《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 liaNdanMei.com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作者:桑奈 文案: 学神薄白与学霸贵少爷易远暮互为死敌,互相看不顺眼,两人斗得你死我活,见面必血战。 某一天,易远暮得到消息薄白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他女扮男装。 他再也不找小弟在路口堵薄白了,谁欺负薄白他跟谁急! 他在一众小弟惊恐的目光中呵护照顾薄白,给薄白买最贵的姨妈巾 他笑嘻嘻的告诉薄白:就算你胸小点儿,我也会娶你的。我不介意你平胸。 薄白发现死对头有病,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为他打开水,不让他吃冷饮,给他带红糖。 他还跟他说胸小别自卑。他还给他买了好多裙子! 薄白:好想打死他。 易远暮:我真是世界上最好的未婚夫! 不久之后、易远暮终于发现薄白是个男的。 再不久之后,他那个真的女扮男装未婚妻回来了 觉得小攻有病好想打死的学神受(薄白)vs脑补掰弯自己的沙雕自嗨学霸攻(易远暮) 1v1,he,双处,双学霸,主受,沙雕日常文, 攻受谈恋爱已成年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薄白,易远暮 ┃ 配角:作者微博:山里有棵树 ┃ 其它: ============= 第1章 未婚妻 江清二中站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依次下车! 公交车播报声响起,车缓缓驶入站台停下。 铅灰色的天空阴沉沉的,站台旁的古桐树落下几片熬过冬季却没等来春天的枯叶。 车鸣笛声此起彼伏,交警站在路旁指挥着过往行人,新生开学季,学校门外堵得水泄不通。 薄白斜跨着书包从公交车后门走出去,他刚一落地,就被前面那人后退踩了一脚。 那人戴着眼镜,穿着一套黑灰色西装,手里拿着公文包,乍一看像是搞中介或传|销的。 他微笑表示道歉,继续打电话:啊?校长,我到了,谢谢关心,高一三班的表我已经收到了,我会直接去的谢谢 薄白弯腰擦了擦白色休闲鞋被踩脏的部分,听到高一三班就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到处张望着,仿佛在找学校的正门口。 江清二中处于十字路交叉口,可是正门却隐藏在幽深的巷子里,巷子两旁的古桐树遮天蔽日,遮挡住了视线。 那人跟着手机导航在原地转了一圈,行色匆匆,却自动忽略公交站台后那条幽深的巷子。 事不关己,薄白也懒得管那么多,擦好了鞋,他朝着校门口走去。 哎,同学,请问江清二中正门在哪儿?那人微笑着追上来问。 薄白穿着二中的白色校服外套,二中又丑又low的校徽印在胸口,也难怪那人一眼就抓住目标。 那人手里拿着手机导航,自报家门:奥,我是新调来的老师,我叫卓扬,不熟悉环境,找不到正门了。 薄白指着幽深的巷子,说:一直往前就是。 卓扬微笑道谢:谢谢。江清二中真是人杰地灵啊。 眼前这少年很清秀,五官柔和、眼睫鼻梁比例恰到好处,棱角分明,却不会让人觉得太硬朗,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很女气,他唇角的弧度很好看,却因毫无血色显得很淡薄。 继而,他自来熟问着:你是高一吗? 薄白不喜欢跟人废话,加上这几天肠胃不舒服,心情很烦躁,于是冷淡说:高二。 卓扬笑了笑:那挺好,听说你们高一有两风云人物,一个叫薄白,一个叫易远暮,你听过他们吗? 这两都是他将要接任班级的学生,班级名次表的头两名,据说是两问题少年。 他不相信学习成绩这么好的两个人是问题少年,所以就想问问本校学生。 薄白平时不爱说话,更反感跟陌生人搭腔,这人滔滔不绝,他只得打断他:如雷贯耳。 这么一说,新老师卓扬来了兴趣,自来熟说:听说那个易远暮是个富二代,还长得帅,成绩好,是真的吗? 薄白不想回答,觉得聒噪。 可惜这新老师滔滔不绝在他耳边说个不停。 易远暮是他的同桌兼死对头,高一上学期文理分科成为同桌后,两人打了两三架。 见他不说话,自来熟的卓扬推了推眼镜,热情丝毫没有被消减:易远暮真的有迷倒全校女生的魅力?他真是校草吗? 他逛了学校贴吧,易远暮的帖子比较多,薄白的帖子几乎没有,但很多出现易远暮的帖子下都出现男神校草等字眼。 薄白淡淡说着:不知道。 有,真有,他收到的情书可绕宇宙三百光年。这时,插入一个声音。 薄白瞥了一眼,不知何时,他的死对头易远暮出现了。 卓扬见另外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加入聊天,笑着问:你是高一的吗? 易远暮:我高三。 卓扬上下打量,这人除了校服外,全是名牌,可他看上去的年龄不像是高三的。 他说:看着不像啊。 易远暮:成绩太好,跳了两级。 卓扬感慨万千:江清二中真是个好地方。 随便在路上遇到两少年都帅的各有特色,后来加入的学生五官棱角分明,眉眼鼻唇仿佛天然雕琢,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泛着红,张扬不羁的眉目中总是带着迷一般的自信,一开口就有一种老子天下第一,尔等皆是草|逼的气势。 不愧是跳了两级的人。 卓扬笑了:你见过易远暮吗? 易远暮点点头:见过啊,帅的惨绝人寰,多看一眼都觉得这是上天的馈赠。还有,他不是富二代,他是富三代。 薄白睥了一眼易远暮,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夸自己有意思吗? 卓扬:听说他是个问题少年。 易远暮神色很古怪。 卓扬不解:你怎么了?奥,我是新来的老师,将要接任高一三班,所以想了解了解情况,不是坏人。 易远暮愤愤不平:瞎扯淡,你这是诽谤,我都没见过比他更友善平易近人的学生,他关心同学,尊敬师长,乐于助人,拾金不昧,孝顺父母 薄白听不下去了,说:放寒假的那天,我听说他带人去四中打群架。 易远暮怒瞪薄白一眼:他那是除暴安良。 薄白讽刺笑:呵呵,那他第一个该除的是自己。 卓扬感慨,这个易远暮不仅有脑残粉,还有黑粉,不愧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他拿出那张名次表,问:那薄白呢,见过吗?是男是女?我在你们贴吧很少看到他的帖子。 易远暮不屑撇嘴:女的,长得还不咋地,论为人,易远暮甩他几条大马路。 薄白瞪了他死对头一眼。 易远暮对上薄白的目光,仿佛在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女扮男装,我妈妈都告诉我了。 寒假的时候,他妈妈告诉他,他有一个未婚妻,未婚妻也在这江清二中,也是读高一。 他妈妈说,他未婚妻叫薄白,女扮男装。 他不相信跟他打了好几架,每次打架快狠准的家伙是他未婚妻,他让发小帮他找了全校人名单。 结果全校只有一个人叫薄白,就是他死对头。 平时没注意,现在被他妈妈这么一提,他忽然发现这家伙声音冷冷清清的,发育也不明显。 因为声音很冷很淡又清,就产生了疏离感,很难从根本上辨别是男生还是故意冷着嗓子说话的女生。 他妈妈警告过他,在学校好好对待他未婚妻,给未婚妻留下一个好印象,等到将来与未婚妻相认的时候,给未婚妻一个惊喜。 可是薄白从脚尖到头发丝都不符合他的审美,脾气差胸小,将来如果娶了这种人,他下半生就毁了。 他觉得有必要给未婚妻留一个很坏的印象,等到相认的时候,直接解除婚约。 薄白声音很冷,说:薄白性别男,某些人大概是瞎了吧。 卓扬被搞懵了,恰好这时,已经走到学校正门口。 他的手机响了,他摁了接听键,哎,到了,到了,这次我带了一个好班级,24个理科班,我们班年级前十就有两,年级第一那个叫薄白的就我班上的,期末考试总分甩年级第二那差生40多分呢这不开学嘛,马上去开班会呢! 年级第十的差生易远暮:考第一了不起吗?你这是看不起谁啊? 走进校门口的时候,卓扬挂了电话,他拉住薄白与易远暮问着:同学,请问,高一三班在哪栋教学楼? 易远暮指了一下:西教学楼七楼最左边的那个教室。 薄白: 西教学楼全是高三的,东教学楼全是高一的,中间隔着南北两栋楼与大食堂。 学校学生教学楼没有电梯,意味着这新班主任要爬七楼,然后再顺着长长的回形走廊走下来,拐过食堂与实验大楼,才能到西教学楼。 卓扬满面春风迎向自己的新班级,边走边感慨:新学校真是好,同学热情,不错、不错 薄白没理自己的死对头,转身朝着教室走去。 在教室里等了大概十几分钟,那新班主任面色红润气喘吁吁的进门,眼镜已经蒙上了一层水汽,可见跑得有多急。 他把眼镜取了拿在手里,进门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来晚了,你们班主任寒假生病住院,已经辞去教职工作,所以我来接任你们班,我叫卓扬 他埋头在讲桌上翻出那张名次表。取下眼镜又高度近视的他,差点把脸都贴那张名次表上。 他说着:我现在开始点名,点起来一个,大家自我介绍一下,聊聊理想之类的,让我熟悉熟悉大家,接下来两年半我们要一起度过呢。 他喊着:薄白。 后门倒数第二排站起来一个穿着白色校服上衣深蓝色牛仔裤的学生,冷冷清清的声音似曾相识:到。 卓扬连忙戴上眼镜。 那不就是刚刚那清秀少年吗?温和之中带着一丝冷漠,唇角很漂亮的那个。 他不是读高二吗? 接着,他目光落到薄白同桌身上。 卓扬瞬间感觉新学校一点儿也不友好。 那个同桌就是刚刚说跳级读高三的家伙。 那家伙还欠揍的冲他招招手,嘴型仿佛在说哈喽。 薄白没理卓扬,自我介绍:薄白,性别男,爱好无,梦想一夜暴富。 他说的那句性别男是针对他那脑残同桌的。 可是脑残同桌只听到一夜暴富这四个字。 易远暮惊诧看向薄白,这家伙怕是想赖上自己吧,如果这家伙将来知道自己是易家集团小少爷的未婚妻,他肯定打死也不会毁掉婚约。 毕竟嫁入豪门可以少奋斗四五十年呢。 嫁入易氏何止是一夜暴富啊,简直一夜走上人生巅峰。 薄白意识到同桌的目光,他睥了他一眼,看什么? 卓扬继续点名:易远暮。 易远暮站了起来。 卓扬扶额,感觉来自新学校满满的恶意,有气无力说:自我介绍,简单聊聊。 易远暮微笑:我叫易远暮,性别男,爱好太多了,擅长的也太多了,我的婚姻观念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爱情观念是强扭的瓜不甜,对于封建家长的指腹为婚,我深恶痛绝,并且会努力抗争。 班上广大女生:哇呜,这是不是代表我们就有机会了? 易远暮说的时候,眼睛盯着薄白。 他明明确确告诉这人了,他易远暮不想要的婚姻,没人能够强加在他的头上。 去你妹的指腹为婚,老子才不要娶你呢。 劝你趁早打消嫁入豪门一夜暴富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开文前三天所有评论都有红包哈,感谢大家支持。 每天中午十二点,准时日更,不坑。 爱你们哦! 下一本《两个校草男友同时怀疑我劈腿了》求预收,戳进专栏就能收藏 这是一本大学校园,文案: 纪知禾觉得校草男友时舟毒舌、霸道无礼、占有欲太强,想要跟他分手。 时舟愤而出走,遭遇车祸,被撞出来了双重人格。 为了给时舟治病,纪知禾天天周旋在两个人格之间。 小奶狗人格求抱抱:你肯定外面有人了,你不爱我了吗? 霸道占有欲型主人格:你竟敢跑出去偷情?不想活了吧!那奸夫跟我谁的技术好。 两个人格每天互相较劲,天天上演你为什么不爱我了我对你辣么好别拦我我要去砍死那奸夫 直到某一天,纪知禾发现,根本就没有双重人格,是那货骗他的。 时舟不想跟纪知禾分手,但是又拉不下脸面,为了留住他,就自导自演了双重人格。 他精分出甜蜜小奶狗人格每天甜言蜜语溺死你,多少宠爱都不够,让你对我欲罢不能。 在他两个人格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 他发现纪知禾喜欢上了小奶狗甜蜜蜜副人格,跟医生说想要把他主人格给弄死 时舟:你这特么的是在谋杀亲夫啊啊! 小攻:我与自己争风吃醋,并想砍死自己! 这大概是两个戏精天天修罗场的故事吧 霸道占有欲爆棚毒舌神经病精分攻(精分出甜蜜蜜粘人奶狗攻)vs每天觉得男朋友有病想分手受 1v1,he,双处,欢脱搞笑日常 第2章 大姨妈 很高兴成为大家的班主任,期末成绩,我们班在理科24个班级中名列前茅,平均分排第四,希望大家再接再厉,来,学委把作业收一下。卓扬在讲台上说着。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2) 啥?啥作业? 还有作业呢? 不晓得啊?没作业吧。 班上质疑声此起彼伏。 卓扬敲了敲讲桌说:语文十张卷子,背诵课文,数学卷子十张,英语六张,理化生卷子各六张,以及寒假中学生实践报告你们各科老师都跟我说了,不会一个没做吧? 全班你瞧瞧我,我瞧瞧你。 紧接着,全班很有默契的开始翻桌子,纸张被翻得哗啦啦作响。 卓扬扼腕捶胸:别告诉我你们没有一个人做作业? 他才来第一天啊。 薄白在一堆书里翻了翻,他不确定自己做没做寒假作业,每次卷子一发下来,他看到了,就会顺手做了,没看到就自动忽略了。 等把夹卷子的透明夹板翻出来之后,他确定自己没做。 因为他把那些卷子当成草稿纸了,上面龙飞凤舞笔风凌厉的写着各种算式、化学分子式、物理电流计算。 卓扬板着怀疑人生的脸在过道里走过,忽而,他注意到薄白拿着的试卷上写满了字。 他心中一喜,学习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别人都没做,他却写满了字。 薄白,把你作业交上来,我看看,啧啧,考年级第一不是没有原因的。 其他学生在内心里呵呵:你怕是还不清楚这位年级第一大佬的作风吧。 薄白愣了愣,看着卓扬那满是欣赏的目光,将卷子交给班主任说:我写的答案,只有我自己看得懂。 没事,学习好的学生里总有几个字丑的,上天为你开一扇窗卓扬接过卷子,声音在目光落到卷子上的时候戛然而止。 他被严重打脸。 这字不仅不丑,而且非常好看,笔风凌厉,游龙走凤,只可惜在卷子上画的乱七八糟。 这是卷子吗?这明明就是草稿纸。 卓扬目光落在薄白同桌易远暮身上:易远暮,你的作业呢,也没做? 他想,班级第一没做,班级第二不可能也没做,这个班不可能这么超神! 易远暮立刻把一叠卷子翻出来,交给卓扬:老师,你别瞧不起人行吗?给。 卓扬拿过试卷翻了一页。 空白。 他又翻了一下。 又一片空白。 他来回翻翻。 全是空白,卓扬脑门上一串问号。 你做的作业呢? 易远暮微笑:我写的答案,只有我自己看得见。 卓扬语塞:放屁,皇帝的作业在我这里没用,没做作业的,给我在教室里好好做,这周放假前必须给我交上来。 班长张朗回头默默的给易远暮点个赞,第一天就把新班主任气得说脏话了。 哒哒哒 薄白所靠的一侧窗户被敲响了。 是他名义上的双胞胎哥哥薄勤。 他打开窗户,薄勤趴在窗台上,优哉游哉微笑问:薄白,你们班班会开完了吗?走,先出去吃饭。 薄白:我还有点儿事。 薄勤额了声:你这些天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假?你肚子还疼不? 薄白:不疼。 他从小肠胃就不好,昨天他与薄勤生日,多吃了几块奶油蛋糕,胃疼了一夜。 这大概是在福利院落下的病根。 他是个孤儿,四岁在一个雷雨交加之夜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七岁被去福利院做调查的老爸看到,觉得他可怜,把他领养了。 老爸见他跟薄勤同年出生,又见他忘记自己的名字与具体出生月日,干脆让他与薄勤同一天过生日,对外说他们是双胞胎兄弟,并且给他改了名,叫薄白。 可是这句话在他脑残同桌听来就是 来大姨妈了。 还痛经。 易远暮表情古怪的看了薄白一眼。 他发现同桌确实跟平时不大一样,非常憔悴,因为他皮肤本来就白,现在脸色可以用惨白来形容,嘴唇淡的毫无血色。 他姐姐经常来大姨妈痛经,每次来都疼得没力气揍他未来姐夫,可见有多惨。 卓扬正好巡逻到后门,薄勤看着这个年轻的班主任,说:薄白,这是你们新班主任吗?挺帅的。 一听到有学生夸他帅,卓扬挺不好意思,笑着问:薄白,这是你朋友吗? 薄勤把头从窗户外伸进来,微笑:我是他双胞胎哥哥。怎么样?长得像吧? 易远暮在心里疯狂吐槽。 像你妹!像你大爷! 狗屁双胞胎哥哥,你两没一处像的地方,就算基因错乱也不可能错乱的一点儿不像。 未婚妻真可怜,竟然还不知道眼前这人不是他亲哥,还不知道自己被寄养在别人家。 易远暮的妈妈在国外遇到易远暮的未来老丈人。 十多年不见踪迹的亲家公告诉易妈妈,因家族债务与高利贷逼迫,他让女儿女扮男装,放在朋友家养大,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女儿,等他办完事回国,他就带着女儿上门相认。 卓扬礼貌表示:额还挺像的。 其实一点都不像,薄白皮肤偏白,眉清目秀,五官柔和,唇薄而冷淡,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难以接近。薄勤麦色皮肤,油腔滑调,能说会道,五官轮廓非常立体,他没一处跟薄白有一丝相似。 易远暮目光凌厉睥了卓扬一眼。 卓扬疑惑:怎么了? 易远暮:老卓,你眼神是不是不太好? 卓扬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厚眼镜:我戴上眼镜后视力5.0。 这时候,后门进来一背着大背包、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少年,薄款黑色羽绒外套外面套着一件白色校服。 由于上学第一天,上午不上课,再加上新班主任年轻又有亲和力,所以教室里人都横七竖八的,跟平时课间没啥两样。 少年一冲进教室,扯着嗓子,喊着:小白,你惨了,我最新收到的消息,由于老班生病,所以我们班数学让粱丰带,不过好消息是,我们新班主任是一傻缺,他教我们语文,上学期那灭绝师太调到附中去了,我看了新班主任照片,挺丑的,目测会拉低我们全班颜值的平均水平,不过没关系,只要他够和蔼慈祥好说话就行。 卓扬脸色骤然沉下来,刚薄勤夸他帅而建立起来的自信,瞬间被粉碎成了渣,粘都粘补起来。 少年说:叔叔,让让哈。 他完全把卓扬当成某个同学的家长了。 卓扬怒目而斥:叔叔?我不过才28岁,硕士毕业才教了三届学生而已,怎么就成了叔叔了? 他觉得这个学生必须要严加管教。 钟浪在薄白前排坐下,放下包,扭过头,手撑在薄白桌子上的那一叠书上,幸灾乐祸:数学课代表,你觉得数学老师梁丰会怎么弄死你? 你别忘记了,你也揍过杜添苟。薄白说。 我不过轻轻拍了他一下,那是爱的抚|摸,哪像你,把他打得住院。钟浪立刻推卸责任。 薄白懒得理他,说:抬手,我拿一下化学书。 他们文理分班后的班主任是教他们班数学的,班主任寒假生病住院,需要静养,所以辞去了教学工作。因此梁丰被调到三班教数学。三班的语文老师被调去了附中,所以新班主任卓扬接替语文老师。 而恰恰不巧梁丰与薄白有世仇。 薄白在高一上学期将梁丰的外甥杜添苟打得住院,一周下不了床! 梁丰很护短,尤其是对他那唯一的外甥。 易远暮修长手指在桌子边缘敲了敲,懒恹恹说:你还是想想新老班怎么弄死你吧。 钟浪不解:他为什么要弄死我?就因为我说他照片丑吗?诚信是一种美德好不好,虽然我这美德有点伤人,咦叔叔,你怎么了? 卓扬脸色活像被猪肝汁抹了一遍,压着声音冷冷问着:你作业做了吗? 钟浪转而问薄白:我们还有作业呢? 他刚问出口,忽然意识到什么,问着:哎,不对,叔叔,你谁啊? 薄白淡淡说:你口中那个慈祥和蔼,会拉低全班颜值水平的傻缺新班主任。 钟浪哀怨的看着薄白一眼:小白,你的良心喂狗了吗? 你为什么要重复一遍? 嫌弃我死的不够快吗? 卓扬脸色难看说:还不快补作业,一天天的,尽打听一些没用的东西。 他回头又对全班说着:全班没吃饭的快去吃饭,还有一小时就下午上课了,不要迟到了。 他说完就把薄白那鬼画符试卷递给薄白,第一张就是数学,已经画得看不清这是什么卷子。 卓扬说着:字挺漂亮的,以前练过字吧? 就那字的笔风,没个三五年,是出不了那样笔风的。 薄白恩了声,说:我爸教的。 他老爸字写得非常好看,拿过国内书法大赛的各类奖项,也是书法协会的元老级人物。平时没事就在家练字,他老爸工作的杂志社好几期美工罢工,都是用老爸写的字顶上的。 他老爸写得最好的是毛笔字,小区不少邻居每次过年都找他老爸写春联。 薄白被老爸领养的时候只有七岁。 从孤儿院出来,他一个字都不认识,老爸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写。 以后不要在卷子上鬼画。卓扬朝着教室外走去。 薄白看着试卷,那数学题依稀可见,如果让梁丰看到,必定会呕血三升。 这卷子是本校老师出的题,买都没得买,而现在刚过完春节与元宵,复印店春节期间不开门,去其他地方复印又来不及回来,因为下午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 薄勤安慰说:薄白,你别想太多,我们先去校外看看,说不定有复印店开门了呢。实在不行,两年半高考之后,我们把那梁丰套麻袋打一顿。 薄白报着试一试的心态问后桌借了试卷,打算去校外复印店看看。 很可惜的是,有两个店开门了,但是复印的人实在太多,挤满了人,估计得排到下午去。 无奈之下,薄白只得回去。 下午第一节课,梁丰提前五分钟进了教室。 他领带西服一丝不苟,白色的衬衣熨得一丝不皱,头发上抹了发蜡,一看就是精英男,与卓扬那房产中介的打扮完全是云泥之别。 他板着脸说:你们的寒假作业,都做了吗?课代表呢,给我收起来。 薄白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梁丰站在讲台上先是一愣,继而脸色一晒,似笑非笑:是你啊。 也是,这个学校近五年来的考试天才,被高一年级尊称为学神,理科考试成绩几乎满分,当个数学课代表有什么好惊讶的。 薄白没回他话,开始从第一排慢慢收试卷。 他收完了试卷,把试卷放到讲桌上。 梁丰坐在讲台上批改试卷说:你们物理老师没来,所以今天下午五节课全上数学。 班上一片怨声载道。 怎么这么多数学啊?好烦啊 是啊,我好想上物理啊,我爱物理。 你个碧池,你上次物理考五分的时候,你说你爱数学。 瞎几把扯淡,我上次物理考十五分好不好,考五分是上上次。 班上怨声载道完忽然发现,上数学与上物理有区别吗? 反正都不会啊。 梁丰脸崩的很紧,活像自己中了五个亿的彩票被人撕了一样,话音间带着烦躁:你们先把上学期的课程巩固巩固,再预习,前两节课,先把三角函数的课后习题做一下,我先批改试卷,改完了,我们讲试卷。 说完,他低着头唰啦啦的改着,第二节课下课,他把试卷交给第一排同学说:试卷发一下。我大致改了一下,你们的寒假作业是用脚做的吗?一塌糊涂。 前几排学生把试卷发了一下。 梁丰刚刚改试卷的时候看了眼薄白的试卷。 那字 丑的惊天地泣鬼神,能半夜吓跑女鬼,放日本能打跑怪兽,放漫威,也就没有复仇者联盟啥事了。 这样的字是怎么期末数学拿满分的,卷面分最少得扣十分。 他背着手,站在讲台上,好似讲台下的学生全是他杀父仇人般,冷冷说着:没试卷的,滚出去站着,作业都能丢,你们哪天吃饭是不是要把碗也给弄丢了? 薄白面无表情站了起来,他试卷画成那样,他也就没交,就当卷子丢了。 他刚站起来,发试卷的同学将试卷发到他的手上:白哥,你卷子。 薄白疑惑接过。 那试卷上面写了他的名字。 不过那字丑的没法认。 这一看就是他那脑残同桌的试卷。 易远暮曾因为被扣太多卷面分跑校长办公室闹起义,最后起义被残酷镇压,校长大人给了他十本字帖以作安抚。 而现在,试卷写的是他的名字,不知道他一个小时在哪儿搞来的答案,十张卷子几乎题目全对,可惜卷面分扣光。 几个学生陆陆续续的走出去。 薄白拿着试卷欲要找梁丰说清楚。 忽而他肩膀上搭了一只手,一股力道把他往下按着,手掌有力、无法挣脱,仿佛肩膀上被压了一座山。 他被按得一下子坐在椅子上。 别找事,身体不舒服就在教室里待着。易远暮在薄白坐下去的一瞬间不容拒绝说。 他虽然跟薄白不对付,但没解除婚约之前,薄白好歹也是他未婚妻。 未婚妻来大姨妈了,现在元宵过后,天气还没回暖,外面天寒地冻的,这站出去得多难受。 他站了起来,走到过道那里,伸手拍了拍斜上方的发小祝培说:充电宝给我用用。 还不快出去,你把教室当什么了?梁丰冷着脸瞪着易远暮,他教过的学生也不少,这种张扬的学生确实不多见。 如果仅仅是违反课堂纪律的张扬,他见的多了,只是这种从骨子里都透出一股张扬自信、天生嚣张的,他很少见到。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3) 这学生往那儿一站,就从每一个毛孔宣示着:我们不一样。 祝培把充电宝递给易远暮,说着:山伯,组队带我啊,英台不能没有你啊。 梁丰板着脸冲祝培说:你这么舍不得,你也出去站着。 祝培欢天喜地的把试卷一丢,后脚跟上易远暮:山伯,等等我。 易远暮拿过充电宝朝着教室门外走去,英雄就义般挥一挥衣袖。 薄白有预感,梁丰已经在爆发边缘了。 他这时如果坦白了,往枪口上撞,肯定会连累其他没试卷的同学。 他只得坐在椅子上,看着易远暮那卷面分被扣光的试卷。 作者有话要说:  暮哥:我未婚妻来大姨妈了,还痛经! 小白:滚远点! 今天红包继续哈,感谢支持 这个时候,对于暮哥来说,小白应该是她,但是我在写的时候,站在上帝视角,写暮哥视角的时候,不太习惯称呼小白为她,所以,我在写的时候,站在暮哥的角度,我会直接用他,大家不要太介意哈 譬如,暮哥:他是我未婚妻,我应该好好对他。。 这时候,站在暮哥角度,应该是,她是我未婚妻,我应该好好对她。 但我怕造成歧义,所以还是用的他,哎呀,我说了神马,反正还是希望大家看文愉快啊。 这又是一篇纯沙雕恋爱文,逻辑神马的喂了狗,好好谈恋爱就对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玥杉木楚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精神孤僻 10瓶;今天太太也没更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专治姨妈痛 见到你未婚妻了,怎么样,好看吗?易妈妈给儿子递了一块蛋糕。 大庄园别墅流光溢彩,客厅里亮如白昼,偏欧式的别墅设计让整个客厅看上去像是欧洲皇室宫殿般。 寿星易妈妈头上戴了一顶王冠,黑色蕾丝长裙曳地,凹凸曼妙身姿裹在貂绒中,布满精致妆容的脸上笑意满满,眼神里充满了期盼,静静等待着儿子的回答。 回寿星大人的话,挺好看的。易远暮接过蛋糕,想象着薄白的样子,他觉得薄白如果穿女装,应该非常好看。 他皮肤很白,骨架很小,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嘴唇,像两瓣瘦桃花,作风干净利落,没有女生那种矫揉造作,除了胸小点儿、脾气大点儿,其他都还好。 易妈妈听到这个答案,本来洋溢着幸福的脸上更是如同镀上一层春光,那光还在蜜罐里浸泡过的。 她说:那就好,我可警告你啊,对她好点,她妈妈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不能欺负她,你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易远暮在心里对他妈妈呵呵了一声。 你忘记了上学期你儿子是怎么鼻青脸肿回家的吗? 他不欺负别人都不错了,谁敢欺负他啊。 哎,十五年了,也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样子了,她家当年出事的时候,你爸跟我在国外,等我们回来,他们一家就被逼得逃外地去了,当时她还那么小,才一岁。这次如果不是在国外机场遇到阿野,我恐怕这辈子都没法找到她,谁能想到她们一家又回来了呢。易妈妈说着就落下几滴伤心泪。 她闺蜜一家的不幸是她这辈子的遗憾。 阿野是易妈妈闺蜜的丈夫,易远暮未来的老丈人,家里出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易妈妈也没想到,十五年过去了,阿野竟然没变多少。 易爸爸敲了敲桌子说:哎,寿星,你过生日呢,别掉眼泪,妆花了就不好看了。 易妈妈连忙擦眼泪:放屁,老娘不化妆也好看。 易爸爸:那你费什么劲儿,花四个小时化妆? 易妈妈:为了拍照发朋友圈。 那你要不要去学校看看他?易远暮打断他妈与他爸的对话。 易妈妈连忙说:千万别,你小子也别太明显,她从小女扮男装为了躲避高利贷追捕,现在我们贸然去看她,她万一以为我们是追债的,吓得退学了怎么办?从小生活在那种环境下,躲躲藏藏,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所以我们别去打扰她,不要造成她的困扰。我听阿野说,她胆子特别小,不敢跟生人说话。 易远暮吃了一颗葡萄,差点儿梗住了。 胆子小?真没看出来。 易妈妈说:阿野说他会尽快回国,也就上半年的事情吧,到时他带着女儿来跟我们相认,所以那时候再认也不迟。 如果不是当时登机太匆匆,忘记了留对方的联系方式,她现在还能问问亲家公什么时候回国。 易远暮看他老妈这么感慨,就把手机翻开,打开手机相册说:这是我们去年秋游拍的班级照,上面有他。我们班级群的相册里也有不少照片,都有他,你看看。 易妈妈连忙拿过手机,手在夕阳树荫下一张张密密麻麻的人脸上滑过,问着:哪个? 易远暮指了指女生后面一排最边上的一个人,说:这个。 易妈妈将照片放大。 少年在夕阳下冷漠目视着前方,平平淡淡,似有树荫倾下来,点点余光透过树叶间隙照在他脸上,若有若现为他侧脸镀上一层光,他鼻翼侧影轮廓恰到好处,仿佛一瞬间将他与周围的人与物隔开。 本来五十几个人脸挤在一张照片上看不出美感,忽而被这么一指出来,易妈妈顿时眼前一亮。 好看,就这模样,以后生出小孩儿肯定好看。易妈妈感慨唏嘘:就是太瘦了,不过没关系,等相认后,把她接到我们家,多补补就好了。 易妈妈看完,说着:还有吗?你班级群是哪个? 她点开儿子的聊天界面。 考完就去炸学校,我们班级群,群相册有很多秋游、运动会、晚会的照片。易远暮跟他妈妈说着。 易妈妈点开群,吐槽:这个群,你们班主任怕是被你们绑架后才建的吧? 她点开手机相册,照片很多,但大多数是合照,但这不妨碍她看薄白。 易远暮看他老妈既开心又激动,不太好现在跟他妈妈坦白他不娶这人,今天毕竟是他妈妈生日。 等相认的时候一次性说清楚。 反正打死他,他都不会娶薄白。 第二天上学,易远暮在书包里揣了一盒红参红糖糕,那是他远在法国的未来姐夫寄给他姐姐的。 他姐每次姨妈痛就吃那玩意儿。 他曾经尝过一块,特别甜腻,有一股很浓的红糖味与药味。 据说是纯红糖与红参做的糕点,专治姨妈痛,跟国内的红糖姜水一样,为女生大姨妈必备之物品。 他到教室的时候,薄白已经坐在座位上,拿出英语书翻看着。 薄白看到易远暮坐下,微微侧过身,问:你昨天为什么要帮我? 他跟易远暮是死对头,昨天那种情况,易远暮不仅没有落井下石,相反还帮了他,这让他很费解。 易远暮把书包塞进桌肚里:没想过帮你,我只是觉得教室里玩手机不舒服,想出去站着透透气。 薄白淡淡说:不管怎么样,昨天那事谢你。 哟,你还会说谢呢?易远暮揶揄笑着,放书包的时候,摸到那盒红参红糖糕,他不知道怎么给薄白。 如果直接给薄白,告诉他你姨妈痛经,吃这个就不痛了,这玩意儿专治痛经,比红糖姜水还管用。那到时候薄白以为他是个暖男,相认的时候,爱上他怎么办? 他可不想下半生被这货赖上。 更何况,他现在还不能戳穿未婚妻身份,要是把未婚妻吓跑了,他妈非抽死他不可。 想了想,他把那盒红参红糖糕放薄白课桌上,说:请你吃零食,我姐在法国带回来的。 专治姨妈痛,养血补气,舒经活络。 那类似绿豆糕的盒子包装上写着一长串法文,画了一棵红参。 薄白疑惑看向易远暮,目光惊疑不定,最后落到红参包装上。 这人怎么感觉怪怪的,上学期跟他水火不容,这学期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其实他跟易远暮互为对头也仅仅是互相看不顺眼,两人脾气都比较硬,所以因为小事就打起来了。 当然,互相看不顺眼的由头很搞笑因为一个数字。 他最讨厌的数字是11,易远暮最喜欢的数字是11。 分班后自我介绍就因为这个数字,两个人争论了半节课,最最后上升为打架,直到后来的互相看不顺眼。 易远暮笑了:梁丰跟你我都不对付,咱两也算半个同盟,就请你吃个零食而已,你反应要不要这么大?搞得我好像十恶不赦一样。 薄白看着那长长一串法文,没一个认识,不过看包装上那红参,就知道价格不菲。 准确来说,易远暮拿出手的东西,基本都不便宜。 他动手拆了那盒红参红糖糕。一盒红参红糖糕有五小块,全是密封小袋包装。 他拿起一小块,拆了包装袋,一股浓浓的红糖甜腻味迎面扑来。 咬了一口之后,浓浓甜腻味里包着药味的清苦,其中还夹杂着奶味,味道还挺不错的。 他把剩下的四小块递还给易远暮说:还你,挺好吃的。 易远暮把那剩下的一股脑塞给薄白,好吃都给你。 薄白:你不吃吗? 易远暮:不爱吃,我姐偏塞给我。 画外音是,我又没姨妈痛,吃什么吃?纯爷们才不吃小姑娘家用来调养姨妈痛的东西。 谢谢。薄白也不矫情,他比较喜欢吃甜食,否则不会因为多吃了几块蛋糕就胃疼了一夜。 他是真的觉得这零食挺好吃的。 他吃完一块又拆了一块,一连吃了三块。 没事,你如果喜欢,下个月再帮你带。易远暮笑着说。 薄白觉得收人东西不好,更何况,他跟易远暮还没熟到那种地步。 于是,他拒绝说:不用了。 易远暮正要说什么,看了薄白一眼,想说的话到了喉咙就瞬间忘记。 这家伙一连吃了三块! 这么腻的东西,能吃三块。 他姐经期每天吃一块,这家伙一吃就三块。幸好这是糕点类,不是药物类,否则会吃出事。 在早自习打铃前,陆陆续续几个学生提着书包进入教室。 贾塘一进教室就看到同桌王勇目光呆滞注视着斜后方,他伸手到王勇面前,狠狠挥了几下。 王勇目光依然呆滞中。 贾塘推了一下王勇:你怎么了?看你这神情好像你初恋被油腻胖大叔包养了? 王勇缓缓扭过头来,比那还恐怖。 贾塘语塞:胖大叔没钱,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 王勇:再恐怖点。 贾塘难以置信:胖大叔还贼丑。 王勇:再再恐怖点。 贾塘:胖大叔还没有唧唧。 王勇:还能再恐怖点吗? 贾塘都要吐了:胖大叔还是个变性人,因变性失败没有唧唧? 贾塘懒得猜了,不耐烦说着:到底怎么了? 王勇手指往身后指着:你自己看。 贾塘目光不自觉落到了后排班花的胸上:好看。 王勇一巴掌拍在贾塘肩膀上:看你妹,你眼睛看哪儿呢?看暮哥。 贾塘目光落在易远暮那一排。 然后他被雷劈了。 初恋被油腻大叔包养、大叔没钱还丑、变性失败没有小唧唧算个屁啊 暮哥竟然跟他死对头相亲相爱了。 易远暮背了几个单词后,听到身边有很细小撕包装袋的声音。 他扭过头。 发现薄白把剩下两块红参红糖糕也给吃了,一整盒空包装袋就放在课桌上。 他觉得这家伙是把这玩意儿当早饭吃了。 此时,那家伙一边拿着糕点吃,一边翻看英语书,那神情好像沐浴在午日的阳光下喝下午茶一样。 你就不腻吗? 作者有话要说:  暮哥:我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暖男!欧耶! 小白:我今天吃下的红糖糕,明天就是你挨得揍! 感谢支持,今天红包继续,所有评论都有红包哈! 第4章 你四不四傻 昨天那几个,出去站着。梁丰拿着数学课本站在讲台上,面色沉着冷峻,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 他板着脸,站在讲台上将全班五十四个学生的动静一一看在眼里。 才上了一天的课,全班都被这制冷剂给冻怕了。 上一节课还是春风般的语文课,下一节课就是寒风呼啸北雪飘飘的数学,最关键的是全班还穿着夏季的短衣短裤。 梁丰除了冷笑,基本都没笑过,在他的课堂上,人人噤若寒蝉,生怕被他注意到。 易远暮从书包里摸出手机,冲着薄白扬扬眉稍,得意说:幸好我早给手机充满电了。 薄白在易远暮离开座位的时候,一下子站了起来,直视着梁丰。 他眸色很深,看人的时候,莫名给人压迫感。 梁丰从课件备案薄里抬起眼,睥了一眼薄白:怎么?你也想出去站着? 薄白淡淡说着:老师,我觉得您这样很不合理,他们昨天是因为没有试卷才会被罚出去,今天他们复印了试卷,并且交了试卷。那么他们就不应该被罚出去。 易远暮已经走到后门,听到薄白的话,停下了脚步。 他饶有兴趣的抱着手臂,后背靠在墙上,双腿交叠着,正好对着薄白直挺瘦削的背影。 梁丰放下教案,反讽说: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做? 薄白义正言辞:他们交了学费书本费,在他们没扰乱课堂纪律的前提下,他们有上课的权利,您无权把学生赶出教室。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4) 梁丰戏谑笑了声:哦,你可以去教务处投诉,在我的课堂,有我课堂的规矩,一次犯错,双倍处罚,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出去? 易远暮觉得争论没什么结果,毕竟赢不了学校的制度。 他大摇大摆拿着手机出去。 其他几个学生也跟着出去。 梁丰拿起教案看到薄白还没坐下,冷声问:怎么?你也想出去? 刺啦 薄白踢开易远暮的椅子,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尖锐的声响,撕破了教室里的安静,他在梁丰要杀人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 钟浪见薄白出去了,招手喊着:小白,你脾气咋那么犟呢。 梁丰冷冷看了钟浪一眼,说:你舍不得,你也出去吧。 钟浪站了起来,在课桌上到处翻着什么东西。 翻东西的声音弄得教室里不得宁静,充耳都是书本翻动的声音。 梁丰彻底被惹恼了,脸色骤然沉下,黑漆漆的眼珠子宛若无底黑洞,盯着全班的时候,如同被惹怒的恶虎盯着猎物的咽喉。 一个两个忤逆他也就罢了,现在大有全班起义的架势。 钟浪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数学书,教室里落针可闻,他翻书找书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而突出。 梁丰瞥了他一眼,啪的一声将课件往桌子上一摔说:要滚滚快点儿,别打扰我上课。 钟浪嬉皮笑脸:等等哈,我找找书。 梁丰嘲讽说着:你找书干什么?还学呢?我还以为你们上学就是来睡觉打游戏的呢。 钟浪终于把数学书给找了出来,他依然嬉皮笑脸,看着梁丰七窍冒烟的样子心情大好:我当然学,小白跟暮哥不学,是因为他们都自学会了,我又不是他们那样的天才,我肯定要学。 他拿着书,推开同桌,朝着教室外走去。 易远暮刚靠墙站好就见同桌紧随其后。 他冲着薄白招招手,说:站到这边来,这位置风水好,视野开阔。 薄白无语,这家伙还站出经验来了。 他随便找一空地,就像萝卜遇到坑一样,站定,颇有打死不挪坑的韵味。 这时,钟浪出来了,看到薄白站在窗户边,那梁丰一眼就能透过窗户看到薄白在干什么。 小白,你站在这儿怎么玩手机啊?他拽着薄白站在易远暮旁边的墙根处,还是暮哥这地儿风水好。 易远暮:早让你站过来了,你四不四傻? 薄白: 易远暮拿出手机,登录到游戏页面,问着:组队不? 薄白瞥了他一眼,说:不组。 祝培这时候靠过来,推了推易远暮说:你组队就组队,别拉我啊,我昨天被你害得从白银拉到青铜,再掉,我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易远暮不耐烦说:今天不会了,再掉段位,我充钱行不?哥可是人民币玩家。 祝培恼怒:您老倒是充钱啊。 易远暮:你好好站着啊,别让梁丰看到了。 薄白眼睁睁的看着这土豪输了五百块,他嘲讽的看了眼易远暮。 易远暮对上同桌那嘲讽的眼神,撇撇嘴:我看你玩的是什么? 他伸手摁住薄白的手机,瞬间被雷劈。 这家伙玩的是水果忍者。 历史最高分是647分。 比他总分还低。 就连祝培那读幼儿园大班、满嘴流哈喇子、连话都说不清的堂弟都能随便玩到三千分。 他有什么资格嘲讽我?? 薄白似乎看穿易远暮的眼神,面无表情说:我没充钱。 易远暮: 祝培已经抓狂了,说着:卧槽,山伯,你特么的简直就是游戏黑洞啊,谁跟你组队,你把谁拉下马,你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吧,你特么的自己化蝶推粪球去,我还是去找我的马文才吧。 没人跟易远暮组队,他也就没了兴致。 他下了游戏,手肘拐了拐薄白,问:你到底是怎么得罪这位冰块脸的? 薄白没有说话。 钟浪见这两位大佬冰释前嫌,生怕薄白不说话惹毛了易远暮,就说着:梁丰有个外甥,叫杜添苟,现在在十班。之前跟我与小白一个班,他出言不逊骂薄叔,小白就把他打得住院了。 末了,他还不忘记补充一句:反正那姓杜的嘴挺贱的,他明明看到薄叔左腿是假肢,还故意骂薄叔左腿难看。我跟小白是邻居,我叔虽然是个残疾人,但是比正常人能干多了,尤其他写的那字,好看的不行,还有他做饭也超级好吃,他可是我们那小区的名人。 祝培点头:那确实够贱的,该打。 易远暮欲言又止,看来薄白很爱自己那个老爸,如果他知道老爸其实不是他亲生老爸,他只是寄养在别人家的,那该有多难受。 轰隆隆 天空骤然响起闷雷。 黑云压城,天色瞬间沉浸黯淡下来,整个学校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 唰啦啦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密不透气的扑向操场,在远处的操场上砸出了大大小小的水坑。 轰闪电把天空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刹那间,整个学校仿佛一瞬间被点燃,随着闪电的湮灭,学校又笼罩在黑暗里。 祝培掏出手机,拍着这天降黑幕的景象,感慨说着:何方女道友在此渡劫,不妨现身一见。 钟浪诧异:你怎么知道是女的?为什么不是男的? 祝培:我有预感,一定是女的,还是一位脾气坏胸大的女王。 钟浪:我觉得是男的。 两人站在走廊上欣赏着这漫天黑云,朦胧雨幕。 周边几个同学也被吸引着过去赏雨,反正被赶出教室也不能干什么,高中生活无趣而紧张,所以看暴雨闪电也成了一种乐趣。 教室里传来纷扰的声音,接着就是梁丰冷冷的一声:不想上课滚出去。 教学楼里各类声音层出不穷,有老师的咆哮,也有学生随着闪电一惊一乍的尖叫。 学校外巷子里传来一声声狗吠,不远处大道上汽车长鸣。 这些声音最终杂烩到一起,融于雨水冲刷着大地哗啦啦的声音中。 虽然是白天,学校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中,所有教学楼的灯光全部亮了起来。 易远暮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看着暴雨倾盆,他草了声说:今天是不是有节体育课来着? 半晌没得到身边人的回答。 他扭头看过去。 薄白低垂着头,漆黑短发在耳畔支棱出来,那白皙的颈脖一直延伸到薄款毛衣里。脊背崩的很紧,就好像此刻不是打雷,而是死神的镰刀悬在他头上一样。 易远暮向下看去,他发现薄白手紧紧的捏着黑色校服裤子的裤缝,因为用力,在教室走廊上的羸弱白炽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冷白。 轰轰轰惊雷炸开。 易远暮看那身形随着闷雷颤抖了一下。 他在害怕。 这是易远暮的第一直觉。 这家伙怕打雷 他忽然想到上学期期末那天,也是电闪雷鸣的天气,那天这家伙趴在桌位上,耳朵上塞了一副隔音耳塞,一副与世隔绝的状态。 英语老师让他把薄白推醒,他敲了桌子,这家伙依然趴着,最后英语老师以为他生病就作罢。 闪电又扯了一道扭曲的身形。 他发现薄白又因为雷电颤抖了一下。 身形淡薄,身体绷直,眼梢末端紧绷,似乎在紧紧闭着眼。 这家伙确实怕闪电。 他万万没想到打架那么厉害的家伙,会怕闪电。 果然是个小女生。 薄白紧紧闭着眼,耳边是一阵稀里哗啦的雨水冲刷地面声音,伴随着电闪雷鸣。 他眼前都是黑暗,只有那闪电声丝毫不断。 他的隔音耳塞在桌肚下,还没下课,梁丰不会让他进去拿耳塞的。 他只能听着一声接一声的轰隆,宛若死神的咆哮,孤魂野鬼的呐喊。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瘦小的孩子,紧紧蜷缩在孤儿院铁门前,光秃秃的树木宛若恶魔黑色的爪牙,疯狂的舞动着,在黑夜中拼命的摇晃着苟延残喘的肢体,像要从土里钻出来一样。 那孩子蜷着身体,把自己缩得小小的一团,只要自己变得更小了,那么黑暗就更小了。 小孩子发着抖,被瓢泼大雨浇个通透,一声惊雷在他身边炸开,仿佛恶鬼在他耳边嘲笑。 他怕的要命,他不敢哭,生怕一哭,黑暗处突然蹿出某个东西把他撕得粉碎。 就这样,他在电闪雷鸣的漆黑雨夜中,蜷缩了一夜。 等天亮被孤儿院的人发现时,他已经晕了,但是身体依然紧紧蜷缩着,怎么打都打不开。 忽而,耳朵上被套了一个东西,紧接着耳朵里的电闪雷鸣全不见了,变成了一首慷慨激昂的摇滚乐。 他听不清那人唱的是什么,耳边都是那摇滚乐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嘶力竭的咆哮,以及动次打次的音乐旋律。 他睁开眼,扭过头去。 易远暮冲着他扬眉一笑,轮廓在骤然电闪之时格外清晰分明。 易远暮朝着薄白靠近了点儿,把手随意搭在他肩上,一只手伸出去在空中抓着什么,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对着闪电拍照。 随着一阵阵轰隆隆声过后,雷电终于停了,雨依然下的很大,仿佛上天尿急般,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这天不仅尿急,还尿不尽。 回到教室后,薄白把耳机摘掉还给易远暮说:谢谢。 易远暮收回耳机,微笑问着:我刚那歌不错吧,好听吧?我去年班会推选这首歌为班歌,其他人不答应,今年运动会,我把他推选为班歌,你记得帮我投一票啊。 薄白没说话。 易远暮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只修长的手,手摆成一个抓着什么的姿势。 在手的下面,是一道瘦弱的闪电。 易小爷通过借位的拍照技术,生生拍出了抓住闪电的牛皮照片。 易远暮拿着照片笑着:看,小爷抓住了闪电,牛逼不? 薄白没理他。 易远暮见未婚妻不理他,自顾自说了句:发个朋友圈,古往今来抓住闪电第一人。 他发完朋友圈,说:快摁个赞。 薄白本来不想理他,想了想就点开手机,找到易远暮发的那条朋友圈,摁了个赞。 作者有话要说:  暮哥:我为未婚妻抓住了闪电,欧耶! 小白:肿么感觉同桌脑子有坑? 感谢支持,么么哒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6503 2瓶;玄瑾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两个戏精的巅峰对决 周六,嘈杂喧闹的炸鸡店内,靠近窗户的用餐区。 小白,你觉得我给你当后妈怎么样?欢姨开门见山,目光期待看着薄白。 薄白没想到欢姨这么直白,当场噎了一下,一个炸鸡翅梗在喉咙。 钟浪见他哽住了,连忙把可乐杯子往他那边推了一下说:妈,你看看你,把小白吓得都噎住了。 薄白喝了一口可乐,把那鸡翅块咽下去。 欢姨是他家的邻居,住他家隔壁。 在薄白读初二的时候,欢姨带着儿子钟浪搬到他们家隔壁。 她家以前是农村的,本名叫何欢,丈夫煤矿死了之后,她独自带着儿子钟浪在城市漂泊。 她是独女,从小都是掌上明珠,从没吃过苦,丈夫死后,她开始学得圆滑世故。 她用丈夫的赔偿款,在城市开起了小按摩所,因为为人通透,长得也漂亮,豁达大方,她的生意越来越好,后来把按摩所改成美容院,美容院越开越大,直到开了三家分店。 她不算特别美,在同龄人中却也算长得好的,身材匀称,凹凸有致,因为保养得当,皮肤白皙而嫩滑。 可以说在她们那个年龄段也算是潜力股,按照薄勤的话就是中年白富美。 而他老爸呢,一个左腿高位截肢的残疾人,逐渐发福的中年大叔,在一家杂志社上班,每个月拿着一万多的养老工资,勉强糊口,还带着两个嗷嗷待哺的拖油瓶他与薄勤! 在薄白看来,欢姨跟他老爸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他不知道为什么欢姨这样一个在中年阶层算是白富美的女人,会小心翼翼的问他愿不愿意接受她当他后妈? 这难道不应该问他爸吗? 薄勤拿起一块炸鸡腿,说:可以,完全没问题。你当我后妈,我完全放心。 钟浪抢了最后一块鸡翅说:先说好,我老妈的美容院是婚前财产,你两别想争家产。 薄勤把那盒炸鸡腿推向薄白,睥了一眼钟浪,他刚想卖父求荣,现在被对方儿子截断了后路。 何欢头疼,八字还没一撇,这些崽子都惦记那几处微不足道的产业。 她敲着桌面,说:吃快点,待会儿带你们去买衣服,都快春天了,得买换季衣服了。 等吃完饭,四个人就直接乘坐电梯去了楼上的商场。 薄白与钟浪、薄勤都是同龄人,所以买衣服不用跑几个区,这个商场分布很有规律,四五两楼是男装,二三楼是女装,一楼是各类化妆品专柜与电脑手机品牌专柜。 何欢看三孩子试衣服无聊,就自己跑楼下去试衣服。 楼下全是女装品牌,现在上了新货,做春季预售,价钱也还算公道。 她试了一件很修身的长款黑色连衣裙,穿上黑色长裙的她,凹凸有致,更填了几丝妩媚,眼角的鱼尾纹似乎并没有为她打上岁月的烙印,反而增添几分成熟美。 她端详镜子里的自己,对服务员说:这裙子我拿了。 服务员礼貌微笑:您真幸运,这是今年新款的最后一件,请问您是手机支付还是信用卡支付? 何欢:现金。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5) 女服务员:啊? 何欢愣:有问题? 女服务员微笑:没,没问题。 她没想到有人在身上带了那么多钱。 何欢在试衣间脱下衣服看吊牌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女服务员为什么这么惊讶了。 因为她看少了一个零。 这裙子三万元,她看成了三千元。 女服务员以为她带了三万元现金。 三万就三万吧。 大不了夏季少买几件衣服。 她刚换下衣服打开更衣间的门,那位女服务员就满脸歉疚的跑过来说:这位顾客,很抱歉,我们这里来了一个至尊vip金卡客户,她指定要这件裙子,非常抱歉。 女服务员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高挑穿着性|感|肉|色连衣裙的明艳女人,踩着裸色一字带春季高跟鞋,哒哒哒的走过来。 她目不斜视,宛若女王降临,用余光瞥了一眼何欢手里的连衣裙,淡淡说:是这件吗?我去试试。 何欢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崩腾,你特么的都没试,你就要了。 这个世界总有先来后到的顺序吧。 女人之间总会存在无形的战场。 何欢看到这个高挑明艳的女人连瞥都不瞥她一眼,直接伸手,要拿走她手里的衣服,而她仿佛是个透明的衣架,盛气凌人的模样好似电视里的皇后对着下等婢女。 挫败感接踵而至,她心里那股骄傲自信被粉碎成渣。 她捏着衣服,冷冷说着:女士,这衣服我已经要了,您来晚了。下次请早点来。 她把衣服递给服务员:给我包起来。 服务员一脸为难,说:这位顾客,不好意思,易夫人是我们这里的至尊vip 女服务员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欢打断了:我先来的,我不管,我就要这件,你们这是在欺负顾客,我要投诉! 那位叫做易夫人的女人发出一声冷笑:你要投诉请出门投诉行吗?别打扰我试衣服。 何欢:不行。我站在你的地盘了吗?你管的真宽。 易夫人:本来想好好给你说话,没想到你这么蛮横。跟个卖菜大妈一样。 何欢:你才野蛮,你连衣服试都没试,你就要了,你是故意的吧。 易夫人:你管我?穿不了就买回去当抹布,倒是你,五大三粗,穿上去也难看,还是别买了,既丢人又浪费钱。 何欢看着对方的小蛮腰,再想想自己匀称的身材,大怒:我五大三粗?你眼睛有问题吗?我看你才是丑八怪,脸打了多少玻尿酸与瘦脸针?抽脂都抽瘪了吧 %%¥#@ 一阵争吵之后,这两女人打起来了,两人互相抓着对方的头发,包包被扔地上,里面东西散落一地,仪态不在,宛若市井泼妇,大喊着:放手。 何欢:你先放。 易夫人:你先放。 两人又撕扯了一阵子,由于扯得实在是太疼,何欢说着:一起放。 易夫人:好,谁不放,谁是狗。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手里拽着对方的头发,不由得下狠劲,以在放手前扯得对方更疼为目的。 两人数着数字,说:三。 二。 一。 当数字数完,服务员懵逼了。 这两人都没放手,还拽得更紧,将手里的头发多挽了一道。 何欢冷冷说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你个八婆。 易夫人:你不也没放吗?你个碧池。 欢姨,你在干什么?一声冷淡疏离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两人一起朝着商场门口看去。 层层货架的门口,一个干净明媚的少年站在那儿。 后面接着另外男生的声音:薄白,你找到欢姨了吗? 少年回头:找到了。 店外商场传来声音:那我跟钟浪继续去试鞋了啊。 少年头也不回应着:好的,我们待会儿上来找你们。 一排排衣服挂架外,干净清秀的少年已经朝着更衣室看过来。 薄白穿了一件白灰色修闲外套,淡蓝色牛仔裤裹着修长的腿,迈着步子沉稳的走了进去。 易夫人两眼顿时放光,这少年叫薄白 她听到这少年的同伴喊他薄白! 这人不就是她儿子给她看的照片上的那人吗? 一模一样啊。 这是她的儿媳妇啊,一样的名字,一样的样貌。 她已经死了十五年闺蜜的女儿啊。 没想到现在遇到了。 我的儿媳妇啊 她激动的就差抱上去了。 她想到此刻她与对面女人互撕的境地,顿时心里很崩溃。 她未来的儿媳妇看到了她与那个碧池掐架,打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未来儿媳妇一定觉得的她是个恶婆婆,这不利于家庭和谐啊。 不能第一次见面就给儿媳妇留下恶婆婆的坏印象,否则将来相认的时候,儿媳妇肯定不愿意嫁入他们家。 她当机立断,决定放手,装一个柔弱被碧池欺负、扯头发、毫无还手之力的可怜女人。 再顺便嘤嘤嘤哭两嗓子,撒撒娇,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了。 小白,欢姨好疼,遇到一个坏女人,她扯我头发,还抢我喜欢的裙子。嘤嘤嘤何欢在薄白走过一排排衣服挂架的时候,瞬间放开了对面那坏女人。 她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薄白。 她可是一个要做薄白后妈的女人,如果让薄白看到她虎虎生威,不仅跟人打架,还扯人头发,那她贤妻良妈的形象不是彻底崩塌。 虽然她不怎么会做饭、不怎么会洗衣服、各种不靠谱,但是她在拿下薄白爸爸之前,还是要装一下贤妻良妈。 她不能让薄白产生一种她当了他后妈会虐待他的错觉。 所以她在第一时间,放开了对面那八婆,装成了一个柔弱被八婆欺负、扯头发、毫无还手之力的可怜女人。 再顺便嘤嘤嘤哭两嗓子,撒撒娇。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了。 电视剧里都这么说的。 易夫人瞬间懵逼,风中凌乱。 我擦嘞,你这个碧池,你把老娘的头发扯掉了好几缕,你还敢这样说我。 更让她凌乱的是,这个碧池用了她想好的招数,这个碧池还认识她儿媳妇,儿媳妇还把碧池喊姨。 儿媳妇一定觉得她是个恶婆婆。 她当机立断,在薄白走过最后一排货架的时候,瞬间摔到在地,什么贵妇的仪态都不要了。 你装可怜,我装的比你更可怜。 你装弱,我要比你更弱,这个世道就这样,谁弱谁有理! 她倒地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着:哎呦 何欢心里一万个mmp,我明明打你的肩膀,你捂着肚子干什么,你这个死八婆,竟敢诬陷我。 薄白已经走到近处。 何欢连忙捂着手,说:小白,欢姨手疼,估计被打脱臼了。呜呜呜 易夫人心里翻白眼:老娘压根没碰你手好不! 女服务员看得一阵凌乱,当场石化。 这两人为什么不去当演员呢,妥妥的双影后啊! 如果不是她看到两人之前打架扯头发,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干了三千场,她都要当真了。 薄白连忙走过去问何欢说:欢姨,您没事吧,走,去医院吧。 易夫人无声哭泣,麻批的,我要手撕了这个碧池,这明明就是我的儿媳妇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一声妈引发的血案。 很久之后的某天,家庭聚餐,小白喊了声妈。 欢姨与易夫人一起答应:嗯,喊我做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拳脚相加,互扯头发,互吐口水 欢姨:你这个没素质的八婆,你是婆婆,老娘才是妈,你答应个屁。 易夫人:你这个粗鲁的碧池,你是后妈,本贵妇才是妈,你竟然抢我称呼。 噼里啪啦砰。 锅碗瓢盆沙发荧光屏被砸得满地都是! 感谢支持,嘤嘤嘤,撒娇的女人最好命,确定不给我一个评论吗?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么么哒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薄白 薄白没想到战况这么激烈,包包、化妆品、衣服被摔得满地都是。 看着旁边躺了一个女人,他连忙蹲下,把易夫人扶了起来,说:阿姨,您没事吧,我帮您叫救护车。 易夫人听到这冷淡的声音,一时心酸不已。 自己这儿媳妇为了女扮男装吊着嗓子说话真不容易。 看着眼前这清秀少年,眉目清晰如画,骨架线条明朗流畅,皮肤白样貌正,就是胸有点儿小。 不过没关系,胸大后面往往跟着两字无脑。 万万没想到未来儿媳妇比照片上好看,就是不知道留了长头发换回女装是个什么样子。 她觉得一定非常好看。 如果她闺蜜知道女儿长大了,长得很好看,那她闺蜜泉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脸上的笑意通过眉目与上勾的唇角浮现出来。 何欢一看,我擦嘞,这八婆笑得一脸猥琐是怎么回事儿? 该不会是看上小白了吧,小白才十六岁啊,给她当儿子都绰绰有余。 何欢平时喜欢看电视剧,止不住脑子里的洪荒之力。 她一个激灵。 如果薄白被这猥琐老阿姨惦记上了,那她要怎么跟老薄交代? 她还没成为贤妻良妈,就直接成了白雪公主的后妈。 她连忙拉过薄白,说:别管她,我们走,你们衣服选好了吗?我去付款,今天我们在外面玩的时间有点长,你们作业还没做,赶紧回家做作业,不然今晚又得熬夜。 薄白愣住:欢姨? 你不是手疼吗? 欢姨扬扬手:好了,不疼了。 易夫人一听要回家熬夜做作业,连忙佯装好了,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灰,说:我也没事了。 薄白: 易夫人礼貌微笑:谢谢你扶我。 她是个明事理的贵妇,如果她再纠缠下去,对方帮她叫救护车,来回折腾得花好长时间。 现在高中生作业很多,她才不要自己未来的儿媳妇熬夜赶功课,高中生的时间就是生命啊,耽误人家做题休息的时间,无异于谋杀害命。 她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她觉得自己能去当选感动全国十大杰出婆婆了。 何欢骂了一句神经病后拉着薄白朝着商场外走去。 她说着:别管她,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神经病,走,他们在哪儿呢?你衣服试好了吗?刚听薄勤说要买鞋,你也去试试。 易妈妈看两人离开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她未来的儿媳妇竟然跟这种没素质的乡野村妇在一起。 简直就是天灾人祸。 易妈妈恨不得现在就上去跟薄白相认,叫薄白离这个野蛮疯女人远点儿。 但她不能,她怕给薄白带去困扰,毕竟女扮男装逃了这么多年。如果她贸然上前,会惊扰到薄白的。 她现在特别期望赶紧到相认的那天,等到相认了,她就要叫薄白离这个野蛮的神经病疯女人远点儿。 竟敢扯她头发,殊不知她头发请了国内顶级设计师做的,掉一根毛都影响美感。 那浅薄的村妇竟然扯掉了十几根! 十几根啊! 薄白对大人之间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既然欢姨跟那个阿姨都说没事了,他也懒得去管。 欢姨整理了一下头发与衣服,就拉着薄白上了滚动电梯,直往男装区,连自己喜欢的那件衣服也不要了。 易妈妈还是没要那件连衣裙,她买了点其他东西就回家去了。 晚上,易家大庄园别墅。 易妈妈端着果盘进易远暮房间的时候,易远暮正趴在书桌上翻着一本老旧相册。 易妈妈微笑问:儿子,薄白在你们班成绩怎么样?我今天见到他了,挺好的一孩子。 还行吧,年级第一。易远暮从相册间抬起头来。 老旧相册上两个四五岁左右的孩子稚气未脱,一个脸被冻得通红,手上脸上有冻疮,嘴角被冻得干裂开,隐隐可见外翻的伤口渗着血丝,他懵懂的看着镜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尽是茫然无措。 另外一个孩子穿得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王子,可爱的外表没有遮盖住周身的贵气,他脸上的自信笑容如同阳光一般,从泛旧的照片里透出来,与旁边那孩子的茫然眼眸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是易远暮五岁的时候,跟易爸爸去福利院做慈善拍的照片。 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位朋友。 易爸爸去福利院做慈善是有媒体跟随的,所以福利院一些孩子穿上他们最好的衣服迎接那些贵客与记者。 福利院的后院里有几位不能迎接贵客孩子,因为那些孩子身上很多冻疮,有的是看上去不太聪明的孩子,怕见了记者会被报道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中午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为这一场慈善喝彩。 却不想天降闷雷,雷电轰轰,被关的严严的后院里传来孩子们的喧闹的声音。 易氏集团的小少爷被声音吸引了,悄悄地推开了门,钻进了后院。 那是易远暮第一次见那个孩子。 一群人围着他喊:胆小鬼,胆小鬼还怕打雷我们把他推出去 之后,他看到一个脸上手上有冻疮瑟瑟发抖的小孩子被推进泥水里。 那个小孩子捂着耳朵,闭着眼睛,饶是冻得瑟瑟发抖,泥水雨水相继浇了他一身,手上的冻疮都开裂流血了,血线混着雨水从他手腕处蜿蜒而下。他依然一声不吭,紧紧捂着耳朵,闭着眼睛。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6) 仿佛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这个世界所有的景象只是他做的一个梦。 易远暮跑过去了,把那些孩子赶走,把那泥水里的孩子扶起来。 扶起来的小孩儿立刻害怕的钻到屋子里的桌子下,瑟缩成一团。 那孩子很怕打雷。 所以他捂着耳朵闭着眼睛。 他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无论外面多么千疮百孔满目疮痍,他的世界依然阳光明媚温暖如春。 后来,他跟那孩子在后院的破旧桌子底下待了一个下午,他跟那孩子说了很多话,那孩子一声不吭。 他想,这也许是个哑巴。 再后来,孤儿院的阿姨来了。 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怕阿姨责罚他,阿姨来后,那孩子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易远暮让他老爸给他与那孩子拍了一张照片。 他问那孩子很多话,那孩子一句话不说。 他问孤儿院的阿姨们那孩子是不是哑巴,阿姨说不是,阿姨说那孩子不爱说话。 他问那孩子叫什么,阿姨说叫做十一。 因为他是十一号的那天早上,在孤儿院门口被发现的,貌似也是十一号凌晨被遗弃的。 再后来,天快黑了,他们要走了。 走之前,他把照片洗好了送给那孩子一张,自己留一张。 那孩子满是冻疮的手接过,继而用怯生生稚嫩的声音问了他一句:你还会来吗? 易远暮说的是:会。 然后,他就去国外了,初二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那家孤儿院已经拆了,拆掉的孤儿院那片地建起了一所小学。 从那以后,那孩子朦胧模糊的身影时不时的在他脑子里闪过。 他本来都快忘记了那个孩子。 但是前两天,他看到薄白也怕打雷,低着头闭着眼睛。 他突然就想起来了。 易妈妈看着儿子把老旧相册翻出来,叹口气说:你怎么又把这相册翻出来了?不是让你放杂货间或者地下室去吗? 易远暮:我在地下室翻出来的。 易妈妈淡淡说:别看了,那家福利院改成小学了,那个小朋友估计被人领养走了吧,就算没领养走,现在也该长大了。 易远暮只得把那老旧相册交给站在一旁的阿姨,让阿姨拿到地下室去。 他问他妈妈:你怎么见到薄白了?你去人家家里了? 易妈妈趴在桌子上,微笑着说:不是,我今天跟一个碧池村妇抢一件衣服,那个村妇刚好认识薄白,薄白也在那商场里□□季衣服,薄白还管她叫姨,你说气不气? 易远暮吃起了水果,他大概能想象他妈妈当时跟人争吵的场景,他妈是一个典型被人宠坏的公主,俗称公主病。 以前在娘家的时候,有外公外婆宠她,她出嫁之后,有老公宠着,所以骄纵蛮横了点。人到中年,这公主病越来越严重。 易妈妈愤恨的咬着牙:算了,这事不急,慢慢来,等以后薄白到我们家,我就叫薄白跟那村妇断绝关系。 == 黑夜之下,一盏盏昏黄灯光从格子似的高楼窗户里投过来,靠窗旁,间或有人影攒动。 薄厉海拄着拐杖,推开了儿子的房门,走了进去。 左腿假肢在地板瓷砖上擦出轻微声响。 薄白做物理卷子正遇到难题,在草稿纸上验算了好多遍,每一遍的答案都不一样,而这个时候,他爸爸进来了。 他扭过头喊着:爸? 薄厉海乐呵呵的走过来:没事,我就来看看,小勤在哪儿呢? 薄白说着:估计还在欢姨家打游戏吧。 他房间有点儿小,与床头相对的是书桌,书桌嵌在墙里,在书桌上方是嵌在墙里的书柜,上面一排排摆满了书。 床的左边是窗户,右边是衣柜。 薄厉海在床边坐了下来,谁知道薄白却站起身,他说:我去一下厕所,肚子不舒服。 薄厉海连忙关心问着,怎么了?胃疼了?走,上医院。 薄白说着:不是,我没事,就拉肚子。 薄厉海这才放心坐下来。 薄白上完了厕所回来:你吃晚饭了吗? 薄厉海点头:嗯,晚上加班,公司叫的外卖。 他看了草稿纸上画的乱七八糟的计算过程,说:别急,慢慢算。 薄白低声说着:爸,我买衣服的钱转你账户里了,你记得收一下。 薄厉海打开微信,点红包,发现三千块钱一分不少,他诧异:你跟小勤没□□季的衣服?这都春季了,总不能让同学笑话我们家? 薄白说着:买了。 他老爸很憨厚,是个普通的杂志副主编,一个月就拿那么点养家糊口的钱,上班干着日复一日无聊的校对审稿工作,下班就在小区楼下跟一群中年大叔唠唠政治历史。 更多的时候,窝在家里沙发上看抗日神剧、魔改历史剧、都市玛丽苏偶像剧,有闲情逸致的时候能赋诗两首,挥毫一幅字,没闲情逸致的时候在网上装一下文艺中年,捧着一本百年孤独拍张照发朋友圈,个性签名上写着小王子的台词所有的大人都曾是小孩,虽然只有少数人记得 他能穿着大裤衩子、光着膀子、趿着人字拖、扣着脚丫子念着最唯美动人的情诗,他也能沐浴焚香关在书房里练字一整天 他能谈天说地、无所不知,也能下得了厨房、上得了厅堂 他不开心的时候,会去小区外的烤鸭店买一只烤鹅回来,开一瓶啤酒,对影成三人。开心的时候能在煮米饭的时候忘记摁煮饭键,最后一家三口没有饭只能吃菜。 他浪漫的时候,能把一锅西红柿鸡蛋面条摆盘的像高档西餐厅的情人约会晚餐,父子三人点着蜡烛吃烛光晚餐。暴躁的时候,能操得人家祖坟冒烟,骂的人祖宗十八代从坟墓里爬起来道歉 他老爸就是这么一个人。 能把简单落魄的生活,过得像一首慷慨激昂的诗。 老爸很注重两孩子的生活品质,他每个季度都给孩子几千块钱去买衣服,虽然买不了很贵的,但是能买到相对质量不错的,别人家有的东西,自家的孩子也不能缺。 薄厉海看着微信转账的三千块,说:你买衣服了,怎么钱还在呢? 薄白说着:欢姨带我们去买的,她付的钱。她还说她不要小孩子付钱,如果你要还她钱的话,你亲自去找她,她是用现金支付的,所以她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转账。 薄厉海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继而说着:哦,好,我到时候找她。 薄白说:欢姨还说,她想做我们后妈。 薄厉海眼神微微错愕,难以置信说:你答应了? 薄白毫不留情的把薄勤出卖了:薄勤答应了。 薄厉海低声骂了句小兔崽了后说:这小崽子,卖父求荣比谁来的都快。 薄白放下了物理试卷,说:爸,我觉得欢姨挺好的,漂亮又能干,她昨天还跟我说她要为后妈这两字正名,她说她不会虐待我跟薄勤,还说要做一个贤妻良母。 一般情况下,薄白不会说这么多话,只是欢姨交代了又交代,让他回家多跟他爸爸说说她的好话。 多夸夸她。 薄厉海脱口而出:放屁,她连米饭都煮不熟,还贤妻良母? 薄白:现在能煮熟了,我下午回来就在她家吃的晚饭,她亲手做的,还炒了三个菜。爸,您好好考虑一下,我去一下厕所。 薄厉海哎了声不对劲,说:你这十五分钟不到,上两趟厕所怎么回事儿啊? 这时,薄勤也跑进家门,他在卫生间门口推了推,发现卫生间有人。 薄厉海看着薄勤:你怎么了?终于舍得从隔壁回来了? 薄勤说:赶回来上个厕所,那边钟浪占了坑。薄白,你快点儿,我要拉裤子上了。 他刚一说完,薄白就打开了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薄勤立刻冲进去,啪一声关上了门。 没过一会儿,钟浪捂着肚子跑过来,看到薄厉海,鬼哭狼嚎说:叔,您终于回来了,求您救命,救救孩子吧。 薄厉海诧异问着:怎么了? 钟浪快哭了:我妈见自己终于煮熟了米饭,现在兴冲冲忙着在家里搞甜汤,说要弄个夜宵给我们吃,要死人了。 薄白听到甜汤两字,立刻朝着自己房间走去,说:我睡了,晚安。 薄厉海:你作业做完了吗? 薄白:明早起早做。 他走进房间,把门反锁了两道,连忙关了灯躺床上。 他从没这么早睡过。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了点,这章有点儿长! 感谢支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精神孤僻 10瓶;凉凉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未婚妻太不容易了 周一上午的课过的飞快,上午第五节课快要下课了,物理老师王胜依然没有下课的意思。 全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他们目光不约而同瞥向走廊外,走廊外已经有不少学生路过他们教室外的走廊,朝着食堂走去。 物理老师拿着周末发的那张试卷,站在讲台上环视着全班说:下面一道大题有点难,讲起来费时间。 全班提着的一口心放下来了,听这意思是要提前放学。 没想到物理老师悬念拉得很足,最后沉声说:我简单提点一下,你们下去算算,不会的,下节课仔细再讲讲。 全班那一口气噎在喉咙,差点当场断气。 考完就去炸学校群里几个胆大的在发消息。 匿名:强子,你特么凳子往前拉,我要第一个冲出教室,我怕我的洪荒之力伤到你。 匿名:冲出去有屁用,高三那群牲口提前三分钟下课,我们去估计肉都被抢光了。 匿名:我的红烧肉啊。 匿名:今日食堂不供应红烧肉,猪肉涨价了。 匿名:我的土豆烧鸡啊。 匿名:土豆烧鸡应该还有,那阿姨酷爱抖勺,上次抖掉了我一大块鸡肉。 此时,操场上,回形教学楼外传来学生的咚咚咚的脚步声与嚷嚷声 这意味着,高三的下课了。 在脚步声还没完,一阵铃声响,教学楼传来山呼海啸的奔跑声,学生实力用奔跑声演奏着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的交响乐。 物理老师王胜已经把公式在黑板上列下来了,无视学生们对吃饭的热切渴望,咳咳两声说:这题是道复合体,超纲了,不过也不是做不出来,要用到这些公式,少一个就无法计算。先计算加速度再测船的浮力,如果忽视了作用的三个力,做出来肯定是错的,最后一步用这个公式 薄白看着黑板,拿出前天晚上写出的半页草稿,草稿纸上的运动加速度已经算出来了,船浮力也算出来了,只是每次算到最后一步就觉得有问题。 物理老师列出了所有的公式。 他跟着王胜的解题步骤,对着草稿纸上的算术过程看。 易远暮淡淡看着薄白,眼神自信且傲然,导致头上那撮小卷呆毛都能感受到主人席卷全班的王霸之气,傲然竖了起来。 薄白写下公式步骤的时候,易远暮伸出修长食指,戳了戳草稿纸上的其中一行,说:啧啧啧,你已经算了运动加速度,为什么不知道要套用这个公式?你但凡聪明一点,这题就做出来了,你看你,都知道要用浮力公式,为什么就忘记了船在行进中会有风的阻力,力学白学了吗? 薄白睥了易远暮一眼:拿开你的手。 易远暮无语说着:你怎么这么不虚心呢?我指出了你的错误,你应该感谢我,懂吗?下次你如果遇到做不出来的题,可以拿来跟我讨论讨论,我随时有空。 薄白冷冷说着:手拿开。 物理老师讲解了大致过程,喊着:这题有谁做出来吗?薄白,你做出来了吗? 薄白站起来说着:还没。 物理老师:你算到哪一步了? 薄白:算出了加速度与浮力。 物理老师点头:不错,坐下。易远暮,你呢! 易远暮吊儿郎当站了起来:算到了解。 薄白一时语塞,看向易远暮,这家伙才写了个解而已,为什么刚刚那指点江山的气势好似他已经得出了正确答案。 易远暮坐下之后,微笑着看向薄白。 不知道怎么地,他莫名的开心。 虽说他是年级第十,但是他的数理化三科成绩能在年级上排前三,他语文与生物拉了一些分,外加上再扣点卷面分,常年在年级八|九到年级第十八|九徘徊。 而现在,他做不出来的题,薄白也做不出来。 这至少证明是题目本身难而非自己不行,他心安理得的觉得年级第一都做不出来,年级第十做不做出来无所谓。 物理老师点头:你们下去做一下,下课。 班长喊着:起立。 全班阳|痿似的上气不接气:老师,再见。 在宛若死前回光返照的再见声之后就是学生们绝地生还,像是吃了大力金刚丸似的冲出了教室门。 目标很明确食堂。 王胜很明白的闪到门后,给学生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钟浪拍着薄白课桌说:快,再不抢,就要去食堂啃桌子了。 薄白笑了:哪有你说的那样夸张?你帮我打一份饭,我要糖醋排骨或者糖醋里脊,我去一趟厕所。 那你快点。钟浪飞似的朝着教室门口跑去。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7) 易远暮与祝培朝着便利店走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薄白进了他们这一层楼的教职工厕所。 易远暮看那背影出了神。 未婚妻真是太不容易了。 在学校厕所翻新之前,教职工厕所比较高大上,全是隔间马桶瓷砖,连小便器都是隔间的,一排排蓝板门过去,蹭亮蹭亮的,都比得上豪华酒店厕所了。 所以学生一般往教职工厕所跑,学生一多,老师上厕所还得排队,有时候排上半个多小时还不一定轮得着,厕所环境变得极差,马桶小便器经常堵。 于是,全校明令禁止不许学生去教职工厕所,但这一事惹得有钱人家的孩子不高兴,这学校师资力量雄厚,金贵的少爷小姐们数不胜数。 一些有钱的家长直接捐厕所,将学校厕所全按照教职工厕所翻新一遍。 与易远暮同班的严成,就是校董的儿子,据说全校的厕所都是他家捐的。 所以现在全校厕所都是隔间,薄白就算去男生厕所也没关系,可他一如既往的往教职工厕所跑。 难道是因为教职工厕所人少吗? 不怕被逮住吗? 看来他为了女扮男装费尽心思。 也算是个洁身自爱的好女孩。 可惜胸太小,脾气太臭,从头发丝到脚指甲都不符合他的审美。 不然还能磨合磨合。 祝培看他哥们儿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那眼神他只在电视剧里普度众生的菩萨身上看到过。 他觉得他哥们儿不对劲。 下午前两节是语文课,卓扬讲课跟他人一样无味,经常会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最后三节是数学课。 梁丰直接发了一套试卷,算是周考的卷子。 等考完数学,梁丰收了卷子说着:数学课代表,晚自习如果没事,就去我的办公室改一下卷子。 薄白点头:好。 梁丰看都没看薄白一眼,拿着试卷走了。 梁丰一走,全班瞬间活了过来。 晚自习的时候,薄白将上午发的那些卷子做好了,在第二节 晚自习去了数学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里仅剩下一位数学老师,那数学老师是十班的老师。 一个秃头严厉的老教师,古板的眼神比梁丰还可怕,眼睛一噱人,让人寒毛直竖。 薄白站在门口喊着:报告。 那老师扭过头来,打量了薄白一眼,说:进。 薄白走了进去,走到梁丰的办公桌前。 梁丰的办公桌一丝不苟,跟他人一样,散发着冰冷又不近人情的气场。 他们班的试卷被卷在一起,摆放在三四叠试卷的最上面,其他几叠是其他班级的。 那个数学老师沉郁顿挫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 看样子,那数学老师在指导别人数学题,他面前站着一排学生,其中一个,薄白认识,是十班的杜添苟。 杜添苟看到薄白也怔愣住了,目光锐利宛若一把刀投射过来,最后在自己数学老师愤怒严厉的声音中转回头去。 薄白批改着试卷。 十班数学老师沧桑喑哑声或低或高的传入薄白的耳朵里:这些题型很常见,并不是多么难的题目,你们这次犯的错很低级,下去给我好好改正,明天订正给我交上来。 那一排学生拿着卷子回答:好。 那数学老师说着:下去吧。 那些学生都下去了。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了,晚自习是给学生们做试卷,订正试卷的时间,有时候会有一些老师白天没讲完课,会占用晚自习去讲课。 高一年级的课程不像高三年级那样紧,所以没课的老师基本都走了,此时办公室里就剩下薄白与那老师两个人。 那数学老师收拾东西要走人,看到薄白还在办公室,就问着:这位同学,你什么时候走? 薄白抬起头来,说:哦,我大概要晚一点走。 那数学老师说着:待会儿记得锁一下门,锁挂在门上。里面锁一道,外面也要锁一道。 学校办公大楼与学生教学楼是通过回型走廊连在一起的,所以门窗都得锁好。 薄白说:好的。 那数学老师走了出去,出于礼貌,他把办公室的门给薄白带上。 轰隆隆 突然一阵电闪雷鸣,闪电拉扯的瞬间,窗户骤然一亮。 薄白被这突然一阵雷电震得整个人神经紧绷,手里的钢笔哒的一声掉在办公桌上,钢笔滚落几圈,宛如泣血一般,泣出了几滴红墨水,由点连成抛物线。 轰隆隆 雷电声中伴随着雨水洒落的声音,那声音仿若一种魔咒,在寂静空荡荡的办公室放到最大,仿佛连墙壁都在震动。 白炽灯闪烁着,突然一下,灯熄灭了。 不远处的教学楼里瞬间黑暗,学生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惜那些嘈杂的声音很快归结于黑暗中。 整个办公室黑暗死寂一片,窗外干枯才抽出新芽的树枝剧烈颤抖着,婆娑的阴影映在窗户上,被雷电的光一照,格外的渗人。 薄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捂着耳朵。 身体微不可察的发抖。 眼前的场景跟四岁的孤儿院场景一模一样,唯一一点是他没有孤零零的缩在暴雨中。 他怕打雷闪电,更怕打雷闪电的时候一个人待在黑暗中。 他捂着耳朵摸索到了朝着门口走去。 咔哒一声。 门锁被从外面锁紧。 他心下一咯噔,难道是某个值班老师看里面没灯光就以为没人,把门锁了。 等一下,还有人。他拍了拍办公室的门,可惜外面没人回应。 这里还有人!他使劲踹了一下门。 砰的一声响,那声音映着惊雷声,在他耳边放大,他手撑在门上,大口呼吸着。 没人回应他。 从窗户上可以看到对面的教学楼里,有荧荧黯淡的烛光,那光线闪烁着,一格一格的连成一片。 好似当年孤儿院铁门内那盏黯淡的照明灯,他缩在铁门外,害怕得冲着那黑夜中唯一一盏灯光哭喊,可惜没有一个人听见。 那盏灯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易远暮在半回形教学楼里穿梭着,他手里拎着耳机手机,兜里还揣着几根学校停电专用的备用蜡烛。 可是教学楼那半回形的走廊仿佛很长,怎么也跑不到尽头。 随着闪电在天空撕开一道口子,一声春雷响,整个教学楼随之颤了颤,仿佛那道雷劈在脚下一样。 他快速的跑到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门外有人站在门口。 那个人穿着校服,看样子是一位学生。 他骂了一声艹跑了过去。 那人拿着钥匙回头就撞到了易远暮。 易远暮看到那办公室外面的锁被锁住了。 薄白还没回教室,也没出来。 那人见到他,仓皇的下意识侧过身想跑。 看样子薄白是被这人故意锁在里面的。 他一把拎起这人的衣领,把人抵到栏杆上,说着:钥匙呢? 那人处于变声期,声音粗狂带着嘶哑,说:什么? 易远暮不想跟他废话,一拳头直接砸在那家伙的肚子上,拽着他的肩膀往自己的膝盖上撞,而他一提膝盖,那人疼得啊一声惨叫。 那人举起手来想要还手,被易远暮一把抓着手腕,他动弹不得,只得骂着:他妈的,你有病啊。 易远暮一个过肩摔,直接把他摔在地上,把人摔在地上之后,在他身上摸索着。 易远暮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钥匙,他吼着问:钥匙呢? 那人骂着:你他妈的有病吧,什么钥匙? 易远暮把人拎起来,摁着他的头对着门上的防盗锁,说:是不是要老子用你的头开锁? 那人瑟缩了一下,他毫不怀疑自己真不给钥匙,易远暮会拿他的头开锁。 他在校服里面的外套兜里摸了摸,终于摸出了那把钥匙。 他把钥匙给了易远暮之后,易远暮就放开了他。 那人一被放开,撒开腿就跑了。 易远暮没心思去追,直接打开数学办公室的门。 门被打开,里面的人怔愣了一瞬,单薄的身体紧紧贴着墙根坐着。 在他手机灯光的照耀下,薄白的脸色比身后的墙皮还白。消瘦的身形随着雷电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还是这里安静,可以安心打游戏,课代表,以后晚自习批改试卷把我带上吧。易远暮笑了笑,打开手机的照明灯,办公室一角被手机的灯骤然照亮。 他把手机扔在薄白的脚边。 从兜里拿出几支蜡烛。 薄白看了过去。 易远暮有点儿尴尬说着:我不抽烟,你抽烟吗? 薄白捂着耳朵,不想说话。 他一家人都不抽烟。 易远暮把蜡烛随手扔进垃圾桶。 他拿着游戏机在薄白身边坐了下来,挨薄白挨的很近,能感觉到薄白身体在不可控的发抖,看来他未婚妻这些年吃了挺多苦的。 他将耳机往薄白面前一递:听歌吗? 不薄白咬着牙偏过头。 轰隆隆 他后面的声音被雷电声一劈,戛然而止。 易远暮笑了笑,我新下了几首英文歌,不晓得什么意思,你英语好,帮我翻译翻译。 他说完,不等薄白拒绝,就将耳机套在薄白的耳朵上。 随着耳机里旋律被打开,雷电声如同在空气中化为齑粉,消散不见。 那种心脏悬空感骤然消失,心脏仿佛随着办公室里亮起来的手机灯骤然回到心腔。 那种难耐的害怕、惶恐一点点的减淡。 == 薄勤在家庭群白蛇传群里发消息。 小青:@许仙@小白放学一起走吧,我今天不给大小姐补课。 大小姐名叫甄苏,是薄勤班上的一个白富美,薄勤每天放学都帮她补数学与化学。 薄勤虽然不像薄白与易远暮那样,常年傲然全年级,但他基本能在年级八十名到一百名左右徘徊,他数理化非常好,偏科比较严重,语文、英语与生物能拉不少分,跟易远暮属于同道中人语文无能派。 钟浪正拿着纸卷成细细的纸棍棍,然后拿着纸棍去挑蜡烛,此时手机页面亮了。 他吓得连忙捂住手机,往窗户外一看,根本没有人查岗,停电的唯一坏处就是手机太容易暴露。 他悄悄的把手伸到桌子底,点开手机页面,看到薄勤发来的消息。 他回着。 许仙:可以啊,我们要等一下小白,他去批改试卷了,现在还没回来。 这么一说,他忽然想起来,停电了,批改不了试卷了。 既然批改不了试卷,为什么薄白还不回来? 小青:等一下,薄白去批改试卷了?去哪儿批改。 许仙:当然是数学老师办公室啊,哎,好惨一孩子,我们班周考的数学卷子都他改的。 他等了半天,薄勤没回他。 许仙:小青,你人呢? 许仙:你被法海收了吗? 许仙:小青,你被分手大师抓住了吗? 许仙:小青,你如果被分手大师抓住了,你就眨眨眼。 分手大师是他们的教务处主任,最爱抓早恋,但凡被他抓到的情侣没有不分手的,所以人送外号分手大师。 法海:@小青,你手机如果再被没收了,老子可没钱给你买。 法海的钵:别怕,我给你买。 薄勤听到薄白在办公室,立刻将手机塞进兜里,站起身朝着办公室跑去。 现在外面电闪雷鸣,他知道薄白怕雷电,更怕黑夜里的雷电,打雷的夜晚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 当时他爸爸去领养薄白的时候,孤儿院已经将薄白的情况告诉他爸爸了。 孤儿院阿姨有点不解的说着:这孩子心里阴影大,也不爱说话,更不合群,你们确定要领养这个,不去领养其他的吗? 主要是孤儿院阿姨怕领养一阵子又给丢回来了,到时候各种手续麻烦的要死,各种纠纷不间断。 这已经是这孩子被丢回来的第三次了。 老爸再三确定,就领养这个。 薄勤飞快的跑到数学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透过窗户玻璃,里面发着幽弱的光。 他一下子推开门,喊着:薄白。 此时,他看到靠墙坐着两个人,紧紧挨着,一个人在打游戏,一个人戴着耳机低垂着头。 易远暮也注意到了薄勤,薄勤喘着粗气,可见跑得多快。他站在门口,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与薄白。 不知道怎么地。 易远暮看薄勤那紧张的样子非常不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还是有点长,更晚了,抱歉。 易远暮:我才是许仙啊! 祝培:山伯,你忘了大明湖畔的英台了吗? 第8章 选未婚夫 咚咚咚 整个教学楼跟地震了似的,喧闹声此起彼伏,学生们下晚自习了。 外面的雷鸣声渐渐的停了,雨渐渐变小了,操场上有不少学生开始围着操场绕圈圈,雨水冲刷后的春季校园,空气里弥漫着独有的清新。 只是没来电,整个学校还是一片黑暗,操场上一盏明亮的手电筒光如同放射|炮一般扫荡着学校,那是分手大师在捉小情侣。 薄勤打开手机的灯,放到薄白的脚边,张张嘴欲要说什么,但意识到薄白在听歌,听不到他说话,他沉默了。 薄白额头浸出细细冷汗,耳机里面那男生撕心裂肺的I miss you!一遍遍的循环着。 意识到雷电停了,他取下了耳机。 他把耳机还给易远暮说着:这首歌大概讲了一个男孩儿喜欢上一个女孩儿,因为男孩的懦弱,导致女孩的离去,男孩说分手的时候不痛不痒,随着时间的发酵,他才发现他爱她到骨子里,他每天都在想她,可是人海茫茫,人来人往,他走遍万千个街头,再也没遇到这个女孩儿! 薄白淡淡的说着,这首歌的歌词很简单,只是里面的男生撕心裂肺的吼叫I miss you一遍遍的响起,让那种荡气回肠悲痛欲绝的感觉一直萦绕。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8) 刚刚一直单曲循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男歌手I miss you的嘶吼声。 易远暮接过耳机,没想到他随便找出的一首旋律不错的曲子竟然有这么矫情的故事儿。 他说着:谢了,我回去好好听听。 薄白腿已经麻了,他撑着身后的墙站了起来。 薄勤关心问着:怎么样?能回去吗? 薄白说着:没事儿。 薄勤点头:我喊一下钟浪,我们三打车回去。 薄白点头:嗯。 薄勤在白蛇传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小青:@许仙把薄白的书包与手机带下来,我们在校门口集合。 许仙:哎吆卧槽,我还以为你晚自习玩手机被分手大师抓住了呢。 小青:我要被抓住,你也跑不了。 许仙:【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jpg】 易远暮淡淡说着:不如我 他想说自己送他们回家。 可是转念一想。 我为什么要送你们回家? 虽然薄白是他未婚妻,但是还没相认,就算相认了,他有送他回家的责任吗? 没有。 天空下起了小雨,易远暮与薄白下了楼梯间,他们教学楼离校门口很近,这么小的雨根本淋不到什么。 三人快速跑到校门口。 易远暮一出校门口,他家司机就打着伞走过来,将伞举过易远暮的头顶,殷殷切切说:小少爷,别淋到了。 薄白与薄勤继续朝着校外那甜品店门口跑去,站在那里躲雨等钟浪,顺便打车。 易远暮看了薄白一眼。 想了想,他拿过司机手里的那把伞,走到甜点店门前,说:给,借你。 还不等薄白说话,易远暮就将那把伞塞到他手里,转身走了。 薄白只得先借着,明早再还。 易远暮上了车。 他透过车窗,看着灯光下站着的人,明明灭灭的不真实。 车子渐行渐远,人在后视镜里也越来越小。 车废了半天劲,才穿过拥挤逼仄的小巷子,回到主干道上。 易远暮忽然想到学校门外不好打车。 万一他们等半天,没车,又下着雨,挺可怜的。 他连忙说着:陈叔,再回去一下吧,我想起来有东西掉了。 嗯?东西掉了?掉哪儿了?司机问了一句,手上打着方向盘,开始准备变道往回走。 易远暮说着:就刚刚校门口那里。 司机哦了声,开着车又挤进拥堵的小巷子。 恰逢大雨加学生放学,此刻巷子里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好不容易回到了校门口,易远暮透过窗户看了甜品店一眼,却发现薄白已经不在那里了。 应该是回去了。 司机说着:小少爷,你掉得什么东西,我帮你找找。 易远暮远远看了一眼,说:应该找不到了,估计被人捡走了吧。我们回家去吧。 司机问着:什么东西,重要吗? 易远暮:不重要。 夜风卷着月光透过窗,吹得薄纱窗帘飘了起来,被拉到窗户两旁的遮光窗帘也微微晃动。 薄白洗完澡,往床上一躺,他的房间很单调,也很小,一张书桌一个柜子一张床。 他刚躺到床上,他手机页面忽然一闪,微光亮起。 是易远暮发来的消息。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你回到家了吗? 纯白色:恩。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跟薄勤一起吗? 纯白色:恩。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奥。 薄白: 这家伙怎么了? 易远暮躺床上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旁敲侧击一下薄白。 薄白是他的未婚妻,就算薄白现在跟薄勤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他觉得薄白有必要避嫌。 毕竟没有解除婚约,薄白就是他的脸面。 他想了想,在输入框打着我觉得女生应该洁身自爱,你觉得呢,这样想想不对劲,他又给删除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输入,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问你个事情,我姐姐一个朋友,是别人家的未婚妻,她还不知道自己寄居在别人家,也不知道她是别人的未婚妻,她跟她邻居哥哥一起长大,你觉得一个是未婚夫,一个是青梅竹马,她该选哪个? 薄白无语。 这家伙是有病吗? 这事问他,他怎么知道? 他又不是这个未婚妻! 纯白色: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如果是你,你选哪个?【橘猫问号jpg】 纯白色: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哦,我就随便问问,你不学霸吗?我觉得你比较理性。 纯白色:选有感情基础的吧! 易远暮整个人宛若被雷劈,选有感情基础的那不是要选哥哥吗? 你把未婚夫当个屁吗?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她未婚夫很有钱,长得特别帅,学习特别好,人品很端正。 纯白色: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转帖:洁身自爱后我嫁入了豪门】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转帖:古代不守妇道被浸猪笼那些事】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转帖:论指腹为婚的重要性】 【你已经不是对方好友,请添加对方为好友】 易远暮难以置信看着手机页面。 我竟然被自己的未婚妻给拖黑了??? 他摁了添加对方为好友的申请,申请验证消息写的是:不选未婚夫她就是傻x 作者有话要说:  暮哥:我的未婚妻不爱我,他爱他哥哥,我的脸面木有了暴风雨哭泣 小白:这家伙有病,拖黑拖黑拖黑, 第一章 的暮哥:我要努力抗争封建家长的指腹为婚, 第八章 的暮哥:论指腹为婚的重要性。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更好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求放出小黑屋 暮哥,把你作业借我抄抄。钟浪侧过身朝着他对角的易远暮求助。 易远暮疑惑:还有作业呢? 钟浪觉得自己话白问了。 同样是高智商非典型学霸,小白如果记得作业的话,他会顺手做了。 可这位大佬从来不记得有作业这回事。 易远暮目光落在自己左手边空了的座位上,问钟浪说:他怎么今天没来上课? 钟浪勾着身体问前排要作业,随口说着:昨晚睡觉没关窗户,发烧了,请病假。 易远暮语气不善哦了声。 他点开自己的手机页面,薄白依然没有加他为好友。 果然是个傻x。 下午课间的时候,祝培抱着篮球走过来,拉着易远暮去体育馆打篮球。 体育馆里篮球场都几乎满员了,还有两个闲置的篮球框是给学生练投篮用的。 在体育馆靠边的篮球场,易远暮看到一个嘴角有紫青的人。 那人的身影跟昨晚被他打的家伙一模一样。 那人投篮,啪的一声响。 投篮没中。 他卧槽了声扭过头,满脸懊恼。 看到正脸的那一瞬间,易远暮确定了,就是昨晚被他打的那人。 祝培还在地上拍篮球,准备来个三分投篮,他还没投篮,就被易远暮一个旋转身抢过球,在地上拍了一下,他以为易远暮要投篮,他都做好抢球的准备了,谁知道易远暮转换了一个方向。 咚的一声响,直接一个三分砸在了某位同学的后背。 草泥马。那人被砸得往前踉跄了好几步。 他站定,朝着这边看过来,看到易远暮就愣住了。 他的同伴也同样一愣,继而骂骂咧咧:敲你吗的 十班这边人多,易远暮就两个人,真要打起来,肯定一群人碾压两个人。 易远暮仿佛没听到敲你吗三个字,三步并作两步走,快步走了过去,临近杜添苟的时候,跳起一拳,打得杜添苟头偏向一边,鼻子一热,血涌了出来。 杜添苟被打得头晕眼花。 他还没回过神来,易远暮猛然提腿,一膝盖顶在杜添苟的胃部,他顿时嘴巴一张,酸水都被打出来了。 易远暮推了杜添苟一把:你他妈的再手贱锁门啊?下次再看到你锁门,老子就废了你。 当时临近下晚自习,高一年级课并不是很多,没事的老师们都走了,办公楼里基本空了。 如果昨晚没有打雷下雨,亦或许薄白并不怕打雷下雨,那薄白一定会被锁在办公室一整夜。 究竟什么仇什么怨,让这人想把一个学生锁在空荡荡的办公楼一整夜。 他削杜添苟就像削土豆一样。 十班的人见状,蜂拥而上,叫喊着:敲你妈,你们他妈的有病是不是? 艹。祝培连忙冲上去,一脚踹在那个骂人的腿上,拎起那人的衣领就是一个过肩摔:敲你妈,敲你妈,敲你全家,敲你祖宗十八代。你骂谁妈呢? 祝家与易家是世交,祝培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他老爸太忙没时间管他,他几乎在易家长大,易妈妈把他当成亲生儿子,在他心里,易妈妈就是他亲妈。 教导主任汪生金的声音宛若平地惊起一阵雷:你们这群小|逼|崽子,竟敢学会打架了,不想读了吗? 他跑上去将人分开,把人一个个拎办公室。 汪生金一向以铁腕手段统治着这个学校,他为人古板严厉,对学生更是苛刻到极致,无论好学生还是坏学生,只要犯事犯到他手里,基本就废了。 汪生金还有一个著名功勋,就是抓情侣。 无论是去食堂抓对食(情侣对坐着吃饭),还是晚上下了晚自习拿着手电筒在操场逮挨得近的男女,还是在学校小树林捉奸,没有他抓不到的情侣。 而一旦被他抓到的情侣最后只有一个命运分手。 所以人送外号:分手大师! 一顿思想教育后,分手大师让人去写检讨,周一升旗的时候滚上台当着全校的面念。 周一,校园里绿油油的一片,麻雀在灌木丛里跳跃着,学生们上气不接下气要死不活的读书声从一间间教室里飘出去,汇成了一片要死要活且聒噪的声音。 薄白坐在座位上对着一道化学题转着笔思考。 啪嗒一声,他的笔突然脱手。 落到他同桌正在写的东西上。 那中性笔在那密密麻麻趴着的字上拉了长长一道。 他的同桌抬起眼,桃花眼眼尾泛红,埋怨的看着他:同志,你故意的吧? 薄白道歉说着:不好意思,笔脱手了。 易远暮看着自己那张检讨上被画了一道,他说着:涂改液借我用一下。 薄白在文具袋里翻出涂改笔。 他有点儿好奇。 他的同桌什么时候这么认真对待作业了? 还用上涂改液了? 易远暮晃了晃白蓝色涂改笔,将检讨上的那长长一道给涂改掉: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认真了吧? 薄白不置可否,他靠着窗,淡淡看着他同桌。 易远暮把涂改笔笔帽盖上,将纸张折叠起来:这待会儿升旗的时候,要在全校面前念。 薄白不解:恩? 易远暮笑了笑:在你生病的那两天,学生代表换人了,你不晓得吗? 薄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完全看不出来这人有半点学生代表的样子。 学生代表都是高三的学霸,江清二中还没有高一年级当上学生代表的先例。 易远暮眉梢一扬,眼尾微翘,他本来是桃花眼,眉梢微微扬起,带着细细的粉晕,给人一种势在必得的感觉。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微笑着:我,你同桌,被选为新学生代表,是全校唯一一个在高一就被选为学生代表的,待会儿升国旗要带着全校师生在国旗下宣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荣幸?是不是特别后悔把我拉黑了?不然还能拍个照发朋友圈炫耀一下? 薄白懒得理他:无聊。 易远暮笑了笑:你待会儿别后悔。 上午两节课过的飞快,第二节 课下课,是五十分钟课间活动时间。 周一的上午课间活动要升国|旗全校宣誓,校领导讲重要的话。周二到周五课间活动跑操。高一年级与高二文科班跑内圈,高二理科班与高三跑外圈。 而今天,是周一。 祝培也把检讨揣进兜里走过来,十分激动说着:山伯,完了,我有点紧张,我要去上个厕所,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全校面前亮相呢。你看我这发型,帅不帅?我昨晚在理发店做的,睡觉都不敢动脑袋。 易远暮连连点赞:帅,帅。一会儿全校妹子都会关注到你。 薄白淡淡看着祝培,面无表情说:你别告诉我,他也是学生代表。 每次周一升旗宣誓,只让一个学生代表讲话。 易远暮微笑:他升旗手。 祝培: 薄白懒得理他,朝着楼梯间走去。 说祝培是旗杆都比升旗手靠谱。 易远暮连忙跟上去,手搭在薄白的肩膀上,说:如果我这个学生代表,带领了全校师生宣誓,你就把我加回去,怎么样? 薄白推开易远暮搭在肩膀上的手,离远点儿,我两不熟。 他推开易远暮,匆匆朝着楼下走去。 易远暮在薄白身后喊着:就这么说定了,记得宣誓后把我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9) 作者有话要说:  暮哥:快把我放出小黑屋! 小白:你就待着吧! 第10章 给未婚妻选衣服 国|歌的旋律在空旷的操场上响起,一面红旗迎接着春光冉冉上升,随风飘扬。 在升国旗、奏国歌之后,两位学生主持拿着话筒走到升旗台前。 学生主持念着:现在有请学生代表致辞、带领全校师生宣誓。 一个戴着眼镜,矮胖矮胖的男生接过话筒,拿着演讲稿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薄白看了眼易远暮。 那眼神好像在说学生代表,你怎么不上啊。 易远暮冲着他淡淡微笑,桃花眼在春日暖阳映照下,眼角的红晕更加勾人。 他低头小声说着:一般重要人物都是压轴出场的,我这么重要级别的学生代表,怎么能不放到压轴呢? 他说话的时候,头偏向薄白。 鼻息间是薄白身上好闻的味道,淡淡的,他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这味道很好闻。 他忽然脑子里冒出来一个词闻香识美人。 不知道是不是女生都有特有的体香。 春日暖阳斜斜的照过来,照在薄白皙白的侧颈上,白色校服里面套着灰白格子棉衬衣,他整个人很单薄,却笔直的像根标尺。 薄白睥了他一眼。 这家伙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学生代表在台上念着,说:请大家跟我一起举起右手,宣誓。我自信,我能行。 江清二中有学习三字经,全校宣誓会直接念江清二中的三字经。 薄白举起右手,手捏成拳头状,放在太阳穴的位置,看着飘扬的五星红旗,跟着念:我自信,我能行。 我努力,我定行。学生代表念。 我努力,我定行。全校师生念。 易远暮冲着薄白撇撇嘴:他声音没我的好听。 薄白说着:懒得理你。 学生代表讲完了,轮到教导主任做最后的总结了,教导主任简单的讲了一会儿,就提到体育馆事件说:上周,我们学校有两个班的学生在体育馆大打出手,此类事件极其恶劣最后,让参与打架学生在全校面前做检讨。 易远暮大步朝着台上走去,与几个鼻青脸肿的人站成一排。 薄白看着台上站着几个十班人,尤其以杜添苟身上的伤最重,他半边脸还没消肿,眼角青紫,嘴角肿得外翻。 他用手肘碰了一下钟浪,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怎么会打架? 钟浪用手捂着嘴,生怕被分手大师抓住,说着:不晓得,据说在体育馆抢篮球场地,反正杜添苟被打的最惨。 薄白忽然想到那天晚上在数学办公室。 他先是遇到杜添苟,后来办公室被莫名其妙的锁了,之后,他捂着耳朵蹲在墙角的时候,有两个人似乎在外面打架。 他正想着,后面一个女生喊着:白哥,你的东西掉了。 薄白低头看去,在他的脚边有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 他弯腰捡了起来。 是易远暮的检讨书。 上面的字跟他那脸那身材成反比。 随着周围小声激动声音。 压轴大佬出场了。 耳边到处都是少女们激动的小声啊啊啊声音:那就是易远暮,据说是易氏集团的小少爷,是易明珠的小孙子。 就那个创立品牌购物的易明珠? 对,现在我们看到的奢侈品基本都他家的。 啊啊啊,好帅! 易远暮站在全校师生面前,嚣张张扬的好似睥睨天下的王者。 身后是庄严飘扬的五星红旗,两边是斜着摆放的小花盆拼出来江清二中几个大字,而他独一无二的站在话筒前,他身后的几个人都成了陪衬。 日光照在他身上,仿佛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光,打上了一层滤镜,而他好似电影里的男主角,穿着洁白宽松的校服,与远处的白云蓝天,春光暖阳勾勒成了一幅画。 啊,他为什么不讲话啊? 不知道啊,或许大佬就想耍个帅。 易远暮拿过话筒才发现自己的检讨书他妈的丢了。 三千字白费了。 回去还要再手抄三千字。 下面一群人小声哔哔:哇,他脱稿啊,好厉害。 废话,人家可是学霸,脱稿怎么了? 我感受到了大佬的气场。 易远暮捏着话筒,用与平时无二的声调,不紧不慢说:我叫易远暮,是高一三班的学生,由于上个周在体育馆与八个人 分手大师拿着另外一个话筒打断易远暮:哪八个人?几班?念检讨要有念检讨的自觉性。 易远暮懵逼,我他妈的怎么知道?打完人都忘记了。 他想了半天,依然没想起来几班。 十班八个人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下面人已经笑得人仰马翻。 祝培在自己的检讨上找半天,一般学校要求写检讨,都是三千字。有的时候打架人多,人名还能凑不少字,尤其打群架最划算,一场群架光人名都能凑好几百字。所以他一般直接将人名全部写上。 找了半天,他终于找到人名了,他把自己的检讨递上去,说着:这一行,从十班开始,杜添苟这里 易远暮疑惑:还有人叫舔狗?这是亲生的吗? 下面人要笑疯了。 感觉易远暮在说单口相声。 分手大师不耐烦说着:快点儿检讨,不要耽误学生们的时间。 易远暮这才继续说着:包括舔狗同学在内的十班八个人,我对他们深感抱歉,我不应该一时失手让球越过五个篮球场砸到舔狗同学 去你妈的一时失手,那球明明故意砸过来的。杜添苟如果不是腮帮子疼,他此刻牙已经咬碎了。 他喜欢五班班花甄苏,而甄苏却喜欢上了薄白他哥薄勤。 高一上半年有一次开家长会,他发现薄勤老爸是个残疾人,左腿从膝盖以下截肢。 他骂了薄勤的爸爸,没想到被薄白听到了。 他被薄白打得进医院了,一个周都没法下床。 因为此事,他在全年级出名了,年级上不少人喊他舔狗。 而他的名字,竟然该死的跟舔狗谐音。 现在易远暮在全校面前喊他舔狗,这是公然的挑衅。 易远暮已经绘声绘色的检讨完整个事件过程:更加不应该一时意气用事,在对方骂我敲你妈的时候,我应该给予爱的抱抱,而不是大打出手 薄白语塞。 这是上去检讨吗? 这明明就是上去挑事的。 把责任全推到对方头上,而他是个纯洁善良为妈妈出头的小白兔。 钟浪这次笑得合不拢嘴。 这些舔狗全校出名了。 分手大师听得脸色难看至极,红一阵白一阵,但由于校长在,只得听下去,不能在全校师生面前失了威仪。 全校很多人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就连卓扬也在三班的排头呵呵呵呵的傻乐着。 前排教导主任的目光如一把利刃一样看向他。 卓扬连忙闭上了嘴,板着脸,脸部神经紧绷把头偏向薄白,错开分手大师的目光。 最最后,我检讨我自己,也请大家督促我,请大家跟我一起宣誓,让我们再一次勉励自己。在这个激情澎湃的上午,再一次让本校的三字经响彻这一方天地。易远暮举起了右手,放在太阳穴那里,那神情庄重的好似参加天|安|门升旗仪式。 不少女生第一时间响应他,举起了右手放在太阳穴处,甚至还拉着同班同学一起。 也有不少凑热闹的,举起了右手。 我自信,我能行。易远暮念着。 有磁性的声音在话筒里传播,响彻在所有人的耳畔。 我自信,我能行。操场上整齐划一的炸开声音,那声音震动发聩。 虽然这声音里大多数都是女生的声音,但是这次的声音比以往的宣誓声音要大得多。 我努力,我定行。易远暮念着。 我努力,我定行。这一声比之前的声音更大,男女生算是持平了,声音大到教学楼都仿佛在震动。 薄白不得不佩服易远暮的煽动能力,把检讨活生生的念成学生代表讲话,还是这个学校宣誓声音最大的一次学生代表讲话。 学生主持拿过话筒,说着:解散,大家请有序退场。 薄白转身朝着教室走去。 忽然肩膀被一只手搭着。 是易远暮。 薄白将他的检讨书还给他:给,你的检讨书,地上捡的。 易远暮接过检讨书,侧过头去看薄白:快给我通过好友验证。 薄白拿出手机,点开页面,验证消息写着不选未婚夫她就是傻x,他直接通过了验证。 这时,易远暮家庭群皇亲国戚发来消息。 太后凉凉:宝贝,在干什么? 皇上:刚作为学生代表发表了重要讲话。 太后凉凉:哇!【点赞】 太后凉凉:【图片,A版公主裙】【图片,韩版A字裙】【图片,最新流行裙子】【图片】【图片】 皇上: 太后凉凉:我们商城今年卖的最好的女孩儿服装,好看吗? 公主殿下要篡位:老妈,我才是你亲生女儿。 太后凉凉:你是捡来的。 公主殿下要篡位:【戳鼻屎】【竖中指】 楼梯间人流很大,易远暮与薄白就站在楼下等着。 趁着这功夫,易远暮把手机递过来,小声说着:帮我选一选,这些衣服,哪件好看? 薄白:对于我来说,衣服能穿就行。 易远暮怜悯看着薄白,未婚妻果然吃了不少苦。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比较注意自己的外在,爱美是人的天性,就连男孩子也会特立独行在洁白的校服上画卡通人物,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更别说女孩子了。 譬如易远暮自己,除了校服以外,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光一双鞋,顶别人大半年的工资,这也是一种追求外在的方式。 虽然校服很单调,但总有不单调的地方,譬如女孩的发卡,头饰,穿在校服里的漂亮单衣,他们班不少女孩子经常脱下校服外套放在椅子上,上身穿着自己漂亮的衣服,下半身是宽大的黑色校服裤子,虽然有点不搭,但是在这校园里,就是不一样的风景,比在一片白色海洋里找不出一点儿色彩好。 可是他见过的薄白。 干干净净的白色校服上衣,偶尔因为天气渐渐热了,脱了校服外套,里面就是一件单调的衬衣,或者针织衫,亦或许是别的普普通通的一件衣服。 他穿的衣服没什么与众不同,可是他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气质,却无法泯然于一片白色中。 未婚妻太可怜了。 都没好看的衣服穿。 他觉得有必要买几件好看的裙子放家里,等将来相认的时候,送给他。 易远暮说着:你帮我看看。 薄白瞥了一眼手机,自己选。 易远暮:我拿不定注意。 薄白看了一眼,全是女装。 让他一个从小对女生绝缘的人选女装? 这家伙脑子果然有坑。 不过仔细想想,易远暮如果要早恋,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不冲他家有钱,就冲他这张脸,肯定也有不少女孩趋之若鹜。 但要他一个没恋爱过、对女生绝缘的人选女生衣服,他怕是仗着自己帅,女孩儿不会跟他说分手吧! 易远暮把手机推过去:你觉得哪一件好看? 薄白淡淡瞥了一眼,随手指了一件背带裤与几件颜色比较浅、装饰少的裙子,说:我也就随便选的,不能做参考价值。 易远暮笑了,果然跟薄白平日的穿衣风格相近。 皇上:【图片】【图片】【图片】 皇上:薄白选的。 太后凉凉:吼呀!我这就去提货,等将来相认的那天,送给她!【橘猫开心的像个两百斤的胖砸jpg】 作者有话要说:  暮哥:今天依然是最好的未婚夫。 小白:滚! 求个收藏啊,求个评论啊,跪着求!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鱼桑未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马文才与贵族王子 哎呀我草草草,我一直以为我跟你才是新梁祝,感情你跟薄白才拿的是梁祝剧本啊,他藏得够深的啊,竟然女扮男装,还是你未婚妻。果真生活比小说狗血。祝培把篮球拍在地上啪啪啪的响,一下子砸向篮板,咚的一声反弹回来。 易远暮走到操场边缘,拿起矿泉水,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 祝培拿着篮球走到易远暮身边,分析说:所以,现在的局面是,你跟你未婚妻打了两三架,她很讨厌你,她不知道你是她未婚夫,以及她跟哥哥薄勤从小一起长大,现在所有的局势都不利于你。 这无论从哪方面看,你都是马文才,还是个很悲催的马文才,人家传说中的祝英台至少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而薄白连她有没有未婚夫都不知道。 易远暮继续喝水,表情明显不屑。 祝培继续说着:如果她喜欢上她哥,那你这就是狗血虐恋剧,你就是棒打苦命鸳鸯的炮灰反派,《梁山伯与马文才》看过没,祝英台跟马文才是有婚约的,最后成为千古绝唱的是谁?千古挨骂的是谁?这是悲剧。 如果她喜欢上你,你这特么的就是妥妥的偶像剧剧本啊,落难公主与她的贵族王子,过程无论怎么样历尽千帆,结尾必须he。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10) 易远暮把瓶盖拧上:你脑残剧看多了? 祝培说着:以我两互相朝对方奶瓶里吐口水的交情,哥们儿告诉你,这事儿不能等你们相认了,你必须从现在起就去追他,早点儿把你的墙角挖回来。不然等相认的那天,就是你戴着绿帽流泪的那天。 祝培鼓劲:听说的,你必须现在就开始追他,你是炮灰马文才,还是贵族王子,这得看你自己。 易远暮白了一眼祝培,说:今天几号? 祝培说着:3月20号。 易远暮奥了声。 开学那天是二月二十一号,今天是三月二十号,薄白大姨妈就在这几天。 易远暮转身朝着小商店走去。 祝培在身后喊着:哎,现在是下午课间活动时间,还没上晚自习,你干什么去? 易远暮说着:下月月中期中考试,去图书馆自习。 祝培:我擦嘞,你还看书啊? 易远暮回头,冷冷朝着他一瞥:我当然看书,我是学霸。 薄白拿着理化生试卷赶到图书馆自习室的时候,自习室已经人满为患。 下午课间活动,教室里太吵。他不喜欢太吵的环境,所以一般下午会到学校自习室看会儿书,听听英语磁带,再不然就找一个角落的位置发呆。 环顾了四周,基本人都满了,只有少许座位空着,还有些人在座位上睡觉。 他看到角落里有两个男女边算题,边小打小闹,而在他们的对面,有一个空桌,放着一本书。 那里没有人。 这两人上周就在这里,而那本书,还是上个周的那本书。 薄白走了过去,将卷子往那一放,正要坐下来,对面男生说着:喂,这里有人了。 薄白将凳子拉开,坐了下去。 那男生用手扣在桌子上,敲了敲,说:同学,这里有人了。 薄白抬眼瞥了他一眼:人呢? 那男人:一会就来。 薄白奥了声,打开物理试卷,一眼瞥过去,这张物理卷子的选择题都挺简单的,他用笔在正确答案上画了个勾。 之后习惯性的转笔,转一圈,脑子里运算出正确答案,停下来画个勾。 对面那男生一直敲着桌子,说:这里有人了,你耳朵没问题吧? 那男生板寸看起来格外精神,松松垮垮的校服袖子拉到手肘,袖子口勒在手臂处,露出来的手臂肌肉结实有力,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明显的不耐烦。 旁边长直发女生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薄白淡淡瞥了他一眼,说着:人呢? 男生站起来,使劲拍了拍薄白面前放着的书,啪啪啪的声音响彻整个自习室。 自习室里的人听到急躁不耐烦的拍书声,看了过来,一个个好奇的目光打量着。 男生骂着:你他妈的眼瞎吗?这书不就是代表一个人吗?啊?快滚。 薄白拿起那本书。 男生瞪着他,张扬跋扈说:现在看到了,快 他快字还没说完,薄白就随手一扔。 啪的一声,书落到旁边的窗台上,薄白面无表情淡淡说着:人走了。 男人脸色骤然难看,骂了一声你他妈的就冲了过来。 一群看好戏的学生精神骤然振奋,在枯燥无味的学生生涯里,能看一场好戏,就不虚到自习室一趟,回到班级说不定还能八卦一番。 男生冲过来,拉着薄白的衣领,要给这小弱鸡一点颜色看看。 薄白在男生拉他衣领的时候,一把摁住男生的头,乘着男生不注意,摁着他的头压在桌子上,男生挣扎了一下,薄白全身力气都压在两只手上。 全自习室的人目瞪口呆,那一瞬间太快,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这对比力量悬殊堪比官渡之战,万万没想到这弱不禁风的清秀少年直接一招制胜。 男生骂着:你给老子松开。 薄白冷冷说着:人现在走了,座是我的了,懂? 男生脖子被扭得疼,使劲挣了挣,喘着气:松开。 薄白松开手。 男生扭了扭脖子,瞪着薄白。 这时,那长直发的女生走了过来,拉着男生的手臂,说着:算了,算了,不就一个座吗?让就让了。 男生活动了脖子,有女生来拉架,他顺着台阶下,走到桌位旁,踹开凳子,坐下:小子,今天先放过你。 薄白没理会这个男生。 拿起笔继续转了起来,做起了物理试卷。 哒一声,笔落了。 一瓶热牛奶被放到他的桌子前。 他抬头一看,易远暮来了,手里拿着厚厚一叠资料与听力耳机,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旁边的位置也摆了一本书,看样子也是人占座用的。 易远暮微笑着:快点儿喝吧,还是热的,身体不舒服,就别太累了。 生病发烧加大姨妈期,这身体能好受到哪儿去? 他又在心里感慨一番,自己真是个暖男了。 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对面那男生一万头草泥马,这叫身体不舒服? 薄白莫名其妙,什么身体不舒服? 忽然想到他前两天没关窗户发烧,就说着:你说生病啊,没事了。 易远暮笑,他不戳穿未婚妻,毕竟大姨妈期本来就很尴尬了,还要从一个男生的嘴里说出来,那不是更加尴尬。 他说着:牛奶是钟浪托我带给你的。 谢谢。薄白拧开,喝了一口,就觉得不对劲。 钟浪上体育课踢足球,把脚扭了,下午请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暮哥:今天又是被自己感动的一天。 薄白:今天又是见他犯病的一天。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鱼桑未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不会是没带姨妈巾吧 薄白把嘴里的牛奶咽了,他没那么矫情。 知道这是易远暮请他喝的牛奶后,他再次冲他道谢:谢了。 易远暮坐下来:你做的是什么试卷? 物理。薄白说着。 易远暮也拿出物理卷子,说:看谁先做完。 薄白:我选择题做完了。 易远暮拿出笔,笑着说:本少爷让你20道选择题。 随你。薄白没理他,拿起笔继续做。 易远暮抽出笔开始做物理试卷。 这时,对面那男生讲着一道三角函数数学题说着:y=tanx的取值域是R,单调增区间 说着,他去翻了一下书。 他翻了半天没翻到在那一页,女生也在翻着,哗啦啦一阵子,寂静的空间里,只听到书页在哗啦啦的响着,格外的燥人。 易远暮算着一道复杂的物理公式,听着翻书声,他烦躁的抬眼:增区间(/2+k,/2+k),嗨,哥们儿,你们高几的啊,连书上的公式都记不住,你们来自习室的意义在哪?我对自习室的刻板印象是自习室给学霸准备的。原来这年头学渣还学习呢?看来祝培是个非典型学渣。 男生一口气没提上来,说着:关你屁事? 易远暮:翻书就翻书,别搞得山崩地裂似的,行吗? 男生骂了声草。 看易远暮这嚣张的样子,就是不好惹的。 他嘴上了占了便宜,就继续摆弄那小儿科的理综卷子。 没过一会儿,薄白说着:我做完了。 这次发的物理卷子太简单了,除了最后一道大题有点难度,其他的都不难。 还剩几道大题的易远暮:我如果不是被影响了,肯定做的比你快。你先休息会,等我做完了,找你对对答案。 男生听到这抱怨,卧槽了声,干老子屁事,老子不过就是来补一补作业。 薄白脱口而出:这答案还用对吗? 易远暮笑了一下:咋地,看不起标准答案? 薄白摇头:看不起这么简单的题。 可把你牛逼坏了。易远暮笑了,拿起笔,开始了唰唰唰的做着大题:我们期中考试是什么时候来着? 四月一号。薄白说。 十一啊。易远暮没听明白,脱口而出:我最喜欢的一个字数字。 恩?薄白觉得自己普通话很标准,他明明说的是四月一号。 易远暮将做完的物理卷子收起来:我说,十一,是我最喜欢的数字。你还记得分班的第一天吗?我两就因为这个数字打了一架,我上台自我介绍我最喜欢的一个数字是十一,你自我介绍说你最讨厌的数字是十一。后来,我看你不顺眼,其实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这个数字。 他喜欢十一这个数字,他曾经遇到的一个小朋友,名字就叫十一。 虽然是分开的时候,他知道他名字的。 他对他食言了,他不知道他等了他多久。 他的朋友很多,他跟那小朋友交情并不深,只有那么短暂的一下午。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个小朋友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永远忘不了他茫然的眼神里透出那么一丝光亮,问他你还会来吗?。 薄白愣了愣神,不知道该扯出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对易远暮,就回着:奥。我说的是四月一号,不是十一号。 十一是他最讨厌的一个数字。 他在十一号夜里被遗弃,在十一号早晨被孤儿院的阿姨发现,就在那天,他沦为孤儿。 他被人叫了三年这个代称,而这个代称背后总是伴随着各种同伴的嘲讽辱骂、阿姨的责备、领养人的审视怜悯。 以及那三年灰暗无望、惨淡的童年。 易远暮看向薄白,他眼神里尽是茫然,垂着眼睑,手里握着笔,笔尖停顿在草稿纸上,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脸色平平淡淡的,没有任何一点儿波澜。 想什么呢?他拿笔敲了薄白的笔杆,薄白手里的笔被这么一敲,在草稿纸上哗啦了一道长长的中性笔痕迹。 薄白回过神来,拿起桌子上的书与一叠试卷,站起身,说着:我作业做完了,先去吃饭了。 易远暮也连忙收拾了试卷:我也差不多,剩下的晚自习做。 两人并肩走出自习室。 薄白,终于找到你了,你手机没带吗?薄勤匆匆忙忙跑到图书馆门口。 薄白看着薄勤气喘吁吁的样子,问:怎么了?我手机没电了,放教室里充电,没带。 薄勤:欢姨刚好到这附近办点事儿,她给我们送了晚饭进来,找你好长时间了,走。 学校下午课间活动有固定吃饭时间,下午五点半到六点二十,学校不开校门,但如果有家长送饭,学校是允许的。 薄白奥了声,他看向易远暮,说着:我先了啊。 嗯。易远暮有点儿蛋蛋的不爽,这明明就是我的未婚妻,却跟别人一起去吃晚饭。 真希望老丈人快点儿从国外回来,早点带未婚妻来家里相认。 晚上上自习的时候,薄白肚子不太舒服,他趴在座位上翻着试卷。 白蛇传群已经炸锅了。 小青:欢姨,下午的排骨粥是您自己熬的吧? 许仙:妈,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啊,我脚还崴了,您知道我上一趟厕所用了多大的勇气吗?我是拿命上厕所啊。【暴风雨旋转式哭泣jpg】 许仙:啊,不能说了,我又要蹦着去厕所了。 法海的钵:一定不是我的粥,你们一定吃了别的东西,不要赖在我的头上。【敲凶jpg】 许仙:【你将永远失去本宝宝jpg】 法海:怎么了?你们又吃坏了? 法海:小白呢? 法海:他肠胃不好。 小青:@小白 法海:@小白 小青:估计分手大师在他们教室外面,他不敢玩手机。 薄勤刚说完这句话,薄白就上线了,卓扬坐在讲台上,薄白把手机藏在书本里,发了一条消息。 小白:还活着。 薄白发完这条消息,肚子实在是不舒服,就举了个手。 易远暮看了眼薄白,白炽灯照在他的脸上,脸色比下午更冷白了几分,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 果然还在痛经。 女生来大姨妈简直就是要命。 卓扬看到薄白举了手,从讲台上走了下来,问:怎么了? 薄白:我肚子不舒服,想去一趟厕所。 卓扬点头,说着:你快去吧。 薄白从后门去了厕所。 易远暮整个自习做题都心不在焉,他时不时的朝着门口看去,过了很长时间,薄白还没回来。 前排祝培撑着脑袋看向易远暮,那货跟个望妻石一样,目不转睛盯着门口。 关心就去看看啊,傻不傻! 祝培把手机藏在袖子里,发了条短信。 英台你不懂爱:你未婚妻会不会是那个来了?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嗯。 英台你不懂爱:她这时候正需要关心,表现你暖男的时候到了,你快去看看。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英台你不懂爱:不会是没带姨妈巾吧?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有可能。 英台你不懂爱:你还不去买?你想想,薄白现在能等的人是谁?当然是他哥啊,哥们儿,是想做千年炮灰还是偶像剧男主,全在你的一念之差。 老卓。易远暮看到祝培发的短信,噌一声站了起来。 卓扬在讲台上打瞌睡,头一颤一颤的,差点磕到桌沿了,被易远暮一声老卓叫醒了。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11) 他揉了揉眼睛,问:怎么了? 易远暮说着:我要去厕所。 卓扬:嗯,你去吧。 易远暮连忙从后门溜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暮哥:未婚妻来大姨妈了,我要好好呵护!欧耶 小白:滚! 暮哥对小时候的十一是朋友之情,在他看来那是他最难忘记的朋友,五岁的孩子能记得的事情很少,但是记住了就会一直存在脑海里的。 他现在是真的喜欢上小白,当时也是因为小白怕打雷而注意到,然后喜欢上,不晓得这种感情你们懂不。一开始是死对头,后来发现死对头怕打雷,因为他有个难以忘记的朋友怕打雷,加上又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他开始注意照顾他,继而是真的喜欢这个人! 还有几个在看的,能不能留个爪,感觉这文好冷啊! 第13章 最佳未婚夫 老板,要一袋卫生巾。易远暮跑进小便利。 学校东教学楼商店老板坐在柜台下拿着手机看综艺,乐得呵呵笑着,听到易远暮这么一嗓子,沉迷其中的他,手机惊得差点滑落,他从柜台下抬起头来。 学校女生很多,所以学校里几家商店都有卫生巾,牌子也挺齐全的。 老板是个明眼人,这种晚自习不上,跑来给女生买卫生巾的,一般都是早恋的重要代表,这学校地下情数不胜数,他早已司空见惯。 他跟分手大师不一样,他支持世间真爱。 因为情侣一多,那些带女生来商店买东西的男生就像开屏的孔雀,平时大大咧咧只买泡面的男生,在女生面前,会大手笔一挥,泡面加个蛋,他又能多赚一个蛋的钱。 再浪漫有钱一点的,会多买一瓶营养快线,他又多卖出去一件货物。 情侣永远走在消费的最前端。 自认为很有商业眼光的商店老板眯着眼,笑着问:要什么牌子的? 易远暮抓了抓头发,刘海被他抓得支棱了起来。 艹,这玩意儿还分牌子的啊。 他怎么知道薄白用的是哪一种? 最贵的。易远暮说。 他姐说过,不知道买什么,就买最贵的。 35.5元。老板说。 易远暮在心里吐槽:好便宜,你就不能再贵一点儿吗?太看不起小爷了。 老板继续问着:日用的还是夜用的,超薄绵柔还是透气护肤的? 易远暮:啥? 我的妈呀,还分这么多? 一样来一盒吧。易远暮说着,怎么用随便薄白选。 艾玛,自己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未婚夫。 如果将来薄白相认知道真相,会不会感动的热泪盈眶。 老板很细心,用黑色塑料袋装着,根本发现不了里面装的什么。 易远暮匆匆提着三四盒姨妈巾去了教职工厕所,因为薄白从不去男生厕所。 薄白早就走出了厕所隔间。 只是他在洗手台洗完手,手机就响了,白蛇传群里跟疯了似的刷屏。 他虽然很少在群里说话,但是看着老爸欢姨这么闹腾刷消息,时不时的艾特他一下,觉得也挺幸福的,毕竟这个群里都是他最亲的人。 他站在洗手台旁看着里面蹦跶出来的消息,一时忘记回教室。 现在白蛇传群里在搞一个投票。 投票:拉肚子是不是跟今晚的粥有关? 是 不是 现在还没开始投票,一共五票,五票三胜。 薄白觉得钟浪与薄勤肯定投了那个粥有问题,因为这两也是受害者。 欢姨肯定投没关系,这个粥是她做的,她从来不承认自己厨艺有问题,自得自乐觉得自己是大厨,不允许别人诋毁。 老爸一向是老好人,不想打击欢姨的自信心,所以老爸会为欢姨投一票。 法海的钵:谁投我,下个月的零花钱翻三倍。 许仙:公然拉票可耻。 小青:@许仙@小白,我们要抗战到底,我已经投了是。 许仙:就是,富贵不能淫,不要看不起人好吧。 许仙:@小白@小青,我们应该合起伙来反对恶势力,为了祖国的下一代。 小青:@法海,救救孩子吧。 许仙:@法海,叔,孩子就交给您了,请投出您宝贵的一票,为了祖国的下一代。 薄白想了想,觉得还是为欢姨投一票,毕竟辛辛苦苦熬粥不容易。 他一票投完,点开全部的投票,傻眼了。 薄勤与钟浪全投了不是,就老爸这个没吃粥的,投成了是。 最后欢姨以不是四票完胜,老爸成了孤零零的那个。 法海: 法海:小兔崽子,咋回事儿? 许仙:我想了一下,虽然富贵不能淫,但是钱给多的话,可以淫一下。 小青:钟浪,你个二货,说好沆瀣一气呢。我不小心手滑投错了,你特么的也背叛革命了? 许仙:你好意思说我,小白咋回事?不是说好为了革命斗争到底吗? 小白:我投给谁有意义吗? 完全没意义,因为钟浪与薄勤已经把票给了欢姨,他无论投给谁,欢姨都会完胜。 薄白刚刷完这页消息,易远暮就推开了教职工厕所的门,看到薄白站在洗手台前,气喘吁吁的问着:你没事吧? 薄白有点儿诧异,摇头说:我没事啊。 易远暮走了进来,将卫生间的门紧紧关上,把手上的那个黑色袋子递给薄白,说着:给。 什么?薄白不明就里的接过。 易远暮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右腿交叠在左腿上,脸上波澜不惊,桃花眼直溜溜的看向薄白,眼尾稍稍微抬,红色外圈氤氲,在卫生间暖黄色的灯光下,好似会勾人的妖精似的。 薄白看着易远暮这神秘的样子,竟然对袋子里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他打开黑色的塑料袋,看到东西的那一刹那,脸色煞白。 这什么意思?薄白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这家伙有病吗?为什么给他女生用的东西? 易远暮勾唇笑,这家伙还在装。 我不戳穿你,免得把你吓跑了。 没事,你看你用得着不,用得着你就用,用不着就算了。 咚 薄白将那一袋卫生巾扔易远暮怀里。 他一个男生,用什么卫生巾? 有病吗? 喂,这是给你买的,你易远暮喊了声薄白。 薄白冷冷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你有病就去治。 说完,他打开卫生间的门,朝着教室走去。 易远暮看着一袋卫生巾犯嘀咕,至于这么生气吗?果然来大姨妈的人伤不起。 整个晚自习,薄白没理易远暮,连余光都不屑于给他。 易远暮知道这次把薄白惹毛了。 他不应该堂而皇之的戳穿薄白女扮男装的身份。 == 大清早,教室里弥漫着饭菜香,热干面里芝麻酱的味道顺着窗户飘了出去。 薄白走到过道处,敲了敲易远暮桌子,示意易远暮让位置给他,他要进去。 那一瞬间,他明显看到易远暮从茫然的神色中恢复过来,微微眯着眼打量着他。 易远暮看到薄白来学校了,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 幸好未婚妻没有因为身份被戳破而转学。 未婚妻早自习没来难道是辗转反侧失了眠? 他昨晚肯定在想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如果暴露了,他该怎么办? 这么一想,易远暮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为什么要堂而皇之的戳穿未婚妻呢? 把未婚妻吓跑了,他老妈会打死他的。 钟浪的同桌扭过身跟过道另一边的人说话,钟浪快速戳了同桌一筷子豆皮,喂到嘴里:小白,我早上喊你上学,你房间没声儿,我还以为你早走了呢,到学校才知道你没来。你早上干什么去了? 他同桌还在跟人说话,他又戳了一筷子豆皮吃。 薄白把书包里昨晚做的一叠试卷拿出来,说着:不是,早上睡过头了。闹铃坏了,就没醒。 钟浪奥了声:那你睡得也太沉了。 这时,他同桌回过头来,看到自己碗里的豆皮就剩下一小坨,他看向钟浪,满眼狐疑。 钟浪问着:怎么了? 同桌抓了抓头,我什么时候把豆皮吃完了的? 他嘀嘀咕咕,埋怨说:没事儿,就觉得七块钱豆皮量越来越少了,吃了跟没吃一样,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钟浪:你饭量太大了吧。 易远暮从书包里拿出来两盒红参红糖糕,放到薄白的课桌上,说着:我给你带了零食。 薄白往回一推:不用了。 易远暮说着:吃完了身体会舒服点。 薄白莫名其妙。 易远暮把红参红糖糕推过去,说着:你早饭没吃吧?吃点零食。 薄白一起床就匆匆忙忙往教室跑,根本没时间吃早饭,就算这样,他还是觉得吃易远暮给他的零食,有一种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又推回去:我吃了早饭了。 易远暮笑了笑:没事,这是零食。你可以等饿了,想吃的时候吃。 我吃。钟浪扭过头来,拿起一盒红糖糕对易远暮说:你别理小白,他就是太客气了。 他撕开一盒,拿出其中一个,撕开小包装,一股浓浓的红糖味扑面而来,还夹着一股奇怪的药的味道。 我擦,这吃了不腻吗?钟浪嫌弃看着自己刚打开的红糖糕。 虽说在他的眼里,易远暮的东西都以贵为代表,可是逼着他吃一口红糖,他也吃不下去啊。 这难道不是拿来冲红糖水的吗? 易远暮把红糖糕抢回来,放到薄白的桌子上,对钟浪说着:不吃别浪费行吗?我姐在法国带回来的。 钟浪撇撇嘴,我看你是吃不下才给小白吃的吧,这么腻的东西,是给人吃的吗?这难道不是拿去冲红糖水的吗? 易远暮有点儿尴尬,他从小到大基本没说过对不起三个字,也没人敢让他说对不起。 现在要他跟薄白道歉,但三个字到了嘴边,忽然又被缩回去了。 昨晚其实其实我开玩笑的。你也不至于生了一晚上气吧?易远暮笑着说。 我没生气,你别想太多了。薄白说。 说着,他把书包塞进桌肚。 顿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桌肚里有东西。 他把东西掏出来一看,一个透明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两个晴天娃娃,一个是白色的,一个是黑色的。 两个娃娃微笑着,安静的躺在透明的包装盒里。 包装盒上贴了个便签。 字丑的难以辨认。 如果薄白是阅卷老师,一定把卷面分扣光。 一个是白天的晴天,一个是黑夜的晴天,送你两个晴天! 便签后面还画了一个表情包叉会儿腰,可把我牛皮坏了jpg 那表情包画的都比字好看。 薄白看向易远暮,说着:我真没生气。 易远暮笑了:我知道,我就想送你个好玩的,我爷爷要开发新的商业园,请了一个看风水的大师,特别灵,他身价堪比现在的明星呢,他给这两娃娃开了光,你拿着,以后打雷的天气就少了。 薄白无语,哪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薄白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收了那一盒晴天娃娃说着:那我收下了。 易远暮将桌子上的两盒红糖糕推过去:把这也收了吧,除了你,估计也没人吃。 薄白看了眼自己桌子上放着的两袋红糖糕,再看了眼易远暮,就把红糖糕塞进桌肚里。 他拿出一个红糖糕,那是钟浪刚刚撕开没吃的,他不想浪费。 他吃了一口,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拧开,正准备喝,被易远暮抢了过去,易远暮递给他一瓶热牛奶,说着:你身体不想要了是吧?这时候应该喝点热的。 真是不会照顾自己,大姨妈期间怎么能喝冷的呢? 薄白以为他指的是昨晚肚子不舒服的事情,就说着:我没事,昨天是肠胃不好,吃坏了肚子。 给,喝点热的。易远暮把那瓶热牛奶拧开,塞到薄白手里。 他妈的我这么棒的未婚夫去哪儿找? 不仅关心未婚妻的大姨妈,还关心未婚妻的小身板。 如果有一个最佳未婚夫奖,他觉得自己能得奖。 还是冠军! 作者有话要说:  暮哥:我简直是天下最好的未婚夫,可把我牛逼坏了。 最佳未婚夫颁奖协会:最辣鸡的未婚夫,认错了未婚妻,还觉得自己挺牛逼! 非常感谢支持,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小天使支持我,请大家不要担心,小透明作者啥特长没有,能做到的只有不断更不坑文不烂尾,尽自己最大努力写好。 有小天使说不够看,因为v前要压一点字数的,我v后会不定期加更的。 想我专栏第一篇文,连载的时候只有十几个收藏,完本也才二三十个收藏,每天就是写给自己看的,我也坚持写了三十万字,由于锁章太多,懒得改了,不得不锁起来,艾玛,一把辛酸泪! 说这么多就是让大家放心,不要担心坑品!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晓羽、洄溯 10瓶;寻 6瓶;玄瑾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不靠谱的老爸 我对大家没什么大期望,只希望大家这次期中考试好好考,毕竟这是我接任你们班的第一场大型考试。 卓扬站在讲台上讲琵琶行,不知何时歪到期中考试上。 他上一秒还在念着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12) 下一秒感慨万千说着:期中考试跟期末考试一样重要。 卓扬也是到了这个学校后,才知道这学校没有月考,只有期中与期末两次大考,但平时每个周都有周考。 去年期末考试的时候,这个班级的分数太感人了。 全校24个理科班,三班的平均分排名第四,光年级前十名就两个,年级前二十有四个,虽然班级成绩贫富差距大,但是不妨碍他有一颗共同富裕的心。 如果这次月考,班上成绩下滑太多,他面子不好看,他也不好向校长交差。 如果考好了,我请大家吃火锅。卓扬只能牺牲自己的血汗钱来激励全班。 老卓,什么叫考好了?班长张朗率先问着。 卓扬:排名不掉,我就心满意足了。 虾滑,我爱虾滑。 小意思,为了牛肉卷我拼了。王勇喊着。 贾塘敲他桌子:你别忘记你上次化学考三分。 王勇:有了老卓这句话,我觉得我这次能考五分。 老卓,说话算话啊 一阵下课铃声。 卓扬绝望的看着自己才讲了一半的语文课,他本想这节课把这篇诗文讲完的。 来,我给大家在淘宝上买了好东西,肯定有效果,班长发一下。 张朗看到黄色的符咒,顿时无语。 上书逢考必高分。 张朗:老卓,你这符咒上的字还没白哥写的好,您该不会被骗了吧? 卓扬怒目而斥:瞎说,我看淘宝上的评价都是好评,我才买的,足足有十三条呢。来,来,每人一张,放文具袋、夹书里、或者贴课桌上也行。 易远暮无语拿着符咒晃了晃,说:老卓,我觉得我们全班贴脑门上,可以来一场湘西赶尸。 卓扬敲了敲易远暮桌子:你小子别骄傲自满,这次考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朗将符咒给薄白:白哥,你的。 薄白接过来,随意贴在窗户上。 卓扬:薄白,你这次一定要好好考啊,年级第一的宝座可不能让人夺走。 薄白说了声好。 卓扬觉得不靠谱,又给薄白五张符:多给你几张,保险,每个科目里夹一张。 薄白: 他觉得他这次如果考好了,卓扬肯定会逢人必吹自己的符咒灵感了。 他突然想交白卷了。 但他不想让他老爸失望。 == 夜! 薄白在同一天,被两个神棍送了两样东西晴天娃娃与逢考必高分符咒。 现在看来,神学不如科学。 因为薄白刚把晴天娃娃挂在房间窗户上,天就下雨了。 窗户打开着,两个晴天娃娃被风吹得随风摇摆,扭出了绚丽的舞姿,迎着风雨狂笑。 说好大师开过光的呢? 说好两个晴天的呢? 他连忙把窗户关上,免得雨被风吹进房间里。 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他坐在床边看着两个晴天娃娃想,要不要跟易远暮说一声那个大师是个江湖骗子,开过光的晴天娃娃没用,才挂上第一夜,外面就下起了雨。 不过他有必要跟易远暮说吗? 小白,吃饭了。老爸推门走了进来。 假肢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你跟小勤在学校吃了,我就煮了点粥当宵夜。 哎,你这孩子,我又没逼你,你怎么也信这些神神鬼鬼?薄厉海拿起书桌上课本里夹着的逢考必高分符看了眼。 他目光满是责备: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了,不要封建迷信,我们要相信科学。来,这个是我们公司发的辟邪桃核,高僧开过光的,戴着,逢凶化吉,邪祟不能近身。 薄白看着那根挂着一颗小桃核的红绳。 他在同一天被三个神棍给了三个不同的礼物。 薄勤在客厅嚎着朝薄白房间走过来,:老爸,你不说今晚给我们煮皮蛋瘦肉粥吗?皮蛋呢?肉呢? 老爸说着:在冰箱里。 薄勤无语:您能靠谱点吗? 他说完这句话,注意到薄白房间窗户上挂着的晴天娃娃,笑说:这是你买的吗?挺漂亮的。 别人送的。薄白觉得这晴天娃娃当个装饰品挺好看的。 奥。薄勤应了声,看着那窗帘上一黑一白两个笑得特别灿烂的晴天娃娃,他想到那天晚上在高一数学办公室。 黑灯瞎火,电闪雷鸣,靠墙坐着易远暮与薄白。 除了易远暮,谁会送这玩意儿? 老爸很开心的问着:谁啊?好朋友吗?可以带我们家里玩。 在老爸的印象里,薄白除了薄勤钟浪,基本没什么朋友,更别说别人送他东西了。 他很开心薄白结交了朋友。 多交朋友挺好的。老爸说。 不是朋友,只是一个普通同学。薄白说着。 普通同学也可以发展成朋友,下次把他带我们家里,让他尝尝爸爸的手艺。老爸说着,他希望薄白交朋友。 这么多年,他从没看过薄白有任何朋友。 他当年去领养薄白的时候,那个孤儿院管理员说过,薄白认识了一个来孤儿院做慈善的小少爷。 那是唯独一个不欺负他,不会喊他胆小鬼,愿意跟他说话的孩子。 四岁的薄白在心里把那小少爷当成唯一的、独有的朋友。 后来,那小少爷走了。 薄白等了很长时间。 再后来,不愿意开口与人说话的薄白问管理员,那小少爷什么时候来。因为那小少爷临走前,他问过那小少爷还会不会来孤儿院,那小少爷说会。 孩子总会把一句不经意的承诺当真。 管理员告诉他,那小少爷不会来了。 而当时薄白已经六岁了,他整整等了两年。 就因为一个会字。 不用了。薄白拒绝。 他不喜欢交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老爸笑着说:老爸喜欢热闹,下次老爸生日的时候,你给我带一两个你相处不错的朋友回来,让老爸生日也热闹热闹,行不行? 薄白没做声。 老爸笑着:不光让你带,让薄勤钟浪也带,把你们玩得好的朋友同学都带来,老爸喜欢热闹,老爸的生日愿望,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薄白想了想,说了声:嗯。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爸虽然是油腻的中年大叔,但老爸也是个大暖男!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玄瑾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白白 考试两天基本都按照高考模式走的,不上早晚自习,前一天晚上布置好考场,分布好考室、学生考号之后,基本相当于放假了。 走读生回家复习,住宿生在寝室复习。考试是按照成绩排名的,并且高一高二高三年级混着考,按照成绩往下撸。 这次第一考场在大礼堂,三个年级的前四十名全在第一考场。 给,热牛奶,我去找我的座。易远暮把一瓶牛奶放到薄白的座位上。 薄白的座位很好找,第一考场第一个就是他的。 依次排过去是高二第一名,高三第一名,高一第二名 易远暮在第四排找到自己的座位,他在薄白这一竖排的第四个。 他靠着椅背,两手散漫的搭在后面的桌子上,从他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看到薄白的背影。 背脊很直,像标尺一样,宽松的校服被他撸在手肘处,露出小臂一片白皙的皮肤。 右手转着一根二b自动铅笔,看不到正脸,只看到白皙的后颈一直延伸到洁白的校服里。 不得不说,他未婚妻除了有点儿瘦,胸有点儿小,其他的都没话说。 不一会儿,铃声响。 这是给考生准备进考场的时间。 监考老师陆陆续续到场。 卓扬夹着一叠试卷巡逻,走到薄白座位前,问着:准备的怎么样了? 薄白转着的笔掉了,说:就那样。 卓扬要抓狂了:不能就那样,一定要全力以赴。 他朝着后面几排走去,看到易远暮就问:你待会儿字写得算了,争取把字写大点,立起来,别躺着,卷面分是白送的啊。 我本来以为我这次能考年级第一。易远暮淡淡看着卓扬:您已经严重打击我的积极性了。考不好都是你的锅。 卓扬: 他看到易远暮桌子上摆放着四个剪切均匀的纸片,上面写着ABCD,他指着那纸团问着:这是干什么的? 易远暮:考试用的。 卓扬:你别告诉我你的选择题都是靠这玩意儿蒙的? 这也太神了吧,能蒙到年级前十? 当然不是。易远暮说着:你以为我是学渣? 嗯? 我验算用的,不确定的答案,用纸团扔一遍。 卓扬: 这他妈的也行? 卓扬巡逻了全场,跟自己班上的几个尖子生嘱托一遍才回到监考位上。 第一考场就是第一考场,卷子一发下去,基本只顾着答题,连头都不屑于抬。 在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十多分钟的时候,薄白站起来了。 卓扬用眼神示意:急啥啊,还能检查检查啊! 薄白没理他,把卷子给交了。 他交完卷子下来,正好撞到交卷子的易远暮。 提前交卷的只能去学校的足球场,易远暮将两支笔踹在校服裤子的兜里,仗着身高高薄白一截,他将手搭在薄白的肩膀上。 没过一会儿,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多。 三三两两成群结对在足球场上绕圈圈,远景看上去,好似阳光下绿油油的草坪上开出白色的花。 那些花有规律没规律的绕圈圈。 周围时不时还会传来各种诶,我作文立意跟你写的一样啊那个阅读烦死我了完了,我那个诗词字写错了 严成跟着其他班上的几个学霸走着,嘴里在念叨着什么,迎面撞上易远暮与薄白。 他小步走过来,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微笑喊着:白哥,那个作文的立意,你写的是什么? 薄白还没开口,就听到易远暮冷淡的声音:没听分手大师说吗?考完别对答案,影响下一场考试。 薄白余光扫到易远暮的身上。 这人泯着唇,目光里夹着丝丝的反感,嘴角上挑,全身上下除了头发上那撮呆毛外,全都写满了尔等菜|逼不配与老子说话的优越感。 他这句话没问题,可是搭配上不想理你,滚粗的神色,让人看上去很不舒服。 说完,他勾着薄白的脖子,继续围着操场绕圈圈,把严成当成了空气, 严成站在操场中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的同伴围过来,严成感觉到一些人异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就像这午时的太阳一样火辣辣。 他没想到易远暮这么不给他面子,好歹他也是校董的儿子。 薄白觉得严成有时候太端着了,同样是贵公子,易远暮比他随和,也比他好相处。 无论是同班还是外班,易远暮的人际关系处理的非常好,他像太阳一样普照大地。 而严成压根不愿意跟那些对自己没帮助的人说话。 换言之就是,严成的朋友,要么是学习非常好,要么是家世非常好。 他只愿意交一些能对自己有帮助的朋友。 你以后别理他,我不喜欢。易远暮扬起一脚,足球场外围的环形跑道上一颗小石子被踢到绿色草坪上。 我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夫。易远暮下意识说。 说完,他立刻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怎么能再一次戳穿未婚妻身份呢? 果不其然,薄白一巴掌拍在搭在肩上的那只手上。 啪的一声响,疼得易远暮立刻收回手了。 薄白大步朝前走去:你有病就去治。 易远暮连忙追上去,我说的是真的,看你凶巴巴的样子也没人要,小爷我从小到大都有一颗普度众生的心,打算勉为其难收了你。感动吧? 薄白不耐烦说着:死远点。 易远暮走了上去,手搭在薄白的肩膀上,薄白推易远暮的手。 推开,易远暮又搭上去。 推开,再搭上。 太阳蜷缩成一团,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光线懒洋洋的照过来,操场上穿着白色校服的学生或嬉笑打骂,或神色凝重。 薄白觉得自己与易远暮特别幼稚,他推开易远暮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易远暮又搭上,如此往复很多次。 薄白懒得推了。 薄白,我说如果,如果你将来突然冒出来一个未婚夫,你怎么办?易远暮右手搭在薄白的肩膀上,左手拿着语文试卷扇风。 虽然太阳并不毒辣,但是围绕着操场绕几圈,额头也有细细的汗。 薄白斜瞥过去,好似看神经病似的:想死是吧? 他一个男的,有什么未婚夫? 易远暮笑了:不都说了是如果吗?你不学霸吗?发挥一下想象力行不行? 未婚妻真可怜,还不知道未婚夫就在跟前。 他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相认的时刻,薄白震惊的眼神。 薄白:我会杀了他。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13) 易远暮在日头当空照的操场上脊背发寒:谋杀亲夫是犯法的。 不是如果吗?薄白反问着:反正也不会发生。 谁说不会发生?易远暮笑着:我不说了吗?我是你未婚夫,你这态度,是个男人都会劈腿,不过你放心,以后我如果劈腿了,小三小四小七小八都归你管,如果我劈出个联合国,你就是联合国秘书长。来,叫声未婚夫。 薄白:滚。 这家伙开起玩笑来没完没了。 学校广播里传来一阵铃声响,预示着考试结束。 走,吃饭了,快跑,高三那群牲口跑太快了。易远暮下意识拉着薄白的手腕,拽着薄白朝着食堂冲去。 抢饭的学生好似末日世界的丧尸群,见到活的猎物潮涌般奔向足球场外。 薄白被易远暮紧紧的拽着,身体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足球场门口挤的学生越来越多,易远暮与薄白挤在人群里,每个人翘首以盼看着望不见的食堂饭菜。 分手大师吹着口哨在前面维持秩序:大家慢慢走啊,都有,不要挤,说你呢 易远暮问着:待会儿,你想吃什么? 薄白:我觉得我们能抢到的估计也就洋芋皮炒土豆片? 易远暮:如果能抢到,你想吃什么? 薄白:糖醋排骨。 易远暮:等着。 说着,易远暮看向前方,前方人头攒动,人挤人,看不到门口的铁门,只看到教导主任站在门口维持次序。 薄白看到易远暮朝着足球场围墙跑过去,他跑到围墙下,后退几步,一个几步冲刺,终身一跃,一下子扒住了操场边缘的围墙。 他双脚蹬在围墙上,一下子翻上了围墙墙头。 紧接着,矫如轻燕的身影跃过墙头。 人群里发出唏嘘声:快看,在学校里公然翻墙。 这是疯了吗?敢在分手大师眼皮子底下翻墙,真以为分手大师只抓早恋的吗? 这是饿得多狠啊。 原来帅哥也是要恰饭的,我以为帅哥是喝露水长大的。一女生捂脸喊。 分手大师吹着口哨注意到学生的目光,他回头看去,围墙上什么也没有。 薄白到食堂三楼的时候,易远暮已经打好了饭等他。 谢了。薄白坐下,餐盘里是糖醋排骨与青菜,还有一碗远看像白开水近看像不干净白开水的蛋花汤。 学校是按照一荤一素标注来收费的。汤是免费的,一大桶蛋花汤里全是水,只有几缕鸡蛋飘在汤里,宣示着自己跟白开水不是一个品种。 好说,未婚夫不是白当的。 想死是吗?薄白脸沉下来。 你两在这儿呢?哇,糖醋排骨,小白,你是怎么抢到的。钟浪端着不锈钢餐盘走了过来。 他一坐下来就开始吃流水席。 先戳了薄白碗里的一块排骨,又戳了一根青菜。 祝培端着餐盘坐在钟浪对面:我说你两牲口跑太快了吧?我跟钟浪跑那么快,就只排到个青椒炒肉。 薄白:你两怎么突然到一起了? 祝培:我两一个考场,他坐我后面。 钟浪开心的拍着桌子说着:上午抄的好爽,我们那监考有个老师,眼睛近视的不行,在他面前翻书,他都没发现。 祝培:希望下午监考也不严,下午可是数学啊,语文还能瞎几把扯,阅读填满都有分,数学扯个毛啊。 钟浪:你数学咋样? 祝培:挺好的,上次36分。 钟浪:兄弟,我上次35,下午一定要给我抄啊,别盖答案,写完把答题卡往左挪一点。考好了我请你吃饭。 祝培:你如果有外人传给你的答案,一定要往前传啊。 钟浪举起那碗蛋花汤:来,我们干了这碗,下午合作愉快。 祝培豪气万丈:干。 易远暮拿起蛋花汤的碗,碰了一下薄白的碗,说:这碗我敬你,下午数学靠你了。我干了,你随意。 有多远死多远。薄白看这家伙演戏上瘾,泼了一盆冷水。 易远暮上次数学就比他少两分,还是扣的卷面分。 钟浪想起来什么,拿出手机:我给小青发个消息,估计他还在找我们呢。 没过一会儿,薄勤来了,手里端着两份饭,一份糖醋排骨一份干丝炒肉,看着薄白餐盘里的饭,他愣住了。 钟浪感慨万千说着:牲口,你怎么也打到了糖醋排骨? 薄勤:我跑得快。 钟浪:你怎么打两份饭? 薄勤:我帮大小姐打了一份。 这时,一个扎着丸子头别着一枚精致蝴蝶结发卡、容姿俏丽的女生与她朋友有说有笑走过。 薄勤喊着:大小姐。 甄苏回头:恩? 薄勤将糖醋排骨递给她说:我帮你买了饭。 甄苏脸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含蓄委婉笑着:谢谢。 旁边女生瞎起哄,甄苏娇羞的接过餐盘。 这时,钟浪开口了:快点拿走啊,分手大师在食堂抓对食呢,你两别被抓住了。 分手大师经常在食堂抓男女混坐,学生管男女混坐吃饭叫对食。 食堂左边两大排是女生桌,右边三大排是男生桌,泾渭分明,杜绝早恋。 甄苏娇羞接过红烧排骨端过汤,说着:那我过去了,下午好好考。 薄勤点头:嗯,你也是。 在不远处的杜添苟得意戳着碗里的红烧肉,心情大好:我觉得有戏,我们家苏苏不爱吃糖醋类的东西,糖醋排骨、糖醋里脊,她碰都不碰,薄勤这傻叉,净往我们家苏苏的雷区撞。你看看,不久之后,我家苏苏就会伤心欲绝的来找我。 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递给杜添苟一根2b铅笔,说:你的2B。 杜添苟接过来,自己太开心了,连2b掉到地上都没发现。 看到来人,他蒙了。 是易远暮。 易远暮干了那碗蛋花汤,正准备去打一碗新的汤正好听到这句。 难道女生都喜欢被人叫重名吗? 那他以后叫薄白是不是应该叫白白? 白白! 好几把难听。 白白。 他觉得自己会被薄白揍! 作者有话要说:  暮哥:我给未婚妻连爱称都想好了,就等着相认了。 小白:日常无语中! 第16章 沙雕暮哥 考完的学校充斥着只有放假才能看到的欢声笑语,各科老师都在办公室争分夺秒批改试卷。 学生全都放飞自我了,仿佛成绩出来的那天就是死期,在死期之前好好的戏耍人间。 有趴在走廊上看天空聊天的,有把教室当成电影院关起门来放恐怖片的,有串班搞两班联谊的。 足球场篮球场体育馆人满为患 贾塘抱着篮球走在易远暮座位旁的过道,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易远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贾塘吓得连忙抱着篮球跑了,都忘记喊易远暮去体育馆打篮球了。 这时,另外一女生路过,嘴角也带着笑意。 一连过去几个人,在路过后门的过道的时候,想笑不敢笑,憋得很辛苦,出门笑声不断。 易远暮忍无可忍,问走在过道掩唇笑的双马尾女生:小爷脸上写着十万个冷笑话吗?这么好笑? 女生笑得很开怀,嘴巴闭不住,只能用手捂着嘴,灰溜溜的出门去。 易远暮看向正在玩切水果幼稚游戏的同桌,说:我其实觉得打架不利于身心健康,君子动口不动手,打架不利于人类的和睦相处,你觉得呢? 他那同桌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一下,一个西瓜爆浆,此时一个大石榴冒了出来,他那白皙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砰的一声,石榴爆浆,碎了满屏。 这时,他才抬起头,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嗯。 末了,他又说了句:以后不要再喊我喊的那么恶心。 这是你动手推我的理由吗?易远暮指着额头上那个大包说。 那个大包正在脑门上,而易远暮找的专业理发师打理过的刘海有规律的避开那个包,将那包完美的呈现出来。 他理综考完出考场的时候,喊了薄白一句白白,这家伙发飙了,使劲一推,没站稳的他,一下子磕在门上,磕得他眼冒金星,差点当场去世。 他的命算是捡回来了,但是脑门上顶着一个乌青的大包。 正中脑门中央。 这让他怎么见人? 这张帅脸顶着这么大的一个包,就好似满城尽是黄金甲的战队里突然冒出来个女装大佬。 他宁愿薄白揍他一顿,鼻青脸肿的伤也好过头上那个大包,最起码伤痕是男人的勋章,脑门中央那个大包是男人的耻辱。 现在全班只要看到那个大包,就会不由自主的笑出来。 我跟你说,就你这态度,我将来肯定会劈腿劈出个联合国。到时候你不要哭。易远暮郁闷说。 薄白:死远点。 噗嗤。祝培上完厕所回来,又毫不留情的嘲讽易远暮:你究竟是怎么磕的,磕成这样?我就算找好角度,也磕不成你这样的。哥们儿,要不要去申请个吉尼斯世界纪录? 易远暮推了一把祝培:滚犊子。 祝培笑着说:我去校外吃饭,你去吃不? 易远暮现在苦于见人,说:不吃。 祝培说着:那我走了。 易远暮:滚。 薄白看了眼易远暮额头上那大包,说着:你这个包最少得两三天才能消,除开后天周六,你明天都不打算出门见人吗? 易远暮微笑:我明天请假,后天周六,有这三天,我不就活过来了,我可是个偶像包袱很重的人。 薄白没话说了。 这时,钟浪敲了敲窗户玻璃门喊着:小白,小青喊我们去校外吃饭。 他看到易远暮头上那个包,没忍住,站在走廊上笑得像个傻逼:暮哥,你这个包包 易远暮脸色极其难看:再笑,我就赏你跟我这个一模一样的。 钟浪笑得快断了气,立刻捂着嘴,喊薄白:我跟小青楼下等你。 薄白说着:好。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站了起来。 易远暮看向他,可怜巴巴的拦住他,不让他走过道,说:帮我带饭。 薄白:自己去。 易远暮:你把我搞成这样,你还有没有一点儿道德心啊? 薄白:完全没有。 易远暮:你这样子以后真的没人要的,我是最后一个肯要你的人,你还不好好珍惜? 薄白:滚。 易远暮:看在我是你的未婚夫的份上 薄白:你想死就直说,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易远暮伸手扯住他的衣袖:白 薄白脸色骤然一沉,这货如果再敢喊他白白,他一定要废了他。 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叫的这么恶心过。 易远暮连忙说着:白哥。 薄白睥了他一眼,看来这人是不打算让他去过道了,他转过身,一只脚踩在自己的课桌上,然后从窗户跳到教室外的走廊。 行云流水的动作只给易远暮一个迅疾的背影。 易远暮冲着窗户喊了声:你联合国秘书长的位置没了。 他没想到这家伙宁愿翻窗也不给他带饭。 这种未婚妻除了能生崽,能有何用? 草,老子真是你未婚夫啊。 易远暮在薄白走后气闷的想着,以后等薄白嫁给他,他要往死里使唤,家务全部让他干,还要让他给自己洗脚捏腿。 就这态度,妥妥的一个下堂妻的命运。 薄白到了楼下,薄勤与钟浪喊着:快点儿。 薄白立刻跟上去。 他们考完没老师管,所以基本相当于放假半天。 薄勤说着:这次感觉怎么样? 薄白:就那样,反正我都认真做了。 薄勤:那挺好的,年级第一应该稳了,老爸一定会乐坏了的。 钟浪来了兴趣,手肘拐着薄白,说:我今天听到的小道消息,要不要听? 薄白问着:什么小道消息? 钟浪:暮哥跟严成不是一直不对付吗?你知道为什么吗? 薄白抬眼看向钟浪:为什么? 钟浪:我今天传完答案,跟祝培聊起了八卦,我听祝培说,暮哥初二从国外刚回来,转到城南那死贵的私立贵族学校,当时跟严成是一个班。 他两就成了朋友,在他们学校有个胖子,不知怎么地就得罪严成了,严成天天找胖子麻烦,而学校的老师同学因为严成的关系,都不待见那个胖子,有天放学,暮哥东西忘记带了,回到教室,却看到那个胖子在天台上,那胖子见到暮哥,以为天天与严成混在一起的暮哥跟严成一样,要揍他,吓得跑下天台,不慎脚滑,摔断了腿。这件事之后,暮哥没受到任何处分,连责骂一声都没有,那胖子却被退了学。 暮哥在胖子被退了学之后才知道,就因为那胖子又矮又胖,家里破产了,严成觉得胖子不配在那个贵族学校,带头欺凌那胖子,老师总是以他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偏偏欺负你这样的回答去偏袒严成,包庇欺凌,退学之后,胖子被查出重度抑郁,几次自杀。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14) 这件事本来跟暮哥没关系,却成了他挥之不去的阴影,他虽然没有欺凌,但在被欺凌人的眼里,他也是施暴者的一份子。 从那往后,易远暮就不待见严成。甚至处处找严成的茬。 上学期分班后,我还在想,我们班好厉害,有校董的儿子严成,也有市首富的孙子暮哥,谁知道这两不对付。你没看到暮哥事事都要压严成一头吗? 薄白:奥。 钟浪:你真没意思,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感慨一下暮哥很有正义感吗? 薄白:我感慨了。 钟浪:你表情明明没变好不好? 薄白:我一般比较喜欢在心里感慨。 人家正义感跟你有关系吗?薄勤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钟浪:你还不如担心一下成绩,小心欢姨把你抽成陀螺 钟浪看着薄勤,今晚吃啥?我请客。 薄勤:我想吃肯德基。薄白,你呢。 薄白:那就去吃肯德基吧。 钟浪:行,走,话说你两是双胞胎,等我妈成了你们后妈,你两是不是得管我叫哥啊,突然多两弟弟不适应,要不你两提前叫两声,让我适应适应? 薄勤推了他一把:滚远点。我爸还没答应呢。 钟浪:你说薄叔为什么不答应?我妈也算个中年白富美,薄叔要求那么高的吗? 薄白:不是,我爸怕拖累欢姨。 钟浪:搞不懂大人,这有什么好拖累的啊,我跟你们说,你两要多做做薄叔的思想工作,我能不能有爸,就看你两了。这么多年,要不是在你家蹭饭,我估计会被我妈毒死。 没过一会儿,就走到肯德基店。 他们点了一个全家桶套餐,在快要吃完的时候,薄白又去点了一个小套餐。 钟浪疑惑问:你没吃饱吗?这还有这么多。 薄白:帮人带的。 钟浪:奥。 晚自习前,他们回到学校,薄勤回到自己的教室,钟浪在回教室前去了厕所,薄白直接提着肯德基回到教室。 薄白将肯德基小套餐交给易远暮说着:给。 易远暮眉眼蕴满了笑意,说着:谢白白! 薄白瞪了他一眼:别谢,我们点多了,吃不完,这是剩下的。光盘行动! 这时,钟浪上完厕所回来,看着薄白,微笑:你后来点的小套餐是给暮哥点的啊,我还纳闷你给谁带的呢。 薄白: 易远暮笑了:白白,我决定,以后你就是联合国秘书长! 薄白:滚! 作者有话要说:  暮哥:我未婚妻太爱我了怎么破! 小白:脸疼! 还没追到手,就想到劈腿劈出个联合国,小白还没答应,就想到沦为下堂妻的悲惨命运!暮哥你咋这么喜欢作死呢?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玄瑾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中年白富美vs晚期公主病 啊,又是年级第一,我要去给小白开家长会。何欢一下子冲进薄白的家门。 砰的一声响,玄关的柜子被震得抖了抖,从柜子上掉下一只鞋。 正在客厅里看综艺节目的父子三人,同时扭过头看向门口的何欢。 江清二中有规定,每次期中考完都要开家长会,以班级为单位。 薄厉海看向兴奋得嗷嗷叫的何欢:你去给小白开,那我呢? 何欢:你去给小勤开家长会。小勤考的也不赖啊,年级第九十八呢。 见薄厉海目光迟疑落在她的身上,眼神里有一些别样的情绪,何欢以为薄厉海不答应。 她给薄厉海准备了一颗定心丸,说:你别不愿意啊,你也不亏啊,年级九十八成绩也挺好的啊,你也不至于面子无光,更何况,小白与小浪在三班,薄勤在五班,你也分身乏术对不对?我去三班,你去五班,这样不就刚刚好。 薄厉海清了清嗓子,目光里有一丝责备,你声音小点儿,你不能在小浪面前说你要给谁开家长会,小浪平时成绩是差了点,但是成绩不是衡量一个孩子好坏的唯一标准。他游戏打得挺好,拍得照片也很好看,你要看到他的长处。 何欢顿时觉得委屈:我也没说不给小浪开,我不说我要去三班给小白与小浪开吗? 薄厉海最见不得女人哭,更见不得女人委屈巴巴的样子,他心顿时软了下来: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刚刚提了排名,你这样让小浪多尴尬,以后不要这样了。 这时,钟浪从门口钻进来,可怜巴巴说着:叔,您说的真好,你简直就是我亲爸在世,这么多年,我被这女人摧残了身心健康,您如果可怜我,你就赶紧收了我妈,以后我当牛做马孝敬您。 薄厉海乐呵呵:你瞎说什么呢。 看着何欢有点儿委屈愣在门口,薄厉海于心不忍说着:你别生气,我就只是提了点教育问题,这样,都依你行不,你去三班,我去五班。 何欢傲娇哼一声:谁稀罕啊。 说完,她甩开屋子里的四个公的,扭头走开。 薄白推了推薄厉海:爸,你把欢姨惹生气了,还不快去哄一下。 薄勤说着:快去吧,老爸,我只接受欢姨当我后妈。 钟浪:叔,您简直太过分了,怎么能把我妈惹生气呢。 薄厉海:你们三吃里扒外的家伙,我说的话有错吗? 薄勤笑笑:没错,但您要记住,您没错,女人更没错,在女人面前,您就算没错,也是您错了,所以今晚你确实做错了,去道歉吧。 这时,何欢提着三四件裙子走过来,站在门口,往自己的身上比划,说:来看看,我穿哪件呢? 一件肉色蕾丝连衣裙,一件黑色包裙,一件少妇蓬蓬裙。 薄厉海撇撇嘴:我觉得三件都一样。 砰 门摔得惊天动地。 薄勤叹口气,给他老爸一个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薄厉海扼腕叹息:我没说错啊,三件都差不多啊。 薄白站起来,踩着拖鞋回房间,说:薄勤,告诉老爸标准答案。 薄勤:解,冒号,我觉得三件都漂亮。 薄厉海疑惑:有区别吗?就三个字不一样啊。 钟浪摇头看了眼薄厉海,给他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没救了。 同时被三个孩子嫌弃的薄厉海: == 宝贝,宝贝,你看这一件高腰包裙怎么样?易妈妈在试自己第108套春装。 偌大的客厅,站着一排佣人,每人手里拿着两套衣服,在客厅横着的三排推行衣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衣服、鞋子、包包、饰品,这些东西可以开一个商场了。 易远暮有气无力的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说:好看。 他不明白他妈为什么这么有精力,试了108套衣服鞋子包包,以及各种各样的衣服装饰,她就是不累呢。 明明几套款式一样,就颜色不一样,她还要来回试。 试也就罢了,非要易远暮看。 易远暮整整一个下午都在看他老妈试衣服。 他终于明白他老爸为什么不出轨了。 他老妈一个女人都够呛,再来好几个,这不废了吗? 如果将来薄白嫁给他也这么事逼。 他一定要离婚。 他觉得有必要在婚前协议写着:不陪逛街,不陪试衣服,不陪化妆。 妈,就一个家长会,又不是去参加选美比赛,差不多得了。 这你就不懂了,我马上就能见到薄白了,上次因为那个乡野村妇的缘故,我没有给他留下好印象,这次一定要给他留下好印象。 你们去我们教室开家长会,我们都在操场呢,您见不着。 总有机会见面的嘛,总不能开完家长会就走吧。这套呢,宝贝。 易远暮半死不活:您刚试过了。 奥,试过了?好吧,我还是觉得那套好看。易妈妈目光落在三四百套衣服上,选择困难症犯得极其严重。 忽然,她眼睛一亮:我去试试这套,等着我。 易远暮:让我去屎! 周一下午,阳光正好。 刺啦一声 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开进学校里。 全校学生家长老师纷纷侧目。 司机打开车门。 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从车上走下来。 易远暮站在教学楼上看到他妈妈,他都不想承认。 你一个人,坐什么加长版劳斯莱斯! 你难不成还要在里面蹦迪? 易妈妈一走进学校就以高贵气质俘获全场,黑色蕾丝上衣,白色包裙,她请了国内顶级造型师做的造型,耀眼的好似电影里的女明星。 不少家长老师议论纷纷。 在不远处的学校凉亭里,有几个贵妇互相攀比显摆晒儿子。 王夫人,您的儿子考的挺好的呢,这次,年级120名。一个贵妇微笑。 那名叫做王夫人的拿起一瓶水,微笑:确实还不错。你家女儿考的也挺好,年级716呢,要我说啊,女孩子多学学礼仪,以你们家的资本,做阔太太多好。也不用劳心劳力。 那贵妇脸色骤然难看,却没表现太过,微笑:女孩子多读书还是有用的。 这有个年纪第一的,我次次都看到他呢,了不起。一人感慨着。 王夫人:我都听说了,这位跟年级98那个,是一个父亲,据说家里挺惨的,单亲家庭也就罢了,父亲还是个残疾人,这样穷人家的孩子不读书是没出路的,哪像我们家的孩子,起点就不一样,他不考第一,能成吗?将来也是个打工的命啊! 唰 一抹亮丽的身影涌入他们的视线。 几个贵妇站了起来,说:是易氏二夫人。 走,去看看。几个贵妇走上去说:待会儿开完家长会,还能约约下午茶。 哎呀,易二夫人,是您啊,您气质真好,皮肤也很好王夫人微笑着迎上去。 易远暮的爸爸排行老二,是易明珠的二儿子,所以易妈妈也被称为易二夫人。 几个贵妇白眼翻上了天:她儿子考个年级120,可把她显得真恶心! 易妈妈戴着墨镜,目不斜视,微微一笑:哟,王夫人,这么开心,你家孩子这次考得挺好吧?第几名啊? 王夫人真显摆假嗔怪,笑得都合不拢嘴了:他考的太差了,年级才考120名。 易妈妈微笑:哎呀,您家孩子我听说了,特别用功,手不释卷,挺好的,不像我家小暮,贪玩,打架,逃课,他书本比脸都干净,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家孩子一样勤勉刻苦,我也就省心了。虽然他考了年级11名,比你家孩子多个八|九十分,但他都是瞎答的题,不过脑子,随便填填的。 王夫人: 易远暮跑下来喊着:妈,我们教室在这边。 易妈妈踩着十厘米定制高跟鞋,高傲的抬头走向儿子。 易妈妈微笑着挽着儿子的手,笑眯眯:怎么样?我够低调了吧?我低调起来我自己都害怕。 易远暮看着他妈妈那一身贵妇打扮,给她铺一条红毯,她能走出维密秀来。 这叫低调? 快到班级的时候,易妈妈问着:儿子,薄白在教室吗? 易远暮:应该在吧,我跟他同桌,你坐我位置就行。 这时,薄白带着何欢走入教室,欢姨,您待会儿坐我座位就可以了,我那有窗户,通风。 何欢微笑点头:好的。 一个在前门走进来,一个从后门走进来,两人站在易远暮座位旁边的过道上同时站定,怒目而视,擦起火花四溅。 易妈妈:这不是那个野蛮的乡野村妇,你个碧池,为什么要拉着我儿媳妇的手? 何欢:这个猥琐八婆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何欢中年白富美 易妈妈晚期公主病 祝大家中秋快乐,发点红包吧,反正也没几个评论,都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梯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尤尤尤尤尤尤 10瓶;玄瑾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白富美vs公主病 气氛一瞬间凝滞。 薄白指着里面靠窗户的位置说着:欢姨,我就坐在那儿。那个窗户是可以推开的。 何欢觉得当薄白的面跟这可恶的八婆撕不太好。 一方面她不想教坏薄白,另一方面,她是要当贤妻良妈的女人。 她不能还没嫁给薄厉海,还没给薄白当上后妈,就吓得薄白不敢接纳她。 她立刻佯装微笑:奥。 易远暮戳了戳他老妈的胳膊,说着:妈,我坐这儿,待会儿是我们新班主任来给你们开家长会,学生都在足球场拿书自习,所以我待会儿不上来了,你有事电话联系。 易妈妈那难看的脸色转瞬即逝,又恢复成那个雍容华贵的贵妇。 但她看向薄白的时候,笑意不减,打招呼说: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15) 薄白看向易妈妈,神色一瞬间的茫然,他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易妈妈。 上次在商场,你扶我的。易妈妈提醒了一下。 哦,阿姨,是您啊,您是薄白被这么一提醒,瞬间记起来了。 上次易妈妈披头散发,脸颊还有几处擦伤,而现在整个人雍容华美,美艳不可方物。 他一时之间无法将在商场与人打架的女人与眼前的贵妇联系在一起。 我是易远暮的妈妈,感谢你上次扶了我。易妈妈看向薄白,精致妆容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她努力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暴走。 她内心早已黄河水泄洪。 麻批啊,这是我的儿媳妇啊! 你造你将来要嫁入我家吗? 你造你是我儿媳妇吗? 你造你妈妈跟我是闺蜜吗? 你造这么多年我找你多长时间吗? 她内心里的小人早已撒腿登上珠穆朗玛峰,再跳到马里亚纳海沟 但她表面依然是个矜持、雍容华贵、美艳大方的豪门贵妇。 薄白礼貌说着:阿姨,您坐。 易夫人眉眼都快笑弯了,学习好,长得好,又有礼貌。 这么好的孩子去哪儿找啊! 她闺蜜就是好,活着的时候,各种照顾她,去世了,还为她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媳妇。 看到这孩子,她百感交集。 真希望亲家公赶紧回国,到时候带着儿媳妇来相认。 薄白不知道易妈妈怎么了? 怎么看他的表情有点儿想哭? 易远暮知道他老妈触景伤情,连忙说着:老妈,你先坐下,老卓快来了。 易妈妈拍了拍薄白的肩膀,说着:真是好孩子,我听我家小暮经常提起你,有空去我家玩。 这孩子有点儿瘦啊,胸也有点儿小,不过没关系,以后到自己家里就多补补。 薄白看向易远暮,易远暮冲着他微笑,薄白觉得易远暮准没说他好话。 不过易妈妈眉慈目善,他只得微笑表示:好。 何欢在一旁看得眼冒火花,这个八婆跟小白很熟吗? 为什么要拍小白的肩膀,看着这个八婆很烦,为什么小白要跟八婆的儿子做同桌 这时,广播里传来声音说着:请全体高一同学到足球场集合。 薄白跟何欢说着:欢姨,我先去操场了。 何欢微笑点头:快去吧。 这时,她看到易妈妈,笑容瞬间凝固。 这个八婆为什么这么看我?想跟我打架吗? 今天老娘绝不还手,老娘要在小白小勤面前树立一个贤妻良妈的形象,贤妻良妈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打我我就哭的柔弱形象 这就是后母的爱啊! 薄白礼貌跟易夫人说着:阿姨,我先去操场了啊。 易远暮跟着走出后门:老妈,我先走了,有事cue我。 易妈妈笑意满满目送薄白与易远暮出教室门。 这多般配啊,两个人都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幸好当初她下手早,帮她儿子指腹为婚,不然将来这儿媳妇绝对是抢手货,轮不轮得到她家还是两说。 易妈妈再一次为自己的国际眼光点了个赞。 接着,她看到那个碧池在看她。 为什么看我啊! 易妈妈心里一个咯噔儿,难道要打架? 老娘这次坚决不还手! 老娘是有涵养的豪门太太,怎么可以跟这个乡野村妇大打出手,老娘还要当一个好婆婆,任你把我打得泪流满面还是鼻青脸肿,老娘只会跟你局子见,并且嘤嘤嘤。 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了。 两人对视很长时间,继而哼一声有默契扭回头。 卓扬走进教室,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个不停,何欢无聊,翻开了薄白的笔记本。 那字笔风酋劲,干净利落。 不愧是薄厉海教出来的儿子。 她其实看上薄厉海,第一眼并没看上他的人,而是他的字。 薄厉海的字曾经获得过国家级书法大赛的大奖,可算是真正的艺术家。 薄厉海字如其人,虽然他油腻不着调,但是他热心肠,爱助人为乐,也很懂生活情趣,何欢觉得自己的眼光绝对没有问题,薄厉海绝对是个好男人。 易妈妈余光一扫,也扫到笔记本上的字,那字跟她儿子的字简直不是一个级别。 虽然她儿子的字也很好看,但是薄白的字已经有书法大家的水平了。 不愧是我的儿媳妇,跟我儿子真配。 连字都配。 天造地设的一对。 何欢注意到易妈妈在看薄白的笔记本,砰一声把笔记本合上。 这是我未来儿子的字,不给八婆看。 易妈妈顿时脸色难看,你这个死碧池,你来参加我未来儿媳妇的家长会也就罢了,老娘忍了,你还不让我看我儿媳妇的字? 等将来薄白跟我们家相认,你算个屁。 将来这一排座位都是我的,我既替我儿子开家长会,也替我儿媳妇开家长会,你算哪葱啊? 两人虽然没说话,却早已经硝烟弥漫。 薄白与易远暮座位的前后桌的那几家父母,感受到这两女人的腾腾杀气,默默的把桌子挪开离她们三尺。 易妈妈在皇亲国戚群里疯狂吐槽。 太后凉凉:那个碧池竟然不让我看薄白的笔记本,她算哪根葱啊。 太后凉凉:等薄白嫁给你,我要让薄白跟她断绝关系。 太后凉凉:哼~ 易远暮知道他老妈是中年公主病,坐在足球场边围回着。 皇上:没必要,你得尊重薄白啊,不要搞□□主义。 太后凉凉:怎么没必要?薄白是我们家的儿媳妇,是要嫁入豪门的人,天天跟那乡野村妇混,以后会混成菜市场大妈了。要不是怕打扰到薄白,我真想把薄白领回我们家。 太后凉凉:啊,那个碧池竟然翻薄白的桌肚。【图片】 太后凉凉:好讨厌那个碧池。 薄白的手机也震动了,白蛇传群里,欢姨跟要炸了似的。 法海的钵:小白,你同桌的妈妈是不是有病?竟敢偷拍我。 法海的钵:她真的好讨厌! 法海的钵:小白,你以后可要离她远点儿,我觉得她脑子不正常。 法海的钵:她好嘚瑟啊,她有什么好嘚瑟的啊。 法海的钵:看她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个恶婆婆,谁要是跟她做了亲家,谁就是脑子被门缝来回压,压成肉泥的那种。 易远暮消息还在震动。 太后凉凉:【草泥马jpg】 太后凉凉:我刚刚看到那碧池跟人吐槽我有什么好嘚瑟的。 太后凉凉:我当然嘚瑟啊,我儿子年级第十一,儿媳妇年级第一。 太后凉凉:【抓狂】【抓狂】那碧池竟敢跟人说我是恶婆婆 太后凉凉:她还说不跟我做亲家,艾玛,笑死我了,本年度最好听的笑话,我们易家的门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 太后凉凉:看她那穷酸样,一张面膜贴一周,贴完的面膜纸都舍不得扔,挤点黄瓜汁继续用,谁要是跟她做亲戚,真该把眼睛拿出去捐了,眼不瞎怎么会看上她家孩子? 太后凉凉:【瞬间感觉恰了药jpg】 太后凉凉:森气! 作者有话要说:  将来成为亲家的两个人 中年白富美\晚期公主病:我骂我自己!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尤尤尤尤尤尤 14瓶;玄瑾殇 2瓶;大驴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糖醋里脊,糖醋排骨,糖醋鱼。 家长会开的还算顺利,易妈妈与何欢最终没有打起来,但是两个人对彼此的仇恨更深了! 考试后的一周基本都在讲卷子,三班的平均分排名往前蹦了一个名次。 卓扬开心的去淘宝店给那个卖逢考必高分的卖家写了个千字好评。 写完好评,看看本班的语文成绩,他就郁闷了。 三班理科成绩太好,语文与英语拉了不少分,班级前十除了薄白,其他或多或少都有拉分的科目。 尤其以易远暮为例,这次易远暮语文成绩在班上都排到十四名了,年纪上一百名往后。 如果这小子语文不拉分,他绝对能进年纪前五。 卓扬看着成绩单,嘀嘀咕咕说着:易远暮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他怎么这次作文只有43分,这次语文作文挺难的,我们老师改卷都放松了要求,放松要求还考成这鬼样,那不放松要求不得二三十分?我听说他中考语文全市第一,作文满分来着,怎么短短一年不到,就下滑成这样? 对面的女老师听到卓扬嘀嘀咕咕,微笑着:我也听说了,那篇作文还刊登到报纸上,我还看了呢。叫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我的爷爷易明珠世界500强企业家》。 卓扬吞了吞口水:我们市首富谁来着? 女老师:易明珠啊,他当首富不都三十多年了?还能变不成? 卓扬: 想当年,我也是拿过满分作文的人。易远暮看着薄白那满分作文答题卡,感慨时移世易。 教室里喧闹一片,热干面芝麻酱的香味扑面而来,学生们你在我碗里戳一筷子热干面,我在你碗里挖一坨豆皮,流水席吃了个来回,嘴里百般滋味。 薄白不耐烦说着:把手拿开。 易远暮越过课桌的三八线,右手压在薄白桌子上的答题卡上,左手拿着个牛肉饼,抑郁的咬了一口。 仿佛他咬的不是饼,而是寂寞。 借你的卷子分缅怀一下,至于这么小气吗?易远暮看着答题卡上作文分数上的60分。 你能拿过去缅怀吗?我要拿一下早餐,你把我桌肚挡住了。薄白没好气的说。 易远暮大半个身体都倾斜向薄白,正好挡住了薄白课桌一小半桌肚。 奥。易远暮心酸的把薄白的卷子拿过去。 薄白从桌肚下书包里拿出一个油炸糖面窝,看着易远暮那缅怀的样子,说着:你语文答题卡呢? 易远暮疑惑:干什么? 薄白面无表情:看看。 易远暮随手在垫着桌子上的厚厚一叠试卷里翻了翻,终于翻出来一张语文答题卡,说:给。 薄白接过,那字真的是 他翻到背面的作文页,拿起红色的记号笔,将43分划掉,改成了60分。 递给易远暮说:给,你的满分。 易远暮咬了口牛肉饼,差点没喷出来。 他看着薄白咬了口糖面窝,问着:你那面窝好吃吗? 好吃。薄白面无表情的回答。 什么味的? 面窝味。薄白说。 给我掰一口。易远暮放下自己的牛肉饼。 薄白古怪看了眼易远暮,想了想将那面窝递给他,示意他自己掰。 一个面窝只有巴掌大,中间还空了一块。 易远暮直接把薄白咬的那块掰了下来,他说着:甜的。 薄白: 糖面窝不是甜的难道是咸的吗? 早餐吃罢,数学老师拿着试卷,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走进来,教室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仿佛一瞬间从温暖的春天回到寒冷的冬天。 梁丰阴沉着脸,将数学书卷子摔在讲台上,登时粉笔灰升腾,第一排学生吃完了早餐被强塞了一嘴粉笔灰,但个个不敢声张,生怕梁丰找他们麻烦。 梁丰说着:以后早上第一节 课是我的课,不允许把早餐带到教室,听到了吗? 全班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实早饭味该散的都散完了,也不知道数学老师怎么闻到的。 全班只得说着:明白。 期中考试数学分数在20分以下的,滚出去。梁丰目不斜视看着全班。 我觉得我已经教不了你们?你们已经没有学习的必要了。梁丰拿着试卷,手撑在讲台上:赶紧回家,找个工地,该搬砖的搬砖,该学门手艺的学门手艺。 祝培与钟浪。梁丰念着。 钟浪:我38分,我到20分了。 祝培接着:我40,也到二十分了。而且我不需要搬砖,我爸有几十个亿的资产等着我继承。 梁丰:你们两数学考试作弊被抓,还有脸待在教室里? 祝培:我觉得我很有脸,觉得我的脸很好看。 梁丰冷冷说着:人无羞耻心,我无话可说。易远暮,你那卷子的字能不能不要像狗爬一样?说狗爬都在侮辱狗。 他之前记得薄白的字很难看,没想到开学他就被骗了。 薄白当时拿的应该是易远暮的试卷。 不好意思,我觉得我的字很漂亮。易远暮双手环绕着手臂,靠在椅背上,他目光充满了挑衅。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梁丰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就您那字我不多说。 他手插着腰,睥睨看向全班,对全班说:全班有谁觉得易远暮的字好看的,举个手,让我看看。 易远暮的发小祝培不怕死的举手,说:我家山伯的字跟王羲之是一个级别的,凡人理解不了。 末了,他问了下同桌:王羲之是搞美术的还是写字的? 同桌小声说着:王羲之是写字的,吴道子才是画画的。 祝培:吴道子画画的呢?我一直以为他是一道士。 梁丰瞪了祝培一眼,没说话。 大家一个个把头缩回去,生怕被梁丰那一记刀眼瞄中,那眼神就如同冰刀,被砸中,必死无疑。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16) 全班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班长张朗投给易远暮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这时,梁丰的目光落到了易远暮桌位附近,发出一声冷笑。 大家纷纷扭头看过去,发现薄白坐的端端正正,举着手。 薄白说着:我觉得他的字挺好看的。 继而,他看向易远暮:但请你不要骄傲自满,以后还是要多练练字。 钟浪见薄白举了手,也跟着举了手,说:我家小白说得对。 贾塘与王勇小声嘀咕:暮哥平日里对我们还不错。 王勇:是。 贾塘:你看人家薄白,跟老大有仇都声援老大,我们总不能继续缩着。 王勇: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贾塘举了手,冲着王勇骂了句:孬种。 王勇一咬牙,举起了手,低着头,躲闪不敢看梁丰:我也 班上跟易远暮关系不错的,纷纷举了手。 易远暮吊儿郎当抱着手臂,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一条腿抵在桌子边沿,桃花眼充满了蔑视,问:所以,觉得我的字不好看的,是眼睛瞎了吗? 梁丰冷冷的看着易远暮: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从今晚后,除了期中期末考,你的卷子作业,我不批改了。 易远暮冷笑着:这话说得,好像您改过几次作业似的,每次周考完,哪次不是课代表改卷? 梁丰被问的哑口无言,只得板着脸,说:上课。作弊与不满二十分的滚出去。 他低头在课桌里摆弄着课间。 祝培被罚到教室,他给易远暮发了几条短信,易远暮没回。 于是,他敲了敲玻璃窗户问易远暮,说:嗨,我搞到食堂阿姨的联系方式了,我每月给她六百块,她答应提前帮我们打饭,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易远暮:糖醋里脊,糖醋排骨,糖醋鱼。 祝培:你不是不爱吃糖吗?齁不死你! 易远暮笑嘻嘻:吃糖有益身体健康。 易远暮扭头看向薄白,眼睛都笑弯了:是吧,白 薄白瞪过来:你再敢喊我喊的那么恶心,我废了你。 易远暮死猪不怕开水烫:白白,以后我的周考卷子要麻烦你改了。以后中午你的饭,我全包了,还不用排队。就算我不爱吃糖醋类东西,为了你,我愿意将就! 他又再一次被自己感动了。 他都有点羡慕薄白了,自己这么好的未婚夫,去哪儿找? 薄白上辈子一定是个圣人,否则怎么会遇到自己这么好的未婚夫? 哒 梁丰一个粉笔头砸过来,正好砸到易远暮桌子上,反弹到薄白的桌子上,那粉笔落桌,留下深深的粉笔坑。 那一瞬间,全班觉得梁丰要杀人。 果不其然,他冷冷的一句:你两,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暮哥:又是被自己感动的一天。 小白: 第20章 绝世戏精 教室外阳光明媚,四月初的天气已经有几份闷热,教学楼里读书声与老师的讲课声汇成一片。 易远暮百无聊赖的靠窗站了会儿,跟祝培组了队玩了把游戏,这把游戏玩的祝培快抑郁了。 为什么这货打游戏的水平就不能跟他成绩相媲美呢? 白易远暮自从知道这个称呼后,就每天变着花样叫。 薄白快被他给烦死了,怒瞪着他,继而,他尖锐的目光瞬间淡去,眼神里有一丝关切。 易远暮鼻子一热,有什么东西掉出来。 祝培恰好也在这个时候妈的骂了声。 薄白立刻伸手,用校服袖子捂着易远暮鼻子,抬起他下巴说着:仰着头。 易远暮立刻昂着头。 梁丰听到动静,打开教室的门,站在门口,吼着:干什么? 一个同学小声说:暮哥鼻子流血了。 梁丰眼神眯了起来,看着几个人围着易远暮,不像是在作秀,于是说着:来个人扶他去洗一洗。 祝培回到教室里,问着:谁有卫生纸,给我点儿。 女生们纷纷递过来几盒纸。 我清风的。 用我的,用我的。我的卫生纸进口的。 你个碧池,你哪里进口的,这上面不写着made in a,别以为写个英文就是进口的。 我的比她的贵 贵你妹,你明明上周打折买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易远暮在女生心中人气非常高,顶着堪比校草的脸,有着女生梦中王子的家世,自信嚣张但又极其好相处的个性,堪比小太阳般邻家男孩的笑容,勾人摄魄的桃花眼,有着女孩儿们梦幻的一切。 无论走到哪儿,气质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却又浑然天成。 他是这个学校女生梦中情人的第一人,长得帅,家世好,好相处。 祝培随便拿了一包,转身就走。 薄白用衣袖捂着易远暮的手有点儿酸了,但他还不能放手。 他用袖子按着易远暮的鼻子,拉着他,朝着厕所的方向去。 易远暮仰着头,他眼睛只能看到天花板,所以他随着薄白走而走。 感觉到薄白捂着鼻子的手松了,他摁住薄白的手。 薄白的手捂着袖子压在他鼻子上,他的手压在薄白的手上。 薄白举着的手找到了依托,手酸得到了缓和。 易远暮隔着校服袖子,捂着未婚妻的手,未婚妻的手指露在袖子外面,被他一起捂着,手指很凉,也很细,皮肤很好。 草,鼻血又涌上来了。 他下意识的摁紧了未婚妻的手。 薄白感觉手忽而被捂紧,问:是不是血往出涌? 祝培连忙拿着纸跟上来,说:拿到卫生纸了。 梁丰看着一群人簇拥易远暮去厕所,讥讽的吼了声:洗个鼻血还得一群人伺候着?真把学校当你家别墅? 薄白没想到这老师刻薄到这种地步,如果易远暮没对他外甥怎么样,梁丰也不会故意针对易远暮,易远暮打杜添苟这件事,薄白影影约约觉得与自己有关。 祝培没理梁丰,拿着卫生纸大步跟了上去。 梁丰冷着脸:洗个鼻血一个人不够? 薄白回头冲着梁丰说:不够。 祝培跟了上来,三人拐过走廊,将梁丰那冰冷削骨的眼神给扔在了身后。 到了厕所,薄白放了手,捧了水拍了拍易远暮的后颈。 易远暮感觉到薄白那冰凉的手指在后颈处滑过。 洗干净了鼻血,易远暮拿着卫生纸团堵着鼻子,薄白把白色校服袖子伸到水龙头下搓了搓。 那白色校服袖子刚捂着易远暮的鼻子,有片晕染开的血迹,此刻,被搓掉的血迹顺着水流流入下水道。 怎么回事儿?难道肾虚?祝培笑着。 滚开,老子肾好着呢。易远暮洗了洗手:我妈说我这几天考试,天天人参鲍鱼鹿茸各种补身体的一股脑塞,再不流点血,我都怀疑我身体有毛病了。 薄白想到了欢姨,欢姨喜欢给他们做好吃的,但欢姨做的都是温补型的,虽然拉肚子,但不会流鼻血成这样。 三人洗好走出卫生间,恰好看到不远处,教职工厕所矮胖的身影闪过。 易远暮瞬间倒在薄白的肩膀上,身体往地上滑。 薄白脸都白了,拍了拍易远暮的脸:怎么了?快,送医务室 祝培懒得去扶他,看他演。 薄白一把抱住易远暮的腰,冲着祝培说:愣着干嘛?搭把手啊。 易远暮顺势抱住薄白的脖子。 他的手不安分的在薄白背上流连。 艾玛,未婚妻这小身板一点儿肉都没有,应该好好补一补! 祝培拎着易远暮另外一只手,把他拎起来,说:别 这时,他目光也落到了教职工厕所外的校长身上。 哎我操 原来你装晕不是为了泡薄白。 而是为了在校长面前秀一把啊。 他听到薄白在易远暮耳边冷冷说着:你装就装,爪子安分点。 祝培诧异,原来薄白一早就知道易远暮在装呢。 刚刚还那么紧张让自己搭把手,好像易远暮真的晕倒了似的担心。 薄白果然是易远暮的祝英台。 我不是。 英.祝培.台感觉到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 校长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到一个学生晕倒,连忙穿过教学楼与办公大楼的走廊,说着:怎么了这是?快,送医务室。 分手大师也跑过来,蹲了下去,说:来,快点儿。 易远暮欲哭无泪,早知道就装头晕就好了,本来想让薄白扶,现在竟然让分手大师背。 朕做不到。 分手大师一路将易远暮背到医务室,医生拍了拍易远暮的脸,掐了掐人中。 易远暮装不下去了,才悠悠转醒。 祝培生怕这二货像偶像剧那样来一句我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于是直接浮夸问着:好点了吗?刚你走出厕所就晕了,吓死我们了。 易远暮虚弱的点了点头:嗯。 接着,他一把抓住校长的手,虚弱无力继续演戏:我没事吧,我不会得绝症了吧? 薄白冷眼旁观,这货的演技比国产偶像剧还浮夸。 他不会真把校长与分手大师当智障了吧? 校长安慰着:不会的,你放心。 分手大师:怎么会得绝症呢?绝对不会的,你不要悲观过度。 薄白觉得自己高估了校长与分手大师的智商了。 易远暮虚弱点头,浮夸得宛若学习西子捧心的效颦东施:那就好,可怜我爷爷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 末了,他拉着校长的衣袖,强调说:我爷爷叫易明珠。 薄白瞬间无语,这也可以? 是不是首富的孙子就有特权? 事实告诉他,是有的。 校长脸色不太好看,看向分手大师,问祝培与薄白:到底怎么回事儿? 万一易明珠的孙子真在这学校出了事儿,他们学校得赔多少钱? 易明珠特别疼爱自己的小孙子,因为他的小孙子考上了这所学校,答应捐给他们学校一座图书馆。 万一易明珠的小孙子真出了什么事儿,图书馆不就泡汤了? 祝培也宛若被达官贵人糟|蹋的小娘子般,怯怯懦懦说:我们被数学老师赶出教室罚站,后来易远暮就因为站久了,流鼻血了,挺惨的我们,从上节课站在这节课下课。 这时,被人通知的数学老师也来到医务室。 梁丰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声音略带不满,问:不是去洗鼻血吗?怎么洗到医务室里来了? 易远暮躺病床上叹了口气,半死不活的样子惹人怜:都病了,依然得不到半点同情,这个世界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我想我爷爷了。白白,麻烦把电视机打开,调到财经频道,我想看看我爷爷易明珠。 他易明珠三个字说得中气十足,咬字清晰。 薄白: 梁丰: 校长: 作者有话要说:  薄白:大开眼界! 暮哥:我的爷爷叫易明珠,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嫁给我,然后给我生崽子?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玄瑾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老卓请客 气氛刹那冷到极致,让人透不过气来。 梁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因为校长在的缘故没发火。 校长看向梁丰,说着:梁老师,我一直都说过,体罚学生让他们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了。过犹不及,这次还好没出事,万一真出事了,学校怎么跟教务局交代。 梁丰语气平缓,却依然藏着锋芒:轻微的处罚就能让学生出事,那么这学生迟早会出事。 校长语气严厉:我不管学生什么时候出事,我只要他们别在学校出事就好。你这样,我很难跟学生家长交代。 梁丰听校长的语气知道自己今年的奖金没了,校模范教师的称号也没了。 学校不仅对学生管得严,对老师也管得严,校长很少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说话。 他只得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出了事,我会负责的。 校长:你负责?你付得起吗?这将来如果闹到教务局去,损坏的是我们学校的名誉。 校长说完,知道自己语气有点严厉,梁丰的课堂纪律一直都是全校最好的,因为学生怕梁丰。 他也知道梁丰的本意是想教好学生。 梁丰自从到江清二中教书三四年来,带出了一个省高考数学状元,这是江清二中历史上所没有的成绩,他因此被评为市一级教师。 梁丰班上的数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如今他带高一一个文科班两个理科班,这三个班期中考试数学成绩在全年级是有目共睹的。 在某一方面说,梁丰是个功臣。 校长缓和了语气说:我不是怪你,只是每次看你教室门外站一排,看上去影响不好,换言之,你把学生赶出教室,他们怎么好好学啊? 易远暮躺床上两眼看天花板,扼腕捶胸悲愤说:这次我的数学本来应该是满分的,就因为最后第一道大题,被赶出教室外的我没听。 薄白伸手在易远暮的肩膀上掐了一下。示意易远暮够了,再演就穿帮了。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17) 你明明是掉了个小数点才导致的失分。 别以为校长看不懂答题卡。 易远暮疼得生理性泪水涌满眼眶。 是不是女生都喜欢掐人。 掐的这么疼? 以后嫁过来,一定要好好给他立立规矩。 校长看到易远暮那懊悔、涌满眼眶的泪光,安慰说着:好好总结错误,下去多做几遍题,以后不要出错就好了。 易远暮:谢谢深明大义的校长,相比某些人,您真是学生的包青天,普度学生的活菩萨。 薄白瞪了易远暮一眼。 如果他没记错,易远暮早自习还在说校长是个老糊涂。 校长扭头看向梁丰,说:你看看,这多好的孩子,并没有因为家里有钱有权就荒废学业,还因为做错题而难过。幸好这次不是高考,如果是高考,那一道题会误人一生。 梁丰面无表情说:他那道题就算听了,也拿不到满分,卷面分得扣光。 校长语重心长说着:梁老师,我也是从教师一级一级升上来的,我知道你是为了学生好,但是有些事,太严格会适得其反,这次是没出事,万一真遇到出事的,你怎么办? 就好比那道题,如果是高考题,易远暮错失了这一道题得分的机会,这不是害人吗?如果是心理承受弱的学生,你将人赶出教室,恰好是学生心理崩溃的时候,从楼上跳下来,怎么办? 你敢说你赶出教室的那些低于20分的学生,就没有心理承受弱的吗?可以采取适当的教学手段,但是不能过度体罚。 他们都是学生,不是你的兵,你的教学方法存在严重问题。 校长指正说:以后不要把学生赶出教室,我不想再接到家长学生投诉,更不想看到因为站久了流鼻血晕倒的事件了。 梁丰见校长都发话了,面无表情回着:我会注意的,但是我的课堂有我课堂的纪律,只要学生不违反课堂纪律,我不会那么苛刻的。 这时,医生走了出来,拿了几张单子说:这位同学没事,就是脾火旺盛导致的流鼻血,大补的东西吃多了,以后饮食清淡点,跟家长说大补的东西不要一次性吃太多。 薄白心下一咯噔:穿帮了! 易远暮怒瞪医生:你特么的能不能晚点儿出来。 梁丰面无表情:所以这不是我的原因造成的? 医生:罚站也许是外在因素。 梁丰的眼神简直要杀人。 他站在这里被校长训了半天,结果跟他没多大关系。 接着,他问了关键问题: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薄白生怕医生看出来是装晕,说:失血过多。 祝培连忙说着:对,刚刚薄白袖子上全是血。 医生翻了翻单子,说:有可能是脾火旺盛导致的心悸,放心吧,没什么事情,好好休息就好了。 梁丰瞪了薄白与易远暮一眼,对着校长说: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在文科班还有一节课。 校长说:你去上课吧。 那一天,易远暮与薄白被班上当成了英雄歌颂了整整一两个周。 薄白在考完就去炸学校的班级群里原来头衔是筑基,是这个群里的最低等级,因为他总共说了不到五句话,每次不超过十个字。 从那天以后,他被群主改了专属头衔大神归来。 也是从那天以后,梁丰再也没赶学生出教室,班上的学生发现数学课也没那么可怕了,梁丰再可怕也不会吃人。 == 我还以为您最次也是请我们吃个海底捞呢。张朗撇撇嘴。 班上带卓扬一起,五十五个人,站在老商业区一家老火锅店门外。 门外挂着招商牌子,写着:店庆,三折。 那店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门口服务员是个胸大的漂亮小姐姐,礼貌微笑跟班委统计人数,店内的服务员在弄拼桌情况。 店内并没有多少客人,可以用上冷清来形容。 大家本以为这次班级名次没有退步,反而进步,怎么也得请顿好的吧,没想到老卓这么抠,竟然来了一家冷清看似将要倒闭的店。 是啊,蜀九香、小龙坎什么的,我们也不介意啊。王勇说。 老卓,您是不是带我们走错地方了啊?易远暮翻看着手机:你看看,各大app软件上,都是差评,你确定吃完这家,我们还能活着回去? 放心吧,肯定能活着回去。这时,从背后走来一穿着休闲装的男人。 王老师好。几个女生打招呼。 卓扬说着:好了,大家进去吧,我们有九桌,每桌坐六个人。 几个女生看两老师,不敢动。 物理老师王胜挥挥手,说着:出来玩就开心点,不要那么拘束。 老卓,你怎么也请物理老师了,我还以为就我们班的呢。易远暮问。 王胜看了易远暮一眼,指了指他,说:你这小子,还敢在这儿哔哔,这次物理怎么考的,才考了年级第十一?怎么也得年级前三吧? 十一多好啊,我最喜欢的数字就是十一呢。易远暮嬉皮笑脸。 说着,他看向薄白:是吧,这个数字是不是挺好的。 薄白面无表情,冷淡的看了他眼:不好。 易远暮追问着:你为什么不喜欢十一这个数字? 薄白推开易远暮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说:就不喜欢。 易远暮逗他:不喜欢总该有个理由吧?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个数字吗? 薄白:没兴趣。 易远暮:你这样很没情趣,不过你别自卑,小爷不会嫌弃你的,。 薄白:有多远滚多远。 老卓,你看看,这家店全是差评,还有评价有死老鼠,我们要不要换一家店?易远暮拿着手机软件的评价说:这样的店为什么没被商检局关闭呢?这种黑心的商家还敢出来卖,还敢用降价来吸引顾客,这不是害人吗? 怎么能来吃火锅呢? 未婚妻大姨妈来了,肯定吃不好火锅的。 放心吧,里面饭菜绝对没问题。王胜微笑着说:听说你们上个周跟数学老师吵架了,还闹到校长那里去了? 老王,您是不知道,我们暮哥、白哥、培哥,简直就是我们班的大英雄啊。张朗率先吹嘘。 是啊,当时我胆儿都吓破了,反正从那以后,数学老师就没赶人出过教室。真是打响了三班起义的第一枪。 王胜笑了:有那么夸张吗? 有啊,真有啊。贾塘说着:您是没见过那冰块脸,凶起人来甭提多可怕了。 对,尤其是对暮哥与白哥,我怀疑暮哥与白哥是他的杀父仇人,但我没有证据。 王胜笑了:我之前带的一届,我比你们数学老师还恐怖。 薄白疑惑看着王胜:不像,您现在挺温和的。 如果说班主任卓扬给人的感觉是房产中介,数学老师给人的印象是职场精英男,那么物理老师给人的印象绝对是温和的谦谦君子。 王胜笑了:我以前就因为脾气爆,管得严,以为严师出高徒,导致学生个个都恨我,怕我,就这店的差评,全是学生刷的。后来我调整教学方式,跟学生融洽相处,这不挺好的。 王胜站门口嚎了一嗓子:店内饮料全部给你们免费,甜点水果冰淇淋也给你们免了。 薄白: 易远暮:等等,他刚刚说这家店的差评是学生刷的?那这店? 王胜:是我家开的,怎么了? 易远暮选着性失忆:我刚刚说过什么来着? 薄白:你说,这家店的东西不能吃,有死老鼠,商检局为什么还不把这家店给关门,黑心商家还敢出来骗人,以及撺掇着老卓去别的店吃。 易远暮:你知道你一点儿也不可爱吗? 薄白:我知道。 易远暮:你如果再不可爱点,我真会劈腿劈出个联合国。 薄白:滚! 大堂里火锅蒸腾,香味肆意弥漫。 薄白与易远暮被王胜喊到自己这边,四个人单开了一桌。 卓扬把桌子上摆着的三四盘肥牛下了,说:别急,肉多,我问你们,校长没把梁老师怎么样吧? 易远暮:没有,校长就典型的和事佬。 卓扬说着:其实梁老师并不是只针对你们,他对所有的班级都很苛刻 薄白看了眼卓扬,那深邃的眼睛仿佛看到他心底去,仿佛说着看着我的眼神再说一遍。 卓扬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声:当然,他对你们班尤其的苛刻。他外甥 不经打。易远暮吃了口虾滑,说:真没用。 卓扬看着这两,就说着:你们以后不要在他课堂上违法乱纪,他不会找你们的。 易远暮:有句诗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叫做,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卓扬:听过,《满江红》。 易远暮:谁写的? 卓扬:宋朝,岳飞。哎,这跟岳飞有什么关系? 易远暮:亏你还是教语文的,这理解能力。啧啧啧 卓扬问薄白:他什么意思? 薄白把碗里最后一颗汤圆吃完,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卓扬这才明白,易远暮绕了这么大的圈是说数学老师像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找茬。 他问着:你理解能力挺好的啊?怎么语文分还那么低? 易远暮:大概是没写我爷爷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Hibarriiii 5瓶;玄瑾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喜欢一个人要告诉他 薄白看到不少人拿了甜品,他也去拿了几个。 物理老师看着薄白在甜品区一连拿了四个抹茶蛋糕说:你少吃点那玩意儿,撑肚子,吃点肉。 说着,他发现桌子上的几盘肉已经空了。 隔壁桌的几个学生大胆过来把锅里的肉捞走,端着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招了招手:再给他们多端点肉,让他们吃够。 服务员有些许犹豫:可是他们点的菜 这家店是王太太开的,正宗的老板是物理老师他妈妈,卓扬点的菜已经吃完了,看这架势,这群学生刚刚也只塞了牙缝,开了个胃,让他们吃够,这些损失谁负责? 物理老师说着:没事,我会跟我妈说的,他们都我学生。 服务员下去了。 卓扬看着这一群饿狼:我没想到他们这么能吃肉,要不我再给你转点钱吧。 王胜笑了:都长身体呢,没事,我能要你的钱吗?我大学请你吃那么多东西,我也没问你要钱。 卓扬:放屁,我没请你吃是吧?我们宿舍,哪次冬天早饭不是我带的,你们不也经常忘记给钱吗? 易远暮插入一句话:老卓,老王,你两一个学校的啊? 卓扬拿着筷子敲着碗边:嗯,你们数学老师梁丰,我,王胜,都是大学同学,华冬师范大学毕业的,还都一个宿舍。 薄白拿着几个甜点走了回来,我选了几个甜品,你们自己随意拿。 卓扬顺手拿了一个小抹茶。 易远暮拿走了草莓奶心。 薄白看了眼易远暮。 这是这个店的最后一个草莓奶心。 易远暮见薄白看着自己,问:怎么了? 薄白冷淡说:没事。 易远暮吃了口奶心,吐槽说:又酸又腻的,什么玩意儿? 薄白又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活像自己绝世如花的闺女被禽兽糟蹋了。 禽兽易远暮:怎么了? 禽兽还不自知。 薄白收回目光:没事。 张朗几个人已经去拿酒了,卓扬喊着:不准喝酒,全都不许喝酒,吃肉管饱。 钟浪撇撇嘴:老师,您管得太宽了吧。 卓扬:你们人多,待会儿喝晕了,怎么回去?今晚谁都不许喝酒。 祝培只得败兴而归。 卓扬用叉子叉着蛋糕,说着:不仅如此,我们三人读高中,还在一个学校,就连读研,也租的同一个宿舍,不过毕业后,我家里人找关系,毕业直接去了私立高中,今年才调到江清二中。算起来,我们也有快十年的交情了吧? 易远暮连忙改口:额其实数学老师挺好的,管的严也挺好。 他可不想让梁丰继续给自己穿小鞋。 薄白附和:嗯。 卓扬笑笑:我不会跟数学老师说你两对他有意见,也不会说你两背地里说他坏话,不过怎么说呢,他那个人吧,比较护短,尤其是对他外甥,其实他护短是有原因的,他父母早亡,是他姐姐一手把他带大的,他姐姐为了他,跟婆家离婚了,好不容易送他上完了大学,考了研究生,他姐姐积劳成疾,因病去世。 王胜也点头说着:是的,这事儿我们都知道,他外甥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针对你们班也确实有自己的私人恩怨。其实你们只要不跟他外甥闹矛盾,他也就没那么可怕。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18) 卓扬感慨说着:他也算个好老师,从某一种程度来说,他只是对你们班管得严,你们两把他外甥打成那样,他也没懈怠对你们班的教学,他算是倾囊相授,你们看看你们班的数学成绩就知道,你们班自从他接手之后,数学平均分上涨了12分,这才两个月不到,就上涨12分,等到一年后,你们班数学成绩该有怎样的提升?这个分值在高考里占多大比例,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每年多少考生死在数学这一门上了吗? 易远暮撇撇嘴:还不是我们班的人怕他才好好学的吗? 卓扬微笑:等高考考完了,你们才会明白那一分两分的重要性。 薄白看着对面那禽|兽把他的巧克力慕斯给拿走了。 禽兽挖了一勺子慕斯,喂到嘴里,撇撇嘴,似乎很不满意。 接着,禽兽把那慕斯丢一边,又准备向他的黑森林奶油小蛋糕发起进攻。 薄白终于不耐烦了,说:你不吃别浪费行吗? 每个小蛋糕吃一口扔旁边,太浪费了。 易远暮抬头看了眼薄白,说着:不就吃你一口蛋糕吗? 说完,他放下叉子,这些玩意儿又甜又腻,果然是女生喜欢的东西。 薄白指着他面前三个只吃了一口的小蛋糕,说:把你面前的吃完再拿其他的,行吗? 不好吃,不想吃。禽兽如是说。 薄白不满的瞥了禽兽一眼。 王胜笑了笑说:不想吃就算了,这店内饭后甜点确实有点儿腻,奶油都是放多了的。 薄白不想再看易远暮,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说着:如果杜添苟还敢骂我爸,我还会把他揍进医院。如果梁老师继续针对我,我还是会跟他对着干。 易远暮点头附和:对,只要他不故意针对我,一切好说。 卓扬摇摇头,指着薄白与易远暮:你两就是年少气盛。 你别说他两了,说说你自己。王胜看向卓扬。 卓扬夹起一块肉,笑了:我挺好的啊,我怎么了? 王胜:你在那私立高中混得挺好的,那里的工资待遇比这边好多了,又离你家近,那校长又是你家亲戚,你为什么要调到这边来。 如果卓扬在那边,各种资源大门为他敞开。 易远暮敲了敲碗,说着:老王,你这么说就有点儿过分了啊,我们二中好歹也是省重点学校行不行?升学率与重点率也是杠杠的。 王胜:你个屁孩,懂个什么? 他扭头看向卓扬,说着:其实你来江清二中,我一直不敢跟你说,宋老师,她嫁人了,后来回去做全职太太了,她已经不在这里教书了。 卓扬的手一顿,一个虾滑咚的一下砸进油锅里,溅起了红油滴到桌上。 薄白正好伸手去夹菜,红油溅了他一手腕。 油溅到皮肤的灼疼感传到脑补神经,他条件反应的缩回手。 卓扬连忙拿卫生纸帮他擦,说着:怎么样?烫没烫到?我看看? 薄白手腕被烫红了,没起泡,就有点灼热疼,他说着:没事儿。 这时,他看到卓扬眼底有泪花闪烁。 本来是卓扬给他递卫生纸,现在倒成了他给卓扬递卫生纸。 卫生纸在他手里,他不知道要不要递给卓扬。 他觉得卓扬此刻不愿意别人戳破他的窘境。 谁知道卓扬下一刻就冒出了一句:我就知道。 王胜安慰着:别想太多了。 他本来不想告诉卓扬这回事,但是他不能一直看着他犯傻。 卓扬喉咙动了动,仿佛千万斤石头重重的压着,带着浓重的鼻音哽咽着说:我就知道,我应该跟她说的。如果当初,我跟她说了,该有多好,如果我当年说了句老师我喜欢你,该有多好,我憋啊,憋啊,憋了十多年 哪个少年不怀梦。 他在读高一的时候遇到一位语文老师,是位大学生,才从师范大学毕业。 她总是穿着白色的森女裙,披着黑长直的头发,清纯的好似电影里的女主角,她如同一首诗一样走进他的生命。 从那往后,他拼命的学语文,很快,他语文全校第一,乃至于最后高考的全市第一。 她从此注意到这个积极的学生,跟他说话的时候,她表情总是那么放松惬意。 他喜欢她,可他不敢说。 她也喜欢这个孩子,可她不能说。 她不能大胆的告诉他,你是我学生又怎样? 学校不让早恋,一旦被发现,学生将会面临开除,更遑论老师喜欢学生这件事 就这样高中毕业,大学的时候,他想,能跟她一样优秀了,再说出喜欢你这三个字。 毕业了,他考研了,他想能给她未来了,他一定会告诉她,他喜欢她喜欢了好多年。 等他能说了,他也就错过了。 末了,卓扬想说点什么,可是什么话都哽在喉咙里。 如果当年不懦弱 哪怕勇敢点,将喜欢你三个字说出口 卓扬站了起来,神色有一丝慌张,茫然不知所措。 前路漫漫,他忽然没了方向。 他在十几年后跟她一样,成了一位语文老师,教书育人,指导别人前进的方向,自己却突然没了方向,拔剑四顾心茫然,十年饮冰,却突然没了热血。 王胜喊着:你去哪儿? 卓扬:我去拿瓶酒。 王胜说着:你坐着。 他招了招服务员,提了几打啤酒过来。 这个时候,卓扬确实该喝一喝了。 他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卓扬说,今天是个绝佳的机会,因为这些孩子能让卓扬找到方向。耳边的欢声笑语能让他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意义,让他明白他失去了爱情,还有事业,还有这么多孩子需要他指引方向。 卓扬拉开易拉罐拉环,忽然扭头看向身后,那些打打闹闹窜着桌子的孩子们笑脸如朝阳。 他犹豫了。 他喝晕了,这些学生谁负责送回学校,谁又给他们家长打电话来接人? 此刻他不能放纵。 他是个老师,是个班主任,是这群学生的主心骨。 他不能因为自己个人事情置这些孩子于不顾。 王胜说着:你喝吧,我看着,我负责送回学校,打电话让他们父母来接人,我今天开了车。 卓扬拉开易拉罐拉环,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全班疑惑站了起来,看着卓扬不要命的灌自己,祝培趴在椅靠上,问着:老卓,你怎么了? 王胜说着:没事,你们考好了,他开心。 说完,自己也开了一罐。 卓扬一连喝了四五罐,喝的醉眼蒙眬,眼里泪光映着灯光,脸色充血般的红了起来。 薄白坐在他旁边,递给他一张卫生纸让他擦擦酒渍。 他拉着薄白说着:我告诉你们,你们喜欢一个人一定要说出口。去你妈的不能早恋,如果如果我当年说了,哪怕只说三个字,也不至于会今天这样。 如果我说了卓扬喃喃自语,最后哽在喉咙里,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好笑。 他从没说出口,连句喜欢你都懦弱到不敢说,凭什么要人家等你到地老天荒。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易远暮跟薄白坐在旁边都快成了背景板了。 两人面面相觑。 卓扬手撑着桌子揉了揉脑袋,说:如果我说了,算了,喝。 他开了一瓶。 易远暮连忙拦住卓扬说着:老卓,老卓,少喝点,来,吃点菜。 说完,他给卓扬夹了点清汤锅里的青菜。 卓扬神神叨叨:我跟你们说,喜欢一个人,真的要说出口。如果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让他陪你地老天荒? 易远暮连忙说:知道,我才没你这么懦弱,我如果喜欢一个人,我一定会告诉全世界。我现在特想干的一件事,是去分手大师面前秀恩爱。 薄白瞪了易远暮一眼,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卓扬笑了:对,我就是太懦弱了,哪怕我只说三个字喜欢你,也不至于这么遗憾。 那天晚上薄白很晚才到家,是欢姨开车来接他们的。 车上了高架桥,薄白才想起来书包没拿,他把书包掉在了王胜的火锅店里,他回去拿书包的时候,看到卓扬趴在火锅店的桌子上。 一场聚会散了,住宿生被班长带领着回学校,走读生被家长接走。 卓扬送学生上车见家长的时候,笑嘻嘻的跟家长打招呼,家长都爱跟这个年轻的班主任聊天,现在家长都走了,只看到卓扬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烂醉如泥,哽咽如孩提,泣不成声。 后来,周一上课,卓扬一如春风般温暖,仿佛上周五晚上喝醉酒痛哭的人不是他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不久之后。 暮哥牵着小白的手在分手大师面前一圈圈绕,跟着分手大师跑。 暮哥:你来抓我啊,我早恋了,快来啊! 分手大师:这孩子八成是有病! 第23章 双学霸碾压 周一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太阳挂在天上对学生们笑得灿烂,可学生们都躲到了体育馆的阴凉地,不仅如此,学生们还要骂一句:这太阳越来越恶毒了,老师,我们下一节课能不能进体育馆上?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些学生挺渣的。 看着这些怕晒的孩子们,体育老师摇头叹息,这才四月上旬,哪有那么热? 相对于数学老师的冰冷无情,体育老师可谓是冬日里的暖阳。说:五月份,我们进体育馆上,好了,不耽误你们抢饭了,下课。 还没放学,体育老师已经提前下课了。 这是他们所有老师里,唯一不拖堂的。 薄白在老师说完下课之后,立刻目标明确朝着食堂走去。 糖醋排骨那个窗口向来是全校最火热的窗口,得提前去排队才能买得到。 他想不到自己性格那么平淡的人也会加入抢饭大队。 易远暮跟上薄白,说着: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甜的?容易发胖。 他看着薄白那精瘦的身材,连胸都没有,他觉得薄白那么多甜食白吃了。 这家伙应该长胖点,现在太瘦了。 未婚妻果然吃了很多苦。 将来相认了,一定要把他接回家好好养肥点。 这瘦的连胸都没有了。 就觉得好吃,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薄白不解的看向易远暮,这人怎么那么多话? 那薄勤哪点儿配得上苏苏啊,我家苏苏是个白富美,那薄勤老爸是个穷逼也就罢了,还他妈的是个残废,我跟你学学他老爸走路的样子,就这样 食堂入口处三四个男的勾肩搭背走着。 一个男生学起了瘸子走路,踮起脚尖宛若鸭子蹒跚。 他走了几步,觉得不是,就说着:应该是这样。 那男生右腿悬空,用左腿跳了两下。 不对,不对,他是左腿残废。应该踮起左腿。另外一个人笑呵呵指导说。 易远暮觉得这三个人要完。 薄白脸色煞白,眼神锐利如冰刃,三两步快如疾风般冲了上去。 杜添苟看见一个人影闪过来的时候,他就被人拽着头,一头撞在门框上。 咚的一声响,震天动地,宛若那晚的闷雷。 薄白拉着杜添苟的衣服,将杜添苟翻过身,狠狠的一拳头砸下去。 杜添苟被这一拳头砸得鼻血直冒。 易远暮帮薄白料理了旁边那两人。 薄白拎着杜添苟的衣领,说:你再学啊,学啊。来,走给我看看 他说完就一脚踹在杜添苟的左腿上。 杜添苟脑门上被撞出去血,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懵的,被薄白这么一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左腿磕在食堂防盗铁门的门坎上,疼得他当场倒吸一口气,好似腿从膝盖以下被截断了一般。 杜添苟宛若野兽频临死亡咆哮着,冲着薄白嘶吼着:草泥马。 薄白摁着他的头抵着铁门,他脑门上的血顺着鼻梁流到铁门上,才镀上了一层褐色漆的铁门上血渍点点,好似刷漆过后不小心又滴上几滴。 易远暮怕薄白出手太重,上前摁住薄白的手腕,说:白白,算了吧。 他摁住薄白手腕的时候,发现薄白根本没有用力,只是压着杜添苟的肩膀,把杜添苟的头摁在防盗铁门上。 薄白松开了手,任由杜添苟滑到地上。 下课铃声响。 不少抢饭的学生冲到食堂门口,看到这一幕,纷纷放慢了步子,不由得侧头看。 杜添苟被打得头破血流,嘴角青肿,现在更是在全校面前脸都丢完了。 易远暮连忙拉着薄白朝着食堂里走去,说:祝培等的不耐烦了,我们先去吃饭。 薄白被易远暮紧紧的拽着手,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拖进食堂。 薄白压根就没想吃饭,打算就在那里等分手大师找他去教务处的。 现在还用吃饭吗? 当然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写检讨。易远暮挤在人群里,朝食堂挪着说:你总不能为了那傻叉,连饭都不吃吧,不要让傻逼阻挡你的路,更没必要为了傻逼饿了自己。你跟你爸爸感情挺好的? 未婚妻跟自己老爸感情这么好,他难以想象以后未婚妻知道这不是他亲生老爸,那他得多难受。 挺好的。薄白说。 薄厉海对他来说,是把他拉出泥潭那双手,是给他家的亲人,是他的避风港湾、遮阳大树。 他七岁被薄厉海从孤儿院领养。 当时他不爱说话,一个人藏在角落里,仿佛与世隔绝。 薄厉海一瘸一拐拄着拐杖来到他面前,左腿残废的他没法蹲下,只得坐在冰冷满是尘土的地上。 微胖加残疾的他,坐地上那一刹那没坐好,像不倒翁一样踉跄了一下,最后还是双手撑在地上让自己没摔到。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19) 缩在角落里的薄白见一个人来到自己面前,就挪了一个地方,完全没有自己的领地被侵犯的不满,他就像个无根的浮萍,挪到哪儿都行。 不倒翁站起来困难,他就那样爬到薄白的面前,袖子裤腿上全是泥土,笑眯眯的坐下,与薄白面对面。 他拿出果乳饮料慢慢的哄他,拉着他那冰冷脏兮兮的小手,对他说我们回家。 之后,薄白被薄厉海带回了家。 薄厉海给他准备了单人房间,单人房间的衣柜里摆满了他从未穿过的新衣服,桌子上摆着一年级课本,他不会写字,薄厉海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在那崭新的课本上写上自己的新名字薄白。 由于他被领养晚了,他没上幼儿园,直接读一年级,所以很多课程跟不上。 他记得第一次考试考了年纪倒数第一,一年级的老师叹气,找到薄厉海,说成绩太差没法读一年级,根本跟不上课程,建议去读个幼儿园。 后来,薄厉海下班亲自教他,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教他练字。 再后来,他成绩突飞猛进,在一年级期末考试,考到了全年级第一。 当时薄厉海特别高兴,在小区里逢人就吹我儿子年纪第一。 也就从那时起,只要有考试,他从没下过年纪前三。 如果没有薄厉海的话,薄白难以想象,后来的他会是怎么样的。 也许会继续藏在孤儿院墙皮脱落、斑驳裂痕的墙角某处,听着同伴们的胆小鬼的咒骂默默无声,等到一定的年纪,走出孤儿院,去某个工厂做工或者去工地搬砖。 他爸爸是他这一生最珍贵的人。 容不得别人一丁点诋毁。 果不其然,下午还没上课,分手大师就来三班拎人了。 不知道是杜添苟怕得罪易远暮还是怎么回事儿,没把易远暮的名字报上去,只说薄白揍他。 教务处,夕阳晚霞折射进窗户玻璃,杜添苟额头缠着白色纱布坐在椅子上,梁丰陪同坐在旁边,卓扬站在办公桌旁。 分手大师暴跳如雷说:胆子挺肥的啊,敢在学校打人,打完人就跑? 没跑。薄白面无表情说着:我打了,我承认。 报告。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口炸起,众人侧头看去。 易远暮站在门口,身板挺得笔直,桃花眼有神的看着办公室里的每个人,最后目光落在了被书架挡住光的阴影处的薄白。 他咧开嘴一笑,桃花眼眼尾红晕比夕阳更潋滟艳丽。 分手大师被折射进窗户的夕阳照着眼,有点睁不开,他眯着眼瞪着易远暮,说:干什么? 易远暮:我来自首,今天打架我也参与了,不信的话,您调监控。 调个屁的监控,看你小子额头那擦伤就知道你也参与了。我还没找你呢,你自己送上门了?分手大师怒看着易远暮。 食堂门口比较偏,那是监控盲区,根本拍不到,否则他早看监控把打架的都逮住了。 继而,他看向杜添苟问着:有他吗? 杜添苟本来不想连累自己那两兄弟,就只说了薄白揍自己,现在易远暮送上门了,他只得承认:有。 他还没说完,易远暮说着:还有两人呢? 分手大师显然被易远暮这句话激怒了,他怒说着:你小子的账还没跟你算完呢,你倒跑去管别人的闲事 他问着:另外两人哪个班的啊? 易远暮笑嘻嘻:十班。 分手大师打电话给十班的班主任,问着:叫什么名? 杜添苟报了两个人名,分手大师让十班的班主任把那两人也拎上来。 他看着薄白与易远暮:谁让你们在学校里打架?啊? 他骂我爸,还学我爸走路。薄白简而言之。 杜添苟狡辩说:我没有学他爸爸走路,我当时明明就在学《卖拐》这个小品。 你说他骂你爸爸,有证据吗?分手大师说着:他为什么要骂你爸爸?为什么不去骂别人的爸爸?原因是什么?证据呢? 对啊,有证据吗?杜添苟添油加醋,得意洋洋。 分手大师怒瞪一眼杜添苟:你给我闭嘴,你说你没骂,你有证据证明你没骂吗?拿不出证据,你就有一半嫌疑。薄白为什么不揍别人,偏偏要揍你? 杜添苟:我是受害者。 分手大师:去你的受害者无罪论,今天找不出证据,你两一起处分。 薄白不知道怎么跟分手大师说证据的事儿。 这个事情无解。 杜添苟喜欢甄苏,甄苏又对薄勤有意思,杜添苟怀恨在心,嘲讽他爸爸,结果被他揍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 薄白说不出口。 因为会牵连到甄苏。 甄苏为人不错,虽然有点大小姐脾气,但他对薄勤对自己对老爸,都是十二分的好。 薄白知道甄苏对他不错,是因为他跟薄勤是双胞胎兄弟。 甄苏爱屋及乌。 可不管怎么说,他不能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去。 分手大师抓早恋抓得严,只要有一点儿火星子都一盆水上去,更何况现在还因为早恋纠葛大打出手。 如果让分手大师知道,甄苏的妈妈一定会知道,甄苏的妈妈掌控欲极其强,如果知道女儿早恋,那她妈妈将会闹得天翻地覆。 梁丰冷冷说着:这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是高一上学期,杜添苟被薄白打得住进了医院。 既然汪主任不提,他就帮汪主任回忆回忆。 分手大师看向薄白:你不说事情前因后果,让我怎么信你的话? 薄白冷冷说着:他骂我爸爸,不见血,无凶器,我怎么找证据?要不您调监控吧。 分手大师气得面红耳赤,如果他能调监控,还需要在这里废话? 他不耐烦说:德智体美,你的德喂进狗肚子了吗?学习好有什么用?品性败坏,欺负同学,纪律散漫这是第二次,我给你记大过。你服不服? 薄白:不服。 卓扬连忙说着:汪主任,不是你这么判的啊,薄白我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打人的。凡是得讲究前因后果,一个巴掌拍不响,谁会无缘无故打人? 梁丰脸色沉下来:听你的意思,是我外甥找打吗? 卓扬说着:梁老师,话也不能这么说,既然两个学生打起来了,那么一定有个对错,法院判罪也得讲究对错轻重。 报告。两同学进来了。 分手大师喊着:进来。 那两人走了进来。 易远暮言辞恳切,焦急说着:主任,他们真的不是在学《残疾的天鹅湖》,他们明明在学薄白的爸爸。您不要被杜添苟给骗了。 残疾的天鹅湖是个歌舞剧,讲述右腿截肢的残疾少女爱跳舞,整个歌舞剧以追梦为主题,曾在江清十中巡回演出。 薄白立刻跟着说:他们明明在学我爸。 他知道易远暮在混乱信息,所以他也立刻抛出引子,干扰十班的那两个人。 杜添苟没把自己的兄弟报出去,也没把易远暮报上去。 他没算到易远暮自投罗网。 所以从一开始杜添苟没有跟他同伴串通。 因而易远暮故意给出错误的信息,混淆视听,薄白抛出问题的引子给那两人,下了一颗定心丸。 杜添苟一听,脸色都白了,他明明说的是《卖拐》,他慌乱说着:哪有学你爸爸?明明就是 那两人一听,瞬间明白过来,说着:主任,我们真没有学薄白爸爸,我们真的在学《残疾的天鹅湖》,上学期那少女练习跳舞片段映在我脑子里。所以苟子在学呢 分手大师的脸越来越黑。 梁丰的脸越来越冷。 卓扬的表情很微妙,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暮哥:我们是双学霸,双重智商碾压! 小白:你智商挺高的啊,为什么还会认错人? 暮哥:选择性眼瞎! 知道你们期待掉马,十章内会掉马哒! 第24章 老子要早恋 杜添苟心下知道完了。 这两猪队友来的真不是时候。 分手大师看着杜添苟,声音拔高了几个分贝,说:学《残疾的天鹅湖》啊,挺有艺术细胞的,来,你们再给我学学。学完《残疾的天鹅湖》,再学学《卖拐》,我看看能不能把你们培养成重点艺术生。 杜添苟低下头:主任 分手大师吼了一嗓子:给我站起来。 杜添苟噌一声站了起来,但由于腿被薄白踹了几脚,疼得很,他只能单脚站着。 梁丰连忙扶着杜添苟说着:你先坐下,你腿还不能动。 分手大师见杜添苟腿受伤了,用纱布缠着,摆摆手,说:坐下。 他不是一个以成绩论学生好坏的主任。 就算成绩好的学生犯事犯到他的手里,他也一视同仁。 但作为一个教导主任,是规范学生道德的标尺。 学习成绩可以不好,但不能品性太败坏。学残疾人走路,更是恶劣到极致。 他知道薄勤的爸爸薄厉海是残疾人,上一次薄白打了杜添苟,薄厉海来学校处理过这件事,他也见到了那个和善有点儿奇葩的中年男人。 分手大师问着薄白:他为什么学你爸爸?没道理只针对你一个人。 杜添苟狡辩说:主任,我真没有学他爸爸。我们只是 易远暮没等杜添苟说完,就抢过话头,我知道,主任,因为杜添苟喜欢 别说了。薄白说。 因为我看薄白不顺眼,所以学他爸爸。杜添苟与此同时加大声说着。 薄白与杜添苟几乎异口同声。 薄白怕易远暮将甄苏牵扯进来,就想阻止易远暮,而杜添苟也怕甄苏被分手大师逮住。 甄苏是杜添苟的女神,他就算今天死在教务处,也不会让女神因为他而受到牵连,他不想女神越来越讨厌他。 他知道薄白不会将甄苏说出来,所以他一直肆无忌惮,但是他没想到易远暮话这么多。 易远暮桃花眼微抬,眼神是奸计得逞的笑意。 他没想过要把那个女生牵扯进来,只是想诈一下杜添苟,真没想到杜添苟这么不经诈。 分手大师:小兔崽子,你以为你谁啊,今天看这个不顺眼,明天看那个不顺眼?你这已经是第二次对薄白的爸爸不尊敬了,再一再二不再三,再有下次,直接记大过。你知道为什么德智体美,德排在智前面吗?学会做人比你做一个有用的人更重要,这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还有你 他指向薄白:暴力不能解决任何事,下次再让我逮住你们打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本想给杜添苟记个过,但照顾到梁丰的情绪,分手大师只得说着:你们几个,滚下去写检讨,周一上台去念。每个班级扣十个量化考核分,下去。 周一,天高云清,四月中旬的天已经很热了,太阳咧开嘴笑得格外灿烂,明晃晃的挂在头顶,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薄白将白色校服外套撸到手肘处,手里拿着一份检讨,站在主席台前。 前方易远暮已经接过学生主持的话筒,从容自信的走到台前,身体笔直挺拔如同标杆。 他拿着检讨,笑容如同初升的太阳,说着:我又回来了。 下面学生笑得东倒西歪。 祝培在三班人群里起哄大声喊着:好。 易远暮念那篇检讨稿子,下面笑得东倒西歪,念到最后一段,他说:最后,我做了一首现代散文诗,送给所有人。 台下一片唏嘘,但是止不住易远暮好听有磁性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我犯的错是过去无知留下的刻痕 喜欢你的眼眸我的书本 欢迎你时时入我梦 白天一直到有雾的凌晨 白纸黑字莫负光阴。 这现代诗一念完,薄白脸色瞬间白了。 祝培卧槽了声。 第二节课下课,易远暮去了三趟厕所,他当时问易远暮怎么了,易远暮笑着说要上去念检讨,紧张。 他取笑说你检讨不是家常便饭吗?紧张个屁啊! 他终于明白易远暮为什么紧张。 原来是要上台表白。 这首诗看着是写给书本的,写着一个高中学生检讨过去犯的错,眷恋书本,在梦里还要与知识相伴,做一个不负光阴爱学习的好学生,但是通篇读起来狗屁不通。 然而不看全篇,只看头一个字,这是一首藏头诗。 连起来就是我喜欢白白。 学霸就是学霸,诗句这么优美。一女生小声说着。 对啊,家世好,学习好,长得帅,性格好,还这么有范,啊啊,他满足了我对男神的一切需求啊。几个女生低声说开了。 祝培:你们怕是对诗有什么误解。 这小子文采不错啊,意境也出来了,哎,这文笔也挺好,怎么就拿不到高分作文呢?卓扬站在三班的排头感慨着。 祝培看着站在班级排头的卓扬:呵呵! 卓扬疑惑: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他直觉告诉他,祝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逼。 祝培微笑:没事,只是觉得你今天特别帅。 好湿,好湿。分手大师手里拿着另外一个话筒,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话筒里传遍全校。 他乐呵呵:真是好湿! 这里要说的是,易远暮虽然犯了错,但是他知错,还写了这么一首上进、好学的诗,我们应该为他鼓掌。说着,分手大师带头鼓起了掌。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20) 啪啪啪声从手里拿着的话筒传出来。 分手大师憨厚热情的笑容感染着升旗台下每个师生。 人群里啪啪啪的响起了掌声。 分手大师很欣慰拍了拍易远暮肩膀,说着:看看这句子,多么美,我喜欢你的眼眸我的书本,白纸黑字莫负光阴,希望每一个同学都要引以为傲,不负光阴,努力学习,决战高考,为我们的未来打下一片天。写的太好了,大家都应该向他学习。 祝培唉声叹气,分手大师拆散了这么多情侣,第一次为表白情诗鼓掌。 不知道该同情他呢,还是该同情他呢,还是该同情他呢? 钟浪疑惑看向钟浪:你叹什么气啊? 祝培:大师很可怜,我都要为他掬一把辛酸泪,如果他知道这诗句的潜在意义,他得哭着扇自己耳光。 钟浪不解:为什么?潜在意义是什么? 祝培摇了摇头,那眼神像是在说呵,凡人。 潜在意义是,老子要早恋。 分手大师感慨完,易远暮拿着检讨站到后面去了。 薄白看着易远暮走了过来,微笑着站在他身边,桃花眼晕泛红,逆着光线,仿若勾人的妖精。 易远暮看着薄白,笑容宛若三月天的暖阳,一步步走到薄白身边。 他推了推他,说:到你了。 薄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念完检讨的,整个上午,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他不知道易远暮是有意还是无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检讨念成了学生代表。 第二次检讨念成了全校表白。 现在的分手大师:好湿好湿。 未来的分手大师:先扇自己两耳光再说,我太难了! 现在拍的掌,将来会成为扇自己的耳光,分手大师心里苦啊! 第25章 打架 被一个男生表白了是一种什么感受? 乱。 感觉十六年的人生观全被颠倒了似的。 亦或许不是表白。 或许只是巧合。 薄白心想。 他本来是要去数学老师办公室搬数学作业,现在却因为神游走到了教职工厕所,他并不想上厕所,只是行动不受脑子控制。 我是在跟你表白。一个少年青涩的嗓音打破薄白的心不在焉。 薄白站住,回头看过去。 易远暮抱着手臂跟着他,嘴角是惯有的阳光般的微笑。 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薄白,很勾人。 我可没那么爱学习,更不会写诗明志,我特么的又不是诗人,我就是一个不爱学习不爱做作业从不听讲的学霸而已。我语文多垃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没那么多才情为了学习写一首诗激励大家,我又不是那么闲。 白白,我以前觉你特别讨厌,跟我又是死对头,从头发尖到脚指甲盖都不符合我的审美,后来我慢慢注意到你了,我觉得你身上挺多闪光点的,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将就将就。 薄白一直觉得自己是注孤生的命。 他性格不好,不喜欢跟女生相处,更不爱跟人打交道,因此人缘堪忧。 他没想到自己人生第一次被表白,竟然能是被一个男生。 还是自己的死对头。 恶作剧适可而止。他说着。 他觉得易远暮在玩他。 易远暮能选择的女生那么多,为什么会看上一个男生? 并且,易远暮经常跟他开玩笑。 不是恶作剧,我是认真的。易远暮坚定说:老卓说过,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告诉他。我妈从小告诉我,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我这人比较乖,听老师的话,听妈妈的话。 薄白在心里对他呵呵了声,卓扬说了那么多话,这人选择性就听这一句。 那行吧,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接受。薄白转身朝着数学老师办公室走去。 易远暮依然保持着微笑,说:我说出来,不是要你接受我,而是要你知道我喜欢你这件事。我就是觉得 薄白下楼梯,易远暮站在楼梯口,纠结的话传到他的耳畔:我就是觉得我不喜欢你,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 薄白回头说了句:你有病吗?看清楚,我是男的。 易远暮笑而不语,眼神是洞彻玄机的自信。 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被识破了吗? 未婚妻真可怜。 他特别想看到将来相认的时候,未婚妻错愕的眼神。 你除了喜欢我,你还能怎么办? 想让老子解除婚约? 门儿都没有! 解除婚约是不可能的。 薄白只能嫁给他,然后喜欢上他,跟他过一辈子,这是薄白从娘胎出来就注定的。 易远暮觉得自己是邪恶的马文才! 薄白被看得发毛,加快了脚步走到高一年级数学办公室内。 他就是个注孤生的命。 他不喜欢人,也不会接受别人的喜欢。 晚自习下课铃声响了,整栋教学楼都活了过来。 钟浪喊薄白回家的时候,薄白正在整理化学笔记本。 他换了一支橙色中性笔,在错题本的抛物线上做标记,列出重要知识点。 他每个科目都准备了错题本,专门针对重难复合型的题目,几种颜色做标记,一目了然,这样将来高三复习起来比较容易。 等我下,我把这个知识点标出来。薄白说着就在本子上做着标记。 打起来了,我天贾塘跑进教室,如同一阵风,门砰一声被他推开。 王勇把书包放下:什么打起来了? 暮哥啊。贾塘焦急说着。 薄白闻言抬起头来。 祝培将书包一摔,从后排座位朝着前排跳了三排:在哪儿?妈的,谁敢动我家山伯 贾塘:在男生厕所,暮哥不让别人插手,好像跟五班的班长打起来了。 钟浪难以置信看向薄白:小青跟暮哥打什么? 五班的班长是薄勤,易远暮怎么会跟薄勤打架?钟浪百思不得其解。 易远暮不会轻易跟同学动手的,除非别人真的把他惹毛了,薄勤不是那种会惹事的人。 男生厕所外站满了人,而厕所的大门在里面被反锁了,大家都在猜测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你今天检讨是什么意思?薄勤抓着易远暮的衣领,他双目圆瞪着,手上青筋爆出,仿佛要扯着衣领让易远暮给活活勒死。 易远暮摁着薄勤的手腕,他嘴角被打得青紫,目光淡然又充满了挑衅。 薄勤也没好到哪儿去,额头青紫,鼻子出血,血迹凝固,模样比易远暮还狼狈几分。 我他妈的问你,那什么意思? 易远暮不屑说着:就那个意思,我喜欢薄白。 他坦坦荡荡宣誓主权:他跟你不是一路人,你以后离他远点儿。 薄白是他的未婚妻,将来肯定要回到易家的。 落难的白雪公主就算在丛林里遇到救过她的小矮人,她的归属只有王子。 小矮人始终只是小矮人。 薄勤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难以置信看着眼前这个神经病:你他妈的有病,去你妈的,以后离他远点儿。 易远暮偏头挡住薄勤挥过来的拳头,咬牙冷声说:离他远点儿的是你,你搞清楚,你两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草。薄勤拉扯着易远暮的衣领,两个人几乎都用了全力拉扯扭打。 砰门被撞开了。 三班与五班的人几乎都涌了进来。 薄白推开门的时候,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易远暮反剪着薄勤的身体,薄勤压着易远暮的头,两人这一架明显都用了狠劲,身上都挂了彩。 钟浪站在旁边摇摆不定,他跟易远暮是同班,关系还不错,跟薄勤以后是要做兄弟的,帮谁让他陷入两难境地。 祝培顿时眼红了,他要上去帮易远暮,却听到易远暮喊着:站在那儿,老子的事儿,老子自己解决。你们都不准插手。 薄勤也喊着:三班都不许进来,这是我的私事,谁插手我连你一起揍。 薄白立刻跑上去,拉扯着易远暮的手,说着:松手。 易远暮扭着薄勤的手,他的头却被薄勤摁在洗手台边,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他说着:先让他放手,麻批的,是他先找老子打架的,凭什么先让老子放手? 薄白只得喊着薄勤:你放手。 薄勤手被易远暮都快掰折了,他咬着牙倒抽气说:这事儿你别管,我今天非要弄死这个傻|逼,上学期找你麻烦,这学期更是不要脸。 是他妈的我不要脸,还是你有私心?还是本来就是你不要脸,你在觊觎别人的东西。易远暮越想越气,于是将薄勤的手掰得更紧。 这个小瘪三明明有私心,他还不承认,装成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给谁看? 他明明就在觊觎他的未婚妻。 狗日的。 易远暮觉得自己的帅脸肯定肿了。 草。薄勤抓着易远暮的头往墙上撞:撞死你个傻逼。 你两有病吗?薄白拉住薄勤的手,没想到易远暮反而使劲的掰着薄勤的手。 薄勤疼得挣扎,放开易远暮的头,空闲的那只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向易远暮的左眼。 易远暮避闪不及,被扫到了眼角,眼前瞬间白花花一片。 咚的一声。 三人扭打撞到了墙角,墙角摆放的拖把水桶的被撞得噗噗咚咚响。 三人砰一声摔在地上才从麻花状彻底散开。 薄白在摔到的时候,脚一崴,不知道扭到哪儿了,疼得难受。 应该是韧带拉伤了。 他撑着洗手台站了起来。 易远暮发现薄白的异样,扶着他的手:你怎么了?磕到哪儿了? 薄白推开易远暮,冷冷的睥了眼易远暮与薄勤,嘲讽:你们继续打啊,隔壁就是教务处,你两去教务处打吧,别在这儿让其他学生没法上厕所。 他扶着墙,慢慢的朝着外面挪过去。 脚不能落地,一落地就钻心的疼,脚踝到脚背已经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易远暮说着:我送你去医院。 薄白偏开易远暮,扶着墙,一瘸一拐的。 钟浪见状,立刻蹲下说:小白,我背你到校门口,到了校门口,打到车就好办了。 薄白趴在钟浪背上,钟浪背着薄白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入v前四天,v章发红包,感谢支持哈 下一本《两个校草男友同时怀疑我劈腿了》球预收 文案: 慕知禾觉得校草男友时舟霸道毒舌、占有欲太强,想要跟他分手。 时舟愤而出走,遭遇车祸,被撞出来了双重人格。 为了给时舟治病,慕知禾天天周旋在两个人格之间。 小奶狗人格求抱抱:你肯定外面有人了,你不爱我了吗? 霸道占有欲型主人格:你竟敢跑出去偷情?不想活了吧!那奸夫跟我谁的技术好。 两个人格每天互相较劲,天天上演你为什么不爱我了我对你辣么好别拦我我要去砍死那奸夫 直到某一天,慕知禾发现,根本就没有双重人格,是那货骗他的。 时舟不想跟慕知禾分手,但是又拉不下脸面,为了留住他,就自导自演了双重人格。 他精分出甜蜜小奶狗人格每天甜言蜜语溺死你,多少宠爱都不够,让你对我欲罢不能。 在他两个人格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 他发现慕知禾喜欢上了小奶狗甜蜜蜜副人格,跟医生说想要把他主人格给弄死 时舟:你这特么的是在谋杀亲夫啊啊! 小攻:我与自己争风吃醋,并想砍死自己! 这大概是两个戏精天天修罗场的故事吧 第26章 篮球之耻 是他妈的我不要脸,还是你有私心? 有私心吗? 如果没有私心, 为什么会第一时间读懂易远暮的意思?知道那是一首表白诗? 薄勤脑子里浑浑噩噩的, 他推开家门, 薄白已经回来了, 老爸拿着药酒坐在沙发上给薄白擦脚。 那右脚从脚踝到脚背高高肿起, 脚被老爸放在自己的腿上,茶几上点着酒精灯, 火苗因为薄勤打开门带过的风, 一晃一晃的。 老爸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玻璃罐子, 往里面倒进去一点儿药酒, 在火苗上烤了烤, 把药酒烤温热了,酒味散发出来,整个客厅都弥漫着这种味道。 他将药酒倒在棉布上,拿着药棉擦着薄白的脚背。 擦一下,薄白疼得不由自主缩一下。 老爸看到薄勤鼻青脸肿, 问:你怎么了?你两一个打球扭伤了脚, 一个跟人打架了? 薄勤看了一眼薄白, 知道薄白对老爸撒谎了, 他说:没事,一点儿小矛盾。已经处理好了, 老爸,你别担心了,你还是看看薄白的脚吧。 薄厉海摇头叹息:小矛盾就打成这样? 薄勤走到沙发边, 岔开话题:这脚伤没事吧?很疼吗? 薄厉海说:韧带严重拉伤,还有淤血淤积,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可能不疼? 薄勤在沙发边坐了下来,说着:薄白,今天这个事儿 薄白正好对上薄勤目光,他不想聊今天的事情,于是岔开话题:老爸给你留了点粥,这次没忘记放皮蛋与肉。 薄厉海想到什么,说:还给你留了个鸡腿。 薄勤知道薄白不想聊今晚的事情,他只能见好就收,说:我正好饿了,你们吃了吗? 薄厉海点头:吃了,就你没吃,下次回来的早点。 薄勤点头:嗯。 这事儿就相当于翻篇了。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21) 薄白不想提,薄勤也只能不提。 == 今天又是阴天,闷热又阴沉,窗户上挂着的晴天娃娃咧开嘴迎风微笑。 薄白不想去学校,老爸帮他请了半天假,他下午还得去学校。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见到易远暮,总觉得会尴尬,就算放到以前他们两是死对头的时候,磕磕碰碰的,也比现在这尴尬的处境好。 可以说,他在今夜之前对感情的事情从没思考过。 以前班上女生跟他表白,发他表白消息有一句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常相思兮常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他直接回复了句:是长相思与长相忆,不是常,考试又不考这首,你背它干什么? 这事传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女生跟他表白了。 后来这女生躲着他走。 再后来初中毕业,钟浪提了一句,他才知道原来这是表白。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注孤生的命,他不会与人相处,也不爱与人说话,更讨厌与人走得近。 他是一个挺没趣的人,老爸曾经说过,将来如果有人愿意跟他在一起度过余生,那人对他一定是真到不行的真爱。 现在有一个脑子有坑眼睛有问题的跟他表白了。 让他一时之间措手不及。 不想上学也得上学。 吃过午饭,老爸把他送到楼下,他的脚经过老爸的推拿,已经好多了,拄着拐杖基本能行动自如。 欢姨把他送到校门口说着:晚上放学我开车来接你们。 薄白点头说着:好。 他朝着校门口走去,欢姨将车开走了。 他刚迈入校门口的时候,一个黑皮拦住他。 黑皮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好似反着光,手臂上肌肉虬结,校服被系在腰间,球衣上有几丝濡湿,好像刚从篮球场上下来,脸上还挂着汗珠。 他手里拎着一瓶饮料,看着薄白,嗤笑一声,说着:嗨,瘸子,出校门给我买份饭进来。 此时学校已经过了午饭饭点,如果不想出去,能吃的也就只剩下泡面与零食。 薄白这种刚从校门口进来,脚上有伤,拄着拐杖,一看就是请过假的,门卫会放松管理,出校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黑皮就抓住了这点,让薄白出去帮他买份饭。 薄白连看都不屑于看那黑皮,眼神默然,拄着拐杖,偏了一个方向,仿佛黑皮只是一个堵在他前面的小灌木观赏树枝。 黑皮从兜里摸出五十块钱,往薄白手里塞,说着:不让你白带,剩下的钱全给你。 薄白没接,那钱直接从他怀里掉到地上。 他冷淡的说着:不帮,让开。 黑皮嘿了声,挺直了腰板,腮帮子也跟着动了动:妈的,让你白带了吗? 说着,他拧开饮料瓶子,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将饮料瓶子往旁边的花坛一扔,说:小子,你别找事儿 砰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背后踹了脚,一脚踹在花坛里。 草泥马!黑皮骂了声,回头看到易远暮,声音骤然熄灭的咽喉处。 这不是经常因为打架念检讨那人吗?每次都能念成单口相声。 这种一看就是打架老手。 易远暮冷冷的说着:你找打吗?还不滚。 黑皮弯腰捡走了自己的五十块钱,头也不回的走了。 易远暮看着薄白那脚,问着:你脚没事吧? 薄白说着:没事。 易远暮:没事就好,我昨晚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为什么不回我? 薄白手机屏幕摔碎了,一直开不了机,欢姨说帮他买一个新的,新的手机还没到货,因此没收到。 他根本没看到易远暮给他发的那么多消息。 昨晚跟你哥打架,是他先在厕所堵我的,我没想跟他打。易远暮解释说:你是因为我跟你哥打架不回我消息的吗? 薄白说着:不是,我手机摔坏了。 原来是这样。易远暮终于露出点笑意:我还以为你生气不理我了呢。 他以为薄白因为他跟薄勤打架而生气不理他,原来是手机摔坏了。 看来薄勤根本没有得到他未婚妻的心。 他担心的事情完全是多余的。 你把我想的太小气了吧。薄白冷眼看了眼易远暮。 这也不能怪我,你想想,我从你上车离开学校就给你发消息,你一直没回我,我发了最少有□□十条吧,我担心你担心了一夜。 薄白没说话,□□十条确实挺多的。 易远暮言辞恳切,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说:看看我眼睛,这就是因为昨晚没睡着,我今天上课都没精神,恨不得让钟浪带我去你家看看。 忽然被人这么记挂着,薄白特别的不适应,尤其是记挂着自己的这个人还跟他表白过。 他不太会处理这种人际关系。 可以说在易远暮跟他表白前,他完全没想到有人会喜欢他。 他说着:我真的没事儿。 易远暮不依不饶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几乎每节课都会在走廊上往外看,我听钟浪说你今天下午来,我一直蹲在一楼自习室守着,这不,刚看到你来,就遇到这事儿了。 薄白没想到易远暮会这么煽情。 暮哥,钱的事你说不抵赖的?为什么祝培还没给我钱呢?刚那黑皮焦躁的走上来,叼着根棒棒糖,指着地上那瓶饮料,说着:说好了我演完就给我钱的,祝培都跑得没影了,我只能找你要。 易远暮草了声从裤兜里掏出五百元,扔给黑皮:滚。 这该死的祝培,关键时刻掉链子。 午休时间在教室公然斗地主的祝培,被分手大师拎到教务处墙角站着,喷嚏连连:谁想我了? 黑皮感恩戴德:好嘞,立马消失。 薄白: 这两认识? 搞半天这黑皮是易远暮找来演戏的吗? 还演的这么逼真。 薄白拄着拐杖,错开易远暮,朝着教学楼走去。 易远暮连忙跟上,说着:白白,我错了还不行吗? 薄白:不要喊我喊得这么恶心。 易远暮只得改口:白白哥,这不能怪我啊,谁让你那么长时间不理我,也不回我短信,我以为你不会理我了?我肯定要表现一番这都是祝培出的主意,他跟我说英雄救美虽然老套,但永远不过时。 远在教务处墙角的祝培又一个大喷嚏:啊切 祝培吸吸鼻子:长得帅真是一种罪,站到教务处还有妹子惦记着。 薄白没想到易远暮这么幼稚,脑残剧看多吧? 他走了几步,发现易远暮没跟上。 他扭过头,发现易远暮站在阳光下,正午的太阳直愣愣的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投在地上,地上阳光下的身影黑乎乎的一团。 薄白心里有一瞬间的不忍。 他喊着:你站那儿干什么?你不是说要表现一番吗? 易远暮正想着怎么让薄白原谅他,没想到薄白就来了这么一句,他顿时仿佛被光照到心里,说:你想要小爷怎么表现?你要星星,小爷都给你摘下来。 薄白不解:我要星星干什么? 易远暮一时之间无法接话,感慨万千说:你真该感谢我愿意收了你,不然你肯定孤独终老。说吧,要小爷怎么表现?钻戒票子只要你开口,房子登记在你名下,聘礼保证你满意,你的嫁妆我一分钱不要。 死远点。薄白说:背我上楼。 他那拐杖是坏的,老爸送他下楼,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用过的坏拐杖拿给了薄白,薄白到了学校才发现,欢姨把薄白送到学校后,赶着去见客户,他不好太麻烦欢姨。 易远暮蹲了下来,说:又叫我死远点,又叫我背你上楼?你语文那么高的分,是老师瞎判的吧?亏你还是理科,这逻辑学文都没人要 == 号外,号外,刚刚得到的新消息,我校春季篮球赛将在四月20号举行,要参加的,快报名,体育课就要练起来了。张朗拿着一张纸急匆匆的跑进教室。 他将纸递给体委说:体委统计一下,交给体育老师。 体委贾塘拿着那张表格,笑了:还用统计吗?不还是之前的那些人吗? 白哥脚扭伤了。张朗提醒。 奥,对。贾塘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站在座位上,笑嘻嘻对全班说着:还有人要参加篮球赛吗?这次没有白哥,我们肯定能拿第一。 刚被易远暮背到教室门口的薄白: 贾塘没有注意到薄白已经出现在后门门口,挥舞着手上的那张纸,继续说着:我们领取荣耀的时候到了,白哥这次扭伤脚真是时候。 薄白: 几个男生冲着体委眨了眨眼睛。 体委贾塘说着:你眼睛怎么了? 男生:没事,眼疼。 贾塘:眼睛疼赶紧去治,兄弟们,到了我们拿荣耀的时刻了。 他又嚎着:兄弟们,三班篮球崛起了,没了白哥,我们就是王者。 易远暮笑出了声:你可真是我们班篮球之耻。 薄白拍了拍他的背示意易远暮把自己放下来,这时,贾塘注意到薄白已经出现在门口,瞬间宛若被雷轰,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到薄白面前说:白哥,您脚好点儿了吗? 看着依然肿起来的脚背,无不叹息的说着:怎么肿的这么厉害,你应该好好注意身体,你怎么下午不请假了? 薄白不想理贾塘,说着:老卓只批了半天假。 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班上篮球之耻,这不能怪他,他篮球打得本来就不好,当时分班后,几个班一起上体育课,体育老师一时兴起,替他们组起了比赛。 因为分班一两天,互相不了解,班上人见薄白与易远暮打架挺厉害的,以为薄白打球也很厉害。 班长赶鸭子上架,直接把薄白名字报上去了。 最最后,那节体育课,三班对战二班以11分比62分的比例惨败。 那之后好一阵子,好几个班级都跑来约战三班,三班士气大搓,免战牌挂到了至今。 贾塘拿着名单回到座位上,跟班长张朗扼腕叹息说:确定了,白哥那脚伤估计到我们比赛都好不了了,换人吧。 明明是扼腕叹息,薄白却看到他松了口气,嘴角浮起了胜利者才有的笑意。 班长欢天喜地的把薄白的名字划掉,笑眯眯的叹惋:那真是可惜了。 薄白: 你们还能再假一点儿吗? 贾塘感慨万千:果然,在某些领域,学霸跟我们一样,是学渣。 篮球学渣薄白无力感慨。 他挺喜欢打篮球队,就是打得不好而已。 一下午的课上的很快,今天又是周三,下午数学考完后,梁丰依然面色冷淡说:课代表,待会儿去数学办公室改卷子。 薄白只得点头奥了声。 晚自习的时候,他被钟浪扶到数学老师办公室。 他去数学办公室的时候,还剩下几位老师,等到数学老师办公室门再一起被打开的时候,他在改卷的间隙抬起头来。 易远暮推开办公室,手里捏着一只红笔走了进来。 薄白诧异问着:你这是干什么呢? 易远暮笑了笑扬了扬那只红笔:奉班主任的命令,帮你改卷。 薄白: 易远暮:我向老卓申请帮你改卷,老卓答应了。 他说着,就拿过薄白手边一叠试卷,来,课代表,说说给分规则, 薄白拿着一张标准试卷给他示范说:这个选择题,按照试卷规则给分,这后面大题,按照这个参照物给分。给,这个标准答案给分的步骤。 易远暮诧异:你不用吗? 薄白:我改了几张卷子,背下答案了。 易远暮一向都比较佩服薄白的记忆力,每次英语单词,薄白背的最快,错的最少,英语老师每次听写的时候,直接让薄白单个人去黑板上听写,听写完了,当标准答案给大家看。 易远暮拿过那张标准答案试卷,在一批试卷上面改着。 他在改卷的间隙,会时不时的扭过去看薄白。 梁丰的桌子正好在白炽灯下,薄白的身影明晰的映入易远暮的眼帘,他看着面前清秀的人,笔停留在卷子上。 他忽然忘记自己要干什么。 薄白改试卷的时候,异常的认真,唰唰的过去,一张卷子没了。 易远暮手随着薄白的轮廓而动,在卷子上画出薄白的侧影,勾勒出薄白的轮廓。 薄白改了十几张,觉得两个人这样沉闷不太好,抬起头来,问着:你改了几张? 他目光才落到易远暮身上,瞬间无语,易远暮在试卷上画了一个小人吸烟。 薄白:你怎么在卷子上乱画? 易远暮笑了:这是我的卷子,没事儿。 接着,他定睛一看:卧槽。 地上还有份卷子孤零零的躺着。 他刚在发呆的时候,把自己的卷子给弄到地上,他现在画的是严成的试卷。 看到是严成的试卷,易远暮又补上了两个猪头。 薄白: 他没法,现在他在改卷子,出了事要他兜着。 他拿过试卷,拿起一瓶红色墨水,直接泼上去,整张卷子都染红了,根本看不出来小人吸烟与两个猪头。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22) 易远暮扼腕叹息:可怜我画的那么好看的两个猪头。 薄白把那卷子提着晾干,说着:你刚画的猪头? 他挺佩服易远暮的,能把各类东西画的乱七八糟的,根本不知道原来的样子。 易远暮无语:我画的那么形象,你竟然认不出来?你什么眼神啊?我还画了一个你在批改试卷呢,你看出来了吗? 薄白: 莫不是那个小人吸烟? 这家伙的画跟他的字一样,不堪入目。 你到底喜欢我哪点?薄白诧异问着易远暮。 易远暮微笑着说:不知道,就是喜欢。 晚自习过得很快,两人改卷子事半功倍,不一会儿就改完了。 易远暮把薄白背回教室的时候,薄白脑子里很乱,那是一种茫然无措的慌乱,好似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独自一人,苍然面对着未知的世界。这种感觉自从易远暮跟他表白后一直缠绕着他。 他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往哪儿走。 暮哥,放学了,你先回家吧,小白我来背,我们正好要一起回家。钟浪看到易远暮把小白背到教室,不好意思再麻烦易远暮。 毕竟他才是小白未来的哥哥,易远暮也就是同学情谊。 他对薄白说:小白,我妈还在谈项目,今晚估计不会来接我们了,我们打车回去。 薄白看到钟浪,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说着:好,我拿一下书包。 易远暮把他放在座位上,薄白作业做得差不多,他直接从桌肚下拿过书包,对钟浪说:我们回去吧。 钟浪奥了声,蹲下,把薄白背到背上。 薄勤走到三班的门口,微笑看着薄白:你怎么下午来上课了?老爸不说我还不知道。我们今天打车回去吧。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插入进来,甜蜜蜜的看着薄勤:你说你今天会送我回家的。 薄勤转而对甄苏说:薄白的脚扭伤了,我今天得送他回去。 甄苏埋怨说:你答应送我回去,我才叫我家司机不用来接我的,现在你不送我,我怎么回去啊? 钟浪看到甄苏眼里失落委屈,说:小青,你送大小姐回去,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我跟小白下楼打个车就行了。 他知道甄苏家的情况,这个妹子单亲家庭,妈妈独自带着她长大,而这妹子妈妈很忙,薄勤给甄苏补了快半年的课了,也才见到她妈妈两三回。 她家住在郊区,是独栋别墅,一个女孩子无论是打车回家还是坐公交回家,都不安全。 薄白也附和说:你送她回家吧,我没事,我们待会儿下楼打车就行,等到小区门口,我叫爸下来接我。 薄勤点头,说:那我送她回去了,你两注意安全。 薄白:嗯。 甄苏这才露出笑意,她一笑,两酒窝就凸显出来,可爱又甜美。 她对钟浪与薄白比划了ok的手势说:谢了,改天请你俩吃饭。 薄白笑了:没事儿。 钟浪笑眯眯: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薄勤没法,只得把薄白送到校门口,易远暮帮薄白打了一辆车,薄白与钟浪一起走了。 今晚夜风有点儿凉,天气阴沉沉的,那司机打标说着:待会有雷阵雨,所以你们起始价要抬点。 钟浪说着:抬吧,抬吧,也就几块钱。 于是,司机就抬了十五块钱。 天边一丝星光也无,繁华的都市下,弥红灯璀璨明亮,易远暮看着那的士缓缓的开出幽深的巷子,消失在幽深街道的尽头,被远处的车流吞噬。 家里的司机没来,跟易远暮打电话说会有雷阵雨,堵在二环线了。 易远暮给司机发了条短信,让他别来了,自己打车回去。 这时,天边惊雷滚滚,闪电噼里啪啦的扯着扭曲的身影,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校外汽笛声轰鸣,拥堵的校门口陷入一阵慌乱中,学生忙着往校外冲,雨伞迅速被撑了起来。 卧槽。易远暮骂了一声,看着天边惊雷,他连忙拦了一辆计程车。 薄白与钟浪走了,钟浪根本不知道薄白怕打雷这件事。 他记得第一次他们被梁丰赶出教室的时候,天边雷电滚滚,薄白站在墙角紧绷身体,而钟浪却拿着手机与祝培一起给天边的雷雨拍照。 以钟浪与薄白的关系,如果钟浪知道薄白怕打雷,那么那天一定会照顾他,不会让薄白一个人站在墙角。 他连忙对司机说着:朝着前面开,我会告诉你目的地。 司机一脸懵:什么? 竟然有人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 易远暮说着:往前开,我问问目的地。 他给钟浪发了条消息,让钟浪等等他。 的士司机连忙打标上路,好在遇到绿灯,一路顺畅。 车流终于汇集到一起。 堵在高架桥上。 薄白微颤的手伸书包里摸了摸,那隔音无线耳机的盒子终于被他摸出来了。 雨幕下的红灯转绿,雨水连绵冲刷着。 唰一声,那司机猛然一刹车,薄白刚拿在手里的无线耳机从他手间掉落,在暗黄色灯光萦照的车内,那耳机不知道掉到哪儿了。 他呼吸不均的张望了一下,那耳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连忙看向钟浪,问着:带耳机了吗? 钟浪在书包里摸了摸,说着:没带。 他见薄白脸色惨白,疑惑问着:小白,你怎么了? 薄白连忙摇了摇头:没没事。 薄白靠在靠椅上,紧闭着眼睛,脸朝向车内,尽量忽视那一声闷雷响彻在车窗上,也不看那一道闪电劈在不远处。 嗡 钟浪的手机响了,是易远暮发来的消息,易远暮让他叫司机把车停路边。 钟浪不知道要干什么,以为易远暮找他有什么事儿,于是对司机说着:师傅,下了高架桥,车靠边停一下。 司机悠哉的说着:好嘞。 轰轰 雷电刹那劈开车的前面的路,仿佛要把车前的高架桥给劈碎一样。 薄白呼出一口气,说着:师傅,能开一下音乐吗? 他额头已经出汗了,又加了一条:最好是嗨一点的,声音大点儿。 那师傅点开了一首自以为很时髦的歌2001年的第一场雪。 师傅微笑:你们算是好运,我才下的新歌。可流行了。 钟浪:你从十八年前穿越过来的吗? 薄白靠在倚靠上,只要有音乐能减弱雷电声就行。 就算现在给他来一首黄梅戏,他也会觉得这是天籁之音。 == 学校门外,奶茶店已经挤满了人。 薄勤抢先抢到了一个位置。 薄勤,给,草莓奶昔,你最喜欢喝的。甄苏微笑着在薄勤对面坐下。 薄勤目光落在了奶茶店外面的倾盆大雨与电闪雷鸣。 黑压压的人头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在微弱的缝隙里看到了闪电的魔爪。 甄苏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说:这雷阵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不过没事,你待会儿送我回家,我让司机送你回家,你家到我家还挺近的。 薄勤扭过头来,说了声:嗯。 甄苏笑了:你怎么不开心? 薄勤拿着奶昔,咧开嘴笑了:没有。 你有。甄苏看着薄勤:你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而且,我知道从刚刚易远暮走了之后,你的心情更糟了。 嗯?薄勤不太理解:我没有看他。 有,在易远暮坐的那辆车消失在学校巷子尾的时候,你才答应跟我进奶茶店。甄苏微笑着说:之后,你就魂不守舍,心情很差。我的第六感不会错的,尤其是对你。 薄勤:奥,或许我看他不顺眼吧。 甄苏咬了咬吸管,你为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说吗? 薄勤:我没有不开心。 甄苏:你有,跟我说说吧。 薄勤心情烦闷,被甄苏这么一追问,心情更糟了,他板着脸说:我都说了没有不开心,你为什么老是问呢,你到底要听什么? 他声音不小,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三三两两学生扭过头来,看着他们。 甄苏眼睛瞬间红了,眼里泪花泛滥,眼泪欲落不落。 薄勤意识到自己拿甄苏撒气了,连忙说着:不好意思,我错了,你别哭行吗? 他这句话刚说完,甄苏的眼泪唰一下落了下来。 我只是想分担一下你的不开心而已,你至于这么严肃吗?她红着眼,流着泪,站起来朝着雨幕中冲去。 薄勤连忙站起来,喊着:甄苏。 甄苏已经挤出人群,跑出了奶茶店,雷电一阵阵的,薄勤现在的心情比此刻的奶茶店还要乱。 啪 一把蓝色格子伞被扔在薄勤面前,薄勤抬眼看去,杜添苟脱下卫衣外套,放到伞旁边,说着:去追她,快点。再晚点,她会感冒。 薄勤:我会去追她的,我得先问清她去哪儿了。 学校大礼堂,她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去大礼堂,因为那是你跟她一起演节目的地方。杜添苟咬着牙,腮帮子一动一动,他压抑了好长时间,才忍住揍薄勤的冲动。 易远暮说的对,他就是一条狗。 舔狗。 卑微的在地上爬,女神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他。 薄勤看着雨伞与卫衣外套,说:你怎么不去追?这个时候,她正需要人出现在她身边。 杜添苟骂娘的心都有了,咬着牙说:她希望你去而不是我去,快点儿,别让老子揍你。 薄勤拿起雨伞就冲进雨中,他冲进雨里想到什么,又回到了奶茶店。 在杜添苟错愕的眼神里,他接过那件卫衣。 杜添苟看着薄勤远去的背影在心里骂了一声草。 这什么操蛋的玩意儿。 他在大礼堂找到甄苏,将卫衣放到甄苏的面前说:杜添苟让我带给你的。 甄苏诧异抬起眼看他。 薄勤温和说着:别感冒了,快把卫衣穿上。 甄苏这才乖乖的披上卫衣。 但是她还是很生气,为什么是杜添苟给的卫衣,而不是薄情给的。 同样是衣服,她觉得薄勤给的会比杜添苟给的温暖。 她转眼之间就恢复成那个甜美可人的女孩子,哑着嗓子问: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这么卑微啊? 薄勤想回答,不知道,也许我们天生贱骨头。 但他不敢说。 他怕伤了甄苏的心。 可他自己真觉得自己是贱骨头。 贱到不行的那种贱。 那天易远暮骂得对,他就是有私心。 他喜欢薄白。 他不敢戳破这层窗户,现在易远暮戳破了,易远暮表白了,他又不甘心。 以前他离薄白最近,现在看着另外一个人大胆的走向薄白,他不再是薄白身边那唯一特殊的存在了,他生气惶恐。 他像个懦夫一样责怪易远暮为什么要表白,他打易远暮让他离薄白远点儿,他觉得自己的舒适区受到了侵犯 他本可以跟薄白永远在同一个屋檐下,做着最亲密的家人,现在不同了,易远暮撕破了一层面纱,他强硬的挤入这一方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天地。甚至他想把他挤出去,他不甘愤怒,但是他无计可施 他看着易远暮奋不顾身的,在这样雷电的夜晚去找薄白,他嫉妒又不甘心,所以他心情不好。他总是瞻前顾后,他没法向易远暮那样胆大且奋不顾身。 他羡慕易远暮的任性妄为,又在心里谴责他。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也不允许别人做。 他觉得自己挺贱的。 第27章 狗嚷嚷 给,不用找了。易远暮十分土豪的塞了零钱给那司机。 他打开车门, 朝着不远处等在路边的车跑去。 司机喊着:哎, 不够啊, 下雨天涨价了。 可惜雨太大, 雷声太响, 易远暮跑远的身影消失在浓黑色雨幕中,渐渐浓缩成一个黑点。 薄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忽然, 他所在的一侧车门被拉开了。冷风裹挟着些许雨滴飘了进来。 易远暮强硬的挤了进来, 脱了被雨水淋湿的校服外套, 说着:浪哥, 你去前面坐着。 钟浪起身,跑到副驾坐着,问:暮哥,你要干什么? 易远暮一把捂住薄白的耳朵,说:送你回家。 钟浪:啊? 送我回家? 易远暮:你是篮球赛的重要小前锋, 我怕你回家不安全。 钟浪:我明明是中卫! 我特么的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薄白被易远暮捂着耳朵, 他挣扎了一下, 用手去掰开易远暮的手。 易远暮没松手, 甚至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他鼻尖都是易远暮身上特有的气息。 易远暮紧紧捂着薄白的耳朵, 手心很暖,雷声与那老旧的歌声依然存在,却小了很多。 耳朵边只剩下手捂着耳朵的嗡嗡嗡声。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易远暮神使鬼差的靠近薄白,他捂着薄白的耳朵不够,他想靠近他,给他温暖。 他紧紧的挨着薄白,两个人靠的很近,就差抱在一起了。 车快速驶入高架桥,易远暮就这样捂着薄白的耳朵捂了一路。 等到了薄白家小区楼下,他手已经酸疼抬不起来了,雷电停了,雨依然在下。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23) 钟浪见到家了,就说着:暮哥,上去坐坐吗? 易远暮佯装淡定,对司机说:师傅,到东湖庄园别墅。去吗? 司机:要加钱的。 易远暮:怎么能加钱呢?我是穷学生! 司机无语:你特么的住在庄园别墅,你还穷学生?那里独栋庄园别墅,有湖有风景,最低八千万起步。 您开玩笑呢?雨夜都要加钱的。司机没有戳穿易远暮。 易远暮犹豫中。 他觉得薄白肯定会挽留他。 他要矜持,要淡定。 他要等着薄白留他。 女孩留男孩过夜是爱他的表现啊。 你特么的倒是留我啊! 谁知道薄白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易远暮: 薄白递给司机两三百块钱:师傅,麻烦您了,一定要把他送回家。 易远暮: 这么大的雨,这么漆黑的夜,刚刚还电闪雷鸣 你就放心让我一个未成年孩子独自跟陌生人走? 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未婚妻的心果然被狗吃了吗? 你快留我啊,你在不留我,我就要走了。 快点留我啊,我还是个孩子,怎么能独自一人跟陌生人走呢? 老子爷爷是首富,你就不怕我被绑架?你的心怎么这么大呢? 然后,他看着钟浪背着薄白消失在门卫处。 易远暮: 司机开车说着:您系好安全带。 易远暮说着:师傅,我不走了,把钱给我吧。 说完,他拿过薄白给的钱下了车,再然后,他被小区门卫与门卫的狗挡在了门外。 凄风苦雨,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他只得先站到门卫室躲雨。 小区门卫那条狼狗仿佛知道易远暮不是小区里面的人,易远暮手机灯晃着它眼睛,它冲着他拼命的叫着。 汪汪汪 狗叫的撕心裂肺,如果放开狗链子,易远暮丝毫不会怀疑这只狗会把他撕了。 易远暮依然拿着手机灯继续晃它眼睛。 狗:汪汪汪 接着,易远暮手机悲催的电量不足了! 酒精灯火苗一闪一闪的,薄厉海娴熟的在火苗上烤着药酒。 那药酒是薄厉海自己泡的,用蛇与几味草药泡的,他早些年腿才断那会儿,左腿膝盖经常肿胀疼,就拿那药酒擦,那药酒消肿消炎作用极其好,这是薄厉海在小区老中医那里学来的法子。 那两条蛇安静的躺在透明的酒罐子里,不知道死没死。 薄白脚已经消肿了,薄厉海不放心,他拿着海绵蘸着烧热的酒,一遍遍擦薄白那冷白因充血肿起的脚背。 嗡 薄白手机震动了。 火苗不知道感召到什么呼唤,晃动了半晌。 薄白拿起手机,易远暮发来的语音,他一时点错了,摁开了。 快到楼下来把我带上去,手机马上没电了。 薄白: 纯白色:你在哪儿? 那边没回他,应该是没电了。 老爸又换了另外一块棉花到了点药酒,问:怎么了?谁啊? 薄白:我同学,他刚刚送我们回来。 老爸责怪说着:那你们怎么不让人家上来坐坐?怎么这么没爱心呢?同学之间就是应该互帮互助的。 薄白:我看天太晚了,以为他要回家去。 老爸连忙问着:这都十点多了,他在哪儿呢?刚说在楼下,长什么样?我下去把人带上来,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对同学呢?都到家小区楼下了,应该叫人上来坐坐,你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薄白见老爸行动不方便,就说着:你坐着,我叫钟浪帮我把人带上来。 他以为易远暮回家去了,没想到还在小区楼下。 钟浪没一会儿把易远暮带上楼来,他一进门,冷风灌进屋子,他身上的上衣外套被淋湿了大半。 薄厉海见状,说着:怎么淋成这样了? 他连忙从薄白房间里拿一件外套给易远暮说着:这是小白的衣服,快把你那湿衣服脱下来。 薄白的衣服袖子有点儿短,也只能凑合凑合。 薄白问着:你怎么没回家去? 司机的老婆打电话催他回家,所以他不送我了,我又打不到车。易小爷委屈巴巴说,他将自己不坐司机的车,以及不让自家司机来接的事情统统忘到九霄云外。 薄白靠在沙发上,脚伸得直直的,薄厉海细心拿着药酒一点一滴的擦着薄白的脚背。 易远暮看到未婚妻现在的老爸对他这么好。 他陷入两难,将来薄白嫁给他,在婚礼现场,是让他真正的老丈人牵他手走过红毯呢,还是让薄爸爸牵手走红毯? 因为结婚现场只能有一个爸爸牵手走红毯。 真是纠结! 薄厉海收起药酒,说:你这孩子应该早点儿跟薄白一起来我家,房子虽然小,挤一挤还是有你一席之地的。都是同学,怎么能这么见外呢? 易远暮觉得薄厉海人很好。 他决定了,以后他跟薄白的婚礼现场,要薄爸爸来牵着未婚妻走红毯。 薄厉海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获得走红毯资格,笑眯眯的说:我去把书房收拾出来。 薄厉海刚把书房收拾好,门卫来敲门了。 门卫牵着一条狗,一脸怒容说:刚进你们家的那个人对我的旺财做了什么? 那条狼狗吐着舌头,浑身淋得跟个落汤狗一样,目光凶狠的瞪着易远暮,獠牙露出,嗓子里发出一阵呜咽,声不成调,如果那门卫放开链子,那狗一定会冲过来把易远暮咬成残废。 他就是去上个大号的功夫,他那狗就成了这鬼样子,连声都发不出来。幸亏他调了监控,不然还找不到当事人。 薄厉海赔笑,给了门卫点钱给狗看病,门卫认识这片社区的名人薄厉海,他给了薄厉海点面子,拿着钱,牵着狗走了。 薄白疑惑:你干了什么? 易远暮:我什么都没干。 薄白:没干那狗会这样? 易远暮:我站到门卫室外躲雨,它冲着我嚷嚷。 薄白:然后呢? 易远暮:然后我拿手机照它眼睛,它嚷嚷的更加厉害。我不甘示弱,就搜索了一个音频,也有个狗叫声,调大音量跟它对着嚷嚷。就这个。 说着,他把调出的音频播放出来。 薄厉海:你这是母狗发|情的声音,难怪那狗叫得嗓子都劈了。 薄白: 第28章 他不能吃冷的? 教室外走廊上一片混乱,学生们人挤人的朝着体育馆走去。 暮哥, 快点儿, 轮到我们高一年级了。班长张朗站在门口, 喊着易远暮:我们待会儿要去抽签呢, 得耽误不少时间。 待会儿来看我打球。易远暮冲着薄白说。 薄白头也不抬:不去。 他其实挺想参加篮球队, 无奈脚受了伤,虽然恢复的差不多了, 能走, 但不能剧烈运动。 也正因为如此, 全班敲锣打鼓庆祝他脚受了伤, 班上的队员走路都好像去领NBA奖杯似的, 就差没跟螃蟹一样横着走。 别的班听到薄白脚受伤了,一个个的愁眉苦脸,甚至别的班队员还要亲自来门口看他脚是不是真的受了伤。 一个个唉声叹气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受伤?为什么就不能篮球赛打完再把脚给扭。 因为只要有薄白在,三班的篮球队永远都是年级之耻 让以一己之力拉下全班篮球赛分数的薄白去现场观看,确实有点过分了。 然而易小爷只想耍帅给未婚妻看, 丝毫不关心未婚妻的心理状况。 他将薄白桌子上摆放的错题本合上, 手重重压在错题本上, 说:你来, 我就能赢。 薄白心里一麻。 这人是故意提醒自己是篮球之耻吗? 他看着他:你赢了,跟我有关系吗? 易远暮:你怎么一点儿班级荣誉感也没有。 薄白:不去。 班长张朗这时候插入一句话:我们班的球赛, 我们班的人员必须全员到现场,为我们班人加油助威。 他瞥了眼角落里的薄白与僵持的易远暮,故作叹息, 安慰说:白哥,你如果不想来,你就待在教室里,毕竟羞耻心这个东西 薄白: 这些人确实有点儿过分了。 卓扬从窗户外伸进头,说:三班全都到场啊,不到的记过,要有点集体荣辱感。薄白,你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一点班级荣辱感没有。 薄白:我如果没有班级荣辱感,我应该亲自上场。 易远暮得意微笑:快来为我加油助威。 薄白知道易远暮喜欢他,他每次想要远离易远暮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让易远暮离他越来越近。 全班都要下去,他不能搞特殊化。 他只能下去,好在脚已经好差不多了,可以自己走了。 他到了本班的位置坐下。 没过一会儿,易远暮气喘吁吁跑过来。 他递给薄白一瓶热奶茶与一瓶冰可乐,说:热奶茶是给你的,冰可乐等我打完球,你一定要来给我送水。你不给我送,我没水喝。 薄白: 哪有这种人,强硬让别人给他送水? 他看着那杯热奶茶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都已经四月二十一号了,天也热起来了,这家伙给他买了这么热的奶茶,脑子八成是有坑。 易远暮:我知道你这些天不能吃冷的,所以我买了杯热奶茶。 来大姨妈真的很烦,连冷饮都吃不了。 心疼未婚妻。 自己果然是天下最好的未婚夫,知道未婚妻的姨妈期,还知道帮未婚妻买一杯热奶茶。 薄白一头雾水: 他不能吃冷的?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此时,易远暮已经跳下了围观台,从篮球场边缘的隔离带跳了过去。 他边跳边脱外套,那限量版的外套被他扔在休息区,白色的球衣背后写了一个红彤彤的十一,他走过之处,如同台风过境一般,女生目光与尖叫随着他移动。 男生微笑如同冉冉旭日,身材欣长,身形线条流利,随手接过队友抛给他的篮球,在手上转了个圈,他后背那个十一成了全场最受欢迎的数字。 薄白不明白为什么易远暮这么喜欢这个数字。 连球衣上也要有十一的字样。 他考年级第十都没他考年级第十一开心。 一声口哨响。 体育老师跟班上几个人讲比赛规则与比赛注意事项,以及队伍的作战方案。 本班啦啦队队长拿着黑色的记号笔走进场内,说着:我们班这个气球,要写一个口号,绑在本班的休息区,班长,你们谁写一下? 张朗回头问着:我们要在气球上写一句话,写什么? 易远暮:写上每天都是艳阳天。 啥?祝培没听清楚,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文艺了?还是他认识的山伯吗? 张朗:每天都是艳阳天。 祝培无语:山伯,你脑子没坑吧?对面那个班级可是写着干掉三班。你写个每天都是艳阳天,这是什么鬼? 易远暮撇撇嘴:我的愿望就是每天都是艳阳天。 张朗:暮哥,不是我不答应,是你得为班级荣誉着想。 易远暮感慨一声:艳阳天多好啊,天气好,心情好。 末了,他确实觉得自己强人所难,就说着:算了,那就写干掉全校。 祝培拿着黑色记号笔在气球上写着字。 篮球赛很快开场。 易远暮每次抢到一个球都要朝着薄白这边看一下。 场子上角逐异常激烈,尖叫与欢呼声也十分响亮。 随着最后一声口哨,宣布着比赛的终止。 三班赢了。 三班人集体站起来欢呼。 很多人跑上场递水。 易远暮看向薄白。 暮哥,暮哥,水。一个女生喊着。 喝我的,我的甜。 放屁,你买的柠七是酸的,甜个毛?喝我的,我的无污染无杂质 呵呵,你这农夫山泉在对面球队公用水拿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薄白看着手上捏着那瓶可乐,想了想,还是走了上去。 他站到拉着的横幅外,将那瓶可乐递上去说:给你。 谢谢。易远暮微笑着接过,拧开可乐的瓶子,咕噜咕噜的喝着。 薄白总觉得易远暮笑得挺傻的。 你慢点儿喝,要不你还是喝点矿泉水吧?体育老师说剧烈运动完不能喝冷的。 你关心我?易远暮趴在隔离横带上,他在场内,薄白在场外,两人隔着隔离横带。 我怕你猝死,我成了第一嫌疑人。薄白说着。 你放心,没娶你,我不会死的,就算是死,我也要你为我守寡。易远暮笑嘻嘻说。 滚。薄白觉得这家伙没完没了。 哎呦卧槽。易远暮想起来什么,转身搬了一个凳子给薄白:你坐着,我都忘记你肚子不舒服了。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24) 薄白: 他什么时候肚子不舒服了? 这一幕落在薄勤的眼里。 在他的印象中,薄白有时候连话都不会主动跟人说,现在又怎么会主动给人送水? 他心里就像突然长了一根刺似的,梗着难受,又拔不出来。 他跟薄白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被彻底打破了,而易远暮就是敲破这层关系的锤子。 这个锤子强硬的挤入他跟薄白的亲密无间的区域,渐渐的侵占着薄白的一切。 人生最讨厌本可以三个字。 就如同他跟薄白。 他们本可以这样过一辈子,以最亲的亲人关系,现在本可以变成了他可以。 山伯,这次抽签,我们第二场对战的是五班。祝培走了过来,拍了拍易远暮的背。 易远暮知道祝培什么意思。 五班班长是薄勤,薄勤是他未婚妻的假双胞胎哥哥。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随着裁判一声口哨,两个班级激进厮杀。 易远暮不想输给薄勤,薄勤似乎也不想输给他,这时场子上的人一个个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第一场几乎是易远暮的专场,第二场来了一个能跟易远暮争夺奖牌的薄勤,这场比赛无疑是激动人心的,就连教练吹口哨都吹的特别响亮。 易远暮抢到了五班的球,薄勤抬手去阻拦,两个人在场子上角逐,钟浪见薄勤阻拦易远暮,他连忙朝着祝培喊着:祝哥,快,接暮哥的球。 祝培站在篮球架下,冲着易远暮喊着:山伯,球传给我。 易远暮被薄勤与五班一个人锁得死死的。 他无法把球传给祝培。 他只能起跳投篮。 他刚跳起来,薄情也跟着跳了起来,一手拍在那个篮球上。 易远暮被薄勤这么一阻拦,重心不稳的一下子摔在地上,咚的一声响,膝盖挫在木质的地板上,疼得他想把膝盖以下截肢。 草,打个篮球而已,要不要这么拼命? 薄勤没想到易远暮会重心不稳,他本来弹跳了起来,易远暮摔下去的瞬间,他没反应过来,他也失了平衡,摔了下去,后背着地,脑子里嗡嗡嗡直响。 第29章 未婚妻回来了 意外往往发生在一瞬间。 裁判焦急吹着口哨,几个场上的老师连忙朝着出事地点跑过去。 全场哗然, 场子上的人站起来了大半, 问着:怎么了?摔倒了? 怎么回事儿? 很快, 场上两个人被围了起来。 钟浪拽着薄白跑到篮球场上, 挤了半天才挤开人群, 薄白扒开人群看到了薄勤。 薄勤被几个人扶着,他们班班主任在掐薄勤人中。 薄白那一瞬间脑子里只有嘈杂的声音, 他有点懵, 在他十六年认知中, 只有重病才需要掐人中。 他紧张喊着:薄勤, 你没事吧? 薄勤与老爸对他而言, 是融于生命的亲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比血缘关系更亲。 钟浪也懵了,喊着:小青,小青?快叫救护车。 薄白连忙掏出手机,正要拨打120, 薄勤一口气缓了上来, 睁开了眼睛。 他一把摁住薄白的手, 说:我没事。 薄白指尖有点儿抖, 沙哑问:真没事儿? 薄勤被扶着坐了起来,他揉了揉头, 说:我没事,就是头磕到地板有点儿晕。 薄白松了口气,他朝着易远暮的方向看过去。 易远暮已经被人扶了起来, 运动裤被挽到膝盖上,两腿膝盖上破了一大块皮,破皮的地方血丝遍布,宛若一张红线网,他坐在塑料凳子上,目光哀怨的看着他。 薄白刚抬起脚,准备过去看看易远暮。 恰好这时,易远暮站了起来,被祝培扶着,朝着体育馆门口走去。 看到了没?我对他那么上心,他就只关心他哥,草,他是不是眼睛有问题?老子哪点不比他哥强?易远暮去医务室的路上冲着祝培发火。 他恨得咬牙切齿:他妈的,他是我未婚妻,当着我的面勾搭他青梅竹马,真把老子当死人? 接着,他又愤愤不平说:老子这次一定不会再主动了,以后去他妈的,爱咋咋地吧,再也不关心他了。 轰 天空响起一阵闷雷。 易远暮连忙朝着体育馆跑去。 一瘸一拐的,像被丧尸咬了一口半死不活要逃命的躯壳一样。 祝培喊着:你去哪儿?你腿伤还没好呢? 易远暮:体育馆。 祝培无语,这家伙是妖精吗?一声惊雷就劈回原形! 说好不主动呢?说好不关心呢? 等易远暮跑回体育馆的时候,他没看到薄白。 他心里一咯噔。 现在外面雷声阵阵,薄白去了哪儿? 他抓住三班一个人问着:看到薄白了吗? 三班一个人指了指卫生间的位置说着:白哥去厕所了。 他连忙朝着厕所跑过去,在洗手台前,他看到了薄白,薄白手撑着洗漱台,额角有水珠滑落。 此时已经没了雷电声。 老天响起了几声闷雷,突然哑炮了。 看薄白这样子,应该是被吓得不轻。 他冲上去把薄白拉向自己的怀里,轻声细语安慰:雷已经停了,没事了。 薄白错愕看向易远暮,这人泯着嘴唇,一脸紧张绷着下颚。 他洗完脸,没擦干净的水珠全蹭到易远暮衣服上了。 学神薄白反射弧这辈子就没这么长过。 等他回过神来,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为什么要他抱? 他将他重重推开:你干什么? 外面在打雷,我不是怕你害怕吗?怎么样,你有没有觉得好受点?易远暮说。 嗯?薄白没听到打雷声就朝着外面走去。 他眼睛好像会说话。 体育馆虽然封闭,但不至于一点儿雷声听不到。 易远暮看懂了薄白的眼神,说着:我真听到打雷声,你刚刚难道不是在害怕? 一个穿着校服的胖子从外面进入体育馆,拿着手机与同伴语音,边走边说:体育馆没人,我刚从教室外跑来,累死我了。你们快来啊,我占到场地了。 易远暮一把拉住那哥们儿,问着:刚外面是不是打雷了? 那哥们儿一脸没睡醒样,看了易远暮十秒,立刻对手机发语音,说:哥们儿,先别来图书馆,听说要打雷了,先回寝室收衣服。 说完,一溜烟的抱着篮球跑出体育馆,连自己占的场地也不要了。 易远暮: 薄白瞥了他一眼,看体育馆外微风轻拂的天,似乎并没有打雷。 有一种苦,叫做哑巴吃黄连。 有一种憋屈,叫做老天让你哑巴吃黄连。 易远暮想掐死这鬼老天,你打雷就好好打行不行,不求你持|久,但求你响亮。 薄白不想跟易远暮争论到底有没有打雷,这本来没意义。 他看着易远暮那青紫色破了一大块皮的膝盖:你的膝盖没事吧?没去医院看看吗? 易远暮撇撇嘴。 这货终于想起来自己未婚夫的腿了。 你放心,腿断了不会影响你以后的幸福生活。他嘴欠的说了句。 薄白冷冷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回着:你如果想健全的毕业,你最好管住你的嘴。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刚刚三班比赛的地方,在篮球场外围,一个红色气球缠在休息处的长凳上,红色气球一边写着干掉全校,另一边小小的字体随着气球一晃一晃的。 薄白仿佛看到艳阳天三个字。 气球飘在空中,随着空气的流动,气球打着璇儿转,薄白伸手抓住那气球,想看清楚那气球背面写着什么。 那气球背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每天都是艳阳天。 这是他同桌的字。 丑的一眼认出,这学校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把字写趴的人。 易远暮把手搭在薄白的肩膀上,左手手指扣捏着,露出手心。 手心上写着我真的喜欢你。 接着,他伸出食指,食指上用黑色的中性笔写着从今天起我要追你。 薄白错愕看着易远暮,篮球场上投篮声砰一声接着一声,篮板被篮球砸得颤抖。 他正要开口,却听到易远暮的声音:别说话。 易远暮张开左手中指,在中指上写着你不用答应我。 薄白: 他静静看着,想看看易远暮接下来的左手无名指写的什么。 易远暮张开无名指,无名指上什么也没写,在无名指关节处,他给自己画了一枚戒指环扣。 薄白: 画的真丑。 还不如写字呢? 他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一方面说要追他,一方面说不用他答应,难道不觉得前后矛盾? 他正要说什么,还没开口,易远暮就彻底打断他,他将校服袖子拉上来,暖白皮肤的手臂上,歪歪扭扭用黑色的中性笔写了一行字。 你就算要拒绝我,也要等到我们高考完,等到高考完填志愿的时候,那个时候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打扰你。 最后还来了一个标准的表情包【叉腰,可把我牛皮坏了jpg】 可去你妈的等高考结束吧。 今年等你爸爸从国外回来,你知道你是我未婚妻后,你还不得乖乖嫁给我。 现在不过给你一个不能拒绝我的理由。 易远暮在内心里为自己疯狂点赞。 不愧是学霸,这么一个缓兵之计他都能想得出来,只要他现在对未婚妻好,以后未婚妻来跟他相认,还不乖乖的被他暖男气场降服。 等个屁的高考后。 薄白不知道易小爷心里的yy,他抬头看去,易远暮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从今天起,我开始追你。 薄白:我不会答应你的,死心吧。 易远暮微笑: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从娘胎出来,就注定跟我在一起了。 薄白冷嘲热讽笑着:除非太阳月亮同时升起,不然想都别想。 == 公交车外的风景一闪而过,两旁高楼大厦耸立,窗外风景行人一闪而过。 薄白坐在靠窗旁,他戴耳机的时候,看到层层大厦后,比周围建筑都高的大厦冒出了尖儿,在冒出尖儿的大厦上半部,有着一个金灿灿的太阳。 那投影金光的太阳转动了,仿佛要照亮黑夜前行的方向。 只是那太阳有点丑。 车转过几个公交站,他目光瞥到不少这样的太阳。 钟浪好奇的指着窗外楼顶上的太阳说:你说这企业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的搞一个金灿灿的太阳挂在那儿,挂个月亮也比那好看,你看这太阳的logo多丑。 薄白附和,说:那logo确实挺难看的。 钟浪看着黑夜中不少高楼大厦都挂着这样的太阳,撇撇嘴:这企业的老板是不是闲得蛋疼,一个大厦挂还不够,还几个大厦一起挂。 这老板可了不得了,我们市首富当了三十多年呢。钟浪后排一个老大爷听到两学生议论,感慨了一句说:这些大厦都是易家的。 钟浪这下惊掉下巴了。 易家。 那不就是暮哥家里吗? 有钱人品味真的是钟浪说半天说不出词来了,他语文不好,拽词有点儿困难。 谁叫人家有钱呢?老大爷感慨一声。 后排一中年大叔笑了:他们品牌logo换了?怎么越换越丑呢? 钟浪感觉找到知音了,加入了大叔们的谈话,薄白不爱说话,只是戴着耳机,看着窗外的风景。 窗外的丑太阳一轮接着一轮闪过。 等他晚上回到家,做完作业,洗漱完,躺床上的时候,手机页面忽然亮了。 易远暮发给他一条消息。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看到今天的太阳了吗?好看吗? 纯白色: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我设计的。 薄白无语,易远暮的画跟他的字一样丑。 他白天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除非月亮与太阳同时升起,没想到这人竟然当真了。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我爷爷说很好看。 薄白心想,易远暮果然是他爷爷亲生的。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我为你画的。 薄白完全不想回复他,可是易远暮锲而不舍。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以后晚上无论你走到哪儿,无论是什么样的天气,都会有无数个太阳,每一个夜晚都是晴天。 纯白色: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我可以为你抓闪电,我也可以为你挂无数个太阳在天边,感动吗?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遇到我这么好的男生,嫁了吧,别犹豫了。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你如果再发消息,就证明你喜欢我,就是要嫁给我。 纯白色:你为什么喜欢我? 易远暮惊叫一声,从床上弹跳起来。 哎呀我操。 薄白在问他为什么喜欢他? 这是不是说明薄白也喜欢他啊? 老子终于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吗? 他盯着手机页面,想了半天,不知道回什么。 为什么呢?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反正自从越来越深入认识了解薄白之后,他就觉得一定要喜欢薄白。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因为你长得好看。 纯白色: 薄白关掉了手机页面。 他翻身躺在床上,月光从薄纱窗帘透过来,那两个晴天娃娃安安静静的被挂在窗帘上。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25) 易远暮到底喜欢上他的哪一点? 其实他对感情这两个字有点儿麻木,也有点儿不知所措。麻木是他习惯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知所措是易远暮已经彻底打破了这种生活方式,让他从麻木的状态下苏醒过来。 脑子醒了过来,身体是麻木的,行动是迟缓的,他不知道怎么办。 每当他拒绝,远离,易远暮总有办法,再一次强硬的撕开他给自己设下的一道道屏障,然后一步步的靠近。 他强硬的进入他的生命里,做了一件件看上去很蠢又不靠谱的事情。 今夜对他而言,又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天一大早,薄白就起了床,他没睡好,黑眼圈更深了。 老爸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餐。 薄白走到镜子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半晌,白白净净瘦削的脸,毫无特色。 哪儿好看了? 薄厉海见卫生间的灯亮了起来,走到卫生间门口看了眼,说着:怎么起来这么早,不好好睡一会儿? 薄白接了点水,洗了把脸:睡不着。 末了,他看向薄厉海,问着:爸,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薄厉海没想到薄白会问这种问题,薄白从小都沉默寡言,更不会问他这种问题。 他迟疑半晌,点头:当然,很好看,很帅。怎么了? 没事。薄白回过头挤牙膏开始刷牙。 在他刷牙的间隙,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依然觉得自己毫无特色。 为什么易远暮与老爸觉得他很好看呢? 吃过早饭,薄白下楼,他还没出小区,就见小区门口的狼狗流着哈喇子怒瞪着门口。 在门口,一辆豪车喇叭声一声接一声。 那狗目视着前方,眼睛冒着绿光,也许是前几天伤了喉咙,此刻在狼狗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呜咽声:汪汪唔 薄白看到易远暮在小区门口冲着他招手。 这时,走过来一早起晨练的大妈,没好气的怒瞪着易远暮,说: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一大早的摁喇叭给谁听? 司机挺不好意思的,对易远暮说着:小少爷,要不,我们还是不摁喇叭了吧? 易远暮:必须摁,那只死狗,见我就嚷嚷,老子以后要成为它狗生阴影。 喇叭对着狗响个不停,狗呲牙裂齿:汪呜 薄白: 这货一大早跑这来炫富了吗? 他走了过去,易远暮趴在车窗门口,冲着薄白喊着:白白,以后小爷接你上学放学。 薄白懒得理他,朝着前面走去。 易远暮让司机跟上。 薄白家小区正门到公交站是铁围墙拦起来的小区绿化带,这个季节,蔷薇花开遍,粉色的蔷薇花爬满了枝头,半阖半开的花骨朵沾着晨露,迎风摇摆。 易远暮让司机跟着薄白。 薄白走在台上的人行道,易远暮的车占着整个自行车车道,占的严严实实的,连一点缝隙也不给人留,那架势颇有一种是好汉,你就来撞我。 迎面骑着共享单车走来一个人,看到前面那车,提着自行车上了人行道。 薄白慢慢走着,那车就慢慢跟着,跟着还不算,还要摁着喇叭示意他上车。 易远暮趴在窗口,说着:太阳与月亮都同时升起了,你怎么还这样啊。 薄白背着书包,不想理他。 易远暮让司机停车,跑了下来,抢过薄白的书包说:以后我给你背包。 薄白本来想抢回来的,但是易远暮不让,易远暮笑了:上车,我帮你带了早饭。 薄白:我吃过了。 易远暮:你肯定没吃多少,我带了奶黄包,还带了甜豆浆。 薄白:我听祝培说,你不爱吃甜的。 易远暮微笑:我不是说了吗?为了你,我可以将就。除了喜欢11这个数字外,我可以为你将就一切事情。 薄白狐疑看了易远暮一眼。 易远暮微笑:感动吗? 薄白:不感动。 易远暮亲自打开车门,说:请。 薄白站在蔷薇花丛下,犹豫中。 易远暮笑了:本人,易远暮,本市首富易明珠的孙子,本世纪最杰出的少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这一辈子,第一次弯腰为一个人打开车门,也许是最后一次。上车吧! 薄白犹豫了一下,上了车。 易远暮微笑比蔷薇花开还灿烂。 == 周五,卓扬跟学校申请,带领着全班去参观科技馆。 科技馆坐落在郊区,风景优美,环山绕水,占地面积大,去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钟,薄白要跟着全班进场,没时间去看风景。 每个展馆都有解说员,由于一次性进去人太多,所以卓扬让分组观看,找自己感兴趣的看,下午三点到门口集合。 易远暮跟着薄白。 薄白拿着相机拍摄照片,说:你不用跟着我的,我爸爸让我帮他拍几组照片回去,他要拿到杂志社写一期报道,你跟着我,肯定会觉得无聊。 易远暮笑了:不无聊,那条鱼好看,快拍。 薄白扭头看到展馆休息区养在玻璃缸里的小金鱼,无语说:你来科技馆拍金鱼?你无不无聊啊? 他们有说有笑,走到了太空展馆。 太空展馆一个小时只能进四个人,所以排队的人少,寥寥无几。 他们刚一走到门口,里面的人就出来了,震惊感慨,说:真是神奇。 好巧不巧,他们好运的成为了下面四个幸运儿的其二。 进了展馆,薄白终于知道为什么只能进四个人。 因为整个展馆面基非常大,模拟宇宙构造,使用VR投影技术,好似置身于太空之中一样,如果进来人多,会破坏了浩渺空旷的氛围。 轰隆 在投影上两颗巨大的星星碰撞,声音震耳欲聋,刹那间,无数火光迸裂开来,朝着人直愣愣的射过来。 画面逼真得好像当场能交代在那儿。陨石火花毫无杀伤力的从人身体里穿过。 易远暮下意识的捂着薄白的耳朵。 薄白抬眼看去,见易远暮紧紧的皱着眉,耳边轰隆隆声一声接着一声。 他也伸出双手,捂着易远暮的耳朵。 易远暮心里一个咯噔。 未婚妻捂着他耳朵,泯着唇,睁着眼睛看他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他就喜欢薄白这坚定的样子。 他们互相捂着对方的耳朵,直到这次的模拟行星碰撞声过去。 突然一个光亮照亮了整个展馆。 易远暮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红彤彤大火球,拍着薄白的背,喊着:薄白,太阳,看到了吗?太阳来找我们了。 那一轮发光不发热的太阳如同沉睡的巨兽慢慢的凑近两人,在两人的头顶转过。 薄白伸出手去,想摸摸那太阳。 他把手伸出去,易远暮也伸手去够那太阳。 但无奈两人距离太阳还有段距离。 于是易远暮抱住薄白的腰。 薄白一愣。 易远暮抬头看他说:快摸摸,摸摸太阳是什么感觉? 薄白也不扭捏,伸出手去。 他还差一点点够着那太阳。 易远暮见状,踮起了脚尖,问着:够着了吗? 薄白点头微笑:够着了。 太阳一点点放大,一点点的穿过薄白的手心。 太阳没有实体,是投影形成的光效,却逼真的好像太阳真的在眼前。 易远暮笑了:摸到太阳是什么感觉? 薄白:空调风吹在手里的感觉。 易远暮微笑:太阳如果听到了,它会哭。 在那投影太阳穿过薄白手指的时候,他忽然知道为什么他会在易远暮跟他表白后,他会去思考他的感情。 易远暮就就像这一轮只发光不发热的太阳,他吸引着别人靠近他,触摸他,了解他。 而他自己,就是个被吸引的人。或许只是有点好奇,也或许是不经意间的一瞥,可是他确实注意到他了。 从太空展馆出来,已经过了下午集合的时间。薄白与易远暮只得给卓扬发了条短信,说自己直接回家去。 易远暮也乐得如此,这样他就可以送薄白回家了,又能近距离跟薄白接触。 薄白喝多了水,他朝着厕所走去,说着:我先去上一下厕所。 易远暮堵在门口,献殷勤说着:我给你把门。 薄白:什么把门儿? 易远暮:免得别人偷窥你上厕所。 自己未婚妻的节操需要自己守护。 薄白打量了下易远暮,这人的忌讳还挺多。 谁没事跑这种地方偷窥别人上厕所? 不需要,我没那么讲究,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站门口替你守着。薄白说。 我一个大男生不需要。易远暮自觉自己不是个事逼,也没那么多穷讲究。 你逛了一天就不上厕所吗?薄白疑惑看着要替他守门的易远暮。 易远暮:上啊,等你上完再,免得你不好意思。 薄白睥了易远暮一眼,不解: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守了,一起吧。 易远暮: 未婚妻邀请我进厕所? 是进呢,还是不进去呢? 少儿不宜啊! 我还没到十八岁啊,我还不想犯罪。 最主要的是,我还没准备好,我想等十八岁再看 哎不对,未婚妻邀请我进去,一定是希望我帮他守着隔间。 守在厕所门口目标太大。 于是,易小爷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然后他看到薄白站在小便池旁拽下了裤子。 卧槽易远暮宛若被五雷轰顶。 未婚妻不仅站着上厕所他还有 薄白上完厕所,拉上了裤子,回头看着一脸惊诧的易远暮满脸狐疑。 怎么突然像见了鬼? 易远暮惊魂未定的扶着小便器旁边的挡板,感觉像是全身力气被抽走了一样,腿软绵绵的,心砰砰跳,心脏要从心腔里跳出来一样。 我未婚妻是个男生? 是男的? 怎么是个男的呢? 他慌乱看向薄白,脸瞬间白了,他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是男的? 薄白目光平淡的看着易远暮,好像看智障一样,该死的是,易远暮很懂薄白的眼神。 薄白一个眼神看向他,他就知道薄白眼神在说着什么。 易远暮逐渐在震惊中缓过神来,淡淡看着薄白,问:能把裤子脱给我看一下吗?我刚刚没看清。 果不其然,薄白冷冷说着,有病。 薄白说完就朝着厕所外面走去,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奇葩的要求。 易远暮惊魂未定,没有立刻跟上去。 他现在手心里全是冷汗,腿还有点儿软。 他脑子里冒出了很多问题。 我未婚妻为了躲避债务去泰国变性了? 我难道认错人了? 我未婚妻呢? 我未婚妻是男的怎么办? 他在这几个问题里来回挣扎,最后决定还是出去问问薄白。 他走出厕所门,薄白站在科技馆休息处的长椅上等着他。 易远暮走了上去,说着:你去过泰国吗? 薄白瞥了他一眼,这次眼神不是看智障,而是在看神经病。 易远暮不得不承认他,认错人了。 一时之间,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心里慌乱到不行。 好像从一开始薄白就一直强调自己是男生来着。 薄白看到易远暮脸色发白,拧开矿泉水,递给易远暮,问着:喝吗? 易远暮缓缓的摇了摇头。 薄白见易远暮不喝,就自己喝了,他微抬起头,喝着水。 易远暮低头看向薄白的喉咙,薄白的喉结并不突出,皙白的颈脖自然舒展,不突出的喉结随着水流而上下鼓动,也许是发育不完全,但是他还是有喉结的。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手刚一触摸到薄白的颈部,薄白就呛咳住了。 薄白止住咳嗽,拿纸巾擦滴在袖口领口的水,微恼说:你干什么? 易远暮神游天外,真的有喉结,他刚刚摸到了。 我当初怎么就认错了呢? 我当初怎么就弄错了呢? 不好意思。易远暮有点尴尬:我今天状态不好。 薄白心说,你这不是状态不好,你这已经到了神经质的地步了。 他不知道易远暮怎么突然神经兮兮的,以前也没觉得他有精神方面的问题,难道是最近学习压力大? 这人平时也不爱学习,不可能是学习压力大造成的。 此时易远暮双目无神,眼神茫然,那双漂亮自信的桃花眼像失去了光彩般,他关切问着:你怎么了?状态十分不对劲,要不今天不逛了,早点儿回去休息? 我没事。易远暮从茫然的状态回过神来,此刻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薄白。 他说:我现在脑子乱糟糟的,我去门口帮你打辆车,你先回去吧。 薄白说着:不用,我爸爸让我拍得照片我还没拍,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自己坐地铁回家,这到我家有地铁直达。 易远暮想说点什么。 张开嘴不知道怎么说,只得点头说:行,我先走了, 他妈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 挖槽草。祝培惊叫起来。 易远暮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鬼叫什么啊? 他四仰八叉生无可恋的躺在沙发上,窗外夕阳透过窗照进来,屋子里一片暖光。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26) 祝培无语:你他妈的真的认错人了?所以你这不是梁祝? 滚。易远暮生无可恋的看着他,眼神里尽是无奈:要不是你帮我找的名单有问题,我怎么会认错人? 绝对没有问题,全校、活着的人,叫薄白的只有一个,就你同桌。祝培拿起茶几上一瓶水,喝了一口,笑着:不过你究竟是什么眼神,竟然把男的认成女的? 易远暮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不也相信了? 祝培:我还不是信你嘛,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薄白确实挺秀气的,我们班有几个女生比他白?没几个吧。 易远暮躺沙发上,什么也不想思考。 祝培:你打算怎么办? 易远暮茫然说:不知道。 祝培:你是不是禽兽啊,你跟人表白,追人那么长时间,你现在说不知道? 易远暮坐正身体,淡淡看着祝培,问: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祝培想了想,说着:你现在喜欢薄白吗? 易远暮想死的心都有了:不知道。 祝培微笑:来,让我来测试一下。请问你印象最深的食物是什么?为什么? 易远暮脱口而出:糖醋排骨、糖醋里脊。 为什么? 还不是某个脾气不好的家伙喜欢吃。 祝培又笑了:请问,你最喜欢的天气是什么?为什么? 易远暮想了想,以前没感觉,自从开始注意到薄白之后,他最喜欢的天气是晴天。 他不耐烦了,觉得祝培总是把他往沟里带,说:你别问这些乱七八糟的行不行? 祝培举着手机给易远暮看:这都是恋爱小测试里面的题目。 末了,他见易远暮心烦意乱,放下手机,说:算了,我不问了。我不提薄白相关的行不行?谁再提跟薄白有关的字眼,谁是狗。 易远暮继续靠在沙发上躺尸。 这时,他手机响了,他妈妈给他打的电话。 他不想接,现在他谁也不想理,直接将手机扔在茶几上。 祝培看易远暮一副厌世的模样,微笑着拿出手机,说:算了,不开心就别想了,我待会儿跟易姨打个电话,说你在我家,这几天你别回去了,好好放空一下自己。来,帮我挑一双球鞋。哪个颜色好看? 祝培在屏幕上划拉几下,有几个颜色。 易远暮想也不想直接说:纯白色的好看。 祝培愣住,看着易远暮。 易远暮疑惑:怎么了? 他问完才反应过来,白色球鞋是球场上的禁忌,因为鞋子容易脏,这是江清二中默认的约定俗成的忌讳。 祝培嗤笑一声:你看看,选个颜色都能选成薄白的模样。 易远暮生无可恋脸:我觉得我还有救,你觉得呢? 祝培微笑:你这都骨灰了,还打算抢救呢?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 易远暮很烦躁。 祝培:你烦什么啊?你年纪轻轻,一出生不仅有车有房,还有个几十亿的股份,你老妈把你未婚妻都找好了,你到底烦什么? 易远暮更觉得烦躁。 祝培:你到底烦什么? 易远暮:我在想我要怎么解除婚约。 他喜欢薄白,也就意味着不可能跟未婚妻结婚了。 祝培草了声:所以说你从来找我的路上就明白你喜欢薄白?你喜欢他,你还把人一个人丢在科技馆? 易远暮:我当时不是心乱吗? 祝培觉得易远暮已经乱成麻花辫了,也就不刺激他了。 嗡嗡嗡 祝培的手机响了。 易妈妈打来的。 祝培接听了说:易姨?嗯,他在我这里,他这几天 他突然拔高音量,鬼哭狼嚎一嗓子:什么 易远暮郁闷一脚踹在祝培的腿上,说:鬼叫什么? 祝培灵魂升了天般木讷看着易远暮:你妈妈说你未婚妻回来了,此刻在你家! 第30章 爸,我爱你! 薄白从地铁站出来,正好遇到薄勤与甄苏。 甄苏笑眯眯看着薄勤微笑:前面就到你家了吗?我饿了, 我想在下面吃点儿零食再上去。 薄勤看到薄白, 抬起手跟他打招呼说:薄白。 薄白连忙朝着薄勤与甄苏走过去, 说:你们班今天去科技馆还是去了博物馆? 甄苏笑嘻嘻说:我们班去了博物馆。 末了, 她礼貌问着:小白, 我妈妈不在家,我不想回家, 我到你家去, 你跟你爸爸不会介意的吧? 薄白微笑着摇头:不介意。 甄苏笑得跟一朵花似的: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 我饿了, 去你家找点零食吃。 饿了吗?薄白想起来什么似的, 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红糖糖糕,这是易远暮早上给他的。 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小白。甄苏脸微红:这 薄白见甄苏脸色微红,诧异问着:怎么了? 甄苏取笑说:这不是给女生那个期来的时候吃的吗?难不成你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薄白没听清。 甄苏微笑:这不是给女生来亲戚吃的吗?你看看这几个字。 她指着那一串法文:特殊时期。我不会弄错的,我妈每次去出差都会给我带几十盒这种红参糖糕,很管用, 我每次觉得太腻了吃不下去, 就拿着煮红糖水喝。 薄白脸色唰一下红了。 他拿过红糖糕, 转身就走。 甄苏疑惑问薄勤:你弟弟怎么回事儿? 薄勤摇头:不知道。 薄白将那盒玩意儿塞进包里, 每次易远暮给他的时候,都说是他姐姐硬塞给他的, 薄白不知道是易远暮恶作剧还是易远暮根本不知情。 他回到家,家里门没锁。 他推开门,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坐在客厅, 男人西装革履,大背头,眼角褶子爬满,目光锐利精明,却写满了沧桑。 薄勤跟上来,喊着:薄白,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他也注意到客厅里面的人,那人同时看到门口,一愣。 薄勤笑了笑打招呼:叔叔好,老爸,你要的照片我没拍,博物馆不让拍,我没去科技馆。 薄厉海微笑着介绍:这是你们的叔叔 那男人开口,嗓子哑然说:哥,你有儿子了?都这么高了?十五年前我们家没出事的时候,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再找个嫂子,给我生个侄子呢?嫂子呢?没在家吗? 那男人兴高采烈看向薄勤薄白:几岁了啊?十二三岁这么高了? 薄厉海动了动嘴唇,脸色慌乱看向薄勤。 薄勤也是一愣,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十五年前?十二三岁? 如果眼前这位叔叔是老爸的弟弟的话。 十五年前,老爸还没老婆,而他现在十六岁。 那么自己不是老爸的亲生儿子! 那一瞬间,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升腾着,飞舞着。 他难以置信看向薄厉海,似乎想从薄厉海嘴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薄厉海拖着残疾的腿走了过去,将热茶放到自己的弟弟面前,说着:你先喝口水,我跟我儿子谈谈。 他放下水杯,对薄勤薄白说着:你们两跟我到房间来。 他看到门口的甄苏,笑着招呼说:我跟薄勤说会儿话,你先随便坐坐。很抱歉,招待不周啊。 甄苏点点头:薄叔你先忙,我先去您的书房做作业,您不用管我的。 薄厉海微笑点头:好。 说完,他就拖着假肢朝着房间走去。 薄白与薄勤只得跟上去。 走到房间,薄厉海在凳子前坐下,薄白与薄勤走到老爸床边坐下。 没等薄厉海开口,薄勤哑着嗓子问:爸,刚外面那叔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薄厉海没有直接回答薄勤,先喝了一口水,说着:我慢慢跟你说。 薄勤等不及了,问: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 薄厉海有点儿恼怒,反问着:你觉得呢? 薄勤一直以为自己是亲生的,所以在薄厉海领养薄白的时候,他尽可能的照顾到薄白的心情。 他不跟薄白争,免得薄白在这个家里没有归属感。 他怕薄白看到他跟老爸那种亲密的关系而伤感,联想到自己,所以他尽可能的不跟老爸互动。 小学的时候,每次下雨,老爸去学校门口接他们,他总是让老爸给薄白背书包,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亲生的,薄白是领养的,他不想让薄白与他们父子两产生隔阂。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亲生的,他尽可能的照顾到薄白的情绪。 没想到,他也不是亲生的。 他很难受。 他觉得自己很矫情,老爸明明对他比亲生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几年前,本市投资大亨薄先生,就是我爸。薄厉海哽咽说着:就是你们手机里,时不时拿出来被营销号嘲讽那个薄家。 薄白诧异看着他老爸。 我本是薄家大少爷,生性不爱家族产业,我喜欢旅游拍照,喜欢攀岩冒险。薄厉海手搭在已经断了的左腿上说。 薄白看着老爸残疾的左腿,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薄厉海微笑着说:十五年前,我老婆,也就是你们从没见过面的妈妈,重病去世了,我心灰意冷,带着她的照片,参加了敢死队,徒步横穿热带雨林,刚从热带丛林出来,连上网之后,得到的却是我家破产的消息,我爸与我弟弟投资虚拟货币,全部亏空,公司欠了高额巨债,我父亲气急攻心,住进了重症病房,我急匆匆从国外赶回来,那时候,债主已经把我们家逼得走投无路了。 我弟弟带着女儿连夜要逃到国外,却在长江大桥上被债主开车追击,我当时开车去找他们的时候,我弟弟快要被追上了,我当时才跟我的爱人分开,她去世那会儿,我浑浑噩噩的度日,我就想着,反正我也生无可恋了,不如就这样去了。至少还能保全我弟弟跟年仅一岁的侄女。 我拦路抢了一辆的士,开着车就挡在了那些追债的车前面,几辆车撞向我 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一条腿。我弟弟已经逃了,而由于我根本不参与家族业务,也早就放弃了公司的一切股份分红,外加上残废了,债主盯我、恐吓我一段时间后,就放弃了。 在我腿伤好了,出院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被遗弃在医院门口的孩子,只有一岁,走两步摔一步,那孩子趴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鼻涕都快结冰了似的,哭得很可怜,我不忍心,就给带了回来。 薄勤默然。 很显然,他就是那个孩子。 是不是亲生的重要吗?薄厉海问了句。 薄白没说话。 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对他而言,不重要。 薄勤哽咽了一下,说了声:爸,我爱你! 第31章 比二哈还二的暮哥 房间里一阵静谧,微风吹拂着白纱窗帘一颤一颤的, 薄白走过去将窗户关上。 哗哗哗的推窗声打破了这沉寂相顾无言的气氛。 薄厉海见气氛突然尴尬, 两个儿子都乖得很, 想想那些年的蹉跎岁月, 眼里漫着泪花。 他擦了擦眼角氤出的泪点, 拍了拍薄勤的背,说:行了, 别煽情了, 下楼去买菜, 你二叔跟我十五年没聚, 今天得好好招待他一下。 薄勤迟疑站起身, 笑了:好嘞。 家还是那个家,没有变,其实无论是不是亲生的,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是最重要的。 薄厉海又说着:顺带去超市买两瓶酒回来,哦, 对, 家里饮料没了, 问问苏苏喜欢喝什么饮料。 甄苏经常来他们家, 薄厉海很喜欢热闹,也不见外, 他挺心疼这个缺爱的小姑娘的。 薄白敲了敲书房的门,喊着:大小姐,我爸问你喜欢喝什么饮料?他让薄勤去买。 甄苏微笑着放下笔, 走了出来,说:我跟薄勤一起去。 薄白没做声。 他对这些事从来不置喙。 这时,薄厉野站了起来,微笑着说:哥,你不用做我的饭,我待会儿出去还有点儿事,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来看看你,改日我找个场子,我们兄弟两好好聚一聚,十五年了,我真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我挺多话想对你说的。 薄厉海系着围裙的手一顿:你不留下吃饭了吗? 薄厉野笑了笑,说着:不吃了,我待会儿还有点事要处理,下次来,我下次把你侄女带来,你看看,都这么多年没见了,她长大了,也长高了。 薄厉海点头说:行吧,那你下次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哦,你看我,激动的都忘记跟你介绍了,这个是薄勤,这个是薄白,他们今年十六岁,都是我的儿子。 他这么一说,薄厉野肯定明白什么,他也不强调了。 薄厉野听到薄勤两个字的时候,笑眯眯的,等听到薄白两个字,他脸色一顿:薄白?哪个白? 薄厉海靠在门框边,笑着说:白色的白。当年你嫂子怀孕的时候,她就说,把孩子取名为白,她觉得这个名字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一样的适用。并且,白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可惜后来,她查出有病,不得不引产,再再后来,她因病去世。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27) 他们的孩子也没来这人世间看一眼。 薄厉野点了点头,微笑着:你侄女在躲避债务的时候,也用的薄白的名字,当初你为了救我们开车撞向那几个追债的,我们也不知道你活不活的下去,所以为了让她安然躲过追债的,也为了纪念你,我们给她改了名字,叫薄白。 薄白在那里一声不吭。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烂大街,这么一说,他这名字真是烂大街。 男生能叫,女生也能叫。 薄厉野笑了笑:不过也没关系,我在国外回来,就把她的名字改回来了,还叫薄露。不用太在意,以后也不会弄混的,放心吧。 薄厉海点头:奥,下次带她来看我,上次抱她的时候,她连一岁都不到。 薄厉野寒暄说着:好啊。 薄厉海送薄厉野下楼。 他们兄弟两十五年没见,有着说不完的话。 薄白与薄勤面面相觑,甄苏乖巧的站在一旁,等着薄勤。 薄白推了薄勤一把,说:下去买菜。 薄勤指着敞开的门口、空荡荡的走廊,说着:客人都走了。 薄白指着甄苏:这也是一位客人。 甄苏微笑着:我算什么客人?我常常来你们家蹭饭吃。我不算客人的,我也不挑事,做什么都吃。 == 再怎么逃避也不是办法。 易远暮在祝培家打了一天游戏就回家了。 老妈煲电话粥跟他感慨了好多遍。 说未婚妻如何如何可怜之类的。 他从没想过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未婚妻原名叫做薄露,因父亲薄厉野逃债,改名为薄白,从小女扮男装寄居在别人家。 这个别人家不是其他的什么人,而是薄厉野的情人,也就是未婚妻的名义上的后妈。 这位后妈在薄厉野面前对薄露还说得过去,一旦薄厉野离开,她就本性毕露,而薄厉野对女儿关注甚少,就连女儿读几年级了都不知道,一年也就回家两三次。 本来薄露考上了江清二中,这位后妈觉得上学太花钱了,而且薄厉野给她的钱就那么点儿,还要带个拖油瓶,现在还要给拖油瓶花钱上学。 她越想越气,直接让薄露高一新生开学辍学,她找了个工厂,收童工。 她让薄露去上班了。 后妈怕薄厉野责怪她,就直接对薄厉野谎称女儿上学了,反正薄厉野也不管这拖油瓶,上不上学他又不知道,等以后了,找个借口,就说薄露被退学了,到时候她撇的干干净净的,反正薄厉野不管这小杂种,而薄露也不敢违背她。 远在国外的薄厉野以为女儿上学了,在江清二中,外加上易妈妈并没有嫌弃他们家,还记得当年婚约的事情,他就跟易妈妈提起了女儿在江清二中。 可惜的是,他这个父亲太不合格,手机里连女儿一张照片都没有,平时把女儿丢给自己的情人,连读几年级都不知道,他怕易妈妈介意他找了情人,就说把女儿丢在朋友家,朋友代为照顾。 当时登机太匆忙,他也没留易妈妈的联系方式,造成了一系列乌龙。 事实上,易远暮的未婚妻在高一报名的那天就休学了。 易远暮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位短头发高高瘦瘦、皮肤蜡黄、双目无神、眼窝深陷的女孩,女孩穿着牛仔连衣裙,拘谨的坐着,微微垂着头,有点儿怕生。 她泯着唇,豆大的眼泪在她眼角滑落。 易妈妈看到女孩,拿起桌子上的卫生纸擦着泪,女孩儿絮絮叨叨小声说着:爸爸压根不管我,他把我丢给阿姨后就不管了,后来阿姨强逼着我辍学,阿姨骗我爸爸说,我还在上学,其实不是这样的。 说着,女孩儿就哭得更伤心了。 易妈妈擦了擦眼泪,握住女孩的手,郑重说:你放心,只要你回到小姨这里,小姨就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这时,易妈妈注意到门口的易远暮,说着:小暮,快过来。 易远暮站在门口换了鞋走了进来,微笑着冲女孩儿打招呼:嗨。 女孩儿抬起头来看他,眼神突然一下子亮了,她又自惭形秽匆忙的低下头,生怕易远暮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眼前的男孩儿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观,她以为这种漂亮的男孩子只能在电视里看到。 她觉得自己脏了易远暮的眼。 易远暮大步走了过去。 易妈妈介绍:这是我儿子小暮,你们应该认识一下。 易妈妈对易远暮说着:这是薄露,你薄叔叔的女儿。 易远暮微笑着表示礼貌:你好。 薄露胆怯,扭扭捏捏:你你好。 她不敢看易远暮,这种人离她的生命那么远,就像耀眼的太阳般,而她就是在泥垢里打滚儿的蛆虫。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是个现实版本的灰姑娘,还有一个这么耀眼的未婚夫。 她感觉自己在做梦,在易妈妈看不见的角落,她把大腿都掐肿了。 她感觉这个世界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怨愤命运的不公,她明明是耀眼的公主,却成了在泥里打滚儿的蛆。 易远暮见易妈妈与薄露聊得很开心,薄露也没有一开始拘谨,看着他妈妈盼了好久的闺蜜女儿回来了,他就把取消婚约的事情短暂的咽了回去。 他不想太扫兴,他觉得这件事还是要等薄厉野来了之后,大家当面谈比较好。 夜晚,易妈妈摆宴五星级酒店。 五星级酒店坐落在灯火璀璨的江边,酒楼包间一推开,便看到了江面粼粼波光与两岸璀璨灯火。 薄露小心翼翼的张望着,易妈妈握着她的手,贴心的告诉她这家店的特色,询问她这些年怎么过的。 光门外的伺候的服务员就站了两排,薄露感觉自己就像闯入公主城堡的乡巴佬,看着满目琳琅与豪华的场面,只能瞪大了眼睛,一颗心在心腔里跳动着。 很快,餐桌上摆上了菜品,精致的瓷碟,价钱高昂的食材,繁杂的用餐礼仪,礼貌温和的服务员上菜,退出去,关上了门 没过一会儿,服务员给每人上了一份甜品,说着:您好,这是赠品,草莓星地,请您品尝。 薄露尝了一口,易妈妈关心问着:怎么样?好吃吗? 薄露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吃。 易妈妈满意笑了说:服务员,你们这个甜品,打包三份带走。 服务员微笑礼貌点头:好的。 易远暮看白色的奶油红色的果酱,尝了一口,味道说得过去。 他觉得薄白一定很喜欢吃。 薄白就爱吃这种甜丝丝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养成的习惯。 于是说着:帮我也打包一份。 服务员微笑:好的。 那美丽服务员小姐走到门口,突然被易远暮叫住,说:等一下,我想想? 易远暮算了算,给薄白买的,钟浪肯定要分一口,因为钟浪最喜欢吃流水席,谁的东西,他都能戳一口,就连每天早上他同桌吃热干面豆皮,他都能戳一口,他总觉得别人碗里的香。 在心里默默对钟浪竖了一个中指的易小爷继续盘算。 钟浪戳了一口,那么薄勤肯定也少不了一口。 以薄白的好心,他们三人肯定要平分这么小小的一份。 那薄白就只能吃三分之一。 而且薄白这种不争不抢谦让的性格,肯定会把这甜品给钟浪或者薄勤吃。那这样,薄白就吃不到了。 伟大的理科学霸易小爷在脑里光速算着各种大小概率事件,光速算着怎样确保薄白能吃到这份甜品,以及这份甜品分到薄白的嘴里还剩下多少。 他跟美丽的服务员小姐姐说:给我打包五份,哦,不对,六份。 他算了算,薄白一家有五口人,每人一份,也就是五份。 万一薄白觉得好吃,想再吃,没有了怎么办? 所以多的那份就有用处了。 哎,不对,七份。伟大的易小爷又增加了一个数字。 他觉得自己给薄白送过去,薄白肯定会邀请他也吃一份,尽管他觉得这玩意儿不好吃,那么六个人吃了六份,万一薄白觉得好吃,没有了怎么办? 这时候就应该有备无患。 艾玛,自己简直就是贴心小棉袄啊! 他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薄白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竟然会遇上他这么一个未来男朋友。 简直就是狗屎运啊! 伟大的易小爷不要脸的给自己冠上薄白未来男朋友的称呼,还是当着他未婚妻的面,以及在薄白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服务员小姐微笑:好的。 易妈妈诧异:你怎么打包这么多? 易远暮:给同学打包的。 没过一会儿,薄厉野赶来了。 他微笑着道歉说:不好意思,来晚了。 易妈妈微笑:不晚不晚,刚上菜。 易远暮站了起来,礼貌道谢:薄叔叔好。 薄厉野看到这面前一表人才的贵少爷,恭维说:这是小暮吧,都这么大了,挺帅气的。 易妈妈招呼薄厉野说:坐下吃菜,你看看还有什么喜欢吃的菜,都点上。 薄厉野笑了:这已经很丰盛了。 在易家吃饭,他只字不提自己那情人陶玉婷,毕竟他老婆跟易夫人是好闺蜜,提了就是往伤疤上撒盐。 饭吃到一半,易远暮放下筷子,拿着餐巾擦了擦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良好的礼仪与教养,看得薄露心猿意马,却又自卑惶恐。 易远暮微笑着说着:薄叔叔,既然你到场了,有些话,我觉得我还是早点说了吧,我要取消婚约,我觉得这无论对薄露还是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易妈妈,薄厉野,薄露三人同时抬头来看着易远暮。 薄露眸子里尽是委屈与不甘。 薄厉野错愕、气愤说着: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家?我知道我们家道中落,现在给你们提鞋都不配,如果你早点儿取消,我也不至于带着女儿上门来找不痛快。 薄厉野混了这么多年,少爷脾气依然没消减。 他那股蛮横自负的气焰完全没有被磨难所磨平,相反在日复一日的逃债生涯中,让他这种自负转成强烈的自卑,现在就好像他舔着脸把女儿送上门给易远暮,而易远暮不领情,还要羞辱一番。 易远暮诚恳说着;不是嫌弃你们,薄露是我妈妈最好朋友的女儿,我们家理应照顾她,并且我向您保证,我会把她当做我的亲妹妹看待,决不允许别人欺负她,但是我不会跟她结婚,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非常抱歉。 他觉得无论如何,自己理亏,所以他在说抱歉的时候,站了起来,冲着薄厉野鞠了一个躬。 易小爷从没给任何人弯过腰,除了薄白,也没给任何人道过谦。 可是这一切在薄厉野看来,就是推脱之词。 他看向易妈妈说着:你也这么想吗?当年指腹为婚的事情,可是你提出来的。 易妈妈考虑到薄露的心情,温和说着:阿野,你先别急,这事急不得,更何况两个孩子还没相处,也不知道未来合不合适,现在解除婚约也不影响对不对?不是提倡自由恋爱吗?如果将来他们有缘,走到一起,我绝不反对,现在就算把他们强绑在一起,他们也不会幸福的,对不对?不过你放心,我会把小露当成我自己的亲生女儿,以后她就是我的女儿了。 薄厉野觉得所有的人都在敷衍他。 他碰了一鼻子灰,噌一声站了起来,拉着薄露的手,朝着门口走去说:说到底,你还是在忽悠我玩。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是,我是家道中落了,我也确实欠了一屁股债,到现在还没还清,但我也轮不到你来羞辱。你为什么当初在机场要跟我提婚约的事情?如果你不提,或者早点儿说,我也不至于 他知道易家还记着婚约的事情,牛逼都吹出去了。 他那情人不相信他曾是个富二代,也不相信他会飞黄腾达,他那些牌友、酒肉朋友嘲笑他做白日梦,还将薄露从头到脚数落一番。 他一笑置之,因为他知道易妈妈还记得婚约,他等着有朝一日打这些人的脸。 他甚至将未来都规划好了,现在却因为对方不认账,全都化为齑粉。 他拉着薄露走出了酒店。 薄露紧紧的攥着薄厉野的手。 薄厉野本来以为女儿这桩婚事就算不能让他东山再起,至少这桩婚事能让他后半生过得很舒坦。 没想到对方只是想要羞辱他。 受了莫大的屈辱,鸡飞蛋打的失落绝望感深深笼罩着他。 他刚走出酒店的大门口,薄露忽然不走了,站在原地,拽着她老爸的手。 薄厉野愣住了,悲愤交加骂着:干什么?你也来找你老子晦气是不是?看你那张晦气的脸,难怪对方看不上你。 薄露声若蚊蝇:爸,你甘心吗? 薄厉野正要发火,但仔细一品这句话,嘲讽说着:不甘心能怎么样?你去嫁给那易家小少爷?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现在这模样,放他面前,就像个捡破烂的。 薄露一声不吭,过了一会儿,她淡淡说着:不管你甘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确实不甘心,她觉得老天在玩她。 她受尽了所有的苦之后,告诉她还有一个高富帅未婚夫。 在她以为将要苦尽甘来之后,老天又要把她打回原形,就好像半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她刚做上的梦就结束了,她一转眼又变成那个不堪的灰姑娘,缩回自己的柴房中,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她要回到那肮脏不堪的泥垢里,继续当她的驱虫。 她不想当驱虫。 她受够了被人追债躲躲藏藏的日子,她受够了不能穿漂亮小裙子女扮男装的日子,甚至受够了为了装男生不得不进男生厕所 她受够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她想要逃离,就算是爬,她也要在泥垢里爬出来。 她看着薄厉野说着:我不甘心,我再也不要过那种日子。所以就算是舔着脸上门被侮辱,我也要抓牢这唯一一次机会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28) 小露,阿野,你们听我说易妈妈踩着高跟鞋追了出来。 薄露刹那泪流满面。 易妈妈看到薄露哭得那么伤心,一颗心都融化了,说着:小姨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跟小姨回家去,以后就住在小姨家,让小姨好好照顾你 薄露擦了擦眼泪,说着:小姨,是我不好,我本来也没期望你们能继续履行婚约,我错了。你别怪我爸爸,他就是脾气急了点。 易妈妈摸了摸薄露的头,笑着:好孩子,阿姨一定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对待的,走,跟阿姨回家。 她看向薄厉野说着:你也别想太多,小暮确实直接了点,可他本意并不坏,现在他们才见第一面,没什么感情基础,现在说出来总比以后无可挽回的局面强。无论如何,小露都是我亲生女儿了,我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 易远暮见他老妈去追薄露一家了,怕自己跟上去煞风景,于是拿着打包好的甜点找薄白。 然后,他一路心情高涨,千言万语想跟薄白说,矫情的像个琼瑶剧男主角似的,想了一万个开场白,悲催的被那条狼狗给拦在门外了。 门卫认识他,知道他是薄厉海家的亲戚,现在提着大包小包,估计是给薄厉海送礼,门卫给他开了门,让他进去。 但是那条狗不让。 它站在门边,龇牙咧齿,哈喇子掉了满地。 那狼狗见到易远暮狂叫个不停。 这次狼狗中气十足,一声汪汪叫响彻云霄,好似几天没有叫过一样。 敞开的门,易远暮提着甜品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昂首挺胸仿佛在说,有种你来咬我啊。 狗蹲在那儿汪汪汪的叫着。 十分钟后。 裤子被狼狗咬了两个洞,左边裤腿被撕得拉拢着,狼狈不堪的易小爷坐在薄家沙发上喘着粗气。 他将包装精美,却因为碰撞而蝴蝶结散落,盒子挤压坏的甜品放到茶几上。 甜品本来摆盘很好看,装在透明密封的透明杯子里,现在因为碰撞,奶油果酱瓜果混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失败的慕斯。 门卫站在门口,将狗牵走了。 薄白问着:怎么回事儿啊,那狗不是拴住了吗?怎么追着你? 那狗不咬人,但是会撕人衣服,平时那狗挺温和的,跟个二哈一样,对来往的行人卖萌装乖,摇尾吐舌头,完全不像是狼狗。 易远暮:那狗挣脱了狗链子。 薄白:嗯? 易远暮:它谁都不汪,就冲着我汪,大概是看我进门不顺眼。 薄白:然后呢? 易远暮:我就多进了几次门,出去又进来,进来又出去。 薄白: 易远暮:然后它就挣脱了狗链子。 薄白觉得那狗这辈子都没这么气愤过,不然也不至于拼命的挣脱了狗链子 第32章 你是我的梦想 你什么眼神儿啊?薄白完全没想到易远暮竟然把他当成女生。 薄厉海在客厅里听到薄白大声说话的声音,问着:小白, 怎么了? 薄白连忙回着:没事儿。 薄厉海奥了声, 继续回去看综艺节目。 薄白面前桌子前放着那盒红糖糕, 而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的来源竟然是易远暮觉得他是女的, 还是他未婚妻。 易远暮坐在薄白床边, 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觉悟,嬉皮笑脸说:谁让你长得这么秀 他秀气两个字还没说出来, 就被薄白给瞪回去。 也不怪他认错, 薄白长得确实很秀气, 又不合群, 跟同学相处更是惜字如金, 他不想多都难。 薄白没想到易远暮竟然脑补yy了这么多,甚至把每个月21号当成他女生亲戚来的日子,他就说为什么这人每次到20号左右不让他吃冷的,给他打开水,让他喝热饮, 老是问他肚子疼不疼 感情这货把自己当暖男了。 他到底哪点儿像女生? 他看着易远暮:所以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什么? 没想到易远暮之前那么拼命的追他, 不是他喜欢男的, 而是把他错认为自己的未婚妻, 把他当成女的。 薄白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不舒服源自哪儿。 易远暮笑了笑:我已经解除婚约了, 我妈也答应了,现在我是自由身了。 薄白面无表情:奥。 易远暮:那我可以追你吗? 薄白没听明白:啊? 这家伙不是喜欢女生吗?他只是把自己错认为女生,这前后是两码事。 易远暮微笑着:我喜欢你。 薄白指了指自己, 诧异说着:看清楚,我是男的。 我知道。易远暮停顿了半晌,说: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可以为你将就,反正只要是你就行了。 男女无所谓,他喜欢的是薄白这个人。 易小爷最擅长将就了。 他都喜欢上薄白了,还能咋地,继续追呗。 薄白沉默,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易远暮郑重其事说着:薄白,从现在起,我要正大光明的追你。 薄白笑了:你以前是偷偷摸摸追我吗? 情诗都在全校面前念了,就差没拉条横幅了。 易远暮:这不一样,以前我觉得你能生崽,现在你不能生崽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就此嫌弃你的,正好,我不喜欢小孩子。 薄白:滚。 这一夜,薄白又失眠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狗血的事情最终发生在了他的身上,而易远暮偏偏有磨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每次他退一步,易远暮就进一步,他进一步,易远暮能进两步。 == 周一是高三年级冲刺最后一个月的誓师大会,高一高二都要到场为高三年级加油。 五月初的天气,风中夹杂着闷热,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空,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薄白将白色校服袖子挽到手臂,精瘦皙白的小臂露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本的单词本,拇指轻轻的捏着,慢悠悠的混在学生队伍里,朝着本班所在的方向进发。 易远暮特想上去牵住那只手。 但他不敢。 薄白意识到易远暮在他身后,他犹豫着要不要站在原地等一会儿,但是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等他? 他捏紧单词本散散风,大步朝着本班的位置走去。 易远暮迈大步子跟了上去。 每个班的学生站成了男女各四排,薄白往那一站,易远暮立刻站在他边上,把钟浪挤到后排,他往他手里塞一瓶冰牛奶说着:我看你早饭没吃多少,喝点儿。 薄白将牛奶塞回去说:待会儿升旗呢,别被分手大师逮住了。 易远暮笑了:我先帮你拿着,待会儿高三的誓师大会,我们又没事,可以喝。 薄白笑而不语,拿着单词本继续扇风,天气闷热,他额头已经浸出薄汗。 易远暮将牛奶直接揣进兜里:你别傻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薄白:哪能跟与狗较劲的傻子比啊? 易远暮笑了:是那狗跟我较劲。 高三文科班学生代表已经演讲到了重要环节,她被晒得脸色绯红,慷慨激昂的演讲让她额前滑落几行汗滓,短发黏在脸两侧,远远看去,油光满面,可是她丝毫不在意,斗志昂扬的举起右手宣誓说着:还有最后一个月,我们永不言败,来,请用你们最大的声音喊出你们的梦想。三 二! 一! 学生代表拿着话筒,歇斯底里的吼着: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清华。北大。北大青鸟。上天。新埂结衣。 易远暮拼命的喊着:薄白。 全校嘈杂声此起彼伏,谁也听不到谁的,只是山呼海啸般的嘶吼声,远处的高楼大厦都为之抖三抖。 学生代表喊着:你们爱你们的梦想吗? 这一次倒是统一的一片爱。 薄白看向易远暮。 易远暮微笑着:没见过帅哥吗? 薄白扭过头去,完全不想看眼前这位嬉皮笑脸的帅哥。 他听到易远暮喊他名字了。 这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把他当成梦想,亏他也想得出来。 那位女学生代表不知道是不是高考逼疯了,还是单纯想发泄一下,用了全身力气拿着话筒吼着:你们为你的梦想全力以赴了吗? 全力以赴了。学生一片嘶吼声。 易远暮双手圈成喇叭状,跟在人群里喊着:现在进行时。 还真别说,跟着女学生代表嘶吼完,易远暮觉得通体舒畅。 誓师大会下来后,易远暮将牛奶塞给薄白说着:热吧,喝点,还是冰的。 薄白觉得易远暮老是说一些情意绵绵却很傻的话,就说着: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总是盯着我,也不要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易远暮不解:什么叫不着边际的话? 薄白微笑着:譬如,我是你梦想之类的,很奇怪不是吗?哪有这么矫情的话? 矫情吗?易远暮诧异,他面露不满: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就是我的梦想。 薄白觉得这情话挺土味的。 而且在全校面前念出来,就更土了。 你就是我的梦想,我说的是实话,我易远暮从小到大,什么得不到?我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我爷爷是首富,我一出生就拥有易氏的百分之三的股份,我爸妈都从来不逼我做不喜欢的事情,我想要什么东西,就能瞬间得到,而且,在我不怎么听课的情况下,我现在的成绩考个清华北大应该不是问题。我觉得我已经活在了别人一生的终点线,我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易远暮很欠揍的说着:我早就失去了梦想,我是一条小咸鱼。我做成什么事情都很容易,也不怎么花心思,唯独你,我花了好长时间都没追到手。 薄白觉得如果其他人听到这话,易远暮牙都已经被敲掉了几颗了吧。 易远暮郑重说:我觉得你就是我生命里的那道坎儿,就是长在我心里的那根刺,根本没办法拔掉,只能慢慢的软在肉里,跟心脏连为一体。 你就是我的梦想,这不是土味情话。 易小爷已经穷得没有梦想了。 薄白明亮的眸子看着易远暮,这条咸鱼把他当成梦想,他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让这货一直咸鱼。 == 下晚自习的铃声敲响,学生们从教学楼里鱼贯而出,安静的校园瞬间活了过来。 薄白将桌子底下一大叠试卷塞进书包里,还有一个多月期末考试,各科老师们都比较变态,拼命的布置作业,他们的课程比较重,高一下学期,基本已经把高二上学期的课程走了三分之一。 在高二下学期,要把高三的所有的课程都学完,高三基本都是日复一日的复习与考试。 易远暮见薄白收拾试卷,说着:你等等我,我送你回去。 薄白还没做声,祝培忽然喊着:山伯,那个谁来找你了。 易远暮回头看去,看到薄露站在后门门口,她一如既往的胆怯害羞,一双黯淡的眸子里终于回暖了光。 她泯着嘴唇,眨巴着眼睛看着易远暮,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易远暮淡淡的看着她:怎么了? 薄露微笑着:没事儿,今天是我来学校的第一天,小姨让我以后跟你一起回家,你们下晚自习了吗?可以走了吗? 易远暮担忧看向薄白,以薄白的聪明心思,他一定知道薄露是谁,而薄露曾是他未婚妻的身份,会是一道无形横在他们面前的屏障。 薄白瞥了眼薄露,他知道这是谁了。 这是易远暮的未婚妻,不能说不在意,也不能说太在意,他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膈着。 他拿起书包,朝着后门门口走去,侧身越过薄露,身影消失在后门门口。 易远暮正要喊他,薄露张口打断易远暮,说:今天我来这个学校还挺开心的,我听小姨说你数学挺好的,我们老师上的课,我全都听不懂,你周末有空可以帮我补补课吗? 易妈妈让薄露先到学校来上一段时间的课,因为薄露高一整个学期没学,所以先让她来学校适应适应环境,等到下一届高一开学的时候,让薄露跟高一的一起,再读一年。 薄露本来想去高一三班,没等卓扬拒绝,数学老师梁丰先去教务处抗议了。 梁丰揣着他的冰块脸去教务处抗议了一上午。 他教的班级,数学平均分没在年级下过前五,这马上高一升高二了,期末考核很重要,临时给他班级塞进来一个什么都没学的学生,这不是故意找他茬吗? 其他班级看到梁丰打响了头|炮,都找各种理由推搪。 由于各班各有理由,马上期末考试,老师都不想收一个拖油瓶的,所以薄露现在在艺术班上课,艺术班的考试标准不与其他班一样,平均分也不计入期末考试大比拼。 易远暮拒绝说着:我不会讲课,让我妈给你找家教。 说着,他就朝着门口走去,薄露连忙跟上去。 他追到教学楼楼下,连薄白的影子都没看到。 看样子,薄白已经走了。 易远暮挺失落的,他一路没跟薄露说话,他知道薄白在避讳什么,薄露这个未婚妻的身份就是一堵横在薄白心里的墙。 易家的司机这次来得格外的早。 易远暮刚到校门口,就看到他家司机。 薄露指着不远处的甜品店门口新挂出来的新品图片甜筒圈,一大排学生在甜品店门口排队,她说着:我想吃那个,我们去买吧。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29) 易远暮靠在车边,兴致乏乏:我不爱吃,你自己去买吧。 司机见状:我去买吧。要买几个? 易远暮:给她买一个。 司机去排队买了一个甜筒圈 他拿着甜筒圈走了过来。 薄露微笑伸手去接:好漂亮,我都舍不得吃了。 易远暮转身,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却在打开车门的瞬间,目光一瞥,瞥见薄白站在公交站台前等公交车,神色平淡从容,暖黄色的灯光披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静谧又美好。 此时公交车来了,薄白挤在一群上车的学生中间,他一如既往的从容平淡,从不跟人抢。 司机将甜筒圈交给薄露:给。 易远暮在薄露伸手的瞬间,抢过甜筒圈,说着:这个先给我用用,王叔,你再去给薄露买一个,顺便把她送回家,我先走了,不用管我,我晚上自己回家哦,不,我晚上不回家,我去同学家 说着,他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追上了公交车,公交车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公交车启动的瞬间,薄白看到公交车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左手拍着车门,追着车,右手高举着甜筒圈,如同奥运火炬手一般,头发被夜风吹得向后飘着,看上去挺傻的。 公交车缓缓停住,司机把门打开,他上了公交,投了几个钢镚儿。 薄白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由于这辆公交车是起始站,所以车里还算空,易远暮走到薄白身边的空位置坐下,将甜甜圈递到薄白面前,笑嘻嘻说着:给。 薄白气闷:你知不知道追着车跑多危险? 易远暮:我没追车,我在追你。快吃吧,奶油都化了。 薄白接了过来:你没跟你那个 易远暮:我已经解除婚约了,我跟她没关系,现在我只属于你。赶紧好好珍惜,我这么好的男人不好找。我其实挺嫉妒你的,竟然有我这么好的男生喜欢,你上辈子到底是积了什么德啊? 薄白掰了一瓣甜筒圈的脆皮,说着:你刚刚举着甜筒圈,追着公交车,很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易远暮也掰了一口脆皮,说:什么眼神?地主家有我这么帅的傻儿子吗?我想不明白,你一个大男生,怎么喜欢吃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蛋糕,甜甜圈,冰淇淋,在我看来,都是女孩儿的专属零食。 薄白瞪了他一眼。 易远暮又掰了一口脆皮:虚心求教,请学霸授业解惑。 薄白:因为这些东西,在我很小的时候,一个季度只能吃一次。 那时在孤儿院,他才五六岁,正是喜欢吃甜食的时候,但是在那里,吃零食都是奢侈的事情,更何况是这种甜品。 一个季度一次,每次还轮不到他,轮到他了,也会被人抢走。 因为小的时候吃不到,所以就形成了血液里的罂|粟,他对这种东西没法抵御。 有的人,因为小时候没有零食吃,长大有能力了,自己有选择了,就会疯狂囤积零食,让自己获得安全感,这种人在血液里长出了无法抵御的罂|粟花。有的人,小的时候吃不到零食,长大就不会想吃零食了,这种人在骨子里形成了绝缘体。 薄白属于前一类人。 第33章 怼数学老师 小白,起床, 要迟到了。薄厉海敲了敲薄白房间门, 他敲完了薄白房间的门, 去书房敲门。 易远暮翻了个身, 还想睡一会儿。 没过一会儿, 薄厉海的声音远去,薄白早起喑哑的声音传来, 喊着:你在我家吃早饭, 还是去学校吃?要在我家吃, 现在赶紧起来。 钟浪嘟嘟哝哝说着:暮哥, 快点儿起来吃饭, 我后爸包了饺子,今早吃饺子。 易远暮起床。 他总不能在薄白家里赖床吧,他可不能给薄厉海留下不好的印象。 起床困难户易小爷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 薄厉海已经将几盘饺子端上了桌,他笑着:起来了哈,赶紧洗漱。家里就一个卫生间, 挤一挤。 薄白在卫生间刷牙, 易远暮拿着牙刷走了进来, 说着:你老爸很勤快啊, 一大早的,还起来弄饺子。 薄白将嘴里的泡沫洗掉, 说:他有时候会做早饭,有时候不做,全看他心情。 四个学生吃完了早饭, 各自拿着书包,站在玄关处换鞋子。 薄白把书包放在鞋柜上,弯下腰系鞋带。 薄勤与易远暮同时伸手到薄白的背包带上,易远暮拽着左肩带,薄勤拿着右肩带。 易远暮忽然拽紧。 背包是男朋友才有的殊荣。 他已经迫不及待提前上岗了。 虽然薄白现在不是他未婚妻了,但也是他未来的男朋友,薄勤这个大舅子未免太会抢事了,就算是弟控,也不能抢男朋友该干的事情。 薄勤也一把捏住,不让易远暮将薄白的书包拿走。 他早就觉得易远暮不怀好意,没想到献殷勤献到自己家里来了。 两人抢来抢去,互相较劲。 刺啦 书包从背带那块被撕开了,卷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易远暮连忙放手。 薄勤看着手里的被撕得快两半的书包与一地的试卷 薄白抬头,正好看到薄勤拽着他的书包带,书本文具散落一地。 易远暮连忙捡玄关处的文具,往自己书包里塞:先装我包里,别迟到了,薄勤也不是故意的。 薄勤: 他现在不想去跳黄河了,他想拉着易远暮一起去跳长江,同归于尽算了! 薄白连忙捡地上的试卷,温和说:没事,正好我也想换新包了。 薄勤蠕动了嘴唇,没说话,薄白这是在给他找台阶下。 这个包是薄白升高中那天,欢姨带他们去买的,薄白跟欢姨之间虽然不是母子,但是比母子那种单纯的情感还浓,薄白一直很珍惜这个包,他用了一年了,也没一点儿换掉的打算。 都怪易远暮这家伙。 在去公交站的路上,易远暮拉住薄勤,薄勤怒瞪过去,明显对易远暮不耐烦。 易远暮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薄勤对他不耐烦,他只得说着:你放心,我会对薄白好。 薄勤唇角微勾,嘲讽冷笑:关我屁事。 易远暮也不生气,谁让这是自己的未来老哥,他曾经还跟老哥打了一架。 我跟薄白在一起后,你就是我哥了,虽然你有点儿弟控,但我不介意,以后就让我这个未来男朋友照顾薄白。 薄勤冷笑:薄白同意跟你在一起了吗? 易远暮斩钉截铁:他肯定会同意的。 末了,他凑表脸说着:准备好你的份子钱吧。 薄勤特想把下水道井盖掀起来,把易远暮给摁下去。 情敌在自己面前秀恩爱也就罢了,还要他准备份子钱。 这人还真是一点儿逼数也没有。 薄白已经走到公交站了,后面两货还在磨磨蹭蹭的。 他看到公交来了,喊着:你们两快点儿。 车到学校的时候,薄白在校门口买了四杯豆浆,易远暮接过四杯豆浆,两人渐渐的与走读生大部队混合,朝着校门口走去 薄白笑了:几杯豆浆,我拿得动。 易远暮淡淡看着他:我知道,我这不是在预习功课吗? 什么功课? 当男朋友的功课,没给人当过,先预习预习,天生学霸,学习能力超高,判卷老师,给个满分不? 不给。 为啥? 卷面分扣光。薄白说。 易远暮不解指着自己的脸:哥,看这卷面,上个哈佛都是能看得起哈佛好不?当个男朋友便宜死你了,还死活不答应。 要不怎么说世界很小呢,薄勤站在人群里看着薄白与易远暮有说有笑,甄苏却在此时注意到他了,挤到他跟前说:早啊。 薄勤也点点头:早啊。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易远暮与薄白的身上。 他总觉得薄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但他又说不上来哪儿变了。 或许是他跟薄白太过熟悉,所以薄白稍微有那么一点儿不同,他就注意到了。 甄苏淡淡看着他:在想什么呢? 薄勤笑了:没想什么。 甄苏也不继续逼问他,而是站在薄勤身边,静静跟着他。 杜添苟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看着甄苏与薄勤肩并肩。 我们都是别人眼里的风景。 最苦的是看风景的人。 薄白刚走到教室门口,杜添苟气喘吁吁的追上他,似乎有话说。 易远暮转身进了教室。 他不解看着面前的杜添苟,淡淡问着:有事吗? 杜添苟递给薄白两张音乐演唱会的门票,说:这是九月天的演唱会的内场卷,我买了两张,麻烦你交给薄勤,让他带着苏苏去看。 薄白没去接,问着:你为什么不直接给甄苏? 杜添苟泯着唇,说:我给苏苏不如薄勤邀请她看来得开心。反正你给薄勤吧,让他带着甄苏去看。 薄白看着那入场券,应该价值不少钱,他说着:你自己给吧。 杜添苟:那天是苏苏的生日,她妈妈去了国外,没人陪她,她最希望陪她的人是薄勤。 他说完这句话,目光躲闪。 薄白朝着身后看去,梁丰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沉着脸,一副火山爆发前夕的样子。 薄白想起来了,今早是梁丰的数学自习。 梁丰冷淡问: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杜添苟将那两张入场券塞进薄白怀里之后,看了梁丰一眼,低着头离开了。 薄白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梁丰忽然喊住薄白说着:他刚给你的是什么东西? 薄白回头看了眼梁丰,淡淡说着:没什么。 梁丰狐疑,伸出手去,说:给我看看。 薄白将两张票夹紧单词本里,微笑着看着梁丰,老师,这是别人的隐私。 梁丰打量着薄白:我是他舅舅。 薄白:与我无关。 梁丰冷冷的瞪着薄白。 薄白微笑:梁老师,一直以来,我对你没有一点儿意见,但是有件事我不得不说,护短没问题,但是护短要正确的护,而且我跟杜添苟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他无论给我什么东西,都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您无时无刻不盯着我,这未免太掉你为人师的身价。 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老师,这个很好只是指教学水平,但是在教育上,您真的非常垃圾,可以说全校最次的水平。 我爸爸也护短,但他只是在我与薄勤做对了的情况下护短,他从小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做的那些事情是不好的,但可以接受,我做的那些事情是正确的,但会伤人,我做错了,他该打的,绝不含糊,我做对的,他该奖励的,也不吝啬,而且,他从来不干涉我个人隐私。 梁丰淡淡看着薄白:你这是在教育我怎么当好长辈吗? 薄白冷笑:我哪有这水平?我只是告诉您,现在无论杜添苟给了我什么东西,我都不会给你看,因为,与你无关。 梁丰冷噱一笑。 薄白:并且,你如果想要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你可以去问他,如果他愿意告诉你,证明你是个合格的长辈,如果他不愿意告诉你,你应该反思一下你自己。 为什么你外甥见到你就跑?为什么全班人看你如同看饿疯了的野兽?为什么大家节假日会给其他老师准备礼物,而从来给过您?您教过那么多学生,有哪个上了大学还记得你? 薄白看杜添苟目光躲闪走了,他知道梁丰对杜添苟管教很严,但因为护短溺爱,有点儿偏执。 不过这是别人的事情,与他无关。 梁丰默默站了半晌。 薄白也站在门口。 班级里纷纷猜测:怎么回事儿?白哥又在怼梁老师吗? 卧槽,梁丰一个眼神,我就感觉活到尽头了。 白哥还是人吗?他是活到头了吗? 闭嘴。易远暮紧紧盯着后门的情况,他手紧紧扣着椅子背,万一情况不好,他就冲出去。 梁丰淡淡看着薄白,说:你进去吧。 薄白转身朝着教室里走去。 教室里人见薄白进来了,一个个诧异看着他:白哥,没事吧? 薄白摇头:没事儿。数学老师找数学课代表交流下,能有什么事儿? 全班一个个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我觉得找我谈一次话,我会短寿十年。 幸好我不是课代表。班上感慨说着。 梁丰站在教室门外,一直没进教室。 考完就去炸学校群里已经刷屏刷疯了。 匿名张三丰:咋地,梁老师抑郁了? 匿名白眉大侠:白哥,你还是人吗?人生第一次见梁老师抑郁,让我大笑三声。 匿名黄蓉:白哥,你还是人吗?我们全都已经筹钱给你准备棺材了,你竟然活着回来了。 匿名张无忌:白哥你说了啥? 匿名张翠山:儿砸,你是谁? 匿名张无忌:干你凉凉。 匿名张翠山:干你凉凉。 大家发现这一天以后,在数学课上,梁丰不怎么找他们的茬了,也不怎么生气了,甚至主动拿出自己的课余事件给班上的学生开小灶补课。 于是,白哥说了什么成了全班的重大悬疑事件。 我送你回家。易远暮在下晚自习后,温和对薄白说着。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30) 薄白微笑着:不用了。 薄露尴尬看着这两秀恩爱,她觉得自己来等易远暮放学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她微笑对易远暮说:不好意思,我晚上要回我爸爸那里,去见一个亲戚,我不能跟你走了,特地来跟你说一声。 易远暮压根没听她说话,歪着头看着薄白,说:那新品甜筒圈挺好吃的,我们去买两个,这才八点半,我们去自习室学半个小时,快期末考了。 薄露疑惑:你不是不爱吃吗? 薄白笑:刚放学,很难排队的。 易远暮笑着:没事,这不还有我吗?走。 他完全没注意到薄露,等他走出去很远,才想到薄露,说:你先跟王叔回家吧,我晚上自己打车回家。 完全透明纸片人薄露:我刚刚明明说我要回我爸爸那里去 算了,她说了也白说。 薄白与易远暮买完甜筒圈出来,薄厉海在白蛇传群里发消息了。 法海:@小青@小白@许仙你们快点回来啊,你们小叔带着你们堂妹今晚来我们家,就等着你们回来吃饭呢。 小青:哇呜,堂妹,漂亮吗? 许仙:哇,我终于有妹妹了?感谢后爹,小白,你去哪儿了,放学就不见了。 小白:门口甜品店。 小青:肠胃不好,少吃点。 小白:奥。 许仙:帮我带一个甜筒圈。 小青:我也要。 薄白趴在柜台上,一口气要了四个甜筒圈。 易远暮诧异:你吃的完吗? 薄白:钟浪薄勤也要,我今晚不能跟你一起去自习室了,我家里来客人了。我得早点儿回家。 易远暮笑了:好。 第34章 吵架 薄白看着电梯数字慢慢的往下将,他按了一个上的标识。 钟浪与薄勤互相猜测着:堂妹漂亮吗?你们都没见过吗?后爸啥时候多了一个弟弟? 薄勤一个劲儿的回答:不晓得, 不知道。 这时, 薄露与她后妈陶玉婷也进了电梯口。 陶玉婷撇撇嘴, 语气酸溜溜却带着点欣喜, 说着:可真别说, 你这到了有钱人家,真是个大变样, 野鸡变凤凰了。 她说着, 就伸手去拽薄露小背包上的挂饰, 白色绒毛挂饰被她扯得掉了几撮毛。 薄露凶狠的一巴掌拍在陶玉婷的手上:别碰我的东西。 你个逼|崽子, 反了天还, 竟敢在老娘头上逞威风。陶玉婷说着,扬起手来,欲要打薄露。 薄露不仅没躲,反而提起一脚,踹得陶玉婷一个趔趄, 她冷冷说着:你如果想安稳的过着, 你最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 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随便你欺负的小女孩儿, 你今天敢扇我一巴掌,我明天就敢让你缺胳膊断腿。 你陶玉婷瞪大眼睛, 怒指着薄露,半晌说不出话来。 曾经随便被她打骂的小杂种,忽然变成一头小野兽, 这头小野兽迫不及待的想吃掉她。 薄露瞥都没瞥她一眼,走到电梯口处等电梯,她的冷漠以及对陶玉婷的厌恶让她挪到靠墙的薄白面前。 两人匆匆对视一眼。 薄露从进楼下大门到走到电梯口的所有举动都被薄白看到了。 她没有窘迫,反而眼露出不满,这种不满不光光是自己那凶狠的一面被看到,更多的来源于易远暮对眼前这人的态度。 薄白也就在薄露进大楼门的时候,目光匆匆落在她们身上,新进来这两人的举动言辞,想让人忽视都难。 他向来是个冷淡的人,对别人的事情不甚关心。 在目光落到这两人身上的时候,他心头好像被谁打上了三千个问号! 这个女孩儿不正是易远暮的未婚妻吗? 没想到学校看上去乖巧害羞的小女孩儿,爆发力这么强。 当然,他只会在心里疑惑,他不会说出来,更不会表现出来。 叮咚电梯到了楼下。 电梯里出来两个人。 五个人有序的进入了电梯,钟浪搓着小手手:好激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买点礼品什么的? 薄勤:你当初见我,都没见你买礼品。 钟浪:放屁,我当初明明送你两盒旺仔好不?你都不晓得当时旺仔多贵,一块五一盒呢,你知道当时一块五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中午要少吃一个糖心荷包蛋。 薄勤:你明明就送的一盒,给了两根吸管。 钟浪:我明明给的两盒。 薄勤:我爸拿回来就只有一盒,两根吸管。 钟浪:不可能 薄白无语,这两真是闲得慌,为了初二的事情在这里争来争去,有意思吗? 回到家,薄白朝着自己家门口走去,他发现薄露也跟着出了电梯。 难不成易远暮的未婚妻也住在这小区,还跟他同一个楼? 这个世界真是小! 薄大学神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但他依然保持着镇定朝着前方走去,不曾跟薄露说一句话。 在门前站定,薄白与薄露目光交汇,气氛一瞬间凝滞。 恰好此时,欢姨踩着拖鞋穿着休闲裙,打开隔壁的大门,看到门口的这些人,笑着问:回来了?快进去吧 薄厉海听到动静,连忙从里面把门打开,微笑着:来,都快进来。 钟浪恍然大悟看着薄露,诧异微笑着:原来你就是堂妹啊,我叫钟浪。他叫薄勤,他叫薄白,应该大你几个月。我就说你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出电梯,一起到小白家呢? 薄露眼眸里有丝丝惊诧,她淡淡看着薄白,脱口而出问着:薄白? 薄白径直走到玄关处,换鞋子,朝着房间走去。 餐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食物,香味扑鼻,弥漫了整个客厅。 老爸喊着:快洗手吃饭啊。 薄勤把书包往茶几上一扔,朝着卫生间走去,钟浪紧跟其后。 他进卫生间后戳戳薄勤,说着:那个薄露,好像跟暮哥认识。 薄勤疑惑:嗯? 钟浪挤了点洗手液搓了搓手:她经常来教室门外找暮哥。 薄白侧身看了眼坐在客厅的女孩儿,小声说着:你确定?她长得一般般,气质也不好,走路哈着腰,脸色蜡黄蜡黄的,你确定她有勇气去找易远暮这种败家子? 对于易远暮,他觉得用败家子形容也算是给他留面子。 但他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易远暮确实很耀眼,不光是他的出身,光那气质就会让一群白富美趋之若鹜。 那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儿,从头到尾,基本没什么亮点,她哪儿来的自信去追易远暮? 或者说,她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够在众多白富美中脱颖而出? 钟浪点头:百分之一百的确定,就是她,我碰到她好几次。 薄勤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说:这败家子还真是 钟浪打断他:你为什么这么说暮哥?他一点儿也不败家。 薄勤呵呵了声:你没听出来我在夸他吗? 钟浪还真没听出来。 没过一会儿,一家人坐在了餐桌上,薄白从头至尾不说话,薄厉海给大家互相介绍。 薄露抬眼看着薄白,只是一个劲儿的重复:你是薄白? 薄白嗯了声。 他已经在脑子里把各种事件来回梳理了一下,薄厉野曾经说过,他有个女儿,女扮男装,男装身份叫薄白,最近才换回女装身份,就连身份证信息都是易妈妈帮忙改的。 所以说,兜兜转转,还是转回了原处。 易远暮的未婚妻是他名义上的堂妹。 我也叫薄白。女孩儿坚定说。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气音,仿佛因为知道什么事情而愤怒,拼命的在压抑,但是语气里的质问一点儿也不减。 她爸爸在告诉她有个未婚夫的时候,就问她,未婚夫在学校对她好不好?未婚夫来找她了,问她知不知道? 她爸爸还告诉她,她未来的婆婆对她很满意。 而那个时候,她已经辍学了,她爸爸并不知道她被她后妈弄得辍学的事情。 她还在想,她婆婆对谁满意,她未婚夫在学校对谁好呢? 原来是这样。 何欢听出了这女孩儿语气里的不满,就说着:名字烂大街的那么多,名字相同有什么好稀奇的,难不成你有鼻子眼睛,别人都不许有了吗?你纹了韩式半永久,别人就必须去纹一个蜡笔小新吗? 薄厉野微笑着:我女儿改回名字了,叫薄露。 薄厉海笑笑:以后分得清就好了,不要计较那么多。 薄白一如既往的淡定。 他一声不吭。 薄露越想越气,但是她不能拿薄白怎么样?尤其是在她知道了某种可能性之后,她就更气,她觉得薄白是小偷,用了她的名字,偷走了她的东西,到了现在还不愿意归还。 陶玉婷拿起茶壶,倒姜丝可乐,薄露将杯子往她面前一放。 陶玉婷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小杂|种的气,以前从来都是她欺负这小杂|种,小杂|种怕她怕得不行,现在小杂|种一朝得势,直接将她当成丫鬟使唤。 她气不过,但是为了将来的美好生活,还是忍气吞声。 她给薄露倒了一杯可乐。 薄露去接可乐的时候,啪的一声,一巴掌将可乐杯子打翻,可乐泼了陶玉婷一手。 陶玉婷烫得惊叫起来:麻痹的,小杂|种,老子给你脸了是不?你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蹬鼻子上脸,给老娘脸色看 薄厉野连忙拉架,说着:小露,给你阿姨道歉? 薄露双目赤红,怒瞪着陶玉婷,骂着:你怎么不去死?你早点儿死了多好? 草泥马。陶玉婷破口大骂:小野|种,早知道老娘在你小时候就弄死你 她说着,就一巴掌呼在薄露脸上。 啪的一声响,快狠准,可见没少打薄露。 薄露任由她打完,打完之后,拿着那瓶刚烧开的可乐,连壶带可乐一起,砸向陶玉婷,陶玉婷被壶砸中的瞬间,蹦蹦跳跳的惊叫着,怒骂着 那壶可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可乐流淌了一地,在白色瓷砖地板上,如同一条褐色的小溪流。 薄露死死盯着陶玉婷:你他妈的毁了我一生,你应该早点儿去死。 如果高一她没有辍学 如果易远暮在学校注意到的是她 她将所有的积怨全发在陶玉婷身上,或许是从小被这个女人打骂长大,她对陶玉婷的恨比对谁都浓,所以在她一朝得势,她尽可能的尽自己最大努力的,将所有的恨意全部爆发出来。 她如同一根弹簧,以前被各种打压,一直把她压得无可再压了,现在她反弹了,她将所有的不好,全部反弹到别人的身上。而陶玉婷依然停留在这个小杂|种是一块废铁上。 何欢在壶水四溅的时候,拉着薄白钟浪退到门口,薄勤与陶玉婷隔得远,不担心会被溅着。 她没想到所谓的亲戚竟然这样,在别人的家里打架,一点儿教养也没有。 薄白冷眼看着眼前大闹大哭的女孩儿,语气没有一点儿温度:易远暮说他给我送期末考试的资料,这会儿在门口跟狗较劲。 他话里没有一点儿怜悯,也没有一点炫耀,只是简单在陈述一个事实,却让薄露从崩溃的边缘短暂的回到现实中。 在易家,她是一个善良可人的小女孩儿,她不希望被易家人看到她泼辣刁蛮的一面,她好不容易爬出了泥潭,她不想再回到那间堪称杂货间的房间,她也不想再被所谓后妈当成狗一样 她坚决不能让易远暮看到她这样的一面。 薄白走到卫生间,拿拖把,将那块水渍拖干净。 薄露小心翼翼的将凳子与自己这边桌子收拾干净,她没想到薄白还善意的提醒她这么多。 薄勤将摔碎了的水杯玻璃片扫了起来,捡起水壶继续去烧可乐。 大家这才从窒息的气氛中缓和过来 一家人包括薄厉海还在懵逼中,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薄白冷冰冰的一句话让薄露瞬间回神了。 薄白手机响了,不是易远暮打来的,是门卫打来的。 门卫骂骂咧咧说着:带钱下来,把这个小崽子弄上去,麻批的,我就去尿了一泡尿,他把我狗给灌醉了。 薄白: 间或夹杂着那只狗呜呜呜呜的吐得昏天暗地的呜咽声 第35章 好爸爸 薄白下楼去找易远暮,他看到那狗的时候, 惊讶了, 那狗挺可怜的, 趴在狗盆边呜呜呜嗷嗷嗷直叫唤。 你又对狗做了什么? 易远暮听到又字, 眉头一皱, 我真什么都没做。 没做,那狗会吐成那样?薄白见那狗呜呜呜叫唤, 有点儿于心不忍。 我想着, 我跟那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就想办法讨好它一下, 毕竟我要经常来你家的, 于是,我去你家对面那店里,我为它打包了两份醉排骨。易远暮笑了笑。 薄白眼神明显表现出了两个字骗鬼。 那小炒店的醉排骨虽然会用啤酒熬,但两份醉排骨的量不至于让一条狗吐得昏天暗地。 易远暮将手搭在薄白的肩膀上:后来店老板娘推销自己酿的甘蔗酒,那味儿挺香的, 我就买了一瓶, 打算带上来, 给你们尝尝的。但是没想到, 我在楼下喂狗的时候,那狗被一根骨头卡住了, 张大嘴在那呕吐,卡得挺可怜的那狗盆里又没水,门卫室又没人, 我不知道从哪儿接水给他,那狗都快卡死了 于是,我灵机一动,开了瓶酒,倒进狗盆子里,那狗咕噜咕噜喝了,然后就成了你看到的那样了。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31) 易小爷毫无悔过之心,还觉得自己挺冤枉的:门卫回来当场就发飙了,你说那门卫是不是狗咬吕洞宾?他怪我把他狗折腾这样,还找我要钱?我当然要找他理论一番。 薄白呵呵了声,如果是他,他也会发飙的,这货威武不能屈的背后,是自己拿着钱下来赎人。 今晚赎你,花了六百八,记得转我。 我就值六百八?那门卫脑子有坑吧?易小爷对自己的身价极为不满:哎,你不回家啊? 薄白到了楼下却不上楼,直接走过自己所住的单元楼,穿过小区绿化带铺着的石子小道,朝着小区南门走去。 小区南门面朝着一排商业区,此时大大小小的店铺关门,只有便利店亮着灯。 易远暮只能跟上去。 薄白刷着门卡,走出南门:我暂时不想回去。 易远暮问着:怎么了? 在他印象中,薄白是一个很平淡的人,他觉得古人所说的那种宠辱不惊、云淡风轻就是形容薄白的。 他很少见到薄白为了什么事儿烦恼,也很少把烦恼表现出来。 薄白走进便利店,那店服务员小哥显然认识薄白,笑着:老样子吗? 他看到易远暮跟在薄白身后,两人很熟的样子,他有点不确定。 薄白说着:老样子,来两份。 店小哥笑了,转身去准备东西。 薄白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易远暮跟了走过去,坐在薄白的对面。 两盒章鱼小丸子,两盒关东煮。 店小哥客气说着:请慢用。 易远暮喝了口热饮:你家客人,你不喜欢? 薄白懒得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说:我家客人,就是你的未婚妻,她爸爸与我爸爸是亲兄弟。 薄叔叔?易远暮忽然反应出来什么:也就是说,薄露现在在你家? 薄白没做声。 易远暮拿出一个章鱼小丸子,咬了一口:你不想回去见她,是因为我吗? 薄白瞥了他一眼,唇角微勾:要点脸。 易远暮反问着: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去见她?你肯定想着,你抢走了她的未婚夫,所以你不想回去见她。但我要说的是,其实从一开始,在我知道我有未婚妻的时候,我就想解除婚约。 薄白沉默无声。 易远暮笑了笑:还记得我们今年的第一场班会吗?你说你的梦想是一夜暴富,我说我坚决不会遵循父母之命,所以,如果是她的话,我恐怕早就解除婚约了,我这人比较随性,我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硬塞给我。 我不希望你有什么心理负担,如果没有你,我说不定早就解除婚约了。我后来喜欢上了你,也只仅仅你就是你而已。易小爷斩钉截铁说着。 == 寂静无声的书房里,哒哒哒的假肢碰撞地板声,纸张哗啦啦翻动声如同交响乐般,打破这一片沉寂。 薄厉野看着满墙挂着的书法画卷,感慨良多说着:没想到你还没把自己的爱好丢掉,这字,真是写的越来越漂亮了。 墙上挂着的那些书法,有毛笔字的,有钢笔字的,有行楷,有小篆 笔风多变而有力度,一看就知道练了很多年。 他一排排欣赏过去,走到书房阳台处,却发现一张沙发床被放了下来,被子花纹都偏向欧式风格,他诧异指着那张床,问着:哥,这是怎么回事儿?你难不成刻苦到在书房打地铺? 奥,前几天小白同学来我家,临时给他准备的。薄厉海毫无芥蒂的笑了:我这几天比较忙,忘记收起来了。 薄厉野嘴角扯了一个冷嘲热讽的弧度:有些话,我也不怕不方便说,那个易远暮,你知道是谁吗? 薄厉海摇头:不知道啊,那孩子挺大方的,看穿着,应该是个富家少爷。人家不嫌弃我家,我还能怎么样? 薄厉野看着他哥,直接说出来:他是易明珠的小孙子,跟小露有过婚约的 那挺好啊,以后大家都是薄厉海脱口而出,发自内心由衷的祝福,可是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了。 有过婚约。 代表着现在没有婚约,或者有一方不愿意认账。 以易远暮的条件、外貌气质,很显然,不认账的一方肯定是易家。 他突然感受到弟弟的不甘心,愤愤不平说着:是因为我们家道中落吗?这易家太不是个玩意儿了。 家道中落,门不当户不对,外加上,易远暮自身的条件实在是太好。 虽然他能理解易家为什么不认账,但作为亲哥哥,他只能站在弟弟这边。 什么叫做亲兄弟,亲兄弟就是遭遇不平事,一起扛,一起骂对方娘。 他说:阿野,你别想太多,这易家翻脸不认账,我们小露肯定会找一个更好的。 薄厉野叹口气说着:你不觉得易远暮与薄白走得太近了吗? 嗯?薄厉海一直觉得自己弟弟心有不甘,没想到他小心眼到这种地步! 现在易远暮不愿意承认婚事,而易远暮却跟薄白走得近,就好比,你跟一个人绝交了,你也绝对不允许朋友跟这个人有接触,有了接触就会膈应。 人天生从骨子里自带了一种划分阵营的能力。 他说着:你放心,等薄白回来,我让他离易远暮远点儿,怎么能跟易家人来往呢?太不厚道了。 他脑子里快速闪现一个表情包我这样说,但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不会这样干jpg! 他一般情况下不会干涉儿子们的事情,除非儿子们真的做错了。 他这样说,只是想帮薄厉野下一颗定心丸。 没想到他这个哥哥也有变坏的时候,他心里默默给自己翻了个白眼,比划了个中指。但没办法,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总得承担家庭责任。 他以前毫不犹豫开车冲上去,替弟弟挡追债的人,是因为他没有牵挂、没有责任,如果放到现在,他肯定不会开车去送死,人总会变的,尤其是有了家人与牵挂之后。 不是,我的意思是,易远暮与薄白,有点儿那个意思,他退亲,是因为他跟薄白那啥你懂不?薄厉野吞吞吐吐说着。 薄露告诉他的时候,他难以置信,男的与男的,虽然不新鲜,但是事情发生到他们的头上的时候,总是难以接受。 更何况,他女儿竟然因此被退了亲,切断了路。 薄厉海一口气哽在喉咙里,脸色变得铁青,骂着:放你妈的屁,不可能的。 薄厉野淡淡说着:可你能解释,为什么易远暮说他有喜欢的人,他因此跟薄露解除婚约,而他却整天围着薄白转,身边连女孩儿人影都没有。你能解释,为什么易家小少爷要留宿在你这个破房子里,一个亿的别墅住着不舒服吗? 薄厉海想帮薄厉野下一颗定心丸,薄厉野却喂了他一口敌|敌|畏。 他心里告诉自己说不可能,但是内心里却又总想着一万种可能。 他想到易远暮每次来都会给薄白带他喜欢的甜品,每次餐桌上,易远暮总会歪头看着薄白傻笑 那已经不是微笑了,那确实是傻笑,他百分之百没有眼花。 薄厉海想到薄白窗户上挂着晴天娃娃,薄白从来没有朋友,却总会把易远暮带回家,他不收人礼物,却会把易远暮送的东西挂在显眼的位置 发现了什么了吧?薄厉野小声嘀咕着:男的与男的,你不觉得很恶心吗?真不知道你从哪儿领回来的野孩子,骨子里都带着脏东西 你麻批的说谁带着脏东西?薄厉海面色严厉,声色沉着,声音好像贴着牙齿缝蹦出来的一般。 他目光里的和善全都不见了,他本来是一个很温和的人,此时严肃起来,比天生严肃的人更让人觉得可怕。 薄厉野一瞬间怔愣,他哥从没骂过他。 薄白他是我儿子,他不是野孩子,也没带脏东西,你最好嘴巴里放干净点。好脾气的人一旦脾气上来,那气焰好比火山喷发。 行了,行了,我知道。薄厉野不耐烦说着。 他见薄厉海陷入什么沉思中,说着:哥,要不你让薄白转学吧?不管是不是他横在薄露与易远暮之间,他转个学没什么吧,反正他又不是你亲生的,他又不是我们薄家的人,真正跟你有血缘关系的是薄露,我们才是一家人 薄厉海目光不善的投射过来。 薄厉野被那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他吞了一口口水,声音减弱,将剩下的话说完:你总不能为了一个外人,阻断了你亲侄女的后半生幸福啊? 薄厉海冷冷的盯着他:放你娘的屁,他怎么是外人?他怎么不是我亲生儿子?他户口本上的监护人是我的名字,他亲属那一栏填的是我的名字,他怎么就不跟我是一家人了?他怎么就是外人了? 他气得连话都颤抖了,时隔十五年,他这个弟弟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吱吱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薄厉海知道薄白回来了,拄着拐杖朝着外面走去,说:我儿子回来了,你如果没事的话,赶紧回家去吧,天太晚了。 薄厉野连连点头,说着:好。那我下次找个地方,我们 看我有空没有吧。薄厉海拄着拐杖,假肢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一如他此刻的心情般复杂沉重。 他这话说得经验老道,傻子都能听出来他是真的发飙了,但他给薄厉野留有余地,不至于将场面弄得很尴尬。 == 薄白与易远暮走了进来,站在玄关处换鞋。 薄露坐在沙发边玩手机,薄厉海与薄厉野从书房里出来。 易远暮微笑着跟大家打招呼:都在呢? 他很自然,没有什么不适应,相反薄露与薄厉野有点儿拘束。 薄厉海微笑着送客说: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们了。 薄勤看向他爸爸,上次二叔来的时候,他老爸腿脚不便,痛风又犯了,他依然坚持把二叔送到楼下,据他回到家的时间,可以推测出,他送了很远。 现在,老爸连送到门口都不送了。 他们父子三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彼此之间的情绪波动,都能掌握的分毫不剩。 就好比,薄白回来晚了,他就知道薄白心里不舒服,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所以以薄白的性格,肯定跟易远暮在楼下溜达了。 难道老爸跟二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可能啊,这么短的时间,连撒泡尿都不够,能发生什么事儿? 薄厉野连连笑着:好的。 他伸手招呼薄露:小露,回家了。 招呼完薄露,他目光落在了薄白与易远暮身上,微笑说:我们先回家了。 易远暮点头:薄叔叔,慢走啊。 薄厉海目送着薄厉野出门。 他蠕动着嘴唇,似乎要说点什么。 整整十五年没见,没想到再见面,物是人非。 在很小的时候,他总会牵着弟弟的手去小区门口买冰棒,每次一袋冰棒里有五根小的,他拿两根,弟弟拿三根,但是吃到最后,阿野总会把剩下的一根与他分享。 兄弟两就坐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你舔一口,我舔一口,不嫌弃对方的口水,到嘴里的冰棍总是甜甜的。 但是现在,时光与社会已经将人打磨的面无全非,就算样子没变多少,人却已经不是那个牵他手,一起奔跑在落日余晖中的兄弟了。 薄白看着他老爸,似乎想挽留什么,薄厉野上电梯之前冲着薄厉海挥挥手,说着:哥,我走了啊。 嗯,注意安全。薄厉海说的是注意安全,没有说常来玩。 十五年没见的亲兄弟,再次见面,难道不应该是常常走动吗? 薄厉海明显没有让对方再来家里的意思。 薄白不知道他出去这段时间,老爸与那位叔叔发生了什么,怎么气氛这么尴尬。 薄厉海对薄白笑着说:你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 薄白:那狗吐得挺严重的,我们在狗安定了后才走的。 薄厉海指了指厨房说:欢姨给你们留了点饭菜,在微波炉里。 薄白本来想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但又不想拂了老爸的好意,就冲着易远暮说:我去拿出来。 我帮你。易远暮连忙跟了上去。 薄厉海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薄厉野突然拨醒了他,他觉得薄白与易远暮之间存着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他不愿意承认薄白与易远暮是那种关系,但是如果不是,他又说不上来哪儿怪? 仅仅是单纯的学生情义吗? 那个薄厉海淡淡说着:书房那个沙发床,被我不小心泼了茶,还没收拾,小暮啊,今晚 没事,我可以跟薄白挤一挤。易远暮微笑着说。 薄厉海: 我特么的想让你回家去,你却想睡我儿子? 他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薄厉海尴尬笑了:小白的床比较小,他从小不喜欢别人跟他睡一起 薄白将饭菜端出来,正好听到这句,接过话茬,微笑着说:没事,可以挤一挤的。我们明早一大早要去市图书馆,他如果回家,赶不及的。 薄厉海心里一个咯噔儿。 肯定有什么猫腻。 这两才十六岁,睡一起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第36章 课代表,嫉妒心可不能有啊 薄白的床宽只有一米二,两人能够睡得下, 但是要紧紧挨着。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床小过, 这是第一次。 薄厉海坐在房间床上, 万分后悔, 他总觉得自己把自己的儿子往狼口送。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32) 早知道就不应该嘴贱说书房的沙发床被泼湿了, 他本来在年前发了年终奖就想给家里的家具换一下的。 但是总觉得有些家具还能用,有些家具用了顺手, 换了不太适应, 所以打算再用两年, 等两儿子上大学了, 再换。 现在那一米二的床, 躺着两个身高体长的少年,那得挨的多近啊。 早知道应该把薄白房间的床换成两米的。 他脑补了一下,他觉得这会儿两人应该抱在一起了。 薄白翻动了一下身体,面朝着窗户。 不知道是不是没跟人睡过,感觉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有点儿不适应。 易远暮感觉到薄白翻身, 他静默着, 两人贴的很近, 夏末只需要盖一张薄薄的空调被,而现在他透过薄薄的空调被, 能感觉到薄白身上的温度。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这连心跳都能听到的沉寂。 薄白看向门口,拉亮了灯,问着:谁啊? 老爸说着:我。 薄白揉了揉眼睛, 掀开被子下床,穿着拖鞋,把门打开,不解看着他老爸抱着一床小毯子过来:这是干什么? 薄厉海笑了笑将毯子搭在凳子上,说:据说晚上会下雨,我怕你们这里冷,所以放一张毯子放这里。冷的时候,记得拿着盖。 他朝着床上看去。 薄白与易远暮分开盖了两床空调被,似乎因为房间比较热,易远暮把长腿露在外面,此时易远暮躺床上昏昏欲睡半闭着眼,伸出手来跟他打招呼。 看来薄白与易远暮并没有睡在一个被窝里。 他心放下了点。 只要没睡一个被窝就好,这两人应该翻不出什么浪出来。 他转身朝着房间外走去,叮嘱说:早点睡,晚上别玩手机啊。 薄白点了点头:好的。 薄厉海回到房间,躺床上。 他躺下之后,脑子里又回想起薄厉野的话,他不放心的坐了起来,轻声轻脚的走到薄白房间门外,静静的听着墙角。 里面没什么声音,应该睡了吧? 才十六岁,应该干不出什么事儿吧。 他这样想着。 客厅里静谧的连呼吸都能听得到,他怕惹薄白与易远暮注意,就屏住了呼吸。 易远暮与薄白几乎身体贴着身体,忽而,易远暮伸手抱住了薄白。 薄白呼吸一窒,他脑子里嗡嗡嗡,却没有推开易远暮。 他面朝着窗户,隐约可见窗外月明星稀,不会有雨。 那两个晴天娃娃安安静静微笑着,一黑一白,挂在窗帘之上。 咚咚咚门又被敲响了。 薄白看过去,只得起身开门,易远暮老老实实的收回爪子,调整睡姿,他不能给薄爸爸留下他觊觎他儿子的坏印象。 薄厉海拿着一壶开水两个水杯站在门口。 薄白看他老爸拄着拐杖,艰难提着一壶水,左手拄着拐杖,还夹着两个杯子,他连忙接过来,问着:怎么了?爸。 薄厉海笑笑:没事,今晚饭菜有点儿咸,我怕你们渴,所以烧了开水。 薄白目光微露疑惑:我们可以自己去客厅倒水的,这么晚了,您也早点儿休息吧。 薄厉海笑眯眯,点点头:嗯,马上去休息,有事叫我。 易远暮招手:谢谢薄叔叔。 薄白觉得他老爸热情过了头,但一想到易远暮在自己房间,老爸热情也情有可原。 薄厉海乐呵呵的出了房间,易远暮那躺床上姿势就能看得出来,他根本就没挪窝。 薄厉海苦笑自己疑神疑鬼的,两个才十六岁的孩子,能翻出什么风浪出来。 他关上门走了出去。 薄白关上门,爬上床说:我爸以前不这样的,你别介意。 易远暮笑了:没事儿。 薄白钻到被窝里,易远暮不自觉将手伸过来,揽住薄白的腰。 薄白没推开他,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薄厉海起床的时候,易远暮与薄白已经起来了。 这两没吃饭,背着书包朝着家门外走去。 薄厉海将油条稀饭端上桌子,问着:你两吃了饭再走吧? 薄白伸手抓了两根油条,递给易远暮一根,说着:我们去楼下买点零食就好了,市图书馆七点半开门,考博的考研的七点都去排队了,我们去晚了就没座了。 薄厉海心怀疑虑,面色如常:奥。 这时,薄勤也起来了。 看到薄白与易远暮出门去,他也准备换鞋出门。 薄厉海:你也不吃早饭了? 薄勤:苏苏过生日,我得赶过去,她心思细,去晚了,她又得哭。 薄厉海心情复杂的目送三个孩子同时出门。 在出门半个多分钟,他给薄勤打了电话。 薄勤在公交上接听了,问着:怎么了,爸? 薄厉海疑神疑鬼说着:你有没有觉得薄白与那个小暮,有很奇怪的地方? 有吗?薄勤条件反射的回了句,老爸难道看出来了什么吗? 没有吗?薄厉海没头没脑问着。 没有。薄勤说。 薄厉海心想,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薄勤挂了老爸电话,就给薄白打了一个电话。 薄白挂了电话,发了一条短信:怎么了?刚进图书馆,里面不能有声音。 薄勤:老爸好像看出来你跟易远暮之间有什么,你自己悠着点,别老是把他往我们家带。 薄白看着短信,想到昨晚老爸几次三番找借口进房间。 易远暮微侧目光,瞥到短信,笑了:怎么感觉你爸爸在捉奸啊? 薄白瞪了他一眼:做题。梁丰留的数学题好变态,我看你做了几道? 易远暮将试卷递给他:我就做了一道,这一道题,我弄出了四种解法,有一种特别简单,我给你演算一遍 说着,他就在草稿纸上划拉着。 对面那大哥抬头看了他们两一眼,似乎不满这两高中生在这里说话。 薄白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他拍了拍易远暮的手,示意他闭嘴。 易远暮老老实实的草稿纸上将步骤写下来,然后递给薄白。 薄白看了眼,确实比他那种算法简单,他写了批语:狗爬的字。 易远暮也在本子上写着:课代表,嫉妒心可不能有啊。 薄白:呵呵。 易远暮:你就恃宠而骄吧。 晚上,薄白回到家,老爸已经做好了饭等他。 他进了门,门半开着,老爸的目光朝着身后望去。 易远暮没有跟来,空荡荡的走廊里什么也没有。 薄白心虚的换鞋,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朝着卫生间走去,洗手。 老爸在门口张望良久,问着:小暮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薄白笑了:他为什么要跟我一起?他回家去了。 老爸疑惑的奥了声。 薄白在老爸这一声奥里听出了百般滋味。 他有点儿想笑。 吃过饭,易远暮给他发了条消息。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在家吗?下楼来,有东西要给你。 纯白色:我爸在呢。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又不跟你偷|情,怕什么?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我先去咖啡馆坐坐,你找个借口下来。 薄白看了眼他老爸,老爸在厨房里洗碗,今晚薄勤去甄苏的生日party了,家里就爷两。 他走进了厨房,说着:爸,碗放着我来洗吧。 老爸连忙吆喝着:别,我托人带的瓷盘子,这都是艺术品懂不,你给我弄碎一个,我得心疼两个月,洗个碗而已,我又不是做不了,你赶紧回房间看书吧。不是要期末考了吗?你复习好了吗? 老爸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啦啦的响着,沾满油渍的磁盘在水下被冲刷干净。 薄白说着:我把笔袋掉在了图书馆,我下楼去买文具。 老爸想起来什么,说着:去书房拿,我书房里有几种颜色的中性笔,我们公司发的,特别好用。 薄白看到厨房地上放着半袋垃圾,将垃圾收拾收拾,说着:我把垃圾倒一下。 薄厉海想到什么,说:卫生间那垃圾袋今天没换,你顺带把那垃圾也收拾一下拿下去吧。 薄白点头:好的。 他感觉自己与易远暮就像是在偷情。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他下楼还找借口,要是放到以前,他直接就下楼了,根本不会用垃圾当借口。 他提着垃圾,来到楼下,将垃圾扔在垃圾回收箱里。 他朝着后门那咖啡馆走去,易远暮点了两杯冷饮,此时冷饮已经上来了,在薄白面前冒着气泡。 怎么了?薄白坐下问。 易远暮拿给薄白两盒半苹果形状的蛋糕,说:我姐夫回来了,这是他法国同学开的店,给我家送了不少甜品,我帮你拿了两个过来,你尝尝。 我刚吃过饭。薄白觉得易远暮把他当猪喂。 没事,你拿着,放家里,你想吃的时候,随时吃。易远暮笑笑:你如果觉得的好吃,跟我说一声,我再去给你拿几个。 薄白看着那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点了点头:好的。 薄厉海洗完了碗,把厨房收拾出来后,忽然觉得薄白今晚有点儿奇怪。 有点儿献殷勤似的勤快。 薄白以前在家里也做家务,但都是默默无闻的做,不像今晚这样,感觉就像找借口一样。 到个垃圾,要这么长时间? 他觉得薄白有猫腻。 这时,他在小区认识的老棋友喊他去广场上逛逛,今晚广场搞活动,他只能换鞋子,他走到楼下,楼下垃圾箱旁边空无一人,薄白根本就不是为了到垃圾而下去的。 在他要朝着南边小区走的时候,小区北门正门传来一阵阵狗叫声。 那狗叫的热情高涨 棋友说着:谁又在打狗? 小区里面的人都知道,那狗一般不会叫的这么撕心裂肺,与其说那是只狼狗,不如说是二哈,这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狗叫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 薄厉海拄着拐杖:走,去看看。 两个中年男人朝着北门走去,到了北门,他惊呆了。 易远暮与小白在门卫处,薄白手里不知道提着什么,易远暮站在旁边看小白傻笑。 那狗叫个不停,但由于狗链子拉扯着,它无法挣脱分毫。 薄白说着:你快点回去吧,我真的回家了。 易远暮:嗯,周一早上见。 薄白笑了:好的。 白白。易远暮在薄白走了几步后,忽然喊住他。 薄白回头:嗯? 易远暮笑了:我觉得这样叫你挺好听的。 薄白没回他,刷了门禁卡,走进小区。 薄厉海连忙拽着棋友朝着小区绿化带走去,这样能躲开薄白。 棋友诧异说着:那是你儿子吧?你儿子跟他同学关系挺好的,你刚刚为什么不上去打声招呼? 薄厉海沉默无声,夜太浓,棋友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根据空气的温度与薄厉海闷不出声的状态,可以判断出,薄厉海的脸色不大好。 棋友假装拿起手机看了看,说着:哎呦,真不好意思,我儿子回家了,他没带钥匙,我要给他送钥匙,不能陪你去广场逛了,我先走了。 薄厉海点头,说着:那行吧,我正好回家有事。 他听到易远暮叫小白为白白,他耳朵挺好的,不会听错。 他回家,薄白已经在洗澡了。 薄白洗完澡出来,薄厉海坐在客厅里看综艺,薄白微笑问着:爸,你刚去哪儿了? 薄厉海不知道怎么问这个事儿。 薄白从领回家就没有让他操心过,懂事又聪明,或许是薄白太乖了,他以前根本不用交流,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他交流。 他如果堂而皇之的问了,万一薄白真的跟易远暮有关系,他要怎么办?让薄白不要早恋?还是要薄白不要喜欢男的? 万一没有那回事,薄白没跟易远暮早恋,他这样问,是不是显得他这个爸爸太不大气了。 刚刚易远暮给我带了两个甜品,尝尝。薄白觉得自己应该先发制人。 他爸爸已经怀疑这件事,他如果表现的□□无缝,他老爸会更加怀疑。 这个时候就要坦坦荡荡的,越是坦荡,老爸就越不会往槽糕的地方想。 嗯?你那同学刚刚来找你了?薄厉海佯装不知道问。 薄白点头:嗯,来找我了。 薄厉海尴尬笑着:你们关系挺好的? 薄白知道他老爸的话外意思,他老实交代:还行吧。爸,没事的话,我先去睡觉,今天做了一天的卷子,有点儿累。 这话题再继续下去,他觉得他会露馅。 他向来不会撒谎,尤其是对他最亲的老爸。 薄厉海见薄白不愿意说,他也不能逼薄白,只得点头:早点儿睡。 这小子现在还瞒着他。 刚刚在小区门口,他可是什么都看到了。 他自认为自己做父亲不算失败,相反,他还算是个开明的父亲,但为什么薄白为什么瞒着他? 怕他不接受吗? 说句实话,他确实挺难接受的。 他见多识广,算是个半吊子艺术家,他们杂志社刊登的作者文章,十个作者五个基,还有四个腐女,一个直男。 但是一落到自己儿子身上,一想到各种可能性,他就觉得有点离谱。 这个离谱不是说他不能接受同性恋,而是他觉得儿子太小了,才十几岁,人生观价值观还不完整,这样青春期懵懂的恋爱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不都是毕业季是分手季吗?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33) 更何况高中生应该以学业为主,怎么能谈恋爱呢? 薄白与自己的老爸仅有一墙之隔,他不知道老爸能不能接受他的性向,他也不知道怎么跟老爸开口说。 现在的情况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毕竟未来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 == 夜,易家庄园别墅。 流光溢彩的吊灯下,薄露穿着粉色公主裙站在佣人推着的穿衣镜前,摆弄着身姿。 她欢天喜地冲着易妈妈道谢,微笑:这是送给我的吗? 她的笑容里总是带着一股讨好的意味,偏偏易妈妈觉得这是一种乖巧的体现,并不觉得奇怪。 她活得战战兢兢,生怕被易家扫地出门,所以就使出浑身解数讨好。 易妈妈点头:是的,喜欢吗?喜欢的话,明天再去商场提几套。 薄露欣喜,笑颜如花:喜欢。 吱吱 易远暮推门进来。 易妈妈微笑着上门来:小暮,这么晚了,你跑哪儿去了? 易远暮困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打了个哈切,朝着楼下走去,说:刚跟未来姐夫逛了会儿街,这会儿有点儿困,我先上楼了。 易妈妈不满说着:你这孩子,天天不着家的。 易远暮不理易妈妈,朝着楼上走去。 易妈妈转过头,看到薄露似乎有点儿不开心的模样,她诧异问着:怎么了? 没怎么,我知道小暮哥去找谁了。薄露说着。 找谁?易妈妈问。 薄露:找薄白了。 见易妈妈目光里露出一丝丝惊讶,她顺水推舟,说:薄白顶着我的名字跟小暮哥在一起,他就是个小偷。 你再说一遍。易远暮忽然出现在电梯口,他拿着水杯不怒自威从楼上下来。 薄露顿时噤声。 易远暮走到薄露面前:他叫这个名字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他怎么顶着你的名字了?他又偷你什么东西了? 薄露撇撇嘴,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巴巴的看着易妈妈:小姨。 易远暮从来不知道怎么去怜香惜玉,他没有因为薄露哭了而消火,就算没有薄白,我也根本不可能跟你有任何关系,当初我妈妈告诉我有一个未婚妻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能解除婚约吗? 易妈妈拍了拍薄露的背,点头:是这样的。 她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不会因为有感情色彩屏障就包庇谁。 薄露眼泪眨巴着往下掉。 易妈妈递给她纸巾:好了,不要哭了,小暮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他说的也是实话。而且,那个薄白,我也见过,挺有礼貌的一个孩子。 她其实不太能理解薄露的心有不甘。 就算无法理解,她还是不想牵连别人。她虽然有点儿公主病,但并非不讲道理。 薄露只得拿着卫生纸擦擦眼泪,她本想卖卖惨,让易妈妈替她做主,但是易妈妈话里话外不是帮着自己的儿子,就是帮着薄白。 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尽情的扮演着丑角,惹观众们发笑,可是观众们并不领情。 第37章 你亲我一口 期末考试那两天过得飞快,考完了, 全校基本进入半放假状态, 学生们基本把学校当成了放映室、棋牌室、晚会表演营 高一高二年级需要上一个星期的课才放假, 高三年纪要补半个多月的课。 其实江清二中这点就有点儿变态, 他在警告学生们, 别以为考完就没事了,考完也要在放假前把卷子改出来, 拿着成绩单回去过假期。 能不能愉快的过一个美好的假期, 取决于你爸妈的心态与你的成绩。 班上将教室当成棋牌室, 凑成几桌麻将与几桌炸金花, 薄白挨不过钟浪的请求, 也加入斗地主阵营。 他脸上一张封条都没贴,钟浪与另外一位同学脸上贴满了各类封条,有的甚至把卓扬的逢考必过符给贴了上去。 钟浪甩了一张牌:对A。 薄白面无表情哐哐哐把牌往下扔:对2。顺子6到j,一对q。没了。 钟浪瞪大眼睛:哎,你还没问我两要不要呢? 薄白将纸条放到钟浪面前:你们要的起吗? 钟浪看手上的牌, 自觉放下:要不起, 但你不问我们, 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钟浪虽然这么说, 但他知道,跟薄白斗地主简直找虐, 每次过年,家里五口人过年斗地主,没几个能赢得了薄白的, 因为薄白记牌,不管别人出了什么牌,他都能记得,记性强的令人发悚。 所以他一般排除自己手里的牌,对方手里有什么牌,他能知道个大概。 要不是凑不到人头,他才不会让薄白来跟他们斗地主呢。 钟浪愤愤不平的把贴条往同伴脸上贴着,这时,他求助似的看向易远暮,说着:暮哥,要不你来玩吧? 易远暮沉迷在自己氪金游戏里不可自拔,说着:不玩你这小儿科。 说着,又随手冲了五百块。 薄白扭头看向易远暮。 易远暮在打游戏的间隙抬头看了薄白一眼,问着:怎么了? 薄白摇头:钱多让你难受还是怎么回事儿? 易远暮淡淡笑了:对面那傻逼让我难受。 水平菜,谁还不能当个人民币玩家呢? 小白,发牌。钟浪把牌洗好,对薄白说着。 薄白拿起牌,开始发牌。 哎,卧槽。钟浪连忙扭回头,钟浪旁边那哥们儿也扭回头,老老实实的拿出书本。 梁丰不知何时出现在窗户门口,目光冷淡的盯着他们。 薄白发牌发到一半,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发下去。 教室里打麻将的,炸金花的,玩跳棋的一个个连忙拿书遮挡,瞬间好像八仙归位一样,各自找各自的座,有的找不到自己的座位,坐在别人的座位上,弄得别人没有座位坐,因为走廊上站了一片。 好在梁丰从来不事|逼,他一般到教室就上课,讲完试卷就走人,从不跟学生有半点私人交流。 对于学生在课堂之外做了什么,违反了什么纪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就算此时有情侣在他面前接吻,他也会像个盲人一样看不见。 只要不放到他的课堂上,学生就算在他面前杀人放火,他都懒得管。 他目光冷冰冰的扫了一圈,对薄白说着:年底有个奥数竞赛,市区举办的比赛,与你们物理化学竞赛一样重要,拿奖高考会加分,我们班数学考试前五名必须参加,给 他公事公办的将一张单子给薄白:这是学校罗列的一些正轨的培训机构,如果有意向参加培训机构的,自己去报名。 说完,他顶着那张冰块脸就走了。 仿佛没看到学生们在斗地主,炸金花,打麻将 同学们忽然觉得梁丰虽然有点儿冷,脾气不好,太严厉,以及很喜欢在课堂上找茬,等等都算个屁啊,最起码不会找事啊 薄白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那单子,发到考完就去炸考场的班级群里,让这次考试成绩前五的自己选择。 他发完了消息,开始继续发牌。 钟浪捂着心脏感慨:吓死我了,小白,你竟然一点儿也不怕他。 薄白发完牌,拿起自己的那一叠,开始码牌,面无表情说:挺怕的。 钟浪指着同桌那小心翼翼看窗户外、提防梁丰突然回归的神色,说:这才叫挺怕的。 薄白淡淡说着:我走的都是内心戏。 钟浪撇撇嘴,狗屁的内心戏。 他将牌展开,愤怒说着:小白,你是不是偷牌了,为什么我一个大牌都没有? 薄白:没偷。 他手上也没大牌,最大的是一个单张k,而他是地主。 钟浪将牌一扔:重新洗牌。 薄白连忙把牌也扔上去,钟浪同桌一脸恨铁不成钢想掐死他,老子好不容易来了四个A四个2两王,结果竟然这样。 易远暮又把游戏输了。 他打开群,看着那张名单,问薄白:你去哪个培训机构? 薄白:不知道,看看性价比。 易远暮笑着说:你报哪个培训班,你给我说一声,我报一个跟你一样的。 薄白随口说着:报个最便宜的。 他与薄勤肯定都要参加,如果太贵,老爸会有负担。 事实上,所有的培训班都不便宜,一个暑假的培训得快两万了,他与薄勤加起来都快四万了。 薄厉海听到要培训,毫不犹豫的把钱给了薄白。 在教育这块儿,他从来不吝啬任何钱,按照他的话来说,要活在当下。 其实薄白与薄勤还算省心的,基本学校每年国家奖学金校奖学金,这两都能拿到,在经济这块儿,没给他增加什么负担。 在暑假薄白去培训班这段时间,小区楼下的狗,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叫,狗叫声停了之后,没过几分钟,薄白就回到家了。 薄厉海知道易远暮送薄白回来的,但他每天看薄白挺开心的,他不知道怎么跟薄白说清楚。 他一直憋在心里欲言又止。 难道我这个父亲做的不合格吗? 他一直发出这样的疑问。 难道我不是个好爸爸吗? 为什么薄白一直瞒着他?其实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薄白的性向,他就怕薄白把少年期的懵懂冲动,当成了一辈子要做的事情,最后走了弯路。 咳咳,你们再喝点汤。薄厉海在饭桌前敲着碗看着三个孩子。 小小的用餐区,一盏暖黄色灯光照着,那汤碗还剩几勺子,不吃会浪费。 薄勤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薄厉海难得有空做了四菜一汤,欢姨要保持身材,所以晚上吃了点蔬菜水果沙拉,三个孩子坐在餐桌前,不是放下碗筷,就是准备放下碗筷。 钟浪见薄厉海这样说,就端起汤碗,给薄白薄勤都盛了一勺子汤,将汤碗里的汤分干净说:后爸这汤挺好喝的,都别浪费啊。 说着,又把剩下的那点渣渣倒进了薄白碗里。 薄厉海想好了几个开场白要跟薄白说,最后话到嘴边,就剩下一句:饭后喝点汤,养胃。 薄白将碗底的汤喝完,剩下点渣渣,说着:爸,我回房看看今天的笔记。 嗯。薄厉海点头。 他发现自己确实年纪大了,儿子到了青春期,一想恺恺而谈的他,竟然连想了几天几夜的开场白都不知道怎么说。 薄白边算题,边跟易远暮发短信。 易远暮语音传过来。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什么时候给我转正? 纯白色:转正什么?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哥,我实习期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知道我在干啥?我在追你啊 纯白色:奥。 薄白能想象到易远暮吃瘪的表情。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算了,不说了,来,比赛做习题,谁做慢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纯白色:无聊。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你又嫉妒我。 纯白色:怎么比?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谁先做好了,就把习题拍给对方,证明做完了。 纯白色:好。 说着,他把桌子前的台灯调的亮了一点,拿出培训老师出的奥数题,唰唰唰的做了起来。 哒哒哒假肢碰撞地面的声音。 薄白对这个声音再也熟悉不过了。 他扭头看过去,薄厉海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牛奶,笑着:别太累了。 薄白点头:嗯。 薄厉海坐在薄白的床边:小白,有些事,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跟你说说。 薄白放下笔:什么事儿? 薄厉海:老爸也是青春期过来的人,我知道在你这个年龄,或多或少会面临一些诱惑,也会接触一些感情上宣泄寄托。我跟你妈妈虽然你没见过她,也没跟她有过交集,但我还是要这样称呼,我们也是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薄白心里一个咯噔儿,老爸要聊到他的感情性向吗? 薄厉海见薄白面色平淡,他也不想让父子关系有任何隔阂,尤其是他们这种父子。 他说着:小白,我两父子关系也有九年了,我觉得我是个尽心尽力的好爸爸了。 他没钱,又残疾,但是他无论是对薄勤还是薄白,他都尽力了。 他教他们读书做人,让他们衣食无忧,教会他们明辨是非善恶,他虽然没有给予丰厚的物资生活条件,但他将自己所能给他们的,他都给了。 薄白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他只会将一切隐藏在内心。 他觉得他一生最大的幸运是遇到了薄厉海这个爸爸。 就好像他七岁之前在孤儿院所受的苦,全部都在遇到薄厉海之后,化作甘糖。 薄厉海欲要开口。 薄白忽然坦白说着:我不喜欢女生。 薄厉海没有责怪,只是温和看着薄白。 他知道,他这个时候不能用奇怪异样的眼神看薄白,薄白心里细,又敏感,什么都埋在心里,能跟他说,就是希望得到他的支持与理解。 如果他这个父亲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无疑是对薄白人生观的一次重大打击。 薄厉海淡淡看着他:嗯。自己选的路,自己爬也要爬完。 他算是个开明的父母,没有纨绔不化的执念,在知道薄白与易远暮那么一点点小端倪的时候,他就开始说服自己慢慢接受。 他也是在说服自己差不多的情况下,开始想跟薄白谈谈。 我不管你的性取向是怎么样的,我只有一个条件,走正确的路。老爸语重心长说着:什么叫做正确的路? 他高谈阔论起来:就是做你该做的事情,比如,你现在在读书,那么读书是你该做的事情,在成绩不掉的条件下,在社会道德允许的条件下,做法律许可的事情。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34) 成绩不掉是事业的基本,社会道德是做人的根本,法律许可又是另外一种标尺。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做一个上进有道德的人。 老爸是过来人,爱情这个词只能在人生短短的一生中占那么一部分,它不是全部,爱情的前提是平等与尊重,我所说的平等也可以是金钱上的平等,也可以是能力上的平等。 他怕薄白早恋走错了路,以为有了爱情就有了一切,他也怕薄白因此荒废了学业,更怕薄白跟易远暮这个富家子搭上之后,被易远暮玩弄。 因为易家太有钱了,薄白就算再奋斗五十年,也赶不上易远暮出生就有的地位金钱,这本来是不平等的,但薄白可以做到的平等是能力上的平等。 他不希望薄白以后被易远暮欺负。 他也是个豪门贵公子,他也曾是富家少爷,他见过太多人嫁入豪门就自轻自贱。 薄厉海思想确实有点儿文人自带的迂腐,但他的三观很正。 他不希望薄白喜欢男生,他希望薄白将来能够娶妻生子,但是如果薄白的性取向是天生不可更改的,那么他也只能默默接受。 他不能告诉薄白这是错的,因为性向这件事本身不是错,他能教育的就是让薄白走正确的路。 薄白本以为老爸会骂他一顿,但没想到老爸语重心长说了那么多,只是怕他走偏了路,怕他因为早恋而做错了事,荒废了学业。 他点头。 他这个时候有点儿责怪自己走的全是内心戏了,他很爱老爸,但是无法诉之出口。 他会觉得难为情。 老爸指了指那杯牛奶,说:记得喝。 薄白点头:嗯。 薄厉海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房间门外走去。 高大发福的身影挡住了从客厅射进来的光线。 薄白发现,这个身影,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 他回过头来,发现他的床上掉出来一个小钱包,那应该是他老爸的。 他将钱包捡起来,一张发黄黯淡的一寸照片掉了出来。 轻飘飘的飘在地上,照片的上的女人扎着双马尾,鹅蛋脸,笑容灿烂温暖如同午后的阳光,那照片的色泽材质好像二十多年前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是他没见过面已经去世的妈妈。 照片上看去,女人不算美,只是很可爱,笑起来有两酒窝,单眼皮,但是这一笑就笑了二十多年。 他忽然有点儿明白他爸爸为什么不接受欢姨了,这不光光是简单的怕拖累欢姨,而是他的感情并不纯粹。 他无法忘记另外一个女人,无法给予欢姨全部心脏的位置。 薄白看着照片。 或许这个女人,这个笑容,从来没有在他爸爸的心头洗掉过 一生只念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感受? 薄白不太明白,因为他与易远暮之间是一种很浓的少年感情,上升不了这种生离死别不离不弃的执念。 这时,易远暮已经做完了题目,他拍了两张图片给薄白发过来。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做完了,你的呢? 纯白色:还没做。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你刚去做贼了吗? 纯白色:我爸找我聊天。 朕的字肿么辣么看好:这次我比你先做完,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纯白色:行吧。 易远暮看着页面微笑,他能透过屏幕感觉到薄白这个行吧有多勉强。 这时,卓扬在群里艾特了全员。 卓扬:孩儿们,我们在开学前要做一次社会实践,学校已经帮我们联系到马山福利院,时间暂定八月一号,那天班干与班上前十名都得到场,其他人自愿。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那八月一号见。 纯白色:嗯。 朕的字肿么辣么好看:让我想想让你干什么呢?你亲我一口吧,嘴对嘴的那种。 纯白色: 这货太得寸进尺了吧。 如果不是他老爸,他做题绝对不可能比易远暮慢。 第38章 随便你们折腾 八月一号,铅灰色的天空雾蒙蒙的, 从早上起来就有一朵乌云顽强的飘在天空中黑着一张脸。 薄白查了一下天气预报, 今天没有雨。 卓扬也在群里艾特全员, 大意是今天没有雨, 社会实践调查照常。 马山福利院坐落在四环线外的郊区, 由于地势低洼,又处于长江中下游, 一到下雨天容易积涝, 所以地铁还没建起来。 在放假期间, 校车不能用, 这意味着薄白只能坐地铁后转公交, 最少得折腾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薄厉海在薄白出门前塞给薄白两个面包一杯热牛奶,嘱托他路上一定要吃点东西。 薄白不太会拒绝人,他将面包牛奶塞进包里,打开门朝着楼下走去。 他向来比较冷淡,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 但是别人对他一丁点儿的好, 他都记在心里。 他出了家门的电梯, 正要去南门做公交, 北门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 那狗叫的撕心裂肺,好似见着了杀父仇人。 果不其然, 牛仔裤兜里的手机嗡嗡嗡震动了。 一串带着两个□□个八的迷信神奇又豪气数字正在往他手机里拨号。 除了易远暮,他的通讯录里不可能用这样的数字,要放在钟浪手里, 早五百块卖了。 他接听了,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快点儿,我都等你好长时间了,等得我望眼欲穿、心焦腿麻。 薄白:我刚听到狗叫声。 这位神奇的大佬恐怕还不知道他在小区狼狗那里上了黑名单吧,只要他一靠近小区,那狗就叫的不停,小区那狗很温顺,一般不会轻易叫的这样惨烈,除非易远暮出现。 他刚听到狗叫声,证明某位大佬也才刚刚到,既然刚到,怎么会等的望眼欲穿、心焦腿麻呢? 我从我家出发就开始等你,等了这么长时间易小爷非常不要脸的把路程时间算上去。 薄白懒得理他,挂了电话,转头朝着北门走去。 他走出北门,就看到易远暮靠在他家那豪车上,穿着深色牛仔裤,一件黑色单衣外套,靠在车旁,眉目间尽是张扬不羁。 早出买菜的大妈提着买回来的菜,走过还不时的回头看,不知道是因为易远暮太耀眼,还是那狗一直冲着易远暮汪。 薄白刷卡,出门。 易远暮打开车门,笑了:你再不来,这狗嗓子又得叫劈了。 那狗汪汪汪冲着易远暮叫着。 易远暮觉得自己跟这狗关系好不了,这狗已经把他当成杀父仇人了,他确实真心想跟这狗做好朋友。 薄白上了车,易远暮塞给他一份糖糕与牛奶,说着:给,早餐。 说着,自己也拿出一份糖糕与牛奶吃了起来。 车很快就到马山福利院,卓扬已经在福利院门口等他们了。 班上几个班干与前十名学生都已经到了,这次社会实践报告是全班要合作的一份,所以只需要来几个人就行。 由于卓扬已经事先跟福利院的管理员打过招呼,所以福利院的管理人员带他们进去,一路上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感慨着这福利院的条件真好。 他们路过一排排教室,那里面的孩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目光里或渴望探索、或茫然无神、或羡慕、或麻木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薄白总能从那一张张天真又早熟的小脸里看到自己。 十年前的他,也是这样,站在福利院的廊檐下,角落里,铁门前 看着一个又一个来来往往的人 有自带天生优越感的,有真心为他们唏嘘的那时的他,比现在这些小孩子麻木多了。 卓扬带领着学生走着,班上一个女孩儿打趣微笑着说:这些孩子挺干净的,看来不是叫我们打扫卫生的。接到消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学校让我们来做义工的呢?要知道我在家里,我爸妈什么都不让我做。 薄白脸色黯淡,语气少见的严厉责怪,怎么会让我们来打扫卫生,这些孩子自己已经把卫生打扫好了,等待我们的检阅呢。你永远不知道我们来一趟,这些孩子要做什么,也许早上得早早起来,穿上自己最近两三年最干净最好的衣服,把自己的床与活动场所收拾干净,等待着所谓的义工与志愿者 当然,这些只是幸运的孩子,有些孩子不幸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被选中去面见所谓的捐款人或志愿者,他们会被关在一个人看不到的角落里,被责令不许出来。免得出来引起社会对福利院的责问。 如果有小孩儿当天不听话,在捐款人与志愿者走了之后,他们会受到福利院阿姨的责骂与惩罚。在福利院,这些孩子没有家人,一旦被骂被罚,对他们而言,就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 他语气很淡,不徐不疾,听上去只像在阐述一个事实,但是每一个字,力透纸背,让人后背生寒。 这没有感情的阐述,让在场的所有人唏嘘不已。 为什么有些孩子不幸运啊?有个女孩儿小声问着。 她问完就闭嘴了,因为她看到薄白脸色很白,不是瓷白,是惨白。 薄白像一个毫无感情的复读机一般,说着:因为这些孩子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儿毛病,有的说话口吃,有的脸上手上都有冻疮,有的则是被捂出火疮,有的很淘气会把衣服弄脏,有的看上去麻木不仁仿佛被虐待过,还有一些是长得不好看 福利院就是个小型的社会,这些孩子从小要学会察言观色。 刚好不巧,薄白就是那个不爱说话自闭,且手上脸上有冻疮的小孩儿。 那年冬天格外的冷,一些没有做好防寒的小孩儿身上都有冻疮,只是严重与不严重而已。 易远暮在薄白说有的孩子会有冻疮的时候,紧紧盯着薄白看。 当初那个孩子,也是手上脸上有冻疮,他也是被关在后院不许去见做慈善的人。 如果不是自己偷偷溜到后院,他或许见不到那个正在被欺负的孩子。 啊?有人诧异张大嘴巴。 薄白看着惊讶的人,冷笑着: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们所看的,只是给你们呈现出来的一种美好而已。 卓扬默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听薄白说的这些话,心里产生了严重的负罪感。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是不是不应该跟学校申请来福利院的? 他的本意是传达爱心,还带了学校捐赠的图书与一些文具来的,但他没想到,他这么做,实际上对这些孩子是另外一种伤害。 薄白不想呆在福利院。 因为他一进来,就觉得窒息,也许是因为曾经过多不美好的回忆,让他不愿意踏足这里半步。 卓扬手里有一份任务表。 薄白扫了一眼任务表,说着:我申请去做周边居民菜市场商场的调查。 去哪儿都好,只要别在这里面。 调查福利院周边的居民菜市场商场,是一项比较轻松点的工作。 只需要去这几处,找几个人,问几个问题,做个笔记,最后拿回来归纳总结就好了。 班上已经有好几个班干瞄上这个肥差,甚至大家在有意识竞争这个肥差的时候,把薄白自动排除在外。 薄白这人性格比较淡,从来不争不抢,以前班上分配任务,分配到他的头上比较重,他也毫无怨言,大家没想到一个冷淡超然脱俗的家伙竟然跟他们抢这种美差。 最气人的是,他是班级第一,他的要求卓扬一定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卓扬答应了。 因为薄白刚刚那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述让大家久久的回味,在心理上瓦解了他们的防线,外加上,大家感受得到,薄白心情不爽。 不要在大佬心情不爽的时候惹他,所以基本没有人跟他竞争这项美差。 班长在调查周边地区那一栏上写上薄白的名字,继而,他问着:你这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来之前做功课的吗? 他指的是关于福利院孩子们的那些事。 薄白脱口而出:我现编的。 张朗:现编的?老子现在还沉浸其中,老子已经把这个月的零花钱拿出来准备捐了,你特么的告诉我现编的?这不是欺骗人感情是什么? 最关键的是,他震撼完所有的人之后拿走了这美差。 易远暮也走了上来,对张朗说着:你随便给我填个地方。 张朗看着表上的人数分配,调查周边地区那一栏只有一个人,填了薄白,剩下的任务有固定人数,有一个人要完成的,有两个人要完成的,也有三个人一组的。 无论填到哪儿,他都知道这位大少爷绝对不会真的去干事。 每次班级分配任务,薄白是不争不抢,随便你,干好分内事就行。 而易远暮是不争不抢,随便你,反正别让老子动手就行。 不管把易远暮填到哪儿,都对那组是个负担。 张朗算了算表格上需要的人数,刚好比他们班上的人比表格上多一个,这也就意味着,有个人是可以打酱油的。 他随手把易远暮填到了薄白那一栏后面。 一个只做分内事,一个绝对不做事,这两刚好凑一起,随便你们怎么折腾。 第39章 这两才十六岁啊! 这里的菜市场就在居民楼的楼下,随便问两个人就是一份调查, 所要访问的问题, 学校已经列出来了, 薄白只需要记个笔记就可以了。 薄白百无聊赖的找了两大妈问着, 两大妈啊咧咧的说了半天, 薄白一个字没听懂,没想到同一地区还有不同方言。 由于两大妈滔滔不绝讲半天, 他一个字没听懂, 而易远暮也是二脸懵逼, 甚至调出手机的翻译器, 看能不能翻译到这种方言, 他不得不打断两个大妈。 薄白:请问,您是本地人吗? 大妈1号:啊,不死呀,我绿儿 后面薄白依然听不懂,大概意思是她来找闺女的。 大妈2号:说啥子累, 我儿砸 大妈二号的意思是, 她儿子是本地人, 她也是本地人了。 薄白最后不得不告别这两位大妈。 他又找了一位看上去极有地方特色的阿姨进行了访问。 因为那阿姨跟卖菜大妈降价的内容, 他们都听得懂。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35) 易远暮跟在薄白身后,充当背景板。 被访问的阿姨笑眯眯说着:环境还好, 那些孩子很乖,不吵也不闹,不会影响到周边的居民, 居民有时候会去看那些孩子们 薄白随便在纸上划拉几个字。 他们每个问题采访了三个人,薄白在那纸上加起来的字不超过二十个,其中一个阿姨拽着他们说了半个小时。 感情那阿姨滔滔不绝讲了那么长时间,口水都讲干了,这货只写了这么点儿字? 这么点字拿给谁看? 易远暮能想象张朗归纳总结时那张便秘的脸,这种福尔摩斯密码似的笔录跟没做有什么区别? 薄白听阿姨滔滔不绝讲着,在本子上又写下一个词:不吵闹。 阿姨热情不减,依然笑眯眯说着。 易远暮看那本子上划拉的几个字,微笑着:别怕,小爷有钱,不用省笔油。 薄白看了他一眼,冷噱说着:某些人不仅省笔油,还省纸张,你好意思说我? 他最起码还带了笔纸,至少还写了二十几个字,这人连笔纸都没有。 我这不是看你带了免得浪费吗?节约懂不懂?易远暮淡淡说着。 那阿姨看着这两,想说什么话,最后噎在喉咙里,这两孩子家里是有多穷啊,连笔纸都要节约。 再穷不能穷教育,这连教育都穷,太惨了。 阿姨默默在菜篮子里掏出两块钱的钢镚递到薄白手里,这是她跟菜市场卖菜的大妈讲了半天价,省下来的两块钱。 她微笑着说:对面那小店内中性笔笔芯,一块钱一根,去买吧,买两根,都有。 薄白: 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并没有大写的穷字。 他看了易远暮一眼,这人从头到尾都是名牌,穷字跟他不沾边。 阿姨给完钱问着:还有要问的吗? 薄白看到调查报告上的几个字,说着:没有,谢谢您。 阿姨提着菜篮子和蔼的说:快去买吧,一人一根,别省了。 说着,阿姨提着菜篮子转身朝着小区楼走去。 薄白拿着那两块钱,有点儿茫然无措。 易远暮笑出声:走,去买中性笔笔芯。 薄白把两块钱塞易远暮手里:自己去买。 乌云密布遮天盖日,风声呼啸席卷而来,吹得头顶上油绿色梧桐叶唰唰唰作响。 这片乌云黑着脸挂在天上整整一天了,现在终于要发威了。 易远暮连忙拽着薄白朝着附近小区楼下公交站跑去。 这附近是老城区,楼也是很老的居民楼,斑驳老旧的痕迹点缀着这里的墙壁,搭在树与树之间的电线上老旧破损,上满绣的铁门咿呀咿呀的晃动着。 小区虽然老旧,但小区外的公交站却是新建的。 他们躲到了公交站的遮阳避雨棚下。 轰隆隆 一声惊雷闷响,劈开那密布乌云,豆大的雨点儿开始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风声哗啦啦的,不一会儿,雨滴铺天盖地的,打得地面噼里啪啦的作响,沟壑水流纵横。 来来去去的行人立刻找自己最近的地方避雨。 天空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薄白立刻拿出无线隔音耳机,打开盒子,往耳朵里塞着。 地处偏僻的地方半天来不了一辆公交,来一趟公交就好像赶集似的塞满了人。雷电轰鸣,风雨呼啸,人只要下了公交,没有不被雨点儿砸到,雨水很快淋湿人的肩膀,头发。 下公交的人你推我搡,踩着低洼处的积水冲上了公交站台。 下车的人太多,大家飞快的踩着积水往这边跑。 易远暮拉着薄白朝着躲雨棚的中间躲,一个穿着初中生校服的孩子飞跑上站台,却因凉鞋鞋滑,他在滑倒之前,拉了薄白一把。 薄白被他拉的一个趔趄,他一把抓住那孩子,在身体晃荡的时候,左耳耳机掉了一个。 那耳机在地上滚了一圈儿,掉在了站台下的低洼处。 薄白还没看到耳机掉哪儿了,就听见啪啦一声。 他知道自己不用找了,那耳机此时怕是已经粉骨碎身壮烈牺牲了。 轰 雷电阵阵,公交车下来的人都挤在这一方小小的雨棚里,斜飘着的大雨不断的将人往一起逼近,饶是如此,还有不少人被淋湿。 薄白听到打雷声,心里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微颤着。 易远暮揽住薄白的腰,将他拉着紧贴自己,半搂半饱的姿势紧紧挨着。 由于躲雨的人多,天黑沉沉的,大家都在焦心这大雨什么时候停,因而没人注意到靠近站牌的薄白与易远暮。 熟悉的温度从身体相拥处传来,周围是闹哄哄唏嘘的人,这次,薄白没有闭眼。 他微抬着头,看着易远暮的低垂的眼睫。 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竟然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偏开了头。 他偏头的方向正好有一道闪电扯着扭曲的身体在轰隆隆。 他下意识的身体一缩,仿佛他在向易远暮撒娇一般。 易远暮此时更是一万头草泥马啊,怀抱里的身体不自觉的蹭他一下,他青春期荷尔蒙泛滥成灾,都快酿成洪涝了,他还要当柳下惠。 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莫大的恨意。 忽而,薄白伸手抱住了他。 两只手圈在他腰处,将头埋在他颈脖间,不均匀的呼吸喷在他颈间。 很痒,但心里更痒。 是那种抓不住看不见的痒,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彻底网死。 两个人就这样近距离的抱了很长时间,暧昧的气息笼罩在两人身旁,两人都心里慌乱的不敢看对方。 有个初中生注意到相拥的两人,投来异样的光芒,没想到却跟易远暮对上了眼,最后却在易远暮凶狠的目光里,缩回了眼睛,慢吞吞的挪着,躲在了角落里,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雷电雨声小了,人渐渐散去。 易远暮不知道该不该放开圈在薄白腰间的那只手,因为薄白还没放开他。 其实他此刻坏心思的希望雷电飘雨时间更长一点儿,不求震撼,但求持久,但是这雷电太不争气,在天边扯了一会儿扭曲的身影,便偃旗息鼓,随着雷电的消弭,雨声也渐渐的小了。 过了一会儿,薄白放开了易远暮。 两人觉得很尴尬,谁都没有说话,默默无声的往回走。 走到福利院外的公园旁,易远暮忽然开口问着:你昨晚答应我的事情,还 薄白尴尬点头,不就是亲他一口吗?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易远暮:那 薄白忽然扯过易远暮的衣领,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吻了一下。 他吻了之后,依然冷淡,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朝着福利院走去。 只是步子不自觉的加快,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易远暮顿时宛若被雷劈,好似刚刚那些闪电隔空劈在他身上,把他劈成了焦炭,焦炭此刻没有思想,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嗡的回想着三个困扰中西方哲学家数千年的哲|学问题。 我是谁? 我在干什么? 中午饭吃了什么? 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完了,老年痴呆了,我才十六岁啊,我还是个孩子我该不会得了小脑萎缩症了吧! 他脑子里不断地刷着弹幕。 薄白快步走了很远,发现易远暮没跟上来,他站在公园外绿化带的花架下,回头看去。 那人还站在原地,仿佛失了魂一般。 一个清洁工拿着扫把扫了他脚边的一堆垃圾,催促着:挪一挪。 那失魂落魄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木讷的往左边挪了一下。 谁知道他左边也有一堆垃圾,他一脚踩上去。 那双名牌鞋上都是垃圾泥泞。 清洁工摇头感叹:小小年纪,一表人才,却是个傻子! 薄白笑了。 至于吗? 他喊着:快点走啊,不然赶不上中午饭。 易远暮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中午饭还没吃啊,难怪他不知道中午吃了什么? 他跟上薄白,久久没回过神来,刚刚算是接吻吧? 应该算的,草,没想到他与薄白的第一个吻,竟然是薄白吻他。 他继续说着:你昨晚答应我一件事。 我刚不做了吗?薄白不解,这人不是要他亲他吗? 易远暮这才反应过来:啊?我还没说呢? 他还没说要做什么呢,他忽然想起来昨晚开玩笑让薄白亲他。 薄白照做了。 可是他想要的不是这件事,他只是跟薄白开玩笑,他还没下流到靠一个承诺来索取吻的地步。 薄白愣住:啊?你昨晚 易远暮失声笑着:别告诉我,你昨晚都想亲我了吧?啧啧啧,没看出来啊,课代表,你原来早就觊觎我的美色,我妈说的没错,男孩果然要保护好自己。 薄白冷眼瞪着他:滚。 末了,他问着:你原本打算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他挺好奇的。 亲我一口,我告诉你。易远暮舔着脸微笑说。 爱说不说。薄白正要走,手却被易远暮拉住。 易远暮欺身而下,吻住了他。 薄白主动亲易远暮,与被易远暮亲是两个感觉,那一瞬间,脑子里嗡嗡嗡的,他不知道要干什么,不知道手往哪里放,甚至不知道周边有没有人。 易远暮经常听电视里说舌|吻,他不知道舌|吻是什么,大概是舌头与舌头接吻,听着很恶心,实践起来却刺激。 不光薄白有点儿懵,他也有点儿懵,直到薄白推开他。 见薄白脸色煞白,窘迫极了,他找话题说着:你用的什么牌子的牙膏,很好闻。 薄白更加窘迫。 易远暮怕第一天接吻就把薄白吓跑了,连忙岔开话题说着:我其实相问的问题很简单,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讨厌十一这个数字。我觉得,我们既然在一起了,我就想多了解了解你。 不光光是了解,他怕他跟薄白之间存在什么隔阂,要说唯一的隔阂,恐怕是这个数字。 当时高一分班,他们自我介绍之后因为这个数字大打一架。 后来互相看不对眼,干的可不止一架。 他不明白这个数字怎么招惹到薄白了,让他这么讨厌,而且就以薄白这种冷淡不争不抢的性格,竟然会因为这个数字跟他大打出手。 他觉得很幼稚。 薄白淡淡看了易远暮一眼,问着:那你为什么喜欢这个数字? 他也觉得自己挺幼稚的,当初竟然会因为这个数字与易远暮成为死对头,甚至与他大打出手。 我有个朋友,叫十一。易远暮毫无芥蒂的说着。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眨巴着漂亮的眼睛,桃花眼尾泛着红,微蹙着眉,静静又认真的等待着薄白的回答。 薄白心里恍然。 他淡淡看着易远暮,心里想到了一种可能,可是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打量着易远暮,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一点儿熟知的痕迹,也许是记忆太久远,他很难把眼前这个贵少爷与当初那个小孩儿联系起来。 在童年那段时间,他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孩子。 自从他到了孤儿院,由于他年龄太小,不爱说话,又怕打雷,更怕打雷的黑夜。 所以管理员阿姨不喜欢他,孩子们欺负他。 那么长时间,没有人跟他说话,没有人把他当朋友,也没有人在他被欺负的时候拉他一把。 他被同伴推搡着扔进泥潭里,被孤儿院同样的孩子在雷雨夜关在漆黑的门外,被管理员阿姨劈头盖脸一顿责骂 直到那个小少爷出现了。 在同伴把他推进雷雨交加天空下的泥潭里的时候,他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他赶走了那群欺负他的孩子,陪他藏在黑暗老旧的桌子底下整整一下午,他闭着眼一声不吭,而那个孩子絮絮叨叨天南海北的讲个不停。 他说了很多话,薄白却一句没回他。 他不嫌弃他满是泥泞的衣服,他将自己的外套脱给他,伸出干净嫩白的小手,握住他那流着脓血高高肿起不叫手的手,他跟他讲了很多他没见过没听过的东西,尽管自己一句话不回,一声不说,他依然保持着良好的耐心。 尽管只有短暂的一个下午,可那确实是薄白那段黑暗的岁月里,唯一的光。 那是第一个把他从泥潭里拉起来的人,也是第一个陪他说话的人。 他把他当成了唯一的朋友。 他以前还能记起来那孩子的模样,后来却渐渐忘记了。 他脑子里连一个模糊的幻影都没了,只记得那个长的漂亮的小孩儿跟他说一个字:会。 他说他还会到福利院来,所以他就在那里等。 等啊等。 等到枯叶落了,白雪飘了,等到春去夏来,等到日升日落,等到白霜变晨露,等到黄昏的日头比晚霞红 他就那样在那里等着,福利院的其他小朋友都在嘲笑他傻,嘲笑他异想天开,他们总是带着嘲讽的语气说着那小少爷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他们甚至编了一段顺口溜来讽刺薄白的不自量力。 他再也没把那个小少爷等来,他等来了他老爸。 那小少爷说他会来,结果他却没来。 他等了整整三年,所以从那往后,他不敢交朋友,也不希望别人给他任何承诺,他很讨厌这种漫无目的却无法实践的承诺。 因为在等待的过程中,人很容易变得麻木,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东西。 因为我有个名字,叫十一。薄白淡淡说着:我很讨厌这个名字,也很讨厌这个数字。 他说这话的时候,轻飘飘的,尽力的压抑着喉咙里的哽咽。 易远暮听完一愣。 他盯着薄白看。 忽然有什么想法在胸腔呼啸而出。 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他为什么会没发现呢? 同样怕打雷,同样打雷闭着眼几乎一模一样的习惯,他傻乎乎的以为薄白也只是害怕打雷而已。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36) 可去你妈的吧。 他仿佛要得到什么求证似的,说着:我认识那个朋友,很小,才五岁,我忘记哪家福利院了你五岁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一个人去福利院做慈善?我不清楚不清楚是不是你,我怕 他想到什么,立刻打开手机通讯的空间。 他喜欢把一些文件加密放在文档空间里。 他老爸在那家福利院里帮他跟那个小孩儿拍了照片,把底片拷贝了一份,他把底片放在家庭文件组的管理文件夹里。 他将底片电子版调出来,放到薄白面前,求证似的问着:这个 暗黑色的照片上有两个小孩儿,一个高贵可爱如同王子,双眼灿弱皎月星辉,一个脸上手上有冻疮,满目茫然无措。 底片的光线不好,加上那天天气实在太糟糕,暗沉仅有一盏灯泡的小房子里,墙皮似有脱落斑驳的痕迹,两个迥然不同的孩子并排站着,饶是放大了几十倍的光素,依然暗沉沉的。 就这么对比强烈的两个孩子,放在一起,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易远暮指着那个目光茫然的孩子问着:这个?是你吗? 是我。你走的时候,我还问过你,问你还会不会来,你说会。薄白很平淡说着:我等了三年。 易远暮说会来,最后他却没来。 再见故人,薄白不知道以什么状态面对。 以欢笑,以眼泪? 都没有,他很平淡,只是觉得命运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处。 易远暮解释说着:我其实是想去的,但我太小了,我家保姆不让我去,后来我就出国了我初二才回来 年少无知轻许诺,易远暮觉得如果自己能够穿越回去,他一定要缝上自己的嘴。 薄白心情有点儿糟,不知道是因为进了孤儿院,触景生情,让他记起不好的事情,因而心情糟,还是因为知道易远暮就是当初那个小少爷,让他心情糟。 他这一天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进孤儿院的麻木冷淡,与易远暮确定关系的甜蜜喜悦,到后来的,人生如果没有初见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就想一个人暂时安静一下。 他朝着公交站走去,易远暮跟上,薄白冷淡说着:你先别跟着我。 易远暮顿住脚。 他真不应该瞎几把许诺的,谁知道他童言无忌,在薄白看来,却是一丝希望,那个时候的小十一,什么都没有,只有他那一个承诺,而那个时候的他,什么都有,只要张张口,他爸妈爷爷叔叔伯伯们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搬来,而他却失了这个承诺。 他没想到薄白等了他那么长时间。 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就在那满目疮痍,破落的如同上个世纪留存下来的贫民窟后院里,小十一等了他那么长时间,而他却一次都没有出现。 他看着薄白孤单寂寥的背影,心里泛过一丝酸楚。 他不敢跟的太近,隔着十多米,慢悠悠的跟着。 薄白看到一辆公交来了,他上了公交。 他上公交之后,发现有辆豪车不近不远的跟着他,离他几辆车的距离。 其实他没有怪易远暮,毕竟易远暮也没什么错,他只是心情糟糕而已。 在公交到达目的地,薄白下车。 他朝着身后看了眼,那辆车还跟着他,车停靠在路边一颗梧桐树旁,车里的人不敢靠近,也不敢跟他发消息。 薄白转身朝着地铁站走去。 他要在这里换乘。 在薄白走进地铁站后,司机看向易远暮,问着:小少爷,这个 地铁就没法追了。 算了,回去吧。易远暮淡淡说。 不知道是不是司机的错觉,他仿佛看到了好几次易远暮的目光落在那地铁站的门口,而在他看向易远暮的时候,易远暮又扭头看向了别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易远暮又看向那地铁口,直到车转过这个商区,看不到地铁口了,他还没收回目光,仿佛不一会儿要从地铁口走出来一个人似的。 薄白回到家的时候,他家里没声音,似乎薄勤与老爸都不在,欢姨家里挺热闹的。 里面传来欢声笑语。 欢姨家来亲戚了吗? 不可能吧?欢姨不是没有亲戚吗? 他左手手指摁着背包的带着,将背包往上拉了又拉,掏出钥匙,一阵门锁转动的声音。 他家的门没开,欢姨家的门开了。 欢姨笑眯眯的说着:小白回家了?你爸爸今天不在家,你跟小勤今天到我家里来,快来,我熬了点甜粥,你爸爸不是说你胃口不好吗? 薄白听到甜粥两个字皱了皱眉。 欢姨煮的东西真不敢恭维。 欢姨看到薄白脸色惨白,面色憔悴,毫无生气,担忧的走了过来,拿手量了量薄白的额头:没生病啊?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今天淋雨了吗?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薄白的衣服,衣服没湿,就是有点潮。 欢姨担忧说着:生病了吗? 薄白摇头:没事儿,估计昨晚没睡好。 欢姨拉着薄白朝着自己家走去,微笑推销自己的甜粥:来喝点儿粥,我放了很多补品,保证你吃了一碗还想吃第二碗。 薄白愕然。 他一口也不想吃。 谁知这时候,从欢姨家门口探出来一个身影,易远暮端着一碗粥,粥冒着浓烟,因为太烫,他浅尝辄止,吃了一小口,说着:真好吃,你是在哪个五星级酒店学来的厨艺呢? 欢姨笑了:低调低调。 薄白看了易远暮一眼,这人怕是对好吃有什么误解吧? 易远暮自己家的车确实比他坐的地铁快,他不知道易远暮来这里等了他多长时间。 欢姨从厨房里盛出来一碗甜汤,说着:小白,来 易远暮吃了一口,冲着薄白说着:味道挺不错的。 欢姨没有因为易远暮是她最讨厌的那个女人的儿子而讨厌他,她是个恩怨分明的女人,八婆虽然很讨厌,但八婆的儿子还是挺好的。 你怎么来这里了?薄白看着易远暮说。 我比你先到你家,你不在,欢姨让我到她家等。易远暮说。 钟浪一脸生无可恋打游戏,将摆在他面前的那一大碗甜汤推开,说着:妈,你看清楚,我是你的亲生儿子。 欢姨:就因为你是亲生的,我才给你大碗的,本来想给小白大碗,不是怕你说我偏心吗? 钟浪与小白那小碗交换,说:不用,您赶紧偏心吧,你看小白脸色这么难看,应该多喝点儿 薄白盯着钟浪,说:知道我脸色难看,还给我大碗的? 钟浪理亏,默默的将要换碗的爪子收回来。 他那一大碗顶薄白那两小碗,他不知道这一碗下去,他该拉得怎么昏天暗地呢? 易远暮不解:你两怎么了?感觉这碗里装的不是甜汤,像是砒|霜一样? 钟浪撇嘴:砒|霜至少是给个痛快。这甜汤后劲太足。 有这么夸张吗?易远暮咕噜咕噜喝了半碗,喝完还意犹未尽。 剩下半碗,他还要喝,被薄白阻止,说:这点就别喝了,留点肚子,晚上吃我爸爸做的饭。 易远暮笑了,说:还有点儿,别浪费,我觉得汤挺好喝的。 说着,他把薄白那碗递给薄白:刚淋了雨,喝点热的。 薄白想掐死易远暮的心都有了。 欢姨笑嘻嘻看着,问薄白:小白,你看看甜吗?你喜欢吃糖,应该甜度比他们两的都高,不甜我帮你加点糖,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那种麦芽糖,这是用麦芽糖熬的。 薄白心比较软,尤其是对他好的人。 易远暮端起那碗汤,递给薄白,说:尝一下。 薄白只得端起汤,一小口一小口喝着。 易远暮看向钟浪:你也喝啊,你这大碗都晾了很长时间了,肯定凉了,喝吧。 薄白满怀同情的目光看向钟浪:喝吧,喝完就解脱了。 钟浪看着那宛若一口小锅的大碗,当场去世。 当晚,易远暮终于明白为什么薄白与钟浪会视死如归 欢姨不会把泻药当补品放汤里吧?拉到虚脱的易小爷躺在薄白床上,生无可恋问。 薄白坐在椅子上,脸色比白天更加惨白,不知道,欢姨有一双巧手,能把任何东西熬成泻药。 他不想坐着,推了推易远暮的手,说:往边上点儿,我躺躺。 易远暮大张着手:来,你男朋友抱抱你。 死开。薄白推了易远暮一把,把易远暮的手推开,捂着肚子躺床上。 此时,薄厉海推门而入,喊着:小白,晚上想吃什么 然后他如同被雷劈,石化在当场,他看到薄白与易远暮神色憔悴的躺在床上,薄白脸色惨白,易远暮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 我擦嘞,这两才十六岁啊! 第40章 老娘是你大爷 薄厉海黑沉着脸。 画面太惨了,他都不好意思看。 这真的是他教出来的儿子吗?怎么一点儿也不矜持? 叔叔, 你先坐, 我去躺厕所。易远暮连忙朝着厕所冲去。 薄厉海看着脸色惨淡的薄白, 说着:你们 薄白肚子里水声咕噜噜的, 他连忙穿上拖鞋, 说:我去欢姨家上一趟厕所。 薄厉海: 他在薄白房间坐下,腹中打好了一万遍草稿, 谁知外面砰砰砰敲门声, 薄厉海走出去开门, 钟浪捂着肚子上蹿下跳, 厕所有人吗? 那个小暮在里面。薄厉海说。 钟浪捂着肚子蹲下, 喊着:暮哥,你快点儿,你跟小白一人占了一个坑,就不能给我留一个吗? 薄厉海诧异:你们三又吃你妈妈做的饭了吗? 钟浪摇头:没。 薄厉海:那 钟浪:吃她煮的甜汤了,后爸啊, 求你赶紧娶了她吧, 救救孩子吧。 易远暮出来了。 钟浪捂着肚子进去, 这个时候, 薄白也从隔壁回来了。 易远暮朝着沙发走去,躺沙发上, 说着:不行了,我躺一下。 薄白走进去,有气无力跟他爸爸说:爸, 晚上煮点养胃的粥吧,我们这情况,估计也吃不下。 薄厉海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还好误会了,不然他难以想象这两能干出啥事,他点头说着:好,我去熬菜粥,给薄勤打个电话,问他晚上回家来吃饭吗? 薄白说:他们班社会实践去了旅游景点调查,今天赶不回来。 老爸:奥。 暑假的生活过得飞快,高二上学期学生开学,薄白到学校挺早,因为他写的社会实践调查报告,张朗看不懂。 所以薄白不得不提前到校,与张朗解释他所做的那些笔记。 空荡荡的教室里,张朗一个人任劳任怨的整理着笔记,收纳数据,写社会实践心得。 张朗,你们班的那个薄白,真是孤儿吗?一人趴在张朗课桌旁的窗台上,笑嘻嘻问着。 张朗的课桌靠近走廊第一个窗户,他扭头看去,声音略微的烦躁:我怎么知道? 那人是四班的,他初中同学,大概是路过走廊,随便来找话题聊天的,毕竟放眼整个学校,能在早上六点钟到校,到校后还能安安静静坐在教室里的人不多了。 学校贴吧里有个匿名贴子,有人自称是薄白的小学同学,说他是被领养的,他是个孤儿啧啧啧,我以前就说他跟五班的薄勤根本不像亲兄弟 你是武当山出来的吧?易远暮拎着那人的衣领:这么八卦呢? 那人扭过头,喊着:暮哥 薄白站在易远暮身旁,他一声不吭,冷冷的盯着那人。 那人尴尬笑着:白哥,我也是在贴吧里看到的。我也就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易远暮放开那人的衣领,那人连忙落荒而逃,他可不想惹事惹到这两大佬的头上。 薄白面色如常问张朗:你哪儿看不懂? 张朗拿出薄白拍给他的那张调研纸张图片,说:这几个字什么意思?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脑子里总是想到那个四班人所说的薄白是孤儿的事,再次联想到薄白在孤儿院的那些话 他内心里笃定薄白就是孤儿。 最关键的是,谁他妈的那么八卦,把人家家里孤儿的事情发到贴吧里。 薄白说着:孤儿院,不吵不闹,不会影响到周围居民。 张朗连忙记下来,他又问了薄白几个问题,薄白都一一作答了。 易远暮去翻了一眼贴吧,贴吧这层楼盖了三千多楼,贴子飘红,压都压不下去。 而且这个贴子发贴时间刚刚好,昨晚八点,学生们开学的前一夜,在前一夜,大家会惯性的去逛贴吧。 易远暮找了贴吧的版主,要求他删帖。 贴吧的版主与易远暮认识,于是给易远暮一个面子,将帖子删了。但是由于在开学期,学生都比较闲,尤其是大一升大二的,熟悉学校贴吧,也有逛贴吧的习惯,大家基本都看到了,删帖相当于欲盖弥彰。 易远暮找人删完贴后,小心翼翼看薄白。 薄白似乎没什么变化,对这些事情根本不在意。 薄白意识到易远暮在看他,笑了:我爸一直跟在跟我说,说你傻乎乎的,喜欢偷看我傻笑,你怎么老是看我? 我哪有偷看你笑?易远暮诧异反问着:心里难受吗?来,男朋友抱抱。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37) 抱一下。薄白笑了,伸手抱住易远暮。 钟浪背着书包走进来,看到薄白与易远暮互相拥抱着,他诧异问着:小白,你没事吧? 薄白:我没事。 钟浪:你放心,我已经在找人黑了那个发帖人的账号了。来,我也抱抱你。暮哥,让一下 易远暮: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钟浪非常想给薄白鼓励。 薄白懒洋洋的把头靠在易远暮的肩膀上,说:不跟你抱。 钟浪:为什么? 易远暮:薄白说了,他只跟长得帅的人抱。 钟浪:劳资哪儿丑了,有种再说一遍! 他狐疑的看着这两,觉得这两有猫腻。 我爸的作者送了他一只烤乳羊,今晚去我家吃饭吧。薄白邀请易远暮。 今晚是他老爸的生日,他爸爸喜欢热闹,他之前也答应过他爸爸,说在他生日的时候,邀请同学去自己家,数来数去,自己认识的同学不多,基本就这几个。 易远暮点头:好啊。 钟浪没眼看这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他走到座位前,放下书包,跟薄勤发消息:小青,我觉得小白不要我们了,我刚进教室看他与暮哥抱一起了。 那边没回他。 钟浪又发了一条:现在还抱着。 【你已经不是对方好友,请添加对方为好友】 薄勤竟然把他拉黑了? 他感受到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了。 == 薄厉海在群里艾特全员,晚上吃烤乳羊,何欢一大早的在自家美容院将自己从头到脚捯饬了一下,今天是薄厉海的四十五岁生日。 她推了几个顾客,早早回家,下了电梯,路过薄厉海家门外的时候,一阵香味从薄厉海家里传来,可见薄厉海在里面多忙碌。 她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薄厉海假肢碰撞地面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薄厉海将门打开。 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就愣住了。 何欢风韵依旧,黑色蕾丝包裙,前凸后翘,身材保养得当,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咎,留下几缕头发在前额。 她走了进去,站在门口,撩起额前垂下的头发,脱掉高跟鞋,微笑:在忙啊,要我帮你吗?我今天定了蛋糕,过一会儿送达。 薄厉海发福憨厚的大饼脸上难得显露出一丝腼腆,他指着桌子,说:我也买了蛋糕。 奥,没事儿,多定两个,小白喜欢吃。何欢站在门口。 厨房里砂锅气泡顶着盖子,咕噜咕噜的冒着浓烟气泡,哒哒哒的作响。 薄厉海转身朝着厨房走去,说:你先进来坐坐吧,我继续去忙,晚上薄白薄勤钟浪要带同学来。 何欢难得顺从点头:嗯。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 何欢打开门,心想着,开学第一天,不是要开完班会才放学吗?孩子们放学这么早了? 她打开门,一个戴着红色帽子皮肤黝黑的小哥怀里抱着一个大盒子,手上还提着一份类似补品类的包装盒。 快递小哥说:您的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这两件物品包装十分精美,可见花足了心思。 何欢朝着厨房看了眼,心里冒着酸泡,难道薄厉海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不会啊,除了她,谁还会看上薄厉海啊?还送这么精美的礼品? 她心存疑虑的签了快递,将两个盒子拿进来。 她翻来翻去在盒子上看着,找不到任何暧昧的备注,只有简单一个祝生日快乐。 这时,沙发上的手机响了,是薄厉海的。 薄厉海忙不开,在厨房里喊着:何欢,帮我接一下电话,就说我在忙。待会儿回复。 何欢点头说着:好的。 她连忙拿过手机,手机嗡嗡嗡的直响,她随手一滑,接听了。 手机刚一接听,里面传来俏丽可人的女孩子声音:大伯,我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收到了吗?你喜欢吗?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您一直都是我最亲的大伯,就算您对薄白薄勤再好,他两也不是您亲生的,以后养不养的熟还另说。以前我还不知道有个大伯,现在知道了,以后我会好好孝敬您的。 何欢心里酸泡全都沸腾成浓硫酸了。 这个女孩子不就是那晚来吃饭的女孩子吗? 为什么这个女孩子声音里充满了优越感?薄白与薄勤真不是薄厉海亲生的吗? 也许听到这边没声音,女孩子喊着:大伯,您还在吗? 何欢依然不吭声。 女孩子淡淡说着:我知道你跟薄白父子之间感情好,但是我们之间难道不应该更亲吗? 电话里的女孩子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何欢听到一声啜泣声,正要挂电话,谁知道里面传来女孩子咬牙切齿的声音:薄白抢走的,本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他为了飞黄腾达,简直不要脸,天天变着花样缠着易远暮,搞得易远暮天天不想回家,我小姨天天在唠叨,真是够够的,你真应该好好教育教育他 也许没听到声音,小女孩儿小心问着:大伯,您生气了吗?您还在吗? 你现在在哪儿?何欢问着,她很少见到这种送礼上门赚吆喝的,但这不妨碍她讨厌这个满嘴刻薄话的女孩儿。 你不是我大伯?女孩满是诧异的声音。 何欢怒气十足:老娘是你大爷! 第41章 大闹易家 谁啊?谁打来的电话啊?薄厉海在厨房里忙碌着,锅里的炸排骨刚下锅, 滋溜溜的在锅里冒着气泡。 何欢收了手机, 淡淡说着:没谁, 房产推销的。 奥。薄厉海擦了擦手, 感慨着:难道电话拦截没有用? 何欢拿着手机久久矗立。 门口一阵劈啪啦的开锁声, 薄白推开门,手里拿着一串钥匙, 看到何欢发呆似的站在沙发那里, 打了声招呼:欢姨。 何欢没反应过来, 还发着呆。 薄白走了进来, 看到何欢脸色不太好看, 问:欢姨,你怎么了? 何欢从失神的状态回过神来:没事儿。 她转身把手机扔回沙发上,把冰箱里冰镇的水果端出来,说:你们先吃点水果,哎, 小暮, 你也来了? 她看到易远暮, 目光骤然亮了。 易远暮被何欢这么一看, 换鞋的手顿住了,他总觉得这眼神不怀好意。 难不成他妈妈又招惹了欢姨?不可能, 他妈妈这些天一直在忙薄露上学的事情,没时间跟欢姨撕,那是因为什么? 小暮, 这里到你家挺远的哈,晚上赶得回去吗?何欢笑眯眯问。 易远暮点头:这得看我家司机的脸色行事。 还挺幽默。何欢微笑,她转而问钟浪:小暮家住哪儿啊? 钟浪拿起叉子,叉起一块西瓜,随口说:暮哥家可牛逼了,住在东湖庄园别墅,还是独栋别墅哦。 那是本市最豪华的地段。 何欢若有所思点头:恩,知道了。 我有点儿事,待会儿回来。她提起薄露送来的礼物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就朝着电梯口走去。 薄白看向易远暮,两人几乎同一时刻站起身。 薄白知道,欢姨是那种兜不住事情的人,她是个直肠子,有什么都会在脸上表现出来,她做生意也是直来直去,她生意上的伙伴都是跟她有三四年的生意往来,因为她为人真诚,因而长期伙伴比较多。 今天是老爸的生日,作为老爸重点追求者,欢姨不可能这个时候离开的,还带着两盒看上去像礼品类的东西离开。 钟浪不解看着这两个同时站起来的人,说着:你两怎么了?吃水果啊?小白 薄白走到门口玄关处,换鞋子,说:我先出去一下,给我爸说一声。 易远暮也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 怎么了这是?钟浪不解:你们两干什么去?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帮我爸爸就行,他腿不方便,需要你跑腿的地方,麻烦你了。薄白已经换好了鞋子。 薄白追出电梯,楼下连欢姨的影子都没有。 他继续进了电梯,摁了负一楼。 负一楼是停车场,他找到欢姨家的停车位,停车位是空的,代表着欢姨已经开车离开了。 易远暮在手机上约了个快车说:走,我们先去我家。 薄白只得点头同意。 易远暮说着:我觉得我妈应该没招惹到欢姨啊?她这是怎么了? 薄白摇头:不知道,我们先去你家看看,去了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何欢一路狂飙将车飙到东湖别墅山庄,她的高血压飚的比车速还快。 那个女孩儿声音就像是在□□裸打她的脸,她很努力的想做好一个好母亲的角色,不仅是对亲生儿子钟浪,对薄勤薄白这对兄弟,她也尽力的扮演一个母亲角色。 由于她不是亲生母亲,所以在听到那个女孩儿话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女孩儿很讨厌。 她一个不是亲生母亲的后妈都觉得那个女孩儿讨厌,那薄白的亲生母亲该怎么做呢? 她是个暴脾气,如果遇到可爱的人,她会比春日的暖阳还温暖,如果遇到讨厌的人,她比冬季风雪还暴躁。 显然,那个女孩儿一番话点炸了她这颗手榴弹,她要开车去炸那个女孩儿。 她就是一个农村出来的,读了个三流大学,没什么文化,也不懂得大是大非,就只知道对自己好的人,自己要保护,让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那就想办法消灭她,就算不能弄死她,也绝对不让她好过 这还是她妈妈传给她的一道泼妇法则,她靠着这条法则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虽不能说大富大贵,但吃喝穿用基本不愁。 唰 车尾巴刷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街道灯光由绿变红,朦胧的夜幕下,车屁股红彤彤的,连成了浩瀚的灯海。 薄白很不幸的被堵在路上了。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晚上七点多,他说着:希望我们待会儿赶回来,还能赶上老爸的生日吗? 易远暮安慰他,说着:会的。 刺啦 何欢直接把车怼到别墅门口,她按了别墅大铁门的门铃。 里面走出来一个系着围裙的阿姨,阿姨打量着何欢问着:请问您有预约吗? 何欢说着:麻烦找一下薄露,如果薄露不在,那就找一下易二太太。 她不知道那个女孩儿与易远暮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她与那个八婆是什么关系,但是从那个女孩儿说话的话语里可知,那个女孩儿不是住在易家,就是易家某个亲戚。 她不知道薄厉海的弟弟怎么与易家攀上关系了,也不知道薄白与易远暮发生了什么?但是女孩儿那番充满优越感的话让她觉得不爽,最后那一段挑拨离间让她想抽人。 那位家佣上下打量着眼前何欢,眼神满怀疑虑,再次说着:您稍等,我去问问。 那位家佣进去之后很快又出来了,把门打开,说:您请进。 何欢转身打开后备箱,将那两份礼物提了出来。 她进入易家的时候,易妈妈悠闲的坐在客厅,薄露坐在易妈妈的身边,乖巧可人,蜡黄的小脸上恢复了些许生气,此情此景,很难与那晚拿着姜丝可乐泼人刻薄的女孩儿联系起来。 易妈妈穿着休闲装连衣裙,大波浪卷长发放下来,人看上去甜美又可人,已经年愈四十,她脸上看不出一点儿岁月的痕迹。面前放着一杯美容养生茶,悠闲又恣意的打量着何欢,语气里难以掩饰的惊讶与不耐烦:你来找我干什么? 以前她与何欢大打出手,那一阵子以为薄白是她儿媳妇,因而很讨厌何欢,但仔细想想,根本没必要。 咚 何欢将那两盒礼品扔在易妈妈脚边。 易妈妈本来不想跟何欢计较以前的那些事,谁知道何欢根本不领情,黑着脸把东西扔在她脚边,还是提到她家扔在她的脚边。 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不允许别人上门打她脸的,更何况,从小公主病的她脾气并不好。 她顿时气血上涌,说着:你有病吧?来我家闹什么?这是什么? 何欢没理易妈妈,转而看向薄露,薄露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旁,面前茶几上摆着高一新课本,看上去乖巧极了。 只是那乖巧的眼神在看向何欢的时候,瞳孔骤缩,折射出一丝不甘又恶毒的光。 何欢双臂环抱,踩着从薄家穿出来的拖鞋,度步走到薄露面前,那高傲的姿态好似走着巴黎时装秀的红毯。 她走到薄露面前,抬手捏着薄露的下巴。 薄露往后一缩,何欢一把拽着她的胳膊。 薄露被这阵势吓到了,慌张说:你要干什么? 易妈妈连忙抓住何欢的手,将薄露护在身后,说着:你疯了吗?看清楚,这是我家,你想让我找保安把你轰出去吗? 她也挺纳闷的,为什么何欢来到易家谁也不找,专门找薄露? 何欢跟薄露有仇吗?何欢怎么知道薄露在她家的? 我告诉你,小贱人,谁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你才冒出来几天啊,敢在姑奶奶面前论血缘关系?来,让我看看你这张嘴有多贱 她一只手拽着薄露的胳膊将薄露往自己身边拉,另外一只手去捏薄露的下巴,薄露被她捏得疼得直往后缩。 易妈妈指挥着佣人,说: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拉住她。 几个佣人走了过来,拖着何欢往后踉跄了几步,何欢下午找美容院高级造型师打造的头发都被扯散了,她踉跄的时候,脚上穿的拖鞋掉了,好似古代偷|情的妇人被人拖着去沉塘一样。 何欢被人这样粗暴对待,顿时火冒三丈,从地上捞起拖鞋,朝着薄露那个方向砸过去,大骂着:小表|子,说谁恶心呢?说谁不要脸呢?谁他妈的天天缠着易远暮,你眼睛瞎了,明明是易远暮跟着我家小白不放的,小小年纪,嘴巴这么贱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38) 拖鞋砸过去的时候,薄露躲了一下。 那拖鞋砸在沙发靠垫上。 欢姨。薄白出现在易家门口。 他与易远暮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打成一团,也分不清谁打谁,他话音刚落,就见他家的一只拖鞋飞在空中,抛物线状落在他的脚边。 真是惨烈。 何欢踉跄了一下,摔在沙发边缘,她扶着沙发才没摔得很难看。 不知道是不是拉扯中受的伤,薄露嘴角有一处指甲盖划破的伤痕,细小的伤痕渗出血,宛若一条极短的红色细丝线。 薄白连忙走过去将何欢扶起来。 易远暮也拉住他老妈,问着:干什么呢?怎么打起来了? 易妈妈指着何欢,怒说:你问她。 何欢不满意这样的责问,说着:问什么问?给这个小贱人找个思想道德老师,好好教教她。以为老娘想上门跟你打架? 易妈妈将何欢那几句骂人的话全听了进去:你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不要脸?还有小暮怎么了? 呜呜呜薄露哭了起来。 易妈妈只得拍了拍薄露的背,哄着她说:你先别哭,小姨一定会帮你讨个公道,你妈妈生前对我那么好,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薄露拉着易妈妈的衣袖,可怜兮兮说着:小姨。 何欢冷嘲热讽说着:装,再给我装?要不要脸啊?装的这么可怜给谁看? 说着,她赤脚踹了一脚地上的礼品,礼品被她这么一踹,直接踹到薄露面前:还你,以后别再往我们家送东西,丢掉都嫌脏手。 薄白看向何欢,抓住关键词问着:欢姨,什么天天缠着易远暮? 易妈妈也问着:什么天天缠着我儿子?你说话说清楚。 薄露连忙拉着易妈妈:小姨,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这件事非要问个水落石出。易妈妈说着。 何欢气急,指着薄露:她说,我家小白为了飞黄腾达天天缠着你儿子,还觉得是我们小白抢走了你儿子,最最犯贱的是,今天是厉海的生日,在生日当天,打来这样的电话,当着厉海的面,骂他的儿子,说他两个儿子是白眼狼,她存的什么心啊?良心喂了狗了吗? 末了,她赌气似的看着易妈妈,说着:你以为我想到你家里来吗?老娘开车不耗油吗?你这破山庄爬个山坡还耗我三两油,我吃饱了撑的,来找你打架?想得美。 易远暮淡淡看着薄露。 没有责怪,也没有一丁点儿厌烦,只是看她的时候,就像看着路人。 薄露正好看到易远暮的目光,这种目光将她彻底凌迟,她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看她,明明他们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他看她还不如看家里的佣人。 是不是?易妈妈将目光落在薄露身上。 她眼里噙着泪花,严厉质问着:说真话? 薄露见易妈妈目光如利刃,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易妈妈底线了。 这个女人很温柔,知道她是她闺蜜的女儿,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供她最好的衣食住行,让她去学校继续接受教育,怕她跟不上课程,为她报了很多课外辅导班 可是她的温柔不单单是对她一个人的温柔,她对所有的人都很温柔。 薄露知道,自己如果再撒谎的话,她就完了。 易家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要好好的抓住。 她再也不想回到那破旧的房子里,再也不想被她那所谓的后妈打骂,如果她这次被易家送回去的话,她那后妈会要了她的命 她好不容易过上了想过的生活,她不能再让易妈妈失望,否则她连最后的一根稻草也没了。 她本以为跟她大伯聊两句没什么,她大伯那人比较憨厚,不会说出去,但没想到电话被这个女人接听了。 这个女人跟她大伯有什么关系?明明那晚的介绍说是邻居,怎么关系亲密到可以接听她大伯的电话? 她心里委屈,眼泪唰唰的落着:我就一时气愤而已明明 啪 易妈妈一巴掌扇在薄露的脸上。 她带回来的闺蜜女儿是一个很乖巧可爱的女孩儿,怎么能说出那么恶毒的话?她也再三说过,她儿子小暮一开始就想解除婚约的,怎么把这件事怪在薄白头上呢? 为什么要怪薄白? 跟薄白有关系吗? 易妈妈扇了薄露一巴掌令所有的人始料未及。 薄白听着声音都觉得的疼,不过这是别人的家务事,跟他没关系。 薄露不甘心的捂着脸,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涌:为什么怪我?明明我跟小暮哥是有婚约的,最后却是薄白与他在一起,薄白顶替着我的名,拥有了我的一切,这明明就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怪我? 凭什么?凭什么我明明才是天之骄女,结果历经苦难,凭什么我有一个完美的未婚夫,却被人顶着名字偷走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怪我?她歇斯底里的吼着。 易妈妈愣住了,她没想到薄露竟然藏着这么多不甘心。 让她更加诧异的是易远暮与薄白在一起了。 她有点儿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之前只知道自己儿子想解除婚约,但是不知道自己儿子解除婚约的原因,难道 她看向薄白。 薄白被易妈妈这么一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他的手被易远暮握住,十指交叉,紧紧握着,那双手十分有力且温暖。 易远暮牵着薄白的手,举到半空中,对易妈妈说着:我们在一起了。 易妈妈挂在眼角的眼泪终于掉落了。 薄白: 易远暮笑了伸手去给他老妈擦眼泪:怎么了这是?提前给你带个儿媳妇回来,你怎么哭了呢? 易妈妈擦了擦眼泪:小兔崽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妈,你从来不干涉我的生活,这一次也最好别干预,你还记得以前那个福利院的孩子吗?我说我会去找他,我没有履行诺言,让他等了很多年,所以,我不会让他再等我,现在他出现了,我想把他抓牢,放在我身边,再也不让他跑掉了。 什么?易妈妈擦干净眼泪:你是说 对于那次慈善,她是知道了,易远暮自从那次慈善回来,天天闹着要去福利院,还说要去找一个小朋友,因为他当时太小了,只有五六岁,家里人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以为孩子大了就好了。 后来易远暮出国了,出国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当初那个小朋友。 可惜那家福利院拆迁了,在原地新建了一所小学。 这么多年,易远暮还记着 还把人带到她的跟前来了。 她确实很少管易远暮的事情,因为她这个儿子也很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易远暮念了这么多年,从五岁念到现在,现在终于把人找到了,还在一起了,就算她跟易远暮说不要早恋,高中恋情没有什么好结果,她这个儿子会听吗? 很显然,易远暮不会听她的。 他把薄白带到她的跟前,显然不是争得她同意或者祝福的,易远暮太有主见了,他将薄白带来,只是告诉她,他找到了当年那个孩子,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她的意见不重要,她只需要给祝福就好了。 第42章 备胎们 直到当天晚上回去,大家开开心心准备生日宴会, 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客厅的时候, 大家开开心心吃晚饭, 切蛋糕, 薄白才觉得恍然若梦。 发生的所有事情, 就好像发生过,好像没发生过。 就好像一场梦。 易妈妈既没有责怪他们, 也没有祝福他们, 她很平常的跟薄白与易远暮说自己的路自己走。 欢姨也没说什么别的话, 老爸跟以前一样嘻嘻哈哈仿佛所有的人都自动忽略了他们的关系! 没什么不同, 却也有很大的不同。 因为, 易远暮被拉进了白蛇传群里。 欢姨拉进去的,他进群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发了一个问号,就连老爸也发了一个问号。 薄白心虚的不敢看界面,现在虽然他跟易远暮之间朦胧的感情没有被戳破,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 欢姨现在把易远暮公然拉入这个群, 无异于对他公开处刑。 他只能低调装死, 但是某个人一点儿也不低调。 朕:@许仙,把许仙的群昵称给朕让出来。 许仙:这谁?不是我们家的吧?踢出去 朕:【拼手气红包】 朕:【拼手气红包】 朕:【拼手气红包】 易远暮一连发了二十多个拼手气红包, 每个红包两百元起,直接发掉了四五千。 许仙:暮哥,我错了, 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小天使。 钟浪领了一个红包,两百元的红包,他只抢到了一块钱。 他不甘心的继续抢。 薄白影影约约听到他嘴里连发了几声草。 快,抢红包。易远暮推搡着薄白:再不抢就亏血本了。 薄白坐在客厅招呼着薄勤的同学。 他就带了易远暮一个,薄勤带了七八个,客厅都坐满了。 他目光一瞥,瞥到钟浪不甘心的点开红包。接着嘴角弯起,似乎骂了一声艹,再点一下,又来了一声草。 易远暮推了推薄白:快点儿抢啊。 钟浪在群里发了个消息。 许仙:暮哥,你别让小白抢,小白的手气不行,他从来不抢红包。 说完这句话,他又抢了一个只有一块钱的。 易远暮随手抢了一个一百多的。 钟浪扭过头来愤愤不平说着:暮哥,你要点儿脸吗?自己发的红包,自己还抢。 易远暮头也不回说着:挽回损失。 薄白随口问着:你挽回了多少损失? 易远暮:不多,我才抢了三千多。 薄白:你发了多少? 易远暮:五千。 他随便点开几个红包,啧啧了声说:你们这一群人是什么手气?现在只剩下你与你哥没抢了。估计还剩一千多。现在不抢,明天就退给我了。 薄勤在客厅里走动着,招呼同学。 薄爸爸吩咐着说:小白,小勤,去把蛋糕切一下,有两个蛋糕,全切了吧。 他以为自己生日宴会只会来一两个同学,没想到这么热闹,来了十几个同学,幸好何欢多买了一个蛋糕,不然今晚一人也就一口。 薄白朝着冰箱走去,易远暮也跟上。薄勤与甄苏跟在后面。 四个人将两个蛋糕分成十多块,薄勤与易远暮分别负责切蛋糕,薄白与甄苏将蛋糕拿给同学们。 客厅里游戏机哔哔哔的响着。 薄白看到人人面前都摆着一份蛋糕,说着:都有了,剩下就我们四个了。 这时,易远暮与薄勤同时将一块全是奶油水果的蛋糕递给薄白。 易远暮笑了说:专为你薅的。 薄勤有一丝迟疑,他刚举到薄白面前,想要把蛋糕拿回来,手偏离了一丝,才拿开不到一寸的位置,又依然遽尔的将蛋糕递到薄白面前。 看着同时递过来的水果奶油,薄白不知道去接哪一块。 在桌子一旁的甄苏愣住了。 她原本以为薄勤是为她切的,上面铺满了水果果粒的奶油,虽然她在减肥,她要保持着身材,但是不妨碍她要吃一块蛋糕,她都已经做好了回家跑步机上跑三个小时的打算,可是最终,这块蛋糕被送到了薄白的面前。 薄勤好像忘记了她也是客人中的一部分。 哪怕只是把她当成客人,象征性的为她切一块,送到她的面前,她也是乐意接受的。 薄勤的手还在举着,与易远暮一起,等着薄白的选择。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脑子里时不时的闪现那条贴吧消息薄白是孤儿。 她以前都觉得薄勤对薄白好的过了头,好几次,薄勤陪她在游乐场玩,听到薄白去自习室了,薄勤就以补课的借口把她带到自习室。 在自习室里,薄勤殷勤的为薄白打开水,为他鞍前马后。 那个时候,她觉得他们是亲兄弟,手足之情深似海。 还有好几次放学,薄勤说好送她回家,突然暴风雨,电闪雷鸣,雨声哗啦啦的作响,闪电轰一声炸响在天边,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要把黑沉沉的夜空扯开。 她躲在教学楼的廊檐下,害怕的拉着薄勤的手臂,薄勤手臂紧绷着,他手里拿着伞,焦急的看着天空的电闪雷鸣。 接着,薄勤对她说了一句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我去找薄白。 她当时心情说不上来是不是比那场冬雨还苦哈哈,她那么害怕的拉着他,他却只回馈她五个字我去找薄白。 就算他们兄弟感情再深,也不能在这种夜晚丢掉一个女生去找自己的弟弟吧。 她曾把这种感情解读为弟控。 如果薄白是孤儿的话 甄苏从小到大都很敏感,或许是从小缺爱而母亲过于强势造成她的心思细腻,那么一点儿微风波动,她都能察觉到暗潮汹涌。 她对薄勤太过专注,专注到薄勤一挑眉,她就知道薄勤是开心或无奈。 诸如此刻一般,两个蛋糕递在薄白面前,而薄勤的态度那么专注,仿佛与易远暮在竞争什么似的。 薄白面色平淡,接过薄勤的蛋糕。 然后他将蛋糕递给甄苏,笑着说: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吃点蛋糕,别忘记了你也是客人。 甄苏在那一瞬间的怔愣里回过神来,讪笑着接过蛋糕:谢谢。 继而,她偷瞄了一眼薄勤。 薄勤目光落在前方的某一个点上,但眼神里没有一点儿焦距,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怅然若失的神色。 她小口泯着奶油,小心的跟着薄勤,不去打扰他,也不去烦他。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39) 薄白接过易远暮递过来的奶油蛋糕,坐在餐桌那里,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客厅里的同学们一个个跟他们打招呼,告别回家,老爸也乐呵呵的送人,不一会儿,客厅里就剩下四个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薄白觉得这气氛很紧张。 薄白看到甄苏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对着易远暮说:你现在回家吗? 哈?易远暮本来还想赖在薄白家里的。 薄白推了一把易远暮,拿起他的书包,说着:走吧,我送你到楼下。 本来不想走的易小爷不得不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走进电梯的那一刹那,易远暮笑着问:怎么了? 薄白淡淡说着:你没看到甄苏有话与薄勤说吗? 从薄勤将蛋糕递给他的那一瞬间起,他就注意到甄苏的目光,那个女孩儿哀怨的看着她,眼神里噙满了泪光。 易远暮当时只顾着与薄勤争风吃醋,哪里注意到别人的目光。 以前他就觉得薄勤喜欢薄白,没想到他的感觉并没有错。 客厅里,薄勤一声不吭看着面前游戏机里人物定格画面,甄苏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奶油蛋糕。 以前他们两还能没话找话说,现在相对无言。 甄苏吃完了蛋糕,她不想处于这种窒息的氛围,想要出去透透气,于是拿起自己的书包,说着:我要回家了。 恩。薄勤木讷的回过神来。 甄苏笑了笑指着蛋糕:你切得蛋糕很好吃。 她一点点的吃完了才感受到薄勤的心意,几乎每一粒水果上面都抱着奶油,奶油并不多,果粒刚刚好,草莓酱的量刚好,不会那么腻,也不会甜的很过分。 可惜薄白枉顾了薄勤的心意,将这么一份蛋糕递给了她。 薄勤笑了笑:都是一样的味道,哪有什么好吃与不好吃的啊? 甄苏抬起头来,目光落到薄勤瘦削的脸上,说着:我妈说,要带我去北京参加培训,想让我去艺考,她在戏剧学院有认识的朋友我舅舅说他会把我捧出来 薄勤顿了顿,开口笑着:你的底子很好,长得也漂亮,一看就是做明星的料。 甄苏左眼眼角滑落一滴眼泪:如果我说我不想做明星呢? 薄勤:恩? 甄苏:我想跟你一起考大学。 薄勤淡淡看着她:别闹了。 甄苏偏过头,嗤笑一声,说着:我知道,以我的成绩,就算再拼命的努力三四年,也不可能跟你考同一所大学,我就想着想着努力一把,万一呢? 你喜欢什么?薄勤问着:你喜欢数理化吗?你喜欢语数外吗? 不喜欢。甄苏一点儿也学不进去,如果不是薄勤帮她补课,她成绩连二本线都进不去。 末了,她正视自己内心里的想法:我喜欢弹琴,跳舞,唱歌 她天生细腻敏感,清纯婉约的如同那些艺术家笔下的女主,而她本人,也满身艺术才华。 她能将一曲简单的五线谱分列组合成跌宕起伏的曲子,她画出来的画被著名画家点评被上帝亲吻过的手,她能模仿电影里的女主角细微的表情,微妙微翘完全看不出来表演的痕迹。 可是她喜欢的这些东西,与薄勤隔得很远很远 所以她就尽力的压低姿态,贴近薄勤的生活,明明是富家女,却偏偏喜欢与薄勤一起挤公交,最喜欢在人潮高峰期下饺子的时候与薄勤一起挤,因为这个时候,就是她离薄勤最近的时候。 而这个她拼命靠近的人,目光一直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薄勤淡淡说着:那就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甄苏:薄白是你亲弟弟吗? 薄勤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甄苏,他知道甄苏对他的感情,他不能去回应甄苏,在他看来,他与甄苏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连备胎都算不上。 所以他不忍心去伤害甄苏,每当甄苏不开心了,他很想狠下心不去管她,但是又彻底狠不下心。 犹豫中徘徊,拒绝的不够彻底,却又没办法给她回应,就像将死之人,吊着一口气,明知道快要死了,痛不欲生,却依然不想闭眼,想看看这个世界。 可是甄苏至少是幸运的,因为他知道甄苏喜欢他,他会想办法去弥补甄苏。 可是他自己呢,薄白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底,他比甄苏还可怜。 明明他与薄白的关系最亲密,他认识薄白比易远暮早,朝夕相对快十年了,却遇到了易远暮这个插队的。 第43章 被分手大师注意到了 很难回答吗?甄苏眨巴着眼睛看着薄勤:贴吧里说的是真的吗?你不用回答我,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我就想知道知道 她不自觉地眼泪流了出来:就想测试我的第六感, 准不准。 她笑了笑, 抽出桌子上的卫生纸:都说女生的第六感准的很, 我的第六感从来不准, 如果这次 她话还没说完, 薄勤缓缓点了点头。 点头,代表贴吧里说的都是对的。 薄白是孤儿。 薄勤指了指自己:不仅薄白是孤儿, 我也是, 我是被老爸捡回来的没人要的孩子。 甄苏刚擦干净的眼角又滑落两滴泪, 她讪笑着, 泪光闪烁:看来我的第六感, 也挺准的啊,你喜欢薄白的吧? 薄勤没否认。 甄苏背着背包,朝着外面走去:好了,天太晚了,我回家去了。 薄勤跟了过来:我送你吧。 甄苏淡淡看向薄勤:薄白知道吗? 薄勤:应该不知道吧。 甄苏若有所思说:那就让他知道吧。 薄勤沉默。 甄苏不太喜欢这样薄勤, 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 多愁善感的她不认识了。 以前的薄勤, 是他们班的班长, 意气风发,说话逗趣, 是他们班的主心骨存在。 现在他越来越沉闷,话越来越少。 甄苏淡淡说:他如果一直不知道,你就会一直猜测, 断不彻底,也爱不彻底,犹犹豫豫,最后还是伤害了自己,与其这样抽刀断水水更流,不如一刀切,长痛不如短痛,要么就是给你自己一个坚持的机会,要么就给你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 我如果喜欢一个人,我一定要让他知道,他如果拒绝,我会祝福他,他如果也喜欢我,那么请恭喜我,我中了五千万。 她看向薄勤,缓缓地说出那句话:很可惜,现在看来,我没有中五千万的运气。 你家那么有钱,还在乎五千万吗?薄勤将家门锁上,跟着甄苏走到电梯口。 你对我来说,不是五千万,而是五十个亿。甄苏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她的神态故作轻松,说话也是两个人很正常的交流。 这样正好,氛围不会太拘谨,她刚说完这句话,电梯门开了,两个人进入了电梯。 电梯里还站着几个人,也许有别人在,怕说这些事太尴尬,两个人一直没说话,直到甄苏上车。 甄苏上车后想让司机直接开车,张了张口,忽然想看看这漫天星光。 她没开口,司机也就不敢开车,薄勤站在车外,甄苏没走,他也不好意思赶客。 就这样相顾无言对望着。 末了,甄苏总觉得该说点什么,她知道,她如果不说,薄勤也不会说,而且薄勤更不会留下她。 她张了张口,发现能说得只有给薄勤鼓励,于是就说着:你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告诉他。对所有的人都很好。 薄勤缓缓点头:嗯。 甄苏咬着唇,颤抖出声:祝你好运。 薄勤看着扒着车门,瘪着嘴,欲哭不哭的女孩儿,残忍说出两个字:谢谢。 薄勤。薄白的声音出现在薄勤身后。 薄勤扭过头看去,身后的薄白正朝着这边走来。 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小区外墙角茂密的枝丫挥舞着,他整个人很从容,慢悠悠的,一只手揣在兜里,一只手捏着手机,微风轻拂,初秋的天感觉不到一点儿凉意。 前方司机问着甄苏:小姐,要走吗? 甄苏愣了愣。 她目光瞥了眼窗外的两少年,冲着薄勤做了一个口型,说着:加油。 薄勤冲着甄苏笑了声。 甄苏也对薄勤笑了笑。 她扭过头就对司机说着:开车吧。 司机踩了油门,那车渐渐的汇入大道,与不远处的大道上的车流汇聚在一起,形成了浩瀚夜幕下的灯海。 薄白走了过来,看着那车远去的方向,微笑着说:大小姐刚走? 薄勤点头:嗯。 薄白转身朝着小区的方向走去,说着:易远暮也刚走,我们回去吧。 薄勤跟了上去。 路灯昏黄,薄勤抬眼看过去,那灯罩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几只飞蛾围绕着灯扑棱着翅膀。 他记得小的时候,他带着薄白出来打酱油,小区楼下的菜市场关门晚,而路灯每次天都没黑就亮了起来,那个时候,这个路灯比现在亮多了。 现在再看这个路灯,照着他与薄白走了这么多年,从他们只有酱油瓶两三个高,到现在的青少年,他总感觉这个路灯行将就木,快要退休了。 不知道是这个路灯老了,还是他的心态变了。 薄白走了很远,不知道薄勤为什么总是盯着这个路灯看。 他又折了回来,问着:怎么了? 薄勤指着那个路灯,笑着说:小的时候,我总是牵着你的手,从这里走,那时候这个灯还没这么暗,这个灯是不是该换了? 这个灯,不是一直都是这么暗吗?薄白诧异。 是吗?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两的门禁卡一直掉,最后物业烦的规定十二岁以下的小孩儿不许办理门禁卡,我两每次帮老爸跑腿,打打酱油买买葱,都是从那大门栏杆下钻出来的。说着,薄勤指了指大门栏杆。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那条狗还是一条小奶狗,我拿着我的零食去喂狗,你就把你的分享给我 门口卖水果的张阿姨,称水果喜欢骗秤,而你就喜欢吃她家的梨子。 对面商区那麦当劳与肯德基的店员经常打架,你喜欢吃麦当劳的甜筒,却喜欢吃肯德基的甜筒,所以我们就经常拿着麦当劳的甜筒去肯德基吃,那个胖姐姐每次都气呼呼 薄白淡淡笑了:这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记得? 恩,除了记单词外,我的记性好到可以去参加最强大脑了。薄勤无厘头回着:薄白,我有件事 我有件事薄白几乎同时与薄勤开口。 他没想到薄勤也有事情找他,他问着:你要跟我说什么? 薄勤张了张嘴,最后示意薄白,微笑着说:你先说。 薄白不知道大大咧咧的薄勤什么时候这么扭扭捏捏了,他想了想,说着:我跟易远暮我们暂时在一起了。就是早恋的那种关系,你也算我的亲哥,舍得与我分享生日,也从来没怪我的出现夺走了老爸一半的爱。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埋在心里,不跟你说,也不跟老爸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两都知道,这件事,也是我主动跟你与老爸说的。 嗯,我知道了。薄勤深吸一口气:我以后不会再找他麻烦了。 薄白:他如果敢找你麻烦,你跟我说。 薄勤点头:嗯。 薄白:你要跟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薄勤:啊,我忘了。 薄白冷噱:这也能忘? 薄勤:刚你一打岔,我就忘记了。 其实,也没说的必要了。 薄白:明明是你让我先说的。 薄勤:等我想起来跟你说。 薄白:好。 说着,两个人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那盏昏黄的路灯还那样照着,将人影拉扯得很长很长 薄勤在拐角处看了那路灯一眼,仿佛看到了两个只有两三个酱油瓶高的小孩儿,提着一瓶酱油,手里拿着一些垃圾食品,从昏黄的路灯下走来,一路有说有笑,充满童稚的语言随风潜入耳 那路灯照着,将两个小孩儿身影拉得很长,但那路灯何其的偏心,把酱油瓶的身影拉得比小孩儿的更长 走着走着! 小孩儿从七岁走到了八岁,从八岁走到了九岁一直走到了近前,到了十六岁。 十六岁,是青春期,是做梦的年纪。 他们本来应该那么亲密,本该是最亲的亲人,薄勤觉得不久之后,这路灯下只会有他一个人。另一个小孩儿没了,酱油瓶也没了 因为薄白已经有了一盏更亮的灯,他将会牵着另外一个人的手,从那路灯下走过。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日子如常的过着。 薄白没想到甄苏要转学的消息来得这么快。 在国|庆节前,甄苏来学校收拾东西。 她妈妈为她办好了转学手续,要带她去北京参加艺考,她家里人为她铺好了康庄大道。 薄白忽然有点儿担心薄勤,甄苏走了,他怎么办? 他一直知道甄苏喜欢薄勤,至于薄勤,身边只有甄苏这么一个女孩儿。 周一的那天,甄苏家的保镖来到学校。 薄勤帮甄苏将书收拾好,甄苏保持着微笑,眼里却满泪光,她几个闺蜜来为她送行,她顿时抱着闺蜜嚎啕大哭。 她不敢面对着薄勤哭,也不敢让人知道她是因为舍不得薄勤才哭,幸好几个塑料姐妹来的及时,让她可以放肆的拼命的哭着。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40) 她矫情,她娇弱造作,她也大小姐脾气 可她确确实实舍不得。 以后路上,就剩她一个人踽踽茕茕。 甄苏哭得不能自己,递过去的卫生纸湿了一张又一张。 几个闺蜜满脸问号:我们不是塑料姐妹花吗?为什么这么舍不得我们?难不成平日里吃吃喝喝比美比男票,还比出感情来了? 甄苏哭得整栋教学楼都听到了,班主任连连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说:好了,别哭了,以后常联系就好了。 她在姐妹衣服上蹭了蹭眼泪鼻涕。 几个姐妹说着:新买的衣服,还没舍得洗一水,才从巴黎空运回来的,别蹭脏了。 甄苏又回头看了眼,薄勤提着她的两个包,要帮她拿到楼下,她又忍不住,眼泪眨巴眨巴的掉着,姐妹一见,正要退避三舍,但是又怕别人说她们太过无情,所以几个姐妹就任由着甄苏趴在他们的肩膀上哭。 到了校门口,甄苏擦干净了眼泪,淡淡问着薄勤:你跟薄白说了吗? 薄勤没有立刻回答。 甄苏一把拉住自己行礼的袋子,说着:你没说? 薄勤:说不说都没必要。 甄苏:为什么没必要?至少给我一个指望啊? 薄勤:薄白是一个很怕黑的人,他需要的是一盏照亮他前路的灯,而不是在黑暗中陪他同行的同伴,我只是一个能陪在他身边的人,陪他走过漆黑的长夜,在他害怕黑暗的时候,陪他说说话,而有的人,是灯,是那种可以闪瞎别人钛合金狗眼、还挺能招飞蛾子的灯。 甄苏半天没搞明白薄勤到底说的什么。 薄勤似乎看懂了甄苏的意思,就说着:总的来说就是,薄勤与薄白只能做亲兄弟。我只能当他哥,这个身份,从我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甄苏似乎明白了。 她果然跟薄勤一样,连备胎都算不上。 还需要我吗?甄苏问着:需要我留下来,你就吱一声。 就这样甄苏扬天,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她嘴对着天空,吱 她哭肿了双眼,长发披肩,对着天空吱的时候,跟她平日里的美少女装扮是两个画风。 我不介意留下来继续给你当备胎,反正你跟薄白也没指望了。甄苏笑了:退而求其次吗? 她戳了戳自己的胸口:这个次还没走,不过马上就走了,你只有这一个机会,想让我留下来吗?从这到那儿看到没那个车。 她指了停靠着巷子拐角处的豪车,这么一大段的距离,你好好想想,哪怕你就说一个字,我也可以为你留下来,你仔细想想,你有没有被我感动过,你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我可爱,或者你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我很烦人,只要你说留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为你留下来,好好的学数理化,留下来跟你一起考大学。 薄勤目光错愕,充满了愧疚与心疼。 退而求其次吗?那不是更残忍? 他想。 什么时候他们都沦为次了,明明都是如花的年龄,明明谁也不比谁差。 甄苏慢悠悠的朝着前方走去,她偏过头看了薄勤一眼,眼泪欲落不落,也许是刚刚哭过,眼尾泛红,眼睑肿着,她问:你真的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我很好吗?你快好好想想 再不好好想一想,她就要走了,前方就是尽头,上了车,也许是后会无期。 薄勤不吭声,道子里光景如旧,人影匆匆,都在为自己的事情忙碌着。 他目光一瞥,瞥到了不远处的杜添苟,杜添苟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粗大的梧桐树干挡住了他瘦削的身影。 他时不时的颤抖着身体,像是在哭。 甄苏顺着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杜添苟。 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到处都是算不上备胎的备胎,舔不到正主的狗。 她冲着树干喊着:你真不出来为我送行吗? 这话一出,树干藏着的人愣了愣。 继而,他缓缓的走了出来,垂着头,刘海遮住眼睛。 她笑了笑:要拥抱一下吗? 杜添苟木讷的张开双手。 甄苏走了上去,抱住了杜添苟: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杜添苟沉默的点了点头:恩。 与杜添苟拥抱完,甄苏看向薄勤,说着:走吧。 薄勤提着甄苏的行礼跟着甄苏。 甄苏只觉得走了几步,怎么就快到了呢? 明明之前校门口到巷子口那么远,她一直觉得学校外幽深的道子实在是太长了,她每次走都感觉没有走到尽头,今天怎么就突然走到了道子尽头呢? 她感觉这条道子不知道被谁在中间截断了一块,否则不会走这么短的,他们也不至于走得这么快。 在奶茶店门前,她停住脚步,焦急询问着薄勤:你好好想想,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留下我 到了,东西放这里了,我还要赶回去上课。薄勤将东西放下,甄苏家的保镖走过来提起那两个袋子。 薄勤才走了两步,就听到女孩儿放肆大哭的声音。 他脚下一顿。 想着要不要回头。 甄苏看着薄勤顿住的背影,大声说着:你看看,你还是舍不得我的。 祝你前程似锦,艺考顺利。薄勤说着,就朝着校门口走去,再也没有回过头,也没有停留一步。 == 我们秋季运动会举行的时间确定了,这里有张表,想要参加什么项目,快点儿来报名。体委负责把人数安排一下报上去。 课间活动,卓扬猛然出现在教室里,一嗓子轰炸醒了不少昏昏欲睡的小崽子们。 他发现这些小崽子们总是睡不够,放假六七天在家里跟躺瘫痪了似的,上课时间,哈切连天,这都课间活动了,一个个趴在桌子上,没一点儿学生该有的朝气。 他以为运动会要开始了的消息能让这些小崽子们精神一振,可惜他想错了。 只有极少数人抬起头看了眼,眼神看他就像看着隔夜的外卖一样,嫌弃的把头埋在厚厚的书本之间。 体委上前拿过那张表回到座位上,全程悄无声息。 这时,薄白拿着数学周考卷子走进来,对大家说着:下节课,讲试卷,卷子帮忙发一下。 此言一出,学生们像是刚结束冬眠就要面对世界末日的小动物一般,纷纷拿出数学书,正襟危坐,等着看下节课谁死的最快。 卓扬: 他果然没威望。 下午的时候,体委拿着那张单子走过来,说着:暮哥,白哥,接力赛我们班选了十个人,都是腿长的男生,你两被报上去了。 薄白点头:好。 易远暮也比划了ok的手势。 体委小心翼翼看着易远暮,说着:短跑八百米,暮哥,我填了你的名字,长跑三千米,填了白哥的。 啥?易远暮舌头打结。 除了他喜欢的运动,他一般不会参加别的运动,累死累活不说,还容易出汗,易小爷很讨厌把自己弄得出汗,还要穿着汗唧唧的衣服上一天的课,堪称史诗级折磨。 一般运动会,大家都喜欢坐在下面看别人运动,自己默默当个吃瓜群众就好了,瓜子可乐优哉游哉。所以每次运动会,项目人员都凑不齐,体委不得不自行安排。 体委连忙解释说着:我们班就你两能拿得出手了,不用你们拿第一,就去凑个人头,就算你们拿个倒数第一都没事儿。 薄白说着:你的意思是,我三千米绕着场子走就行了,对吧? 体委便秘脸,为难说着:也可以这么说,你别走得太明显了,就慢跑那样子就可以。反正也是去凑人头的,全班这么多人头,你就这最好看。舍你其谁 薄白点头:明白了。 易远暮指了指自己:我也慢跑? 体委:暮哥,你八百米,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情,你就算枪响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耍个帅,也会有一群女生为你打call。 体委这一两年为了运动会出的馊主意不少,馊主意的结果就是三班以各种姿势输比赛。 周一的班会,要确定本班班歌,班徽,口号,以及用什么的姿态来走这一场运动会的开幕式。 卓扬在黑板上写着班歌两个字,微笑着问大家:有什么好听的班歌推荐吗? I believe。班长喊着。 切。全班不约而同发出一阵嘲讽。 隐形的翅膀。 你活在上个世纪吗? 海阔天空。 啊啊啊隔了一个世纪的真爱粉狂叫。 I miss you!易远暮也加入起哄人群。 学校禁止早恋。卓扬说着。 卓扬拍了拍课桌,说着:大家静一静,我把刚刚几首歌写下来,我们投投票。 说着卓扬在班歌下面写了那几首大家推举的歌。 写完班歌,就对大家说着:每人交上一张纸,纸上写你推荐的歌。 大家开始窸窸窣窣的撕纸片开始写着歌曲的名字。 卓扬将收上来的纸条放在讲台上,喊着:语文课代表来写正,数学课代表来念,最后哪个得票最多,就是哪首歌。 语文课代表是个矮个子女生,她拿着粉笔就像要听写一般站在讲台上,够着手在歌曲名下,等待着薄白念。 薄白站在课桌前,拿起一张纸念着:海阔天空。 语文课代表在黑板上写了一个横线。 薄白又拿着纸条念着:水手。 语文课代表在水手后面写了一个横线。 易远暮抱着手臂歪在椅子上看薄白。 薄白的声音很淡,又清,就像一泓冰雪融化的水,大家听着冰冷的声音,开着小差,没人会去注意黑板上究竟是那首歌当选。 由于薄白声音极淡,毫无感情,又念得很慢,卓扬觉得太过浪费时间。 他在学生过道边走着,目光落在了大家身上,笑了说:他们两个记班歌,我们来讨论讨论我们要怎么出行,毕竟这次运动会还挺重要的,学校的十周年庆,有教务局领导来视察。 薄白拿起一张纸,上面写着海阔天空,他目光不经意一瞥,瞥到易远暮了。 易远暮淡淡看着他,勾唇微笑。 语文课代表在讲台上拿着笔,等着薄白念。 薄白淡淡念着:I miss you. 语文课代表在黑板上画着正字。 薄白又拿起一张纸,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念着。 最后,结果出来了。 那首I miss you是票数最高的。 全班懵逼了。 这首歌大家都没听过,怎么就当选了呢? 薄白把念完的纸揉了揉扔垃圾桶里。 卓扬: 看着那首I miss you,他忽然感觉到,大部分学生都有一颗想谈恋爱的心。 这可让他怎么交差,分手大师会撕了他吧。 分手大师在学校轰轰烈烈禁爱多年,他却在这个时候以身犯禁。 卓扬看着下面热情讨论的学生,他说着:这首 这首分手大师听不懂。易远暮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全班能听到:我好几次早上迟到被抓,用英文当面说他坏话,他不仅没处分我,还说我英语念得不错。 你还挺自豪的。卓扬戏谑说着:听不懂也不行,如果分手大师知道,我们全班都要受处分。 易远暮笑着问全班:有几个想摸老虎屁股的? 本来选这首恋爱歌没几个人听过,但一听说摸老虎屁股,纷纷跃跃欲试,说不定运动会搞完,还能被学校贴吧载入史册,在分手大师的眼皮子底下唱情歌,想想都觉得刺激。 班长张朗率先应和:这是我们班选出来的,老师,您要尊重公民选举。 对,不然这样,老师你定一首不就好了 大家纷纷附和,而卓扬也因为在高中缩头缩尾,好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最后抱憾终身,看着这些学生,他无可奈何说:这个问题跳过,下一个问题,我们班以怎么样的形式出场。 扭秧歌怎么样?保证全场一亮。卓扬提议。 老卓,您确定您只有29岁?易远暮觉得不可思议。 不如性转怎么样?我们班女生换上男装,男生换上小裙子祝培提议。 易远暮撇撇嘴:你还真会挖坑给自己跳啊。 薄白说着:我反对。 之前易远暮就将他当成女生,如果他再穿上女装,被人拍下来,那估计是他一辈子的黑历史了。 学神也要脸。 祝培说着:你凭什么反对,你能出一个比这更劲爆的点子吗? 薄白将书本里夹着的几张逢考必高分符咒拿了出来,这是卓扬之前批发还没用完的,他说着:来一场校园惊魂,湘西赶丧尸。 那逢考必高分几个字是用隶书写上去的,那字还没他爸爸写得好,可惜就这几个破字,骗了卓扬那么多钱。 这个可以有,这个符咒上面写着逢考必高分,学校一定会知道我们班的用心良苦。卓扬说:你是想用这个创意告诉学校,我们为了学习,积极奋进吗? 薄白指了指后门靠墙堆积的本班物品:我只是觉得你的符咒买太多了,不想浪费。 卓扬买的符咒还有一箱子。 卓扬:不管怎么说,这个点子很棒。 这个符咒是他买的,寄予了他一片赤忱之心,这片心能通过这种方式大放异彩,他心甚慰。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41) 薄白知道卓扬平时爱小显摆,这个符咒正好戳到了他的点。 中午吃饭的时候,易远暮与薄白站在打饭的窗口,他目光紧盯着薄白。 薄白不解,他笑了:你盯着我看什么? 今天那个歌单,你作弊了吧?易远暮微笑着:今天那个歌,正好比I BELIEVE多一票,怎么可能那么多人投这首? 不然就你那破歌,能当选?薄白毫不留情的挖苦讽刺易远暮:这歌你到底在哪个犄角疙瘩翻出来的,基本没怎么听过?是个民谣歌手,还是不出名的那一挂。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看你听到打雷声,怕的要命,本来想给你一个爱的抱抱,但是我觉得吧,我这种帅哥,抱你是掉价,但看你那么害怕,颇有小鸟依人的样子,我又天生是个老好人,所以在网上随便翻了一首声音贼大的歌,哪个嗓门大,就给你听。 两人拿着餐盘找到一个位置坐。 分手大师在食堂转悠着,专门抓对食,经过他的清理,食堂里基本没有男女混坐。 易远暮在薄白餐盘里戳了一块肉,笑着说:你说他会不会有天逮到我们头上? 你作死,我不陪你。薄白拿起汤喝了一口。 分手大师端着餐盘来到两人跟前,坐在旁边吃起了饭。 易远暮: 他为什么坐在我们旁边? 难道发现了什么吗? 薄白也觉得疑惑,他随便扒拉几口饭,红烧排骨一口没动,主要是被分手大师盯着吃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尤其还跟易远暮一块儿。 易远暮见薄白就扒拉了两口饭,说着:你再吃点儿,早上就吃了半个糖饼,中午只吃两口饭,你修仙呢? 薄白还没开口,分手大师倒是先开口了,他将嘴里的饭咽了下去,说着:人家爱吃吃,不爱吃就不吃,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你两什么关系?为什么管那么宽?你小子,我从那边走过来就觉得不对劲,你为什么盯着我看,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是不是心虚? 易远暮笑着:我刚看你裤子拉链没拉上。 分手大师窘迫,连忙看了一眼,裤子拉链好好的,他瞪着易远暮:同桌关系这么亲密?我怎么觉得你小子又在偷奸耍滑呢?你,薄白,坐下,粒粒皆辛苦,你不吃,谁让你打的排骨?吃,多吃点。 薄白不得不坐回去,夹起排骨,扔到易远暮碗里。 分手大师: 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两关系不一般。 易远暮夹起来就吃了,今天没有糖醋排骨,所以两人就打了红烧排骨,谁知道薄白并不爱吃。 他将碗里那个荷包蛋给薄白,说着:不爱吃红烧排骨,吃点鸡蛋。全是蛋白呢。 分手大师眼神震惊错愕。 我擦嘞。 他为什么知道他不爱吃红烧排骨? 他为什么要给他夹荷包蛋? 他看着薄白,疑惑质问:你为什么要给他夹菜? 薄白觉得分手大师这话没头没尾,就说着:我吃不完,找人分担一下,粒粒皆辛苦。 分手大师没想到薄白拿这句话堵他,他总觉得这两关系太亲密了。 他盯着易远暮看着:什么时候男生之间也这么亲密了,还吃对方的剩菜?还有你,易远暮,你家里好歹也有钱有权,你会吃别人的剩饭?一般人这样对你,你难道不早发毛了吗? 他怀疑薄白与易远暮之间,存在着极其不正当的同学关系。 物理老师王胜也拿着餐盘走了过来,分手大师招呼着:来,到这里坐。 王胜走了过去。 卓扬见王胜走了过去,自己也拿着餐盘过去了。 学校的伙食一向是出了名的好,所以每次中午有老师不想回家吃饭,就在学校里吃饭,关键学校食堂的价钱比外面便宜三四倍不止,还有免费的青菜供应。 今天的免费青菜供应是香菇小白菜。 王胜不爱吃香菇,卓扬不爱吃小白菜。 两人一坐下,王胜把香菇往卓扬的盘子里扔,卓扬把小白菜扔到对方的盘子里。 分手大师看呆了。 经过薄白与易远暮,他觉得这两也gay里gay气的。 易远暮催促着薄白说:再吃两口。 薄白顺从的听话,扒了两口饭。 左边两个小的蜜里调油,右边两个大的冒着粉红色泡泡。 分手大师感觉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恶意! 嗡嗡嗡 易远暮的手机震动了。 是祝培打来的电话,祝培不想吃学校的饭,因而翻墙到了校外,去校外吃。 易远暮不知道祝培干什么,看着分手大师在跟前,就想着挂断电话,谁知道一不小心接到电话了。 祝培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山伯,山伯,你要的那个麦当劳的菠萝派没有了,香芋可以吗?蓝莓冰淇淋也没了,话说薄白真墨迹,大秋天的吃什么蓝莓杯,这么难养,他老爸是怎么把他养大的?你为什么这么迁就他 薄白真觉得自己挺好养的,不挑食,也没有忌口的东西。 易远暮说着:什么都不需要了。 他说完就把电话掐断。 他觉得祝培完了,翻墙翻了那么多次,百密一疏,这次分手大师肯定不会放过他了。 作为发小,他默默的为祝培点蜡。 他将碗里的辣椒挑出去,将那块肉送到薄白的餐盘上,说着:快点吃,吃完了回去午休。 薄白夹起那块肉吃了。 易远暮乘着吃菜的功夫看了分手大师一眼,大师紧紧的打量着他与薄白,仿佛要从他两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薄白也觉得分手大师目光不善,难道要严刑逼问他们祝培去了哪儿了吗? 他为什么迁就你?分手大师问了祝培问的话,他指着易远暮问薄白。 那一瞬间,薄白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追问祝培翻墙去了哪儿了吗?以及大发雷霆把祝培拎回来。 薄白看分手大师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说着:这不应该问我吧? 分手大师问易远暮:你为什么迁就他? 易远暮觉得分手大师有病。 你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去墙角堵祝培吗?一抓一个准,你来问我为什么迁就薄白?我能跟你说吗? 他两关系一直都不错。卓扬扒着饭:不错啊,继续保持。 薄白勉为其难点头:嗯。 易远暮也点了点头:好的。 薄白冲着卓扬与王胜说着:老师,我吃完了,我先走了。 王胜喊着薄白:去物理办公室,把你们班的卷子带回去发了。 薄白点头:好的。 易远暮连忙跟着薄白,走出去很远,他还看到分手大师梗着脖子看他。 易远暮诧异说着:大师今天吃药了吗? 薄白:不知道。 分手大师看到这两个学生走了出去,目光一直张望着。 王胜敲了敲餐盘,说着:主任,你在看什么呢? 分手大师回过神来,满眼疑惑,又有点儿不甘心:你们不觉得这两关系过于亲密吗? 卓扬指了指自己与王胜:你觉得我跟王老师关系亲密吗? 分手大师把筷子放下,说着:这不一样,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他两怎么说来着,就是贴的很近,那个易远暮,经常将手搭在薄白的肩膀上 卓扬笑了:他也经常这样搭在我的肩膀上,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显得他个子高。这么说来,我跟易远暮贴的也很近。 分手大师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说着:薄白把剩菜给易远暮吃,作为一个富家子,你不觉得这样很那什么吗? 王胜狐疑看了眼分手大师,撇撇嘴说:那只能说明易远暮没有架子,与同学关系搞得好。哎,不是,你为什么老是揪着他们两这些小毛病,哪个人学生时代没有一个两个玩得好的? 这两多好,成绩年纪前十五,薄白一直第一,易远暮虽然不稳定,但也在第九名到二十名徘徊,这样做朋友才能互帮互助共同进步?难不成你想看到两混混勾肩搭背去翻墙?或者两个年级倒数的拿着棍子堵在门口收低年级学生保护费? 你两太憨了,说了你们也不懂。分手大师心力交瘁,他再次用引导性语言说着:你们不觉得他们的关系已经超出了同学之间的范畴了吗?我有一双发现情侣的眼睛真的 卓扬噗一声直接喷饭,他连忙对王胜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待会儿我叫外卖,你看看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王胜夹着那块红烧肉被这一句话给震撼的掉在了桌子上。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分手大师,眼神写满了你今天又没吃药的暗讽。 王胜宛若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分手大师,说着:你抓早恋抓得这里 他指了指脑袋:没 分手大师被质疑了,心有不岔:我脑子没进水。 我不是说您脑子进水。王胜毫不留情的尽显毒舌本事,我说你脑子没进海吧? 他以前比较毒舌高冷,跟学生关系处理不好,后来就学乖了,变得温和儒雅,但是他骨子里的毒舌属性还存在。 他本来不想怼分手大师的,职位比他高,年龄比他大个七八岁,掌管这学校大小琐事本来很累,压力一大,就造成了精神恍惚,其实他能够理解。 哈哈哈王胜话一说完,卓扬就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 过往端着餐盘的学生纷纷侧目,不知道这两老师与分手大师在谈什么有趣的事情。 啪分手大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面色严肃,低沉的声调异常认真:我没在开玩笑。 他异常认真:我实在很认真的跟你们分析问题,你们两作为他们的老师,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学生的心里健康吗? 王胜也认真附和点头:奥,没开玩笑。 他看向卓扬:你不是有个亲戚在省医院精神科吗?有名片吗? 分手大师:你两真不觉得他两过于亲密?据我观察,平时形影不离的,好的跟个连体婴似的,你们真没觉得不对劲? 卓扬笑了:我跟王胜,我们那会儿,班上的男生比这还疯狂,那要在你看来,我们是不是也不纯洁啊?我们那会儿宿舍四个人,第一次见面,就掏出鸟儿来比谁的大,还有王胜你记得不,我们当时流行一个活动 王胜点头,笑了:记得记得就那个草杠,我们学校那个时候没建好,校园很多歪脖子树,班上男生谁过生日,就会把谁抬着树下,去草杠。我们班主任还被我们玩过呢 卓扬:要是按照你这么说,我们那个班,大部分学生都在早恋了。那可比这两过分多了。 分手大师完全没想到这两竟然把这玩意儿当成青春回忆了。 他冷淡着脸:我邮箱里收到一份匿名举报信,举报薄白与易远暮早恋。 卓扬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看着分手大师:啥玩意儿? 分手大师淡淡说着:有人举报,薄白与易远暮正在交往,还找到了证据,当初易远暮上台念的那检讨诗其实是给薄白写的表白诗。那藏头诗连起来就是我喜欢白白。听听,白白,不就是给薄白的昵称吗? 王胜这次不笑了,也不回忆青春期干的那些糗事,他难以置信说着:谁这么无聊,还干匿名举报这么龌龊的事儿,那诗也许是巧合呢?当时你拍的巴掌比谁都响亮。 他这话说得分手大师想给自己两巴掌。 卓扬淡淡说着:主任,这事儿非同小可,你可得明断,这两虽然小错不断,但不会犯什么大错,他们两不可能跟你说的一样。 分手大师:我这不是在观察这两找证据吗?我观察了四五天,这两关系太亲密了,就校门口甜品店里学生爱吃的甜筒,两人能好到吃一个甜筒。 卓扬也笑了:吃一个甜筒算什么,当年我跟王胜,还有梁丰,在考研的面试的时候,一条体面的裤子换着穿。月末没钱吃饭,一盒泡面,三个人一人一口,连汤都没放过。 王胜冷哼:你那叫找证据?您那叫先给他们按上一个罪名,再想办法把证据往这个罪名上靠,鸡蛋里还能挑出骨头呢,更何况是人呢?您的意思是,这两以后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这才叫没早恋? 分手大师脸白了,他本想让这两同班的老师多观察观察,谁知道这两联合起来怼他。 他气不打一处来:胡说,我这不是在细心观察吗? 卓扬说着:劳烦请您佩戴上您那一千多度的眼镜再观察行吗? 第44章 白白,接着 在运动会将要开展之际,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传来了, 本班几个学生在校外打篮球, 与隔壁一中的人发生了冲突。 这场冲突没什么, 但是三班两个男生受伤了, 一个伤了腿, 一个伤了腰。 这两个男生恰好是参加接力赛的,其中一个是去年短跑冠军。这非常不利于运动会开幕式的接力赛的。 接力赛比赛是运动会的第一场比赛, 具有振奋人心的作用, 两个海拔高的男生腿受伤了, 只能海拔低的男生顶上去。 别的班的要么是擅长跑步的, 要么是腿长的, 到了三班,参加接力赛的八个人,也就易远暮与薄白强一点儿,其他的看上去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一般运动会有些项目可以选择性丢掉,比如800米与3000米这两个极端的项目, 一个考验爆发力, 一个考验耐力, 两个能不能拿到名词只能看天命。所以体委选择把这两丢掉, 但是接力赛是第一场比赛,这场拿下来了, 后面再拿两三个名次,三班的先进班级就稳了。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42) 现在三班两个健将受伤了,本来很有悬念的一场比赛, 现在三班直接成了垫底。 薄白觉得体委就是个万年大坑。 早知道上场会丢人,他就不会上场了。 随着进行曲在校广播里响起,校运动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红旗飘着,在红旗之下,足球场上,每个年级都组成了自己的团队。 三班这群行尸走肉走过,场上都是山呼海啸般鼓掌声,分手大师看着这群妖魔鬼怪走着,毫不留情评价:什么鬼? 卓扬背地里对着分手大师翻了个白眼,这么有创意的团队走阵,竟然还说什么鬼? 在走完开场方阵,就到了接力赛的比赛环节了。 三班的男生除了薄白与易远暮,在海拔高度上,根本不能与其他几个班比。 四班的人冷嘲热讽说着:你们还用比赛呢?直接倒数第一吧。 易远暮喝了口水,送给他两个字:呵呵。 他呵呵完看向薄白,淡淡说着:是吧? 薄白默不作声。 场上的其他班也在骚动起来了,有为自己班级加油的,有在压哪个班会赢的。 由于三班的普遍海拔比较低,所以就成了舆论焦点。 听说他们班那两个跑得快腿长的,出了点事儿?在校外打架,一个扭伤了腿,一个腰被人打伤了。女生们小声议论着。 高二年级在压哪个班会赢的时候,直接把三班忽略,好像三班倒数第一是已定的结果,这已经不是什么悬念了。 卓扬在开赛之前安慰着:没事,没事,放松心态,比赛第二,友谊第一,拿个倒数第二我也不介意。 随着教练一声口哨声。 全班人员开始走上赛场。 体育老师吹着口哨,喊着:大家听清楚要求,我们要把这面旗子交给本班的运动员,运动员不得越界,只能在自己的跑道跑,旗子不能掉,掉了就要重新开始,不得请求场外辅助,把接力赛的红旗投进放置框内就算赢。在投进框内的时候,有同学拿着秒表计时,听明白了吗? 大家异口同声:听明白了。 有几个校宣传队的学生拿着相机拍视频,那视频都快怼到薄白脸上了。 薄白伸手挡了一下视频的镜头。 女生笑嘻嘻的走开,走开的时候,对着薄白说着:加油。 易远暮捂着心脏,说着:完了,我心肝痛,你摸摸。 分手大师怒瞪着易远暮,从易远暮身后突然出现。 他冷冷盯着易远暮,眼神似乎在冒火,说着:摸什么?你们两。 易远暮看到副校长走过来,笑着说:摸校长的地中海秃头。 分手大师满脸嫌弃:咦,好恶心。 什么好恶心?副校长正好走到分手大师的身后。 易远暮指了指分手大师:主任说您的地中海好恶心。 校长蓄力发飙中,要知道他为了拯救他头上那几根毛花费了多少心血,可惜那几根毛一根根的离他而去,再掉就秃头了。 他最忌讳别人说他头发量少,那简直就是在往他的痛处戳。 现在教导处主任不仅往他的痛处戳,还嫌弃他那地中海恶心。 简直太缺德了。 分手大师气焰连忙消失了大半,说着:主任,你听我说 校长咬牙切齿:没事,我都习惯了,不就是秃头吗?你上了年纪也会这样的,说不定比我还秃。好好办运动会,校领导都在看着呢,别搞砸了,否则年终奖甭想要了。 分手大师觉得这年终奖金已经飞了。 体育老师招呼着大家,说着:好了,大家各就各位。 三班人一脸丧气,拿着卷成卷的旗子有点儿颓废,说着:暮哥,白哥,要不我们待会儿装模作样跑跑吧,我们班本来就不占优势。 薄白说着:你们先别管,待会儿就拼命的跑,把旗子交给下一个就行了。 一个只有160的男生说着:可是我们先天优势不足啊? 薄白说着:什么先天优势不足?高就代表跑得快吗?反正你们卯着劲儿跑就行了。你们的任务就是拼命的跑,把旗子交给下一个,其他的都别管。 大家这才异口同声说着:好吧,我们尽力。 接力赛的人一个个的分配到点。 薄白站在最后一个点,易远暮站在倒数第二个。 随着一声哨子响,站在第一个学生拿着旗子不要命的冲刺着。 易远暮抱着手臂悠哉悠哉的看着,好像这不是他在比赛一样。 在跑到第三个人的时候,本班的速度明显减慢了,但大家也都努力着。 在第六个人将旗子交给易远暮的时候,别的班第六个人已经把旗子交给下一个人。 易远暮拿到旗子,喊着:白白,接着。 薄白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那旗子在易远暮手里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就被抛向了空中。 旗子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在快要落地的时候,正好被薄白弯腰接到了。 他们站着的跑道正好是个半圆,这样扔过去,本来落后的三班,在经历了扔旗子之后,一下子成了第一个。 场子别的班人喊着:作弊,作弊。 这场不算,三班作弊,根本不是亲手交给对方的 薄白拿到旗子快速跑了起来,一下子冲过终点线,将旗子往框里一投,学生立刻掐表,2分20秒。 比赛结果三班第一。 体育老师吹起了口哨,示意大家集合。 大家异口同声说着:他们三班作弊,不能算 对啊,哪有扔旗子的?明显不公平 不公平。 体育老师对三班集体成员说着:三班作弊,成绩不作数。 三班其他几个参加比赛的男生也说着:白哥,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特殊的制胜法宝呢?原来扔旗子啊。你两想为班级争光想疯了吗? 是啊,我当时还以为你两能力挽狂澜呢,没想到结果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跑,这大型处刑现场的 没事,不作数就不作数吧。体委安慰:重在参与嘛。 薄白诧异:为什么不作数? 体委:扔旗子属于作弊行为啊? 体育老师目光似乎在看一个精神病患者,这孩子,都没上高三,学傻了吗? 他说:因为你们作弊。 薄白:哪儿作弊? 体育老师:你们的旗子是扔的,要亲手交给对方。 易远暮这个时候提着那个女生的相机走了过来,说着:来,我们看一下回放。 回放的视频中,体育老师意气风发说着:大家听清楚要求,我们要把这面旗子交给本班的运动员,运动员不得越界,只能在自己的跑道跑,旗子不能掉,掉了就要重新跑,不得请求场外辅助,听明白了吗? 易远暮笑了:第一,我把旗子扔给了本班运动员,你说交,没说怎么交,以什么的姿势交,也没有说亲手交,所以扔也是交的一种方式。 第二,运动员不得越界,我与薄白,乃至我们班所有的运动员都没有过界。 第三,旗子不能掉。完全没掉,我扔的还挺准。 第四,不得请求场外辅助,我们没有请任何场外辅助。 易远暮将相机还给刚刚那个女生:请认真读题干,不要做无用的答题内容。 卓扬怒吼:这就是你考试不写详细解题步骤的理由吗? 体育老师没想到这两竟然在这里钻空子,他脸色发白:亲手交给下一个学生不是约定俗成的吗?难道你们语数外考试卷子上没有写闭卷,你们就能翻书抄吗? 我考的那些卷子上都写着闭卷,否则,我早就翻书了。易远暮撇撇嘴,笑着:所以老师,这次接力赛不怪我们,怪你们出题不严谨,还有审题不严。 四班:卧槽,这也可以?麻的 六班:草,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不是学霸了。 八班:所以成绩算不算数? 体育老师自己做的孽,最后只能认。 这时,旁边传来声音。 白白,接着。 白白,接着。 白白,接着。 分手大师拿着那相机一遍遍的回放,回放的视频里,易远暮恣意张扬的扔旗子,薄白平淡的准备接旗子。 但是那个称呼 白白! 这他妈的还说没早恋。 第45章 拉班主任下水 对啊,白白, 好听吗?易远暮笑着问。 他笑起来很好看, 一双桃花眼很勾人。 可是这在分手大师的眼里, 却是学校早恋必须要剔除的重点对象之一。 白白, 你是不是还报了三千米?还不去抽签?卓扬拿了两瓶矿泉水走过来, 一瓶递给易远暮,一瓶递给薄白。 他一笑, 就露出两颗小兔牙。 分手大师不解看着卓扬, 诧异说着:你叫他白白? 卓扬点头:对啊, 这有什么问题?王胜也这么叫。这还是多亏你提醒, 我忽而觉得白白这个称呼不错, 我就在全班面前叫了。 说着,他一手肘拐在易远暮的胸口,说着:你小子,让你好好练字你不练,叫同学的外号叫的比谁都快。 分手大师不解, 哎呦喂了一声说着:这怪我咯? 卓扬:怪谁也不能怪您。 薄白拧开矿泉水瓶, 喝了一口。 他是个不太撒谎的人, 看到分手大师满眼疑惑与难以置信, 他都要为分手大师掬一把汗了。 仔细想想分手大师,拆散了那么多情侣, 他有一双发现爱情的眼睛,也有一双拆散情侣的双手。 如今,他几次三番在易远暮身上遭遇滑铁卢。 薄白不知道分手大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不然为什么几次三番盯着他。 分手大师邮箱里那份情书圈出来的藏头诗里,对薄白的称呼,就是白白。 而按照卓扬的意思,是他找卓扬王胜聊天之后,是卓扬给他班上的学生取了这么一个外号,这外号被易远暮听到了,就当成同学之间开玩笑的话了。 他有点儿分不清真假了,说着:真的假的? 卓扬有必要跟这两一起骗他吗? 显然没有,作为班主任,对这种事,一般都会杜绝的。 卓扬:真的,不然你在其他场合听到别人这么喊薄白吗? 分手大师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听到。 卓扬对薄白说着:在体育馆抽签,快点儿去,那里的体育老师还等着呢。 薄白知道自己再站一会儿,分手大师脑阔会炸。 他看了易远暮一眼,易远暮似乎在挑衅分手大师一样,冲着薄白挥手:白白,争取抽一个第一轮。 易远暮觉得分手大师应该看出什么端倪了,不然卓扬不会出现解围。 既然卓扬把所有的事情全揽在自己的身上,他也没必要非要跟分手大师杠上。 分手大师将信将疑,默默的走开了,去关注下一场接力赛。 卓扬责备说着:你咋回事儿呢?那个白白是什么意思?来,你老实告诉我,你跟薄白关系是不是很亲密? 啊?易远暮没听明白。 卓扬说着:你老实交代? 易远暮点头:嗯,确实有点儿关系。 卓扬竖起食指指了指易远暮,你你,你知道你们还多点大啊?才几岁啊?你们疯了吗? 我这不是听您的话吗?易远暮微笑着说:我这人一向没什么节操,如果我被分手大师抓了。我一定会把你供出去的。 我的话?卓扬诧异:我什么话?关我什么事儿?你别把屎盆子都往我脑门上扣。 易远暮淡淡笑着:您说过,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告诉他。 他伸出手,笑了笑:你那天晚上就是抓住我右手说的,你跟我说,一定要告诉他,千万别怂。所以在接下来的一个周,我就上台表白了。 上台表白?卓扬一口老血闷在心口:那个学习诗 易远暮:什么学习诗?不要过度解读,那明明就是表白诗。 卓扬那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了,亏他还觉得易远暮文采好,还把那首诗摘抄下来,挂在他的办公桌上,炫耀似的告诉全年级的班主任,这是本班的学霸写的诗。 他想抽自己两耳光。 他终于明白分手大师为什么要追着薄白与易远暮不放了。 当时分手大师可是在全校面前慷慨激昂的夸这首诗写的好,他带领着全校为易远暮鼓掌,他鼓掌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学校,那次升旗下来,他看到分手大师的双手手心泛红。 他自豪且自谦的说着:有必要吗?不就学生写了一首诗吗? 分手大师异常骄傲,他容光焕发,为自己所掌管的学校感到骄傲,说着:这你就不懂了,你听听着诗的意境,多么美好,这是我们这个学校创建以来,第一位以诗明志的,我骄傲啊,我自豪啊,我高兴啊 哎,不对,合着都是我不对了,我让你去表白了,如果主任抓到你了,我也要完了,对吗?卓扬终于反应过来易远暮话里潜台词。 分手大师如果知道他教学生谈恋爱,他觉得自己的前途堪忧。他有心帮易远暮解围,易远暮却要把他拖下水,他觉得自己当了三年班主任,第一次这么憋屈。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43) 易远暮点头:对啊,听老师的话,我可是学霸。 卓扬:放屁,我要你好好练字你怎么没练?你怎么没听,你那破字,依然是趴着的。 易远暮:瞎扯,我明明有好好练字,我现在的字是跪着的。再说趴着,我跟你拼命。 卓扬警告易远暮说着:我不管你怎么样,现在学校有校领导,你跟薄白悠着点,再往枪口上撞,我就去当污点证人。把你两举报了。 易远暮笑着:我就十六岁,从理论上来说,我心智不太成熟,作为老师的你,怂恿学生表白,就不太好了。 卓扬觉得易远暮要拉他垫背。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不就喝醉酒多说了一句吗? 第46章 被抓到 今年的奥数省竞赛日期提前到下个月,我们班那几个参加竞赛的人, 三天运动会别去参加了, 留下来补课。梁丰一如既往臭着一张脸, 将课件从教室电脑的USB接口抽了出来。 薄白举了手, 站了起来。 梁丰眯着眼打量着他, 眼神狐疑不满,冷冷丢下一句话:阶梯教室, 带草稿纸, 爱去不去。 他以为薄白又站起来找他茬, 跟他说什么劳逸集合, 他作为学校的学生, 不接受补课,他要去参加运动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是他找学生茬了,改成学生找他的茬了。尤其是这几个人老是喜欢拿着校规来怼他的学生。 他说完这句话等着薄白开口。 薄白问着:是每天都去吗? 梁丰愣了会,淡淡说着:运动会三天, 你们全改成数学, 在阶梯教室上, 运动会办完了, 补课时间就改成所有的晚自习,跟你们班主任说一声。 薄白坐下:奥。 他其实只是想问清楚时间, 好通知班上其他几个学生。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总觉得梁丰对他有意见。 梁丰眯着眼细细打量着薄白。 他以为又要从薄白嘴里蹦出什么话,可惜没有。 薄白什么话都没说, 他这次出奇没有跟梁丰对着干,而是默默坐下打了一下钟浪的背。 钟浪扭过头去:干什么? 薄白:帮我去走个三千米? 钟浪嘴里叼着根牙签: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去走三千米?我平时走一米都觉得累。 薄白:你可以在原地不走,或者去弃权。反正也拿不到第一,怎么样都无所谓。 钟浪:真的? 薄白:嗯。 三个小时后,站在跑道中央的钟浪哭爹喊娘:小白,我再也不要做你的许仙了,尼玛,还有强制性要求跑完三千米的? 这次运动会因为有校领导来看的原因,为了给校领导营造一种积极向上朝气蓬勃的校园气氛。 裁判要求他们必须跑完全程,不能弃权,也不能慢走,每个班都要掐秒表。 钟浪仰天流泪,看着长长的跑道,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以及跑在前面那个2逼在空中竖起两根中指。 他跑跑停停,停停跑跑,问体委:我还有多少米? 体委握拳为他加油:不多,加油啊,马上就到了,大概还有个两千五百米吧。 钟浪像个赶公交的老爷爷一般,佝着背,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小白,你这个坑货。 啊切薄白打了一个喷嚏。 感冒了?易远暮关切给薄白递了一张卫生纸。 薄白接过来:没感冒。 阶梯教室的门窗全被关上了,连窗帘都被拉上了,高二年级理科班的数学尖子生基本都到齐了,梁丰拿着封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列出几道公式,冷冰冰如同机械一样讲着。 他讲完这道例题,说着:下去好好复习一下,这道大题属于复合型题目,解题思路我在黑板上给你们写出来了,你们顺着解一下,难度比你们高考试卷最后一道大题高,薄白,把他们这堂课的随堂测验收一下,拿到我的办公室去。 薄白站起来收拾书:奥,好。 梁丰收了课件就走,只要到了下课时间,绝不多停留一分钟。 其他几个班的学生围了过来,说着:薄白,那道题,你去问问梁老师吧,我们都不是很懂?让他把解题思路再写详细点儿,感觉他这思路写了跟没写一样。 易远暮吊儿郎收起书本,笑了:刚刚上课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提? 那几个班的学生一脸为难:主要是你们数学老师太严格了,老师板着脸,跟谁都苦大仇深,明天是我们数学老师讲课,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数学上课的正确姿势,你们那老师,北极来的吗? 十班的数学课代表点头:是啊,是啊,我感觉他挺惜字如金的,整堂课,说的废话,基本没有,我以前上课还敢偷玩开心消消乐,我现在摸一下手机,我就觉得下一秒就要被他赶出教室,我终于知道你们班数学成绩为什么那么好了? 薄白收了全班的随堂检测,说着:我先去办公室了 。 这话还没落,梁丰就出现在门口,喊着薄白:参考答案在我课桌上,自己找。 奥。老规矩,薄白又要去改随堂检测的题目。 易远暮撇撇嘴:真搞不懂,他是老师呢,还是你是老师 十班的数学课代表探头叹息,同病相怜:这就是课代表的命啊。 二班课代表点头: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差生特别亲切,因为每次周考完,他们会空大片的题目,可以随便跳过不改。那个时候,我觉得差生个个都是小天使。 梁丰没听到这些抱怨,想到什么,他说着:黑板那道题你们先做做,做不出来就去我办公室拿详细的解题步骤。 说完,他走也不回走了。 晚自习的时候,薄白去了数学老师办公室改随堂测试。 随堂测试也就五六道题,任务量并不多,所以易远暮就没有跟来。 他想到什么,坐在梁丰的办公桌椅子上,给易远暮发了一条短信:来办公室一趟。 易远暮正玩得无聊下跳棋,看到短信,拿起一颗棋子的手一晃,跳棋掉到桌子底了。 哎,卧槽,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好跟那小情人双宿双息?祝培这跳棋是偷他老爸的,他老爸带商业伙伴回家谈判,最喜欢跟人来两局跳棋,一盘棋下完,生意也就谈成了。 如果不是为了瞎几把显摆,他也不会把跳棋带到学校来。 他吓得连忙钻到桌子底,到处去找那枚跳棋。 万幸,在找到跳棋的时候,跳棋没有损坏,还是那么晶莹剔透。 小情人给我发短信了。易远暮笑着把手机怼到祝培脸上。 祝培把跳棋上面的灰尘擦干净:呵呵,就你那小情人冷淡的样子,你碰过他的手吗?没碰过吧? 放屁,天天碰。易远暮把消息再次怼到祝培的脸上:看看,我家小情人赖不住寂寞,要我去陪他,走了。 祝培翻了个白眼。 易远暮笑着:就算你把眼珠子翻出来,也改变不了我的小情人爱我至死不渝。 祝培心里想着:可拉几把倒吧,就薄白那一副冷淡要出家的样子,说不定明天就要斩断红尘或者带发修行 易远暮不知道祝培心里悱恻着什么,拿着手机就朝着数学办公室走去。 他走到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里就薄白一人,数学楼办公室很大,用不到的白炽灯全部被拉灭了,就薄白所在的那边灯还顽强的工作着,因为一侧灯灭了,一侧灯亮着,因而薄白看过来的时候,一边脸偏明,一边偏暗。 易远暮笑了依在门口,喊了声:报告。 薄白抬头看去,易远暮一如既往那般吊儿郎当,嘴角噙着笑,走廊上灯光是暖黄色的,他整个人背着光,看不清眼尾。 但薄白知道,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眼尾此刻一定泛着红。 他发现每次易远暮非常放松惬意的时候,那眼尾都会泛着红,细细的晕染着。 进来。薄白淡淡说着。 易远暮进去后关上门,抱着手臂笑了:怎么了?想我了? 看看你的错题。薄白拿着红笔在上面圈着说:你连步骤都不写,也真是厉害啊。 哎呦喂,你还摆起架子了。易远暮接过自己的随堂测试。 他看了看,薄白在上面给他圈出来了。 薄白看着那一叠随堂检测说着:这里面人都卧龙藏虎,就你这破字,再扣三四分卷面分,别说夺冠,能不能进前几名都不知道,请你的字能不能不要趴着,能立起来吗? 我这明明是跪着。易远暮不耐烦说着:找我来干什么? 没事,就让你看看人家的解题步骤,让你自卑自卑。说着,薄白将一大叠随堂测试的放到易远暮面前:咯,这些都是全年级的尖子生,这个是标准答案,有些步骤是拿分项,你没有写出来,就不得分,不管你结果对不对,你每次解题步骤都不怎么好好写。这都是要扣分的,你别看 易远暮乘着薄白不注意的时候,弯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薄白愣在那儿:看 他后面忘记说什么了。 尾音到这里就消失了。 易远暮觉得空气有点儿燥热,明明已经入秋了,为什么会这么热。 薄白微红着脸,像个复读机似的将后面的话说完:别看这只是随堂测试,细节决定成败。 吱门被推开了。 分手大师脸色很难看,说着:你们两在这儿? 他路过窗户,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影。 他顺手推开门,发现他的重点观察对象竟然在里面。 关着门,整个办公室有且仅有两个人 绝对有猫腻! 薄白与易远暮一同看过去,这分手大师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哪儿都有他? 分手大师沉着脸:上自习的,你两在这儿干什么呢?啊?不用上自习吗? 薄白:梁老师让我来改随堂检测题目。 分手大师目光不善瞪着易远暮:你呢? 易远暮:哦,梁老师留了测试题,我晚自习做了一半不会做,他说过,不会做的,到他办公室来找详细解题步骤。 分手大师明显不相信。 他自从注意到了这两人,这两人就发生了太多巧合。 这全校上晚自习,就这两个人关着办公室的门,指不定在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他立即给梁丰打了电话求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梁丰的电话跟他人一样冰冷。 分手大师只能给卓扬打一个短信,让他来看看他班上的两个尖子生。 打完电话,他问易远暮:谁让你晚自习跑到这里来的? 易远暮笑了:不说了吗?是梁老师。 分手大师盯着薄白与易远暮,目光如炬,阴沉沉的质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易远暮:同窗(床)关系。 分手大师:真的? 易远暮:我们同桌全年级都知道,这不是同床是什么,还能假了不成? 分手大师狐疑看着这两。 薄白站了起来,开门见山:主任,我能问问,那个匿名举报信的ID吗? 举报信?什么举报信,别胡说。分手大师矢口否认,他既没有找到证据,还被学生知道了匿名举报的事情,心里有点儿不平衡。 他说着:这样,你两下去写个保证书。给我交上来,保证你两是正常的同学关系。 为什么?薄白不解,学校的保证书与检讨书都是标准格式,也是标准的字数,三千字。 什么为什么?分手大师冷冷的瞪了薄白一眼:没有为什么?学校禁止任何一些不正当关系 我不写。薄白执拗的说:别说您只是子虚乌有瞎揣测,拿不出来证据,就算你拿出来了,我觉得这事儿跟你没有一点儿关系。 啥?分手大师惊讶看着薄白。 本来他在怀疑的边缘疯狂徘徊,薄白这一句话让他坚信这两个人之间有关系了。 您凭借一封举报信就让我写保证书,不觉得很荒唐吗?薄白淡淡说着:更何况,我不觉得青春期学生萌生青春期该有的想法是错的。所以,我不知道我错在哪儿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写保证书? 我也不写,我还要去微博艾特教务局、艾特市长、艾特w市报刊教导主任污蔑学生,变相体罚学生易远暮朝着门外走去:我这就去问问热搜多少钱,我爷爷上个周给我六十万零花钱本来就花不掉,我要买热搜头条放到各大网页上 回来,你给我回来。分手大师拉住易远暮:你往哪儿跑? 这事儿闹大,不管有没有早恋这回事儿,学校的名誉恐怕也保不了多少了。 易远暮:跑去买热搜啊。 这时,梁丰手机开机了。 他打电话过来问着:什么事儿? 分手大师接通了:是你让薄白在你办公室批改作业的吗? 梁丰:是。 分手大师:易远暮来你办公室找那个什么? 梁丰:什么什么? 薄白说着:留的随堂作业解题步骤。 梁丰那边听到了,说着:是。 他惜字如金,一个字都不想跟分手大师多聊。 末了,他问着:干什么?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44) 分手大师:你怎么能让学生在晚自习随意出教室呢? 梁丰:数学竞赛提前了,时间太急迫,我不占用晚自习让他们自学,我做梦给他们讲解吗?他们听得到吗? 分手大师被怼了一通,脾气也上来了,说着:你怎么说话呢?我在抓纪律,看到你办公室有两人,问问而已。 梁丰高贵冷艳回答:没事找事。别人又急又忙,你如果太闲,门口网吧上网去,刚我出来看到在打折,十块钱能通宵,这个时间段,不要打扰这些学生,更不要打扰我,我觉得我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在下班的时间再接到您的任何电话,行吗? 分手大师正要开口,只听到一阵盲音。 梁丰挂了手机。 他这吃了□□了吗?分手大师茫然看着手机。 不是,因为竞赛提前了,我们学校还没开始补课,其他的学校利用暑假补完了,所以梁丰老师非常急。薄白难得为梁丰说一句话。 他其实挺能理解梁丰的,作为数学年级组组长,他年轻有为,手里出了高考状元,如果这次竞赛输太惨,他这个一级教师会被其他学校老师群嘲。 这时,卓扬大步走进办公室,他说着:主任,您找我?咦,你脸色不好?我走到门口听你们提到梁丰了?哦,今天他姐忌日,他这会儿在墓园呢,你们最好别找他。 分手大师指着薄白与易远暮:来,说说这两的关系。 卓扬目光落到了薄白与易远暮身上,难不成这两做了什么被发现了? 我擦嘞,十六七岁的孩子丧心病狂! 主任,你听我 易远暮怕卓扬说漏了嘴,直接说着:大师,哎,不是,主任,我保证,站在这里像您保证,班主任站在这里作证,我跟薄白绝对是清清白白的同窗(床)关系,没有一点儿不正当,三千字保证就算了吧,你看我们时间这么紧,还要参加大赛为校争光,您这不是额外占用学生学习时间吗? 卓扬一听,应该没查出来什么:现在学习时间这么紧,您就不要瞎添乱了。 分手大师第二次被人说瞎添乱了,气闷说着:什么叫做瞎添乱啊?校风校级不用管的吗? 卓扬只得说着:您说得对,您做的对,但是也讲究方式方法。你看他们都保证了,你安心了吧。 分手大师这几天盯着这两也快精神崩溃了,看到易远暮保证,将信将疑说着:你小子别让我逮住,不然你完了。 易远暮点头:好嘞。 一阵铃声响,下晚自习了。 易远暮连忙帮薄白收拾东西,将测试本合上,码整齐,说着:走,走,今晚去我家吧,我妈熬了大补汤,给我们补补,这几天做测试题,累死我了,我姐姐买了新的甜点了,肯定合你口味。 不要,不吃女生的东西。薄白笑着说。 得了吧,嘴上说不吃,到时候又吃了起来。易远暮自觉地拿过薄白的东西,揽着薄白的肩膀。 你不诱惑我,我就不会吃了。 自己意志不坚定,怪谁呢? 这几天天气不好,我爸又腿疼了,今天我得回去。薄白说着。 易远暮笑了:行吧,我拿点大补汤明天中午喝,正好学校有微波炉。你等会儿我,我送你回去。 薄白:好。 走到门口,易远暮想起来什么,轻车熟路的说着:等会儿最后一个走麻烦关一下灯,锁一下门,谢谢。 卓扬脑阔疼:你两能不能出了办公室再秀恩爱? 分手大师一脸懵逼:这特么的是早恋了,还是没早恋呢? 第47章 牵到你喜欢我为止。 易远暮几乎与薄露一同进的别墅院子,黑夜沉甸甸的压下来, 浓墨般化不开, 易远暮在抬脚的时候, 看到薄露也要进去, 于是礼貌绅士的让她先走。 自从上次薄露崩溃大哭过后, 易妈妈分别让两个司机接送他们放学上学。 薄露淡淡看了易远暮一样,快步走进了院子里。 易远暮抬脚进去, 说着, 那个匿名邮件, 是你发的吧? 什么匿名邮件?薄露诧异扭过头来。 易远暮笃定的眼神, 平淡说着:分手大师邮箱里的匿名邮件, 祝培找黑客帮我黑了分手大师的邮箱,他查到了IP,那个IP跟上次发薄白是孤儿的那个IP一模一样,我不管你有多不甘心,但我警告你, 这只能是你最后一次。 说着, 他将书包交给管家, 无视薄露愤懑埋怨的目光, 大步朝着家里走去。 薄露冷冷盯着易远暮擦肩而过的身影:你凭什么警告我? 我问你,你这么针对薄白, 你是喜欢我吗?易远暮扭头,语气温和问。 薄露不否认,说着:第一次见面就很喜欢。 易远暮:如果我没钱, 或者我不姓易,你还会这么纠缠我们吗? 薄露满是错愕盯着易远暮,哑然问: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是这么看我的? 我从没看过你。易远暮实话实说:一开始在解除婚约的时候,对你有些许亏欠,后来我想了想,该亏欠你的不是我,因为婚约不是我制定的,我易远暮没有拍着胸脯跟你说我要娶你。 你觉得你是受害人,我还觉得我是受害人呢?你觉得你无辜,薄白就不无辜吗?如果没有薄白,我也不可能会看上你,在我知道我有婚约的时候,我就想解除婚约,我关注到薄白,不是因为薄白叫薄白,而是因为他怕打雷,这个症状跟我小时候遇到的一个玩伴一模一样。 此后,我慢慢关注他,了解他,乃至喜欢上他。后来才知道,他就是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个玩伴。 所以不要觉得薄白占了你的便宜,也不要觉得我解除婚约是因为他,我解除婚约只单单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已。 薄露紧紧咬着唇,眼泪被眼眶兜住,她从小到大所受的屈辱很多,第一次被人这样打击。 易远暮以践踏她自尊心的方式警告她,如果她再做有损害他与薄白的事情,那么他一定会将她赶出这栋别墅。 易远暮太会拿捏人心了,他从一开始就把她看穿,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从来都是逃脱以往的那种生活,抓住任何一个拼命往上爬的机会。 哗啦 别墅庄园的花房里传来花盆摔碎的声音。 易妈妈的身影在一丛丛奇花异草掩映中露了一角,她按亮了花房的灯。 灯光幽幽的照过来,为浓重的夜增添了几分生气。 她推开花房的门,从花房里走出来。 花房里面都是易妈妈养的珍稀花草,平时易妈妈会亲自打扫,她没想到自己仅仅在花房里睡了一觉,竟看到这样的一副场面。 薄露眼神惊诧躲闪,不敢直视易妈妈。 她在进门的时候,明明看到花房里是暗的,一丝灯光也无,她以为里面没人。 那易妈妈是不是听到她的话? 现在,她所有的伪装全都无所遁形,她咬着唇,低头沉思片刻,既然都已经撕破了伪装,我为什么要这么慌张? 她目光严寒的瞪着易妈妈。 易妈妈哑然,几度想发出声音,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上次那件事之后,薄露答应过她再也不会针对薄白了,也答应过她会释然,会好好生活。 她一心想找回闺蜜的女儿,看着她成人,给她好的物质条件。 她还念着闺蜜当年对她的好,她以为只要把薄露当成亲生女儿,那么薄露心里就会得到平衡。 但她从小就是个公主,不知道社会这个大熔炉能将人炼成你完全无法接受的样子。 薄露也懒得伪装了,戴上的面具卸下,她恢复成了当初那个阴沉浑身透着死气的少女。 装成乖乖女,每天小心翼翼的讨好这别墅里面的每个人,真的很累。 她斩钉截铁说着:是我。 是她在贴吧里将薄白孤儿的身份捅出去的,也是她发匿名短信举报薄白与易远暮早恋的 也是她诅咒薄白这个孤儿早点儿去死的 你怎么看上去那么难受?该难受的是我?薄露冷嘲热讽的看着易妈妈:我他妈的连未婚夫都没了,我活的战战兢兢的,我被人打着骂着长大我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舔着你们每个人的脚底板,求你们施舍给我一口饭 我难道对你不好吗?我已经尽力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对待了。易妈妈哽咽说着。 哈?您那叫对我好吗?你都不知道我在你面前,多么战战兢兢的活着,我每天特别累,我坐着站着,无论干什么,我都规规矩矩的,看你的脸色,生怕让你有一丝不开心,在你面前,让我透不过来气,我怕我说错话,我怕我做错事,我连做梦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让你觉得我不好,每次见你,我都觉得窒息你可对我真的很好,你口口声声说把我当亲生女儿,你就不觉得恶心吗?我问你,你的亲生女儿被人退了婚,你难道不上门讨个说法吗? 薄露越说越急,越说越气,还要我原谅,要我成全,去你妈的,收起你那副恶心的嘴脸,你只不过不想落人口舌。 易妈妈心凉了半截,说着:我有必要怕落人口舌吗? 有。薄露指责说:我爸说过,你们易家家大业大,退婚这件事传出去怕被业内人笑话,所以你对我好,你想稳住我,你怕我们大闹,你对我的好,不过是可怜我,等到这件事情平息过去了,一切尘埃落地了,你就会把我赶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能留在易家的唯一机会就是做易家的儿媳妇。 否则,她永远都是个外人,易家想踹掉她,随时可以踹掉她。易妈妈说把她当成女儿,这全是骗鬼的话。 易妈妈从没像现在这么心寒过。 她觉得自己把薄露带回易家犯了大错,她不应该给了薄露希望,又把她的希望掐断。 她苦笑说:那你想怎么样? 薄露:我不知道我要怎么样?我只知道我所要的东西,都没了,我又不甘心就这么收场,所以我才针对薄白。都是你们欠我的。 薄露被送回薄家的那天,异常的平静。 她不哭不闹,反而松了一口气,回到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生活,她身上那种看不见的枷锁也没了,她不用战战兢兢的在别墅里看每个人的脸色。 易妈妈一直把薄露送回薄家。 就算她们关系僵硬到这种地步,易妈妈依然给了薄露一张卡,卡里的钱足够薄露在不过度花销的情况下,舒舒服服的过完往后十年的人生。 易妈妈送薄露回去的途中,找不到一句能交流的话。 事到如今,她们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薄露带着行李回到了熟悉逼仄的小屋,那栋楼房摇摇欲坠,后妈在厨房里砸锅似的噼里啪啦,嘴里咒骂着:该死的妮子,真以为人家看得上你似的,可把你牛逼坏了。 随着骂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后妈出现在薄露的房间门外,随手抄起电视机后的盒子,冲着薄露砸过去,骂着:还把自己当大小姐呢,吃饭要我嚼碎喂你吗?还不滚出来拖地 薄露随手抄起桌子上的存钱罐,唰的一声砸向后妈,后妈惊吓得连忙逃开,存钱罐啪一声掉在地上,砸得瓷砖地板顿时裂开一块,一块五毛的钢镚儿散落一地 她骂着:从今往后,你最好给我客气点,如果你不想在你老了之后被我扔到大马路上 她想往上爬,但还是被打回了原形,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以后的生活还是什么样的,似乎没改变唯独改变的只是她的性格。 == 在奥数竞赛出考场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重重呼出一口气,一个多月的突围补课终于落下了帷幕。 不少老师守在实验楼下问学生:怎么样?考得还好吧?竞赛难不难? 各班的尖子生从实验楼鱼贯而出。 梁丰与卓扬拿着五瓶水守在实验楼下的隔离线外。 他们微笑跟教务局派来的监考老师握手寒暄,目光始终落在隔离线内,没过一会儿,卓扬眼睛一亮,伸手招呼:薄白,易远暮这儿 班上的五位数学尖子生走了过去。 卓扬递了五瓶矿泉水给他们,问着:怎么样?考得还好吗? 薄白:都做完了。 这仿佛是薄白的标准答案,每次考完下来,不管是谁问他,他只会回答一句都做好了还行,就那样 一个女生脸色不太好:老师,我没做完。 卓扬安慰说着:没关系,这又不是高考,这只是一次小小竞赛而已。 梁丰看到学生们走了出来,沉着脸说:我先走了。 如果不是履行义务,他才懒得来这里看学生们出考场呢。 卓扬啊了声:不多待一会儿吗?学生们刚刚出来 梁丰:我这么闲的吗? 卓扬:也没见你干过几件正经事儿? 梁丰冷冷瞪了卓扬一眼,转身走了。 卓扬早已经习惯梁丰那张冷冰冰的脸,说着:你们梁老师其实比谁都紧张,你们别太在意。 薄白笑着说:不在意。 这时,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一个穿着淡灰色风衣,内里米色连衣裙的女人。 女人淡妆素裹,举止优雅,裸色的长筒靴踩在地上,哒哒的响着,温柔似水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点缀一样,她手里拿着一大叠密封好的考卷,嘴角噙着笑意,姿态从容的朝着隔离线外走来。 卓扬笑容僵硬在脸上,薄白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那是刚刚给他监考的女老师。 卓扬背过身,刚想转身落荒而逃,女人就看了过来,喊着:卓扬。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45) 卓扬只得迎了上去,木讷回着:恩。老师! 那一瞬间,薄白看到一向谈笑风生的卓扬变得拘谨腼腆,如同一个情犊初开的大男孩儿。 女老师将密封好的卷子交给同伴,与同伴说了几句话,笑着走了过来,说着:这些都是你的学生啊? 卓扬点头:恩。 女老师温柔似水,满是欣慰开怀抬了抬下巴:不错,你这个学生不错,我刚监考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字写得真漂亮。 卓扬挺直了腰板,冲着女老师炫耀说着:那是当然,次次考我们学校的第一名。 女老师微笑着:哦,是吗? 不等卓扬回答,易远暮抢先说着:那是当然,都没下过年级第二,几次市联考第一呢。 他就是在炫耀,看吧,那个全年级乃至市联考第一的,是我的小情人。 小情人拐了他一胳膊肘。 易远暮捂着被拐的地方,嘶了一声:不会温柔点吗?凶巴巴的不讨喜。 薄白:死远点。 女老师笑了笑:你这两个学生挺有意思的,比当年的你与王胜好玩多了。 卓扬笑了一下,说:听说你 我辞了教学工作,后来进了教务局了,不然今天也不会来这里监考。女老师温婉有礼,目光笑意不减,满是洒脱释然。 卓扬迟钝的点了点头:奥,原来这样。 妈妈。一个甜脆脆的小女孩儿声音喊着。 女老师扭过头去,满脸幸福看向学校花坛边缘。 小女孩儿被一个男人牵着,男人西装革履,微笑着看着这边,女孩儿开心的挥舞着手臂。 卓扬一愣:这是您 我的老公与女儿,怎么样,可爱吧?女老师淡淡说。 卓扬:可爱。 女老师:那我先走了。 卓扬迟疑的点了点头。 老师。在女老师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卓扬喊住她。 恩?女老师回头,微风吹得她长发飘飘。 没事,祝您幸福。卓扬沉闷说。 你也是。女老师走下台阶。 卓扬看着女老师朝着丈夫孩子走去、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想到高考那天毕业,老师看着他拿着录取通知书渐渐消失在学校长巷尽头的背影 有些人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他本可以与她在一起,可是他没有。 他本可以将喜欢你三个字说出口,可是他也没有。 在女老师带着丈夫女儿远去之后,卓扬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坐在台阶上。 薄白想说什么,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安慰人。 卓扬问易远暮:今天这事儿如果落到你的头上,你会怎么办? 他其实挺佩服易远暮的。 他在全校面前表白,让全校为他喝彩,在分手大师面前秀恩爱,把大师都弄崩溃了。 他比同龄人更大胆恣意,也比同龄人更懂得掌控自己的人生。 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在有点儿早恋的苗头就被摁死在摇篮里了。 易远暮直截了当说:我根本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没有安慰卓扬以后还会有更好的人等着他,也没有说一些体贴的话,而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这样更能让卓扬接受现实。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错过了这个,那就好好对待下一个,不要让自己一生都在错过。 卓扬笑了,赞许点头:确实是你能干得出来的。 别说当年的他干不出来,就连现在的他也干不出来。 忽然想想,我喝醉酒怂恿你表白,似乎是我这二十八年人生,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卓扬坐在台阶上,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释然。 薄白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由于是周六加竞赛的缘故,学校不上课,长长的巷子里空荡荡的,可是巷子里依然灯火通明,一盏盏灯延伸到巷子的尽头。 晚风拂过,带着深秋的寒意,梧桐树叶,婆娑作响,沙沙飘落。 学校外的甜品店已经将那款火爆的甜筒圈撤下,换上新口味的奶茶。 易远暮与薄白并肩走着,却由于步伐不一致,手经常碰到对方。 他在手不经意碰到对方的基础上,故意伸手去摸薄白的手。 薄白站定,瞥了易远暮一眼,由于最近空气质量有点儿差,两个人戴着口罩,他看不到易远暮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眼底的笑意。 他嘟囔着说:你幼稚不? 易远暮一把抓住薄白的手:这样是不是就不幼稚了? 薄白往回收:你悠着点儿,这里经常有老师出没。 易远暮笑着说:小爷又不是吓大的,周末不上课,哪个老师闲的蛋疼来学校? 话音刚落,前方王胜匆匆走来。 易远暮盯着薄白: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乌鸦嘴? 王胜似乎没看到两人牵着的手,直接问着:你们班主任在哪儿? 薄白指了指学校:还在实验楼前坐着。 王胜撇撇嘴:多大人了,还玩失恋那一套,丢不丢人。 说着,他就走了。 还牵着手的两个人: 易远暮紧紧拉着薄白的手朝着巷子前方走了几步,嘀嘀咕咕:难不成我两这手会隐形?物理老师竟然看不见? 王胜突然从梧桐树后蹿出来,说着:我刚看到教导主任在前面新开的烧烤店吃烧烤,你两悠着点,别被他抓到。 说完,他转身朝着学校里走去。 薄白非常窘迫,甩了甩易远暮的手,说着:你先给我松开。 易远暮紧紧拉着:不松。拉着暖和。 薄白无语:一点儿也不暖和。 易远暮拉着薄白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兜里,微笑着:这样暖和吗? 薄白没做声。 他们刚走到学校外新开的韩式烧烤店,就见分手大师与老板娘在争吵。 分手大师:我手机没电了,身上也没揣钱包,我去学校给你拿钱。 老板娘:不行,你是欺负我新店开张不熟悉环境吧?哪个教导主任在周六还要到学校来? 分手大师:今天有奥数竞赛,不然我也不会来,我不会逃你这顿饭钱的,我去学校给你拿钱,不信的话,你跟我回办公室拿钱行吗? 老板娘:放屁,老娘这里没人看店,你是不是有作案同伙? 说着,老板娘左看看右看看 看到薄白与易远暮了。 今天竞赛,统一要穿校服,易远暮上衣校服系在腰间,薄白整整齐齐的穿着。 老板娘冲着薄白招了招手,喊着:哎,同学,同学,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的教导主任 她在这学校附近新盘了一个店,没想到开业第一天,就遇到白吃白喝的,说手机没电,要回办公室给她拿钱。 分手大师眼睛一亮,这两看着挺眼熟的啊。 他有一千多度近视,周末没戴眼镜,加上夜幕沉沉,薄白与易远暮戴着口罩,他影影约约觉得身影有点儿眼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分手大师端着架子,冲着薄白与易远暮招手:哎,两位同学,过来一下,告诉这老板娘我是不是你们的教导主任 到了近前还怕不知道是谁吗? 胆儿挺肥啊,竟敢在他的面前牵手。 饶是这个时候,分手大师还兢兢业业的想着拆散情侣。 易远暮在兜里捏了一下薄白的手。 薄白疼得看了他一眼。 易远暮压着嗓音,惊诧看着分手大师:大叔,你谁? 哎,我草。分手大师被逼的骂了脏话:你两过来,哪个班的? 马达,这两小子竟然说不认识他?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易远暮顺嘴插刀说着:最近冒充我们教导主任人挺多的,都是吃白食的。 老板娘怒瞪着分手大师:老娘就知道,新店开张就会遇到混吃混喝吃白食的,麻的,吃霸王餐吃到老娘的头上了 易远暮拉着薄白走过。 后面传来店老板娘骂骂咧咧的声音。 走过那长长的巷子,易远暮问着:你手暖喝点没? 薄白点头。 易远暮:你喜欢牵着你手的人吗? 薄白觉得很矫情,眼底笑意满满,说:不喜欢,很讨厌。 易远暮紧紧拽着薄白的手:那就牵到你喜欢我为止。 第48章 番外:戴上戒指 周六,云淡日明, 惠风和煦, 忌嫁娶。 我今天来就看看。欢姨踩着高跟鞋走进第十八家珠宝饰品店, 第五十八次跟服务员说。 服务员礼貌站在柜台前, 笑意满满推销说:如果您喜欢, 现在就为您包起来,我们这款卖的挺火的, 等到下次不一定有货。 那对婚戒大气, 款式新潮, 何欢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但她不能买。 在她与薄厉海确定婚期的时候, 她就开始焦虑, 她生怕因为一个环节出错,导致她的婚姻失败。 她找了算命的看日子,算命先生仔细看了她与薄厉海的生辰八字,确定她哪一天适合买婚戒,哪一天适合办酒席, 婚房的床头要怎么设置 今天不是买婚戒的最佳吉日, 所以她只能提前看好, 等到能买婚戒的吉日, 她就直接到店内取走。 服务员见何欢购买意向很足,说着:要不, 您先交定金,等到您需要的时候,来取怎么样? 易妈妈嘀嘀咕咕自问自答:交个定金应该没事, 我没买下来,等过两天再正式买下来,这样不错。 她有点儿拿不定注意,想问问薄白,刚一扭头,发现薄白与易远暮在珠宝店的另外一个区。 易远暮指着一款戒指对薄白说:我找了人看八字,我两八字特别合。 薄白觉得有点儿好笑,说:你到底是怎么看的八字啊?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八字是什么? 易远暮说:我知道你的生日,我找了业内特牛逼的风水大师 薄白打断他:我那个生日不是我的,是薄勤的,我都不知道我生日是什么? 易远暮:啊? 他跟薄白在一起后,因为怕触及到薄白心里那根刺,所以他就尽可能的避免聊一些薄白让薄白不开心的话题,没想到薄白连生日都不是自己的。 薄白左手撑在柜台上,笑了:你是不是傻? 易远暮右手撑在柜台上,与薄白面对面,扬眉微笑:我不管,我跟你八字特别合,很适合今天买戒指。要不,我两先把求婚戒指买了,当我送你的成年礼物。 薄白打击他:我还没成年呢! 易远暮笑笑:那就当我庆祝你高二期末考第一的礼物。 薄白眼底笑意更深了:这有什么好庆祝的?那我次次考第一,你是不是每次都要送我? 易远暮啧啧啧的感慨着,恣意打量着薄白: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肤浅呢?人家要礼物都是拼命找借口,你这只找一个借口要好几份礼物 何欢在那边招呼薄白,喊:小白。 薄白连忙立正身体,说着:来了。 他瞥了易远暮一眼,笑着朝何欢走去。 何欢将戒指拿在手里,问着:你看看你爸爸戴这款好看吗? 由于薄厉海的腿确实不适合逛街,所以何欢临时拉了薄白陪她逛,薄厉海让她有意见问一下薄白。 薄白看着那男士婚戒,点头说:挺好看的。 何欢很开心将对戒给服务员说着:先帮我包起来,我过两天来交剩下的钱取货。 服务员礼貌点头:好的。 等出了珠宝店,何欢终于累瘫了似的找了个长椅,坐着说:不行了,腿断了,连刹车油门都踩不动了,打个车,我们回去。 回到家,薄白双腿感觉不是自己的了,他趴在床上躺尸。 他难以想象欢姨是怎么踩着那么高的高跟鞋逛了一整天商场。 易远暮脚被磨了三四个水泡,靠在床沿,生无可恋拍了拍薄白的手背,说着:欢姨比我妈还可怕。 薄白这才把头抬起来,看了眼易远暮脚上的三四个大水泡,问着:严重不? 易远暮笑:不严重。千万别愧疚。 薄白懒得理他。 易远暮拍了拍薄白的背,说:手伸出来。 薄白:干什么? 易远暮:伸出来就知道了。 薄白把手伸出去:怎么了? 易远暮:左手。 薄白狐疑:到底怎么了? 只见易远暮拿出来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两枚戒指,戒指在白炽灯照耀下,泛着银色的光。 薄白把手收回来:好无聊,糟蹋钱。 易远暮:没事,你男朋友钱多的花不完。我们先买两个预习预习,以后给你买二十个,手上套十个,脚趾套十个 嗡嗡嗡易远暮手机响了。 易远暮点开,银行发来消息,xx账户向您转了一百万 易远暮将手机递到薄白的面前:看见没,我这个月的零花钱。 薄白: 恋耽美 >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桑奈(46) 易远暮拽过薄白的手,将那枚戒指交到薄白的手上,说着:看到没,这上面刻了我两的名字。 薄白手里的那枚戒指上,刻了易远暮三个字,而易远暮的那枚戒指上,刻了薄白的名字。 他从那饰品盒子里拿出两根黑色的线,说着:我们戴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应该发现不了,如果被分手大师发现了,你就说这是你爸爸为你求来的考高分护身符 他将两枚戒指穿着黑线,甚至连欺骗校领导的手段都想出来了。 他将那枚戒指戴到薄白的脖子上,把黑线打了个死结:戴着,不准取。 薄白取了下来,说着:好硌人,不戴。 易远暮有点失落,但是失落的易小爷绝对不会放过罪魁祸首,他反压到薄白身上,笑着说:不戴也行,亲一个。 薄白手抵着易远暮的胸膛:在我家,你疯了吗? 事实证明,易小爷不仅没疯,连更大胆的都能做出来。 薄白被亲的快要窒息,被放开那一刹那,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一片发白,身上还有彼此的气味。 易远暮擦了擦手,将卫生纸扔进垃圾桶里,满足的拿着卫生纸帮薄白擦手。 薄白做贼心虚的穿上拖鞋把垃圾袋系着,朝着门外走去。 薄厉海拿着药酒在替何欢揉脚腕,何欢累得半死不活哎呦喂的喊着,看到薄白提着垃圾袋问着:怎么了? 薄白面红耳赤嘟囔说:我把垃圾倒一下,顺带去买根记号笔。 薄厉海:你怎么脸红了,发烧了吗?我看看 薄白:没事,我房间空调开太高了,有点儿热。 微风吹来,瘫在床上的易小爷被冻得打了一个摆子,他艰难的把窗户关上,冲着客厅嚷了一嗓子:薄白,你房间空调遥控器在哪儿?晚上有点儿冷,我想开一下空调 薄白: 他怀疑易远暮真不是他的恋人,跟他一点儿灵犀都没有,这就是一段孽缘。 == 婚期如约举行在教堂举行,薄厉海没什么亲戚,他再婚的消息也没有通知他弟弟,何欢也没家人,来的都是薄厉海的同事与何欢公司的员工, 长长的一条红毯,何欢穿着厚重的婚纱站在礼堂的这一头,薄厉海拄着拐杖站在另外一头。 薄厉海慢慢的走向何欢,何欢微笑看着他。 她追了五六年的男人,一步步的朝着她走来,她期盼已久的婚礼,如约的举行。 何欢从见薄厉海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着跟别的人不一样的气质。 这些年,追她的高富帅都能轧一条马路,但她就是觉得薄厉海身上有与众不同的气质。 他不帅,甚至能归结为中老年油腻大叔。 他也没钱,他的钱只能养家糊口,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但是何欢就觉得这个男人很值得依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踏实心安的感觉。 看到没,我爸,帅不帅?欢姨穿婚纱的样子很漂亮薄勤举着手机跟人聊视频。 那一头甄苏笑脸如花:是啊,薄叔真的很帅,欢姨也很好看,真可惜我要参加海选比赛了,不然我还能回来我给薄叔寄了一份新婚贺礼,你们收到了吗? 薄勤:收到了,我爸说他很喜欢。不能跟你说话了,婚礼要开始了,我要上台去撒花了 甄苏乖巧点头:没关系,你忙吧。 薄勤恩了一声切断了通讯。 他扭过头去,看到薄白与易远暮并肩站着。 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易远暮站着一点儿也不安分,勾着薄白的手指,问着:你真没戴那枚戒指吗? 薄白:没,太硌人了。 易远暮失落的哦了声。 薄白听到易远暮这样哦了声,有点儿想笑。 在老爸牵着欢姨走到台子中央的时候,场面有点儿混乱,老爸在找着什么东西。 欢姨神色神色急躁说着:我就知道我那天不应该付定金的,肯定是因为我破坏了风水,才会出这种事情,马上就到吉时了,我的婚礼 安保人员拿着话筒说着:先把门关上,都不许走 来了一个人,将教堂的前后左右四扇门都关上了。 薄白诧异问着安保人员: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安保人员说着:新婚戒指丢了,婚礼无法如期举行 薄白跑上了台,何欢急的声音都哽咽了:要让我知道谁敢破坏老娘婚礼,老娘废了他。 薄白安慰何欢说着:欢姨,您先别急,打电话给酒店确认了吗?我们早上是从酒店出发的 这时,司仪接了电话进来说着:那戒指被工作人员落在了婚车上了,那婚车刚上了高速,这会儿不能掉头 何欢又急又气:你们婚介公司怎么搞的啊?你们知道老娘为了等这一个婚礼等了多久吗?等婚车送来都过了吉时了,你们就是存心不想让老娘开开心心结这个婚对不? 薄厉海稳住何欢:先别急,不然我们下次挑个吉日? 何欢急的眼泪落了两行,说:那个算命的说了,我一生就这一个日子结婚,老公孩子才能顺顺利利,我上次结婚就因为误了日子,我前夫才被埋在矿里,我不想再生波折了,我好不容易结一次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知道迷信不可取,但是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前夫死的时候,婆婆说是她克死的,把她与钟浪一起赶出来,就算她知道跟她没关系,她也知道所谓的风水时辰,信不信在个人,但是她宁愿相信,努力做到,也不愿意不信。 薄白想到什么,说着:欢姨,你等我一下。 何欢愣住了:小白,你干什么? 薄白:帮你找戒指。 薄白走到易远暮身边,问着:你那枚戒指带了吗? 易远暮从脖子上将戒指取下来,说着:戴了。 薄白也从脖子上将那枚戒指取下来,说:先给我用用。 易远暮将戒指递给薄白,打趣笑着:你不是觉得硌人不戴吗?怎么了?现在不硌人了? 薄白笑了,拿着钥匙扣上的小刀把两条黑色的绳子割断,说:还不是看某些人伤心难过跟个小姑娘似的,我同情他,勉为其难的戴一戴。 易远暮眼尾微翘,嘴角含笑,可把你牛逼坏了,戴一枚十二万的东西可委屈死你了。 薄白不理易远暮的风凉话,朝着台上走去,将割断了红线的两枚戒指给欢姨说着:那天,易远暮买来玩玩的,可能没有你的那对婚戒值钱,但是也绝对不便宜,同一家店,同一天付的款,就让这两枚先代替你的那两枚,先乘着吉时把婚结了。 欢姨破涕为笑,由于心情跌宕起伏,如同过山车一样,她哭得更凶了。 薄白拿卫生纸递给何欢擦了擦眼泪:别哭了,妆花了,快点结婚吧,我还等着叫你妈妈呢。 欢姨连忙拿过那两枚戒指:好,等着,妈妈会给你个大红包。 那两枚是环戒,但是现在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司仪拿着话筒继续主持,婚礼进行曲从头开始,薄勤拿着花瓣撒的满场都是。 司仪情感爆满,念着:请问薄厉海先生,是否不论贫穷、富贵、灾难您都守着您对面这位新娘不离不弃 薄厉海拿着话筒:我愿意。 他将我愿意三个字说完,从西服裤子里摸出来钱包。 打开钱包,钱包里泛黄的照片上,一个婴儿肥鹅蛋脸的少女,笑颜如花,眼神澄澈明净,好像一泓泉水。 他摸了摸那张照片,眼前蒙上了一层雾。 良久,他换上了何欢的照片,将何欢的照片放在那个女人的上面,完全将那个女人的照片盖住,说着:这次,真的要把你尘封了。 他守了十六七年的人,看了十六七年的照片,被换上了新的笑脸。 他做完这一切,何欢扑上去抱住他,亲了一口,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易远暮轻轻在薄白耳边说着:我也愿意。 薄白白了易远暮一眼:你怎么这么闲? 易远暮:没情趣,你得感谢我愿意收了你,不然你恐怕得孤独终老。 婚礼有序进行着,司仪声情并茂宣布:请新郎为新娘戴上婚戒,从此和和美美 薄厉海拿着那枚指环为何欢戴上戒指。 薄白专注看着。 忽然,他觉得被易远暮牵着的左手无名指痒痒的,有什么东西从手指慢慢往上爬一样。 他扭头看去,只见易远暮拿着一枚易拉罐拉环,他慢慢的将拉环戴上了他的无名指,他声音清淡温柔:戴上了戒指,你以后就是我的人。 而在他的旁边,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瘪着嘴红着眼,敢怒不敢言瞪着易远暮,小男孩手里拿着两瓶被拉开易拉罐拉环的核桃露 他给薄白戴上了易拉罐拉环,将另外一个易拉罐拉环给薄白:现在请你为你的新郎戴上戒指。 薄白接过那个易拉罐拉环,微笑着给易远暮戴上,说着:你还真是很闲!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