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 lianDanmei,com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 作者:青枫月 文案 司诺溪是个骗子,胡说八道,鬼话连篇,满嘴跑火车。 你以为他身不由己有什么不能言说的苦衷? 不不不,他就是个骗子,而且还诱拐良家老妖怪。 骗得人心甘情愿给钱给丹,甚至连人家揣小手、捂袖兜的大宝贝也不放过,顺带玩弄一颗虽然年老,但依然闪烁着纯(蠢)真(傻)光芒的假幼小心灵。 骗东骗西,作天作地。 终于,他把自己作死了。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又活了,改了名换了姓,叫乔云溪。 保命大计在上,这回他学乖了,老老实实修仙,乖乖巧巧做人,誓要当一个好徒儿好师弟,还有好师兄 照顾傻乎乎粘人精小师弟。 但是小师弟是不是太粘人了一点?明明长得比他高,实力比他强,打人比他狠,骂人比他损怎么一到他跟前就跟个智障似的? 小师弟扑上来,甜滋滋喊了声:小师兄,我好想你,快带我飞。 乔云溪:飞什么飞!等一下,你干嘛离我这么近?!下去,手拿开,松开老子呃,我的腰,离我远点。 小师弟惨遭拒绝,瞬间变黑社会讨债脸:胆子肥了呀,抱一下怎么了?!骗了我这么多东西,怎么着,不想还了??!!! 乔云溪:不敢不敢,对不起,大佬我错了,一定还,一定还。(点头哈腰笑脸相迎.jpg) 乖巧可人傲娇受死缠烂打戏精攻 本文有个少时篇,讲的是溪溪和慕沉小时候的事,很短的小短篇,已经完结了,有感兴趣的小天使们可以去看看,名字是《对象,你要去哪?》 比心~mua~~ 滴滴,前方注意: 1、受是转世,在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候会穿插着写,稍有精分,不过上一辈子和这一辈子差别很大,区别会很明显。 2、攻受无误会,不狗血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云溪,慕沉 ┃ 配角: ┃ 其它: ================== ☆、十年 于修士而言,漫长修行中时间的流逝总是悄无声息,一晃眼,十载春秋匆匆而过。 清虚山上一座极其陡峭山峰背面,远远看去,几个小小的黑点守在一旁。 云溪师弟已经进去三天了,再怎么说,也该出来了。肖亦清抬头,遥遥望了一眼不见顶端的主峰。 清虚山主峰,上有清虚殿坐镇下有剑冢护卫,平日里弟子往来巡逻严密,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灵气充裕的绝好地方。 一般清虚山弟子修为境界到了一定程度,便会来此剑冢挑选佩剑。这剑冢也不知何时而来,为何在此,但清虚山弟子千百年来在此选剑,至今里头的剑仍是数不胜数。 乔云溪如今就在里面选取称心的佩剑,自打进去剑冢一待便是三天,外面慕沉和肖亦清也等了三天。 慕沉斜依着一颗高大的树木,一袭白色银纹弟子服竟衬的肤色愈发白皙,身形高挑面如冠玉,早已不见初入静澜峰时是的青涩,长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妖孽般的俊美青年了,唇角浅浅勾着一丝不正经的笑意。 慕沉一直看着剑冢出口,未见人影,倒是耳朵一动隐隐听到些许脚步声,正往外走。 他笑的更明朗了些,道:出来了。 不远处的洞口踏出一道身影,白衣银纹,嫩生生的小脸褪去稚气,漂亮的不像话,面庞似是上好的冷玉,莹润细致,眼眸乌黑,却清澈的仿佛能透出光来。 慕沉,肖师兄。 乔云溪一眼望见二人,脸上扬起笑,高高扬起手中的剑挥了挥。 他进去之前同慕沉说,让他自己找点别的事情做,免得他一天到晚黏在自己身边,烦人的很。 慕沉却嬉皮笑脸,说是想让他一出来就能见到有人在等着他,非要在这里干等着。 还真在这里等了三天呀,啧,三天不见,他居然还怪想的,乔云溪心道。 乔云溪见慕沉走过来,忽是眯了眯眼,脚尖一点,慕沉看剑!拔剑出鞘,对着迎面走来的慕沉直直而去。 他便拿慕沉试试剑,嘿嘿。 慕沉不躲不避,只是浅笑着挑眉,在剑靠近的一瞬间,身影一闪顿时不见了踪影。 一道声音在乔云溪耳畔响起:小师兄还不够快呢。 乔云溪了然,回身一刺,果然,慕沉的身影在背后稍有显现,见剑刺来又迅速闪到一边。 小师兄~ 看剑! 乔云溪欲再出手,手腕却被捏住了。慕沉从侧面拉住他,手上用力轻巧一拽,乔云溪便从背后被拉至他怀里,剑仍向外指着。 乔云溪感觉到一条手臂牢牢横亘在他腰上,后背贴上温暖的胸膛,右边肩膀一重,慕沉随意将下巴垫在上面。 喂,我跟你打架呢,干嘛突然扒上来?松手。乔云溪不满,肩膀耸起试图把慕沉的脑袋抖下去。 这人整天搂搂抱抱,没完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慕沉才是十年前的那个小娃娃呢! 慕沉紧抱着怀里纤细的人,暗道云溪真的太瘦了,抱起来感觉还是这么小小的一点。 此剑流光闪烁,剑身色泽莹润,利而不僵,隐隐可见灵气缠绕,是把好剑。小师兄眼光不错,此剑何名?慕沉仍是抱着不撒手,就着这姿势,细瞧了瞧乔云溪新寻了三天才寻来的佩剑。 乔云溪闻言一笑,漂亮的眉眼弯起,朗声道:万人不由己,我但凭心行凭心剑。 慕沉侧眸,看着乔云溪染上笑意的眉眼。 凭心凭心万事随心。 好名字。他抿唇一笑,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乔云溪暗笑了一下,手肘向后,在他腹上狠狠捣了一下子,趁着慕沉僵硬的那一瞬猛然挣脱出去,又跑到肖亦清跟前给他看自己的剑。 他选了三天,一直到看见这把凭心剑,心里才万分确定就是它了。 是把好剑。肖亦清淡笑着,拍拍乔云溪的肩膀。虽然他依然想摸头,但是云溪师弟现在大了,也比以前更抗拒摸头捏脸这些,他又不似慕沉师弟,抱了云溪师弟这么多年,都给抱习惯了。 现在也就师尊和慕沉师弟摸的最勤快。 慕沉捂着肚子凑过来,一副有气无力的可怜样子:小师兄,你下手可真狠。歪歪扭扭又要往乔云溪身上挂。 乔云溪无语,一把按在他脑门上,推开他的脑袋,瘪嘴道:狠什么狠,我就没打赢过你。 没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每次他对慕沉出手,不管是偷袭,还是明着冲上去直接打,都碰不到慕沉一片衣角,最后反被他困住,动弹不得。 思及此,乔云溪愤愤看向慕沉。这人偏偏就爱在他面前扮柔弱可怜,总是一脸无辜 虚伪! 可耻!! 我也没打小师兄你啊,都是你在打我。慕沉自然猜到他在想什么,顺势捏住推开脑门正要收回的那只手,拢在手心,丝毫不在意笑了笑:好了,我们走吧,所有事情都已准备妥当,就等小师兄你了。 乔云溪点头,迈开步子,跟着慕沉渐渐离开主峰剑冢,肖亦清也摇着扇子走在一侧。 乔云溪见此稍有疑惑,转着脑袋着看了一圈,问道:是我们三个人吗?大师兄呢? 不是说是他和慕沉,再加上大师兄三个人吗?肖师兄来凑什么热闹? 慕沉捏了捏掌心乔云溪的手,勾着唇角答道:你出来的太晚,大师兄先一步去查探了。 此次雪域疑似有黑灵晶现世,事情不容小觑,大师兄等你不及,便先一步过去了。肖亦清笑呵呵开口,扇子在胸前一下一下摇得欢快,带起凉风习习,倒是惬意的很。 乔云溪定定看向肖亦清:我们要去雪域了,肖师兄你跟着干嘛? 他们沿着现在这条路走,直直往山门而去,肖亦清就算来送也该回去了。 事实上,肖师兄会在剑冢外等他出来,就已经很让他惊讶了。他进去的时候,分明只有慕沉在外头。 慕沉斜斜扫了肖亦清一眼,手里抓紧了些。 肖亦清抬起手臂,折扇遮面,只露小半张脸,笑道:师尊不放心,让我也跟去瞧瞧。 乔云溪眼神往后一瞥,挑眉,和旁边慕沉的动作如出一辙同时进行,是吗?肖师兄确定没记错? 乔云溪单纯笑着。 自然。肖亦清毫不犹豫,但不知怎地,突然有些不妙的预感。 他正这么正想着,一道声音便蓦地自他背后传来,平平淡淡,温文尔雅,却让他瞬间打了个激灵 为师有这么说过? 肖亦清一僵。 噗哈哈。 乔云溪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拉着慕沉绕过僵硬的肖亦清,迎上去笑唤了一声:溪儿见过师尊。 慕沉见过师尊。 玄机子仍旧是一身青色长袍,雅致俊秀的面容温和浅笑,摸摸乔云溪的头,暗叹一句溪儿长大了,以前的小白面团子似乎是在眨眼间,就长成了这挺拔的少年儿郎模样。 乔云溪道:师尊此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此次雪域之行是在乔云溪进剑冢之前就定下的,玄机子早已将该注意的都叮嘱过了。以师尊这懒散的性子,眼下此来若不是为了什么顶破天的大事,就是为了 他看了肖亦清一眼。 玄机子道:没什么大事,你们师兄弟三个到了雪域注意安全便是,遇事莫要冲动,打不过就跑。 乔云溪笑着点点头:师尊放心,溪儿已是金丹期,不会有大问题的。再说了,慕沉不是一起去么,他实力强,我打不过就他上,嘿嘿。 慕沉挑眉:小师兄你还真不客气。 客气这词从你嘴里说出来不合适,你自己先学学怎么客气再来说我吧。乔云溪露八齿微笑。 肖亦清趁一时没人注意他,脚下悄悄挪了挪。 亦清你要去哪?玄机子了然的看向动作细微的肖亦清,出声止住他的动作。 慕沉一手拉着乔云溪,一手摸着下巴,似笑非笑。乔云溪亦是毫不遮掩的笑看好戏 他就知道肖师兄要随他们去雪域的说辞定是胡扯的。 一般来讲,若大师兄外出不在,师尊是定不会再让肖师兄离去的,毕竟师尊懒散,他可是极不愿意对着那些事务卷宗的。 肖亦清讪笑了一下,收拢折扇,放在手心轻敲了敲,清清嗓子道:亦清近日来习得一仙术身法,速度奇快,正打算练上一练。 他打算跑。 师尊竟然亲自来寻,足够证明那些个事务又多又烦,师尊自己忍不了,便来找他去处理,回回如此。 他才不要干这苦力呢! 肖亦清蓦地一笑,极速道:亦清拜别师尊告辞。语毕二话不说,直接转身飞掠而去,几息间,人影便已到了远处。 玄机子先是看向乔云溪慕沉,扫了一眼二人握在一起的手,倒是没说什么,只多嘱咐一句:那里情况不明,还是要小心些,慕沉,照顾好溪儿。 随后见慕沉点头,玄机子才急急说了一句:为师去找亦清了,峰中一堆事等着他呢。也是脚下一点,飞速追了过去。 乔云溪看那抹青色身影,远远的追着前头穿白色弟子服的青年,完全不认为肖亦清跑得了,摇头啧啧两声:看师尊这烦心的样子,想来肖师兄有的头疼了。 我也这么觉得。慕沉笑着将乔云溪往自己身侧拉进了些,莫管这些了,小师兄我们走吧。 嗯,走吧。 * 二人下了山,乔云溪取出剑凌空一抛,稳稳跃起站在剑上。慕沉紧跟其后,挨着乔云溪在剑上站住了。 乔云溪挑眉,用力拍拍腰间的两只手:你上来干嘛,下去自己御剑去。 慕沉自然没下去,不仅没下去还贴的更紧了,牢牢抱住乔云溪,眸中暗光划过:小师兄何时见过我用剑? 他不是剑修,便是用剑也是力量凝结幻化出来的剑。 乔云溪偏头,慕沉的呼吸弄得他脖子痒痒的,思索一番发现他确实从没见过慕沉用剑。慕沉每次出手动作极快,他基本上什么也没看清,便很快结束了。 你不修剑?乔云溪惊讶。 对啊。慕沉懒洋洋的回答。 现在仙界里不修剑的人还真是不多。 小师兄,十年了,你现在才发现我不修剑吗?!慕沉故意将语气沉了沉。 乔云溪:他确实没发现嘛,怎样,想打架?! 算了 打不过。 乔云溪默默流下一把辛酸泪。 既然你不修剑,那师兄我带你好了。乔云溪直接跳过这个话题,没再赶慕沉下去,无视实力被碾压无数次的丢人过往,兀自想找回点做师兄的威严气派来,手上捏决御剑而起。 但是慕沉显然并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乔云溪。 乔云溪觉着自己腰侧被戳了两下,压在他肩膀上的脑袋歪了歪,更往他耳边凑去,一口濡湿的温热气息喷洒在他耳廓。莹白如玉石的耳垂顿时升了温,染上几缕绯色。 那人在他耳畔,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肆意妄为,悠然道:小师兄~我在你身边赖了十年,你居然连我是不是剑修都不知道,你是说,我要不要 不要!乔云溪额角跳了跳,果断打断,心虚了一下子,试图转移话题,想让慕沉也心虚一下,他说:你还知道你赖啊,住我房间睡我床,占我枕头抢我被,顶着小师弟的名头胡作非为,在师兄他们面前抹黑我,你比我过分多了!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然而慕沉的脸皮之厚远非乔云溪能够相像,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是喜滋滋的笑了出来:我还能更过分,小师兄要是不好好看着我的话,我可能 他停顿了一下,扯开唇角笑了,我可能趁你不备,就下手了。 乔云溪:下手什么? 慕沉眉眼弯弯,笑的见牙不见眼,这个嘛,你早晚会知道的。 乔云溪:不,他不想知道,拜托不要让他知道,谢谢,再见。 踩在剑上,慕沉紧挨着乔云溪,后背贴胸膛,脑袋压肩膀,两臂搂着他的腰身。 慕沉喟叹,这样将云溪牢牢固定在怀里的感觉真好。 风极速从耳边呼啸而过,吹乱了乔云溪乌黑的发丝,后背覆上来的胸膛极热,不断的传递着热量,捂得他也暖烘烘的。他没再说话,眯着眼御剑直奔雪域而去。 雪域地处极北,此地常年冰雪覆盖,环境恶劣气温极低,凡人居住不得,大多修士也畏惧其中灵力风刃,少有往来。 乔云溪和慕沉二人到达后落了下来,乔云溪收回剑抬眼望去,一望无际的雪白空旷,不时鼓起几个同样雪白的小山丘,再到远处就是极高的山,冰雪之下,极高的细缝处隐隐露出一丝乌青的山色。 他正远望着,忽然察觉到什么,脚下划开一步。一道风刃不知从何而来,携带着狂暴的灵力,凝聚淡淡寒意,猛然击向他先前的位置,落空后便兀自消散,无影无踪,了无痕迹。 这玩意儿,有点意思。乔云溪四处打量,起了几分好奇的念头。 这里的灵力充沛,但是并不安稳,所以凝结寒意化作风刃大肆侵袭,想来黑灵晶一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慕沉将乔云溪拉近了些,待哺的羔羊般弱不禁风道:小师兄可要保护我。 装什么柔弱可怜!你实力比我强这么多,还用得着我保护?! 乔云溪愤愤,也就幼时傻乎乎的信了,现在他要是还信那就是见鬼了。 是以乔云溪甩甩手挣开他,斜瞥了一眼,满脸的无情无义:你,离我远点。 ☆、雪域之下 乔云溪看向眼前茫茫雪色,头也不回的对旁边的慕沉道:传言黑灵晶是浓郁的灵气覆盖于冰雪之下,沉积千年才形成。 周遭灵气虽肆虐,但是其本身灵力已成晶状温和厚重,得之有益于修行。不过这雪域有黑灵晶的消息隔个百十年便传一次,次次都有诸多人来找,可皆是一无所获,渐渐也就淡了。 环视四周未见人影,乔云溪接着道:大师兄先前传回去的消息,只说让人来帮忙,没说他人在哪里,我们找找看吧。 慕沉被他被挥开后依然是坚持不懈的往这边凑,此刻已经快要成功扒在他身上,可怜兮兮的来了句:小师兄我冷,你抱着我好不好。 乔云溪黑脸,毫不留情又是一肘子击去:不好,你一个修士好意思说冷?!给本公子撒开。 慕沉迅速躲过,又围上去。 乔云溪飞快闪至一旁,气呼呼瞪他一眼,不等他过来便直直向前走去。慕沉自是嬉皮笑脸,很快跟上。 这里除了白色就是白色,地上的积雪早已变成冰,层层叠叠累加下来,坚硬无比。 乔云溪走至一处不过半人高的小山包,又抬头望向远处高高低低的诸多此类山丘,眯着眼缓和了一下明亮刺目的视线,低声喃喃:大师兄不会是在山丘后面,被挡住了视线,所以看不到我们吧? 又前行一段距离,风雪交加,此刻已经完全看不到来时的路了。四面八方通通一片雪白,天地苍茫,两个同样白色衣裳的人几乎融在了这雪色里。 眼前是一个很高大的山,乔云溪花了点时间绕着转了一圈,将视线盲角都看了一遍,没见到一个人影。 慕沉目光落在脚下,轻辗了辗。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雪域风刃中的灵力正是一丝丝从地底蔓延出来的,而这个地方灵力溢出更强一些。 乔云溪看到其动作,不解问道:地底灵力厚重,难不成大师兄在地底? 仔细感觉一番,也察觉到底下不寻常,随意踩了两脚试探。 咔嚓。 乔云溪一怔,极短的时间内陡然感到脚下一空。 慕沉脚下用力猛然跳起,一把抓住乔云溪。随即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原先慕沉所站的位置也塌了。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 乔云溪撇嘴,搞什么啊,这么厚的冰层雪盖,偏偏他随便踩一脚就塌了?! 慕沉挨着乔云溪,任由二人往塌陷处落去,低低一笑:小师兄的运气一如既往的好。 可不就是,但凡乔云溪下山历练,妖兽恶灵邪修士全都能被他碰上,奇遇危险什么的也是经历了不少,大多是他一脚踩出来或者踢出来的。 乔云溪:他就当慕沉是在夸他了。 二人直直向下坠,慕沉凝了个罩子护住他们,揽过乔云溪纤细的腰身安抚性的轻拍了拍。 慕沉你看。乔云溪无言,忽然在下坠过程中看到什么,下巴一抬示意慕沉看去 光从上面照下来,因为塌陷碎开的几块冰盖在他们不远处翻飞,大多不超过三指厚,有些薄的甚至不足一指,这在冰封千万年的雪域显然是不正常的。 那些冰盖有的碰到了结界,刚一挨上便消融的一干二净。 慕沉又低头看了眼脚下,一片漆黑,提醒道:小师兄抱紧我。 乔云溪有些茫然,四处看了看: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 慕沉唇角勾起,下巴摩了摩乔云溪的发顶,低低笑道:我抱着小师兄,手空不出来,若遇到危险不易应对。 乔云溪: 所以他的实力又被鄙视了吗? 明明他才是师兄,为什么嘤嘤,这般命苦 哦~乔云溪收回心里嘤嘤怪,老老实实认命,毕竟慕沉实力确实比他高的多。伸出双臂紧紧环住慕沉,胸膛紧贴,头也往他脖颈处挨近,如其所言,抱紧了。 慕沉本就比乔云溪高,此刻乔云溪头伏在他肩上,看不见他无声扬起的唇和一脸诡计得逞的笑意。 乔云溪等了会儿没等到什么危险,反倒是觉得慕沉带着他渐渐慢了下来,片刻后脚便踩到了实地。 乔云溪立即松了手,谨慎环视四周,打量不停。下落得时候下面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楚,现在虽然也黑,但朦胧有光,且修仙者目力非凡,视物不成问题。 他们此刻处在一片空旷之地,没有积雪也没有寒风风刃,而且更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处处刀刻斧凿,整洁宽敞。从裂缝处往前,可以看到这片地方上头的顶,岩壁被平整的削断,边缘处还有些许刀剑划过的痕迹,剑锋凌厉,但是痕迹泛着灰蒙蒙的颜色,年代久远。 这地下空洞非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力打造,将地下大范围的掏空了! 这里,难不成有人?!乔云溪吃了一惊。 轰! 乔云溪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像是什么重物坠落,带的地面都颤动了两下。 怎么回事?乔云溪警觉起来,顺着声音来处看去。 声音很快消失,震颤也没多久变平息下来,而不小的震动居然不曾影响到这石壁分毫,上面的岩壁连一星半点都渣子都没掉下来。 这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穿过来的,从岩壁后面。慕沉道。 乔云溪一手执剑,疑惑道:岩壁后面?他实力不及慕沉,五感比不上他的敏锐。 慕沉点头:嗯,听动静,在极远的地方,就算如此,小师兄还是当心些。 嗯。 慕沉也在四处细瞧,在那声音来处的方向留心多看了两样,突然眯了眯眼发现什么,指着一处道:小师兄看那边,巨石后面露出的那条笔直的缝隙,像不像一个门。 乔云溪看去,果然见被巨石半遮半挡的地方,露出方方正正的形状,隐隐有花纹纹路雕刻,不细看还以为是岩壁上寻常的刀剑痕迹,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绕开巨石走至跟前,慕沉眼力极准,映入二人眼帘的赫然是两扇不小的门,不算太宽,却极高,一股子古朴的气息传来,但没有半分的腐朽之意。 雪域地下,竟还有这般隐秘的地方。乔云溪凝神看了一会儿,思索道:这里应该不是正门,倒像是后门或者是留出的小通道。一般正门要做的再宽一些,以显大气宽广。 确实,不像正门,不过看着门上花样,这门后的地方估计也不是个简单的。慕沉点头。 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进去瞧瞧。 慕沉将乔云溪往后拉,手上灵力显现,一点灵光顺着门上纹路,时而直行时而迂回,一点点滑动着,有意示范给乔云溪看。 门上有禁制,小师兄稍等片刻。慕沉解释。 乔云溪自然是猜到了,想他们清虚山处处禁制,山门把守处更是禁制一重又一重的叠了许多个,这里是雪域底下,这个门的存在明显不寻常,有禁制反倒是正常事。 乔云溪留心仔细看着慕沉动作,难得没和他对着干,真心夸赞了一句:你知道的东西可真多。 鉴于乔云溪运气非凡,这十年来遇上过各种古古怪怪的东西,人且不说,各种妖兽就没有慕沉不识得的,而且多是几千年前传说中的妖兽。再就是各种禁制仙法,他都懂不少。 慕沉手上动作不停,笑着回应道:活得久,见过的自然便也多。这个禁制就是用来阻止出入的,解法便是刚才那样,小师兄可记住了?回头我再将设置此禁制的方法教你。 乔云溪展颜一笑:我堂堂乔云溪乔公子,仙界多少女子的梦中情郎,一个小禁制而已,自然是记住了。 慕沉已经解开了禁制,灵力向前涌出推开了门,回头似笑非笑的看向乔云溪:哦~梦中情郎 乔云溪昂首挺胸,不遮不掩的嗯了一声,大步向门内走去。 他所言确实不虚,清虚山静澜峰弟子乔云溪的天资早已传遍整个仙界,近些年也多有下山历练,虽说年岁尚小,可已展现天人之姿,容貌气度皆是非凡。 吸引了不少女子瞩目,暗搓搓揉着小手绢,近观远观的来瞧他。那些女子心想,年龄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修仙者寿数久长,等个几年不就行了。 更何况乔云溪现在也不小了。 慕沉鼻子出气冷哼一声,两三个大步跟上,一把握住乔云溪的手:我一直和小师兄在一处,小师兄怎知那些人的梦中情郎不是我? 你?乔云溪驻足瞥他一眼:你装疯扮傻从不分时间地点,有眼睛的大约都觉得你 乔云溪顿了顿,勾了勾唇,接着道:大概,是不大适合做情郎的。 在人多的地方,慕沉总是缠着他,一会说小师兄我冷,一会儿又说小师兄我饿。他没直言外面人说他不大正常,已经是很照顾这个烦人师弟的心情了。 慕沉自然知道乔云溪想说什么,额角跳了跳。 这小混蛋以为他是为了谁! 乔云溪终于找回点场子,手动了动,没抽出来,便直接拉着他往前去,笑道:快走吧,大师兄说不准就在这里面。 门果然不是正门,后头是一间偏殿,不落丝毫灰尘,像是才有人住过一般干净整洁,但迎面一股冰凉沉寂的气息。 这里一片死气沉沉,很久没人来过了。 空空荡荡,除了一些家具摆件,什么也没有。 侧面还是门,应该是通往主殿的。 这是个普通的侧殿,看上去像是住人的,乔云溪和慕沉不管是宝物还是危险,什么也没发现,而方才声响的来源要比这里远的多。 二人鞋底接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周遭安静的仿佛能听见心跳。 乔云溪不由放轻呼吸,屏气凝神。这里像是尘封了千万年,寂静到让人压抑,没有一丝活人气息。 慕沉带着乔云溪又开了那扇门,一样的禁制,所以交由乔云溪来解。 乔云溪学东西向来快,试了几下便解开了。再度踏进去,许许多多的深棕色木质书架顿时映入眼帘 这回是一个书房。 乔云溪双眼一亮,书房里说不定能找到点关于这个宫殿的消息。 他可还没忘这里是雪域之下,极有可能有黑灵晶的地方,这宫殿出现在这里,难免引人深思。 书架不算太高,却一排一排放到多且整齐,上面摆了好些书册。在房间一侧摆了桌椅,上面也全是禁制,慕沉挥手解开桌上的那道,拿起桌上放着的唯一一本书。得益于禁制,虽然过了很多年,这书一点事情都没有,甚至不显陈旧。 翻开第一页,上书 万千修士于道不悟,仙道不眷,千元仙界不复,灵气溃散,妖兽消亡,我派 诶?怎么散了? 乔云溪也一并凑过头来,正看着,书页忽然四散,化作一片尘埃。 慕沉眯着双眼任其洒落,若有所思。 乔云溪完全没看懂,挑眉问道:什么意思?千元仙界?千元界不就是我们这个界面么,仙界又怎么了,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小师兄别急。慕沉却并未解释什么,只道:再看看别的。 挥手又打开书架上一个禁制,然而禁制解开的一瞬间那一整个书架全部化为飞灰,上面的书本乃至木头架子,都在顷刻间消散无踪,化作点点灰色粉末飘荡在空气中。 慕沉动作一顿,怏怏收回手:看来是看不了了。 怎么会这样?乔云溪瘪嘴,话说一半看还不让人看完,他心里猫抓一样的难受,手上运起灵力,不甘心道:我试试。 结果依然是满地灰烬。 乔云溪: 算了小师兄,看样子,这个地方存在有上千年了,禁制是为了保护,也是为了守住秘密,先走吧。慕沉拉过乔云溪,穿过这个房间,向尽头的门走去。 乔云溪破解禁制之际,慕沉微微侧首,回头望了一眼,眸色深沉复杂。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不问 你在看什么?二人站的近,乔云溪回首蓦然看见他这一眼,问道。 慕沉回眸笑笑:在看里面的书,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乔云溪回忆他刚才看见慕沉的神情,斜勾着唇角,面上带笑眼中却尽是凉薄,有些冷酷,也有些阅尽千帆的苍凉。 乔云溪抿了抿唇,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拉着他快步进去。 一连好几个房间都没什么有用的东西,这里就像是久住的人离开后留下的干净整洁的屋子,但是越往里走,乔云溪就越觉得惊讶。 这里的布局 乔云溪扯扯慕沉:你看这里像不像清虚山的主峰?掌门居住处理事宜的地方,有主殿大堂,有住处,还有个小书房,以及一些随身弟子的居所。 慕沉摸摸他的头夸了一句:小师兄果真敏锐,这里应该是一个修仙门派的故地,我们现在所处的,就是类似清虚山主峰主殿的地方。 所猜不错的话,非但是修仙门派,还应当是个一等一的大门派。 万千修士于道不悟这种话,可不是一般人敢说敢写的。 哈,倒是有趣~ 哎,小师兄痛啊~ 慕沉正思索着,头上忽然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当即一声委屈痛呼,干嘛打我? 乔云溪收回手,目视前方兀自抬了抬下巴仰扬起头,一脸高傲状:别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奇怪表情,我知道你秘密多,放心,我也没有要问的意思,你不用这么藏着掖着。 从小他就发现了,这个慕沉师弟秘密一大把,师尊应该也知道不过亦是不说,和他自己的记忆一样净是古怪。 但是说实话,他确实不怎么感兴趣,左右跟他没多大关系,就算有关系也是以前的事,牵扯不到他乔云溪。 他只是觉得慕沉刚才那副阴沉沉扯着嘴笑的样子看起来很别扭。 夏师兄同我说,知道的越多,烦心的就越多,真真是很有道理了。乔云溪走在前头,头也不回的说道。 眼前应该是大殿了,两侧支撑着几根粗壮的圆柱,上头摆了一把硕大的椅子,下面也并排放了两排座椅,除此之外一片空荡,整个大殿气势恢宏,威严肃然。 他们是从侧殿进来的,座椅正对着的还有两扇巨大的门,上面花纹繁复禁制加持,颇显往日辉煌。 慕沉在乔云溪身后没有立马跟上去,弯起眉眼明朗一笑。 他的小师兄,难得这么认真的在意他呢。 嘭嘭。 嘭嘭。 几道声音传来,乔云溪原本正在主座旁查看,闻声瞬间头皮一炸,顿时警惕起来,看向紧闭的正门 自门外,传来传来一阵阵响声。声音不大,仿佛只是有人好奇而轻轻拍了拍。 妈呀什么玩意?!敲门?!人?!乔云溪低低嘟囔了两句。 小师兄小心些。慕沉几步上前,站在乔云溪一侧。 雪域之下,他们走了那么久,除了最开始的声音外再没遇见什么,难不成是在宫殿外面? 听声音规律,像是活物。 轰! 说什么来什么,乔云溪刚想到声音,那声音就再次出现了,轰隆隆的巨大声响比刚才更清晰了些,震动也更剧烈。 乔云溪没站稳,身形随着震动晃了两下,还不等他动作,腰上便稳稳的横来一条硬实的手臂,抱着他,将他往怀里拉了拉。 轰!轰!轰! 一连好几声的巨响。 慕沉牢牢抱着乔云溪,脚下纹丝不动。倒是乔云溪,腰被抱稳了,上半身又开始晃,鼻子一不小心就磕在慕沉肩上,跟撞石头上似的,痛得他几乎想骂人。 慕沉一直留心观察四周,以防生变,倒是没注意到此事,好在震动来的突然,去也只在倏忽之间,很快又平静下来。 乔云溪迅速推开慕沉,可怜兮兮的捂着自己的鼻子,拧巴着一张俊脸,慕沉你身上也太硬了。 他还不如顺着震颤一屁股坐到地上来的轻松呢。 这声音和震动极其奇怪,消失后再没了声响,方才乔云溪一个大活人都站不稳,而屋子里的所有桌椅摆件竟都奇特的没有任何移动,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要是乔云溪没捂着他的鼻子,一脸苦相的话。 慕沉拿开乔云溪的手,这才看见他鼻尖几乎变了色,莹白的面色上点着一抹俏生生的红。 噗。慕沉非常不厚道的笑了。 笑什么笑。乔云溪白了他一眼。 慕沉道:小师兄真 叩。 大门突然又传来一声轻响,打断了慕沉的话。 二人相视一眼,具是郑重起来,止了言辞。 这门后定然有东西!而且十有八九是活的! 乔云溪长剑横挡于前,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前。慕沉站在一旁准备着,若是情况危急他就立即出手。 他和玄机子约好的,云溪想要变强,他们便给云溪成长的机会。 门响了两声便又静下来了,乔云溪运起灵力侧耳细听,隐约听到外头一丝窸窣的声响,像是布料摩擦。 布料? 难不成 乔云溪皱了皱眉,这么等下去不是他的风格,索性解了禁制伸手轻轻一推,古老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 谁! 迎面一剑刺来,乔云溪侧身躲过,看准时机一剑回挡,没接着打,急忙唤了声:大师兄。 果然,是大师兄的声音。 来人一怔,收剑回鞘。 莫寒城一袭白衣此刻不知怎地有些灰扑扑的,看向乔云溪和慕沉,冷冷开口:有没有遇到危险? 乔云溪摇头:什么也没遇上,看来我们和大师兄不是一个入口下来的,大师兄可有遇见什么危险? 没有。莫寒城亦是摇头。 慕沉询问:大师兄可知道刚刚到震动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震动,莫寒城面色有些凝重,道:我在这里呆了几天,这里应该有一种巨大的活物,四处游走,声音和震动具是那活物动作引起的,不过我到现在也没见到,只是因为声音来源一直在变化,像是脚步规律,所以只是猜测。 活物?! 乔云溪面色凝重,这几千年没有活人气的地底,若真有活物,定不好对付! 他道:大师兄没遇上什么危险就好。 莫寒城点头:不过 他转头向外看去。 慕沉早一步走出门,此刻站着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怎么了?慕沉?看什么看这么认真?乔云溪挑眉,绕开挡住他视线的莫寒城也出去瞧了瞧,放眼望去却顿时愣住 外面是偌大的一片平整场地,头顶的岩层平整,高高的压在上头,遮挡了所有的光线,带着沉闷压抑,高悬于顶。 本应空旷的地方此刻却整整齐齐坐了一排又一排的人。一个个盘腿席地而坐,手上捏决。 尽是枯骨。 数不清的枯骨。 那些人大多面向正门,独独门口一人,背对大殿面向众人。三人走近瞧了瞧,发现也是只他一人竟尚能看出面容来 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面容威严,又很安详。 这是乔云溪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先前看到时也吃了一惊。莫寒城道。 慕沉询问道:大师兄可有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异样? 莫寒城面无表情:不曾,只有这些人。再往那头去便是一些殿宇,被禁制笼罩,倒也没什么危险。 这里明显是几千年前的一个修仙大派,但是不知何故,门派沉降在雪域之下,最后连门内弟子都坐在一处,齐齐陨落了。 乔云溪蓦然想起先前看见的那不清不楚的话 万千修士于道不悟,仙道不眷,千元仙界不复,灵气溃散,妖兽消亡,我派 乔云溪喃喃自语道:千元仙界不复,灵气溃散 慕沉站着乔云溪身侧,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同他道:有古书记载,三千年前千元仙界发生巨变,几近崩溃消失,许久之后才慢慢恢复。眼前这景象大约就是巨变的结果之一,消失之意也在于此。 慕沉看着眼前颇为震撼的景象,心绪倒是没多大起伏。 他已经,猜到不少了。 不过最好还是想个法子,去看看殿中书房里的书载记录才行。最开始桌上那本书明显写了什么有用的,只是可惜草率解封,已经毁了。 乔云溪心中郑重起来,皱眉问道:什么样的巨变,能让一整个门派的人一夕之间全部陨落? 不是。莫寒城突然道。 什么不是? 莫寒城更正他:不是一夕之间。 看向那遍地的枯骨,莫寒城声音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起伏,淡淡道:修仙者死后身体依然会腐烂,修为高深者虽然会慢一些,但死了就是死了,该消失的依然会消失。三千年不腐甚至面容清晰,若真是如此,此等实力早该飞升上界了。 乔云溪听懂了,表情有些复杂:就是说,这个可能是掌门的人,活到了,最后么 走到老者近处,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犹豫片刻,还是随着想法伸出手,指尖轻轻在老者眉心点了点。 一道灵光迅速划过,顺着手指一路没入脑海。 乔云溪一怔,没察觉到危险便任由那道灵光游走,眼前一阵模糊但身体却没什么异样。没一会儿,视线又渐渐清晰,眼前却依然是一片昏暗,和此刻枯骨所在的地方一样的昏暗。 不过他能看清了 没有慕沉,没有大师兄,这是那个老者的记忆。 抬眼看去,眼前是一排排的人,尚是站着,未在打坐,一个个皆面露绝望,恍惚难以相信,还有些竟隐隐落了泪下来。 众人各个面色难看,和这周遭昏沉黑暗的环境一样的难看。 但前排一个年轻的弟子,涨红着脸横眉怒目,回头瞧瞧各个垂头丧气的师兄弟,攥紧了拳头,片刻后怒吼出声:这算什么!不顾万千修士死活,溃散灵气连妖兽都渐渐绝迹,仙道本就无情不是吗!我们悟道!我们分明悟透了正道,哪里有错,仙道凭什么弃我们而去?凭什么! 一道离乔云溪很近很近的,仿佛在身体内部回荡的声音响起:错了就是错了,无情也好,有情也罢,终归是我们悟不透这仙道。 毫无疑问,这是老者自己说的话。 又是一道声音,这次是一个温和的中年模样的人,他道: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我们的修为还在。仙界一片混乱,我们便在此安心修炼,兴许我们能等的到仙界恢复那一天,我想掌门也是这个意思。 老者,也就是掌门,点头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凝神开始打坐。 众弟子躁动片刻,见掌门淡然沉稳,终归是纷纷安静下来,盘膝而坐,叹息着开始了几乎是不可能再进行下去的修炼。 灵气已经溃散了呀。 乔云溪心头有些沉重。 时间慢慢流逝,在这辨不清白天黑夜的地方,不知过去了多少的岁月。 老者听见些许声响,睁开眼,一个孩子轻声走到他跟前。 孩子怕他,见他睁眼瑟缩了一下,最后颤颤巍巍道:师尊,好几个师兄都死了。 老者沉默,忽然问孩子:你觉得,仙道公允吗? 孩子不假思索道:公允吧,仙界不复从前,凡界却是安然无恙的。 此话何意? 孩子想了想,我们整日里说仙道无情,修仙绝心,但从如今情形来看,仙道依然公平,甚至温柔。否则为何仙界大变而凡界却一切如常呢?只是我们太多人错解,所以仙道让我们接受了惩罚。 他顿了顿,垂下眉眼接着道:仙道无情吗?弟子并不这么认为,一直都认为这是错的,但也一直不敢说出口。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啊。 老者笑了,声音苍凉:我们万千修士,竟不如一个孩子看的透彻。苦笑一阵,他拍拍孩子的肩:回去修炼吧。 老者自己倒没再闭目修炼了,他看着下面这些弟子,或怒或哀的神情便是在打坐中也看的出来。 这个掌门就这么坐在最高处,修为最高深的掌门人,一派之主,看着自己门下弟子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一个接一个的化作枯骨。 而他,依然活着。 那个小孩子来找过他几次,不时陪他说说话,大多时候是孩子再在说,他在听。 他想,若不是修为不够,这个孩子应该能活到最后吧。 岁岁又年年,时间如流水。不知何时起,孩子再也没来找过他,转眼间,漫漫枯骨之中只剩下他了。 灵气依旧匮乏,他没等到仙界恢复。等不到,也不想等了。 终是闭上双眼,就此再没了生息。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存稿,不会弃坑的,蠢蠢哒萌新作者不要脸的求小天使多看大佬两眼啦↖(^^)↗ 乔云溪【挑眉】:大佬是我的。 某枫:小溪溪乖,我就借你媳妇(划掉,老公)的盛世美颜来吸引一下小天使们的目光。 乔云溪【皱眉执着】:大佬是我一个人的! 某枫【抱起小溪溪mua一大口】:那要不然你来求收藏吧O(_)O 蠢作者也不知道要在作者的话里说点啥,就感谢一下看文的小天使吧,给了萌新蠢作者动力啦,笔芯哟 ☆、不许去! 乔云溪晃了晃脑袋,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但他依旧稳稳当当的立着。 过了片刻抬眼看去,眼前是一截光滑白皙的下巴,冷玉般莹润的颜色,乔云溪伸手摸了摸,触之倒是不似看上去那般冷硬,温温热热,还挺滑溜。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耳边吹来微风,湿热的。 小师兄,好摸吗? 乔云溪茫然点点头:手感不错。 诶?谁在说话? 乔云溪猛地惊醒,面前一张放大的的脸,近的快要贴上来了。 出于本能的乔云溪一拳打了上去。 然后当然,落空了。 慕沉一手揽住乔云溪的腰,一手捏住他的拳头,笑眯眯的看着他:小师兄摸了我,要负责的。 乔云溪彻底回了神,窘迫了一下子,抽回手后退一步,撇他一眼道:负责?我可以负责打你一顿。看向周围,他还在那个掌门老者跟前。 莫寒城就站在一旁,自打乔云溪进入回忆,本身没了意识之时,他就面无表情的看着慕沉抱住乔云溪,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他醒了,又见其稀里糊涂凑上去摸慕沉的脸。 莫寒城问道:看见什么了? 乔云溪将整段记忆原原本本照实说了一遍,莫寒城陷入沉默,慕沉则是挑眉,神情莫名。 乔云溪自己虽然看了记忆,却是似懂非懂,忽然抬腿向众多枯骨中走去,慕沉和莫寒城跟了上去。 按照记忆找到了那个孩子的位置,乔云溪俯身仔细看了看那个小小的孩子。果然,隐约能看清其样貌,但是不比老者那般清晰。 乔云溪心里有些乱,仙道有情没情什么的,他弄不太懂也完全不感兴趣,他只是想到了清虚山。 我们清虚山派不会如此吧。乔云溪直起身来。 慕沉捏了捏他的脸:自然不会,仙界已经恢复了,那场浩劫之后千元界已经完全不同了,你不必多虑。 莫寒城也是点点头,至少现在的千元仙界是没有仙道无情这样的说法的。 对了。乔云溪蓦然想起正事,回身问莫寒城:大师兄不是说疑似发现了黑灵晶吗?有吗有吗? 有。 莫寒城道:穿过这里到外面,有一片湖,湖底有不少黑灵晶,我已经全部取走了。此地灵气极为充沛,可能再过几百年,便会形成矿脉。 乔云溪抿唇,摸着耳朵,顶着莫寒城冷淡的视线,犹豫半天才道:大师兄能不能给云溪两块。 莫寒城不解,这东西本身是灵气凝结,虽说能吸收修炼,但是静澜峰上的聚灵阵也不差,要这个干嘛? 不过也没问下去,莫寒城直接取了两块给他。 乔云溪惊喜,笑着接过:多谢大师兄。 他转身面对着那个孩子,将一块黑灵晶放进已经有些发黑的手骨中。 人早已死去,只是一动不动的虚虚捧着。他又回到大殿门前,将另一块黑灵晶同样放在老者手心。 他知道黑灵晶珍贵,但他只是想这样做,生死乃大事,虽不知这些人生前做了什么,但这一地枯骨终归让人心生感叹。 慕沉笑笑,走近了捏捏乔云溪的脸。 云溪师弟莫寒城顿了顿,也没说什么,只道:没什么事情了,我们走吧,那声响怎么来的尚不清楚,我们小心为上。 * 莫寒城说自己进来时的入口已经堵住了,三人便沿着乔云溪慕沉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想来应该是以前的人留下的通道,虽然没有人进出,但下面黑灵晶力量外溢,使得上方积不住雪,所以冰盖很薄。 乔云溪和莫寒城走在前面,慕沉稍落后一步。每走过一道门慕沉便加一道禁制,。 不是原先的那种,而是另一种不同的禁制,乔云溪并没有见过。 终于出了最开始慕沉发现的,巨石遮掩下的那道门,远处淡淡的光落下,却照不亮下方积攒了几千年的深沉。 慕沉加上最后一道禁制,又多设了几道不同的,叠在一起,重新将这段三千年前的古老遗迹尘封在雪域之下。 三人御剑而上,从乔云溪踩出来的那个洞了直接飞了出去。 不知不觉在下面呆了竟有好几日,此刻太阳西落,淡淡余晖洒在雪地上,原本冰清玉洁的颜色染上了斑斓,暖暖的金红色映亮了大片的白雪,自空中看去更是不同凡响的美丽与震撼。 慕沉环抱着乔云溪,说道:小师兄等一下。 乔云溪回头,剑停在半空中又落了下去,莫寒城则停在半空中没动。 慕沉站在剑上,一手依旧环着乔云溪的腰身,一手运气灵力,在洞口一连施加了好几道禁制,又放了一个幻阵掩盖,至到最后这片地方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才罢了手。 慕沉重新贴上乔云溪,弯起嘴角:好了,小师兄我们走吧。 乔云溪御剑而起,嫌弃道:你抱那么紧干什么,怕我把你摔下去不成? 他虽然才选取佩剑,可又不是才学会御剑之术,至于这么小心么?! 慕沉抱的更紧了,笑道:师弟我不怕摔,只不过摔完了小师兄得负责才行。 切!满嘴胡言乱语。乔云溪嗤之以鼻。 扔下去摔死算了,负责你个大头鬼啊。 * 三人回到静澜峰之时夜已经很深了,纵是如此,莫寒城仍是在刚入峰之时便被满脸烦躁的肖亦清拉走,其对待峰内事务卷宗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和玄机子简直如出一辙。 乔云溪和慕沉则回了静澜殿房间之中。 乔云溪此前闭关许久,出关便去了剑冢,之后又一路御剑直奔雪域,现在回来终于是得了闲暇,打算洗去一身疲乏。便弄了一大桶水用灵力烧热了,开始赶人,指着慕沉道:你,出去,我要沐浴。 慕沉暗暗挑眉,飞快的甩掉鞋脱了外衣,整个人动作迅如闪电,裹进被子里,眼睛一闭喃喃道:好累啊,小师兄我很困,要睡一会儿,你洗吧,我不碍着你。 乔云溪蓦然瞪大眼,一时竟不知怎么骂他两句。 累?困了?堂堂一个修为高深境界不知几何的修士,说这话觉得有人信?! 厚颜无耻装疯卖傻臭不要脸这些,乔云溪骂了有百八十遍,但是慕沉向来当做听不见,只浅笑着看他。 慕沉!慕沉!乔云溪远远唤了两声。 慕沉没反应,闭着眼睛装死。 乔云溪看眼木桶,走到床边毫不留情的用力推了推被子下的慕沉:慕沉你给我起来,去门外等着! 慕沉不动,稳躺如山。 慕沉!你个臭不要脸的,起来! 乔云溪又是推又是拉,最后还脱去鞋子隔着被子踢了他两脚。慕沉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好似睡熟了。 睡熟?呵。 乔云溪显然完全不相信。 他看看木桶又看看木桶正对着的床,犹豫挣扎片刻,最后恶狠狠瞪了慕沉一眼道:算了,我去弟子居后面的温泉。 气呼呼转身就走,到了门口,手方一接触到门拉开一条缝,一阵风忽的刮过。 嘭! 不许去! 门一下子关上。 慕沉一手自乔云溪肩膀上按住门缝,一手迅速把他转过来面向自己,牢牢捏住他两只手,脸黑成了一团,好似能滴水研磨。 弟子居后面的温泉有益于修行,平常总会有人在里面,这小家伙怎么能去! 温泉里肯定有人在。慕沉直言。 有人又怎样?静澜峰又没有女修。乔云不解,此刻被慕沉按住,疑惑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急忙冲过来,慕沉竟是鞋子都没穿,只着一身里衣站在他面前。 乔云溪原本只是激他,自己却是没打算去温泉的。见此,眯起眼盯着他的脚问: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慕沉冷哼一声:有必要,当然有必要。 谁敢看他就戳瞎谁的眼!男修女修都不行! 乔云溪撇嘴,光着脚乱跑就为了不让他去温泉?真是莫名奇妙。 他道:那你就出去等着。 小师兄不要这么无情嘛。慕沉十分不乐意。颇为怨念的看着乔云溪,手离开门,一左一右按在他两边胳膊上,脑袋也抵着他的肩,整个人往他身上凑:小师兄,师弟真的困了,设那么多禁制很废力气的,小师兄~ 慕沉试图激起乔云溪的所谓师兄弟情意,然而乔云溪只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外加寒毛倒竖,一把将他推开,搓了搓手臂。 傻子才信他的鬼话。 不过 乔云溪挑眉抿唇笑笑,他好像发现了一个应对慕沉的好办法。 伸手佯装温柔的虎摸了摸慕沉的脑袋,乔云溪咧着嘴安慰道:师弟乖,你要是不想到外头等也可以,师兄去温泉就好了,来静澜峰这么多年还一次没去过呢,正好去感受一番。 不行! 果然有用。 乔云溪心里窃喜,对慕沉幽怨的视线报之以微笑。 慕沉最终还是妥协了,穿好衣服鞋子出去等着,临出门还回眸眼巴巴的望着他,小师兄~ 乔云溪视若无睹,偏头一笑,转眼间直接关上了门。 慕沉上一刻还沉浸在乔云溪渡了一层浅浅月色的笑颜之中,下一刻眼前便只剩门板了。 扯扯嘴角,慕沉转身坐在门口,长腿稍稍伸展开,背靠在门上,高深的修为令他极其敏锐的听到屋里传来的任何声响。 先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慕沉心想,云溪在一件一件除去衣衫了。 然后是水声,哗啦啦几声,清晰悦耳云溪现在应该已经泡在烟雾袅袅的温水中了。 水里光光.溜.溜,白皙如玉的皮肤遮掩在朦胧的水汽中,腾腾的热气熏得泛红的脸颊,白色烟雾缭绕,空气里尽是潮湿的暖意 云溪 慕沉呼吸重了几分,后脑勺抵着门,一手盖在了双眼上,叹口气 他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敛住心神站起身来,慕沉对着门里道:小师兄,我去找师尊一趟,你沐浴完了便先睡吧。 里面安静了片刻,然后传出淡淡的一声:嗯。 ☆、忘时 乔云溪好像做了一个梦,平日里他夜间多半时候是在修炼,不常睡去更很少做梦,但他这次清晰的发觉自己做梦了。 梦很模糊,只隐约能看出一把剑的样子,炫白的颜色,反射的光格外刺目,他握着剑挽了个剑花,剑身一动,光芒陡然晃了晃,刺的人眼睛生疼。 乔云溪一下子坐了起来。 屋里一片漆黑,向窗外看去也是昏昏沉沉,月光并不足以照亮什么。 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床的另一边,空的,伸手探过去试了试,触之一片冰凉。 慕沉一直没回来。 乔云溪仔细回忆了一番他这个梦,发现除了一把长剑,再想不出别的来了。瘪着嘴按了按眉心,心里不太爽快。 搞什么啊,做个梦还头痛起来了。看这天色,他根本没睡多久。 但是他再睡不着了,干脆穿好衣服出了门。 于修士而言白天黑夜的分辨并不太大,最多是夜里作祟的东西比较多,危险一些,但在这清虚山上却是没什么的。 乔云溪脚步声极轻,远远的看了一眼,师尊的房间亮着。 静澜殿里书房的灯也亮着,想来是肖师兄能拖就拖,攒了好几天的事务,眼下全丢给大师兄了。 他心里鄙夷了肖亦清一番,摸着下巴,转身直奔弟子居。 弟子没有静澜殿那么静谧,灯亮着不少,映得外面都明亮了起来。几个师兄在外面小声讨论着什么身法,不时还比划两下。 云溪师弟怎么过来了?有人看见乔云溪的身影,问道。 乔云溪笑笑,指着远处一间屋子道:我找肖师兄。 静澜峰弟子少,弟子多是一人一个独立的屋舍,而肖亦清和莫寒城都挑了偏远僻静的来住。 见门虚掩,缝隙中透出几缕明亮的光来,乔云溪直接推门进去了。 屋内桌上亮着一盏灯,折扇搁在一旁,而肖亦清躺在离灯光极远的躺椅上的丝毫不见斯文的翘着腿,举着本书正看的津津有味。 肖师兄。乔云溪走到跟前,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评论一番:肖师兄这姿态甚是好看,但你点了灯又不用,干嘛要点? 肖亦清这个位置,烛光已经很暗了,何况书还是背着光的,他点这个灯完全没有用。 肖亦清坐了起来,笑道:做做样子嘛,再说了,不是正好告诉你我没在修炼,你这才好进来呀。 乔云溪弯腰凑近了瞧他的书,肖亦清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忽然听到一声惊呼:诶?肖师兄你这、这看的是山下的话本?!!! 他仔细看了看,眼前赫然是一本山下凡人编造的话本,里头净是些终日里情情爱爱,生死不渝死生不弃的痴男怨女。 当真是,跟清逸俊美的肖师兄好不搭啊!!! 乔云溪眼神变了,直视肖亦清双眼,半晌,弯着唇啧啧两声:想不到肖师兄一大把年纪,居然爱看这些。 乔云溪一张漂亮精致的脸上带着狡黠笑意:要不我和夏师兄下次去青楼,也带上肖师兄你?话本里看再多的穷书生与青楼女的爱恨情仇是非对错,也比不上亲自去瞧瞧啊。 什么一大把年纪,本公子才百来岁,年轻的很呢。肖亦清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还敢说青楼,大师兄的竹条没挨够?我不过是觉得有趣才找来看看,去什么青楼。 乔云溪捂着脑袋站直身子,咧着唇角笑道:是啊,肖师兄看什么都有趣,我刚来时肖师兄还要学做饭来着,结果差点没毒死我。 这个不擅长,不擅长。肖亦清呵呵笑了两下,干脆利索的转移话题道:云溪师弟你大半夜来找我可是有事? 乔云溪没再调侃,点点头。 他睡不着了,想起闭关前肖师兄说要教他新的术法,便干脆来找他了。 鉴于肖师兄看什么都觉得好玩,而且总要试上一试,所以对各个方面的涉猎都极其广泛,教他的术法除了师门仙术,还有不少不知道打哪学来的乱七八糟的术法,也让他学着玩。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乔云溪在肖亦清那里学了会儿,又练习一番,最后还过了几招。 一直待到了天将亮,外头正是青白一片。 肖亦清准备去峰顶练剑,乔云溪则是拜别后出了静澜峰。 见到肖师兄看书,他才恍然想起清虚山有一个偌大的藏书阁,独占一峰,里面有不少失传的古书,还有清虚山千百年来的诸多记载,要靠特殊腰牌进出。 乔云溪想到梦里那把剑,没猜错的话正是七岁时噬灵蜘蛛幻境中的那把,并且十年来在他不清楚的记忆里出现了好几次。 他虽然不好奇往事,师尊也让他不要多想,但反反复复出现这么多回也是烦人,是以想着去藏书阁找找看,兴许能找到和那把长剑有关的事情。 藏书阁周围巡逻弟子一队接着一队,门口明面上还守着两个起码有元婴期以上修为的修士,暗地里多少人他就不知道了。 腰牌他有,五岁的时候师尊便给他了,不过他没去过几次。 乔云溪出示腰牌,进去藏书阁。里面没什么人,只有一排又一排高大的架子,下接地板上至屋顶,具是木质,上上下下都做了防火防潮的保护措施。书架上有禁制,需要用腰牌打开,不同的腰牌能打开的禁制也不尽相同。 他手里的这块腰牌,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长老用的那种,师尊直接把自己的腰牌给他了。 各处都放了长亮的宝珠用作照明,不过对修士而言,这珠子装饰的作用更多些。 一眼望去重重叠叠全是书,乔云溪循着记忆找到与剑有关的架子,随便抽了一本出来看,可是刚看了两眼便放回去了。 这是一本剑诀,不是他想找的。 看着这有他三倍高,且五六臂宽的一大片区域乔云溪一阵头大,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要不不找了,管他的呢。 算了,藏书阁他这么多年都没来过几次,眼下来都来了 乔云溪长长呼出一口气,开始认命般的一本一本翻了起来。 * 这边乔云溪找的认真,而那头回了房间的慕沉已经快要头顶冒烟了。 他去找玄机子问解开书本禁制而不将其损毁的法子,才离开了不到一个时辰,只是短短的一会儿,人居然又不见了! 慕沉紧攥着拳头,脸色黑的仿佛能滴水研墨,吓人的很。 他第一反应就是乔云溪又去找夏玉城了,赶去丹阳峰,结果得知夏玉城闭关三年至今未出。又返回静澜峰,找遍了后才得知乔云溪大半夜先是找了肖亦清,天亮后离开便不知去向。 静澜峰弟子少,竟是没人看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慕沉找到肖亦清,问他:小师兄有没有告诉你他要去哪? 肖亦清摇头,他方才知道乔云溪又不见了。 其实修士消失个三五天,或者三五年都是常事,打坐修炼,一转眼过去十数年都算少的。 但是慕沉师弟似乎丝毫忍受不了云溪师弟失去消息,十年前那次抓人回来只是黑脸,这次完全找不到人,周遭气息已经渐显暴虐了。 肖亦清摇摇扇子,目光沉沉。 玄机子莫寒城也在旁边,想着乔云溪会去哪里,却是不得其解。 亦清,溪儿半夜找你做什么?玄机子问道。 肖亦清合拢扇子,在掌心敲了敲,道:云溪师弟说他没睡好,便来找我学术法,天亮便走了,我原以为他回静澜殿了。 结果竟是整个静澜峰上都找不见人。 夏玉城闭关没去丹阳峰,那云溪到底去哪了?慕沉眉头夹得死紧,云溪除了下山,平常不怎么离开静澜峰,这会儿会去哪? 清虚山上没有什么危险,只能是他自己主动离开的。 慕沉一双手越攥越紧,脸上的神情反倒平静了,目光深邃,面无表情,只是周身寒意愈重。 * 乔云溪埋头书海苦读,时间久了便腰酸腿麻脖颈疼,随便扭扭脖子就咔咔作响,竟是体会了一把凡界寒窗学子的苦楚。 噬灵蜘蛛造的幻境中那把炫白长剑极其逼真,剑身符文都一清二楚,他记性一向好,虽然没有刻意去记但也丝毫没忘。 乔云溪回头看向自己已经找过的一大摞书,皱皱眉头,他找了这么多书,居然什么也没找到?! 又仔细回忆一番,闭上眼,那把长剑的模样就浮现在脑海里,清清楚楚不见半分模糊,甚至隐隐透着冷意。乔云溪这次留意到剑身上的符文,繁复古朴,认出其中有几个可以提升剑的威力。 他非常肯定,他没见过这些符文,但他就是知道看上去的第一眼就知道其作用,不知道的也是倍感熟悉。 他有十成的把握确信,这把剑属于他,或者是曾经属于过他。 换了换方向,乔云溪开始在书里找那些符文,又是许久时间消磨过去,但这次好歹稍有收获。 那些增威的符文他没找到,但是在一本旧的几乎一碰就散,不停掉渣的古书上发现了剑身上的另外一个符文。 那是一个血印,其作用顾名思义,以血为封,以血解印,是以血为媒介的一个封印,书上单单以两字评之狠毒。 乔云溪理理思绪,师尊曾说过他那些记忆里没什么好事,想起来也是徒增烦恼,但他还是隐约记得些零碎画面。 盯着狠毒那两个字,乔云溪心下感叹,看来他以前过得挺惨呐,啧。 乔云溪没怎么在意,权当在山下听说书的讲了个不清不楚的倒霉故事,把书放回去打算回静澜峰了。 但才迈出去几步,忽又顿住站定,静止片刻后又回去把那本书拿下来,左右望望没见到人,才小心翼翼把记有符文的那一页撕下来收好。仔细掩去撕的痕迹,这才再次把书放回原处,快速离开了藏书阁。 乔云溪心想,他大概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干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抬眼看去,头顶一轮圆月,光芒洒在地上泛着浅淡的银色,夜依然深。 乔云溪摸了摸鼻子,他进藏书阁时分明已经天亮了呀。 他不会在里面待了一天吧?! ☆、咬死你吧 乔云溪回了静澜殿,仍旧是夜色笼罩,四周格外寂静。师尊房里没有光透出,倒是大殿格外亮堂,可见影影绰绰晃动的人影。 想来师尊和大师兄都在吧。 乔云溪驻足看了看,没过去打扰,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推开门,里面黑漆漆一片,顿时皱起眉来。 他眯眼仔细瞧了瞧,虽然他开了门可外面的月光却没有一丝一缕照进来,房间里不知为何竟萦绕着一股奇特诡异的力量,浓重的黑色几乎挡住了乔云溪大半视线。 怎么回事? 以他金丹中期的修为,夜里视物早已不成问题。 乔云溪警惕起来,唤出凭心剑,左手执鞘右手握剑,悄无声息踏了进去。 他还没忘记这里是清虚山静澜殿,所以只是横剑挡在身前,没直接拔剑出鞘。 走近了些,才看到桌边坐着一个模糊的影子,看身形这是 慕 嘭! 门在身后猛的关上,乔云溪一惊,本来已经舒缓开的眉头又拧在一起,心觉怪异。 那人影慢慢站了起来,背对着他道:小师兄终于回来了。语调平缓,不见一丝起伏。 是你啊,吓我一跳。乔云溪听清楚慕沉的声音,松了口气。 慕沉没吭声。 你干嘛坐着一动不动,房间里怎么这么黑?还有这力量也诡异的很,你弄出来的?没再举着剑,垂下手将剑放回乾坤袋,四处打量着问道。 慕沉转过身,一步一顿的走近了些,慢吞吞道:小师兄是在关心我么? 离得近,乔云溪已经能看清慕沉的的脸了,依旧是那张如妖般的面庞,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一片阴沉。 此刻对上他的视线,慕沉唇角弧度更大了些。 你、你怎么了? 乔云溪心里突了一下子。 慕沉拜入静澜峰十年,十年里这个人一直是笑着的,对着他装疯扮傻的时候还好,对着别人的那笑就有些假,不太真切,然而不管真笑假笑,总归是浅勾着嘴角,看上去不怎么正经。 但是现在这个笑 乔云溪按了按额头,几步走到他跟前一手虚搭在他脸上,盖住那双露不出一丝情绪,漆黑如墨的眸子。 慕沉你这是怎么了?别这样笑,你笑的我发毛。 被盖住的双眼之下,慕沉弯起的唇渐渐收拢放平,紧紧抿着。 向上伸出一只手握住乔云溪的手腕,任他遮盖自己的视线,只是手上握的很紧,慕沉又问了一遍:小师兄,是在关心我么? 乔云溪不明所以,点点头。虽然慕沉有时候很烦人但终归是他师弟,肯定要关心的。 旋即意识到慕沉被自己挡住,看不见,便又说了一句:我是你师兄,自然关心你。 慕沉不语,又沉默了片刻。 乔云溪想把手收回来,手腕却被牢牢握住,想使劲抽回来,又因为挨着慕沉的脸,怕一不小心给他两下子,便没用太大力气。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慕沉你把手松开。乔云溪不耐烦了,催促道。 然而下一瞬乔云溪却觉得一阵风忽的刮过,自己猛然晃了几下,一阵天旋地转,后背直接撞到了床板子上。 乔云溪一声痛呼还没出口,身上就沉沉的压下来一个硬邦邦的身体,随后脖子骤然一痛。 哎慕沉!你发什么疯,给小爷松口!!! 慕沉一左一右按住乔云溪两只手,俯下身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对着那截白嫩的脖子狠狠咬了上去。 慕沉!你个混蛋吃错药了?!松手,松手! 乔云溪一脚踢过去,慕沉纹丝不动,反而连他的腿也压稳了,牢牢的叼着他的脖子,任他骂了半晌才松口。 头抵在他肩窝处,慕沉低声道:你咬了我这么多次,我总得还回来才行。 乔云溪挣扎不过,通红着脸瞪大双眼:十年前的事你现在说,有意思吗?!给小爷放开!下去! 慕沉深吸了几口气,乔云溪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上下起伏,还有强劲有力的心跳,都通过紧挨着的身体传递了过来。 你去哪了?慕沉问他。 慕沉脑袋还是搁在他肩窝处,离他的脖子很近,一说话吐出的气弄得那一小片又热又痒。 乔云溪看不到慕沉脸上神情,费劲歪了歪头,试图避开,但是整个人被压的死死的,脖子的活动范围实在有限。 你管不着。乔云溪愤愤。 自打他推门进来慕沉就一直奇奇怪怪的,没说几句话便莫名其妙冲过来咬他。 十年前的旧账哎,现在算也太晚了吧! 慕沉低声喃喃:我管不着?呵~ 乔云溪憋着一股气,瞪着眼睛道:废话,你当然管不着,我去哪干嘛要告诉你嘶 慕沉周身气息一下子阴寒起来,冰凉入骨。他没说话,只是对着乔云溪的脖子又咬了上去。 乔云溪甚至能感到他的牙齿咯在皮肤上,有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滑过,离开后那一小片位置触及到空气骤然变凉。 这他苍了个天的是在干嘛?!!! 乔云溪当即打了个激灵,周身猛的僵直,脸上开始冒出腾腾的热气来,费劲吞咽了一下,急忙道: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别再咬了,我在藏书阁待了一天,你快松口。 虽说他已经被慕沉抱习惯了,但是苍天呐祖师爷啊喂,拜托不要乱舔人啊!属狗的吗?! 乔云溪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慕沉果然松口了,乔云溪呼出口气,觉得自己脑袋上都要冒汗了,又听其问道:那另外两天呢? 什么另外两天?乔云溪不解:我只去了藏书阁,你先起来再说。 慕沉没动,整个人覆在他身上,声音嘶哑带着几丝低落:你消失了三天,整整三天,我没有找到你。 三天?! 乔云溪一怔。 慕沉低声喃喃,声音几乎要碎在心跳里:为什么总要不声不响的丢下我,为什么从来不让我知道你在哪,我找不到你,我真的找不到你,云溪,乔云溪,我真的,真的找不到你。 乔云溪抿唇,不就是忘记跟他说一声嘛,至于这么忧愁吗? 而且满打满算,连这回在内,慕沉总共也就只找了他两次吧?! 还不如让慕沉再咬他两口呢,乔云溪心想,那样他直接找机会揍回去就行。现在慕沉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犹豫片刻,他还是解释道:我就是去藏书阁看了看,没觉得去了多久啊,而且我醒的时候你不在,就没和你说。之后从藏书阁出来我便直接回静澜殿了,你是找我有什么事? 乔云溪敏锐察觉到他最后一句刚问出口,慕沉的手便一下子收紧了。 难不成真有什么要紧事? 不会吧,慕沉基本上天天和他腻乎在一起,有事早就说了。 乔云溪想了想问道:还是说,是师尊让你来找我?师尊有事找我是吗? 要是师尊找,那他可得赶紧去了,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在藏书阁一转眼就是三天。 乔云溪想推开慕沉,可手被压的牢,完全动不了。正挣扎着,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叹息,仿佛转眼就会消散在风里,但他还是听到 耳边那人道:不是师尊找你,是我。 乔云溪一下子松了力气,不知该作何答应,嘴唇张开,又合上了,无言。 他直觉不该问为什么要找他这种话。大概,他要是问了,后果会比较严重 沉默良久,乔云溪最后还是呐呐道:你先起来吧。 慕沉顿住,又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幽幽道:我真想一口咬死你。 乔云溪:咬人不好,真的,他没洗澡呢。 慕沉松开他的手,直接翻了个身躺到了床里侧。 乔云溪猛然坐起,摸摸自己的脖子没摸到伤口,又看向慕沉,他已经闭上了双眼,俊美的脸庞不见一丝瑕疵,只是看上去有些疲惫。 摸着尚有些发烫的耳朵,乔云溪心里大呼一通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分明是他平白挨咬还被按了半天没法动弹,怎么慕沉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他还没委屈呢!!! 乔云溪心里头不痛快,自然也不能让罪魁祸首痛快,于是伸手推了推慕沉,叫道:慕沉,慕沉,你还没说这屋子里的力量是哪来的,睁眼。 慕沉,慕沉你干什么呢?说句话。 睡觉。慕沉闭着眼,淡淡道。 睡什么睡,起来修炼。慕沉?师弟?慕沉?!乔云溪不乐意,咬完他就想睡,哪能有这种好事! 慕沉,你大半夜的抽风,话都不说一句了吗? 慕沉! 慕沉! 可奈何慕沉一直不理他,乔云溪百呼不应,深吸一口气,最后实在没忍住狠狠瞪着他,又一下子躺了回去,和衣而卧语气凶恶:行!睡觉!睡觉就睡觉,正好我困了!哼! 气死他了。 * 乔云溪感觉有一道温热的力量环绕着自己,拂过脸颊,动作轻柔和缓,像是微风一样,夹杂着春天的暖意,不知何时竟真的睡着了。 慕沉坐起身来,看着旁边睡安稳的少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看的眉浅浅皱着。 伸手轻抚平他的眉头,他几乎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乔云溪。 房间里的黑色渐渐散去,而慕沉的双眼依旧深沉漆黑透不出光来,但满眼满心,都是眼前人的模样。 手指一寸寸划过眉眼,最后在眼睫处流连,轻轻拨弄着。 昏睡中的乔云溪本能微偏头,嘟了嘟嘴,轻声喃喃,声音低微到几不可闻:痒~慕沉 慕沉眼神柔和了些,移开手俯下身去,在乔云溪嘴唇上缓缓的触碰,停留许久才直起身来。 指尖落在他眉心,轻点了点,将一道漆黑如墨的力量注入进去,一点点落在乔云溪体内的同样墨色的小小圆珠上,渐渐相融,最后和圆珠一起消失不见了。 我本来不想这样做的,但是你又乱跑,可就不能怪我了。再次抚上他的脸,慕沉微微勾起唇角。 这样,他就能一直感应到云溪了。 ☆、下山? 乔云溪第二日醒的极晚,坐起身后看着窗户外面耀眼的天色,脑袋朦胧了一会儿。 他怎么会睡那么久? 乔云溪想了一会儿发现没想明白,便潦草归结于他又是闭关又是修炼的,太久没睡觉,难得睡一觉结果就睡过头了。 恍惚间发觉身体腾空而起,乔云溪骤然惊醒,扑腾了起来。 小师兄乖,起来穿衣服。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乔云溪顿住,平静了下来,怔怔看向旁边。 慕沉将乔云溪从被窝里抱出来放到床边,笑眯眯揉了揉他的脑袋,又转身取了衣服回来,抬起乔云溪一条手臂,正打算给他把衣服穿上。乔云溪猛的抓过衣服,蹭一下站起来闪到别处。 我自己来。乔云溪说道,飞快穿好衣服。 慕沉坐在床边,勾着唇角眉眼弯弯,拍拍旁边位置,小师兄过来这边坐,把鞋子穿好。 乔云溪低头看向自己光着的脚,疑惑了一下。 他记得自己昨天夜里没脱外衣啊? 要我抱小师兄吗?慕沉挑眉,站起身来。 不用!你坐下别动! 乔云溪又迅速坐下把鞋子穿好,再次站起来,走远几步,打心眼里认真问了句:你是慕沉吗? 慕沉挑眉笑笑:怎么,不像?要不要给小师兄咬两口,验证一下? 别,算了。乔云溪松口气,这人昨天夜里还跟受了多大刺激似的,今天早上没想到又跟没事人一样。 不错不错,还算懂事。 慕沉要是还是像夜里那样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他就真的要受不了了。 叩叩。 门突然被敲响。 云溪师弟睡醒没?师尊找你。是肖亦清的声音。 肖师兄。乔云溪打开门,迎面就是肖亦清在他脑袋上敲了一扇子。 肖亦清道:你这个小孩子,又自己跑去哪里了?赶紧去大殿,师尊等着呢。 乔云溪立马出了门,才迈出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停下来回头看去,慕沉就在他身后牢牢跟着,显然是听到他们的话了。 肖亦清也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们快些吧。乔云溪收回视线,说道。 本就离得近,三人很快到了大殿,玄机子和莫寒城都在。 三人拜过:师尊,大师兄。 玄机子随意点点头,走到跟前摸了摸乔云溪的头,虽说乔云溪现在长高了,摸着不太方便,但玄机子依然喜欢这么做。 玄机子笑了笑,温声问他:溪儿这三天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再不回来,慕沉的力量外溢他就要遮不住了。 乔云溪大概意识到他消失三天,许是又惊动师尊师兄他们了,瘪嘴道:溪儿只是去了藏书阁,没去找夏师兄,也没偷溜下山。 他前些年便经常跟着师兄们下山解决些事情,或是山派的任务。自那之后,便不怎么热衷于溜下山了。 藏书阁?玄机子一愣,倒是没想到乔云溪会去那里,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去过几次,怎么突然跑去藏书阁了? 先前去找肖师兄,见他抱着书看的认真,想起来清虚山的藏书阁,便去了。我以为没待多长时间的,但是没想到竟是过去了三天。乔云溪撇了撇嘴道,暗自看了慕沉一眼。 慕沉回视,随后抬眼看了肖亦清一眼,神情冷漠唔,大约是冷酷?乔云溪挑眉看着二人。 肖亦清突然被殃及,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 干嘛看他?他什么也没干呀。 玄机子笑笑,甚是俊雅,拍拍乔云溪的脑袋引回他的注意,道:溪儿上进好学是好事,但是下次记得要告诉我们一声,不声不响消失三天,为师和你的师兄们都在忧心。 乔云溪点点头,他实在是不愿意让师尊担心的,道:溪儿记住了,师尊莫忧心,以后不会这样了。 玄机子又是浅笑着问:那这三天,都看什么了? 乔云溪噎了一下,道:剑法,术法都看了,算是有所收获。 嗯,那便好。溪儿,为师有话同你说。 * 乔云溪御剑飞在空中,周围的风呼呼而过,心下思索。 小师兄在想什么?慕沉站在身后,手紧紧拦住乔云溪的腰身,胸膛挨着他的后背,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借着风大,暗暗凑近了到他耳边说道。 乔云溪感到耳朵被轻轻触碰了一下,稍稍侧头,挥手设了一个罩子,让剑上二人远离风的侵扰。 我在想师尊。他道。 在静澜殿的时候,玄机子问了几句,忽是给了乔云溪好些丹药宝器,还有大把大把的符箓,又里里外外嘱咐了不少 乔云溪怔怔:历练? 玄机子笑道:对,为师近日触摸到壁障,准备闭关全心突破。为师打算让你下山去,不随师门,自行历练。 恭贺师尊修为精进。乔云溪闻言一喜,眉眼弯起笑意盈盈。 玄机子又摸向乔云溪的头,轻叹道: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关,可能要几年都见不到溪儿了。罢了,修士不言岁月,这些便不说了。在我闭关期间寒城和亦清要在峰内处理事务,都不得闲暇,所以溪儿要保护好自己。 师尊放心,打不过我还不会跑么。乔云溪笑着点头,儿时往常下山都是和师兄一齐,见了不少经历不少,现在就算是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肖亦清摇摇扇子,虚叹口气:师尊,大师兄一个人处理那些东西完全足够,哪里用得着再把弟子也拖进来。言罢,颇羡慕的看了乔云溪一眼。 玄机子浅笑着看向他:下山除患之事常常有之,有些严重的非得你二人去不可,但是总要留一个在峰内,你少些啰嗦吧。 肖亦清仍是一脸不情愿。 莫寒城站在一旁突然插嘴问了句:慕沉师弟呢? 慕沉笑的满足,悠然道:我自然是要跟着小师兄的。 等等!乔云溪忍不住打断他乐呵呵的表情:不是说自行历练吗? 慕沉立马变脸,难过委屈的看着他:小师兄又要抛下我了吗?小师兄怎能如此绝情,弃师弟于不顾~ 乔云溪:额角忍不住跳了两下,他能不能说自己压根不认识这人?! 肖亦清扑哧笑出声来,对上乔云溪和慕沉骤然转来的视线,哎呀,干嘛这么有默契,非要一起盯着我看? 他一把展开折扇,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的一双眼睛里依旧是满满的兴味盎然。 玄机子亦是浅笑,只道:便让他跟着吧。 * 小师兄~小师兄! 乔云溪猛然回神。 慕沉下巴在乔云溪肩窝处压了压,嚷嚷道:这才离开多久小师兄就想,以师尊那种高深的修为,没准要闭关个十几年呢。 乔云溪一手运起灵力控制剑身,一手向后推了推慕沉的脑袋,肩膀也向下缩了一下,道:我不是想这个,修仙者闭关几十年不出都是常事,我是在想师尊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忧心,是突破没有把握么? 在静澜殿师尊虽然是笑着的,可眼神隐隐透着顾虑。 乔云溪想着,自己也担心起来了。 慕沉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会,师尊向来通天晓地,修为莫测,你以为玄机子的名号是怎么来的,不过是突破而已,不会有多大问题的。师尊许是在忧心小师兄你。 我有什么好忧心的。乔云溪理所当然道:打不过就跑呗,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在么。 慕沉一顿,眼神深邃了些。 玄机子是该忧心,下了山,云溪可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慕沉唇角勾起的弧度愈来愈大,趁乔云溪思索之际,又悄悄往他侧脸凑过去。 哦对了。乔云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慕沉蓦地停住,凑过去的唇又悄悄缩回来,瘪这嘴吧嗒了两声:小师兄怎么了? 乔云溪神情一震,又是恍然大悟又是惊讶道:师尊他,名字,玄机子不是名字! 太过惊讶,乔云溪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暗骂自己一句,拜入师门十三载,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师尊姓名! 虽说不少修士多是常用名号而不是名字,但是他作为亲传弟子居然不知道师尊姓名,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甚至他还是被慕沉那句名号提醒才想起来。 乔云溪心里一时炸了锅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这十三年他的脑子都用在和夏师兄溜下山上面了么?! 慕沉见乔云溪简直深陷懊恼难以自拔,连御剑的方向都没有好好把控了,引得他们二人在空中好一阵乱晃。 小师兄。慕沉一手覆在他腕上将剑平稳下来,无奈道:小师兄你在想什么呢,师尊成名有好几百年了,如果家中是凡人的话,亲族早就已经不在,姓名也就无甚重要了。 乔云溪一怔,慕沉侧着脸细细瞧他,笑着捏捏他的脸,接着道:况且师尊成名这么多年,你何时听过有人谈起他的名字?想来是师尊有意不让人知道的。 乔云溪歪了歪脑袋道:为何不让人知道?才问完便意识到这话问的毫无意义,既然是有意避开,慕沉又怎么会知道。 乔云溪抿了抿唇,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慕沉回答了 他道:我想,师尊定是不喜欢那个名字,或者起名字的家族,恨不得从未有过才好。 乔云溪心神猛的恍惚了一下,背有些僵直。 整个清虚山,甚至有可能整个千元仙界都没人知道的事,慕沉却知道么 乔云溪再一次意识到,慕沉和师尊之间的秘密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多。 ☆、归家 慕沉依旧紧紧扒在乔云溪身上,捏着他的手道:小师兄,别想了,我们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乔云溪回神看了看方向蓦然惊呼一声:哎呀走偏了。运起灵力将方向调整回来。 慕沉低头看了一眼下方小到模糊的景象,问了一句:小师兄你家还有多远? 乔云溪扬起一抹笑:快了,要不是方才偏了方向,这会儿已经能到了。 先前玄机子让他二人下山,临了又让大师兄莫寒城取了些给凡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用的丹药给他,说他十几年未归家,此次便先回去看看父母亲人。 是以乔云溪和慕沉二人下了山,御剑直奔乔云溪凡间家的方向。 果然是快到了,没一会儿乔云溪便控制着剑开始往下落去。二人没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乔府附近。 走至门口,乔云溪抬头看看上方高高悬挂的匾额站定了脚步,偌大的乔府二字印在深色的木匾额上,字体凹陷进去,笔锋厚重有力,上面细致的刷了金粉。 未归之时满心激动,此刻到跟前了,乔云溪一时竟不知该做些什么。 二人都没穿弟子服,换成了便装,是以堂而皇之的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没引起什么围观。 不过乔云溪和慕沉,两人一个是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的精致少年,一个是美如冠玉仪表堂堂的俊美公子,各个气质出众,因此仍是引得往来之人频频注视细细打量。 乔府门口的小厮自然也看见了,不晓得这两个神仙一样的人为什么在自家门口站着一动不动,只是看了半天的牌匾,便迎上去,恭敬问了句:二位公子此来乔府有何要事? 乔云溪闻言一时有些怔怔,呐呐道:我、我找人。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他四岁离家,至今十三年未归,甚至书信都不曾寄一封回来,眼前这小厮瞧着年纪不大,怕是压根不知道有他这个人存在。 乔云溪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多年过去,怕是父母也早已有了新的子嗣。修仙于凡人而言虽是个求而不得的好事,可他早早离开,于乔家而言也是可有可无,形似透明无物。 回家还回得去吗? 慕沉敏锐的发现乔云溪情绪不太对劲,一手盖在他头上,轻轻安抚一番。 那小厮又问道:不知二位公子是找谁,小人前去通禀。 慕沉接了话,沉稳道:我们找乔家家主,若问起我们,你便说是清虚山来人,归府探望。 清虚山?小厮愣住,仙界五大宗门之首,便是在凡间俗世也是鼎鼎有名的。小厮傻了片刻回过神来,神态愈发恭敬:二位仙人稍等,小人立刻禀告家主。 小厮跑进门去,乔云溪松口气,不自觉捏着自己的衣袖一角看向慕沉:要不我们把丹药留在门口,直接走吧,兴许他们已经把我这个人忘了,就不要打扰了。 慕沉将乔云溪眼里极其少见的慌乱不安看的一清二楚,心里想到些什么,蓦然一阵疼惜,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别怕,我们只是进去看看,若他们忘了你,我们留下丹药立刻就走。 乔云溪手被紧紧握着,上面传来的温度很暖,他安定了些,点点头。 修仙离世,世俗牵绊终究会随时间渐渐淡去,虽然不愿,可也是无可奈何。获得了长久的寿命,也习得了顺应仙道的一身修为,但是同样的,有所获,亦必有所失。 修仙的代价就是生养父母亲族友人,只要是凡人,终将在岁月中一个个离你远去,而对此,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大门是开着的,小厮进去没一会儿,里面就远远的传来一大串急匆匆的脚步声,还有些嘈杂的话语声。 门内一下子涌出好些人来,府门口顿时显得拥挤,最前面是一个面目儒雅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看上去依然很年轻的温婉美貌的妇人。 乔云溪眼中一亮,下意识开口,却又忽然收了声,只发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那女子直直走到了乔云溪跟前,尚隔着几步远的时候眼眶一下子就泛了红,怔怔的看着他。 溪儿一声细微的喃喃。 乔云溪呼吸骤然一窒,喉咙发紧,想上前去可脚下如同生了根,僵硬着全身动弹不得。 溪儿~女子通红着双眼,颤抖着走到跟前时已然是泪流满面,双手轻轻抚上乔云溪的脸颊,细细的瞧着,声音都在细细的颤抖。 长大了,长大了~ 走的时候才刚到膝盖,现在已经比她还要高了。 虽然样貌也张开了,跟小时候不大一样,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的孩子,这是她思念记挂了整整十三年的孩子。豆大的泪珠不断往下落,女子声音哽咽着:溪儿,你终于回来了。 乔云溪张嘴,半晌,终是轻颤着唤了一声:娘。 溪儿回来看您了。咬紧下唇,乔云溪轻声道。 娘亲好想你。乔母听见这低低的一声娘,眼泪顿时忍不住流的更汹,上前紧紧抱住了乔云溪:溪儿,我的儿,娘亲真的好想你。 乔云溪眼眶也有些泛红,先前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几乎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喊出这个称呼了。 抬起双手轻轻回抱住自己阔别十三年之久的亲人,乔云溪喃喃:溪儿也想娘亲,很想念娘亲。 慕沉站在一旁静静看着,默然无言。 好了。 乔云溪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轻轻拍了拍,一道熟悉的沉稳声音在身侧响起。 回来就好,能回来看看爹娘,爹娘就满足了。 那个男子站在近处,一手拍拍他的肩,一手抚在乔母背上,给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乔母顺顺气。 乔云溪呼吸又是一顿:爹爹。 乔母抬起头来,方才还哭的厉害,这会儿恍然间破涕为笑,红肿的双眼盈出几缕极温柔的笑意,几乎要将乔云溪融化在那无尽的欢喜里。 乔母稍稍松了手,但还是拉着乔云溪一只手,轻柔的包在两手手心里,又是哭又是笑的,道:看我,高兴过头了,都忘了这还是在门口呢。 乔父笑着看向两人:是啊,先回家,回家再说。 乔云溪心里猛的震颤一下。 回家么? 在门口站了许久,已是发须花白的的老管家领着府里一众人,老人们都悄悄抹了把泪,为眼前这久别重逢的一幕动容不已,年轻些的则是好奇不已,忍不住悄悄打量。 溪儿,回家了。乔父率先往门口走去,乔母拉着乔云溪笑着跟上。 乔云溪回头看了眼慕沉,慕沉同他展颜一笑,也跟在了一旁。 老管家立即对门前围着的一群人挥挥手道:散散,人都散散,小少爷回来了。 周围人依言散开,留了路出来,一个个皆是看向乔云溪和慕沉。甚至不少过路人也驻足在旁,看了好一会,见二人进府才离去,兴致冲冲的回去同街坊邻居讲起,说乔家送去清虚山的仙人少爷回来了。 几人进了屋,管家散了围观的人,眼下只有乔云溪和慕沉,还有乔父乔母以及管家在屋里了,周遭安静下来不少。 乔母拉着乔云溪坐下,乔云溪却突然后退两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溪儿十三年未归,让爹爹娘亲费心挂念,溪儿愧对爹娘。 生而为人子,却少小离家,甚少让父母体会过儿女绕膝天伦之乐,他这一跪,聊表心中歉疚。 乔母笑了笑,拉他起来: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是爹娘的心头肉,自然要放在心尖上惦记着,什么愧对不愧对的,一家人不说这些生分话。你拜师求仙,爹娘高兴还来不及呢,是吧长枫。话至最后,亦是笑着看向乔父乔长枫。 乔长枫点点头,温和道:快坐下吧,溪儿,还有这位仙师,都坐吧。 乔云溪和慕沉纷纷坐下,乔母没坐到上面去而是就坐在旁边,紧挨着乔云溪,一双眼里尽是柔和暖意。 乔长枫看向慕沉,温声道:仙师是溪儿的师兄吧,一直以来有劳仙师照顾了。 慕沉笑着摇头,没有刻意勾起嘴角笑的邪气肆意,此刻的他当真是芝兰玉树朗月入怀,俊美极了,惹得乔云溪都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心想这人怎么突然那么正经? 慕沉施了一礼道:慕沉见过伯父伯母,我是小师兄的师弟,晚小师兄三年拜入静澜峰,修行不易,该是我多谢小师兄的照顾才是。 举止有礼言谈斯文,乔父乔母都看向这位俊秀且文雅的公子,感叹不愧是名门正派仙家子弟,实在是气度不凡。 当然,自家儿子也是非常不错的。 然而乔云溪看着这般文质彬彬的慕沉,忍不住起了身鸡皮疙瘩,连不知该如何与爹娘相处的迷茫都被冲淡了。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这个人也太能装模作样了! 慕沉这么不正经的一个人,此刻居然看起来还真是人模人样的,如果不是自己之前就认识他,怕是也会被这外表给欺骗了。 原来如此。乔长枫冲他笑笑,他看慕沉比溪儿年长,还以为溪儿是师弟呢。不过这些仙师岁数比他们凡人要长的多,想来是不怎么在意年龄。 乔母,也就是柳月颜,这会已经拭去眼泪同慕沉道:溪儿离开时不过四岁,仙师晚他三年,彼时溪儿也仅七岁,顽劣不懂事,想来给仙师添了不少麻烦。 娘亲~乔云溪撇嘴,他哪里添麻烦了,分明是慕沉麻烦他,抢他房间占他床!还臭不要脸! 慕沉想起十年前的情形,云溪小小的一团,窝在他怀里真的是可爱极了,也笑的明媚,怎么会,小师兄很聪慧。伯父伯母直接叫我慕沉就行,叫仙师太过生疏了。 ☆、吃脸? 久别重逢,几人聊了许久,大多是环绕着乔云溪,乔父乔母讲其幼时趣事,慕沉则说了不少他在静澜峰上的经历,反而乔云溪自己的话并不多。 柳月颜笑呵呵讲道:溪儿三岁时,外族一正值青春妙龄的表姐来看他,见他活似一个小白团子,便想抱起来逗一逗,慕沉公子可知溪儿是何反应? 柳月颜没再唤他仙师,改叫公子,打趣道。 慕沉笑着接道:哦~小师兄做什么了?眼神暗暗飘向乔云溪,意味不明。 柳月颜笑的更开心了,几乎合不拢嘴,道:溪儿那会一张小脸羞的通红,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表姐逗他,凑近了佯装要吓他,谁承想,没等吓呢溪儿竟大叫了一声,不能亲,然后捂着脸挣下去跑了。 溪儿长得又好看,那会儿活脱脱一副被人调戏的模样。 柳月颜乐个不停,慕沉也惊讶笑着看向乔云溪,原来他打小不让抱是真的,不过小师兄那时候小小一点,就算抱了,他除了瞪瞪眼也无可奈何。 就是不知道,他在自己去之前,有没有咬过别的人。慕沉眼神锐利了一些,对上乔云溪看过来的目光,抿唇回之一笑。 乔云溪挑眉。 笑什么笑,不就小时候干了点蠢事嘛,谁还没个幼稚时候 乔长枫也是满脸回忆,忽道:真的是过去好久了,十多年未见,一转眼,溪儿都这么大了。 几人一直聊到天黑,柳月颜提前让人备了晚膳,此时忙招呼乔云溪和慕沉吃饭。 乔云溪愣愣的被拉至桌边,看着摆了一桌子的佳肴,色香味俱全,又环视一周,只有他们四人。 乔长枫起筷给乔云溪夹了一筷子菜,笑道:溪儿尝尝,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这些年你不在,你娘亲也总是让人做这道菜,一遍遍念叨说,万一你就突然回来了呢,今天真回来了,赶紧尝尝,看味道变没变? 柳月颜也给他夹了不少,各色菜品,催促他动筷子。 乔云溪想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问道:爹爹,娘亲,只我们四个人吗? 乔长枫和柳月颜一怔,柳月颜黛眉轻蹙,不解道:溪儿还带了别的师兄弟吗?怎么没见到?有的话也请来一起吃顿饭吧。 慕沉坐在乔云溪身侧,隐约猜到什么,注视着他。 乔云溪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干脆学夏师兄,心一横,直接道:没有弟弟妹妹一起来么? 弟弟妹妹?什么弟弟妹妹?柳月颜神情有些恍惚,更疑惑了。 乔云溪见她反应,也是一愣。 知子莫若父,乔长枫倒是明白了,轻叹口气。先前他们听到小厮通禀说是清虚山来人,他倒是没以为是溪儿回来,只当是有别的同门师兄弟顺路给捎了封家书来。 谁承想竟真的是溪儿,看见溪儿的那一瞬他甚至不会走路了,生怕扰了这如梦般的景象。 这个傻孩子,回家还要等人通禀,是以为自己离开多年,他们便不记得自家的孩子了吗? 没有人了,溪儿别等了,快吃吧。乔长枫道,语气很是慈爱温和:爹娘就你一个孩子,哪来的什么弟弟妹妹。 柳月颜闻言也是明白了乔云溪的想法,她和慕沉一左一右坐在了他两侧,离得很近,伸手轻拍拍上他的手臂:溪儿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是爹爹和娘亲唯一的心头至宝,傻孩子,回自己家哪用的着让人通报,居然还等门前傻等。 乔云溪怔怔:爹爹,娘亲~ 柳月颜有些感伤,接着道:虽说你修仙避世,家又离得太远,少有机会回来,但是爹娘一直记挂着你,不会忘记你更不会不要你。 娘亲,溪儿乔云溪语塞。 不得不说,父母二人完全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 小师兄也是离家太早,心中不安,伯父伯母不要怪他。慕沉看出乔云溪的手足无措,开口道。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溪儿快吃菜吧。乔长枫收拾好心情,笑道。 乔云溪重重点头,伸手拿起筷子正欲吃两口尝尝看,忽然又是顿住了,脸色的表情一瞬间变得 嗯很难为情,都泛红了呢,慕沉心细的发现。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乔云溪死死的看着手里的筷子,呐呐道:那个,爹爹娘亲,溪儿那什么,很久没有吃过饭了。 静澜峰上没人会做饭,如果将肖师兄学着做的堪比毒药的饭菜抛去不论,他压根没在静澜峰吃过几次饭。 柳月颜又是一阵疼惜,她知晓修仙不易,又是辟谷又是少眠的,可溪儿现在不过是个半大孩子,竟然已经很久没吃饭了。 虽说这对仙家来说都是常事,可她还是忍不住心疼。 又给乔云溪多夹了些,柳月颜道:那就多吃些,现在待在家里,辟谷那些的就先放一放吧,多少吃一点。她以为乔云溪要辟谷不想吃,劝道。 乔长枫也道:是啊溪儿,吃一点不碍事的,应该不会影响修为的。 我的个亲爹亲娘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 乔云溪心里哀嚎一声。 看着眼前菜几乎要冒出来的碗,乔云溪还是没动,咬了咬下唇,脸上神情越发崩溃了。 不是,爹爹娘亲和修为没关系。 慕沉盯着他的手看了半天,忽然间发现什么,太过惊讶以至于猛然睁大了眼,惊呼一声:哎,小师兄你、你不会是唔 乔云溪一下子扑过去捂住他的嘴:闭嘴,不准说! 慕沉愣了愣,蓦地笑了。乔云溪甚至感觉到手底下嘴角的上扬,对上那双透着不怀好意,笑着的漆黑眼眸,他脸上几乎要冒热气了。 诶?溪儿你和慕沉公子感情真好。柳月颜见乔云溪如此动作,先是微怔,笑了笑,心里一瞬间闪过许多思绪。 溪儿自进门开始就一直话不多,有些拘谨,她看了虽说心疼可也无可奈何。没想到溪儿居然直接去捂慕沉公子的嘴,这样看到是和小时候一样活泼了。 十多年未见,溪儿与他们有所生疏,也是预料之中。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柳月颜看向乔云溪,心头还是有些难过。乔长枫将她往怀里揽了一下,算是安慰。 慕沉被捂着嘴,唇角笑意却越来越大,乔云溪满眼警告威胁看着他,可惜慕沉完全没在害怕的说 乔长枫看向二人,轻咳了一声道:溪儿,先把慕沉公子放开吧。 自家老爹发话,乔云溪自然是要听的,他深吸一口气,松开手。 慕沉几乎是一瞬间笑出声来,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打转。 他的小师兄真是可爱极了。 柳月颜也整理好心情,又是抬起一双美眸笑着看向他俩,好奇问道:不影响修行的话,溪儿到底为什么不吃呢? 乔云溪耳朵尖也红透了,心想这可叫他怎么说出口?! 但是慕沉已经知道了,咬咬牙,他道:那个,我不会用筷子了。 周围安静了一瞬,乔云溪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之后,柳月颜没忍住,噗嗤一声先笑了出来。 场面当即一发不可收拾了,柳月颜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别扭了半天不吃饭,竟然是因为不会用筷子,笑的愈发欢快了。 本就看上去年轻貌美的容颜此刻抛去架子,笑的像个孩子,最后还捂住了肚子,笑个没完。 乔长枫也是笑,他这会儿真切感到自家那个总担心别人调戏自己的小团子回来了。 慕沉此前见乔云溪拿筷子的姿势不太对劲,便已经猜到了,这会儿直勾勾盯着他看。 别笑了,有那么好笑么?乔云溪紧紧咬住唇,脸已经红成一团了,泄气道。 慕沉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他跟前,眉眼弯弯道:小师兄张嘴,师弟愿意不辞辛劳喂你吃,来,啊~ 啊什么啊,我不饿。乔云溪对着父母不好瞪眼,此刻将所有羞愤的情绪通通施加到了慕沉身上,一双眼睛试图喷出火来,将慕沉烤成个九分熟拌吧拌吧咬着吃了。 慕沉非常不乐意,又将筷子往前凑了凑,满脸的不认同,像模像样的摇摇头道:小师兄这就是你不对了,伯父伯母难得将你盼回家来,准备的这一桌子菜都是小师兄爱吃的,为人父母一颗心全系在儿女身上,小师兄要是不吃岂不是白白浪费他们的一番心意。 乔云溪不想听慕沉说话,虽然他说的有理,可他还是不想听,更不要他喂! 他扭头转向另一侧,对上柳月颜,委屈巴巴的唤道:娘亲~ 柳月颜蓦然双眼一亮,溪儿同她撒娇了! 心思一转,也夹起一筷子菜来,喂到他嘴边:溪儿乖,娘亲觉得慕沉公子说的甚有道理,不就是忘记怎么用筷子了嘛,没关系的,既然不好意思让慕沉公子喂,那娘亲喂你呀,来来,张嘴。 乔云溪瘪瘪嘴,他堂堂清虚山静澜峰玄机子亲传弟子,资质过人实力非凡长得还好看,随便出去走一圈都能收到无数条含羞少女的香手绢这要是传出去他吃饭要让人喂,他的名声绝对就此毁于一旦啊! ☆、天赋异禀? 娘亲~乔云溪嘟着嘴又唤了一声:溪儿都快二十了,在凡间都该成亲生子了,那能让人喂。 柳月颜手稍微收回了一些,也是瘪瘪嘴,大眼美眸直直看着他,神色亦是委屈起来,和乔云溪脸上表情简直如出一辙,道:那溪儿就忍心让娘亲难过吗?娘亲将溪儿爱吃的这些菜记了十几年,时不时就让人做,总期望着你能回来再同娘亲吃顿饭,溪儿你就 娘亲别说了。乔云溪打断道:我吃,我很想吃,娘亲别难过。 虽然说他亲眼瞧见自个儿娘亲一边诉苦一边两眼放光,嘴角高高扬起,偏生言语间几乎要声泪俱下,凝咽抽泣 乔云溪无奈,凑上去小心翼翼吃掉了被夹住的菜。 心内泪流满面,他觉得口中吃的不是饭菜,是自己响亮傲人的名声啊~ 不过 乔云溪咂咂嘴抿唇道:娘亲,这个还真的是很好吃诶。 嗯,真香~ 沾着浓郁的汤汁,入口氤氲在舌尖满满的香气,回味无穷。 乔云溪回想自己过去十三年的生活,摆脱了肖师兄要命的厨艺之后几乎就是靠灵果度日。想来多亏如此,他早早便辟谷了。 灵果虽说味道还不错,但终归就是些果子,一个个清淡的很,一连好几年当饭吃早就吃腻了,是以他辟谷后便很少再吃东西了。 这会儿这口菜,是真的引得乔云溪食欲大增。 柳月颜闻言一喜,又是给他夹了菜,笑道:再尝尝这个,你小时候也是常吃的。 乔云溪这次心里没负担了,利索的吃下。 管他的呢,反正面子已经没了,自家爹娘面前干嘛还要在意。 哎,娘亲,这个菜我还记得,很好吃。乔云溪回味一番发现当真是熟悉的味道,惊喜道。 柳月颜已经丝毫不见难过的模样了,弯起眼眸:溪儿喜欢就好,还有这个,多吃点。 慕沉看着乔云溪的背影和小半个侧脸,眸光深沉了些他也想喂。 云溪那样乖巧,张着小嘴,唇边染着些许油渍,将唇色润的更加红艳,一口一口吃下他喂的东西的样子 想想就让他激动。 乔长枫笑着看向一个吃一个喂,其乐融融两人:溪儿小时候长得就像月颜,如今大了,样貌没那么像,性子倒是有点像月颜以前了。 柳月颜歪头,美眸一挑斜斜看他一眼。 乔云溪按住自个儿娘亲又要往自己跟前送的手,道:溪儿吃不少了,娘亲吃吧,别管我了。 柳月颜不依:我儿难得回来,再多吃点娘亲也开心啊,乖溪儿再吃点,张嘴。手上用力往这边凑,乔云溪怕自己力气太大,就基本没用什么力,是以又吃了不少。 而慕沉则是巴巴的望着他,目光明显到乔长枫都发现了。 看这渴望的眼神,想来慕沉公子也是个少年离家的孩子。他心里多了几分安慰之意,便也给慕沉夹了些菜。 慕沉不明所以的迎上柳长枫慈爱的目光,茫然的道谢。 乔云溪最后坚持不再吃了,柳月颜这才不大情愿的收回手,自己随意吃了几口。 之后乔云溪取出丹药递给乔长枫和柳月颜道:这是师尊给的丹药,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慕沉也拿出两道符箓,一人给了一个,道:伯父伯母,这里面有我封印的力量,关键时候可以保命,二位可以贴身带着,不过慕沉倒是希望伯父伯母用不到这个。 慕沉笑笑,气度不凡,温润有礼。 二人笑着接过收好,乔长枫问道:这此回来是清虚山在附近有什么事情吗?能待多久? 乔云溪摇头:没什么事,是师尊要我下山历练,想着久别父母便让我专门回来看看。明天再留一天,后天便走。 这么快啊。柳月颜惊讶,不大情愿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乔长枫拍拍妻子肩膀,安慰道:没事,总会回来的。又看向乔云溪:既然这样,今日天色已晚便都先回去休息吧,溪儿你的院子一直都有人打扫可以直接回去住,慕沉公子就住在溪儿院中,可好? 慕沉听伯父安排。他自然没意见,甚至相当乐意。 乔父乔母回房歇息去了,乔云溪并不想睡,没惊动其他人,索性就着夜色在乔府中四处走走转转。 慕沉扭头同他道: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急着走,多待几天也没什么的。 乔云溪伸手抚上儿时走过许多遍的木质长廊,轻轻回忆那份熟悉感,摇了摇头。 他终归是下山来历练的,在这里待的久了,到时候再离别就更依依不舍了。 凡人的寿命如此短暂,他可能只是闭关修炼些日子,一晃眼便会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于修士而言,时间并无太大所谓,可对于凡人,几十年时间便是他们一生中很长很长的岁月了。 也许等他再回家之时,他们都已白发苍苍,而他却依然是现在这幅样子,想想也不由心生感叹 仙道对于凡人,还真是毫不留情。 但是没关系,至少他确定了一点,他有家,有亲人。他们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他很满足了。 慕沉拉住乔云溪,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垂下脑袋搁在他肩上:还会再见面的,小师兄别伤心唔啊 乔云溪收回刚刚飞起一脚踹开慕沉的腿,淡淡伸手扫了扫肩膀刚才被他压到的地方:伤心你个大头鬼呀,我又不是再不回来了。 慕沉飞快的又扒了上来,圈着乔云溪,两臂牢牢抱住他的腰,整个人软趴趴的挂在他身上:小师兄你打我,好疼啊,小师兄我没力气了,你抱我回去吧。 乔云溪咬着后槽牙用力去掰腰后慕沉的两只手,可慕沉就跟长在了他身上似的,纹丝不动。 没力气你就赶紧给我松手。乔云溪手绕到慕沉背后,又给了他一拳头。 慕沉整个人抖了三抖,活似要吐血而亡了:小师兄又打我,我可是要赖上你了,小师兄打我这么多次要对我负责的。 负责你个大头鬼,给小爷撒开,你再不松开我真要动手了。乔云溪干脆利落的回道。 一天到晚让他负责,不知道的以为自己把他怎么了呢! 慕沉小叹口气,感伤小师兄为何如此绝情,慢吞吞站直身子。 乔云溪深感呼吸顺畅了不少,快走几步想将慕沉甩在后头。 慕沉又岂能如他的意,又黏上去道:小师兄真是冷酷,你在静澜峰练习御剑之术结果从峰顶掉下去卡在树上,还有乱吃丹药连打三天嗝这些窘事我可一件都没说,你不谢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打算抛下我这么贴心的师弟,小师兄你怎么能忍心~ 话至最后,慕沉连声音都颤抖几分。 乔云溪也跟着颤抖了一下,他这般天赋应该去唱曲儿,唱那种痴男怨女的苦情曲儿,学仙法委屈他了。 皓月当空,清浅的月光洒下,在两人身上铺了一层银色。 哎? 乔云溪踏进自己院子之时,慕沉突然轻轻疑惑了一声。 你又怎么了?头痛还是脚软呐?乔云溪叹口气停下来,回头看了看他。 慕沉笑着同他眨了眨眼:小师兄真了解我。 乔云溪: 可以当他什么也没说么? 慕沉看向脚下,一个硕大而不规则的圆形阵法,画的极为简陋寒酸,就只是在地上勾勒出几道痕迹,平常看上去简直就像一个随手画的涂鸦。 此刻慕沉踩了上去,竟发出了浅浅的光芒。 乔云溪偏了偏头走到阵法跟前,瞧着有些眼熟,蓦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我小时候怕狗,这是画来驱逐凶猛野兽的,当时随手画的,现在看看就是一个驱灵阵,除了人都不能进。 慕沉挑眉,乔云溪接着道:不过这个阵画的太随意而且不完整,倒是没想到爹爹娘亲一直留着呢。好了你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吧。 乔云溪走进拉住慕沉的胳膊,突然也驻了足,看向自己脚下。 方才慕沉踏上来阵法亮了一下便熄了,乔云溪没怎么在意,毕竟阵法嘛,对阵法范围内的灵力多少有所感应。 他自己此前进来的时候顺着感觉直直进去了,没留意,这会儿重新踏进阵法,才看见脚下再一次微弱的亮了起来。 乔云溪吃了一惊。 这怎么回事?这个驱灵阵虽然简洁潦草,但是他没画错啊,就算仅是亮一下,也该是对妖兽起反应,而不是他们两个人好嘛?! 阵法还是只亮了一下,又灭了。乔云溪又仔细看了看,更加疑惑他没画错啊。 慕沉勾着嘴角笑了笑,揽过乔云溪:算了,重新画一个好了,小师兄不到四岁的年纪能画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谁教小师兄的? 乔云溪被慕沉带着往前走,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随意道:没人教,我自己乱画的,当时就是隐约觉得这样做有用。 慕沉侧目,没有任何人教,自己画的?!看来云溪的记忆一直没丢,只是若隐若现。 乔云溪显然也想到不寻常了,皱眉道:对啊,我怎么会知道驱灵阵的?爹爹娘亲都是凡人,家里亲族除了我再没有修仙者,难不成 本公子真有这么聪明?!自小天赋异禀阵法无师自通?啧啧。乔云溪摸摸下巴。 慕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我吹捧还那么堂而皇之,小师兄越来越可爱了。 笑什么笑,不准笑,憋回去憋回去!乔云溪恍然意识到他不是自己一个人待着,旁边还有个慕沉在呢。 ☆、大小道 乔云溪一跃而起站到了屋顶上,在整个乔父周围重新布下了用作保护的阵法,和驱灵阵差不多,同样不对人类起作用,但是威力较之驱灵阵更强一些。 就在阵成的前一刻,慕沉突然将手轻轻按在了乔云溪的背上,一股暖意缓缓涌来,传遍全身。 乔云溪完成了阵法,周围光芒一闪又迅速消散于无形。看向慕沉,不解道:你在做什么? 慕沉只是笑笑:夜里天凉,怕小师兄生病。 乔云溪挑眉,满脸狐疑。 扯鬼话也不扯像样点,怕他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生病?这谎话未免编的太随便了。 爱说不说。乔云溪转回头去,直接坐在了屋顶。 慕沉的秘密,一如既往的多啊。 切,算了,管这些做什么。既然他跟师尊都不愿意说,那自己又何必过问,他们的事与他乔云溪有什么关系?! 有时间想这些头疼的事情,还不如多想想爹娘,想想修炼。 乔云溪抿唇,觉得坐着不够舒坦,干脆躺了下去,看着上方明媚的皎皎月盘。将近月中旬,今夜的月亮浑圆莹白,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冷冷清清,美则美矣,却少几分暖意,唯有寒玉一般的冰凉。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凡人生而后死,死而复生,是为轮回。乔云溪低声自语。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慕沉支起一条腿,两臂后撑,也坐的随性散漫。 轮回啊~ 乔云溪扯了扯慕沉的衣服:凡人寿数如此之少又没有能力自保,对比于修士来说岂不是很脆弱? 他也不清楚自己在问些什么,但是自从雪域归来之后,他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那句话。 慕沉身子前倾,空出手一只来揉了揉乔云溪的头发,又下移一些盖住了他的双眼。 在乔云溪看不见的地方,慕沉眼里汹涌着暗光,神情似笑非笑,有些鬼魅之态,他道:凡人一辈子生老病死,爱恨离愁,对他们而言,这一生已经很漫长了。况且,仙道还是公允的,有仙道护着凡人称不上脆弱。只不过,道,是大道。 这都什么呀。乔云溪听他讲得正经又说到仙道,原本还老老实实听的认真,结果越听越糊涂,什么大道小道的。 移开慕沉的手,眼前重新见了光,乔云溪摆手道:我就随口一问,你别说了,我都听晕了。 慕沉收回手,回忆着那温热的触感,指尖轻捻了捻似在温存那份热度,笑道:小师兄做自己就好。 正是深夜,乔云溪收敛了所有想得通想不通的思绪,抛开一切做个清净人。索性盘膝坐在屋顶上修炼起来,灵力在体内循环往复,沟通外界慢慢积累。 砰砰砰! 乔云溪猛的睁眼,一阵慌乱的拍门声远远的从乔府大门处传来,在静谧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慕沉正向往常一样,盯着乔云溪看的认真,却是骤然对上一双黑亮的眼眸。 乔云溪一怔。 这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就像是面对失而复得的心头宝,牢牢的盯着生怕不见了,即喜悦又不安 僵了一下子,乔云溪张了张嘴:那什么,有人拍门我去看看。 一个纵身飞掠,直接落在了府内门口。 门声急促响亮已经惊醒了不少人,小厮开了门出去看。乔云溪就站在门边上,和已经飞快跟来的慕沉站在一起。 门口是一个介于青年和中年之间的男人,神色慌乱,衣裳上有几个补丁但还算整洁。 小厮问他有何事,非要在夜半敲门。 男人面有羞愧,却是一眼看见了门口的乔云溪慕沉二人,身姿挺拔气度不凡的两个年轻人。 果然是乔家修仙的少爷回来了。 他扑腾一声跪倒在地,纳头便拜:求两位仙师帮忙,求两位仙师救命啊! 乔云溪歪了歪脑袋,找他们的? 你起来说话。乔云溪道。 小厮上前将那男人拉起来,男人一脸焦急,慌忙说清自己的来意。 这男人家中六岁的孩子一个月前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带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蛋回来,喜欢的紧,他与其妻子并未在意,随孩子拿着把玩。但是半月前那个蛋却突然越变越大,甚至不时就会震颤,自己到处滚动,而到现在已经足足有半人高了。 夫妻二人心中不安,唯恐这是个妖蛋,想扔了它,但孩子不愿意,哭闹着死活不让扔。后半个月以来倒也相安无事,但今天夜里那个蛋却突然裂了,虽然还没碎但是有低低的咆哮声传来。再想扔的时候,便发现奇重无比,根本挪不动。 一时之间家中恐慌不已,唯恐被妖兽活吃了。 他白天里听街坊说乔家仙师回来,这才急忙找过来,想请过去收服那个即将出世的妖蛋。 突然变大的蛋?乔云溪思索一番。 世上不少妖兽蛋都会随着生长增大,要是得了足够的力量,半个月时间从拳头大变到半人高也完全不成问题,他这番话里线索太少完全想不到是什么。 是以乔云溪往前一步,随口道:带路吧,我们去看看。 男人感激不已,匆匆忙忙往自己家赶,乔云溪和慕沉轻松跟上。 慕沉捏了捏乔云溪的脸,传音道:这才刚下山一日未到,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什么妖兽蛋,小师兄怕不怕? 乔云溪斜他一眼,传音道:本公子会怕?师弟要是胆小可以躲在后面,师兄会保护你的。 慕沉勾起嘴角,当真往他身后贴了贴。乔云溪挺直腰背,豪气干云。 几人很快到了男人家中,很偏僻的一个小院。乔云溪和慕沉远远便听到了那个咆哮声,推门而入。 院内很空旷,一个妇人和孩童缩在墙角,其面前是一个偌大的白蛋,上面裂开了细密的纹路,正颤动不停,咆哮声正是从蛋里传来。 妇人看见男人归来,面色一喜,抱着孩子想到他们跟前来,可她二人一动那蛋也跟着动,死死挡在跟前。 瘦小的孩子看着眼前比他还高的妖蛋,有些害怕,却也面露激动:娘亲,里面的东西真的是妖兽吗? 妇人回身安慰着他,男人转向乔云溪和慕沉:求二位仙师救救我的妻儿啊。 他又想磕头,乔云溪挥出一道灵力拦住他,走上前去又是一道灵力包裹住妖蛋,光芒一闪,妖蛋便被拉至他眼前。 妖蛋对乔云溪的灵力并不抵抗,只是又咆哮了两声便再没了下文,晃荡着,险些滚倒在地上。 乔云溪额角跳了跳,用灵力将它扶稳了。绕着蛋看了两圈,虽然裂纹密布,但还是能清晰的看出上面逐渐由白变紫的纹路。 有点眼熟。 咔嚓。一道破裂的声响。 慕沉面无表情的上前将乔云溪拉远了些,自己也凝了一道灵力环绕上去。 妖蛋拦腰裂出一条大缝,隐隐可见里面白色的活物。 慕沉平摊手掌,聚集了一些天地灵力汇在掌心,食指中指并起微动,指向裂缝处,将灵力凝成细细的一缕源源不断的送到蛋里面去。 它破壳早了,这里灵气不够充裕,比不得他们习惯生活的洞天福地,现在灵力不足很容易夭折。慕沉说道。 乔云溪看向动作流畅毫无半分犹疑的慕沉,挑眉:你又知道? 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慕沉:我比小师兄年长,所以知道的多也正常,小师兄不用羡慕我。言罢,干巴巴笑了两声。 乔云溪瘪瘪嘴不语,对已经站到一起的一家人道:这个交给我们,你们无需担心,站远一些就行。 一家人依言远远退开,孩子倒是不大乐意想仔细瞧瞧,最后也被父母拉走了。 乔云溪视线再次落到蛋上,其实刚才有一瞬间,他也想这么做。下意识觉得这颗妖蛋会死,而这样做,便能保住这个蛋。 他再次仔细回忆,确定自己没见过这种蛋,也没有听说过。 这样的话,这份熟悉感便是来自那些记忆。 又是几道碎裂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越来越大的轰鸣咆哮声,壳几乎碎得不成样子。 几束白光悠悠照射出来,在里面那个妖兽完全显露之际顿时光芒大作,极强的白光猛的爆发出来,迅速穿出屋院,直冲天际。 轰鸣声愈发响亮,白光在夜色中无比显眼,与天空交接之处猛然劈下几道惊雷,在空中划开紫色的闪电。 而后妖蛋身上的白光像是被渲染了一样,也渐渐变成紫色。 乔云溪被光刺的眼前一晃,顿时明白慕沉先前为何将他拉远。 乔云溪眯着眼缓了一会儿,见紫光开始渐渐暗淡,最后完全消散于无形。蛋壳里的妖兽一步一步走了出来,周身白色的短毛,样子有些像虎。 雷鸣兽。 慕沉迅速扭头,看向喃喃自语的乔云溪。 乔云溪一怔,回过神来用力摇了摇头,对上慕沉复杂的视线:别看我,我就是突然想到的。 慕沉垂眸,快了吗?就快想起来了吗? 云溪的修为越来越高,再加上接触到和那边有关的东西,记忆恢复应该用不了多久了。 撇开记忆不言,这些年陆续出现了不少稀少的与仙道有些关系的妖兽,幽瞳轮回蟒出现后他便已有猜测,如今连雷鸣兽都现世了。 千元界果然成为仙界了。 不对,应该说 仙道重归,千元复为仙界。 乔云溪拍拍慕沉,示意他往雷鸣兽看去。 那似虎的妖兽有些颤巍巍的,随后迅速站稳了,适应了一会儿稳步向那个孩子走去。 ☆、打住! 孩子竟不害怕,兴奋的冲父母道:爹、娘,它过来了! 男人一脸菜色,遥望着乔云溪和慕沉二人:两位仙师,这妖兽向我们 你们不用害怕。乔云溪道:雷鸣兽是瑞兽,除了引几道雷发发光外再没什么本事了,是天地间灵气充裕的象征。你们未曾伤它,还带它回家中,它不会伤害你们。 雷鸣兽走到那个孩子跟前,垂下头去凑近了孩子。 夫妻二人瞬间瞪大了眼一脸惊恐,妻子惊呼出声:文霜! 那个唤作文霜的孩子握紧了双手,有些紧张,却没有避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果然,雷鸣兽硕大的脑袋只是在文霜耳边蹭了蹭,将壳里带出来的一点灵液蹭到了他身上。 它没有恶意。 文霜一下子笑了出来,胆子极大的抱住了雷鸣兽:爹,娘,你们看,它喜欢我,它亲近我呢。 雷鸣兽又蹭蹭他,文霜歪着头直笑个没完。 看起来,这雷鸣兽是想跟着他。乔云溪若有所思道。 慕沉挑眉:雷鸣兽出生成长都需要在灵气浓厚充沛的地方,明明没什么实力,偏偏对灵气要求极为苛刻。又因为有雷鸣之力还与仙道沾点边,是以不管到哪里都被当做祥瑞供奉,日子过得比人还舒坦。 想了想,慕沉接着道:依照雷鸣兽的不吃苦的娇贵性子,就算亲近那个孩子,怕也只是道别。 然而 在慕沉道别二字出口之后,乔云溪亲眼看着雷鸣兽在孩子手上轻轻咬了一口,天地间又是一声惊雷。 仙道约定已成。 乔云溪面无表情的转向慕沉:道别? 慕沉: 这只雷鸣兽怎么不走正常路呢?! 文霜跑了过来,雷鸣兽慢悠悠跟在他后头,道:两位仙师,你们是仙师吧,小白这就是跟着我的意思了是吗? 乔云溪点头,这么快连名字都起好了,上哪里道别去。 他同文霜道:雷鸣兽与你立了仙道约定自然会跟着你,但是雷鸣兽对灵气的要求很高,如果不在灵气充沛的地方生活它将无法成长,久而久之就会死去。而这里,灵气并不能达到它的要求。 说实话,乔云溪觉得这种除了吃就是睡,一点本事都没有,偏偏要求多更偏偏所有人都拿它当个宝的雷鸣兽并不怎么喜欢。 世上那么多人正在遭受着各种各样的苦难,生老病死,爱不得,憎怨会,求不得,五阴盛。世人多忧苦,这雷鸣兽凭什么过得如此潇洒自在。就凭它与仙道有所接触? 可谁确信呢?就凭它会引雷? 画道雷符他乔云溪也会引雷呀,拿这种废物兮兮的妖兽当宝贝供着,还不如供他呢! 想他乔云溪实力比雷鸣兽强多了,没那么多毛病,长得还比它好看一百倍 打住! 乔云溪揉揉额角,他同个妖兽比什么比 慕沉见状按了按他的头,找到穴位揉了揉,问道:怎么了?你看什么呢? 怎么盯着雷鸣兽看这么半天。 乔云溪:没什么。他才不会说自己居然羡慕一只妖兽 文霜一愣,仙道约定什么的他不懂,不过他听明白了,小白跟着他会死。 那哪里是灵气充沛的地方?文霜急急问道。 乔云溪眯着眼想了一想:五大仙门,还有诸多洞天福地,千元界灵气充沛的地方还是不少的。 这不过这些地方都不是凡人能去的就是。 文霜一怔,随后面带难色询问道:两位仙师是清虚山来的是吗?我知道乔家少爷去了清虚山,清虚山是五大仙门之一,我能我能去吗? 乔云溪一怔,这个孩子知道他去了清虚山? 想想回家之时,周围好像不少人都在说乔家少爷回来了,仙人回来了之类的。 看来爹爹娘亲真的一直都很记挂他,想来,也为他倍感骄傲吧。 乔云溪伸手摸了摸文霜的头,温和道:清虚山隔十年都会招收一次弟子,正巧就是今年,你可以去试试。 真的吗?!多谢仙师!文霜兴冲冲应道。 自然是真的,我不骗人。乔云溪笑着点点头。 慕沉闻言侧目盯着乔云溪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 此间事了,没费什么功夫,乔云溪和慕沉拒绝了夫妻二人的相送,慢悠悠往乔府走,十分遥远的东方已经开始泛明了。 清虚山考核可不容易,那孩子分明未曾修炼过,难能通过。慕沉突然道。 乔云溪道:我知道不容易,我虽然没经历过,不过看你十年前入门时那狼狈样子就知道了,我就是给他点希望嘛。再说了,他还小,这次不行还有十年后。与雷鸣兽有缘也算是气运加身,兴许能通过。 他至今记得慕沉一身墨色衣袍,在斑斑点点光影下的那一笑,好看极了。 慕沉一个大步跨到乔云溪前面,面对着乔云溪,倒退着走,撇嘴委屈道:小师兄嫌我狼狈?! 他既然化作十七八的模样,实力上当然也要做做样子。要不是为了这小团子,他哪用得着把自己搞那么难看。 伸手捏捏乔云溪的脸颊,慕沉嘟囔道:你还真是个小白眼狼。 乔云溪脸被他捏住,扭着脖子瞪他一眼:要嫌你早就嫌了,哪用等到现在。 慕沉眼中一亮,蓦然驻足,一把将没停下脚步的乔云溪环抱住,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自己身体里,笑的眉眼弯起,喜道:不嫌我,就是说小师兄你喜欢我喽,我也喜欢小师兄。 乔云溪矮慕沉半头,此刻鼻尖抵着他光滑的下巴,整个人被温热的气息环绕,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了几下。 喜欢你个大头鬼!乔云溪毫不犹豫推开慕沉,快走两步。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慕沉非但没恼反而更开心了,执着不懈的凑上去:小师兄撒谎,你耳朵红了。 乔云溪又走快几步,头也不回的道:胡说! 慕沉挑了挑眉,不依不饶道:小师兄我听见你说喜欢我了,我很开心,你要对我负责的。 乔云溪闷着头走的更快了,嚷嚷道:你胡说什么呢,走开走开啊。 小师兄你喜欢我可以直说,不过我不是个大头鬼,小师兄~小师兄?小师兄! 乔云溪不堪其扰,趁着此时人少直接飞掠而起,迅速回了乔府。 慕沉笑的明媚极了,急忙跟上:小师兄等等我啊。 * 东方已然亮堂,乔府些许人已经起来了,看见自家少爷和慕沉公子一前一后从空中落回自己院子里去,感叹两声,仙人就是仙人,连路都走得和他们这些凡人不一样啊! 乔长枫和柳月容才出门,见上面两个人影飞快掠过,具是疑惑。 这是在做什么,飞那么急修炼吗? 不像啊。 乔云溪飞快进了房间,利索的把门关上,加了几道禁制。 慕沉摸摸鼻子,心想差一点就能跟进去了。 看着门上禁制,慕沉对着屋里的乔云溪道:小师兄,这些禁制都是我教你的,挡不住我的,我进去了~ 不行!屋里传来乔云溪恼羞成怒的声音:不准进我房间! 慕沉舒展开眉眼扬声笑道:可我们在静澜峰一直都是一个房间的,小师兄不要害羞嘛。 乔云溪深吸口气,又是几道禁制加上去:不准进! 小师兄~ 乔云溪冷漠不做回应。 好吧。慕沉在门外幽幽叹口气:小师兄不让我进去那我就不进了,只要小师兄不抛下我自己跑了,我都听你的。我就在院子里,小师兄要是不害羞了 慕沉!乔云溪气急的声音传来。 慕沉悠悠然改口:啊,不,是不生气了,要是不生气了就赶紧出门,我在门外等的很伤心的。 乔云溪仔细听着外面声音,慕沉果然走到院内石桌处,应该是坐下了。 他这才松口气。 慕沉这厮简直脸皮忒厚,喜欢什么喜欢?!满口胡言乱语,他是疯了才会认为慕沉抱着他很安定。 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乔云溪再次深深吐息几口气,终于平静下来。 他回来后还是第一次进自己房间呢。 静澜殿的房间已经根本算不得是自己一个人的了,慕沉那混蛋霸着他的房间非要和他同住 乔云溪甩甩头,怎么又想起他了。 抬起眼打量四周,屋里很干净,陈设也完全没动,皆是他跟师尊离开之前的留下的样子。 桌上,床边小柜上,窗边案上具是零零散散摆了些纸张,凌乱的放着,想来都是他自己小时候乱扔。他那时走的急,师尊和爹娘说通后便将他带回了静澜峰,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远离了父母,自此,十三年别离。 但是好在,物是,人依旧,一切如故,万般安好。 乔云溪随手收拾了一些纸张,拿起来看,发现大多是他儿时乱画的涂鸦。 但是 但是现在看来全是大大小小的阵法,还有符文,有的完整有的不完整,可没有一张是有错的。 乔云溪神情渐渐严肃下来,不由握紧了拳。 他再怎么聪慧也不可能以不到四岁的稚龄,仅凭一己之力创造出这么多阵法! 甚至这些阵法里不乏古老的威力极大的阵法。 而符文,有些居然是那把带有血印的长剑上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那时不过是随手乱画。 这十年来,乔云溪对于师尊所谓的记忆不完整一直似懂非懂,因为在他记忆里,他并没有缺少任何记忆。 他仔细想过,这就证明他缺少的,并不是自己作为乔云溪的记忆,而是在乔云溪之前的一个人。 他一直以为自己之前不过是个凡人,轮回之后恰巧有了修仙的资质,又与师尊有些许关系,所以被特意带上静澜峰。 但照现在这密密麻麻的阵法和符文来看,他以前也必定不是个凡人。 凡人用剑并不可疑,但凡人会这么多阵法符文就很奇怪了。 但是 乔云溪深思,修仙者不是跳出轮回了么?怎么可能再转世重生? 难不成他不是爹爹娘亲亲生的,是捡来的?!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小时候总有人说他和娘亲长得像,肯定是亲生的! 乔云溪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打断,心情倒也没那么沉重了。 叩叩 门响了两声。 小师兄还没消气吗?快出来吧,我想你了。慕沉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进来。 乔云溪挑眉,随口道:急什么急,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所有看文的小天使,沉沉和溪溪来求收藏啦,蠢作者会加油写文的,不会坑的(? ??_??)? 比心比心比心~ 马上就要写到溪溪前世的事了哟(gt^^lt) ☆、请演戏 乔云溪看向房门,慕沉站在门口,在纸窗上映出一个清晰的人影。 慕沉一定知道他过去的事,应该说慕沉认识过去的自己,但他和师尊是一个态度,早就说过不会告诉自己。 乔云溪虽说一直记着师尊说的,对这些记忆不太在意不去多想,但是有些事不是他说不想,便真的能做到抛诸脑后毫不在意的。 自从儿时晨曦城记起幽瞳轮回蟒,在那之后每每熟睡总是会梦见很多画面,本就零零散散,醒后又完全不记得。 但梦里的压抑不安却是萦绕心间,让他不怎么愿意睡去,所以总是在修炼中度过一个个夜晚。 乔云溪按按脑袋。 他即是修士,又如何能转世轮回?他和慕沉以前就认识,那慕沉入静澜峰会不会是有意为之?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之前过得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应该是混得挺惨。 那他以前是谁? 乔云溪长长呼出一口气,想不通啊想不通!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乔云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呀不想了,想这么多做什么,等记起来再说。 他惯来是个随心的人。 乔云溪将所有的纸张全部收进乾坤袋,又接着找纸张看去。 小师兄。 慕沉在门口唤他,一下一下敲着门,最后一下格外用力,乔云溪设下的一道禁制应声而裂。 小师兄你不生气了吧,怎么还不出来,我要等不下去了,你快出来。 乔云溪回头冲门外说了一句:等一下,你在石桌那里等着,别过来。 啪。 又是一声脆响。 慕沉又敲碎了一道禁制:我讨厌等。 小师兄背着我在忙什么呢?我十息破一道禁制,你再不出来我就破门而入了。慕沉声音逐渐阴沉下来。 他等的够久了,而且这个人每回都让他等,可每回都是骗他的! 乔云溪皱皱眉头,这里这么多纸张,十息哪够啊?!他匆匆应到:一炷香一道禁制。 慕沉的声音幽幽而至:小师兄果然故意避开我。 乔云溪噎了一下子,忽视掉忽然涌起的寒意,迅速看着四周。 他刚才又找到不少绘有阵法和符文的纸张,唯恐遗漏,又细细扫视了一遍。 砰! 门应声而开,慕沉黑着脸踏进屋子又把门重重关上,见乔云溪正弯腰拿着一个花瓶翻来覆去看的仔细。 乔云溪将东西放回原处,直起身来看向他道:不是说十息一道么,你怎么一下子全打碎了。 他没指望慕沉一炷香破一道禁制。 我等不下去了。慕沉面色不好看。 慕沉直直冲着乔云溪走来,拉住他的手将他拽进怀里紧紧的箍住,头埋在肩窝处拼命感受他身上的温度。 乔云溪脖子有些痒不由往另一边缩了缩,胳膊也被慕沉揽住只有小臂能动,拍了拍他:慕沉,你哎呀痒死了,才这么点时间有什么等不及的,抱什么抱我又不跑,松手,痒。 慕沉没动,依旧抱的死紧,声音沉沉道:你骗我,你每次让我等,到最后都是自己不见了踪影,我不想等。 乔云溪眉头一皱:我几时骗过你?是我骗你还是以前那个人骗你? 慕沉身体骤然一僵。 乔云溪也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说了什么,暗自懊恼。 苍天啊,说漏嘴了,自己已经猜到轮回的事本来是不想让他和师尊知道的。 慕沉声音有些嘶哑,低低道:你,想起来多少? 没多少,就是跟文霜说的那些雷鸣兽的事。乔云溪又拍了拍他道:你先松开我,咱们再说话行吗?! 慕沉慢慢松开了,但手还是紧紧箍在他两肩上,不让他远离。 乔云溪大口喘气,缓了缓不顺畅的呼吸。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进来?慕沉漆黑的双眼直直对上乔云溪的,不放过他丝毫的躲闪。 他慕沉不畏惧任何人任何事,可对上乔云溪,他等怕了,真的等怕了。 乔云溪深深感受到这视线里的压力,明显没可能糊弄过去,咬了咬唇干脆没说话,眼神看向旁处。 为什么不说话?又想瞒着我做什么?乔云溪!慕沉心里陡然高高悬起,将他拉近。 乔云溪依旧闭口不言,心里不怎么爽快的转回视线看他一眼。 他什么也没做,这人发什么脾气?! 原本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这会儿是真的一点也不想说了。 慕沉神情有些恍惚,眼眸中满是暗沉晦涩,低声喃喃:又不说,你总瞒着我。 乔云溪肩膀很痛,反问道:你在说谁?我吗?是乔云溪,还是别的谁? 他不确定慕沉和过去的自己是怎样的关系?朋友?他这反应也太奇怪了。 自己以前骗他很多次?还瞒着他? 完全想不起来啊。 乔云溪在心里又念了一遍苍天明鉴仙道在上,瘪瘪嘴看向慕沉。 其实就算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像现在这样想不起来只能胡乱猜,也依然是挺糟心的。 说实话乔云溪一直都没把那些记忆当回事,虽说记在心上,但也仅限于此了。他现在是乔云溪,以后也只是乔云溪,记忆改变不了他。 但是他没想到慕沉的反应这么大。 乔云溪抬手在慕沉腰上轻拍了拍:回神了,发什么呆? 慕沉没太大动作,只是又将他抱进怀里,低声道: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不离开我,不想说的,我都可以不问。 等一下等一下。乔云溪蹙眉,心里一阵别扭。 又拍他两下,这次用了大力气,说道:你这生离死别委屈求全的样子是为哪般啊?不知道的以为我虐待你呢,赶紧给小爷放开。 慕沉还是阴气沉沉的,乔云溪清晰的感觉到他在不安。 乔云溪抿了抿唇。他不就藏了几张纸么,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样了? 他向来看不惯眼前这人一幅低沉脆弱的样子。 慕沉这个人,总要不正经的笑着才好。 乔云溪咬咬牙,不知怎么心头有些不舒服,忍了片刻终于是忍不住,气道:行,慕沉,你厉害,我乔云溪认栽,告诉你还不行么!你再吊着张脸,一副被人抛弃了守活寡的欠揍样子我就上牙咬你了! 慕沉一怔,抬起头看向他。 云溪 叩叩 敲门声又响起,打断了屋里几乎凝滞的气氛。 溪儿你在吗? 是柳月颜。 乔云溪当即松了口气,回应道:娘亲我在,马上就来。慕沉放开手,乔云溪飞快开了门。 柳月颜带笑的面容出现在眼前,道:夜里的事情我听小厮说了,你们做仙师的也真是不容易,半夜还要捉妖。娘亲想着让你多休息一会儿,便没叫你来用早膳,所以这会儿才来看看你。 她的视线不经意往里一瞥,惊讶道:慕沉公子也在啊。 慕沉点头,平淡沉稳道:找小师兄有事。 柳月颜偏了偏头,目光一转眸中流光微闪,笑道:先来吃点东西吧,饭后在谈。 乔云溪颇觉为难:还吃啊?脸面什么的已经不在乎了,但他不能总让娘亲喂。 柳月颜了然,看向慕沉道:没关系,娘亲不会影响自己吃饭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慕沉公子么,请慕沉公子喂你好了。 不 好,我来喂。 乔云溪话被打断,额角蓦然跳了跳。他觉得按他俩先前这形势来看,慕沉该不会是想给他下毒泄愤出气吧?! 乔云溪紧盯着慕沉,脸上满是狐疑,左眼写着小兔崽子,右眼写着以下犯上。 慕沉扯扯嘴角。 乔云溪立即皱眉打断:好了好了,笑不出来就别笑,丑的惊心动魄。 慕沉: 他只是下意识动作。 柳月颜可不管二人之间的气氛有多古怪,没忍住笑了出来,道:慕沉公子还是很好的,顶顶俊美的一个人,溪儿你怎么能说他 她顿了顿一下子,笑开了:丑的惊心动魄?!溪儿怎么想的?哈哈~ 娘亲~乔云溪瘪嘴,您是没看见呐,这人刚才的眼神一会儿恨不得把他烤熟吃了,一会儿又能几乎冻死他。 您的亲孩儿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柳月颜听他这一声唤,整个人都舒心了不少。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乔云溪见她开心得很,嘟囔道:娘亲,哪有这么好笑。 几人各自沉浸在不同的心境中,再一次聚在了饭桌上。 乔云溪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一片,怔住了。 事实上,他实在不想让慕沉喂,所以本想现学现用随便吃点就行。 但是,但是 为什么,根本没有他的碗筷啊?! 爹啊、娘啊,在你们心里,自家儿子是这么笨,绝对学不会用筷子,然后绝对做不到自己吃饭是么?!!! 我滴个亲爹亲娘啊,他怕慕沉给他下泻药啊! 乔长枫也发现了,疑惑道:怎么少一副碗筷?他几乎是立刻对上了儿子欣喜炙热的眼神,乔长枫不解,这是怎么了? 然而下一刻柳月颜就打破了乔云溪的期盼,她道:是我让人撤的,溪儿难得回家,这样正好更让我想起溪儿小时候。 乔长枫也是目露感慨,点头道:确实,溪儿小时候也压根不会用筷,总是一脸不情愿又无奈的被我们一点一点喂着吃东西,很怀念啊。 不用了,爹爹娘亲,我觉得自己现在能学会,可以自己来的。乔云溪试图做最后挣扎。 柳月颜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溪儿那么厉害,学东西自然是没话说,但是这是娘亲的心愿啊,溪儿也不满足么?溪儿就忍心让娘亲难过吗? 乔云溪一张脸全拧巴在一起,哼唧两声,满满的欲哭无泪:满足,一定满足,娘亲说怎样就怎样,溪儿都听娘亲的。 娘亲啊,您在口吐苦情词的时候,可以不要笑那么开心吗?好歹做做样子给儿子看呐。 作者有话要说:  坑儿子头一人柳月颜是也└(^o^)┘ ☆、勾人 乔云溪看着眼前的一张俊脸,还有近在嘴边的一筷子菜肴,满心抗拒,但耐不住自个儿亲娘的催促,颤颤巍巍凑过去,吃下那口仿佛能要他命的菜。 慕沉向来是变脸如变天,说要刮风就下雨,说要放晴就闪电,是以此刻对上那弯弯的眉眼,乔云溪实在是琢磨不透。 这人到底是不是在山下学唱戏的?! 慕沉先前其实很快意识到自己没忍住,反应太过,而云溪虽然表面不在意,小爷来小爷去,实则是不想见他那般样子。 可惜他理解太慢,到最后云溪直言不让他唔,吊着欠揍脸,他这才明白过来。 云溪关心他,哈哈,云溪在意他,哈哈哈哈,慕沉心头不住窃喜。 这乔伯母也是明眼人,一眼瞧出他俩气氛不对,故意让撤了云溪碗筷,存心缓和。虽说云溪不乐意,但对他倒是正中下怀,高兴极了。 自从昨天吃饭之时发现乔云溪不会用筷子,他就心痒手痒的想试上一试嘿。 慕沉的长腿和乔云溪的碰在一起,见他往前倾了下身子一口咬去饭菜,鼓着白嫩的两颊慢慢嚼着,唇上泛着红润的光泽,最后小巧喉结上下一动,咽下肚去。 慕沉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到最后简直要溢出来了。 乔云溪皱眉,这人难不成疯了? 刚才不是还低靡的很吗?怎么突然笑的这么开心,他简直都能看见他的牙花子了 慕沉换了道菜夹给他道:昨天小师兄说这个好吃,再吃点,来张嘴。 乔云溪木然张开嘴,眼睛紧盯着他看。 慕沉回之一笑,眉眼灿烂,宛若山间百花盛开,又如夏夜皎皎星河。 乔云溪顿时看呆了 神人临世想来也不过如此。 慕沉一下一下喂得自在欢快,乔云溪一口一口慢吞吞吃着,自乔长枫和柳月颜方向看去竟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和谐。 柳月颜挑挑细眉,偏头看着二人,为什么她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一直到这顿饭吃完,餐桌上都围绕着这种莫名的和谐,除了慕沉不停的小师兄小师兄喊个没完,其余人全都默然无语。 一人喂一人吃,还有两人边吃边瞧 这顿饭真心奇妙啊。 乔云溪被慕沉的笑晃了眼,顺带把心也给糊上了,吃了饭呆呆傻傻的被慕沉牵走,只来得及回头冲凝望着他二人的父母挥了挥手。 慕沉将乔云溪牵回小院房间,关上门,坐在桌边一股脑道:小师兄我错了,你分明好好的我不该吊着守寡脸,你咬我吧我不反抗。但是先前不让我进来,都干了些什么?说好要告诉我,小师兄快交代。 咬他?交代? 乔云溪恍然回神。 噫!闹了半天,原来是美人计!自己居然还傻乎乎看了他半天,连他下没下毒都没顾上!!! 鼓着两腮,乔云溪暗骂自己色令智昏。 但也没再隐藏什么了。在他看来这并不是多大的事,告诉慕沉也不会怎样。 一把取出那些阵法图符文纸,足足有三指厚的一大摞,搁在桌上,乔云溪道:你自己看吧,我再去房间里找找。 他的房间是套式,大大小小连通着的屋子好几间,先前只看了最外面那一个,里面的压根没进去。 乔云溪没留意慕沉见了那些东西是何反应,推开门直直进了里面房间,仔仔细细找了一圈。 有好些东西他虽然没忘,但是要看到才能想起来。就像这些纸张,他记得自己儿时格外喜欢乱画,随手涂鸦,可并不记得自己画了什么。 慕沉难得没跟着他,一张一张翻看的认真。 乔云溪再回到桌边的时候除了又拿来一些纸张,别的却是什么也没再找到。 慕沉依旧坐在桌边,手里单独捏着几张挑出来的符文,脸上神情复杂,意味深长,问他道:这些都是小师兄以前画的? 那个家族对云溪的影响还真是不一般的大,记忆都没了,却还能画出这些符文来。别的倒还好,他手里这几张可没一个好东西,净是些阴狠毒辣的玩意。 乔云溪接过那几张纸:是啊,我一直以为是随手乱画乱放,上午看见的时候才发现全是阵法和符文,有的我自己都不认识,或者说没想起来。 看着慕沉挑出来的那几个符文,眼熟倒是确实眼熟,但认得的却只有一个,就是血印符文。可那也不是想起来的,是他在清虚山藏书阁里查到的。 乔云溪看向慕沉,不由挑了挑眉头。慕沉正捏着一张图纸的边角轻轻的搓捻着,眼神却是落在桌面上,空荡荡的神情。 又呆住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乔云挪挪凳子,在桌下向他踢了一脚,想把他踹醒。 但是慕沉反应迅速,听到声响立即避开,正想说什么门突然又响了。 叩叩。 乔云溪挑眉,才刚用完膳,爹爹和娘亲这会儿应该不会过来,是谁? 他走到跟前开了门,出乎意料,门前是头发花白的徐管家。 徐伯,有什么事吗?乔云溪问。 徐管家冲他和蔼笑笑,手上拿着半个手掌大小的黑色盒子,递给他道:少爷不在这些年,夫人很想念你,就从这屋子里拿了这个随身带着,权当少爷还在身边。夫人猜想少爷定会再瞧瞧自己以前的东西,就让我给少爷送回来。 乔云溪了然,原来是娘亲让他过来的,接过盒子道:多谢徐伯了。 少爷还和徐伯说什么谢啊,知道少爷这些年过得好,徐伯也就安心了。徐管家笑道,眼眸中具是温和:那少爷,徐伯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乔云溪点点头,关上门回到房间重新在桌边坐下,将盒子放在桌上。 盒子通体漆黑如墨,色泽纯净没有一丝杂质,明明是乌黑的颜色,却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纯净。 乔云溪仔细摸了摸,发觉这是木质的,也并没有涂颜料,那这黑色是哪里来的? 这是什么?慕沉从旁边房间过来,坐在乔云溪旁边。他听到了徐管家的话知道是来送东西,而自己先去里面房间转了转。 毕竟,这是小师兄的卧房 乔云溪并未抬头,一直打量着那个盒子道:说是我的东西,但我没有印象打开看看就行了。 说着,伸手覆在盒子上,手上用力。啪嗒一声,盒子应声而开。 里面是一个浑圆的墨玉珠子,颜色和盒子一般无二都是纯粹的黑色,一眼看上去几乎难以分辨。 乔云溪将这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取了出来,握在手里细瞧,白皙如冷玉的手和漆黑的圆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乔云溪盯着圆珠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仔细回忆,好半天终于是想起点什么来,皱皱眉头犹豫道道:我记得这以前好像是个玉白色的夜明珠来着。 慕沉看着这个珠子不,应该说是只看着它的颜色,心里便多少有了猜测,挑眉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之后才变黑的? 比如,力量外涌 乔云溪摸摸下巴,思索道:我小时候被一个妖兽追着跑过,但是我显然跑不过妖兽,被打成重伤昏了过去,本以为自己活不成了,但是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家中躺着了。听爹爹说,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不省人事,而妖兽不知为何竟是死了。这个珠子我那时瞧着喜欢,天天带在身上,在那之后,不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说起来乔云溪眯了眯眼:我只昏迷了三天,醒来之后全身上下竟是一点伤都没留下,全都恢复了。 彼时年幼,权当是爹爹娘亲用了什么上好的灵丹妙药,可如今看来只怕此事没那么简单。 将珠子放下,乔云溪挑眉看向慕沉:本来只是回来看看父母,没想到又发现了这么多奇怪事情。你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慕沉,又弯下腰凑近了,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抬高他的下巴,指尖轻轻摩挲,直直对上慕沉如墨的眼眸。 乔云溪压低了声线,幽幽道:这珠子还有盒子都是被一种力量侵染所致,没猜错的话,和我从藏书阁回来后房间里的力量是同一种吧。或者说,和晨曦城幽瞳轮回蟒的力量也是同一种轮回之力是吗,嗯? 慕沉被他最后上挑的尾音激得头皮发麻,心里噗通几声,从乔云溪挑上自己下巴就开始加速的心跳,此刻蓦然跳得更欢快了。 回视乔云溪似笑非笑的双眼,心里头痒痒的,抿唇,半晌沉默。 乔云溪学他浅勾起唇角,眼底笑意更浓了,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捏了捏他的下巴道:眼看就要瞒不住了,所以,你,不想交代点什么吗?慕沉悠悠唤了他的名字一遍。 慕沉身体越绷越紧,脸也越来越黑,最后实在没忍住,一把抓下乔云溪的手骤然一个用力翻转。 哎呦我天!混蛋慕沉你给小爷撒手!松开我! 乔云溪身体猛然转了一下,后折过去被压在了桌子上,慕沉贴近了靠在他身上,呼吸几乎全喷在他脸上,身下就是那颗珠子,硌得他难受。 慕沉死死咬牙,脸上神情略显唔,狰狞。 该死的谁教你这些的?!谁教的?!!! 又捏又摸,调戏起来顺手得跟做了百八十遍似的,就差没对着他脖子吹口气了!!! 真他娘的勾人 ☆、司诺溪 慕沉喘了几口粗气,狠狠地瞪着他。 放开小爷!慕沉你以下犯上厚颜无耻松手啊!松手!放开小爷!乔云溪整张脸都拧巴在了一起,哪还有方才的似笑非笑高深莫测。 那个珠子要把他硌吐血了! 你告诉我谁教你这些我就放开。慕沉两手按在乔云溪两侧,一边按住他一只手,腿抵着他的,上半身紧压下去,将乔云溪整个人牢牢的固定住,语气阴森。 乔云溪完全动弹不得,满目愤愤:是我在问你话!轮回之力哪来的?! 不是说这样逼问更有效吗?啊~夏师兄你骗我,呜~ 其实不用说慕沉也知道,他费劲平静下自己的呼吸,无视掉后半句,语气似火又似冰:夏玉城什么时候教的?我来之前么? 乔云溪: 可不就是,小时候夏师兄带他去逛青楼时告诉他的法子,说是问话特别有用。他一时兴起试了试,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但这话他会说出来吗?肯定不啊! 不关夏师兄的事!你放开我!乔云溪奋力挣扎,该死的偏偏他打不过慕沉,要不然早就按着他狠揍一顿了。 慕沉目光愈发深沉,乔云溪看着他恨不得咬死自己的样子,心下气恼,这臭不要脸的居然还想咬他?! 左右思量,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于是果断下口慕沉的脖子上再次凑过来一个小脑袋。 慕沉: 乔云溪发觉慕沉力道渐松,顿时松口趁机抽回手,陡然用力想站直身体。但是慕沉这么大一人就堵在前头,看着挺瘦,可乔云溪撞过去却好似撞上了一堵墙,纹丝不动。 墨色圆珠因为乔云溪动作剧烈,晃了两下,轱辘轱辘滚下桌,一声脆响过后,不知碎成了多少块。 慕沉还是弯腰的姿势,乔云溪本想撞开他但并未成功,身体后倾,僵硬停在半空中。 慕沉就着乔云溪扑过来的动作再一次抱住他,手撑住他后背免得他站不稳摔下去。乔云溪也反应迅速,在自己失衡之前利索抱住慕沉的脖子。 一时间,两人的姿势极其古怪,隐隐的暧.昧 夏玉城被二人抛诸脑后,乔云溪暗骂两句,耳根开始泛红,率先松开手毫不留情拍他几巴掌:给我起开,松开小爷! 慕沉深吸口气慢慢站直了身体,之后才放开乔云溪,低沉道:小师兄,你有没有,像刚才那样问过别人? 他保证要是乔云溪说有,他就活扒了夏玉城的皮,然后曝尸荒野,再鞭尸三天三夜! 乔云溪忽略不正常的心跳,转过身背对着他随口道:你管不着。 视线一动发现地上不复原样的墨色圆珠,蹲下身仔细去看。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圆珠并没有碎开,而是直接成了一摊细细的粉末,颜色很是奇怪,边缘处的已然又变回了玉色。 乔云溪忽视旁边同样蹲下来的慕沉,光线没了遮挡,照亮那一片粉末,乔云溪忽是看见一缕极细的墨线从粉末中飘散出来,而去处 乔云溪循着线看去,猛然站起身,闪开一步。 这怎么回事?! 黑线绕在了他的脚腕上,很快消失不见。而那摊粉末的墨色也迅速褪去,转眼间成了玉色模样。 慕沉伸手握上他的脚腕,抬头看向乔云溪: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云溪皱眉想要退开几步,道:没有不,晕。 话至一半,一阵晕眩沉重的感觉袭入脑海,慕沉已经站起来,人影在他跟前乱晃,看嘴型像是在说话,但是乔云溪什么也没听清 云溪! 一片广阔的湖,上面泛着袅袅烟雾,不知是水汽还是灵气,周遭一片白茫茫。 乔云溪怔怔,这是哪? 噗通。 像是什么东西破开水面的声音。 乔云溪回头看去,竹筏子后头搭上来一双修长的手,尚且沾着水珠。 诶?哪来的竹筏子? 乔云溪恍惚发现自己就在这片湖上,脚下是碧绿的竹筏,而自己手里也握着细长的青色竹篙,竹篙另一端没在水中。 这位公子,可否载我一程?自水里冒出来一个墨色的人影。 没问题,公子上来吧。 乔云溪怔怔,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呐,他发誓他没说话。可声音就像是他身体里发出的,声线也和自己有些相像,但依然区别明显。相比较他少年清脆音色,这个声音要更沉稳清淡些。 乔云溪蓦然想到什么,了然一笑。 竹筏子轻晃几下,他看向已经坐上来的男子 果然,这人长着张和慕沉一模一样的欠揍脸。 他刚才听声音就听出来了。 圆珠碎了,里面的力量溢出到了他的身体,乔云溪记得自己头很晕,再睁眼就是在这里了慕沉和师尊久不愿提起的记忆里。 公子方从下界飞升上来吗?要去哪里?手中竹篙轻轻拨动湖水,竹筏子缓缓移动起来,这个人,也就是曾经的乔云溪如是问道。 慕沉眉目细致,俊美如妖,勾着唇角展颜笑道:下界?呵嗯,我既然在这天湖里,去的自然是重霄界。 他并没有明确回答自己是从下界来的,垂眸挤了挤衣服上的水。 乔云溪疑惑,为什么不用灵力烘干? 千元界很久没有人上来了。那人道,乔云溪甚至清晰的感觉到这个人在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番。 又道:我唤作司诺溪,公子如何称呼? 我?慕沉。慕沉挑眉。 乔云溪嗤之以鼻,这人现在看起来还真是人模人样。 司诺溪疑惑:慕?这个姓倒是少见。 慕沉眼都不抬一下的淡淡道:不是姓,我没有姓。 司诺溪一愣,沉默片刻道:这样啊,是诺溪唐突了。 周围有淡淡的风吹过,水面却没有半分波澜,司诺溪又拨了一下竹竿,同他道:慕沉公子刚来,应该不了解重霄界吧,我既然在天湖做了个引路人,便也同公子介绍一下好了。重霄仙界,以司、韩、易三大仙界家族为首,各自划分地界,此外便是一些门派和大小修仙家族,还有凡界便不说了 司?你家?慕沉勾唇,坐在筏子上似笑非笑的仰起头,看着几乎要融进烟雾里的白衣人。 司诺溪面色不改,浅浅点头:是啊,我出生所在的家族。 乔云溪敏锐的感觉到司诺溪心底的一丝异样,并且发现他暗暗试探了一番慕沉的实力,暗道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司诺溪平淡道:公子瞧着实力不俗,也是人中龙凤,可想好入哪家了? 慕沉笑意玩味:怎么,想让我入司家,为你们效力? 司诺溪了然,这人发觉自己的试探了,难怪他一丝灵力也没探到。脸上更冷淡了些,没什么表情道:诺溪既然生在司门仙家,自当事事以司家为首。 乔云溪挑眉,好一个忠贞不渝的仙家儿郎 没错,他就是在夸自己 我对你们那些仙家势力不感兴趣,所以你也省省心,别打这个主意了。慕沉嗤笑道,带着几分肆意不羁。 司诺溪奇怪的看向他,旋即明白过来:即是从下界飞升上来,想来在千元界也是个实力不俗的,傲气些也是正常,但是 他顿了一下:下界终归为下界,不比重霄仙界。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我没有非要你入司家的意思。不过在这里,公子最好脾性收敛些,仙界修士自诩实力不俗,没几个好相与的。 慕沉淡淡应了一声,盘膝而坐,一手微撑住脑袋斜斜打量着司诺溪。 司诺溪没再说话了,面上没什么神情,只是加快了手下的速度。 慕沉换了个方向,转而看向茫茫的天湖。 一路安静,在远远能见到岸的时候,乔云溪感到心底一阵颤动,不怎么舒服。 至到司诺溪取出一块血色玉石,施了道灵印上去,那不舒服的感觉才消失,转而是传入心底的一道戏谑的声音:五弟,天湖逐年消减,里面可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出现?静心思过的惩罚实在是很轻了,父亲传话,让你立即回来。 司诺溪平淡回应道:我知道了。 乔云溪留意到,这两人通过这血色玉石传话时,司诺溪施加的符文他见过,就在慕沉挑出来的,有血印的那几张纸中。 慕沉留意到司诺溪所画的符文,啧啧两声,却没说什么。司诺溪回头看他一眼,见其目光落在血色玉石上,他难不成知道这个? 深海取出的灵晶,以心头血浇灌,辅以术法,在加上特有的符文,可以使同族之人彼此联系,但是用多了会使气血不畅,于身体无益。 整个司家子弟都有这东西,独独族长没有。 司诺溪收回视线,这种东西常人只当是传音之用,怎么可能会有人真的了解?便是司家弟子也都不甚清楚明白,想来是他多心了。 竹筏已渐渐近岸,司诺溪回身冲慕沉道:慕沉公子,我们已经到了。天湖是连接两界唯一的通道,其中有诸多仙道法则加持,修士用不了灵力。这筏子是特制的,虽然能浮在天湖上,但撑不了太久就会消融在天湖水中,这还有一段距离,要趟水过去了。 趟水啊慕沉悠然站起身来,突然伸手握住司诺溪的手腕,他的手很冰,没有丝毫温度。司诺溪皱皱眉头,公子此举作甚? 慕沉没说话,只是勾着嘴角淡淡一笑,猛然纵身跃起,自半空中飞掠过去。 司诺溪骤然一惊,这人,居然能在天湖使用灵力!难道是飞升上来的人渡天湖登重霄,比较特殊? 不,不可能,天湖内无法使用灵力是几千年来人人皆知之事,甚至在离开天湖后自身灵力仍会受到压制,要过一阵子才能完全恢复。 若有例外早该传开了。 这个慕沉,怎么做到的?! 慕沉带着司诺溪轻巧落在岸边,松开司诺溪的手道:算是你载我一程的谢礼。说罢,转身离去。 等一下!司诺溪急急唤道,想叫住他。然而慕沉缩地成寸之术用的极其轻松,完全无视了他的话,很快不见了踪影。他惊讶发现,原本慕沉自水中上来湿漉漉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然干燥如初。 司诺溪眉头紧皱,此人,不简单。 ☆、雪崖 司诺溪回到司家,走过高大似城门的府门,上头的匾额极高,几乎要看不清字了,只在光下泛着明亮题目的金色。 他绕着假山小池流水那些七拐八拐的走了一段路,进到一处大殿,里面两人。 一人身姿挺拔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一人侧身过来,眼尾上挑俊美但眼底具是阴沉,看向司诺溪,笑道:五弟回来了,比我想的要早呢。 乔云溪挑眉,是那个用血色玉石传音的人。 奥不对,这只是记忆,他挑不了眉。 司诺溪躬身一礼:父亲,三哥,诺溪回来了。 负手的那人,也就是司家族长转过身来,模样瞧着并不显老,眉眼间依然能清晰看出往日俊秀,但是一派稳重老成,那人道:诺溪,为父罚你去天湖思过,你可想明白了? 司诺溪沉默,但是很快,他道:诺溪知错。 司族长点头,淡淡道:大道无情,妇人之仁只会让你止步于此,无所成就。那个铸剑师你去把他带回来,若他执意不肯入我司家,杀了便是。 司诺溪又是沉默,最终应道:是,诺溪明白了。 这就去吧,绝涵一起去。 是,父亲。 司诺溪和司绝涵一并出了司家,御剑直往远处去,约摸半个时辰后,落在一处街道上。 这里像是凡界,来来往往的人都不是修士,恍然见到天上下来两个人顿时走远了点,又好奇的很,具是远远的瞧着。 司诺溪循着记忆直直走进一家店铺,是家兵器铺子。店里很干净,没有一般兵器铺的脏乱,烧热的熔炉也没有直接摆出来。 店里生意不错,不少人在陈列的货架上挑东西。 这里根本不像一个铸造的地方,更像一个陈列物品的展堂,货架上擦的干干净净,各种兵器都被仔细的放在锦盒里。 司绝涵见此不屑的嗤笑一声:兵器又不是花瓶,放到盒子里还有什么用,好看么? 你怎么又来了? 店主是个壮硕的中年人,一双手格外黝黑,左侧下颚骨有一颗小黑痣,并不突兀,但是很显眼。 声音很耳熟,乔云溪仔细想了想。 对了!是噬灵蜘蛛幻境里要卖他剑的那个人!彼时他第一次清晰无比的看到,或者说记起那把古朴长剑。不过那时因在暗坊模样的幻境里,这人带了半边面具,所以乔云溪一时没想起来,见到那颗痣才蓦然记起。 店主见到他们二人,有些不耐烦。 司诺溪走上前道:张师傅,我还是和上次一个目的,希望你能入我司家为我族效力。 店里其他的人好奇的看着他们。 张师傅抿紧了唇,面容顿时显得严肃起来,他道:司公子,我上次不是与公子说清楚了吗,您也没再为难我,这次又来是说话不做数?我张渊只是个散了全身修为的凡人,活不了几十年就要埋进土里了,司家能人无数,又何必来找我这个凡人。 哎,张师傅是么,可别这么说。司绝涵摆手,话虽是对张渊说的,眼睛却是看向司诺溪,道:就因为你不愿意,上次回去后我五弟可是受了父亲的责罚呢。张师傅这样说,五弟可要伤心了。 张渊蓦然看向司诺溪,而他只是静静站着,神色平淡无奇道:张师傅不必在意,我只是奉命而来请你去为司家子弟铸剑。 张渊面露难色,随后坚定道:司公子,剑本有灵,我张渊铸剑向来遵从本心,要我为贵族弟子铸剑,恕张某做不到。 少装模作样了~司绝涵不屑一顾,慢悠悠道:你摆在这里卖不就是为了钱,入了司家,钱自然不会少你的。 胡说!张渊顿时怒了:剑配有缘人,我张渊一辈子以剑为道,容不得你这般羞辱。 呦呵,以剑为道?还不是没了修为,成了个废人。司绝涵面目带笑,口吐恶语。 你! 张师傅。 司诺溪面无表情的打断道:张师傅既然尊剑为道,入我司家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族弟子定会好好珍惜宝剑,不辱其灵,你看如何? 张渊对上司诺溪,怒火平息了一点,但还是坚持道:仙界以剑杀人而非以剑修仙,司家是仙门大家,更不例外。我的剑,宁愿卖给凡人也不愿意沦为嗜血的工具! 司诺溪心神一动,他知道张渊在说什么。 嗜血的工具么说的倒也没什么错。 但他依然劝道:张师傅言重了,仙家弟子修仙论道追求大乘,不会如此的。 张渊听他此言想到什么,壮硕的身体都气的发抖起来,目光里满是惋惜,言辞悲切:你,你还要我说的多直白?那把雪崖剑本是把通灵透彻的绝世宝剑,落在你司家手里上千年,竟!竟!竟在剑上刻了血印!白白毁了一把好剑还平添无数业障! 司诺溪没什么反应,血印他是知道的。 雪崖剑乃家族千年流传下来的,威力无比,就算有血印,也依然是把好剑。他平淡道。 剑也好修为也好,能力强的,才更接近仙道。血印又怎样,毕竟,仙道本就无情不是吗? 五弟说的极是。司绝涵笑着插嘴:五弟十岁时父亲便将雪崖剑给了你,这等殊荣我们旁人盼都盼不来,而雪崖也确实在五弟手里大放异彩,张师傅怎能说是毁了剑呢。 司绝涵阴阳怪气,司诺溪奇怪看他一眼,他在嫉妒? 无所谓的转回视线,司诺溪看向张渊道:张师傅仔细考虑,入我司家也没什么坏处。 周围来买武器的凡人听的半懂不懂,不过司家是仙门大家这他们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个打铁师傅这般厉害,竟能让司家的弟子亲自来请。 感叹过后也纷纷上前凑个热闹,劝道:张师傅你便去吧,司家啊,修仙大家族呢! 何止,三大仙门之一,顶顶厉害的仙家大族! 是啊是啊!我们想去还无门路呢。 司绝涵环视周围,睥睨的目光即是不屑又是满意。 这些个凡人,还算有点脑子。 张渊面色难看,这些凡人没入过仙界,根本不知道仙界是个什么样子!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他废了修为离开仙界后,本以为自己就此完蛋,死生都无所谓了,但在凡间的这几年,他却陡然感觉到了一种不同于仙界的轻松自在。 这里是没有无情仙道的地方,他现在过得很好,所以是绝对不会入司家的! 张渊冲周围看热闹的人摆摆手,不想让他们再起哄看热闹,道:好了好了今天不卖了,大家走吧,快走快走。 周围的人不大乐意,修仙者啊,还是正经的仙家弟子,他们这些凡人一辈子也见不了几回,但也只能一脸不情愿的离去。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在这满是兵器的店铺里有些冷意,司绝涵的笑也就更冰凉了一些。 张渊坚定道:二位仙师也请离开吧,我意已决,不会改变的。雪崖剑既然在五公子手上,那我便提醒你一句,现在的那把剑已经配不上雪崖这个名字了,公子自己小心吧。 司诺溪抿唇,点点头道:多谢张师傅提醒,诺溪记下了。但还是请张师傅仔细考虑一下,我司家的任务是一定要达成的,虽然我并不愿意做到那种地步。 张渊顿时紧张起来,整个身体一瞬间绷紧这是他在仙界几百年的经验所致,寒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司诺溪沉默,司绝涵笑笑道:想干什么?张师傅以前也是个修士,仙界的规矩你不会不懂吧,呵呵。 张渊顿时后退两步,一时间心中警铃大作:你们想强行带我走?没用的,我便是到了司家也不会铸一把剑! 三大家族暗潮汹涌,整个仙界也是乌烟瘴气,为了实力,为了所谓大道,这些断情绝欲的修仙者可以不顾一切。 带走?司绝涵满脸毫不遮掩的不屑:你一个凡人,也配? 旋即看向司诺溪,似笑非笑,看好戏一般的提醒他道:五弟可别忘了父亲的话。 司诺溪心底一沉,父亲下了令,要是带不回去便直接杀了,但这人与他无冤无仇他并不想下杀手。 司诺溪垂了垂首遮挡住自己面色神情,以平淡毫无起伏的语气随意道:我记得张师傅修仙多年,父母亲族皆已老去重入轮回,醉心宝剑也无妻儿。但是,听说有一个义子对吗? 此人于剑的狂热倒也少见,不是个恶人。 他不想杀这个人。 不行!他就是个普通凡人,你们这些人不准动他!张渊原本还冷静思考要如何避开司家纠缠,听其言及义子顿时失了几分理智,气血翻涌涨得一张脸通红无比。 司诺溪垂在衣袖下的手握紧,又松开。 他只是想保住这个人的性命,他应该没做错,应该没有做错 他道:孩子才十二岁吧,年纪真小。张师傅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给你时间,我们明天再来。 乔云溪心里叹口气,暗骂他蠢,救人哪是这么救的?! 但是司绝涵不乐意,不耐烦道:明天?为了一个废物凡人还要拖到明天,至于吗? 司诺溪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向他,神情平静。 司绝涵一顿,随后冷笑一声:好,五弟说了算,谁让五弟天赋好修为又高呢,哼! 言罢,率先转身离去。 司诺溪看向一旁气的发抖的张渊,迟疑片刻还是冲他点点头,算作告别。 而张渊在后面只是怒视着二人,只恨自己敌不过他们,护不住自己还要连累到孩子。 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啊! ☆、杀 司诺溪和司绝涵随意找了家客栈,无视周围环绕的目光各自回了房间。 一夜修炼,天将亮的时候东方大火突起,火势冲天,映出大片的红光。 司诺溪看看方向,眉头一皱。 兵器铺! 司诺溪迅速出了门,在门口碰上同样发现不对劲的司绝涵,对视一眼,各自不言,很快到了起火的地方。 果然是张渊的兵器铺,空气中有着很浓的油气味,大火已经笼罩了整个店铺,从里到外都好似覆盖了一层火被。 周围聚了不少凡人,正拎着水桶,端着各式锅碗瓢盆前来救火,但是作用微乎其微。 司诺溪看向两边,张渊的兵器铺生意做的大,整栋楼是独立出来的,看到两边并没有挨着的房屋这才转回了视线。 居然跑了。司绝涵看着熊熊大火,他不信张渊在火里面,定是自己放火毁了所有兵器然后一走了之。 司诺溪皱眉,张渊现在不过是个凡人还带着孩子,跑是没有用的。父亲本就下了死令,这般作为,司家非但不会放弃追查,反而会认为落了面子,一气之下赶尽杀绝。 果然,司绝涵阴森道:他们跑不远的,五弟傻站着做什么?想放他们跑不成?追吧。 一人一边。司诺溪没管他的话,直接御剑而起朝着东边城门方向而去。 他飞的极块,很快出了城。 如果他是张渊,在明知跑不快走不远的情况下,绝对不会离开人多的城池,而是会在人群中躲段日子。 毕竟自己和司绝涵都不是清闲的人,在他身上耗个几天找不到人也就作罢了。怎么说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父亲不会允许他们浪费太多时间,介时他们父子二人再趁机逃跑便安全许多。 现在,就看这个张渊够不够聪明了。 心底突然又是一阵颤动,司诺溪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取出血色玉石施了灵印,里面司绝涵戏谑而冰冷的声音传来:五弟,回来吧,我找到他们了。 司诺溪轻叹口气,御剑回到城内,在西边城门附近的荒僻处见到了司绝涵,便控制着剑落了下去。 张渊应该是被司绝涵打伤了,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身边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少年,眉清目秀,一袭白净衣衫染上灰尘,怒视着司绝涵,极力的想护住张渊身形。 司绝涵对小少年笑了笑,回身道:这两个人太笨,既然放了火,就等于是告诉我们他们跑了。跑有用吗?城门都没开呢。 小少年怒道:义父是不想他的心血落到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手里!义父不不愿意,你们便拿我要挟他,还修仙呢,你们这些畜生不如的人,仙道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司绝涵并不在意小少年骂他,左右这小少年马上就要变成个死人。 他只是斜着看了小少年和张渊一眼:仙道只看得见强者,你们这些凡人的死活,仙道不会在意的。 又看向司诺溪,冰冷的笑着,说道:五弟动手吧,父亲下了命令,杀了他们。 司诺溪没有动作。 司绝涵阴阳怪调:怎么,天湖灵力压制太重,以五弟的实力到现在也没恢复过来?连剑都提不动了? 司诺溪皱眉看着他。 父亲的命令里只有张渊,与这个孩子无关。 然而心底陡然又是一阵颤动,司诺溪沉下脸施了灵印,里面是父亲身边的一个弟子的声音:五公子,族长有令,张渊及其义子于我司家不敬,此二人一个不留。另外,族长要您亲自出手。 司诺面色难看,司绝涵居然这么快就把消息传回去了! 司绝涵迎着他的视线无所谓的耸耸肩膀。 他就是故意的又怎样?他就是要看着这个向来不够狠辣的五弟亲手杀了这两个无辜的人。哈哈,多有趣,哈哈哈哈。 司诺溪沉默不语,停顿片刻,慢慢走近了两步。小少年身体不住颤抖,却还是顽固的挡在张渊身前。 张渊费劲的坐起身子看向司诺溪,瞪大双眼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陡然抓住小少年将他往后拖去,央求道:五公子我跟你走,铸剑是吗,我铸,我铸!你别杀我们,求你了,别杀我们。 义父!小少年对二人没有好脸色,初生牛犊总是不怕虎,扬声道:他们都是些打着仙道名号的败类,求他们做什么! 张渊回头厉声呵斥了一句:别胡说!又看向二人,司绝涵踹他那一脚极狠,他此刻几乎是瘫在地上的,只是勉强支着身子。 他对着司诺溪道:他还是个孩子,五公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放过他吧,你们让我做什么都没问题,别杀他。 司诺溪衣袖下的手越发攥紧了。 司绝涵笑的玩味,开口道:不行哦,我们接到的命令可是一个不留呢。而且,没猜错的话,就是你口中的好人,亲自动手呢,哈。 司诺溪冷眼看向司绝涵,果然是他搞得鬼。 父亲想来也是借此,看看他闭关思过的结果,要他彻底舍弃所谓的妇人之仁,一心向着无情仙道而去。 张渊和其义子,完全只是父亲和三哥准备好的牺牲品 为自己准备的牺牲品。 张渊满脸的不可思议,不是不信,而是不愿意去相信。他不想死,更不想才十二岁的孩子死。 司家,怎么会如此绝情! 五公子张渊喃喃。 司诺溪抿紧了唇,手上却是运起灵气一步步走进了。 张渊疯了似的去推那个小少年,口中大喊:快跑!快跑! 义父!小少年的眼泪立即就落了下来,非但没跑还抱住了张渊的胳膊:义父,我不跑,要不是义父我早就死了,现在我死也要和义父死在一起! 张渊怒目:快跑啊! 不! 呵呵~司绝涵的笑声传来:好一出苦情戏,可惜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转向司诺溪,言语轻快道:五弟,闹剧看够了吧,该动手了。 司诺溪心底沉甸甸的,想了想散了掌中灵力,手中出现一把古朴长剑,剑出鞘一寸,光芒炫白刺目,森森冷意环绕。 张渊的表情已近乎是狰狞了,他猛的推开小少年,嘶吼着向司诺溪扑过去:啊!我杀了你! 司诺溪手中剑越握越紧。 * 噗呲! 时间恍若静止了一刻,剑身没入张渊的身体,又从身体的另一侧穿出来,猩红的血顺着剑尖滴滴答答往下落。张渊的衣服迅速晕开大片血色,红的刺目,和长剑的炫白光芒一样刺目。 义父!义父!!! 小少年扑过来,司诺溪面无表情的抽回剑,又是大片的血喷涌而出。在小少年碰到张渊之前,手上一道灵力击去瞬间没入其心脏位置。 小少年眼角带着泪痕,喊了一半的义父只僵硬的卡在了第一个字上,再没了下文。 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手依然向张渊伸去。眼中的光芒迅速涣散,一双眼在死前转向司诺溪,阴狠的注视着他,再没了生息。 司诺溪握剑的手有些颤抖,剑身锋利,上面的血已经滴干净了,此刻依然是那副炫白冰冷的样子。 他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他造了那么多杀孽,父亲他们却总是说他悟道更透彻了一分,离仙道也更近了一步。 他以为,这般作为,仙道是不会喜闻乐见的。 司诺溪面色不变,好像带了一个面具,不起半分波澜,淡淡看向司绝涵:你看够了? 司绝涵一脸笑意:看够?怎么会看够呢?五弟杀人的手法一向这么利索,三哥钦佩不已,再看几百遍也不会看够的。 司诺溪握紧长剑,心中烦躁起来,目光也愈发阴沉。 身形一闪陡然出现在司绝涵跟前,雪崖剑就挨着他的脖子,只要司诺溪动动手瞬间就可以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痕迹,就此要了他的性命。 司绝涵的笑意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阴森森的盯着他:你干什么? 司诺溪却是觉得没了诡异笑容的司绝涵看起来顺眼多了,无视他阴森的视线,平静道:三哥觉得,我要是说雪崖剑失控,夺了我的神智,意外将你斩于剑下,父亲会不会相信? 司绝涵没说话,只是眼神愈发令人胆颤。 但司诺溪毫不畏惧,偏了偏头,依然面无表情道:怎么,不猜猜看吗?那我来猜好了。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反正三哥已经死了,雪崖剑却还在我手里。兴许父亲修为精进,心情好了还会去三哥的葬礼上再多瞧你一眼,三哥以为呢? 司绝涵沉默,父亲?呵,那人压根不在乎他的死活。 但是司诺溪嘛 五弟,你不会,你不会杀你的亲哥哥。 司诺溪难得笑了,精致的眉眼弯起来好看极了,声音却是极其冰寒道:我杀了那么多人,又何时在乎过他们是谁。我不杀你只是嫌你死了会有麻烦,但你,最好躲远一点,不然就算是杀了你,我也丝毫不惧。 收回手,无视司绝涵毒蛇一般的狠毒视线,司诺溪道:三哥先回去向父亲复命吧,我将他二人带去埋了,入土为安。 说罢,灵力带着张渊和小少年二人的身体,御剑而起直直出了城,再没看司绝涵一眼。 而司绝涵在后面看着他渐渐远去消失不见的身影,眼睛眯了起来。 半晌,嗤笑一声喃喃自语:呵,五弟啊五弟,你还真是心软,你这样的人哪里能触碰到仙道呢。父亲如此看重你,你又哪里比得上我?不过两个凡人,竟让你费这么大力气。埋了?谁信呢,呵,哈哈,哈哈哈哈。 ☆、秘密 乔云溪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还有一些模糊,只觉的眼前昏暗不清,目光渐渐聚拢终于看清眼前。 啊! 啪! 哎呀好疼啊小师兄~ 乔云溪猛的坐起来,刚才慕沉离他极尽,朦胧间对上一双挨近到几乎贴上来的眼,简直吓了他一跳,本能的一巴掌打了上去。 肩膀上抵来一个脑袋,慕沉一手捂着脸靠在他身上,神情委屈不已:小师兄昏迷那么久,我一直守在你身边陪着你照顾你不离不弃,可你居然一醒来就打我,我不管,小师兄你要负责。 乔云溪抖了两下子,推他一把嫌弃道:负责你个大头鬼,我打的是头你捂什么脸?! 慕沉坐直了,放下手不再捂脸,勾唇笑道:打哪都一样,都是要负责的。 乔云溪斜他一眼,掀开被子四下打量发现是他的卧房,外面的天色依然很亮,问道:我睡了多久?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慕沉拿着他的外衣过来:半个时辰,小师兄把衣服穿好。 乔云溪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里衣,大爷一样的抬起胳膊看着慕沉,意思很明显。 慕沉笑笑,眼里仿佛沉入了一整条银汉星河。 他恨不得把云溪天天养在自己怀里,抱着不撒手才好。 但是好像因为他这些年,与云溪亲近的事情做太多,搂腰摸脸拉小手穿衣服什么的,云溪已经自然到完全不当回事了。 慕沉慢悠悠给他穿上衣服,光明正大又悄悄的揩油。 乔云溪对此毫无知觉。 慕沉一边给他整理衣服,一边问道:小师兄都想起什么来了? 乔云溪理理思路,只有几天的记忆,他想不通的依然很多,道:没多少,从第一次遇见你开始,到第二天早上。 慕沉一怔,旋即松口气。他还真怕云溪的记忆太刺激,直接想起来他俩拉手亲亲然后那什么呢 以云溪现在的状况看来,他脑袋里根本没有情情爱爱那根弦,要是真想起来了,怕是会直接蹦起来离他三丈远。 怪他怪他,云溪十七了,不小了,他该加把劲了,嘿,嘿嘿嘿。 乔云溪不明所以,戳戳他的脸:你干嘛突然笑?还这么流里流气的。 慕沉看向他,对上双眼后乔云溪莫名觉得他眼里仿佛有一把火要把自己给烧着了似的,陡然起开,退后两步:你眼睛不舒服吗? 这十年来,从第一次见到慕沉他就一直觉得慕沉眼睛有点毛病,怪怪的。 慕沉眨眨眼,凑近了揽住他的腰:小师兄最先想起的就是我是吗?这是不是说小师兄最在乎我,嗯? 乔云溪顿住。 是啊,为什么最先想起的是慕沉? 才没有呢,虽然最先见到你,但也只有一会儿而已,大部分时间都和一个叫司绝涵的待在一起。乔云溪否认道。 司绝涵慕沉一字一顿,随后认真道:小师兄,这可不是什么好人,讨厌无比。 这人给云溪添了不少麻烦。 乔云溪点点头:看出来了,跟个疯狗一样。 慕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疯狗?他的小师兄说话真犀利。 那你给我讲讲之后的事吧。慕沉捏了捏他的腰,期盼道,司诺溪总是什么都不肯跟他说。 乔云溪歪歪脑袋,他不知道?也对,这段记忆力没他多少事,不知道也正常。 但他以为,自己的过去也就是司诺溪,和慕沉的关系应当算是亲近的。 张渊的脸他在噬灵蜘蛛幻境里都有见到,而彼时他对此人毫无记忆,由此可见张渊的事应该是对司诺溪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他以为,司诺溪会告诉慕沉的。 也罢也罢,他来说也没差。乔云溪便一五一十将此后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慕沉。 慕沉已经带着乔云溪坐到了桌边,乔云溪问他:我的记忆里司诺溪留手了,没杀张渊两人,那之后呢?此事应当还有后续,这你总该知道了吧。 既然没杀,反放那二人一马,为什么会留下极深刻的印象呢? 就因为救了他们?不不,若是如此,心里留下深刻印象的应该是张渊二人,而不是他。 慕沉捏捏乔云溪的脸,一脸的不痛快:你从来不告诉我,不管什么事都是自己憋在心里。 乔云溪闻言挑了挑眉头:我还以为我以前跟你关系有多好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啧,离小爷远点。 我不要,小师兄~慕沉不退反进,又一次伸来双臂想扒上去,被乔云溪灵活避开。 停!说正事。记忆里东西太少,我问你,天湖是个什么东西?还有重霄界又是哪里?我压根没听过。乔云溪正经起来。 慕沉收回自己空落落的臂弯,也没再嬉闹了,解释道:重霄界是类似千元界的另一个界面,有仙界有凡界,但是整个重霄仙界你也看到一些了,乌烟瘴气,不比千元仙界来的安生自在。天湖则是连接两个界面的唯一通道。 乔云溪摸摸下巴,思索道:就是说,重霄界是千元界的上界,千元界飞升的人都会通过天湖去到重霄界,对吗? 司诺溪曾经说过,千元界是下界。 慕沉将他的手从下巴上拿下来,握在手里翻来覆去的又捏又揉,随口道:有一段时间是这样的,现在已经不是了。 有一段时间?哪一段?乔云溪顾不得自个儿的手被当成玩具,急切问道。 他好像,隐隐约约触摸到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了。 慕沉抬眼,认真考虑要不要告诉他,想想还是说了。毕竟,看透了之后算不得多大事。 三千年前,到慕沉算算时间:大概几十年前吧。 最开始遇见的幽瞳轮回蟒便是仙道回归的一个印证,而那条变异的幽瞳轮回蟒早已成年,想来至少活了几十年。 三千年乔云溪喃喃:就是古书上说的千元仙界巨变的时候,也是雪域下的门派开始衰亡之时。 乔云溪按按脑袋,他有点懵,疑惑道:三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重霄界几十年前又不是上界了?既然不是,那现在的上界是哪里? 乔云溪问题一连串。 慕沉将他拉近,两手按上去给他揉揉脑袋:那些就不是现在的你能接触到的了,知道也没有用。小师兄你才刚恢复一点记忆,别想那么多了,要不要再去睡会儿? 乔云溪微微摇头,闭上眼睛却是忍不住从头到尾又理了理头绪,发现他漏了一个最开始的也是极其关键的问题,睁开眼问道:最后一个问题,轮回之力是怎么回事? 他刚想起来自己是吸取了玉珠里的轮回之力才想起来的,以及也是因为自己问慕沉轮回之力,但是用错了方法,扭打之下才将玉珠摔了个粉碎。 思及此乔云溪心底还是有些别扭。 这个嘛~ 慕沉顿了顿,也想起来乔云溪此前勾人的逼问,深吸口气随意道:如你所言,你从藏书阁回到静澜峰后,房间里之所以黑到看不见,确实是因为轮回之力。小师兄三天不见踪影,我以为小师兄又丢下我跑了,气到不行,没控制住才让力量外泄了一些。 还有幽瞳轮回蟒,虽然叫轮回,但是力量不纯正,算不得正经的轮回之力。 慕沉慢吞吞接着道:再就是玉珠里的,那个倒确实是轮回之力。但那是你的力量,应该是你被妖兽攻击之时力量自发外散护主,所以才自妖兽口中护下你,同时也侵染了玉珠。此前玉珠粉碎,力量回到你身体里才让你想起一些记忆来。 乔云溪深深的吸气再呼气。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这都什么跟什么?! 乔云溪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听明白了,又不太明白。 我也有轮回之力?轮回之力不是墨色的吗?我修的一直是灵力,从没在自己身体里见过墨色力量啊?乔云溪一张俊俏小脸全部拧巴在一起。 苍天呐,他发誓,今天绝对是他长这么大以来,问题最多的一天!偏偏弄清楚的不多,基本上都是一知半解,稀里糊涂。 慕沉两手覆上他的脸,用力揉了揉,将他皱在一起的脸舒缓开,道:小师兄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已经问完了,我也据实回答了。这些都是些陈年旧事,以后再慢慢说吧,现在别问了,乖~ 乔云溪收拢思绪,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忙不迭点点头,他已经后悔因为好奇问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他现在满脑子记忆还有慕沉说的话,以及自己思考推测出来的东西全都搅和在了一起,几乎是一脑袋浆糊。 头痛头痛啊! 看来好奇心不光害得死猫,还能害死修士! 慕沉拉着他站起身来:不想了,出去走走吧。难得回趟家,我们去看看你爹娘都在做些什么。 乔云溪没意见,他确实想自家爹爹娘亲了,虽说才见过半天都不到,但他却觉得好似过了几十年那么久。 他现在急需自家娘亲来安抚自己备受压迫的小心灵。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晚 ☆、师兄 找府中下人问了问得知柳月颜在厨房,乔云溪和慕沉便奔着厨房去了。门开着,远远就能看见柳月颜在里面晃动忙活的身影。 乔云溪走快了几步,手按到门边上冲里面唤了句:娘亲~溪儿想你了。 柳月颜手上还沾着面,应声回头,恍然看见自家儿子一脸的愁苦,委屈不已的看着她。 当即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周围旁的人也是各自嬉笑,她们没想到已经做了仙师的少爷竟还有如此小孩子的一面。 柳月颜走过去,因为一手的面粉,所以只是用手腕碰了碰乔云溪的脸:你这孩子,这么快就想娘亲了? 哎呀,溪儿这表情真是难得一见啊,好像捏好想捏啊好想捏。 娘亲什么时候学会下厨的,要做什么啊?乔云溪偏了偏头往里面瞧,他记得娘亲从来不会这些的。 柳月颜笑笑道:我哪会下厨做饭啊,就是你不在的这些年学会做点糕点,正打算做给溪儿尝尝。 乔云溪双眼一喜,不是做饭就好,他娘亲做饭的功力简直和肖师兄有的一比。 柳月颜这边还在忙着,顾不上他,就催促乔云溪领着慕沉去转转,等吃饭的时候再回来。 乔云溪应了,原本打算再去乔长枫那里瞧瞧,突然被小厮唤住。 有人找我? 乔云溪疑惑,他离开那么久也没什么熟悉的人了,谁会来找他? 小厮给他形容一番:说是和少爷见过,叫文霜,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但是不愿意进来,非要门口等。 乔云溪恍然大悟,原来是文霜。 乔云溪和慕沉又去了府门前,门口只有文霜一人,怀里还抱了个白色小兽,毛绒绒的。 为什么不进府?乔云溪问道。 这小孩子一个人乱跑,胆子倒是大。 文霜一脸的焦急,将怀中小兽两臂托着往他跟前送了送。 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些的仙师才是乔家少爷,急忙道:乔仙师你看,小白变成这样了。我原本也想进去等,但是小白怎么也进不去,我放心不下,便带着它门前等了。 乔云溪了然:乔府有结界,妖兽确实进不去。凑近了看向白色小兽,确实是雷鸣兽,不过这体型不知道缩小了多少倍。 他夜里才设下的结界,没想到第一个拦下的居然是有着瑞兽之称的雷鸣兽。 乔云溪对变小之事没什么印象,转向慕沉:雷鸣兽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慕沉也看了雷鸣兽一会儿,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雷鸣兽与人立下仙道约定,变成这样应该一方面是因为周围灵气太少,不足以支撑他的本体,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实力太低对它也造成了影响。 虽说直言实力低,但慕沉这番话说的实在不算严苛。要知道,文霜现在不过是个凡人,哪里来的实力修为。 文霜显然也是想到了,神情黯然头低了下去,很是自责。 都是他太没用,找不到灵气充沛的地方,还连累了小白。 乔云溪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鼓励道:雷鸣兽现在情况还好,没出什么问题。我虽是清虚弟子,但规矩不可破,没法子直接让你去清虚山修行。不过你还是可以去试一试,再不济,你还有下一个十年,下下个十年,总归你现在还小不是? 文霜神情亮了一些,乔云溪又给了他一个乾坤袋:我在里面放了修炼的基础心法,还有一些上好的灵石,勉强算是灵气充沛,可以给雷鸣兽吸收,你莫要灰心,慢慢来吧。 文霜接过乾坤袋,眼含激动。 他虽然小但也不是不懂事,先前不知道小白情况时乔仙师二人深夜赶来救他一家性命,现在又给了他这么多东西还鼓励劝慰他。 自己不过一个凡人,哪里值得他费这般力气。 乔云溪笑着摸摸他的头:回去吧,你父母该担心了。 * 别过文霜,乔云溪慕沉转身向府内走去,他们打算明天一早就离开,所以现在他想多在家里待一会儿。 方走上台阶,远远的就听到有声音传来 云溪师弟~ 云溪师弟~ 乔云溪蓦然驻足,这声音听起来好耳熟,像是夏师兄? 慕沉挑眉,夏玉城? 他教云溪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居然就送上门来了。 乔云溪又往外走了几步,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个飞奔的人影正风一样极速刮过来。在其后,还有一个走得稳重,但速度亦是不慢的高挑冷峻男子。 乔云溪一怔,只恍惚间那二人已到了跟前。 云溪师弟~师兄好想你啊~ 夏玉城最先到,一把扑上来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往乔云溪身上挂。 慕沉脸色一黑,猛然拉住乔云溪手臂带着他后退一步,避开夏玉城。 夏师兄!乔云溪神色惊喜,本想和夏玉城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下一刻就发现自己后退了一段距离,而夏玉城用力过猛,晃晃悠悠直往地上扑去。 夏师兄小心!乔云溪猛的向前,挣开慕沉的手,赶在夏玉城脸朝地摔成人形肉饼之前接住他。 慕沉虚握了握自己空下来的手,神色晦暗,沉沉的盯着乔云溪又阴森的看向夏玉城。 夏师兄你什么时候出关的,怎么来了这里?乔云溪扶稳夏玉城,松开手,又转向另一旁那个冷峻青年,眉眼弯弯笑着唤道:大师兄。 莫寒城点点头,他难得没抱着剑,心里不太习惯脸上神情便不自觉更冷了些。 周围路人自夏玉城大喊那两声开始,便一直留意着这边,此刻见四个顶好看的人站在一起,真是赏心悦目。 又听其话语间师兄师弟的,想来这才来的两个年轻人定也是仙师!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顿时各个激动不已,一个个半真半假的聚在乔府门前,佯装各干各事,实则悄悄打量。 乔云溪环视了一圈道:大师兄,夏师兄,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好。 四人进了府,周围人一直探头探脑往里瞧,一直到彻底看不着了才一步三回头的兴奋离去,街坊间又有了新的谈资乔家又来仙人了! 乔云溪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又差人同乔长枫和柳月颜讲了莫寒城夏玉城到来之事。 几人到了院内,夏玉城好奇的四处打量:云溪师弟这是你的院子吗?好大啊。 是我的院子。乔云溪点头,又问他二人一遍:你们怎么来了?夏师兄,我下山前你还没出关,我这才刚离开你怎么就出关了? 夏玉城急冲冲赶在莫寒城说话之前开口:我就昨天才出关啊,你还说呢,我一出关就去找你,结果这个臭姓莫的告诉我说你下山历练了,而且还是刚刚离开。 夏玉城闭关三年,和乔云溪有些日子没见了。 乔云溪极力忽略他对莫寒城的称呼,以及莫寒城冰凉看向夏玉城的视线,不可思议道:所以你就追下山了?还拐了我大师兄一起?! 莫寒城脸上更冷了:我下山有事,他非要跟来。专门绕了路来找你的。 乔云溪引着几人在院内石桌周围坐下,慕沉依然站着,突然道:你们先聊着,小师兄我去一下里面。 乔云溪立即明白,那些纸张还在里面随手放着呢,府内下人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大师兄和夏师兄定是能看出来的。 好。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乔云溪又看向莫寒城,想到下山前师尊的话,问他:大师兄下山了,肖师兄自己一个人在静澜峰可以吗? 莫寒城不知晓为什么慕沉突然进屋,但也没在意,道:没问题的,肖师弟本事不差,不过是处理些事务,于他而言轻而易举。 乔云溪呐呐:我知道肖师兄本事不差,但我担心他会全部攒在一起拖着,然后硬等到大师兄回去处理。 莫寒城一顿,说实话这个问题他也想到了。 师尊和肖师弟对峰内事务的态度,一个比一个不耐烦。 夏玉城倒是不管这些,兴奋道:哎呀哎呀,云溪师弟,都下山了就别想这些了。我好不容易才跟着姓莫的来找你,你这里好看的紧,我能进去看看吗? 正巧慕沉自屋内出来了,乔云溪道:夏师兄想看就看吧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 夏玉城笑着窜进了屋,慕沉又坐到乔云溪身边来。 乔云溪摸摸耳朵,他还是第一次被问能不能参观自个儿屋子。 师尊闭关大师兄却依然下了山,那定然不是为了什么小事。虽说御剑速度快,但绕远来这里会不会耽误大师兄的事情?乔云溪还是很关心他大师兄的,认真问道。 莫寒城摇头:还好,是家里的事,而且离这里不算太远。要不然也不会带上那个拖油瓶。 乔云溪仔细回忆一番,大师兄的家中事务寒天城? 嗯。 云溪师弟! 夏玉城在屋门冲他大喊,手里拿着个物件问他:这是什么? 乔云溪看过去,回忆道:就是个装饰屋子的摆件,好看用的,叫什么我也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o^)┘谢谢看文的小天使们啦 ☆、红衣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乔长枫和柳月颜将他们四个都叫了来。 虽说修仙者辟谷没必要吃饭,但是凡间却总是喜欢招待客人吃饭饮茶,所以都叫来吃饭了。 夏玉城看着摆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丰盛佳肴,瞪大双眼惊叹一声。 乔长枫笑着目光绕着桌子看了一圈,这几个人各个不凡,溪儿和他们做师兄弟一起修炼也是幸事。 柳月颜见人这么多,心中高兴,道:溪儿,慕沉公子,还有夏仙师莫仙师,家里好久没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吃饭了,难得热闹,我瞧着真是高兴。 这些年每每到了饭点,都是只有她和长枫两个人,冷冷清清,食之无味。这会儿儿子回来了,还来了这么多仙门的师兄弟,怎能叫她不开心。 夏玉城笑眯了眼:伯母?我可以叫您伯母吗?我听山下人都是那么叫的。我比云溪师弟年岁大一些,您唤我玉城就好。 柳月颜笑着应到:好,叫伯母,伯母也叫你玉城。 乔长枫温和道:快吃饭吧,都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一桌人各自举筷,独独乔云溪咬着下唇一脸愁容。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他即将要丢脸丢到师门中去了吗?! 柳月颜自然是发现了,存心逗他,溪儿又不想吃了么?娘亲的一番心意就 呜~娘亲别说了,我、我吃~乔云溪已经知道自家娘亲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抖抖唇角向旁边侧了侧身,面向一旁已经举着筷子等了半天的慕沉。 顶着一众人的视线,硬着头皮一口咬上去。 咣当! 夏玉城手中的筷子应声掉落,但他丝毫不顾,只是呆呆的看向一脸惨淡的乔云溪和面带诡异笑容的慕沉,神情呆滞。 莫寒城也是愣住,不明所以的看着二人。 乔云溪回头与夏玉城莫寒城轮番对视,最后又被慕沉唤回视线:小师兄不要看他们了,又不能吃,来来,张嘴。 乔云溪木然应声动作。 哈哈。 这会率先没忍住笑的依然是柳月颜,她真是爱看极了溪儿这孩子一样红彤彤的脸。感觉顿时回到了十几年前,溪儿还没离家的时候。 柳月颜叫人给夏玉城重新取了筷子,将眼前情景解释一番。 噗哈哈,云溪师弟你,哈哈哈。夏玉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顿时笑开了。 莫寒城倒是没什么笑意,但是一直牢牢盯着乔云溪。 慕沉不满的瞪了二人一眼,试图将乔云溪藏到身后,奈何他父母在,自己不好动作。 乔云溪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脸有多烫了,麻木之后反而淡然了,平静的看向夏玉城:夏师兄别笑了,你都快要厥过去了。 然而夏玉城还是笑个不停。 乔云溪瘪嘴,转向慕沉:我要吃那个。下巴一扬,示意他看去。 慕沉自是乐意非常,笑眯眯的给他夹。 莫寒城倒是一点都没觉得好笑,沉声道:是我们这些做师兄的疏忽了,静澜峰没有人会做饭,肖师弟虽然有专门去学但成果不佳。云溪师弟辟谷前的那几年几乎一直是在吃灵果,当时应该找个厨子来的。 莫寒城的话让乔云溪已经没有知觉的脸皮感到一丝宽慰,但他真的没感觉了,于是反过来安慰他道:大师兄不要这样想,灵果怎么说也是食之有益,找厨子的话,以静澜峰的地形怕是会一直迷路。 乔长枫和柳月颜倒是没想到儿子居然一直吃果子,心里多少有些心疼,看向坐的近的慕沉。慕沉回之一笑,挑了几个乔云溪爱吃的,加快速度往他嘴边送。 夏玉城可算是笑够了,看向乔云溪道:云溪师弟好歹还有灵果吃,再怎么说那也是些酸酸甜甜的果子。我可是吃辟谷丹长大的,难吃到不行,自小饿了就吃那个,一直到学会辟谷,之后便再也不想见到辟谷丹了。 柳月颜就坐在夏玉城旁边,偏着头好奇的问他:玉城也是从小离家,上山修炼的吗? 夏玉城摆摆手,随意道:确实是从小修炼,不过我是孤儿,是被师尊捡回去的,家就是清虚山。 周围又是安静了一瞬。 乔云溪怔了一下,他从未听夏师兄说起过这个。难怪夏师兄会如此兴致勃勃的四处参观。 莫寒城也是神色复杂。 夏玉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淡定吃着东西。 慕沉则并没有什么反应。 来,多吃点。乔长枫率先打破宁静,夹了一筷子菜伸直胳膊放到夏玉城碗中。 柳月颜也很快反应过来,神情有些怜惜,又给夏玉城夹了不少菜:对,多吃点,多吃点。 谢谢伯父,谢谢伯母。夏玉城笑笑。 最后这顿饭的关注点从乔云溪转移到夏玉城身上,就连莫寒城都破天荒的没对他冷眼相看,反而给他夹了菜,实在是让夏玉城受宠若惊,到最后哭笑不得。 他真没什么的,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 之后乔长枫给莫寒城夏玉城二人安排了住处,柳月颜拉着乔云溪给他拿了不少的衣物。 每次家里做衣裳的时候,柳月颜总是让人也给乔云溪做一套。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但还是估摸着做。 十三年下来,乔云溪的衣服已经攒了许多了,虽然,他一件也没穿上过。 眼下好不容易回来,不过才留了几天就又要走,她身为母亲,只能含泪带笑,看着孩子渐渐远去的身影,为他自豪,也为他祈祷。 柳月颜看向换上衣服走出来的乔云溪,许是母子连心,衣服倒是合适。 她给选了套红色的,乔云溪本就生的精致,此刻一袭红衣包裹,真真是少年儿郎意气风发,好看又不乏气势。 乔云溪整理整理好衣服,走到柳月颜跟前:娘亲,很合身。 柳月颜一双眼睛几乎放了光,绕着他走了两圈,丝毫不斯文的抱着胳膊摸摸下巴,感叹道:溪儿生的这般俊俏,以后也不知道要便宜了谁家姑娘。 娘亲,修仙者的道侣哪是这么好找的。乔云溪无奈笑笑,不少修仙者压根没道侣,自己埋头修炼。 动辄十几,几十年的闭关,哪有时间去找一个可以陪自己度过此后漫长一生的合适道侣。 柳月颜自然也是想到了,神情黯淡了些。估计溪儿还没找到道侣呢,她和长枫就已经化作枯骨,长久的埋进黄土了。 没关系。柳月颜还是笑着:不管什么时候找到,只要溪儿还记得爹娘,便领来给爹娘看看。 娘亲乔云溪喃喃。 凡人的寿数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乖溪儿快回去吧,你们明天一早便要走是吧,爹娘起的晚就不去送你们了,一定要注意安全,有时间就回来看看。 娘亲我乔云溪握住柳月颜的手腕。 娘亲是不忍心别离吗? 柳月颜拍拍他的手,却是打断道:先听娘亲说,你爹爹他虽然话不太多,但他就是那个性子,和娘亲一样都是记挂着你的,你不要怪他。 乔云溪用力摇头:溪儿不会的,爹爹娘亲待溪儿的好,溪儿牢记于心。 傻溪儿。柳月颜摸摸他的头,将他鬓边几缕碎发拢到耳后:在爹爹娘亲面前不用说这些,溪儿过得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乔云溪点点头,将柳月颜备的衣物通通放到乾坤袋里。 柳月颜笑着催他:回去吧,明天一路顺风哟。 乔云溪出了门,站在门口又回头看去。柳月颜就站在门口冲他温和一笑,摆摆手。乔云溪沉默片刻,也展颜回之一笑,漂亮的眉眼在红衣的映衬下几乎聚了光,亮眼极了。 娘亲别担心,溪儿还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寿数,时间,有些事情谁也无法改变,他只能在父母依然健在之时,尽最大的努力将遗憾减到最少。 柳月颜笑着点头,一直到乔云溪的一片衣角都看不见了才渐渐淡去笑意,微叹了口气。 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乔长枫将她揽进怀里,安慰道:溪儿有自己的将来,我们应该为他骄傲。 柳月颜靠在乔长枫胸膛上点点头:嗯,我知道。 人仙难相伴,是缘又非缘。自从十三年前溪儿随玄机子仙师上山修行,她就已经做好聚少离多,甚至生死别离的准备了。 * 乔云溪没走出去多远便见到了慕沉。 他一直等在这附近。 慕沉看着一袭红衣,光彩夺目的乔云溪,眼前一亮,自然而然的走近揽过他的腰:你爹娘说什么了? 乔云溪拳头一直紧握着,见到慕沉之时才骤然放开,顺从本心的伸手抱住他,脑袋伏在他肩上蹭了蹭,深吸口气:娘亲说她和爹爹明早不来送了,我们直接走。 慕沉在他背上抚了抚,安慰道:没事,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乔云溪抱着慕沉旋即又很快放开,回头遥望了一眼道:这样也好,免得难过。我们干脆便不留这一晚了,叫上大师兄和夏师兄,直接走吧。 好,听你的。慕沉同他笑笑,又上前来揽紧了他。 ☆、寒天城 一行四人,趁着天黑御剑而上立在半空中,头顶和脚下具是一片茫茫夜色。 莫寒城带着不用剑的丹修夏玉城,乔云溪和慕沉也还是一贯得站在一起,乔云溪御剑,慕沉在后面紧抱着他得腰。 莫寒城面无表情道:到了,前面就是。寒天城空中设有禁制无法御剑,我们要从城门进去。 原本乔云溪和慕沉是打算与他二人分开得,但是夏玉城软磨硬泡,唯恐没人之后莫寒城仗着是在自己家地界,给他穿小鞋再吊打他什么得。 他是来找云溪师弟得,才不要和姓莫得单独待在一起呢。 但是乔云溪终归是来历练的,所以最后就变成四人先一同到寒天城看看,之后他和慕沉再走。夏玉城一个没什么实力的丹修也在寒天城事毕之后,由莫寒城再带回清虚山去。 正是深夜,几人在城门前落下。一眼看去就是许许多多的巡逻队,还有站岗的守卫,防守严密。 寒天城与凡人居多的晨曦城不同,寒天城城主莫氏一家都是修士,也招募了不少其他修士入驻寒天城,以做防护守卫。少城主莫寒城还是清虚山静澜峰的首弟子,实力不俗。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所以寒天城不仅仅是一座凡人的城池,更是修士往来频繁的大城。别的地方见到修士,凡人多会驻足好奇打量,在这里却是往来随意,不足为怪。 莫寒城出示了一块令牌,几人便直接进了城。他习惯手里握着剑,换了别处肯定要引人注目,但在寒天城却是稀松平常。 虽是半夜,街道上依然有不少行人,不过看打扮大多是修士,周遭房屋夜不闭户的也有不少。 慕沉黑着脸,试图挡住乔云溪的身影。 一袭红衣的云溪,真的是太抢眼了!他恨不得把他藏起来,像他小时候那样困在自己怀里才好。 乔云溪嫌他挡视线,闪了闪身,四下环视感叹一句:大师兄一家真是厉害,能将一座城治理的这般好。 慕沉默不作声又贴近过去。 夏玉城瞥了莫寒城一眼,难得没损他,道:你大师兄能凭一己之力将静澜峰一整座长老峰的诸多事务处理好,还能解决掌门派的任务,其本事可见一斑。而能教导出这种孩子的父母,自然也是不简单的。 乔云溪狐疑的看向他,夏师兄这是在夸赞大师兄?! 他和夏玉城对视一眼,旋即眉头一挑,了然 到了大师兄地盘,所以明哲保身,不打算触霉头改抱大腿了么。 夏师兄果然反应迅速,转变如此之快。 莫寒城倒是没想到这些花花肠子,想到夏玉城是个孤儿,所以此言是在羡慕?他没有父母,小时候应该过得很苦。 几人到了城主府,也就是莫府,莫寒城问过人之后,带着几人直接去了练武场。 莫家人不多,但也算是修仙世家,除了招揽修士护卫,寒天城还会找一些外姓人入莫家,算是莫家子弟,平时便在此处习武练剑。 此时偌大的练武场上只有两人,具是紧衣束袖发带高悬,打扮简洁利索。 莫寒城上前一礼,道:爹,娘,我回来了。 二人正是莫寒城的父母,城主莫川与其夫人韩依,韩夫人爽朗一笑:城儿回来了啊。 莫城主虽然长得文质彬彬,但也是一派豪爽之姿,朗声道:几位都是城儿的师兄弟吧。 几人纷纷见礼道:莫城主,韩夫人。 莫寒城将他们一一介绍过,莫城主看向夏玉城,惊讶道:这位小仙友居然是丹修,失敬失敬呀。 莫家夫妇二人都是爽快的性子,当即便直说了:近来似是有人针对修士投毒,城主中已经有不少人中毒。夏小仙友来的及时,要麻烦你帮忙了。 夏玉城虽然平时顽劣,关键时刻还是不开玩笑的,干脆利落的应了:我一定尽我所能,不过要先看看中毒人的症状。 暗暗瞥了莫寒城一眼,难怪会带他下山,原来是要他帮忙啊。 乔云溪颇觉疑惑:什么样的毒是只针对修士的? 莫城主摇头:我们也没听说过,但时至今日已经有三十余人中毒,具是修士。 几位这边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些中毒的人,顺便给你们讲明情况。韩夫人指向一边,说道。 一路上二人将具体的细节都说了一遍,那中毒的三十余人男女老少具是有之,修为也有高有低,下至筑基上至元婴,怎样的都有。 所幸的是问题都不严重,只是全身无力,灵力运转不通畅。 但长此以往总归引得人心惶惶,偏偏他们什么也没查出来,便将莫寒城叫了回来。 韩夫人笑着骄傲道:城儿可比我们两个做爹娘有本事多了。 那些人就统一住在练武场附近,各自都是分开住的,他们一行人进了第一间房间。 里面是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脸色惨白躺在床上,见他们进来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是才起了一半便没了力气。 莫寒城身形一闪,扶住他让他躺了回去。 那人虚弱道:多谢少城主。 无碍。莫寒城淡淡道,看向夏玉城。 来了。夏玉城几步走上前,握住男子手腕将一股极细的灵流输入到他身体里,问了些问题,又四处查验了一番。 乔云溪感叹,夏师兄这般严肃正经的样子简直太难得一见了。 不过,这也印证着此事棘手,不容小觑。 夏玉城皱着眉头问他: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例如,周围灵力有异之地。 男子很是配合的仔细回想,片刻后摇摇头:没有,我最近一直都在寒天城附近,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寒天城西边的那片荒原,都是些以前常去的地方,没什么异常之处。 夏玉城眉头更紧了紧,又问:那你有没有接触过灵力强横的物品。 男子再摇头。 莫寒城看向夏玉城,奇怪道:不是中毒吗? 不是。夏玉城站起身来。 这人症状虚弱无力灵力运行受阻,看似和阻灵粉效果差不多,实则不然。但凡中毒,尤其是只针对修士的毒,其机理多半是对修士的灵脉还有丹田造成影响,使之灵力运行不畅,严重的可以直接毁去修为或者致死。 乔云溪挑眉,阻灵粉,他以前还在慕沉身上用过呢,拦住慕沉,趁机跑路后又被抓回来,被吊着打了一顿 夏玉城顿了顿,视线在青年男子身上上下扫视一番,接着道:但这个人,我仔细查探了一下,他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迹象,也就是说并不是中毒。可能因为我是丹修灵力把控要更细致一些,所以我在查探他灵脉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的灵脉上,依附着一种极其细小,但强横的力量。好像是灵力,又和我们所修炼的灵力不太一样。 夏玉城仔细回忆那缕灵力给他感觉,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是一种高深莫测玄而又玄的感觉,确实是很强。 房间里的人神色各异,莫家夫妇脸上神情越发凝重,本以为是中毒,没想到是灵力浸染。 乔云溪无声看向慕沉,意味深长。 仙界修士或是妖兽大多都是修炼灵力的,别的力量极为少见,至少他所知道的就只有轮回之力。 小师兄,轮回之力不是灵力。慕沉对上他的视线,无奈传音道。 这小混蛋看他干嘛? 乔云溪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同样传音道:我知道啊,我是在想世间除了这两种力量还有没有别的。 应该没有了,就算有也是以这两种力量为本源衍生出的分支,就如同幽瞳轮回蟒的轮回之力,虽然力量不正,对活人没有作用,但本源依然是轮回之力。慕沉传音回去。 乔云溪没在说话,看向男子。 莫城主也上去极尽仔细的探了探,确实在其灵脉上感觉到了灵力但却是没发现什么不同。 莫寒城也试了试,同样的,未觉异常。 夏玉城难得正经道:我们再去看看别的人吧。 几人又依次去了别的房间,结果却都是大同小异。夏玉城莫寒城还有莫城主轮番查探,却只有夏玉城发觉那灵力是外来的,并非其本身灵力。 几人的眉头越皱越紧,若夏玉城的查探没有错,那问题便是出在了这来历不明的灵力身上。 * 事情一直到几人查探到一个筑基期的十几岁小姑娘时有了突破。 在这个小姑娘身上,莫寒城和莫城主终于察觉到了那灵力的不同,丝丝缕缕覆在灵脉之上,力量极其微小,但触之却让人莫名心悸,有很强的压迫感。 莫寒城问道:爹,娘,这是唯一的一个筑基期吗? 韩夫人点点头:没错,安兰年纪最小,只有她是筑基期。 莫寒城沉默片刻,握着剑的手紧了紧,道:我们再去把剩下的人探查完,看看还会不会有这种情况。 乔云溪一直看着几人动作,倒是没有插手的意思。 虽说慕沉来了静澜峰后教他不少东西,但他依然跟着大师兄修炼了好些年,深知大师兄修为高深各方面实力都不是一般的强。莫城主身为一城之主,实力亦是不俗。 他现在的修为,还差的远呢。 ☆、不想等 几人将三十余人依次查探了个遍,但是却只有在那个叫安兰的十五岁小姑娘身上发现了明显不同,其余的皆是只有夏玉城一人有所察觉。 莫寒城吩咐人将这三十余人症状出现之前去过的所有地方,以及接触过的带灵力的东西纷纷记录下来,事无巨细的送过来对比。 这些人并不知晓自己何时被这灵力侵染,更不知道如何被侵染的,所以口述后由别人书写,极其繁杂详细。 莫城主和韩夫人亲自去查了查有没有异常的地方,先行离去,这里只剩下了乔云溪四人,连夜细细对比,不放过任何相同之处。 自深夜直至天色大亮,忙碌许久,但总算是有所收获 西边荒原!莫寒城最后统一了所有的记录,肯定道。 夏玉城立即问道:西边荒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莫寒城沉着脸摇摇头:只是一片荒原而已,许多年来连名字都没有,再寻常不过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光想无用,慕沉直接站起身来,打算去那荒原探上一探。 几人同莫家夫妇说了他们的发现,当即便要动身前去。 荒原离的并不是太远,几人御剑没多久就到了。 在边缘处落下,乔云溪抬眼看去,眼前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景象,远远望去视线毫无遮挡,一直到清晰明了的天际线,将辽阔的大地与浩瀚的天空连接,空荡荡的地上只长了些杂草,一棵树都没有。 乔云溪莫名觉得眼前一晃,像是有着淡淡的水汽,再定睛看去又什么都没有了。 闭上眼,以灵力包裹住左手往前探了探,一丝厚重的压力陡然传来,他清晰的感觉到空中飘荡着丝丝缕缕威压极重的灵力。 那灵气围绕在他的手上,极力挤压,试图将他的灵力推回体内,但是不知怎的,在手上环绕了几圈后竟又散开了。 乔云溪蓦然睁开双眼,将手缩了回来,挑着眉头翻来覆去的看。 云溪师弟,怎么了怎么了?你从一过来就反应怪怪的。夏玉城急切。 乔云溪盯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我好像,对那股灵力有印象。他好像接触过,但又觉得朦朦胧胧不太真切。 力量会侵染进体内,我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乔云溪说道,之后没等三人回答,一个飞掠直接进了深处。 我跟进去看看,你们自己小心。慕沉皱眉,没有半分迟疑的跟了上去。 哎慕沉师弟夏玉城喊了一声,慕沉却是迅速没了身影。留下夏玉城莫寒城二人面面相觑,夏玉城抿唇:不能让云溪师弟和慕沉师弟两个人冒险,我也进去了。 莫寒城没说话,紧跟其后。 乔云溪一直掠到大约荒原中央位置,停下来又凝神细细感觉了一番,这次那股力量的感觉更明显了。 威压厚重,深不可测,然而再回神却又好似与一般的灵气没什么不同,只留下一抹似曾相识的空白,一瞬间变得恍惚。 乔云溪睁开眼,近处一道高挑的人影,胸膛宽阔,拢下压迫的淡淡阴影。乔云溪看向已经守在他身边的慕沉,神情稍有不满: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外面等着嘛。 慕沉神色晦暗。 十年了,这个人还是说丢下他就丢下他,又是让他等。 他不能忍受这个人丢下他,更不能再忍受等。 慕沉忽是上前一把揽住乔云溪的腰身,将他箍在自己怀里,手上用力不小。 我忙正事呢,你又要做什么?乔云溪被那份熟悉感引得心头烦乱,何况现在不是嬉笑打闹的好时候。 然而下一刻他的后腰便被一只手掌按住,慕沉的身体紧紧的挨了过来,胸膛相抵。眼前是流畅流畅锋利的脖颈,喉结凸起,冷玉一般的白,雕刻一般的清晰,满满当当映入眼帘。 乔云溪一怔,视线忽是一高,下巴被捏住,被迫向上抬起。 慕沉直视其双眼,胸腔微微的震动让他有些发痒,沉声道:看着我,乔云溪,有些话我不想多说,你记好了,不管危险不危险,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永远别想甩开我。 乔云溪不怎么舒服的仰着脸,慕沉的温度迅速传到身上来。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面的无法忽视的执着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那声乔云溪沉沉的撞进心底,他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这十年来慕沉搂搂抱抱没完没了他都已经习惯了,但今天是不是太逾矩了? 乔云溪面色迷茫,低声喃喃:慕沉你 云溪师弟~ 啊?那个,这里。 乔云溪一下子被打断,蓦地回神,一把推开慕沉,冲着远处的夏玉城和莫寒城回应道,没看见身后的慕沉脸色更难看了。 乔云溪没回头,只是垂在衣袖的手握紧了,心底异样可他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总觉得不知所措。 夏玉城一过来,对着二人便是一顿数落:云溪师弟你怎么能丢下我们乱跑呢!就算那灵力不正常也不该你一个人扛着,真是的,胡闹!慕沉师弟你也是,一个两个的都乱跑什么,知不知道危险呐!他平日里虽说总对慕沉师弟有些打怵,但他当师兄兄的,该训还得训。 乔云溪老老实实点头:我知道了。 暗暗瞥了慕沉一眼,乔云溪心想:慕沉方才的话和夏师兄是不是一个意思?怪他丢下他们,怪他自己一个人乱跑。 是这个意思吧?! 慕沉的视线一直落在乔云溪身上,此刻毫不意外的对上他瞥来的一眼,乔云溪迅速转移了视线。 乔云溪将自己发现的灵气异常告诉他们,夏玉城和莫寒城也立即试探,却是没发现半分异常,就连夏玉城竟也没发现什么不同。 乔云溪沉思一番,道:夏师兄或许可以查探一下自己的灵脉。 夏玉城依言闭眼内视,片刻后抿了抿唇看向莫寒城:手。 什么?莫寒城没反应过来。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夏玉城懒得解释,直接握住他的手腕,灵力探了进去。半晌,松开手鼓着两颊:得,还没查清呢,我们几个也中招了。 莫寒城神情冷峻,他们事先有所猜测所以提前以灵力罩子护住全身才进来的,却还是被那古怪灵力侵染进身体,而他们竟毫无知觉! 乔云溪又试了试,发现自己依然一点事没有,周围淡淡的灵气绕着他打转,随后散开,压迫感依然在,但影响不大。 这灵气,模模糊糊熟悉。 到底是在哪里遇到过?! 清了清嗓子,乔云溪强行忽略掉刚才的事,转向慕沉冷静问道:慕沉,你对这灵气有印象吗?我总觉得熟悉,可想不起来。 慕沉稍作沉默:法则威压很重,可能是和仙道有关的东西造成的。 和仙道有关?乔云溪挑了挑眉。 幽瞳轮回蟒算,雷鸣兽也算,再就是重霄界整天仙道仙道个没完没了,这范围也太大了吧。 正想着,夏玉城却突然没站稳晃了一下,莫寒城站的近,立即扶住他。 夏师兄!乔云溪急忙唤了一声,惊诧:这么快就有反应了?怎么会这么快? 夏玉城费劲的甩甩手,有气无力,倏忽间虚弱下去,我,用不上力气了。 乔云溪皱了皱眉:大师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吧。 莫寒城点头:夏玉城我带着,云溪师弟你怎么样? 我没事。乔云溪果断应道。 又是御剑而起,莫寒城也显得有些费力,很明显灵力运行不畅,但晃了几下后反倒加快了速度,要一口气冲出去。 乔云溪倒是还好,周围灵气不知道为什么没对他造成一丝影响。慕沉再一次从背后抱紧了他,脑袋压在他肩上。他只要一侧头就能碰到慕沉的脸 乔云溪莫名有些僵硬。 小师兄慕沉喃喃,本就声音不大,又被风消融大半,却依旧细细的飘进了乔云溪耳朵里。 乔云溪心神一晃,下意识运转灵力捏了几个法诀,一言不发,跟上莫寒城直冲了回去。 莫寒城看上去脸色苍白,但依然站的稳当,甚至还扶着夏玉城一直到把他好好安顿到房间里,自己才虚浮晃了晃,脚下亦是无力。 乔云溪立即过去扶住他,抛开心头乱七八糟的东西,忧心道:大师兄你怎么样? 慕沉和夏玉城具是看向两人,只不过一个看乔云溪,一个看莫寒城。 慕沉心里酸酸的,他太急了吗?先前在仙剑上,云溪分明听见自己唤他却置之不理。 看着乔云溪,慕沉的手攥紧了,青色的筋脉突现在手背上。 夏玉城则是见莫寒城突然虚弱,想到他稳稳当当亲自将自己送进房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莫寒城摇头,神色一贯不起波澜:没事。 慕沉却突然走过来,自乔云溪那里接过莫寒城:大师兄,我先送你去隔壁房间休息一下吧。说罢,也没等他回答,直接便架着走了。 莫寒城盯着墨澜看了一会儿,又转而看了乔云溪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云溪见慕沉行动如常,一愣,恍然想到慕沉和他一样未受影响,而他俩的共同之处则是 轮回之力。 夏玉城不怎么安稳的躺在床上,乔云溪则坐到夏玉城床边,心中思索。 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没在自己身体里发现一星半点的轮回之力,但毫无疑问,他确实有这份力量。 而慕沉,他出手次数极少。没记错的话,他用的力量也是纯白的灵力而不是墨色的轮回之力。 云溪师弟,你没事吗?夏玉城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白,无力问道。 乔云溪回神:无碍,我察觉到那灵气绕着我转了两圈就散开了。 夏玉城点点头:还真是奇怪,不过没事就好。 乔云溪仔细回忆,不大确定道:那里的灵气,好像在压制你们。 夏玉城正试图将那缕侵进来的灵力驱逐出去,乔云溪起身道:夏师兄,我去看看大师兄,你先休息。 嗯好。 乔云溪去到隔壁,莫寒城正靠在床上和慕沉说着什么,显然他也发现慕沉没有受到影响了,慕沉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心不在焉。 大师兄,慕沉。乔云溪走到近处。 莫寒城见他安然无恙,问他:云溪师弟,你先前说觉得熟悉,现在想起来了吗? 乔云溪摇头。 那份感觉太模糊了。 不过我没受什么影响,慕沉,你怎么样?乔云溪转向慕沉。慕沉的眼睛就跟长在了他身上似的,视线直直落在他身上,让他想忽视都不行。 慕沉:我也没事。 乔云溪挑眉,难不成真的因为他们有轮回之力,所以那力量才没有侵染进来? 那些灵气内充斥的威压有着强烈的不可违背之意,凡人无碍,修士灵力却被压回体内,像是 不允许在荒原里使用灵力。 而且,先前那三十余人大多是在自荒原离开几天后才开始察觉异样,而大师兄夏师兄进去不过一会儿便开始发作。 也就是说,那灵气变强了。 ☆、抱紧 乔云溪将自己的猜想说与慕沉和莫寒城听。 慕沉若有所思,他察觉到极强的仙道威压,之所以他和云溪无碍,是因为仙道对轮回之力的影响远远不及修炼灵力的修士。 如今仙道重临千元界,千元界重新成为所谓的上等界面,相应的,定然要有些变化。这荒原中的灵气便是这变化的开端,但会是什么变化,他一时还没想到。 不过既然是仙道回归造成的影响,可以肯定的是,这几十人不会有什么危险。 大师兄,我探一下你的灵脉。乔云溪坐到床边同莫寒城道,慕沉给他让了让位置。 既然他能在荒原发觉不对劲,那灵脉中的异常说不定也能发现。 莫寒城依言伸出手,乔云溪仔细查看,灵脉壁上的灵力丝丝缕缕,同样的莹白色却不融于众,与莫寒城自身灵力明显不同。果然,他探查的极为清楚。 但看到归看到,他却是没想到解决的法子。 叩叩。 房门突然被敲响。 外面一人惊喜急切道:少城主,杜野的情况好转了! 房间里的三人具是一怔。 好转了?! 我去看看。乔云溪迅速起身,然而刚迈出一步去忽又顿住了,看向慕沉抿唇迟疑了一下:你算了,没什么?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他只是想问问慕沉要不要一起去 这样应该不算丢下他了吧?! 不对,什么丢不丢的,又不是小孩子会走丢找不到。 乔云溪迅速转回去,迈开步子大步向前,没到门口便察觉到自己腰上横了一条手臂,脚下陡然一顿。 慕沉察觉到他的僵硬,暗自叹口气,旋即又是扬起笑脸,柔声道:小师兄发什么呆,快走吧。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后退一步,这个人离得再远,他也一定会牢牢的抓在手心里。 乔云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慕沉身上这么热 两人迅速去了那个名叫杜野的人的房间,稍有特殊的是,他是唯一一个元婴期的修士。 二人到的时候,杜野竟已恢复了不少力气,至少能下床走动,不至于像先前那样,想从床上起身都做不到。 乔云溪又探了探他的灵脉,惊奇的发现那股灵力散去一些了,疑惑不已:怎么会这样?你自行将灵力驱出体外了吗? 那灵力如此强横,威压厚重,靠自身不能与之相比的灵力真的能将其驱除体外吗? 杜野果然摇了摇头:不曾,我除了躺着休息外什么也没做,身体不知怎么就轻松了些。 乔云溪:?? 躺赢?! 乔云溪一头雾水的问杜野:你现在的灵力运行如何? 杜野运着灵力感受了一番,道:还是不顺畅,但比之前要好一些了。 乔云溪又问道:是慢慢恢复的,还是突然好转? 一点一点恢复的,但是太细微也太慢,所以我之前也不确定。 乔云溪沉思,难不成,这灵力会随着时间自己散去?他和慕沉又去了筑基期的安兰处,安兰倒是还是原先的那个情况,没什么变化。 乔云溪皱皱眉头,满脑袋疑惑:这到底怎么回事? 慕沉将他从床边拉起来,是什么造成的我还没想到,但是应该问题不大,小师兄不必太过忧心,也不要离我这么远。 安兰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此刻面色惨白躺在床上,虚弱的几乎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轻声道:杜大哥已经有起色了么?可能是我实力太差了。乔仙师,我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 不会的。乔云溪看向这个清秀恬淡的小姑娘,安慰道:你们都只是有些虚弱而已,状况并不严重。而且慕沉刚才也说了,问题不大,你莫要胡思乱想。 安兰看向那一袭红衣举世无双的少年,眼中光彩一下子晃了晃,缓缓笑道:安兰相信几位仙师。 慕沉:脚下随意的迈了迈步子,挡住乔云溪大半身影,悄悄瞪了安兰一眼。 看什么看! 安兰:?? 乔云溪和慕沉又回到莫寒城的房间。莫城主和韩夫人已经闻讯而来,莫寒城也已将荒原的发现告诉他们,乔云溪正好补充了杜野的事情。 韩夫人在床边踱了几步,眉头紧锁:没想到这么棘手,城儿和夏小仙友竟也出了问题。 既然问题出在荒原灵气上,我再去看看,兴许能想起点什么了。乔云溪站的稍远一些,将莫寒城床侧的位置腾给莫城主和韩夫人,严肃道。 那隐约熟悉的感觉到底是在哪里遇到过? 慕沉紧接着说道:我也去,我和小师兄一起。 乔云溪扭头看他一眼,没吭声。 莫城主看着床上的莫寒城握了握拳,言辞恳切:有劳二位了。 莫城主客气,我们自然是要帮大师兄的。乔云溪笑了一下,没觉得有什么有劳不有劳的。 莫寒城神情依旧冰冷,毫不起伏的语调几乎听不出什么温度来,言辞却透着股暖意:云溪师弟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慕沉师弟,你虽实力不俗却也要小心些,此事尚不明朗,莫大意。 慕沉点头:大师兄放心,我会小心的。 莫寒城一如既往地稳重,身为大师兄照顾峰中众师弟们。虽说以他如今的实力不会出什么岔子,但谁会介意被人关心呢,慕沉心里还是颇郑重的。 乔云溪和慕沉又出了城,自城门口毫不遮掩的御剑而起。 慕沉挨得近,此刻二人独处,乔云溪不由又想到之前荒原那一幕,心中异样有意避开,不停往前挪。 可他挪一步,慕沉跟一步。 乔云溪咬咬下唇,慕沉将他整个人都圈住了,两臂缠着他的腰,在他身后道:小师兄,再往前就要掉下去了。 乔云溪:知道你还往前挤?! 乔云溪缩了缩脖子,想回头看他一眼,然而刚有了动作便觉得脸颊蹭上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转瞬即逝。 小师兄你、你还真是,呵呵~慕沉不知怎的,突然低低的笑了出来,声音在耳畔响起。 乔云溪耳朵有点痒,挑眉,这人笑什么呢? 伸手蹭了蹭脸,看向下面道:到了。 正打算落下去,慕沉却忽然来了一句:等一下。 怎么了?乔云溪问。 慕沉离他太近,他现在根本没法回头。 慕沉看到些什么,顿了顿,伸手指向前方:小师兄你看,中间位置是不是凹下去的? 乔云溪顺着他的手看去,白皙修长,指节分明,青色的血管筋脉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还挺好看的 不对!苍天明鉴仙道在上,他在看什么?! 乔云溪一窘,他今天是怎么了?!迅速收拾好心态,看向中间位置。 说是中间其实不太准确,自空中看去这一整片荒原都向里有着轻微的凹陷,像一个巨大而浅显的圆形大坑,而最中间的一小片下陷的尤为明显。 乔云溪四处瞧了瞧,倒也没再留意慕沉抱着自己的动作,肯定地说道:我们之前来的时候便是在中间位置,那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 中间的凹陷坡度明显,若是早就有了他不可能没发现。 凭心剑停留在边缘处的上空,乔云溪又往里面飞了一段距离,然而越往里走越感觉到压力倍增,最后在靠近中央的地方不得已落了下来。 对我们也有影响了吗?乔云溪喃喃,自查灵脉却又没发现那奇怪灵气。 再次伸出手,掌心灵力汇聚,他仔细留意,发觉压迫感更强了,而他自己虽然感觉到压力还有不适,但外面的灵气依旧只是围着他转转,很快便散开了。 慕沉拉过他的手,迈开步子往中间接着走去:小师兄跟着我,这边走。 他好像已经有所猜测了。 越靠近中央凹陷,压迫感便越强。乔云溪皱眉,竟隐隐觉得有些累,身上没什么力气。 深吸口气,想着一口气走过去,乔云溪骤然加快了速度,越过慕沉,反拽着他的手大步走去。 慕沉却突然停下来了,乔云溪没想到他突然站住脚,手被牢牢拉住,原本向前身形遽然一顿,踉跄了两下。 还没站稳,乔云溪只觉又是一阵大力沿着手臂传来,天旋地转了一瞬后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地了?! 慕沉你又干嘛?放我下去。乔云溪怔怔。 慕沉眉眼弯弯,两臂伸出轻松的打横抱着乔云溪,平日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宛如拢了星光:小师兄乖,又不是第一次抱你。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乔云溪:你松手,我自己走。动了动手脚试图自己跳下去。 慕沉笑笑,他会松手? 才不呢! 将乔云溪抱紧了,慕沉直截了当道:小师兄老实一点吧,你要是还有力气这会儿就应该是暴起打我一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挣扎着想跳下去,骂都不骂我一句。 乔云溪: 挣扎你个大头鬼啊!乔云溪吼了一句,果断给了他一拳以示自己一点事没有! 然而他确实怎么也挣不开慕沉。 慕沉挨他这一拳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勾起嘴角看向不远处一点淡淡的光芒,浅笑道:越往里面走,压迫就越大,小师兄抱紧我会好受一点哦。 乔云溪愤愤,他发现慕沉总是有办法让自己想咬死他,倒也顾不上什么尴尬不尴尬了,狠狠咬牙,伸手扯着慕沉两边脸颊用力拉扯:废话少说,赶紧走! 慕沉微笑乃至于颇为期待的看着他道:其实我不介意小师兄你咬我,没事的,你咬吧。 少啰嗦!乔云溪又是一拳打上去。 慕沉完全没觉得痛,面上笑的更欢快了。 荒原实在是大,到中心部分坡度越来越明显,他们已经能明显感觉到是在往下走了。 乔云溪深吸几口气,试图调整呼吸。 压迫越来越明显了,灵力、体力,都提不起来。 慕沉空不出手,只能将他再往怀里按了按,认真道:小师兄,抱紧我当真会好受一点。 乔云溪没动,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了? 猜测,不过十有八九。小师兄真的不抱我吗?前面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不抱!乔云溪扯了扯嘴角。 慕沉不依,笑得一脸不正经:怎么能不抱呢,我既然抱了你你自然也要抱回来,不然你不是吃亏了嘛。 乔云溪: 慕沉挑眉:怎么,小师兄不好意思?有什么的,同床共枕十年现在害羞早就唔。 乔云溪一把捂住他的嘴:什么同床共枕?!霸了我的房间我的床,睡觉还不老实总往我被子里挤!你还好意思说?!赶紧给我闭嘴! 慕沉往后仰了仰头嘴唇稍微得了一丝空隙,模样极认真的笑道:我给小师兄暖被窝啊。 乔云溪一双眼瞪得溜圆,恨不得再给他两拳,暖你个大头鬼!我又不是夜宿青楼还要找个花娘来暖厄,那什么,我瞎说的,哈哈,哈。 惨了,说漏嘴了 乔云溪一下子闭住嘴,在灵力压迫和心里紧张的一并作用下额头渗出几丝冷汗来。 小时候青楼这事每每说一次,慕沉便可劲儿的打他屁股。打了几次后他就再也不提青楼这两字了,结果刚才不仅青楼,连花娘都出来了,糟糕了 果然,慕沉慢慢停住了脚步,眯着眼看向他:知道不少嘛,怎么,找过花娘?暖被窝? 没有!乔云溪神情坚定,如是说道。 找是找过,但暖被窝什么的绝对没有!就看慕沉怎么理解这个他这个没有了。 但是慕沉脑子转的极快,语气上却是慢吞吞问他:是没找过花娘?还是没暖过被窝? 乔云溪: 他想保持沉默行吗? 片刻后,乔云溪果断伸出双臂抱住慕沉的脖子,一口气道:慕沉我们快走吧大师兄他们还等着呢。 夏师兄说过,对付慕沉这种人,打不过就要先服软,忍得一时风平浪静事后再想法子报复! 他忍!忍! 慕沉低头看着手虚搭在自己脖颈上的乔云溪,撇了撇嘴,在心里又给他记了一笔,这么老实,一看就是心虚,抱紧。 乔云溪脸上一红,亟待将这个话题揭过去:行行行!我抱还不行吗?!少啰嗦快走了! 两臂攀住慕沉脖子,真是恨不得勒死他。 ☆、想歪了的人啊 慕沉抱着乔云溪走到近处,乔云溪怔怔的看着眼前那一小片粼粼波光,喃喃道:这是天湖。 乔云溪终于想起那熟悉的感觉来自于哪里了 他想起的那段记忆中,最开始可不就是在天湖上。 但是他记忆里,自己对天湖却是无法阻拦灵气的侵染,所以费尽心思造了个特殊的木筏子,想着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最起码少和天湖水接触。 而他现在虽然感到压迫却是不惧这灵气,所以他一直以来的感觉似是而非,朦胧不清,这才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现在非常确定,仙道对轮回之力的影响远远不比灵力,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慕沉从天湖中出来,却依然能带着司诺溪飞掠过天湖。 自己上一世不,修士无法转世,这样说或许不太对,但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作为司诺溪那会儿,他应当是没有轮回之力的。 慕沉看向这一方小小的,不过方圆几丈的天湖,同他道:天湖水以及天湖上的灵气都对修士有着极强的压制,会阻碍灵气的运行,也会让包括凡人在内的所以人体力都迅速流逝,但是只要及早离开天湖便不会有大碍。实力强的恢复快些,弱的就慢些,所以元婴期的杜野的情况好转了,其他的人却没有。 乔云溪想起慕沉以前说的,问道:天湖不是两个位面的通道么,这么强的压制如何能通过? 天湖是下界通往上界的,仙道在其中施加了诸多规则,只给下界飞升之人留了缝隙允许其通过。除此之外便要杜绝其他任何人通过天湖,不论是下界还是上界,都不允许跨越界面。慕沉解释道。 乔云溪点点头,整理过思绪道:我们上一次来时还没有这片湖,就是说这里的力量一直在变强,所以大师兄和夏师兄当场脱力,而那三十多人却是过了些日子才起作用。他突然目光一凛,看向慕沉。 慕沉立即回视,不明所以的眨眨眼:怎么了?小师兄你这样看着我,让我好害怕啊~ 乔云溪目光复杂:你最开始是从天湖里出来的。 慕沉意识到他要问什么,点点头直说了:是啊,但我不是从千元界去的重霄界,也不是第一次去重霄界。 乔云溪扯扯嘴角,觉得自己的额角不由自主的欢快跳了起来,颇感无力道:从别的界面去重霄界连仙道的规则威压都对你没用么?你的秘密还真多,算了,我不问了。 他一直知道慕沉秘密多。现在看来,不仅多,还都是大秘密。啧~ 慕沉挑眉:别啊,小师兄对我多好奇一点嘛。 乔云溪扯扯嘴角,松开环在他脖子上两手,两臂交叉抱在自个胸前,瘪嘴道:还是别了,我嫌麻烦,反正跟我也没关系。 没关系?慕沉眯起双眼,低声复述。 嗯。乔云溪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忽然对上他的视线,立即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瞬,陡然觉得身子一轻。 啊!慕沉你个混蛋抽什么风!他整个人被向上抛了起来!!! 乔云溪一惊,迅速死死地揽住慕沉脖子。 慕沉利索的接住他横抱在怀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哼了一声:我早晚让你深刻知道有没有关系。 印象极深,很深、刻、的那种! 乔云溪真是想咬死他了:就为了这个,你居然敢扔我?!他不就随口一句,至于吗?!!! 慕沉勾着嘴角浅浅一笑:不是扔,是抛,我怎么舍得扔小师兄呢。你快说有关系,说我跟你有关系,不然我还抛。 乔云溪瞪大双眼,半晌,一手牢牢抓着他衣服,你、你简直莫名其妙啊! 慕沉无所谓的笑笑,不依不饶道:说嘛说嘛,你要是不说,我就缠着你不放。 你现在不就是缠着我不放?!十年呐,还想怎样?!乔云溪咬牙切齿。他破坏了多少次自己和夏师兄去青楼的机会! 慕沉眉眼弯弯,含羞带怯的说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抱着你不撒手,手脚并用的缠。你快说嘛,说你乔云溪跟我慕沉关系亲密,快说。他刻意强调了一下亲密二字。 我不!乔云溪撇开头。 小师兄~小师兄~ 不! 小师兄~ 就不! 小师兄~~~ 乔云溪:他不想说话了。 慕沉挑眉,似笑非笑道:真的不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吗?嗯? * 乔云溪脸红红的,凭心剑落在寒天城外后一闪身从剑上跳了下来,后面是一脸春风得意的慕沉。 慕沉笑弯了眼,揽住他的腰身,乔云溪瞪他一眼 事实上,乔云溪后来死活不开口,而慕沉说到做到,大咧咧抱着他就往外走,怎么也不松手。 出了荒原,乔云溪的灵力体力都渐渐恢复,可慕沉即便是扮猪吃虎装疯卖傻多年,实力也并不是乔云溪能敌得过的。 眼看人越来越多,乔云溪被抱着,一张脸也越来越红,最后迫不得已主动向恶势力低了头,诺诺道:有关系行了吧,快放我下来。 偏偏慕沉又说等太久,过时了,还说他没诚意,非要要听他说别的。 乔云溪无奈,顶着众多人的视线,通红着脸把什么关系亲密难舍难分,形影不离死生不弃全说了一遍,最后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话本里的台词话都硬着头皮说了,慕沉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他。 乔云溪在得了自由的一瞬间便向慕沉一击攻去,然而结果却是偷袭不成反再被擒。 一路上不知道是乔云溪御剑带着慕沉,还是慕沉锢着乔云溪,就这么歪歪扭扭的飞回来了。 笑什么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乔云溪气道,大步进城。 慕沉一前一后两条手臂牢牢横在他腰上,侧着身子走在一旁丝毫不见落后,嘴里嚷嚷:小师兄走慢点嘛,我要跟不上了。 乔云溪忍不住一掌按在他脸上将他推远,掌心仍能感觉到他的唇随着说话微微擦过掌心,声音不断传来:小师兄这么喜欢摸我的脸么?嘿嘿,小师兄轻一点啊,有点痛呢~ 周围有人看来,其中不乏有修士耳聪目明,见到二人姿势奇异不说,还能清楚的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一时之间目光各异。 乔云溪额角跳了跳,忍不住将另一手遮在自己脸上,压在声音:快走了,你再废话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慕沉脸蹭了蹭他的手:小师兄才说过和我死生不弃的,怎么转眼就不做数了,说好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呢?我不管,小师兄是我的,你对我又摸又咬的,要对我负唔。 乔云溪伸手捂住他的嘴,完全不想承认那是自己说出来的话。 打,打不过,说,说不过。他现在已经连生气都没这个心力了,欲哭无泪道:师弟,兄台,仙友,世外高人,你厉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都听你的行吗?能快走吗? 真心好丢人呐! 慕沉顿时唔唔两声,眼里的光芒几乎要透出来了,紧紧的盯着乔云溪:唔云说哈算话唔。 乔云溪别过脸去,不忍直视他一副得了糖的小孩样子,想说骗他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敷衍点头:算,算。 慕沉的笑意挡都挡不住,乔云溪清楚的感觉到掌心唇角不住的上扬,痒痒的。 哎!乔云溪突然低低一声惊呼。 慕沉一时激动,没忍住,直接两臂用力,手按在他腰侧,就这么将他给举了起来。 乔云溪双脚悬空,整个人全靠慕沉的手撑住,急急忙忙拍向他的胳膊。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他乔云溪的名声,感觉就要彻彻底底的保不住了! 忍着慕沉一路上火浪般的视线,乔云溪头皮发麻,尽最大努力冲回了城主府。进府之前仍不忘避开人,在角落处整整衣服又按了按脸,确定自己衣服不乱脸不烫,不像是个疯子。 慕沉兴冲冲的伸手过来想帮他,被乔云溪一巴掌拍开。 然而耐不住慕沉皱着一张脸又是笑又是委屈,一点没有往日不正经的阴险,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乔云溪撇嘴,伸开胳膊。 慕沉顿时笑开,绕着他将一身红衣都理好,又将头发也拢了拢。 乔云溪任他在头上乱动,内心不住自我反省为什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仔细想想,他发觉自己这十年来忍得了忍不了的事,好像全是慕沉一直在他身边。而他所有的脾气耐心,好像也都给了这个时而轻佻时而疯傻,时而还要强势一番的墨衣人。 他大概是疯了,才会觉得慕沉许多时候,都很脆弱。 不过随口几句话竟就能让他笑的这么开心?! 这人似真似假的委屈不安,他真的是看不太懂,却只是觉得难过。 笑一笑吧,笑起来才好看。 乔云溪心里缩了一下子。 小师兄穿红色真好看,改天我也要弄套红衣服来和小师兄一起穿,不行不行,现在不行,要等那之后才能随意一起穿。慕沉给乔云溪上下整理好,仔仔细细瞧着他,喃喃自语。 乔云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嘀咕什么呢?什么穿不穿的。 这人傻乎乎的乐什么呢? 乔云溪低头看看自己,一袭红衣,风流倜傥英气十足。 嗯,不错,不错,本公子还是那个闻名仙界的静澜峰乔小公子,丢人往事就让它随风散吧。 乔云溪拽过他手腕,率先迈开步子:好了,快走吧,大师兄该担心了。 阳光不知从那个方向洒落,正正照在乔云溪身上,精致的眉眼映出淡淡的金色光来。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慕沉展颜一笑,反握住他的手。 好,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慕沉狂撩小溪溪的一天啊o(≧v≦)o 二更啦~ 感谢看文的小天使,比心 ☆、城儿 乔云溪和慕沉找到莫寒城的房间,将天湖一事说与他,莫寒城一贯冰冷没有表情的脸难得出现了几缕空白,微微怔住。 我从未听说过天湖。 此刻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莫寒城靠坐在床边,乔云溪和慕沉则是站在一旁,慕沉手里还握着乔云溪的一只手,揉捏把玩。 乔云溪不知该作何解释,说实在的,他自己也是似懂非懂,知道的不多,只能看向慕沉。 慕沉捏捏他的手,笑道:千元界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天湖,但是此事解释起来太过复杂。我虽然知道天湖,但是对千元仙界并不熟悉,大师兄可以着重查一查三千年前的一些史料。 三千年前?莫寒城疑惑:就是千元仙界发生巨变,雪域之下的仙界门派逐步消亡的时候吗? 慕沉点头:不错,在三千年前天湖其实就是存在的。之后仙道离去,千元仙界不复,天湖作为上界的象征,也一并消失了。如今再出现,算是好事。 上界?还有下界不成? 慕沉一顿,看来千元仙界的历史断层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 思索着解释一番,他道:大师兄知道飞升吧,飞升者去到的界面为上界也就是真正的仙界,而他所离开的那个界面便是下界。虽说所有地方的修士都将自己所在的界面称为仙界,但真正的仙界只有一个,就是仙道直接降临所在的那个界面。 莫寒城皱起眉来:千元界许久没人飞升了,三千年前那场巨变使得千元仙界几乎崩溃,许多史书资料都遗失了。到现在,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三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雪域的话。莫寒城想到那一地的枯骨,心头仍是颇感震撼,迟疑了一下:我回清虚山后再查查吧。 天湖对灵力有压制,现在天湖不过刚出现,往后力量会越来越强,寒天城还是对外警戒一下,让人少靠近的好。乔云溪提醒了一句。 莫寒城点点头,荒原本就离寒天城不远,他莫家身为寒天城之主理应护住周围,更何况自己身为五大仙门之首的清虚山弟子,更没有置之不顾的道理。 但是云溪师弟和慕沉师弟 莫寒城看向二人,即是仙道的压制,为何对他们的影响要小? 大师兄怎么了?乔云溪对上他复杂的视线,偏了偏头。 莫寒城看向其清澈的眼底,半晌,摇了摇头:没什么。 罢了,二人都是他的师弟,他只要尽己所能护住他们就好,又何必多问。 不过 莫寒城看向二人交握的双手,虽说十年来慕沉摸摸抱抱没少干,但他到现在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抿了抿唇,他将这些想不通的事暂时先放一放,接着道:此间事已了,辛苦你们了。天湖事关重大,连带着三千年前的旧事都被牵了出来,我会尽量快些恢复,早日回静澜峰。历练的事,你们也早做打算。 乔云溪留意了一下他的脸色,见其还算精神,点头应道:等大师兄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再离开。 莫寒城难得笑了笑,虽然只是微微牵起嘴角,但确实是笑了:云溪师弟不必担心我。 唔这个 乔云溪咬咬唇,心里不住碎碎念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大师兄实力高强寒天城又是他家的地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想说,他担心的是夏师兄啊喂本来实力就不高现在又被天湖影响,要是自己先走留夏师兄一个人,万一把大师兄惹毛了,在这寒天城可真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可怜兮兮。 乔云溪飞快冲他笑了笑道:大师兄先休息吧,我去看看夏师兄。说罢,反拉住慕沉的手转身就走,急匆匆出了门。 慕沉看看二人的手,笑意满满。 小师兄牵他,小师兄主动牵他! * 原先莫寒城和夏玉城灵力被抑,休息时的房间是紧挨着的,但这是城主府,莫寒城有自己的房间,两人之后没挨着住。 乔云溪和慕沉走了一段路,到了夏玉城临时住的地方。 云溪师弟!夏玉城见到来人顿时一脸惊喜:云溪师弟我好无聊啊~ 他现在除了躺着就是坐着,再什么也干不成。 乔云溪凑到他床边坐下,将大体事情都告诉他。 夏师兄不用担心,过些时间自然就没事了。乔云溪安慰道。 等大师兄没事了我和慕沉就会离开,夏师兄还是少惹大师兄生气,要不然等我走了,大师兄把你吊起来打都没人管的。 夏玉城一脸的愁苦:我兴冲冲下山,本来想着三年不见要带你出来玩的,结果现在动一动都费劲,还要看那个臭姓莫的脸色,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乔云溪同情的叹口气,他已经能想象到夏师兄被大师兄欺压的画面了。 他打赌,夏师兄绝对不会老实的。 看姓莫的脸色?怎么,我莫家有人敢对夏小仙友不敬不成,同我说,我来收拾他。 门外突然有一阵豪爽的大笑声传来,莫城主和韩夫人笑呵呵的推门而入。 乔云溪一怔,夏玉城则是一下子僵住了。 糟了个糕的,背地里说坏话结果当场被抓包,他果然和莫寒城犯克手! 乔云溪看着脸皱成一团夏玉城,小声啧啧两下,转向来者,笑道:莫城主韩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虽说被抓包,但以这夫妻二人的爽快性子,其实并不会在意。 韩夫人笑着走到近,乔云溪给她让了位置。韩夫人摸了摸夏玉城的头:夏小仙友因为寒天城受累,我们自然要来看看的,还要多谢夏小仙友出手相助,查明缘由,寒天城感激不尽。 不,不用谢。夏玉城坑坑巴巴道。莫寒城父母突然出现,还听见自己骂他们儿子,他显然还没从这冲击中缓过来,清虚弟子,义、义不容辞。 韩夫人被他逗笑了,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谢还是要谢的,不过~ 她拖长了调子:刚才在门外不小心听见一句臭姓莫的哦~怎么,莫家有人欺负你?不妨告诉我,我姓韩,不是莫家人,我帮你揍他。 莫城主一脸无奈:阿依,夫人,你怎么能不是我莫家人呢。 夏玉城扯扯嘴角,虽然这夫妻俩不生气但这举动也让他难以应对啊,尴尬笑笑:那什么,口误口误,我原本想说找姓莫的,哈哈。 韩夫人又戳戳他的脸,道:是吗?不要怕,这里姓莫的不多,正巧我都打得过,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夏玉城一脸的窘态,又结巴了:真真、真没有,夫人多、多多虑了。 韩夫人顿时笑出了声来,举止自在毫无半分扭捏。 莫城主也笑了,一脸无奈的同她道:阿依,夏小仙友还小呢,你别吓着他了。又转向夏玉城:小仙友别介意,阿依没有恶意,只是同你开个玩笑。 夏玉城还是扯着嘴角笑笑,点点头。 他看的出来韩夫人只是玩笑。 韩夫人站起身,后退了两步:夏小仙友别怕,我自己儿子什么性子,我还是很清楚的,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帮你揍回来。我刚才就是想起了城儿小时候,他自小就一派老成一点都不爱笑,逗起来很是没意思,还是夏小仙友瞧着喜人。 一直在旁边默默观看的乔云溪嘴角抽了抽,感情莫夫人生了儿子是用来逗的? 想象一下大师兄像刚才夏师兄那样被戳戳捏捏,乔云溪顿时打了个激灵,下意识握紧了慕沉。 这画面,真心惊悚! 不过说到被大师兄欺负,夏师兄被吊打了绝对不止一次两次呐。 乔云溪眼睛看着前面三人,没留意到慕沉一直歪着头盯着他瞧,唇角笑意越发明显。 莫城主走近几步,笑道:确实,城儿的性子一点也不像我跟他娘,不管干什么都冷冰冰的。说起来,夏小仙友比城儿小是吧? 夏玉城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是啊。 我儿叫寒城,小仙友叫玉城,也是有缘。小仙友不介意的话可以拿我当叔叔,让我寒天城也沾沾清虚山丹阳峰的光。莫城主哈哈一笑。 韩夫人也是笑着:是啊,你这小娃娃我瞧着喜欢,比我儿子好多了,你权当自己多两个亲戚,来叫声韩姨听听。 夏玉城微怔,他一个孤儿哪有什么亲戚,随后僵硬道:叔叔和姨姨是不是不太对?不是叔叔和婶婶吗? 韩夫人不在意的摆摆手:没关系的,再说了,叫韩婶婶?太难听了吧,还是叫韩姨吧。 夏玉城: 他张了张嘴,蹦豆子一样吐出几个字来:莫叔叔,韩姨。 乔云溪笑笑,夏师兄那般厚的脸皮竟是不好意思了。 韩夫人又冲上去,将夏玉城原本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揉成一团乱,俊俏的小脸也给捏红了,乐不可支:城儿乖,再叫一声。 城、城儿?!夏玉城呆住,城儿不是莫寒城吗? 没事的,反正都有个城,介意吗?莫城主任由自个夫人嬉闹,甚至是助威一样的问道。 夏玉城捂着惨遭魔爪的脸揉了揉,抿唇:不介意,还没人这么叫过我呢。师尊也只是叫玉城而已。 莫城主瞧着斯文,言行举止却痛快豪爽的紧,道:不介意就好,城儿,哈哈,感觉像又多了个儿子,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韩夫人:城儿~ 大师兄:嗯,娘? 韩夫人【嫌弃.ing】:没叫你。 夏玉城【无辜举爪】:叫我呢 大师兄: ☆、色令智昏 云溪师弟你真的要走了?我才刚恢复一些还没带你出去玩呢,要不再过两天? 城门外,莫城主韩夫人还有莫寒城夏玉城都在,乔云溪手里提着凭心剑和慕沉一起站在不远处。夏玉城看着乔云溪,不死心的再问了一遍。 不了。乔云溪摇头:大师兄已经没事,夏师兄你也没什么大碍了,我们该走了,等我回去再去找夏师兄。 莫寒城上前嘱咐道:说是历练历心,却是为了让你多些阅历,不必非往危险的地方去,人间百态皆隐于俗世,尽力而为就好。 乔云溪笑着点头,师尊也说过类似的话。 莫寒城又看向慕沉,眼底深邃几分:慕沉师弟,我知道你修为高,实力不凡,云溪师弟就交给你了。 这些年来他虽然不太明白,但也隐约看出些端倪,这个慕沉师弟,绝对不简单!但既然师尊默许慕沉师弟待在静澜峰,想来心中定有分寸。 慕沉勾起唇角,握住乔云溪的手:这是自然,小师兄当然要交给我,大师兄放心好了。 乔云溪很有些头痛的斜瞥他一眼。 莫城主看向慕沉的目光却有些不同,他已经知道天湖一些事情,晓得此间秘辛,此子几乎通天晓地,知道太多,懂的太多。 夏玉城还是沮丧,低声道:云溪师弟小时候很粘我的,现在长大了,都不陪我玩了,唉~ 莫寒城反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下,夏玉城顿时哎呦一声。莫寒城冷冷道:你好意思说,云溪师弟就是被你带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都敢去。 啪! 一声响。 众人应声看去,韩夫人从容笑着收回手,面露惊奇对夏玉城道:我没想到城儿真的打城儿呀!乖城儿不怕,韩姨替你打回去。 夏玉城一脸的窘,莫寒城额角跳了跳。 哪来那么多城儿?!! 乔云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对上夏玉城羞恼不满的视线,急忙摆了摆手:呀,那什么天色不早,我们就先走了诸位保重。 拉着慕沉迅速跳到凭心剑上,几下升上半空,下面莫城主遥遥喊道:两位小仙友保重。 乔云溪笑笑,挥了挥手没再说什么,御剑离去。后头隐隐又是一声:乔仙师! 乔云溪和慕沉转眼间已经有些远了,乔云溪疑惑:刚才是不是有女孩子叫我?最后那一声,听着像是个清脆的女声。 慕沉圈在他腰上的手收紧,认真道:怎么会,风声这么大,是小师兄听错了。 乔云溪半信半疑的挑眉:好吧。慕沉实力高,大概真是他听错了。 慕沉蹭蹭乔云溪的侧脸,迎面的风吹来,些许发丝落在了他颈上,他道:小师兄想好去哪里了吗? 没有。乔云溪想想当日下山前情景,道:师尊说历练不能太执着于力量修为,人心的磨炼比单纯的修为精尽更有用,也更值得人欣喜。 慕沉弯起唇角,细细看着乔云溪的样子,将他的每一个神情都刻在心里。 不得不说,玄机子当真是一个绝好的师尊,他对云溪是实实在在用心去教导的。 乔云溪俯视下方渺小无比的景象,高山流水平原绝壁,仙城凡池小镇府苑,具收眼底。 慕沉,我们就随便找个地方吧。你看看下面,想去哪边? 慕沉一怔,抿了抿唇低声道:问我吗? 乔云溪没回头,只是迎着风点点头,随意道:对啊,你想去哪里? 不管我想去哪,你都愿意和我一起去,是这个意思吗?慕沉的声音已经近在耳边了,语调里不知夹杂了些什么,混着风声,很厚重。 乔云溪耳朵有些痒:嗯,你说去哪就去哪。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这不是随便选地方嘛。 慕沉的心跳陡然乱了。 虽然他有刻意误导小师兄的话,但这般肯定毫不犹豫的回应还是让他整颗心都颤栗起来。 天涯海角,千元界大到几乎没有边界,去哪里都愿意陪着他么? 云溪云溪 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样的乔云溪,他更加不会放手了! 怎么不说话?乔云溪等他一会儿不得回应,留意前方,一边控制着剑身平稳,一边用手肘碰了碰他。 慕沉浅浅弯着眉眼,在他鬓角处磨了磨道:在往前飞一会儿吧,我没看到喜欢的。 乔云溪扬眉笑笑:你还真是不客气,竟然还挑剔起来了。 小师兄让我挑的啊。慕沉语气得意,也不知在高兴个什么。 言语间虽然带着几分嫌弃,乔云溪手上却是捏决,往前飞的更快了些。过了一会儿,慕沉伸出手来指着一处道:就那里吧,看着山清水秀的。 好。 乔云溪不曾询问,直接控制着凭心剑落了下去。 慕沉所指之处是个小镇,远看街上人来人往,倒也还算热闹。二人在小镇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自剑上跳下来,乔云溪收了剑,拽着慕沉大大咧咧的往前走。 不远处是青翠连绵的山脉,许是才下过雨,地上到处绿油油的,包裹周身的净是带着清香的湿润气息。 一眼远望,薄薄的雾气朦胧。草地中藏着几条小路,隐隐能听到悦耳的水声自不远处传来,叮咚作响。 确实是山清水秀。 周遭一片好风光,乔云溪却是突然有些茫然,一下子住了脚转向侧后方的慕沉,呆呆道: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以前都是哪里出了事就往哪里扎,可如今师尊说历心,这又是怎么个历法? 还和以前一样,看看哪里有事发生? 慕沉捏捏他的手,拉着他迈开步子,慢悠悠地往前走,勾起唇角意味不明的笑道:小师兄讨好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乔云溪歪了歪头,挑眉道:讨好?怎么个讨好法? 慕沉眼底暗光一闪而过,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自然是我喜欢什么,小师兄就给我什么喽。 乔云溪眨眨眼,喜欢什么? 他哪里知道慕沉喜欢什么?! 仔细想想,他和慕沉虽说几乎是形影不离相伴十年,但慕沉除了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不下去外,好像再没见他有什么别的喜好。 乔云溪呼吸一窒,难道黏人算喜好?! 慕沉见他不语,驻足轻轻将他拉停,面对面站着,眉眼间透着晦暗不明的深色,似笑非笑道:小师兄想到了吗?我喜欢什么。 乔云溪眼神飘忽了一下,额角跳了跳。 他要是直说不知道,会不会太伤人? 慕沉自然料到这个小白眼狼在想什么,眯起双眼,静默半晌,叹气道:算了,我猜你也不知道。不过这可是整整十年啊,小师兄居然连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好生让人伤心呐,不如 慕沉凑到他耳边,嘴角勾起:不如,小师兄抱我一下。 抱?为什么突然要他抱?乔云溪愣了一下,随后眉头一挑:你整天抱来抱去,还嫌不够? 这不一样呀。慕沉浅笑道:以往都是我抱小师兄,现在是要小师兄主动来抱我,怎么样,够简单吧。就当是我的心愿,小师兄~慕沉拖着长长的几乎百转千回的音调,晃了晃他。 乔云溪偏偏头,发现自己越发搞不懂这个师弟了,不,应该说他从没明白过。 摸了摸耳朵,见慕沉手还搭在自己肩上,乔云溪抬手随意往前跨了一步,两臂环上他的腰,踮着脚学其动作,将下巴勉强压在他肩上。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既然说是心愿,那抱就抱呗。他早习惯了,再说了,反正周围没人,不怕丢人现眼 慕沉身上很暖,乔云溪清晰的感觉到慕沉瞬间僵硬了身体,旋即又放松下来。 乔云溪顿时眼中一亮,笑了,微抬起头看他:哎呀,慕沉师弟,你紧张啊?!他久违的喊了师弟二字。 慕沉两手顺着滑下去落在他腰背上,并不遮掩,理所当然道:可不是,小师兄主动抱我,这十年来一共也没几次,我当然紧张。 乔云溪看着他不断上扬的嘴角,满满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了,眼眸一如既往地漆黑,此刻却是像在夜幕上盛了一整条银汉星河,熠熠生辉。 不就抱一下吗?他这么高兴? 乔云溪微微怔住。 不自觉的伸手抚上他的眼,然而在指尖碰触到温热面庞的一瞬间骤然回神,猛地缩手,却被一把抓住,缩不回去。 对上慕沉明亮带笑的目光,乔云溪瞬间涨红了脸,整个人都绷紧了。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他在干什么啊?! 色令智昏啊! 小师兄~慕沉连声音都染了笑,语调都是轻快上扬的:呀呀呀,被我抓到了呢,居然想调戏我,这次总不能再耍赖不认账了吧,嗯~ 乔云溪觉得自己脸上要烧起来了,咬了咬下唇,费劲清清嗓子,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解释道:那什么,你嗯,脸上有东西,呵呵,没错,脸上有东西。 他用力将手往回缩,结果却被慕沉捏住反锁到了背后,连另一只手也没能幸免。 乔云溪脸已经要红到脖子跟了。 哦~慕沉勾唇:我的眼睛里有什么吗?分明只有小师兄你啊。 乔云溪心底一抖,声音不由地大了些:什么眼睛,我摸到的是脸! 可小师兄看的是我的眼,再说了,不管是脸还是眼,小师兄调戏我就是调戏我,不准赖,负责哟~慕沉眉眼弯弯。 负责个鬼啊!乔云溪吞咽了一下,别过脸去,瘪了瘪嘴极小声道:谁调戏谁还不一定呢。 慕沉没听清,挑眉:小师兄说什么? 什么什么?!还不是你让我抱的,赶紧放开!你个以下犯上的小兔崽子,松手松手松手!乔云溪的心跳越来越急促了。 小师兄~ 小师兄~~ 乔云溪:喊什么喊!松手! 好吧好吧,小师兄别害羞了,我松开就是了。慕沉尽力敛了敛眼中笑意,不情不愿的放开了对乔云溪的禁锢。 乔云溪果断跳开,离他三尺远。 小师兄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吃人。慕沉笑笑:好了好了,过来吧,走了。 乔云溪依然没离他太近:去哪? 他差点忘记正事了。 慕沉目光丈量了一下两人间的距离,挑眉,嘴角勾起清浅的弧度冲他淡淡一笑。乔云溪立即警觉起来,然而视线却完全跟不上慕沉的速度! 眼前人影一晃,眨眼间腰上就多了一条手臂,耳边温热的风吹来:听我的就行了。 ☆、初觉心 眼前人来人往的街道,两旁是各种商铺酒楼茶馆,路边还有些推着车的小贩在叫卖。 乔云溪扭头看向被他勒令不准贴过来的慕沉,慕沉勾唇笑道:历心嘛,小师兄听我的就好了,当然要是小师兄想知道就 不用。乔云溪打断,他肯定又要提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不就是历练历心嘛,他乔云溪自己完全没问题,用不着这个家伙出来碍事。 慕沉笑笑,收回还未出口的话,看了眼四周。 先前在空中时看到这个风景不错的小镇,本以为地方不大,现在身在其中才发现规模其实并不小。 又看了一眼天色,慕沉道:天快黑了,之前在寒天城一直没得空闲,小师兄我们便先找个地方歇一晚吧。 乔云溪低头看看自己,确实,他到现在还是穿着娘亲给他的那身红衣。 他点点头,伸手指向侧前方道:那里有家客栈。 乔云溪和慕沉进去,立即有人笑着来问:两位客官里面请,打尖还是住店? 乔云溪对山下凡人这些客栈酒楼之类知道的还是挺清楚的,道:住店,两间房,麻烦备些热水。 好嘞,两位这边请。 跟着那人上了楼,乔云溪走在前头,没看见落后他一步的慕沉嘴角肆意勾起的弧度。 乔云溪进了自己房间,毫不迟疑的,慕沉也跟了进去。 你来干嘛?乔云溪警惕问道。 又想抢他房间不成?! 来看看看小师兄。慕沉反手关上门,心里直呼好险 差点就直说是来看他洗澡的了。 乔云溪坐在桌边等着热水送上来,道:我刚进门你就跟进来,又不是好多年没见,有什么好看的。 慕沉冲他眨眨眼,笑着往前,可还没等迈开步子便被乔云溪看穿意图,他挑了挑眉,坚决道:不行,睡你自己房间去。 慕沉毫不犹豫的将步子执着迈了出去,瞬间变做一脸委屈娇弱状:小师兄~我怕黑,你不在我睡不着。 乔云溪额角跳了跳,简直没什么心力去揍他一顿,坐着一动不动斜他一眼:你拿我当傻子?怕黑就点灯,睡不着就不要睡。跟我没关系,所以请不要告诉我。 慕沉近来愈发得寸进尺了,自己要是再顺着他,他还不得暗自嚣张的爬上天去。 小 叩叩。 客官,洗澡的热水烧好了。 乔云溪绕开慕沉开了门,几个小厮将沐浴用的桶和水准备妥当,很快又闪身离去下了楼。乔云溪看向慕沉,意味明显,一整张脸上满满的写着两个无形的大字 出!去! 慕沉瘪嘴,眉眼垂下来言辞悲切道:小师兄又不要我了吗?又要丢下我,又要让我等吗?小师兄 乔云溪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暗叹这人装的也太像了! 强行定了定心,乔云溪一手指门,半点不留情道:少啰嗦,再废话我就真把你自己扔在这里。言罢,不待他老老实实主动往外走,几大步上前,避开他的眼神,推着他一直将他推出门外。 不顾他小师兄小师兄唤个没完,故作可怜的样子,乔云溪猛的合上门,顺手在门上下了七八道禁制,冲门外道:你要是敢打破禁制,我保证你明天看不到我。 他直觉,这个威胁比打他一顿要有用。 然而话虽然这样说了,乔云溪心底却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别扭。 他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 门外安静了片刻,慕沉的声音传来,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死水,听不出任何情绪喜怒:我不进去就是,小师兄不要说这种话。 乔云溪一顿,心里像被针小小的刺了一下,轻微却无法躲避的疼自心底细细的蔓延开。 慕沉在门口站了会儿,发现里面亦是沉默无声,静等了片刻一直到听到有水声响起,才转身离开,进了对面的房间。 乔云溪将大半身体没入水中,浑身骤然放松下来,闭上眼,将思绪沉浸在一片沉寂无声的黑暗中。 慕沉慕沉 刚刚一瞬间他竟觉得心中难受,呼吸都有些艰难 他对慕沉,是不是在意过头了? 不要说这种话?哪种话? 慕沉不过是语气平淡些,和往常嬉笑疯傻不太一样,所以他听了才觉得不舒服只是不习惯而已。 应该,应该是这样吧。 纷乱的思绪在无边的黑暗中越飘越远,淡淡的黑色雾气溢散出来。 * 乔云溪胸口一阵闷痛,血气翻涌,一股作呕的血腥气息骤然席卷上来。 噗! 乔云溪恍惚,他吐血了?! 他吐了吗? 为什么他没觉得自己动了? 抬起手随意的在唇边擦了擦,瞬间染上一片猩红。 这手看着有点眼熟,可不太像自己的,更不像慕沉的,这是 乔云溪看向四周,他这是在一个很深的山洞中,光线昏暗,岩壁离的很远,路径也曲曲折折看不到尽头。 前面躺着两个人,一健硕男子,一稚嫩少年。 乔云溪恍然大悟这是记忆! 怎么突然又想起来记忆了? 张渊和他义子此刻具是一身的鲜血,司诺溪手底运起灵力覆盖在小少年身上。 乔云溪仔细留意了一番体外凝聚的力量,确实是灵力,完全没有一丝漆黑的痕迹。 不过他现在的力量也是如此,但是经过几番查证,他体内确确实实是有轮回之力的。 司诺溪屏气凝神,一点一点用灵力帮助恢复小少年的身体。 他故意打偏了。 表面看上去那道灵力的确是打进了小少年的心脏,但实际上他控制着灵力,让其在进入少年身体后迅速偏移,避开了要害。 只不过以他的修为,那一击,对这个孩子来说依然不容小觑。 司诺溪看着小少年惨白的面色,皱皱眉头取出一枚丹药来。这是他偶然得来的九转丹,虽做不到起死回生,但救个活人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他总共也就只有两颗九转丹而已。 将丹药送进小少年的口中,丹药见效极快,少年胸膛隐隐起伏,呼吸也平稳了。 司诺溪站起身来转向张渊,又将灵力不停地往他身体里输,眉头越皱越紧。他本想着不让司绝涵起疑才专门用了雪崖剑,结果好像还是暴露了。 雪崖剑上刻了许多个增威的咒文,其中有不少都是毒辣嗜血的,威力效果极其阴狠。张渊紧挨着心脏中了一剑,若是别的剑倒也没什么,可雪崖剑非是善类,张渊的情况实在不妙。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一旁的小少年咳了两声,缓缓睁了眼。 司诺溪手上动作不停,淡淡道:醒了。 小少年显然记得他的声音,猛然坐了起来,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他。 不待司诺溪说话,小少年看到张渊一身的鲜血顿时惊慌了起来,也留意到他手上的动作,厉声质问道:你个伪君子在干什么! 他想站起来阻止司诺溪,然而却头晕目眩猛的摔倒在地,胸口隐隐作痛。 你伤口没好全又失血过多,还是别乱动的好。司诺溪脸色有些难看,透着不正常的苍白,冷静劝道。 他还是低估雪崖剑的威力了。 剑身虽然避开要害,可剑上锋芒依然划过心脏。他虽极力控制伤口,但因为剑上咒文的作用,伤口周围诡异的盘旋着些许力量,使得他为其治愈这么长时间以来,伤口几乎不见任何起色,依旧是血流不止。 小少年又挣扎着坐了起来,慌乱的看着张渊身上狰狞的血窟窿,两眼泛红,急急的唤了两声:义父,义父!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诺溪抿唇,灵力输出更多了些:救你们。 救我们?!小少年怒不可遏,张渊毫无血色的脸和一身猩红形成的巨大反差,正疯狂刺激着他的理智:分明就是你下的杀手!我义父都这么求你了,你却还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像你这种冷血的人怎么可能救我们!你离我义父远点! 司诺溪发现这小少年根本冷静不下来,皱了皱眉头极力控制着手中灵力的平稳细致。 而小少年见他不停动作,只觉得下一刻义父就会葬身他手,除此之外根本想不到什么别的,尚不红润的脸上竟冒出了细汗来。 你住手啊!住手!小少年挨近了,大喊道。 司诺溪自然不能住手,他一停,张渊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可小少年不那么想,眼里血丝都凸显了出来,凶狠的怒视司诺溪,大吼:我叫你住手!一边说着一边猛然朝着他撞了过去。 司诺溪先前所做本就引起了雪崖剑反噬,之后又耗费大量灵力助他二人伤口恢复,疲惫中突然被撞了一下子,顿时没站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手中灵力也偏离了张渊的伤口。 司诺溪眉头紧锁,顾不上别的,立即重新运起灵力想继续动作,小少年却是直接扑在了张渊身上不停的呼喊:义父!义父!你醒醒啊义父! 你碰到他伤口了,再不让开,他真的会死。司诺溪极其冷静道。 他明明在救人,这小少年干什么扑过来碍事。 张渊身上的伤口失了灵力压制,雪崖剑咒文的作用再次显现,本来总算稍有止住的血流又恢复原状,甚至更严重了。 义父!小少年越发惊慌失措。 司诺溪蹲下身稍微推开他,仔细看了看张渊的情况,随后又是抿了抿唇。 小少年慌乱惊恐的不停喊着义父,司诺溪犹豫片刻,还是取出颗丹药来。 最后一颗九转丹。 司诺溪将丹药送到张渊嘴边,小少年泛着泪的眼睛看着他,声音里已然带了哭腔: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放过我义父吧,你放过他好不好。 司诺溪张了张嘴,可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先把丹药塞进张渊嘴里,才轻声道:我只是想救他,此前给你服用的也是九转丹,你不必担心。 小少年眼睁睁看着那来自冷酷仇人的丹药进了自己义父的口中,目眦欲裂。 司诺溪没理他,只是专注的看着张渊。他的伤太重,灵力被打断,现在就只能试试九转丹了,希望有用吧。 所幸的是,九转丹不愧为绝顶的丹药,张渊怎么也止不住的血很快有所收敛。司诺溪浅浅松了口气,小少年则是呆住了,看着张渊微微颤抖的眼帘,眼里又惊又喜。 义父! 张渊睁开了眼,只觉得胸口很疼,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来,朦胧中听到了昊儿哭泣中的声音,而眼前却是一张精致冷淡的面庞。 你!司诺溪你怎么 张渊一句话未说完,忽然面色一僵,一道不正常的血红色迅速涌上他的脸,两眼呆滞,目光一下子涣散了。 司诺溪一窒 这是雪崖剑咒文的作用! 小少年面上刚刚聚起来的欣喜此刻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拼命摇着头,眼泪不住往下落:义父,义父你醒醒,我再也不吵着要修炼仙术了,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说好教我铸剑的义父,义父! 司诺溪抿紧了唇,张渊的脸此刻已经再次变得惨白,眼睛睁得格外大,像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话未说完,嘴也张着。 整个人维持着这古怪的表情,僵硬着一动不动。 司诺溪顿了顿,对小少年道:他已经死了。 你滚开!小少年怒吼,你杀了我义父!你杀了我义父!!! 司诺溪手蓦然攥紧,他杀了张渊? 他确实杀了张渊,可他 司诺溪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我想救他的 小少年抱着张渊哭的不能自已,又转过来恶狠狠的死死瞪着他,猛的扑了过来:我杀了你! 司诺溪避开,断断续续的解释道:我没想杀了他,我的剑 你还狡辩!小少年怒火中烧,一朝亲人不复,往日欢笑具成幻影,而杀父仇人就在眼前,恨意几乎笼罩了他所有心神。 要不是你找我义父补剑鞘,又告诉了司家,司家怎么会缠上他!枉我义父总说你好,还说你和仙界那些人不同!你一次两次纠缠,我义父连铺子都烧了只求你放过我们,可最后还是你!是你捅了他一剑!是你杀了他!是你害死了他! 小少年喊得撕心裂肺。 司诺溪愣住了。 是,一切的源头都是他,是他将张渊的本事告诉了父亲才引来之后种种,是他亲手将张渊和这个孩子推进了深渊。 他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他以为自己能护住这两个人的性命,但是张渊死了,留下的这个小少年也是一日之间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是他害得,都是他害了这些人。 就你们这些个冷血无情的东西,整日里还说什么修仙论道?你们也配?! 小少年不知从哪里摸出把匕首来,对着他直直冲了过去:你还我义父! 司诺溪尚愣着没回过神,身体却是下意识反应了。一道灵力陡然击打出去,小少年顿时重重摔在地上,又因为冲力向后滑行,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痕迹。 司诺溪僵硬看去,又低下头,一顿一顿的抬起自己的手,心底一瞬间涌起极大的惶恐。 他不是有意的,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小少年吐了几口混着泥土的污浊鲜血,手里死死握着匕首,满目狰狞的想站起来,却是徒劳无功。 司诺溪骤然攥紧了拳,又一下子放开,走到小少年跟前。 鲜血和泥土混在一起,小少年整个人模样都看不太清了,唯独那双充满了恨意的眸子无比清晰明了的注视着他,恶狠狠的注视着他。 司诺溪又拿出几瓶丹药,放在一旁地上:我 你滚开!话才出口便被骤然打断。 小少年将丹药一下子挥开,药瓶翻到在地滚出去很远,有的被他的手打中,直接倒飞了出去,还有的药瓶碎了,丹药撒了一地。 我用不着你个伪君子假惺惺,恶心!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滚远点! 司诺溪手微微晃动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只是又取出几瓶丹药来放在地上,看向小少年,而他的目光似是要将自己千刀万剐。 司诺溪无言转身朝洞口走去,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指甲陷进皮肉里,而他无知无觉,恍惚离去。 * 山洞内只剩下抱着张渊尸首悲戚流泪的小少年,山洞外惨淡的光线照不亮这片昏沉的世界。 一只手伸向前面抱着尸首痛苦的小少年,淡淡的笑声响起,带着几分诡谲:你叫张锦昊是么,想报仇吗? 尚且稚嫩的声音夹着鼻音哭腔怒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滚开啊! 那声音又笑了笑:至少,我没有杀你义父,你的杀父仇人是司诺溪,而我可以帮你。 那只手又往小少年面前伸了伸,很有把握的悠悠开口:你想,报仇吗? 半晌沉默,空荡的山洞里终究是回响出愤恨的一声:想!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陆续有刀出没不要打我[顶锅盖跑~] ☆、温度 呼! 乔云溪幽幽然转醒,深深吐出一口气。 房间里早已是一片漆黑,淡淡的月辉顺着未关的窗户撒进来,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似的,光停留在窗边的半空中,一丝一毫都没有落在地上。 乔云溪坐在尚有淡淡余温的水中,看着窗边那一小片奇特的地方,心中颇觉惊讶的挑了挑眉。 除去圆珠里丝丝缕缕的力量缠绕在他脚上那次,这还是他头一回真切的看见自己体内的轮回之力。 照水温来看,估计和上次一样并没有睡太久。乔云溪从水中起身,穿好衣服坐在床上,心里思索方才的回忆。 难怪,难怪张渊给他留下这么深的印象,便是没有半分记忆也能被噬灵蜘蛛造出个差不多的幻象来,想来这件事对司诺溪而言早已刻骨铭心。 重霄界的过往记忆他记得不全,许多事的曲折他虽然隐隐有感觉,却想不到本来面貌。好比此番他虽然记得张渊怎么死的,但张渊为他补剑鞘那一段却是不太清楚,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 抛开所有的记忆和感同身受不论,单从自己如今乔云溪的角度看来,说实话,他发现司诺溪,也就是曾经的他自己好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相处。 而就现在看来,不管是记忆里的事还是记忆里的人,他都不怎么喜欢,甚至包括司诺溪也就是他自己。 乔云溪撇了撇嘴。 这感觉,真心不是一般的糟糕。 不过,好在他现在是乔云溪,有疼他爱他的父母,有关怀教导他长大至今的师尊呵诸位师兄们。还有慕沉,几乎是寸步不离跟了他十年的慕沉。 乔云溪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挑了挑眉。 慕沉啊他还是去哄哄好了。 虽然他不过是随口唬了一句,但慕沉的反应真的是挺奇怪的,像在怕什么,又像在悲伤着什么。 乔云溪颇觉泄气。 哎呀呀,他一个不到二十的俊俏小公子,居然要哄一个不知道大了自己多少岁的臭不要脸老混蛋,想想也是很糟心了呢。 下了床,乔云溪几大步走到门前,三两下就撤了门上所有的禁制。 禁制还是他设的那些,原先多少个现在还是多少个,原先什么样现在也还是什么样。 慕沉果真老老实实一个都动。 乔云溪面色沉稳,心里嫌弃他两句。往常也没见他这么听话,要是夏师兄在这里而且还被自己关在门外,肯定会直接改爬窗户或者干脆拆墙,哪像他这么笨。 手按在门上却并未开门,房间内乔云溪忽然又停下了,就站在门口再次、再次认真仔细的反思了一下 不过一句蔫了吧唧的话而已,他干嘛要惦记这么久,而且现在居然还打算过去哄?! 有必要这么在意这混蛋吗? 他对慕沉,是不是过于关注了?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他自己也不知道啊,想不通想不通啊。算了,管他的呢,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再说吧。 乔云溪如是想着,悄无声息打开门,蹑手蹑脚走到对面慕沉房间,一样不声不响的打开对面的房门,闪身进去,再小心合上门。 夜色中,房间里也是昏昏暗暗的,没有轮回之力影响,所以于乔云溪而言眼前已经是一片明朗。 四处扫视,处处不见慕沉人影,最终视线落在床上微微隆起的一个长条。 慕沉睡了? 乔云溪挑眉,弯起唇角意味不明的笑笑,颇有慕沉不装疯扮傻时的高深风范。 乔云溪小心翼翼挪到床边,慕沉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被子甚至还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状似睡得正香。 眯了眯眼慢慢向前伸手,见距离差不多了,而慕沉还是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乔云溪斜斜勾起嘴角一笑,对准他的脑门蓦地一巴掌拍了下去。 预料中的啪一声脆响当然是没有出现的。 乔云溪的手腕在近处被捏了个正着,牢牢的固定住,而慕沉依旧面朝里躺着,一手探出被外捏住他的腕。 乔云溪弯着腰在慕沉上方见他眼睛都没睁开,乔鼻音轻轻哼了一声:还不睁眼?装什么装。 睡觉?呵,他才不信呢。 真当他这十年就没发现,这臭不要脸的几乎天天晚上都在偷看自己?!!! 乔云溪手离慕沉很近,屈起手指在他脑门上狠狠弹了个脑瓜崩。 这次倒是实实在在打中了,但是旋即手腕处传来一股大力,用力之猛让乔云溪整个人都没站稳,一头栽倒下去。 慕沉轻巧接住,几下将他转好方向,掀开被子直接将人往里面一裹,手顺势环在他背上。 哇。乔云溪没什么动作,任凭他将自己拉进被窝,感叹一声:你这简直就是个暖炉。 被窝里是一种很干净舒适的暖意,乔云溪一进去便细细密密的围了上来,驱散了夜深露重的冰凉潮湿,舒服极了。 乔云溪下意识的朝超大暖炉慕沉靠近,习惯的在他怀里缩了缩。 慕沉自然伸手,将他揽的更紧,对上一双明亮的狡黠笑着的眼眸,不自觉弯起唇角,随后迅速抹平,面上平淡:小师兄怎么过来了?还说不让我碰禁制,结果自己大半夜撤了跑到我房间里,我下次也要在门上连设八道禁制。 乔云溪心里颇觉好笑,弯下眉眼:好啊,等你设了,我便再也不来了。 八道?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几道呢。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小师兄~ 慕沉看着乔云溪清亮的双眼,顿时泄了气,撇了撇嘴,语气委屈难过,语调九转十八弯,激的乔云溪浑身上下抖了抖。 慕沉此前虽然一直在房间里,但一直坐在桌边,凝神留意乔云溪房间里的动静,只是有的禁制亦有隔音作用,所以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就算如此,他也执着的注意着那两扇小小的门,就这样一直坐到方才,猛然间发现发现禁制全都被撤了。毫无疑问,是屋中人自己撤去的。 他又等了一会儿,发现乔云溪出门了好像,是冲着自己这边来的。 在乔云溪站在外头准备开门的时候,慕沉几乎愣住了,随后听到些许声响这才骤然回神,动作利索地一下子脱了外衣躺到床上,又将被子里面弄热,闭上眼装作熟睡的样子。 慕沉抱紧怀里还带点凉意的人,暗自笑了笑道:这次可是小师兄主动过来的,我可没威逼利诱。 伸手在他背上顺了顺,触到什么,又顺着发丝摸了摸,慕沉眉头一皱,问道:小师兄刚沐浴完吗?头发都还是湿的。 乔云溪随意道:嗯,我忘了。 慕沉嘴角一勾,笑道:我来帮话至一半戛然而止。 乔云溪指尖凝了道灵力,绕到身后披散着的发丝上,三两下就给弄干了。 慕沉抽抽嘴角,眼中闪过失望。 他还想来个你侬我侬的擦发呢。 乔云溪没理他不清不楚的半截子话,又使劲往他怀里钻了钻。司诺溪的事还是让他觉得心底有些发凉,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乔云溪脑袋往下缩了缩,两手放在身前抓住慕沉的衣服,蜷起腿将自己冰凉的脚贴到慕沉温暖的小腿上,闭上眼,安定了几分。 小师兄你脚好凉,冷吗?慕沉感觉到他没什么温度的手脚,将被子捂严实,又将俨然已经缩成了一小团的小师兄整个拢在怀里,肌肤相贴,让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过去。 乔云溪轻轻摇头:我一个金丹期修士,怎么会冷,就是觉得凉凉的不舒服,你这里暖和,才过来的。 他说的是大实话,自回忆中醒过来,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慕沉。很早的时候他就发现慕沉的身上总是很暖,所以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格外渴望慕沉身上的温度。 再加上始终惦记着之前慕沉被他关在门外时的可怜样,所以没怎么犹豫便过来了。 分明是装睡,被窝里倒是挺暖的。乔云溪道。 慕沉笑笑,可不就是暖和?!他知道乔云溪不喜欢冰凉的感觉,一直有意将体温变高一点。 从云溪小时候,他总是在夜里悄悄把小家伙拉进自己被窝,到现在云溪愿意主动窝进他怀里,哪怕只是为了取暖,也让他倍感满足。 轻轻蹭了蹭他的脚,所触一片光滑细嫩,慕沉一顿,旋即不可思议道:小师兄,你光着脚过来的?! 云溪是直接被他拉进来的,按说应该连鞋都没脱才是,可现在别说鞋了连袜子都没有! 嗯?乔云溪闭着眼疑惑的发出一个音节来,随后想起来了,淡淡道:刚沐浴完嘛,忘了。 他只想着先过来找慕沉,鞋袜什么的确实没留意。 慕沉拍了拍他的背,心里感到几分满足。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小师兄对他的依赖了,那种完全相信,毫不设防,坦坦荡荡把心防打开,给他看里头一片柔软脆弱的心尖,干净澄澈的像一汪清泉,带着不可思议的温度。 慕沉唇角轻轻上扬,轻揉了揉他的发顶,近乎贪恋的扶着泼墨般倾泄铺散开的长发,声音低沉柔和:湿着头发不说,连鞋袜也不穿,小师兄突然这么主动,师弟受宠若惊。 嘁。乔云溪没搭理他的话,简单的表示了不屑一顾后,在被子里的手抓着他的衣服轻轻拽了拽,同他道:慕沉,我先前沐浴的时候睡着了,又想起来一点记忆。 慕沉胸前衣服被扯动,心头也跟着晃了晃,一愣,抿了抿唇,手贴上他的后背:想起来什么了?关于我吗? 乔云溪对他的自以为是嗤笑一声:你还真是臭不要脸,这段记忆里根本没有你哎。 慕沉:好吧,小师兄说不要脸就不要脸,那你想起什么来了? 乔云溪眯了眯眼,道:你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过张渊和他义子的么?我说司诺溪留手了,避开要害,但是张渊还是死了。 乔云溪将这段不长的记忆从头到尾说给慕沉,就像说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平平淡淡,没什么起伏。 虽然故事里的主人公是曾经的自己,虽然心中难免有些异样,但慕沉身上的温度一直包裹着他,在他开口说到张渊这个名字的第一个字时,他突然便平静了。 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他已经有了新的生命,新的自我。 司诺溪已死,而他 是乔云溪。 慕沉沉默良久,一直伸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捋着,像是安抚,神情稍有恍惚。 他在想,他在仔仔细细的想,过去的那个总是冷冷清清的司家公子,在遇见他之前,在遇见他之后,在他所有不曾留意的角落里一个人停留了多久。张渊,义子,原来那件事的缘由在此。 明明他可以再靠近一步的,明明他有机会阻住这些的,明明,他只要再往前那么一点点,就都还有机会挽回的。 天湖初逢,笼在雾里的远山是白色的,苍穹下的万里晴云是白色的,空净的湖面倒映的天光云影是白色的,到处都是雾蒙蒙的。 那个朦胧在白雾里的白衣人,一身料峭的寒意,本来向往着早春的温柔与倔强,兜兜转转,却只在凛冽寒冬中,在刺骨的皑皑白雪中,凝成了一朵染血的梅。 冷傲,且孤独。 脆弱,而顽固。 说到底,还是他那时太没用了。 慕沉恍惚间失了神,仍是不断的给他捋着背,守着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乔云溪虽然觉得挺舒坦的,但还是打断道:只是记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这样。 慕沉慢慢停了动作,竟觉得紧张几分,蜷了蜷手指,难得正经的说句话:小师兄,我问你,你对这份记忆,怎么看待? 乔云溪睁开眼,往后退了退舒展开身体,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你这么关心这个啊? 直视慕沉双眼,乔云溪也不由认真几分,毫不犹豫道:司诺溪的经历我感同身受,但仅此而已,我看的开。所以你和师尊可以放宽心。 只不过,就算是不相干的人听了个故事还要感慨一番呢,何况自己这个曾经的当事人。 所以情绪受到感染也是难免。 慕沉眉头一挑,看开自然是最好。 所以你和师尊藏着的那些秘密,我一个都不感兴趣,左右和现在的我没有半分关系。乔云溪慢慢悠悠道。 等一下,慕沉心头一跳,急忙道:也不能说半分关系这么绝对的吧,事情过去了,人还在啊小师兄。 乔云溪不说话,慕沉有点着急。 小师兄要是全看开了不在乎了,他可怎么办呐? 不!不行! 他慕沉不是一个只存在于记忆中的空壳! 过去的记忆可以看开,可以不在乎,可身边实实在在的人却无法忽略! 司诺溪!乔云溪! 云溪是他的,他一定会牢牢抓在手心里! ☆、没人就好 慕沉的怀抱很暖,乔云溪记忆恢复,轮回之力也有反应,有些疲惫,窝在慕沉怀里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天大亮之时才醒。 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光线并不刺目,乔云溪恍惚了一会儿。 小师兄可真能睡,已经快到晌午了,有没有梦到我?慕沉低低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带着浓浓的笑意。 他喜欢看着云溪在自己怀里慢吞吞睁开眼,没什么烦心事,带着困倦,眼中氤氲着潮气,眼神都是软的,那一瞬间的感觉总是让他格外安心。 总好像,二个人已经这样过了许多许多的时间,并且还能继续这样淡然的过更多更多的岁月。 像他期待已久的那样。 乔云溪没有赖床的习惯,模糊不清的哼唧了几声,毫不留情地推开箍着他手脚都人形暖炉,摇摇晃晃坐起身。 慕沉忍着怀里空荡荡的失落感,老老实实往旁边让了让,给他腾出位置。 慕沉的身影一离开,乔云溪眼前光线骤然大亮,晃眼的紧,伸手遮了遮,缓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乔云溪转身挪了挪,坐在床边,一边穿鞋一边对同样坐起来的慕沉道:已经晌午了,那走吧。 走?去哪? 一醒就说走,慕沉有点懵,没反应过来自家小师兄在说什么。 乔云溪以不成大器的嫌弃眼神瞧着他:历练啊,我们又不是出来玩的。 他还要抓紧时间增强实力毅力呢,总不能叫师尊失望。 慕沉摸摸鼻子,有点想笑。这傻小子,不是说非要往外跑才叫历练呐。玄机子向来料事如神,定是算到了什么才会专门让云溪下山。 这所谓历练历心,不出所料的话,应当就是指云溪恢复记忆一事。恐他接受不了,所以让自己带着他下山,权当游玩放松了。专门让云溪回家一趟,想来也是为此。 不过玄机子和慕沉显然都低估了乔云溪的接受能力。 笑什么笑?去对面把我的衣服和鞋子拿来。乔云溪挑眉,颐指气使。 慕沉眯眼,勾起嘴角道:小师兄抱我一下我就去。 乔云溪歪头打量他两眼,上次抱他,结果自己色令智昏稀里糊涂摸了摸他的小俊脸,最后就被嚷嚷着调戏要负责之类的。 想了想,乔云溪直接站起身来:我还是自己去拿吧。 他的自制力最近出了点毛病,慕沉太黏人了,万一不小心做了点什么出格的动作,到时候又要被赖上。以防万一,趁早脱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然而他才刚迈出去一步,前脚还没落地腰上便陡然传来一股大力,硬拖着他坐回床上,身体顺着冲劲往回仰,撞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又干嘛?! 慕沉自身后揽住他的腰,蹭了蹭他的鬓角,无奈道:小师兄真不乖,我去拿行了吧,你别光着脚乱跑。 坐都坐下了,乔云溪也就懒得动了,忽略那些乖不乖的诡异用词,弯起眉眼笑了笑:早这么自觉不就行了,少提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听师兄的话,师兄会好好照顾你的。 慕沉想笑,趁他看不到自己动作,嘴唇在他额角发上小心翼翼碰了碰,随即笑眯了眼,晕染了满脸的笑意。 乔云溪不晓得他在做什么,催他道:赶紧去,别磨蹭了。 这就去了。 慕沉慢吞吞松开他的腰,自己先在床边把衣服鞋子穿好,随后在乔云溪催促的目光中走到门边,忽然又不动了。 乔云溪正打算问,就见慕沉直直走了回来。 怎么哎慕沉你干嘛?!乔云溪一愣,整个人身体腾空。 他被直接抱起来了?! 乔云溪个子不算矮,就是身形纤瘦,身上没几两肉,此刻只着白色里衣,光着脚被慕沉抱在臂弯里,一部分衣服绷紧,勾勒出的腰线清晰明了。 慕沉眉眼弯弯冲他展颜一笑:带你去对面穿戴整齐呀。小师兄不抱我,那就我抱小师兄好了。言罢,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 离房门本来就没多远,慕沉又腿长步子大,几乎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乔云溪眼见离门越来越近,瞬间急出一头汗来道:你松手,大白天的,门外有人怎么办?! 他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关注点好像有点问题。 慕沉牢牢固定住他,不让他跳下去,唇角浅浅勾着,笑问:有人又怎样?又不是没人见过我抱你。 什么怎样!又不是小时候,你这么抱我像什么样子!乔云溪只有一双手能动,冲他挥了挥拳头:赶紧给小爷撒开。 慕沉挑眉,看着那不老实乱挥的手,心里痒痒的,心思一转,有了主意。 小师兄慕沉低低唤道。 乔云溪应声看他。 慕沉停顿片刻,正面直视乔云溪,微微弯起唇角,盈盈笑意缓缓显露出来,眉眼舒展开,眼里不可名状的深邃意味和暗夜星河般的光彩,几乎将乔云溪完全笼罩住。 乔云溪怔住,倏忽停了所有动作,屏住呼吸。 好一个俊美如玉的绝世公子! 好一个如梦似幻的无双妖孽! 他家小师兄果然呆住了呢。 慕沉唇角笑意扩散,染上些许鬼魅,三分笑意,三分痴迷,三分戏谑,还有一分的不怀好意。 乔云溪呆呆的看着他,心绪有些朦胧不清这,是慕沉吗?下意识伸手挨近了,轻轻触碰到他的脸,指尖温热,不由低声喃喃:慕沉 慕沉挑眉,眼见计谋得逞,手臂用力绷紧蓄势待发,在乔云溪未回神时突然大喊一声:小师兄抓紧! 话音未落,转眼间将乔云溪高高向上抛起。 乔云溪尚愣着,突然听到一声喊,下一瞬便发觉自己整个人飞在空中毫无支撑,然后迅速下落,顿时大惊。 啊慕沉!!!你个混蛋!!!正巧身体落低,乔云溪本能的紧紧抱住慕沉的脖子,大骂一声。 哈哈,小师兄乖~慕沉自然是不能让他摔下去,几乎在乔云溪抱住自己的瞬间接住他,笑了出来:没办法,小师兄不抱我,我只好用点别的法子了。 慕沉!!!你发什么疯啊?!乔云溪火冒三丈,掐着他的脖子使劲摇了摇,恨不得掐死他摇死他。 偏偏慕沉不动如山,身不歪体不斜,两条手臂轻松托住乔云溪,笑着安抚道:没事没事,小师兄别怕,早点抱着我不就好了。 乔云溪被他一吓,心跳得又快又猛,咚咚作响。揪着慕沉的脸用了狠力气往外扯,气冲冲喊道:抱你个大头鬼啊抱!你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没用玩意?!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小师兄疼轻轻轻点,哪里没用,有有用的,哈哈,哈哈。慕沉被他捏着,吐字不清,说着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几乎合不拢嘴,整个人越发开心了。 乔云溪喘几口粗气,好半晌才猛的卸了手上力道,瞪圆了眼看着他。 慕沉两颊红了一大片,隐隐作痛,但他毫不在意,笑容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满眼流光溢彩,耀眼极了。 乔云溪咬牙,挣扎想跳下去。 又来,他才不上当呢! 慕沉费劲收敛了些许笑意,清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点,道:咳,小师兄别乱动了。 他想忍却是没忍住,又不住的笑了起来:看在看在我连色诱都用了的份上,小师兄老实让我抱一会儿嘛。说到底,还不是小师兄你色令智昏呐~噗,哈哈哈。 乔云溪深觉自己脸上一烫,咬住下唇羞愤的别过头去,伸手在他脸上一推,将他的脸也推到一边去。 你你好意思说!身为师弟以下犯上不遵礼法,居然色色,色你个大头鬼的诱啊!给小爷放下去!赶紧放下去!乔云溪简直快结巴了。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色.诱确实有用啊。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呐,他要没脸见人了!!! 慕沉似是心有所觉,挑眉应道:好好好,马上放马上放~笑着运起一丝力量一下子打开门,大跨步迈了出去。 乔云溪顿时瞪大眼,一张脸涨得通红,急道:慕沉你放我下来啊!慕沉! 乔云溪体力挣扎不过,又试图用灵力挣脱慕沉。 偏偏慕沉早有预料,当即用力量将乔云溪捆了个结实,连手臂都环绕着固定到自个脖子上,叫他一动都不能动了。 乔云溪挣挣手臂踢踢脚,没一个能动的,最后勉强晃了晃脑袋,通红着一张脸,瞪着他:慕沉!你你要走就赶紧走,不要停在过道里! 他现在这姿势,这样子,简直、简直丢脸至极啊! 慕沉勾着唇角,脑袋往后仰了仰,笑眯着眼回视他:可是,小师兄你乱动,我没力气,走不动了。另外,你可以咬我但是不能用头撞我,会很痛,我会痛到走不了路的。 乔云溪挣扎不得倍感无力,深吸几口气,费劲扭着脖子四处看看,见一个人都没有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人就好!没人就好!呼~ 回头又是一记怒目,眼刀子不停往慕沉身上飞去。 慕沉好不容易笑够了,这才慢悠悠的走过去。老办法,用力量推开门,走进去后再把门给关上,在乔云溪咬牙切齿的声音中慢吞吞将他放到床边坐好。 最后折腾许久,两人才一前一后出了门,乔云溪快步走在前面,刻意不去看慕沉一眼。 慕沉勾着嘴角,一直不紧不慢的落后他一步,不管乔云溪走多快都轻松跟上,始终是维持着一步的距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两个极为俊俏的公子依然格外亮眼。 慕沉笑着唤他一句:小师兄,走这么快是要去哪?你知道要去哪里了? 乔云溪不理他,又快走两步。 他发现了,绝对不能给慕沉一丁点好脸色,不然他一定会嚣张跋扈为所欲为仗势欺人,啊~气死他了。 色.诱啊!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这种招数他怎么想的出来的?!简直、简直没脸没皮臭不要脸! 可耻!可恶!!! 小师兄~慕沉眉眼弯弯,浑身带着股欠打的嘚瑟气:要骂我就当面骂嘛,我肯定会认真听的,你看我一眼嘛~ 乔云溪冷哼一声,见前面有个胡同便直接拐了进去,趁着拐角视线不明,脚下一点,迅速飞掠出去好远一段距离,然后利索的又拐了个弯。 然而慕沉当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甩掉的。 很快,他身后又传来低低的笑声:小师兄跑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做什么,想甩掉我啊?嘿嘿,别想了,你这辈子 话至一半,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  慕沉:一个自以为撩汉,其实靠实力单身的男人⊙﹏⊙ 首先,鞠躬,感谢一直看文追文的大天使。说实话这本文到现在差不多10万字了,点击收藏都不怎么样,如果不是有几个超级暖心的小可爱一直在追,作者肯定会非常难过。所以,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感谢你们,谢谢(鞠躬)。 这本文其实不长,到现在差不多发了有三分之一了。这是作者的第一篇文,一直在申请签约,但是一直被拒QAQ,好伤心。但我是不会放弃的呀!!! (*≧▽≦) 加油加油!!! 青枫虽然真的相当笨,但是执着的希望能签约成功,给溪溪和慕沉的故事挂上个正儿八经的签约文名头(我就是有点倔啦,不要笑我呀ogt_lto) 我打算,放慢这篇文的更新速度,争取签约成功,成了后再日更。 请放心,一定不会弃坑的。悄悄告诉你们,这篇文我已经写完了,全是存稿o(≧v≦)o,绝对不会弃坑的,请相信我。就是要委屈看文的天使们,没法日更了。(鞠躬,抱歉,也谢谢你们的支持!抱起来举高高,再来一个大大的mua~) 新的更新时间不定,大概几天一更吧(顶锅盖,恳请不要打我(gt_lt))。 最后,还请不要放弃这篇文,谢谢你们。 感谢支持,感谢鼓励,谢谢。 重申一遍,蠢青枫不是要弃坑,也不是要封笔。说这么一大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啰嗦什么⊙﹏⊙ 嗯就这样,谢谢大家看我啰嗦啦,mua~mua~~~ ☆、鬼界 慕沉话至一半,戛然而止。 乔云溪本来还是急急往前走,忽然意识到慕沉真的没了声音,稍作犹豫还是停下脚步转身去看。 不高的墙壁中间留下一条狭窄的小路,笔直而又空荡荡的小巷,除了方才经过的那个直愣愣的拐角能遮挡视线外,其余地方,一览无余。 这里,除了他自己,一个人影都没有,哪里还有半分慕沉的踪迹。 乔云溪挑眉,想着慕沉那惹人手痒的臭性子,不会又是在耍他玩吧? 乔云溪抱着对慕沉突然冲出来的警惕,不耐烦一样对着眼前兀自唤道:慕沉? 无人回应,只有些许空洞的风声轻轻传来,这狭窄的小巷胡同中回荡。刚才日头还很足,正正暴露在太阳底下的巷道没有遮蔽物,路面都被晒得泛着刺目的白光,这会儿忽然就阴下来了,日光惨淡,周遭渗出淡淡寒意。 乔云溪打了个激灵。 慕沉?他又唤了一遍,这次声音拔高了些。 乔云溪皱眉:慕沉,你再不出来我真走了! 而周围还是空荡荡的,大白天莫名有种夜凉如水的厚重沉寂,一丝丝渗进灵魂里的冰凉。 不对劲! 乔云溪打量四周,手中握上凭心剑,小心往回走了几步。 慕沉一直落后他一步距离,他最后听到慕沉声音时的位置就是他现在所站的地方。 那么,慕沉彼时就在他眼前一步距离处 消失了?! 眼前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段路,没有任何不寻常之处,可慕沉确确实实是在这里突然不见了。 一直甩不掉的跟屁虫,没能嘻嘻哈哈笑着出现在他眼前,乔云溪却半点没觉得高兴,相反还有点焦躁,握紧手中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没反应,什么都没发生。 乔云溪神情严肃了些,仔仔细细打量这片地方。他知道慕沉不会是故意躲起来不见人的性子,就算是玩笑,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可他还没出来。 很显然,慕沉并不在这里,而且,或许不是他自己主动离开的。 乔云溪呼吸紧了紧,凭心剑上流光一闪而过。往常下山不管遇见什么修为的修士或者妖兽,每每他实在不敌之时慕沉才会出手,而无论对手实力如何,慕沉向来是一招解决。 他从未见过慕沉有失手的时候。 可眼下 乔云溪眉头紧锁,心里竟有些慌乱,四下环视寻找。 慕沉呢?慕沉在哪儿? 眼见皆是一片空荡,乔云溪索性大肆放了灵力出去探寻。 忽是察觉到什么,乔云溪骤然一顿,仔细去查才发现周遭尚且残留着一股难以察觉甚至是与灵力不同的厚重力量波动,这是 轮回之力! 乔云溪眉头紧锁,当即疯狂运转体内灵力,浑厚的力量逐渐溢出体外。 轮回之力,轮回之力,慕沉的消失和这个有关,他体内也有轮回之力的,但是在哪里?在哪里? 慕沉,轮回之力!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乔云溪却始没有在体内找到轮回之力,心中越发焦急,拼命震动体内灵力,期盼着能找到一丝墨色存在。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自体内传出。 乔云溪一喜,原来是封印! 咳咳。他抿着嘴轻咳了两声,喉间泛起腥甜味道。 封印是设在灵脉上的,乔云溪没有解此封印的办法,只能强行冲击封印。 那一缕墨色掺杂在灵力中,威力却骇人的紧,带着厚重的威势和封印碰撞,致使灵脉受损,血气翻涌上来,他却全然不顾,咬咬牙,猛的加大了力道,拼命催动灵脉。 大约是皇天不负,有心终成,乔云溪周身的灵力中渐渐蔓延出一抹明显漆黑的颜色,随着他的动作很快扩散开,迅速侵占了大片灵力光芒。 转而是墨色渲染铺开,连周围的光线都被遮挡住,迅速暗淡了下来。 乔云溪并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一个劲儿运转轮回之力,在周遭墨色已经接近浓郁的时候,周围陡然传来一股极大的吸力,恍若撕扯。 转眼间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时眼前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昏暗的世界,眼前是一片贫瘠的土地,鼓起了许许多多的小山包。头顶没有太阳,没有明亮的光,到处一片暗淡,视线看得清,心里却觉得很压抑。 这里好安静。 连风都没有,静得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这什么鬼地方?!乔云溪满眼警觉,反掌凝出一团灵力。 不,已经不再是灵力了。 墨色吞噬了最后一点灵力光芒,现在他手上的,是一团真正的、毫无遮掩的轮回之力,纯净中透着神秘,引得人好奇不已,想仔仔细细探寻这份力量的不同与神奇。 然而现在不是好奇这些的时候,乔云溪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留意。 慕沉呢?慕沉在哪? 他因为轮回之力来到这里,慕沉为什么不在? 乔云溪皱皱眉,提着剑向前走去。 这地方奇怪的很,后面是一片茂盛的草原,光线明亮耀眼,随后在他脚下这位置划开清晰的分界线。 往前迅速变成大片的黄土,地上只稀稀疏疏的长着些杂草,聚拢着高低起伏的土包,看上去格外寂寥。 眯着眼想了一会,乔云溪小心迈开步子。刚刚踏入到黄土之上,他体内便陡然一阵翻江倒海,轮回之力不断激荡翻涌,在他灵脉内不断冲撞。 乔云溪的手一下子攥紧了,身形有些不稳,晃了两下,咬咬牙又向前一连迈出去几步。 体内轮回之力像是受了召唤,怎么也平息不下来,而且隐隐的还在增长,变得愈发浑厚,而后躁动也愈发严重。 他对这情况似懂非懂,但他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 慕沉,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在哪? 乔云溪尽力平复紊乱的呼吸,避开土包,一步一步忍着疼痛往里面走。 这里大的不像话,放眼望去,无论哪边都看不到尽头,同样的,也看不到人影。 慕沉!乔云溪喊了一声,声音扩散开却没有回音,很快就不见了,而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死寂。 该死的!乔云溪低声骂了一句:慕沉你要是真敢失踪,小爷绝对跟你没完! 传闻轮回之力来自鬼界,而鬼界的存在向来只是个传说,但知道轮回之力的真实存在后乔云溪心里便隐隐有了猜测 鬼界应该是确切存在的,凡人的生死轮回都在鬼界进行,而修士,在成为修士之前也是不知道在里面往来了多少回。 轮回之力把他来这里,处处古怪,处处诡异,让他不得不联想到些什么。 不过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显然不是什么鬼界,但看这模样,估计也不远了。 这里应该是所谓的阳界和鬼界间的夹缝,是生到死的过渡,走到头应该就是世间灵魂的最后归处鬼界。 慕沉不在这个夹缝里,那他在哪?过去的记忆朦胧又明确的表明,轮回之力是他身为司诺溪时确实没有的。 但他之后遇到了慕沉,是不是慕沉做了什么,所以他现在才有了轮回之力? 他凭着这份不知如何得来的轮回之力进到生死间的夹缝中,那么慕沉呢? 慕沉的轮回之力,已经足够让他直接穿过这条夹缝了吗?慕沉 最初他来自哪里? 现在又身在哪里? 鬼界吗? 乔云溪深深吸了一口气,脑袋有些混乱,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到鬼界里,毕竟他还是个活人不是吗? 但是慕沉慕沉 他丫的这个混蛋到底在哪? 体内力量翻涌越来越剧烈了,视线也愈发模糊,周围明明一片死寂可耳边却是嗡鸣不断,乔云溪捂了捂耳朵,眼前的景象都像是在晃动,仅凭着意念,混混沌沌的往前走。 意识像是在一丝丝的剥离,有些恍惚,身体愈发沉重,而他却诡异的感觉到些许轻松,像是在飘荡。 朦胧中,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两扇半开着的大门,开启的那条巨大的缝隙,远远对准他所在的方向,像是召唤,又像是迎接。 屹立于天地,横亘于生死。 他已经能直接感受到那份毫无杂质的、纯净而又压抑的力量了。 乔云溪远望那扇乌黑的大门,门内暗沉朦胧,没有光透出来,不知为什么,他却能在一片漆黑中,模糊的看到一点不明了的痕迹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鬼界的模样,如此孤寂。 你在这里吗? 体内的轮回之力猛然震颤起来,像是要直奔那扇门内而去。血气上涌,一阵尖锐的剧痛席卷了整个身体,乔云溪骤然一顿,蓦然倒吸了口凉气,脑海清醒一瞬 这他妈什么鬼玩意儿?!!! 鬼门关?鬼界?! 真是鬼界!!! 苍天呐,他不会死了吧?!可耻可恶臭不要脸混蛋慕沉,你给我等着,爷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啊! 慕沉 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他好像在门后孤寂安静的世界中见到一个人影,形单影只的往外走。 是谁? 是你吗? 慕沉 我想,再见见你哪怕,一眼也好 慕沉身形一晃,自门中闪身出来,几乎是在瞬间到了乔云溪的身边,小心接住他软倒的身体,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将他在地上慢慢放平,探了探他的灵脉,慕沉笑意渐消,眉间隐隐露出一抹深色。 轮回之力太强,乔云溪又强行冲破封印,如今身在这夹缝中,轮回之力已经将他体内灵脉损毁的不成样子了。 伸手轻轻拭去乔云溪唇角的猩红鲜血,慕沉抚上他的面庞,细细描摹每一寸精致的眉眼,指尖在他眉间点了点,一缕墨色钻了进去。 慕沉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冲破封印呢?以现在的实力强行破封,你是感觉不到疼吗? 他亲手设下的封印,当然知道那封印的力量有多强,牢牢的覆盖在灵脉上,几乎和灵脉融为一体。 本想着再过几年,等这小孩儿实力再高一些就慢慢解开,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冲破了。 他灵脉上的伤有的是轮回之力激荡造成的,还有的,是他自己不计后果冲破封印,自我损毁灵脉引起的。 既然冲破封印这么痛,为什么不停手呢?慕沉轻柔的抚平乔云溪不自觉皱起的眉头。 方才的那道墨色力量便是用来给他止疼的,但是灵脉撕扯的疼痛,岂是那般容易抹去。 是为了我吗?云溪 慕沉缓缓笑了,手捏上他的两颊,轻捏了捏那没有血色的脸,自言自语:小师兄,这次我可是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做呐,我一没逼你,二没拐你,是你自己不顾一切撞进来的。 他低声喃喃 夹缝啊,我是真没想到会遇上这个,不过现在看来,也算是好事。 你看你,都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不做点什么未免也蠢了,小师兄你说对不对啊? 再说了,你的灵脉都毁了,估计当不成一个正经修士了。哎~不过,你从一出生就带着轮回珠,本来也算不得正经。 呵呵,轮回珠也是我干的,你生我气吗? 慕沉顿了顿,手指抚上他的唇瓣,动作轻缓的仿佛指下是什么易碎的珍宝,又温柔的像是在沾着露珠的花瓣上掠过,眉眼间具是深情 小师兄,我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嗯?是不是啊? 灵脉毁了,修士当不成了,你会伤心的吧。 其实,我有办法恢复,不过那个好麻烦啊,你还得重生一回。我不喜欢用那个,我们用别的法子好不好。 不如,你来陪我吧?我们不用灵脉也能照常修炼,到时候你就跟我一样了。 就是要委屈你,当不成活人了。 鬼界好无聊的,你总说我是大头鬼,我头哪里大了?而且我也不是鬼啊好吧我说实话,其实差不多。 云溪,小师兄,来陪我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慕沉屏着呼吸静等片刻,目光片刻不错离开,定定的注视着那安静的人。 而乔云溪处在昏迷之中,自是给不了任何回应。 真的不说话呀,小师兄真乖,嘿嘿,那我动手喽~慕沉嘴角上扬,眼中精光划过,俯下身去轻轻覆上乔云溪的唇。 良久,唇分。 他抱起乔云溪,身影一闪进到那扇大门中,门慢慢合上,逐渐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jj的作话是有字数限制吗?为什么上一章的作话被吞了一半??⊙⊙ 这是上一章的作话被吞部分,蠢作者直接粘贴到这章了,小天使们再看几句啰嗦哈(づ ̄ ? ̄)づ 蠢枫打算,放慢这篇文的更新速度,争取签约成功,成了后再日更。 请放心,一定不会弃坑的。悄悄告诉小天使们,这篇文已经写完了,全是存稿o(≧v≦)o,绝对不会弃坑的,请相信我呀。就是要委屈看文的天使们,没法日更了。(鞠躬,抱歉,也谢谢你们的支持!抱起来举高高,再来一个大大的mua~ 爱你萌,比心(^3^) ☆、绑起来 诺溪,近来那个叫慕沉的人,听说力量很是古怪,你可打探到些什么? 大殿内,眼前一人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司诺溪垂下眼眸,语气平淡:回父亲,不曾得知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是些传闻罢了。 司族长转过身来,并不显老、甚至透着几分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传闻?已经有不少人亲眼看到他的力量是黑色,这力量,可不是灵力。 司诺溪抬头看向司族长,却见他头微微仰着,目光落在虚空,脸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向往与渴求,痴痴喃喃:那可是轮回的力量啊 司诺溪瞳孔一缩,微抿了抿唇,道:轮回之力本就只是传言,幽瞳轮回蟒的力量也是墨色,但对人造不成任何影响。那个慕沉可能只是修炼了什么古怪的仙法咒术,传言不可相信。 司族长收敛了神情,看向他,目光晦暗不明,沉默了半晌才道:究竟是不是传言,司家自然有办法确定,诺溪你还年轻,知道的也太少。 顿了顿,司族长背过身去,淡淡的接着说道:轮回之力事关重大,那个叫慕沉的,一定要带回司家,为父瞧你近来心不在焉的,此次,便交由绝涵执行吧,你不用去了。 司诺溪皱皱眉头:父亲我 司绝涵诡计多端手段残忍,慕沉若真不慎落入他手,其后果难以想象! 好了。司族长头也不回地打断他:我等身为仙门大家,仙途漫漫,无情为伴,其中是非成败,你再好好想想吧。 父亲司诺溪衣袖下的手握了握,垂下眉眼,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是,诺溪明白了。 司诺溪出了大殿,正巧碰上等在外面的司绝涵。 司绝涵拦住他,冲他一笑,上挑的眼尾更加明显,带着邪气:五弟怎么这般急,见了三哥也不打声招呼? 司诺溪驻足,声音冰冷:有事吗? 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厌烦。 司绝涵放肆的扯出个诡笑来:没什么大事,不过三哥知道那个叫慕沉的和你见过,特来讨教,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三哥抓住他?要是带回司家,想必父亲会极高兴的。 没有法子,我只是见过他。司诺溪神情冷淡,周身都像裹着冰,透着寒意。 那日天湖初逢后,他确实又遇见过慕沉几次,有一次便被司绝涵给碰到了。说实话,那位慕沉公子的墨色力量他很清楚,几番接触下来对轮回之力也约摸猜到不少。 但是,他不想告诉司家的人。 他不想再害人。 不过那位慕沉公子行事张扬毫不收敛,父亲依然是知道了。 父亲还在里面等你,我先走了。司诺溪不想再理会他,直接转身向外走去。 司绝涵一顿,随后大笑着的声音从身后清晰的传来:看来我所料不错,父亲果然没让你插手此事,哈哈哈,五弟放心,那个叫慕沉的,我一定会好好的,带回来的,哈哈哈哈。 司诺溪听着他格外突兀的强调,眉头稍微皱了皱,没说什么,一言不发的大步离去了。 方走出去一段距离,司诺溪眯了眯眼,感觉到几道自大殿出来便一直远远跟着不曾靠近的气息。 照这个距离来看,那些人应该听不到自己之前和司绝涵说了什么,但足以看清自己的动作去向。 司诺溪神色如常的回了自己院落,在房间里静静打坐修炼,约摸五个时辰后,蓦地睁开眼,凝神观察四周见没有任何异常才松了口气。 想来父亲是怕他妇人之仁阻碍司家的事,所以派了人来跟着他,见他没有出门的打算才又回去了。 父亲派来的这些人知道他五感敏锐,没敢靠太近,不过他最近实力增长的快,依然是察觉到了。 至于慕沉公子 司诺溪抿唇,他与慕沉不过萍水相逢,来往其实并不多。但是司绝涵讨厌自己,若是他将这份怨恨施加到慕沉身上罢了,罢了。 司诺溪的手越攥越紧,犹豫片刻还是站起身来,小心避开耳目,闪身出了司家。 虽然他杀人无数,也害了许许多多张渊和他义子那样的无辜人,可到了现在,他真的真的,不想再累及旁人。 司诺溪一路御剑往红枫谷而去,他最后一次遇见慕沉便是在附近,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离开了。 红枫谷如其名,有着大片的灵枫树,枫叶常年火红,丝丝灵雾萦绕其中,人在其中身形难辨。此地环境险要又偏僻,周边地势奇特,其中诸多妖兽也是实力骇人,是以往来的人少之又少。 司诺溪站在漫山遍野的红枫中,身姿挺拔,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俊美容颜似冰凉秋霜,浅淡且赏心悦目。 司诺溪往深处走了走,一直小心警惕着周围妖兽,但是往日里嚣张凶残的一些个猛兽,今日却是连面都没露,整个红枫谷静悄悄的,只有风吹也摇的窸窣声。 又走了极远的一段路,他已经在红枫谷极深的地方了。 这里本就人迹罕至,平日里越往深走,便越有妖兽重重阻拦,基本上没人到这里来过,而他这一路过来竟是什么妖兽都没遇上! 不仅如此,更奇特的是,在这杳无人烟的荒僻之处竟然出现了一座木屋! 司诺溪握紧手中雪崖剑,紧盯着那座不大的木屋。看得出来,这屋子饱受风吹日晒,立在这深谷之中起码得有一两百年了。 小心的往前迈了两步,驻足,看着眼前透明的罩子是结界。 慕沉公子难不成住在这里? 司诺溪思考片刻,觉得还是不要贸然进去的好。 结界里如果真有人,若不是慕沉公子,他自是没有理由打扰。若是慕沉公子,红枫谷这种深山老林绝地深谷,这屋子又在如此深处,待在这里,估计司绝涵很难找得到,他便也能放心些。 如此一想,他脚下一动退开一步,转身欲离,然而一抬眼,周身动作却是突然顿住,惊诧一瞬,几乎寒毛倒竖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妖兽,密密麻麻围在一起,牢牢的堵住了他的去路。 明明数量众多,可偏偏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只是瞪着无数双猩红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 司诺溪全身绷紧,雪崖剑立即出鞘紧握在手中,划过一道炫白刺目的光芒。 吼! 一些妖兽感受到危险剑气,开始低低的咆哮起来,不是嘶吼,而是那种压抑的、蓄势待发的沉闷声音。 司诺溪深感怪异,妖兽实力高者多半亦智慧不低,它们为何不在自己没发现之时偷袭呢? 正想着,脚边忽有窸窣的声响传来,不知打哪来的一道细绳绕向他的脚腕。 司诺溪反应迅速当即挥剑向细绳划去,二者接触后骤然发出清脆的一声,像是砍在了什么铁器上,细细的绳子却分毫不受损伤,牢牢的捆上他一只脚的脚腕,随后便没了动静。 这个地方太诡异了! 司诺溪皱眉,那些妖兽至今也只是盯着他看,却半分不曾靠近。 它们,是在惧怕这里? 挥手又是狠狠一剑,这次他在剑上注入了些灵力,雪崖剑上光芒一闪,轻松削断了绳子。 司诺溪顺着绳子来处看去,发现是从结界里面来的,又回头看看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凶狠妖兽,心中计较一番,有所思量。 这么多妖兽,他想冲出去必定要费些力气,到时候难免又是一身血腥。绳子应当是屋主人放出来的,既然如此,不如顺着绳子进去看看。 司诺溪俯下身捡起地上那段长长的绳子,将断裂处捏在手心轻轻拽了拽,下一瞬,异变突生。 连接着结界的那段细绳不知怎地,一下子伸长不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右手手腕上绕了一圈,然后又伸出去捆在他腰上,一股大力传来,绳子骤然收紧。 司诺溪淡淡挑眉,没做挣扎,双脚离地任由绳子带着他往结界里面去。 果然,结界毫无阻拦。 进到里面,木屋的门大开着,绳子一直将司诺溪带进屋内然后迅速松开他,随意掉在了一边。 明明是白天,木屋里面却一片昏黑,门关上后,屋里顿时犹如深夜一般,黑漆漆一片。而他这等修为高深的修士,竟也看不清东西! 司家五公子,稀客稀客,你怎么来了? 似笑非笑的声音轻轻响起,司诺溪警觉,当即退开一步。 这人位置离他这么近,他居然半分都没有察觉?! 司诺溪抿唇,开口道:慕沉公子。 看着眼前遮挡住视线的,这一片漆黑到连光都透不进来的纯净力量,司诺溪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虽然猜到了,但亲眼目睹终归更令人震惊。 轮回之力,竟然真的存在! 思及自己所来的目的,他并未多绕弯子,直接说道:轮回之力司家已经知道了,不出意外的话其他大小家族也都知晓不少,你 司诺溪顿了顿:自己小心。 他还是第一次这般直白的提醒别人。 慕沉嘴角勾了勾,看向黑暗中面上有着浅淡茫然的司诺溪,挑挑眉毛,笑道:你此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让我小心司家?这好像不是你司家五公子该做的事吧?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他挥了挥手,墨色渐渐淡去,光线一点点照了进来。 司诺溪眯眼缓了一下,看向慕沉。 他就在自己跟前一步之遥,一袭墨衣穿的有些松垮,颇有些吊儿郎当,满脸的不正经。 我知道我是司家子弟,所以信不信随你。觊觎轮回之力的人太多,我父亲下了命令要把你带回去,司家来的是司绝涵,此人阴险狡诈,你小心他就是。司诺溪没什么反应,面上一片沉静淡淡道。 是啊,他姓司,却来警醒旁人小心司家,呵,谁会信呢。 司家也好,仙界也好,他总归找不到一处安心的地方。 也罢,也罢,就这样吧。 司诺溪垂下眼帘:该说的我都说了,慕沉公子信与不信便不关我的事了,告辞。 语毕,转身就走。 哎哎哎,等一下等一下。慕沉急忙喊住他:我又没说不信,你走什么呀。 司诺溪顿住,他信?真的相信? 回头看向他,司诺溪抿了抿唇,又补充道:司绝涵视我为敌,他知道你我见过,以他的性情恐不会让你好过。 司绝涵的目标是他,张渊那会儿借父亲之言逼他动手杀人,这次又是想对一个他见都没见过几次的无辜人下狠手。 司绝涵只是想让他不痛快,然后他这个三哥就会开心得意起来,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云溪昏迷中,诺溪回忆杀上线(づ ̄ ? ̄)づ ☆、不是人?! 见他住了脚步,慕沉勾唇笑笑慢悠悠走到桌边坐下道:司绝涵是哪根葱?你兄弟? 司诺溪:同父异母的三哥。 司绝涵是葱,那自己身为他弟弟,岂不也是葱 司诺溪扯扯嘴角,移开视线,这才打量起这个木屋里面的景象来。 很空旷的一间屋子,从屋顶到墙壁再到地板,全部都是木质的,做的很精细。外间靠窗一侧摆了张桌子,几个圆凳,也通通都是棕红色的,还有些别的装饰之物,具是木质。两侧有门,连通别的房间。 慕沉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抬抬下巴示意司诺溪:过来坐,很久没人陪我说话了。 司诺溪犹豫片刻,还是依言坐在了对面:你住这里吗? 慕沉摇头,随意道:我一般不在一个地方久留,这里原先这里有人住的,跟我打了一架,打不过我就自己走了。 司诺溪点点头,无言。 他本来就话少,现在这种好似聊天一样的气氛,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慕沉嘴角上扬,冲他诡异笑笑:你来提醒我,其实是因为我受你连累,被那个叫司绝涵的盯上,你心里过意不去,是吗? 司诺溪抿唇,心说盯上他的人可远不止司绝涵一个,不过他这话倒也没错,点点头:是。 慕沉笑意扩散,眼中光芒一闪,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笑吟吟道:既然这样,你是不是该赔偿我点什么? 赔偿?司诺溪一愣。 怎么就管他要赔偿了? 对啊,赔偿。我要是一不小心被那人抓了,他因为跟你有仇,再转嫁到我身上,万一虐待我怎么办?慕沉上身前倾,凑近了些。 司诺溪偏了偏头,沉吟片刻: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被他抓住。 慕沉一怔,旋即挑眉笑道:希望归希望,那个来抓我的司绝涵吓到我了,此事又是因为你,所以赔偿自然不能少。 司诺溪额角跳了跳,试图和他说清楚:是领了司家的命令来抓你,不是因为我,他是和我 真啰嗦,少废话!慕沉不耐烦,直接打断他:就说赔不赔吧? 司诺溪抿唇,清浅眼眸注视着慕沉,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我赔便是,你要什么?丹药? 他的本意是想帮慕沉避开司家,但如果赔偿能让其心里好过点,他倒也无所谓。 慕沉笑笑,上下扫视司诺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不错,哦不对,丹药对我没用,怎么赔偿当然是我说了算。 * 司诺溪隐在一颗大树上面,无声看着下面那些人司家的人。 一个同样眼尾上挑,和司绝涵有几分相似婀娜女子,提着剑环视四周分散开的家族弟子,问旁边的弟弟:那个慕沉真会来此? 司绝涵冷笑一声:我查到消息,他近来在这里寻找什么东西,已经来了好几次了。 这里一片荒山野岭,来找什么东西?那女子,也就是司绝涵的亲姐姐,司家长女司柔疑惑的看向他。 司绝涵摇摇头,又是环视了这一片凄楚荒凉之地:我在这附近找遍了,也没见到什么珍贵之物。 司诺溪眯眼,慕沉公子让他跟着来这里原来是为了找东西。 司绝涵动作也真是够快,自父亲下令这才大半天时间,居然就查出这么多事,还知道慕沉在这里找东西。 照时间来算,看来在他去找慕沉公子之前,司家的人就已经守在这里了。 司诺溪看向后方不远处的一个隐蔽的山洞,慕沉此刻就在山洞旁边草木中隐着。 慕沉之前说要进到山洞里,许是要找的东西就在那里面,可山洞中现在还有不少司家子弟在探寻,这人倒是心大,也不怕东西被司家拿了。 司诺溪皱皱眉头,说实话,他在木屋里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血腥味,所以才问是不是要丹药。 很显然,慕沉受伤了。 拥有轮回之力这等逆天力量的慕沉,修为深不可测,还以为是铜皮铁骨刀枪不入,没想到也会受伤流血,也不知道是怎么受的伤。 他虽然和慕沉没见过几次面,但已足够他了解到一些事,若不是伤重,慕沉绝对会驱赶甚至灭杀这些碍事的人,然后堂而皇之的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 见下方的司绝涵二人走远一截距离,司诺溪眯了眯眼。他这里视角好,一直给慕沉暗暗打手势。 司家来的人太多,父亲也是铁了心要把慕沉抓回去,居然连家族暗卫都派出来交由司绝涵指挥。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再这样等下去不知何时是个头。 司诺溪看向慕沉,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去引开这些人。随后一闪身,人出现在慕沉相反的方向,远远的弄出了点声响。 司绝涵果然察觉,嗤笑一声,自信十足的一声大喝:来人,围住他!急忙带了些人赶过去,成包围之势。 慕沉远远留意到,眉毛一挑,心道这个司诺溪果真有点意思。果断闪身进了山洞,里面光线并不清晰,影影绰绰的可以看见几个未离去的司家弟子。 慕沉扯扯嘴角,那个玄羽着实是有点本事,他多少年没受过伤了,还是这样的重伤。 该说不愧为仙道宠儿,知晓天命料事如神吗?连他下一招怎么出手都算出来了。 不过那又怎样,还不是败给他了。 这样的人难得一见,活着才有意思,杀了可惜,所以他放那个玄羽走了,然后抢了他的屋子,哈哈。 慕沉颇为得意,而得意忘形的后果就是牵动腰侧伤口,痛的他倒吸口凉气,一阵呲牙咧嘴。 这些个司家弟子不像是普通弟子,倒像是那些大家族秘密培养的暗卫,修为不低,一人听见些许动静,猛的一道灵力朝这边打来。 谁! 慕沉迅速避开,轮回之力凝在掌心,漆黑的颜色聚拢在外,一击即中。 然而先前那个弟子的一声喝,已经将山洞近处深处分散着的其余七八人全引了来。 慕沉瘪嘴,撂倒近处的两个,在山洞深处的人出来前,将那些人找了个地方丢下藏起来,自己也隐蔽到暗处。 伸手到腰间一抹,意料之中的,抹了满手的鲜红。 随意在墨色衣袍上擦了擦,慕沉眼睛盯着前面,找准时机借着地形,避开人,迅速向山洞里面去。 他看司诺溪修为还不错才带他来,但这么多人,还都是他自己家的,估计不会明着缠斗,拖不了多久。 他得赶快了。 山洞里面很深,崎岖的道路东拐西拐,还有不少岔路,好在之前来过几次,所以慕沉一路不曾犹豫的往深处走。 沿着其中一条路到了尽头,石壁三面包围,地方很宽广,但却不合常理的长出了大片大片的杂草。 杂草后紧挨着石壁的一处,生长着一株小小的纯白色几乎是透明的花,几片半圆的小花瓣微微拢着,花蕊聚在中间,微微摇晃着,尚未完全盛开。 这里没有司家弟子在,慕沉直接大咧咧站在跟前,皱皱眉头有些不耐烦。 他已经来过三趟,这都第四趟了,怎么还没开?! 远处传来一片嘈杂声,那些被司诺溪引开的人又回来了。慕沉微微侧目,留意到几个轻巧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慕沉因几次无功而返,满心不痛快,是以没躲没避,就算伤势严重也打算杀了那几个不长眼的直接了事。 脚步声渐近,慕沉抬手,然而下一瞬陡然一惊,改变方向反手一掌打去。 那人不退反进,紧靠在他身后,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嘘,是我。 慕沉一顿,收回手来。 这个司诺溪的修为不低,居然能靠他这么近不被发现。 司诺溪回头看了一眼,虽然没有人,但声音渐近,便拉着慕沉闪身蹲到茂盛的杂草后面,隐蔽起来。 两个人影从转角处出现,正提着剑小心翼翼的往这边走,估计是找到了先前几个人的尸体,恐自己也性命不保,这会儿的动作格外谨慎。 慕沉挑眉,司诺溪蹲在他身后一手虚按在他腰上,另一手还捂着他的嘴。 慕沉伸手拨了拨司诺溪的手指,扭着脖子侧头瞧他。 司诺溪立即意识到了,收回手,眼睛随意一撇,忽然愣住了。 他一边衣袖上染了大片的血色,原本的白衣顿时多了些鲜红颜色。 司诺溪抿唇,看向慕沉的腰间,又对上慕沉的双眼 他这边手臂刚才好像只碰了慕沉的腰。 慕沉不在意的勾唇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先前司诺溪按着他的腰将他拽过来,正压在他伤口上。看着那鲜红的衣袖,慕沉扯了扯唇角,果然伤口又严重了。 司诺溪见他满目无所谓,伸手到他腰间轻轻碰了碰。 慕沉顿时拧眉,一整张脸都拧巴在了一起,无声倒吸口凉气,传音道:你干嘛戳我伤口?! 司诺溪一顿,眼中划过茫然,一下子的收回手,传音回去,呐呐道:抱歉,我观你表情,以为不疼的。 他只是想看看那个伤口。 慕沉嘴角一抽:疼死了好么?!他怕疼,虽然很能忍,但是不代表不疼。 别过头去不想再看司诺溪,慕沉盯着又开了一点的花,静静等着。 慕沉设下禁制稍作遮掩,过了片刻,那两人查探一番,见没有人便离去了。山洞中回声大,司诺溪担心说话会将人再引回来,便仍旧是传音问道:你在看什么? 死魂花。慕沉头也不回的应道。 司诺溪皱眉,偏了偏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可眼前除了杂草就是杂草,哪有什么花?心中疑惑,便又传音问了。 慕沉回头看看他,又再看看死魂花,解释道:人死后因为一些原因未入轮回,时间长了灵魂消散,之后那些四散的魂力,会随着时间在岁月中重新汇聚,化作死魂花,活人看不见。 再过一段时间死魂花就能完全盛开,我们摘了便走。 司诺溪愣住,活人看不见?!慕沉显然能是看见的,这么说他 不是活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诺溪和慕沉的故事进行ing, 云溪在下章回来呦。 么么哒,比心各位小天使~ ☆、逼问 乔云溪觉得身上很轻快,力量充沛游走在全身,是和以前的灵力完全不同的感觉。 感觉还不错唔,就是有点凉。 眼睛上很痒,像是有什么不停的在他眼皮上扫来扫去。 臭不要脸的慕沉又大半夜不睡觉偷看他,居然还敢上手?! 慕沉? 慕沉!!! 乔云溪猛的睁开眼,一下子坐起身来:慕沉! 小师兄你醒了? 慕沉笑吟吟的声音响起,伸手扶了他一把。 乔云溪抓住他在自己脸上乱动的手,看向床边的墨衣人,另一只手也伸出去碰了碰他的脸,两手之中具是一片温热,蓦地松了口气。 慕沉勾着嘴角任他动作,心里跟抹了蜜一样甜滋滋的,眉眼弯弯笑意十足:小师兄这么关心我,我好激动啊。 乔云溪确定眼前这人是实实在在的,不是他幻想出来的虚影,一瞬间安下心来之后,火气陡然窜了上来,捏住慕沉的脸用力往外揪着,气道:激动你个大头鬼!你个混蛋跑哪去了?害小爷担心! 疼!疼!小师兄手下留情,好疼啊!慕沉一面笑,一面嚷嚷着求饶,眼睛几乎笑弯成一条缝。 乔云溪完全不撒手,放开慕沉的手对着他另一边脸也捏了上去,简直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他一口。 他找不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心绪不宁惴惴不安的。 乔云溪恶狠狠的松开手,无视被自己揪的通红的脸颊,瞪着他:你最好老实交代,夹缝、鬼界,小爷全看见了! 慕沉揉揉脸,重新握住乔云溪有些冰凉的手,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暖手,笑着说道:好,我交代,小师兄想问什么? 乔云溪一顿,想问什么? 简直去他娘的苍天明鉴仙道在上,亲眼见到鬼门关,还瞟了一眼鬼界里面的模样,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懵的好吗?! 乔云溪理了理思绪,决定从头问起:你怎么会突然不见的? 慕沉坐的端正,老老实实回答道:夹缝,如你所见,连接阴阳两界,会对轮回之力有感应,我没想到会有夹缝在那里出现,一时不查便被吸进去了。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乔云溪若有所思,和他猜的差不多,他就是察觉到一丝残留的轮回之力才极力冲开封印的。 那为什么我进了夹缝没看见你?乔云溪又问:最后从那门后出来的人影是不是你? 这个嘛慕沉停顿了一下:我的轮回之力比小师兄你的要更纯正些,直接穿过夹缝到那边去了,你看见的那个人影也确实是我。 乔云溪眉毛一抖,收回手正儿八经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发烧啊。 深吸口气,这信息分量太大了,他有点乱。 慕沉眼底晦暗,有些期待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意味,慢吞吞道:小师兄害怕吗? 乔云溪表情怪异,断断续续,满满的不可思议道:等一下,也就是说,你死了? 慕沉: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诡异?! 沉吟片刻,慕沉一本正经道:不算死了,我本就是生在鬼界,是轮回之力凝结成的生命,本身就是力量所化。 乔云溪木然张了张嘴,对这个回答反应愣愣:那你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或者是干脆不是人? 慕沉额角跳了跳,他原本还担心小师兄知道后会害怕畏惧或者激动好奇什么的,现在看来他完全是多虑,这小子的关注点太奇怪了! 整理整理自己无奈的心情,慕沉重新捉住乔云溪一只手,握在掌心捏了捏:反正不是正常人,其余的看你怎么理解吧。 乔云溪按了按脑袋,顿觉头痛,又问:那我呢?我有轮回之力还进了夹缝,甚至鬼界大门都开了,我还算正常人吗? 慕沉顿时弯起嘴角笑了笑,竟颇有娇羞之意,咬了咬下唇道:这个当然是不算的。小师兄~ 心底加了句,你现在已经和我一样了呢。 虽说云溪在阳界降生,但轮回珠早已融进了他灵魂深处,经此鬼界一遭,他的灵力已经被彻彻底底的洗去。 现在和他一样,是轮回之力中诞生的生命了。 慕沉笑意渐浓。 进了我家的门,管你活人死人都是我慕沉的人! 乔云溪: 他实在不知该作何感想。 悲伤?他还是活的好好的,一没伤二没痛,悲伤个鬼啊! 欣喜?突然得知自己不正常有什么好欣喜的! 那就是抗拒?不,好像没什么不能接受的,管他活人死人是不是人,他乔云溪不还是乔云溪嘛,没变啊。 乔云溪摸了摸耳朵,这样一想,好像不是多大事??? 那就这样吧,不管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乔云溪迅速收敛好自己的思绪,一抬头对上一双凑近的漆黑眸子,里面清晰的倒映着两个自己,蓦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嫌弃道:离小爷远点。 慕沉挨了他轻飘飘的一记,丝毫没有离远一点的自觉,还又往近处坐了坐,眼神深邃,突然正经了起来。 乔云溪身体后仰了一些避开他,莫名觉得有丝压迫感 只听他道:小师兄问完了,该我了吧。 慕沉眯了眯眼,不放过乔云溪一丝一毫的神情动作,一字一句道:原来小师兄这么在乎我,就因为一丝残留的轮回之力,宁愿自损灵脉也要冲破封印,为了我吗? 乔云溪觉得他越靠越近,上半身不住后仰,眼神不自觉向旁边飘去,清清嗓子道:身为师兄,自然不能置师弟的安危于不顾,封印还是挺好破的。 撒谎! 慕沉一把揽住他的背不再让他远离,捏住下巴将他的头转了回来,直直对上他的双眼,不给任何躲避的机会。 你为了冲破封印,连灵脉都震断撕裂了大半,之后在夹缝中又拼了命的往前走,到最后灵脉尽毁内伤无数,要不是我发现你跟来,你就没命了。 慕沉一点一点愈发紧逼,眼里敛着深意,呼吸几乎和他的融在一起:乔云溪,你为什么要这般拼命,不顾一切,不惜搭上自己一身的修为,甚至连命都不要。 慕沉顿了顿,眼神深邃,隐隐有些欣喜还夹杂着些许不安,接着道:小师兄,你说实话,你是不是 你还好意思说。 乔云溪猛的打断他。 后背被他的手抵住,下巴也被捏着,乔云溪避无可避的直视近在眼前的慕沉,头皮有些发麻,梗着脖子道:要不是因为你突然不见了,我哪至于这般狼狈。 慕沉被他打断,未出口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手上紧了紧。 乔云溪下巴感觉到一丝疼痛,咬住下唇,眼神再次开始乱飘。 他有些心慌,被他打断的那句话 慕沉再次强硬对上他的视线,语气沉沉:就因为我不见了,你便连命都不要了? 乔云溪整个人僵硬不已,硬着头皮顶住慕沉深不见底,沉渊一般的目光,生硬道:你是我的师弟,换作师尊师兄他们我也会救的。 他清晰察觉到慕沉的呼吸陡然一窒,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慕沉神情恍惚,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漆黑的眸子中透露出几分脆弱,喃喃道:就因为,我是你的师弟? 乔云溪暗处的手捏紧。 他向来不愿意看到慕沉这般模样。 真委屈也好,假难过也罢,总觉得碍眼! 抿了抿唇,乔云溪不可控制的有些心虚。 如果是师尊师兄他们去处不明,他自然会不顾一切去找,去救,灵脉修为什么的,他都无所谓。 但是会不会像对慕沉那样,整个人失去理智一般,止不住的心慌,止不住的不安惶恐,满脑子只有这个墨衣人,只想赶快找到他见到他,唯恐眼前这人就此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乔云溪转了视线,他没想明白,没想明白自己对慕沉是怎样的心思。 慕沉见他又移开视线,呼吸一点点不顺畅起来,手上一点点卸了力道,松开他的下巴,温度却好似依旧在指上停留,低声道:不说话么,我明白了。 不是。乔云溪急忙开口。 我都还没明白呢,你明白什么了?! 慕沉在乔云溪红了一块的下巴上轻轻揉了揉,低声道:小师兄身上的伤已经无碍了,再睡会儿吧,我不吵你了。 无碍了还睡!乔云溪抿了抿唇,慕沉这般故作平静的压抑神情莫名让他心底揪了一下。有些似懂非懂的难受,心里堵得慌。 你去哪? 慕沉站起身,对上乔云溪不平静的视线,眸中晦暗不明。 他不相信云溪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指了指门外,慕沉面上没什么起伏:对面,我们还是在之前的那个客栈里,依然是原先那两间房间。 乔云溪顿了顿,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慕沉不黏着他应当是好事才对。 好事,好事,好事个鬼啊! 乔云溪觉得自己简直疯了,没话找话,僵硬开口:我先前又想起来一点,关于你的。 慕沉微微一动,仍旧是反应平淡,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随口问道:想起来什么了? 乔云溪一急,心头慌乱几分,抓住他的手:你先坐下我再说。 言罢,对上慕沉顿住的复杂目光,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脸顿时红了,一下子收回手。 乔云溪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疯魔了。 慕沉眼底渐渐化开一抹笑意,又在床边坐下:小师兄骗人,你待我,终究还是不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发文,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比心啦~~~ ☆、公子救我! 乔云溪深吸口气,他大概是真的疯了才会拉着慕沉不让他走,七零八落的将回忆里的事情简单提了一下。 对上慕沉一点一点笑意渐浓的目光,乔云溪周围像是被放了一把火,快要把他给烧着了。 最后实在顶不住他视线,乔云溪欲哭无泪的将已经不愿意离开的厚脸皮慕沉赶到对面去,勒令他不准进来,又兀自在房门上加了十几道禁制。这才捂着耳朵,试图隔绝那一声声的直入脑海深处的小师兄小师兄,抱膝坐回床上。 慕沉在门外,冲他半是委屈,半是笑意的喊到:小师兄又赶我走,小师兄~天快黑了,对面的房间不设禁制,你晚上要是想我了,随时过来,取暖也行。 我不去! 乔云溪猛然低下头,他一点也搞不懂自己了,总觉得自己疯了,满脑袋的慕沉慕沉 深吸口气,冷静,冷静! 乔云溪开始拼命运转自己的大脑,试图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弄明白,但结果微乎其微,最后将自己的注意力强行偏移了一点,转到轮回之力上。 运转了一番,轮回之力像是有灵一样自发在他体内游走,不仅仅是灵脉,他的四肢百骸,身体的每一处都充盈着轮回之力。 充沛的力量积蓄在体内,乔云溪觉得自己可剑劈河山,但他完全看不出来自己此刻什么修为境界,不过直觉横扫元婴期修士不在话下。 乔云溪睁开双眼,手伸到眼前握了握,又摊开,挥手一团漆黑如墨的力量出现在掌心,再轻轻散去。 这轮回之力果然不一样,强横但不暴躁,冰凉如水厚重似土。不过,说到底也就是种力量而已,至于让前世的司族长这么觊觎?! 而且,真的好凉啊! 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没什么温度,冰冰凉凉的,他不喜欢。 试图运转力量让自己身体热起来,然而却是愈发森寒,自灵魂深处透出的凉意让他整个人避无可避,完全浸在其中。 乔云溪打了个哆嗦,这会儿才明白过来慕沉最后那句取暖是什么意思。 这混蛋早知道会这样?! 臭不要脸的慕沉!难怪这么听话,没说几句就老老实实出去了,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去?还是不去? 乔云溪咬咬牙,他讨厌这凉凉的感觉。 犹豫挣扎中,随着时间过去,冰凉寒意愈发浸透身体,让他几乎打了个寒颤 不管了,去!好歹先骂一通! 反正抱了十年了,多抱两次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乔云溪又是深吸口气,觉得自己的脸隐隐又在发烫了。 咬咬牙,心里一横,挥手几下将禁制全破坏了,乔云溪冲到对面,泄愤一样的一脚把门踢开,闪身进门又重重关上,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慕沉你个臭不要脸的混蛋! 慕沉盖着被子斜斜靠坐在床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就说小师兄放不下我吧,小师兄快来,床是暖的~ 乔云溪别开脸瘪瘪嘴,脸皮这种东西,丢着丢着就可以完全不要了。于是也没多扭捏,大大咧咧的站在床前,硬着头皮颐指气使:往里去,给小爷留点位置。 慕沉勾唇笑笑,一把拉住乔云溪胸前衣襟,用力一拽。 乔云溪反应不及一头栽倒下去,正正砸在慕沉掀开被子候着的臂弯中,整个人被揽紧迅速躺平,身后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了上来。 一下子接触到里面暖和的气息,乔云溪整个人都舒畅了几分,抬手抱住慕沉的腰,喊不犹豫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恨不得回到十年前,想完全把自己缩进去。 慕沉得意笑笑,奸计得逞,牢牢抱住他。 乔云溪头埋在他胸膛前,声音发闷道:你早料到我会过来?修炼轮回之力都会这么凉? 慕沉在他背上轻拍了拍,不要脸地笑道:不是我料到的,是小师兄想我了才来的。 乔云溪撇嘴哼了一声:没脸没皮,随便你说吧。为什么轮回之力这么凉? 凉是肯定的。 慕沉目光放空,回忆道:轮回之力出自鬼界,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需要温度,自然也就没有温暖可言。 乔云溪挑眉,伸手在他腰上戳了戳:那为什么你身上这么热? 他现在被慕沉抱着还没一会儿,整个人都觉得暖过来了。 慕沉眼睛一眯,看向乔云溪的发顶,下巴凑近轻轻蹭了蹭,温声道:因为小师兄不喜欢凉啊。 乔云溪一顿,心跳乱了几下。 因为他?专门为了他? 慕沉在他背上安抚的顺了顺,唇角上扬,划开一抹笑。 小师兄呵,已经渐渐意识到对他的不同了。 乔云溪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半晌又想到些往事,抬起头来问他:我以前见你的力量都是和灵力无异呀,还有,我身上的封印不会你设的吧,就是在我十年前遇见噬灵蜘蛛后昏迷的那会儿。 慕沉对上他清亮的黑眸,挑眉,手伸到前面捏了捏他的脸:不想给小师兄还有静澜峰带来麻烦,才将轮回之力的墨色遮掩了去。你也看到一些了,上一世重霄界因为轮回之力生了不少事。 他顿了顿,又道:封印嘛,小师兄猜对了,确实是我下的。你筑基之后轮回之力渐渐觉醒,但是身体受不住,所以才会晕倒。我设下特殊封印,保证轮回之力渐渐苏醒但不影响到你,平常看来也和灵力无异。 乔云溪了然,晃着脑袋点点头。 慕沉眼底暗光划过,轻声问道:小师兄还有没有别的要问? 比如,他以前和自己的关系之类的。 但是乔云溪并不晓得他的心思,且脑回路奇特,直接了当道:没了,睡觉吧。 他不想再问了,今天的诸多事情已经很打破他的认知,脑袋已经够疼的了,现在还是先让他缓缓吧,大半夜的,老老实实睡觉比较靠谱。 慕沉瘪嘴,控诉道:是小师兄自己说身体无碍了,不用睡的。 我说睡就睡,少废话! 乔云溪在他身上揍了一拳,脑袋缩下去往他怀里拱了拱,不再说话了。 又是一个崭新的天明,一轮红日自东方缓缓升起,淡淡的温暖光芒透过窗户照进来,带来一室明媚。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乔云溪早早便起来了,准确的说他压根就没睡。从夹缝被慕沉带回来后,他本就昏睡了许久,之后根本睡不着。 更何况,乔云溪现在对慕沉整晚整晚看自己这事,心底稍微的有些异样。 所以说是睡觉,其实乔云溪只是闭着眼,暗暗留意慕沉。果然,慕沉又是看了他一个晚上,视线几乎一丝一毫都没有离开 乔云溪想不明白,干脆定了定心,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乔云溪站在一旁看向坐在桌边的慕沉,道:我们在这个小镇带了好几天了,什么都没做成,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换个繁华一点的。凡间越繁华的地方,麻烦事就越多。 慕沉没什么异议,一切随他家小师兄开心,点头,勾着嘴角笑道:好,我们还是从最初的那片山野离开,那里人少,方便御剑。 乔云溪也点点头,下了楼到店家处退房,之后便和慕沉一起出了客栈,在街道上不急不慢的往前走。 虽说时间还早,街道上却已经有了不少人,来来往往。乔云溪和慕沉二人一出现,便吸引了街上不少人的目光,有好些年轻女子甚至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小团扇挡住半边脸,自以为没人发现她们的打量,悄声议论这两个俊俏公子。 声音其实很小了,过路的凡人确实听不清,但乔云溪一个实力不俗的修士自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一女子道:这两位公子好俊啊! 旁边有人附和:是啊是啊,俊俏的都不像是凡人了呢,简直是仙人下凡。 这两位公子瞧着眼生,不是我们镇上的,说不定真的是附近仙山上的仙人呢。 乔云溪笑笑,挺直了腰杆。 他迷倒万千仙家女修,又吸引无数凡间少女的乔云溪乔小公子就是这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哈哈。 慕沉眯了眯眼,阴沉的看向那几个围在一起的年轻女子,往乔云溪身边凑近了,试图挡住他的身影。 乔云溪无知无觉,依旧是大步往前。 事实上,四面八方都有人,慕沉怎么都挡不住的。 小镇百姓民风淳朴,也没那么多规矩讲究,走着走着,乔云溪迎面对上一个紫色衣服女子的剪水双瞳,正眉目含情的看着他,直直对着二人走来。 乔云溪见这位女子一直盯着他瞧,又越走越近,便不失礼仪的微微一笑。 女子脸上飞起两抹红霞,又走几步,正巧和乔云溪二人一步之遥时陡然脚下一歪,一声娇呼:公子救我。 乔云溪:这套路真老旧。 他挑眉,上前扶住她道:姑娘小心。 其实平地摔跤,还有晕倒在人身上的这类事,乔云溪可以非常自豪的说,他经历的太多了! 凡人女子愿意让他身上摔也就罢了,一些女修也总是柔柔弱弱的,到他跟前就要摔一跤。 原因?哈哈,还不是他乔小公子风华绝代英俊无比! 乔云溪将那女子扶稳,冲她展颜一笑。女子有些呆了,愣愣的看着乔云溪。 慕沉黑了脸,眼巴巴的看着他,再转而瞪着女子,见她一副痴傻的样子,脸更黑了,故意大声咳嗽了几下:咳咳!咳!咳咳! ☆、吃醋 乔云溪转头看他,唇角的弧度还未消下去,打量慕沉一眼,挑眉道:怎么了?不舒服? 慕沉见他看自己顿时笑了一下,正欲说话,突然被另一道声音抢了先。 小女子谢过公子。 女子摔了一下,脚下也跟着移动了一些距离,再站稳时已经是在二人正前方了。 乔云溪对这女子没怎么留意,这些人多半是存了些儿女心思,也只是过来闹一闹罢了,他向来不去细究,只一笑而过,摆手道:无碍。 女子又是巧笑倩兮瞧瞧二人,乔云溪不欲多做停留,带着慕沉准备离开,忽然间又是听见一声:哎呦~ 乔云溪:她怎么还摔? 他欲去扶的手还未抬起,就眼睁睁看着女子一下子摔在了慕沉跟前。 慕沉皱眉,下意识就要退开,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但是视线一瞥,见到乔云溪愣愣的神情,心思转换间,有了计较。 慕沉单手扶住了女子的胳膊,将她扯住站稳,勾了勾唇,笑问道:姑娘怎么又没站稳?可是身体不适? 声音低沉但是悦耳动听,话语中笑意满满,连尾音勾动着人的心弦,微微上挑。 乔云溪猛地顿住。 女子一双盈盈水眸望向慕沉,柔声道:小女子确实有些不舒服,手脚无力的很,小女子 女子说着突然捻着兰花指轻轻扶额,脚下不稳,又是要摔:公子 慕沉臂力极大,轻轻松松通过她的一条胳膊将她扶稳,对她笑笑:姑娘千万当心,这般美的容颜可莫要摔伤了,介时多令人伤心。 乔云溪额角跳了跳,抿唇看着慕沉 轻浮!不正经!!没脸没皮!!! 女子细声喘了几口气,道:小女子家就在前方,能不能请公子,送我回 不能!乔云溪面无表情的打断:他还有事,送不了你。 这女子摔这么多次,他还没直接转头就走,自认已经很给面子了。 慕沉嘴角上扬,看着乔云溪一脸不乐意的神情,笑意愈发扩大,心里喜滋滋的粘上甜意糖霜,没说话。 可是小女子实在是无力,几乎站不住脚了,公子~ 女子看向慕沉。 她自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位公子来的,旁边那位公子虽然也俊俏非凡,但瞧着年岁小了些,不比这位来的合适。 乔云溪磨了磨牙,沉默以对。 慕沉等了会儿,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笑吟吟催促他:小师兄怎么不说话了? 这位姑娘是让你送,又不是找我的,关我什么事,方才是师兄逾矩了。乔云溪尽力平淡道。 他不停的告诉自己,跟他无关!跟他无关!这是慕沉自己的事,他管不着也不该管,何必横插一脚,何必横插一脚! 何必何必 哼! 乔云溪每暗自重复一遍,心里就愈发烦躁一分。他强硬无视心底泛起的不痛快,神色冷淡。 慕沉的笑意则是越发明显。 吃醋了?!还说只拿他当师弟,他心里分明就有自己。 女子留意到慕沉对乔云溪的称呼,微微瞪大美眸,吃惊道:师兄?你们是修行的人? 乔云溪扭头不答,眼睛看着旁边,将两个碍眼的男女一并驱出视线。 这女子眼睛都快长到慕沉身上了,显然不是问他,他干嘛要插嘴?! 果然,慕沉回应道:姑娘所言不错,我们都是修士。 女子一喜:原来是别处来的仙人,小女子失敬了,只是小女子实在是走不动路了,不知能否麻烦两位公子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乔云溪撇嘴,吞吞吐吐一看就没安好心。 呵,不,关他什么事,他当看戏就好了。 慕沉见乔云溪佯装淡然,但眼底隐隐流露出几丝不耐烦,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对女子道:抱歉,我二人事务缠身,不方便,姑娘自便吧。 乔云溪脸色不好看,慕沉倒是越发开心,直接了当的回绝女子,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一个劲儿细细瞧着乔云溪的反应。 逗一逗就差不多了,云溪现在还没想明白自己的心,他也不好逼得太紧。 夹缝中出来后他说的那些话已经让云溪意识到些许不同了,他有时间有耐心,一点一点让云溪自愿停留在他身边。 他不愿意赶鸭子上架那般,太过逼迫他的小师兄。 乔云溪脸色缓和了几分,淡淡瞥了他一眼。 慕沉说完也没再理女子,走上前拉过早已站到一旁离他老远的乔云溪,绕开女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子目瞪口呆,不甘心的在身后喊了一声:公子! 怎么突然就走了?! 乔云溪瘪嘴,带着慕沉快走几步,回头看看那女子,将其远远甩在了后头。 慕沉任由他拉着,笑道:小师兄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哪里不顺心吗?嗯?小师兄~ 没什么。乔云溪扯扯嘴角,极力忽略心底异样,端起了师兄的架子,清清嗓子道:那女子只是一个凡人,你和她不同,没法长久待在一处的,还是不要害人家的好。 哦?慕沉似笑非笑,慢吞吞拉了个长长的音,凑近了在他跟前:那小师兄觉得我应该和谁待在一处?小师兄觉得我的道侣,会是谁? 乔云溪别过头:你道侣是谁关我什么事。面上不改其色,衣袖下的手却攥了起来。 道侣? 乔云溪顺着慕沉的话去想,等以后有一天慕沉有了道侣,不再黏着他,不再追着他叫小师兄,不再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转而像刚才那样和旁人笑脸以对 介时他只能站着一旁看着慕沉吗?还是说慕沉会带着道侣自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连看都看不到? 乔云溪手越攥越紧,心底压抑的紧缩两下,淡淡垂下眉眼,挡住那些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情绪,牵动嘴角勉强笑了笑,兀自接着道:那什么,修士寻找道侣格外不易,你要是哪天真的寻到了合适的姑娘,记得带回静澜峰,让师尊和师兄们瞧一瞧。 小师兄啊,你可真是慕沉小小叹口气:当真不怕我被你气跑啊。 他深深觉得乔云溪这话能气死他。 慕沉眼尖的看向乔云溪紧攥的手,凑近了去握。 乔云溪猛的一顿闪身避开,扯出一抹笑来:马上就出镇子了,看路,前面右拐,呵,呵呵。 慕沉一把拉过他,顺着手臂一路下滑,捏住乔云溪早一步松开拳头的手掌,在他泛红的掌心处轻揉了揉。 两人出了小镇,沿着记忆往外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御剑而起。 慕沉还是老姿势,胸膛贴后背,搂住腰身,下巴搁在他肩上,紧紧的扒住乔云溪。 乔云溪一手控制着剑,一手推了推慕沉的胳膊:你干嘛勒这么紧?我御剑水平没这么差,不会把你摔下去的。 慕沉在他耳后一笑,随后装模作样的叹口气:不是御剑。唉,小师兄总是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当然要抱紧一点,省的你把我丢下自己跑了。 我哪有?!乔云溪立即反驳。 起码他还没说要找道侣啊呸,他胡思乱想什么呢,关道侣什么事?! 乔云溪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苍天明鉴仙道在上,清了清自己已经打结了的思绪,手上捏决陡然加快了御剑的速度。 慕沉不知道他心里头乱七八糟的想法,只管火上浇油,不要脸地笑道:这可是小师兄你自己说的没有,也就是说,以后也不会丢下我,嘿嘿,小师兄对我真好,这话我可记住了,你不准耍赖啊。 乔云溪: 赖你个大头鬼! 慕沉笑了几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遥遥看向前方,问道:这次是不是还让我选? 乔云溪微微侧首看他一眼,迎面的风吹起几缕发丝在眼前晃动,飘到了慕沉跟前。 让你选。 慕沉松开紧环着乔云溪的胳膊,伸手将乔云溪被风吹乱的头发拢了拢,满足的扬起唇角,指着右前方道:那我们往那边去吧。 乔云溪调整方向又飞了相当远一段距离,才听慕沉道:就那个吧,不是要找繁华的嘛,这个看上去还不错。 乔云溪远远打量了一下那座城,规模不小,瞧着也确实还不错。 不同于之前小镇碧色的山清水秀,眼前这座城处处都是恢宏的高大建筑,成片成片的房屋连绵出一条条长长的砖红瓦顶,整齐的街道,人声鼎沸,越是靠近越能发现里面的热闹。 不过这座城倒是离雪域不远了,翻过再前面那座浩瀚的山脉,其后便是冰封千年的纯白之地。 乔云溪看了眼四周,没什么好地方能让他们大大咧咧的从天上下来,干脆高高的飞过那座城,在远处的山脉上落了下来。 这山脉也是奇特,完完全全是一座极大极宽广的石头山,四周尽是冰冷的浅灰颜色,寸草不生,更别说有什么树木存在了。 慕沉四处瞧了瞧,惨淡日光下的石山瞧着一派冰冷,颇觉惊奇道:这是座石山脉吗?石山我倒见过不少,但这么大一整座山脉居然找不到一颗草木,倒还真是头一回见。 他原本只是想到雪域附近,再找个大些的地方,没想到一路上就没见到几个大城镇,城池更是一个都没见到,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已经是离雪域不远 不错,他想去趟雪域。 我知道这座山脉。二人落在近处的一个山巅上,乔云溪到处张望了一下,回忆片刻,道:以前肖师兄同我说过,雪域近处有一座完全由石头构成的山脉,叫做不死山脉,寸草不生不说,连走兽都找不到一个,就像是一片死地。 慕沉起了几分兴致,勾起唇角挑眉问道:那为什么叫做不死?即是死地,何来不死一说? 乔云溪看向那一座座浅灰色的石山,远望去错落起伏的山脉蜿蜒曲折,清浅冷硬的颜色在阳光下透着着微亮的意味,好似无边无际、波浪起伏的浩瀚石海。 因为这里有一种石头妖兽,就是我们脚下踩着的这些石头凝结化作成巨大的人形。那些石头人其实更像是精怪,之所以称之为妖兽,是因为那些石巨人什么都吃,草木走兽飞禽,包括妖兽和人,有什么吃什么,其性情甚至比大多数妖兽还要狂躁。 慕沉挑眉,眼中意味不明。乔云溪摊了摊手,满脸无奈道: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么多吗? 慕沉看向脚下,笑了:自然是因为小师兄运气太好,我们好巧不巧的,刚好踩了一个石巨人呢。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作者有话要说:  溪溪和慕沉的感情在升温啦(=^▽^=) 我是不是应该求一下评论??感谢看文的小天使,比心~ ☆、石巨人 轰! 一声巨响。 脚下陡然开始剧烈的震颤起来,山崩地裂,轰鸣声不绝于耳,四周陡然扬起满天的灰尘,夹杂着大大小小的石块,遮天蔽日,几乎挡住了视线。 不得不说乔云溪的运气实在是非比寻常,石巨人虽是这里的石头所化,但成型亦需得天地机缘,聚万千灵气,修来不易。 想来也不是随便哪座山都有的,偏偏乔云溪随随便便落了个山头,居然就正好踩中了,甚至看这巨大的动静,怕不是一个石巨人能引起的。 乔云溪和慕沉脚下开始不停地晃动,不过二人到是没受多少影响,依旧站的稳当。 它们醒过来了,慕沉你站一边去,我刚好试试这轮回之力。乔云溪对这变故早有预料,丝毫不惧,冲慕沉笑了笑。 他还不清楚这为重霄界万般渴求的轮回之力究竟有多大威力呢,正好试一试。 小师兄你啊~慕沉无奈摇摇头。 想想雪域那回也是,这十几年来云溪每每到些稀奇古怪的地方历练或是和妖兽对打,简直走哪塌哪,随便踩一脚都能踩出点与众不同的奇遇来。 这等气运,不仅乔云溪,连慕沉都要习以为常了。 勾起唇角,慕沉微微笑道:那小师兄可要注意点呐,控制好力道。 轮回之力虽说套上轮回二字,听着像是在死生生死间作用的力量。这话确实不假,这份力量用的好,便是生命的再塑,是让跳出轮回的修士重入轮回,带着记忆带着曾经的生命,迎来完完全全的重生。 但要是小因此瞧轮回之力的强大威力,不管是谁,都是要吃大亏的。 慕沉脚下一点,远远的飞掠出去,站在另一座山的山巅上,眼神一直落在乔云溪身上。 乔云溪眼前渐渐隆起一堆堆巨大的石块,彼此间碰撞发出的巨大闷响震耳欲聋,满天灰尘弥漫,转眼间自山脉中站起来一个个高大的人形。 这可真是奇高无比,乔云溪对比了一下,发现自己甚至还不及其膝盖高,甚至估摸着这石巨人一个脚丫子,就比他整个人都长。 轰! 一个石巨人张开其同样由石头组成的嘴,从里到外都是浅灰色的,坚硬无比,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咆哮的声音。 但其本质还是石头撞击的声音,不似人或是妖兽那般实实在在从身体内发出声音。 乔云溪脚下那个石巨人迅速站起,他翻身从它头顶一跃而下,极速下坠带来的疾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 人!人!啊! 人!吃! 石巨人发出清晰的几个音来,这些石头做的玩意,虽然高大但丝毫不显笨重,动作极其迅捷的三两个围在一起,巨大的身体将乔云溪困在包围圈中,投下的阴影打在他身上,造成了极强的压迫感。 乔云溪一愣:不是吧?石头说话了?! 小师兄,你快点,我看不到你了。 慕沉催促的声音遥遥传来,几乎淹没在轰隆声中。 周围三三两两,自山脉中咆哮着站起来不少石巨人,除了围住乔云溪那几个,还有因为几乎震碎两耳的动静又新引来的不少巨大的石影,也一层层围上去。 慕沉脚下一片狼藉,不得已站的再远了些,可如此一来便被高大的石巨人挡住了视线,完全见不到乔云溪半片衣角了,忍不住又出声催了催。 乔云溪撇嘴,事真多! 下意识取了凭心剑出来,忽然又想到要试轮回之力,便再给放回去了,回头喊道:一会儿就好! 一个石巨人动作迅速,俯身伸手向他抓来,伴随明显的破空声,口中自言自语:人!活的!活的!吃!吃! 乔云溪嗤笑一声,这石头看上去蠢蠢的。 而且它虽然被算作妖兽,可到底也就是石头而已,那它们吃人不吐骨头,连同草木妖兽通通吃干净到肚子里的东西都去哪了? 难不成也变成石头了? 乔云溪脚下一点闪身避开那灵敏向他伸来,瞧着没比他整个人小多少的巨大手掌,留意四周,猛地飞跃而起,瞧准时机在身后又一个伸来的大手掌上狠狠踩了一脚,借力一跳,身体猛然再一次高高跃起,视线迅速拔高。 他运转体内力量,挥手在掌中汇聚了一片墨色,化拳为掌,对着眼前冲过来的石巨人不躲不避,正正一拳砸在它胸膛上。 轰! 吼! 乔云溪眉毛一挑,眼前的石巨人自胸膛处硬生生破了个大洞,其上密布无数裂纹。石块顺着裂开的缝隙晃动两下,咔嚓一声响,石巨人陡然裂成了两节子。 乔云溪不由唇角抖了抖,心下感叹,这威力果然生猛,他这不过才估摸着用了五分力 吼! 乔云溪一拳击中,身体也没了支撑开始往下落去,身后被他踹了一脚的石巨人再次袭来,虎虎生威的挥舞着拳头。 来的好! 乔云溪眯了眯眼。 裂开的石巨人身上崩碎了不少石块,从胸膛处高高的往下坠落,乔云溪兀自踩上一块,脚下一点,腰部用力扭转过身来,远远的一掌祭出,威势惊人的墨色力量爆发出去,猛的撞上浅灰色的石拳,又是轰轰隆隆的几声响。 他这一次用的力道大,石拳与轮回之力接触后一瞬间蔓延上无数的大小裂隙,细细密密分布在整个石拳上,一路向上延伸到臂膀上。 之后伴随着巨大的声响陡然碎裂成无数的小块,哗啦啦下石雨一般的往下掉。 小师兄!小师兄你跳高点!这样我才能看见你啊!慕沉扯着嗓门大喊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乔云溪额角欢快地跳了起来。 还跳高点?没看见他正打着架么?! 乔云溪一面避开带着冲击力道的纷落石块,一面透过重重石巨人,混着各种嘈杂的声响冲他喊到:让你等着就等着!哪这么多要求?!少废话! 小师兄~ 闭嘴!乔云溪嘴角抽动。 喊这么大声还能带着一股子委屈不满,他不得不说慕沉也是厉害,这黏人功力,十足!! 好不容易找了个不会被石头砸的地方站稳脚,乔云溪四下环视一番,发现围着的石巨人还真是不少,估计是打斗的动静又把附近的给闹醒了。 他这才发现,原先见到的那些石山并不全是真的山,有些是石巨人在不被打扰之时坐在原地长久时间一动不动所化,此刻石巨人站了起来,下方具是满满的狼藉混乱,空旷出来一大片,覆盖了厚厚一层的各类大小石块。 乔云溪眼尖的看见散落一地的碎石堆下面有几处若隐若现的黑色空洞,顿时偏了偏头,挑眉一笑。 下面是空的? 乔云溪心思一瞬间转过几回,他先前就在奇怪,这座不死山脉的灵气算不上匮乏也说不上多充裕,只是一般般而已,如何能养出这么多石巨人,还个个实力凶悍。 不可否认的是,他若不是因为轮回之力的封印解了,实力大增,单凭他以前金丹期的修为很难能敌过它们,其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如今看来,秘密,应当就在下面。 乔云溪露出一抹笑意来,难得遇见个有点意思的,岂能错过。 他挥手打散了一个近处的石巨人,扬声对着外面道:慕沉!下面有东西,我去看看。 我也去! 慕沉一瞬间皱眉,迅速回应道:等着我! 这不长记性的混蛋,不会又想丢下他乱跑吧?! 乔云溪一路往那空洞处飞掠,近了才发现原来不是空洞,而是被碎石遮掩了大半的深深的裂缝,其下深不可测,一眼望不到底。 听见慕沉急急的声音,又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裂缝,还有一拥而上挥舞着拳头围过来的石巨人,乔云溪扯了扯嘴角。 都已经告诉他要下去瞧瞧,他在外面等着或者找过来不就行了,又不会迷路,干嘛还要自己等?! 他视线被挡住,完全看不见慕沉在哪里,倒是石巨人越来越近,同样巨大的阴影已经将他笼罩住了,忍不住催了一句:你快点,要不我先下呃去 话未说完乔云溪蓦然顿住,不由自主的瞪大双眼,吃了一惊。 只见原本已快到跟前的石巨人,像是突然被拉住了线的木偶,一下子失去的前进奔跑的力量,蓦地顿住,全部僵在了原地。 原本因为它们不断奔跑而发出的轰响也像是突然被吞噬了声音,周遭猛的安静下来。 然而只是一瞬间,异变再起 咔嚓! 轰! 轰! 僵硬停住不动的一众石巨人,忽然发出一声声轻微的破裂声,再就是一连串的巨响,之后整个石身猛然炸裂开来,石块飞溅,轰隆隆坠落在地上,激起满天的灰尘。 乔云溪眯了眯眼回过神来,瘪着嘴皱着眉头伸手在跟前挥了挥,想把眼前四处飘荡的尘土挥散。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他知道慕沉实力强,可也不用这么嚣张吧?! 这动静也太大了。 小师兄!你等等我! 慕沉急促的声音自几近蔽日的重重灰尘中传来。 乔云溪抿唇,向声音来处回了一句:我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啊~让慕沉大喊两声吧,求评论呀求收藏,啊啊啊啊啊~ ☆、不离 不过几息的时间,慕沉的身影便朦胧的出现在的前面,骤然冲出尘幕,一把抓住乔云溪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小师兄,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我差点跟不上~ 慕沉埋怨两句。 其实他知道云溪和以前不同了,得益于千元界的诸多人、诸多经历,他不会像以前的诺溪那样将自己丢在原地。 但他还是心慌,控制不住的害怕。 诺溪就是丢下他,等他找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慕沉抓着人,细细的摩挲他的手,心里才恍惚安定下来。 乔云溪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衣服,将因为站着不动,落到身上的些许稀碎的石头渣拍打下去,道:我还没走呢,你哪用的着这么着急。又嫌弃的拍了拍慕沉两肩:噫!你看,好多石头渣子。 他们两个方才都没设结界,此刻简直一身的石头渣,灰头土脸。 慕沉缓缓舒了口气出来,任由乔云溪毫不客气的重重拍打他身上的石渣和尘土,扬起抹笑,微微背过身去,一瞬间神情变换,甜腻腻道:小师兄~后面也要拍~ 拍你个大头鬼! 乔云溪狠狠往他背上盖了一巴掌:还不是你搞这么大动作,弄得我们现在全都脏兮兮的。 慕沉咧嘴一笑:我怕小师兄跑了,我会找不到你。 虽然很早以前他就在云溪体内藏了道力量,确保他能感应到云溪 当然,这个显然是不能告诉他的。 而且小师兄长记性了,上次在寒天城外灵湖那里还不管不顾的乱跑来着,这回一直等着自己,算是长进了。 不错,不错。 乔云溪将两人挨个拍了拍,身上好歹没有碎石了,又施了几遍净尘术,行了,我们走吧。 他看向原先发现的裂缝处裂缝,裂缝呢?!!! 眼前已经没了石山,地面整体是平的没什么起伏,铺了一层又一层的碎石,有大有小,完全看不到裂缝的影子了。 慕沉四处打量,没见地底有什么不寻常,问他:小师兄说下面有东西,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乔云溪: 他额角跳了跳,面无表情:你把石巨人全部打碎,落下来的石块把裂缝不知道是填了还是挡住了。 哦~这样啊。慕沉丝毫没有反省的心思,凑近了揽上乔云溪的腰身,笑道:怪我怪我,要不小师兄你罚我吧,我任你咬,几口都行,怎么样? 言罢,还抬了抬下巴将脖子露给乔云溪,颇为期待。 乔云溪撇嘴,一脸的嫌弃:我才不要,你身上净是土,脏。 虽然用了净尘术,他还是觉得不干净。 不对,他的关注点又跑偏了。 慕沉眼睛一亮:那我进城后洗干净让你咬。 乔云溪: 他打了个哆嗦,目光复杂的看向慕沉 这人,有病吧?!乐意被人咬?!什么诡异的喜好啊! 我们还是快走吧。乔云溪直接侧头,迈开步子,通过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带着慕沉往前走。 虽然裂缝看不见了,但他还记得位置,就在近处。 走到一处丝毫没有任何不同的碎石堆上,乔云溪左右观察了一番,最终确定道:就是这里了。挥手聚出一道轮回之力,对着前面厚重的砾石打了下去。 石堆随着他的动作,在墨色的力量中化作细沙,丝丝缕缕的漏了下去,上头形成一个锥子形的小洞,一点点的变大变深。 二人等了一会儿,下漏的洞口变大后,细沙下落的速度逐渐加快,原先还是一丝丝雨线般连绵,现在倒像是塌陷了的样子,极速往下坠。 缝隙原本的样子很快露了出来,狭窄的细缝,不算长。 乔云溪探头看了眼,下面深不见底,黑黝黝一片。 慕沉揽着乔云溪的腰将他往胸前一按,道:小师兄抱住我,我带你下去。 我可以御剑。乔云溪脖子后仰,试图离他远点。 慕沉又捏住他的后颈将他压回来:小师兄乖,抱一下而已,万一下面什么也没有,就只是山崩造成的地裂,到时候越到下面越窄,御剑的话卡住怎么办?! 乔云溪: 怎么可能会卡住!我哪有这么蠢?!再说了,直接跳下去也行啊。 小师兄~你是不是嫌我了?已经没有土了,不脏的。小师兄~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慕沉将下巴轻轻搁在他肩上,说话吐出来的气有一下没一下的呼在乔云溪耳侧,湿湿的,紧贴着的胸膛也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很温。 小师兄,你身上好凉,刚好我还可以给你暖一暖。慕沉似笑非笑。 乔云溪: 行行行。伸手抱上慕沉的腰,乔云溪没什么诚意的敷衍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下去吧。 虽然他觉得没必要抱,但是最后的暖炉子这一点还是很吸引他的。 慕沉勾起嘴角:抱紧了。脚下用力,轻巧的落进裂缝里。 乔云溪依言抱紧,两臂紧紧的环住慕沉的腰,唯恐自己脱手掉下去还在其身后两手交叉,左右手分别握住另一边的手臂。 慕沉自是察觉到了,笑意愈发扩散。 这裂缝果真是深不见底,慕沉和乔云溪下落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丝毫到底的样子,往下瞧一眼还是那么乌漆嘛黑的样子。 不是轮回之力那种阻隔光线的墨色,而是单纯因为太远太深而看不清楚,怎么看下面都只是一个小小的点,没什么变化。 乔云溪不由想起雪域,不死山脉和雪域是挨着的,雪域之下尘封三千年不被发现已经够深了,而这里却是比雪域还要深。 过了好一会儿,乔云溪发现裂隙下方由最开始的点,渐渐变大了些,感叹一句:总算是快要到底了。 慕沉控制着力道开始放慢速度,终于,乔云溪的脚再一次实实在在的踩到了地上。 松开慕沉的腰,乔云溪刚站远一步又被他握住手拉了回来。 小师兄不要离我太远。 乔云溪随意点点头,并不怎么在意慕沉的动作,将他温热的手握紧,权当给自己暖手了,四处打量这裂隙之下的景象。 不出所料,下面果然是空的,除了裂缝处打开了一条直直通往地面的通道,其余地方的上方都是厚实的地层。 下面有点像中空的山体,很高大也很空旷,昏暗之中也能清晰看到四壁凹凸不平,弯弯曲曲向两边延伸出极远的一条路去。 乔云溪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一眼望去没什么不同,这通道两边也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晓得该往哪边走。 转向慕沉,他道:不如,一人一边。 没、门! 慕沉一字一顿,毫不犹豫的坚决道:我不和小师兄分开。 乔云溪额角跳了跳,颇觉头痛。慕沉越发黏人了不对,好像以前就很黏,不过他向来不留意这些。 沉吟片刻,乔云溪清清嗓子,试图劝他: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不如分头行动。再说了,我的封印解了,实力增长不少,你修为又这么高,不会有什么的危险的,分开走还省时省力,你说是不是? 不是!没门!不仅没门,窗户都没有!慕沉眯了眯眼,干脆用力一拉,将乔云溪扯进怀里,单手揽住他的腰,力道极大的钳制住。 对上乔云溪凉嗖嗖的视线,慕沉眉眼低垂下来,委屈不已:小师兄说过不丢下我的,又要不做数了?小师兄你可不能这么薄情,别学那些山下话本里的负心汉,小师兄你说过我 打住打住!乔云溪一个头两个大,急忙打断了慕沉。 你厉害,你说了算,一起走行了吧! 要是任由慕沉说下去,估计他到明天也说不完。 方才慕沉着急忙慌的冲过来,不管不顾的打碎所有石巨人那一幕多少有些惊人,乔云溪这所谓分开行动其实只是想看看慕沉能有多黏他,会不会被他打发走或者因为好奇被这里吸引走。 现在结果出来了,虽然有点惊讶但完全在意料之中,慕沉的依旧黏他死紧。 乔云溪觉得自己此举有些犯蠢,突然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起慕沉黏不黏他这件事。 小师兄? 小师兄?小师兄! 慕沉侧首,见乔云溪站着一动不动两眼放空,满满的神游天外状,凑到他耳边稍微扬起声来喊道。 啊?厄那什么,走神了。乔云溪回神,避开慕沉极近的呼吸。 慕沉转到他跟前,在他脸上乱捏,不要脸道:小师兄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是不是在想我? 乔云溪扯扯嘴角:少说废话,我们去诶?等一下 怎么了?慕沉问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乔云溪骤然顿住,盯着前面看了半天,拽着慕沉将他拉到一旁,远远的左右对比着瞧了瞧,才接着道:慕沉你看,两边的路虽然都很长而且有不少弯路,但是这条路竟然不是平的。 他伸手向远处指了指,就着极其浅淡的起伏痕迹,接着道:左边要低一些而右边稍高,不过起伏不大。 慕沉挑眉看去,果然发现不同,结合地面上的位置想了一番,心中有了猜测,问乔云溪:小师兄想去哪边? 乔云溪再一次左右看了看,除了高低不平,再看不出别的了,索性随手一指:就右边吧。 慕沉弯起唇角笑道:小师兄果真和我心有灵犀,我们两个想到一起去了。 乔云溪嘴角抽了抽:谁跟你心有灵犀?!没脸没皮。 ☆、忠心 不再搭理慕沉意味不明的戏谑言语,乔云溪迈开步子向右边走去,慕沉的一条手臂一直横亘在他腰上,自然也是立即跟上。 下面没有光线照入,到处都是昏黑的,不过这丝毫不能影响乔云溪和慕沉的视线。二人沿着向上的路走了好一会儿,因为警惕,一直留意四周,没走太快。 乔云溪四下打量一番: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一段路了,怎么到现在什么都没看见?再来两个石巨人也行啊,好歹给点反应嘛。 前面除了曲折的路,就是更曲折的路,他满是兴奋的下来,结果到现在什么好玩的都没瞧见,乔云溪忍不住叹口气。 慕沉勾唇笑笑:小师兄烦了?放心,我相信以小师兄你的气运,不会什么都不发生的。 乔云溪歪歪头:但愿 咔嚓! 话音未落,脚下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像是什么干燥硬脆的东西破裂的声音。 乔云溪顿住,一脚在前一脚在后,迈出一半的步子就这么卡在了原地,挑了挑眉。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慕沉说话这么准呢? 慕沉也是弯起唇角忍俊不禁:小师兄气运非凡,一如既往的是一脚踩出来呀,小心些。 乔云溪手上运起力量,凝神,慢慢收回了脚向下看去 脚下是一截不完整的骨头。 脚骨?人的脚骨?乔云溪退开两步,视线顺着踩中的脚骨往旁边看去。 慕沉点点头:还真是人骨,都碎成这样了,险些没认出来。 乔云溪也赞同的点点头,他刚才一打眼看去以为是石头呢,但是踩到时的声音不对。 乔云溪道:这里深处于地底,除了干燥,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居然能碎成这个样子,定是有年头了。 脚骨旁边是同样碎裂的不成样的一些骨骸,凑在一起勉强能看出来是个人形。 小师兄看那边。慕沉突然道,目光落在另一侧不远处。 乔云溪顺着看去,挑眉 居然又是一具人骨。 但是这个碎裂的更严重,要不是发现了一具在前,恍然看到这个,估计难能看出这是人的骨骸。 乔云溪疑惑:奇怪了,不死山脉下面为什么会有人?转向慕沉,问道:你说这两个人是在石巨人之前还是之后出现的? 慕沉笑笑,无奈道:我连石巨人都没听说过,哪能知道谁早,不过这地方灵气一般,孕育出石巨人的必定是别的什么东西。 二人又往里面走,有一段路坡度明显,他们的位置明显上升了些,然而过了那段路,却又变得平坦起来。而在坡度明显变化的地方,乔云溪和慕沉又见到了几具骸骨,分布在道路两侧。 乔云溪皱了皱眉头,石巨人实力不容小觑,要避开它们顺着裂缝进到这深不可测的地底可不是什么易事。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他看着不断出现的左右数量相同的骸骨,总觉得有哪里有些熟悉。 慕沉突然道:小师兄有没有觉得温度越来越低了。 温度? 乔云溪一愣,他自己温度就没多高,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摇摇头道:我没留意。 慕沉遥遥望向前方:我们是在往雪 咚! 咚! 乔云溪一把抓住慕沉示意他先安静,慕沉停住话语。 远远的突然有声音传来,一声一声极有规律,像是有什么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地底回荡出沉重的回音和不小的震荡。 声音从前方传来,乔云溪和慕沉蓦然看去,乔云溪分辨了一下道:这个动静,是石巨人。 声音也在往前走,不是冲我们来的。慕沉不由笑笑,冲他眨眨眼戏谑道:小师兄要的石巨人出现了。 去瞧瞧。乔云溪拉过慕沉脚下轻点飞掠出去,这次不做任何停留,只粗粗扫过一眼便迅速闪身而过。 渐渐靠近声音来处,乔云溪拉着慕沉躲在暗处隐蔽,悄声打量前方。 乔云溪探头看去,蓦地瞪大双眼 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山门,气势恢宏但不失修士所追求的仙家缥缈气度,上头篆刻了无数符文,还设了各种各样的禁制,时至今日力量仍未散尽,若隐若现的有流光划过。 两侧有着不少骸骨,同样分开位于左右两侧,粗略数过去,两边还是差不多一样的数量。除此之外还有些零零碎碎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散乱的放在前面。 一个石巨人早他们一步到达,这会儿正安静的坐在山门前面,背对着他们,看不清在做什么,只是因为动作而发出断断续续咔嚓声,不时掉下些小石块。 看到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乔云溪倍觉惊诧,不自觉交握双手,手心捂住手背稍微摩挲了几下。 慕沉的手覆盖上来,拢住他两只手捏了捏,传音道:温度下降了,小师兄冷吗? 乔云溪摇头,同样传音道:凉。 他这次实实在在的察觉到温度变低了,本就不高的体温愈发冰凉,并不寒冷,只是发凉。感觉无论用怎样的法子都暖不过来的冰凉,自灵魂深处溢出,而此刻在外界环境的影响下愈发明显。 说实话,真的不冷,甚至可以说凉凉的挺舒服,但是乔云溪真的不喜欢。 他更希望自己身处篝火旁,周身映着橙红色的光芒,全身暖洋洋的才好。 这样呢?慕沉将他的两手并拢放到自己胸膛前。 乔云溪呼吸一窒,他手背依旧被慕沉的手捂着,手心紧贴着他的胸膛,甚至能感觉到掌下一下一下极有力的心跳,带着他的手也微微起伏。 脸突然有些发烫,乔云溪不知怎的觉得有些难为情,冲慕沉摇摇头,手往外用力想远离这滚烫的热源。 慕沉力道极大,稳稳的按住他,不让动弹,勾起唇角,带着笑意的声音穿进乔云溪的耳朵:小师兄听话,这样会暖一点。 乔云溪眼睛转了转,目光四处游移避开慕沉同样热腾腾的视线,落在巨大的山门上。 忽略自己不正常的心跳,强硬收敛心神,乔云溪问慕沉:我们是不是到雪域了。 他这才想到,不死山脉和雪域本就挨着,他们又是走又是飞掠的过了这么长时间,只要大体方向没错也就差不多该到了,再加上这温度印证,想来应该是到雪域了。 不过因为黑灵晶已经被大师兄全部带走,所以现在那暴躁的灵力已经没有了。 慕沉在他冰凉的手上轻轻摩挲,点头道:是雪域没错,我刚才就想说来着,被小师兄打断了。话至最后,幽怨的看了乔云溪一眼。 小师兄居然为了几块石头就不让我说话,现在不打算哄哄我么,小师兄小师兄~~ 乔云溪歪头,想了一下才记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他慕沉好像是说了个雪字。 乔云溪咬了一下唇瓣,扯着嘴角向慕沉笑笑:事出有因嘛。 他选择避开和委屈不已,并且逮着机会就想胡搅蛮缠的慕沉磨嘴皮子。 转头看向这个巨大的山门,乔云溪目光微凛他想明白先前那陌生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了! 这个地方,像极了清虚山! 左右两侧数量对称的守门弟子,禁制无数符文无数气势磅礴的山门,毫无疑问,这里就是一个庞大的修仙门派。 或者说,是三千年前的庞大仙门。 这里,便是之前雪域下他和慕沉所见到的修仙门派的正门。 轰! 轰! 走了,会回来。 乔云溪定睛看去,那个坐了半天不知道在干嘛的石巨人站了起来,脑袋几乎顶到上面岩壁,磕磕绊绊的说了句话,像是在道别一样,随后迈着大步子从山门右侧的路离开了。 乔云溪顿时站起身来,这次慕沉没再按着他的手,放开了好让他站起来。 乔云溪一眼看见石巨人在门前留了些什么,反手抓住慕沉,拉着他往山门前去。 慕沉脸上扬起笑意只是因为乔云溪这一个不自觉的小动作而已。 到了山门前台阶下,乔云溪和慕沉驻足,眼前是一株青翠的植物。 一半根茎被歪歪扭扭的胡乱放在地上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坑里,上头盖了点细碎的石头粉末,另一半青白的根茎露在外面,往上蔓延出几根细细长长的叶,边缘处有着几乎微不可查的小小绒刺,脉络清晰,是生命力旺盛的鲜嫩颜色 这只是一株再普通不过的野草。 被小心翼翼且满怀希望种在这里的野草。 慕沉挑眉:那个石巨人随便哪根手指都比要这个坑大多了,能挖出来这么个小坑再把这根野草种进去,于它们而言并非易事。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乔云溪四处看看,发现不远处也有着不少相似的小坑,里面多是些枯死的植物,花花草草大树小树,什么都有。还摆着一些动物残骸,妖兽或是普通的野兽,甚至还有几具飞鸟的骨骸,也不知道石巨人怎么捉来的。 种类不一,大小不一,甚至年份也各有不同。有的是近几年的,骨骼清晰还没烂干净,有的则是时间久远,破碎后已经看不清本来样子了。 往两边看去,守门弟子骨骸前也摆着一些东西,甚至有具骨骸手中握着一株干枯发黑的花草。 这些石巨人倒是忠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忙疯了,这章来的晚,抱歉小天使们(?_?) 所以二更吧!爱你们(づ ̄ ? ̄)づ ☆、年龄 这些石巨人倒是忠心。慕沉道。 最开始遇见骨骸的时候,乔云溪还问他究竟是石巨人出现的早还是那两人出现的早,现在看来,怕都三千年前那个时间段的。 他二人上次是从雪域下来的,从偏门进入并未走正门,这次倒是一路找到这个门派的山门了。 万千修士于道不悟,仙道不眷,千元仙界不复,灵气溃散,妖兽消亡。 彼时千元界巨变,门内弟子在溃散稀薄的灵气中渐渐耗尽自身灵力,灵脉空荡,长久得不到恢复,最终渐渐死去,倒是这些不知道怎么孕育出来的护山用的石巨人,数量不少且一直留存至今。 乔云溪却好似被什么情绪影响了,神情带着几分冷淡:忠心有什么用?三千年来,一直忠心耿耿的守在这里不让人靠近,再将别的一切活物带到这里来,想尽办法想让这里多些生气。可结果呢,呵,山门是关着的,这些石巨人并没有出现在那个无数枯骨的地方。 这个门派中,没有它们的一席之地。 乔云溪抿了抿唇,接着道:这些守门弟子也是一样,许是实力不济被丢弃在门外,无人在乎。 无情,当真是无情。 倘若换做他们清虚山,不论什么大灾大难,就是真的到了闭门等死的那一天,清虚山派也绝不会将任何一个弟子留在紧闭的山门外。 便是几块石头孕育出来的妖兽,那也是他们清虚山的,绝对不会丢下不管! 他其实不该将清虚山和这个门派拿来对比,清虚山是不一样的,比这个门派,比整个重霄界都要好无数倍! 慕沉转向乔云溪,握住他冰凉的手捏了捏。乔云溪下意识抓紧了,喃喃道:于道不悟,仙界不复,还有你以前说的仙道离去,我好像明白一点了。 正如现在的重霄界,仙道降临后,做了几千年的上界,也就是真正的仙界,可是后来整天嚷嚷着仙道无情仙道无情,打着仙道的名头干了无数龌龊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自诩悟得大道,殊不知大错特错,错的一塌糊涂! 仙道自成法则,如今又舍弃了重霄界,就跟三千年前的千元界一样,让其经历一番大变,从上界变为下界,而曾经记忆里提到的天湖的渐渐缩小就是仙道逐渐离去的印证。 慕沉握着乔云溪冰凉的手指,拢在掌心给他捂热。 乔云溪咂咂嘴,嘟囔道:这仙道也不知是该说复杂还是至纯,总觉得脾气还挺大。 慕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仙道脾气大。 乔云溪瘪嘴:本来就是嘛,仙道明显照顾着凡界,不管发生什么巨变都不怎么会影响凡界,甚至对拥有和凡人转世有关的轮回之力的你我也没有太多限制。而仙界嘛,只要不顺它心了,便利索的转移,留下的是几乎完全崩溃,连历史都没留下多少的破烂地方。可不就是脾气大。 慕沉笑笑,捏了捏他渐渐嘟起来的光滑小脸,道:其实仙道离去也不是太利索,重霄界沉迷于仙道无情这一说法有上千年了。而且自从仙道有转移的趋势,到完全离开重霄界,前前后后也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既是警醒,也是再给最后一个机会,要是界面改正过来,便不会转移。 还有这么回事啊。乔云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眼中不明光芒闪过,转向慕沉,幽幽道:话虽如此,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的?你如何得知,重霄界仙道离去花了几百年的时间? 什么?慕沉一顿。 云溪的神情好奇怪。 他道:仙道转移是有征兆的,例如天湖缩小,还有雷鸣兽的数量也逐渐减少,新雷鸣兽不在出生,或者旧的死去。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上次来雪域之下才隐隐知道一些,怎么了? 乔云溪五官几乎都要缩在一起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慕沉挑眉,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给他舒展开眉头:想问什么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乔云溪咬了咬下唇,又抿了抿唇瓣,深吸一口气对上慕沉不解的双眼,一本正经道:慕沉,师弟,你到底多大了?! 慕沉是从重霄界来的,不知道之前在重霄界待了多久,但这些几千年前的往事,还有仙道会转移一事,千元重霄两个界面都知晓的极少,慕沉如何得知? 就算他来自鬼界身份特殊,可这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 像是经历过似的 慕沉额角一跳眉毛抖了抖,年龄他能不说吗? 乔云溪挑眉,一把将他还放在自个脸上的手拍下去:你刚刚才说一定会告诉我的,不准耍赖。 慕沉: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他这样的。 清咳两声,他嘴角勾起,冲乔云溪扬起一抹笑来,眨眨眼道:我十年前入门时,嗯十八岁。 噫~乔云溪一脸嫌弃鄙夷:你觉得我会信?一大把年纪了还装嫩 他可还记得慕沉方入静澜峰时的那个青涩模样,现在想想 乔云溪陡然打了个激灵。 慕沉也太能伪装了!他们清虚山这么多人,竟没一个看出来的! 赶紧说! 乔云溪催促,他并不急着进山门,反正上次已经进去看过了,之前没弄明白的巨响和震动也估计是石巨人的动作导致,没什么稀奇的了。 他现在更好奇慕沉究竟高龄几许?!并且已经做好大吃一惊的准备了。 慕沉苦着脸笑笑,满心不情愿,抱着侥幸的心思,挣扎问道:小师兄~一定要说吗?换个问题呗~ 说!必须说!乔云溪退开一步,义正言辞:我还不到二十,你个老妖怪,少同本公子装嫩扮可怜! 慕沉自知挣扎无望,撇嘴道:年龄啊,我想想反正比你大一些。 一些?!何止一些!乔云溪听他这无比敷衍的话语,猛的跳起一步,一左一右揪住他的两边脸用力扯起,赶紧给小爷老实交代。 慕沉急呼:疼疼!小师兄轻点!好疼啊!我说,我都说。 乔云溪这才松手,鼻音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慕沉捂着被揪红了的脸,委屈不已的自个儿揉了揉,回忆道:年龄我真的不记得了。 乔云溪眼睛一瞪又要动手,慕沉反应迅速立即握住拢在手心,不让他乱动,安抚道:小师兄听我说嘛。 眯了眯眼,慕沉回忆道:我诞生之初一直待在鬼界,那里没有日升月落,没有斗转星移,没有声音也没有光。但是我看的见,每一个踏入轮回的人,在弥留之际我都能看见他们。 男女老少,伤残病疾,形形色色的人,有的欢笑新生,有的依恋不舍。国仇家恨生离死别,放的下放不下的,到死,到轮回,其实都变得干干净净,空无一物。凡人来而复走,去而复归,鬼界,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 乔云溪一顿。 他皱了皱眉头,晃了下手,低声唤道:慕沉。 慕沉的手还包裹着他的,当下感觉到了,在他清澈的声音中陡然回神,挑眉一笑:哎呀,一不小心说偏题了。 不正经的捏了捏乔云溪的手心,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后带去,将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见他微微仰头,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抱着自己,没有要收回手的意思,慕沉满意的笑了笑,接着道:好了,回归正题 我并不知道自己在鬼界待了多久,也并不知道以后还要在那片寂静中停留多久。起初并没有离去的想法,但是后来有个人跟我诉说他生前的事,告诉我,鬼界之外的地方美轮美奂且热闹有趣。 我在鬼界呆腻了,找到方法后就跑出去了。在重霄界待了一百多年,可我觉得重霄仙界实在无趣,远远不必那人口中所言来的令人欣喜,就又回了鬼界,之后再从鬼界出来,就遇到小师兄你了。 慕沉眉眼弯起,将下巴轻轻搁在乔云溪肩上,小小呼出一口长气,似是叹息,却勾起唇角笑了笑。 乔云溪承受着几乎被慕沉整个裹住的细微压力,微微抿唇。 他是不是不该问的。 他曾窥探过一眼鬼界的模样寂寥,沉闷,无喜无悲,纯净到压抑的墨色力量,满满的都是孤寂。 慕沉独自在那里待了很久。 他会孤独么? 乔云溪张了张嘴,沉吟片刻,在他身上安抚的拍了两下:就是说你去了两次重霄界,遇见我时是第二次来,且早对重霄界有所了解了,我那时还以为你方从千元界飞升过去,想让你入司家呢。你此前没来过千元界? 慕沉笑笑:没有,我和小师兄都是第一次来呢,是不是很有缘分? 他无声在乔云溪耳后嗅了嗅,一股清淡的带着甜味的果香味传至鼻尖,像是静澜峰上灵果的味道,引得人想凑上去咬一口,汲取那份甜意。 乔云溪撇嘴:什么第一次,说不定我在做修士之前,轮回中早就来过千元界无数次了,哪来的什么缘分。 我说有就有,没有我就自己硬造出来,总之小师兄是我的,谁都抢不走,包括你自己,也不行!慕沉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一声声稳稳当当砸在他的心头。 乔云溪微怔,可这话语中暗藏的凄凉深意,只有慕沉一个人知晓。 不过,好在往事已久,当下,才更值得珍惜。 慕沉抚了抚他一瞬间僵直的背,唇角扬起。 其实他再次出鬼界之前又遇见那个人了,这次他说 外面,会有人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啦啦啦啦(づ ̄ ? ̄)づ ☆、稍表露 乔云溪和慕沉站在山门前,合力解开山门上的一道道禁制。 时间久远,禁制虽然还在,力量却是所剩无几,不过为了避免有什么摧毁性的禁制或是咒文,二人还是决定用正规方法打开门,不用蛮力。 乔云溪手上动作飞快,遇见会的就解开,没见过的就交由慕沉来,大体上还是比较清闲的。 乔云溪微微侧头看了慕沉一眼,慕沉好似很高兴似的,眼底都是淡淡的微光,唇角翘起。反观他自己倒是心有异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慕沉的过去,还是因为那坚定不已的那几句话。 乔云溪心中不自觉的不断喃喃,那个名字就像是魔咒一般在他脑海中盘旋。 慕沉慕沉慕沉 恍惚中,下巴被捏着微微抬起,一张几乎贴上来的俊脸盈着了然的笑意,漆黑的眼瞳深邃,带着戏谑:小师兄偷看我呀,又被我抓到了呢。 乔云溪脸上顿时一红,转开目光,闪避着慕沉尤为敏锐且紧盯着他的视线,可又被慕沉转回来,不得已梗着脖子强硬道:看两眼怎么了,又不是青楼花娘看几眼还要多收费。 随后在慕沉手上狠狠拍了下,想叫他收回手。 啪! 相当响亮清脆的一声响。 慕沉被他狠拍了一巴掌,非但没收手,还捏着他的下巴摩挲了几下,眼尾具是带着笑的危险,言语中拖着长长的尾音:青楼~小师兄每次一紧张就口不择言呢,又不小心说到青楼了,你说你,小师兄这么不乖,我要怎么罚你一顿呢? 乔云溪陡然一惊,不顾疼得一把扯下慕沉的手,猛地退开几步:罚你个大头鬼啊!就为了这个你打我多少回了!还次次都打我打我还嫌不够啊! 小时候慕沉逮着机会就打他屁股,抓住青楼这个坎儿更是怎么也过不去,偏偏他还打不过慕沉,真是无比憋屈。 这简直成了他刻苦修炼的一大动力了! 慕沉阴森森道:小师兄背着我去青楼,还敢往后躲? 乔云溪脖子一僵,感觉凉气嗖嗖的吹,心底发虚,语气上仍是输人不输阵,顽强抵抗道:那会儿还没你呢,小爷去哪你管不着!赶紧开门! 慕沉不乐意,恨不得把我不爽三个大字挂在脑门上。 那你过来,你过来我就接着破禁制。 你当我傻啊。 乔云溪不进反退:过去就被你打,我才不过去呢。 慕沉心里堵了一下子,深吸口气,目光沉沉的看向他,眼睛半眯着,忽是勾起唇似笑非笑:小师兄真不过来? 慕沉一脸的不怀好意,这十年来的经验让乔云溪瞬间警觉起来,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我过啊混蛋你个下流坯子!无耻可恶臭不要脸!混蛋! 慕沉话音刚落,乔云溪下意识做出反应,却是不及早有预谋的某个混蛋动作快。 他陡然出现在乔云溪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抱住乔云溪,二话不说扛到肩上,对准屁股就是几巴掌。 慕沉!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乔云溪咬牙切齿,满脸通红,羞恼半掺,照着他的背狠狠来了一拳。 慕沉完全无所谓挨他这毫不留情的一拳,几乎都没怎么觉得疼,倒是觉得把自家小师兄抗到肩上相当让他满足,心里头长长舒了口气,眉眼弯弯,无辜道:我给过小师兄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过来,不能怪我,嘿。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喂! 乔云溪肚皮硌在慕沉肩上,硬邦邦的难受,声音愤愤:放我下来。他试图踢踢腿,却被慕沉紧紧箍住膝弯,动弹不得,只能一拳一拳的揍人。 真是见了鬼了,他修为不及慕沉也就算了,怎么力气也没有慕沉大?!!! 慕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老实的仿佛天下第一老好人,藏好压在乔云溪背上的轮回之力,笑意盈盈,偏偏一开口就招人恨的紧:不放,就不放,青楼的事我可还记着呢,小师兄你最好乖一点。 他就是想寻个机会,逗弄逗弄这个脑袋里缺根筋的小白眼狼。 乔小白眼狼咬牙,又是一拳下去:小气鬼臭不要脸没脸没皮! 慕小气鬼丝毫没反应,大度的任他打骂,单手撑住乔云溪,另一手运起力量,一心二用,一边固定住乔云溪,一边飞快解开山门禁制。 力量早已经衰弱的禁制并不难解,慕沉有意加快速度,顶着乔云溪不绝于耳的痛骂声和不时落下的重拳,很快开了门,调侃道:小师兄,门开了,我们进去吧。 你个混蛋倒是让我下去啊,小爷肚皮痛!乔云溪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脑袋发涨。 慕沉不用想也知道这姿势不好受,到底是舍不得让他别扭,思量一番,不得已委屈道:那小师兄说你绝不会离开我,你说了我就放你下来。 乔云溪瞪圆了眼:要说你说!我才不说呢! 这人怎么还在惦记这事?! 他们两个在破禁制前,慕沉就说这话,被他扭头挥开后也没说什么,还一直笑嘻嘻的,他还以为慕沉不在意呢,没想到居然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 慕沉一脚踏进门内,将门关上后重新设了禁制,免得石巨人发现闯进来,到时候再不小心撞坏了他要查看的东西可就不好了。 小师兄真的不说? 乔云溪坚定:不说! 这种话,听着就很奇怪! 慕沉撇嘴,按云溪的性子,确实拉不下这个脸来,无奈道:好吧,我体贴小师兄脸皮薄,那我来说,你肯定一下就好了。 他放不下心,没有丝毫的安定感,一直都没有。当年那一遭,几乎掏空了他整颗心,他怕这个人不声不响的消失,怕这个人不留痕迹的离去,怕他丢了,死了,再也没有了。 他只能靠这样勉强让自己安心些。 什么? 乔云溪一怔,下意识抓紧了慕沉的衣服:你哪这么多事?!!! 慕沉不理他,完全不知脸皮为何物,自顾自道:小师兄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小师兄心里有我,不会离开我,绝对不会! 好了,就先这样,你嗯一下吧。 乔云溪呼吸急促了几分,他总觉得慕沉执着到近乎顽固的语气下的这个心里有他,可不是师兄弟的那种。 臭不要脸的慕沉,这都多少次了!总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他什么意思啊??!!! 脸上开始发烫,乔云溪呼吸渐渐混乱起来,心跳也愈发加快,咬紧一口白花花的牙,恨恨道:我才不要说呢! 慕沉沉下心神,挑眉,他明里暗里的示意这么多回,到现在怎么也该有点反应了吧? 勾起唇角,腰背用力,陡然将乔云溪颠了一下。 唔,慕沉!! 腰腹柔软,腹腔被这么一顶,乔云溪不由闷哼出声,瞪圆了眼,揪紧慕沉衣服,气的想咬人。 慕沉面不改色,笑道:小师兄就嗯一下嘛,其他费心费力不讨好的事,都交给我来做,不费你什么力气的,你就肯定一下就好,让我知道自己不是在白费力气。 慕沉满心期待,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世人只知他轮回之力加身强大无比,连仙道也少有奈何,没有的就讨,讨不来的就抢,连哄带骗威逼利诱,毁了一代名门之后、仙家少有的大器之材。 可又有谁知道,他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着落,像飘悬在悬崖上,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血肉模糊。 乔云溪,司诺溪。 怕他离开,怕他不在,怕他转眼间化作一团血雾,眼睁睁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从此几百年间再也寻不到他半分影子。 他死的时候,是自己,永远的噩梦。 慕沉慕沉慕沉! 朦胧中听见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声音好耳熟,是谁? 慕沉! 乔云溪一声大喝:干嘛不说话?你站半天了发什么呆呢! 慕沉一下子抬起头,瞳孔重新聚拢起来,呼吸不稳,胸膛剧烈起伏,后背透出几丝冷汗来。 扯起嘴角,慕沉自嘲笑笑。 差点又陷到那段回忆里了。 慕沉?你想什么呢?乔云溪皱了皱眉头,伏在慕沉肩上,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勉强支起身子往后瞧。 僵硬停顿了片刻,慕沉收拾好心态,脸上重新露出一抹不正经的笑来,拍了拍乔云溪道:小师兄就说一声嘛。 乔云溪瘪嘴:不说! 不能让他嚣张得意,要是事事顺着他,长此以往哪里还有自己身为师兄的半分威严! 虽然本来也没多少吧 慕沉小小叹口气,语气中尽是不甘心不乐意,却是泄气道:好吧,我不逼小师兄,以后再说好了。 他松了松手,弯腰将乔云溪放下来,抱着他温凉的身子给他暖了暖,半晌才松开,心中气馁几分。 真不想妥协啊。 乔云溪微怔,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怎能觉着慕沉的心思比海底针还难以摸清。 你刚才在想什么? 慕沉暂时没有告诉乔云溪那些往事的打算,想着由他一点点去回忆,顺其自然,要是想不起来也没什么,便说道:没什么,就是走神了一会儿。 乔云溪眼睛眯了眯:胡说,你刚才连轮回之力都没控制住,扩散出来了。 那一片厚重的黑雾,几乎将乔云溪完全笼罩住,险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等慕沉回神清醒过来,黑雾又陡然散去,就像慕沉的一些心绪,掩藏在极深的地方,少有显露。 慕沉一愣,微微挑眉,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情绪,笑道:没事,都过去了。 他握住乔云溪的手拢在掌心轻捏了捏,嘴角依旧是浅浅勾着,目光却有些空洞,低声喃喃:都过去了,过去了。 乔云溪狠狠皱眉,心头缩了一下,猛的伸手盖在他眼上,咬牙道:我早就说过了,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你这样子难看死了。 慕沉眼前是惯常的一片黑暗,却是极其少有的什么也看不见,冰冰凉凉的触感紧贴着双眼,动作很轻柔,和云溪口不对心的暴躁一点也不符合。 弯起唇角,这次是真的笑了。 慕沉手顺着他的胳膊摸索了上去,握住手腕,指尖在微微凸起的腕骨上压了压: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小师兄与其骂我,还不如肯定一下我刚才的话,那样我会更开心的,怎么样?就嗯一声呗。 你乔云溪语塞。 他感觉到慕沉捏了捏他的手腕,手掌下的眼睫也微微颤动了两下,轻轻刮过掌心,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慕沉轻轻笑出了声来,也没再为难他,只道:走吧,看看这个门派到底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教学实习使我枯萎(つд?) ☆、近疯 乔云溪站在一处殿宇前,高高的匾额上面是几个早已斑驳不清的烫金大字。 又是一处殿宇。乔云溪偏了偏头,说道。 他和慕沉四处转了转,这个修仙门派很大,里面四处坐落着一些各自分散的殿宇屋舍,彼此相隔很远,应该是清虚山各峰一样的存在。 不过到处都是一片空空荡荡,这些地方并没有人,当然,也就是说,没有尸骨存在。 看来山门内的所有人,应当都在主殿前的那片空旷场地上。 慕沉四处张望一番,自言自语了一句:也不知道藏书阁在哪。 藏书阁? 乔云溪听见了,问道:你找藏书阁做什么? 慕沉回头看向他,感觉掌心中的手已经被捂得热了起来,笑了笑,随意道:上次来,小师兄你见到了这里的掌门留下的一些记忆,里面那些人的对话中多次提及仙道离去,悟不透仙道这些,很显然,他们知晓仙道离去的事情。我就是好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是在仙道转移的过程中知道的,还是在仙道彻底离去后知道的?或者,是谁告诉他们的? 乔云溪了然点点头:你是猜测,藏书阁会有记载留下来。 嗯。慕沉应了一声,接着道:还有主殿,我们上次去的那个小书房里应该也有记录。 乔云溪顿时想起那个书房来,惊道:桌上的那本书! 那本唯一放在桌上,写着万千修士于道不悟,仙道不眷,千元仙界不复,灵气溃散,妖兽消亡这句话的那本书! 慕沉思索道:没错,那本书上应该有不少有用的东西,可惜,毁了。 确实可惜。乔云溪遗憾片刻,打量此地一眼,确认了一下方向:找记录的话,先去藏书阁吧,一般各大派藏书阁都会有专人记载时事,将当时稍微大些的事情都一应记下来做成书卷,以供日后探查。 慕沉摊了摊手,无奈道:可是,小师兄,我们现在根本没找到藏书阁啊。 倒是在边缘找到了一处塌陷,想来是之前大师兄莫寒城进来后又被堵上的入口。 乔云溪斜瞥他一眼:你也没早说要找藏书阁呀,一路上见到殿宇就想进去看看,我还以为你是多好奇这个门派呢。白白害我费这么多力气,走这么多路。 慕沉挑眉,顾不得乔云溪话中意味,只紧紧抓住了一点,兴奋道:小师兄累了?我不累,我抱你呀! 一边说着一边拉住乔云溪,另一手朝他腿弯伸去。 乔云溪飞快跳开一步,因为手还被慕沉握着,没跳出去多远,只气道:抱你个大头鬼!一天到晚的想什么呢?! 慕沉小小靠近了一步,俯身凑到他跟前,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微翘起唇角笑道:想你。 啪! 乔云溪面无表情的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然后面色冷淡的收回手,扭头道:少胡说,我是你师兄,不准戏弄我。 没人看到,他重新隐藏在衣袖下的手蜷了蜷,抖了两下便又缩在一起。 慕沉揉揉脑门,满满的都是难过委屈:小师兄怎知我是胡说,真是辜负我一片真心。 乔云溪脸上没什么反应,直接转开话题道:藏书阁涉及诸多机密,一般为了严密防守保护,都会建在主殿附近,我们直接去主殿附近找。 慕沉撇嘴,跟上乔云溪大步迈开的步伐:小师兄躲避我的真心也就罢了,还不等我。唉!真的不用我抱你吗小师兄?我不累,你不用担心我的,也不用难为情,小师兄~ 小师兄~ 小师兄~ 乔云溪额角跳了跳。 谁躲他真心了?不!他哪有什么真心?! 少废话。乔云溪瞪他一眼。 他现在压根分不清慕沉那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也根本不知道慕沉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来的。 看向慕沉弯起的眉眼,还有一直微微伸出随时准备动手把他抄起来的臂弯,乔云溪瘪了瘪嘴,鼻音轻轻哼了一声,气呼呼转过眼去。 这人搅得他心里一团乱,他可倒好,整天笑嘻嘻的没个正形。 慕沉呐呐的收回手,长吁短叹:唉,小师兄真狠心,话不让我说,连眼神都不愿意给我一个,唉~ 唉~ 唉~ 慕沉再叹口气,见乔云溪始终不看他,只自顾自的大步往前走,要不是自己拉着他的手,怕是能直接被他甩到身后去。 当下更大声音,拖着青楼花娘唱曲儿般又长又婉转,恨不得拐出十几个音,弄他个百转千回九曲十八弯的调子,接着哀叹:唉~~~~~~ 乔云溪头皮一阵颤栗隐隐发麻,愤愤回头,几乎咬碎一口后槽牙,气道:别唉了!你到底想干嘛?! 慕沉变脸速度向来堪比变脸谱,立即转哀为笑,朗声明媚道:我就是想让你多看我两眼。 乔云溪呼吸不畅快起来,简直想掰开他的脑壳子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不正常的东西。 我不都已经看了十年了?!多少眼都有了吧!乔云溪猛的站定,胸膛聚拢起伏,唇角绷的死紧。 他快要被慕沉搞疯了! 慕沉随之站住脚,神色幽幽:小师兄眼里有我,可心里没有。 至少,他自己还没意识到有。 乔云溪呼吸越发混乱,眼前是慕沉挨近了的毫无瑕疵的俊美容颜,近到彼此的呼吸几乎都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深邃不已,似是蕴含着巨大的漩涡要将他整个人吸进去,然后牢牢的困在里面。 乔云溪倍感压迫,脑袋几乎不会运转了,衣袖下的手越发攥紧。 又是这种感觉!又是这种感觉!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他好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进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难以挣脱。 乔云溪浑身僵硬,脖子好似一节朽木,一顿一顿的扭到旁边去,仿佛动一点就崩碎一点,不自在的转开眼,侧脸在慕沉炙热的呼吸中开始发烫,一丝丝红晕蔓延上去。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弄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他只听到自己的声音低低响起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 慕沉当即顿住,目光满含诧异,但更多的是惊喜,不可思议道:就是说,你、你 慕沉结巴了:你心里有、有 没有! 乔云溪咬牙,猛的打断:你管不着! 他在慕沉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下子挣脱他的手,脚下用力飞快一点,身影匆匆掠了出去。 乔云溪心乱如麻。 他好像,对慕沉动了别的心思 身后有轻微的声响传来,乔云溪不用回头去看都知道是慕沉跟来了,在他到旁边之前又是猛的加快了速度,对着下面一座古朴庄严的巨大圆形楼阁落了下去。 慕沉向来不要脸惯了,好不容易见他家小师兄有点心思流露的痕迹,当即穷追不舍,猛追不放,大大咧咧的喊了几声:小师兄等等我,别害羞嘛,小师兄,小师兄~也跟着他落了下去。 乔云溪所料不错,眼前就是所谓的藏书阁了,其旁边紧挨着的就是主殿,对着那片无数的尸骨。 藏书阁的禁制远多于其他殿宇,匾额尚留存较好,模模糊糊有半个繁复的书字。 乔云溪无视慕沉,连声音也尽可能的忽略掉,手上运起力量对准大门上的禁制,飞快的解开。 他们先前在别的殿宇处试过了,便是直接毁去禁制也不会对里面物件造成影响,所以遇见几个极其复杂的也没问慕沉,直接动手破坏了。 慕沉又扒上来在他耳边嚷嚷:小师兄~ 乔云溪扯扯嘴角,耸耸肩膀试图抖下身后的的狗皮膏药没成功。 深吸口气,推推他的脑袋道:门开了,进去吧。 乔云溪直接迈开几步,到了精致美观但不失威严的雕花大门前,一手推开门,轻轻踏了进去。 一股陈旧的气息陡然在身前扩散开来,干燥却并不呛鼻,混着淡淡的书页味道。 慕沉口中小师兄小师兄不断,笑着紧紧跟上。 乔云溪四处打量,入目是四周极其高大、紧挨着墙壁,直至这一层楼楼顶的书架,几乎有七八个人这么高,满满的围了一圈,露不出一丝墙壁来。 其次是在中间的空处同样摆成圆形,一排排看不到尽头的书架,比墙边的要低一些,但也几乎到顶,交错遮掩,只在书架间留了些空隙让人通过。 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准确的说,是古籍。 慕沉挑眉,轻叹了一句:这么多书啊。 当时的事件记录必定不会和这些功法之类修炼用的东西放在一起,但是,会在哪里? 乔云溪绕着近处一个书架走了一圈,发现书架是两面的,中间用木板隔开,两侧都摆着书。 眼睛四处张望一番,乔云溪指向左边角落道:那里。 慕沉顺着看去,疑惑一声:上楼? 他指的可不是什么书架,而是一个楼梯。 乔云溪点点头,解释道:那种东西一般会将那些只存在于暗地里,未放到明面上的龌龊阴险事一并写下来,并不适合见光,所以会放在常人不能去的地方,比如,有更多禁制的高层。 言罢,他转到另一个书架旁,看着上面功法的标识抿了抿唇。 眼前这个不是他要找的。 慕沉眯了眯眼:小师兄如何得知?清虚山藏书阁也是如此? 乔云溪视线依旧落在书架上,随口道:不是,是司家这般做的。 语毕,忽然一顿。 司家?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溪溪和慕沉就快要甜甜蜜蜜的秀恩爱啦,比心亲爱滴们,mua~O(≧▽≦)O ☆、不干净 语毕,忽然一顿。 司家? 乔云溪怔住,他又想起什么记忆来了? 这次倒是没有明确的片段,是因为藏书还有记录一事早已深入脑海,所以直接想起来了么。 这样说起来,乔云溪忽然想起,雷鸣兽那会儿也是如此,只是单纯的想起来了,就像是凡人吃饭喝水那般自然,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自己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说了什么。 乔云溪看向慕沉:是不是因为轮回之力的封印解了,所以记忆恢复也变快了。 慕沉摸摸下巴,说道:没错,虽然你的记忆并不是因为封印而忘记,但是因为封印解开,轮回之力大涨,所以带着记忆一并恢复了。 两个人都没再提之前那事,乔云溪那句你说了不算仿佛随着风消散,不再被人看到。 其实,不过是偷偷藏在了心底。 乔云溪沉默,他对这份记忆其实没什么好感,朝着楼梯处抬了抬下巴,道:记录一定是单独放置的,你上去找找吧。 慕沉挑眉:小师兄让我自己去? 乔云溪刚想说他在下面,看能不能碰到雪崖剑上的符文,还不待张口,慕沉就在乔云溪愕然的目光中瞬间变脸。 可怜兮兮的抹抹眼睛,简直跟上面挂着泪似的,哭唧唧道:小师兄又不要我了。 乔云溪满目复杂,呆滞半晌,发自肺腑的感叹道:你不去凡间唱戏,简直是太屈才了。 慕沉两手牵住他一片衣袖,扭扭捏捏的晃了两下,娇羞笑道:我就当小师兄是在夸我了,小师兄再夸两句,然后跟我一起上楼去。 乔云溪打了个激灵,脑海中莫名出现青楼的样子。 他记得,去青楼找花娘好像也要上楼吧? 浑身上下抖了三抖,乔云溪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急忙扯回自己的袖子背到身后,倒退两步:得得得,你厉害,我跟你上去还不行吗,你正常一点。 慕沉这才勾起嘴角,一个大步跨过去将乔云溪拉回来,手也从背后轻轻拽了回来,摸索着将自己的手握上去,然后十指相扣,他扬起一抹明媚笑意:走吧,上楼。 乔云溪: 上楼,花楼,上花楼。 他好像凡间寻欢作乐的浪荡子,正被姑娘带着往上走 啊呸! 乔云溪收敛心神,将花楼什么的通通丢出脑海,稳稳跟上慕沉的步伐,忽又听他道:小师兄是想在下面找什么吗? 乔云溪点头,又摇了摇,随意道:不找了,不是什么大事。 总归司诺溪已死,就算他和雪崖剑有任何牵扯现在也都已经断干净了,何必在意这么多。 再说了,雪崖剑是他以前的佩剑,他自己知道肯定会比书籍描写更细致准确,到时候记忆恢复,咒文血印自然也就都想起来了。 这可比他在一堆高大书架面前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翻来的方便多了。 慕沉笑笑,扣紧他的手:这里一共五楼,按小师兄所言,我们直接从最顶层开始找好了。 一路往上,果然,越往上层层禁制就越多。 乔云溪和慕沉一路将所有稳固或是摇摇欲坠的禁制打开,顺利进了五楼。 五楼比一楼要空旷的多,打眼看上去却觉得小了不少。这偌大的一层大房间中又被建了不少小房间,沿着四周增加的墙壁,开出几道不明显的门。 乔云溪就近推开一扇门,踏进去认真看了看。 里面供奉一样的摆了几把剑,下方还立了牌子写明剑名,再就是写了其威力多大力量多强之类的话。 慕沉在他身后环视一周,没发现什么别的东西。 乔云溪不怎么满意道:我还以为有什么东西呢,结果就是几把别人用过的剑,竟然摆在藏书阁中,这得是多怕被人看见?! 慕沉挑眉:威力大吗?威力大就带走。 带走?乔云溪一愣,旋即看向那几把剑:对啊,虽然是别人用过的,但是说不准会有人再次和这些剑相契合,带回清虚山好了。 他当即回身,将这几把剑通通收回到乾坤袋中。 又看向慕沉,乔云溪蓦然笑出声来:我们这算是打劫吧? 慕沉笑笑,看来是威力不错。 他忽是身子一软,斜斜靠在了乔云溪肩上,眉眼微微上挑,勾起一抹风情来,细声道:爷~劫几把破剑有什么意思,不如,把慕沉劫回去呀~我这个大活人可比那几把剑有用多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在乔云溪胸膛上轻轻点了点。 慕沉!你你你好好好说话。乔云溪一瞬间寒毛倒立,头发炸起,一把推开慕沉跳出去好远。 慕沉眼中带勾,牢牢的勾住乔云溪,戏谑道:我说的不对吗?劫我确实比劫剑有用啊~ 乔云溪抖了抖,脚下不自觉又后退一步:小爷我干嘛要劫你?你都在小爷房间里住十年了,天天抢我被子,再劫你,难不成还要找个屋子把你藏起来来个金屋藏娇啊。 慕沉一顿,眨眨眼,半晌,一下子笑出声来:噗哈哈,金屋藏娇?哈哈哈。 好主意,他倒是想把小师兄藏起来呢。 乔云溪眉毛一挑,完全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直觉他不怀好意! 停顿片刻,还是咬着唇走上前去捂住他的嘴: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走啦,去别的房间看看,这里没什么了。 乔云溪和慕沉又进了隔壁的房间,这次里面倒是有一点藏书阁应有的样子了。 墙壁旁摆着几排小小的架子,上面是用布裹了然后又下了禁制的书卷。 慕沉好不容易止住笑,看向乔云溪的眼中都是淡淡的光,挥手破了禁制。乔云溪打开几个来看,慕沉则凑到他身边,非要和他挤同一卷来看。 书卷上记载是一些门派内的资料,评判历代的一些优质弟子天赋强弱,彼此之间比较了个一二三出来。还有与之同时期的人,但不是这个名叫渺天宫的门派的门下弟子,对他们的天赋实力评价都在上面。 乔云溪扯扯嘴角,惊奇诧异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修为又不是只靠天赋,实力也不是一蹴而就,世界上的后起之秀多如牛毛,他们做这种评判有什么意义,还放在五楼占地方?! 慕沉捏了捏他的手,笑笑道:话虽如此,但那些仙家名门可不觉得这东西占地方。 乔云溪瘪着嘴,小叹口气:好了不说这个了,这玩意没用,我们再去看看别的。 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也不是他们要找的。 二人又出了门,乔云溪一眼望去,四周起码有二十道门。 他颇觉头疼的将视线从一扇扇门上离开,落到中间这片区域的最里面,突然被吸引了目光,久久的停留。 那里郑重的在架子垫子上摆了一块巨大的圆形碧玉石,里面丝丝缕缕侵染了些许墨色,在碧色的玉中晕染开,氤氲朦胧。 突兀,却美得妖冶。 那是轮回之力。 慕沉顺着看去,皱皱眉头若有所思道:倒是没想到,三千年前的千元界竟然有本事真的弄到轮回之力。 乔云溪一怔:怎么会? 他拉着慕沉走进了看。 那墨色漆黑如墨,晕开薄薄的一层便遮挡住了后面的景象,即便被包裹在玉石中也阻隔不了那浸染灵魂的冰凉和厚重的威势 果然是轮回之力。 乔云溪有些惊讶,道:你此前没来过千元界,那他们进鬼界了?不会吧? 慕沉摇头,眯了眯眼,漆黑的眸子一片晦暗,低声道:活人是进不了鬼界的,这缕轮回之力虽然精纯,但并不干净。 乔云溪凑近了仔仔细细打量,没见到有什么不对劲,可慕沉既然如此说了,那必是有什么他没发现。 他便将手放在了玉石上,须臾间一股森冷诡谲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了上来,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无声尖啸,恍然万鬼哀嚎,直击灵魂深沉。 乔云溪瞬间寒毛倒竖,一下子收回手,喃喃道:确实是不干净。 说不上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裂缝中鬼界的确让他压抑,但那是因为孤寂、沉默,还有来自轮回之力荡涤灵魂的纯净,不可玷污的纯净,是一种圣洁到厚重的压迫感。 而他方才隔着玉石触碰到的这个,却是不同于他微凉体温的森冷,隐隐透露出 血腥的气息。 乔云溪甚至感到那冰寒森冷停留在指尖久久不曾散去,皱着眉头问道:这怎么回事?这份轮回之力好阴森。 慕沉沉默片刻,才道:除了鬼界,天地间的小轮回太多了,日升日落月盈月缺,斗转星移四季变换,循环往复,皆为小轮回。但是天地间的轮回之力是常人无论如何也收集不起来的,唯一可以想法子抽出来的,只有凡人身上的轮回之力。 乔云溪一窒,双眼一下子瞪大了,难以置信道:凡人?你是说老人和孩子?!那股血腥气息是来自老人和孩子的?! 他震惊不已。 修士跳出轮回,身上有一丝轮回之力的人,可不就只有凡人么! 而且是年幼的孩子和垂暮的老人才有! 慕沉眼底也是一片暗沉,在他肩上安抚的按了按,沉声道:不止,应当是将生未生,将死未死之人。一只脚在鬼门关,另一只脚却在阳界的新生婴儿和即将衰老死去的老者,只有他们才能在此时连通鬼界,轮回之力最强盛,也能混着血气抽取出来。 乔云溪眉头夹得死紧,难以置信的喃喃道:就为了轮回之力? 这简直丧心病狂! 就为了轮回之力。慕沉肯定道。 乔云溪深吸口气,看向那块美得邪气的圆形玉石,心头一阵发凉:可他们真的了解轮回之力吗? 慕沉伸手抚上他的脸,动作很轻柔,他道:他们口中说这是了悟仙道的象征,实际上,人心险恶,不过是拿这力量做保命符,祈求重生的机会,或者单纯只是为了更强大。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乔云溪恍惚。 人心一旦堕落,会比所有的妖魔更可怕。 生和死,本是纯净甚至是神圣的,于凡人而言,在啼哭与欢笑中降临人世,在哀鸣和释然中撒手人寰。生来历尘劫,死身留追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个中自有缘分。 结果,竟是被这些满口大道正义凌然的虚伪修士坏了这份缘,留下的,只有孽。 满手的鲜血和业障! 仙道确实该离去,他们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现在在火车上,信号摇摇晃晃每个稳定,还即将面临手机没电,??? 就求个收藏吧(づ ̄ ? ̄)づ 今天要三更!!! 锁、锁了(?⊙⊙`) 还锁着?!d(?д??) ☆、终明了 轮回之力。 慕沉有轮回之力。 慕沉! 乔云溪蓦地回神,陡然伸出双手按住慕沉的腰,上下摸了摸,面上露出几分焦急之色:重霄界的人没把你怎么样吧?我记得你腰侧受过伤,是不是他们想夺轮回之力把你打伤的? 慕沉一怔,对上乔云溪微扬起头,清澈眼眸中毫不遮掩的关切目光,一时呆住了。 乔云溪皱眉,按着他的腰摇了摇他:怎么不说话?那些个疯狗不会把你抓了吧?! 慕沉看着他,唇角渐渐上扬,从最开始轻微的弧度到晕开一抹璀璨的耀眼笑意,一双眼中具是叫人看不明白的安然与庆幸,柔声道:我没事,他们打不过我,更抓不了我。 乔云溪这才松口气。 不得不说,他被这些人丧心病狂的手段惊着了,又问:那伤呢?那么重的伤,还得让我去给你打掩护摘死魂花,谁打的? 这个嘛慕沉顿了顿,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一个姓玄的家伙打的,不过他和重霄仙界那些人不太一样,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乔云溪呼出一口长气来,心里安定下来,刚正想松手,陡然被慕沉按住后腰,牢牢压进怀里,慕沉道:小师兄难得主动抱我一次,再多抱会儿,让我过过瘾。 乔云溪也是难得的没推他,老老实实一动不动,歪了歪脑袋轻碰到旁边慕沉,问道:我还是头一次知道有你打不过的,什么人啊? 慕沉将他搂紧一些,完全不顾乔云溪在说什么,不乐意道:小师兄抱着我还想别人!不能这么花心,你有我一个就够了,金屋藏娇也只能藏我! 乔云溪额角再次忍不住蹦哒起来,跳得欢快:藏你个大头鬼!松手,记录还没找到呢。 他后悔了,吃饱了撑得关心他还问这么一句废话。 慕沉这人,惯来蹬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脸面他就扒上来然后死不要脸! 乔云溪对自己方才的焦急以及好奇表示出懊恼,面无表情,抬起腿对准慕沉的脚,狠狠踩了下去。 啊!疼疼疼!小师兄松脚啊。 慕沉陡然开始大呼小叫起来:真的好疼啊!小师兄~~~ 乔云溪挑眉,见他几乎要弯下腰去,才将信将疑的松了脚。 慕沉弯着腰,头微垂着,暗处的眼眸中划过一道无人发现的光。 他借着弯腰的姿势陡然伸出手去,一手依旧揽住腰牢牢箍住,另一手迅速向乔云溪的腿弯处抄去,在乔云溪大吃一惊的声音中直起腰来。 乔云溪陡然觉得一阵旋转,双脚离地,视线晃了晃,映入一张笑眯眯的俊脸。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 整天搂搂抱抱的没完了!!! 乔云溪脸顿时一红,下意识将慕沉凑过来的脑袋推开,然后反手就是一拳:松手! 慕沉倒吸一口凉气,痛呼出声:小师兄谋杀师弟啊,轻点打。 真的很疼啊。 乔云溪别过脸去,耳朵有些发红,气道:还不赶紧松手!又不是小孩子能整天抱着,让我下去! 慕沉摇头,干脆抱着他接着往下一间房间里走,笑道:不放,小师兄好歹让我抱一会儿嘛,一会儿就行。 乔云溪忍不住瞪大了眼回头看他,错愕道:你怎么这么喜欢粘人呐?!整天不是搂就是抱的,你这什么古怪爱好?!!! 慕沉眯着眼笑了笑:不是爱好,我只黏你。 乔云溪一顿。 他又说这种话! 到了门前,慕沉才想起来门口也有禁制,他抱着云溪空不出手来,扬起唇角冲乔云溪朗朗一笑,引.诱道:小师兄~打开一下禁制好不好~ 不好!乔云溪发现得了机会,猛的挣扎起来。 慕沉安抚道:小师兄,我又不吃人你挣什么呀,有人抱着多轻松多省力,乖啊~ 乔云溪愤愤摇头,他才不要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和慕沉挨得太近,他便时不时心跳混乱,像现在这样,他深切觉得自己脸上热的要烫人了,半分凉意都察觉不到。 松手! 门在眼前,总不能不进去,慕沉无奈,见他挣扎的厉害只好不情不愿的把他放到地上:好吧好吧,我松手就是,小师兄别乱动了。 乔云溪脚一挨地,下意识就想离远几步,被慕沉眼疾手快的拉住,又是委屈又是强势道:我已经放你下来了,不准跑! 好我不跑你松手。乔云溪唇角抖了抖,顶着一张大红脸飞快用另一只手解开禁制,大步往前,试图甩掉紧握着他的那只手。 慕沉迅速跟进了房间内,手依旧牢牢抓着他:小师兄不要这么绝情嘛~又不让我抱又不让我拉,还跑这么快,我要跟不上了~ 乔云溪深吸一口气,差点脱口而出跟不上才好。 但好歹是忍住了。 他敢打赌,要是真把这话说出口了,慕沉一定会死死的扒在他身上绝不放手! 费力忽视掉慕沉,乔云溪急忙对着那几个及腰高的小架子奔过去。 小师兄~慕沉喊他。 乔云溪不理,极力将心神投入到眼前书卷中,可摊开一本看了半天,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乔云溪猛的背过身去闭了闭眼,可依旧是满脑袋慕沉的样子,而实实在在的慕沉还在他身后小师兄小师兄的叫个没完。 忍不住一手盖住眼睛上,乔云溪欲哭无泪。 他快要疯了! 依旧是满满的慕沉在眼前打转,纵使眼睛闭上视线被遮住,慕沉始终像个妖魔鬼怪在他眼前晃动,勾着唇角笑个不停。 小师兄 慕沉敏锐的心有所觉,慢慢放开他的手改从背后环住腰身,清晰的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发烫。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和乔云溪脑海中一模一样的笑,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小师兄,你的心,彻底乱了。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飘到了乔云溪耳朵里。 乔云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完了,他对慕沉啊 起歪心思了。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慕沉可是个男的啊!!! 小师兄,你在发抖,想什么呢?我吗?慕沉的声音执着的穿透一切障碍,冲破他混乱的心绪,顺着耳朵传到心底。 乔云溪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咬着牙道:想打你! 慕沉挑眉,眼睛亮了一下:如果是打是亲骂是爱这种,那小师兄尽情的来吧,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你打骂。 乔云溪极力想冷静下来,然而他实在被自己方才的想法惊吓到,心里不断掀起惊天骇浪,脑袋已经几乎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他对慕沉他对慕沉 怎么会这样?! 乔云溪身体已经完全跟不上脑袋里的震惊混乱,木然的微微扭过头来,僵硬道:你以前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有什么区别吗? 慕沉缓缓笑了,心中一片亮堂,趁此大好机会开始灌输,轻声道:没错,没有区别,小师兄还是我的小师兄,我还是你的师弟,当然没有区别。 乔云溪耳后感受到一道微风吹过,酥酥麻麻的痒从那里蔓延开,一路滑到心尖上。 他动作僵硬,掰开锁在他腰上的手臂,慢吞吞转过身来,清澈透亮的眼眸此刻一片朦胧,平静道:是你个大头鬼。 他就好像是脑袋卡住了,动作言语虽然无比清晰,心里却混乱无比,内心和言行陡然分开两个极端,一个愈发混乱,一个愈发清晰明了,浑身上下简直是直挺挺的僵硬。 他怎么会对慕沉起那样的心思? 男人,两个男人啊 慕沉眯了眯眼,任由乔云溪绕开他,一板一眼走到小架书卷旁,不言不语浏览完,回身对他道:这些不是,走吧。 言罢,呆呆的往门口走,发现慕沉没跟上来,还站着门口等他一会儿,偏了偏头,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不走? 慕沉狠狠咬牙,这小混蛋的眼神简直勾的他心神一荡。 皱皱眉头,他走过去握住乔云溪的手,看向乔云溪:小师兄? 嗯?乔云溪淡淡看向慕沉。 他没反应?! 慕沉顿时眯起眼大步往外走。 不就终于意识到喜欢他么,用得着这么震惊?! 居然呆呆傻傻到这个样子!!! 真是气死他了! 慕沉和乔云溪转完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乔云溪一直愣愣的没什么大反应,像个死板的木头人,冷静的面容下遮掩着混乱的心情。 慕沉看着乔云溪的恍惚,愤愤道:算了,不找了,我们走吧。 乔云溪摇头,眼神平静无波:找,不能半途而废,去四楼看看。他脑袋已经卡住了,外表却半分不显,曾经属于司诺溪的惯于隐忍的性子在此刻显露无疑。 慕沉深吸几口气,忽是忍不住一把揽住他的腰,陡然将他按向自己,抬高他的下巴,眼神中不知是怒火还是不甘,或是哀愁痛苦什么的,乔云溪渐渐回神,竟是读懂了这个复杂的眼神。 他清晰的听见慕沉问他:就这么难以接受吗? 乔云溪微怔,手指蜷缩了一下,没做什么反应。 难接受? 他也不知道。 是喜欢慕沉难接受?还是喜欢男人难接受? 好像是喜欢男人更让他崩溃一点,他可怎么跟爹娘交代说自己是个断袖?! 娘亲还想让他将道侣领回去看看来着。 要是被他气着怎么办?! 不对不对,爹爹娘亲都是明事理的人,就算最初难以理解,最后也一定可以接受的。 啊~不是不是!他在想什么?! 扯远了你快冷静一下啊乔云溪!!!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章呀 o((*^▽^*))o ☆、傻了 算了。 慕沉忽然松开手,抿紧唇线,避开乔云溪明显愣愣的目光,只是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向楼梯走去,神情黯淡:算了,你缓一缓吧,我不逼你,你不要丢下我乱跑就好。我们再去四楼看看。 是他太急了吗? 乔云溪落后他半步,一会儿看看他的侧脸,一会儿又看看两人交握的双手,微微偏了偏头,最后盯着那分明熟悉的不得了,此刻却好像万分陌生的两只手,两只握在一起的手 握在一起,握在一起 所以说慕沉早就居心不良是么? 隐隐发觉慕沉顿了顿等他并肩,目光落在他身上,乔云溪呼吸一窒,头也不抬,视线紧紧黏住那两只手,好似要戳两个洞出来。 小师兄。慕沉喃喃,却是将手握的愈发紧了。 他不想逼他,但也绝对不会放手! 死都不会放手! 乔云溪并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任由慕沉拉着他在四楼转了个遍,最后找到了什么让他去看,他也没抬头。 慕沉唤他两声不得回应,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手指在他指缝中钻了钻,交握到他掌中,十指相扣,紧紧握住,然后一个人看完了那些记录。 又带着他一路解开曾经重新设下的禁制,去了主殿的小书房。 不知道慕沉什么时候找到的办法,顺利打开了书架上的禁制,但没像上次一样让其连书带木架子一起化作飞灰。乔云溪微抬了抬头,打量一眼慕沉手上完整的书卷。 慕沉眯起双眼,遮下眼中郁郁 他果然已经冷静下来了,跟他装傻! 呵!装傻也没用! 慕沉手往前伸了伸,将书卷递到乔云溪跟去,问道:看吗? 乔云溪一怔,下意识抬头,一对上慕沉深邃的眼眸又立即转开了视线,微微摇了摇头。 慕沉捏紧了书卷,抿紧唇沉住气,又道:看一下吧,这里书太多,我一个人看不完。 乔云溪又是抬头,这次没再回避慕沉的视线,两方的目光纠缠在一起,乔云溪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的加快了,稳了稳心神,轻声道:我看不进去。 慕沉又眯了眯眼,他往常其实并不常做这个动作,今日却做的格外多。 他随手将书卷搁在架上,往乔云溪身前小小迈了一步,交扣的双手改为握住,极近的,站在他面前。 乔云溪本能后退一步,慕沉不紧不慢又往前踏了一步,俊美的容颜此刻收敛了所有的神情,看不出半分心绪来,压下来的气势却有些沉重。 乔云溪抿唇,额角都沁出几丝细汗来,再退。 慕沉依旧跟着他向前,直到几步后,乔云溪的背陡然撞到了坚固的书架上,再退不了了,这才转着眼睛,茫然的看向他。 慕沉贴近上去,一片阴影兜头笼罩下来,胸膛几乎挨着他的,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乔云溪愣愣,浑身僵硬。 慕沉一手轻轻揽在他腰际,另一手抚上他额角,轻柔抹去几丝细汗,又一路沿着耳廓下滑,指尖在他白嫩的耳垂上轻轻拨弄。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乔云溪微微颤抖了一下,心跳飞快,咚咚咚的心跳声几乎要从胸膛中溢散出来了。 慕沉指尖在他耳后蹭了蹭,看着近在咫尺的乔云溪,低声道:你出汗了,心跳好快。是害怕吗?怕我就此毁掉你,毁掉清虚山静澜峰的天才?还是厌恶我,想远离我? 乔云溪怔怔抬眼,看不懂其眸中意味,摇摇头。 慕沉唇角几不可见的微扬了扬,却没有多少笑意,喃喃道:摇头,是什么意思?不怕我,还是不讨厌我? 乔云溪动了动唇,却是无言,再僵硬摇头。 他既不怕他,也不厌他。 慕沉不知看没看懂,唇角笑意扩大几分,又是问道:那你不说话,是紧张? 乔云溪一顿,慢吞吞眨了几下眼,周遭安静的能听到呼吸声,还有他飞快的心跳声,一直在耳畔回响。 紧张?他也不知道。 半晌,点点头。 慕沉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般,轻轻在他脸上抚了抚,笑了出来,自言自语般的低声喃喃:那就好,那就好。 慢慢凑近了,贴近乔云溪的脸,在他几乎骤然顿停住的呼吸中,轻轻一吻,落在他眉心,触之微凉。 乔云溪一点一点睁圆了眼,忘了呼吸连心跳的本能好似都不会了,怔怔傻傻的将全部心思聚集在额间那一小片位置。 柔软的,滚烫的触感,还有温热的鼻息在周围洒落,不规律的铺开散在周围。 满目愣愣,他这回是彻底呆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慕沉稍稍退开一点,给乔云溪一个自由呼吸的空间。重新握住他的手,慕沉笑了笑,柔声道:看不进去就不看了,等等我就好。 乔云溪现在真的反应不过来了,呼吸都还是断断续续的,空着的那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任由慕沉牵着他,慢悠悠重新回到先前的书架旁,不明所以的看着慕沉拿起之前那本书卷,又搁回架上,一只手飞快的翻看。 时间过得飞快,慕沉书也看得很快,不时回头看看乔云溪,冲他笑笑或是捏捏他的脸。 而乔云溪依旧愣着,不论是慕沉查看书卷还是转过来对着自己笑,视线就一直落在他脸上,反应迟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小书房中大大小小各种书架上的书已经被慕沉看了大半。 乔云溪呼吸急促几分,僵成木头的脑袋终于转过弯来了,他终于隐隐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了。 在慕沉微微侧过去的身后,乔云溪一整张脸全部皱在一起,隐隐的红晕疯狂漫了上去,他欲哭无泪,内心不断哀嚎。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 苍天呐! 怎么会这样?! 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了啊!!! 乔云溪一脸的颓废,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 一侧脸颊陡然被捏了捏,乔云溪蓦然抬头,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眼,欢欢喜喜的看着他:小师兄。 别叫我~乔云溪说话都是抖的,苦着脸低着头,摊开一掌尽力挡在自己跟前,自肺腑中呜咽几声。 乔云溪猛的蹲下身去,将发烫的脸埋在一边的臂弯中,哀嚎道:呜~~~居然傻乎乎痴愣了那么久,小爷没脸见人了啊~ 慕沉握着乔云溪一只手,也紧跟着蹲下,不让他的胳膊别扭难受,眼中晶亮晶亮的,一颗心终于安稳下来。他笑着摸了摸乔云溪的头,宽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小师兄乖啊~不用害羞的。 笑意扩散,一点点点蔓延出来,慕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喜滋滋暖洋洋的。 等这么多年,终于是等到头了。 此刻,真是轻松极了。 于是慕沉又安慰道:小师兄不用难为情,小师兄,我喜欢你。 我不想听!不要跟我说话你离,你离小爷远一点。乔云溪打断他,抬起头来顶着一张通红通红的脸,苦道:慕沉,你,你让我冷静一下行吗。 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慕沉只当他是难为情,笑了笑,道:好,那你冷静一下,我很快就看完了,到时候我们就从这里出去。 乔云溪讷讷点头,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一手捂住自己滚烫的两颊冰了冰,避开慕沉的视线抿着唇眼神四处打转,或是盯着眼前一方地面,半天不语。 慕沉并未在意,站起身来又回头看看他,唇角洋溢着一抹笑,再次迅速投身书海,飞快的寻找有用内容。 过了片刻,乔云溪偷瞄了眼他的背影,见他没回头,才松了口气。 事实上,他确实难为情,然而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 他猛的闭了闭眼,又很快睁开,悄悄打量着慕沉,又在其稍有动作之时迅速移开视线,连头一并转到一边去。等过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瞄一眼再瞄一眼的试探着转回来。 歪心思? 喜欢? 他好像,的的确确的喜欢 应该,应该是喜欢慕沉。从以前朦胧不明的感觉,再到莫名心乱如麻悸动不已的慌乱,他不懂,不懂这是所谓的喜欢。 现在虽然隐隐约约明白点了,但他却觉得诧异。 他不否认自己对慕沉有感觉,不否认慕沉在自己心里占据着大片的位置,但他难以相信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他以前一直为自己是所谓的静澜峰天赋异禀的仙师而自豪,为有许多仙家女修或是凡人少女钦慕心仪自己而沾沾自喜。 虽然知晓她们只是觉得自己天赋实力都不错,或是单纯的认为自己长得好看,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但他依然颇不要脸的自得其乐。 如今,他居然喜欢上一个男人了?! 他真的喜欢男人吗? 他真的是断袖?!!! 乔云溪一个头两个,不,三个大,他的脑袋已经快要爆开了。 小师兄。慕沉突然唤他。 乔云溪陡然一惊,抬头茫然道:怎么了? 慕沉将他拉起来,笑嘻嘻道:我看完了。 这么快?!乔云溪一怔,他好像就发了会儿呆了,好像没多长时间吧? 这么多书就看完了?! 慕沉眉眼弯弯:不想让小师兄等太久,所以看的快。 乔云溪扯扯嘴角,不,他想多等一会儿啊! 一时有些恍惚,对慕沉知道了什么其实并不在意,乔云溪摸摸鼻子,呐呐道:那就,离开? 慕沉笑着点头:嗯,离开,去之前看到的那座城。 他上前直接握住乔云溪的手,挥手解开禁制,沿着他们上次出去时的路,再次从那个偏门中出去。 身形一跃,出现雪域中。 ☆、奇怪 乔云溪一路御剑,像个初学者一样不知道偏了几次。甚至可以说,他初学御剑的时候,对剑的控制都比现在强多了。 慕沉在他背后轻笑:小师兄脸明明已经不红了,居然还是这么紧张啊。 乔云溪一顿,脚下凭心剑陡然晃了晃,险些一头栽下去,咬咬下唇,忍不住冲后面道:不想摔下去就不要再说话了!不准笑不准碰我! 慕沉瘪嘴,自背后伸过手来,拽拽他的衣袖:小师兄不要这么冷淡嘛,我好伤心的。 乔云溪咬牙:伤你个大头鬼的心,给小爷撒开。 慕沉坚定:不撒,就不撒。不让说话不让笑,还不让我碰你,要是这样还不如一起摔下去来的好,放心,我在下面垫着,不会摔疼小师兄的。 乔云溪: 他只想把这货丢下去。 最后晃晃荡荡收剑,进了城。天色是大亮的,雪域底下看不到日升月落,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乔云溪和慕沉倒也不在意这个,随便找了家客栈休整,打算在这里待上几天。 客栈小厮笑容满面,道:好嘞,二位几间房? 一间。 两间! 小厮左右看看,不知该听谁的。 慕沉立即看向乔云溪,可怜兮兮道:我睡不着~ 乔云溪抿唇,犹豫片刻,然后坚定不移的瞪了回去:睡不着就别睡。 反正他就没见慕沉睡过。 慕沉扯扯乔云溪的袖子,而乔云溪完全置之不理,干脆利落的扭过头去,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叹口气,慕沉妥协道:好吧,两间就两间。 客栈的人做了记录,给了两块牌子,小厮领着二人上楼。 巧的是,和上次在小镇中一样,依旧是面对面的两间房,中间隔着条宽敞的过道。 过道里没人,小厮一离去,乔云溪立即想闪身进房间去,却被一把拉住。 乔云溪咬咬唇,想到自己心里的念头,顿时心虚不已。 不行不行,他今天一定要想办法不让慕沉进自己房间!绝对不能被他发现! 慕沉握着他的手捂了捂,道:小师兄,我是想告诉你我喜 别!乔云溪脚下不自觉退了退,连连摆手,坑坑巴巴道:别、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让我,再冷静冷静。 不想听还要冷静啊?慕沉眼底暗淡几分,顿了顿,挣扎道:小师兄晚上不怕凉吗?我可以 不用!乔云溪再打断:我,我晚上不不睡了。 抬眼看向慕沉,他正微垂着头,脸上笑意淡了些,乔云溪抿唇,趁其不备陡然收回手,一连串不停顿道:好了就这样你不准进我房间! 一个闪身进了房间迅速扣上门,利索的施加上一道道禁制,仿佛这样自己就能安心些,确保慕沉不会进来,发现不了他想做的事。 慕沉伸出的手僵硬的停在了半空,半晌,收回来摸摸鼻子,眼睁睁看着乔云溪设了足足二十道禁制还不肯停手。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要被关在门外。 他喜欢云溪,云溪喜欢自己,不是都说清了吗? 虽然他那句喜欢一直被打断,但是他相信云溪是看的出来的,而云溪也并不讨厌他不抗拒他,总归是对他有感觉的。 云溪,小师兄,是喜欢他的。 无言看着门上又多了十道禁制,慕沉叹口气,又扬起脸来笑了笑。 还是脸皮薄难为情么? 没事,他可以等。 只愿,不要太久。 乔云溪还在奋力设禁制,看着样子是打算设个百八十道,把自己会的通通施加上去。 慕沉知道他就在门口,直接朗声道:小师兄别设禁制了,我不进去就是,我等着小师兄晚上来找我。 回应他的是一句毫不犹豫的少废话!,和一道新设的禁制。 慕沉挑眉,为什么他觉得小师兄说话的时候有点底气不足? 心虚?小师兄在心虚什么? 慕沉不解,但也没太在意。 许是他听错了,小师兄只是难为情。 笑了一下,慕沉扬声道:小师兄,我去对面了,有事直接来找我。还是和上次一样,我不锁门也不设禁制,记得来找我。 乔云溪咬唇,苦着脸,五官缩在了一起,急忙应到:我不过去,你也不准过来!我去里面了你回去吧。 语毕,不再管慕沉,陡然往房间里面疾走了几步,一下瘫坐在床边。 四周安静下来,没有人在,慕沉也看不到他,乔云溪顿时抱膝坐在床边,将脸埋进自己掌心里,压抑到现在都忍着没爆发的内心一瞬间无声崩溃大呼 他完蛋了,他真的完蛋了! 他十有八九真看上慕沉那个混蛋了。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他乔云溪居然是个断袖?! 断袖啊!!!苍了个狗的! 不行不行,不能如此草率盲目。 事关重大,他还是得确定一下。 乔云溪不断深吸气,偏偏只吸不呼,感觉自己像个鼓满了气的球,不是要飘起来,就是要爆炸碎成个十七八片。 末了,才缓缓的吐出那口气来,呆坐在床上恍惚的抬头看着窗外。他心中又慌又是乱还紧张个没完,可偏偏面色依旧平静,几乎是面无表情,静静等着外面天黑。 等待中的时间格外漫长,慕沉一直没有再来过,禁制没动,不过有没有站在门口他就不知道了。 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 乔云溪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四处胡乱张望了一下,又猛的坐回去,清清嗓子,极力掩饰自己被吓了一跳的事实,问道:谁? 门外道:客官,我们是来送洗澡热水的。外面声音有些嘈杂,不止一个人,隐隐有晃动的水声。 乔云溪松口气,这才想起来在楼下的时候让店家将热水送上来好沐浴一番,清理清理一身的石头渣子。 他小心翼翼走至门边,耳朵覆上去细细听着,发现对面也有声响,也是来给慕沉送水的。 慕沉打开门,送水的小厮进出几趟,而慕沉的脚步声未再响起,就一直在门口站着,疑惑的声音传来:怎么还不开门? 方才和乔云溪说话的那个小厮应到:里面那位客官刚才已经应过声了。 乔云溪唇角抖了抖,早知道就不说话了,干脆装睡好了。 不对! 乔云溪捂了捂自己的脑门,想拍自己一下又怕出声响。 他真是傻了,自己一个实力不俗的修士,装哪门子睡啊! 想着再不开门外面慕沉会起疑,乔云溪硬着头皮道:来了。挥手开始解开那一道道禁制。 慕沉自然看见门上禁制被撤,露出一抹笑来,同看不见禁制的小厮道:马上就好了,稍等一下。 很快,禁制被撤去,门被打开。乔云溪开了门顺势站在门后一侧,让小厮们进来,但没在慕沉面前多露脸。 他非常清楚自己现在满脑袋就差没写着心虚两个大字了。 不可否置,他紧张,还紧张心虚的不得了。 一旦被慕沉瞧出点端倪来或是晚上直接被慕沉发现,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慕沉只看到乔云溪低着头开了门,然后很快站到门后,找了个地方避开他的视线,瘪了瘪嘴,唤了一句:小师兄为什么要躲我?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乔云溪额角跳了跳,想说怕被你发现然后被你打。 他清清嗓子,往外挪了几步,露出半个身子但是依然遮掩脸上神情,道:没什么,呃那什么,你不用管我,进房间吧,让我自己待着。 慕沉偏了偏头,隐隐约约看到乔云溪一丝神情,颇觉疑惑。 小师兄怎么有些奇怪? 乔云溪见小厮将水准备好,在他们出门的时候悄悄瞥了一眼慕沉,正对上慕沉深邃的视线,头皮一瞬间颤栗了一下,迅速移开视线,然后在最后一个小厮身后急忙把门关上。 慕沉皱眉:小师兄!你怎么了? 乔云溪心里突了一下,胡乱的应道:没什么,我冷静一下就好,你别管我不准靠近! 语毕,又开始设禁制。 慕沉眯了眯眼,听着乔云溪明显不对劲的声音没再说什么,只道:那小师兄好好休息吧,我就在对面,有事记得告诉我。 乔云溪忙不迭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一连设了好几十道禁制。 他知道这些禁制都拦不住慕沉,但他只是想借此表明自己坚决不让他进来! 慕沉显然知晓其意,又倍感疑惑,小师兄的反应还有神情怎么都如此古怪?好像有什么怕被他发现,心虚什么似的。 会是什么呢?什么会让他这般? 慕沉想了半天也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对门里的乔云溪道:小师兄,我进房间了,你洗浴一番早些休息,别想太多,睡一会儿吧。 乔云溪低低应了一声:嗯,你也休息吧。这才直起腰离开门,回到里面去,在桌边坐了一会儿,半晌才松了口气。 慕沉应该没发现什么不对吧? 站起身来,走到木桶旁除掉身上衣衫,将自己一点点没进水中。水很热,可不知为何却是做不到像慕沉那样,没一会儿就能把他捂暖。 他想了想,干脆往下一沉,整个将自己没在水中,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小公子来嘛~ 乔云溪在水中待了许久,一直到水慢慢变凉,最后温度所剩无几,和自己冰冷的体温差不多了,才从木桶中踏了出来。 说实话,洗浴一番除去灰土,身上确实舒服多了,但他并没有从哪怕最初热腾腾的水中汲取到半分温度。 收拾好自己,乔云溪和衣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窗外明亮的天色,等着夜幕的降临。 等待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尤其乔云溪心有杂念,完全静不下心来。 原本面色还冷静着,最后被这磨人的等待耗尽了本就所剩无几的心力,乔云溪不知道自己忍不住泄了多少口气,才终于等到傍晚来临。 黄昏,天边一道金红的光芒透过窗子,照在了已经忍不住站在窗边的乔云溪脸上,尽是朦胧氤氲的精致俊美。 乔云溪手指微微颤抖了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冷静,冷静!再等等!等到天色全黑,等到华灯初上! 终于,在他心焦而又恍惚的等待中,夜色完全降临,外面一片昏黑朦胧,但从高处看去,街道上灯火阑珊,住处也都点着烛亮着灯,远看去一排排光晕甚是好看。 乔云溪回头看了眼门,想着慕沉应该不会过来,发现不了自己不在。咬咬牙,深呼吸几下,权当给自己定了定心。 再回头看了一眼,确定门口没什么反应,当即转回头,果断翻身从窗户跳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给窗户也加了几道禁制。 他在城中无头苍蝇一般胡乱探寻一番,花了些时间,终于找到他要去的地方 灯红酒绿的街市,往来不绝的人流,莺莺燕燕细语叮咛,花粉香气扑面而来。 乔云溪手心沁出些汗来,他还是头一回自己来这种地方,而且上一次来已经是十几年前了,在他五岁的时候。 眼前,就是长长的一整条花街,整条街尽是青楼。 乔云溪定定心,牙一咬心一横,随便对着一处走了进去。 不管了! 他今天一定要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喜欢断袖!如果他真的对着女子没感觉的话 一个香气熏人,打扮花枝招展甩着手绢扭着腰的妇女迎了上来,在他面前挥了挥手绢,笑道:哎呦哎呦,这是哪里来的俊俏小公子,也来我们春芳楼找乐子吗?姑娘们,来瞧瞧了。 乔云溪硬着头皮没躲开那几乎让他想打喷嚏的粉帕子,僵硬的看着楼上下来几个穿着清凉的貌美女子。 这些个女子也是难得见到这般俊俏好看几乎不食凡间烟火的小公子,顿时都笑嘻嘻的围了上来。 小公子好俊啊。 小公子哪里来的,长得可真好看。 小公子头一回来吧,奴家包君满意哦,一定会让你想再来第二次的~ 小公子小公子 乔云溪浑身上下都快不会动了,好似一节干枯的木头,一顿一顿的转向退到一边的那个妇女,好像是叫老鸨,硬板板道:我要个房间,再再来几个弹曲的姑娘,就、就好。 老鸨捂着嘴笑个不停:小公子想要几个姑娘都没问题,不过我春芳楼的价钱可不低,小公子你 她欲言又止,乔云溪了然。 这个他知道,夏师兄说直接给钱就行,于是取出一张凡人用的银票来,递给老鸨。 老鸨定睛瞧了瞧,顿时乐开了花,当即点了七八个姑娘,笑语盈盈的簇拥着他,带着上了楼。 门关上的一瞬间,乔云溪松口气,他脑门都要出汗了,现在好歹是安静些了。 然而事实上,他松气的太早了。 那八个姑娘,三个认真的各自抱起乐器,弹奏起乐曲,还有一个随着调子唱了起来。 乔云溪仔细看了看,吹拉弹唱,齐了。心下紧张之余抽空感叹了一句,她们好像还挺认真的。 小公子~ 小公子~ 随后那其余的四个姑娘就当着他的面,笑声不断娇娇唤道,一拥而上,各个往他身上贴。 乔云溪陡然打了个激灵,一个闪身退开两步,僵硬道:几位,弹曲就好,呵呵,不用管我,不用管我,呵呵。他有些茫然,这可怎么确定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啊?他要做点什么吗? 一个黄衣姑娘几步追上来,笑着往他身上倚:小公子来春芳楼只听曲,岂不可惜。 是啊。又一粉衣姑娘走近:小公子不是哎呀,不是来找姑娘的嘛,非要让人家说出来,人家不依啦。 乔云溪又是一个哆嗦,竖起了一身的寒毛。 她这是在干嘛?这语气撒娇?委屈?求安慰求抱? 噫~慕沉也总装委屈,她没有慕沉做起来自然好看! 啊不行不行!先不想慕沉先不想慕沉! 乔云溪拼命回忆十几年前自己仅有的几次经验,稍微退了退,道:我呃我们,到桌边坐下吧。 然后又是一片莺声燕语:好啊,小公子快来坐~ 快来快来~ 小公子~ 乔云溪在桌边坐下,纱幔飘拂,迎面都是满满的脂粉气。低矮的小桌,席地架了高高的地板,人只能盘腿坐在席子上。 桌上摆了些凡间的普通水果,黄衣姑娘捻了颗葡萄,灵巧细嫩的双手一下一下剥着。 乔云溪看了两眼,当即心下嫌弃,她的手没有慕沉的修长好看! 指甲好长啊!涂的那什么鬼东西血红一片的?要扮鬼吗? 哎呀妈呀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谁戳他?!谁?!!! 乔云溪陡然感到有人在他腰间戳了一下,大惊,差点没跳起来。被姑娘们围着轻轻按住两肩,没跳起来。 黄衣姑娘剥完了,笑盈盈送到他嘴边:小公子快尝尝,奴家亲手剥的呢~ 乔云溪看着近在眼前的葡萄,还有通红的长指甲,以及一些汁水顺着她的手往下滑。 乔云溪: 不好意思,他有些反胃啊。 他宁愿让慕沉喂自己吃饭! 摆摆手,往后退了退,乔云溪义正言辞:我不吃,姑娘自己吃吧,你太瘦了,多吃点对身体好。 公子真体贴。那姑娘掩面娇笑。 一旁的蓝衣姑娘又笑着送来一个别的果子:那小公子来尝尝奴家这个,很甜的呢~ 乔云溪猛的摇头。 她笑的真吓人,血盆大口一样,还是慕沉俊美好看。又连连摆手:你们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他开始后悔来这里了。 他对着这些姑娘们,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啊。 四个姑娘见他左不吃右不吃,顿时不依了,推推搡搡往他身上挤:小公子真没趣,来嘛~ 来嘛来嘛~ 小公子~来玩嘛~ 小公子~ 乔云溪觉得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蹭在了自己手臂上,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头发都要倒竖起来了,不管不顾猛的跳了起来。 不用,真的不用管我。乔云溪急忙道,想了想又取出一叠银票来递给她们,想着她们拿了钱就会消停。 然而连带吹拉弹唱四人,那些个姑娘先是将银票瞬间瓜分了个干净,然后又迅速围了上来。连吹拉弹唱四人都弃了自己老本行,举着各色瓜果想歪倒在他身上。 乔云溪本能的想自包围圈中跳出去,忽又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深吸口气,想告诉自己忍一忍,然而吸了满满的脂粉味,之后非常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大喷嚏。 姑娘们先是一窝蜂的避开,然后又一窝蜂的涌上来:小公子是不喜欢奴家身上的脂粉味吗?要不奴家去洗个澡~ 一人在他面前吹了口香风,乔云溪头皮发麻,深觉呼吸困难。 人家也要洗,小公子要不要一起洗~ 小公子快来,汤池在那边~ 小公子快来嘛,来嘛来嘛~ 哎!我不洗!不要动我衣服!乔云溪一声惊叫。 小公子别害羞呀~呵呵~ 是啊是啊,我们姐妹几个会好好服侍小公子的~ 我真的不洗!你别过来!你也别过来!别过来!乔云溪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满脸通红。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他想慕沉了。 姑娘们推推搡搡,又拉又拽还带勾头发的把他往汤池旁边推,乔云溪不敢用力,唯恐自己一不小心甩飞出去几个。 这些个姑娘,一个个软趴趴的,跟没骨头似的站都站不稳,总想往他身上倒,他要是像对慕沉那样一拳打下去,怕是能血溅当场。 小公子~我们到了呢~ 让我们姐妹来帮小公子解开这些碍事的衣服~呵呵~~ 别别别!别动啊!乔云溪惊呼,稀里糊涂到了汤池旁,一个硕大的池子,烟雾袅袅的冒着水汽,上方花花绿绿的飘着各色帷幔,水面飘着大把大把的鲜红的花瓣,几乎覆盖了整个水面。 蓝衣姑娘朦朦胧胧的眯着眼,伸出一根涂着大红指甲的手指,在乔云溪下巴上滑了一下。 乔云溪哆嗦着抖抖身子:你你你手、手拿开。 蓝衣姑娘媚眼如丝:小公子莫要害羞呀,来春芳楼能做到事不就那几样嘛,人家都懂得,来嘛~ 别!别过来!乔云溪顾不得蓝衣姑娘摸他下巴,又眼见黄衣姑娘伸手向他腰带勾去,慌慌张张捂紧自己的衣服。 他想倒退两步,可后面也围着全是人,自己后背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鬼玩意,软软的,吓他一跳。 妈耶!苍了个天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 ╮(‵▽)╭ 啦啦啦啦啦啦 ☆、心悦 乔云溪一脑门子冷汗,他不傻,男女有别还是知道的。 前面是两个对他动手动脚的清凉女子,身后一堆打不得骂不得甚至碰都不敢碰一下的软姑娘,乔云溪四肢僵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慕沉啊慕沉!!! 小公子~别站着不动啊,我们去水中玩呀。 对啊对啊~很是有趣呢~ 我不去,你们去吧,不用管我真的不用管我!乔云溪欲哭无泪啊! 一众莺燕围得紧,他动一下就会碰到人,只能想尽了法子僵立原地,连跳都没法跳出去。 粉衣姑娘自腰后推推他,乔云溪绷着身体极力忍住一拳打过去的冲动,一动不动。 粉衣姑娘不耐烦了,绕到前面,娇声道:罢了罢了,既然小公子害羞,那只好我们多主动了。 对上乔云溪瞪大了的眼,粉衣姑娘一笑,颇有羞涩之意,周围也是一堆姑娘跟着笑,简直魔音贯耳,恐怖至极。 粉衣姑娘将手搭在她自己腰间,轻轻扯了扯,本就没多少布料的衣服摇摇欲坠。 乔云溪大惊,陡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惊呼出声:别!别脱啊要没了!!! 呵呵,沐浴哪有穿着衣服的呀~ 小公子不要羞,我们姐妹几个会照顾好你的~ 小公子~ 不用啊!!!乔云溪急呼,迅速低头垂眼,脸上又是红又是白,想背过身去,可身后具是姑娘,时不时推他一把。 都站远一点啊!!!乔云溪简直汗流浃背,不管不顾的跳起,迅速逃开她们的包围。 小公子不要跑~ 哎呀~人家跑不快啦~ 小公子跳好高!等等我们啊~ 莺莺燕燕笑语不断追过来。 乔云溪咬着唇,苦着一整张脸下意识脱口而出:慕沉救命啊! 他真的真的想慕沉了。 他简直是疯了才来这里! 这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他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还得自己掏钱养,结果动不动就围过来吓人,好烦啊。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还是慕沉好,走哪跟哪随打随骂,累了还能让他抱着,喂吃饭还知道自己爱吃什么,没命的时候喊一声就会来救他,比眼前这些人好无数倍。 不不不,他怎么能拿慕沉来和她们比呢,慕沉和这些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慕沉和她们比就是自掉身价,怎么说他还是天地间头一份自轮回之力中诞生的人呐。 乔云溪看着眼前的这些莺莺燕燕,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厌恶,只是没感觉而已。 一瞬间走神,想到了许多事情。 慕沉缠了他十年,甚至很有可能连上辈子都纠缠在一起,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甚至是不惜生死的寻找执着,只是因为他消失不见。 这其中牵绊哪是随便找几个人就能冲断的。 虽然慕沉自小抱着他,但大了以后或多或少的会知道些事情,他知道慕沉的一些行为有所越轨,然而他并不在意。 他和慕沉的事,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用不着别人来评判。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自己的动作也渐渐出格,心思兜兜转转绕不开这慕沉两个字。 想靠近慕沉,想看见慕沉,想听到他的声音,想汲取他的温度。 所思所想,都逃不开一个慕沉。 他渐渐觉得自己不对劲,可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也不想考虑慕沉为什么对他如此上心。总归慕沉一直在他身边,怎样都不离开,这样便很好了,其他的并不重要 至少曾经的他,以为那不重要。 但这次雪域之行他清晰的察觉到不同。 慕沉对他的特别他看出来了,也终于想明白了,他想,他想把这个人牢牢的抓在手心里,想看他对自己笑,或是装疯扮傻抱着他一声一声唤小师兄。 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分别? 只要是慕沉,怎样都好。 乔云溪抬头看向窗外,心下一声喟叹 真的完蛋了,他栽在慕沉身上了。 * 砰! 一道巨大的响声传来,房间门被猛的踹开,一张阴森到像是要吃人的脸骤然出现门口。 乔云溪先是一怔,随后神情欣喜:慕沉?! 他刚想着呢,这就出现啦,不错不错。 慕沉的目光像是裹了冰刀子,森凉的剐向他周围的人,声音压抑低沉,一字一顿慢吞吞道:小师兄 沉沉的声音砸进心底,乔云溪陡然打了个寒颤,脑子一瞬间警铃大作。 蓦然看向自己周围,发现他神游的时候这一众莺莺燕燕全围上来了,此刻紧挨着他,自己简直被围得密不透风。 乔云溪抖了抖,对上慕沉深沉的目光,深觉慕沉想要一口一口咬死他,他刚想开口,就听旁边一姑娘道:小公子,这是你朋友吗?长得也好俊啊,一起来玩吗?我们可 不是不是。乔云溪急忙打断,看向慕沉道:你别听她胡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玩?慕沉尾音拉了好长,紧紧的盯着乔云溪。 不是不是啊我没有!乔云溪心急如焚火急火燎,脚下用力,自莺燕中跳了出去,落在慕沉跟前,直接握住他的胳膊。 慕沉反手将他拉近,紧紧的捏住他手臂,鼻息几乎铺在他脸上,语气冰寒:小师兄将门窗一并下了禁制不让我进去,就是为了来这里玩? 他轻轻在乔云溪身边嗅了嗅,不用贴近都能闻到一股子脂粉气,慕沉的脸整个黑了下来,目光阴沉。 不是,我不是来玩,我我乔云溪自然发现其动作,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香气扑鼻,一整张脸都拧巴起来了。 他该怎么解释?说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 这理由说出来他保证慕沉能记住一百年!不,这辈子都不会忘! 身后那些姑娘拿了钱做事分外积极,七嘴八舌道:来花楼哪有不玩的,小公子是对我们不满意吗? 小公子出手可阔绰了呢。 又不是夫人查房,小公子你怕什么呀。 是啊是啊,男人嘛,交给我们就好了~ 乔云溪神情已经要崩溃了,而慕沉握住他的手也越发用力,目光犹如百丈寒冰,活脱脱要冻死他。 乔云溪瘪了瘪嘴,陡然间见到几个姑娘冲他们走过来,一个个都扭着腰肢,直勾勾的盯着慕沉,顿时大惊,翻身挡住慕沉,冲那些姑娘道:没你们事了,你们都赶紧离开! 红衣姑娘不依不饶,一步步往前走,衣服越拉越开,简直裹不住春光了!她道:我们收了钱自然是要办事的,小公子别怕,既然你不愿意,让这位公子来也无不可啊~ 乔云溪目瞪口呆,她盯上慕沉了?! 愤愤扭回身去,一把捂住慕沉的双眼,急忙道:不准看! 慕沉去拉他的手,想恢复视线,冷哼一声:是你不准看!从头到脚哪都不准看! 乔云溪对红衣姑娘喊道:你别过来了! 人家不要嘛~ 看红衣姑娘越走越近,让她站住她不听,执着往前走,乔云溪无奈 他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着了,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拉过慕沉身形一闪到了窗边,不管那些娇呼声,抱着慕沉精瘦的腰身,带着他直接自窗户跳了出去,转眼间飞掠出好远的一截距离。 慕沉反应迅速,紧紧揽住他的腰,目光沉沉的看向乔云溪,反掌握住主权,带着他迅速落在一片人烟稀少的树林中,瞬间将他牢牢按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 慕沉我我乔云溪咬唇,脸上又青又白的,隐约还泛着红。 慕沉死死的按住他的肩,视线紧锁住他的,声音嘶哑:就因为雪域地底的事你就去青楼找花娘?乔云溪,我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思,我以为你心里有我的位置!你几次说不想听不让我说,那我就不说,但你你居然去青楼?! 乔云溪看的出来慕沉是真的气急了,解释道:我不是想去青楼,我就是 不想去青楼?! 慕沉打断他,压抑着满心的苦涩,觉得全身气血都在翻涌:不想去青楼你还一身的脂粉味,还是说你仅仅只是因为讨厌我想避开我,想用这种方法让我离你远远的?!乔云溪!乔云溪!你、你真够狠的! 乔云溪骤然顿住,握了握拳,蓦地伸出抓住慕沉按在自己肩上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 直视慕沉漆黑的眼眸,那里面具是沉淀的怒火和痛苦,他轻声道:我不讨厌你,也没想避开你。 那你为什么要去青楼?!你要是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躲起来,你要是嫌我烦,我也可以少在你周围出现,但是你,绝对不能丢下我!慕沉的双手隐隐颤抖。 他白天的时候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失落。 然而嘴里还是一遍遍念着:乔云溪!乔云溪!眼眶竟有些泛红,不知是怒是悲。 乔云溪抿了抿唇,伸手轻抚上他的眉眼,手指在眼眶处碰了碰。 慕沉顿住。 乔云溪在他复杂又微怔的目光中,一字一句,清晰道:我想看见你,想听见你,想你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一伸手就能碰到你。 深吸口气,乔云溪指尖颤了颤。 我,心悦你。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表白啦,慕沉那个怂货,被云溪表白啦 撒花撒花撒花~~ ☆、等到 深吸口气,乔云溪指尖颤了颤。 我,心悦你。 直视慕沉的双眼,对上他完全呆住的目光,乔云溪毫不犹豫,肯定道。 慕沉觉得自己的心像是一会儿在万丈深渊,一会儿又在九霄云天,忽上忽下,就是不安稳的待在自己身体里,连呼吸都放轻了,唯恐惊了美梦。 你刚才,说什么? 乔云溪脸顿时红了,呼呼吸急促起来,他脸皮都不要了直接说出这种话,慕沉居然还问他说了什么?! 慕沉按在他肩上的手收紧,脸上似惊似喜,又问一遍:你刚才,你刚才说什么了? 乔云溪一张俊脸愈发通红,滚烫不已,几乎顶不住慕沉着了火般的视线,梗着脖子气道:慕沉你个臭不要脸的混蛋!小爷都说了你还问?!没听见算了! 羞愤的别过头去,推了推慕沉。 慕沉的呼吸紊乱,一下一下混着鼓点般的心跳,将乔云溪又按紧了些,满眼的不可思议和一点点小心翼翼蔓延开的狂喜,执着不已:不能算了!你刚才说什么了?说什么了?再说一遍好不好? 乔云溪微微侧回视线,对上他压抑着欣喜兀自不安的神情,咬住下唇,最终还是没忍住,通红着脸瞪他一眼,冲他似羞似恼的大喊了一句:小爷看上你了!看上你了懂吗?!行不行一句话! 慕沉整个人几乎都颤抖了起来,溢出几声明显晃动着语调的话语:你、你说你 看、看上我了?! 乔云溪深吸两口气,他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烫熟了,对上慕沉星亮的目光,闭了闭眼又睁开,重重的喘息几声,定了定心,肯定道:是,我看上你了啊。 慕沉眉眼渐渐弯起,一点点露出抹笑来:你喜欢我?你心悦我? 乔云溪倒吸口凉气,五官都缩在了一起,拧巴着脸垂下头。他已经完全将脸面豁出去了,可还是顶不住慕沉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啊! 下巴蓦然被抬起,慕沉聚了光彩的黑眸好似夜幕里一整片渐渐亮起的星空,强硬对上他的视线,再问:你喜欢我?是不是喜欢我?快说啊,是不是喜欢我? 乔云溪微微仰着头,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周围没人,他彻彻底底的不要脸了。 顿了顿,他道:没错,我喜欢你,慕沉,小爷看上你了! 乔云溪拉下慕沉的手让下巴重新得了自由,手自他两臂间钻了过去,拉过脖颈,仰头凑了上去,屏住呼吸轻轻碰上他的唇。 好像还挺软的。 慕沉整个傻住了。 乔云溪眨眨眼,似懂非懂的咬了一下,然而下一刻,异变突生。 他这一下好似打开了什么开关,慕沉蓦然瞪大双眼,近在咫尺的人,还有唇上柔软的触感,被乔云溪实实在在的抱了个满怀的充实,让他一下子惊醒过来。 抬起僵硬的手臂紧紧的抱住乔云溪,不允许他有分毫的后退,对着紧贴的唇瓣重重的覆了上去,试图掠夺他所有甘甜的呼吸。 他喜欢自己!他喜欢自己! 云溪! 云溪!! 云溪!!! 良久 乔云溪实在喘不过气来了,挣了挣,勉强别开头,总算是得了口自由的空气。 脸这回是憋红的,乔云溪呼吸一片混乱,忍不住睁大眼瞪着慕沉,不可思议道:你,你是在啃骨头吗?! 他觉得自己的整张嘴里面外面都要被咬掉了! 慕沉也喘息几声,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收敛不住,几乎有些手舞足蹈,总算是缓过神来:我就是,太高兴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他说喜欢。 就算是以前在重霄界那会儿,便是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无间,他也从未说过喜欢自己,一次都没有。 慕沉简直说不出他此刻心中的感受,只能咧着笑,又在乔云溪白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发出清晰的一声响。 噫~乔云溪颇感嫌弃,推开他的脑袋,伸手在脸上擦了擦。 慕沉乐不思蜀,明亮起来的黑眸死死黏在乔云溪身上:不准擦,小师兄不准擦。 拉过他的手,俯身在他刚擦过的地方又落了一吻。 乔云溪闹了个大红脸:别亲了! 慕沉不听,零零碎碎的吻不断落下来,乔云溪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慕沉挑眉,陡然倒退一步,带着他离开背后紧挨着的树,往自己跟前一拉。 按住乔云溪的两手迅速绕到他身后改为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空出来按在他后脑上,不许他后退,重重的覆上他的唇。 唔乔云溪被制住动弹不得,嘴被堵住,连呼吸都要被夺了去。 朦胧中想了片刻,没做任何挣扎。 他看开了。 他喜欢慕沉,这个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既然这样,亲亲抱抱什么的,又干嘛要抗拒。 张嘴,回吮了一口。 慕沉激动到几乎是要疯狂了,呼吸都更重了几分。 好半晌,终于喘着粗气松开早已是气喘吁吁的乔云溪。 乔云溪胸膛剧烈起伏,腿脚有些用不上力,手已经得了自由,搭在慕沉腰上,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气息不稳。 小师兄~慕沉喃喃。 乔云溪看向慕沉,见他脸上的笑意几乎满溢出来,一点点的漫过来将自己也笼罩住了,不自觉的也露了个笑出来。 慕沉又是睁大了眼。 透着红色的脸庞,往日清澈的眉眼此刻染上一抹氤氲朦胧,两唇染上一抹莹润的绯色,靠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身,没有任何勉强,没有任何不情愿,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顾虑。 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自己。 这抹笑,他等的太久了。 乔云溪见慕沉又凑过来,本能的一把捂住他的嘴,急道:别,我喘不过气了。 慕沉笑笑,努嘴顶了顶他的掌心,乔云溪一个颤栗,被烫了似的陡然缩回手。 又掰向慕沉禁锢在他腰间的手臂,强行定下心来,道: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赶紧回去吧。 他快忍不了这一身脂粉气了。 慕沉手臂顺着他的力道松开一瞬,旋即又再次牢牢揽过来,眉眼弯弯,笑道:不行,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去青楼呢。 虽然小师兄给他表明真心了,他满心欢喜涨得满满的,但青楼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小师兄交代清楚了,我们就回去,不然嘿嘿。慕沉俯身在他眼角落下一吻,笑的见牙不见眼。 乔云溪额角跳了跳,片刻后还是没忍住,骂道:你简直臭不要脸。 慕沉丝毫不以为意,在他鼻尖上啄了一口,笑道:再不要脸也是只对你一个人不要脸,反正小师兄喜欢我,我就不要脸了。 乔云溪斜他一眼。 他就知道会这样,果然,蹬鼻子上脸了! 慕沉一如既往地问不到答案绝不罢休,追问道:小师兄明明喜欢我,为什么去青楼?还设了那么多禁制连窗户都封上了,躲着我不让我知道,这么怕我发现还敢去,你胆子可真不小。 乔云溪深知不告诉他他会一直问,深吸口气。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看开以后就会发现,人也好,心也罢,世上没什么是不能直接面对的。 他索性直说了: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 慕沉一顿,捋了捋他耳边稍有凌乱的碎发,问道:那你,得出结果了吗? 乔云溪微微张嘴动了动唇,不遮不掩直视慕沉,平复了片刻,稳稳道:我喜欢你。 慕沉的唇角再一次翘起,扬起笑意:可我是男人。 乔云溪伸手揪住他身上一片衣角,弯起眉眼微微笑了笑:我喜欢你,只喜欢你,只因为是你,所以无所谓男女。 慕沉唇角笑意一点点扩散,闭上眼,额头轻轻抵住乔云溪的,低声道:我也,喜欢你。 乔云溪虽然已经自诩不要脸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呼吸急促,心跳快了几分。 也闭了闭眼,心里依旧是安定而满足的。 世间多是缺憾,多少求不得、多少爱别离,此刻两颗火热的心能无所顾虑的依偎在一起,已是这般令人欣喜。 这句期待已久的情意,足以让过往太多年的孤寂就此消弭。 等到你,寻到你。 终庆幸,拥有你。 过了一会儿,乔云溪推了推他:回去吧,我身上全是脂粉味,难闻死了。 慕沉扬起脸,笑道:听云溪的,我们回去。 乔云溪挑眉,道:刚给你点好脸色你就没大没小!叫师兄! 慕沉眼若灿烂星河,和乔云溪清亮的目光相交错,仍旧是在笑:好,那听小师兄的。 喜笑颜开,眉眼见具是欢喜,脚下轻飘飘一点,紧紧的抱着乔云溪飞掠出去。 二人回了客栈,虽然大半夜打扰店家颇为不好意思,但乔云溪终归是舒坦的洗去了一身的脂粉味道,穿好衣服,眯着眼睛瞧瞧门外。 慕沉手指一下一下戳在门上,恨不得戳出个洞来,甜滋滋鬼叫着:小师兄~小师兄~你好了没?我想你了,我进去喽~ 乔云溪额角跳跳,压低声音道:闭嘴!不准进来!你吵到别人睡觉了! 慕沉又戳戳门:不会的,我设了隔音禁制,他们听不见的。小师兄,我听见声音了,你是不是穿好了,我进去了~ 语毕,直接推开门没设禁制没落锁的门。 身影一闪飞快过来,慕沉眼疾手快的将光着脚站在地上的乔云溪打横抱起来。 小师兄又不穿鞋。慕沉盯着他白嫩的脚多看了两眼。 乔云溪下意识缩了缩脚,但是根本无处可躲,反正慕沉设了禁制,干脆扬声道:看什么看! 赶紧把我放下来。乔云溪踢了踢腿。 慕沉笑笑,将乔云溪轻轻搁在床上,掀开被子将他塞进去,自己也迅速脱了外衣踢掉鞋,利索的躺了进去。 乔云溪撇嘴,往里面挪了挪,等慕沉靠过来就直接往他怀里钻,朝热源贴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字数(?▽`)ノ? ☆、包扎 红枫谷木屋中,司诺溪抬眼看向前方,抿了抿唇。 慕沉背对着他坐在桌边,一手搭在桌上,衣服褪下半边,露出线条流畅的背,光洁白皙,一直到左边腰侧偏后的位置,陡然染了大片鲜红。 一道拉的很长很深的伤口狰狞的划破皮肉,血肉模糊,仍旧有鲜血不断的流。猩红色遍布腰际,连带着才脱下的半边墨衣都一片深沉濡湿,不时滴落几滴淋淋鲜血,砸在木质地板上。 是剑伤。 慕沉回头看他一眼,挑眉催促道:愣着干嘛,不是已经能让你看见死魂花了么,赶紧上药包扎。 司诺溪看向桌上那一团朦胧的,白色稍有透明的小小花朵,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刚刚从慕沉身上拆下来的浸透了鲜血的墨色布条,染了一手的湿红。 你把轮回之力输到我身体里,就不怕我诡计得逞,在背后给你一剑?司诺溪歪了歪头,打量慕沉的侧脸。 慕沉不在意的笑笑:不是要你给我上药嘛,看不见药可怎么上,况且那一缕轮回之力太少,什么也做不了。再说了 慕沉回头看他一眼,随口道:你若要杀我,就不会一个人来这里通知我司家的事。山洞中你也有大把的机会,要动手早就动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司诺溪愣了愣:你信我? 慕沉点点头,勾起唇角笑道:信啊,先前就说了信你,是你不相信我的话。 他道:你不是那种阴险的人。 司诺溪伸向死魂花的手指微微颤抖了几下,好在是稳稳的捏住了,冷静道:我们才见过几面,你怎知我不是。就算我临时起意杀了你也是正常的我不是什么好人。 他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而已。 慕沉勾着嘴角,鼻音似笑非笑的拖着长音嗯了一声:那就算我慕沉倒霉喽,没长眼。 又道:死魂花直接用力量碾碎了,敷到伤口上就行。 司诺溪瞧瞧他那模糊不清,因为胡乱处理又几番动作牵扯,现在已经有些溃烂的伤口,又将死魂花给放下了。 四周环视一番,问道:有水吗?伤口很严重,先清理一下吧。 慕沉也转着看了看,漫不经心道:这地方我刚抢来没几天,水好像有来着。手指着一处,对司诺溪接着道:你去那个房间看看有没有吧。 司诺溪看了一眼,又看看慕沉一副随便他自己乱转的样子,满心复杂。 从家族来说,他应该趁此机会将慕沉绑了带回去,但他自己确实不想这么做。 家族呵。 抿唇,司诺溪道:算了,就算有估计也不能用了,你要是不怕我下毒,就用我的吧。挥手取出一个不大的墨色小盆,还有一个水囊宝器,以及好几卷纱布来,通通放在桌上。 哟~慕沉眯着眼小小惊叹一声:你一个修士,带的东西怎么跟凡界医师似的,够多的啊。 司诺溪又拿了块很小的白色方帕子出来,在小盆中倒上水,浸湿了,平淡道:平时受得伤多,不及时处理,打斗时会影响实力发挥。 他将冰凉的帕子轻轻覆在慕沉腰侧,沿着伤口周围小心擦拭。 慕沉呲牙咧嘴一番,随后戏谑道:伤口处理了又不是好全了不再疼,怎么就不影响实力了,我先前处理完伤口,不还是不敢打架。 司诺溪沉默以对。 他可以忍着。 慕沉嗤笑一声:你们这些所谓仙家名门子弟,看来也不怎么样嘛,你堂堂仙门司家五公子,连个丹药都没有?还要自己处理伤口,啧,还真是可怜。 司诺溪一顿,手下一声没控制好,帕子在他伤口上轻轻擦过。 慕沉顿时大叫:疼疼疼!这位仙家大哥,能不能麻烦你下手轻点!疼死了! 司诺溪被他的大喊唤回神,立即收手,却是忍不住斜了他一眼。 不就碰一下么,用得着叫这么惨?! 实力倒是不错,没想到人这么废,这点痛都忍不了。 下手更轻了些,司诺溪接着之前道:丹药我倒是有,但是一般不管用,所以很少用。 雪崖剑血印会蚕食他的血气,用以增强自己的力量,他的伤,除了那些绝顶厉害的丹药外,外力少有作用。 好在他实力渐长,一般不怎么受伤,就算不小心受些小伤,忍上几个月也就差不多好了。 慕沉挑眉,好奇道:我和你们不同所以丹药无用,你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修士吧,为何也无用? 司诺溪面无表情,淡淡道:与你无关。 慕沉撇嘴,不以为意。 司诺溪将伤口周围擦拭干净,但伤势很重,血一直在往外流。 仔仔细细清理干净后,司诺溪重新拿起死魂花,按照慕沉先前所言,用灵力包裹住碾碎了,一点一点敷在伤口上。 死魂花很冰,慕沉身上也很凉,简直没什么温度,不想个活人似的。 在山洞中时慕沉说过,活人看不见死魂花,他本以为慕沉拥有轮回之力竟是连活人都算不上了。但慕沉为了让他看见死魂花给了他一缕轮回之力,他自然是个活人,受轮回之力影响才能看到死魂花,如此想来,慕沉兴许也是如此。 一个会受伤会流血,还会大呼小叫喊疼的人,就算有轮回之力又有什么不同? 不还是个人? 父亲还有各仙家拼了命贪求这轮回之力,他却没觉得这轮回之力有多吸引人。 哎呦喂,司诺溪你轻点行吗?!慕沉又开始大喊。 司诺溪无言,死魂花已经敷上去了,天地间的药都差不了太多,疼一会儿也就没事了。 他认真道:我已经很轻了。敷完了,然后呢?连死魂花一起包起来,还是过一会儿把死魂花取下来再包扎? 司诺溪在慕沉侧后方弯着腰,手还隔着帕子捂在慕沉腰上,不让敷上去的死魂花掉落下来。 死魂花奇特,他也第一次听说,并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办。 慕沉皱着脸,一脸的痛苦,说道:死魂花没有实体,过一会儿就能直接化作力量散入伤口,你直接将死魂花一起包扎起来吧。 司诺溪点头,对慕沉道:我把帕子取下来,你侧一下身,不然死魂花会掉下来。 慕沉挑眉,看了眼身旁的桌子,无奈道:我上哪侧身去,又没地方给我躺,怎么侧都会掉的吧。 确实,死魂花不似一般药材,根本不会附着在伤口上,稍有动作就往下滑。 司诺溪抿唇沉默片刻,还是问了一句:有床吗?躺着会好弄一点。 慕沉摆摆手,随口道:我晚上又不睡觉,哪知道有没有。不用这么麻烦,我按着,你连帕子一起包进去得了。 司诺溪微微直起腰来,瞥了慕沉一眼。 他算是知道这伤口先前是怎么溃烂的了,先前被他包扎用的墨色布条分明是从衣服上随便撕下来的,不管不顾胡乱缠了两圈了事,不溃烂才怪。 司诺溪停顿了一下,还是多嘴道:这样会影响伤口恢复。 慕沉撇了撇嘴,不耐烦了:怎么这么麻烦啊,该死的,那个玄羽,我早晚找他麻烦去。 司诺溪皱眉,玄羽?好像有点耳熟?想了会儿没想起这么个人来,便也懒得再去想,抛诸脑后了。 没做什么反应,他平淡道:伤口的事我只是多管闲事随口一说,要不要听随你。 慕沉微微偏头,看向前倾着身体,手上按着帕子的司诺溪,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你这个人,真奇怪。 司诺溪回视,面色平稳沉静,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奇怪,和这个所谓的仙界格格不入。 慕沉不得回应,自顾自勾起唇角笑了笑,伸手按在帕子上,当然无可避免的按住了司诺溪的手,笑嘻嘻道:我自己按着吧,你把手抽出去然后跟我找找看,兴许有床。 司诺溪微怔,抽回手。慕沉腰侧的体温很凉,手的温度更低,有些冰。 他直起腰来,看向已经站起来的慕沉。 慕沉环视着看了一圈,指着几个房间道:有些我之前进去过,并没有,去那几个房间看看。 司诺溪跟上,落他半步在后面打量他。 慕沉一手按着腰,血色隐隐透过帕子渗出来,衣衫不整偏偏走的大刀阔斧,丝毫不像之前喊疼的样子,迈开大步子走过去。 慕沉利索的推开房门探头去看,一连几个房间后,终于在一个房门前面露喜色,回头对司诺溪道:这里有! 司诺溪跟着进去,房间还算大,摆了床桌后还有大片的空余,窗前摆着一个空空的琴案,角落里还放了一尊小巧的三足香炉。 房间延续了这整个屋子一贯的风格,全木质的。 看样子是个男修在这里住。 看的出来,这个叫玄羽的屋主人应当是个温和的性子。至少,司诺溪从未见过重霄仙界有男修如此修身养性,又是弹琴又是熏香的,准确来说,他听都没听过。 这在仙界,应当算是胸无大志吧。 司诺溪扯着唇角,自嘲笑笑。 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至少玄羽打伤慕沉实力不俗,而自己和慕沉几次接触下来他早已发现,自己怕是连慕沉全盛时期的衣角都摸不到。 慕沉利索的躺上去,面朝里,伤口向上,回头看向乔云溪,唤道:司诺溪,我好了,你赶紧过来。 司诺溪三两步走到跟前,将一并带过来的纱布放到一旁,手按上慕沉腰际的帕子,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掀了起来。 死魂花还没开始起作用,血一直在流浸湿了帕子,掀起的时候能感觉到湿湿的鲜血对那一片伤口的吸附力。 司诺溪对此早已司空见惯,稳稳的将帕子取下来,丝毫没影响到零碎的死魂花。 毫不意外的,慕沉又是鬼叫一番,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他:司仙师,五公子啊,你真不是故意的? 司诺溪扯扯嘴角:不是。 随后伸手在他伤口附近轻轻用力戳了一下。 啊疼啊! 司诺溪无视慕沉恶狠狠的目光,面无表情道:这才是故意的。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按了按慕沉的头,让他老实躺好,司诺溪弯腰拿起纱布,对着他的腰轻轻缠了上去。到下面的时候被慕沉的腰挡住,绕不过去,司诺溪轻轻碰了他一下,示意道:抬一下。 慕沉面色微白,一直侧头看着他,听见话语,勾起唇角非常配合的抬了一下腰。 司诺溪神情淡淡显不出什么波动来,两手一前一后交接,将纱布卷缠绕着递过去。 半披着的长发散了一缕下来,顺着司诺溪俯身的姿势,滑落下肩背,垂在慕沉腰际伤口附近。 慕沉挑眉,伸手勾住那一缕弄得他发痒的飘荡发丝,免得碍事。 司诺溪侧眸看他一眼,又瞧瞧自己被他抓住缠在指上把玩的墨发,没说什么,只是动作加快,将纱布一圈圈绕好。 处理好后,他伸手捏住自己的头发抽了回来,直起腰道:好了。 慕沉看看自己被包的平整的伤口,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笑来:多谢五公子了。 不用。司诺溪顿了顿,接着道:既然没事了,我的话也已经带到,你小心司绝涵就是,我走了。 慕沉一怔:这么快就走? 司诺溪点头,皱了皱眉头:父亲有意不让我插手抓你一事,来之前还派了人暗地里看着我。我能做的事有限,你自己小心吧。 慕沉挑眉笑笑,毫不在意道:那些软脚虾,我才不放在眼里呢。 司诺溪不置一词,告辞后转身离去,身后突然传来慕沉上挑着的戏谑声音:要是司家让你来抓我呢?你会怎么做? 司诺溪微微侧头看他一眼,背过身去,目光深邃了几分,淡淡道:我会动手。 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作者有话要说:  ╮(‵▽)╭诺溪上线啦 ☆、雪,血 暮色将至,天边泛起一道道昏黄的光,映着云层红霞,映着流水长河,却不足以映亮人间。 雪崖剑在躁动,自红枫谷司诺溪便一直压着,极力不让慕沉看出端倪。 算算时间,确实差不多了。 司诺溪悄无声息的回了司家,进了院落后设下重重禁制,将衣袖染血,已经干涸发黑的白衣换下来。 坐在桌边将撩起衣袍卷起右边裤腿,看向自己小腿处,腿肚包裹着一圈圈纱布,一丝丝的血迹溢出,并不严重。 大部分的血气已经被雪崖剑吸走了,但伤口并不会因此而好转,反而极难恢复。 雪崖剑需要血,像个贪婪的恶鬼,抓住一丝血气便紧紧的咬住,不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开。 但是同样得益于此,雪崖剑实力不俗,他的实力也越发强横,可他深知,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司诺溪将纱布拆开看了看,没有血色遮掩的伤口深可见骨,伤口几乎泛白,腿肚像是被什么细细的东西给捅了进去,险些连骨头一起洞穿了。 面不改色的将伤口处理好,司诺溪的脸上不见半分痛楚,好似那条腿不是自己的。 将雪崖剑放在桌边,手上一动,微微出鞘几寸,雪白的剑鞘包裹下是炫目的剑身,锋利冷冽,没有丝毫温度。 司诺溪面无表情,掀起左边衣袖,将小臂处的纱布扯去,下面是亦是一道浅淡苍白的伤口。 他往旁边移了一下避开伤口,剑刃就在桌面边缘,将小臂里侧从桌边覆了上去,遮住刺目的白光,用力划了一下,任由锋利的剑刃割破皮肤,冰凉刺骨的寒意一瞬间直抵内心深处。 没有一滴血低落。 抬眼向窗外望去,天边一片朦胧,夕阳余晖无力的洒在天边,远远的天际像是被泼洒了深红的颜料,司诺溪恍惚了一瞬,那是血的颜色。 雪崖剑是司家一代代传下来的,血印最开始被种下的时候并没有现在这么强,彼时只要定期给雪崖剑喂些血就足够了,但是时至今日,血印已经和雪崖剑完全融为一体,实力愈发强横,对持剑人的鲜血也愈发渴求。 司绝涵一直以为是父亲将雪崖剑给了他,殊不知是雪崖剑自己择主。 十岁那年父亲领着他到祠堂与雪崖剑订下生死契。他不懂,问父亲:什么生死契,我死剑折,剑损我伤的意思吗? 祠堂门紧闭,父亲的身影背窗户外照进来的光,脸上一片昏暗,拍了拍他的头。小小的司诺溪仰着头,看不清父亲脸上神色。 父亲道:不是,是你死后雪崖剑另行择主的意思。 司诺溪皱眉,不解道:那我为什么要订生死契?父亲不是说,有利可图的事才做吗? 父亲低了低头,总算露出点神情来,冲他笑了笑:你总算记住为父的话了,不错。 司诺溪眉眼舒展开,仰着头笑了笑。 父亲居然夸他了呢。 父亲又接着道:生死契只是让你和雪崖剑之间有更深的联系,雪崖剑威力无比,通过生死契你才能完全的掌控它,就此实力大增,离那缥缈的仙道也就更近了一步,这便是你要图的利。 司诺溪似懂非懂点点头,又问: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父亲的头又抬起来了,背着光线,阳光细密的铺洒在他身上,在司诺溪看来他的身影却是一片朦胧的黑,他道:只是一点鲜血。 父亲带着司诺溪走到祠堂排位前让他跪下,手握一把长剑,猛的拔剑出鞘,炫白的光顿时晃了他的眼,父亲道:诺溪,伸手。 司诺溪依言照做,摊开一掌。 父亲握着剑,对准他的手掌狠狠划了一道,伤可见骨,鲜血迅速涌出。 很痛,司诺溪整个人颤抖了一下,额头一瞬间溢出冷汗,仰头,低声唤道:父亲。 剑刃依旧停留在他手上,父亲笑了笑道:诺溪果然是被选中的那个,雪崖剑不轻易择主,择主则一定是将来的司家族长。你看,你的血已经被雪崖剑吸收了。 族长? 司诺溪只觉得血流汹涌,不像是自己流出来的,倒像是被什么力量大力吸走的。低头看去,果然,一滴血也没有落下来。 他的掌心和剑紧紧挨着,剑身依旧炫白,他的手也青白起来,于是在二者之间清晰的看到一条两指宽的红带,很短,连接着自己和剑。 那是他的血。 父亲一点点松了手,同他道:用力握着剑,不准松手。别怕,很快就好了。 剑的重量慢慢全落于伤口之上,碾压着的痛,司诺溪手掌慢慢弯起,最后四指覆盖在上边剑刃上,父亲笑道:没错,握紧它,它将是你以后驰骋仙界的象征。 收紧手掌,利刃毫无例外的划破四指,冰冷的硬物横亘在掌心,像是能碾碎骨头那般沉重,寒意顺着伤口蔓延,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冻住了。 司诺溪打了个哆嗦。 好冷的剑啊。 掌中的剑突然爆发出一股刺目的白光来,司诺溪闭了闭眼,却觉得手上鲜血涌流的更加迅猛。 一阵晕眩传来,他再睁眼时眼前便有些发黑。 看向父亲,却发现父亲退后了几步,又一次站进了逆光位置。 司诺溪虚弱了几分,无力问道:父亲,要握多久。 他的头好晕,也好重。 父亲笑了笑,应该是笑了吧,司诺溪不确定,声音听起来还是很高兴的,父亲道:等血不再涌到剑里而是流出来的时候就可以了。 可是,父亲,诺溪头很晕。司诺溪小声道。 父亲解释了一下:没事的,只是失血而已。 司诺溪抿了抿唇,手上依旧横握着那把古朴长剑,晃了晃身子咬牙想站起来。 父亲没动,只是站着原地看着他。 司诺溪摇摇晃晃站直,转过身来,许是转到太快,本就晕眩无比的脑海顿时失了平衡,眼前一片昏黑,摔倒在地。 雪崖剑被他不自觉的甩出去,划破衣袖后又在他手臂上歪歪斜斜的划了长长一道,剑就落在他身侧。 司诺溪费力想站起来,却没有一丝力气,转了个身仰躺在地上,几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又短又浅的喘着。 忽然发觉手里一片空荡,而血依然在流,司诺溪扭头,看向身侧的剑。 剑身上蔓延出三条血色的带子,两条宽,一条窄,另一端都在自己身上。掌心,手臂还有四指,伤口的血止不住,被剑的力量包裹着送到剑中。 他会死吗? 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父亲,他从背光处走近了一步。 这次,司诺溪清晰的看到,他笑了。 父亲。低声喃喃,司诺溪想伸出手去,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混混沌沌的闭上眼,意识逐渐涣散,却又始终留有一线。 好冷啊。 头好重,晕的他想吐。 好冷,真的好冷。 他为什么还没昏过去呢,是不是睡着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父亲,诺溪好冷。 恍惚中,他好像真的听见父亲的声音了。 为什么会这样?是父亲啊。 昏过去了?以前也有人在孩童时期被选中,并不会流这么血。 这个声音是大长老。 父亲道:我就是知道,所以才让你来看看为何会如此。 父亲关心他吗? 大长老道:这些年来,很明显血印的力量愈发增强,对血的渴求也更大,族长且宽心,雪崖剑历来护主,不会让五公子死的。 死不了吗? 父亲喃喃:死不了就好。 父亲,你在担心什么?我吗? 父亲道:既然无事,走吧,祠堂肃穆不可逗留。 父亲 大长老道:可是,就将五公子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父亲,父亲 父亲道:他即是要做族长的人,自然要早早成长起来,失点血而已,他必须尽快适应,适应了以后才会习惯。 父亲诺溪不想做族长 父亲 门被关上的声音,司诺溪的世界,一片朦胧。 父亲! 他极力睁开眼,窗户离得好远,但是有光,有云,有晚霞。 是红色的 像血一样的 晚霞。 * 温热的东西顺着手臂滑落,司诺溪回神,收回视线看向不再躁动的雪崖剑和已经被猩红色张牙舞爪盖住的白皙手臂。 合剑归鞘,手臂上的血顺着手臂滑下,滴滴答答流落在地上。 司诺溪面不改色的吞了一颗丹药,他只有在此时吃丹药才有几分用处。 清理一番,缠上纱布,看向紧挨着的先前的那道伤口。原本一片惨白没有丝毫血色,此刻倒又泛了红,溢出几缕鲜血来。 司诺溪顿了顿,干脆一条纱布将两道临近的伤口一并缠住,绷紧了。 如果不是他的唇苍白无比,想来没有人会发现他的虚弱。 他该习惯的。 不,他已经习惯了。 走到床边盘膝坐下,闭上双眼迅速开始修炼起来。 修士沉浸在修行中时很难察觉时间的流逝,一晃眼,一月时间匆匆而过。 司诺溪睁开眼,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走到窗前看看外面漆黑的夜色。 也不知道慕沉公子怎么样了。 算了,司诺溪摇摇头自嘲笑笑。 何必多做牵扯,萍水相逢而已。要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会被司绝涵盯上,还是避开的好。 从小到大,这一百多年来,但凡和自己扯上关系的无辜人 都没有好下场。 司诺溪出门,唤了一个下人来,同他道:你去和父亲说,我突破了,出去练练剑。 下人低垂着眉眼,低声道:是,五公子。 司诺溪这次没避开人,堂而皇之的从正门踏了出去,四处看了看,最后朝着和红枫谷相反的方向御剑而去。 ☆、玄羽 司诺溪在一处人迹罕至的荒僻处停下,漆黑的夜色中,眼前是一处陡立的石壁,身后是一片零落的低矮树木。 雪崖剑出鞘,司诺溪运转灵力,剑身上一瞬间白光闪过,对着树木远远凌空一劈。 轰! 轰轰! 一道明显的光芒骤然划破宁静,前面大片的树木被拦腰劈断,截面平整,歪倒的上半截树木彼此压着挡着,齐齐往后倒去,带起大片的烟土和轰隆声。 眼前几乎再没了什么遮挡视线的东西,司诺溪面上没什么反应,内心确实颇感惊讶,突破后的力量果然不同,远比之前强劲多了。 噔。 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司诺溪一惊,本能的握紧剑猛的转身看去。一块小小的石头在地上弹了几下,又发出几声响来,随后彻底掉在地上不动了。 石头?上面掉下来的? 司诺溪抬眼顺着石壁向上看去,石壁极高,他所在的位置说是悬崖底部也不为过,上面朦胧一片,根本见不到顶。 正打算少管闲事转身离开,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大喝:莹青丹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 司诺溪: 他蓦地顿住,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从这么高的地方穿下声音来,上面这人是气到不行用上灵力喊的吧? 抢东西?莹青丹好像还是个不错的丹药来着,治伤用的。 司诺溪抿唇,这明显不关他事,还是少插手。 远离石壁走了几步,突然敏锐的听到上方有破空声传来,什么东西极快的砸了下来。 司诺溪抬眼,一个青色的影子在夜幕中朦胧出现,迅速靠近且越来越大。 他刚打算走,这人居然就掉下来了 司诺溪抿唇,脚下一点飞掠上半空,手上运起灵力顶住巨大的冲击,稳稳接住那个青衣人,轻飘飘往下方落去。 落地后立即将人放开,青衣人没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惊呼一声。 司诺溪看他两眼,见他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站起来拍拍身上尘土,当即直接转身就走。 司公子等一下!青衣人迅速喊道。 司诺溪停住,转回身来看向他。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这人,认得他? 也对,认识他倒也正常,毕竟他名声远扬。 青衣人露出抹笑,走上前来惊喜道:真的是司公子!刚才没看清,还以为眼花了呢。 司诺溪皱皱眉头,仔细瞧了瞧青衣人,上下端详,发现实在是没什么印象,问道:你是何人? 青衣人笑笑,模样年轻很是儒雅俊秀,两鬓头发各束起一缕,披散了大半的乌发,他道:司公子忘了我吗?二十年前平陨山上,司公子救我一命,还助我逃离家族魔爪,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司诺溪抿唇,平陨山他确实去过,救人倒是没什么印象,不过好像是有个人曾请他帮忙躲过族中追杀来着。 又多瞧了他几眼,司诺溪道:司家好几个公子,你确定是我? 青衣人满脸温和,笑道:不过二十年而已,五公子风华之姿至今停留在脑海,丝毫不曾忘却,怎会认错。 司诺溪总算是隐隐觉得这雅致的人有几分熟悉,疑惑问道:你叫什么? 青衣人作揖一礼,眉眼带笑:在下玄羽。 玄羽! 司诺溪陡然一惊,玄羽?打伤慕沉的那个玄羽! 先前慕沉说到这个名字他便觉得熟悉,原来是这个玄羽。 玄羽温和道:看来五公子还对我稍有印象,多谢五公子又救我一命,玄羽感激不尽,此恩情,玄羽必还! 司诺溪摇摇头,奇怪的看他一眼:不用,这石壁虽高,但修士跳下来也不会有大碍。 玄羽始终是浅笑着的,道:五公子有所不知,我先前和旁人大战一场,伤势严重灵脉有损,几乎没什么力量,本想用莹青丹缓解,结果被些贼人盯上想趁机抢夺,我便跳下来了。 司诺溪皱眉,上下打量着他:运不得灵力还往下跳,存心求死? 这个玄羽顿住,他总不能说自己算到跳下来会有人救,所以才放心大胆的跳了。 司诺溪自身看出其为难,微扭过头去,随意道:罢了,与我无关,你无需告诉我。 玄羽又是一笑,温和有礼道:多谢五公子体恤。 司诺溪看他一眼,如玄羽自己多言,他才和旁人打了一场,毫无疑问这个旁人就是慕沉。 这玄羽倒是温和知礼,先前在木屋他便有所猜测,只是居然就被慕沉盯上抢了住处。 司诺溪抿了抿唇,玄羽打伤慕沉,其实力绝对不低。 二十年未见,五公子近来可好?玄羽关切问道。 说实话,这个五公子他隐隐约约算到些什么。 司诺溪神情平淡:我既还活着,便是没什么大碍。他不欲多做来往,直接道:告辞。 玄羽一急,忙道:五公子回司家吗?恕我直言,公子还是少与司家接触的好。 司诺溪一顿,蓦然回首:此话何意? 玄机子一滞,呐呐道:就是说那个,司家近年来行事多猖狂无道,背离仙道法则,并不是什么好去处,所以是玄羽冒昧多言了。 他算到司家不善,一时冲动竟就脱口而出了。 司诺溪皱眉半晌不语,忽是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玄羽又笑了笑,面色不改:怎会,只是玄羽行事和重霄仙界并不相合,此间种种,心中自有计较。 司诺溪将这个雅致的俊秀青年细细瞧了瞧,心下微沉。 刚才他一瞬间以为这个玄羽知道一些司家内里的事,也知道自己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例如血印。 思量片刻,终归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血印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就算知道一些也难能晓得其真正作用,何况雪崖剑血印由司家子弟一代代以血相承,早已妖异化。 但此事除了他无人知晓,就连父亲也并不知详情。 可是玄羽,他的眼睛仿佛看穿一切般,明锐而透彻。 司诺溪收敛了视线,我姓司,避不开的,不管你是不是知道些隐秘,好意我心领了。 玄羽松口气,走上前来问道:五公子这是打算去哪?要是闲来无事不知去处,玄羽倒是有个好去处。 司诺溪又是沉默,看向玄羽的眼眸愈发深沉。 他确实没想好去哪,走到哪里算哪里。 片刻后,司诺溪道:说来听听。 玄羽一喜,四处转着看了看方向,手指一边,道:五公子这边请走,并不远,我路上同你说。 司诺溪淡淡走去,总归闲来无事,也难得没有家族任务,不妨随他去。 * 明明天已经大亮,司诺溪却清晰看见眼前大片的漆黑颜色,不远处一个极其规整圆滑的洞穴,边缘处氤氲染着深沉的墨色。 皱皱眉,他道:这幽瞳轮回蟒的洞穴竟如此古怪。 玄羽点头:它和轮回扯上关系,难免会有所不同。轮回嘛,一向如此神秘。 司诺溪抿唇,他突然想到玄羽才和慕沉打过一架,慕沉还抢了他的住处,而与轮回有着明显关系也是慕沉。 如此,玄羽带他来看幽瞳轮回蟒可是有什么深意? 他本来是对轮回之力感到好奇,虽然知道幽瞳轮回蟒,但他从未遇见过这种对人毫无攻击力的奇特妖兽,所以才想来看看。 但若扯上慕沉 司诺溪扯扯嘴角,父亲还有司绝涵为了抓他弄了不少大动作,势要将他活捉回司家。他既被父亲直言不能插手此事,但其实仔细想来也算是好事。 他专门背离红枫谷有意避开,不会在这里遇上吧。 噗通。 周围高大的草丛中忽然传出一声响,晃动了两下。 司诺溪皱眉,玄羽倒是谨慎起来,小心翼翼的看向那明显躲着人的高大草丛。 什么人?司诺溪平淡道。 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沉稳,几乎没有一丝起伏,冰冷的好似乱葬岗刮过得微风,细小但引人恐惧。 草丛后的人竟是被吓着了,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司诺溪皱眉,小孩子? 玄羽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三个小孩子,别躲了,出来吧。 司诺溪稍稍侧眸三个? 草丛又是一阵晃动,果然从里面一连串钻出来三个小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粗布麻衣,周身没有灵气萦绕,具是凡人,七八岁的样子。 最后一个小男孩站不稳一样的摔倒在地上,一直在小声压抑但又控制不住的哭着。 小女孩一袭陈旧的短衣衫看向司诺溪,又转过眼瞪了小男孩一眼,气愤道:哭什么哭!真没用。 另一个高大些的男孩拉了拉女孩,自己往她身前挡了挡。 司诺溪皱了皱眉,哪里来的小孩子,在这荒郊野地到处乱跑? 然而,谁成想,他这一个皱眉的动作可吓坏了地上一直哆哆嗦嗦看着他的小男孩,顿时哭的更厉害了。 司诺溪往前迈了一步,可未等后脚迈出,小男孩陡然一声尖叫: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听话我一定都听话,你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爹娘啊! 玄羽一惊,看向司诺溪。 司诺溪蓦地顿住,脸上依旧没什么神色,只是将迈出去的脚一点点收了回来,整个人有些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  ╰(*?︶`*)╯诺溪挥舞着纱布卷来求评论啦~ 宝贝儿们快来啊~ (?`*) ☆、司五公子 小女孩怒骂因为恐惧嚎哭不止的小男孩:你怎么这么没用!哭什么哭!死的是我爹娘又不是你爹娘!滚开! 一把拉开挡在他身前,同样有些发抖的高大男孩,小女孩几步飞奔,向着司诺溪冲过来:我杀了你报仇! 司诺溪一步未动,玄羽眼尖的看见女孩袖中明晃晃的光一闪而过,瞪大双眼:小心。 他去拉司诺溪,可司诺溪稳立不动,像是等那女孩刺过来似的。 玄羽皱了皱眉,转而制住了女孩,一手捏住她的手腕扭到其身后。 放开我!司诺溪我杀了你!女孩被捏住两只手腕动弹不得,背对着玄羽手上不顾痛楚牢牢握着一把不过手掌长的短小匕首,泛着幽幽的光 有毒。 玄羽拧眉,问她:小姑娘可是弄错什么了,五公子不是恶人。 我呸!女孩恶狠狠啐了一口:司诺溪杀我全家,我死都不会放过他! 阿然阿然,你放开阿然啊,不要杀她。地上的小男孩依旧腿软,生怕自己像爹娘口中说的那样被司诺溪一剑切了,又担心被抓着的女孩,极力哭喊着。 玄羽顿了顿,温声道:司家不少公子,你们是不是弄错人了。 不可能!阿然奋力挣扎,手腕都泛了红,眼眶也红了:他杀了我全家人,他杀了我爹娘我姐姐我弟弟!要不是姐姐将我藏起来我也就死了!我亲眼看见的!你个杀人犯!没长心的恶鬼!我要报仇!报仇! 小姑娘。玄羽试图安抚她。 司诺溪垂在衣袖下的手颤了颤,面色平淡道:她没弄错,玄羽你放开她吧。 玄羽迟疑:可是 想了片刻,拿过她手中带毒的匕首,松开了她。 阿然不顾一切的就要往司诺溪眼前冲,眼中的滔天的仇恨和哀痛,声嘶力竭的喊着,眼中却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你还我爹娘!还我姐弟! 司诺溪一动不动,任由阿然对他拳打脚踢,低垂下目光看着稍有熟悉的眉眼,沉默无言。 阿然!高大些的小男孩慌乱了一下,迅速扑上前来拉住阿然两臂,急忙将她拽开,又慌又惧道:司五公子,阿然阿然她她不是有意的,你你,你,放过她吧。 声音到了最后已然开始颤抖:求求你了,别杀我们。 你闭嘴!谁让你求他!他就是个杀人犯!杀人犯!我就是有意的,我一直带着匕首就为了杀了你!杀了你!阿然不断踢着腿,哭吼着挣扎。 地上的小男孩也放声大哭起来,模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死不死的。 周遭就此彻底吵闹起来,哭喊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玄羽看向三个小孩子,皱着眉头,神情严肃。 司诺溪依旧没动,他知道这些孩子怕他,当然,也恨他。 他看向阿然,神情复杂又终归收敛于虚无,面色依旧显露不出半分心绪来,道:阿然,白然是吗? 别叫我名字!阿然愤恨。 司诺溪抿唇,他记得这个人,仙门白家的孩子,白家被他灭门时她就躲在床底。 杀人犯!还我亲人!阿然大喊不断。 垂下眉眼,司诺溪不知该如何是好,衣袖下的手握的越发紧,掌心嵌进几个明显的印子。 早些年的时候,他只是一味的执行父亲的命令,他也怕,怕雪崖剑下血流成河,通红一片刺目惊心。 可他不懂,他真的不懂,他只是忍住心中恐惧听从安排杀了无数的人,做了无数的恶事。 但是父亲说他没做错。 就算他后来后悔,暗地里违背父亲,也依然改变不了什么,他混混沌沌过了这许多年,到那时已经太晚了。张渊依旧死了,他的义子后来也没找到,才十几岁的孩子,兴许也死了。 都是他害得。 白家得罪司家,落了个灭门的下场也是他动的手。 父亲说,成大器者少存软心,仙道无情家族高寒,他是未来族长,他要习惯。 可他习惯不了接受不了。 他分明,一身的血腥,一身的罪恶。 仙道,早应该抛弃他了。 五公子。玄羽唤他。 司诺溪转身,背对着几人走了几步,看不见脸上神色,也露不出惨白的面孔,平静道:让他们走吧,你也走吧。 阿然怒目圆睁,大喊:司诺溪!我一定会杀了你给我白家报仇!我一定会报仇! 司诺溪顿住,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又转回视线,几个细微的字从口中吐出,消散在风里,没有人听得见。 他说:望你,得偿所愿。 玄羽回头看看阿然,又看向渐渐走远的司诺溪,当即设了个禁制不让他们靠近,转身疾步跟上司诺溪,唤道:五公子。 司诺溪侧了侧身,并未露出正脸来:有事吗?白家确实是我灭的,你不用猜测。 不是。玄羽又往他身边走了几步,转开话题道:五公子不是没见过幽瞳轮回蟒吗,这都到跟前了,进去瞧一眼再走也不碍事。 司诺溪扯着嘴角状似笑了一下,但其实只是僵硬的勾了勾唇,似是冷笑,似是自嘲,道:呵,玄羽公子就不怕离我太近,最后也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司五公子,血中不留温,剑下不留情,走到哪里,哪里就会血染黄土说的,一点不错。司诺溪闭了闭眼,周身发冷。 玄羽张了张嘴,却是半晌无言。 犹豫片刻,玄羽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的事情远比旁人多得多,有些事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例如雪崖剑虽然不能告知你是如何得知的,但五公子不必担心。你两次救我性命,我也自认有几分识人的眼力。 所以,五公子若是不介意,那些骗人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司诺溪呼吸困难了些,一颗心像被紧紧的攥住了,猛的握紧了拳。 我没有骗你,这是对我这一百二十余年的生命,最贴切的形容了。司诺溪垂首,淡淡道。 玄羽皱眉,有些急了:五公子,我 司诺溪骤然打断他,道:别说了,也别跟来。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脚下用力一点,迅速飞掠出去。 哎呦,这不司公子吗,又见面了呀。一道戏谑的声音从一侧传来,一道墨色身影极快的飞上来,挡在司诺溪身前。 司诺溪绕了几次始终被他有意阻拦,不得已落回地上,抬眼看向身前一袭墨衣的俊美青年。 呀,这是怎么了?惨白一张脸跟被人打了似的。慕沉挑眉笑笑:看在你帮我包扎的份上,我倒是可以不吝啬的帮你揍回去。 司诺溪抿唇,一言不发。 他本就无话可说,此时此刻也不并想说什么。 慕沉?!玄羽本来不欲去追,灵力运转不了也无法去追,可见司诺溪停下又匆匆赶了来,结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大吃一惊。 慕沉侧头看了他一眼,又是高高扬起眉毛,唇角勾了勾,笑道:玄羽?前几天我还跟司公子说你打伤我,要去找你麻烦来着,你居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玄羽退后半步,一张脸上满是警惕:你想干什么?五公子,你们认识?!后半句是问司诺溪的。 司诺溪紧了紧唇,没解释。 顾念着玄羽与慕沉二人不和,他之前本来不想同玄羽说这事的。 慕沉扯扯嘴角,似笑非笑道:怎么,你们也认识?红枫谷里说到玄羽此名时,司公子没什么反应,我还以为你们扯不上什么关系呢,没想到司公子认识的人还真不少,玄羽这种非常人都识得啊。 司诺溪的嘴唇越发抿紧,一句话也没说。 玄羽拧了拧眉头,在慕沉面前忍不住连雅致的气息都少了几分,气道:你什么意思?!我非常人你又哪里正常!还有,红枫谷木屋是我的住处! 慕沉肆无忌惮的灿烂一笑:现在是我的了。 玄羽气急,骂道:你简直厚颜无耻! 慕沉笑笑完全不在意,往玄羽身前走了几步,隔着两步远的时候微微前倾了些身体,意味深长的打量他一番:怎么,你伤好全了?可能够发挥出一半实力来?我的伤可是好的差不多了呢,想再打架的话,我慕沉一定奉陪到底呀,哈哈。 玄机子陡然退后几步,惊讶道:你去过幽瞳轮回蟒洞穴里了?! 慕沉勾唇一笑:是啊,你该不会是想赶在我之前,好阻止我吧?哦~看来还真是。可惜了呀,我早你一步,况且,就算没有洞穴里的那些黄泉水,我也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慕沉顿了顿,朝一直未转过身来,且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司诺溪看了一眼,笑了笑,接着道:来之前伤势就已经不影响打斗了,看来你失算了呀。 玄羽全身上下都绷紧了,几乎是死死的盯着慕沉的每一个动作,本能又退后几步,忍不住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什么都知道! 木屋已经被你抢了,这次你又想干什么?打架?恕我今日不能奉陪!玄羽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语的司诺溪,神情严肃,冷冷说道。 慕沉直起身来,微侧了侧身,只小半面对着玄羽,瞥了司诺溪一动不动的背影一眼,又看向玄羽,随意道:你没恢复几分实力,这时候找你打架也什么没意思,既然司 五公子! ☆、对半 五公子!玄羽突然皱眉唤了一声,眼睛看向他后方。 慕沉一顿,迅速回头看去,发现司诺溪先是诡异的沉默半晌,这会儿又不声不响不言不语,不打一声招呼直接飞身离开,速度极快。 慕沉抬眼,直接远远喊了名字:司诺溪!转过身,脚下用力一点就要跟上去。 司诺溪听是听见了,却未作任何回应,甚至飞掠的更快了。 他只想一个人待着,就让他一个人吧,谁都不要靠近他。 玄羽陡然冲上前来一把拽住他,神色冷峻:你做什么?!你要打我和你打,少找五公子麻烦。 慕沉扯扯嘴角,不耐烦道:这话该是我同你说吧?司诺溪吊着张脸一副要死不活的倒霉样子,该不会你对他做什么了吧?让开。 玄羽自然没有撒手让开,闻言却是一怔,之后迅速反应过来,理清慕沉和司诺溪非是敌对关系,道:既然你和五公子无冤无仇,那就少去他眼前多事,别忘了,五公子他族中兄长现在可还在抓你呢。 司诺溪眼见就要没影了,慕沉也越发不耐了,那些个废物要是敢碍我眼杀了不就得了,你少废话,再不让开我就动手了。 玄羽看到司诺溪渐远的身影,坚定道:不让!他现在不想人打扰,你让他自己平静下来吧。 平静下来?他怎么了?慕沉皱皱眉,终于是再没了耐心,挥手施了道力量在玄羽身上,阻隔住他,自己转身直直追着司诺溪而去。 司诺溪一路飞快前行,毫无目的地的横冲直撞。 看起来慕沉和玄羽并不会打起来,他也没必要再留在那里碍眼。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只能放由自己逃开所有人,在无边无际的树海中穿梭。 司家他不想回,别处又无地可去,到处都是对他虚伪称赞的恶心面孔,或是敬畏,或是喊打喊杀。 他的存在带来的只有杀戮,只有痛苦。 父亲,父亲,这是你想要的吗? 张渊、白家、义子、阿然,无数的人已经快要把他的灵魂拖到地狱里去了。 此心无所依,此身罪难赎。 回头瞥了一眼追来的慕沉,司诺溪抿了抿唇,闪身上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无声隐在茂密的叶中,看向慕沉。 自己有意避开,他干什么要跟来? 慕沉远远的便不见了司诺溪的身影,只能极快的顺着他的方向赶过去,墨色的身形在树下清晰的掠过,朝着远处去了。 司诺溪松口气。 走了好,走了就好。 除了血脉割不断的司家,最好谁都不要和他扯上半分关系。 血脉,这份血脉,又有多少利益可图? 他找不到其中利益,也不想再涉身其中了。 无可图无所为,这是父亲你教我的。 司诺溪垂下眉眼轻呼出一口气,换了个方向纵身飞掠出去。 * 慕沉身上真的很暖,轮回之力的凉意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暖过来的,乔云溪早有猜测他是用了什么古怪法子才做到的。 正如慕沉所言,是为了他专门弄热的,因为他不喜欢冰凉。 慕沉将缩成一团的乔云溪揽紧了,又在他埋到自己胸膛前的脑袋上拍了拍,将他往上捞了捞,好歹将脑袋给露了出来,笑道:醒了?小师兄不闷吗? 乔云溪摇头:不闷,你不要盯着我看呐。 他抬眼看向慕沉,嘴角抖了抖。 慕沉挑眉:小师兄喜欢我,我喜欢小师兄,两情相悦,嘿嘿,怎么能不让我看呢。 乔云溪俏脸一红,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盖住慕沉的眼,义正言辞道:我是师兄!听我的! 慕沉勾唇笑了笑,将他的手自脸上拿下来,缩回被窝里握在掌心不住揉捏,好玩似的,动作不停,道:小师兄只睡了一会儿,是不是又恢复记忆了? 他方一躺下来云溪便扒了上来,可还没等他说两句话这小混蛋竟是无声无息的睡着了! 慕沉对此只能表示: 乔云溪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将自己凉嗖嗖的身体靠过去,紧紧的抱住暖炉子一样的慕沉,嗯了一声。 扯扯嘴角,乔云溪闷声道:原来师尊是个神棍?! 噗嗤哈哈。 慕沉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神棍?没错,玄羽那家伙就是个实打实的神棍,哈哈哈。 乔云溪瘪嘴,记忆里玄羽那张脸可不就是跟师尊玄机子长得一模一样,不过现在的师尊比重霄界时更雅致温和了。 在被子底下踢了慕沉一脚,乔云溪道:叫师尊! 慕沉眉眼弯弯,笑道:小师兄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是师尊。俯身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乔云溪一顿,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又很快放松下来,任慕沉动作。 小师兄。慕沉突然低低唤道。 乔云溪并未抬眼,自然也没见到慕沉眼底的深沉颜色,窝在温暖的怀抱里懒洋洋的:嗯? 尾音不自觉上挑,懒散又随意的语调几乎将慕沉整颗心裹住,他呼吸急促了几分,说道:小师兄喜欢我。 乔云溪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无奈道:你都问多少遍了,还问?!你再问我就说不喜欢了。 慕沉唇角弯了弯,却是按着乔云溪的肩将他翻过来平躺在床上,自己压了小半个身子上去,勾着唇肆意的笑道:不行,我就要说,小师兄喜欢我。小师兄、喜欢、我。 乔云溪抬眼看向正上方的慕沉,笑盈盈的脸,还有点亮了繁星似的黑眸。忍不住伸手抚了抚,暗叹一声这没脸没皮的混蛋长得太好看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顺着他的意思,随口道:不喜唔 乔云溪瞪大眼,他刚说两个字眼前便光线便暗了一下,本就是深夜,此刻却是更黑了。 近处一张没有瑕疵的俊脸,几乎贴上了他的,唇上是轻柔但炙热的触感,滚烫的侵入到心底。 慕沉直接堵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的满口胡言吐露完全。 片刻,慕沉微微仰起头,又在他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笑道:小师兄撒谎,小师兄喜欢我,乔云溪喜欢慕沉,最喜欢慕沉。 乔云溪缓了缓气息,急促道:我唔你不要脸唔 慕沉笑的得意自在,一会儿叼住那软嫩的唇使劲咂了两口,一会儿又轻轻咬住磨了磨,直弄得乔云溪呼吸不畅,急急的喘着气。 慕沉笑道:小师兄只能说是,别的都不可以说,不然我就一直亲。 是你个大头鬼!乔云溪的嘴终于得了空闲,当即骂他一句。 慕沉笑意更浓了,道:你说是了,小师兄真乖。 乔云溪气息不稳,伸出一只手按在慕沉脑门上用力推了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给小爷下去,重死了。 我不~慕沉不依不饶,反而将大半重量全压在乔云溪身上,笑道:我喜欢小师兄,我想听小师兄说也喜欢我。 乔云溪推不动他,又见慕沉被自己按着脑门高仰着头身子几乎后折,忍不住撇嘴,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在重霄界到底干什么了,才让他心里如此不安定,又是高兴不已,又是心慌不定的。 还怪让人心疼的。 啊呸! 心疼慕沉还不如心疼他自己! 乔云溪深吸口气,猛的揽住他脖子,趁其不备一瞬间腰身用力翻了个身,变成他压在慕沉身上,学着慕沉的动作伸手捏住他线条凌厉的下巴,无奈道:想听是吧。 身子贴近了些,乔云溪深吸口气,轻声道:我心悦你,我喜欢慕沉,乔云溪喜欢慕沉。怎样,满意了?要不要再来几遍啊? 慕沉呆呆的张了张嘴,模糊不清的吐了个音节出来:啊? 乔云溪挑眉,掐掐他的下巴:啊什么啊,我说这么大声你没听见不成?! 总归他已经瞧清楚自个儿心思了,他就是喜欢慕沉。虽然之前诸多不确定难以置信,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实实在在的,喜欢上慕沉。 放在心尖上的那种喜欢。 既然如此,又何妨直接说出来。 夏师兄自小教他,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见着好东西想要就抢,抢不来的就连哄带骗,何况是慕沉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好东西。 反正慕沉已经归他罩了。 乔云溪眼珠骨碌骨碌转了转,指尖在慕沉下巴上戳了戳,戏道:美人,来给小爷笑一个,要是笑的好看,说不准小爷心情一好就给你个名分呐。 慕沉愣愣,反应了半天终于是转过了弯来,瞬间扬起笑意:真的?! 哎你!乔云溪惊呼一声。 慕沉力道奇大,一个翻身又翻了回来,两手分开两侧按住乔云溪的,满脸惊喜:我听见了,小师兄说喜欢我,还要给我个名分,不准反悔! 乔云溪挣扎不得,手上完全脱不开慕沉的束缚,想踢他两脚可腿也被压着踢不着他,气道:你笑的不好看,小爷心情不好!不给! 慕沉唇角弧度愈发有深意,眸色深深,低声道:心情不好是吧,我有办法让小师兄心情好。 乔云溪蓦地一抖浑身警惕起来,刚想叫他离远点,可忽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封住了嘴发不出声,只能瞪大双眼,最后任由那滚烫的唇一路下滑,在他脖颈间不住落下细密的吻,烫的他整个人都红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つд?)小声提醒,诺溪的部分,有刀啊~~ 但是诺溪的刀不会影响到云溪的,只是回忆起来而已。 不要打我(?_?) ☆、土匪 给小爷滚开! 乖~小师兄听话,你腿抽筋了,我给你捏捏。 捏你个大头鬼!离我远点! 乔云溪声音嘶哑,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包的像个蚕蛹,就露出一张不知是羞是怒的大红脸和小半截脖子,以往白嫩嫩的脖颈此刻多了许多红痕,星星点点的蔓延到被子下面。 慕沉一脸的餍足,春风得意一身松快,笑的见牙不见眼。一身墨衣穿的松松垮垮,随着他坐在床边俯身的动作若隐若现露出小半片白皙的胸膛。 慕沉安抚的摸了摸乔云溪早已松散开的头发,顺手将方才从地上捡起的发冠放在一旁,眉眼弯弯,笑着体贴道:小师兄乖,腿抽筋不好受的,我就给你捏捏,别的什么也不干。 语毕手向下伸去,想摸进被子里。 不捏!你走开!乔云溪大惊失色,立即动了动腿避开,却牵扯到了哪里蓦然顿住,僵硬的卡在原地,连腿抽筋的痛都被盖住,没那么明显了。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慕沉了然,脸上的笑竟多了几丝娇羞的意味,似是而非的羞答答瞄了乔云溪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顺势抓住了乔云溪光滑的小腿,手指捏住他不再冰凉而是一片温热的腿肚,力道适中的按揉了起来。 钝钝的疼痛隐隐传来,乔云溪忍不住呲牙倒吸口气,可抽筋的难受却是舒缓了许多,又松了口气,没再乱动了,任由慕沉给他捏腿。 慕沉对他笑笑,低了低头复又抬眼看向他,手上动作不停,吞吞吐吐扭扭捏捏的问道:小师兄还、还还难受吗? 乔云溪头皮一麻,头发都炸了炸,气道:你还有脸问?!给小爷闭嘴! 他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嗓子哑的厉害,浑身上下一点力气没有,要不是腿抽筋抽的严重,慕沉怕是难能松开他。 慕沉瘪了瘪嘴,看样子几乎是想找个小手绢在手指上绕一绕缠一缠,羞涩不已:小师兄~ 手下动作一停,食指指尖在他腿上轻飘飘刮擦过。 你干嘛?!住手不准动!乔云溪顿时一个哆嗦,当即就想收回腿,却又被稳稳按住,狠狠瞪他一眼。 慕沉眼睛里像是长了细丝一样的小勾子,抹了蜜后甜腻腻的向乔云溪勾去,咬了咬唇,手上动作放轻,细声道:小师兄别这么凶嘛~我,我怕我控制不住~ 乔云溪先是心里一缩险些为色所迷,随后听其所言顿时瞪大双眼,浑身上下抖了三抖,不管不顾的一脚踹过去,企图踹飞这个混蛋。 因为动作太大身上不舒服,一张脸全拧巴在了一起,又抽了抽没踹到人反被捏住的脚踝,乔云溪恶狠狠道:你要是再敢再敢我就咬死你算了! 慕沉眼睛一亮,蓦然俯下身去扯了扯本就松垮的衣服,露出带着几个红牙印的脖子,期待道:小师兄没咬够啊?没事,我们可以接着咬!小师啊 乔云溪忍不住伸出手,毫不留情的拍上他的脑袋:咬你个大头鬼!还捏不捏了?!不捏就给小爷滚出去! 慕沉捂了捂头,又开始给他按揉绷紧的腿肚,耸拉着眉眼委屈道:是小师兄自己说要咬的,说了又不做,还吼我小师兄真难伺候 乔云溪简直深深为他的厚颜无耻所折服,倒霉的人分明是他好么?怎么这混蛋臭小子死不要脸的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样子! 明明是自己比较惨呐! 乔云溪简直目瞪口呆,半晌,气呼呼道:我,我!你赶着伺候小爷的人一大把,哪轮的到你!你你!给小爷出去!啊混蛋! 慕沉手上稍微加了几分力,不疼,但捏在抽筋没好的腿肚子上还是让乔云溪额角跳了跳,怒骂出声。 慕沉撇了一下唇,又慢悠悠捏着,居高临下的俯视乔云溪,意味深长道:小师兄还想找别人伺候?你敢找别人,我就敢把你锁起来,让你谁也见不着。 乔云溪深吸口气,深觉自己的理智所剩无几。 慕沉却又在一瞬间变了脸,可怜巴巴的唤道:小师兄~我一个人让你咬还不够?随便咬哪都行,但是只能咬我。 闭嘴啊。 乔云溪闭了闭眼,挥开慕沉凑过来的脑袋,极力找回理智,一下子捂着被子坐起来,露出白皙的颈和同样红痕点点的肩窝。 小师兄~慕沉的声音一下子变了味。 乔云溪本能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出去找人给我弄热水来! 慕沉气息深沉,有些急促,眯了眯眼喃喃自语:小师兄 你唔 慕沉蓦然靠近,唇覆了上去,细细碎碎的啃咬。 乔云溪彻底气着了,这人亲个没完了?!手脚无力推不开他,骤然张嘴,对准慕沉柔软的唇一口咬了下去。 疼疼~慕沉趁乔云溪松口的间歇猛的后退,痛呼出声。 乔云溪指门,皮笑肉不笑指使道:赶紧去! 慕沉无奈:好吧好吧,这就去,不过小师兄咬人一如既往的疼,哈哈。 你! 我马上回来!慕沉忍不住笑出声,然后赶在乔云溪发狂之前迅速撤去门上禁制,一闪身出了门。 乔云溪恨恨咬牙,深吸几口气,软着腿脚穿上衣服。 虽然用咒术清理过,但他还是满心别扭想洗浴。 混乱许久,此刻终于是冷静几分,看看外头昏黄的天色,朦朦胧胧的金红一片,乔云溪深觉自己疯了,他和慕沉干什么了呀这是?! 脑海中闪过些许他之前从未想到过的画面,乔云溪脸上一红,咬唇将红烫的脸埋进掌心,觉得自己浑身热到能头顶冒烟了。 乔云溪坐了一会儿,几次深吸气,好半晌才平复下来。 没事没事,反正是慕沉,是慕沉就好,没什么事的。 叩叩。 门很快被敲响,慕沉的声音传来:小师兄我进来了,放心,就我自己,我没让旁人上来。 乔云溪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嗯,进来吧。 小师兄怎么跑下来了,还是不记得穿鞋啊。 门被推开,慕沉一个人拎着好几桶热水进了门,一进来就看见乔云溪一身单薄里衣,光着脚在桌边坐着。 乔云溪低头看看,随意道:忘了。 慕沉飞快将热水倒进大木桶,准备好后对他笑道:小师兄水好了,你没力气吧,我来帮你洗呀。 乔云溪斜他一眼,手指房门,言简意赅:出去。 小师兄~ 慕沉凑过来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按回去,拢在掌心捏了捏,一本正经严肃道:我怕小师兄再抽筋。 乔云溪挑眉:抽筋也是怪你。 慕沉一顿,当即没绷住,一瞬间扬起笑来:怪我怪我,不过我希望小师兄能多怪我几次。身体下压贴近乔云溪,手指曲起在他掌心挠了挠,意味明显。 乔云溪猛的抽回手,额角跳了跳,瞪他一眼道:赶紧的,到对面去,别啰嗦。 慕沉纠缠半天,终归是拗不过乔云溪,装模作样叹口气:好吧,小师兄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听小师兄的,不过 顿了顿,慕沉看向乔云溪白嫩嫩的脚,忽是俯身一把揽过,抄起他的腿弯一下子把他抱了起来,勾起唇角道:地上很凉的,我抱小师兄过去。 乔云溪瞬间身体腾空,扯扯嘴角看慕沉一眼,最终还是不做挣扎,懒洋洋抱过他的脖子,道:把我放旁边就行,你直接出去,不准进来。 慕沉低头瞧瞧颈上两条手臂,唇角愈发上扬,脚下越走越慢,恨不得停下来不走了,明明就几步的路硬是被他磨蹭了好半晌才走了一半。 乔云溪挑眉:怎么,抱不动?抱不动换人来。 慕沉彻底停住脚,舔了舔唇,前言不搭后语,轻声道:小师兄,我好想,就这么把你藏起来,然后抱你一辈子。 乔云溪心里咚咚猛跳了几下,伸手捏上慕沉的脸,揪着将他的脸转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红了红脸,清清嗓子,随意道:藏起来是不行,但是本公子准你抱,够给脸了吧。 慕沉低低的笑声传来,胸膛震了震,道:只是给脸可不行。 他慢悠悠接着往前走了一点,幽幽道:小师兄的一切,我都要,嘿~小师兄给不给? 乔云溪撇嘴,重霄仙界且不说,就这十年而言慕沉已经对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哪还有什么一切不一切的。 不给会怎样?乔云溪眯了眯眼,问道。 慕沉又是笑笑,慢吞吞道:不给啊~那我就只好抢喽。 他认定了这个人,死都不会放手。 乔云溪鼻音轻轻哼了一声:土匪。 慕沉在他松了力道,但仍旧虚捧着自己脸的手上蹭了蹭,笑道:就算是土匪也只劫你,连人带心,都是我的。到时候我当土匪头子,你当山大王。 奉你为王,永远的王。 噗嗤。 乔云溪终于是被慕沉不着调的话语逗笑了,眸中透出温暖的光,沉吟片刻弯起唇道:听起来不错,本公子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撒把糖~~ ╮(‵▽)╭ ☆、忽悠 乔云溪坐在木桶中,觉得浑身上下都轻松畅快了几分,长长的舒了口气,身体下沉,轻轻将头靠在木桶边缘,闭上双眼。 * 原来你躲在这里啊司诺溪。 司诺溪蓦地顿住,已经飞跃下树枝的身体却是不可避免的收不住势头,撞上一个墨色的人影。 慕沉伸出两臂接了他一把,司诺溪落到地上站稳后立即退开两步,看向去而复返的墨衣人:有事? 慕沉肆意的往后一靠,斜斜倚在一棵高大树木的树干上,随性的抱着手臂,勾起唇角笑笑,道:没什么事,就是看你不声不响就走,喊你你又不应,便跟上来了。我还以为你走远了呢,原来是躲在这里,害我好找。 几缕阳光撒下来,在他身上铺了一层金色,连墨色的衣裳都亮堂起来。 司诺溪抿了抿唇,虽然他已决心将这份无利可图的血缘弃之不顾,但仍然并不想和慕沉有太大牵扯,淡淡道:既然无事,那我告辞了。 他转身欲走,慕沉挑眉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腕:我没事你就没事吗?司诺溪,好歹我跑这么远,追上去又折回来,你一句没事告辞就把我打发了?!我可不干这亏本买卖。 司诺溪侧首看向他,见他一脸的不依不饶,沉默半晌,终究是问道:你想做什么? 慕沉这才笑嘻嘻放开他:我不想做什么,就是太无聊,难得有人能跟我心平气和说两句话,拿你当朋友找你聊聊罢了,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朋友? 司诺溪顿了顿,他哪里有朋友。 玄羽和慕沉虽说能说上话,但也并不熟悉这便算是朋友了? 慕沉笑笑点头:对啊,看在你帮我摘药还替我包扎的份上。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二次对一个人这么有兴趣,你赚了。 司诺溪不知该作何反应,僵硬道:我不怎么会说话,找我聊天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你可以去找第一个人。 慕沉扯扯嘴角,一脸的嫌弃,摆摆手道:可别可别,第一个是玄羽那个算命的,我只想找他打架,可没耐心聊天。 可我 司诺溪张嘴还是想拒绝,慕沉不耐烦了,一把拉住他: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蹭,走了走了,喝一杯去。 司诺溪无言,静静看着前面扯着他大步流星的慕沉,偏了偏头。 这人曾说他奇怪,可他自己也挺奇怪的。 二人走了一会儿,步速渐渐慢了下来,慕沉说他来时在附近城中发现一处喝酒的好地方,并不远,出了林子就是。 司诺溪有些莫名的感觉,听说过,但从未经历过。 他眼下这般肆意悠闲的在林间慢吞吞走着,时不时和旁边人说两句话,不为任务,也没有一分着急,且去的地方还是专门为了喝酒的。此情此景,倒真有几分凡间话本所说的,朋友相约而行的意味了。 我自己走就行,你放开我吧。司诺溪道。 慕沉回头看他一眼,等了他两步与之并肩却并没有松手,不确信道:你不会打算趁我松手直接跑吧?! 司诺溪一顿,没说话。 他确实想这么做来着。 朋友什么的他没有,且他这种一身杀戮气息的人,也不该有。 慕沉眯了眯眼,摇头啧啧两声:看来是让我说对了,司诺溪啊司诺溪,我又不吃人你跑什么呀?唉~太伤我心了。 伤心?司诺溪疑惑,一点也没看出他伤心来。 慕沉挑眉笑笑:是啊,伤心。怎么,没看出来?伤心是自己一个人事,自然不能叫人看出来,但我确实伤心了,你要负责的。 司诺溪皱眉,是这样吗?伤心就不让人看出来? 他真伤心? 慕沉扭头看他一眼,见他一脸的茫然偏偏还较真,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这样子也太蠢了,别想了,骗你的,伤心是假的,不过要负责是真的。 司诺溪抿唇,暗道这人真难缠,又问道:你既没有伤心,我为何要负责? 慕沉勾起唇角,一脸无赖:我追着你跑费力气了呀,因你而起,你自然要负责。 司诺溪明显发现不对劲,疑惑道:你追费力气,我不是已经陪你说话还要喝酒吗?怎么又要负责? 慕沉挑眉,满嘴胡言道:哎呀,可是你想跑啊,要不是我猜测到,你人早就没影了,所以,虽然负责是喝酒,但是除负责外依然少不了的,要赔偿。 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刻意强调了一番。 司诺溪微微皱眉:又要赔偿? 他上次去红枫谷提醒慕沉小心司绝涵,慕沉说司绝涵因为他们兄弟间敌意,难免对他下毒手,还说吓到他了,要自己给他赔偿。 虽然知道慕沉强词夺理耍无赖,但司绝涵一事确实为真,所以自己也如他所言,摘药包扎的赔偿了。 这次又要赔偿?! 还是这么莫名奇妙的理由。 对,赔~偿~慕沉懒散的拖着长音,浅勾着唇角似笑非笑道:还有负责,一个都不能少~ 司诺溪皱着眉头看向慕沉 他明显在胡编乱造。 然而慕沉却丝毫不以为意,自顾自的说下去了:别这么一脸的不情愿嘛,你就说,你是不是想撇下一片真情实意不辞辛劳追来的我,偷偷溜掉?!是,对吧,你自己先前都默认了,如此,你说你该不该赔? 司诺溪嘴皮子明显不及慕沉的利索,巧舌如簧能言善辩颠倒黑白,他沉默半晌,抿唇平淡道:我赔就是了。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算了,难得有人不恭维也不厌恶恐惧自己,随他吧,赔偿而已。 总归自己没什么在乎的,也没什么留恋舍不下的,就连有血缘联系的司家他也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回去了。 不过是胡乱要赔偿而已,慕沉并没有恶意。 司诺溪问道: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他这话倒是把慕沉惊着了,猛一转头,眼中划过一道惊讶又晦暗的光,顿了顿,又是戏谑道:这么大方啊,也不怕我狮子大开口,让你倾家荡产? 司诺溪并未看他,直视前方渐渐能看清轮廓的小城池,摇摇头道:无所谓。 他没有家,自然谈不上倾家二字,身上的丹药符箓各种宝器也都是些身外之物,没什么不可给的,荡产便荡产,他不在意。 至于,司家 那里只是家族,不是家。 司诺溪又问了一遍:你要什么? 慕沉眯起眼,在一袭白衣的司诺溪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沉吟片刻,道:还没想好,先欠着吧,以后再找你讨。 司诺溪轻轻点头:好。 呵。慕沉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要什么给什么,你可真是够笨的,我就没在重霄仙界见过你这样的人。 司诺溪垂眸,细密的眼睫投下一片小小的阴霾,看不清眸中神色,他平淡道:大概吧,我这样的人可能就不该出生。 慕沉卡了一下,瞧不清司诺溪的神态,只道:你这样说司夫人会生气的吧。 司诺溪抿唇,平淡摇头道:不会。 为什么?慕沉挑眉。 司诺溪顿了顿,他母亲好像是个凡人,入不了司家,所以自他一出生便被杀了,尸首丢回了凡间。想来要是没有自己,她也许不会被带去司家,也就不会死。 半晌,他只是沉沉说道:没什么,与你无关。 慕沉瘪了瘪嘴:好吧好吧,不想说算了,算我多嘴。手指了指前面,扬起笑来,道:到了,前面那座城就是。 司诺溪定睛看去,城不大,没什么华丽的外表,石墙砖瓦,素白城围,甚至可以说很是朴素。 城门站着几个守卫,身披铠甲手握长矛,尽职尽责的顶着烈日骄阳站在城门两侧。往来的人倒是还不少,男女老少商贩平民,走路的坐轿子的,怎样的都有。 司诺溪稍有吃惊:凡间的城池? 慕沉笑着点头,反问道:不然你以为呢,仙界不吃不喝,上哪喝酒去。 司诺溪抿唇:说的倒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又道:我们这样进去会不会太显眼? 且不说二人一看就像是仙界修士,他司五公子杀人如麻的凶名可是在凡间传的神乎其神。 那些形容他的话,他虽然不常去凡间,但在司家族人尤其是司绝涵阴阳怪调的话语中也听到不少。 而且与白家阿然同行那两个男孩都是凡人打扮,但由其见到自己时的恐惧神情,也可稍窥一二自己在他们心中的骇人程度。 慕沉驻足,终于是松开司诺溪的手腕,摸了摸下巴打量他一眼,喃喃道:确实,你也太显眼了,凡人怕你怕的要死呢。 司诺溪无言,紧了紧拳,心里压抑几分,道:要不负责也欠着吧,日后再说。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去了,告辞。 又是转身就走。 哎哎哎!慕沉一个大步又拉住他,道:我刚松手你就走,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想跟我待着一起啊。 司诺溪动了动唇,微垂下眼帘,喃喃道:不是。 他只是,没有办法踏进那座城。 那样恐惧厌恨的眼神,会让他心慌。 慕沉眯着眼,又摸了摸鼻子,突然打了个响指,笑道:我有办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慕沉开始对诺溪下手了 ╰(*?︶`*)╯ ☆、闲谈 司诺溪身体往后一仰,避开兜头罩过来的墨色衣袍,伸手接住了,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慕沉舒展开眉眼,笑问道:听闻司五公子白衣冷面,可是向来一身白衣? 司诺溪看向手中墨色衣袍,明白其意思了,道:你是让我换上墨衣进去,别人只知司五公子总穿白衣,所以尽管长得像,但并不会认为我就是。 慕沉笑笑,看向司诺溪身上的衣服:没错,说起来你好像确实没换过别色的衣服。他见司诺溪七八回了,回回都是一样的白衣服。 司诺溪自己也低头瞧瞧,很快又抬起头来,道:白色看上去干净些罢了,而且你不也总是墨衣么。 他举了举手中的衣服。 慕沉无所谓的摆摆手,别说我了,你赶紧换上,不过我高你一些,兴许会有点大。 司诺溪道:无碍。 他也没换,直接将墨色长袍套在了外面,有些宽松,但也没什么问题。 司诺溪自己低头多看了几眼,他确实是头一回穿别的颜色的衣服,眼下一身墨色看着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过司诺溪自己低头看自己,难免看不到全貌,倒是一旁的慕沉看到清晰仔细。 长身玉立,披散着的一半的乌发几乎融进墨衣里,深沉的颜色衬的本就白皙的肤色愈发亮眼。虽说没什么表情,但是精致的眉眼愈发夺目,总是有些苍白浅淡的唇此刻也隐约多了丝颜色。 慕沉不由感叹两句:啧,长得倒是俊俏非凡,比你穿白衣更抢眼了,你这样进城,怕是会引得那些女子惊叫围观的。 司诺溪扯扯唇角:那会被发现吗? 不会不会!快走吧。 慕沉拉过他大步进了城,熟稔的在街道上左拐右拐,最后到了一处很大的酒楼跟前,领着他上了楼,在偏僻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不少的菜和酒。 慕沉随后看向司诺溪道:我猜你平日里不吃不喝,也不清楚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所以就没问你,你不介意吧。 司诺溪摇头:你随意,不用管我。 店很大,收拾的也很干净,处处亮堂。此刻并不是凡间的饭点,酒楼中人并不多,酒香若隐若现飘散在整个酒楼中。 周围坐着些人,自二人坐下便一直暗地里打量这两个同样墨衣加身的俊美公子,不少女子半遮着脸庞偷笑。 司诺溪环视一番,最后收回视线直直的盯着窗外,有些不自在。 说是窗户,其实并不太对。 这一层楼的大部分墙壁都很是低矮,只及腰高,外头高处有伸出的屋檐遮阳,坐在窗边的人和外面其实并没有什么阻隔,可以直接探出手去。 当然,修士完全能把这里当做进出的大门。 慕沉坐在他对面,一手撑着脑袋,见状眼中一亮,挑眉戏谑道:怎么,被人这样看不习惯?我还以为你长这般俊,会是无数女子的梦中情郎呢。 司诺溪衣袖下的手指蜷缩一下,想了想即是聊天说话,便也没憋在心里,尽职尽责的直说了,难得的打开一丝心扉:以前没人这么看我,大多不是恭维就是厌恨,或者低着头不敢抬眼。 这些女子眼含柔光的羞涩笑意,实在是他这一百二十余年中头一回遇到,确实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将所有情绪隐在没有丝毫波动的面具一样的容颜下,佯装平静。 虽然已经被慕沉看破了。 慕沉眯了眯眼,见他说的实在,便开始追问起之前的事来:既然你实说了,我便多问问你,先前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还走这么急,玄羽说要你自己静下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倒是不介意帮忙打个架,揍个人什么的。 司诺溪顿时又想起阿然来,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沉默一瞬,又是面无表情的一句:没什么,与你无关。 慕沉吃瘪,撇了撇嘴不乐意道:你这个负责未免也太敷衍了,说说话而已,又不会把你怎样。 司诺溪顿住,微微偏头看他一眼,一丝乌发随着动作滑到肩侧,摇摇晃晃又落到肩前,在墨衣的映衬下不怎么显眼。 司诺溪有些疑惑,问道:你想知道? 慕沉勾起唇角笑了笑,长臂一伸探到司诺溪跟前,扯住他那一缕墨色长发,轻轻拽了拽:确实有些好奇。 司诺溪低头瞧瞧自己的头发和末端连接着的慕沉修长的手,神情淡淡:在重霄仙界,好奇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慕沉笑笑,在司诺溪意味明显的视线中松开他的发丝收回手,散漫道:那是对没有实力的人来说,对我而言,并没有太大所谓。 司诺溪沉默无言,半晌才道:说的有道理。 他知道慕沉强,但是从未见他真正动过手。 司绝涵是个蠢的,到现在连慕沉的面都没见过。摘药时慕沉也只在山洞中动了几次手,而自己彼时都不在。 玄羽虽然和慕沉大打一场且打伤他,但自己却并不晓得二人打斗时的情形。 要不我跟你打一场?听说你实力不俗,在整个仙界都排的上号,威名远扬呐。慕沉一时兴起道。 司诺溪一顿,思量片刻,道:不用剑的话,可以。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能敌得过慕沉。 慕沉此人给他的感觉太危险,而且之前隐隐显露出的实力也是非同寻常。 为何不用剑? 慕沉不解,神情有些笑意:你该不会对自己实力这般有自信吧?! 司诺溪摇头:怎会。 那是怎样?慕沉紧接着追问,眯了眯眼又道:你要是再来句与我无关,我可就直接逼你动手出剑喽。* 他一脸的张狂无所畏惧。 司诺溪垂下眉眼,神色略有犹豫。 慕沉不耐,干脆直接坐到他旁边,再度牵起他的一缕墨发拽了拽,斜瞥他一眼:左不说右不说,你秘密可真多。除了你和那个算命的,我再没有认识的人了,唉,不说算了,当我多此一言,唉~ 慕沉满满的哀愁,神情都暗淡了下来。 司诺溪扭头看他,额角忍不住跳了起来。 他装的一点也不像。 抿唇,司诺溪垂眸道:雪崖剑威力太大。 嗯,听说过。慕沉淡淡应了一句。 司诺溪: 然后呢?慕沉一手撑头,一手把玩司诺溪的发尾,等了半天都没再等到他说话,满脸的不可思议,挑眉问道:就这样?你已经说完了?! 司诺溪一直挺直着背,因为慕沉靠太近,身体有一些绷紧,总是本能的想握剑削断那缕发丝。 忍住念头看他一眼,沉默点头。 当然,没说完。 每一次他大打出手后雪崖剑的躁动便愈发强烈,以前他还压的住,自五年前开始却是做不到了。 压不住躁动,只能用自己的血来满足。可雪崖剑实力越发强横,对血的的渴求也越多,每每都像是要把自己抽干一样。 这也是他近年来愈发下定决心离开司家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了,没必要告诉旁人。 慕沉直起腰,松开他的发尾,摊开手掌又曲指握成拳,活动了几下,深吸口气眯了眯眼道:威力大才好啊,太弱的没意思,我们找时间直接试试好了,正好也让我也领教下司家五公子的实力,看看是不是和仙凡两界说的一样恐怖。 他有意逼问。 司诺溪抿唇,看出了慕沉的意图,偏了偏头道:为什么要问这么多? 虽然慕沉口上说好奇,但他觉得慕沉不像是这么多管闲事的人,而且关注的落点也不像是雪崖剑威力几何。 慕沉在好奇什么? 好奇他吗? 慕沉一顿,又前倾身体,手肘撑在桌上支着头,认真思考一番后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因为很闲,你也知道我刚来重霄界,认识的人不多,真的很无聊啊。 慕沉手指又捏上那缕几乎要隐匿在墨衣上的乌发。 很闲么? 司诺溪终归是忍不住直接从慕沉手中抽会自己的头发,拢到身后去,眼睛又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几个孩子在嬉闹,缠着父母买小糖人,买了又舍不得吃,兴高采烈的捧着一蹦一跳的往前走。 这是重霄凡界独有的欢声笑语,传不到重霄仙界的欢声笑语。 看起来,也很悠闲自在。 慕沉见司诺溪不搭理自己,直接自他身前探身过去,弯着腰站起来,两手按着窗边也往外瞧了瞧:你看什么呢?下面也没人长得比我好看呀。 司诺溪几乎被他笼罩住,墨色的衣袍投下同样墨色的阴影,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压迫感。 他往后仰了仰身子,伸手碰了碰慕沉,皱眉道:我就是随便看看,你先起来。 慕沉挑眉,站起身又坐回到他旁边。 两位客官,您要的酒菜来了。小厮拖着几个盘子端着菜,手里还拎着两个黑色的胖肚小酒壶,壶口用红布封了,壶颈系上绳子一并握在手中,往来几趟,将酒菜上齐了。 桌上只摆着一个白酒杯是给司诺溪备的,慕沉自己向来是直接对着壶口喝的。 慕沉坐回到对面,直接拿起筷子,笑嘻嘻的夹起一块红烧肉来。 司诺溪看着一桌子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瞧着很是诱人的饭菜,僵直坐着一动不动。 慕沉夹着肉即将送到嘴边,见司诺溪丝毫没有动筷的意思又停了下来,撇嘴道:啧啧,给个面子嘛,你们修士是不食五谷,但是吃两口又不会把你怎样,毒不死你的。 司诺溪抿唇:我 作者有话要说:  双开新文,作者专栏可查哟,是一篇超级甜的小短文,大宝贝儿们感兴趣就去瞧瞧。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现在很晚了,我还在纠结要不要也给这篇文确定一个固定更新时间。 其实,我自己对乔云溪的故事有点执着,总是想在签约后再发,所以一拖再拖,更新也挺慢,现在开了新坑,不知道能不能签约上。 暂时不管签约,大宝贝儿们想不想定个更新时间?给个建议吧。 超爱你们,比心~ |( ̄3 ̄)| ☆、醉 司诺溪抿唇:我 你什么你?!慕沉催促:说好了负责,你这负责也太不尽心尽力了。 司诺溪看看一桌美味佳肴,手指动了动,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半晌,泄了口气道:我还是喝酒吧。 慕沉闻言颇觉稀奇的打量他一眼,勾唇道:死活不吃东西却要喝酒?罢了,随你吧。 不等司诺溪自己动手,慕沉直接长臂一伸,在瓷白色的酒杯中斟满了,又拿起来递给他。 酒香很足,扑面而来的味道醇厚醉人。 司诺溪接过,盯着里面清亮的酒,又抬头看看慕沉。 慕沉手中执筷,脸上笑意盈盈,弯起唇角用那双漆黑纯粹的眼眸直直的瞧着他,戏谑道:看我做什么?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如果你是因为这个看我的话,那我不介意,你可以随便看。 司诺溪扯扯唇角收回视线,犹豫片刻还是将酒杯举到唇边,浓郁的酒香愈发明显,围绕在他鼻尖。司诺溪咬咬牙,一口喝了下去。 顿时满口的醇厚感觉,沿着喉咙一路发热落到肚中,逐渐整个喉咙都变得滚烫。 咳咳,咳。 司诺溪呛了一下。 哈哈哈。慕沉直接笑出声来了:司诺哈哈,司诺溪你也太着急了。 司诺溪呛得脸有点红,又咳了两声。 慕沉还是头一回见他向来极白皙的面庞上有点血色,这一抹红顿时撕开了往日司诺溪冰冷淡漠的外表,微微咳嗽着,瞧着倒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慕沉笑弯了眼:你还真是头一回喝酒啊,喝这么急肯定会呛着的,怪我怪我,没事先告诉你。 随后心里大笑着补了一句,没错他就是故意的!哈哈哈哈! 司诺溪缓了好半天才终于不再咳了,一杯酒一口下肚,忍不住抚了抚自己的颈,感觉里面发烫不已,热的很。 慕沉身体前倾,兴冲冲的凑近了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好喝吗?这是店家祖传的酿酒方子,我可是喜欢的很呢。 司诺溪抿了下唇似是回味一番,看向慕沉,一本正经摇摇头:不好喝,味道很奇怪。 噗哈哈哈哈! 慕沉直接笑开了,眼睛眯成细缝,笑的前仰后合,看上去简直想捧着肚子在地上滚一滚:哈哈,司诺溪你简直是哈哈,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哈哈哈哈。 司诺溪脸上一抹酡红,不明白他是怎么了,问他:你在笑什么? 慕沉依旧咧着嘴笑,摆摆手:没什么,哈哈,真没什么。 他只是觉得司诺溪刚才那样子一点也不像他,看起来简直呆头呆脑的,那像什么血中不留温,剑下不留情的大名鼎鼎司家五公子,倒像个傻乎乎的愣头青。 过了片刻,慕沉好不容易止住笑,见司诺溪面无表情但两颊却淡淡透出红色,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又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有这么好笑吗?司诺溪摇摇脑袋,有些晕眩,随后又是盯着他瞧。 慕沉清清嗓子,极力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意,但嘴角依然是上勾的,佯装正经道:咳,这个嘛,酒这个东西要慢慢喝才能品出味道,你再喝点,多喝一点就能知道酒好喝了。 伸手又给司诺溪空了的杯中斟满酒,示意他接着喝。 司诺溪顿了顿,突然来了一句:你没喝。 我?慕沉一愣,随后笑道:我叫了这么多菜,你又不吃,我自然是要先吃菜再喝酒了,你先喝着就行。 司诺溪不动,酒杯就在跟前桌上放着,他却分毫不理,又道:你没喝。 慕沉挑眉,敏锐的发觉到一丝不同,唇角高高扬起,一脸兴味盎然诡计得逞的样子,道:好好好,你说了算,我也喝行了吧。 拿过黑色的大肚酒壶,慕沉直接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后冲司诺溪笑笑,晃了晃酒壶:我喝了,你也喝啊。 司诺溪瘪瘪嘴,神色上有几分不情愿,还是拿起酒杯举到唇边,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随后皱皱鼻子,又是一口喝干净了,脸上有着淡淡的嫌弃。 这次倒是没再呛着了。 慕沉前倾,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桌边,眉眼弯弯,笑的见牙不见眼,道:不是说了让你慢慢喝嘛,怎么又一口喝完了,我又不跟你抢,你着急什么啊。 司诺溪脸上愈发红扑扑的,放下手中杯子,抬眼认真道:很难喝。 慕沉失笑:难喝你还喝这么多?我还以为你觉出味道了呢。 司诺溪没什么反应,眸光浅浅略显晶莹,老老实实呆坐着一动不动,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弯,语速也变低了,慢吞吞道:难喝,所以,一次喝完,就,没事了。 慕沉顿了顿,脸上笑意淡了几分,道:难喝可以不喝啊,一次喝完不是更苦么? 司诺溪摇头,道:避不开的。 他说完又是摇了摇头,眨眨眼,道:不是说,喝酒,酒,还好,唔难喝,还好。 司诺溪醉了。 才两杯,居然就醉了?! 慕沉眯了眯眼,突然间意识到他此刻回答问题格外老实,虽然磕磕绊绊,但依然能听出其中意味。 不过,在他喝醉了的时候套话,好像有些趁人之危啊。 呵,算了。 慕沉笑了下,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反正和他自己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无聊而已。 举起酒壶又喝了一口,想着机会难得,自己不问话,逗逗他总行吧。 他勾起唇角,伸手在司诺溪眼前晃了晃,笑道:司诺溪,我是谁? 司诺溪的眼睛跟着他的手一起转,呐呐道:慕沉 慕沉笑意扩了些,伸出一根手指引着他的视线左右摇晃,脑袋也跟着微微晃动,又问:那你呢?你是谁。 司诺溪头已经完全晕了,老老实实认真回答他的话,道:我诺溪。 诺溪慕沉跟着念了一遍,笑眯眯道:怎么连姓都不说啊? 司诺溪垂首,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他眼中光泽,低声喃喃:姓什么姓家族。 慕沉挑眉: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司诺溪恍然间抬眼看他,原本总是深潭般幽静深邃的眼眸此刻清亮无比,朦胧中泛着光,直直对上慕沉微怔的视线,道:酒。 慕沉回神收回视线,撇了撇嘴:酒怎么了? 司诺溪语句不连贯,断断续续将几个字说了半天:喝我喝酒。 啧,刚才还嫌难喝呢。慕沉低头看看,司诺溪的酒壶就在他自己跟前放着,下巴一抬示意他:那里,就在你手边,想喝就喝吧。 司诺溪慢慢看过去,盯着酒壶瞧了一会儿,又开始盯着空空的酒杯看。 好半晌,抬头看向慕沉:倒。 倒?慕沉没明白。 司诺溪伸手将酒杯往前推了推,勉强多说了个字:倒酒。 慕沉蓦然失笑,摇摇头:真是搞不懂你。 长臂越过桌子拿起司诺溪的酒壶给他倒上酒,又端起酒杯送到他跟前,戏道:酒来了,要不要我喂你啊司公子~ 司诺溪抿唇,没说话,忽是动作一急直接大力将杯子抢了过来,力道迅猛的连杯中酒都撒了一些出来。 又不是不给你喝,急什么呀。慕沉收回手,两臂交叠着撑在桌上,勾着唇角斜斜看他。 司诺溪不言,又是将杯中酒一口喝下肚,没再让慕沉给他倒,拿起酒壶自己动手。脸上没什么神情,坐的端正手上酒壶也拿的稳稳当当,偏偏往外倒酒的时候压根没对上酒杯。 慕沉勾唇笑笑,利索的端起酒杯接过,又赶在司诺溪倒太多之前握着他的手腕将酒壶放回桌上。 慕沉一松手,司诺溪便去捏他另一只手里的酒杯,催促道:酒。 慕沉撇嘴,故意道:不给!手往高里举了举,一边往回缩一边道:早知道就不让你喝了,说好要陪我说说话,结果醉成这样不给喝了! 司诺溪伸了伸手。 慕沉有意逗他,酒杯在他手边晃又偏偏怎么也拿不到,好似在扑蝴蝶。 勾着唇角,慕沉一派懒散的戏谑道:想不到司公子喝醉了还有如此童真的模样啊~ 司诺溪一顿,立即不追了,收回手又是老老实实端端正正的坐好。 他视线不经意间落到酒壶上,歪了歪脑袋,半散的长发也跟着晃了晃,看看慕沉跟前的酒壶,又转向他手中酒杯,最后两手捧住那个小小的黑色酒壶,送到唇边喝了一口,又是好一通咳嗽,两颊愈发红了。 慕沉摸摸鼻子:不用这么急呐。 司诺溪好半天没说话,此刻终于又开了口,皱着眉头道:难喝苦的。 哪里苦了?专门给你要的清甜醇厚的。慕沉将司诺溪弃之不顾的酒杯放下,自己也拿起酒壶喝了一口。 司诺溪抿抿唇,手中捧着的酒壶又往唇边送,等慕沉放下自己的酒壶看见他时,他已经拧着眉一口气喝下大半了。 慕沉一惊,迅速起身夺过他手中酒壶,眯着眼睛从壶口往里面瞧了瞧,又晃了两下,里面所剩无几的酒水随着动作大福晃动了起来却半点都没撒出来。 慕沉吃惊道:你也喝太快了吧!居然都见底了! 司诺溪轻轻拭去唇边洒落的几滴酒,咬了咬唇,看向慕沉,清晰而断断续续道:没喝完。 慕沉坐下去,将酒壶放在手边以防司诺溪一时兴起来抢:没喝完就没喝完,既然不好喝就不要喝了,又没人逼你。 司诺溪微微摇头,绯色一片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负责,陪你喝。 慕沉一怔,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陪我? 司诺溪慢吞吞点头,目光有些空茫:马上就结束了,要没有了。 慕沉抿了抿唇眼神晦暗几分,问他:你到底是想陪我喝才要喝完,还是觉得躲不过负责,迫不得已才想一口喝干净,好趁早得个轻松? 司诺溪没说话,只是歪着头看他,眼中朦胧。 慕沉直直对上他的双眼,半晌,泄气道:怎么醉成这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一只醉倒的五公子,抱着宝贝儿们的手来求评论啦~ mua~ ☆、大梦浮生 慕沉小叹口气,将司诺溪扶稳,唤道:司诺溪?司诺溪?司诺溪! 司诺溪没反应,闭着双眼摇摇晃晃就要往前栽。 慕沉撇嘴,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拽回来。 本来还勉强能说两句,谁承想正问他话呢,见他不答却是陡然往前一头栽倒。 要不是他反应及时,托住他脑袋,司诺溪头上怕是要磕出个大包来。 司诺溪?慕沉站在桌边,一手拽着司诺溪,一手在他红扑扑的脸上戳了戳,又唤道:司诺溪?司诺溪!你倒是醒一醒啊,我还被司家追捕着呢,可没法送你回去,你睁睁眼呐。 哎!司诺溪! 司诺溪双眼紧闭,毫无回应。素来苍白不染血色的面庞此刻漫上几抹绯红,颜色浅淡的唇也晕开些许莹润艳丽,精致俊美的容颜竟有几分惑人的味道。 慕沉撇嘴,司家几代下来没几个好东西,估摸着这会儿把醉醺醺的司诺溪送到司家并不是好选择。 看向靠在他身前,微皱着眉睡得不怎么安稳的司诺溪,慕沉很是无奈。 他自己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一个红枫谷,但这里和红枫谷完全是两个方向,间隔太远了。 好在找小厮问了问,得知旁边紧挨着就是一家客栈,慕沉给过酒菜钱后便带着司诺溪去了客栈。 横抱着无知无觉的司诺溪,慕沉感叹一句他也太轻了!平日里看着高挑,这会儿才发现司诺溪简直瘦的没几两肉,风一吹就能吹跑似的。 司诺溪窝在沐凛怀里,墨发散落,二人相同的墨色衣裳紧触,几乎分不清彼此。 慕沉随着店家的指引进了房间,在店家轻巧的关门声中将司诺溪放到床上,看向司诺溪红色渐褪的睡颜,撇了撇嘴。 他这干的什么事啊?! 自己忙里忙慌又是倒酒又是扶抱的,这人居然就这么睡了?! 慕沉挑眉,干脆在床边坐下,戳戳他的脸,存心闹醒他,叫道:司诺溪~司诺溪!我亏大了!你今天这负责不做数还要再给我一份赔偿!你听见没有司诺溪?! 司诺溪本能的避了避,嘟囔了一声。 什么?慕沉没听清,俯身凑近过去,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了? 司诺溪低声喃喃:冷冷 冷? 慕沉一怔,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一个修为高深实力强横的修士居然说冷?! 他定睛去看,才发现司诺溪额头上竟是沁出些冷汗来,探了探他的手,触之也是一片冰凉,简直和自己的体温有的一比。 慕沉微微皱眉,扯过被子来给他盖上,又掖掖被角,将司诺溪裹在里面,随之想要起身却是一下子顿住。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回头看去,发现司诺溪自被子下伸出一只手来,苍白无力的牵着他一片衣角,仍在喃喃。 司诺溪的声音太轻,也太模糊,慕沉虽然又坐回床边,却也不得不附耳过去,仔仔细细地听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司诺溪一声一声低低唤道:父亲父亲 慕沉顿时挑眉,瘪了瘪嘴,又戳戳他的脸,不满道:我不是你父亲,你睁眼看看再喊行吗? 司诺溪的声音更模糊了一些,断断续续的道:父亲父亲好冷父亲 冷?慕沉摸摸鼻子,问道:你一个修士为什么会冷? 可司诺溪完全听不见他的话,只是一遍遍重复着父亲还有冷,始终抓着慕沉衣服的手愈发冰冷,渐渐没了力气,彻底松开了。 真麻烦。慕沉嫌弃一句,一只手上运起一团漆黑如墨的力量,片刻后另一只手试了试温度,随后立即撇嘴甩甩手。 好像太烫了。 他又调整一会儿,最后覆上司诺溪几乎毫无温度的手,苍白到能隐隐透出青色来,简直比他还不像个活人。 慕沉眼神深邃几分,又唤了两声:司诺溪!醒一醒,司诺溪! 司诺溪好似颤了一下,终于说了点别的,他道:别走父亲 好冷 父亲救救我 快、要结束了。 慕沉极力挨到他嘴边,全神贯注,终于是大概听清了他的话,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是瞥见什么,慕沉蓦地一惊瞪大双眼,指尖在他眼角轻轻碰了下,丝丝湿润,转瞬消失在发间。 慕沉愣了愣:不是吧你,司家族长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你爹,你也不至于在睡梦中落泪吧? 救你? 如何救你? * 十岁时祠堂中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明明那般无力的夕阳,颜色却像血一般猩红艳丽。 父亲离去的背影,紧闭的大门,昏暗的祠堂里只留下在冰冷中无力挣扎的自己,还有那片唯一照进窗内的,血红的夕阳。 他呼喊了这么多遍的父亲,可始终无人回应,最终只能缩在地上,任由那把剑一点点蚕食自己。 十岁以前他心心念念能多见父亲一面,得一句夸赞便能欣喜许久,但是十岁时祠堂那一遭终于让他开始意识到 父亲只是父亲,那只是个名头,不是亲人。 一次又一次的怀抱希望,一次又一次的渴求父亲的救赎,盼望着他能将自己从遍地鲜血处处猩红的修罗场中拉出来。 可得到的只是冷漠的一句你是未来族长,早早被雪崖剑选中被仙道眷顾的族长,要习惯。 他曾经拿这当鼓励,但他后来发现,这不过是通往血腥地狱的另一条捷径。 他杀的人,他犯的过,他遭的孽这些,都是业障。 仙道无情么? 呵,对,也不对。 天湖渐缩,仙道已经在抛弃这里了,这片已经腐烂到根的所谓仙界,马上就要被抛弃了。 父亲,你的权势,你追求的无情仙道,就要彻底的离你而去了。 父亲父亲 诺溪不孝,作为你的孩子,我已经不再亏欠你了。 最近总是一次次想起往事,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想来大概是他杀的人要来寻仇了。 他已经看得到尽头了。 快了,就快了。 马上就要结束了。 手上好暖啊,出现错觉了吗? 不管怎样,让这错觉多存在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真的,一会儿就好。 慕沉戳戳侧躺着缩成一团的司诺溪的脸。 已经一天一夜了,他怎么还没醒? 司诺溪?司诺溪?慕沉唤道,将捂热的手塞回被子里,又换另一只手捂。 司诺溪没反应,任其动作。 许是睡熟了,也不再嚷嚷那些乱七八糟不连贯的话语,安安静静的许久不出一丝声响。 他原先还是平躺着,后来慕沉嫌拽他里侧的手不方便,便将他翻了一下,让他侧着,面向自己。 而司诺溪昏睡后做的唯一动作就是在侧过来后蜷起身子,本能的将自己缩在一起,依旧是浑身冰凉。慕沉给他捂热的手好似留不住温度,没一会儿就又是像块寒冷的冰。 慕沉心烦不已:你怎么还不醒,我在这里坐一天一夜了,司诺溪你要给我赔偿的。 司诺溪,你睁睁眼呐~ 慕沉长长呼出一口气,一脸的无奈:早知道就不给你喝酒了,醉成这样最后还得我照顾你,唏!我活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照顾人呢,司诺溪你赚大了。 慕沉又是伸手戳戳他的脸,还自顾自的捏了捏,手上玩的挺痛快口中却是嫌弃道:你也太瘦了,都没什么肉,你爹是不是在小时候虐待你不给你饭吃?还喊这么多遍父亲,你简直就是蠢,那种人心硬的跟石头似的,才不会救你呢。 用力捏捏司诺溪的脸,慕沉勾唇笑笑:还不如求求我呢,可能我一时兴起,救救你也不成什么问题。 司诺溪眼睫微微颤了颤。 终于要醒了吗?慕沉挑眉,凑近了去看。司诺溪精致俊秀的脸上,细密的眼睫铺散开一小片阴影。 慕沉伸手轻轻拨了拨:醒没醒啊?怎么又没反应了?!司诺溪?司诺溪!太阳晒屁股了!噗哈哈。 说着说着他自己先笑了:你可真能睡。 他一下一下拨弄司诺溪的眉眼,勾起唇角晕开抹笑意:一天一夜了,该醒了吧?你再不醒我就动手打你了。 司诺溪依然毫无动静。 慕沉泄气:算了算了,我去问问有没有醒酒用的熏香之类的,我出去一会儿你别抓我衣服了啊,我可不是你父亲。 将司诺溪被自己拢在掌心的一只手塞进被子,压了压被角边缘,免得进去凉风。 慕沉站起身来,又看他两眼。 司诺溪侧躺着一动不动,呼吸平稳。 还真不抓啊~啧,先前也没见你这么听话。慕沉挑眉,转身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慕沉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屋外,司诺溪眼睫动了动,骤然睁开眼。 唇抿的死紧,司诺溪瞧瞧自己盖的严丝合缝的被子,又将慕沉刚刚塞进被子的手伸出来,翻来覆去的盯着看,好似要将这只还有慕沉的余温的手盯出个洞来,神情莫名,满满的复杂 他其实醒来好一会儿了。 朦朦胧胧听见慕沉一直在说些什么,费力想醒过来,可真等听清了又很是无措,完全看不懂这个人了。 他知道自己陷进回忆里可能不自觉说了什么,但是从来没人说过要救他。 从来没有。 司诺溪握了握手,试图让那份暖意多停留些时间,随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在房间内急促的走了两步,司诺溪垂下眉眼想了片刻,抿唇看向紧闭的房门,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握紧拳,犹豫片刻还是走到桌边,用灵力写下几个字。 随后打开窗,纵身一跃,再没了身影。 * 司诺溪,你醒了没? 慕沉手里捧个小香炉,捏着几炷所谓的醒神香,还拎着三四种用小壶装着的不同口味的醒酒汤,推开门,却是倏忽皱紧了眉头,唤道:司诺溪?! 顾不得把东西放下,慕沉疾步走到床边,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又环视一番同样空荡荡的房间。 没人! 窗户倒是开着的。 慕沉脸色一黑,眼睛一撇看到桌上有淡淡的灵光闪过,皱了皱眉,捧着一堆东西走到桌边。 桌上是用灵力写下的几个字 已无碍,多谢照顾。 慕沉神情拢上些许阴霾,眯了眯眼看向窗外,喃喃自语:跑了?呵,一句多谢就想了事?我慕沉哪是这么好打发的! 他尽心尽力守了他这么久,这混蛋竟是留了句话就翻窗跑了!怕遇上自己? 难不成他早就醒了?! 司诺溪!慕沉深吸口气,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要说:  诺溪部分的刀已经在渐渐显露了~ 不要打我(つд?)【顶锅盖遁】 感谢原音大宝贝的鼓励,感谢所有看文的亲亲们~ 笨呼呼的作者会一直努力的! 爱你们(△) ☆、初逢夏 慕沉守在客栈房间门口,也不动,就那么直直盯着门看,好似能透过门看到里面的乔云溪似的。 好半晌,慕沉眯了眯眼,侧耳附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下,发觉里面一点声没有,甚至没响起一丝水声。 他小声唤了句:小师兄? 里面没有回应,慕沉摸摸鼻子,又勾唇笑了一下。 难不成太累了,睡着了? 轻手轻脚打开门闪身进去,果然看到司诺溪歪着脑袋靠在木桶边上一动不动。 慕沉勾起唇角无声笑笑,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想来是累坏了。走到跟前轻轻将乔云溪从水中抱出来,又动作轻微的稍微擦了擦其他身上的水,穿上里衣,最后重新裹进已经用咒术清理过得床铺被褥中。 脱去外衣鞋子,自己也躺了进去。 乔云溪感觉到熟悉的热源,本能的蜷缩起身体靠了上去,被慕沉顺势揽过,拢在怀里。 慕沉弯起一抹笑意,轻轻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之后便一直笑盈盈注视着乔云溪安然的睡颜,一夜无眠。 外边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烟雨朦胧的青灰色笼罩着将明未明的大地和将醒未醒的人家,宁静而祥和。 乔云溪眼睫动了动,睁开眼后又懵了一会儿才彻底醒过来,却是一点也不想动。再次闭上眼,手臂直接搭上慕沉的腰身,懒洋洋的往他胸膛处蹭了蹭。 天还早,小师兄再睡会儿吧。慕沉笑着拍拍他的背。 云溪打开了所有的心房枷锁,如此坦诚毫不遮掩的依赖他,亲近他,这份满足不知是算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但总归都太欣喜。 乔云溪闭着眼睛瘪嘴道:不睡了,别忘了还要历练,下山这么久总共也没遇上几件事,上哪里历心去啊? 历心啊慕沉顿了顿,手上动作一停,道:先前没告诉你,师尊其实是算到你快要恢复记忆,怕你接受不了,所以让我跟着你历心,其本意原是这个嘛,嘿,给我们留点独处的时间。 什么?! 乔云溪陡然睁眼,挑眉看向一脸喜滋滋,笑的得意还朝他眨眨眼的慕沉,皱皱鼻子很是嫌弃道:谁要和你独处?再说了,不就是些记忆嘛,虽然看的时候难受点,但早都过去了,我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师尊真是这么说的? 不管独处不独处,小师兄都要跟我在一起。慕沉戳戳他白嫩嫩的脸道:师尊没有明说,但确实是这个意思,小师兄恢复记忆这一遭便已是历心,不过师尊倒是小瞧你了,居然如此淡然处之。 乔云溪扯扯嘴角,道:我的记忆恢复不少了,这样说来,我的历心是一直都在进行,不用我出去到处乱找? 慕沉肯定道:没错。 微微前倾,唇在他额间碰了碰。 乔云溪一顿,片刻后对上慕沉清浅的笑意,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忽是往上一窜,两手伸出被子捧住他的脸,对着嘴唇吧唧亲了一口。 清咳两声,顶住慕沉几乎是像化不开的蜜一样,胶着又泛着甜味的视线,乔云溪大大方方,坦然自在道:看我干嘛,你亲我一下,我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慕沉的笑愈发紧明亮,眼中拢着淡淡的暖光,瞧着竟有些公子如玉的温润模样了,低声喃喃唤了两句遍:小师兄~小师兄~ 乔云溪捏住他的脸,将两颊揪起扯了扯,也是勾起唇角笑了笑,道:看着你这么乖巧的份上,本公子特许你再多喊两遍。 慕沉顿时笑开了,眉眼弯弯,俊美的容颜染了一层极其透彻的笑意,像个得了糖的单纯小孩子。 小师兄~小师兄~小师兄!哈哈。慕沉一下子凑近,覆上乔云溪的唇,并未深入,只是浅浅的碰了碰,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 乔云溪眨巴眨巴眼,过了一会儿脑袋往后移了移,手按着慕沉的下巴将他也推开,直接坐了起来道:好了好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赶紧起来吧。 起来干嘛?小师兄~慕沉依旧是躺在床上,伸手揽过乔云溪的腰,拖着长长的调子将一声小师兄的尾音拉到老长。 咬住下唇,慕沉羞涩几分,道:小师兄~我们再躺一天吧~手在他腰侧点了点。 给小爷滚!乔云溪瞬间打了个激灵,一个发力骤然从床上站起,越过慕沉直接跳下了床,脸上有些发红,怒视慕沉气道:你,赶紧给我起来,小爷小爷我 慕沉瘪嘴,慢悠悠坐起身,低头往乔云溪脚上看了看,小叹口气:好吧,不躺就不躺,小师兄你不要跑这么远嘛,我又不会生吃了你。 站起身,慕沉索性也光着脚几大步走近,抓住乔云溪的胳膊弯下腰去就要把他抱起来。 不用。乔云溪生怕自己又在床上躺个一天下不来,果断避了避:我自己走。 不等慕沉说话,乔云溪直接扯着他大步走回床边,飞快套上衣服鞋子。 乔云溪看向一脸笑嘻嘻,眼神几乎黏在他身上的慕沉,咬了咬下唇,道:既然不用专门找地方历心,不如我们回清虚 小师兄。慕沉突然出声。 乔云溪一顿,其实不用慕沉提醒他也已经看见了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一道银白色的晶莹灵光,从窗户缝隙中无声无息的钻了进来,闪着微弱的光芒,随后光芒渐盛,银白灵光越来越清晰,随着越发靠近二人,又化作两道,各自在一人跟前盘旋。 慕沉眯了眯眼,道:传讯术。 嗯乔云溪点头:清虚山传讯术,据说是师尊独创后教于旁人的。银白色的话,是静澜峰的,倒是好长时间没见过这个了。 乔云溪伸出手,灵光轻轻落在他指尖上,光芒一闪,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云溪师弟,师尊出关让你去天湖再瞧瞧,看样子像是天湖又生了什么变故,而三千年前的事情我查到一些,但是不多。之后我和肖师弟很快会去到寒天城,你和慕沉师弟收到消息后也直接去寒天城城主府,到时我们在那里见。 声音很快消失不见,消息传完灵光也迅速散去。 这才几月时间,师尊居然这么快就出关了?!乔云溪皱眉。 他还以为师尊起码要闭关个十几年呢,最起码也得七八年,可没想到才几个月居然就出关了?! 慕沉也收了份一样的消息,沉吟片刻,道:兴许是算到什么,所以提前出关提醒我们。 看来事情不小。乔云溪摸摸下巴,话锋突然一转,感慨道:师尊果然是个神棍。 噗嗤。慕沉没绷住一下子笑出了声:玄羽听到小师兄这么讲会气死的吧,哈哈哈。 乔云溪瞪他一眼:我才不会让师尊听见呢,除非你敢告诉师尊?!还有,不能直呼师尊姓名! 慕沉憋住笑,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我不告诉师尊,不过小师兄不担心吗?师尊专门提醒的事必定不是小事。 乔云溪摆摆手,一脸的随意,淡淡道: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嘛,不管是人还是妖兽,我打不过就你上,你也打不过就叫上静澜峰众师兄们一起上,再打不过就找夏师兄让丹阳峰用丹药拐上百八十个高手来,就算是天湖又能怎样。 慕沉咧嘴笑笑,握住乔云溪垂在一边的左手捏了捏,欣喜又有些感慨道:小师兄要是早这么信我就好了,不,现在也好,这样也很好,很好了。 乔云溪偏头看他一眼,忽是伸手在他脑袋上重重拍了几下,口中安慰道:都过去了,以后本公子罩着你,当然,你要是想罩着我我也没意见,怎样都行。 慕沉弯起唇角,点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 乔云溪一脸无奈,带着腻腻乎乎抱着他腰身不撒手的慕沉御剑往寒天城飞去。 他们先前一路上走的都挺远,此刻离寒天城的距离也是遥远异常,飞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到寒天城。 顾忌寒天城空中的禁制,乔云溪和慕沉在城门口落了下来,大大咧咧堂而皇之,在寒天城这个修士众多的城池附近一点也不担心引起凡人的注目围观。 给守卫的人看了看之前大师兄给的牌子,之后乔云溪和慕沉便毫无阻拦的进了城,直奔城主府。 远远的看见一白衣人站在门口东张西望,虽然那人正朝反方向看去,乔云溪只见到其一个侧脸,但还是立即认出来了,先是一怔,随后当即喜上眉头,高高扬起手挥了挥,喊到:夏师兄! 乔云溪激动不已,顿时放开了自己一直主动拉着的慕沉的手,挥着手跑了上去:夏师兄! 那个白衣人,也就是身着弟子服的夏玉城闻声回头,人群中一白一墨两个俊美公子异常显眼,一个向他挥手跑来,一个也跟着跑但是凶神恶煞的瞪着他。 云溪师弟~夏玉城喜笑颜开,也是挥挥手,往前去接了接。 乔云溪习惯性的往夏玉城身上扑,时隔多年,终于是和夏玉城来了个重逢的拥抱。 在慕沉出现在静澜峰之前,乔云溪总是爱往夏玉城那里跑,夏玉城也总是溜到静澜峰上来,彼时乔云溪和夏玉城总是在跨越一众师兄阻拦后激动的抱上一抱。 但其实最开始是乔云溪总爱往他夏玉城身上扑,夏玉城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不知怎的,自打他第一次见到夏玉城,他就很想靠近这个吊儿郎当的随性师兄。 那时夏玉城被头发花白笑容和蔼的丹阳峰峰主下令,由几个弟子绑了带回去,路上一边忍不住咧着嘴偷笑,一边执着的作大哭状不断大喊:师尊啊~玉儿不敢了~师兄你绑松一点,我再也不敢了啊~我再也不敢溜下山了啊! 尚且小小一点的乔云溪停下脚,看着那个俊秀的年轻人,拽拽旁边的人问道:肖师兄,那是谁啊?喊的这么惨。 肖亦清摇着扇子顺着声音看去,笑道:他啊,丹阳峰弟子夏玉城,自小被丹阳峰主带上山,炼丹天赋奇高,但是年纪小性子爱闹的很,几次三番往山下跑,回回被逮住都这么喊。 他俯身伸手摸摸乔云溪的小脑袋,温和笑笑。 乔云溪看着那边,一时竟愣了神。 夏玉城坚持不懈的装模作样大声哭喊:师尊啊!玉儿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啊~ 丹阳峰峰主依旧是笑眯着眼,慢悠悠道:玉儿这话喊了有十几回了,不还是照样往山下跑? 夏玉城一顿,吐吐舌头。 一旁一位胖乎乎师兄抓着他身上的绳子不让他趁机乱跑,还有两位师兄在身后左右两侧堵着,而前面就是丹阳峰主,四面围困,完全跑不了。 抓着绳子的那位胖师兄笑道:是啊师弟,回回都喊,回回都不长记性,只我一人就抓你好几次了。再说了,你看看你,哭喊认错一点诚意都没有,好歹流几滴眼泪呀。 夏玉城手被绑在身后,从善如流,迅速左手掐右手,右手掐左手,当即一声大喊:啊!!!玉儿不敢了啊~师尊心疼心疼玉儿,别罚了啊! 那掐的是真狠,乔云溪眼力好,远远的就瞧见红印子了。 侧后方的左右两个师兄更是看的一清二楚,纷纷笑出声,你一言我一语道:哈哈,师弟,你这招都快用烂了。 要是你下次不掐自己就能痛哭出来,兴许师尊就不罚你了。 哎,也不好说,师尊最是心软了呢,以前不也好几次师弟一喊就舍不得罚了,是吧师尊,哈哈。 丹阳峰主笑着摇摇头,回头看了夏玉城一眼,又目视前方,笑道:拿他没办法。 夏玉城顿时蹦了两下,什么眼泪哭喊都没有了,兴奋道:师尊是不罚我的意思了是吧?!多谢师尊,还是师尊心疼玉儿!又看向旁边的胖师兄,催促道:师兄师兄,快快快,解开! 胖师兄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一边走一边解开本来绑的就不紧的绳子,眼睁睁看着夏玉城对身后两位师兄笑着眨眨眼,竖了个大拇指,小心思得逞般,笑的贼嘻嘻的。 收回绳子,胖师兄笑骂一句:你啊,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臭小子。 夏玉城又吐吐舌头,对他做了个鬼脸。几下蹦到前面,凑到丹阳峰峰主跟前,笑的自在随性道:多谢师尊,玉儿知错啦,嘿嘿。 云溪师弟,怎么了?肖亦清看向乔云溪,问道。 乔云溪收回视线,扬了一个笑,道:没什么。 他只是觉得这个叫夏玉城的人,活的好自在,好开怀。 明明他自己也天天开心的很,没什么烦心事,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羡慕? 真是奇怪。 乔云溪皱皱小鼻子,拽拽肖亦清的手道:肖师兄我们快走吧,师尊还等着呢。 ☆、热闹 慕沉一时手慢,让乔云溪和夏玉城抱了一下,顿时黑了脸。 还抱!还抱!这十年来云溪见着夏玉城就兴冲冲的往上扑,比抱自己都要勤快! 慕沉迅速将二人分开,一下子揽住乔云溪的腰将他往身后塞去。 乔云溪仍旧是一脸激动笑意,问道:夏师兄怎么过来了?!夏师兄我好想你啊。 小师兄!慕沉不乐意了,哀怨的瞅他一眼。 可乔云溪完全没注意到慕沉的眼神,弯着眉眼一直看向夏玉城。 夏玉城左绕右绕,就是绕不过慕沉的阻拦,到不了乔云溪跟前,只得站在原地说道:你师尊出关的时候我就在静澜峰,恰巧得知莫寒城还有你们要来寒天城,我便让莫寒城带我过来了。 又让大师兄带你来的?!乔云溪吃惊,两手扒在慕沉横挡身前的手臂上,不可思议道:上次大师兄带着你我就已经很意外了,这次居然又把你带上了?!大师兄几时这般好说话了?! 小师兄~慕沉可怜巴巴的唤道,但是 没人理他。 夏玉城得意洋洋道:反正我已经认路了,莫寒城要是不带我我就自己走呗,嘿嘿,到最后不还是带上我一起了,他管不了我的! 小师兄~慕沉又唤乔云溪。 乔云溪感叹:大师兄会想打你一顿的吧,夏师兄你自己小心啊。 小师兄!慕沉彻底黑下脸来,拔高声音喊了一声。 乔云溪和夏玉城具是被吓了一跳,纷纷看向隔在两人中间的慕沉。 乔云溪疑惑问他:怎么了?脸黑的跟锅底灰似的。 慕沉终于成功喊回了乔云溪的关注,顿时又换上委屈脸,幽怨道:我叫小师兄好几声了,小师兄你都不理我。 乔云溪了然,撇嘴道:我天天看见你,又不是天天看看见夏师兄,自然会激动些。又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随口安慰道:没事,我要是几月不见你,再见时肯定比现在更激动,你听话啊,让一让。 慕沉的嘴都快要噘起来了,顿了顿,不情不愿的收回手:小师兄还记得我就好,勉强算你说的有道理。 乔云溪几句话安抚好暴躁边缘的慕沉,又迅速看向夏玉城,笑着问道:大师兄和肖师兄都在城主府了吗? 是是呀,我估摸着你们得了消息会尽快赶过来,特地在门口等你的,不过你们好慢啊。夏玉城点头说道。 转着脑袋看看慕沉又看看乔云溪,然后转回去再看慕沉再看乔云溪,最后满是莫名怪异的摸了摸耳朵。 好像哪里不对劲,好像又没有哪里不对劲,毕竟云溪师弟和慕沉师弟以前也这样相处。 但是为什么觉得眼神这么腻歪? 乔云溪看向周围不时侧目的人,想来是他们又是喊又是挥手的动静太大了,道:我们先去城主府找吧,别站大街上了。 好。夏玉城应道,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急匆匆道:哦对了,云溪师弟,我得了好东西回去分你一半,那个放不了太久的,快来。 夏玉城一手拉住乔云溪的胳膊,反身就往城主府跑。 乔云溪迅速拉过一直摆着臭脸,此刻立即向自己伸手的慕沉,两手接上,稳稳的握紧。慕沉脸色才没这么难看了,稍显几分笑意。 夏玉城拉着乔云溪,乔云溪拉着慕沉,三个人像串糖葫芦一样一个接着一个。 明明是修士,脚下轻点就能飞掠出去很远,结果却被夏玉城带着傻傻的往城主府跑,一时间,几人更加引人注目了。 城主府的人识得夏玉城,对于乔云溪和慕沉也是不久前才见过,记忆犹新,一时间不少人给给几人见礼,慕沉无视,乔云溪和夏玉城匆匆回了几句,很快略过。 不过在路过一人时夏玉城却带着乔云溪停下了。 夏仙师? 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一袭水色长裙,袖口做了改动,紧束起来,利索不少,长相秀气,头上插着根玉簪,手里端着些什么站在长廊边。她看清几人,惊喜道:乔仙师!你终于来了!还有慕沉仙师。 乔云溪记得此人,此前天湖灵力压制一事中这个小姑娘受影响很严重,笑了笑,道:安兰姑娘,又见面了。 安兰很是欢喜,盈盈笑道:乔仙师还记得我呀,之前没能和二位仙师说上话,连句谢谢也没来得及亲口说你们便飞走了,先前听说你们要再回来,当真是高兴极了。 乔云溪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原来临走时是你叫我啊,我还以为听错了呢。 安兰笑着点头:是我。 乔云溪侧目瞧瞧慕沉,那会儿他虽然听见了但没听清,之后慕沉说他听错了。 慕沉眨眨眼,冲他无辜一笑,神态坦然。 夏玉城却还急着,匆匆道:我们就不多说了,多谢安兰姑娘告诉我福喜楼,我们赶着回去,下次再聊啊告辞。 言罢又拉着乔云溪飞奔出去,慕沉握住乔云溪的手,自然无比的跟上。 夏玉城将二人带回房间中,兴冲冲拉着乔云溪到桌边坐下,一连取出好几盒糕点来,笑着往他跟前推了推,道:云溪师弟给。 糕点?乔云溪往前凑了凑,一股甜糯的淡香从盒子里散发出来,鼻息间尽是好闻的味道,几盒糕点多是做成花朵的形状,各色有之,美观而不失整齐,小巧玲珑的摆在一起,瞧着很是诱人。 乔云溪惊叹一声:好香啊,夏师兄你什么时候开始愿意吃东西了? 夏玉城一笑,道:就是在去过你家里之后,觉得还挺好吃的,你先尝尝吧。 乔云溪捻起一块白色的,一口咬了半块下去,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清淡不腻,唇齿留香。他眼睛一亮,将另半块也一口吃了下去。 夏玉城期待的问他:怎样?好吃吧? 乔云溪点点头:好吃好吃!又拿起一块递给夏玉城,道:夏师兄别光看我,你也吃。 夏玉城自是不客气,嘚瑟道:我夏玉城挑的,自然好吃。 乔云溪问道:夏师兄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夏玉城接过糕点,眯着眼吃的欢快,道:昨天,莫寒城给我安排了住的地方后就一直在忙,你家笑面虎肖师兄笑的是和和善善的,可面善心黑,你又不在,我真是无聊透顶。最后还是安兰姑娘给我推荐了福喜楼的糕点,我才发现寒天城竟然有这般好吃的东西,今天一大早买了几样回来,可足足等到中午你们才来,也太慢了。 夏师兄费心了。乔云溪笑着解释道:我们走的有些远,路上花了点时间。又捻起一块正打算送到嘴边,忽是瞥到什么,顿了顿扭头看去。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慕沉站在旁边死死盯着他瞧,一言不发,一脸不痛快。 乔云溪没忍住笑了一下,觉得慕沉这样子傻乎乎的,朝他举了举手,将糕点往上送了送,道:给。 夏玉城嘴里咬着半块桃红色的糕点瞪大了眼,坐在对面亲眼目睹了什么叫变脸堪比翻书快! 只见慕沉上一瞬还是吊着个脸,一副别人抢他钱了的倒霉样,这会儿骤然喜笑颜开,笑的比这花型糕点还灿烂。微微俯身,直接就着乔云溪的手一口咬掉糕点,吞吃下肚。 然后转眼间竟是有些委屈,拽着乔云溪的手不让他收回去,似是嗯撒娇?托着长调子唤了一声:小师兄~~ 音调婉转悠扬,九曲十八弯! 夏玉城打了个哆嗦,从头到脚抖了一抖。 乔云溪好不容易把手抽回来,又拿了块别的样式的糕点再送上去,半是嫌弃半是顺着他道:别叫了,我不是在这嘛,你要是闲的无聊,要不先去找大师兄肖师兄他们,正好问问出什么事了。 我不! 乔云溪得到的是慕沉毫不犹豫的拒绝,又是一口咬去糕点,瞧着像是想把乔云溪一并咬到肚子里。 夏玉城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真是奇怪,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存在这么突兀呢? 啊呸! 什么突兀不突兀的! 夏玉城打量二人一眼,道:不用去问了,我们来的早一天,可是什么也没发生。寒天城哪哪都正常的很,天湖的事传回清虚山后我也听说了一些,但是天湖也没什么异样,并没有出乱子。 慕沉闻言看向夏玉城,若有所思,道:师尊既然让我们来了,自然有其深意,往后还是要多加防范。 夏玉城点头,很是赞叹道:静澜峰峰主玄机子名震仙界,实力不俗是一方面,料事如神又是另一方面,我们自然是不敢松懈的。莫寒城一直在安排这些事,莫叔叔和韩姨也在忙,慕沉师弟你倒也不用专门跑去问。 慕沉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乔云溪又是拿了块糕点送到口中,一丝糯糯的甜弥散开,砸了咂嘴,笑道:既然还没出什么事,就让师兄他们忙吧,等要用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再来帮忙。又给随手给慕沉喂了一块。 叩叩。 门被敲了两下。 夏玉城一边站起身,一边问道:是谁呀? 门外一道清润悦耳的声音传来:夏师弟,是我,我听说云溪师弟和慕沉师弟已经来了,可是在你这里? 是肖亦清。 乔云溪眉眼弯起,笑着喊了一句:肖师兄!我在里面。 肖师兄,诶,你怎么也在? 门被打开,夏玉城站在门边,侧身让了让,肖亦清一如既往的摇着扇子笑呵呵的悠悠而入,与夏玉城点头示意,回了声:夏师弟。 紧随其后的就是面无表情的莫寒城。 乔云溪喜笑颜开:肖师兄,大师兄,好久不见。 肖亦清走近,扇子一合敲了敲他的脑袋,笑道:哪有好久,你下山不过几月,大师兄和你还在山下待了些日子,这才分别多久?怎么,云溪师弟这么快想我们了? 乔云溪摸摸脑袋,亦是眉开眼笑道:我知道时间不长,可我觉得过去好久了。 是了,每次恢复记忆,记忆中往往会过上很长一段时间,而现实中他不过睡了一小会儿,所以总是觉得一天很长,总觉得师尊和师兄他们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想念,自然是有的。 莫寒城依旧是周身冰冷不近人情的样子,言辞却是颇为柔和,问道:云溪师弟近来可好?历心如何了? 乔云溪舒展开眉眼,道:云溪一切安好,就是想师尊和诸位师兄了。 嗯?肖亦清一顿,将被桌上糕点引走的视线又转了回来,和莫寒城一起打量着乔云溪,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 怎么了?乔云溪被他们盯得有点发毛,也低头瞧瞧自己衣服没穿反,也没有糕点碎屑啊? 左右转着看看莫寒城和肖亦清,乔云溪不解问道:大师兄、肖师兄,你们看什么呢? 肖亦清往前走了两步,朝乔云溪的脸伸出手,想捏上一捏。 乔云溪本能后仰,捂住脸抗拒道:肖师兄你又想捏我脸?! 肖亦清一笑,收回手重新展开扇子在身前摇着,道:云溪师弟以前也下山,可从没说过想我们,我和大师兄还以为你被掉包了呢。 莫寒城神情自若的点点头,一点也看不出他差点也伸了手,淡淡道:确实。 乔云溪撇嘴:掉包?!我不就说了句想你们嘛,早知道不说了。 夏玉城也是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这样一说,好像云溪师弟是比以前说话直接了。 旋即一笑,拍拍乔云溪的肩膀,骄傲道:不错不错,看来是我教导有方,以前挨打的时候字都不吐一个,让他哭憋了半天就憋出个呜呜两声,可是气死我了。 乔云溪摸摸鼻子。 他实在是哭不出来。 莫寒城冷哼一声:你好意思说挨打,云溪师弟自小就是被你带着乱往山下跑。 夏玉城吐吐舌头朝他做了个鬼脸:总不能让云溪师弟被你这个没人情味的大冰块教成个小冰块吧?! 冰块?!莫寒城黑了黑脸。 乔云溪再摸摸鼻子,大师兄还是一对上夏师兄就不冷静啊。 肖亦清后退一步,直接远离莫寒城和夏玉城噼里啪啦冒着火的对峙视线,冲乔云溪笑笑:大师兄近来和夏师弟感情不错,云溪师弟慕沉师弟,我们去外面聊吧,不打扰他们。 谁跟他感情不错?! 谁跟他感情不错?! 说这话的肖亦清: 一直围观的乔云溪: 眼睛看着乔云溪但是耳朵听到的慕沉: 肖亦清摊了摊手,无奈道:你们够默契的呀。 哼!才没有! 呵!你闭嘴! 乔云溪失笑。 周遭一下子热闹起来了,记忆里重霄界的过往一下子变得很模糊,好像又回到了清虚山上。不过那会儿大师兄最多瞪夏师兄两眼,或者找着机会直接揍一顿,不像现在,居然还吵起来了?! 真是奇了怪了! 肖亦清摇摇头,无视他俩,转向被慕沉塞到身后的乔云溪,摇着扇子笑道:云溪师弟想我们,是不是历练太苦,想师兄们去看你? 乔云溪还没说话,慕沉便道:放心,小师兄在我身边不会出岔子。 看向肖亦清意味深长的笑脸,慕沉堂而皇之的直视过去,不知道用视线传递了什么意思,总之让肖亦清脸上的笑意愈发加深了。 乔云溪正在一旁看的悠闲自在,手里还捏着一块糕点,口中慢慢咬着,避开夏玉城莫寒城二人周围无形中的刀光剑影,闻声歪斜着自慕沉身后探出大半个身子来,摇头道:没有啊,历练嘛,我也经历不少回了,就是这次觉得好久不见了,想念你们就直说喽。 肖亦清摇了两下扇子,思量片刻道:可能是历心的缘故,我们这些做师兄的也经历过,历心不是那么好过的。 乔云溪挑眉,绕到慕沉身前将盛着糕点的盒子递给肖亦清,又顺手给慕沉嘴里塞了一块,神情平静随意。 被忽视了半天的慕沉勾起唇角,冲乔云溪笑了笑,顺势握住他一只手。 肖亦清合起折扇接过盒子,打量乔云溪和慕沉一眼,笑道:看来慕沉师弟将云溪师弟照顾的不错,开朗了,历心竟也不怎么受影响。 慕沉展颜一笑,道:那是自然,肖师兄不必担心,小师兄很乐意和我待在一起的,对吧小师兄?他没说几个字就又转向乔云溪。 乔云溪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道:吃你的吧,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慕沉捏捏他的手,含糊不清道:是不是嘛?小师兄~ 行,是是是。 乔云溪向来禁不住他磨,又给他塞了一块,随口应道:你说怎样就怎样,行了吧。 肖亦清脸上神情有些神秘兮兮的,意味不明的视线在乔云溪和慕沉身上打转。 这两个人搂搂抱抱拉拉手什么的都做了十年了,但是 果然哪里变了呢哦呵呵呵呵 慕沉师弟的动作还挺快嘛。 乔云溪指指肖亦清手上长条形的的糕点盒子,道:肖师兄尝一尝,是夏师兄买的,很好吃。 肖亦清又将视线落回糕点上,说实话,他对凡间各种东西都很感兴趣,以前还试着学过做菜呢。虽然,结果很失败,云溪师弟说自己险些毒死他 捻起一块尝了尝,唇齿留香,肖亦清眼中一亮:味道不错,哪里买的? 福喜楼。 莫寒城不再和夏玉城瞪眼,撇下他走到跟前说道。 夏玉城自然也过来了,恶狠狠道:我买的东西,你说是福喜楼就是福喜楼啊?! 莫寒城仗着身高,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道:这里是寒天城,我家。 你! 哼!!! 夏玉城咬牙切齿,最后狠狠地哼了一声。 噗哈哈。 乔云溪一下子笑出声来:大师兄你简直是仗势欺人。 就是!夏玉城气到不行,看了一眼没剩多少的糕点盒子,转向莫寒城道:既然是你家,那你请客!我要吃东西! 诶,好啊,我也想吃。肖亦清兴起,笑道:夏师弟说的有道理,按照凡间的习惯,大师兄确实要尽地主之宜。 莫寒城顿了顿,绕着屋子看了一圈。 夏玉城依旧是气呼呼的,肖亦清一贯摇扇子,乔云溪眉眼弯弯没什么表示,慕沉则是一直看着乔云溪也勾唇笑着。 不管发生了什么和将要发生什么,此刻都是一片和乐,热闹不休。 莫寒城周身冰冷气息散了几分,眼中隐隐约约划过几分柔和,他道:也好,你们想去哪? 自然是去最好的!夏玉城抢先道:福喜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一章真的肥╰(*?︶`*)╯ 亲亲看文的宝贝儿们,爱你们~ mua~ ☆、说漏嘴 福喜楼其实不单单是做糕点的,这家店主营的是酒菜,口碑极好,糕点算是副业,但也有名的很。 乔云溪一行人没要雅间,只在窗边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乔云溪和慕沉坐在一侧,其余三人一人一边。 夏玉城净是点了些贵的,打算坑莫寒城一把。莫寒城没什么反应,淡淡瞥他一眼由他去了。 几人坐着等待片刻,乔云溪看看莫寒城又看看肖亦清,想着师尊玄机子就一个人待在静澜峰上,问道:师尊提前出关,身体无碍吗? 肖亦清即便是坐着也执着的摇扇子,道:没事,师尊说他闭关前先算了一卦,算完就直接出来了,尚未开始闭关。 慕沉接话,问道:师尊可有说天湖出什么事了,或者会出什么事? 肖亦清道:我当时不在,是后来才接到师尊消息的,大师兄知道的清楚一点。 他转头看向莫寒城。 莫寒城摇头:没说什么,师尊说他只算到天湖会生变,具体怎么个变法却是没算出来。 没算到?夏玉城很是惊讶:我还以为你们师尊无所不知呢。 慕沉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怎么会,只是能算到或者直接感知到一些事情。 他以前就在玄羽这本事上吃了不少亏,但也多亏了玄羽,不管是最初和司诺溪的多次相逢,再到后来他百寻不得这人踪迹,都是玄羽帮了不少的忙。 甚至可以说,他和云溪有今天,玄羽绝对是一大助推者,头号功臣! 夏玉城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这样啊,也是,要不然这等奇人早该飞升了。 飞升?乔云溪一顿:大师兄没告诉他们吗? 莫寒城沉声道:没有,此事太过重大,我本想等我查到的消息再多一些,介时再上报掌门。但我查到的东西实在太少,正巧师尊出关,便交由师尊处理了。 肖亦清和夏玉城具是满脸疑惑,肖亦清道:到底什么事如此严重?不能说吗?先前便见大师兄你天天往藏书阁跑,我还以为大师兄是发奋好学呢,没想到竟是在查东西。 倒也不是不能说。莫寒城四周环视一番,设下几重禁制不让人过来,又设了隔音。 肖亦清被他这一串动作弄得神情严肃起来,夏玉城也意识到事情不对,没有嬉皮笑脸。 慕沉师弟知道的应该比我多。莫寒城看了慕沉一眼,对肖亦清和夏玉城道:我先同你们说说上次天湖初现时我知道的一些事情。 莫寒城想了想,这件事对于千元界来说实在太过重大,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平常点的开头,索性捡重中之重直说了,上来就是一句:千元界飞升不了了。 啊? 怎么会这样? 夏玉城和肖亦清二脸震惊。 乔云溪嘴角抽了抽,明明是件好事,怎么从大师兄口中说出来就这么恐慌呢? 肖亦清神情严肃道:虽然我觉得千元界很好,不怎么想飞升吧,但是,为什么飞升不了? 夏玉城也是一本正经的看着莫寒城。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莫寒城大约是意识到自己这个开头说的有些吓人,顿了顿,解释道:别担心,不是坏事。 他又接着道:我在藏书阁查到一些记录,这三千年来,千元界一共有六人成功飞升,去到所谓真正仙界。彼时,于我们千元界来说,那里就是上界,但其实这个真正的仙界也就是上界,是会改变的,而上界的象征便是天湖。 等一下等一下。夏玉城拧着眉头连连摆手:你是说,天湖是上界的象征,而天湖现在是在千元界,也就是说千元界现在就是这所谓的上界,是真正的仙界?! 莫寒城点头:没错,这是慕沉师弟和云溪师弟告诉我的,之后我又查到些消息,确实是这样没错。 夏玉城一脸茫然看向乔云溪:云溪师弟怎么知道的?不是,千元界就这么不声不响变成上界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啊?除了多了个怪湖。 乔云溪还没说话,有一道声音就抢了先 不止。 肖亦清沉思状,严肃道:还出现了许多奇特的妖兽,有的是在人间几千年传言但是从未出现过,还有的则是闻所未闻。此外,我最近确实隐隐觉得周遭灵气浓厚了一些,包括清虚山也包括寒天城,都是这样。我原本还奇怪呢,但是大师兄这番言语出口,看来不是我感觉错了,而是确实是发生了变化。 慕沉淡淡夸了一句:肖师兄敏锐,灵气确实变浓厚了。 乔云溪夏玉城和莫寒城纷纷摇头。 我没发觉。 我也是。 没有。 肖亦清看向莫寒城道:先不说这个,大师兄你接着说。 等一下。慕沉朝莫寒城身后看去。 几人回神,一看竟是饭菜做好了正要送过来。莫寒城赶在那人端着饭菜过来前将禁制全撤了。 少城主,几位公子,你们的菜好了。 等了片刻,莫寒城估摸着菜上全了,确认了一句:已经全了吗? 全了,少城主还要添什么吗? 莫寒城道:不用了,之后别靠近这里就行。 行嘞。 等人走后,莫寒城才重新设下禁制还有隔音。 不愧是寒天城最有名的福喜楼,满桌香气扑鼻,诱人的很。 夏玉城嗅了嗅,笑道:既然不是坏事,就不用这么严肃了吧,我想边吃边听成吗? 肖亦清呆滞了半天的扇子也重新摇了起来,道:是啊,不是坏事就好,大师兄你最开始一句不能飞升可是吓我一跳,先吃一点吧。 夏玉城直接动筷子,肖亦清亦是举箸,莫寒城点头道:好,正好我理一下思路。 乔云溪看向眼前被拿走的碗筷,瘪嘴看向慕沉。 时隔一月有余,慕沉再次得了机会喂乔云溪吃东西,勾着唇角笑眯眯的看着乔云溪,问他:小师兄想吃什么呀? 乔云溪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指了一个:那个。 反正他不会用筷子的事在座的除了肖师兄其余人都知道了,嘲笑也嘲笑过了,他已经无所谓了。 从重霄界那会儿他就不会用,要不然和慕沉在凡间那次也不会只喝酒,最后醉的一塌糊涂。 闻着很香,和面子相比果然还是吃比较重要。 小师兄张嘴。慕沉眉眼弯弯,伸手夹了一筷子,旁若无人的送到乔云溪嘴边,笑道:我还以为你宁愿不吃呢。 不可否认的是,乔云溪隐隐有些脸红,但咬咬下唇还是吃了,道:面子里子什么的,反正我已经丢完了。 噗哈哈。 夏玉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抖:云溪师弟,你哈哈,我我不故意笑的,我就是觉得好玩哈哈。 莫寒城眼中也是柔和几分。 而肖亦清则是一脸迷茫,愣愣看着乔云溪和慕沉,呐呐道:这是,在做什么? 咳咳。乔云溪清清嗓子,索性豁出去了,红着脸道:我不会用筷,肖师兄你想笑就笑吧。 肖亦清: 怪我怪我,我应该坚持做饭给你的,哈哈。肖亦清也没忍住,笑开了:我头一回见到有人不会用筷子,就算是修士也偶尔会吃些饭食,云溪师弟你哈哈,怪我,怪我。 慕沉不乐意了,森森的扫了笑个不止的夏玉城和肖亦清,眼神几乎能冻死个人。 夏玉城顿时觉得冷,打了个激灵,悄悄向慕沉投去个眼神,闭上嘴不笑了。不得不说,他觉得这个慕沉师弟,一直都很有距离感,有种呃,长辈的威严。 也不对,夏玉城打量了一下慕沉年轻英俊的外表,慕沉师弟总让人觉得经历过许多,时不时就会有一些来自年代与时间的沧桑感,尤其是云溪师弟不在身边的时候,总是与他们这些人融不太进去,有距离感。 只不过这种感觉距离感他很少显露就是了。 肖亦清的笑容也收敛几分,只是嘴角依旧微微翘着,自顾自夹了菜尝了尝,佯装惊讶,笑道:哎呀,这个味道可真是不错,云溪师弟快尝尝。 乔云溪瘪嘴,碰碰慕沉,又指了一个完全叫不上名的菜,道:慕沉,那个,我想吃那个。 好了,你们两个别笑了。莫寒城稍微控制了一下局面,整理过思绪接着之前的道:天湖是最近才出现的,之后千元为正统仙界,自然不会有人飞升,若要飞升也是别的界面的人飞升到千元界。 夏玉城和肖亦清果然被引走注意力。 莫寒城道:众所周知,千元仙界三千年前曾发生过一场巨变,我们只知整个千元仙界几乎全部毁于一旦,但却不知为何变成这样。我查到的消息太少,只隐约推断出三千年前千元界便是上界,但是因为一些变故使得千元界由上界变为下界,当时的整个千元仙界也因此遭到重创,元气大伤。 莫寒城看向乔云溪和慕沉,道:雪域之行,我还有云溪师弟慕沉师弟意外在雪域底下发现一个古老的门派。 古老门派?夏玉城疑惑:有多古老?清虚山派不就是最古老的那批门派之一吗? 乔云溪摇头:不跟我们一个时期,是三千年前的门派。 夏玉城瞪圆了眼:不是说那会儿千元仙界崩溃了吗?!难不成还有人在?! 乔云溪按下慕沉又要给他夹菜的手,道:有人是有人,不过都是死人,一地尸骸。 肖亦清和夏玉城具是一惊。 莫寒城安抚的拍了拍夏玉城的肩,道:云溪师弟和慕沉师弟发现一段记载,我的推断也多是以此为基。 他停顿了一下,道:记载是万千修士于道不悟,仙道不眷,千元仙界不复,灵气溃散,妖兽消亡。 肖亦清顿时皱了皱眉,不解道:于道不悟?何意?千元仙界不复,灵气溃散,妖兽消亡,是说三千年前那场大变? 莫寒城看向慕沉:我不确定,慕沉师弟知晓吗? 慕沉一手端着碗筷,一手揉捏着乔云溪的手,回答道:确实是指三千年前的那场变故。 对了。乔云溪突然想起来什么,问慕沉:我们不是又去了一趟雪域嘛,你把那些书全看完了可知道些什么别的了,比如仙道为什么离去,悟不透道是怎么个悟不透法? 慕沉想起那时情形,云溪还故意装傻充愣躲着他呢,到现在不还是老老实实落在他手心里。 勾起唇角,捏捏乔云溪的鼻子道:当时让你看你不看,现在才想起来问我啊小混蛋。 乔云溪自然也记得那会儿的事,顿时气了气,一巴掌拍掉他的手,道:你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我那会儿满脑袋都是自己喜欢男人的崩溃,哪来的心思看书! 作者有话要说:  冲动是魔鬼啊~╮(‵▽)╭ ☆、断袖了 咣当。 夏玉城手里的汤勺没拿稳,掉落下去摔在地上,响了一声后碎成好几瓣。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莫寒城夏玉城肖亦清,就连慕沉都一脸震惊外加茫然的看着乔云溪。 乔云溪也傻眼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四个人齐齐望着乔云溪,乔云溪转着看了一圈,最后眼睛盯着桌角,佯装自己是只鸵鸟。 这片空间诡异的沉默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夏玉城先开的口。他依旧维持着举勺子的姿势,手中却是空空如也,呐呐道:云溪师弟,你刚才说什么? 我 乔云溪咬住下唇,整张脸自说话那一刹那开始迅速通红起来,连同两耳和脖子根,通通都是一片红。他本来打算,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再告诉他们的。 结果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 冲动是魔鬼啊!!! 小师兄 慕沉低声喃喃,声音极轻的唤了一声。 夏玉城莫寒城肖亦清三人仍然是看着乔云溪,还抽空看了看慕沉,具是无言。 又是安静好半晌。 乔云溪憋了一会儿,瘪瘪嘴:哎呀,都别看我了。 他受不了了。 总归他本来也没打算瞒,早说晚说都一样。 深吸口气,乔云溪脸更红了,却是一把抓住慕沉的手握住,霸气侧漏的往桌上一拍:我就是喜欢慕沉!男人就男人!小爷断袖了! 周遭更安静了。 啪。 啪。 莫寒城手中的筷子也摇摇晃晃傻不愣登的自指间滑下去,一根接一根的掉在地上。 乔云溪额角跳了跳,鼓着脸道:干嘛都不说话?好歹给点反应啊。我已经说完了,你们再不说话我就吃饭了。至于这么吃惊么 慕沉有些愣,又是喃喃:小师兄 夏玉城还是没太反应过来,茫然地来了一句:云溪师弟好威武啊? 乔云溪: 哈哈。突然有人笑了出来。 肖亦清的反应极其奇怪,直接笑开了,开始还只是小声笑,后来真真是捂上肚子弯着腰,一副笑到要断气的样子。 众人的视线从乔云溪身上一并转移到肖亦清身上,神情各异,不过都古怪的很。 肖亦清缓了好半天,终于是不再捂肚子了,仍旧笑着道:你们两个的进展,比我想的要快呀,我还以为起码要再来个十年呢。 ??? 乔云溪慕沉夏玉城莫寒城四脸呆的看着他。 肖亦清折扇一展,遮住半边脸,眯着眼睛贼兮兮笑道:怎么,难道就我一个人早就看出不对劲了吗? 乔云溪怔怔:我自己都是最近才发觉的,肖师兄早就看出来了? 啪!!! 莫寒城终于回神了,猛的一拍桌子,桌上所有的碗碟都跟着跳动震了一下,怒道:乔云溪! 啊在! 乔云溪瞬间绷紧,看向一脸要杀人样子的莫寒城,却发现他没在看自己,顺着视线看去竟是死死的瞪着慕沉。而慕沉正咧着嘴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笑,完全没留意到莫寒城喷火的目光。 莫寒城发了火,声音都拔高了:谁先起的头! 这可是两个男人! 他瞪着慕沉,肯定就是慕沉!怒道:慕 等一下大师兄。 乔云溪咬咬唇打断道:那什么,我,我起的头。 莫寒城顿时噎住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正正卡在喉咙,险些没把他憋出个好歹来,满是震惊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云溪师弟你 顺了顺气,莫寒城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那么暴躁,安抚道:云溪师弟你别怕,说实话就行。慕沉是不是骗你了还是欺负你?别怕,大师兄在呢。 乔云溪脸依旧是红,摸了摸鼻子,颇为不好意思:那什么,大师兄,真的是我起的头啊 虽然是慕沉先居心不良的,可确实是他先说的喜欢苍天呐,好难为情啊~ 哈哈,云溪师弟,哈哈,厉害。肖亦清又是笑道。 乔云溪说的诚实坦然,莫寒城一腔怒火还不待喷发出来便卡在了肚子里,僵硬道:真的? 真 真的!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慕沉终于是缓过神。 他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 就算是意外说出口,可乔云溪这坦然承认的姿态几乎是让他心底一阵猛缩,整颗心几乎都不会跳动了。 之前说的那个名分,他一直以为要再等许多许多年才能等到。对于这些,他不怕等,甚至无所谓,只要这个人还安安稳稳的活着,只要这个人还喜欢他 那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他怎样都能接受。 可是如此直接的承认,让他几乎是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乔云溪这几句话里都是什么意思。 云溪!云溪!乔云溪! 慕沉反握住乔云溪的手,手指钻了钻与之十指相扣,唇角洋溢着笑,眉眼间具是欢喜,眼底是银汉星河般的璀璨明亮,光彩熠熠的看着乔云溪。 起初只是喃喃,到后来音量渐高,旁若无人的一遍一遍的唤道:小师兄小师兄哈哈,小师兄小师兄!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乔云溪嘴角一抖,这痴痴傻傻的样子,简直是 唉,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握紧慕沉的手,乔云溪看向莫寒城,老老实实道:大师兄要骂就骂吧,我不溜也不还嘴。 莫寒城看看慕沉星亮的眼,满眼满心都是他家的云溪小师弟。这两个人中,说实话他是偏心云溪师弟的,虽然慕沉也是师弟,但是慕沉的来历真的太复杂了。 他本以为是慕沉拐骗年少不经事的乔云溪来着,可眼下这一幕 怎么看都像是乔云溪干坏事拐了慕沉啊! 莫寒城像是一头冷水泼下来,心里的怒火摇了两下,灭了。 声音都轻飘飘了一些,几分茫然几分不可思议道:云溪师弟,你真喜欢男人? 喜欢男人怎么了?夏玉城插嘴,虽然满脑袋愣愣完全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不满道:修士找个道侣多不容易,只要是心中所想,是男是女又怎么样! 乔云溪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了,自然晓得周围这一圈人都是自己人,不会太过反对,放下心来,还有空调侃一下夏玉城:夏师兄居然能说出这般意味深刻的话,真是吓我一跳。 慕沉拉了拉乔云溪,一改往日的不正经,一派严肃对莫寒城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小师兄太小,我的来历背景又成迷,你担心小师兄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我和小师兄之间的事远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复杂。我慕沉愿以性命为证,若对乔云溪有任 他这是要立生死契! 乔云溪一惊:慕沉! 直接站起身来捂住慕沉的嘴。 慕沉握住他的手拉下来,安抚的拍了拍,同他笑笑:放心,只是生死契。 乔云溪狠狠皱眉:我上回就是栽在生死契上。 虽然彼时生死契的另一个对象是把剑,但他经历种种都离不开这个生死契影响,一直到死才摆脱。 不得不说,他一点也不喜欢生死契! 慕沉顿了顿,垂下眉眼:我知道。捏捏他的手,又是笑道:别怕,我不会让自己死的。 乔云溪顿住,缓缓道:有些话,你不妨等着道侣结契的时候再说。他记得好像有什么道侣之契来着,那个听起来倒是不错。 慕沉一愣,坐在凳上仰视站在一旁的乔云溪,又有些呆住了,结巴道:道道道侣结、结契成、成亲吗?! 这坑坑巴巴一副吓呆了的反应是几个意思?! 乔云溪高高扬起眉毛,脸色一沉:干嘛?你敢不愿意?!你要是不愿意小爷现在就绑了你! 莫寒城顿时脸色一黑,这都跟谁学的?!绑人?!还小爷?!什么乱七八糟的! 毫无疑问,他当即瞪了夏玉城一眼。 夏玉城正摸着耳朵瞅着乔云溪和慕沉两人,没看见,他已经明显反应不过来了,脸上茫然的很。 肖亦清则是费劲忍着笑,暗暗给他家云溪小师弟赞叹一番。 霸气! 慕沉也快反应迟钝了,稀里糊涂摇摇头又点点头,抬头看向站着的乔云溪,又是惊又是喜,还带点朦胧,道:小师兄话说出口就不准反悔!结契!成亲!不准骗我! 乔云溪这才弯起眉眼,笑了笑道:不反悔,况且在这千元界我几时骗过你? 曾经说好的以后再不骗他,他做到了。 慕沉一双眼几乎都放了光,夜幕里盛着灿烂的星海般灿烂的眸子,对上乔云溪明亮干净到几乎像一汪清水,偏又见不到底的眼眸,笑意满盈,一颗心和他全部的神情都装不下的笑意甜滋滋的溢了出来。 咳!咳咳! 莫寒城终究是忍不住咳了两声,冷冷道:收敛点! 他现在彻底相信是云溪师弟拐了慕沉师弟! 慕沉师弟笑的心满意足,但是反观云溪师弟态度不怎么好啊,瞧瞧这凶神恶煞的,怎么还欺负人呢?! 不过,话虽如此,可这两个人笑的简直是晃眼! 肖亦清笑摇扇子,不语。夏玉城呆呆道:这就要成亲了?!不就吃了顿饭嘛,怎么吃出这么多事啊,又是仙界又是成亲的?! 莫寒城一顿,道:起码要禀报师尊才行。成亲是大事,师尊那边自然要事先告知的。 夏玉城转向他:诶?你又不阻拦了? 莫寒城看看乔云溪和慕沉交握的手,冷哼一声:眼下这情形,我拦有用吗? 这两人的视线都快黏到一起了! 慕沉抽空看他一眼,非常给面子的勾起唇角回答了一句:完全没用。拉着乔云溪坐下,紧紧扣住他的手。 夏玉城还是恍惚,停顿了片刻还是说道:云溪师弟啊,我不是反对,但是你还小啊,你这年龄搁在仙界就跟刚出生没什么差别,你稍微冷静一下啊。 又道:还有啊,慕沉师弟先前说跟你之前的事很复杂,可慕沉师弟入清虚山十年,发生的各种事情我们不都看在眼里吗?怎么就复杂了? 乔云溪空着的一只手摸了摸鼻子:这个嘛,确实很复杂,涉及到一些以前的事其实我自己也没太弄明白,等我全搞清楚了再告诉你们吧。 他自己的记忆还没恢复完呢。 夏玉城哑然,半晌呐呐道:我觉得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像是活在梦里。 脚下像踩了朵云,轻飘飘的自己,没什么真实感。 他扭头伸手用力捏了莫寒城一下,问他:疼吗?随后又自顾自道:没反应看来是不疼,我现在不会是在做梦吧?! 莫寒城黑脸,一掌拍在他肩膀上。 夏玉城顿时大喊:哎呦!疼死我了!莫寒城你个臭不要脸的混蛋偷袭我! 莫寒城冷哼一声,而肖亦清又是折扇半遮面,眼中亮着意味不明的光看着莫寒城和夏玉城两人。 乔云溪也是失笑,回过头来揪了揪慕沉的脸,也对慕沉展颜一笑,眼里有光。 慕沉唇角勾起,眼里有光,和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云溪这一世远比之前要直爽的多 (^_^) ☆、暴雨突至 一顿饭糊里糊涂的吃完,几人本来是打算大吃一顿,结果神色各异的胡乱吃了几口了事。 夏玉城隐隐觉得云溪师弟喜欢男人,或者直接说喜欢慕沉师弟这事,比仙界天湖什么的更让他惊讶。肖亦清莫寒城也是各有思量。 不过夏玉城仍不忘又买了好些糕点带回去,还让乔云溪也多选一些,反正是莫寒城出钱。 一行五人各个俊美非凡,走在街上又是不免引人注目一番,但是乔云溪和慕沉丝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堂而皇之,手就握在一起。 慕沉面上带笑,毫不遮掩自己满心的欢喜,手指在乔云溪掌心钻了钻到他指间,紧紧的扣住。 乔云溪无视三位师兄的视线,听之任之。 一群人回了城主府,虽然莫城主夫妇爽朗不计较俗礼,但是乔云溪想着还是应该去向大师兄的父母问声好,便随着莫寒城带去见了莫寒城父母,也就是寒天城城主及其夫人,莫川,韩依。 慕沉自然是要和乔云溪待在一处的,夏玉城肖亦清闲来无事也跟着去了。 莫城主和韩夫人正在院落中一宽敞的亭子里小歇,周围没什么人,二人正喝着茶说些什么。远远的看见一行人过来,韩夫人一笑,直接挥了挥手臂,示意他们过来。 几人上前见礼,乔云溪道:莫城主韩夫人,又见面了。 两人站起身,莫城主看着具是气势不凡的几人,对自家儿子也是格外骄傲,笑道:乔小仙友,慕沉仙友,历练途中可还好? 乔云溪笑着应道:一切安好,有劳二位挂念了。 韩夫人虽是女子却是英姿飒爽的很,直接拍了拍乔云溪的肩膀,笑道:你们上次帮了大忙,可走的那么急,这次好歹多待些日子。 乔云溪还是很喜欢大师兄一家人这爽朗脾气的,笑着正想说话,莫寒城插嘴道:娘,云溪师弟还要历练的,不是下山来玩的。 乔云溪顿时瘪瘪嘴。 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严格 而对于莫寒城的话,夏玉城相当不乐意,斜瞥了他一眼:凡事都要有张有弛劳逸结合,一味历练完全不歇息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莫寒城冷眼以对,声音都带着一股子寒意:你不过是想带云溪师弟跑出去玩,少打什么劳逸结合的名义。 你!夏玉城咬牙。 可恶! 被他发现了! 鼓着两腮龇牙咧嘴的冲他挥了挥拳头,夏玉城恨恨道:莫寒城!你最好千万别落我手里,要不然,哼哼! 莫寒城神情平淡,丝毫没有受到威胁,随意的斜了他一眼:就你?呵。 鄙视之意显而易见。 莫寒城!夏玉城瞪大眼,几乎瞬间蹦了起来。 这臭冰块太气人了! 韩夫人看的欢快,笑的开心极了,倒也不阻止,任由他们闹。 莫城主也是笑了笑,看向乔云溪和慕沉道:玄机峰主的话我们都知道了,近来一直严加防范,但是并未出现什么异常。 此话一出,莫寒城当即严肃起来,夏玉城也收敛了几分。 不错。 韩夫人道:不过玄机峰主向来料事如神,我们自是不敢松懈,天湖四周已经围了些修为高深的修士和一些身强力壮的凡人,不让任何人靠近。 乔云溪了然,天湖对修士有压制作用,实力强的倒是可以恢复的快一些,而凡人并不受影响,是以也找了些强健的一并守着天湖。 慕沉却是突然开口问了个别的,道:天湖如今规模多大了? 莫城主神情有些严肃,道:天湖增长很快,如今已经和寒天城一般大小了。当时城儿只说其无碍,可这天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却没告诉我们,现在可是能说了?话至最后,看向莫寒城。 莫寒城肖亦清夏玉城三人已经知道仙界上下界这些的了,莫寒城算是三人中知道的最早也是最多的,道:爹,娘,非是城儿不说,只是此事确实太过重大,牵扯到整个千元界,以及三千年前诸多往事,各种事情实在太多,我一时解释也没法解释完。 肖亦清附和:确实如此。 他先前便听的一知半解的,似懂非懂,即便如此,也足够料定此事关乎整个千元仙界,需得慎之又慎。 韩夫人走近到莫寒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既然这样就先不说了,总归天湖现在一切安然倒也没什么的,该做的防守都做了,尽人事,安天命,静观其变就好,太过紧张担忧反而容易先失了分寸。 莫寒城点头:娘放心,城儿明白。 韩夫人一笑,扬起下巴又是爽朗骄傲道:我的儿子,我自然是放心的。 夏玉城在一旁静静看着,衣袖下的手指缩了缩,随后面色如常的移开视线。 几人自韩夫人莫城主处离开,莫寒城黑着脸瞪着乔云溪和慕沉,最后在慕沉的不懈坚持和乔云溪的默认下,只给二人准备了一间房间。 虽说在静澜峰上他二人就一直住在一起,可现在知道他们有了这么一层关系,莫寒城对于几间房之事便忍不住心生异样,瞪会儿乔云溪又瞪会儿慕沉。 几人又乌压压全进了房间去,莫寒城脸色还是不好看,最后还是肖亦清摇着扇子出来劝道:大师兄,没事的,他们两个都在一起住十年了,你便是现在不让他们住一起也没什么用啊。 莫寒城周身寒意冰冻三尺,一副被人拐了娃的老父亲神情:他们可还不是道侣呢! 慕沉瞬间意会,挑眉笑了笑,喜滋滋的撒糖:待天湖事了,我即刻着手准备,成亲之时必定会给大师兄递帖子的。 莫寒城一顿,还是忍不住气道:云溪师弟还不到二十! 慕沉莫寒城夏玉城肖亦清顿时通通将视线放到乔云溪身上,神色具是不同,乔云溪盯着一众意味不明的目光,不由老脸一红,呐呐道:那个我应该不止二十 要是把重霄界的一起算上,他现在起码一百多了。 不对哦。 声音传来,乔云溪一怔,看向慕沉。 好好的,传什么音? 慕沉许是看懂其心中所想,浅勾着唇角,接着传音道:要是自司诺溪存在之日算起,小师兄你现在将近五百岁了。 五百?!!! 乔云溪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看着慕沉,满满的不可思议。 以司诺溪的那副身体居然能 什么五百?夏玉城满脸疑惑,问道。 乔云溪又是一怔看向周围几人,几人具是不解的看着他。 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惊讶竟是直接说出来了,乔云溪摸了摸耳朵,扯扯嘴角笑了一下:没什么。 又看向慕沉,刚想传音就被莫寒城冷嗖嗖的声音打断:云溪师弟,我们还在这呢,你,小小年纪,给我收敛点! 乔云溪瘪嘴,咬咬唇,试图挣扎着辩解一下:我没干什么呀。 莫寒城斜了他和慕沉一眼:当我没看出来你们在传音?! 乔云溪: 不行,不能跟大师兄对着干,这种时候还是乖乖认错的好。 乔云溪站直身子一本正经道:大师兄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师兄~慕沉不依不饶。 乔云溪!莫寒城气冲冲。 噗嗤。肖亦清没忍住笑。 乔云溪: 怎么了吗?他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了吗?这一个个的都什么反应啊?!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慕沉顿时就着二人紧握的手用力一拉,将乔云溪拉进怀中,手臂箍住他的腰,嘴巴噘的老高,一双眼满是控诉,仿佛他是什么坏透了的负心汉。 被负了心的慕沉小娘子委屈不已,眼巴巴的望着负心汉,痴心不改,情意如初,试图找回往日恩爱记忆:只是传音而已,小师兄居然就再也不敢了?是再也不敢传音还是再也不敢和我传音?小师兄~是你说喜欢我不管男唔女唔小思熏 乔云溪急忙忙捂住慕沉的嘴,但是为时已晚。 他深深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陡然多了起来,各个意味深长,还听到不知道是肖师兄还是夏师兄啧啧两声,以及大师兄裹着能冻死人的寒意的一声冷哼。 乔云溪欲哭无泪。 啊~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他的脸面啊! 慕沉依旧执着,一手揽着乔云溪的腰,一声扒拉着他叠在一起捂住自己嘴的两只手,含糊不清的唔唔:小思羞,你不唔 肖亦清笑眯眯道:哎呀,云溪师弟,看不出来嘛,慕沉师弟如此的依赖你?还是小心翼翼?你莫不是欺负他了? 乔云溪一顿,瘪了瘪嘴,虽然肖师兄只是调侃,但是好巧不巧说到点子上了。 硬着头皮顶住莫寒城愈发冰冻的视线,乔云溪呐呐道:我就是随口认个错,慕沉,你当没听见行吗? 慕沉摇头,扒住乔云溪的手稍微得了丝空隙,道:不,我听见了,小师兄不 轰! 后面的声音忽然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盖住。 声音自天边而来,巨大的声响好似带着脚下的地面都震颤了一下。 打雷了。夏玉城看着窗外昏沉天色,喃喃道。 倾盆大雨转瞬而至,雨滴飞快落下,砸在屋顶和门板上的声音接连不断,一下一下却又极为清晰明了,像是要击穿门板的架势。 窗户是开着的,雨顺着风一下子倾泄了近来,打湿地面。 肖亦清挥袖打出一道灵力关上窗,隔绝了铺面而来的湿气。 窗户一关上,屋内顿时暗下来,旋即骤然划过一道炫白的光芒明晃晃的透进屋中,紧接着就又是一道撼天动地的轰隆声。 哇!好大的雨!清虚山不常下大雨,多是连绵细雨,柔和的几乎能让人融化在雨雾里,这暴雨倾盆的架势少能看见,夏玉城惊叹一声。 几人顿时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引去了心神,倒是没人再关注乔云溪了。 房间内一片昏暗,乔云溪也松了手不再捂住慕沉,遥望向外边奇怪道:刚才不还是艳阳高照的吗?怎么突然就电闪雷鸣了? 慕沉眯了眯眼,只是揽紧了乔云溪,大师兄,寒天城常下大雨吗? 莫寒城闻言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深沉道:寒天城很少会下雨,这突然暴雨怕是和师尊所言的天湖一事有关。我去查探一番,你们先各自回房间吧,有事我会及时告诉你们的。 大师兄,我和你一起吧。肖亦清看向莫寒城说道。 莫寒城再摇头:不用,只是下雨而已,寒天城的力量足够查探清楚,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传讯术联系。 肖亦清迟疑片刻,点头道:也好,那大师兄自己小心些,有事及时唤我。 嗯。莫寒城应了一声,又转向乔云溪道:此时情况不明,云溪师弟就你这走哪塌哪的气运,还是莫要乱跑的好。慕沉师弟,你记得跟紧他。 大师兄!乔云溪一脸的不赞同:我哪有这么恐怖,寒天城也没塌呀。 慕沉勾起唇角,因为最后那句话心里对这个大师兄愈发满意几分,笑道:我会寸步不离的,大师兄放心。 莫寒城没理会乔云溪的抱怨,最后看向夏玉城,眸色深沉。 夏玉城真的是十几年来被他打怕了,对着他这意味不明的视线不由头皮发麻,梗着脖子兀自强硬道:看我干嘛?! 莫寒城犹豫片刻,还是劝道:丹修虽然身份尊贵,但你实力太低,回房间后无事不要到处乱窜。 夏玉城不服气,强硬反驳:我实力 少废话。莫寒城瞬间冷冷打断。 夏玉城: 无视不断嗖嗖飞来的眼刀子,莫寒城安排嘱咐好众人迅速出了门,顺便还提着衣领子带走了吱哇乱叫不愿意走的夏玉城。 肖亦清依旧是不咸不淡的笑着,下大雨刮大风的天气也执着不懈的轻摇扇子,一派风流倜傥温润有礼,好似春日河岸边踏青的闲散公子哥,跟着莫寒城夏玉城一道离开了。 房间里没了这么多人,一下子空旷了些,风雨声也更明显了。 乔云溪艰难的带着几乎是长在他身上的慕沉,挪了几步,到桌边坐下,慕沉也紧挨着他坐在旁边。 乔云溪动动胳膊,感觉活动范围非常有限,颇觉无奈:你不要挨这么近呐,我快动不了了。 慕沉笑笑,不要脸道:我在听大师兄的话,寸步不离的跟紧你。后半句话刻意放慢,悠悠然强调了一番。 乔云溪嘴角抽了抽,直接了当的戳破某大头鬼的借口:少拿大师兄当借口。 他现在被慕沉两条手臂箍住,腿紧挨着慕沉的,一时间暖暖的热意整个儿包裹住他,驱散了风雨带来的冰冷湿气。 慕沉唇角微微上扬,低声问他:冷吗? 乔云溪一怔,摇摇头:不冷。 果然是故意抱这么紧的。 他本来身上就没什么温度,雨一下来,湿冷的气息便无孔不入的笼罩过来,而自那时起慕沉便一直紧紧揽着他。 慕沉扭着上半身,姿势怎么瞧怎么别扭。乔云溪推他不动,索性将脑袋靠了上去,斜斜依在他肩上:你这样歪着不觉得难受啊。 慕沉胸膛处有微微的震动,吊儿郎当的笑意传递过来:小师兄是在关心我?那你抱着我我就不难受了。 乔云溪撇了撇嘴,合上眼淡淡道:我倒是想抱啊,可你压着我胳膊了。 风雨天被这样暖洋洋的包裹住,好似儿时捂在温热的被子里细数着雷声雨声,外面的风雨冰寒侵不透周身的温暖,任其百般狂风大作风雨交加,心里却始终是安定的。 这般情形 真叫人犯困呐~ 慕沉低头瞧了瞧,见自家小师兄确实是伸不出手来,勾唇笑了笑,温声道:那就这样靠着我也行,我怎样都好。 乔云溪浑身懒散,声音不由低了些,喃喃道:你还真是好应付。 慕沉唇角的笑意似是深刻些,又似是浅淡些,垂下眼看了看乔云溪乌黑的发顶,下巴轻轻蹭了一下:只要是你说的,我自然什么都听,以前是,现在更是。 顿了顿,他又道:能哄我一句,我已经很开心了。 乔云溪全身都是暖的,脑袋有些朦胧,声音愈发轻微,耳语般几不可闻:我哄了吗? 慕沉弯起唇角来,也是低声道:你哄了。 身上忽是一重,慕沉垂眼看看乔云溪,见其脑袋歪了歪,整个人倒在自己怀里,竟是睡着了。 慕沉笑的愈发柔和,眼中微光闪烁,动作极轻的抚了抚他的背,自顾自低声说完了那句话:你靠在我身上了,还说要抱我,已经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苦难总有过去的一天。 ☆、毒针 司诺溪! 一声大喝传来,迎面就是狠辣一剑直击要害。 司诺溪闪身一避,抬剑去挡,雪崖剑反射出炫白刺目的光芒。 女子动作稍微停滞了一下,司诺溪当即一掌击退身前女子,神情凌冽道:司柔,你回去告诉父亲,不,告诉司族长,我既已叛出家族,便绝不会回去,司家往后再无司诺溪此人。 司柔人如其名长得温柔婉约,性子却是大相庭径,大红色的指甲握住长剑,凌厉的指向他,眼角微微上挑,面色带着和司绝涵如出一辙的诡笑:怎么,五弟不叫声大姐也就算了,竟连父亲都不叫了?还真是绝情呢,大姐好生伤心呐。 司诺溪抿唇,看看几乎是团团围住自己的几十号弟子,个个用森寒的长剑对准他,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淡淡道:你是司绝涵的大姐,不是我的。 绝涵不也是你哥哥?曲柔收回剑换了左手握着,殷红的唇向上勾起,吹了吹抬起的右手掌心,娇声道:五弟莫要置气了,你看你下手这么狠,大姐握剑的手都红了。 说着,冲他摊了摊手,又是娇媚一笑。 司诺溪看看周围,他被围了有一会儿了,想来司绝涵也快来了,要抓紧了。 看向司柔,他问道:我走了,司绝涵便是少族长,你为何要阻拦我? 少族长?司柔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哼!说的轻巧,雪崖剑还在你手上,你不死,绝涵如何能接手雪崖剑成为少族长。 司诺溪一顿。 司柔已经完全不在乎了,接着道:我知道这几十人困不住你,不过我们相争作对了这么多年,你莫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她笑了笑:我们要的,是你的命! 话音未落,陡然一剑飞来,闪着诡谲的红光,周围人也是一拥而上,密密麻麻的剑光围绕着司诺溪,势要置他于死地。 司诺溪抿唇,一剑横扫,击开司柔远远操纵着的长剑,耳边净是是司家弟子们喊打喊杀的呼喝声。 皱皱眉头忽是凝神听到什么,司诺溪一惊,猛的击飞身后的几个人,迅速后退闪避。 迎面是细密的银色,在阳光下泛着乌黑的暗光,被弟子们的声音盖住破空声,转瞬之间便到了跟前。 数不胜数的毒针击中前面的几个弟子,瞬间倒了几个人,也有几个尚在挣扎哭嚎,症状各不相同。 司柔擅使毒,眼下怕是不管不顾,一口气把所有的毒针全用出来了。 司诺溪后退,后面却是有人阻拦,那些弟子为财的为利的,心甘情愿的身不由己的,通通拼着死也要将他困在这里。 司诺溪神情冷峻,身体本能的想要一剑封喉下杀手,剑至人前又临时收了手,只是刺伤他们,动作迅速的通开一条路。迎面却又是司柔的长剑直直刺来,来势汹汹灵光涌动,烦不胜烦。 司诺溪灵力溢出包裹于剑上,狠狠一剑劈下,两剑相接,灵力剧烈震荡让地面都晃动几分。 司柔猛的瞪大双眼,震惊道:你又突破了?! 司诺溪不作回应,身后毒针已至,面前长剑亦是毒药遍布。 借着爆发出的灵力威力迅速拦截住对面长剑,司诺溪的身体却几不可查的一顿,随后脚下猛的一点,极快的飞跃出去。 司诺溪!! 司诺溪自这片山地离开,一路飞掠尽找些没人的荒僻地方走,但是呼吸却愈发急促,浑身发烫用不上力来。 在一处寂静的地方停下,司诺溪撩起右边衣袖,气息紊乱的曲起手臂尽力凝神去看,苍白到透着浅淡青玉色的手臂上果然有一个红点,极其细小。 他中针了。 司诺溪紧紧皱起眉头,面色潮红心跳如鼓,胸膛剧烈起伏,几乎要呼吸困难,浑身上下烫的难受,狠狠咬牙,一掌将深埋在手臂中的针击打出去。 该死的!中了毒针结果不是致死的毒药而是这种药,也不知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司柔这人,还真是什么药都有! 司诺溪手有些颤抖,急急忙忙吞了几颗丹药下去却是不起半分作用,意识开始恍惚。 他猛的在舌尖上咬了一口,清醒几分,又是飞掠出去。 水!找水! 五公子! 五公子! 身后远远的有人在喊,司诺溪猛的停下脚步,隐在一棵巨树上,极力平复自己混乱的呼吸,调动自己全部的心力凝神看去。 一个青色的人影渐渐靠近,明显直奔这棵树而来。 司诺溪视线不太清楚,重新握上雪崖剑蓄势待发,等那人靠近猛的跃了下去,一剑直击要害。 五公子是我! 那人没动手,躲也没躲的急急喊了句。 玄羽?! 司诺溪呼吸一紧急忙收手,剑尖一偏,削去了他一缕发丝。 雪崖剑插到地上撑着司诺溪摇摇欲坠的身体,眼前朦胧的出现一张雅致的面庞,正担心的看着自己。 五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 玄羽上前一步想扶一把,被司诺溪闪身避开。 司诺溪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自心底掀起的热浪快要把他烧着了,意识又开始模糊不清起来,喘着粗气,喃喃道:水,哪里有水? 玄羽看他一头的汗水,皱起眉:水?这周围尽是碎石山地,上哪找水去。 见司诺溪转身就要走,玄羽心急一把拉住他,却被他身上灼热的温度烫的猛的缩回了手,大惊失色:你身上好烫! 司诺溪摆手,勉强吐出几个字来:无碍,不用管我。 玄羽也是着急,忽然愣了一下,随后突然大喜,指着一边方向急忙同他道:这边!往这个方向走会有解决的办法!我去不了,你快去! 司诺溪指尖几乎嵌进掌心中,用最后清醒的意识果断选择了相信,说了一句:多谢。 随后迅速飞掠出去,顺着那个方向漫无目的的往前飞去,眼前一片混沌。 不知道掠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司诺溪周身无力,连呼吸都开始滚烫起来,浑身的热度几乎要把他焚化,朦胧中陡然撞上一个人。 哎呦。 那人似是惊呼一声,又似是在笑。 司诺溪急忙收住脚,身体却是不听使唤摇摇晃晃往前栽去,被一个冰凉的怀抱接住。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是谁? 司诺溪啊司诺溪,被我逮住了吧,我照顾你一天一夜,你个没良心的混蛋居然躲着我跑了!我不管,你上次的负责不做数,赔偿要加倍给我! 司诺溪站不住脚,下意识抓住那冰凉的人,企图能有一丝好受,眼前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看不清面容但是声音很熟悉。 意识渐渐被烧灼干净,只能拼尽最后的力气和毅力撇开那冰凉的触感,骤然倒退一步,不自觉的喃喃出声:慕沉 慕沉顿住,拉起那几乎要倒下去的纤瘦白衣人,陡然被烫了一下:哎,好烫啊!司诺溪?司诺溪你怎么了? 挑了挑眉,慕沉发现些许不对劲,忍着几乎是灼手的温度,将摇摇晃晃的司诺溪扶稳,唤道:司诺溪!你怎么了?又喝醉了还是中了 话至一半戛然而止。 司诺溪却是失去了最后的清明,顺着本能,紧紧的凑了上去,糊里糊涂的堵住了一直在吵闹的声音来处。 凉意顺着唇蔓延进去,将滚烫的五脏六腑都冰了冰,整个人都顿时舒畅几分。 司诺溪胡乱的喘着气,对着那凉凉的唇潦草急切的啃咬,恨不得吞吃下肚。 慕沉傻眼了。 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只手还僵硬的维持着扶司诺溪的动作,人扒到他身上来,他手上自然也空了。 可他依旧僵硬的杵在那里。 嘴被堵住,那作乱的牙齿仿佛要把他给活吃了,咬的他发疼。滚烫的呼吸凌乱的铺洒下来,与他的鼻息交缠在一起,引得他也发了烫。 这是在干嘛?! 慕沉终于回神,呼吸蓦然乱了乱,急忙把司诺溪从身上撕下来,一边制住他不停乱动的两手,一边拍拍他的脸,喘着粗气想喊醒他:司诺溪!你清醒一下啊司诺溪! 司诺溪失了冰凉来源,只觉得又是烫的不行,奋力将两手挣脱出去。他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本能的想向慕沉挨近些,想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慕沉倒吸口凉气,眉眼挣扎几分,吼道:司诺溪你个混蛋赶紧给我住手! 可司诺溪完全没了意识,如何能住手?混沌中只是贴的愈发紧了,浅色的唇变得绯红,顺着脖颈寻找冰凉的地方,两臂也缠了上去。 该死的! 慕沉呼吸急促,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丝火苗顺着身上人,渐渐烧上心头。 他浑身僵硬片刻,最后恨恨的磨了磨牙,压抑道:你自找的! 一把横抱起司诺溪,闪身出现在一片朦胧的红枫林里,转眼间不见了身影。 慕沉带着司诺溪回了红枫林木屋,丢在床.上,身体被他拖拽着覆了上去,手撑在其两侧。 他几乎是瞪圆了眼,怒斥一声:司诺溪!你赶紧给我醒一醒啊! 司诺溪挣扎着扭了扭身子,手攀上他冰凉的腕子,气息混乱,眼中一片混沌没有丝毫的清明。 慕沉额角青筋暴起,沁出几丝汗来,手捏成拳握的死紧,骂道:该死的哪个混蛋给你下的药!我杀了他! 司诺溪现在却是没法告诉他谁下的药,手攀上慕沉的脖子,仰头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又是一番胡乱的触碰。 慕沉满脸通红的退了退,低骂一声:你个混蛋,要负责的! 俯下身去,狠狠覆上那难得有丝血色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锁、锁了?我干啥了?!o((⊙﹏⊙))o ☆、64 司诺溪动了动手指,眼睫微颤,慢慢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具是棕红的木色,陌生又有一丝熟悉。 皱皱眉头觉得浑身上下沉重不已,没什么力气,身上酸软的厉害。 司诺溪费力坐了起来,有些茫然,定睛看了看身上的被子和只着里衣的自己。 衣衫穿的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胸膛,上头缀着点点红.痕,半隐在衣服里面。 司诺溪一怔,蓦地想起自己为何失去意识,一瞬间瞪大了眼,脸颊涨得通红,随后又迅速惨白下来。 苍天,他祸害谁家姑娘了?!!! 僵硬着身子动了动,忽是发觉身边不太对劲,又是一顿,梗着脖子一下一下的扭头看去 身侧一张紧闭双眼,正沉睡着的妖冶俊美脸庞,呼吸平稳,棱角分明,脖颈处有着清晰的喉结凸起,旁边还印着几个红点。 毫无疑问,这是个男人,不是什么姑娘。 不仅是男人,还是个很眼熟,并且是他在失去意识前最后遇到的人 慕沉! 司诺溪脑袋懵了懵,有些恍惚。 好在没有祸害人家姑娘,不过好像祸害了个男人啊? 但是男人也能解他中的药?! 司诺溪咬了咬唇,越过慕沉朝地上看去,一地白色墨色的衣衫散乱,看得他头皮发麻,周身僵硬。 他几乎满脑袋浆糊。 看了看慕沉安稳的睡颜,又回过来瞧瞧自己腰上横着的一条手臂,司诺溪屏住呼吸,动作轻微小心翼翼的将手臂抬起,慢慢挪开身子再将手臂放下。 轻手轻脚自床尾绕了过去,悄无声息的站到床下,忍着一身骨头要散架似的虚软,捡起衣服穿好,司诺溪回身看了慕沉一眼。 慕沉依旧面朝里躺着,没有动作,胸膛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浅浅起伏,睡得安稳。 司诺溪抿紧唇,满心具是茫然无措。 他该怎么做?他能怎么做? 他不知道。 直挺挺站了片刻,司诺溪舔了舔干涩的唇,背过身去,无声的走至门边,轻轻将手按在门上。 你去哪? 低沉的声音忽然传来,司诺溪呼吸一窒,浑身一下子僵直住。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那人掀开被子下了床,随后脚步声愈发靠近。 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用力将他转了过来,司诺溪没什么反抗,僵硬转身,对上慕沉漆黑暗沉的眼眸。 慕沉亦是只着里衣,不同于现在穿戴整齐的司诺溪,慕沉衣服松散,隐约露出零星的红色痕迹,赤着脚站在他跟前,又沉沉的问了一遍:你要去哪? 司诺溪在那双深邃眸子的注视下避无可避,一边肩膀被牢牢的按住,后背也抵在门上,呐呐的张了张嘴:我、我 他要去哪?他也不知道要去哪。 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场面,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慕沉。 司诺溪移开视线,盯着侧方一片虚无的空中,胡乱道:我去,去走走。 慕沉逼近了些,阴影笼罩住低着头的司诺溪,压迫感兜头罩了下去,幽幽道:你说谎。 声音低沉露不出半分心绪,但是显而易见的,格外压抑。 司诺溪垂下眼,不自觉的握紧了拳。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但是满心慌乱。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能听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呵。 慕沉突然低低笑了一声,语气森凉:上一次我守了你一天一夜,你醒了说都不当面说一声,躲着我就跑了。这次我又救你一命,连自己都搭上了,你又要跑。 呵呵,司诺溪,你够狠啊。 平淡的语气,可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石块,接连砸在他心口上。司诺溪浑身都不知该如何动作,半晌抿了抿唇,轻声道:对不起。 抬眼,再次对上慕沉漆黑的眼,司诺溪一片混沌无措,又道:对不起,我、我不是不是有意的。 慕沉顿了顿,见他满是慌乱,一双清澈的眼里透着迷茫不安,神情缓和了几分,压下想要浅勾的唇角,却道:上次是多谢,这次是对不起,这么简单就想了事?你当我慕沉这般好打发? 司诺溪吸了口气,僵硬的卡了半天也没呼出去,脸上又是通红又是惨白的,变来变去好不精彩。 慕沉颇觉有趣,倒也不打断,盯着他看了半天。 司诺溪茫然了半天,忽是突然反应过来,有了动作。翻手取出雪崖剑,递到慕沉另一只手上,强硬的塞了进去,毫不迟疑。 给。 司诺溪呼吸有些急,垂眸看着被慕沉握在手里的雪崖剑,抿紧唇一句话也没说,扭头移开视线露出脖颈,兀自盯着脚下,随后闭上眼不再做任何动作。 慕沉一怔,弄不懂这是几个意思,挑眉道:干嘛?我要这雪崖剑又没用,你拿着个赔我我可不干。 视线一转忽是想到什么,慕沉低了低身子,看向司诺溪垂首紧闭的眼,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 慕沉扯了扯唇角,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虽然他把自己搭进去了,但怎么说也是半推半就自愿的,算不上多吃亏,而且明显司诺溪更倒霉一点。 他只是发觉司诺溪要醒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索性装睡,想趁机偷偷瞧瞧司诺溪会做些什么,结果这混蛋竟是又打算跑,当真是把他气个够呛。 给他把剑?这是不打算活了? 慕沉嘴角抽了抽。 司诺溪闻声又睁开眼,视线微微上移却又在其光洁的下巴处陡然停住,再次垂了下去,紧握的拳头骤然松开,摇摇头低声道:不是剑,我把命赔给你,以死谢罪。 他又是紧抿着唇,轻声道:如果顿了顿:算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死在雪崖剑下。但是既然是慕沉动手,那倒也没什么,总归比雪崖剑要好。 慕沉垂眼,却是对不上司诺溪存心避开的视线,撇嘴道: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修士死了便是没有了,这样算来你什么也没赔我呀,换一个。 司诺溪一滞,终于是抬起头来看向他,呆呆道:我没别的了。 他就这一条命,再就是乾坤袋里那些不值钱的东西,没什么能赔的了。 慕沉浅勾起唇角,对上那双茫然失措的黑眸,笑意深了几分,指尖在雪崖剑朴素苍白的剑鞘上轻轻滑动,沉吟道:没有了,唔这可如何是好,你得赔的。 司诺溪见他一直把玩那把剑,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你救我一命,又是我对不起你。性命什么的,只要我有的,就都赔给你。但是雪崖剑非是良善之物,你还是别要这把剑了。 自身上拿下乾坤袋递给慕沉,司诺溪接着道:我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连同这条命一并赔上。 司诺溪顿了顿又垂下眼,低低道:对不起。 慕沉似笑非笑的掂了掂手中乾坤袋,打开看了一眼,挑眉道:你就这么点东西啊,丹药、符箓,哎?纱布不少。啧啧,没什么值钱的,而且我还都用不着,这些根本不够赔的。 司诺溪心头恍惚,抿唇:我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慕沉打断。 他浅勾着唇角,上上下下打量着司诺溪,眼中不断有暗光划过,接着道:我说了,修士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就算一时激动杀了你,事后也并不解气,反而什么赔偿也没得着,很吃亏的。 司诺溪很是迷茫,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神情恍惚无措,呐呐道:可我真的没别的了。 他孑然一身离开司家,斩断那份血缘后就只剩下一个破败冰冷的自己,除了这条命,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慕沉笑意消失几分,心底莫名有些抽痛,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但还是顺着心意直接去做了。 轻捏住司诺溪的下巴,慕沉微微低头覆上那两片冰冷苍白的唇,动作和缓的吮了吮。 司诺溪呆住了,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过了片刻,慕沉轻抬起头,瞧着那染了几分红润血色的唇,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指尖在他下巴上摩挲几下,不顾司诺溪呆滞的神情和明显没在呼吸的僵硬,戳了戳他的脸,慕沉缓缓道:我要你把自己赔给我,活着的你,你的性命,你的乾坤袋,你的所有,都赔给我,当然 慕沉一顿,视线转移,指尖也跟着下滑,拂过精致锁骨上一点红痕,在他胸膛处点了点,轻声道:当然,也包括你的心,通通都要赔给我。 他想这样做,便听从自己的心直接做了,没什么可纠结的。 司诺溪深吸了几口气,呼吸一片混乱,眼中也具是震惊慌乱,声音都颤抖几分:你、你要我这个人么 呼吸很急,又下意识的放轻,一颗心像是被揪住一样,紧紧的缩在一起,说不出是痛是喜,眼眶竟是有些发红。 他这样的人,他这样披着人皮,一身罪恶不得好死的恶鬼一样的人,竟然,竟然也 一双手猛的攥紧,司诺溪急促混乱的呼吸着,又迅速垂下头,遮掩住一切控制不住的情绪。 慕沉捧起他的脸,嘴唇在他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没错,你的人你的心,你这一整个的人我都要,你赔还是不赔? 上次红枫谷一别,再到客栈那一天一夜,他不止一次生过想把人捉回来的念头,只是一直没付诸行动。 眼下,他算占便宜了。 司诺溪颤抖了几下,又是抬眼注视他半晌。 慕沉浅浅勾起唇角,笑着回视。 缓缓伸手抓住他的一小块衣角,司诺溪声音几不可闻,轻声喃喃:赔。 只要你不介意,我最后干净的东西都赔给你。 他一身的业障,最后干净的东西,不就剩下这一颗心了么。四处流离无处安放,到现在,是不是也算有了个归处? 一百二十余年的短暂生命,到最后,终于了却一丝遗憾。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什么也不奢求。哪怕是谎言,哪怕是儿戏,就现在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人世一遭,至少,被在乎过。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作者有话要说:  啊~慕沉大忽悠再次上线,诺溪欠债黑历史即将进入高潮,卖身求评论啦! ( ^3^ )╱~~ 么么哒~ ☆、无话可说 慕沉拉着司诺溪让他到桌边坐下,自己迅速的穿好衣服鞋袜,坐回桌边,见司诺溪仍旧是怔怔的没什么反应,冲他勾起唇角浅浅一笑。 司诺溪又是一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慕沉已经撩起他左边衣袖,露出手臂上未裹纱布的,并排三个深深的伤口,急忙去遮却是早已来不及。 慕沉捏住他的手移到一边,挑眉道:我先前不小心把你的纱布弄掉了,看见了这个。这伤口这么整齐,怎么弄得? 司诺溪身体僵直,紧抿着唇,不知该作何解释。 慕沉又动作极快的,扯了扯他右边裤腿和腰带,问道:还有右边小腿和腰上,这几个伤口很深,其余零零碎碎的小伤口一大堆,怎么这么多伤?而且看起来都是新伤。 司诺溪试图放下自己的衣袖,盖住近肘处小臂上的伤口,被慕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没法子,又用手盖住了,垂了垂眼,只道:没什么,不小心弄得。 慕沉自是不信,眯了眯眼挑眉道:别遮了,我早就看清楚了。伤口很深,但是没怎么出血,看样子是快好了,不过你这并排三个伤口恢复的不一样,明显不是一次的。 司诺溪沉默。 原先是只有两道的,最近他公然叛出司家,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被他们接连抓捕追杀。本来打算少用雪崖剑,却是因为打打杀杀不断,不得已又给雪崖剑喂了一次血,因此又多了一道。 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没几个是新伤,都是以前留下来的,因为雪崖剑的作用很难恢复,所以才瞧着像新伤。 好在雪崖剑现在不怎么缺血,没把他所有伤口吸的一片惨白,半点血色没有,那样的话就太奇怪了。 慕沉见司诺溪不说话,只是执着的捂着伤口,撇了撇嘴,覆上他的手,不顾抗拒的强硬移到一边去,另一手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缩回去,疑惑道:这么整齐,还是紧挨着的,你自己割的? 慕沉又仔细瞧了瞧,疑惑不已:割腕自杀也不是割这里啊? 司诺溪顿了顿,握紧了拳依旧不语,最后骤然卸了力气,也不再做无用功去遮掩已经被慕沉看到了的伤口。 他不知该怎么说,最后就只能是无话可说,沉默到底。 哎,司诺溪,我问你话呢。慕沉发觉他手上松了力气,也抬起手戳了戳他脸:干嘛又跟个闷葫芦似的不说话? 司诺溪迟疑片刻,盯着那一排三个伤口看了一会儿,眼神深邃,仿佛能看到以前已经好全了,不留半点痕迹,最后又被新伤层层盖住的旧伤口,张了张嘴,尽力平静道:真的没什么,不小心割的。 慕沉不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但他看见司诺溪一副无话可说的沉默样子,就莫名觉得生气,心里头有些发堵。 他也看着那伤口,幽幽道:不小心割的会隔一段时间就再不小心割上一次? 司诺溪还是不说话,想着就这样蒙混过去,潦草了事。 但是慕沉偏想要问个清楚,等他开口,半晌也没等来半点回应。 慕沉等的不耐烦了,抬起司诺溪的下巴,直视那双复杂的眼眸,迫使他的目光对上自己的,沉声道:别忘了,你已经把自己整个人都赔给我了,不过是问问你的伤,有什么不能说的? 司诺溪一窒,满心的复杂,思绪纠结在一起,混乱的几乎要缠在一起。 缓缓的握上慕沉的手腕,推开他的手,呐呐道:我 慕沉没用什么力气,任由他推开自己的手,又反握住他虚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拢在掌心捏了捏,勾唇笑了一下,问道:手臂上的伤是不是自己弄的? 他口气已经很笃定了。 司诺溪不自觉攥紧拳头,指尖在掌心戳出几个半圆的凹陷,呼吸沉了几分,好半晌才张开嘴,艰难的从喉间吐出一个字来:是。 慕沉的眼神深了些,黑黝黝的有些骇人:为什么要割伤自己,还有这一身大大小小的伤,怎么来的? 跟人打起来了?你也太不小心了,这么多伤,不觉得疼吗。这三道剑伤划得深,你到底为什么要弄伤自己? 司诺溪此刻宁愿自己是个哑巴,咬紧牙关。 最后泄了口气,摇着头喃喃细语:别问了,别问了,你别再问了。 这要他如何说的出口?! 说他受制于那把该死的破剑?! 他司诺溪活到今日,已经不想再去想这么多了,能怎样就怎样,得过且过吧。 他已经害了太多人,慕沉还是不要连累他了。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罪孽,他一人犯下自然一人承担,他早就做好了舍弃一切的准备。 本来他一无所有,也无所在乎,但是现在竟扯进一个慕沉来,字字句句都让他心头猛跳,又像是被揪住那样狠狠缩在一起,皱巴巴的难受不已。 伤的久了,忍的久了,好像就不知道痛了。就算伤口还在,也能自以为是的告诉自己,小伤,还活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看,不想,拿纱布一缠挡住伤痕,仿佛就不痛了。 等被人解开纱布,露出里面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伤口,被人问一句怎么了,才发现往日的痛没有消散,只是积攒着,等着有朝一日爆发出来,将他完全吞没。 司诺溪眼眶几乎发红,拼命忍着他隐藏了一百多年的脆弱,拳攥的死紧。 慕沉见司诺溪一张脸上血色尽褪,本就白皙的脸此刻苍白的过分,连同嘴唇也是惨淡的颜色,皱了皱眉站起身,微微侧过身去:算了,我只是关心你才问,既然你这么为难,不说也罢。 本来还想问问怎么中的药,看他这反应,终归是作罢了。 慕沉将司诺溪的乾坤袋放到桌子上,淡淡道:我看里面有纱布,你自己处理好吧。 司诺溪松了口气,恍惚中抬眼看向他。 关心 却见慕沉犹豫片刻,忽是又气呼呼的坐下,在司诺溪不解的目光中,瘪着嘴,毫不客气的一下子按住他的手腕,牢牢的压在桌子上。 慕沉一手取出些纱布来,一边骂骂咧咧道:混蛋啊,你简直是个祖宗!我干嘛给自己找这麻烦?! 慕沉嘴上不停,手上动作倒也利索,扯了条长长的纱布,照着原先样子,一连串的裹了上去,时不时抬抬司诺溪的手臂,边裹边问:三个伤口缠一起没事是吧?我看你之前就这么缠的,我就照葫芦画瓢了啊。 司诺溪愣愣看着他,没说话。 慕沉挑眉:看什么看?!要么说话,要么点头或者摇头,给点反应。 啊?司诺溪有些发蒙,没弄得慕沉这一连串的言语动作,稀里糊涂的点点头。 周围安静了片刻,包扎伤口牵动纱布的窸窣声,混着两个人心跳,在静谧的屋子里响起。 司诺溪看着被慕沉缠的乱七八糟的纱布,又抬眼瞧瞧他细致的眉眼,偏了偏头,忽是几不可查的弯了弯唇角,眼中亮起几道星星点点的光。 慕沉一顿,猛的凑近了盯着他的眼,再看看他的唇角,不太确定道:司诺溪你刚刚笑了吗? 司诺溪收敛回神情,摇头,干脆利索:没有。 慕沉挑眉,勾起唇角揪住他的衣领,将他往自己跟前拉了拉,笑道:那你笑一个呗,我还没见你笑过呢。 哭倒是见过。 司诺溪抿唇,扯扯唇角。 慕沉一下子捂在他唇上,制止住他,瘪着嘴道:算了算了,你要是给我来个皮笑肉不笑,我晚上可是会做噩梦的。 司诺溪顿住,不做言辞。 这人古怪要求真多。 慕沉将包的乱七八糟鼓鼓囊囊的胳膊松开,给他把衣袖扯下来,扭过头去清清嗓子:咳,就这样,不准解开,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司诺溪抬眼看着他总算是张口说话了,点了点头:好,我不解。 慕沉对此满意笑笑:那你先处理伤口吧,老实待着。起身走到门边,又回头问了一句:对了,你吃东西吗?我去外面找点果子之类的。 司诺溪手里拿着纱布,摇头:我不吃,你吃吧。 他已经很久不吃任何东西了,不过,记得在酒楼那会儿,慕沉吃了不少吃食来着。 司诺溪等慕沉出门后,撩起裤腿将右边小腿上的伤处理好,又解开衣衫将腰上的伤一并缠了。此时才发现自己一身红痕点点简直从头到脚,羞人的很,脸色不由红了红。 司诺溪不敢多看,红着脸急急忙忙将衣服穿好,又看了看左臂上乱七八糟的纱布,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柔和几分。 司诺溪~ 有声音远远的喊了他一下。 司诺溪回神,猛的放下衣袖,向门的方向看去。声音很远,不像是在屋子里。他也想回一句,可他喊不出口。 司诺溪你出来一下~ 司诺溪站起身出了门,却是出现在另一个房间中,正是最开始给慕沉覆上死魂花的地方。 他这才意识到,这里是红枫谷木屋。 仔细想想,他这些日子东奔西跑,本就里红枫谷不远,玄羽给他指的又恰巧是这个方向,解决的法子难不成就指慕沉?! 司诺溪额角跳了跳,抛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很快又推开门。 上次被绳子带进来,又被慕沉领出去,一来一回速度都极快,没仔细看。这回才清晰见到了远远近近的一大片红枫,和藏身其中缀着点点青果的灵果树,以及树下一个笑盈盈挥着手的墨衣人。 慕沉又挥挥手,示意他:这边,过来啊司诺溪,傻站着干嘛?! 司诺溪慢慢踏了一步出去,脚下轻飘飘的好似踩着云,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实感。今日醒来后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大梦,荒唐却带着美好,让他甘愿沉沦。 这大约是他这一百多年来最懵懂也最欣喜的一天。 梦也好,现实也罢,慕沉这个人都已经深深的印在他心头,不管怎么说,这一回,他甘之如饴。 就让他任性放纵一次吧。 哎呀你怎么走这么慢。慕沉见他一步步走的慢悠悠的,没什么耐心直接缩地成寸到他跟前,一把拉过他的手,拽着就走,很快到了树下。 慕沉指指上面的灵果,笑道:玄羽这地方还不错,这几颗灵果树上面的灵果虽然都是青的,但味道甘甜脆嫩,我乾坤袋坏了,一会儿我上去摘,你在下面接着点。 司诺溪看看一树隐在翠绿枝叶间的青果,想说他这里有乾坤袋,可以带上去,迟疑半晌还是没说出口,点点头:好。 慕沉脚下一点就要飞掠上去,忽是想到什么,骤然一顿,回头看向他,眨了眨眼:那个你 司诺溪淡淡回视,不解问道:怎么了? 慕沉摸摸鼻子笑了两下,似是有些难为情,吞吞吐吐道:你难受吗? 难受?什么难受?司诺溪没听明白,一头雾水满目疑惑。 慕沉兀自笑笑,拍拍他的肩:没什么,看来是没事,没事就好。言罢,跟躲什么似的,闪身上了树。 司诺溪仰头望着他,不明白他怎么那么奇怪。随后迎面一个果子掉落下来,司诺溪轻轻一跃伸手接住,直接放进了乾坤袋。 慕沉扔的快,他接的也快,一上一下两人配合倒也默契,没一会儿就摘了不少。慕沉估摸着差不多够多的了,便唤了他一声:司诺溪,你看看够不够多了? 司诺溪查看了一番乾坤袋,里面堆了有不少青果,差不多及膝还要再高一点,他不知道吃东西什么的一次能吃多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多,干脆仰头问了一句:及膝高的一堆,够吗? 慕沉低头垂眸,挑眉看着树下仰着脸,面容精致却苍白的俊俏白衣人,勾了勾唇。 够了。 ☆、血玉石 慕沉低头垂眸,挑眉看着树下仰着脸,面容精致却苍白的俊俏白衣人,勾了勾唇。 够了。 慕沉纵身一跃,轻巧的落在他跟前,状似没站稳一般的往前扑了扑。 司诺溪反应迅速伸手接住他,一手撑住他的腰侧,一手扶着他的胳膊,而下一瞬却是反被箍住抱了个满怀。 温热的气息铺面而来,隔这衣服也能感觉到那温度,包裹着他泛凉的身体。司诺溪神情怔怔,稍微侧首看向近在咫尺,不,几乎就是紧贴着的慕沉。 挨得太近,他只能看到看到墨发映衬下一个白色的耳廓,轻轻的笑声贴着耳朵传进来。 慕沉弯起唇角,抱着尚在发蒙的司五公子,轻笑道:你也太好骗了,以我的修为怎么可能站不稳,你居然还傻乎乎过来扶,哈哈。 司诺溪浑身僵硬手都不知道要往哪放,就这么呆呆的伸在慕沉两侧,木然道:那你,干嘛往地上扑? 慕沉笑笑,觉得他这样子忒傻,一时玩心大起,戏谑道:我扑的哪是地?!分明扑的是你,对准了你才往前倒的。 微微垂眸,见其白皙的脖颈上一两个没被衣服遮住的红点,慕沉眸色渐深,鬼使神差般俯下头去,在那红点上咬了两口,用牙齿叼住轻磨了磨。 司诺溪自是感觉的到那作乱的唇齿,整个人呆住,喃喃出声:慕沉 慕沉闻声陡然回神,亦是一僵,迅速直起身来退后一步,扯着嘴角笑哈哈道:那什么,脑袋不太清醒鬼迷心窍了,呵呵,对不住哈。 司诺溪无言,不明所以的愣愣看着他,脸上有点发红,耳垂都是滚烫的。 慕沉摸摸鼻子,猛的垂下眼,避开司诺溪无意识的招惹。 慕沉一把拉住他的手,急急转身往木屋走去,口中瞬间转移了话题,念念有词:这灵果确实还挺好吃的,你等会儿尝尝看。我记得周围别的地方还有几棵不同的灵果树,找时间也去摘点嗯,味道还不错,还嗯不错。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司诺溪抿唇,没戳破这劣质的掩饰。 他不是个傻的,知道刚刚那动作是什么意思。 大概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吧。 他好像不怎么抗拒,吃惊倒是更多一些。 慕沉拉着司诺溪回到木屋在桌边坐下,两个人好像都忘了刚才的事,一个不提,一个不说,各自安然自若做起别的。 司诺溪取出灵果,单手捏诀,净尘水术施加上去,转眼间将青色灵果洗干净,顺带将桌子也去了去尘。 灵果放在桌上堆成一小堆,顶上尖尖,一颗青翠欲滴仿佛沾着水的,小半个手掌大的果子,稳稳的立在最上头。 慕沉毫不客气直接自顶上取下来送到跟前,正打算咬上一口给自个儿压压惊,视线一转瞥见司诺溪,见他脸上神情淡淡,什么也不做只是简单的瞧着自己。 动作猛的顿住。 眨巴眨巴眼,慕沉低头瞧瞧手中果子,一下子塞进司诺溪手中,清清嗓子道:咳,你看我干嘛,吃果子。 言罢,不再看他,又拿了一个咔嚓咔嚓咬的响亮。 我能不吃吗? 司诺溪低头看看这个果子,颇觉无处下口。 他有一百多年没吃过任何东西了,几乎连这幼时的本能都忘了。 司诺溪迟疑片刻,还是学着慕沉的样子送到嘴边,咔嚓一下咬了一块。 果子很脆,丝丝缕缕的清甜在口中蔓延开,裹挟着细微的灵气透进身体,唇齿留香倍感清爽。 胡乱咬了两下,喉咙动了动直接咽了下去,司诺溪扯扯嘴角觉得有点噎,却是又咬了一口。 慕沉见他吃的急,笑笑,凑过来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司诺溪对这人动不动就爱往前凑的行为无可奈何的很,向来少与人亲近的司五公子倒也不觉有异,点点头,沉稳道:嗯,很甜。 慕沉眉眼弯弯,眼中亮了亮,瞧着像纯粹的夜幕,道:我长这么大,许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待着,如今多个人陪着,感觉还不错,哈哈。 司诺溪没说话又是咔嚓一口。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和一个人对坐相谈,还吃果饮酒这些,他以前从未想过,是以现在很是闹不清状况。 他这大约是混吃混喝? 是这样形容的吗? 慕沉拿走司诺溪沉思时吃出来的果核,又换了一个果子给他,看了看外面天色,发现还早,同他道:你今天有事吗? 嗯? 司诺溪将视线从手中灵果移到慕沉身上,思量片刻:好像,没什么事。 他离了司家不用出任务,便彻底清闲下来了,好像,没什么要做的吧? 那你陪我去找玄羽吧。慕沉笑笑:我前些天和他约了今日打一架,虽然现在不想去了,不过既然答应了,去一去也无妨。我记得你和玄羽认识是吧? 司诺溪噎了下,舔了舔唇上果汁,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算了,你和玄羽公子又是抢房又是打斗的,我虽然赔给你,但是玄羽公子也算救我一命,站哪边都不合适。 慕沉盯着他的唇,伸手在他唇边蹭了一下,抹掉一点残留的果屑。他动作极快,手收回放在桌下膝上,微微的柔软触感好似仍旧停留在指尖,兀自搓了搓。 慕沉迟钝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司诺溪说了什么,好奇道:玄羽虽然实力还不错,但要不是因为神棍一样的天赋,单凭修为是打不过你的,怎么救你一命了? 神棍? 司诺溪顿了顿,心底升腾起几分笑意,竟颇觉认同,道:说的也没错。我此前中了药,遇上玄羽公子了,他给我指了个方向,说会有解决的办法,然后 司诺溪眼神移了移,又咬口果子,状似平淡接着道:然后就撞到你了。 再然后,他就没意识了。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自个儿做了什么没脸没皮的事,才将慕沉给拖下水,搅到他身边。 慕沉一怔,咬着果子僵在了原地。心里喃喃自语,这样说来,是玄羽算到自己会往那边去? 引着馅饼砸到自己身上,他是不是应该去感谢一下玄羽? 不对,还是说他只是算到那边有人,所以是男是女是谁都无所谓,就直接给司诺溪指了方向?!!! 呆了片刻,慕沉被眼前微摆的手唤回神,一把抓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自觉地拢在掌心捏了捏,沉吟片刻,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别去了,我大概明日回来,你嗯等我。 司诺溪任由他抓着,压下心底莫名的感觉,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不论是约定等一个人,还是等一个人回来,他都没经历过,只隐隐约约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弄不清楚也不太习惯。 慕沉笑了笑,唇角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最后二人相对而坐,各自咔嚓咔嚓吃着果子,目光都有些回避,一个盯着桌面一个瞅着桌角,不言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桌上的灵果只剩下两层,慕沉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同司诺溪说了几句便出门去找玄羽。 司诺溪偏了偏头,坐在桌边,从未关的门处远远的看向慕沉。 那人回身明朗一笑,在雾气弥漫的红枫林里却好似裹了光,温暖而耀眼。 慕沉一个劲的挥手臂,见司诺溪稍侧着脑袋,也愣愣的摆了摆手,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司诺溪很是恍惚,这是什么感觉?陌生迷茫到让他心痛,带着酸甜的暖意,涌上心头。 司诺溪伸手握了握心口处的衣服,忽是呼吸一顿,随后急促几分,眉头也渐渐皱起。 翻手取出一块血色的玉石,玉石上暗淡的红光慢吞吞的明灭闪烁,司诺溪心底却是一阵剧烈的翻腾,气血上涌,不舒服的很。 司家特制的传讯心石,自小用心头血浇灌出的深海灵晶,辅以术法和咒文以做同族弟子传音之用。 但他十几岁时,意外得知了这血玉石的另一个作用,一个和传讯毫无关系,且除了族长和大长老外几乎无人知晓的秘密作用。 心底的震颤一直在持续,激的他也是气血翻腾。犹豫片刻,还是施了道灵印上去,司绝涵森冷诡笑着的声音顿时直传入心底。 五弟,我的好五弟,你去哪了?身为少族长,带着雪崖剑叛出家族,怎么这么任性呢,好歹把剑留下啊。 呵呵,我刚见完父亲就迫不及待,想将父亲的命令告诉你了呢,你猜父亲说什么了?怎么不说话?哈哈哈,你也猜到了吧,父亲说,格杀勿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诺溪,我的好五弟,你死定了呢。天惜山,来见一面吧,哈。 司诺溪抿唇,无言,直接施加灵印封了血玉石,随手扔进乾坤袋里。 呵,他才不去呢。 然而心底又是一阵剧烈的颤动搅得他气血不宁。 司诺溪无视,压下心头异样,起身去关上门,转身往回走时,却是陡然传来一阵剧痛。 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捏紧,而后又被捅了一刀,巨大的痛楚毫无阻拦的自心头弥漫上来。司诺溪喘不过气般弯下腰,无力地揪住自己的衣服,一口鲜血猛的喷出,满面苍白骤染唇红。 心底的撕扯稍微停了停,又是一阵震动,然而这次不用司诺溪取出血玉石施加灵印,司绝涵大笑着的声音就直接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弟,五弟,三哥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不耐心听我说呢,哈哈,父亲告诉了我这传讯血玉石一个极有趣的用处,你想不想知道啊?哈哈哈,你已经感觉到了吧?!是不是很痛快啊?不管你怎么样,至少三哥我可是痛快极了,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猛烈的刺痛钝痛混杂着传上心头,司诺溪皱着眉头,咬紧牙,压抑着没发出一丝声响。 司绝涵又阴阳怪气的笑道:天惜山,现在就过来吧,三哥会等你的,可别让三哥等的太心急呀,哈哈,哈哈哈哈。 司绝涵又一下子没了声音,司诺溪心口的钝痛渐渐消失,翻涌的气血却没能很快平复。 抬手蹭了蹭唇,抹掉鲜红的血渍,司诺溪一下下急促的喘息着,脚下有些虚浮,浑身打着颤。 一双手攥的死紧,手背青筋凸显,狰狞的宣泄着主人的痛苦,却是没发出一丝声音来。 疼痛而已,他自小已经忍惯了。 司诺溪深吸几口气,极力平复下来,不顾一直在颤抖的腰背,慢慢直起身。看了看眼前地上的一小片血迹,挥手施了个咒术处理干净,向窗外望了望天色,外头很是明亮尚不到晌午。 司诺溪估计了一下时间,又挥手将桌上剩下的灵果全部收至乾坤袋中,抿了抿唇,转身往门外走去。 合上门,脚下一点飞快的掠出了红枫谷。 司绝涵得知了血玉石的作用,眼下这情形不论他去或是不去,怕是都得不了半分安宁。 但愿,但愿他能在赶在慕沉之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要来了 大宝贝儿们,中秋快乐~(=^▽^=) 比心,爱你们~ ☆、天惜山 五弟,你来了,还挺快的嘛。 司诺溪淡淡往前走了几步,左手提着雪崖剑,面色如常,看不出有分毫的不同。 既不显得虚弱,也不曾显露出半分的忧虑或是恼怒。 司绝涵斜斜扯着嘴角,笑的森寒:五弟总是这么平淡,让三哥好生失落啊。血玉石的秘密,呵,疼吗? 司诺溪沉默不语,看了司绝涵一眼后便随意的移开视线,四下打量一番。 天惜山上树木丛生,各个枝繁叶茂,地上也是一丛丛一簇簇的绿意,并不适合打斗,却是隐匿身形的绝好地方。 司诺溪环绕着望了一下被树木层层遮掩住的天惜山山顶,没法判断这树林中藏了多少人。他也懒得去试探猜测了,只想速战速决尽快回去,沉沉道:要打便打,少废话。 司绝涵此来,多半是领了家族命令要带他回去。 他自然是不回再回去,只是这血玉石罢了,司绝涵不可能一直拿着那东西,先应付过去便好。 司绝涵笑的古怪,面上几乎扭曲,却偏要带着笑,好好一张脸狰狞阴森的骇人:都是自家兄弟,打什么架呀,你看大姐,拼上几十号弟子的性命,连带自己所有的毒针也没能把你给留下来,我哪敢和你司五公子打啊? 司绝涵顿了顿,大吃一惊又恍然大悟般,神情夸张:哎呦,你看三哥这记性,忘了你叛已经出司家,可不是什么司五公子了。 司诺溪皱皱眉:我没心思听你啰嗦,到底打不打?不打我就走了。 司绝涵顿了顿,也向前两步,低低笑道:五弟好心急呀,可你觉得自己走的了吗?呵,动手! 话音一落,四周陡然响起树叶摇晃的窸窣声,剑光纷乱闪过,几十道身影暴喝跳起,密密麻麻的围了上来。 司诺溪瞬间绷紧,雪崖剑当即出鞘,炫白刺目的光一瞬间划过。灵力运行附在剑身上,光华流转熠熠生辉,冰寒之意骤然涌现,剑芒掀起的风浪将几十号人一并阻了阻。 司绝涵眼眸阴沉,低声喃喃:大姐说的没错,果然是又突破了。 司诺溪不愿同这些普通弟子纠缠,身形一闪,雪崖剑伴着刺骨的寒意朝着司绝涵刺来。司绝涵一震,猛的拔剑出鞘,乌黑的短剑一下子迎上来势汹汹的雪崖剑。 然而乌剑与雪崖剑相接的一刹那却是迅速震颤一番,厚重的灵力顺着剑直逼近来,冰冷的气息让司绝涵陡然一惊。 我不想与你多做纠缠,雪崖剑给不了你,不过少族长的位子我不感兴趣。司诺溪抿唇。 司绝涵神情冷冽,冷哼一声猛的回撤,剑身收了一半又突然转了半圈,直直朝司诺溪小腹刺去:说的轻巧,雪崖剑留下我就信你的鬼话! 司诺溪一百多年的生杀掠夺,游走于无数修士剑下和无数妖兽之口,自是反应极快,剑势一转横滑出去,腰腿一齐用力转开身子侧避剑芒,手上雪崖剑动作不停直割咽喉。 司绝涵又是收剑横挡而去,两剑相击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灵力喷涌而出四周陡然掀起风浪,吹的树木摇摆树叶哗哗作响。 眼前忽是刮起一片尘土,一道淡淡的灵力混杂在其中细若游丝,司诺溪却瞬间警惕起来,猛的飞掠出去。 哈哈,晚了。司绝涵的笑声幽幽响起,非是耳朵听到而是直接传入心底。 司诺溪身体骤然一僵,心脏像是被一片一片的割裂撕扯,剧烈的疼痛自心底蔓延开,像是一只拿着刀的手一路在他身上乱划,令他头皮发麻,呼吸混乱起来,连同灵力的运行也不那么顺畅了。 疼!真的好疼! 司诺溪迅速离开尘土飞扬的那片位置,凌空虚立,握着剑自半空中清晰的看到下方的灵力迅速收拢成网,冰冷的光芒在其上闪烁,很快缩成一小团,将些许飞进其中的石块割了个七零八落。 司绝涵站在网的外面,发觉里面没人猛的一记灵力直击上方。 司诺溪握紧了拳,猛的退避:灵灭丝网,这东西父亲竟也给了你。拿来用在我身上,还真是 拿他收缴来的武器对付他自己,司家,呵! 极力平复呼吸,看着重新收缩成拳头大一团的灵灭丝网,司诺溪神情冷峻。 灵灭丝网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太过难缠,必须尽早解决! 眼眸沉了沉,手上雪崖剑猛的灌上灵力,原本炫白的剑光竟透露出几分血色来,红的狰狞,而司诺溪的脸色却是愈发苍白,咬紧牙,对准重新展开扑来的巨大的网,狠狠一剑劈下。 猩红的光引得天地都有些变色,方才还是艳阳高照,此刻却陡然密布了层层黑云,阴沉沉的压下来,一道闪电猛的划破天空,光芒晃眼。 司诺溪不管不顾,凝神一剑劈开灵灭丝网,来不及去看成果如何,迅速反身一剑横挥,落下地去。 背后不知何时又窜上十几人来,剑光冷冽面目狰狞的看着他。 五公子,莫要挣扎了。 司诺溪皱着眉回头看去,是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蓄着些短短胡须。 司安大人。司诺溪冷哼一声。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此人乃司家族长的心腹,实力不高但是诡计无数,不费一兵一卒杀人于无形,极得信任。 司绝涵大喝一声:司诺溪!灵灭丝网是家族宝器,你竟然也敢毁?!手里抓着破成两半的银网,司绝涵怒气冲冲的看向司诺溪。 而司诺溪却清晰的在其眼中看到一丝笑意,诡谲阴森。 司诺溪无视,手中长剑紧握,腰背挺得很直,谁也看不出他此刻身体里的翻江倒海,好似五脏六腑都乱作一团,满嘴的血腥味。 司安一手提着剑,一手负于身后,一派冷静好似没见到这翻倒了无数树木和人的混乱山顶,一派老成的劝道:五公子,您是少族长,不可任性。 司诺溪面无表情,冷冷道:我既然离开司家,就绝不会再回去,司安大人这声少族长,诺溪担待不起。 司安笑了笑,脸上的浅淡皱纹都展了展,语调威严:五公子十岁与雪崖剑结契,自那时起便已是司家少族长了,司家乃仙门大家,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司诺溪抿唇,不愿与他多做辩解,直接转了转眼看向四周。 方才打斗动静极大,毁了不少地方,这周围的树木已经断了个七七八八,地上也躺倒不少人。不少隐在其中的弟子露了身形出来,粗略看去起码还有五六十个人,围在他周围。 当然,肯定还有没现身的。 司绝涵既然领了人在这里,司柔必定也在,她那一身的毒让人防不胜防。 司诺溪抿紧唇压下气血的翻涌。 司安看了看他手中丝毫不动摇的炫白长剑,以及平淡神情下愈发苍白的唇色,眼中多了几分赞赏,换了口气好言相劝:五公子,及早和我等回去,你是族长亲儿,族长想来不会太生气。 司诺溪扯扯嘴角,回想起之前血玉石通讯司绝涵说的话,道:不是说格杀勿论么?这会儿怎么又说不会太生气了? 司绝涵脸色顿时阴沉沉的压下来,看向司安,果然见其面色严峻,正皱着眉头看他。 司绝涵瞪了司诺溪一眼,急忙道:司安大人,司诺溪打伤大姐又残杀几十家族子弟,大姐现在被父亲惩戒,伤重甚至出不了门,绝涵只是一时心急,说的气话。 司诺溪挑眉,嘲讽的扯扯嘴角。 原来司柔没来啊,也好。 他其实料到司绝涵那句格杀勿论信不得,不过那又如何,杀不杀的,于他而言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再到刚才,他只是故意说出那番话。 他司诺溪不是什么好人,司绝涵逼他,他又如何愿意让其好过! 用血玉石乱传族长命令,呵,好像要领重罚的吧?! 今日此事注定不得善了,怕是又要开杀戒了。 慕沉,如果你看到这样的我,会不会嫌我?会不会怕我? 司安看了司绝涵一眼,不打算在这种时候同他纠缠,落了司家嫡系的面子,只道:大小姐因为贸然行事损耗家族弟子才被责罚,三公子假传信息一事,等回去后族长自有定夺,眼下就莫要说了。 看向司诺溪,司安又道:五公子,血玉石之苦你已然体会过,此痛剜心,任你有通天之能也忍受不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去的好。你依旧好好做你的少族长,何乐不为呢? 司诺溪抿唇,半晌沉默。司绝涵此前停了片刻没再控制血玉石,他好不容易才平复一些。 忍不了吗? 忍不了又怎样。 没关系,他忍习惯了。 抬眼看了看天色,黑沉的云依旧压在头顶,日头已经远远的落到了西方,光芒暗淡,完全照不透头顶这片黑云。 司诺溪喃喃出声:天快黑了。 司安也转头瞧了瞧落日夕阳,点头道:是,天快黑了。五公子莫要任性了,回家吧,你父亲还在等你。 司诺溪一顿,慢慢看向司安,眼眸中一片沉沉之色,满是复杂。片刻,淡淡道:司安大人果然厉害。 知道他想要什么,知道他渴求什么,关键时候还借着时机拿来利用,此等心性,确实可怕。 司诺溪垂了垂眼看向自己的左臂,仿佛能看到那乱糟糟的纱布,眼中冰冷散去几分,轻声喃喃道:可惜了,司安大人说的太晚,我已经将自己赔了个干净,一点都不剩了 比起司家,那个所谓的家,和让他一点点冷了心的父亲,他现在更想看慕沉勾着唇角笑一笑。 慕沉,慕沉 司安并不解其意,但是观其神态也隐约猜到,他这是不愿意回司家的意思,冷下神情:五公子竟是连血缘亲情都不顾了,看来是铁了心要离开司家。但是五公子你要知晓,雪崖剑是永远属于司家的,而与雪崖剑有生死契的你,除非死了,否则永远摆脱不了雪崖剑,也就离不了司家! 沉沉的夜幕开始笼罩下来,司诺溪沉默。 他本想说清楚,让司绝涵将他不回司家的意思带到。毕竟以司绝涵恨不得他早死了事的性子,定会添油加醋一番,好叫父亲对他彻底失望,革去司家少族长身份,不成想,司安也来了。 如此,他今天这一趟就算是白跑了,甚至回不回得去红枫谷还要两说。 算了,他和司家本就没那么容易断干净,大打出手也是早该料到的。 司诺溪无言,挥剑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十六了,晚了一步(*'へ'*) 算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等会儿还有一章,等着哈~(=^▽^=) ☆、不醒(双更) 夏玉城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连屋外的风雨雷鸣声都被他的脚步压下去不少,时不时停下看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乔云溪,注视片刻,发现他还是不动,便又开始在来来回回的走。 慕沉坐在床边,一手握着乔云溪的手,一手在他脸上轻轻抚了抚,动作轻微,眉眼间尽是温柔,还夹杂着若隐若现的疼惜。 莫寒城抱着剑在床边站着看了片刻,回头冲夏玉城低声道:别走了,歇歇吧。 夏玉城顿住,走到他旁边看看乔云溪,又看看半晌维持这个动作,几乎是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慕沉,心急火燎的原地转了半圈,面向莫寒城亦是有意放轻声音,道:我担心啊,都到晌午了!再困也该睡够了!云溪师弟怎么还不醒?! 莫寒城沉默看向慕沉,虽然已经问过,但还是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慕沉师弟,云溪师弟真的只是睡着了? 昨日午后开始下大雨,到现在也丝毫不见雨势减小。而自今日早上夏玉城来找乔云溪,从慕沉口中得知乔云溪在睡,闲得无聊又被勒令不准乱走,便转而去找了莫寒城。一面赖着混时间,一面也打算帮帮忙什么的。 虽然下了少见的大雨,天气恶劣,但确实仍旧没出什么乱子,玄机子所说的天湖变故,除了大雨外再未见端倪。 临近午间的时候,夏玉城拖着莫寒城又去到乔云溪那里,想叫着他再去福喜楼坑莫寒城一把,结果得知乔云溪还在睡! 起初夏玉城只是以为乔云溪自历练中抽身过来,许是疲乏了才睡那么久,但是莫寒城却是觉得不对劲。 自从乔云溪入静澜峰,十几年间日日晨起,到峰顶随他练剑,便是不练剑也定是醒了去做别的,从不曾睡到午间! 二人之后便一直守在这里等,可等了许久不见乔云溪有丝毫要醒来的样子,睡得极沉。 慕沉的视线依旧落在乔云溪身上,不曾有丝毫转移,淡淡回应道:只是睡着了,再等等吧。 夏玉城叹口气,有心无力,又开始在屋子里乱转。 坐在桌边的肖亦清也是叹口气,扇子合起一下下在掌心轻敲,劝道:夏师弟啊,你快别走了,我要被你转晕了。 肖亦清来的最晚,他本来去找大师兄莫寒城,结果莫家弟子告诉他说,大师兄和夏师弟一起离开了。本以为会在夏玉城那里,去了才发现根本没人,最后想了想便来了云溪师弟这里。 一进门便见到夏师弟在房间里转,一直到现在还在转,少有间歇,转的他头都要大了。 肖亦清看向慕沉和乔云溪,扇子敲击的极有规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问:慕沉师弟,莫不是你晚上对云溪师弟做了什么,才让他睡到现在? 慕沉: 夏玉城: 莫寒城: 一时间三个人齐齐看向肖亦清,各个神色不明,连同慕沉都将目光从乔云溪身上移开,幽幽的看向肖亦清。 肖亦清顶着一众黑漆漆的视线,半分没觉得不好意思,神色如常摊了摊手:合理猜测嘛,云溪师弟出乎意料的睡到现在,你又不让我们叫他,若真的只是在睡,以你和云溪师弟的呃关系,我不得不这么猜啊。 莫寒城和夏玉城又将视线投给慕沉,表情古怪。 慕沉又回头看乔云溪,拨了拨他额边几丝碎发,发现他出了些冷汗,便伸手在他冰凉的额头和两颊上捂了捂,头也不回的道:没有,我什么也没做。 肖亦清展开扇子又合上,不确信道:当真?都是同门师兄弟,不用羞涩的,若真是如此,也免得我们担心了。 莫寒城和夏玉城具是一脸的别扭。 虽然仙界找同性道侣的也有,但不同于早就看出端倪的肖亦清,他俩知道的时候,宛如被雷当头劈了一下子,轰的满脑袋嗡嗡响。 接受归接受,心里却还是一时适应不了这份转变。 慕沉瞥他一眼,沉稳道:我确实什么也没做,自从开始下大雨,你们离开后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一直到现在都没醒。 夏玉城一惊,猛的停住脚:这么说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莫寒城也是顿了顿,看向乔云溪,冰冷的神情下透露出几分细微的忧色。 转向慕沉,见他倒还算平静,只是显得有些不情愿?还是痛苦? 莫寒城心里渐渐升腾起不太好的感觉,严肃问道:慕沉师弟,我看你这反应,是知道云溪师弟为何会沉睡是吗?他难道不是第一次这样? 言罢又自己回忆一番,莫寒城肯定道:此前在静澜峰上,云溪师弟从未如此过,那就是在你们下山以后,对吗? 慕沉一只手一直握着乔云溪的,微微前倾身体,另一手捂着他冰凉的脸,此刻终于是收回一只手直起身来,回头看向莫寒城:我确实知道。 小师兄一直在恢复记忆,近来因为一些原因,恢复记忆比以往更频繁。但是每次最多睡几个时辰便会醒,这回睡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慕沉拢了拢乔云溪的手,握在掌中捏紧。 肖亦清总是格外敏锐,顿时想到什么,惊讶道:难道说,晨曦城幽瞳轮回蟒那时云溪师弟说的话是因为记忆?! 慕沉点头:不错,还有紫霄阁晕倒那次,也勉强算是有些关系。 等一下等一下。夏玉城一头雾水,忍不住插话道:云溪师弟四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恢复什么记忆?四岁以前的记忆忘了很正常吧? 莫寒城沉沉的看着慕沉,等他的回答,肖亦清也是静待回应。 师尊、慕沉师弟和云溪师弟之间一直都有些秘密,但他们从未问过。总归都是师兄弟,是自己人,信得过,也无需多问。 但是眼下,还是先弄清云溪师弟的状况比较好。 慕沉眯了眯眼,停顿片刻才道:大师兄,肖师兄,我知道你们担心,但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等小师兄醒了,问他吧。 肖亦清顿住,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了,撇了撇嘴叹气道:我等的这么认真,慕沉师弟你居然就来句问他吧,可真是勾的他好奇。 夏玉城算是这里最不明状况的人了,稀里糊涂看着他们,急急忙忙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要说就说清楚,别说一半留一半嘛,我分明比慕沉师弟要早认识云溪师弟,按说慕沉师弟你知道的,我都该知道啊?! 慕沉扯扯嘴角,没吭声。 他觉得自己今天说的够多的了。 忽是发觉乔云溪的手动了动,慕沉一下子回过身去小声唤道:小师兄?小师兄? 夏玉城也是立即跑过来看,莫寒城和肖亦清也都仔细关注着。 可乔云溪只是动了动手,在慕沉稍微放松握着他的力道后,于睡梦中浅浅抓住他的手,不用力,但执着的抓着。 慕沉骤然舒展开眉眼笑了笑,知道他没醒,但还是轻轻喊了两遍:小师兄,小师兄,我在这里,一直在这里。俯身在他额间落下一吻,脸上盈着明亮的笑意。 夏玉城脸憋的通红,瘪了瘪嘴,扭过头,又退后两步,一脸别扭,莫寒城肖亦清也是各自移了移视线。 而慕沉却是因为乔云溪这个小动作,心情陡然好了起来,握住他的手捏了捏,而后主动回答了夏玉城刚刚的话,眯了眯眼笑道:要论时间的话,我比你们早认识小师兄三百多年吧。 啪! 三肖亦清一愣,手里的扇子一下子掉到地上却顾不得捡,一脸怔怔:三百多年云溪师弟今年不是还不到二十吗? 夏玉城也是惊讶,道:怎么可能?我看着云溪师弟从那么小一点点长到现在的。 莫寒城: 肖亦清: 虽然夏玉城这么说有点奇怪,但确实没什么问题。 他们实实在在是看着乔云溪长这么大的。 慕沉一手握着乔云溪,一手拨了拨他的手指,动来动去拨着好玩似的。 所以我才说复杂。 慕沉心情大好,也乐意多说些了,沉吟片刻道:你们可以把他想成老妖怪,当然我也是老妖怪,刚好一对。 夏玉城: 莫寒城: 肖亦清: 这扑面而来的恩爱气息真是让人心酸。 夏玉城嘴角抽了抽:你这话要是被云溪师弟听见了,他会打你的吧。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慕沉挑眉:真的?乐意至极呀!我等着他起来打我,反正小师兄喜欢我才打我。 一边说一边转向乔云溪,还不忘再冲房间内的几人晃了晃二人交握的手,唇边咧开的笑意恨不得飞上天去,绕着东南西北大喊几声,让所有人都知道乔云溪喜欢他。 肖亦清、夏玉城、莫寒城: 夏玉城按了按脑门,深深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心里恶狠狠想着,等云溪师弟醒了一定要再带他去青楼逛逛! 莫寒城则是看着乔云溪叹口气,又兀自上前拍了拍慕沉的肩膀,没说什么。 他真的一直一直以为是慕沉师弟拐骗了云溪师弟,毕竟云溪师弟小,就算是他先起的头,也有可能是被诱着做了糊涂事。 但是,方才云溪师弟不过是抓了抓他的手,兴许只是无意识的一个小动作,连抓的是谁都不一定知道,慕沉师弟却是如此欣喜,话都瞬间多了起来。 又得知这莫名其妙的三百多年 想一想,云溪师弟好像自小就欺负慕沉师弟呢。 他还记得慕沉师弟刚入静澜峰,便被云溪师弟咬了好几口,被咬了也不恼,还反倒想和咬他的人住在一起。 那时还是他做的主张,让慕沉师弟住到云溪师弟的房间里。 慕沉师弟如此,简直是将一整颗心都落在了云溪师弟身上!这以后不得被云溪师弟欺负到不行啊?! 莫寒城拍怕慕沉的肩,安慰道:慕沉师弟,以后要是云溪师弟欺负你,你尽管来找我,我到底还是大师兄,介时让他听你的话。 慕沉挑眉,大师兄是不是又想歪什么了? 不过也好,简直好极了。 慕沉乖乖巧巧地点点头,笑道:那师弟就多谢大师兄了。 肖亦清扶额,云溪师弟自儿时就是这样被大师兄给卖了的!大师兄简直是给慕沉师弟大开方便之门呐! 云溪师弟啊,大师兄彻底倒戈了,你要惨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的中秋小糖糖,祝大家节日快乐啊!(*^^*) ☆、伪装 夜幕早已深深的降临,没有朗月疏星也没有银汉星河,有的只是一片活像能将人吞噬般的漆黑。 司诺溪踉踉跄跄的进了红枫谷,隐在一棵树后歇了歇。 虽然他极力控制自己的力度,但情况太乱还是杀了不少人。司绝涵一直操纵着血玉石,即便他冲出重围甩开了司家的人,心口刀剜一般的痛也还是在持续,到现在也没停。 他不想司家的人发现红枫谷木屋,特意多绕了两圈才小心翼翼的回来,可到了现在翻涌的血气也是快压不住了。 拳攥的死紧,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颤抖,猛的吐出一口猩红的血,司诺溪呼吸急促,看了看手中雪崖剑发现剑没什么反应,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看来短时间内还不缺血。 按了按心口,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是钝痛还是尖锐刺痛了。 没事的,再忍会儿就好,再忍会儿就好,忍过去就习惯了。 司诺溪清理掉地上的血迹,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划了不少口子的染血白衣,想了想还是取出件干净的,也没换,就直接穿在了外面。 司诺溪平复了一下呼吸,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点,这才向木屋一步步慢慢走去。 虽然慕沉说明天回来,现在不过是深夜,但他担心慕沉会提前回来,还是注意一下为好。 不论是和司家的人缠斗,还是这一身的伤,他都不想让慕沉知道。 木屋里一片昏暗,没有光,司诺溪尽量动作轻微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四处转着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慕沉还没回来。 司诺溪这才松懈下来,扶着墙慢慢的深吸口气。 将里面染血的衣服换下来,直接捏了个诀烧干净,又将自己整理一番,各种净尘一类的咒术通通用了一遍,想确保自己身上没有丝毫血腥味。 整理好他所想到的一切,这才找了个地方打坐恢复。 但是没过多久司诺溪又睁开眼,伸手擦拭了一下唇角,一下一下的呼吸放的极慢也极浅淡。 血玉石一直在作用,呼吸都仿佛刀割,他根本没办法静心打坐。 司诺溪呆坐了片刻,站起身走到外面那间屋子,又坐回到桌边,将灵果再次取出来放在桌上,拿起一个慢吞吞咬了一口,静静看着窗外。 等天亮,等慕沉。 慕沉之前只说会在第二天回来,却是没说具体什么时候。 天蒙蒙亮的时候,司诺溪发觉自己好像好受些了,不是他麻木了,而是实实在在的没有再疼痛。 司诺溪抿了抿唇,回想起自己以前意外得知的关于血玉石的内容 所有司家子弟都有各自的血玉石,司家族长手中的则是一块奇特的灵晶,能够操纵所有血玉石,传讯、折磨、逼迫。 心头血的牵制,没办法斩断。 血玉石的操纵者只能有一个,而那个人可以说是借此掌控司家族人的生杀大权也不为过。父亲不,司族长必定不会放心,将这种东西一直交由司绝涵控制。 天亮了,大概是司绝涵他们找不到自己,不得已回司家复命,连同掌控血玉石的东西一并被收走了。 其实不论在谁手里,想来都不会让他这个叛出家族的人好过,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他现在轻松些了。 司诺溪站起身,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泛着青色的天空,又推开门走了出去。 在红枫谷中绕着木屋大概走了一圈,在木屋的侧后方又发现几棵不同种的灵果树,这上面的果子是金黄色的,而且捏着还软塌塌的。 司诺溪打算摘一点回去,但他此前许多年没吃过东西,更是从没接触过灵果树,完全不懂这些果子。捏着果子扯扯嘴角,一个人喃喃自语:是就这样的,还是没熟? 算了,随便摘吧。 司诺溪纵身跃到高高的灵果树上,胡乱的摘了一些收到乾坤袋里,随后干脆在树上坐下了。 打了一架倒没多累,但那血玉石却是让他筋疲力尽,这会儿终于是得了消停,便靠坐在树上,微微闭上眼小憩了一会儿。 司诺溪? 司诺溪! 混蛋!不会又跑了吧?! 这人可真够吵的。 司诺溪眼睫动了动睁开眼来,一瞬间划过迷茫,随后立即恢复清明,低低说了一句:嗓门真大。 他坐的高,透过枝叶缝隙,远远的能看见慕沉自屋子里冲出来,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不知道该往哪找,眉头皱起,不断四处远眺。 司诺溪想喊他一声,估了估距离觉得有点远,便收了声纵身跃下,最后一眼正巧瞥见慕沉急忙往这边赶来。 缩地成寸速度奇快,慕沉几乎在司诺溪落地的同时陡然出现在他眼前,司诺溪偏头唤他一声:慕沉。 慕沉松了口气,紧皱的眉头舒缓开,转而露出一抹笑来,一把拉过司诺溪:原来你在这啊,我还以为你又跑了呢。 司诺溪有些不自在,不过仍是尽职尽责的任他捏着手腕,解释道:我来找灵果树。 离开又回来,大概不算跑吧? 慕沉挑眉看看他身后缀着金黄果子的高大树木,挑眉道:那我叫你,你怎么不应?要不是听到些动静,我上哪找你去。 司诺溪一顿,扯扯嘴角有些难为情,偏了偏视线呐呐道:睡着了。 不仅睡着了,还睡得挺沉,慕沉喊了好几声他才醒。 睡着了?!慕沉眯了眯眼,奇怪道:你修为如此深厚,睡着了也不该听不到我叫你啊?脸色这么苍白,很累? 司诺溪惊讶于他的刨根问底,抬手蹭去额角几丝冷汗,随口道:没什么,我脸色一向这样,只是睡熟了所以醒 这是什么? 慕沉忽然打断他,一把拽过他抬起的那只手,两只手一并捏着,仔仔细细瞧得认真。 司诺溪也低头看了一眼,瞳孔微缩,顿时觉得头皮麻了一下子。 手背上一小块拇指指甲大小的红色,已经干涸,透着淡淡的黑。 不应该啊?! 他用净尘术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清理了个遍,怎么会还有血迹?!还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司诺溪额角跳了跳,忽是想起他打坐不成,气血翻涌随手蹭了蹭嘴角,应该是那会儿留下的。 慕沉将他那只手抬高,盯着看了半天,因为有些发黑并不确定这是什么,问他:手上没伤口啊,这什么呀又黑又红的一片? 司诺溪顿了顿,想着慕沉大概没看出来,便道:可能是在树上蹭了什么,没事,走吧。我摘了些果子,但我不知道熟没熟。 言罢,抽回手直接换了另一只,拉着慕沉转了个向往木屋走去。 慕沉挑眉半信半疑,但没发觉什么不对劲,到底是没再在意,笑了笑:你也太笨了,熟没熟都分不清。 司诺溪微微侧首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迅速单手捏诀,将那一小片血迹洗了去,心里松了口气,这才道:我自辟谷开始,便从未再吃过任何东西。 慕沉扬起唇角,忽是问道:那喝的呢?那日你是不是第一回喝酒? 司诺溪走得快,带着慕沉的步速提了提,很快回了木屋。 司诺溪推开门踏进屋子,回忆那有苦又辣的酒液,应道:确实是第一次喝酒,但是不好喝。 慕沉想起那日情形,忍不住嘟囔两句,撇嘴道:不好喝你还喝那么多,醉的人事不省一塌糊涂。我守了你一天一夜,见你快醒了才出去给你找点醒酒提神的东西,结果回来你人就没影了。 拉着司诺溪坐下,见桌上的青色灵果和他走时基本上没什么两样,慕沉挑眉道:我走了你再没吃啊? 司诺溪顿了顿,没管他后一句,迟疑片刻还是道:我那天有在桌子上留话的,你不是看到了? 慕沉眯了眯眼,见他一脸认真,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两手按上他的肩晃了晃:你还好意思说!我辛辛苦苦伺候你这么久,你一句多谢就跑,我当时简直恨不得捏死你! 司诺溪被他晃得有些晕,一手暗暗扶了扶桌边,好不容易等他松手,勉强坐稳身子。 司诺溪的伪装实在太过出色,面上沉静,不显任何异常,只是脸色较之往常更苍白了点。 慕沉如他所愿的,并未察觉:我可没这么好打发,这又是一笔赔偿。 司诺溪垂了垂眼,暗自缓了两口气,将乾坤袋中的灵果一并取出来:就这些,我确实没什么能赔的了。 慕沉闻言挑眉,勾了勾唇角笑道:这倒是,你已经把自己整个赔给我了,这样算来,我还是吃亏啊。 司诺溪张了张嘴又闭上,抿唇好半晌沉默。 大概不管什么人,只要和他扯上关系都会倒霉,慕沉这亏本买卖也是如此。 慕沉见他不说话,凑近了瞧瞧他,忽是一下子塞了个金灿灿的果子到他手心里,换了话题道:看着,这个是熟的。他又拿了一个颜色浅一些的,接着道:这个还有些硬,不熟,虽然能吃但是味道不好。 将那个不熟的果子单独放到一边,慕沉看向有些呆愣的司诺溪,戳了戳他的脸,懒散问道:记住没? 司诺溪又分别看了看两个果子,最后转向神态悠闲,但是明显舍了刚才亏本话题的慕沉,点点头:记住了。 心中像是被轻微的挤压了一下,温度是暖的。 握着手中果子轻捏了捏,司诺溪盯着手心那不小心被他弄破,流了些汁水的金灿果子,又低声说了一句:你其实,无需如此。 没必要因为他的几个神情或是沉默而专门费心思。 慕沉扯扯唇角,在桌上一大堆果子中不断挑拣出不熟的放到一边:什么如此不如此的,既然记住了就来搭把手,把不熟的挑出去。 司诺溪抿了抿唇没再说这些,也动手挑果子不再出声了,只是另一手不自觉的愈发收紧。 作者有话要说:  诺溪又回来啦~ ☆、我可以等 不似司诺溪那般拿着一个果子犹豫半天,慕沉动作极快,不消片刻便拣完这一大堆,最后拿走他手上的果子轻捏了捏,干脆利索道:硬的,不熟。 随手放到一边。 司诺溪收敛心神,看着已经分好的两堆顿了顿,拿起旁边的青果捏了一下,不解道:这不也是硬的吗? 又举起被他握在掌心半天,已经不小心捏破的金灿果子,转着视线来回看了看。 料峭的白衣人没有化作寒梅尖头雪,反而跃上了金灿的果树,染了通身稚嫩果香。慕沉心头噗通两下,失笑:说你笨还真是不冤枉你,这不是一种果子,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慕沉拿过司诺溪手上那个可怜兮兮被捏破了的金色果子,换了一个囫囵的塞给他,笑道:你摘的这些果子皮破了的一大堆,轻点捏就不会破了。 司诺溪用咒术洗去自己一手的汁水,对这个没破的小果子完全不敢用力,索性手心向上虚虚捧着。另一手放下青果,试探的捏了捏金色果子,好在,没捏破。 看向已经拿了一个准备吃的慕沉,司诺溪问道:这么容易破还净是汁水,怎么吃啊? 慕沉嘴角抽了抽,再次深刻了解了司五公子的无知程度,神情无奈: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司诺溪不解其意,面上有几分茫然,没说话,只是老老实实看着他,等其解惑。 慕沉眸光深沉几分,将自己手上那个果子剥了皮,递给司诺溪,道:给,剥皮吃的。 司诺溪偏了偏头,轻轻放下手里那个小心留存,至今没被他捏破的果子,搁在桌上,转而接过那个剥了一半皮,露出里面明显颜色更深一些的果肉。 司诺溪就这么捧了一会儿,发现慕沉好像没有自己先吃,好给他做个示范的打算,抿了抿唇看向慕沉,呐呐道:吃哪啊?皮还是里面的东西?好像是叫果肉吧?这不是植物么,哪来的肉?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慕沉见他半天不动作也就盯着他看了半天,此刻听到他的话顿觉额角一跳,对上那双直视着自己,清澈明了,却又好似一眼看不到底的乌黑眼眸,心底痒痒的。 舔了舔唇瓣,慕沉决定一如既往的遵从自己的内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 轻叹口气,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这哪是赔给我啊,分明是我赔给你了,真是 目光沉沉,慕沉拿过司诺溪手上的灵果,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然后猛的按住他的后脑,身子前倾覆上那两片发白的唇。 司诺溪瞬间怔住,僵硬的一动都不会动了。 虽然中药那会儿大概什么没脸没皮的事都做了,但是他那时候,完全没意识啊 司诺溪清晰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混着甜软的果肉一起送过来了,轻轻扫过他没合上的牙关,果肉下了肚,那莫名的东西却还在他牙关处。 慕沉尚有心情留意一下司诺溪的反应,觉得傻不愣登的司五公子真是讨喜极了,惹得他心尖都是痒的,不由弯起眉眼,吻得更深了些。 司诺溪只觉热气翻涌上脸,熏得他发热,忽是一顿,猛然间想到什么,迅速回神。脑袋往后仰想避开些,却是被一只手按住后脑分毫退不得。 司诺溪有些急,不由推了他一下,试图紧闭上嘴却听见什么落地的一声响,走神间隙被捏住下巴,不属于他的唇舌紧覆,不容抗拒的探了进来。 心底蓦然一沉,司诺溪僵直着后背,本就紊乱的呼吸愈发急促。 他发现了! 慕沉丢下果子,瞬间变了脸色,浑身的威压都逼过来,厚重的包裹着司诺溪,压的他呼吸困难,连慕沉什么时候松了他的后脑勺,改按在后背上都没留意到。 好半晌,慕沉终于是放开了司诺溪苍白肤色上已经通红的下巴,却还是按着后背不让他后退,漆黑的眼眸沉甸甸的网住他四处游移的视线,声音低沉,问道:怎么回事,一嘴的血腥味?之前还没有的。 司诺溪不愿直视他,垂了垂眼,身体试图往后撤一些,可非但没退成,连刚得了自由的下巴也被再次抬了起来,撞进来一双深邃的眼。 平复了一番呼吸,司诺溪面上淡然平静道:没什么,修炼出岔子了。 他不打算说,不打算让慕沉知道,不打算让慕沉接触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恶心事。 撒谎。 慕沉深深望进那双黑眸:我离开不到一天,又不是什么闭关突破,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岔子?! 司诺溪蜷了蜷手指,面色沉稳:真的没什么的,你不用在意。 没什么慕沉喃喃。 他又逼近了些,幽幽道:这话我起码从你口中听了有五六遍了,只要涉及到你自己的事,不管我问你什么,你都说没什么。 司诺溪不自觉往后仰了仰脖子,可下巴受制,难能远离:真的没事,你松手。 慕沉清晰意识到他的回避,不知怎的,一股怒气突然控制不住的喷涌出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慕沉动作忽是一狠,猛的拉着司诺溪站起来,将他抵在桌边,两手揪着他的衣领瞪着他,声音里都好像灌着冷风,一字一句道:自己割伤自己你说没什么,弄了一身的伤你也说没什么,到现在吐血昏迷你还说没什么!在你眼里,是不是死了才叫有什么? 先前他手上的分明就是血迹!这般修为的人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昏迷叫不醒?! 司诺溪被他的动作转的头晕,手撑在桌子边沿上,眼前发黑视线也有些模糊,闻言蓦地一窒。 他没想到慕沉这么快就猜到了。 垂了垂眼挡住自己一时聚不起光的眼眸,司诺溪抿紧了唇:对不起。 少说这些没用的!慕沉瞪他一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只觉得一想到这人昏迷吐血便脑袋里嗡嗡作响。 抬起司诺溪的下巴,直视那双不知为何有些暗淡无神的眼眸,慕沉深吸几口气,眯了眯眼沉声问道:到底怎么了?以你的修为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算了,先给你治伤。 不用,我们两个修炼的力量不一样,你没法帮我恢复。司诺溪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 慕沉要是查探他体内情况,血玉石引发的新伤旧伤,就都没法遮掩了。 眼前渐渐明了,司诺溪气息逐渐平稳下来,伸手握上慕沉的腕往下拽了拽:我真的没事,你先松手。 他下巴被捏的难受。 慕沉也想到力量不同这个问题了,心力生出些许无力感。他活这么多年,头一回想帮人恢复,竟然有心无力! 你先说怎么回事我再松。 话虽如此,力道却是放轻几分。 司诺溪发觉,手上用力直接给拽了下来,另一手揉了揉下巴。 慕沉挑眉,低头瞧了瞧自己被司诺溪不自觉抓在手里的手腕,瘪了瘪嘴道:你还真是不客气,我不过松松手,你逮着机会就溜。 司诺溪扯扯嘴角没说话,想着怎么能糊弄过去,松开手推了推他,却是又被握住。 二人虽然已经挨得很近,司诺溪身后是桌子,身前就是慕沉。慕沉却仍是将他往自己跟前拉了拉,将他后仰的身子拽回来,又是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内伤?我能做点什么? 司诺溪启唇,还不待出声忽是又被慕沉早一步截下,他道:司诺溪,我问第三遍了,你再不说我就自己动手查了。 一手握上司诺溪的手腕,慕沉指尖溢出几缕漆黑颜色。 司诺溪噎了一下子,几次启唇又几次合上,看着瞬间萦绕过来缠在手腕上的墨色,欲言又止。 慕沉挑眉耐心等了等,可司诺溪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一句:重霄仙界觊觎你的轮回之力,不要总这么张扬。 慕沉嘴角抽了抽,顿觉泄气,一手抓着司诺溪的手腕,一手戳了戳他的脸,挑眉道:怎么又扯到轮回之力了?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少转移话题,赶紧说。 墨色的轮回之力一点点往体内钻去。 司诺溪头皮发麻,他清楚知道自己体内现在几乎就是一团糟。本就严重气血亏损又被血玉石一搅和,现在简直是混乱无比。 而这一小缕墨色只要再往里探一探,慕沉立即便能发现端倪。但此时的自己,完全阻止不了他的轮回之力,只能尽力移了移手。 迟疑片刻,司诺溪盯着那绕在他手腕上,随时能探进去的漆黑力量,大化小小化了道:受了点伤,将养些日子就好,不碍事。 又将手试探着微微往回缩了缩。 慕沉敏锐察觉,用力抓稳不让他动,盯着他苍白的面色瞧了瞧: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受的伤? 手不准动!你看看你自己一副要断气的样子! 握紧司诺溪不断试图收回去的手,慕沉呵斥一声。其实司诺溪精神状态还好,慕沉稍微放了点心,却还是忧虑着。 司诺溪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慢吞吞道:已经过去的事情,就别问这么仔细了。 停顿片刻,司诺溪敛起脸色神色,正经道:我虽然脸色不好看些,但是应该不会这么快断气,你无需忧心。 你! 慕沉瞪大眼,陡然扬手恨不得一巴掌拍扁他。 司诺溪一惊,蓦地缩了缩颈,一脸愣愣的看着他:慕沉 慕沉几乎是要被他给气笑了,手僵硬停在半空,对上司诺溪怔怔的眼眸,迷蒙的泛着雾一样看不清晰,手往回撤了撤,在他不设防之际骤然在他后脑上轻拍了一下:你都赔干净了,断气不断气都是我的。 顺着他的头发扯过一缕拽了拽,慕沉颇感无力:问你个话怎么这般艰难。 司诺溪浑身僵硬,刚才一瞬间他本能反应差点拔剑,好在最后终于是忍住了。 紧抿着唇沉默看向慕沉,不明所以。 发觉司诺溪骤然浑身绷紧,慕沉扯扯唇角,手顺着滑下在他后颈上捏了捏,不让他这么僵,亦是沉默片刻,忽是轻叹口气:算了,既然有伤就好好休息吧。 我可以等,直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 ☆、缠斗 之后慕沉迅速放开了对司诺溪的限制,闪身出了门,只留一句:你休息恢复吧,我到外面守着,有事叫我。 司诺溪见他转眼不见人影,紧绷的全身渐渐放松下来,骤然呼出一口长气,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但总归是没被慕沉发现他混乱的内息。 有意去里面房间找了个偏远地方,司诺溪闭上眼开始打坐调整。 时间就此一点一滴的过去,司诺溪在屋内双目紧闭,慕沉则是靠着门随意坐在地上,时不时凝神留意着屋内动静,手里捏着根小树枝不断在地上乱划。 十几天时间转瞬即逝,又是夜幕笼罩下的漆黑,红枫谷木屋内一片寂静。 司诺溪盘膝坐着,手上却不曾捏诀,两手死死的攥成拳,掌心具是嵌了几个半圆红痕。 隐没在黑暗中的身体有些颤抖,微微前倾着身子,试图缓和些许来自心口的肆虐剧痛。 蔓延上来的痛觉传入脑海,像是被钉了长钉,尖锐而深刻,刺的脑中一片空白,晕眩不已,司诺溪出了一身的冷汗。 深沉的声音混着疼痛传入心底,无比熟悉的声音 诺溪,十二天了,还不回来吗?我夜夜问你,你却从不回应,倒是能躲,也够能忍的。这般耐力,也算不愧对为父这一百多年来的教导,不过为父可不曾教你如此任性过。 雪崖剑在你手上,你始终是司家的少族长,离开家族这种话莫要再胡说了。不过为父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做出如此决定?你身为仙界敬仰的司五公子,身份高贵实力非凡,为何突然就要叛出家族?临时起意?还是早有打算? 还是不说话吗?呵,你早晚会回来的,为父等着你。 心底骤然一松,一直像是被紧缚住的心脏突然间恢复了喘息的余地,又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了。疼痛一点点散去,耳中的尖鸣声也渐渐停歇,重新还了他一个清静。 司诺溪压着呼吸,慢慢的松了一口气,透过紧闭的窗子缝隙朦胧的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色。 十二天了么 费力平复着胸膛里翻涌的气血,司诺溪扯了扯唇角。 为什么离开司家?呵,眼下不正是原因? 他瞒下雪崖剑的异变,原本想能离开司家,安安静静等着赎清罪孽时刻的到来,没想到司家如此紧追不放啊。 父亲,司族长,司族长父亲雪崖剑就这么重要吗? 司诺溪看向屋门,彼端安安静静,恐打扰他打坐,一直没什么动静。 他故意在里面的房间,离慕沉待的那处整个木屋的外门隔得有些远,但依旧是遥遥看了一眼,心下忧虑。 十二天了,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前几天父亲隐约提到,慕沉尚且被司家以举族之力全力寻找捉拿,想来父亲还没发现他和慕沉相识。 时至今日,他绝不能再将慕沉牵扯进自己的麻烦事中! 红枫谷木屋如此隐蔽,这么多天司家也没发现这里,只要慕沉不离开这里,就很难被发现。 纵然慕沉实力修为奇高,但他面对的是整个仙界的觊觎。那些人的手段他太熟悉了,穷追不舍轮番而上,仗着人多势众围攻一人也是常有之事。 一个人的实力再高也总会有疲惫的时候,万一慕沉落在他们手中,其结果不可想象。 但是,如果慕沉得知他现在的情况,会怎么做?虽然这么说很不要脸,但是他依然相信,慕沉怕是会直接打到司家去。 其实,他还挺高兴的,但却绝不愿意让慕沉这么做。 太危险! 而且因为自己这样一个本就该死的人而身陷囹圄,也太不值当。 他也绝不想让慕沉看到,自己这般难看的样子。 可他眼下的情况拖不了太久了,早晚会被慕沉发现。 司诺溪又遥遥看了看门,咬咬牙,本来已经放松的手掌再次攥在了一起。 他害了太多的无辜人,不论是良心不安还是出于私心,他都绝不可以再拖累慕沉! 绝不可以! 收回视线,司诺溪平复一番,又看了眼天色,调整几下呼吸,重新闭上双眼。 原本还想问问和玄羽公子约战结果如何的,现在怕是问不成了。 慕沉 对不起。 答应给你的赔偿,要失约了。 对不起 天将亮的时候,司诺溪再次睁开眼,看了看窗子缝隙中透进来的光。 他知道这十几天慕沉一直在外面守着,但是闲来无聊,每日里天明时分,总会绕着整个红枫谷乱转,许是在摘果子。 而这,是他唯一有几分把握的时机。 站起身,司诺溪抿唇看了眼门,犹豫要不要设下几道禁制,想了想还是作罢。毕竟在慕沉看来,自己此刻应是在专心打坐恢复养伤,要是突然多几道禁制反而是徒增怪异,不打自招。 司诺溪悄无声息的走到窗前,运起灵力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细微的踩碎枝叶的声响远远的传来,随后是一声灵敏的破空声,再没了动静,安静极了 就现在! 司诺溪抿抿唇,极尽小心的打开窗翻了出去,又将窗户给关上,身形一闪骤然飞掠出去,转眼间便远离了红枫谷。 走远了些后,司诺溪直接御剑而起,向着更远的地方急急而去。 不知飞了多远,迎面忽是远远的,又御剑腾空起来了三四个身影。司诺溪眯了眯眼,骤然改了方向迅速下落。 司绝涵?! 这边远离红枫谷也远离司家,怎么偏偏就碰上司绝涵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司诺溪皱眉,运起灵力陡然又加快了速度,想着避过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司绝涵远远的望向这边,顿时瞪大了眼,震惊出声:司诺溪?! 随后猛的一声大喝:抓住他! 司绝涵迅速朝司诺溪这边赶来:司诺溪!躲了这么久,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站住! 司诺溪眉头紧皱,回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下方,尽是些凡间城池。勉强在附近找了片人迹罕至的的山林,司诺溪带着后面,连同司绝涵在内狞笑着的四个人,一头扎了进去。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迅速握住雪崖剑,司诺溪在他们未落稳之时立即出手,灵力大股大股的灌到剑上,炫白的剑光顿时大作,几乎是刺目耀眼的向司绝涵击去。 当当当几声响,司绝涵猛然往后退去,而他带着的三个心腹弟子合力阻拦住带着巨大力量飞至跟前的雪崖剑。 司诺溪皱皱眉头,暗道这种时候佩剑离身可不好。手上捏诀远远的控制着雪崖剑飞回,运起灵力击打向率先跟过来的司绝涵。 司绝涵猛的顿住,横剑在前灵光挡住一掌威势。而在雪崖剑重新握到司诺溪手中时,他突然一声诡笑:哈哈,五弟,司五公子,你就这点实力了吗?这一掌连你平日里一半的威力都没有啊。 少废话!司诺溪冷冷开口,击开围上来的几个弟子,又是迅速的一剑刺向司绝涵。 司绝涵不躲不避迎面而上,乌黑的短剑带着浑厚的灵力,阴森森的架住雪崖剑,又是嗤笑两声:哈哈,你就这点实力是回不了司家的,看来父亲也没让你好过啊,哈哈哈,哈哈哈。 啰嗦。 司诺溪抿唇,猛的跳起,借着一旁的巨树,极力运转灵力,带起雪崖剑微红的剑芒,狠狠地削向司绝涵的脖颈。 他现在情况不妙,必须要速战速决。 雪崖剑的威力大,消耗也大,对现在的司诺溪而言不是那么容易操控的。可偏偏来的是司绝涵,他这个三哥根本不想抓他回去,反而招招式式都是要置他于死地。 司诺溪气血一震,呼吸乱了几分,一时不察左边手臂顿时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去死吧!周围人大喊出声。 司诺溪皱眉,压了压混乱的灵脉。三面被围堵,纷纷而至的剑影扰的他烦不胜烦。这些人不猛攻,只是为了拖住他,纠缠不断。 司绝涵借着司诺溪被缠住之际,迎面挥剑而上,厚重的灵力威压铺天盖地的自短剑上弥漫开来,沉沉的罩住司诺溪。 风乍起,头顶渐渐聚起黑云,森然的回应乌黑短剑的迫人压力。 他这个三哥实力见涨! 司诺溪颇觉吃惊,眯了眯眼,反应极其迅速的回身一剑,灵力却是忽的一滞,雪崖剑上的灵光顿时黯淡下来,透露出隐藏着的浅浅暗红。 哈哈死吧。 司绝涵自然是发现了,笑容扩大几分威压愈发骇人。 司诺溪咬牙,不再管灵脉气血,将全身灵力传到雪崖剑上,顾不得三人剑光,拍出几掌勉强阻了阻,任凭些许冰寒划破身体,拼力接下司绝涵森森短剑。 雪崖剑用力一转,借着来人攻势,司诺溪猛的翻身凌空一跃,倒退出去,终于是出了四人的包围圈。 司绝涵紧追而至,余下三人也跟随其后隐隐约约又要围上来。 司绝涵邪气诡谲的扯着笑,见司诺溪周身染血,眼中也渐渐赤红起来,笑的狰狞,动作越发狠辣:你给我去死吧! 该死的! 司诺溪咬牙,雪崖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漫上猩红颜色,高高举起,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压猛的传开。 与此同时是天边的一道惊雷,划破长空响彻天际,猩红的光芒泼洒般的映照出去,陡然劈散黑云,气势汹汹的击向司绝涵。 司绝涵瞪大了眼,连带那三个人也惊恐的看向那道猩红光芒。 司诺溪却是陡然喷出一口鲜血,毫不迟疑,趁司绝涵几人被那一剑威势阻住之时迅速御剑而起,飞快隐没在山林中,转眼间消失在远处。 他知道自己此刻情况,也晓得这一剑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比不得往日威力。 眼下,先走为妙。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提前了呀 (*^▽^*) ☆、两地 咳咳噗! 司诺溪一口鲜血吐出,不由伸手扶住了旁边的石壁,晃了晃身子,一阵头重脚轻。 想来是灵脉受了些损伤。 司诺溪往石壁上靠了靠,整个人几乎都淹没在杂草从中。 身侧是一处高不见顶的绝壁,往前就是大片大片郁郁葱葱的古树,长长的藤蔓不知根长在何处,四处零乱的高悬低垂,足有孩童手腕粗细。 陡峭石壁虽高,却是只有十几丈宽,两边连着高耸的山体,翠绿的小植物紧贴着地表,细密覆盖住几乎所有的山壁。对面则是同样青葱的繁茂古树和绿藤,能够遮挡住各个方向的视线。 三面山体,一面古树,都是极高大不见顶的样子,利于自己隐藏,也利于别的东西隐藏。 司诺溪警惕的四处环视一番。 他以前追杀妖兽,意外进到这里,发现了这处隐蔽之地,不论是仙界还是凡界都离得远。没人,但是妖兽猛兽不少。 没惊动什么妖兽,司诺溪浅浅的松口气,警惕松懈下来呼吸便愈发急促,满脸苍白。 低头看了看,刚才的一小块鲜红此刻已经消失不见,而手中长剑依旧炫白。 司诺溪抿唇,扶着石壁,一路沿着记忆在两边高大的山体之中寻找,在一处下有杂草,上有藤蔓和树木枝叶遮掩的地方拨了拨,露出一个高大狭窄的山洞,一眼望去,深邃而弯曲。 司诺溪走了进去,顺着不知怎么形成的弯曲通道走了一段路,渐渐进到深处。 出了通道,豁然开朗,里面很是空旷,但是隆起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嶙峋石头。前面再往深里去又渐渐收缩变窄,在极远极远的地方,弯弯曲曲绵延着不知道通到哪里去。 司诺溪不打算再往里走了。 这种地方不可能没有妖兽存在。 司诺溪到这附近边缘处找了个高大耸立着的石头山包,勉强运起灵力在周围设下层层禁制。确定自己处在一个能一眼看到周围的隐蔽位置,这才彻底卸下力气,靠着石壁滑坐到地上,闭上了眼。 其实没必要这般小心,就算被司家抓回去他也不会比现在更不好过,但是他怕连累到慕沉。 就司家的表现来看,慕沉的轮回之力比他这把早就困死在司家的雪崖剑更重要,一旦自己被带回去,慕沉 一定,千万,不要来救他。 自作多情也好,没脸没皮也罢,慕沉没有发现他离开或许会一直守在哪里。会守多久他猜不到,但他私心里希望慕沉多守些日子。 就当他在木屋里面,就当慕沉真的在附近守着他。 就当他真的可以安安稳稳的守着一个人,也被那人守着。 哪怕已经是幻想,他也希望慕沉能多守些时间,再多守些时间。 等过一阵子,他的事情结束了,慕沉便不用搅到自己的麻烦事里,也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制于司家。 他实力强,介时他可以去找玄羽公子,那是个好人,又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本事,比自己这个惨样子要好的多。 呵呵,无事可做的时候总是容易止不住思绪。兴许是他多想了呢,他的死活说不定慕沉不在意呢,便是他被带回司家也与他无关 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但是,也许、也许慕沉对他这个亏本买卖,有那么一丝惦念呢? 他既希望慕沉记挂他丝毫,又不希望慕沉在意他哪怕一星半点。 他已经满身血腥罪孽无数,害了太多人,可他真的不想连累到慕沉。 雪崖剑也好,血玉石也罢,现在的他根本摆不脱司家,无异于是个累赘。但哪怕有半分可能,他宁愿自己尽早离得远远的,也不想慕沉因为自己而有任何的妥协。 欠慕沉的,下辈子还吧。 如果他这个错生在仙界的修士,还有下辈子的话。 诺溪,还不回来吗?绝涵说你实力大不如前了,看来血玉石把你伤的很重。不过雪崖剑的威力倒是一如既往,绝涵伤势不轻呐,不愧为我司家的千年流传下来的宝剑。 浑身上下都好疼啊,怎么会这么疼,他明明忍好久了,为什么还没习惯? 宝剑?什么宝剑!吸人血要人命,毒的不能再毒了。 司绝涵伤重?有多重?他近期应该不会离开司家了吧,红枫谷也应该不会有人找过去。 最好不要有任何人找到红枫谷,那里就有他和慕沉两个就够了,多一个人都不要。只他们两个就好,只他们两个。 诺溪,你只要乖乖回来,为父不计较你打伤司家众多弟子之过。 再不听管教的话,我想你现在也该知道血玉石的厉害了吧。 诺溪,为父 好吵 好吵啊 司诺溪意识模糊,呼吸混乱不已,身上大大小小的新旧伤口开始冒血,但是转眼间便不见了血色。他屈起腿,上半身子前倾抱住头,两手紧紧捂住耳朵。 什么司家,什么血玉石他通通都不想听。 诺溪?你说什么?莫要置气了,你自小没有母亲,为父 好吵啊 真的好吵 不要再说了。 他只是想睡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东方天空映起一抹鲜红血色,莫名狰狞。 慕沉怀里抱着几个灵果,向东方遥遥看了一眼,天又亮了,司诺溪怎么还没出来?伤的这般严重? 他原以为闭关修养个七八天也就差不多了,可这都是第十三天了。 慕沉抱着果子绕着木屋走了大半圈,再次确定没什么危险,又靠着门坐回屋前,将手中灵果放下,和之前摘下来的放在一齐,堆成了尖尖的一小堆。 又将前些天摘的,现在已经坏了的果子捡出来,单独放到另一堆。 慕沉勾了勾唇角,想着等司诺溪出来要好好数落他一番。 磨磨蹭蹭这么长时间不出来,你看看你看看,浪费多少果子。 他费事去找,没有乾坤袋又一趟一趟抱回来,最后居然还要再把坏了的捡出来! 真是白白浪费他的心意。 到时候还得再找司诺溪要赔偿,就算他连自己都赔干净也要赔!既然实实在在有的东西已经全赔上了,那就把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也赔上,心底啊,灵魂啊什么的,全都赔给自己。 当然他不会糟蹋的。 他才舍不得呢。 慕沉回头看了看门,门内一丝动静都没有,安静的好像没人似的,又扭头看看天色,瘪了瘪嘴。 怎么还不出来,晌午了,凡间都到饭点了,再不出来他就把灵果全吃了,一个都不给留! 伸出手臂拿起一个红色的灵果,慕沉捏了捏,发觉是硬的,和之前青色的那种有点像,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他没吃,想着到时候和司诺溪一起尝尝。 慕沉又将灵果放回那单独的红色一堆中,捡起地上的小树枝,看着眼前地上密密麻麻的司诺溪司诺溪,扯扯嘴角小叹口气,又是捡空位置写了几个司诺溪。 而后觉得不满意,又在一大片司诺溪的中间写了个慕沉,勾了勾唇角自己多欣赏了一会儿。 看了看,还是不满意。他直接站起身,绕着司诺溪的边缘又添了细细密密的诸多慕沉,整个将司诺溪围起来,这才满意笑笑。 慕沉坐回门边,再瞧瞧天色。 西边红霞朵朵,金黄色的光一点点变红变黯淡,夕阳照映下的云朵红的妖冶,像是熄灭前陡然升高的火焰,极快的一瞬间燃起妖娆美艳,之后迅速熄灭,再也没了光和热。 天快黑了。 司诺溪还不出来吗? 他日晒这么多天,要是再让雨淋一淋,脑袋上就该长草了。 哎呀,瞧他这倒霉的,说下雨就下雨。 夕阳转眼就没了,头顶上盖下厚厚的云层,几道电闪雷鸣后转眼便下起了雨。雨滴从一开始淅淅沥沥往下落,到后来在雷声中大滴大滴的砸到地上,好似能砸出个坑来。 慕沉挑眉,随手设了一大把的结界禁制防护,能设的全设了个遍,将地上的灵果还有名字通通护了个严实,确保天上地下一滴水也透不进去。 站起身给自己也设了给禁制,再回头看看门,门还是没有反应,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 里面那个人一点也不心疼站在大雨中的自己啊 虽然有屋檐和禁制吧 湿湿凉凉的气息,在漆黑的深夜里一点点笼罩下来,慕沉在屋檐下解开身上禁制,伸手到外面接了几串雨,冰冷潮湿的感觉一瞬间在掌心扩散开。 慕沉没什么反应,随手甩了甩抖掉雨水。忽是想到司诺溪那天醉酒后一个劲嚷嚷说冷,浑身也确实冷的像块冰,而那天司诺溪中了药,迷迷糊糊中好像也说了几声冷。 他怎么这么怕冷? 重新给自己设上禁制,慕沉伸出双手平摊在前,一只手上墨色涌起,很快便变了温度,另一只手覆上去试了试,觉得差不多。 墨色一闪,顿时整个人都变得暖烘烘的了,慕沉摸了摸鼻子,颇觉得别扭,但还是维持着这暖意,轻轻靠在门上,就这么瞧了一夜的雨。 雨停了,天也亮了。 第十四天了,司诺溪还没出来啊。 第十五天 第十六天 第十七天,慕沉瞧瞧东边新上来的日头,还有一大堆坏了的灵果,终于是忍不住了。 慕沉小声对着门内说了一句:司诺溪,我知道你在里面的房间,你怎么样了?伤重的话我进去帮你吧,能帮一点是一点。 门内没有任何反应。 挑了挑眉,慕沉坚持不懈地又道:司诺溪?听的见吗? 门内安静到诡异。 慕沉撇嘴,绕着木屋走了一段距离,到一个紧闭着的窗前,怕贸然惊扰到里面打坐恢复的白衣人,又是压着声音问了两句:司诺溪?伤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回应,轻薄的窗户里面空旷的仿佛能听见回响。 慕沉皱了皱眉头,心头一紧,隐约觉得不对劲,身子前倾凑近窗户。得益于木窗明显漏风的缝隙,他眯着一只眼贴上去看,粗略扫了一眼 没看到人影。 奇怪了,他应该没听错,司诺溪就是进了这间房间呀。 慕沉挨得更近了些,将里面不算太大的房间从前到后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却是没看到一片白色衣角。 慕沉心中突然一沉,瞬间心急几分。 一把推开窗,翻了进去,站在屋子里放眼看去空荡荡的一片! 司诺溪? 慕沉慌了一下子,陡然几大步推开门看了看,结果依旧是空无一人。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司诺溪? 司诺溪你在哪?! 慕沉急急忙忙一间房一间房的找,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挨着找,仔仔细细的找:司诺溪!你赶紧出来!出个声也行! 司诺溪! 司诺溪! 没人,没人,还是没人! 偌大一个木屋,里面竟是空荡荡没有一个人,整个屋子都是冰冷的,一丝人气都没有。 司诺溪! 慕沉一双拳攥的死紧。 没人,早就没人了! 司诺溪早就走了!!! 混蛋!去哪了?!慕沉咬牙,心焦不已缩地成寸直接出了红枫谷,站在外面四处看了看,一阵茫然骤然传上心头。 这么多方向!这么多地方!他该去哪找?! 说好了赔给他的人,居然就这么偷偷走了?!他甚至连司诺溪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慕沉眼眸阴沉下来,紧握的拳在指缝中溢出几丝黑压压的雾气,朦胧而磅礴。 司诺溪!司诺溪! 司!司家?!对,会不会是回司家了! 站住!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时候其实哭了,很难过。 诺溪这一世吃了太多的苦,他其实是不懂怎么和人相处的。而慕沉就这么痴痴守着,怀揣着对未来的期望,满心欢喜,屋子里面却是空的。 好心疼啊,我真是太坏了(╥﹏╥) 但请放心,一定是HE,云溪会吃很多的糖,被很多人放在心尖宠着顾着,会把诺溪没体会过快乐安然全全部补回来! (。?`??) ☆、不敢 站住! 慕沉跨出一步,正打算飞掠出去,忽是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骤然顿住回头看去 来人正是玄羽。 玄羽急急忙忙落下地,一把抓住慕沉的袖子,冷冽问道:你去哪?五公子呢? 慕沉满眸阴沉,气愤、难以置信、还有几丝藏的极深的难过,言简意赅,压抑道:不见了,我正打算去司家找。 玄羽一怔,随后开始喃喃自语:不见了竟然真的不在这里。 慕沉蓦地想到什么,上前一步,急切问道:你知道他在哪?他在哪里?司诺溪现在在哪里?! 玄羽皱着眉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只是忽然察觉到五公子现在极其糟糕,心中担忧,半算半猜的过来看看。 慕沉顿时没了耐心,一下子甩开他:那我去司家找。飞快转身,转眼出去好远一段距离。 玄羽心急立即赶上去,却总是追不上他的速度,慌忙大喊:他不在司家!你等一下! 又是往前去追。 慕沉明显是听见了,身影停顿一瞬又折了回来,一把拽过他的衣服,满眼黑沉沉的情绪,复杂到看不清读不透,心急火燎:你刚刚不是说不知道吗?! 玄羽雅致的面庞上露出几丝难看之意,一把打掉了慕沉拽自己衣服的手,在他动手之前急忙道:只是大概有个方向,我现在再算一算。 不再搭理慕沉,玄羽四处环视一番,迅速闭上眼沉默片刻,捏着奇怪的手势,随后指向远离司家的方向:这边! 慕沉遥望,又看看司家那边,疑惑道:怎么和司家反方向? 玄羽皱了皱眉: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都知道,总之就是这边。 二人一路飞掠,慕沉抓着玄羽的胳膊动作极快,几乎比得上全力御剑而行了。 过了好一会儿,飞过大片凡间地方,玄羽让他中间在一处山林停了停,片刻后摇摇头又往远去。渐渐到了不算仙界也不算凡界的极其偏远的地方,远看尽是高耸的山和不知道活了多少个百年的古树藤蔓。 玄羽示意就是这里。 慕沉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里也太偏僻了!司诺溪是被人带来的还是自己来的?! 紧挨着石壁落到地上,玄羽伸手在石壁上按了按,脑中一瞬间闪过画面。 就是这个地方,就是这样扶着石壁,司诺溪吐血的画面。 怎么了?这里有什么古怪吗?慕沉心急,见他按石壁,当即就想一拳砸下去。玄羽怕他弄出山崩,急忙阻止,将刚才察觉到的画面告诉他。 慕沉喃喃:吐血?又吐血? 玄机子不解看向他:又? 慕沉神情冷峻,眼中黑黝黝的仿佛能吞噬一切,深邃晦暗:先不说这些,往哪里走? 他虽然知道司诺溪有伤,却不知道伤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吐血?!刚见到的时候虽然中了药一身伤口,可明明没什么内伤! 自从他和玄羽打完回来,司诺溪整个人就苍白的就像张纸片,血腥味也是那时候才有的! 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玄羽犹豫片刻,沿着石壁左右两个方向各自试探着走了两步。 这边。 一路按着司诺溪走过的路往前走,玄羽边走边按了按胸膛。心口一直觉得喘不过气来,分不清是尖锐刺痛还是沉重的钝痛,时不时还翻江倒海般气血上涌,而后愈发疼痛。 总归滋味十分不好受。 玄羽手上一直掐算着什么,这显然不是他自己的感觉,而是司诺溪的,是淡化了许多倍的彼时感触。 就是不知道,五公子自己切身体会的时候,会有多难挨? 抿了抿唇,玄羽皱着眉更快了几步往前去,动作都粗暴了些。胡乱挥出灵力割开好些杂草藤蔓,山体上露出一个很高可供三人并行的通道,里面黑漆漆一片。 慕沉率先踏了进去,里面只有一条路,不做丝毫迟疑的大步向前,最后忍不住在弯曲的通道中尽己所能的加快速度,至到眼前豁然开朗。 依旧是光线昏黑,但丝毫不影响二人看清这个有许多石头山包,却略显空旷的地方。 慕沉转了转,看向一处被高耸的石头山包挡住视线的角落,呼吸紧了紧。 那里,有禁制! 司诺溪。慕沉喃喃。 一步步踏了过去,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慌不已。 玄羽不知何时改为半跟在他身后,也随着往前走,却是在他见不到的地方,意味不明的看向石堆后面,又转回来看了看慕沉,目光沉沉。 司诺溪慕沉又小声唤了一遍,轻轻迈出最后一步。 然后,他看见了角落里的那个人 一身白衣染了斑斑血迹早已干涸发黑,紧挨着石壁,抱着膝缩成一团,低垂着头捂着耳朵,一动不动,不声不响,好似没有半分活人气息,跟一堆破烂石头一样的 司诺溪 慕沉呼吸都开始颤抖,心急又不太敢上前一般,往前挪了两步,伸出的手忽是一下子触碰到什么。 微弱的光闪过,一连好几层禁制脆弱的破碎,划过的浅淡流光几乎将司诺溪淹没在里面,像是燃到最后已然将熄的火,在那刹间美得妖冶。 司诺溪,司诺溪,你看我一眼啊。 慕沉终于的到了司诺溪跟前,将那一小团冰凉的人小心翼翼抱进怀里,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唇角净是猩红的血迹。 好冰啊。 慕沉心脏猛的缩在了一起,低声喃喃:司诺溪,你,你睁睁眼,别这么吓唬我。 司诺溪,你赔的人是归了我的,你不能说话不做数的。 慕沉轻轻摇了摇司诺溪的肩,单薄的好像一碰就会散了,和那些禁制一样散了。左臂破烂的衣袖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已经干涸没再流血了。 司诺溪 司诺溪你说说话,看我一眼也好啊。 司诺溪! 司诺溪! 慕沉神情慌乱,一颗心揪了起来,茫然无措却完全不敢靠近他的鼻息处,只是一遍遍的喊他。 顾不得司诺溪为什么要离开,也顾不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他满心所想都是让这个几乎脆弱无比的人再看他一眼,再低低唤他一声慕沉。 司诺溪,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司诺溪终于是动了动,微弱的颤了颤眼睫。 是谁? 好暖啊,出现幻觉了吗,还是他已经死了? 耳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山谷传来,回荡到他耳朵里,模糊不清:司诺溪 司诺溪!你睁眼看看我,睁睁眼就好,司诺溪! 慕沉看见他微弱的颤动,惊喜不已,连忙又唤了几声。 吵死了 司诺溪胸膛浅浅起伏,顿时又像是有了几分活气,从那个破烂石头似的样子中脱了出来。 慕沉陡然松了一口气,眼中终于染上几分喜色,迫切的看着他,不放过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司诺溪勉勉强强半睁开眼,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模糊的视野里,同样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喊他、唤他。 慕沉蓦然弯起眉眼扯开笑,抱紧他的肩,将他的头靠进自己臂弯里,好让他舒服一点:你醒了,你吓死我了,别怕,我在,我在这里。 司诺溪眼前一片晃动,朦朦胧胧的像是有人在笑。 慕沉 果然是幻觉啊,慕沉身上怎么会这么暖,慕沉一定还在红枫谷。 眼前这个,只是幻觉 幻觉也好,幻觉也好,他知足了。 不要来,不要出现,就当从未认识过他,就当世界上从来没有司诺溪这个人。 幻觉最好,最好,只是幻觉 眼眸里映着那人的影子,司诺溪嘴唇动了动,几不可查的慢慢弯了弯唇角,无声喃喃:慕沉 我在,我在!慕沉急忙应道,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了几下,一点点温暖这份冰冷的温度。 司诺溪又没了声,慢慢合上眼沉沉睡去,胸膛起伏虽然微弱,但总归是清清楚楚。 慕沉安定几分,握住司诺溪一只手将几丝墨色力量顺着手腕探进去,未经任何阻拦的到达的灵脉处,蓦地一震,瞬间瞪大了眼。 他的身体内几乎是乱作一团,气血亏损翻涌逆行。心脉处像是被什么缚住,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偏偏伤的严重,被一道道不明了的伤痕包裹,若隐若现,像是有暗淡的红光在闪。 强运灵力,灵脉被生生撕裂了几个口子,些许显眼明了的莹白光芒洒落出来,却连光都仿佛映着血色。还有被什么东西严重反噬的痕迹,看起来长年累月很长时间了,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慕沉握紧了拳,探进去的力量愈发仔细,试图将他仍旧在翻涌的气血灵力抚顺。 这般重的伤,到底,到底是怎么弄的?! 司诺溪,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翻了翻司诺溪的乾坤袋,自里面将丹药一并取出来却是发现尽是些补血益气的,再就是一些乱七八糟治伤的。 慕沉皱皱眉头,捡着几种勉强有点用处的塞进自己口中,给毫无知觉的司诺溪渡了过去,一股血腥味顺着唇舌传过来,连他自己的唇上也沾染了几丝猩红。 慕沉眼底暗沉下来,呼吸也急促几分,小心翼翼将司诺溪横抱起来,唯恐他像那些禁制一样碎了个干净。 忧心他的伤势,身影一闪迅速向山洞外面掠去。 玄羽在一旁沉默半晌,此刻看着角落里被无意遗留下的那把长剑,顿了顿,还是走上前握在手中,彻骨冰寒瞬间蔓延过来。 玄羽收紧手,转身迅速追着慕沉和司诺溪的身影而去。 ☆、对不起 又是五天过去。 司诺溪躺在床上,大半个人牢牢裹在被子里,小半截手臂伸在外面,面色依旧苍白,胸膛上下浅浅起伏着,睡得安稳。 慕沉在床边坐着,握住司诺溪冰凉的手,墨色的力量仍旧是不断送进他的身体。 时间一点一滴走的极其缓慢磨人,不知道过去多久,司诺溪手指微动,慢慢睁开了眼。 恍惚了一会儿才看清上面空荡荡的棕红色木质屋顶,耳朵里的嗡鸣开始一点点消散。 这是哪里? 棕红色的木屋,木屋 红枫谷木屋! 司诺溪蓦然惊醒,瞪圆了眼。 终于醒了。 低低的声音在近处响起。 司诺溪一怔,下意识想坐起来,被一双手按住两肩,动弹不得,不得已老实躺在床上。 慕沉司诺溪喃喃,扭头看去,却见慕沉似是在笑,偏又笑的格外难看。掺杂着喜意的眼眸混合着太多不明了的情绪,他看不透,也没弄懂。 慕沉在他脸颊上轻轻抚了抚,冲他扯出一抹浅笑来,低声道:躺好,你感觉怎么样了?疼吗? 不知道是不是司诺溪的错觉,他好像觉得慕沉的手在微微颤抖,小心翼翼的触碰上来。 司诺溪抿了抿唇,神情几丝复杂:我没事,你我 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是伤重力竭昏在山洞里吗?怎么会又回来了。 大梦浮生,昏昏沉沉中他几乎回想起了自己过往这一百二十多年里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好像,也看到慕沉了。 慕沉顿了顿,重新握着他一只手,眼里满是晦涩:你就只会说没事? 司诺溪顿了顿,单手撑着床还是坐了起来,低垂着头并未转向慕沉,一时哑然。 怎么会这样的? 他明明走了这么远,明明避开了所有人,明明最不想让慕沉看到他那副样子! 居然还是回来了 司家一连这么多天操纵血玉石想逼他现身,他一句没回应,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问,介时一旦被慕沉发现就又是麻烦。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慕沉等他片刻,发现司诺溪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手触碰他的耳后和小半张侧脸,微微用力将他转过来。 不想说什么吗? 说是修炼疗伤,结果伤非但没好,反而更严重,到最后人也不见了,丢下我一个人傻傻在门外等。 不想解释点什么吗? 慕沉的声音很低,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似的,却是一下下敲在司诺溪心上。 司诺溪看了看那双漆黑的眼,温暖从脸侧传来,手不自觉的攥住被子,并未回答他的话也没解释什么,只是呐呐道:你的手,温度 温热的。 果然,山洞里那个慕沉不是幻觉,他真的出现在那里。 真的见到了那般狼狈不堪的自己。 慕沉叹口气,在他身后垫了垫,将他往后靠去。 司诺溪浑身绷紧,后背僵直的任他动作,没过片刻却是又惴惴不安的坐直,低垂着眼,看着自己白皙的仿佛纤尘不染的两只手,轻声道:我没什么事,你不用管我,也不用在意,山洞里当做没看见就好。 慕沉闻言一顿,缓缓的逼近了司诺溪,觉得自己压了这么久的情绪在一点点吞噬掉自己,深吸了几口气慢慢抬起他的头。 两人间几乎没有任何距离,可又好似隔了万水千山,他进一步,司诺溪就慌张的退十步,一个劲的跟他划清界限。 慕沉的声音带上几分寒意,幽幽响起:我在门外等了你十七天,又找了你一天,最后把你抱回来寸步不离的守了五天,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让我如何不管,如何不在意。 自从慕沉将司诺溪带回红枫谷木屋,玄羽也紧跟其后。五天来,慕沉将能喂得丹药都喂了,玄羽也给了不少,但是除了一颗九转丹起了些作用,其余的皆是收效甚微。 他只得一点点用轮回之力捋顺他的气血,但是奇怪的是不一定什么时候开始,司诺溪的气血总会再次开始翻涌,又搅得体内一团乱。 而这人只是皱眉,额上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可始终咬着牙不出一丝声响。 慕沉每每捏开他紧闭的牙关凑过唇舌去探,不出所料又是染上点点鲜红。 在给司诺溪换下那身衣服的时候,发现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但是十几天前的那些伤,到现在也依然是原先那副样子,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能一遍一遍安抚司诺溪体内翻涌的气血灵力,试探着将自己的轮回之力注入进去。 他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是除此以外,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么长时间,人终于是醒了,却是一醒就开始回避他! 慕沉扯了扯唇角,直视那双透彻的黑眸,忽是微微再往前凑了凑,极轻的覆住那双颜色浅淡的唇,不顾司诺溪的僵硬,一点点将温度传递过去。 半晌,慕沉稍微退了退,依旧是紧挨着司诺溪:现在想划清界限已经太晚了。 司诺溪怔怔,茫然的看着他。 慕沉又是凑近轻柔的吻了吻司诺溪的唇角,动作温和语调却冷淡:我抱你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司家的人了。 司家! 司诺溪蓦然一震,猛的抬眼 抓住了慕沉的衣袖,声音也终于是清晰了起来,惊道:你碰到司家的人了?!你抱着我的时候碰到司家的人了?!他们看到了?! 千万不要! 千万千万不要是这样!!! 慕沉一手覆上他握紧自己衣服的手,一手在他头上安抚的拍了拍,却是毫不留情道:没错,他们看见了,虽然人被我杀了,但是消息已经用血玉石传回去了。 司诺溪骤然一窒,瞪大了眼,几分惊诧几分慌乱的看着他:血玉石你 慕沉点头,沉了沉眼眸接着道:血玉石的灵印我有印象,最初在天湖见你用时便觉得像个血术,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血玉石,会伤人的吧? 慕沉满目漆黑晦涩,直直的盯着他看。 司诺溪僵住,又垂下头恍惚喃喃:你知道了司家也知道了轮回之力远比雪崖剑来的重要,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其实司绝涵一早就知道自己和慕沉见过,但他许是以为他二人萍水相逢没什么联系,所以即便最初故意同他讲要将慕沉这个无辜人好好抓回去时,也不曾同父亲提过此事。 现在父亲终于是知道消息,就是不知道会对自己和慕沉的关系做怎样的猜测。 雪崖剑,血玉石。 他虽然叛出家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这一辈子都不得不拴在司家上,到死也落不得干净。 现在的自己,于慕沉而言就是个累赘,于司家,却是个针对慕沉的极好的突破口! 慕沉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那又怎样,若非你还没醒要守着你,我早就打进去了。 司诺溪满脸苦涩:司家传承上千年,哪是这么好打的。 深吸口气,司诺溪一阵恍惚。 他最不想见到的是还是发生了。 难怪虽然一直有道力量在梳理他的灵力气血,难怪他隐约觉得血玉石的作用愈发频繁,以前还只是夜里,到最后好像连白天也时不时发作。 他的父亲,司家的族长,他在试探,试探自己与慕沉的关系,试探慕沉会不会因为自己而主动找上司家。 别想了,你摆脱不了我的,老实交代吧。 慕沉又将他靠回床边,目光沉沉逼问道:司家那老东西用血玉石逼你做什么?那个反噬怎么来的?还有你又添了一身的伤,为什么丝毫不见有起色? 一连串的问题抛下来,砸的司诺溪心头一跳:你探查过了?! 旋即咬住下唇,也是,山洞里那会儿不用想也知道他的样子定是惨不忍睹像个死人,只要一探便能轻而易举的发现他体内的异样。 慕沉的视线太过压迫,司诺溪坐不住了,掀开被子绕过慕沉,一边往床下去一边抿唇,尽量平淡道:都没什么,尽是些暗伤,养养就好,不打紧。因为我叛出家族,司家不允,让我回去又找不到我才用血玉石逼迫,无碍。 慕沉却是在他下去前一把拉住他,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担忧怒火几乎就要一下子喷发出来,紧紧握住司诺溪的手腕,怒气冲冲:没什么没什么!你总说没什么!这次要不是玄羽带我找过去,你是不是打算拖着一身的伤一个人在山洞里等死!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司诺溪!你到底有没有正经看过我一眼?! 他近来一直待在红枫谷里,甚至不知道司诺溪被司家的人几番围捕追杀,还是玄羽告诉他的! 司诺溪蓦然一颤,僵坐在床边,唇紧紧抿在一起,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不对不起。 手不自觉又攥成拳,旋即又被司诺溪若无其事的放开。 慕沉伸手按住他,将浑身僵硬的司诺溪转了转,面向自己,几乎是咬牙切齿: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的是你,是你这个人!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多和我说一说!你看不出来我在意你吗?! 司诺溪有些发愣,抬眼看向那双漆黑的眼眸,里面倒映着两个苍白的自己。 手指微微蜷了蜷,司诺溪心里狠狠揪住,低头避开那几乎让他又悲又喜的目光。 不,不,正因为看出来了,所以更要远离。 他绝不愿意慕沉因为自己而受司家牵制。 司家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又如此贪婪渴望轮回之力,他如何能将慕沉置于险地?! 况且他自己,这般狼狈又满是业障的自己,哪里配得上眼前这个洒脱自在无拘无束的人。 他本来就没什么时间了 心底颤了颤,司诺溪微微动了动唇,却是没再出声。 慕沉说他在意自己,他听见了,也满足了。 微微背过身去,慕沉还握着他的腕,司诺溪细微的颤动几下,往回缩了缩胳膊,终是慢慢覆上慕沉的手,一点点拉了下来,头扭到一边去,喃喃道:对不起 别离他太近,别看他太清,他不过是一副裹在皮囊里不得自由的枯骨,没什么值得在乎的。 慕沉那般肆意的一个人,不该为他所困。 ☆、逼问 诺溪,你和慕沉什么关系?看起来似乎关系不错。 慕沉实力如何? 慕沉在哪? 你尽快把慕沉带回司家来!别忘了你是少族长,雪崖剑不容你离开司家! 慕沉的轮回之力果然强,只一击竟就杀了十几个弟子。 你在哪?慕沉在哪?赶紧告诉为父! 诺溪,你最好乖乖听话,血玉石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莫要和家里置气了,赶紧回家族,将慕沉一并带回来。 诺溪,为父此前顾念情分可并未全力操纵血玉石,你若再不回话就莫怪为父下狠手了。 慕沉在哪! 司诺溪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前走,慕沉没有跟来,只是身后的目光冻人般落在他身上,冰寒刺人的凉意自心底蔓延开。 他不敢去看,不敢去看慕沉是怎样的神情。 慕沉说他在意自己,自己却推开他的手,慕沉会如何想? 失落、难过?还是骂自己是个不知好歹的蠢货? 选第二个吧,第二个要更好些。 嫌他,厌他,然后忘记他。 做回那个无拘无束肆意自在的慕沉,总是那般浅勾着唇角不正经的笑着的慕沉,不要被自己这种挣不开枷锁也洗不净罪孽的人束缚。 不要再对他好,那样他会舍不得。 司诺溪嘴唇微微颤动,无声的浅浅呼出一口气来,平静的推开门,任谁也发现不了他的异常。 推开门木屋最外面那道门后,司诺溪淡淡抬眼却是忽然顿住,一双拳顿时握紧,看向地上那些被禁制层层护住的东西。 一笔一划,仔仔细细写下的无数个司诺溪,边缘处围了一圈的慕沉,张牙舞爪的将司诺溪护住,也困住。 旁边按着种类,分开放了许多的灵果,整整齐齐堆成几小堆摆在那里,一个个都已经枯萎的不像样子,不复最初的鲜嫩。 心尖最软的地方仿佛一下子遭了重击,司诺溪的呼吸一下子混乱起来,张了张嘴无声的吐出两个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几乎没了力气去迈出下一步。 慢慢蹲下身子,痴愣愣地盯着写了一地的名字,不由向前伸了伸手,禁制上光芒流转,却是毫无阻拦任由司诺溪的手穿了过去。 他仿佛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能力,颤抖着手碰了碰地上小小的慕沉两字,停顿片刻又颤巍巍的移到旁边紧挨着的一个司诺溪上面,手指动了动轻轻抹去那个名字。 可抹了一个,还有许许多多个,端端正正写在慕沉中间的司诺溪。 司诺溪眼眶渐渐泛红,张了张嘴,却是无言。 伸手,同样毫不受阻的穿过灵果上的禁制,在那枯萎了的红色果子堆尖顶上拿起一个干瘪了的皱皱巴巴的红果子,小心翼翼握在掌中,顿了顿又捧在胸前,无比混乱的颤抖着喘了几口气。 天知道,他有多想大哭一场。 恍恍惚惚的站起身,果子捧在手上,又藏宝一样的握在掌心遮在袖子里,绕开地上的字和果子,紧挨着门边唯一的空隙,神游一样的晃动着走了出去。 不要这样对他好,他舍不得,他已经舍不得了。 握着果子的那只手忽是被拉住了手腕,司诺溪停住,不敢回头。 拿了我的东西,擦了我的字,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哪有这么好的事?低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司诺溪抿唇无言,呼吸沉重,握紧了手中的果子。 果子给你也可以。那声音又道,字字句句都像是回响在他空旷的心底 把我要的东西留下就好。 你的心,你的灵魂,都要留下。 司诺溪僵直着后背,觉得自己好似魂游天外不得归处的一朵云,在即将被风吹散的时候,突然有了落脚的地方。 他该去哪?他能去哪? 他的心和灵魂,早就赔上了。 司诺溪茫然看着眼前大片大片的红枫林,朦胧的雾气遮挡住了林间的小径,不见来处,不知归路。 轻声喃喃:已经留下了 慕沉渐渐弯起唇角,笑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不枉我花这么多心力给你摘果子。 按住司诺溪的肩膀将他转过来,顺着力道直接压在墙上,微微低头覆上那双浅淡的唇,慕沉的嘴角稍有上扬。 司诺溪反应迟钝的呆了片刻,稍推了推慕沉,侧过脸,避开他即将不满足于浅尝即止的吻,抿紧了唇。 他现在真的很想把耳朵捂上。 慕沉不乐意,瘪了瘪嘴,伸手捏住下巴将他转了回来,毫不客气的捏着下巴顶开牙关,强硬的探了进去。 唔司诺溪勉强挣了挣,却是挣不脱。 慕沉将他牢牢抵在墙上,毫不意外的在他口中感觉到了血腥味,眼眸深沉,暗不透光。 良久,唇分。 慕沉细细的抹去他唇角的几缕鲜红,自刚才开始便一直紧握着司诺溪的手腕,墨色力量一直丝丝缕缕的往里面涌,低声道:既然你已经离开司家了,我去把那老不死的给灭了,到时候就什么都解决了。 司诺溪弄不清自己此刻是喜是悲,并不相信他的大话,只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可能确实是疼的快麻木了,那所谓老不死的司族长说话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气血的翻腾是来自血玉石的作用。 慕沉鼻音浅浅冷哼一声:刚有反应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举了举自己紧握着他的手腕,丝丝缕缕的墨色萦绕其上。 司诺溪哑然,他心里思绪纷乱竟是完全没留意。 那几缕细小但一直不间断涌进体内的轮回之力,体内翻腾的气血灵力被温和的安抚着。 但是说实话,效果不大。 而且他体内最严重的其实根本不是血玉石带来疼痛和搅乱的气血。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只不过血玉石搅乱他身体气血,勒进心脏的疼,会让他体内的旧伤更严重而已。 司诺溪收回手,不让慕沉的轮回之力再探进来:我好多了,你不必再耗费精力。 他俩力量不同,慕沉想帮他恢复就要付出比常人多一倍的力气。 慕沉的手里空了,转而一把拿走了司诺溪手中皱巴巴的红色灵果,随口道:这果子放太久,不能吃了,别要了,我再去重新摘。 语毕,随手就要扔。 司诺溪拦住,将萎蔫不成样的果子又拿了回来,轻声道:别扔,让我留着吧。 慕沉瘪瘪嘴看向那小果子:你要是别乱跑就还能吃的,现在都蔫了。 司诺溪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将果子小心的收好放到乾坤袋里。 慕沉见状勾起唇角:算了,你想留就留着吧,我把门口那些再加些禁制,连名字一起,一直搁那好了。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先笑了,道:虽然堵门,但是感觉还不错。 司诺溪也扭头又看了看,那一地的慕沉司诺溪仍旧是让他心颤。 他不懂怎么与人相处,更不懂怎么回应别人的心意。 四处流离也好,驻足荒野也罢,他只想找个心安的方式过完最后这点时间,不要再杀人,不要再有人因他而受累。 可是慕沉,他除了满心愧疚和负罪感外唯一刻在了心尖上的人,也是唯一对他说在意的人。 他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落个圆满? 别看了。 慕沉往他眼前站了站,挡住他的视线,让他的眼里只映着自己:我话还没问完呢。 司诺溪不自觉的抿了抿唇:你想问什么? 慕沉眯了眯眼,沉声道:你是哪天离开木屋的?我竟是一点都没发现。 司诺溪抿了抿唇。 司族长,他的父亲,不知何时没再说话了,连心口蔓延的疼痛都渐渐散去一些,余下的,就是被血玉石影响加重了的原有伤势。 不过,不知道慕沉给他吃了什么丹药,周身伤势竟好了许多。 第十二天。司诺溪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早上你去摘果子的时候。 慕沉撇嘴,忍不住瞪他一眼:我说呢,我基本上寸步不离你怎么就能不知不觉消失了,你是找准了时机,故意趁那会儿我不在才走的吧! 司诺溪垂了垂眼,后背有些僵硬,艰难道:是。 慕沉抬起他的下巴,直视那双总不自觉盯着地面的乌黑眼眸:为什么要避开我,这么害怕让我知道?! 司诺溪顿了顿,又是抿唇。 慕沉神色严峻,回忆起山洞中那一幕,心都不由沉了沉,毫不遮掩的直白道:你知不知我在山洞里看到你的时候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喊你不醒的时候有多心慌?! 司诺溪心中一颤:那样子,太狼狈了,我不想,让你看到。 就这样?还有呢?! 慕沉更加逼近几分:你到山洞之前又做什么了,什么又添了这么多伤? 司诺溪勉强移了移视线,总是不自觉的回避这份太直白的关切:和人打了一架而已。 谁?慕沉逼问:你撑不住血玉石折磨,又不想让我知道,跑出去的时候自己还有几分力气?!什么人非要在这时候打,存心要你性命?仇家?我去报仇! 司诺溪沉默,摇摇头。 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司绝涵如何能算作仇家,而且司家就等着慕沉自己送上门呢,慕沉去报仇岂不是正中下怀。 见他闭上嘴不言不语,慕沉皱眉:又不说话?! 司诺溪,别忘了,你现在从头到脚都已经赔给我了,抛开所用事情通通都不论,我要你好好活着,修士没有轮回,死了就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你既然赔给我,命自然也是我的,你给我惜着点! 司诺溪呼吸乱了乱,有些阻塞的艰难。 他自然知道死了就是没了。 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了。 干净的 慕沉目光咄咄的看着他:记住没?说句话! 司诺溪浑身僵硬,衣袖下的手收紧,低声喃喃:记住了。可,那又能怎样。 他不过是一个罪孽无数的将死之人。 慕沉闻言松口气,在他散着的发丝上摸了摸,得了保证,安心几分,勾起唇角浅浅一笑:好,那我再问你,你体内的反噬看上去好多年了,我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严重吗?反噬基于联系,是不是什么和你自身有联系的东西出差错了?能不能把联系切断? 司诺溪咬住下唇别开眼,双手攥紧几不可闻的颤了颤,又是一番沉默。 怎么又不说话了?! 慕沉等了半天就是等不到回应,连个眼神都没等着,有些咬牙切齿:司诺溪!说话啊!你个混蛋真是打算气死我是不是?!赶紧说清楚!反噬哪来的?! 司诺溪抿紧唇,被慕沉僵硬扭过脑袋不得不对上那漆黑的眼眸,里面升腾着怒气和忧心,让他不由心中一跳,愈发沉默。 顿了一下,司诺溪道:没什么,以前留的旧伤,已经没事了。 慕沉狠狠咬牙,怒瞪着眼几乎是要把他活吃了:撒谎!说实话! 司诺溪浅浅呼出口气,像是轻叹。 透彻清朗的眼眸,遮掩住下面深不见底的沉沉黑渊,司诺溪伸手轻轻触碰上慕沉的侧脸,动作极轻,柔和的像一阵风,看不清,也抓不住。 真的,没什么的,莫要担心。 慕沉感觉着那细微的触动蓦然顿住,一瞬间收敛了怒气,眯了眯眼,低沉道:问你要个答案,怎么就这么难呢,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司诺溪微微动了动嘴角:不多了。 慕沉深吸口气,忽是一下子将司诺溪往前拉了一把,忍不住气道:我今天一定要从你嘴里问出点有用的! 慕沉一手自他后背揽过,猛的俯身,另一手抄起他的双腿,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司诺溪一怔,只觉天旋地转的晃了晃,眼前骤然变黑,整个人躺倒在床而慕沉迅速的压了上来,重重的碾向他的唇,呼吸都是滚烫的。 慕沉胡乱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又几下子将怀里的人扒干净,混乱中忽是看到他手臂,腰上还有小腿都缠着纱布,透着浅淡的红。 大大小小刀伤剑伤,甚至于细小的仿佛刮痕般的一身伤痕,都是将好未好的样子。左臂上那道长长的口子明明是新伤,瞧着也没什么血色,似是快恢复了,但这么多天也没有半点变化。 慕沉顿住,伸手想碰碰他的左臂,忽然眼前一黑被盖住双眸,司诺溪的声音轻轻响在耳畔。 没事的,别看。 黑暗中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上他的唇,有些冰凉。 慕沉手指蜷了蜷,回应了那个浅淡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最难不过一个情字。 开文案预收啦《死对头=白月光=反派BOSS[穿书]》,感兴趣的宝贝儿们可以去右上角作者专栏预收一下下~ 简宁穿书,成了男主白月光,熟料白月光隐藏身份竟是本书最大反派,一面和男主两相生厌,一天一小讽,五天一拼命,一面又和男主卿卿我我,柔柔弱弱惹人怜。 于全书结尾处,简真反派宁被作者加了n重无脑buff,最后英勇神武(划掉,阴险狡诈)的把男主捅死了。 (没错,男主死了,这是一本反派战胜男主,邪魔压正的神奇烂尾小说。) 他好不容易完成系统任务,捅死了男主,眼一闭一睁,圈圈你个叉叉的,居然又回到了刚穿书的时候! 重来一回,简宁决定不再作死搞事,好好抱上男主金大腿,从此吃喝不愁,躺赢人生巅峰。 躺着躺着他发现男主居然也是重生的!! 简宁:不好意思,打扰了。 在风中瑟瑟发抖。 不管是当白月光,还是当死对头,他觉得,只要落在男主手里,他都逃不过一个惨死他乡的悲惨结局。 既然大腿抱不成,那就跑吧。 死对头白月光通通都去翘辫子好了! 然而古往今来的事实证明,死遁一时爽,掉马火葬场。 简宁被眼眸通红的黑化男主一把摁住,嗓音嘶哑穿入耳,骗我那么久,你还敢跑? ☆、雨歇 砰! 啊好疼!疼疼! 乔云溪猛的从床上坐起,一下子撞上个人,发出一声闷响,忍不住捂着脑袋痛呼出声。 小师兄!你终于是醒了。 慕沉也捂了捂脑袋,眉眼弯弯一笑,旋即手伸向乔云溪的头,想给他揉一揉。 乔云溪一惊,瞪大了眼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急急喝道:给小爷老实点!不准乱动! 小师兄~慕沉好心要给他揉结果反挨了打,委屈不已的唤了一声:小师兄想起什么来了,怎么上来就打我? 想起来? 乔云溪一怔。 旁边忽是响起几道声音,纷乱而欢喜的传进他耳朵里。 醒了醒了!云溪师弟你可算醒了! 云溪师弟,睡得怎么样啊?你睡得安稳,我们等的可心焦极了。 云溪师弟,你感觉可还好? 乔云溪呆了呆,往床边看去。夏玉城几下跳了过来惊喜的看着他,肖亦清和莫寒城则是大步到了跟前,一个摇扇带笑,一个冷峻少语。 乔云溪自恍惚中惊醒,又再次陷进了回忆里,只是喃喃道:这是千元界啊。 慕沉坐在床边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道:是啊,是千元界,我们在寒天城呢,别怕。 乔云溪猛的掀起左边衣袖,在光洁的小臂上仔仔细细看了看,确定没有一丝伤痕后才深吸一口气,忽是一头扎进了慕沉怀里,死死的揪住他的衣服,形象脸面什么的也通通不要了,直接就开始嚎:啊,慕沉,慕沉,小爷以为要坐在那个山洞里等死了,呜~ 彼时的他并不怕死,只是感到悲伤。 慕沉眼底一沉,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不会的,我不是把你抱回去了嘛,小师兄乖,都过去了,别怕,我在这呢。 将下巴轻轻搁在乔云溪的发顶,抱紧了他。 乔云溪扯着嗓子干嚎了一会儿,冷静下来后还是伸手抱住慕沉的腰,紧紧的箍住,恨不得整个人扒上去。 慕沉又拍拍他的肩背,不断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 乔云溪缓了缓,终于是从记忆中那剧烈的疼痛里脱离出来,抱着慕沉不愿意撒手,就这么问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 夏玉城抢先答道:整整三天 。 自从得知乔云溪沉睡不醒,慕沉一直守着,他们则是每天都过来看看。现在又是晌午,刚好他们都在,乔云溪正好睡了三天。 才三天啊。 乔云溪终于是松了松力气,坐直身子,不过还是紧紧攥着慕沉的一只手。 肖亦清看着他二人摇了摇扇子,笑道:什么叫才三天,云溪师弟,你把我们担心坏了。 乔云溪瘪嘴,勉强道:木屋最开始那十二天像十二个月,还有山洞里那几天简直像是好几年,好难熬。 慕沉捏了捏他的手,忍不住又气又怨的说了一句:谁让你乱跑还不告诉我。 夏玉城索性在床边一蹲,细致的打量了一下乔云溪。 乔云溪被他的目光上下刺探,几乎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又往慕沉怀里挪了挪:夏师兄,你干嘛这么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东西? 夏玉城很是惊诧,瞪圆了眼,鼓着两颊:云溪师弟你还真恢复记忆啊,慕沉师弟说你是老妖怪我原本还不信,现在倒是相信了。 乔云溪不解挑眉,看向被提及的当事人慕沉:什么老妖怪? 慕沉捏了捏他的脸,勾唇笑道:你比他们多活一辈子,可不就是老妖怪。 乔云溪一巴掌拍掉慕沉的手,嫌弃道:你才是老妖怪,小爷才十九。 慕沉眉眼弯弯,不依不饶道:我不管,反正我是老妖怪,小师兄跟我是一对,那你也是老妖怪。言罢,凑过去堂而皇之的在乔云溪唇上吧唧一口,笑的明朗。 蹲在床边挨得很近,角度非常完美,视线无比清晰的夏玉城: 忽是眼前一暗,一只大手挡在了前面,淡淡的阴影从上面笼罩下来。 莫寒城垂了垂眼看向一脸茫然的夏玉城,淡淡道:非礼勿视。 被非礼的乔云溪:大师兄! 脸上红了红,斜着瞪了慕沉一眼。 慕沉却是心头一跳,略感异样,眯了眯眼却遮不住眼中划过的几道晦暗流光,意味深长的唤了一句:小师兄~ 你干嘛?! 乔云溪打了个激灵,当即就要不管不顾的一下子跳下床去,被慕沉眼疾手快的牢牢按住,两手握住腰侧稳稳的箍在怀里,连被窝都没能跳出去。 慕沉见他捂紧被子一副防狼般的警惕眼神,不由轻叹口气:小师兄,我不干嘛,你先把衣服穿好。 啧啧。 肖亦清扇子摇的欢快,脸上的笑也愈发诡异,砸了咂嘴看着乔云溪和慕沉。 乔云溪老脸一红,低头瞧瞧才发现自己只着里衣,正打算说什么忽是听见门被敲响。 叩叩。 慕仙师,打扰一下,请问少城主在里面吗?门外是银铃般的少女声。 莫寒城这个正正经经的寒天城少主,任劳任怨的走到门边开门:安兰,何事?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安兰施了一礼,小巧秀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玄机峰主到了,城主和夫人让安兰来知会一声,顺便问问乔仙师醒了没有?说着微微向里面探了探头。 乔云溪自是听见声音了,闻言一怔,师尊怎么来了? 乔云溪掀开被子向外头扬声说了句:安兰姑娘,我已经醒了,多谢挂念。 安兰面露喜色,踮着脚又想往里看:乔仙师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安兰姑娘不必担心。 乔云溪推了推存心挡着不让他下去的慕沉,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慕沉执着的挡在他身前,还不时拿被子往他身上裹,撇嘴道:小师兄衣服没穿好,别乱跑。 乔云溪低头看看自己的里衣,心想修士也没太在意这个啊,何况他还是个男的,顶多不太好意思就是。 外面的安兰不知里面情况,红了红脸立即不再探头,急忙道:乔仙师没事就好。少城主,安兰话已带到就先离去了。 羞答答的小姑娘脚下生风,急匆匆的转身就走。 慕沉听见声音又回头看了看,确定安兰走远了才将乔云溪捞起来,在其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下给他穿好衣服,迅速抱到床边。 乔云溪难为情的推推慕沉的胳膊,一把抓过自己的鞋子:我自己穿。 肖亦清摇着扇子又是意味不明的啧啧两声:云溪师弟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舒坦。 夏玉城摸了摸鼻子,笑道:云溪师弟害羞什么啊,我和你说过这么多遍,看上的东西讨不来的就抢,抢不来的就骗。既然你说你喜欢慕沉,死抓着不放手就是,羞什么羞呀,哈哈。 随后颇有些羡慕道:我也想有人给我穿衣服。 莫寒城走回来,闻言想到夏玉城年纪也小的很,还是个孤儿,不知怎地突然就在夏玉城肩上拍了下。 夏玉城回神,怔怔看他。 莫寒城心里异样一动,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又拍了拍他的肩:先不说这些了,师尊到了我们过去吧,你也跟着。 夏玉城点头,以前云溪师弟被莫寒城阻着出不来的时候,他一得了机会就往静澜峰跑。彼时玄机峰主每次看见他都对他温和笑笑,浑身上下都透着凡间腐书网般的温和雅致。 几人出了门,由莫寒城带着往待客之地走去,外面的天色晴朗明媚,湛蓝通透。路边草叶子上挂着一颗颗小小的水珠,周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红色的长廊之上,莫寒城夏玉城在前,乔云溪慕沉在中间,肖亦清则一个人走在最后头,沿着长廊往前去。 乔云溪四处转着脑袋看了看,问道:雨刚停吗?师尊怎么来了? 慕沉不遮不掩的揽住他的腰身,勾起唇角笑着说道:刚停没一会儿。师尊得了这边大雨的消息便回了信,说会过来,大师兄想来告诉我们时你已经睡了。 那下雨这三天出什么事了吗?天湖怎么样了?乔云溪侧了侧头问道,完全没在意腰上那只手。 慕沉没被阻拦,愈发得意嚣张,在后面的肖亦清看来神情几乎是嘚瑟,道:除了天湖暴涨范围迅速扩大外,还是什么事都没有,不过师尊这般在意,还将静澜峰事务通通甩掉亲自跑了过来,想来是预料到些什么。 夏玉城回头道:是啊,玄机峰主还让我师尊也过来了,不过要再过些日子,诶?慕沉师弟,你你、你 恍然间看到慕沉的手牢牢扣在乔云溪腰上,夏玉城不由惊呼一声。 哎呀,以前见他二人搂搂抱抱觉得没什么,现在知道二人关系,反而越瞧越别扭 乔云溪眨巴眨巴眼低头瞅瞅,没觉得哪里不对,又看向盯着那条手臂目光灼灼的夏玉城,其目光好似能把那手烧个洞出来。 忍不住伸手覆上去,没用力推,只是用手盖住挡了挡,乔云溪偏了偏头:夏师兄怎么了? 夏玉城:没什么,我眼睛疼。 僵硬的将头转了回去,感觉自己收到了打击。 慕沉又是一笑,眼中聚拢着点点星光,神情愈发欢快得意。 莫寒城也回头看看,只看见乔云溪捉着慕沉的手按在自己腰上,又是感到一阵头疼。 云溪师弟小时候这么乖巧可爱,大了以后怎么就这么行事张狂呢?! 莫寒城旋即冷眼看二人一眼:马上就要见师尊了,你们都给我收敛点! 咳咳。肖亦清这个洞察一切的前静澜峰首弟子,眼含笑意,将他观察已久得出的结论,分享给他家在感情一事上缺根筋的现任大师兄:这个,大师兄啊,我猜,师尊是知道他俩的事情的。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前面四人纷纷回头看向他,神色各异。 肖亦清唰一下展开扇子,半遮面前,只留一双眼,眯了眯笑道:猜测,猜测,呵呵。 乔云溪:肖师兄你知道的比我还早,要是我没恢复记忆,说不定知道的还没你多。 肖亦清好不谦虚的笑笑:哪里,哪里,师弟过誉。 乔云溪: 他哪里赞誉肖师兄了?!!! 莫寒城沉默不言转回去,夏玉城更迷茫了,问道:云溪师弟,你和慕沉师弟到底什么时候发展这么快的?怎么,连你们师尊都知道了吗? 乔云溪扯扯嘴角,想到是师尊带着慕沉找到山洞的,大概是看到或者算到什么吧,道:师尊应该在好久之前就知道了。 具体多久之前,乔云溪并不确定。 夏玉城皱皱鼻子,又是扬起笑:我对云溪师弟你记忆里这个以前越发好奇了。 好奇归好奇,这可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云溪又来啦ヾ(^▽^*))) ☆、人心 好奇归好奇,这可不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早已出了长亭,几人上头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接了夏玉城的话。 乔云溪顿时笑开,丢下慕沉往前扑了扑:师尊! 慕沉眼疾手快扯住他的腰带,不让他扑上去:小师兄扑我不行吗~ 乔云溪被拽住腰带,上身前倾原地扑腾两下。 玄机子轻巧落在地上接了接他,手摸上他的发顶,一派淡雅笑意:看来溪儿的记忆恢复不少。 玄机子顿了顿,轻浅道:好久不见了,五公子。 乔云溪打了个哆嗦,站稳身子搓了搓手臂,撇嘴道:师尊你别这么叫了,哪还有什么五公子,你叫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五公子死了,他现在是乔云溪。 玄机子闻言松口气,还好,乔云溪没有陷进记忆中。轻拍拍他的脑袋,笑了笑:好,那,溪儿。 乔云溪这才重新弯起眉眼明朗一笑。 莫寒城一贯面无表情,上前施礼拜了拜:师尊。 肖亦清没那么多规矩,懒散的往玄机子身边靠了靠,给他摇着扇子扇扇风,戏道:师尊,你再不来亦清就要瞎眼了,他们太过分了。 眼神挨个转了转,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五公子?夏玉城心里像被猫抓一样,痒的不行,忍不住伸手在旁边的莫寒城胳膊上挠了挠,宣泄一下自己满心的好奇:五公子又是谁啊?云溪师弟你吗?哎,你们这样吊我胃口,我好难受啊。 难受你就挠我? 莫寒城冷冷的看向夏玉城。 夏玉城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抓的是莫寒城的手臂,当即撒手一把丢开,嫌弃不已。 压根不搭理莫寒城,无视他冷嗖嗖的眼刀子,夏玉城转向玄机子:玄机峰主,什么叫不是有趣的故事? 玄机子笑笑,也摸了摸夏玉城的脑袋,先问了乔云溪一句:溪儿,你记忆恢复完了吗? 乔云溪摇头: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司诺溪那会儿的身体已经 玄机子了然点头,又同夏玉城笑道:那等溪儿的记忆恢复完了,你一并问溪儿吧。 夏玉城皱皱鼻子叹口气,心里愈发痒了,又挠了挠手臂:云溪师弟你快想起来吧,我要好奇到不行了。 哼。 忽是听到谁冷哼一声,夏玉城扭头看去,又见莫寒城凉嗖嗖的看着他,眸色深深。 夏玉城挑眉:你又干嘛? 莫寒城扯扯嘴角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往下看去。 夏玉城低头,看见一只手握着一条手臂,还有一手刚在手臂上抓了几下。 嗯怎么三只手?! 噫!夏玉城又是一把丢下,斜了莫寒城一眼:你干嘛把手往我跟前伸?!自顾自拍了拍手,嫌弃鄙夷之意满满的流露出来。 莫寒城脸色不好看,转了转视线。 诶?怎么在门口就说起话来了,几位都请进屋来坐。 韩夫人许是听见声音了,自不远处的屋子中探身出来看了看,旋即很快走了过来。 玄机子温润笑着,微微一礼:韩夫人,莫城主还没回来吗? 韩夫人拱手回礼,摇头道:没有,先前玄机峰主一来便要先去看看天湖,莫川不是和峰主一起去了吗? 玄机子笑了笑,道:莫城主引路将我带去天湖后便与我分开了,我进天湖深处探查了一番,莫城主则去了守卫天湖的弟子那里询问情况,是以并未一起回来。 韩夫人点点头,敬佩道:我等都不敢进天湖,玄机峰主修为深厚,着实令人佩服。 又道:峰主,还有几位小仙友都进屋吧,屋里聊。 不了。 玄机子看向乔云溪和慕沉,道:溪儿,慕沉,你们两个随我去一趟天湖,我总觉得不对劲,再去仔细查查。 乔云溪干脆利索地应声:好。 去。 慕沉也自然跟着乔云溪,勾着唇角将他的腰揽紧。 玄机子看了一眼,没说话。 肖亦清却道:师尊,带上我呗,亦清来这么久一直很是清闲呐。 玄机子似笑非笑的瞧他一眼:在静澜峰怎么不见亦清如此积极? 肖亦清眯着眼笑露几分奸诈,又给玄机子打扇摇了几下:师尊,静澜峰上那些事务卷宗亦清实在是不拿手,打眼看上去一个字就会变成两个,完全看不懂啊。 嗯?玄机子鼻音轻轻出声:是吗? 当然是。 肖亦清笑笑,信口胡诌。 玄机子何许人也?且不说通天晓地聊定乾坤,就他给肖亦清做了这么多年的师尊来说,他会看不出这话真假? 当即轻哼一声:你觉得为师会信? 玄机子懒得同他闲扯,神情正经起来:天湖对灵力压制太重,你们去了会受影响,还是在寒天城等我们消息就好。 莫寒城深知天湖威压之重,拦住还欲再纠缠一番的肖亦清,疑惑道:上次来云溪师弟和慕沉师弟不受影响,师尊你也是如此吗? 玄机子沉吟思量片刻,道:不是,我和溪儿慕沉都只是受得影响要小一些,比你们要好点而已。 他们几个人,如今都算是仙道约束少的,当然,像他自己其实也可以说是仙道眷顾,比不得轮回之力那般逆天。 肖亦清闻言,见缝插针:既然这样,亦清去天湖附近等着,免得师尊和两位师弟受影响太重脱力什么的。 他就是想去凑个热闹。 莫寒城幽幽看他一眼:附近寒天城弟子围了一圈,大概用不上你。 肖亦清:兴许,呃这个 大概师尊他们太重,那些弟子扶不动 唔这也太扯了。 可能他们也脱力了? 不行,守卫弟子都是轮换的,不会留守到脱力。 或者他们没看见? 不不不,围的那一圈有多严实他是知道的,一个人没看见,十个人总能看见的。 编了半天没编出什么像样的理由,肖亦清干脆直言了:师尊,亦清就远远的去瞧一眼,不进天湖碍你们的事,你就让我去吧。或者我偷偷跟着,师尊你当没看见行吗? 话越说到最后越眯着眼,到最后笑的一脸得意。 玄机子抿了抿唇看向他,半晌无奈摇头:亦清,我早和你说过了,总这么好奇是要吃亏的。 肖亦清眼中一亮,越发卖力在不热的天气里给玄机子摇扇子,狡黠笑道:师尊的话亦清自然不敢忘,可不是有师尊护着嘛,亦清不惧。 玄机子小叹口气,伸手在他额间轻敲了敲:你啊~ 夏玉城见事情有戏,连忙道:我也去我也去,玄机峰主,我也远远站着。这两天因为担心云溪师弟,我们几个基本上一直闷在屋子里。我就跟着看看,不会妨碍你们的。 夏玉城一脸期待的看着玄机子。 玄机子面上略有难色,和声劝道:你到底是个丹修,还是别去这种地方乱跑。 远远的能看到粼粼波光,若隐若现的雾气似是灵气又似是水汽,叫人看不真切。与此同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无孔不入的厚重威压,直直的逼进体内,抑制着体内的灵气。 玄机子小叹口气。 肖亦清跟上便跟上吧,夏玉城竟是也要跟来,他一个修为不高的丹修来这里明显会受很大影响,不似他们这些修为高的那般好恢复。 无奈夏玉城想来的紧,玄机子正发着愁,莫寒城突然也来添乱说他可以跟着夏玉城什么的。 结果就是一大群人御着几把剑,声势不可谓不浩大的到了天湖这边。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乔云溪的轮回之力早就被慕沉遮掩住了,是以在别人看来他和慕沉的力量并未有什么异样。 早在十年前,乔云溪体内的轮回第一次觉醒之时玄机子就说过,人心向来最不可测,便是他得天独厚知常人所不知,也从来都猜不透人心。 没有哪里会是真正的和乐仙境,便是世外桃源也免不了会有几个心思晦暗的,何况是轮回之力这种极大的诱惑面前。 三千年前的千元界,不久前的重霄界,不管哪一个都或多或少的觊觎轮回之力,贪求轮回之力。乔云溪和慕沉若是还想安稳度日,到底还是遮一遮的好。 几人远远的停下落回地上,玄机子挨个看了几人一遍,神情略带复杂。 所谓财不外露,如今不少人都知道慕沉和乔云溪在天湖中不怎么受影响,现在是仙界众人尚不知晓这天湖意义,若是以后得知了,难保不会多想。 他此来天湖,也算是用自己被旁人夸大出来的,什么得仙道眷顾晓万千玄机的名头,来给他这两个徒儿遮掩一番。介时顶着自己的名头,旁人若要生疑也是先疑惑他这个做师尊的。 玄机子看着莫寒城几人,不容反驳道:天湖对灵力压制甚重且长时间难以散去,你们就在外面等着,我们进去探探就好。 莫寒城思虑周全,应道:弟子去寒天城弟子守卫处看看,顺道问一下情况。寒城会看着肖师弟和夏玉城不让他们进去的,师尊和两位师弟若是身体不适,也一定尽早出来。 玄机子点点头,却是淡淡瞥了肖亦清一眼,意味不明,随后又嘱咐了莫寒城一句:那你顾好他们。 肖亦清遥遥的望向这烟雾朦胧在光下闪着若隐若现粼粼波光的一大片湖,慢悠悠摇着扇子,目光空旷遥远,脸上难得的没什么笑意,显得若有所思。 玄机子转身亦是面向天湖:溪儿,慕沉,我们进去吧。 ☆、天罚 飞掠过呈包围状围着天湖的寒天城弟子,玄机子乔云溪慕沉三人直接进到了深处,在湖跟前停下,只要往前再小小的迈出去一步便能直接踏进天湖水中。 厚重的威压直接包裹上来,密密麻麻细丝一样的透进身体里,像是要困锁住自己一身的力量,丝毫不让其发挥出来。 乔云溪思量一番,上次他进天湖,体内轮回之力尚未完全觉醒所以受的影响不小,此次虽然轮回之力充盈一身,但是天湖增长威压愈重,是以也不怎么好过。 浑身像是被沉甸甸的东西什么压着,没什么力气,而这还只是在湖边,没有真切接触到湖水。 试探着运转了一番轮回之力,发觉稍有迟钝但也还能凑合,乔云溪蹲下身向着湖水探出手去,想碰一碰,看看如果直接碰到水会怎样。 小师兄别碰。 慕沉一把将他捞起来,往后带了两步。 乔云溪被慕沉揽在怀里,挑眉看他:为什么不碰,我记得重霄界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从天湖里出来的呀。 慕沉勾起唇角,得意洋洋的笑了笑:虽然轮回之力受的影响小,但这天湖并不是如此好相与的。我的修为比小师兄要高一些,所以从天湖中出来还能带着你掠到岸边,但现在的你嘛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玄机子转向二人,惊奇不已:原来你们是在天湖中碰上的,我一直想不通,在司家抓捕慕沉前你二人是如何有的交集,没想到竟是在天湖这种地方初逢,也算是天上地下独此一份了。 慕沉弯起眉眼笑道:可不是,当时小师兄还载了我一程呢。 绿水轻舟漂无处,白衣独立撑篙人。 彼时微光下那番情景像一幅恬淡的画,至今印在他的脑海里。 玄机子遥望湖心,凝出一小股灵力化作细细的丝状长条探进湖水中,厚重的威压瞬间沿着灵力侵袭上来,几乎要把他那缕灵力给生生逼回体内。 玄机子稍有所感,在威压更严重的侵入体内前,切断了灵力。 乔云溪仔仔细细,将目光所及之处尽可能的看了一遍,只觉得空荡荡一片,所谓上界的象征却是如此空旷。放眼看去,仿佛偌大的天地间只站着他们三人,不由生出一股肃穆的寂寥。 师尊算到的变故是什么样的? 玄机子回头看了一眼,视线还是不由在乔云溪腰间那条手臂上停留片刻,道:我只算到隐隐约约的人影和变故二字,详细的便再没有了。 他毕竟也不是什么九天神仙,不可能事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轰隆! 天气像是心情多变的孩子,方才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却是骤然黑沉下来,眼前白光一闪,紧跟着就是一声巨大的雷鸣。 暴雨,转瞬而至。 乔云溪不知怎么突然呆了一下,慕沉眼疾手快迅速设下禁制将三人一并罩进来。 硕大的雨点子一下一下砸在禁制上,空气中弥漫的威压一下子扩散开来。 接连不断的雨线似是和天湖水接到了一起,天湖仿佛延展了出去,整片天湖上方和附近都像是被天湖水漫了上来,厚重的压迫感透着不容抗拒的威力,穿过禁制,加在了三人身上。 乔云溪有些失神,低声喃喃:难不成这暴雨是为了让天湖迅速扩大? 心头自雨初降时便突了一下,微悸。 总觉得哪里,哪里不太对劲。 轰! 闪电划破昏黑的世界,雷鸣声好似就在耳边惊人的响起。 乔云溪被吓了一跳骤然回神,不自觉抓上了慕沉扣在他腰间的手,触之一片温热。 玄机子皱了皱眉,在纷乱的雨声中声音都不太真切,道:不应当。天湖的减小与增长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其中伴随着灵力浓度的变化,也极其微小少有人能够察觉。眼下天湖暴增,灵气按说也该迅速增长才对,可现在却没什么变化。 顿了顿,玄机子遥望湖心,语气沉沉:这雨,来的蹊跷。 慕沉又是将天湖周围扫视一番,倾盆大雨中远处的一切都很模糊,像是在水中不安的晃动。 眯了眯眼,慕沉道:灵气虽然没怎么变化,但这里的威压变大了,几乎要困住这一大片位置。 困住 乔云溪抬头看着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极快的照亮一方天地,低声喃喃:总觉得,有点熟悉。 轰! 小师兄你刚刚说什么?乔云溪的话语被雷声盖住,慕沉没太听清便又问了一遍,玄机子也看向他。 雨愈发大了,电闪雷鸣接连不绝。 乔云溪摸摸鼻子,在雨中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扬声道:我觉得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是怎么个熟悉法。 慕沉在他头上摸了摸:没事,慢慢想。 突然间极亮的白光一瞬间让眼前亮堂了起来,玄机子看着天湖,忽是看到什么,猛的一声大喝:后退! 一道紫色的闪电长长的蜿蜒下来,自厚重的云层之中伸出,骇人的压迫感仿佛蔑视万千世界一般,居高临下的沉沉压下,转眼间直直劈落在天湖之中。 灵气暴动,深深的湖水猛的激荡起来溅起重重巨浪,炫目的光几乎让人眼前一晃。 轰! 轰! 浩大的声势,不知道是雷声还是掀起的水声,震耳欲聋。 不光玄机子看到了,乔云溪和慕沉也看到了,只一瞬间便迅速反应过来,猛的朝着天湖外面飞掠而去。 沉重的威压几乎凝固下来,困住三人不欲让其离开,轰鸣声不绝于耳,眼前忽明忽暗搅得视线一片模糊。 快走!是天罚!乔云溪急忙喊道。 轮回之力疯狂运转,乔云溪一边牵着慕沉一边拉住玄机子,竟是猛的提了提速度,顶着威压往外掠了一段距离,很快脱力,被慕沉按在怀里。 三人往外退了好长一段距离,逐渐连慕沉都有些力竭,不得已站住歇了歇力气。 此前慕沉设的禁制无法移动,三人又走得急,这会儿浑身上下都被雨淋透了,湿漉漉的雨水中裹挟着的具是惊人的威压。 慕沉以乔云溪为中心在一定范围内再设了个禁制,好让禁制能一直跟着他们,这才缓了缓气息,惊诧问道:天罚?!小师兄你确定这是天罚?! 仙道自成规则,多半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才会招来天罚,他慕沉活这么久都还从未见识过天罚呢! 玄机子皱起眉头,掐指算了算却算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这雷雨确实和仙道有很大关系,也是收了手看向乔云溪。 乔云溪方才爆发出一股力量带着他们急速退避了些距离,这会儿急急喘了几口气,浑身都被威压逼的难受。 平复了一下呼吸,乔云溪正色道:我确定,就是天罚! 遥遥看向不断落在水中,在天湖中四处劈落的闪电,好似在寻找什么,乔云溪眯了眯眼:当年雪崖剑嗜血狠毒,剑身上一条一条刻下的全是禁术,有不少都是违逆仙道的东西。 我以前每每停顿了一下,乔云溪抿了抿唇:杀人太多或是动用禁术,便会引发天象异变,招来惊雷,之后灵力就会像被阻隔一样稍有不畅。我以往不曾察觉什么,只当是灵力带起的天变,对灵力阻塞也没留意,后来在天湖附近才发现异样。 乔云溪若有所思,目光显得悠长遥远,到达了那只有他一人存在的记忆彼端。 那时才意识到是仙道降罚,灵力运行不畅也是因为这个,不过威力没眼前这般骇人就是,最多阴下天色再打个雷,威压也是若有若无的。 小师兄慕沉喃喃,目光压抑带上疼惜,揽紧他的腰将他更往怀里带了带。 乔云溪看他一眼,轻揪了揪他的脸,弯起唇角笑道:哎,别一副别人欠你钱的倒霉样嘛,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慕沉目光晦暗,沉沉的看着他,牢牢的盯着他,手上揽的愈发紧,像是要把乔云溪按进自己骨血里。 天罚可不是儿戏,但凡挨上一下,即便是威力不大不足以致死也会是极重的伤! 腰上的力气很大,乔云溪被勒的难受,却不加阻拦,甚至兀自往他跟前凑了凑,伸出两臂环抱着他的腰,在他腰背上拍了拍:放心,那时天罚更多的是针对雪崖剑,不是冲着我去的,莫担心。 乔云溪舒展开眉眼对慕沉笑了笑,昏暗的光线中也依然像是映着明光,照进他心底。 慕沉绷紧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轻声道:以后这种事,一定要告诉我。 乔云溪先是一笑,随后又扯扯嘴角道:这可是天罚哎,我一点也不想有下一次。 玄机子也是微微笑了笑。 他二人走到今日并不容易,且行且惜已是最好。 好了,你们两个也稍微收敛点。 玄机子正色道:天罚怎么会在天湖降落?威势还如此惊人。 乔云溪拍拍慕沉的胳膊示意他松一松,这才勉强微微侧过身,整理思绪思量片刻道:天罚现在是借了天湖的力量,所以威力更甚,这威压弥漫本就是禁锢,而现在更是厉害严重了,还有,你们看天湖。 乔云溪远远指了指,便是在瓢泼大雨中,落在天湖中的一道道闪电也格外清晰明显。 闪电落下的位置在变化,像不像是在找些什么? ☆、初论 找什么? 玄机子喃喃,低头再次推算起来。 乔云溪和慕沉安静的等着,不消片刻玄机子再次抬起头来,却是一脸无奈:算不出来,和仙道有关的事情我很少有能算出来的,就连仙道转移的事也是寒城说与我听,我才得知的。 慕沉勾起唇角笑了笑:毕竟是仙道,你要是事事都算的出来,那你就不是得仙道眷顾,而是仙道本身了。 玄机子无奈瞥他一眼,不做言辞。 乔云溪忽是问道:既然师尊不知道仙道转移,那又为何要来千元界? 直觉。 玄机子道:有些事算不出来但是有直觉,所以便来了。但我其实并不知道如何过来,只是随心到了天湖,按着心中方向在天湖中不知道漂了多久,后来顶不住威压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千元界了。 乔云溪: 慕沉: 得,您是仙道宠儿,您厉害。 换了旁人,没被威压压死,也得被天湖淹死。 轰! 雷鸣声依旧不断响起。 乔云溪沉思:到底是什么引来了天罚?竟还没被找到? 他那会儿都是直直落下惊雷的,而且这般威势的天罚,引来天罚东西想来也是穷凶极恶,危险至极。 师尊! 师尊! 一连两道急促的声音远远传来。 玄机子三人抬头看去,见肖亦清和莫寒城正往这边赶来,然而愈是靠近,威压便愈是沉重,渐渐越走越慢显得无力向前,肖亦清更是基本上停了脚步。 乔云溪他们迅速过去,将莫寒城和肖亦清也罩在慕沉以轮回之力设下得禁制中,这才让他二人脸色好看些。 肖亦清眼中划过一道惊诧。 你们怎么过来了。 玄机子皱眉,神情不满:不是说过了不准靠近,尤其是你,亦清! 肖亦清恍惚一怔:我? 旋即扯开嘴角笑了笑:师尊,亦清和大师兄这不是看着里面电闪雷鸣的,等你们半天又不出来,这才进来瞧瞧的嘛。 本来只是想凑热闹跟过来瞧瞧,没想到真出了事。 突降大雨,他们在外面清晰看到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带着不容侵犯的架势,直直劈落在天湖上,轰鸣雷声不绝于耳,天地间都是忽明忽暗,厚重的威压逼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此情此景,岂是一个骇人可以形容的了。 夏师兄呢?乔云溪没见到夏玉城,急忙问道。 莫寒城迅速弄干了身上的衣服,宽慰道:放心,我把他送到寒天城守卫弟子那里了。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这样啊。乔云溪松口气。 夏师兄一个修为不高的丹修,要是一个人在这里乱跑定然扛不住这份威压,何况还有个引来天罚的东西不知道在哪呢。 莫寒城远远看向天湖,这里的视线比外面要更清晰,前面一道道闪电的惊天威势也更直观的展现在他眼前,几乎让他心头一跳,严峻问道:师尊,那闪电是怎么回事? 先前下暴雨时还没有这般的。 玄机子回头看了一眼,天罚依旧是在寻找着什么,借着雨水一点点向天湖外蔓延,竟是快要到了岸边,沉声道:不知道什么东西引来了天罚又躲起来,至今未被找到。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先回去。 天罚? 肖亦清的视线在玄机子乔云溪慕沉身上转了一圈,在乔云溪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问道:师尊,两位师弟,你们都没什么事吧? 乔云溪注意到他的视线,像是被什么森冷的东西扫过全身,激起他一身寒毛。 乔云溪心中异样,没说出来,只摇了摇头:没事。天罚不会伤害无辜人,但是威压会。不过,现在危险的是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引罚之物。 肖亦清了然点头:既如此,我们先回寒天城吧,将此事告知莫城主和韩夫人,及早多做些防备。 不错。玄机子点头,一边带着莫寒城一边带着肖亦清,慕沉则揽紧了乔云溪,几人顶着威压禁锢迅速往远处去。 肖亦清又是惊讶,被玄机子一手提着忽又笑道:师尊不愧为师尊,这般厉害。 玄机子没怎么搭理他,只道:回去为师再教训你。 到了守卫弟子处,威压小了些,玄机子这才将两人放下。 少城主。弟子见礼。 莫寒城随意摆摆手。 夏玉城看到几人回来,自不远处急忙跑来:玄机峰主!云溪师弟! 他现在才真切意识到自己的修为到底有多差劲,不过这么几步路便被威压逼得气喘吁吁。 你们都没事吧?里面是怎么了?闪电落下去了,瞧着好惊人。夏玉城急急问道。 莫寒城见他身上打颤站不太稳,便扶了他一把,面上毫不遮掩的冷峻之色,厉声道:不是让弟子先送你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夏玉城进了禁制没再淋雨,感觉好受了些,想推开他又觉得自己没人扶,便瞪他一眼:这般毁天灭地的骇人景象还有突然暴增的威压,你们丢下我一个两个的全去了天湖,我怎么放心的下! 语毕,气呼呼的吞了颗丹药下去,不管有用没用,先挨个分了一通丹药。 乔云溪安慰他一番:我们没什么事,就是威压太重费力的很,夏师兄莫要担心。 莫寒城将夏玉城往乔云溪那边推了推,严肃道:我去守卫弟子那里吩咐些事,再重新安排一下人手仔细留意天湖,你们先回去。 肖亦清先一步扶住夏玉城:我来吧,云溪师弟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玄机子嘱咐莫寒城两句:寒城,一旦发觉不对即刻传信。 莫寒城点头示意明白。 玄机子几人这才带着几人在大雨中飞快赶回了寒天城。进了城主府,基本上各个都是一身的雨水湿气。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湿透了? 韩夫人将几人带进屋,莫城主已经回来了,见他们几人样子也是惊讶。 慕沉已经撤去了禁制,此刻正将乔云溪衣服头发全都用力量细细的弄干。 乔云溪低头瞧瞧,也挥手一道力量绕到慕沉身上。玄机子肖亦清和夏玉城也是一般动作,三两下烘干自己身上的衣服。 莫城主让几人坐下,说道:我刚回来就又开始下雨,问了阿依才得知你们一众人都去了天湖,我总觉得天湖那边传来一股逼人的威势,可是发生什么了? 说及此,玄机子浅皱眉头,解释道:天湖上方出现天罚,这才如此。 天罚?! 莫城主一怔:千元界许多年没出现过天罚了吧,这般威势是什么引来了天罚? 韩夫人看了一圈,忽是问道:城儿呢?看向夏玉城旋即又道:不是玉城,寒城呢? 玄机子:寒城在重新安排守卫弟子,至于引来天罚的东西,不知怎么回事就连天罚也没找到。此事不简单,要谨慎些才是,还望寒天城多安排些人手了。 莫城主点头,神情严肃起来,不笑的时候瞧着和莫寒城愈发相像,沉声道:这是自然,玄机峰主放心,我们自当全力为之。 乔云溪看向坐在一旁安静无言的肖亦清,盯着他手中东西疑惑问道:肖师兄,你怎么不摇扇子改握剑了? 他家肖师兄向来折扇不离手,春夏秋冬,便是打架的时候也用扇子,情况万分危机时才用剑。 肖亦清低头看看手中长剑也是一愣,喃喃道:对啊,我说怎么拿着这么别扭。 随后笑了笑,将剑收了起来拿出折扇,哗一下展开,就着湿气摇了摇,随口道:可能是方才去找你们的时候被那鸣雷闪电惊着,不自觉就拿出剑来了。 轰! 巨大的一声轰鸣仿佛就在头顶响起,乔云溪感觉脚下地面都震了震。 慕沉将乔云溪抱着腰揽紧,在他背上拍了拍。 乔云溪哭笑不得,将他的手拉下来握住道:我没什么事的,又不怕打雷,你拍什么拍。 先前他也没被雷劈过啊,况且他招来的天罚和这个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差的远了。 小师兄。 慕沉低低唤了句,眼中划过晦涩的光,在他发顶摸了摸道:天罚牵涉仙道规则,各种事情太多,说实话我也是头一回见,但是怎么会找不到呢? 慕沉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玄机子也是沉思:不错,天罚本就极少见,眼下这样子非但是天罚,还借用了天湖的力量,这引来天罚的东西必定凶恶至极。 韩夫人看了看窗外大雨,些许雨水透过未关的窗户打进来,惊疑各半:仙道天罚都找不到吗? 玄机子也看向外面,正巧看到一道闪电划过长长的光芒,屋内一瞬间亮堂又迅速昏暗下去。 可能是用什么法子隐藏起来了,仙道,天罚,都不是好相与的,那东西不管活的死的,只要一出现就必定会被发现。 肖亦清摇着扇子,总算觉得舒服几分:但是现在既然天罚没找到他,不管是不是藏起来了我们都要再三小心,我去四周巡视一番,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言罢,直接站起身。 玄机子看着他稍稍皱眉,沉吟片刻才道:也好。随后看向莫城主夫妇:若有什么怪事发现还请莫城主一定要及早告知。 韩夫人遥望天湖方向:先前天湖初显现,不少人灵力受抑我们却找不到原因,多亏了清虚山几位小仙友帮忙才弄清原委。对这个天湖,城儿知道的要多一些却说事关重大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并未同我们说什么,可是眼下 神情严肃,韩夫人十分认真的问道:玄机峰主,这天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肖亦清出去巡查了,慕沉和乔云溪本来也想去,被玄机子拦下。 对于韩夫人的问题,玄机子并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总归千元界的人早晚会知道,便将上界下界,仙界,天湖是飞升通道什么的都详细告知,三千年前的事也或多或少的说了一些。 莫城主和韩夫人满目怔怔,震惊的看着玄机子。 莫城主迟钝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僵硬问道:玄机峰主此言,当真? 仙道转移什么的他没听懂,但是千元界上下界面身份的转变,依然是让他大吃一惊,几乎打破了他以往所用的认知。 韩夫人也是吃惊不已。 这就好像追求了很久,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忽然有一天自己跑到了跟前还乖乖跳进掌心里,一方面觉得恍惚,一方面又觉得惊喜。 玄机子沉默片刻,目光复杂。 仙道会不会转移其实完全取决于界面中大多数修士的作为,千元界如今是不错,修士护着凡人但不骄不躁,凡人敬仰修士亦不卑不亢。 天湖已经出现,介时在不久的将来灵气浓度增长,修士的修为实力也会大幅提高。欣喜归欣喜,可三千年前千元仙界崩溃的事情仿佛还在眼前,而人得到的太多总是会得意忘形,还容易不知满足的想要更多 但愿,不要重蹈覆辙。 ☆、打算 诺溪,别以为你能永远躲着不出现! 司族长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穷追不舍。 湛蓝的天空且高且远,阳光灿烂,耀眼而温暖的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的洒落在司诺溪身上。 今天实在是一个好天气,连一直萦绕着红枫谷,从不散去的朦胧雾气都少了好些,入目一片清晰明亮。 司诺溪坐在一颗高大的树木上,一手扶着身侧树干,一手轻按着身下的那根枝杈,双腿随意的垂下去,抿了抿唇。 一直只当你是和慕沉有联系,我倒是刚想起来,那些弟子传回来的消息说你是昏迷中被慕沉抱着的,看来血玉石确实将你伤的严重。 莫不是还在昏迷? 这句倒像是在喃喃自语:不应该呀,血玉石虽然狠厉,但是以你的修为不至于昏迷至今哪里出岔子了吗?还是绝涵实力见长竟将你打成这般? 诺溪?还是说你已经醒了? 呵,总是不说话,可真是令为父心寒呐。 我不管你真昏还是假晕,你最好尽快将慕沉的事交代清楚! 慕沉现在在哪?! 慕沉 司诺溪尽力忽略那直接响在心底的烦人声音,连同体内的混乱一并压下,垂了垂眼盯着一片飘拂下来的绿叶,心里仔细思量此时状况。 他的本意是不让慕沉知晓血玉石一事,也不让司家发现自己和慕沉有半分的牵扯,但事已至此,他最初的期望已经彻底落空。 他在司家做了这么多年的所谓少族长,深深晓得父亲对轮回之力有多渴求。 父亲在慕沉出现之前便一直心心念念什么鬼界轮回,轮回珠之类的。他此前并未在意,但当慕沉墨色力量的消息第一次传回司家后,父亲当时的神情近乎痴狂,言语间疯癫不住的大笑,说他即将勘破仙道打破既有规则云云。 了悟无情仙道这些话,在这偌大的重霄界流传了几乎上千年,修士各个渴求悟道,各个自诩悟得仙道。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强大的轮回之力,虽然他不太清楚到底怎么个用处,但是毫无疑问,父亲,司家,甚至整个重霄仙界,都会不惜一切手段将慕沉带回去夺取他的轮回之力! 慕沉即便是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挡不过如此多人的围困。 但是在司家这些人看来,慕沉来历成谜又行踪诡异。此前慕沉抱着他杀了司家子弟,无疑,对比于无处下手的慕沉,他则成为了唯一的突破口。 而抛开轮回之力和血玉石通通不论,雪崖剑的异变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便是司家对此也完全不知道雪崖剑已经妖邪化,他克制着雪崖剑杀意,却也因此反噬越来越严重,而他自己 没多少时日了。 重霄仙界司五公子,司家少族长呵呵,他不怕死,总归他杀人无数害人无数,虚与委蛇恐惧憎恶的神情,他早就看够了。 许许多多像张渊那样死在雪崖剑下的无辜人,还有那个失了唯一的义父,痛哭不止的十几岁孩子,甚至于才七八岁,就眼见父母宗族血溅四壁的白然。 活人死人,无不期盼着自己尽早下地狱去。 他这一身的血腥,早就洗不掉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一直躲着。 自他从山洞被慕沉带回来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父亲眼看就要彻底失去耐心了。血玉石近来震动的频繁且厉害,父亲总是时不时便突然传音过来,疼他还能忍,可这响在心里的声音着实让人心烦。 看什么呢? 眼前突然倒吊下一个人影,一张俊脸和他挨得极尽,勾着唇角眉眼弯弯,笑的明朗。 司诺溪往后仰了仰才瞧清楚他一整张脸,神情不变:看落叶。 落叶? 慕沉两脚勾着树,头朝下转着脑袋东瞧瞧西看看,入目具是常年红色的红枫和少许叶片青翠欲滴的别的树木,远看还有几颗灵果树缀着鲜嫩的果子。 按人界的算法,现在应该是夏天吧,哪来的落叶啊? 司诺溪指了指,一道细微的力量扬起方才已经落到地上的那片青色叶子:我知道是夏天,叶子也是绿色的,但它还是落下来了。 树上这么多叶子,就算是绿的也总会掉几片。 慕沉握住他伸出去的手,弯起唇角在他白皙的手掌中放了七八个从未见过的,只有拇指大小的深红色小果子:给你,我在那边一棵树上摘的,密密麻麻结了不少,不过都是半生不熟的青红色,熟的不多。 跑这么远就为了找这个果子?司诺溪一手捧着那七八个被洗的干干净净的小巧果子,一手捏起一个送到嘴里,一口咬下去满是清香的果汁。 慕沉丝毫不觉得自己吊着又多难受,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好久之前就看到那两颗树了,不过那会儿尽是青白色的小果子,一个熟的都没有,现在过去不少时间了,也就只熟了这几个。 怎么样?这个好吃吗?每次去那边都是一股清香传出来,我惦记好久了。慕沉颇有些急切的问他。 司诺溪舔了舔唇瓣,眼中有着清亮的光闪烁,将手往慕沉面前举了举:酸甜的,还不错,你尝尝。 慕沉眼中一亮,就着司诺溪的手叼了一个去,喜滋滋的咬了两口,旋即面色大变,一整张脸恨不得都拧巴到一起,猛的翻了下来坐到司诺溪旁边。 树叉剧烈的晃了晃,坚持着没断。慕沉皱着眉头飞快吐了吐舌头,皱着眉毛鼻子,一把按住司诺溪的后脑,唇舌紧贴探了进去。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两张唇相碰,具是满满的一嘴酸味。 过了片刻慕沉才退了退,放开司诺溪的后脑,一脸的委屈:哪甜了?分明只有酸,你的我的全是酸的。 慕沉一脸可怜相,司诺溪看着他,忽是弯了弯唇:余味是甜的。 不可否认,和慕沉在这红枫谷中隐居般的一个月,虽然心中一直有着忧虑,却是他过得最开心一段的时间。 慕沉微怔,呆呆的看着他,半晌轻声道:你笑了。 司诺溪没说话,唇角依旧晕开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清澈的眼眸仿佛能透出光来,明亮温和到不可思议。 慕沉伸手抚上他的唇角:我还是第一回见你笑呢。 第一回见他这么毫不遮掩的笑意。 是吗? 司诺溪偏了偏头,回忆道:我记得山洞里见到你那会儿,我以为是在做梦,也笑了来着。 他笑的确实不多。 山洞里?慕沉瘪瘪嘴,凑过去在他重新放平的唇角处轻啄了一口,这才退后些许道:山洞里你笑的又丑又吓人,还是今天笑的好看,往后多笑笑。 司诺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捻起一个小果子送进口中,和他往常吃别的果子一样,面上没什么反应,好似味道也是一样的。 慕沉深知这长相寻常的果子有多不寻常,酸得不得了,挑眉惊讶的看着他:还吃啊,真的不觉得酸吗? 司诺溪见其满目不可思议,还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又扯扯嘴角,送了一个到他唇边,又给他说了一遍:确实酸,不过余味是甜的,而且有股清香。 慕沉将信将疑,还是咬去那个果子,没咬两下又是拧巴起脸来,三两口直接吞了下去,急切想往司诺溪唇上凑。 司诺溪避了避,道:我嘴里也是一股酸味。 慕沉一顿,皱着鼻子又退了回去,忍不住倒吸口凉气:我的天,酸的我要没味觉了! 感觉满嘴除了酸,还是酸。 司诺溪微微扭过身子往旁边树干上靠了靠,拿着个小果子慢吞吞吃着,一边吃一边看他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忽是问道:慕沉,你最近出过红枫谷吗? 慕沉紧抿着嘴,不时又张开嘴吸两口凉气,闻言疑惑看向他:没有,不是你不让我出去吗?我说要去找司家那老不死的,你怎么都不让我去。 话至最后忍不住撇嘴,不赞同的看向他。 他和司诺溪近来一个月天天待在一起,他本来打算趁司诺溪不注意,夜间的时候溜出去,去找找司家的麻烦。奈何这人警惕性太高,稍有动作便察觉,每每不管不顾的往他怀里一蹭,不让他去。 司诺溪顿了顿,又吃了一个果子,问道:那你知不知道玄羽公子近来如何? 司家等着他自投罗网呢,当然不能让他去。 慕沉摇头,想了片刻道:你昏迷之时他待了两天就走了,之后再未有过联系,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司诺溪垂了垂眼,若有所思,抬起空着的右手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你说,如果我拼尽全力和玄羽公子打一场,谁输谁赢? 慕沉挑眉:我也没见过你拼尽全力呐,不过只从修为而言,玄羽不及你。但是玄羽那人你也知道,有些独特的本事,经常能预料到对方下一步的动作,要不然我岂会让他给打伤?!任何人单独对上他都会吃亏,不过要是换成许多人围攻的话,他的这本事用处就不算太大了。 司诺溪点头,喃喃自语:围攻么 确实可行。 围攻的话,即便玄羽料到众人攻势,但避开一处还有十处,双拳难敌四手,时间一久就会落了下风。 慕沉抓住他那只手,好玩似的捏个没完,好奇道:怎么,你想找玄羽试试手? 慕沉眯了眯眼沉吟道:虽然你修为进展飞快,再次突破,血玉石也不再奈何你,但是你身上大小伤势一堆,外伤且不说,内伤可还没什么起色呢,还是少动手为妙。 司诺溪抿唇,看着手上仅剩三颗的小红果子,颇觉好吃似的一下子将两个吃进肚,又将最后一个塞进慕沉口中,摇头道:玄羽公子几次救我,九转丹这种东西也慷慨解囊让我吃了,我哪能和他动手,就是问问。 司诺溪伸手探向慕沉腰间,手贴上他的腰侧,正色问道:先前没留意,你之前和玄羽公子打斗留下的伤好全了吧? 慕沉稍微僵了僵,旋即勾唇邪邪一笑。顾不得满嘴的酸味,直接抓住那只手不让他离开,身子一歪,带着司诺溪整个往树下倒去,眯着眼凑到他耳边不正经道:好全没好全,你自己再看看不就知道了。 慕沉在落地之前飞快的抱过司诺溪,身影一闪,极快的进了木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节日大放送呀!爱你们~ 另外说个题外话,大宝贝儿们有察觉到完结渐近的气息了吗?(=^▽^=) ☆、独行 夜色深重,却侵不透一室暖意。 司诺溪自床上慢慢坐起身,身侧的慕沉一条手臂横在他腰上,阖着双眼,呼吸均匀绵长,正睡得香甜。 司诺溪抿唇,伸手轻轻在慕沉眉间点了一下,一道细微的墨色,夹杂着微亮的白光没入其中。 等了片刻,见慕沉一直没有反应,司诺溪才松口气,伸手轻轻将他的手臂挪到一边,悄无声息的下了床,穿好自己凌乱散落一地的衣服。 司诺溪回头凝望慕沉一眼,眼中复杂,仿若深渊不见其底。 诺溪,为父再给你一次机会,老老实实的回司家,你若没办法将慕沉带回来就只要告诉为父他在哪,为父自会派人动手。 这一个月,你倒是越来越能忍了,不过你自小就这样,再疼也不喊一声。 为父知道你听得到,就告诉你一件事。 你认不认识一个穿青色衣服,模样很是俊雅的年轻人,叫玄羽,呵呵。 他可是胆子够大,敢来我这里偷东西。你猜他偷的是什么?呵,他偷的是血玉灵晶,知道这东西的可不多,想来,是为了你吧。 年纪轻轻实力也还不错,真是可惜了。 你若还是当做没听见,躲着不出现,为父也拿你没办法,不过,明天以后,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司诺溪站着床边伸了伸手想碰碰慕沉的脸,到了近处又猛的停下,指尖动了动旋即缩回手来。白日里他听到父亲这般讲,估计玄羽十有八九是被司家抓住了。 为了血玉灵晶,为了他。 血玉石就是借由血玉灵晶来操控,他是儿时意外听到的,玄羽应当是算到的。 玄羽,他一定要救。 司诺溪看着慕沉轻叹口气,他也不知道慕沉是怎么做到的,总往他体内送轮回之力,最后竟真的在体内留下了一丝,没有随时间消散。 刚才那一下,希望能让慕沉多睡会儿。 想了想,司诺溪在桌边用灵力留了几个字,转身,无声无息的离开了红枫谷。 久违的再次回到这里,司诺溪隐在暗处看着灯火通明的司家,明明谁也不用活在光里,这些人偏生喜欢弄得处处亮堂,宛如没有黑夜的永昼。 而永昼的另一面,就是暗无天日的极夜,长久的不见光明。 司诺溪沉着的想了想,司家会把玄羽关在哪里?父亲总说他妇人之仁,定是算准了他会回来,如此,应该会在地牢设下埋伏等着他去救人,但玄羽一定不会被关在地牢! 按照父亲的性子,兴许,玄羽就在司家大殿。 呵,知子莫若父,他能猜到父亲的想法,父亲或许也能猜到他的,说不准也在大殿等着他呢。 大殿么 守卫森严到处都隐着暗卫,根本没办法偷偷进去。司诺溪扯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之意,直接从树后现了身,提着雪崖剑,不遮不掩的往司家大门走去。 门前守卫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垂首道:见过五公子。 司诺溪不想同他们争论自己究竟还是不是什么五公子,直接了当的问道:玄羽在哪? 守卫不曾抬头,依旧是冰冷的像把兵器,语调毫无起伏:族长说,五公子您会知道他在哪的。 司诺溪一顿,旋即面上嘲讽之意更甚。他忽然觉得有些悲凉,可笑,可叹。 司诺溪收敛了所有神情,一步步踏进司家。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再也不想回到这里。 大殿内明亮如白昼,金碧辉煌,气势磅礴。往日空旷而肃穆的大殿此刻围了不少人,一个个安分的站在角落,如果不是手中拿着森森长剑,怕是瞧着与一般凡人无异 司诺溪抿唇,全是暗卫,呵,倒是看得起他。 司族长负手而立,背对着大殿正门,司安站在他旁边注视着殿门处,司柔和司绝涵还有别的几个所谓兄弟姐妹也神情各异,看向那个走进大殿的,清冷消瘦的白衣人。 玄羽就被缚在旁边一根足有他两倍粗的巨大圆柱上,低垂着头。一袭青衣染血破烂不堪,人像是昏过去了,周围还有好些弟子守着。 司诺溪慢吞吞走到跟前,在玄羽附近停住,看了看他情况。 伤不少,看起来是遭了拷打逼问。 诺溪,你终于回来了。 司族长淡淡转过身来,沉稳老成却不显苍老的面庞上透着几分阴郁的俊美,和司绝涵姐弟有些相像。 好在,自己应该是长得更像母亲,司诺溪心想。 司族长似笑非笑的打量他不显波澜的神情:怎么,血玉石作用之下,你连父亲都不会叫了吗? 血玉石被催动,像是在心口一下一下捅刀子般的疼,司诺溪面无表情,只是握紧了手中雪崖剑,连同翻涌的气血通通压下,半分不曾显露出来。 为了不让慕沉发现,他是真的忍习惯了。 司诺溪冷冷开口:我今天是来带玄羽走的,有话直说。 司绝涵嗤笑一声,看好戏一般,抱着剑笑道:五弟已经自身难保了,还要顾及这个玄羽?这么多年五弟的心性一点都没变呢,真是可惜了那些白白死在雪崖剑下的人,竟是没让你有丝毫改变,实在是可惜了,哈哈。 司诺溪看他一眼,随口道:你的伤好了?我还以为你也死在雪崖剑下了呢。 司诺溪! 司绝涵被戳了痛楚,陡然变了脸色满目狰狞。当时雪崖剑惊天一击,他被司诺溪打成重伤足足昏了好几日未醒,又将养至今伤势却依然没好全! 此刻恶狠狠瞪着司诺溪,恨不得一剑剑割肉剔骨,生生折磨死他。 司柔拉了拉司绝涵,拖着柔柔的音调莞尔一笑:五弟莫要逞口舌之快了,这位玄羽被我下了些小毒,你要是不赶紧救他,怕是就离死不远了呢。 司诺溪皱眉细细打量玄羽,果然见其面上有乌黑颜色,抿了抿唇。 司柔司绝涵,这姐弟俩一个比一个狠毒。 好了。 司族长看了会儿戏,平淡开口打断他们的你来我往,口舌相争,锐利的视线逼向司诺溪,冷峻道:慕沉在哪?你老实交代,待为父抓回慕沉得了那轮回之力,诺溪,你毕竟是雪崖剑选中的人,介时你依然是你高高在上的少族长。 司诺溪扯扯嘴角,毫不犹豫的吐了几个字出来:不知道。 握紧了雪崖剑,冰冷的寒意渗入心底。 他一点也不喜欢,一点也不希望做这个被雪崖剑选中的人,更不想当什么少族长。 司家暗卫实力不俗,四周这么多人,玄羽又被重重包围着捆在柱子上,他很带着玄羽难硬冲出去,何况还有司族长司绝涵这些人在。 不知道?! 司族长的神情一瞬间阴沉下来,急急往前走了两步,手上握着什么,灵力包裹上去猛一用力:那么多人看到他抱着昏迷的你,你说不知道?! 司诺溪顿觉一口鲜血上涌,心脏像被丝线勒紧收缩般倍受压迫,而后是毫不留情的一刀割在上面,痛的他一瞬间冷汗浸透后背。 抿紧唇,司诺溪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愈发苍白,依然是坚定的一句:不知道! 司族长的手又是收紧,阴冷的视线像是带着寒风,刺进他身体里,皮笑肉不笑道:那你说说,他为什么会带着昏迷的你?!还杀了我司家这么多弟子! 司诺溪握着雪崖剑的手也更加用力,面色不改,清清冷冷:司绝涵伤我,我昏了几天后被慕沉救了,醒来只我一人,并未再见过他。 你胡说! 司绝涵大喊出声:早在父亲下令追捕慕沉之前你二人就认识,他既然救你,就不可能让你重伤未愈时独自待着,不然岂不是白费力气! 司诺溪瞥了他一眼,目光复杂似是嘲讽似是怜悯,忽是不明所以的来了句道:你真可怜。 不是所有人做事都会求回报。 当然,这话他不指望司绝涵能听懂,所以也没打算说出口。 司绝涵满目森冷阴沉。 司族长沉沉的打量着司诺溪:你和慕沉之前就认识,为何从未听你提过?绝涵,你怎么不早说此事! 司绝涵回身恭敬道:父亲,我那时以为他二人没什么交集只是见过而已,但是慕沉既然救了五弟,想来他二人关系匪浅。 侧目看了司诺溪一眼,司绝涵眼中闪着毒蛇一般的光芒,邪肆笑了笑:既然五弟不愿意说,铁了心背叛家族不告知慕沉位置,不如,将五弟也囚禁起来,再放出消息,引那慕沉像今日的五弟一般自动送上门来。 司族长意味不明的看着司诺溪,像是在打量权衡。 司柔掩面娇声笑笑:父亲,那可是轮回之力,传闻轮回之力的本源是轮回珠,得了轮回珠便能再入轮回,打破仙道规则成为这天上地下的第一人。光是听着,就让人心生向往呢。 司诺溪的灵力顺着紧握剑的手,一点点蔓延到雪崖剑上,几丝鲜血悄无声息的没入剑中,剑鞘遮掩住若隐若现的红光,愈发冰寒刺骨。 司族长意味深长的看着司诺溪。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雪崖剑长久岁月来早已被牢牢束缚在司家,便是司诺溪死了,下一代掌剑人也依然会出现在家族中。 轮回之力和雪崖剑,该如何选择,他心中早已有了判断。本来还想着若司诺溪配合,便看着雪崖剑的份上少同他计较几分,但是眼下哼。 司柔将司族长眼中的狠意看的清清楚楚,笑了笑。 她一贯摸得透人心。 司柔又是柔声笑道:五弟在名义上还是我司家子弟,放消息说他被抓回司家,万一那慕沉不以为意不来营救可就不好了。不妨稍微惩戒五弟一番,再绑在司家门前,想来消息一传开,慕沉定会送上门来。这样既罚了五弟忤逆之过,又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岂不两全其美,父亲以为如何? 司族长顿了顿,看了司诺溪手上雪崖剑一眼,目光晦涩,点点头:确实两全其美,柔儿聪慧。 司柔盈盈一礼:柔儿谢父亲夸赞。 司诺溪颇觉可笑,他还站在这没动手呢,这些人就拿他当砧板上的鱼肉,觉得自己会任他们宰割的吗? 哈,他简直想笑。 看看,这就是他的亲人,他的父亲他的姐姐他的兄长,他所谓的家人。 哈哈,他真的很想笑。 可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他以为,他的心早就该死了,在这同样腐朽的家族里烂透了。 却原来,依然会痛。 ☆、天未明 五公子。 一道细微的传音进了司诺溪的耳朵,司诺溪面上平稳,心中却略感惊讶。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灵力传音而不被发现,玄羽不愧为仙道宠儿,得天独厚,一身独特本事果然厉害。 玄羽自然也是知道司诺溪无法回答他,声音接连而至,自顾自道:五公子,我实力恢复大半,毒也无碍,你动手的时候不用顾及我。 司诺溪稍微松口气,玄羽醒了就好。 这好半晌以来,他已经能透过生死契,隐隐约约感受到雪崖剑上涌动的力量了,被他小心的掩盖着,不露半分声色。 司家子弟看好戏一般各个等着看这位司五公子的凄惨下场,司族长往前悠悠然踏了一步:诺溪,你到底是为父的孩子,你若再不如实交代出慕沉的下落,便休要怪我不顾父子情分了。 司诺溪抿唇,沉甸甸地开口:族长何曾拿诺溪当孩子待过。 司族长顿住,一再被顶撞,他不多的耐心明显到头了,声音扬了几分:司诺溪!你不要敬 就现在!!! 轰! 叮! 一声惊雷盖了长剑轻响,雪崖剑骤然出鞘,猩红光芒鲜血般沉重的映进整个大殿。恍若恶鬼缠身的森寒威压,猛的扩散在大殿中,令人寒毛倒竖,毛骨悚然,自心底升腾起一丝凉意。 一切只在转眼间! 司诺溪手中长剑血光晃晃,在司族长心烦气躁之际猛的一剑劈下。骇人的威势势不可挡直逼而去,兜头压下,势要在其不备之时一击即中! 司族长在那血色压迫中明显一怔,然而司族长既然身为一族之长,一身莫测修为和无数的生死经验,又岂是胡乱吹捧出来的? 司族长很快反应过来,扯了个难看的笑,手掌上聚起厚实的白色灵光,宛若冰冷的兵器,一掌击出,迎上几乎是到了眼前的红色锋芒。 轰! 惊雷再落,司诺溪一口鲜血喷出,尽数没入了雪崖剑之中,隐约间红光更甚。 蔓延开的剑芒凌乱的散开,将近处被惊住的司绝涵等人逼退,锋利的割了出去。 玄羽身上的抑灵绳索正正迎上半截锋芒,顿时断开,周身灵力瞬间涌起,猛的挥洒了什么,顺着激荡的灵力弥散在整个大殿,周遭顿时白茫茫一片。 玄羽击打向周围多多少少都被司诺溪引去注意力的围困之人,趁机猛的一跃,向司诺溪身边掠去。 他动作极快,司诺溪也反应迅速,在白雾弥漫的那一瞬间陡然震裂伤口。猩红鲜血顺着手臂在空中划过一条不明了的线,彼端没入雪崖剑。 雪崖剑红光大作,浑浊的颜色并未刺破白雾,反而使白雾多了份更模糊的红,灵力威压相互碰撞,周遭灵气翻滚好似火上沸水,灼人的很。 走! 司诺溪用了最后一把狠力气,猛的收手借着司族长掌风倒退出去,和正好到了身边的玄羽汇合,在白红混杂的混乱大殿中急速往外飞掠。 想走?!做梦!司族长一声冷喝,一掌击开视线模糊视物不清,想追上去又弄不清方向的司家子弟,转眼间跟上去。 出了大殿,遥遥的,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掌击出。 司诺溪御剑而起,一把拉过玄羽带到雪崖剑前面,手上捏诀,动作快的几乎看到残影。 雪崖剑闪身向前飞快的掠出去极远一段距离,身后巨大的灵掌却是转瞬之间便到了近处。 司诺溪回身,拼尽全力对上一掌,一瞬间气血激荡,只觉体内筋脉骨骼都几乎要被尽数震碎,鲜血不断从嘴角流出。 司诺溪不管不顾,手上动作不停再次捏诀接着司族长掌力加速冲出。 小心前面! 玄羽在前方忽是大喊一声:往左边走! 司诺溪不曾犹豫果然的换了方向,见司族长的身影忽然间便出现在原先他们即将经过的地方,凌空而立,气势逼人。 一道巨大的咒印兜头盖了下来,像是要把他二人碾碎般的威压,逼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 玄羽咬牙往上撑了撑,艰难道:冲出去 你跑不掉的! 司绝涵不知何时出了大殿,迅速跟上二人,乌黑短剑的光芒晦暗,冷气森森。 司柔司安还有众多的暗卫也很快出了大殿,成巨大的包围状,往前追赶。 天色未亮,处处昏暗一片。 司诺溪咬紧牙关,猛的一掌重重击向玄羽:快离开! 玄羽正顶着上方灵印,反应不及,向前飞冲了出去,瞪大了眼回头看向司诺溪,身体却是很快飞出了灵印范围。 快走! 司诺溪冲他大喊一声,又意味不明的急切喊道:不可说出去! 尤其,不能告诉慕沉,不能让慕沉出现在这里! 别管玄羽,把司诺溪给我抓回去! 司族长怒气滔天。 眼见玄羽恨恨转身飞掠向远处,司诺溪迅速跳下剑,不施灵力任由身体极速下坠,手执雪崖剑飞快在左臂上方狠狠一划,灵力灌进雪崖剑。 天边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天际,在尚且昏黑的世界中闪过一道夺目光芒,瞬间,恍若天明。 伴随黑暗再临,一声惊雷乍响,轰隆隆地盖住一切声音。 雪崖剑凭空横在身前,随他下落,司诺溪手上灵诀不断变换,空中渐渐显现出一个巨大的血色圆盘,雷声中有人低语 以吾血为封,以吾血为引,以吾血为令,雪崖血印,解! 轰! 轰! 电闪雷鸣,寂静的清晨尚未来临便就此被搅了个天翻地覆! 司诺溪一张脸毫无血色,目光仍是定定的看着血色圆盘承接在灵印之下,冲天的血气泼洒天际,比如血残阳更真切的红光映向天边,照亮大半昏沉天空。 天,未明! 喝! 司绝涵不知何时闪身到了学圆盘下面,乌黑短剑的光芒几乎隐在朦胧天色里,运转灵力极速追赶下落中的司诺溪。 高高举起短剑,剑上灵光汇聚,对准司诺溪一剑劈下。 司诺溪一手握上雪崖剑,不顾鲜血的迅速流失,横剑相迎。一红一黑两道光芒相接,天地猛然震荡起来,灵气像是天外落石砸进海面,激起千层巨浪。 司绝涵目露凶光,极尽狠辣的盯着司诺溪和他手中长剑。忽是站远了些,灵力外涌,一手幻弓一手凝箭,箭搭弓上弦满拉于胸前,晃眼灵光对准司诺溪迅速飞来。 司诺溪已然顾不上这些,雪崖剑上红光明明灭灭,暗淡的血色更显阴森诡谲,一道骇人剑势对着司绝涵直直劈去。 司绝涵神色凌冽,飞身躲避,而剑芒却是转眼而至,猛的落在了身上。 啊!我的手! 司绝涵一声凄厉喊叫,右侧手臂只剩了一半,竟是被生生削去半条手臂! 司诺溪躲避不及被灵箭正正击中,一箭穿身而过! 箭化作灵力倏忽间钻进身体,在他体内疯狂乱窜,将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气血灵脉搅得一团乱麻,气血逆行,几近枯竭的灵力再次暴动。 司绝涵被阻住,司族长又渐渐逼近血色圆盘,巨大的灵印覆盖上去,引起周遭一阵阵颤动,面色骤变,猛的大喝一声:司诺溪!你个逆子给我住手! 司诺溪充耳不闻,任由鲜血不断从口中溢出,脚下虚虚一点不再下落,转向远处横飞出去。再次横剑于身前,双手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符文,灵力翻滚着奔涌向符文,旋即一掌击出,将符文推向血色圆盘。 轰! 轰! 轰! 血色圆盘本已渐渐暗淡,边缘处趋于消散,符文附着上来,陡然红光再起,像是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拼上最后一份力量,势要焚尽一切! 司诺溪远远避开几个提早过来围堵的弟子,视线一瞥看到一个颇觉熟悉的人影,忽是愣住了。 随着那人眼含恨意愈发狠辣的攻击逼近,司诺溪回神,一手握拳拢上道道灵力,旋即猛的展开五指,灵力四射出去,咬牙低语:破! 轰隆隆! 轰! 血色圆盘轰然爆开,雷鸣声中,巨大的力量冲破覆盖其上的灵印,纷乱的力量拥挤在一起爆破开来。冲天血红光芒像是在天空烧起了一把大火,明晃晃的刺目,逼得人眼前模糊。 满眼猩红,不见他物。 司族长挨得极近,首当其冲,身形飞快闪过,缩地成寸转瞬间到了司诺溪身侧。 司诺溪一身的鲜血,白衣几乎一片猩红,拼命榨干体内灵力挥剑击向司族长,连带着体内的灵脉都在震颤。 司族长衣衫破烂些许,发丝也少有凌乱,阴沉着脸看向被红光波及,死了大半的暗卫和少了半条胳膊的司绝涵,怒气几乎席卷了他整个眼眸。目呲欲裂,通红双眼暴起丝丝血痕:你个混账东西! 一掌击飞雪崖剑,浑厚的仿若凝固的灵力汇聚在掌中,狠狠地拍向司诺溪。 雪崖剑飞了出去而司诺溪始终紧握着剑,也随剑倒飞出去,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好似一张残破的薄纸,顺着风,飞出去远远一段距离。 满嘴的血腥味道,司诺溪遥遥看了看四周剩下的人,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通通堵了个严实,无奈之际忽是听见一声大喊:这边,往下走! 玄羽?! 司诺溪怔怔,他怎么又回来了?! 拼尽所有力气,用破败不堪的灵脉运转灵力,司诺溪猛的向下面扎了过去,挥剑指向下方两个暗卫,却还不待出手忽是腹间一阵剧痛。 司族长不知何时近前,神情恐怖骇人,一脚将他踢回了包围圈。 玄羽往上冲去,司诺溪看见了,费劲一声大喊:别过来!快走! 五公子! 玄羽急切,依旧是往上冲去。 快走唔!司诺溪灵力几乎运转不起来了,只得让玄羽尽快离开,身后的人迅速围上来,制住他的双肩反剪手臂。 雪崖剑被夺去,腹部又是被狠狠地击打了一拳,实实在在打在身上,司诺溪猛然弯起身体,猩红血液自口中溢出,一声闷哼。 轰鸣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眼前恍惚间朦胧一片,透着隐约的红。 司诺溪扭头看去,天亮了吗? 远处淡淡鱼肚白,在黑夜中不断挣扎,周遭依旧是不明了的世界。 天将明。 却,依然未明! 他等不到天亮了吗? 慕沉醒了吗? 愿你梦中有我,梦醒,再也不要记得我。 作者有话要说:  慕沉下章就来了(?_?) ☆、他至 司诺溪! 一道急切声音远远传来,司诺溪猛的抬头,一道墨色的人影逆着东方刚冒头的巨大红日,看不清神情,正飞快朝这边赶来。 司诺溪瞪大双眼,纵使两臂被反向后按住,也极力挣扎起来:别过来!离开这里!快走!快走! 慕沉目眦欲裂,身影一闪骤然出现在司诺溪跟前,墨色的力量瞬间扩散开,司诺溪身后几个人须臾泯灭。 司诺溪失了钳制也没了力气,自半空中直直往下掉去。 慕沉迅速闪身接过。 怀里的人一袭白衣遍染鲜红,苍白的面色上点点血痕,唇角下颌处具是鲜血,整个人像个残破的碎纸片,风一吹就会七零八落的飞走。 慕沉几乎是通红了眼:司诺溪!你个混蛋骗我! 司诺溪顾不得这些,自慕沉肩后看到司族长渐渐靠近,骤然拍他两下:你快走啊!离开这里赶紧离开! 他走不了了! 司族长的声音迅速靠近。 司诺溪几乎咬碎了满口的牙,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几乎是小心到不敢过多触碰他的慕沉。 手臂伸出,红光闪过,雪崖剑蓦然飞回他手中,司诺溪一手执剑一手再次开始画出符文。 一只手自身后盖上来,阻住他画符的动作,厚重的轮回之力缠绕而上将司诺溪牢牢裹住,护的严实。 慕沉将司诺溪揽在怀中,漆黑的眸子下是毫不遮掩的怒火,几乎要把他自己给烧化了,看向司族长的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杀意。 轮回之力以滔天之势汹涌而起,方透出丝丝微光的半边天幕骤然漆黑一片,遮掩下尚未完全散去的红光。 轮回之力!轮回之力!!! 司族长神情几乎癫狂,大笑着,激动不已的看着那厚重纯净到压抑的轮回之力。 慕沉!乖乖交出轮回珠,本座饶你不死! 慕沉眼中亦是漆黑颜色,深沉而远不见其底,声音冰冷,犹如从深深的幽冥鬼府传来。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你,找死! 司族长伸手虚握,一把仿佛被袅袅轻烟笼罩住,散发着青色光芒的剑出现在手中,癫狂又冷静的大笑:对付轮回之力我可不敢大意,哈哈,哈哈哈哈!来人呐,给我活捉慕沉!司诺溪和玄羽也一并带回去! 四面八方不知何时又再次围上了一圈圈的司家子弟,一个个具是面无表情动作狠辣,极快的逼近过来,极有规律的站成奇特形状。 手中不握兵器反倒是捏诀画咒,灵力翻转彼此相连,眨眼间拼凑成一个玄奥的图形,泛着刺目光芒。 囚灵阵! 司诺溪呼吸一紧,震惊的看着四面八方迅速形成的巨大阵法,不敢置信的低声喃喃:怎么会囚灵阵不是早就被禁,失传了吗 囚灵囚灵,此灵非是灵力,而是灵魂!最初只是一个普通的驯兽阵法,后来被三大家族的易家用诡异法子改成了现在的囚灵阵,可以将人的灵魂永远的囚住,将人当做灵兽那般契约为奴! 此阵太过狠毒,早在六百年前就被一众仙家家族联合下了禁令,不准任何人使用,甚至将相关资料记录也都全部销毁了! 司家,怎么会有囚灵阵?! 阵法迅速凝成,司诺溪心中猛的一缩:慕沉!是囚灵阵!你快走啊! 猛的推了推他,司诺溪心急如焚,拼命想催动体内灵力,可轮回之力压着他体内躁动混乱的灵脉,他本就灵力告罄,此时更是无力挣脱。 囚灵阵威力巨大无比,一旦形成,阵中人便会被束缚住失去所有抵抗能力,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反抗抵制,都会被毫不留情镇压碾灭,难能逃脱! 司族长胜券在握般张狂得意:你们谁也跑不掉! 慕沉眯了眯眼,抱紧极力想挣开轮回之力的司诺溪,紧紧的按在怀里,另一手掌翻动,轮回之力满盈而出,形成了小半个手掌大的墨玉般的漆黑圆团,厚重到几乎凝固。 无声无息,无光无影,透露着整个世界的孤独死寂。 那是所有仙界修士都触碰不到的规则! 那是连仙道都少有管制的轮回的规则! 轮回珠! 轮回珠!!! 司族长满目贪婪,痴望着那墨色圆珠,迫不及待急不可耐的喊道:给我抓住他!抓住他! 司诺溪握紧双拳,慌乱几分。 慕沉只是冷冷一笑,寒声道:不自量力。 他反手击出,墨色圆珠猛的飞了出去,狠狠砸上几个正在布阵的司家子弟,转眼间将其消融在黑暗之中,连最后一声死前的惨叫都一并被吞噬进墨色里。 慕沉手上轮回之力涌动,圆珠飞快游移在众人身上,所到之处皆如阎罗索命,由不得半分挣扎。 囚灵阵布阵的人极速减少,囚灵阵已将近成型,还差最后一点便能完全成功布下,却僵硬的停留在司族长希望的边缘上摇摇晃晃。 司诺溪!慕沉!你们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否则这个人就没命了!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 司诺溪微微扭头看去,只见去而复返的玄羽被几个弟子钳制住,周围起码围了十几个人,提着剑小心围困着他。司柔横剑架在他脖子上,划出细细的血痕。 慕沉迅速将碍事弟子清扫大半,操纵圆珠裹挟势不可挡的威力冲向惊喜不已的司族长,带着司诺溪陡然掠出了囚灵阵范围。 司族长用灵力铺展开巨网困住圆珠,圆珠四处冲撞震颤不断,最后在司族长突然大变的脸色中轰然爆开。漆黑的力量似是天降巨石,携带着恐怖的力量,将他淹没在一片墨色之中。 司诺溪见状,惊住了,却是很快反应过来,示意慕沉趁此时所有人都被引走注意力,去将玄羽救出来。 慕沉眯了眯眼,正待闪身过去忽见玄羽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灵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震开束缚着他的人,反手给了司柔一掌,猛的向他们这边飞掠过来。 当然,来的还有回神后气急攻心的司柔和十几个司家子弟。 慕沉避开玄羽给了那些人一击,玄羽趁机再咬牙,猛冲到了他二人跟前,三人总算聚在一处。 慕沉,你,找死。 爆开的圆球将轮回之力喷发出去,墨色渐渐消散,露出里面厚实的白光和略显凌乱的一个中年人。 司族长的衣服被划出不少小口子来,又是狂热又是森寒的盯着慕沉,佝偻着腰,脑袋前伸,好似蓄势待发的一条毒蛇,目光冷毒,不由令人心头一跳寒毛倒竖。 轮回珠,交出轮回珠! 方才那圆珠根本不是什么轮回珠,不过是一团极力压缩在一起的轮回之力,和轮回源头的轮回珠简直天差地别! 做梦!你死定了! 慕沉看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毫不犹豫又是一掌遥遥拍出。浩瀚的墨色力量几乎将周遭灵力掀了个底朝天,长龙般翻腾着向司族长击打而去,空气都被挤压,划出了尖锐的呼啸声。 司族长神色一凛,周身顿时涌现出灵力,阻挡来势汹汹的墨色长龙。 天已经亮了,却因为这巨大而纷乱的争斗模糊了日出的光芒。 轮回之力与灵力对峙,半边天空漆黑不明,半边天空光芒刺目。一道清晰明了的界限,好似将天空划开一条巨大的沟壑,自此便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世界。 而然司族长会放过这苦寻不得,自己送上门来的轮回之力吗? 自然不会! 司族长灵力不断外涌,抵挡着轮回之力也牵制着慕沉。被慕沉的圆珠击中后,他从最开始的疯狂中冷静下来,一方面更为赞叹轮回之力的强大,一方面也深思熟虑该如何拿下慕沉。 眯着眼看向被慕沉揽在怀中的司诺溪,司族长眼中划过暗光,停顿片刻后阴沉下脸来,又是大喝一声:布囚灵阵! 玄羽看向来了一批又一批送死一般往上扑的司家子弟,和周围很快应声亮起的阵法,狠狠皱了皱眉头,找到勉强薄弱些地方奋力打出几击。 但是这个人被打下去了,旋即有另一个人闪身补上,而飞出去的那个弟子便就此坠落于地,无人在乎。 玄羽咬牙,心中着急。 他深知囚灵阵的威力有多惊人,慕沉实力虽强,可一边顾着五公子和他,一边还和司族长僵持不下,难得空闲。 慕沉脸色愈发冷峻,周身的轮回之力几乎要将一切都吞噬进黑暗里,遮掩了所有的光芒。 他惧吗? 不惧,丝毫不惧! 慕沉沉了沉眼眸,墨色从身体内溢出,迅速的集结在一起,气势汹汹。 墨色从他脚下蔓延,像翻滚着的黑云遮挡了大半的日光,雾气迷蒙,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朝着司族长和聚灵阵,以及司家准备填补聚灵阵空缺的弟子处,狠狠扑去。 天地间一阵地动山摇。 慕沉!乖乖受擒! 慕沉眼底一片暗沉,却是翘了翘唇角,笑意冰冷。 然而,他忽是听见些许模糊不清的低微喃喃声。 慕沉一顿,稍转头看去,见司诺溪低垂着头,无力的靠在他肩上。被削去些许的衣袖遮不住他紧握的拳,鲜红的血液沿着苍白的手臂蜿蜒流下,一滴一滴的掉落下去。 轰! 天幕忽是被一道清晰的闪电撕裂,一声惊雷乍然响起。 先前被司诺溪握在手中的雪崖剑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了手,横在半空中。收敛了刺目红光,只余薄薄的一层裹在剑上,红的暗沉,红的阴寒。 司诺溪动了动唇,几近无声的说了一句 三重封印,三重号令,契! 轰! 砰! 雪崖剑高高扬起,和墨色的轮回之力相映,对着将成未成的囚灵阵,气势逼人一剑劈下。 伴着雷声,一声清脆的破裂声轻轻响起。 怎么可能?!司诺溪你个混账东西快给我住手啊! 司族长满目骇然,震惊的望着裂了大半的囚灵阵,灵力一瞬间乱了些许,猛的被轮回之力击中,吐了口鲜血倒退几步。 五公子! 玄羽急切喊了一声。 司诺溪的手松开了,无力的垂着,整个人若不是被慕沉揽着怕是能一头栽下去。 慕沉又匆忙给了司族长一掌后扭头去看,慌忙连声:司诺溪!司诺溪! 司诺溪张了张嘴,极力出了点声音:我没事 慕沉将他抱紧,咬牙切齿的恨恨看着受了伤的司族长,同玄羽道:先走! 司诺溪几乎是不要命了! ☆、假的 回了红枫谷,慕沉急急忙忙将司诺溪放到床上,轮回之力不断的往他身体里送,可司诺溪唇边的血迹就没干过。 司诺溪司诺溪!慕沉的声音都是在颤抖的:你又骗我,你又骗我! 慕唔 司诺溪张了张嘴,却又是一口鲜血。 慕沉慌慌张张打开的他的乾坤袋,将里面乱七八糟的丹药通通往他嘴里送:你不准有事!丹药!丹药! 玄羽也是一下子翻出好多的瓶瓶罐罐,各种丹药全都拿了出来,将一个小瓶单独拿出来倒出两颗丹药:九转丹,我这个月找来的两颗九转丹! 慕沉接过,又是想一并送进他嘴里。 司诺溪抿唇微微偏头避了避:不用。 九转丹太珍贵,他已经这个样子了,再吃也是浪费。 司诺溪! 慕沉气的咬牙,一下子将丹药塞了进去,沾染上满手的红色,大把大把的轮回之力输进司诺溪身体里,极尽努力的修复他的伤势:你是不要命了吗?! 司诺溪轻咳了两声,仰躺在床上,看着上面蔓延着细细纹路的棕红木色,扯了扯嘴角。 他没想这么多。 总归他不能放着玄羽不管,更不能任由囚灵阵布成。 囚灵阵 他还是太小看司家了。 慕沉一手握着司诺溪的手腕,一手不断用袖子给他拭去唇边血迹,几乎通红了眼。 司诺溪伸手握住慕沉的手腕,牵了牵唇角,勉强清晰吐出几个字来:别、担心,没事,我歇一歇就好。 九转丹不愧为绝顶丹药,丝丝暖流弥散在身体里,温和的养护着他周身伤势。他将血印、禁术通通用了个遍,这般糟糕的情况没想到也渐渐有了好转。 慕沉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焦不已,偏生又气的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他,忍不住骂道:司诺溪,你就是个混蛋混蛋!又想骗我! 司诺溪无言以对,自己骗他的又何止一点两点。 玄羽上前看了看司诺溪的情况,仍旧是皱皱眉头,颇觉惊心,顿了顿沉着道:九转丹的药力已经在起作用了,你的轮回之力只能平复气血和灵力紊乱,对于疗伤用处并不多,我们先出去吧,让五公子安静休息一会儿。 慕沉捏紧了司诺溪的手,不语。 司诺溪觉得气息顺畅了些,动了动,勉强侧过身体往慕沉身边挨去,虚虚回握住他的手,不知怎的突然就不想让他离开:不用,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吧。 慕沉在他背上抚了抚,整颗心都是混乱的:我不走,我就在这里,你睡会儿吧。 司诺溪点点头却是不曾合上眼,定定的望着慕沉,将他的样子一丝一毫细致刻在心里。 他不想睡,他想多看看慕沉。 一直觉得一百二十年太长,即便遇见慕沉让他有了丝眷恋,可他依然不曾改变过念头。毕竟,有太多的人在等着他呢,不是吗? 自他十岁进了那间祠堂,他的将来便已经泯灭在雪崖剑下,和慕沉的相逢,也不过是一场没头没尾的,孽缘 最终也会和他自己一样,消失在雪崖剑里。 司诺溪终归是撑不住,闭上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胸膛浅浅起伏,不自觉蜷了蜷身子,两只手一并手抓着慕沉,不用力,也不松手。 慕沉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碰,心里愈发沉重。 玄羽无声叹口气,默然不语。 过往太多太多的岁月里,慕沉以为他早已习惯了在鬼界的无所事事、漫漫长夜。 可到如今,他发现最漫长的不是时间,而是等一个人。 抱着希望,带着不安,就这么一直等下去。 慕沉。 轻微的声音响起。 慕沉一惊,蓦然回神:你醒了? 司诺溪两只手都被慕沉握在一起,抬起手来动了动,忽而握拳忽而又舒展开,自己来来回回看了好一会儿,随后支着手臂坐了起来:我睡了多长时间? 慕沉脸色难看,想瞪他又不舍得,只说了一句:不知道,我没留意。 他整颗心都是乱的。 玄羽依旧是是一身破烂青衣不曾换下,也跟着等在这里,一言不发打坐调息,闻言回答道: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啊。司诺溪低垂着头喃喃自语。 他已经要算着时间过了。 旋即颇觉自嘲,为什么要问这种无所谓的问题,他早就知道会这样的不是吗?他一直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不是吗? 快了,就快了。 慕沉坐在旁边,将他往怀里靠了靠,轮回之力仔仔细细的探查一番,皱了皱眉头:你这伤势,是好了?还是重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那些直接受的伤他能看出来好转,别的,像是反噬这类的伤,他依然看不出什么明细来。 司诺溪抿唇,平淡道: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转而看向玄羽,司诺溪道:多谢玄羽公子的九转丹,倘若我能寻到新的,介时再还给你。 九转丹给了我,玄羽公子你自己的伤如何了? 玄羽轻叹口气,走近两步: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而已,用不着九转丹。那两颗是专门给你寻的。此番是我连累你了,要不是我被司家抓住,你也不会回去,更不会伤至如此。 你去司家了?你去司家做什么?慕沉目光沉沉的看向玄羽,他应该和司家没什么仇怨,无缘无故不会被司家抓住。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不对! 慕沉顿了顿,忽是神色冰寒看向司诺溪:你怎么知道玄羽被抓了的?! 司诺溪僵硬一瞬,有些不敢对上慕沉锐利的视线,垂了垂眼,一言不发。 玄羽取出一物置于掌心,递了过去。 那是一块不规则的小玉石,乳白颜色,不过拇指大小,透着微亮的光,丝丝灵气缠绕在表面。 司诺溪怔住,慢慢坐直了身子,伸手接过:你怎么拿到的? 玄羽为了血玉灵晶被抓,父亲猜到是为了他,借机逼他现身,他也确实自投罗网回去了,只是没想到玄羽竟然真的拿到了! 血玉灵晶看着像玉石其实是块灵晶,纯净的乳白色,仿佛只是什么简单好看的小玩意,却可以操纵所有司家子弟的血玉石。 折磨,逼迫,都由这小小的一块来完成。 玄羽盯着血玉灵晶看了一会儿,解释道:我的一些能力你们也是知道的,之前预感到能拿到这东西,便冒险去了司家。结果东西拿到了,自己也被围困住。司族长太精明,一下子便联想到你,这才传讯将你引来。 司诺溪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太对。 司家唯一的传讯术便是血玉石,既然彼时血玉灵晶在玄羽手中,那父亲是如何给他传的讯息?! 玄羽算到他受血玉石限制,却不知这血玉石除了掌控之用还是传讯的唯一途径。 这块血玉灵晶怕是 这是什么东西?慕沉看着司诺溪手中的东西,冷峻问道。 司诺溪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握起手来将血玉灵晶隐在掌心,淡淡道:这东西,对我体内的反噬有用,多谢玄羽公子了。 玄羽一愣,张了张嘴还未待出声,忽是对上司诺溪那双看似清浅,实则有如无底深渊般乌黑的眼眸。 骤然顿住,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玄羽哑然片刻,只留了一个轻微的:嗯。 司诺溪扯扯嘴角,直接将血玉灵晶收了起来,内心一片复杂。 最初不过是随手帮了玄羽一把,之后玄羽从悬崖坠落他也只是不费什么力气的接了一下。玄羽却几次三番救他,不管是九转丹还是血玉灵晶,都比他那随随便便的救命之恩重上百倍。 这份恩情,他记在心里了。 至于慕沉 自己又骗他了呐。 对不起,对不起。 慕沉挑眉,半信半疑道:对反噬有用?就这么块石头?! 司诺溪点头不语,低头往慕沉身上靠了靠,遮掩住自己脸上的神情。 那你是怎么知道玄羽被抓的? 慕沉目光深沉,看着他乌黑的发顶:你之前说突破了,血玉石不再影响你,却依然能传讯不成? 司诺溪僵硬了一下,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谎话越说越多,撒下一个谎又要更多的谎话来圆,他快圆不回来了。 咬了咬唇,司诺溪呐呐道:是。 玄羽却是神情一变,惊诧的看向司诺溪,却同样看不到他低垂脸上的半分神态表情。 这个人将自己的一切心绪隐在黑暗里,像一个巨大的茧,厚厚的裹住脆弱的身体,保护自己也隐藏自己,不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玄羽瞪大眼蓦地明白了什么。 血玉石能传讯! 那时他分明拿着司族长的血玉石也就是血玉灵晶,而司族长依旧在他面前,自言自语般给司诺溪传了消息。他只以为是用了什么家族特有的法子,没想到传讯的法子竟然就是血玉石。 这么说来,他拿到的血玉灵晶 是假的! 他如此相信自己的能力,看到自己在司家拿到血玉灵晶的景象便毫不犹豫的去了,结果却是假的?! 他太依赖自己的天赋,竟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失去了么 玄羽握紧愣愣的看着司诺溪。 五公子他竟然什么也不说!打算让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再受血玉石控制了吗?! 司诺溪唇线紧抿,微微抬头越过慕沉的肩看了玄羽一眼。不加任何言语的复杂视线,与几乎呆滞的玄羽稍稍对视,甚至不等他看真切便很快收回了视线。 司诺溪! 慕沉忍不住又是恼火不已:你又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说!我还以为血玉石再也不起作用了! 司诺溪心头狠狠缩了一下,又是撒了慌道:只是能传讯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慕沉手按上他的肩想把他扶起来,想看看那双乌黑眼眸,想看看那双眼里究竟隐瞒了多少事情。 司诺溪却并不想如他的意,伸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衣服,脑袋轻靠在他肩上,将所有敛住没敛住的神情通通遮掩起来。 慕沉察觉到司诺溪细微的动作蓦地顿住,半晌,泄气道:你我真的不想逼你,我等等你愿意敞开心扉坦诚面对我的那一天。 司诺溪心里骤然缩了一下,说不出来是悲是喜,只是无声笑了笑。 嗯。 慕沉伸手在他背上轻拍了拍,声音又低了几分:即便司家传讯让你去,你也该带上我,你,怎么能骗我留下几个字就叫我去山洞找你,存心支开我么 慕沉的呼吸急促,低语道:我要是去了,你是不是就 话语就此戛然而止,他几乎都不敢说下去了。 他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即便是实实在在地抱着这个人,他也觉得不真切,像一场虚无缥缈的梦。等梦醒了,这个人就会化作烟雾,消失不见。 慕沉用力将司诺溪抱的更紧了些。 司诺溪闭上眼,纷乱的心绪几乎将他淹没,一面贪求这个温暖的怀抱,一面又觉得自己不配。 痛苦狰狞的脸,忌惮暗恨的视线,还有慕沉明朗肆意的笑不断在眼前交错,最终也只是沉默无言。 慕沉喃喃:别骗我了,别再骗我了。 司诺溪抓着他衣角的手收紧了些,那句轻叹般的话语在耳边回响,不由抿紧了唇。 是啊,他还骗他去山洞了 他这个人,简直谎话连篇呢 作者有话要说:  唉,慕沉啊,有时候心软未必是好事。 ☆、兄? 醒了吗?好久不见啊,哈哈。 乔云溪睁了睁眼,光线太亮又很快闭上,缓了一会儿才恢复视线,肖亦清笑着的脸蓦然撞了进来。 肖亦清挨他极尽,紧盯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瞧的认真,又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 乔云溪眯了眯眼,渐渐回想起之前的事来。 彼时师尊将天湖仙界诸事告诉莫城主夫妇,他和慕沉听的无聊,本想先走却被拦下。等他们聊完,师尊也不知是找慕沉有什么事,奇奇怪怪的瞒着不让他知道。 师尊,什么事啊这么神秘,还不让我知道?乔云溪瘪着嘴一脸不情愿的看向房间内的慕沉,和房门处手按在门上就要关门的玄机子,心中很是不痛快。 慕沉勾起唇角笑了笑:小师兄乖,师尊和我有话说,一会儿就好,你乖乖等我。 乔云溪挑眉:不能告诉我? 玄机子松开手,转而向前伸出摸了摸乔云溪的头,温和道:溪儿听话,一会儿就把他还你。 什么还不还的?! 乔云溪顿时红了脸,噔噔退后两步。 慕沉眉眼弯弯,笑的见牙不见眼,喜道:小师兄是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离开小师兄呢,小师兄你进来吧,告诉你也没什么的,快进来~ 胳膊往前探了探,向他招手。 乔云溪面上通红一片,又退后两步:舍不得你个大头鬼!我才不要听呢!你们赶紧进去! 慕沉笑的更欢快了:小师兄舍不得大头鬼,那我就是大头鬼,小师兄舍不得我,小师兄喜欢我,嘿嘿。小师兄~ 眼看慕沉就要追出门了,师尊脸上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乔云溪颇觉羞人,大喊一声:少废话,谈你们的去! 乔云溪转身就走,脚下一点掠了出去,身后却依然传来慕沉喜滋滋的声音:小师兄别走太远,找不到你我会心慌的啊~小师兄~~~ 慕沉毫不遮掩的大声喊叫,引了不少人探头来看,好奇的打量飞快路过的乔云溪。 乔云溪脸上简直要发烫了,低低回了一句:臭不要脸混蛋慕沉,我才不等你,哼! 在身上设下禁制,冒着雨直接出了城主府,外头大雨倾盆,雨点子打在禁制上发出接连不断的声响。乔云溪四处瞧了瞧,难得一个人待着,却突然觉得无聊的很,莫名觉得少了点什么,空荡荡的别扭。 少什么?! 乔云溪咬咬下唇,少什么也不是少慕沉那个没脸没皮的混蛋! 乔云溪飞掠而出,索性便沿路寻着肖师兄。 雨越下越大,天湖水一直在涨,威压也愈发厚重。天罚已经离开了天湖范围,不断的在四处闪电鸣雷,势要将那不知怎么隐藏起来的逆天之物找到。 肖师兄探查城中情况,他也去帮帮忙好了。 按大师兄的说法,他这气运走哪塌哪,出了事总是能直面撞上,兴许真能找到那引来天罚的东西。 乔云溪扯扯嘴角,一点也不想承认大师兄说的挺有道理的,他和慕沉在历 不,不想慕沉! 寒天城空中有禁制,不能御剑只能低低飞掠,乔云溪运转力量再次掠出一段距离,忽是看到一个人影进了拐角胡同,眼中一亮急忙追了上去。 肖师兄。 乔云溪唤了两声:肖师兄,前面是死路了,你来这干嘛? 肖亦清背对着乔云溪,面前是一堵不低的墙,闻声转身看来。 他周身的禁制很强,完全不像是一个简单的用来防雨的禁制,手中握着长剑,眼里流露出几分笑意:他不太听话呢。 乔云溪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谁不太听话?肖师兄你的扇子呢,怎么不摇扇子了? 不是已经把剑收起来了吗,怎么又拿出来了? 肖亦清笑容温和,身体有些僵硬,慢吞吞的往前走了两步,低声喃喃了什么。 乔云溪没听清,也往他跟前走了两步,侧了侧耳朵,想忽略纷乱的雨声雷声,疑惑道:肖师兄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 后颈骤然一痛,一道迅猛的灵力狠狠击了上来,乔云溪毫无防备,眼前顿时就发了昏。 朦胧中只看到一双混沌的眼,诡异的笑着。 再醒过来就是现在了。 乔云溪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被五花大绑捆了个严实,靠着床边扔在地上,绳上灵力流转,稍微试了试,没怎么挣动。 看向周围,房间很宽敞,光线昏暗一片朦胧。外面的雨依旧在下,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扰的人心烦。 挑了挑眉,乔云溪没什么大反应,平平淡淡的问道:肖师兄你干嘛把我绑起来,还带回你房间啊? 他们还在寒天城城主府,就在肖亦清的房间内。 肖亦清笑了笑,不是往常那般温和如玉的俊秀,也不是笑里藏刀的阴险,而是一种不顺畅的、好像很别扭似的僵硬,配上那森森的视线,很是古怪。 乔云溪嘴角抽了抽,总觉得肖师兄的脸配上这直白的诡谲神情有些别扭。 他家肖师兄就是一个笑面虎,向来都是表面温和笑嘻嘻,暗地里眯着眼下绊子耍人玩,才不会这么毫不遮掩的将这似笑非笑,且还明显有所图谋的神情露出来呢。 那么,这个人是谁?! 他刚才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假肖亦清的动作僵硬,捏住乔云溪的下巴又是不自觉的细细端详了一会儿,眼中诡异之色愈发明显,笑道:肖师兄?叫我吗? 顿了片刻,假肖亦清扯出一抹笑来:兄?肖?哈哈,我可不姓肖呢。 乔云溪忽然心头一跳,冷冷的看向这个人,也是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长得真的是和肖亦清一模一样。甚至他早些年被那把扇子兵器弄伤,留下的浅色疤痕也是清晰可见,没有半分虚假。 只不过现在手里不是扇子而是一把长剑。 他视线不自觉在在长剑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莫名有些熟悉。乔云溪瘪了瘪嘴,颇觉不痛快的看向他。 该死的,小爷知道你不姓肖,你倒是说你自己姓什么啊! 这人谁啊?!他好像没什么仇家啊? 混蛋慕沉,平时恨不得粘在身上扒都扒不下来,这会儿怎么就不在呢! 面色冷了几分,乔云溪道:敢在寒天城抓我,还待在城主府,你胆子够大呀。 假肖亦清眼中一亮,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声,怔怔的盯着他看,眼中贪婪之色愈显:待在这里反而不会被他们发现不是吗。 乔云溪皱眉,贪婪? 不对,发现又怎样,就他们那些废物,找来也是送死,哈哈哈! 假肖亦清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扫视,引得他倍感不快,神情一变突然又喃喃几句:像,太像了,几乎一点没变。 像谁?乔云溪问道,在那把长剑上多看了两眼,又到他右手臂上瞧了瞧,心中不知怎的就有了个极其荒谬的想法。 天湖才刚刚出现,通道不会就已经打开了吧? 那把剑虽然和肖师兄的剑长得一样,但是给他的感觉却太过熟悉,熟悉到让他难以置信。 苍天明鉴仙道在上啊,不会是他想的那样的吧?! 那把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打起来是要玩命的! 慕沉啊,快来救命啊~~ 假肖亦清松开乔云溪的下巴,笑的莫名:像谁呀你叫乔云溪是么,说起来,那人的名字里也有个溪字呢,你说是不是啊哈,五弟。 他看见司诺溪慕沉还有那个玄机子的时候几乎都惊住了。 即便有人偶然长得和司诺溪相像,但是不可能他们都和重霄界那三人长得像!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五你个大头鬼的弟! 乔云溪脑中一瞬间警铃大作,轮回之力瞬间萦绕上来击向司绝涵的头,猛的跳起,飞快转过身子撞了他一下,迅速退开好几步远。 苍了个天的呐! 司绝涵?!!! 乔云溪猛的发力,白色的力量溢出,一下子挣断绳子。正打算一掌劈开门,忽是飞快击来一道灵力,沾染着丝丝血色,气势威猛的朝他而来,打断他的动作。 司绝涵狞笑了一下:果然是你,司诺溪!你居然还活着!慕沉是不是将轮回珠给你了?!交出来! 他肯定司诺溪当时已经死透了,现在竟然还活着,那必然是轮回珠的功效! 悟道?!哈哈,都是狗屁!他要踏碎仙道以己为尊! 这般逆天之物他一定要拿到手! 乔云溪撇嘴:慕沉给我的东西,就凭你也想要?!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手上动作不停又是向门上击去,碰到了一道威力强大的禁制。 司绝涵大笑不已,癫狂的架势好像他天下第一似的:天湖出现在千元界又怎样,你看看那些人的实力,一个个弱的可怜,我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他们。 乔云溪皱了皱眉,重霄界当了这么久的上界,其灵气浓度三千年来都远非千元界可比,修士的整体实力也确实也高于千元界。 凭心剑出鞘,光芒一闪而过。 乔云溪严声问道:你怎么过来的?还有,肖师兄呢? 司绝涵歪斜着唇,笑个不停:我自然是靠雪崖剑过来的,雪崖剑,现在可是我的佩剑呢。哈哈,你死的好啊!既然重霄界崩坏了,这千元界以后就是我司绝涵一个人的天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反派宣言等于打脸(¬口¬)ノ ☆、揍他 乔云溪皱了皱眉,他知道自己死后雪崖剑定会重新在司家择主,居然就是司绝涵?! 雪崖剑瞎眼了吧?! 司绝涵还在猖狂大笑,癫狂程度和当时的司族长有的一比。 乔云溪面色不好看,他太熟悉雪崖剑的威力了,即便轮回之力加身,他也并不想和雪崖剑硬碰硬,冰寒问道:肖师兄人呢?!你把肖师兄弄去哪里了?! 哈哈,他不就在这里嘛。司绝涵不加防护甚至张开双臂,直接往乔云溪跟前走。 突然晃荡了几步有些歪歪扭扭,骂了一句:该死的!不想死你就给我老实点! 乔云溪挑眉静静等了片刻,果然,司绝涵身上忽是有淡淡白光显现,而他的动作也越发僵硬。 好时机! 轮回之力涌现,乔云溪对着肖亦清右边小臂猛的一掌拍出。 他记得,司绝涵的右胳膊是被自己一剑削去了一半的。 司绝涵宿在别人身体里动作不灵敏,在肖亦清的恶意捣乱下举止混乱,右手的动作更是僵硬无比。当即长剑离手掉落到地上,滑出去一段距离。 轰! 在长剑离开肖亦清手的一刹那,天边突兀的响起一道惊雷,可以清晰察觉到周遭威压在急剧增大。 敢控制我?!你死定了! 长剑脱离,肖亦清顿时清醒过来,晃了晃脑袋取出自己真正的剑,上头灵气萦绕透着一道水色的清浅光芒,对着地上那把没有剑鞘的炫白长剑猛的劈了下去。 一团血色暗影从剑中冒了出来,凝实成型后化作人形,飞快握住雪崖剑抵挡住肖亦清的攻击。 正如司绝涵所言,千元界的实力现在确实不如重霄界。二人持剑相对,肖亦清颇觉吃力,司绝涵却没什么费力的样子,不过他一直紧皱着眉头,力量也并没有完全运转。 乔云溪心中一动,瞬间明白过来。 天罚找的人是他! 雪崖剑早就被仙道盯上,此次更是要将其摧毁湮灭! 乔云溪眼中凝重,轮回之力凝聚在手中,一掌击向门上禁制。一道轰然巨响,白光刺目闪过。 伴随着愈发清晰的雨声,雷鸣声也更加骇人,一声声撼天动地般,连脚下地面都在震颤。 砰! 小师兄! 有人自外面同样击打禁制,已经摇摇欲坠的禁制就此碎裂,化作一道道光片散开,即将消散于无形。 乔云溪面色一喜,拔高声音唤了一声:慕沉!这里! 一袭墨衣的俊美男子破门而入,周身萦绕着不真实的白色力量,威势逼人。急切目光一下子落到乔云溪身上,眨眼间人就出现在跟前,一把抱住他勒的死紧。 乔云溪被他的大力勒的几乎喘不上来气,心急的在他腰上拍了两下:我没唔事,先帮肖师兄啊! 慕沉猛的覆上那两片唇,冰凉的温度传过来,几乎让他心头一跳。 好在,人还是好好的,人还是好好的! 亦清! 轰! 晃眼的闪电,眨眼间照亮房间。雷声大作,雨水顺着风从门口斜进屋内,带来一片潮湿之意。 慕沉身后跟来了不少人,乌泱泱的全挤了进来。乔云溪歪着眼睛瞧了瞧。 玄机子率先上前,将肖亦清自泛起红光的雪崖剑下救出,灵力运转挡住司绝涵的狠辣攻势。 莫寒城、夏玉城还有莫城主、韩夫人,以及城中的一些修为不低的修士都来了,空旷的房间顿显拥挤。 莫寒城扶住几乎是被玄机子扔出来的肖亦清,将他推给旁边的夏玉城,提着剑就要冲上去。 玄机子一声大喝:不准过来! 师尊! 莫寒城拧眉,这人给他的感觉好生诡异。 司绝涵冷笑一声:帮手不少嘛,五弟看起来混的还不错,三哥可是很不高兴呢,哼! 雪崖剑上隐约的红光顿时清晰起来,映的司绝涵脸上也是一片狰狞血色。 小师兄,你吓着我了。 慕沉完全不顾及那边打的火热,终于是松了嘴,抱着乔云溪的腰,额头相抵,低声喃喃:我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就一会儿,你又不见了 乔云溪一边担心玄机子那边,一边又觉得慕沉这可怜样子实在是惹人心疼的很。 想来在重霄界那会儿,自慕沉的角度看来,他每每消失就会鲜血淋漓的弄一身伤,每一次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偏偏问什么都问不出来,这才不安至此。 乔云溪瘪嘴,虽然心里不怎么好过,但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伤感也挑个好时间呐~ 蓦地往前凑了凑,乔云溪堵住慕沉的唇,乱七八糟的咬了两口。 慕沉一怔,发觉乔云溪想退开,旋即移了移手想按住他的后脑。乔云溪趁着间隙后仰过身子,急忙道:打着架呢,要亲等会亲,先去帮师尊! 房间内极其混乱,一边打得不可开交光芒乱闪,一边亲亲我我你侬我侬,还有一边是想帮忙却被严厉喝住不准靠近,最后神情各异,惊呆了一样愣愣看着乔云溪和慕沉的众人。 玄机子额角跳了跳,雅致气度都少了几分:你们两个都给我注意点! 司绝涵一脸的阴沉,上挑的眼角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阴郁,一剑逼退玄机子,站在不远处对着慕沉和乔云溪诡异的笑了笑:慕沉果然来了,我之前就觉得你们不对劲,没想到啊哈哈哈,五弟,你竟然喜欢男人!哈哈,哈哈哈哈! 乔云溪挑眉,火气也上来了:小爷喜不喜欢男人管你什么事!慕沉揍他! 慕沉一顿,不由勾了勾唇角,觉得乔云溪这颐指气使的自在样子当真是可心极了! 轰! 轰隆隆! 电闪雷鸣愈发骇人,外面昏黑一片,呼啸的风声和击打在各处的清晰雨水混合在一起。上头的乌黑云层里透露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紫光,看似不起眼,实则威压厚重气势磅礴,俨然天罚将至之景。 乔云溪仔细看了看,又拍拍慕沉催促道:天罚要落下来了,不会直接劈死他吧?别啊,好歹先让我打一通解解气呐,慕沉快松手! 慕沉笑弯了眼,在他唇角碰了碰,不待乔云溪烦躁动手便及时放开他,笑道:小师兄看着就好,我来揍。 直接闪身到了玄羽和司绝涵打斗的地方,慕沉一掌将玄羽送了出去,自己对上两眼发红的司绝涵。 肖亦清上前接了一下:师尊没事吧? 玄羽摇摇头,看向慕沉和司绝涵。 司绝涵看看外面天色,神情异常难看。将目光落在慕沉身上,司绝涵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念,雪崖剑直指慕沉,剑上微微红光轮转,像是未干的血在流淌。 乔云溪看着他衣袖下完整但血色通红的右手,挑眉,存心气死人不偿命地问道:司绝涵,你这手怎么长出来的?我记得你半条胳膊都被我一剑削了呀。 司诺溪!你找死! 司绝涵顿时脸色一变,眼中狰狞之意愈发明显。 乔云溪无所谓的摆摆手:开什么玩笑,小爷可还没活够呢,怎么可能找死。 夏玉城怔怔,很是不明所以,极力捋清思路疑惑道:司诺溪?是之前玄机峰主说到的那个五公子吗?是云溪师弟你吗? 慕沉见他们快聊起来了,摇摇头无奈一笑,倒也按耐着动作慢慢打,任他们动嘴皮子。 乔云溪摸摸鼻子:这个确实是我。 夏玉城一惊,瞪大了眼:云溪师弟你削了他半条胳膊啊?!这么凶残?! 乔云溪:呵呵,还好还好。额角跳了跳。 司绝涵要他命,他自然不能不还手。 夏玉城眼中一亮,顿时往乔云溪那边扑了扑,动作之快连莫寒城都没抓住。 乔云溪被夏玉城扑了个满怀,也是不解的看着他。 慕沉挑眉,眼中深沉几分,瞪了夏玉城一眼,瘪嘴委屈道:小师兄~不准抱他~ 乔云溪嘴角抽了抽,总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看了看那边电闪雷鸣下显得愈发暴躁的司绝涵,和满屋子神情各异的人,皱皱鼻子对慕沉道:你打你的,往死里揍!司家欠小爷一条命呢! 夏玉城眼中几乎是要放光了,痴痴道:哇,云溪师弟你原来这么厉害啊!威武!潇洒!以后记得罩着夏师兄我啊! 乔云溪眨巴眨巴眼,虽然不太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依然是豪气万千的拍拍胸脯:夏师兄放心,师弟肯定罩着你,我打不过就让慕沉上! 夏玉城偏头看了慕沉一眼,对他的眼刀子视若无睹,疑惑道:慕沉这么厉害吗? 乔云溪舔了舔唇,刚想说什么忽是被另一道声音抢了先。 过来。 莫寒城忍不住了,颇觉头痛的扶额,一把拉过夏玉城将他拽下来:别说这么多废话了,老实点。 夏玉城瞪他一眼,极力想将被莫寒城揪住的后衣领解救出来,不断反手打向莫寒城,整个人气呼呼的:你才说废话呢,我跟云溪师弟说话呢,你放开我!放开! 你们够了! 轰! 作者有话要说:  不够,就是要气死你,顺带秀一波恩爱~ ☆、空洞 你们够了! 轰! 司绝涵一声大喊,闪电光芒中原本就阴沉的脸此刻更加森然可怖,恍若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满目净是通红血色,狰狞的笑了笑:多亏了你啊司诺溪,五弟,哈,要不是你断我手臂,我又怎么可能和雪崖剑完全相契,如今雪崖剑就是我身体一部分,哈哈,哈哈哈哈。 乔云溪偏了偏头没搭理他,扯着嘴角问慕沉道:慕沉,我用雪崖剑那会儿没这么丑吧,眼睛都是血红的,这么瞧着还挺吓人的哈。 慕沉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缓缓道:他是样子丑吓人,你是折腾自己一身伤吓人。 我乔云溪一噎,旋即咬了咬唇,呐呐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他那会儿除了玩命,根本没有别的路可选啊。 不,不对,还有别的路! 慕沉的实力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如果那时的自己能多相信他一些,或许情况会有所不同。 可那时,他又如何愿意再拖累慕沉?! 乔云溪摸了摸耳朵,心里有些复杂。 司绝涵冷笑一声:看不出来呀,五弟居然会说这么多话,怎么,死了一次连性子都变了?五弟难不成是忘了自己怎么死的了吗?要不要三哥提醒你一下呀,你可是 顿了顿,司绝涵的神情染上几分诡谲,语调阴森的笑道:尸骨无存呢,哈哈,哈哈哈哈。 慕沉顿时冷了脸色,深沉的视线投到他身上,似是要把他给生撕了般,具是浓重的恨意。 轮回之力不知怎的,一下子就失去了遮掩,漆黑的雾气弥漫开来,将同样一袭墨色长袍的慕沉映衬的有些模糊。 玄机子大惊失色,慕沉失控了?! 乔云溪挑眉唤道:慕沉,我在这。急忙往前走了两步,还未至跟前,忽是迎面一道炫白光芒闪过。 司绝涵不知怎的,突然就转向乔云溪动了手。 乔云溪反应迅速,回身一避,一直握在手上的凭心剑猛的挡住雪崖剑,一股浑厚的灵力顺着剑身传递过来,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几乎将他淹没。 乔云溪皱了皱鼻子:这么重的血气,你这些年是杀人多少人?! 小师兄,我动手就行。慕沉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 即便当时那一幕至今是他不敢回想的噩梦,但是司诺溪乔云溪,他的小师兄现在还好好的在他身边,他已经不那么畏惧那份回忆了。 乔云溪撇嘴,在一声雷响之际给了司绝涵一道猛击,随后迅速抽身撤出去,慕沉转瞬接上司绝涵刺来的雪崖剑,二人配合默契十足。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司绝涵冷笑一声:来的好啊,你死了轮回珠我自有法子从你身体里取出来。手上攻击愈发狠辣,招招直击要害。 乔云溪退开几步看着二人打斗,慕沉有意折磨司绝涵,总是在他身上左击一下右打一回,而司绝涵实力虽高,却总是在顾虑着什么,招式没完全放开。 夏玉城被莫寒城拉着站着一旁,疑惑不已:这人看起来也没多厉害嘛,云溪师弟你们怎么这般警惕谨慎? 乔云溪黑亮的眼睛转了转,扬起唇角笑道:确实呐,司绝涵,你比我多活这么多年,怎么修为不见精进呀? 司绝涵跟慕沉对打颇觉吃力,竟有些气喘吁吁,压抑着满满的怒气,几乎就要忍不住喷发出来:要不是哼!你个死人也好意思说我?!噗! 慕沉轮回之力凝作长剑,洞穿了司绝涵的左肩,神情冰冷:我今天就将你彻底变成一个死人。 乔云溪索性双手抱臂,回头瞧了瞧找了个舒坦的地方,走到桌边悠闲的靠着,随意道:慕沉慢点打,死太早对不住葬身他手的无数亡魂。 云溪师弟。 夏玉城见他动作,也是一溜烟挣脱莫寒城凑到他旁边:云溪师弟啊,我看那边打的挺安稳的,你要是闲着,就和我说说你之前的事呗,我已经满脑袋好奇了。 乔云溪转向他,摸了摸下巴道:可我记忆还没恢复完,夏师兄要不再等等。 他并不介意将那些往事告诉别人,往事往事,过去的早都已过去,也就没必要太过在意,珍惜现在就是最好。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一切阴霾都会有散去的一天。 所幸的是,他等到雨过天晴的这一刻了。 乔云溪笑了笑,眉眼间具是明朗。 看向外面昏沉的天色和上头黑云中渐渐聚拢的紫色,乔云溪心中有了计较。 雪崖剑异变,之前在他手中之时便会引来天罚,司绝涵现在和雪崖剑合为一体,又大造杀孽,天罚很快就会发现他,介时估计有他好受的。 司绝涵啊,你就这点本事吗?雪崖剑到你手里除了杀孽变多,气势威力这些好像都大打折扣啊。 乔云溪看着周身几乎都泛着暗淡红光的司绝涵,气定神闲:瞪我干嘛?我没说错呀,你看看你,打这么半天了连慕沉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就这样还大言不惭想要轮回珠? 司诺溪!你找 小爷姓乔。 司绝涵不知怎的越来越暴躁,乔云溪淡淡打断他。 对于司绝涵如此异常急躁暴虐的原因,他其实有所猜测,但是他无所谓,总归雪崖剑现在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弯了弯唇,乔云溪偏头笑道:你现在除了喊就不会用别的了?以前还阴谋诡计一大堆来着,怎么现在一个都不会用了? 夏玉城若有所思的看着乔云溪,就他对云溪师弟的了解,这是打算生生气死那个叫司绝涵的? 哎呀呀,不错不错,云溪师弟总算是跟着他学出点东西来了。 乔云溪咂咂嘴:啧,你看你,这实力差劲的。啧啧,雪崖剑搁你手上简直都埋没了,连我那时一半威力都没发挥出来呀。血印呢?三重杀契呢?怎么一个都不用不敢啊?放心,没那么容易死的~ 小师兄! 慕沉抽空看了乔云溪一眼,满心复杂,最后幽怨道:小师兄别说这些了,我不想听。 乔云溪笑的自在轻松,随口道:别怕别怕,雪崖剑现在都跟我八竿子打不着了。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三重杀契好像是我自己领悟出来的,司家不知道,嘿嘿。 乔云溪对癫狂边缘的司绝涵又是勾唇一笑。 小师兄~~慕沉又开始拖长调子了,激起了屋内一大堆人的鸡皮疙瘩,似是而非的哼了一声:你那时瞒我那么多事,怎么都不肯说,这会儿倒是实诚。 乔云溪撇嘴:我那会儿也不知道你这么能打啊。再说了,我明知道自己死定了,本来就不愿意和你有太多的牵扯,谁知道你这么能胡搅蛮缠,还忽悠着我赔这么多东西。 过去的事,他的死,是个结结实实的死结,要是不说开,慕沉难能放下。 慕沉看着乔云溪一脸不痛快的说起从前之事,心中忽然就安定了几分,像是有暖流漫过心底,细细密密的包裹住他的整颗心。 他明白小师兄的意思。 弯起唇角,慕沉缓缓露出一抹笑来:我可没忽悠,我是真心的,你,就说赔不赔吧? 乔云溪清亮干净的黑眸对上慕沉泛着笑意的视线,脸上一烫却没有转开眼,轻咳了两声,一脸嫌弃道:问这么多遍我不是早就赔了吗?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全搭进去了,小爷赔本吃亏了你知道么 慕沉一瞬间笑的几乎像个孩子:不会让你吃亏的,绝不会让小师兄吃亏的。 乔云溪觉得自己脸上发热,相当难为情,胡乱的嗯了一下。 噫~ 夏玉城鼓着腮帮子往边上挪了挪,被莫寒城一下子拽到了身边去。 没留意其动作,夏玉城神色复杂道:你们也稍微注意一下场合嘛那个叫司绝涵的看起来简直像是快要疯癫了。 司绝涵果然是快疯了,陡然一声大喊:你们都去死吧!雪崖剑上红光大作,嘶吼着冲向慕沉:轮回珠!交出轮回珠! 慕沉敛起笑意看向司绝涵,漆黑的眼眸带着深沉的意味:轮回珠?呵,正好,小师兄的仇还没报呢。 雪崖剑上的血光越来越盛,空中渐渐出现一个同样血色的圆盘,气势逼人的压在慕沉上方。 乔云溪正色几分,玄机子也是骤然紧张起来,他亲眼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深切知道它有多恐怖! 慕沉,避一避!乔云溪开口道。 慕沉避开司绝涵的偷袭,微微扭头回之一笑:小师兄放心,奈何不了我的。 不是。 乔云溪摇头,伸手指了指上面,悠悠道:我是说,天罚要下来了,就算不会故意劈你可要是不小心劈上来,咱们也没地说理去。避一避吧,免得被雷劈。 轰隆隆轰隆隆! 乔云溪话音刚落,头顶顿时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雷鸣。 小师兄担心我啊?慕沉笑笑,飞快击穿了上头屋顶,骤然道:都退后! 慕沉身影一闪蓦然出现在乔云溪身边,揽过腰,跟屋内众人一起退开一段距离。 不准走!轮回珠!司诺溪! 司绝涵想追上去,被破了个大洞的屋顶顿时有大雨落进,一道来自昏黑云彩的紫色闪电对着他,直直劈下。 司绝涵躲闪不及,被正正击中。厚重威压下的这一道雷连带着周遭的灵气都再次震荡起来,他又是痴狂大笑:轮回珠!仙道!无情仙道啊哈哈,哈哈哈哈! 轰! 又是一道毫不留情的天罚。 司绝涵笑着,忽然又低沉下来,有几分沮丧之意,不躲不避,甚至不加任何的抵抗和防护任由雷劈落在身上,突然就又开始癫狂大喊:什么狗屁仙道!仙道骗我!仙道骗我! 乔云溪被慕沉揽着待在禁制中,雨淋不着雷劈不着,甚至连感觉到的威压都不算太重。 深深的看了司绝涵一眼,乔云溪顿了顿,平淡道:他疯了。 慕沉点头:看出来了,不过怎么会疯的? 乔云溪看向至今还被司绝涵牢牢握着手中的雪崖剑,解释道:长时间任由雪崖剑的邪性侵蚀,人虽然活着,心却慢慢死了。不过,他这样的人,我估计心早就死透了。 咔嚓。 周围突然响起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细细的萦绕在空中。 慕沉挑眉,若有所思。 片刻后,在屋内所有人震惊不已的目光中,司绝涵的周围突然凭空出现几道漆黑的裂痕,越碎越大,渐渐竟成了一个一人高的空洞一样的东西,深不见底般的颜色,竖立在司绝涵附近,泛着朦胧的光。 乔云溪一怔,喃喃道:这是通道? 慕沉揽紧了乔云溪,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没错,仙道特有的通道。 众人惊诧不已,正呆着,忽然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对着司绝涵而去。 慕沉思量片刻,勾了勾唇角笑道:原来如此,司绝涵是重霄界的人,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借了那把剑的力量,而不是真正的飞升至此。即便仙道要降罚,也是要先将他带回本来的界面,也就是重霄界,在那里降罚。 乔云溪头发被吸力弄得有些挡眼,伸手拨了拨:这么麻烦啊,我还以为直接劈死了事呢。 慕沉将他往怀里按了按给他避风,感觉到两条手臂环抱在腰上又是笑了笑:仙道的规矩可多呢,自然麻烦。 仙道骗我!仙道,仙道无情,我没错 司绝涵在吸力中几乎站不稳,东倒西歪的嚷嚷着什么,似哭似笑疯癫不已。 曾经也是算天之骄子,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乔云溪唏嘘了一瞬,见司绝涵渐渐被吸进通道中,便直接将头埋在慕沉怀里,可不知怎的竟觉得吸力越来越大了,耳边似乎都响起了呼啸的风声。 脚下忽然一轻,身体有几分飘荡感,乔云溪愣了愣。 云溪师弟! 夏玉城一惊震惊,一下子扑过来抓住乔云溪的衣服。 乔云溪的脚刚刚离地几寸,因为被慕沉抱的紧,就这么维持在空中。 玄机子也是怔怔,旋即上前拉住乔云溪:怎么会这样? 乔云溪完全不明白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司绝涵已经没影了,他被慕沉拦腰抱住还有一大堆人拉着,脚晃荡了片刻,忽然就又落了地,吸力也没了。 众人松了口气,乔云溪扯扯唇角,疑惑道:这是搞什么鬼?我现在也不是重霄界的人呐。 玄机子收回手皱着眉头算了算,然而还不待他算出个所以然来,异变又起。 哎?!! 乔云溪惊呼一声,脚又离了地,不自觉抱紧慕沉的腰,勒的死紧。 慕沉并没有收到吸力,稳稳的抱着他,脚下丝毫不动,看着那个依然没有消失的通道若有所思,突然就问了一句:小师兄,想回红枫谷看看吗? 乔云溪周身的衣服都在猎猎作响,慕沉近在耳边的话倒是依然清晰,回道:红枫谷?重霄哎呀?! 身上的吸力又消失了,乔云溪怔怔。 正疑惑着,忽然吸力再起又停,又起再停,反反复复好几遍。 乔云溪简直被这莫名其妙的事情搞烦了:这到底是要干嘛?! 周围玄机子等人也是心中起起落落,最后颇觉闹心。 慕沉心中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勾了勾唇角,笑道:仙道在判断,但是好像没得出答案来。小师兄不用管这个,你就说想不想再去看看?我好多年没回去了。 乔云溪紧紧扒在慕沉身上,闻言道:为什么很多年没回去?我倒没什么所谓,你要是想再回去看看我们就去。 慕沉清浅的笑了笑,终于也能淡然的说道:我不敢回去。 睹物思人最是痛苦,他不敢,真的不敢。 但是现在 慕沉弯起唇角,眼里星亮的光芒聚拢,趁着没有吸力作乱,堂而皇之的在乔云溪脸上亲了一口。 噫,口水!乔云溪嫌弃,因为怕吸力突然再起来,抱着慕沉不曾松开,倒不出手,干脆直接在慕沉衣服上蹭了蹭。 小师兄~慕沉委屈巴巴,却是忍不住又笑道:哪里有口水?分明没有! 乔云溪觉得自己的脚又开始晃荡了。 发现慕沉自己完全能拉住乔云溪,玄机子等一众人已经渐渐退开了。 玄机子看了看外面,乌云渐散,风消雨止,一缕金黄的阳光顺着屋顶的大洞洒落下来,正巧落在乔云溪和慕沉两人身上。 温暖的光,温暖的笑,还有属于彼此的心跳和怀抱。 一切都是灿烂明媚的。 玄机子笑了笑,雅致的脸上带着几丝欣慰:我没算出什么来,但是直觉不会有什么事的,想去便去吧。 乔云溪点头,看着慕沉明亮似夏夜星河的双眸,手松了松,任由吸力带着自己往通道里去。 慕沉转而抓住乔云溪的胳膊,将他抱进怀里,脚下卸了力气,不等吸力传来便直接往通道中去。 在沉浸到昏沉通道中的前一刻,乔云溪忽然想到什么,喊到:慕沉等一下,我们还能回来吧?我爹娘还盼着我多回去看看呢! 人影渐渐没入黑色的空洞中,慕沉沾染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放心,能回来的,你爹娘我是见过了,小师兄别忘了你到现在名分还没给我呢。 黑色的空洞缩小转眼消失不见,周遭恢复平静,风和日丽,虫鸣鸟啼。 很美的一个午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的时候总有种完结撒花的感觉然而并没有 后面还有一些内容,要把诺溪的事情交代完ヾ(@^▽^@)ノ 谢谢看文的大宝贝们支持,感谢有你 ☆、发现 司诺溪静静在床边打坐恢复伤势,虽说用处几乎为无,但是既然慕沉希望他这样做,他倒也乐意让慕沉安心。 慕沉就坐在桌旁,不曾离开房间。 他怕司诺溪趁他不注意又跑了,索性就这么一直在房间中待着。 司诺溪染红的白衣被慕沉放到了桌上,连带着雪崖剑乾坤袋这些也一并搁在一起。 白色的衣服划破了不少口子,印着大片的猩红。司诺溪喜穿白衣,可慕沉发觉他的白衣总是隔不了多久就会染上血色。 以前是别人的,现在是他自己的。 还债似的。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慕沉目光复杂几分,注视着这个眼眸紧闭的人。 他醒来的时候又是到处找不到人,最后才发现那灵力留下来的字。 他不解为什么要去山洞,却也高兴这个人没有再丢下他乱跑,哪怕只是意味不明的只言片语,也让他感到欣喜。 要不是他们打起来的动静太大,夜幕里几乎映了半边天的白光红光,他就当真傻傻的去山洞了! 慕沉盯着桌边那把裹在朴素剑鞘里的长剑,回想起当时那几道骇人的威势,眯了眯眼,伸手握住剑鞘。 刺骨冰寒瞬间顺着掌心延伸到心底,透着几分血气。 他的眼神深邃几分。 这把剑,好生诡异,邪气的很。 想了想这到底是司诺溪的剑,便又给放下了,慕沉见司诺溪没有要动弹的趋势,转而拿起乾坤袋随意的打开,想再找找丹药。 里面那颗皱巴巴萎缩干枯的红果子依然被好好的单独放着。慕沉拿出来看了一会儿,无声叹口气,在果子上施了几道禁制,免得它再干枯下去,又放回原处。 慕沉心里感慨了一句,司诺溪的东西真够少的,除了他自己一个人,便就剩一把剑和这个乾坤袋。 这乾坤袋他也不是第一回看了,里面除了丹药就剩纱布最多,再就是备着的不少白衣服。 目光转了转忽是瞥到什么,慕沉将那个白色的小玉石取了出来,正是血玉灵晶。 这东西除了灵气很足,瞧着也没什么特殊的,真能治疗反噬? 慕沉抬眼看了看司诺溪,又凝视着这乳白色的小玉石,指尖溢出几丝极细的轮回之力,擦着小玉石的边缘环绕了一周,想看看会有什么反应。 小玉石忽然闪了闪,放出几道微弱的光来。慕沉挑眉收了轮回之力静静等待。过了片刻,小玉石上的光更盛了一些,些许灵气洒落出来。 慕沉注意到灵气在不断地散落出来,但这只是些灵气,依旧没什么特别的。 等光淡去,露出玉石面貌时,慕沉蓦地一惊,微微睁大了眼看着手里那块东西。 拇指大,乳白色的石头,凹凸不平的表面甚至沾染着几缕灰尘,没有丝毫的灵气 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慕沉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假的?! 司诺溪和玄羽都被骗了?! 慕沉看向一动不动的司诺溪,觉得有些不对劲,起身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玄羽就在旁边的房间中。 他现在急需好好想清楚自己独到天赋带来的究竟是什么。 他太依赖这份天赋,连最基本的判断都忽略了,结果害得五公子又动了禁术本来不打算停留,但碍于伤势,还是决定先恢复一番再离开。 慕沉推门而入,玄羽顿时睁开眼,看向在门口设下重重禁制隔音的来人,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五公子怎么样了? 慕沉眼底深沉,走到他跟前摊开手掌:这怎么回事? 面前是一块极其普通的石头,玄羽一怔,慢慢站起身,拿起那块石头沉默的翻转着看了一会儿:这是 慕沉深邃的眼眸直直望向他,带着几分逼视意味:这是你之前拿回来的那东西,司诺溪说它对反噬有用,我用轮回之力试了试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不是知道这东西用处么,你被这个假东西骗了,司诺溪也没发现?! 玄羽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僵硬道:情况混乱,走眼了。 慕沉眯起眼来,声音愈发低沉:我没见过也没听过,不知晓这东西所以看不出来。但是你们当时一个说有用,一个点头附和,跟打哑谜似的也不说别的,看起来个个都了解的很,结果都走眼了么? 玄羽微垂下眼睫,衣袖下的手指缩了缩攥到一起,又平稳的说了一遍:当时太混乱。 慕沉眼中漆黑之色愈发厚重,看着那块石头,突然一道轮回之力击过去,石头瞬间在玄羽手中化作粉末消散开。 玄羽还以为他要动手,后退两步。 慕沉却是一言不发的准备转身,忽然又停住看向那一小片在空中飘荡的粉末,玄羽也是变了脸色。 乳白色的石头化作粉末,渐渐又聚拢在一起,石头内部隐着的几分灵气散开。 灵气带着石粉,在空中一句一句凝出些话来 终于发现是假的了吗?呵,为父同你传讯你不理,这随手拿来的废东西倒是起了几分用处。这是血玉石的失败品,上面没有谁的心头血,不过用来传个讯还是可以的。 诺溪,就算你和慕沉躲起来,你也永远不可能摆脱血玉石的控制。趁早把慕沉抓回来,为父还能饶你过错!不然的话,即便你能忍,在如今这般伤势严重之时,你也必定扛不住血玉石日夜不休的折磨! 最后一点灵光散去,石粉散落,字消失不见。慕沉一点点攥紧了拳,心思一寸寸的沉下去,眸中森寒之意几乎要蔓延出来。 玄羽面色难看,抿紧了唇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五公子隐瞒至今,到底还是被慕沉发现了。司家,当真是狠辣无情,司族长对待自己亲生儿子竟也下的去手 也对,重霄仙界哪有什么亲情。 慕沉意味不明的遥遥看向司诺溪所在的方向,握紧了拳,忽然嘶哑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玄羽回忆起司诺溪那遮掩在清澈之下的、深渊般空洞深邃的眼神,沉默片刻,到底还是说了:就在之前,五公子和你说话的时候,我听出些不对劲来。 慕沉背对着玄羽,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只是声音愈发失去温度,幽幽道:就是说,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是么? 玄羽无言以对。 慕沉不知道是何种神情,只是压低了声音,慢吞吞道:又骗我。 慕沉,你五公子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玄羽叹口气:便是彼时五公子将我推出去,自己面对司家围攻,也依然惦记着不让我同你说。 有些缘分来太晚,有些缘分割不断,这一世的开始,便已然定下苦难,谁也更改不了。 但是苦难后会有晴天吗? 他也不知道,但愿会有吧。 玄羽走上前几步道:慕沉,五公子并非 你还知道些什么?慕沉打断他:你知道的算到的,通通都告诉我。 玄羽僵了片刻又缓缓退后一步:我不能说。 有些事,终究不能说出口。 他算到一些,又没算明白。仙之一道包罗万象,是非曲折恩怨对错,人心悟道,可道就在心里。 慕沉勾了勾唇角,笑的冰冷:好,司家是么,呵。 身影一闪骤然消失在原地。 玄羽惊诧,急忙扬声问道:你去哪? 慕沉的身影消失极快,只留了一道沉沉的声音回响:看好他。 玄羽着急几分,慕沉定是去司家了。 轮回之力,敌得过司家举族之力吗? 砰! 慕沉一脚踹开前面碍事的司家子弟,身形瞬间出现在司家大殿里,周围围了一层又一层手持长剑的司家子弟。 前面是急匆匆赶来的司族长司安等人,除了司绝涵被削去半截手臂在治伤,别的司家儿子女儿基本都到齐了。 司族长看着他,诡异的笑了笑:怎么就你自己,我那个逆子呢? 他手中一动,围堵的司家子弟又靠近几分。 慕沉眯了眯眼,没这么多耐心同他耗。心头压抑的杀意愤恨,几乎要将他吞噬进去,要他杀了这些人偿还! 墨色顿时溢出,转瞬间出现在司族长面前,化作长剑猛的刺出。 血玉石的解法是什么?! 砰! 没有解法! 司族长到底为三大仙家之一的司家族长,修为极其深厚,猛的一拳击出对上墨色长剑。两相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周遭隐藏在空气中的灵气都被震得分离出来,丝丝缕缕的白光像烟雾一样弥漫飘荡。 慕沉猛的捏拳,手上青筋暴起,墨色力量更厚重几分,辽远又死寂的浩瀚威压逼向司族长,再次阴寒出声:解法、是什么?! 司族长不再回应,猛的大喝一声:退开!祭阵!旋即率先退后些距离,手上灵光乍现,刺目光线几乎让人挣不开眼。 司家子弟迅速围成阵势,手上捏决画符动作不断,正是囚灵阵。 慕沉被浓重的墨色包裹着,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形。司族长的贪婪神色几乎就要遮掩不在了,直直的盯着那墨色,下一瞬却是陡然大惊。 慕沉的速度极快,眨眼间消失在原地逼近司族长,凝成满天的墨色箭矢,雨点一般的像司族长射去,眼中几乎泛起血色,阴森森道:我再问你一遍血玉石解法是什么?!快说!! 司族长衣袖一震挡住箭矢,又是一个大喝:囚灵阵!快! 慕沉的耐心彻底到了头,低吼了一声:你找死! 他不敢想象司诺溪强忍着折磨,还要在他面前佯装淡然自若的时候有多难挨! 司诺溪! 司诺溪! 是他错了,他不该由着司诺溪沉默。这人就是个闷葫芦,不逼他,他就什么也不说。 也罢,那他就把真的血玉灵晶抢回去! 囚灵阵很快成型,慕沉面露几分狰狞,轮回之力汹涌毫不留情的湮灭无数站在阵周围施术的司家子弟,连同囚灵阵一道毁了大半。 司族长沉下脸,极力牵制慕沉动作,狠辣出声:一定要拿下他!再备囚灵阵! 慕沉脸上难看,不管不顾直逼司族长而去。其动作之快让司族长目眦欲裂,厚重的轮回之力带着恐怖的威势兜头罩来,似是要将他生生碾碎在里面! 司族长躲闪不及,灵力疯狂运转厚厚的包裹在体外。 砰! 快摆阵! 慕沉对司族长的灵力视若无睹,两眼漆黑,压抑着滔天的怒火,轮回之力顿时刺破他的防护。 司族长趁着那防护破裂的一瞬间迅速反手回击,迅速离开施展不开的柱子旁边,和慕沉激烈的打在一起。 周围的司家子弟一直在不断的摆囚灵阵,可即便慕沉被司族长拖着,每每到阵将成之时也依然会被慕沉的轮回之力毫不留情吞噬进去,只余一片空荡! 慕沉的实力,太强! 司族长暗暗心惊,周围的司家子弟也是震惊不已。 围攻没有用,再这样下去,司家讨不到什么便宜。 慕沉公子,血玉石是没有解法的。看了看神情可怖的慕沉,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的司安忽然开口道。 他记得,慕沉一直是抱着五公子的,动作亲密。 把操纵血玉石的东西交出来!慕沉的声音越来越冷。 司安淡然道:血玉灵晶是只有族长才能用的东西,五公子是少族长,只要他回到司家,待日后接任族长之位,自然免受血玉石之苦。慕沉公子既然同少族长关系亲密,不妨一同入我司家协助少族长,何乐而不为呢? 慕沉冷哼一声:少说废话!把东西给我!不然,我今天就叫你们死个干净!挥手又是毁去了一个新的囚灵阵,站到一边,气息多少有些乱。 他担心司诺溪。 对面早已握剑而立的司族长也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仍皮笑肉不笑道:大言不惭! 司族长看了司安一眼,旋即转向司家子弟,暗地里示意他们接着摆阵,诡异的笑了笑道:我司家千年基业,岂是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毛小子敌得过的。 慕沉不屑一顾,汹涌的轮回之力再次盈在手中,厚重的墨色几乎透不过光去,漆黑到纯净又压抑,威势骇人。 司族长笑的诡谲,直视着慕沉漆黑的眼眸,忽然道:你知道,血玉石被催动,在激荡气血损伤五脏这些小惩小戒的同时,是怎么个疼法吗? 慕沉顿住,呼吸急促起来,周身都起了阵阵颤栗,眼底瞬间泛了红,森然的看着司族长,双手攥紧青筋暴起。 司族长意味不明的笑着,缓缓出声 他定然不曾告诉过你 此疼,好比剜心。 ☆、选择 慕沉打碎大半司家弟子轮流布下的囚灵阵,司家弟子死伤无数,司族长伤势不轻。 他到底是赢了。 看吧,司诺溪,你该相信我的。 相信我可以赢,相信我可以做到。 起码要相信,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拼死揽下全部。 司诺溪啊我该怎么办?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选择相信我? 剜心二字一直回响在慕沉耳边,让他的心口也跟着疼了起来,急匆匆回了红枫谷。 司诺溪方从修炼中脱离出来,胸口气闷不已咳了两口血,正施咒术将血迹清干净,门猛的被推开。 慕沉一下子冲了进来,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却是眼睁睁看着那一小片鲜红的血迹在眼前消失,急急道:司诺溪你,你 话至一半突然又说不下去了,手有些颤抖。 司诺溪被他突然闯进来吓了一跳,迅速将血迹除去,感觉到他的微颤,抿了抿唇安慰道:气血不畅而已,没事的。 慕沉的声音低沉,细微的颤着,压抑不已:为什么总要骗我。 活虽如此,却不是疑问。 因为他知道答案。 司诺溪尚有些怔怔,并未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想着可能是慕沉见他咳着两口血心中担忧,又道:我体内有暗伤,修炼时将郁结于胸的血吐出来就没事了,你不必 撒谎!又骗我!司诺溪你又骗我!慕沉眼眶漫上了红色,瞪着一双眼又气又悲的看着他,眼眸中的伤痛似是能将面前的司诺溪淹没其中。 司诺溪顿住,带着些许茫然无措的看着他。 片刻,垂了垂眼,思量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说漏什么,还是哪个的地方话没圆好,叫慕沉看出了破绽。 慕沉见不得他低着头回避的沉默样子,捏住司诺溪下巴,抬起他的头逼视其双眼,压抑着怒气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揪心,厉声道:你老实说,血玉石到底还能不能影响到你!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司诺溪瞳孔一缩,眼底更深邃了些,张嘴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慕沉这明显是已经发现了。 慕沉将他的一切细微反应尽收眼底,如坠深渊,周身侵染着的寒意冷进他心里,骨头缝里都像是结了冰。 你说突破了,血玉石不再影响是骗我的,连血玉灵晶也是胡扯的,你明明猜到了那是个假的,却还骗我说能治疗反噬。 这么久以来你面上的淡然都是假的,血玉石折磨你,你就这么一直忍着不显露一分!司诺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慕沉声音渐渐拔高,手抓着司诺溪的两肩不自觉收紧,眼角漫上湿润。 他心里,好疼。 司诺溪僵住了。 怎么会?!慕沉怎么会知道这些?! 偏了偏视线盯着旁边的地面,司诺溪浑身发冷,无言以对。 他确实,说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话,编出平和淡然的假象,造了一个自由而没有束缚的梦。 一个,美梦。 说话啊!司诺溪!慕沉将司诺溪拽了起来,揪着衣领子按在床边竖直的栏杆上,力道却不算大,甚至可以说很轻。 司诺溪低垂着头,半晌沉默,最终只是轻声道:对不起。 梦总会醒,只不过这一天来的比他算好的时刻早了些。 对不起?!慕沉咬牙,他最讨厌这句对不起! 是对不起骗我,还是对不起没编个更好的理由?! 司诺溪因为突然站起来的动作眼前发昏,黑乎乎一片,勉强恢复了视线后浅浅的看他一眼。 乌黑的眼眸看似透彻,内里却是一片厚重的深不见底。 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想,也不能,把慕沉牵扯进来。 不说话?又不说话!让我自己猜吗?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司诺溪,我将你装在心底里惦记,你就这么想避开我?事事都编谎话来骗我?! 慕沉的怒火越烧越旺,星星点点的火苗就几乎要引起窜天的大火。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生气还是痛苦,他心疼这人的隐忍,怨念这人的隐忍。 说到底,这个人,只是不信他。 所以早早瞒下一切,将他推得远远的。 慕沉忍不住难过,也控不住心火。 司诺溪呼吸混乱几分,他从没见过慕沉发这么大脾气,也是急了些,握住慕沉的手腕想让他冷静下来:不是,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怎样?慕沉的呼吸几乎就铺洒在司诺溪脸上,和他的鼻息纠缠在一起,咄咄逼人。 司诺溪动了动唇,忽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呐呐道:我自己能解决的,我会尽我所能,将我能做到的通通做到,只是,不想将你牵扯进来对不起。 慕沉心头猛的一缩,骤然顿住,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来,浇灭了他所有气力:我与你站在一起,你却不想牵扯到我么到现在,你还、不想牵扯到我 司诺溪抿唇,他向来话少,此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道:对不起。 慕沉攥着他衣领的手越发收紧,却是发现司诺溪脸色有些白的过分,眼中浅浅的无措,两手慌慌张张握着他的手腕。 明明可以几掌击开他,偏偏挣扎都不挣扎一下任他揪着衣领。 司诺溪。 司诺溪 你怎么这么傻,傻到犯蠢! 慕沉咬紧了牙,觉得自己像个没了气的空壳子,迅速萎蔫下去:我该,拿你怎能办? 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个人了。 不闻不问?他做不到,不知怎么就放在了心头惦念着,他如何能做到不闻不问? 控制不住的就动了心,之后便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可他的眼前也是一片迷茫。 慕沉一下子松了手上力气,将头埋在司诺溪肩窝处,紧紧的抱着他,恐慌仍是不住漫上心头:司诺溪,我总觉得抓不住你,像在做一场虚无缥缈的梦,梦醒了,你就会从我眼前消失。 司诺溪周身一顿,浑身的血都冰冷的像是被冻住了,呼吸几乎停窒。 慕沉的手越发收紧,死死地将他勒进怀里,低声喃喃:司诺溪,司诺溪,别骗我,别丢下我。 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明明人就在怀里,可所触轻的像是风中纸片,一眨眼就要被风带走,而他怎么也追赶不及。 司诺溪脸色几近惨白,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轻轻重复: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慕沉压抑的声音低低响起。 司诺溪手指蜷了蜷,又是默然不语。 他给不了承诺,所以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慕沉一整颗心愈发下坠。 两个人就此无言,相拥着沉默。 好半晌,慕沉忽是张嘴在司诺溪脖根处狠狠咬了一口,宣泄般的毫不留情,留下深深的牙印,咬牙问道: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伤?司家?血玉石? 还是他的轮回之力? 司诺溪一动不动任他咬,抿紧唇摇了摇头。 慕沉退开几分,自身上取出一小块东西放到司诺溪手中:这个是不是可以让你安心些。 司诺溪低头去看,拇指大小的乳白色玉石闪着晶莹的光,触之微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在触碰到玉石的一瞬间自心底蔓延开。 这是 司诺溪睁大了眼,低声喃喃:血玉灵晶,是,真的 慕沉瞥了血玉灵晶一眼,旋即看向怔住的司诺溪:先前你修炼的时候,我试探了一下之前那块,发现就是块普通的石头,去找玄羽问才觉察出些许不对劲来,捏碎后收到了司族长的讯息,我才知道你瞒了我这么多。 司诺溪震惊:你去司家了?司家,你你心中陡然升腾起慌张,一下子抓过慕沉,透过他墨色的衣衫在身上摸索。 慕沉抓过他的手,眸光深沉的看着他:别拭了,我没受什么伤,安安稳稳,带着血玉灵晶的从司家闯出来了。这样子,你是不是就能放宽心,不再隐瞒我什么。 司诺溪浑身都颤抖了一下,看着慕沉眼中毫不遮掩那份情意,几乎就是剖开了心摊在他面前。 可他完全,承受不起。 我没慕沉别。司诺溪言语混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要表达什么。 要他如何说出口?! 慕沉目光深沉,牢牢扶住几乎站不稳的司诺溪,顿了顿,又浅浅问道:你若是还有顾虑,我们可以找个地方隐居,或者就留在红枫谷。哪也不去谁也不见,不管血玉石不管司家,就我和你两个人待着,好吗? 司诺溪呼吸一片紊乱,鼻子泛酸,几乎无力再站在他面前:别,慕沉,别这样。 司诺溪拼命摇了摇头。 他也想隐居,不管是世外桃源还是荒僻山野,他怎样都无所谓,但这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就算没有血玉石没有司家,哪怕一瞬间天塌地陷,哪怕世界上只留他和慕沉两个人,他也不可能陪慕沉走太远的路。 慕沉的路还长,而他的,已经到尽头了。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司诺溪不断的摇头,不断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慕沉眼中期待的光芒一点点散去,慢慢暗淡下来,染上几丝受伤之意。 为什么要摇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不是,已经把心赔给我了么,难道连这个都是骗我的吗? 司诺溪几乎颤栗起来:不,不是对不起,你别说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慕沉恍惚了一下,缓缓的收回手,茫然失措甚至是无助的看着一直摇头的司诺溪,轻声道:我不想听对不起,你说个别的,好不好? 言语间几乎带上了恳求意味。 司诺溪咬紧了唇,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他,脸色苍白攥紧双手:我我心里不断揪起,半晌,无力的摇了摇头。 他真的,真的说不出口。 慕沉怔怔,想向前伸手又停在半空,蜷了蜷手指一点点缩回手臂。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觉得心里也缺了一块,寂寥空旷到让他难受,喃喃道:不说话么,我明白了。 抱歉,让你为难了。 慕沉愣愣看向低着头的司诺溪,看了许久,最后恍惚转身,走了出去。 司诺溪一直没有出声,只是揪住了胸前的衣服。终于抬眼,看着慕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到床上。 心口好疼,他做错了吗? 应该没有吧。 走了,也好。 你瞒不了他太久的。 玄羽站在门口,犹豫许久终究是开了口:雪崖剑的事,他早晚会知道。 司诺溪恍惚开口:他已经走了,况且,等他知道的时候我也已经死了,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总比他现在就痛苦焦急来的好。 看了看握剑的那只自己的手,司诺溪喃喃自语:我不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一身的罪孽等着他去赎,他不怕死,甚至于他而言,死,是一种解脱。但是慕沉这般情意这般惦念,他怎么忍心让慕沉在忧心难过中,看着他死去。 修士死了就什么都不会留下,他想干干净净的还上这一条命,赔给那些亡魂。 可他欠慕沉的,没法还了。 玄羽复杂的看着他:这些情情爱爱,我不懂。 司诺溪牵了牵唇角,轻声道:我也不懂,可我已经没时间去弄明白了。 这偌大的重霄仙界,何曾有谁教过他如何去在乎一个人。 抬眼看向玄羽,司诺溪缓缓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玄羽顿了顿,轻叹口气。 你一定要走这一步吗? 司诺溪没什么反应,呆滞的坐在床上,声音嘶哑:你算到了。 玄羽满目深沉,点了点头。 是,他算到了,可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司诺溪抿了抿干涩的唇,声音轻微却毫不迟疑,幽幽道:那就,帮我吧。找到那个孩子姓张,十二三岁,是张渊的义子。我先前在司家看到他了。 这是他最后的选择。 ☆、立誓 慕沉走了,玄羽也去查那个孩子的消息,空旷的木屋孤零零的立在朦胧的红枫谷中,没有蝉虫鸣叫也没有莺鸟清啼,安静的能听到心跳声。 不知怎的,今日雾气格外大,白茫茫的遮挡住视线。司诺溪坐在屋前,守着面前禁制之下那些干枯的灵果,和工工整整写了一大片的名字,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 白雾朦胧,淹没了整个红枫谷,也将一身白衣的司诺溪融了进去,仿佛藏身在雾中,叫人看不真切。 司诺溪盯着地上的慕沉字样出神,手里捧着一个干枯萎缩到几乎发了黑的果子,小心翼翼的拢在掌心。心底突然震颤了一番,不是血玉石被催动的疼痛,而是司家子弟间的普通传讯。 他已经和司家彻底决裂了,这种时候,谁会联系他? 司诺溪自乾坤袋角落里取出自己的那块血玉石,停顿片刻还是施了灵印上去。 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是司绝涵。 沉默无言听司绝涵诡笑着说了一会儿,司诺溪平静的问了一句:你说完了? 司绝涵笑的森寒:说完了,我等着你。 司诺溪没什么反应,随意将血玉石扔进乾坤袋里,依然呆坐在那里等消息。 好半晌,眼前忽然亮起细微的银光,从远处飘荡而来,一点点在眼前聚拢。 终于来了,这是玄羽告诉他的传讯术。 司诺溪伸出手,银光飘荡到指尖上,熟悉的声音穿进耳朵里。 没一会儿消息传完,银色灵光渐渐散去,化作点点星光落在白雾里消失于无形。 玄羽的消息和司绝涵说的其实差不多,和他猜的也差不多。 司诺溪抿了抿唇看向手里捧着的果子,细细的拂过每一条干瘪出来的皱痕,片刻后自顾自牵了牵嘴角,伸手穿过地上的禁制,将那个果子放回最初的那个尖顶上。 收回手,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垂下眼又看向地上的名字,想碰一碰又停倏忽停下了手,攥紧双拳。 对不起。 司诺溪站起身,沿着边缘绕开地上禁制,一步步走了出去,好长一段距离后才自嘲一笑,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一眼,入目却净是枫红和茫茫白色。 木屋早已被红枫树和白雾遮掩住,看不见了。 司诺溪,司诺溪,你还在惦念什么呢。 这里自始至终都不该出现自己的身影。 他早就做好了选择,现在,也不过是时间到了而已。 闭了闭眼,司诺溪回头猛的飞掠出去。 手腕上忽然传来一股大力拉住了他,炙热的温度几乎烘烤着他猛然顿住的心。 你去哪? 低沉压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慕沉满目深邃,一手用力将司诺溪拽了回来,转过身来两手死死抓着他的两肩。 司诺溪浑身僵硬的看着慕沉:你不是走了吗? 走? 慕沉神色深浅不明,冷哼一声:你欠我这么多东西,以为逼走我就不用还了吗?我慕沉要的东西,你既然答应给我了,那我死也不会松手。 司诺溪呼吸一窒。 慕沉将他往眼前拉了拉,又问了一遍:你去哪?漆黑的眼眸愈发晦暗,冷冷道:说实话,不准骗我。 司诺溪几乎能感觉到慕沉身上的温度包裹住他,带着几丝压迫感笼罩过来,心中重重一跳。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司诺溪深吸口气,极力平静下来道:去找玄羽。 慕沉满面复杂:找玄羽做什么?他不是才离开没几天么?还是说你又想骗我。 司诺溪扯了扯唇角,觉得自己在慕沉锐利的目光中几乎无处可遁,整个人微微颤抖了一下:找他有些事情你,一直没走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玄羽离开了是几个时辰还是几个白天黑夜,只是一直坐在那里,神游天外。 慕沉感觉到他微弱的晃动,顿了顿,手上力气不自觉减小了些。 直直望进那双深渊般迷蒙不清的眸子,慕沉心里亦不太好过,直白道:是,我一直在附近,你在门前坐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一直都在这里。 司诺溪鼻头有些酸涩,怔怔的目光无神,垂了垂眼:你为什么不走呢,我这个人,狠辣无情谎话连篇,心比石头还硬,你为什么不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我才好啊。 为什么还要再出现,除了徒增伤悲,再无益处。 慕沉,慕沉,慕沉 司诺溪愣愣的盯着地面,心口很痛,很舍不得。 慕沉伸手碰了碰他冰冷的脸颊,蓦地将他抱进自己怀里:不管是无情还是谎话,我认了,总归你不能丢下我。过去的事我通通都不在乎,我只要你以后能记挂着我,牢牢的将我慕沉放在心里,我怎样都可以。 司诺溪,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以后? 司诺溪牵了牵嘴角,他不能说的,不就是这个虚无缥缈的以后么。 慕沉 司诺溪低语喃喃,放纵自己拽住慕沉的衣角,将头埋在他颈肩处,极力的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你能这样说,我已经很开心了。不过,说说就好别当真。 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落到肩上,慕沉瞪大双眼,手指也颤了颤,艰难道:我已经当真了,你究竟在顾虑什么?骗我就罢了,骗得过自己的心么 司诺溪缓缓直立起身子,慢慢后撤了一步,出了那个让他眷恋的怀抱,缓缓的 骗不骗的过,都无所谓了。我有些事要做,你,不要跟来。 你要去做什么?慕沉莫名慌乱,着急了起来。 司诺溪伸手碰了碰他的脸,轻声道: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也不会让你跟着的。 司诺溪顿了顿,慢慢牵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来:最后一次,再信我最后一次我会回来的。所以,别跟来,也别找我,等着我就好。 清淡的眼眸里亮起微光,柔和而决绝的注视着慕沉。 对不起,信我最后一次,也让我,骗你最后一次。 如果,如果有以后,我一定再也不骗你。 如果啊 慕沉皱了皱眉,心底愈发急切,不好的预感越来越严重: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一定会跟过去! 他很慌。 司诺溪扯了扯唇角,忽是又凑上前,在慕沉唇角轻轻碰了碰,声音低到几不可闻:看来是我谎话太多了,你不愿意相信我也是正常。 但是慕沉,我请求你,别来找我,可以吗?我求你。 司诺溪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轻飘飘的在耳中回荡,却让慕沉的心里愈发沉重。 求他?什么事如此不想让他知道?! 慕沉一把抓住司诺溪的手,心里满满的尽是不安:司诺溪,我还能信你吗? 司诺溪低低应道:再信我最后一次吧。 突然就笑了一下,像是自嘲,司诺溪道:这次的事情解决了,我便完完全全没有顾虑了,以后我只跟着你,哪里都好,都跟着你。 以后,以后 呵呵,以后啊 慕沉有些愣愣,茫然的看着他,惊疑不定:真的么?我可以信吗? 嗯。 慕沉心思转过几番,轻声开口:那,我信你,我不跟着,就在红枫谷等你。 司诺溪抿了抿唇,浅浅一句话砸在了慕沉心上,狠狠将他推进冰冷的深渊,他道 我要你立誓,如果跟来,则此生再也见不到司诺溪。 司诺溪! 慕沉大惊: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确实打算暗地里跟过去,但是立誓!立誓!!! 这种誓言我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慕沉瞪大了眼,抓住司诺溪的手愈发用力:你老实告诉我要做什么好不好?不要让我猜,司诺溪我真的不想被你蒙在鼓里,司诺溪,司诺溪 司诺溪顿了顿,却是不留一分余地:你不立,我立。 司诺溪平静开口:苍天在上,仙道为证,我司诺溪赌上所有,如果慕沉跟来,我则灰飞 够了!够了! 慕沉骤然打断他,一把捂住他的嘴,目眦欲裂,红了眼眸嘶吼道:我立!我立还不行吗!你别再说了! 慕沉胸膛剧烈起伏,通红着一双眼死死盯着司诺溪,恨恨道:我慕沉此人,对仙道起誓,定不打扰司诺溪今日事宜!行了吧?! 司诺溪顿了顿,毫不犹豫道:若有违背,则再也见不到司诺溪。 慕沉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起,眼中泛起血丝:若有违背,则、则再也见不到司诺溪!这回可以了吧! 他心跳的飞快,司诺溪的样子在白雾里几乎模糊起来,像是要一点点融进白雾里散开。他抓不住,怎么都抓不住! 司诺溪轻轻松口气,任由慕沉将自己的手腕捏的发红。 慕沉呼吸都在颤栗,喘着粗气:你到底,到底要干什么?司诺溪,我不去,你就告诉我好不好?司诺溪 司诺溪摸了摸慕沉的脸,想了想又是往前凑去,覆上他的唇,感受这片刻温存,极力安抚着他:逼迫你也一定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还有最后一句停顿片刻,虽然知道他不爱听,但司诺溪轻声道:对不起。 没有尽头的时间太长,慢慢的,你就会忘了我,像忘记河上一座不起眼的桥。在时间的冲刷下,记忆和桥,都会有湮灭的那一天。 司诺溪!你会回来的吧?! 司诺溪弯了弯唇,轻笑:会的。 会吗? ☆、小少年 司诺溪出了红枫谷,一路往前不曾有半分回头,顺着玄羽给的方向,到了一处极其陡峭的悬崖上。 不算太遥远的一段路,司诺溪却几乎耗尽了全身的气力,面色惨白,连唇上都没有丝毫血色。 玄羽在悬崖不远处冒出头来,拉住司诺溪将他带到树后隐蔽起来,严肃问道:你当真要这么做? 司诺溪遥遥望了眼悬崖之上,敏锐的察觉到不少绰约的人影,淡淡道:我背了太多人命,想还清自然只有拿命来偿。况且,你不是也知道吗,即便不走这一步,我最多也就只能再撑个几天。 他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司诺溪停顿了下,看向远处那个小小少年的模糊身影:与其将一切都搭进雪崖剑里,还不如拿这条命消解那孩子的恨意。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期待的。 玄羽皱眉:那慕沉呢,命债偿了,情债怎么还?你确定他不会突然出现打断你? 司诺溪抿唇,眼中暗淡下去:我还不了了,所以才说对不起。至于今日我逼他立了誓,不会影响到的。 玄羽满脸复杂之意。 司诺溪平静看他一眼,手里握着雪崖剑,不遮不掩的往直接悬崖顶端走,头也不回道:我不需要同情,但是拜托你,如果慕沉难过,请帮我劝劝他。谢谢你了,玄羽公子。 再见。 再也不见。 司诺溪一路到了悬崖之上,沿途看到了不少悄悄隐蔽着的暗卫,毫无疑问是司家的人。 张渊死后,自己也再去找过他的义子却一直没找到,那日回司家既然在暗卫子弟中见到他了,想来只可能是被司绝涵带回去了。 以司绝涵的巧言善辩蛊惑人心,这个不过十二三的小孩子根本就敌不过他。 之前司绝涵传来讯息说这孩子有话要同他讲,也不过就是拿这孩子做个借口。司绝涵借机逼他现身想要他命,父亲则借他想要逼慕沉就范。 可惜,慕沉立了誓,绝不会来的,父亲的打算要落空了。至于他这条命,已经无所谓了。 到了顶端,脚下站到高,头顶阴云又压的极低,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昏沉的天际。 这悬崖名为不留崖,乃是仙界凡间共同的禁地,不知为何修士站在上面灵力便会阻塞,而悬崖下面是数不胜数的妖兽,或是彼此争斗,或是安然相处。 但人倘若掉下去,定是尸骨无存,什么都不会留下,故曰不留。 在凡间,凡人多以为悬崖下就是无间地狱人间死地,而这个名字也寓意警示来人不要在这里停留。 不留崖顶端明面上只站着两个人,张渊的义子和司绝涵。 司绝涵依旧是那般诡异的笑着,丢了半条手臂似是让他更阴险狠辣了。 那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倒是变化颇多,抽高了不少,手中拿着与之不符的长剑,即便长相稚嫩,可面色冷峻,眼里透着化不开的恨意。 当然,他没穿司家弟子服。 司诺溪抿唇看着他,当时那个痛哭大骂的单纯孩子,已经变成这般森寒的模样了啊。 张渊因为自己招来祸端,性命没了,连珍视的义子都进了司家,大变性情。 因为自己,都是因为自己。 司诺溪看着小少年:好久不见了。 小少年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别这么说话,你让我恶心!杀人犯!恶鬼! 司诺溪扯了扯嘴角,低低道:说的倒也没错,呵。转而看向司绝涵,淡然面色不改:让藏着的人都出来吧,没必要遮遮掩掩。 司绝涵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没搭理他的话,说道:你还真的来了,就为了这个孩子? 司诺溪对上小少年裹着冰的视线,片刻后看向司绝涵,平静道:你将这孩子骗回去,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么。算准了我不会对他动手,所以带回司家当暗卫训练,为的不就是借机杀了我。 司绝涵斜着嘴角笑了笑:怎么会?哈哈,五弟真是爱说笑,是这孩子有事找你,我不过是帮忙联系而已,当然了 停顿了一下,司绝涵凑到司诺溪耳边笑着低声道:即便父亲让司安来了,三哥我,也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哈哈。 司诺溪抿了抿唇,并不想说些什么。 父亲还是不了解他,司绝涵拿这个少年当借口引他现身,想来父亲并不相信他真的会来,但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仍旧让司安带了人过来。如此,倒是正好遂了司绝涵的意。 司绝涵扭了扭脑袋,像一条灵活的蛇,附到小少年耳边幽幽道:他来了,现在,我把复仇的机会交到你手里了,哈,哈哈哈。 说是低声,其实以司诺溪的修为完全听的一清二楚。司绝涵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他毫不在意,上挑的眼尾里闪烁着不掺温度的光芒,对着司诺溪斜勾起嘴角笑了笑。 转过身,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少年一眼,便头也不回的下了不留崖。人影消失不见,不知道隐到哪里去了。 悬崖上一下子显得空旷起来,风呼啸着,在见不到底的悬崖下发出鬼哭狼嚎般令人胆寒的回响。微弱阳光洒落下来,昏暗惨淡。 司诺溪站在几乎发白的黯淡日光中,身上感觉不到分毫的温度,心里却觉得轻松了些。 至少有光落在他身上了,至少不是在那个黝黑的祠堂里,身处黑暗却愣愣看着窗外如血残阳,渴望些许的微光与温暖。 即便现在也没有温度,但已经有光了,他不奢求别的了。 小少年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仔细看看才发现正是张渊死的那一天穿的,上面甚至还有着已经发黑的血迹,斑斑点点的包裹住他。 小少年握紧拳头,忽然道:姓司的我问你,你那天到底给我义父吃了什么?丹药还是毒药?! 他虽然年纪小,但他不傻,过了当时的悲愤冲动,有些事情在脑中想了一遍又一遍,自然会做出自己的判断。 可是他不相信,打心底里不相信! 司诺溪闻言一怔,细细看着这个眼眶泛红的孩子,明白过来他心中所想,竟颇觉欣慰,思量片刻,却道:你既然已经做了抉择,那就不要后悔,不管是丹药还是毒药,说到底你义父都是死于我的剑下,你应该报仇,不该犹豫。 你闭嘴! 小少年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脸上涌起愤恨:我不用你来教我!我今天一定会杀了你!动手!拔剑啊! 司诺溪低头看了看手中雪崖剑,摇了摇头:我不会拔剑的。 雪崖剑上的咒文狠厉,这小少年哪怕不小心割伤一点点,以他的年龄和那一点点的修为,怕也会像他义父那般丢了性命。 小少年怒目圆睁大喊道:你什么意思!你们司家没一个好东西!我不用你假惺惺!拔剑啊! 小少年说着一把将手中长到不适合他的剑拔了出来,明晃晃的对着司诺溪。 司诺溪抿唇,雪崖剑依旧安稳的提在手中,忽是上前几步,在小少年绷紧的心弦上轻拨了两下,抚了抚他的头,温和道:别怕,也别犹豫,你做的是对的,报完仇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小少年的剑就抵在司诺溪腰侧,僵硬的定住。 那只手动作很柔和,轻飘飘几乎没什么分量。可他不知怎的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咬紧牙关,声音狠厉:不要装模作样,你再不拔剑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拔剑啊!像杀我义父那样动手拔剑啊!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司诺溪抿了抿唇,收回手,完全不在乎腰侧已经划破衣服的冰冷长剑。 司诺溪将雪崖剑举了举,一手按着剑鞘另一手握上剑柄,缓缓往外抽出几寸,炫白的光猛的透露出来,森冷的寒意几乎就要渗进骨子里。 小少年打了个寒颤,满目狰狞的看着不染一丝血色的长剑,眼前却又猝然一暗。 司诺溪重重将剑合上:如此,便算拔剑了,你可以安心了? 言罢,随手将雪崖剑丢到了一边。 雪崖剑碰到了地上的石头,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小少年几乎浑身一震,嘶吼出声:你什么意思!不要假惺惺装好人,你杀了我义父,你就是个杀人魔头!就是个不得好死的恶鬼!我要你偿命! 司诺溪面上没什么神色表情,平静淡然的注视着小少年,目光几乎是柔和的。 司诺溪!小少年咬紧牙,眼眶通红,忽是猛的将长剑扔下转身骤然跑了出去。 司诺溪一愣,旋即大惊 前面是悬崖! 你站住!司诺溪急忙喊道。 小少年充耳不闻,不过几步便冲到了悬崖边上,回头看了司诺溪一眼,眼里是与年纪不符的痛苦晦暗,随后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这里可是不留崖! 司诺溪皱眉,当即跟着纵身跳了下去。 风极速从耳边刮过,吹的眼前视线都有些模糊,周身的衣服猎猎作响,司诺溪运转灵力追上小少年,将他牢牢接住,这才松了口气。 噗。 腹部忽然一凉,什么冰冷而坚硬的东西刺进身体,好像裹着寒风在体内流窜,迅速带走全身的温度。 司诺溪低头瞧了瞧,一把匕首握在小少年两手之中,大半没入自己的身体,仅余在体外的那一小段锋刃泛着幽绿色的光芒。 他脑中一下子晕眩起来。 小少年终于将剩下那一截也按了进去,冰冷的感觉让痛都变得模糊。 手有些抖,声音也在颤动着,小少年抬头看了看这个追过来拉他的仇人,鼻子酸涩红着眼眶,艰难道:义父说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但是,你杀了他所以,一起下地狱吧 是非对错,其实本就没有太明白的界限。 噗嗤。 小少年又将匕首蓦然拔了出来,带出几道血色。 揽在后背上的手一直不曾松开过,但是很凉,他接受不了。 眼泪一瞬间就控住不住落了下来,滚烫的滑过脸庞,怎么都止不住。 司诺溪一手揽紧小少年,一手慢慢向上在他发顶上温柔的抚了抚:你还小,不该承受这么多。 遥遥向悬崖上望了一眼,司诺溪等了那么多年,终于释然了,又在小少年发上安抚的摸了摸,温声道:司家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别再和司家的人接触了。 你你要做什么?! 感觉到一股力量缓缓的包裹住自己,下坠减缓,连耳畔的风声都小了些,小少年瞪大了眼。 司诺溪手中亮着浅浅的白光夹杂着些许墨色,环绕住小少年,寒风刺的他浑身都疼,声音低弱了许多,问道:你叫什么? 小少年手颤抖了一下,眼泪一直在流怎么也收不住,抓住渐渐往下落去的司诺溪,张了张嘴生涩道:我叫张锦昊。 司诺溪牵了牵唇角,眼中柔和:取意绚丽又广阔的天空,是吗?很好听的名字。 小少年像是要崩溃了,大哭着喊叫:司诺溪!我不用你救!不用你假惺惺!我想我义父了,我不要你救义父义父 声音愈发呜咽。 司诺溪一点点收回手,看着小少年渐渐离去的身影,声音传进了他耳朵里:回凡间去吧,像你义父期望的那样,做个凡人。 雪崖剑上红光闪烁,自悬崖下不断飘上来带着血色的灵光,通通都没入雪崖剑中。 司绝涵和司安带着众多的司家子弟,渐渐靠近了那把剑。 司绝涵眼中盛着冰冷的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气势骇人,散发着厚重血气的长剑。 司安皱了皱眉头:三公子,族长现在在疗伤,即便最初并不相信五公子会来,但族长之后下的命令是尽力活捉慕沉再将五公子带回去,可没说要杀他二人中的任何一个。可现在非但慕沉没来,你竟还杀了 司绝涵笑着扭了扭脑袋,咧着嘴反问道:我杀谁了吗?我不是一直和司安大人您在一起么,怎么能说我杀人了呢,呵,哈哈哈。 司安看看淹没在红光中的雪崖剑:可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竟杀了大名鼎鼎的司家五公子,可真是厉害。司绝涵打断,笑道:这么轻易就死了,看了这个少族长也不怎么样呀,你说是不是,司、安 司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给司族长传了信后将目光转向雪崖剑,静静的等着红光散去,静静的等着 一条生命的消逝。 ☆、想回去 司诺溪再也聚不起灵力,任由自己在这空中下坠,望着视野里渐渐变暗淡的天空,浑身上下冷到麻木,心中却一片平静,闭上了双眼。 司诺溪!司诺溪! 朦胧的声音像是闷在云层里,带着微微的回响,模糊不清。 有谁在叫他吗? 司诺溪睁开眼,一个小小的黑影忽然就闯进了视线,倏忽间飞至跟前,身体一下子就落进了那个极其温暖的怀抱。 慕沉 司诺溪喃喃。 慕沉紧紧的抱着司诺溪,看着他身上红光明灭,手不住的在颤抖:司诺溪,司诺溪,你你别吓我。 一只手捂在他腹间伤口上,却没触碰到半分血迹,只有不断飘散的红光自伤口溢散出去。 司诺溪慢慢盖住他的手,想笑,又想哭。 他最终还是牵着唇角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说好了不来找我的。 慕沉眼中漫上通红血丝:你说好了会回去,是不是又想骗我! 司诺溪勉强拢紧了慕沉的手,低低道:是啊,你个傻子,我从没说过实话,也就你相信我 慕沉脑中像是炸开了一样轰鸣不断,如坠冰窟,浑身发冷,极力抱紧了司诺溪冰凉的身体,浑身都打了个哆嗦,喃喃道:你别说了,别说了,我找个地方给你治伤,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司诺溪看着慕沉的眼中的急切,觉得有些愧疚:没用的,慕沉,我真的,对不起。 你别说这个了我不想听! 慕沉猛的横飞了出去,拼着全身力量飞快找到近处一座荒凉的山岗。 小心翼翼将司诺溪放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轮回之力不断的送到他体内,却怎么也拦不住那红光带着温度一起流失。 司诺溪,你又骗我,你让我信你,可你还是骗我!慕沉感觉怀里的人愈发冰凉,一颗心越坠越深,眼眶通红:你到底怎么了,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救你?司诺溪你别吓唬我,我真的害怕。 司诺溪慢慢伸手拽住慕沉的衣服,眼里映着浅淡的亮光,柔声道:抱抱我吧,我有点冷。 慕沉张了张嘴,泪水蓦然地就滑落下来,摇了摇头:不,你别我 声音颤抖着哽咽起来,慕沉猛的拽下司诺溪身上的乾坤袋,将丹药一股脑的全往他嘴里送:你等等我,我去找九转丹很快回来,你等等我,一会儿就好。 司诺溪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口中干涩,说话都颇觉费力,顿了顿,道:别哭,我告诉你我最后的一个秘密。 他的手好冰。 慕沉不断摇头,心里像是灌了风,刀割一样的又疼又冷,恳求道:我现在不想听,回红枫谷再告诉我好不好,司诺溪,司诺溪,你别有事。 求你了。 司诺溪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突然笑的明朗起来,丝毫没有回旋道:我想现在说。别哭,也别怕。 他是多狠心的一个人啊。 司诺溪唇角微微扬起:在遇见你之前,我就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可活了,你出现的不是时候。 我十岁和雪崖剑订了生死契,但是雪崖剑异变控主,我不想失去神智,所以反噬一年比一年严重早就,没的救了。 所以,你的誓言本来就没有用。 慕沉,别难过,死对我来说是解脱。 司诺溪依然在笑,这次是完全没了束缚,打开所有的心防,坦荡而直白的浅笑着。 慕沉却浑身发冷,眼里狰狞又悲切,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大吼道:那我呢!你解脱了我怎么办!司诺溪你混蛋!你不能再丢下我了! 司诺溪看到自己的手指尖渐渐亮起红光,若即若离的飘荡感在全身蔓延。 他不觉得痛,连冷也察觉不到了,只是脑袋昏沉,眼前的一切都在变模糊。 他仍是安慰道:别这样,我现在是干干净净的了。没了血债,还上这条命,我就可以,把这颗心,完全的交给你毫无保留。 我要你活着陪我!司诺溪司诺溪,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慕沉几乎发了狂,轮回之力拼了命的往他身体里送,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 慕沉猛地俯身覆上司诺溪的唇,不顾他微弱的抵抗,将什么东西混在鲜血里渡了过去,逼着他吞下。轮回之力在他体内不停运转,找到那颗小小的墨色珠子细细的裹住。 司诺溪隐约察觉到一嘴的血气,无力的推了推他,却好像根本没有触碰到他。 红光萦绕,他的手几乎透明,将要消散在风里。 司诺溪扯扯嘴角,眼前慕沉的脸渐渐模糊,想碰碰他却是再也做不到了,喃喃道:我解脱了,唯独对不起你,若我是个凡人该多好。 那样,还能有下一世的重逢。 不,不,司诺溪我害怕,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我们回红枫谷,我去给你摘灵果,你不要,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慕沉揽紧他的肩,嘴角沾着血迹,慌乱的看着司诺溪渐渐消散的身体。 司诺溪眼前模糊一片,忽然觉得慕沉身上好暖,连自己麻木的身体都像是恢复了知觉,可他只觉得心口很疼:对不起,我我死了以后,别碰雪崖剑,让它在时间里腐朽。 慕沉周身的轮回之力几乎形成黑色烟雾,笼罩着二人,他无措的看着司诺溪,却对不上他的视线,只得一个劲说道:不会的,你不会死你是骗我的,别骗我了,别再骗我了 眼看着司诺溪的身上一点点泛出红光,他就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司诺溪已经完全看不清了,朦胧中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在脸上,轻声道:别哭了,笑一笑吧,笑起来才好看 慕沉眼前几乎被泪水模糊:司诺溪,我笑了,你看一眼,司诺溪,别丢下我,求你了司诺溪,不要丢下我。 全身的轮回之力都灌进司诺溪体内,慕沉怀里几乎像抱了一块冰,抱的越紧,融化的就越快。 司诺溪耳边响起嗡鸣声,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淡,彻底昏黑下去,只余一声微弱的喃喃响在慕沉的心头 我想,回红枫谷 慕沉紧紧的将司诺溪抱在怀里,胡乱的答应着:好,我们回红枫谷,你别睡着了。 抱起轻飘飘的司诺溪,可还不待走出一步,怀里的人却像是一片红色的烟雾,泛着微弱的灵光。 风一吹,忽然就散了。 慕沉伸出的手臂上突然空了,空无一物,虚抱着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眼前朦胧的红光四处飘散,游荡着消失在天地间。 司诺溪! 慕沉的泪水顿时决堤,无措又慌乱的看着周围空荡荡的一片,寂静无声,百呼无应。 这茫茫的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司诺溪! 司诺溪! 慕沉心头冰冷,悲切的四处张望,不断的大声喊着、唤着,甚至是祈求着:司诺溪!你出来好不好,我看不到你,我怎么哪里都看不到你?! 司诺溪!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立了誓又违背,所以你躲起来了,你别躲我,出来听我解释啊,司诺溪 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我还有好多的过往没告诉你,你别躲起来,我带你回红枫谷司诺溪 手上蓦然一轻,慕沉恍惚去看,却见到不经意间挂在手上的乾坤袋也一点点亮起红色的光来。 慕沉在朦胧中回了神,紧紧的攥住那个乾坤袋。可不论他做怎样的努力,手中依然一点点空荡下去,微小的分量慢慢变得更轻,浅淡的红光自指间飘散出去,眨眼间就消失了。 司诺溪,司诺溪 慕沉摊开手,掌心什么也没剩下,眼前又是一阵模糊。 他什么也没有了。 司诺溪没了,干干净净的,消失不见了。 又把他丢下,什么也没留。 他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慕沉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找不到任何和司诺溪有关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像冰窟,又疼又冷。 司诺溪,你只是躲起来了对不对? 你在哪,我找不到你。 你说你会回来的。 你让我再相信你一次,说好不骗我的。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你快回来吧,司诺溪我想看见你 慕沉忽是一顿,暗淡的眼眸中突然亮起几丝光芒,喃喃自语:红枫谷,对,你肯定不会回这么荒凉的地方,肯定是回红枫谷了,红枫谷! 身影一闪,慕沉带着控制不住溢散出来的黑雾,不管不顾的朝红枫谷赶去。 有人来拦,不停的嚷嚷着什么,可他两耳尖锐的鸣叫声一直不曾停歇,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甚至看不清面前人长什么模样。 慕沉满心只想着赶快回红枫谷。 轮回珠,他把轮回珠给了司诺溪。兴许这人不会死,兴许他就在红枫谷等着,兴许他会再唤一声慕沉。 慕沉对眼前这些碍事的人烦不胜烦,猛的一震衣袖,大片的墨色席卷过去,怒吼出声:滚! 疯狂击开挡路的人,弥散着满天的黑雾,急切的冲回了红枫谷。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中 ☆、苦寻 司诺溪! 慕沉猛的推门而入,门内一片寂静,空荡的木屋内甚至听得到回响,也和他一起微弱的喊着司诺溪。 细细扫视过每一分每一寸地方,却并没有看到期望着的那个白衣身影。 慕沉攥紧了拳,不死心的又推开一扇门,一遍遍的找。 没有! 没有! 什么都没有! 空空的木屋里没有人,连一件有关联的东西都没有! 司诺溪的东西一贯都是放在乾坤袋里,屋子里什么也找不到,连他去司家前搁在桌上的血衣也没了踪影! 整个木屋好像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来过,好像从来没有一个叫司诺溪的人出现过。 他仿佛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对一个人惦念不舍,拼了命的想留住他,可是恍惚间醒来,却发现心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找不到。 任何那个人存在过的迹象都找不到。 好像真的只是一场梦,荒唐无比痛苦无比,醒来又不留痕迹,无形中逼着自己忘却那场梦,忘记那个人。 司诺溪 慕沉无措的站在屋子中央,盯着周围空旷的像能嗜人心神一样的每一处墙角边沿。 他真的干干净净的消失了。 什么也没留下。 存心让我忘了你么 司诺溪,你够狠。 司诺溪 司诺溪 慕沉突然想到什么,猛的冲到木屋门口,推开门看着地上唯一安好的名字和灵果,鼻子一酸,神情恍惚的低声喃喃:你明明说了,会回来的。 身上渐渐无力,靠着门坐到地上,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司诺溪出神。 司诺溪,你会回来的吧。 怎么不说话,不要总不说话,你一沉默我就心慌。 你说说话吧。 司诺溪,我心口好疼,我是不是受伤了,你出来给我包扎一下好不好。 你在哪,我想看看你。 时间恍恍惚惚的过去,白天黯淡黑夜来临,到东方又升腾起鱼肚白,几轮日升月落,白雾总是笼罩着红枫谷不曾散去。 慕沉却好似失了心,呆呆的坐在门前,守着他仅有的司诺溪。 咔嚓。 远处忽然有轻微的脚步,踩中地上干枯的枝叶发出细碎的破裂声。 慕沉倏忽抬头,眼中一亮,惊喜不已的冲了过去:司诺 尚未说完便又戛然而止。 是我。 玄羽慢慢走近,看着慕沉眼神一瞬间暗淡下去,不由生出些不忍,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慕沉期望落空,一颗心像从高处落下来,摔的血肉模糊。 你来干什么? 玄羽一身青色的衣服有些破烂,不知是和谁大打了一场,叹口气道:你还好吧,五公子之前让我劝劝你。 慕沉一顿,随后急切的揪住玄羽的衣服:他说什么了?!他会回来的对不对,他不会就这么死了的,他一定不会就这么死了的! 玄羽眼中复杂,其中意味让他的心越坠越深,几乎要落进无尽的深渊里,可仍是不死心,定定的看着。 玄羽顿了一下,缓缓道:五公子没说什么,但这是他做的选择,你看开点吧。 慕沉意识到什么,松开了手,对着茫茫白雾自言自语:你解脱了,可我陷进去了,你要我怎么办 你告诉玄羽却不告诉我,你若是早点说,兴许我还会有办法 慕沉喃喃:司诺溪,你骗我,也从不信我。 玄羽皱了皱眉,见他几乎越陷越深,周遭的轮回之力也控制不住的溢散出来,弥漫成大片的黑色雾气混在茫茫白雾里。 五公子什么也没跟我说,我是预感到一些,然后推算出来的。玄羽试图让慕沉清醒一点,解释道。 慕沉却是恍然间想到什么,浑厚的威压忽是猛的压向玄羽,又一把揪住他,几乎是逼迫道:那你算算他会不会回来,算一算啊! 玄羽被轮回之力压的根本喘不过气,费力道:松手!你冷静点! 人都死了,他算什么算! 慕沉手上力道稍微小了些,忽又抱了几分希望,道:我把轮回珠给他了,他会不会回来? 轮回珠?! 玄羽一惊,惊诧不已:那东西正常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 慕沉僵硬了一下子,踉跄着退了几步,心里像是被冰包裹住,冻得他发疼。 怎么会这样? 司诺溪,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玄羽迅速后撤,自轮回之力下脱身,顺了几口气,意味复杂的看着方才几乎将他湮灭的墨色,抿了抿唇。 想着慕沉曾多次将轮回之力送到司诺溪体内,玄羽也不由期盼着会有转机,不言不语凝神又推算了一遍。 慕沉发现其动作,却是恍惚的往回走。 他禁不起任何打击了。 玄羽沉默半晌,皱着眉头睁开眼,眸光一片深沉。 他没算到任何东西,毫无疑问,司诺溪死了。 作为一个修士,连渣子都没留下,干净的死了。 谁遂了愿? 又是谁伤了心? 这浩瀚的仙道下愈发混乱丑恶的重霄仙界,到底何时才会有个尽头? 陨落在贪婪仙界里的人又何止司诺溪一个,缥缈大道,人心所向。 仙道,看的见吗? 玄羽看着坐回门口守着地上东西出神的慕沉,周身的孤寂悲怆令人动容,一片黑色的雾气笼罩着他,尽是透不进光的昏沉死寂。 罢了,他又能再说什么呢。劝慰能安抚好的,从来就不是真正的伤痛。 伤了就是伤了,便是说再多遍的对不起,也依然于事无补。 五公子啊 我如何劝的了他。 玄羽无声又叹口气,转身安静的离开了红枫谷,身影一闪,消失在远处。 红枫谷周围早就被设下重重禁制,将跟来的诸多仙家修士拦截在外面。 慕沉茫然无措的守在红枫谷,傻傻等着一个回不来的人。即便时间过去再久,心口的痛也丝毫没有缓和,反而在黑暗中愈发扩大溃烂,可那个给他包扎伤口的心上人却始终不曾出现。 斗转星移,不知道过了过久,眼前忽是亮起微弱的银光,有些熟悉。 慕沉愣愣抬眼看着丝丝缕缕汇集起来的光芒,慢慢的抬起了手,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和惊喜。 慕沉,五公子好像,有转机了! 慕沉眼中茫然片刻,没有反应过来此话何意,好半晌,忽是猛的睁大眼,一下子弹了起来,可声音却是没了下文。 什么意思?什么叫有转机了?!他在哪? 慕沉没有回信方法,只能这么大喊出声,嘶哑着久未出声过的嗓子,好像这样就能让玄羽听到似的。 长久冰封着的心忽然又跳动了起来,浑身都血液也一下子奔腾叫嚣着,无声呼喊着司诺溪三个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好在玄羽很快又来了信,银光闪过,慕沉焦急的接住,声音传来 我又推算了一番,许是轮回珠起作用了,五公子现在,应该,还在人世! 慕沉怔住,忽然就颤抖起来,张开嘴半晌凝噎,瞬间通红了眼眶,哽咽道:司诺溪你回来了 恍惚片刻,慕沉猛的出了红枫谷,面前大片大片的荒凉,像是大战过。 慕沉完全不顾,茫然又激动的四处看了看,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 银光又至,慕沉欣喜不已迅速伸手接过,玄羽的声音却带了几丝凝重:我算不到别的了,甚至算不出他入没入轮回,之后能做的就只有找。若你还记得他便去寻一寻,若是已经随时间忘却,便当做我什么都没说就是。 慕沉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来,声音沉沉自言自语:怎么可能会忘。 慕沉笑了笑,他记得司诺溪让他笑来着。他会做到的,他一定会笑着看向司诺溪的。 司诺溪,等等我,一定要等等我。 深吸了一口气,慕沉飞快掠了出去。 人世人世,重霄仙界这么大,可得仔细去找,万不能错过了。 雪原,山地,河岸,混乱的仙界,甚至繁华的人间。 街角小巷,亭台楼阁荒僻山野,灵气宝地危险绝境,慕沉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的挨着去找。 人群中每一个侧脸和背影,他都看到清清楚楚。 不是,不是,都不是! 为什么会有人来追捕他? 司?司家?都去死吧! 在哪?在哪? 司诺溪,你在哪?我来找你了,你听到了吗,我来找你了。别再推开我了,我好想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遇见了玄羽一回,他也在找你,可是他也没找到你,还被司家截杀,我把司家那些人杀了,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如果可以,我想把司家的人都杀了,把那把剑也毁了,通通都不留下! 你一个人待着害怕吗?等等我,我一定会重新拉住你,再也不离开。 司诺溪,司诺溪,我真的好想你。 时间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转眼一百年过去了,依然没有你的音信。 二百年 时间过去好久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你?你知道么,重霄仙界变化好大,那些人天天争斗厮杀,血流不断,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所以去凡间了? 可是凡间我也没找到你,还是说我太笨了,硬生生错过去了?那我再去从头找一遍。你不要嫌我慢,我一定找得到你。 周围是修士互相缠斗倒下的尸体,慕沉并未在乎,看着前面几近干涸的天湖,伸手在胸前握了握。 回身到了下一个地方细细的寻找着,忽然一道银光闪过,慢慢在眼前聚拢起来。慕沉伸手接住,玄羽的声音传来:重霄仙界要毁了,你想个办法去千元界吧,我近来 声音突然停住,有丝丝水声传来,银光瞬间消散。 慕沉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重霄仙界要毁了,那司诺溪怎么办,他说不定就在这里呢?有了感应却找不到,难不成在什么奇特的地方?宝地?还是绝境? 还得再去找。 已经三百年过去了啊。 重霄仙界的灵气渐渐消失,时不时就会地动山摇,好似天塌地陷,果真是一副要毁了的样子,凡间倒是没什么事。 司诺溪,你在哪里?我很担心你。我真是没用,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你。 又是二十多个年头匆匆而过,忽然又收到了玄羽的消息。 慕沉恍惚,这一百年变化格外多,玄羽也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他,现在难道是 慕沉接过那道冒着紫光,隐约有雷电盘绕在上的银光。 但是那边什么人也没有,玄羽不知为何一声不吭。慕沉仔细听着,忽是听见了细细的水声。厚重的压力从那道银光上传来。 他瞬间明白了。 慕沉浑身僵硬住,心里噗通乱跳,扬了扬唇角抬头看着光芒惨淡的太阳,想笑,眼角却闪过一丝晶莹。 太好了,司诺溪,真的,太好了。 慕沉弯起眉眼,忍住鼻头酸涩,极力笑的好看些,转眼间去到天湖,一头扎进少的可怜的天湖水中。 轮回之力在水中撕开了一条通道,慕沉一脚迈进鬼界大门,迅速找到去千元界的路,奋力往前。 玄羽的消息传的模糊,所幸慕沉看得懂。 他花了点时间,在这个从未来过的千元界四处飘荡,没等打听到司诺溪的下落,玄羽便赶来了,带着慕沉去了那庞大的山门,圈圈绕绕进了什么考核,还让他变年轻些。 最后领着他慢慢踏上一座绿意葱茏的山峰。 阳光格外明媚,透过许许多多的灵果树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迎面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一身白衣,风风火火的笑着跑过来。 熟悉的眉眼,眼里透着清亮的光,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慕沉心跳的几乎停滞,微微向前伸出手,碰了碰那张脸。 他眼角有些湿润手也忍不住晃动,却是勾起唇角,扬了一个笑出来,说道:云溪师兄是么,我是慕沉。 那人脆生生开口:我姓乔,叫乔云溪,你既叫我声师兄,那我以后自然会罩着你。 慕沉一怔,然后竟轻轻的笑出声来。 光线透过繁茂的几近蔽顶的无数绿叶枝丫,只留斑驳的影,洒在完全舒展开的眉眼上,感觉依然是温暖的,驱散了长久的冰冷,浑身都透着暖意。 那白衣的乔云溪心想 他笑得可真是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结尾算是小小呼应了一下开头ヾ(^▽^*))) 恋耽美 >大佬再宽限我两天(重生 修真)——青枫月 (注:这个开头指的是少时篇《对象,你打算去哪?》的开头呀) ☆、大结局 乔云溪抬手揉了揉双眼,盯着上头棕红色的木纹呆了一会儿,迷茫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下打量了一番,房间很宽敞,摆了床桌还有大片的空余。窗下放着一张空的琴案,一尊小小的三足香炉立在角落处,棕红木质的房间处处透着文雅。 这是红枫谷木屋? 乔云溪按了按眉心,脑袋里有些混乱。 大梦浮生,两世记忆,是乔云溪梦到了司诺溪,还是司诺溪梦到了乔云溪? 他现在混混沌沌有点闹不清自己是谁。 慕沉呢? 房间里静悄悄的,乔云溪穿好衣服出了门,到了外面的房间,依然没有人在。 乔云溪在外面房间的的桌凳处多瞧了两眼,想起自己给慕沉在这里包扎的情景,历历在目恍若就在昨天。 乔云溪慢吞吞走到打开门,门前一个身姿颀长的墨色身影,正背对着他在静静看些什么,闻声很快回过身来,将他往跟前捞了一把,揽进怀里。 醒了呀,你睡好久了。 慕沉将怀里微凉的人抱紧,下巴搁在他肩上,在他耳畔柔声道:我怎么觉得,每次我盯着你你怎么都不醒,我一走你就睁眼,是不是故意的呀?嗯? 乔云溪被暖和和的抱住,许是睡久了,脑袋还是没转过弯来,愣愣的出了几个音:呃啊? 他记得自己死了,不知怎么好像还看到慕沉在自己死后恍惚悲痛的样子,以及三百多年的不懈寻找。 三百多个春秋岁月,他一点一滴全都看在了眼里。 眼下这是 啊什么啊。 慕沉几乎卸了全身力道,没骨头一样的扒在乔云溪身上,迅速在他侧脸上啪叽亲了一口,眼中泛着微光,弯起唇角笑了两声:小师兄睡昏头了吗?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哈哈。 乔云溪渐渐回神,瘪了瘪嘴伸手拽住慕沉的衣服,口中却是嫌弃道:口水哎! 口水?慕沉挑眉,忽是凑过去叼住白嫩的耳垂轻咬了两口。 湿润的呼吸散开在脖颈间,乔云溪不可避免的脸上有些发烫,极其难得的老老实实一动不动。 至到慕沉觉得他实在是乖的过分了,才松开已经那红彤彤的小耳朵,稍微往后仰了仰身子,打量着他,眉眼带笑,疑惑道:小师兄今日是怎么了?话这么少? 乔云溪咬了咬下唇,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朗月般笑意的墨衣人,轻声道:我看到你的记忆了,那三百年 他心中不由收紧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记忆啊慕沉的笑意敛了几分,见乔云溪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旋即捏了捏他的脸:我也看到了,在通道里的时候,我们两个的记忆有些交错,当时那情形简直像是又经历了一遍 慕沉乔云溪低声唤他,心里钝钝的疼。 慕沉弯起唇角笑了笑,见乔云溪心疼自己,心情一点一点好了起来。 那三百余年寻找的漫长过程他倒是没觉得有多痛苦,起码那时还有希望。只是在最初的时候,看着司诺溪化作红雾消散在天地里,那一幕,他真的真的,很害怕。 不过,时至今日,他终于是可以看淡一些了。 这个人回来了,他依然将这个人切实的抱在怀里。 而这次,这人是那么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一切都好起来了。 乔云溪见慕沉愣愣的傻笑着,盯着自己半天不说话,咬了咬唇,忽是伸手抱上他的腰,毫不犹豫的凑过去覆上他的唇瓣。 慕沉一顿,感觉着在唇上作乱啃咬的触感,笑意愈发扩大,反控主权,按住乔云溪的后脑温存片刻。 直至乔云溪气喘吁吁的拽了拽他的衣服,才终于是得了口自在的空气。 慕沉,不管过去怎样,反正今后小爷罩着你。乔云溪拽着他衣服的手收紧: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慕沉笑了笑,眼里像是洒落了星光,柔和的注视着乔云溪,轻声道:说好了,不可以再骗我了。上辈子你欠我的债,赔给我又失约的人,通通都要还给我。 乔云溪点头,不曾有半分迟疑:你要的,我都给。 脸上有些发烫,甚至觉得耳朵都热到不行,他红着脸还是将话说出了口:人,心,灵魂,这次再加上时间和以后,一并赔给你。 阳光正好,照在二人身上像是散发着清浅的金光。 慕沉唇角向上弯起,笑意控制不住一般,让整个人都透着欢喜。 小师兄 咳咳。乔云溪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正色道:当然,我把自己全赔了,但是你,要归我。 慕沉心里暖洋洋的,笑着说道:好,你归我,我归你。 乔云溪才平静下来的面色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泛红,拽拽他的衣服:好了,别说这些了,那些名字呢,还在吗?你让一让,我看看。 慕沉箍着他,还挡在他前面,他看不到慕沉身后的地上有什么。 慕沉变了变姿势,改为一手揽着他,侧身和他一并站在门前,对着地上那些留存了三百余年的东西。 在层层叠叠的禁制防护之下,地上大片的划痕,工整仔细的写下了许许多个司诺溪,被许多个慕沉团团围住。像是保护,像是禁锢,总归出不去那个偌大的范围。 几堆干枯萎缩到不成样子的果子,仍旧能看出摆放的人当初的细致认真。 乔云溪咬咬唇,不管看多少次,眼前这景象都会让他心头猛跳。 诶? 乔云溪目光在那些名字上留恋,忽是看到什么,惊讶了一下,往前倾了倾身子,仔细瞧瞧,手指着名字道:司诺溪的中间有一个慕沉。 慕沉挑眉:你才看到?司诺溪的心里当然要有慕沉。 乔云溪目瞪口呆,扭头看他一眼:没脸没皮。 不过他确实是才看到那个小小的慕沉二字。 乔云溪直起身来,看了看周遭的景色。三百年过去,红枫谷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在朦胧的雾气中半遮半掩这大片的红枫。 只不过今日阳光格外明媚,湛蓝的天空下万里无云,连向来雾茫茫的红枫谷都清晰了些,轻柔的风拂过,能看到枫叶在微微晃动。 也不知道重霄仙界现在怎么样了?乔云溪遥遥望向远方,随意道。 慕沉盯着前头的几颗灵果树,上面结了稀少的一些浅青色灵果,应道:红枫谷位置偏僻,属凡间地界,不算在重霄仙界的范围内,这会儿的重霄仙界估计已经毁坏到不成样子了。 转而看向乔云溪,慕沉手上用力将他揽紧,问道:我走的那会儿仙界到处都在厮杀争斗,小师兄是想去看看司家?还是再去看看重霄仙界的大体模样? 乔云溪奇怪的回视:司家有什么好看的,反正现在跟我没关系了,干嘛要看?重霄仙界嘛我就是随口一问,与其看一个崩坏了的修罗场,还不如回去看千元界呢,静澜峰比整个重霄仙界都要好看多了。 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名字,乔云溪又道:我最多就是想在红枫谷看一看。 他以前,确实是渴望在这里隐居的。 慕沉瞧着他淡然的神情,勾起唇角,迅速在他鼻尖啄了一口,笑道:小师兄~我们在这里隐居吧,先前我说要隐居,你一个劲摇头说对不起,可把我伤心坏了。 乔云溪斜了他一眼,挑眉道:重霄仙界的灵力已经溃散,在这里隐居还不如回静澜峰呢。况且顿了顿,接着道:况且,你名分不打算要了啊。 爹娘可还在家等着他呢。 慕沉眼中一亮:就是说,回去后小师兄就会给我个名分喽,小师兄~~~ 噫!这甜腻腻的尾音!乔云溪打了个激灵,从头到脚抖了一抖。 小师兄~慕沉勾起唇角笑的见牙不见眼。 停! 乔云溪简直头皮都要发麻了,急忙喊住他:给,给还不行吗,我什么时候说不给了,你好好说话! 慕沉眉眼弯弯,他早就知道小师兄最禁不住他磨。 自打在千元界表明了心意后,基本上只要他要的,小师兄都会答应,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依然是默认由着他的。 他慕沉何其有幸,等到了这期盼已久的人。 慕沉抱紧乔云溪的腰,脚下一点飞掠了出去,笑道:小师兄,那边有灵果,我们再去摘一点吧。 乔云溪看着前面越发靠近的几颗灵果树,因为灵力不足只结了十来个果子,浅淡鲜嫩的青色,散发着丝丝的甜意。 很快站住了脚,慕沉又是凑近在他脸上碰了一下,笑意盈盈:小师兄,我上去摘,你在下面接着。 身影一闪,极其迅速的站到了树上。 乔云溪失笑,心底涨的满满的,通通都是泛着清甜味道的暖意,想要在阳光下,捧着灵果守着身边人。 此身此心都是怡然惬意的。 小师兄,这边! 慕沉带着笑的轻快声音从上面传来,乔云溪抬头去看,见那个墨衣的意中人一手扶着树,一手握着个鲜嫩的果子挥了挥,心满意足的笑着向他看来。 乔云溪向前伸了伸手,弯着唇角仰头露了个灿烂的笑来,目光相接的那一瞬,两个人都是满心欢喜。 他乔云溪何其有幸,多活一世,终是不负光阴,不负此心。 更不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章被锁,苦笑不得了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本来是打算把这一章当番外的,但还是觉得要把云溪慕沉到了重霄界的事情说一下,所以就把这章当大结局了。 其实,最开始这本文的重点是放在千元界的,作者本意是将重霄界大概提一提,几章带过就行,后来写着写着就收不住笔了,索性细写。 后来也想过,要不要在讲完重霄仙界的回忆后,再把云溪慕沉千元界的故事多写一写,但是,嗯因为千元仙界重回,现在一切都是欣欣向荣,万事安然太平的样子。 如果再展开描写的话,人性、贪婪、利益之下一点点腐坏的本心总觉得当三千年前千元仙道离去的事情会重演。 不能细想,因为细思极恐,当然也可能是我脑洞太大想多了(笑笑.ing) 总而言之,现在的千元界那么好,云溪和慕沉也终于相守,作者不想去给他们找事(*^^*) 所以,正文就完结在这里啦~ 当然,番外肯定还会写到千元的,不定时更新,大家不要专门等了,因为作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写(=^▽^=) 目前只确定了云溪慕沉的大婚番外(还没写),其他都还没想法呢,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留言告诉我呀(づ ̄ 3 ̄)づ 谢谢一路陪伴到最后的你们,作者会继续加油的,希望以后可以再次遇见可爱的你们。 好啦,终于啰嗦完了,感谢大家,有缘再见吧。 (*^▽^*) 爱你们。 等一下,我又来了(捂脸.ing) 放个预收哈,大宝贝儿们感兴趣的可以提前收藏一下呀 (づ ̄ 3 ̄)づ 《死对头=白月光=反派BOSS(穿书)》 简宁穿书,成了男主白月光,熟料白月光隐藏身份竟是本书最大反派,一面和男主两相生厌,一天一小讽,五天一拼命,一面又和男主卿卿我我,柔柔弱弱惹人怜。 于全书结尾处,简真反派宁被作者加了n重无脑buff,最后英勇神武(划掉,阴险狡诈)的把男主捅死了。 (没错,男主死了,这是一本反派战胜男主,邪魔压正的神奇烂尾小说) 他好不容易完成系统任务,捅死了男主,眼一闭一睁,圈圈你个叉叉的,居然又回到了刚穿书的时候! 重来一回,简宁决定不再作死搞事,好好抱上男主金大腿,从此吃喝不愁,躺赢人生巅峰。 躺着躺着他发现男主居然也是重生的!! 简宁:不好意思,打扰了。 在风中瑟瑟发抖.ing 不管是当白月光,还是当死对头,他觉得,只要落在男主手里,他都逃不过一个惨死他乡的悲惨结局。 既然大腿抱不成,那就跑吧。 死对头白月光通通都去翘辫子好了! 然而古往今来的事实证明,死遁一时爽,掉马火葬场。 简宁被眼眸通红的黑化男主一把摁住,嗓音嘶哑穿入耳,骗我那么久,你还敢跑? 内含死遁、掉马、火葬场╮(‵▽)╭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