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魔(穿越)》 LiaNdaNmei.C0m >帝魔(穿越)——饮清君 帝魔(穿越时空) BY: 饮清君 文案: 一个小混混,一朝穿越,来到了一个魔法横行精灵遍地的世界。 他以为就此拉开人生序幕走向人生巅峰,却不想堕入了人间地狱。 魔法横行的时代实力就是一切,没有魔力的人,活得连狗都不如。 为了生存,小混混只能抛下良知,成为阴沟里的那只老鼠。 (PS:名字和文案来自于五年前傻diao学生时代的作品,那时写了十章,本想秉着不浪费的原则续写,但实在太辣眼睛,还是忍痛放弃,所以沿用原文案重新写了个,希望各位姥爷可以喜欢 ̄ ̄=) 内容标签: 三教九流 异世大陆 穿越时空 魔法幻情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默山,尧沫 ┃ 配角: ┃ 其它: 第一卷:肮脏的世界 第一章 李默山从下水道口爬出来的时候,老高正坐在巷子拐角看走过的妓女,他戴着一顶破帽,缺了两颗门牙,有些斑白的黑发严严实实藏在帽子里,一根发丝都不往外露。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啊?瞧见李默山爬出的姿势有些艰难,老高咧起嘴幸灾乐祸。 他见证了李默山从一无所知到现在缺耳少肾,虽对这误闯此地的小子有些同情,但他心里也有着自己的算盘:不过你小子也是好运,居然被魔法师给救了,我瞧那法师发色纯净,是个厉害的,怎么着,你没从他身上弄点值钱的东西啊? 你以为我像你,见着个有钱的,能坑一笔是一笔啊老高这人虽卑鄙,但比起下水道里那帮杀人不见血的家伙来说,还是要安全得多,李默山虽不喜欢老高说话的派式,但现阶段他认识的人中,能够安全购买消息的人就只有老高。 嘁,都说你小子蠢你还不服,魔法师是什么人,能够碰着就走大运了,他们身上随便一样东西都价值千金,你当时要是能拉下脸装点惨,现在丢了的那只耳朵和肾都回来了!一脸恨铁不成钢,老高摇着头拍大腿,都还没拍几下,见有姿色不错的妓女走过来,立马又色眯眯的转过头去吹口哨。 李默山没理会老高挖苦,步履蹒跚的在老高身边坐了下来,他的右脸火辣辣的痛,后腰也不舒坦,但好歹命保住了,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老高,我要跟你买消息 疤头的消息我可不卖对李默山的来意早已预料,老高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转头冲李默山扬起了一个标准的奸商笑容:不过要是那胖子的消息嘛,老头我肯定知无不言,就是不知道客官你准备出多少价钱,嘿嘿 竖起三根手指,李默山默默看着老高,他现在身上就这么多,多了也给不起,但如果能够找到那胖子,无论老高开多少价钱,他都能在完事后把尾款补上:我现在就这么多,但只要消息准确,完事后余款一分不少 成交!李默山为人老高还是信得过,与其说是相信他人品好,老高更加信任李默山的傻。 毕竟这年岁,还会相信别人的傻子已经不多见,虽然李默山这次吃了个大亏,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小命,但老高也留了一手,一点也不担心李默山会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从老高那里拿了情报,李默山沿着原路回了下水道,下水道里十分阴暗,刚下去的时候眼睛都没法适应,但李默山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快速反应,他抓着楼梯飞快往下,双脚落地之时眼睛也刚好适应,他把身上破披风的帽子往上一拉,整个人融在阴影里,沿着墙壁快速离开。 前方道路曲折,手边就是恶臭的排污河,垃圾随处可见,血迹也随处可见,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在墙边穿梭,遇着有人,快速沿着墙壁逃进墙缝,这是一个只有老鼠能生存的世界,他们这些黑头发的家伙就是老鼠,抢着那些大人丢下的骨头渣滓,苟且偷生。 贴着墙一路往前,走了不过五百米就听到前方传来了打斗声,李默山小心翼翼的窝在拐角,探出头去看。有几个人在排污河边打得不可开交,好像是在狩猎,一个矮个子的男人惊恐的抓着刀想逃,但无论哪个方向都有人,最后只能看了一眼排污河,咬咬牙跳了下去。 见猎物逃出包围圈,狩猎的几人都有些生气,但进了排污河的猎物已经被污染,污浊的魔法元素会在半日内将他腐蚀得骨头都不剩,得不到任何好处,几人生气的捡过一边石头砸在矮个男人身上,他们互相咒骂,见矮个男人脖子上已经冒出了腐蚀斑,扫兴的准备离开。 李默山见这几人往他藏身的地方过来,立马起身离开,他拐过一条岔道,耳朵时刻注意四周,七拐八拐的走了半天,这才回到了住所。 这是一个藏在垃圾堆里的破洞,外边堆的都是垃圾,里面因为腐蚀而内空,李默山发现这破洞还是因为差点被狩猎,后面见这破洞没人注意,便改造一番住了进去。 扒开破洞上的垃圾,忍着恶臭爬进去,李默山将外翻的垃圾重新盖上,抱着膝盖靠在了散发着恶臭的褥子上。手上是老高给的资料,厚厚一大摞,从胖子的住所到他喜好,一应俱全,李默山靠着破洞透出的点点亮光,着重记下了胖子的喜好和藏身之所,结合这个月以来认识的那些人,脑子里很快冒出了一个阴损的计划。 这是他第一次算计一个人的性命,以前在街头巷尾混的时候,无论怎么卑鄙下作,总不会要人性命,可自从来这里经历了这一切的是是非非之后,李默山便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天真和仁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并不适应这个世界,适应这里的只有先下手为强,这里的人不会因为你不惹他们就不来找你麻烦,只要你还活着,你身体上的任何部件都能引得他们对你下手。 破褥子不太保暖,下水道又比较阴冷,李默山靠了一会儿,还没完全痊愈的右耳和后腰又开始针刺般的痛,他从怀里摸出为数不多的药吞了一颗,然后脸色惨白的裹紧身上披风靠着褥子睡了过去。 第二天,估摸着外边天亮了,李默山稍稍收拾,从破洞里爬了出来,他先是找了个楼梯爬去外面,外面艳阳高照,已经临近中午,新鲜的垃圾肯定没得剩,李默山只能去妓院后面的排水沟找染脏的隔夜面包。 这些面包或多或少都有馊,有些上面还沾了污染的魔法元素,李默山蹲在杂草丛后找了很久,这才找到了一小块还算完整的面包,三两口将夹带着沙子的面包吞下,李默山便裹紧身上披风,摸着小巷往西城走去。 老高给的情报李默山并不是很信任,虽然老高在某些方面来说还算比较守信,但吃过一次亏,李默山现在谁的话也不信,情报里说胖子喜欢去西城那边的某个暗娼馆,不仅这样,因为胖子近期的贡献不错,他在城西还有了属于自己的小据点。 李默山没有去过城西,但他知道城西的地下城比城东还要乱,如果老高情报里说得没错,那想做掉胖子,就只能将人引来城东,而且胖子也没有那么好对付,能够在城西那种地方生存这么多年,他的警惕和机敏远超一般人,李默山如果想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将其引来城东做掉,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别人手段。 莫商的城西靠近王城,从城东过去如果不想走主道,沿着扭曲的小巷得走上大半天,李默山身体有恙,又没吃啥东西,只能走走停停,他尽量避开人烟,路过得救的医馆时,还是忍不住驻足停留。 几天前若不是那人把他送来这里,只怕他早已经因为愚蠢丢了性命,那人也不知叫什么名字,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他,纵使赴汤蹈火,李默山也肯定会报那人救命恩情。 走走停停一整天,天色完全暗下来之时,李默山总算穿过主道到了城西,他在妓院后边的潲水桶里摸了根没啃完的鸡腿,狼吞虎咽吃完,便拉开有些生锈的井盖,滑进了下水道里面。 城西情况他不是很熟,但下水道格局都差不多,都分了ABCD四个区,李默山下去的时候是在A区,距离胖子的据点不远,他摸着墙壁一路往前走,避着人烟转了好些圈,很快找到了胖子的居所。 那是一个废弃的修理室,墙角有经年抢夺留下的缺口,门也血迹斑驳,无法取下来的挂锁油光发亮,门上大大咧咧的画着一个黑色五角星,表示这里已经被给予,李默山几乎见到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里,和情报写的一样,就是没看到有人出入,所以他找了一个能看到门的拐角,耐心等胖子回来。 在拐角守了大半天也没看到人过来,李默山也不心烦,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就起身躲去一边,等脚步声离开了又继续蹲回来,他把过往所有的耐心全部用在了蹲守上,皇天不负有心人,蹲了大半夜,摇摇晃晃的胖子终于哼着小曲回来了。 这胖子还是和之前一样,眯着一双憨厚的眼,他身上穿着一件暗色的衣服,巨大的肚子都要将衣服撑开,他摇摇晃晃的过来,靠近门边时先四下张望,没看到人,继续检查门锁把手以及墙角,全部确认了都没问题,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进去。 李默山记住了胖子检查的所有的地方,在屋内亮起烛光之后,裹紧披风离开,他下一站去了胖子长期光临的暗娼馆,并没有进去,就在边上看了看,然后随便找了个角落靠着墙眯了一会儿。 第二天李默山准备离开,因着谨慎,走之前最后看一下胖子的据点,结果过去发现修理室里住进去了另外的人,一个高头汉子扛着个女人从屋子里出来,眼神凶狠的四下张望,没发现李默山,甩上门离开。 看到胖子据点的变故,李默山并没感到多惊讶,老高不会将完整的情报给他,这在之前就有猜测,现在不过验证了猜测,也没什么可愤怒,李默山观察了一下那个汉子,见他肩上的女子还有口气,便跟在汉子身后,想看他要带那女子去哪里。 选了一个尽可能远的距离跟随,李默山跟着汉子左拐右拐,最后居然拐回了胖子长期光临的暗娼馆,汉子好似还跟馆里的人很熟,敲了暗娼馆的门后,开门的人对他露出了讨好的笑容,之后两人对了一下眼色,都没寒暄,开门的人就侧身将汉子让了进去。 第二章 汉子与暗娼馆之间的古怪气氛引起了李默山注意,他见汉子没再出来,便拉紧披风回了修理室。 白天的修理室李默山不敢轻易靠近,能看到修理室的门后,他仍旧躲在拐角观察,他发现汉子出门时有变动的地方全部有了变化,没关紧的大门紧紧关闭,墙角和门锁都恢复成了昨晚见到的样子,有人在汉子离开之后来这里做了处理,就连汉子甩门时掉了一小块的门框,也被人黏回了原来的位置。 知道这个修理室不简单,李默山观察了一会儿,便找了个楼梯出去弄吃的,一个晚上没吃东西,李默山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他照例捡了一些快馊的面包和肉吃下,吞下最后一颗药,便找了个巷子休息。 外面比地下要安全,至少在白天来说,外面还能让他睡上一个好觉,李默山靠着墙角睡了一会儿,被出门溜达的妓院门童踢醒,换了个地方继续补了会儿眠,便裹紧披风去了另外一条小巷。 此时已接近黄昏,休息的妓院也陆续开始营业,魔法灯一盏盏亮起,很快楼上便传来了妓女们娇俏的笑声,李默山蹲在妓院后门,等待厨房垃圾的第一场处理。 妓院厨房一天往往会处理两次垃圾,一次是夜幕降临之时,一次是天亮之前,前一次是处理白天的厨余垃圾,等待客人光临,后一次便是处理客人留下的垃圾,保持厨房整洁。 这两次处理对于生活在街头巷尾的老鼠来说,都是饱餐时刻,地下那些有权势的老鼠可能并不需要这些垃圾,但对于他们这种没有权势的老鼠老说,这些垃圾便能让他们尽可能的多活一天。 等了一会儿,后院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粗壮的女人提着桶出来,随手将捅放在了门口。 李默山等门关上的时候快速跑了过去,跟他一起的还有几个裹着破披风的人,他们和李默山一起冲到桶边,都没看清桶里装了什么东西,伸出手就去掏。他们的动作都很焦急,抓完就跑,生怕跟李默山有撕扯。 李默山手比较快,抢了一块肉几块碎面包,还有一个咬了一半的苹果,也被他带了出来,拿着抢到的东西退回角落,李默山吃完东西,将手在墙壁上擦擦,便掀开井盖回去了下水道。 夜晚的下水道相比白天来说要冷清,不少人去了上面,有任务的都在四处游窜,李默山去到修理室附近的时候,修理室四周都没看到人,因为担心会被发现,李默山特地每条通道都看了一下,确定四周都没见着人,这才小心翼翼走近了修理室。 修理室门把手上撒了东西,看上去像墙灰,墙角门缝卡了东西,门只要推动东西就会挪移,门锁上也有一个用指甲抠出的细小图案,正对着门框处一个点,若不是蹲守时李默山见胖子看过门锁,一般人都不会太注意那个跟锁锈极其相似的图案。 需要注意的地方都找了出来,李默山沿着通道摸了一圈,找到了把手上撒的那种灰,回去拐角继续蹲了一会儿,再次确定没人,这才小心推开了修理室的门。 那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光线不是很好,里面没有床也没有桌,只在角落堆了一个叠褥子,屋子最里面的墙上挂着两个修理箱,李默山凑近没看到箱子有做记号,便伸手打开了箱门。 里面挂着一些工具,都很粗糙,没什么特别,但箱子打开的一瞬间李默山感觉到了风,他有些奇怪的拨弄了一下箱子里挂的东西,手探进去就摸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 那个东西好像是个环,但中空的位置只容得下两根手指,李默山伸进去两根手指抠住,用力一拉,堆放褥子的地方突然就动了一下。 动静有些大,李默山吓了一跳,他第一反应就是关上修理箱,屏住呼吸听门外的声音,没听到声响,便打开门探出头去看,同样没看到人,这才走回屋子将混乱堆起的褥子搬到一边。 褥子下好像是张门,往外弹出一点,李默山抠住边缘往外打开,就看到一个女人倒在下面,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头发带着些微浅绿,不是黑头发的老鼠。 那胖子居然敢打上面的主意!吸了口凉气,李默山浑身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他赶紧将门压上,把褥子摆回原位,之后他把屋子里动过的地方尽量恢复原位,将门上记号还原,赶紧从修理室离开。 不难怪胖子能够被分得一席之地,在这住所极其珍贵的地下,能够住人的修理室都是有自己势力的人才能住上,胖子虽有自己的下属,但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关键时刻当不得用,李默山之前还在疑惑这胖子是怎么获得老鼠头头青睐,现在看来,这胖子是在帮那些老鼠头子铤而走险做一些要命的事。 这还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李默山之前就愁怎么在不引起胖子怀疑的情况下将人引去城东,现在知道胖子在做的事了,都不需要将人引去城东,在他自个儿的老巢城西就能要了他性命。 匆匆离开,之前做的计划都不能再用,李默山趁着夜色快速回了城西,天一亮,第一件事就是去老高常去的小巷。 老高今天没在拐角看妓女,李默山就坐在了他常坐的位置,他知道老高喜欢巷子尽头那家妓院的一个侍从,但那侍从有魔法师血统,虽不是很纯净,但她头发并不是完全的黑色。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2) 要说李默山为啥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他刚穿越到这边时,混的就是这一带街区,上辈子的李默山在察言观色方面就是个天才,尤其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又不能隐藏,自然就看出了老高的心思,但他一直没点出,就想着什么时候跟老高熟了,拿这事来取笑他,却不想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侍从一般临近中午的时候会出门买东西,今儿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比往常出门的时间要早,李默山在侍从经过时学着老高向她吹口哨,收获了厌恶的眼神一枚,便戴上帽子跟在了侍从身后。 莫商的巷子很多,因为大半个城都是妓院,错综复杂的小巷几乎占据了整座城,哪怕就是叶脉一般散开的几条主干道,错综的小巷也能够接壤,这就给了李默山很大便利,无论侍从走主干道去了哪,他都能在不同的小巷口远远望到。 跟着侍从走了几条街,李默山看侍从好似买好了东西准备离开,就准备跟着一起回去,他观察侍从,单纯只是想知道侍从的外出时间及常去地点,却不想跟着侍从经过了一个巷子口后,侍从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抱着魔法背包很快往边上一转,进了一条阴暗的小巷。 这是个意外情况,李默山见侍从消失,立马往那条巷子跑了过去,也亏得那巷子距离李默山不远,李默山不过绕了两个弯,就在某个偏角看到了和一个男人相对的侍从。 那是一个高个子男人,深灰色头发,不是很英俊,却穿着一身整洁的衣服,侍从和男人相对,也不知说些什么,声音有些细,李默山听不清,但看二人神色不像普通关系,李默山着重观察了一下男人样貌,才将男人长相记住,刚还在说话的侍从就有些娇羞的扑进了男人怀里。 妓院侍从都是从小买来,身契全在妓院手里,妓院不允许他手下的人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与外人有染,除非有人将她们赎出,不然她们一辈子都得在妓院里,直到失去利用价值。 但这侍从显然违背了妓院规矩,她和外人有染,虽不知这男人会不会愿意赎她,但她现阶段这种情况,只要被人知道了,侍从就是不被卖去做祭品,少说也得丢掉半条命。 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但看侍从跟男人的相处,两人私会了不止半年,这么长时间都没被妓院发现,老高肯定在中间出了不少力,也不知道老高看上了侍从哪里,明明知道吃不进嘴,还愿意替她遮掩,只是遮掩了这么长时间,老高只怕也到了极限。 妓院可不是吃素的,虽然在一些小方面妓院并不想过多计较,但能在莫商这种地方生存下来,怎样的手段他们没见过?侍从估摸用不了多久就会出事,老高也会受到牵连,留给李默山的时间不多,如果他真想以此作为切入点,就得尽快做准备。 悄然退出,李默山离开小巷掀了个井盖回去下水道,他摸回了自己小窝,靠着褥子休息了一会儿,等天色暗下来,便开始为了他的计划做准备。 他想以侍从为切入点让胖子和老高对上,胖子现在虽然势头正猛,但老高也不弱,两人第一波争斗,至少也得斗个两败俱伤,如果侍从再在这场争斗中因为某些意外而死,那这次的争斗便会席卷东西两片区域。 毕竟在莫商动了妓院的东西,就相当于在王城摸了王族的皇冠,这对于妓院来说是不能忍的,妓院在莫商横行这么多年,王族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只要不触犯王族的利益,无论做什么王城都会忽视,甚至为了让王城对他们更加纵容,每年妓院还要向王族上缴天价贡税。 一个是每年带来天价利益的势力,一个是生活在阴沟的肮脏老鼠,两相对比,都不需要多想就知道王城会偏向何处,他们这些老鼠注定会输,无论在下水道里聚集了多大势力,也抵不过一个魔法师的一次扫荡。 而李默山要的就是这样。 第三章 牵动整个地下世界的计划说来简单,但实行起来很艰难,因为没人敢。地下世界在下水道存在了那么多年,老鼠头头无恶不作,也没人敢将他们跟外面的世界扯上,不是因为受过迫害的人不恨老鼠头子,也不是因为老鼠头子的手段过于狠厉,而是因为他们无处可去。 整个大陆对黑头发的老鼠都不友好,地下世界虽然残酷,但只要想,总有活下来的办法,可地上的世界却没他们的容身之处,只要他们在外面出现,纵使再怎么想活下来,也不会有人给他们这个机会,魔法师是不会怜悯老鼠的,他们会看到老鼠就喊打,甚至将他们作为魔法祭品,滋养他们的魔法。 李默山对这种情况很清楚,他也想过毁了地下世界之后要怎样,但他还是决定离开这里,他就不信这么大的一个世界,会没有他们这种普通人生活的地方,高山森林,悬崖深涧,只要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纵使会有危险的魔兽,也总比跟残酷的魔法师对上好。 所以他孤注一掷的做了计划,开始了对这个让他残缺的地下世界的报复,他知道不能亲自出马,便花了几天时间盯上了一个门童,那门童是个赌徒,每天都要去赌馆小赌一把,但他手气实在差,每把都输,很快便债台高筑,只能铤而走险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弄钱还债。 近期赌徒刚还完一笔债务,没忍住荷官挑逗又去赌了一把,输了更多不说,还把自己的一只手指压在了那里,鲜血淋漓的被赌馆丢出之时,就被守在一边的李默山盯上。李默山跟着他去了医馆,在门童拐进小巷时,往他口袋里塞了个条子。 那是一个简单的白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想要弄钱还债吗?如果想,就去城西找一个缺门牙的老头。话下面是一张简单的地图,画得不是很复杂,用五角星标明了位置。 这是李默山近一个月,费了好长时间才摸清楚的事,胖子确实在动妓院的东西,但他很谨慎,没有亲自出马也没用老鼠,他建立了一套完善的线人系统,虽然费了老大力气,但还是让他跟上面的一些酒鬼赌徒搭上了线,尽管那些酒鬼赌徒不是很靠谱,但胖子十分聪明,利用各种手段买通了不同的人,让那些酒鬼赌徒以为跟他们做生意的是外面来的一些大人。 这套系统很完善,设计得也非常巧妙,一环扣一环,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的上线是外面的大人,没人怀疑到老鼠身上,就连他们绑了人,交出去看到的也是同族接应,所以他们从没怀疑过和他们交易的对象,以至于近一年以来,他们弄了不下十个女人送给所谓的大人。 在没摸透这套系统之前,李默山对胖子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欺骗自己的时候,那时胖子看上去只是有些虚伪,并没给李默山一种很难对付的感觉,自从摸清楚了胖子布下的线之后,李默山便对胖子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之前做好的计划全部推翻,很多没有思考过的细节全部重新思考,除了从老高那里获得的情报,李默山还从各个不同的方向继续深挖,他身上没钱,又没人脉,但好在他有耐心,一整个月他几乎都没休息,摸出一个比较可疑的便跟踪盯梢,发现有狩猎的便偷袭横插一手,弄了点钱就去买情报,还不敢直接了当的买,怕事后被怀疑,只能旁敲侧击的买。 这样忙活了整整一个月,这才将胖子掩藏在众多人脉之下的线挖了出来,他将胖子布下的线人全部做了跟踪,侍从和老高也时刻紧盯,两方情况全部烂熟于心,这才往赌徒口袋里塞纸条。 在有魔法的世界,丢了一根手指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要有钱,手指很快就能重新接上。赌徒去了医馆,身上没有钱,但因看门的地方离医馆不远,有个脸熟,说尽好话,倒是混了个止血。他腆着笑脸从医馆走出,走出好远才敢恨恨的踢向墙角,手指的疼痛让他很暴躁,他恨恨对着墙咒骂,骂了会儿便捂着手指回去了住所。 赌徒看门的地方是个洗衣坊,夹在众多妓院中,既拥挤又阴暗。他回去洗衣坊之后,并不敢从大门进去,只敢绕到后院,爬院墙下的狗洞。他们门童都住在院子最阴暗的角落,一个肮脏的房间住了三四个人,进去就能闻到一股鞋袜的臭气。 撅起屁股爬进院子,赌徒轻手轻脚打开房门,都没进去就碰上了刚好起夜的厨娘,这厨娘提着油灯,瞪着眼,显然被吓了一跳,但看进来的是赌徒,拍了拍胸口,扬手给了赌徒一巴掌: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晃什么? 赌徒不敢还口,唯唯诺诺捂着脸,赶紧退让到了一边。门童在这里地位最低,吃饭还得仰仗厨娘,绝对不能惹,他目送厨娘提着油灯离开,见不到厨娘背影,脸色一垮,嘀嘀咕咕的就往里屋走。 当值深夜,其他门童已经入睡,赌徒打开门进到房间,屋内鼾声四起,他的褥子就堆在屋角,跨过几个睡得四仰八叉的人,鞋子随便一脱,就躺在了褥子上。 因为只是做了止血没做处理,赌徒的手指还是很痛,所以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没法入睡脑子里便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事,赌徒首先想的是赌局,想着等他弄点钱了,一定要把输的全部赢回来,然后想的才是钱。看门的工钱还要半月才会发,同伴又已经借不到钱,赌坊那边十天内又要还一笔,他得在还款期到来之前,去某个地方弄到这么一笔钱。 只是他去哪里弄呢?有钱的大人物不能碰,院里的妓女更加不能碰,因为之前有过前科,熟悉一点的人都对他有提防,除了去抓老鼠卖骨头,没有哪里可以让他短时间内凑齐欠款。 想来想去,觉得老鼠还是不太好抓,办法都想遍了的赌徒,只能把目光放在自己现有的东西上。他现在手上有一床破褥子,身上有一身还算好的衣服,脚上鞋子太破肯定没人要,能够卖的就只有衣服和自己的身体部件。 部件暂时舍不得卖,就只能卖衣服,但这衣服才刚弄到没多久,赌徒还有些不舍,于是他将衣服脱下来想好好看看,坐起身拉着袖子扯出,口袋里掉出了一张纸,也不知道谁塞的,字写得龙飞凤舞,丑得要命,但内容却是十分吸引人。 弄钱还债,缺门牙的老头。只要能够找到这老头,是不是就可以弄到还债的钱?赌徒有些不信,将纸捏成一团想扔掉,但他现在实在缺钱,捏成一团之后又展开,逐字逐句看了几遍,收回纸条还是决定找个时候去看看。 说不定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他不仅可以还清赌坊债务,还可以弄到赌资,就算不是真的,只不过去看看,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反正他有时间,城西距这边也不是很远,只要换班,他就可以溜达过去看看。 做好决定,赌徒闭上眼睛睡觉,时睡时醒的囫囵休息了会儿,第二天便趁着换班时间去了城西。纸条上的地图画得很精简,但位置很好找,赌徒很快找到那家酒楼,看到了躺在巷子口晒太阳的缺门牙老头:老头,有人说你这里有赚大钱的生意 嘿,赚大钱,谁不想啊老头醉醺醺的,他脸被晒得通红,手上拿着一瓶劣质的酒,他抬头看赌徒,只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我这里才没什么可以赚大钱的生意,如果有,老头我早就住大房子喽 老头的否认让赌徒很意外,他有些焦急,凑过去抓住老头衣领,面目都有些狰狞:你这里怎么会没有?!有人告诉过我,说我如果想赚钱,就来城西来找你! 那你肯定是被骗咯,你看老头我,像是会有大生意做的人吗?被扯着衣领也不慌,老头仰头喝了口酒,眯着眼睛冲赌徒打出了一个饱含酒臭的嗝:天~呐~晴~呐~嗝!日~呐~辉~ 眼瞅老头小曲都唱上了,赌徒虽不甘心,但还是松手将老头丢回了原地,他有些晦气的踢了老头一脚,骂骂咧咧的回了洗衣坊。 他就知道纸条上写的东西不是真的!如果真有这么好的事情,怎么着也不会轮到他身上!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都敢耍到他头上!那人最好别让他逮着了!如果逮着,他非得砍掉那人一根手指不可! 将兜里卷成一团的纸条摸出来气愤丢进排水沟里,赌徒回了洗衣坊,继续为了几天之后的欠款头疼。他还是打算把自己的新衣服卖掉,卖完衣服弄点钱了,晚上出去看看能不能再弄点,如果这都没法弄到钱,他就咬牙去抓一次老鼠。 做好决定,赌徒晚上便去卖了衣服,拿了少得可怜的一点钱,揣着手便去街上游荡。晚上的莫商很热闹,醉酒的闹事的层出不穷,这种时候就好浑水摸鱼,大的不能随便摸,小的倒还是可以摸一点。 赌徒就这么在街上游荡了好几个晚上,弄到的钱都不够填窟窿,眼瞅着还款日期越发临近,一半钱还没凑够的赌徒急得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他觉得自己这下肯定是要去狩猎老鼠了,自降身份去触碰那些肮脏的东西,所以他有些抑郁,但没办法,为了钱,他只能暂时牺牲自己的尊严。 想着尊严即将逝去,赌徒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以至于做这个决定之前,他都在咬牙切齿的咒骂。 他不断在心里向神祷告,希望神可以眷顾他一次,但神没有给他眷顾,眷顾他的是一个老头,在夜幕降临之时靠立在巷子口,伟岸得就像一个披着战袍的英雄:要不要做生意啊?老头我这里有赚大钱的活咯~ 第四章 老头上门正好解了赌徒的燃眉之急,他见着老头就跟见了亲爹一样,就差没给人跪下。赌徒兴奋的跑去老头身边,就想问老头能赚大钱的是什么生意,却不想老头一把捂住他的嘴,四下瞧了没人不说,还把他拉去了巷子最里边:哎哟喂,你以为这生意这么好做的啊,你刚才要是那么一喊,这生意立马就得黄咯 赌徒也知道自己太兴奋了,瞪着眼睛点了下头,都等不及老头拿开手,便焦急的从老头手下挣脱了出来:老哥,那能赚大钱的生意是什么啊?能不能让我在五天内赚到一百个金币啊? 嘁,一百个?你就这点出息?赌徒的底老头已经摸清楚,他虽然不知道上头那位大人为啥让这么一个人来找他,但只要是上头大人的安排,他都没啥意见,反正他只为了赚钱,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难道!老头表情虽很鄙夷,但在赌徒眼里却如天使一般可爱,他现在就缺钱,只要有人能够给他带来一大笔钱,他跪下来给对方磕头都行:能够赚这么多?!! 兴奋的张开手,赌徒把自己敢肖想的最大数额亮了出来,却仍旧得到了老头鄙夷的眼神一枚。赌徒觉得自己现在正在做梦,所以他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甩得右脸火辣辣的疼,这才冲过去一把将老头抱了起来:你就是我亲爹!不!是我祖宗! 老头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被赌徒抱起来转了几圈,脑袋转得有点晕了,便敲着赌徒脑袋瓜子让他放自己下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被牛皮纸包好的东西,四下看看没见着人,这才将东西放到了赌徒手里:这就是这次的任务,只要能完成,报酬好说 一定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一把将老头给的东西抢过,赌徒急不可耐的想打开看,被老头一巴掌打在了手背上。 回去看!老头越发有些看赌徒不来,但结合任务下达的时间及赌徒前些天找自己的事,他又自信自己没推算错。 上面那位大人确实是在让他把任务下发给赌徒,以往的任务都只是简单的一个名字和地点,这次任务纸上写了个赌字不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堆情报。那位大人很显然想让他带赌徒入线,但老头实在想不出这赌徒有什么值得关照的地方,警惕性差又不强壮,贪婪不说还不会收敛,这样一个人一看就是个做不好事的,小偷小摸可以,大事上肯定要出篓子。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3) 唉,大人物的心思,不好猜哦猜不透那些大人在想些什么,老头干脆不去想。大人给的东西他已经交付出去,没他啥事,老头便回去等消息,只要赌徒能在约定时间将货送到,其他的都不需要他去担心。 老头给的东西很大一包,赌徒放在裤子口袋里,也不敢回去看,他生怕别人发现他裤袋里的东西,手插裤兜走了很久,这才在一条巷子里将东西摸出来。 掀开牛皮纸,里面是一些卡片,上面写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及样貌描述,剩下的便是她与人私会的事了。这是一份详细的情报,赌徒就是再蠢,看到情报的第一时间,也知道老头给他带的生意是什么。 贩人,这在老鼠之间很常见,但在他们这些魔法之徒中,却是十分铤而走险的一件事,先不说魔法之徒受律法保护,就是已经卖出去的奴隶,也是大人物的私产,随便碰了都是要出事的。 但这个女人还算特殊,首先她是妓院的侍从,其次她坏了妓院规矩与外面的人有染,这样的人一般都很没存在感,消失一两个妓院都不会大费周章的去找,并且他现在手上还有这女人的把柄,只要用得好,赌徒完全可以让自己不受到牵连。 逐字逐句的将情报看完,赌徒本想将情报塞回裤袋,想想觉得不妥,还是找了个排污沟将卡片处理。他神清气爽的回去洗衣坊,见时间还早就去后院洗了个冷水澡,他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回去了房间,看同伴的眼神都是不屑的。 同屋的也不知这赌徒是怎么了,但都习惯了和他划清界限,他们没理会赌徒,脱掉鞋子就睡,不一会儿便鼾声四起。没人注意到赌徒的意气风发,自然也就没人去问,赌徒见这些人这么不知好歹,在心里恨恨的骂,想着以后出人头地了,绝对要让他们好看。 喜滋滋的在脑海里幻象了一下有钱之后的风光生活,赌徒带着笑睡觉,一整晚都是自己坐拥千万家财左拥右抱的梦。第二天他醒晚了,同屋都没人叫他,是厨娘拿着扫把进来将他打醒。以往这种时候赌徒都唯唯诺诺小声赔笑,但这次赌徒很大胆的给了厨娘一个眼神,瞪得厨娘愣了半晌,觉得这小子是不是脑子磕坏了。 洗漱收拾,赌徒看完门,换班之后急不可耐的出去盯梢,他找到了侍从所在的妓院,蹲了没一会儿,果然看到侍从从后门出来,之后他跟着侍从上了街,没跟多久便因换班时间到,一路小跑着回去换班了。 赌徒这人不聪明,也没什么耐心,他盯侍从不过盯了一天,便没再继续盯梢,他想尽可能快的完成任务,早一天拿到钱他就早一天成为有钱人,所以他放弃了从侍从身上下手,直接找到了侍从相好,开始用他流氓的一套手段,逼迫侍从相好协助。 和侍从好的那男人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他起初跟侍从好,只是贪图楼里一姑娘美色,但他身上又没多少钱,那姑娘无法接近,只能退而求其次,接近姑娘身边的人,却不想一接近就跟侍从勾搭上,一勾搭便是大半年。 所以他是不会为了侍从去做什么的,虽然侍从一直在说想跟他回家,但他一直都没答腔,甚至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想法子摆脱侍从,以至于赌徒找上他时,他虽有些惊慌失措,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跟侍从好了这么久,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没被妓院发现,起初男人觉得妓院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毕竟侍从只是个小角色,谁会在意小角色的生活?所以他并没觉得私下沾染妓院的人,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 可是赌徒找到了他,给了他一个彻底摆脱侍从的机会不说,还让男人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妓院在莫商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所以他顺坡直下了,一边假意犯怂的和赌徒达成交易,一边忽悠赌徒签订魔法契约。 他需要赌徒帮他摆脱侍从,而他则会帮赌徒一次忙,只要不涉及性命,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哪怕要他把侍从送到赌徒床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但他想错了,赌徒找上他既不是图侍从的身体也不是图他的钱,赌徒要的是侍从这个人,赌徒要他将侍从骗出来,在某个夜晚。 这是一个疯狂的举动,虽然男人不知道赌徒要他骗出侍从做什么,但他敏锐的感觉出了不对,他下意识拒绝,赌徒却拿要将他和侍从的事告诉妓院来威胁,他说要换一个条件,赌徒却怎么也不愿意。 没办法,男人只好答应赌徒要求,他害怕妓院知道他和侍从之间的关系,妓院的恐怖整个莫商都知道,他才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他不想让一个女人打乱他逐步稳固的生活,所以他咬牙压着心里的慌张与害怕,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将侍从从妓院里约了出来。 之后的事情他没再参与,约出侍从之后他便回了住所,都没去约定的地方看过一眼。往后他也没再去过妓院,更没听到侍从的消息,好像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一般的在他生活中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而赌徒这边,得到了男人的承诺之后,老早便在约定的地方等,他知道男人会把侍从约出来,所以揣着大价钱买来的魔药,等侍从过来。 月色很冷清,肮脏的老鼠从角落冲出来抢吃的,赌徒有些嫌弃,一脚把还剩一半的潲水桶踢倒,嚣张的笑了几声,蹲回角落继续等待。 侍从倒是个深情的,男人给了信,纵使夜晚最为繁忙,也还是准时到了约定地点,她四下张望没看到人,便想着学猫叫,喵的一声才出口,就被赌徒放出的魔药给药倒,之后赌徒将侍从用破衣服包起,扛着人就往城西跑。 侍从个子高人也重,赌徒又瘦,扛着侍从跑的这一路把赌徒累得够呛,好不容易见着了接应的老头,赌徒都没力气打招呼,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头见赌徒这么没用,一脸嫌弃的摇头,但赌徒好歹把货带来了,所以他赶紧招呼等在一边的人收货,确认货交出去,一袋金币到了手,老头这才跟赌徒一起凑在巷子的角落里分佣金。 贩人的佣金很高,虽然老头和赌徒处在线的最底端,但干一次活他们最少也能得到一千枚金币,老头拿六百枚,给了赌徒四百,赌徒虽然有些不满,但生意是老头带来的,以后指不得还要仰仗老头,只能将那口气吞了,笑眯眯的送老头离开。 之后赌徒回了城东,嚣张还了赌坊的债,还去以前一直都不敢奢望的妓院潇洒了一晚上,第二天都没回洗衣坊,春风得意的就去了赌馆。他听到了这一辈子最多的奉承,见了这一辈子最多的笑脸,他享受了有钱人的生活,却不知厄运正在向他袭来。 妓院发现人丢了,不止发现,还对此有了重视,近一年来丢的人实在有些多,虽然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但这么多人在一年内丢失,妓院不重视都难,他们把目光放在了街头巷尾之上,那条被隐藏在众多人脉之下的线,正一点点被抽丝剥茧的扒出来 第五章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不过一天不到的时间,老高便发现侍从不见了。 他很慌张,街头巷尾的找,甚至为了打听侍从消息,还冒着被打的风险去接近妓院门童,得到侍从已经好些天没出现的消息,老高便知道糟了。 老鼠之间的肮脏事情他见得够多,外面的世界虽然也好不到哪里,但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外面查不到线索,便是流进下水道了。 侍从一直很乖,不会随便挑事,虽然她犯了妓院规矩和外面的人有染,但这事一直没被妓院发现,妓院也就不可能因为这事而责罚她,且门童也没听说过侍从和谁有接触的事,也就说侍从并没被上面的人逮住卖掉,她可能被地下的老鼠逮到,流进了某个人手里。 要说老鼠中哪些人有这样的胆,老高都不需多想就知道是哪几个,他一一将那些人做了排查,每人的线都去打听,只打听出了胖子近期有进货的消息,于是愤怒的老高便趁着天亮,单枪匹马的摸去了胖子住所。 胖子和老高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见老高脸色阴沉的过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本想好好招待一下老高,想着如果不起冲突最好不要起冲突,谁知老高一来就问他要人,要的还是前些日子自杀了的那女人。 是的,那个新收的货自杀了,虽然上面来的女人在地下都活不了多久,但那女人也烈,刚从昏迷中清醒,看清站在面前的是什么人,就不管不顾的闹。胖子觉得她太吵,便给她下了点药,稍微收拾了会儿,将她卖给了一个小头目,却不想头目都没将人吃到嘴里,那女人就自杀了。 没想到那女人居然跟老高有关系,胖子心下瞬间就一咯噔,但人已经死的事不能让老高知道,他只能装傻充楞,假装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女人的尸体早已经处理,下水道里,随便切碎了往哪个地方一丢,不出半天渣都不会剩下。他笃定老高拿他没办法,所以客客气气的把老高送走,回去便甩了定货的人一耳巴子。 帮着胖子定货的是一个寸头,贼头鼠脑,在情报上是一把好手。寸头擅长打听情报,胖子也就是因着他的情报能力才敢大肆抓上面的人,却不想这次却出了这么大一个岔子,居然把老高盯上的人给抓了过来。 寸头被胖子打了,有些委屈,他订货之前都会对盯上的人做足调查,他这次定的女人是个无依靠的,人脉关系很简单,人也很单纯,最主要的这女人有点傻,不像会是跟老高这种人有关系的样子。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呢?出在收货上?这次他没亲自收货,难道有人在收货的过程中做了手脚?不,不可能,收货一向严格,没有那么容易出事,那问题就是处在订货上了。 头,我们可能被阴了想清楚了事情经过,寸头赶紧把自己的推测说给胖子听。 胖子听了觉得有道理,立马调动起身边的人四处搜查,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居然阴到了他头上,他在这边万分焦躁,老高那边也没闲着。气势汹汹跑过去没要着人,老高回来就知道不妙,他怒气滔天,人都气炸,刚一回到据点,就调动起身边能调动的人,想着干脆去胖子据点去抢,却不想人都还没点清楚,侍从的头发就送到了他手里。 那头发不柔顺,上面沾满了血,连着头皮,看上去十分狰狞,但老高认得那头发,他看了侍从将近一年,侍从身上的特征他都记得,甚至就是侍从身体,在她和男人私会的时候他也看到过,所以老高一眼就认出了头发,他悲痛的将头发抱起,跪地哀嚎,目眦欲裂的发誓一定要让胖子给侍从偿命。 老高和胖子便这样杠上了,虽然胖子一直不承认是他将侍从弄来,但东西城敢动上面东西的人就这么多,老高只需要稍做排查,就能将人查出。胖子心里也明白自己否认不了多久,迟早会和老高对上,便赶紧叫回一部分人四处拜访做准备。 幕后黑手李默山便这样被搁置了下来,他一直在关注计划进展,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问题,好不容易事态发展到现在了,就差最后一把火,只要穿透重重阻碍将妓院的目光引去地下,这肮脏的下水道便会瞬间点爆。 计划走到这一步,似乎已经可以放下心,李默山有些疲惫,想到引爆这一切之后,这里会要死掉很多的人,他有一瞬间的动摇。他不是那种冷血的人,也不是那种嗜杀的人,上辈子他就是个混子,街头巷尾混到大,吃过很多亏受过很多白眼,但没杀过人,哪怕就是被人打得差点丢了半条小命,也没想过要人性命。 但来这里之后不过短短几月,李默山便抛弃了自己的底线。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生命在这里不值一文,没人会怜悯生命,没人会在乎生命,只要是黑头发的老鼠,活着就只是一堆行走的器官,一堆廉价的烂肉。 李默山体会过那种被当成猎物狩猎的感受,也体会过被当成货物贩卖的感受,他丢了一只耳朵一颗肾,身体已经不再完整,他不能再丢了性命。他想要活着,哪怕会很艰难,但他还不想死,他想有朝一日回到原来的世界,哪怕为此要抛弃良知。 下水道剧震,东城老高和西城的胖子对上了,两人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却因一个女人起了冲突。据说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美若天仙,勾人魂魄,但没人知道那女人的身份。看热闹的只嫌事不够大,知道内情的一个个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两方争斗,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下水道存在了这么久,老鼠之间都有他们自己的规则。他们游走在阴暗与明亮之间,每天都要为了生存去拼命,所以对于危险的嗅知,比一般人都要敏锐。李默山意外发现有些老鼠已经开始迁徙了,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悄无声息的走,趁着夜色,也不管外面有何危险,背着家当就从下水道的某个角落跑出。 李默山本想留在下水道看下热闹,感觉气氛不对,热闹也放在一边,赶紧去打听妓院情况。他想着尽快把妓院的目光引过去,打听了一会儿,却发现妓院已经自己摸来了,差点被妓院派出的人逮住,李默山这才头皮一紧,知道事情发展已经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范围。 怕被拖下水,李默山也不能继续在下水道停留,他赶紧收手,四处搜集了一些能带的东西,跟在迁徙队伍后面就跑了出去。以往在下水道窜的时候,他都不知道下水道还有出城的渠道,因为莫商被魔法阻隔,一般人没法随意出入。按理来说他们这些老鼠也应该被围困在魔法阵里面,只有白天城门大开之时,才能找东西染好头发跟着人群混出去。 却不想莫商之下,城西某处的下水道已经被凿出了一个孔,也不知是怎么穿透的魔法壁,就那么一个小小的洞,只能身形娇小的人出入,像李默山这种骨架有些大的,还需要费老大的劲。 但不管怎样,他们还是能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出去,虽只能走一批人,但这确实给了他们这些老鼠的一条后路,让他们可以在出现突发情况时,留住一部分人的性命。 也不知这条后路多少人知道,李默山跟着从小洞钻出去之后,破洞就关上了。但李默山不知道,他穿过破洞就到了一条暗河,两边是浅滩,头顶悬着钟乳石,脚下都是黑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在他前面出来的迁徙队伍已经没了踪影,李默山站在浅滩四下望了很久,没看到有人,低头观察脚下,泥土也十分斑驳,分辨不出足迹,只能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背着行囊就往那边走了过去。 暗河很黑,越往前走越窄,走到后面,都得弯着腰才能穿过一些狭窄的地方。李默山有想过再返回去,但这条路前方一直有亮光,看上去像是个出口。李默山太想出去了,在下水道生活了这么久,他觉得自己都快要忘记太阳长什么样子了,他现在急需出去晒晒太阳,如果能不顾及外人躺下来晒更好。 扶着头顶的钟乳石一路往前,走到尽头,小路完全淹没在了越发宽阔的暗河里,李默山退回几步,蹲下来把行囊里的馊面包吃掉,破布头往身上一捆就下了水。水很冷,也很臭,而且还有血腥味,李默山脚刚下去的时候有感觉到一点痛,但也就痛了那么一下,他也就没去注意。 忍着恶臭一路往前,李默山游了有几分钟,这才从一个低矮的洞中出来。外面是一片密林,只是颜色有些不对,其他地方的森林都是绿色的,这里的森林是黑色的,里面弥漫了很多灰扑扑的东西,有些像被污染的魔法元素,但李默山并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便游到岸边踩着草丛爬了上去。 抖了一下身上的水,不远处一处空地投下了阳光,李默山湿哒哒的跑过去,感受到了久违的阳光。他幸福的眯着眼睛晒太阳,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然后他将湿透的衣服脱下来,四下看了没人,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大字摊开晒太阳。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4) 阳光洒在身上,这几个月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李默山长长舒了口气,本应该是高兴的时刻,却忍不住将手搭在了眼睛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李默山这泪却怎么也忍不住,他开始想念以前的生活了。哪怕那时总是吃不饱,总会被欺负,但他也会遇到温暖的人,不像这里,连晒太阳都是一种奢侈。 只是他还能回去吗?还能回去吗? 第六章 森林灰扑扑的一直没看到人,李默山也不知道这里安全与否,不敢随便乱跑,就在靠近暗河的浅滩休息。空气中飘荡着游动的黑色物质,森林里更多,视线都被遮挡。 李默山也不知道这些黑色物质是什么东西,虽然也怀疑过这些黑色物质就是污染的魔元素,但因为他一直没出现什么问题,便将怀疑压了下去。 这两天他过得不错,醒来就可以晒到太阳,一直晒到他烦,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就是没吃的。 这个世界的植物李默山也不熟悉,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他也搞不清,出走时就抓了个馊面包,下水前就吃了,上来到现在也没见到眼熟的东西,即将面临没东西吃的窘境。 守着一个森林,却不知去哪里弄吃的,李默山有些绝望。 他坐在草地上,四下都是奇形怪状的植物,有看上去很像果子的东西,但灰扑扑的,颜色有些可疑,有开得妖艳的花,就是长得十分诡异,水下也有鱼,可李默山都不敢随便去抓。 他见过一些看上去娇弱的草绞杀路过飞鸟,动作之迅速手段之残忍,让人毛骨悚然,李默山本还想趁着四下无人走远一点看看,被那狩猎的草一吓,吓得都不敢再出去。 他被困在了暗河边,守着小小的方寸之地,抱着膝盖不知所措。 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远处森林也因着雾气遮掩看不了太远,李默山饿得抓心挠肝,想着干脆回去算了,所以他狠心抓着布头起身,咬牙走到了河边,却又强迫自己折了回去。 好不容易逃出来,不能因为饥饿就回去,毁掉地下城是他的决定,他不能后悔。 是的,不能后悔。 报复炸起时他只愤怒自己的委屈,报复完成之后虽然还不知道结果,但李默山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 离开莫商及地下城,陌生的坏境让李默山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不了解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最重要的,他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让他离了人之后可以活下去的本事。 本事,这个他上辈子羡慕了一辈子的东西。因为没本事,所以他读不进书数早早就出来混,因为没本事,父母病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因为没本事,哪怕就是被欺负了也只能依靠察言观色去赔笑。 他一直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踩着弱者活下来,遇到强者连屁都不敢放。这次哪怕就是狠下心去报复,最后也不敢亲自下手,只能算计一重又一重的人,让别人来替自己动手。 李默山就像一只柔弱的老鼠,只有跟着族群才能生存,离了人便会饿死。以前他没意识到这个现实,以为自己无论去哪都可以活得很好,但真等他离开族群孤身一人了,现实却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他根本就离不开族群,他就是一只寄生虫,只有寄生在别人身上才可以生存。多么嘲讽的现实。 别想了,李默山!狠狠一巴掌甩在脸上,将心里所有的动摇全部打散,李默山憋着一口气,强迫自己不想退缩的事。 事已至此,已经不能再后悔,回去只有一死,他也等不到事态结束,他只能去拼命,如果想活下来。 回去也是死,坐着也是死,还不如赌一把,说不定能活下来呢暗暗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李默山深吸了好几口气,小心翼翼向着森林走了过去。 森林很密,长满了暗黑色藤蔓,李默山绕过开得妖艳的花,小心不敢去碰那些藤蔓。 他现下的目地是去不远处的那棵树,从上面敲几颗果子下来,先不管那东西长什么样,但既然长在这了,吃一点点应该不至于要了他性命。 他抱着期待靠近,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好不容易靠近了那棵树,整个后背已经被汗湿。 那是一颗很高的树,树上缠满了藤蔓,果子长在树最顶端,就那么几颗,表皮有些灰,但比别的树上完全灰黑的果子看上去还是要正常一点。 树周围空出了一小点区域,脚下都是草皮,李默山围着树团团转,找不可以够着果子的枯枝,干脆退后几步一脚踹在了树干上。 树刷刷摇晃,但果子没掉下来,李默山不甘心,卯足劲又踹了几脚,果子仍旧没动静,李默山无奈,只能咬牙继续向前去树林里寻找足够长的枯枝。 阳光穿透树叶空隙落在地下,在草地上投下斑驳光点,李默山小心翼翼的走,有几次差点被藤蔓勾住脚,幸好他反应够快,绊倒之前稳住了身体,这才免了被藤蔓缠上的下场。 辛苦走了一段路,在两颗纠缠的树下终于找到了足够长的枯枝,李默山小心蹭过去将枯枝抽出,挨到了垂下的藤蔓,都被吓得满头大汗。 树林里实在安静,连个虫鸣都听不到,李默山浑身肌肉一直紧绷,拿到枯枝都不敢四下张望,抱着转头就跑。 也不知怎么了,他就感觉有些危险,所以回到树边都没做多停留,甩起枯枝就往树上打。他打得很用力,很快树上就掉下了几颗果子,具体也不知道有多少颗,李默山也没仔细去看,弯腰捡过离自己最近的两颗,丢下枯枝就往河滩跑。 身后像有野兽在追赶,李默山很快跑出树林,刚往阳光下一站,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很大的撞击声。 有什么东西撞在了树上,几棵树被拦腰撞倒,李默山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就看到刚才走过的那条小路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很大的怪物,正跟蛇一般疯狂甩着身体。 变故来得突然,一时没法反应,李默山呆愣了几秒,在怪物扭动着靠近过来时,这才看清了那是个什么东西。是条藤蔓,粗壮狰狞,足有两颗树那么高,外表看上去跟其他藤蔓没什么区别,体型却是其他藤蔓的很多倍,它像是在寻找什么,甩着头端在地上一路闻,速度不是很快,却把李默山走过的地方全都闻了一遍。 李默山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来这个世界后他一直都在莫商,虽然见过魔法也知道有魔兽存在,却没真正见过那些东西的样子。所以他被吓坏了,在藤蔓越发往浅滩靠近时,慌忙抓着果子往暗河跑,他惊恐的站在暗河边,想着藤蔓如果过来了,他就原路返回地下城。 下水道虽然艰难,但生活的都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人总比怪物好相处,只要灵活一点,总能找到活下来的方法,但面对怪物不一样,被盯上了就是死,除非会魔法,不然这种怪物谁打得过? 紧张的站在浅滩边,李默山一只脚都踩进了水里,却不想那扭动的藤蔓闻了一路,明显都已经发现了李默山,却还是在即将出森林时停下了扭动。它被什么挡住了,所以它很暴躁,头端在森林边徘徊,想出又不敢出,只能愤怒的在树林里甩。树木被它撞得哗哗直响,边上很多弱小的植物都被吓得将头埋进了土里。 见怪物没法出来,李默山这才松了口气,他紧张的站在浅滩边,等藤蔓闹累回到地下,这才抱着果子回到了阳光照射到的地方。 盘腿坐下,将果子放在地上,两个果子滚在一起,在阳光下反射着奇异的光。李默山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吃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所以他盘腿盯着果子发呆,可肚子一直在咕咕叫,鼻尖也似乎能闻到果子上的味道,李默山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将果子拿了起来。 吃一点点一点点应该没问题将果子拿到眼前左右观察了一会儿,李默山也不敢用牙咬,摸过绑在身上的烂布头,包着果子用蛮力将其掰开。 空心的,中间是一个空腔,里面有很多丝状的东西,一掰开就流出泛着金黄的汁水。果子看上去还不错,尤其在现下饥饿的情况下,蜂蜜一般的颜色十分诱人,李默山想拿起来咬上一大口,却不敢直接吃,只能吞了吞口水,将掰开的果子先放一边,伸出舌头用舌尖舔了一下流在手上的汁水。 味道很奇怪,不甜也不苦,泛着点酸,不算很难吃。 舔完之后,就举着手等待,李默山屏住呼吸观察,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但没有发生什么,等了五分钟,只是肚子更加饿了,李默山便尝试着再次舔了一口,五分钟之后仍旧没事,便欢天喜地的拿过果子咬了一口。 果子的味道比汁水要奇怪,甜到苦的那种,果肉也很囊实,一口咬下去都是脆的。但李默山现在根本就没资格对味道有要求,能有吃的就不错了,他三两口将果子吃下,小心吐掉了果子外皮,就去摸另外一个。 两个果子随便两下下了肚,饿到有些抽痛的胃总算舒坦了点,李默山将手上汁水舔干净,躺倒在了草地上。现在算是找到可以吃的东西了,虽然每次去取都要冒极大风险,但这也给了李默山一条出路,至少在这个森林里还是有东西可以吃,只要他能弄到,保住这条命总还是没问题。 有了出路,人也就高兴,李默山一扫之前阴霾,雄心壮志似乎又跑了回来。他又开始自信自己能不依靠别人活下去了,所以兴奋的从地上爬起,兜兜转转找东西,想要做个武器或工具协助。结果他转了一圈,浅滩这边都没趁手的东西,瞧上的都在森林里,他又不敢去,只能挫败的回了阳光之下。 之后李默山便只能无所事事的在浅滩窜,浅滩就这么大,来回窜完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李默山把浅滩能走的地方都走遍了,捡了几根不知道什么野兽的骨,摸了岩石回来打磨,一下午也就打磨出了一根粗糙的骨矛。 有了防身之物,似乎便没什么可怕,李默山在黄昏到来之际,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了森林。 丢出石头一番探测,没见着动静,四下张望也没见着东西,李默山握紧骨矛挺胸,念叨叨的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抓着骨矛冲了进去。 目标十分明确,靠近长有果子的树,李默山捡起掉落在地的枯枝就往树上打。树仍旧被打得哗哗直响,但果子就是不掉下来,李默山打得很焦急,都恨不得爬上树去摘,但因为实在害怕树上藤蔓,打了几分钟没见有果子落下,赶紧灰溜溜捡着树边上之前落下的一颗果,落荒逃回了浅滩。 之后他的晚饭便只有这个果子了。 第七章 温饱没解决李默山心里时刻就落不着地,他反复冲进树林好几次,果子都没再被他打下来,脚下藏着的藤蔓怪物也没再出现,一切又回到了刚爬上浅滩的时候。 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小小几个果子不足以饱肚,饥饿比之前来得还要凶猛,李默山眼前冒星星,蜷缩起来抱住了肚子。 时值夜晚,森林温度很低,李默山身上又没多少衣服,蜷缩着眯了一会儿,还是冷得睡不着,他只能从地上爬起来,看看能不能钻木取个火。收集了一些枯叶枯枝,李默山将枯叶一点点撕开,然后找了个块木头开始钻。 这种技术活他以前没做过,所以做起来有些手生,李默山搓着棍子转了很久都没看到一点烟,掀开盖在洞上的枯叶,才发现木头居然湿了。 拿到之时还是干的木头在钻木取火的过程中湿了,李默山很奇怪,但更多的是绝望,他有些泄气的把木头丢地上,干脆起身活动。他还是盯上了森林里的果子,饥饿很难受,口也很渴,他有些没法忍受。 说来很奇怪,在没吃那果子之前,浅滩上待一天李默山也没感觉有多渴,可吃完那果子之后没多久,李默山就感觉喉咙像是被火灼烧过一般,渴得都恨不得扒开浸水里。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吞吞口水,李默山有些想念下水道某处的泉水,他转身往暗河走,走了几步,又强迫自己转回来:要不再去试试?说不定能掉下来果子呢? 决定再去试上一试,李默山拿过插在一边的骨矛,深吸一口气,快速往森林里冲了进去。浅滩到果树的路他已经非常熟悉,绕过阻碍在路上的藤蔓,李默山很快到了树下。枯枝仍旧靠在树边没有动,李默山冲过去下意识往枯枝上抓,抓住之后察觉不对,想甩开手已经来不及。 从枯枝中长出的藤蔓很快捆住了他的手,李默山甩手往外跑,整只手臂被捆住,他感觉一股大力将他往后拉扯,脚下轰隆作响,一根粗大的藤蔓钻出来,将他顶了出去。视线颠倒,李默山被藤蔓顶上了天,他惊恐的瞪大眼睛,身体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翻转,他看到月亮在眼前一闪而过,然后被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整个网住。 来森林不过两天,李默山还没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只觉得这森林有些奇怪,灰扑扑脏兮兮的,哪里都是一股腐烂的臭味。因为见识了植物的凶狠,所以他一直待在浅滩不敢出去,也就没完整见识过森林,直到刚才被藤蔓顶上半空,他在短暂的一瞥中才看清楚了森林的面貌。 这是一个怪物的乐园。森林面积不大,不远处就可以看到灯光,但狭长的森林带里,却生长着很多怪物,巨大的藤蔓在不远处摇摆,泛着光的蜘蛛网布满了森林上空,有野兽在不远处埋伏,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一双双闪着光的眼睛,遍布整座森林。 这不是人能来的地方,正确来说,这不是老鼠应该来的地方,魔法师来这里可能都要掂量,更何况他们这种不会魔法的老鼠。李默山还是太天真了,在没有魔法的世界生活了那么多年,来这里一直没亲身体会过魔法,便没意识到魔法有多恐怖。他早该对这个世界更加重视的,明明已经吃过了一次亏,他怎么还敢在晚上随便往不了解的森林里跑?! 蛛丝一捆,一瞬间就将李默山裹成了一个茧,李默山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身体就被蛛丝上带的毒麻痹。他感觉自己开始被移动,有个东西推着他以很快的速度跳跃着往一个方向跑。 心里是无尽的惊恐和后悔,耳边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李默山绝望的挣扎了两下,发现手指都动不了,想起之前不知道从哪看的蜘蛛抓了猎物之后会用来孕育幼崽的消息,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被推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包裹着李默山的茧一顿,就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之后李默山感觉头脚颠倒,他好像被倒挂在了某个位置。 捕获李默山的蜘蛛似乎并不打算第一时间吃了他,将李默山挂好之后便没了动静,李默山被倒挂了一会儿,恐惧也就慢慢消减,他感觉有些疲惫,身体却越发的饥渴难耐。 喉咙口像是有手在往外面抓,胃里也很不舒服,李默山脸色有些苍白,饥渴得实在受不了,都想去吃捆住他的蜘蛛网。可他动不了,蛛网的麻痹让他只能捱着,他望眼欲穿,越发难受,胃都像烧出了孔,意识也在疲惫下开始模糊。 他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好像在吃什么东西,味道不是很奇怪,吃过之后胃会变得舒服。所以他吃了不少,吃完之后睡了一觉,期间还做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梦,梦醒之后却是发现自己正在颠簸。 耳边有嘈杂人声在叫唤,不远处什么东西在尖利嘶吼,李默山起先还有些懵,愣了两三分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得救了。一瞬间清醒,李默山兴奋的睁大眼睛,张嘴准备求救,他脑海里跳过了无数求救词,声音也激动得在颤抖,他张嘴喊出了第一个字,声音很小没引起外面的人注意,他准备再喊大声一些,却是在话临出口前想到什么,惊恐的将话吞了下去。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5) 外面这些人李默山不认识,做为一只老鼠,他根本没机会结交到这些会魔法的人,如果说刚过来之时,李默山还幻象自己能像小说主角那样偶遇高人走向人生巅峰,经历了一系列变故,他已经不敢再有这种想象。 现实世界没有小说一般的情节,他也不是做主角的那个命,这里的人都是一群怪物,接近别人都抱有目地,他不相信有人会不带目地的来救他,所以这些人会千辛万苦闯进森林,肯定是在寻找什么,就是不知道他们寻找的是什么东西,如果很重要,李默山只怕也逃不过一死。 想清楚一切,李默山很快冷静了下来,起初发现自己可能得救时的狂喜瞬间冷却,他有些自嘲的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心情有些矛盾,既期待这些人顺利逃出森林,又害怕他们逃出去,因为无论怎样都是死,只是死的法子不一样。顺利逃出去了发现不是自己找的东西,为了泄愤肯定第一时间弄死李默山,说不得为了弥补损失,还会把他投进魔法阵做养料;没有顺利逃出去,李默山又不能活动,用不了多久就被蜘蛛捡回去,继续成为小蜘蛛的养料。 李默山并不想死,但他似乎没得选,横竖都逃不过一死,李默山想了想,还是觉得被带出去弄死比较好。他才不想在清醒的状态下成为蜘蛛的养料,用自己的身体孕育蜘蛛,想想就是噩梦,比起让蜘蛛在他身上安家筑巢,他还是想痛快一点。 没出声,时刻注意着外面动静,李默山看到茧上不同颜色的光映照,知道自己这次遇到的魔法师是个厉害角色,于是稍稍放下心,松了口气。他全身仍旧麻痹,胃里不断灼烧,嘴巴虽能张合,却没多少力气。做不了什么事,李默山便干脆闭目养神,努力忽视腹中饥饿。 茧外面还是很热闹,但情况一边倒,几个魔法师配合着逃出森林,将他交到了另外的人手里。耳边嘶吼渐渐远去,李默山被经了几次手,好几人接替着扛他一路,也不知扛去什么地方,最后将他放上一个不知道是马车还是什么的地方。 之后李默山便一直被这么放着,他以为这些人至少会打开看看,但他们显然并没这个打算,只是一直在说要把这个茧进献给某个人,然后从某人那里求个什么东西。 李默山本来还很紧张,听到他们谈话,反倒松了口气。不现在把茧打开,他就可以多活一会儿,离开怪物之后,李默山很清楚的感觉到手脚麻痹正在减退,之前还哪里都动不了,现在好歹嘴巴有力了。 基本咬合没问题,李默山的饥饿便找到了出口,之前他就有强烈的欲望想吃蛛网,嘴巴能动之后,饿得实在受不了之时,他便低下头去吃。蛛网的味道不是很奇怪,有点像头发烧焦的味道,吃到嘴里很快融化,随着唾液吞下去,但不能吃多少,吃几口嘴巴便会因为麻痹无法张合。 李默山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被毒死也是死,被杀死也是死,无论怎样都可能逃脱不了一死,那饥饿的时候就没必要再捱着。饥饿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抓心挠肝,饥渴难耐,身上所有神经都在叫嚣嘶吼,意志成了最薄弱的东西。 李默山无法阻止自己对蛛网的渴望,便放任自己去吃,所以一整天他都是这样,吃一点被麻痹,然后能动之后继续吃,也庆幸捆住他的蛛网够厚,任由他吃了一天也没被吃穿,如果薄一点的蛛网,早在他开始吃的前半天就被吃出个洞来了。 这样被捆着运了一天,耳边开始可以听到人声,李默山知道自己这是被运进了城,便更加不敢随意出声。他屏息听着外面动静,发现这伙人带着他入住了某旅馆,他们坐在一起详细计划了好长时间,这才在夜晚降临之时带着他入了皇城。 是的,他又回了莫商,千辛万苦逃出去,最后还是被运了回来,而且不仅这样,还是被运进皇城献给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 第八章 这几人坐在会客厅有些紧张,他们手里捧着新摘的红茶,面前是香软的糕点,周围也没人监视,但就是让他们不敢放肆。 这是那位大人的府邸,虽然外界传闻那位大人一直很温和,但一个在大陆都排得上名的伟大魔法师,怎么可能会是温和的?他们深知那位大人的尊贵与强大,便也就十足的恭敬与谨慎。 拜帖递进去已经有一会儿了,通报却一直没来,几人有些紧张,一直不动声色的用眼神进行交流。 他们冒死跑进魔法废林,就是听说那里有魔兽在更替,魔蜘蛛的女王被选了出来,所以他们趁着上任女王出去觅食之时,将疑似女王的茧偷了出来。 他们想把这茧进献给那位大人,初来乍到,对莫商不是很熟悉,他们想来这里求得魔药,少不得要通过皇族,那位大人在皇族中最温和也最好说话,如果能博得他的好感,求药一事就会容易很多。 手上捧着的茶水已经有些凉,几人心里都开始有些焦躁,好不容易偷来的茧被一块黑布裹着,就这么孤零零的放在地上。 几人正襟危坐了好一会儿,十分辛苦,见一直没人过来,便有些懈怠,他们不动声色的变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想好好放松放松,却不想都没放松多久,就听到门口一响,拿着拜帖进去的小童推开门走了进来:大人说你们可以先回去,有空再请几位过来喝茶 门童的态度不冷不热,让人无法探知大人的意思,几人都有些紧张,赶紧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领头胆子稍大,见门童并没有直接驱赶,便拱着手礼貌问道:那进献的魔茧 大人说留这便是门童仍旧不冷不热,淡然回了个礼,便侧身推开了门。 几人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只能跟着门童离开,来之前就有想过见不到那位大人,所以他们并没有多丧气,出了府邸的门,就回了旅店准备休息。 他们都希望自己进献的东西能讨那位大人欢心,但他们心里也很清楚,魔蜘蛛并不是什么珍贵的魔兽,哪怕就是女王,对于莫商的皇族来说也是个稀松平常的东西,皇族每天会收到很多人进献,好东西数不胜数,实在很难瞧上到他们。 想着如果魔茧没法求得一封推荐信,几人便去想别的办法,虽然有些心疼送出去的魔茧,但也就心疼一下,想通之后便将其丢在一边,不继续去纠结。 他们觉得这下肯定没了希望,便开始着手准备第二个计划,哪想第二天早上醒来,收拾好东西都还没出门,就收到了另外一位大人送来的推荐信。 那是一位他们不熟悉的大人,写得一手好字,推荐信装在一个浅色的信封里,里面还夹着干花,是个很温和的大人。 几人不知道这位大人为什么给他们写推荐信,收到东西都很高兴,但因为他们能够在莫商停留的时间不长,便没有去拜访,只是差人送了谢礼,便急忙跑去找魔药师求药去了。 要说这位大人为什么要给他写推荐信,还得回到他们离开府邸之后的晚上。进贡给皇族的魔茧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皇族手上不缺魔兽,便将它赏赐给了一位骑士。 那是一位强大的骑士,跟皇子从偏远山脉而来,颇受皇子重视。他住在一栋独栋的别墅里,门前就是开得热烈的花,身边也没什么人伺候。 骑士并不习惯身边有东西跟随,收到皇子送礼时下意识要谢绝,但因皇子说这是几个走投无路的人为了求药向他递出的祈求,这才无奈收了下来。所以他立马着手给这几人写了推荐信,希望他们能顺利求到救命的魔药。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小骗局,但骑士相信了,他将收到的礼物小心搬进别墅,不知道怎么处理,便小心翼翼将魔茧放在了沙发上。他没收过魔兽,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魔兽相处,所以他团团转的到处找资料,图书管理没有,便不动声色的找人问,后面还是皇子看他实在辛苦,找人专门给他上了一节课,他才把魔茧搬下来,准备打开魔茧。 折腾到现在中间过去了三四天,骑士也不知道魔茧里的魔蜘蛛女王是不是还活着,他有些紧张,特地起身看了下布好的魔法阵。前前后后确认了两三遍都没检查出什么问题,骑士抽出腰间长剑,一边默念咒文,一边将剑小心翼翼刺进了茧里。 魔茧比他想象中要薄,剑尖进去一点点就挨了空,骑士吓了一跳,紧张握住剑柄,这才没让剑捅到茧里的东西。他顺着茧一路往下,很快将魔茧切开了一个口,将早就准备好的魔药顺着缝隙倒进茧内,没感觉有魔力波动,便将剑收了回来。 呼舒了口气,骑士抬手擦额头的汗。魔茧没有反应,也就说明茧里的女王已经死去,骑士虽然之前也有祈祷过这个结果,但现在真正发生了,却又有些遗憾。 他确实不太习惯身边有人过度接近,因为一直以来一个人,他已经习惯了独自生活的日子,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的日子一直孤独且寂静,没有仆人没有朋友就连宠物也不会有,但如果有什么以他无法拒绝的姿态进入他生活了,他又会万分重视,毕竟很少有这种时候,所以害怕之中也会夹有一丝期待。 死了也好,就不用受苦了将剑插回剑鞘,骑士清理了画在地上的魔法阵,走到沙发边准备抱魔茧出去处理。 他想就在花园将魔茧掩埋了,却不想弯腰凑到魔茧边,却在缝隙中对到了一只眼睛,那是一只黑色的眼,瞳孔剧烈颤抖,它就这么直直看着骑士,好似十分惊恐。 骑士被吓了一跳,后窜着就跳了出去,他严阵以待的看着魔茧,没感觉到什么动静,便又走到魔茧边,伸手将魔茧撕开。薄薄的茧一下撕到底,茧内全貌显现了出来,一个少年被重重蛛丝捆着惊恐的望向他。他好像被捆了很久,脸色十分苍白,脖子都是青灰,明显中了毒,却意外没被污染。 呜呜!李默山看着站在沙发边的骑士十分激动,这个人他认识,在他挣扎逃跑时,就是这个人救了自己,他把自己从下水道拉出,带自己去了医馆,还给他留了足够的药钱,让他免于一死。 你先别乱动,蛛网上有毒,弄出伤口可就不好了见那少年突然剧烈挣扎,骑士赶紧过去将他按在了沙发上,他抽出剑将蛛网切开,刚想将人从蛛丝的包裹里拉出来,就被少年抱了满怀。 呜呜嘴巴因为吃蛛网被麻痹,李默山说不出话,只能用力抱紧面前的人。 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这人,在他几乎又一次要丢了性命的时候,这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就是自己的救世主,是李默山在这个肮脏的世界,遇到的第一束也是唯一的一束光。 第一次被人这么紧抱,骑士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想将少年从自己怀里拉出,抬手摸到少年身上缠绕的蛛网,又有些狠不下心。 少年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在魔茧里被困了这么久,这里魔兽怎样骑士很清楚,魔蜘蛛的习性这些日子他也有足够了解,所以骑士知道蜘蛛捕获猎物是为了什么,也就对这少年无法冷漠。 你你先放开我,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忍了半晌,见着少年一直抱着自己呜呜不放手,骑士有些忍不下去,抓着少年衣领往后拉。 呜呜李默山满脸泪水,哭得有些惨,他真的有很多话想跟骑士说,怎奈办不到,只能在骑士拉开他后可怜巴巴的抬头看,生怕骑士将他赶出去。 面前这人是李默山这个身份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存在,在这个世界里,他是肮脏低贱的老鼠,对方是高贵的魔法师,他们之间横亘着力量和一整个世界的阶级,只要骑士想,他就能一辈子连他的脚都摸不到。可李默山现下就想留在骑士身边,哪怕作为奴隶,他也不想再去外面。 骑士是温柔的,一个连老鼠都会救的人,纵使拥有了奴隶也不会对奴隶太差,外面的人都不把老鼠当人看,但有人饲养的老鼠总还是被看重一点,李默山没法离开人群独自生活,便只能依靠外面的大人,他不想再被人糟践,留在骑士这里便是他现在能抓住的最好机会。 你先别哭李默山哭得有些惨,骑士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有哄人的经验,只能转移注意去收拾残局。 魔茧的外壳撕开后就散成了块,骑士抬手将魔茧碎片全数销毁,转头见李默山变成了一脸崇拜的哭,无奈叹息,用魔法将李默山从地上拉了起来。 来路不明的小家伙,体质很奇怪,被魔蜘蛛抓了,又是在魔法废林里面,居然没有被污染,而且在茧里困了这么多天,这家伙看上去除了有些中毒,没有其他问题。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来历,虽然可以确定没有危险,但保险起见,为了不横生枝节,还是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确定完全没问题,再将他放出去好了。 完全没想过要将这人留下,骑士带着李默山去浴室洗了个澡,让精灵传信面包店送了些吃的,便随便找了间房间让李默山住了下来。 第九章 这是李默山来这里之后睡过的最好一个觉,床并没有很舒服,但他却像是徜徉在海洋中一般,浑身都暖洋洋的。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永远告别了下水道,梦见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不再被人待价而沽,所以他幸福的在暖阳下睁开了眼睛,看到洁白的纱窗飘舞,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外面天气正好,阳光透过纱窗照射到床上,推开窗就可以看到满园鲜艳的花。 骑士穿着园丁服在花园里劳作,他手上抱着一大捧花,脚边是一只桶,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将剪下的花绑成一捆,整个放进了桶里。这个景象实在太美好,李默山靠在窗边一看就是很久。 骑士在李默山推开窗时就发现了他,但他不擅长和人相处,便也就没出声打招呼,他做自己的事,剪下开得过艳的花放桶里,他以为李默山看了会儿便会退回去,却不想这小子一直在看,眼神也很直白,让骑士有些如芒在背。 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视线,骑士花都没剪完,收拾好手上工具拎着桶就走。 他得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李默山的事,上午派出去的精灵给他带来了消息,李默山并不是什么危险的人,也不是别国派来的尖细。这小子生活在下水道,近期因为报复某个人从下水道逃了出去,整个下水道因为他一夕之间被清洗,虽是那些害了他的家伙活该,但这小子也没了可以生活的去处。 事情有些棘手,骑士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找不到地方将人接管,这么把人丢在外面又太危险,骑士做不到将这小子再次推进火坑,却又不想家里多出一个人。 他焦头烂额的想办法,这边已经能够说话的李默山却穿着宽大睡袍眼巴巴的跑了过来。 他能看出骑士想摆脱自己,在第一眼见到骑士时,李默山就感觉出骑士并不是一个喜欢和人接触的人,他有些内敛有些自闭,但更多的还是孤独。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尽可能不与人接触,但他本质上又是一个温柔的人,只要不触及他底线,在底线之上的一些事,他都有可能退让。 大人有些胆怯的看着骑士,李默山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乖巧。他擅长演戏,人话鬼话拈手就来,他也擅长揣摩人心思,但尽管如此,他现在仍旧还是有些害怕。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6) 你叫什么名字?李默山脸长得嫩,看上去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在精灵收集来的情报里,也没有收集到李默山的年龄,但情报里写了李默山丢了耳朵和肾的事,所以骑士在问话时,特意避开了他右脸:为什么会在魔茧里,那里是魔法废林,一般人应该进不去才是 骑士问的东西有些不好回答,李默山虽然可以隐瞒,但犹豫半晌还是不想欺骗骑士,于是他小心翼翼看了骑士一眼,咬咬牙将他这几个月以来在下水道经历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了骑士。 李默山没有一丝隐瞒,就连报复胖子的事也跟骑士讲,他越讲越委屈,越委屈就越激愤,讲到后面眼眶通红,都有点要哭不哭的样子。 李默山的经历确实很惨,骑士听着也很不忍,本来坚定想把李默山随便找个地方送出去的,这下都不好去想了。他低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孩,发现对方说着说着好像又要哭,心中警铃大作,立马出声止住了李默山话头: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在我这呆着,等找着合适的地方了,我再送你离开 说完赶紧跑,骑士生怕李默山再说些什么,他一溜烟从家里逃出,跑出去好远才想起李默山好像还没吃东西,于是他差了个精灵回去引导,自己则提前跑去皇子宅邸当差。 李默山想说的话都没说出口,骑士就急冲冲走了,李默山有些失落。他想哀求骑士把自己留下来的,他知道骑士这么温柔,肯定不会直接拒绝,却不想骑士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话都不让他说完转身就跑。 骑士明显对他没什么好感,但在这个世界没人会对老鼠有好感,李默山虽沮丧,却不会轻易放弃。这里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错过了这里,哪怕就是回去下水道也难逃一死。李默山才与骑士相遇,他还想好好报答骑士恩情尽可能长的活下去,所以为了留下来,他无论如何也要拼上一把。 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来!握紧拳,想着无论怎样也要留下来,李默山站在客厅里茫然四顾,突然有些迷茫。 骑士离开了,也没说这屋子哪里能去哪里不能,这个房子又大,从房间出来李默山就不记得路,况且现在回去他也不太想,他想找点事做,好给骑士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如果不想饿死就跟我往这边走茫然发呆之际,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默山吓了一跳,后退几步看过去,就见一个精灵扇着翅膀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第一次近距离见精灵,李默山很兴奋,他惊讶的瞪大眼睛,想凑近去看,却不想精灵根本就不给他靠近的机会,他往前靠近精灵就往天上飞,还叉着手板着脸,一副绝对不想被李默山碰到的样子。 是大人安排你过来的吗?见精灵都嫌弃自己,李默山越发难过,但难过不能当饭吃,情绪低落了不到半秒就自行调整过来,李默山扯起笑脸看向精灵,让自己看上去尽量讨喜一点。 哼!精灵很高傲,他并不想和李默山有牵扯,冷冷挑了下眉,扇动着翅膀往厨房的方向走。 李默山跟在精灵身后,识趣不再说话,他走过曲折走廊,路过被魔法阵折叠进院子的花鸟园,弯弯绕绕了好几个圈,这才在一个阴凉的小花园里看到了厨房。 这是一个很大的厨房,全木构造,外墙爬满了青藤,推开一张半关的木门,是一间明亮的阳光房,铺着桌布的桌子摆在光线最柔和的位置,上面放了个竹篮,掀开盖在竹篮上的碎花布,就看到两个外皮焦黄的长面包。 精灵将李默山带到厨房之后就像完成任务一般高兴离去,就这么把李默山一个人丢在了阳光房里。 李默山虽然很想喊一下精灵,但想起它看自己时厌恶的眼神,还是忍住了话头,之后他在阳光房里转了转,看到房间后面挂着一道门帘,凑过去掀开看了一眼,见里面是个厨房,便回到桌边坐了下来。 他刚还在纠结怎样能在这里留下来,现在看到了厨房,李默山的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以前在街头巷尾混的时候,出租屋附近就有菜市场,为了省些钱,李默山学会了做饭,虽然做得不怎样,但还是能入口。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日常主食除了面包就是一些土豆,要不就是水煮的肉汤,也不仔细处理,喝上去都是一股腥味。 这里的人肯定没吃过被仔细处理的食物,如果他能找到调味品做饭,他那不好不坏的手艺在这里说不定会非常惊艳,只是不知道骑士吃不吃得惯味道比较丰富的饭菜,如果吃不惯,他就又少了一个可以留下来的方法。 抓过已经有些硬的面包,从篮子里摸出面包刀,李默山给自己切了一小块,涂上果酱便开始吃。以前还在下水道的时候,没东西吃,掏潲水桶里的馊面包都能吃得津津有味,现在有新鲜面包吃了,却是开始有些挑剔了。 吃了两三片便不再想吃,李默山拍拍手起身,开始在厨房里窜。他打开橱柜看了看,里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但在下层柜子最里面,有几只颜色暗淡的碗;灶台虽然没被用过,但建的很好,通风口烧水口都齐全,只要有点火的干柴,锅都不用买;水缸里没水,也没见着米,菜什么的就更加不用想,只在置物架边的小木箱里找到了一只风干的火腿。 没有材料,手艺也施展不出,李默山熟悉了一下厨房环境,便离开厨房去了花园。 他已经记住来这里的路了,也注意了魔法阵折叠的位置,所以他放任自己去花鸟园里逛了一会儿,却不想在逛的途中,居然发现骑士有在花鸟园里种菜,虽然种的品种不是很多,只是简单的西红柿和黄瓜,但也比什么都没有好。 实在好长时间没吃过新鲜蔬菜,李默山发现了长势讨喜的西红柿黄瓜,没忍住悄咪咪摘了个,衣服上擦擦就蹲在一边吃。西红柿和黄瓜很好吃,味道很好,水分也足,李默山一样吃完一个没吃够,眼巴巴的蹲在边上还想摘,但见骑士种得真不多,只能吞吞口水忍下来。 之后他还在花鸟园发现了长得像鸡的动物,和看上去就很肥美的鱼,还有颜色奇怪的水果,和迎阳光而立的向日葵。花鸟园可真是一个宝物聚集地,李默山逛一圈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开心踩过魔法阵跑了出去。 他撸起袖子团团转的想找些事做,这样他在这里就是有用的,不至于让骑士厌烦,可认识的地方都走了一圈,没找到可以做的事情,发现自己连田螺姑娘都做不了的李默山,有些丧气的坐在了沙发上。 骑士太勤快了,偌大一个别墅,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栽了花的花园也一尘不染,连个落叶都没有。李默山怀疑骑士家里早已买了仆从在打扫,但待到现在也没看到有人,就连来拜访的都很少,便把这个怀疑打消了下去。 没漏洞可找生活上也插不上手,李默山现在似乎除了做饭,没别的事情可以凸显存在感。 他觉得自己还是得赌一把,找个机会向骑士展现一下他的做饭才能,这样才能在骑士这里争得一个位置,反正莫商的街头小巷他都很清楚,哪里卖什么东西他也门清,只是老鼠出去买东西十分危险,他需要有东西证明自己身份,不然就是弄到钱出去了,他也没有办法活着回来。 第十章 骑士当值的时间一般是早上十点到下午五点,中午在皇子那里吃饭,偶尔晚上也要值个夜班,一周有两到三天的时间休息,但他几乎都在家里,没事不会轻易出去。 其实皇子那边也并不一定就要骑士去当值,本来皇子是打算调一支队伍给骑士管理,但因骑士实在太不习惯人群,最后不了了之,只给了个宅邸当值的活给他,算是让他打发时间。 一般来说,骑士在皇子宅邸当值都没什么大事可做,他每天做的就是围着宅邸巡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便找个比较阴凉的角落坐着,一个人默默在那里练习魔法。 骑士是跟着皇子从偏远山脉出来才开始系统学习魔法的,最初他只会简单粗暴的把魔力外放,累人不说还浪费魔力,但他天赋极高,这样都能越发厉害,后来皇子开始教他魔法了,他的天赋便越发向外展露。 可以这样说,骑士是皇子这么多年以来,除各大皇族之外见到的天赋最高的人,虽然行为上有些奇怪,但本事没得说。皇子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骑士从那破山脉弄出来,就是为了让他安心留在自己身边,只有这样皇子才能放心,不然就骑士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如果被别国的人发现了,对他们呼延帝国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你又一个人练习魔法啦?不是说可以去藏书馆吗?那里有大量魔法书,想学习哪个方面的魔法都可以皇子知道骑士喜欢他院子里最阴凉的那颗大树,只要骑士来宅邸当值,处理完手上事务都必定过去,他喜欢跟骑士聊天,总觉得每次跟骑士聊天都能从他嘴里听到有趣的东西。 这个还没练熟,练熟悉了再去学别的跟皇子认识也有这么久,骑士还是不太习惯皇子靠近,见皇子在他身边坐下来,赶紧默默往边上挪了挪。 这有什么好练习的,最简单的束缚魔法,刚入门的魔法师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皇子知道骑士对外人很抗拒,也不放在心上,他没一点皇子架子,撩起衣服就在骑士身边坐了下来:对了,上次送你的魔茧怎么样了?这次出来咋没看见你带女王? 没想到皇子居然还记得魔茧,骑士想起了从魔茧里开出的李默山,他收了手上一直变换的束缚魔法,低头沉默了将近一分钟,还是抬头看向了皇子:殿下,如果如果你收了个奴隶,应该给他些什么才能保证他安全? 奴隶?皇子本想问问魔茧,没想到居然问出了个奴隶,他有些诧异的转头看骑士,见骑士眼里有纠结,赶紧趁热打铁道:如果是普通奴隶,只要给个项圈就可以,但如果是老鼠,就得在最显眼的地方给个纹身了 皇子其实是想让骑士尽可能多的跟人交流的,虽然骑士的孤僻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但也因为他的孤僻让皇子有些放心不下。 一个不喜欢与人过多接触的人,其实是没有太多弱点的人,毕竟外物失了总有东西替代,再重视的东西也可以带走,只有人没法随便处置。骑士一旦与人建立了关系,那在某种程度上就有了牵挂,奴隶侍从暂且不说,只要他有了家人,以他的性子,不被逼到绝境绝对不会轻易拿家人冒险。 怎么?你收了个奴隶吗?需不需要我给你身份牌?对能让骑士纠结的人有些好奇,皇子其实蛮好奇骑士的私人生活。 带着骑士从山脉一路过来,他见识了骑士太多的温柔,但在那些层叠的温柔之下,他又见过了骑士太多的冷漠。帮人不亲人,给人希望却不负责到底,骑士看似对每个人都给予温柔,其实对一些老鼠来说是在给一种残忍。 老鼠生来就在绝望里,如果没人给他们希望,他们一辈子都只是为了生存去努力,但如果老鼠见识过了光,并且感受过了光的温暖,那他这一辈子便会陷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中。这是比死还要难受的境地,至少就皇子看来,渺小的希望比全盘的绝望要来得残酷。 唔暂时还在考虑中骑士也不对皇子有隐瞒,默认了自己有想法要收奴隶事,但奴隶并不是随便的阿猫阿狗,收了不想要就可以丢,虽然在其他那些会魔法的上层人看来,奴隶本就可以随意丢弃,可骑士做不到这样。他不是那种随意的人,要么就不收,一旦决定要将什么留在身边,便会去慎重对待。 可以考虑下,总是一个人也不太好,身边还是要留个伺候的,这样也过的轻松点不在决定上对骑士做干扰,皇子拍了拍骑士肩膀,侍从就小跑着过来告知他有人拜访。 之后皇子回去处理手上事务,骑士继续坐在树下练习魔法,他练了一下午,把简单的束缚术练到极致,然后在有人过来轮班时,交接完手上的活离开宅邸。 一路上骑士都在纠结李默山的事,他仍旧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所以在回家途中,骑士特地跑去某巷子看了下。巷子里以往探头探脑的老鼠都不见了踪影,打开下水道口里面也弥漫了浓郁的魔法味道,知道里面的老鼠大多凶多吉少,骑士叹息一声,路边买了些吃的东西,抱着纸袋回了家。 家里还跟之前一样,早上出门是什么样子,回来就是什么样子,李默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脸睡得红红的,黑色的头发凌乱的搭拉在脸上,将他大半张脸遮盖。骑士轻手轻脚关上门,抱着纸袋走到了沙发边,他静静看着窝在沙发上的人,看了半晌,还是没忍住伸手碰了碰他头发。 黑色的头发,跟他的完全不一样,这人的眼睛也很黑,盯着你看的时候黑亮黑亮的,像一只精神的黑猫。 骑士其实更喜欢黑色的东西,满大街花花绿绿的头发虽不是不好看,但总还是觉得黑色比较亲切。也就轻轻用指尖碰了碰便收回手,骑士抬手点燃魔法灯,抱着纸袋去了厨房。 李默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了,被眼前光亮刺醒,惊醒过来就看到骑士转过走廊的背影,于是他赶紧从沙发上跳下来,跟在骑士屁股后面就追了过去。 骑士回来了,他得在骑士面前好好表现,就算这里没什么他可以做的事情,跟骑士说说话也能在他那里留个印象。李默山现在非常害怕骑士把他忽视,因为忽视了就没有存在感,没存在感想赶自己走时就能狠下心,虽然骑士很温柔,但温柔也不能让一个不喜欢跟人过度接触的人,留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一路小跑,很快到了小花园,李默山撑着膝盖喘气,看上去平静了点,这才紧张的走去了阳光房。小木门仍旧半关着,里面亮起了灯,李默山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探进头去就看到骑士正弯腰在那里布置餐桌。 他买的东西仍旧是面包,但除面包之外还有三明治和土豆泥,他将东西一样样从纸袋拿出,在桌上摆好便拉开了靠里的椅子坐了下来,之后他把视线放在了李默山身上,只停留了不到一秒,便低下头去吃东西:进来吃东西吧 嗯好李默山从骑士脸上看不出情绪,他怯生生的推开门进去,拉开骑士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大人我我今天逛了你的花鸟园,在里面看到了蔬菜 想找个话题聊天,骑士的私事他又不能去问,自己事情早在昨天就交代清楚了,李默山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交代他今天做的事更能挑起话题。所以他怯生生的抓着勺子,准备把自己偷吃蔬菜的事主动做个交代,却不想骑士对此根本不在意,只是在李默山说完之后抬头看了他一眼。 以后别叫我大人,我有名字,我叫尧沫李默山偷不偷吃蔬菜他都不是很在意,反正那些蔬菜种着也是吃的,他一个人又吃不完,李默山吃点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听不惯李默山叫他大人,怯生生饱含恐惧,就像外面那些喜欢压榨别人的贵族。 是骑士的反应跟李默山想的不一样,但李默山还是很高兴,虽然骑士看上去还是不怎么想跟他过多交流,但他至少知道了骑士的名字,尧沫,多么好听的名字。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7) 之后李默山便再找不到聊天的话题了,他没什么可以跟尧沫说,日常琐碎的事情说起来又太招人烦,只能老老实实坐在桌边吃饭,他吃一口就偷看尧沫一眼,但尧沫一直没抬头看他。 尧沫吃饭很快,三两下将面前的东西吃完,将盒子全部装进放在一边的纸袋子里,起身就准备离开。 大!尧、尧沫大人见尧沫准备离开,李默山赶紧起身想跟过去,结果他都没站起来,肩膀上就压了一股力。 尧沫并不想李默山跟在他屁股后面,将李默山严实压回凳子,便有些严厉的低头看向了李默山眼睛:吃完自己回去房间就是,我这边不需要人伺候 李默山也知道尧沫肯定不会让他伺候,但他想跟尧沫多相处,好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他眼瞅着尧沫就要离开,情急之下灵机一动,道:大人!我不知道回去房间的路,您家太大的了,出来便不知道房间在哪了! 李默山的话提醒了尧沫,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别墅到底有多大,这屋子是皇子送给他的,外面看上去不大,但内里被他折叠了很多魔法阵,好些个花园书房折叠其中,一不小心就容易走错。李默山昨天才刚来这里,他带李默山去房间的时候也是直接用的魔法,李默山一旦从房间里出来,也确实难找到回去的路。 虽然很想立马回去,但现实不允许,尧沫也只能松开压在李默山肩上的力,走回桌子另一头坐下:那你快吃,吃完了我送你回房间 嗯,好见尧沫没有直接丢下自己,李默山松了口气,他拿起勺子继续吃桌上的饭,仍旧吃一口偷看一眼。 只要能跟尧沫尽可能多的相处,哪怕就是不怎么说话,也比一天见不到面好,相处多了自然能找到相处的方式,只要他认同自己和他一起生活了,那留下来便没什么问题了。 第十一章 李默山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在尧沫这里住了下来,每天早上尧沫都要去花园劳作,他喜欢修剪花枝,把花树打理得整整齐齐,剪下来的花用桶提着,挨个插在别墅花瓶里,所以李默山每天早上醒来,别墅空气都是清香的。 这样的生活李默山上辈子想都不敢想,这辈子到如此境地了,却是在一个都不熟悉的人这里享受到了,所以他很害怕某一天会失去,对想要成为一个有用之人这件事便也就越发执着。 他尝试过比尧沫起得更早,去了尧沫时常劳作的花园,却是不敢下手,他怕破坏尧沫好不容易修剪的花园,便只能帮着捡一捡掉落花瓣,然后像傻子一样在别墅里团团转。 尧沫其实并不需要李默山有多大用,这个别墅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圈养的精灵就可以在夜晚把一切收拾好,他之所以会起早床打理花园,也仅仅只是因为个人喜好,他喜欢修剪花枝打理花园,看到被他打理得精神的花,他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好。 所以他并没有觉得李默山啥事不干就是在吃白饭,相反他反而还希望李默山不要做什么事,这样他和李默山的生活就可以互不相干,李默山不会侵入到他生活,他也不会和李默山有过多牵扯,以后在找到可以收容李默山去处时,也就能毫无负罪感的将人送出去。 但李默山努力啊,知道自己在别墅没事做,便找都要找些事。尧沫以往早上起来先是洗漱,去花园劳作完毕,吃下昨晚带回来的面包,再出门去宅邸当值。但李默山开始给自己找事做之后,尧沫洗漱完去厨房,便能在切好的面包边看到洗好的西红柿和黄瓜。 对于李默山的这种努力,尧沫并没有直接拒绝,因为很小,虽有些不习惯,但他还是默认,并没有责备李默山也没给他鼓励,他以为李默山能做的努力最多也就这样了,却不想没得到他当面拒绝的李默山,却是越发的侵入他生活之中。 李默山开始给他做三明治了,虽只是简单的夹了火腿黄瓜西红柿,但也比之前单纯吃的面包要精致,不仅这样,李默山还送他出门,在他要出去当值前,李默山都会怯生生的送他到门口,一直到他完全离开,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去别墅。 这样的生活状态有些诡异,尧沫觉得哪里不对,但李默山做的事情又不过分,尧沫指不出不对之处,只能任由李默山这样做。 他觉得有必要给李默山找新住处了,这个人在侵入他的生活,虽然侵入的方式很温和,但尧沫感觉到了危险。他觉得这样不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不应该有另一个人参与他的生活,哪怕这种参与并没带来什么坏处,但也要在完全被侵入之前将其扼杀在中途。 所以尧沫开始拜托精灵帮他寻找适合李默山住的地方,他知道这里的人对老鼠都不友好,所以拜托精灵都是让他们寻找远离人群的地方。 他想到了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山脉,但那里有太多魔兽,李默山这种瘦弱的老鼠没法生存,后面又想到山脉之后的山谷,他在那里有见过老鼠,如果能将李默山送过去,在那里他应该不至于过得太辛苦。 大概决定了要将李默山送去一个怎样的地方,尧沫圈定了位置之后,便拜托精灵过去打探情况。他用了好几滴饱含魔力的血,希望精灵可以给他带来好消息,送出精灵之后,却是有些说不上的怅然。 李默山发现尧沫有变化了,虽然变化很小,但尧沫偶尔也会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他了。 这不是个好信号,虽然表面看上去尧沫好像有被他感动,但现实不是小说,他和尧沫之间也没特别关系,以尧沫的性子,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对别人有好感。 尧沫身上披着尖刺,谁都靠近不了,只有他自己能触动自己,也就说,尧沫之所以会有改变,只可能是因为他做了一个于他来说有愧的决定。 他这是决定要送我走了都不用多想,李默山就知道尧沫做了什么决定。他脑中警铃大作,早上送完尧沫出门当值,觉得自己必须抓紧时间拼上一把。 尧沫这是找到送自己出去的地方了,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找自己谈话,然后不容祈求的将自己送走,李默山不是不相信尧沫选的地方,他这么温柔,选择的接收地点肯定不会太差,但他不想离开,他想就在这里活着,哪怕只是一个奴隶,也比跟外面那些杀人不见血的家伙一起生活要好。 得做点什么事加重他的愧疚祈求肯定没用,他不会心软,只有让他从心底愧疚,他才能退让抱着手臂在屋里团团转,李默山转了几圈,赶紧奔回房间从枕头下翻出了这些天攒下的钱。 尧沫每天出去当值,中午都会在皇子那里吃饭,所以每天早上出门前都会给李默山留一些钱。这些钱可以用来付面包钱,只要交给尧沫留下来的精灵,精灵就会帮他把面包买好。但因为李默山还想买些米油调料给尧沫展示厨艺,便一直没让精灵去买面包,全都攒起来收在了枕头下面。 他本来还想收集了更多钱再用的,那时他跟尧沫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这老是嫌弃他的精灵也混了个半熟,他带着这些钱和精灵出门,就可以安全把东西买回,不用担心自己在买东西时被盯上卖掉。但现在已经等不到那时候了,尧沫起了送他离开的心思,哪怕现在就是时机再不成熟,他也得赌上一把。 精灵大人,精灵大人!做好决定,李默山便开始勾搭精灵。 这精灵还是第一天引他去厨房的那个,也不知道尧沫许了精灵什么好处,明明这么讨厌李默山,却仍旧每天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看看他是不是还好好活着。 吵死了,老鼠!精灵好像在睡觉,被李默山叫醒,一脸不爽,他扇动翅膀停留在李默山头顶,看着脚下对他笑得讨好的人,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不知精灵大人现下是否有空精灵能回应已经是对李默山最好的态度,李默山也习惯了精灵时刻的嫌弃,所以哪怕知道精灵很不耐烦,还是笑眯眯的一脸讨好。 没空!本以为李默山那么满屋子叫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出来就是这么一句话,气得精灵差点一翅膀扇了出去。 等等啊大人!见精灵瞪了他一眼打算回去,李默山赶紧出声阻止,他焦急往前走了一步,挥舞着双手大声喊道:我想出去买东西,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寻求精灵大人庇佑! 出去买东西?本来准备离开,听到李默山的话又转回了头,精灵扫视了一下李默山,见李默山一脸焦急,便了然的嘲讽道:老鼠,我还是劝你收起那肮脏的心思,尧沫是不会把你留下的,他那么强,不会让一只老鼠污染了他生活 知道会被嘲讽,李默山并没多生气,他有些忧伤的低下头,做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他知道精灵答应过尧沫什么事,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所以有恃无恐,但尽管心里有把握,出去这件事也需从长计议,再说了,他喊精灵出来也不觉得就一定能得到精灵帮助,他只是告诉精灵一声,让精灵知道他在哪里,这样好在他长时间没回来时,精灵可以因着答应尧沫的事顺着他的味道找过来。 我知道但我想给大人做点好吃的,以报答他这些天收留我的恩情可怜巴巴的丧了一会儿,李默山继续抬头看精灵,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满含期待一点,精灵却仍旧只是哼的一声离开,于是他伤心的擦了下眼角,跟往常一样继续跑去后头的花鸟园游荡。 精灵并不想给李默山任何庇佑,但他跟尧沫定了契约,负责李默山的人身安全,如果李默山在他看护下出了什么事情,契约的失败就会算在他头上,精灵才喝下尧沫给的魔血没多久,他可不想连本带息吐回去,所以他在李默山身后跟了一会儿,见李默山只是跟往常一样去花鸟园子晃,笃定这只老鼠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偷跑出去,便放心回去继续睡觉。 李默山知道精灵肯定不会这么随便回去,在花鸟园里晃了好久,接近骑士要回来的时间,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他跑去了骑士平时劳作的工具房,在里面找了一套骑士穿过的园丁服,那衣服李默山穿着有些大,但面料很好,上面也有精美的花纹,可以暂时当身份牌,之后他还回房间摸了一块碎布,仔仔细细把头发包住,这才戴着骑士的草帽出了别墅。 外面还跟之前一样繁华,因为临近晚上,很多商铺都点上了魔法灯,李默山揣着那些钱,目地十分明确,摸着小巷避过了大部分人群,很快到了出售米油调料的杂货铺。 这是一间不大的铺子,位置不算繁华,所以也就没多少人关注,李默山靠近杂货铺的时候,店里只有一个人在选购,那是一个奴隶,脖子上戴着项圈,头发呈淡淡的湖蓝色,一看就知道来自大户人家。 李默山不敢轻易跟这样的人碰到,所以蹲在巷子口等,他等那人选好东西结完账,直至对方完全离开,这才拉低帽子进到了杂货铺。 第十二章 杂货铺内里不大,卖的东西也不是很多,除了品种繁多的面粉,大米调料只占很小一个区域。 李默山进到杂货店之后,本来是想多买些米的,但一看米上面插的价格标牌,发现自己现有的钱一袋米都买不到,最后只能放弃多买些米的打算,想着是不是用骑士的名义让店老板给他送些到别墅里去。 时值傍晚,杂货店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守店伙计坐在柜台,见李默山进来鬼鬼祟祟,眯成缝的眼睛很精明的在李默山身上扫视。 他们这里因为位置偏僻,时常会有人过来闹事,一些没钱吃饭的穷鬼,甚至一些饿到发疯的老鼠,都会跑到他这里打劫,好像他这里就好欺负。 伙计一直都在这里当值,见识过很多这样的事,他对进来的人都很敏锐,是不是来打劫的一眼就能看出,虽然李默山看上去不像是个要打劫的,但李默山实在太奇怪了,大傍晚带着个帽子,有点像下水道里企图蒙混的老鼠。 喂,你都在那站这么久了,到底要买什么东西?越想越觉得不对,伙计从柜台后面出来,悄无声息走到了李默山身边。 李默山本还在纠结怎么办,被伙计一吓下意识就往边上跳,他反应有些大,回过神已经来不及,伙计从他反应里看出了异常,粗大的手挥过来,一下就打掉了李默山帽子:我就说不对劲,果然是只老鼠! 包头的碎布挂着帽子被打掉,李默山一头黑发显现了出来,他有些慌张的后退几步,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钱: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来买东西的! 买东西?李默山的黑发激起了伙计怒气,他阴沉看着李默山,都不等李默山说完,一脚将人踢了出去:我这里也是你们这种老鼠可以进的?!你小子怕是吃了豹子胆,觉得我这里随便什么脏东西都可以进来?! 李默山出来前就有想到会被打,但那时他比较乐观,觉得尧沫的衣服面料这么考究,外边那些常年跟人打交道的小商小贩肯定识趣,就是要打,看在他一身好衣服的份上,也不至于太过分。毕竟老鼠都没机会弄到那些衣服,尤其他身上这种带花纹的,一般老鼠就是能走运弄到,也不敢随便穿在身上。 所以他自我安慰,觉得自己肯定不会遇到要命的事,却不想这才刚进到杂货店中,很快被人看出身份不说,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打了。 这伙计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都不听人说话就动手,他下手又重,李默山这小身板被他踹了一脚,内里立马翻江倒海,跟搅了天地一样,血都咳了出来。 咳咳,我我是李默山没想到会被打得这么严重,咳了两下就知道要命。 他赶紧抬起头准备报下尧沫名号,却不想头才抬起,脸上就被踹了一脚,重心一下子往后偏倒,李默山都来不及挣扎,整个人就后翻着跟头摔了出去。 之后李默山便开始有些不清醒了,他头晕乎乎的,滚落在地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有人又过来踢了他一脚,他摔了一跤嘴里呕出了血,全身就在疼痛中麻木,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打了多久或是被怎么折腾了,等他稍稍恢复一些意识时,人就已经被吊了在半空。 杂货铺伙计很痛恨李默山进他店的行径,把李默山吊在半空中不说,还愤怒的怒吼要将他弄死示众。李默山看到很多人聚集了过来,都是一些普通人,花花绿绿的头发,没有看到尧沫。 以往这种时候,尧沫都从皇子那边交接完准备回家,他会在回家途中顺手买面包,然后回到家收拾餐桌吃饭,但今天却出了意外,天都黑了尧沫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精灵也没发觉他不见。 李默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身体实在太痛,他能感觉到体温正在流失,意识也在一点点模糊,这次他只怕真得死了,在失误的计划里,被一个愤怒到极点的伙计像猪肉一样挂着示众。 呵呵,还真是失策啊,都算好了时间,计划又计划的拼上一把,却还是出了意外,看来他果然不适合在这里生活,这个世界也不欢迎他,与其苟延残喘的挣扎,死了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8) 耳边嗡嗡的,血流到了眼睛里,李默山有些绝望,耳边都是嘈杂的嘲讽和谈笑,他觉得自己肯定要死了,想着没法报答尧沫的恩情,耳边却是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好听的声音:喂,小子,你在处置老鼠之前都没查过他的身份吗?你看看这小子身上的衣服,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上面的花纹应该是皇族族徽 什么?皇族族徽?!怎么可能?!一只老鼠怎么可能穿得了伙计本在气头上,店铺被老鼠污染,一整天的心情也被败坏,他现在就想在老鼠身上撒气,所以根本没听老鼠说话也没仔细观察老鼠穿着,现在被男人提醒了,定睛去看老鼠身上的衣服,他才发现这个没有魔法纹章的老鼠确实穿了一件极其考究的衣服。 呵,什么都不调查就贸然动手,动了皇族的人,小子你就等着丢命吧~见伙计脸色突然变得极差,说话的男人咧嘴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他走到已经有些意识不清的李默山面前,抬起手想将人放下来,却是还没碰到李默山,就听到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个该死的老鼠!居然真敢背着我出来!!一个精灵气愤的出现在半空,他围着李默山团团转,见李默山伤得很重,立马一脸阴沉的将视线放在人群上:居然被打成了这样!这让我怎么跟尧沫交差!到底是谁!是谁把我手下的人弄成了这样?!! 李默山的奄奄一息刺激了精灵,发现李默山不见之后本就很着急的精灵瞬间被点爆,他用魔法阵在李默山身上搜索,找到了他身上伤势来源,都不等伙计下跪求饶,丢过魔法阵就将人给锁了起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要是这老鼠死了,你拿什么赔我两滴磨血! 伙计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惹了大人物,被魔法阵捆住,整个人瞬间被绞在了一起,他身上骨头咯吱响,短短不过两分钟时间,双手手骨就被魔法阵挤断,呼吸也被压缩到极致,整张脸都开始变青。 李默山在精灵过来之时就清醒了点,他全身都痛,本想求精灵给他稍稍治疗一下,却不想精灵这么生气,一来就揪出伙计给他来了个直接了当的魔法阵。 精、精灵大人李默山出来本就是拼着一把,他不想给尧沫惹麻烦,怕精灵把伙计弄死,所以在精灵捆住伙计之时就想出声叫下精灵,却不想他努力了很久都无法出声,仍旧是之前说话的那个男人开口打破了困局。 男子并不是一个多厉害的魔法师,发色也不纯净,但他会一些魔法,在伙计眼瞅着就要被拦腰斩断时,出手将伙计救了下来。 他从精灵手里抢下了伙计,抱着伙计放在一边,也不管精灵是不是把怒火转移到他身上,转身向一边的巷子行了个礼:尊贵的骑士大人,店员虽然动了您的人有错在先,但错不至死,还请您大人大量放他一马 这时小巷里才显现出一个人,灿金色的头发,海一般湛蓝的眼睛,他穿着一身烫金骑士服,手上是一把缠满了魔法阵的剑。他在小巷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直都不显露气息,就连暴怒的精灵也没发现他的到来,如果不是男子开口,只怕到事情结束他也不会现身。 走了!藏身位置被点破,尧沫走到了精灵身边,他将暴怒的精灵锁进魔法阵,抬手将李默山放了下来:医药费明日会差人送过来 多谢大人见尧沫并没追究,男子松了口气,他抬手向尧沫行礼,目送尧沫带着李默山离去。 之后他将伙计送去医馆,杂货铺的老板也因旁人通知赶了过来,他将伙计情况跟杂货店老板说了下,让老板不要对伙计过多责罚,便回去了居住的地方,做下了一个犹豫已久的决定。 李默山一被魔法包裹就放心的晕了过去,他身上血已经止住,受伤的内腑也在被魔法一点点修复,尧沫带着他离开并没走大街,走的是小巷,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 其实在李默山被伙计打出去没多久尧沫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但那时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阻止,而是躲在小巷中静看事态发展。 他其实是抱着让李默山自生自灭的想法的,李默山这次会跑出来,他大概能猜到个大概,但他害怕李默山背后的用意,便在李默山被抓时装作看不见,想着如果李默山死在这了,他就能名正言顺的不去纠结。 所以尧沫一直在旁观,看着李默山被打,看着李默山身受重伤,然后在李默山眼瞅要被处刑时,还在心里小小的期待,他卑鄙冷血的自我安慰,因为害怕便放任别人去死,因为害怕便冷眼旁观,并企图以此推卸责任。 尧沫很恶心这样的自己,恶心自己的冷血,恶心自己的阴险,恶心自己的胆小,然后也厌恶自己的伪善。 他就是一个虚伪的人,明明冷血卑鄙却偏要装得温暖大义,如果不是因为好运,最应该死的人是他,他就该在没人的地方烂在角落,就该跟虫子一样死在肮脏的排污沟里,他这样的渣滓为什么还要在这世间活着?! 一拳打在墙上,尧沫愤怒且悲哀,精灵都被他吓了一跳,本满腔愤怒和委屈的,都吓得不敢说话了,他缩在了魔法阵角落里,自以为这样尧沫就看不到他,却不想缩是缩起来了,声音却是听得更清晰了。 愤怒的尧沫在咬牙,愤怒的尧沫喘着粗气,然后愤怒的尧沫低声哭了。 第十三章 第二天李默山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他从床上爬起来,肚子还有些痛。身上园丁服已经被脱下,宽大的睡衣从头罩到脚,袖口花纹很繁复,一看就不是他的衣服。 李默山有些懵,坐着发了会儿呆,这才想起昨天都没跟尧沫说上话,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感觉有些凉飕飕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好像没穿枯枝。 也不知道身上这衣服是谁换的,李默山有些不好意思,他感觉脸有些热,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跑去衣柜想找条内裤穿,却是路过镜子看到里面一闪而过的人时,又慢慢退了回去。 镜子里的人还是原来的样子,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但镜子里的人又不是原来那个样子,在失去了耳朵的右脸,被魔法灼烧出来的伤痕此时正被一片漂亮的金色给遮盖。 那是一个金色的族纹,头顶象征皇室的皇冠,脚下是交叉的十字剑,中间龙飞凤舞的写着个什么字,但太抽象了李默山看不懂,他只看到这个族纹几乎遍布了他整张右脸,覆盖了他丑陋的疤痕,在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照射下,闪着好看的光。 李默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觉得是自己眼睛出现了问题,所以抬手用力揉了揉,揉完之后发现族纹还在,又拿手去搓脸,来回确认了有两三遍,这才相信他是被尧沫承认了。 族徽,老鼠的身份象征,有了这个东西,老鼠去到街上就不用担心被人盯上,这就是个护身符,是除了保护老鼠人身安全之外的一张名片,外面的人会因为这个徽章对老鼠尊重,也会因为这个徽章对老鼠谄媚。 傻呵呵的摸着族徽在镜子前站了很久,李默山看够了脸上的纹章,穿好内裤哼着歌从房间出去。 这个时候尧沫已经出去当值,别墅里空荡荡的除了精灵谁也没有,厨房里应该有尧沫带回来的早饭,只是不知道昨天丢在杂货铺的钱怎么处置了,攒了那么久的钱,早知道会被打,他就不掏出去了。 顺着走廊准备去花园里看上一看,李默山赤着脚蹦跶,路过客厅时却是被六只眼睛同时盯上。 本应该去当值的尧沫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对面是绑着绷带的伙计和一个满头大汗的胖子,几人好似已经坐了一会儿了,桌上的茶都喝了一半,尧沫脸色看上去也不好不坏,但跟他以往的态度相比,绝对称不上温和。 没想到尧沫居然没出去,李默山有些尴尬的收好手脚,规矩在门口站好,他低着头,脸有些红,想起自己刚才得意洋洋的样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尧沫大人 过来尧沫倒是没有见过李默山这么活跃的样子,在李默山哼着小曲靠近过来时还有些惊讶,所以他都没出声提醒李默山,甚至特意收了声,就是想看李默山蹦跶过来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但这孩子倒是机灵,被人当场瞧着了立马收敛规矩,甚至表情还在一秒之内变回了可怜巴巴,鬼精得不行。 是李默山从来没在尧沫面前放纵过,所以被尧沫瞧见他的得意,心里着实慌了一下,但他抬起眉眼悄悄去瞅尧沫,又没见尧沫有生气,便有些放心的走了过去。 你昨晚去他们那是想买什么?人喊到边上了,尧沫拍拍边上沙发让李默山坐下来,他看到坐在对面的两人眉头同时一跳,也不在意,端起茶杯淡然喝茶。 米、油、盐、面粉和一些日常的调料李默山知道尧沫这是要向自己问责了,霎时就很紧张,他怯生生的说着要的东西,一边说还一边看尧沫,生怕尧沫会生气。 但尧沫似乎对他为啥非要去杂货铺买这些东西的原因不在意,虽然这里的人主食都是面包,尧沫还是什么都没问的向对面两人挑了下眉:可记清楚了?就是这些东西,尽快送来,钱在标牌里划 掌柜紧张得背后都是汗,自家伙计惹着皇族手下的人,他这个做掌柜的自然不能脱干系,虽然在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伙计动的只是只老鼠,从来到现在骑士的态度也一直很温和,但刚才见到骑士居然让老鼠和他坐同一处,好不容易放下一点心的掌柜霎时又紧张了起来:好、好的,半个小时内大人要的东西绝对会清点好送到! 尧沫也不在意,点了点头,便放两人离开。他今天没去当值,一整天都没啥事,昨晚才下决心收了李默山,一些必要交代的东西肯定就要跟李默山说清楚:脸上那个是族徽,以后出去尽量让它显眼点;等会杂货铺把东西送来了,标牌你就拿在身上,定了什么东西钱直接在标牌里划;这间屋子各处都布有魔法阵,去不认识的地方都喊精灵跟着;以后你就是我手下的人了,昨天那种事我希望不要再发生 是!李默山以为尧沫会追责,可能骂他一顿可能也会惩罚他,但很意外尧沫并无半分责备,甚至还主动跟他讲在别墅当值需注意的事情,温柔的让李默山都有些热泪盈眶。 去吃早饭吧之后尧沫放下茶杯起了身,他本来想顺手用魔法把茶具什么的洗了,但想起洗了李默山就没事做,又默默收回手,把茶具糕点盘留下来给李默山处理。 李默山开心的目送尧沫离开,看不着人影了便开始收拾,他将茶具糕点盘全数端去厨房,在水井边仔仔细细洗干净,却不知道这盘子原本放在什么位置,只能先带去阳光房,吃了桌上面包和已经冷掉的肉汤,请精灵出来带他重新放好。 精灵有些没睡好,昨晚惊悚的听到了尧沫哭,精灵直到现在为止都有些怀疑人生。 尧沫那么强大,之前跟他认识的时候就是被魔兽咬掉了手也没见掉一滴泪,现在不过一只老鼠被打了,他居然就在无人的小巷哭了!这老鼠到底什么来历,居然能够让尧沫如此在意,明明之前尧沫刚将他交到自己手上时,两人还没什么牵扯,他只不过睡了个觉,两人关系怎么就突飞猛进了?? 精灵大人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精灵眼神实在有些奇怪,李默山想忽视都难。 他确实在昨天那件事上有利用精灵,但也只是稍稍利用,并没给精灵造成很大损失,后面精灵跑来救他,李默山也非常感动,想着如果他能做些什么了,肯定努力去报答,但他现在并没有报答的能力,且精灵看他的眼神也实在复杂,这让李默山想不毛骨悚然都不行。 哼!见李默山仍旧厚脸皮的腆着脸装怯,精灵又没法放下架子跟他搭话,只能冷哼一声,转头离开。 他决定等尧沫不这么关注老鼠了,就悄咪咪探进老鼠记忆里去查,他就不信找不出点什么,老鼠来这里就这么久,跟尧沫相处也就这么点时间,他盯着的时间段不用探查,只要把他没盯到的时间段都探查一番,就能知道他和尧沫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 见精灵眼神复杂的盯了会儿又气呼呼的走,李默山后颈有些凉,他总觉得精灵这态度藏了鬼,但害怕也没用,一没魔法二没武力,想抵挡也办不到,只能悲哀的叹口气,回去厨房继续忙活。 用不了多久掌柜送的米油就会到,他需要趁现在收拾一下厨房,好接纳等会儿送来的东西,他想给尧沫做一顿饭,中饭暂时没法做,只能做晚饭。 厨房实在太空了,有了米油调料还不够,还需要再买些盘子碗碟,就是吃的菜他也得去买,不然就花鸟园里仅有的黄瓜西红柿,可做不出一桌好菜。 所以他收拾了厨房之后,高高兴兴的跑去客厅等杂货铺老板送东西过来,他仍旧穿着睡衣,脚也赤着,头发乱七八糟,也没去收拾,但他右脸露出来了。 那少了一只耳朵的右脸大大方方露在了外面,不再用过长的头发遮挡,甚至为了能让更多人看到,李默山还想修剪一下头发,把整个右脸彻底显露。 尧沫去书房看了会书,眼睛有些累便出来走动,他见李默山仍旧穿着睡衣打赤脚,便想出声提醒,却是都还没开口,那边送货的伙计就敲响了门,李默山欢快的跑过去开门,伸出手就想去接伙计肩上扛的东西,却是接了个空。 不用了,我来就好!伙计昨天打李默山打得那么狠,现在看到李默山过来搬东西,却是躲都躲不及。 李默山脸上的纹章太刺眼,他和那骑士的关系也有些奇怪,伙计虽知道一些贵族荤素不忌老鼠也下得去手,但这到底是大人物之间的事,他们小人物不敢随意揣度,因此遇见了可能是被大人物碰过的奴隶和老鼠,一般都是能避开就尽量远避。 哦,好!伙计的躲开让李默山接了个空,他有些生气,但还是乖乖让开了身。 他在心里腹诽,觉得这伙计真不知好歹,昨天差点打死他就算了,今天居然还给他甩脸子,所以他气鼓鼓的,想着等下给他带错路,让他在魔法折叠的走廊里团团转,累死他,却不想这个计划才刚在心里成型,转头就看到尧沫站在门口,立马有些心虚的规矩的站在了一边。 放门口就是尧沫不喜欢有人进去后花园,在伙计扛着东西准备进来时,出声叫伙计把东西卸到了门口。 他盯着伙计把所有的货全部卸下,然后在李默山崇拜的目光之下,直接用魔法阵把东西全部送去了厨房,之后尧沫去花园劳作,李默山则拿过伙计给他的标牌出去买东西。 外头阳光明媚,李默山走在路上趾高气扬,脚下都带风,他的脸扬得高高的,金色的纹章在阳光下美丽异常。 他终于在这里拥有身份了,正当的不会被唾弃的身份,哪怕只是奴隶,他也不用再担心会被捕捉卖掉。这是他来这里之后最开心的一天,要知道,能够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这是他这半年以来期盼了多少个日夜的事。 第十四章 那天中午,尧沫没吃到李默山做的饭,老实讲他有一点点失望,但李默山带着标牌出去,回来的时候给他带回了烤肉和面条,尧沫心情又好了点,所以下午的时候,他一直都靠在厨房门口,看李默山穿着睡衣在厨房里忙上忙下,心情有些微妙。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9) 以前他一个人生活的时候,生活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什么事情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时间也被他规划得很好,所以在尧沫的生活里,意外是不常出现的,对一些事情也就没有过多期待。 但李默山随着魔茧进到他屋子后,他的生活便开始乱套,一个人突兀的打乱了他生活,虽然并没有让他手忙脚乱,却也时常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 所以尧沫现下有些混乱,他观察着李默山,企图让这个人以一种他能接受的方式,完美嵌入他的生活,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如果想要以后生活顺畅,他又必须这么做,毕竟在尧沫眼里,人都是怪物,会搅乱他的生活,让他的世界崩塌。 李默山带着标牌出去,堂堂正正走上了大街,这才发现还有很多地方他从来也没见过,这些地方矗立在主干道正中,小巷口很难看到它的全貌,店面既不奢华也不打眼,里面卖的却是整个莫商最高端也顶级的东西。 这样的地方李默山不敢随便进去,但在门口看看也算是满足了他的好奇,他看到发色纯净的魔法师在里面展示自己的魔法,也看到漂亮的奴隶帮他的主人领取东西,他见识了莫商除他认知之外最繁荣也最绚烂的一面,便有些流连忘返。 他也可以光明正大走在街上了,虽然街上人看他的目光没有比之前好上很多,但能和其他人一样进到店铺之中和店老板砍价,李默山还是忍不住买了很多东西。 他买了好看的碗碟,买了晶莹的糖霜,买了青翠的青菜,还有新鲜的水果。他让店铺的人将这些东西都送去别墅,自己则赤着脚在街上游荡,看过了以前没看过的东西,便收心回去了别墅。 外面虽繁华,但到底不是他的世界,他这种黑头发的人,还是不适合生活在外面,哪怕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再带有杀意,但被人时刻厌恶盯着,还是不太美好的体验。所以李默山收心回去了别墅,比起外面的光怪陆离,他还是喜欢看尧沫的安静。 只是尧沫真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如果在李默山上辈子生活的世界里,尧沫这样安静到都有些自闭的人,很难引起别人注意,虽然他很温柔,但他的温柔对于外面那些匆匆而过的人群,其实一文不值。 李默山也扪心自问过,如果是在上辈子生活的世界里,他遇见了一个像尧沫这样的人,他肯定会不屑一顾,不会主动和他交往不说,还会可劲了去欺负,毕竟上辈子的李默山只是个混混,眼里除了压在头上的老大就只有生存这件事,所以他不会将尧沫放在心上,哪怕就是遇见了他的温柔,也会将它丢在地上碾碎。 你可以去买些合身的衣服穿着,如果不想出去,我可以叫裁缝过来李默山身上的衣服有点大,尧沫已经看到他被衣服绊了好几次了。 还是让裁缝过来吧李默山满头大汗的收拾厨房,也顾不上碍事的衣服。 买的东西陆续送到,李默山团团转的找地方到处放,厨房太大也太空旷,东西一圈摆下来,居然又发现少了很多东西,但收拾完厨房外面已近黄昏,没时间再出去买,李默山只能将缺的东西一一记下,等明天得空了再去买来。 尧沫大人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将东西全部摆在顺眼的位置,李默山擦汗看着充实了一半的厨房,心里满是自豪。 不要叫我大人,我不喜欢尧沫抱着手臂靠在门口,见李默山站在厨房冲他灿烂的笑,心里突然就跳了一下:如果你实在觉得叫我名字很别扭,在没人的时候可以叫我哥哥,我应该比你大 诶?李默山没想到尧沫会提起这茬,有些愣。 如果就心底来说,李默山确实不太习惯叫尧沫大人,这个称呼带着一种阶层,短短两个字把他和尧沫分隔成了两个世界,李默山在平等的世界生活了二十几年,习惯了用平齐的眼神去看人,来这里需要低一等的和人相处了,虽是为了生存嘴上可以忍过,但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但现在尧沫却要他叫哥哥,虽然李默山觉得哥哥这两字有些别扭,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不能随便这么叫,但他还是点了下头,接下了尧沫的好意。 只是接下是接下了,要他立马喊出又有些羞耻,所以他只是看了尧沫一眼,也不再问尧沫想吃什么,挽起袖子开始做晚饭。 没听到小孩喊自己哥哥,尧沫其实是有些失望的,李默山实在太像猫了,尤其他怯生生抬眼看你的时候,瞪圆的眼睛跟他养的猫很像,所以他想让李默山叫他哥哥,好体验一把别人当哥哥的感觉。 但李默山看上去好像有些不相信,不过也没办法,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老鼠和魔法师永远也没法站在同一个阶层,哪怕李默山跟其他老鼠不一样,但在这一点上他也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将头靠在门框上,歪着头看李默山,尧沫在李默山抱着菜准备去水井洗时,亦步亦趋跟了出去。 接纳了个人在身边,这对尧沫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以往的生活从来没有除家人之外的陌生人在身边,所以对于和陌生人生活这件事尧沫完全就是第一次。 他观察着李默山,寻找着和李默山生活的平衡点,早上还在纠结怎么和这只怪物相处,刚才却是有了一个想法。 他可以把李默山养成自己的猫,因为他以前养过猫,知道猫在他的生活里是什么样,所以如果把李默山养成了猫,他就可以不用害怕自己的世界被怪物所侵入。 李默山不知道自己在尧沫心里的地位快要等同于一只猫了,见尧沫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屁股后,着实有些不自在。 尧沫实在很奇怪,之前没被尧沫承认时李默山就发现他很奇怪,尧沫是那种表面看上去很温柔,实则很冷漠又有些怯弱的人。 他会在与人接触时散发自己的温柔,是因为那些人跟他毫不相干,他愿意把自己的温柔展现给毫不相干的人,因为他们和他无关联,他可以在任何时候冷漠走开。可一旦他将某个人接纳进生活了,那个人在他的生活里就会变成物件,没错,物件,不是生命,哪怕就是生命,也不是和他一样的生命。 就像现在,尧沫虽然时刻跟在李默山身后观察,看上去好像对李默山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李默山知道,他在尧沫眼睛里并不是一个人,因为尧沫看他的眼神并不像在看一个人,哪怕就是刚才让李默山喊他哥哥,他的眼神也是一种莫名的怜爱。 有点像在看小动物,李默山想,觉得尧沫还真是奇怪,所以他快速洗完菜,顶着尧沫怜爱的目光,赶紧回去厨房做饭。他买了很多肉,还有一些蔬菜,加上花鸟园子种的西红柿,很快三菜一汤便在李默山手下诞生,他将做好的饭菜全数端上饭桌,摆好新买的碗筷,便一脸期待的看着尧沫。 尧沫打量了一路李默山,越看越觉得这小子像猫,脑海中关于李默山的样子也就慢慢变成了一只猫,他拉开椅子坐下来,低头看摆在桌上的东西,见有肉有汤有蔬菜,心情一下子变好,刚才还觉得这猫有些胆小,没有他以前养的猫粘人,现在见这饭菜,立马对这只叫李默山的猫有了一丝好感。 坐吧拿起碗先给自己舀了一碗番茄蛋汤,尧沫小小喝了一口,发觉汤的味道很不错,便拿起筷子去夹手边的卤鸡肉。 李默山见尧沫表情似有些愉快,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做饭之前他就担心尧沫吃不惯味道重的饭菜,所以做的时候都不敢放太多调料,现在见尧沫对这些饭菜适应不错,便坐下来拿起了碗。 他也是先给自己盛了碗汤,觉得这是他喝过的最好喝的汤,然后去厨房抱来了装着米饭的木桶,给自己盛了碗。 之后他和尧沫愉快的吃了晚饭,两人都吃了有三碗,将桌上的菜全数吃完不说,就连蔬菜里的汤也被李默山拌了饭,之后尧沫心满意足的起身回房间,李默山鼓着肚子洗碗,他慢悠悠的将厨房收拾干净,去花鸟园子里转了几圈消食,感觉肚子舒服了点,这才回了房间。 晚上李默山洗了个澡,光溜溜的缩进了被子,房间衣柜已经没了衣服,本来他来尧沫这里也没多久,尧沫只给过他一套衣服,内裤都还是他拿自己原来的烂布头缝的,所以经过了昨天的折腾,他已经没有可以穿的衣服了。 明天一定要约裁缝过来给他做几件替换的衣服,只是李默山现在有些期望明天尧沫能不在,今天尧沫看他的眼神着实让李默山压力山大,那种看宠物的怜爱眼神,李默山怕尧沫明天如果在家,会因为一种养宠物的心理,让裁缝给他做奇怪的衣服。 所以他祈祷啊祈祷,祈祷着祈祷着就睡着了。 第十五章 第三天,李默山的祈祷并没生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收了只宠物很兴奋,已经旷工了一天的尧沫仍旧没去皇子那里当值。他一大早就起床去花园,劳作完后想去厨房吃早饭,溜达进厨房发现李默山没在,觉得自家猫有些懒惰的尧沫便背着手去了李默山房间。 李默山选的房间在比较偏的位置,虽然被魔法阵折叠得面向了花园,但其实真要过去,还得走上几个回廊,尧沫之前一直没去过李默山房间,所以去之前还找了一会儿,找着之后又在门口犹豫了好长时间,这才伸手敲门。 走廊很安静,敲门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尧沫敲了两下,规矩的放下手等待,但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门里有动静,他便小心翼翼的扭动了门锁。 锁上的,也就说人在里面,但为什么听不到呢?于是尧沫就又敲了下:起床了,天亮了 喊人喊得还算比较矜持,尧沫敲了门又喊了,门里仍旧没动静,担心李默山是不是出了事情的尧沫便勾动了下手指,用魔法打开门闩,推开门把头探了进去。 屋子里有些暗,窗户打开着,温暖的风吹动纱帘,床上拱起了一个包:李默山,起床了 扒拉着门再次叫了下,床上人依旧没反应,尧沫有些心虚的回头去走廊四下望了望,确认四周没人,这才整了整衣服,走进了房间:我、我进来了啊! 走到床边,轻咳一声再次喊了下李默山,没有反应,便伸手戳了下床上的包,仍旧没动静,尧沫想了想,还是伸手掀开了被子。 被子下面的李默山蜷缩成了一团,光溜溜的,尧沫就是把被子都要掀完了,也仍旧没有醒。 尧沫感觉有些奇怪,哪怕见着李默山没穿衣服有些不要好意思,他还是保持视线端正的拉上被子,伸手拍了拍李默山的脸。 滚烫烫的,很热,李默山一头大汗,人却在尧沫拍他的时候有发抖,这明显是生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 自己的猫才养到手第一天就病了,尧沫有一瞬间的慌,他想到用魔法给李默山治病,但感冒这种小病魔法又治不了,只能把掀开的被子重新拉回李默山头上,自己则换好衣服快速往药店跑。 外面仍旧很嘈杂,但是个阴天,尧沫一出门就进了小巷,想着尽量避开人群,却是快拐到药店时,遇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 那是个脸上有病容的男人,浅灰色的头发,魔法资质很差,一双眼睛也接近黑色,是个生活在底层的家伙,但这家伙好像认识尧沫,见尧沫突然从小巷中窜出,虽是吓了一跳,但还是躬身向尧沫行礼。 骑士大人声音有点熟,尧沫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这好像是前天救了他猫的人。 嗯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尧沫只是点了下头就算是打招呼,他绕过男人离开,却是在走到男人面前时,被男人的行为吓了一跳。 男人一下子跪在了他脚边,跪得还挺用力,脚下的青砖都发出了很大声响,他好像有事要求尧沫,跪下之后先是捂着嘴咳了咳,然后才是开口说明来意:骑士大人,如果可以,小人想占用您几分钟时间 你先起来,我不喜欢别人跪我尧沫对下跪这件事接受无能,虽然跟着皇子来这里之后,时刻都会遇到下跪的人,但一般都是单膝跪地,像这种一下子就双膝跪地的,还是第一次。 大人,这件事牵涉重大,小人希望大人能张起隔离阵,给小人几分钟时间男人始终跪地不起,他抬头看向尧沫,神情十分严肃。 尧沫见男人这么坚持,知道他是想跟自己说很重要的事情,于是他转头看下四周,没见有人,抬手张起隔离阵,在男人面前蹲了下来。 之后他收到了男人给的一样东西,听到了一些让他很惊讶的事,这事牵扯重大,不是他能随意做决定,所以他问了男人住址,承诺确认之后会找个时间去拜访他,便收好男人给的东西,去了药店。 药店有很多魔药,尧沫买了一些能治感冒和养身体的魔药便准备回去,路过裁缝店,看到店里挂着很多好看的童装,想起自家光溜溜的猫,便又进了裁缝店。 店里有很多成品衣服,但大部分都是小孩子穿得,尧沫在店里看了一圈,发现店里的很多童装码数居然可以和李默山对上,便买了几套拎回去。 养的猫实在太瘦弱,虽然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里的人普遍个子高,但李默山实在太瘦了。 尧沫觉得自己以后得多让李默山买些好吃的,这样才能把他的猫养得油光水滑的,尧沫以前养的猫也是这样,刚捡来的时候瘦不拉几,后面养了一段时间便很好看了。 回到别墅,李默山已经醒来,正晕乎乎的靠在床上吸鼻涕,他本来是打算下去做些东西吃的,但没力气拿衣服,只能死鱼一样靠着。所以尧沫抱着衣服和药推门进来时,他有些被吓到,他瞪圆眼睛看尧沫在床边坐下,额头被尧沫有些冰凉的手碰了一下,然后还什么都没吃的李默山手里就被塞了一瓶魔药。 这个可以治感冒尧沫帮李默山把魔药打开,揉了一下李默山乱七八糟的头发。 他盯着李默山把药喝下,见李默山被苦得皱眉,然后将手上衣服瘫开在床上:这些衣服都很好看,你可以穿 摊开的都是一些嗯一些可爱的衣服,短裤小披风还有蝴蝶结,一看就是给小孩子穿的,虽然李默山看了一眼,这衣服的尺码确实和他对得上,但他好歹是个成年人,怎么能穿这种衣服? 这这不是给小孩子穿的吗?将一件娃娃领系着蝴蝶结的衣服提起来,李默山看了一眼尧沫,眼睛里有隐忍的崩溃。 你不是吗?李默山瞪圆眼睛的样子有些可爱,尧沫又揉了一下李默山头发,觉得这只猫的毛发比他养的上只猫要蓬松,不过就是不太柔顺,养养应该会好点。 我李默山想要反驳,但看旁边尧沫的眼神和他高大的个头,又忍痛闭上了嘴。 这里的人普遍高大,就是小孩,十三四岁的身高也过了一米七,像他这种都二十几岁了还只有一米七多一点的人,在他们这些高大的人眼里确实就是孩子。 但他也没办法啊,这个世界就是有这么残酷,魔法师不仅有强大的魔力,体格身高上也要甩普通人一大截,就是血统不是很纯净的浅发色人群,身体素质也超老鼠很多,他们这些黑头发的老鼠在这里就像误闯巨人世界的蝼蚁,脆弱不说,被看成小孩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10) 今天就先休息,等病好了再出去见李默山并没有很讨厌他买的衣服,尧沫很高兴,他把所有衣服都挂进边上衣柜,拍了下李默山脑袋,便关好门出去。 之后李默山哀叹了一下自己从奴隶变为宠物的命运,肚子咕咕叫的饿了一会儿,还是缩回被子继续睡觉。 他睡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被尧沫叫醒,吃了点尧沫从外面买回的面包白粥,继续回被子发汗,汗得整个被子都濡湿,这才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 魔药还是很有效,吃下去不过一个上午,李默山的感冒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他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虽很抗拒,但还是穿上了尧沫给他买的衣服。 没办法,不穿就只能裸奔,尽管他现在就是穿了下面也在打空档,但总比什么都不穿要好。 觉得自己得尽快找裁缝过来做几身正常的衣服,李默山擦干头发从房间出来,便去厨房准备晚饭。 昨天买的食材还有剩,李默山炒了青菜做了肉汤,想着再做一个肉菜,尧沫就提了一条鱼进来,随后他把还在乱跳的鱼往空中一抛,用魔法分分钟处理,把切成片的鱼放进了碗盘里。 有了鱼,今天的晚饭便很丰富,李默山想把鱼片水煮,但调料不够,也没得辣椒,只能清蒸。 用现有的材料调了个味道还算不错的酱料,李默山把蒸好的鱼端上桌,酱料碟往尧沫面前一放,两人便开始吃饭。 尧沫仍旧吃得很香,尤其最后端上桌的清蒸鱼,他一口一片吃得很满足。 李默山很喜欢看尧沫吃东西,因为尧沫只有在吃饭的时候,露出的满足才是真实的,他平时都收敛着隐藏着,感情很少外露,就是外露了,里面几分真心几分表面也无从分辨,所以李默山真心实意的露出了一个笑,跟着端起碗吃饭。 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他狼吞虎咽,两人很快解决了桌上饭菜,李默山便起身准备收拾。 他以为尧沫会像以往那样去书房看书,所以收拾自己的厨房,并没太在意尧沫,却不想今天尧沫根本没打算早早离开,不仅坐在椅子上看李默山忙完,还在他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时,变戏法一般的从半空中掏出了一件东西。 你戴这个,以后哪怕就是想去魔法店,也没人会拦你尧沫手上拿的是个项圈,柔软的皮质,上面画着很多繁复魔法文,在项圈的正中有一只铃铛,金色的圆圆的,动一下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到尧沫手上的东西,李默山之前就是不知道尧沫把自己当什么养现在也明白了,敢情现在自己在尧沫眼里不是只猫就是只狗,还是那种有点可爱的。 怎么?不喜欢吗?这个样子很好看的见自己的猫表情好似有些不对,尧沫失落的摸了一下项圈。 这可是他在能够定制项圈的店里,看到最漂亮的项圈了,无论是铃铛颜色还是皮质都和他的猫很像,尤其在魔法纹亮起的时候,鲜红的颜色和李默山的黑色眼睛很配。 不、不是虽然很抗拒这个项圈,但李默山不能拒绝,他强颜欢笑的扯了下嘴角,收下了尧沫手上项圈。 那我给你戴上!自己的猫不抗拒,尧沫很开心的解开项圈给李默山戴上,他满意的观察了一下李默山,对项圈在李默山脖间体现出的效果十分满意。 之后尧沫去书房看书,李默山趁他离开想把项圈弄下来,但写了魔法纹的项圈扣上了便拿不下,李默山费了很大力气,脖子皮肤都蹭红,也没将项圈弄下来,最后只能气呼呼的打了一下铃铛,咬牙切齿的回房间了。 然后第二天醒来,李默山便有了一个外号黑蛋。 第十六章 李默山就这样成了尧沫的猫,虽然每天要换着花样给尧沫做饭,但好处也显而易见,尧沫开始抽时间出来专门陪他了,虽然时间不长,但尧沫会特意把那段时间留给他,或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团团转,或是会跟他搭话,但目光总是在他身上,不会去干别的事情。 起初尧沫这样形影不离的跟在身后,李默山还不知道他想干啥,他以为尧沫这是在观察自己宠物,就像养猫人观察自己养的猫,但一般来说,如果有养猫,观察了一会儿就会想去逗,李默山以为尧沫也会这样,便在最初几天一直等尧沫去逗他,却不想尧沫根本不逗,只是默默跟着,时不时还跟李默山搭个话,李默山便知道尧沫并没将他当一般宠物在养。 知道自己在尧沫眼里好歹还有一部分是人,李默山便放下心来好好和尧沫相处,他也尝试跟尧沫搭话,刚开始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说错被尧沫送走,但后来发现尧沫对他是真的很宽容,以前一些不敢随便说的话便也能试探着开口。 尧沫摸清楚了自家猫的脾性,便也开始对猫的存在习惯,以往他都是吃完隔夜买来的面包就去当值,中午也不回来吃饭,但后来跟李默山相处出了一个平衡点后,他便开始在中午的时候跑回来吃饭。 李默山在尧沫第一次中午跑回来吃饭的时候还有些手忙脚乱,因为以往尧沫不在的中午,李默山都是随便吃点东西就算,甚至为了图方便,他还会叫个面包夹点黄瓜就吃,然后去花鸟园子里劳作,所以一般中午他都不会过多准备,所有的热情全部都留在了夜晚。 可尧沫从当值的地方跑回来吃饭后,他就不得不在花鸟园子里忙碌完后认真思考中午的菜色了。 是的,自从可以出去并得到了尧沫的首肯,李默山便买了些种子来花鸟园子里种,他种了各种蔬菜不说,还在花鸟园子里搭起了篱笆。 花鸟园子本来十分空旷,除了尧沫养的一些动物游鱼便只有黄瓜和西红柿,李默山开始种菜后,他特地开垦出一块地,将其划分得周周正正,用于种自己弄来的蔬菜瓜果。 他一点点把花鸟园子充实,空旷的地方种上菜,边缘的地方种上花,用了没多长时间,整个花鸟园便成了他的天下。 尧沫对李默山的劳作很清楚,但起初他并不赞成李默山这样劳作,因为开垦园子很累,他需要出去当值又帮不了什么忙,长出的东西又是他和李默山在吃,把所有劳作都压在自己养的猫身上,尧沫有些过意不去。 但李默山却很开心,以往在这里无所事事,现在有事情做了,还是能体现自己价值的事情,哪怕就是再辛苦,李默山也甘之如饴,所以他打点着自己的花鸟园子,充实着他的厨房,每天花上个一两小时的时间和尧沫相处,日子也算是过得幸福且安稳。 所以他开始习惯与尧沫这样相处,在尧沫这里也就越发放肆,以往在尧沫面前总还有些放不开的胆怯,现在却是十分随意了。 当然,他也终于打破了那层羞耻,开始如尧沫的意叫他哥哥,反正尧沫都一口一个黑蛋的叫得欢快,他干嘛不叫人哥哥?短短两个字可以从尧沫那里换来纵容,傻子才不去做。 两个人的日子便这样细水流长,倒是有点像平常百姓家的小生活,李默山不怎么出去,除了偶尔必要的买东西,基本见不到什么人,所以他干脆忽视了外边凶恶的人,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将他当宠物养的尧沫。 尧沫也不怎么喜欢出去,以往一个人都过得好好的,现在家里有了只宠物,越发不怎么出去,他每天一出值就往家跑,跟脚下安了风火轮似的,好几次皇子过来找他都没逮到人,久而久之便对他有了怀疑。 这天晚上尧沫照例出值就往家跑,他快速交接了一下手上工作,刚把剑收好,皇子就过来将他拦住,皇子要找尧沫喝茶,理由是好长时间没有跟他坐下来好好聊过天。 也是,自从发现家里猫做的饭比较好吃之后,尧沫便没在皇子这里吃过饭。以往跟皇子坐一起吃饭时,他和皇子都要就帝国发生的事情闲聊,皇子总喜欢在国家大事上问尧沫意见,尧沫也会就他的看法和皇子讨论,他俩很多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在饭桌上进行的商谈,所以尧沫不再和皇子一起吃饭后,这个每日例行的话题便就此中断。 尧沫也知道这样有些忽视皇子,但黑蛋昨晚说要做卤猪脚,他着急赶回去吃饭,一点都不想和皇子喝茶,所以严肃的向皇子行了个礼,一脸冷漠的就打算拒绝下次可好,今天不太方便 皇子没想到他亲自邀请尧沫居然都拒绝,惊讶之下更加不会放尧沫走,他拦在尧沫身边,非得尧沫给出一个理由。 尧沫烦得要命,又不能跟皇子打,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想到自家猫只怕正眼巴巴的窝在沙发上等他回家吃饭,便丢给皇子一句叫他跟着,绕开皇子就往家的方向走。 皇子本就打算去尧沫家一探究竟,现下尧沫主动邀请了,立马饶有兴趣的跟了上去,一路上他都在探尧沫口风,想问他是不是在家里藏了人,但尧沫嘴紧得很,脚下生风往前,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跟他多讲,所以皇子有些遗憾,想着等下要是在尧沫家看到他养的那个小妖精了,定要用此来嘲讽他个十天半月,却不想等他跟着尧沫去到别墅了,小妖精没见到,倒是见着了一只窝在沙发上的老鼠。 那是只很瘦弱的老鼠,个子不高看上去年龄也很小,他蓬松着一头黑发窝沙发,听到门声先是跳起来喊了声哥哥,见尧沫身后跟着人,立马又怯生生的站好,不动声色的躲去了尧沫身边。 不是小妖精,甚至不是漂亮的奴隶,是只老鼠,皇子有些失望,所以他眼神不动声色的四处乱瞟,希望能够找到那个勾得尧沫每天急忙回家的妖精。 但没有,这屋里就一只老鼠,皇子释放出了魔法元素去感应也没找着人,只能疑惑的打量着尧沫,跟在小跑于前的老鼠身后往后院的某个地方走。 李默山没想到尧沫居然带了人回来,有些被吓到,他来尧沫这里一个多月,跟尧沫随意相处了也有半月,在尧沫面前放肆惯了,便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可不是他原来的世界,可以怎么喜欢就怎么相处,这里可是等阶森严的异世界,浅发色魔力低微的人在这里尚且没地位,更何况他这种黑头发的老鼠! 他果然有些太松懈,尧沫好相处便忘了尧沫之外的其他人有多危险,也不知道尧沫今天带回来的是个什么人,真希望他不是个自尊心极其强烈的家伙,不然他就真危险了。 有些担忧的一路小跑,李默山跑进小花园,推开阳光房门时,侧头悄悄打量了那人一眼。 那是个血统极其纯正的魔法师,灿金的头发比尧沫还要耀眼,身材十分高大,就算尧沫站在他面前,也比他矮了小半个头,他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睛,看人时虽没刻意,却下意识的带着审视,是上位者看待下人的那种眼神。 这是个地位高贵的人,可能就是尧沫当值地方的上司,这个人突然于饭点跟着尧沫回家,也不知为了什么,李默山可不认为是冲着他做的这顿晚饭,但刚才在这样一个人面前失了规矩,也不知对尧沫会不会有影响。 一路小跑将人迎进阳光房,李默山摆好碗筷,赶紧把放锅里温着的饭菜都端出来,今天他做了卤猪脚,还做了鱼汤和拿手的蔬菜,仍旧三菜一汤,没有很丰盛但也还过得去,就是饭只做了他和尧沫的,也不知够不够吃,这人一看就是饭量大的,如果不够,他只能趁着他们还在吃的时候再去蒸。 这就是你每天急不可耐跑回来的原因?坐上饭桌,看着李默山把饭菜一一摆上,皇子看着桌上看上去有些奇怪但闻着很香的食物,有些不敢相信就是这个在吸引着尧沫。 嗯,他做的饭菜很好吃,比你那里的好吃多了猪脚端上来,瞬间就吸引了尧沫注意,尧沫亮着眼睛看猪脚,等李默山给他盛好饭,习惯性的想让李默山坐下,但一看到坐在对面的皇子,又忍了下来,拿过李默山给的叉子,向皇子碗里叉了根蔬菜。 殿下先尝尝,如果不能适应,我让他出去买别的尧沫怕皇子不能适应,特地给他夹了味道最清淡的蔬菜,他看着皇子将蔬菜吃下,没见皇子脸色有不对,便放心的给自己叉了块猪脚。 就说他家猫做的饭最好吃,没人能拒绝他家黑蛋的手艺,哪怕就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皇子,他家黑蛋的饭也是独一无二的,只是希望皇子他赞赏赞赏就够了,可千万别常来他这里抢吃的,不然他家猫都不能上桌,看上去怪可怜的。 不难怪你每天一出值就往家跑,这么好吃的东西,要我我也往家跑皇子也是第一次吃到味道这么丰富的东西,第一口吃上去有些奇怪,但第二口就开始勾人了。 他吃下了尧沫夹的蔬菜,学着尧沫的叉了个卤猪脚,然后在尧沫一口饭一口猪脚吃得欢快时,也跟着放下了矜持,一起一口饭一口猪脚的搭了起来。 之后他吃了尧沫家一大桶饭,吃完还不够,还想再吃点,但菜已经没有了,只能遗憾放下碗,心满意足的跟着尧沫去前院喝茶。 李默山忙得够呛,见尧沫和那人离开,这才松口气在餐桌边坐了下,忙活了将近一小时,他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但现在厨房已经没东西可吃,只能自己再去做点,李默山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收拾好厨房回去前院,那人已经回去了。 第十七章 之后几天尧沫都没回来吃晚饭,虽在早上离家之前就有跟李默山说,但李默山还是十分担忧。 尧沫的脸色越来越差,不是气色上的差,而是气势上很不对劲,以往回来不是奔赴厨房就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转的人,近段时间回来都急匆匆去书房,也不知在书房里做些什么,偶尔看到他出来,一身都是浓重的焦味。 气氛严肃得李默山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到,因为害怕发生不好的事情,李默山这些天出去买东西时,都变着法子打听情况。 起先他还怀疑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打听的时候都直奔主题,却是打听来打听去,除了收到疑惑的眼神之外,什么也没打听到。 没有政变,没有灾难,呼延帝国的边境十分平和,来往的商贩也仍旧热闹,除了听说有贵族犯事被处罚之外,就没别的能够影响到尧沫身上的事情。 外面一无所获,找不到尧沫忧愁根源的李默山只能尽心照顾尧沫,尧沫不回来吃晚饭,李默山便给他做夜宵,他知道尧沫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每近凌晨都会给尧沫做点吃的,轻敲三声房门放门口,自己再回去睡觉。 这样的行为持续了很多天,然后有一天尧沫第一次带回来吃饭的那个人又来了。 仍旧跟在尧沫身后,高个子耀金头发,但这次来这里,那人没有初见时严肃,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李默山,还向李默山报了自己想吃的菜。 李默山在两人进厨房时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把本来准备给尧沫做宵夜的汤先端出来给两人垫肚子,然后赶紧淘米洗菜准备晚饭。 尧沫已经好些天没吃到李默山做的晚饭了,喝了李默山端给他的汤还有些意犹未尽,他抛下皇子进去厨房,见李默山在里面忙得团团转,就靠在门边看自己的猫发呆。 这些天他和皇子都有些头疼,一直平稳的边界不是很太平,虽然外面还没收到风声,但边境已经发生过两次不大不小的摩擦了。 皇子准备出征,但他现在政务缠身离不开,皇城里面也不太安稳,他便想让尧沫带队出征,帮他扫清边境。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11) 尧沫其实是有些拒绝的,边境太偏远,那里有充满了废弃魔元素的峡谷,也有魔兽肆虐的森林,这些都十分凶险,但最让他在意的,还是之前在那人手里收到的那些东西。 那是一份密报,上面写了一个惊天秘密,秘密涉及皇子乃至整个皇室,后果太严重,尧沫不放心把皇子单独留下,他怕自己离了皇子身边,皇子的人身安全会受到威胁,但那个秘密又太大,他不能随意说出去,只能私下调查,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打探,有了些许苗头,但都不够详细,他本来还想继续调查调查的,现如今边境出了问题,便没时间再去理会这边的事了。 这个奴隶就这么好看啊?眼都不带眨的皇子喝完汤也没满足,本以为尧沫是去厨房再弄汤,等了半晌没见人,便起身找了过来。 嗯我的猫自是好看思绪被打断,尧沫干脆不再多想,他看了皇子一眼,起身走到了李默山身边:随便做点就行,不用做得太复杂 李默山在这边忙得团团转,这两人回来得太突然,李默山什么都没准备,本来尧沫不回来吃饭,他一个人就是随便应付,所以连个饭都没煮,现在两人嗷嗷的等着吃饭了,他恨不得长八只手,尤其那耀金头发的家伙还给他点了一道肉菜,他更是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可是饿了? 李默山也没打算做得太复杂,除了那人点的肉菜,其余的菜都能简单就简单,他把刚炒好的青菜倒出来交给尧沫,快速洗好锅,立马开始炒肉菜:再等等,马上就好 本是想让李默山不要着急的,结果手里被塞了一盘菜,尧沫有些无奈的叹气,他抬手摸摸李默山脑袋,心疼了一下头发都被汗湿的猫,端着菜走了出去:再等会儿,别去催他 我没催他啊,催他的不是你吗?皇子有些委屈,他虽是跟李默山点了菜,但这菜也是尧沫每次在他耳边念叨的。 自从开始找尧沫商量边境的事后,不能回家吃饭的尧沫就老在和他吃饭的时候念叨菜式,每次念来念去都是不同的菜,唯一念叨过两次的就是那辣子鸡,皇子本来还不太在意,但听尧沫总在那叨叨的念,便悄咪咪记在了心上,有机会再来尧沫这里吃饭了,立马就给点上。 那是因为殿下您过来了,平常您没过来的时候,我的猫根本不会那么着急将青菜放上桌,尧沫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其实他是不喜欢带人回家吃饭的,哪怕对方是皇子,在他尧沫的眼里,也只是个普通的人,或许整个呼延帝国都会因为皇子的身份对他敬畏,但尧沫不会,他本就来自于偏远的边境,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就没有这些等阶观念,后面哪怕就是遇见了皇子,也是和他平齐相处,等阶在他和皇子之间从没出现过,便也就不存在。 你这是在嫌弃我吗?尧沫的话夹抢带刺,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醋味,皇子没想到尧沫也有这么一面,惊讶的瞪着眼睛看了尧沫几分钟,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没想到啊没想到,尧沫你居然也有这么小气的时候 哼尧沫知道皇子这是在调侃自己,也不辩解干脆直接默认。 他就是小气,皇子来这里吃饭他不管,皇子就是住他这里不走了他也没意见,但皇子欺负他家猫了,明明知道他俩来得太过匆忙,还点菜让他家猫忙,他自己的猫养了这么久都舍不得欺负,皇子一来就给欺负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个放在心上的总比没有好,虽然我有些惊讶你放在心上的是只老鼠,但这老鼠可比我以前见过的老鼠乖多了尧沫的改变让皇子很开心,他笑弯了一双眼,对端菜过来的李默山也就越发顺眼。 不是老鼠,是猫,黑猫,他有名字,叫黑蛋尧沫不喜欢皇子用老鼠称呼李默山,虽然他也没记住李默山名字,但还是严肃的为李默山正名。 李默山实在很尴尬,他一个有名有姓的人在这里被两个家伙当动物讨论,一人说他老鼠,一人坚称他是猫,而且用的还是那个羞耻的名字,他都恨不得抓住尧沫头发,在他耳边大喊自己的名字三百次。 菜已经上齐,大人们可以先吃饭了但现在想让尧沫记住自己的名字肯定不可能,李默山只能按下抓狂,盛好饭摆在了两人面前。 你也去给自己弄点吃的,别饿着了尧沫见李默山额头都是汗,起身拍了拍李默山脑袋瓜,想起包里还有个东西,便当着皇子的面掏出来递给了李默山:这是别人上贡的水果,好吃着呢! 尧沫给李默山的是一个奇形怪状的果子,半灰半青,外形像长歪的苹果,李默山没见过这样的水果,接到手里四下看了看,便拿着去了厨房,他给自己盛了碗饭,就着率先留出的一点菜吃,吃完后就吃尧沫给的水果,还蛮好吃,甜丝丝的,一个吃完都还有些没吃够。 你居然那个都舍得给他,你还真是宠爱他啊皇子没想到尧沫居然连贡品都敢给老鼠,知道尧沫这样做不对,但也不去说他什么。 尧沫本就和他手下的人不一样,不止是天赋上的不一样,还有他整个人的不一样,皇子能明确感受到尧沫对他并没有那种上下级的敬畏,他看自己的眼神也很直白很中立,这让皇子觉得十分有趣。 所以他不会随便说尧沫,也不会随便要求尧沫,哪怕尧沫就是宠爱一只老鼠,甚至想要和老鼠在一起,在皇子看来也不是多让人惊讶的事。 尧沫就是这样,奇怪又强大,骨子里有着十足冷漠的地方,但在某些方面也有着十足温柔的地方。 那当然,我的猫可是最好的提起自家宠物,尧沫很自豪。 他养的这只猫比外面那些老鼠要干净不说,还会做很多好吃的东西,这里可没人像他这样会做吃的,外面东西都难吃的要命,所以他一定要把自家猫养得油光水滑的,这样他才能不断给自己做好吃的。 既然这么宠爱他,那要不要带他一起出征?放他在这里也独孤,带出去了能给你做好吃的不说,你也好看着他不是?见尧沫这么自豪,皇子就想用李默山为饵,诱惑尧沫答应带兵出征的事。 尧沫在行军打仗方面是真的天才,能力强又善谋略,尽管不太喜欢和人相处,但如果不在他身边安插亲兵又下死令让所有人无条件听从他安排,他便可以让一支军队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这些都是他在遇见尧沫的那个山脉里发现且试验过的,那时尧沫手下还没有可以驱使的人,只有一些比较灵活的老鼠,和几只柔弱的精灵,但就是这么点大的战力,尧沫仍旧可以利用他们捕捉大型魔兽,可见尧沫这人在谋略上有多厉害。 所以皇子是百分百信任尧沫的,哪怕尧沫还没正式带过人,也没上过战场,但能在那条山脉存活下来,并且把整条山脉的魔兽全部收拾得服服帖帖,这可比带人要难得多。 皇子相信,只要尧沫能答应带人,并且全心放上战场,就是邻国整个进攻过来,他也能以最小的牺牲全盘打回去,所以劝尧沫出征,他势在必行。 唔你让我再考虑考虑皇子的提议有些吸引,尧沫有点动摇。 边境之事虽然别的人也可以去做,但他知道这次非他不可,一是因为皇子想考验他实力,二是尧沫也怀疑这次的事情和他手上收到的情报有关,所以他得去看看,哪怕就是不为调查,皇子都提到这份上了,他也拒绝不了。 只是之前他都没考虑过要带黑蛋过去,出征很麻烦,东西难吃又要和很多不熟悉的人相处,但如果可以带黑蛋在身边,出征也就变得不再让人难以接受。 第十八章 李默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仍旧傻乐傻乐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外面没打听出有什么变故,带了那人回来吃饭后尧沫也恢复了之前规律,没感受到有危机的李默山便把这段小小插曲完全丢在了脑后。 他日子是过得越发轻松,尧沫给的项圈虽戴着很羞耻,但用处非常大,以前李默山脸上还只有族纹的时候,出去哪怕就是不会被人打主意,但人看他的眼神仍旧厌恶,但自从他脖子上有了项圈之后,但凡遇见他的人都收敛起眼里厌恶,开始冲他讨好的笑。 就跟讨好权贵一样,李默山有些飘飘然,行走人前也就越发挺胸抬头,但他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知道别人奉承的不是他,是他脸上的族文和脖间项圈,便留了一丝理智,没把狗仗人势这等秘法用出来。所以他仍旧小心行事,人家敬他一尺,他便礼貌回回去,几次之后,一些人眼里隐藏的厌恶倒是退却了不少。 因此他有些好奇,好奇族纹和项圈搭配到底是个什么含义,小小的两样东西就能让向来不屑于老鼠的浅发色人群收敛外露厌恶,就跟脑门上贴了圣旨一般,迫于某种权利上的压力,所有人都必须摆出最好姿态。 好奇但又不能去问,李默山有想过在尧沫得闲的时候直接去问,但问了两次,尧沫都含糊不清一语带过,两次之后李默山便知道这是个不能问的问题,只能将疑问揣在心里,想着是不是哪天出去买东西了,找个伙计旁敲侧击的问下。 做好决定,李默山便筛选出能够套话的人选。就找差点将他打死的那个伙计,那家伙自从第一次打了李默山,之后见他过去都闪闪躲躲,能不靠近就不靠近,甚至为了不让李默山主动靠近他,都恨不得李默山吩咐什么就做什么。 李默山也不知道他这是被尧沫吓破了胆还是怎么,但如果这人能听他的话,李默山找伙计套话就会容易很多,他胸有成竹的在心里计划着,却是在去了杂货店后被伙计给故意忽略了,明明他都说得很直白了,可伙计就是不回答他的话,左扯右扯的搪塞了他一会儿,赶紧收拾好东西把李默山送走。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秘密啊?怎么一个个都讳莫如深的有些挫败的挨着小巷准备回去,李默山走了一段,突然脚踝就被一只手给抓住。 没注意到的脚边,下水道井被人顶开一条缝,一只满是裂痕的手从井里伸出,一把抓住李默山脚踝将他扯了下去! 太久没回下水道也没听到有关下水道的消息,李默山都忘了还有下水道这么一个地方存在了,所以他在被扯下去时挣扎的抓了一下楼梯,稍稍有了一下缓冲,跌落在地时候也就没摔得太惨。但就是如此,他也在地下缓了有三秒才缓过神,骤然黑暗的刚视线适应,就看到一个浑身缠满破布的人蹲在他面前。 是胖子,虽然脸上被腐蚀得变了形,身体也破败不堪,但李默山还是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胖子,无他,只因为胖子的眼神他太熟悉了,最初差点丢掉性命的时候,一脸憨厚的胖子就是用这眼神看他,所以他记得,哪怕胖子完全毁了容,他也记得。 没想到老子还活着吧?臭小子胖子蹲在李默山面前,浑身上下散发着腐败的恶臭。 自从和老高对上然后被妓院找到之后,胖子就经历了一系列非人经历,他脱了一层皮,拼了半条命从魔法师的绞杀下逃出,却仍旧被污染,他一直都没想通自己小心又小心,怎么就落得了此等地步,所以在完全被污染之前,拼了最后手段去查,果然就查到了李默山身上。 确实没想到,那种状态下都能活,你倒是好运李默山确实没想到那种情况下胖子居然还能活,被胖子拉到了充斥着腐蚀魔元素的下水道,就知道这下要糟。 那当然,不然我拿什么来弄死你!胖子对李默山恨到骨子里,如果不是这只老鼠,他构建的地下王国不至于崩塌,要不是因为这只老鼠,他也不至于在眼瞅着迎来好日子时落得如此境地:倒是你过得不错啊,不仅傍上了魔法师,还成了魔法师床上的人 呵呵,这还得亏了当时你的照顾,若不是在你那里吃了那么大一个亏,我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胖子说的话让李默山心里一跳,但他已经没心思去想胖子话里的含义了,他嘲讽的看了胖子一眼,挑衅的用手拨动了一下脖颈间铃铛,在胖子被他挑衅得暴怒不已时,爬起来一脚踹在了胖子肚子上。 之后李默山疯了一般朝着前方岔道跑,他在下水道生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对这里十分熟悉,哪怕现在下水道里充满了腐蚀的魔元素,但只要他能甩掉胖子逃出去,找到尧沫还是有活命的可能,但前提是他能逃出去,胖子在身后穷追不舍,明明看上去命不久矣,却偏偏像吃了魔药一般,咬着他脚步跑得飞快。 你跑不掉的!之前没抓到你,这次绝对不会让你逃走!胖子早就料到没法一下将苏沐炎弄死,所以孤注一掷回来之前,想尽办法弄了些魔药,他就想把李默山碾成肉沫,所以弄的都是效果最强的药,哪怕这魔药会以燃烧生命作为代价,但只要能将李默山弄死在手上,就是死前会痛不欲生,胖子也能忍。 我能逃掉一次,就绝对不会让你逮着第二次!身后脚步声十分沉重,李默山其实有些慌,但输人不能输阵,哪怕再慌他也不能露怯,所以他拼了命的往前跑,却还是被胖子一把抓住了脑后头发。 头皮的剧痛一下子把李默山薅倒在地,他重重摔在地上,都还没来得及反抗,脸上就被摁了一只带着恶臭的手,那手将他整张脸包住,五指用力一扣,提起来就往地上砸。 砰砰的声响在下水道回响,李默山脑子里跟驻了个哀乐班子一般,霎时锣鼓喧天,他眼冒金星,浑身上下滚烫火辣,手臂肩膀传来剧痛,呼吸也有些拉不上来,他开始缺氧,整个人溺水般窒息,就在他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胖子手下时,身上的痛却是停歇了。 压在身上的压力霎时减弱,凄惨哀嚎在耳边响起。李默山躺在地上晕了好长一段时间,眼前这才能看到东西,他晕乎乎的侧过头去看,就见胖子如一滩烂泥一样沾在了下水道壁上,鲜血溅满整面墙壁,白森森的骨头渣子缓慢往下掉。 知道这是得救了,李默山喘了几口气,努力从地上爬起来,虽然他不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不能继续在下水道停留,这里充满了腐蚀的魔元素,虽不至于让他被污染,但时间久了也会腐蚀他身体,李默山可不想像胖子一样变成一只恶心的怪物,所以他顶着满头血努力爬起来,世界在旋转,视线也颠倒,但他能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便循着记忆跌跌撞撞的摸着墙壁一路往前走,走了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中途还头晕得蹲在一边吐了一下,这才找到了一个井盖。 之后他卯足一口气爬上去,好不容易顶开井盖,却是没了力气,他伸出去了一只手,人却控制不住的往下滑,他意识不清楚了,身体倾斜掉落后突然就被人抓住了手臂,一股大力从上将他拉扯出来,然后他撞进了一个人温暖的怀里:黑蛋?黑蛋?! 熟悉的声音隔着层荡漾的水,李默山疲惫闭上眼睛,心却是安定了下来。 啊,又一次被这个人给救了,起初刚被胖子设计时,他也是这么憋着口气逃出下水道,好不容易找到井盖,也是顶出去就没有了力气,那时也是这个人在外面拉了自己一把,把自己揽入怀中,带自己去了医馆,所以他才能活下来啊。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12) 然后李默山就在尧沫的呼喊下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不是在初次得救的医馆,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时值半晚,月色皎洁,窗户没有被关上,风吹起他最喜欢的纱帘,可以闻到外面好闻的花香。 他身上还很痛,但能感觉自己已没大碍,命保住了,就是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起来给尧沫做饭。 心里还在想着明天如果不能给尧沫做饭了,该给尧沫叫些什么东西来吃,李默山都还没想出个头绪,耳边突然就传来了尧沫的声音:怎么样?还痛不痛? 尧沫一直都没睡,从感应项圈防御法阵启动,到找着李默山把李默山带去医馆,尧沫的脸就绷得紧紧的,找着李默山时的景象让尧沫心里一阵后怕,本以为给李默山戴好刻了防御阵的项圈他就安全了,却不想人还是出了事,下水道的事他老早就调查清楚,扫荡时逃了老鼠他也知道,但他以为经过一次清扫,老鼠应该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回来,却是忽视了本就要死的人。 李默山这次出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他身上,如果他再谨慎点注意点,他家猫就不会被欺负成这样,以至于还差点丢了命。 所以他一整晚都在自责,并且十分愤怒的想要将动了他家猫的老鼠全部扫荡,但一想到那些老鼠也是活生生的人,便又生生忍了下来,只能一个人在那里煎熬,谴责自己的失误。 有一点点,但没有那么痛了没想到尧沫还没睡,李默山艰难的侧过身看尧沫,然后他冲尧沫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里都闪着星光:睡一晚应该就会好 嗯,那你好好休息李默山脸上的青紫很刺眼,尧沫没忍心看,说完之后就把被子拉到了李默山下巴,之后他一直坐在床边陪李默山,等李默山再次睡着,才回去自己房间。 第十九章 之后几天李默山都在修养,虽然这次的受伤不是很严重,但因为在下水道待了太长时间,腐蚀的魔法元素经由呼吸道进入身体,将他体内灼伤。 尧沫废了好大力气才保住李默山性命,因为李默山实在太弱,一般人如果吸入了腐蚀魔元素,最多也就魔法清个体吃几剂魔药的事,但李默山不一样,他身体里没有魔元素,清体便不能实行,只能用魔药一点点清,让他身体将魔元素排出。 所以这些天医师一直在往尧沫这里跑,他每天要跑两趟,上午一趟下午一趟,有时上午诊治得太晚,尧沫还会留他在这里吃个饭,但因为李默山身体不舒服,不能下地做吃的,便只有外面买来的面包肉汤招待。 李默山没想到自己居然伤得这么重,明明只是被胖子摁在地上砸了两下后脑勺,居然比之前杂货铺伙计打的还要严重,他疑惑自己是不是被污染,所以很担忧,但因为医师每次过来诊治表情都没有很严肃,便又觉得是自己在多想。 医师大人,是不是再诊治个一天,我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啊?在床上躺了这么些日子,李默山浑身骨头都在发痒。 他真的很想下地活动,最不济也想做顿饭,尧沫买回来的东西实在太难吃,吃惯了自己做的东西,外面的食物便再也没法入口。 嗯,不过不能过度操劳,最好离你家主人远一点医师是个墨绿色头发的美人,有着一双湖水般的眼睛,淡淡看过来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诶?为啥啊?李默山不知道医师为啥特地提出让他远离尧沫,疑惑的盯着医师看了一会儿,脑海中突然就窜出了胖子抓住他时说的话。 不仅傍上了魔法师,还成了魔法师床上的人,这是胖子的原话,如果不是胖子为了刺激他在胡说,那在别人眼里他和尧沫就是这种关系。 骑士大人是个非常强大的魔法师,他身上的魔法元素会影响到你,所以如果可以,在没完全好之前,尽量不要太靠近他详细感知了一下魔元素在李默山体内的分布,医师收回搭在李默山手腕的手指,打开一边医药箱开始给李默山配药。 为了一只老鼠这样大费周章,这还是他从医以来经历的第一次,那天,阴沉着一张脸的骑士抱着伤痕累累的李默山过来,周身魔元素暴躁得都要掀翻他屋顶,脸色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可怕。 医师还从没见过一个人对老鼠这样在意,哪怕他见过对老鼠出手的,但也都只是图新鲜,新奇过了便丢弃,最多也就买个魔药看个小病,有大病的基本都都会放弃,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但骑士并不是这样,他很宠爱他的老鼠,为了一只老鼠大费周章不说,甚至还暴怒不已企图清理整个下水道,医师从来没有见到对老鼠这么在意的人,所以对那只叫黑蛋的老鼠很好奇。 他想知道到底是怎样一只老鼠,可以让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失控,所以他接受了骑士邀请,每天定时来为李默山诊治,他以为他会从李默山身上发现点什么,却是相处了几天,发现这只老鼠实在普通。 瘦弱的身体,并不漂亮的容颜,性格上也没任何特点,除了讨喜一点善于洞察人心思一点,几乎没有突出特点,但他却也因此越发好奇了。 普通到毫无特色的老鼠,强大到几乎可以和王族媲美的魔法师,空无一人的别墅,这两人,不,这个家真有趣。 那那个对胖子之前说的话还是有些在意,李默山有些不好意思,他没忍住红了耳朵,不动声色的想把脖颈间的项圈用被子遮起来:我能问一下我身体的情况吗?哥主人他也不告诉我 不能哦,你只要乖乖养伤别出去折腾就行很快将药配好,医师往魔药中注入魔法,调和之后,将魔药递给了李默山。 诶好吧李默山有些失望,但他还是很乖的不再继续追问。 医师都不打算说,肯定有尧沫在背后授意,李默山知道问不出结果,所以他乖乖喝完魔药,笑眯眯的挥手送医师离开,在医师关上门后,跟只煮熟的虾一样缩进了被子里。 不难怪之前出去别人都那样看着他,不难怪伙计打死也不告诉他项圈和族纹在一个奴隶身上是什么含义,这要别人怎么说嘛,难道要别人跟他说尧沫这是在向所有人告知这是我床上的人?还是要别人告诉他这代表了他和尧沫有一腿? 无论怎样表达都不能说,所以所有人干脆闭上嘴,毕竟魔法师的东西,尤其是魔法师的人,哪怕就是个奴隶,也是绝对不能惹的存在。 李默山虽然不知道项圈和族纹同时出现的意义,但他知道魔法师对自己标记之物的在意,毕竟对于这里的魔法师来说,有两样东西绝对不能随意触及,一是他们的法杖,二就是他们身边的人。 这两样随便碰了一样都是死罪,因为这涉及到了魔法师的尊严和面子,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所以这个世界的人都在这两方面很看重,被魔法师做了标记的人绝对不会随意靠近,魔法师拿在手上的法杖也不会去触碰,这才有了李默山走哪都被奉承的局面。 尧沫真是的!这种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给!!抓狂的抠住项圈想要将其弄下来,李默山在被子里左扭右扭,废了老大力气,项圈仍旧在脖子上好好的,便只能泄气的从被子里探出头。 是躺得不舒服了吗?医师说下地还是可以的尧沫来了有一会儿,在李默山开始在被子里扭时就已经站在了床边。 他想过来看下自家猫怎样了,因为医师说李默山体内还有几丝魔元素很顽固,怎么也清不出来,担心那几丝魔元素会对李默山身体造成损害,叫他时刻注意着点。 尧沫担忧自家猫会出什么问题,非得过来看看才放心,所以他送完医师就往李默山这边走,急匆匆赶过来,却是看到李默山在被子里哼哼唧唧的扭,顿时神情就有些担忧:就是不能跑动,只能走 没、没有就是坐久了活动活动李默山被尧沫吓了一跳,都有些没法控制脸上表情。 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尧沫,虽然心里也清楚尧沫之所以会给他项圈,是因为把他当宠物在养,可戴上项圈之后于外人眼里是什么样子,尧沫其实也很清楚,都知道会让人误会了,他还给自己把项圈戴上,就是用心很单纯,李默山也仍旧有些没法面对。 那就下来走走吧尧沫感知了李默山体内魔元素,没感觉魔元素有暴动,便稍稍放下心,将李默山的鞋从床下勾了出来:花园里的花开了,可以去看看 哦,好李默山想跟尧沫商量一下是不是把项圈取下来,但酝酿了一会儿还是没那个胆。 这件事本就有些尴尬,项圈族纹的意义又很羞耻,尧沫一直都在回避这件事情,他率先提起也没那个勇气,只能掀开被子穿好鞋,慢悠悠的跟在尧沫身后往花园走。 之后两人一路沉默,尧沫除了特地抽出来陪他的时间之外,其余时间都不太靠近他,所以他俩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一前一后的逛了会儿花园。 花园仍旧美丽,各种颜色的花争相开放,温柔的风吹拂花丛,在李默山身上留下一片清凉,他本有些犹豫和焦躁,被这温柔的风一拂,心都安定了下来。 李默山想,既然都这样了,那就算了吧,反正尧沫都不在乎,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宠物可以不受欺负,那么作为宠物的李默山,接受来自主人的好意即可,所谓的象征和意义,当事人都不在乎,那就只是一纸空谈。 所以他收敛了不安定的心,摁下了不切实际的猜测,他跟着尧沫逛了一下花园,同他一起吃了干巴巴的面包和冷却的肉汤,回去房间休息。 第二天上午,医师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李默山正式被宣布可以下地活动,他很高兴,兴冲冲的就要留医师在这里吃饭,医师也不客气,李默山做了主邀请,他便淡然接受,所以中午的时候,他和尧沫都安静坐在阳光房,等李默山做饭出来。 因为不能过于劳累,李默山这次做的都是最普通的饭菜,前期准备尧沫也帮了很多忙,洗菜切菜什么的基本就没经过他手,全部都由尧沫先做好,李默山只炒了个菜,炒完之后端上桌,之后几人便围着桌子开始吃饭。 医师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做法的菜,所以对李默山端出来的东西很好奇,他并没有直接动手,先是观察了一下尧沫和李默山,见两人吃得很开心,才保守的夹了片鱼放进嘴里。 味道有些奇怪,但很好吃,医师吃了一块有些意犹未尽,又夹了一块进碗中,之后他便开始每样菜都吃一点的试。 三人的午餐也很开心,吃完之后厨房也是尧沫在收拾,李默山在边上指挥完毕,几人便去前厅喝茶,然后医师便提着医药箱回去医馆了。 之后屋子里只剩下尧沫和李默山两人,李默山想趁着现下自己能活动了,去后头花鸟园子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尧沫却是有话要说,在李默山起身时出声叫住他,把视线放在了他身上:黑蛋,我要出征了 第二十章 尧沫要出征了,外面没有一点风声,尧沫却已定下了出征的日期,如果不出意外,就在半月之后,半个月,他就要带领一支不足两百人的队伍,轻装便骑,横穿莫商经由角丰去往豚烽边城,那里有一支身份不明的堕落魔法师,正手段隐蔽的对边境结界进行骚扰,虽看上去不是什么很大问题,但调查反馈回来的结果却并不乐观。 如果处理不好,将引起两个国家之间的战斗,呼延帝国在中球大陆并不是十分强大的国度,它地处几大帝国夹缝,因为有适宜魔药生长的山谷,吸引了很多魔药师过来,也正因为如此,呼延帝国才能在几大帝国的夹击下安然无恙,毕竟魔药师对于整个中球大陆都是稀有存在,尤其高级魔药师,基本可遇不可求,所以呼延帝国就这样保持了他的稳定。 可现在这个稳定却是被挑战了,被有预谋的人为挑战,有人想以呼延帝国为火点,引发整个大陆战争,虽不知他目地为何,但总归死得最惨的会是战火中心的呼延帝国。 皇子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尧沫也不会允许,所以尧沫要出征,带领皇族精锐,将企图点燃整块大陆的人一网打尽。 李默山对这个世界的势力格局并不清楚,他一过来就是老鼠,活着都用尽他所有力气,其他事情根本不是他这个处境能去关心的,所以在听到尧沫一脸认真的和他解释这件事时,李默山是很懵的。 他听不懂尧沫说的大部分东西,不明白尧沫形容的有关结界破碎之后所带来的连锁反应,满脑子只有战争如果席卷他是否还能安然无恙活着这件事,所以他有些害怕的问尧沫,问他边境情况是不是很严峻,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被吓惨的鹌鹑。 尧沫知道自家猫被可能打仗这件事吓到,有些自责,他起身摸了一下李默山脑袋,沉稳且自傲的开口安慰:不会有事,我去了,谁都不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把引火线点燃 李默山并不知道自家主人有多厉害,由此对尧沫的话有些怀疑,但怀疑也改变不了战争有可能爆发的事情,便只能艰难勾起嘴角笑笑,混乱的在脑海里想退路。 如果战争真爆发了,以呼延帝国在大陆的地位,肯定第一个被灭的就是它,魔法世界讲究的是力量,可也正因为讲究力量,打起仗来也就越发残酷,强大的魔法师可以一人对千骑,没能力的普通人则会成为牺牲品。 李默山很害怕成为牺牲品,一方面是因为他才过上好日子,不舍得就这么死,另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的死亡,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魔力的腐蚀,魔法阵的养料,哪一种都是噩梦,前一种尝遍全身一点点融掉的痛苦,后一种则连灵魂都无法解脱。 那、那出征前要准备些什么吗?要不要我做点什么,给你带上?害怕是害怕,但尧沫要出征李默山还是很担忧,他知道尧沫这次出征会有风险,便想着自己能做些什么,尽可能帮上点忙。 你跟我去尧沫虽然心疼自家猫被吓到,但他已经决定要带李默山走,毕竟对他来说,出征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与人相处才是,他不愿意和那么多陌生人接触,所以他必须要带上李默山。 诶?李默山没听明白尧沫的话,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尧沫,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才会听到尧沫居然要带他去战场,可抬头见尧沫眼神,李默山又知道自己没听错。 诶?!!不是,哥哥,你确定要带我出征?!所以李默山瞬间就崩溃了,他现在可是怕打仗怕得要命,光想想就心惊胆战,恨不得躲在别墅里一发现有危险就窜回下水道逃命!就这样尧沫居然还打算带他出征去战场,这是要在半途中吓死他的节奏吗?!! 嗯尧沫知道李默山肯定不会愿意,但他没打算给李默山选择,他已经决定好,所以今天虽然是跟李默山商量,但其实也就告诉他一声:你可以提前做点好吃的备着,从这里去往豚烽边城,最快也要三天 诶,不是!哥哥!我去能顶什么用啊喂尧沫说完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了,李默山焦急想要去抓人家衣袖,扑上去却是抓了个空。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13) 尧沫用魔法离开,轻烟一样消失在原地,都不给李默山抓他的机会,李默山张着嘴站在原地,手伸了有一会儿这才崩溃的抓住了头发,之后他把自己甩上沙发,咬着手指想要不要趁尧沫还没出征赶紧出逃,但一想到现在外面天大地大没有容身之处,又只能悲伤的缩成一团。 看来他真得跟尧沫上战场了,混杂在一堆精英魔法师中,前往凶险异常的边境,李默山不是不信任尧沫,尧沫既然要带他一起去,肯定就有信心保证他安全,他是不信边境那些人,外面人对老鼠太不友好,李默山没在尧沫手下时就老被欺负,现在虽是有尧沫庇护了,但在外人眼里他和尧沫的关系有些尴尬,边境又是个很混乱的地方,尧沫一忙起来,发生什么事情尧沫也没法及时知道。 不行,我必须得要点东西保护自己,要不就得让尧沫把项圈拿下来在沙发上翻滚了几圈,完全接受要随尧沫出征这个事实的李默山,便开始思考怎样来保护自己。 他想了好多种保护自己的方法,最后还是觉得要尧沫给自己具有攻击性的魔法宝贝最靠谱,于是想找尧沫摸几件宝贝防身的李默山,便翻身从沙发上爬起,跑去尧沫常闭关的书房敲门。 尧沫有一个个人专属的书房,明令禁止李默山不能进去,这是尧沫唯一禁止李默山去的地方,就是尧沫自己的卧室也没禁止李默山进去,但这个书房尧沫却十分认真的跟李默山说过让他不要随便进去,因为里面纠缠了很多高级魔法阵,一不小心就会被绞到。 李默山也知道书房是一个不能随便靠近的地方,敲门时都很小心,他起初是在门口喊了尧沫两声,没得到回复,这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敲门,却是手指刚触碰到门,就被门里跳出来的一张大嘴咬了一口。 那是一张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嘴,在李默山手敲上门时一口咬上来,李默山都没来得及把手收回,手上就留了一个牙印,但又没感觉到痛,所以李默山只是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捧着手默默远离了书房。 果然能被尧沫明令禁止靠近的地方,都不是什么安全地方,门上窜出嘴,门里还不知道有多恐怖的东西,李默山可不想再被魔法伤一次,之前被胖子拖下下水道,就吸了一会儿腐蚀魔元素,就在床上躺了有小半个月,要是直面被魔法给打到了,只怕他就真得体会一次被魔法溶解的痛苦了。 决定等尧沫闭关完出来就跟他提防身宝贝及项圈的事,李默山去了花鸟园,开始打理他的小院子。种的蔬菜长势很好,新种下的南瓜也顺利存活,池塘的鱼被养得越来越肥,那种像鸡一样的生物也满院子的四处乱晃。 整个花鸟园子生机勃勃,但如果没人照顾了,只怕很快就会荒芜,李默山有些舍不得自己辛苦打理的园子,看着菜地边开得艳丽的花,坐在一边摘了根黄瓜吃。 他在脑海里构思要带的东西,出征边境,也不知那里是个什么环境,这边能买到的调料那边能否买到还是个问题,就是他们现在一直在吃的米饭,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买。 听说边境是个很苦的地方,怪石嶙峋山石万里,接壤处就是被污染的峡谷,再远点便是别国领地,过去了日子肯定没有这里舒坦,东西如果能够带下,就尽量还是多带一点,也不知尧沫有没有能够保证食物新鲜的东西,如果有,他便可以买好多不同种类的食材调料备着。 在脑子里例了一个清单,李默山在花鸟园子劳作一下午,便也就到了午饭时刻,他洗了点菜买了些新鲜牛肉,挽起袖子准备做饭,却是发现自己手腕被缠上了一条花带。 这是什么鬼东西?像印在手上的纹身,花带开满了艳红小花,栩栩如生,就跟长在肉里一样。 李默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捧着手去水井边洗,但怎样都洗不掉,便知道这玩意儿可能跟刚才被咬到的那口有关。无奈,李默山只能先去做饭,反正身体也不痒不痛,只能等尧沫回来了,再问尧沫这是怎么回事。 炒了个青菜,煲了个骨头汤,李默山把卤牛肉做好,尧沫刚好循着香味走了进来。然后李默山给尧沫盛了碗汤,给尧沫递过勺子,在尧沫伸手过来接时,貌似不经意的抖了下袖子,然后手腕就被尧沫给抓住了。 你去敲书房门了?袖子一滑尧沫就看到了李默山手腕的红,他抓过李默山手腕数了一下上面开的花,不动声色又将手松开。 嗯,本来有事去找哥哥,喊了几声哥哥没听到,所以敲了下门,然后就被咬了李默山可怜兮兮,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委屈一点。 他知道以尧沫的性子,肯定不会在这种时候责怪他,所以委屈巴巴的睁着眼睛,等尧沫开口告诉他花带来由,却不想尧沫只是点了下头,说了一句叫他哪里不舒服就去找他,便低下头吃饭。 李默山猜不透尧沫态度,又不能多问,貌似不经意的在尧沫面前提了两回,尧沫均没回答,便也只能先跟着一起吃饭。 第二十一章 最后那条花带是个什么情况尧沫也没告诉李默山,他只是很快吃完了晚饭,抓着李默山的手左右看看,空手在李默山手腕上画了一个不规则的圈,便背着手溜达回了书房。 之后李默山收拾洗碗,心里一直有不安,但花带也就缠在手上,不刺痛也不瘙痒,甚至身上一点感觉也没有,李默山便只能放下花带的事,继续他自己的劳作。 他去花鸟园子逛了一圈,别墅上上下下能走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巡视屋里都整洁没有需要收拾的地方,便回去自己房间洗澡冲凉。 李默山的房间又换了,尧沫觉得他原本住的房间太阴暗,虽然窗户被折叠的面向了花园,但还是太曲折,便给李默山换了间屋子,距离他自己住的屋子不远,很方便有个什么事尧沫可以第一时间赶到。 新屋子格局很大,不再是之前小小的房间,屋里除了自带浴室卫生间,尧沫还特地用魔法给李默山隔出了一间书房,里面摆放了一些尧沫认为李默山能够看懂的书,为的就是怕他不在家时,李默山会感到无聊。 李默山也确实喜欢尧沫给他隔出的书房,每天晚上洗完澡都要去书房写日记,他喜欢把每天经历的事情记录下来,因为害怕某天醒来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会以为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个梦,所以他极尽详细的记录着经历的一切,早起劳作,尧沫的小习惯,甚至就是尧沫跟他说过的话,李默山也在本子上有记录,所以他日记本消耗得很快,基本一个月不到就要消耗一本。 今天是他即将写完的第三本日记,每天要记的事情越来越多,李默山便也就有些偷懒,日常重复的劳作不再记录,他着重记录了尧沫要出征的事情,写到担忧自己人身安全这一块,李默山才突然想起,他好像还没找尧沫要防身的东西。 哎哟,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突然想起还有这么重要的事没问,李默山丢下笔就往门外跑。 他要去找尧沫,找尧沫说这件事情,虽然也可以明天去找,但近期尧沫都有些行踪不定,李默山不确定明早起来还能见到尧沫,只能趁着尧沫现在还没睡,赶紧去问。 穿着宽大睡袍赤脚就往尧沫房间跑,李默山走过拐角走廊,来到了尧沫房门前。以往这种时候,尧沫应该已经从书房回来准备睡觉了,没发生出征这件事之前,这个时候尧沫基本都已熟睡,但近期出征带来的琐事太多,尧沫一般都要忙到很晚才睡。 希望他还没睡深吸口气,李默山敲了下尧沫房门。 他很少这么晚来找尧沫,除了之前尧沫不怎么回来时给他送宵夜,一般天黑了李默山都是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房间,没事不会轻易出来,所以他有些紧张,他屏住呼吸等了几秒,门里没反应,犹豫一分钟,又再次伸手敲了敲门。 不会睡了吧担忧尧沫是不是睡了,李默山敲完门后决定如果尧沫还是没反应,便回房间明天再过来问,所以他默默在心里数着,数了有将近三十秒钟,门后传来了门锁的咔吧声,房门从里面被拉开,顶着块毛巾的尧沫出现了门后面。 是有不舒服吗?尧沫才刚洗完澡,头发都还是湿的,他身上衣服也没穿,就腰上裹了毛巾,以为李默山是有哪里不舒服,急急忙忙就跑来开门。 不、不是,是有事情要跟哥哥说尧沫身材比李默山想得要好,宽肩窄腰,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放眼神,只能不好意思的挪开视线,默默边后退了退。 听到不是李默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尧沫松了口气,他抬手擦了下头发,打开门转身往门里走:那进来吧 他不对李默山设防,可能最初见李默山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接受了李默山是一只黑猫的设定之后,李默山在他的眼里就只是宠物了。 尽管偶尔在某些方面意识到李默山是个人,会让尧沫有些无所适从和不好意思,但大部分时候,李默山在他眼里都还是只比较听话的黑猫,所以他任由李默山进到房间,擦着头发去浴室换了身睡袍,内裤也没穿就这么坐在了床上。 那个就是我想找哥哥要点东西夜晚的尧沫实在有些性感,李默山有点无所适从。 他来尧沫这里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进尧沫房间,白天的尧沫总正经且温和,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扣子也扣得一丝不苟,他从来不会失礼,也从来没有失态,他会有可爱的时候,但更多的还是属于骑士的正派。 但夜晚的尧沫完全就换了一副姿态,脱下了他规整的衣服,放下了他打理得整齐的头发,脸也埋藏在阴影中,就像开了刃的刀,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极具侵略。李默山有些没法抵挡尧沫的气势,所以说话都怯生生小心翼翼的,他站在离尧沫一米开外的地方,揪着衣摆,可怜巴巴。 尧沫很奇怪自家猫怎么一下又回到了最初胆怯的样子,他好奇的观察李默山,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却是什么也没看出来,所以他放低声音,尽量让自己温和,以免吓到本就很紧张的李默山:要东西?什么东西? 就是尧沫放低声音更加要命,如此暧昧的环境,如此暧昧的时间,尧沫的嘶哑就像在诱惑,让李默山耳根都发着热。 他默默往后再次退了退,尽量远离尧沫荷尔蒙散发的区域,感觉自己头脑清醒了点,继续跟他谈有关人身安全的事情。 尧沫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听李默山小声小气说出,这才完全松了口气。不是被欺负了就好,不是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就好,只要不是自家猫受到了伤害,要点东西防身都是小事,所以他认真听了李默山的话,把李默山要的东西都摸出来给他,现今手头上没有的便承诺明天帮他去买。 拿了一堆东西把李默山给哄开心,尧沫见李默山似乎有些犯困,便起身送李默山回房间,他起先跟在李默山身后走,走了几步发觉不对,又赶紧绕到李默山身前,果然看到李默山睁着双眼睛,眼珠子已经被艳红的花所遮挡:唉,就知道会出事 头疼的叹了口气,尧沫挥手在李默山眼前晃过,带着尾巴的魔法元素笼罩李默山身体,李默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之间浑身一紧,之后他剧烈颤抖,不过短短两分钟的时间,便跟断了线一般倒在了尧沫怀里:已经成茧了,麻烦了 将人抱怀中,尧沫把李默山送回房间,他给李默山盖好被子,拉过他被咬到的手,就看到艳丽的花海中,已经开始出现点点斑黄。 在这之前尧沫都不知道自家小黑猫是什么体质,尽管最初李默山连着魔茧一起被送到这里时尧沫就有些怀疑,毕竟哪有不会魔法的老鼠被魔蜘蛛捕捉之后还能存活?一般老鼠不是被污染就是被魔蜘蛛的毒素给毒死,可李默山一点事没有不说,活得还很好。 所以尧沫针对这点怀疑,对李默山的身体做了详细调查,他翻阅了很多古籍书,找了很多可能跟李默山体质有关系的信息,但都不敢确定,直到今天李默山被他门上封的魔兽给咬了,尧沫才确定李默山就是古籍中传说的那个体质。 魔种,传说中的终极魔法师,生于最阴暗,强于毁灭,魔种的诞生没有任何征兆,其身上也不会有任何特征,唯一能辨别魔种的就是让他被魔元素给污染,因为整个大陆只有魔种不会被污染,他们会受到伤害,会被腐蚀,但不会被污染。 污染的魔元素于他们来说就是养料,堕落的魔力能让他们越发强大,所以魔种自古以来就是大陆各国必争的武器,只要被发现,只要能够活到觉醒,魔种就会站上大陆最顶端,为整个大陆的人所惧怕。 尧沫知道魔种,也对魔种很感兴趣,但他明白魔种有多稀少,也清楚魔种在未觉醒前有多脆弱,所以他哪怕起先就是有怀疑,也从没把这个怀疑告诉任何人,纵使现在就是确定了,也不打算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李默山是他养的猫,就是以后有可能觉醒成魔种,现在也是他的猫,他不允许自己的猫受到伤害,也不想让他的猫被人当成武器对待,李默山是有权利选择自己人生的,就是以后觉醒,也没人能来控制他的生活,所以尧沫会护着他,直到他完全觉醒。 还真是一只来头不小的黑猫摸了摸李默山头发,帮李默山盖好被子,尧沫在李默山项圈再次布下法阵,便回去房间睡觉。 之后他开始做出征计划,李默山也开始准备出征要带的东西,因为尧沫给的魔法背包空间很足,他便准备了很多东西放入背包中。 两人便这样各忙各的准备着,直到半月之后,许久未见的皇子再次来到别墅,拿到出征令牌的尧沫便是正式要出征了。 第二十二章 尧沫出征那天是个晴天,当皇子拨给他的五十人整整齐齐的出现在铁门前时,尧沫也刚好拉着李默山从别墅里走出来。 他先是给李默山整好了帽子,然后回头检查别墅门,交代守在家中的精灵注意看好他和李默山养得花草蔬菜,这才在门上落下了锁。 李默山紧张的龟缩在披风下,身边几乎都快被浓郁的魔法元素充满,皇子拨来的五十人都是精锐,上战场见过血不说,还是非常了不起的魔法师,李默山虽然体内没有魔力,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尧沫养的东西咬了一口的缘故,自从手腕上花带长出了黄色斑点,就开始对魔法元素变得敏感。 所以被浓郁的魔元素包围,他有些喘不过气,在尧沫锁好门转身时,默默凑到尧沫身边,伸手抓上了尧沫衣角,这才感觉呼吸顺畅点。 尧沫也知道李默山现在对魔元素正敏锐,在他靠近自己身边时,抬手在他身边布了个魔法阵,他拍了拍李默山的头,在李默山呼吸平静下来之后,抬眼放在了队列整齐的五十人身上。 这些中有些他见过,但大部分都没见过,见过的也是最初遇见皇子时皇子就带在身边的老面孔,都是和他打过交道知道他为人的,更多没见过的都不在和他接触的范围之内,估计是皇子之前养在别处的。 不过不管见过还是没见过,队列里有熟悉的人,调动起来就会很方便,李默山冲熟悉的几人点了下头,然后率先带着李默山离开。 他们要横穿莫商,经由角丰去往豚烽边城,闹市行军容易引发骚动,尧沫和李默山先离开,剩下的再分批次跟上,他们需要走得不动声色,一方面是不想打草惊蛇,二来是不希望被皇城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所以尧沫打算带李默山横穿黑石魔法学院去往边城。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14) 说起黑石魔法学院,在莫商乃至整块中球大陆来说,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它存在了千百年,一直教授魔法,可以这样说,它是比呼延帝国还要古来的存在,很早以前,莫商的五分之一就属于黑石魔法学院,起初莫商建国之时,还有想法要把黑石魔法学院纳入国家版图,但后面去谈判的皇族差点被魔法学院整个削掉,便再也没人敢有这个念头。 所以黑石魔法学院一直都中立,它矗立在呼延帝国,却不为帝国所用,它的领土神圣不可侵犯,却又从来不往外扩大版图,它似乎守着某个秘密,一守就是千百年,除了每年开春招一次学生,其他时候都作为一个普通的小国对外开放。 尧沫其实是不太想路过黑石魔法学院的,这个学院太麻烦,里面生活了太多古怪的人。很多在大陆上排得上名号的魔法师老后都生活去了那里,甚至那边还有很多堕落魔法师,是一块很麻烦也很危险的区域。 所以他不想带李默山从那里经过,李默山体质太特殊,大陆其他人或许看不出,但黑石魔法学院却一定有人能够看出。 怎么了?是不走吗?买好代步的魔马,从莫商城里通关出来,尧沫把李默山抱上马,却是停在原地不走,李默山有些奇怪,所以掀起兜帽想问问,尧沫却是不让他把帽子掀起来,手指一动魔法一挥,兜帽又稳稳回到了李默山头上。 不是,就是想着等会要经过的地方,有些担忧知道李默山在担心,尧沫翻身上马,再次整了一下李默山帽子,牵起了魔马的缰绳。 是很危险吗?李默山被尧沫压下帽子,便老老实实的缩着脑袋。 他虽对外面好奇,但更多的还是恐惧,第一次出逃时被魔蜘蛛抓住的经历太过恐怖,阴影扎在了他心里,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胆寒,所以他害怕的靠着尧沫,感受着尧沫身上体温,安静如鸡。 嗯,有些,所以等下你千万不要拿下帽子,别让人看到你的头发和脸听声音就知道自家猫在害怕,尧沫下巴蹭了一下兜帽,扬手甩动缰绳,之后魔马带着两人一路飞奔。 魔马的速度很快,随便一下便跑出去很远,李默山本来还想看一下沿途风景,悄悄掀开帽子看了一眼,发现两边景象都成了残影,又只能把帽子拉下,害怕的缩在尧沫怀里。 这些会魔法的人就是不一样,拥有非人的力量不说,出行都不一般,他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在莫商城里离了尧沫他还有能活的方法,但如果在外面离开尧沫了,李默山只怕分分钟就得死。 困了可以睡会儿,我会看好你,不会掉下去感觉李默山越发往自己怀里靠,尧沫以为自家黑猫这是累了,所以他松开一只手揽住李默山,在李默山身边固了一个魔法阵。 李默山本不困,但尧沫这么问了,他便也就顺势点点头,反正路途还有这么远,他又没啥事情可做,如果能睡着,在尧沫怀里睡上一觉也不错,况且,还不知道要经过的是个什么地方呢,尧沫都有些担忧,肯定不太平,就是不知道那里能不能做吃的,如果不能做,就只能又去吃难吃的面包了。 在心里想些有的没的,李默山想着想着倒是真睡了过去,之后他美美睡了一觉,尧沫也没叫他,等他睡饱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火堆边躺着了。 天色已晚,尧沫坐在火堆边看魔法书,他把留海撸了上去,火光照亮他侧脸,让他看上去就像另一个人。 李默山盯着尧沫看了会儿,懵懂回了会儿神,便起身准备做吃的。装东西的魔法背包在尧沫手上,李默山团团转找石头垒了个台子,便叫尧沫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出行在外,做不得复杂的东西,李默山便只是简单的炒了个青菜,然后烤了些肉,夹着面包就开吃。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条小道边上,背靠一颗大树,一眼望过去一马平川,这是李默山所没见过的,跟他所认识的莫商和拥挤的下水道比,这里开阔且悠远,天边悬着清冷的月,半空中会飞过一些他都不认识的神奇魔兽,不远处就能听到奇怪的野兽叫声,风中都是一股浅淡的魔元素味道。 喜欢外面吗?尧沫见李默山瞪着眼睛四处看,有些心疼。 这孩子好像从来没出来过,一直就被关在一个小小的地方,除了在魔法废林待过之外,都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他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宽广,也不知道除这里的开阔平坦之外,还有悬浮半空的山、倒挂深渊的海和冲天向上的瀑布,这是李默山所不知道的世界,但以后如果他想去看,有条件的话,尧沫还是愿意带他出去。 嗯李默山也知道自己有些乡巴佬,但没办法,来这里这么久,他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么宽阔的景象了,以前要不是阴暗狭窄就是拥挤嘈杂,像现在这样坐在一块极其宽广的地方,听着耳边悠远声音,吹着味道有些奇怪的风,虽四周不甚安全,却也是来这里半年多来,最舒服也最惬意的一次。 所以他高兴坏了,甚至有些感动,奢望着以后要是有机会,想走一遍这个世界,这可是跟他以前生活的地方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有强大的魔法师,有凶恶的魔兽,肯定也有很多他想都想象不到的景色! 辛苦来这个世界走上一遭,就不说能在这里活多久,但为了不留遗憾,好歹也要看过这个世界,不然哪天真到了生死境地,死前回忆来这里的点滴,只怕对这里的印象也不会有多好。 当然,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李默山其实也很清楚,这是他看不起的世界,他没这个资本去看,就是尧沫对自己好,也不可能会愿意带一只老鼠走遍整个世界,所以他并没有去过多奢望,看完便安静低头,继续吃手上的晚饭。 却是耳边突然就传来了尧沫好听的声音:如果你喜欢,等结束这次战争了,我可以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李默山没想到尧沫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惊讶的抬起头,嘴里咬的面包都忘记吞下:真、真的吗?! 嗯尧沫见李默山眼睛亮晶晶,眯起眼睛温和的笑,他伸手拍了下李默山脑袋,全然不知道刚才那句话给李默山带来了多大冲击。 李默山感觉很温暖,没错,就是温暖,这种自他离家之后再没有过的情绪,却是被尧沫刚才那句话完全勾了出来,哪怕尧沫刚才说的话真假还不知,但至少尧沫说了,在他期待、奢望满心羡慕的时候,尧沫在他耳边说了这句话,纵使他以后并不会将其实现,李默山也永远记得他给自己带来这份温暖。 嗯,好鼻头有些发酸,李默山低头大口吃手上三明治,他很快吃完晚饭,收拾好锅碗,便从魔法背包里摸出提前准备好的草席毯子摆好。 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赶路,但李默山因为睡了一觉,暂时还没有一点睡意,他从魔法背包里摸出日记本来写,因为知道尧沫看不懂上面写的字,便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掩饰,他将尧沫跟他说过的承诺都写进了日记里,结尾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结果刚写完抬头,就见尧沫正一脸深意的瞟日记本上的内容。 是、是有事吗?哥哥下意识想把本子收起来,李默山强装镇定,笃定尧沫看不懂他写的东西,慢悠悠的把日记收回了背包里。 没事,就是见你写的字很有趣,方方正正的,跟画一样尧沫也没打算深挖李默山日记,随意回了一句,便凭空拿出了一本书:倒是你,有没有兴趣学魔文?反正现在也没事,我可以教你 第二十三章 尧沫要教他认识魔文,这是李默山所没想到的,他惊喜的看着尧沫,欢天喜地应了下来,却他忽略了这里文化的困难程度,小小的一个字,弯扭扭曲得跟虫一样不说,一个弯错了意思就相差十万八千里,李默山兴奋的学了半个小时不到,就丧气的倒在了褥子上装睡。 尧沫知道李默山学不了多久,也不逼他,见他有些疲惫,便收起书给李默山盖好了被子,之后他仍旧靠坐在树下看魔法书,练习书里简单的魔法,练完之后召唤一个精灵守夜,便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两人天还没亮就醒了过来,喂了在一边咻咻叫的魔马,两人继续往黑石魔法学院跑。一路上都是平坦山地,魔马跑得飞快,李默山仍旧靠在尧沫怀里,但这次他没睡觉,他找尧沫要了本子,默默记忆昨天学的魔文,所以不一会儿便感觉两人出了莫商范围,进到了黑石学院的领地。 黑石学院在莫商与角丰城夹角,是一块靠海的地方,面积不是很大,都还没有莫商一半大,但背面环海左侧还包绕了大半个荒山围场,是一块真正的独立之地,据说那里保留着一块从上古时代就存在的森林,被魔法折叠进了魔法学院的藏书馆里,是现今大陆唯一存在的远古之地。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尧沫没去过黑石魔法学院,李默山就更加听都没听过,所以两人进了魔法学院的领辖地之后,便放了魔马下马步行。 尧沫穿上了可以隐藏魔法元素的袍子,样貌也藏在兜帽里,他向李默山伸出手,示意他抓紧自己。 李默山不知道尧沫为什么要抓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知道尧沫不会做无意义的事,虽很羞涩,但还是强装镇定的将手递给了尧沫。 尧沫的手很大,抓住李默山,两人手掌便完全交握,李默山能感受到尧沫手掌粗糙的厚茧,也能感受到尧沫掌心的温度,所以他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突然就有些紧张。 现在他俩这样相处,倒有点坐实了外面的传言,之前不知道外面那些传言时,李默山还没感觉他和尧沫的相处有什么问题,但也不知道是那个传言太让他在意,还是他自己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想法,知道了项圈和纹章的意义之后,李默山便有些觉得他和尧沫之间气氛很奇怪了。 哦,说起项圈,李默山那天晚上去找了尧沫之后,尧沫便帮他做了处理,但没取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用了些许障眼法让项圈隐藏起来,但李默山自己仍旧能够看到项圈,也能听到铃铛的声音,所以在这种时候,满眼繁花只有他和尧沫牵手前行,李默山便怎么也没法让自己不去在意。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李默山的气息有些不稳,尧沫以为李默山是对这里浓郁的魔法元素敏感,便张了个魔法阵在李默山身边。 不是,只是觉得这里花真多怕尧沫看出自己的尴尬,李默山赶紧转移话题。 也确实,穿过了一道如水般轻薄的魔法阵,他和尧沫便来到了一个被花包裹的世界,眼前一片粉红,全是长在树上的花,花瓣随风飘舞,就跟下了一场花雨,霎是好看。 嗯,这里是古地,泥土里都含有古老的魔法元素,所以这里的花开得煞是繁盛尧沫其实是喜欢这里的,他喜欢花,喜欢一切好看的植物,所以他在进到这块区域后,忍不住就对这里亲近,但他又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时刻保持警惕。 这可不是一个多美好的地方,这里是魔法学院的领地,有全大陆最凶狠也最强大的魔法师,尧沫从山脉跟着皇子来莫商时就有经过这里,那时他们一行接近三十人,也仍旧被迫留下了过路费,就连在山脉一直无往不胜的尧沫也在这里吃了亏,可见这里的人有多凶险。 古地?是指很古老的土地吗?李默山听不懂尧沫话里古地的意思,所以他歪着脑袋看尧沫。 他比尧沫要矮,抬头望向尧沫时眼睛要瞪得很圆,神情也就比以往要可爱,尧沫就最受不了自家猫用这种视角看自己,本来想好好跟他解释一下古地意思的,都被打乱了,只能抬手伸进兜帽里撸李默山头发,撸了个爽,这才整理好李默山帽子,跟人好好讲解情况。 李默山虽很不喜欢尧沫把他当猫撸,但人走在外,还得依仗尧沫,不能得罪腿粗的爸爸,只能心里一百匹草泥马的忍了下来,他顺了一下被揉乱的头发,认真听尧沫讲解,这才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漂亮得跟仙境一样的地方,是整个中球大陆最刚也最神秘的地方。 真的吗?那如果能去黑石魔法学院读书,是不是就会变得很厉害?黑石魔法学院的牛逼历史引起了李默山崇拜,他亮着星星眼看尧沫,满满都是对这个学院的崇拜。 会,从学院创立至今,凡属被它招收进去的魔法师,出来都会成为大陆最顶端的那批人黑石魔法学院确实很厉害,但尧沫在意的不是它的厉害,而是它厉害之下的秘密。 这是个十分奇怪的学院,创立千百年,却一直龟缩在一个小小的地方,每被招收进去的人都能变强大,哪怕就是魔力低微的浅发色人群,出来之后也能成为纯种魔法师,皇子就曾怀疑过黑石魔法学院是不是有提升魔法血统的方法,不然从出生起就注定的血脉,怎么可能说改就改。 李默山虽然很羡慕这样的魔法学院,但也知道这种地方跟自己无缘,所以也就羡慕羡慕,羡慕完便把目光放在了尧沫身上:哥哥你也可以来这里学习啊!如果你能考来这里,一定会变得超级厉害的! 考来这里可不容易,他们可不会因为你的血统就收你李默山的样子太期待,尧沫点了点李默山鼻子,牵着李默山的手顺路往前走。 他们需要横穿魔法学院去往角丰,如果可以,尧沫想绕开魔法学院,最好是在横穿的过程中一个外人也别见到,这里的人都古怪,虽学院有规定不许在学院区域内见血,但如果李默山的体质被人发现并且被盯上,之后说不定会惹来极大的麻烦。 尧沫可不想跟这里的人有牵扯,所以拉着李默山尽量选曲折偏远的路走,他走得飞快,李默山能跟上就让李默山走,李默山跟不上就用魔法辅助,两人马不停蹄的走了有半天,这才看到被结界阻拦的边界。 那是一片森林,边界线就在森林入口位置,尧沫看到了黑洞的入口,不动声色松了口气。没和这里的人碰上,算是他们走大运,他一把抱起累得都有些犯困的李默山,抱着人就往入口的位置跑。 跑这么快干什么呀?既然都来学院了,好歹让我们招待招待吧,尧沫骑士长眼见着就要跑进森林,身后却是传来了调侃的声音,尧沫身形一顿,抱着李默山一个半圈就转过了身。 身后不知啥时来了个人,懒洋洋抽着烟,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尧沫怀里。是个高阶魔法师,尧沫可以确定,这人身上魔法气息很浓郁,但并不是打不过:招待就不用了,我只是借路,并没打算在此地停留 哎呀,骑士长这么说就伤感情了,贵人难得来我们这儿一趟,不招待好怎么成?来人也知道不受尧沫待见,但他并没打算就此退去。 从锁定尧沫气息到将人追踪到,他的目地一直就很明确,他要跟尧沫怀里的那人聊聊,如果可以,给他递一张魔法学院的入学帖。 我说不用尧沫知道李默山这是被盯上了,摁着李默山的头抱怀里,眼神渐渐阴冷。 哎呀哎呀,还真是凶狠的眼神呢见尧沫好似打算直接动手,男人调侃的举起了手,他在距离尧沫一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也不继续逗弄,指间燃烧出了一张入学帖:既然骑士长大人不愿意在此地停留,那就只能请骑士长大人将此物交给魔种了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15) 尧沫就知道李默山的体质瞒不住,但也没过多惊讶,他淡然的挑了一下眉,收下男子递来的入学帖,抱着李默山转身就往森林走。 黑石魔法学院的入学帖,外面挤破脑袋都弄不到的好东西,尧沫知道李默山配得起这请帖,但他并不打算送李默山去学院。 他还未觉醒,才从下水道跑出来,一只对外面不了解甚至连魔文都不认识的小黑猫,如果被送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能不能保住命都还是个问题。 尧沫不想让自己的黑猫涉险,短时间肯定不会送李默山来这里,但往后李默山觉醒并且能够认出所有魔文了,他会将魔法学院的入学帖拿出来,交由他自己去选择。 进入森林,确保后面的人没跟上,尧沫将李默山放下来,拉下他头上的帽子让他透透气。 李默山现在还有些懵,尧沫突然抱起他,然后就停顿了,李默山感觉是有人过来了,但听不到声音,所以至今都不知道尧沫刚才的停顿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尧沫心情好似有些沉重,担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他犹豫的抿了抿嘴,小步跑到尧沫身边,抬手抓住了尧沫手指。 然后尧沫便听到李默山在一边又小声又软乎乎的喊哥哥,就跟突然被猫蹭了满怀一般,从刚才起就一直紧绷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黑石魔法学院的停顿只是个小小插曲,从学院区域出来后没多久,李默山就将其忘得一干二净,他和尧沫进了森林,里边有很多魔兽,魔兽大多凶狠暴虐,但因为尧沫身上的气势实在太强悍,大部分野兽也只敢在一边虎视眈眈的看,根本不敢随意靠近。 李默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怂的魔兽,对尧沫在这个世界的魔力等级就有些好奇,他抓着尧沫的手一路走,想开口问问,又怕这涉及到尧沫隐私,毕竟等级这东西,在上辈子的各种玄幻小说里,都是需要遮掩的,所以他有些纠结,不知道问了之后会不会被打死。 尧沫进森林之后就跟回了家一般,一下子就变得惬意起来,他在森林生活了很长时间,对森林比外面要亲切,所以他信步游庭的走,甚至想走慢点,要不是要怕李默山在这里会受到惊吓,他都想抽出几天的时间,在森林里狩个猎。 所以他没注意到李默山复杂的目光,只是放眼打量森林,想着能在这里弄到什么好东西。边境情况虽不妙,但也不是很紧急,传回的情报虽说有人蓄意引燃战火,但也只是蓄意,还没到明目张胆的地步,所以尧沫有足够的时间狩猎,只要能稳住李默山,他完全可以弄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再去边城。 今天要不在这里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再赶往边城怎样?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弄点东西十分有必要,尧沫停下脚步,尝试着征询李默山的意见,却是看到了李默山复杂的目光。 诶?在这休息啊李默山对森林有些害怕,被魔蜘蛛抓过一次之后,总觉得森林四处都是危险,但尧沫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停下来休息的人,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所以哪怕心里很害怕,李默山还是忍着恐惧尽量顺从: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有我在,没东西敢靠近尧沫看出了李默山神情里的害怕,有些心疼,所以他抬手拍了下李默山脑袋,语调温和道:倒是你,从刚才眼神就有些不对,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嘿嘿哥哥看出来了啊?没想到尧沫看出了自己的复杂,李默山不好意思笑了笑,他抬眼瞅了一下尧沫表情,见尧沫神情温柔,似乎心情不错,于是他犹豫了会儿,鼓起勇气道:就是想问问为什么这里的魔兽都这么害怕哥哥 哦,因为我手上沾过很多魔兽的血,煞气太重,所以一般魔兽都不敢随意靠近尧沫还以为李默山是怎么了,结果一直在纠结的就是这个,所以他有些好笑的勾了下李默山下巴,抬手构出了一个旋转的魔法阵: 你看,我构出的魔法阵是红色的,这代表血煞之气已经深入魔法元素里,这才让我的魔法阵看上去很危险,而魔兽对煞气最敏感,尤其这种勾连了煞气,在魔法阵里旋出了六十四道禁咒的法阵,在魔兽眼里就跟活体的高等猎食者一样危险,而魔兽之间又有着严格的等级,低等魔兽会无条件臣服于高阶魔兽,而高阶魔兽则会依附于更高阶的,所以这些天以来,你见到的那些敢于探头探脑的,都是着森林里比较高阶的 老实讲,李默山没怎么听懂尧沫的解释,他有些懵的看着尧沫掌心,想伸手去摸一摸,却是在碰到前尧沫就将其消散了,所以李默山有些茫然的眨巴眼睛,想跟尧沫讲他没听懂,但又怕会惹尧沫心烦,只能点了点头假装自己已经听懂。 听不懂也没关系,这个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的,一定要自己会,才能明白那种感受知道李默山听不懂,尧沫拍了下李默山脑袋,又把话头转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那我们就这么决定了哦,今天在这里停留一天,明早再重新赶路 两人就这样在森林停留了下来,因为怕李默山会害怕,尧沫特地跟李默山讲了他执意留下来的用意,并且在离开前留下了精灵帮李默山补课,让他利用一切时间好好学习。 李默山被尧沫安排在了一颗树下,面前是小溪,周身布了五六个魔法阵,肉眼都可以见到耀眼的五芒星在旋转。 被尧沫派来的精灵是个女孩子,有着一头紫色头发,长相很温和,她比尧沫别墅里那只精灵好相处多了,收了尧沫作为报酬给出的魔血,就老老实实坐在一边教李默山认识魔文,但她也有着精灵的傲气,教学是教学,但不靠近李默山,李默山就是对她再讨好的笑,脸上也没任何表情。 所以李默山放弃了讨好精灵,他专注手上魔文,虽是学得很认真,却仍旧进程缓慢,魔文太难了,各种表意各种音节,李默山辛苦学了大半天,也仍旧只学会了三个字,其余的一个都没记下不说,还把之前在尧沫那里学的都弄混了,他有些绝望,觉得自己没有学习魔文的天赋,但一想起尧沫之前那么认真的教他魔文,又感到有些愧疚。 尧沫回来的时候,李默山正靠着树面壁,精灵一脸嫌弃的悬在半空,很明显被李默山缓慢的学习能力所震惊到,尧沫有些好笑,他挥手让精灵离开,满身血腥的在李默山身边坐了下来:怎么?被精灵欺负了啊? 不是李默山有些丧气,他头顶着树,知道尧沫回来了,也没力气转头去看他:就是觉得自己太笨了 急什么,魔文可是这个世界最难的文字,就是外边那些浅发色人群,一天也学不会一个字虽然很想笑,但尧沫还是成功忍住,他伸手拍了下李默山脑袋瓜,掏出一样东西递到了李默山眼前:喏,别难过了,这可是个好东西,很好吃的 递到李默山面前的一块切得方方正正的肉,红色的肉身白色的纹路,有点像上好的牛肉,但闻上去味道有些清香,和牛肉的味道完全不像。 李默山没瞧出这是个什么品种的肉,抬头看了尧沫一眼,然后他伸手接过尧沫递来的肉,就感觉触碰到肉的掌心正缓慢而升腾的发着热:嗯?在发热 这是炎兽的肉,如果能卖到莫商,都需要上万的金币才能买到见李默山好似开心了点,尧沫起身去溪边洗手。 他从森林里弄了不少好东西,有毒的带腐蚀的尤其多,还有一些是专门为李默山准备的,李默山被他养在门里的东西给咬了,现下已经成了茧,时刻有可能破茧而出,尧沫怕幼体破茧而出的时机不对,所以弄了些东西做预防,他希望幼体破茧时只会见到李默山一人,这样幼体出生之后就完全属于李默山,就是以后李默山出门在外,也不用担心他会被人欺负。 那这个要怎么弄啊?抓着肉观察了很久,李默山脑中虽然已经有很多种料理肉的方法了,但因为之前没接触过这种肉,保险起见,还是问了尧沫一下。 但尧沫以前弄到这种肉都是生吃,因为在山脉生火很容易引起魔兽注意,那时他又相对较弱,没有现在这么强,所以一般弄到了不是很腥的肉,为了不惹麻烦,都直接生吃,因此他也不清楚这种肉要怎么弄才好吃,便干脆把锅甩回李默山,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于是李默山便愉快的决定煎了,既然这么像牛肉,那就把它当牛排料理,反正他带充足了调料,尧沫也没吃过他做的牛排,第一次做说不定会惊艳。 所以他找尧沫要了魔法背包,从里面将锅碗瓢盆拿出来,尧沫帮他生好火摆好灶台,李默山便热火朝天的忙做饭。 之后两人吃了晚饭,李默山开始收拾写日记,尧沫则处理从森林里弄来的东西,他弄了很多,大多都是奇形怪状的东西,李默山一边写日记一边很好奇,但也知道这些东西他不能随便去碰,所以写完日记之后,也只是一个人坐在一边静静的看。 两人就这样一个看一个做,很快到了深夜,李默山有些犯困,便摸出褥子铺好,跟尧沫道了声晚安,缩进了被子里。 尧沫不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不会睡,他帮李默山拉好被子,继续一个人处理,他把带回的东西仔细用瓶子装好,能折叠进魔法阵的都折叠进法阵里,折叠不进去的全部放进了李默山的项圈里,之后他拉过毯子,靠着树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照例天还没亮两人就起来,李默随便做了点早饭吃,很快吃完之后,锅碗瓢盆才收拾,尧沫就将李默山抱了起来。 他抱李默山跟抱小孩一样,抱好之后还顺手拍了下李默山屁股,李默山都不知道尧沫要干什么,就感觉四周一阵风起,很少在李默山面前展露魔法的尧沫就这么抱着李默山飞了起来。 哥哥你还会飞的啊?李默山八爪鱼一样的抱着尧沫,生怕会掉下去,他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周边景色移动的越来越快,他看到尧沫背后张开了巨大的翅膀,风吹起尧沫额前头发,尧沫湖水般蓝色的眼睛,旋起了跳动的魔法阵。 抓紧了魔法元素一瞬间笼罩,尧沫整个人气势陡然剧变,他低头看了李默山一眼,眼神不经意,却含满了杀意。 尧沫也知道自己动起魔法时是什么模样,害怕吓到李默山,都不敢多看,他急匆匆的瞟了一眼李默山,确认他的脸色没什么问题,这才窜向半空,如一道闪电一般,飞速向着边城方向闪了过去。 李默山第一次见到这种状态下的尧沫,被尧沫眼里旋转的魔法阵吸引了不说,还被尧沫不经意的眼神吓了一跳。 太恐怖了,含满了杀意,好像看上一眼就会被撕碎!火力全开的魔法师都是这样吗?像被恶魔附了体,整个人都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但是果然还是好A啊!比起尧沫之前的温和,这种状态下的尧沫才更加吸引人,绝对的反差,绝对的气势,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想臣服于他脚下,李默山算是知道尧沫为什么能成为骑士长了,这样一个人若都不能成为骑士长,皇子不是眼瞎就是脑子有问题! 第二十五章 火力全开的尧沫赶路很快,两人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就出了森林,正式进入角丰城。角丰是一个大城,相对莫商只小那么一点,因为靠近黑石魔法学院,与学院接壤的城镇一律都在卖跟学院有关的东西,尤其卖魔杖和学院校服的店铺,更是多到数都数不清。 李默山有些好奇镇子里怎么有这么多卖校服和魔杖的,所以进了城镇之后,没走几步就拉着尧沫衣角好奇的问。 尧沫告诉他,这是因为黑石魔法学院从来不限制人入境,所以有很多人都想去学院附近碰运气,但因为进入学院范围容易遇到危险,便都会买一身校服,表示自己是诚心去求学,劳烦学院的各位下手轻点。 尧沫的这个解释实在有趣,李默山听得张口结舌,特地买身校服祈求人家下手轻点,外面那些人也真够乐观的,再说了,校服都穿在身上了,怎么不混进学校里面?反正从校服上都看不出差别,只要是个魔力高深的,随便一下就能混进去。 李默山的疑点都很天真很可爱,尧沫摸了一下李默山脑袋瓜子,拉着李默山去了一个卖校服的店,他牵着李默山进去,挑了一身校服,随手在李默山身上比划了一下,便将其买了下来。 李默山也不知道尧沫这是干什么,安静如鸡的跟在一边,黑石魔法学院的校服很好看,没有蕾丝蝴蝶结,满满的禁欲风格,外表有些像西装,但比西装纹样繁复,尧沫付完钱将衣服拿到外面,阳光一照就闪金光。 好看吗?将衣服摊开给李默山看,尧沫摸着上面的金纹,笑得一脸温和。 嗯李默山点点头,老实讲很是觊觎。 这衣服可比尧沫之前给他买的衣服好看多了,既不幼齿也不可爱,穿在身上肯定能彰显他男人的气势。李默山能看出尧沫这是买的他的尺寸,但不确定尧沫会不会给他,所以有些期待的看着尧沫,故意疑惑:哥哥买这个做什么? 让你看下黑石学院的校服,这可是黑石学院的原版校服,无论做工还是纹饰,都和学院里那些学生身上穿的一模一样将衣服交给李默山,尧沫让李默山摸了一下校服面料:但是啊,就算跟学院的校服完全一样,也没人能穿着它混进学院 为啥啊?衣服面料滑溜溜的,李默山很喜欢,他摸了之后抓起来蹭脸,觉得十分清凉舒服,越发对这身衣服爱不释手。 因为黑石魔法学院并不在这里,它在另外一个空间见李默山抓着校服怎么都不放,尧沫用了点巧劲将衣服从李默山手上抽出,在李默山渴望的小眼神里,将衣服收回了魔法背包里。 衣服被尧沫抽走,李默山有些痛心,但尧沫还没开口说给他,李默山也不能要,只能眼巴巴的盯着尧沫,认真听尧沫跟自己讲述。 尧沫也知道李默山并不是真好奇这个,他的心已经被那身帅气的衣服勾走,于是屈起手指弹了下李默山额头,拉起李默山的手就走,都不再跟他继续解释。 李默山被尧沫弹了一下,注意力这才从衣服上收回来,他捂着额头等尧沫解释,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尧沫声音,抬头见尧沫根本没打算继续解释,本来不怎么好奇的,都被尧沫勾了起来:哥哥,你还没说黑石魔法学院为什么会在另外一个空间呢 尧沫本来还想解释的,但见李默山那么喜欢那套校服,突然之间就觉得让李默山自己去探索黑石学院的秘密,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所以他温和的冲李默山笑笑,并不多说,只是给了李默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带李默山去了另外一家店铺。 李默山心里扎了一根刺,噎得慌又很难受,挑起人好奇又不说,就跟被人打了一拳,都还没来得及跳起,对方就突然痛哭流涕一样,哽得胸口都在发痛。 李默山真的很想掐住尧沫脖子让他赶紧把没说的话吐出,却又知道尧沫不说,再怎么追问也得不到答案,所以他只能别扭的跟尧沫去逛了另外店铺,买了一根漂亮的黑色魔杖,找了家旅店吃饭休息。 外面的饭菜还是那么难吃,李默山随便吃了点便吃不下,尧沫还是和以往一样节俭,很快把桌上的午饭吃完,拿了钥匙带李默山去房间。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16) 李默山以为他俩今天得在镇子休息一晚,所以打开门只看到一间小小屋子时,着实被吓了一跳。他惊讶的瞪大眼睛看尧沫,不知道尧沫这么害怕和人接触的人怎么敢开一间小房,但尧沫意很淡定,领着李默山进了屋不说,还问他要不要睡个午觉。 那哥哥你呢?李默山有些手足无措,一张床,而且还很小,如果他和尧沫都要睡觉,躺得下尧沫他就得睡地上,虽然他睡地上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尧沫为啥要开这么小的房? 我不睡,你睡下,我需要处理一些事务尧沫开房只是打算处理政务,因为赶了一上午的路,担心李默山会累到,这才让李默山睡会儿。 但这屋子啥都没有,哥哥怎么处理事务?知道尧沫并没打算睡觉,李默山悄悄松了口气,他走到床边坐下,拿下帽子看着四壁空空的房间发呆。 屋子确实很空,除了床啥都没有,尧沫将身上外套扣子解开,抬手魔法阵一闪而过,房间瞬间大变样,别墅书房的桌椅一瞬间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之后他拉开椅子坐下,抬手从半空中拿出了一堆信件:你先睡,处理完事务咱就启程 嗯被突然出现的桌椅惊到,李默山崇拜的盯着尧沫后背看了一会儿,裹着外袍躺倒在床上。 他也确实想休息会儿,尧沫抱着他飞了那么久,虽不累但有些视觉疲劳,就跟开车的人开太久了一样,如果不睡会儿,下午只怕会在尧沫怀里睡成狗。 缩成一团就很快睡了过去,李默山舒服睡了一觉,睡饱醒来发现尧沫还在处理事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不间断的赶路,尧沫手上堆积的事务有些多,大多是信件,也不知写了些什么内容,尧沫看过之后很快放在一边,却是用了很长时间去回信。 李默山很奇怪为啥尧沫不用魔法和人传递讯息,写信既费时间又原始,在这个魔法遍地的世界里,不是应该选择最便捷的联系方式吗?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疑惑,跟他之前见过的大多数疑惑来说都不重要,所以他没多问,打着哈欠爬起来,顶着一脑袋乱发等尧沫。 尧沫确实有很多事要处理,皇城暗流涌动,以至于皇子都不能用魔法传递讯息,尧沫就知道自己离开之后皇城会有动静,但人都离开了,也不能回去处理,只能将自己的一些猜测写信里,交给传讯魔兽让它传达给皇子,之后他更改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将到达地点和时间都做了变动,以免踩中陷阱,吓到自家胆小的猫。 写完最后一封信传递出去,尧沫用魔法给同他一起出来的副队长传了封讯息,便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之后他将桌椅收回去,转头见李默山已经醒来正呆呆的望着他,于是上前撸了一把李默山脑袋,将人拉了起来。 两人便再次赶路,但这次尧沫并没火力全开,他反而带李默山去一个地方做了伪装,他把自己头发染成了较浅的颜色,身上魔元素也用法阵封锁,就连李默山形象也做了改变,李默山终是可以不戴帽子站在阳光下。 哥哥,我这样不会被发现吧?李默山顶着一头绿发,有些讨厌头顶的颜色,但更多的还是心虚。 第一次以这样一种形象出现在外人面前,李默山是真怕自己老鼠的身份泄露,毕竟浅发色人群虽然魔力低微,但也是有魔力的,他们身上也能感受到魔元素气息,但李默山身上却是什么气息也没有。 不会尧沫知道李默山有些不自在,但他一直在边上忍笑。 他本是打算让李默山继续戴着帽子的,反正李默山只要染了头发,无论戴不戴帽子都不影响,但尧沫就喜欢看自家猫怂怂的样子,所以在给李默山做完伪装之后,怎样都不让李默山戴帽子。 李默山微妙的感觉到尧沫有些开心,所以他气愤的瞪了尧沫一眼,想着自己一定要雄起,所以他挺胸抬头,昂首阔步的丢下尧沫往前走,但雄起没几分钟,撞到一个人被狠狠瞪了一眼,又怂不啦叽的退回来,可怜巴巴的抓住了尧沫衣袖。 尧沫便上前帮他去道歉了,他长得英俊,不说话就能引发人好感,他三言两语将人打发掉,带着李默山去镇尾买了匹魔马,之后两人出了小镇,骑着魔马往豚烽边城走。 只是这次走的不是常规路线,明明有大路,尧沫每次都会拐进森林和峡谷,以至于李默山这些天见多了被尧沫一个眼神吓得落荒而逃的魔兽。 哥哥,距离边城还有多久啊?在路上走了有半个月的时间,李默山已经习惯顶着一脑袋绿发在阳光下奔跑了,他把尧沫狩猎回来的肉各种花样的做,开始有些厌倦赶路的日子。 快到了故意绕着圈子往边城走,本七天可以到的路程硬生生被尧沫走了半个月,他绕开了所有可能遇到埋伏的地方,越接近边城,却是越发从各个地方察觉危险。 边城的情况果然不太妙,有一股极大的势力渗透进边城之中,除了那些明面骚扰的堕落魔法师,边城法阵已有些破溃。 尧沫一路走来已经发现很多气息不对的魔法师,这些人身上味道都很古怪,透着一股腐败的气息,像极了被操控的傀儡。 第二十六章 都到了边城驻防所,却没法轻易靠近,为了李默山人身安全,尧沫只能将其安置在驻防所边上的一个小镇里。 他给人交了足够银钱,生怕对方会苛待李默山,也花了大半天时间安慰李默山,让他乖乖等自己,完全征得李默山的同意之后,这才放心去办正事。 尧沫需要清理一下边境防线,法阵漏洞比他想的要大,不知不觉中已经有很多奸细混了进来,那些奸细都很古怪,不知道是被操控了还是怎样,尧沫有些担忧,直觉这次事情不会如之前猜测那般简单,所以安顿好李默山之后,立马着手调查这件事。 李默山被尧沫丢在了一个镇子里,住在一户铁匠家,这户铁匠有个跟他一般年龄的儿子,不过跟他肌肉遒劲的父亲相比,这儿子就是个弱鸡,体弱多病不说,还好赌成性,李默山被托付的第一天,铁匠收到的银钱就被他偷走了一半,挥霍一空不说,回来还想继续偷拿,被李默山给发现,还胆大包天的挥舞拳头威胁。 李默山就看不得这样的弱鸡,虽然他现在顶着一脑袋染出来的绿头发有些危险,但他还是遂了自己心意,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逮着这小子就是一顿胖揍。 他把人拖去了无人小巷,累得够呛,毕竟他的个头还没那小子高,但好歹也在下水道混过,敏捷度力量上还过得去,所以李默山揪着那小子的头发,跳起来狠狠往下打,专挑人最痛的地方,打得那家伙不断哀嚎。 毫不留情的把那嚣张的家伙揍了个爽,李默山打得人都跪下来喊了爸爸,这才拍拍手离开,他蹦跶着回了铁匠屋子,铁匠正准备吃饭,依旧是难吃的面包和肉汤,见李默山回来,赶紧挥手招呼。 李默山笑眯眯的,整个人都似在发光,铁匠也不知道李默山在开心些什么,但见他这么高兴,还是十分欢喜。 跟他那不争气的儿子相比,李默山实在乖巧太多,虽然他看上去瘦得像只老鼠,但讨喜又懂事,最主要的跟他一起来的同伴出手很阔绰,有钱赚,房客又不讨人厌,只要李默山不作妖,铁匠自然喜欢。 所以铁匠把晚上做的肉汤多倒了一些给李默山,肉也挑了一块大的,拍着李默山的后背叫他多吃。 李默山其实并不喜欢吃铁匠家的东西,铁匠有一个魔力很低微的老婆,头发颜色很暗沉不说,在光线昏暗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只有些高的老鼠,她做饭很不好吃,面包总是干干硬硬的,肉汤也十分腥,就跟没弄熟一样,李默山第一次吃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有意在报复铁匠。 所以他很不想去碰铁匠家的饭菜,但铁匠受了尧沫钱,对他很热情,也就只能在饭桌上时磨蹭,等铁匠吃完之后,再将还剩很多的饭菜送回厨房,去给那个可怜的女人。 没错,铁匠的老婆是不被允许上桌吃饭的,因为她魔力低微,发色和瞳色都接近老鼠,铁匠觉得很耻辱,基本能不让她露面就不让她在外人面前出现。 李默山第一次见到那女人时,还是在他去厨房送碗盘的时候,昏暗的厨房,一个头发枯槁的女人坐在柴堆上,将近一米八的高个头,却骨瘦如柴。她舔着沾了肉沫的盘子,被李默山的突然到来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很圆,像极了受惊的老鼠。 李默山被她的眼神刺痛,让他想起了几个月前的自己,他很同情这个女人,也看不惯铁匠的行径,但寄人篱下又有秘密在身,李默山也没法做些什么,只能之后都把铁匠分给他的吃食偷偷送去厨房,希望她能吃饱。 由此,他越发的想念尧沫了,尧沫自把他送到铁匠家,小半个月过去了也没听到消息,他给李默山留了点钱,但因为李默山不喜欢铁匠家的饭菜,总是出去买零食,以至于尧沫留下的钱越来越少,所以他开始有些担忧,怕尧沫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铁匠一家也因为没看到尧沫露面,对李默山的态度逐渐有了转变,李默山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妙,盘算着是不是辞别铁匠一家人,跑去尧沫说过的边境找他。 也不知道怎么了,别不是抛弃我了吧坐在小镇后山的山石,无聊的叼着草根晃脚,李默山看着脚下铺展而开的小镇,担忧尧沫情况的同时,也在注意铁匠家那不成器儿子的情况。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揍过出了什么问题,自从那天晚上那小子一脸青紫的回来,铁匠儿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消沉下来,他也不偷拿铁匠的钱出去赌博了,也不跟铁匠吵嘴,整个人阴沉沉的,每天就只知道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李默山本就不喜欢那小子,他消停了李默山反而还清静,所以一直都没太在意,可今天李默山跑出来去后山,那小子居然也在这边,李默山便被勾起了好奇,想看看那小子这些天都在干些什么,所以他从山石上跳下,小心翼翼的跟在铁匠儿子身后,不动声色的往森林走。 小镇后边的森林不大,树木也不繁密,自然也就养不了魔兽,平时镇子里的人上山都是去砍柴,也不奢望可以在森林里抓到野味,所以李默山十分放心,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会受到威胁,他跟着铁匠儿子一路往前走,走了有半个小时,越走越察觉不对。 铁匠儿子走路姿势太不对劲,一脚深一脚浅,就跟被线牵住的木偶,以往在外人面前时,他虽然没精神,但行走肯定没问题,但在没人看见的森林,却是跟抽走了全身骨头一样,走起路来滑滑腻腻的,诡异得很。 有情况,这小子肯定出了什么事,要不就是在预谋什么,不然不会是这个样子,李默山有些担忧,所以跟了一路就不打算再跟,可等他想原路返回,却发现自己不认识回去的路。 别看这森林从外面看稀稀拉拉,但真进了森林里面,却又因着嶙峋怪石,曲曲折折的,李默山跟踪铁匠儿子的时候本就没怎么看路,现在回过神来,已经不知到了何处,所以犹豫的在树后看了一会儿,察觉这小子马上就要拐过一块石头不见,狠狠心,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之后李默山就后悔了,因为那小子根本就是在诓他,李默山急忙忙跑过怪石,视线才转过来,就对上了一双恶毒的眼,那刚还走路跟没骨头似的小子阴测测的立在怪石边,见李默山下意识往后退,抬起手就往李默山这边挥了过来。 变故发生得太快,李默山虽有些被惊到,但反应还是很快,毕竟之前被人挥过巴掌好多次,他看到铁匠儿子手臂抬起来,条件反射就往后退,巴掌擦着他的鼻尖过去,李默山都没等自己站稳,半旋着转过一个身,拔腿就开始跑。 我天我天!这小子一定是被什么外星生物控制了,刚才他的眼睛超级可怕,眼珠子里都在跳动着虫一样的东西,李默山可不想跟这么一个怪物牵扯上,要是被那奇怪的东西传染上了,尧沫又不在这里,他可就真要丢掉性命了!! 鼓足一口气拔腿狂奔,李默山跑得飞快,但怎料腿太短,都使出吃奶的劲了,仍旧跑不赢追在后面的人,他超级崩溃,祈求尧沫给他的防御阵法能起效,心里给自己打气两三圈,这才猛然转身,用力一巴掌拍在了铁匠儿子的额头上。 手掌接触到有些冰凉的皮肤,刻在手掌的防御阵动了一下,但还没启动,李默山咬牙切齿的用力往前推了一下,一声怒吼老子超级怕啊,企图用惊恐的怒吼来催发阵法,却是没用,最后还是被顶倒在了地上,屁股被石头硌得生疼,阵法这才被催动起来。 你还真是本以为会是一个支起的防御阵或是猛烈的反击,却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尧沫从张开的魔法阵中走出,一只手摁着铁匠儿子额头,将人摁倒了地上:什么好事都能碰上啊 哥哥!没想到出现的会是尧沫,李默山很高兴,他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围着尧沫团团转: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感觉到你在叫我,所以就过来了将不断挣扎的人摁在地上,尧沫抬手画了个魔法阵将人捆住,拍拍手站了起来:倒是你,大白天的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尧沫提起这个李默山才想起铁匠儿子的诡异,他手舞足蹈的跟尧沫将情况说清楚,说到后面,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有些后怕的搓着手臂抖了一下。 尧沫听了李默山介绍,眉头有一丝紧皱,他看了一眼已经恢复平静的人,突然想起什么,把视线放在了李默山身上:黑蛋,借你手给我用一下 诶?李默山都不知道尧沫借他手做什么,但他对尧沫没有一丝怀疑,十分单纯的就把手伸了出去,然后就在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尧沫抓着他的手一把塞进了铁匠儿子嘴里,之后就只感觉手指一痛,李默山都还没开始嚎叫,咬了他的铁匠儿子就开始哀嚎,叫得还特惨,就跟被生生剥了皮一样,叫完之后两眼一翻,整个人就这么晕了过去。 辛苦啦铁匠儿子的反应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尧沫将李默山的手拉回,也不在意,在自己衣摆上擦了下,一抹就把伤口治好,之后他蹲下来扒了一下铁匠儿子眼皮,这里看看那里观察,看了有几分钟,用魔法将人就地掩埋。 诶诶诶!哥哥你干嘛埋了他啊?李默山刚开始还只以为尧沫发现了什么,见人探查完后,却是挖坑准备把人给埋了,顿时就一个眼睛瞪得两个大,跑上前去就想阻止。 人都死了,不埋了难道暴尸荒野啊?尧沫也不明白李默山为啥阻止,坑都挖到一半了肯定不会停下,所以他安抚的摸了下李默山脑袋瓜,道:别怕,把他埋土里,就没人知道他死了 可、可是李默山惊讶铁匠儿子已死的同时也担心这人死了铁匠怎么办,但听尧沫这么说,好似准备跑路的样子,顿时就有些心虚,但后面转念一想,这铁匠儿子的死跟他们似乎又没什么关系,若真要说起来,他还被咬了一口呢,他的血又没毒唔不会是被他血毒死的吧?!! 第二十七章 将人好好掩埋,李默山还有些心虚,他找了块石头压在土堆上,充作铁匠儿子墓碑,双手合十的向土堆拜了拜,这才跟尧沫一起离开。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17) 尧沫并没打算带着李默山走去边境,这些天在外面,他已经将边境周围清理得差不多,昨晚也去边防军队整顿军纪,今天本就打算来接自家猫。 所以他带李默山走了魔法阵,经由魔法阵将两人传送到驻地附近,因为李默山身体有些特殊,在进魔法阵之前,尧沫还给李默山周身笼罩上了一层防护罩,为的就是不让李默山被魔法元素侵扰,他以为这样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结果进了魔法阵,李默山还是被魔法元素影响到。 都还没到驻防地,李默山就被法阵内强力的魔法元素冲击得晕了过去,尧沫没办法,只能抱着李默山提前从法阵离开。 尧沫有些担忧,李默山体质波动得太频繁,都超过魔种觉醒的正常次数,这不是个好信号,至少对现在的李默山来说不是。 现今李默山还只是个不成熟的小魔种,本不应该这么早受到魔法元素影响,他的觉醒应该漫长且缓慢,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适应,也有足够的积累让他去爆发。 可近期李默山实在太多接触魔法了,又是被伤又是被咬,频繁的刺激让他身体提前觉醒不说,还开始了透支他的生命。 没错,魔种太早觉醒会以生命为代价,他的灵魂会在强行的觉醒途中受到污染不说,还会给他留下终身的腐蚀之痛,这是太早获得力量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日后永远埋藏在魔种身体的一颗炸弹。 尧沫不想自家小猫遭受这种痛苦,所以一直想办法抑制李默山觉醒,只是他没想到他都这么小心了,魔种的觉醒仍旧不受控住。 看来只能用那个了头疼的叹了口气,将李默山抱好,尧沫摸出披风将李默山裹严实,堂而皇之的抱着人进了驻地。 守在关卡的士兵看到尧沫过来,都严肃立好正步打招呼,尧沫来得突然,某天夜里一身是血出现,吓得整个驻防地都倾巢出动,因为最近边境的骚扰事件实在过多,出动的人都以为尧沫是来偷袭的奸细,所以都没多问,直接冲上去就开打,结果却是被尧沫完全血虐。 一个驻地的人,压压一片数上去两三百号人,几个来回就被尧沫打得爬都爬不起,尧沫一言不发的将人全数踩在脚下,打完之后才慢悠悠的表明身份,然后他们这群被虐了一遍的驻防魔法师,便被尧沫开始了集体整顿。 所以现在驻防的人只要见到尧沫出现,都会有些本能害怕,恭恭敬敬不说,还生怕尧沫转动他那漂亮的眼珠子,因为尧沫大部分时候都没什么活力,一旦身上增添起人气,就是要做什么事,以他们这些天和尧沫相处的经验,尧沫想做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骑士长大人将右手捶在胸口,给尧沫行了一个最高规格的军礼,守卫本是一脸严肃目不斜视,却是在弯腰为尧沫打开门之后,还是没忍住抬眼瞟了一眼尧沫胸口。 尧沫手上抱着一个人,看身形大小,有些像孩子,披风兜帽帽檐翘出了几撮头发,带着淡绿,但更多看上去是黑的,是个魔力低微的浅发色族群,那人好似睡着了,手软软下垂,尧沫行走间露出的手指很纤细也很瘦弱,肯定连他们随随便便的一拳也捱不了。 这人到底是谁呢?被尧沫这么宝贝的抱在怀里,尧沫虽然来这里才几天,但他的洁癖和高傲他们都看在眼里,平时打人都要戴上手套,仆人给他送吃的也是放在门口,就是跟随的人也被他打发去了前线,表明身边不需要任何人伺候,可就是这么一个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现在却是抱了个人回来了。 大新闻!绝对的大新闻!守卫目送尧沫离开后,立马用魔法将这件事传了出去,被尧沫血虐过的人都来问他怎么回事,他便添油加醋的说尧沫带了个小情人,只要他们肯用心打探,绝对能看到尧沫小情人的真容。 所以整个驻地都因为他的说辞兴奋了,八卦之心熊熊燃起的众人都摩拳擦掌,想要找个时间一探尧沫小情人真容,却不想第二天等所有人有意无意在尧沫门外晃时,早已醒来准备找地方给尧沫做饭的李默山却是自己出来了。 矮小的个子,浅色的头发,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也不漂亮,他出来之后就向门里招了招手,之后尧沫从房间走出来,抬手很自然的在他脑袋上摸了下。 之后尧沫淡然的抬起了眼,走廊就听到嗡的一声,李默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外面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嚎叫声。 诶?外面是怎么了?哀嚎很是曲折,语调高高低低,听上去莫名鬼畜,李默山跑到窗户边扒着窗户往外看,没看到有人,便疑惑的走回尧沫身边,很自然的抓起了他衣角:这里的厨房我真能用吗?不会被人说吧? 嗯,可以用解决完驻地各处偷窥的臭小子,尧沫任由李默山扯着往前走,神情有些慵懒:现在只是去看下厨房情况,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把它折叠进房间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李默山本来也只是想要有个可以做饭的地方,在铁匠家吃了那么长时间面包,李默山嘴里已经要淡出鸟来了,他现在急需做顿饭满足下自己的胃,不然他都觉得自己的舌头要枯萎了。 可以李默山瞪圆眼睛的样子很治愈,在外面游走了半个多月,尧沫见了太多的血腥,都快忘记被自家猫歪脑袋看是怎样一种温柔的感受,所以他松懈的舒了口气,浑身紧绷的神经也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出门在外,身边果然还是要有自家的猫陪伴,尤其这只猫会做吃的能帮他处理外人,他就可以多出很多时间来思考更加重要的事情,当然,虐外面那帮没正行的臭小子也不能放下。 一帮驻守边防的魔法师,居然可以弱到那种程度,若不是皇子派他过来,就这帮小子在这里巡防,那些渗透进来的家伙都够搅翻整个边境。 太好了!有了厨房,我就可以每天都给哥哥做好吃的了!得了尧沫承诺,李默山非常高兴,他撒欢往前跑,很快跟着尧沫去了驻地厨房。 一个很小的厨房,还没被收拾,从厨房的内景看,已经被废弃良久,位置也在很偏远的地方,平时没什么人过来,很适合他悄咪咪做饭。所以李默山很满意,他抓着尧沫衣角,指挥他把厨房收拾好,之后尧沫封了厨房的门,将其折叠进了他和李默山的房间里。 没错,尧沫和李默山现今住在一起,因为担心李默山会出什么问题,本来驻地是有多余房间的,尧沫都没给李默山安排,他把隔壁一间小屋折叠进了自己房间,用垂帘简单分隔,便成了李默山的屋子。 两人就这么生活在了一起,并不共用浴室厕所,但李默山出门必须走尧沫这边,不然没法出去,所以每天早上李默山都要和尧沫一起出去,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虽然李默山跟着尧沫出去走一会儿就会回房,但在驻防所其他魔法师眼里,就是两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尧沫向来不在意这些,别人爱怎么看是他们的事,尧沫只要保证李默山在这里不会被欺负,其余都不会多管,所以他一直没说过李默山的事,甚至提都不提李默山,只是在李默山出门时,默默跟在李默山身边,为自家的猫保驾护航。 李默山也知道尧沫这是在保护自己,虽有些尴尬但也还是很感动,他在尧沫的陪同下走遍了驻防地,之后就开始于尧沫不在的时候一个人在驻防地闲逛,他也不敢离得太远,每次都是在尧沫看得到的地方玩。 屋子里还是太无聊,虽然可以学魔文,但也不能学一整天,外面总还是有趣些,尧沫每天在外面变着花样训那些魔法师,魔法阵纹满天飞的,看上去也还有趣。 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之前跟尧沫分散的精锐魔法师也一点点汇合,驻防地很快便有了带队者,尧沫把手下这帮已经被虐得没了脾气的魔法师交给到来的副官带,自己则回归了以往生活,虽然偶尔也会出去一下,但日子还是轻松不少。 边城情况肉眼可见的在变好,所有人都以为这次骚扰就这么遏制住了,都打心底在高兴,他们每天都喜气洋洋的,派出去巡逻也都高高兴兴,觉得用不了多久,这被派来接管边城的魔鬼骑士长就会回去,所以都在心里暗暗期待。 也因此,他们开始松懈,趁着尧沫不怎么管事,巡逻也不用心,反正近期周边都没看到什么可疑人物,稍微松懈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他们都没太把这这事慎重对待,吊儿郎当的出去,吊儿郎当的回来,迟回了尧沫也没追究,时间一长,便隐隐有回归之前作风的趋势。 尧沫一直都知道他们的松懈,但都按着没去追究,他在等一个时机,等可以将其一举击灭的时候,所以他放纵了他们的松懈,纵容了他们的懒散,然后在某个夕阳西照的下午,一队迟回的巡防兵踩着夜色归来时,集合了所有巡防的尧沫将这队已经被完全侵蚀的魔法师,全数斩杀在了驻防所的门口。 自此,所有人便都知道,他们面对的情况到底有多严峻了。 第二十八章 尸僵者,大型禁忌魔法失败后留下的咒虫,这种咒虫诞生于诅咒,不知道来自何处,却能在腐蚀魔法师后,掠夺他们的肉体和记忆,并以此为基础不断寻找更强大的魔法师侵蚀。 据说这些虫子是神的诅咒,吸食了使用禁忌之术的魔法师,利用他的经验和力量,来对付整个魔法世界,所以尸僵者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毁灭。 李默山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对尧沫口中那能吸食别人经验和记忆,并且以此为基础不断累积智慧的虫子很好奇,他搬着小板凳坐在尧沫脚边,想认真听尧沫讲下这种可怕又神奇的虫子,却不想被尧沫直接拒绝:这个不是你该担心的,你只要把自己保护好就行 尧沫处理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眼睛下面都是青黑,自从确认了尸僵者的身份,他就给远在莫商的皇子传了信,信里他完整讲述了发现尸僵者的经过,并且附上了咒虫的尸体一枚。 皇子对此很重视,一天之内连回了三封信问他,一再确认他说的是真的,立马便将这件事传遍了整个中球大陆。 之后整个大陆都被点爆,早就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大帝国全部加强了防范,一些比较小的帝国却是已经陷入危机,他们都没讨伐过尸僵者,甚至都没见过咒虫的真实模样,为了能更好的应对这次危机,所有交好不交好的帝国全部通过皇子写来信件,希望从尧沫这里讨得经验,所以尧沫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忙。 诶,可是我也想知道尸僵者的情况,这样在遇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好有个应对呀尧沫不跟李默山将咒虫的事情,李默山虽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害怕。 尸僵者这种东西,听上去有些像上辈子小说里的丧尸,同样传播速度很快,同样也以人类为目标,但尸僵者比丧尸还要难应付,丧尸好歹还可以从外貌上分辨,尸僵者却是分都分辨不出。它们的行为和普通人一样,就是记忆也有继承,只是身体会一点点腐坏,在某个临界点轰然崩溃。 李默山看过被尧沫处决的尸僵者,绚烂的魔法穿透尸僵者的身体,那些看上去还很正常的人便一个个枯萎,就像被抽干了水分的花,干瘪、破碎,最后变作一具沾着烂肉的枯骨,倒在泥土之中。 这真是一个恐怖的场景,让李默山想起了铁匠的儿子,那个被他的血毒死的小孩,虽然最后并不是那种恐怖的死法,但李默山脑子里却隐隐觉得铁匠儿子的死,跟尧沫口中的尸僵者有关。 只是他不明白这种喜好吞噬高等魔法师的虫子为什么要选择那小子,那家伙明明血统也不纯净,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选择他根本就是无意义的举动。 所以他想弄明白尸僵者这个族群,最主要的他是想问问尧沫,这种喜好吞噬魔法师的虫子,会不会在饿得不行的时候,也会选择没有魔力的老鼠。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他很惜命,很害怕被这种东西盯上,一想到某一天,有一条丑陋的虫子会钻进他的身体,吃空他大脑,操控他行为,李默山就觉得一阵胆寒。 你不需要应对,尸僵者不会选择没魔力的老鼠尧沫不知道李默山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但他现在真要忙成狗,所以随口敷衍一句,拍拍人脑袋就赶紧赶人走。 他现在忙着处理皇子丢给他的各种信件,把自己发现的一些有关尸僵者的特征、辨别方式尤其是应对手段写上去。 中球大陆诞生这么多年,有记载的出现过尸僵者的记录就只有两次,而且每次都是以断层的结果而收场,因为查得到的魔法史书都没记载尸僵乱潮爆发之后的后果,所以每个人都以为最后的结果是整个大陆全军覆灭,因此在得到有尸僵者出现的消息后,都非常的恐惧。 尧沫也没经历过尸僵者,他只是看的书比较多,对尸僵者有个大概了解,然后在前段时间扫荡驻防边境的时候,有和尸僵者对上过,知道一些特征和基本应对手段,虽然终极的应对方法他心里已经有几分猜测,但现在都还没到时候,也只能用一般的手段去应对。 好吧李默山知道尧沫很忙,虽然对尧沫的敷衍态度有些不满,却也还是乖乖起身,摆好凳子从房间出去了。 外面气氛很不妙,尸僵者的事情一经爆发,以前还有些轻松的驻防地整个开始警惕,所有人都打起精神,24个小时不间断的出去巡逻,每人身边都带了尧沫亲手刻下的魔法阵,这样能在遇到尸僵者时,提前感知尸僵者的存在。 可能是因为尧沫发现了尸僵者,并且提前扫荡过一波,现今驻守边防的所有魔法师都对尧沫崇拜有加,就是之前一些不太服尧沫管教的刺头,也在队友的死亡阴影之下开始变得沉稳。 他们开始全身心听尧沫的话,尧沫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绝对没有一点意见,尧沫给他们的任何东西也都仔细戴着,哪怕就是吃饭洗澡,也轻易不取下来,就是对李默山的态度,也因着这次事件有了大面积改善。 李默山也乐得别人对他尊重,虽然那些人都对他用以敬称,让他很不好意思,但李默山还是保持着自己的温和,努力和他们打成一片,他来这里时本就是个不大的年纪,到了这边后又一直压抑天性没几个朋友,现下有人能够和他平等相处了,李默山自然也就开始有些松懈。 安德兄弟,今天外面又有很多尸僵者吗?我看你脸色好像很不好走上演练场,就看到高头大个的安德神情漠然的坐在边角,他大块头的身体缩成一团,整个人都藏在阴影里。 安德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继续坐着。 他以往并不是这样,以往活泼又有些中二,起初大着胆子跟李默山打招呼的人里最活跃的就是他,他也很尊重尧沫,可以说是尧沫的一个小粉丝。 但是今天的安德实在有些奇怪,李默山走到安德身边,想要蹲下来问问他怎么了,却是刚靠近过去,安德就倏地一下抬起了头。 神情有些戒备,眼睛里都是审视,红血丝几乎遍布整个眼白,最主要的,安德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在若隐若现。 是、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李默山敏锐的感觉到不对,赶紧往后退出去,他紧张的和安德对视了一会儿,见安德继续低下了头,这才倒退着往后走:既然你在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18) 然后李默山一路狂奔,他飞快跑回了屋子,见尧沫仍旧焦头烂额的在处理成堆信件,赶紧一把抓住了尧沫的手:哥、哥哥!安德、安德不对劲! 尧沫被李默山突然的动作吓了一下,一笔没写好纸都划破,他奇怪的看着李默山,把拿在手上的笔放下,揉了揉有些痛的眼睛,道:怎么了,好好说,别急 李默山确实很焦急,但也知道急躁不能说清楚一切,他只能摁下急躁,撸直有些打颤的舌头,将他刚才看到的及发现的一切都告诉尧沫,然后尧沫丢下了手上事情,拉着李默山就往演练场的方向走。 你确定在他脖子上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尧沫表情有些严肃,他三两步走到演练场边,安德仍旧低着头坐在阴影里。 嗯李默山小小点头,有些惊恐的抓着尧沫衣袖躲在他身后。 他怀疑安德被尸僵者控制了,虽然他的怀疑有些毫无由来,但刚才的安德真的跟以往很不一样,不仅仅只是眼神和神色上的不一样,就他身上魔法元素的味道,李默山也觉得很奇怪。 安德,站起来尧沫知道李默山很怂,所以在走去安德面前时还拍了下李默山的手,让他站远一点。 尧沫对安德不是很了解,就李默山近期和他相处的时候才稍稍看了下,也只限于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其他一概不知,所以对于李默山说的安德跟之前不一样这件事,他也没什么概念。 毕竟,因为近期尸僵者的事,不止是驻防地,就是整个大陆都陷入了恐慌,他们会感到恐惧或者害怕是很正常的事情,尧沫就已经看到过好几个因为惧怕尸僵者,一到要出去巡防就脸色苍白的人了,所以手下之人情绪的不对,在尧沫这里都不是什么大事。 可李默山说看到奇怪的东西了,李默山不是普通人,他看到的东西或者经历的一切跟一般人不一样,如果是别人向他报告怀疑有尸僵者侵入,仅凭这几个理由,尧沫肯定不会相信,但如果是李默山,就是李默山说不出任何理由,尧沫也会百分百慎重。 站起来喊了一声,安德没有站起来,尧沫沉下声音再次喊了一下,安德却是站起来了。 脸色有些苍白,眼睛里面有不少红血丝,眼神确实不对,情绪也有些崩溃,但他理智的给尧沫行了个礼,然后像驻防地其他的巡防一样,恭敬的等待尧沫吩咐。 然后尧沫看了一眼李默山,果断出手扣住了安德脖子,之后就感觉周边魔法元素一阵颤动,安德眼睛剧烈翻动,不过三秒钟,便软倒在尧沫手上。 尧沫扣着安德的脖子将他提到李默山面前,问李默山看到的东西在哪,李默山颤抖着指头指向安德脖子,然后尧沫便扭断了安德脖子。 之后他从安德的脖子里挖出了一条还在活蹦乱跳的虫,小拇指长,赤红色,头部有两颗白点,身上缠绕着血色斑驳。 咒虫,还是幼体,很有研究价值,尧沫将幼虫包裹进魔法阵保存好,传讯叫人处理安德的尸体,把李默山带回了房间。 然后李默山便被尧沫给咬了。 第二十九章 尧沫把李默山咬出了血,咬得李默山一嗷呜,差点从原地跳起来,他可怜巴巴的捧着手,不知道尧沫为什么要咬他,但尧沫也不解释,咬完一舔嘴唇,舌尖将血珠勾进嘴里,丢下李默山就回了房间。 李默山有些懵,他不知道尧沫刚才是怎么了,所以有些怀疑尧沫是不是也被尸僵者给控制,所以他脸色苍白的抖了一下,想要跑进屋看一下尧沫情况,又没那个胆,最后只能含着手指在屋里团团转了几个圈,这才跑去厨房做了些小甜点心,端着托盘去了书房。 尧沫仍旧坐在桌边,但没有处理信件,大量信件一封封经由魔兽的嘴吐到办公桌上,尧沫也不去管,任由它们这么堆着,他好像在做什么事,两只手瘫在书桌上,指尖有魔法元素在跳动,似相互交错的电流,都能听到细微的滋啦声。 哥、哥哥李默山超级紧张,也超级害怕,刚才吓唬了自己良久,李默山越发从各种细微处觉得尧沫不正常,所以他喊尧沫时,都是躲在门后面,生怕一个没喊好,尧沫突然扑出来,要是别人这么扑,李默山可能还有一战的能力,但如果是尧沫,李默山只怕跑都跑不掉。 嗯?尧沫刚才采集了李默山的血,正在对血里面蕴含的魔法元素进行分析。 尧沫之前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显示过这份能力,所以很多跟他并肩战斗过的人,都只知道他天赋卓越,并不知道他除了天赋之外,还有别人没有的特殊能力。 我做了一些甜点,哥哥要吃点吗?听尧沫的声音,好像并没什么太大问题,李默山着重观察了下尧沫脖子,没看到奇怪的东西,这才小心翼翼端着托盘进了书房。 嗯,放边上吧,我等会儿吃分析不能被随意打断,尧沫点了下头,手指变换位置,魔法元素炸出一个破碎的魔法阵。 哦,好李默山将托盘放在书房小茶几上,不动声色的走到一边去看。 他感觉尧沫身上的魔法元素有些奇怪,躁动不堪,四处跳跃,某些时候还有些嘶吼,就跟困了一头野兽一样。所以他有些好奇,想看看尧沫在干什么,但又怕被尧沫误伤,只能站在一边偷偷去瞧。 尧沫集中精神构建分析出来的魔法阵,他将周围能用上的魔法元素全部用上,最后掺杂进了李默山血液里特殊的魔元素,这才成功将魔法阵构建出来。 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魔法阵,勾连了三十二环,左右还牵扯了两个比较小的反推禁阵,是放在外面绝对没人能够模仿得出的。 不愧是被魔法之神眷顾的魔种,随随便便一眼看过去,就是别人怎样也没法复制的魔法,尧沫将新构出的魔法收进掌心,转头见李默山还在一边巴巴望,便招手让他过来。 他得好好撸下李默山猫头,刚才取血的时候肯定有吓到他,不然这调皮的小家伙不会这么乖的呆在一边,不过也正因为刚才那一下,尧沫突然想到了李默山在这里能做的事。 尧沫虽然一直以来都不想让李默山过早觉醒,但因为一些经历的缘故,李默山的身体已经被动在觉醒了,觉醒的过程中李默山会得到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但肯定也都是外人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与其让他在觉醒的过程中一个人担忧一个人乱想,还不如把这些能力利用起来,为之后即将到来的战斗添一份力。 李默山不知道尧沫怎么突然就开始温情脉脉的撸他头了,有些心惊,他乖巧的站在尧沫身边,任由自己一头乱发被撸得炸毛,一点不满都不敢表露: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哥哥看上去好像很高兴 嗯将李默山柔顺的头发揉得一团糟,尧沫看着李默山滴溜溜的黑眼睛,拍着他肩膀道:黑蛋,你近期是不是可以看到奇怪的东西了? 尧沫这么问,李默山有些毛骨悚然,他知道尧沫说的是什么,不是说刚才从安德脖子上看到的东西,而是其他时候看到的那些东西。 没错,来驻防地不久,李默山莫名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不是什么精灵之类的生物,而是一些很扭曲的东西。 有长着人脸的蛇,有无数只脚的兔子,有会对他张嘴嘲笑的飞鸟,还有就是时不时会窜出的黑雾。 李默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也不敢去接触,更不敢找人问,因为他觉得这是不正常的,一个没有魔法的普通人,一只什么都办不到的老鼠,他很怕被抛弃或者被盯上,所以虽然近段时间他老是被吓到,但他收敛着自己的情绪,一直都没让人看出,却不想还是被尧沫发现了。 没、没有啊李默山很紧张也很害怕,他不敢直视尧沫眼睛,所以后退着想从这里离开。 但尧沫并没打算让他逃避,他抓着李默山肩膀,强迫他和自己对视: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李默山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尧沫眼睛,本来还很害怕,但视线一接触尧沫眼里的湛蓝,就跟被一股温暖的风包裹了一般,渐渐放松了下来。 尧沫眼里没有嫌恶,没有审视,就是过多的情绪波动都没有,他就这么温和的看着李默山,眼里都是温柔和鼓励:可以告诉我,不用怕,我不会赶你走 李默山不知道尧沫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他眼里看到的东西,本来打定了主意谁都不说的,被尧沫这么一鼓励,又有些蠢蠢欲动。 自从能看到那些东西之后,李默山这些日子饱受惊吓,他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或是被尸僵者给盯上了。 但战战兢兢过了这么多天,又一直没发生什么事,虽是眼前能见的奇怪东西越来多,却也只是被那些东西盯着,他也就将这个秘密埋在了心里。 所以他很动摇,他抬眼瞅了一下尧沫,低头犹豫了会儿,再抬眼看了下,最后尝试性的开口道:嗯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奇怪的东西,就是长得有些怪异 嗯?怎么个怪异法?见李默山愿意开口,尧沫抬手勾了把凳子过来,他让李默山坐下,认真听李默山讲。 李默山讲的东西尧沫其实都有见过,但都是一些拥有高智商的魔兽,那些魔兽年岁都很大,长年累月的生活里积累了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知识,所以一般都生活在森林中,轻易不会出来与人接触。 尧沫之所以会见过它们,还是因为他之前所在的山脉是一个比较大的魔兽聚集地,那里生活了千百万种魔兽,其中最深处就有住李默山口中所说的那些魔兽,所以他能在李默山开口的第一时间分辨出那些魔兽类型,并且大概估出李默山看到的魔兽年纪。 这也算不得奇怪的东西,都是一些外面有的魔兽将李默山见过的魔兽一一讲给他听,尧沫安抚了一下李默山情绪,这才把话头转上正题:所以说,这些魔兽在外面都很少见,你能看到证明你和它们有缘,虽然你不会魔法,但能被它们承认,也就说明你能和它们交流 和它们交流?哥哥你确定他们不会一口吞了我?!那些魔兽来头都很大,李默山表示心慌。 他才不想和这些危险的东西有交流,如果可以,他甚至都恨不得永远不要跟这些魔兽有牵扯,有过一次差点被弄死的经历就够了,李默山可不想再来几次。 不会,越高等的魔兽,契约对它们的约束也就越大李默山怂不啦叽的样子很有趣,尧沫笑眯眯的想要伸手去撸猫头,却是被李默山躲开了,只能无奈放下手,有些遗憾的盯着李默山乱翘的头发:只要你能和它们结下契约,它们就会对你真诚 可是我不会魔法啊摆脱了心里的一个担子,李默山霎时便轻松起来,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活跃,对尧沫的撸头开始各种闪避。 不需要魔法阵,只需要你的一滴血就可以尧沫知道今儿是没法撸到猫头了,遗憾的叹气,抬手将李默山做的甜点拿了过来。 是鸡蛋糕,加了牛奶和果肉,李默山近段时间研究出来的,虽然甜度还不是很够,但也很好吃,尧沫很喜欢吃,拿过叉子分给李默山一小块,其余的全部都进了他嘴里。 唔我还是害怕吃着松软的鸡蛋糕,李默山还是很担忧,他能够感觉出尧沫是想给他分派任务,但恐惧还是占了上风,所以他假装不懂的装怂,吃完东西拍拍屁股就跑。 尧沫失笑的看着李默山几乎落荒而逃,有些无奈,他三两下将糕点吃下,将托盘放回茶几,继续处理桌案上的事。 反正他也不是很急,李默山都才刚刚觉醒,能看到高等魔兽也只是觉醒的第一步,等他开始时不时会被游离的魔法阵纠缠了,他就算不愿意,也会来找自己了。 第三十章 之后事态完全不受控制,尸僵者在很短时间内席卷整个大陆,皇城贵族都开始出现了尸僵者。 所有人都感觉末日即将来临,因此整个中球大陆人心惶惶,很多有实力的魔法师都绞尽脑汁往军力集中的皇城走,没能力的浅发色人群只能惊慌失措的在原地等死,他们都很绝望,尽管皇城一直在鼓励,也没人相信他们能够胜利。 毕竟对手是尸僵者,那个在短短几千年时间里,两次断层历史的尸僵者,他们都觉得世界毁灭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所以很多绝望到尽头的人,选择了最后疯狂一把,他们放纵作恶,任由欲望发泄恐惧滋长,他们将其他的无辜者当成了发泄口,将整个大陆搅成了一锅沸腾的水。 大陆彻底混乱,军队也无法维持一个帝国稳固,所有人都疯了,夹在两个帝国边缘的驻防地却是十分平静。 因为尧沫控制得不错,驻防地的所有魔法师都很老实,他们每天早上一起来就集合演练,下午两队相伴,一起出去巡视,大概五天的样子听一次尧沫讲训,日子十分充实,也就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绝望。 这天,照例是每五天一次的听训,整个驻防地将近四百人都整齐位列演练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外面消息已经传了进来,惨烈的情况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每天出去巡防,已经有好些巡防军看到被尸僵者蛀食一空的尸体了,都是一些发色斑驳的魔法师,虽血统没有那么纯净,但死状却十分惨烈。 尸僵者的本质是腐蚀魔法,它们天生对魔法敏锐,会循着魔法的味道靠近魔力强大的魔法师,然后经由伤口悄无声息侵入到魔法师身体。 初生的咒虫很小,还没有米粒大,遇到了,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很容易就被钻了空子。 意志力强大一点的魔法师在被入侵之后,察觉到不适还可以与其对抗,但也十分辛苦,往往最后抵抗下来,都要脱掉一层皮,意志力不强大的魔法师,基本都没有抵抗的机会,很快便会被腐蚀。 所以尸僵者的入侵是跟魔法等阶没关系的,它和魔法师的意志力有关,只要意志力强大,其实是可以摆脱尸僵者的,但这世上没有坚强到百毒不侵的人,每个人心里都漏洞,只要漏洞存在,就能成为尸僵者的腐蚀通道。 所以他们都很害怕,害怕成为尸僵者的目标,咒虫席卷,纵使再怎么防,总有一天也会席卷到驻防地来。 偌大的帝国首都阻止不了尸僵者渗透,更何况他们这小小的驻防所?所以他们都有些悲观,大多数都很绝望,因此在尧沫宣布说,他已经构建出可以分辨尸僵者的魔法阵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能够分辨尸僵者的魔法阵?会有这种东西存在吗?尸僵浪潮爆发了两次,每次都以悲剧收场,并不是之前对抗尸僵者的那些前辈不努力,而是尸僵者根本就无从分辨。 因为没法分辨,所以才恐怖,因为抓不出,所以才会如此蔓延,为什么中球大陆的人一提起尸僵者就害怕得浑身发抖,因为过去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们,这个世界随着尸僵浪潮会最终走向毁灭。 所以他们都渴望的看着尧沫,希望尧沫讲的是真的,每个人眼里都不敢置信,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19) 尧沫也知道自己刚才宣布的消息有多震撼,但他并没过多停顿,宣布完之后,都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就在手心构出了一个魔法阵。 繁复的,绚烂的,勾连了很多肉眼可见的魔法阵,内里闪着猩红的光,他抽出专门储存法阵的纸,将魔法阵镌刻进纸张里,随手交给了一边的副官:用在眼睛上,如果是尸僵者,脖间或是身体其他地方会看到活动的黑雾,就是刚被咒虫入侵的人,也可以看出 副官很严谨,虽然他也很兴奋,但能维持住脸上表情,他郑重将镌刻了法阵的纸拿在手上,大拇指在纸上一抹,眼前就蒙上了一层红雾,之后他扫视着前方众人,眼神一紧,突然就从人群中揪起了一个人。 是个瘦子,眼神贼兮兮的,被抓住后还不断扭动,表情可以称得上十分惊讶,他企图狡辩,却是话都没开口,就被尧沫甩出的魔法阵扫了全身,之后众人就看到瘦子一阵抽搐,一条虫子被尧沫从眼眶里揪了出来。 之后整个驻防地都炸了,所有人都兴奋的欢呼,庆祝终于找到了分辨尸僵者的方法,只有李默山一个人在惊讶和担忧。 尧沫突然构出了能分辨尸僵者的魔法阵,就像复制了他的眼睛,将他眼里能看到的东西以魔法阵的方式分享给了其他人,李默山想起了之前尧沫咬他的那一口,怀疑尧沫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天赋,可以共享别人的能力。 不过奇怪是奇怪,但因为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李默山便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更多的是担忧,担忧尸僵者的入侵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驻防所是尧沫的领地,自从这里发现过几个尸僵者后,尧沫便开始了对驻防所的严格排查,每天出去巡视的魔法师,回来时都要接受魔法阵扫视。 尧沫之前构建出了一个魔法阵,对尸僵者有微弱感应,只要被入侵的人经过,魔法阵就会有颤动,这样也就可以将尸僵者排查出来。 可这些天发现的尸僵者,全部都是经过魔法阵扫视的,他们大大咧咧的在驻防所出现,却是这么久了都没被发现,若不是尧沫构建出的魔法阵失去了效用,就是那些虫子有了进化。 李默山很担忧,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跟尧沫讲,所以在尧沫训完话之后,他跟着尧沫回到房间,将他的猜测跟尧沫讲了一遍。 尧沫似乎很重视,听完之后认同的撸了一把李默山脑袋,却是又把话转回了之前的提议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尧沫就是想要怂恿李默山去和那些奇怪的魔兽谈话,李默山问他谈话的目地是什么,尧沫又不说,只是意外深长的看着李默山,说以后绝对能用得上。 不过李默山很怂,不管尧沫怎么提,他就是不答应,他总是回避话题,却无法回避那些时不时出现的魔兽。 他的眼睛好像越发严重了,以前看到这些魔兽都还只是虚虚的影,偶尔有几个实的,也都只是很奇怪的对他笑,并不会靠近他,可李默山近期看到的一些魔兽,大多都是实体不说,有些还主动向他靠近了。 就像此时此刻蹲在灶台上的这只,就是最初最先靠近他的,这是一只长着人脸的兔子,姑且就称它为兔子吧,竖着两只耳朵,瞪着双眼睛看李默山。它好似对李默山每天做的事很好奇,无论李默山干啥都要在一边看,李默山因为害怕,也不敢和它说话,它也就不出声,亦步亦趋的跟着。 最主要的,尧沫看不见它,不仅看不见它,敏锐如尧沫还感应不出它的存在,这兔子跟着李默山进了几次尧沫书房,每次尧沫都没感觉,甚至有的时候他还跳上书桌去看尧沫写的东西,尧沫也只是疑惑的侧了侧头,什么感觉也没有,李默山也就越发不敢随便跟兔子搭话了。 洗着手上的青菜,李默山准备给尧沫做吃的,尧沫近期实在辛苦,尤其构出了可以分辨尸僵者的魔法阵后,皇城那边的信就跟雪花一样往这边飞。 李默山有些心疼尧沫,总想着在某些方面帮上忙,但他能做的也只是做些好吃的,便每天在吃上下足了功夫。 将青菜放进竹篮,把肉切成薄薄的片,李默山把肉整齐摆盘,却是都没来得及撒调料,就被兔子给偷吃了。 那兔子立起身体,用爪子在盘子里勾了一块肉,它嗷呜一口把肉吞下,眨巴着眼睛舔了一下鼻子:好吃 这是李默山第一次听到兔子说话,很奇怪的声音,就像一个失聪已久的人第一次开口说话,但能听懂它在说什么。 李默山被吓了一跳,惊恐的往后倒退一步,兔子被他的举动逗笑,眯起眼睛笑,然后就听见李默山一声嗷呜,被吓惨的李默山拉开门就往尧沫书房跑。 哥哥!救命!说话了!那东西说话了!浑身炸毛的跑进书房,一下跪在了尧沫脚边,李默山抱住尧沫小腿,指着门口跟上来的兔子,见鬼一样的嚎。 尧沫就知道李默山会被吓到,笤兔虽说是所有魔兽中比较温和的,但也是所有魔兽中最调皮的,高智慧的笤兔通晓很多遗失魔法阵,但又行踪不定,很难被人发现,是以在大陆上,很多帝国都以抓笤兔为目标。 但笤兔又比较喜欢和人玩,所以每每被抓到,都是因为贪玩,它们会愿意因为玩将会的魔法阵交换给别人,也会因为无聊很快消失,好几百年不出来。 尧沫见过一次笤兔,在他发现自己有特殊天赋的时候,笤兔以很多魔法阵为交换,让他陪着它玩了两个多月,那段时间尧沫从笤兔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也是那段时间,他因着笤兔完全适应了自己能力,所以对于笤兔这种魔兽,尧沫有着本能上的亲近。 因此在闻出笤兔味道的时候,尧沫其实并没阻止它找李默山,甚至说尧沫还希望笤兔可以找李默山玩,这样李默山就可以尽快适应自己正在飞速变化的身体。 所以他拍了拍李默山脑袋,一脸迷茫的眨了下眼睛,表示自己并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于是李默山便脸色极度不好看的缩他脚下了。 之后的几天,李默山都跟受惊的兔子一样,要不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尧沫身边,要不就是被吓得一惊一乍。 笤兔好像发现了李默山的有趣之处,开始耍他了,尧沫乐见其成,每每李默山被吓到了就怜悯的摸着人脑袋安慰,然后私下去给笤兔狩猎魔兽,让它尽可能多的找李默山玩。 就这样,李默山身边跟上了一只兔子,那兔子鬼精鬼精,而且能召集很多奇怪的东西,它好像很喜欢见李默山被吓,每次吓到李默山,就眯起眼睛咯咯的笑,它的学习能力也很快,起初还不怎么会说话,在李默山身边吓了他几天,很快就能说一口流利的话了。 第一卷肮脏的世界完 第二卷:两个人的战场 第三十一章 兔子跟在身边,赶也赶不走,摆也摆脱不掉,李默山无奈,只能强迫自己从最初的惊恐害怕过渡到慢慢接受,尧沫没法保护他,也没人能看到兔子,这个世界除了他自己,无人能拯救他,李默山只能自救,尝试着和兔子和平相处。 为了不被兔子弄死,最初决定和兔子好好相处时,李默山制定了一个讨好计划,他准备像讨好尧沫一样用美食虏获兔子,却是做好了丰盛的饭菜,兔子却不喜欢,不仅不喜欢,还把李默山做的饭菜送给了它朋友,让它的朋友都对李默山的手艺嗤之以鼻。 李默山有些受挫,但他不敢轻易放弃,食物行不通,就只能打感情牌,他尝试跟兔子搭话,兔子却是爱理不理,除了把他吓哭时会歪着脑袋蹲在他面前好似在安慰,其余时候都换着花样去吓他,就跟吓他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一样,每天都把李默山吓得嗷嗷直叫。 日子真的很悲惨,但李默山也不是没从这每天一次的惊吓中获得好处,起码他开始不那么害怕那些奇怪的魔兽了,他发现那些魔兽虽然会在某些时候被迫跟兔子一起吓他,但也有很多魔兽很善良,它们会在把他吓哭之后找些颜色奇怪的果子堆他床边,都是一些看上去很难吃的果子,但真吃起来,味道却是很好。 所以李默山有些被事后的安慰果子给收买,他喜欢吃这里的水果,味道是上辈子没尝试过的,吃多了李默山觉得通体舒服,就跟身体里洗了个澡一样,浑身都清爽。 李默山当然是希望每天都能吃到这里的果子,但在这个世界,好吃的果子都很难弄到,平时能种的果子味道都一般,所以李默山也不能奢望尧沫每天都能给他带回味道好的果子,只能是被吓之后没出息的收下魔兽给的魔果,一边咬着果子抽噎,一边眼眶通红的在心里做思想斗争。 他和兔子的孽缘也就这么维持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尧沫都很忙,时刻会出去,而且一去就是好些天,李默山离了尧沫就很怂,不敢随意到处乱晃,也只能和这些魔兽相处,尽管那些魔兽总要变着法子去吓他,但它们偶尔也会跟李默山说说话,教他一些奇怪的魔法。 李默山的魔文学得并不好,能认识的魔文没几个,但很奇怪,这些魔兽教他的法阵他看一眼就会,虽然因为体内没魔法无法顺利构出,但李默山都能将其记在心里,偶尔尧沫不忙的时候不动声色的跟尧沫说,尧沫依据李默山的话复刻,都是一些攻击性极强的法阵。 所以李默山的心里又升腾起了一丝半点希望,想着自己以后是不是也有可能被魔法之神眷顾获得魔法,所以这些日子,只要有魔兽过来教李默山法阵,他就认真坐下来听,哪怕听完之后的后果是会被吓哭,李默山也还是强忍着泪水没放弃,十分的坚强。 有了魔兽帮忙看猫,以前还时刻关注李默山的尧沫轻松了不少,李默山体内的茧越发成熟,破茧之日就在近期,之前尧沫还担心寄居在李默山体内的魔兽会在人多时突然破出,有了笤兔照看,他便不再担心。 笤兔不会让李默山暴露在众人眼前,它喜欢有特殊能力的人,会教他们魔法陪他们玩,也会保护他们。 尧沫也不知道笤兔为什么会这么照看像他们这样的特殊人群,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笤兔总归是对他们友好的,所以尧沫放心的将李默山全权交给兔子,全身心的着手去处理外面越发焦灼的事。 自从从李默山那里复刻出了可以分辨出尸僵者的法阵,尸僵者群便安静了一段时日,它们好似在进化,也好似在寻找应对方法,很长时间都没看到驻地周围有尸僵者出现。 但也正因为这种不出现,让尧沫有些担忧,他知道尸僵者拥有极高智慧,它们的团队协作及信息传递人类完全不能比,就是进化速度也比人类想出的应对方法要全面迅捷,所以在尸僵者不再出现后,尧沫便一反常态的开始主动出击。 复刻法阵能用的时间不长,等尸僵者找到规避方法,他们又将陷入被动,尧沫不喜欢被动,他希望能尽快找到源头,只有将女王抓住,才能彻底斩断这次浪潮。 骑士长,之前第一小队就是在这里受的袭,但所有尸僵者都已被消灭,中途也没人被污染,您确定要亲自探查?副队带着不下二十人跟在尧沫身后,他们都有些担忧,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轻易开口。 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什么危险地域,是一个小村庄,就在森林边缘,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村子里生活着一两百人,皆是浅发色人群,几个小时前,一支小队巡视到附近,遭受了尸僵者袭击,不是什么高等尸僵者,就是最普通的那种,突然从树林中窜出,身体已经腐烂,似乎在着急寻找新的寄生者。 所以他们很简单就将其伏杀,焚烧了尸僵者尸体,也没将其太当回事,可等他们巡视完回到驻地,跟排查之人汇报这件事后,却是引起了尧沫注意。 尧沫抽调了二十几人一起来到村庄,他有些怀疑村子情况,想进村一探究竟,但带出来的人都觉得没必要,就连平时几乎不质疑尧沫的副官,都罕见的开了口。 嗯,你们围住村子,如果有人从里面跑出,无论看不看得到黑雾,一律斩杀尧沫五感比常人都要敏锐,带着人靠近村子,他就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所以他怀疑这里藏匿了尸僵者,而且还不少,并且有过进化。 诶?骑、骑士长!他们都是平民啊,如果副官第一次从尧沫嘴里听到这种命令,有些不敢置信,他都怀疑尧沫是不是被入侵了,都顾不得上下等级,赶紧出声阻止:如果我们弄错了怎么办?那不是屠杀了无辜平民吗?? 尧沫并没有回答副官的话,他只是转头淡淡看了副官一眼,很快闪进了树林,之后副官在原地愣了好久才敢活动身体,尧沫刚才那下的眼神实在可怕,深得跟深渊一样,就跟看到了地狱一般。 副官之前不是没见过尧沫这样的眼神,但那时尧沫站在一堆高等魔兽中间,气势已经超过一切,也就没太注意眼神,现在尧沫身后没了那些魔兽,眼神却是比那些魔兽还要可怕。 不难怪皇子怎样都要留住他,不难怪皇子会那么信任他,这样一个人,如果放到外面,随随便便就能让呼延帝国损失惨重。 尧沫是一个强大到探不出深浅的魔法师,有着可怕的力量,皇子派副官出来前就说过要绝对信任尧沫,无论尧沫做什么,也不容许有一丝质疑,所以副官收敛了心思,将带出来的人分散安排,之后他们将村子整个包围,紧张盯着村落方向,等尧沫出来。 现下已是黄昏,尧沫进去后没多久,在外面劳作的村人纷纷收拾东西回家,屋子里开始亮起了灯火,整个小村渐趋平静,每个人都等得很紧张,生怕发生点什么,却是什么动静也没有,人声逐渐消泯,森林里的虫鸣充斥夜色,他们开始有些松懈,却是村子上空爆发出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那是一个繁复到都看不清结构的魔法阵,在村庄上空一闪而熄,便有一只巨大的魔兽残影出现在了村庄上空,它先是对着月色张开了嘴,之后跟散落的火花一般掉落村庄,之后村里卷起了血色,能够看到的屋子都染上了血红,鲜血味道蔓延,一个人踩着血腥从村里走了出来。 耀金的头发,腾着半点猩红的眼睛,他手上握着骑士长剑,正缓慢而优雅的将其插回剑鞘。他向副官走了过来,告知副官集合人离开,之后他随手点了把火,一个村子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所有人都神情严肃的站在尧沫身后,看着火光一点点熄灭,他们都看到了那个巨大的魔法阵,也看到了那只一闪而过的巨大魔兽,他们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尧沫的强大,之前虽被尧沫收拾过,但那时尧沫并没使用魔法,只是用骑士剑的剑柄,就将他们打得滚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但现在尧沫却是用魔法让他们从心底恐惧了,那么强大的魔法阵,勾连远古魔兽,不是血统纯净到极致的魔法师,根本没法做到。 所以他们都崇拜的看着尧沫,在火光完全熄灭跟着尧沫回去驻防地之后,将这份崇拜连同恐惧一起传遍了整个驻防地。 跟去的人都看到了尧沫的强大,并因此为他的强大而折服,只有副官看到了尧沫的恐怖,并因着他的恐怖而颤栗。 这是一个危险的人,比这个世界已知的任何魔法师都要危险,他拥有强大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副官知道也敢肯定。 所以不能和他为敌,不能让这人仇视世界,他能毁了这里,只要他想,他绝对能带着这个世界一起走向毁灭。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20) 强大的恐惧笼罩了副官全身,副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在送尧沫回了房间之后,他几乎腿软得没法行走。 战场横行几十年,从来没有也从没出现过如此情况,所以副官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扶着墙角吐了很久,这才恢复力气回了房间。 之后副官再也不敢对尧沫有任何质疑了。 第三十二章 尧沫在外面的壮举李默山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跟在他身边的那只兔子越发过分了,起先还只是勾结一些魔兽来吓他,慢慢的它开始逮着李默山去吓别人,都不问李默山意见,魔法阵一甩,眼前视线一变,李默山就是不想捉弄人,也只能被迫上贼船。 他只能和兔子狼狈为奸,刚开始几天他还很惶恐,毕竟兔子带他去的地方,都是一些高等魔法师居所,要不就是别国驻防地,反正都是一些危险的地方,魔法元素浓郁又强大,十分心惊肉跳。 李默山害怕会被发现,前些次去都被吓得够呛,他老实跟在兔子身后,兔子不出声绝对不站前方,生怕被抓住。 可跟着兔子整了几次人之后,李默山胆子便越发大了起来,他发现那些魔法师看不到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带他浪的兔子太过强大,无论他们去怎样的地方,就是行走间不小心撞到人了,对方也只感觉有些停顿,前后左右都摸不到他们痕迹,所以李默山逐渐也就没了那么害怕。 他开始跟着兔子一起整人,兔子给他安排什么他便执行什么,非常的认真,一丝不苟,当然,这也只是前期,等后面他尝到整人的乐趣,不用兔子安排,李默山也会想办法找乐子,甚至他还开发出了很多种整人的方法,自己玩爽了不说,还教会了兔子,让兔子大开眼界的同时,也和兔子交起了朋友。 兔子是一只比较温和的魔兽,虽然它很调皮,但在调皮之下,也有它温柔的一面,它不会做伤害人性命的事,尽管有时整人挺狠,但也持有底线,到一定程度了就收手,甚至有时李默山闹得太狠,还会出声阻止,比一些魔法师还要温柔有底线。 了解了兔子秉性,李默山便放下了心,之前还有些怕这兔子,现在倒是没那么怕了,他尝试着跟兔子聊天,聊一些这个世界的事,也聊一下他的心事。 来这里大半年,李默山心里积累了很多苦楚,他没法跟人聊,只能和魔兽说,因为人会恐惧厌弃,唯有魔兽才会用最中立的眼光来看待。 兔子是个很好的听众,无论李默山说什么都认真聆听,有时它会给李默山安慰,有时又不会,但李默山说的它都有认真听,听完之后再将其反馈成魔法教给李默山。 李默山以为他和兔子的关系会一直这么维持下去,毕竟兔子看上去好像很喜欢他,片刻不离的跟在他身边不说,还总喜欢用一种好像很喜欢的眼神看着他,所以李默山从没想过兔子有一天会突然离去,就像来时一般,消失的悄无声息。 因此在某一天的早上,睡梦中醒来的李默山没看到床边蹲着的兔子,出门四处去找了,也没找到兔子踪影,就连那些和兔子一起来的魔兽也没见到,李默山这才知道兔子离开了。 起初他还有些不敢相信,到处去找兔子,以为它在跟自己捉迷藏,可是后面他四处都找了,也没找到兔子,李默山便知道兔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兔子的离开让李默山有些失落,他想找尧沫去问问,但尧沫这段时间都不在,便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在驻防所转。 他回忆起兔子出现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算算日子,他和兔子从最初的陌生到好不容易熟悉,也只是过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这两个月可谓是李默山来这里过过的最刺激的两月,学了很多用途不明的法阵不说,还跟着整了很多高阶魔法师,这些如果放在之前,李默山想都不敢想,但经过了这两月和兔子的相处,李默山却是觉得那些魔法师也没最初看到的那般吓人了。 有些开始喜欢上了这个世界呢,李默山想,他在外面逛了几圈,仍旧没找到兔子,便焉头搭脑的回了屋子。 大老远就闻到了门里有尧沫的味道,李默山愣了一下,撒欢往屋子跑,好长时间没见到尧沫,李默山都有些想尧沫了,虽然他也知道现在外面战事吃紧,但跟尧沫分开了这么长时间,总感觉有些空荡荡的。 推开门,尧沫正好把外衣脱下来,他有些惊讶李默山这个时候在屋子,瞟了一下他身后,没见着笤兔,便知道笤兔这是离开了。于是他伸手摸了一下李默山脑袋,问道:怎么了?跑得急匆匆的 没有,就是好久没看到哥哥了以前很不喜欢尧沫撸自己脑袋,这下两个月之后再次被尧沫撸,却是有些亲切,他摇了摇头,将尧沫脱下的衣服抱起,整齐挂进衣柜,问尧沫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尧沫在外面忙了两个多月,现下身上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尸僵者进化了,之前从李默山身上复刻过来的魔法阵失去了效应,现下尸僵者越发隐蔽,智慧也成了形,某些战役都开始了团队协助,越发难处理。 所以他没时间吃东西,急急忙忙处理完手上事务又要出去,因此他也只是撸了一把李默山脑袋,回绝了李默山好意,便坐去了书桌边。 李默山很心疼尧沫这样的状态,搬过小板凳坐一边看尧沫忙,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些想给尧沫分担重任,他觉得自己好像有能够做的事情,之前能看到尸僵者的是他,能和别人瞧不见的魔兽混的人也是他,说不定他身上真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用来对付尸僵者。 所以他在尧沫处理完一堆信件休息时,搬着小板凳蹭到了尧沫脚边,他抬头看着尧沫,道:哥哥,这里有我能做的事吗?我想帮帮你 尧沫有些惊讶,之前他就有想法让李默山来帮忙,但李默山对外面很恐惧,无论是魔法师还是魔兽,提到他们李默山都跟受惊的小动物一般,所以尧沫不忍心带李默山出去,怕他被吓到。 却是没想到这些日子跟笤兔相处,李默山好像不再害怕外面的世界了,虽然还有些担忧和犹豫,眼睛里却是没有了恐惧。 你确定要跟我出去?外面可是很危险的哦所以尧沫笑眯眯的摸了一把李默山头发,有些欣慰。 这小孩的眼睛开始清澈了,退去了恐惧,不再战战兢兢,瞳孔里沾染上了温和的光,看上去越来越乖了。 嗯,我想跟哥哥分担李默山很确定自己现在的心情。 尧沫眼下的青灰实在太刺眼,笤兔和那些魔兽也并不像他想象那般恐怖,也有很温柔的人,就是被他和笤兔整了,也能温和微笑,最主要的是,李默山看到了其他能善待老鼠的魔法师。 和尧沫一样,有着纯净的血统强大的魔力,他们站在权利的上层,对待最下层最污浊的老鼠,却是温柔而平和,这个世界也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黑暗,哪怕老鼠在整个大陆都为人不耻,却总有那么一部分人对老鼠抱有善意,他们从不高看自己,也不贬低别的生灵,生命于他们而言珍贵而平等,哪怕就是环境再怎么影响着他们,他们也能维持住心里的善良。 李默山被这些人打动了,只要知道世界的某处还有善,绝望中便会长出花,那是最珍贵的花朵,可以洗清李默山心里的阴暗和绝望,尽管他仍旧有恐惧和愤恨,但正如上辈子的他一样,在愤恨和痛苦中追求阳光,这样就能活下来,不至于绝望到死。 那便跟我一起吧,明天刚好要出去,你可以做好准备,嗯比如带些食材,可以给副官他们准备午饭拍了拍李默山脑袋,尧沫喝完茶,又伏案桌前处理成堆的事务。 李默山得了尧沫首肯,很是开心,他欢快应了一声,回去厨房给尧沫做了些甜点,端回来时尧沫正要走,便让尧沫收进背包里带走。 之后他去厨房准备东西,这里有的食材都带上,平时副官他们出去狩猎回来的肉也带着,还有一些魔兽给的没吃完的小果子也带上,准备等尧沫休息的时候给他吃,之后李默山便开始期待,期待和尧沫一起上战场。 第二天,李默山还在睡梦中,脸上就被拍了两下,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一堆人正围成个圈围观他,尧沫将他抱怀里,两人已经到了森林,正蹲在某颗树后,好像在蹲守什么。 李默山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瞪大眼睛四处看,缓了有一分多钟才反应过来,就有些崩溃。 他捂住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尧沫只是笑了笑,就将李默山放在了地上:等会你看下和我们接头的人,看看里面有没有奇怪的家伙 好李默山从没想到尧沫也有这么恶作剧的一面,捂着脸崩溃了好一会儿脸还有些红,他拿开手想跟副官他们告个歉,却是一抬起头,就看到了一圈魔法师诡异的眼神。 好些个两米多高的大汉围在树边,脸上都是震惊加一言难尽的表情,刚才他们看到了什么,骑士长笑了??那个除了眼睛会动脸上没有哪块肌肉是活动的骑士长居然笑了,而且还笑得辣么温柔,跟他以往动杀心时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他们是不是太久没睡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会有一种骑士长其实很温柔的错觉??!他们的骑士长可是动手毫不含糊的恶魔啊,怎么可能会温柔啊啊啊啊啊!! 第三十三章 副官他们的眼神实在太诡异,李默山有些吃不消,起初都想跟他们告歉的,也没敢说出口,只能尴尬的冲他们笑笑,赶紧整理乱七八糟的头发,爬起来就躲去了尧沫身后。 尧沫就知道自己没法控制表情,自家猫在身边,睡得头发乱七八糟的,作为主人,他怎么可能板得住脸?再说了,尧沫这次带李默山出来也是下了好大决心,他还怕把自家猫吓到,尸僵者的战役太惨烈,他起杀心时又太恐怖,要吓到自家猫,以后都没猫头撸了,他只怕会难过到自闭。 所以在李默山靠近过来的时候,尧沫又抬手撸了猫头一把,跟着笤兔混了一段时间,身体越发觉醒的李默山头发长长了很多,浅绿色的头发在夜色下看上去很暗,但尧沫还是很想念李默山的黑头发。 他把李默山刚整好的头发再次撸乱,想着再撸一会儿,耳边便传来了细微的风声,然后他把李默山推向副官,眼神一凛,握着剑柄站了起来。 感觉到有人过来,李默山也很知趣,很快躲去了副官边上,他把自己完全藏在高大的人群里,不动声色偏过脑袋去看。来的人全都穿着黑袍看不清脸,靠近过来之后先是在一米开外停顿,远远向尧沫这边颔了下首,这才拿下帽子靠近过来。 都是一些偏欧式的面孔,五官比呼延帝国的人要深邃,眼睛颜色也很灿烂,他们走到尧沫近前,拳头打肩膀的行了个礼,尧沫回礼之后,这才开始搭话。 是千里之外的国度,因为尸僵者最初入侵时没察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国度已经被尸僵者占领,王族几乎被侵蚀,只剩下了几个在外游历的王子逃过一劫,现今这些王子都被围困在不同的山脉之中,他们希望尧沫可以和他们一起接应,就算不接应,也希望尧沫可以给他们行一些方便。 李默山躲在人群后面默默看,三十几人没人看出异常,脖子处没有黑雾,身上也没诡异点,但李默山就是感觉不对,他能闻到尸僵者身上特有的腐败味道,所以他不动声色的缩回去,听尧沫跟来人简单说完,在几人跟着一起准备去驻防地商量具体情况的时候,悄悄跟在后面去分辨。 味道有些稀薄,但并不难分辨,李默山跟着人群走了一圈,基本锁定了几个人,他想跟尧沫说一声,但尧沫一直走在最前边,李默山又不能跑前面去,只能伸手拉了下副官衣角。 副官现在是尧沫的左右手,无论尧沫说什么都无条件执行,尧沫在带李默山出来前就跟把李默山交给了他,虽然他并不知道尧沫为什么要带这么一个魔力低微的小家伙出来,但还是很尽责的看着李默山,生怕他们一个不注意,李默山就被什么东西捉去了。 也因此在李默山拉动他衣角的时候,他很认真的弯下了腰去听,听到李默山说怀疑那些客人里面有尸僵者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李默山几眼。 但他还是很重视李默山的话,听李默山指认出了他怀疑的几人,立马悄摸过去告诉尧沫,然后走在前面的尧沫就停下了脚步,他将手放上了腰间的骑士剑,剑都还没抽出,一行三十几人就被迅速做出反应的驻防魔法师围了起来。 气氛霎时紧张,空气都一瞬凝滞,被围住的人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面面相觑,领队更是紧张得嘴角绷紧,他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想问尧沫是不是他们哪里有冒犯,却是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队尾就爆起了绚丽的光。 两个一直跟在末尾的人像走到末路一般突然暴起,他们身上炸起了绚烂的魔法,堆叠的法阵照亮了半边天,似要将森林烧起。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发生如此变故,一时之间都很迷惑,甚至与他们一同来的一些人还开口呵斥,企图阻止同伴的造次,只有反应迅速的驻地魔法师有条不紊的将其分离,他们很快在两人周围布下了魔法,隔绝了两人的攻击同时也阻拦了两人逃跑。 之后战斗便这么爆发,队伍瞬间骚动,浓郁的魔法元素充斥神经,李默山被副官拎走,远远看着突然爆发的争斗,目瞪口呆,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绚丽的打斗,魔法阵漫天飞,周围空间都一层接一层的扭曲,就跟进了不同次元一般,都有种身在特效电影的错感。 反应过来的几十人知道自己队伍被入侵,都退出战斗远远观望,他们不忍心对自己人下手,只能痛心的看着暴起的几人被尧沫一个魔法阵绞成碎末。 尧沫的手段实在太简单粗暴,几个活生生的人突然爆成血雾,李默山都没来得及反应,待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到了鼻尖,这才浑身鸡皮疙瘩直起,转过身扶着树平复心情。 他真的从没见过这样的尧沫,下手狠辣又凌厉,但他却意外不害怕这样的尧沫,虽才直面尧沫搅碎了两个活生生的人,脑海里闪过的却全是尧沫温柔微笑的样子,所以他只是深呼吸几口气就缓过了神,扶着树转过身,就看到尧沫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知道这是让尧沫担忧了,李默山扯着嘴角笑,想让尧沫放心,却脸部肌肉颤抖,笑得十分难看。 尧沫也知道这样会吓到李默山,却没想会把人吓成这样,他有些自责,明明知道自己动用魔法时控制不住力道,却还是当着李默山的面这么做了,所以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有些落寞。 尧沫落寞,李默山有感觉到,他闻到了尧沫身上的味道,总感觉他有些难过,于是李默山撇下副官,小步跑去了尧沫身边,虽然血腥味刺激得他很难受,他还是过去抓住了尧沫衣角:哥哥,我们离开这里吧 骑士长,这位是?见证了尧沫一系列的雷霆出手,前来求助的众人都满是崇敬。 他们拿着皇室信件跋涉而来,为了最后的王子,经历很多辛苦,因为听说呼延帝国的某位骑士长有办法对付尸僵者,所以他们抱有了很大的希望,他们希望能依托这位强大的骑士长找到王子,所以一路以来充满期待,刚才看到这位骑士长能力超然,蓄积的期待变成了现实,激动的心情也就一直没法平复。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21) 他们迫切想和这位骑士长打好关系,但传言也告诉他们,这位骑士长不喜跟人交流,因此他们只能努力寻找突破口。李默山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尽管李默山只是个血统不纯净的低等族民,但他们仍旧放下了高傲,温和的冲李默山行礼。 李默山第一次收到来自于魔法师的行礼,有些惊讶,他学着对方的样子手忙脚乱还回去,想告知对方自己的名字,却是被尧沫抓住手,拉到了身边撸头发:现下已近天亮,我们还是尽快回驻防所,赶紧计划好,出发前往苍魔山 见套近乎失败,领队也不丧气,他点头温和冲李默山笑,然后跟着尧沫一起往驻防地的方向走。 初阳很快在地平线升起,整个森林都被染成了橘色,李默山被尧沫拉着,走得有些跌跌撞撞,尧沫怕他摔倒,赶紧将人抱了起来,李默山实在不好意思,挣扎着想要拒绝,却是被尧沫摁在了怀里,于是只得放弃,默念自己是只猫,放任尧沫撸他的头。 一行人就这么诡异的保持了安静,每个人都貌似目不斜视的往驻防地,但实际上都在暗暗观察尧沫和李默山。 尧沫的冷漠和强大现下整个大陆都有名,李默山却是在外面都没人听说过,驻防所都知道有李默山这么一个人,之前刚来时也怀疑过他和尧沫的关系,但之后尧沫除了跟李默山住一个屋子,也没什么其他特殊之处,他们也就只以为李默山是尧沫的贴身仆从了,大不了也就是关系有些特殊的仆从而已,根本都没把李默山当成尧沫身边太重要的存在。 但今天尧沫和李默山的相处却是打翻了他们之前的想法,敢情他们最初猜测的那个结果才是真的!这个血统不纯净的小家伙是骑士长的情人!而且还是比较看重的那种!他们在骑士长身边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得过骑士长几个好眼神,这叫李默山的小子一过来,骑士长不但眼神温柔了,还主动将人抱着,都舍不得让人累着!!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居然可以把强大如斯的骑士长迷成这样,超级厉害啊!看来他们以后得对这小家伙尊重点了,毕竟骑士长的人,要是弄他不开心了,骑士长绝对会削了他们! 心思各异的跟着尧沫回去了驻防地,尧沫将李默山放下后,便带着来人去了会议室,而李默山一脱离尧沫怀抱,就跟兔子一样窜回了房间,他先是在房间里缓了会儿,感觉自己羞臊的脸好了点,这才跑去厨房给尧沫做吃的。 因为早上是跟着一行人出去,李默山做吃的也不能只做尧沫一个人的,便寻思着多做了一点,他怕其他人吃不惯他做的东西,便只做了最简单和最清淡的,配上他烤的一些肉,搭上之前做好的甜点,用大托盘端了出去。 会议室距离他和尧沫的房间有点距离,李默山端第一轮的时候累得够呛,进屋时还差点被绊倒,要不是尧沫用魔法扶了一把,只怕他辛苦做的早点就都得喂了地面。 第二轮就轻松了很多,副官自告奋勇的跟了过去,他小心谨慎的跟着李默山经由房间进了厨房,将所有东西都用魔法阵一包,就带着送去了会议室,之后商讨会议的一行人都吃上了李默山做的早点,每个人眼里都有惊艳,但都压着,不敢在这种场合太过表露,只有几个使者坦然夸赞,夸得李默山都有些不好意思。 一行人便在这愉快的氛围之下,制定了前往苍魔山的计划,时间就定在后天,尧沫安排好驻防所所有事情之后。 第三十四章 苍魔山,西大陆北边的一处山脉,距离呼延帝国千万里远,到那里需横跨两个不同帝国,翻越上百座山,骑着魔马日夜不停的赶路也需要三个多月的时间,是一处十分遥远的山脉。 这次前来求助的使者就是西大陆的一个小国,大小跟呼延帝国差不多,处境也一样,夹于几大国度之间,很是尴尬。 本来这个国度在两年之后就应该破灭的,因为相邻的大国已经下了战帖,自知无法对抗的他们也准备归降,所以国号国名都已废弃,只等待全民归顺,但因为这段时间爆发了尸僵者,大国自顾不暇,归降的事便被归置,所以他们的帝国身份这才得以保存到现在。 本来按理来说,这种国名都已经没有的小国,于呼延帝国来说是无足轻重的,他们本可以不接受其请求,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但因为苍魔山藏了某个秘密,与之前尧沫收到的纸条情报有关系,所以在皇子写信过来问尧沫怎么想的时候,尧沫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现下尸僵者肆虐,每个帝国都不好过,大一点的强大一点的帝国还有能力清除尸僵者,保证帝都中心不受污染,小一点的国度完全就只能坐以待毙。 就像这个前来求助的国度,他们的国家在皇族全军覆灭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整个国度也被腐蚀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了几个零散的皇子,还都不是太强。 尧沫其实有些同情他们的,但战场无同情,每人都有苦楚,他也只能是说到了苍魔山,能帮衬一点就尽量帮衬,其余的事情便只能他们自己去克服,毕竟尧沫现在属于呼延帝国,一切应以帝国为重,帝国中心现也腹背受敌,解决帝国的问题才是第一要事。 所以他们制定的计划其实并不完全是为了寻找皇子,尧沫虽是答应了他们一起去往苍魔山,最后也只是把他们送进山林,之后他便要离开去森林的另外一个地方,做他自己的事。 求助的几人虽有异议,但也没有立场去反驳,现下这种情况,能有人接受他们的求助就已经求之不得,哪怕这人只护送他们去苍魔山,也总比让他们独自前往好。 所以在听完尧沫制定的计划后,带队之人单独留下来和尧沫商议,他祈求尧沫能在他们救出皇子后,对皇子进行收留,毕竟这是他们帝国最后的血脉,哪怕就是不再回去,也希望皇室血脉能有存续。 尧沫起初是有些犹豫的,他不喜欢留一些陌生的人在身边,但转头见李默山一脸悲哀的站一边,想起了李默山的经历,也只能许诺说问过了自家皇子之后再给答复。 领队人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但尧沫肯松口,他仍旧十分感谢,他以国家最高礼仪谢过了尧沫,下去休息之前,还深深向李默山行了个礼。 李默山没想到大胡子居然会向他行礼,有些被吓到,手忙脚乱的就学着人家的姿势回了一个,他尴尬的挥手将人送走,见那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然后有些疲惫的坐到了尧沫脚边:哥哥,外面情况是不是已经很不好了啊? 自从跟尧沫到驻防所,李默山就一直待在驻防所中,没怎么出去,就是后面认识了那只兔子,也只是跟着兔子漫无目地的跑,跑的都还是一些魔法师家,也就不知道外面现下是个什么情况。 可刚才听了尧沫和那些人的谈话,话中内容却是让李默山触目惊心,之前他都被尧沫保护得太好,根本不知道在他和兔子四处玩闹的这些日子里,外面几乎已经被尸僵者整个占领,空气中的魔法元素也大多都被污染,小一点的国家已经没有一个清醒的魔法师,大的帝国还在严格排查维持帝国安全,被污染的尸僵者却是已经组成庞大的军队,开始向人类帝国发起攻击。 战争全面爆发,以往合不来的各大帝国也都有了通信,魔法师和尸僵者的战役正式打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里的魔法师已经迎来了生死存亡,明明从咒虫爆发到现在才过去几个月,半年时间都还没有,世界就已经被搅得一团混乱。 嗯,很不好,已经出现高阶魔法师被侵蚀的情况了尧沫之前从来没跟李默山说过外面的事,但现在李默山主动提出要跟他一起出去了,这些一直被压着的情况也就必须要跟他讲了。 外面现下很不妙,尸僵者来势凶猛又没办法阻止,偌大的中球大陆,已经有近一半的领土被尸僵者占领,他们腐蚀了低阶魔法师,以此为跳板控制高阶魔法师。 不断的进化让它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快速成熟,甚至有些成形的尸僵者已经学会了宿主的所有魔法,以此为基础催生出更强大的魔法阵,用来对付尚在抵抗的魔法师。 很多地方的魔法师已经打不过了,不是被悄无声息的侵蚀,而是在碰上之后实力上完全干不过,这是最直观也最让人绝望的,虽然那些干不过的魔法师都已经死去,这个情报也并没有大面积传播开,但由此而来的绝望,还是席卷着每个知道的人。 那怎么啊?我们都打不过,也没办法完全消灭它们,难道我们就真的只能坐以待毙吗?李默山从来没想过外面现下会是这么一副惨状,听尧沫详细说完,瞬间就有些没法接受。 他才来这个世界一年没有啊,从最初的活不下来,到现在的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和乐趣,眼看着就对这个世界有一丝喜爱了,结果世界要毁灭了。 尸僵者大军席卷,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所有人都逃不过,哪怕就是老鼠,空气中充满了污染的魔元素,他们怎么可能存活? 别想这么多,去抗争,总会有活下去的办法李默山的绝望让尧沫有些心疼,虽然他也知道如果任其这样发展下去,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全军覆灭,但他也只能努力去抗争。 尸僵者是有办法处理的,但不是现在,虽然现下形式看上去确实很不妙,但只要他们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尸僵者的女王诞生了,他们便能有那一线生机。 零散的尸僵者不受控制,咒虫四散分布,可只要这些存活的咒虫养育出了王,所有咒虫的生死才会全数系在王身上。 所以尧沫只能等,集合现下所有存活的人,等那一个时机,他也不知道时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但总是会出现的,毕竟笤兔不会骗他,他也愿意相信笤兔,再说了,自尸僵者爆发之后,黑石魔法学院并没遭受很大损失,校内那些老家伙也没出现,如果中球大陆真要完,这个从魔法师诞生起就一直存在的学院不可能无动于衷。 因此尧沫并不是很焦急,他每天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手上事务,保证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不受到威胁的同时,也确认皇城内的皇子仍旧安全,只要这两处都还在可控范围内,其余各处怎样惨败他都不去过多管束。 反正他是不怕尸僵者的,纵使现在的尸僵者变得再强,在王没有出现之前,也没人打得过他,只要魔兽不会被侵蚀,尧沫在这里几乎就是无敌,所以他很淡定的安慰了李默山几句,叫他别太担心,见被安慰了的小猫仍旧有些闷闷不乐,只能把人带去书房给自己打下手。 李默山本就胆小,虽然尧沫很淡定又有一股迷之自信,但李默山还是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到,他跟着尧沫去了书房,帮尧沫整理文书投递信件,忙得团团转,脑中却仍旧是血腥的画面,他的内心极度不安,想寻求安全感,收拾一阵便找尧沫要点东西,好像这样就可以抵挡尸僵者。 尧沫也知道李默山不安,所以任由李默山闹,李默山要什么尧沫就给什么,就是李默山找尧沫要他的佩剑,尧沫也毫不犹豫的摘下来给李默山,他希望能缓解李默山的恐惧,所以极尽所能的去配合,在李默山闹累了冷静下来之后,将手拍在了李默山头上:别怕,不是还有我在吗,只要我没死,你就没事 李默山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恐惧并没什么意义,但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仍旧让李默山很害怕,死亡这种东西突如其来是一回事,提前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他有些低落的看着尧沫,问出了一个本以为放弃,却仍旧还在期待的问题:哥哥,你说我能学会魔法吗? 能!尧沫毫不迟疑的点头肯定,尽管李默山可能认为这只是在安慰,但这就是事实,是不久之后会发生在李默山身上的事实,哪怕现在尧沫还不能详细跟李默山说,但事实总是要告诉他的。 没想到尧沫回答得这么肯定,李默山的心里一瞬间升腾起了希望,但他也知道这个希望来得毫无由来,所以也只是冒出一下头,又自个儿强行摁了下去。 不过哪怕就是知道这只是个无法实现的梦,他也还是很高兴,心里积压的恐惧好像都冲淡了不少,所以他将手上紧握的佩剑还给尧沫,冲尧沫扬起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嗯! 第三十五章 出发前往苍魔山的日子是个阴天,乌云低垂,一副马上就要风雨大作的样子。李默山跟着尧沫出了驻防所,后面都是依依不舍的魔法师,他们捶着胸口给尧沫行军礼,神情都有些不舍。 李默山也很落寞,从安全的驻防所出来,去往一片未知山脉,前途艰险不知凶吉与否,总的还是有些不安。 魔马早已准备好拴在不远处的树桩上,尧沫随机挑了一匹,抱起李默山就送上了魔马,之后他翻身上来,马缰一甩,魔马前蹄高扬,很快如一支利箭,穿进了茂密的山林里,一行三十人便这么轻装便骑的离开了。 再一次坐在魔马上,心情跟以往相比完全变了个样,李默山靠在尧沫怀中,听着耳边风声发呆。 他们这次去的山脉很危险,尧沫虽是带李默山过去,但并没打算就把李默山带进山林,他准备把李默山送去他认识的人那里,让他代为照看,直到办完要做的事情,再接李默山一起回去。 李默山很意外尧沫居然有朋友,虽有问对方是个怎样的人,却没得到回复。 尧沫提起那人时神情不是很妙,眉眼低垂,眼中翻涌着怒气,李默山都没想到尧沫居然还有这样的表情,虽对即将要去陌生人家这事有些害怕,但心里隐隐的还是有着期待。 所以他就这样抱着期待开始了他来这里之后的第二次跋涉,外面都是凄风苦雨,被尸僵者破坏的村子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他们在路途中也遭受过几次尸僵者袭击,都有组织有计划,突然从密林里飞扑上来,盯准的就是队伍里最弱的,虽然都没成功,但也还是让李默山感受到了事情的严峻。 太可怕了,顶着一张青灰的脸,却周密着最详细的阴谋,他们一波波扑上来,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暗的也不行便用还未被完全侵蚀的魔法师为饵,最后发现怎样都不行,这才恨恨放弃,但也还是拖着即将腐败的身体跟在队伍后,寻找着可乘的时机。 一行人都很疲惫,野兽时刻在一旁跟随,任谁都不可能放松得下来,除了尧沫。 是的,就是尸僵者都尾随得这么肆意频繁了,尧沫仍旧一派淡定,他在队伍里最强,却最是懒得出手,往往尸僵者袭击过来了,他先是把李默山看好,然后坐在魔马上看手下去应对。 李默山都没想到尧沫居然可以这么淡定,都替尧沫感到不好意思。他本也是想提醒尧沫让他稍稍出个手的,毕竟尸僵者的袭击这么频繁,这些人不眠不休的去应对,怎么着也会累,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受保护的没立场去说这些话,只能每到饭点,就多给那些出力的魔法师做点好吃的,以期让他们的心里能够舒服一点。 大家都很喜欢吃李默山做的饭,虽然每天赶路很辛苦,但只要饭点时能吃上李默山做的东西,一天的辛苦也都算不上什么。 他们从来没吃过味道这么丰富的饭菜,除第一次吃时有些奇怪,但后面越吃越好吃,越吃越上瘾,吃过一段时间后再去吃原来的面包和肉汤,便再也没法下咽了。 所以他们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吃饭,以前饭点时还有些矜持,不敢跟尧沫抢肉,但后面尸僵者袭击得越频繁,他们越发疲惫之后,便也顾不得这么多,见着肉也不管是不是被尧沫瞧上了,能抢到也就拼着老命去抢。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22) 尧沫表示有些烦躁,李默山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做了好吃的都往别人面前放,以前这些肉菜可都是能让他吃到饱的,现在不仅吃不到饱不说,连抢都很难抢到了。 所以身为肉食动物的尧沫,表示自己有些郁猝,他在某天大部分人都散开对付尸僵者的时候,摸着李默山的脑袋跟他控诉,却是得到了李默山嫌弃的眼神一枚,便知道往后要是想吃肉,不努力是肯定不行了,除非他能把身边这些碍事的家伙都赶走,不然想吃肉吃到饱,赶路途中这段时间是想都不要想。 魔马的脚步很快,但横穿一个国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尤其还有尸僵者不断骚扰,众人加快脚步的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也只走了一半不到。 尧沫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决定放弃魔法直接用魔法阵转移,所以他在某个镇子给居住于苍魔山附近的朋友传了封信,得到定位之后,便开始准备转移。 所有人知道尧沫准备用转移魔法阵,都对他投以了崇拜的目光,他们寸步不离的跟在尧沫身后,想看尧沫是怎样启动魔法阵的,甚至就是尧沫的前期准备,也是能帮忙的就凑上去推销自己,生怕尧沫不让他们做苦力,埋没了他们遒劲的肌肉。 李默山不知道一个转移魔法阵何以让这些魔法师如此重视,因此每次见到这帮人腆着脸过去要帮忙,都有种在看傻子的心理。 转移魔法阵不是很简单么?起初他和尧沫回到驻防所的时候,尧沫用的就是转移法阵,后面他遇见了兔子,兔子教给他了不下十种,长距离的短距离的,甚至就是跳跃空间的,也不是没有,虽然李默山并没本事使出,但随随便便就能记下的法阵,能难到哪去? 所以他也就当热闹在看,看完了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根本没把其他人的兴奋与崇拜放在心上。 他完全不知道,转移魔法阵是所有法阵里最复杂也最难的一种,因为缩短距离需要涉及空间,而空间往往又最难测,所以使用转移魔法阵时,没有十足的准备和雄厚的魔力,大多数人都会被绞死在法阵启动的那一刻。 他们一行人骑着魔马,忍受了尸僵者的骚扰这么多天,都没想过要用魔法阵跳跃哪怕一米,就是因为害怕跳跃的途中出现什么问题,没想到尧沫却是打算跳跃了,一跃还是这么远的距离,横跨一个半的国度,这可不是一般的魔法师能做出的举措。 骑士长大人,您确定就只需要准备这么多吗?看着尧沫拿在手上的瓷瓶,所有人都感觉有些微妙。 魔血太少,定骨太少,就是尧沫有足够厚重的魔力撑起整个跳跃,但他们一行有三十人,这么少的东西,怎么可能维持法阵稳固。 差不多尧沫在法阵上的精通是所有人想象不到的。 一般来说,一些大型的魔法阵需要以外物做辅助,才能维持法阵稳固,这是因为魔法师在启动法阵时,根本没有过多精力去调整法阵上的微小波动,但尧沫不一样,他一个魔法可以练到精通,基础法阵更是拈手即来,系统学习魔法这么长时间,法阵已经刻进了他的血肉里,哪怕就是他失去了意识,光感知魔法元素的变动,他也可以凭本能甩出各种法阵。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外物作为辅助,他将收集来的魔血、定骨摆好,用树枝在空地上画阵纹,画好之后向李默山招招手,将人叫到身边,直接一手刀把人给放倒:法阵内会有冲荡,你们自行做好准备,趁着尸僵者现在还没发觉,赶紧离开 见尧沫很快把李默山包好裹走上魔法阵,剩下的三十人几人也赶紧做准备,他们都在周身裹上了魔法阵,有些担忧的还启动了法器,仔仔细细将各自都包裹好,所有人这才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走进法阵中,他们都很紧张,眼睛死死盯着尧沫,见尧沫云淡风轻的抬起手,眼前视线一转,耳边霎时充斥了震破耳膜的嗡鸣。 魔法阵顺利启动,周身开始变成了不断转移的星斗和光带,一行人屏住呼吸,都怕会在中途出现什么问题。 但没有,经过了五分钟的转移,三十人顺利落入了一处小院之中,天空正在下雨,脚下嫩草有些扎人,鲜花都被打败,一个蓝头发的家伙抱着手臂靠在门口,对着雨中有些狼狈的尧沫嘲讽的笑。 哟,终于有求人的时候啦,高傲的魔法师是个说话不好听的家伙,阴阳怪气的,但实在长着一张好看的脸。 尧沫就是看不惯这人吊儿郎当又十分欠打的面目,张开法阵隔绝雨丝,抬手丢给了男人一个东西:这次的报酬,在这里停留五天,寄养一个人 之前有情报说你养了个情人,我还不信,想着你这家伙这么讨厌,肯定没人瞧得上你,却不想还是遇着个眼瞎的,居然被你假模假样的外表给骗了,真是个可怜的娃娃哦收了东西,也不让人看清就放进了口袋,男子侧身让一行人进去,一边走还在一边阴阳怪气的嘲讽。 尧沫知道这人是个怎样的烂个性,也不多理,带着人进了屋,轻车熟路的就在壁炉边坐了下来,他把李默山放上壁炉边唯一的一张沙发,解开裹在他身上的外袍,完全不顾及这屋子的主人,自顾自的就跟部下说接下来几天的计划。 所有人都被他的态度惊呆了,围着壁炉站一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屋子的主人就在边上看着,一行人大喇喇的进来,也没跟人好好打个招呼,骑士长大人平时虽冷傲,但也十分有礼,现在这样完全不顾礼节的把人当成空气,这人在骑士长的眼里是有多讨厌?? 第三十六章 安沫有些好奇沙发上睡得正香的小老鼠,自尧沫把人交给他带队离开后,安沫就一直坐在沙发对面,盯着这只瘦小的老鼠发呆。 他团团转的想从老鼠身上找到一星半点不同于其他人的特点,找了一晚没找着,心里的疑惑便越发浓重。 尧沫,那个杀起人来六亲不认的家伙,那个端着一副假清高谁也瞧不上的家伙,居然在自己手下养了一只老鼠?!而且还是这种瘦弱矮小一看上去就不经干的家伙,他居然还这么宠爱,这家伙怕不是在某些地方有什么特殊吧?? 比如体质,比如那处十分好看,不然那个尧沫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活生生会呼吸的人近距离的待在他身边?还煞费苦心的给这小老鼠布了障眼法,生怕别人看出他的真实身份?!!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这老鼠肯定不一般,他一定要查一下,虽然尧沫在走之前,用他非常凶狠的眼神警告了安沫,让他不要随便碰触,但反正那家伙也不在,留在老鼠身上的魔法阵安沫也可以屏蔽,他就趁着小老鼠醒来时,找个机会弄倒了查查,做得天衣无缝点,尧沫肯定发现不了。 暗戳戳的在心里计划着研究李默山的事,安沫都没发现沙发上的李默山醒了。李默山睡了一个好觉,他置身在温暖的壁炉边,感受着火焰的温暖,做了一个舒服的梦。 他梦见了他的上辈子,梦见了父母还活着的时光,那真是一段美好的记忆,一家人开开心心围在炉火边吃晚饭,幸福的他都有些不想醒来。 所以李默山睁开眼睛时,看到温暖的火光和田园风格的家居环境,一瞬间真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开心的蹭了蹭毯子,将毯子拉过头顶眯了下,这才将头伸出毯子外。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双眼无神的陌生人,正一脸呆滞的坐在一边,痴呆的盯着自己。 这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陌生人,不是开玩笑的好看,是真的很好看!湖蓝色的头发,湖水般潋滟的眼眸,一张脸刀削斧刻,简直精致到了极点。 李默山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大部分都很好看,尧沫也很好看,但就他现在见过的所有人而言,还没一个长得比面前这个陌生人要好看。 所以他有些看呆了,盯着这张脸看了很久,看得那双眼放空的陌生人都从呆滞中回过神,眨巴眼睛的凑到他面前,这才从被美貌魇住的痴呆中醒悟过来,然后李默山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那、那个请问你 好不容易等到小老鼠醒来,安沫近距离看着李默山黝黑的眼睛,都等不及让李默山把话说完,抬手就撸了一把李默山的头发:我叫安沫,尧沫的仇敌,虽然我和他的名字中都有个沫,但我一直觉得沫这么美好的字用在那家伙身上,简直侮辱了它的美妙,所以我想问一下,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呀?为啥要和那个人面兽心的禽兽在一起?你是不是被逼迫了呀?如果被逼迫了,你可以告诉我呀,我帮你报仇,绝对弄死他! 李默山目瞪口呆,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完,这人就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而且话里话外均是对尧沫的嘲讽,李默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反应。 他算知道尧沫提起这人时为啥是那个表情了,如果他有个认识的人,每次见面都听不见一句好话,变着法子嘲讽他不说,还要在他认识的人面前诋毁,只怕李默山也想弄死这人。 所以李默山尴尬的笑了笑,装作没听懂安沫的话,他抓着毯子坐起身,转过头四下张望:那个这是哪啊?哥哥呢?他去哪里了? 哥哥?你居然叫那禽兽哥哥?!安沫一直在观察李默山,他发现李默山醒来后眼睛很好看,头发也很柔软,但这不是能让尧沫宠爱的点,所以他仍旧仔细观察,想着是不是现在就把人给放倒:小可爱,你是不是被蒙蔽了?那家伙怎么可以叫哥哥?!哥哥这么神圣的词,不是用来形容我这种人的吗? 李默山觉得没法跟这人聊下去了,面前这人虽然长得漂亮,但脑子好像不太好使,李默山本还想尝试着跟他说点什么,以缓解现在这种尴尬,但这人每次开口都把话聊死,他真的超级心累。 所以李默山干脆礼貌微笑,歪着脑袋继续装无辜,他在心里疯狂呐喊,希望尧沫可以来救他,就算不带他走,好歹让面前这个话痨又脑子有问题的家伙闭嘴,但怎么呐喊也唤不回来尧沫,因为尧沫在把李默山交给安沫之后,都没在安沫这里休息,带着人直接去了苍魔山里。 临走之前,他在李默山身上布下了严密的魔法,只要安沫那小子敢对李默山动手,无论是弄倒还是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打探,都能在一瞬间反弹回去,所以他很放心的把李默山留在了安沫家,虽然知道安沫那小子很吵,也只能让李默山委屈的忍忍。 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苍魔山里除了要找的别国皇子,还有他们呼延帝国自己的皇子。 还在莫商没有出征前,尧沫接到过一个男人的情报,那个男人告诉他皇室的某位皇子被替换了,现今掌权的那位是假的,真的皇子长眠在了苍魔山,尸骸就在某个高等魔兽的巢穴里。 尧沫起初并不太相信这个情报,呼延帝国虽弱,但皇子都是出了名的有天赋,他们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被暗算的人,也没那么容易死,毕竟皇室血脉都牵连了魔法阵,稍有闪失巫师第一个就会知道,但情报到手之后没多久就发生了尸僵者的事,一连串的事件来得巧合,看似毫不相干,内里又有牵扯,尧沫有怀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探查。 尸僵者降世,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了,虽然帝国皇室现在看上去还比较平静,但还是的实地去调查才能确定真相,如果皇子真死了,那尧沫就得为了自家皇子做准备,毕竟夺镝这事古往今来都很残酷,尤其某个皇子还被替代,更加危险莫测。 骑士长,前方要深入森林了,咱们确定要进去吗?一行三十几人兵分两路之后,跟在尧沫身边的人就只有不到十个了,虽然一路进来森林都没发生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但副队还是有些担忧。 嗯,我进去就行,你们在外面等尧沫也知道接下来路途的辛苦,所以他并不希望有人拖后腿,他拿出一些高级法阵交给副队,让他看好跟来的人,便开始做准备。 可是副队知道尧沫有多厉害,以前跟皇子遇着尧沫时,尧沫的厉害就有充分展露,但苍魔山和别处不一样,这里可埋着魔谷,位置又飘忽不定,如果一个不小心掉入魔谷了,纵使就是再厉害的人,只怕也得留下半条命。 我有考量,你不用担心尧沫也知道这里跟别处的不一样,但比起副官的担心,其实他更担心找到皇子骸骨。 魔谷这种东西在尧沫看来并不是多大的事,这个世界除了黑石魔法学院藏着的那些老家伙能让尧沫担忧之外,便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担忧,因为尧沫充分了解自己的实力,正确来说,是充分了解自己的身体,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家伙,虽过去有过记载的最受魔神宠爱的体质是魔种,但除魔种之外,其实还有他这种不为人知的怪物存在。 所以尧沫给留守于外的几人布了防御法阵,只是简单拉伸了一下身体,便动起了全身魔法,之后副官就只感觉有什么东西铺天下来,像一张巨大的网,一下将他们所有人笼罩,山林被风吹起,霎时之间万籁俱寂,所有生物都噤了声,某种味道很快浓郁,有什么东西往这边靠了过来,不过半晌,四周林叶哗哗响动,一只只魔兽红着眼睛,将所有人包围在了方寸之地。 骑、骑士长!极致的恐惧瞬间包裹,每人都被这铺天盖地的红点吓到浑身僵硬,他们脸色苍白,汗毛倒竖,握着剑柄的手都在颤抖。 尧沫站在内林边缘,缓缓转过了头,他金色的瞳孔中心亮起了一点红,脸上表情有些妖冶,但更多的还是嗜血,一股奇怪的感觉从他身上荡漾开,配合着身后密密麻麻的红点,让他就像魔兽之中的王,强得让人窒息:留守在这里,三天我若没归,下山带李默山回皇城 是、是这是尧沫没有展现过的另外一副面孔,众人被吓得够呛,只有副官还能惨白着一张脸恭敬回话:骑士长大人安归 嗯尧沫也不管自己这个状态会吓到多少人,他舒展了一下身体,双脚便悬了空,之后一只浑身长满了蓬松毛发的魔兽恭敬走到脚边,待他坐下之后,起身嚎叫,带着一众魔兽,如一道闪电般向内林冲了进去。 轰隆声震天响,整个内林灰尘漫天,包围一圈的红点很快消失,剧烈压迫感也逐渐远去,留守的几人这才完全松口气,有些腿软的抬手擦汗。 他们觉得这两天实在太刺激了,跟着尧沫进行了一个距离最远空间跳跃之后,又见识了尧沫驱使魔兽的模样,他们的骑士长果然很厉害,比那些排名靠前大魔法师不会差,最主要的是骑士长现在还年轻,他还有很多年可以去成长,只要能够给他足够的时间,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的骑士长就会变得超级厉害! 第三十七章 李默山现在超级烦啊,这人已经跟在他屁股后面转了一整天了,无论他开口说什么,总能把话头扯到尧沫身上,而且还夹抢带刺的贬损,好似尧沫挖了他家祖坟一样,语句之毒辣用词之阴险,简直让人脑门发热。 李默山都想打这人了,要不是打不过,李默山真想找块布把这人的嘴堵起来,也不管这人的脸蛋多漂亮,毕竟跟他的碎嘴比起来,漂亮这个东西真的不值一提。 安沫跟李默山屁股后面转了一整天,实在没发现李默山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他胆大包天的脾气和装得很假的笑容之外,没有任何一处足以引起人注意。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23) 安沫现在有绝对的理由怀疑李默山身体有问题,不然尧沫不会这么宝贝,他很想把人弄倒了仔细调查,却是不动声色的下了好几次手,一次都没成功。 尧沫那衣冠禽兽的王八羔子,居然在小老鼠身上下了不下七十层法阵,一层比一层强不说,有些还勾连了尧沫自己,那些法阵都十分毒辣,一个没搞好十几倍的伤害就会反弹回来,搞得安沫都不敢太明显,生怕把一不小心就尧沫那边牵动了。 那个怪物心下痒痒,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安沫亦步亦趋的跟在李默山身后,咬着牙在心里骂了尧沫八百遍。 那个变态是个十足的怪物,死寂的眼睛下满是凶唳不说,生起气来手段还十分残忍,他见过尧沫一脸淡然的将一头魔兽入了药,也被尧沫狠狠揍过,尽管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怎么服尧沫,却也不敢轻易跟尧沫动手,无他,只因为他打不过尧沫,哪怕就是某些时候能堪堪和尧沫打个平手,那也得是尧沫心情好,要是把尧沫给惹怒了,他就是有七十二张漂亮的脸,也不够尧沫一巴掌打。 混蛋,真是混蛋!明目张胆把人放这里来,勾起人好奇又不让调查,真是有够阴险!安沫觉得他更加讨厌尧沫了,便可了劲的在李默山耳边说尧沫坏话。 李默山洗菜他碎碎念,李默山炒菜他一边偷吃一边碎碎念,就是和李默山一起吃饭了,一边飞快抢菜不说,还要诅咒一把尧沫。 李默山已经从最初的假笑到现在笑都不想笑了,他吃完饭洗完碗,就想离这家伙远一点,但这家伙好似并不想放过他,一刻不停的跟在他身后念叨。 李默山灵魂都快被念得出了窍,耳边嗡隆作响十分难受,他觉得不能再这么继续让安沫念下去了,所以为了让他闭嘴,在晚上做饭的时候,李默山往安沫的饭里放了些东西。 一种能致泻的植物,安沫屋子边上一个小个子魔兽告诉他的,也不知道对魔法师有没有用,反正李默山扯到就做进了菜里,然后他一脸淡然的看着安沫呼噜吃了不少,收拾好后静坐壁炉边等魔草起效。 他就想让安沫稍稍闭会儿嘴,也就没着重问那魔兽药草的效用有多大,也因此在安沫脸色惨白的跑了一晚上厕所,第二天用魔法治疗仍旧不起效的时候,李默山这才知道犯了大错。 他好像弄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株小小的草,就能将一个血统纯净的魔法师整成这样,如果当时他用的量再大一点,还不把一个魔法师给生生弄死?? 李默山并不想要安沫性命,虽然他确实烦安沫,但再怎么说安沫也是尧沫认识的人,所以在发现安沫状态很不好之后,李默山立马跑出去,团团转的围着屋子跑,想找到那只给他推荐魔草的魔兽,找出解救安沫的方法。 安沫的屋子并不大,跟尧沫折叠了很多花园和房间的别墅相比,安沫的屋子小得可怜,并不高的两层木屋,一个用破旧篱笆围起来的小花园,院子里只种了一些已经被雨打败的花,外面便是黑洞洞的森林,而且他住的地方好像还比较偏,走出屋子四周见不到光,李默山有些害怕黑洞的森林,院子转了一圈没找到魔兽,有些不敢往森林里进去。 他企图小声喊魔兽,喊了一圈没得到回复,只能回去屋子,推开门发现安沫都已经吐了满地血,李默山愣是吓得转身又往外跑,他都顾不得自己害怕了,安沫明显快死了,如果他再不想办法,这人只怕就真得把命交代在这里! 所以出了屋子后,李默山跨过篱笆就进了森林,他知道不能这么盲目去找,只能强迫自己冷静,认真感受空气中的魔法元素,他企图找出那天所见魔兽的魔元素味道,但没有,方圆百里,怎么感受都感受不到那种魔兽的味道。 李默山有些崩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只能在心里呼唤尧沫,他希望尧沫能如之前那般从天而降,却也知道尧沫现今远在千里,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边,所以他脑海中出现了很多不好的画面,假若安沫因他死去,假如尧沫回来看到安沫惨死,他会怎样?是不是会被抛弃?是不是又会回到之前的生活?是不是更惨一点,会直接被尧沫弄死在当场? 焦急和恐惧充斥了李默山身体,李默山急得都快失去理智,满头都是大汗,他觉得有些热,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燃烧起来,呼出的空气都似带着火星子。 他有点开始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耳边呼啦的风声逐渐远去,李默山被笼罩进了一层空气罩中,有什么东西包裹住了他,操控了他的行为,他感觉自己正在高速移动,到了一个地方,手上抓了个东西,然后等他回过神,那个给他推荐了魔草的魔兽已经四脚扑腾的被他捏在了手中里。 你快告诉我!你给我推荐的那个草,有没有办法可以解?!!也不管这魔兽是怎么来的,见着这一脸懵逼的小家伙,李默山抓住它肥滚滚的身体就开始怒吼。 被李默山抓住的魔兽胖得可爱,四脚朝天的被李默山捏住,小短腿怎么扑腾也翻不了面:叽~叽叽叽叽! 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你先告诉我解决的办法,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小家伙叫的声音又微弱又小,明明不是人类的语言,李默山却是听懂了。 叽?魔兽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听懂它的话,被李默山翻转过来后,黑豆豆的眼睛就有些疑惑。 虽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我确实能读懂你李默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懂魔兽的话,甚至能读懂魔兽疑惑的表情,但现在真的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所以他一把抱着魔兽往木屋跑,翻过矮矮的篱笆,用力推开了虚掩的门。 安沫已经陷入昏迷了,显然命垂一线,李默山将魔兽放在安沫身上,看着魔兽的眼睛,恳求道:找你要那东西是我不对,我本意并不是想害死他,所以还求你救救他 李默山说得真诚,魔兽也就听得认真,它低头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昏迷的人,抬起小短腿在安沫胸口走了两圈,便鼓起腮帮子吐出了一样东西。 一个沾满了口水的草球,表面黑黑的,夹着些绿色的草,魔兽将这草球往李默山那边推了推,然后站在一边看李默山。 李默山读懂了魔兽的意思,捡起草球掰开安沫的嘴就塞了进去,他抬高安沫的下巴让他将草球吞下,紧张的观察安沫呼吸,感觉他的呼吸好像有力了点,这才抱起魔兽坐去了另外一边沙发。 他想问一下这个小家伙到底来自哪里,但直觉告诉他问了也没用,李默山便没问,只是简单的和魔兽交流了两句,发现自己确实能听懂它的话,也能感知它的情绪,便将这只莫名弄来的小家伙留在了身边。 第三天,昏迷了一整晚的安沫悠悠醒来,他看到从窗外射进来的一缕阳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早早的去见了魔法之神。 他的肚子很痛,某个地方更是妙不可言,他感叹自己真是变弱了,居然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一只老鼠给整了,所以在心里疯狂痛骂尧沫,想着等尧沫回来了,不管打不打得赢,绝对要跟他打上一架。 安沫愤恨的在心里痛骂着,李默山这边却是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他先是探进去个头张望,见安沫脸色苍白的望着屋顶,这才托着托盘走了进来:你、你感觉怎么样? 李默山现在十分害怕,整了安沫一把,他怕安沫会记恨自己,虽然看在尧沫的面子上安沫可能不会要他性命,但李默山也不知道尧沫会把他留在这里几天,如果留的时间过长,李默山怕安沫会来报复自己。 怎么样?下面某个地方都要烂了,你说怎样?安沫有气无力,但到底没对李默山闹情绪,他所有的愤怒都在尧沫身上,见李默山手上端了好吃的,便也就把视线放在吃的上:手上是什么,闻起来很香的样子 一点清粥,放了些果肉见安沫并没责怪,李默山松了口气,赶紧把粥端起递给艰难坐起的安沫。 为了讨好安沫,李默山都将之前收藏的一些果子拿出来了,他可是忍痛割爱,就希望安沫不要记恨自己,安沫也好像很喜欢喝他炖的果肉粥,呼噜喝完还没喝够,叫他再给盛一碗。 没想到安沫一句责怪的话都没说,李默山接过他递来的碗,跑都跑不赢,他将剩下的果肉粥全部盛给了安沫,安沫要怎样就怎样,一点都不敢质疑。 他用他的行动在向安沫道歉,哪怕就是伺候的过程中安沫又开始念叨,他也是一点都不敢嫌弃,毕竟人家才从死神手下捡回性命,嘴碎点就嘴碎点,只要他还活着,李默山就能忍! 第三十八章 李默山体内的魔种动了,尧沫有感觉到,虽然他现在已经运气很不好的踩进了魔谷,但勾连在他身上的法阵还是告诉他,李默山体内的魔种在很短的一瞬间,有了一次轻颤。 那是一次极轻的颤动,如果不是尧沫的五感敏锐异常,根本都发现不了,尧沫也不知道李默山那边是怎么了,顺着勾连的法阵探查过去,李默山的身体又没什么问题,他也想不出李默山能在什么情况下催动魔种,只能是把症结归在安沫那家伙身上,想着那家伙是不是对李默山出了手,于是有些担忧李默山的尧沫瞬间阴沉了脸,他冷着眼摸了摸剑柄,不过半秒钟的时间,就决定回去之后要好好给那小子长点记性。 做好了回去胖揍安沫一顿的准备,尧沫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峡谷上,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在魔谷口,脚下踩着一片繁盛到极点的魔草,空气中都是一股鲜血侵染了花香之后的腥甜味道。 半天之前,他顺着男子给出的情报找到了魔兽巢穴,确实在巢穴里看到了一具枯骨,却并不属于他们的皇子,那是一具倒伏的枯骨,头骨上有两个空洞,死前被锐器击打过,明显死因有异。 尧沫因为对皇子的事情很谨慎,虽然确定了枯骨并不属于帝国皇室,还是耐下心来仔细探查。他使用禁术搜查了枯骨的身份,从骨头残留的记忆里发现这人属于皇子近侍,记忆断层在皇子带他找到巢穴的瞬间,之后便是一片空白。 骨头储存下来的信息不应该只有这么多,尧沫换了一处骨头探查,同样没探出什么有用信息,察觉事情有异的尧沫便用手在地上画了个魔法阵,准备召唤出侍从的灵魂直接询问。 召唤灵魂的阵法仍旧属于禁阵,人死灯灭,本就不应该再和世间有牵连,但禁阵可以勾连到亡者灵魂,将其从死神那里短暂借出,尧沫以自己的鲜血为媒介召唤,法阵运行的很顺利,却没找到侍从灵魂。 侍从的灵魂破灭了,被绞毁或是成了魔法阵的养料,总之侍从的灵魂已经不在这世间,尧沫借不到侍从的灵魂,无法从侍从这里找到突破口,深觉疑惑的尧沫只能将目光放在了追溯时间上。 他打算打乱巢穴时空,破坏完整的时间链,将时间回溯到一年之前,那个时间正是侍从死亡的时间,他和皇子找到了巢穴,然后因为遇见什么而发生了意外,只要能看到他们进入巢穴之后发生的事,尧沫就能判断那人给他的情报是真实性。 所以决定回溯时间之后,尧沫就将委屈巴巴在巢穴口嚎叫的魔兽赶了出去,他封闭了巢穴,回溯时间的三十二个禁阵一次使出,绚烂的魔法阵充斥洞穴,很快洞穴内壁便被阵法布满,浓郁的魔法元素挤满了整个巢穴,滋啦的空洞开始出现在了空气中。 这是一个极致繁复的禁阵,破坏时间链,很快便将时间回溯到了一年前,尧沫看到皇子带着侍从走进了巢穴,一只幼兽蜷缩在蓬松的草堆中,皇子十分高兴,准备趁着幼兽沉睡之际将其收归手下,却是在靠近幼兽之后,被幼兽睁开的眼摄住了心魄。 那是一双没有眼白的眼,黑洞洞的镶嵌在眼眶中,吸纳着与它对视的人,皇子被这诡异的眼睛魇住,无法自主活动,侍从很焦急,扑上前来想要阻止,却是被皇子一剑刺穿了胸口。 之后皇子杀了侍从,穿破了他的头骨吸食脑髓,满脸鲜血的皇子和幼兽交换了身体,强制将幼兽收归手下,带着幼兽离开了巢穴。 皇子确实被替换了,不是被某些人或者某个势力,而是被某只魔兽,这种魔兽尧沫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他也不敢轻易下决断,只能是在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之后先行撤下禁阵,想着回去之后再着手处理。 繁复的禁阵使起来很容易,撤下却很麻烦,尧沫耐着性子一个个撤,却不想最后禁阵是全数安全撤回来了,他却被吸引过来的魔谷给吞了进去。 魔谷,大陆传闻魔兽的归处,其实说白了也就是高等魔兽的墓地,因为埋葬了太多高级魔兽,以至于魔谷成了一片聚集着大量衰败魔元素的空洞,它独立于中球大陆之外,又夹杂其中,每时每刻不断的在堆积,又每时每刻不断的在消散。 据说进了魔谷的人,除非有通天本事打破空间壁,不然谁也无法顺利逃出,所以那些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魔兽才会选择这里沉睡,因为无人打扰,纵使就是被打扰,也最多也就多了个陪葬的伙伴,由此魔谷中聚集了很多珍贵的法阵,它们鲜活的飘荡在魔谷中,因魔兽的消亡而起,又因魔谷的散动而变换。 大多数时候,魔谷是不会轻易出现的,但遇到剧烈的空间颤动,它们会因着空间的影响被吸引过来,尧沫之所以会这么倒霉的被魔谷吞下,就是因为他动了空间壁,空间的影响吸引了魔谷,让它以为这里有即将衰亡的魔兽,所以在繁复的禁阵被全数撤下后,它才会急不可耐的将尧沫吞进去。 冷漠的站在魔谷入口,尧沫并没太多情绪波动,他抬手感应了一下魔谷内的魔法元素,握着骑士剑柄踏进了魔谷之内。 既然来都来了,不探查一番倒显得有些不值,反正尧沫也查清楚了想要的情报,距离约定期限还有一天时间,与其回去面对那话痨的疯子,还不如把时间用在这里,好似还有趣点。 内林外,副官带着不到十人的队伍在殷切等待,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在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三天的时间却又是那么的漫长。 尧沫去了危险的内林,他们虽停留在内林之外,每天遇到的高等魔兽也不下五十个,起先遇到高等魔兽时,除去见过大世面的副官,其他人多少都有些紧张,但经过了一轮袭击,发现这些魔兽虽高级,却怎么也无法突破尧沫留下的防御法阵后,一行人提着心的又放心了下来。 有尧沫留下的法阵保护,他们完全可以放心等待,他们的骑士长很厉害,人在这里时魔兽就不敢靠近,现在人虽离开了,有他留下的东西,魔兽总还是放肆不到哪去。 所以他们都开始利用法阵进行训练,以往在驻防地时遇到的魔兽都比较低等,现在有高等魔兽送上门了,不用来刷经验,岂不是太亏了。 副官很欣慰部下的努力,也鼓励他们利用现有环境提升能力,但他还是很担忧尧沫。 苍魔山的危险并不仅仅只是生活在这里的魔兽,因为有魔谷存在,苍魔山有很多外面完全没见过的东西。 这是副官所没有告诉尧沫的,因为这属于机密,除去皇室贵族,几乎没人知晓。副官还是因为家族跟皇室血缘颇近,祖父又十分喜爱他,这才知晓几分,但知道的也就是个大概,并不是很清楚内情,纵使这样,他也还是能从祖父未尽的话里感受到苍魔山的恐怖。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24) 未知的东西,就跟咒虫一样无解,魔谷埋葬的高等魔兽太多,堆积的衰败魔法元素比污染的魔元素还要危险,尽管进过魔谷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过,但都不用有人回来,光埋葬的高等魔兽数量,就能想象出魔谷里飘荡的魔法阵情况。 那绝对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比现今大陆的任何地方都要危险,鲜活的魔法阵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现今大陆上所有魔法师用的阵法,都是前人创造并且被驯服的,所以他们用起来才安全且得心应手,但其实真正的魔法是有生命的,它们有自己的规律,自己的意识,不容易被人驯服,也不甘于被人驯服。 魔法初期就是驯服与被驯服的关系,传说魔法时代的开端来自于第一场驯服,一个简单的法阵被一个体内含有魔法元素的人驯服了,便造就了之后形形色色的魔法。 中球大陆的所有人都知道,创造出来的魔法比驯服的魔法要容易驱使,但他们也明白,创造出来的魔法,永远没有鲜活的魔法厉害。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历史上有名的大魔法师都以驯服法阵为目地,他们满世界游荡,只为寻找最厉害的魔法,他们使用了各种方法去探查,除却知道法阵的一种诞生来源是高等魔兽的凋亡,其他再没任何突破,所以很多大魔法师最后都葬身在了魔法手下,他们剑走偏锋的想要从魔兽身上攫取,最后反被魔兽所吞噬。 副官不希望尧沫也葬送在魔法手下,至少现在不希望,现在是个非常时期,尸僵者肆虐,帝国十分需要尧沫,如果尧沫折损在了这里,帝国边境立马就会沦陷,副官已经看到尧沫的厉害之处了,也知道现今帝国的安稳完全在靠尧沫一人支撑,所以他不希望尧沫出事,纵使就是想到尧沫会出事的可能性,也能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默默在心里为尧沫祈祷,副官抬头看着越发昏暗的天,煎熬的等待天亮到来,所有人都不知道副官心里有多焦急,他们挑战完了魔兽,三三两两的生着火堆烤面包睡觉,偶尔念叨一下尧沫,话语之间也多是对他的信任。 他们从来不觉得尧沫会折在森林里,他们的骑士长那么厉害,纵使就是碰见了魔谷,肯定也能平安归来,所以待第二天,他们满怀期待的从日出等到日落,都没见那个耀金头发的人从森林里优雅走出来,一直淡然的众人全数都要崩溃了。 副官显然是其中最崩溃的那个,但他不能将自己的崩溃显露在脸上,他提着口气安慰众人,劝他们先行离开,自己则握紧拳头,咬紧了牙。 没事的,尧沫不会出事的,他那么厉害,明显有不属于这里的力量,对了!他就是个怪物啊!怪物怎么可能会出事,一个小小的魔谷怎么可能困得住怪物!困不住的!困不住的吧!!! 第三十九章 伺候安沫一整天,他的身体好歹没了问题,虽然短时间内还没法下地,但说话有了力气,话痨的本质也就重新回归,他开始对李默山碎碎念了,仍旧扯的是尧沫的事情,三句不离贬损,骂来骂去都是那几句重复的话,也没听见几句新的。 李默山没想到安沫也有词穷的时候,重复听安沫骂了尧沫三遍禽兽不如,忍不住就想笑,他也不知道安沫为啥这么不待见尧沫,但联想起尧沫平时在外冷冰冰的模样,也不难理解安沫对尧沫的不待见。 尧沫太强了,高高在上不说,有时还有些盛气凌人,李默山虽然见惯了尧沫温柔呆萌的样子,但别人不知道尧沫是这样的人啊,一个刚认识尧沫的人,见面就被尧沫冷冰冰的气势给打压,憋了口气不说,后面又在实力上被碾压,凡自尊心有些强的人,都会不待见尧沫。 所以李默山也没再不耐烦,他伺候好安沫,尽可能满足安沫要求,见安沫仍旧愤愤不平,便将一直趴在自己肩上的小胖兽递给了安沫。 他要去做事了,安沫每天饭量也大,现在受伤了更是一餐都不能落下,李默山得去收拾厨房,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听他吐槽尧沫上,所以李默山很爽快的把小胖兽交给了安沫,怜爱的摸了摸小胖兽有些懵逼的头,欢快跑去厨房处理食材。 安沫这里有不少好东西,虽然他一个人住,但他有一个很大的地窖,地窖里放了不少肉和蔬菜,还有好些醇香的美酒,李默山很喜欢安沫这个地窖,搬了些食材出来做晚饭不说,还悄咪咪的往自己魔法背包里藏了点,他想弄点好吃的给尧沫,所以私藏了安沫好些肉食,就是地窖里放得很香的酒,李默山也偷偷弄了几瓶子走。 李默山就这样在小胖兽的分担下,清静的过了一下午,晚上他给安沫送完饭,安慰了一下都已经被念叨得有些怀疑人生的小胖兽,继续甩着手脚回了客房。 他得好好睡一觉,刚来这里第一天,天还没亮安沫就扒拉在床边把他吓醒,昨天又差点把安沫弄死,吓得李默山够呛,李默山现在算是身心疲惫了。 所以他回去客房洗了个澡,头发都没完全擦干,窝进被子就睡了过去,这一觉他睡得十分舒爽,中途没有任何人打扰,上午也没被安沫念叨醒,李默山直接睡到大中午,睁开眼睛发现太阳都晒了屁股,这才急急忙忙抓着有些乱的头发下了楼。 楼下很安静,空气中有很浓郁的魔法元素味道,李默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楼梯拐角往下看,就看到视线的尽头,尧沫抱着手臂慵懒的坐在沙发上。 见是尧沫,李默山高兴得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扶着楼梯扶手急忙往下跑,人还没完全下楼,就已经开始欢快的扯着嗓子喊哥哥。 尧沫一身疲惫,辛苦打破空间壁从魔谷出来,尧沫现在浑身骨头都在痛,魔谷确实很辛苦,游荡在里面的法阵十分危险,寻常人进去九死一生,但尧沫在里面呆了一天,却是觉得那里十分有趣。 那里有太多尧沫没见过的魔法阵,都有自我意识,碰着面了交手也不用顾忌,打起架来便十分畅快。 尧沫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火力全开了,自从全数掌握了天赋,尧沫便很少有机会肆意而为了,他身体集聚的能量太恐怖,如果肆意而为,很容易造成不好的后果,尧沫不喜欢自己的力量失控,所以出了山脉之后,每次动用魔法,无论对手是人还是魔兽,总会下意识留手,因此打架也就从来没有过放肆。 李默山的眼睛实在明亮,尧沫招了招手,让李默过来,他撸了把刚睡醒头发还四处乱翘的猫头,这才感觉身上的疲惫消减了点:有些饿了,想吃肉 尧沫说得很认真,李默山便也认真放心上,他乖巧蹲着让尧沫撸了个爽,起身准备回客房换衣服,结果转身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安沫,却是一个没绷住,直接噗嗤笑到肚子都有些抽搐。 安沫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任由李默山蹲在地上笑,他漂亮的脸此时面目全非,好看的眼睛都有一只没法睁开,嘴角眼角青紫肿胀,整张脸都膨胀了一圈。 他被尧沫给揍了,虽然尧沫还没回来之前他就有打算跟尧沫打一架,但这次他真的都还没来得及动手,只是嘲笑了一下尧沫进门时差点被绊到,尧沫这禽兽就跟抽了风一样突然之间用法阵将他整个包裹!! 之后他们两人便在法阵里互殴,尧沫握着他的骑士剑,剑鞘都没弹开,光一个剑柄就把他揍到了破相,要不是早上尧沫回来的时间还早,没吃早饭,只怕安沫这次又得被尧沫揍得躺床上三天没法动!! 笑够了没有?笑够了我也要吃肉,还要喝果肉粥纵使就是被李默山嘲笑,安沫也绝对不会示弱,他高傲的仰着肿成了猪头的脸,点完菜还不怕死的给尧沫丢眼神挑衅。 李默山都要被他这不怕死的精神给感动了,脸都被揍破相了,居然还敢挑衅尧沫,也亏得是他神经大条,如果放在驻防所,只要被尧沫揍过一次的,之后一个月见着尧沫都会有阴影! 尧沫下手可是从不留情的,尽管尧沫从来没对李默山下过半分手,但李默山可是见过很多被尧沫揍得见着尧沫就不敢走路的家伙,那脸色,那眼神,可是非常惊恐非常可怜的呢! 哈哈好、好的,噗哈哈!看着安沫这张惨淡的脸,实在没法忍住笑意,李默山笑颠颠的跑上楼去穿衣服,一直躲在沙发边上瑟瑟发抖的小胖兽都没注意。 尧沫没想到安沫被揍了李默山会这么开心,眼神冷淡的瞟了安沫一下,把安沫吓得浑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但他好歹没再揍安沫,虽然动起手来也就是随便一下下的事,但他现在急需吃了东西睡上一觉,所以他也只是淡然的看了安沫一眼,便抬手把沙发边上抖了很久的小胖兽抓了起来:你倒是会找人,说吧,怎么找到我的人头上的? 小胖兽浑身僵硬的挺着四肢,翻在尧沫手里老实得很,它起初瞧上李默山就知道李默山有靠山,本来都打算放弃不去招惹的,但李默山自己又找了过来,实在没忍住就把契给结了,现在人的靠山回来了,还是个这么大的主,小胖兽立马就有种自己要死了的危险感。 所以他抖动着肥短的四肢,叽叽叽想要解释,但这解释都还没来得及说完,穿好衣服的李默山就风风火火跑了下来,他看到了被尧沫抓在手里的小胖兽,有些惊慌的把小胖兽一把抢过抱在了胸口,七八不着调的跟尧沫解释这家伙是他在屋外篱笆下捡来的小可怜,便风一般的抱着小胖兽往厨房跑。 你确定要让那家伙跟在他身边,那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李默山离去,抱着手臂的安沫冷冷出了声,虽然他到现在为止也没找着李默山身上的特殊之处,但他知道李默山不一般,就冲屈兽这种至毒的家伙会找上李默山,就足以说明李默山的特殊。 尧沫也知道屈兽不是好东西,但李默山要是喜欢,也不是不能留,但前提是他得在屈兽身上加点东西,然后把寄居在李默山体内的茧尽快孵化,不然就这么让屈兽跟在李默山身边,李默山体内的魔种会被直接催化:他喜欢,那便留着好了 嘁,你还是这么自信见小老鼠都已经被屈兽给结契了,尧沫居然还这么淡定,安沫不屑的翻着白眼,在心里万分同情小老鼠。 屈兽,魔兽支系中比较特殊的一脉,它们如笤兔一般会很多失落魔法,但大多都是至毒之术,学习的人最后都会被法阵反噬,而被屈兽结了契的魔法师,下场多半也不会太好,是以屈兽这种魔兽于魔法师来说就是一种会噬主的魔兽,只有绝望到极致的人才会想到用性命来交换力量,一般的魔法师都不会选择和屈兽为伍。 等哪天要是小老鼠被反噬了,你就等着哭去吧!恨恨白了尧沫一眼,安沫摸着自己隐隐发痛的脸,有些忧愁。 尧沫揍人有个特性,就是揍过之后的地方短时间内没法被治愈,魔法不行,普通药物也不行,非得等过一天才能慢慢好。 起初安沫认识尧沫时,就是因为尧沫这一特性,他在大陆上四处游荡多年,还从来没见着过能阻止伤口愈合的魔法,所以意外碰到和皇子一起的尧沫,发现被尧沫打过的魔兽几乎都没法自愈之后,很是好奇的安沫便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 他想搞清楚这是什么新型魔法,所以跟皇子搭上话之后,形影不离的跟在尧沫身边,就想问他一问,结果尧沫这人实在高冷,安沫在他身边转了好几个月,也没从他嘴里听到几句话,最后安沫实在被拖得有些身心疲惫,各种手段也都使尽了,只能无奈放弃。 他以为他和尧沫就这样没了交集,哪知一段时间之后,因为某些事去往莫商的安沫再次见到了皇子,从皇子那里意外得知尧沫这一技能并不是什么魔法,而是他特有的天赋,就跟一些皇室有他们血脉传承下来的天赋一样,是别人无法探知也无法学会的天赋,在尧沫身上付出了大量精力结果还是从别人那里听到的安沫顿时就怒了。 他觉得自己被尧沫给耍了,气冲冲的找去尧沫家跟人打了一架,被狠狠揍了一顿之后,莫名跟尧沫杠上了不说,两人之间的孽缘还一直牵扯到了现在。 当然,这只是安沫和尧沫之前的牵扯,对于尧沫的天赋,安沫还是十分羡慕,尧沫这家伙虽然很不是人又心地阴险,但尧沫在能力上确实十分强大,安沫跟尧沫相处到现在,除了发现尧沫能让人无法短时间愈合伤口这个能力之外,还有很多其他天赋。 那些天赋他之前都闻所未闻,强大不说,都让人觉得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可以,安沫想逮着尧沫好好研究一下,但怎奈尧沫太强,一直没这个机会下手,他也就只能时不时对尧沫言语攻击,以平衡一下羡慕到暴躁的内心:哭死你最好,就你这自大的性子,活该受点教训! 尧沫已经习惯安沫的冷嘲热讽,他靠着沙发闭上眼,完全不去理会,李默山弄来了饭就优雅的吃,吃完了就找客房去休息,搭都不搭理安沫一句,气得安沫那个跳脚哦,都要把房顶掀掉。 第四十章 尧沫回来了,但忘记了还在内林边缘焦急等待的副官,他吃了李默山做的饭菜舒服睡了一觉,睡得头发四处乱翘的下楼,就见副官领着好些个一身破烂的大汉站在楼梯口,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所以尧沫有些懵,他有点感觉自己还没睡醒,副官一直给他的印象都沉稳且听话,跟皇子认识起,副官就是一个极其懂味的人,就是出征后被皇子派到了自己身边,尧沫也挑不出副官的不好。 可现在副官正可怜巴巴的对他进行着眼神攻势,一个一米九几的壮大汉,大胡子拉碴的,红着个眼眶看他,无论怎么看上去都很诡异。 尧沫打算无视,所以他淡然的下了楼,优雅的扣好袖口,见李默山刚好带着唠叨的安沫从外面进来,还上前去撸了把猫脑袋。 尧沫此时的状态有些慵懒,跟他之前在家里的慵懒又不一样,此时的尧沫头发翘翘的,虽然衣服仍旧扣得一丝不苟,但李默山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满足,就跟野兽填饱了肚子一样,尖锐的爪子懒洋洋收了进去,浑身毛发都很蓬松。 李默山很喜欢尧沫身上这股味道,闻上去软软香香的,就跟闻到了被太阳晒过的云朵味道一般,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蹭蹭,他抬脑袋让尧沫撸,头发也跟着被撸得四处乱翘,待尧沫撸爽了之后,跟着感觉舒坦的李默山,笑眯眯的把安沫用来贿赂他的果子掏出来,献宝一样的献给了尧沫。 这可是个好东西,就是不太好吃李默山塞他手里的是一颗硬皮果,长在魔兽身上,采摘十分困难,但这果子能净化身体,对老鼠尤有奇效,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阻止屈兽反噬,是个好东西。 诶,可安沫说很好吃的!李默山还以为这是个好东西,安沫给他了,自己都没舍得吃,就想着给尧沫。 尧沫近期实在辛苦,尤其今儿早上回来的时候,脸色更是疲惫得都没法看,李默山就想让尧沫补补,想把手上有的最好的东西给他,要是这果子味道都不好,那给尧沫吃岂不是就没了价值。 真是不识货,这东西有得吃就不错了,居然还敢挑味道安沫跟在李默山身后,白眼都要翻上天,他虽是想用这果子来贿赂李默山,但更多的是不希望李默山被屈兽反噬,这小家伙虽是尧沫的人,但他做的饭菜很好吃,安沫都还没吃够,如果这小家伙被反噬了,那他岂不是以后都吃不到小家伙做的饭菜了??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25) 李默山也知道自己这样是有些得寸进尺,但这个世界不好吃的东西确实难以下嘴,李默山又不是没吃过难吃的水果,那味道真是一言难尽,比放了几个隔夜还没煮熟的肉汤还难吃,李默山断然不想吃那些难吃的水果,哪怕就是对身体很好,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味蕾受那种苦。 所以他抓住尧沫的手,企图将硬皮果从尧沫手里拿回来,结果尧沫躲开了他的手,手心魔法阵一旋,硬皮果成了一团果肉,李默山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尧沫就捏住他的脸,撬开嘴把果肉塞了进来。 然后李默山便整张脸皱在了一起,这果肉的味道实在犀利,酸到极致苦到极点,跟带了毒一样,划过喉咙一路都又酸又苦,李默山觉得自己的喉咙要废了,吞下果肉,抓着脖子冲出去就吐,惊天动地的,就像被人抠住了喉咙。 尧沫很同情李默山,但也只是淡然的在沙发上坐下,他看着一同坐于对面的安沫,想开口说点什么,被他一路忽视的副官却是哀怨带着人围到了沙发,仍旧是那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盯得安沫都有些发毛,更何况是尧沫。 尧沫实在没法再忽视,只能无奈叹气,道:抱歉,回来时直接破的空间,忘了跟你们说 副官经历了一整天的担惊受怕,又经历了见李默山之前的自我谴责,心里实在积压了太多委屈,就连跟副官一起的几人,也在回来的路上受足了苦,他们被魔兽各种追捕,差点就永远回不来,要不是想起若尧沫死了,他们跟着陪葬下去了没脸见尧沫,他们只怕都挺不到回来! 但现在是他们千辛万苦的从苍魔山里逃回了这里,这没脸见的人居然都已经美美睡了一觉醒来!那他们今儿这一天经历的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有这个时间睡觉,骑士长大人怎么也不想想柔弱如他们,可能会死在高阶魔兽满天飞的苍魔山里面?!!这还是他们尊敬的骑士长大人吗?!他一点都不关注他们啊!! 我下次不这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尧沫感觉好像自己道歉之后,沙发前的大汉更加委屈了,于是尧沫有些头疼的揉额角,想了想,无奈道:我今儿晚上的肉多分你们一点,你们别委屈了 这已经是尧沫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李默山做的肉以前都是他一个人的,现今这些人跟在他身边跟他抢李默做的肉,尧沫能给他们留点肉沫就不错了,肯定不会特意让他们,现下他都主动让步给他们分肉了,这些家伙要再委屈就真得寸进尺了! 完全没搞清楚问题症结的真直男尧沫,非常心痛的在心里做了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安沫却是白眼都要翻出眼眶子。 这尧沫还是跟之前一样蠢,以为一点肉就可以抚平受伤部下的心,他这样是要失去民心的!至少这群饱受惊吓的部下肯定会生气,不,一定会 喂!你们怎么都这么没节操!一点肉就原谅了这混蛋!你们的操守呢!你们的尊严呢!!都丢出去喂狗了吗?!! 尧沫居然让出了属于自己的肉,副官一行人本还万分委屈的,瞬间就开心得亮起了双眼。 从跟着尧沫一路来这边,他们就没吃畅快过李默山做的肉,虽然李默山做了肉都有特意关照他们,但那也是李默山在的时候,而且他们还不敢多吃,毕竟尧沫的眼神实在太恐怖,所以一路以来,他们都对吃饱一次李默山烤得肉有了执念,因此听到尧沫会在肉上让步,这简直比听到尧沫道歉还让人高兴!! 骑士长大人!那我们先下去休息了!高兴得捶胸口跟尧沫行礼,一行人得到了尧沫的首肯之后,颠颠的上楼找客房洗澡睡着去了。 安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群大汉兴奋的跑上楼,真是恨铁不成钢,他多想这群大汉能够奋起反抗,就是不敢跟尧沫打,好歹也要让这个自大的家伙知道他的狂妄和不受欢迎吧?却没想到这群家伙这么好糊弄,一点肉就让他们屈服了,简直!简直白瞎了他们那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子!!! 愤恨的咬牙,安沫起声准备嘲讽尧沫,蹲在外面吐完的李默山却是进来了,他的肩上站着一只大鸟,黑漆漆的都找不到眼睛在哪,李默山有些被大鸟吓到,浑身都是僵硬的,他小心打开门进屋,挪到尧沫身边站好,等尧沫帮他解围。 尧沫还在为刚才承诺出去的肉伤心,恹恹的抬起头,都不想搭理那只黑鸟,但不搭理又不行,只能抬起手,让黑鸟站上手臂,一弹指打在了黑鸟头上:说吧,有什么事 呱!求救!求骑士长救命!黑鸟被弹了一下,翅膀一张就开始口吐人言,它叫得很聒噪,叫来叫去就这两句,安沫嫌它烦,一魔法拴住它的嘴,抓住它脖子就将鸟丢了出去。 然后尧沫继续淡定靠在沙发上,安沫盯着尧沫仍旧企图嘲讽,只有李默山一脸懵逼的小声问:哥哥,它刚才在叫救命,是不是要去救人啊? 嗯,就是跟我们来的那队人损失惨重,现在被困在苍魔山西山脉了尧沫现在没这个心情去想这么多,他跟李默山解释完了这些,就抓过李默山的手,认真问他今晚可不可以多烤些肉。 李默山也是真服了尧沫,人都派鸟来喊救命了,他居然还有闲功夫惦记烤肉,但他也知道尧沫就是这样,在尧沫看来不着急的事,哪怕别人看来都要火烧眉毛了,也没法引起他一点焦急,所以李默山只能先点头答应尧沫晚上烤很多很多的肉,然后继续不动声色的提醒他,叫他好歹对这性命攸关的事情稍稍上心点。 嗯,还没到要命的时候,他们还能撑一晚上,不急李默山答应烤肉,尧沫心情瞬间变好,他拍了拍李默山脑袋,起身准备去为今晚的烤肉盛宴做准备。 安沫憋了口气想嘲讽尧沫,见还没嘲讽到,尧沫就准备出去,便也起身跟着出去,之后屋子就只剩下了李默山一人,他无奈叹息,跑回厨房找小胖兽继续玩耍。 这小家伙倒是有趣,也不知道从哪来,知道的东西倒不少,而且这附近它也熟,带李默山到处转,总能找到一些有特殊功效的植物,就是一些味道很不错的香料也能找到。 李默山觉得自己找到了宝,他颠颠的跟在小胖兽屁股后面,围着屋子团团找了一圈,采摘了很多种不同味道的香料,然后在尧沫和安沫两人带着一大堆肉回来后,用这些找到的香料开了一场畅快淋漓的烤肉盛宴。 第四十一章 当天晚上,尧沫独自一人离开,趁着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的从窗户走,结果跳窗之前听到李默山哼唧了一声,又折返回去摸李默山的猫脑袋。 因为住的人太多,没有多余房间的安沫便将李默山和尧沫安排在了一起,李默山睡床尧沫折叠房间,倒也不是很尴尬。反正在驻防地的时候,两人房间就只隔一层门帘,早已习惯一起来就看到对方,李默山便也没多想,洗完澡就上床,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开了个烤肉盛宴,最累的是李默山,一帮食量巨大的汉子围坐火堆,都在眼巴巴的在等李默山手里的肉,李默山把尧沫带回来的肉全部烤完,上半晚几乎都没休息,不停的刷酱翻烤,洗澡时整个右手几乎都是麻的,所以他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睡得很沉,打雷都弄不醒,却莫名知道尧沫离开的时间。 也不知道为什么,李默山最近对尧沫身上的味道十分敏感,每个人身上的魔法元素都有其特殊味道,安沫的是辛辣,副官的带着股泥土的涩,只有尧沫的是温暖,虽然有时闻上去也很冷冽,但更多的还是舒服。 李默山很喜欢尧沫身上的味道,只要尧沫懒洋洋的靠在沙发,李默山就有股想跑上去蹭的冲动,他以为这样是因为跟尧沫待久了,才会对尧沫身上的味道敏感,却不知道这是因为他体内寄居的魔兽要破茧了。 尧沫知道李默山体内的魔兽即将成熟,安抚了李默山,便跳窗离开,他得先去把被围困的皇子给带回来,然后找个无人的地方迎接破茧。 这是李默山人生中的第一只魔兽,尧沫不希望有人来捣乱,他必须让那只魔兽一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默山,所以在找到了被困皇子之后,尧沫都没浪费时间,直接一个转移魔法一甩,将人全数带了回来。 求助的三十几人折损了一半,尧沫过去的时候就只剩下不到十人能够站立,其余的要不是葬身于魔兽之口,就是遇上了游荡森林的尸僵者被钻了空子。 他们已经十分疲惫了,士气也低落到了极点,下午时就给尧沫发了求救信号,结果尧沫一直没来,本来他们都以为尧沫这是打算撇下他们不管,不想临近天亮尧沫却是来了。 如天神降临般,一个魔法阵就清了场,之后尧沫用转移法阵将众人带回安沫家,疲惫的众人这才获得新生。 他们东倒西歪的在壁炉边睡了半晚,皇子占用一个沙发,伤者被安置在了另一个沙发,等天完全大亮,李默山睡醒下来,这帮从死亡线挣扎回来的人,才吃到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口热饭。 李默山没想到这群人会惨成这样,看到这帮跟难民一样瘫在地上的人,立马挽袖子给他们做了一些好吃的,他同情的给他们递水递肉片,就是他们脱下来的破衣服也是他在收拾,忙成了一个陀螺。 尧沫抱着手臂站在楼梯口,对这帮家伙又霸占了自家小猫的事很不爽,他把这些人弄回来,也只休息了一会儿,睡醒过来想找点吃的,李默山又被霸占,所以现在又没疲惫又有些饿的尧沫有点闹情绪。 安沫被楼下的热闹吵醒,穿着睡衣下楼,见李默山团团转的在照顾一群难民,也不爽的蹙起了眉,他抱着手臂站在尧沫身边,皱着眉头一个个看过来,就看到沙发上睡饱的皇子从毛毯里探出了个头。 那是个年龄不大的少年,看上去还没成年,所以身形很小,那孩子有着头浅银色的头发,是十分罕见的发色,但身上魔力波动却很弱,好似先天有不足。 安沫就喜欢研究这些特殊的人,见皇子是个特殊的,便对这些人的吵杂和脏乱原谅了点,他打着哈欠走下楼梯,抬手将屋里乱七八糟的破衣服泥巴什么的清走,也不管李默山现在有没有空,开口就跟人要早饭。 李默山已经忙了一轮了,厨房里有给尧沫他们留早饭,他也注意到了从毯子里冒出头的皇子,对他那一头浅银色的头发十分羡慕,他盯着人的头发看,盯着人的大眼睛看,见皇子目光转到了他身上,立马有些不好意思的转移开视线。 这里好看的人实在有些多,尤其是外边那些偏欧式的帝国,好看的人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当然,这样不是说呼延帝国的人不好看,是相对于那些轮廓鲜明的脸,他们这些偏东方的脸第一眼看上去没那么惊艳,但也是好看的,就他们呼延帝国自己的皇子,也是很好看的。 吃的是不是在厨房?安沫下去处理一切,尧沫自然就能把李默山提溜出来,他走到李默山身后摸了把猫脑袋,刚想跟李默山一起去厨房吃早饭,那边趴在沙发上的皇子突然就喊了他一声。 骑士长大人!声音软软的,跟银铃一样,李默山有些奇怪的转头去看,就看到皇子正一脸崇拜的看着尧沫,那闪着星星的眼睛,那灿烂的笑容,就跟瞧自己爱人一样,看得李默山莫名的就有些不爽。 尧沫对这个皇子不是很熟,昨晚去救他们的时候也没跟他说上一句话,所以皇子喊他,他也只是淡然瞟了一眼,礼貌颔了个首,就抓着李默山脑袋往屋外走。 他现在十分惦记他的早饭,刚才在楼梯的时候看到李默山有给这些人做蛋羹,尧沫很感兴趣,他知道安沫这里的蛋类不多,怕李默山没给他留,所以一路扣着李默山脑袋瓜,走得脚下都带了风。 李默山脑袋被扣在尧沫手里,走路只能随牵制,他走得跌跌撞撞,抬手抓着尧沫手腕想让他放开,尧沫却是完全不理,无奈,李默山只能控制好自己的步伐,亦步亦趋的跟着尧沫去了厨房,见尧沫直奔灶台,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去做点别的事的李默山却再次被尧沫扣住了手。 蛋羹呢?不是有蛋羹的吗?灶台上没蛋羹,一眼扫过去也没找着盛有蛋羹的碗,尧沫心里一突突,情绪上又开始有些不爽。 那个啊,已经没了,外面有伤员,都给伤员吃了李默山完全没想到要给尧沫留一点,虽然安沫给他弄来的蛋并不多,但他想着尧沫要想吃可以再去弄,所以根本没考虑到尧沫也会想要,现下见尧沫对蛋羹这么执着,一下子将蛋羹全数贡献给了伤员的李默山心里一咯噔,瞬间就知道坏了事。 他们都还没到要死的地步,你怎么能全部给他们!!尧沫这下是真愤怒了。 外面那帮家伙虽然看上去伤得很重,但其实都只是一些小伤,几个魔法阵就能治好,完全没到要命的程度!!跟那帮家伙比起来,他才是真的辛苦,一晚上动了两次转移魔法阵,要是别的人,早就被透空了!他虽然没被透空,但也有些累,休息了几个小时都还没休息好,眼睛下面还有青黑,李默山居然都不给他留蛋羹!! 我那不是不知道嘛!见尧沫板着个脸语气超级不对,李默山赶紧顺毛:我保证下次要再弄了蛋类,第一个就先给哥哥,哥哥要吃怎样的都弄,哪怕就是做一桌,我也给弄! 跟尧沫相处了这么久,李默山算是摸清楚尧沫大半的脾气了,尧沫这人虽然不喜欢跟外人接触,但答应了别人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食言,因此也就会对承诺范围内的一些人有容忍,尧沫其实是个很认原则的人,他对外人不吃软也不吃硬,只要在理且在自己原则下,他便会中立对待。 跟尧沫相处过的人都知道尧沫的中立,所以哪怕就是尧沫高傲不易接近,还是对他从心底尊敬,但他们都不知道,尧沫其实是个小气又护短的幼稚鬼,只要面对被他接纳的人,他就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小孩子,他护食护短有的时候也会任性,该自己的东西别人动了都要用眼神去瞪,自己罩的人被说了也要摸一下剑柄,就是他家猫稍稍没把他放第一位了,他都要去计较,简直幼稚到了极点! 哼!李默山这么说还差不多,但尧沫还是气不过,扳着脸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握着剑柄转身出了厨房。 李默山不知道尧沫这是怎么了,生怕他拎着剑去砍吃了他蛋羹的那群伤员,跟着追出去到了前厅,却是没见着尧沫,急急忙忙跑回厨房,仍旧没见到尧沫,李默山便无奈的叹息了。 生气了,这绝对是生气了,还是哄都难哄好的那种,看来今晚要做些丰盛的好吃的东西,只给尧沫一个人,看能不能哄好。 李默山可没经历过几次尧沫的生气,尧沫和他相处大半年以来,一直都温柔随和,虽然后面越发熟了他也有时会展露自己的小性子,但也因为性子耍得不大他又忙,很快被李默山忽略了过去,现下这样正儿八经的耍性子闹脾气,还是这么久来的第一次。 所以李默山觉得有些可爱,他叹息着叹息着笑出来,抱着小胖兽颠颠的笑了很久,这才把剩下的早餐全部端去前厅,给起来的副官他们吃。 他打算从小胖兽这里多学点东西,收拾好厨房带着胖兽便准备出门,他都没看前面的路,门一打开就往前冲,他走得急速度又快,撞进尧沫怀里时,就跟撞上一块钢板一样,脑门被磕得惊天动地的响了一下。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26) 尧沫没想到李默山会刚好出门,被李默山撞到,都还有些懵,他手里抱着个巨大的花斑蛋,神情可以称得上十分冷酷,他一把将李默山揽好,也不管李默山额头起了个多大的包,拎着人进去厨房,就把手上抱着的巨蛋放进了李默山怀里。 李默山便只能负伤去给尧沫做吃的,他给尧沫做了份超大的蛋羹,就连剩下没做完的蛋液都用来做了蛋糕,之后他把做出来的东西全部给了尧沫,见尧沫优雅的吃完一部分收起一部分,其余被尧沫大方贡献出去的就全数拿去前厅分给了大家,所有人都很开心。 第四十二章 找到皇子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尧沫在这里的事就算全部完成,他们准备启程回驻防所了,但因为尧沫得到的答案实在有些重大,在回驻防所之前,尧沫打算回一趟莫商,所以在临行前,尧沫雇佣安沫送副官他们去驻防所,他则带着李默山一个魔法阵一转移,直接转移回了莫商城门前。 好几个月没回莫商,莫商完全变了副样,以往有些松散的城门戒严,来去都要经历好几次检查,尧沫牵着李默山走近城门,守城的人认出是尧沫,派人通知皇子的同时,立马将尧沫二人迎了进来。 李默山瑟缩的跟在尧沫身后,虽然头发上的绿色还在,但他总有些心虚,外面别人都不认识他,但莫商是他最初生活的地方,这里有不少人对他有印象,哪怕就是不见得记住了他,但见着他人总还是认得他。 城内现在怎样?尧沫没注意到李默山的心虚,他只是觉得莫商城内的味道越发不好闻了,出来前还不是这个味道,现在空气中都是一股臭味。 不太好,尸僵者不知道找到了什么方法,城防法阵都拦不住他们进来守城的是个大高个子,将近两米的身高,比尧沫还要高上一个头,他跟在尧沫身边,恭敬的弯着腰,虽然走得很辛苦,但一点不适都没表露。 嗯,知道了,你去吧,接下来我会处理都不需要多问,尧沫就知道现下城内情况有多不妙,他抬手让大个子回岗位,带着李默山回了家。 好久没回自己的小别墅,李默山都有些陌生,他跟在尧沫屁股后面进小院,见院里的花仍旧繁盛,这才找到些熟悉的感觉,飞奔去了自己的种菜的小园子。 尧沫也对绿化的保持很满意,进屋脱下外套,就将守在这里的精灵叫了出来,他问了一下这几个月以来屋内各处的情况,状况都在掌控范围,便奖励了精灵一滴魔血。 之后尧沫把屋子出现了状况的地方都修理了一遍,屋外长得过于繁盛的花做修剪,草皮翻新,枯败的枝干清理,以至于皇子脚下生风跑来的时候,尧沫正在抱着一捧花准备插去屋子花瓶里面。 哎哟,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闲心管你的花皇子急急忙忙跑来,以为尧沫这边最少准备了话题要跟他聊,却不想过来见尧沫优哉游哉的整理花园,顿时满腔焦急化作无奈,憋着的一口气全数变成了苦笑。 事虽焦急,但没有花焦急尧沫好久没见皇子,见他这些月瘦了一大圈,更是没有心情跟他谈论公事,他将手上的花分了一部分给皇子,脱下沾满了泥的手套,带着皇子一起去屋里插花。 边境情况现今还稳固,对付尸僵者的方法我心里也有了猜测,以后还会有更多对付它们的方法出来,你只要保证自己不会被乘虚而,就没什么太大问题将不同颜色的花搭配着插入花瓶中,尧沫跟皇子说着战况的事,语调温和且笃定。 皇子这段时间都要被战事烦死了,听到尧沫平和的声音,心里烦躁也跟着减轻了不少,尧沫不是那种会说大话的人,他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虽然不知道这个办法出来的时间是多久,但总还是没什么问题:我这里无需担心,我还没弱到这个程度,会被那些虫子乘虚而入 嗯尧沫也知道皇子不是那种会随意中招的人,他从魔法背包里掏出那张折在一起的纸,拿过皇子手上的花,将纸交给了他:出征前有人将这个交给了我,我做过调查,是真的 皇子不知道尧沫交给他的是什么,狐疑打开纸条看到上面写的东西,瞬间脸色大变,他有些不敢相信,抬头看向尧沫眼睛,得到尧沫肯定的点头,立马将纸条焚烧:多久的事了? 最少半年将手上的花全数抛向半空,尧沫用魔法将花插去花瓶,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全数告诉给了皇子:那是个危险的东西,至少就现在看,应该是魔谷养出的怪物,建议不要硬碰硬 我知道了皇子也知道那东西的危险性,所以他摸着下巴沉思了会儿,风风火火便准备回去,结果被尧沫拦了下来,尧沫罕见的主动留他吃饭,皇子觉得实在太稀奇,便压下一堆没处理的事留了下来,之后尧沫去园子里找李默山,跟他说了皇子要留下来吃饭的事,便跟皇子一起去了书房。 李默山种的菜都长得很好,虽然一些果子已经凋败,但大部分菜长势很好,李默山收了西红柿、黄瓜,将它们洗干净用糖霜凉拌,然后他又收了南瓜做南瓜饼,之后他将魔法背包里最后剩的菜全数拿出来洗了,忙忙碌碌的做了一桌子好菜。 好久没回别墅,李默山感到很亲切,他做完饭去叫尧沫来吃,几人围坐一桌吃了顿饱饭,都吃得很满足。 皇子因为好久没吃这等好东西,都不管李默山和他同桌的事了,他一口一筷子的吃得畅快,饭都吃了好多碗,最后还喝了李默山给他泡的茶,这才满足的回去了宅邸。 李默山第一次和皇子同桌,吃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样不对,但皇子好似忘了在意这事,他便也就不过度纠结,他抱着茶杯坐在阳光房,晒着暖暖的太阳,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他觉得很放松,所以在尧沫回去书房处理事务之后,休息了一会儿的李默山便带着标牌出了门。 他需要补给食物,出征之前带的东西早就吃完,这段时间以来都是在吃尧沫和副官外出弄回的东西,都是一些肉类,蔬菜很少。 李默山并不是完全的肉食动物,吃多了肉就特别想念蔬菜,所以他想外出补给点蔬菜果子,如果可以他还想补给点大米,因为驻防地没有,每天吃面包他快吃吐了。 高高兴兴的上了街,去到之前熟悉的店面,却发现很多店铺都没东西卖了,以往充盈的材料只剩下一小些,都还不完整,繁华的大街看上去也很落寞,就连热闹的妓院也清冷下来,整座城市一派萧条。 李默山没想到莫商的情况这么糟糕,四处转了转,都没买什么东西就匆匆回了别墅,他有些落寞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去干什么,最后他想到园子里还有不少没摘的菜,便拖着有些沉重的身体去了园子。 就这样,一下午李默山都窝在园子里,他把园里成熟的蔬菜全部采摘下来,也都不处理,一股脑塞进魔法背包,就是厨房里剩下的一些香料和糖也都带上,生怕放在这里潮了浪费掉。 外面已经没啥东西可买了,他有的调味香料也只剩下了一点,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从别处弄到,如果弄不到,他只怕就做不出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想到以后可能连饭菜都做不好,李默山清点了现有的所有东西,有些惆怅,他坐在桌边唉声叹气,喝着温热的茶,尽觉前途迷茫。 尧沫处理完事务出来,见李默山烂布一样瘫在凳子上,有些奇怪,他在李默山面前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优雅的喝上一口,道:怎么了?看上去这么不高兴 哥哥,外面现在情况很不好,刚才出去,都没东西可买了李默山惆怅的叹气,眼睛里都没了光芒。 尧沫都不用多想,都知道李默山出去要买什么东西,他思考了一下这些东西的流通情况,追溯到来源,便放下茶杯起身出了阳光房:你要的东西我去帮你弄,你做好准备,我们可能今晚就得启程跟安沫会合 然后尧沫就离开了,李默山尽管有些懵,但还是听尧沫的话做着准备,他将能带上的都尽量带上,就是一些好看的盘子也拿着,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想把家里的锅给带着,毕竟尧沫虽说是回驻防所,但外面战况都这样了,谁知道要跑去什么地方?李默山都答应要跟尧沫一起出去了,肯定就不会一直在驻防所,出门在外的,要没有个趁手工具,怎么做好饭?? 七七八八的准备了一大堆,李默山把能带的都打包带好,尧沫也从外面回来,他给了李默山一个新的魔法背包,李默山打开看,发现里面都是调料大米还有糖,兴奋的一蹦三尺高,他高兴的让尧沫把这两背包在他身上折叠好,确保没有拉下什么东西,便跟着尧沫一起转移去了安沫那边。 然后他们发现安沫根本就没移动,副官他们仍在安沫家,哪怕就是收了尧沫给的报酬,安沫也没遵守约定送副官他们去驻防所,无他,只因安沫觉得太辛苦。 尧沫这么强大的一个主,随随便便甩个魔法阵,能将他们全部带走不说,身体上还没任何不适,可安沫不一样,他没尧沫那么强,虽然在这些人面前,他很强大,但跟尧沫比起来,同样一个转移阵,同样的一批人,尧沫带完之后他还能活蹦乱跳,安沫带完之后就只能在床上躺一个月了! 再说了,他也算过尧沫不会回莫商太久,外面战事这么吃紧,莫商又不是没人镇守,尧沫最多也就去个一两天就会回,所以他高高兴兴的收了尧沫给的东西,就等尧沫回来。 结果还真让安沫算对了,尧沫去莫商一天就跳了回来,根本就没浪费太多时间,所以安沫压着副官舒服的在屋子里休息了一天,感觉尧沫快要回来,就带着东西逃之夭夭,根本不等尧沫抓住他的机会。 所以在尧沫回来之后,看到一群无辜人一脸哀戚的看他,好久都没生过气的尧沫愤怒冲天而起,他用力握着剑柄,深呼吸又深呼吸,还是没忍住,直接一巴掌把安沫的屋子给整个拆碎。 第四十三章 逃跑的安沫抓不到,驻防地还是得回,尧沫虽然很生气,但也知道安沫这家伙就是这德行,只能无奈叹息,就当给出去的相信喂了狗。 他沉默不语的布置着转移阵,周身空气很不妙,李默山虽很同情,也很想上前安慰,但有个皇子虎视眈眈的在一旁盯着,纵使想,也还是不敢太明目张胆。 这邻国的皇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时刻不离尧沫身边,眼神望穿秋水的,一点都不收敛对尧沫的欣赏,他怀疑这皇子是不是喜欢尧沫,但这是人家私事跟李默山又没什么关系,纵使李默山现下身份是尧沫的猫,但也只是猫,还没权利管到尧沫身上来。 所以他虽感觉别扭,却还是强迫自己不去在意,纵使察觉到了皇子眼神的副官,一直在不动声色的瞟他,李默山也还是强装镇定,不因这点小事就自乱阵脚。 副官都要急死了,自从皇子被尧沫救出了苍魔山,皇子便明里暗里追着他们打听了一天骑士长的事,很明显人家这是看上了骑士长,想要跟他们优秀的骑士长大人发生点什么,他们都很为李默山担忧,希望能帮一帮李默山,毕竟吃了李默山这么久的饭,现下有人要撬他墙角,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副官几人都封严了嘴巴,一点都没把尧沫的事泄露出去,他们都想着等李默山回来,让李默山自己向皇子宣誓主权,却不想李默山这回是回来了,却是把皇子热辣辣的眼神当做没看见!! 喂!!你这是什么反应?!!你以为这样就能屏蔽掉皇子对骑士长的追求吗?!你是不是太相信骑士长大人的操守了?!!骑士长可是个优秀的男人,是男人怎么可能不对漂亮的人动心?!!这皇子长得这么漂亮,身段又这么好,随随便便就能把你甩出八百里远,这你都不上心,难道真得等骑士长大人被撬走了,你才来上心挽留吗?!!这样可就晚啦!! 疯狂的在心里咆哮,副官嘴角绷直,有些老父亲般的崩溃,他挑动眉毛去暗示李默山,眉头都要挑抽筋,却被李默山故意移开了视线,焦急的副官只能在皇子准备靠近之前,先行一步拦在皇子面前,一脸严肃的问尧沫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需要他们去准备。 尧沫已经准备好了转移阵需要的一切,没什么需要副官帮忙,他摇了摇头,冲李默山招招手。李默山很犹豫,想起了之前被尧沫砍晕的事,但他也知道晕倒这事无法避免,只能可怜巴巴的走到尧沫面前,小声小气的叫尧沫下手轻点。 自家猫的声音实在有些软,让尧沫想起了之前养的那只黑猫撒娇时的喵呜,尧沫温和的抬手撸猫头,趁李默山不注意一下放倒,然后将人抱入怀中,用外袍裹了个严严实实。 之后他站入了转移阵里,副官一行人跟着陆陆续续的站进去,他们特地将想要凑上去的皇子隔在外围,几个壮汉将尧沫围得严严实实的,让皇子想要看尧沫的脸都看不到。 皇子便察觉出这些人对他的敌意了,他确实是对尧沫感兴趣,毕竟尧沫这样强大的男人,很少有人会对他不感兴趣,皇子又是个柔弱的,以前帝国还在的时候就一直被作为联姻对象,所以对于和男人在一起这事很早就有认知,本来他是要被送到邻国去联姻的,尸僵者爆发,他被困在了联姻的路上,现下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了,他肯定要尽力去争取。 所以他要努力一把,尽管他知道尧沫身边已经有了人,但那又怎样?一个低下的贱民,怎么能跟他的皇室血脉相比?他可是有特殊血统的,只要尧沫愿意和他在一起,他能给尧沫的东西绝对比这贱民能给他的要多得多! 由此他一点也不觉得这个贱民能给他威胁,哪怕尧沫现在这么宠爱他,但男人大都多心,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够努力的个人。 转移空间不过短短五分钟,当四周景色转换,他们已经回到了驻防所,尧沫抱着李默山一马当先的往前走,众人跟在身后,靠近到驻防所的门,守门卫兵看到尧沫回来,欢快的开门迎接,然后一行人便进到了驻防所里。 劳累而回,第一时间肯定是休息,尧沫差人给皇子安排房间,自己则带着李默山回了屋,他将李默山放上床,握着李默山的手拉开衣袖,就看到手腕处那繁盛的花已经开始有些衰败,一枚红艳的果子长在衰败的花丛中,虽不甚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见。 李默山体内的茧要成熟了,如果再继续拖下去,任由其瓜熟蒂落,他体内的魔种只怕也会跟着一起熟透,尧沫得尽快找个地方让魔兽破茧,不管采取怎样的手段,总之不能让魔兽自行破出,还有那封体的魔法阵也得尽快提上议程,魔种已经开始蚕食李默山生命,尧沫得尽快阻止。 第二天,天光乍亮尧沫就从屋子里出来,他先是查看了一下驻防所情况,见离开的这些天没发生什么特殊事情,便去书房处理成堆事务。 外面战争已经白热化,损失惨重的各大帝国准备联合,他们之间已经开始互相通信,只要帝国的王允许,不日联合军便将集合,届时将会选派各大帝国最优秀的魔法师,集合起来一起讨伐尸僵者,他们之中会选出将军掌控大局,尧沫的名字赫然在候选人之列。 老实讲,尧沫是不想去做联合军将领的,带的人越多于他来说越有负担,比起一堆人围在身边等他差遣,他更喜欢一个人单枪匹马,所以他认真写了封信给自家皇子,叫皇子千万不要替他接下将军一职,结果信才送过去不到半天,皇子那边就回信告知他已被内定成了将军。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27) 尧沫抗议,他继续写信回去,坚定表明了自己立场,却换来了皇子声声泣血的控诉信一封,在信里,皇子全方位阐述了他的艰难和辛苦,控诉尧沫不知道跟他分担的同时,也隐隐夸了一下尧沫的能力,总之意思就是让尧沫别再反抗,乖乖收拾好包袱去集合地报道。 信里的内容实在太肉麻,尧沫草草看了一遍就不想再看第二遍,他想继续控诉,但写出去的信都原封不动被皇子退了回来,不仅这样,一向很乖很听话的副官也跑过来旁敲侧击的劝,就连他家黑蛋也收了副官好处,跟着一起劝不说,还用上了卖萌的手段! 简直可恶!尧沫被气到,但身为一个成熟的大人,他又不能随便对下属发无名火,只能是半夜三更跑出去找尸僵者泄愤,然后浑身不满的收拾东西准备去集合。 邻国使者知道了尧沫要去统领联合军的消息,都对他抱以祝贺,他们各种试探的问尧沫可不可以带上他们家皇子,结果却是遭到了尧沫拒绝。 尧沫是不会带拖油瓶的,不管你来自于哪里是什么身份,只要不能上战场杀尸僵者,于尧沫来说都是拖油瓶,所以他叫副官给莫商写了一封信,叫莫商派人来接收皇子,自己则狠训驻防所所有人,希望这帮兔崽子能在他离开后,把边境驻防线守好。 皇子知道尧沫会拒绝带自己,但没想到尧沫离开的时间这么早,从得知消息到正式去报道,尧沫只在驻防所停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只够他和尧沫搭上话,根本不够让尧沫爱上他! 时间实在短暂,皇子知道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不通,只能是冥思苦想,企图用非常手段得到尧沫的心。 所以他开始时不时在李默山面前晃,虽然心里还是对李默山看不起,但为了得到尧沫,他也还是压下厌恶,笑吟吟的和李默山搭话。 李默山也不知道这皇子又是抽什么风,虽被他莫名亲近有些压力,但聊了几次对方也没奇怪动作,便只觉得这皇子是想找他套尧沫的消息。 他完全没怀疑皇子会对他动手,毕竟他是尧沫手下唯一的人,哪怕就是地位不高,但出了事尧沫第一个就会发觉,皇子不会蠢到这个地步公然对他动手,哪怕就是对尧沫有意思,在皇室混过的人,也不至于会因为吃醋就这么无脑,所以李默山一点都没担心自己人身安全,皇子搭话就回,他要跟就跟,完全就把皇子当成了一般客人在处理。 所以在某天皇子突然对他动手的时候,李默山惊讶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他跌跌撞撞的闪躲,想要张嘴大声呼喊,却是被皇子一个魔法阵封住了嘴,之后李默山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魔法阵塞进了他嘴里,味道涩涩的,顺着口腔滑进体内,一路就跟烧了火一般,烫得李默山的身体跟充了气一样,直接由内而外的炸了个响。 之后李默山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咔吧碎裂了,他浅绿色的头发退却,黑色头发显露下来,大片纹身闪耀,铃铛在空气中脆响。 皇子惊讶的看着李默山,没想到这贱民居然是只老鼠,他惊讶的愣了一秒,耳边就传来了风声,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横飞了出去,之后他撞上了一棵树,眼前瞬间漆黑。 第四十四章 尧沫风驰电掣的赶过来,一把将李默山抱进了怀里,他用魔法阵封住李默山全身,咬破手指快速画了个魔法阵,在李默山完全失控之前,带着李默山离开了驻防所。 李默山体内的魔种被提前催化了,那个不知好歹的皇子往李默山身体里灌输了魔法,虽然不知道灌输的是什么东西,但正因为法阵上的那些魔力,让李默山体内的魔种提前开始了躁动,他的身体要提前成熟了。 情况很不妙,能够封印魔种的法阵尧沫还没准备好,尧沫带着李默山从驻防所离开,连续跳跃了两个空间,这才在某处密林里找到了一块安全的地方。 他现下需要对李默山体内的魔种进行处理,无法用魔法阵封印,便只能另想办法,现下尧沫知道的办法就只有满足,用他的身体为引,辅以他的鲜血,将李默山体内的魔种转移到他体内,由他来进行克制。 办法带有风险,魔种不是寻常东西,转移更是十分困难,但尧沫已经没得选了,吸收了魔力的李默山已经开始有了魔种的特征,他的身高拉长,头发变了颜色,精灵都被吸引过来,闻到了魔种味道的魔植都在跳舞。 生命力因着魔种的颤动而外泄,继续等待,李默山的生命会被魔种全部消耗,尧沫不想李默山被魔种耗死,哪怕就是转移魔种有十足的风险,为了十足里那可能的生机,他也要赌上一把,所以尧沫把李默山放在了空旷的草地上。 森林整个颤动,因着魔种的味道,各种魔物都很兴奋,尧沫可以听到远远的兽嚎声,所以他构筑魔法阵隔离了李默山气息,然后割开手腕,用自己的血书写魔文。 这是他用得很少的魔法,透支自己的魔力来与魔法之神做交易,尧沫很强,他做下的交易都是最大的,但也正因为他很强,交易过后的虚弱也就额外汹涌,如果还有其他办法,尧沫一般不想做这样的交易,他不习惯将自己的虚弱暴露在外,他习惯了无懈可击的强大,虚弱让他变得有机可乘,他便会额外敏感。 滴答磨血落到地上便催发了草木的疯狂增长,尧沫很快写完魔文,规矩的圆一画,一个繁复的魔法阵便出现在了脚下。 他脸色苍白,头发都失去了一些光泽,魔血的过量流失甚至让他有些眩晕,但尧沫片刻都没停歇,抱过一边的李默山,直接坐进了法阵,猩红的光以他为中心荡开,法阵霎时被激活,旋转的圆包裹二人,李默山和尧沫瞬间消失在森林中。 厨房位置刚才那一下的魔力波动让副官有些担忧,他训着演练场上两两对阵的魔法师,总觉得内心不安,最后还是将训练的人交给副手,自己一个人跑去魔力波动的地方看。 他知道那个地方是李默山常待的位置,因为习惯了他的饭,现下驻防所稍稍优秀点的小队长都以吃李默山的饭菜为荣,就是一些做了突出贡献的魔法师,奖励也是一顿李默山做的饭,所以每天李默山都很忙,需要做大量的饭菜给他们吃。 正因为李默山手艺过好,驻防所每个人都知道厨房的位置,平时没事的时候,一些还没吃过李默山饭菜的人会过去厨房附近晃,期待能在李默山做出菜式时尝一点。 但大多数时候,厨房都只有李默山一个人,因为那里是尧沫的地盘,尧大骑士长护食护得紧,若他发现菜还没到他嘴中就被人提前尝了,尧沫骑士长可是会记仇,然后他们接下来最少半天都要被尧沫时不时眼神震慑,所以一般尧沫在的时候,他们都不会轻易往厨房跑。 今天尧沫在驻防所,副官本不应该靠近厨房的,但因为厨房那里的魔法波动实在有些怪异,副官虽提心吊胆,还是跑去了厨房,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查看了四周,确定尧沫没在附近,这才转到厨房,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昏迷在地的皇子。 皇子情况不是很好,受了伤,还不轻,副官大惊,第一反应是先冲进厨房,结果看到食材孤零零的摆在案桌上,却没看到李默山人,四处找了一圈仍没看到,担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副官皇子都懒得去管,一溜烟的就跑去尧沫屋子汇报情况。 他走得风风火火,脸色十分不妙,一路见着副官的人都有些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都很担忧。使者也不知道副官这是怎么了,在副官路过时开口询问,副官这才想起还躺在地上的皇子,于是赶紧叫使者过去救人,自己则安排人员加强驻防所巡视。 因着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整个驻防所都紧张了起来,防御等级提到了最高,每人都整装待发,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只有副官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站在尧沫房门外,深吸口气敲门,他保持着他身为副官的礼节,敲了三下没有回应,又敲了三下没有,然后副官用魔法元素去感应,尧沫却是没在屋里。 难道骑士长已经追出去了?尧沫没在,副官心里反倒稍稍安心,他抬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回去继续整顿军务。 驻防所被入侵,李默山和尧沫消失,虽然副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现下情况有些不妙,有尧沫驻守的地方都敢入侵,对方是有多强才有如此自信??难道是被侵蚀的高级尸僵者??如果真是这样,那之后的战役可就越发艰难了。 乱七八糟的在心里担心着一些有的没的,所有驻防魔法师紧张的等待了一天时间,却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晚上,消失了一整天的尧沫带着李默山从外面回来,他脸色十分不妙,气息也有些不稳,迎接他的驻守被吓得够呛,目送他进去之后,立马将这个消息告知给了副官。 副官也没想到强大如斯的尧沫居然会受伤,第一反应就是先压下消息让看到的人不要泄露,之后他跑去找尧沫,紧张的在门外兜了好几个圈,这才敲响房门。 仍旧是敲三下就站一边等待,副官屏着呼吸,听着脚步声靠近,他心里乱糟糟的,始终不敢相信下属的报告,尧沫那么强大,怎么可能有人伤得了他??可是等房门被打开,尧沫苍白的脸从门后显露出来,亲眼见到了尧沫虚弱的副官却是都没法维持住他的礼节。 太虚弱了,就像刚从死里逃生一般,脸色白如纸,灿金的头发没了光泽,气息也不稳定,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即将消散的味道。 副官没想到尧沫伤得这么重,大惊之下手都在颤抖,他想维持住自己的礼节,却是维持不住,开口说出的话,声音都在颤抖:骑士长大人,您 我没事副官泫然欲泣的表情实在别扭,尧沫在他话出口之前挥手止住,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死不了,你如果真担心,就帮我守好驻防所,我今晚会睡得比较沉,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法第一时间反应 是!副官也知道尧沫这是在安慰他,难过的吸了吸鼻子,立正站好,用力捶着胸口给尧沫行礼。 他知道不需要再继续多问,尧沫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要相信他们的骑士长,他说没问题就肯定没问题,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守好驻防所,在骑士长受伤颇重的情况下,让他能睡上一个安稳的觉。 去吧好歹阻止了壮汉的一场眼泪攻势,尧沫挥手让人离开,疲惫的关上了门。 交易十分成功,魔种现已在他体内,尧沫用了大把的魔法去封印,好歹是让它安定了下来,李默山被蚕食掉的生命也全数追回,现下只要再让魔种在他体内滋养滋养,然后给李默山补足充分的魔血,魔种的这次催化就好歹止住了。 撑着精神在屋里布下一个魔法阵,尧沫洗了个澡,掀开被子上了床,李默山窝在床的里侧,整个人都亮晶晶的,魔种成熟后会引来最纯净的魔法,所以魔种周身永远都是闪亮的,就像带着繁星。 这是魔种的特征,也是魔种最漂亮的地方,李默山现下虽然还没完全觉醒,但特征已经出现,所以接下来几天他不能让李默山出门,他得稳定李默山的体质,让魔种的特征完全消退下去。 漂倒是挺漂亮摸着李默山头发,尧沫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他滑进被子里,不一会儿便呼吸均匀。 第一次睡觉身边有人,尧沫其实很不习惯,但现下他很疲惫,李默山的情况又不容许他离得太远,尧沫哪怕就是不习惯,也只能暂且先忍着。 所以他睡得不是那么安稳,似乎很深层又模糊的能感受到周围动静,因此在半夜李默山循着味道蹭过来要咬他时,他很自然的就抱住了李默山的头,侧过脖子想让李默山去咬。 但李默山却似乎找不到他脖子,往上蹭啊蹭的就蹭到了尧沫嘴角,尧沫感觉自己嘴巴被李默山软软的舌头舔了下,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些痒,便下意识的用手摁着李默山脑袋往脖子处送。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养的猫,那只猫撒娇时也喜欢舔他嘴角,就跟他嘴上有什么东西一样,尧沫觉得甚是可爱,所以摸着李默山的头低低的笑,就连李默山咬破了他脖子,咕咚咕咚喝着他的魔血,也没多难受。 还有三天,以血养魔体最少还需要三天,这三天尧沫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尽管他体内魔血再生得快,但魔血的流失也还是会让他难受。 尧沫决定弄点滋养魔血的东西吃,就是再不好吃味道再奇怪,为了尽早恢复实力,他也不能去逃避,只是就要苦了他的舌头。 第四十五章 李默山一直都昏沉沉的,就跟喝醉了酒一样,清醒都是一段一段的,他不知道自己置身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更加不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在他破碎的记忆片段里,看到的都是一些奇怪的场景,尧沫摸着他的头,他和尧沫同床共枕,然后他抱着尧沫的脖子使劲哭,除这些之外,便就是那都要溢出胸膛的委屈了。 是的,李默山觉得很委屈,就跟肚子里灌了成堆苦楚,委屈得他都想去蜜罐里洗洗,他时刻都在哭,清醒了眼泪就往下掉,眼睛都哭得刺刺的痛,却怎么也忍不住。 尧沫已经陪李默山在屋子里窝了三天了,按理来说,补足了三天魔血,李默山应该逐渐清醒才是,可现下李默山魔血是补足了,意识状态却仍旧不甚清醒。 他总是在掉眼泪,哭得十分委屈,憋着个嘴红着眼眶,小声缩在他怀里呜咽。 尧沫的心都要被李默山的呜咽给揪痛了,所以近些天,他一直都抱着李默山,片刻也没撒手,身上衣服都是李默山的眼泪,擦鼻涕的帕子丢了一张又一张,尧沫都觉得自己身上沾满了李默山的委屈,闻上去都是一股酸涩的味道。 所以他打算带李默山去洗个澡,先不论洗不洗得掉这一身委屈,但好歹可以让他和李默山看上去清爽点,窝在床上三天没下地,尧沫的床都已经成了狗窝,他受不了这混乱的模样,能忍耐三天已到极限,所以今天无论李默山能不能恢复清醒,他都要带着这已经臭掉的小家伙出去洗个澡。 毕竟他从来都没有这么脏过,如今这么混乱落魄还是人生中第一次,他的胡茬都长了出来,摸上去刺刺的,头发也乱七八糟,跟个鸟窝差不多,尧沫都很嫌弃这样的自己,所以他在李默山再次哭完昏睡后,抱着跟袋鼠一样缠在身上的李默山爬起来,鞋子都懒得穿,单手画着魔法阵就出了门。 他知道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温泉,那里可以洗澡,也能弄滋养魔血的魔果,他现在体内魔血极度短缺,虽然再生得也快,但跟现下局势相比,速度仍旧不够。 他马上就要去圣城报道了,皇子给他写了来信,说挑选的联合军已在圣城集合,现下各大帝国优秀的骑士都已往圣城赶赴,他也得早些准备以免迟到。 尧沫其实是不想去圣城报道的,但他怕如果自己长时间不动身,老实待在莫商的皇子会冒险跑过来找他哭,为了避免此等麻烦,尧沫只能尽快前往。 圣城在中球大陆中部,处于一处悬岛,是矗立神殿的中立之地,在那里没有势力纠缠,也不会有各国之人存在,有的只是教徒,全身心侍奉魔法之神。 从驻防地去往圣城有一段很长的距离,需要翻山跨海,还要横渡深渊,很不容易。尧沫如果想在规定时间赶到圣城,就得使用空间法阵,但他现今魔血稀缺,大点的魔法阵都使不出,因此他只能前期带人骑魔马前行,等体内魔血恢复得差不多了,再用法阵转移。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28) 很快画完法阵,带着李默山转移到了温泉所在位置,尧沫看见了温泉,就跟看到了肉一样,眼睛一亮,就想带李默山跳进去。 但他好歹还存了些理智,跳进温泉前先试了下水温,然后把李默山三下剥光,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温泉里,之后尧沫去到一边剃胡子修剪头发。 胡子长了形容都憔悴不少,头发也有些遮眼睛,尧沫不是很喜欢,他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头发剪短额头露出,这才脱掉衣服走进了温泉。 温泉不大,就一个不规则的圆,尧沫坐进去,水都溢满了出来,李默山被水呛了一下,哼哼唧唧的就转醒。 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悠悠醒过来,看到前边敞着胸膛的尧沫,都有些怀疑现实,所以他又虚弱的闭了闭眼,被温泉里荡起的水带动了身体,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然后李默山便有些惊悚的被尧沫捞了起来。 尧沫舒服的泡着温泉,注意到李默山的动静,以为他这是又要哭了,于是动作自然的起身把李默山抱过来,将他的头摁在肩上,就开始拍李默山后背。 李默山整个人都要炸毛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和尧沫赤裸相对就算了,尧沫这举措是什么意思??!他俩现在可是啥都没穿啊!!尧沫就这么把他当小孩一样抱着,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姿势很危险么??!而且硌在他某个位置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很可怕的好不好?! 尧沫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他一个直穿地球的男子,饱受了自家小猫三天的委屈攻势,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想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哄睡自家黑猫,舒舒服服洗个澡,所以他轻轻拍着李默山后背,完全没注意到李默山的浑身僵硬,他的嘴里轻声念叨着,跟唱摇篮曲一样,唱得李默山很是尴尬。 李默山真的很想出个声,表明一下自己身为成年男人的立场,但他也知道现下情景很尴尬,紧张窝在尧沫怀中,怎么都不敢开口。 他鼻尖都是尧沫的味道,温泉特有的硫磺气味都掩盖不了,因为胸膛相对,李默山甚至都能清晰感受尧沫的每一次呼吸,耳边都是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尧沫的。 气氛一度尴尬,李默山靠着尧沫忍了会儿,还是没忍住,别别扭扭的开了口,他小声的喊了尧沫一声哥哥,却是没得到回应,奇怪的起身去看,尧沫却是靠着温泉睡着了。 眼角青黑很重,脸被温泉蒸得有些红,李默山有些愣,坐在尧沫身上不敢动弹,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尧沫睡着时的样子,毫无防备,打着小呼噜,长长的睫毛搭下,整个人都柔软了一圈。 李默山也知道尧沫这些天是累着了,毕竟半梦半醒的糊涂了这么长时间,纵使再不知道糊涂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也明白他的迷糊给尧沫造成了多大麻烦。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触了触尧沫的脸,再次在尧沫怀里趴了下来,算了,不管了,纵使他感觉再别扭,反正他在尧沫眼里也只是猫,猫被主人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尧沫都不感觉怎样,他若太过在意,反倒显得很刻意。 小心翼翼的将下巴磕在尧沫肩膀上,李默山闭上眼睛,闻着尧沫身上的味道,听着尧沫发出的小声呼噜,也跟着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很安稳,中途都没醒来过,就跟徜徉在大海中一般,浑身上下都舒坦,他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在尧沫床上,而尧沫枕着枕头规矩的睡在一边,李默山便小心翼翼从床上爬下来了。 他要去给尧沫做吃的,然后打听一下邻国皇子,在意识模糊之前,李默山最后的印象是邻国皇子,那个长得漂亮的人对他动了手,还往他嘴里塞了东西,虽然李默山不知道塞进自己嘴里的都是啥,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他也不会迷糊这么长时间,让尧沫跟着受了这么久累。 去洗漱间洗漱,李默山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头发长了很多,仍旧是浅绿的颜色,乱七八糟的冲天而起,跟个傻子一样。 李默山不喜欢这乱七八糟的头发,随便找了把匕首把头发修剪好就准备出门去厨房,他轻手轻脚的拉开门,却发现门外有卫兵,门一打开就有两双眼睛直勾勾的投射过来,吓了李默山一大跳不说,还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被上级派来的人全程盯守。 见李默山从屋里出来,守在门口的卫兵都很惊喜,他们跟李默山道了早安,其中一人就风风火火跑去找副官。 李默山不知道外面这是怎么了,疑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就问留守的那个卫兵怎么了,卫兵是吃过李默山饭菜的,见李默山问起,巴拉巴拉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全数讲出,李默山听得一愣一愣,听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是有尸僵者入侵了驻防所。 听到有尸僵者入侵,李默山全身神经都敏感了起来,他也知道尸僵者会进化,但这也进化得太快了吧?之前它们最多也就是进化得不再那么容易被分辨,现下却是连驻防所都敢闯!它们是有多自信,才敢在有尧沫驻守的地方这么放肆?? 为了尸僵者入侵的事情各种紧张,李默山紧张得都有些心绪不宁,那边接到了消息的副官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他一见李默山先是上下检查李默山身体,见他没什么大事这才紧张的将李默山拉到一边,问他尧沫怎么样。 李默山很奇怪副官为什么这么问,歪着脑袋表示疑惑,副官告诉他尧沫受了了,李默山立马甩开副官的手跑回了屋,他急忙去到尧沫床边查看,盯着尧沫的脸足足看了有两分钟,这才发现情况不对。 尧沫的脸色虽然看上去并没什么问题,但尧沫敏锐度降低了,以往尧沫不会睡到这个时候还没醒来,也不会他进进出出都没反应,尧沫那么不喜欢跟人接触的一个人,李默山跟他睡一个床都没察觉,也就说尧沫现下已经疲惫得没精力去计较这些了。 他实在是太没用了!尧沫都受伤了居然现在才从别人嘴里知道,刚才听卫兵说驻防所有尸僵者入侵,他还在心惊,现下李默山才知道驻防所为什么这么戒严,尧沫都受了伤,驻防所怎么会不戒严?? 最主要的,尧沫的受伤还有很大可能跟他有关系!李默山可以肯定,就在他意识模糊的这段时日,尧沫肯定做了些什么,才会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不然就以尧沫的实力,绝对没人都能力将他伤成这副模样! 第四十六章 事情可能的真相让李默山愤怒不已,他听着尧沫沉重的呼吸声,第一次有冲动撇下心里害怕,去找那暗算他的皇子大干一架! 就是那人!要不是他,尧沫不至于伤成现在这样!尧沫这么强大的一个人,从来没有什么可以伤到他,现今变成了这样,若说不是为了顾及他,李默山打死也不相信!! 所以李默山觉得自己很蠢,他疯狂在心里谴责自己,却得不到一点宽慰。 他太蠢了,如果他能再警惕点,再对人有防备点,也不至于给尧沫带来如此麻烦,尧沫已经因为他伤成了这样,李默山纵使气得浑身发抖,也不能再给尧沫添麻烦。 那皇子会魔法,他打不过,人又是客人,不能随意得罪,现下李默山能做的只能尽力照顾尧沫,让他不要过多操心的同时,尽快养好身体。 所以他深吸口气,将满腔愤怒吞进肚中,轻声关上了门。 之后李默山心平气和的告诉门外焦急等待的副官,让副官不用过多担心,说完还顺便问了一下皇子情况,得知那皇子伤得很重,好几天都下不了床,心里好歹舒服了点的李默山,便挽着袖子去厨房给尧沫做吃的了。 厨房已经被副官收拾干净,之前洗好没做的菜也都被拿去他用,李默山只能重新从魔法背包拿出点,挽起袖子开始做饭。 副官好些天没吃到李默山做的饭菜了,见李默山开始洗菜,虽身有任务在身,却也不想走,他蹲下来帮李默山洗菜,一边洗就一边跟李默山聊天,聊的还是关于尧沫的事情。 副官还是有些担忧,尧沫第一次受伤,他比谁都要紧张,尧沫那天回来时脸色实在不妙,副官真怕尧沫有个意外,毕竟联合军才刚集合,内定的将军就出了事,要传到别人耳里,整个中球大陆都得大震。 哥哥没事,就是有些虚弱李默山知道副官有多担忧,一边洗菜一边小声安慰。他手脚麻利的三两下做好饭,并没做很丰盛,清清淡淡的,分给了副官一点过嘴瘾,其余全部端回了屋子。 推开门,屋内还很昏暗,尧沫似乎才刚醒,眼神还很迷茫,他看到李默山进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自家黑蛋已经清醒了,便高兴的勾起了嘴角:感觉怎样? 声音有些嘶哑,但还是很温和,李默山听到尧沫的话,鼻头一酸,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他将做好的饭菜端到床边,看着尧沫用魔法将托盘固定好,然后小心翼翼坐在床上,小声道:我挺好的,哥哥你还好吗?看上去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尧沫几天没吃到李默山做的东西,虽然刚起来还没洗漱,但也仍旧很高兴,他将李默山做的肉粥端起,刚准备吃,听到李默山低落的声音,放下碗撸了撸李默山脑袋:不怪你,别自责 可是尧沫总是这么温柔,无论给他惹了多大麻烦,只要不涉及底线,他永远都能包容,李默山之前就喜欢他的这种温柔,现下见到尧沫温和的笑,却是十分心酸:可是你受伤了啊,你从来都没受过伤的,为了我你受伤了 受过伤的不知道李默山想岔去了哪里,尧沫又不能跟他详细解释,无奈,尧沫只能认认真真的顺着李默山的话往下聊:以前还在山脉的时候,曾和那一片的魔兽之王打架,差点被它给打死 李默山心情本是低落,不想尧沫回答居然扯到了以前的事上,顿时就有些好奇:魔兽之王?山脉?哥哥以前不是一直在莫商吗? 没有哦,我的出生地不在莫商,在一个小村子里,后来村子被毁,一个人流落到山脉,和遍地凶恶的魔兽生活了两年,这才跟着皇子去了莫商见李默山注意力被分散,尧沫端起粥优雅的喝,他一边跟李默山说着自己过去的事情,很快将李默山做的饭菜吃完,吃饱喝足之后撤下托盘,又迷迷糊糊的有些犯困。 李默山跟尧沫聊了不少他过去的事,对尧沫的经历很是惊讶,他以为像尧沫这么优秀的人,肯定一出生就在最高贵的家族里,享受着众人的羡慕,一路强到大,可跟尧沫聊了之后,李默山才发现尧沫并没被人宠爱过,他的过去经历堪称凄惨,但却十分的精彩,一个人在苦难中一直强大到现在,碾压一切痛苦的同时,还成了别人眼中行走的传奇。 所以他很佩服尧沫,想再多听一下尧沫的经历,却是见到尧沫神情疲惫,知道他现今还在伤痛中,意犹未尽的李默山只能收拾好东西,让尧沫好好休息。 他继续回去厨房,想着给副官他们做些吃的,却是在做到一半的时候,受伤不轻的皇子被人搀扶着跑了过来。 再次见面,李默山的脸色很不好,他翻了个白眼继续做自己的事,都不想给皇子过多的眼神。 皇子那下伤得颇重,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能下地,他一醒来就听说驻防所入侵了尸僵者,知道内情是什么缘故的他赶紧打听尧沫和李默山,却是得到了两人好些天没露面的消息。 他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那个一直在尧沫身边团团转的小子,居然是只低贱的老鼠,漆黑着一头头发,脸上大片灿金色族纹。 这个发现让皇子感到很恶心,想起之前几天为了接近李默山,他还好声好气的跟他交谈,皇子瞬间就感觉跟吃了垃圾一样,浑身都不舒坦。 那个尧沫,那个强大到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尧沫,居然会放下身份去宠爱一只老鼠!他难道不知道老鼠很脏吗?难道不知道这样会降低他的身份吗?他这样做无异于在自毁前程,如果让别人知道他宠爱的家伙是只老鼠,他以后还怎么在上层贵族之间生存??! 疯狂的在心里埋怨尧沫,皇子虽觉得尧沫宠幸过老鼠让他很不适,却仍旧不想这样放弃,尧沫可是他难得看上的人,那么强大那么纯粹,错过了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再遇上,所以他一定要把尧沫得到手,无论用什么方法。 不过也幸好在被袭击之前,他下在李默山身上的咒成了形,只要李默山和尧沫过多亲近,那个咒就会经由李默山的身体转移到尧沫身上,到时尧沫便会被他吸引。 所以他要确认一下情况,确认那个咒的效果,因此得知了李默山出来的消息,皇子哪怕现在还浑身发痛,也仍旧强撑着要来见李默山一面。 他从来没想过那天袭击他的人是谁,是以在见到李默山,感觉到他身上没一点咒术气息时,皇子还很高兴,想着李默山是不是把他下的咒都带给尧沫了。 李默山见皇子过来,真的一个好眼神都不想给,这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心地却不怎么好,虽然现在李默山的身体并没什么问题,但在他迷糊的那几天里,尧沫还不知道为了他的身体受了多少苦,所以李默山冷哼一声,丝毫不将皇子放在眼里,继续做饭。 副官不知道李默山这是怎么了,见皇子过来也有些疑惑,这皇子几天前受了伤,虽然醒来之后他一直不说受伤的缘由,但副官还是非常重视,把整个驻防所都巡视了一遍。 所以近些天皇子一直都在客房养伤,也没怎么出来,但也不知道是伤得太重还是他本身就太弱的缘故,皇子的伤养了三天都没好,驻地医师都去看了也没法下地,他还以为这皇子是要废了,现在却是强撑着跑出来了。 殿下身体还未好,怎么来这了?担心皇子在这里出事,副官赶紧跑过去询问。 这皇子的身份有些尴尬,尸僵者没爆发之前就跟邻国指派了婚约,现下虽是因着尸僵者的事婚约未定,但他却看上了尧沫,副官很不希望有人来撬尧沫墙角,写信给了自家皇子,皇子也说叫他看着点,所以副官生怕皇子跟李默山对起来,让李默山这边不好看。 在屋里憋得慌,出来透透气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皇子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他笑眯眯的跟副官闲谈了两句,抓着侍从的手开心离开。 副官根本不知道皇子来这里想要干啥,见这人瘸着个腿开心离开,都怀疑他是不是撞坏了脑子,所以他回到厨房去帮李默山忙,还跟李默山吐槽,吐槽了半天感觉李默山情绪不对,又赶紧嘴笨去安慰:哎呀,你也别太在意,这皇子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他若找你麻烦,不理就是 绞尽脑汁想着安慰的词,副官注意着李默山脸色,有些担忧。比起刚才那位邻国皇子,副官他们更喜欢李默山,李默山虽是尧沫的人,但他从来不高高在上也不拿身份压人,和他们相处也很随和,最主要的是会做饭。 他们现在吃惯了李默山做的东西,再吃原来的饭菜都没法再下咽,所以他们非常迫切的希望李默山和尧沫好,只有李默山和尧沫好了,他们跟在尧沫身边才能蹭到李默山的饭!! 哼!李默山气得够呛,虽然副官已经尽力安慰了,仍旧拼命忍耐了很久,才咽下胸口那口气。 他实在看不惯皇子那张假惺惺的脸,如果不是不想给尧沫添麻烦,按他以前的脾气,他肯定早就冲上去给了皇子两下,他要打得那皇子见着他就跑,就算不见着他就跑,也要让那皇子见到他就怕!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29) 但现在他却只能忍耐,纵使感觉忍不下来,也只能深吸口气咬牙硬抗,尧沫现在还伤着,是因为他,外面现在情况很不妙,时刻有可能威胁到这边,他们都需要尧沫,如果他有任何闪失,不止是李默山,这里所有人都会活不下去,所以李默山不能因为个人情绪就给尧沫添乱,他要做个理智的人,尽可能的给尧沫减轻负担。 第四十七章 李默山身体没了问题,尧沫这里可就省去了很多麻烦,他在李默山能够独自活动后,在李默山的身上下了几十个防御魔法阵,确定自家猫就是逛遍整个驻防所也没人能伤到他,疲惫到极点的尧沫便全身心把精力放在了自己身上。 他的魔血流失实在太快了,再这么下去他会陷入长眠,最少半年都不能醒,现下又是非常时期,容许不了尧沫这么沉睡,他只能去森林弄些滋养魔血的东西,每天睡前皱着眉头吃一点,然后一整天都昏沉沉的在房间里休养生息,不让自己有半分时间的清醒。 尧沫近些天的精神状态实在太差,李默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本来还想用心照顾尧沫的,却是想尽办法做了好吃的,每次送过去尧沫都在睡觉,睡得昏昏沉沉的,呼吸十分沉,喊都喊不醒。 这样的状态接连持续了好几天,李默山本来还不怎么担心尧沫,见尧沫沉睡了这么久仍旧不见转醒,心里也开始隐隐焦急起来。 他怕尧沫一直这么下去,会在身体里留下病根,也怕尧沫会一直沉睡不行,所以为了让尧沫早些醒过来,李默山决定去找之前认识的魔兽,问它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尧沫尽快醒来。 他知道那些魔兽大都生活在森林,但他一个啥魔力都没有的菜鸟,显然不能自己跑去森林,没办法,李默山只能找到副官,用美食诱惑之,想让副官带他去森林走走。 副官很纠结,李默山的请求非常有吸引力,一个整个月的饭菜,而且还是和尧沫同等规格,都不用李默山过多形容,副官就能想象得到之后的生活有多美好,所以他很心动,想着是不是为了饭菜带李默山往森林走一趟,但他又有些担忧。 现下外面尸僵者肆虐,出了驻防所就不安全,李默山又是个魔力低微的主,哪怕就是他只要求在森林外围走走,但现今这种情况,哪怕就是森林的最外围,也可能有尸僵者游荡,副官他们皮糙肉厚,不怕尸僵者袭击,但如果带着李默山,一个不小心吓到或是摔到了,只怕尧沫都得削了他们。 所以副官犹豫之后,忍痛的摇头打算拒绝,但李默山接着提出了每天一顿肉,副官顿时就连会被尧沫削这件事都不再管,亮着眼睛就答应了下来。 每天一顿肉诶!也就说在尧沫偶尔没得肉的时候,他都能特殊化的得到肉,这可是连尧沫都弄不来的权利,副官如果答应李默山带他去森林走走的事,他就可以得到!! 李默山一路都很紧张,见副官亮着眼睛点头,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他生怕副官会拒绝自己,毕竟一个菜逼,手上除了饭菜能作为报酬,就没其他东西可以给,再加上他身份又比较尴尬,副官他们平时就对自己有顾忌,现下情况又这么不妙,副官不愿意带他出去也很正常。 但副官答应了,所以李默山很开心,他片刻都不想过多停留,跑回房间摸了一件尧沫的袍子,就跟着副官出了驻防所。 李默山要去找他的魔兽朋友,他知道怎么找到它们,用他最近学到的新方法,这还是在跟小胖兽交上朋友后,从小胖兽那里学来的,李默山也不知道那小胖兽为什么要教他这种方法,明明他体内啥魔力都没有,但跟着小胖兽教的方法尝试,又能成功联系到魔兽,李默山便没多想,将其当成了一个简单的召唤技能。 出了驻防所,外面的空气明显紧张起来,副官将李默山抱上魔马,上马之前却是皱着眉头纠结。 这李默山小小个子,一看就没法单独骑魔马,之前他跟骑士长出去的时候,都是和骑士长骑一匹马,但现在骑士长不在这里,难道他要和自己骑一匹马??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做,如果他和李默山骑一匹马了,骑士长肯定会打死自己,他得想个办法,最好不靠近李默山,但驻防所除了魔马之外,又没其他交通工具,副官纠结来纠结去,最后还是决定牵着魔马一路狂奔。 李默山坐在魔马上,半天不见副官上来,很奇怪的掀开帽子去看。 他想尽快去到森林,最好是在尧沫醒来之前找它的魔兽朋友帮忙,所以他想出声提醒下副官,却是才张嘴,就见副官走到马前,牵起魔马缰绳用力一甩,魔马咻的一声抬起前蹄,副官便风一般的跟着魔马一起并排奔跑。 李默山被吓了一跳,往后一仰差点从魔马上摔下去,他俯下抱住魔马,整个人十分凌乱。 他真的很想吐槽副官,都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在担心这个,虽然他的身份在驻防所有些尴尬,但现在尧沫都不在,他也穿着个披风,副官怕个屁啊!! 被风劈头盖脸喷了一头,李默山抱着魔马眼睛都睁不开,自然也就没法说话,他闭着眼睛,也不去管外面景色,只努力保持身体平衡,生怕从魔马上摔下去。 跟尧沫一起骑马的时候,魔马总平稳且快速,风吹不到他,跳跃也颠不着他,现在尧沫没在身边了,李默山才知道原来魔马骑起来,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 整个人跟着魔马一路颠簸,李默山颠得屁股都青了,却是还没到,他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堆人影并着魔马一路狂奔。 原来是魔马跑出去后没多久,就引起了驻防所附近的尸僵者注意,他们盯上了李默山和副官,拖着都开始腐烂的身体不要命的跟了上来。 情况实在危险,追着魔马跑的一张张脸看上去也很诡异,李默山被吓得够呛,用力抱住魔马继续闭上眼睛,他在心里默默念着阿弥陀佛,祈祷副官不要出事的同时,期望能尽快靠近森林,他努力让自己抱紧,直到背上感觉到了枝叶拍打,这才再次睁开眼睛。 魔马跑进森林了,但它没有减慢速度,仍旧向着森林深处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要奔去哪里。 李默山见到森林繁密的枝叶,很高兴的转头往后看,没看到副官跟在身后,只能艰难抽出一只手,用力一口咬了下去。 鲜血的味道很快充盈了口腔,李默山将鲜血涂在嘴角,集中精神就开始念咒语。 是召唤魔兽的咒语,小胖兽说只要是想联系的魔兽,脑海中想着它的样子,魔兽就能听到,所以李默山想着兔子的脸,焦急的在心里呼唤。 一声,两声,没有反应,李默山身体有些不稳,他用力抱住魔马,继续呼唤第三声,有了微弱的反应,李默山再接再厉呼唤第四下,向前狂奔的魔马陡然之间停下了脚步。 突然的冲力一下子袭来,将李默山整个冲得从马上飞了下去,他撞在了一颗树上,摔得头晕眼花,肚子里翻江倒海,李默山躺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觉得胸口疼痛好了点,这才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好久不见的兔子,它蹲在不远处弯着眼睛笑,耳朵好像又变大了,蹦跳过来时一晃一晃的,莫名有点可爱。 终于见着了兔子,李默山高兴得眼睛都要亮了,他艰难爬起身,在兔子靠近过来时,一把握住了兔子的两只前爪:兔子!尧沫受伤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的身体尽早恢复啊?? 笤兔有些日子没见李默山,要不是李默山呼唤它,它都不会从温暖的巢穴里出来,它歪着脑袋盯着李默山看,看了几分钟习惯性的抽动鼻子去闻,发觉李默山身上气味不对,有些疑惑的笤兔跳到李默山面前,凑过去闻他脖子:不见了、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兔子的话莫名其妙,李默山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兔子在他脖子那里闻些什么,所以有些焦急的再次握住了兔子前爪:哎呀,现在不是闻味道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嘛?我今天来这里还是趁着尧沫睡觉偷偷跑出来的,问了立马就得回去呢! 啊!找到啦!兔子根本没理会李默山的焦急,他在李默山脖子四周嗅嗅,嗅完一圈又开心的眯起了眼:还在,还在! 兔子!李默山真是要被兔子急死了,他一把将兔子抱起来,人刚靠树坐起,就被兔子跳起来咬了一口。 兔子尖利的牙咬住了李默山脖子,咬得李默山一刺痛,差点下意识把兔子丢出去,但他好歹知道现在不能惹兔子生气,生生忍住了疼痛,等兔子在他脖子上舔了几下跳开,这才抬手去摸。 没有伤口,啥都没有,除了湿漉漉的沾了些兔子的口水,好像刚才兔子咬的那一口都是错觉。 李默山想继续开口问有关尧沫的事,却是话还没出口,脑海里就莫名多出了一些信息,嗯奇怪的法阵,奇怪的光点,李默山甩了一下脑袋,那些信息没消失,李默山便知道是刚才兔子咬的那一口带来的信息了。 给你!好的!见李默山完全接受了信息链条,笤兔张嘴吐出了一堆东西,都沾满了口水,但能看出都是好东西。 都是果子,各种样式,各种颜色,还有草球,灰扑扑的,李默山在小胖兽那里见过,知道这些东西都对尧沫身体有益,所以他开心的将兔子吐出的东西收起来,笑眯眯的准备跟兔子道谢,感觉到一边树叶抖动,副官拨开枝叶走了过来。 副官!你见是副官,李默山很开心,他起身准备跟副官打招呼,却是在副官身上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有个虫子在副官身体里游移,就跟有生命的纹身一般,不时变动位置,李默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看到这个东西,明明副官穿着衣服,但他就能透过衣服看到那只虫。 知道这不对劲,李默山下意识就想去看身边兔子,却是没看到兔子身影,知道兔子已经回去的李默山只能吞了吞口水,接着说道:格雷副官,你刚才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 第四十八章 出驻防所就遭到了袭击,为了不牵连李默山,格雷一人把尸僵者都引开。他无惧这些跟上来的尸僵者,这些东西都还没完全进化,能侵入的也就是些比较弱的魔法师,对他这种高等魔法师来说,只要他不受伤,尸僵者就拿他没办法。 所以在将尸僵者引开后,格雷随便就将它们收拾,确认四周再没其他尸僵者,赶紧跑过来找李默山,一点都没发觉有异常。 他最担心的还是李默山会出事,所以循着味道找到李默山,见他相安无事,瞬间放下了心:就在森林边上,解决了几个尸僵者,怎么样?这里能办你想做的事吗?需不需要再往里深入点? 不用了,事情已经办完了李默山很紧张,因为格雷体内的虫子实在有些显眼,李默山生怕格雷会突然暴起,所以他浑身神经绷紧的观察副官,没发现格雷有何不对,李默山便尝试着跟他继续搭话:倒是格雷副官你,刚才收拾了那么多尸僵者,没问题吧? 格雷很奇怪,李默山的神情实在诡异,话语之中也像在试探什么,他想起了李默山之前分辨出尸僵者的事,霎时之间白了脸: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问题?李、咳,默山兄弟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从来没有正经跟李默山交流过,格雷便不知道该怎么对李默山称呼,毕竟尧沫也从来没定位过李默山的身份,他们也就不能喊夫人,再加上李默山跟尧沫有牵扯不清的关系,随便喊名字也不太好,以至于这段时间跟李默山相处,他们都没叫过李默山,都是点头道谢,平时交流也不喊名字直接开谈,反正人多,一人一句,不喊名字也就不奇怪。 但现下跟李默山单独相处了,突然之间要喊名字,格雷便觉得很奇怪,他选了一个听上去比较合适的称呼,喊完之后却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李默山被格雷喊兄弟,也觉得很别扭,虽然驻防所所有人都这么称呼,但放在他身上,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李默山现下神经突突的跳,他的第六感在告诉他格雷现在情况很不妙,如果不尽快处理,格雷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 所以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认真看着格雷眼睛,将他看到的东西告诉了格雷:你身体里有东西,一只虫子,在你身体里游弋 格雷没想到李默山嘴里会说出这么惊悚的话,脸色一变,就在李默山面前蹲了下来,他认真看着李默山,道:你确定吗?是怎样的虫子?长什么样? 身上裹着一层黑雾,小拇指大小,看不出颜色格雷靠近,李默山能够闻到格雷身上透出的味道,他微微往后避开,道:而且你身上开始有尸僵者的味道了,格雷,你被入侵了 李默山的形容让格雷神经紧绷,他知道咒虫,都不用李默山后面那句话,他已经在李默山形容完之后,相信了李默山的话。 李默山一直跟在尧沫身边,不会欺骗他,而且他也确实见过李默山分辨出尸僵者,哪怕就是李默山现下说的话真假未知,以防万一,他也会相信,所以他认真的看着李默山,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处理?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知道何时被入侵,如果要等我察觉不对,只怕就晚了 如果、如果你相信我,让我帮你取出来李默山也知道现下这种情况不能再拖,他看着格雷苍白的脸,紧张得手指都蜷缩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在格雷问他怎么办时,李默山突然就觉得他能解决这件事,只要给他一把匕首,他就能将那只虫子挑出来,所以他鼓足勇气揽下了担子,有些紧张的看着格雷。 格雷一向敢赌,哪怕他和李默山并不熟,也不知道李默山能力,但在李默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几乎都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他盘腿在李默山面前坐下,解开了衣服的扣子:要怎样做? 李默山没想到格雷都没犹豫就相信了他的话,十分感动,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从魔法背包里摸出了尧沫给的匕首:你、你躺下,待会儿忍着点,我、我很快的! 好!李默山拿出的匕首不是一般东西,格雷看到匕首的第一时间,就从上面闻出了尧沫的味道,所以他敞开胸膛躺下,完全把自己的命交在了李默山手上。 李默山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握着匕首的手都在颤抖,他深呼吸,让自己平定下心情,低头看着副官淡然的眼睛,割破手指往刀刃抹了一滴血: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嗯格雷能看出李默山很紧张,按理来说,在这种情况下,李默山的紧张应该会让他更加紧张才是,但格雷却意外的很平静。 这不是他第一次把命交到别人手上,以往把命交出去对赌时,纵使再相信那人,格雷心里总还是有一些紧张,但这次把命交给李默山,明明李默山紧张又惶恐,格雷却比过去的每一次对赌都要淡定。 可能是因为他手上的那把匕首吧,尧沫的东西,总的还是让人安心一点。格雷模糊的想,把目光移去了别处,他看到了阴天之下灰沉沉的树叶,看到了飘荡在空气中的细小灰尘,听到了森林里特有的草木悉索声,然后在一只鸟飞过枝叶时,胸膛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30) 那是一股让他都难以忍受的刺痛,像什么东西生生刺破皮肤,将他的肉从皮里勾出来一样,格雷没忍住,闷哼出了声,克制不住的想要闪躲,却是被李默山压住了身体。 李默山整个人趴在格雷身上,压着格雷不让他动弹,他已经挑出咒虫了,现在正用手抓着,努力将它从格雷的身体里扯出来。 他一手鲜血,咒虫特有的臭味扑面而来,李默山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木掉了,但他还是用力抓着咒虫,死活不放手。 这可恶的虫子,虽身材细小,不断扭动,但被李默山抓住了,纵使再怎么的扭,也没法脱离李默山的魔爪,李默山的手好像有魔力,滑腻的血在他手上成了增稠剂,带刺的头部也扎不穿柔软的皮肤,他扼着咒虫的头,绕着手指卷了一圈,用力往上一拉,就将这只已经延伸得有半米长的咒虫整个拉离了格雷身体。 咒虫脱离身体的景象实在有些血淋淋,李默山抓着扭动的咒虫,溅了一脸鲜血,他的心脏疯狂跳动着,一莽子的冲劲消退下去,恐惧开始回笼,他觉得浑身不舒服了,就跟爬了虫子一样,哪哪都不舒坦,他想把手上咒虫丢掉,但因着恐惧身体僵硬,最后还是回过神来的格雷握住了李默山手腕,李默山这才如遭电击一般将咒虫丢在了地上。 格雷遭了痛,现下全身都在颤抖,咒虫脱离身体的一瞬间,他清晰的感觉到什么从他四肢抽离,那种感觉太明显,以至于现在格雷都有些心有余悸。 如果,如果他没相信李默山的话,如果李默山没看到侵入他身体的咒虫,如果他们再晚几分钟,只怕在悄无声息间,他就被咒虫整个入侵了。 太可怕了,咒虫已经可以做到悄无声息间入侵了,明明他什么感觉都没有,明明不对,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几天前,他巡视时有受过伤,但那时并没什么不适,格雷便没将其放在心上,后来当天晚上,格雷感觉胸口有些刺痛,但因为来得短暂去得又快,所以没将其放在心里,之后他的胸口时不时就会刺痛一下,因为一直没什么问题,所以格雷也就没去管,现在想来,那些细微的不适都很不对劲。 怎、怎么样?格雷副官,你还好吗?做了一项大举,李默山现下慌得一批,他满手鲜血,吓得说话都有些结巴,却仍旧强装镇定去问格雷情况。 我还好,默李默山的恐惧实在太强烈,格雷虽然还很虚弱,却也还是强打精神,想要安慰一下李默山。 却是刚强扯出笑脸,嘴角就僵在了半路,尧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李默山身后,穿着睡衣,刚从床上起,头发有些乱,眼神十分慵懒,却仍旧吓得格雷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骑、骑士长大人! 格雷的反应让李默山浑身僵硬,他受惊的转过头,就看到尧沫面无表情的站在身后,之后李默山浑身发软的一屁股坐地上,缓了半分钟这才缓过神。 他张嘴想喊尧沫,却是满腔恐惧先漫出口,本来都打算跟尧沫认错的,反省的话还没说出口,哭先溢出了声:哥、哥哥,呜呜哇! 他对人动刀子了,都是一个做了多年混混的人了,这一次却是李默山人生中第一次动刀子,他用刀尖划破了人的身体,挨着心脏上方划动过去,咒虫抽出时都带着碎肉,一不小心就能要了格雷性命。 所以李默山怕啊,怕得要命,当时动手时铆着一口气不觉得,事后回想起惊险的瞬间,他后怕得心都要跳出来。 尧沫的出现让李默山的委屈找到了一个出口,他颤抖的用手抹眼泪,抹了一脸血,眼泪豆子一样往下掉,吹着鼻涕泡泡就往尧沫腿上抱。 尧沫睡醒察觉李默山那边有动静,衣服都没换就赶了过来,他以为李默山发生了什么事,第一眼看到李默山满身的血,确实有些心惊,但他仔细看了发现血不是李默山的,视线一转看到地上已经死去的咒虫,心思一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尧沫都没打算追究李默山私自出来的事,想着带人回去了好好问问发生了什么,却是人都还没带回,李默山先抱着他的腿哭了,哭得还颇伤心,尧沫的心霎时就软了。 第四十九章 格雷第一次进尧沫房间,十分紧张,他沾着满身鲜血,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动也不敢动弹。尧沫仍旧穿着睡衣坐在对面,他抱着手臂,慵懒的打哈欠,身上魔元素却源源不断的往格雷身上窜,很快治愈着格雷的身体。 他在现在还有些迷糊,本来就没睡醒,又用了个转移法阵匆忙转移,尧沫现下觉得眼皮都有千钧重量,时刻忍不住要往下掉。 李默山去浴室洗澡了,沾了一身一脸的血,他被尧沫拎回来时已经成了个血人,尧沫实在闻不得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总觉得自家猫受了伤,所以在将格雷丢上沙发后,尧沫就将抱着他腿死活不撒手的李默山丢去了浴室,所以现下他才有时间来审问格雷。 说吧,跟黑蛋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尧沫表情淡淡的,眼神也十分慵懒,但格雷愣是被尧沫这平淡的问话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很想从沙发上翻下来立正站好,一脸严肃的来个三连否认,但他现在没法动弹,只能吞了吞口水,老老实实把他和李默山之间的交易说了出来。 尧沫没想到这次的外出还有此等内情,眉毛一挑,手就有点痒,他的关注点完全没在李默山为啥要跑出去上,全部都被李默山和格雷之间的交易吸引。 一个月饭菜供应??还每顿都有肉??他想每天吃肉李默山有时还不许,美其名曰为了他的身体健康,要营养均衡什么的,现在跟格雷做交易了,居然就能每顿都供应肉了?? 骑士长!属下罪该万死,任凭骑士长责罚!尧沫挑眉实在危险,格雷心下一紧,哪怕身体没法动弹,也坚强的从沙发上滚了下去,他咬紧牙关准备单膝下跪认错,却是都还没从地上爬起来,浴室那边就传来了砰咚一声响,响声动静还蛮大,格雷吓了一跳,尧沫眉头一凛,丢下格雷就往浴室走了过去。 门紧闭着,也就砰咚了这一声便没声响,尧沫在门口站了会儿,感受了一下浴室内的气息,便抱着手臂靠在浴室门口等待。 里面有魔力波动,夹杂着特殊的香味,是李默山体内的魔兽破了茧,现下李默山体内没有魔种,破茧的魔兽此时应该比较虚弱,睁开眼睛还需要一会儿,所以暂时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浴室。 格雷也听到了那声巨响,艰难扶着沙发起身,气喘吁吁的在沙发上瘫了下来,他本来第一反应是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的,但想起李默山回来之后就被丢去了浴室,又立马把自己摔回了沙发上。 这里是尧沫和李默山的房间,如果没啥事,他最好不要乱跑,尧沫骑士长还要问他话呢,虽然现在被李默山那边的动静吸引过去了,但该来的总是逃不掉,他还是待在这里想想怎么跟骑士长求情比较好。 乱七八糟的在心里想着求情的反省词,格雷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他受了伤,又神经紧张了这么久,现下骤然放松,疲惫便无法阻挡,他瘫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已经回了自己屋子,一个卫兵守在床边,见他醒来,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怎么回来的??将卫兵递来的水一口喝干,格雷坐起身,有些怀疑之前的一切都在做梦。 是骑士长大人送您回来的,说您最近辛苦了,叫您好好休息!卫兵见格雷脸色不好,也十分心疼,他将空了的茶杯放回原处,就从外面端进来了一个托盘:这是骑士长大人给您的,说让您之后一个月都这么吃,这样才能养好身体 卫兵端过来的东西是两碗糊糊的汤,都不知道熬了什么,拿勺子搅动,勉强能看到几根漆黑的植物。 是好东西没错,也确实滋补身体,但这些东西的味道都超级难吃啊,格雷以前受伤的时候,魔药师给他开过一次这个补药,他吃了一次就让他反胃了两个月,现在要他这样吃上一个月,骑士长是看他最近养得太好,要他减肥吗?? 知知道了,帮我回禀骑士长,就说我一定照做流着血泪端起卫兵递来的补品,格雷挥手让卫兵下去,一个人抓着被子崩溃。 他就知道骑士长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高冷的骑士长大人虽然看上去不近人情,但事情一旦涉及到吃上面,他就会变得十分记仇!这不!就因为他和李默山交易了一个月的饭菜,嫉妒的骑士长大人就让他一顿李默山的饭都吃不到!!虽然明面上是说要他养好身体,但格雷知道的!骑士长大人就是嫉妒李默山答应了每天都给他做肉!!阿!他怎么摊上个这么记仇的骑士长?? 李默山被舔醒来了,有什么东西在坚持不懈的舔他耳垂,就跟舔水果糖一样,舔得李默山的耳朵上都是口水。 所以他有些厌烦的睁开眼睛,一把将拱在耳朵边上的东西抓了起来,他以为是小胖兽,所以皱着眉头准备教育,却发现对上自己眼睛的是一双重叠的瞳,立马吓得手一抖,把手上抓着的东西丢了出去。 尧沫就知道李默山会被吓到,在李默山把幼兽丢出去时,抬手将其捧在手里,他将被吓惨的小家伙放上肩膀,见李默山一脸惊恐的抓着被子坐起身,过去把手拍在了他头顶: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哥、哥哥那、那个李默山被那双诡异的眼睛给吓到,现下还有些心有余悸。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睛,眼睛里面重叠着眼睛,眼睛最深处又有其他瞳孔,整颗眼珠子看上去就跟自成一个世界一样,视线和它对上,都要被吸进去,心都要被吓得跳出来。 那是虫涡兽,是一种快要绝迹的魔兽,他体内有远古血统,幼时较弱,完全成熟之后便会十分厉害怕李默山会不喜欢虫涡兽,尧沫将肩膀上那只长得跟奶猫一样的小魔兽托手中,尽可能跟李默山介绍虫涡兽的好:别看它眼睛奇怪,其实它很温和,只要是它认定的,纵使就是死,它也会死在主人手里 李默山最初对上那双眼睛时确实被吓得够呛,现在听尧沫这么一说,冷静了会儿又觉得好了点,他抓着被子坐在距离尧沫尽可能远的地方,努力不去看虫涡兽的眼睛:真、真的吗? 嗯见李默山情绪稳定了些,尧沫抓了抓虫涡兽脑袋,托着幼兽送到了李默山面前。 这只幼兽还很弱,因为破茧时没有吸收到充足的魔元素,导致破茧之后身量还没一只奶猫大,它身上毛发稀稀拉拉,纯白色,泛着光芒,有点像觉醒后的魔种。 尧沫想起了李默山觉醒之后的样子,觉得虫涡兽和李默山很相配,便在李默山小心翼翼伸手摸虫涡兽脑袋时,也跟着摸了把李默山脑袋。 虫涡兽破茧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李默山,因此对李默山有着天然的亲近,它在李默山伸手过来时眯起眼睛咪咪叫,声音确实有些像奶猫,听上去倒也还是可爱。 李默山忍着不适摸了虫涡兽两把,不小心对了两次虫涡兽的眼睛,还是觉得十分害怕,便可怜巴巴的抬头看尧沫,期望尧沫能把这只小幼兽拿走。 它已经认定你了,看我也没用李默山的眼神实在可怜,但就是他看上去再可怜,尧沫也不打算替他接收。 虫涡兽可是好东西,对魔种来说,如果李默山可以一直将虫涡兽留在身边,等以后李默山体内的魔种完全成熟了,虫涡兽就是他横行大陆的最大助力,所以尧沫轻轻拍了拍李默山脑袋,随口安慰了一番,就将虫涡兽放到了李默山手里。 李默山捧着虫涡兽,一脸崩溃,他不过洗澡时手贱刷了一下手腕上的花带,里面就跳出来了一只魔兽!还把他吓晕了,搞得他现在心脏就跟来回跑了几个八百米一般,跳得都要从胸腔里跑出来! 他真一点都不想接收这只魔兽,虽然他也知道这只魔兽可能来源于他被咬的那口,尧沫又说它已经认定了自己,但这只魔兽的眼睛真的很可怕啊!重瞳又重瞳,身上泄露的魔元素也让人胆战心惊,就跟养了颗炸弹一般,指不定哪天就会爆炸!! 咪?虫涡兽很喜欢李默山,也能敏锐分辨出李默山情绪,他感觉李默山好像有些恐惧,便歪着脑袋舔了一下李默山手心。 你、你别讨好我,讨好也是没用的!我、我不会要你的!李默山被虫涡兽舔得一颤,差点再次将它扔出去,但现在尧沫不在这里,幼兽又这么弱,李默山怕把它摔死,生生忍着将其放在了被子上。 之后他跟被鬼追杀一般的跳下床,跑出去找尧沫哭诉,他想求尧沫把幼兽弄走,却是找了尧沫也抱了尧沫的腿,尧沫怎么也不松口,最后李默山没办法,只能求尧沫想办法屏蔽虫涡兽可怕的眼睛,不然他真没法和那只恐怖的魔兽生活,他会被虫涡兽那双恐怖的眼睛给吓死的!! 第五十章 虫涡兽的降生彻底让尧沫放下了对李默山的担忧,他完全将心思放在了自己身上,以前每天还会按时按点起来吃个饭,这下却是饭都不吃了,每天就是睡觉,整天整天的睡,夜深才会有片刻的清醒。 李默山好不容易找兔子要了滋补的东西,却是没法送到尧沫嘴里,他极其担忧尧沫的身体情况,做好饭菜一整天一整天的守在尧沫床边,却是怎么都没见他转醒,最后李默山实在没办法,只能时刻将吃的放在床边小桌,隔一段时间就来热了换一次。 他们俩便都窝在房间不出来了,格雷想去找尧沫催促他前往圣城,好几次都被拒在了门前,他也开始有些担忧,想着尧沫是不是身体情况有恶化,本都不打算把尧沫受伤之事告知皇子的,这下也只能写信将情况传递出去了。 皇子接到来信,大惊失色,他从来都没见过尧沫受伤,再三确认格雷信件内容属实,啥都不做了,放下手上一切事就往驻防所跑。 他要看看尧沫到底是怎么了,所以在去驻防所之前,皇子特地拜访了帝国最好的魔药师,请求药师和自己一同前往,得到了药师首肯,这才马不停蹄的往驻防所赶。 皇子担心得要命,怕尧沫有丝毫闪失,所以他拉着魔药师片可不歇的赶,生生将三天路程缩短成了一天半,这才在某个夕阳渐斜的黄昏,一身风尘的出现在了驻防所,之后格雷将皇子迎进驻防所,将他带去尧沫房间,皇子便用力敲响了尧沫房门。 李默山守在尧沫床边打瞌睡,被轰隆门声惊醒,吓得差点跳起来,他将窝在自己衣袖里的虫涡兽掏出,掀开被子塞进尧沫怀中,倒腾着小短腿去开门。 他不知道外面这是怎么了,开门的时候还有些心惊胆战,结果小心翼翼打开门,见皇子站在门外,惊讶得话都说不出。 皇子现下满心都是尧沫,见李默山打开了门,也就跟他点了下头,按着李默山的肩膀将人拨去一边,就带魔药师进了屋子,他抬手点起了魔灯,照亮昏暗的房间,找到尧沫睡的地方,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他开始拍尧沫的脸。 之前尧沫清醒的时候,尧沫从来不让外人触碰,现下尧沫昏睡了,皇子倒是过了一把一直想过的手瘾,又是拍脸又是撸脑袋,好似有些玩得不亦乐乎。 李默山紧张站在一边,虽然有些心惊皇子对尧沫的举动,但他仍旧不敢开口阻止,他现在有些心虚,虽说这次出征是尧沫带着他出来,但现在他没任何问题,尧沫却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怎么着李默山都有种他没照顾好尧沫的愧疚感。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31) 所以他尽可能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希望皇子不要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心里这么想,身体却不这样做,在皇子玩上瘾,准备掀开被子撩尧沫衣服的时候,李默山还是没忍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一把拉下了被子,把尧沫盖得严严实实,结巴道:那、那个哥哥只是睡着了,晚上、晚上会清醒 皇子本是仔细探查了尧沫身体,没感觉出什么问题,想着是不是掀开尧沫衣服让魔药师看看,就被李默山截了胡,顿时就对李默山有些另眼相看。 哎哟,有段时间不见,这小老鼠倒是活跃了,之前见这小家伙时,每次都怯生生可怜巴巴的,搞得皇子都不敢随便跟他说话,怕吓着,现在不过一段时间没见,这小家伙倒是被尧沫宠得胆子都大了。 是么?也好,那我们就等他醒来,倒是黑蛋你能不能给我们做点吃的?片刻未歇的赶过来,我和安娜医师都有些饿李默山说尧沫会醒,皇子便也就不勉强的去折腾,带着安娜一路赶来,皇子现在确实需要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好、好的!冲动之下跑了上去,李默山说完话之后一直都在心惊,但好在皇子并没责怪,所以他只是掖了下被子,便端着边上已经冷掉的饭菜出门,之后李默山去厨房做饭,皇子和安娜坐在床边休息。 安娜摘下了头上宽大的兜帽,一头艳红的头发瀑布般落下来,她看了一眼边上睡得安稳的尧沫,抽动着小巧的鼻子,笑道:离若皇子,你这骑士长可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我也觉得他没受伤离若靠在床边,拿手拨弄着尧沫的额发,道:我这骑士长从来没受过伤,就是之前穿行黑石魔法学院,和里面的怪物那么打了,也是毫发无损,我不觉得尸僵者可以伤到他,起码现阶段的尸僵者不行,所以我怀疑他遭了别人暗算 他没被暗算安娜似乎对尧沫身上的味道很感兴趣,她将手伸进被子里,摸到了尧沫的手,抓着手腕将其拉了出来:他的沉睡完全是他自愿,他在自我修复,几天前他失去了大量魔血,从体内魔元素的流转轨迹来看,他还用过超大型的魔法禁阵 大型禁阵啊那就不难怪了离若先前还以为尧沫是被人暗算了,担心他会再次遭到暗算,这才匆忙跑来,现下发现尧沫的昏迷完全因为他自己太作,离若便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看来只能等他醒来了,就是辛苦安娜医师跟我跑这一趟了 安娜将尧沫的手塞回被子,并没多说什么,她也稍稍放松了身体靠着床,刚松口气闭上眼睛,搭在床沿的手就被某个毛绒绒的东西蹭了,一只小魔兽从被子里钻出个头,歪着个脑袋瞪眼看她,是只长得像才开奶的猫,但安娜看了几眼觉得奇怪,将魔兽从被子里拉出,才发现这疑似奶猫的小家伙居然是虫涡兽。 这里怎么会有虫涡兽?还被封印了将小家伙托在掌心,安娜对视着虫涡兽的眼睛,仍能从被被封印的瞳孔里看到隐约重叠,所以她有些晕的摇了下脑袋,将小家伙放回床,不再和它对视。 嘿,居然这都能弄到,尧沫那家伙不会就是为了虫涡兽使用的禁术吧?对虫涡兽这种远古魔兽很感兴趣,离若伸手抠了下虫涡兽脑袋,小家伙便跌跌撞撞的走到他这边了,于是离若将虫涡兽抱在怀里,一边摸着虫涡兽身上软软的毛,一边闭目养神。 疲惫到极点的两人便这么靠着床眯了会儿,等李默山做好吃的过来,两人这才挪到外厅,坐在沙发上吃这些天以来的第一餐热饭。 离若因为吃过李默山做的东西,饭菜摆好后很快就上了手,安娜没吃过,吃前还有些犹疑,但她尝试了一下发现味道并不坏,便也跟着离若一起吃起来,之后两人借李默山的浴室洗了个澡,便在格雷的带领下去客房休息。 送走了出现得突然的二人,李默山收拾好碗筷,累得一屁股在床边坐了下来,他随便吃了点东西,便也回去房间洗澡,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就发现以往要深夜才会有片刻清醒的尧沫居然醒了。 他乱着头发坐在床上,看着摆在床边的两把椅子,陷入了沉思:是不是有人来了? 嗯李默山没想到尧沫会醒的这么早,有些兴奋,但尧沫脸色实在阴沉,李默山纵使很开心,也不敢把情绪表露在脸上:皇子带着一个漂亮的医师过来了 然后尧沫继续陷入沉思,李默山也不知道尧沫这是怎么了,呆立床前不敢动弹,他等了几分钟,没听到尧沫说话,便尝试着叫了尧沫一下,仍旧没有反应,有些奇怪的李默山便走上床前,低头往下一看,尧沫却是坐着睡过去了。 怎么又睡了啊,你都没吃东西呢扶着尧沫肩膀想让他躺下,李默山一边小心着手上动作,一边小声念叨。 他给尧沫准备了好吃的,想着等他醒来了就可以吃,里面还放了兔子给他的好东西,却是这次仍旧没让尧沫吃到,所以李默山有些生气,他将尧沫摁倒在床上,然后跑去床尾拖尧沫的脚,辛苦让尧沫身体躺直,回过头来帮尧沫掖被角,却是被尧沫长臂一揽,整个揽在了怀里。 之后李默山挣扎,用了老大的力气也没法从尧沫手臂下挣脱,他尝试过叫尧沫,尝试过咬尧沫的手,也尝试过从尧沫手下钻出去,均是失败,最后实在挣扎出了一后背热汗,没得办法的李默山只能调整好姿势拱上床,干脆被子一扯脑袋一蒙,就在尧沫怀里睡了过去。 所以第二天当他被皇子和医师围观时,李默山是很崩溃的,但他也只能干崩溃,因为尧沫没醒,他仍旧挣脱不开尧沫的手,他只能腆着脸向皇子求助,但皇子却好似很喜欢看他这样,带着医师这捏捏那看看,就是不帮李默山挣脱,最后还是中午到了,一直没吃饭的皇子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才把尧沫铁一样的手臂拿开,给了李默山宝贵的自由。 第五十一章 之后几天尧沫都没醒,就好像在故意回避皇子,就连最基本的半夜清醒也没有,李默山怀疑尧沫是不是早就没事了,只是为了不见皇子就假装不醒,所以他在某天特意回避皇子,趁着皇子巡视驻防所时钻进尧沫被子,凑到他耳边小声喊哥哥。 尧沫确实早就醒了,他也闻到了皇子身上的味道,但他并不想面对皇子,所以哪怕身体已经没了什么问题,他也仍旧不想醒来,免得要听皇子啰嗦。 他以为这样皇子就会放弃回去,毕竟皇城事情那么多,皇子丢下不了太久,却不想这次皇子干脆狠下了心,让属下把事务从皇城全部传送过来不说,还非得等尧沫醒,不然就一整天一整天的守在尧沫房间,片刻都不离开。 皇子的坚守让尧沫避无可避,连着五天被蹲守,尧沫知道装睡无法逃避,只能找个时机自然苏醒。 他好几天没吃李默山做的东西,肚里早已空空,他本来还想再逃避个一天再自然清醒,却不想李默山钻进被子叫他哥哥,实在对李默山烤得肉馋得不行的尧沫没法坚持,只能在李默山锲而不舍的喊了三下之后,无奈扣住李默山的腰,将他抱进了自己怀里。 我要吃肉声音有些低哑,但还算有力,尧沫点完了自己想吃的菜,还在李默山的脖颈间懒洋洋蹭了蹭。 李默山就知道尧沫在假装逃避,听到尧沫嘶哑的声音,一把抱住了尧沫后背:我给你做,但没关系么?皇子还在这里,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不管了,发现就发现吧提起皇子,尧沫也一个头两个大,他叹息一声睁开眼,抱着李默山翻身坐起:先吃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付皇子 哈李默山被尧沫无奈的表情逗笑,他笑眯眯的整理了一番尧沫四处乱翘的头发,对尧沫为什么会害怕皇子一事,感到十分奇怪:不过哥哥为什么这么怕皇子啊?我看皇子一直笑眯眯的,很好相处的样子 烦听到李默山说皇子好相处,尧沫的无奈简直都要冲破天际,他似乎想起了不好的事,皱着眉头抿了好久的嘴,这才艰难说道:最初遇见皇子,他跟在我身边唱了三天小调 说完,实在不堪回首,尧沫捂了把脸,不再继续往下说,带着李默山去了厨房。 李默山从来没有想过皇子还有这么一面,尧沫说完,忍不住靠着尧沫胸口低低的笑。 唱了三天小调?皇子怎么想到用这一招的??莫商的小调那么颓靡那么妖冶,女子唱起来一个没唱好都容易唱成鬼调,更何况男子,那得唱得让人多崩溃,才让尧沫都过去了这么久还这么害怕?? 哥哥你居然忍了皇子三天,佩服笑完,对尧沫的崇拜还是要表露,李默山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赶紧淘米做饭。 没忍三天,第一天就跟他打了一架,之后每天都打一架,非常想把他弄死,但他身上带了强力法器,弄不死,只能忍着让他唱提起这段过往,尧沫仍旧有些不爽,他皱着眉头靠门口,想到接下来会要面对皇子唠叨,整个人都很苍白。 李默山便不再过多刺激尧沫,他手脚迅速的给尧沫做了饭,陪尧沫坐在厨房吃,两人吃了一顿不知道中餐还是晚餐的饭菜,尧沫便回房间洗澡换衣服。 之后李默山出了屋,皇子巡视完回来,他躲在厨房躲了一下午,避免了战火的波及,晚上过去送晚饭,推开门屋里空气很紧张,不动声色的用视线去找尧沫,发现尧沫苍白的靠在沙发上两眼都很无神,便从心底的对尧沫产生了同情。 好了,那事情就这么定了,既然你身体已经没了问题,那我们明天就收拾好东西去圣城见李默山端着晚饭过来,皇子很高兴,他起身拍了拍尧沫肩膀,欢快的坐到桌边准备吃晚饭。 尧沫还是那个姿势在沙发上靠着,也不起身吃饭,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绝望:圣城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殿下还是回莫商吧,皇城更加需要你 没关系晚上的菜色里有肉,皇子很开心,他叉了一块放嘴中,一边优雅的吃,一边继续继续给尧沫增加绝望:皇城的事我已经交代出去,一点都不耽搁我跟你去圣城 尧沫便可怜巴巴的把眼神放在了李默山身上,李默山表示无能为力,他一只小小老鼠,自己都保不住,哪来的权利质疑皇子?所以他只能给尧沫一个鼓励的眼神,拉着尧沫坐到饭桌边,然后在皇子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前,提前从屋子里逃了出去。 之后几天尧沫便都在皇子的管束之下,想要出去透个乐子都要跟着,李默山很同情尧沫,所以每次都逃得远远的,除了晚上睡觉和送饭,基本不踏进屋子,他也就不可避免的多次和邻国皇子碰上。 邻国皇子,自从发现下在李默山身上的咒没了痕迹,便坚定不移的认为那个咒已经转移到了尧沫身上,所以他每天都扶着别人的手在外面晃,企图能在某个时机和尧沫正面遇上。 他的咒是属于皇室天赋,邻国皇子的国度虽然只是个小国,但他们也有着属于自己本国的天赋。 皇子的兄长姐妹继承的天赋都是强力魔法阵和魔元素界限,只有他比较特殊,继承了母亲的咒术。 这是连他父亲都不知道的天赋,之前皇子也一直没在外人面前显露,现下用在尧沫身上,也是皇子第二次用,上一次用的对象还是联姻皇子,咒很顺利就成功,他得以和邻国联姻,这次用在了尧沫身上,尧沫这么强,会不会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他每天都想跟尧沫相遇,但尧沫一直待在房间,都没在外面露面,皇子担忧尧沫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不动声色的去找副官问,却又什么都没问出,想从驻防所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尧沫住的小院也没法靠近,后面莫商又来了个和尧沫一样强大的离若,邻国皇子便更难碰上尧沫了。 因此他很着急,如果不能见到尧沫,转移到尧沫身上的咒将永远不会被激活,他已经得到了消息,过不了多久莫商就会派人过来将他接走,他将在莫商稍加修整,再次前往邻国联姻。 皇子不希望再走之前的人生,所以无论怎样都要抓住最后的机会拼一把,他每天一得空了就在外面晃,任何尧沫可能会出现的地方都去,走得比较多的还是厨房,也就老跟在厨房里忙活的李默山碰上。 那啥见面分外眼红,皇子万分不待见李默山,又只能循着李默山的足迹找尧沫,只能将对李默山的厌恶收起,皇子一点都不理解尧沫,不知道尧沫为什么要喜欢李默山这么一只瘦弱的老鼠,明明以他的实力,上层贵族大把人可以挑,就是更远处稍小一点的帝国,皇子公主都能由他去选,可他为什么偏偏要选一只老鼠? 对尧沫的不理解,让皇子对李默山越发关注,他时常偷偷观察李默山,并没在他身上发现特别的地方,倒是越看越厌烦,便只觉得尧沫眼光清奇,不再过多去寻找李默山身上的闪光点。 李默山被皇子眼神奇怪的盯了好些次,皇子终究是不再盯他,他也悄悄松了口气,按下了想要揍人的冲动。 这皇子太欠揍,之前胆大对他动手就算了,现下都被尧沫知道了,他居然还能腆着脸在外面晃,他就不怕尧沫把他赶出去吗??!尧沫虽然不见得会为了他李默山就去得罪皇子,但尧沫可是一个正直的人,平白无故对人动手,这皇子可在尧沫心里讨不到多少好。 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着皇子的厚脸皮,李默山忙完了尧沫和离若的事情,还会偷偷给在外巡视的格雷送点吃的,副官因他受牵连,虽没被尧沫过多责罚,但李默山答应给格雷的事情没法实现了不说,还被尧沫强制要求吃那么难吃的补品。 李默山知道这个消息,对格雷真的打心底同情,但尧沫这个幼稚鬼,他下了什么命令就绝对不会撤回去,李默山也知道这事因他而起,想要去求情又没那个脸,只能每天趁着尧沫被皇子盯着时,找到吃补药已经吃得脸色蜡黄的格雷,悄咪咪给他送点好吃的。 对于李默山的雪中送炭,格雷是真心感动,他每天三顿不落的吃补品,浑身上下都已经要被掏空了,前些日子李默山为着尧沫的昏迷不常外出,他就已经绝望到要挠墙,近些天因为尧沫的苏醒李默山有时间外出,格雷这才从李默山时不时的送饭中,找到了生活的信念。 所以他决定!以后要坚定不移的对李默山好,这样才能在他绝望的时候,找到人生中那唯一一点值得活下去的真谛,嗯! 第五十二章 浪费了这么多天时间,尧沫终于收拾好东西准备前往圣城了,尧沫离开的那天,驻防所所有人都出来相送,他们都对尧沫的离去十分不舍,想着驻防所少了一尊大神,他们以后的日子少不得要辛苦,所以对于尧沫的离开,他们都表现得十分伤心。 邻国皇子也在欢送的队伍里,但他显然比别人还要伤心,他已经想尽办法和尧沫相遇了,就是得知尧沫马上就要前往圣城的前一天晚上,他还借着致谢之由去找了离若皇子,最后虽然见了离若也见了尧沫,但因为场合不对,没时间激活转移到尧沫身上的咒。 皇子在尧沫身上确实闻到了咒的味道,也对咒有微弱感应,但在短暂的对视及相处中,皇子却没能成功将咒激活。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32) 也不知道是不是尧沫太强的缘故,咒被什么东西包裹了,皇子努力去催动,也只是稍有动弹,皇子有些焦急,想要将尧沫再留下一会儿,离若却是派尧沫出去处理事务,没法留住尧沫的皇子只能放下对法咒的催动,在离若笑眯眯的招呼中,强撑笑容的坐下来和离若进行着国与国之间的政治交谈。 所以他错失了机会,错失了能得到尧沫的最后时机,皇子感到十分难过,但更多的还是愤恨,一个眼瞅着就要到手的人,最后却是因为找不到时机错失在手,还要忍受这人一直宠爱一只老鼠,皇子就跟第一次被人踩在脚下一般,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因此他在送行时又尝试了一次,尽力去和尧沫对视,尽力去催动法咒,却是尧沫冷淡的眼神,一刻也没在他身上停留,法咒也失去了感应,皇子直到尧沫带着李默山离开,也没感受到法咒在尧沫体内的悸动,他便知道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法将尧沫留下。 所以皇子紧握拳头,高傲的站直了身体,他看着尧沫骑魔马远去,冷冷勾起了一个笑容。 既然现在得不到,那便看以后,他虽要回莫商修整之后继续联姻,但联姻并不代表一切,等尸僵者的战役结束,等各大帝国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对立,他便会带着一整个国度,让莫商把尧沫送来。 从来没想过这次尸僵者的战役会失败,没能如愿得到尧沫的皇子已经在心里有了属于自己的考量,他整理好衣服,淡然回去房间,神情高傲得就像一只孔雀。 李默山根本不知道这看着不显山露水的皇子,已经因着求而不得有些黑化,还在为着接下来要去的圣城而兴奋。 在出发前,尧沫就跟他说过圣城的事,他知道那是一处悬城,悬浮在半空,脚下是万丈瀑布,上方是最纯净的蓝天,那里只有神庙,身穿洁白祭祀服的侍者供奉着他们的魔法之神,是一座能净化人心灵的城市。 李默山对圣城的悬浮很感兴趣,他还从来没见过悬浮在半空的城,所以对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很期待,他窝在尧沫怀里,坐着魔马呼啸往前跑,就跟踩在云朵上一般,整个人都是飘的。 尧沫都感觉到了他的快乐,牵着缰绳的手都过来撸他脑袋,李默山现在就是他苦难的生活里唯一的乐趣,有了皇子在身边,尧沫觉得那个原本宁静的圣城充满了小调鬼影,他觉得前途有些艰难,所以一路上都在思考怎么推卸将军这个身份。 将军,看上去好像是统领大局的,但在尧沫看来,纯属就是给他拖后腿的,驻防所才不过几百人的小崽子,都让尧沫烦得不要不要的,几国联合军统领起来上万人,那还不得烦死?? 尧沫可不想揽这样的担子,他只要管着他家可爱的黑蛋,然后有间房睡觉,能吃得上黑蛋做的饭,不管谁来统领他,要出去刺杀就刺杀,要出去屠村就屠村,他一点异议都没有! 所以尧沫绞尽脑汁在脑海里想,团团转的思考推脱办法,他各种理由都想尽了,也没想出能过皇子这关的借口,最后他想了个昏招,决定以此昏招试上一试,让离若被逼无奈,卸下他的将军一职。 离若不知道他最看重的骑士长在心里想着这种事情,一路上还高高兴兴的,身为一个小国,难得的全大陆联合,他手下的骑士长就能做将军,这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整个莫商,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由此皇子很高兴陪尧沫去圣城报道,哪怕报完道他立马就要返回,他也乐意推掉所有事情走上这一趟。 这可是见证荣耀的时候,各大帝国优秀的骑士长对他的人跪下行礼,就不说尧沫本人,身为莫商皇子的离若都很长脸,所以离若要去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然后将它镌刻进国家历史里,等这次尸僵者浪潮结束了,让后人都知道他们国家也曾在大陆上有过至高无上的地位!! 两人就这样心思不同的往圣城赶,因为尧沫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都没用半个转移阵,一行近百人用魔马昼夜不息的赶了将近十天时间,这才靠近圣城区域。 圣城在一片森林中心,是一片湿地,李默山很远就看到了悬浮在森林中心的浮岛,看到了浮岛上那繁茂的绿化和露出尖角的建筑,激动得眼睛都冒星星,他下了马就想往森林跑,被尧沫揪着后领拉回来,然后李默山便被尧沫一只手抱在了手里。 里面是湿地,很多沼泽,你这么跑进去,还没靠近圣城就会被沼泽吞噬尧沫跟抱小孩一样将李默山抱着,一边用空余的那只手放魔马,一边在李默山周身下法阵。 森林里沼泽过多,毒气瘴气也比别处要浓郁,魔马不能进去,只能将其全数放了,但因为这些魔马一直被驯化,放了也跑不远,离若便安排了专门的人照顾魔马,以免需要魔马时出现短缺。 之后离若便带着一行人进到了森林,尧沫走最前面,抱着李默山,身上滚动的魔法元素,将四周空气都压得滋啦乱响。 李默山已经习惯被尧沫时不时当小孩抱,尧沫将他抱怀中,就安安分分的扶着尧沫肩膀,以免尧沫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他跟面条一样被甩出去。 森林里十分阴暗,进去之后温度很明显往下掉了一大截,耳边都是昆虫压抑的叫声,空气又潮又闷,就跟憋进了一个时刻冒着热气的玻璃罐子,呼吸不到一点新鲜空气。 李默山便有些缺氧,他张着嘴喘息,满头大汗,尧沫抱着李默山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森林里走,每走一截就要停下来搅动一下空气,以免李默山缺氧晕过去。 没办法,圣城边上的森林生长了太多魔植,空气被魔植中释放的粉尘充斥,吸多了容易缺氧,哪怕就是尧沫这么强大的魔法师,对森林的环境也没办法,这里不能大肆使用魔法,魔植太繁盛,容易引起森林爆炸。 怎么样?还好吗?再次搅动空气,让李默山得以片刻喘息,尧沫抬手擦着李默山额头上的汗,有些心疼李默山乌青的嘴:如果难受了,我们就用空间阵转移 没事缺氧确实难受,但李默山也知道尧沫现在身体情况不适宜用转移阵,只能深吸口气,强忍难受的向尧沫扯出了一个笑。 他没想到去往圣城会经历如此辛苦,靠在尧沫肩上摇晃了半晌,昏昏沉沉的闭眼休息,但好在这片森林不是很大,一行人不过走了一天一夜,便在第二天早上靠近了圣城。 圣城在一个巨大的深渊上方,深渊下悬着数条瀑布,森林里的所有水流都落入这边,溅起半边天的白雾。 尧沫带着李默山靠近到圣城,向圣城放出了传讯鸟,尾羽鲜艳的鸟打着啼啾飞往圣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圣城上方便传来了一阵涟漪,一道天梯从天而降,落在了尧沫脚边。 再坚持一下,进去圣城就好了见天梯放下来,尧沫握住天梯脚下轻点,整个人就被一阵温柔的风托起,然后他抱着李默山升入圣城,落地之后,也不管殷切守在一边的侍者,先将李默山头上兜帽拿开,脱下外袍给他扇风。 李默山真的累坏了,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就跟渴了很久的鱼一样,恨不得多吸一点,他张开嘴大口喘气,靠在尧沫怀里缓了好半天,这才完全缓过来,但仍旧没力气下地走路,只能被尧沫抱在怀中,等离若和下边的一百多人全数上来,这才被尧沫抱着往休息地走。 他们这便是到圣城了,对于尧沫的到来,早已在圣城等待已久的各大帝国骑士长都很好奇,他们都派人不动声色的围观,想从尧沫身上看出些什么,却是除了得到尧沫骑士长长得好看但来得非常狼狈的消息之外,别的没有,于是这些对尧沫服或是不服的骑士长便都只能安奈下性子,等尧沫在圣城休息整顿好,再去和尧沫打交道。 第五十三章 圣城众人等尧沫等得很心急,这个名声在外的骑士长,这个最先发现尸僵者也最先找到应对方法的骑士长,在他们耳朵里都有着来自于各方传言的高大形象,有些和尧沫打过交道的,知道尧沫是个怎样的人,更多和尧沫没打过交道的,都在心里对尧沫有着不服。 一个小国的骑士长,一个之前在大陆上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凭什么绕过他们这些成名已久的将领,越级成为联合军的将军?? 他们不服,一定要亲眼见识尧沫的实力,不然他们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会觉得这次的组建联合军就是上层贵族对他们的一种故意埋汰! 所以这些天,早已到达圣城并休整完毕的各大骑士长,都派手下副官不动声色的往尧沫院子瞅,他们来得频繁也不遮掩,以至于这些天尧沫院前人来人往,搞得圣城神职人员都有些焦急。 作为这次招待联合军的东道主,圣城整座悬岛都被军队所住满,因为之前并未接收过这么多人,为了各国联合军住的舒服,他们在折叠了房间的同时,也把神殿偏院贡献了出来,为的就是让这些魔法师不要在圣城起冲突。 可似乎并没什么太大用处,内定的将军实在太名不见经传,不说这次联合起来的三十二国中,有十二位将领在大陆上颇具盛名,就说圣城里对各国都有一定了解的祭师大人,也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尧沫骑士长没啥印象。 这联合之后的第一场决斗,说不定没法避免,只希望他们不要打得太过分,坏了圣城的百年建筑。 无奈在心里叹息,以圣城为大的神职人员在尧沫住进他们特意预留出的小院之后,都开始默默收拾比武场,他们请出了德高望重的老祭师,在比武场四周布下结界,还准备了很多魔药,以备不时之需,可真等到了决斗的那一天,这些准备的东西却是都没派上用场。 因为尧沫上场就输了,都没捱过三招,就被彼鲁耶漠的利弗骑士长挑下了场,前后不过一分钟,输得干脆利落,还乌拉吐出了一口血,看上去很惊险很狼狈的样子。 所有人都没想到尧沫会输的这么快,那些抱着想看尧沫出丑的心态过来的人都僵在了原地,只有尧沫一脸淡定,他仍旧板着个脸,冷冷抬手擦嘴角,直截了当的开口认输:自愧不如,我认输 李默山也在观战的人群中,他看到尧沫上场时还在担忧,毕竟尧沫前些天才从长久的昏迷中清醒,也没吃上他从兔子那里弄来的补品,身体恢复得怎样还不知道,却不想担忧都还没过一分钟,尧沫就被人随随便便一巴掌拍出了血,李默山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下意识的就往比武场狂奔。 哥哥!李默山是真的焦急,所以也就没顾后果,撞在比武场边的魔法阵上,撞得鼻子都出了血。 离若冷着张脸在比武场外,眼神都要把尧沫穿透,他咬牙切齿的喊尧沫名字,恨不得打死这任性的家伙,却是都还没来得及动手,跟着一起来的下属就开始焦急的喊骑士长,好似尧沫真的伤得很重一样,气得离若都想把尧沫这个丢人的东西绑回去,差人在他耳边唱一个月莫商小调!! 装的!这逼绝对是装的!他就是不想做将军,所以故意在这种所有人都看着的情况下,让人觉得他没本事!!他离若就不该在来前那么乐观的相信尧沫会好好做事,这家伙为了不见他,连装昏迷这种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的!! 我没事皇子针刺的眼神尧沫感觉到了,但他故意忽视,只回答了李默山的,他抬手向呆滞在前的利弗行了个军礼,然后睁着一双死鱼眼,表达了一下想把将军之位让给他的想法,皱着眉头捂住胸口就准备走。 一套操作溜到爆,从吐血到表示让位不过短短五分钟,全场人都被尧沫的举动惊呆,齐齐瞪大眼睛看着他,李默山也感觉到了气氛尴尬,刚还在担忧的,都不好意思再担心,只能无奈抬手捂脸,想离尧沫远一点。 这人怎么能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完成这一套操作??他做得如此虚假,痛苦一点的表情都做不出,他哪来的信心觉得别人会相信他??他会惹众怒的好不好?!会被打的好不好??明明在战事上那么精明,怎么脱离战事一会儿,就这样情商低下了?? 告辞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去,尧沫很快丢下离若给的将军令牌,想趁着利弗反应过来之前溜走,却是都没走出去多远,就被暴怒的离若叫住了。 离若气炸了,他一个瞬身冲入结界中,抽出剑就往尧沫身上砍,尧沫现下是真不想和离若碰上,离若一过来,他手一抬一画,魔法阵一个旋转,带着李默山就逃离了现场,逃得还不着痕迹,让离若想追踪都没法追踪,所以离若只能气愤的把剑往比武场上一插,阴冷的叫来格雷,让他找几个会唱小调的,整装待发在尧沫院里候着,然后离若便带着属下哗啦啦的离开了。 激动人心的比武变成了一场闹剧,前来观看的三十二国魔法师都一脸呆滞,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利弗更是一脸漆黑,额角青筋都要爆出天际。 他觉得自己被耍了,被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明明他做好了充足准备,以最高的尊重来向尧沫下决斗战帖,尧沫居然就这样糊弄了过去!!尧沫这是看不起他吗?!这是对有他蔑视吗?!不行!他受不了这样的 咬牙切齿的愤怒,利弗拳头都握出了血,比武场却是突然骚动了起来。 偌大的比武场中心,尧沫吐出的那口血附近,空间突然之间开始扭曲,有精灵争先恐后的从空间缝钻出,疯了一般扑向地上那滩鲜血。 这是所有人从来都没见过的景象,疯狂的精灵,结界都挡不住,地上那滩血到底是蕴含了多浓的魔元素,才能让一向矜持的精灵疯狂成那样??! 变故发生的突然,所有见着这一幕的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们呆愣在原地,看着精灵在很短时间内将血液瓜分一空,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 那个叫尧沫的人很强,让人想象不到的强!一个魔法师体内魔元素的含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的强大,弱小的魔法师没有资格用魔血和精灵进行交换,甚至一般魔法师的血,精灵还嫌弃过于寡淡,只有强大魔法师的血才能被称之为真正的魔血。 因为血里蕴含的魔元素浓郁,可以让精灵变得更强,所以能被精灵追逐且服从,是一个魔法师强大的最直观体现,而尧沫的血却能吸引来空间之外的精灵,这种强大已经不能用一般标准来衡量了,那个叫尧沫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怎能强大到如此程度?? 分食完魔血,所有精灵如来时一般,循着空间缝隙消失在了空气中,它们都肉眼可见的大了一圈,浑身上下都闪动着好看的光芒。 比武场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失去了言语,利弗更是僵在原地,觉得手上拿的将军令牌跟火烙的一样,烫得他手心发疼,他颓丧的低下头,看了一下躺在手心的令牌,用力握紧,然后抓紧手上骑士剑,往尧沫所在的小院跑。 李默山被尧沫带走,一个转眼就回了房间,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在地上站稳,尧沫转身就往门上画魔法阵,还一层层的,最少画了有五六层,这才扯开衣领放松的倒在了沙发上。 哥哥,你感觉还好吗?李默山就怕尧沫身体是不是出现了问题,见尧沫把额发撸上去,靠着沙发闭目养神,赶紧上前查看情况: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尧沫终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现在还有些高兴,他一把揽过靠近过来的李默山,将李默山的头摁在自己腿上,爽戳戳撸猫脑袋:等会儿我把厨房折叠进来,咱两就窝在屋子里,谁喊也不出去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33) 说着说着,尧沫还很高兴,他畅快的撸猫头撸了个爽,然后摸出魔法书,躺在沙发上悠闲的看。 李默山无语的站在一边,都不知道该怎么来评价尧沫这怂人,做将军有什么不好?地位超然又受尊重,最主要的是这里所有人都受他驱使看他脸色,纵使尧沫就是不想跟他们亲近,身为将军,他们肯定也会遵命不靠太近。 但他现在公然推卸将军一职,装得还这么假,这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推卸不成功了还好,反正他还是将军,别人趋于权势也不会怎样,但要推卸成功,谁都同级,要有个什么事就真只能靠打架来解决了。 李默山都可以想象到之后的日子会有多尴尬,所以他无奈叹息,只能认命去收拾房间,没办法,谁叫他摊上了这么一个主人?虽很强大,但实在幼稚得可以,但也很可爱,尤其一本正经说谎的时候,怎能装得那么假呢??哈哈! 第五十四章 为逃避离若念叨,尧沫带着李默山躲到了屋子里,但却没有躲多久,前后躲了不过半天,就被离若派出的小调大军烦得都要崩溃。 李默山第一次经历这种痛苦,起初听见小调高高低低从不知道哪个角落蹦出时,还觉得有些好笑,唱调子的人也不知怎的长了这么一副破嗓子,破洞的铜锣漏风的鼓奏出来都比他好听,所以起初的时候,李默山还拿这个小调跟尧沫笑。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唱小调的人一直在坚持不懈的嚎叫,李默山便开始觉得厌烦,他企图让尧沫屏蔽掉这烦人的声音,尧沫却说无法办到,李默山惊得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一点都不相信这么小的一件事情,强大到都可以藐视所有人的尧沫居然办不到。 但就是办不到,不论李默山怎么问,尧沫宁愿拿棉花塞住耳朵,也不屏蔽,李默山便知道,如果对这小调进行屏蔽,之后只怕会发生更崩溃的事,于是无法可施的李默山只能和尧沫一样,弄了坨棉花塞耳中,可怜巴巴的缩去了尧沫身边。 尧沫就知道离若会对他进行骚扰,虽明白不妥协离若那家伙不会轻易放弃,但尧沫这次还是准备和离若杠到最后。 他才不要做那烦得要死的将军,一群乌拉拉的人每天眼巴巴待在他手下等他调派,这样的日子想想就很恐怖,比起绞尽脑汁的调派别人,尧沫更喜欢被人安排,有事就上战场完成任务,没事窝在屋里看书养花,脑中不需要过多去想,悠悠哉哉的,这才是他期待的美好日子。 所以他坚强的从背包里掏出魔法书来看,好些日子没练习魔法,尧沫感觉自己的手都要生了,他翻到了魔法基础学的第三十五页,将分解的基础魔法阵一遍又一遍的练,虽耳边鬼哭狼嚎直戳心窝,却也还是默念冷静的硬挺,非常有志气。 李默山却是觉得自己要死了,他算是知道之前尧沫提起皇子时,为啥是那副不堪回首的表情了,莫商的小调实在太具杀伤力,就像有个快要断气又还没断气的女鬼,哦,不,是不男不女的鬼,持续不断在你耳边自以为是的唱着勾引人的黄腔,让你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颤栗又反胃的酸爽中。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尧沫没崩溃他肯定第一个崩溃,所以窝在尧沫身边忍了一阵,李默山最后还是请求尧沫将他打晕,让他好歹休息一会儿,饭点再把他给弄醒,让他去做晚饭。 晕倒也没用的哦,皇子在小调里用了他的天赋,就是睡着了,梦里也还是能听到小调尧沫虽很同情李默山,但实在爱莫能助。 离若的小调攻击尧沫尝试过一次,以前就想过办法处理,但因为离若的天赋实在无解,尧沫哪怕就是复刻成功,也找不到解决的方法,他又不能把离若弄死,只能每次在离若要作妖时,要不妥协止损,要不就逃得远远的,实在止损不了又逃不脱,就凭本事硬挺。 所以他也只能是希望李默山陪着他硬挺,他怜爱的摸了一下李默山脑袋,眼神温柔的鼓励李默山坚强,但李默山实在没法坚强,咬牙捱了再有半个小时,还是眼泪汪汪的求尧沫放他出去。 李默山是真的玩不过外面那群魔鬼,魔音穿耳真扛不住,他没必要陪尧沫一起来承受这些痛苦,反正和皇子结下梁子的人又不是他,尧沫放他出去了,他最多也就是被离若瞪上几眼,作为筹码压上一压,但他如果陪着尧沫留在这里,就是不疯也会变傻。 你是要抛弃我而去么?知道李默山坚持不住,但没想到李默山放弃得这么早,尧沫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李默山,有种全世界都抛弃了他的孤独。 是!李默山很坚定的点头,一点都不为尧沫的可怜攻势所动,他要抛弃尧沫,立刻!马上!他实在受不了外面的魔音了,他现在急需出去洗洗耳朵,然后做些好吃的来犒劳自己。 李默山的果断直接戳到了尧沫的心窝子,尧沫嘴巴一抿,生气的闷哼了一声,但他到底知道李默山承受不住这种折磨,没有强留李默山下来陪他,只是冷冷的挥手而出,将李默山丢出了屋子。 之后李默山颠颠的跑去找格雷,随便找了间房休息,他以为尧沫坚持不了太久,所以为了哄他,晚上还专门为他做了好多好吃的,却不想尧沫这次却是倔强上了,坚持了一天又一天,生生把轮着唱小调的那几个兄弟都唱得说不出话,让离若愤恨的做了让步,这才跟斗赢的公鸡那样,昂首阔步的从房间出来,甚至出来时还高傲的瞟了李默山一眼,给了他一个骄傲的冷哼!! 李默山便是真服了尧沫,这男人真厉害,上战场时厉害得紧,耍性子时也厉害得紧,他知道这斗赢的男人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经受了他都难以想象的委屈,在他出来后,想着送些好吃的过去讨好,却是被拒绝了!! 这幼稚的男人居然还跟他气上了,李默山都要被逗笑,虽然很想嘲笑一番,却怕嘲笑之后这人更气,只能是先低伏做小,每天做好吃的过去哄,哄了有足足两天,这才把人哄回来,尧沫好歹是吃他做的东西了。 就这样,这场闹剧前前后后就经历了有七天,这七天里,直面感受到了尧沫强大的各国骑士长都待命在外,想着过来正式拜访他,却因为尧沫的闹脾气,被离若拦在了小院之外,好不容易尧沫从紧闭房门的屋子里出来了,却是拜访也还没被同意,一堆骑士长便都有些一个头两个大了。 那个尧沫将军,传闻中冷酷无情强大到刀枪不入的将军大人,他不会因为起初来时他们对他的敌意就生气了吧??虽然最初他们确实不服,但在见证了尧沫的强大之后,他们现在可都是心服口服呀,而且还带了各自的身份牌,准备跪地宣誓,任由尧沫差遣。 所以他们现在可都是认真的呢,绝对不会有一丝不恭,这次尸僵者的战役实在惨烈,聚集在这边的他们每天都要收到很多封来自帝国的信件,情况都不好,都希望他们能尽快整顿好,向越发嚣张的尸僵者大军发起攻击,因此他们都非常期待有这么一个强大的人,可以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尧沫的强大足够让他们甘愿臣服,但就尧沫现在的反应,他们却是有些拿不定,如果他们得罪了尧沫将军,以至于尧沫不再愿意带他们讨伐尸僵者,那他们岂不是还得重新挑选将军??!重新挑选将军还是小,怕就怕尧沫会干脆撂挑子,那他们可就损失巨大了。 各位别着急,尧沫刚已经答应了,明天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过来吃饭,商量一下讨伐尸僵者的事看着乌拉聚集在院门前的众人,离若也很头疼。 尧沫那家伙是铁了心不想当将军,但现下所有人又都希望听他派遣,这担在尧沫身上的将军职责轻易又推卸不掉,为了能让尧沫那家伙不撂挑子,离若只能想办法来平衡这之中的职责和关系。 所以他代尧沫应下了拜访的事,送走各位殷切的骑士长后,转头就去找了李默山。 李默山听到明天中午会有将近三十几人过来吃饭,也吓了一跳,他觉得这个工作量有点大,但听到离若跟他解释说,这些骑士长都是来找尧沫赔礼顺便商议战事的,想着尧沫前段日子确实有些任性的李默山为了挽回一下尧沫形象,又只能咬牙答应。 所以他从下午就开始准备明天的食材,来来回回忙个不停,后面还叫格雷帮了忙,这才好歹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于是第二天中午,当三十二人盛装来到尧沫院子,被引领着坐上饭桌时,都被饭桌上精致的菜色吸引住了目光,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都很好奇,虽来这里的目地是给尧沫赔礼道歉顺便交身份牌,但都被菜色吸引,一个个直咽口水。 尧沫坐在首位,蹙着眉满肚子不爽,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怎么卡着饭点过来?离若那家伙也是的,约什么时间不好,干嘛约个吃饭的时候??辛苦了他家黑蛋不说,这还让他怎么吃想吃的东西吃个饱?? 所以尧沫非常的不爽,身上气息也就越发冰冷,拜访的骑士长们都有些紧张,却是离若笑眯眯的招呼着他们先吃东西,然后侍候在一边的卫兵便开始帮他们布菜,不同的菜色不时用小碟装着送到手边,骑士长们经历了最初的奇怪到惊艳,一个个都吃得很开心,等一桌菜全部都吃了干净,好些个饭量大的骑士长还有些意犹未尽。 之后三十二人转战会议室,利弗最先上前交还将军令牌,却是被尧沫拒绝了,尧沫上位都不坐,冷着脸坐在一个小小的角落,一脸正直且坚定的叫利弗将军喊他尧沫骑士长,然后众人面面相觑,都很急切,唯离若出来打圆场,三言两语把将军令牌的事糊弄过去,话题便转移到了战事计划上。 然后他们经过了一轮讨论,任何计划都来过问尧沫意见,尧沫烦得要命,但哪怕就是不做将军,这也是身为下属骑士长必须要履行的职责,只能忍着不耐烦回答,所以尧沫臭着脸回答了一下午,会议一散,立马离开,风驰电掣的,跑得比什么都快,以至于众人想留着多说几句话都没留住! 然后他们便知道,这个不愿意接受现实的将军大人,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冷酷,只要他们不喊他将军,身为将军的职责他还是会去做,尽管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尧沫会做多少,但只要尧沫不是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完全不搭理,不喊就不喊吧! 只是这将军大人意外的有些傲娇呢。 第五十五章 尧沫的事情便算是这么定下了,众人达成共识,该找尧沫指导的事还是找尧沫指导,能分担的小事就你一点我一点的分担了,时不时呢就跑去尧沫院子蹭饭,全部统一口径,就是不叫尧沫将军。 所以尧沫烦得够呛,他本以为自己推卸将军职责了,身上事务可以少一点,却没想别人是不喊他将军了,但身上的事一点未减不说,反而还在莫名其妙的增多,尧沫便忍无可忍的跑去找离若了。 离若近期很开心,自家尧沫获得了尊敬,他这个做皇子的每次走在街上都挺胸抬头,也跟着十分沾光,所以他整天都开开心心,尽管从皇城传过来的事务一次比一次多,自家兄弟也在催着他回去,但他都不太想回,能在大陆最顶端的精英面前挺胸抬头,这是他们莫商多少年都没得到的待遇?所以他要好好享受,享受爽了,再启程回莫商。 因此在尧沫黑着一张脸找过来的时候,离若红光满面的跟李默山排排坐着,剥着手上的青豆。 这豆子是圣城特有的,老祭师亲手种下,一般人还没得吃,要不是李默山会做饭,离若又给祭师送过一次饭菜拉拢,他都弄不来这些地位不一样的豆子!所以他要跟李默山一起剥,每颗豆子都要数得清清楚楚,因为这是老祭师给他的,他可以分一点给李默山尝鲜,但其余的全部都是他的,谁也不能给! 殿下,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离若的悠闲让尧沫一肚子火,他才从络绎不绝找他问事的人中逃出来,现下整个人都是炸的,见着谁就想爆上一爆。 要谈谈啊?好啊,来来来,坐坐坐坐坐豆子上有一股特殊清香,剥完之后十个手指头都泛着粉,离若开心的向尧沫招手,勾了边上一把小马扎过来给尧沫坐。 尧沫气呼呼的在马扎上坐下,见离若和李默山剥得有趣,也跟着拿起豆子剥,他笨手笨脚的,离若和李默山剥完豆子都圆滚滚的没受一点伤,尧沫剥完豆子直接缺了一半,丢在盆里看上去惨淡得不得了,李默山都看不下去,让他不要再剥,干脆把离若和尧沫都一起赶走,抱着个盆坐在角落自己处理。 离若便和尧沫在厨房边的阴凉角落坐下了,两人靠着肩膀一派祥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三分钟的时间,李默山就见着两人开始划拳,尧沫脸色阴沉的划了几下都没划赢,咬牙切齿的看了离若几分钟,可怜巴巴的搬着马扎跑来李默山身边,在李默山边上坐了下来。 哥哥别生气,皇子弄来的豆子,我分多点给哥哥李默山也不知道皇子和尧沫之间都谈了些什么,见尧沫跟斗败的公鸡一样可怜,忍不住碰了碰他肩膀:我还多给你点肉,不把肉给他吃 尧沫输了和皇子之间的决斗,丧气得不行,但李默山说会把好吃给他多留一点,心里便又稍稍舒服了点:一点肉都不给他,都是我的 好,都是你的尧沫语气实在可怜,李默山同情着同情着就有些想笑,但他成功忍住了,低声安慰了尧沫很久,目送尧沫和离若出去,收拾好食材的李默山便起身准备做饭。 近些日子来尧沫这里蹭饭的人直线上升,搞得李默山一天到晚都忙个不停,以往他做着尧沫一个人的饭,生活优哉游哉舒坦得不行,现在动辄就要做三四十人的饭,李默山觉得就是尧沫不烦,他都要被烦死了。 所以他完全赞成尧沫把身上的担子推卸出去,但看刚才情况,尧沫对上离若的战斗力实在有些弱,李默山只能无奈叹息,想着是不是啥时吹下耳边风,让尧沫像之前对付鬼调那样强硬一点??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李默山捶腰准备做饭,却发现灶里的火不燃了,之前做饭,灶台里一直都是用的魔火,李默山无论怎么用都不会枯竭,现在突然之间熄灭,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李默山放好食材跑出去找尧沫,想让尧沫过来看看,却是出去没多久,尧沫没找到,却是因为走得太急,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对不起那一下撞得还蛮狠,李默山都能听到对方胸膛咚的一声,他赶紧退后道歉,抬头看过去,却发现这个被他撞到的人,他好像认识。 没关系的,倒是你没事吧?好像撞得挺厉害的样子这是一个身高极高的人,比尧沫还要高出一个头,最少都有两米,但他一点都不粗犷,没有遒劲的肌肉,也没留胡子,一头耀眼的火红色头发,却长着一张极其温和的脸。 这是一个温柔的人,李默山知道,因为他见过这人的温柔,在李默山还跟着兔子到处去整别人的时候,他就在某处宫殿见过这个魔法师,所以李默山对这人的印象很深刻,他记得这个温和的男人有一个黑头发的爱人,藏在最华丽的宫殿里,快乐得像一只小鸟。 没、没事认出了这个让他对世界改观的魔法师,李默山没忍住就笑弯了眼,他微笑的冲魔法师行了个礼,转身欲离开,却是被魔法师喊住了步子。 你这么急忙是发生了什么事么?我看到尧沫将军和皇子下圣城了,如果是去找他们,一时半会儿可能找不到哦艾尔特希看着李默山,心下有些奇怪。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34) 他很确定在来圣城之前,并未见过这人,也很确定来这里之后,他和李默山的唯一交集是每次来都能蹭到的美味饭菜,但刚才李默山对他的那个笑,里面却包含着老友之间的熟稔,难道他们之前见过?亦或是他在某事某刻,和面前这孩子交过朋友?那也不应该会忘记啊,这个小小的和他家艾达尔一样可爱的人,他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他想僭越一步问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跟我说说?要我能办到,就省了你再去找尧沫骑士长的麻烦 那就麻烦你啦这人说话实在温柔,李默山也没拒绝,直接大方的将人带去了厨房。 之后他跟魔法师介绍了一下自己,也知道了艾尔特希的名字,两人相谈甚欢,李默山便邀请艾尔留下来吃晚饭。 艾尔很喜欢李默山做的饭菜,也没犹豫欣然应允,所以在晚上,离若和尧沫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发现都已经谢绝了所有来蹭饭的家伙,居然还漏了一个,深觉晚上这顿肉只怕会有减少的离若和尧沫便都双双不开心了。 只是不开心又能怎样,掌勺的是李默山,请人吃饭的也是,他们一帮眼巴巴等着投喂的人,没有资格去质疑,只能是虽然不爽,还是忍气容下了艾尔,于是四人围坐桌边吃了一顿晚饭,大部分的肉和豆子进了尧沫嘴里,中部分的肉和豆子进了艾尔嘴里,小部分的渣渣留给了离若,离若表示很不开心。 饭后,送走了艾尔,李默山一人在厨房收拾,哼着小曲,他很开心,认识了一个朋友,虽然身份悬殊很大,但他知道艾尔会是他的朋友,因为艾尔和尧沫一样,他们都不在意所谓的等阶和血统,他们对所有人都存以温柔,看人的眼神永远平齐,每个人在他们眼里都是生命,只要谈得尽兴,便能成朋友。 尧沫靠在门口抱着手臂发呆,下午他和离若着重谈了一下联合军的事,离若告诉他,如果事情顺利,近两天内,他们就要赶赴第一条战线。 那是处于北山的一个国度,尸僵者切断了南北两方的传讯通道,据说已经有统领者产生,靠近前线的区域几乎成了死城,离前线稍远的国家也摇摇欲坠,他们收到了紧急求救信,决定以此为开端,开始联合军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大清洗。 所以尧沫他们要下战场了,这是一件大事,于所有人来说,虽然这对于尧沫来讲,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尧沫现在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带李默山。 李默山还很弱,魔种也还没归体,年幼的虫涡兽被尧沫养在了法阵里,放出了也派不上用场,所以如果不带李默山,对尧沫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但话又说回来,要没了李默山,他该怎样和外面那群烦人的骑士长打交道??现下有离若在这里帮他应付着,他就已经够烦了,用不了几天离若回去了,他该怎么??临阵脱逃吗?? 头疼着一直都是硬伤的人际交往这一块,尧沫犹豫了会儿,又去瞟李默山。 李默山似乎很开心,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厨房,翘起的发梢也在头上一摆一摆,尧沫觉得很可爱,跑过去撸猫脑袋,撸了个浑身舒爽,果然还是觉得要把李默山给带上。 么有李默山在身边,他怎么好好生活嘛?每天有人烦他烦得要命,还没好吃的东西,让他辛苦的去对付尸僵者,还没法一个人好好呆着,这样的日子太惨,他才不要去尝试,所以他肯定要带上李默山,片刻也不得离。 第五十六章 又从圣城出发了,这次尧沫没走圣城下面的森林,直接用的魔法阵,他在圣城演武场上画了一个巨大的传送阵,用了一小杯自己的鲜血,依托祭师为支撑,带着清点好的三千多人一次性转移去了前线。 联合军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阵仗,转移去前线之后还跟在梦里一样,感觉很不真实。 他们落地的位置是小国内城,三千人乌拉拉突然出现在内城中,把城内驻守的皇族吓得够呛,守城骑士长脸色苍白跑出去看,看到挤在城内的都是些发色纯净的魔法师,知道援军到了的骑士长激动得老泪纵横。 尧沫一次性传输这么多人,感觉十分疲惫,他看到飘着个花白胡子的骑士长擦着眼泪欢呼跑来,赶紧先行一步带李默山逃跑,他最讨厌的就是政治交往这一套,见到有人要找他商谈,就跟见了鬼一般,所以他跑得干脆,转移成功的众人都还没来得及高呼将军大人万岁,他们的将军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李默山也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被尧沫抱在怀里,只感觉耳边风声一起一落,等尧沫完全将他放下时,两人就已经站在了一个院子里,这是一个破败的院子,长满了枯草,好似八百年没人住过,青藤缠满院落,屋子里都爬满了蛛网。 李默山有些嫌弃这脏兮兮的小院子,蹦跳着凑到尧沫身边,都还没来得及问尧沫情况,就感觉脚下有风吹过,有青草以尧沫为圆形快速往外蔓延,不过短短五分钟的时间,整个院子就变了个样,惨败的院落不见了踪迹,莫商别墅的小园子出现在眼前,门口的花开得正艳,熟悉的屋门矗立眼前。 我先去睡会儿见到自家小院,尧沫也很高兴,他疲惫的眨了下眼,推开门进了屋子。 之后李默山跟着进去,他呼啦跑去后院,想看看他种菜的院子在不在,推开小屋后门,却只看到了一间单独厨房,没有看到菜园子的李默山只能回去房间,摸了茶壶出来给自己烧水泡茶。 之后他窝在沙发上睡了一觉,睡醒过来发现天已大黑,李默山起身去厨房做晚饭,他做了些清淡的,用托盘端着送去尧沫房间,尧沫果然还没醒,打着小呼噜窝在被子里,李默山只能坐去床边,轻轻拍了拍尧沫的脸:哥哥,哥哥! 尧沫睡了一下午都还没睡饱,李默山喊了他好几声这才依依不舍醒来,他迷茫的半睁着眼,明显没清醒,李默山只能把做好的饭菜端到床边,用手往尧沫那边扇了好久香气,这才把人从被子里薅出来:先吃点东西再睡,我给哥哥做了祭师大人给的鱼哦,可香啦 李默山做的饭菜实在太香,尧沫揉了一把眼睛,勉强睁开了眼:唔外面有没有人找我? 没有李默山睡了一下午,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找,但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如果有人找,他应该第一个就会知道,这么睡了一下午都没醒来,那便是没人找了。 嗯,如果有人找了,让他们都去找将军,别老来烦我!托盘里有煎鱼块,焦黄的色泽,看上去十分诱人,尧沫开心的夹起愉快放嘴里,一边吃一边还对那些老来烦他的人颇不爽。 好哦李默山也知道尧沫失血之后,性子会比较暴躁,再说了,他本来也打算这段时间闭门谢客,经历了自己被暗算的事后,李默山便知道魔血对尧沫的重要,而尧沫现下又失了不少魔血,他本就应该不受打扰好好休息:要有人来了,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我让他们都去找利弗将军 嗯李默山的上道让尧沫心里舒坦,他很快吃了晚饭,用李默山倒来的茶水漱了口,继续倒头休息。 之后李默山端着托盘下去吃饭,他随便吃了点,收拾好厨房准备找休息的地方,结果却是在屋里转了一圈,都没发现能打开门的房间,房间门都是锁的,哪怕就是拿脚去踹,也丝毫没有响动,李默山努力了半晌没弄开一扇门,只能悻悻然的做了放弃。 没办法,李默山只能重新回尧沫房间,他坐在床边拍着尧沫的脸想把他喊醒,尧沫却是睡得很香根本不受打扰,实在喊不醒尧沫的李默山只能先在尧沫房里洗澡,然后爬上了尧沫的床,老老实实在里侧缩着。 没地方睡,他总不能去睡客厅的沙发,再说了,之前又不是没跟尧沫睡过,尧沫应该早就习惯了他的味道,今晚再跟尧沫睡一晚应该也没关系,反正也就一晚,等尧沫醒了,他就让尧沫再折叠间房出来。 抱着这种想法跟尧沫睡了一晚,等第二天李默山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到尧沫放大的脸,惊得半天都没缓过神,一大早就面对如此有冲击的画面,李默山险些都有些把持不住,明明尧沫之前睡觉还很老实的,怎么昨晚睡觉就这么不老实了??把他当抱枕抱着不说,身上衣服还不见了踪影,整个胸膛都赤堂堂的,他这是梦游去湖里游了一圈吗??? 有些紧张的吞吞口水,李默山尝试挣扎了一下,没法挣脱尧沫束缚,他有些不好意思,后背都出了一层汗,整个人都跟煮熟的虾子一般,红得快冒了烟。 危险,实在危险,尧沫这人一点都没自觉,长着这么一张漂亮的脸,都不知道跟人保持距离,再说了这一大早上的,两个男人紧贴一起进行每晨的生理活动,怎么看都有些奇怪,也亏得这里就他和尧沫两个人,要是有别人在这里了,肯定会觉得他俩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尽可能与尧沫远点,李默山扭着屁股挪了一些出去,又被尧沫长臂一揽捞了回来,尧沫睡得很沉,捞过李默山翻身,李默山便趴在了尧沫胸口,他听着尧沫沉稳的呼吸,某个位置硬戳戳的硌在尧沫肚子上,整个人都觉得要炸了。 哥哥!哥哥!醒醒!快醒醒!觉得现在这个状态实在太危险,李默山再也忍不住,拍着尧沫的脸就开始喊。 他一定要把尧沫弄起来,如果尧沫不醒,他就是想办法也要离尧沫远点,他现在感觉很不对劲,呼吸急促、心脏狂跳,整个人出了一身热汗,就跟跑了个八百里加急一样,眼前晕得都在冒星星。 尧沫睡得很甜美,李默山扯着他的脸把他弄醒来,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眼睛眨了好久才聚拢焦,看到李默山趴自己身上,出声想问下李默山这是怎么了,却是话都还没问出口,李默山突然之间剧烈挣扎,挣扎得尧沫差点一个没扶稳,让人从床上掉下去。 怎么了?是有一个回手将人扶好,尧沫看着李默山眼睛问情况,话都还只开了个头,肚子上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然后他茫然的眨了下眼,盯着李默山看了有一分钟,便被李默山拍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挺狠,尧沫白皙的脸上出了五指印,他却仍旧没把李默山松开,若不是李默山带着哭腔叫他放手,为了不让李默山掉下去,尧沫只怕还会紧紧抓着。 李默山真的羞愤到了极点,晨间运动被尧沫发现就算了,还是以这样一种尴尬的姿势,就像他准备对尧沫做什么一样,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尧沫??! 他通红着脸三两步奔进浴室,砰的一下锁住门,就蹲在厕所捂脸,他现在真的很不对劲,虽然这只是最平常的生理反应,但他的状态实在很不对劲!! 他被什么东西魇住了,绝对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以往又不是没有近距离看过尧沫的脸,就是尧沫赤着上身的样子也看过几次,但之前都没什么,为什么偏偏这次反应这么大??就跟、就跟他对尧沫产生了冲动一般,汹涌、热烈,躁动得都无法克制,真是太羞耻了! 尧沫有些懵,被李默山打了一巴掌,虽然不是很痛,但李默山那反应实在很奇怪,所以他蹙起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李默山前后的反应,想了半天没想出缘由,只把理由归结在他没睡醒上,于是撩了李默山还不自知的尧沫大直男默默又滑进被子里,拉着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睡他没睡完的美觉。 之后李默山在浴室里待了有半天之久,这才收拾好心情出来,他以为尧沫会生气,最少会冷漠,但打开了浴室的门,却发现尧沫又睡着了,松了口气但又有些失落的李默山悄然出了房间,跑去厨房给尧沫做午饭。 往后几天李默山便都没怎么在尧沫面前出现了,尽管尧沫休息了两天就恢复好精神开门接受拜访,李默山却仍旧没出现在他身边,直到三天后尧沫正式去前线开始清洗,躲了尧沫有五天之久的李默山这才冒出头,别扭的拿着自己做的便当送去了尧沫手中。 尧沫这才再次撸到了五天多没撸到的猫头,霎时神清气爽。 第五十七章 前线的清洗覆盖面很大,尧沫带着不足三百人的队伍去前线,一去就是五六天,李默山最初还对尧沫的离开松了口气,但尧沫去到前线五六天没有消息,李默山又有些想念。 自从发生了晨间运动被抓个正着的事后,李默山一直都在躲在尧沫,虽然尧沫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李默山仍旧为着那时的自己而羞耻,以至于他在尧沫离开家前往前线之后都仍在愧疚,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一时昏头,把尧沫当成了某个可以意淫的小娘子。 所以他觉得很罪恶,怎么都没法直视尧沫,他想寻得救赎,至少让他心里舒服一点,于是在尧沫外出的这段时日,李默山一直都在艾尔那里。这次的清洗艾尔被留了下来,因为留守这边的魔法师需要有人管顾,擅长治军的艾尔便被尧沫委以重任,清洗破败的军西城。 尧沫交给艾尔的重任,艾尔十分重视,尧沫带着人一离开,立马着手进行这事,他带着人逐步排查了整个军西城,就连皇族所在的宫殿都做了排查,在李默山的帮助下揪出了一些尸僵者,更多的还是已经惶恐到极致的普通人。 都是一些血统优秀的魔法师,因为皇城围困已久,早已失去了以往的斗志,更主要的是这边空气已经开始被污染,污浊的魔元素腐蚀了他们身体,让他们都染上了病痛。 艾尔很同情这些人,清查完了军西城,便让随军药师为他们治疗,他带来了自己栽种的魔果,尽可能一人分一点,希望他们能尽快摆脱病痛,继续守卫自己的国家。 李默山跟在艾尔身边忙上忙下,他没法做其他重要的工作,艾尔也不让他做,于是他便给艾尔做吃的,递东西做传讯,忙得团团转。 繁忙的工作让李默山好歹不去想尧沫,但在闲下来的时候,他总还是不自觉把思绪放到尧沫身上,尧沫现在在干什么?有好好吃饭吗?他身体才好没多久,经不起过量消耗,不知道格雷有没有看着他,如果再受伤了,只怕又要修养很久才能好。 艾尔不知道李默山每天在发呆些什么,虽然李默山能过来帮他忙他很感激,但他也知道李默山这是心里有烦恼,不然李默山不会这样强迫自己,明明有的时候很累了,却片刻也不让自己闲,明明以他的处境不至于要这样,但他仍旧鞭策着自己,很显然他心里有事,想要借忙碌将烦恼压下。 怎么样?累吗?接连忙了五六天,军西城好歹排查清楚,身上没了那么多事情,艾尔终于抽出时间来处理李默山的事:需不需要休息? 不用不自觉的又想到了尧沫身上,李默山无奈,痛苦扶额:是有什么事让我去做吗?我立马就去! 说着立马就想起身,艾尔拉住李默山将他摁回椅子,坐在他旁边,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一直都在发呆,可是跟尧沫将军有关? 李默山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忙了,烦恼仍旧这么明显,他无奈苦笑,自暴自弃道:被你看出来啦 可是跟将军吵架了?见李默山愿意敞开心怀,艾尔放柔语调,抬头看湛蓝的天。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35) 没有,就是艾尔没看他,李默山轻松了不少,但要他说出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仍旧有些羞耻,他咬着牙支吾了半天,才跟艾尔把事情经过形容清楚,说完,一脸羞愧的捂住脸,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艾尔没想到李默山这些天烦恼的就是这么个事,当然,这还只是没想到,让艾尔比较惊讶的是,李默山都跟了尧沫这么久,明眼人也都能一眼看出李默山和尧沫之间的关系,但这早就被认定成了一对的两人,居然到现在为止都还是纯洁的主仆关系! 所以他有些懵,震惊的盯着李默山看了有一分多钟,这才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之后艾尔忍不住捂住嘴,想要笑又不敢,只能是努力克制往上翘起的嘴角,轻咳一声,道:如果你是因为这个而烦恼,我想没必要 可是,可是我亵渎了尧沫他、他那么正直的人,从来都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我怎能那样去意淫他!!我真不是人!!一想到尧沫正经的脸,李默山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感觉自己胸口插了好几把刀,每一把都写了他的罪行,每一把都在对他的亵渎进行控诉。 艾尔实在觉得李默山可爱,忍了半晌没忍住,还是笑了,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李默山愤恨不已,在李默山满脸通红要打他的时候,努力收住笑容,点着李默山胸口道:与其烦恼这个,还不如问下你自己,你之所以会对尧沫将军那样,是真的在对他意淫吗?还是你喜欢他,只是你自己没发觉? 喜、喜欢?李默山从来都没想到这个词语上去,艾尔提起来,他第一反应是头脑空白,他眨巴着双眼睛看艾尔,满眼茫然,艾尔却是不再多说,只是疼惜的摸了摸李默山的头,然后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了。 之后李默山坐在原地,认真思考艾尔刚才说的话,喜欢吗?可这是喜欢吗?李默山以前从来没有过喜欢的经历,也不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他见过别人轰轰烈烈的爱情,但到底不是自己的,也就于这种在别人那里看来十分美好的感情没有实感,可就算这样,他也知道欲望并不代表爱,所以最后哪怕就是完整回想了他和尧沫的点点滴滴,也仍旧不知道他对尧沫的感情是不是爱情。 想不通摸不透也弄不明白,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的李默山便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去了,他决定好好睡一觉,给自己做点好吃的,先把这个想不透的事情放一边,等尧沫回来了再去求证。 尧沫出去这么久,算算日子也应该回来了,边境虽大,但也不至于占用他这么多时间,李默山得做好心里准备迎接尧沫,虽然尧沫对那天上午发生的事完全没在意,但李默山还是得让自己看上去和平常没区别。 之后几天李默山便没去艾尔那边帮忙了,他收拾了许久未收拾的院子,整理房间,把从艾尔还有其他人那里收来的食材处理,一心一意等尧沫回来。 尧沫是在三天之后的晚上回来,李默山洗完澡窝在床上,刚准备睡觉,就听到屋门的吱呀声,起身准备去看,房门就被尧沫从外面推开。 尧沫披着满身风霜进来,头发都是湿的,他显然没想到李默山还没睡,推开门进来,见李默山瞪着眼睛看他,有些被吓一跳,但看到李默山他还是很高兴,解下佩剑放一边,先是过去摸了下李默山脑袋,这才跑去浴室洗澡。 尧沫憔悴了不少,一看就没休息好,李默山跟在尧沫屁股后面跑去浴室,隔着门问尧沫要不要吃东西,尧沫回了一声嗯,李默山便蹬蹬蹬的跑下楼去给尧沫做吃的,之后尧沫吃了李默山做的宵夜,去浴室漱了口,钻进被子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李默山睡在尧沫身边,听着尧沫小声的呼噜,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侧过头去看尧沫,尧沫的脸在昏暗之下看不太明晰,但李默山就是只能看到大概轮廓,也能想象出尧沫的面容,他尝试着往尧沫身边挪了挪,碰到了尧沫的手,体温顺着触碰的地方传递过来,李默山翻转过身,窝进了尧沫怀里。 习惯了这人在身边,尧沫离开的这些日子,李默山睡得一点都不舒坦,总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心里也有些不安,现下尧沫回来了,李默山就感觉有什么归了位,他蹭着尧沫手臂,闻着尧沫身上的味道,很快也睡了过去。 然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又极其汹涌的经历了一波生理反应,但这次李默山有了经验,感觉浑身燥热,只是默默从尧沫怀里钻出来,悄咪咪的跑去浴室做了处理,很快神清气爽的下去做吃的。 之后李默山便再没觉得无法面对尧沫了,他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见尧沫时也笑眯眯的,尧沫招手让他过去就过去,尧沫处理事务就待在厨房,也会出去帮艾尔忙,日子倒是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他以为之后会一直这样,不会再有其他不平静,却是在尧沫回来两天之后,漂亮的女药师安娜找了过来,她温和的敲响门,看到过来开门的李默山,笑眯眯的就说要找尧沫。 李默山再次见到安娜,仍旧感叹她的美貌,他虽然奇怪安娜看上去好似跟尧沫很熟,但还是将人迎进来,泡好茶上好糕点尽力招待,他跑上楼去喊尧沫,尧沫正在处理事务,李默山以为他需要多喊几声尧沫才会注意,却是喊了一声尧沫就抬起了头。 尧沫舒展了眉眼,整个人身上气势都温柔了一圈,在得知安娜在楼下找他的时候,那个样子,就跟见到了爱人一般,眉眼极其的好看:安娜来了? 尧沫的样子实在太不一样,李默山愣了一下,心里顿时就有些涩涩的,他不知道胸口为啥有些堵,跟着尧沫下楼,见安娜笑眯眯的起身相迎,就跟被烫了一样,赶紧从尧沫身边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是这样的反应,只知道在那一刻,看到安娜笑脸盈盈的走向尧沫,李默山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位置。 所以他离开了,悄然躲去了厨房,靠着厨房门口发呆。 第五十八章 安娜的到来完全打乱了李默山心绪,李默山以为自己不会在乎的,却是真正看到安娜和尧沫站在一起,心里在意的不得了,就跟被抢了看上的玩具一样,担忧这玩具永远要不回来,又没立场去要,只能心酸的徘徊在玩具四周,哀叹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尧沫根本没注意到李默山这些小心思,安娜的到来让他有些开心,虽然他一直都不喜欢跟外人过多交往,但安娜跟别人不一样,她明白自己,跟离若一样,在某些时候,安娜能够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尧沫和安娜相处,十分的轻松自在,就跟和离若相处一样,不用顾忌这顾忌那,他可以完全由着自己舒坦,甚至可以跟安娜讨论一些在他看来非常有趣的事情,安娜也能接得上他的思绪,就是安娜在某些方面让尧沫很奇怪,安娜老喜欢说尧沫对她有意思,尧沫问是哪种有意思她又不说,就笑眯眯的看着,神神叨叨有些奇怪。 今天不打算去研究咒虫吗?我记得你对咒虫体内的残缺禁阵很感兴趣连续找了尧沫五六天,安娜今天又来了,她仍旧光彩照人,漂亮的脸在阳光下发着光,任谁遇见都要多瞧两眼。 今天不行,今天得外出巡视尧沫也很想研究咒虫,但今天轮到他出去巡视了。 尸僵者虽被清洗了一次,但还有一些残余,那些都是有过进化的,更加智慧不说,且对魔法的应用也更加得心应手,平时想要抓住都有些困难,躲藏起来更是难以找寻,如果想将它们从藏身的地方揪出来,就得带上李默山,只有李默山的鼻子和眼睛可以找到尸僵者,无论它们进化得有强,有李默山在,它们都无处躲藏。 巡视不是更好吗?可以弄个进化了的回来,一般来说,进化得越强,体内留存的禁阵也就越完整将手搭在尧沫手臂上,笑眯眯的凑到尧沫近前往他耳边吹风,安娜注意到了站在拐角的李默山,越发笑靥如花。 要带队尧沫不习惯安娜靠这么近,但安娜也就靠了一下立马离开,他想说什么都没处说,只能默默整了下有些皱的衣袖,握着骑士剑出了门。 之后安娜也跟着出去,走之前侧头看了李默山一眼,她笑得美丽,眼神却有些挑衅,好像在说尧沫是我的人,你不要企图能把尧沫弄到手。 李默山本来看到安娜跟尧沫那么亲近就有些难受了,被安娜挑衅的眼神一瞟,差点就冲了出去,他气得要命,整个人都在颤抖,拳头握得紧紧的,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他觉得自己得离开这里,去没有尧沫味道的地方,如果继续待在这里,闻着尧沫和安娜身上散发的味道,他肯定会被气死。所以李默山气冲冲的出了门,跑出去找艾尔,他走得飞快,闷着脑袋往前撞,找到艾尔之后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艾尔一把拉进了书房。 你怎么了?!身上魔元素怎么动荡得这么厉害??李默山身上的气息实在不对,躁动冷寂相互交错,就跟被污染了一般,身上都是一股堕落的味道。 李默山心里的气还没消下,浑身血液都是烫的,他咬牙切齿的抬起头,恶狠狠看着艾尔,刚想放声怒吼,肚子里的气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突然之间消散下去了,然后站在他面前的艾尔便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看到李默山通红的脸一瞬间苍白下去,有什么东西霎时在他身上爆开,魔元素轻微颤抖,一圈星辰坠落之下,李默山浅绿的头发变成了一片漆黑。 你没想到魔元素平息之后是这样一副景象,艾尔足足呆愣了有两分钟,这才回过神,之后他把李默山按在椅子上,拉过小马扎坐他身边,道:你头发嗯褪色了 李默山之前还不知道艾尔在震惊什么,听艾尔这么一说,立马抓住了头发,他把发梢拿到眼前看,浅绿的发色确实变回了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霎时就有些慌张:这!我 你不用解释,老鼠虽然在别人眼里很不受待见,但在我这里没关系艾尔知道老鼠对他们身份的恐惧,见李默山一脸慌张,赶紧开口安慰:我的爱人也有一头漂亮的黑发,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李默山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个,他担心的是尧沫,他的绿头发从尧沫帮他染上起就一直没褪色,哪怕就是尧沫之前受了伤,他的发色也一直保持,李默山也问过尧沫他的头发以后是不是都能这样,尧沫说只要他还活着,李默山的头发颜色就一直不会变,现在李默山的头发褪色了,那是不是说明尧沫出事了?? 尧沫!艾尔!尧沫!想到尧沫可能会出事,李默山疯了一般就想往外跑,他现在就要去找尧沫,不管尧沫在哪!。 艾尔不知道李默山这是怎么了,见李默山这么慌张,怕他跑出去之后出事,只能一把抓住李默山的手,将他摁回了凳子:你先冷静,你这么冲出去,要被人看见了,会被打的! 艾尔,你帮我去找找尧沫,我的头发褪色了,尧沫肯定出事了!李默山现在都顾不上自己会不会被打了,尧沫生死未知,很大可能还出了事,他现在实在没法淡定,只想着有谁带他去找尧沫,就是不带他去找,帮他找找给他个消息,也比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焦急得好。 你先别急,尧沫将军带了传讯石,我给他传个消息问问李默山的神情实在惊恐,艾尔稍稍做了安抚,立马拿出传讯石传信给尧沫。 他紧张的等待尧沫回信,等了几分钟没回,心里一咯噔,想着是不是干脆带李默山出去找,却是几分钟后,传讯石里传来了安娜的声音。 安娜温和的问艾尔怎么了,语调十分平缓,不像出了事的样子,艾尔试探着问安娜尧沫的去向,安娜远远喊了一声,传讯石便传出了尧沫的声音:什么事? 哥哥!你还好吗?有没有出什么事??听到尧沫的声音,李默山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他冲到艾尔身边往传讯石里喊,声音很大,但到底没有颤抖。 尧沫不知道李默山怎么跑去艾尔那了,回了李默山一声没啥事,就问李默山要不要他带什么东西,他和安娜现在正在北山,因为发现了尸僵者的踪迹,往北山追踪进了山林深处,北山是一处比较大的山脉,里面有很多魔兽,也有不少可以吃的魔植,甚至还有不少魔果,就是味道不怎么样。 要的,如果有见到魔果,可以带些回李默山听尧沫语调平缓,知道他没什么事情,便也就别无要求,他叫尧沫随便带回点,注意安全,如果巡视完了该巡的领地,就早些回家,不要在外面过多逗留。 说得十分殷切,叮嘱得也很仔细,李默山絮絮叨叨,语气就跟叮嘱自家小孩的妈妈一般,满心满眼都是来自大人的担心。 尧沫认真听着,无论李默山说什么都嗯一声,他能感觉到李默山不对,语气很奇怪,但不像出了事的样子,所以尧沫认真听完,在李默山说完终止传讯之后,看了一眼黑洞的北山,还是决定放弃追查,在附近找些能带回去的东西就回家。 怎么?就回去啊?眼看就要把那家伙抓住了,明早回不行吗?李默山一席话就把人给引走,安娜一挑眉,想着是不是再引导引导。 尧沫这人太有趣,冷心冷情,乍看没有正常的人类感情,但内里深究,却又有着温情的一面,只是他这温情被他自己锁起来了,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如果能将那把锁打开,这样一个积压了无数年感情的人,肯定会爆发出最炽烈也最纯粹的样子。 安娜很想看尧沫失控,一点点看着一个冰冷的人燃烧成火,这可比看着本就是火的人更加炽烈要有趣得多,更何况这冰块还是个强大到几乎没弱点的人,如果某天能给他制造出个弱点了,岂不是就有了更多的趣味?? 不了,今天没时间,日后再追查放弃即将到手的尸僵者,尧沫也有些遗憾,但他也只是拍了拍身上泥土,便仔仔细细去一边寻找魔果。 尸僵者的事不急,只要那帮家伙还在这里,日后尧沫总能将它们揪出,但李默山的事不一样,李默山体内没有魔种,容易被人乘虚而入不说,还容易暴走,他的暴走悄无声息,纵使就是爆发出了极大的破坏力,尧沫这边也没法知道。 因为李默山的身体成了一个黑洞,无论什么东西作用到他身上,都会被悄无声息的吞噬,哪怕就是他的暴走,在临爆发的那一瞬间,也会被吸收,所以李默山的暴走是无法被察觉的。 但这种暴走并不是什么好事,说起来还是一件蛮严重的事,尧沫很担心李默山这种状态,虽然没了魔种,李默山不会被任何魔法所伤,但积累在他体内的魔元素不是啥好东西,以后要是随着魔种一起归位了,爆发出来可能要了李默山性命。 所以尧沫放弃了尸僵者,搜集了一些味道比较好的魔果,狩猎了一些魔兽,于黄昏到来之时,和安娜一起直接返程。 第五十九章 因为顶着一头黑发,没法随意出去,李默山便在艾尔这里耗了一下午,他和艾尔聊了很多,聊了艾尔的爱人,聊了他们对老鼠这个群体的看法,当然也聊了他和尧沫。 李默山发现艾尔真是个称职的知心哥哥,无论他说什么都温柔的听,不谴责也不顺从,每次回答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所以李默山和艾尔说了很多,一些他无法说出的苦楚,一些压抑在心里的痛苦,就是对尧沫的奇怪感情,他也全数倾诉给艾尔,并且得到了不少的建议。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36) 所以当黄昏尧沫冷着一张脸回到家,找遍整个家没看到李默山,感应了一圈又发现自己与李默山的联系断裂之后,想到在艾尔那里听到李默山声音的尧沫便握着骑士剑跑去艾尔住所了。 跟安娜一起站在门前,尧沫礼貌的敲了三下门,便安静站门口等待,他以为艾尔会很快过来开门,就是艾尔有事忙不过来,李默山在的话也会很快来开门,却是在门口等了五六分钟,门内仍旧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他们是不是出去了?安娜站尧沫身边,手上拎着些东西,这是她专门找来讨好李默山的,自从转变策略之后,安娜便放弃了原有计划,打算在李默山身上找突破口。 没有再次敲了三下门,门里仍旧静悄悄,尧沫勾动手指,门栓咔的一下打开,之后尧沫踏进屋中,循着屋子里的魔元素味道,跟安娜一起找去了后院厨房。 李默山在厨房里做饭,艾尔站在一边帮他递东西,两人聊得很开心,根本没注意四周,直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循着味道去找源头,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尧沫,和拎着一袋鲜果的安娜。 这两人出现得悄无声息,发现时都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李默山有些局促,怕刚才和艾尔的聊天被听到,所以他有些拘束的在衣摆上擦了下手,赶紧将锅里炒的菜盛出来。 哥哥回来啦,饭就做好了,很快就能吃将炒好的菜递给艾尔,李默山拿过水壶往锅里倒水,慌张低下头,不敢去看尧沫眼睛。 艾尔下午跟李默山聊了很多,知道李默山对尧沫的恐惧和别扭,他将手上的菜放去饭桌,笑吟吟的招呼安娜和尧沫过来坐。 安娜对李默山黑色的头发并不在意,她一脸淡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早就知道了李默山身份,她将手上拎着的果子放上灶台,笑眯眯的跟李默山打了个招呼,便坐去饭桌边等开饭。 只有尧沫仍旧靠在门口,他脸色有些冷,看到李默山黑发上有细微反光,这才走上前撩起了李默山头发:你头发怎么了? 就突然之间褪色了,我还以为哥哥出了事,所以急忙跑来艾尔这里求助李默山现下很紧张,虽然头发褪色并不是他的原因,但不知道为什么,跟艾尔聊了一下午,李默山现在见尧沫就跟见着了最心爱的宝贝一样,又欢喜又有些不好意思。 尧沫现下关注点完全在李默山头发上,他可以看出李默山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暴动,封锁在他身上的魔法阵都因这场暴动而被冲毁,就连他和李默山连接起来的魔法感应,也因着这场暴动整个切断,短时间内,他无法再和李默山建立联系。 嗯,知道了暴动发生得很大,已有魔元素在身体堆积,尧沫松开捏着发丝的手,脸色阴沉的坐去了饭桌。 他显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阴沉,身上气息煞得艾尔都有些不舒服,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着张脸,眼神时凶狠时担忧,看上去还有些莫名的可爱。 李默山也不知道尧沫刚才的反应到底怎么回事,战战兢兢的把最后一个菜做好,也跟着坐去饭桌,之后几人安静吃了晚饭,席间大家都没说话,只能听见食物的咀嚼声,李默山因为有些惶恐,吃得就比较少,尧沫则很少见的没啥胃口,随便吃了一点就带着李默山回了屋。 夜色笼罩了整个院子,李默山跟着尧沫进屋时,还被绊了一下,他的头撞在尧沫背上,撞得咚的一响,尧沫抬手点起魔法灯,转身查看李默山情况,见李默山只是额头有些红,便揉了揉他脑袋,去书房处理事务。 气氛有些尴尬,李默山很不自在,他茫然的在客厅站了会儿,实在不知道干啥,便去收拾厨房,头发褪色好像是一件很严重的事,虽然李默山并没什么感觉,但尧沫好像正在为着他头发褪色的事而担忧。 是会发生不好的事吗?一边摆着盘子,一边在心里嘀咕,李默山猜测了半晌没猜测出个所以然,便回房间洗澡打算睡觉。 结果推开房门,发现尧沫已经洗好澡坐在床上,他半湿着头发,手上拿着一本魔法术,右手手指飞快动弹,正在不断构筑层叠的魔法。 李默山没想到尧沫回得这么早,推开门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但尧沫显然早在等他,见他回来,先是收好手上的书,然后向他招了招手。 灯光太暧昧,将尧沫的招手都点缀得充满诱惑,李默山脸有些红,扶着门框踌躇半晌,这才走到床边,他挨着床的边缘坐下,浑身都不舒坦,但尧沫显然并不理解他的不自在,见李默山坐得有些远,还特地往前靠了靠:这些天你别出门,头发颜色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出去被人瞧见了不好 好尧沫身上味道实在好闻,靠近过来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李默山心脏跳得飞快,就得空气都开始一点点燥热。 尧沫本还想再叮嘱李默山些什么,话都还没出口,感觉李默山身上魔元素突然快速聚集,知道要出事的尧沫一把扣住李默山肩膀,将他用力摁倒在了床上:黑蛋!深呼吸!冷静! 李默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尧沫整个摁倒,看着尧沫猛然凑近的脸,脑袋开始迅速缺氧。 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尧沫干嘛摁倒他?!他干嘛靠这么近??!啊!啊!他衣服怎么都不穿好??!敞着个胸膛,成、成何体统啊!! 尧沫的呼吸喷在脸上,李默山根本听不清尧沫说了什么,他就感觉耳边声音一下呼啦扯远,然后有什么又猛的突然靠近,李默山快要爆炸了,如果尧沫再继续靠近,他肯定会跟气球一样,从里到外猛的炸成了一团碎片,所以他抬起手想将尧沫推开一些,却是刚抵上尧沫胸膛,尧沫就捏着李默山下巴撬开了他的嘴。 吞下去含了满嘴的魔血凑近过去,尧沫贴上李默山嘴唇,将嘴里的血渡给了李默山。 李默山这下是彻底晕了,虽然嘴里染了满嘴血腥,但这些都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软软的、炙热的、带着尧沫身上特有的味道,尧沫在吻他。 一口魔血成功渡入李默山嘴中,尧沫用大拇指擦走李默山嘴角的血,却是发现李默山体内堆积的魔元素并未因此消退,他有些奇怪,捏着李默山的脸颊左右看,人生第一次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能力有了衰退,所以他不信邪的又含了一口,低下头渡给李默山,李默山身上魔法元素却是再次飙升,实在没了办法的尧沫只能将李默山一手刀砍晕,重重魔法阵一裹,抱着人跑去找了安娜。 安娜都要睡了,门被人规矩敲响,都不用去感应就知道来人是尧沫。 她披了一件外袍从床上起来,打开门见尧沫抱着李默山站门口,还有些奇怪,但她没多问,侧身将人让进来,听了尧沫对刚才所发生之事的描述,安娜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一言难尽。 你说他体内魔元素聚集得很厉害?安娜其实是想笑的,但为了不让尧沫有疑,还是生生将其忍住:而且你都渡了魔血给他,也没压住? 嗯尧沫神情很严肃,他看着重叠法阵之下被暂时压制的李默山,眼神有些阴冷。 咳,这个情况我以前也没见过,你如果信任我,暂时可以把黑蛋留在我这里,我先行压制,等找到了疏导的方法,就给他做全面疏导忍住都要漫出喉咙的笑意,安娜掩饰性的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着慌。 尧沫有些犹豫,李默山身份有些特殊,虽然现在魔种在他身体,外人一般从李默山身上查出不了什么,但安娜是个魔药师,能力还不错,尧沫怕安娜发觉李默山身上异常,给李默山惹来麻烦:一定要放你这吗?不能你去我那里? 也可以就知道尧沫会护食,安娜灿然一笑,欣然应允:但今晚必须留在这里,我需要给他做压制 好尧沫这才有了让步,他将李默山留在了安娜家,自己并没回去,从背包里拿出衣服换好,就抱着手坐在沙发上等。 之后安娜给李默山做了压制,尧沫带李默山回家,第二天李默山便被禁锢在了床上,由安娜全程管顾。 第六十章 李默山有苦难言,他完全被当成病号了,虽然他并不清楚尧沫为什么觉得他生了病,但纵使自己心里知道病因,李默山也不能去说,因为实在太丢人,想起来都臊得无地自容,更何况去解释!他可是因为一个吻就心脏跳到要爆炸,到后面还因为太紧张晕过去了的人!这在他以前的世界来说都很稀奇,更何况这里!! 这里的人可是开放得很,那啥羞羞的事情十四五岁就有尝试,十七八岁早就老手,亲吻对于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也就不会为着一个小小的吻过于激动,哪像他,活了二十几年女孩子的手都还没拉过,这次与尧沫亲吻都还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激动在所难免,但因此晕过去,李默山腆着脸皮想了好久也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他真的生病了??如安娜所说身体里有奇怪的魔元素,所以他才会无故激动大脑缺氧??但他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可能,能吃能喝的,身上也没哪痛,哪怕就是要他现在下床去跑个八百米,李默山觉得他也能坚持跑完,所以在床上老实躺了半天,吃了顿尧沫弄来的面包,李默山便忍不住想要下床去做饭了。 安娜医师,我真不能下地走路啊?安娜一直坐在床边,一整天都在翻看厚厚的典籍,全是不认识的魔文,看上去怪难的,李默山也就一直不敢打扰。 嗯,不能,就是要下地,也得等尧沫回来了,他抱着才能李默山其实并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尧沫坚定不移认为李默山病了,安娜也就只能配合他去检查,查来查去倒真查到了点什么,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根本没必要这么紧张。 诶??!为啥要哥哥抱、抱着才行啊?我觉得我完全没问题啊,能走能跳的,现在就是出去围着屋子跑个两圈,也一点问题没有!安娜提到尧沫,李默山就被踩住了猫尾巴,他脸见着见着就涨红,说话语速也瞅着加快,到后面都快得都跟连枪炮似的,哒哒哒哒气都不喘。 以你现在的情况,可不是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的哦安娜喜欢看李默山手足无措的样子,她把手上的书收好,拉着椅子靠近床边,双手交叉的托着下巴,眨眼道:不过小黑蛋,我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尧沫啊? 安娜问得直白,问完之后还狡黠的冲李默山眨眼睛,她长得漂亮,又勾着个嘴角,一脸艳丽的揶揄,调侃得李默山脸越发燥热,身体里热血一阵阵翻涌,翻到后面脑袋都有些缺氧: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 结结巴巴的想要解释,李默山脑子里乱腾腾的,满肚子推脱理由,却没一个能顺利说出口,他的舌头打了结,说话断断续续,说到后面实在臊得不行,干脆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是这样的我真没有 哎呀,别这么急着否认嘛安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反应,她从头到尾围观了李默山的害臊,见李默山用手捂住脸,还坏心眼的伸手去戳他: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了,尧沫那么漂亮,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又不只多你一个,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喜欢上那个木头的?你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都睡一个屋里了,难道都没发生点什么吗? 安娜一脸八卦,也不管李默山害不害臊,亮着眼睛就把李默山捂在脸上的手拉了下来,她要听听李默山和尧沫的故事,但李默山害臊得紧,闭着嘴巴死活不说,安娜只能坚持不懈的各种问,最后李默山被问得实在没了办法,这才跟她讲起了他和尧沫之间的事。 他挑一些不重要的讲,讲一段害臊一段,需得平复下心情才能继续讲,不然他觉得自己又会缺氧,直接晕倒在床上,所以短短几件事李默山讲了一下午,讲得尧沫都从外面巡视完回来,这才从安娜强大的视线焦距下逃脱出来。 尧沫想吃李默山做的东西,回来也没太在意李默山通红的脸,直接问安娜李默山可不可以去厨房做饭,安娜说只要他抱着就没问题,尧沫便真的一把抱起了李默山。 然后三人前往厨房,李默山准备下地洗菜尧沫没让,他便窝在尧沫怀里指挥,他指挥两人洗菜,安娜和尧沫便真坐在小马扎上洗,好好的青菜被他俩洗得惨不忍睹,但里里外外都洗得很干净,李默山虽然有些嫌弃青菜失了颜色,还是满面笑容的进行夸奖,他被尧沫抱着做了个三菜一汤,三人便围坐桌边,吃了一顿不那么好看的晚饭。 吃完晚饭,安娜去客房休息,尧沫抱李默山去浴室洗澡,李默山起初还抗拒来着,毕竟跟尧沫接个吻就会晕倒,要跟他一起洗澡了,那不得直接爆炸啊!但尧沫嫌麻烦,根本不管李默山怎么抗拒,扛着人进到浴室,水一放衣服一脱,两人就这么赤条条的坐进了浴桶。 第二次跟尧沫赤裸相对,李默山觉得自己比上次还要紧张,他靠着浴桶壁尽可能离尧沫远,半张脸都埋在水里,尽量不去看尧沫袒露在外的身体。 他的心仍旧跳得很快,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一整天都跳得很快的缘故,耳边虽能听见心脏的砰咚声,但并没头晕,所以他老老实实的在浴桶里泡了会儿,泡得头顶都冒了热气,才被尧沫从浴桶抱出去。 巡视一整天,尧沫累得够呛,他摸出浴袍往李默山身上一裹,也不管李默山身上水有没有干,就将人丢上了床,他坐到一边处理事务,魔法灯十分明亮,眼神慵慵懒懒的,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北山的清扫已经完成,结果上看还比较成功,但没逮着领导者,进化的尸僵者一般都很精明,王没诞生之前绝对不将自己置于险地,它们永远躲在幕后操控一切,除非实在无法躲藏,才会孤注一掷的拼上一把。 尧沫想抓一只领导者,从它身上复刻魔法,尸僵者这东西虽看上去危害很大,但因为来自于失败的禁阵,身上带了不少大型法阵的残片,尧沫对它们身上的残片很感兴趣,想要弄回来自行组装,所以他仔细研究着北山地图,思考去哪里可以揪出这些领导者。 李默山一身是水,被尧沫丢上床后,又四脚朝天的用屁股蹭了下来,他踩在鞋子上,拿睡衣擦身上的水,把身上水都擦干,这才趁着尧沫没注意,悄咪咪的摸出另外一件睡衣把自己裹好。 这些天发生的事一直在刷新着他对尧沫的看法,从最初的害怕到怀疑再到不好意思,尧沫的形象在他心里一直都不断在翻转,一下是主人,一下是哥哥,一下又是和他平齐的优秀男人,来来往往,都让李默山不知道该怎样去看待。 他觉得是该好好去思考一下他对尧沫的感情了,虽然他并没有经历过爱,但在他的印象里,爱这个东西应该是没法隐藏的,喜欢一个人,总会在某些地方特别无法控制,比如欲望,比如占有,亦或吃醋或嫉妒,李默山现在对尧沫确实有了欲望和占有,就是不知道是怎样的程度,足不足以勾扯到爱。 掀开被子爬上床,李默山看着尧沫的背影发呆,他想起了他和尧沫认识以来的经历,第一次见尧沫,阳光洒在尧沫头发上,他整个人都在发着光,第二次见尧沫,他头发上没有光芒,眼神却比月亮更温柔,后面和尧沫生活在一起,他的包容,他的柔软,他的幼稚全都在李默山脑海里留下了清晰的烙印,李默山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人陪伴在侧,如果某一天,尧沫要属于别人了,他他肯定接受不了。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37) 想象着尧沫某天会和一人远去的样子,李默山的心一下就抽紧,他捂住胸口,突然之间有些呼吸不过来,他觉得周围空气都稀薄了,额角青筋猛烈跳动,耳边声音开始抽远,椅子拉动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尧沫的脸出现在眼前,头发还是耀眼的灿金,眼神有些焦急却带着一惯的柔和,李默山好似看到了最初遇见尧沫时濒死的自己,所以他满头大汗的看着,突然之间就笑了。 原来他真的喜欢尧沫啊,不是他之前以为的依赖,也不是他以为的兄弟,就是喜欢,那种一想到他有可能会属于别人,就心痛到要死的喜欢。所以他不能把尧沫让出去,无论来的人是谁,他也不能把尧沫让给对方,这个人应该是自己的,他最先遇到这人,最先进入到这人的生活,他凭什么把这人让出去?! 忍着疼痛扑上前去抱住尧沫,李默山靠在尧沫怀中,闻着尧沫身上熟悉的气息,猛烈跳动的心脏这才逐渐归于平静。 他解开了这些天以来一直纠缠的症结,也摸清楚了自己的心绪,确认了想要确认的事,剩下的便是为着想要的结果去努力。 所以他只是环着尧沫脖子靠了会儿,便松开了手,尧沫问他感觉怎样,他也只是笑着摇头,尧沫疑惑的上下查看,没看出有啥问题,问不出缘由的尧沫只能回去继续研究地图。 之后两人静谧无言。 第六十一章 尧沫还是想去抓领导者,随便研究了下地图,第二天就单枪匹马溜出了城。这次的行动他谁也没告诉,出城之后直奔北山,二话不说,直接开始了北山的大面积搜索。 他利用起北山所有魔兽,搜遍整座山没找到领导者,确认领导者没这么容易逃脱的尧沫又折回来搜索皇城,最后揪出了掺杂在皇族后院的领导者。 是个浅发色族群,瘦瘦的矮矮的,只比李默山高上那么一点,他被揪出来时还有些不可思议,在尧沫手上挣扎,极力否认,但尧沫一惯相信自己感觉,认定了对方是尸僵者,也不给他辩解机会,直接跟驻守的皇族打个招呼,魔法阵一卷,就将领导者带回了屋。 尧沫出去的时候是早上,回来时已近黄昏,他踩着霞光回来,上楼看了一下李默山,见他没啥问题,便照例抱起李默山去厨房做饭。 李默山在床上休息了一天,跟安娜聊了很多,之前他一直以为安娜喜欢尧沫,才会跟尧沫这么交好,安娜也承认自己对尧沫确有好感,但尧沫实在是个木头桩子,她又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努力了一段时间没结果,干脆果断放弃,将机会留给李默山这样的大傻子。 李默山跟安娜聊起这种私密话题,他也很不好意思,但都已经了解自己心意了,太害臊肯定不行,只能鼓足勇气正视心意,大胆去追。 尧沫是木讷的,不,正确来说是对爱没有概念的,以前他就不喜欢与人相处,身边自然也就没有亲近的人,他可能见过别人相爱,但自己没有亲身体会,便永远也不知爱的美妙。 也就说李默山如果想要追尧沫,就要付出比别人多很多的努力,首先他在尧沫眼里还只是只猫,连个人都还算不上,其次他得让尧沫明白爱是什么东西,不然就是他跟尧沫直接告白,尧沫也不会把他的告白太当回事。 尧沫这种人实在太难触动,李默山跟安娜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怎么追尧沫这件事上,安娜恋爱经验多,她表示只要是个人,就有可以触动的点,至于这个点在哪里,就得靠李默山去寻找。 李默山却很苦恼,他都跟尧沫相处这么久了,还真没看出尧沫有这么个点,虽然尧沫对他确实跟别人不一样,但也只是对宠物的那种不一样,尧沫可以对他李默山好,也可以爱护他李默山,但对他没有那种占有欲和冲动,不然李默山在尧沫身边这么久,同睡一张床都睡了好些时间,尧沫不可能没一点反应。 头疼于前路的艰难,李默山和尧沫一起吃完晚饭,安娜便宣布李默山可以下地活动,她的理由是李默山已经没了问题,只要尧沫能注意,可以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 尧沫却仍旧有些担忧,他瞟了李默山几眼,有些欲言又止,但都没说出口,只是点点头,跟安娜一起出了厨房。 之后两人在外面说了什么李默山也不清楚,能够下地走路了,李默山当然挽起袖子收拾厨房,他把厨房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回到房间却是没见到尧沫,李默山只能先洗澡,然后乖乖窝在被子里等尧沫回来。 他打算如安娜说的那样去寻找尧沫的点,他也相信每个人都不会拒绝感情,只要他能找到正确的切入点,哪怕就是在感情经历上,他和尧沫一样一片空白,但经验这东西完全可以实践,只要他不放弃,一点点去试探,总能找到尧沫心脏的缝隙,从缝隙里挤进去。 思考着思考着就有些犯困,李默山没等到尧沫回来,便掀开被子下床去找,他以为尧沫和安娜还在屋子某处,上下找了一圈,却是没见到人,知道尧沫可能出去了的李默山只能先休息。这一睡就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手边也没摸到尧沫,李默山起床伸懒腰,铺好被子,穿着睡衣就这么下了楼。 楼下静悄悄的,尧沫仍没回来,李默山有些失落,楼前楼后跑了一圈仍没找到人,只能上楼洗漱换衣服,之后他给自己做了顿早餐,将过长的头发用发带绑好,带上草帽,出门去找艾尔。 好几天没见艾尔,艾尔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他喜气洋洋的,看到李默山过来,有些担忧的询问了一下李默山身体情况,见他身体没什么问题,便高兴的忙前忙后。 他好似在等待什么,忙一会儿便望着某处发呆,李默山都看到他发好几次呆了,本不打算问的,都被勾起了兴趣。 李默山:艾尔,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艾尔不好意思的红脸,抓着后脑勺点头:嗯,艾达尔要来了,我在等他 李默山惊讶瞪大眼睛,有些兴奋:你真叫人把他送来啦?这里这么危险,没问题么? 艾尔点头,一脸幸福:嗯!决定了,之前也一直担心他来这里是不是会有危险,但尧沫骑士长都能一直把你带在身边护好,相信我也可以 李默山:那他什么时候到?我去准备食材,做顿好吃的给他接风洗尘! 艾尔:如果路上没有什么意外,黄昏前应该能到 李默山便兴奋的往艾尔家厨房跑了:我立马就去准备!如果尧沫找来了,你就告诉他今晚在这里吃饭! 艾尔笑眯眯的看着李默山离开,一脸温和笑意,有人重视他的爱人,这对艾尔来说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他的爱人是一只老鼠,从他们在一块起就一直被养在宅院里,很少有机会出门,一来是因为艾尔担心他会被欺负,二来老鼠在外面确实难以生存,所以一直以来,他的艾达尔都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这次决心将他带出来,还是因为受了尧沫和李默山的影响,尧沫可以把李默山带在身边,哪怕就是用魔法为他遮掩,也不将他单独留家里,李默山也很喜欢现在这种状态,虽然会有辛苦,也要时刻小心,但他很开心,所以艾尔也就想起了艾达尔,没了自己陪在他身边,偌大的宅院怎么可能有趣? 所以艾尔思前想后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将艾达尔带来前线,他差亲信回去,布置了好些天,将艾达尔隐蔽从宅院带出,马不停蹄的一路狂奔,甚至都动用上了转移阵,这才盼来了艾达尔的消息。 他很期待,也很紧张,北山虽经历了一轮清扫,但仍旧留有残余,艾尔打算去接艾达尔,在他们进入北山之后,所以他很快做完手上事情,出门前跟李默山知会了一声,然后单枪匹马的离开了皇城。 李默山在厨房煮着肉粥,内心总有些不安,艾尔离开时的样子一遍遍在他脑海闪现,就像在做最后的告别,尽管他也知道艾尔的离开是为了迎接他远道而来的爱人,但李默山实在太不安了,在灶台边坐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起身跑出去找尧沫。 不成,他得让尧沫去看看,心里的不安实在太强烈,不得不让李默山重视,自从他的身体有了改变,李默山在直觉方面便开始莫名敏锐,他已经遇到过好几次直感成真的事了,前两次还能说是巧合,但后面接二连三的直感成真,李默山便再也不能欺骗自己。 他确实获得了某种超能力,就像之前尧沫跟他说的被魔兽瞧上一样,他又在某些方面被上天所眷顾,虽然李默山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经历了这么久之后,属于主角的金手指终于有了展露,但前前后后观察了自己这么久,又跟之前没有太大区别,李默山便只能放下胡思乱想的心思,把关注点重新放回尧沫身上。 他觉得这些都是尧沫的功劳,便没再多想,压着不安满城找人,在某个院子找到了正在研究什么的尧沫之后,便央求尧沫抽时间出去跑一趟。 尧沫研究了一晚上尸僵者,刚刚上兴头就被李默山打搅,实际上是有些恼火的,但他耐着性子听李默山讲艾尔的事,不太想浪费时间跑这一趟,却还是没抵得住李默山可怜巴巴的眼神,点头答应。 他把手上做的事情交给安娜,魔法阵一画消失在小院之中,李默山跑进屋搬了把小马扎出来等,安娜便也就跟着坐到了李默山身旁。 安娜:怎样?有没有找到那木头的点? 李默山叹息,愁眉苦脸:没有 安娜拍拍李默山的肩,建议道:要不要尝试一下激将法?比如故意忽视那木头一段时间和别人亲密,看看那木头有啥反应 李默山有些心动,但也有点怀疑,他蹙着眉头想了很久,犹豫道:这样有用吗?哥哥本就不喜欢和人相处,要是 下面的话不敢说,李默山担忧的看着安娜,却是被安娜捏住了脸:没有要是,你要相信自己,就是你不相信你的感觉,也要相信我的感觉,我是觉得尧沫喜欢你,不然就尧沫这种人,他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人拥有这么高的忍耐度 呜呜哇啦脸被安娜扯得难受,李默山抓着安娜手腕想让她放开,却是连安娜的手都掰不开,他只能委屈的让安娜捏着脸蛋子左右扯,扯得口水都要掉出来了,这才感觉到魔元素波动,艰难转过头,就看到尧沫带着两个人满身鲜血的人出现在了小院之中。 然后李默山便脸色惨白的往院子里扑过去了。 第六十二章 李默山的预感再一次成了真,出去接爱人的艾尔出了事,就在这短短的小半天时间,出去时还是好好的,回来时满身鲜血不说,身体里还游荡了不下两条咒虫,他的怀里抱着一个人,黑色长发,瘦小羸弱,却是伤得比他还要重。 北山里还有领导者,失策了尧沫拎着艾尔后领将人放地上,他手上也沾了血,受了点小伤,李默山有看到咒虫在他伤口处徘徊,所以挣脱开安娜的手后,第一时间扑向了尧沫。 你先别动!他很紧张,抓着尧沫的手腕就用衣袖擦上面的血,他将尧沫手腕上的血痕擦干,盯着钻入尧沫手腕的咒虫,手上刀光一闪,手指往刀尖一擦,锋利的刀尖刺破了尧沫皮肤,一根头发丝大小的咒虫被李默山从尧沫手腕挑了出来。 尧沫刚开始还不知道李默山要干什么,但他一惯信任李默山,哪怕就是李默山摸出了匕首,他也只是眉毛动了动,并没出手阻止,所以他看到了李默山挑出咒虫的全经过,动作十分干脆利落,眼神也很好,便想着是不是哪天有时间了,可以教教李默山魔法格斗。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其他的事情,就是入侵的咒虫被李默山全数拉出,尧沫也只是用流血的那只手拍了拍李默山脑袋,他神色淡然,并不觉得被入侵是一件多大的事,李默山本来还有些焦急的,看尧沫平淡得好似没发生过入侵这事,也就跟着稍稍放下了心。 所以他赶紧低头去看艾尔,艾尔情况比尧沫要严重得多,但更严重的是艾尔怀里的艾达尔,他浑身上下十几道伤口,每道都深可见骨,因为体内没含魔元素,咒虫也就在伤口边上扎了根,这种扎根对魔法师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但对老鼠来说却有可能致命,李默山都能感觉出艾达尔身上生机飞快流失的速度,所以他拉过尧沫垂在一边的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割破尧沫手指,扯着人就将他的手塞进了艾达尔嘴里。 他他还可以活的!情况实在有些焦急,李默山也没法跟尧沫解释,他想将艾达尔从艾尔怀中拉出,用了老大力气却是不得法,最后还是安娜过来掰开了艾尔的手,这才将艾达尔平放在了地上。 你打算怎么办?这孩子气息都这么微弱了,又被咒虫扎根,可活不久哦李默山的一系列举动很有趣,虽然安娜并不知道李默山这些手段都是跟谁学的,但她能看出李默山学的东西很厉害。 我我需要挑出他身体里的咒虫,然后然后要有魔血滋养,他可以活的!李默山也很紧张,但他直觉这样可以救下艾达尔,便依着他的直感认真在做。 他把侵入到艾达尔身体的咒虫都挑出来,擦了好些自己的鲜血在艾达尔伤口上,然后把艾达尔交给尧沫,转头去处理艾尔的事。 尧沫莫名其妙,本来只是想着帮李默山找个人的,结果人找回来了,手上却多了个病号,他看着被李默山塞到自己手里的小家伙,抿着嘴唇看了两分钟,还是转手将人交给了安娜。 他还是不习惯和陌生人过于亲近,哪怕这人和李默山一样有着一头漂亮的黑头发,但这也不是他家黑蛋,他家黑蛋还是可爱一点,跟别人的猫相比,果然还是黑蛋最能让他舒坦。 给我可不行哦,你刚才也听小黑蛋说了,小家伙需要魔血,我的血没你浓郁,你可不能丢下他安娜注意到了尧沫这一反应,不动声色勾起唇,直截了当的就把尧沫给拒绝。 尧沫没得人托付,李默山听了安娜的话又可怜巴巴扭过头来看,尧沫没办法,只能找了个杯子,滴了小半杯血交给安娜,他恶狠狠的瞪了安娜一样,在李默山发现之前,一溜烟跑回屋子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 安娜拿着杯子花枝乱颤的笑,低头见李默山满头是汗,主动凑过去给他分担,之后两人处理了艾尔和艾达尔的伤势,安娜跟着做了后续检查,发现尧沫拎回来时濒临死亡的小老鼠重新焕发了生机,第一次对李默山刮目相看。 这小家伙看来也不像她想的那样除了会做些可口的饭菜之外一无是处嘛,他在某些方面还是有自己的特殊天赋,虽然安娜并不清楚李默山的这种天赋到底来由于哪,但能让尧沫这样的人宝贝,李默山肯定不会是寻常之辈。 所以她帮着李默山给艾尔和艾达尔做了安顿,做好最后的收尾,几人便去楼下厨房做吃的,因为太过操劳,李默山并没做什么丰盛的饭菜,他就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三人围坐在桌边吃完,之后安娜给李默山安排房间,李默山便去洗澡睡觉。 第二天李默山很早就醒了过来,急忙洗漱完过去,艾尔已经醒了,他呆呆坐在床边,眼神空洞,不说话也不动弹,整个人透露着一股绝望。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38) 李默山也不知道怎么了,进来时很是担忧,他小心坐在床边,尝试跟艾尔搭话,却是没得到回应,李默山想到了隔壁房间的艾达尔,便丢下艾尔去看艾达尔情况。 房间有些阴暗,床上躺着的人还没醒,李默山打开紧闭的窗户,阳光照射进来,却发现艾达尔早已经醒了,这孩子睁着双眼睛躺床上,被子攥得紧紧的,恐惧得不敢说话,他看上去实在小,比李默山还要小上很多,李默山知道他这是被吓着了,见他脸色苍白的紧,赶紧坐去床边摸他额头。 你别紧张,艾尔就在隔壁,这是他的屋子,没有别人的摸了艾达尔额头,有些凉,沾着冷汗,李默山怕他更加惊恐,赶紧跑出去叫艾尔。 艾尔还坐在床上两眼空洞,听到李默山提到艾达尔,眼睛这才回了光,他缓慢的转动视线看李默山,盯着李默山看了有一分多钟,这才嘶哑的吐出了三个字:艾达尔 嗯嗯!艾达尔!他在隔壁,醒来了,没看到你,有点被吓到见艾尔好歹回过了神,李默山赶紧点头,他想问下艾尔感觉怎样,如果没问题就让他去隔壁安抚下艾达尔,却不想都还没问出口,浑身还带着绝望的艾尔就从床上一跃而起,他疯了一般往隔壁跑,快得李默山抓都没抓住。 之后隔壁传来了艾尔的声音,伴着细微的哭声,听上去很是心酸,李默山本来还打算过去看看的,听到哭声都停住了脚,他站在门口细听,艾尔压抑的哭声,让他又心酸又感动。 艾尔是真的很爱艾达尔,以前李默山还没这个实感,哪怕就是刚才第一眼看到艾尔,看到他那么绝望,李默山也没这个感觉,可现在李默山却是突然感觉到了艾尔的爱,在他压抑的哭声中,既厚重又甜蜜,勾连着心脏,拉扯一下都带着血,所以他开始羡慕了。 真好啊,一个人深爱另外一个人,两人相互扶持,互相依偎,一方少了另外一方都不行,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所以李默山默默离开,不去打扰惊险之后温存的二人,他去厨房做了早饭,用托盘端着上了楼,艾尔和艾达尔已经冷静,艾达尔睡了,很安静,艾尔也闭目养神,感觉到有人进来,这才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吃点东西?将托盘放上一边小桌,李默山扶正倒地的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艾尔摇了摇头,道:是你去找的将军吧? 李默山点头:嗯,你出去之后总感觉不安,便寻了尧沫,让他去找你 艾尔微笑:谢谢你 李默山不好意思:太客气了,倒是你,现在感觉怎样?你被咒虫入侵了,要不是尧沫发现得早,只怕现在都被操控了 提起艾尔被操纵的事,李默山还有些心有余悸,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艾尔,确实没在他身上继续看到有咒虫,这才算是完全放下了心。 艾尔心里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什么实感,一般来说,被咒虫入侵,基本上就可以被宣判死刑,毕竟从咒虫诞生到现在,还没有能挺下入侵的人,所以当时找到奄奄一息的艾达尔,又和尸僵者打了一架,感觉已经被入侵的艾尔便也就完全放弃了希望。 艾尔达都救不回来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尸僵者的战役本就九死一生,身边有要保护的人,也就还有个盼头,但想要守护的人都死了,早死晚死也都是死,活不活便都没什么意义。 却不想现在被救了回来,虽然艾尔并不知道他是怎样逃过的这一劫,但他直觉这事跟李默山有关,所以他虚弱的抬起手,用力抓了抓李默山手腕,真诚的向李默山致以了感谢:谢谢你救了我和艾达尔,这份恩情我永远铭记在心,以后要是有什么可以用得上我的,我绝不推辞! 李默山便不好意思的笑了。 第六十三章 艾尔被尸僵者入侵的事实在有些严重,在他养伤这段时间,尧沫将这个消息瞒得死死的谁也没透露,他一直在研究领导者,也确实从领导者身上抽出了很多法阵,但都残缺,完整法阵拼凑许久不得法,尧沫只能将几乎都要剖成碎片的尸僵者尸体处理,出门去找李默山寻安慰。 李默山这些天一直在照顾艾尔和艾达尔,这两人自在一起就没分开,吃饭睡觉一起,就是下地走路也都一块,跟连体婴似的,片刻也不分离。 李默山这些天被这两人的狗粮喂了个饱,从最初的不好意思看到现在的嫌弃,李默山都不再给这两人送饭,每每到了饭点,都是把装饭的托盘往门口一放,门也不敲,跑得比兔子还快。 没办法,艾尔实在太厚脸皮了,起初李默山跟艾尔相交,还觉得艾尔十分温柔,以为他是个温和正派的,直到这些天看他和艾达尔的相处,李默山才发现,原来之前一直衣冠楚楚的艾尔,脱下了他温柔的外皮之后,就是一个臭不要脸的流氓!! 李默山实在觉得艾尔的不要脸,辣眼得没法看,明明青天白日,明明还在外面,都不管旁边是不是有人,也不管艾达尔是不是乐意,抱着人就啃,李默山都已经撞见好些次艾尔在外面公然开车了,吓得李默山那个惊慌哟,都恨不得自戳双眼! 安娜倒是喜欢艾尔这直爽的性子,她觉得男人就应该这样,就安娜的原话来说,如果一个男人在爱人面前还能保持理智,那他要不就是不爱对方,要么就是那方面有问题,她就喜欢男人失控,尤其是自己的爱人,越失控越能表明对她的爱。 李默山倒不认同安娜这套理论,但他一个没有恋爱经验的小白,又不能反驳些什么,只能每次见到艾尔向艾达尔飞奔,都赶紧离开,就跟见了鬼一样,跑得比兔子还快。 艾达尔也知道他和艾尔确实有些张扬,他脸皮比艾尔薄,每次被李默山撞见,都有些不好意思,但艾尔又是个讲不听的主,以前在家里时就这样,现在出来了,虽然有过收敛,但也仍旧是个孩子。 所以他每次趁着艾尔不在,都怯生生的去瞟李默山,他想跟李默山搭搭话,但又不好意思,李默山实在不像只老鼠,不说他浅绿色的头发,就是他自信的眼神和张扬的态度,也一点都不像老鼠。 他们老鼠生来肮脏,常年生活在阴暗的地方,被灌输的都是阶级尊卑,像他最初遇见艾尔,也是怕得要命,后面就是因为一些事,奄奄一息的被艾尔捡回去了,前两年见着艾尔也还是怕,要不是艾尔一直温柔,一直持续不断的向他靠近,他可能一辈子也没这个勇气接受艾尔。 李默山也察觉到艾达尔在观察他,但他每次跟艾达尔搭话,艾达尔总是怯生生的睁着眼睛不说话,李默山搭了好多次话没得回应,便以为艾达尔这是不喜欢自己,于是他趁着某天艾尔下来拿饭时,跟艾尔谈起了这件事,艾尔端着托盘跟李默山说了捡到艾达尔时发生的事情,李默山便从心底同情艾达尔了。 真可怜,从下水道被丢出来的孩子,遇见艾尔时差点没了命,也不知道被人丢出来之前遭受了什么,最主要的,艾尔达今年才18岁,一个小孩子,没见过外面世界,人生的前半部分都是苦难,遇见艾尔之后才过上好日子,但也失去了自由,只能被锁在华丽的宫殿里,每日每日等着艾尔回来。 艾尔:所以,如果可以,希望默山你能多找艾达尔说说话,他其实很喜欢你,就是因为害怕,所以不敢跟你搭话 艾尔很希望有人能陪艾达尔说话,最好是陪艾达尔玩,艾达尔年龄还小,本应是肆意闹腾的年纪,但因过去经历,他比一般孩子要温和胆小,艾尔很担心艾达尔,怕他无聊,又不敢随便找人相陪,只能把大半时间都用在艾达尔身上,但也还是不够。 艾达尔不可能有了他就不需要别人的,就算艾达尔有了他就可以不需要别人,但这样是不对的,每个人都需要朋友,都需要有除爱人之外的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只有这样,在某一天他出了什么事的时候,艾达尔才不至于因为打击过大出现意外。 艾尔希望艾达尔好好活着,所以他殷切的希望李默山可以带带艾达尔,李默山也接收到了艾尔的信号,拍着胸脯表示他一定多带艾达尔玩,说不定还可以教会艾达尔做饭,让他能在之后战役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艾尔很感激李默山,他开心的握着李默山的手感谢,抬头见艾达尔从窗户伸出了头,跟李默山道了个别,开心端着托盘回了屋子。 尧沫在门口听了李默山和艾尔的全部谈话,也在思考这件事。 确实,他之前也一直把李默山关在家里,以为这样就可以护住李默山,但很有可能李默山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李默山和他不一样,不是那种离开了别人也能生活的人,李默山是一个正常人,他也可能需要有自己的世界,也需要有朋友,甚至可能需要恋爱。 李默山到底还是跟他之前养的猫不一样,之前养的猫他要担心了,可以想办法做绝育或买只猫来相陪,但李默山不行,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思维有能力独自生存的人。 好像好久没把李默山和人匹配上了,尧沫一想到李默山猫咪的外皮下还藏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想都有些别扭,他用力捏了一下鼻根,甩掉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见李默山转身看向他这边,走上前去撸猫脑袋。 李默山被尧沫撸习惯了,都从尧沫的撸头中找到了舒服的点,他仰起头任尧沫撸,撸完之后,顶着一头乱发眯起眼睛冲尧沫笑:哥哥要不要喝糖水?才做的哦,好吃着呢! 撸了猫头,尧沫觉得这些天的烦恼一扫而空,他弯腰靠上李默山肩膀,闷闷道:你会不会解阵?我弄了几个残阵,解了好多天了,都没解出来 这还是尧沫第一次跟他讲魔法上的事,李默山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开心,他抬手拍了拍尧沫肩膀,脖子被尧沫柔软的头发蹭的有些痒,忍了半晌没忍住,还是用他的罪恶之手摸上了尧沫头发:不知道,但之前遇到的魔兽中,有一只兔子教了我很多魔法阵 那你帮我看看?尧沫也就是抱着这个目地来找李默山,他知道笤兔很喜欢李默山,肯定会教李默山很多东西,所以在李默山主动提起这茬之后,拉着李默山去房间,急不可耐的就将弄到的那些魔法阵残片全部展示在了李默山面前。 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残片,有的看上去像转移阵,有的看上去又像防御阵,但更多的还是不得其法的勾连,勾的乱七八糟的,根本不知道在表达些什么。 李默山认真看了,综合脑海里兔子告诉他的,思来想去很久,有些头绪,但不知道对不对:看上去像个时空阵,但是是禁阵,十分庞大,一时半会儿破解不了 听李默山提到时空两字,尧沫有些兴奋,他也猜这个阵法是时空阵,但因他见过的时空法阵太少,不敢确定,现下从李默山嘴里听到时空两字,那么很大程度上就能确定是时空阵,毕竟笤兔不会骗人,魔种也不会走眼。 我也觉得是个时空阵,但因为实在复杂,不敢随意下定论兴奋的将自己已有的猜测都跟李默山说一遍,尧沫一边说一边旋转法阵演示。 他很开心,找到了能够商讨的人,同时他也第一次对李默山有正视,以往他只把李默山当猫,宠着护着,但到底只是宠物,不能明白他的心思,也无法和他探讨,但现在能和李默山就某些别人说不上的点聊天了,尧沫觉得他对李默山的喜爱变得不一样了点。 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所以尧沫也就只是想了一下,便将这个问题丢到一边,继续和李默山讨论残阵的事,他俩窝在屋里讨论了一下午,把残片拆开又拆开,得出了很多不一样的结论。 李默山说得口水都干了,但尧沫实在高兴,就没停下来,要不是安娜和艾尔实在饿得有些急,兜转过来敲了好几次门,只怕尧沫还会把李默山扣屋子里,跟他对面坐着讨论一晚上。 痛着喉咙出去做晚饭,这次五人全部都坐到了桌边,艾达尔好歹能下楼了,他还是有些害怕,紧紧靠着艾尔,看上去十分紧张,尧沫精神头很足,亮着眼睛时不时瞟李默山,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安娜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李默山和尧沫,都不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他奇怪尧沫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成这样了,但她没问,优雅吃完晚饭,揶揄的给李默山抛了个媚眼,先行回去。 之后李默山收拾好厨房,尧沫想拉他继续探讨,李默山哑着声音拒绝,尧沫便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守着李默山洗了澡,跟李默山一起上了床,眼巴巴的看着李默山真的丢下他甜美睡去,不忍心弄醒李默山,尧沫也就只能跟着一起睡觉了。 第六十四章 之后几天尧沫都没离开李默山身边,除了一日三餐放李默山出来做饭,其他时候都把李默山锁在屋子里,两人面对一堆复杂的魔法阵残片,解析着残片背后的法阵,谁来问事都找不到人。 外面战事有了新变化,在军西城待了这么长这世间,北山已经扫荡一清,方圆百里没了后顾之忧,其他地方便接连传来了急讯。 都是不好的消息,满篇满眼的沦陷和求救,信纸上都带着血的味道。 利弗骑士长拿着求救信和其他骑士长商量许久,都觉得他们应该尽快离开军西城,前往情况更加危机的南边,但因为这些天尧沫一直没怎么出现,拜访又总被拒之门前,不知道该怎么来处理的利弗几人只能找来格雷,请求他过去询问一下尧沫情况。 格雷接了请求,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近些日子他虽然没跟在尧沫身边,但也大概知道尧沫在干些什么,尧沫这人是个喜欢钻研的,沉迷了魔法就一定要钻研到底,之前还在莫商时,尧沫迷上了什么远古法阵,皇子都不能轻易去打扰,现下听安娜说尧沫正在研究尸僵者身上的阵法残片,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不是能轻易打扰的时候。 所以格雷跑去找了安娜,他还是不敢直接打扰尧沫,蹲了半天蹲到安娜从院子出来,别别扭扭的跟安娜讲了自己的来意,便被安娜一脚踢进了院子里。 届时李默山正坐在小马扎上择菜晒太阳,尧沫蹲在李默山身边,手不老实的摧残着菜叶,嘴里还一直没停的在跟李默山讨论着些什么。 情况有些诡异,格雷踉跄进到院中,第一反应就是转身要跑,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转身转得飞快,却是都没挨到院门,就被李默山发现,之后李默山兴奋的亮起眼睛,扯着都哑成了公鸭嗓的喉咙,欢快的叫起了格雷名字。 李默山实在要被尧沫烦死了,虽然能和尧沫讨论魔法上的事情让他很高兴,但尧沫这人是铁打的啊,为了魔法,他可以不吃不睡一天不停的讲很多话,哪怕就是尧沫话语变多让李默山很荣幸,但再怎么荣幸,被人盯着在耳边说了好几天,李默山也是会崩溃的啊! 所以他打起了外面的主意,他打算转移尧沫注意,正好最近又听安娜在说外面情况很不妙,前些天也一直有人敲门拜访,虽然最后都被尧沫拦在了外面,但如果外面情况真有了变化,或是有什么事情非要尧沫处理才行,那他李默山就可以从尧沫的念叨下脱身。 格雷出现的时机正好,李默山一把喊住格雷,都没等格雷扒拉上门框,闪电一般飞身而起,揪住格雷的衣袖就把人摁在了他坐过的小凳上。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39) 你这么急忙找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和尧沫商量,刚好我也要去做饭了,你和尧沫聊,我就不打扰了!一番话说得顺溜无比,李默山拎起装着菜的竹篮,都没等格雷反应,风一般往后院的厨房跑。 尧沫喊都没喊得及,见李默山很快没了踪影,脸色阴沉的去看格雷,他很想丢下格雷去后院找李默山,但想起自己确实好些天没管外面,又只能耐下性子冷淡的问:什么事? 格雷见尧沫态度不好,全身神经都绷在了一起,他十分紧张,生怕说错一句话尧沫会对他动手,以至于提起利弗将军交代的事情,都战战兢兢:北山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利弗将军想跟您商量下,是不是立马动身去南边,近些日子收了南边很多来信,情况很不好 说完话,后背都被冷汗浸透,格雷紧张看向尧沫,思考着尧沫要是拒绝,他该怎么反应,却不想尧沫根本没拒绝,听完他的汇报之后直接起身,抓着格雷的衣领一闪,就用魔法转移到了利弗面前。 利弗正在整顿军务,因为近期有可能离开,军务上有很多地方需要打理,他背着手站在高台上训话,话都还没训完眼前一黑,定睛一看是尧沫,衣领就被尧沫给揪住了。 之后尧沫冷着张脸将所有骑士长全部找到,将他们挨个带去会议室,冷冷往角落一坐,就宣布开始召开会议。莫名其妙被抓来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懵,但他们确实有些时间没开会,尧沫宣布开会也就整理好情绪,稍作思考,就将他们近些日子遇到的一些问题讲了出来。 情况确实不好,北山清除干净,通讯得以恢复,但南边已经有了尸僵者国度,有皇族被尸僵者控制,特有的天赋给其余抵抗的国家带来了很大麻烦,再加上南边有森林被污染,与尸僵者之间的战役也就变得越发艰难。 尧沫认真听着骑士长之间的讨论,陷入了沉思,南边的事他有耳闻,也确实打算近两天跟李默山弄清了阵法上的一些问题,就带领军队赶赴南边,但他不知道已经开始有森林被污染。 森林被污染,也就说明魔法元素被污染,以往这种污染只会出现在一些偏远的山脉和肮脏的下水道中,但现在有森林被污染,也就说魔元素开始失控了。 这不是个好消息,哪怕就是对他来说,也是个坏消息,魔法师没了干净的魔元素,就跟战斗时没了武器一样,将完全陷入到被动,哪怕就是尧沫这么强大的人,收拾尸僵者没什么问题,但消耗魔元素之后没法得到及时补充,他也终究会有耗空的那一天。 情况还是不太好,我们这边是打算尽快前往南边,如果可以,得先把被控制的皇族给清了,不然有他们在,战线会被吃得死死的谈起南边的事,利弗很担忧,拿着将军令牌这么久,面对这一摊子的烂事,利弗就是之前治军有方,要他一下处理这么大的事情,也还是十分头疼。 其余骑士长也很赞成利弗的提议,他们也收到了南边的消息,对已经被操控的皇族也颇有忌惮:我也觉得应该尽快清理皇族,皇族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那被控制的又是个那种天赋,对上就会被干扰,打都没法打 不能去南边,南边得全数放弃,把还活着的人转移出来尧沫在一边倾听良久,虽不太想来操这个心,但满座骑士长没一个想到了点子上,尧沫又不能让这么一大群人去送死,只能无奈开口:然后将南边整个封锁 尧沫的提议实在有些惊悚,整个会议室立马陷入一片死寂,他们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尧沫身上,想从尧沫脸上看出半点开玩笑的成分,但没有,尧沫十分认真,他环抱手臂,低垂着眼,视线被浓密的睫毛遮挡,好似提出这个建议的人跟他没一点关系:再利用南边那整的一块的区域,养育女王 骑、骑士长,您知道南边有多大吗?尧沫说的东西不是不可实行,但实在有些天方夜谭。 封锁南边??怎么可能办到??南边是中球大陆最大的一块区域,其中光帝国就有十五个,还不提那些已经覆灭的小国,若再加上密集的森林和重峦叠嶂的山峰,南边简直都有两个北地这么大!以前尸僵者还没爆发的时候,逛遍南边都需要几年时间,现下想将南边整个封锁,没有个上百年的功夫,根本无法办到。 两个半北地这么大,怎么了?有问题?尧沫根本不觉得他的建议有什么问题,他抬头看一眼不敢置信的骑士长,无奈叹息,抬手于半空画出了一条弯扭的线: 南边中央森林里有条山脉,里边埋藏了大量兽骨,平时山脉里游荡的都是被污染的魔元素,所以很少有人过去,也就没人知道,在堆积的兽骨之下,埋藏着很多魔晶矿,魔晶矿蕴含的魔元素纯净浓郁,吸引了魔谷在那边徘徊,尸僵者不是喜欢魔法师体内的魔元素吗?魔晶矿结合魔谷,那边会成为它们的乐园 从来不知道南边还有这样的事情,众骑士长都惊呆了,他们呆滞看着尧沫在悬空地图上画了几条交叉线,脑子晕乎乎的延迟了一大圈,才醒悟过来尧沫刚才说了什么。 魔晶矿?!!还大量!!我天!那是怎样一块宝地!!如果在尸僵者还没爆发之前,他们就发现了魔晶矿,还不得为了矿藏发动几次战争啊?!! 尧沫将军到底还知道一些什么东西?!发现魔晶矿不开采,现在还想利用魔晶矿和魔谷,给尸僵者做养料,他到底是有多疯狂才能想到这么一个办法?!这可是铤而走险的举动,如果能利用失控的魔谷将尸僵者暂时控制,他们就胜利有望,但如果围困失败了,得了魔晶矿滋养的尸僵者,可能会直接毁灭世界! 这这行得通吗?计划太大胆,但也很有诱惑,只要有人能深入山脉去实行,也不是不可能,利弗紧张的看着尧沫,想从尧沫这里求得些安慰,却是连尧沫一个正视的眼神也没求来。 做好准备接人,三天后转移去南边,接了人你们就离开,别来拖我后腿有了应对计策,尧沫也就懒得浪费时间,他懒洋洋起身,丢完这句霸气侧漏的话,抓着头发离开,留下一众惊呆的骑士长,在会议室你看我我看你的眼睛发亮。 别拖他后腿!尧沫将军这是摆明了想要独自完成这件事,这么大一件事,到他嘴里好像再简单不过,他随随便便揽在了自己身上不说,还不让他们去拖后腿,这将军大人是有多强大,才能在这么危险的一件事情面前,这么这么的笃定?! 各种情绪从心底冒出,骑士长们惊了一会儿,都疯了般跑出去各自找人询问情况,不成,他们得再打听一下尧沫的过去,顺便把尧沫这个计划告知出去,他们虽然很尊重尧沫,但这个计划还是太大,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全军覆灭,终归还是小心点的好。 第六十五章 之后几天军西城都处在一种躁动状态,找各自关系打听了尧沫的过去,甚至给自家皇族透露了尧沫计划的各大骑士长,都收到了来自皇族的回信,信件内容很刺激,附带的各种资料也让人热血翻涌,各大骑士长都深刻了解了尧沫过去没显山露过水的几大壮举,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热情。 他们有救了!不,正确来说,只要尧沫还愿意继续带领他们,他们的未来就有了保证!尧沫是什么人?独立操控一整座堕山,还和魔兽的王拜过把子,这样的人如果都无法带领他们走向胜利,那他们就真只能乖乖等死了,所以骑士长们都欢快的将这个消息传递了下去,换来了更多对尧沫崇拜的拥护者,听了好些天的尧沫将军万岁,终于迎来了即将南去的日子。 那是一个阴天,天气很不好,众人得了尧沫消息集合,乌拉拉一大群,热情十分高涨。 尧沫懒洋洋的站在高台之上,身上穿着深色斗篷,他神色倦怠,好似没睡好,眼神也不在焦点上,但他的声音又真实又清脆,哪怕就是不急不缓,也在魔法的加持下传递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尧沫:南边现今存在的帝国还有八个,全都有军队支撑,但也支撑不了多久,位置分散,已经被尸僵者切断联系,你们到了南边,先在边线修整,之后由利弗、艾尔、格雷和安格鲁带队,走小道前往支援,目地是将城内存活的人安全带出,然后前往圣城,之后便不用你们操心了,我会全权处理,你们只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就行,别到时候围困了还要我来救你们 满嘴不耐烦,尧沫大概说了一下前往南边的任务和情况,详细也没过多明说,就开始悬空画转移阵,这次他用上了李默山的血,只用了一滴,就让他省了最少一半魔血,尧沫动作迅速的将越发熟练的转移阵画好,往半空一抛,转移阵倏然涨大,将城内三千多人全数包裹,瞬间转移。 李默山站在尧沫身边,十分紧张,尧沫这是第一次带他上前线,前途未知,但危险他还是可以预估,深入已经被尸僵者占领的南地,这是九死一生的活计,虽然尧沫跟李默山保证,有他在身边绝对没问题,但李默山信他个鬼!如果是尧沫一人单枪匹马深入南地之中,他说没问题还有几分可信,但尧沫现在带了会拖后腿的自己,生死可就未知咯! 骑士长大人,这段时间感谢您照顾了军西城年迈的帝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来。 他们被尸僵者围困多时,本以为将长眠于此,却是被尧沫带领的联合军救了,他们接下来准备前往圣城避难,能战斗的继续加入联合军战斗,无法战斗的便在圣城为他们祈祷,祈求魔法之神能够保佑他们。 嗯尧沫也不会说这些场面话,点头收下帝王致谢,伸手搂住了李默山的腰:你们尽快前往圣城,这里不能久待,如果可以,最好使用转移阵 帝王看着尧沫,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收住话头,只是向尧沫点了下头,之后尧沫带李默山离开,帝王在下属的搀扶下回去军西城,他走得很慢,影子在身后拉长成一条线,线不断延伸,好似延伸至天边,然后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消散在了空气里。 转移阵很快,不过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尧沫已经带着李默山穿越好几千里,落在了南地的某处森林,他们站在一颗极大的树上,脚下是浓密枝叶,视线很好,抬眼望去就是葱葱绿色,更远处有山还能看到海岸线,之后便是阴云翻滚的天。 李默山有些恐高,落地便死死抱着尧沫,怎么也不敢松手,他紧张的转动脑袋四处看,看到了前方开阔的天,但更多的还是闻见了周围腐败的空气。 这味道他很熟悉,以往在下水道生活时,流经下水道的腐水就是这气味,那水里沉积了很多被污染的魔元素,老鼠落进去不出半小时就会死,比毒气还来得厉害。 哥哥!这里!这里!气味实在刺鼻,李默山惊恐的捂住了鼻子,他抬头看尧沫,却是发现尧沫周身闪耀着细碎的魔法阵。 尧沫在这种地方很不适,哪怕他足够强,有充足的魔元素来抵御腐蚀,但能对他造成伤害的地方,还是会让他不舒服,他在周身缀满了魔法阵,隔绝腐蚀空气的同时,也把主意打到了李默山身上。 李默山是魔种,是这个世界唯一不会被腐蚀魔元素侵入的存在,腐蚀魔元素对他来说就跟普通魔元素一样,是可以转换成魔力的,这是属于魔种的特性,但不知道是不是天赋,魔种生来就受魔法之神眷顾,有很多常人得不到的天赋,尧沫没深究过这些天赋,也不知道以他的能力足不足以复刻,但如果可以复刻,尧沫更希望可以复刻下李默山身上天赋,来抵挡腐蚀。 除了闻上去很臭,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复刻天赋的想法一出来,尧沫就把目光兜转在了李默山四周,他看着李默山,有些蠢蠢欲动。 哥哥你打算要做什么?自从跟尧沫研究了阵法,李默山便对尧沫的眼神变化十分敏锐,他总结出了尧沫亮眼睛的几大规律,一个个在心里做对比,发现此刻尧沫的眼神,有点像要搞事的前兆。 念头才刚起就被李默山感知了出来,尧沫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兴奋,他从来没遇到这么一个人,可以不用他说话就察觉出他的念头,所以尧沫笑眯眯的摸了一下李默山脑袋,在李默山惊恐的眼神里,抱着李默山往下一跳,直接落进了满是腐蚀空气的森林里! 李默山都要被吓尿了,他就知道尧沫眼睛亮成那个程度没啥好事,被尧沫抱着落在地上,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李默山就被尧沫捏住了脸,之后尧沫猛的给李默山灌了一口魔血,李默山脸都还没来得及发热,就有什么从身体倏然冲出去,像一阵气浪,狠狠拍打上一旁草叶,枝叶哗哗响动,腥臭的风吹来,歪着腐烂身体的尸僵者鬼一样冲了过来。 啊!卧槽!救、救命啊!!尸僵者汹涌而至,一个个眼睛都冒着光,李默山吓得寒毛直竖,转身想去抓尧沫衣领,回首掏了个空,尧沫却是丢下他先行一步跑了。 尧沫跑得飞快,但都跟李默山保持着一定距离,他手上抓着骑士剑,一路跑一路挥舞,跟切瓜一样,拦在路前的尸僵者全部被他要了脑袋。 李默山疯了一般跟在尧沫身后,跑得那叫一个凄惨,他本来腿就短,尸僵者跑一步他要跑两步,好几次都差点被尸僵者勾住了衣领,他也不知道尧沫为啥要整这么一出,但现下尧沫都将他丢下了,他也只能铆足了劲的跑,小短腿倒腾得飞快,身体也就跟着越来越热。 起初还只是有火从心尖冒出,渐渐的火越发向着四肢蔓延,李默山跑得有些热,抬手松开了衣领,他觉得喉咙在发紧,有什么东西遍布四肢百骸,李默山想着干脆脱掉衣服,跑在前面的尧沫却是突然回转头,只见他一把揪住李默山衣领,将人拉到面前,扣住手腕一口咬在了李默山手指上。 突然之间被咬,李默山痛呼一声,气不过一口咬在了尧沫头上,尧沫被咬的皱了眉,带着李默山窜上树,就抬手去拍李默山脑袋:你怎么可以咬我?很痛的好不好?! 拍了人还有些委屈,尧沫摸了一把头发,一手口水,用衣袖擦擦,擦得头发都乱七八糟的。 李默山气鼓鼓的看着尧沫,整张脸通红,他实在跑得够呛,心肺都要跑出来,现下嘴里还在喷火,心脏都有些不舒服:我为什么咬你,你难道心里没数吗?! 尧沫明知故装,视李默山的愤怒于无物,他东看西看,扫荡聚集在树下的尸僵者,就是不回答李默山问题,最后还是李默山自己冷静了,趁着尧沫绞杀最后一个尸僵者时,一脚踹上了尧沫屁股,把尧沫从树上踹下去,这才心里有了平衡。 之后尧沫顶着个脚印从树下上来,无奈看着李默山得意洋洋的脸,看了半天到底还是绷不住的笑了,他走近到李默山面前,撩起他垂到肩上的头发,温和道:果然,无论看几次,都很漂亮 李默山第一次见自己除黑头发绿头发之外的新发色,为此很惊奇,他问尧沫是怎么弄出这种发色的,左看右看,喜欢得不得了,这个发色实在太好看了,银灰灰闪亮亮的,阳光下都泛着光,走动的时候甚至都有星辰陨落,仙得不行。 李默山很为发色痴迷,对尧沫这个托尼老师的手艺也就十分认可,他问尧沫怎么想起要给他换发色了,看了尧沫半晌没得到回答,李默山便有些紧张的噤声了。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40) 第六十六章 传说魔种是魔法之神心尖上的一滴血,在魔法纪元开始之初,魔法之神曾莅临中球大陆巡视,那时的中球大陆荒芜一片,除了四处肆虐的野兽,就只有被当成食物的人类。 魔法之神很怜悯这些脆弱的生灵,从他所遇见的人类中挑选出了几个合心意的,教他们驯服魔法的方法,他本意是希望人类学会魔法后,可以更好的生存,却不想魔法纪元开端之后,最先驯服魔法的那几人却不知足,他们想追求更高,想享受和魔法之神一样的力量,便趁着某日魔法之神休息之际,用从堕落之兽身上取下的兽骨,偷袭魔法之神,夺取了他心尖的一滴魔血。 也就说,魔种的最初诞生,其实来自于背叛和欺骗,人类以背叛换取了力量,所以神给了魔种肮脏的血脉,他从最低微的地方诞生,身怀力量却不自知,虽被整个世界的魔元素所喜爱,却孤苦一人,永远得不到同族的爱,是以魔种诞生以来,命运大都不得善终。 李默山沉默的听着尧沫讲述,脑子里却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想了遇见兔子以来获得的所有奇遇,想来想去,怎么都觉得身为魔种的自己没有尧沫说的那么厉害。 被魔法世界所喜爱?对魔元素有着天然的亲近?强大到可以征服世界?屁哦!一个都没感觉到!!他现在除了老是会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外,连魔元素是什么东西都看不见,怎么来称霸世界哦! 尧沫觉得自己讲故事已经讲得算中立算详细的了,讲到一半发现李默山在发呆,只能无奈叹息,识趣闭上了嘴。 果然,李默山和他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别人听说自己是魔种,先不说兴奋,怎么着也会有点反应吧?但李默山好像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反应平淡不说,还公然发呆,根本就没把魔种这个身份放在心上。 不过不放在心上也好,太在意了,发现现在还没传说中那么强,肯定会有不舒坦,不去在意魔种,任由它自己成熟,以后反能得到不一样的效果。 所以尧沫怜爱的抬手撸了下李默山猫脑袋,有些自豪的感叹着自家猫果然不一样,却是自豪都还只冒出了个头,发呆完毕的李默山突然睁大眼睛,一把握住了尧沫的手:哥哥!那是不是说我可以学魔法了?可以跟你一样厉害!可以称霸世界了?!!! 李默山小表情实在有够期待,尧沫的自豪噎在喉咙口,有些气短:可以学魔法,但想跟我一样厉害,你还差的远! 没法和尧沫一样厉害,李默山有些丧气,身为一个魔种,传说中那么牛逼轰轰的人,都没法超过尧沫,当着有什么意思?所以他不屑的啧了一声,松开抓着尧沫的手,嘀咕道:都比不过哥哥,魔种也没多厉害嘛,还没法称霸世界,做着有啥意思?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李默山嘀咕完,便没再继续关注魔种,他问尧沫接下来要去哪,尧沫沉思了一会儿,将他带去了一颗更高的树,他将李默山放上某处枝丫,于枝丫上折叠了一间小院,带着李默山进到院落,便开始解析从李默山身上取到的那滴魔血。 进了森林却是没走两步就又停下,李默山有种游戏刚开始就被叫停的失落,虽然这游戏并不好玩,但还没开始就歇火这事,还是无形中给了李默山不少压力。 他有些不安的坐在门口,没啥事做,就从魔法背包里摸出肉块,随便在腿上垫了块木板,用小刀将肉切成方方正正的小薄片。 他打算做一些易于储藏的零食以备不时之需,南边森林太污浊,外面空气都已经快闻不出原来的味道,出去就是腐臭,鼻子都要坏掉,就连现下尧沫折叠出一个院落了,远远也能闻到了腐臭的气息,李默山担心完全深入森林后,没机会再做饭,他可不想吃尧沫临行前带的面包,只能自己提前来做准备。 将肉切好撒上细盐,李默山将肉片端去厨房,淘了些米出来准备做炒米,炒米总比面包好吃点,虽吃上去很干,但只要带充足了水,还是比较饱腹,所以李默山忙忙碌碌的做了不少肉干和炒米,全部装进罐子,放在一边等尧沫忙完出来密封。 准备好要带的零食,外边天色也渐晚,李默山将做肉干剩下的边角料拿来熬汤,随便洗了些菜做晚饭,折叠的院子面积不大,没有专门的地方吃饭,李默山炒好了菜只能端去客厅,他将沙发边上的两个小矮桌推到一起拼接,将菜摆上桌便上楼喊尧沫。 尧沫在书房待了一整天,敲门都没反应,李默山不敢随便开门进去,只能站在门口喊,他喊了尧沫几声,尧沫都没开门,直到李默山提到了晚饭两字,屋内才传出拖沓的脚步声,之后房门从里被拉开,尧沫颓丧的脸出现在门后,李默山奇怪的眨巴了下眼睛,后颈就被尧沫伸出的手勾住,然后李默山被尧沫抱了个满怀,鼻腔里都是魔法阵消散之后的气息。 怎、怎么了这是?抱得太突然,李默山有些紧张,他伸手拍了下尧沫后背,眼观鼻鼻观心的提醒自己要冷静。 自从和尧沫讨论过魔法残阵之后,尧沫对他便越发随意,以前见李默山,尧沫最多也就撸撸脑袋,有了共同语言,尧沫开始喜欢对他熊抱了。 没错,就是熊抱,将李默山拉到怀中,整个抱住,下巴磕在他头上,整个人也焉头搭脑的,有点像坐在栏杆边磕着栏杆晒太阳的猫,软乎乎摊成一团,就是有些重。 解析不了,根本不对尧沫还以为李默山的不受污染不属于魔种天赋,兴冲冲的用着他的魔血去解析,却是解析了一下午也没解析出来。 太难了,乱七八糟的,连个正常头绪都看不出来,根本没法复刻,尧沫想了很多办法,各种拆开各种拼凑,却是不得法,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自己对这法阵没办法,却又不得不承认,所以有些丧气。 是不是没弄对啊?你看,刚才你采集血液时,我是在尸僵者的包围下,周围空气也没太污浊,说不定是我根本还没开启那个、嗯那个魔法阵呢?都不用尧沫解释,李默山就知道他在丧气些什么,他吃力的抬手摸尧沫脑袋,绞尽脑汁的给他想解决方法。 唔李默山的话有些意思,尧沫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觉得有道理,便将李默山一把从地上抱了起来:那明天找个空气污浊的地方再试一下,现在先去吃饭,吃饱了明天就要深入森林了 抱着李默山飞快跑下楼,尧沫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前拼凑起来的小饭桌,他将李默山放到沙发,眼巴巴的坐在一边等李默山盛饭。 李默山头发乱七八糟的,整理了一下乱发,这才起身给尧沫盛饭,他给尧沫的碗装得满满的,递到尧沫手边,见他眉眼舒展的坐一边吃,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之后两人吃完晚饭,尧沫跟李默山去厨房把肉干和炒米密封,他对肉干很感兴趣,密封的时候一直在偷吃,肉干都还没完全脱水,份量就少了一半,李默山怕深入森林之后没得吃,盯着尧沫让他尽快密封了,将封好的罐子往魔法背包里一放,拉着尧沫上楼洗漱睡觉。 第二天两人往森林深入,李默山在污染比较严重的地方再试了下,尧沫采集了李默山手上的血,下午回去解析,仍旧解析不了,这便判定是属于魔种的天赋了,尧沫打算放弃,李默山偏不信邪,窝进书房跟尧沫一起研究,倒是让他研究出了一个衍生阵法。 之后尧沫用李默山研究出的衍生阵法出去试了下,发现不能完全阻挡污染,却能让污染侵入得缓慢一点,也是有用处的,省了尧沫在魔力上的消耗,便撤下之前用的防御阵法,换上李默山研究的,带着李默山一起,往森林深处走。 空气质量很不好,越往里走能见度越低,空气也就越臭,李默山窝在尧沫怀里,鼻子里都塞了棉花,却仍旧抵挡不了,他有些抗不下去,想问尧沫能不能跳转移阵,尧沫却告诉他这里干扰太大,难找到准确位置,无奈,李默山只能拉开尧沫衣服,将头埋进尧沫怀中,呼吸着尧沫身上的味道,勉力强撑。 但幸好魔晶矿所在的位置并不偏僻,尧沫带着李默山走了一天,便找到了晶矿的位置,他把都已经熏得鼻头通红的李默山放上一棵树,先折叠了一间院子出来,再去晶矿附近查看。 李默山躲在院子里,鼻子好歹感觉舒服了点,他吸着鼻涕,有些不敢相信这么顺利就到了地方,他去房间里洗了把脸,准备了一下晚饭,等尧沫带着一身臭气从外面回来,还问他是不是真找对了地方。 位置不会错,怎么了?是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吗?尧沫很奇怪李默山为什么会这么问,洗完手坐下来吃饭,生怕出现什么问题。 不是,就是感觉一路太顺利了李默山吸着鼻涕,有些呆滞的表达着自己的疑惑:不是一般都要经历一番磨难才能到重要的位置么?尤其这魔晶矿还这么重要,一旦出了什么差池,可能我们的计划就会泡汤,所以 尧沫无语,屈起手指弹了下李默山额头:你以为这是在看话本么?还经历磨难,没诞生女王的尸僵者又不是什么厉害的主,就是知道我们计划了,也没那个能力阻止,我们只要保证自己不出差错就行,其他的,都不是个事 李默山便懵懂的点头了,果然,鼻子坏了,脑子就会有些不清醒,希望一切都能如尧沫说的那般顺利吧,虽然他模糊的感觉有些不对,但还是信任尧沫的吃饭、收拾然后睡觉,甚至睡前还迷迷糊糊的给了尧沫一个啾咪。 第六十七章 第二天尧沫出去处理魔晶矿的事,李默山还感觉有些不真实,他老老实实的待在小院里,不相信这一路以来就这么顺利,虽然现实确实不是看话本,但怎么着也得有些阻碍吧?!一点阻碍都没有的就找到了魔晶矿,一路以来还这么的顺利,李默山总觉得有些风雨欲来的不安。 鼻子上塞着棉花坐在院里择菜,李默山准备好食材,半天没等到尧沫回来,便深吸口气的靠近院门,小心开门探出头去看。 门外仍旧浓雾熏天,半米之外看不到树影,李默山眯起眼睛去看,也没看到尧沫在哪,想感应一下尧沫气息,污染的魔元素又太具干扰,李默山只能无奈退回院子,关紧院门,无聊拿出存储的食材做零食玩。 外面也不知道情况怎样了,李默山的预感又时好时坏,他无聊的烤了块面包,调了些奶茶,准备做肉饼,尧沫却是从外面回来了。 披了一身血污,刚从战场下来,他进到厨房见李默山安好,也只是跟他点了下头,就跑去楼上洗澡换衣服,之后尧沫赶紧做吃的,尧沫洗好澡下来刚好做好,两人便排排坐在沙发上吃午饭。 尧沫表情不太对,李默山有些担忧,他不动声色的瞟了尧沫几眼,确认他并没受伤,小心翼翼开口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唔也不是什么大事尧沫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专挑他喜欢的肉吃,李默山看不过去,给他夹了两筷子青菜,他居然还嫌弃:不要这个,不好吃 怎么可以不吃青菜?!李默山刚还担忧外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见尧沫又不吃青菜,注意力立马被转移:青菜有益身体健康,不吃青菜皮肤都会不好! 尧沫皱眉,继续拒绝:不需要皮肤好! 李默山沉下脸,眉毛直竖:哥哥! 尧沫端着饭碗,一脸纠结,嘴里嚼吧着肉块,心里有小人在打架,最后权衡半晌,为了以后还能正常生活,憋屈做了让步:只吃一点点,不要很多 李默山便眉眼舒展的笑开了:就是嘛,荤素结合才最好 笑眯眯的夹了一筷子青菜进尧沫碗里,李默山和尧沫清完了桌上菜盘。 尧沫起身去书房的时候,李默山在尧沫身上发现了奇怪的东西,他眯起眼睛瞟了两眼,见那东西有些像咒虫,眼疾手快的抓着尧沫衣角将人拉回,都不跟尧沫打招呼,手指一转,就从魔法背包里掏出了匕首。 寒光一闪,尧沫额角青筋直跳,他下意识握住李默山手腕,转身就将人摁坐在了沙发上: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手腕被握住,匕首被夺去了尧沫手中,李默山眨巴眼睛,看着尧沫肩膀,道:奇怪的黑线,有点像咒虫,想把它挑出来看看 尧沫皱眉:咒虫? 李默山眯起眼睛,半晌,疑惑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尧沫叹息,头痛捂额:没看清你也敢动刀子? 李默山不好意思的抓后脑勺,讪笑:我这不是怕来不及嘛,哥哥也知道咒虫入侵得有多快,如果不能及时阻止,可是会出问题的 尧沫额角青筋跳动,有些小愤怒:那些会被入侵的,都是不厉害的! 李默山没察觉出尧沫的不爽,继续眨巴眼睛犯蠢:可再厉害也会被咒虫入侵啊! 尧沫咬牙切齿:不会!我就不会! 李默山有点感觉,但仍没收敛:哥哥也要小心,小心点总没错,要是一不小心被入侵了呢,到时候找谁哭去啊,我跟你说 尧沫便忍无可忍的丢下李默山走了,颇有些气冲冲的,好似自己的实力受到了侮辱,虽然他也明白这种耍性子其实很幼稚,但他就是有些气,他家黑蛋居然这么不信任他,随随便便就对他动刀子!他难道是这么容易被侵入的人吗?!哼! 气性汹涌而至,尧沫踩着楼梯蹬蹬蹬跑上楼,全然丢弃了礼仪和优雅,他像一头被撩起怒火的豹子,愤怒的跳脚,回到书房房门一拍,坐上熟悉的凳子,脑子又突然清醒。 不对劲,刚才怒火汹涌的样子很不对劲,尧沫自有记忆来这么久,除了刚懂事那会儿愤怒过一次之外,隔绝自己之后他再也没有这么愤怒过,他的情绪早被融进了血液里,他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发泄,但绝对不是这种无畏的愤怒。 所以尧沫感情检查身体,检查一圈,却是没发现任何问题,尧沫只能重新下楼找李默山,兜转找了一圈,在厨房找到了栽倒在地的李默山,将人扶起仍旧没查出问题,尧沫便知道今早在魔晶矿边感觉到的异常,并不是被干扰的错觉。 这里不能久留直觉情况不妙,尧沫将李默山抱好,收起折叠的小院离开。 他走得转移阵,悄无声息的离开,很快就出现在了森林边缘,他选了一颗不起眼的树折叠院子,折叠完毕安置好李默山,还在树周围设了隐蔽阵,这才坐上了沙发。 他们可能没多长时间在这边逗留了,有一个厉害的家伙盯上了他们,也不知道盯的是他还是李默山,如果是李默山,只怕是看上了魔种,但如果是他,尧沫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地方值得盯。 翻来覆去没想出缘由,尧沫打算趁着李默山昏睡试探一番,他将李默山留在小院,独自一人离开,他去了魔晶矿所在位置,准备用魔法阵吸引魔谷,他于魔晶矿中心画上巨大法阵,却是在法阵完成的那一瞬间,再次感觉到了不对。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41) 浓郁的杀气,虽只是短短一瞬,但尧沫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他,目标是他,企图要他性命。 所以尧沫停下了关合阵法的手,他冷冷看向杀气乍现的地方,好似透过了看不清前路的浓雾,看到了很远之后的一双眼睛,所以他冷冷笑了,勾起唇,眼中杀机尽显。 李默山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大黑,屋内没点灯,乌漆嘛黑的,他都不知道睡前发生了什么,有些难受的抹了把脸,想从沙发上翻身起来,就被出现在沙发前的黑影吓了一跳。 他惊声尖叫,实在吓得够呛,窜起来就往边上跳,却是撞到小桌往后倒,被黑影伸手揽进了怀里。 尧沫本没打算吓李默山的,他只是想事情想得太久,忘记点灯,后面察觉李默山苏醒,本想起身点上魔灯,却是灯还没来得及点,李默山就被吓到了,还吓得这么惨,叫得那叫一个惊恐,尧沫都要被逗笑了。 但他成功忍住了笑意,揽着李默山点上灯,低头见李默山眼泪汪汪,实在没忍住偏过脸,抖着肩膀闷声笑。 李默山是真的魂都要被吓出来了,尧沫点亮灯,心脏还在胸腔狂跳,他真的很想哭,眼泪在眼眶里兜转了两圈没兜住,扑簌往下掉,泪珠子又大又圆,滴在尧沫手背,烫得尧沫笑得更惨,却是被李默山一脚踢在了膝盖上:都怪你,你还有脸笑! 知道李默山委屈,尧沫虽没笑尽兴,但还是给李默山留了面子,他将李默山揽进怀中,拍拍他后背,拍得李默山抽抽噎噎的冷静了点,这才将人抱去了沙发:哭好了没?哭好了我就给你说个事 啥、啥事啊?李默山其实还没哭好,但被吓哭本来就很丢人了,再这么继续哭下去脸都要丢完,所以他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十分坚强的含着眼泪泡子忍。 尧沫见李默山这情况,又忍不住想笑,但他怕自己笑了之后,李默山会哭到停不下来,十分艰难的忍住,轻咳一声,道:就是魔种老寄在我身体里也不是个事,我准备还给你,就在今晚 嗯?李默山第一遍没懂尧沫意思,吸了一泡鼻涕想了会儿,才明白尧沫在说什么:你干嘛把那玩意儿还给我啊?又不能称霸世界,拿着没意思 唔虽然不能称霸世界,但能让你学习魔法啊没法称霸世界这事确实是个难题,尧沫为难的皱起眉头,思考着要是李默山不要魔种,是不是教他些有可能称霸世界的魔法,让他好歹对魔种提起兴趣点。 我会魔法啊,兔子教了我很多!李默山反正不喜欢魔种,他含着眼泪看尧沫,继续不屑的拒绝。 尧沫没法,只能继续好声哄骗,他给李默山说了很多魔种归体的好处,尤其说了魔法有多厉害,最后把肚子里关于魔种的好都说完了,李默山好似还没兴趣,尧沫只能无奈问李默山,到底要怎样才能把魔种接回去。 李默山便向尧沫提了个要求,他要亲尧沫一次,不是纯洁的亲吻,是法式湿吻的那种。 他以为尧沫这样就会无计可施,所以说完之后还有些恶作剧的狡黠,但哪想尧沫这人直得可怕,为了达成目地,就是湿吻也不在乎,他一脸严肃的问李默山湿吻是哪种吻,那正直严肃的样子,反倒把李默山问得面红耳赤,最后李默山实在被问得臊得不行了,草草答应了尧沫退回魔种的提议,尧沫便把魔种送回李默山身体了。 第六十八章 魔种回归并不是一帆风顺,虽然也就是把魔种从尧沫身体送回李默山身体的事,但因魔种离体时李默山曾有过暴走,尧沫哪怕回归途中小心又小心,魔种完全进到李默山身体,还是引起了连续爆炸,炸得李默山内脏翻绞口吐鲜血,差点一口气没提上去。 李默山就知道这魔种不是个好东西,乌拉吐出一口血,晕倒前还叫尧沫把这玩意儿弄走,他一点也不想要魔种,尽管尧沫形容起来魔种厉害得都能上天,但在李默山直觉里,魔种并不是个多好的东西,所以他本能抗拒,不希望这玩意儿给他的生活带来变故。 魔种的爆炸实在惊险,尧沫想帮忙都帮不上,反噬来得汹涌且剧烈,尧沫看得心惊胆战,但也知道只要熬过了这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李默山就能活下来。 毕竟反噬是没规律的,爆发之后,结果就得听天由命,运气好的、坚强点的,再大的反噬也不过刮他一层皮,但运气不好的,纵使就是冒气泡般微小的反噬,也足以要了他性命。 所以尧沫只能等,他紧张蹲在床边,看李默山嘴角淌血,神经紧绷,时刻忍不住想插个手,但他也知道插手并不能带来好结果,只能数着数焦急等待。 从零数到了一百,又从一百数回了零,数得他的心都颤了,呕了一滩血的李默山这才恢复平静,之后尧沫松了口气,检查李默山身体,确认魔种完整归位,帮李默山疗伤完毕的尧沫一把抱起李默山,去浴室洗澡换衣服。 李默山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徜徉在一边海洋,周围都是跳舞的水滴,没错,就是水滴,圆乎乎胖滚滚的,身体上用铅笔画着表情,时笑时眨眼,还蛮生动,李默山跟个傻孩子一样站在水滴身后跳舞,水滴怎么跳他就怎么跳,跳得有模有样,看上去还蛮可爱。 李默山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觉得他也是一颗水滴,来自于水滴家族,他崩溃的在心里大喊,否认自己是水滴王子的事,还十分抗拒耳边那个声音叫他什么滴露,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是颗水滴,他应该是个人,所以他疯狂怒吼,四处冲撞,最后却还是变成了一颗水滴。 结局的悲惨让李默山很伤心,看到自己变得和其他水滴一样,李默山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哭得很惨,嗷嗷的,听到耳边有闷笑声,睁开眼睛就看到尧沫捂着嘴坐一边,笑得浑身颤抖。 嘲笑!绝对的嘲笑!李默山有些气,但委屈占了先机,就还是继续嗷嗷的哭,他把心里的苦楚全部哭了出来,哭完从床上一窜而起,双手握拳,就用小拳拳捶尧沫胸口。 哎哟!哎哟!尧沫被李默山捶得左右乱扭,他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让李默山打了个爽,然后握住李默山手腕,阻止了他的粉拳攻势:不笑你了,真不笑了,我保证! 李默山捶了尧沫一顿,其实也已经有些冷静,他近距离看着尧沫有些泛红的眼睛,勾住人脖子上前亲了尧沫一口:惩罚,哼!叫你笑我 被自家猫咬了一口,尧沫有些愣,但他直觉这事不能深入去想,所以故意撇开这件事,把问题拉上了最重要的话题:魔种已经归位,虽然距离成熟还有一段时间,但我给魔种喂足了魔血,提前学习魔法应该没啥问题,只要不使用大型法阵就行 见尧沫又把事情三两下略过,李默山有些失落,他埋怨的瞪了尧沫一眼,直接学着尧沫把魔种这事也给忽略:哦,现在啥时候啦?是不是天都要黑了?该吃饭了吧?哥哥想吃什么?我去做 知道自家猫在闹脾气,尧沫有些头痛,他伸手撸了把猫脑袋,想要安抚,却是话都还没说出口,这越发调皮的小猫就从床上翻身而起,都不听他说话,赤着脚就跑出了房。 之后尧沫跟在李默山屁股后面追出去,他在李默山耳边絮叨,企图引起李默山对魔法的兴趣,但李默山并没有为之所动,明明以前那么期待过学习魔法,现在却是对魔法都可以做到完全忽视。 黑蛋,听话絮叨了半晌,李默山仍旧只做自己手上的事情,尧沫没法,只能将李默山从灶台边抱开,摁上餐桌边的椅子,道:虽然你不喜欢魔种,但魔种于你来说是好的,你要尝试接受它,毕竟它以后要跟你一辈子 李默山也知道魔种是个好东西,但他就是直觉不对,他恐惧接受魔种,怕完全接受这个东西之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他沉默半晌,问道:一定要接受吗?我就不能当它不存在? 尧沫摇头,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不能 李默山便沉默了,他低着头绕手指,等了半晌没听到尧沫下一句,只能叹息,无奈道:若我接受了,是不是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李默山的敏锐实在让尧沫很惊讶,尧沫眉头一跳,本下意识的打算隐瞒,看到李默山担忧的眼睛,又隐瞒不下去,只能轻咳一声,道:不会,只要你能平安离开这里,就不会有任何事 直觉成真,李默山心里很难受,他眼眶肉眼可见的变红,眨巴眨巴就掉出了两滴眼泪:哥哥你知道的,我的预感很准,其实我没告诉你,我是坏的预感很准,好的预感从来没有过 尧沫不是不相信李默山的预感,但经过这两天试探,尧沫知道这次的决斗无论怎样也逃脱不过,对方是个厉害的,至少就他出山脉以来,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对手,这一战无可避免。 尧沫倒是不担心自己保不住性命,他只担心李默山,李默山现在还没成熟,被卷进来必死无疑,他希望李默山安全逃出,就是最后李默山的坏预感成了真,他也总不会真落得丢了性命。 我知道抬手给李默山擦眼泪,尧沫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嘴笨说不出,只能干巴巴的道:但你放心,我这么厉害,不会连命都丢掉的 听到尧沫居然都说到了丢掉性命这事上,李默山本就很担忧,这下更加担忧得眼泪都止不住,他一把握住尧沫的手,哽咽着叫尧沫跟自己一起离开,他们可以用转移阵,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尝试空间跳跃,兔子教了李默山很多阵法,都能悄无声息离开,只要尧沫愿意,他们肯定不会被人发现。 但尧沫非常耿直的告诉李默山他走不了,李默山便只能伤心的抓着尧沫哭,最后还是尧沫手忙脚乱的哄了好一会儿,李默山这才收住眼泪,开始不情不愿的学习魔法。 魔法入门很简单,尧沫以为就李默山的天赋,随便教一下他就能学会,却不想他详细解释了半天,李默山仍旧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他感受不到魔法,哪怕就是感觉敏锐,骤然乍起的杀气都能捕捉,却感受不到漫天飘荡的魔法。 尧沫觉得奇怪,尝试了各种方法教仍不得法,外面紧盯的人又步步紧逼,甚至有一次都逼到了小院门口,院前法阵被搅碎,院门也被冲裂,再进一步就能进到院中,那人却是中止了前进,大摇大摆离开,尧沫便知道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他得尽快送李默山走,不然李默山便无法离开了。 你按照我说的去感应,如果实在感应不到,就随内心,魔种会告诉你怎么和魔元素和平相处给李默山收拾了东西,转移阵一闪将人送去森林边,尧沫将李默山头发绕到耳后,打算大胆一把,放李默山自己离开。 哥哥,你真不走吗?这附近我没感觉到有人,说不定那人已经离开了呢?李默山虽然害怕独身离开,但他更怕尧沫出事,他用力抓紧尧沫衣袖,眼眶通红,怎么也不想放手。 尧沫已经可以感觉到逼近的杀气了,他撸了一把李默山猫头,魔法阵一闪,直接离开,他已经给格雷去了信,算算日子今天下午就会到,只要李默山能坚持到格雷过来,接洽上格雷,便没了问题。 所以尧沫并不太担心李默山,他带着紧追不放的敌人闪落魔晶矿旁,合拢了法阵的最后一笔,阵法浸透了厚重兽骨覆盖上魔晶矿,蕴含其中的魔元素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冲天而起,整片天都被映红,森林开始燃烧,感应到魔力的尸僵者骚动着从四面八方聚集,他们汹涌而至,将整条魔晶矿包围,空间开始动荡。 之后尧沫缓缓转过了头,将视线放在了斜上方的某个地方:跟了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 骑士剑从腰间抽出,尧沫头发染上斑驳,他眼中闪过血红,污浊的戾气从身上冲天而起:朋友! 话音刚落,周身空间被冻结,一只手从荡漾的空间壁伸出,一个全身包裹着黑雾的男人出现在了尧沫视线中央,他有着一双纯金色的眼睛,瞳孔滚烫着炙热的岩浆火,像极了赤龙的眼:愿今天是个好天气,初次见面,尧沫骑士长 风声骤起,空间位移转动,四周转瞬漆黑,战场一瞬锁定在了虚空。 第六十九章 尧沫突然离开,李默山很慌张,他站在森林边缘喊尧沫,未得到回应,生怕引起尸僵者注意,李默山只能战战兢兢的一个人往山下走。 他要相信尧沫,虽然坏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他不能给尧沫添乱,现在他还不会魔法,连魔元素是什么样子都感应不到,贸然回去只会添乱,他只能听尧沫的话,保护好自己离开,然后等尧沫回来找他。 下山的路很陡,李默山走两步就要滑一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身上就沾染了不少黑泥,他脸色苍白,心脏跳得就像在打鼓,走两步回头看看,没感觉到有动静,却老是会被树叶的悉索声给吓到。 外面还是太恐怖,跟尧沫一起时不觉有什么,离了尧沫,感觉哪里都危险,尤其森林各处还有不少尸体,走几步就会碰到,更给李默山心里增添了许多恐惧。 他想尧沫了,明明才刚分开,李默山却开始想念尧沫了,他眼眶发热,心头跳动着不详的预感,他极其害怕尧沫出事,咬牙走了几步,还是掉转过头打算回去。 他要去找尧沫,他不能把尧沫一个人留在这里,纵使就是再危险,跟尧沫死在一起也比苟活好,外面的世界不如尧沫身边十万分之一温暖,失去了尧沫这个人,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也就没了意义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调转回头,李默山白着脸小心翼翼的走,努力调动感官去寻找尧沫,他集中了精神,好似能闻到尧沫的气息,但很浅淡,跟被水洗过一样。不过李默山一向相信自己感觉,闻到了,纵使就是断断续续,也循着味道去找,路越走越艰难,中途摔了好几跤,但没遇到尸僵者。 走了一会儿,后背都被冷汗浸透,李默山抬手擦汗,仰起头闭上眼睛,尧沫的味道有些淡了,树木繁盛的地方不太闻得出,李默山静心凝神,调动全身所有感官去感应,最后却是从尧沫的气息中闻出了血腥味,之后血腥蓦的浓郁,不远处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响声。 空间被移到虚空,隔绝了多重魔元素,这显然对尧沫不利,但尧沫仍旧淡定,他握着骑士剑,头发已全数血红,猩红的眼睛没有瞳孔,眼神冷冷放在了对面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身上。 来人很淡定,身上气息不显,但一手操控空间的手段足以说明他实力,他好似不太在意尧沫外貌上的改变,看尧沫就像在看猎物:本还想趁此机会跟骑士长聊聊,但看骑士长这反应,似不欢迎在下的样子 尧沫不喜欢废话,对方开口,繁密魔法阵瞬间聚集身后,手上骑士剑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好看的圆,阵法骤然纠缠,向着对面的人轰了过去。 对方似乎料到了尧沫举动,漫天魔法阵袭击过来时,还一派悠闲的抬手去接,可当他并起手指在半空画出一个圆,张开的魔法阵却没接住,穿透法阵的魔法旋转着直取他咽喉,他才知道尧沫并不如之前想的那般简单。 有些慌张的避过法阵,抽出法杖将袭来的阵法打开,男人后跳几步站稳,懒散的眼神开始变得认真:黑魔法,没想到失传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有人能学会,你不是一般的外人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42) 尧沫听不懂对方嘴里说的外人什么意思,但他一惯不喜欢废话,见法阵被挡住,人霎时消失在原地,他的骑士剑泛着血红的光,刀光闪动层叠阵法,浓郁戾气直逼对方心脏,空间都因杀气的浓郁而些微扭曲。 之后两人便碰撞在了一起,魔法阵充斥整个空间,浓郁血煞之气穿破空间,各种高级法阵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冒,将两人掩映在了一片繁杂的法阵之下。 追杀尧沫的人本就想要尧沫性命,跟尧沫大战百来回合,却是占了下风,他知道今儿没法将尧沫人头带回,只能且战且退,打算转变策略,下次再来要尧沫性命。 但尧沫这人不是轻易后退的主,见对方有退缩之意,随即紧追,逼得对方走了绝路,干脆放开手脚拼命一搏。 今儿本想饶你性命,是你偏要找死!身上黑雾退却,一张苍老的脸出现在黑雾之后,那人睁着一双泛金的眼睛,瞳孔岩浆炸裂,顺着眼眶留下脸颊,之后那人身上浮现黄金咒文,勾勒全身,天空骤然变黑。 尧沫这才皱起了眉:神裔 爆炸实在太响,浓郁的血腥味都传遍了整座森林,李默山被这血腥味刺激,头脑一片空白,他的预感在疯狂提醒他危险靠近,李默山却是没离开,疯了一般朝爆炸发生的地方跑。 他跑得飞快,体内血液沸腾,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四周聚集,视线瞬间模糊,就跟突然失了信号的电视一样,等图像再次出现,世界已经变得大不一样。 漫天水滴悬浮半空,它们看到李默山都开心的笑,李默山让它们聚集,它们便聚集在李默山身边,之后李默山就感觉身体变轻,有魔法阵从空间缝隙挤出,李默山被托在了魔法阵上,劈开迎面而来的魔法碎片,向着血腥味散发的地方闪身而去。 速度很快,法阵聚集得越来越多,李默山跑到爆炸的地方,远远就看到了被烧成黑灰的地面,巨大的圆形黑斑中,两个人分头而立,一人全身裹着鲜血,一人下摆已被濡湿。 尧沫脸色苍白,脚下积了一摊血,他下腹开了一个很大的洞,李默山很远都能看到洞后地面,状况实在惨烈,李默山被刺激得血管一缩,周身阵法就不受控制,聚集在他身边的阵法疯了一般往尧沫面前之人靠近,就是那人身边本来围着的防御阵法,也因李默山的控制调转头来攻击那人。 嘁!没想到被尧沫送走的魔种去而又返,浑身浴血的人啧了一声,甩出满手鲜血。 他被伤得颇重,无法继续跟魔种对抗,周身所有法阵又被魔种调动,无法依靠阵法,他只能徒手撕开空间,跳进了黑洞的虚空。 没抓住伤尧沫的人,李默山落到那人站立的地方,十分不冷静的想撕开空间将人揪出,他操控漫天法阵,方圆百里都在震颤,耀眼星辰围绕周身,聚集的魔元素浓郁得漆黑的土地都冒出了新芽。 黑蛋尧沫脸色已经很白了,魔血丢失让他视线模糊,刚才还因着神经紧绷一直强撑,现下李默山过来,却是再也抵挡不住倦意,眼前发黑。 他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被伤至如此,以至于困倦到来之时,他都有些抵挡不住,但他知道现下还不能睡,李默山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贸然睡去会让黑蛋担忧,所以他出声叫了李默山,看着李默山疯一般跑过来,在李默山扶住他时,将头靠上了李默山肩膀。 别害怕感受着李默山周身围绕的魔元素,尧沫失去了感觉的腹部骤然回归,剧痛袭来,他有些站不稳,缓缓往地上滑:我死不了,待会格雷就来了,你把魔种寄回我身体,别、别被人发现身份 见尧沫都这样了还在担心自己,李默山抱紧尧沫,眼泪就这么掉,他慌张的听着尧沫说话,想要开口叫尧沫,又怕声音太大吵到他,只能手足无措的抱着尧沫坐在地上,吧嗒掉眼泪。 听话,把魔种逼出来尧沫已经看不到东西了,但他一直牵挂着李默山体内的魔种,就是痛得有些呼吸不上来,也仍旧提醒李默山逼出魔种。 好、好李默山实在惊得手足无措,尧沫说了两遍这才找回自己声音,他慌张的调动魔力逼迫魔种,却是浑身都在颤抖:哥哥,我逼出来了!你看看啊,我把魔种逼出来了! 好感觉到魔种靠近,尧沫这才彻底放下了心,他点点头,骤然陷入了昏迷,他的手垂下去,呼吸完全停顿,身体瞬间冰冷,整个人宛如一具尸体。 李默山被吓得嚎啕大哭,他拍着尧沫的脸大声喊哥哥,却没得到尧沫回应,李默山只能坐在地上嚎啕,他扯着嗓子哭,哭了好一会儿想起要找医师,这才慌忙爬起来,扛起浑身冰冷的尧沫,慌不择路的往森林外跑。 他不相信尧沫死了,他要带尧沫出去,他要找安娜医师,找大陆上最好的医师,他们一定能救尧沫,没错!绝对可以救下尧沫!尧沫就是睡着了,他这么强大,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死! 一边哭一边拖着尧沫往外走,没了魔种,李默山扛了几分钟便再扛不起,他拖一段路歇一段,拖了有十几分钟,哭得嗓子都哑了,这才碰上了循着气息找过来的格雷和艾尔。 然后李默山便噗通一下给这两人跪下了。 第七十章 尧沫的样子实在太凄惨,格雷第一眼看过去,看到尧沫腹部血洞,就有些眼前发黑,差点没站稳倒下去。 他们的骑士长!他们强大到足以引起精灵暴动的骑士长!怎么才几天不见,就伤成这样了??!是谁伤了他们的英雄?!尸僵者吗?还是他们未曾听说过的某股势力?! 艾尔也没想到状况会如此惨烈,但他到底比格雷要冷静,他在格雷僵立一边眼前发黑的时候跑上去扶住了李默山,他给李默山治疗身上伤口,问李默山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这些天你们都经历了什么?将军是被何人所伤? 问题有些多,也问得乱七八糟的,但艾尔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三两下把李默山身上伤口治好,抱起浑身冰冷的尧沫,用外袍小心裹了起来。 不、不知道,几天前,有人跟踪了尧沫,尧沫说那人很危险,说他走不了,要我今天先行离开,我、我不放心回来找他,就、就看到他变成这样了李默山回答得也支零破碎,他抽抽噎噎,一边说一边擦眼泪,眼睛擦得通红,都是红血丝。 艾尔很心疼李默山,他将李默山擦眼睛的手拿来,那大拇指抚了一下李默山眼角,帮他清理了擦到眼睛里的尘土,拍了格雷一把:先行离开,此地不宜久留,将军还需要救治,我们得尽快 格雷被艾尔拍了一把,从慌张的恐惧中回过神,他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将边上哭得都快走不了路的李默山抱起,然后几人风一般的循着来路往集合点跑。 他们被尧沫传送到南边后,就各自领队去救援,他们两两分成一组,格雷和艾尔分在了一起,尧沫给他们来信的时候,两人刚靠近被围困的帝国,帝国已经弹尽粮绝,但围困在帝国周边的尸僵者却都没了踪影,他们稍稍清理了一下附近,确认四周环境安全,便打算带领帝国内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撤离,尧沫的信便是在这时送达。 尧沫这人写信一贯简洁,除了和皇子通讯,迫于压力必须稍加详细之外,其余的信件都是简洁明了,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格雷最初接到尧沫来信时,打开看到信上只写了速来两个字,还以为收错了信,后面拿着信纸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又确认笔迹确实是尧沫,这才敢相信,所以他和艾尔丢下要护送的人直接飞奔过来了。 开玩笑,尧沫将军喊他们过去,这是多大的荣誉!这可是尧沫将军诶,干什么都喜欢独自一人,最怕别人给他拖后腿的尧沫将军诶!现在将军叫他们速速过去,肯定是遇到什么难题需要他们帮助了,不然也不会屈尊降贵的给他们写信,叫他们速来。 所以来的路上,艾尔和格雷都在暗自期待,他们以为到了尧沫约定的地方,会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他们,现在看来确实是很重要的事,但这事也太重要了,让他们都有些没法承受。 神经紧绷的走了一路,都没感觉有人跟随,就是尸僵者,一路上也没见着几个,格雷虽然松了口气,心里仍旧还是有些担忧。 李默山已经睡着了,拖着尧沫哭了一路,他早已体力透支,他昏昏沉沉的窝在格雷怀里,手指死死抓着格雷衣袖,时不时抽噎一下,看上去分外可怜。 艾尔,你说将军会没事的吧?压低声音喊艾尔,格雷现下心里非常没底,急需安慰。 艾尔直视前方,眼神坚定:没事! 他相信尧沫的实力,当然,也确实从尧沫身上感觉到了生机,尧沫的灵魂还在,气息也没完全绝尽,最主要的,尧沫不是那种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他既然都写信让他们过来了,肯定就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样一个喜欢把什么事都做周详计划的人,不会只是让他们过来收尸。 格雷都不知道艾尔的信心从哪里来,但有人给他安慰了,他又稍稍心安了点,他拉紧外袍将李默山裹好,跟着艾尔出了森林,之后他俩找了一块平坦的草地,艾尔将尧沫交给格雷看管,自己蹲下来画转移阵。 艾尔虽然擅长转移阵,但他也只擅长近距离的,距离横跨一个国对他来说就很困难,更何况现下是横跨好几个国,格雷怕出问题,盯着艾尔画转移阵不说,还在法阵画好后,向他小声建议:借一点将军的血吧,从这里到圣城太远了,没有强力魔血做支撑,很容易出事的 无用,将军现下已封离,他的血已经没有魔力了艾尔也知道长距转移的风险,但现下已经没有办法可以想,尧沫伤成这样,外面又那么危险,他们不能拿尧沫的命来赌,只能拼上一把:我打算燃烧生命,但怕法阵一次性抽得太多,转移中途要了我性命,如果可以,还希望格雷副官能助我一把 艾尔的举动让格雷很意外,他没想到艾尔会做出如此决定,对他很是敬佩,他将尧沫和李默山安稳放好,右手捶胸给艾尔行了一个最高规格的军礼,之后他看向艾尔眼睛,坚定道:那便有劳艾尔骑士长了 之后两人手拉着手站入阵法之中,艾尔启动了转移阵,光芒一闪,四周霎时漆黑,呼呼风声飞快掠过,空间十分不平稳。 但他俩都不害怕,坚定握着彼此的手,两人的生命力经由交握的手流进到法阵之上,他们在法阵内待了足有两分钟,两人生命各被抽去了四分之一,格雷因为年龄稍大,落到圣城,头上生起了几丝白发,艾尔只是脸色苍白了些,暂时倒是看不出有变化。 圣城仍旧一派祥和,两人落地演武场,都没来得及休息,带着尧沫直奔神殿,他们找到了大祭司,祈求大祭司医治尧沫,大祭司却是仔细探查了尧沫身体,看到尧沫体内暗金色灼痕,大惊失色的拒绝:这个恕老夫无法医治,他体内有神裔灼痕,医治了他会给圣城惹来麻烦 格雷和艾尔还是第一次听说神裔,都有些不敢置信:神裔??这个大陆还有神裔存在?为什么我们从来都没听说过?! 神裔属于秘密,祭师自然不能多说,他只能遗憾的冲格雷摇头,吩咐侍者安顿格雷,甩着衣袖离开。 大陆上的其他人确实没听说过神裔,就是魔法之神其实还存在这事他们也不知道,因为神在几千年以前就已经沉睡了,他徒留神力漫散于大陆各处,灵魂却脱离了神体。 所以他们一直都在保守这个秘密,藏身于黑石魔法学院的神裔是,守护圣城的他们也是,他们希望有一天能唤醒沉睡的魔法之神,希望重回有神庇佑的时代,但过去了这么多年,守护者轮换了一代又一代,他们的神却仍旧没有醒,由此带来的绝望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些沮丧。 先离开吧,传讯给安娜医师,告知她情况,让她尽快过来知道这事不能深究,艾尔摁住有些气愤的格雷,抱着尧沫离开。 大陆有神裔存在这事虽让他们很惊讶,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从老祭师口里知道尧沫为神裔所伤,圣城便也不再是安全场所,他们得尽快救治尧沫,然后带着尧沫离开,只有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他们才能放下心。 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哪里又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呢?尸僵者肆虐,所有人都把安全地方定在了圣城,可现在圣城对尧沫来说不安全了,他们又能把尧沫带去哪里? 所以格雷有些迷茫,也有些绝望,他将自己的迷茫讲给了艾尔听,艾尔让他不要担忧,只要他们能撑到尧沫醒来,那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尧沫去处理。 牵扯上了神裔,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这种级别能去插手,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和顶上层的那些怪物对抗,只能尽最大努力保住尧沫。 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两人也就只能这样,他们在提前过来圣城的军队边找了间房,安顿下李默山和尧沫,立马就给远在南边的安娜写信。 信件由格雷操笔,全盘写得急促至极严重之深,让接到信的安娜都差点惊掉下巴,她用最快的速度往圣城赶,中途碰到了同样往圣城赶的离若,两人便一起搭伙画了个转移阵,传送到了圣城。 之后几人便都开始为着尧沫的性命而忙碌,李默山是三天之后的醒的,因为艾尔担心他太过担忧伤了身体,所以在接应到他之后,干脆就把他弄晕,让他睡了三天好觉,所以李默山醒来的时候,尧沫的命已经初步保住,肚子上的破洞也被安娜填补,就是呼吸还很微弱,头发斑驳得都成了灰色。 因为一直记着尧沫的事,李默山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满屋子找尧沫,他含着泡眼泪到处跑,没看到尧沫又没见着人,十分绝望的赤着脚嚎啕大哭。 要不是安娜耳朵比较敏锐,听到了李默山崩溃的哭声,李默山只怕还得继续哭会儿,毕竟为了尧沫安全,离若他们已经将尧沫转移去了折叠空间,门口几人轮流把守,再厉害的魔法,攻进来都得费点力气,何况只是一个哭声。 所以他们都没注意到李默山醒来,当安娜带着哭得都打了嗝的李默山进来,一行人也就没来得及阻拦,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李默山一个熊扑扑到尧沫怀中,撞得尧沫一闷哼,生生从昏迷中痛醒了过来。 第七十一章 尧沫醒得有点早,所有人都很惊讶,按理来说,就尧沫伤重的程度,他最少也得深度修养个半年才能清醒,就算不睡半年,流失的魔血也得让他滋养个三月,才有精力睁眼,但现在尧沫被李默山一个熊扑砸醒了,李默山是有多重,才能让一个昏迷得灵魂都脱离了身体的人醒过来?? 所以他们都很敬佩李默山,哪怕尧沫醒后意识还很模糊,但他们都一脸佩服的看着李默山,看着他抓着尧沫的衣领哭,看着他一边哭一边跟尧沫搭话,看着他哭得抽抽噎噎莫名读懂了尧沫没出声的嘴巴张合,最后看着他一脸大义凛然的抹泪,转身看向了离若。 带尧沫转移,回莫商,回我和他的屋子李默山眼里还含着泪,但表情十分认真,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戾气,煞得离若都有些不自觉的皱眉。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43) 你确定?尧沫情况现下才稳定,这时候转移,对他来说没有好处离若第一次被人命令,心里有些小疙瘩,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一身煞气的李默山,离若却没法愤怒,他直觉应该相信李默山,所以皱着眉头,认真听李默山的话:而且艾尔也跟我说了,尧沫是被神裔盯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确定,我不管什么神裔,他们只要敢来,我就弄死他们!李默山虽然不知道神裔在这个大陆的存在意义,但他现在已经被惹怒。 他就像被人觊觎了领地的狮子,感觉到觊觎的人还在附近徘徊,也知道这里不安全,虽然为了爱人压着怒火转移,但对手只要敢打扰,绝对撕碎对方咽喉。 好!那我便信你一回!李默山的表情实在阴狠,说出的话也颇具戾气,离若从没见过李默山这个样子,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尧沫时尧沫的眼神,下意识就相信了李默山,他转头看向一边格雷,握了下腰间骑士剑,命令道:立即准备,我们今天就带尧沫转移! 是!格雷知道李默山有特殊本事,对这决定也就没有异议,但安娜还不太了解李默山,对这个决定颇为质疑,她想说些什么,嘴巴张合两下没说出口。 牵扯上神裔,这已经不是她能去插手的事,神裔都是一群怪物,他们报复心极重也极为记仇,安娜只是一个普通药师,遇上神裔最好的办法就是边都不要沾,所以她犹豫半晌,最后还是闭上嘴,默默跑去一边找离若: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我还有事要处理,得马上离开 虽然这种时候离开,确实有些不太厚道,但安娜实在没办法,只能说完,隐晦的跟离若提了一句:尧沫若醒了,麻烦提醒他,小心 离若不知道安娜为啥这时离开,但他知道安娜有秘密在身,便也不多问,他只是问了一下她为什么要提醒尧沫小心,安娜眼神奇怪却不多说,便知道这和神裔有关,只能点点头,祝她一路平安:那你一路小心,现下这情况,只怕有大事要发生 多谢,你也小心点头收下离若好意,安娜扭头,看了一眼跪在床边的李默山,将自己裹进黑袍,闪身离开了圣城。 之后艾尔和格雷紧张准备转移,李默山片刻不离守在尧沫身边,他趁外人不注意,用匕首划开手腕,将自己的血滴进了尧沫嘴里。 血顺着喉咙滑入尧沫身体,不过片刻,便烧得尧沫浑身滚烫,生命力在尧沫体内翻涌,呼吸也跟着有力了一点,李默山握着尧沫好歹有些温度的手,十分难过,但更多的还是逐渐堆叠的狠厉。 他的人被动了,他如此珍视如此依赖的人被动了,有人要打碎他的世界,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幸福推倒,他不允许这样,他要守护他的世界,如果守护不了,那便毁了那些前来破坏的人。 罪恶在心中滋养,李默山心里一瞬闪过了很多阴狠计划,他将这些计划全数铭记于心,深呼吸埋藏心底,起身出了门。 外面阳光灿烂,屋里的痛苦一点没传到外面,他赤着脚去厨房给大家做了些吃的,招呼格雷他们吃完饭,李默山便洗漱完穿好衣服,苍白着脸出门。 离若不知道李默山出去干什么,李默山出门时还喊了下,得知李默山只是出去走走,虽有些怀疑,但因转移需要做的准备实在有些多,便没细问。 他安排格雷和艾尔悄无声息的准备了一切,就连转移阵也画好,等李默山从外面回来,便带着尧沫站进了转移阵法。 这次的转移他们都很紧张,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跟神裔扯上了关系,主要是跟神这个神圣的字眼有了关系,他们心里都没底。 神裔有多厉害?是不是能搅乱空间?他们到底有没有可能和神裔一战?会不会像蝼蚁一样被神裔碾死在手里? 未知情况太多,几人战战兢兢启动阵法,浑身上下都在收紧,他们数着自己的呼吸,听着耳边风声,大气都不敢出。 转移很快,不过短短几分钟,便落在了莫商,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感觉有危险,几人虽有些疑惑,却还是松了口气。 之后离若带人入城,直奔尧沫宅院,李默山很快打开门,离若几人便将尧沫带去了二楼书房,那是尧沫很少带人去过的地方,门上折叠了很多阵法和世界,随意不能靠近。 李默山也知道这个房间不能随便乱闯,所以带着人站定门前,先将尧沫拍醒,他在尧沫耳边重复了几遍他们已到莫商的事,尧沫无力张合了一下嘴巴,李默山便握住尧沫手腕,将他的手贴上了木门。 魔元素聚集手掌,平平无奇的木门中心亮起金色光点,复杂咒文以闪光为中心扩散,很快布满整个张门面,之后木门轰然打开,门内一片漆黑,割人面庞的冷冽以极快速度席卷了整个走廊。 将他放门口,会有法阵接他进去门已开,冷冽气息格雷他们承受不住,李默山让格雷将尧沫放门口,带着众人后退出去。 冷风刮过,勾带出一个纯黑阵法,那阵法抖动着包裹尧沫,尧沫便被拉进了门里,之后门轰然关上,走廊恢复平静,然后一脸淡然的李默山便带着众人下了二楼。 一路上几人很安静,没人说话,就连呼吸声音都很小,他们刚才看到了什么?纯黑色的阵法,还是独立的有思维的?这是什么魔法阵,为什么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还有刚才那份冷冽,挤满了整间房的黑色,尧沫尧沫他到底养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艾尔,你去把艾达尔接来,离若皇子,麻烦你通知联合军,让他们将军队带来莫商下楼,李默山给众人做了安排,他从魔法背包里摸出一个闪着血光的卷轴,将其放在了艾尔手上:转移阵,可以循环使用,能用三次,没有任何风险,你用他去接艾达尔,然后尽快回来 拿出的东西实在有些惊悚,能锁魔法阵的卷轴也让几人惊异,但他们都很默契的没问什么,除了艾尔收下卷轴时手稍微有些颤抖之外,没人说一句话,他们只是相互瞪眼,目送李默山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去了后院,这才凑在一起小声讨论。 这、这是真的吗?高级法阵是没法被复刻的,哪怕就是学习,也是驯服居多,默山说这里镶嵌了转移阵,这艾尔觉得他之前所受教育受到了质疑,不敢相信的向离若和格雷求证,但站在他面前的两人也一脸受了冲击的样子,艾尔只能将卷轴收进魔法背包,吞了吞口水:还还是等我试试看吧,这东西应该只要传输魔力就能用 格雷和离若片刻都不迟疑的点头,他们也想看这卷轴有没有用,如果真有用,安全性又高,他们之后行动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中球大陆实在太大了,尸僵者爆发,纵使收到消息,也无法尽快支援,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种被围困的局面。 但如果以后有安全高效的卷轴可以转移,他们能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支援,被围困的情况就能好很多,甚至如果最开始就有这种卷轴使用,现下中球大陆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由此他们很期待,期待李默山给的卷轴有效,几人都饱含热情的跟离若一起联系了联合军骑士长,给他们发了信件,叫他们往莫商转移,便回去别墅吃饭。 之后几人围坐桌边吃完晚饭,李默山默默收拾好碗筷一个人回了屋,格雷回去自家休息,艾尔则在尧沫这里随便找了间房睡觉。 第二天上午三人再次于别墅碰头,艾尔在几人的注目下使用了卷轴,白光一闪很快消失在原地,二十分钟不到带着艾达尔回来,格雷和离若便兴奋的瞪大了眼睛。 然后他们都急冲冲跑去找李默山,李默山也知道他们找自己为何,将他现有的所有卷轴掏出来,跟离若和格雷每人分了几卷,便向离若拜托了最后的事:离若皇子,可否帮我将这几样东西丢去黑石魔法学院领地? 这是什么?李默山给他的是几个纸人,做得很粗糙,就跟小孩子随便剪出来的纸片一样,上面也感受不到任何魔元素,抓在手里轻飘飘的,力气稍大一点都能被捏碎。 几个小玩意儿而已李默山不愿多说,捧了一把纸人给离若,又捧了一些给格雷,他让二人将这些纸人丢去黑石魔法学院领地和附近,便默默回去菜园打理蔬菜。 离若和格雷面面相觑,不知道李默山要做些什么,但他们察觉出了危险,却无法说出危险来由,李默山最近太沉默,行为上也很诡异,虽然他们能理解李默山这样是因尧沫而起,但这样太可怕了,就像有一个恶魔在李默山体内苏醒,他冷静的看着世界,冷静的算计着一切,好似要这个世界给他陪葬。 皇子格雷有些胆颤,转头想在离若身上寻求安慰,却是见到离若摇了摇头,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出了别墅。 按默山说的做吧感觉到屋外阳光,离若冰冷的手才回了温,他握紧手上纸人,低头看了一眼,将纸人收进了魔法背包里。 之后两人离开,莫商一派平静。 第七十二章 计划很成功,形势一下变好,骤然炸裂的魔晶矿吸引了大量尸僵者,挑起了尸僵者与魔谷之间的矛盾不说,还让暴怒的魔谷将尸僵者一嘴吞下,虽然没吞干净,还有残余游荡在森林各处,但相比之前走两步就会被尸僵围堵的密集程度来说,已经好了很多。 最密集的尸僵者群被封锁,各处压力也就少了很多,接了幸存者的军队收到离若来信,都单独派人将幸存者送去圣城,他们全数调过头转往莫商,速度很快,走得也顺畅,前后不过一个月时间,陆续都到了莫商。 莫商是个小城,尸僵者爆发之后清冷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次联合军过来,好不容易热闹,生活在莫商的人便又开始活络。 关闭的饭馆重新开放,各大杂货铺子也开始卖些零碎东西,冷清了好久的妓院重新开放,就连苟且了很些时日的老鼠也悄悄爬上来,寻找疙瘩角落的残羹剩饭,莫商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一派欣欣向荣的繁华。 离若开始繁忙起来,手上要安排的事情眼瞅着增加,皇城内部抽得出空的贵族都出来为联合军服务,皇族之间的争斗也就放在了一边。 被替换的皇子也很意外的接手了接洽联合军的事,离若很惊讶,但现在还没到打草惊蛇的时候,虽很担忧,也只能派人仔细瞧着。 毕竟接洽联合军不是小事,虽现在是非常时期,很多事都可以放在一边,但如果发生意外,造成国与国之间的冲突,哪怕就是获得了这场战役的最后胜利,以后也少不得冲突。 事情骤然增多,离若也就没有太多精神去管李默山,他每天天还没亮就在城中四处游荡,夜色低垂才疲惫回府,吃完格雷从李默山那里带回的晚饭,又要处理事务,往往深夜才能躺下休息,第二天天还没亮又要起床,十分辛苦。 离若繁忙,格雷自然也闲不到哪里,但他一直惦记着李默山安排的事,趁着得空,用传送卷轴去黑石魔法学院附近晃了一圈,将李默山交给他的纸人全数丢出去之后,又过来帮李默山做其他事情。 李默山好似在准备什么计划,周密、详尽且极其阴狠,格雷拿着李默山给他的各种东西调查过,甚至李默山给他安排的任何事他都有推敲,仍旧不得法。 太破碎了,东一点西一点,每件送出去的东西又很普通,看不出任何异样,格雷留意了整一个月,也没找出线索,只能放弃,老实帮李默山做这做那。 他相信李默山,不仅只是因为李默山救过他性命,他相信李默山,是因为他感觉出了李默山的不一样,这个瘦弱的孩子,这个比老鼠还瘦小的孩子,过去总藏在尧沫身后,不显山不露水,但他身上有一股连尧沫都没有的狠厉,就像就像腐肉里开出的花,羸弱、无害却能毒死人。 闷着脑袋帮李默山跑了一个多月的腿,格雷放下了离若那边事情,完全成了李默山身后的小跟班,离若也不说他,默认他帮李默山做事,格雷也就尽心尽力,虽然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在跑些啥,但每顿都能在李默山这里吃到好吃的东西,还总能从李默山手里弄到一些新奇卷轴,格雷也就乐得自在,跑了个圆润的双下巴出来。 艾尔很羡慕格雷在李默山这里当跑腿日子,每次去李默山那里找艾达尔,都想抱李默山大腿,让李默山给离若捎句话,将他指派来李默山这里做事,但李默山一直不接艾尔话茬,哪怕艾尔都哄骗艾达尔去说了,李默山也没松口,艾尔只能悲愤的一天三次往李默山这里跑,一餐不落的来李默山饭菜。 艾达尔被艾尔送来李默山这边打下手了,最初的时候他还很怕,可怜巴巴的抓着艾尔衣摆不松手,但跟李默山相处了一段时间,艾达尔便喜欢上李默山了。 李默山真是个好人,脾气又好又温和,虽然和之前比不怎么笑了,但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他,还耐心教他做饭,现下艾达尔都学会好几个菜了,每次炒给艾尔吃,艾尔都交口称赞,让他十分开心。 他便安心在李默山这里留了下来,帮李默山处理食材,跟李默山一起打理花园,就是李默山让格雷带出去的各种东西,也是他和李默山一起制作,日子比之前有趣了很多,也充实了很多。 今天,是照例做道具的日子,是的,艾达尔称李默山做的那些东西为道具,虽然每次做的时候李默山都很认真,还要用沾血的鹅毛笔在道具上写他看不懂的文字,但艾达尔仍旧觉得那些东西只是李默山做来消遣时间的玩具。 所以他也就没深究,李默山拿出工具开做他就帮忙,李默山不做他也就跟李默山一起四处忙别的,只是最近李默山有些虚弱,每做完一件道具,脸色都很苍白,就跟那些道具吸食了他生命一样,让艾达尔这种对魔法不敏感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今天还是别做了吧,你脸色不太好,白得跟雪一样 无碍李默山确实有些疲惫,但他现下没法让自己停下来,尧沫还在楼上屋子,没有醒也没消息,就是勾连魔种去感应,气息也很微弱。 李默山很怕尧沫会死,这种恐惧在他心底堆积成了怒气,他得找个发泄口,得做点什么,就是现在不骤然暴起,他也要找点事做,只有这样,他才能压下那即将冲出胸口的破坏欲。 可是艾达尔想要继续劝解,但李默山态度坚决,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边帮李默山,一边观察李默山脸色,一旦李默山眼神开始失焦,就将他手上正在做的道具抢下来,扶着人远离桌子休息会儿,如果继续阻拦没法拦住,再放李默山去桌边继续做。 一下午的时间便在这反反复复的休息与劳作之中结束,当李默山做完手上所有道具,他也虚弱得手指都动弹不了,艾达尔没办法,只能将李默山扶回房间,他帮李默山收拾好东西,放去李默山屋子,看着李默山睡下,这才挽起衣袖,去厨房做今天的晚饭。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做饭,做的时候手忙脚乱,多的也不敢做,只敢做李默山教给他的,一桌子菜也就全是素菜,没一个肉菜。 晚上艾尔格雷忙活了一整天过来,循着香味找去厨房,只看到艾达尔一人在忙,桌上菜色也不对,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44) 宝宝,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心疼艾达尔一个人忙碌,艾尔上前接过艾达尔手里的饭,帮着他一起摆碗筷:默山呢? 他有些不舒服,睡着了艾尔的出现让艾达尔松了口气,他给艾尔和格雷盛了饭,挨着艾尔坐下,道:他他的脸色实在不对,我有些担忧 唉情况如自己所料,格雷无奈叹息,道:果然出事了,虽然他做的东西乍看上去没任何问题,但我不相信那就是普通的人偶,艾尔,不能继续让他这么做下去了,咱得想想办法,不然都等不到尧沫将军醒来,他李默山就得垮下了! 艾尔摸下巴,一脸认同:我也觉得要这样,但默山这人又比较犟,以前尧沫将军还醒着的时候,只要将军开口,说啥他都听,但现在将军还没醒,默山又一身煞气,怎么劝?你敢啊? 说着还冲格雷挑了下眉,艾尔一脸揶揄,完全不觉得问这话有啥不好意思,格雷也没觉得有多羞愧,夹了一筷子蔬菜塞嘴里,嚼吧嚼吧了,老实道:不敢,他身上煞气太重了,比尧沫将军还重,尧沫将军好歹还是个理智的,身上煞气还受得住,但默山兄弟的嗯那个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艾尔一脸认同,点头道:我懂你,确实很难形容,有够够煞人的 之后两人一脸忧愁的各吃各饭,坐在一边的艾达尔一脸问号,他虽然能听得懂两人大半谈话,但不明白两人一言难尽的表情是个什么意思,但他惯来是不多想的,和两人一起吃完晚饭,帮格雷给离若带了饭,起身准备收拾厨房,门口就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还有吃的没? 几人都没察觉到有人靠近,听到声音转头,就见尧沫赤着上身披着件衣服靠门口,他脸色苍白,湛蓝的眼珠子里有红痕堆积,灿金头发长到了腰间,发丝搭拉胸前,将他的脸衬托得额外妖冶。 将、将军大人?!都没想到尧沫会出现,艾尔和格雷几乎惊讶得都破了声,他们赶紧将尧沫迎进来,艾达尔也赶紧收拾碗筷做吃的:大人怎么这么早醒了? 唔感觉好多了将散乱的头发随便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尧沫撩起头发露出额头,四下望了一望,问:黑蛋呢? 将军大人!我们跟你说啊!刚还在为着李默山的事情而焦心,现下尧沫主动提起,格雷和艾尔立马找到主心骨,巴拉巴拉跟尧沫讲起了李默山的事情,尽管此时的尧沫看上去有些妖冶得可怕,但他们还是一五一十将接应到李默山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跟尧沫讲了个遍,讲到李默山疯了一般做奇怪道具,都很担忧:虽然我们不知道默山在干什么?但肯定是个大计划 尧沫也是匆忙清醒,他以为自己已经算快的了,却没想在他昏迷的这一月间还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有些忧愁,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填饱肚子,所以在艾达尔做好饭送上来后,尧沫先是吃了两碗,堪堪吃了个半饱,便起身去找李默山: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接下来都交给我 诶!尧沫发话,格雷艾尔都放下了心,他们幸福的应了一声,开开心心的带着艾达尔离开。 之后夜色笼罩整座别墅,尧沫望着阴郁的天,眼神逐渐加深。 第七十三章 别墅很冷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魔元素味道,尧沫醒来第一时间就闻到了这味道,但他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只能先找了吃的,再来调查。 他等艾尔几人出了别墅,随手带上了别墅大门,这才走上二楼,走廊全是魔元素,密集得让人窒息,尧沫走向房间,扭动门把手,推开有些温热的门,一股热气喷涌而来。 很奇怪,很黏腻,像有一堆爬行动物挤在了屋子,将屋里的空气都挤压出去,尧沫站在门口扫了一眼空荡房间,抬手亮起一盏魔法灯,眼前视线一闪,密密麻麻的残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不是多好的东西,但也没展露攻击,尧沫叹息一声,打开紧闭的窗户,拢紧披在身上外衣,走进了房间。 很多视线聚焦在身上,被千百万只眼睛紧盯的感觉不太好,尧沫走到床边,轻悄坐下,他将搭拉在李默山脸上的头发抚开,看着李默山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无奈叹息:虽然不知道你背着我学会了什么,但这样太危险,你怎么都不知道收敛? 李默山睡得很熟,明明没醒,但尧沫话音落下,紧闭双眼的李默山却开口给了回答:他们他们要破坏我的世界,我要,杀了他们,让他们全部下地狱,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声音很小,语速也很迟缓,但说出的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尧沫虽然早知道李默山俏皮的猫嘴之下藏了满口獠牙,但亲耳听到李默山说着残忍的话,尧沫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黑蛋还是个孩子,还不足以面对世界的黑暗,他虽然之前在下水道游荡,见识了很多肮脏的事情,但他不应该这么早被污染,堕落这事不是谁都可以做,只有出卖了灵魂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恶魔,而李默山在尧沫眼里还是纯白的,所以下地狱这种事,不应该他去做。 如果我让你放弃现在的计划,你愿不愿意?所以尧沫打算阻止,他尝试跟李默山沟通,尝试纾解李默山心里的黑暗,却都不得法。 不要李默山心里执念深刻,已经不是劝说可以纾解的了:绝对不放弃 李默山早在很多年前就入了魔,以往胆小怯弱,只是缺少力量,再加上李默山又怕死,想让自己轻贱的生命多活几年,所以一直将恶压在心底,现在手上有了颠覆一切的力量,最看重的东西又被人肆意动弹,积压的恶意再也锁不住,汹涌而出! 他憎恨这个世界,憎恨那些企图毁掉他生活的人,他要报复,他要毁灭,他要守护他现有的一切,用最卑鄙的法子,最血腥的手段,哪怕就是会拉着大部分人一起陪葬,只要他的世界还完整,他都不在乎。 唉李默山的恨意实在太强,尧沫劝解不了,只能摸摸李默山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他才醒,受不住屋子里的魔元素,他回到书房,继续滋养,半夜精神好点,给离若去了封信。接到来信的离若很快跑来,尧沫将人领进书房,开始跟他商谈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情。 两人就这样商谈了半晚,第二天出来,李默山已经醒了,他在收拾花园,艾达尔也在,两人凑在一起给花浇水,看上去很悠闲。 离若累得够呛,出门看到李默山,第一反应就是找他要饭,他喊得有气无力,李默山听到了微微偏过头,瞟了一眼继续浇花,半秒之后突然如遭雷击,丢下手上铲子就往离若身后扑。 哥哥!尧沫的苏醒让李默山很惊喜,他觉得自己在做梦,扑到尧沫怀中,闻到尧沫身上味道,还有些不真实:你醒来了!你醒来了对吧?! 李默山扑过来的力道实在有些大,尧沫胸口被撞得生疼,他扶稳李默山,撸着他的猫脑袋,道:肚子有些饿,想吃肉 好!肉是吧?我去做!立马去做!熟悉的口吻,熟悉的手掌,李默山被尧沫撸得头发乱翘,这才对尧沫的苏醒稍有实感,他蹦跳着想往厨房跑,跑了两步又倒回来,之后几人都看到李默山揪着尧沫衣领将人拉下,挽着尧沫的脖子给人来了一个热烈的吻。 画面真的有些刺激,几人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尤其离若,跟见了鬼一样,目瞪口呆看着李默山亲完尧沫跑开,目瞪口呆看着尧沫一脸淡然的用衣袖擦嘴,在尧沫抓着头发准备去花园劳作的时候,尧沫小步跑到尧沫身边,压低声音激动:你、你什么时候和小黑蛋一起的?!!你之前不是说你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吗? 尧沫一脸狐疑,完全不在状态,他快速换上园丁服,捡起掉在地上的小铲子除草:等我再修养一天,明天就可以召集骑士长开会,南边森林已经稳妥,但游荡在其他地方的尸僵者还是要解决 离若抓狂,跟着在尧沫身边蹲了下来:喂!别转移话题!回答我上个问题!! 尧沫仍旧眨着眼睛装傻,虽然心里隐隐知道什么,但就是不提出口: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且我也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意思 离若夺下尧沫手里铲子,抓住了尧沫的手:尧沫!看着我的眼睛,我问你这个问题不是要逼你,而是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尧沫有些慌,他没有直视离若眼睛,沉默盯着一边的花,静默不言。 他不是没感觉出他和李默山之间的不对劲,也不是没打算过要和李默山保持距离,但他身边就只有李默山,离若都没李默山和他处得近,所以他本能的不想打乱现在生活,尧沫希望这种日子能一直保持,李默山还是他的猫,他还是李默山的哥哥,为此需要偶尔和李默山有一些比较亲近的举动,尧沫也可以不在意。 尧沫,我以前还觉得你正直且理性,自豪能和你这样的人交上朋友,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你就是个混蛋,卑鄙无耻不说,还很懦弱!尧沫的逃避让离若有些生气,虽然李默山的身份并不需要慎重对待,但和李默山相处了这么久,也吃了李默山这么长时间饭菜,哪怕李默山就是老鼠,离若的心也还是有些偏向他。 尧沫仍旧沉默不语,哪怕就是离若都训斥得上了火,他也闭口不言,一语不发。 他在逃避这件事情,能逃避多久就逃避多久,实在逃避不了了,就忍痛放弃李默山,哪怕放弃的那一瞬间他会很痛苦,但感情是危险的,他见过太多人为了感情痛苦,为了感情丢掉性命,他不想沦落至此。 尧沫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很长时间,也因着他对自己的武装安全了很长时间,他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堡垒,将弱点置于他人之手,一切可以成为他弱点的东西,他全部要亲手摧毁,毁不了就远离,哪怕会重新孤独,也不过一段时间的适应。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离若苦口婆心的劝,希望尧沫能正视他和李默山之间的事,如果喜欢就给人回应,不喜欢就拒绝,不要这么拖着,让人家浪费青春又讨不到好。 他以为像尧沫这么理智的人,只要占理,多少会听进去一点,却不想在感情这事上,尧沫完全不理智,他怯懦、胆小,又冷酷得让人害怕,离若有些同情李默山,见尧沫实在听不见去,只能丢下尧沫,气冲冲的跑去厨房找李默山。 尧沫苏醒,李默山忙成了陀螺,他将魔法背包里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跟艾达尔两人处理,堆了一厨房,离若跑过去的时候,厨房简直都没法下脚,青翠的蔬菜,成块的肉,清香的汤,冒着气泡的粥直接让离若丢了魂,他本来还想关爱一下李默山的,被这满眼诱人的饭菜一勾,全然忘记了要说的话。 他开始跟在李默山屁股后面团团转了,一下看看这个,一下看看那个,出锅的菜都想伸手去捏,被李默山一巴掌一拍又缩回去,最后还是李默山嫌他碍事,将他从书房赶了出去,离若这才从诱惑中清醒,然后他又记起了来时要说的事,转身想继续回去,门口被李默山瞪了一眼,又只能跑去找尧沫。 尧沫还在花园里除草,好似离若之前说的那番话都是放屁,他除草除得认真,杂草除下来就地销毁,每朵花都仔细查看,看到虫子立马掐死,要有哪丛花出现黄叶子了,就跟宝贝受了伤一样,眉头那个皱得哦,都让离若叹为观止。 明明是一个温柔的人,明明也有看重的东西,对魔法和精灵都很温柔,怎么偏偏就对人这么苛刻??明明有个人在身边作伴是件幸福的事,明明感情能给人以温暖,他怎么就要拒绝?尧沫到底是以怎样一种心态生活在这个世界?没有过多朋友,生活冷冰冰,少有人关心他,少有人理解他,没有温度的人生,难道真会幸福?他难道就真不需要有人陪伴吗? 离若不相信。 第七十四章 尧沫醒来,李默山的日子又恢复了之前快乐,他放下了手上正在做的所有事情,整天整天跟在尧沫身边,像一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他时刻把视线放在尧沫身上,只要尧沫消失在他视线超三小时,李默山就紧张得跟丢了魂似的满屋找,他也不说话,就抿着嘴,脸白如纸,整个人跟要消失一般,透着股死气。 他被吓惨了,这次事情实在给了李默山太大冲击,让他现在都还很不真实,他怕尧沫的苏醒只是幻觉,总会不自觉幻象他和尧沫是不是早就死了,所以才会觉得尧沫伤得那么重还能醒,也说不定只有他死了,尧沫现在还昏迷,等着自我修复的完成然后转醒。 想象给他带来了很多压力,让李默山成为了一只惊弓之鸟,他每天都神神叨叨的,一惊一乍不说,身上戾气还越来越重,离若遇见过好几次李默山惨白脸寻找尧沫的情况了,被他身上戾气煞了好多次,也都有些承受不住,于是在某个酒足饭饱之后的傍晚,照例去书房和尧沫商讨事务的离若再次跟尧沫提起了李默山的事。 外面情况算是走上了正轨,开完骑士长会议,聚集在莫商的各大联合军陆续被分派了出去,艾尔因为有爱人在,死活不愿意去太远的地方,离若只能给他安排周边的任务,让他每两天可以回来一次看艾达尔。 尧沫身上担子轻松下来,细碎的琐事有离若和格雷处理,大体安排都已下达,接下来只要他能养好自己身体,便没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做,他每天用大半的时间睡觉,中午吃完饭去书房看书,晚上继续跟离若讨论政务上的事情。 离若再次跟他提起李默山事时,距离上次讨论已过去有十天,这期间尧沫也注意到了李默山的异常,但他压在心里没说,也不主动做些什么。 他总觉得有些别扭,不是和李默山之间的相处别扭,而是之前离若跟他说过的那些话让他别扭,尧沫也不是完全铁石心肠,猫跟身边久了都有感情,更何况黑蛋的猫皮下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尧沫虽不打算将自己置于险境,但他对李默山还是会心软。 李默山对他的感情太沉重了,他可能承受不了,尧沫确实打算逃离,但李默山现下状态很不妙,如果贸然逃离,以李默山现在的精神状况,只怕会做一些极端的事,到时候伤了他不说,只怕还会赔了性命。 离若:尧沫,默山情况很不对,你得想想办法,继续让他这样下去,他就算不疯,也迟早会把自己逼死 尧沫:我知道,但离若你知道的,我没法将自己的弱点交给别人 离若:这怎么能是弱点呢?如果你真对默山有意思,可以尝试一下接受他,很多爱最终都会成为武器,让人变得更强,只有懦弱的人才会觉得爱是弱点 尧沫:这样不好么?我们还是生活在一起,也并没有 离若:尧沫!这不一样!你应该知道,这不一样的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45) 尧沫:让我想想 尧沫还是没法说服自己,离若的第二次劝说失败,只能叹息,将话题转移到其他话题上,他是真同情李默山,喜欢上了尧沫这么一个怯懦的人,把自己性命都交诸在了尧沫手里。 这样说不是尧沫不值得依靠,是尧沫不值得去爱,他不敢承载爱,就是跨出那一步的勇气都没有,如果想被这样的人接受,李默山还不知道要努力到何年何月,就是不知道他等不等得到那天,看李默山现在的精神状况,未来很不乐观。 艾达尔开始觉得有些窒息了,尧沫没醒时还没这种感觉,那时李默山虽沉默寡言,但很理智,现在尧沫虽然醒了,李默山却是陷入了某个噩梦,尽管脸上笑容开始变多,但精神状况也越发不稳。 他开始莫名哭泣了,没有任何征兆,眼泪说来就来,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哭,无论当时正在做什么,哭完之后惨白着脸满屋子找尧沫,找到尧沫又不上去,站在一边远远看了,又满面笑容的回来干自己的事。 艾达尔已经见过李默山好几次这样了,每次都被吓得够呛,他原本在李默山哭的时候还会担忧去问,后面见李默山只要哭,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人,便问都不敢问,只能在李默山哭完满屋子找尧沫时,远远跟在身后,生怕李默山出什么事情。 艾尔没想到几日不见,李默山成了这样,为此十分担忧,他想做点什么,但有任务在身,周边要清理的区域又很大,只能跑去离若皇子,从皇子那里得到了他也在尽力的消息,实在担忧得紧的艾尔便背着离若跑去药花谷,千请万请请来一位医师,将其带回了莫商。 那是个年迈的医师,花白头发留着山羊胡,他被艾尔一路带来莫商,不过休息一晚,就被带到了李默山面前。 李默山起初都不知道这老头是来干嘛的,但被艾尔带来,也就认真招待,他将自己做的糕点泡的茶拿出来,坐在沙发上跟医师喝了个下午茶,这便被医师拉住了手。 医师的手很凉,身上有股好闻的药草味,他拉住李默山也不做什么,只是看着李默山眼睛,问:是不是有什么想说?如果想说,那便说吧,别憋在心里,憋着烂掉了,可对身体不好 声音有些嘶哑,语调十分缓慢,听上去就跟清风过谷,让人舒服得想睡觉,紧张坐在一边的艾尔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艾达尔也捂着嘴打了个,两人揉揉眼睛,强打精神,一边坐着的还带着笑容的李默山却是沉默了,他缓慢收敛了脸上笑容,眼神逐渐暗淡,他像被抽掉了生气,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个破旧的布娃娃。 我想说什么?我想说什么呢?身体看着垮下去,李默山脸色眼见苍白,他扶着沙发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身体就往楼上走:啊我要去找尧沫,我要告诉他 李默山状态太恐怖,艾尔没忍住起身,想将李默山拉回来,但医师拦住了艾尔,他手里捏着一块饼干,一边吃一边看李默山上楼,叹息道:让他去,只有把积压在心里的废物都吐出来了,他才能轻松 艾尔:但、但没问题吗?他刚才看上去实在很奇怪! 医师吃完饼干,一屁股坐回沙发:没问题,也就哭一场的事,哭完再休息个几天,如果有爱人陪着翻滚一番,很快就能恢复精神,咳现在的年轻人啊想太多了可不好 神神在在的继续吃糕点,医师吃了个爽,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年轻人,咳!这糕点在哪买的?咋味道这么好?是不是加了什么特殊配方? 艾尔担忧李默山担忧得不行,这医师却很轻松的样子,没办法,艾尔只能扶额,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糕点就是刚才那孩子做的,他还会做很多更好吃的东西,但前提是他没问题,如果他有什么问题了,这种糕点,乃至比这更好吃的东西,就再也吃不到了 唔医师抬手撸山羊胡,撸了半晌,倏的垮下了眉:现在去追会不会太晚了?我手上其实有好东西,在他吐出废物前使用,可以让他恢复得更快 已经晚了艾尔就知道会这样,他痛苦扶额,声音都有些哽咽:医师,你老实告诉我,他这么一过去,到底要多少天才能完全好? 怎么着医师也跟着扶额,声音里都有崩溃:也得要个一月,这一个月里还没啥力气,除了下地走走,啥事都都干不了 两个因为美食没了着落的男人,便排排坐在沙发上沉思了,艾达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糟糕,还以为李默山情况很不妙,也就十分担忧,但他担忧也没啥用,只能惴惴不安的去扯艾尔衣袖,希望从他那里寻得安慰。 但艾尔现在也没心情来安慰艾达尔,他还要寻求艾达尔的安慰,所以他猛的抱住艾达尔细腰,深吸口气想要撒娇诉苦求个亲亲什么的,就听到楼上轰隆一声,然后浓郁的魔元素冲天而起,很快充斥整座别墅,吓得一楼沙发上的几人夺门而出,老医师甚至连茶壶都拎了出来! 之后几人便逃也似的回家了,因为之后还需要老医师,艾尔便将老医师安排在了自家,他出门告诫格雷近期别去尧沫那找打,刚想跑去找离若,就见离若头发凌乱的从空间掉出,那苍白的脸慌张的神情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尸僵者给追求了呢。 但这都不是重点,因为尧沫别墅的魔元素很快席卷整个莫商,离若怕惹出什么事,召集精锐画阵隔离,忙忙碌碌了半天,好歹把溢露的魔元素锁在了别墅四周。 之后那一片便成禁止区域了。 第七十五章 李默山憋了一肚子的苦想要跟尧沫倾诉,之前还藏得住,可以深埋心底,现在却是怎么也压抑不了,非得诉说了才能舒坦:尧沫,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要装作不明白? 尧沫刚还在跟离若谈这件事情,自己内心想法都还没完全弄清楚,谈论的主人公就找上了门,还是这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尧沫一瞬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休息吗? 李默山抬手擦泪,嘴巴幅度断崖式的下瘪:你又在转移话题,你总是这样,一旦事情触碰到了你不想回答的点,你就用别的话转移,明明我根本不需要你担心这些,你却偏偏要担心,你真的很恶劣 尧沫这下是真慌张了,李默山这是要破罐子破摔啊,以前还知道顺着话溜杆而下,现在却是完全不接他话茬了! 不成,不能让他继续再说下去,他得做点什么,堵住李默山之后的话:黑蛋!你脸色实在不好,我送你回去休息,给你找个医师看看 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尧沫打算直截了当的把李默山弄晕,然后清除一下他的记忆,却是靠近到李默山身边,李默山根本不让碰,他前一步李默山就后退,就是触碰上了,李默山也很抗拒,导致尧沫使出去的魔法根本派不上用场。 你想把我弄晕了送走对吧?每次你微微挑起眉头,就总有这个打算,然后你还会清除我记忆,当刚才的事完全没发生过,我告诉你尧沫!我是魔种,是你说过的好厉害好厉害的魔种,我是不会被清除记忆的!表情严肃,语调也很高昂,李默山叉着腰,虽然眼泪掉很惨,但气势上一点也不输。 尧沫第一次跟李默山一起分析阵法的时候,就发现李默山对情绪感知很敏锐了,却没想到这么敏锐,明明他这些举动都没对李默山做过,就是做过了,也最多就是趁人不注意把人弄晕,清除记忆什么的绝对没做过,李默山是怎么看出他打算的?还知道得这么详细,步骤都一字不差,真是让人头疼。 尧沫:黑蛋,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没有打算这么做,就是想带你去休息 李默山躲避着尧沫,死活不让尧沫触碰自己,两人就这样一追一闪的跑起了躲猫猫:我才不信!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就是这么想的!被你抓到了,今天的记忆就要被销毁了! 尧沫又不敢用魔法,抓呢也没法下重手,只能跟在李默山屁股后面跑,期望他跑累了停下来,再出手将人逮着:你想错了,绝对想错了,这么没道义的事,我才不会做! 李默山围着书房,跑得飞快:你会做!绝对会做的!你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害怕了,便会想尽办法毁掉让你害怕的一切,哪怕是我,只要你害怕了,你也会毁掉我,呜呜 提起伤心事,李默山悲伤不能自已,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去在意这些,但真将事实说出来了,他的心又痛得不行,他喜欢尧沫如此之深,尧沫却没将他放在生命的选项里,想到有一天尧沫为了安定内心,会将他当成害虫斩杀,这个后果李默山怎么都无法接受。 尧沫便沉默不言了,他站在原地,看着李默山伤心的哭,突然之间就有些羞愧。 内心最污浊的想法被当事人看出,最害怕的地方被公诸于众,尧沫像被公开处刑,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罪孽,他觉得有些无法呼吸,身上魔元素也就控制不了,他觉得自己该冷静,所以深吸口气准备出去,却在出门前,被李默山一把抓住了衣袖:为什么不试试?你知道的,我很强,我不会是拖累,我能保护自己! 李默山的眼神实在让人心碎,尧沫觉得如果他今天真夺门而出了,回来只怕会看到李默山的尸体,所以他心软了,他和李默山对视了两分钟,艰难道:我我不敢,我从来没把自己的心交出去过,也从来没让人进过我的生活,无人能摧毁我,无人能牵制我,但如果有人成为我的牵挂了,我将会溃败,我不想成为那样 李默山:那我保护你啊,你有裂缝,我就刀枪不入了 尧沫:明明是弱点,怎会刀枪不入? 李默山:你要不要见识一下?只要你点头,只要你答应,我便会成为你想象不到的样子 尧沫沉默,不敢回答,他看着李默山眼睛,抿嘴半晌,明显有些动摇,但他还是恐惧,动摇半晌想移开视线,却是被李默山捧住了脸:你真不喜欢我吗?尧沫,你问问你自己,我在你身边,真会让你恐慌吗? 想逃避,却是避无可避,尧沫看着李默山眼睛,心情很复杂。 李默山此时的样子,以前从来没见过,他黑色的眼睛,尧沫也从来没像今天这般认真看过,他发现李默山的瞳孔很深,睫毛有些卷曲,含泪时眼里缀满了星辰,像一整个宇宙碎在了他眼睛里。尧沫无法拒绝。 所以他动摇了,从内心最深处狠狠的颤抖了一下,他想,是啊,何不试一试? 尧沫从没赌过自己的人生,也从没做过疯狂的事,人生到现在为止,风平浪静,任何风险都在掌控之中,他可以看得到自己的尽头,算得出死亡的日期,却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会遇见李默山。 这个孩子披着猫的外皮闯入他的生活,他参与了尧沫生命,改变了尧沫的生活,他长什么样来着?有一头黑色的头发,杏仁圆眼,漆黑瞳孔,但他长什么样来着?眼前视线跳动,尧沫感觉有什么在脑中荡开,他开始觉得有些晕了,于是甩了下头,揉了有些干涉的眼睛,再睁开,眼前的猫便成了跳动的影。 就像损坏的黑白电视,布满黑白点的视线范围,一个人一只猫交替出现,黑猫油光水滑,少年头发漆黑,黑猫睁着圆眼睛,少年也睁着圆眼睛,黑猫用力勾着他手腕,少年也勾着他手腕,尧沫的眼睛好像出了问题。 尧沫,试试好不好?和我试试好不好?李默山见尧沫有动摇,不放过机会趁热打铁,他扑进尧沫怀里,说着说着就又开始委屈的哭。 你你先放开我眼前跳动的人影实在让尧沫有些晕,他再次甩了下头,用力闭上眼睛,睁开却仍旧和之前一样。 有个少年撑坏了黑猫的皮,正如待放的花苞一样缓缓开出,他艳丽灵动,浑身上下洋溢着尧沫没有的朝气,他扑在尧沫怀里委屈,泪水浸湿衣服烫得尧沫胸口发疼,尧沫的心一瞬就乱了,跟被烧穿一般,他觉得有些没法呼吸。 你你让我想想心脏跳动得越发快速,尧沫有些窒息,他抓住李默山手臂想将他拉开,仰起头呼吸却是被李默山挽住了脖子。 李默山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尧沫动摇,一辈子也难得遇上一次,错过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他得抓住,得利用,得不择手段,所以李默山拉下了尧沫的头,踮起脚给了尧沫一个吻。 气息交换,冲破猫皮的少年带给了尧沫巨大的冲击,他几乎是惊恐的睁大眼睛想要逃离,却是被李默山摁倒在沙发上,李默山肆无忌惮的散发着自己的味道,与尧沫交换气息,他将手伸进尧沫衣服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咬着他的喉结,在他耳边嘶哑:如果不确定,试一试你就确定了 之后尧沫被调动起了浑身热血,他残存着一丝理智想跑,但缺氧让他思维模糊,他被李默山攥在手里,抓住了命脉,一举一动皆不如自己的意,他打破了以往的规则,迈出了之前死活也无法迈出的那一步,血液翻腾,思维混乱,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间轰然塌陷,声音惊天动地,淹没了李默山的喘息。 外面天还没亮,这个时间点离若应该还在休息,但今天情况比较特殊,被操控的那个皇子有奇怪举动,格雷上报到他这里,他便只能从睡梦中清醒。 他乱着头发喝咖啡,身上还穿着睡衣,手下一堆情报,都写得乱七八糟的,一副十分紧迫也十分危机的样子。 尧沫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的,房间魔元素突然搅动,半空裂开一个口子,衣衫不整的尧沫从口子中掉出,落地时都还没站稳,在地上跌了一跤。 这是这是怎么了,我天尧沫的形象实在太狼狈,离若吞下口中咖啡,眼珠子都要瞪出。 给我间房,我要洗澡尧沫声音嘶哑,但低沉得很好听,他疲惫的靠在桌边,扬起的脖子上,有红痕若隐若现:别别告诉黑蛋我在这里 哦哦哦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离若都无法过深思考,只能先将尧沫带去了隔壁房间,他将尧沫送进浴室,听到里面传来水声,悄然退出关上门,摸着下巴对李默山开始了疯一般的崇拜。 卧槽!可以啊!之前还眼泪巴巴的担心那小家伙搞不定尧沫,结果不过一下午,人都给吃干抹净了! 以前还是太小看他了,虽然是只小老鼠,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最开始能让尧沫留在身边,还跟尧沫生活这么久,怎么可能没两把刷子?就是尧沫太闷骚了,之前还说着害怕不敢,转头就败给了勾引,还真是有够傲娇呢,等他缓过神了,可得好好笑话他一番,哈哈!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46) 第二卷两个人的战场完 第三卷:和我在一起吧 第七十六章 离若是做好了要狠狠嘲笑尧沫的准备的,第二天早上大摇大摆的去喊尧沫醒,见到了尧沫样子,却是怎样也无法嘲笑出口。 太苍白了,跟被抽干了浑身的血一样,睡衣也皱巴巴的,一点都没之前的优雅和高贵,明明昨晚才和某人做了快乐的事情,大早上的看上去却跟失了恋一样,就连下巴上的胡茬都长了出来,也不打理,整就一落魄失意的模样,实在有够凄惨。 离若便被迫噤声了,他都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表露笑意,跟着尧沫进屋,在乱七八糟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尧沫在对面坐下来,瞟了他半晌,紧张道:这这是怎么了?昨晚那么慌张过来,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想起昨晚的狼狈,尧沫脸色又苍白了一个度,他紧皱眉,低垂着脑袋,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沮丧:我我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我是做了罪大恶极的事 说出来的话都不积极,从语调到表情再到气质,都在向别人传达自己的罪孽,尧沫低垂着脑袋,支撑他傲气的那根骨头被抽成,整个人揉成了一团,像极了被浸湿的纸。 离若实在有些想笑,但尧沫太惨了,他哪怕心理上想笑,身体上也根本笑不出,他挪到尧沫身边,拍了下尧沫肩膀,沉默半晌,有些艰难但十分八卦的问道:你要不要跟我讲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我能帮你出出主意,你知道的,我嘴巴很紧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尧沫实在要被身上背负的压力压垮了,他把自己关了一晚,一整晚都没休息,无论怎样去想怎样去劝说自己,也迈不出这个槛,他有点慌,不对,是非常的慌,以前从没经历过这种事,也没迈出过这一步,他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找不到合适的立场,他便只觉得自己满身罪孽。 我我伤害了黑李李默山,嗯用一种一种很不好的方法,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没忍住,如果忍住了如果坐下来好好说了,就、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压力宣泄出口,尧沫只觉得无比羞愧,他将手插进头发里,用指甲刮着头皮用力撸到脑后,才感觉这股让他都有些喘不过气的羞愧好了点。 离若真的第一次看到会为了床事愧疚至此的人,虽然在他看来很不可思议,但他也知道不能用他原有的思维去想。 尧沫是不一样的,他不擅长和人相处,也十足冷漠,他不把人当成和自己一样的存在,却也对认可的人保有着绝对的善意,所以他可以杀伐果断,却绝对不是用在他认同的人身上,李默山于他来说有特殊意义,尽管尧沫一直说李默山是只猫,但就算是只猫,李默山也是尧沫抱以了绝对善意的猫,现在他把自己一直重视的猫给那啥啥了,脑子无法完全转过弯来的尧沫,确实会极其愧疚。 所以离若不能随便说些自以为是的话,他认真思索了几秒,看着尧沫痛苦的眼睛,道:对于发生的那件事情的定义,你有没有问过默山?他也觉得这是伤害吗? 尧沫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离若会这样回答。 问李默山?问他对于那件事情的定义?那明明是一件很过分的事,就算尧沫不懂感情,在那种完全模糊的状态,在李默山甚至不清醒的状态,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不管缘由是什么,都是伤害!他为什么还要去问李默山?把伤口翻出来,血淋淋的捧到李默山面前问他怎样定义,这不是变相的对他实施第二次伤害吗? 所以尧沫十分茫然,他红着眼睛看离若,完全没明白离若的意思:这、这就是错的啊?为什么要去问他?为什么要去再次伤害他? 尧沫,虽然这种事情在某些时候确实是伤害,但在某些时候,这种事情也是一种嗯一种幸福尧沫实在太不懂这方面的事了,离若虽很无奈,却也只能绞尽脑汁的去开导:因为默山是喜欢你的,所以你一定要问问默山,问问他到底怎么想,不要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乱想,你知道的,毫无根据的猜测会把人引入死地,你治军这么多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可是离若说的话尧沫可以听懂,但他还是无法将自己的脑回路撸直,他总还是觉得不对,苛责于昨晚的行径,内心一直不敢承认某个事实。 别可是了,越可是越坏事,想这么多做啥,等会吃完早饭,你就给我滚回去找默山,亲口问问他到底怎么想,再来决定自己咋做!实在怕尧沫多想之后坏事,离若大手一拍尧沫肩膀,就给尧沫做了决定,他以为尧沫至少会听他的,却不想尧沫饭都没吃他的,他一离开就逃跑了,四下找不着身影,联系还不回话,一副笃定要消失到天荒地老的样子,气得离若那个跳脚,都差点用上了禁术搜索。 但不管怎样,尧沫现在要做缩头乌龟,离若也没法子将他从壳里拉出来,他气了一会儿,惦记别墅的李默山,悄咪咪跑去找李默山,却是发现人生病了。 一身显眼红痕,肩膀被咬得惨不忍睹,他算知道尧沫为啥那么愧疚了,把人折腾成这样,第一眼看着确实蛮有冲击力,但现在不是考量尧沫本事的时候,离若坐到床边拍了下李默山脸颊,发现人没反应,贴了下额头实在烫,只能传讯给格雷,叫他将寄住在艾尔那里的医师带来。 消息给的悄咪咪,被格雷传讯出去,却是惊动得艾尔和艾达尔都来了,两人跟在老医师屁股后面急匆匆跑来,拍开紧闭的门,艾达尔甚至都没和离若打招呼,风一样的就进了屋。 艾尔也焦急的伸长脖子去看,但他好歹理智,跟离若打了招呼,打算进屋去看看,就被转回来的艾尔推着肚子赶了出去。 你们、你们都先出去,等会我叫你们进来你们再进!艾达尔表情有些凶眼眶也微红,他推着艾尔肚子将人推门外,把离若格雷他们都赶了出去,医师都没留,嘭的一下就关上了门。 之后几人在门外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艾达尔要干些什么,但艾尔知道艾达尔不会做不好的事,这么急忙将他们赶出,肯定是有要事要处理,所以他和离若几人安心在门外等,等了足有半个小时,门才被艾达尔打开。 可、可以进去了艾达尔脸颊通红,额头上都是汗,他衣袖裤脚都有些湿,手臂上也有擦伤,他侧身将几人让出去,不动声色的就凑到了艾尔旁边,勾上了艾尔手指。 艾尔看到艾达尔湿透的衣袖,就知道他关上门干了些啥,他握住艾达尔的手,用魔法烘干他的衣服,跟着离若一起进到屋中,就看到李默山满脸通红的躺在床上,他气息很不稳,喘着粗气,艾达尔都把被子盖到他下巴了,仍旧能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魔元素味道。 唔这是发烧了啊,这魔法可治不了,只能配些不含魔法的药,让他自己慢慢好医师都不用认真检查,就知道李默山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他默默远离床边,跟李默山保持距离,生怕床边沾染上他的味道。 不妨事么?他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艾尔看到李默山的样子,也默默离床边远了点。 都被尧沫的气息腌入了味,如果沾染上了别人的气味,尧沫回来了,还不定会怎样?李默山现在可是尧沫的私人财产,而且还是最宝贝的那种,接下来几天他们都不能随意出入这里,只能艾达尔过来照顾,今天留在这里的气味也得想办法清除,不然让尧沫闻到了,他们可能会被打死。 脑海里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医师给李默山配完药,用手帕包着药瓶小心翼翼交给了艾达尔,之后几个老爷们看着艾达尔扶起李默山,瞅见李默山露出的脖子上遍布红痕,赶紧望天望地看手指,直到艾达尔给李默山喂完药,重新将他盖得严严实实,几人这才关上门走出房间。 之后医师给艾达尔讲解了一下注意事项,要他在李默山醒来之前待这守着,得到了艾达尔的点头一枚,赶紧收拾好东西跑出别墅,之后几人陆续跑出别墅,只留下艾达尔一人,就走之前艾达尔想留一下艾尔,艾尔也拒绝,艾达尔便知道李默山现在的情况不能留外人在这里了。 所以他尽心尽力照顾李默山,擦身喂药捂汗,陪伴了整整一天一夜,李默山才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先叫尧沫,没得到尧沫回应,这才起身喝水,起身时紧皱着个眉头,十分难受的样子,看得艾达尔那个心疼哦,眼泪都掉了一颗。 默山哥哥,你感觉怎样啊?想吃东西吗?我做了白粥喂完水,在李默山背后塞上几个软枕,艾达尔眼泪汪汪的看着李默山,眼里都是心疼。 李默山摇头,视线仍在屋里逡巡,他搜索了一圈没见尧沫,有些失望,但想到跟尧沫之间发生的事情,又有些甜蜜,他脸克制不住的红,但因为发烧看不太出,但他还是满心幸福,觉得某处的疼痛都是勋章,带着股大获全胜之后的畅快。 他终于离尧沫更近一步了,只要他能再努力一把,只要他再努力一把他就能完全走进尧沫心里了。 第七十七章 李默山这一病就病了三天,等他有力气从床上下地走路,屋里尧沫的味道也散得差不多了,离若他们心照不宣的上门,打着关照李默山的由头,实则是想看下尧沫有没有回。 但结果很让他们失望,尧沫没回,就连靠近别墅都没有,方圆百里感应不到尧沫气息,那怂人就跟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一样,连阵法也搜索不到。 所以离若有些同情李默山,他看到李默山苍白着脸坐床上冲他笑,小心脏被插上了好多支箭,一阵阵生疼,他怜爱的摸了把椅子坐床边,跟李默山扯些有的没的,甚至后面没话讲,外面啥情况都跟李默山说,死活就是不提尧沫。 李默山也感觉到了离若的闪躲,起先还很期待,后面都成了失落,他知道尧沫在躲他,醒来时就有预感,但那时他沉迷和尧沫迈出的那一步中,光顾着回味,没去相信,现在事实扑面而来,李默山心里的失落远大于愤怒。 尧沫实在太胆小了,明明在实力上无坚不摧,却在感情上比老鼠都胆小,他明明对自己有意思,也迈出了最艰难的那一步,明明后续他们可以慢慢来相处,为啥尧沫就这么害怕自己会成为他的弱点? 想不明白尧沫的怯弱,但理解尧沫的担忧,李默山叹息一声,在离若绞尽脑汁得都没话讲时,主动开了口:他是不是躲出去了?你们找不到他对吧? 离若就知道瞒不住,他有些担忧的和格雷对视了一眼,安慰道:默山你也别太担心,尧沫他可能是有事去了,刚才也跟你说了外面的情况,你应该知道现下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尧沫他肯定 越解释越乱,离若本就不是个会撒谎的主,讲到后面他都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但李默山一直没说什么,他安静的听着离若解释,安静看着离若的眼睛,直到离若再也编不下去,颓丧的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道:借我点魔法,我去找他 借魔法?第一次听到魔法还能借,离若奇怪的看李默山,问:这要怎么借? 李默山便主动握住了离若的手,他将额头贴上离若手背,轻念了几句离若听不懂的咒文,离若就只感觉一股暖流从身体流向手背,之后李默山叹息一声,巨大魔法阵突然出现在他背后:今天谢谢你们过来,我去带尧沫回来,过两天再来吧 魔法阵一闪,李默山消失在原地,离若震惊瞪大眼睛,转头想从格雷眼中找认同,却发现格雷一脸淡然,好似这事见怪不怪,但他真的很惊讶啊,李默山是只老鼠,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但他刚才看到了什么??身为老鼠的李默山不过握了下他的手,嘴里念了几句 等等,握了他的手?!卧槽!!李默山刚才握了他的手!身上还残留着尧沫气味的李默山握了他的手!还握了那么久!!等尧沫回来了,他要怎么跟尧沫去解释这件事?!!尧沫这家伙,要么就不在乎,一旦在乎了,就小气得要死!!而且尧沫的味道比一般人都要难消散,要是今天李默山真把尧沫带回来了,那他他怕是会被尧沫给打死 举着手一脸崩溃,离若把视线放到格雷身上,一边的格雷和艾尔赶紧鬼一样跑开,没有嫁祸对象,找个随便的人又太可疑,离若只能举着手回家,他想了各种办法,没法将味道消散,手都洗秃噜皮了的离若只能放弃,绞尽脑汁的思考怎么反咬一口。 是的,他准备反咬一口,跟尧沫解释他身上气味来自于李默山的主动出击,很大程度上会被打,那么只能把问题转移,将重心放在尧沫的逃跑上。 是的!都这么大一个人了,做错事了居然逃跑!一跑还跑这么多天,需要受害者亲自去抓才肯回!尧沫实在太不懂事太可恶了,非得好好批判才行!! 离若找不到尧沫,没人能找到尧沫,李默山画了最精细的寻人阵法,还在阵法里丢了尧沫头发,这样都兜转了半天,才连人带阵的落在一个山洞前。 那真是一个危险的山洞,开口悬崖峭壁,只有一块石头落脚,李默山落到那块石头上,差点没站稳掉了下去,要不是残留的魔法托了他一把,只怕他都没见到尧沫,就得提前去见马克思。 小心抠着洞口爬进洞内,李默山没穿鞋袜,脚在地上划出了很多口,但他不在乎,顺着通道往里,爬了五六分钟,这才闻到尧沫的气息,之后他顺着味道一路往前,走过很多岔道,掉进了一汪湖水。 尧沫在石床上躺尸,他已经躺了三天了,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整个人都跟石床长在了一起。 李默山掉到石湖时,把他吓了一跳,他从石床上翻身而起,想不到都躲这了居然还有人能找来,他紧张的看着湖水荡漾,看到李默山的挣扎着从湖里冒出个头,浑身汗毛一瞬间就竖了起来。 尧沫,你要敢跑!你就一辈子也别想吃我做的鱼汤、烤肉、五花肉李默山冒出个头,都还没看清尧沫在哪,就抹着脸大喊,他深知尧沫的怯弱,知道如果不喊及时,尧沫立马就会跑,所以他大声报着各种菜名,果然敏锐的听到了吞口水的声音。 尧沫确实想跑,尤其在看到李默山时,想跑的心都冲破了天际,但李默山报的菜名太具吸引力了,各种肉,都还是他喜欢吃的,他在这里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期间就是连口水都没喝过,现下已是饥肠辘辘,本来他就准备再躺一天就出去觅食,却不想被李默山给找到了。 尧沫,救、救命!抹着脸喊了半晌,李默山挣扎挣扎,突然之间就抽了筋,他开始使劲扑腾,但仍旧往下沉,没办法,李默山只能停下最有杀伤力的报菜名,先喊救命:尧沫!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47) 尧沫沉迷在菜的幻象和对李默山的恐惧中不敢动弹,被李默山大吼了一声,这才回过神,他惊慌往前跑,跑了两步又害怕的停原地,后面见李默山真的沉下去了,咬咬牙,噗通一下跳进了湖泊中。 之后尧沫抱起李默山,抱着人游到湖边,想将李默山放一边,却是被李默山用力咬住了喉结,便跟被提领了后脖子的野兽一样,一下老实了。 李默山咬得忒用力,都给咬出了血,这才松口:胆小鬼!王八蛋!骗子!混蛋! 尧沫手足无措,他脸色苍白,胡子拉碴的,身上衣服腌菜一样,但脸看上去还是十分白净:那那个 那个你个屁!见到尧沫,李默山热血沸腾,他用力揪着尧沫衣服,死活不放手,骂完尧沫,见他慌里慌张,又凑上去亲他嘴角:干完人就跑,一跑还是这么多天,一点音讯都没有 李默山的亲近总让尧沫想起那晚的事,他实在有些别扭,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在发热:黑、黑蛋,你先,你先放开我 不放,放了你肯定会跑李默山深知尧沫的胆小,他亲完尧沫将脸埋尧沫怀中,哽咽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尧沫便张口结舌的没法说话了,这些天他备受煎熬,心里都是对李默山的愧疚,他觉得自己伤了李默山,觉得自己有罪,整天生活在愧疚和恐惧里,心上没一处是安宁的。 可现在李默山找到了这边来,用力抱住了他不说,还说对他十分想念,明明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明明他都不承担自己的责任,他有什么好,值得李默山去想。 尧沫,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不逼你,我们慢慢相处,如果哪天你觉得我成为了你的弱点,你就把我抛弃,那时我绝对不怨你,但像现在这样,都还没开始相处,都还没有过交往,你就因为害怕把我拒绝,这个我不能接受抬头看向尧沫眼睛,李默山捧着尧沫的脸,眼泪汪汪。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啊尧沫这才冷静下来,他看着李默山,第一次向李默山敞开自己的心:我不是一个值得你如此牺牲的人,我胆小、懦弱,害怕没法保护你,害怕会有弱点,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的世界只有自己,哪怕就是未来有了危险,我也是第一时间抛弃你,这样的人,是没法给你幸福的 李默山看着尧沫眼睛,也回以认真:没关系 尧沫还想再说什么,李默山捂住了他的嘴,他看着尧沫眼睛,突然之间笑弯了眼:我们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你也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吃完了就去休息,看你这脸,都憔悴得不像样子了 好李默山的笑实在耀眼,尧沫本能要拒绝,都没说出口,他低头看着李默山,老老实实的跟李默山回了家。 之后他洗了个澡,刮胡子换衣服,吃了李默山给他做的饭菜,在充满了李默山味道的床上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他怀抱李默山于阳光中醒来,突然就觉得,眼前的世界被染上了不一样的光彩。 第七十八章 尧沫回来了,知道内情的各方人员都蠢蠢欲动,其中以离若最盛,感应到尧沫气息,当晚就想过去找,又怕落到那边撞上不好的场面,生生忍到了第二天,这才在中饭开餐之前,人模狗样的跑到了尧沫这边。 尧沫正在除草,穿着园丁服劳作,身上没有红痕,也恢复了之前高雅,离若观察良久,看尧沫勉强还算正常,整理表情过去打招呼,却是连尧沫一个正视的眼神也没得到。 咳,这园子里的花还是要打理,几天不打理,简直都没法看尧沫不理,离若便主动往上靠,他蹲在尧沫身边,捡起一边小铲子,假模假样的跟着一起除草。 尧沫认真将杂草连根挖出,铲松花根下的土,他做得认真也很仔细,看似没搭理离若,注意力却放在了离若右手上。 离若右手,上面有他的味道,不浓郁,夹带着暧昧的腥,本应该是沾染在李默山身上的,味道沾染的位置是整只右手,从形状看像是被李默山握住,不是离若主动触碰 脑海分析半晌,反应过来自己分析了些什么,尧沫手下一抖,差点铲断花根,他有些心疼的拢土,用魔法滋养花树,花树伤口都愈合,心里却仍旧揪揪的疼。 尧沫斩断花根,离若的心也就跟着突然一跳,他有些心虚的将花铲放下,不动声色把右手隐藏:这些天你不在,外面情况有变,利弗他们已经跟我提过好些次要找你商议了,但因为你一直不在,就给推了,现在你回来,是不是找个时间跟他们开个会? 明天吧心疼完花,尧沫丢下铲子起身,他已经闻到从后院传来的香气,拍掉手上泥土,园丁服都懒得脱就往后院走。 尧沫现下状态实在诡异,离若碰了两次都是软钉子,便有些心惊。不对劲,实在太不对劲了,以往这种时候,尧沫早开始跟自己谈正事了,今儿都跟他说了外面情况有变,他居然不动声色的推到了明天! 也、也行吞着口水紧张巴拉的跟在尧沫身后,离若本来就是过来蹭饭的,去到厨房,看到满桌丰盛饭菜,却怎么也没法开心。 李默山笑容很灿烂,身上身上穿着尧沫的衣服尧沫进到厨房,看到李默山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眼,但离若能感觉出两人之间的诡异,最主要的,尧沫在向他释放杀气啊!!那个小气的家伙,就因为他右手被李默山握过,他就单独向自己发射杀气!! 李默山感觉不出两人之间的风云涌动,离若过来,他还十分高兴,他笑眯眯的招呼离若坐下,多拿了一副碗筷出来,给离若和尧沫都盛上饭,几人便围坐桌边开始吃饭。 这一顿饭吃得有够尴尬,当然李默山没感觉,离若可是如坐针毡,他被尧沫杀气针对了,浑身上下每颗细胞被杀气戳了个遍不说,还被迫感受了尧沫的别扭,尧沫这怂人真是有够可以,表面一副淡定沉稳,实际上则老是趁着李默山不注意去偷瞟人家,瞟得又快又隐蔽,眼神都要望穿,每次看过去里边都会冒出小星星,简直能闪瞎人狗眼。 离若觉得自己要心肌梗塞了,吃到嘴里的美食都有些无味,他觉得今天过来尧沫这边就是个错误,本来是打算来看尧沫笑话,却不想尧沫太诡异,让他看不成笑话不说,还被迫吃了一堆不可言说的、酸臭的某个东西。 所以他悲叹的翻白眼,低下头狠狠吃饭,他把好吃的肉都塞进自己嘴里,抢光了尧沫最喜欢的鱼,撑得都梗到了喉咙口,心满意足的捧着肚子离开,之后尧沫便打算躲去书房做自己的事,走之前被李默山喊住,有些不好意思却偏要装沉稳的尧沫便被李默山揪住衣领直接摁在了门边。 亲吻来得突然,清醒之下感受这事,尧沫心都要从胸腔跳出来,他能清晰感觉到李默山的温度,听到黏腻的水声,上颚被柔软的舌头勾勒着,有些痒,但更多的还是怎样也忍不住的欲望。 所以他挣扎着偏开头,却是被李默山摸进了衣服里,他喘着气抓住李默山的手,嘶哑的叫他冷静,却是被李默山舔了下喉结,尧沫只能落荒而逃。 当晚,李默山和尧沫吃完晚饭,蓄谋已久的李默山拦住要躲回书房的尧沫,他将人拉回房间,顺势又跟尧沫来了一次,这一次跟上次比简直有着天大差别,上次意乱情迷,根本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这次两人都清楚他们在干啥,开了荤的李默山又很明白其中操作,自然很快找到了快乐的点,折腾了大半晚。 第二天早上醒来,尧沫好歹没再逃跑,他被阳光刺了眼,睁开眼睛,李默山还拱在他怀里,他觉得有些梦幻,所以懵了几分钟,回过神来昨晚做了什么,脸瞬间冒红,之后他偷摸摸的跑去浴室洗了澡,用魔法清除身上痕迹,灰溜溜的跑下去打理花园。 李默山是在太阳晒得眼睛都热了才醒来的,他睁开眼睛没摸到尧沫,心下一咯噔,掀开被子到窗边,见尧沫在下边整理花朵,这才放下了心。 之后他去浴室洗澡,换了床上寝具,跑去厨房做好中饭,笑眯眯的招呼尧沫过来吃:饿不饿?家里储存的肉不多了,所以今天没做,只有鱼,先将就吃点,待会得空了去弄些肉回,晚上再给你做 李默山笑得太漂亮,让尧沫想起昨晚那张妖冶的脸,他有些蠢蠢欲动,却又兀自矜持,只能一边点头说好,一边默念魔法咒文,强迫自己冷静:待会会有骑士长过来议事 嗯,我会准备好甜点都不用尧沫说完,李默山就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他抓着尧沫的手去后院,两人对坐吃完中饭,那边离若也带着一群人乌拉拉的跑了过来。 因为别墅没有会议室,书房又不能随意进去,这次的会议场所便被定在了客厅,一溜水的骑士长坐着小马扎,团团转围在一起,尧沫仍旧是坐角落,沙发上茶几上都是茶杯和糕点,李默山时不时进来添添茶水送糕点,把骑士长们都照顾得很好,让他们开了一个舒心的会议。 晚上大家都在尧沫这里吃饭,仍旧是客厅,也是坐的小马扎,格雷帮李默山弄了食材,艾达尔跟着打下手,两人忙碌了一下午做了一堆菜,饭管饱,好歹把这些好久没吃过李默山饭菜的骑士长给喂饱,之后一堆人乌拉离开,离若跟尧沫去书房再议,李默山和艾达尔收拾残局,别墅恢复了平静。 外面情况正在转好,魔谷吞了大部分尸僵者,其他零散的尸僵者便被联合军一点点消灭,救援出来的幸存者都聚集在了圣城,联合军队也用着李默山给的转移卷轴外出清理,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尸僵者的女王要诞生了。 这是圣城老祭师占卜出来的结果,他派人悄悄送到离若手中,离若也不知真假,但这事实在太大,女王不是一般的存在,无法派人去南边查看,离若只能把这事告诉尧沫,和尧沫一起商议。 尧沫早料到女王出世,他叫离若不要再管这事,离若问他原因他也不回答,只说这事全权交给他处理,让离若他们管好自己便行。 稍晚,离若和艾达尔都回去了,李默山擦着手从厨房回房,遇到了同样回房的尧沫,见他脸色不对,有些担忧:是神族那边找来了,还是尸僵者有变? 嗯尧沫点头,有些疲惫:女王要诞生了需不需要我帮忙李默山几乎想都没想就把事情扛在了自己身上:把魔种归回身体,我可以帮你处理女王 尧沫有些惊讶,他抬头看李默山,在李默山眼里看到了他没见过的锋利:魔种可以归体,女王暂时还不用去管,魔谷不是随便能出的,就是尸僵者女王,在没完全成熟之前,也会被困在魔谷里 那便让魔种归体吧尧沫没说不让他帮忙,只说了让他现在不管,李默山很敏锐的听出了尧沫话中异样,上前抱住他,将头埋在尧沫怀里:你是不是没完全好,之前伤得那么重,本不应该这么早醒的 嗯,好像被神裔盯上了也知道没法瞒住,尧沫犹豫几秒圈住李默山的腰,将下巴抵在了李默山头顶:神血烙了印,去除不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总不会是好的 那你以后出去都带上我,要有啥事,我好歹可以照应就知道神裔不会善罢甘休,李默山看着地面,压下去的阴狠又一次冒了出来。 好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李默山这么说了,尧沫也就点头答应,他抱了李默山一会儿,两人回房洗澡睡觉,洗澡时李默山非得和尧沫一起,尧沫严防死守,没拗过李默山眨得漂亮的眼睛,最后丢了阵地不说,还解锁了一个新场地,真是有够凄惨 第七十九章 既然有想法要魔种归位,李默山便一刻也等不了,第二天天才亮,尧沫都才刚睁开眼睛,缠着尧沫翻滚了一次的李默山便让尧沫回归魔种了。 尧沫几乎没有一大早就放纵的经历,被李默山缠得没把持住,完事好一会儿还在怀疑人生,他无神的盯着屋顶,大脑还在冷却,耳边声音都隔着层水,听上去荡荡漾漾的,他觉得自己太放纵了,脑海中兜转着对自己的批判和责备,可责备着责备着,那些苛刻全部变成了李默山柔软的身体。 有什么在抚摸他的大脑,尧沫有些舒坦,他闭上眼睛沉迷其中,往下陷了一段,又警惕的甩了下脑袋,可那抚摸实在太过温柔,清醒不过半分钟又往下沉溺,后面要不是李默山用力咬了他下巴一口,尧沫只怕会一直往下坠落,直到再次睡着。 哥哥怎么又睡啊?我在跟你说正事呢~看到尧沫恢复清醒,李默山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他眯起眼睛娇俏的笑,眼中却是没有半分笑意。 尧沫有些模糊,懵懂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抬手揉了揉眼。他刚才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但他忘记了,身体很倦,脑袋很重,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沉甸甸的,跟生病了一样,有些难受:唔是要把魔种归位吗? 嗯,哥哥把魔种还给我吧,我已经能很好的控制魔种了!尧沫说话还算清晰,但眼神还是迷茫,李默山凑近过去观察尧沫瞳孔,没在尧沫眼里看到什么,将脸埋在了尧沫脖颈。 魔种都没成熟,你怎么控制它?李默山说得太笃定,尧沫半眯着眼睛,宠溺的笑:不过你如果要,也可以拿回去,有魔种在体,好歹可以学习魔法,遇到了危险,也可以保护 说着说着,眼睛就闭上了,之后尧沫打起了小呼噜,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李默山瘫在尧沫怀里,听着他的呼吸,眼眸逐渐加深,他将手摸进了尧沫衣服里,一寸寸一点点去搜索,没找到,起身拉开尧沫眼皮看,瞳孔没有任何变化,捏开尧沫的嘴探进去舌头,在尧沫上颚的某个位置,舔到了一处很小的疙瘩。 之后李默山帮尧沫盖好被子,从床上爬起来,他去浴室洗了个澡,下楼去厨房做了早饭,一个人默默吃完,又坐上了阳光房的小饭桌。 一堆零件摆在桌上,工具在他手上翻飞,手边的茶杯里荡漾着一杯水,风吹过,兔子的脸出现在水面:我已经决定了,兔子,你可以去魔谷了 三两下,一只小船出现在手中,李默山托着小船看了会儿,随手将船丢进了茶杯,之后小船飘荡着驶向茶杯最深处,茶水荡漾,兔子消失在了茶水中,李默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叹息一声,漆黑瞳孔逐渐加深。天凉了,这叶子,只怕又得落了。 尧沫是在中午时醒来的,他睁开眼睛,半晌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一觉睡得太舒服,尧沫觉得都把他这辈子没睡足的觉给睡了个够,他舒服的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起床,拉开飘荡窗帘,阳光铺满身体,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48) 李默山在下面打理菜园子,他戴着草帽,穿着园丁服,认真蹲在地上除草,脚边竹篓里放了很多蔬菜。尧沫感觉很舒服,看了一会儿去浴室洗澡,梳好头发下楼,刚好赶上吃中饭。 中午菜色很丰盛,肉菜占多蔬菜占少,尧沫悄咪咪的在心里开心,偏要不动声色的绷着脸,他小心在桌边坐下,等李默山拿着碗过来,一筷子就夹向了自己盯了很久的烤肉。 先喝汤才睡醒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李默山眼疾手快的筷子一档,就将尧沫的开心挡在了碗边:喝完汤先吃蔬菜,再吃肉,或者一口蔬菜一口肉,不能光吃肉 尧沫有些哀戚,他就想吃肉,但李默山不许,又不能硬来,只能可怜巴巴的收回筷子,眼巴巴等李默山盛汤。 李默山还以为尧沫没法克制住吃肉的欲望,毕竟就尧沫现在情况,能保持清醒就已经很不错了,中了咒又被神裔烙上印记,迷糊、暴躁、混乱才是尧沫应有表现,但现在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是不是表示尧沫的情况并没有李默山想的那么严重? 不动声色的盛了碗汤给尧沫,李默山看尧沫板着张脸喝,盯着他夹了一根蔬菜塞进嘴中,主动给他夹了块肉:哥哥待会准备去干什么? 唔嚼吧着李默山夹的烤肉,尧沫开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鼓着脸颊,歪着脑袋思索半晌,突然之间就有些迷茫:我要去做什么来着?我记得今天下午有事要去办的 那铁定是归还魔种了,你早上还跟我说来着,说魔种不归还,我没法好好保护自己见尧沫想不起要做的事,李默山笑眯眯的接了话,他给尧沫继续夹他喜欢吃的菜,一边笑一边转移尧沫注意。 开始忘记要做的事了,今天表现得特别明显,前几天回来时,尧沫顶多有些失神,但都只是片刻,李默山虽然察觉了,但没放在心上,但就是这几天,尧沫突然之间就开始忘事了,他会忘了要做的事,忘了要说的话,偶尔会失神,会像早上那样嗜睡,但更多的是眼神迷茫,他好像逐渐丢了自己 唔是么?李默山说得很笃定,尧沫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顺着回了话:那下午就让魔种归体吧,魔种老是在我身体也不是个事,你也是该学习魔法了 说话含含糊糊,尧沫吃完饭,就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要去干什么,抬头看李默山,见李默山收拾碗筷,眼睛里面开始冒起了小星星:黑蛋,其实你蛮好看的 尧沫的话有些惊悚,李默山一愣,震惊瞪大了眼睛,他转身看向尧沫,看到尧沫明亮的眼睛,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跳:哈哈是吗?还从来没人说过我好看呢 那肯定是他们没眼光!听李默山说没人夸过他好看,尧沫霎时就有些生气,他瞪起眼睛,抱着手臂,气鼓鼓的:你不知道你头发有多好看!黑黑的、亮亮的,比黑珍珠还好看,你眼睛也好看,很深,但很温柔! 那你喜欢吗?尧沫说得实在认真,李默山忍不住有一丝期待,他放下碗盘坐尧沫对面,看着尧沫眼睛,小心问道:尧沫你爱我吗? 不知道!但我不想离开你爱这个词显然超出了尧沫的知识范围,他有些迷茫的眨眼,不知道爱到底意味着什么,却很明白自己不想离开李默山。 他希望能和李默山一起,希望能一早醒来就看到李默山,心里满满填的都是李默山的脸,就是有个东西不断在跳跃,提醒他不要随意说出这些话,满腔温柔却仍旧想向李默山倾泻。 那你以后都别离开我虽然没听到想要的回答,李默山却倏的笑了,他起身亲吻了一下尧沫额头,收拾碗筷清理厨房。 之后他和尧沫一起回房间,尧沫将魔种归回了李默山身体,有些疲惫的坐在一边眨眼睛,李默山接收到比之前成熟了很多的魔种,低下头亲吻尧沫额头,他将尧沫抱怀里,轻声哄他睡觉,等尧沫睡着之后,李默山去了尧沫书房。 那是尧沫的禁地,一般不让人进去,李默山站在门边,并没贸然行动,他先是画出魔法阵,包裹整座别墅,之后魔种催动,星辰围绕周身,李默山将手放上了木门,金色从他手掌的位置蔓延,木门剧烈颤抖,十分疑惑,怀疑接触之人的身份,它三番两次试探,没检查出异常,吱呀一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门内一片漆黑,阴森冷寂,李默山将手抠进门缝,不紧不慢的将门拉开,整个人被汹涌而出的黑雾笼罩,有什么东西在对他进行打探,这里嗅嗅那里碰碰,那是纠缠的法阵,是胖到充斥整间书房的水滴,李默山放松身体任由它触碰,检查完毕,眼中泛起了翻滚的红:第一次见面,我该叫你们什么呢 风呼呼刮起,李默山被一股大力倏然扯进了书房,木门自动关上,走廊恢复平静,房间里的尧沫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被子里继续睡,有个东西顺着他的上颚一路往肚子转移,逐渐跟神裔烙印接上了头,窗外天高云阔,有飞鸟飞进别墅,转了几圈没法转出。 有什么不一样了,暗室的神裔睁开了眼,有什么不一样了,南边的森林突然传出了惊天巨响,有什么不一样了,空气中的魔元素受到感召开始往某处飘动,有什么不一样了,逐渐消失的尸僵者大潮陆续冒出了头,有什么不一样了,沉睡的恶魔,他醒了。 第八十章 尧沫失常太明显,不止离若发现异常,就连偶尔才来一次的艾尔也发现不对,他不动声色观察尧沫良久,用自己能想到的方法探查,遍寻不到缘由,只能跑去一边提醒李默山。 他怀疑尧沫被人控制了,怕李默山承受不住,说的时候还十分委婉:那个默山啊,将军大人最近好像很黏你啊,你们之间的关系变好了呢就是你有没有觉得好过头了点? 李默山当时正在做饭,艾尔特意趁没人过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本还打算放下锅铲认真听艾尔说,但艾尔话语将将开头,李默山就猜出了他要说些什么: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艾尔,能否拜托你件事? 既然尧沫的异常明显得艾尔都能看出,李默山也不隐瞒,他铲菜出锅,熄灭魔火,看着艾尔眼睛,认真道: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尧沫有些奇怪,没错,因为一些没法跟你们说的原因,尧沫出现了一些状况,他现在很少有时间清醒,就你刚才进来看到的样子,也不是清醒状态,之前他不清醒,至少还知道待家里,但现在,他已经开始往外走了 诶?艾尔还担心李默山,却不想李默山比他想的要清醒,他惊讶瞪大眼睛,来回看了一下门外和李默山,得到了李默山再次点头,焦急道:这是真的吗?难道尧沫将军真被神裔给控制了?这可怎么办啊?神裔那么强,尧沫将军也那么强,这两边咱都没办法去插手啊! 确实没法插手,但我们可以看着尧沫李默山也知道没法和神裔对抗,但现下尧沫至少还没表现出攻击性,只是有些失神,只是不像他,虽然也会在人不注意的时候迷糊往外走,但只要被发现,或者有人叫他了,还是能听话回来:所以我要拜托你帮我看着尧沫,通知可靠的人,如果在别墅以外的地方看到了尧沫,不管怎样都要拦住他,然后来通知我 艾尔没想到尧沫情况这么严重,虽然很想帮李默山,但还是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担忧:那以后呢?如果尧沫将军不再仅仅只是出走,他开始使用魔法离开,或者开始挥舞骑士剑突破了,你要怎么办? 那便只能和神裔宣战了李默山也想到了以后,他也明白尧沫情况不会这么简单,随着时间推移肯定会越来越差,但他能怎么办?他无法祛除尧沫身上的烙印,找不出尧沫变成这样的缘由,甚至就是让尧沫陷入沉睡也办不到,他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挡不了,便撕破脸皮主动出击。 艾尔叹息,一脸无奈:那是神裔啊默山,你知道这两个字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吗? 李默山不是一次这样信心满满的说话了,艾尔之前还相信,是因为李默山是个特殊的,有一些他们都没有的天赋,但这次对手不一样,神裔,流淌着神血的怪物,据说他们掌控了魔法的秘密,可以轻易让这个世界回归原始,这样一个对手,他们拿什么去拼?纵使就是魔种出世,也不见得有一战之力,更何况他们。 知道,所以才要宣战不想解释太多,李默山拍了下艾尔肩膀,回去灶台继续做饭。 他做了很多尧沫喜欢吃的东西,以前还逼着尧沫吃不喜欢的蔬菜,自尧沫清醒时间缩短,李默山便再也没逼过尧沫做他不喜欢的事了,现在的尧沫,就像回归了本真的孩子,退却了坚硬外壳,卸下了所有武装,他纯净的看着你,捧着自己的一颗心,坦诚的向李默山表达着他的喜憎,李默山舍不得让他难受。 李默山不愿多说,艾尔也不多问,他沉默着帮李默山把菜摆好,出门叫艾达尔进来吃饭,然后把在花园里看花的尧沫也给找了过来。 尧沫确实变了很多,眼神温和了不少,他乖乖跟着艾尔去阳光房,见李默山端着菜出来,欢快的跑过去将人拉进怀里:默山,我跟你说,我之前养的那株快病死的花,他长出小花苞了!就在最下边,阳光的缝隙里,虽然看上去很柔弱,但长得很好呢 嗯,那下午我们一起去看看李默山已经习惯了尧沫的突然熊抱,他淡定将手上菜盘交给艾尔,拍拍尧沫后背,拉着人坐去饭桌:我们先吃饭,吃完了睡午觉,然后去看花 给尧沫盛饭,照例先来碗汤,李默山把汤放尧沫面前,尧沫却没动,他迷茫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愣了有足足一分钟抬头看李默山,见李默山温柔站在一边,勾起了一个温和的笑容:站在边上干嘛?怎么不吃饭? 嗯,打算吃,先给你盛了,想让你尝尝这汤盐味够不够习惯了尧沫的突然清醒,李默山温和一笑,神色淡然的坐去一边。 艾尔紧张坐在一边,不敢开口说话,他意识到事情大条了,尧沫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像被操控的样子,如果硬要说,尧沫这样,反倒像是失去了对现实的把控,他好像交错在了两个世界里,迷糊时他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过着单纯平淡的生活,清醒之后,他对接上了这里的记忆,又察觉不到半点异常。 不难怪他怎么也找不到问题,尧沫这样,根本没有异常可找,他是被某种强大的法阵强制分离了,灵魂一分为二,时间相互交错,这样的大手笔,不是一般人可以使出,果然神裔都是怪物,随随便便就能搅乱一个人灵魂,如果他们真向神裔宣战了,只怕都还没交上手,就得全军覆灭。 你做的,味道自然足够尧沫根本没注意坐在一边的艾尔,他现在注意力不足以让他关注四周,他只关注了李默山,一边喝汤一边和李默山说着生活琐事,喝了半碗,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懵懂。 默山,后山的鸟下蛋了,我爬上树去看过,有三颗呢,但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不知道那三颗小蛋会不会被风刮下来这次转换时间较短,迷茫之后的尧沫好似年岁又有增长,他的眼神不再单纯,里面开始有了少年的忧愁,他好像长大了。 鸟妈妈会看着它们的,如果真担心,下午我们可以做个房子,帮它们挡雨尧沫的年龄增长越发明显,李默山之前还有些怀疑,现在却是十分确定。 尧沫在重新经历他的人生,最开始的沉默是他不记世事的幼年,之后的天真是他活泼率性的童真,现在的忧愁是他知事后的少年时代,之后应该会迎来他的青春期和自我封闭。 他在一点点捡回过去的经历,也有可能是在一点点抛弃过去的人生,李默山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但他直觉不能让尧沫继续下去,因为越往后李默山心越慌,好似只要尧沫的人生重合上了现在的轨迹,他就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回去属于他的地方,可李默山不知道那是哪里。 还是不要了吧我看书上说,有的动物对气味很敏感,如果幼崽沾染上别人的气息,它就会放弃自己的孩子有些忧愁的扒饭,尧沫吃了一碗不再吃,擦擦嘴巴,礼貌的出了门。 李默山没跟尧沫一起出去,他放下碗筷,有些忧愁,艾尔看李默山脸色不好,也跟着有些吃不下饭,虽然他好久没吃过李默山做的饭菜了,但吃着满桌佳肴,他总觉得心里有些发苦:默山,你也别太忧心,凡属魔法,总有破解之处,这个世界是不存在无解的魔法的,只要肯用心,一定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嗯李默山也查过这方面资料,咨询兔子都咨询了好多回,他也知道这个世界的平衡与规则,也在用心寻找,但事情涉及尧沫,李默山总还是担心会出意外:谢谢 你放心!我们都会帮你看着将军的!无法给李默山过多承诺,艾尔只能做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他拍拍李默山肩膀,许诺会帮李默山好好看着尧沫,见李默山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这才稍微宽心的低下头继续吃饭。 之后艾达尔留下来帮李默山收拾,艾尔出去布置,李默山清理着厨房,不过发呆半晌,出门半小时不到的艾尔又跑了回来,他身后跟着尧沫,脸色很不好,李默山看到尧沫有些迷茫的眼,就知道尧沫这是跑出去了,所以赶紧在围裙上擦擦手,跑上前抓住了尧沫的手。 艾尔,劳烦你了凑上去看了一下尧沫眼睛,看瞳孔状态,尧沫迷糊并不久,他揉着尧沫的手,将人拉去阳光房,之后李默山将尧沫摁在凳子上,捧着尧沫的脸,轻声喊着他的名字,却是呼喊半晌得不到回应,李默山忧愁的看着尧沫的眼睛,将脸埋进了他粗糙的掌心里。 他有些想哭。 第八十一章 尧沫出走越发频繁,他开始使用魔法了,悄无声息,连魔元素波动都没有,李默山都放下手上所有事情盯着尧沫,尧沫仍旧在他晃神时消失,出现在莫商某处,被巡逻的卫兵给送回来。 李默山便知道他无法守住尧沫了,尧沫要去某个地方,他阻止不了,李默山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让尧沫去了要去的地方之后,还能保住性命。 脸色眼见着憔悴,李默山身心疲惫,他胡子都长了出来,眼眶都凹陷下去了一圈,被尧沫好不容易养起的婴儿肥全数消瘦,没了肉做充盈,精瘦的李默山越发像个亡命之徒。 尧沫,尧沫,你还认识我吗?嗯?:尧沫又出走了一次,已经到了莫商城外,李默山找了一大圈将人找回,把人摁上阳光房躺椅,噗通跪在了尧沫脚边。 默山,爸爸妈妈又吵架了,他们在讨论我,我听到了,妈妈想把我送走,说我是个怪物,爸爸也认同,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个怪物啊?尧沫迷茫的坐了会儿,突然之间恍了下神,他很悲伤,眼睛通红,豆大泪珠含在眼眶里,神情十分落寞。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49) 李默山都没法去绝望,因为尧沫比他更绝望,此时的尧沫,已经开始有了封闭的预兆,李默山看着他从活泼到忧愁再到现在的沉默,尧沫经历了一系列事情,父亲出轨,父母分开,他被当成累赘甩来甩去,陪着他的朋友李默山好似也和他有了间隙。 所以他很绝望,看着李默山时,眼睛里都是破碎的光,李默山本来都满腔恐惧和疲惫,被尧沫绝望的眼神一看,心都碎成了两半,所以他起身抱住尧沫,哽咽道:你不是怪物,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那些伤害你的人才是怪物,他们都应该去死,都应该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李默山比尧沫还要悲伤,他搂着尧沫,兀自一人掉着眼泪,他知道他要放手了,要将尧沫放去他要到达的地方,他的尧沫已经经历到最痛苦的位置了,之后便是他的完全封闭和自我绝望,李默山知道再将尧沫留下去,尧沫将永远离开自己,所以他打算放手,然后于绝望中寻找那一线可能。 两小时后,李默山把尧沫哄睡,他在房间四周安置魔法阵,孤身一人走进书房,他在书房里待了足有一小时,出来时眼带红痕,身体十分冰冷,之后他去找了离若,告知离若他即将带尧沫离开的事。 离若大惊失色,问他是不是想做啥极端事情,得到了李默山的否认,却仍旧还是十分担忧:默山,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做傻事?你之前一直在准备的那些东西,虽然我没察觉出异常,但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做无用的事情,你就告诉我你的打算,哪怕我们帮不上忙,好歹知道了,在紧急时刻,也可以搭个手不是 李默山裹在黑袍中,并不想多说,他不想将离若他们牵扯进去,和神裔之间的战斗,不是离若这些普通人能插手,李默山希望离若可以好好活着,所以直接拒绝了离若的好意:不要插手,这不是你们能管的事情,只要你们能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可神裔那么强,你就这么单独向他们宣战,这不是找死吗?!离若不知道李默山哪来的这个胆,他真的很想打李默山一顿,如果能将李默山打醒,将他藏起来好歹还能保住他性命,但如果放李默山离开了,不仅尧沫会丢掉性命,就连李默山也落不得好。 放心吧离若是真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李默山很感动,他深深看了离若一眼,在离若还想说什么之前,提前堵住了他的嘴:以后要发生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了,就用这个,我收到了,立马就会赶来 说完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离若握着卷轴,目瞪口呆,他刚才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瞬间,一个眼花,李默山身后好像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鬼脸,那个鬼脸闪着淡光,由魔法阵组成,层叠的魔法阵纠缠变换,让鬼脸的表情十分生动。 李默山难道真有什么特殊本事?不然他哪来的自信和神裔宣战?但李默山就是个小老鼠啊,身上没啥魔法,虽有特殊等等!老鼠、没有魔法、特殊好像在哪看过,在哪里看到过呢卧槽!这不是有关魔种的介绍吗?! 传说魔种流着老鼠的血,成熟之前瘦弱、不堪一击,成熟之后可以搅动世界!神裔有多厉害离若没见过,但魔种有多厉害以前都是有过记录的,离若突然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如果李默山是魔种,又和神裔直接对上,这个世界还能好好存在吗? 崩溃的跑去藏书馆找有关魔种的书,尧沫在图书馆泡了一天,夜晚顶着昏涨的头脑出来,就看到了早已等在门口的格雷。 格雷脸色有些不好,见离若出来欲言又止,离若都不用他开口,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是不是尧沫和李默山不见了? 诶?皇子已经知道了啊?格雷本满腔担忧,下午他去李默山那里蹭饭,推开别墅门没见着人,前后找了一圈没找到,在别墅等了一整晚仍旧没见人回来,赶紧调动人员排查了莫商的格雷,便知道李默山和尧沫不见了。 所以他赶紧跑来找离若,想要离若派人出去搜查,却不想离若早就知道这事不说,还在格雷问话时一脸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你知道李默山是什么人么? 格雷还以为离若要说什么,紧张提着个心,听到离若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急得都差点跳脚:不是,皇子,尧沫将军和默山不见了!搜遍了整个莫商,也没有他们的踪影! 我知道离若现在根本不想深究这个,他一把抓住格雷手臂,将人拉去藏书馆角落,继续问:我是问你,你知道李默山是什么人吗? 默山不就是默山吗?能是什么人?格雷真的一头雾水,他现在满心焦急,生怕尧沫和李默山出事,毕竟尧沫现在情况不对,纵有一身魔法,却被分离了灵魂,李默山又是只柔弱的小老鼠,两个没法使用魔法的人凑在了一起,要丢了,这不得双双没了性命吗?! 哈哈,不知道吧见格雷也不知道,离若心里好歹安慰了点,他有些得意的看着格雷,在格雷急得脸色都有些不好时,凑近到格雷耳边,轻声道:我告诉你啊李默山其实是魔种,之前我们之所以没察觉,是因为他还没成熟 格雷这下就真被雷给击中了,他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离若有些得意的眼神,都将尧沫和李默山的失踪放在一边,追问道:魔种?皇子你确定?! 我确定,李默山就是魔种,不然一只普通的老鼠,不会有李默山那么大的本事离若点头,十分笃定:而且我泡了一天藏书馆,查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格雷你知道吗?魔种除了被魔元素所亲近之外,其实他们还有另外一种能力,叫做开花 开花?这个名词实在有些奇怪,格雷闻所未闻,他看着离若眼睛,十分疑惑:这是什么?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 你们肯定没听说过,因为开花啊可是秘闻呢提到开花,离若眼神有些悠远,他抬头看向明亮的天,脑海中浮现出了秘闻的记录。 开花,魔种成熟到极致的表现,魔种开花,代表魔种神化,所谓神化,就是拥有神的力量,这时魔种开始燃烧生命,进入生命的倒计时,所有绚烂开花过的魔种,半年之内必死,死后魔种重归土地,整个世界都因魔种的归土焕发生机,但魔元素也会因此消散。 所以魔种的开花是不常有的,有过记录的开花也就那么一次,还是在很多年前,一个痛失爱人的魔种开了花,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抽空了整个世界的魔法,让整个世界的魔法师给他的爱人守了整整百年的孝。 那场守孝直到魔种重新发芽才解除,发芽的魔种归还了魔力,魔元素回归世界,魔法师再次出现,却也没了以往的强劲,被削弱了整整一大圈不说,还更多的失去了对魔元素的掌控。 所以魔种开花,是为禁忌。 如果李默山真是魔种,他又决心要和神裔开战,那开花便不可避免,看来这次世界热闹了,不仅能见识到从未见过的神裔,还能跟着体会一把丢失魔法的感受,还真是有够刺激呢 只是,到时这个世界还保得住吗?尸僵者不管,神裔魔种两败俱伤,丢失了所有魔元素,空气也整个被污染,他们是不是会和尸僵者一起消亡?化作尘埃,深埋进染血的泥土里? 第八十二章 从莫商出来,李默山和尧沫无处可去,李默山迷茫半晌,只能带着尧沫边走边看。 尧沫情况越发不稳,他开始整天整天的沉默,哪怕偶尔有片刻清醒,也是疲惫的看着李默山笑,眼神仍旧温柔,却让李默山十分心疼。 他似乎察觉自己的异常了,哪怕他的记忆没有任何漏洞,尧沫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他开始有意无意的向李默山发射讯号,让他放弃自己,每次眼神都很落寞,带着一股让人心碎的温柔。 李默山没法放弃,这样的尧沫太让人心疼,眼里破碎着光,似乎穿透层层的温柔外皮,不动声色的向他求着救,所以李默山将尧沫牢牢带在身边,每次尧沫出走,李默山都揪着他的衣角沉默前行,他不说一句话,低着头数脚步,有时描绘着尧沫的掌纹,似乎这样就能和他走到天长地久。 尧沫确实察觉到异常,尽管他的记忆没有变化,但他发现环境不对了,每次记忆连接起来都在不同的地方,有时是厨房,有时是房间,有时在花园,现下明显在外面,就好像被人按了暂停键,上一秒和下一秒间隔了很长时间,尽管没什么不对,却哪哪都让人不舒坦。 所以他打算让李默山放弃自己,任由事态发展,他也不是个会被随意欺负的主,察觉到了异常,便不动声色的做准备,他将封禁的咒令解开,留意记忆之间的连接与断层,顺着每次转换的微小时间差,摸清楚了断层来源,便利用这不到半秒的记忆断层,下了一盘巨大的棋。 他打算来个狩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甚至他的打算更毒辣,他想将对方反噬,取而代之。 不就是神吗?不就是身有神血吗?这又怎样?神是个什么东西,没创造他没控制他,就连现在想要主宰他都办不到,谈什么要他性命?他可不是能被随便主宰的主,他身在地狱,就连地狱最烈的火都烧不死他,更何况已经没有了心的神! 所以尧沫打算将计就计,他以为就这么放任事态发展,李默山肯定看不住他,会将他无奈放弃,但尧沫没想到,李默山为了看住他,居然催熟了魔种。 魔种成熟有它自己的规律,李默山现下年龄还小,还没到成熟的时间,李默山却是人为催熟魔种不说,还自行孕育了花苞。 太傻,这孩子是不打算要命,尧沫有些心焦,但又没办法,只能每次清醒,都悲哀的看着李默山,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李默山不明白,他只要尧沫,哪怕为此赔上自己性命也不在乎,所以他催熟了魔种,孕育了花苞,将虫涡兽从尧沫那边放出,制出了一个超级巨阵。 两人都在盘算自己的计划,一个比一个毒辣,他们心中孕育着狂风暴雨,表面却风平浪静,尧沫觉得有些心疼李默山了,这是他之前不曾有过的感受,好像被盔甲包裹的内心深处,长出了一朵柔弱的花,那花儿每天迎风招展,不散发分毫香气,却是尧沫内心最温暖的归处,让他满心喜悦。 他宝贝这朵花发狂,由此记忆跳转的间歇,尧沫总是温柔的去看李默山,描绘李默山的眼睛,记住李默山的声音,透过李默山柔弱的皮囊,印刻其灵魂的味道,他想,他可能喜欢上李默山了,就像之前别人跟他描绘过的,所有热情都放在了这个名为李默山的人身上,只要他微微一笑,世界都为此绽放光彩。 爱情来得太突然,尧沫有遏制不住冲动,想放下一切带李默山远走高飞,但计划行到临头,已不容放弃,尧沫描绘着李默山的样子,贪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私下动作也就越发狠辣,他开始顺着摸到的那几滴神血,去找流离在外的神了。 李默山发现尧沫一下子失去了生气,之前偶尔还得清醒,还会用温柔的眼神去看他,现下尧沫却是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了。 他好像莫名跳过了重要的一段,直接陷入了自我封闭,他的眼睛里不再有任何人,整天整天往某个方向走,就是李默山去拉他的手,也会被尧沫狠狠挥开,就像他是罪恶,满身肮脏,不允许被靠近。 说不难过是假的,无法看住尧沫,李默山只能忍痛和他分开,他在某处森林,狠狠摁着尧沫亲吻,磕了满嘴的血,咽着尧沫的血沫子目送他离开。 四周一派孤寂,飘荡着纷扬的小雨,空气臭不可闻,世界都将他给抛弃,李默山平静的看着尧沫消失在他视线中,蹲下来压抑的哭,哭了个痛快,摸出匕首切断已经长到了肩膀的黑发,将自己裹进了黑袍里。 他得去找兔子了,既然他们要赶尽杀绝,那便同归于尽吧,这个世界真没意思,人不好,世界也不好,没有可圈可点的地方,连他最爱的人也要夺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苍白的人生还不如绚烂的消散,既然世界已经失去了颜色,那便在灭亡之前,放场血色的烟花吧。 魔元素在周身暴动,星辰坠落四周,李默山走在颓败森林,身上闪耀着耀眼的光,有鸟从半空飞过,远处传来了野兽的嘶吼,千里之外的莫商冷风席卷,正在指挥军队的离若抬起了头。 天边血色的云翻转涌动,气温似有降低,离若摩挲着剑柄,有些想念李默山炖的鱼汤。 那小家伙现在到哪了呢?带着被斩开了魂魄的尧沫,他能走去哪里?虽是魔种,李默山却是一点都没魔种的样子,性格温和,个头也小小的,出去了会不会被尸僵者欺负? 满脑子都是担忧,离若一声叹息,走去角落躲风,格雷在巡视莫商,见离若缩在角落,跑过来问情况,听到离若说想念李默山,也跟着一起怀念,然后两人便一同望天,决定晚上去艾达尔那里吃饭。 艾达尔已经深得李默山真传,虽然会的菜色不多,但已经能做得像李默山那样美味了,他整天整天给艾尔做吃的,艾尔那里也就成了新的据点。 尧沫别墅被几人不动声色的封闭,灯光再也没亮过,他们也不敢去别墅那边,甚至就是靠近了也会快速离开,生怕看到别墅里已经败落的花,他们都很担心李默山,但也知道这事不是他们能去插手,所以晚上聚会,几人看着桌上雪白的鱼汤,都有些惆怅。 天气变冷了呢最终还是离若先开的口,他神色落寞,又不想惹艾达尔担忧,只能强打精神,率先端起鱼汤喝了一口。 离若开了头,几人也就端起碗默默喝汤,他们一个顶一个沉默,脸上神色都有些落寞,艾达尔也从中感受到了什么,也跟着十分难过。 情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送入离若手里,魔法背包震颤了一下,离若放出送信的魔兽,一封加急的信被魔兽吐了出来。 信封血红,十分刺眼,火漆上有圣城的标志,张牙舞爪十分凶猛,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圣城这时来信到底因为什么,拆开信封抖出信件,却是被里面的内容给刺疼了眼球。 尸僵者出来了,女王也诞生了这是信件的内容,十分简单,却也触目惊心,离若拿着信,看着围坐桌边的几人,眼睛里有狠厉在聚集。 那怎么办?需要改变计划吗?沉重的消息让几人都吃不下饭,艾尔放下筷子,看着离若眼睛,眼里也有狠厉在堆积:莫商距离南边可不远,尸僵者大军如果掉转过头过来了,第一时间践踏的就是这里 离若也知道莫商位置的尴尬,他握着信件沉思半晌,道:先按兵不动,看尸僵者行动再做决定,格雷,将此事上报给王,皇室这边也得做出安排了 是!放下碗筷就往外跑,格雷饭也没吃就离开了,离若也没法吃下饭,将信折好收入背包,也跟着离开,饭桌上便只剩下了艾尔和艾达尔。 艾达尔十分紧张,他很害怕尸僵者,紧紧依偎着艾尔,身体都克制不住的在颤抖:艾尔,我们是不是都会死啊?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50) 艾尔很心疼,他搂紧艾达尔,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不会的,只要我们还在,你就一定不会死 但如果你们都不在了呢?虽然知道担忧也没用,但艾达尔就是忍不住害怕:如果所有人都不在了呢?那 那我们就都死啦,死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不过就是要死,最后我也要跟你死在一个地方竖起手指贴在艾达尔唇上,艾尔看着艾达尔的眼睛,笑出了一弯月牙。 艾达尔便突然没那么紧张了,如果所有人都死了,艾尔也死了,他也没法活下去,虽然艾达尔并不想死,哪怕身处地狱也珍惜自己这条烂命,但如果是陪着艾尔一起赴死,放弃这条命也不是不可以,艾尔这么怕寂寞的一个人,如果地狱里没了他,只怕会要哭,艾达尔又不想艾尔哭,那便只能为他豁出这条烂命。 所以他回抱了艾尔,在艾尔耳边,轻声道:那我要死在一个阳光最盛的地方 好艾尔吻着艾达尔的脖子,温柔的笑了。 第八十三章 南边,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森林上空,突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口子,像一只野兽的嘴,轰然张开,掉出一堆尸僵者。 一个矮小身影踩着堆叠的尸僵者下来,她长着一张好看的脸,一头灿金头发,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却是和尧沫一样,有着一双极为纯净的湛蓝色眼睛。 有什么东西站在巨嘴边往下望,它没有脸,身体也虚实不定,但它有一双由阵法组成的眼睛,眼中瞳仁赤金,随着女王的离开发出不屑冷哼。 兔子扒拉在裂缝口,抬起鼻子轻嗅,它好似闻到了谁的气息,看到空间轻颤,抬头发出了一声尖啸,它的声音又细又尖,像笛子吹到了不能再高的最高调,空间都被这声尖啸震动,水波荡漾之下,一双手撕裂了空间。 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中的人踏着虚空而来,他站在裂缝正中,看着同时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的女王和眼瞳,撩开了头上兜帽: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我应该不用向你们来介绍自己 久仰女王率先开口,她声音很软,还带着奶音,但充满戾气的眼神,一点也不像个小孩:只是不知道高贵如魔种,为什么要找我们这些虫子合作?以阁下的实力,区区神裔,应该不是阁下的对手才是 哈,女王太高看我了李默山冷着张脸,眼里没有一丝温暖,他裹挟戾气,眼白都被血色覆盖:不过还没成熟的魔种,哪来实力挑战神血? 现在的你,确实还没实力挑战神裔赤金眼瞳发出嘶哑回声,它的声音很大,炸雷一般,直接在心中炸响,方圆百里都因他的无声炸响风声赫赫:但你是外来者 外来者?不难怪有如此自信女王似乎很讨厌眼瞳巨大的声音,她整理了被风吹乱的头发,恶狠狠冲眼瞳翻了个白眼:虽然确实有意跟你合作,但你也要拿出诚意才行,至少得让我知道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再来谈其他的 完全脱离诅咒,帮你召唤完身料到女王会提到这个,李默山从魔法背包掏出卷轴,往女王那边丢了过去:甚至就是你希望拥有人类的身体,我也可以帮你 李默山给的承诺太具诱惑,女王摊开卷轴看了一眼,便将其揣进了怀里:我怎么相信你?想做到这些可不容易,至少就现在的你来说,完全没这个可能 我会让魔种开花不欲与女王过多解释,李默山淡然转动眼眸,看向了巨嘴之上的眼瞳:你对神血感兴趣吗?或者这么说,你想脱离规则吗? 眼瞳一直对李默山持有审视,它两只巨大的眼睛聚焦在李默山身上,将李默山从上到下扫了好几遍,却是发出了一声冷哼:神血?你以为守着神的那帮家伙那么容易打?魔种,我劝你不要高估自己,也不要低估神裔,那帮家伙可以活到现在,可不仅仅只是靠着那一两滴血 我知道李默山从来没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他是一个极其胆小的人,怕死、懦弱,无论做什么,前提都是保命,哪怕就是现在愤怒至此,也是守着保命这条底线,所以他不会乱来,没有一定把握,绝对不会贸然行动:但再强大的怪物,也有他的弱点,就是神都可以被斩杀,更何况只是喝了神血的怪物 我算啦,神会死在这个纪年!会死在这个纪年!兔子一直就站在李默山这边,见眼瞳对李默山很不信任,蹦跳着去眼瞳边,拿头碰了一下眼瞳飘荡的阵法。 之后眼瞳一震,由阵法组成的两只眼睛飞速旋转,纠缠的阵法合拢又张开,来回好几次之后,眼瞳发出了一声狂笑。 成交!小子,脱离规则之后,你得保证我能离开这里!笑完,倏的一下飘到了李默山面前,两只巨大的眼睛正对李默山,瞳孔中心缠绕着一圈又一圈阵法。 好李默山已经没什么好怕了,哪怕眼瞳身上满是压迫,浓郁的魔元素都要将他掀翻,李默山还是淡定立于半空,眼神都没变动。 之后李默山和女王也达成一致,彼此有了初步合作,便带着兔子消失在了森林,眼瞳和女王本就不对头,哪怕短暂达成合作,也是看对方不顺,他俩各自冷哼的往反方向走,女王下去森林,眼瞳回归魔谷,半空之中的裂缝轰然关上,天空恢复了之前平整。 风吹过,树叶哗哗而响,整个世界的魔元素都像受了影响,开始欢快颤抖,它们飘荡着,舞蹈着,发出快乐的嗡鸣,就像在举办一场盛大的聚会,就连持有着它们的人类都感觉到了不对。 但人类的感应是迟钝的,异常也就一瞬间,之后该干嘛继续干嘛,它们不知道,这是他们与魔法的最后相处,用不了多久,当孕育了王的魔种开出绚烂的花,整个世界的魔元素都将回归魔种,消散天地,世界将回到最初的样子,人也将回归最普通模样,就连魔兽也会失去它们的爪牙,整个世界将完全颠覆。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魔法师并不知道他们即将失去力量,他们正为了再次冒出的尸僵者焦头烂额,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突然之间包围了人类的城,将他们赶往更加偏远荒芜的北边。 离若收到老祭师的信后,就开始为尸僵者的事情做准备,他本意是不打草惊蛇,但这次的尸僵者回归实在恰巧,虽不是啥好事,却给了他利用的空间,所以在尸僵者完全席卷过来之前,离若做了布置,给那个被替换的皇子设下了一个陷阱。 这个陷阱十分隐蔽,除了他、格雷还有艾尔,没人知道,他让父将皇子派去后方,负责疏散在莫商的人,格雷、艾尔帮着做安排,定了一个恰巧的时间,和一条没人走过的路。 皇子虽觉有异,也做了准备,但分到他队伍的还有另外一位皇子,他没想到离若如此狠辣,连自己的兄弟也跟着一起放弃,所以虽觉异常,还是乖乖听信安排带人转移,却是走到半路,被突然出现的尸僵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围过来的尸僵者数量太庞大,也不知道从哪冒出,乌拉拉一群,见到他们就跟见了肉的狼一样,凶猛扑了过来,很多人反应不及时,被尸僵者扑了个正好,更多反应过来的,一边战一边逃,却是十分绝望。 太多了,放眼望不去好似看不到头,他们疯了一般往前跑,疯了一般调动全身魔法,却仍旧逃脱不了,一只巨大的手将他们全数包裹,任他们怎样挣扎,也找不到出口。 知道被骗,皇子很是愤怒,他放声怒吼,隐藏的实力全面爆发,他的脸开始有毛发炸出,鲜血淋了一身,一双眼睛从眼眶突起,带着野兽特有的竖瞳,恶狠狠看向莫商所在的位置。 跟他一起疏散的皇子被吓惨了,抽出骑士剑一顿挥舞,但他本就是个浪荡的,平时不好好提升,只会招猫遛狗,实力上自然不行,不过挥舞了几个来回,就被尸僵者扑倒在地,咬伤脖子,成了下一个宿主。 混乱将所有活着的人都打散,尸僵者趁机围堵挨个击破,完全兽化的皇子也被包围,他已经没有人类的特征,满身毛发,高拱着后背,四肢跟狼一样纤细,头又跟人类一样细小,它身手敏捷的挨着树跳跃,身后跟了一串尸僵者,身上有很多伤,也淋满了鲜血,但他没被入侵,闪电一般往尸僵者最少的地方突破。 他不能让自己就这么死在这里,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也好不容易有了一具躯体,他可不想就这么放弃,所以他跑得飞快,什么都不管了,一心一意往尸僵者最少的地方突破,却是一头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那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中的人,瘦小身体,看上去也很纤细,但他胸膛跟山石一样硬,怪物一头撞上去,被巨大的反冲力反弹回来,撞倒一片尸僵者,摔在了地上。 想不想活下来?是个奇怪的声音,像飘荡在飓风口,时大时小,飘忽不定,却能听清他在说些什么:想活的话,和我做个交易怎样? 怪物摔在地上,尸僵者蜂拥而至,他用锋利的爪子将扑上来的尸僵者撕碎,眼睛里面都是狠厉:只要能救我出去,就是要我帮你杀神,我也乐意! 呵黑袍人轻笑,抬起了右手,宽大的衣袖挥舞而过,时间霎时定格,扑在身上的尸僵者都开始往后倒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化作模糊的背景,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弑神倒不用,你就帮我杀个人吧 一声轻笑,黑袍人凑近到怪物面前,怪物只来得及看到一双猩红的眼,就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名字,之后黑袍人如来时那般消失在了空气中,怪物跪在地上,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轰然坐下。 他舔舐着身上鲜血,将拼命往血肉里钻的咒虫挑出来,感觉有力气起身之后,咀嚼了一下刚才听到的名字:安娜,这是一个什么人? 第八十四章 安娜已经在外面躲很长时间了,自从在尧沫身上发现了印记,安娜便知道大事不妙,她趁着事态严重之前躲开,以为这样就可以躲掉这次麻烦,却不想还是被盯上,就是都已经躲去了尧沫诞生的地方,浓郁的黑魔法气息也仍旧掩盖不住她身上的神血。 是的,安娜是神裔,隶属黑石魔法学院,她活了很长时间,前后经历过两次尸僵者浪潮,每次都是见着世界满目疮痍,见着人类消亡,见着尸僵者污染整个世界,最后和世界一起陷入沉睡。 他们神裔体内有神血,虽不纯净,但仍旧支撑着他们活过了千万年时间,他们是陪伴这个世界最长的使者,守护着神的身体,为神寻找新的躯壳,他们想要将神唤醒。 这个世界已经失去神太久了,没了神驻守,哪怕神的身体还在这边,世界也眼看着破碎,空气中蕴含的魔元素越来越少,能孕育出的魔法师也越来越弱,最初神还在时,魔法师可以跳跃世界,他们最先一批诞生,就曾去过不同的世界,见识过不一样的风景。 可自从神遇到了那个人,失去了自己的心脏后,他们便再也无法离开这里,没了心脏,又抽离了神血,虚弱的神抛弃他们离开了这边,他们成了时间的囚徒,彻底被囚禁在这里,轮回罔替,直到世界崩塌,都无法获得最终解脱。 所以神裔大部分都疯了,这是安娜最直观的感受,她见识过爱人一遍遍尝试自杀,见识过同期的同伴不断往想往外走,最后都不得法,只能继续在这里挣扎。 空气中的魔元素越来越斑驳,他们体内的神血也越来越虚弱,他们都能感觉到躯体生命力在流失,灵魂却越发强劲,有什么跟他们的灵魂融合在了一起,将他们锁在了破碎世界的犄角里,等生命力彻底消耗完,他们就成了世界的一份子,永远被困在这里。 这是他们不想看到的,安娜也不想变成这样,哪怕就是活了千万年,他们仍旧想回去最初伴神左右的时光,跟随他们的神,去不同的世界看不一样的风景,就是这个愿望无法再达成,他们也希望能得到解脱,不要被围困在世界中,成为那些被驱使的魔法。 安娜很害怕,也就把自己藏得更隐蔽,她龟缩在小小的洞穴中,空气里都是黑魔法的味道。这里是尧沫诞生的地方,是属于只有几个人才知道的隐蔽地,安娜之前和尧沫相处,多嘴问了一句,尧沫可能察觉到什么,就告诉了她详细地址,所以在察觉到麻烦,安娜才急匆匆的躲了过来。 洞穴很安静,有一股泥土的腥,安娜有些难受的换了一个姿势,将将感觉腿舒服了点,就听到洞穴外传来了细微的悉索声。 不大,但有些刻意,安娜警惕的屏住呼吸,静待几秒,却再没听到声响,她觉得有些危险,蹲起身子准备离开,却是在站稳之后,有风从洞口吹入,一个黑影闪着刀光向她刺了过来! 尸僵者大潮果然席卷了莫商,离若站在高地,看着被推倒的城墙,有些惆怅。 他终究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城,放弃了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尸僵者已经不是他们能硬拼的了,有了女王,智慧更高的尸僵者几乎没有漏洞,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李默山从中做了什么,遭遇尸僵者至今,离若他们也只是被往北边赶,明明有时他们都出了岔子,尸僵者也只是象征性的吞掉一批人,大部分时候,都在有意无意放他们走,好似特意给他们留了一线生机,让他们都识趣点。 格雷这些天忙得够呛,又是疏散人员,又是上前线对抗尸僵者,一个人忙成了三个人,艾尔因为有艾达尔在,无法太长时间去前线支援,只能守在后方,保证后方人员安全。 空气里的腐臭气味越来越浓郁,越往北方走,森林面积越大,离若也不知道尸僵者要将他们赶去北方的哪个地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利弗他们都觉得这样被动不太好,但现下尧沫也不在,没有强劲领导者,他们只能保护好自家的王,跟着大部队一起往北方迁移。 是的,现下大陆幸存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各大帝国也放弃了领地,就连尊贵的皇族也跟着一起流离,没办法,尸僵者已经遍布整个大陆,明明之前清理了不少,女王诞生之后却又出现了很多,都不知道从哪冒出,会魔法又进化出了高等智慧,就像狩猎的狼,将他们像猎物一样赶在了一起,只要他们稍有挣扎,就将不听话的那只猎物给咬死。 离若已经知道尸僵者的意图了,所以也不做多挣扎,也告诫了别人不要过多挣扎,却总有不听话的,所以这段时间,总会有先锋部队灭亡,不信邪的骑士长带着自家的尖锐部队打头阵,企图突破重围,却是成了尸僵者的寄体,尸横当场。 下场太惨,灭了几队,一些蠢蠢欲动的骑士长也就老实了下来,高傲如皇族也放下傲气,丢下身段,跑来找离若打听尧沫踪迹。 尧沫的消失已经传遍整个队伍,所有人都知道尧沫出了事,却不了解其中内情,起初他们还背地嘲笑尧沫,笑他懦弱胆小,后面尸僵者大潮再出,被逼到绝路的他们又想起了尧沫,这时风向就变了,临阵脱逃的尧沫将军成了执行任务的大佬,对尧沫的嘲笑也成了对他殷切的呼唤。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51) 离若最看不惯这些嘴脸,虽很心烦,但也绷着张脸应付,现下还没到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不能随便就把关系弄僵,尽管国都已经不存在,只剩下了一群光秃秃的人,但他们还有可能存活,尽管几率不大,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就不能随便弄僵关系,毕竟国都是人组建起来的,有人就得避免纷争。 疲惫应付掉第六个前来打探的皇族,离若瘫在沙发上,双眼无神,格雷推开门进来,见离若无精打采,知道他这是应付了一下午,有些心疼,但更多的还是惆怅:前方马上就是裂谷,再往前走,就没路了 被尸僵者赶着往北走了好几个月,利用魔法卷轴都跳跃了上百次,一行人被尸僵者逼到了大裂谷,这是北边最大的一个裂谷,对面是被污染的森林,无法去人,裂谷下深不见底,一片漆黑,却有极为纯净的魔元素。 尧沫曾去过裂谷底,回来告诉离若下面是一片净土,魔元素独立,不与外面接壤,还认真考虑过,说以后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举国迁去那边,说不定可以在那里扎根生活。 下裂谷,尧沫曾去过那里,说那里有一片净土提起尧沫,离若心酸更甚。 他知道这是尧沫给他们找到的后路,就不是尧沫找的,也是李默山给他们安排的,李默山已经打算跟神裔宣战了,掺杂进了尸僵者,世界肯定一片混乱,处于弱势的他们无法存活,只能用这样的法子给他们留活路。 殿下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默山安排的?提到尧沫,格雷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李默山。 李默山是魔种这事让格雷现在还没实感,尽管近段时间他一直在疲惫迁徙,但尸僵者这么明显的驱赶,他也从中察觉了不对,他感觉好像有人在保护他们,利用尸僵者,给他们寻找一片足以生存的净土。 有可能吧纵使猜到了真相,离若也只是模棱两可。 他不能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甚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很多人都见过李默山,如果他们知道李默山是魔种,虽做不了什么,但之后安顿下来,他们肯定会给李默山安上不好的名声,尤其以后还有可能失去魔法,安在李默山身上的罪责也就越大。 离若还期待李默山可以带尧沫一起回来,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两个人牵着手幸福的回来,尧沫仍旧是莫商的骑士长,李默山仍旧是不知世事的小老鼠,他们不是任何人,身上没有任何罪责,他们可以继续在莫商生活,和他一起重建莫商,直到大家都垂垂老矣。 所以离若告诫格雷,让他不要随便把李默山的消息泄露出去,无论谁问,也打死了说不知道。格雷也清楚其中利害,都不用离若多说,拍着胸脯保证,他是心疼李默山,有感觉李默山在做一件很大的事情,也猜到了结果不会太好,对李默山也就十分怜惜。 那个瘦小的孩子,一直都软萌萌的,虽承载了魔种,但也不是格雷想象中的那种狠厉家伙,格雷早已把李默山当成自己的弟弟去疼爱了,自己家族的孩子如李默山这般大小时,出了事还有他们这些人扛着,可李默山没有,他的身边就只有尧沫,尧沫出事,他便再无选择。 由此格雷十分希望李默山安好。 第八十五章 怪物费尽心思找到安娜,却发现安娜是个棘手的,他和安娜交手了不下百来回合,却仍旧没发现安娜弱点,这是一个强得好似没有弱点的女人,身手敏捷,魔元素运用也灵活,哪怕就是身处如此狭窄的空间,也能躲过他的进攻,甚至就连怪物趁其不备放出的操控,也能游刃有余的躲过去。 棘手,实在太刺手,第五次没操控到安娜,怪物有些焦急,那个躲在黑袍里的家伙,可比面前这女人难缠多了,最开始被那家伙救出时,怪物还想过不理那人要求,直接回去开展报复,却不想定位了离若的位置,都掉转过头打算回去了,走了没几步,却是又凭空转了回来。 他好似被人圈禁制了,只能往任务目标所在的位置走,其余地方一律不能去,怪物尝试过很多方法,使用魔法,跳跃空间,最后均被送了回来,只有一个方向可以前行,他便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所以他咬牙切齿的顺着这个方向飞奔向前,他不明白那家伙为啥要他去杀那个叫安娜的女人,明明他自己那么厉害,随随便便就可以操控空间,可这是个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怪物想了一路没想明白,只能在找到安娜的藏身之所后,抓着匕首直接冲上去。 既然让他动手,肯定那女人身上有那家伙没法动手的点,怪物很聪明,知道他身上的某些特质可以战胜对手,与安娜交手后,便一直在细心的观察安娜。 他发现这个女人确实强大,但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吸引人,但趋于腐败,这个味道对怪物来说十分诱人,像极了他一直在寻觅的东西,怪物有些遏制不住冲动,嘴中唾液分泌,交错的犬牙滴答下带毒的唾沫,落在地上,将黄土整个溶解。 安娜没想到这次临头的麻烦会这么大,明明她的预感只是告诉她情况不妙,却不想这不妙是会要了她的性命,神裔已经安宁太久,这里不存在能够将他们杀死的东西,所以哪怕就是有神裔想要寻死,也找不到能让他们长眠的方法。 过去他们总为无法做到的死亡而痛苦,现在能够终结他们的方法却悄然出现在世间,化作了一只野兽,恶狠狠盯着他们的咽喉,安娜看过这野兽的眼睛,里面没有规则在旋转,也就说,只要被这野兽了咬断喉咙,他们将完全脱离规则,真真正正的死亡。 这是安娜所没预料到的,但在看到这个怪物的第一时间,安娜想到了痛苦的那些同期,还是有些欣慰,如果可以,她想将这个怪物带回魔法学院,这样,那些企图寻死的神裔,便能找到安息的方法,但这怪物出现得太不是时机,出现在了她面前,可她还并不想死。 安娜并不想死,哪怕就是活了这么多年,纵使这个世界只能给她绝望,安娜仍旧不想死,她还有心愿未了,要去拯救一个人,那人在百年前被剥夺了生机,成了任人操控的魔法,尽管过去这么多年,他可能已经丢失了所有的记忆,但安娜还是想拯救他,带他完整的脱离这里。 所以她得挣扎,她小心谨慎,尽量避免和怪物接触,她找准一切空隙逃脱,只要有一点办法,都想从这里离开,但尧沫诞生的这个洞穴给她的限制太大了,明明来时是想将这里当成避难所,现在却是成了修罗场,限制了她的动作不说,还压制了她的能力。 看来这真是天要亡她,安娜有些绝望的想,但她脸上不显,垂死挣扎,最后居然也让她且战且退到了洞穴口,她被扑倒在地时,瞟到了洞穴外有些灰败的天,有魔法阵悠哉的从洞口飘过,感觉到洞内争斗,又好奇的飘荡过来观望。 魔法阵可真可爱,懵懵懂懂,身负最纯粹的力量,但它们也真可悲,无意识的游荡在空中,都忘了很多年前,身为人时的样子。 安娜好似在那些魔法阵里看到了她想见的那个人,脖子被咬住后,白着脸灿烂的笑,她已经好久没见那人了,以前还能摸到他飘荡的轨迹,现在却是连他飘荡到哪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自由有没有被人收服,他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如果被收服了,只怕也会选择一个温柔的家伙。 浑身血液被抽离,安娜眼前发黑,她感觉到神血脱离了身体,感觉到规则从她身上枯萎,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像一只提线木偶,终于摆脱了被操控的命运,遗憾有之,开心肯定也有。 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休息了,可以得来别人求不得的安息,这是多幸运的事,但还是不甘啊,她走了,那个人怎么办?他要永远的懵懂,永远的被人操控,永远永远的被困在这个世界,哪怕就是世界灭亡,还得继续前往虚空游荡,安娜实在不忍心,但已经无法再去操心了。 离若他们已经被逼到了裂谷边,却找不到下裂谷的路,裂谷太深了,站在边上往下望,深不见底,离若也丢魔兽下去过,但下了几百米,被浓郁的黑雾一遮,魔兽便失去了感应,就像被什么吞没一样,完全断了联系,离若便有些焦心。 他不是不相信尧沫,但他无法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尧沫可以下到裂谷,并不代表他们也可以,裂谷太深了,下边的压迫感也让人不好受,靠近裂谷的第一时间,就是离若都觉得他会被裂谷下的煞气给整个碾碎,更何况那些不知内情的人,更加是一片绝望。 所以他想着是不是亲自下去看看。尸僵者已经将他们围在了裂谷边,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尸僵者也不上前,好像在等他们自己跳下去,离若知道尸僵者这是想尽快送他们下裂谷,好不再顾忌他们,但大部分人都觉得尸僵者这是在待肉而估,挑选他们中最强壮的,然后一个个下口。 周围哀嚎一片,绝望笼罩整支队伍,就连艾达尔也有些绝望,窝在艾尔怀里抽泣,格雷有些看不下去,蹭到艾尔身边撞他肩膀,不动声色的给了艾尔一个眼神,再跑回离若身边:殿下?怎么办?直接跳下去吗? 我下去看看,你们在上面等,如果等下看到我发射信号了,就带人跳下来艾尔也知道现在大家情绪都不对,思索半晌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他去找利弗,跟利弗说了自己的决定,大家都被离若的话吸引,凑过来听,听到离若想去裂谷下看看,都有些惊恐。 下面有什么我们都不清楚,翻涌上来的戾气又这么锋利,贸然下去,怕不太好吧?利弗有些担忧,虽然现在这种情况,担忧已经没啥用处,但见离若只身冒险,他还是下意识阻止。 无碍,说不定下面能有一线生机利弗能担心他,离若很感动,他拍了拍利弗肩膀,走过自动退开的众人,靠近裂谷边:天无绝人之路,我不觉得我们会死在这里,我相信我们能找到生机,所以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张开手跳下了裂谷,格雷见尧沫跳得这么决绝,犹豫一秒,也跟着跳了下去:待会儿若看到我们发射信号,就跳下来!如果尸僵者围上来了,也 声音被拉得很长,很快听不清格雷在说什么,大家都很紧张的站在裂谷边,伸长脖子往下看,他们看到格雷和离若消失在了黑雾里,然后紧张的转过头,盯着尸僵者,生怕他们扑上来。 他们心里都很绝望,但克制不住的又有些期待,如果下面真有生机,他们说不定还能存活,如果没有,那便跟着跳下去算了,哪种死不是死,跳下去被戾气搅碎,总比死在尸僵者手里要好。 眼神逐渐坚定,绝望的气息渐渐沾染上了坚毅,皇族带头,站在了最外围的位置,他们看着尸僵者,第一次将自己从死亡的阴影中彻底抽离。 空气一下子变得不一样,艾达尔眼泪婆裟的被包围在中间,都不再哭,他也感受到了周围气氛,受到感染,从心底深处有了一丝鼓舞,艾尔发现他的宝贝正在克服恐惧变得坚强,欣慰的握住了艾达尔的手,他亲吻着艾达尔额角,两人依偎在一起,迎接着属于他们的命运。 希望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拖带着不一样的光辉悄然降临,下到了裂谷的离若发现下边真有一片净土,虽光线昏暗,远没上边明媚,但周围空气十分纯净,魔元素也很温和,非常适合休养生息。 尽管这种环境有可能让他们补充不了需要的魔元素,也可能让他们逐渐退却属于魔法师的光辉,但能活着,只要能活着,力量便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所以他赶紧往上发射信号,希望看到信号的人可以跳下来,但等了半晌没见有人下来,离若脸色一白,准备爬上去看看,格雷也有些紧张,和离若一起跑过去攀爬山壁,却是无法找到落脚的点,山壁太过光滑,上去不到两米就往下滑,魔力也被压制,格雷和离若便都有些绝望。 第八十六章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当所有人都打算和尸僵者殊死一搏时,围在裂谷边的尸僵者却是集体抬起了头,塔们像感应到了什么,望向最南边,每个尸僵者脸上都有虔诚在浮现,不过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围在裂谷边的尸僵者便转身离开了。 乌拉拉围过来,又毫无预兆的离开,被逼到了绝境的所有人都有些惊悚,他们不知道尸僵者这是打算干什么,站在裂谷边不敢动弹,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直到十几分钟过去,才有人弱弱的出了声:它们它们这是走了吗? 应该走了吧有人说话,死寂的空气这才活过来,紧张绷着身体的众人开始恢复活力,找最近的人搭话,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反应,突然到来的希望让他们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只有艾尔十分清醒,有些担忧。 他穿过躁动的人群,找到了在原地兀自抹泪的利弗,拍了拍利弗肩膀,道:利弗,尸僵者现已离开,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利弗还在那里激动,眼泪都止不住,见艾尔脸上没有一点激动的痕迹,甚至冷静得有些异常,感到不可思议:现在哪有心思来考虑这个!尸僵者刚才都离开了诶!艾尔,你难道一点都不高兴吗?! 高兴艾尔面无表情,眼神仍旧没有丝毫波动: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尸僵者是离开了,但咱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我不觉得尸僵者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它们离开,肯定是有更大的危险要来临 艾尔的话很残酷,像一记巴掌,狠狠拍向了利弗,利弗脑子里原本塞满了高兴,被艾尔巴掌一扇,霎时清醒:那照你这样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打算跳下裂谷艾尔打算信任离若,他总觉得离若跳下之前,格雷给他的那个眼神包含了什么,虽然不敢确定,但他总觉得相信格雷才能给他带来生机:我也会将这个决定上报给殿下,而且,我总觉得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难道没发现吗?在尸僵者离开后,裂谷下传来的戾气越来越重了 好我会将此事上报,多谢理智回归,之前一些被忽略的事情也被揪了出来,利弗转头瞟了一眼裂谷,捶胸口跟艾尔道谢,挤开人群去到了自家皇子身边。 艾尔艾达尔缩在艾尔怀中,其实他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但他也察觉到了危险,所以紧紧抓着艾尔衣摆,希望艾尔能尽快离开这里:我们我们快走吧,这里越来越让人不舒服了 嗯也知道这里不能久待,艾尔带着艾达尔找到自家皇子,跟皇子说了他的打算。 皇子很惊讶,也有些迟疑,现下尸僵者离开,按理来说,他们可以逃离这里另寻庇护场所,毕竟起初被尸僵者追赶的时候,他们就打算去往圣城求老祭师庇佑,但刚才听了艾尔打算,皇子又有一丝犹豫: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想让我带着所有人一起跳下裂谷,总得有个合理的理由不是?要不然我拿什么来说服王?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就应该相信离若,皇子,离若可是和尧沫一起的,尧沫虽现下没了踪迹,但我不相信他没给离若留下后路艾尔总不能跟自家皇子解释,他之所以相信是因为格雷临跳前的一个眼神,只能是把尧沫拎出来,毕竟有多尧沫厉害,几大帝国的皇族比谁都清楚明白。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52) 唔那你去找莫商的王,把刚才跟我说的话给他们说一遍,我将这事上报父王,尽快给你答复思索几秒,还是决定相信艾尔,皇子拍了下艾尔肩膀,转身去找自家的王。 之后艾尔找到了莫商的王,将他的决定及分析说了一遍,莫商的王很信任离若,听艾尔这么说,召集所有人就去到了裂谷边,他果然感觉到了裂谷内逐渐凶狠的戾气,踩着边缘看了几分钟,便召集部队,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之下,纵身跳了下去。 莫商的举动太让人惊讶,很多人都想起了离若,但他们都犹豫不决,站在一边观望,裂谷下是未知的世界,安全未知,下去了连生死都未卜,他们在被尸僵者包围时,因无法突破,确实有过要跟着跳下去的想法,但现在尸僵者离开了,又有之前就有过想法的圣城在向他们招手,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再冒这个险。 他们开始凑在一起嘀咕了,靠得近的皇族交换着他们的意见,靠得近的魔法师也探头探脑的看着裂谷讨论。 艾尔知道他们会犹豫,也不做多表态,就是有人凑过来问他意见,也是沉默居多,他知道时间不多了,所以等了几分钟,跑过去再问皇子,见皇子还需要同王商议,便打算告别皇子,带着艾达尔先行跳下去。 艾尔无法继续再等,他怀里还有艾达尔,纵使他的身份要以帝国为重,但在危急存亡的时刻,他的心仍旧往艾达尔那边偏多。 所以他艰难的跟皇子表达了他要先行下去的想法,以为皇子会生气,却不想自家这一向温和的皇子只是愣了一下,居然咬了下牙,打断了还在讨论的王,直接做下决定,召集散乱各处的部下,往裂谷靠近。 艾尔没想到皇子如此信任他,感动之余,又有些恐惧,他怕自己的感觉出错,去到裂谷边,都有些惴惴不安,但皇子安慰了他,拍着艾尔的肩膀,满脸坦然的笑:这一下去不知生死,但不管怎样,总得拼上一拼不是?! 嗯感谢于皇子的信任,艾尔深吸口气,抱着艾达尔先行跳了下去。 他感受到了迎面刮来的风,越往下落戾气越重,靠近黑雾浓郁的地方,都有种快要被搅碎的错觉,艾尔十分紧张,抿着嘴,他用力抱紧艾达尔,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却是在戾气浓郁到顶点的时候,突然就从黑雾坠落了。 噗的一下,像穿透了某个透明的膜,视线一下子开明,放眼望去,一片浓郁到黑的绿,有风从不远处吹来,刮在脸上,带着许久未曾闻过的花香,有人在下方向他招手,耳边传来了欢快的呼声,艾尔觉得心下一松,眼眶没由来的就热了。 之后艾尔抱着艾达尔艰难落了地,魔法在这里失了作用,以往呼风唤雨的魔法师落到这边,都成了普通人,但艾尔不在乎,普通也好,强大也好,能和爱的人活着,便是最大的幸福。 艾达尔很喜欢这里,落地之后欢快跑去格雷身边,跟格雷一起去各处找能吃的东西,这里光线虽然不好,但空气真的很好,也很安静,除了听到各种鸟鸣声,便是干净的森林,没有腐臭,没有魔兽,没有尸僵者,也没有危险,适合生活。 艾尔在原地接应皇子,他看着漫天落下来的人,心中前所未有的宁静,他以为只会有他们跳下来,却不想接应到皇子后,利弗他们也跟着跳了下来,之后又陆续接应了一些人,晚上坐在一起清点,迁徙时聚集起来的上万人,现在只剩下三千不到了。 三千不到,这便是他们知道的有可能幸存到最后的所有人数,中球大陆那么大,生活了那么多人,现下却只剩下了这么点,还不知道那些选择了圣城的人能否活下来。 世界真满目疮痍了,明明从尸僵者爆发到现在,两年还没到,他们繁衍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就这么覆灭了,想来有些悲凉,却也无可奈何。 但无可奈何又能怎样,总还是要生活,只要是人,没有会追求死亡的,所以悲哀了一晚,第二天大家都开始探索裂谷,他们在落下的地方建了营地,派出一部分人探索,前后出去有五六天,都还没见回来,留守的人又开始有些紧张。 但裂谷下面太平静,也感觉不到危险,纵使好些天没见有人回来,也只能等,他们能感觉到魔法逐渐离他们而去,初下来时还能感应到魔元素,过去这么多天,却是越发无法感应到魔元素了,跟着带下来的法器也逐渐失去作用,装满书籍的魔戒无法再打开,魔法背包也逐渐消泯。 很多人被迫将背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乌拉拉一大堆,专门找了个地方储存,法器和书籍还是锁在魔戒里,拿出来也会破损,还不如保存着,说不定哪天等他们再次获得魔法了,后人还能打开魔戒,看到千百年前他们创造及驯服的绚烂魔法。 第十天,外出打探的部队带着物资回来,每人身上都扛了东西,走得艰难,但脸上都有笑容。 他们探索了大部分裂谷,发现裂谷面积真的很大,越往前走,空间越空旷,就像进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们在某处开阔地带看到了山,还发现了巨大湖泊,有很多他们以前没见过的野兽,都很温和,见着来人飞速窜走,隐没在森林里,露出两只好奇的眼睛。 这里真的很适合他们生活,也真的很像另外一个世界,他们都觉得已经完全脱离了中球大陆,莫名的,就有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悠闲。 但不管怎样,他们是真的安定了,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彻底的安定了。 第八十七章 按照约定将人类赶去了他们应去的地方,尸僵者便掉转过头,往女王所在地聚集。 没有了顾虑,被人为压制的魔元素开始动荡,整个世界以很快的速度在被污染,污染的魔元素让魔兽十分痛苦,大批魔兽开始消亡,智慧高的则都找个地方躲了起来,森林快速枯萎,生机被腐蚀,整个世界失去了它的生命,开始走向灭亡的斑驳。 黑石魔法学院仍旧屹立不倒,它如一尊庞然大物,张牙舞爪的趴伏在地,哪怕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学院外的花仍旧开得鲜艳。 李默山坐在一颗枯萎的大树上,看着不远处的繁花茂盛,晃动着没有穿鞋的脚,树下,一只野兽餍足的趴伏在那里舔爪子,他有着一双金色眼睛,额前有特殊神印,神情懒洋洋的,但看向李默山时,眼里有克制不住的欲望在翻腾。 李默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他野狼,尽管怪物不太乐意,但吞食安娜,尝到了神血的鲜美,想要继续填补内心空虚的怪物也只能接受李默山给他取的名字,老实跟在李默山身边。 他找到了一直想要的东西,从虚空中诞生,飘来荡去的游荡了这么久,怪物一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他总是在空虚,总觉得胸口缺了一块,过去一直在寻找,依靠夺舍各种生物去探查,却都找寻不到,直到尝到了神血,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寻找的,就是滚烫过神鲜活生命力的东西。 所以他跟上了李默山,在李默山再次出现时,搭上了李默山的船,他想尝更多的神血,如果可以,他想啃食神的血肉。 这个世界的神已经衰败,以往高高在上的神跌落尘埃,他的肉身自然备受争抢,怪物想独占神的血肉,所以一定要找个不会跟它争抢的,李默山的目地是毁掉所有神裔,神裔体内的神血质量不高,没什么太大价值,只要李默山能把神的躯体给它,其他的怪物都可以不在乎。 天看着看着就开始阴,明明刚到中午,太阳却被污浊的空气遮挡得都没了光辉,李默山晃了会儿脚,兔子从虚空跳了出来,它背上背着已经大了一圈的虫涡兽,蹦跳着跑到李默山身边,一屁股坐在了树枝上:他们找到出生点了 晃动的脚倏然停住,李默山抬起头,看着飘荡而过的阴霾,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是吗?看来他们也不只是剩下了傲慢 神裔很傲慢,但他们也不是只剩下了傲慢,在第一次接触尧沫,并从尧沫那里受到挫折,神裔便基于尧沫做了准备,他们不仅仅只是利用了尧沫体内现有的咒来对付他,也调查了尧沫情况,综合他和魔种之间的关系,做出了最详细的计划。 他们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魔法师,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也伴神左右良久,不轻敌是他们学到的第一个知识,所以他们一直将其放置于心,并严格按照这条告诫去执行。 魔种出生点是控制魔种的关键,魔种来源于神,成熟之后会被世界所喜爱,几乎找不到弱点,除非他自己消亡,除非能将魔种从他灵魂挖出来,不然魔种一定要成熟到颓败,才会走向他的终结。 以往诞生的魔种都跟黑石魔法学院有较好关系,只要发现有魔种诞生,黑石魔法学院都会第一时间发出入学邀请帖,只要魔种前来入学,便会和学院交好。 但李默山是个意外,他提前一步被尧沫发现了,尧沫拒绝了学院发出的邀请帖,将魔种圈禁起来不说,还和魔种有了不一样的关系。 所以这次的魔种是敌人,虽然还没成熟,但也不可小觑,神裔没有天真到以为他们可以驯化魔种,所以做好了十足准备,他们控制了魔种出生点,作为最后手段,只要魔种和他们作对,他们就将利用出生点,让魔种重新归土。 巨大的地宫,血池内荡漾着金色的血,两个黑袍人站在血池边,看着池内浮沉的躯体,其中一人一脸担忧:阿姆,你确定要这样吗?神都已经不在这里了,哪怕就是找到了可以寄居的身体,召唤过来的也可能不是我们的神 无碍,只要有神过来,纵使不是我们的神,也能让我们解脱另外一个人有着一张苍老的脸,他好似受过重伤,脸上皮肤全跟被火烧过一样皱在一起,但一双眼睛十足锋利。 但你能保证一定就是解脱吗?我们身体里流淌着神血,如果世界即将崩塌,我们就是巩固世界的最好养料神裔都希望脱离规则,但他们更怕会被留下。 他们已经跟规则紧密连在一起了,以往神还在时,他们就是世界的支柱,现在神不在了,规则仍旧牢牢束缚他们,只要世界出现坍塌,他们第一个被拉去做填补。 只要找到新神,至少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巴穆说的情况阿姆也清楚,但他们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时间去想办法了,神离开这里太久,久到世界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 这次的尸僵者浪潮充分说明了这点,频繁到来的外人也提醒了他们,世界已经破烂到阻拦不住入侵,再受一次冲击,就将支离破碎,阿姆已经能感觉到规则对他的牵扯了,所以他要想办法,在被完全拉过去填补之前,找到脱离的方法。 唉巴穆也知道阿姆的执着,叹息一声,不再出声,他看着翻涌的血池,看着在血池里沉浮的尧沫,思索半晌,还是离开了地宫。 他得去找安娜,安娜已经失踪好长时间,呼唤也没回音,他不知道安娜去了哪里,因此有些担忧,毕竟安娜在他们神裔中,是属于比较特殊的那个,她诞生得最晚,也最受神宠爱,神在离开前,于安娜身体放置了某件东西,安娜不知道,但他们知道,所以他打算去找安娜,看看能不能利用安娜体内的那个东西,呼唤他们的神。 走出地宫,满眼繁华,巴穆走在学院大道,迎面遇到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学院的基石,从人类进化而来,他们起初都不会魔法,找到学院,以灵魂作为交换,获得力量,之后他们完成了各自心愿,放下一切回归,直至理智消却,成为镇守学院的基石。 所以他们是不会害怕的,哪怕就是外面天崩地裂,对他们来说也是小事,他们已经没了旁的心思,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学院上,只要独立学院的空间还完整,固定学院的基石还稳固,纵使外边天崩地裂,于他们来说,也不过小事。 巴穆可怜这些人,但也只是可怜,他顺着学院大道走出,站在领地边,外面灰蒙蒙,已看不到生机,他张开双手感应,在心里呼唤安娜,呼唤了好些次没得到回应,心下无端就有些慌。 安娜从来没有消失过这么长时间,也从来没有如此呼唤不给回应,她一直在外面奔波,寻找脱离规则的方法,在方法没找到之前,比谁都爱惜自己性命,所以她不会放任自己在危险中,外面生机断绝,肯定会尽快回来,陷入沉眠。 可现下安娜没有回来,呼唤也得不到回应,是不是安娜出事了?魔种对安娜出了手?或者有什么东西囚禁了安娜,但安娜是神裔,就是实力在所有神裔中最弱,她也是神裔,成熟的魔种都无法杀死安娜,更何况没成熟的,这个世界暂时还不存在能囚禁神裔的东西,就是规则,在世界没坍塌之前,也无法控制神裔。 在心里想遍了也想不出什么可以伤到安娜,巴穆犹豫半秒,还是决定循着安娜残留的味道出去寻找,安娜现下是他能做的最后努力了,如果利用安娜体内的东西联系到神,说不定他们还有得救,但如果安娜出了事,他们便再也无法从基石的命运逃离。 阿姆或许不想承认,但巴穆知道,在之前的占卜里,预言已经预示了他们最后的命运,他们将被困在虚空,永久成为基石,他们的神也将消亡,世界即将易主。 这是他们的命运,至少就现在来说,还无解,巴穆也想挣扎,阿姆也是,但命运这个东西,或许别人不那么相信,于他们来说,却是不可不信的。 所以他必须要找到安娜,因为安娜身上有他们一直想要的不确定,别人的命运都明码实价的标注了围困,只有安娜的命运灰败,没有一丝色彩,上面没有死亡也没有围困,预言骨跳动着鲜活节奏,那是生机。 那一线生机十分宝贵,至少就神裔来说,是他们占卜至今以来,获得得最好结果,所以巴穆一直都觉得突破点在安娜身上,也就一直想找到安娜,看看是不是能从安娜身上找到最后的突破点,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依托着安娜,逃离这永远的孤寂和绝望。 但现在这些都已经晚了,安娜失去了联系,巴穆又十分心慌,他知道安娜出事了,可能死亡,可能永远脱离了规则,但不管是哪个结果,于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巴穆急冲冲跑回学院,想将此事告诉阿姆,去到地宫,阿姆已经画好阵法企图召唤新神,无法打扰,巴穆只能走出地宫,去找其他神裔商量。 第八十八章 神裔诞生于两万年前,那时世界初兴,神也是个智慧未开的生命体,连基本人形都没有,只会在荒芜的世界游荡。 他们起初被神造出来,只是为神收集生命力,新神初生,都比较虚弱,需集齐充足生命力,才能让神存活,所以最初的神裔,都是一群没有思想的魔元素。 后面在陪伴世界生活了很多年,见着世界从荒芜变成一片绿洲,开启了神智的神这才给予了他们思维,神裔也就这么诞生了。 最初的日子都是快乐的,因为新诞生的神,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大,而他们的神是个温柔的,对人类也好,对他们也好,都很宽容,哪怕最初神去各个世界游历,也是带着他们,所以他们见识过很多不一样的风景。 创造神裔需要耗费心血,但因为神很喜欢他们,从诞生以来,一直都在增加神裔数量,人类诞生的前一万年,神裔只有三个,后面人类诞生,神长时间游历在外,世界需要有神裔坐镇管理,增加到了八个,然后发生那件事,神丢失他的心脏彻底离开了这边,留下来的神裔便有十五个了。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53) 十五个神裔,足够驻守世界,神裔体内残存的神血,也可以撑起规则,所以他们成了规则的一部分,作为神的替代品,彻底锁在了这个世界之中。 那时的他们还很单纯,以为神还和之前一样,只是出去游历,追寻那个可恶的小偷,等找到了心脏,他们的神就会回来。 所以抱着这种希望,神裔安安分分的镇守世界,创办了黑石魔法学院,守着神的躯体,等神带着心脏如以往那般,笑容满面的回来。 可他们后来都失望了,等了一个万年又一个万年,离开的神一直没归,没有神驻守的世界,光靠他们几个神裔又支撑不了太久,神血的光辉耗尽,规则剧震,尸僵者的浪潮爆发了。 巴穆至今还记得尸僵者浪潮第一次爆发时,作为神裔的他们有多惊恐,恐怖的咒虫不知道从哪冒出,腐蚀了一个又一个生灵,如病毒般很快席卷了整个世界。 神裔很害怕,拼了命去阻拦,他们也想过办法,也尝试过联系神,但都无法阻止,咒虫很快腐蚀了整个世界,所有生灵全数灭亡,世界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从繁华堕入腐败,寒冰席卷,世界又回到了最初的荒芜。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大面积的见证世界崩塌,恐慌敲打着神裔的神经,他们疯了一样呼唤着他们的神,却了无音讯。 规则又剧震了,神裔中有人开始出现了问题,无法被灭亡的身体迅速虚弱,灵魂强劲得虚空都撕不碎,他苟延残喘的过了一个寒冬,当世界再次恢复生机,他被融进规则,成为了世界的基石。 第一次看到基石形成,神裔的内心都无比绝望,他们从来不知道之后会有如此后果,从诞生到现在,从来没考虑过消亡的事,他们的神没告诉过他们还有消亡,哪怕万事万物都有消亡,无尽的生命却给了他们好似能随这个世界到天长地久的错觉。 但错觉终究只是错觉,一旦清醒,袒露在他们面前的就是残酷的真实,他们也会有终结,不是死亡,是比死亡更加残酷的,他们会被囚禁,被这个世界的规则吞食,他们会失去一切,成为他们以前最不屑也最恐惧的虚空,他们害怕这样,所以在见证了真实之后,都疯了一般想逃离这里。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神裔都疯了,陷入了疯狂的恐惧和折磨中,每个神裔都在寻求方法,却都没有寻到能完全逃离的地方,同伴一个个开始消失,世界眼看着就不稳固,从最初完整的十五人,渐渐只剩下了几个人,到昨天,包括他一起还有五人,现在安娜消失了,他们只剩下四人了。 安娜联系不到了巴穆坐在凉亭,喝不下手里的茶:她是我们中唯一的变数,现在她不在了,我们是不是没办法可以逃离了? 那便认命吧阿萨是所有神裔中最平和的,哪怕知道了命运的真实,也见识过了他们最终的结果,阿萨一直淡然,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任何行动。 哈哈哈!认命?!凭什么?!巴殁已经被逐步逼近的恐惧逼疯。 巴殁和阿姆一期,最接近规则,他和阿姆的身躯都已经开始苍老,灵魂强劲得巴穆都受不住威压,他们都已经能感受到规则的牵扯了,这次尸僵者浪潮过去,填补漏洞的就是他们,所以他们不认命,不愿意成为那被囚禁的虫子。 如若不想认命,巴穆,我建议你不要参与这件事巴殁已经没啥可说,阿萨喝了口茶,看向了巴穆:安娜现下有可能已经脱离了规则,如果你也想,建议你去和魔种聊聊 阿萨太淡然,巴穆虽然一直都知道阿萨是这种性格,却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为什么要去找魔种聊?如果真有可能脱离规则,阿萨,你为什么不去找魔种? 我?阿萨却是笑了,他握着茶杯,看着灰蒙的天,眼神有些悠远:他在虚空,我去陪他,好歹还能了以寂寞,如果我离开了,将他一人丢在那里,我不忍 巴穆便想起了那人,最初的神裔,所有人中的大哥,在世界出现第二次坍塌时,推开阿萨做了基石,巴穆记得他和阿萨的关系很好,有些爱情的意味在里面,但他们神裔其实不太懂爱情,尤其神丢失心脏后,他们对爱情十分憎恨,所以一直以来都无法把他俩往爱情的方向想。 哪怕就是现在,都已经如此明显的感觉到异常了,想要问,却还是不自觉转移话题:是么你俩关系还真好,但如果真去找魔种了,真的就能找到解脱的方法吗? 不是关系好,我爱他,巴穆,我爱他,像神爱那个人一样,我也愿意为了他,献出我的一切含糊了这么多年,就是他离开的那段时间,那么痛苦也强忍悲伤的藏着,阿萨已经受够了这种隐瞒。 神裔之间性格各有不同,每个神裔都有完整的人格,他们其实和人类无异,除了被规则牵绊,除了比人类活得长久,其他都和人类一样,他们也会有弱点,也会像神那样,遇到挡都挡不住的爱情,神确实是在爱情中遭受了背叛,但这不代表他们也要跟着憎恨爱情,就像他们身为神裔,在最后生死关头,仍旧会为了贪生抛弃他们的神,拥有着劣根性的他们,也无法躲避掉爱情。 阿萨第一次见阿萨态度如此强硬,巴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看着阿萨眼睛,看到了阿萨眼里的决绝,一阵叹息: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虚空可不是个好地方,去了就永远都出不来了 嗯,决定了将积压在心里的感情说出来,阿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端起茶杯,低头喝杯里的茶,想起以后都不能再喝到这么好喝的东西了,觉得每一口都那么的香甜:与其去别的世界想念,还不如在什么都没有的虚空陪着他,一直清醒到世界终结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已经不记得你了虽知道无法劝解阿萨,但巴穆还是有些担忧。 他不是不信任大哥,但虚空那个地方空寂一片,大哥成为基石的时间又那么早,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还保有着完整的记忆?他可能早已经被蚀空理智了。 没关系这个问题阿萨其实很早之前就在想,他也知道那人可能已经失去理智,丧失了所有人格,但那又怎样?失去就失去,不记得就不记得,他爱他,并不需要他记得,他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两个灵魂的相依,哪怕只能远远看着他散发光芒,阿萨就满足了。 毕竟阿萨做了这么久神裔,并不像人类猜测的那般无坚不摧,他和人类一样,也胆小、也懦弱,他也自私,危难时刻也有想过抛弃神,但这又怎样?缺陷并不是他们的原罪,神都无法做到毫无破绽,他们又怎会比神更好? 所以阿萨一直接受着属于人的劣根性,这么多年也一直在观察人,他发现人真是个复杂的生物,弱小是真弱小,卑劣时也真卑劣,但在某些时候,属于他们的伟大又比一切都耀眼,阿萨以前还羡慕人的伟大,现在轮到了他自己,总觉得这伟大比想象中的还要轻松。 没有牺牲,也没有不情愿,明知道结果不好,明知道在乎的那个人已经沧海桑田,但因着对他的那份爱,他愿意放弃之前在乎的所有东西,拿命去换那一点点的温存。 他好像有些理解他们的神了。 第八十九章 新神召唤顺利得有些惊悚,几乎阵法刚画好,往虚空中呼唤,就得到了回应,那是一个虚弱的声音,好似受了重伤,又好似喉咙被火灼伤过,突然于阵中炸响,震得阿姆天灵盖都有些发麻。 阿姆从来没有呼唤过神,也没背叛过神,这次在主神还在的情况下呼唤别的神,还是阿姆做的第一件背叛事,所以在新神传来回应,阿姆几乎惊慌失措的跌坐在地上,好久才缓过神。 第一次召唤神便以这样的惊恐被打断,阿姆在血池边坐了好久,最后还是跪到血池边掩面痛哭。 背叛神,说来是件容易的事,但实际操作,于他们来说还是心有不安。 他们的神并不是不好,长时间不回也并不是有意抛弃,其实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神是没力气回来,失去了心脏,又在外面游离了这么长时间,神已经虚弱得无法再穿越世界,神的躯体也已经开始有了腐烂,他们的神,其实早已到了大限。 神啊,原谅我吧,我不配做你的子民掩面痛哭,阿姆第一次如此厌弃自己。 他想起了以往神还在的日子,越念及神的好,心里负罪感就越重,到最后,他都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脸面活下去,但虚弱的身体又经不起折腾,他无法像以往那样惩罚自己,只能久久跪在血池边,看着血池里翻涌的躯体出神。 这是失败了吗?巴穆找阿萨他们聊过,跑来地宫,见阿姆失魂落魄的坐一边,看阿姆的状态,就知道他刚才又经历了一轮崩溃。 阿姆已经疯了,这是他们都知道的,自从身体开始衰老,阿姆就变了一个人,他时刻处在一种疯癫和自我厌弃中,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很清醒,但终究还是没了理智。 他会做极端的事,为了脱离规则牵制无所不用其极,也会在动手之后,厌弃自己的背叛,他总是不断在谴责自己,每每崩溃,总痛哭流涕,哭完之后忘却一切自责,下次动手,比以往还要毒辣。 阿姆在一点点抛弃自己的愧疚,利用痛苦和自责麻痹自己,好像这样就可以不受内心谴责,继续无忧的活着:失败了也没关系,呼唤神也不是 没有,没有失败,不可能失败的巴穆的到来打乱了阿姆的出神,他扶着血池站起来,看向巴穆,脸上表情已经平静:已经呼唤到神了,有神做了回应,只要继续接洽,会有神愿意过来 弯腰掬了一捧血,看着灿金染遍手掌,阿姆握紧拳头,神情突然开始癫狂:我们马上就要解脱了!只要有神过来,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阿姆,你确定呼唤到的,就一定是神吗?本以为呼唤神不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毕竟这种事情从来没人做过,世界诞生以来这么久,也没人说过神可以召唤,就是阿姆弄来的这个巨型魔法阵,巴穆也从来没有见过:呼唤神的法阵没有过记载,以前也没人用过,阿姆,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可以呼唤神的法阵,到底是谁给你的? 已经得到了神的回应,阿姆便什么都不打算隐瞒了,他望向一脸担忧的巴穆,咧嘴扯出了两个字:虚空 之后巴穆震惊瞪大了眼睛,额角神经突突在跳,他心下如擂鼓一般乱撞,呼吸都有些提不上来,他看着前方癫狂的阿姆,想起了阿萨对他的忠告,于是巴穆惊恐转身,疯了一般往外跑,却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巴穆,我都把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你打算去哪呢?压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巴穆噗通摔在地上,奋力挣扎,却是被什么东西圈着脚脖子倒吊了起来,然后他看到了阿姆的样子。 已经脱离了人类的外形,衰老的外皮支离破碎,漆黑触手从他背后长出,甩动着危险的幅度,一张诡异的脸悬浮在阿姆身后,见巴穆望过来,咧开嘴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 那是巴穆没见过的怪物,半悲半喜,眼里闪着诡异的光,巴穆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个怪物,却是本能的对感到怪物害怕。 阿姆,你放开我,我不打算去哪里,也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给别人强迫自己冷静,巴穆放松身体,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无害。 但阿姆却不信任巴穆,他站在巨脸前,眼神有些悠远,他诉说着之后的打算,眼里都是即将逃离的欣喜,一点都没注意到身后巨脸,在他诉说未来美好时,正歪着嘴角嘲讽的笑。 这一幕实在诡异,巴穆打心底恐惧,他不动声色的挣扎,却是挣脱不了,触手上好似有特殊魔力,触碰上巴穆,便将他压制得死死的,巴穆使不上神力,就连魔元素也感应不到,挣扎半晌,只能静观其变。 我要去找神,问问他,为什么要把我们抛弃想象了逃离的美好,阿姆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他低垂着头,走到巴穆面前,看着巴穆眼睛,一脸哀伤。 巴穆便知道,阿姆这是在怨,这么多年了,哪怕他们知道神不是有意不回来,也知道神并没有刻意抛下他们,但他们却仍旧是被抛弃了,丢在了一个没有神的地方,一天又一天眼见着衰弱,就像被抛弃的宠物,哪怕抛弃他们的地点衣食无忧,地位超然,却仍旧掩盖不了被抛弃的事实。 他们被神抛弃了,被他们最爱的神,这个认知让他们都很痛苦,前所未有的痛苦,尽管他们都不说,但内心还是有怨,怨神的绝情,也悲哀于自己的被抛弃,他们无时无刻不想回到神身边,哪怕就是回去的一瞬间就消亡,至少也是消亡在离神最近的地方。 阿姆阿姆的悲伤太深沉,巴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 他其实也是有怨的,相比起阿姆这些老早就诞生的前辈,他诞生得较晚,跟神相处时间也不长,但就算如此,他也对神有着最深沉的眷恋,毕竟来源于神,最柔软最心安的位置在神身上,离了神,心口总缺那么一块,啥都填补不了。 呐,巴穆,和我一起吧,我们去找神,问问他为什么悲伤淹没身体,阿姆有些窒息,他将脸贴在巴穆身上,闻着他身上神血的味道,似乎闻到了很久以前,神怀抱的气息。 阿姆身体有些凉,皮肤相贴,巴穆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有什么东西在脑海疯狂跳动,但他却总觉得阿姆的话有道理,他也开始有些想找神了,以往还没这种冲动,现下却是怎么也遏制不住,他也觉得该去找神,去问问神为什么,纵使就是不去问神为什么,也要最后在神怀里依偎一次。 所以他鬼使神差的点了头,点完头反应过来,想要开口拒绝,却是对上了一双笑弯的眼,阿姆背后的那张怪脸不知道啥时凑到了近前,他弯着眼睛对阿姆笑,漆黑的眼瞳深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学院发生了一次剧震,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翻了个身,阿萨坐在凉亭,手里仍是一杯茶,天空越发昏暗,就连隔离结界也沾染上了不详的气息,阿萨有些感叹,依依不舍的喝了最后一口茶,放下茶杯小坐片刻,整理好衣服出了门。 行走在繁花遍地的学院大道,周围仍旧一派平静,阿萨抚过路边开得热烈的花,将学院一切记在心里,学院的角角落落都是他们费了心思建立的,从最初的一块小地方到现在,付出了不少心血,以往不甚在意,现在突然要离开,也还是有些不舍。 顺着大道走出学院,外面已爬上寒冰,枯萎的树被冰封住,半空有空洞在不断漏着风,有人坐在枯萎的树上,晃着有些红的脚,他有着一双漆黑的眼睛,身后跟满了魔法阵,全世界的魔法都聚集在这边,于少年背后跳跃出欢快的舞蹈。 魔种,很高兴见到你漫天法阵太过炫目,阿萨闭了下眼睛,睁开时眼里已褪下光芒,他笑眯眯的跟李默山打招呼,对即将到来的消亡并不在意:很遗憾没在诞生之初就认识你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54) 早一点认识我,就能逃脱被囚禁的命运?李默山冷着张脸,对神裔并无好感。 哈,果然,你什么都知道眼前魔种如此稚嫩,阿萨却从魔种眼中看到了积压千万年的黑暗,他哂然一笑,对李默山的嘲讽并不在乎:确实,早些认识你,的确能逃脱这次命运,但下次的,照例逃脱不了 你倒是淡然阿萨态度太平静,不似李默山之前看到的那两个,李默山冷哼一声,有些恶劣的勾起了嘴角:但是啊,神裔,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哈,我想要什么?李默山对他们的敌意比想的还要严重,阿萨心下不妙,但还是保持了平静: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完全接受,你确定?李默山眯起眼睛,灿然的笑,他歪头看向阿萨,耳边突然之间就起了波澜:神裔啊,或许你们该详细调查下我,再来确定自己受不受得了,我啊可不是一般的魔种呢 说完,有什么撕开空间钻了出来,一个纠缠的阵,一团绝望的灰,它穿透虚空,落到李默山面前,被李默山缠在手上,不断用它的触须蹭着李默山手腕。 阿萨便像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第九十章 神在有了灵智之后,有考虑过要不要赋予神裔灵魂,神裔毕竟来源于他,可以说是神的肉体,如果赋予了神裔灵魂,神裔一辈子都将拴在神身上,他们的安心,他们的满足都来自于神,离开神太久了,就将像被蛛空的树一样,从内里开始腐败,极其痛苦。 所以神很犹豫,为此苦恼了很多天,他看着脚下欢快奔跑的人类,看着溪流里游过的鱼,看着天空飘过的云朵,最后还是决定给神裔人生。 他想让他们也来感受快乐,感受这种为人,活着的快乐,这种快乐是没有灵智的他们所无法体会的,一定要自己去看,自己去思索,自己去感受,才能体会到这种美妙。 神还是不忍心让他的小跟班们一直懵懂,尤其在受到它们亲近时,神总是会克制不住的心下柔软,所以他在一个风朗云舒的日子,给神裔开启了它们的人生。 这是神最美好的期望,他带着他的小跟班见识了不一样的风景,将最纯粹的快乐带给他们,神希望神裔以后可以幸福,如人类那般,体会为人最纯粹的乐,哪怕就是后面离开世界,他的初衷也仍旧没有改变。 可神不知道,给予了神裔人一样的灵魂,让他们拥有了人的感情人的缺陷,神裔也会得到和人类一样的痛苦,尤其当神受到了爱情的欺骗,带着满身伤痕离开,他手下的小跟班,便已将这种伤痛划刻在了内心,哪怕就是后来,他们也迎来了属于他们的爱情,这种伤痕也一直存在,从未淡却。 所以神裔比一般人更容易受伤,在爱情这方面,他们无法像人类那般淡忘,也无法做出调解,发生了,便像被挑起了那道伤疤,连同神受过的伤一起,撕心裂肺的疼,所以看到攀附在李默山手上的法阵,阿萨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心碎裂般疼痛,灵魂都在颤抖:他他怎么会在你这里?!!他不是在虚空吗?!他怎么会在你手里?!! 阿萨脸上的表情真有趣,从不可置信到震惊,然后绝望,再到惶恐,经历了一个有趣的过程,李默山就喜欢看人这样的表情,希望破裂,跌落绝望,然后无尽痛苦,这样才像被伤害的样子,不然他费尽心思来报复,神裔却一脸淡然的说着已经接受了命运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 是呢,他为什么会在我手里?灿然一笑,举起手看着攀附在手上的法阵,李默山将揪成一团的法阵拉开,像绳子一样拿在手中,用它绑成不同的形状:要不,你猜猜?猜猜我是怎么把它从虚空里抠出来的? 李默山笑得很恶劣,嘴角幅度勾得恰好,眼神也很嘲讽,眼睛深处却没有一丝笑意。无聊,真无聊,报复确实能让他感觉到快意,却无法填补他的悲伤。他还没见到尧沫,寻觅了这么长时间,都去虚空将这东西抠出来了,却没找到尧沫。 也不知道尧沫是生是死,兔子告诉他尧沫已经死了,那个大眼睛怪物也说尧沫没了生机,但李默山不相信,哈哈,尧沫怎么可能死呢?他是什么人,他都可以勾连到黑魔法,这么一个厉害的外人,连做神的潜质都有,哪这么容易死? 你把它还给我,魔种,你把它还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绝望到后面,阿萨眼里就只看得到李默山手上的阵法。 那个残阵,那个正在蠕动的东西,那是他爱的人,是阿萨仰慕爱了那么长时间的人,他一直都优雅、温柔,法阵都不忍对他有半点伤害,要不是为了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定不会轻易被拉去填补,他会一直温柔到最后,哪怕世界崩塌到无可填补,他的身体也苍老到脱了形,他也是最好的那一个。 所以阿萨无法容忍那人变成这样,从一个温柔的人,变成一团残缺了理智的阵法,他无法容忍那人像牲口一样被驱使,无法容忍他被人践踏,更加不忍看到他一直作为基石,带着残存的理智游荡虚空之中。 由此阿萨低头了,他第一次完全放下了尊严,祈求李默山能放过他的爱人,却是在李默山眼里看到了嘲讽,他知道李默山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咬着牙和李默山拼命。 野狼李默山坐在树上,没有动弹,一直趴伏在脚下的怪物扑了上去,他和阿萨撕打在了一起,天地都为之变色。 外面打出了如此大的动静,学院里仍旧一派平静,行走在学院的人没一个出来看看,就是其他几个神裔,也没出来的,李默山觉得有些无聊,摸了一下趴在手上的残阵,突然就有想法,想给残阵生命。 他往灰败的残阵注入魔元素,残阵被黑魔法清洗,扭曲着膨胀,纠缠的规则被充满了腐败的黑魔法腐蚀,残阵逐渐通透,有什么在残阵中心焕发,是鲜活的生命,像重新跳动的心脏,残阵一下下颤抖,颤抖到最盛,突然哇的吐出了一堆粘稠液体。 阿萨跟野狼打得难分难舍,野狼都占了下风,他没想到这个神裔这么厉害,它完全不是对手,明明最初遇见的安娜那么弱,这次遇见的神裔却有安娜的两倍强大,他感觉很吃力,便将目光放在了李默山身上,他发现李默山正在看新弄来的那团残阵,根本没注意到这边,自尊心也不容许它求救,野狼只能自行想办法。 野狼身上没有规则,一双眼睛也极其凶戾,阿萨和野狼交了手,很是心惊,他第一次看到完全脱离规则的生物,想到安娜,神经紧绷。 面前这怪物可以要了他性命,如果在以前,阿萨肯定很害怕这种生物,但现在阿萨却十分欣喜于遇见它,因为他的爱人被魔种带出虚空了,如果他可以从魔种手上抢下爱人,和爱人一起死在这只怪物手里,他们便可以完完全全脱离规则。 这是机会,唯一可能让他们沉眠的机会,所以阿萨神经紧绷,一边和怪物交手,一边注意着李默山,他看到李默山对残阵出了手,十分紧张,却是看到李默山清洗了残阵内部,残阵吐出一大堆规则残片,跳动着拉出了人形。 这个变化太过惊悚,阿萨心头一震,手下就出现了空隙,他被怪物看准时机扑倒在了地上,长腿一踢,翻身而起,看向树枝的眼睛都含满了眼泪:阿 张嘴想喊爱人,却是无法喊出口,怪物根本不给他机会,闪电般扑过来,阿萨只能专注与怪物之间的战斗,他时不时抬头往上看,看到残阵拉长,看到熟悉的脸成型,看到一个少年出现在残阵下,在少年吐完最后一口规则碎片,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时,失手被咬住了脖子。 李默山始终是个外人,他坐在树上,下边打得在激烈,眼神也没动一下,他不关心别人的悲欢离合,不关心别人的炽烈感情,哪怕他的赋予让阿萨更加痛苦,也没给他带来多少快感。 他只是在残阵拉出完整人形后,抬手勾起了少年下巴,他看着少年眼睛,听着树下脖子被咬断的声音,冷淡的开了口:住嘴,他现在可不能死,比起死,作为基石才是他应得的命运 野狼都咬碎了阿萨脖子,正要吞下那滴鲜美的神血,却是被李默山喝止了,他有些生气,但现在需要依靠李默山,哪怕就是再愤怒,也只能松开嘴,忍着冲动退到一边,舔爪子上的血。 现在还不能急,不能和李默山撕破脸皮,他还需要李默山带他去找神,只有完整啃食了神的血肉,它的空虚才能被完全填满,它才能找到回去的路,去到他该去的地方。 下面这个可是个罪人呢,他不久后将被发配,你要不要去看守他?神情温和,吐出的话语却无比残酷,李默山看着少年茫然的眼睛,在他尚还懵懂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残酷的种子。 野狼舔着爪子,默默往树下缩了缩,这人真恐怖,打人专挑痛的打,还打得这么精准致命,让人无尽痛苦,也不知道这些神裔怎么招惹上了这家伙,就它跟在这人身边以来,见识到的那些布置,都够那些神裔痛苦上永生。 少年重获生命,记忆还很混乱,他有些懵懂,但第一眼看到的是李默山,对李默山还是有着天然的依赖,他不知道李默山在说什么,但将这句话牢牢烙刻在了心里,他懵懂的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对上了阿萨痛苦的眼神,缓缓点下了头。 这样的场景真的太美好,阿萨绝望的泪水终于有一瞬打动了李默山,李默山觉得有些畅快,便摸着少年头顶,露出了笑容,他呼唤来了兔子,将少年和阿萨都交给了它,兔子也不多问,李默山怎么交代就怎么去做,他将阿萨填充进了虚空,将少年丢给了赤金眼瞳,之后兔子去到虚空,推动最后的基石,黑石魔法学院霎时大震,有什么将整个学院整个包裹。 第九十一章 这是一个世界,十分美丽的世界,早上七点钟不到,暖黄色的太阳升起来,充斥着海水的世界反射出粼粼波光,悬空居住的人类拉开窗帘,喝一杯咖啡,望向湛蓝的远方,开启一天美好生活。 这里人类都有属于自己的天赋,各有不同,有的擅长精神治愈,有的体力持久,有的力量巨大,有的则是身体不可思议的柔软,和他的世界完全不一样,是一个全新的地方。 年轻人在这里生活有段时间了,千百年来,他一直在流浪,失去了心脏,他永远在追随自己的心,他的爱人,负了他的爱人,年轻人追踪了上千年,他以为追踪到背叛自己的爱人之后,他会愤怒会痛苦,却是在这个世界看到爱人的那一瞬间,仍旧忍不住心动。 喝了口咖啡,在窗口站了会儿,年轻人转头望向柔软的床,眼神霎时温柔。 床上,一个人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他有一头黑色头发,睫毛很长,睡着的时候十分温柔,睁开眼睛却满是戾气。 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奸诈的家伙,但这人对他就是莫大的吸引力,哪怕他欺骗了自己,挖走了自己的心,年轻人也无法对他下杀手。 追了你这么长时间,也知道你不爱我,但还是强迫你在身边,想想还真对不起你坐到床边,摸着少年柔软头发,年轻人眼神温柔,低头吻了下少年额头:但也要结束了,以后我再不会出现,你也终于可以摆脱我开启新的人生了 少年睡得好好的,对年轻人的抚摸很抗拒,他皱着眉头往被子拱,脱离了年轻人手掌,继续睡得香甜,他一点都没察觉离别,仍旧做着他的美梦,年轻人无奈苦笑,拉下被子看了少年一会儿,起身站去窗边:算算日子,你也该找到这了,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以后也没机会再见了,我就不介绍自己了,尧沫 虚空动荡,一只手从半空中伸出来,尧沫淡然撕开空间踏出,在窗外与神相对,也不废话,直奔主题:我来取神印 我知道尧沫说话很不客气,神也不生气,他看向尧沫带着血色的眼睛,笑道:你确实有取代我的资格,但纵使就是取代成功了,以你现在的状况,也是堕神,你知道堕神意味着什么吗? 无碍神说的东西尧沫都清楚,自从接触到了黑魔法,并一只脚踏入了神的门槛,尧沫就知道成神之后会遇到什么,但他不在乎,他现在只想尽可能活久一点,更长时间的和李默山在一起,过一场他从来没有过的不一样的人生。 这样啊真好尧沫的坚定回答让神好似看到了最初的自己,他眯起眼睛微笑,道:能否让我看下那孩子?能被你这样爱着,那孩子肯定是一个很好的人 提起李默山,尧沫神色都跟着温柔,他挥动衣袖,李默山的脸出现虚空,他弯着眼睛开心的笑,他蹦蹦跳跳的向尧沫跑过来,就像一个太阳,浑身上下散发着柔软的光。 李默山的灵魂实在温柔,虽有斑驳,但本质上是个柔软的孩子,神看着李默山,想起他的爱人,神色也跟着温柔,他最后回头看了自己的爱人一眼,温柔的闭上了眼,神印浮现在胸口,发出乳白色的光,神的身体开始透明,一个狰狞的黑洞穿透胸膛。 尧沫穿透窗户向神伸出了手,他刺向了神印,靠近神印前率先刺进一具肉体,睡在床上的少年不知啥时醒来,睁着一双凶戾的眼睛挡在了神面前,他看着尧沫,见尧沫眼神有波动,冲他扯出了一个血腥的笑:纵使就是到了大限,这人的性命也应该由我来收 尧沫沉默看着少年,片刻之后收回了手,他甩动衣袖离开,留给了神和少年最后半天时间。 他有些想李默山了,疯狂的想,但现在不到回去的时候,李默山的命运还在规则里,他不能贸然动手,尧沫只能抓心挠肝的等,忍着都要突破胸口的思念,等规则完全崩塌的那天。 黑石魔法学院被整个抽离了大陆,就像一个气泡,连根拔起,顺着破碎的时光旋涡,去往了杂乱的虚空,没有魔法元素做供应,身为基石的灵魂逐渐消泯,大片盛开的繁花开始枯萎,整个学院弥漫上了腐败的气息。 虫涡兽趴在学院上,身形巨大,它诡异的眼睛直直看着气泡下越发灰败的学院,每消泯一个灵魂,舌头便伸下去席卷,总能添上满嘴的灵魂碎片。 李默山仍旧是不动声色的,他在中球大陆时就是找棵树晃脚丫子,到了虚空,仍旧是坐在某个地方晃脚丫。 虚空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寂静一片,也平静一片,没有戾气,感觉不到危险,一点声音都没有,当然也没有光,只有死寂的风从前吹到后,带着神血腐败后的味道,让人毛骨悚然。 尧沫还是没找到,哪怕就是把学院连根拔起了,也没找到尧沫的位置,李默山有些丧气,却仍旧没把尧沫往死亡上想。 他反正是不相信的,也就耐着性子等,他知道神裔要干什么,也知道出生点被神裔捏在了手里,但那又怎样?李默山没那个兴趣打断他们,简单的虐杀并不能平复他心里的愤怒,李默山更喜欢戳人最痛的地方,比如掐灭他们的希望,或者在眼看着希望来临前,整个给他们捣碎,这样不比简单的杀虐有趣得多?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55) 虚空中的时间总是过得比较慢的,因为你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兔子都受不了虚空的死寂,跟着李默山跑了一次虚空,便再也没过来,李默山却是一直待在虚空里,他不眠不休,看着被虫涡兽包裹的学院,脑海里回荡的全是尧沫的脸。 真失败,喜欢了一个人,却亲手将那人给弄丢了,明明他还跟那人夸下海口,说只要那人能够爱他,他将变得无坚不摧,但现在,过去的承诺全部都成了笑话,他不仅没有变得无坚不摧,他还如之前那般弱小,他护不住他想护的东西,只会马后炮的来复仇,尽做些无用的蠢事。 如果你看到现在的我,肯定不会喜欢我的吧自嘲咧起了嘴,李默山抹了一把脸,闭上眼睛小憩。 他已经能感觉到神裔在召唤神了,启动了唤神的阵法,魔元素都向他打了小报告,不过令李默山意外的,居然真有神回应了他们,李默山还以为神是随着世界一起诞生的存在,现在看来,神根本就不是随着世界诞生的,他们本来就存在,只是随着心意选一个寄居的世界,也有可能神和他一样,本就是外面的人,只是获得了某种别人不知道的力量,所以称霸了整个世界。 但不管神是什么东西,李默山都不在乎,他感受着魔元素在学院堆积,感觉有东西撕开了虚空,并没去看被召唤来的东西,兔子感觉到了这边不对,蹦跳着跑了过来,它直起身体,竖着耳朵,看到那颗拖着尾巴的流星砸进学院,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 不详声音十分尖利,眼睛都红了,李默山第一次听到兔子这么尖锐的声音,睁开眼睛瞟了学院一眼,就见趴在气泡上的虫涡兽,被整个甩了出去。 来了个厉害的抬手将虫涡兽招回到身边,李默山低头看兔子,将手放上了兔子头顶:你离开吧,这里已经不适合你生存了,如果可以,拜托你照顾一下裂谷,能把他们带走,就尽量把他们带走,这里保不下来了 女王兔子浑身绷紧,神经高度紧张,但它是个守信用的,纵使立马就想离开,也还是惦记着它和李默山之间的交易。 交给我,我来处理李默山也不是不守信用,再说了,以他现在身份许下的承诺,也没法轻易食言,所以他拍了拍兔子的头,带着虫涡兽一起,出了虚空。 之后世界动荡,唤来了神的学院以虚空为中心疯狂向外扩张,它像蜘蛛网一般纠缠了整个世界,规则被它搅得一团乱麻。 女王和赤金眼瞳都跑到了李默山这里,它们受规则牵制,李默山暂时无法达成和它们之间的交易,只能先将女王化作阵法,收归手下,眼瞳则完全斩断规则,暂时包裹在黑魔法中,等找到了办法,再帮其寻找新的躯体。 之后李默山将女王和眼瞳安置好,灰败的颜色也席卷了整个世界,冰一寸寸裂开,惊天动地的裂响从脚下传来,李默山被魔法包裹,在龟裂的土地上四处闪躲,他不断变换着位置,躲了足有五六天的时间,等再次恢复平静,世界也从正从裂成了两半。 第九十二章 世界碎裂,保护在四周的阵法失去效用,冰冷的风从裂缝吹入,带着迫人杀机,席卷了整个世界,李默山被保护在魔元素中,明显感觉力量在流失,飘荡的阵法都被虚空吸走,接触到虚空席卷的风,全部被绞成了碎片,一切都一片混乱,无法确定之后的走向。 李默山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确实想带着世界一起下地狱,但他并没想到下地狱这事会来得如此之快,他的计划都还没实施,什么都没做,世界就轰然碎裂了,碎成了两半,一点点往无尽的虚空里堕落。 他有些懵,所以站在龟裂的土地上,不知道该如何去行动,狂乱的风刮得李默山的脸有些痛,力量被抽离的感觉也让他很难受,李默山茫然的四处看了下,拖着沉重的步子往裂缝所在地走。 他总不能坐以待毙,现下情况如此之不妙,虽然啥都不做也可能灭亡,但就这样等着被消灭,总还是有些不甘,召唤新神并引发了这一切的神裔还不知道怎样,李默山不觉得他们会如此轻易的就毁灭,所以去到裂缝边,蹲在边上冷冷往下看。 虚空一片混乱,破碎的山,枯萎的植物,还有人类建筑,陨石般在虚空沉浮,被阵法包裹的学院已经被炸得渣都不剩,一片粉尘之中,别说神裔的影,就连建筑的一角都看不到,李默山蹲着往下看了很久,各处都仔细看了,也没看到神裔身影,便有些失落的打算放弃。 他起身,腿有些麻,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却是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有点亮,就很快晃了一下便消失,李默山眯起眼睛仔细去看,看到粉尘中间有什么东西,跳下虚空去捞,飞身而起时,却发现是尧沫。 尧沫赤着身子,紧闭双眼,他头发濡湿,身体很苍白,触手的皮肤也是冰冷的,周身却围绕着一层阵法,正被虚空里的戾气一点点消散。 没想到会抓住尧沫,李默山激动得手都在颤抖,但他好歹理智,知道虚空不是激动的地方,赶紧抱着尧沫回到中球大陆,带人远离虚空。 现下中球大陆被分成两半,正以不可查觉的速度一点点被搅碎,越离缝隙远,戾气逼迫得越轻,李默山便带着尧沫去到了中球大陆的最北边。 北边还残存了保留得比较好的山,李默山找了一块山头,折叠进小院,抱着尧沫匆匆进到了院中。 尧沫这段日子好似一直被泡在某个地方,李默山将尧沫放床上,手上沾了不少带金的血,他不敢去想这些血是用来做什么,只能紧张的看着尧沫,咬破手指,将血擦在了尧沫额头上。 魔种的血带着腐蚀穿透了法阵,覆盖在尧沫身上的阵法像破裂的气球,噗的一下往两边拉开,李默山捏住尧沫下巴,将手指放进尧沫嘴中,压着尧沫舌头,一拳打在了尧沫腹部,巨大的冲击让尧沫弹动一下,之后尧沫喉头滑动,挣扎着吐出了两口血。 他像溺水的人一般,先是咳嗽,咳嗽完之后大口呼吸,瘪瘪的胸膛吸进了空气,急促上下几次开始变得平稳,属于尧沫的味道从冰冷的身躯上散发,身体也有了温度,尧沫的脸色开始红润,整个人活了过来。 这期间李默山一直守在床边,紧张得手指都在痉挛,失去尧沫太久了,以至于他都快不记得是啥时候失去的尧沫,现在尧沫回来,好似峰回路转,绝望中突然又回来了一丝曙光,所以他强装坚强的扯起嘴角,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却是怎样也扯不出,只能低下头,抬起手压在了眼睛上。 有些不可置信,现在还觉得是在做梦,李默山默默流泪,哭一会儿拿开手去看,见尧沫仍旧好好躺在床上没有移动,又继续哭。 他哭了很长时间,脑子里一直混乱,哭完茫然起身,杂乱思绪纷杂而来,李默山想起了要去做饭,他要去给尧沫做吃的,以免尧沫醒来时饿肚子,所以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去厨房做饭,搜刮了整个背包,只搜刮出了一些青菜,有些难受的李默山又看着可怜的食材暗自垂泪。 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怎样,李默山现下,十分的混乱,他哭完又跑去房间看尧沫,战战兢兢地触碰着尧沫的脸,感受着手下触感,内心仍旧惶恐不安。 尧沫拿到了神印,那个少年比他想象的要识时务,半天过后如约而去,神印已经捏在了少年手中,泛着灿金的光。 他怀抱神,冷冷看向尧沫,似乎对神印一点都不感兴趣,随手将其往尧沫手上一扔,便拖着神的身躯准备离开。 尧沫拿着神印,看着少年艰难往外走,他想起了李默山,心下跳动,有些忍不住的开了口:你准备带他去哪? 呵,他这么一个人渣,能去哪?当然是将他丢下大海,让海里的鱼吃了他少年仍旧冷冰冰的,提起神,满脸厌恶,但眼神里已经没了第一次看到的光亮,好像失去了所有激情,死灰一片。 那你呢?尧沫可以感觉到少年身上的死寂,他摩挲着神印平滑的边角,有些迟疑:需不需要下辈子? 尧沫的话触碰到了少年伤痛,他转过头,几乎恶狠狠的看着尧沫:不用,我已经活了很长时间,早就厌恶了这该死的人生,如果可以,你最好不要给我下辈子,让我在这辈子消亡,永远永远都不要有来生 尧沫便知道这人是决心求死,他不知道这少年与神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尧沫向来不多问,见少年眼中一片灰败,便许了他一个承诺:我可以让你不再拥有来生,你确定需要如此? 确定一点都没迟疑,少年接下了尧沫的话,他艰难的将神拖出屋子,拖到阳台,看着阳台下波光粼粼的大海,将神从阳台丢了下去。 神像一只断线的风筝,翻转着掉入大海,他先是在海山沉浮,海浪一打,他翻了个神,面向天空的缓缓往下沉。 少年一直看着,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尧沫站在少年身边,也跟着目送神沉入大海,在神的身躯完全消失不见,少年却是露出了一个细微的笑容。 别给我下辈子,给他个下辈子吧这笑容很温和,跟少年之前表现出的性格完全不符,尧沫不明白冷漠的少年怎的会提出如此要求,有些疑惑。 为何要给他下辈子?在他看来,神和少年的关系应该是水火不容的。 尧沫知道神失去过心脏,也见识了神对少年复杂的感情,但他能看出少年并不爱神,并且对神十分憎恨,按理来说,少年如此憎恨神,应该不希望神好才是,可少年现下对尧沫提出了想给神下辈子,在尧沫看来,这种下辈子,是对神的救赎。 因为他从来没有好好做过一天人少年也并不收敛他的情绪,他看着尧沫的眼睛,道:得让他体验一下为人的感觉,这样他的人生才完美,就像你,也得体验一下做人有多快乐,才知道这么早就对人生绝望,是一件多么愚蠢也多么无聊的事 我?尧沫有些愣,他不知道少年怎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毫无预兆,就这么把话题岔过来,好像在给他什么提示,所以尧沫皱了下眉,想思考一下少年话语里的意思,却是一个没防备,少年攀上阳台,纵身跳了下去。 喂!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捞,少年的衣角从尧沫指尖划过,尧沫想跟着跳下去,却是看到了少年的眼神。 那是怜悯,就这么直直看着他,好像在可怜一个怪物,尧沫的心下被刺了一下,也就慢了一拍,等他从混乱中回过神,少年已经消失在茫茫大海。 你不是说不想要来生吗心下有些空荡,尧沫突然就很茫然,他在阳台站了回,坐上了阳台上的躺椅。 他就在这样一个简单的阳台上,晒着太阳接受了神印,神的光辉笼罩在他身上,尧沫体内也有了神格,他能感觉到整个世界对他的亲近和牵制,眼睛里也看到交错的规则线。 他打算去找一下连着少年的那根,摸索了半天,却是没找到,然后尧沫又去找神的,残线都没摸到一根,尧沫实在觉得很奇怪,脑中思绪万千,直觉在告诉他不要为此过度去深究,思绪却不受控制的越陷越深,不知道为什么,尧沫突然的就对世界的真实性,有了一丝怀疑。 这里是真实的世界吗?他的存在,是真实的吗?李默山呢?世界上存在这个人吗?如果都是真实的,为什么他在规则的交错里,找不到他们几人的命运?即使他都已经成为了神,世界也应该会有属于他的印刻才是,但没有,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好似这几个人,从头到尾就不曾有过存在。 躺在床上的尧沫突然一下就睁了眼,他转动眼珠,看了有些泛黄的窗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感觉到李默山的气息在不远处忙碌,诡异的,就勾起了嘴角 第九十三章 发现一点异常,整个世界都成了错漏百出的舞台剧,尧沫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想要寻找怀疑的根源,却是神经一跳,连接着李默山的那点,感觉到了异常。 危险,李默山陷入了危险,有什么东西围绕在他左右,牵连上了李默山的命运。 尧沫本是打算等李默山自然脱离规则的,虽然可能会以死亡作为终结,但只要能脱离规则,成为了神,尧沫照样可以给他一个完满的来生,但现在李默山的人生与某些东西混杂在了一起,如果不及时阻止,哪怕就是以尧沫的能力,也可能失去李默山。 巨大危机逼近,恐慌开始在心里滋长,尧沫虽觉哪哪都有异常,但跟李默山性命相比,一切都能放下,所以他加快速度往李默山所在的地方赶,却怎么也摸不准中球大陆的位置。 明明从大陆出来时,中球大陆的气息还十分强烈,不过几天时间,中球大陆却像是遭受到了什么危机一般,一下子散乱了。 哪里都有大陆的味道,像碎成了粉尘,尧沫额角直跳,也就越恐慌,他从来没有过如此害怕的时刻,满脑子都是可能离开李默山的设想,思绪都被恐慌打乱,呼吸都有些跟不上,心脏跳得似乎要蹦出来,眼前都在发黑。 他默念着快点!再快点!眼睛四处瞟,想从纷杂的规则线中找出属于李默山的那根,但没有,只有一个隐约的联系,提醒他李默山正在面临危险的事。 追寻了一路也没找到回去的路,没办法,尧沫只能燃烧神印,神印嵌刻在他胸口,徐徐散发着温柔的光,尧沫点燃了神印,像燃烧自己的生命,他觉得胸口刀刺般疼,汗滚滚从额头流下,有什么逐渐向他逼近过来,混乱中,尧沫眼前好似看到了一线白光。 那是怎样的白光呢,就像昏迷过后初醒的混沌,蒙着一层水雾,透过水雾,可以看到背后黑色的影子,尧沫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眼前蒙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清明,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感觉白雾过后头脑清醒了不少,便没多管,继续燃烧神印。 神印是神的身份,也是神的第二神格,燃烧神印,无异于自损身份,本来尧沫就没完全吸收神印,现下燃烧,神格都降了不少,但他不在乎,只要能找到回去的路,哪怕燃烧到后面成不了神,也没关系,反正他又不是为了做神才夺取的神印,所以尧沫将神印燃烧了大半,这才于满目混乱的规则线之下,摸着了回去的路。 尧沫醒了,李默山真的十分欣喜,他小心翼翼的蹭到床边,和尧沫对视半晌,这才期期艾艾的开了口:知道现在在哪吗?哦,不,应该问知道你是谁吗? 黑蛋尧沫唇上还是没有多少血色,他见李默山有些呆,倏的勾起了嘴角:你是睡迷糊了吗?怎么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尧沫的笑像一个信号,瞬间卸下了李默山心防,李默山本还在担忧,见尧沫笑,张手就往尧沫怀里扑:嗯!睡傻了,睡了好长时间,都不知道外面是今夕何年了! 哈哈尧沫被李默山砸了个正中,虽然有些痛,但也还是张手搂住了李默山,他闻着李默山身上的味道,抱了会儿,将李默山推开,道:外面怎么了?总感觉有些不对的样子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56) 唔李默山根本没管外面,尧沫醒了,啥事都比不上尧沫重要,但尧沫问起,他又不能不回,想起外面如今的情况,李默山有些犹豫:发生了一点事总之不是啥好事 是么听李默山这么说,结合他忧愁的表情,尧沫都无需多问,就知道外面情况肯定不太好,他微微皱了下眉,不想让李默山担忧,拍拍李默山额头,转移了话题:先不管这个,有吃的东西没?有点饿了 有!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来和尧沫谈外面的事,见尧沫主动要东西吃,李默山加紧起身,去厨房拿吃的,他两条小短腿倒腾得飞快,跑去厨房把做的东西端过来,推开门,尧沫正好从床上爬起来。 他好像有些不适应身体,爬起来的时候跌了两次,李默山放下托盘,过去扶尧沫,将人扶正坐好,将托盘放到一边,端起了碗:你睡了这么久,身体还有些虚弱,碗筷什么的肯定拿不好,我来喂你怎样? 唔好吧尧沫有些为难的皱眉,他不太想要李默山喂,但活动了一下手,确实没啥力气,只能苦恼的点了头。 李默山便欢快的给尧沫喂饭了,因为担心尧沫初醒,吃太油腻的东西不好,李默山做了肉粥,这肉还是他从兔子那里死活弄来的,也没多少,做顿肉粥再切片炒一盘,再没有,李默山手里有的所有食材加起来也只能再做一顿饭,但李默山根本没考虑这些,他只要现在能和尧沫在一起,其余的,到时候了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尧沫第一次被人喂饭,有些不好意思,但李默山做的东西确实好吃,吃了一口拒绝不了第二口,他吃得很开心,一碗粥喝完还有些没饱,他眨巴眼睛看着李默山,无声催促李默山再来一碗,却是眼睁睁看着李默山收走了碗盘,根本没有第二碗。 你现在才刚醒,吃太多,不好尧沫的委屈都要化成实质,李默山虽然心疼,但秉承着对尧沫身体好的原则,他严肃的拒绝了尧沫的无声卖萌:等你好些了,到时候你要吃多少我给你做多少 李默山都这么说了,尧沫也不能真不要脸皮去要,他只能委屈的点点头,抬起爪子就去勾李默山的手: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总感觉我好像睡了很久 确实睡了很久,外面都一团糟了尧沫神情很温柔,李默山以前不曾见过尧沫这样的表情,所以额外贪恋:等你能下地,出去看了外面的样子,只怕也会吓一跳 诶,有这么糟糕了么?尧沫有些惊讶,他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睁着眼睛看李默山,一脸好奇:会不会没法生活?需不需要找地方避难? 可能需要哦尧沫的表情实在丰富,一颦一笑都是李默山没见过的样子,李默山笑弯了眼睛,抬手抚上了尧沫的脸: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一个可以避难的地方,到时候咱两就去那里,然后再也不出来 好李默山的温和笑意感染了尧沫,尧沫握上李默山的手,跟着眯起眼睛笑。 他笑出了最温柔的样子,眉眼柔和,眼睛也在闪光,李默山被尧沫注视着,第一次从尧沫身上感受到了自己被爱这件事,所以他凑上去亲吻尧沫额头,在尧沫仰起头想要亲吻他时,却是避开了尧沫的亲吻。 别乱撩拨,待会把我撩起来了,我又得遭罪轻轻推开尧沫凑上来的脸,李默山坐回到一边,抓着尧沫的手玩他手指。 尧沫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有些惊讶,他看着李默山,眼神有波动,但没表现出不悦,只是委屈巴拉的抿着嘴,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明明之前都不是这样 哈把玩了尧沫手指,李默山似被尧沫的嘀咕逗笑,他抬眼看尧沫,看到了尧沫委屈的眼神,抠了一下尧沫掌心:那是,以前我们家哥哥可不是现在这样,能走能跳的,不会连碗都端不起来 李默山的揶揄让尧沫都忍不住弯起嘴角,他宠溺的看着李默山,握了握李默山的手,想和他再聊聊天,李默山却像想起了什么,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啊,我厨房还熬着汤,大骨汤呢,可好喝了,我得去看看,待会烧干了就不好了! 尧沫的手从李默山手心掉下,虽下意识想去抓,却是抓了个空:嗯,去看看,别烧干了 你等等我哈得到了尧沫的首肯,李默山转身就往外走,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折转回来又把尧沫扶着躺下:你还是继续休息会儿,厨房里还准备了其他东西,我也一并处理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好话题绕到吃上面,尧沫总无法拒绝,他看着李默山给他盖好被子,在李默山倒退着出去关上门,眼神倏的就冷了下来,随后,他有些厌恶的偏过了头,将李默山吻过的地方,在枕头上蹭了蹭。 李默山关上门,脸上表情一点点往下垮,他冷着脸往厨房走,越靠近厨房眼神越冷,进到厨房,眼睛里已经没了温度。 厨房里并没煲着汤,李默山也没有多少食材可以做饭,他在厨房站了会儿,压抑了都快漫出的冷气,检查了一下魔法背包,将包里剩余的食材全部拿出,这才挽起袖子开始做饭。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表情像正在做管理,冷了一会儿便扬起一个微笑,好像在熟悉微笑的幅度,看上去十分诡异。 但这都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李默山熟悉了以往笑容的幅度后,眼睛里却是漫出了满眼温柔,那温柔带着一股血气,蔓延到极致后颓靡到荒败,就好似有这眼神的人,陷入了无尽的疯狂。 第九十四章 找到了中球大陆的位置,尧沫疯了一般往大陆赶,他穿过重重黑暗,拨开错综复杂的规则线,钻出窄小的空间洞,却是看到了一个残破的世界。 碎片漫天,裂成两半,粉尘围绕四周,尸体漂浮一片,这是尧沫所没想过的,他虽然有预感,中球大陆会出事,却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世界都碎裂了,生活在那里的李默山会怎样。 不敢想,结果太惨烈,尧沫脸一下就白了,他呆呆停驻不远处,半晌不敢上前,额角青筋疯了一般跳动,窒息又开始往上蔓延,尧沫眼前又浮起了黑点,像坏掉的电视,滋啦闪灭不停,他有些头疼,捶了一下额头,再睁开眼睛,之前出现过的白雾却是又一次于眼前闪过。 这次闪灭仍旧短暂,白雾退却之后,尧沫又恢复了冷静,但之前有过的异样感越发严重了,尧沫开始觉得有些失真,以往深信不疑的东西开始变得可疑,肉眼能看到的东西也有些虚幻,就是尧沫伸出手,抓住了一块漂浮到身边的石头,石头上的触感如此真实,尧沫却都有怀疑。 这会不会是一个梦?这个世界也好,李默山也好,都是一个梦,他并不是叫尧沫,也不是车祸之后突然来到这边,更加不是那个身怀神秘力量的骑士长,他还是之前那个普通人,守着一栋空空的房子,看着满屋书,没有朋友,没有搅动世界的力量,只有孤独陪伴,就连猫也没有。 怀疑种下,猜疑越发扩大,尧沫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对于李默山的焦急便被放下,他突然不想去找李默山了,尽管他的神经不断在提醒他李默山有危险,尧沫还是将其压下,很怕戳破这个美梦。 他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第一次有想要和那人共度一生的冲动,如果这都是幻觉,那他之后要怎样?继续回去孤独吗?或是守着孤寂过一生? 这些尧沫都无法再去接受,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无坚不摧的人了,他的心裂开了一条缝,没有东西填补,他只怕无法存活。 突如其来的恐慌让尧沫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他静静停驻虚空,耳边听不到一点声音。虚空一派黑暗,只有碎裂的中球大陆发出微弱的光,腐败气息不易察觉的往外蔓延,空气越来越冷。 尧沫就这么静默不动,寒冰冻结了他的身体,他感觉到了极为真实的寒冷,不禁打了个寒噤,他有些绝望,失落席卷神经,他有种想要永远沉眠的冲动,情绪便越发低落,所以寒冷以很快的速度攀爬上了他的身体,他觉得十分冷,视线也开始模糊,像极了临死的感受。 啊,如果就这样死了,也挺好,至少在这里,他不是一个人。 绝望的想法克制不住的冲击神经,尧沫开始觉得疲惫,他缓缓闭上了眼,放松身体准备接受,却是在完全沉溺的前一秒,被人揪着胸口衣服猛的拉了回来。 耳边有水声哗啦啦而过,尧沫眼睛睁开一条缝,又是灰蒙的白,一个人影在耳边不断喊尧沫、尧沫,喊得嘶哑,都要泣血,尧沫一激灵,瞬间从绝望中清醒。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有绝望等等?刚才他想了什么?什么来着?怎么有些想不起来?尧沫很奇怪,蹙着眉头思索,半晌没想起,便决定放在一边,他好像找到李默山了,虽然世界碎成了两半,但李默山还在这里,就在破碎世界的某一边,正和某个东西在一起。 摸到李默山气息,尧沫不动声色靠近了大陆,他完全收敛气息,往李默山所在的位置跑,他的身后带着一片斑驳,每走一步,闪亮的光斑便落下,就像科幻剧里消亡的灵魂,越往前走,身体越发开始虚幻。 李默山煲好了汤过去陪尧沫,尧沫睡了一觉,醒来后精神好了不少,他能完全适应自己的身体了,李默山过去的时候,正掀开被子下床,李默山怕他摔倒,见尧沫起来,赶紧放下托盘过去扶,尧沫却是挥手拒绝,自己扶着桌子站起来,摇晃走了两步,便能很好的走稳。 哥哥恢复得好快呀见尧沫可以走路,李默山发自内心欣喜,他抬头看尧沫,透过尧沫发间斑驳的光影,好像看到了尧沫之前挺直胸膛沉默站立的样子。 嗯适应了身体,尧沫也很高兴,他挪着步子靠近李默山,抬手撸了一把李默山脑袋:总不能一直躺着,躺久了,人都要废了 哪会,哥哥多躺会儿,我还高兴好久没被尧沫这么摸脑袋,李默山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仰头看尧沫,好像有光从尧沫背后打过来,他觉得有些看不清尧沫的脸,只能看到尧沫的眼睛,蓝得发亮。 为啥啊?我多躺会,你不就要忙碌了?李默山已然有些恍惚,尧沫语调越发温柔,他的手顺着耳鬓滑到脸颊,抚摸着李默山的脸,凑过去想要亲吻。 李默山仰着脸,也不躲避尧沫的吻,他微微弯起眼睛,双唇相触,将手刺进了尧沫胸膛,在那里,本来有一颗鲜活的心,现下却没有,那里空荡荡的,一个巨大的黑洞,手伸进去,像接触寒冰,瞬间冻得手都失去了知觉。 尧沫没想到李默山会出手,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他握住李默山纤细手腕,抬起头,恶劣的勾起了嘴角:前一秒还喊着哥哥,怎么下一秒就出手了? 就是因为喊哥哥,才想确认一下哥哥的心啊李默山也不在意手被握住,他眯起眼睛看尧沫,左手一抬,直接将右手从手肘斩断。 啧啧,真狠被李默山一脚踹在肚子上,尧沫后退几步坐在床上,他看着李默山给断裂的手止血,眼睛里都是嘲讽:也不知道尧沫到底喜欢你哪里?对别人也狠,对自己也狠,一点都不可爱 哈疼痛席卷神经,李默山脸色有些苍白,但他仍旧弯着眼睛笑,脸上一点杀气都没有:你怕是弄错了,哥哥才不喜欢我,他啊,不会喜欢这个世界的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你,皇子 你说什么?!尧沫,不,是皇子,本来还很淡然,李默山的话却将他整个打乱,他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笑容逐渐阴冷:别自以为是,尧沫不喜欢你,不代表他不会喜欢别人,小子,我劝你还是知趣点,这么嚣张,小心变得和那些神裔一个下场! 变成和神裔一个下场又怎样?总比你这样不人不鬼的好皇子的嘲讽李默山并不在乎,虽然李默山不知道这个之前暗算过他的异国皇子怎么获得了神力,但这些他都不在意,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无论下场会怎样,他都不在乎。 呵,我不人不鬼又怎样?至少我还有机会去找尧沫,倒是你,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你啊,以后永远都见不到尧沫了被李默山的话都要气笑,皇子冷哼一声,扶着床站了起来:老鼠,你不知道吧,尧沫啊,他没死呢,他成了真正的神,正在虚空某处管理他的世界,你被他抛弃了呢,真可怜 皇子的话不是不让李默山动摇,但李默山现下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他失望了太多次,心已经被伤透,所以他也只是动摇了一下,不过片刻,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是么?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去找他?留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获得神力了吗? 你放心,我会去找他的,但在找他之前,得先解决你!话音落下,皇子化作残影消失在原地,李默山感觉耳边有异,迅速下蹲,一条腿凭空扫过,将包容着小院的空间直接斩成了两半! 空间碎裂,灰败笼罩四周,李默山后跳两下站稳,看着用尧沫身体站立的皇子,眼神逐渐阴冷。 他身上的魔元素开始聚集,阵法遍布天空,破败的中球大陆都因为残存魔元素暴动,加速往深渊下坠,但李默山不管这些,他现在就想夺回尧沫身体,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所以他把自己的命压在了魔元素上,魔种都被催得开了花,整个世界魔元素全数抽空,天空都被魔元素塞满,死亡压迫着所有人神经,李默山携带满身杀气准备拼命,站立在李默山面前的尧沫却有了异常。 像投影被人为破坏,尧沫凝实的身躯虚幻了两下,李默山还以为是错觉,眯了下眼继续准备上前,却是在快要逼近尧沫时,尧沫突然之间就碎了。 像拉动了某个开关,尧沫碎裂之后,世界迅速坍塌,天空化成斑驳的碎片,就像龟裂的土地,一边坠落一边粉碎,李默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呆愣,却是在漫天碎片之下,看到了破碎的尧沫。 尧沫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周身都在发光,漫天光线与他相连,整个世界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他就这么看着李默山,眼神有些奇怪,李默山张嘴想要喊尧沫,尧沫却是闭上眼睛,缓缓转过了身。 尧沫!尧沫!尧沫渐行渐远,李默山崩溃的喊出了声,他想追上去,世界却是崩塌了,之后他感觉有什么抽离了他的身体,视线一瞬漆黑。 第九十五章 警铃不断在响,整个通道都红成一片,五六个身穿白大褂的人疯了一般往前跑,其中一个大高个子,几步跑去一个房间,都懒得用手去拉,直接长腿一抬踹开门,拉起营养仓门,就将泡在里面的人拎了出来。 淡绿色的营养液染上了红,一个人垂着头被拉起,嘴角不断呕出鲜红的血,大高个很焦急,招呼着将人抬出,浴巾一裹,一张小床就溜溜达达的滑了过来。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57) 快,准备干预,他的精神力太强了,再这样下去,研究所的精神波都要被搅碎!将人弄上床,大高个一秒也没停顿,推着人就往边上房间跑。 边上是隔离房,对精神冲击有一定屏蔽,大高个将人推去房间,把人往精神仓一放,这才松了口气:不愧是院长,这精神强度也太恐怖了,不难怪帝国要禁止他上战场,就这种精神强度,要去战场了,只怕那一片的生物全都活不下来 姚医师,第二区的那个也退出来了一个蓝头发小家伙战战兢兢的扒拉门缝,他探进来半张脸,望向姚青的眼神十分恐惧:这、这次的刑罚失败了 卧槽!失败了!姚青前一秒还在为尧院长的事担惊受怕,后一秒听到这个消息,就跟被人一脚踢了屁股,有一股莫名的憋屈:怎么会失败?尧院长都出马了,这么强的精神波,怎么可能奈何不了一个小混蛋?!查!赶紧给我去查!把失败的原因查出来!不然你要我怎么跟司法那帮家伙交代!! 那个姚青发怒,蓝头发的小家伙吓得脸都白了,他可怜巴巴的吞了吞口水,求救的看了一下站在姚青身边的人,得到了回避眼神的待遇,只能忍着恐惧道:查、查了,前辈说,这次失败的原因是因为尧院长,他把投射世界给毁了,一瞬间一瞬间就毁了,前辈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姚青本来以为这次的事故是有人故意作祟,却没想到是个这样的结果,他有些不可置信,便顿了两秒:你们确定?不会查错了吧? 前辈查了好几遍姚青的语调有些软下来,蓝头发小家伙好歹轻松了点,他很快瞟了姚青一眼,道:他说,残存的精神波记录就是这样,但具体情况查不出,因为所有记录都被尧院长毁了,他们现在也只知道摧毁源来自于尧院长,但在投射世界中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不行,我不相信,我得亲自去看看虽然小家伙说的东西可能都是真的,但姚青不想相信,他摘下口罩,嘱咐助手看好精神仓,拉开门,风驰电掣就往第二区跑。 这里是帝国指认的刑罚院,专门争对精神犯罪者,在两周前,他们接了一个罪犯,不过二十岁的小混蛋,却依仗着自己变异的精神力,接连摧毁了三十人的精神世界,其中一半是女人,都已经好些个为了那混小子自杀了,但因为那小子比较谨慎,实施引导之后,都会抹消痕迹,所以一直没抓到,后面惹到了司法的人,司法的某个家伙看不过眼,给这小子做了个局,这才把人给抓了。 但也只是抓到,因为做的局不是很大,抓到手的证据也不能判太重,最后只能送来刑罚院进行精神惩罚,本来他们打算找姚青做刑罚官的,因为这小子太嚣张,司法的人想让他也体验一次精神世界崩塌的痛苦,所以想找个厉害的,直接摧毁那小子的精神世界。 但不知怎的,在聊这件事时,尧院长刚好过来这边办事,听到他们在聊,一向冷冽的尧沫居然说想试试。 卧槽!大名鼎鼎的尧院长要说试试,司法的人肯定乐意得不得了,毕竟这可是尧沫诶!那个做将军几年,就因为战场太过惨烈,被帝国召回来管暗杀的将军,那个动起精神力来,整个帝国的精神波都能搅动的人,如果这人来掌刑罚了,那小子就算不死,也得崩溃个好几个月。 所以他们屁颠屁颠的把尧沫请了来,跟人讲了刑罚的注意事项,屏蔽了尧沫记忆,将人往营养仓一放,就觉万事大吉,不再管这里的事。 哪想这尧沫确实在战场上靠谱,实力也是强劲,前期刑罚时,一路碾压,就连投射世界的大部分生灵,都由他一个人构筑,那混小子进去投射世界,可怜的只构筑了他自己,还被尧沫吞噬了一颗肾一只耳朵,委屈得不得了。 但到了后面,尧沫的精神突然就开始不稳了,尤其最后关头,尧沫居然有了自杀倾向,这把姚青吓得哦,稳了八百年的灵魂都差点飚了出来,他亲自上场,时刻盯着尧沫,生怕出问题,后边好不容易稳住尧沫的精神,却是在眼瞅着就要捅破那小子的精神世界时,投射世界就崩塌了! 崩塌了啊!尧沫的精神还发生了暴动,姚青真的老心都要猝死,现下想起来,都还觉得有些猝死前的缺氧:什么情况,你确定是尧院长的问题?人尧院长现在还在精神仓做疏导,怎么可能会是他! 姚师兄,别自欺欺人了,这次失败,真是尧院长的问题姚青的师弟也是个大高个子,但他比姚青壮实,穿着白大褂站在营养仓边,视觉上看,营养仓好像都比他要矮。 我就说请什么尧院长嘛!这人精神波已经强到控制不住了!请他来做什么吗?自欺欺人被无情戳破,姚青崩溃捂脸,放声哀嚎:现在刑罚失败了,司法的那个家伙肯定会吃了我的! 你又不是第一次被吃了师弟对姚青的这种状态已经见怪不怪,他打开营养仓,将仓里浮沉的人捞出来。 这是一个少年,漆黑头发,浓密睫毛,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睡着时像个天使,当然,睁开眼睛也很具欺骗,十分讨喜,但这小子是真的恶劣。 你懂什么?!师弟老是这样不给面子,姚青老脸一红,转身就踢了师弟一脚。 壮实的师弟被他结实一脚踢在了大腿上,动都没动一下,他稳稳当当的用浴巾将少年包起,放上溜达过来的小床,带着人准备离开:我先带他去房间,现下刑罚结束,收到消息的律师马上就会赶来,如果不想惹麻烦,赶紧善后 知道啦!事已至此,无法回转,姚青虽郁闷,但也只能收拾残局。 他清理了营养仓,召集人伪造了刑罚过程,就连刑罚官信息,也做了修改,最后叫师弟给那好运气的臭小子打了一针精神抑制剂,刚好对方的律师也赶了过来。 司法所的人跟律师一起过来,领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刑罚失败的事,但他们不动声色,跟律师交换了信息,签署好了各类文件,还在昏迷中的李默山便被转交给了律师。 之后李默山被律师带出刑罚所,司法所领队跑去找了姚青,姚青躲在办公室,反正不出来,领队也不能在刑罚所就对姚青怎样,只能跑去找尧沫。 尧沫还是比较厉害,昏迷不过半天,就清醒了过来,他从精神仓里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手指,还在运行中的精神仓就自动弹了出来,把守在一边的医师吓了一跳:尧、尧院长,您醒了啊? 尧沫不回话,缓缓坐起身,他眼神很冷,随意瞟过去,都让人浑身发麻,医师被尧沫瞟了一眼,吓得正步都站了出来,他紧张看着尧沫从床上下来,看着他活动身体,在尧沫向他伸出手时,赶紧一溜烟的跑去一边,将尧沫的身份芯片拿了过来:尧院长,姚医师说让您在所里再休息半天,您的精神还不稳,需要再做一次疏导 不用尧沫这才开口说了话,他的声音很低沉,十足冷冽,他将芯片插进皮肤里,抹掉渗出的血,直接去边上房间换衣服。 司法所领队过来的时候,尧沫刚换完衣服,他有些长的头发也已经被撸了上去,衬衫扣子都要扣到了喉结,裤子穿得笔挺,脚上的鞋都在泛光。 尧院长醒啦,感觉怎样,第一次掌管刑罚,是不是很有意思?比打仗有意思多了吧?领队和尧沫同期,之前也在军队待过,他和尧沫关系还算不错,虽然尧沫也很少和他说话,但好歹不像对别人那样冷冽。 尧沫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领队过来就想勾肩搭背,被他抬手挥开,他整理好袖口,领着外套往外走:交代你的南边事务解决了没?一周时间,应该够你们解决了 一醒来就提工作,领队的八卦之心都被打散,他有些无趣,瘪了下嘴,道:可不,一周时间,猪都能解决,但让那些家伙跑了 事情被办砸,尧沫也不生气,他嗯了一声,直接去了刑罚所天台,暗院的人已经在天台等待,尧沫登上飞行器,门一关,飞行器很快消失天际。 第九十六章 李默山是在第二天才醒的,经历了刑罚,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尤其还被打了精神抑制剂,一醒过来,想起投射世界所发生的那些事,李默山心里都是绝望。 尧沫,帝国最有天赋也最神秘的将军,几年前凭一己之力毁掉一个战场,因为太过惨烈,被帝国召回,现下已经不知踪影。 这样的人,站在帝国金字塔最顶端,手握常人想象不到的权利,是像他这种混蛋怎么也接触不到的大人物。 真绝望不是吗?喜欢上了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人,虽然李默山能感觉得到他的精神世界还完整,但完整又怎样,完整,他也还是被伤到了,求而不得,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 报应,真是报应,李默山觉得他的头有些痛,抬起手压上了额头,耳边十足嘈杂,屋外也不知道在吵些什么东西,他知道他的那帮小弟肯定着急着要见他,但李默山现下谁都不想见,所以他摸过了边上的通讯器,将律师叫了进来。 律师是个矮个子,长着一张奸猾的脸,他和李默山混在一起,还是因为他看上的人被李默山动了,但这家伙从骨子里就不是个有骨气的,李默山动了他看上的人,他也不敢放屁,李默山给他找了个更好的,他便屁颠屁颠跟在了李默山后面,很让李默山看不起。 这几天不要让人靠近这里,还有,给我弄几支兴奋剂过来营养仓待了一周,李默山都有些说不出话,他把自己的通讯器丢给了律师,背转过身闭目养神。 老大,兴奋剂还是不要了吧?那东西对精神力有影响哦律师可不想李默山宝贵的精神力出现问题,要知道,就李默山现在的精神力,只要利用得好,可以做很多事情,律师就是看着李默山的精神力,才愿意跟着他,不然就这么一个不知事的臭小子,怎么可能让他臣服。 叫你弄来就弄来,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李默山现在不想多说,挥挥手让律师赶紧走。 律师也知道李默山现在心情可能不太妙,无奈叹息,拿着通讯器出了门,之后他把守在门外的小弟都赶走,给李默山弄了几支副作用最小的兴奋剂,顺便买了些吃的东西一起送进去后,律师便开始兴奋的计划起了之后的的事。 他还有不少事需要仰仗李默山,之前李默山被送进刑罚院,他以为这小子会被弄崩溃,所以一直压着,昨儿把他接出来,送去专业人士那里仔细检查,发现这小子的精神力居然没啥问题,压下了计划的律师,便又开始打起了李默山主意。 李默山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算计,他喝了兴奋剂,好歹感觉舒服了点,一周没吃东西,律师买来的东西又都是他喜欢的,李默山吃了些,便下床去找光脑。 他不甘心,尽管精神世界没问题他已经足够幸运,但被尧沫这么摆了一道,李默山还是很气愤,他艰难的扶着墙去了书房,摸出锁在柜子里的光脑,检验完虹膜,光脑发出了冷硬的声音:好久不见,李默山 玛雅,帮我查一下帝国将军尧沫的资料李默山其实不喜欢玛雅,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最后遗产,虽然已经完全属于了他,但每次和玛雅对话,李默山总有种还被母亲监视的错觉。 尧沫的资料,已经纳入了帝国机密,你确定要查?玛雅是高级人工智能,属于被禁售的商品,尤其李默山这个还是超高级,若是被人发现,持有者会被帝国判以绞刑。 确定李默山现在都已经不想管这么多了,他也知道这么做很容易被发现,但他现在很想要尧沫的资料,他只了解投射世界里身为骑士长的尧沫,现实世界中,那个让整个宇宙都恐惧的尧沫将军,他一点也不了解。 好的,请稍等得到了李默山确认,玛雅开始破解帝国机密。 它的速度很快,几乎片刻便延伸到了机密文档,光脑屏幕开始闪动陌生数字,玛雅进入破解状态,四周逐渐暗下来,大部分能量都被抽去用于破解,书房好像陷入了一片死寂。 李默山跪坐在地上,紧张的等,他也怕,怕破解会被安全部的那帮家伙发现,毕竟玛雅虽高级,但也是十年前的光脑,他母亲在时,还会时不时升级换代,接纳到他手上,李默山便再没管过,所以他有些担心,担心找不到尧沫的资料,担心会被抓住。 破解完成,进入资料库数字很快跳动,屏幕逐渐变亮,玛雅破解了文档,延伸进文档资料库中,却是在即将触到尧沫的资料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有精神网入侵了进来,玛雅无法抗衡,它的权限被限制,屏幕开始闪动,跳动的数字迅速倒转,一张人脸出现在屏幕里,那是李默山最熟悉的人,灿金头发,湛蓝眼睛,穿着冷硬的军装,和李默山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却是眼神里含满了李默山从来没见过的冷冽。 立刻停止你现在的活动,再继续,便是你的死期是尧沫,但不是李默山熟悉的那个尧沫,他冷冷看着光脑之外的李默山,眼里没有温情,只有杀意。 李默山像被魔法定住了,他看着光脑里的人,看着那个熟悉又十足陌生的人,想要有个反应,却是怎样也做不出,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尧沫接手玛雅,看着尧沫抹消掉玛雅的痕迹,看着他冷酷的摧毁了玛雅的系统,四周骤然大亮,屏幕却瞬间漆黑。 尧沫!光脑冒出了烟,好似方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错觉,李默山扑过去抱住滚烫的光脑,哑着声音喊尧沫,尧沫却是没法听见。 他有些绝望,哪怕刚刚才喝了兴奋剂,也没法让他这股绝望消退,因为他清晰的意识到,他喜欢的那个人,站在了一个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位置,他连知道尧沫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可能得的到尧沫? 痛苦席卷,李默山这才开始放声大哭,他哭得很伤心,精神力不受控制,四处乱撞,书房的能量场都被搅乱,本就不稳定的光脑在他手上彻底报废。 尧沫坐在办公室,面前是两块很大的悬浮屏,南边的事没处理清楚,司法院的那帮家伙又吊儿郎当,本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做,尧沫不知怎的接到了自己手里,还将其当做一件很大的事情在处理。 格雷站在一边,对尧沫这种奇怪状态,颇有些心惊胆战,他们的将军,平常从来不会找些无聊的事来浪费自己时间,这段时间却尽找无聊的事情在做,先是去掌刑,现下又把司法部的事情揽在了自己手里,虽然最近帝国确实太平,没啥大事需要请他出马,但这也不符合他们将军的行事风格啊! 将军,南边的事,军部的人来请过命,说他们可以去做实在不想让他们的将军再继续这么不正常下去,格雷斗胆开了个口,意料之中的没得到尧沫回应。 尧沫看着悬浮屏上闪动的光点,思索的却是李默山的事,掌刑一事给他带来的影响比他想的要大,虽然之前就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但那时尧沫并没太放在心上,就他这么多年以来的经历来说,他从来遇到过可以让他动摇的人和事,尧沫的精神强度不能用常理去计算,他出生在军人世家,从小接受有关精神方面的教育,攻击性和防御度自然没得说,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无论是上战场还是做暗杀,他都是全宇宙最厉害的。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58) 最初有兴趣去掌刑,还是他的老师建议他去试试,因为掌刑对精神的细腻度要求更高,老师本意是想让尧沫从掌刑中提升精神的细腻度,尧沫也觉得有道理,便去了刑罚院,却是失败了,回想起来没任何问题,投射出来的世界通关也很容易,尧沫却仍旧失败了。 这不是该有的结果,尧沫醒来之后,就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他去调查了刑罚院,没问题,调查了用于刑罚的精神仓,也没问题,他自己自然是不会出问题的,那么问题就在刑罚的对象上,那个叫李默山的孩子,他的精神力在某方面和尧沫十分契合,以至于在面对他,强大如尧沫,都会有漏洞。 去司法部,叫他们再给我准备一场刑罚这还只是猜测,尧沫需要去证实,他平静的心绪现在有些混乱,很阻止他的判断,尧沫需要尽快去确定,然后来思考之后怎么办。 啊?再来一场啊?格雷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看来,掌刑是最无聊的,浪费时间不说,还打搅心情,他怕他们将军是一时脑热,接了命令之后,还壮着胆子去质疑:将军?您确定? 嗯尧沫根本懒得跟格雷多说,烦格雷在耳边啰嗦,挥手将人赶走。 他起身走向落地窗,看着窗外纷杂的世界,飞行器穿梭在轨道之中,金属的建筑反射着银光,跟投射出来的世界完全不一样,这里没有魔法,没有尸僵者,不会有老鼠,有的,只有无穷的宇宙和浩瀚的苍穹,这里,是宇宙中最强大的帝国。 第九十七章 巨大的身份差异,确实让李默山心酸了一阵,但也就只是一阵,李默山蹲在书房哭了一下午,发现自己怎样都放弃不了尧沫,胆大如李默山便决定对尧沫发起追求。 不就是帝国将军吗?失败的后果也就一个死,反正就他现在这种状态,得不到尧沫,也跟行尸走肉差不多,死不死于李默山来说,已经没了多大意义,所以李默山擦干眼泪,捡起已经报废的玛雅,打开了那扇尘封已久的门。 那是他母亲的工作室,已经很多年没人进去,李默山自母亲死后,便不再愿意碰触和母亲有关的一切东西,哪怕就是母亲留给他的财产,之前那些年那么困难,李默山也咬着牙一分未动,他拼尽全力想要逃脱母亲对他的影响,却不想逃脱了这么多年,为了一个求而不得的人,仍旧要走上母亲给他安排的路。 虹膜验证,有些老旧的电子锁发出机械声响,母亲冷淡的声音从锁里传出,带着她一惯的嘲讽:既然决定打开这扇门,就放下你那些花花心思,我的东西,一般人可拿不住 真讨厌,李默山都能从这声音中看到母亲挑起眉毛嘲讽冷笑的模样,他有些厌恶,将手缩进袖管,隔着衣服推开了门。 后面一片漆黑,灰尘冲天而起,李默山捂着鼻子在门口站了会儿,这才摸进去房间,于一边角落踩下了开关。 电源通过,房间一瞬明亮,房门大力回弹回去,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李默山被吓了一跳,走过去房门边,发现怎样也无法打开门,自嘲的扯了下嘴角,向房间正中那台散发着柔光的巨大机器走了过去。 司法部动作很快,格雷这边不过发出讯息半天,司法部队长就亲自找上了门:你确定这是尧沫的意思?不是你小子自作主张?? 我哪有这个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将军,要是让他知道了,非得让他刀剐了不可!格雷也一脸苦涩,他现在都没想通尧沫这是怎么了,内心深处觉得尧沫很不正常,又不敢把尧沫的异常往上报:诶,安队长,你说咱们将军是不是精神世界出问题了啊?他以前不这样的,近些天很不对劲哦 唔安沫摸着下巴沉思,看上去一脸严肃,实际上幸灾乐祸:说不定,毕竟他都强了这么久,再稳固的精神世界,总也有动摇的时候 呸呸呸!说什么呢?!格雷本来只是想找一个可以一起分担的同盟,却不想安沫开口就咒尧沫,吓得他赶紧把安沫拉去了角落:这话要被上头那帮老头子听到了,非得宰了咱两不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将军在他们心里的地位,平时将军打个喷嚏都要仔细盘查,更何况是这种异常 要我看,尧沫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上头那帮老头子看太紧了!提起那帮烦人的老头,安沫也很头疼,他抓了一把有些乱的头发,想起了自家炸毛的姚医师,突然就没那个兴趣去找尧沫了:诶,不说了,你跟尧沫讲,他的要求已经给他办好,明天有场刑罚,对方是个穷凶极恶的精神攻击犯,你让他这次下手重点,别再跟上次那样手下留情 诶,你不去找将军啊?格雷还以为这种事安沫会自己去跟尧沫讲,却不想安沫只是来晃晃,通知了他就打算走,格雷霎时就有些慌:你的事你自己去跟将军说!别推给我啊混蛋! 我还有事,先溜了!见格雷这样子,就知道尧沫现下心情有些不妙,安沫闪开格雷伸过来的手,跑得比兔子还快。 没办法,格雷只能自己去找尧沫,他有些紧张的推开办公室门,见尧沫站在落地窗前,规规矩矩的走上前敬了个军礼:将军,刚才安沫队长过来,说刑罚已经准备好,时间定在了明天 嗯,你去内阁,帮我查下李安娜,记得避开上头的人尧沫表情有些冷,他桌上散乱着一些文件,格雷不敢去看,只是瞟到上面有前些日子被尧沫刑罚过的李默山,便赶紧低头走了出去。 门关紧,办公室又陷入一片平静,尧沫在落地窗前站了会儿,回到桌边,拿起了李默山的那页。 李默山,邻国上上任帝王的遗腹子,母亲李安娜,星际有名的机甲大师,曾参与制作过很多有名机甲,后不知什么原因,做了帝王情妇,生下孩子之后,带着孩子踪迹全无。 几年前,邻国捣毁了一个恐怖组织,领头人就是李安娜,但那时李安娜独身一人,身边并没什么孩子,她也在那场战役中丢了性命,也就没人再去过多关注她的事,但在尧沫的调查里,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李安娜在失踪的这些年里,和一个专门研究精神的医师达成了合作,她把自己的儿子给医师做了研究对象,因研究失败,她的儿子在十岁那年死在了手术台上,也就是说,李安娜的儿子早死了,现在名义上是他儿子的这个李默山,并不是有着皇室血脉的那个孩子。 情况太复杂,尧沫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还掺杂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尧沫有些头疼,他将有着李默山照片的那页收回资料袋,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便打算去房间睡觉。 近期事情有些多,本以为问题不大的南边事务随着深入,发现了很多问题,打乱了他精神世界的李默山又是个身怀秘密的,尧沫总有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所以他去房间洗了个澡,躺下之后却睡不着,还是爬起来循着之前的痕迹去找李默山。 李默山入侵过档案库,尧沫虽然已经把那些痕迹都抹消掉,但不知怎的,却记下了李默山的位置,距离暗院不远,就在一区边上,紧邻着二区最乱的那条酒吧街,是个十分不好的位置,也不知道李默山一小孩儿,为什么要住在一个那么乱的地方,那里时常交易精神毒品,也多的是犯罪,甚至就是人口贩卖都有,是一个十足危险也十足混乱的地方。 想起去那边办过事的经历,尧沫一边拿着光脑入侵那一片系统,一边在脑子里评判那一片的危险程度,他把附近方圆百里都给评判了,越思索越觉得危险,就暗戳戳的想着是不是想个由头,把李默山那小孩给关起来,毕竟在尧沫的印象里,暗院的监狱好像都比那里要安全,提供吃喝不说,还提供光脑,除了不能去外面,几乎没有缺点。 光脑入侵得很顺利,破解了李默山屋子里的系统,连上他家机器人的一瞬间,尧沫并没看到李默山人,屋子里空荡荡的,被子还堆在床上,好像睡在上面的人才起来不久,尧沫操控着机器人屋上屋下的跑,这个屋看看,那个屋破解,找了一圈没见人,打算全帝国搜索李默山,有些魔怔的尧沫却是突然之间醒神了。 他在做什么?像个变态一样偷窥人家里,李默山是他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一个小混混,唯一的交集不过投射世界的刑罚,这实在算不得多好的关系,要真说起来,还是那种见面都能打起来的关系,李默山因为受了投射世界的影响,对他可能有点莫名其妙的感情,但他一个帝国将军,不应该这么不理智。 头疼的切断了与李默山家的联系,尧沫默默掀开被子躺下,规矩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息,调查了一晚的资料,再不休息他的精神力又得暴走,虽然在家里暴走并不会造成多大影响,但暴走完之后会很难受,尧沫可不想尝试宿醉之后的头疼,所以把精神世界完全放空,他让自己处在一种当机的状态,不过三分钟不到的时间,精神世界便陷入了自我封闭。 然后尧沫便睡着了,睡了一下午,黄昏醒来,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格雷早已经准备好晚饭在等他,尧沫一起床,衣服什么的就送了过来,尧沫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去餐厅吃完晚饭,桌上也摆好了调查好的资料。 将军,李安娜这人有问题,虽然调查来的资料看上去很正常,但在很多事情上都比较奇怪格雷在调查方面是一把好手,虽然他在别的地方不敢质疑尧沫,事情一旦涉及他的天赋领域,他便会变得十足强硬。 尧沫很了解格雷天赋,对格雷的意见便十分看重,他将薄薄几页资料拿起来看,看到其中几项时,蹙起了眉:精神镶嵌?格雷,这个日期,我是不是去过邻国? 是的,将军,那时正值战期,邻国认输,您陪同皇子去议和格雷一直跟在尧沫身边,尧沫的很多事他都记得,所以都不需要多想,就将那时发生的事情一一说出,其中几处比较奇怪的事情,他还特地点了出来:那时李安娜作为首席机甲师出了面,然后与您喝了一杯,之后属下注意到您的酒杯被收走,不知去向,还有就是您在邻国精神力曾经有过不到五分钟的暴动,当时李安娜也在场 去研究院,把资料交给首席研究师,然后注意一下李默山身边的律师,最好派人盯着格雷的话唤起了尧沫记忆,尧沫将资料丢回办公桌,起身拿起了衣服:通知刑罚所,让他们把刑罚提前,叫姚青在一边看着,如果我的精神再有不稳,提前打断刑罚 是格雷也发现这次事情有些大条,他很快和姚青通了话,将尧沫送进刑罚所后,便开始忙碌尧沫交代的事。 之后气氛霎时紧张,暗院、司法部都被搅了进来,因为事情涉及到尧沫,离若那边也被惊动,暗院各部全数出动,整个帝都笼罩在一片风雨欲来的紧张氛围中。 第九十八章 这是尧沫的第二场刑罚,姚青十分紧张,虽然在尧沫要求要来第二场时,姚青就很抗拒,但抵不过人尧沫官大地位高,哪怕就是跳起来抗议,也抗议无效,无奈,姚青只能给尧沫安排了个穷凶恶极的精神犯,这样哪怕就是再一次失败,也能直接采取强制措施,摧毁精神犯的世界。却不想成功了。 很迅速的,尧沫不过进营养仓躺了半晚上,第二天一早,警铃就响得跟催魂一样,强大的尧沫拉开营养仓门坐了起来,那个可怜的精神犯被尧沫搅碎了精神世界,都还没从精神仓出来,就因世界碎裂得太过没了呼吸。 据说那家伙被人从水里拉出来时,瞳孔碎成了几半,表情十分惊恐,手在精神仓壁上挠出很多挠痕,指甲没一个是好的,捞人的医师是个年轻的,刚来刑罚院没多久,把人捞出来见其惨状,吓得当场吐了出来,以至于现在还吃不下饭,在精神仓里做疏导。 惨,要多惨有多惨,姚青虽然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尧沫很强,但尧沫在战场上的丰功伟绩他一平民根本见识不到,所以一直都没啥概念,这次刑罚,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尧沫的强大,姚青瞬间就有些后背发凉。 他紧张兮兮的站在一边,以往见尧沫还偶尔有些没大没小,但这次一点不敬都不敢表现,老实得像只被人打了一顿的鹌鹑。 尧、尧院长,你不在这里继续休息会儿啊?就离开,没关系么?手上搭着尧沫的外套,跟酒店服务员一样,姚青腆着个脸,笑得尧沫都有些不舒坦。 嗯,无碍尧沫穿好衣服,照例将扣子扣到了喉结下,他将姚青手上的外套拿过来,抖开穿上,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看姚青:你精神细腻度不错,做好准备,近期跟我出去一趟 诶?诶?!!姚青没想到尧沫居然要带他出去,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有些紧张,想要开口拒绝,却是想起尧沫刚才的丰功伟绩,吓得不敢说出口,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尧沫身后,瞪着眼睛做他的蠢狍子。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尧沫一刻也没在刑罚院停留,他在姚青崩溃的注视下回了暗院,研究院也跟着传来了消息,果然,和他想得差不多,但需要他过去做配合,进一步研究了才能得出结果,但不管怎样,情况也已经八九不离十,尧沫不需要那么确切的答案,婉拒了首席研究师的邀请,给格雷做了安排:上报皇子,我们可能需要和邻国开战 话说得轻飘飘,内容却很劲爆,格雷起先还只以为这是件比较大条的事,却不想这么大条,差点绷不住脸上表情:将、将军,您确定要开战?咱和邻国,可是签署了协议的 唔,你先这么汇报,皇子他明白尧沫也知道开战意味着什么,但邻国确实挑战了他们的尊严,还不知道在他没意识到这件事前,邻国在这里面做了多少手脚,但不管怎样,尧沫都不允许帝国的荣耀受挑战,处理了已经埋下的隐患,他肯定要出手解决这件事。 是这种情况,已经没有格雷插嘴的余地,格雷离开,很快将尧沫的话汇报给了皇子。 离若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虽然他隐隐有察觉,但还是有些迟疑,他亲自跑过来找尧沫,和他在书房密谈,听了尧沫的分析,离若很快将开战一事提上了议程。 之后整个帝国都进入了一级警戒,暗院的人全数出动,就连军权也慢慢在往尧沫手上转移,处于权利中心的那几个老家伙都知道了这次事件,所有和邻国有过接触的人都被纳入了调查范围。 李默山不知道上层发生的这些事,他在书房闭关了十天时间,出来时手边已经跟了由他改装过的最新玛雅,他看出尧沫对他有心软,不然在他第一次入侵机密资料库时,他就会被抓住,但他没有,尧沫帮他抹消了痕迹,虽然也毁了玛雅,但尧沫包庇了他,所以李默山利用了这一点,将玛雅的聚焦点全部放在了尧沫身上。 律师等李默山好些天了,最近不知怎的,外面风声突然变紧,跟他有过合作的好些人都失踪了,像是离开了这个国度,又像遭遇了不幸,律师有些紧张,但手上这个单子实在大,如果完成,他下半辈子都不愁,要错过了,以后只怕都遇不上这种单子了。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59) 所以律师不想放弃,他在李默山出关后,急忙找到李默山,笑眯眯的请求李默山帮助,却是遭到了李默山的拒绝:我现下精神不稳,无法帮你做这件事,而且你提到的那个人身份太危险了,动了那种人,要被发现了,你还有我,都会丢了性命 哎呀,老大,这有什么危险的?那小兔崽子虽看上去无权无势,但他是个私生子,要出了什么事,绝对有人帮他兜着,不会牵扯到我们身上来,最主要的,如果能帮他顺利搭上那人,之后咱无论做什么,都能得到来自于军方的便利了没想到李默山会拒绝,律师有些焦急,但他很了解李默山,知道李默山只能哄,所以笑眯眯的跟在李默山身边,讨乖卖好的同时,不断跟李默山讲办成这件事后能得到的好。 李默山其实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但他经不住律师在耳边啰嗦,再加上他又想给手下小弟讨些好,然后送他们离开,便点头答应下了这件事情,他把玛雅定了时,定了一个开机骚扰尧沫的时间,便跟着律师溜达去了酒馆。 酒馆开在拐角,位置很偏僻,但李默山喜欢酒馆的混乱,之前在这边钓了几条大鱼,便也就时常过来,因此对酒馆的环境很熟悉。 酒馆老板娘因为李默山常来捧场,跟李默山关系很不错,一段时间没见李默山,还以为李默山出了事,这次见李默山过来,都放下了手上正在招呼的客人,笑眯眯跑过来跟他打招呼。 哎哟,这不是小默山嘛,一段时间没见,去哪玩了呀?鼻尖传来一股特殊的香味,老板娘每次跟李默山打完招呼,都喜欢把李默山往怀里带,这次也不例外,招呼完李默山,就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姐姐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哎哟,哪会啊,姐姐这么好,要不回来,那不就亏大了?脸颊触碰到柔软的胸,李默山有些不自在:倒是姐姐,才几天没见,越来越漂亮了 从老板娘怀里退出,李默山有些感叹,十几天前,他还是个喜欢女人的正直青年,尤其对老板娘的身材,垂涎得不得了,却不想才半个月不到,他就没法和女人亲近了,明明比起尧沫那样的男人,女人要温柔舒服得多,但李默山现在就是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没法跟尧沫比,哪怕就是被干,他也还是觉得尧沫最好。 真是有够下贱。自嘲的在心里笑了笑,李默山要了杯酒在角落坐了下来,他在等律师说的那位大客户,据说是个可以帮人牵线搭桥的,无论是怎样的身份地位,只要有足够的魅力,都可以找他去搭桥,但前提是你得有钱,还得有本事,不然就是有他搭桥,你也没法达到自己的目地。 李默山对这样的人很好奇,他在帝国底层混了这么久,还真没听说可以随意搭桥的,这里可是宇宙中最强的帝国,阶级比哪都残酷,下层人一辈子都没法和上层人有交集,尤其那些手握重权的,绝对不会和一般人交往,所以他也想看看,这些所谓的搭桥者,到底怎么来利用他,帮那私生子搭上军部的线。 酒有些醉人,李默山喝了两口就有些上头,他好似很长时间没喝过酒,放下酒杯都有点晕,律师去跟他的客户接头了,角落这一桌就只有李默山,李默山晕得有些难受,抬手扯松了一下衣领,却是看到了尧沫。 虽有过伪装,面貌完全发生了变化,但李默山能认出尧沫的眼睛,那双湛蓝的眼睛,那冷冽的眼神,只有尧沫才有,所以他起身走向刚进酒吧的两人,一把揪住了尧沫衣角:哎呀,生面孔,小哥第一次来这里?要不要我带你熟悉熟悉? 尧沫没想到自己刚进来就被李默山给发现了,但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找李默山,是追查着某条线索过来,自然不想跟李默山纠缠,开口想拒绝,却不想酒吧老板娘摇着腰肢走了过来:小默山,这人是谁呀?人高马大的,以前好像没在你身边见过~ 他啊,姐姐你可别跟我抢,我都调查他五六天了,他喜欢我这种类型的!见老板娘眼里起了狐疑,李默山赶紧抱住尧沫手臂,他抬头看尧沫,在尧沫眼里没看到杀意,立马给人抛了个媚眼。 哎哟,你这是换口味了?姐姐记得你以前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老板娘满眼审视,但李默山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笑眯眯的给尧沫抛了个媚眼,转身回去了吧台。 姐姐~待会儿要见了胖子,你帮我跟他说下,就说我有~事~去了,你让他等我几分钟!老板娘离开,李默山抓起尧沫就往外边跑,他带着尧沫和格雷跑去了边上小巷,将尧沫堵在了巷子角落里:尧沫 尧沫没回话,他看着李默山的眼睛,拨动了手上通讯器:行动,剩下的人四处守好,格雷,你呆这里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说完,尧沫根本都没正眼瞧李默山,转身就走,李默山想扑上去抓尧沫,却被格雷挡住,李默山想要怒吼,想起尧沫有可能在执行什么危险任务,又不得不忍,他只能气咻咻的看格雷,一脚踢在了格雷膝盖上。 第九十九章 之后李默山被格雷送了回去,尧沫至始至终没出现,格雷被李默山烦了大半晚,将人顺利送回家,暗暗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李默山是怎么认识他的,尽管格雷自认为他不会和李默山这种小混混有牵扯,但李默山就是对他很熟悉,聊起天来一套套的,都让格雷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将李默山的情况给尧沫做了汇报,尧沫要求格雷守到李默山睡着才离开,格雷便老实在李默山家附近待着,他无所事事的刷着光脑,刷了大半晚上,拦截了从李默山家里出来的对尧沫通讯器的无数次攻击,这才在李默山房间灯熄灭之后回了暗院。 尧沫还没睡,站在窗边看资料,抓到的人已经全数发去审讯,结果明早就会有,但尧沫是个心细的,他不完全信任审讯,自己查看了所有搜刮来的资料,叫格雷准备好飞行器,片刻不停的又往皇城跑。 格雷累了一整天,尧沫说不需要他同行,便老实回去休息,他睡了一晚上,到第二天都没接到信息,被闹钟闹醒,起来看通讯器,才发现自己通讯器被黑了。 有个老人头趴在通讯器上,将他通讯器的波段做了复制,有人拦截了他的所有消息,将通讯器里有关尧沫的行程全部复制了过去。 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格雷大惊失色,他赶紧从床上翻起,衣服都来不及穿,慌慌张张的跑去办公室找尧沫。 推开门,尧沫没在办公室里,桌上资料还和昨晚那样散乱着,也就说尧沫并没回来,格雷有种不妙的预感,所以他折回房间换好衣服,脸都来不及洗,急急忙忙跑去了研究院。 研究院的小年轻第一次见格雷这么慌张,都有些惊讶,但格雷一来就直奔首席研究师办公室,他们也没法过多八卦,毕竟昨天尧沫才亲自来过,涉及了尧沫,事情就已经大条得不是他们能去八卦的了,所以他们都有些紧张,认真做着手上事情,都不敢想之后会发生些什么。 格雷副官啊,这么慌张,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首席研究师是个老头,和和蔼蔼,无论发生多紧急的事情,都能保持一张笑脸,一派让人后背发凉的淡然:如果是通讯器的问题,尧院长已经知道了 那院长呢?他知道是谁动的手脚吗?来之前就想到尧沫可能已经知道了通讯器被黑的事,格雷脑海里也有怀疑人选,但毕竟现今正处紧要关头,他也不敢过多猜测。 已知,所以院长让我通知你,让你和安沫队长会和,和他一起执行任务老头仍旧笑眯眯,哪怕说完这话后,摸出了新的通讯器,也是温温和和,一点都没大战在即的紧张感。 格雷一听老头的话就知道是啥意思,他接过老头递来的通讯器,将仍处在被黑状态的旧通讯器递给老头,却被老头推了回来:把这个也带着,这上面有确切的定位地点,可以帮你们寻找目标对象 诶??啥?啥目标对象?!格雷本以为这是战役打响了,他需要去寻安沫一起出征支援,却不想听老头的话,他和安沫的任务好像不是出征,是另外的事情,貌似是寻找啥人。 去吧,这个时候,安沫队长应该已经在等你了老头笑而不语,他将尧沫交代给他的东西都给格雷,起身帮格雷武装完毕,便将人送了出去。 格雷一头雾水,他急急忙忙跑来,都还没完全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这又要去另外一个地方,顿时有些懵,他迷迷糊糊的跑去找了安沫,想问安沫具体事项,却是招呼都没打,就被安沫揪着领子拉进了飞行器里,之后飞行器化作一道流星出了帝国,驶入了广阔的星际。 以前还只觉得你们尧院长冷酷无情不是人,现在看,你们尧院长还是有好的时候嘛安沫已经等格雷好几小时了,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接到来自尧沫那边的救助,但这次尧沫找他的时候语气十分不自然,有些焦急的意味在里面,所以安沫有些兴奋。 啊?格雷坐一边注意周围情况,一下没听明白安沫刚才说了什么,反应过来安沫在骂尧沫,两条眉毛都竖了起来:安沫队长!你刚才是不是在骂我们院长?!! 哎呀,你听错了,现在注意点不在这个上面,而是你们院长怎么突然良心发现,哪怕就是如此紧急的时候,还允许你睡懒觉?骂尧沫被发现,安沫也不慌,他将飞行器转为自动驾驶,凑过去撞格雷肩膀:还有你是不是认识这次的任务对象? 格雷本来对这次任务就一头雾水,出帝国到现在都没时间问,正想找安沫详细问问,现下安沫主动提起,他赶紧把副位也设置自动驾驶,拉着安沫就坐去了一边:院长到底给你说了什么?咱这次任务是去干什么?是找人吗?还是去后方打探情报? 唔?你不知道这次的任务内容?安沫本来还想从格雷嘴里套出点什么,现下见格雷这样,敢情啥都不知道,他只能无力的颓丧下肩膀,哀嚎道:啊!就知道那人不会轻易把任务内容告知,让我去救一个都不知道底细的人,真没劲啊!! 格雷也有些抓狂,他比安沫还不知道内情,他现下就想知道任务内容是什么,像他这种之前做侦查的,出任务前不知任务底细,总让人有些无端的不安,所以他抓着安沫肩膀,可劲了摇晃:你在说什么?什么不知道底细?!你倒是告诉我任务的详细内容啊! 啊!无聊无趣没意思知道没法从格雷嘴里套出情报,又想起了之前好几次被尧沫忽悠出去做任务的经历,安沫往后一躺瘫在椅子上,一副不想动弹的颓败。 什么没意思?!喂!你好歹告诉我任务内容啊!格雷真的要疯了,他不是第一次跟安沫合作,对安沫这种状态很熟悉,他真的讨厌死了安沫的无常,说撂担子就能给你撂担子,一点都不顾全大局,也不知道他们家院长怎么拜托了这么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和他一起出任务,他有点想换同伴。 啊睡觉了,别烦我我现在觉得这次任务忒没意思过去被忽悠的经历有些惨痛,安沫脑子里转了一圈接尧沫任务以来的后果,身上更加没有力气,他侧转过身准备闭目养神,格雷手上的通讯器却是响了。 是尧沫,格雷低头看到属于尧沫的通讯号,赶紧放开安沫立正站好,他恭恭敬敬的接通通讯,尧沫经由投影出现在了前方:格雷,被入侵的通讯器三分钟之后会解除入侵,届时你跟着通讯器上的位置标注,截住那艘潜逃的飞船 是!虽然很想问尧沫有关任务的事情,但也知道如果开了这个口,他在尧沫心里的印象肯定会打折扣,格雷不太愿意被他们家院长轻看,只能规矩应下尧沫安排,老实将被黑的通讯器掏出来,默默坐在一边等待。 飞船平稳行驶在闪着星光的宇宙中,一路上都是浮石,三分钟后,趴在通讯器上的老人头落下,屏幕闪动两下,变成了一张星际地图,绿色的光点平缓的往某个方向移动,距离他们所在位置三个光年远。 安沫队长!安沫队长!起来了!得到了目标位置,格雷赶紧去一边踹安沫睡的躺椅:位置已出现,我们可以追击了!! 安沫一脸倦怠,根本不从椅子上起来,他睁着一双惺忪的死鱼眼,不过转眼瞟了一下格雷手上通讯器,又继续闭上眼睛睡他的觉:我昨儿一宿没睡,要追击,肯定会把飞船开到陨石上 格雷真的很想一巴掌呼死安沫,但安沫和他等阶一样,呼死了虽然他们家院长可以给他撑腰,但善后也很麻烦,所以格雷在心里默念了十几遍要冷静,抓着通讯器去了控制台。 之后飞船改道,跳跃光年往目标点追击,格雷开得很稳,哪怕没有副手辅助,这种老式的飞船也开得飞起,他把对安沫的愤怒全部用在了追击上,不过半小时不到的时间,便追击到了潜逃飞船。 一艘同样老式的飞船,黑黢黢的,悄无声息的掩藏在陨石里,因为没有装如今最先进的光感系统,任何搜索器都搜索不到,也不知道这飞船是用来干啥的,船身上还涂了很多隐藏涂料。 格雷第一眼看到飞船,就觉得它有问题,追踪到它之后,赶紧过去拍醒了安沫,安沫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虽然闹脾气,但在关键时刻,还是不会掉链子,他本来打算让格雷在飞船上等待,他一个人开机甲潜伏,却是被格雷拒绝,没办法,两人只好都进入机甲,将飞船悬停在一块陨石后,悄无声息的往潜逃飞船靠近。 第一百章 李默山是什么时候被抓的呢?就在他被格雷送回家,攻击了半晚尧沫通讯器都被挡回去之后,他在床上翻了半晚都睡不着,想起被他抛下的律师,去酒吧找老板娘问情况,就被老板娘给摁住了。 没错,就是被摁住,一只手,摁着他的脑袋板桌上,李默山居然挣扎都不能挣扎,就这么被妖娆的老板娘姐姐给扛了起来,然后他就被抓了,被趁夜带上一艘飞船,带离了帝国。 李默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实讲十分懵逼,但老板娘姐姐又没对他做什么,就是将他带上飞船,搜刮了他的通讯器,之后李默山被关进了一间屋子,老板娘给李默山送了一些吃的东西,便把他放在一边,不再管顾,所以至始至终李默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的预感告诉他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显然这种大事跟他没多大关系,就算有关系,以他现在的处境,也做不了什么,所以李默山郁闷了一会儿,便老实坐在屋子里,透过一扇只有脑袋大的小圆窗,看窗外闪动的星光。 他有些想尧沫了,为了攻击尧沫的通讯器,他在玛雅上做了定时,每隔半个小时就攻击一次,直到攻击完成为止,昨晚去酒吧前,他才顺利黑了格雷的通讯器,从里面拷贝了尧沫行程,本打算今天就来对尧沫围追堵截的,结果却是被绑了。 啊,真是前途多舛,追求一个人咋就这么难呢?明明在投射世界里,追求尧沫是一件嗯算是比较简答的事,但到了现实世界里,想要靠近尧沫就用尽了李默山所有力气,李默山有些难过,但更多的还是委屈,他埋怨尧沫的冷漠,但一想到自己以往的罪行,又觉得这些理所应当。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60) 他本就不是一个好家伙,没遇见尧沫钱,坏事干尽,除了没有亲自杀过人,间接害死的人也不少,最初被司法部的那几人抓住,李默山还有些解脱,想着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终于有了尽头,却不想最后只落了个精神刑罚的下场,老实讲他有些失落。 李默山一直都想寻死,过了十几年猪狗不如的生活,李默山早已经厌倦了这无聊的人生,但他又没法寻死,他的母亲,那个总是挂着嘲讽的女人,在李默山身体里植入了某些东西,一旦李默山有想要寻死的念头,他的记忆便会被瞬间摧毁。 李默山已经重新过过好多次人生了,虽然他对之前的经历都没了记忆,但他的精神波在告诉他,他有过好多段不一样的人生,每段人生都不一样,多则几年,短则几个月,他也不知道在那些破碎的人生里,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以至于他的人生,必须要走到寻死的地步。 这是不能去细想的事,李默山每次想到这里,额角青筋都疯了一般跳动,所以他总是想办法略过,放眼于他的现在的人生,因此他让自己去想尧沫,想他和尧沫在投射世界里的经历,想着想着总觉得有些不对,赶紧起身躲去了床底。 有什么很快往这边靠近,别人可能没察觉,但李默山察觉到了,他收敛气息,老实躲在床下,不过两分钟的时间,整个飞船便开始剧烈摇晃。 尧沫出征了,带着为数不多的军队,去到了帝国统治范围内的一个小星球,那里是他审讯出来的罪犯藏匿地,短短一年时间,藏了将近三万台机甲。 这个一个疯狂的数字,如果情报正确,三万台机甲,足以将帝国整个拖入战火,邻国手脚比尧沫想得还要大,不断查出来的人数也让他触目惊心,尧沫很庆幸提早这么多发现,如果再晚几个月时间,帝国将被腐蚀一空。 姚青跟在尧沫身边,紧张得脸都是白的,他有想过会跟尧沫一起上战场,却不想是上的这么危险的一个战场,已经被占领的行星,加起来还不到五十人的军队,一艘破旧的飞船,就是他们所有的战力,尧沫难道就打算用这么一点战力去扫荡一个有着三万台机甲的驻地?他这是疯了,还是根本没拿他们命当回事?!这么莽撞就出手,难道他一点都不怕死吗?! 理顺一下这里的精神波,小心一点,别触动了警报系统尧沫仍旧一脸淡然,他操控着飞船停在一块陨石后,借着星际中无序漂浮的大小陨石,将自己的精神波折射进了行星里:要是实在不小心触动了,也没关系,直接切断边上那根精神线就行 尧沫真的说得一派简单,姚青心里的吐槽都要突破天际,他真的很想像吼安沫一样吼尧沫,但这两人虽然名字里都有个沫字,面前的这个沫显然极其不好惹,姚青咬牙忍了半晌,只能握紧拳头委委屈屈的应下尧沫的话:知、知道了 嗯,那便开始吧尧沫显然对别人的情绪感知很迟钝,他根本没察觉出姚青的不情愿,听姚青答应,便将精神波直接转嫁到了姚青身上,强大的精神威压直直压下来,差点把姚青压得趴在了地上。 姚青第一次处理如此沉重的精神波,有些吃力,但他也知道如果处理不好,之后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所以他顶着精神波威压,艰难的在一边凳子坐下,闭上眼睛可劲了去理顺那段纠缠的精神线。 尧沫站在一边清点他的装备,尧沫上战场总是只带很少的东西,而且带的都还是些抑制精神力的,生怕精神力出现暴走,累及边上的无辜生灵。 这次战场格雷没在,守在尧沫边上的就是艾尔,他帮尧沫一起清点,帮尧沫穿好防护服带好长刀,和其他人一起将尧沫送到飞船出口,这才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将军,确定不需要人陪同吗? 不需要,你们在外面守好就行,有发现逃跑的,全数拦截下来尧沫的战场,不喜欢有别人在,因为他太过强大,下属在时反而畏手畏脚,所以尧沫上战场,一般都是单打独斗,他的兵都知道,也都极其擅长善后。 是目送尧沫进入机甲离开,几人也跟着进入了属于自己的机甲,他们前后脚跟着尧沫从飞船出去,各自找了恰当的位置点,将整个行星都包围了起来。 姚青努力疏导着精神线,脑细胞都要耗完,这才将那一团小小的精神线理清完,他点动通讯器给尧沫发了信,隔了不知道多远的距离,尧沫将精神线全部接手了过去,姚青就只感觉到身上一轻,都还没瘫着休息几分钟,横窗前的那颗行星便被错综的精神线给整个包裹。 卧槽!第一次看到如此强劲的精神线,姚青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他手忙脚乱的扑到横窗前去看,确切的看到了凝实的精神网,对尧沫的害怕又在一瞬间之内变成了彻底的崇拜。 怪物!真是个怪物!凝实精神线,延伸得可以笼罩住整个行星,这样的人,如果想要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帝国,光他一人,就能让帝国无坚不摧! 精神力这东西,可是现今知道的最强劲也厉害的力量,一个人能将精神力驱使至此,那人在某些程度上来说,也就是天生的王者。 太强了,我要是帝国的王,手下有这么一个人,我也要宝贝又宝贝着对尧沫的精神力再一次感叹,姚青摸出通讯器将这漂亮的一幕记录下来,便瘫回去继续休息。 战场上的事他没法插手,老老实实在这里等尧沫回来才是上佳之选,他闭上眼睛放空了一下大脑,中途不过几分钟,再次睁开眼睛,前方爆开了大团火花,战役打响了,逃脱的人被守在外边的军队抓住,火花在黑暗中热烈盛放,衬托着周围的繁星,美不胜收,姚青又摸出了通讯器记录下了这一幕,犹豫几秒,将其传给了安沫。 安沫和格雷潜进飞船,飞船上很意外的藏了三十几台机甲,一顿苦战,但好在格雷和安沫都是厉害的,三十几台机甲围攻,两人也不过精神受了些冲击,很快便打落机甲,登上了飞船。 诶,你说那人到底在飞船哪里?尧沫又没给个确切情报,就说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兔崽子收好机甲,安沫抓着乱七八糟的头发走在灯光闪灭的通道里,八辈子不耐烦。 二十几岁的小兔崽子??格雷一直都不知道任务目标是谁,听安沫这么一说,脑海里瞬间就晃出了一个人影,他有些不敢置信,摸出通讯器看了下,捂住了脸:别不是李默山吧 李默山?你说那个被尧沫刑罚过的小混蛋?安沫也有些惊奇,他转头看格雷,从格雷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不可置信,之后两人抽出腰间佩刀,快速往目标点所在位置跑了过去。 快快快!把那小子找出来!一路上有机器人阻挡,安沫切瓜一样切过去,他把精神力放到最大,表情兴奋得都有些扭曲:那小混蛋可是在尧沫手下都生还了的,虽然不知道在投射世界里发生了什么,但我敢肯定,那小子肯定和尧沫有奸情! 喂!你又玷污我们将军!什么奸情!这两人都未婚配的!怎么叫奸情?!!格雷就看不得安沫污蔑他们将军,跟在安沫身后往前冲,眼睛里也隐隐有八卦之光在闪。 是是是,不是奸情,是正常的感情好了吧!安沫才不管这些,切了一路的机器人赶到目标点,却只看到了一堆被搜刮的东西,他将通讯器刨出来拿手里,干脆放开了精神力去寻找。 没看到人,格雷也很焦急,他注意到飞船的晃动越来越严重,知道飞船被人动了手脚,也跟着放开精神力去找。 两方精神力纠缠,除了搜索到了一些准备逃跑的人,居然都没找到李默山,然后两人便有些疑惑的对了眼。人呢?人去哪了? 第一百零一章 李默山找不到,格雷有些慌,他和安沫可劲了寻找,精神力遍布整座飞船,都没找到要找的人,安沫便怀疑李默山是不是早就被人带走了:那小混蛋是不是根本就没在这里,刚才咱找到的也只是通讯器,说不定人早就被带走了 应该不会吧格雷也有些怀疑,但他惯来信任尧沫,不觉得尧沫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也就迟疑了半晌,便又坚定了他对尧沫的相信:不会的!将军在这种事情上不会出错,李默山肯定还在这里! 额你对你们家将军也太信任了吧?说不定他出错了呢?安沫实在不能理解格雷对尧沫的信任,无语的摊了摊手,从兜里把通讯器摸了出来:我看叫你走肯定是不会走了,既然你这么信任尧沫,那就拨给尧沫,让尧沫亲自来验证一下 诶!这、这不好吧?!一听到要拨给尧沫,格雷头发丝都紧张了起来,他快速整理了一下着装,还站好了正步,虽然嘴里说着不好,但眼睛里都是期待。 一看格雷又摆出了这种要跟心上人见面的表情,安沫就有些浑身发麻,他默默离站着正步的格雷远点,先是悄咪咪点开了姚青发给他的图片,给姚青回了好几个宝贝加啾咪,这才翻到尧沫的通讯号拨了过去。 精神波转动两下,很快跟尧沫相连,尧沫的脸投射在正前方,表情一派淡然:有事? 你这是在机甲里?看尧沫背后环境,很像机甲控制室,安沫摸着下巴,有些好奇尧沫那边现在的战况:你那边战况怎样?需不需要带人支援? 哎呀,别说这些废话,说正事!格雷一看尧沫的脸,就知道尧沫正在忙,他冲上前挤开安沫,先是给尧沫行了个军礼,有些难为情的抿了抿嘴,这才道:将军,我们已经追踪到了飞船,但并没有找到您给我们定位的那个人,我们怀疑他已经被人带走了 提到李默山,尧沫的表情总算有了变化,但也只是些许,他淡淡的转动眼神往格雷这边瞟了一下,搭着操控台的手转动了一圈,就感觉有什么从通讯器里一冲而出,本就摇摇欲坠的飞船被强劲精神波入侵,警铃震耳欲聋,往下坠落的飞船发出了最后的挣扎,居然平稳的悬浮在了半空:沿着通道往下,倒数第二间房床底下 是!李默山果然还在飞船里,格雷有些自得,他嘚瑟的想给安沫一个眼神,却不想安沫早已经往通道飞奔而去,格雷只能给尧沫行了个礼,也跟着追了上去。 之后两人趁着飞船平稳,去到了尧沫说的那间房,安沫迅速解密把房门打开,直奔卧室,手往下一掏,就将缩在床下的李默山捞了出来。 李默山有些被吓到,被捞出来时还可劲了挣扎,但格雷紧随其后进来,从安沫手里将人夺了下来,李默山这才停下挣扎,苍白的露出了一个笑脸:原来、原来是你们啊 这里要毁了,我们先离开李默山状态还好,除了被吓到,没受啥伤。 格雷稍稍松了口气,扛起李默山一路飞奔,两人很快跑到了通道口,格雷带着李默山坐进机甲,纵身跳跃而出,之后飞船在身后发出惊天动地的轰响,巨大的冲击波将两人冲击得在半空旋转了两下,幸而格雷和安沫的技术都过硬,避开了悬浮陨石,很快回到了他们自己的飞船。 回来了,这便是要审讯了,安沫是最好奇的,这李默山最初还是他设计送进刑罚院的,当时看这小混蛋就是个该刀剐的,却不想在刑罚过后,这小混蛋居然让尧沫上了心,安沫这下便对李默山的能力十分好奇了:李默山是吧你应该认识我,我是司法部的,我叫安沫 李默山还惊魂未定,手里捧着格雷给的茶还只喝进嘴里,就听到安沫的自我介绍,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安、安沫啊,哈哈确实确实认识 李默山对安沫的印象实在深刻,不是安沫最初设计李默山进刑罚所,而是在投射世界里,李默山差点把安沫给弄死的事,虽然知道投射世界里发生的一切事情,现实世界中的安沫都不知道,且现实世界的安沫和投射世界的安沫实在长成了两个模样,也没啥可以关联,但李默山看到安沫,就是会莫名的心虚不自在。 既然认识我,那就好办了见李默山并没对他横眉冷对,安沫抽了把椅子笑眯眯的在李默山身边坐了下来:你知道的,我和尧沫是朋友,这次会来救你,也是尧沫拜托的,尧沫那人啊,我和他相交了好几十年,也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你和他是不是打算结成伴侣?不然他为啥会把你的通讯号设置到最显眼的位置?还大张旗鼓的拜托我俩来救你? 安沫说话,半真半假,话一说出来,就直戳李默山心窝子,戳得他心花怒放的,差点都把持不住,要不是格雷在一边时刻防备着,见安沫又张嘴忽悠污蔑他们将军,跑过来吼了一嗓子,李默山只怕就真不要脸的蹦起来问安沫是不是真的了。 安沫!别老是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引导人家!格雷真的很想一巴掌抡死安沫,但要忍,他也察觉了他们家将军肯定和李默山有点什么,但为了保证他们家将军的名誉,他就跟护崽的母鸡一样拉起了李默山,在安沫郁闷的眼神里,将李默山带去了客房。 你也受了惊吓,洗个澡,休息一下,我们暂时还不会回帝国,会去中转基地找将军带李默山去到客房,给李默山安排了睡衣和吃的,格雷把飞船上好久没用过的家政机器人撬出来,随便修理一下,指派给了李默山。 尧沫现在怎样?还好吗?自己被掳,李默山就猜到可能发生了些什么,他黑了格雷的通讯器,在尧沫的行程里看到了战备两个字,担忧可能会发生战争,李默山有些焦虑。 将军挺好,你不用担心提起尧沫,格雷脸上的表情霎时严肃,他看着李默山,忍了半晌,本不打算说的,忍到最后还是没忍住,有些犹豫道:就是在外面,你能不能不要直呼将军的名字?将军的地位可是很高贵的,将军本人也极其厉害,你就是不用和我一样称呼他为将军,尧院长总是得喊的 李默山有些愣,现实世界的格雷和投射世界的格雷真的有很大差距,投射世界的格雷虽然也木,但好歹知变通,人也比较机灵,但现实世界的格雷,唔怎么说呢?比投射世界的还要木很多,就像一个只知道命令的傻瓜,自家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按理来说,面对这种情况,身为追求者,自己想泡的对象身边有个这样在乎他的,李默山是应该嫉妒的,就是不嫉妒,防备也应该要有,但不知怎的,面对这样傻萌的格雷,李默山怎样也嫉妒不起来,他总觉得,要把格雷往嫉妒的情绪上引,就是在玷污格雷对尧沫纯真的感情,所以他老实点了点头,乖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李默山拿起格雷给他准备的衣服,不再多说,转身去了浴室。 格雷见李默山听话,十分欣慰,他规矩的帮李默山关好门,回去控制室,推开门,就见安沫那家伙正在用偌大的控制屏玩游戏,格雷那被李默山的听话给哄起来的好心情,霎时又爆成了一锅粥:安队长!你怎么能用控制屏玩游戏?!你用你的通讯器玩不好吗?通讯器的屏幕实在也大啊!!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61) 你把李默山小混蛋带走就算了,还不让我玩游戏,格雷副官,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狠心的啊安沫死鱼一样瘫在椅子上,他现在全身无力,想跑过去找李默山套话,又被格雷看得死死的,要跟格雷打架,两人之间战斗力又差不了多少,想找姚青吧,姚青估计在休息,都不接他的通讯,所以他现在非常无聊,急需找点事情,排解他的郁闷。 那你也不能拿控制屏玩游戏啊!!格雷真的要抓狂了,他脑子里闪过了好多次和安沫打架的经历,计算来计算去,在狭小的飞船里胜算实在太小,无奈,格雷只能跑去客房休息,干脆眼不见为净。 之后飞船飞速行驶,李默山洗了个澡喝了杯茶就休息,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就见安沫坐在床边,吓得李默山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我们已经到中转基地了,虽然没到多久,但我打听到,尧沫今晚就会回来,你想不想早点看到他? 安沫行为实在诡异,但李默山已经无暇顾忌其他,他被安沫话语的内容吸引,霎时亮起了双眼:唔唔! 赶紧点头,李默山想死了尧沫,他非常想尽早见到尧沫,只要见到了他,确定他没问题,李默山才能完全放下心。 好咧李默山的反应完全预料之中,安沫诡异的笑弯了眼,将李默山一把扛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尧沫! 然后李默山便被安沫给扛出去了。 第一百零二章 战役不算惨烈,但后续问题很多,尧沫清完小行星,搜刮出了更多问题,回到中转基地时,整个人都是晕的。 牵扯太多了,除了他们帝国,还牵扯了十几个国家,每个国家牵扯的人还都非富即贵,除去他的精神力超然,受影响程度比较低,其余的全都跟被下了蛊一样,已经要失去理智了。 麻烦,超级麻烦,可能引起星际大战,不能继续放任,尧沫将搜刮来的资料分类整理,发了一份给离若,这才身心疲惫的回了屋。 房间一派漆黑,打开门脱下外套,尧沫先是垂着脑袋在沙发坐了一会儿,他实在疲惫,头疼到爆,感知力都下降了不少,房间中温度比较低,都还是坐得打了寒噤才反应。 很少有这种疲惫的时候,尧沫抹了一把脸,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滚烫的水冲在身上,好歹让他感觉舒服了点,尧沫任由自己被水冲刷,身上皮肤都被冲得通红,这才套了件睡衣出来。 清醒了不少,至少感知力重新回来了,尧沫闻到了空气中有陌生的气味,觉得味道有些熟悉,却还是有些紧张的绷起了身体。 卧室里,有什么人潜伏了进来,呼吸很轻,精神力也很微弱,看上去好似没啥威胁,但能入侵进他房间,就很不简单,所以尧沫拿过挂在门边的刀,一脚踹开了卧室的门,声响很大,房门直接拍在墙壁上碎成两半,一个人睁着眼睛坐在床上看他,被吓得眼泪都含在了眼眶里。 是李默山,穿着睡衣,被精神锁锁在了床上,他过来有一会儿了,嘴唇都冻得发白,见尧沫进来,先是可怜巴巴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把含着的眼泪珠子眨掉,这才委屈兮兮的噘着嘴呜呜的喊。 尧沫有些头疼,看这手笔,就知道是何人所为,他无奈捂脸,解开了李默山身上的精神锁,在李默山哆嗦着坐倒在床上后,拎着刀就想出去。 尧、尧沫!李默山在房间等了好长时间,整个人都要冻傻,他哆嗦着抓起床上被子,见尧沫准备离开,裹好被子就往尧沫身边跑:你要去哪?! 你在这里休息,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尧沫现下非常不想和李默山独处,李默山的精神波专门为了适应他而改造,尤其在投射世界里,他的精神世界已经被李默山影响,现下在这种疲惫的情况下与李默山相对,尧沫很难守住他的底线。 你骗人!安沫说你回来了就肯定没事了!大好机会,李默山才不会许尧沫走,他很快跑到尧沫身边,伸手想去抓尧沫,尧沫却是闪开,害得李默山往前一踉跄,差点撞在了门框上。 我真有事尧沫真的很头疼,他伸手揽了李默山一把,将李默山的头从门框前解救下来,准备抽手走人,却是被李默山抱住了手臂。 比我还重要?对尧沫的胆小深有感触,李默山搂住尧沫手臂,就往尧沫怀里靠:在你心里,明明我比较重要来着 反正已经不要脸了,只要能泡到尧沫,李默山怎样都不在乎,他哆嗦着缩在尧沫怀中,嫌被子碍事,把被子丢地上,转身直接将脸埋在了尧沫怀里。 尧沫这下便不敢动了,他抓着刀,鼻尖满是李默山身上的味道,温柔的精神力抚慰着他因为过度操劳而疼痛不已的神经,他觉得有欲望在身体翻腾。 嵌合影响,这是老研究师给尧沫的结果,被改造过的精神力,可以与本源精神波发生最原始的共颤,就像最强劲的兴奋剂,重则让人疯狂,轻则能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你先放开我觉得自己已经受到了影响,尧沫丢下手上的刀,想要将李默山推开,他的手放在了李默山手臂上,李默山却是抓住了他的手,尧沫察觉到不对,低下头去看,却发现李默山满脸通红,像吃了最强劲的催情药。 李默山?李默山?!有些被吓到,尧沫赶紧将李默山推开,他将人摁在床上,蹲下来拍李默山的脸,却是没有反应。 李默山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知道看着他笑,然后就是伸长手去扯他衣服,尧沫觉得事情有些大条,想叫格雷喊医师过来,李默山却是突然发力,将他扑倒在了地上。 尧沫浑身火烧一样的烫,靠近尧沫才舒服点,李默山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被什么东西操控,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他也有想过要争夺精神力控制权,却是刚起这个念头,就有什么东西在脑中针扎一般的刺,就像以往他感受到的,要被刺破精神世界的恐慌一样,让李默山根本不敢动弹,他便只能依着自己的身体,让陌生的精神力,操控着他往尧沫身上撞。 李默山?滚烫的气息喷在脸上,尧沫都有种闻到了催情香的错觉,他有些晕,尽管从小就接受训练,对这类东西的抵抗力很强,但从李默山嘴里喷出的香味,却像是最磨人的毒药,尧沫都把持不住。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精神力被人撩拨的难受,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脑袋里挠痒,每根神经都被拨动,痒呼呼的却又得不到舒坦,身体因着神经蠢动而燥热不堪,唯一能解的就是面前这人,所以尧沫自暴自弃,干脆扣住了李默山的腰,将人抱上了床。 安沫把人送进了尧沫怀里,就一直暗戳戳的在一边等,他以为就尧沫那人,发现有人进他领地了,肯定会找格雷将人拎出去,却不想见是见到尧沫进了房间,他在不远处的走廊拐角等了一晚,也没见有人出来,安沫便兴奋不已的跑去找格雷了。 格雷!我跟你说!你们家将军,真的跟那个小混蛋有一腿!!格雷还在睡觉,安沫暴力破解房门密码进来,他还以为遭受了敌袭,要不是安沫早有防备,进门时就抽出了腰间的剑,只怕此时安沫都已经被暴起的格雷给削了。 哎呀!安队长!你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破解密码进来?!会死人的好不好?!过了几十招才清醒过来对方是安沫,格雷一脸菜色,恨不得就这么把安沫削成几段。 哎呀呀,现在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们家将军,他真的和那姓李的小子有一腿!见格雷完全清醒,安沫将剑收归回鞘,他跑过去抓住了格雷衣领,睁大的眼睛里都是亮起的八卦之魂:那小子真厉害啊!居然能撬动尧沫这粒茅坑的石头! 啊??安沫的话让格雷有些懵,他被安沫摇晃了两下,突然又醒悟了过来:不对!你刚才是不是又在骂我们家将军?? 你听错了!安沫不知道格雷为啥老关注不到一句话里的重点,他抓着格雷衣领摇晃,继续八卦:我跟你说啊,昨晚我把李默山送去了尧沫房里,你猜怎么着,直到现在尧沫和那小子都没出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家将军可能脱处了!! 诶不对,什么叫我听错了等等,把李默山送进尧沫房里??安队长!!你到底做了什么啊?!!格雷一向注意点都在尧沫身上,迟钝几秒,反应过来安沫做了什么,整个人就跟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毛都炸了起来: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你这是、你这是在找死啊!! 崩溃怒吼,格雷气愤举起手里的刀,又打算跟安沫火拼,却不想手上通讯器突然响起,是尧沫,格雷只能踢开安沫正步站好,他收敛表情整理仪容,接通通信器,尧沫的脸出现在了正前方:通知所有人,今天返程 是!尧沫神情实在冷漠,但格雷眼尖的看到了尧沫脖子上的红痕,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给尧沫行了个军礼,在尧沫关闭了通讯器后,突然抽出刀,提刀往一旁笑得猥琐的安沫冲了过去:我要杀了你!你居然对我们将军做这种事!!啊啊啊!! 李默山开心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醒来,没见着尧沫,随便披着被子就跑下了床,他身上干干净净的,明显被尧沫带去洗了澡,就是不知道尧沫为什么不给他穿衣服,所以李默山出房间时,都是先小心翼翼的探出个头,见屋子里只有尧沫坐在窗边看文件,没有别人,这才欢快的向尧沫跑了过去。 尧沫!跑过去,和尧沫抬起的眼神对了一下,李默山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走到尧沫身边,在尧沫腿上坐了下来:尧沫 尧沫在看手上资料,发现李默山没穿衣服,也只是转移了一下眼神,便把手上的资料给了李默山: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个 李默山不知道尧沫给他的是什么东西,他将信将疑的拿在手里,不过看了几行,脸瞬间惨白:我我不记得这些?我 我知道,所以如果你执意要留在我身边,回帝国了,你会因为这个受到调查尧沫当然知道李默山不知情,但有些事情一定要提前说清楚,虽然他和李默山的关系现在已经没法撇清,但尧沫还是想给李默山逃离自己的选择。 没关系但李默山并不想逃离,他这一辈子,浑浑噩噩的活到现在,唯一让他在乎的,可以在他心尖上呆着的也就只有尧沫,他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亲人了,尧沫是他唯一在乎的人,所以哪怕跟着尧沫最后的结果是死,李默山也不后悔:只要跟你一起,纵使死也没关系,所以你一定不要抛弃我啊 我不会让你死的李默山的选择让尧沫悄悄松了口气,他将李默山的头压进怀中,看向窗外闪过的流星,眼里闪过了一丝冷冽。 第一百零三章 你决定了吗?大战前夕,离若这么问尧沫,尧沫坐在他前方的落地窗前,落日余晖撒在他身上,在他身上镀上一层很薄的光。 嗯尧沫如是回答,他没什么表情,眼神也很平静,但他扣在一起的手指轻微颤抖,好像承受不住他的回答。 那便这样吧知道尧沫的决定无人能改,离若虽担心,却还是选择了尊重,他伸手拍了下尧沫肩膀,对尧沫许下了承诺:你放心,他的记忆我们阶段性会有保存,你的也是,精神力剥脱之后,会发生未知的后果,可能他会废掉,可能你会废掉,那帮老家伙肯定不会同意,但首席研究师说他有把握,我觉得可以赌一把 谢谢尧沫知道这个决定对离若来说有多困难,但他已经决定了,谁都阻止不了:无法参与战役,让你为难了 无碍,我们总得习惯没有你的日子,总不能一直依靠你,你是人,总会死,但帝国不会死,那帮老家伙不明白,但我明白,我希望帝国能够长久 要是虽然知道离若的心,但尧沫还是有些担忧,帝国从他出任将军起,就一直在他掌控之中,现在贸然脱离掌控,还是在这样一个紧要时刻,尧沫内心很不安,但离若根本不打算让尧沫说出他的担忧,在尧沫开口时就挥手止住了他话头,一巴掌拍在了尧沫后脑勺上:没有如果,我离若可不是吃白饭的,别忘了,咱还在学院的时候,我是全校唯一考赢过你的人 嗯离若的坚定让尧沫有些感动,他难得没有计较离若拍他后脑勺的事,跟离若商谈了一会接下来的战役,便往研究院走了过去。 李默山已经在那里了,从中转基地回来,尧沫就把李默山送去了那里,连同他查出来的那些人一起,全部送到了研究院最严密的内院之中,起先李默山还不知道要干什么,被送进去时十分紧张,但经历一系列检查后,研究师将他单独安置去了一个房间,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的记忆就被摧毁了。 他现下已经不记得尧沫了,脑海中的危机预警发挥了作用,但好在研究师提前提取了李默山记忆,所以尧沫过去时,他还可以笑脸盈盈的跟尧沫交谈: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毕竟那帮老家伙看你看得这么紧 现在不答应,迟早也会答应,您知道的,我的精神世界已经撑不了太久了尧沫这次过来,没穿制服,他穿了一套舒适的家居服,头发也放了下来,坐在椅子里软软的,安静得就像一个不知世事的少年。 确实,太强了,没有合理的疏导手段,再这样下去,你会被你的精神力拖死老研究师对尧沫的情况比谁都了解,他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认真盯着尧沫眼睛看了几分钟,突然之间就笑了:但是啊,这次我有把握让你摆脱这种困境,虽然你以后可能没这么强,但还是比宇宙中的任何人都强,哈哈 嗯尧沫并不太在意强大与否,他现在只想和李默山一起,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冲动是因为精神嵌合还是什么,但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这种想和人共度一生的感受,所以为了这一生可能只有一次冲动,他也愿意去拼命: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吧 这么早??研究师确实有些手痒,很早之前他就想研究尧沫,但尧沫一直被那些老家伙看得紧,他想凑近看都不允许,更何况下手,但现在那些老家伙都老了,权利也从王的手上转移到了皇子那里,研究师觉得他以后有大把机会靠近尧沫,所以现下反而不急。 太早了,你还是先接受一下检查,记忆也要备个份,不然到时候你出了啥事,一下把小默山忘记了,我怎么跟他交代??笑眯眯的将文件抽出来,研究师刷刷刷填好基本资料,签上自己的大名,调转个头递给了尧沫:这里签个字,我们就去做检查 恋耽美 >帝魔(穿越)——饮清君(62) 虽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但尧沫也知道这个急不得,他很快签了字,跟着研究师去做全面检查,完全放开心防,将现有的记忆做了备份,之后尧沫去了研究师给他安排的房间,穿上研究师给他准备的衣服,就着一杯茶,等待夜晚到来。 大战爆发了,牵扯很大,全宇宙三十二个帝国,全部席卷进了战火,战况一派惨烈。格雷上了前线,不是跟尧沫,是跟着离若,他给离若收集情报,每每疲惫,总会想到尧沫,但尧沫的踪迹在军部又是个秘密,不能去问,格雷只能时不时向离若打探消息。 离若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但这次战场太惨烈了,三十二个帝国,其中有十五个帝国都被入侵,剩下的十七个帝国也好不到哪里去,高层大部分被蛊惑,低层又摸不到权柄,还只有他们帝国好点,入侵的都是些中低层,所以战役打响后,最先开始的内部政权争夺于他们来说得并没多惨烈,尧沫很轻松的就将那些被蛊惑的人剔除了出来,包括他自己。 尧沫啊他在执行一项非常艰难也非常艰巨的任务战场待了好些天,离若整个人都是枯的,以至于他一从战场回到办公室,就不顾形象的瘫在椅子上,就连格雷过来打探尧沫情报,都不收敛一下他的懒散:我知道你担心他,但尧沫是什么人,需要你我担心吗? 是格雷也不是非得知道尧沫的详细行踪,他就是没听到尧沫消息,心里有些慌得没着落。 他在尧沫身边跟了这么久,知道尧沫是一个多负责的人,这种战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置之不理,再加上尧家的小年轻又一直在他耳边旁敲侧击尧沫行踪,格雷慌得不行,只能不顾身份来离若这里,想知道尧沫在干什么,哪怕只有模糊的一两句提点,也能让他和尧沫家的那些后辈放心。 好了,出去吧,早些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战打呢安抚了一下格雷,离若累得不行,他疲惫的挥挥手,想让格雷离开,格雷却迟迟没走,离若有些奇怪:怎么?不累啊?你要不累,过来给我暖床? 离若说这话时,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态,他虽然有的时候很油,但这油也只是跟尧沫这种比较熟的人才展现,格雷不属于这个范畴,而且还是尧沫的人,离若本不应该放下身段去油的,但近期离若实在太累了,格雷身上又残留了尧沫的精神波段,离若一个不察,就有些松懈。 皇子如果要求,属下立马去准备却不想格雷是个轴的,尧沫把他交给了离若,现下离若对他来说就是最重要的,再加上又从这里得知了尧沫的行踪,完全放下心来的格雷,离若说什么就是什么。 诶?诶诶诶?!不是你离若本来也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格雷这么认真,前几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可等他反应过来打算阻止时,格雷已经扳着脸出去了,离若顿时就有些崩溃:不要当真啊 但现在说什么格雷也已经听不到,离若头痛捂额,起身调度了一下军防,叫来自己的副官给格雷带信,让格雷早点休息,不用来他这里,就万事大吉的去洗澡准备休息,却不想等离若把澡泡完,半湿着头发回卧房,就见床上拱起了一个包,格雷跟根木头一样规矩躺着,老老实实在给他暖床。 咳,我不是让副官给你带话了吗?你没听见啊?离若有些被吓到,但发现不是危险,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他有些好奇,好奇尧沫那么狠辣的一个人,怎么带出了这么傻的一个副官。 没有,皇子吩咐后,属下立马就回去梳洗准备了格雷还是规规矩矩的,哪怕他现在有些紧张,还是一脸严肃,十分的敬业。 离若便真被格雷逗笑了,他突然之间就起了坏心,擦着头发过去,掀开被子瞄了一眼,就发现格雷没穿衣服,格雷是真的把暖床这事当一件大事在做,洗得香喷喷的,身上一片布料都没有,皇子被被子下的风光闪了一下,有些头疼,但回想起刚才惊鸿一瞥看到的肉体,又有些蠢动。 唔人蠢了一点,但身材不错,脸嘛,勉强也符合离若的审美,但这人是尧沫手下的,如果没把持住动了尧沫的人,尧沫出来了,怕不是会砍了他,所以离若皱着眉头纠结半晌,还是打开衣柜掏了件衣服出来:床暖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你先回去,明天还要跟我上战场 是!没想到离若居然什么都不做,格雷抓过离若递来的衣服套上,规规矩矩从床上爬了起来,之后他恭敬的给离若行了个礼,拢好衣服离开了房间。 格雷离开,离若站在充满了格雷味道的屋子里,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他只能先去屋外继续看了会儿情报,等房间味道消散得差不多,被子也凉得差不多,这才回房睡觉。 之后的战场,离若都有些没法忽视格雷,也不知道是那一床好风光造成的缘故还是什么,战场上离若总想去瞟格雷,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那个什么鬼精神嵌合影响了,但查了也没异常,只能把这件事情归结在好久没放松上。 所以他趁着战事缓和就回帝国去放松,却不想找了他以往最喜欢的类型,却是没那个兴趣,离若觉得自己魔怔了,有些没由来的懵逼。 第一百零四章 李默山好像在经历一段很漫长的人生,很痛苦,也难过,但在这段灰暗的人生里,他喜欢一个人。 那个人有着一张十足漂亮的脸,穿着和他一样的衣服,每每到了黄昏,就坐在他房间正对的花园里,喝着好喝的花茶,被满园春色所包裹。 那个景象实在太美,李默山每天都很期待黄昏,他不敢和那人搭话,每次都是躲在房间里往窗外看,偶尔和那人对上了眼,还要惊慌失措的跑回屋子,躲他个十几分钟,才敢继续出来。 他以为他和那人的关系会一直这样,互相关注,但不打扰,却不想有一天,当他从混沌的梦中醒来,那人穿了一件他曾没见过的,很漂亮的衣服,走进了他的房间:要不要跟我出去?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繁花,有深山,还有很多你未曾见过的生物 诶诶?李默山有些惊慌,以往只敢偷偷远看的人突然邀请他出去,李默山下意识的就把目光,放在了一直陪伴他的爷爷身上:爷爷 你如果想,可以去哦爷爷穿着白色的衣服,笑眯眯的,他望着李默山,眼睛里都是慈爱:他说的那个地方爷爷知道,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呢 爷爷都同意,李默山便把目光放在了那人脸上,他咬着下唇犹豫半晌,从那人的胸膛一直看到了他垂在一边的手,他仔细看了那人修长的手指,觉得很喜欢,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想去的 那我们今天便动身过去吧得到了李默山首肯,尧沫很高兴,他向研究师点了点头,研究师便将李默山带回了房间。 之后尧沫坐在屋外等,他喝着家用机器人给他泡的茶,喝几口看一下房门,看了有五六次,房门这才打开:好了,他现在的精神状况还不是很稳定,需要你多加努力 研究师将李默山交到了尧沫手里,像看自家出嫁的小儿子,他怜爱的摸了一下李默山的头,在李默山懵懂的看过来时,捏住了他养出了婴儿肥的脸蛋子:出去了,就要听尧沫的话,还有,要可劲了去玩,千万不要不好意思,知道吗? 嗯!手被尧沫握住,李默山心底冒出了花,他红着脸点头,欢快的跟在尧沫身后,一蹦一跳往外走。 外面阳光灿烂,高楼大厦反射着刺眼的光,尧沫牵着李默山站在研究院门口,抬头远看,有些不习惯视野的宽阔,离若站在飞行器边,身边跟着格雷,他见尧沫出来,挥着手走了上去,他有些好奇李默山,之前尧沫做下决定时也没时间细看,现在战役结束了,便凑上去仔细观察。 这就是你心尖上的那位啊,小巧巧的,还蛮可爱的嘛围着李默山转了个圈,把李默山吓得像只瞪大眼睛的仓鼠,离若上下打量了李默山,一把拍在了尧沫肩膀上:刚好趁这个机会,也跟你说件事 许久不见离若,尧沫也还开心,他把有些被吓到的李默山拢怀里,拍了拍李默山后背,问:什么事?要是想跟我一起出去,我不会答应 哎呀,不是这个离若没想到尧沫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有些惊讶,他抬头又抬头的瞅了尧沫两眼,确定刚才的话就是出自尧沫之口,这才忍住了满腹揶揄,道:反正你要出去休假,身边人也一个不带,你干脆把格雷划给我,让他以后都跟着我 离若很少找尧沫要人,他的话一说出,尧沫就察觉到了异常,他抬眼看离若,看到了他眼里的游离,侧过脸去看格雷,格雷又还是一脸严肃,聪明如尧沫,瞬间知道了离若的打算:动我的人,胆子不小啊你 不是玩玩,认真的离若也知道尧沫护短,但格雷这事他已经考虑得足够清楚,所以今天来找尧沫,尧沫不给也得给,就是采取不光彩手段,也得让尧沫给:相信我,你知道的,我不会骗你 尧沫也从离若的眼里看到了认真,他认真思考半晌,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毕竟格雷不能跟他一辈子,那小孩又是个直楞的性子,权力场上很容易被暗算,还不如有个人护着,哪怕是会把他圈在一块乐园,也总比放他去折腾然后落个丢命的下场好。 该处理的,都处理好,处理不好,就把人还给我,我能护他周全拍拍离若肩膀,招手把格雷叫了过来,尧沫跟格雷说了转职的事,在格雷眼里看到了一丝不自然,尧沫便在完话之后,趁格雷不注意,狠狠一脚踢在了离若屁股上。 之后尧沫带着李默山上了飞船,都没和离若道别,直接带李默山离开了帝国,李默山难得外出,趴在窗户上十分兴奋,他从出帝国起就一直看窗外,出了帝国还在看,尧沫有些奇怪,将飞船设置成自动驾驶,过去才发现李默山抵着窗户睡得正香。 无奈,只能将李默山抱去房间,尧沫给李默山盖好被子,便坐在床边看李默山的睡脸,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拥有感情这种东西,哪怕就是最初的精神分离,他也只是觉得分离完毕后,他对李默山的感情会因为精神的分离而趋于平淡。 尧沫对这种掺杂了精神力的感情本就没啥信心,所以也就不抱有期待,却不想当精神力真的完全做了分离,研究师告诉尧沫他已经不会再受李默山精神力上的影响,他却仍旧还是对李默山怀有着疯狂的爱意。 他想李默山,想陪在李默山身边,想要和他一起看遍整个星际的风景,尧沫知道他没法再继续欺骗自己,他确实爱李默山,比他想象中的要爱很多很多,所以他接受了自己心意,但放弃了研究师给李默山灌输记忆的提议。 他想追求李默山一次,之前在投射世界里,李默山一直锲而不舍的追求他,他也想体验一下追人的感觉,他想尝一尝李默山受过的委屈,尝一尝李默山有过的难受,所以他把纯白的李默山接了出来,带他去自己从未带人去过的,最喜欢的星球生活,他想和李默山有一个崭新的一辈子。 尧沫喜欢的星球区域四分,每块区域都有不一样的气候不一样的风景,尧沫穿透星球的精神网下落时,正好落在海边,这是整个星球最舒适的区块,气候也好,环境也美,有很多很多的花,尧沫以前在这边渡过假,每个区域都有住所,但因为好久没过来,都有些荒废,所以第一晚,他和李默山都住在飞船上。 第二天一早,李默山醒来,入眼的是一片湛蓝,窗户被宝蓝色所晕染,十分好看,李默山兴奋的掀开被子跑去窗边,就看到了无边无际的大海,尧沫在海里游泳,光打在他矫健的身姿上,非常吸引人,李默山就这么痴痴的看着,看了一会儿被尧沫察觉,和尧沫对上了视线,李默山又不好意思的从窗边跑开。 尧沫知道李默山不好意思,发现李默山醒来,便游到岸边穿好了衣服,他湿着头发上飞船,敲了好久的门李默山才把房门打开,然后尧沫像第一次见李默山一般,向他郑重的介绍了自己:我叫尧沫,我能认识你吗? 李默山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尧沫为什么要这么郑重的做自我介绍,但他很敏锐的察觉到了空气中的暧昧,所以也跟着向尧沫做了自我介绍:我那个,我叫李默山,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似真的第一次认识,虽然两人已经认识了好久,但李默山话音落下,尧沫还是没忍住将李默山摁上了一边房门,他亲吻着李默山,胸腔中那颗心脏疯了一般跳动,他知道自己无法再离开这个人,知道他的和李默山的人生,将永远纠缠在一起。 所以他笑出了平生最灿烂的样子,压着声音在李默山耳边低喃,像在说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情话:很高兴认识你,我一生最宝贵的伴侣 之后两人抵额相笑,眼里的光,比早晨的太阳还要温暖。 正文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