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靠脸修仙》 Líǎиdǎимеí.coм >重生之靠脸修仙 《重生之靠脸修仙》作者:救心丸 文案: 高冷嘴贱棒槌攻阴狠毒辣戏精受 一朝重生,云梦泽只想弥补上辈子的遗憾。跟父母乐享天伦,不再被邪王鼎所控。 可却再次机缘巧合的遇月长空,上天衍道宗,还拜入专修美美美的三师叔门下。 只是,前世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月长空,今生怎么就上杆子倒贴了? 仙道第一的武圣剑皇贴上来,何不撩? 云梦泽:(假装害羞)师伯,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心跳得都好快。 月长空:额啊可能因为我周身的灵压太强了! 云梦泽:(假装懵懂)师伯,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月长空:说出他的名字,我帮你宰了他。 内容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重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云梦泽、月长空 ┃ 配角:白浩清、久夜 ┃ 其它: ============ 1.第 1 章 云孟则原本觉得,此战必胜。 早在上一次讨魔之征,他就已经能跟月长空打成平手,这几十年借助上古神器邪王鼎修炼,怎么也该比月长空进境更快才是。 没想到,终究还是输了。 云孟则咽下口中血沫,往后蹭了蹭,靠在山壁上。 此山名为无顶山,因无人能够登顶而得名。 山间灵气充沛,却草木不生,只因山周罡风环绕,万物摧折,非修仙之人难以靠近。 纵使是修仙之人,也是寸步难登,是以修为越高,攀登越高。 无顶山的山壁上有很多天然的平台,具是白色的岩石,质地坚硬,普通剑刃触之即崩。 这些平台原本无甚用处,后来却被月长空开发成了比武决斗之处。 月长空初登仙道第一,便上了无顶峰,在他所能达到的最高平台处刻下一字。 意思是说,这是仙道第一能达到的高度,想要挑战仙道第一,先上到这个平台再说吧。 这招不可谓不高明,为月长空免去了诸多没意思的挑战,当然,也让他平素更加没意思了。 如今过去了三百多年,原本象征仙道第一的一,变成了第一级台阶,往上又有几十多阶。 每当月长空觉得挑战他的人有些烦的时候,就再往上刻出一阶,意思是到了那里才有资格挑战他。 如此可见,月长空这个仙道第一当得确实无聊又无涯。 怪不得心心念念都是培养一个能打败他的弟子出来。 云孟则扯了下嘴角,微微抬头看向月长空,哎,今天这是多少阶了? 云孟则三天前在无顶峰下见了月长空,两人一路向上,越过了前面所有白石台,停在了这处没有标记的白石台上。 九十九月长空说完,轻挥衣袖,灵力化为剑气,在云孟则身后的山壁上刻下了九十九这个数字。 白色的石灰簌簌落下,洒了云孟则一头一脸,云孟则呸呸两声,知道月长空这是故意的。 看起来高贵冷艳,做起事冲动幼稚。 云孟则甩了下脑袋,也不知道能甩掉多少白灰,能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云孟则轻松的说。 带你回天衍道宗看管。月长空淡淡的说。 云孟则嗤了一声,撇着嘴说,那可不行,我杀了师祖,杀了余同辉,还杀了白师弟,回去还不得被门中弟子一刀一刀剐了啊。 月长空看着云孟则,眼神里没什么波动,语气也仍旧淡淡,你早被逐出师门了,没资格这么称呼他们。 云孟则笑了,他勾了勾唇角,敷衍的哦了一声。 那师父还不清理门户,杀了我。 云孟则看着月长空,目光灼灼。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期待月长空会杀了他。 不杀人。 这是月长空的誓约。月长空纵横仙道几百年,手下败将无数,却没有沾过半条人命,仙道第一当之无愧。 月长空没回话,只凝气成剑。 那是一把月色的长剑,轮廓被皎洁的月色晕染,竟难以辨别形状,但其中的锋利却无可匹敌的震慑着云孟则。 月长空瞳孔微缩,一剑劈向云孟则。 灼痛自头疼顶蔓延,瞬间流遍全身。 云孟则咬紧牙关,一声都未发出。 等到月长空轻飘飘后退两步,站到平台边沿,云孟则的周身经脉已经寸寸尽断。 如此一来,云孟则修为倒退几十年,经脉未修补完好之前,难以施展道术和剑术了。 当然,他还能自爆个元神,杀伤力也非常可观,炸死月长空肯定够了。 烈烈罡风吹着月长空的白袍,将有些残破的袍角吹得肆意张扬。 你走吧。月长空说完,转头看向四周云海。 云孟则舔了舔满嘴的血腥,轻佻的说,我现在走不动,师父抱我。 月长空并未回头。 云孟则坐了一会儿,见月长空真的专心致志看风景,一点不想理他,这才费力的扶着山壁站起来。 在这里空耗也找不回场子,不如先下山,修补好经脉,然后努力修炼,下次再战。 仙途漫漫,他走到今天,不都是追着月长空的背影么。 以前和以后,不会有什么区别。 云孟则缓缓走到山脚,回头眺望,好奇月长空是不是还在看风景。 没有任何先兆,云孟则被无数法器贯穿。 身体犹如破布一样被击飞,元神脱体而出,飘向天际。 云孟则神思清明,知道自己被暗算了。 果然,刚刚还一片寂静的山脚,像是被拉开幕布的舞台,瞬间多了一百来号人。 这一百来号人,云孟则具能认出,大部分来自百仙谱上的门派,其他也是能叫得上名号的。 这些人露出身形,却并没有上前。 果然是邪王鼎的主人,居然能打败仙道第一。 武圣作茧自缚,最后死在自己的弟子手里。 现在不是惋惜武圣的时候,先找出邪王鼎,不能再让邪王鼎被心术不正之人得到。 等等,之前我们讨论过,邪王死后让武圣将邪王鼎带回天衍道宗保管,可现在武圣即死,又该将邪王鼎交给谁? 云孟则看着这些仙道名门为万邪之物争论不休,只觉得可笑极了。 看来他们不是真的想消灭邪王,只是想得到邪王鼎。 可惜,早在与师祖一战中,邪王鼎的本体就被师祖毁了,邪王鼎的元魂融入他的元神。 自那以后,他就是邪王鼎,邪王鼎就是他。 如今他即己身死,元神转世投胎,邪王鼎自然也就跟着他一起转世。 云孟则的神志渐渐模糊,记忆也将随之消失。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自无顶峰飘下。 是月长空。 月长空此时看起来十分憔悴,脸色苍白得厉害,原本绝世的容颜有一丝枯败之兆,只有一双凤目,仍旧清明。 月长空不顾众人的惊诡,走到众人中间,抱起了云孟则的身体。 月长空半跪在地上,将云孟则的身体靠在自己曲起的膝盖上。 他轻轻伸出手,扶开云孟则额前的乱发。 云孟则看到自己满脸血污,嘴角不停有血沫流出,遗容不佳,有些忧伤。 之前的忍耐到底白费了,形象还是毁了。 幸好月长空还有点慈悲心,用衣角擦净了他的脸,露出那张姣好的容颜。 月长空抬起头,冷声问,为什么杀他。 众人互相望望,立刻七嘴八舌的说出无数理由。 什么邪王杀戮深重,什么邪王入魔将成魔君,还将邪王杀了月长空师父的事也扯了出来,总之一句话,云孟则这个邪王就是该杀。 月长空听着这些理由,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听完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不是认可,只是低下头整理云孟则的头发和衣服。 直到将云孟则收拾妥帖,又变成那个翩翩俊郎君,这才收了手。 月长空抬起头,无暇的容颜骤然迸发出光彩,如明月当空,璀璨皎洁。 杀害他的,都得死。 月长空的声音冰冷,话语中仿佛有一股伟力,摧枯拉朽的辐射而出。 白色的光华爆开,云孟则的元神都无法幸免,被直接霹中,大力拉扯。 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云孟则想到,他到底还是看到月长空破戒了。 这一下自爆元神,今天杀害他的百多号人,一个都跑不掉。 2.第 2 章 云孟则再次恢复意识,睁开眼便是一片朦胧的水绿色。 他眨了眨眼,看清了那水绿色是何物,竟是一片纱帐,而他就躺在纱帐之中。 云孟则坐起来,立刻便有一人凑了上前来,撩开纱帐问他,少城主醒了。 云孟则看着眼前笑眼弯弯的少女,知道自己又在做那个梦。 一片烈火,毁了他的一切。 此时的少女还天真活泼,下一刻就会扭曲哀嚎,如花的容颜被红色的火焰吞噬,变成一片焦黑的斑驳,比恶鬼还可怖。 少城主,你还没睡醒么?少女伸出手,在云孟则的眼前晃了晃,可得起来了,刚刚夫人发现廊下的翠鸟不见了,正过来找你问罪呢。 云孟则哦了一声,起身下床。 这时他才发现,他已经不是成年形貌,而变成了稚童。 白玉似的小脚丫眼看就要落地,少女咿呀一声,赶紧去接。 云孟则下意识的收回了脚,他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 少女微微讶异,仍旧露出笑脸,少城主怎么能光脚下地,赶紧把袜子穿上。 云孟则多年来在外游荡,穿不穿袜子全看缘分,此时被提醒,倒觉得有趣。 他轻笑一声,带点玩味的说,我倒是久没有这么规矩了。 少女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不解的看云孟则,少城主这是说什么呢,没规矩可是要被城主罚跪祠堂的。 云孟则仍旧笑笑,接过少女递来的袜子穿上。 今天这个梦好长啊,往日他一见到柳芽的脸,柳芽就会被烈火吞噬,紧接着就是松枝。 这两个曾经伺候过他的小丫头,就死在他面前。 而他的父母,则不知道死在了什么地方,连他们死后是否化成了灰,云孟则都不知道。 云孟则在柳芽的伺候下穿好鞋子,换过衣服,就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妇人走进屋子。 小坏蛋,是不是你将廊下的翠鸟放走了。你父亲精心养了几年,都被你糟蹋了。等他发现,还不扒了你的皮。妇人姣好的脸上带着薄怒,眼底却满是担忧,你都五岁了,怎么还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云孟则对这种场景有印象,他少时顽劣,常被父亲责罚,每次母亲都是这样,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云孟则笑着凑上去,抬起头认真的看母亲的容颜,我只是看那些翠鸟可怜,才放了他们的。鸟本就该翱翔天际,不该被困笼中。既没有自由,也没有方向。 欣夫人怔了一下,再开口竟有些犹疑,你,你说的倒是没错。可是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会说这些大道理了。 云孟则笑了,他以前做错了事,那是绝对不肯认的。不知让父亲和母亲多恼怒,可是现在既然是在临死的梦中重逢,哄着他们又何妨。 阿则长大了,懂事了啊。云孟则说。 欣夫人的表情微微变幻,最后到底露出欣慰的神色,伸手摸了摸云孟则的头。 那双温柔的手落在头上,云孟则猛然一惊。 这不是梦。 眼前的母亲,是实实在在活着的,接触的一瞬间,他能感觉到魂魄的力量。 云孟则立时探查体内,只是一具凡人的身体,别说元神了,连灵力都少得可怜。 不过他还是能感觉到邪王鼎,就在他身体中,跟他一样弱小。 你这些话是足够应付我了,但是你父亲问你,你怎么说。要真是长大了,就不该做违逆你父亲的事情。欣夫人收回手,又说。 云孟则脸上表情不变,好似根本没发现这一切的异常,乖巧的问:父亲现在何处,我去跟父亲解释。 欣夫人轻轻哼了一声,用指尖点云孟则的额头,你就是知道你父亲正忙,才敢任性胡闹。 云孟则微微蹙眉,五岁那年父亲最忙的一件事,不就是落霞城的地动么? 云孟则的父亲云慕是落霞城城主,受皇朝委任,世袭罔替,总管落霞城及周边一切事务。 落霞城以晚霞尤其美丽得名,而之所以晚霞尤其美丽,是因为这里封印着上古凶兽毕方。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2) 然而几千年过去,除了落霞城主,早就无人知晓此事。 人们只知道落霞城每隔六十年就会发生一次地动,是落霞城大小事务中最要紧的一件。 云孟则是落霞城的少城主,但到底年幼,所以父亲也没有将这个秘密说与他。 直到毕方现世,一场大火烧尽落霞城十万居民,他都还搞不清楚状况。 不过他幸存了下来。 因为他在大火中受灵气所激,筑基成仙,火不能侵。 他始终记得,那火从裂开的地缝中窜出来,瞬间烧死了他身边的柳芽和松枝。 他惊恐的跌倒在地,看着火势不断蔓延,好半天才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去找父亲和母亲。 然而整个云府都已被火焰笼罩,到处都是痛苦哀嚎的焦黑人影,根本没有父亲母亲。 他喊着,寻找着,他跑到街上。 可街上的景象,跟府中一般无二,那些往日熟悉的人物,都在飞速的被火焰吞噬。 街边卖糖果子的陈阿叔,常在路中间玩耍的小虎,还有集市上耍剑的陈娘子,一个接一个的被烧成飞灰。 只有他,站在地狱的中心,用哭声为这场毁灭伴奏。 最后熄灭大火的是月长空。 他仗剑而来,带来了一场瓢泼大雨。 当时的云孟则抱着膝盖,坐在已经烧毁的云府门口,被淋成落汤鸡都毫无所觉。 直到月长空找到他,把他抱进怀里,他才瑟瑟发抖的搂住月长空。 那时候,他甚至不知道抱住自己的是谁,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找一个依靠。 之后云孟则便随月长空上天衍道宗,拜师入天下第一仙门。 他天赋奇高,比肩月长空,修炼更是神速。 那之后的一百年间就已经追赶上了月长空的脚步,如果不是在诛杀魔君柳成荫时意外继承邪王鼎,他应该就是下一个仙道第一。 他原本以为这世间绝没有如果,可是现在,如果就摆在他面前。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回到了五岁这年,拥有了改变一切的机会。 云孟则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慢悠悠的晃着。 母亲走了,让他乖乖待在院子里,等父亲跟天玄宗的仙长谈完正事,来找他问罪。 天玄宗在百仙谱上排名第二,仅次于天衍道宗。 落霞城坐落在天玄宗附近,向来受天玄宗照拂,以求不受魔修和精怪侵扰。 皇朝富有四海,统御八方,却也只能掌控凡人,超脱轮回的仙道中人和魔道中人并不会听其号令。 不过既然修仙,超脱凡俗不再入轮回,自然也就不管凡俗事,对皇朝没什么妨碍。 皇朝也就尊着这些仙长,假装他们真的已经飞升,活在云上,跟世俗没有联系。 天玄宗即为仙门,自然能察觉到封印大阵即将异动,派人前来查看,也属平常。 而毕方之所以冲破封印,也肯定是天玄宗无能,没有修复好大阵的关系。 云孟则如是想着,轻巧的跳下秋千。 这次,他可不会将事情交给天玄宗那帮废物,还是要自己去处理。 云孟则招了招手,将在一边做针线的柳芽和松枝叫到面前。 柳芽,你去让小厨房做碗当归乳鸽汤,送到父亲那里。松枝,你去把我的笔墨纸砚拿出来,我要作副飞鸟图。云孟则说。 柳芽和松枝以为云孟则是想讨好父亲,免于惩戒,笑着应下来,麻利的去办事了。 云孟则轻松地打发走两个小丫头,自己大大方方的出了院子,往外花园走去。 他记得外花园的墙上有个狗洞,连着外面的窄巷子,他儿时曾钻出去过。 云孟则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那个狗洞,他的记忆力向来很好,哪怕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也仍旧记得清晰。 他不记得的是,狗洞旁边居然还有一颗梨树。 落霞城地处北方,却因着封印毕方而十分温暖,城内遍植果树,云府的外花园更是种了一圈的梨树。 每年开起花来,白日里如初冬落雪,傍晚时又如盛夏漫红。 云孟则看到那颗枝丫茂盛,延伸到墙外的梨树,立刻就放弃了钻狗洞的想法,转而选择了爬树。 好歹也是让仙魔两道胆寒的邪王,脸面总是要的。 云孟则手脚并用的往梨树上爬,废了半天劲才爬到第一根枝丫上。 堂堂邪王也终于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啊。 但既然选择了爬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去钻狗洞了。 云孟则就这样,用弱小的,仅有五岁大小的身躯,硬生生爬上了两人高的围墙。 抓着树枝踩上围墙的时候,他身上的衣袍已经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头脸更是灰仆仆一片。 他用袖子抹了一下脸,往外面的窄巷看了一眼,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要怎么下去?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可不是一只脚的高度了。 就在云孟则为自己的犯蠢而发呆的时候,一声爆喝响起。 云孟则,你在做什么! 云孟则刚认出父亲的声音,就脚底一滑,往下摔去。 就在云孟则将要头着地摔穿青石板路的时候,一只手横空而出,一把握住了云孟则的脚腕。 3.第 3 章 云孟则利用邪王鼎吸纳的那丁点灵力瞬间散了,他瞪大眼睛看救了自己的人,一时竟有些认不出那张皎洁的容颜。 月长空将云孟则拎起来,脸对脸凑到自己眼前,微微蹙眉。 云孟则也终于反应过来,使劲挣扎一下,喊道,放我下来。 月长空收起观察的神色,淡笑着说,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么。 云孟则瘪了瘪嘴,什么救命恩人,就算他现在毫无修为,也可以用邪王鼎吸纳灵气施展道术,怎么可能会摔死。 不过云孟则并不想跟月长空硬杠,月长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云孟则有点委屈的开口说:我吓坏了。 月长空勾了勾唇角,使力将云孟则一抛,又将云孟则头朝上接在怀里,稳稳的抱住。 云孟则的屁股坐在月长空坚实的臂膀上,感觉十分微妙。 月长空只抱过他一次,就是救他出火场那次,后来一直因为他太过阴郁而不喜欢他。 可现在月长空把他抱在臂弯里,笑意融融的说,小小年纪不学好,爬墙偷跑。 月长空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家丁翻墙出来,嘴里喊着少城主。 月长空立刻收敛笑容,脸色却仍旧柔和,他颠了云孟则两下,语气淡淡,还是落霞城的少城主呢。 云孟则看着眼前的月长空,百般滋味在心里翻滚,他曾经多么希望月长空能对他笑一笑,可月长空对他却只有苛刻和威严。 嗯,我是落霞城的少城主。云孟则收起心绪,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敢问恩公姓名,今日大恩,必会报答。 月长空似乎很满意云孟则的态度,轻轻勾了下唇角,边将云孟则放下边说,报答就不用了,下次翻墙小心些,我可不能次次都在这里接你。 云孟则见月长空抬脚要走,一把拉住月长空的衣摆,坚持道,大丈夫有恩必报,不能算了。 这时,云孟则的父亲云慕也已经匆匆而来。 他身为一城之主,不可能像家丁一样翻墙,只能从正门绕进窄巷,一脸的慌急怎么也掩饰不住。 云慕疾走过来,见云孟则没事,这才板起脸训斥,越来越不像话,学什么不好,学翻墙这种鸡鸣狗盗之事,你想捅破天不成! 云孟则整了整衣袍,冲父亲行了拜礼,刚想说话,却听到月长空开口,天玄宗的柳成荫? 云孟则猛得抬头,看向父亲身边的青衣修士。 他之前并没注意此人,因为猜到是天玄宗派来查看封印大阵的低阶弟子。 可此时再看,青衣修士的面目居然瞬间模糊,再清晰时,已经变成另一幅样子。 柳成荫! 邪王鼎的上一任主人,一百余年后入魔成君的柳成荫。 云孟则一时心内巨震,他会继承邪王鼎,就是因为在讨魔之征中替月长空杀了柳成荫。 没想到他在幼年时,竟遇到过柳成荫? 那柳成荫死前说的当年就不该留你活路,指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当年。 落霞城的灭顶之灾,是不是他在幕后操持。 无法遏制的怒意涌上四肢百骸,鼻子里仿佛闻到了血的味道,经脉里涌动着渴望。 杀戮,只有杀戮才能满足他。 云孟则太熟悉这种感觉了,自从继承邪王鼎,他就经常被这种感觉支配。 他微微低头,压下心中焦躁,再次抬头,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和天真。 此时柳成荫刚跟月长空打了招呼,恭敬地叫了一声月前辈。 月长空睨了柳成荫一眼,清淡的嗯了一声,转身又要走。 恩公莫走,小子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如果落霞城大火是柳成荫的阴谋,那云孟则更不能让月长空走了,他现在的修为可远不是柳成荫的对手。 云孟则这一把抓得极准,正好抓住了月长空的腰带,月长空要是不停,必然要被扯个衣袍散乱。 月长空果然停了下来,倒没显出不耐烦来,只是带点笑的看着云孟则。 我姓月名长空。月长空淡淡说。 云孟则点了点头,仰着头看月长空,月仙长,你想要什么回报。 月长空笑意渐浓,看向云孟则的眼神竟有些玩味。 云孟则可以假装不认识月长空,云慕却不能,赶紧上前,对月长空行拜礼。 在下落霞城主云慕,今日小儿无状,多亏武圣搭救,云某不胜感激。如有什么能为武圣效劳的,云某但凭差遣。云慕恭敬地说。 月长空对云慕点了点头,并没有拿乔,只是语气冷淡,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至于报答,月某一时还想不出,不如就请云城主记天衍道宗一份情,日后如有烦扰之处,行个方便。 月长空几句话将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云慕赶紧应是,吩咐家丁将云孟则拉走,不要再纠缠月长空。 云孟则却死拽着月长空的腰带,继续蛮缠,月仙长不要走,我们落霞城就快要地动了,你得救救我们。 月长空听了这话,顿了一下,你能预知地动? 云慕狠狠瞪了云孟则一眼,解释道,地动之事,非小儿预知,而是自古有之。因着一些缘由,落霞城每六十年便会地动一次。 月长空哦了一声,用手点了下柳成荫,他就是为此而来。 确实,落霞城就在天玄宗脚下,自然由天玄宗照拂。柳成荫态度极其恭敬,甚至微微低了头。 云孟则勾着唇笑了,抬头一看月长空,果然见月长空蹙眉。 月长空最见不得修仙之人自诩强大,将凡俗众人当成弱者去保护,甚至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去照拂。 果然,月长空冷哼一声,看向柳成荫的眼神带着讥诮。 柳成荫见月长空这样,也微微变了脸色,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尊煞神。 月长空孤高傲慢,性格古怪且好斗,在仙道中是出了名的,柳成荫可不想平白跟武圣比斗一场。 柳成荫调整表情,笑着说,不知月前辈来落霞城,有何要事。 找些梨花茶。月长空说完,已经对柳成荫失去了兴趣,低头看向云孟则。 云孟则依旧拉着月长空的腰带,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那边已经有人来救你们了,不需要我了。月长空耐心的跟云孟则解释。 云孟则看了柳成荫一眼,不屑的说,他看起来很弱的样子,能干什么。 云孟则!你说什么呢,不准对柳仙长无理。云慕立刻出口呵斥云孟则。 云孟则冲云慕皱了皱鼻子,一脸不服气,转头又对月长空说,月仙长,你帮我家看看阵法牢不牢靠,会不会真的地动,死好多人。 你从哪里知道阵法之事的。云慕惊讶的问。 月长空看了看云慕,又看了看云孟则,最后轻笑一声,将云孟则抱了起来。 好吧,我就如你所愿,去看看那什么阵法。 这云慕有些为难的看着月长空。 封印大阵是落霞城的秘密,轻易不告知外人,连云孟则他都没说过,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听来的,在这里添乱。 不方便么?月长空对云慕比对柳成荫和蔼多了。 云慕看了云孟则一眼,微叹一声,点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月仙长愿意检看大阵,是云某的荣幸。 云城主,这柳成荫微微蹙眉,开口提醒云慕。 云慕却抬起手,微微摇头说道,无妨的,一直瞒着,不过是怕传开了,城中居民恐慌。月仙长却绝不是惘传流言的人。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3) 说到这里,云慕看向云孟则,倒是这个孽子,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闲话,竟然随口胡说,实在可恶。 云孟则往月长空身上蹭了蹭,十分懂得仗人势,我也是担心嘛。 云慕哼了一声,继续呵斥,从月仙长身上下来,去祠堂跪着,跪到地动结束。 云孟则委屈的啊了一声,一只手绕过月长空的脖子,抓住月长背上的衣服,防止月长空将他放下。 我也想去看,我是落霞城的少城主,有权利知道城中大事。 你!云慕气得鼻子冒气,云孟则此时若不是在月长空怀里,他八成要揪着云孟则的耳朵,将云孟则提到祠堂去。 云孟则缩了缩脖子,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淡笑,居然帮云孟则打起圆场,云城主,以我之见,还是带他去吧,不然他还不一定会折腾出什么事情。 云慕看了眼月长空,又看了眼云孟则,最后咬了下牙,这才同意。 云孟则欢呼一声,看向柳成荫。 这人倒是挺会变脸,刚刚还一脸阴沉,现在倒没事了。 4.第 4 章 云慕答应带月长空和云孟则检看大阵,却没有立刻出发,而是先将月长空迎进府中小坐,然后赶云孟则去换衣服。 云孟则迅速的换了一身纯白绣云纹的衣袍,急急赶去前厅,生怕父亲会将他忘记。 不亲自查看大阵,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心的。 欣夫人知道了刚刚的事情,本来想跟云孟则说几句话,可云孟则却说此事不容耽搁,作了个揖就走了。 欣夫人看着云孟则的背影,惊讶莫名的念叨,阿则才五岁啊,怎得就要管起城中事务了。 少城主早慧,又有孝心,才会想着为城主分忧。松枝宽慰欣夫人道。 欣夫人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脸上的忧色依旧。 云孟则赶到前厅的时候,云慕正将两罐子梨花茶递给月长空,这两罐是我们云家秘制的梨花茶,绝对是落霞城最好的。 月长空接过罐子,打开封口一闻,淡淡的点头,多谢 云慕开怀一笑:月仙长若是喝完了,只管捎封信来,我自派人送上天衍道宗。 月长空摆手:不用。 云孟则听了这几句,心中疑惑。 他记得月长空并不喜喝茶,反而爱好饮酒,为何要特地来落霞城找茶。 转念一想,二师叔和三师叔似乎好这风雅,月长空没准是帮他们找的。 说起来,落霞城的花茶,都是极难得的。不仅仅是皇室征讨的贡品,也是民人趋之若鹜的特产。 落霞城封印毕方,毕方属火,是以落霞城的火属性灵力极其充沛。 吸收这些灵力长大的花树,开出的花自然也与别处有些不同,制成的花茶便极其特殊。 云孟则迈进前厅,恭恭敬敬的行礼,儿子见过父亲,小子云孟则见过月仙长、柳仙长。 云慕瞥了云孟则一眼,语气不悦的说,现在倒是知道礼仪规矩了,起来吧,等地动之事了了,再找你算账。 云孟则起身,走到云慕身边站定,冲月长空眨眼睛。 反正他现在是个五岁小儿,想怎么调戏月长空都可以,这样放肆,他早就想试试了。 月长空也冲他眨了下眼睛,跟他心意相通似的,也不知道月长空以为中,他的眨眼是个什么意思。 云慕见云孟则来了,终于开口,跟云孟则和月长空说明了封印大阵之事。 毕方竟然封印于此?冒昧一问,落霞城居民几何。月长空问。 城内外居民已近十万,身家性命均委托在云某手中,所以此次地动,云某也是心中忧虑。不知道是否应该疏散居民,虽说根据记载,地动极其轻微,很少造成人员伤亡,但也担心会有意外。云慕说。 月长空点了点头,颇为赞同,确实。地动是因为大阵不稳,而不稳的程度,很可能随着年月的增长而加剧,说不定此次地动就会很严重。 幸好有柳仙长前来查看,说大阵并没有问题,此次地动应该与之前无异。云慕赶紧将柳成荫提出来,怎么说,柳成荫也是早几日就来帮忙的。 虽然化做他人形貌,但是修士行走凡俗,不露真容本来就是平常。 柳长老高义。月长空带点讥诮的睨了柳成荫一眼,他既已看柳成荫不顺眼,那就永远没有好言好语的一天了。 柳成荫好脾气的笑着:好说好说,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何况此次大阵异动剧烈,我也是不放心,这才亲自来了。未免麻烦,还幻化成了门下弟子模样,倒是让月前辈见笑了。 月长空勾了下唇角,未做回应。 柳成荫勉强一笑,也不好再开口。 月仙长,地动就在这几日间,不如现在就去检看大阵,也安云某的心。云慕赶紧转移话头,化解尴尬。 三人于是起身,往外走去。 云孟则等着三人先走,想跟在最后,没想到月长空却走到他身边,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你我有缘,我再捎你一程好了。月长空淡淡的说。 云孟则眨了眨眼睛,倒不知道月长空竟然有这样的怪癖。 于是一路上,云慕在前面介绍落霞城的风土人情,柳成荫微笑着附和,月长空则心不在焉的抱着云孟则走在后面。 走到云氏家庙门前,云慕让三人稍等,自己去开门。 柳成荫大概是怕了月长空,跟着云慕过去,只留月长空和云孟则在原地等候。 云孟则搂着月长空的脖子,做乖巧状。 而月长空则凑到云孟则耳边,小声说,现在你得偿所愿了,怎么报答我? 云孟则挑了下眉,不解的看向月长空。 小坏蛋,别跟我装样子了,你缠着我,不就是想要到这里玩嘛。翻墙也是为了偷跑到这里吧,后来被你父亲抓到,就拉上我这个外人,逼你父亲带你来。月长空头头是道的猜测云孟则的心事。 云孟则还真没想那么多,他强留月长空,不过是担心柳成荫有什么阴谋,自己打不过。 至于父亲带不带他来查看大阵,倒是没所谓,左右他会想办法自己来的,没必要利用月长空。 不过既然月长空这么想,那他何不顺水推舟的认了,也省得说些什么因为月仙长好看之类的幼稚理由。 云孟则嘟了嘟嘴,小声说,那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呢。 月长空笑了,眼中有得意之色。 猜中小孩子的心事,到底有什么可得意的? 云孟则很想翻白眼。 你亲我一下好了。月长空说着,将自己的脸颊凑到了云孟则嘴边。 云孟则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翻完白眼,云孟则还是扭扭捏捏的亲了月长空一下。 月长空当他是小童逗弄,他能怎么办? 谁让他现在就是小童模样呢。 这边两人闹完,云慕也费了一番力气,打开了云氏家庙的三重门锁。 厚重的红漆木门向两边打开,干燥的热气扑面而来,凭得让人焦躁三分。 云孟则的瞳孔骤然放大,感受到毕方的灵力,恐惧和怨恨在心中滋长。 月长空察觉到了云孟则异样,拍了拍云孟则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里呢,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说完,月长空就随着云慕和柳成荫走进云氏家庙。 云孟则的紧张被月长空一句话驱散,他看向月长空,心中突然有些复杂。 月长空在他死后为他报仇,自爆元神,破戒杀了一百多人时,心中是不是也是这句话。 他之于月长空,月长空之于他,到底是什么? 这里并没有供奉祖先的牌位,之所以修建家庙,就是为了保护封印大阵。云慕的声音惊醒了云孟则。 云孟则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想那些事情,自己既然穿越时空,回到过去,那些事情便是前世泡影,多想无益,不若处理好此时的危机。 家庙虽然是为了保护大阵才修建的,该有的还是有,进门便是前殿,殿中是空空如也的摆台,转过前殿就进入了偌大的后院。 后院寸草不生,看起来一片荒凉,只有仔细观察,才能看出地上隐约的纹路。 云孟则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上古时期的先天八卦阵。 上古时的阵法皆衍生自八卦,很多已经失传的八卦阵,便统称为先天八卦阵。 月长空随手一招,一道大风袭来,将地上的沙土尽数吹去,露出八卦阵的全貌。 云孟则的拳头在袖中攥紧,这阵法被改动过。 离为火,囚困火属性的毕方,限制离位是首要。 可此时离位生门大开,已然无法限制毕方。 而毕方之所以还没有现世,是因为大阵环环相扣的压制着它,可只要等大阵的生门转到离位,跟离位的生门重合,毕方便能冲破封印,重归天地。 而每六十年一次的地动,便是因为大阵的生门转到离位,给了毕方冲击大阵的能力,可惜大阵牢固,毕方并不能突破。 月长空抱着云孟则在大阵里走了一圈,在离位停下,对云孟则说,这是离位,离位属火,毕方也属火,知道么? 这样啊。云孟则一脸崇拜的看月长空。 月长空得意的笑了一下,抱着云孟则回到云慕身边,淡淡的说,大阵无恙。 云孟则整个人都呆了,他看着月长空,很想破口大骂。 无恙个屁,离位很明显被改动过,用的还是凤凰血,就算看不出来阵法异样,凤凰血总感觉得到吧。 云孟则内心激烈,表面却不显。 直到被月长空抱着离开云氏家庙,才狠狠的在心里想,月长空果然是个棒槌,除了追着人锤,半点用处也无。 5.第 5 章 回到云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云慕于是留月长空小住一晚,月长空了,还上了晚饭桌。 按道理来说,已经辟谷的修士是不用吃饭的,像柳成荫就自去休息了,可是月长空却说想尝尝落霞城风味,跟了过来。 云孟则自从家庙回来便肃着一张小脸,凡事按照礼仪规矩办,不想跟月长空亲近了。 月长空只尝了几口菜,便放下筷子,突然提出要收云孟则为徒。 我不修仙。云孟则毫不犹豫的拒绝。 月长空挑了下眉,好奇的问:世人都想修仙长生,怎么你偏偏不一样呢? 连个先天八卦阵都看不懂,跟着你能修个什么? 因为我是落霞城的少城主,要守着落霞城,不能离开的。云孟则头头是道的说。 云慕很满意云孟则的答复,黑了一天的脸色好了很多。 欣夫人则有些遗憾,世人谁不想修个长生,只可惜云孟则是独子,必然要继承落霞城,所以不能放他去追求。 吃过晚饭,月长空回了给他安排的小院。 云孟则却被云慕拎到书房挨训,在云慕眼皮底下抄了二十页大字才被允许离开。 回到小院的时候,松枝正在院子门口,借着月光做针线,看到云孟则回来,赶紧迎上来。 少爷,你可回来了,被罚跪了么?松枝担忧的问。 云孟则摇了摇头,扫了一眼松枝装织物的小篮子,问道,做什么呢,仔细别伤了眼睛。 我知道。松枝笑的十分开心,也没什么,就是端午的香囊被猫儿勾坏了,想着少爷挺喜欢,就打算补一补,再在床头挂几天。 云孟则原本要推门进屋,听到这话,猛得停下动作,转头问松枝,今天是什么日子。 云孟则记得,端午过后没几天,就是毕方现世的日子。 五月初十啊,少爷这是糊涂了么。松枝笑着说。 云孟则压下心中惊骇,随口应了一声,低头进了房间,洗漱休息。 云孟则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他始终记得毕方现世的时刻,正是五月十一的巳时。 他刚吃过早饭,在屋子里做功课,写累了在揉手腕。 柳芽端了梨花茶和蜜饯果子进来,笑着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 那场火就这样忽然而至,直接从地下窜出,将柳芽瞬间吞没。 外间响起松枝清浅的呼吸声,今天是她值夜。 云孟则悄悄起身,呼吸间灵气凝聚,柔白色的安眠符出现在掌心,弹指间没入松枝的额心。 云孟则离开房间,蹑手蹑脚的在院子里行走,因着怕暴露行迹,连灯笼都没打。 幸好他的夜视能力是天生的,即使月色朦胧不清,也十分顺利的到了家里的典籍库。 云家腐书网,向来有收藏典籍的习惯,加上云慕酷爱读书,所以典籍库常年有人管理打扫。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4) 云孟则刚推开典籍库的门,便觉出了不对,不等他有所应对,就被人一把捞起,抱进了怀里。 小东西,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月长空的声音低沉磁性,此时压低音量,更有些勾魂摄魄的味道。 可惜云孟则游荡多年,什么没经历过,完全不受诱惑,直接了当的质问,月仙长大半夜跑到我家的典籍库,怕不是来偷书吧。 呸,稚童妄语,我是只是想查阅典籍而已。月长空不悦的说。 云孟则坐在月长空的手臂上,被月长空稳稳抱着,对着月长空俊美的容颜,眨了眨眼睛。 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封印有问题?我也这么觉得。云孟则一派天真的说。 月长空微惊,问道,你怎么觉得? 云孟则嘟了嘟嘴,凑到月长空耳边,故作神秘地说,有血腥气。 等云孟则再起身,月长空看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收了起敷衍,反而有了一丝探究。 月长空手指翻动,瞬间结成结界,将整个典籍库罩了起来。 他开口笑问云孟则:你知道血是什么味道么,还血腥气。 云孟则皱着小眉头,一脸不满的说,我怎么不知道,血就是铁锈的味道,之前我爹受伤,我闻到过呢。 月长空勾了下唇角,抱着云孟则往典籍库里走。 就算你说对了,我也闻到了血腥气,还是很特别的血腥气。可惜我并不精通阵法,对先天八卦阵也没有研究,所以无法确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云孟则闭紧嘴巴,克制着给月长空分析封印大阵的冲动。 所以,你来这里补课,是么?云孟则问。 月长空的嘴角抽了抽,有些勉强的应了一声。 云孟则瘪嘴,临阵磨枪,哪里能快。 何况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时间将封印大阵还原了。 光是抵消凤凰血效用的灵器仙草就没有,何况是修补阵法所需要的那么多原料。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该不是想翻翻典籍,就看懂先天八卦阵吧。月长空问云孟则。 云孟则毫不脸红的说:我就找本书,糊弄我父亲就行了。 月长空挑眉,奇道,糊弄你父亲? 对呀,我就说我在书上找到根据,那个大阵有问题,让父亲做好出大事的准备就好了。云孟则说。 实际上,这也确实是他的想法。 今日见到云氏家庙,他就清楚,想要接触大阵,必然要父亲亲自开门才行。 所以他只想随便本讲八卦阵的典籍,拿给父亲看,一口咬定大阵有问题,让父亲再次查看大阵。 无论如何,总要接触到大阵,才能实施补救。 虽然是铤而走险,但总有一线机会。 否则,就算月长空能击败毕方,扑灭大火,落霞城也还是要受到重创。 人小鬼大。月长空低语一声,停下了脚步,这里就有讲阵法的典籍,可惜只有几本,并没有讲先天八卦阵的。 阵法是由灵器、仙术、道法等推动的,跟凡俗人本就没有关系,云家自然也没多少收藏。 有你在,还要书做什么。云孟则看都没看一眼那些典籍,直接的说。 月长空笑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并不能完全看懂先天八卦阵。 云孟则头头是道的说:你也不用看懂,你就跟我父亲说有问题就好了嘛。 月长空一时哑口无言,只能笑着摇头,堂堂武圣,怎么能像你一样,信口胡说。 云孟则毫不客气的冲月长空翻了个白眼,带点鄙夷地说,堂堂武圣,怎么什么事情都办不了。 月长空看着云孟则,表情轻微的扭曲,他大概一辈子也没被这样挤兑过,竟然连表情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不过月长空很快恢复了愉快,伸手揉了揉云孟则的头,你还真可爱。 云孟则晃了晃脑袋,拒绝被抚摸。 他现在嫌弃死月长空了,前世觉得月长空无所不能,完全是看走了眼。 月长空也就在打架斗殴上面有点本事,道法仙术上的造诣,恐怕还不如他呢。 就在云孟则头疼怎么摆脱月长空,去父亲那里哭闹的时候,心里没来由的一惊。 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月长空比云孟则反应迅捷,他放下云孟则,严肃的嘱咐,回你房间去,别出来。 说完,转瞬就化成一道白影,不见了。 云孟则拔腿狂奔,往父母的主院跑去。 刚刚的感觉,是封印大阵有异,恐怕是柳成荫担心明日生变,提前催动了阵法,想让毕方提前现世。 云孟则一路上不管不顾,吓坏了巡逻的家丁。 那些家丁于是都跟在他后面,浩浩汤汤的进了主院。 一进主院,云孟则就喊了起来,说月长空发现封印大阵出问题了,让他来通知云慕。 很快,云慕和欣夫人便衣衫不整的出来,想必已经睡了。 孽子,半夜三更,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云慕见到云孟则,开口就是训斥。 云孟则急急上前,跟云慕编瞎话。 说他起夜小解遇上了月长空,月长空感觉到大阵有异,前去查看,让他来通知云慕。 月仙长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你?云慕并不相信自己顽劣的儿子。 云孟则继续编:因为很急啊,我们本来说话呢,月仙长给我讲故事。突然就说不对,让我通知父亲,之后就不见了。 云慕微微沉吟,到底相信了云孟则,赶紧动身处理。 云孟则紧跟着云慕,嚷嚷着,父亲,我们去看看大阵吧,我不放心。 云慕看向儿子,本来想斥责,却被云孟则眼中的坚决震住了。 愣了一下,云慕才点头说,好,你是我儿子,是落霞城的少城主。落霞城的生死存亡,你就跟我一起承担吧。 说完,将云孟则抱起,向马厩奔去。 云慕打马狂奔,很快赶到云氏家庙。 此时的家庙附近已宛若盛夏的当午,热得人津津汗下。 云孟则跟着云慕下了马,往大阵处狂奔。 月长空已经用暴力破坏了家庙的结界,大门上还留着锋利的剑痕。 云慕刚走过前殿,就已经受不住暴烈的灵力,扑倒在地,拄着佩剑粗喘。 云孟则却像没事人一样,奔向后院。 阿则,小心!云慕大喊。 云孟则却置若罔闻,看到月长空悬在大阵之上,直接冲进了大阵。 6.第 6 章 小东西,你来做甚。月长空原本闭着眼,感知大阵的躁动,试图压制。 他到的时候,大阵已经被激发,眼看就要破碎。 云孟则不管不顾,冲到离位,一时左脚绊住右脚,狠狠的摔倒。 细嫩的小手刮擦在粗粝的地面上,瞬间一片鲜红,血流如注。 云孟则艰难的爬起,一时不稳,再次跌倒,刚刚的伤口再一次狠狠的擦过地面。 这就是他的赌博。 他身为邪王鼎的容器,身体里的血液早就蕴含着邪王鼎的力量。 邪王鼎是上古神器,虽然弑杀暴戾,但可以吸收一切力量,凤凰血的力量也不例外。 就在他第二次摔倒,将血抹在大阵上之时,月长空急略而来,将他抱了起来。 同一时间,热风翻滚,整片天空都泛起了红,风中的尘埃宛若滚油,刮在皮肤上灼痛无比。 凄厉的鸟鸣声骤然响起,划破落霞城寂静的夜空。 就在云孟则刚刚扑倒的地方,一道身披烈火的影子冲天而起。 毕方乃上古凶兽,丹顶青羽,双翼一足,身披烈火,现世时常伴有火患。 可月长空和云孟则眼前的毕方,周身一片鸦黑,一双眼仿若燃烧的火焰,张嘴啼鸣,尖利刺耳,让人听之颤栗。 月长空飞快的在前殿设了个结界,将云孟则放下,凝气成剑,攻向毕方。 毕方刚刚冲天而起,拖着赤红的火焰和浓重的黑烟,可最终却并没有真的冲出去,反而骤然停止,悬在了封印大阵的离位上方。 仔细看才发现,毕方尾羽后的黑烟竟还连着封印大阵,好像地下有一双无形的手,抓住了它的尾巴。 云孟则长长的舒了口气,他赌赢了。 凤凰血的效用被抵消了一部分,毕方不能一次冲破封印,此时还受到封印的限制。 月长空凝气为剑,变化无穷的天道剑法如流星划落夜空,不断的没入毕方的身体。 毕方痛苦的哀嚎着,挥动羽翼,刮起风刃回击。 那风刃裹夹着烈火和黑烟,却根本挨不到月长空洁白的衣袍。 月长空仿佛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在红与黑之间优雅的荡着,不受一丝干扰。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毕方终于挣脱了封印的束缚,奋力飞向天空。 月长空也劈出最后一剑。 迎着朝阳,那剑气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将毕方生生撕裂。 红色的火焰落在云间,将整面天空都染红了。 落霞城建成以来第一次,在清晨时分,红霞漫天。 紧接着,红色的雨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早起的落霞城居民举着手,一脸震惊的看着手心血一般的雨水。 云孟则走到正殿外面,抬头去看天。 一滴红雨落在他的额心,一股暖意流进身体,周身的经脉仿佛被唤醒一般,惬意的舒张,毫不客气的吸纳着天地灵气。 等到云孟则再次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一脸复杂的云慕和一脸笑意的月长空。 小东西果然不一般,居然被这场红雨激发,筑基成仙了。月长空愉快的说。 云孟则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原本想着,这辈子绝不再修道的。 月仙长,劳烦您送小子回去,云某处理好城中事务,再向您道谢。云慕郑重的对月长空弯腰一拜,转身去了。 月长空上前,驾轻就熟的将云孟则抱在臂弯里,颠了两下,走喽,回家了。 云孟则见不得月长空那一脸轻松,他可是费尽了心思,算破了机关来解决毕方,可月长空却好像没事发生一样。 于是云孟则伸手搂住月长空的脖子,把脸埋进月长空的肩胛,不理月长空了。 月长空还得寸进尺,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说,不怕,有我在呢,没事的。 云孟则翻了个白眼,您可歇会儿吧。 月长空带云孟则回到了云府,将云孟则交给欣夫人,便自回去歇息。 欣夫人提心吊胆了一晚上,抱住云孟则就开始抹眼泪,嘴里念叨着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云孟则刚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讲给欣夫人听,云慕和柳成荫便一起进了前厅。 云慕见妻子眼睛红肿,快几步上来安慰。 欣夫人听了丈夫几句温言,心中安定不来,破涕为笑。 柳成荫从进了正厅开始,眼神就没离开过云孟则,此时见云慕和欣夫人说完话,便开口说,让夫人和少主受惊,实在罪过。大阵之事本应由我负责,结果出了这样大的事,我竟然直到结束才知道。 柳仙长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事出突然,柳仙长也难以预料。云慕赶紧说。 柳成荫微微摇头,语含愧疚的说,昨夜我回返宗门处理事务,未在落霞城。如果不是月前辈,如今的落霞城还不知是什么光景,那就都是我的过失了。 云孟则站在欣夫人旁边,神色平静的看着柳成荫编瞎话。 昨夜柳成荫肯定在大阵附近,他摧动大阵,就是为了毕方现世,屠戮全城,又怎么可能不等着结果。 只是云孟则很奇怪,按道理来说,邪王鼎可以吸收世间一切力量,如果真的借助邪王鼎修炼,并非必须落霞城这十万冤魂啊。 何况十万冤魂是何其巨大的力量,都吸纳入邪王鼎,柳成荫也不可能一次化为己用。 还不如找一处山清水秀的灵穴,循序渐进的修炼。 难道是柳成荫受了伤,急需依靠邪王鼎转化的灵力来疗伤? 云孟则面色不变的揣摩着柳成荫的心思,却不想柳成荫已经将视线转向了他。 少主天纵奇才,竟然被毕方灵力所激,筑基成仙。不如跟我回天玄宗,继续修炼,莫要辜负了如此机缘。柳成荫温和的说。 欣夫人微微惊讶,她看向儿子,眼中满是喜色,这么说,阿则可以长生不死了? 那倒还没有,欣夫人恐怕不太了解我辈修仙是修的什么,不如让我为夫人解释一二。柳成荫说。 柳仙长请坐。云慕显然对修仙有一定了解,但并不深入,遂吩咐上茶,请柳成荫慢慢讲述。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5) 云慕和欣夫人坐到正厅左右主位,云孟则站在云慕身边,柳成荫坐到右下首,缓缓说道。 天道轮回,日月更替。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天地命,是精神所在。七魄分妄念断爱痴怨贪,是人的情感所在。 凡人轮回,能再投胎转世的只有三魂,跟今生相关的七魄则回归大地。所以哪怕转世,也不会记得前世种种。我辈修仙,魂魄合一,三魂七魄纠缠不可分离,一旦身死,不入轮回。 竟然如此?欣夫人大惊,那阿则岂不是有今生没来世,死后灰飞烟灭! 柳成荫摇头:并非如此。只要继续修炼,修成元神,三魂便可随元神转世。元神转世不在轮回之内,不受天道操控,虽然仍旧无法保留前尘念想,但总能给自己选个好去处,不会转世成牲畜草木,受宰割践踏。 欣夫人的眉头紧皱,一脸无措的看向云慕。 柳成荫继续说:何况一旦筑基成仙,就有了远超常人的寿命,只要灵气不散,便不死不灭。这也正是我辈追求的终极。 云慕看了云孟则一样,眼神中难得有了怜惜和不舍。 我之前也知道一些修仙之事,只听说一旦入门,便是有进无退,还当是玩笑,没想到竟是真的。云慕叹息着说。 想入门的千千万,又哪里是想想就成。少主有这样的机缘,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又为何要退呢。柳成荫说。 是进是退,难道不该看我的意愿么?云孟则开口,声音稚嫩,语气却不容质疑。 柳成荫看向云孟则,笑容温和,少主年幼,又哪里能懂得这些。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离开父母左右。云孟则说着,一梗脖子,不再看柳成荫。 云慕训斥了云孟则无理,却并没有答复柳成荫,只请柳成荫在落霞城再逗留几日。 柳成荫自然应允,说自己想再查看一下大阵,等云慕用完早饭一起前往。 此时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就摆在正厅后面的饭堂。 柳成荫不食五谷,自去前院赏花。 云氏三人起身去饭堂用饭,席间都有些沉默。 云孟则心中思量再三,无论如何,他都是不能上天玄宗的。 柳成荫很可能注意到了他昨日的举动,察觉他对大阵的修改,但柳成荫肯定是不能确定,才会想要收他为徒,将他带走,以观后效。 欣夫人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云孟则碗里,突然说,阿则,你准备一下,过两日就跟柳仙长走吧。 欣儿?云慕惊讶的看了妻子一眼。 欣夫人露出一个不成形的笑,颇为坚决的说,夫君,无论如何,我不想自己的儿子灰飞烟灭,无法转世。所以,就让他去修仙吧,至于继承落霞城,我们总还会有孩子的。 云慕微叹一声,放下碗筷,我也是这样决断的。 云孟则吃了碗里的红烧肉,这才放下碗筷,开口说,儿子觉得,不能转世就不能转世罢。转世了,就不记得爹娘了,那转世还有什么意思。 傻孩子,尽说浑话。欣夫人摸了摸云孟则头。 儿子没说傻话,母亲才是想不开。我跟柳仙长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那跟死了,转世了,有什么区别。爹娘再也见不到阿则了。 云孟则说。 云慕猛得一拍桌子,斥责道,这是什么话! 7.第 7 章 这是实话啊。那些去修仙的孩子,哪个回来了。爹爹你想,反正都是再也见不到儿子,那儿子去修仙和儿子死了,对你来说岂不是没有区别。云孟则诡辩道。 云慕瞪着云孟则,显然有些气恼,不过却没有继续训斥,反而放缓了语气。 怎么能一样,你去修仙,纵使见不到,也还是活着的。为父知道你成了人上人,有了绵长的寿命,可以到处云游,去看为父没看过的风景,去认识为父不知道的世界,去探寻为父永远无法靠近的天道。为父 说到这里,云慕居然有一丝哽咽,为父就算见不到你,也是开心的。这跟你死了,是云泥之别。 云孟则愣愣看着云慕,一时竟无法理解这样沉重的感情,只觉得心里发酸,鼻头发痒,眼睛发热,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好孩子,别哭。欣夫人一把搂住云孟则,哭得比云孟则还伤心。 云孟则到底不是五岁稚童,经历过的比眼前父母多得多,很快止住了眼泪,安慰欣夫人,母亲别哭,阿则就算去修仙,也还是会回来看您的。 欣夫人抹着眼泪,笑着看云孟则。 三人吃过饭,云慕便携着妻子和儿子去找柳成荫,希望云孟则可以拜入柳成荫门下。 云孟则却有别的考量。 他当然不会因着云慕和欣夫人想让他修仙就修仙,他是担心自己留在落霞城,柳成荫会因为忌惮他而对落霞城出手。 柳成荫未必会相信是他改动了阵法,但既然已经对他有所怀疑,那就必不会留他活命。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向来是聪明人的做法。 三人走进后花园,就见月长空跟柳成荫隔着一丛牡丹说话。 你这家务事倒来得及时。月长空淡淡看着柳成荫,眼底讥诮。 还不是因为有月前辈在,晚辈才敢离开落霞城。月前辈乃剑皇武圣,若是处理不了这种小事,我在也是无用的。柳成荫笑着说。 月长空却没再理会柳成荫,反而转向刚进院子的云慕,云城主,我正要去向你告别。 月仙长,这就要走了?云慕颇为遗憾的说。 月长空点了点头:还有约。 原来如此,那云某就不多留月仙长了。此次月仙长诛杀毕方,挽救落霞城于水火,云某不胜感激,来日天衍道宗有事差遣,云氏一族定万死莫辞。云慕说着,恭敬的冲月长空行拜礼。 云孟则和欣夫人也随着云慕行礼。 行完礼,云孟则开口对月长空说,月仙长,我父亲已经决定让我跟着柳仙长修道了,我们以后定能常见到吧。 月长空原本已经望向天空,打算御剑离去,听到云孟则这话,立刻顿住了。 他瞥了柳成荫一眼,面露不虞,我要收你为徒,你不愿意,现在却要跟他走? 月仙长误会了,实在是小儿已然筑基,不走修仙一途,实在可惜。我夫妇二人这才改了主意。 月长空对云慕点了点头:确实,既然筑基,超脱轮回,不努力修个元神,就是灰飞烟灭的结果。 云孟则看向月长空,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甜笑。 月长空应该不会让他失望吧。 月长空提过要收他为徒,他拒绝了。 现在他却要拜柳成荫为师,月长空是断不会乐意的,肯定要争上一争。 而对于他来说,去天衍道宗,比去天玄宗自然好得多。 何况他去了天衍道宗,落霞城就跟天衍道宗扯上了关系,柳成荫想对落霞城做什么,也得考虑一下是否会惹上天衍道宗。 月长空看了云孟则一眼,直截了当的开口,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柳成荫终于忍不住开口:月前辈,君子不夺人所好。 你骂我不是君子?月长空转向柳成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晚辈不敢。柳成荫赶紧低头。 月长空冷笑一声,问柳成荫,天衍道宗之于天玄宗,如何? 柳成荫咬牙未答,天衍道宗在百仙谱排名第一,天玄宗虽然排在第二,但到底是在天衍道宗之下。 不过百仙谱也并不完全公正,天衍道宗无论是规模、占地还是影响力都不及天玄宗,只是月长空这个仙道第一太过耀眼,才能排在第一。 只是柳成荫不能跟月长空强辩,不仅在云慕面前丢了体面,还可能闹得两派不和。 我之于你,又如何?月长空又说。 柳成荫抬起头,刚想开口说话,月长空却抢先开口,或者,比过再说? 不,晚辈不敢。月前辈的修为,自然远胜于我。柳成荫赶紧说,他可不想跟月长空比试,万一月长空下手重了点,他就要空耗几十年疗伤。 月长空扯了一下嘴角:那他,该拜谁为师。 自然是拜前辈为师。柳成荫低着头说,想必他现在的表情,不适合被人看到。 月长空扯了下嘴角,走到云孟则身旁,揉了揉云孟则的脑袋,带点笑意的说,你不会不愿意吧。 云孟则用力的点头,一派天真的说,怎么会,我也想跟月仙长走,月仙长昨天好厉害。 听了这种童言,柳成荫再厚的脸皮也撑不住了,借口门中有事,草草跟众人告别,直接御剑而去。 云慕也知道柳成荫的窘迫,没做挽留,只转向月长空,那云某就此谢过月仙长。只是不知,可否请月仙长多留两天,我夫妇二人也好给小儿收拾行装。 月长空摆了摆手,开口道,越是话别,越是不舍。 月长空说完,轻挥衣袖,一道流光溢彩的灵剑便从他袖口飘出。 月长空一脚踩上灵剑,伸手拎起云孟则的后衣领,将云孟则也提了上去。 二位保重。月长空说着,冲云慕和欣夫人拱了拱手,御剑而起。 剑虽平稳,但云孟则到底不如以往敏捷,只得抱着月长空的大腿,保持平衡。 随着灵剑不断升高,云慕和欣夫人的面目逐渐模糊,但还能看到两人极力扬起的头。 云孟则也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几百年未曾再沾染过的亲情,才尝了两天,还没咂摸出味道,就又没了。 好在他们都还活着,再见可期。 云孟则如是想着,转过头去看月长空,却觉得脸上擦过软软的一坨肉,一时怔住。 月长空却全没有被占便宜的自觉,回头看云孟则,笑着说怎么样,为师的大腿好抱么? 云孟则赶紧放开手,只松松的拉着月长空的衣摆。 不错嘛,第一次御剑就站得这样稳。月长空愉快的说。 云孟则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不拜你为师么? 月长空被问得一愣:不拜我为师,你还要拜谁为师? 你就没有师兄弟么?我听说仙山仙岛上好多仙人,都收徒弟的。云孟则假装天真的说。 月长空啧了一声,有些不悦的问,你为何不愿意拜我为师。 云孟则低下头,小声说,我怕。 怕什么!月长空搓了下云孟则的发心,我难道还会打你么。 云孟则低着头不出声,好半天,突然松开手,就要往灵剑下面跳,那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灵剑如今已在云上,跳下去可是粉身碎骨,月长空赶紧拎住云孟则的衣领,将云孟则抱进怀里。 臭小子,想死么!月长空的语气里满是惊怒。 云孟则撇了撇嘴,突然哭了起来。 月长空被云孟则哭懵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云孟则原本是假哭,但想起前世拜入月长空门下之后种种,心里竟越来越委屈。 师父不疼,同门不爱,性格孤僻,天资卓绝,他在天衍道宗简直就是最讨人嫌的一个。 有的嫉妒他,有的畏惧他,有的见他不得师父宠爱就欺压他。 什么苦什么痛都自己吞,连个倾诉的对象也没有。 可以说在天衍道宗的数百年,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修炼,日子像是冰下的流水,永远等不来雪融冰消的一天。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答应你还不行么?月长空到底投降了,他哪里会哄小孩子。 云孟则立刻止住了哭,抽着鼻子,瞪着一双眼睛看月长空。 那,那我可以不拜你为师了?云孟则抽抽搭搭的问。 可以,可以!月长空说完,狠狠的磨了磨牙。 云孟则靠着无敌法宝哭闹,赢下一城,人却有些发困。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昨晚折腾了一夜,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此时已经倦极,直接搂着月长空的脖子,睡过去了。 月长空看着怀里熟睡的小人,嘀咕了一声小兔崽子,伸出手,轻轻的擦拭那张小脸上的泪痕。 月长空说自己要赴约,确实不是借口。 只可惜跟他有约的人没来。 云孟则跟他到了地方,等了两天,只等来一场空。 此时月长空叹了一声,有些遗憾地说,看来那两个老儿还在闭关。怕不是不想跟我比试,故意闭关不出的吧。 斗殴不成,月长空便有些没精打采,直接带着云孟则回了天衍道宗。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6) 两人清晨出发,刚过了午便到了天衍道宗山门外。 天衍道宗坐落于天阙山脉,此处崇山峻岭,灵气充沛,物华天宝,漫山遍野都是神木仙草,非常适宜修炼。 不同于其他一些门派,喜欢将正殿修在山中,天衍道宗的正殿就在山岭入口,是以山门不在山上,而是在一片空地之上。 说是山门,也就是两根石柱子,看起来并没什么特别。 从石柱子中间望去,便是连绵不绝的青山。 不过云孟则清楚,从石柱之间走过,走进山门,便能看到另一番景象。 月长空将灵剑悬停在山门前,见云孟则轻巧的跳到地上站好,这才收剑落地,然后一剑劈向石柱。 月白色的剑光横扫在石柱上,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不过很快,石柱前的地上发出蓝光,五道法阵显现。 三个朦胧的人形同时出现,就在第二、第三、第四道法阵上方。 云孟则立刻张大嘴,做出震惊不已的样子。 月长空见云孟则这样,笑得十分开心。 8.第 8 章 非要每次都这样么?大师兄?站在第二道法阵上的人开口说话,语气里满是无奈。 这是天衍道宗的代掌门,月长空的二师弟余峰。 不这样,怎么能体现武圣的优越。站在第三道法阵上的是唯一的女子,样貌极美,只可惜神色鄙夷,不太可亲。 这是月长空的三师妹月仙。 而站在第四道法阵上的人还未显出真容便消失不见,是月长空的四师弟列缺。 谁让你们把入山的阵法搞那么复杂,我哪里记得住。月长空理直气壮地说。 一脑子浆糊。月仙冷哼一声,一转身也不见了。 只留下余峰,连连哀叹,大师兄啊,你这又是何必呢?再过两日就是蓁蓁的生日,你何苦惹她不高兴。 月仙的小名叫蓁蓁,他们师兄妹向来这么称呼。 我这不是为了哄他高兴,特地给她找了个天资极高的徒弟嘛。月长空说着,指了指云孟则。 余峰看向云孟则,点了点头,确实不错,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女孩。 我是男孩。云孟则赶紧说。 余峰的眉头立刻皱紧了:蓁蓁只收女弟子的。 月长空无所谓的摆摆手:收个男弟子又如何,也不能总惯着她。 余峰又是一声哀叹,苦着脸说,一天安生日子也不能过啊。 余峰话音刚落,人便消失了,只留下大开的山门。 走过山门,便见一座恢弘大气的巨型建筑悬浮与两山之间。 那建筑共三十三层,一层层楼阁庄严肃穆,其间围栏房舍俨然,是天衍道宗的主楼,也没有名字,平时大家都叫主楼。是列缺及其弟子居住的地方。 主楼两边左右两峰,右峰略高,依照山势建了诸多院馆楼阁,是余峰及其弟子居住的地方,名万丈峰。 左锋看起来郁郁葱葱,尽都是树木,走进去才能见到零星的破烂屋舍,是月长空及其弟子居住的地方,就叫左锋。 主楼正下方是一栋五进大宅,是天衍道宗的外院,里面住着一些还未正式拜入天衍道宗的外门弟子,及其他闲杂人等。 外院之后,两峰之间,是一片谷地,其间遍植花草,房舍精致,处处巧夺天工,步步秀美绝伦,恰如人间仙境,是月仙及其弟子居住的繁花谷。 云孟则随着月长空直接从上方穿过外院,进入繁花谷。 繁花谷无院无墙,各个区域皆靠花草隔断,上方笼罩了柔白色的结界,从外面看里面烟雾蒙蒙,从里面看外面却清晰无比。 云孟则前世从没进去过,最多也就在外面传个信进去。 此次跟着月长空进入其中,一双眼睛跟不够用似的,不停四处张望。 两人先是走过由紫藤搭成的甬道,进入一个偌大的花园。 花园被精心分了片区,按五行阵法排列,其间种植着各种灵花仙草。 几个穿着杏黄纱裙的女弟子正在侍弄那些花草,都是挽着简单的发髻,将余下的头发结成大辫,头上的装饰也不多。 这些便是月仙的弟子,一个个具是肌肤莹润,身姿袅娜,容貌不俗。 月仙门下的女弟子甚美,这事整个仙道皆知。 虽然这些女弟子出门都会带上面纱,但举凡有把面纱摘下的情况,便从未有一个不美的。 而云孟则虽然前世与她们算是同门,却也从未见过这些师姐师妹的样貌,如今终于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几个女弟子见月长空走进来,都停下手中活计,好奇的看过来。 这时,远远有道杏黄的身影飘了过来,翩翩然落在月长空面前 巧颜见过大师伯。自称巧颜的仙子冲月长空福了福身,笑着开口。 最近是你在管事么?静姝和灵雨呢?月长空随口问。 大师姐闭关,二师姐外出游历,只剩我还在谷内。巧颜答道。 她样貌极俏丽,一双杏眼水润灵动,两点酒窝甜美可人,让人见之可亲。 云孟则前世跟她打过交道,知道她此时在繁花谷排行第三,前面还有比她早入门的两个师姐。 不过她在打理庶务上十分精通,后来月仙仙逝,她直接跳过前面两个师姐,掌管繁花谷。 你师父呢?月长空直接问。 月长空话音未落,便见一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这边走来,正是月仙。 月仙看起来是款步而行,速度却极快,好似蝴蝶般,几个起落便到了眼前。 及到眼前,云孟则才发现,月仙的衣裙并不是白色,而是极淡的黄色,上面用金线绣着富丽的蝴蝶纹路,美轮美奂。 你来做甚?月仙一开口就很不客气。 给你送弟子。月长空说。 此时巧颜已经退到了月仙身后,听到月长空的话,立刻好奇的看向云孟则,还冲云孟则眨了下眼睛。 月仙微微蹙眉,瞥了云孟则一眼,男童? 没错。月长空答得干脆。 不要。月仙拒绝的更干脆。 不要可惜了啊,蓁蓁。你看,他天资奇高,没有任何引导,就已经筑基了。 月长空劝道。 我不收男弟子。月仙不为所动。 我是大师兄,一切听我的。今天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月长空突然严厉的说。 月仙猛得瞪大眼睛,怒视着月长空,你到我这里来摆大师兄的谱? 不然呢?总不能白当个大师兄吧。月长空说。 月仙气得说不出话来,美丽的容颜却仍旧耀眼。 云孟则看着这师兄妹两人,无聊的比较起来,这两个到底哪个更好看一些。 月长空凤目狭长,无端给人一种威压。眉如峰,鼻如剑,轮廓深邃,线条刚硬,远看俊逸不凡,近看凌厉非常。冷淡时如高天明月,执剑起便纵横睥睨。 而月仙则清丽更甚,可谓是美目妙兮,顾盼生姿;樱唇一点,三春愧色;乌发如瀑,俊眉似柳;说清淡却耀眼辉煌,言妖媚偏气质高华。 果然师祖是个好美色的,收了这么两个容颜绝世的徒弟,一时竟难分出谁上谁下。 月仙跟月长空对峙半晌,最后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巧颜则赶紧上前跟月长空赔不是:大师伯莫要见怪,师父刚刚遇到一件麻烦事,心情不大好。 她遇到的麻烦事,就是我硬闯山门嘛,我知道的。月长空笑着说。 巧颜面色一僵,整了下衣袖才继续说,这位师弟如此仙资,来繁花谷岂不是可惜了?大师伯不如自己收他为徒,让他跟你去左锋修炼。岂不妙哉。 他不愿意。月长空说。 巧颜又是一僵,顿了一下,笑着说,怎么会呢?能拜入大师伯的门下,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月长空瞥了云孟则一眼:不信你问他。 巧颜于是看向云孟则。 我不想拜大师伯为师,我想跟着师父,师姐。云孟则大声说。 巧颜无奈的叹气:怎么连师姐都叫上了,师父是不会收你为徒的。 云孟则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低着头开始掰手指。 这巧颜看他这个样子,赶紧安慰道,不是嫌弃你或者不喜你,只是繁花谷不收男弟子,这是师父立下的规矩。 云孟则低着头不说话,他前世跟月仙接触不多,也不清楚月仙有没有破例的可能,于是便只做出孩子样,等着看月长空如何行事。 行了,你不用说了,你师父要是不收他,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月长空说着,竟然一撩衣摆,直接坐下了。 云孟则的眉毛颤了颤,万万没想到月长空会用这么俗套的招数。 巧颜却好像已经习惯了,微微叹息一声,冲月长空福了福身,竟自去了。 月长空见巧颜走了,干脆变坐为趟,将花间的石板路当成床,直接睡了。 云孟则清楚,月长空实际上是不需要睡觉的,哪怕是休息的姿态,实际上也是在修炼。 不过他就不行了,他才刚刚入门,也就比凡人更健康点。 云孟则四处望望,见侍弄花草的女弟子虽然仍旧在侍弄花草,却不时往他们这边张望。 云孟则转了转眼珠,直接走到一个女弟子身边,规规矩矩的行了个晚辈礼,开口问,仙子姐姐,你种的是什么花啊。我以前都没见过。 女弟子笑着看向云孟则,歪着头问,你见过很多花么? 我家在落霞城,那里气候特殊,能种植各种花草呢。云孟则头头是道的说。 话题既然起了,两人立刻聊了起来。 云孟则游荡了几十年,简直将世间情态看了个遍,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早不是前世在天衍道宗时那副木讷样子。 就这样晃了晃,云孟则跟花园里的每个女弟子都聊了一会儿。 一圈结束,云孟则估计着自己在院子里已经不算外人了,立刻开始帮忙。 对这些花草,他可比院子里的女弟子了解多了,这些女弟子只见过圈在花园里的,他可是见过长在野外,自然更清楚这些花草需要什么样的环境。 一下午忙下来,云孟则已经成了花园里的小福星。 但凡有哪样花草长势不好,他在旁边瞎忙两下,女弟子们立刻就能想到法子。 总觉得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运气就特别好。一名叫茗茹女弟子救活了濒死的翠如意,开心的捏了捏云孟则的脸。 云孟则仰头露出一个甜笑。 你在这里倒是如鱼得水。 一道古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惊了茗茹和云孟则一跳。 茗茹慌张的福了福身,惊魂未定的开口,见过大师伯。 云孟则却瞬间平静,转头看向月长空。 只见月长空脸色黑如锅底,盯着自己的眼神诡异。 9.第 9 章 云孟则正不解月长空为何动怒,月长空却已经伸手拎起他的衣领,将他提到了花园的正中。 我带你来这里,可不是让你姐姐妹妹乐逍遥的。月长空说着,一甩手化出灵剑。 云孟则精神一凛,使劲咬牙才没做出防御的姿态。 月长空翻了个剑花,将灵剑指向云孟则,现在只能这样了。 下意识的,云孟则护住了自己的脖子。 月长空不是恼羞成怒,要宰了他吧。 月长空愣住了:你这是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云孟则说着,退后两步。 月长空张了张嘴,居然有点磕巴,我,我给你演示一下天道剑法的基础招式。 云孟则松了口气,略有些尴尬地说,哦,你演吧。 月长空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直接舞起剑来。 天道剑法基础九式,一劈、二削、三撩、四刺、五挡、六钩、七点、八挑、九挂,实际上就是最简单的剑招,但凡习剑之人都练过的。 不过将这九式组合勾连,再演化出天道剑法九十九式,往上继续研习便是天道无常九百九十九式,及至大成便是无限变化。 可以说天道剑法是练不到头的,也可以说天道剑法是没什么练头的。 因为这套剑法本就没有套路,有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钻研。 是以开山祖师创出这套剑法之后,连他自己的亲传弟子都没有学成的,一直隔了几千年,才有一个真正的传人,那就是月长空。 月长空舞动灵剑,将九个基本招式一一演示给云孟则看。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7) 原本恬淡温馨的花园里霎时刀光剑影,飞花飘叶,缤纷满园。 云孟则瞪大了眼睛,一时竟有些恐惧起来。 而院子里的女弟子具皆惊呼,有胆子小的,甚至哭了起来。 九式才舞了前五式,一道凌厉的白光便急刺而来,硬生生打断了月长空。 月长空轻巧的一档,接住了月仙的雷霆一剑。 月长空,你怎么敢!月仙惊怒的瞪着月长空,那样子似乎恨不得将月长空生吞活剥了。 跟在月仙身后的巧颜更是脸色煞白,看着云孟则周身的花瓣和枝叶,喃喃的说,这花可是种了几十年的啊。 云孟则总算明白了,月长空的只有这么办,就是要靠破坏月仙的花园把月仙引出来。 可这到底有什么用啊,月仙除了更加恼怒,难道还能受月长空威胁么? 你要是不收他为徒,我就把你这花园毁了。月长空威胁道。 你敢!月仙瞪着月长空。 月长空悠悠一笑,眉眼中竟风流无限,你知道我敢。 这话一出,月仙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粉,显然气到了极致,但却没有再开口拒绝。 云孟则实在没想到,月长空这个大师兄,居然对着自己的师妹撒泼耍赖,威逼胁迫,一点脸面都不要。 而月仙竟然真的被威胁到了,难道月长空竟然真敢在门中为所欲为么?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连风都不再吹了。 花园里的人全都像雕塑一样,不仅动也不动,连气息都跟着没了。 只有云孟则修为太低,无法压住呼吸,在如此寂静的环境里,像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喘气。 最终打破静默的是月仙,她做了个深呼吸,瞬间恢复清冷优雅,开口说,一瓶天水。 月长空为难的蹙眉:天水百年才能得一瓶,我一时也找不到啊。 晴雨山庄的妙鸿仙子有一瓶,我想以物易物,她没应。你去帮我要来。月仙淡淡的说。 这不好吧。月长空为难的说,妙鸿对我一直有非分之想,你让我去管她要东西,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云孟则伸手捂脸,完全听不下去月长空这话了。 月仙却只冷冷的看着月长空。 月长空叹了一声,一脸无奈的说,好吧好吧,谁让我是你师兄呢。 呵。月仙留下一声冷笑,转身不见了。 月长空则转身,冲云孟则招了招手,好了,蓁蓁肯收你了。你以后可得好好学剑,有什么不懂的,就来左锋小竹林找我。 云孟则嗯嗯点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倒是巧颜,仍旧能摆出笑脸,过来对云孟则说,好了,现在可真是你师姐了。 云孟则看向巧颜,也不知道他这个入门仪式,到底会得个什么结果。 那他就交给你照看了,我去给你师父寻天水。月长空说完,化成一道月色便消失了。 紧接着,云孟则头顶上方的结界骤然闪烁,似乎被外力冲撞一样,灵力波荡。 巧颜叹了一声,拉起云孟则,将他往里面带。 先带你去饭堂吧,你肯定饿了。 繁花谷的饭堂依山而建,靠着万长峰,是个宽敞的堂屋,雕梁画柱,精巧绝伦。 云孟则跟着巧颜进入堂中,便见十几个女弟子正在用餐,瓷白的盘子里是雕刻精致的瓜果,还有一些鲜花绿叶。 云孟则眉毛一跳,心里有点打突突,这繁花谷的仙女们,怕不是不食五谷吧。 果然,巧颜帮着云孟则取了饭,带他到空着的桌旁坐了。 云孟则看着碟子里那少得可怜的瓜果,故作天真的问巧颜,师姐,吃完了能填么? 巧颜显然没遇到这种问题,捂着嘴笑了起来,你吃罢,必让你吃饱的。 云孟则哦了一声,用银签子将瓜果插起,塞进嘴里。 几块吃下去,竟真有饱腹感,只可惜果子只那么几个,并不能正经填饱他的肚子。 这花也是吃的,不仅有助于修炼,还能美容养颜呢。巧颜又说。 云孟则看着盘子里剩下的花,他还以为这是装饰呢,原来竟是吃的。 不愧是仙女的晚餐。 记得他前世在左锋,没辟谷前的伙食就是馒头咸菜,咸菜限量,馒头管够。 他不太合群,也就没有加餐。 其他师兄弟偶尔会去找点野味,或者去正殿,去万长峰顺点吃食。 每每有这些加餐,那些师兄弟就全向野狗抢食一样,不打个五六七八场没法分配均匀,而云孟则却只能在旁边看着,羡慕着。 云孟则将最后一片花瓣塞进嘴里,不用咀嚼,那花瓣便化成清甜的汁液流尽喉咙里。 还是仙女的生活好啊。 巧颜见他吃完了,又带他到了一处排屋。 这是师父招待客人用的,你暂且在这里先休息一晚,等明早正式拜见师父,再给你安排住处。巧颜说完,摸了下云孟则的头,我还有些事情,晚些让茗茹给你讲解繁花谷的规矩吧。我见你们还挺投缘的。 云孟则眨了眨眼,原来他下午在花园里种种,巧颜都是看到的。 云孟则点了点头,冲巧颜作揖,谢谢三师姐。 你倒是聪明。 巧颜说完,转身离去。 巧颜并没有说哪间屋子是给云孟则的,云孟则便自己选了左手第一间,进入一看,竟十分舒适,跟他在家中住的不差多少。 云孟则也不想枯等茗茹,盘腿坐到床上,屏气凝神,查探自己的身体。 筑基期的修为,经脉虽然是畅通的,但其中的灵力极其稀薄。 云孟则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周边的灵力狂涌进身体,经脉瞬间饱胀,一股清凉之意冲上额心,竟有突破之兆。 云孟则立刻散了这口气,蹙起眉头。 他太弱了,而邪王鼎太强了。 幸好邪王鼎要借助他这个容器才能施展,所以只要他少装点,邪王鼎便少发挥点。 这两天,云孟则就能明显感觉到轻松,不再焦躁、愤怒、怨恨。 这是因为随着他变弱,邪王鼎对他的影响也弱了。 云孟则跳下床,其实,强又能如何呢? 前世除了月长空,世间再没一个能跟他抗衡,可他在仙道魔道行走,也仍旧是步履维艰。 除非杀光世间所有生灵,才能再不遇到一个违逆他意的。 可若真是杀尽所有,那世间还能称得上世间么? 就在云孟则叹息的时候,有人走进了院子。 清亮的声音喊了一声师弟,云孟则立刻快步走出屋子,冲茗茹挥了挥手。 茗茹笑着歪了歪头:以后可不能挥手了?师父说挥手很粗鲁。 云孟则哦了一声,并不打算理解为什么挥手很粗鲁,他即已经来了繁花谷,总要做些改变的。 云孟则想的轻松,以为当仙女不过就是更精致些,却没想到繁花谷的仙女简直比大家闺秀都难当。 衣服不能脏、不能皱,头发不能油、不能干,说话不能急躁、不能含糊,行动不能粗鲁、不能迟钝 单单行为举止,就有一本二指厚的册子,更不要说平时的穿着、修炼、出行。 师姐,这衣服,也得按着日子穿么?云孟则看着那本衣着册子,突然很恼恨自己居然过目不忘,这种东西为什么要记住啊。 自然,师父体谅我们爱美,给我们做了十套常服,每个颜色两套,每年都会换新样子。师父没吩咐,我们就按着日子,轮换着穿就是了。如果师父有特殊吩咐,那就要穿指定的那一套。茗茹说。 云孟则抿了抿,心想这繁花谷还挺有钱,一年做这么多衣服。 不过你是男孩,衣服颜色款式恐怕与我们不同,到时候还要请三师姐一起来参详参详。茗茹又说。 不用了,我穿什么都行。云孟则突然有点怀念前世,两套白衣穿到烂。 10.第 10 章 茗茹的规矩一直讲到月上柳梢都没讲完,最后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左右师父就是喜欢好看的人,长得好看,穿得好看,做得好看。 云孟则送走茗茹,只觉得姓月的大概都喜欢好看,给人好看。 云孟则也没再看茗茹留下来的规矩册子,躺下便睡了,如今少为噩梦所困,他便有些嗜睡。 第二天一早,云孟则便在熟悉的钟声里醒来,一时竟有些怔忪。 呆坐了半晌,云孟则才下床洗漱,仍旧想穿昨日那身衣袍。 那日夜半起身,随手抓了件枣红色的箭袖,外面本还有件金色的纱罩,他也没穿。 不想那夜灭除毕方,筑基成仙,拜师仙门,跟着月长空就走了,这件衣服一直穿了四五天也没换。 前日他以想给师父个好印象为由,撒娇装嗲的让月长空给洗了,昨日又在花园里弄脏了。 云孟则对着镜子整理仪容,虽说衣服有些脏,但好歹脸还是粉雕玉琢,冰雪可爱。 前世在天衍道宗,他从未注意过自己的样貌,一直到离开天衍道宗四处游荡,才知道自己是如何勾魂摄魄,糟了无数的麻烦。 云孟则刚满意的露出笑容,房门便被人敲响。 小师弟,起了么?是巧颜的声音。 云孟则赶紧应了,走过去给巧颜开门。 巧颜手里拿着一套淡蓝色的衣袍,笑着看云孟则,这身衣服太脏了,师父看到要发火的,去把这套换上。 云孟则刚想接,巧颜却没给,先去把外袍脱了,扔到装脏衣的桶里。然后把手洗干净,再来拿衣服。 云孟则点头应是,赶紧去办。 费了半天劲,终于弄好,这才穿上新衣。 衣服一上身,云孟则就知道这不是繁花谷的衣服,应该是万丈峰那边的常服。 果然听巧颜说:我这里也没有男孩子的衣服,就去二师兄那里要了一套,你穿倒是正好。 云孟则唇角微颤,忍住一个冷笑。 巧颜说的二师兄,是整个天衍道宗的排行。 因天衍道宗弟子众多,来的,走的,变化也多,所以便没有一一排行,只排了大师兄和二师兄。 大师兄是月长空座下大弟子铁牛,二师兄是余峰座下大弟子余同辉。 几十年后铁牛走火入魔仙逝,余同辉便升成了大师兄。 云孟则抬起头,天真的问,师父不是不收男弟子么?怎么会有二师兄。 巧颜连忙跟云孟则解释起来。 云孟则听着便知,巧颜和余同辉关系很好,对余同辉的事情知之甚详。 可惜也跟他当年一样,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余同辉竟是追名逐利,无所不用其极之人。 他就是受余同辉挑唆,才对白浩清起了芥蒂,更是喝了余同辉的酒,才失手杀了白浩清。 想到这里,云孟则微微攥紧了拳头。 既然他都回来了,那此间旧账,总要清算一下的。 巧颜讲起余同辉,竟有些止不住,还是云孟则提醒,她才想起要带云孟则去见月仙。 哎呦,差点忘了正事,我们快去。说完,拉起云孟则的手就往外走。 月仙所居为一处水中楼阁,湖水青碧,卧莲粉白,亭台相间,廊桥间或,粉色的纱帐遍布,走进如入梦境。 两人走了没一会儿,便来到一处水阁,阁上一匾,上书弱水阁。 月仙穿一套淡粉衣裙,侧卧在水阁正中的香妃塌上,正在看一卷书。 云孟则又看了一眼巧颜的粉衣,心里想着,这水阁中的纱帐怕不是也一天一换吧,那得多麻烦。 走到月仙近前,巧颜冲月仙福了福身,云孟则行拜礼。 巧颜说:师父,我将师弟带来了。 师弟两个字出口的时候,云孟则能明显感觉到阁中灵力振荡,看来月仙还在气头上。 云孟则是吧,哪几个字?月仙轻声问,那声音绵软,有些娇嗲之意,倒不像她人那么清冷。 空中云,圣贤孟,贝刀则。云孟则答。 真是俗气的名字。月仙嫌弃的摆了下手,孟便改成浮生若梦的梦,则便改成水聚成泽的泽吧。 云孟则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就改名字了。 倒是巧颜反应快,赶紧附和,这名字好,小师弟换了这个名字,便跟凡俗再没干系,一心只求天道,一意勤修苦学。 月仙睨了巧颜一眼:就你会说话。 弟子也觉得这名字极好,梦是人最美好的念想,泽是水聚集的地方,是仙境所在,跟师父这里一样。云孟则赶紧跟着拍马屁,反正他还是个孩子,说什么话那都是童言。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8) 月仙看向云孟则,冷冷清清的。 巧颜则掩唇而笑:完了,完了,我这繁花谷最会说话的位子,怕是要让人了。 小小年级,如此巧言如簧,长大还不成了登徒浪子,风流祸害。月仙哼了一声,对云孟则是怎么都不可能满意的。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必定恪守规矩,修身正心。云孟则赶紧下拜。 能说会道的样子已经做出去了,再换其他,就成了心机深沉,虚伪做作了,所以他也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打算刻板起来,跟前世一样,多没趣。 行了,你以后就叫云梦泽便是了。其他的,去外院学一学吧。月仙说完,挥了挥手。 巧颜看了云梦泽一眼,眼中有些心疼。 云梦泽却恭恭敬敬的行礼退下,没什么异样。 等到离开弱水阁,走到粉纱轻绕的廊道里,巧颜才叹息着开口,师父这是跟大师伯置气呢,你可千万别怪师父。 啊?我为什么要怪师父?云梦泽故作不解,他本来也不该知道外院是什么地方。 巧颜于是跟云梦泽详细讲解了天衍道宗内的格局,一直到离开繁花谷,才勉强说完。 你既已拜师,本就不该去外院了。但是你初入仙道,对修炼也是一无所知,去外院学习些基本常识,也是应该。巧颜说。 云梦泽点了点头,以他这两天的观察,月仙大概是有些小女子做派,受了委屈总要撒撒气的。 谁让正主月长空是个混不吝的魔王,他就只能当这个苦主,左右就是在外院待一段时间,又有什么。 巧颜刚带云梦泽进外院,便见一壮硕的白衣男子在教外院弟子剑法。 大师兄?你还在这里呢。 巧颜喊了一声,那男子立刻回头,憨憨的笑了,不是铁牛又是谁。 铁牛是月长空座下大弟子,无名无姓的孤儿,很小就跟着月长空,为人耿直老实,做事不懂变通,修炼却十分专一,如今已至空冥期巅峰,即将跨入寂灭期。 前世他便是在突破空冥期时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铁牛见是巧颜,挥手让弟子们自去练习,自己上前说话。 巧颜师妹,你怎么来了。铁牛一张国字脸,虽然浓眉大眼,但就是毫无灵动之意,看起来傻兮兮的。 不过此时一双眼盯着巧颜,却有些百转千回。 我师父收了新弟子,天赋奇高,已然筑基成仙。只可惜对修炼一道毫无所知,就送来外院先学点基础。巧颜说。 铁牛点了点头,看向云梦泽,还未入门便已筑基,果然是天赋异禀。 谢大师兄夸奖。云梦泽甜笑着说。 前世他拜入左锋,月长空教他剑法心法,其他通通不管,都是铁牛照看他。 铁牛是天衍道宗不多的几个,待他真心实意,疼惜非常的。 只可惜他闭关十年,出来时才知再见不到这个大师兄了。 铁牛见云梦泽笑,也裂开嘴笑,十分愉悦的说,是个好孩子,还没给她做衣裳么?怎么女孩子穿成男孩子。 我是男孩子。云梦泽说。 铁牛一张笑脸瞬间垮了,好半天都是一副痴傻样子。 巧颜嘻嘻笑了起来:是男孩子,繁花谷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弟子。说起来,还是大师伯硬塞进来的呢。 我师父?他回来了?铁牛终于清醒,一脸喜色的就要往外走。 昨天回来了,又走了,你找他有急事么?巧颜好奇道。 铁牛挠了挠头发,一脸丧气的说,我之前停滞不前,师父就不准我一味修炼,让我出去云游,或者教导弟子,探寻机缘。可我觉得,总还是修炼更有用些,正想闭关,想求师父答应。 这样啊。大师伯还有不让修炼的时候啊,真有趣。巧颜笑着。 铁牛傻傻一笑,看着巧颜,一双眼都迷迷蒙蒙的。 云梦泽轻叹一声,看来铁牛是很喜欢巧颜了,他前世竟不知道。 也不知道铁牛走火入魔,是不是为情所困。 大师兄,你最近都在外院么?云梦泽一派天真的问。 差不多吧,怎么了?铁牛说。 云梦泽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喜欢大师兄,想让大师兄教我。 就你嘴甜。巧颜伸手揪了下云梦泽的耳朵,好了,现在你有大师兄了,三师姐就走了。 云梦泽看向巧颜,一脸的惊慌。 巧颜赶紧蹲下来,跟云梦泽说,不用怕的,大师兄会好好照顾你的。而且这里离繁花谷也近得很,你但凡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或是找其他师姐,都无妨的。 云梦泽哦了一声,一脸失落的低头。 铁牛揉了揉云梦泽的头发:既然是巧颜师妹拜托我,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不用怕。 巧颜站起身,冲铁牛福了福身,那巧颜就在此谢过大师兄了。 11.第 11 章 等到巧颜走了,铁牛便找来外院的掌院,一个名宋涛的中年男子,让他将云梦泽安排妥当,自己则又去给外院弟子上课。 宋涛带着云梦泽登记入院,领了两套青灰色的常服,以及一应日常用具,又给云梦泽安排住所。 一路上宋涛都十分和蔼,问云梦泽因何筑基,听说是受毕方灵气激发,一时羡慕不已。 小师叔真是好福气啊,有这样的机缘。我们就不行了,修一辈子,也只是个炼气期的凡夫俗子。宋涛感叹。 云梦泽还有什么听不懂的,笑笑不语。 一会儿到了住所,果然是最偏僻简陋的。 近日东厢在修缮,众弟子都挪到了西厢,屋子就不太够。小师叔先在这里委屈两日,过两日我再给您协调出一间来。宋涛说。 云梦泽仰着头,一双初具形状的桃花眼潋滟幽深。 这宋涛也太上不得台面了,就因为他有机缘筑基,竟嫉妒至此。 如今给他安排最差的屋子,过几日再让别的弟子将好屋子让给自己,既让他造了罪,又让他得罪了人,端得是连环阴狠。 我觉得这屋子顶好的。我家的佃户,住得还不如这个呢。幸好我父亲仁慈,给他们修了新屋。云梦泽说着,冲着宋涛粲然一笑。 宋涛僵硬的回了一笑,听云梦泽这样炫耀,更是难受。 宋涛走了,云孟则便进屋去,见一应器具虽然看起来无差,实际上都旧得没法用,再一翻手中的被褥巾帐,也不知道经了多少人手,破旧得不像样子。 云梦泽干脆就将东西往椅子上一放,去点书架上的书。 书倒是都没问题,十几本入门书籍,云梦泽大多看过。 云梦泽于是抽出自己没看过的两本,搬了个小板凳,坐到外面阴凉处看了起来。 书看完,便到了午饭时间,云梦泽收了书去饭堂用饭。 外院的伙食就比较正常,荤素都有,味道虽比不上云府,但吃起来很实在。 一起用饭的还有众多外院弟子,大家见他是新来的,都十分好奇,用过饭就凑到他身边,问他何时来的,家在哪里。 云梦泽甜甜笑着,挨个作答。 这些外院弟子大多十岁上下,见云孟则这样乖顺可爱,瞬间便被拢住了心,各个争着当他哥哥,要照顾他。 这时宋涛走进来,见一群弟子围着云梦泽,立刻喝止,都围着小师叔做什么,吓到了小师叔,当心被逐出门去。 一众弟子听宋涛叫云梦泽小师叔,都有些惊异,散开了些。 宋涛于是过来,伸手要将云梦泽拉出人群,云梦泽却轻巧避开,肃着脸开口,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宋涛被训了一句,顿时脸红到脖子根,有些恼怒的瞪云梦泽。 云梦泽心中冷笑,宋涛大概真觉得他是稚童,可以随便拿捏吧。 小师叔这是什么话,我是怕这些外门弟子粗苯,弄伤了你。宋涛瞬间变脸,一副关心的模样。 这些小师兄们对我很好,又怎么会伤了我。云梦泽说。 宋涛摇着头说:小师叔,你现在已经拜入繁花谷,就是他们的师叔了,断不能叫他们师兄的。 叫什么又有何干系,我辈来此是探寻天道的。要论资排辈,不若去考功名。云梦泽说。 宋涛尴尬的笑了一下,接不上话来。 他到底叫云梦泽一声小师叔,总不能当场训斥云梦泽,只得找个借口要走。 宋掌院请留步,我想请问一下,今日下午该到哪里上课。云梦泽却叫住了宋掌院,语气中不无命令的口气。 宋涛住了脚,强忍着羞怒,转头让云梦泽跟着丙班启蒙。 我知道了,你去吧。云梦泽挥了挥手,不再理会宋涛,转而问周边的弟子,哪个是丙班的,可以为他引个路。 立刻有个高瘦的少年出来,说自己是丙班的,叫崔函,愿意给云梦泽引路。 云梦泽冲着崔函拱了拱手:那就有劳崔师侄了。我原本也不喜欢论资排辈,但是宋掌院既然提醒了,也只能叫小哥哥一声师侄。小哥哥莫怪。 崔函赶紧摆摆手,说他不介意。 一下午,云梦泽都乖乖的跟着崔函,不像个小师叔,倒像个小跟班。 崔函为人爽朗热情,给云梦泽介绍了很多外院的事情。 你房间里还有空床?云梦泽这才知道,原来很多外院弟子都是两人一间屋子的。 有啊,跟我住一间的师兄走了。就剩下我一个。崔函说。 云梦泽略略犹豫,这才开口,那我能不能跟你睡一间。 与其等着宋涛给他换屋子,得罪人,不如自己主动去换,也让这些师侄们看看,宋涛是怎么欺负他这个五岁稚童的。 崔函愣了一下才答:小师叔,要跟我住一间么?我记得西厢还有空房的啊。 云梦泽抿了下唇,低头小声说,我住得好远,都没人。 说到这里就够了,崔函自然能脑补出他年小怕黑之类的。 果然,崔函立刻说要让云梦泽跟他住一间,吃过晚饭就要去找宋涛换房间。 此时正好铁牛来看云梦泽。 巧颜托了他,他当然要上心,何况云梦泽年纪小,身份又特殊,是应该着重关心的。 宋涛原本不想此时给云梦泽换屋子,结果被铁牛横插了一脚,只得答应。 铁牛于是非常热情的帮云梦泽搬家,宋涛却借故没去。 云梦泽带着两人七拐八拐到了自己的屋子,两人都很惊讶。 这屋子也太破烂了。崔函也不管铁牛还在,替云梦泽鸣不平。 西厢没有好点的空房间么?铁牛也皱眉,这屋子窗纸都破了,夜里要漏风的。 虽说比左锋那些,他们自己搭的茅草屋像样子点,但云梦泽还是个孩子,怎么能住这种地方。 好房间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住这么破的吧。宋涛就是故意的,他嫉妒小师叔。崔函愤愤的说。 云梦泽倒没想到崔函会这么说,瞪着一双眼睛,天真的看崔函。 铁牛微微蹙眉,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崔函既然已经说了,也不再顾忌,将宋涛平日怎么欺压他们的事情都说了。 他自己不能筑基,不能进入内门,就嫉妒我们。经常冷嘲热讽,看到我们有突破的征兆,必然要上前打断,让我们去练功房,或是回自己屋子,可等我们过去了,那征兆就又没了。 之前有个弟子用丹药突破,本来万丈真人都要收他了,宋涛非说他心术不正,把那个弟子赶走了。崔函滔滔不绝的说着。 看来他对宋涛不满已久,今天照顾云梦泽,或者就是为了有机会跟上面说宋涛的事情。 云梦泽默默听着,觉得十分无趣。 宋涛这样不得人心,哪里需要他做些什么事情处理,自己就消失了。 铁牛听崔函说了一通,眉头皱紧了,他竟是这种人。 铁师父,你不信,还可以去问其他人。宋涛真的不是个东西,只是我们不敢说他,怕被赶出去。崔函说。 铁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叫什么? 我叫崔函。崔函脸色突然一红,大声说。 铁牛摸了摸崔函的头:是个好苗子。 三人搬完家,铁牛问了问云梦泽的课业,就走了。 崔函则还在帮云梦泽铺床。 这被褥也太旧了,还是用我的吧。我的是父母寄过来的。崔函将被褥铺开,又收起,扔到一边,去自己柜子里找新被褥。 云梦泽看着他忙活,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崔函利用了他,当然该回报。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9) 崔函给云梦泽拿的是一床没用过的新被褥,云梦泽上去坐了一下,感觉很不错,于是抬头冲崔函露出一个甜笑,谢谢崔师侄。 崔函有些心虚的撇开眼睛,只说应该的。 天色渐黑,崔函盘腿坐在自己床上练气。 云梦泽在里面,隔着屏风看那道影子,到底还是送了两缕灵气过去。 他想自己住一个屋子。 第二天一大早,崔函猛然惊醒。 虽然盘膝坐了一夜,却不觉得周身酸痛,反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云梦泽也迷迷糊糊的起来,他穿上鞋走到外间,揉着眼睛问崔函,崔师侄,你什么时候突破的啊?我怎么都没感觉。 崔函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突破炼气期,进入筑基期了。 我筑基??我筑基了?我可以入内门了。崔函猛得跳下床,兴奋地原地乱转,又跑出屋子,去通知跟他关系好的弟子。 云孟则收起阑珊的睡意,轻轻扯了下嘴角。 到底是年轻啊,愿望如此简单。 很快,崔函筑基的消息就在外院传开了。 当天下午,余峰座下大弟子,整个天衍道宗行二的余同辉便来了外院,说想见一见崔函。 云孟则当时正跟崔函在一起,也便见到了这个前世被他杀死的仇人。 余同辉斯文俊秀,穿一件天青色道袍,仙资出众,样貌不凡,说话条理清晰,温和有礼,一眼看上去,比铁牛不知强了多少。 云孟则却知道这人皮囊虽好,芯子却烂,手段卑鄙,心思歹毒。 12.第 12 章 余同辉问了崔函的课业,又让崔函舞了一套剑法,就做主帮余峰收了崔函。 崔函行礼道谢,脸上却有一丝遗憾。 云梦泽知道,他昨日得了铁牛夸奖,以为能入月长空门下。 仙道第一人,武圣,剑皇。 月长空没说错,想入他门下的千千万,只有云梦泽一个特例。 余同辉跟崔函交代了一些事情,便转向云梦泽,笑问道,你就是巧颜说的,三师叔新收的云师弟? 云梦泽,见过二师兄。云梦泽回了,一点行礼的意思也没有。 余同辉也不跟他计较,他向来是个和蔼样子,你跟崔师弟同屋? 是啊,小师叔昨天才搬过来,我晚上就突破了,真是福星。崔函替云梦泽回答了,云梦泽便只甜笑着就行。 等你给师父敬了茶,就要叫他师弟了。余同辉笑着对崔函说。 崔函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颊,他也知道,天衍道宗排大小不按入门早晚,只看年岁。 恭喜崔师兄,我早就想喊你师兄了,你特别有师兄的样子。云梦泽笑对崔函说。 崔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云师弟快些去上课吧,莫迟到了。 云梦泽点了点头,跟两人道别,自去上课。 一节课结束,正看到崔函拎着包袱跟余同辉离开。 宋涛送两人到院门口,脸上的笑容跟凝固了似的,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云梦泽笑了,宋涛恐怕还不知道,他的不开心只是开始。 果然这天晚饭的时候,外院弟子得到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宋掌院被降成了管事,原来的杨管事升做了掌院。 崔函走了,云梦泽一个人住一个大屋,果然更加自在。 日子清淡的过着,外院学的所谓基础,对云梦泽来说十分无聊。 幸好外院有个书库,他还能去看些杂书,打发时间。 这一打发,就打发走了三个月。 仲夏时节,天气闷热得厉害。 云梦泽前世居在左锋,从没觉得夏日难熬,此时在外院,才觉出炎热。 他又不敢用灵力散去暑热,担心一个不小心就突破至开光期。 要知道,对于普通弟子,从筑基到开光,少说也要五到十年光景。 他前世也用了五年,今生如果三个月就突破,不仅是正经的怪胎,还可能被怀疑走了歪道。 何况他本来就是因着邪王鼎才进境奇快,万一被怀疑,查出他体内异样,就没趣了。 因着暑热,这日的食谱里有新鲜的西瓜,每人两块。 云梦泽吃了自己的,还觉得不够,夜间就溜进厨房,想顺一个回去吃。 刚选了个卖相极好的,就察觉到有人靠近。 云梦泽伸手抓了灶台上三块火炎石,本想顺手布个结界隐匿一下,不想那人十分迅捷,竟施展御风之术,冲进了厨房。 谁在这里。宋涛大喝一声,表情凶狠。 云梦泽被人赃并获,也不慌张,淡淡扫了宋涛一眼,开口说,我来取个西瓜吃。 宋涛脸色青黑,瞪着云梦泽的样子仿佛见了鬼,好半天才应了,小师叔要吃西瓜,那自然是要吃的。 云梦泽点了点头,不想再理会宋涛,转身就走。 宋涛却叫住了云梦泽:小师叔且留步。 云梦泽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转头去看宋涛,用的已经不是孩子的眼神了。 宋涛见云梦泽稚嫩的脸上竟有威严,一时有些瑟缩之意,这,是这样的,明日有批落霞城的东西送过来,想请小师叔一起去验收。万一有什么您需要的,也好点出来。 云梦泽刚在外院安顿好,就给父母去了信。 他嘴里说着斩断前尘,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得而复失的亲情,断不会跟家人没了联系。 那边云慕收到信,知道他的情况,便雇镖局送了几车东西过来。 都是些日常用品,说是感激月长空救助落霞城。实际上是怕山上清苦,云梦泽受罪。 好在东西很多,不单只有云梦泽的,大家议论两天也就算了。 外院这些弟子,大多年小,很多都还有亲人在,捎东西过来实属平常。 可就算捎东西平常,也断不会前个月才送了,下个月又送。 这样殷勤,倒像是接济天衍道宗一样,岂不是让天衍道宗脸上无光? 云梦泽可以肯定,落霞城送东西是胡扯的。 这个宋涛,就是想把自己引出去。 好啊,那明日一早,我在外院门口等宋管事。既然有人想死,云梦泽也懒得仁慈。 要劳烦小师叔再早些,验收完了,还得入库分发呢。宋涛见云梦泽答应,立刻赔起笑脸。 你说何时。 明日卯时,我在外院门外等小师叔。 好。 云梦泽回房吃了西瓜,找出一把小刀,切了一块圆形的西瓜皮,用小刀在上面勾勾画画,最后摸出刚刚顺的火炎石,戳在上面。 做完这些,将手掌大小的西瓜皮放在手里端详了一下,轻轻吹了一口气。 那西瓜皮就像被烈日灼晒一样,瞬间失去了水分,变成皱巴巴一块,上面紧紧嵌着三块火炎石。 云梦泽还算满意的勾了下唇角,将西瓜皮往桌上一扔,睡下了。 次日。 天还未亮,云梦泽就起身洗漱穿衣,离开的时候,顺手将昨晚的西瓜皮塞进了袖子。 走到院门口,并不见宋涛,走出去才见到。 宋涛穿着外院统一的灰炮,站在门外的晨雾里,朦朦胧胧的。 云梦泽冷笑一声,做坏事要都这么心虚,也不用做成了。 宋管事,我来了。云梦泽喊了一声。 宋涛这才走出来,赔着笑说,那我们就走吧,东西就放在临天镇的驿馆呢。 云梦泽点了点头,跟着宋涛往山门处走去。 出了山门是一片空地,空地连着繁茂的树林,穿过树林就是临天镇。 这镇子也算是被天衍道宗带起来的,来往的人,要么是想上天衍道宗拜师学艺的,要么就是来瞻仰百仙谱第一宗门的。 不过云梦泽很清楚,他这次不是真的去临天镇,只是被宋涛骗出来而已。 果然,刚进树林,云梦泽就觉出一丝怪异,猛得停下脚步。 宋涛还在边走边说着什么,见云梦泽不走,回头招呼他,小师叔,怎么不走了?是累了么?穿过这树林就是临天镇了,最多半个时辰的脚程。 云梦泽却已经往后退去,可惜,阴风抵住了他的后背,他退无可退。 你居然跟魔修勾结?云梦泽颇为惊讶的说。 宋涛大惊,僵在那里。 这时,娇滴滴的女声响起,好聪明的小可爱呀,嘻嘻。 藏头遮尾,莫不是长得不堪入目,不敢见人吧。云梦泽也懒得做出小儿情态,镇定的开口。 一道黑色的烟雾悄悄攀上了云梦泽的脚,绕着云梦泽转了两圈,让云梦泽觉得周身冰寒。 即使如此,云梦泽的表情也始终是淡淡的。 那烟雾似乎觉得没趣,在云梦泽头顶盘旋了片刻,这才缓缓飘到宋涛身边,化出身形。 那是一个长相极度妖媚的女子,穿着无法遮体的黑色纱裙,简直是明明晃晃告诉别人,她就不是个正经人。 天衍道宗真是人才辈出啊,才刚刚五岁就如此沉着冷静,奴家好喜欢啊。那个魔修粘在宋涛身上,一双眼却紧紧缠着云梦泽。 你是谁。云梦泽开口问。 想知道奴家的闺名了?刚刚不是还嫌弃奴家丑嘛。魔修娇嗔的说。 只是方便日后报仇而已。云梦泽语气淡淡。 魔修眨了眨眼睛,娇笑着说,你哪还有日后呀,小东西,你今天就是我的了。 云梦泽勾了下嘴角,淡淡道,你天真了。 话音刚落,云梦泽猛得掷出袖中瓜皮,转身飞奔。 那魔修随手一挥,完全不把那瓜皮放在眼里。 不想衣袖刚碰到那瓜皮,瓜皮便崩出火花。 赤红色的火焰瞬间缠上了魔修周身,魔修惊呼一声,便被去势不减的瓜皮糊了一脸。 魔修愣了一下,直到瓜皮从她脸上滑下去,才厉声尖叫起来,猛得拍开宋涛,冲向云梦泽。 云梦泽以邪王鼎聚气,速度竟跟那魔修不相上下,不等魔修靠近,已经一脚踩上山门前的石板路。 魔修似乎受了莫大的刺激,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墙挡了一下。 魔修被弹开,山门却有了反应。 五道法阵亮起,三道人形显现。 最先出手的是四师叔列缺,他瞬间化为实体,手中的锁链直击向魔修面门。 月仙和余峰同时反应过来,也相继化成实体,抽出武器。 魔修反应飞快,瞬间化为黑雾逃窜。 余峰追了出去,列缺收了武器,月仙快步走向云梦泽。 柔白的手指落在云孟则的头上,一股暖流从顶心流入身体,驱散了刚刚的寒冷。 月仙轻声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云梦泽摇了摇头,说自己很好。 到底发生了何事。列缺走过来,开口问。 云梦泽还没来得及详细解释,就听树林中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 那声音极短促,似乎发出声音的人根本来不及将声音发完。 很快余峰从树林里掠了出来,停在月仙身边,冲月仙摇了摇头,魔修跑了,宋涛死了。 月仙横了余峰一眼,冷声道,废物。 余峰笑笑,全不介意。 列缺却仍旧看着云梦泽,等云梦泽解释。 云梦泽又要开口,月仙却打断了他。 他小小年级就遇到魔修,肯定受了惊吓,我先带他回去。喝些汤水,休息一下,再说不迟。 月仙说完,冲云梦泽伸出手。 云梦泽呆了一下,这才拉住月仙的手,由月仙带着,踏风回了繁花谷。 月仙将云孟则带进了自己的弱水阁,叫来巧颜,让巧颜带云孟则去小亭中休息。 巧颜知道云梦泽遇到了魔修,险些丧命,脸色都吓白了,围着云梦泽问前问后。 确定云梦泽只是受了惊,被魔气侵染有些冷之后,赶紧准备了药浴让云梦泽泡。 等云梦泽泡好出来,穿上簇新的青色小衣,又被巧颜罐了一碗汤药,两颗丸药,按在床上睡觉。 云梦泽浅浅睡了半个时辰,就没了睡意。 巧颜见他脸色红润,确实无恙,便将一套青色的道袍递给他。 你的常服样子还没定好,师父就先让人裁了两套青色的道袍给你。穿上看合不合身。巧颜笑着说。 云梦泽原本以为月仙不喜欢他,没想到竟会亲自关心他的衣着,心里涌上一丝暖意。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10) 13.第 13 章 云梦泽换好衣服,便跟着巧颜往弱水阁,去见月仙。 到的时候,余峰和列缺皆在,师兄妹三人喝着茶,聊着宋涛的死状。 被吸干了,他本就没多少修为,都不够那魔修吸上一口的。余峰摇着头。 巧颜带云梦泽进了弱水阁,跟三位师长行了礼。 月仙让巧颜和云梦泽到她旁边坐,亲自探了探云梦泽脉息,确认云梦泽已经无恙,这才让云梦泽解释早上的事情。 云梦泽一切照实说了,只隐去了那块瓜皮。 他引你出去,想要将你送给那魔修,到底为何。月仙不解。 余峰看了月仙一眼,开口说,蓁蓁你怕是不知道外院的事情,这个宋涛之前因为苛待云师侄,被从掌院降成了管事,他大概是想报复云师侄。 月仙听了这话,秀眉一皱,问云梦泽,他苛待你? 可不是嘛,我听大师兄说,给阿泽的被褥都是别人用过的。巧颜立刻帮腔。 他居然让你用别人用过的被褥!你用了么?月仙的声音升高了些,显然着了恼。 云梦泽摇了摇头,小声答道,有味道的,我才不用。 月仙满意的点头,语气平和了不少,这就对了,我们繁花谷的弟子,绝对不要别人用过的东西。 云梦泽点头应是,眼角余光瞟到余峰,只见余峰唇角抽了抽,脸色有些发青。 行了,你在外院呆了三个月,该学的也都学了,之后就别去了。让巧颜带你去选个院子,从明日起,就开始在繁花谷内修习吧。月仙说完,挥了挥手,让巧颜带云梦泽下去。 巧颜领云梦泽出了弱水阁,问云梦泽想要个什么样的院子。 云梦泽低头想了想,只说要个干净的院子就成。 巧颜笑他傻,繁花谷哪里有不干净的地方。 之后巧颜就做主,给云梦泽选了个挨着左锋的院子。 因着你是男子,还是要跟师姐妹们分开些。这院子有点偏,你平时多费些腿脚,不妨事的吧。 三师姐考虑得周道,我到底是要长大的,跟师姐妹们分开些好。云梦泽点头,男女大防必须顾忌,何况天衍道宗内禁止情爱。 倒不是说不准弟子们谈情说爱,只是不准在门内,若是喜欢上谁,想结成道侣,自去找个地方修炼就是,也不是逐出师门。 这规定是怕门内这些事情多了,会影响其他弟子修习。 云梦泽在那院子里逛了逛,倒是很满意。 回字形的构造,进门就是前厅,右手边有个偏厅。 前厅之后是很大的一片空地,正中间有口水井,水井左右延伸出小道,正好将空地分成四块。 空地左边是两间客房,右边是抄手游廊,走过空地就是卧房。 卧房很大,里间起卧,外间读书。 这院子我太喜欢了。云梦泽开心的说。 定下了院子,就要给院子起个名字,云梦泽想了想,笑着说,不若就叫云梦泽好了。 正好院子里有些低洼处,下雨时常会积水成泽。 巧颜笑云梦泽偷懒,不过也没让他再换,只嘱咐他打理好院子,若荒芜了,是要挨罚了。 巧颜又将一本册子给云梦泽,说是繁花谷的课表,让云梦泽自己圈出想上的课。上午和下午是不能空的,晚课一个月至少要上二十次,早课倒是没有。 早上起来,先把自己拾掇干净齐整了。巧颜点了点云梦泽额心,让云梦泽自己看看缺什么,她先有事去忙。 云梦泽这一天都在收拾自己的小院,绞尽脑汁也没想到用什么花木做隔断比较好,最后种了一排的竹子,将院子围了起来。又做了个小竹牌,上书云梦泽三字,就挂在院门口那颗竹子上,来人一眼便能看到。 云梦泽又将屋子里面打扫一遍,其间茗茹来了一趟,给云梦泽送了一应日常物品。 直到在饭堂用过晚饭,云梦泽才点了琉璃八宝灯,借着那簇白亮的光团看课程册子。 那册子极其详细,一个月排下来,竟每天都不尽相同。 要学的也极庞杂,不仅有剑术、道术、心法、炼丹、经史、符咒、结阵等正课,还有侍花、针黹、煮茶、对弈、织锦、舞乐等等杂学,简直是无所不包,无所不有。 云梦泽想了想,将杂学通通都勾了,其他一个没选。 结果巧颜晚上来看他选的课程,戳了他的脑袋,训斥他,一点正经的也不学,你是来这里玩闹的么? 云梦泽撇了撇嘴,委屈地说,可我想学的太多了,排不过来。 巧颜瞪了他一眼,将心法和符咒勾了上去,这两样无论如何都要学,其他的,你长大些再学也是可以的。 云梦泽连连点头,冲着巧颜甜笑。 及到第二日,云梦泽兴致高昂的正想去上他的第一节侍花课,便被两个师姐拦住了。 其一是茗茹,跟他最熟悉,巧颜没空的时候,都是茗茹照顾他一二。 另一位叫莲蕊,比茗茹早入门,已经修出元神,是负责谷内裁衣的师姐。 两人带了两大框布匹花样,来给云梦泽选常服样式。 云梦泽有点敬畏的看了看那两大框布匹,对仙女的精致着装有了新的认识。 可惜,这认识还远远不够。 茗茹和莲蕊选了一上午,只选出了一套常服,就是青色的两套。 至于粉丝、黄色、紫色、蓝色四套,则一直没有定论,因为两人觉得云梦泽是男孩子,应该与她们用不一样的颜色。 可具体用哪个颜色,两人又各有想法,难以统一。 云梦泽坐在一边,始终保持着懵懂的表情。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分不清嫩黄色和淡黄色有什么区别,更不明白那一百多种云纹要怎么挑选。 及至午饭的时候,巧颜来看过一回。 云梦泽原本觉得,巧颜来了,总能定下来了,没想到巧颜又提出了第三种建议。 于是云梦泽这一天,既没有去上侍花课,也没有去上对弈课,连晚上的心法课都没去,一直在看两位师姐挑花色。 看到最后,云梦泽都开始打瞌睡了,两个师姐才终于商定了几种选择,拿去给月仙决断了。 云梦泽送走两位师姐,爬上自己的床铺,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他变成了一只花孔雀,浑身七彩斑斓的,在月长空的竹屋上空飞旋。 衣服样子决定的费时费力,做出来倒是奇快。 三天后,云梦泽就穿上了粉嫩嫩的新衣。 前世今生几百年,这是云梦泽第一次穿粉色。 看着镜子里粉雕玉琢,秀美绝伦的小丫头,云梦泽一张脸都是垮的。 明明是男装样式,可因为是粉色,怎么看怎么不像个男人。 云梦泽到底也只能叹息一声,穿着新衣去上课了。 这日上午是云梦泽并不太感冒的符咒课,讲的是利用水灵之力画凝冰符和聚水符。 这两个符咒,云梦泽能用金、木、水、火、土、天一、两仪、四象、八卦、怒灵、死魂、咒怨画出一万八千多种变化,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云梦泽望着窗外发呆,结果就被讲课的细雪师姐抓了个正着,罚她为中秋节做是十个冰镜。 云梦泽领了罚,却不能直接做出来,必须装出不会做的样子,晚上去细雪师姐那里学习。 吃了午饭,云梦泽坐在小屋的门槛上发呆。 他倒不是担心做冰镜的事情,不过是一些反射月光的玩物而已。 他是想起前世的一件事。 当年他初入天衍道宗,月长空亲自替他启蒙,教了他三个月的基础九式。 那可不是繁花谷这种排课上课,是从天蒙蒙亮一直练道月上柳梢头,一个动作一天一千次,做不完不许睡觉,做不标准不算。 三个月下来,云梦泽的样子虽没变化,但心理上脱了一层皮,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之后月长空便说中秋有约,下了山,让他跟着铁牛学点别的。 可铁牛会什么别的?除了不像月长空那么严格不容情,每天也就是让他重复着那九式基本剑招。 月长空是正月十六晚上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还给云梦泽带了个礼物小师弟。 从此,云梦泽就有了个跟屁虫,跟着他一起练剑、练剑、练剑。 一直到云梦泽闭关寻求突破,才得以摆脱。 那就是白浩清。 整个启蒙阶段,白浩清都是跟云梦泽一处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比白浩清做得好,月长空却从不夸他,总是说他天纵奇才,做得好是应该的。 反而不如他的白浩清,居然因为资质比他差,却能跟上他的步调,而被月长空从头喜欢到脚。 云梦泽曾想过,他对白浩清的嫉妒,大概从那时就深深埋进了心里。 多年之后才会因为一句挑拨和一杯酒,杀了这个师弟。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的重新来过,很可能直接让这个师弟不存在。 因为月长空还在外面找天水呢,到底会不会赴约,能不能在赴约的时候救下白浩清,都成了未知数。 云梦泽望着屋檐上滴落的水滴,心里渐渐下了决断。 马上就是中秋了,如果月长空没机会救下白浩清带回天衍道宗,那他就亲自出马,也算弥补前世错杀的过失了。 云梦泽起身,感觉到周身湿润,想是要下雨,正打算回屋里拿把伞,却突然愣住了。 他发现门口有个小水坑。 这就奇了,院子里的地他都推过,绝对是平的。 虽然曾经说过这些坑洼可以积水成泽,但他没有真的想让自己的院子泥泞不堪,可如今这小水坑是从何而来。 就在云梦泽不解的时候,小水坑竟渐渐扩大,变成了大水坑。 四周也弥漫起浓重的白雾,伸手不见五指。 14.第 14 章 云梦泽很快意识到,这是水灵,极强的水灵。 天地间存在精灵,是灵力孕育而出的魂灵,他们可以化成各种形态,有各自的性格,无论在任何地方,都会让那里的灵气充沛。 可现在这种情况,灵力已经不仅仅是充沛了,可以说是富余,大大富余。 云梦泽循着记忆走出自己的小院,往繁花谷中心走去。 一路行来,果见出了乱子。 如此强大的灵力聚集,自然会产生灵力波动,天衍道宗都是修士,受灵力波动影响,都可能出现突破的征兆。 可突破也不是随时都可以,如果没做好准备就突破,轻则修为倒退,重则魂归天地。 云梦泽还没走到繁花谷的中心花园,便已经感觉到两个有突破之兆的师姐了。 可惜云梦泽并帮不上什么忙,因而虽感觉到了,也没做停留。 等走到中心花园,云梦泽立刻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三师姐。云梦泽喊了一声,心里稍安。 这次水灵弥漫,是他前世没遇到过的,他可不希望有谁因此出意外。 尤其是他现在仰仗的师父师姐,如果不在了,他岂不是又要过上前世那种小白菜的生活。 巧颜听到云梦泽的声音,也松了一口气,喊道,云师弟,到我这里来。 云梦泽寻声走到巧颜附近,立刻感觉到了一股澎湃的灵力。 不过这灵力不属于巧颜,而是属于一个云梦泽也很熟悉的人,余同辉。 师姐,你跟谁在一起么?云梦泽故作不知的问。 我跟二师兄一起呢。二师兄受灵力激发,有突破空冥期的征兆。你过来同我一起,给他护法。巧颜说。 云梦泽扯了下嘴角。 余同辉可真是倒霉,什么时候突破不好,现在突破。 用谁护法不好,用他护法。 巧颜让云梦泽给余同辉护法,不过是说说而已,实际上的意思就是让云梦泽待在她身边。 不过云梦泽既然应了,又怎么好不做点什么呢。 用邪王鼎凝聚了两股水灵之力,轻轻巧巧的送进余同辉体内,立刻就听到余同辉痛苦的呜咽声。 巧颜紧张的问怎么了。 余同辉颇为艰难的开口:失败了。 巧颜立刻安慰说:突破失败是常有的,二师兄莫要灰心,下次再寻机缘就好。 余同辉没再说话,应该是在调整内息。 云梦泽就在旁边,却因为雾气太重,看不见余同辉的表情,顿觉十分可惜。 当然,他更可惜的是余同辉没有直接归天,而只是修为倒退。 巧颜还在为余同辉护法,云梦泽却不耐烦呆在这里了。 刚刚他用邪王鼎吸收水灵之力,也感觉到了水灵的所在之处。 要想知道水灵为何来此作怪,找到水灵本体就好。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11) 云梦泽想了想,左右下午的课上不了,去找找水灵的本体又何妨。 云梦泽于是跟巧颜说想回自己院子,巧颜无暇顾他,叮嘱他回去后别再出来,直到雾散去再说,如果到了晚饭时候还不散,她会遣人送饭过去。 云梦泽应了,转身往繁花谷外走去。 一路走,一路利用邪王鼎搅动水灵之力,感知水灵本体的方向。 就这样走着走着,竟走到了山门处。 云梦泽这才了悟,水灵之所以搅起大雾,是为了引人注意。 天衍道宗所在之处,自然设了重重限制,这样强大的水灵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所以水灵只能将灵力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去,又操纵灵力汇聚,形成大雾。 云梦泽略一思考,走出山门,笑着说,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云雾中响起啵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来到云梦泽耳边。 云梦泽转头去看,却只见白雾茫茫。 紧接着又一声啵,云梦泽再循声望去,仍旧不见。 云梦泽于是笑了,他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去感受。 一道微弱的光在绕着他转,不是灵力低微,而是体型极小。 那道光终于停在了云梦泽的眼前,仔细一看,竟是一条指甲盖大小的白鱼。 云梦泽睁开眼,再次看到了那条小鱼。 小鱼对着他的鼻子吐了个泡泡,发出啵的声音。 云梦泽看着小鱼,突然福至心灵,有些惊喜地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想跟着我啊。 小鱼啵啵两声,吐出好几个泡泡。 云梦泽做了个深呼吸,压住心中的激动,那你可要想好了,我有如今的天赋,是因为我乃邪王鼎本体。邪王鼎暴虐喜杀,我越强,便越不是个好东西,你真的要跟着我么? 小鱼啵啵两声,凑到云梦泽的鼻子上,好像在亲云梦泽一样。 水灵都如此主动了,云梦泽总不能放着现成的便宜不要。 这水灵虽本体极小,但灵力强大,至少也是高阶水灵,能力不亚于一个寂灭期的修士,比铁牛还要高出一阶。 跟这样的水灵签订契约,就有了任意驱使他的资格,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金馅饼。 云梦泽伸出手,咬破手指,在手心画了一个契约符。 因为水灵是自愿的,所以云梦泽只需画个最简单的契约符就够了,甚至不用往里面注入多少灵力。 果然,小白鱼在契约符上面绕了两圈,蹭了蹭云梦泽的手心,便化成一股水汽消失不见了。 跟着不见的还有四周的大雾。 云梦泽收回手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好,晴空万里。 云梦泽愉快的一笑,正想走进山门,却发现山门上锁了。 不是平时的护山大阵,而是锁山大阵。 此阵只在非常时期开启,彻底封锁天衍道宗与外界的联系,开启后持续三天,任何人从里从外都无法让其打开。 云梦泽有些傻眼。 但转念一想,这样的水灵侵扰,诸多弟子骤然突破,门内肯定一片慌乱,开启锁山大阵也属正常。 只是,他就被关在外面了啊。 怎么办,去临天镇住三日? 可他没有银钱啊。 就在云梦泽搜索身上,想找出几个能换钱的物件,便见一道熟悉的剑光由远处而来。 是月长空。 云梦泽瞬间露出笑容,笑完又是一愣,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高兴。 月长空御剑而来,落在云梦泽身边。 小东西,又偷跑,进不去了吧。月长空笑着捏了下云梦泽的鼻子,显然心情很好。 云梦泽冲着月长空甜甜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 月长空也回了一笑,随手化出灵剑,击向山门。 灵剑被弹了回来,化成微光四散,山门却一点反应没有。 月长空愣了一下,嘀咕一句,居然开了锁山大阵,至于嘛。 云梦泽觉得好笑,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刚想说什么,却突然住口,一把拉过云梦泽的左手,看他手心。 你跟精灵缔结了契约。月长空惊讶的看了云梦泽一眼,暴涨的灵力突然冲向那个契约。 一个没多少灵力的普通契约,又是刚刚缔结,差点就要被直接抹去。 此时小鱼猛得从云梦泽手心跳了出来,啵啵啵的一个劲冲月长空吐泡泡,在云梦泽手心乱转,似乎很生气。 哎呦,还是个高阶水灵,还是自愿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月长空奇道。 云梦泽于是将门中起了大雾,他察觉出一丝异样,跟着感觉找到水灵,在水灵的指示下缔结契约等说了一遍,基本上都是事实。 我就说嘛。那几个小崽子不会因为我闯了几次护山大阵,就用锁山大阵来挡我。月长空说着,抱起双臂,这就有点难受了,我还有个约,不能在这里枯等三天。 云梦泽一听月长空有约,立刻意识到,这就是那个救了白浩清一命的机缘。 师伯,你有什么约啊。云梦泽好奇的问。 月长空之前带着云梦泽赴了一次空头约,此时再在云梦泽眼前说约定,竟有些尴尬。 他摸了摸鼻子,开口道,一个酒约,我有个仙友,酿了八十年的女儿红,请我吃酒。 八十年的女儿红,这女儿是冥婚吧。 云梦泽到底没有吐槽月长空的这位仙友,而是瞪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月长空。 月长空如果不带他赴约,他就要自己一个人找地方待三天了。 月长空当然也知道此时情况,冲云梦泽挑了挑眉,小东西,怎么每次我有约,你都在呢。 月长空到底将云梦泽带上了,两人御剑半日,到了海边。 惊涛拍岸,浪若堆雪,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湛蓝海面,徐徐落下的红日,一切都美得让人惊叹。 云梦泽望着那海出神,竟有些感怀。 月长空颇为得意地问他:第一次看海吧,是不是很壮观。 不,以前常看。每到心中烦闷焦躁,杀意无可抑制的时候,他就会来海边看一看。 是啊,真好看。云梦泽做出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 月长空揉了揉云梦泽的脑袋,笑着说,那就看到月亮升起,我们再走。 云梦泽点了点头,再次望向海面。 太阳渐渐沉入海平面,圆月升起。 后日便是八月十五,此时的月亮已经很圆了。 只是那月光之下的海面上黑影重重,好像凭空多出了很多礁石。 云梦泽伸手一指,问月长空,那是什么? 月长空眉头紧锁,顿了一下才说,海盗。 15.第 15 章 皇朝存续五百多年,虽国祀犹在,但乱象已生。 落霞城还算是其中极清明的乐土,都免不了要受盗匪滋扰,其他地方的状况可想而知。 云梦泽历经前世,知道皇朝即将崩摧,之后将有持续百余年的乱世,新的王朝才会建立起来。 所以在此处看到海盗,云梦泽一点不惊讶。 月长空神色复杂,似乎有些烦恼。 大师伯,那些海盗的速度好快。云梦泽拉了拉月长空的衣袖,提醒月长空,再不走,可就要跟海盗撞上了。 月长空看了云梦泽一眼,提起云梦泽衣领,几个纵跃,到了一处山坡上。 刚一落下,就将云梦泽按倒。 云梦泽不及反应,直接扑倒在草丛里,吃了一嘴草沫子。 月长空却从容得多,趴在他身边,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云梦泽有点恼,正要起身拍掉灰尘,整理衣袍,却很快发现了异样。 对面山坡有人。 大师伯?云梦泽故作疑惑。 月长空指了指对面山坡,淡淡的说:有官兵埋伏在那边,应该是来缉拿海盗的。 云梦泽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我们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了,我们不是去喝酒么? 月长空又指了指山坡下,两山间的夹道,是我去喝酒,你只是跟着我。还有,约定的地方就是这夹道通往的村庄。如果这伙海盗是来抢劫那村庄的,我们去了也得碰上。 这样啊。云梦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望向海面。 海盗的船只行进飞快,不一会儿已经能看到飘扬的旗帜。 大师伯,你为什么不去把那些海盗赶跑?云梦泽故作好奇的问。 实在是他不想趴在草里偷窥,在繁花谷待了这几日,他已经习惯做一个白净可爱的孩子了,可不想如前世那般,泥里滚土里爬的。 月长空愣了一下,颇有些奇异的看了云梦泽一眼。 你要我怎么把他们赶跑。 云梦泽瞪着一双大眼睛看月长空,不说话。 要他说,何必赶跑,杀光省事。 可月长空是不杀人的,只能赶跑,至于怎么赶跑,他却没有什么经验了。 月长空转回头,不再与云梦泽对视。 凡人之事,我们是不能插手的。月长空说。 为什么?云梦泽问。 月长空似有不耐,伸手揉了下云梦泽的脑袋,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们修仙问道,已经超脱凡尘,自然不管凡尘事。 那大师伯又为何要来这凡尘的小村庄找酒喝。 月长空被问得一愣,扯着嘴角瞪云梦泽,闭嘴,不许再问。 云梦泽嘟了嘟嘴:趴在这里偷窥好无聊,只能问问题了。 两人说话间,海盗的船只已经靠了岸,黑压压的下来很多人,正举着火把往夹道涌来。 对面山坡的官兵,能打得过海盗么?云梦泽继续无聊的发问。 月长空无奈的回答:打得过,打不过,用不着你操心。 那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看。云梦泽终于指出了这个最尖锐的问题。 咯吱咯吱,云梦泽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云梦泽勾着唇角笑,倒没想到,他有一日也能气到月长空。 很快,那些海盗已经走到山脚下,对面山坡的埋伏瞬间启动,箭矢如瀑,飞泄而下,瞬间淹没火光。 可惜,那箭只射了三波就停了,想必那队官兵的武器并不富裕。 海盗缓过这一波,立刻发现自己被埋伏了,竟也不跑,冲上那山坡,就跟官兵打了起来。 这时才能看出,那队官兵人数极少,可能只有二三十人,也不知怎么射出那么密集的三波箭矢。 海盗在箭矢中吃了亏,却在人数上占了优,源源不断的冲击着那些官兵,眼看着就要将那些官兵淹没。 此时,云梦泽忽然站了起来,在左手心飞快的画了一下,然后凭空推出一掌。 一道巨型的冰墙便出现在夹道的入口处,阻断了后面海盗的支援。 冰墙不仅仅阻断了海盗的脚步,还吓破了海盗的胆。 后面的海盗惊叫着,往岸边的船上跑。前面的海盗也不再跟官兵纠缠,冲到冰墙处,拼命地捶打冰墙,想要跟上大部队。 那些官兵显然伤亡不小,竟然没有余力追杀这些被云梦泽留下的海盗,云梦泽于是收了冰墙,让那些海盗跑了。 就在此时,一个小小的人影从官兵之中冲了出来,大喊着杀了他们,竟然追向了逃跑的海盗。 云梦泽瞬间认出白浩清。 他一时着急,就要飞奔过去救白浩清。 白浩清比他还小上一岁,还不如一把大刀长,怎么去跟海盗搏斗。 这次月长空比他干脆,化成一道月光冲过去,转瞬就将白浩清拎了回来。 白浩清被月长空拎着,犹自做出狂奔的动作。 月长空将他放到地上,他竟又往前奔出好几步才停下,缩着肩膀,小心翼翼的回头看月长空。 月长空也淡淡看着他,没有一点表情。 白浩清看了半晌,磕磕巴巴的开口,你,你就是刚刚显灵的神仙么?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奶声奶气,显得特别稚嫩。 月长空扫了云梦泽一眼,也不答啊。 白浩清却已然认定,此时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断刃的匕首,他将匕首扔掉,恭恭敬敬的冲月长空跪下,磕了个头,谢谢神仙。 月长空微微沉吟,开口问道,你们就这几个人,也敢阻击海盗。 白浩清没有起来,仍旧保持跪着的姿态,低着头认真的说,我们不在这里埋伏海盗的话,村子里会死很多人的。 月长空没再说话,只冲云梦泽使了个眼色。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12) 云梦泽立刻会意,过去将白浩清拉起来,笑着说,别怕,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送你回家。 谢谢仙童。白浩清说着,又要向云梦泽磕头。 云梦泽赶紧将人拉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说,不用这么拘礼。 三人下了山坡,跟收拾战场的官兵汇合到一处。 这时才看出来,这些哪里是官兵,不过是一些穿着官兵服装的老弱妇孺,而让他们刚刚那样神勇的,是二十几架弩车。 弩车制作精巧,云梦泽一时好奇,凑近了去看。 白浩清跟在他身边,颇为骄傲的说,这弩车是我阿爸设计的,能同时射出二十支箭。 你阿爸可真厉害。云梦泽笑着说。 白浩清也笑了,只不过那个笑容最后变成了苦涩。 云梦泽瞬间知道,他的阿爸,怕是已经死了。 官兵打扮的村民收拾好战场,就簇拥着他们的神仙和仙童进了村子。 那本应是一个普通的渔村,此时却一片破败,晾在杆子上渔网满是漏洞,用来晒鱼干的架子空空如也,连房子都缺门少窗的。 尽管村子条件很差,招待神仙却都是最好的。 月长空和云梦泽被请进了唯一完好的房子,坐在上首。 村里已经没什么男丁了,有的不是老就是残,做主的是一个缺了半条腿的老汉,也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老汉给他们讲述了这村子的往日。 这原本是个祥和太平的渔村,村民以捕鱼为生,偶尔出去卖珠卖海货。 可就在五年前,海上突然来了一伙海盗,经常来村里劫掠。 官府派了兵来,抵御了一阵子。 不想那海盗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越来越壮大,渐渐的官兵也挡不住,有办法的村民都逃了,只留下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在这里任其宰割。 那些官兵都死了,都被海盗杀了。狗剩就是官兵的娃,现在也成了孤儿了。一个老汉说着,指了指白浩清。 你们为什么不走?云梦泽问。 我们能去哪里,离开这个村子,这片海,我们住哪里,吃什么。老汉无奈的摇头。 去落霞城。我给父亲写封信,让他遣人来接你们,只要你们愿意干活,就能在落霞城生活。云梦泽说。 老汉不敢置信的看着云梦泽,声音颤抖的说,真的么?这个落霞城,是什么地方。 是我的家,很安全的地方。云梦泽说。 老汉尤不相信,一直问落霞城在哪里,什么样环境,都住了些什么人。 云梦泽耐心的一一回答。 最后老还汉是不太能下决心,要跟村民商议一下。 那你们商议好了,明早将决定告诉我就好。云梦泽点着头,从始至终都很温和。 老汉走了,又有个老妇,端了鱼汤给两人。 月长空是不用吃的,云梦泽却饿了,喝了几口那鱼汤,倒觉得异常鲜美。 他瞥了月长空一眼,舀了一勺鱼汤,递到月长空嘴边,师伯,尝尝么? 月长空从进屋开始就没开过口,一直面无表情的坐着,此时盯了云梦泽一眼,终于开了尊口,尝了鱼汤。 怎么,现在知道讨好我了?怕我罚你? 云梦泽眨了眨眼,不解的问,为何要罚我。 罚你多管闲事。 16.第 16 章 云梦泽勾着唇笑:师伯不会罚我。 月长空压了压眉头:这么自信。 嗯。云梦泽点了点头,低下头继续喝鱼汤。 月长空看着他,果然没再提罚他的事情。 直到云梦泽喝完鱼汤,满足的揉了揉肚子,月长空才又开口,倒不知道你这样能干,不仅赶跑了海盗,还要帮扶整个渔村。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笑着说,这有什么能干的,我只是想如此而已。 月长空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 云梦泽这次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月长空是什么意思。 结果月长空冲他伸出手:左手。 云梦泽低了头,将左手摊开,放到月长空的掌心上。 白嫩嫩的手心上鲜红的血痕,交错纵横,触目惊心。 他强行用水灵施展凝冰符,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遭到反噬。 月长空从自己的百宝囊中取出一支白玉瓷瓶,将里面的药沫倒在云梦泽手心。 云梦泽认出来,那是肉骨粉,名字就取自活死人,肉白骨,是治疗伤口的绝品灵药。 果然,药粉一沾到掌心,火辣辣的刺痛就消失了。 月长空帮云梦泽包扎好,又取了两颗丸药让云梦泽吃了。 然后就躺在屋里唯一一张像样的床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睡觉。 云梦泽嗯了一声,却没有马上过去,而是认真的将自己洗漱一番,这才躺到床上。 才几个月,就把蓁蓁的臭毛病学会了。月长空嘀咕一声,伸手拍了拍云梦泽的背,赶紧睡觉。 云梦泽上次赶路的时候就跟月长空睡一张床,原本还有些别扭,睡了两晚就习惯了,反而比平时睡得更安心。 有仙道第一贴身保护,又怎么会不安心。 云梦泽一直睡到旭日东升,这才起来,伸了个懒腰。 此时月长空早已起了,正在外面院子里打坐。 他晨起本应练剑,但在这渔村不太方便,便只能在意念中练习。 云梦泽刚走进院子,就见昨晚的老汉带着白浩清,此时学名狗剩的,往这边走。 村民们讨论了一夜,决定迁往落霞城。 月长空于是在村子四周设下结界,让村民们暂时不要离开村子,等落霞城的人来接。 村民千恩万谢,月长空却不再有任何反应。 这日下午,村里又来了一位客人,就是与月长空有约的仙友,两人挖了当年埋的酒,便不见人影。 云梦泽有些无趣,便去找白浩清。 白浩清正在收拾东西,他无父无母,就一个人住在原来的破房里面,自己照顾自己。 你自己做饭?云梦泽惊奇的问。 白浩清摇头:村里的姨姨会给我干粮。 那你就只吃干粮?这渔村损毁至这样程度,想必也没什么可吃的。 我还有娘做的小鱼干呢。 白浩清说完,从墙角一个隐秘的洞里掏出一个罐子,珍惜的抹掉那上面的灰,将本就脏污的衣服弄得更加脏了。 白浩清将罐子放到桌子上,打开来,伸手拿了一根金黄色的小鱼干,仙童,你尝尝啊。 白浩清长得清秀俊逸,此时年幼,更是乖巧可爱,像个女娃娃。 他瞪着一双圆眼睛,期待的看着云梦泽,活像个等着主人爱抚的奶狗。 可云梦泽到底还是拒绝了,被脏手抓过的小鱼干,不吃。 我不能吃海物,会起红色的疙瘩。云梦泽随口扯了个谎。 那真是可惜了,我娘做的小鱼干真的特别好吃。白浩清说着,将那个小鱼干塞进嘴里,幸福的咀嚼着。 两人混在一起,倒不想四五岁的孩子,跟大人似的,头头是道的聊着天。 月长空是第二日晚上回来的,直接就通知云梦泽明早离开。 就走了?云梦泽有些惊讶,月长空还没收白浩清为徒,怎么就要走。 不然,你打算留在这里大战海盗不成?月长空挑眉。 云梦泽哦了一声,看了一眼他旁边的白浩清,鬼使神差的说,你要不要考虑收他为徒? 月长空微微蹙眉,瞥了白浩清一眼,我为何要收他为徒。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也不清楚前世他是因何收了白浩清,现在又不收了,只能沉默。 白浩清却很恭敬的冲月长空行礼,开口说,谢谢神仙拯救我们村子,谢谢小仙童送我们走。你们安心离开,我会守护好村民的。 月长空看着白浩清,好半天,突然开口问,你不想报仇? 白浩清歪着头看月长空,不解的问,报仇,是指杀了那些海盗么? 月长空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古怪。 白浩清点了点头,颇为认真的说,想的。可是更重的是保护村民,至于那些海盗,如果他们再来伤害我们,我一定会杀了他们的。 可是你毫无力量。月长空注视着白浩清,露出思索的表情。 白浩清支吾了半晌,咬着嘴唇说,等我长大,就有力量了。 月长空突然伸手,点了下白浩清的额心。 云梦泽注意到,有一道月色的光芒没入白浩清的额心,立刻明白,这是月长空在探白浩清的资质。 这是打算收白浩清为徒了?又是为什么? 果然,月长空探完白浩清的资质,点了点头,还不错,你可愿意随我回天衍道宗修仙问道,从此不问凡俗事。 白浩清愣了一下,显然还没太理解。 云梦泽于是赶紧跟他解释:跟着师伯,你就能像师伯那么厉害,想杀谁就杀谁。 不是想杀谁就杀谁,是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月长空说完,眼神严厉的看向云梦泽,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云梦泽眨了眨眼睛,一派天真的说,我有什么想法?我就是随口一说。 月长空盯了云梦泽半刻,没再继续追究,又问白浩清,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跟我走,还是不。 走!白浩清板起一张小脸,十分认真的说,我想要保护大家,我想要很厉害。 说完,白浩清直接跪下,冲着月长空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就这样,月长空在第二天一早,带着白浩清和云梦泽一起回了天衍道宗,也没给村民们相送的机会。 回到天衍道宗,锁山大阵已经解开,月长空照例用灵剑敲打山门,做出强闯山的意思。 月仙、余峰并列缺显了身,见到三人,竟都化成实体。 你去哪儿了!月仙也不理月长空,厉声责问云梦泽。 云梦泽愣了一下,开口说,陪大师伯喝酒去了。 月仙的怒目立刻转向月长空:说也不说一声就带走我徒弟,你想做什么?我以为他被魔修抓走了。 大师兄,这次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说都不说一声,就将云师侄带走,蓁蓁这两天急得不行,若不是锁山大阵,恐怕都冲到魔修的大本营去了。余峰也帮腔。 月长空瞪了云梦泽一眼,赶紧解释。 将在山门外遇上云梦泽,发现云梦泽收服了水灵,后又被锁山大阵所阻不能回山,之后才带走云梦泽的事情说了。 所以说,当天门内大雾,是因为水灵。列缺看向云梦泽,若有所思,能力如此之强的水灵,应该是超品了,怎么会被云师侄轻易收服。 云梦泽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伸出左手。 不等他召唤小鱼,月仙急开口问,你手怎么了,如何受的伤。 见义勇为受的伤。月长空扯着嘴角笑。 云梦泽一时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冲月仙笑了笑,先将水灵召了出来。 小鱼一出来,就亲昵的在云梦泽手指间转了两圈,又凑到云梦泽脸边,在他脸颊鼻子上蹭了蹭。 □□?列缺淡淡的说。 余峰和月长空大笑起来,只有月仙瞪了列缺一眼,我的徒儿,就算凭一张脸收服了超品水灵,又有什么值得笑的。 云梦泽的嘴角抽了抽,他原本以为天衍道宗只月长空一个不靠谱,没想到是就没有一个靠谱。 月长空笑够了,非常好心的帮云梦泽解释了为何左手会受伤。 白浩清这才知道,当时救了他们的那道冰墙,竟然不是月长空施展的,而是云梦泽施展的,看云梦泽的眼神立刻不一样了。 师兄弟四人交代完这些,也不在山门逗留,余峰和列缺通过法阵回了自己的地方,月仙则拉过云梦泽,带云梦泽回了繁花谷。 云梦泽被那双细白的手拉着,嘴角不由得往上翘。 他原本不怎么在乎月仙,只想着随便讨好着,却没想到月仙竟如此关心他。 回了繁花谷,月仙立刻松开云梦泽的手,叫来巧颜。 擅自离山,罚闭门思过三个月。年前不准离开自己的院子。说完,一甩衣袖就走了。 巧颜见了云梦泽,先是追问他去了哪里,手为何受伤,之后就是训斥他自作主张,害大家着急。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13) 为了找你,繁花谷都快翻天了。巧颜戳着云梦泽的额头,才罚你三个月,真是轻了。 云梦泽吐了吐舌头,撒娇的拉巧颜的手,好师姐,哪里轻了,都能把人闷死。 觉得闷是吧。那就把五行符咒前十页的内容各画一百张,入门心法也抄一百遍。巧颜严厉地说。 云梦泽的脸彻底垮了。 17.第 17 章 闭门思过的第一天,云梦泽就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彼时他正在院子里测试小鱼的能力,就见铁牛拎着白浩清从天而降,正落在小鱼填出的水坑上。 泥水飞溅而起,喷了云梦泽一身,他紧紧咬着牙关,才没有立时捏死铁牛。 铁牛踩了一脚泥,却还像没事人一样,将白浩清放下,问云梦泽,你怎么没去上课。 云梦泽没理铁牛,径直转身回屋,洗了脸,换了衣服才出来。 铁牛和白浩清就在门口看着他,两张脸上是一模一样的傻乎乎。 我被关禁闭了,年前都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云梦泽告诉铁牛。 那好呀,我们一起修炼。铁牛开心的说。 云梦泽皱眉:大师兄为何要跟我一起修炼。 铁牛叹了一声,郁闷的说,我想去闭关,师父不让,说我闭关也没用,资质太差。他让我学学你,练气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筑基,筑基不到三个月就有突破的征兆,是不世出的奇才。 云梦泽看着铁牛:所以,你就要来跟我一起修炼? 铁牛笑着点头。 云梦泽又看向白浩清。 白师弟跟着我学剑。铁牛说。 师大师伯为什么不自己教他剑法。云梦泽一时口快,差点就喊月长空师父,幸好及时改过。 师父从来不教弟子的,都是扔个剑谱,定时考较。铁牛说。 云梦泽皱眉,月长空前世明明教白浩清剑法了。 想到这里,云梦泽恍然有所觉,前世白浩清是跟着他,月长空教他的时候顺便教白浩清,他当时不觉怎样。 可如果月长空从不教弟子,那自己是第一个让月长空破例的么? 云梦泽猛得抬头,看向铁牛。 月长空让铁牛跟着自己,是真的让铁牛学自己,还是察觉到他有突破的征兆,怕他筑基不稳,意外突破会有危险,派铁牛来照看他? 铁牛见云梦泽发呆,伸手在云梦泽眼前晃了晃,云师弟,你平时就发呆? 云梦泽回过神思,冲铁牛笑了一下,大师兄若是喜欢,就在我这院子里修炼好了。 铁牛傻笑一声:幸好你这院子离左锋近,不然我还真不敢来,万一惊扰了这里的师妹,可不得了。 云梦泽笑笑,转向白浩清。 白浩清跟云梦泽对上眼,立刻露出乖巧的笑容。 他虽然还穿着那身破衣,但好歹洗干净了,看起来倒也算玉雪可爱。 云师兄,师父给我改名了,我现在不叫狗剩,叫白浩清了。白浩清奶声奶气的说。 云梦泽点了点头:这名字好听。 当然,月长空给白浩清改名,不是因为狗剩不好听,而是他有一个徒弟叫狗剩,白浩清不改名,就不好区分了。 白浩清腼腆的笑了一下,看了云梦泽一眼,又不好意思的低头,一会儿又忍不住抬头看云梦泽。 云梦泽见他明显有话要说,却开不了口,脸都憋红了,只得问他,你想跟我说什么,直说无妨。 白浩清这才期期艾艾的开口:我才知道,当时救我们的是云师兄,想要谢谢云师兄。 你想怎么谢我。云梦泽问。 白浩清被问着了,瞪着一双大眼,无措的看着云梦泽。 那你以后就听我的差遣,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白浩清现在又小又弱,日后修为却不低,在天衍道宗仅次于月长空和他,收了这个跟班,不亏。 白浩清立刻点头,毫不犹豫的答应。 铁牛嘿嘿笑了一声:我刚刚还觉得云师弟看起来像个大人,现在又像个孩子。 云梦泽看了铁牛一眼,伸手去拉白浩清,你现在是我的跟班了,进来,先换身衣服。 白浩清被云梦泽拉进内室,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塞了一套衣服在手里。 这是我在外院穿的弟子服,你的常服还没做好,先穿这个,总比你身上的强点。上辈子错杀白浩清,这辈子又是救命又是照顾,云梦泽觉得自己对白浩清的恩应该大于怨了。 再看向白浩清,果然感动得眼睛都红了。 等白浩清换好衣服,云梦泽已经又在院子里试验小鱼的能力了。 铁牛则蹲在一块石头上,眯着眼睛观察云梦泽。 云梦泽被铁牛盯着,也不敢试太过复杂的符咒阵法,试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回屋抄写入门心法去了。 铁牛于是开始在院子里教白浩清天道九式。 就这样,白浩清练剑,铁牛观察,云梦泽抄书,三人和谐的度过了一个月。 云梦泽终于看不下去了。 大师兄,你就只教白师弟这些么? 啊?怎么了? 他还不会练气。云梦泽提醒铁牛。 对啊。铁牛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我忘了,之前的师弟,都是在外院筑基才上山的。 云梦泽撇嘴,不愧是月长空带出来的徒弟,一样的不靠谱。 云梦泽轻叹一声,继续去抄书。 结果,这一日,云梦泽就见铁牛跟白浩清在他院子里眼瞪眼。 白浩清比较规矩,只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铁牛。铁牛则抓耳挠腮,一副浑身长跳蚤的样子。 最后云梦泽看烦了,将笔一扔,喊白浩清进屋来。 云梦泽找了三本炼气期的书籍给白浩清,其中就有他抄的入门心法,结果白浩清捏着书,可怜巴巴的说,我不识字啊。 云梦泽差点翻白眼,他竟忘了,白浩清才不到五岁,哪里就能读书了。 你让大师兄读给你听,顺便给你讲解。云梦泽说着,又将书塞给铁牛。 铁牛接过那三本书,翻了翻,一脸痛苦的说,这我也不太认识啊。 云梦泽觉得自己恐怕忍不了,暴躁的想赶人。 他深吸了两口气,到底忍住了,正想开口,铁牛却问他,这书里的字,你都认识。 云梦泽的眉毛抖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也才五岁而已,能读这些书,也算奇事了。 我三岁就启蒙了,自然都认识。云梦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实际上,他前世五岁刚上山的时候,只认识两百多个字,书根本没法读,都是后来自己硬学出来的。 云师弟真厉害! 云师兄好厉害啊。 面对一模一样的惊羡面孔,云梦泽有种自己被月长空算计了的感觉。 月长空是不是知道自己这两个徒弟傻,丢过来让自己教导的? 云梦泽不太情愿的给铁牛和白浩清念书,顺便解释字里行间的意思。 有了这些书指引,铁牛也有了教导方向,教了两天,就将白浩清教会了。 白浩清学会了练气,每日就有半日要练气,扩展经脉,吸纳灵气,凝聚灵力。 而另外半日,则和铁牛一起,跟着云梦泽认字。 至于练剑,挪到了晚上云梦泽睡下之后,这两个再自己去苦修。 眼看入了秋,有师姐送了一筐草莓过来给云梦泽尝鲜。 三人正坐在屋檐底下分草莓,一道白影从天而降。 云梦泽其实早就察觉,只不过想着反正也没有水坑了,不理就是了。 月长空落了地,白浩清赶紧起身,给他行礼。 铁牛又往嘴里塞了两个草莓,这才起身行礼。 云梦泽规规矩矩的将果篮放下,也给月长空见礼。 月长空嗯了一声,看向白浩清,不错呀,都会练气了。 云师兄教我的。白浩清如是回答。 月长空惊讶的看了云梦泽一眼:小东西不得了啊,都能教师弟了。 云梦泽露出一个甜笑,没说什么。 倒是铁牛,将自己忘记教白浩清练气,又不认识字之类的事情都给说了。 所以说啊,你突破不了,跟修炼没关系。主要是读书少。月长空说着,拍了拍铁牛的肩膀,以后就跟着你云师弟读书罢。 云梦泽听这话,觉得十分怪异,铁牛却乐淘淘的答应了,还冲他傻笑。 小白,我看看你的进境。月长空说完,坐到刚刚白浩清坐的地方,冲云梦泽和铁牛招手,咱们继续吃草莓。 云梦泽皱眉,草莓是他的,他有说让月长空吃么? 就这样,月长空也莫名其妙的成了小院的常客之一,但凡云梦泽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他总能第一个赶到,也不知是不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时间如水流过,云梦泽的禁闭很快就到了头,又开始上课。 本来以为总算摆脱了左锋三傻的纠缠,没想到下了课一回院子,二傻和三傻仍旧在那里苦修,完全是把他这里当成家了。 一时冬去夏至,春走秋来,就是五年光景。 白浩清已然筑基开光,马上就要突破灵虚期,可云梦泽却还是筑基期。 你五年前就有突破之兆,为何到现在都没一点动静。月长空看着已经快到他胸口的云梦泽,十分纳闷。 怕是师伯看错了。云梦泽正在侍弄一株雪桑花,是之前帮一位师兄传信得的。 我怎么会看错。月长空说着,看了眼旁边练剑的白浩清。 白浩清何时筑基,何时开光,他可一刻都没估错。 云梦泽冲月长空露出一个甜笑,也不作答。 就在这时,门内的钟突然响了,咚咚咚的,没有什么规律,却一直响着。 白浩清停下动作,问月长空,师父,这是出了何事? 云梦泽猛得抬头,心中一喜。 师祖回来了。 18.第 18 章 一直在屋里看书的铁牛也跑出来,颇为高兴的说,是师祖回来了。 月长空扯了扯嘴角:是他,每次回来都要敲钟敲到所有人知道。 月长空说完,化作一道白光不见了。 铁牛也赶紧招呼白浩清御剑回左峰,众弟子集合拜见掌门。 云梦泽回房换衣袍,他平时侍花弄草穿的都是以前的常服,免得把这日该穿的常服弄脏。 今天的颜色又轮到粉色,不过里衣都是白色的,只外面罩一层粉纱,倒不算太过女气。 没一会儿,就有师姐来叫他,他跟着师姐一起往中心花园去。 等繁花谷在门内的三十多个弟子聚齐,月仙便领着众弟子前往主楼广场。 主楼的广场十分宽阔,基本上占了主楼一层一半的面积。 月长空及门下弟子站在广场最左,弟子虽然都穿着白衣,却不甚整洁,唯有月长空一人白衣飘飘若仙,不染尘埃。 他门下如今只有二十九个弟子,十九个在闭关,来的只有十个。 倒不是月长空不常收徒,只是他主张苦修,教的徒弟也都死心眼,拼命修炼寻求突破,突破不成夭折便最多。 是以门下弟子人数一直少得可怜。 余峰及其门下弟子站在左二位置,这日穿着深蓝色的道袍,男女具是衣着整洁,形貌中上。 余峰收徒全凭缘分,如今门下近二百人,此间来了一百五十多人,跟旁边月长空形成鲜明的对比。 比起月长空一味推崇苦修,余峰就风雅得多,各方面都有涉猎,对弟子的要求也不甚严格,不过门下弟子出息的却不少。 很多在仙道都是能叫得出名号的。 列缺及其弟子站在最右,不是黑衣就是灰衣,粗看没有区别,细看却各个不同。 列缺收徒要求严格,却也正因为要求十分明确,达到皆可入门,所以门下弟子最多,有三百多人,如今很多都在外经营天衍道宗的产业,此时在门内的也只一百五十人上下。 比起三位师兄姐,列缺教授的徒弟虽不显眼,但修为不低,会说能办,谦和稳重,基本上包揽了门中的主要事务。 松鹤这个掌门,余峰那个代掌门,都远不如他这个四师弟能掌事。 月仙及其弟子站在余峰和列缺中间,除了云梦泽,都是粉纱遮面,一个个仙资绰约,粉色的纱衣娇而不艳,让人浮想翩翩。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14) 月仙收徒就只看脸和性别。 云梦泽是唯一一个例外,但也不是很外,虽然性别不对,但脸一点没差。 更兼此时只有他一个人露了脸,哪怕只有十岁,却已经是玉质章华,美目俊颜,初显风流。 松鹤真人站在第二层正殿的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他的徒子徒孙。 见都来齐了,松鹤笑嘻嘻的开口说,我回来了。 下面立刻响起恭迎掌门回山的声音,只可惜此起彼伏,并不整齐。 其中最松散的就是月仙这边,松鹤于是不太满意的看过来。 云梦泽因为是唯一的男子,也没站在队伍里面,而是站在了月仙的旁边,此时正仰着头,微笑着看他。 前世他被逐出师门,在外漂泊,偶遇师祖,本以为师祖要么不睬自己,要么清理门户,却不想师祖在与自己比试之后,用尽全部修为毁去了邪王鼎的真身。 邪王鼎真身被毁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有那么一刻,找回了一点本心。 师祖临死前说:从此邪王鼎无法传承,你将是邪王鼎的最后一个主人,我相信你可以控制它,不让它再制造杀戮。长空也一直相信你的。 说完这些,师祖摸了摸他的头,化成了齑粉。 松鹤一眼就看到了云梦泽,谁让他是一众女弟子里唯一的男弟子,实在太过显眼。 松鹤一点地面,一个纵跃就到了云梦泽眼前。 他干瘦宛若骷髅,只比云梦泽高一点点,一张脸上全是深浅不一的皱纹,白发稀疏的扎成一个小揪揪,立在后脑勺,十分滑稽。 但云梦泽却觉亲切,冲着松鹤行拜礼,弟子云梦泽,见过师祖。 松鹤嗯了一声,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云梦泽。 上下看了几轮还不够,绕着云梦泽转圈,然后猛得跳起来,大喊一声,奇才啊! 一声极轻的嗤笑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磁性的男声,师祖当真么?他入门五年了,还是筑基期,我们都跟着着急呢。 云梦泽寻声看去,便见到余同辉那张俊脸。 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松鹤白了余同辉一眼,指着云梦泽说,此子的天赋比老大还高,不出百年,必然能超过老大。 松鹤说的老大就是月长空,整个仙道号称万年不遇的奇才。 众人听这话,都颇为惊诡,只有月仙一喜,笑着说,师父,你是说我这个徒儿,能打败大师兄。 松鹤点了点头:能,早晚能。 说完,松鹤目光炯炯的看向云梦泽,我收你做关门弟子吧,怎么样。 听了这话,列缺面无表情地说,师父,我就是你的关门弟子。 松鹤看了列缺一眼,摆了摆手,我知道,可是我后来不是还收了秦铭、凝羽还有豆豆。再收一个关门弟子又有什么关系。 师父,你这门到底什么时候能关上。余峰颇有无奈的说。 松鹤瞪了余峰一眼:我爱什么时候关就什么时候关,轮得到你管? 云梦泽笑着看松鹤,这个师祖不太着调,是全门派皆知的事情。 跟着你干嘛,你还会留在门内教他不成?月长空走过来,语气戏谑。 松鹤眯起眼睛,用余光去瞄月长空,然后猛然爆起,从袖子里抽出一根棒槌,就要锤月长空的头。 月长空反应奇快,棒槌还没挥到一半,已经闪到松鹤身后,伸手弹了下松鹤后脑勺的小揪揪。 两人落地,月长空摇着头说,看来师父这次出门,也没遇到什么缘分啊。 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松鹤气急败坏的挥着他的棒槌。 哦。月长空无所谓的点了下头。 松鹤气得用鼻子喘气:小兔崽子,等着吧。等我的关门弟子修成,锤不死你。 松鹤说完,一闪身到了云梦泽旁边,一把搂住云梦泽的肩膀,好徒弟,以后帮我教训你大师兄。 师父!这是我的徒弟。一直没开口的月仙终于说话了,语气里竟有些娇嗔的意味。 松鹤看向月仙,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不收男徒弟么? 月仙似乎想起了收下云梦泽的因由,抽了下嘴角才说,我看他天赋奇佳,破例收了他。 还是我家蓁蓁有眼光。松鹤说着,放开云梦泽,却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眼睛黏在云梦泽身上。 看了一会儿,松鹤又转向月仙,小心的说,要不?送给我? 师父!月仙妙目圆瞪。 哎呀,我开玩笑的,师父怎么会抢你的徒弟,师父给你带好玩的了。松鹤说着,拉着月仙的手,径直就往繁花谷去了。 等松鹤和月仙走远,余峰才站出来,通知大家可以散了。 云梦泽回了自己的小院,难得清净的休息了半刻。 他入门五年,基础都学得差不多了,再深入就是自己领悟钻研,所以上的课也就没那么多,有了很多闲工夫。 前世他一直刻苦修炼,从不觉得日子难过,现在闲下来,反而有些没意思,便只能折腾折腾炼丹,摆弄摆弄制器,研究研究符阵。 这段日子,他正在做一个机关球,可以协助他操控水灵,不用每次都自己引导,耗费灵力不说,还容易遭到反噬。 云梦泽摆弄机关球到晚上,竟没见左锋三傻来捣乱,也是奇了。 云梦泽伸了个懒腰,看着桌子上基本完工的机关球,想着吃完饭便可以拿到院子里试验。 云梦泽于是起身去饭堂,路过一丛蔷薇的时候,抬脚踢到一物。 那物圆滚滚的,被云梦泽一踢,滚出老远。 云梦泽觉出一丝熟悉,走过去捡起来,竟是一个机关球。 云梦泽用灵力试探机关球,还真是个熟悉物件。 这机关是伏羲万象的子球,他上辈子凑巧拥有伏羲万象的母球。 这东西虽不像邪王鼎能力强横,但也是上古之物,里面的阵法符咒十分玄妙,他上辈子没研究明白母球,这辈子倒有机会研究这子球了。 云梦泽想着,就要将机关球收进袖子。 云师弟?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云梦泽回头去望,是四师姐柔嘉。 柔嘉性格温柔娇懦,喜爱读书,在繁花谷修为不显,但学识却最渊博,平时管理着繁花谷的典籍库。 四师姐。云梦泽笑着冲柔嘉拱了拱手,繁花谷规矩虽多,却只限于美貌,对于俗礼并不讲究。 我刚刚好像见你捡了一物,是什么?柔嘉款款走到云梦泽面前,柔声问。 云梦泽将机关球给柔嘉看:就是这物,正想着白捡了个便宜。 这便宜你是捡不到了,这是师祖下午丢失的。柔嘉说着,也不去拿机关球,你去给师祖送去吧。 云梦泽遗憾的哦了一声,又将机关球收回袖中。 柔嘉笑着看云梦泽:怎么,舍不得呀。 云梦泽冲柔嘉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的机关球。 师祖从外面搜罗来的,当然是你没见过的好东西。不过师祖说这机关球是特地给四师叔带的,让我们找见了,务必送回去。你若是喜欢,我回头送你一个机关球,虽然比这个差些,但也是稀罕物。柔嘉说。 那我就先谢过四师姐了。云梦泽开心的。 柔嘉笑着摇了摇头: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找我。快去吃饭吧,这么晚了,别饿着。 云梦泽应了,冲柔嘉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19.第 19 章 云梦泽吃过饭,倒没急着去寻松鹤。 松鹤刚回来,定是要去几个徒弟那里讨讨嫌的,找也不好找,不若他研究两天,晚些再还。 还没到小院,远远便看见左锋三傻在他的院门口,围着什么在讨论。 云梦泽无奈一叹,走过去问,做什么呢? 三人立刻闪开,露出一个一米多高的机关甲人,甲人手里举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云梦泽三个字。 云梦泽暗暗咬牙,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冲他挑了下眉,得意的说,这是师父给我带的机关甲人,送给你做门卫了。 云梦泽又瞥了那机关甲人抱着的牌子,眼里明显的不喜。 白浩清赶紧解释:是想让他抱着你这儿的牌匾的,可你这就叫云梦泽,所以就。 云梦泽磨了磨牙,伸手就要拿机关甲人手里的木牌。 结果那机关甲人倒很护食,死抓着不放。 放开。云梦泽命令机关甲人。 机关甲人丝毫不为所动。 放开。月长空一开口,那机关甲人就松手了。 彼时云梦泽正在用力的拉扯那块牌子,机关甲人这一松手,他身子不稳,踉跄着后退两步,险些摔倒。 云梦泽气恼的瞪了月长空一眼,将木牌上云梦泽三个字抹掉,又刻下两行字,将木牌还给机关甲人,竟自回了房间。 左锋三傻围上去,只见那木牌上写着皓月当空不见客,心如铁石莫纠缠。 三人看了半天,最后是白浩清先开口,感觉云师兄的意思,好像是不想见我们。 月长空拍了白浩清的脑袋一下,嫌弃的说,懂什么,这就是晚上不见客的意思,跟我们没关系。 说完,月长空就进了小院。 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啊。白浩清小声嘀咕一句,转头去看铁牛。 铁牛冲他使了个眼色,跟着月长空进去了。 白浩清抿了下唇,到底还是跟了进去,云梦泽这里的条件,可比左锋上强了百十辈不止。 云梦泽也不觉得两句话能打发这三人,拿出他的机关球,在院子里试了起来。 先是召唤小鱼,让小鱼钻进机关球内,然后催动机关球,用语言发动其中的符咒。 冰箭。云梦泽一声令下,机关球立刻爆出无数道冰箭,向四面八方辐射,连举着机关球的云梦泽也没放过。 月长空眼疾手快,立刻将云梦泽拎了起来,伸手挡掉射过来的冰箭,才没让云梦泽被冰箭戳成筛子。 你又作什么死!月长空气急败坏的训斥云梦泽。 云梦泽咳了一声,将机关球捡了回来,回房间继续摆弄。 以后我不在,不准你做这些试验。月长空犹自在院子里叫嚣,云梦泽没理他。 将机关球略微改动,又拿出伏羲万象的子球研究一会儿,云梦泽自去休息,不理会院子里的三人。 一觉到天明,云梦泽起身洗漱,往窗外望去,果然见那三人已经起来练剑了。 云梦泽扯了下嘴角,上辈子,他也是这样苦修的。 今日轮到黄色,云梦泽一身嫩黄色的箭袖出了房门,刚想提醒那三人莫要伤了他的花草,便听到院外一声怪叫。 哎呀,这机关甲人怎么跑这里来了。 云梦泽歪了下头,师祖怎么来了?找月长空么?倒是正好把机关球还回去。 白浩清和铁牛听到声音,都停下剑招,只有月长空仍旧在空中飞舞。 以他的修为,怕是整个繁花谷的动静都能感知,自然早知道松鹤靠近。 松鹤进了前厅,喊了一声,云小子在么?听说你偷了我的机关球。 这一声喊,月长空终于有反应了,化成一道月光,闪进前厅,又引来松鹤一声怪叫。 唉呀妈呀,你咋在这儿呢。 云梦泽带着白浩清和铁牛匆匆进入前厅的时候,正见松鹤跟月长空瞪眼。 拱拱手就算了,跪下磕头。松鹤一脸不依不饶。 月长空面无表情,反而看向刚进来的云梦泽。 云梦泽目光却落在了松鹤身后的余同辉身上,余同辉冲他温和的笑了一下。 云梦泽扯了下嘴角,上前给松鹤见礼。 云梦泽,拜见师祖。昨日我是捡了师祖的机关球,正打算还给师祖,没想到师祖自己来取了。云梦泽笑着说。 云师弟也真是不着急,师祖找了一晚上,今天见到我,才知道在你那里。余同辉带点责备的说。 二师兄是怎么知道,机关球在我这里的?云梦泽眨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好奇的看向余同辉。 去藏书阁找书的时候碰上了柔嘉,她跟我提了一句。我就当听个趣事儿,没想到今天早上碰上师祖,正在火急火燎的找机关球呢。余同辉说。 好了,别废话了。云小子,快把机关球给我。松鹤冲云梦泽伸出手。 云梦泽于是回房将机关球取了过来,交给松鹤。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15) 松鹤宝贝似的将机关球捧在手里,细细查看。 这机关球真是精巧。余同辉赞叹的说。 那可不,我都打不开,可不得了。松鹤说,我准备拿给老四,让老四帮我打开。 连师祖都打不开,那可真是个稀罕物,怪不得云师弟不着急还。余同辉笑着说。 云梦泽已经明白了,因着松鹤夸他是奇才,所以余同辉心里不舒服,逮到机会便来找他麻烦,话里话外都是他贪图机关球,不想还给师祖。 这机关球确实稀罕,是伏羲万象的子球,我在一本书里看过。云梦泽突然开口插话。 这话一出,整个前厅都安静了,所有人具都抬眼看向云梦泽。 你说伏羲万象?伏羲万象乃是上古神器,相传早已毁了,藏书阁里都没有记载,你又是在哪里看到的。余同辉不敢置信的说。 我家的典籍库里有本书,讲的就是这个。说到这里,云梦泽瞟了一眼月长空。 果然见月长空露出笑意,于是云梦泽又补充一句,那书上面不知所云,父亲本来要扔的,我觉得上面的图有趣,便拿回去看着玩。 那书现在何处。松鹤激动的说。 我父亲扔了。云梦泽说。 松鹤一脸丧气。 不过我记得上面的内容,也许我能打开这机关球。云梦泽又说。 真的?松鹤立刻一脸喜色。 云师弟在家看的,应该是五岁之前,这都记得。余同辉的语气有些怪异。 我过目不忘嘛。云梦泽笑着说。 余同辉僵硬的笑了,被松鹤拍了一下。 小辉别废话,来来来,小云来试试。松鹤说着,将机关球塞进云梦泽手里。 云梦泽拆过伏羲万象的母球,拆这子球更不在话下,一道灵力探进去,一点点激活破解里面的阵法符咒。 很快,机关球发出淡淡的红光。 红光渐渐盛起,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云梦泽露出笑意,红光大盛。 那红光暴涨而出,瞬间将云梦泽淹没。 云梦泽只觉得眼前一片猩红,周身如被火烤。 一只白玉一样的手骤然伸到面前,猛得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那红色中拉了出去。 落进月长空怀里的时候,云梦泽只觉得周身都碎了一样,一寸一寸的疼着,甚至分不清具体哪里疼。 阿泽,你怎么样。月长空焦急的问。 云梦泽疼得意识模糊,几乎无法发声,只能动了动嘴皮,习惯性的答了句没事。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你当我傻的。你感觉如何,说啊。月长空有些气恼的说。 看到月长空一脸焦急,云梦泽微微清醒,这才想起今时不同往日,他可以不用坚强忍耐,可以撒娇委屈。 眼泪瞬间涌出眼眶,他挣扎着喊疼,一声比一声破碎。 疼?没事没事,很快就不疼了。月长空将手覆在他的眼上,轻柔的灵力灌输进额心。 云梦泽只觉得疼痛一轻,精神也一松,昏了过去。 此时松鹤已经收服了那团红光,只见他掌心多了一个红色光球,一道一道符咒缠绕。 松鹤猛然握拳,那光球便碎成千万片,消失不见。 是一道守护符咒,我真是老糊涂了,竟没想到这层。伏羲万象何等神器,打开时怎么能无所保护。松鹤懊恼的看向云梦泽。 月长空看了松鹤一眼,吩咐铁牛,快去把老四叫来。 说完,抱着云梦泽去了卧房。 云梦泽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是这日下午,他朦胧睁开眼,刚挪动了一下脖子,便觉得全身僵硬,经脉刺痛。 别动。月长空的厉喝声响起,打断了他试探经脉的念头。 云梦泽拱了下嘴,有点埋怨的看了月长空一眼,他都伤成这样了,还凶他。 看到床边的月长空,立刻就看到月长空旁边的月仙和松鹤,两人见他醒了,全都探身来看,却不敢碰他。 云梦泽清了下嗓子,开口招呼道,云梦泽见过师祖,师父。 这种时候了,还讲什么虚礼,你觉得怎么样?月仙柔声问。 云梦泽刚想开口,松鹤却抢着说道。 是不是四肢僵硬,活动艰难。经脉微微刺痛,体内毫无灵力。 云梦泽于是闭上嘴,点了点头。 松鹤怪叫一声,使劲揪自己少得可怜的头发,完了,完了,被老四说中了,云小子经脉重创,仙根断绝了。 20.第 20 章 松鹤这话落地,屋子里却没人有什么反应。 只有列缺冷冷淡淡的说:我说的本来就是结论,不是猜测。师父,您让不让,不让我走了。 让让让,你来你来。松鹤立刻跳走,将位置让给列缺。 列缺上前,搭云梦泽的脉搏,又探他的灵台。 月长空看着云梦泽,皱着眉问他,你不懂什么叫仙根断绝?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轻声说,我懂。 云梦泽刚一醒来就猜到了,虽然没有用灵力探测经脉,但经脉是个什么状态,他还是有感觉的。 何况他前世死前就经脉尽断过一次,也算是很有经验了。 只是他实在不知道此时该做个什么表情,所以哪怕月长空疑惑,他也还是只能一脸淡然。 列缺查看完毕,开口说,嗯,吃了这药,三天内经脉便会愈合。 列缺说着,往后伸手。 白浩清递上来一碗药,趁机担忧的望了云梦泽两眼。 云梦泽挣扎着要起身,月长空却将他按住了。 这药虽然能愈合他的经脉,却不能让他的经脉恢复如初。月长空阴沉着脸说。 列缺看了月长空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没错,经脉愈合后会留有伤痕,继续修炼,积攒的灵力会将伤痕撑裂。所以他的经脉愈合之后,也再不能修炼,不然怎么说仙根断绝。 上辈子云梦泽经脉尽断时已然突破大成期,修为深厚,经脉强韧,只要寻到灵药便可以让经脉彻底愈合。 可现在他修为浅薄,经脉脆弱,就算吃了灵丹妙药,也无法让经脉恢复如初。 你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月长空笃定的说。 列缺看着月长空,笑了一下,将药碗递还给白浩清。 我确实还有别的方法,但是那方法太过霸道,他承受不住。需要一味超品的白夜菩提果送服。列缺说。 月仙立刻喊来巧颜,让她去查看繁花谷的库存,一直站在后面的余峰也同样吩咐余同辉,松鹤更是一蹦三尺高,就要往外跑。 师父,您就不用去了。您的东西都在我这里管着,没有那东西。列缺说。 松鹤都已经快蹿出门了,听了列缺这话,又一脸不高兴的走了回来。 月长空见师弟师妹都去查库房,下意识的扫了铁牛一眼。 铁牛尴尬的摊手:师父,咱们左锋啥也没有。 我知道!月长空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据我所知,我们天衍道宗是没有这东西的。列缺说。 我去找来。月长空不容置疑的说。 你可以去找来,但是他一个月内不修补经脉,就会衰竭而死。列缺说。 一个月够了。月长空说。 列缺不说话,只看向云梦泽。 云梦泽原本已经打算服药,左右就是不能修炼,他还可以回家孝敬父母。 待他烟消云散之时,也是邪王鼎不复存在之日。 可是看到月长空这样坚持的要帮他修复经脉,他又动摇起来。 这辈子如此逍遥,只要不过于强大,也不会受到邪王鼎过多影响,能舒舒服服的多活些年月,谁又舍得去死。 过了一会儿,巧颜和余同辉回来了,都摇头说库里没有这东西。 前日接到帖子,说下月十五百草仙境洞开,那里仙花奇草遍布,肯定有白夜菩提果,我去替师弟寻来。巧颜说。 我去。月长空说着,起身就要走。 等等。列缺叫住了月长空,看向云梦泽,带他一起。 月长空皱眉看向列缺:为何? 百草仙境洞开是下月十五,进入百草仙境之内,就要等它下次洞开方能出来,那要到何年何月。你若在百草仙境找到白夜菩提果,却等个十年八年才出来,他早死透了。列缺说。 月长空啧了一声:我倒把这个忘了。 说完看向云梦泽,只见云梦泽才挣扎着半坐起来,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月长空微微蹙眉:他这个样子,能出门么? 我给他配点缓解疼痛的药丸就是了。列缺说完,起身走了。 月仙赶紧补上列缺空出来的位置,扶着云梦泽坐好,又喊巧颜拿了软垫过来,垫在云梦泽身后。 放心吧,云儿。大师兄一定会带你找到白夜菩提果的。月仙说完,看向月长空。 一定,一定。月长空赶紧下保证。 列缺准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便来了云梦泽这里。 彼时月长空、月仙、巧颜、铁牛和白浩清都在守着云梦泽,云梦泽迷迷糊糊的也睡不着,实在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 列缺进来,轻笑一声,这小东西倒不缺人疼。 云师弟乖巧伶俐,当然惹人疼。巧颜说着,再次整理起给云梦泽准备的百宝囊。 列缺将一个白瓷瓶递给月长空,说道,这是他每日要服的丸药,我准备了五十颗,绝对够了。 列缺说完,又拿出一个白色锦盒,这是修补经脉的,名字说了你也记不住,只记得没有白夜菩提果,绝不能服用。 月长空将两样东西接了,把白色锦盒扔到自己的百宝囊中,将白瓷瓶扔给云梦泽,又问列缺,你昨天给他喝那个,有丸药么? 列缺笑了一声,又给了月长空一个黑色锦盒。 月长空看了看那个黑色锦盒,问列缺,吃了这个,他的经脉就算废了,是吧。 没错。列缺说。 那你看他能挺到什么程度。月长空又问。 如果他的额心暴起青色的血管,就是用药的最后关头了。那时还找不到白夜菩提果,就给他吃了这药。列缺说。 那找到白夜菩提果,要怎么服药。月长空问起来没完没了。 列缺笑了,看起来十分愉快,没想到大师兄也有这么仔细的时候。找到白夜菩提果,直接给他吃了,半个时辰之后再给他服药就行。也不用做什么,白夜菩提果极温和,可以帮他克化那药。 我知道了。月长空说完,看向云梦泽。 云梦泽已经服了一颗丸药,感觉周身有了力气,起身正在穿衣。 列缺没有他话,转身又走了。 到门口方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月长空说,你的手也别忘了换药,三天才能好。 云梦泽猛然抬头,去看月长空的手,这才发现,月长空的一只手上缠着纱布,他昨日恍恍惚惚,竟没发现。 想必是将自己拉出符咒的时候受的伤。 月长空摆了摆手,满不在乎。 云梦泽低下头,又开始穿衣服,心里却有些酸软。 月仙一边看云梦泽收拾,一边诸多嘱咐,语气虽然始终淡淡,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云梦泽前世对她印象不多,只知道是个爱美到极点的,没想到竟这样宠爱徒弟。 月仙见云梦泽收拾妥当,便让巧颜送月长空和云梦泽出门。 巧颜拉着云梦泽,一路又是一堆的叮咛,竟跟月仙说的没重过样。 相比起来,铁牛和白浩清简直嘴笨到了极致,这五年日日跟他相处,本应该是最亲厚的,这种时候就只默默跟在后面,一句话不会说。 到了山门处,月长空终于听烦了巧颜的唠叨,让她赶紧回去,保证自己会将她天资卓绝的云师弟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巧颜停了话头,却定要见看他们走了再回。 铁牛挠了挠脑袋,让月长空和云梦泽一路保重。 白浩清咬了咬嘴唇,红着眼眶说会等云梦泽回来。 云梦泽服了药丸,虽然好受一些,但仍旧虚弱,也不多话,只笑了笑,便上了月长空的灵剑。 月长空御剑而起,直冲云霄。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16) 这一下冲得太快,云梦泽站立不稳,只能抱住月长空的腰。 可他现在连抱也没什么力气,差点脱手摔下去,幸好月长空一把拢住了他的肩膀。 月长空低头看他,微微蹙眉。 云梦泽刚想说自己没事,就见月长空从百宝囊中扯出一块毯子。 月长空收了灵剑,拎着云梦泽轻轻一跃,直接跳到了毯子上面。 御剑改成了御毯,对云梦泽来说就舒服多了。 那毯子两米见方,被月长空驾驭得极稳,坐在上面就跟坐在床上似的。 云梦泽干脆拿出被子,将自己裹住,靠着月长空的背,看起书来。 月长空盘膝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倒是个合格的靠背。 这次的路程似乎有些远,两人清晨出发,日落时分才抵达目的地。 目的地名为挽风渡,是一处离海很近的渡口。 一水自两山之间流过,名为青江。 这段青江九曲十八弯,江边地势更是高低起伏,崇山峻岭,只挽风渡这里较为平坦,因此建了渡口。 渡口连着集市,集市两边是一排排沿山而建的吊脚楼,景色十分独特。 月长空带着云梦泽住进集市东边的一家客栈。 最贵的天字房,名天雀台。 房间里外两间,都有床铺,外间连着阳台,正对青江,景色极美。 云梦泽一进房间便趴在阳台的栏杆上面张望,大概因为百草仙境即将洞开,此处如今船来船往,十分热闹。 大师伯,那江上的画舫也能住么? 月长空正盘膝坐在外间的床铺上,他但凡没事就要凝神修炼。 月长空嗯了一声,开口说,我带你来这里,可不是游玩的。 左右都来了,为什么不能玩。云梦泽笑着说。 云梦泽话音刚落,就觉得后背起了一阵冷风,回头去看,果然见月长空站在他背后。 刚刚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说到玩就好了。月长空黑着脸说。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一脸的无辜,我哪里要死不活啦,我只是有些虚弱。不过到处游览一下的力气还是有的,大师伯,我们明天租个船,沿着青江四处看看吧。 月长空微微蹙眉,没有立刻回绝。 大师伯你不想玩么?纵然你以前来过,今时之景也必然不同的。云梦泽眨着眼睛,一脸渴望。 21.第 21 章 月长空扯了扯嘴角:行吧。 云梦泽立刻露出甜笑,笑完又转头往外看,问月长空,师伯,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月长空顿了一下才说:这里的白鱼很鲜嫩。 云梦泽于是又转过头去看月长空,只是这次他还没看清月长空,月长空便一闪身不见了。 云梦泽歪了歪头,月长空这是逃了,还是悟了。 半个时辰之后,云梦泽才知道,月长空是悟了。 因为月长空拎着两个食盒回来,也不招呼云梦泽,只将两个食盒往桌上一放,自己取出食盒中的酒喝了起来。 云梦泽立刻颠颠的跑过去,果见食盒里有清蒸的白鱼、炒虾子并两道小菜一碗米饭。 云梦泽尝了一筷子白鱼,只觉得鲜香软嫩,好吃极了。 他于是夹了一筷子,送到月长空嘴边,师伯,你尝尝? 月长空扫了那鱼一眼,放下酒杯,刚张开口,云梦泽却收了筷子,将鱼送进自己嘴里,边嚼边说:还有一双筷子。 月长空磨了磨牙,拿起另一双筷子,尝了尝几道菜品。 云梦泽见月长空吃菜,眼睛一转,伸手就要拿月长空的酒壶。 月长空却速度极快的翻转筷子,用筷子的背面打云梦泽的手,小孩子不准沾酒。 云梦泽吐了吐舌头,没再作怪。 他其实也挺喜欢酒的,修为到了一定地步,再难有什么外物能让他产生反应,酒却是例外,喝的时候仍旧能感到迷醉。 吃过饭,云梦泽又趴在阳台上面看景,直到月亮攀上山巅,才折回屋里。 月长空早已点起一盏灯,灯里面一团白色的光球,散发着月色般柔和的光。 月长空点的灯,都跟别人不大一样。 云梦泽走过去,取下腰间的百宝囊递给月长空。 这种百宝囊实际上是一种机关,里面用符咒阵法设置了空间道术,容量远比它看起来要大得多,实乃众修士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器。 月长空原本坐在床上闭目修炼,云梦泽一将百宝囊递上,他便张开眼,清淡道,终于舍得睡了? 困了。云梦泽笑着说。 月长空扯了下嘴角,帮云梦泽解开百宝囊。 云梦泽现在一丝灵力也无,连百宝囊这样简单的机关都解不开。 谢谢师伯。云梦泽边往里间去,边查看百宝囊里的东西。 不得不说,巧颜师姐实在周到,给他带了簇新的枕头被褥。 云梦泽于是折腾着布置了床铺,又翻到明日要穿的常服,一套藕合色广袖道袍,深紫的衣襟上绣着绵密的紫藤花纹。 云梦泽抿了下唇,他虽然已经习惯了这种衣着,但还真不想穿到外面去。 百宝囊中除了日常用品,竟有些书卷,云梦泽拿出来,都是讲百草仙境的。 其中有一本百草仙纲,还是绝本,云梦泽上辈子在天衍道宗的藏书阁看过,知道这本是不准带离藏书阁的。 云梦泽猜这八成是柔嘉给他的,柔嘉有藏书阁的钥匙,算是藏书阁的副管事,自然可以随意拿出这本不准带离的绝本。 云梦泽笑了一下,繁花谷的师姐们对他真蛮不错。 云梦泽看了一会儿百草仙纲,便解衣睡下。 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些呓语呢喃。 下意识的,云梦泽聚集精神去听,竟是些细碎的呻.吟,从墙壁那边传来。 云梦泽瞬间了悟,住隔壁间的人大概在行那事。 他睁开眼,刚想翻个身,月长空却突然出现在他床边,伸手捂住他的耳朵。 云梦泽瞪着眼睛看月长空,一脸的惊诡。 睡觉。月长空淡淡说。 云梦泽下意识的看一眼墙壁,月长空立刻皱眉,你听得到? 云梦泽眨眨眼,摇头说听不真切,只觉得有些吵。 月长空点头,捂着他的耳朵让他赶紧睡觉。 云梦泽拉平唇角,忍下笑意,闭上眼继续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月长空已经没在捂他的耳朵,仍旧盘膝坐在外间床铺上修炼。 云梦泽伸了个懒腰,悄悄往墙壁那边凑去,想听听看,那边还有什么声音。 可月长空却猛然睁开眼,向他这边看来。 他于是立刻起身洗漱穿衣。 别忘记吃你的药。月长空提醒云梦泽。 云梦泽嗯了一声,穿好衣服,将药吃了,做出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昨日月长空可是答应过,要带他游玩。 月长空也没有食言的意思,起身也往外走。 云梦泽在月长空身后出门,正好看到隔壁的门打开,他一时好奇,放慢脚步,去看隔壁是什么样的一对情侣。 只见一个全身黑袍的人走出来,宽大的斗篷将他整个人笼罩,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节苍白细弱的下巴。 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带着泥土气息的甜腻味道。 那味道极淡,云梦泽却能闻得出来,因为他很熟悉这个味道。 是彼迦。 云梦泽万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前世的故人。 前世他参加讨魔之征,前往南疆寻找魔君柳成荫的下落,误入一片充满瘴气的密林。 在密林中正撞上彼伽与柳成荫缠斗,他原本以为彼迦是同道中人,出手救下。 可惜两人终不敌柳成荫,只得遁逃。 他跟彼迦的缘分便是由那而起,彼迦虽已入魔,却心性单纯,除了杀死柳成荫别无他想。 知道云梦泽是来诛杀柳成荫的,一心一意的帮助云梦泽。 可因为他是魔修,并不容于仙道正派,只能偷偷摸摸的跟云梦泽联系,惹出很多故事。 后来他与月长空鏖战柳成荫,柳成荫用幻术困住月长空,差点就杀了他,是彼迦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彼迦临死前只求云梦泽杀了柳成荫,为其师报仇。 云梦泽看着此时的彼迦,心里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就在云梦泽停下脚步,有些怔忪的时候,隔壁房里又走出一人,比彼迦高半个头,跟彼迦一样装束,只是脸上带着面具,一点容貌不露。 云梦泽微惊,难道此时彼迦之师还未死。 你看什么? 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仿佛就在耳边,直冻得云梦泽一凛。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东西突然蹿上云梦泽面门。 那东西速度太快,云梦泽根本无暇反应,幸好月长空还没走远,闪身过来,一把抓住那物。 月长空张开手,云梦泽便见月长空手心躺着两只黑色的蜘蛛。 月长空再一合掌心,两只蜘蛛便化为黑灰,四散飘落。 月长空冷冷看着彼迦,眼里闪过厉色。 再敢乱看,就把眼珠留下。彼迦却不理月长空,只恶狠狠警告云梦泽,然后转头往楼下走去,他的同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月长空手中化出灵剑,显然不打算善了。 云梦泽赶紧一把抓住月长空的胳膊,赶紧抓住月长空的胳膊,故作紧张的问,师伯,那是谁啊? 月长空手中的灵剑化成碎光,不屑的说,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怎么就要打架。云梦泽小声说。 月长空瞪了云梦泽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有人欺负我师侄,我难道不出手? 云梦泽哦了一声,笑眯眯的说,有么?我怎么不觉得。何况,有师伯在,谁又能欺负了我去。 说完,云梦泽往楼下走去,顺便嘀咕着饿了饿了。 月长空不再说话,只跟着云梦泽。 在客栈吃了简单的早饭,两人便来到渡口,租一条云梦泽看上的船,在江上游玩。 云梦泽东看西看,没一会儿便觉倦怠。 到底还是有伤在身,难以像往日那么精力充沛。 月长空见云梦泽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开口让他躺下睡一觉。 你的百宝囊里肯定有铺盖。 云梦泽嘟了嘟嘴:我怕错过风景。 等你醒了再走。月长空说完,盘膝坐下,那船便像下了锚似的,动也不动了。 云梦泽十分满意,拿出铺盖,在小船上铺设开来。 钻进铺盖里,云梦泽没一会儿便睡熟。 就这样看一会儿,睡一会儿,两人游玩一天,直到夕阳将要落山才回客栈。 月长空见云梦泽开始吃晚饭,嘱咐一声,就要出门。 师伯,你做什么去。云梦泽好奇地问。 有事。月长空淡淡的说。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万一有人要挖我眼睛怎么办。云梦泽委屈的说。 月长空扯了下嘴角:你好好吃饭,别去招惹是非,我很快回来。 云梦泽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看着月长空离开。 月长空一走,云梦泽立刻风卷残云的将晚餐用完,窜上里间的床铺,将耳朵贴着墙壁,想探听隔壁的情况。 昨晚他虽然没听清,但月长空肯定听清了。 如果不是那事,月长空断不会来捂他的耳朵。 也就是说,跟着彼迦那人,不是他的师父,就是他的情人,又或者即是他的师父又是他的情人。 云梦泽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一丝动静,猜彼迦还没回来,便遗憾的坐回床上。 也不知道彼迦如今是什么情形,是否已经入魔。 云梦泽想着,下床去桌边收拾碗筷。 就见月长空开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云梦泽最不想见的熟人柳成荫。 22.第 22 章 一见到柳成荫,云梦泽就露出笑脸,上前招呼道,柳前辈,多年未见,风姿依旧。 柳成荫颇为惊讶的说:多年不见,嘴竟这样甜了。 晚辈年幼不懂事,多有冒犯柳前辈之处,还请柳前辈不要介怀。越是对着自己憎恶的人,云梦泽越是要摆出好看的姿态,迷惑一下敌人也是好的。 柳成荫摇头笑道:我哪里就那么小气了。 确实不小气。阿泽,你这个柳前辈,请我们去天玄宗的画舫下榻。月长空淡淡说。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17) 云梦泽歪了下头,露出不解的表情,我们在客栈住着不好么? 这里人多杂乱,什么污糟事都有,自然不好。月长空说的时候,眉头有些下压,显然并不是很情愿。 云梦泽于是明白,八成是昨天晚上那声音,让月长空觉得这里不适合他这个小孩子。 出去找其他住处,路上偶遇柳成荫。柳成荫相邀,他虽不太情愿,左右衡量后还是答应。 云梦泽于是乖巧的收拾东西,跟着月长空离开客栈。 离开的时候,正碰上彼迦和同伴回到客栈。 彼迦遇到柳成荫,明显有些僵硬,竟将头埋低,似乎生怕被柳成荫看到。 这就奇了,难道不是他跟柳成荫有仇,在追杀柳成荫么? 还是说,此时是柳成荫追杀他,结仇之后才有前世那些事情。 彼迦不想让柳成荫看到他,但他和同伴的服饰实在太过怪异,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果然,柳成荫瞥了彼迦一眼,微微蹙眉。 云梦泽一直悄悄观察柳成荫的表情,见他这样,便知道,他已认出彼迦。 虽然如此,柳成荫却没做什么反应,仍旧领月长空和云梦泽离开客栈,去到渡口,登上天玄宗的画舫。 画舫很大,虽不是很精致,但胜在结构开阔。 画舫里住的都是天玄宗内精通炼丹制药的弟子,此次前来也是想进入百草仙境寻找灵材。 登上画舫,月长空先带云梦泽拜会柳成荫的师兄白须真人。 白须真人鹤发童颜,虽然蓄着长须,脸上却不见皱纹。 白须真人查看过云梦泽的经脉伤势,得出的结论跟列缺一般无二。 月长空又问天玄宗可有白夜菩提果,或知道白夜菩提果的下落,白须只是摇头。 月长空明显有些失望,又烦请天玄宗如果找到白夜菩提果,务必割爱给他。 白须答应。 说完这些,柳成荫就引着两人去休息。 画舫的空房间很多,云梦泽和月长空却被安排在两个房间里,隔得还有些远。 月长空不置可否,却在柳成荫走后,来了云梦泽的房间。 云梦泽正在整理床铺,见月长空进来,好奇的问,师伯还有何吩咐? 我跟你睡一个房间。月长空说着,盘膝坐到一凳子上。 云梦泽眨了眨眼:师伯是要替我守夜? 月长空瞪了云梦泽一眼,不耐烦的说,我怕你这小崽子半夜让人挖了眼珠子。 云梦泽嘻笑一声,没再接话。 这晚睡到夜深,云梦泽便又被奇怪的声音吵醒。 云梦泽略一听,分辨出是脚步声,他就纳闷,这一船的修士,是哪个修为如此糟糕,走个路还发出这么大声音。 刚翻身向外看,就见月长空起身。 云梦泽立刻坐起来,问月长空,师伯去哪里。 月长空没回头,只淡淡的说,看看深夜何人来访。 月长空打开房门,就见柳成荫站在门外。 月前辈怎么没在自己的房间。柳成荫说着,看了云梦泽一眼,那眼神里某些晦涩的东西,让云梦泽作呕。 阿泽有伤在身,我不放心他一个人。月长空对柳成荫的态度还算不错,比之前强不少,你找我何事。 是这样,今日去客栈接二位,遇到两个黑袍男人,似乎是魔修。所以想请月前辈一起前去查探降服。柳成荫说。 云梦泽看着两人,好奇的歪着头,似乎并不懂两人说什么。 内心里却将柳成荫骂了个狗血淋头,抓魔修来找月长空做什么,把月长空当剑使么? 月长空微微蹙眉,看了云梦泽一眼,竟点头答应。 莫不是因为彼迦要挖他的眼睛吧,云梦泽无奈。 见两人要走,云梦泽赶紧下床跑过去,一把拉住月长空的衣袖,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 月长空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云梦泽。 那人如果真是魔修,会趁你们不在,挖我眼睛的。云梦泽紧紧攥着月长空的袖子,就不让月长空走。 这招他五年前用过一次,成功了的。 那人说要挖你眼睛?柳成荫问。 云梦泽点头,一脸笃定的说,那人肯定是魔修,我就多看了他两眼,他就要挖我眼睛。 柳成荫笑了一声:也是你眼睛长得怪好看的,谁见了不想挖。 这话说完,月长空和云梦泽都诡异的看向柳成荫。 柳成荫自觉失言,咳了一声,我是了解那些魔修的,只要喜欢,不管是什么都要弄到手。月前辈,我们还是带着他,他在这里确实不安全。 这一画舫的天玄宗弟子,难道还保护不了一个小儿?月长空的语气中带了讥讽。 魔修极端狡猾的,神不知鬼不觉就能将他偷走。到时候做成干尸娃娃,装点屋子。柳成荫说着,一脸信誓旦旦的看云梦泽。 云梦泽立刻惊恐万状,一把抱住月长空的胳膊,喊道,师伯别离开我。 月长空无法,开口说,好,我不去了,在这里陪你。 云梦泽有些傻眼,他原本想跟着去,看能不能帮衬彼迦若干,没想到月长空竟为了他不去了。 柳成荫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颇有些为难地说,月前辈,那魔修看起来十分暴虐,又是两人,我担心自己无法抵挡。 月长空瞥了柳成荫一眼,不耐烦地说,那魔修不过一个少年,他身后跟着的也根本不是人,毒尸而已。你怕什么。 毒尸?他们昨天明明云梦泽不解。 你不是说你没听清!月长空大怒,瞪着云梦泽。 云梦泽眨巴眨巴眼睛,委屈的低头,将脑袋靠在月长空的手臂上装可怜。 行了,我跟你去。阿泽也跟着。月长空说着,揽过云梦泽的肩膀往外走。 云梦泽悄悄吐了下舌头,他不经意间,给彼迦招惹了个大麻烦。 月长空现在,好像非常非常讨厌彼迦。 月长空带着云梦泽,直接跳出船外,踏水往客栈方向去,不一会儿就停在他们昨天住的房间窗外。 云梦泽抬头去看,只见彼迦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火,火光掩映下,两道黑影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的样子。 月长空见如此,立刻去看云梦泽。 云梦泽赶紧伸手捂上眼睛,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小崽子。月长空小声骂了一句,一道灵剑凝聚,骤然甩向那扇窗。 就在灵剑击破窗户的时候,窗内的灯火熄灭,浓重的黑烟翻滚而起,从窗子里冲出来,直冲向月长空面门。 柳成荫大喊一声小心,伸手去推月长空。 云梦泽原本拉着月长空的衣袖,结果月长空被猛然一推,往旁边歪倒,他的手一松,衣袖脱手。 就在此时,冲向月长空的黑烟猛得掉转,卷向云梦泽。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云梦泽被黑烟包裹,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彼迦在黑烟中显出身形,他捏着云梦泽的脖子,将云梦泽挟持在身前。 他未戴兜帽,露出那张苍白的少年面孔,隽永秀丽。 乌黑的长发只用一银环束住,银色的枝条纠缠环绕,枝上是镂空的叶子,精致细巧。 月长空大怒,一把挥开柳成荫,废物! 彼迦嘻嘻笑起来:说得好,他就是个废物,只会偷鸡摸狗。 月长空不理彼迦,只看向云梦泽,观察云梦泽的状况,你若敢伤他一根汗毛,我就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彼迦邪异一笑,手指一转,割断云梦泽鬓边的一缕头发,我现在伤了,你奈我何。 此时云梦泽悠悠转醒,只觉得一阵冷风从颊边吹过,冰寒刺骨。 云梦泽微微睁眼,便见一道月光冲向面门。 月长空猛然突进,速度快得灵知都无法捕捉,彼迦甚至来不及惊讶,就被一击打在肩头,闷哼一声,抓着云梦泽的手瞬间松开。 月长空就势握住云梦泽的肩膀,云梦泽猛然睁眼,下意识的挣扎。 月长空顾忌云梦泽伤重体虚,手上没敢用力,竟就这样被云梦泽挣脱。 彼迦见机又抓住云梦泽的后颈,拖着云梦泽急退出去。 月长空还停在原地,维持伸手抓取的姿势。 他咬紧牙关,一挥衣袖,一道劲风卷起,击起数丈高的水波,震荡到河边的山壁上才止住,将山壁割出半米多宽的裂痕,整个挽风渡都随之微颤。 柳成荫站在月长空身后,一时心中骇然。 他知道月长空实力强劲,纵横仙道无可匹敌,却没想到月长空随便撒个气,都有这样的威力。 柳成荫眼神微暗,总有一天,他也会如此强大,只要他能继承邪王鼎。 月长空似有所感,猛然后头,瞪着柳成荫,你刚刚为何推我! 柳成荫的表情瞬间变幻,一脸无措的说,我只是担心前辈受伤,没想到会让那魔修钻了空子。 月长空脸色阴郁,冷声道,我不管你打得什么算盘,如果阿泽有什么闪失,你就自断经脉,归隐山林去吧。 23.第 23 章 云梦泽被彼迦拖着,卷在黑烟里,瞬间不知经过多少地方。 云梦泽略略放心,看来彼伽提前计划过,此时遁逃,还算从容。 他故意挣脱月长空,被彼迦抓走,倒不是担心月长空会把彼伽怎样,月长空向来是不杀人的。 他只是担心柳成荫借月长空之手重伤彼伽,然后痛下杀手。 片刻后,彼迦停在一片山间林地,将云梦泽一扔,扑进了等在那里的毒尸怀中。 师父,我还是太弱了,不能杀了柳成荫为你报仇。彼迦委屈的说。 云梦泽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现在完全陷入彼迦的掌控,也不知生死如何。 彼迦小声的跟毒尸说了会儿话,这才回头来看云梦泽。 云梦泽已经找了一块还算平整的大石头,用树叶铺成垫子,坐在上面休息。 彼迦将云梦泽打量两圈,突然笑了,你倒识趣,没有跑。 云梦泽露出甜笑:我跑不掉。 彼迦点了点头,有些得意的说,我打不过你师父,收拾你还是轻松。 你说月长空,他不是我师父,是我师伯。云梦泽认真的解释。 月长空?他就是武圣?彼迦略微惊讶,之后又点点头,怪不得急袭而来,我连点反应都做不出,不愧是仙道第一。 云梦泽带点天真的说:可不是嘛,我师伯可厉害呢。 云梦泽想跟彼迦童言童语几句,试探一下彼迦的意向,然后再想办法脱身,不想彼迦却突然变脸。 我记得月长空师从天衍道宗,为何要帮天玄宗的柳成荫。彼迦瞪着云梦泽,面色阴沉。 他今天设了局想诛杀柳成荫,结果被月长空横插一脚,功亏一篑,想必是满腔的怒气。 云梦泽假装看不出彼迦眼里的杀意,依旧天真的说,是柳前辈硬拉着我们来的,说怕打不过你。 彼迦嗤笑一声:他还敢拉着人来找我,也不怕我说出他那些龌龊事。 云梦泽好奇的问:柳前辈有什么龌龊事? 彼迦瞥了云梦泽一眼,似乎消了气,语带鄙夷的说,他跟魔修勾结,偷取邪王鼎,打伤我师父,在你们仙道,不算龌龊事么? 云梦泽皱眉,不解的问,邪王鼎是什么?你师父是他么,他怎么了? 彼迦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转身,不理云梦泽了。 云梦泽却一直看着彼迦。 只见彼迦走到毒尸身边,语气温柔的说,师父,您该休息了。今日不能住客栈,您将就一下。 彼迦说完,从一支小竹筒里取出一个帐篷,三两下支了起来。 支好帐篷,彼迦又说,师父,您进帐篷休息。 毒尸走进帐篷,大概是歇下了或者躺下了。 云梦泽看了这一会儿,也看懂了。 原来彼迦的师父就是邪王鼎的上一任主人,柳成荫为了得到邪王鼎,杀了彼迦的师父,而彼迦将他师父的尸体制成毒尸,带在身边。 可彼迦既然走到哪里都带着毒尸,为何前世他没见过毒尸。 彼迦安顿好毒尸,就在帐篷门口生起一堆幽蓝色的火,席地而坐,冲云梦泽勾了勾手。 云梦泽于是颇为乖巧的走过去,但却没坐下。 又是泥又是土的,太脏了。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18) 彼迦也没介意,对云梦泽说,本来呢,我应该给你下个毒,然后带着你,用你防范月长空。但是你现在太弱,我的毒会要了你的命,所以我就不下了,但是你要装成我给你下过毒的样子。 云梦泽眨了眨眼睛,感动的说,你真的太善良了。好的,我答应你。 彼迦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我师父也说我太善良。 这话云梦泽不知道该如何接,只站在那里微笑。 你坐吧,站着怪累的。彼迦说着,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云梦泽想了想,到底还是坐到彼迦身边。 两人坐了一会儿,彼迦突然开口问,你不睡觉么?你好像还没辟谷。 云梦泽实际上已经困到糊涂,只是不想睡在地上,所以强忍着。 云梦泽转向彼迦,突然灵机一动,将自己的百宝囊拿出来,你能帮我打开,让我把铺盖拿出来么? 彼迦摇头:不能,我怎么知道这不是陷阱。 云梦泽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彼迦又说:我师父说了,你们仙道中人最是道貌岸然,阴险狡诈。 云梦泽无话可说,又将百宝囊收起来,抱起膝盖,将脑袋枕在膝盖上打瞌睡。 可他没睡一会儿,彼迦突然推了他一把,差点将他推倒。 你还真睡啊。别睡,我们聊聊天。彼迦自然的说。 云梦泽看向彼迦,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彼迦,可惜他做不到,只能打着哈欠说,你要跟我聊天么?我不是你的人质么? 聊吧,我好久没跟人聊天了。彼迦说。 为什么好久没跟人聊天?云梦泽问。 因为师父现在还不能聊天。彼迦说。 云梦泽想了想,问,那你师父什么时候才能跟你聊天? 等我练成起死回生药的时候。彼迦说着,笑了。 那笑容甜蜜而天真,带着憧憬和希冀,将少年秀丽的面庞衬得如樱花娇嫩烂漫。 云梦泽前世今生几百年岁月,还没听说过有起死回生之药,追问道,那是什么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彼迦瞥了云梦泽一眼,颇为骄傲地说,是我师父研制的,你怎么可能听说过。我师父可是幽潭毒师。 彼迦提到幽潭毒师,云梦泽还真有点印象,前世曾听说过,有个性格古怪,修为极高的幽潭毒师,能跟月长空打个平手。 云梦泽扫了一眼帐篷,没想到幽潭毒师竟是邪王鼎的上一任主人,如今沦落成幽潭毒尸。 彼迦见云梦泽没反应,不满的说,怎么,难道你没听过幽潭毒师? 云梦泽赶紧说:听过听过,说是能同我师伯打个平手。 彼迦皱眉:平手?我师父怎么可能打不过月长空,他只是懒得比斗,将精力都花在炼药上面。 云梦泽扯了下嘴角,真的是把精力花在炼药上面,而不是制毒上面? 原来这样,那刚刚你师父为何不出手杀了柳成荫?云梦泽说,在彼迦面前,倒是不用避讳这些生杀字眼。 彼迦咬了下嘴唇,他的眼眶历来有些发红,做出落寞的表情,尤其可怜。 我师父被柳成荫重伤,已经快要死了。我只能将他炼成毒尸,带在身边,想办法炼制出起死回生药来救他。彼迦说着,看了那帐篷一眼,快了,只差一味白夜菩提果。 云梦泽微微蹙眉,彼迦竟然也是来找白夜菩提果的?这也太凑巧了。 你们天衍道宗,有没有白夜菩提果。如果有,就叫月长空拿过来换你。彼迦满眼期待的看云梦泽。 云梦泽摇了摇头,如果有,他也不必来这里了。 彼迦叹了一声:果然,白夜菩提果极其珍稀,看来只有去百草仙境里找了。 云梦泽想了想,问彼迦,你说说那个邪王鼎啊?听着很有意思。 云梦泽继承邪王鼎纯属巧合,对邪王鼎所知甚少。 只知道邪王鼎可以吸纳天地间所有的力量,无论是灵力、魔力、妖力、魂力还是其他。 而邪王鼎的主人,可以利用邪王鼎吸纳来的这些力量修炼,这些力量经过邪王鼎,变成了更易于修炼和掌控的纯粹的力量。 可以说邪王鼎是修炼的神器,但同时,邪王鼎暴虐弑杀,会影响持有者的心智,哪怕云梦泽苦修到极致,无欲无求,意志坚定,也无法幸免。 彼迦对这个话题似乎没什么兴致,只草草说了几句,都是云梦泽知道的。 你师父那么厉害,我大师伯还厉害,怎么会让邪王鼎被抢走呢?云梦泽又问。 因为柳成荫卑鄙。彼迦咬牙切齿的说,他偷盗邪王鼎被我发现,就要杀我,我师父赶来,他就以我为要挟,将我师父打伤。可惜他那点本事根本不足看,我师父是受邪王鼎反噬才 说到这里,彼迦不再说了,一翻身,竟然直接躺到地上,闭上眼睡觉。 云梦泽见这天终于聊死,长舒一口气,抱着膝盖继续睡觉。 这一觉睡得异常难受,第二日天一亮,云梦泽就醒了。 他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看着即将升起的太阳,有点想念月长空。 跟着月长空,就能在舒服的床上醒来,然后洗漱梳头,换上新衣,出门吃早饭。 彼迦紧跟着云梦泽起来,云梦泽猜他根本没睡。 魔修哪里还用睡觉。 想到这里,云梦泽突然好奇,问彼迦,你是魔修,你是怎么入魔的。 彼迦看也没看云梦泽,边往帐篷里去看毒尸边说,我的能力无法炼制毒尸,就入魔了。 原来还是为了他师父。 彼迦将毒尸叫起来,又将一件黑色的长袍扔给云梦泽。 穿上这个,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彼迦说着,收起帐篷。 云梦泽见那袍子很是干净,便穿了起来。 那袍子应该是彼迦的,云梦泽穿在身上有些长,拖在地上足有两寸。 彼迦拿了把刀出来,将长出来的地方割掉,满意的说,行了,走吧。帽子带好,让那些魔修看到你这样子,还不得抓回去亵.玩。 云梦泽翻了个白眼,他的样子怎么了,不就是好看嘛。 24.第 24 章 云梦泽被彼迦带着,翻了不知道多少座山,进入一片低洼的谷地。 刚落地,就感觉一阵燥热的邪风,云梦泽立刻浑身难受。 他捂住胸口,对彼迦说,我现在经脉受损,每日要吃我师叔调制的药丸,可药丸在我的百宝囊里面。 彼迦看了云梦泽一眼,冲云梦泽伸出手。 云梦泽于是将百宝囊递给彼迦,心里有点歉意。 彼迦摆弄一阵,这才打开百宝囊,将百宝囊递给云梦泽。 云梦泽取出药丸服下,又将百宝囊收好。 三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彼迦便停下脚步。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再往前就进入魔修的结界了。彼迦说。 云梦泽立刻靠近彼迦一些,故作害怕的问,这里很多魔修么? 彼迦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什么缘故,这次有很多魔修想进百草仙境。百草仙境里灵气萦绕,对他们的修炼又没有助益,也不知道去那里做什么。 云梦泽也觉得奇怪,却没再追问。 彼迦再次拿出帐篷,将帐篷的帘子拉开,让毒尸坐在里面。 彼迦自己则坐在外面,拉起毒尸的手,用一把小刀给毒尸修理指甲。 云梦泽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只觉得牙酸。 彼迦边帮毒尸剪指甲,边小声说着话,说的就是云梦泽。 师父,这次抓来的小子很好玩。样子也挺好看,当然,跟你比就差远了。 样子差远了的云梦泽撇撇嘴,站起来往周边逛去。 没逛两步,就看到两道红色的身影往这边飘了过来,云梦泽立刻折返。 此时彼迦已经帮毒尸修完了手指甲,正捧着毒尸的脚,帮他修脚指甲。 云梦泽一回去,彼迦便立刻停手,开口说,师父穿上鞋,先进帐篷。 毒尸于是穿上鞋,进了帐篷。 彼迦站起来,冷声开口,什么鬼东西,也敢在我这里显眼。 哎呦,还挺厉害的嘛。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个红色的身影从一株树木后闪了出来。 那是两个穿着大红衣袍的男人,脸上画着厚重的妆容,煞白的面,鲜红的唇,看起来妖邪诡异。 随着两个男人出来,一道风吹向云梦泽和彼迦,满是脂粉甜腻的味道。 云梦泽的兜帽被吹开了,彼迦却挥手挡住了那风。 哎呦,还挺好看的呢。娇滴滴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紧紧盯着云梦泽,眼里闪着渴望。 何止呢,简直是平生仅见呢。另一个男人也开口了,声音甜腻腻的粘牙。 那个没露脸的,我们做个交易嘛。娇滴滴撒娇的说。 你把这个小美人送给我们,我们就放了你好不好呀。甜腻腻接着说。 找死。彼迦说着,手中突然多了一条软鞭,随手一挥,那软鞭竟向蛇一样扭动着扑向娇滴滴和甜腻腻。 娇滴滴和甜腻腻哎呦一声,骤然分开,分左右攻向彼迦。 云梦泽赶紧退到帐篷边上,不做妨碍。 三人瞬间战成一团,娇滴滴和甜腻腻甩着红色的丝绦,竟比彼迦的鞭子还要坚硬,几个来回,已经抽了彼迦十几下。 云梦泽有些着急,可他现在连灵力也无,小鱼都召唤不出来。 就在这时,彼迦突然喊了一声,师父救我。 只见一道黑影从帐篷里激射而出,瞬间加入战团,娇滴滴和甜腻腻立刻哎呀一声,被拍飞出去。 云梦泽却没空关心他们,只看向彼迦。 只见彼迦嘴唇微动,极小声的说,借着扇我一巴掌的劲风,放下兜帽,摘掉面具。 毒尸于是一巴掌甩在彼迦脸上,一阵风起,兜帽和面具都掉了下来。 彼迦被扇得一个踉跄,却立刻下跪,诚惶诚恐的说,徒儿没用,对付两个废物都要师父出手。请师父责罚。 娇滴滴和甜腻腻看到毒尸的脸,立刻像是见了鬼一样,惊叫了一声幽潭毒师,化成两道红影消失无踪。 云梦泽这时候才去看毒尸的样貌,不得不说,彼迦夸他师父长得好看,确实不假。 哪怕是直愣愣立在那里,也像一副画一样,眉如远山,目似幽潭,黑发如瀑,薄唇似血。 只不过在云梦泽看来,这样貌美则美矣,却太过阴柔,不如月长空英俊挺拔。 云梦泽刚想着月长空,便觉得肩膀上一重,回头一看,不是月长空是谁。 月长空这次可不是虚握,而是紧紧捏着他的肩膀,好像生怕他滑不溜手,抓不住似的。 此时彼迦已经起来,正在给毒尸带面具和兜帽,猛然见到月长空出现在云梦泽身后,一时惊诡。 怎么可能?! 云梦泽咬了咬嘴唇,开口说,对不起,百宝囊上的阵法,能帮师伯找到我的位置。 彼迦瞪着云梦泽:师父果然没说错,朋友都是虚情假意,利用完就出卖。 云梦泽愣了一下,没想到彼迦竟然把他当成朋友。 那是蓝幽?月长空突然开口。 彼迦看向月长空,眼里满是警惕,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真名。 有过两面之缘。月长空说着,竟有些叹息,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还不是被柳成荫害的。他偷盗邪王鼎,加害我师父,你们这些人自诩仙道名门,一个个却穷凶极恶,为了变强什么都做得出来。彼迦愤恨的说。 柳成荫,继承了邪王鼎?月长空微微蹙眉。 不信?彼迦讥诮的说。 没什么不信的。月长空淡淡的说,邪王鼎也不过是个修炼的器物罢了,柳成荫继承了又如何。 彼迦冷笑:邪王鼎暴虐弑杀,柳成荫渴求力量,早晚会被邪王鼎吞噬。 那是他的事情,与我何干。。月长空淡淡的说。 彼迦阴阴冷笑,将蓝幽护在身后,警惕的盯着月长空。 月长空摆了摆手:刚刚我都看到了,谢谢你救了我这没用的师侄。昨晚的过节,一笔勾销。 月长空说完,低头问云梦泽,你药吃了么?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19) 云梦泽赶紧点头:他会碰我的百宝囊,就是帮我拿药。 月长空嗯了一声,拎着云梦泽的衣领,御起灵剑。 云梦泽站在灵剑之上,尤在向后张望彼迦。 怎么?你还看上那魔修了。月长空口气不善的说。 云梦泽翻白眼:师伯,你说什么。我才十岁,什么看上看不上的。 月长空磨了磨牙,没再说话,带云梦泽往挽风渡去。 回到挽风渡,月长空也没再去天玄宗的画舫,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之后月长空每日带云梦泽游玩,寸步不离,一直到百草仙境开启之日。 此次百草仙境的入口开在海上,就在离挽风渡不远的出海口。 所以各大仙门此次都是乘船而来,没有船的散仙们则早已预定好船只出海,偏月长空不着急,直到开启当天才去渡口叫船。 云梦泽原本觉得月长空八成找不到船,可能要利用武圣的面子,去蹭别人的船,不想月长空往那里一站,立刻有条小船向这边驶来。 船夫穿着灰蓝色的道袍,外穿斗笠,撑船过来,冲月长空作揖,大师伯安好。 月长空嗯了一声,抬脚上船。 云梦泽则冲那船夫作揖,笑着招呼,云梦泽见过这位师兄,想必是师从四师叔的。 船夫笑了下,点头道,云师弟有礼了,我结了道侣,在挽风渡附近同修。前几日收到师傅来信,说大师伯要带云师弟过来,便自荐来撑船。 上船再废话。月长空不耐烦地瞥了云梦泽一眼。 云梦泽笑了一下,上船与船夫师兄搭话。 三人一条小船,不疾不徐的跟着大部队,往出海口去。 及到出海口,便见远处一朦胧景象,似有一片山林漂浮于海上,看起来倒像是海市蜃楼。 那便是百草仙境,如今已经显出景物,马上便要开启。开启后便会一直如现在这样停于海上,消失前才再次开启。船夫师兄说。 这些云梦泽知道,只是未曾亲见,他望着那片朦胧景象,感慨道,倒像是有人特地设了此处,定了规矩,让我们前去。 也许正是如此呢。我师父曾说过,如今的修士,但凡遇到个有灵气的地方,就要占了去,将灵气吸收殆尽以供修炼。导致那些灵花仙草都没有给养,越发稀有。这样的秘境,指不定就是有人特地留出来,栽培灵花仙草的呢。船夫师兄半开玩笑道。 栽培出来,再给修士采摘,世上会有这样的人?云梦泽不信。 船夫师兄笑笑:说不定就有呢。 云梦泽正待再说些什么,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也是他前几日方才遇到魔修,对魔修的气息比较敏感,这才立刻察觉。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便见月长空已经长身而立,面色严肃。 速进。月长空说着,手中化出灵剑。 月长空话音刚落,天边竟平白生出一团乌云,急速向这边翻滚过来。 25.第 25 章 云梦泽不用去看,也猜到那不是乌云,而是魔修,且是很多魔修。 可其他修士却并不知道,还在讨论突变的天气。 月长空也不与众人交代什么,轻踏船板,直冲云霄。 被月长空踏过的船板纹丝不动,船下却荡开数道巨浪,冲向旁边的船支。 那些船支被冲得七扭八歪,上面的修士骂骂咧咧。 云梦泽却无暇顾忌其他,只盯着那道白色的身形。 月长空如一道月光,直冲进那团乌云,乌云立刻化成道道黑烟,将月长空裹夹。 剑光穿透乌云,将那团团黑气撕裂。 无数道剑光倾泻而下,落在水里,落在船上,虽然已成光点,却点醒了一众修士。 是魔修! 魔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百草仙境又没有魔气,他们去了又能如何。 傻不傻,他们可以杀我们啊。 云梦泽听到几句议论,只觉得傻透。 这些魔修如果是想狩猎修士以助修炼,又何苦到这里来,找些小门小派屠了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前往百草仙境的修士不少,出自哪里,修为几何,通通不知道,万一遇到一个大能,诸如月长空这种,不是找死。 月长空与那些魔修缠斗,不时将几个魔修击下水。 月长空虽不杀人,但其他修士见着这些魔秀,难免有下杀手的,一时海水染血,一片乌黑。 船夫师兄赶紧将一个斗笠罩在云梦泽头上,免得血污溅到他身上。 这时便听有人高喊一声:这里有武圣阻拦,我们先入境去,免得错过时机。 众修士于是了悟,原来这些魔修是来捣乱的,存心不想让他们顺利入境,于是都急急赶船,生怕错过入境时机。 云梦泽微微皱眉,觉得不对,却想不透其中机要。 船夫师兄却轻叹一声:糟了。 怎么糟了?云梦泽赶紧问。 船夫师兄边操船疾驰,边说,百草仙境开启,迎修士入内采摘仙草,是有限制的。 人数限制?云梦泽忙问。 是力量限制,像大师伯这样的修为,也许只能进十个,但像我这样修为,就能进一百个,如你这样修为船夫师兄说到这里,略有迟疑,因为他还不知道云梦泽修为如何。 如我这样修为,进几十万个不在话下。师兄快说,到底哪里糟了。云梦泽急问。 因为灵力限制,一次进入百草仙境的修士就不能过多。为了避免争斗,每次百草仙境洞开之前,四大宗门,也就是我们天衍道宗,天玄宗,雪峰和九龙山会轮流进行调配。今年负责调配的是天玄宗,你没见这些修士都赶早过来,就是来抢位置的。船夫师兄说。 竟然这样么?那我们只来了两人,岂不是亏了。云梦泽说。 船夫师兄顿了一下,才说,哪里亏,大师伯一个人就超了,带上你都是赚了。 云梦泽张了张嘴,没说话。 还能说什么,谁让月长空修为高深,一人的灵力就把整个门派的份额占满了呢。 想到占满,云梦泽才骤然明白,大叫一声,糟了。 如果现在往百草仙境里赶的并不都是调配过的人选,其中如果混了其他人,比如彼迦和蓝幽,那就要有人进不去。 想到这里,云梦泽向空中望去。 月长空还在跟魔修缠斗,他是否也想到了此处关节,会不会被遗落在外。 船夫师兄见云梦泽自己想明白,也不再解释,跟云梦泽一起往天上看去。 就在此时,一道光骤然闪耀,比日光更胜,灼得人睁不开眼。 那道光如开天辟地般从上划下,在海面上击起惊涛骇浪。 云梦泽捂着眼睛,极力稳住身形,在颠簸的船上摇摇摆摆,感觉马上就要一头载进海里。 这时,一股温柔的力拉住了他的后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云梦泽再睁眼,已经踩在月长空的灵剑之上,他赶紧搂住月长空的腰,稳定身形。 月长空御剑如风,直冲进百草仙境,刚一落地,就听后面阵阵惊呼。 云梦泽和月长空回头去看,只见他们冲进来的那团雾逐渐消失,雾里还有好多船只不曾进来。 那团雾散去,他们已经在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之上,头顶哪里还有雾,只有晴空万里。 周围还有不少其他修士,都在议论纷纷。 明明还有人没进来,百草仙境的门竟然关闭了。 有几个人向月长空走来,似乎想跟月长空说话,月长空却假装没看见,再次御剑而起,带着云梦泽急掠而去。 行至一片茂林,月长空才停下。 老四跟我说,白夜菩提果一般是长在林子里的。月长空四处张望。 云梦泽点了点头:白夜菩提果畏光,通常长在茂密的树林,藏于灌木丛中,看起来与杂草无异。但夜晚会发出明珠般细弱柔和的白光,所以我们先找哪里灌木丛茂密,晚上再找发光的。 你知道的倒很详细。月长空惊奇的看云梦泽。 云梦泽甜笑一下:四师姐给了我本书,上面有写。 两人也不耽误,直接找了起来。 找了一会儿,云梦泽突然说,师伯,找个药娄出来。 月长空挑了下眉:你以为白夜菩提果有多少,还用药娄装。 云梦泽无奈的看了月长空一眼,解释说,这是百草仙境,遍布灵花仙草,我们也不独找白夜菩提果,其他的也顺便摘了带回去,岂不甚好。 我哪里有药娄。月长空不太情愿的打开百宝囊翻找,最后只找了两个草编篮子。 云梦泽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之前师姐给他送水果用的篮子,被月长空看到顺走,果子吃了,篮子也没还。 云梦泽咬了咬牙,挎了一个在胳膊上,又将另一个挎到月长空胳膊上,这才稍稍舒心。 月长空不情不愿的挎个篮子,跟在云梦泽后面,看云梦泽挑拣草药。 两人这样忙了一上午,就将两个篮子装满了。 云梦泽又让月长空将篮子里的药草收了,空出篮子继续采摘。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两人都觉得时间太快。 这里的东西也太多了,根本摘不完。云梦泽洗了布巾擦汗。 明日不准再摘这些没用的。月长空却神色严厉的说。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不明白这是为何。 月长空蹙着眉:就是你弄这么多没用的,今日只走了这几步路。我们是来找白夜菩提果的,没找到白夜菩提果之前,其他事情都不许做。 云梦泽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两人于是吃过晚饭,月长空取出一顶帐篷设好。 那帐篷比之彼迦的帐篷豪华了不知道多少倍,月长空砍了十几棵树才折腾出地方安置。 帐篷内也极宽敞,还分了里间外间。 月长空让云梦泽睡下,自己出去继续寻找。 不许离开帐篷。走的时候,月长空义正言辞的说。 可惜,月长空在云梦泽这里早已威严全无,他一走,云梦泽就出了帐篷。 云梦泽倒不是要去做什么,他只是想着帐篷外面还有一株仙草,可以摘来。 结果他刚离开帐篷,就对上月长空锐利的视线。 师伯。云梦泽有些心虚的喊了一声。 我让你不要出来月长空冷声说。 云梦泽指了指月长空身后那株锈红色的小草,小声说,我就是想摘那株火融草。 月长空请一挥手,那株火融草便化成红色的碎光,消散而去。 云梦泽一怔。 这火融草竟是月长空施展的幻术,用来试探他的。 月长空上前一步,严厉的说,今日魔修来扰,你知道为何? 因为有调度之外的人想混进来。云梦泽答。 月长空顿了一下,脸上的厉色褪去不少,你怎么知道? 师兄跟我说了一些,我就猜到的。云梦泽说。 月长空轻叹一声,语气缓和,却仍旧带着责备,既然知道有魔修混进来,你还敢乱跑。 云梦泽瘪了瘪嘴嘴,没说话。 月长空伸手揉了揉云梦泽头发,将他推进帐篷。 不准出来,安心睡觉,我去给你寻白夜菩提果。 云梦泽回了帐篷,也觉得自己此举有些不知死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跟月长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肆意妄为。 安睡一夜,第二日仍旧跟月长空到处寻找灌木丛,只不像昨日那般,见到什么奇花异草都要摘,全心只将灌木丛标记号,等月长空晚上查探。 这样找了五六日,两人几乎翻遍了百草仙境的灌木丛,也未找到白夜菩提果。 月长空更是遇到谁都问白夜菩提果,那冷酷的架势,好似对方若私藏了,他就要去灭人家满门。 云梦泽倒不着急,因为他在找另外一样东西,就是那日月长空幻化出来坑他的火融草。 可巧这日就真在帐篷门口见到,云梦泽喜滋滋的挖了,挖完还问月长空,就在眼前的,总可以吧。 月长空没回应,对火融草一点兴致也无。 是夜,月长空继续出去寻找,让云梦泽仍旧好好休息。 云梦泽只让月长空帮他开了百宝囊再走。 等月长空离开,云梦泽便从百宝囊中拿出一些东西,摆弄起来,不一会儿竟做出一个草人。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20) 他刺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在草人的眉心。 26.第 26 章 血滴没入草人的眉心,竟没留下一丝痕迹。 云梦泽喜笑颜开:成了,竟一次就成了。 云梦泽又盘膝坐下,将草人放在膝盖上,凝神运气。 云梦泽此时经脉尽断,无法运转灵气,必须要找个替身,代替他才行,这个草人便是。 也幸好百草仙境什么仙草都有,才这么轻易就做出替身草人。 体内的邪王鼎被唤醒,轻柔的吸纳着周边的灵气,聚集到草人身上。 这邪王鼎原本没有意识,但邪门的惜命,这种时刻格外柔顺,似乎生怕云梦泽出什么事故,自己也跟着玩完。 草人聚集了灵力,悬浮起来,飘在云梦泽胸口正前方。 小鱼从云梦泽的左手窜了出来,最近云梦泽没有能力召唤它,它闲得发慌,一出来就到处乱窜。 云梦泽再次借草人运转灵力,跟小鱼五感共享。 这五年来他跟小鱼朝夕相处,将小鱼的功用开发了个彻底,其中最有趣的一件,就是五感共享后查探周围。 小鱼渐渐化成水汽,飘散开去。 就像当年他用水汽笼罩天衍道宗,化成水汽算是小鱼的一个特殊能力。 随着水汽扩散,云梦泽能察觉到方圆十里内的风吹草动,比月长空一个灌木丛接一个灌木丛的翻,要快很多。 云梦泽很快看到月长空,正在检看灌木丛,之后竟也看到彼迦。 显然,彼迦对白夜菩提果的生长环境并不了解,在一湖边徘徊,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蓝幽。 继续查探,云梦泽敏锐的看到一道柔光。 云梦泽也没想到,竟这么快就寻到,而且就在湖旁边的灌木丛里。 云梦泽用小鱼的视觉注视着白夜菩提果,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这株离彼迦极近的白夜菩提果让出? 上辈子彼迦可是为救他而死的。 可转念一想,起死回生之药根本不可信,白夜菩提果拿给彼迦去做实验,还不如给他修补经脉,何况他急于一时,彼迦却随时都可以,左右尸体不会再死。 这样想着,云梦泽正想结束五感共享,喊来月长空,一起去采摘白夜菩提果。 却在这时察觉到两缕气息。 其中一人竟然是柳成荫,而另外一个,居然是五年前上天衍道宗捣乱的魔修。 比起吸取整个百草仙境的灵气,杀了蓝幽不是更方便。魔修的语气很不耐烦,声音却娇嗲。 你舍得?你不是喜欢他?柳成荫冷笑道。 魔修嘻嘻一声:我只是喜欢他的皮囊而已,你杀了他,把尸体留给我玩就是了。 柳成荫瞥了那魔修一眼,冷冷说,不可能了,我现在虽然没有完全继承邪王鼎,但已经跟邪王鼎签订了契约。蓝幽拥有邪王鼎之力,我现在不能杀他,他也不能杀我。我现在只能选择献祭,才能完全继承邪王鼎。 魔修长长的唉了一声,有些失望,好吧,我自己去抓蓝幽好了。反正他现在已经是个毒尸,只要弄死他那个狐媚徒弟就好了。 云梦泽听到此处,便知这两人勾当。 原来柳成荫当年没能杀死蓝幽,完全继承邪王鼎,必须要进行献祭。 前世,他屠了落霞城,完成献祭,今生却没能如愿,所以才联合魔修,想用百草仙境内全部的灵气献祭。 柳成荫跟魔修聊着如何献祭,竟往湖边走去。 云梦泽想要提醒彼迦,奈何小鱼能看能听却不能说,只能啵啵啵的吐泡泡。 他冲着彼迦吐了一长串的泡泡,彼迦除了面露惊异,一点别的反应也没有。 云梦泽赶紧结束五感共享,睁开眼冲出帐篷。 他一出帐篷,便有一道灵力将他推回,他被推得向后倒,月长空突然出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起来。 又出来做甚!月长空有些恼怒的说。 云梦泽却没时间解释,只拉着月长空的袖子,故作惊喜的说,我知道白夜菩提果在何处,我们快去。 月长空皱眉:你如何知道。 小鱼托梦告诉我的。云梦泽胡诌。 月长空磨牙,显然不信。 去吧,去看看。云梦泽扯了扯月长空的袖子,撒娇道。 他发现对月长空撒娇特别管用,月长空就吃这套。 果然,月长空轻叹一声,御剑带他前往。 两人来到湖边,一眼便看到彼迦和蓝幽。 彼迦显然察觉到他们靠近,但却赶不上月长空的速度,来不及离开,只警惕的做出防御姿势。 月长空瞥了他两人一眼,并不理会。 云梦泽见月长空没别的表示,就知道柳成荫和魔修已经不在附近,想必是察觉到月长空到来,溜了。 发什么呆,还不去找你梦的地方,我倒想看看有没有白夜菩提果。月长空催促云梦泽。 彼迦听到白夜菩提果,脸色微变。 月长空注意到彼迦的变化,手中凝出一道剑光。 云梦泽看月长空这样,就知道彼迦没可能拿到白夜菩提果,心里叹息一声,就往刚刚看到白夜菩提果的灌木丛走去。 那光极淡,不拨开灌木丛都无法辨别,且植株极矮,几乎是贴着灌木丛的根。 云梦泽挖出那株小草,看着上面指甲盖大小的白色果子,正想拿给月长空看,只感觉一道劲风袭来。 不等云梦泽反应,月长空居然被蓝幽击飞。 月长空显然也有些惊讶,立刻回身攻向蓝幽,可是已经无用,因为彼迦早从云梦泽手里夺走白夜菩提果。 还回来。月长空厉喝。 蓝幽挡在彼迦身前,硬挡住了月长空的攻击,而彼迦已经趁着空挡,将白夜菩提果摘下,扔进一个瓷瓶。 月长空,白夜菩提果已经入药,你再拿回也没用了。彼迦高喊。 月长空暴怒,一剑劈下,在蓝幽的右肩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彼迦大惊,召回蓝幽护在身后,大喊道,但我还有别的法子帮他。 月长空一把灵剑直抵彼迦的咽喉,冷冷看着彼迦。 他经脉断绝,必须服用修补经脉的药物。可要想经脉恢复如初,得用猛药。他年小体弱,受不住猛药,这才需要白夜菩提果送服。我有一个人引的法子,可以不用白夜菩提果,就让他服药。 云梦泽听到人引二字,已经大概知道彼迦所说的方法。 果然听彼迦继续说:只要你按我的方法,自己吃下药物,吸收药物中的毒性,再将药物中的精华传导给他便可以。 什么方法。月长空问。 等等,药都是在炼丹炉里受丹火磋磨,才能去其糟糠留其可用,你现在要师伯在体内完成,哪里那么容易。云梦泽心里忧虑,人引这法子对做引子的人伤害很大,他不知道月长空能不能受得住。 你师伯乃是仙道第一,修为精深,当次人引,顶多损失个几十年修为,又怕什么。彼迦瞪云梦泽。 你只说方法。月长空不理会云梦泽,只逼问彼迦。 彼迦于是说了一长串,说完还总结一句,很简单的。 月长空看着彼迦,没说话。 彼迦也瞪着月长空,那把灵剑冻得他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月长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撂下。 只云梦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彼迦皱眉:小东西,你笑什么。 云梦泽笑得更欢,他边笑边说,我师伯对炼丹制药一窍不通,你说这些,他哪里听得懂。 月长空扫了云梦泽一眼,面色不变。 彼迦张了张嘴,嫌弃的看了月长空一眼,不太情愿的说,或者我可以帮忙引导。 月长空终于放下剑,但语气仍旧冷厉,我怎么相信你。 彼迦瞥了下嘴,看了云梦泽一眼,我跟他是朋友,我不会害他。 那你万一要害我师伯,怎么办。云梦泽现在可不敢信彼迦,月长空可是刚刚砍伤蓝幽。 彼迦那么在乎蓝幽,怎么可能不记仇。 彼迦嘟了嘟嘴:那我就不能保证了嗯嗯,他伤了我师父。我趁机要他命也未可知,我只保证不会伤害你,还帮你治好经脉。 云梦泽看着彼迦,很想上去敲他一顿。 月长空却冷哼一声:凭你也能害我?你只要保证不会害他就行。 彼迦不置可否的晃了下脑袋,转身去看蓝幽。 现在开始。月长空说。 等我给师父上药。彼迦头也不回的说。 彼迦又支起帐篷,让蓝幽坐进帐篷里面,自己挡着帐篷的门,转头警告月长空和云梦泽,不准偷看。 月长空冷哼一声,云梦泽撇嘴。 月长空见彼迦一时半会儿不能结束,又拿出他的帐篷支起,让云梦泽进去休息。 云梦泽进去,趁着月长空不注意,赶紧收起地下的草人,藏进床铺。 月长空照旧坐在外间床上闭目凝神。 云梦泽躺在里间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人引这种方法,说白了就是用人做药引,而月长空这次要做的人引,是将丹药里有毒的成分吸收到自己体内,将剩下的精华导入云梦泽体内,那是要承受怎样的磋磨。 虽然列缺随随便便就拿出丹药,但能让断绝的经脉恢复如初,是何等珍贵的丹药。 白夜菩提果又如此难得,让人起到白夜菩提果的效用,又是如何艰难。 况且还有个彼迦要从中引导,更加莫测。 27.第 27 章 云梦泽辗转反侧,到底还是起来,走到外间对月长空说,师伯,不若我们再找几天,没准还有第二株白夜菩提果。 月长空睁开眼,狭长的凤眼里瞳仁乌黑,你照照镜子,再说这个。 云梦泽微微蹙眉,拿出一面镜子照看。 只见镜中少年雪肤俊颜,如翠竹悠悠清而爽,又似春桃艳艳娇且嫩,只是额间一道青色,仿佛虫子爬过,毁了如此美色。 怎么会这样。云梦泽呢喃,才过了十八天而已。 可能是百草仙境里的时间流动和外间不同。月长空淡淡说,不能等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经脉修复。绝不会让他伤你。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这人真是自我感觉良好,明明惹彼迦讨厌,被彼迦记恨的是他,说得却好像会被加害的是云梦泽似的。 云梦泽放下镜子,也不说话,进内间躺着瞪眼。 一直到天色即白,外面才传来彼迦的喊声,让月长空和云梦泽出去。 两人出去,收起帐篷,按照彼迦的要求设置场地。 云梦泽趁着月长空挥剑画阵,走到彼迦身边,小声说,如果你耍诡计,我就立刻终止引导。到时候我死了,月长空可能会把你师父砍成肉泥。他不杀你,你师父却只是尸体。 彼迦一惊,瞪向云梦泽。 云梦泽轻轻一笑:就按照你昨天说的方法,错半步,我都会立刻中止。 好半天,彼迦才开口问,你都记住了? 我过耳不忘。云梦泽笑道。 彼迦盯着云梦泽:月长空都听不懂的引导之法,你就懂了? 云梦泽仍旧笑:我师伯不擅长制药解毒。 彼迦上下打量云梦泽:你才十岁,就敢大言不惭的说懂,以为我会信? 云梦泽笑意不减:信与不信,就看你在不在乎你师父的尸身了。想必你那个起死回生之药,不是给肉泥吃的。 说完,云梦泽转身去帮月长空布置场地,也监督月长空这个不擅长符阵的别出错。 月长空虽然不擅长符阵,但却并不是马马虎虎之人,并没用云梦泽提醒,便不差分毫的布置好场地。 彼迦让蓝幽在场外等候,还一个劲的叮嘱着小心不要碰到伤口,好像蓝幽听得懂似的。 等彼迦絮叨完,三人终于都盘膝坐在场地中。 月长空跟云梦泽面对面,彼迦坐在云梦泽背后。 云梦泽回头冲彼迦勾了下唇角,这才伸出手,放在月长空平伸出来的手上。 月长空冲云梦泽点头,又对彼迦说了声开始吧,便吃下白色锦盒里的药丸。 温和的力量流进经脉,迅速修补着受伤的位置。 云梦泽仿佛置身温泉之中,只觉得浑身舒适,所有疼痛都随着热汗往外奔涌。 彼迦在他身后,用一股有些冰凉的魔力引导着那股力量,小心翼翼,从始至终没有偏离昨日说的路线。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21) 等到云梦泽的经脉修补好,两股力量退出云梦泽的体内,云梦泽深吸一口气,眉心灵光一闪,已然进入开光期。 这小鬼,不得了啊。刚修补好经脉就突破。彼迦在云梦泽身后惊呼。 云梦泽却并不惊讶,只睁眼去看月长空。 月长空已经将手收回,左手按着自己的膝盖,右手捂着胸口,头微微垂着,看不清表情。 云梦泽却注意到,月长空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师伯?云梦泽担忧的唤道。 月长空抬起头看他,似乎想说话,但一张嘴,便有一行黑色的血顺着嘴角流下。 他吸收了丹药里有毒的成分,现在毒血攻心,那里还能聊天。彼迦笑着说,当然,他修为极高,这些毒血奈何不了他,顶多让他疼个三天三夜,再损个几十年修为。 云梦泽看向彼迦,心里全想不起前世恩情,只剩气恼。 彼迦早知道人引之法对月长空伤害极大,却不说明白,就是想看月长空痛苦。 若想不损失修为,那就唯有将毒血放出。只是放血那一瞬极疼,宛若瞬间经历十八层炼狱,且神志全失三个时辰。彼迦说完,笑得更加开心。 月长空抬眼看向彼迦,凤眸锐利。 彼迦却不怕,拍着手继续说,我劝你还是放吧,长痛不如短痛,留着毒血也是折磨自己。何不一次把折磨受够。 月长空不答,只冷冷看着彼迦。 彼迦被盯了一会儿,不耐烦起来,皱着眉说,你到底放是不放。 不等月长空开口,云梦泽先说,放。 月长空紧接着说出一个不字,云梦泽却没给他机会说完,招出小鱼,凝水为针,直接打入月长空体内。 月长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黑色的血从那几处针孔涌出,瞬间将月长空的白衣染红。 云梦泽赶紧抱起月长空,从百宝囊中拿出布巾给他擦拭。 彼迦在旁边楞了一下,才开口说,他看见了。 他没有。云梦泽头也不抬的说。 彼迦微微嘟嘴:我可以告诉他。 云梦泽看向彼迦:你帮我保密。 彼迦看着云梦泽,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嬉笑一声,说道,好吧,骗他我同意。 云梦泽勾起唇角,继续帮月长空擦拭血迹。 那血喷涌而出十分汹涌,却很快止住,但到底还是将月长空的白衣染成血衣,得给他换过。 就在云梦泽打开月长空的百宝囊,想给月长空找衣服的时候,彼迦突然一把抓住他衣领。 柳成荫。彼迦说完这句,拉着云梦泽便急掠而出。 蓝幽紧紧跟着两人。 云梦泽先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被彼迦带出不知多远,才挣扎道,放开我,月长空还在那里。 彼迦还要继续拉着云梦泽飞奔,云梦泽却施展道术挣脱。 彼迦赶紧伸手又要抓云梦泽,没想到云梦泽几道冰箭射出,竟让他无法招架,只得停下躲闪。 你干什么,好心当成驴肝肺。彼迦骂云梦泽。 云梦泽也不甘示弱:你干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你你,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彼迦气得跺脚。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根本就是想月长空死。云梦泽也恼了。 对呀,我本来就看不惯月长空,当然是假慈悲。你这个说得不对。彼迦乐了,还中原人呢,俚语都不会用。 云梦泽被彼迦这一带,竟不知道该怎么吵下去,只不理彼迦,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充当是剑,御起就走。 彼迦一把将他拉住,不让他走,你这是去送死。跟你直说吧,柳成荫没能杀死我师父,正找东西献祭邪王鼎。月长空道法高深,正是这样好东西。如今月长空陷入昏迷,肯定要被柳成荫献祭的。 你放开我。云梦泽怒视彼迦。 你去了也白去,你还能打得过柳成荫么?平白陪月长空死而已。彼迦竟有些着急。 你管我陪谁去死,放开我。云梦泽猛得召唤出水灵,一泼水打在彼迦脸上,终于挣开彼迦的拉扯,转头就走。 你死了,我可不会帮你起死回生的。彼迦大喊。 用不着。云梦泽回敬。 云梦泽虽然进入开光期,但修为到底不够,疾驰向原来的地方,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心里发慌。 就在他不停催动灵力,想要快一点的时候,突然一股风托了他一下,帮他加速。 他回头去看,竟是彼迦。 彼迦恨恨的说:我可不会送死,帮不了你,我就自去逃命。我还得回去复活我师父呢。 云梦泽展颜而笑:谢谢。 笑那么好看干嘛,想勾引我是不可能的。彼迦哼了一声。 云梦泽无奈。 两人很快赶回刚刚的地方,云梦泽召出小鱼,让它用水汽帮两人遮拦身影。 两人还算及时,月长空尚且没死,柳成荫同魔修正打量他。 魔修蹲下身子,用手挑起月长空的下巴,感叹的说,真是俊,何止是仙道第一,简直是天下第一。有了他,蓝幽我都看不上了。 放屁!彼迦嘀咕一声。 云梦泽赶紧冲彼迦做了个嘘的手势,虽然小鱼能力强横,但是他修为不够,没办法让小鱼完全隐去两人的声音身形。 彼迦却还没说够,又补充了一句,女英这个朝三暮四的浪.货,当年哭天抢地的追我师父,现在却又看上了月长空。 云梦泽一愣。 女英,好熟悉的名字。 那不就是三十年后的魔君么! 眼前的魔修女英,约三十年后入魔成君,被月长空击败,被仙道围杀。 眼前的柳成荫,约一百三十年后入魔成君,被月长空击败,被云梦泽手刃。 这两个人如果现在杀了月长空,可真是为以后成魔成君,称王称霸扫清了一个大障碍,怎么就会有这样的巧合事。 云梦泽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两人并不像他,知道多年之后的事。 而且这两人在是否要杀月长空上面,还没有达成一致。 我已经帮你布置好了聚灵阵,只要吸光这百草仙境的灵气,你自然完成献祭,正式继承邪王鼎。这个美人,就留给我吧。女英说着,手已经撩开月长空的衣襟,将月长空好看的锁骨和紧实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云梦泽暗暗咬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暴躁。 柳成荫看着月长空,眼底满是阴狠,杀了他,我完成献祭继承邪王鼎。再吸收尽这里的灵气,我就可以突破空冥期,进入大成期。 你也太贪心了吧。本来此次能继承邪王鼎,已经足够好了。女英不满的瞪柳成荫。 柳成荫看向女英,突然一笑,伸手搂住女英的腰肢,你不想我快点变强么?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一统仙魔两道,你做魔后,我为仙君,不好么? 女英娇笑一声,用手指戳柳成荫的胸口,你就只会花言巧语。 云梦泽和彼迦一起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极其默契。 28.第 28 章 那边柳成荫和女英开始浓情蜜意,大概打算用爱情来决定月长空的生死。 这边的云梦泽却不能再继续观察,他用利用召出小鱼,布置水结界,再次隐藏气息。 然后又从百宝囊里拿出昨日的草人,划破手指,开始画符。 细密的血线编织成复杂的符咒,一个一个没入草人的身体,没一会儿,那草人便散发出淡淡的红光。 同时,云梦泽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最后红光一盛,小草人往地下一跳,落地竟变成个跟云梦泽一模一样的少年。 好精巧的替身术。彼迦感叹。 云梦泽却咬着牙,从百宝囊里找出青瓷瓶,将里面的药丸一股脑灌进嘴里。 如此精密的替身术,已经超出他现在的能力,勉强施展之后,经脉像被抽空一样紧缩疼痛。 幸好四师叔给的药是增补经脉的,之前他经脉受损,一天只能勉强承受一颗,现在都吃掉,倒是正好。 云梦泽看着那替身,皱起眉头。 这替身实力还不如自己,冲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吓一吓那两人,或者会被瞬间碾成灰也未可知,只能一试。 这时,彼迦上前来,划破自己的手掌。 云梦泽看向彼迦,只见他手上的伤口一滴血也未流,像张着的嘴,黑洞洞的,一只青色的蜈蚣从其中爬出来,爬上替身的肩膀,钻进替身的衣袍中。 云梦泽的眉头皱得更紧,但却没说什么。 他素来知道彼迦修习毒术蛊术,体内豢养毒物。 彼迦看向云梦泽一眼,无所谓的笑,觉得恶心很正常,我原谅你。 我不会觉得你恶心。云梦泽如实说。 彼迦愣了一下,竟有些不好意思,撇开头去,这些花言巧语,跟你师伯说去。 云梦泽撇嘴,他干嘛要跟月长空说花言巧语。 这条青蜈我养了十年,一口毒死柳成荫不是问题,只是未必能咬到。彼迦又说。 云梦泽说:只要能逼退他们,我趁机将月长空抢过来。那天你逃跑的黑雾,今天还能用么?需要特地布置么? 彼迦颇为甜蜜的笑起来:不用,我师父在哪里,那黑雾就会引我去哪里。你快放替身出去,他们好像要动手了。 云梦泽赶紧看向月长空那边,果见柳成荫和女英一番纠缠之后,柳成荫说服女英,正拿出邪王鼎,打算杀月长空献祭。 替身飞快的冲出去,将手中的木棍挥舞得宛若长剑,几道凌厉的剑招,竟然唬住了柳成荫和女英,逼得两人后退。 居然是你。女英颇为惊讶喊了一声。 柳成荫微微蹙眉,瞥女英一眼,显然不知道女英跟云梦泽还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他显然不打算此时追问,大声说,这小子来送死的,直接杀了。 女英听了这话,从腰间抽出一条红色的短剑,刺向替身。 替身舞着树杈冲向女英,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 短剑扎到替身身上,瞬间没入替身的胸口,一道红光闪现,破碎的小草人掉到地上。 柳成荫和女英具是一惊,没想到这竟是个替身。 此时青蜈方才现身,向离它更近的女英身上扑去。 女英下意识的闪躲,还用剑身抽了青蜈一下。 这一下正好打偏青蜈的方向,让它转而扑向柳成荫。 柳成荫躲避不及,被青蜈扑在袖子上,立刻大惊,抽出武器攻向青蜈。 青蜈虽然剧毒,却没有什么实质的战斗力,不一会儿就被柳成荫碾死,到底也没有咬到柳成荫。 不过它的使命算是完成了,云梦泽已经借助小鱼,悄无声息的将月长空带走。 柳成荫和女英落地,看到月长空已然不见,脸色具是一变。 柳成荫看向女英,眼中一片阴郁。 刚刚青蜈突然出现,女英为了自己,竟然将青蜈推向他,当真可恶。 女英却没关注柳成荫的眼神,只盯着地上的血迹,可惜的说,连个尸体也没得到,哎呀。 现在不是可惜尸体的时候,而是该担心,我们的计划是不是暴露了。柳成荫冷着脸说。 已然得知柳成荫计划的云梦泽和彼迦,此时已经远远逃离,赶到蓝幽身边。 快点,把他的血衣脱掉扔了,我们换个地方。这血腥味儿太重了。彼迦说着,动手就扯月长空的衣服。 我来。云梦泽鬼使神差的拍开彼迦的手,快速的脱掉月长空的血衣,直接让小鱼一泼水将月长空冲洗干净,然后胡乱擦干水,又给月长空换上新的白衣。 做完这些,就将血衣一扔,与彼迦带着蓝幽和月长空再次奔逃。 直到天色大亮,两人逃到一处山脚,这才停下,设了帐篷。 帐篷虽然本身有结界,但却比不上月长空设置的,幸好彼迦放出一堆毒虫,增加一道防护。 云梦泽将月长空安置在外间床上,再次拿出布巾帮月长空擦拭。 彼迦则将蓝幽领到里间,给蓝幽换药。 临近中午的时候,月长空醒来,歹一清醒就闪身下床,看到是在自家帐篷里,这才收敛起怒张的灵压。 被如此强大的灵压震了一下,云梦泽和彼迦都不好受。 云梦泽不能说什么,彼迦却在里间骂起来,恩将仇报的伪君子,我救了你,你还拿灵力压我。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22)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眉头紧蹙,露出询问的神色。 云梦泽于是将发生的事情叙述一遍,大部分都是事实,只是将自己下黑手和放替身的地方隐去。 月长空听完,冷笑一声,柳成荫的野心可真够大的。 彼迦从里间转出来,讥讽的说,我早跟你说他狼子野心,你却不信。 月长空扫了彼迦一眼,并不理会。 云梦泽知道他这是毛病又犯了,在外人面前一定要高冷到底,于是替他解释,师伯不是不信,是信了也不能拿柳成荫如何。柳成荫是天玄宗四长老之首,没有一点证据,师伯不能平白拿来问罪。 呵。彼迦冷笑一声,名门正派的无聊规矩,早晚害死你们自己。你死呢,我是不反对,但别连累阿泽。 月长空看了云梦泽一眼,开口竟说出一句软话,这次是我考虑不周,竟没想到自己受伤之后怎么保护你。 暗中下了黑手,害月长空昏迷的云梦泽轻轻笑着,摇头说,怎么能怪师伯,是我太不中用了,完全不是柳成荫和女英的对手,差点就救不出师伯了。幸亏彼迦帮忙。 月长空微微咬牙,不太情愿的转向彼迦,我欠你一个人情。 彼迦仍旧一脸轻蔑:哎呦,武圣的人情啊,好厉害,可惜我不稀罕。 月长空冷笑一声,刚想开口。 彼迦却接着说:勉强收着吧,武圣可别做失信的小人。 月长空磨了磨牙,不再理会彼迦,出去设置结界。 云梦泽冲彼迦眨眼睛,感谢彼迦没有揭穿他的谎言。 彼迦冲云梦泽晃脑袋,白捡了月长空一个人情,心情很愉悦。 等月长空设好结界回来,云梦泽已经躺在外间的床上,睡得打小呼噜了。 彼迦也在里间,跟蓝幽一起睡下。 月长空轻舒一口气,扶了下胸口。 老四的药真不简单,怪不得说云梦泽承受不住,他受得都很艰难。 月长空盘膝坐在云梦泽的床尾,闭目调息。 损耗十几年的修为倒没什么,左右他已经卡在大成期很久,虽然修为一直提高,但毫无突破的迹象。 主要是毒素让他经脉滞塞,施展起来有些不便。 月长空正用灵力疏通经脉,突然觉得膝盖一重,睁眼一看,只见膝盖上多出一只白嫩的脚丫。 原来云梦泽睡觉不老实,将脚伸到了他这里。 月长空扯了下唇角,露出一个淡笑,轻柔的将那脚丫放回床上。 可惜,云梦泽这脚丫子没完没了,不时要踢他两下,或者放到他身上。 月长空最后没忍住,一巴掌拍在那脚丫上。 云梦泽被拍醒了,迷迷糊糊的瞪了月长空一眼,继续睡觉,也继续蹬脚。 云梦泽一直睡到这天傍晚,才算饱足,起来伸了个懒腰,就见月长空坐在床尾看他。 睡够了?月长空问。 云梦泽点了点头,往里间看了一眼。 彼迦呢?走了?云梦泽问月长空。 月长空却半天未作答。 云梦泽不解的看向月长空,又问了一遍,彼迦呢? 你管他做什么。月长空有些不悦的说。 云梦泽的眉头跳了跳,月长空怕不是把彼迦赶走了吧。 云梦泽正想开口问,就见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彼迦带着蓝幽走进来。 你总算醒了,我还你为你睡死了呢。彼迦笑着说。 他开起玩笑没个忌讳,什么的都说。 月长空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冷冷看着彼迦。 彼迦却突然指着云梦泽,哈哈笑了起来,你小小年纪,脚毛怎么这么多。 云梦泽皱了下眉头,看向自己的脚。 只见白嫩嫩的两只脚底下全是黑长的绒毛,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怎么会这样!云梦泽大惊,伸手去揪那毛,结果一揪一大把,还一点痛感都没有。 云梦泽又揪了两下,总算确定,那毛根本不是长出来的,而是有人贴上去的。 他瞥了月长空一眼,只见月长空神色淡淡,毫无异样。 云梦泽好笑又好气的吐了口气,开始动手扯脚底下的长毛。 彼迦在床边兴致勃勃的观赏,不时提醒他哪里还没弄干净。 等两只脚底板又变回白生生的颜色,云梦泽这才抬头问彼迦,你刚出去干嘛了? 摘点草药,这附近有很多珍贵的草药,我也帮你摘了。彼迦说着,从腰间竹筒里拿出一个药娄,里面满满都是珍贵的仙草灵花。 云梦泽欣喜的接过来,他现在不能修炼,全靠炼丹制药打发时间,这些东西可以玩耍很久。 我们得抓紧采摘,不然柳成荫发动聚灵阵,将这里的灵气吸纳一空,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彼迦说。 阿泽,聚灵阵的事情,你再详细说一下。月长空突然开口,问云梦泽。 29.第 29 章 云梦泽看向彼迦,彼迦冲他使了个眼色,带着蓝幽进内间去了。 云梦泽于是将听到的,柳成荫打算用聚灵阵吸纳百草仙境的灵气,献祭邪王鼎以完成契约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月长空听完嗯了一声,没说话。 云梦泽见月长空露出沉思的神色,心里一阵激动,月长空想收拾柳成荫,太好了。 云梦泽心里兴奋,面上却不表,反而故作犹豫的问,师伯,我们要去阻止他们么? 月长空微微摇头。 云梦泽刚有些失望,便听月长空淡淡的说,我们去揭发他们。 云梦泽一双眼瞬间亮了,揭发好啊,柳成荫跟魔修勾结,意欲吞噬整个百草仙境,这罪名应该足够逐出师门了。 天玄宗狠心点,废了柳成荫都有可能。 这真是又不用自己出手,又能收拾柳成荫的好办法。 云梦泽赞许的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却没在看他,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色的印信。 这枚印信可以召集百仙谱上所有门派的弟子。说完,月长空看向云梦泽,只是我不知道聚灵阵在哪里。 云梦泽读懂了月长空的神色。 那是审视,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判断出聚灵阵的方位。 我知道。云梦泽立刻说,一副积极主动的样子。 你知道?月长空微微挑眉,露出笑意,你怎么知道,靠过目不忘? 云梦泽露出一个甜笑:我知道一个人肯定能测算出聚灵阵的方位。 谁? 柳成荫那个师兄。云梦泽说着,狡黠的笑了。 月长空哦了一声,问道,你知道白须在何处。 云梦泽点头,他昨日用小鱼探测百草仙境,不仅找到了白夜菩提果,也看到了白须真人,就在两人前几日查探过的林子里,正在采木头呢,估计这一两天不会挪动。 你又怎么知道的?月长空追根问底。 彼迦看到了的。云梦泽肯定,在糊弄月长空这场战役中,彼迦和他是最坚定的盟友。 月长空点了下头,没继续追问,反而让云梦泽盘膝坐好,他要查探云梦泽体内的情况。 我先洗漱一下。在繁花谷五年,爱干净已经成为习惯。 云梦泽洗过澡,换上件月白色的里衣,又找出件青色的中衣穿上,这才盘膝坐到月长空面前。 月长空伸出手,云梦泽立刻也伸出手,结果月长空并不是要跟他对掌,而是轻抚了一下他的头发,将他头发上的水去掉。 怎么不叫小鱼帮你弄干。月长空问。 云梦泽抿着嘴,露出一个甜笑,也不答。 月长空也不追问,轻触云梦泽的眉心,将一缕灵力探入云梦泽的身体。 那股灵力极柔和,在云梦泽经脉中周转一圈出来,留下一股暖意。 很好,基本上已经达到开光期中期的水平了。看来你虽然突破费劲,突破之后的进境却极快。月长空说完,放下手,睡吧,明早我们去找白须。 云梦泽刚睡醒,哪里睡得着,从百宝囊里翻出一本书正要读,月长空突然开口问他。 我的衣服是你换的?你是怎么打开我的百宝囊的。 云梦泽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看向月长空,就是破解了上面的符咒,就打开了。 月长空看着云梦泽,好半天冷哼一声,这些倒是厉害。 云梦泽缩了缩头,开始看书。 幸好月长空本身不擅长符咒,设在百宝囊上的符咒也不是很复杂,他解开就解开了。 他日若是他随手解开了四师叔的百宝囊,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想到这里,云梦泽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可得记着,太难的符咒假装解不开。 云梦泽看了会儿书,便觉得没意思,抬头去看月长空。 月长空仍旧盘膝坐在那里,闭目调息。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耐得住寂寞,就能一直这样坐着,不会长痔疮么? 云梦泽悄悄下床,想去里间找彼迦玩一会儿。 可刚要转过屏风进入里间,便发现面前一道屏障。 云梦泽立刻明白,彼迦和他师父,怕是在做悄悄的事情,于是悻悻又回到外间床上,无聊。 自己翻了一会儿,云梦泽问月长空,师伯,真的有起死回生之药么? 我没听说过。月长空睁开眼,居然有聊天的意向。 云梦泽赶紧凑上去,趴在月长空膝盖上,仰起头看月长空,那彼迦能复活他师父么? 月长空低头看云梦泽,露出思索的表情,蓝幽的情况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云梦泽一派天真的问。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演戏也是会上瘾的,他现在对装可爱、扮无辜十分擅长且喜好。 月长空微微沉吟,伸手顺了下云梦泽头发,蓝幽虽然死了,被炼成毒尸,但是修为却保留了下来。 昨日交手,在他完全没有自主能力的情况下,居然能当我一剑。说明他现在的修为跟我差不多。这就很奇怪,按理说,只要死了,修为也就散了。也许,蓝幽还不算真的死了,也说不定。月长空分析道。 这样啊。云梦泽用下巴点了点月长空的大腿,如果彼迦能成功复活他师父就好了。 有什么好的。你以为幽潭毒师是什么好人么?蓝幽只是还没入魔而已,制毒杀人的事情可没少干。月长空说。 可是彼迦不能没有他啊。云梦泽抬起头,看着月长空,只要是重要的人,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希望他永远活在身边。 月长空看着云梦泽,好半天,突然一拍云梦泽脑门,你懂什么重要不重要,赶紧睡觉。 云梦泽哼了一声,转头躺下。 折腾了一圈,他倒真的有了些睡意,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睡熟了。 次日一早起来,洗漱换衣,问月长空彼迦在哪里。 月长空不太情愿的瞟了一眼里间,意思是彼迦还在里面。 云梦泽于是喊了一声:彼迦,出来说话。 过了一会儿,彼迦才出来,后面跟着蓝幽。 什么话? 昨日我跟师伯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云梦泽问。 我设了屏障。月长空说。 云梦泽眨了眨眼睛,原来昨天那屏障是月长空设的。 云梦泽好笑的看了月长空一眼,将昨日他跟月长空说的话重复给彼迦听。 彼迦听了,十分赞赏,点着头说,这招好,这招妙,柳成荫没了天玄宗这个后盾,还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武圣就是武圣,出手就要人命。 从来不要人命的月长空不说话,只站在那里,眼神淡漠的看着不知何处。 云梦泽说:我们去找白须,你跟着便不太合适。你打算去哪里? 彼迦略微迟疑:不跟着你们,万一遇到柳成荫和女英,我打不过的。 月长空这才看向彼迦,眼里满是嫌弃。 彼迦理直气壮地说:你还欠着我人情呢,保护我一下不是应该的。 人情还了。月长空淡淡说,唇边有点满意的弧度。 见彼迦还要理论,云梦泽赶紧出言打断。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就假装是被我和师伯拿住的魔修,到了白须那里,你就说你跟柳成荫和女英是一伙的。也省得白须觉得我跟师伯空口白话。云梦泽觉得自己不仅会演戏,还会排戏。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23) 彼迦点了点头,觉得可以。 于是四人离开帐篷,月长空从百宝囊里取出一道囚魔锁,要锁住彼迦和蓝幽。 锁我还不够,干嘛锁我师父。彼迦不满。 彼迦无论如何不让月长空锁蓝幽,最后云梦泽出口调停,反正蓝幽不过是毒尸,只会跟着彼迦,锁彼迦足矣。 最后月长空锁住彼迦,将囚魔锁扔给云梦泽,让云梦泽牵着彼迦。 云梦泽于是跟彼迦走在月长空后面,一路有说有笑。 虽然彼迦的见闻都有些血腥,但云梦泽听得十分有趣。 倒是月长空,听了一段便受不了了,严词禁止彼迦说任何杀伐屠戮的事情。 彼迦待要反驳,云梦泽赶紧阻止,转而说起一会儿要如何应付白须,两人又相谈甚欢。 行了半个时辰,三人便看到天玄宗的帐篷。 这次天玄宗来了一条船,总共却不到十人,此时除了柳成荫,都在这里砍木头。 月长空走过去,先问柳成荫可在,得知不在,又问白须可在。 众弟子还有什么不懂的,赶紧去把白须请过来。 白须见是月长空,后面跟着个少年,少年牵着个魔修,魔修身后站着个一身黑袍的怪人,立刻皱了眉头,将他们请进帐篷。 进到帐篷,月长空也不废话,让彼迦自己说。 彼迦于是绘声绘色的讲起柳成荫怎么跟他们合作,怎么安排魔修在众人入境时捣乱,怎么悄悄带他们混进百草仙境,混进来又是为什么,如此如此。 都是云梦泽刚刚教他说的,隐去蓝幽的身份,说出邪王鼎的事情。 白须听完,捻须沉吟,好半天不能决断。 柳成荫虽然是他师弟,但是修为却在他之上,更是天玄宗四长老之首,犯了错如何处置,实在不是他能一句话说定的。 月长空却直接说:就请你测算此境何地可设聚灵阵,我会召集百仙门弟子前往,解决此事。 白须大惊:这,只凭这魔修一面之词就定下柳师弟的罪状,是不是太儿戏了。 30.第 30 章 月长空睨着白须, 淡淡的说,你测算出位置, 我们去查探,就知真假。 白须又捻须思索,最后还是摇头,我虽然是第三次来这里, 可也不是很清楚这里的全貌, 实在很难测算出聚灵阵的方位。 月长空微微蹙眉, 看向云梦泽。 云梦泽冲他眨了下眼睛,立刻从百宝囊里拿出一本书, 正是柔嘉私给他带的《百草仙引》。 云梦泽将《百草仙引》翻到最后一页,把上面的地图指给白须看。 这是百草仙境的地图, 你按照这个估算就是。云梦泽说。 白须一惊,不敢置信的说, 这,百草仙境居然还有地图。 这是绝本,收在我门藏书阁中, 不外借的。云梦泽说着,看向月长空。 他提议来找白须, 就为此刻。 想要布置聚灵阵, 还是能吸纳尽百草仙境所有灵气的聚灵阵, 必须提前设计好阵法, 准备好道具, 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的。 可要提前设计好阵法, 就必然得清楚百草仙境内的情况。 而百草仙境的地图只《百草仙引》上有,柳成荫能提前设计好阵法,必然就是看过《百草仙引》,而谁给他看的《百草仙引》,云梦泽希望是余同辉。 可惜他纯属希望,对这件事也是毫无头绪。 月长空微微蹙眉,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关节。 不过他看向云梦泽的目光中并没有赞许,反而有些严厉。 云梦泽眨了下眼,不懂月长空为何这样。 月长空却没空说这些事,只对白须说,测算便是。 白须得了百草仙境的地图,如获至宝,再没心思管师弟是不是真的跟魔修勾结,捧着地图研究,很快测算出聚灵阵的方位。 要在百草仙境设置聚灵阵,此处最为合适。白须说着,将位置标在他临的那张地图上。 月长空点了点头:你与我同去。 白须面露难色,却到底同意。 几人即刻出发,往测算之处行去,不出半刻钟便到。 刚到那地方,白须便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此处并无聚灵阵。 月长空微微蹙眉,下意识的瞥了云梦泽一眼。 云梦泽赶紧点头,眼里满是确定。 此处绝对有聚灵阵,只不过气息被掩盖了。 白须要么是真的看不出来,要么是装的看不出来。 月长空得了云梦泽的肯定,转头冷冷睨着白须,你确定? 白须见月长空这样,露出忧虑的表情,拿出一柄宝剑,开始查探。 一番查探过后,白须脸色铁青的说,此处确有聚灵法阵,只是被魔气掩盖了。 月长空轻扯嘴角,还算满意。 云梦泽也很满意,不仅查出了聚灵阵,还发现了魔修的痕迹,不错不错。 月长空不等白须再说什么,从百宝囊中取出金印,抛向空中。 那金印瞬间炸开万丈金光,飞窜向各处,寻找百仙谱弟子。 武圣,这还没确定到底怎么回事,就召集百仙谱弟子,是不是为时过早啊。白须焦急的说。 我想召便召,有什么早晚。月长空看都未看白须一眼。 白须只得跺脚叹息,金印是月长空的,月长空想用就用,他半点置喙也不能。 随着金光散落,很快便有三三两两的修士赶过来,看到月长空,具都上来行礼,也不急着问是何事,只在一旁等着月长空吩咐。 这时候才总算能看出来仙道第一不仅仅是个诨名,也是能号令仙道众人的。 就在修士越聚越多之时,前方山坳里突然蹿出一道青光和一道黑烟。 云梦泽眯着眼睛去看,只见那青光向这边飞掠而来,黑烟尾随其后。 月长空向云梦泽这边横跨一步,将云梦泽拦在身后。 那青光骤然落下,从中摔出一个男子,不是柳成荫是谁。 柳成荫看起来极为狼狈,身上数道伤痕,脸上都是血迹,他落地便喊,小心,有魔修。 是有魔修,不过别人都不用小心,只有你。尖利的叫声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那股黑烟,女英在众人头顶显出身形。 她看起来没比柳成荫强多少,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黑血涌涌的往外冒。 云梦泽悄无声息的翻了个白眼,这出戏真的烂,而且俗,简直是戏文里必备的一出。 伪君子的阴谋被揭发,便假装自己是以身涉嫌,瞬间跟同谋反目,用诛杀同谋的方法洗脱自身。 白须见柳成荫倒在地上,赶紧上去搀扶,焦急的问,师弟,师弟为何受伤。 他为何受伤,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吧。女英冷笑着说,他花言巧语哄骗我,让我帮他布置聚灵阵,想要吸纳此间所有灵气,用以献祭邪王鼎。这样他就可以继承邪王鼎,用邪王鼎修炼。可今见事迹败露,他就暗算于我,想要以此跟我撇清干系,将一切都推到我的头上。 云梦泽看着女英摇头,好歹是未来的魔君,这样单纯真的好么? 居然直到柳成荫暗算她,才发现柳成荫是在哄骗她。 住口,妖妇,说这些话混淆视听,当我们都是傻的么?白须厉喝,一定是你的阴谋被我师弟发现,此时才这样污蔑我师弟。 白须喊完这一声,仙道众人立刻附和,都不相信女英。 云梦泽又点了点头,没错,你们真的是傻。 女英尖利的笑了起来,一挥衣袖,数道黑烟击向众人,瞬间将整齐的众人打散。 老娘稀罕你们的相信?老娘现在就要你们狗命。女英说着,俯冲而下,以一人之力,向仙道众人发起攻击。 白须挺身而上,挡在最前。 柳成荫一副虚弱的样子,踉跄起身,做出还要抵抗的样子,又转向月长空,妖女修为极高,我师兄断然不敌,求月前辈相助。 此时已经有几个冲上前的修士被打飞,七窍流血,面色发黑,伤得不清。 月长空微微蹙眉,回头去看云梦泽。 云梦泽一把拉住月长空的袖子,带着哭腔说,不行,师伯你昨天收服这个妖人已经受伤颇重,现在出战太勉强了。 妖人彼迦在旁边看着,露出一个阴桀的笑容,戏很足。 月长空眉头皱得更紧,看向空中纠缠的众修士和女英。 女英不愧是未来的魔君,以一战百都不在话下,此时已经拍飞了十余个修士。 白须也受了她两剑,胸口上一道十字血痕。 月长空抓住云梦泽的手往下扯,小声说,师伯去去就来。 云梦泽却死拽着月长空不放:别去,师伯你受伤了。 月长空昨日毒血攻心,此时经脉还未通畅,女英虽然也受了伤,但靠心火激发,哪怕过后会遭反噬,此时也是全盛,月长空胜算很小。 何况还有一个心怀鬼胎的柳成荫,万一趁着女英和月长空两败俱伤之时偷袭,这一群废物修士哪个能拦住。 云梦泽死盯着月长空,就是不肯放手。 月长空见扯不开云梦泽的手,干脆把衣袍割裂,云梦泽却反应神速,又一把抓住月长空的手,死死拽住,你去了,他会杀了我的。 月长空一愣,本来就要脱出的手又被云梦泽抓住了。 月长空回头看向柳成荫,果然见柳成荫也在看向他,一脸的恳求,月前辈,求你救救大家。 此时云梦泽直接改拽为抱,不仅抱住了月长空整条手臂,还紧紧抠着月长空的手腕和手肘,哭着说,师伯,我会死的。 月长空握紧拳头,整条手臂绷得钢铁一样坚硬,显然极难做决定。 云梦泽心里也有点慌,月长空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正义,断然不能看着这些无辜修士去死。 哪怕挺身而出死的是他自己,也不会退缩。 现在他只能拿自己当赌注,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月长空心里有多少份量。 虽然前世月长空为替他报仇而自爆元神,杀了百余个修士,可今生月长空还会不会为他置这些修士于不顾,云梦泽一点把握也无。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眼底竟然也有一丝慌急,阿泽,放开我吧。 云梦泽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没空想是为什么,就是死命摇头。 早知道这样,揭发什么柳成荫,管什么聚灵阵,治什么经脉,来什么百草仙境,不如回落霞城种红薯。 阿泽,放了我。彼迦突然开口,声音极小,只有云梦泽和月长空才能听到。 云梦泽立刻反应,做出被月长空甩脱的样子,猛然向后倒去,囚魔锁脱手。 月长空担心的望了云梦泽一眼,已经飞快的转身,冲向女英。 彼迦也不含糊,化成一道黑烟,紧跟着月长空。 云梦泽迅速站了起来,眼神锐利的盯向柳成荫。 他刚刚完全是演戏,他跟柳成荫身都是邪王鼎的主人,谁都杀不了谁,他又怎么会担心柳成荫杀他。 柳成荫看了云梦泽一眼,立刻将视线转向天空,显然更关心这场乱战的结果。 月长空冲向天际,挥起万道剑光,替那些修士挡住女英的攻击。 而彼迦则轻巧一绕,洒出一把毒虫,将几个修士毒倒。 那几个修士一倒,原本水泄不通的阵势竟多了一个口子,正对柳成荫。 女英娇笑一声,猛冲向柳成荫。 柳成荫顿时慌急的想要抵挡,手中的折扇却被女英一把撕烂,下一把就挖向他的心。 此时月长空悬在空中,做出西子捧心的别扭姿态,看起来十分难过。 云梦泽不由得勾起唇角。 月长空不打算救柳成荫,有人却不愿见柳成荫毙命,直冲而下,挡在柳成荫面前。 女英一爪穿透白须的胸口,指尖还在柳成荫的衣服上划出两道口子。 等女英将手抽出,脸色骤然灰败。 云梦泽心中大叫不好,女英的心火即将熄灭,马上要遭到反噬,不仅杀不掉柳成荫,还可能被柳成荫反杀。 果然,柳成荫见女英显出颓势,立刻爆喝,做出发狂的样子,冲向女英。 云梦泽倒不在乎女英死活,他只是不想柳成荫杀死女英,完成献祭,继承邪王鼎。 那样的话,柳成荫的力量将不可限量的增长起来。 女英往后急退,也不管后面还有修士攻上来,只是躲避柳成荫。 显然她自知在劫难逃,也无论如何不想死在柳成荫手里,帮柳成荫继承邪王鼎。 这时,彼迦突然出手,细密的蛛丝结成网,挡住柳成荫的去路。 柳成荫被阻了一下,再加上本就有伤,没能追上女英。 女英跟彼迦瞬间联手,化成黑烟转瞬消失,刚刚还在云梦泽身边的蓝幽也紧随而去。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24) 几乎就是一眨眼间,两个魔修已不见身影。 月长空从空中落下,立刻半跪在地上,做出受伤的样子。 云梦泽也赶紧冲上去,哭着喊,师伯,师伯,你没事吧。 柳成荫也落了地,踉跄得走到白须的尸体附近,跪下垂泪,伤心欲绝,那样子好像死了亲生父母。 仙道众人一时乱成一团,有救助同门的,有上前宽慰柳成荫的,也有过来关心月长空的。 云梦泽不管其他,只打开月长空的百宝囊,将帐篷取出,扶着月长空进了帐篷。 一进帐篷,月长空立刻站直身体,盯着云梦泽。 这样的大事,你胡闹什么?我不出手,难道让那些被我叫来的百仙谱弟子枉死么?月长空声音严厉,神色肃穆。 云梦泽赶紧低头,搅着手指,蹭着脚尖,怯懦的说,我慌了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怕师伯出事,我也怕柳成荫。 月长空猛得伸手,抬起云梦泽的头,不信的说,你是真的怕,还是假装的。 云梦泽泪汪汪的瞪月长空:这还能假装么?我假装这个干什么,我跟那些修士又没仇没怨的,我还想他们死么? 月长空一时理亏,收会手,轻咳一声,你之前不是什么都可以么?还会算计我。 云梦泽眨了眨眼睛,不明就里的说,我算计师伯?我怎么算计师伯了? 月长空说:你让我去找白须,不就是想提醒我,门内有人跟柳成荫不清不楚,将《百草仙谱》借给柳成荫看过。 云梦泽啊了一声,做出不明白的样子,门内?有师兄师姐跟柳成荫勾结么?这次来的不是只有我们么? 月长空看他这样,突然笑了,摇着头说,真是我想多了。 是啊,是啊,您可别想了,想也想不明白,浪费时间。 月长空果然不想了,盘膝坐在外间床上调息,他刚刚既然演了受伤颇重的戏,现在就必须演下去,否则就要成为害死白须的帮凶。 云梦泽转了转眼珠,翻开月长空的百宝囊,将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拿出来,师伯,我们给那些修士送些药吧。 月长空睁开眼,点了点头,告诉他瓶瓶罐罐里都是些什么药,又从中拿出几个来。 云梦泽过耳不忘,拿着东西就出去分给那些修士。 刚刚与女英一战,受伤的不少,死掉的却只一个白须。 想来这些修士冲得勇猛,却到底惜命,并没有冒进送死。 云梦泽送了药,又代月长空关怀众人,这才回到帐篷里。 一进帐篷,就见月长空睁着一双凤眸看他。 云梦泽一脸沉重的低下头,叹息一声。 多少伤亡?月长空语气清淡。 云梦泽却知道他十分紧张,这些修士都是应他金印之召而来,任何伤亡都有他一份缘故在里面。 云梦泽咬着嘴唇,看向月长空,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 月长空皱眉: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快说。 云梦泽又哀叹一声,开口说,可惜了白须真人,别人都只是受伤,只有他殒命。 月长空明显松了一口气,转而蹙眉,若有所思的说,白须那是自己送死。 云梦泽转了转眼珠,走到月长空身边,做在床沿,师伯,你不觉得怪么? 月长空挑眉看云梦泽。 云梦泽继续说:虽然白须一直维护柳成荫,可是他跟柳成荫的兄弟情谊,真的就能让他为柳成荫去死么?之前给他看了百草仙境的地图,他就二话不说的帮我们测算出聚灵阵的位置。看起来也没怎么把柳成荫当回事儿啊。 你要说什么,直说就是。我难道还会训斥你么?月长空不悦的说。 云梦泽甜笑一下,他倒不是担心月长空训斥,他是怕自己表现得太通透聪明,看起来不像这个年纪的少年。 不过他还是继续说:我觉得,白须是被柳成荫控制了。 白须如果被柳成荫控制,又怎么可能给我们测算出聚灵阵的方位,还带我们前去查看。就该指给我们一个错误的方向,绕我们两天,那边柳成荫没准就已经完成聚灵了。 说到这里,云梦泽猛然顿住,脸色骤变。 聚灵阵!云梦泽嘀咕一句,飞奔出帐篷。 此时外面已经支起很多小帐篷,受伤的修士大多挪进去疗伤,其他的修士则在商量布置防御,提防女英和彼迦杀回来。 云梦泽很快在众多帐篷中找到天玄宗的那顶,跑过去问帐篷外的天玄宗弟子,柳前辈可在? 那弟子神色哀戚,显然还沉浸在白须之死的悲痛之中,摇了摇头,含糊地回答,师叔伤心过度,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云梦泽看着那弟子,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不过他知道柳成荫去了哪里。 柳成荫一定是在聚灵阵之中。 云梦泽一回头,就见月长空站在他身后,神色肃杀。 云梦泽刚想开口说什么,便感觉到一阵巨大的灵力波动。 众人头顶天空突然出现一个旋涡,将白色的云都搅在一起,转动着,吸收着越来越多的云。 月长空迅捷的将云梦泽抱进怀中,御剑而起。 月长空的灵剑刚离开地面,一道地裂便毫无征兆的延伸而来。 众修士全都不明所以,不过都学着月长空的样子,施展道术,离开地面。 月长空小声说:聚灵阵发动了。 云梦泽嗯了一声,以他估计,柳成荫怕是哄骗女英帮他催动了聚灵阵,然后暗算女英,引女英前往这里,跟修士发生争斗。 这场争斗一来可以为聚灵阵争取时间,二来可以帮他撇清跟女英的关系,三来无论女英杀了月长空,或者月长空杀了女英,对柳成荫来说都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如此阴毒的算计,云梦泽都自愧弗如。 空中的旋涡越来越大,渐渐变成空洞,朦胧能看到一些湛蓝。 月长空高喊一声:百草仙境即将崩塌,速从出口离开。 说完,月长空御剑冲向那旋涡。 漩涡中心灵力激荡,不过无法奈何月长空和月长空保护下的云梦泽。 两人冲出旋涡,便到一处海面之上,四周漫无边际,只有海水。 云梦泽再向天上看去,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也不见百草仙境,也不见刚刚还在周围的修士,只他跟月长空两人,御剑悬停在海面之上。 其他人呢?云梦泽问。 月长空摇了摇头:出口并不稳定,大家出来的位置也不尽相同。 这样啊。云梦泽低下头,有些担忧的说,也不知道彼迦出来没有。 月长空这次倒是没有不满,只是从袖口拿出一支袖箭,随手扔了出去。 这是月长空联系同门的物件。 云梦泽看着茫茫大海,也无法辨别方向,只能等月长空找的人来接他们。 月长空一只手虚搭着云梦泽的肩膀,也不说话,望着碧海晴天沉思。 云梦泽抬头去看月长空,知道他是在想柳成荫的事情,也就不做打扰,干脆闭上眼睛,靠着月长空假寐。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见一艘小船远远而来,不是船夫师兄又是谁。 月长空和云梦泽上船,月长空竟自坐下,闭目调息。 云梦泽则跟船夫师兄交代几句,也懒怠多说,只说是魔修作乱,毁了百草仙境。 这些魔修当真可恶,这百草仙境碍他们什么事,为何就要毁去。船夫师兄叹息着说。 云梦泽微微抿唇,没接话,反而瞥了月长空一眼。 月长空居然张开眼,若有所思的看船夫师兄,见云梦泽看向他,便收回目光。 云梦泽的笑容柔软一些,他以前一直以为,月长空是主张正义,痛恨魔修的。 现在看来,他确实主张正义,只是那正义不是大家的正义,而是他自己的正义。 船夫师兄将两人送回挽风渡,就告别离开。 此时,百草仙境的事情已经在挽风渡传开了,有些修士传出来的位置更近,比他们更早回到挽风渡。 跟云梦泽说的一样,魔修毁了百草仙境,已经是这件事的定论了。 月长空没有打算辟谣,此时说出真相也未必能让众人信服,他便懒怠去说。 众人虽然皆知月长空清楚事情原委,却也不敢来问,只是自己填补分析。 月长空也不想理会众人,只带云梦泽住进客栈休息。 休息了一天,云梦泽却还不想离开,问月长空可不可以再逗留几天。 担心你那个彼迦?月长空睨着云梦泽。 云梦泽毫不避讳的点头: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离没离开百草仙境,后来跟女英又是如何。还有 还有柳成荫。月长空替云梦泽说完。 云梦泽点了点头,眼神闪烁的问,师伯,他会杀我么? 月长空原本盘膝坐在床铺上,见云梦泽眼里不安,起身走到他身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好修炼,就不用怕他。 云梦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不是师伯替你除掉他,还要他自己修炼,什么破师伯。 云梦泽闷闷的走到外间床边,褪下鞋子,也盘膝坐到床上,做出修炼的样子。 月长空低笑一声,也回到自己刚刚的位置。 云梦泽让灵力在经脉里运转一圈,便再不作为。 他可不敢聚灵,邪王鼎聚灵的能力极其强大,直接让他再度突破也有可能。 前世,他一朝筑基,五年开光,五年灵虚,又十年辟谷、再十年元神。 三十年光景,就将普通修士八十年的功课做完。 之后三十年,他又相继达到了空冥期、寂灭期。 再四十年突破至大成期,成为天衍道宗第二个达到大成期的修士。 大成期可以是说仙道的顶端,整个仙道达到大成期的,两只手都数得完。 而能突破大成期的,则古今没有,所以大成期之上还有一渡劫期,便是说大成之上宛若渡劫,九死无生。 天衍道宗第一个达到大成期的就是月长空,可他也始终停留在大成期,哪怕修为不断提高,实力越来越强横,却再没有一点突破的征兆。 是以,前世云梦泽能达到大成期,已经是天赋异禀,极具慧根。 可如今,他只是随便聚个灵,就立刻有突破开光期的征兆,可见他虽然回到儿时,但情况到底不同,天赋慧根更胜前世。 如果他想,应该很快能跨入大成期,不用像前世那样百年苦修。 就在云梦泽胡思乱想之时,一股焦香的肉味传进鼻子,他猛地睁眼,往窗外看去。 月长空淡淡开口:去吧,在那里折腾半天了。 云梦泽立刻知道,是彼迦。 他赶紧下床,走出房间。 窗外是一临水的长廊,此时月悬高空,夜色无边。 彼迦拿着一串烤野兔,歪在长廊的美人靠上,不爽的瞪云梦泽。 你入定了么?叫你半天,一点反应也无。彼迦说着,将烤野兔塞进云梦泽手里。 你叫我了?我怎么没听到。云梦泽坐到彼迦身边,开心的咬了一口烤野兔,细滑软嫩,咸淡适宜。 非得叫出声才是叫啊,我又是放黑烟,又是扔蜘蛛,还跟你比手影。你呢,闭着眼睛装瞎子,倒是月长空,散了我的黑烟,掐死我的蜘蛛,还嘲笑我。彼迦说着,不爽的嘀咕,月长空真烦人。 云梦泽哈哈笑了起来,看来月长空还真没说错,彼迦确实折腾半天了。 笑吧笑吧,你也就在我面前笑了,以后跟着月长空,保证你哭得难看。彼迦笃定的说。 云梦泽又咬了口兔肉,愉快的问,怎么说呢? 看他一副冷淡的样子,恐怕十年八年都不同你睡一次。彼迦说。 彼迦的话音还没落地,数道月色的剑光便从窗缝中激射而出。 彼迦赶紧躲闪,蓝幽从阴影里现身,挡在彼迦身前。 云梦泽笑倒在美人靠上,正自开怀,眼前猛然闪过亮光,后脑勺就挨了一下敲击。 云梦泽哎呦一声,捂着脑袋,差点从美人靠上滑下来。 月长空此时已经在他面前,拎着他的后衣领,提着他坐稳,怒斥道,你笑什么!知道他在说什么混账话,就在这里跟着浑笑。 云梦泽忍着笑,做出懵懂的样子,我就是笑他跳出去的样子,像猴子。 月长空伸出食指,点着云梦泽的额头,说几句就行了,少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不三不四的彼迦冷笑一声,提醒月长空,武圣,我可是救了你两次,你放尊重点。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25) 月长空根本不理会彼迦,又对云梦泽说,别说没正经的。 又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干嘛打我头。云梦泽委屈的眨巴眼睛。 听也不许听,不然不光打你头,还打你屁股。说到这里,月长空微微蹙眉,表情有些尴尬,转身闪进屋子。 彼迦嘻嘻笑起来:哎呦,他对你的 云梦泽赶紧上去捂住彼迦的嘴,哀求道,可别说,我还有话想问你。真把他招惹狠了,直接把我拎走。 彼迦做了个鬼脸,到底没继续刚刚的话题,好吧,我来也不是说笑的,我是来告别的。 云梦泽遗憾的说,才刚认识,就要分别。 彼迦嘴角弯弯的笑:能认识你,我挺开心了。你是我的朋友。 云梦泽点了点头:是该开心的。我的经脉修复完好,你也找到白夜菩提果,可以让你师父起死回生。 听到这句,彼迦才露出会心的笑容,温柔的看了蓝幽一眼。 是啊,师父终于能活过来了。 等你师父好了,我去找你玩怎么样。云梦泽提议道。 不准,他那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去得的。月长空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彼迦哼了一声,对云梦泽说,我就说吧,跟他一起没趣死了。 云梦泽笑笑,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女英呢? 走了。她这次亏大了,心火险些熄灭,没个二三十年,怕是难以恢复了。彼迦说。 你就,放她走了?云梦泽眨了眨眼睛,以他对彼迦的了解,这种时候绝对不应该君子,趁机杀掉女英是最好的,还能吸取女英的魔力以修炼。 也不算吧,不能白救她不是。彼迦说着,冲云梦泽眨了下眼睛。 云梦泽立刻了悟,女英这是给了彼迦什么好东西,彼迦才放过她的。 他于是勾唇而笑,也不再问,免得月长空听到,又要训斥他。 说到女英,你可要提防柳成荫了。你是亲眼见过他跟女英勾结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你灭口的。彼迦说着,微微蹙眉,露出担忧的神色。 所以他没空跟你去玩,要专心修炼。月长空的声音再次从房间里传来,倒是难得他跟彼迦说这么多话。 彼迦嫌弃的撇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就不会保护他么? 月长空的声音淡淡传来,我可不是保镖。 彼迦冲云梦泽做鬼脸,用口型说看吧。 云梦泽摇头,不提这个话题,又说了些有的没的。 也叮嘱彼迦小心柳成荫和女英,怕这两个报复。 放心吧,等我师父复活,谁来都不怕。 云梦泽点了点头,到底跟彼迦告别。 彼迦也有点不舍,离开的时候还再三回顾。 别听我师伯的,我会去找你玩的。云梦泽笑着说,后会有期。 彼迦展颜一笑,也没作答,只是摆摆手,到底消失在夜色中。 见过彼迦,云梦泽总算放下心中大石,不再央着月长空逗留。 两人于第二日一早启程回返天衍道宗,走之前恰巧又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天玄宗的掌门来了,给白须真人敛尸。 自然也听到柳成荫的消息,不外乎带着白须的尸体平安离开百草仙境这些。 对于这个消息,月长空和云梦泽都表现得很冷淡。 月长空是并不把柳成荫和邪王鼎放在眼里,如果柳成荫真打云梦泽的注意,惹到他面前,废了或者拘了就是。 云梦泽则是能寻着前世轨迹,猜到一些后续,也并不多害怕柳成荫。 柳成荫想要有所作为,怎么也得百年之后,他虽然继承邪王鼎,但是起点太低,想要追上月长空,恐怕比现在的云梦泽还难。 何况,前世柳成荫就是死在云梦泽手里,今生再杀一次也无妨。 只不过这样的人活着,难免让人想起就恶心。 两人回到天衍道宗,这次云梦泽没让月长空硬闯山门,而是上前解开护山大阵。 入山之后先去拜见松鹤,松鹤见云梦泽恢复如初,十分开心,转头就出去云游去了。 这时月仙也赶过来,问云梦泽身体如何,一路可遇到什么事情。 显然,百草仙境之事已经传回门中。 云梦泽于是将在百草仙境的经历讲述一遍,也没有隐瞒彼迦、蓝幽和柳成荫的真实作为。 柳成荫居然是这样的人?得亏峰哥还跟他好得什么似的。月仙皱着眉说。 怎么又肯叫峰哥了?月长空扯起唇角,打趣的说。 月仙一僵,冷哼一声,你自己去找余峰问吧,肯定是他给柳成荫看了那本《百草仙引》。 月仙说完,拉着云梦泽回繁花谷。 回到繁花谷,又见过巧颜和一众师姐,收下一大堆的礼物,吃毕晚饭,云梦泽这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小院。 机关甲人在门口举着个牌子,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看到这情景,云梦泽不由得勾唇,有种回家的感觉。 云梦泽一进前厅,就见两道白影冲到身前,一大一小,一样傻笑着看他。 云师兄,你回来了。白浩清一双眼有些红,神色小心翼翼。 我就说云师弟吉人天相,绝对会好好回来的。铁牛上前拍云梦泽的肩膀,力道很温柔。 云梦泽嗯嗯两声,穿过前厅进到后院,查看他的花花草草。 都按云师兄说的,每日照料。白浩清跟在云梦泽后面,奶声奶气的开口,带点邀功的意思。 云梦泽细细检看花园,见几株难伺候的都还活着,冲白浩清笑笑,小白越来越厉害了。 白浩清低下头,挠了挠后脑勺,腼腆的笑。 云梦泽却皱眉,这挠后脑勺的动作,怎么跟铁牛一模一样。 云梦泽于是说,以后不要这样抓脑袋,脑袋上又没虫子,像什么样子。 31.第 31 章 白浩清抬起头, 带点惊异的看云梦泽,然后露出乖巧的笑容, 云师兄这口气,好像师父啊。果然跟师父一起时间长了么? 不是,云师弟一直有点像师父,我刚见他就那样。铁牛说。 云梦泽听到这个, 眉毛跳了跳, 有些不高兴, 转头进卧房休息。 一夜好梦无话,第二日起来, 出门便见左锋三傻在练剑,时光仿若倒转。 月长空见云梦泽起身, 便收剑落地,铁牛和白浩清紧随其后。 月长空走向云梦泽, 小白要闭关,你去不去。 云梦泽摇头:我还有好多功课,不想去闭关。 月长空注视云梦泽半晌, 又说,我也要去闭关。 月长空说到这里, 顿了一下, 似乎在思索怎么接下去。 结果铁牛插进来, 委委屈屈的说, 师父, 我也想闭关。 月长空的扯了唇角, 回头瞥铁牛一眼,小白是突破,我是受伤,你跟着掺和什么? 我也突破,这都多少年了,我还没突破空冥期,什么时候才能赶上师父,到达大成期。铁牛皱着一张国字脸,一脸的不乐意。 你有半点突破的征兆么?闭关闭关,除了闭关什么都不会,蠢得可以。也不知道怎么的,月长空突然横眉立目,竟然有些恼怒。 铁牛和白浩清缩了缩头,云梦泽倒勾起唇角。 铁牛长时间没有突破,月长空应该也很着急,生怕这个蠢兮兮的大弟子钻牛角尖,走火入魔。 想到这里,云梦泽的脸去笑意。铁牛上辈子确实走火入魔,爆体而亡,月长空的担心没有错。 你就在这里,看着阿泽修炼。月长空说着,往外走去,白浩清赶紧跟着。 铁牛跟了两步,被月长空回头一瞪,不敢再跟。 不准出这个院子,给我好好盯着那个麻烦精。月长空说完,带着白浩清离开。 铁牛望着两人的背影,半天才转回头,垂头丧气的看云梦泽,云师弟,你是麻烦精么? 云梦泽微微一笑,不想搭理他。 云梦泽实际上并不很喜欢铁牛跟着他,倒不是讨厌铁牛,只是很不方便。 他又不是正经修炼的,反而想搞些自己的东西。 比如说,研究一下傀儡术。 他越想越觉得白须不是自愿替柳成荫受死,而是被柳成荫操纵。 可惜,上辈子他对什么都有点研究,偏巧没碰过傀儡术。 而针对人的傀儡术,向来是仙家大忌。 这个忌讳还有那么点意思,因为针对物品的傀儡术是可以修炼的。 可是修炼傀儡术的修士多了,难免就会有修士想用傀儡术来控制他人,为了防止这种事情,仙道对傀儡术非常敏感,修习傀儡术的时候稍微过界,那都是逐出师门的大罪,比什么歪门邪道的修炼法门都严重。 而云梦泽想要研究的,恰巧就是针对人的傀儡术,更加要小心翼翼,免得惹上什么麻烦。 他不越界,都有一个没事找事的余同辉给他填麻烦,越了界又如何得了。 幸好铁牛对读书毫无兴趣,云梦泽借了几本傀儡术的书来读,就放在桌子上,他看都没多看一眼。 云梦泽缩手缩脚了几天,确定铁牛只想当个花匠,这才开始搞小动作。 他用之前种的雪桑花讨好了柔嘉,得以每日晚上到藏书阁阁读书。 读了两个月的闲书,总算摸透了藏书阁的阵法,不得不说,上辈子他在天衍道宗呆了百余年,竟挺少来藏书阁。 这日,好不容易熬到铁牛睡下,云梦泽悄悄起身。 有小鱼替他隐匿气息,倒不用担心惊动铁牛。 云梦泽很快溜出繁花谷,他对繁花谷内的各种阵法早已烂熟,寻个缝隙出去不再话下。 到达藏书阁,云梦泽破解禁制法阵,进去直奔顶层。 藏经阁一共七层,一到四层对全门派开放,是底层。四到六层对元神期及以上的弟子开放,是中层。顶层则只对月长空师兄弟几个开放,是顶层,也是禁.书区。 云梦泽得柔嘉照顾,平时也能在六层游荡,自然也就探测过七层的禁制法阵。 这法阵应该是列缺布置的,颇为复杂,云梦泽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方才解开。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丝异动,赶紧上了七层,悄悄藏在楼梯旁边,往下面张望。 七层的禁制法阵也隐蔽了他的身形气息,倒是很方便偷看。 随着脚步声渐渐近了,一个人影很快出现在云梦泽面前,竟然是余同辉。 云梦泽勾起唇角,这可真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上次若不是余同辉多嘴多舌,引师祖来找他讨要机关球,他玩两天就还回去了,又怎么会因为强开机关球而受伤。 余同辉一路向上,竟也是来七层的。 不过不同于云梦泽破解阵法,他拿出一张书签,随手一扔。 那书签立刻没入法阵,法阵自动打开。 应该是余峰给他的钥匙,说起来,余峰还真是中意自己的这个弟子,竟随便让他来禁.书区查看。 等余同辉上到七层,云梦泽已经悄悄躲在一排书架之后。 有小鱼的协助,他隐匿气息的能力非常强。 余同辉在七层翻找一圈,拿了两本书便离开。 云梦泽一直等到再没什么动静,这才走出来,去看余同辉翻看的书籍。 竟都是一些关于突破的。 云梦泽转了转眼珠,笑了。 余同辉之前突破失败,心里肯定不服气,所以伤还没养好,就又想着突破。 这七层的书,一本正统的也没有,基本上全是歪门邪道,按着这上面的法子修炼,不是送命就是入魔。 云梦泽在那堆书里找了一本,觉得跟余同辉的情况颇为符合,嘿嘿一笑。 云梦泽用笔在那书上写下几个字,又将书放回,这才去找自己要找的书。 可惜,被这件事一耽搁,他也没多少时间看书,草草读了几页便离去。 之后,每隔几天,云梦泽就悄悄上七层去偷看关于傀儡术的书,只将那几本都翻完,也没再见过余同辉,也不知道余同辉看没看到那本书。 如果没看到,那就太可惜了。 翻完了天衍道宗关于傀儡术的藏书,云梦泽更加确信,白须是被操纵的。 没想到柳成荫还精通傀儡术,以后遇到天玄宗的人,可要加倍的小心,不知道哪一个就是被柳成荫控制的。 这样想着,云梦泽又看向窗外浇花的铁牛。 也不知道月长空强让铁牛留下,是不是为了保护他。 他呆在繁花谷里,能有什么危险,就算柳成荫想杀他,难道还能闯进这里?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26) 柳成荫不能闯进来,余同辉却能闯进来。 这日午后,云梦泽刚跟铁牛交代几句,动身打算去上课,就见余同辉跌跌撞撞的跑进正厅,后面跟着巧颜。 二师兄,你慢点,你的伤。巧颜有些焦急的跟着余同辉,想要扶他。 余同辉却一把挥开巧颜,拉住铁牛,大喊着,你看,你看,这是不是大师伯的字。 铁牛一脸无措的接过一本书,看余同辉指给他的地方。 余同辉脸色灰败,额心一团黑气,显然是再次突破失败,修为大损,还受了内伤。 铁牛瞪着那短短两行字看了半天,不太确定的说,好像是师父写的。 余同辉后退两步,摇摇晃晃的说,为什么大师伯成功了,我却失败了。为什么。 说到最后,余同辉气息渐弱,居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铁牛和巧颜都惊了。 铁牛上去抱起余同辉,大步往外冲。 巧颜紧紧跟着。 云梦泽看着众人离开,笑着捡起那本书,翻到有批注的那页。 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飞扬跋扈,苍劲有力。 突破灵虚未成,身损灵消。冒险一试,可。 云梦泽将那本书合上,手上窜起青绿色的火苗,瞬间将那书烧成灰烬。 余同辉真是太急了,月长空的两句批注,也不追究便信以为真,突破一个灵虚期,至于嘛。 云梦泽勾了下唇角,略微整理衣袍,自去上课。 下午的课还没上完,繁花谷就乱了起来。 两个万丈峰的弟子前来询问众人,可有看到一本书。 藏书阁七层的书,是绝对不能带出的,余同辉带出来,还弄丢了,是大错。 云梦泽同众位师姐一齐摇头,却还是被单独带了出去。 余峰询问他有没有看到那本书,他只说中午见余同辉拿着,后来余同辉晕倒,他就没再注意那书。 我本来想跟着去看看,可赶不上大师兄和巧颜师姐的脚程。二师兄现在怎么样了?云梦泽担忧的问。 余峰微微蹙眉:你真的没见那书?应该就掉在你院子里的。 什么叫应该啊?你的好徒弟弄丢了书,却赖在云儿身上,我繁花谷是给你当盾使的么?月仙尖锐的说。 余峰无奈的看向月仙: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找到那本书。小辉说他之所以会试那法子,是因为书上有大师兄的批注。可是你我都知道,大师兄是从来不会批注的。 大师兄不是不会批注,是绝对不会用那歪门邪道的法子。月仙冷笑着说。 余峰轻叹一声:是,这次是小辉自找的,可若真的有人在那书上模仿大师兄的字体批注,那可了不得。 月仙哼了一声:保不齐就是他编的,为自己尝试邪法找借口。根子就是歪的,又怎么可能走正途。 蓁蓁,你余峰要说什么,却到底没说下去。 月仙却显然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刻就恼了,我怎么了?我行得正,做得直,不像有的人,自己都过不去自己那关。 余峰脸色大变,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云梦泽好奇的眯起眼睛,觉得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 一本书,在天衍道宗掀起轩然大波。 可惜,左找右找,到底没找到。 最后余同辉因为私自将禁.书带出藏书阁,又将禁.书丢失,被罚禁闭十年。 云梦泽觉得没意思,余同辉伤的那么重,就算不禁闭,也得闭关十年才能恢复,这罚跟没罚,区别不大。 余同辉挨了罚,云梦泽在天衍道宗就再也没什么不舒坦的了。 繁花谷里,他是一众师姐的小师弟,待遇一向特别。 繁花谷外,他是传信送情的月下金童,哪个不百般讨好他,只求他给繁花谷的师姐们带封信捎句话送份礼。 悠闲的日子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便是六年光景。 云梦泽从俊秀少年长成俊逸的青年,虽然还有些稚嫩,但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两道剑眉神采飞扬,容颜如玉,身姿如松,动人之处仿若高山雪水融融而下,一片春光无限美好。 云梦泽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这皮囊这么有可塑性,不过是比前世更注重些衣着装饰,便有这样的成效。 如今云梦泽可不仅仅是繁花谷唯一的男弟子,还是天衍道宗最俊俏的男弟子。 走出繁花谷,哪个同门都要夸一句不愧是繁花谷唯一的男弟子,果然姿容冠绝,俊美无双。 这日的常服轮到粉色,云梦泽已经能轻松驾驭,穿着那套粉嫩嫩的广袖道袍,正要去灵雨师姐那里习剑。 他年岁见长,反倒不像小时候那样自在,可以把时间都花在旁门左道上,要开始勤修心经、道术和剑法。 云梦泽还没走到中心花园,便见一尾彩蝶蹁跹而来,他停下脚步。 那彩蝶拖着淡紫色的荧光,在云梦泽眼前旋转两圈,空中便多了一行字。 是师父喊他去弱水阁。 云梦泽正自纳闷,远远见到巧颜,忙上去搭话。 巧颜师姐,师父为何叫我。云梦泽此时已经比巧颜高了,却还甜甜笑着,跟小时候一样。 巧颜见了他,也立刻笑起来,伸手摸他的头,又长高了?真的是一天一个样子。要我说,但凭你这个样貌,师父就没收错你,就该来我们繁花谷。 这话云梦泽总听,立刻露出些不耐烦地神色。 巧颜冷哼一声:说你长得好,你倒不愿意。 云梦泽勾起唇角:是师姐们这话太假,我哪里就有那么好看,连师姐的十分之一都不及的。 行了行了,不好好修炼,好看也没用。快去见师父吧。巧颜说完,示意云梦泽往弱水阁走。 云梦泽答应一声,往弱水阁去了,知道是自己的修炼太没进境,月仙不满。 云梦泽以为月仙会给他加些功课,没想到月仙竟让他去云游。 我真的可以去云游么?云梦泽双眼放光,除了上次前往百草仙境,他这十几年从未离开过天衍道宗。 若是前世此时,他埋头苦修,根本也不想离开。 可后来在外面游荡几十年,他早就受不住这样的寂寞,这几年一直心头长草,想要出门,却因为毫无进境而不敢提。 是呀,我想了想,你适合缘修也说不定。月仙说着挽了下头发,有些发愁的看着云梦泽,明明师父说你天赋更胜大师兄,怎么开光六年,一点突破的征兆也无呢? 云梦泽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 他不是没有突破征兆,是压根就没想突破,一直压抑着,平常的修炼都是作假。 缘修你知道吧。月仙问云梦泽。 云梦泽点了点头,天衍道宗的弟子,不会有一个不知道缘修的。 因为天衍道宗的掌门松鹤真人就是缘修的创始人。 这缘修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到处游荡,寻找各种大造化以修炼。 比如进入灵力极其充沛的秘境、收服实力强大的妖灵、捡到珍稀的修炼圣药等等。 按云梦泽的理解,就是到处撞大运,运气好就突破了,运气不好就挂了。 所以,我想着你去外面走走,也许能遇到什么机缘。或者心境开阔了,自然而然就有进境了。月仙说。 师父所言甚是。云梦泽赶紧点头。 不过你修为实在太低,一个人出去我也不放心,让说到这里,月仙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让谁跟云梦泽一起去比较好。 就让铁牛师兄跟我一起吧。铁牛比较傻,好糊弄。 月仙不易察觉的蹙了下眉,似乎不太满意,但到底还是应下。 云梦泽得知能够出门,立刻回到自己的小院开始收拾东西,当天晚上就动身离开。 巧颜送他到山门,有些不放心的问,说走就走了?去哪里定了么? 回家。先看看父母。云梦泽说。 巧颜点了下头,带点怀念的说,是啊,能看看父母,也很好的。 巧颜,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云师弟的。铁牛说。 巧颜嗯了一声,将一个碧青绣荷花的百宝囊递给铁牛,你粗枝大叶的,肯定什么都没准备,这是我替你跟云师弟准备的,你带着吧。 铁牛啊了一声,傻呆呆的看着那百宝囊,也不伸手去接。 云梦泽颇有些惊奇的看着巧颜,这女人的心思,还真的奇怪。 明明之前对余同辉处处关心,现在却送铁牛百宝囊,该不是这几年总能看到铁牛,移情别恋了吧。 傻愣着干嘛,拿着啊。巧颜嗔了一声。 铁牛如梦初醒一般,接过百宝囊,也不知道收在哪里合适,一张脸涨得通红。 云梦泽嗤笑一声,将那百宝囊抢过来,塞进铁牛胸口的衣襟里。 我师姐准备的,肯定是好东西,你可得收好了。云梦泽戏谑的说。 铁牛嗯嗯啊啊的,慌得不得了。 巧颜抿唇笑了一下,转身回去了。 直到巧颜转身,铁牛才敢看人家,盯着那淡粉色的背影,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云梦泽待他看了一会儿,才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提醒他该走了。 两人于是御剑而起,当日晚间便到达落霞城。 浓重的夜色笼罩落霞城,云梦泽和铁牛走在寂静无人的街上,一点声音也未发出。 云梦泽看着或熟悉或陌生的景象,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真的不一样了,前世此时,落霞城已是一片废土,连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也无。 而今生,落霞城只是略有些变化而已。 等等。铁牛突然开口,叫住云梦泽。 云梦泽一个恍然,停住脚步,瞬间便察觉到异样。 好强的火灵。云梦泽低语一声。 有孩子。铁牛说完,猛然窜出。 云梦泽紧随其后,他倒是没感觉到孩子。 很快,两人便在一处庄园前面看到所谓的孩子。 那孩子七八岁模样,躺在地上,气息微弱。 铁牛赶紧上前抱起孩子,就要敲那山庄的门。 云梦泽却微微蹙眉,因为他记得,这地方以前不是山庄,而是云氏家庙。 铁牛敲了半天,这才有人骂骂咧咧的来开门。 那人探出头来问是谁,却一眼看到铁牛怀里的孩子。 我的妈呀,又丢小孩了。那人急急出来,抢走铁牛怀里的孩子,喊着,快来人啊,大力要不行了。 山庄里的人很快被喊了起来,那孩子的父母竟也住在山庄内,跑出来抱着儿子就是哭。 云梦泽有些不耐烦这乱糟糟一片,但见铁牛没有走的意思,只得上前劝慰那些人。 这孩子没事,只是被迷晕了。把他给我,我能让他苏醒。云梦泽温声说。 谢谢神仙,谢谢神仙,求你救救我儿。孩子的母亲将孩子递给云梦泽,哭求着。 云梦泽也不废话,一道清心咒,孩子立刻醒转过来。 云梦泽有从百宝囊里拿出一颗药丸,要来一碗水,将药丸化在水里,给孩子喝了一口,又将剩下的药水直接泼到地上。 这药丸功效太强,凡人无法承受。 孩子喝过药,脸色很快恢复红润,茫然的看着父母。 阿爹,阿娘,这是干什么。 孩子的父母抱着孩子就是哭,其他人则围着云梦泽道谢。 云梦泽说着不用,冲铁牛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庄园。 师兄见多识广,听说过火灵劫掠幼童么?云梦泽问铁牛。 铁牛摇头:那孩子是中了咒,火灵再厉害,也不可能会用咒术。 云梦泽点了点头,也是这么认为的,没想到刚回来,就遇到鬼。 铁牛挠了挠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云梦泽也没再多说,带铁牛前往云府。 到了云府,情况就不同了,门边就有守卫,也不用敲门。 云梦泽直接报上姓名,让他们通传。 其中一个守卫二话不说就疾跑进去,另一个一脸惊喜的跟云梦泽搭话,你就是去修仙的大公子啊,真不得了,看着就像仙人。还有跟班。 云梦泽瞥了铁牛一眼,好笑的说,这是我大师兄,不是跟班。 守卫惊了一下,赶紧毕恭毕敬的给铁牛行礼。 这边刚闲扯两句话,就见里面奔出来两个人。 云梦泽赶紧迎上去,一把扶住了欣夫人,娘亲莫急,仔细别摔了。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27) 欣夫人看到云梦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阿泽,是我的阿泽么?欣夫人不敢置信的问。 是我,我回来了。我说过会回来看望娘亲和父亲的。云梦泽说着,看向旁边眼眶通红的云慕,爹,儿子回来了。 32.第 32 章 一家人叙了几句话, 这才进人前厅。 此时已是深夜,云梦泽颇为愧疚, 竟自私的打扰父母清梦。 可实在思亲急切,才赶就回来。 到正厅又坐了一会儿,等丫鬟来说收拾好房间,众人才分开。 云梦泽仍旧住自己以前的院子, 铁牛则被安排在院子里的偏房, 刚刚就是在给他收拾房间, 云梦泽的房间是常年有人打扫的。 柳芽和松枝早被欣夫人配人放了出去,他的院子只有一个打扫的小丫头, 叫梨蕊。 梨蕊将铁牛和云梦泽迎进院子,一双圆眼睛始终盯着云梦泽, 就没离开过一刻。 铁牛是粗枝大叶惯了的,也没注意, 跟云梦泽点了下头,就进房间去了。 云梦泽瞥了梨蕊一眼,淡淡一笑, 走进自己的房间。 梨蕊仍旧跟着,还要替云梦泽关门。 云梦泽用手抵住门, 好笑的说, 我夜里不用伺候。 梨蕊啊了一声, 有点脸红, 小声说, 我在外间, 大少爷有事也方便。 云梦泽这几年一直跟父母保持通信,早知道父母在七年前得了一对双胞胎子女,所以他现在不是少爷,也不是少城主,只是大少爷。 云梦泽摇头,将门大推开,你自去休息吧,我辈修仙,早没有那些少爷习性了。 梨蕊又看了云梦泽两眼,十分不情愿的离开,走出门还一步三回头的看云梦泽。 云梦泽却只做不知,关上门落锁。 房间还跟以前一样,不仅摆件没换过,连被褥都是一样的花色。 云梦泽坐到床上,能感觉到那被褥是新的,只是用了以前的花色。 他勾起唇角,也不知道是甜蜜还是酸涩。 云梦泽褪去外衣,趟到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可睡下没一会儿,便被一股巨大的灵压惊醒。 他猛然从床上翻下来,御风而起,冲出门去,直奔铁牛的卧房。 刚推开门,便感觉一道灵压犹如实质的拍在脸上,将一张俊颜都挤得变形。 此时铁牛盘膝坐在床上,正紧闭着眼运转灵力,一张脸紧绷着,涨得通红,满头都是热汗。 云梦泽心中大叫不好,铁牛在强行突破。 可这样的情形,明显是突破不成了,再不停下,只怕要当场殒命。 云梦泽召出小鱼,一道薄薄的水膜将他笼罩,立刻消解了那灵压的阻力。 云梦泽此时竟有些庆幸,如果没有小鱼,他恐怕难以上前帮铁牛度过难关。 云梦泽走到铁牛面前,将右手抵在铁牛的额心,闭上眼。 师兄,此次突破恐难成功,快收手。我帮你引导。 将一道声音传进铁牛识海,云梦泽本来没指望铁牛能听话的收手,没想到铁牛当即停下。 一旦停止突破,巨大的灵力就开始在铁牛的经脉内冲撞,云梦泽赶紧弹出一股灵气,帮铁牛引导灵力。 铁牛本身并不通经脉之学,幸好云梦泽对这方面颇有研究,一股灵力引导铁牛理顺灵力,调整内息,免得暴涨而混乱的灵力将他的经脉撑破。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已经日上三竿,云梦泽这才睁开眼,松了一口气。 铁牛也睁开眼,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稠的黑血。 灵力虽然勉强理顺,但仍旧伤及内腹,这一口闷血吐出来,是好事情。 云梦泽上前扶住铁牛的肩膀,关心的问,师兄,感觉如何? 铁牛摇头:三十年白修了,这几日怕难以挪动了。 怎么会突然就有突破的征兆呢?云梦泽不解的问。 铁牛皱起眉头,一脸不爽的说,是那个火灵,昨夜来找我。我本就在聚气调息,寻找突破的契机,它突然出现,对我产生影响,我就显出突破的征兆。 说到这里,铁牛停下来,有些气喘。 云梦泽也已经明白,便说,我知道了,师兄不必再说。不若躺下睡一觉,略作休息。 铁牛点头,他这次伤得不轻,进入睡眠状态修炼会更好一点。 云梦泽扶铁牛躺下,见他睡下,这才在床周围布置结界,转身离开屋子。 一出屋子,就见梨蕊坐在院中石凳上,正眼巴巴的看着他。 梨蕊见他出来,立刻跳起来,小跑到他面前,担心地问,大少爷,你没事吧。 云梦泽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我师兄有些不适,这几日便在屋子里休息,你守着点,不要让人去打扰他。 梨蕊赶紧点头:我知道了,大少爷。刚刚城主和夫人来过,因为屋子进不去,便让我守着,等你出来,就去回话。 云梦泽嗯了一声:你在这里守着我师兄,我自去找父亲母亲。 梨蕊点头应下。 云梦泽估计着时间,父亲和母亲应该在用饭,便直接前往主院,果然见到父亲的贴身随从立在主院正厅外面。 他伸手阻止那随从通传,自己进去,往偏厅一望,便见到一家四口正围着桌子吃午饭。 正对着云梦泽的是个七八岁的男童,长得玉雪可爱,跟云梦泽有七八分相似,应该就是龙凤胎中的哥哥云孟诚。 云孟诚一眼就看到云梦泽,立刻惊呼。 父亲,那是谁,好好看啊。 云孟诚这样一喊,背对着云梦泽的云慕才转身,看到云梦泽,赶紧喊他上桌。 若是以前,父亲断不会这么随意,一定要让他把规矩行完才准上桌的。 云梦泽笑着走过去,坐在丫鬟搬来的凳子上,左边挨着欣夫人,右边挨着一个女童,跟那男童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似极了,应该就是龙凤胎中的妹妹云孟淑。 阿泽,这是你妹妹孟淑,那是你弟弟孟诚。都七岁了,你才第一次见。欣夫人说完,眼里又盈了一层热泪。 孟淑,孟诚,我是你们的哥哥云梦泽。云梦泽笑看着这对弟妹,这是前世不曾有的亲人。 大哥,你长得好好看啊,比爹,比娘,比妹妹都好看。云孟诚激动地说。 呸,你就知道看这些肤浅的东西。大哥现在是神仙,我们怎么能比。云孟淑鄙夷的看了云孟诚一眼,又转向云梦泽,甜笑着说,大哥,你回来,有带礼物么? 云梦泽低低笑起来,伸手捏了捏云孟淑柔嫩的小脸,有,不过要吃完饭才能给你们。 云孟淑得意的看了云孟诚一眼,拿起筷子,颇为优雅的吃起饭。 云孟诚嘟了嘟嘴,也跟着拿起筷子吃饭。 欣夫人捂着嘴笑:还是阿泽厉害,我就没见这两个小猴子好好吃过饭。 云梦泽拿起筷子,给弟妹夹菜,又对父母说,父亲,娘亲,我们也吃。我还没到辟谷期,此时也饿了。 云慕和欣夫人这才知道,云梦泽也要吃饭,立刻心疼起来,吩咐多加几个菜。 期待着吃完饭领礼物的云孟淑立刻不太高兴,小眉头皱在一起,不停地打量云梦泽,似乎期待云梦泽赶紧吃完。 云梦泽却不紧不慢,一直吃到饱,这才放下筷子。 一家人吃毕饭,便到花园的亭子里坐下,喝茶叙话。 云梦泽自然是先给弟妹分礼物,给云孟诚的大多是精巧的机关玩具,给云孟淑的则是些女孩子的飘带绢花。 云孟诚大为满意,拿着一个会走路的机关木马把玩,爱不释手。 云孟淑却不怎么高兴,用手拨了两下那些绢花,有点嫌弃的说,这些我都有。 云梦泽故作惊讶的说:你都有么? 说着,他拿起一根紫色的飘带,系了个蝴蝶结,往空中一扔。 那蝴蝶结便好像蝴蝶一样,在空中轻轻的飞舞起来。 这个你也有么? 云梦泽笑着说。 没有,没有,这个我没有。云孟淑跳下凳子,追着那个蝴蝶结。 那蝴蝶节却好像跟她玩耍似的,绕着她的小手晃来晃去,就是不让她抓到。 好半天,才飞到云孟淑的袖口,飘飘荡荡的。 特殊的当然不止这些,云梦泽一一给云孟淑展示,不时帮云孟诚讲一下那些机关。 玩闹了小半个时辰,云孟诚就开始打哈气。 你们两个该睡午觉了,快别在这里猴了。欣夫人说着,叫来两人的奶妈妈,带两人去睡觉。 云孟淑拿着她的礼物,冲欣夫人做了个鬼脸,娘亲就是想霸占大哥,才让我们去睡午觉的。 说得是什么话,皮紧了是不是。欣夫人瞪了云孟淑一眼。 这表情让云梦泽有些恍然,依稀记得,他小时候似乎也常被这样瞪,可惜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实在记不清晰。 送走了云孟诚和云孟淑,欣夫人总算能跟云梦泽说上几句话,立刻殷切的问起来。 其实很多事情,云梦泽在信上都有写,只是欣夫人仍旧问,他也就不厌烦的仍旧说。 叙了许久家常,云梦泽才提起昨晚的事情。 云慕得知云梦泽昨晚遇到孩童走失,还感觉到火灵之力,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欣夫人也是一愣,有些无措的看向丈夫。 云梦泽见他两这个样子,便知此事并不简单,赶紧肃起神色,问道:父亲,娘亲,此事有何古怪,不妨跟儿子直说。 云慕长叹一声,这才开口,本来你回来,大家该一直开开心心的,不该提那些事情。 什么事情提了就不开心。父亲您只管说,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仍旧是开开心心的。还能帮您开开心心的解决烦恼。云梦泽笑着说。 欣夫人看着云梦泽,眼里满是欣慰,柔声说道,我们阿泽真的长大了。 不仅长大了,也强大了。云梦泽说。 云慕也欣慰的点头,说道,这事还得追溯到你离开的时候。当年月仙长除掉毕方,家庙那里的封印大阵便没了用处,我想了想,不如建个庄园,专门养些花树茶树,以后制了花茶送到天衍道宗去,你没准也能喝上。 后来你又传信说让我接收一批渔夫,正好将他们安置在庄园上。那庄园建起来,叫茶花庄,你昨天见过的。 这些年,茶花庄一直相安无事,且产出的花茶品质极好。可三个月之前,茶花庄里的孩子突然开始无故失踪。一个月下来,就丢了八个孩子。 云梦泽听到这里,心里有了计较,昨天那孩子是被下了咒术,咒术是依靠灵力施展的,所以拐带孩子的,恐怕是个修士。 我正着急,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玄黄子领弟子突然到访,说他知道此事因何而起。云慕说着,脸色有些阴沉。 玄黄子是谁?云梦泽皱眉。 玄黄子是附近一个小宗门玄黄门的门主,是天玄宗玄妙长老的外甥,原本在天玄宗修仙,前几年却突然下山,自己建了个玄黄门。几年间渐渐壮大,收了很多弟子。云慕说。 他来了,做何说辞?云梦泽问。 云慕带点恼怒地说:他说这是火灵作祟,必须用一对童男童女献祭才行。 欣夫人也有些激动起来,接着说,而且他说阿诚和阿淑是龙凤胎,正好做这对童男童女,其他的怕那火灵不满意。 云梦泽冷笑一声:他还真敢说。 我也是差不多的态度,将他请走。云慕说着,脸色仍旧不好,玄黄子走了,风声也走了。现在城内都在说,火灵作祟,吞吃小童,必须拿城主的儿女献祭。否则落霞城的孩子就会被吃光。 是不是自玄黄子走后,丢孩子的事情就愈演愈烈。云梦泽问。 没错。云慕点头道,而且不仅仅是茶花庄丢孩子,整个城里,都在丢孩子,如今已经有二十六个孩子失踪。 我绝对不可能让阿城和阿淑去献祭的,要去不如我去。欣夫人决绝的说。 云梦泽拍了拍欣夫人的手,柔声说,娘亲莫急,此事根本就是那个玄黄子捣鬼,不是火灵作祟。 欣夫人惊喜的说: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云梦泽点头,昨天我见到那个走失的孩子,分明是被修士施加了咒术。虽然当时也感觉到火灵,但火灵是绝对不可能施展咒术的。 云慕听到这里,猛得一拍石桌,我看那个玄黄子就贼眉鼠眼不像善类,竟然这样卑劣。他拐走那些孩子,就是想要逼我献出儿女么?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28) 云梦泽略略思索,心里有了计较,龙凤胎十分难得,很多邪术都有献祭龙凤胎的,我猜他可能在修习邪术。 竟然如此,我一定要告上天玄宗,揭发这个恶徒。云慕说着,起身往外走。 父亲留步。云梦泽赶紧起身叫住云慕,如果玄黄子身后有玄妙真人撑腰,父亲去天玄宗也是没用的。如今天玄宗掌门和大长老都在闭关,门内事务正是玄妙长老在代理,你喊他惩处自己的侄子,又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修仙之人,难道不该一身浩然正气么?云慕理所当然的说。 云梦泽笑着摇头:修仙之人也是人,是人就有善有恶。修道修的是天道,不是圣人之道,论起品德,没准还不如士大夫呢。 云慕皱眉,问云梦泽,那你说,该如何处置? 云梦泽勾起唇角,笑着说,他既然说是火灵作祟,那我就把火灵收服,看他还能如何说。至于那些孩子,收服火灵之后,我自然会说那些孩子不是火灵吞吃的,而是被他们拐走的。 你真能收服火灵?云慕惊讶的说。 有何不可。父亲莫要小瞧我。 你连辟谷都不能,也难怪你父亲小瞧你。欣夫人玩笑道。 既然要收服火灵,揭穿玄黄子,那就越快越好。 云慕立刻就差人张贴告示,说已经请来仙人收服火灵,明日一早便开坛设法。 收服火灵,其实并不用开坛设法,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是修为浅薄的散仙哄人用的。 不过民众信这个,所以云梦泽才打算演一演的。 第二日一早,云慕在茶花山庄门前开坛设法,杀猪祭天。 云梦泽穿着青色的道袍,始终一言不发的站在法坛正中,直到那些假把式搞完,才开口说,吉时已到,待我收服火灵。 慢着!此时人群中响起一声呼喝,一个穿着深蓝色道袍的年轻人走出来,表情倨傲的说,你既要开坛做法,为何不报上姓名。 云梦泽睨着那人:你既敢当众阻我,可敢报上姓名? 那人瞪着云梦泽,哼了一声,叫道,我乃玄黄门掌门玄黄子。 未听过。云梦泽淡淡的说。 你!玄黄子大怒,一跃而起,抽出腰间一柄长剑就劈向云梦泽。 站在旁边的云慕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焦急的喊了一声阿泽。 云梦泽冷笑一声,轻巧的拿起法桌上的桃木剑,轻轻一挡,一挑,就将玄黄子击飞出去。 玄黄子没想到云梦泽有这样的实力,落地大惊,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 天衍道宗,繁花谷,云梦泽。 云梦泽此话一出,民众立刻炸开了锅。 虽然云梦泽走了十多年,但知道他是云慕儿子的大有人在。 即使没见过他,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总还是清楚城主的长子去修仙了,拜入了天衍道宗。 此时又来了个姓云的,出自天衍道宗,名字跟如今少城主只差一字的仙人,那不是云慕的长子还能是谁。 云梦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收服了火灵,那也只能算他道法高深。 必须是云慕的儿子收服了火灵,才能将这件功劳算在云家头上,才能让这些民众不只记着云慕不肯献祭儿女的事情。 玄黄子听云梦泽报上姓名,大笑起来,无知的狂徒,繁花谷根本不收男弟子,仙道皆知,你怎么编得出来。 云梦泽勾唇一笑,清淡的说,我无需向你解释,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立刻退下,别阻拦我收服火灵。 玄黄子一听就恼了,挥剑又要上前,却被人拦住。 那人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竟忍下怒气,阴桀一笑,退到人群之中。 云梦泽也不再理会玄黄子,用桃木剑舞了段剑招,做做样子,便闭目感受四周灵力。 他是小鱼的主人,是被精灵信任的存在,所以这世间的精灵,会对他产生天然的好感。 果然,灵力刚铺张出去没一会儿,他便感觉到火灵。 且那火灵十分温顺,竟直接在他面前显形。 云梦泽猛得睁眼,便见一只全身披火的毕方站在法桌之上。 四周响起惊叫声,法坛旁边的民众全都往后退去。 云梦泽瞪着那只毕方,好半天才稳住心神。 这不是那只毕方,这只是一个化形得很像毕方的火灵。 云梦泽深呼一口气,用灵识询问火灵,你是谁。 火灵眨了眨眼睛,清啼一声,用灵识告诉云梦泽,我是封印毕方的阵法。这么多年吸纳毕方的灵力,毕方破阵而去,我却产生了自己的意识,化为火灵。 云梦泽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这火灵居然就是那封印大阵。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这里的人,我在这里,就是为了守护这里的人。是有人将孩子们拐走的,我想将孩子们留住,却无法办到。火灵说着,猛然煽动翅膀,飞了起来。 见火灵这样,四周的民众更加惊惧,已经四散着往外跑去。 是谁拐走那些孩子,你可知那些孩子被带去了哪里?云梦泽又问。 毕方的一挥翅膀,情绪愤怒,就是刚刚那个玄黄子,那些孩子就是被他拐走的。 火灵说着,一转身冲入人群,攻向玄黄子。 玄黄子本来被人群挤着,正破口大骂,不想火灵突然冲向他,立刻挥剑抵挡。 火灵一时与玄黄子缠斗在一起,四周的民众反而没那么慌张了,都找地方躲着,偷眼去看空中激战的一人一鸟。 云梦泽此时开口,使用传音之术,清淡的声音传入每个人耳中,火灵刚刚告诉我,他从未吞吃小童,拐带小童的便是这个玄黄子。 玄黄子果然有点本事,边跟火灵缠斗,边还能注意这边。 听云梦泽说出真相,立刻高声喊道,莫要信他的胡话,他已经被火灵控制了。 云梦泽冷笑一声,伸手在空中快速的勾画,一道束缚符咒即刻成型,打向玄黄子。 玄黄子中了符咒,整个人一僵,好像被麻绳绑住一样,手脚都紧紧贴在身上,就要从剑上掉下来。 火灵张开嘴,正要趁机去啄玄黄子的眼睛,却见歪倒的玄黄子大喝一声,竟凭空消失。 云梦泽早已猜到如此,玄黄子是一派掌门,又是玄妙的侄子,怎么可能没有一件两件保命的法宝。 他只是想不通,这玄黄子的实力怎么会如此弱,竟然连辟谷期都未到,堪堪还是灵虚期。 玄黄子逃跑,火灵便落回到云梦泽面前。 用灵识跟云梦泽交谈:他将那些孩子带回了玄黄门,玄黄门有结界保护,我无法靠近。 云梦泽点头:我知道,等我大师兄伤势略好,我会跟我大师兄一齐去救那些孩子。 火灵微微低头,似乎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两个云府的家丁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大声喊着,城主,城主不好了,少爷和小姐不见了。 云梦泽猛然一惊,突然想到,刚刚玄黄子身边明明跟着弟子,可他与火灵一战之时,却无人援手。 33.第 33 章 云梦泽闪身到那两个仆人面前, 厉声问,何时不见, 怎么不见,清楚明白的说。 那两个人先是惊了一跳,然后齐齐看向奔过来的云慕。 云慕焦急地喝道:赶紧说! 那两人这才开始一五一十的说。 原来云孟诚和云孟淑知道云梦泽要开坛设法,都想要看一看, 可惜欣夫人不准, 只让两人在家里做功课。 云孟淑调皮, 让小丫头扮做自己的样子,央求奶妈妈带她出来。 奶妈妈磨不过, 到底同意,结果云孟诚见了, 也要跟着。 奶妈妈原本只想哄他们,带他们去欣夫人那里, 结果走到半路,两个小人突然拉着手跑了,奶妈妈竟没追上。 奶妈妈以为两人就是想出来看热闹, 又恐欣夫人责罚她看管不利,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欣夫人, 直到欣夫人来查两人功课, 这才发现两人不见了。 不见到现在, 多久了?云梦泽铁青着脸问。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胆战心惊的说, 快一个时辰了。 这样的奶妈妈还留着干嘛, 趁早杀了罢。云梦泽说完,已经仗剑而起,疾驰而去。 云慕犹自反应不过来,看着云梦泽消失的影子,呢喃道,杀?切不可滥杀。 云梦泽御剑在空中,伸手画了个搜寻符咒,当日他送云孟淑的绢花上有他画的符咒,此时倒是派上用场。 很快,云梦泽收剑落地,停霞城十里外的一处山坡之下,往山坡上一望,便知此处设有结界屏障。 云梦泽没有任何犹豫,闭上眼,吸纳周边灵气。 此处灵气馥郁,到算是一处修仙的好地方。 灵气被邪王鼎吸纳,瞬间流入云梦泽的四肢百骸,将经脉撑得鼓胀。 云梦泽的经脉早就被邪王鼎打造的坚固强韧,承受这些灵气绰绰有余。 灵气在经脉中运转,慢慢被吸收同化,转为灵力,供云梦泽驱使。 额心一点白光聚拢,云梦泽已然突破开光期,进入灵虚期。 灵虚期与之前的练气、筑基、开光期有本质的区别,进入灵虚期的修士,体内灵力更加凝练,且汇聚在一处,称为灵虚,即是积蓄灵力之所在,也是命门之所在。 云梦泽睁开眼,摸了下额心,很明显感觉到一处长条的疤痕。 果然,此时突破太过急躁,竟然将灵力聚集的灵虚开在额心,还留下痕迹。 可如果不突破灵虚器,他又如何十拿九稳的灭了这玄黄门。 云梦泽无暇多想,召唤小鱼,手中凝出一把寒冰剑,凭空一道劈斩,击向虚空。 蓝色的光炸起,结界显出一丝波纹。 云梦泽将天道无常九百九十九式依次施展,不到半刻钟,就将那结界毁得满是裂痕。 如此,云梦泽将一道灵力探入结界,那结界瞬间土崩瓦解。 山丘上出现一栋极大的宅子,正面一匾,上书玄黄门。 云梦泽闪身走到门前,看也不看两个守门弟子,两道剑光挥出,便斩下那两弟子一臂。 两个弟子哀嚎着倒地,声音凄厉。 云梦泽跨进大门,进到一处院子,立刻被十几人围住。 云梦泽不耐烦地连续几剑,仍旧是一人斩去一臂,他倒不是佛性,只是想到杀生之后月长空必不满意,才手下留情。 一路走来,但凡见到的玄黄门弟子,皆是砍去一臂。 且伤口处冰霜覆盖,整个人如被冰封,倒在地上只能哀嚎,再不能反抗。 云梦泽一直走到后殿,这才找到一对弟妹。 此时,云孟诚和云孟淑被供奉在祭台之上,一被金光笼罩,一被青光笼罩。 被金光笼罩的云孟诚通体金黄,竟被活生生制成黄金像。 被青光笼罩的云孟淑全身玉化,毅然成了一尊玉雕。 两人似乎还有意识,见到云梦泽,眼中还能闪出惊喜和希望。 云梦泽只觉得一口气哽在喉间,宛若窒息一般,闷痛难当。 他周身止不住的颤抖,一双眼滚烫,两只耳嗡鸣,杀意和暴怒积在胸间。 极轻微的灵力震荡,云梦泽猛然挥剑。 叮叮当当一片乱响,眨眼间,云梦泽已经接下七七四十九道剑招。 他勾起下唇角,扫都懒得扫那围着他的四十九个修士,只盯着人群外的玄黄子。 玄黄子仍旧傲慢的仰着头,可看云梦泽样子却十分忌惮,带着恐惧,服用丹药强行突破又如何,你注定要死在七七剑阵之下。 云梦泽猛然松手,寒冰剑掉落在地上,清脆的碎成冰碴。 玄黄子惊了一下,脸上立刻露出喜意,挤出一脸扭曲的褶子。 碎落的冰碴弹起,却化成蓝色的剑光,毫无征兆的冲向那四十九个修士。 那四十九个修士立刻抬剑抵挡,却根本来不及。 剑光早在他们抬剑之前就已经划过他们的脖子,隔断他们的喉咙。 玄黄子脸上的喜意还没完全释放,就见云梦泽越过那些倒地的修士,手中再次凝起冰寒的长剑。 那长剑水凝而成,冰刃透着蓝光,冒着白色的霜气,划过时悄无声息,甚至连痛感都没有。 可等那长剑离开脖子,尖锐的刺痛便从喉咙奔流向全身。 玄黄子捂着伤口倒下,在地上疯狂的扭动,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只有摩擦地面的嚓嚓声。 云梦泽极冷淡的瞥了玄黄子一眼,转身走回后殿正中的祭台。 那祭台上画这一道阵法,光就是从阵法中发出的。 这法阵云梦泽见过,是将童男童女炼制成金童玉女,供座前驱使。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29) 完全炼制成功需要九九八十一天,不仅将童男童女的身体从内到外的炼成黄金和玉石,还会消融他们的魂魄。 那些炼成的金童玉女,行动敏捷,表情灵动,看起来跟活得没有任何区别,但却没有自己的意志,只会听从主人的号令。 云梦泽前世在魔道行走,见过一次,只觉得犯恶心,没想到今天竟见到自己的弟妹被如此对待。 云梦泽先是查看阵法,之后又查看云孟诚和云孟淑的情况。 两个孩子此时还有神志,只是身体不能动,看着云梦泽的眼神却都有些胆怯,想必看到他杀人,感觉到惊恐。 云梦泽却始终表情镇定,略作思索,确定停止阵法的方式,这才施行。 云梦泽闭上眼,召出小鱼,介入到阵法之中。 云梦泽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黑透。 金光和青光消失,云孟诚和云孟淑却还是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变回原样。 云梦泽本来也没指望已经启动的阵法还能倒退,能阻断阵法,保住弟妹的魂魄已是万幸。 云梦泽小心的将弟妹抱下来,一手抱着一个,好像在搬雕像。 他御剑而起时,玄黄子还在地上挣扎,只不过已经十分微弱,好像抽搐一样。 云梦泽可不会给他痛快,让他受寒毒侵蚀而死,已经是今日无暇,所以懒怠。 回到落霞城的时候,云府上下还是灯火通明,人进人出。 云梦泽也不避讳,直接落在前厅外的花园,将弟妹放下。 云慕和欣夫人从前厅奔出来,见到云孟诚和云孟淑变成这样,脸上皆是血色全失,惊恐异常。 欣夫人又往前走了几步,竟尖叫一声,直直晕了过去。 云慕扶住妻子,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摇摇晃晃的也要栽倒。 云梦泽开口说:父亲莫急,还有救治的可能。先将他们挪回房中,好生照顾,千万不可磕了碰了。 云慕这才缓过来一些,喊人将龙凤胎抱回房中,又将妻子交给下人,也让扶回房中休息。 云梦泽这才又说:玄黄门已经解决,父亲您派人去里面查看一下,那些走失的孩子是不是被关在其中。我只顾着弟妹,没多做探查。 云慕赶紧说好,喊来亲随,让他们带兵丁去查抄玄黄门。 云梦泽看向云慕,又说,我师兄可醒了? 云慕摇头:还在睡。 云梦泽点了点头,略作犹豫才开口,我要离开一下,去找能救治弟妹的人。如果师兄醒了,如实告知他发生何事,让他不用寻我,自己决定去留。 你不回天衍道宗找人么?又去哪里找能救治阿诚和阿淑的人?云慕有些担忧的说。 将阿诚和阿淑害成这样的是邪术,天衍道宗恐怕无人能解,我要去寻我一位朋友。他应该有些法子。云梦泽说。 云慕看着云梦泽,好半天才说,那你一路小心。 云梦泽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云慕却又喊住了他:等等,你是怎么解决玄黄门的?还有那个玄黄子。 杀了,该杀的都杀了。云梦泽干脆的说。 云慕一惊,瞪眼道,他是玄妙长老的侄儿,你就这么杀了。 他将弟妹害成这样,难道不该死?云梦泽看着云慕,眼神清淡。 云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摇头,我是怕你惹上麻烦,万一玄妙真人来找你报复,如何是好。 随他来。云梦泽无所谓的说。 说得好! 一声炸喝响起,万道青光自空中流下,瞬间照亮整个庭院。 云梦泽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悬在庭院之上,死死盯着他,双眼赤红,满是恨意。 是玄妙长老。云慕大惊,将云梦泽往后拉,就要挡在云梦泽身前。 云梦泽却纹丝不动,冷冷看着玄妙,你就是玄妙。 你到现在还敢嚣张!玄妙怒喝。 不是的,玄妙长老,小子他常年在天衍道宗修道,没离过山,不认识长老。云慕到底挡在云梦泽面前,有些慌急的替云梦泽解释。 拿天衍道宗来压我?可笑!玄妙看向云梦泽,怒斥道,天衍道宗若是知道他屠戮玄黄门满门,也不会再容他,定要清理门户。 云梦泽不耐跟这种人理论,只勾着唇角,不做声。 这,是该清理门户。我即刻上报天衍道宗,通知他师父前来。云慕赶紧说。 玄妙冷笑一声,瞪着云慕,你要包庇他?你落霞城,要与我天玄宗为敌?云慕,你想好了,没有我天玄道宗的庇护,你们落霞城会被魔修啃得尸横遍野。 云慕颤了颤,还要再说什么,云梦泽却突然伸手拉住他。 父亲,我那位朋友叫彼迦,住在南疆毒龙潭。你派人去找他,只说是我求他帮忙,这是信物。云梦泽说着,从百宝囊中拿出那根曾经锁过彼迦的囚魔锁,交给云慕。 交托完信物,云梦泽抬头看向玄妙,清淡的说,此事与我父亲,与整个落霞城无关,你要□□,找我便是。 好!还算有点担当,那你就给我的黄儿陪葬吧。玄妙说着,从袖中甩出一根捆仙绳,将云梦泽牢牢捆住。 云梦泽也不做反抗,就那样被玄妙拎了起来。 玄妙带着他,御风而去,未做半刻逗留。 云梦泽可以灭玄黄门满门,却并没有能力抗衡玄妙。 何况,他如果跟玄妙当众打起来,难免要造成无谓的伤亡,是以才束手就擒。 可让他真的给玄黄子偿命,那也是不可能的。 玄黄子是该死,他可不是。 云梦泽本以为玄妙会将他带到玄黄门,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成算,没想到玄妙竟直接将他带回了天玄宗。 玄妙将云梦泽带到一间灵堂,逼云梦泽跪在一口棺材之前。 云梦泽自然不肯,他可以跪父母亲师,却不能跪一个被他手刃的恶徒。 玄妙大怒,抽出腰间长剑便刺向云梦泽的额心。 灵虚被刺破,云梦泽立刻周身剧痛,吐出一口血,晕倒在地。 云梦泽陷入昏迷之时,云慕正不管不顾的摇着铁牛。 仙长,求你醒醒,救救我儿。云慕大喊着,一点城主的形象都不顾。 可铁牛已然入定,沉眠疗伤,凡人的摇晃怎么可能让他清醒,只躺在床上,一点反应也无。 云慕摇了半天,终于放弃,一时站在床边,竟是老泪纵横。 就在此时,门口走进一人。 只见那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一张俊颜冷厉淡漠,行走如踏风,举止自清闲。 不是月长空是谁。 云慕见到月长空,仿佛见到救星,扑上去哭道,月仙长,求你救救小儿。求你救救小儿。当年就是您带走小儿的,如今他虽然犯错,也是有情可原,求你无论如何救救他。 月长空来时已见到外面情形,心中有些计较,再见云慕如此模样,就知道云梦泽出事了。 云城主莫慌,先将事情原委简单说给我听。月长空扶住云慕,淡定的开口。 云慕赶紧拭干眼泪,将事情大致说给月长空听。 他灭了玄黄门满门?月长空的声音带着惊怒。 云慕看他这样,一时心慌,担心他不肯救云梦泽,又替云梦泽解释,是那玄黄子拐带儿童,还将我的一双儿女做成金童玉女,阿泽一时愤怒失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月长空却并不听云慕解释,只是低声喃喃,了不得啊,灭门都会了。 说完,月长空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我会带他回来。 月长空说要带云梦泽回去,云梦泽自己却觉得他恐怕回不去了。 他被捆在一根柱子上,周身燃着丹火。 那丹火灼烧着他的身体,哪怕他有小鱼保护,也还是难以抵御,身上好些地方都起了一层燎泡。 玄妙笑看着他,带点赞叹的说,居然跟水灵签订了契约,还真是小看你了。不过你这样低微的修为,就算有水灵,也无法发挥它多少力量。 云梦泽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玄妙此时倒不恼不怒了,就静静站在边上看着,你放心吧,我会将你这幅皮囊保留下来的。黄儿向来喜欢好看的人,你这样颜色,他以前恐怕还没试过。就让你在棺材里服侍他好了。 云梦泽实在想不到,玄妙一个修仙之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冷笑一声,更不想与他有任何交流。 玄妙却还在说着,有的是跟云梦泽说的,也有跟棺材里的玄黄子说的。 云梦泽不理会玄妙,一面利用小鱼抵挡丹火,一面调动体内的邪王鼎。 用邪王鼎吞噬这丹火容易,可是吞噬完丹火,怎么杀了玄妙离开这里还未可知。 就在这时,屋子突然震动起来。 云梦泽刚开始还以为是他受不住疼痛在颤抖,后来才发现,屋子里的东西都在颤抖,只有玄妙纹丝不动。 玄妙皱起眉头,看向门口。 果然便有弟子来敲门,在外面大声通报,代掌门,武圣来了,正在攻击镇派结界。 玄妙看了云梦泽一眼,脸上露出诡异的神色。 云梦泽却轻轻勾起唇,哪怕他比玄妙还诡异,却要做出早知如此的表情。 玄妙的表情瞬间阴沉,狠狠地瞪着云梦泽一眼,加大丹火,转身离去。 一直到玄妙离开,将门落锁,云梦泽才放开对邪王鼎的压制。 原本灼烧着皮肤的丹火瞬间被吸入体内,被邪王鼎转化成源源不断的灵力,供云梦泽使用。 云梦泽猛得一挣,束缚他的捆仙绳便裂成数段,掉在地上。 云梦泽扑倒在地,急速的喘息。 好半天,他才艰难的站起身。 此时屋子已经不再摇晃,显然月长空停下了攻势,可能在跟玄妙说话。 云梦泽走到门边,将一股灵力探出去,试探门外虚实。 这一探才知道,玄妙竟然就在门外不远处。 云梦泽赶紧收回灵力,在耳边画了个收声符咒,听外面的声音。 无需多言,将云梦泽还给我。这是月长空的声音,清清淡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武圣,你未免也太霸道了。云梦泽屠戮玄黄门满门,我出手惩治他,本就是应该。玄妙叫道。 他屠戮玄黄门,又不是屠戮天玄宗,哪里应该。月长空冷声道。 玄妙应该是被气到了,竟没有立刻反驳,多了一会儿才说,玄黄门是我侄儿所创,也算是我天玄宗的分支。云梦泽屠戮玄黄门,跟屠戮我天玄宗有什么区别! 就算他屠戮你天玄宗,他也还是我天衍道宗的弟子,你们没资格处置。将他交出来。月长空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不耐烦。 武圣!你不要欺人太甚!真以为我天玄宗怕你不成。玄妙怒喝。 拔剑。月长空语气仍旧清淡。 云梦泽转了转眼珠,又回到刚刚被捆着的那根柱子旁,将断裂的捆仙绳收起,从自己百宝囊里拿出一根捆仙绳,将自己捆上,又放出一把丹火。 一切准备就绪,云梦泽又看了眼已然被烧得破烂的衣袍和周身的鲜红燎泡,觉得不用再伪装了。 师伯,救我!云梦泽嘶吼一声,要多凄厉有多凄厉,仿佛已经是临死前的最后一声哀鸣。 果然,只听月长空怒喝一声,月白色的剑光在那门上炸开,瞬间将那门击得粉碎。 月长空直冲进来,一挥手灭去丹火,又一把扯断了捆仙绳,将云梦泽揽到怀里。 云梦泽望了月长空一眼,露出一个破碎的笑容,弱弱的喊了一声,师伯。然后便脑袋意外,佯装昏迷。 月长空的手臂一颤,一道灵力探入云梦泽的身体,确定云梦泽只是晕过去,这才稳住手臂。 云梦泽在心里暗笑,希望月长空好好教训一下玄妙。 结果月长空将他打横抱起,直接御剑而起。 幸好玄妙不是孬种,大声喝止月长空,想把他带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不需要你成为尸体,我就能踏过去。月长空冷冷的说。 玄妙大怒:怎么,武圣今天要大开杀戒么? 你想经脉尽断,沦为凡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月长空说。 云梦泽等着玄妙喊那又如何,今天我绝不准你带他走。 可玄妙却迟迟没有出声,只听得月长空极轻的一声冷笑,周身风起,竟是就要离开。 云梦泽赶紧闷哼一声,憋出一口血,噗得喷在月长空的衣襟上。 吐完一口血,云梦泽赶紧幽幽转醒,绵软的看向月长空,小声说,对不起,师伯,弄脏你的衣服。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30) 34.第 34 章 月长空脸色阴沉, 牙关紧咬,却还是放柔声音, 没事的,我这就带你离开。 云梦泽于是艰难的转头,看向玄妙,眼神里满是鄙夷。 玄妙果然被刺激到, 大喝一声, 我天玄宗是你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的么?今日我必定要让云梦泽为我儿偿命。 云梦泽在心里哇哦一声,原来玄黄子不是玄妙的侄儿, 而是亲儿。 月长空讥诮的哦了一声,看向玄妙的眼神满是嘲讽。 玄妙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 竟说破秘密,一张脸涨得通红, 恼羞成怒的攻向月长空。 玄妙使一柄拂尘,那拂尘上的白丝暴长,交织成天罗地网, 兜向月长空。 月长空双手抱着云梦泽,灵剑从他的袖中飞出, 将那白丝割得宛如飞絮。 玄妙显然也知道自己不是月长空的对手, 只作势攻击, 口中还在说着, 云梦泽杀了玄黄门上百人, 武圣竟还要袒护他, 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云梦泽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伸手抓住月长空的衣襟,焦急的解释,不是的,师伯。那玄黄门拐带幼童,凌虐幼童修习邪术。他们还拐走我弟妹,将他们制成金童玉女。 说着,云梦泽咳了两声,声音既虚弱且悲戚,我去玄黄门救弟妹,被他们围攻,失手才杀人的。玄黄门内处处都是邪术,那里的人虽没入魔,跟魔修也没区别了。 云梦泽,莫要扭曲事实,信口雌黄。将自己残暴屠戮说成替天行道。玄妙大喝。 云梦泽看都不看玄妙,只抓着月长空的衣襟,师伯去玄黄门一看,便知我所言非虚。 月长空面色不变,淡淡说,不用看,我信你。 云梦泽心里一喜,面上却不表,只露出一个破碎的笑容。 玄妙显然气急,攻势骤然凶猛。 月长空边轻巧的躲避,边将云梦泽放下,一手仍旧搂着云梦泽的腰,将云梦泽护在怀中,另一只手却凝出一柄灵剑。 玄妙见月长空握剑,眼中露出惊慌。 云梦泽原本担心玄妙求饶,月长空会放过,没想到月长空并未给玄妙机会。 月长空挥动灵剑,无数道剑光击出,挡住玄妙攻势,那一剑却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在玄妙额顶。 云梦泽自己是受过这一剑的,自然知道其中滋味,不由得勾起唇角。 玄妙被瞬间震断全身经脉,一口鲜血喷溅而出,直直往下落去。 此时一道青影远远而来,伴随着一声高呼,武圣手下留情。 云梦泽心道,来晚了,这已经是不留情了,月长空又不会杀人。 那道青影急掠而来,接住玄妙。云梦泽这才认出来,这是天玄宗的掌门玄玑真人。 玄妙师叔!玄玑喊玄妙一声,玄妙却只是吐血抽搐,一点回应也做不出。 云梦泽在心中鄙夷玄妙,震断经脉而已,搞得好像死了似的,真是难看。 这时,又一道蓝色的人影过来,是柳成荫。 月长空此时落地,将云梦泽护在怀中,淡淡看着玄玑。 玄玑知玄妙没有性命之忧,便将玄妙交给弟子,上前一步,对月长空拱手,晚辈玄玑,见过武圣。 柳成荫走到玄玑身边,也跟着拱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月长空淡淡的开口:掌门好,多年不见。 云梦泽是认识玄玑的,他论辈分是玄妙的师侄,柳成荫的师弟,因为修为高深,被上一任掌门选为接任。 玄玑也是仙道不多的几个跨过大成期的修士,可惜大成期也分个高低,他跟月长空比,还远不是对手。 玄玑并没有跟月长空算账的意思,只是淡淡开口,晚辈常年闭关,门内事务难免疏松,还望武圣莫要见怪。 云梦泽心中好奇,这玄玑也太软和了,月长空可是刚刚打伤了门内四长老之一,正代掌门职务的,玄玑的师叔啊。 事急从权,掌门莫怪。月长空说,我去了,后会有期。 说完,月长空又将云梦泽打横抱起,御剑而去。 玄玑看着月长空离去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吩咐弟子,将玄妙长老抬回房休息吧。 柳成荫这时才上前,带点忧虑的说,师弟,武圣如此不将我们天玄宗放在眼里,让我们如何自处。 玄玑看柳成荫一眼,开口说,不行歪邪之事,又如何不能自处。 柳成荫摇头:玄妙师叔的那个儿子,确实做得过分。但武圣就这样废了玄妙师叔,难道就不过么? 玄玑苦笑一声:又能如何呢?理是亏的,打也是打不过的,除了想办法将事情瞒住,我们还有别的处理么? 柳成荫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良久,玄玑才又说,师兄,我是个愚笨的,这门内,还是只有你能照看。 柳成荫微微蹙眉,似有不愿,但到底还是说,我知道了。闭关疗伤暂且押后,我会整顿门内事务。 玄玑冲柳成荫笑了,竟一拜到底,谢谢师兄。 柳成荫无奈一笑:也就仗着我宠你罢了。 玄玑起身,冲柳成荫眨了下眼,带点顽皮的意思。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玄玑直接回去闭关,柳成荫则叫来弟子,询问玄黄门之事。 将一切处理妥当,柳成荫停在一棵树下,呆了一会儿,露出一个苦笑,往玄妙的住处去。 柳成荫进入停放玄黄子棺材的那间屋子,那棺材已经被搬走,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绑过云梦泽的柱子突兀的立在那里。 柳成荫在里间踱步一圈,突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柳成荫微微蹙眉,他为何会在这里感觉到邪王鼎? 月长空带云梦泽回到落霞城,已经是日落时分。 月长空一落到云府的后院,就将云梦泽扔下去。 云梦泽也知道不可能瞒过月长空,敏捷的落地站好。 月长空瞪着云梦泽:我看你也不要修道了,干脆去唱戏,别浪费这么好的功底。 师伯谬赞。云梦泽赶紧说。 月长空冷哼,厉声问道,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云梦泽低下头,如实说,五十人。 五十人!月长空低低重复一声,那声音好像在嗓子眼里滚过一样,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意,宛若野兽的低吼。 云梦泽咬牙,抬头直视月长空,他们该死!他们作恶多端,残害幼童,还将我弟妹炼成金童玉女,我杀他们有何不对。 你!月长空惊怒的瞪着云梦泽,你有什么资格论定别人的生死。 云梦泽说:他们的罪状,就算用皇朝的律法衡量,也是该死的。 那你是皇朝的律法么?你来审判他们的生死。月长空怒喝,教你剑术,传你心法,就是让你审判世人的? 我辈修道,拥有远强于凡人的力量,难道就不该替这些凡人伸张正义,惩奸除恶,匡世救民么?云梦泽大声反驳。 他早就想要跟月长空辩一辩,杀人又怎么了?哪怕他杀白浩清是错,可他杀的其他人都是该死之人,又为何有错。 月长空被气笑了:人不大,心却不小。你懂什么叫匡世救民么?你只懂得杀戮! 云梦泽还要再辩,月长空却喝止了他。 够了!我不想再跟你废话,跟我回去领罚。 罚我会回去领,但不是现在。我现在要去找彼迦,救我弟妹。我中断了玄黄子设置的邪术,但弟妹却已经变成金玉,必须尽快找到解救之法,否则不知以后会如何。云梦泽说。 你犯了错,就要先领罚。如果你弟妹因你领罚耽误救治,最后死去,那就仍是你的过错。月长空冷声说。 云梦泽不敢置信的瞪着月长空,大喊道,他们才只有七岁,一点错处都没有,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这时,云慕急匆匆奔过来,后面跟着两个随从。 云慕停在云梦泽身边,冲月长空拜了一下,感激的说,多谢月仙长救出小儿。 月长空摆了摆手:应该的。 云慕看云梦泽一眼,又转向月长空,我派去查抄玄黄门的人已经回来了。那玄黄门真的是个魔窟,之前走丢的二十六个孩子都在那里,十一个已经死了,剩下的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那玄黄门后院还有个埋尸坑,里面尸骨累累,全是幼童。 月长空的眉头皱紧,他看向云梦泽。 云梦泽也在看他,勾着唇,一副我就是没做错的样子。 这玄黄门如此杀戮,竟然没有成魔?月长空不解。 邪术就是邪术,没准就能抵消这些杀戮对修士的影响。又或者,他们本来就快成魔了,只是现在还没有罢了。云梦泽说。 你也知道么?月长空看着云梦泽。 云梦泽微微蹙眉:知道什么? 杀戮深重,早晚是要成魔的。月长空说。 云梦泽闭嘴低头,未有回应。 其实修仙与修魔,并不像凡人以为的那样,就是一个完全是好,一个完全是坏,而应该说是两种不同的修炼方式。 仙道修元神,中正平和,需将天地灵气聚于体内,为我所用。 魔道修心火,混乱暴虐,是燃烧天地间的魔气,释放力量。 仙道虽然进境慢,但一步一个脚印,修到什么层次,就有多大作为。 魔道纵使进境快,却无法恒常,需要不停地杀戮、破坏、掠夺,来获得新的力量供心火燃烧,否则就会引火自焚。 之所以凡人觉得修魔就是坏的,是因为心火燃烧需要的力量有魂灵之力、有怨憎之力,是以魔修总是杀戮和毁灭。 而以为修仙就是好的,是因为毁灭和杀戮会让修士迷失自我,陷入暴虐,元神不再稳定,便会破裂,化成心火。 而心火一旦燃起,非死不灭。 是以有修士沦入魔道,却从未有魔修改邪归正,便是这个道理。 月长空之所以怒斥云梦泽滥杀,是担心他无法控制,引火成魔。 可云梦泽却不这么认为,他上辈子是邪王鼎的主人,被杀戮控制,可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所以他是邪王,而不是魔王。 及到他死,他都始终没有入魔,也始终不认为自己有错。 唯一的错,就是杀了白浩清。 云梦泽抬头,看向月长空,师伯,我要救治我弟妹。 现在最耽误不得的是救治云孟诚和云孟淑,至于他的对错,没必要跟月长空强辩。 跟我回门派领罚,之后我自会陪你去找彼迦。月长空一点口风都不变。 云梦泽咬牙:我该领多少罚? 禁闭五十年。月长空说。 云慕一听禁闭五十年,大吃一惊,焦急的看向云梦泽。 云梦泽直接恼了,冷笑着说,呵,禁闭五十年。人都老死了,也不用救了。 那就不用救了。月长空说。 云梦泽瞪着月长空,恨不得上去一口咬断月长空的脖子。 那这个师门,我也不要了!云梦泽怒道。 当真?月长空看着云梦泽,眼中无喜无悲,无恼无讥,只是那么看着,仿佛一眼看进云梦泽的内心深处。 云梦泽浑身颤抖,无法回答。 他只觉得自己再无用也不能了,经历了前世种种,今生如此,竟然还留恋着天衍道宗。竟然还是舍不下,他甚至不知道,让他如此舍不下的到底是什么。 云梦泽半天无声,月长空便不再给他机会,一道白光兜头照下,云梦泽便不能言也不能动。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进了他的院子,将铁牛拎出来,之后跟云慕说了声再会,便带着云梦泽御剑而起,往天衍道宗而去。 回到天衍道宗,云梦泽便被月长空带着,一直到主楼二层的正殿,才恢复自由。 他想转身往外走,却被一股灵压按着,噗通跪在地上。 铁牛站在边上,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去,把他们三个叫来。月长空吩咐铁牛。 铁牛答应一声,看云梦泽一眼,转身离去。 云梦泽盯着月长空,也不说话。 月长空则站在那里,不知看向何处。 没一会儿,余峰、月仙并列缺都来了。 月仙见云梦泽跪在那里,率先开口问,这是怎么了,他犯了什么错。 杀了五十条人命。月长空说, 什么!月仙大惊,一闪身便来到云梦泽身前,急问道,到底发生何事,详细说来。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31) 云梦泽于是将发生之事一五一十说来,包括火灵寻求帮助,找上铁牛,结果弄巧成拙,害铁牛突破失败受伤的事情也分析过。 将一切说完,正殿里一时静了片刻。 最后是列缺开口说:思过堂五日,禁闭十年。 云梦泽前世没挨过罚,今生却也不怕,只是不能放任弟妹不管。 师叔,我知道自己莽撞犯错。但求你宽限我数月,让我先设法救治弟妹,再来领罚。 你真的知道?我看你完全不知道。月长空扯着嘴角冷笑。 云梦泽立刻瞪向月长空,深恨自己生了一双桃花眼,若是一双虎目,定瞪着月长空双股发寒。 列缺看月长空一眼,又转向云梦泽,如果你因受罚而无法及时救治弟妹,那你弟妹之死,就也是你的惩罚。 云梦泽没想到,列缺的说辞竟跟月长空一眼,不敢置信的看过去。 列缺没什么表情,已经看向门外,显然对此事失去兴趣,打算要走。 云梦泽又转向月仙,月仙为难的看着他,刚要开口,却听月长空冷淡的说。 先领思过堂的罚,之后给你三个月时间。我会亲自监督,三个月后,无论你能否救治弟妹,都要回来领禁闭的罚。月长空说。 云梦泽心中一松,却没去看月长空。 列缺哦了一声,冷淡的说,大师兄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 月仙向来溺爱徒弟,不会说什么。而余峰则是老好人一个,也未多言。 于是月长空领云梦泽前往思过堂。 天衍道宗的思过堂,和其他仙门完全不同,并不是给弟子静思己过用的。 而是月长空师兄弟五人,轮番对犯了大错的弟子进行教导。 思过堂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厅堂,其中设置法阵,灵压极强。 云梦泽刚走进思过堂,便觉得周身一阵刺痛,尖锐的灵气宛若罡风,刮着他的皮肤,却不留任何痕迹。 月长空走到思过堂正中,坐在蒲团之上。 云梦泽关上门,勉力维持着脚步平稳,走到月长空面前,跪在另一个蒲团之上。 整个思过堂空空如也,就只这两个蒲团,此时又多了两个人。 云梦泽一坐下,便觉得身上承受的灵压骤然增强,压得他脊背险些弯曲。 他看向月长空,知道这是月长空给他的加罚。 云梦泽挺直腰背,只听到肩膀上咯吱咯吱的声音,肩头一阵火辣辣的痛。 他昨天本就被丹火灼伤,一身燎泡只做了简单处理,此时再被灵压一按,立刻血肉模糊。 从肩膀到四肢,昨日烧伤的地方都渐渐渗出血来。 云梦泽勾起唇角,不过是痛疼而已,月长空如果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屈服,也太小看他了。 云梦泽紧咬着牙关,纹丝不动,始终保持淡笑的表情看着月长空。 而月长空则垂着眸,面无表情的盯着两人中间的地面,似乎在发呆。 时间一刻一刻的在日冕上划动,云梦泽已经疼得麻木,仿佛跟弟妹一样,也变成雕像,保持着板正的跪姿,一点没变过。 十二个时辰过完,云梦泽竟然毫无感觉,直到月长空起身离去,才恍然转头,去看月长空的背影。 本来应该月长空教导他的这一天,月长空竟一句话也没说。 之前还训斥,还辩论,还怒喝,现在是怎么了? 失望透顶么。 月长空离去,余峰走进来,云梦泽赶紧转回头,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余峰坐到蒲团上,一看云梦泽,立刻一惊,这脸是怎么弄的。大师兄也太胡闹了,万一被蓁蓁看到,还不得出大事。 云梦泽听余峰这样说,伸手摸了下脸,这才发现他不仅仅是一头的冷汗,脸颊上还被划了两道口子。 余峰摇着头,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膏,递给云梦泽,赶紧把脸上的伤处理下,在你师父面前,切记要说清楚是谁弄的。 云梦泽接过药膏,突然有了一丝笑意,可那笑意转瞬即逝,心中始终梗着一口气,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云梦泽处理了脸上的划痕,将药膏还给余峰,开口说,多谢二师伯。 那声音粗粝沙哑,尾声几乎没有发出。 余峰摇了摇头:不怪大师兄生气,越是期望,越是失望。 云梦泽看着余峰,在月长空面前尚能维系的笑容,在余峰面前反而维持不住,脸上一片僵硬。 余峰倒是笑起来,十分和蔼的说,说了你别不信,如果不是你,但凡哪个弟子沾了五十条人命,大师兄早废其修为赶下山了。 云梦泽抿了抿唇,调整声音,开口说,我的去留,难道不是师父决定的么? 余峰用拳挡着唇,低笑一声,大师兄可是门中霸王,他说的话,他做的决定,谁又能改得了。所以我们几个,都希望你能早日成才,超过大师兄,治治他的霸道。 云梦泽看着余峰,好奇道,怎么治? 打赢他,他自然没话了。余峰说。 云梦泽失笑,他前世也是这样想的,只有比月长空强,才能真正让月长空看进眼里。 可惜,追求一生,也没追上。 想不想听我讲讲古?余峰突然转移话题。 云梦泽微怔:讲古?讲什么古? 讲讲大师兄的古。余峰笑道。 云梦泽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既想知道月长空的事情,又恼得不想提起这个名字。 余峰也不等云梦泽回答,自顾自讲了起来,师父素喜云游,为了能到处游荡,还创了缘修这种修炼法门。他那一代的天衍道宗人才凋敝,一共三个师兄弟,最后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师父一个。师父承了掌门之位,也不行掌门之事,就到处游玩。 师父说,他是在战乱中遇见大师兄的。当时大师兄只有十二岁,却已经当了兵。大师兄所在的部队被敌人埋伏,全军覆没,师父出手救下大师兄。大师兄侥幸活下来,还想着为战友报仇。 他赖着师父,要拜师,要学本事,杀光敌人。师父说,那时的大师兄满心满眼都只有杀戮,虽然没沾过人血,但杀心已起。 师父本来不想收他,一来麻烦,二来怕他陷入杀戮道。后来是被缠得没办法,又见大师兄天赋奇佳,这才收下。不过他跟大师兄做了个约定,就是大师兄永远不可伤人性命。他说他给大师兄下了道咒,一旦大师兄杀人,就会被毒虫啃咬而死。 35.第 35 章 师祖是哄骗大师伯的吧。云梦泽开口。 余峰笑了:是或者不是, 有什么关系,左右大师兄答应且遵守了。 云梦泽看着余峰, 好半天才说,大师伯开始可能信了,所以不曾杀人。后来虽然识破,却自己不想杀人了。 我想, 他可能是害怕吧。余峰语气温柔的说。 云梦泽看着余峰, 似乎渐渐懂了月长空的心思。 他太强, 他如果举剑杀戮,尸山血海都未必足够。余峰说到这里, 收敛了笑容,云师侄, 我是手上有人命的,我知道杀人的感觉, 且可以凭比你年长百余年的经验告诉你,杀戮是会上瘾的。 云梦泽低下头。 大师兄不是责怪你杀错了人,更不是说那些人就不该死。他是怕你跟他当年一样, 心为杀戮控制。他更怕你沦入杀戮道,最终成魔, 毁了自己。余峰情真意切的说。 云梦泽无法反驳, 只觉得自己和月长空都有些可笑。 自己强辩没有杀错, 根本不知道, 月长空不是怪他杀错, 而是怕他不懂杀之本身的错误。 月长空训斥他不该滥杀, 却不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杀之本身的可怕之处。 我知道了。多谢二师伯教诲。云梦泽低声说。 余峰笑笑:教诲谈不上,就是聊一聊。其实你这么聪明,什么不懂,只是有时,太倔强了。 云梦泽轻咬下唇,知道余峰没说错,他根本没必要跟月长空死硬到底,认个错,撒个娇,诉个委屈,也许什么都不存在了。 当然,大师兄也太霸道了。从来不给人反驳的机会,也不全怪你。余峰说着,伸手拍了拍云梦泽肩膀,所以你以后要努力修炼,赶紧超过他。 云梦泽抬头,冲余峰笑了下。 余峰也笑:古讲完了,我们讲点别的吧。转移下注意力,也不会觉得这里的灵压难受。 云梦泽这才猛然意识到,自从余峰进来,他便轻松很多,开始以为是月长空加的灵压不在,现在才知道,是没全副心思的抗衡灵压,才更加轻松。 二师伯,我想听听傀儡术的事情,你能给我讲讲么?云梦泽前世跟余峰不熟悉,现在才发现,余峰是真的温柔如风,好像跟他说什么,都能被包容谅解。 余峰听到傀儡术,难得露出些严肃的表情,皱着眉说,你打听傀儡术,跟玄法有关? 柳成荫道号玄法,只是他后来成魔叛离师门,就再没人叫这道号。 云梦泽点头,月长空肯定跟这些师弟师妹详细说过百草仙境的事情,那他问,也不会显得突兀。 我觉得玄法真人当年是用傀儡术控制了白须真人,所以想知道一些傀儡术的事情,印证自己的猜测。云梦泽如实说。 余峰淡淡笑了:你这玲珑心思是学了谁呢?我们师兄弟几个,都没这么通透。 云梦泽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也不答话。 好吧,我就给你讲讲吧。余峰温和的说。 之后余峰给云梦泽讲了他读过的关于傀儡术的书,见过的傀儡术及傀儡机甲,还讲了他听过的有关傀儡术的奇闻怪事。 就这样侃侃而谈了一整天,余峰的教导时间便过完,他又拿出药膏,让云梦泽涂上。 云梦泽再次上药,便摸到脸上一片平滑,那两道伤口已然不见。 余峰起身,嘱咐云梦泽,可要跟你师父说清楚,我可没欺负你。 余峰说完,笑着离开,在门口碰到月仙,还被抱怨太过拖沓。 余峰走后,月仙急匆匆进来,先是查看云梦泽的有情况,然后将月长空骂了个狗血喷头。 之后才开始训斥云梦泽,说他小小年纪就敢造如此杀戮,她是不敢教了,让云梦泽回头去左锋,找月长空教导去。 云梦泽看着月仙,将一双桃花眼眨得格外可怜,师父,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嘛。大师伯会剥了我的皮的。 你也知道害怕,做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月仙又说了半晌,终于稍稍消气,算了,你今日受了罚,之后可不能再冲动了。 弟子谨遵师父教诲,以后定三思而后行,绝不妄造杀戮。云梦泽赶紧说。 月仙舒了口气,将手触上云梦泽的额头,坐下,闭目调息。 云梦泽赶紧改跪为坐,闭上眼睛调息,只觉得周身的灵压骤然消失,整个人都轻松了。 额心更是有一股暖意流进身体,源源不断的修复着他伤痕累累的经脉。 这一天,月仙帮云梦泽调理脉息。 临走还拖了一个时辰,让云梦泽处理身上的伤口。 等月仙终于离开,他的责罚就只剩下两天,一天是四师叔列缺,一天是顶替小师叔的四师叔列缺。 列缺拎着一本书走进来,坐到蒲团上,看也不看云梦泽,只翻开书看。 云梦泽心中松了一口气,月仙虽然帮他调理,可他三天滴水未进,身体已经罩不住了。 云梦泽正想偷偷松懈一下,便听列缺冷漠的开口,跪好。 云梦泽于是只得再次挺直身体,跪在那里。 如此又跪了十二个时辰,云梦泽完全是靠意志力,才没有倒下去。 四师叔,你这是代小师叔教导我么?云梦泽到底忍不住,开口问道。 列缺淡淡嗯了一声,仍旧在看他的书。 那如果是小师叔,会怎么教导我?云梦泽又问,他是见过小师叔的,那就是个泼皮无赖,何止是不靠谱,简直是不着调。想必也不会怎么训斥弟子。 列缺听到这里,终于放下书,露出一丝笑意,豆豆就只知道玩,没准会带你偷跑出去玩闹。 云梦泽赶紧说:你四师叔,不如替小师叔放我出去,如何? 列缺看了云梦泽一眼,收起了笑容,可惜豆豆不在门内,我在这里,就要按我的规矩来。跪好。 说完,列缺再次抬起书,看了起来。 云梦泽浑浑噩噩的熬完这十二个时辰,只想直接栽倒下去,却不想思过堂的门一开,月长空就站在外面。 云梦泽立刻精神一震,强撑精神,站了起来,稳稳的往外走。 月长空站在门外,神色极淡,一双凤眼里宛若冰封,看不出一丝情绪。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32) 云梦泽跨出思过堂的门槛,对月长空行礼,见过大师伯。 走吧。月长空说着,已经御剑而起。 云梦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月长空拉上灵剑,直冲云霄。 这次不是走山门,而是直接在守山大阵上撞了个窟窿。 云梦泽身体虚弱,受不起这个,只得紧紧抱住住月长空的腰。 月长空将守山大阵捅了一个洞,却仍旧不满意,将一把灵剑御得宛若飞龙,在云间转折跳跃,激起云涛风浪。 云梦泽可算见识到月长空的气性了,在心里叹息一声,大喊一声,师伯我错了,你慢些,我要掉下去了。 这一声喊完,月长空真的放慢速度,回头去看云梦泽,眼神中有了丝波动。 云梦泽赶紧做出愧疚的表情:我不该冲动,造了杀戮。我知道师伯是为我好,怕我嗜杀成性,毁了修行。师伯就原谅我这次吧,我保证下次不敢了。 保证下次少杀点,如果实在无法杀多了,一定毁尸灭迹,不让人抓住把柄。 月长空的眉头颤了颤,终于开口,那个玄黄子死一百个一万个都不足惜,但若因他坏了你的修行,就绝不行。你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只管告诉我,拆了天玄宗又如何,为何要脏了自己的手,造这种杀孽。 说到后来,月长空咬牙切齿,云梦泽心惊胆战。 拆了天玄宗这种事情,难道不比灭了玄黄门更严重么?这煞星莫不是疯了。 云梦泽如此想,却不敢如此说,只感动得红了眼眶,看着月长空,我就知道,始终是师伯最疼我。 说完,云梦泽将脑袋靠在月长空的肩膀上,我被玄妙折磨,也是师伯救我。 提到玄妙,月长空微微颤了一下,有些别扭的问,你身上的伤,如何了?蓁蓁给你上药了么? 云梦泽赶紧摇头,开口说,我身上的伤都没事了,师父给我上了药,还给我调理了内息。 说完,云梦泽突然眉头紧皱,咳了一声。 这一咳,星点的血丝被带出来,沾上月长空的衣襟。 月长空立刻大惊:阿泽! 云梦泽又摇头:我没事,我 话还没说完,鲜红的血便涌上嘴边,云梦泽赶紧闭嘴,强将那口血咽下。 月长空赶紧伸手揽住云梦泽的肩,有些懊恼地说,这怎么是没事。先忍忍,等到了落霞城,我再帮你查看伤势。 云梦泽正在舔他刚刚在舌头上咬的伤口,听月长空说要去落霞城,愣了一下。 我们去落霞城么? 自然,得先看看你弟妹的情况。我这几日查了些典籍,也问了些朋友,这种邪术确实非仙道中人所能解,但是暂缓之法却有。我这里有方子、丸药,你放心,无论如何都会救你弟妹的。月长空说。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嘴里好像吃了蜜一样甜,连吐血都不想演了。 谢谢师伯。云梦泽难得露出一个真心的甜笑。 月长空扯出一个淡笑,撇开头说,三个月后,若你寻不到办法,回门派受罚,我上穷碧落下黄泉,也替你寻到办法。 云梦泽只觉一记重拳锤在胸口,让他心神荡漾。 月长空这样的承诺,到底什么意思,只是说着好听,还是发自内心。 他又为什么对自己说这样好听的话,他如果是那样看待自己的,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同样看待他。 想到这里,云梦泽不敢再想下去。 前世师徒,今生长幼,无论如何,两人不都不该生出那种感情。 哪怕他有思慕,也不过是不该有的痴想,是应该忘记的。 半日光景,两人再次回到落霞城。 云梦泽强说自己无事,一定要先看弟妹情形,月长空拗不过他,便跟他一起直奔后院龙凤胎的房间。 此时龙凤胎都在房里,站在一处,除了眼中还有痛苦的神情,与雕像无异。 欣夫人正坐在两人身旁拭泪,她看起来比受了五天罚的云梦泽还憔悴,整个人瘦得脱相,原本乌黑的鬓角一片斑白,整个人都显出一种行将就木的灰败。 阿诚的腿是怎么回事!云梦泽没时间关心欣夫人,猛得上前查看云梦诚。 此时的云孟诚一条腿齐根消失,只剩下一条腿。 腿,腿摔断了。摔断了。欣夫人呢喃着说。 云梦泽听到这话,转向欣夫人,焦急地问,金子怎么可能断,他是金童啊。 月长空走上前,摇头说,他还没有被完全炼成金童,腿会摔断也是有可能的。 云梦泽心中一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做了个深呼吸,又问欣夫人,娘亲,您可还好? 欣夫人呆呆看着云梦泽,似乎看不清,竟伸手出来摸,阿则,我的阿则回来了。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娘,你怎么了,我在问你阿诚的事情。云梦泽焦急的问。 阿诚,阿诚摔断了腿。怎么办啊,怎么断了。欣夫人双眼无神的望着云梦泽,说出来的话含含糊糊。 你怎么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父亲该如何心疼。天塌下来,有我在这里顶着,你何必如此伤痛。云梦泽握着欣夫人的手,心里万分难受。 欣夫人的双眼突然聚焦,看着云梦泽,露出一个破碎的笑:我的阿泽长大了,都这么大了。真好真好。 云梦泽知道再问无用,欣夫人这个样子,显然是悲伤过度,神志不清。 云梦泽回头看向月长空,露出求助的眼神。 月长空从百宝囊里找出一颗丸药,化进一杯水里递给云梦泽。 云梦泽将那杯子送到欣夫人嘴边,哄道,娘亲,您渴了吧。喝口水。 欣夫人嗯了一声,张嘴喝了一口水。 喝完,欣夫人便晃了晃,云梦泽直接将欣夫人打横抱起,放到外间床上,让屋里的丫鬟伺候着。 此时早已有丫鬟去通知云慕,云慕知道云梦泽和月长空回返,急急过来。 云梦泽和月长空正在查看龙凤胎的情况,忽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只见云慕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激动地说,阿则,可是有办法救你弟妹了。 云梦泽赶紧迎上去,扶住云慕,将云慕搀到椅子上坐。 云慕比欣夫人精神,却没精神多少,也是一脸的憔悴,半头的白发。 云梦泽温声说:暂时先将他们的情况控制住,我再去寻个朋友来医治。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弟妹的。你看,连我师伯都跟我一起,又怎么会找不到救治之法。 云慕听到这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紧紧握住云梦泽手,好啊,好啊。 连说了不知道多少个好,云慕才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带点焦急地问,阿则,你受罚没有? 云梦泽瞥了月长空一眼,摇着头说,没有,我只是在门中查找救治之法,所以耽搁了。不过这次犯错,我还是被罚禁闭十年,只是法外容情,让我治好弟妹再领罚。 云慕点了点头,安慰的说,那就好,那就好。 云梦泽看着云慕,又问,娘亲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提到这个,云慕立刻面露痛苦,长叹一声,死了还好,也就是难过一阵子。可变成这个样子,天天看着他们受折磨,怎么受得住啊。 说完,不禁泪洒当场。 云梦泽也难受得低头,但到底忍住眼泪,又问云梦诚为何会断腿。 云慕解释说,龙凤胎痛苦难受,想要动,丫鬟没看住,云孟诚自己晃倒,又带倒了云孟淑。 云梦泽断了一条腿,云孟淑也断了一根手指。 云梦泽心里憋闷,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希望彼迦到来,会有补救之法。 云梦泽又让云慕先去外间,自己跟月长空查看弟妹的情况。 一番细致的观察和查探下来,云梦泽和月长空都大惊失色。 龙凤胎已经魂魄不稳,生命力流散,撑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云梦泽心神巨震,一时竟无法站稳,险些栽倒,幸好月长空半搂住他。 现在还有一个方法。月长空说。 云梦泽一喜,期盼的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淡淡说:我将生命力共享给他们,能让他们坚持更长时间。 云梦泽愣了一下,赶紧说,我来给他们共享。 月长空摇头:你怎么跟我比,恐怕不仅无法支持邪术的反噬,还会将自己搭进去。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长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月长空也不等云梦泽开口,伸出手,就要在双胞胎的后颈绘制符咒。 等等。云梦泽突然拉住月长空的手。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露出疑惑的表情。 云梦泽心里一团乱麻,虽然共享生命的符咒随时都能解,但万一龙凤胎的生命力消耗殆尽,而他们又没来得及回来解除符咒,月长空岂不是要陪着龙凤胎去死。 那一瞬间,云梦泽甚至想算了吧,弟妹本就是前世不存在的,也许也就应该早夭,何必让月长空涉险。 月长空见云梦泽拉住他又不说话,伸手弹了下云梦泽额头,将符咒画完。 三个一模一样的符咒出现在龙凤胎的后颈和月长空的手心,符咒落成的一瞬间,月长空一头黑发尽皆成白。 这邪术竟然这样厉害。云梦泽颤抖着说。 月长空显然也没想到,生命力会一瞬间被吞噬那么多,他甚至来不及用灵力填补,去维持自己的样貌。 云梦泽紧紧盯着月长空的脸,生怕月长空的脸上显出老态,那就标志着他的生命力已经将要耗尽。 月长空却轻轻扯起唇角,露出一个淡笑,邪术再厉害,我也消耗得起。 云梦泽不说话,眉头微微蹙着,心里总之不太舒服。 好半天,云梦泽突然开口问,师伯,你是不是来的时候,就打算用这个方法。 月长空微微挑眉:这个方法是最稳妥的,共享生命力之后,我不灭,他们不死,且能一直知道他们的情况。 云梦泽咬住下嘴唇,无法抑制的厌恶这个方法。 他的心里,月长空竟然比弟妹重要那么多,他竟然宁愿弟妹去死,都不愿意月长空面临危险,他从不知道,自己对与亲情,竟然这样凉薄。 月长空既然将生命力共享给龙凤胎,龙凤胎便暂时稳住,两人于是立即启程,不再耽搁。 两人行了一日一夜,这才到达南疆。 幽潭毒师的称号中有个潭字,指的就是蓝幽的住所毒龙潭。 云梦泽知道毒龙潭在南疆,却并不知道在南疆具体哪个位置,只得找人探问。 师伯,那边有个村子,看起来很大。云梦泽坐在毯子上,往下指。 因为南疆太远,昨晚月长空就将御剑改为御毯,让云梦泽在上面睡觉。 月长空此时脸色有些苍白,垂眸往下望,看着竟有些病弱。 云梦泽从没见他这样,一时有些发怔,盯着那张脸看个不住。 月长空回头看他,立刻皱眉,看什么呢。 云梦泽赶紧转头,咳了一声,说,没看什么。 月长空却有点紧张,问他,怎么,还不舒服。 看来昨天咳血演得太真,把他吓住了,云梦泽赶紧摇头,我们御剑下去吧。 说完,云梦泽已经从百宝囊里抽出一把桃木剑,跳上桃木剑往那村子去。 这桃木剑还是那日在落霞城开坛做法用的,他随手收进百宝囊,御起来倒也轻便。 当然,无论如何不如月长空的灵剑,招之则来,挥之即去。 两人落到村口,正见一个少年赶着牛过来,云梦泽立刻上前,想要询问。 结果那少年一看到两人,就仿佛见了鬼一样,尖叫一声,转头就跑,连牛都不要了。 月长空发出一声轻微的嗤笑,云梦泽回头瞪他,他又立刻摆出高冷的表情。 云梦泽无法,只得走到那牛面前,拱了拱手,牛兄,请问你是否成精,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牛哞了一声, 没成精,不能。 36.第 36 章 云梦泽转向月长空, 问道,师伯, 这孩子丢了牛,我们要不要给他送回去。 你给他牵回去吧。月长空颇为愉悦的说。 云梦泽点头,作势就要去牵那牛,结果那牛有点认生, 哞了一声, 竟往旁边闪开。 云梦泽哎呦一声, 假做站不稳,往旁边倒去。 月长空急上前两步, 扶住云梦泽。 云梦泽立刻愧疚的说:师伯,我的伤还没好彻底, 牵不动牛。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33) 月长空松开手,盯着云梦泽, 凤眼里一片凉凉。 云梦泽又说:师伯还是你牵吧。 月长空不说话。 云梦泽再接再厉:师伯你刚刚都说把牛送回去了,现在总不能反悔吧。 月长空暗暗磨牙,到底牵起那牛, 往村里走去。 云梦泽偷笑着跟上月长空。 本来云梦泽想着,拿还牛当幌子, 到处打听毒龙潭的方位, 没想到村里但凡有人见到他们, 全都跟那少年一个反应, 蒙着头只管跑。 走了半刻钟, 吓跑了十几个人, 云梦泽终于发现缘由。 师伯,他们好像都是被你吓跑的。云梦泽看向月长空。 容颜俊美,身姿挺拔,怎么看都是副好皮囊,哪怕有点憔悴,也不至于让人害怕吧。 月长空微微蹙眉,显然也发现了。 云梦泽勾起唇角,对月长空说,师伯你在这里等等,我抓个人过来问问。 说完,云梦泽自己往前走去,见一栋小竹楼下有人在晒草药,上去问那人,小哥,刚在村口看到头牛,不知道是谁家的牧童丢了,你帮我认一下成不。 小哥回头看云梦泽一眼,略作犹豫,点头说,成的,我们村里养牛的不多,不是村东的阿嘎,就是村南的赞西。 小哥说完,放下草药,跟着云梦泽往外走。 两人交谈几句话,云梦泽便知道,小哥名叫桑西,在小村庄里算半个大夫。 桑西知道云梦泽远道来寻人,倒很热情,还愿意留云梦泽在他家借住。 结果两人转过一个弯,看到月长空在前面。 桑西惨叫一声,掉头就要跑。 云梦泽不给桑西机会,揪住桑西的衣领,御风来到月长空身前。 小哥,你为何这么怕他。云梦泽问桑西。 桑西却捂着脸,只管大叫,别杀我,别杀我。有的都给你了,别的真没有了。 云梦泽微微挑眉,疑惑的看向月长空,看来你是跟恶棍撞脸了。 月长空扯了下唇角,脸色有些黑。 云梦泽又对桑西说:小哥,你认错人了。他绝不是你口里的那人,不信你抬起头,仔细看看。 桑西放下手,怀疑的看了云梦泽一眼,见云梦泽一脸笃定的点头,这才又转头看向月长空。 桑西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喊道,就是他,就是他。半个月前来我们这里抢药材,没有就杀人。 云梦泽更奇了,这恶棍得是多像月长空,才能让桑西分辨不出来。 云梦泽叹了一声,从百宝囊里拿出一支月见草,喏,我知道你们这里很少月见草,我这里有,送你如何。 桑西听到月见草,立刻止住哭声,盯着那月见草看。 云梦泽趁热打铁:他真的不是你说那人,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是来找人的。绝对没有恶意,你相信我们,我还有其他草药送给你。 云梦泽说着,放开桑西,将那支月见草塞进桑西手里。 桑西接住月见草,又偷瞄月长空两眼,磕磕巴巴的开口,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那人比他凶多了。 可不是嘛。如果他真的杀人不眨眼,你现在怎么还活着。云梦泽赶紧说。 桑西看着手里的月见草,犹豫半晌,终于做了决定,问云梦泽,你还能给我些什么草药。 云梦泽打开自己的百宝囊,将一个药娄找出来,里面都是些常见的草药,这些。 桑西一双眼瞬间亮了,这些草药对修道之人来说平常,对凡人却极珍贵。 桑西立刻爬起来,翻看药娄里的草药,翻到其中一种的时候,他惊讶的说,这是那人上次找我们讨的草药。 所以啊,如果他是那人,又怎么会将好不容易寻到的草药给你呢?云梦泽说。 桑西点了点头,将药娄背上,冲云梦泽点头,好,我信你了。你们跟我来吧,到我家去,他这个样子站在这里怪吓人的。 说完,桑西就往回走。 云梦泽紧跟上去,月长空牵着牛跟在两人后面。 回到桑西家,桑西让月长空将牛捆在栅栏上,说自己会喊主人家来领,然后就招呼月长空赶紧进屋。 别站着,其他人看到不得了。桑西说。 大概是见了月长空牵牛,所以对月长空的恐惧已经通通消失。 云梦泽和月长空进入桑西的小楼,坐在桌子边上,喝桑西递过来的水。 你们来找什么人?桑西问他们。 我们来找幽潭毒师,想知道毒龙潭怎么走。云梦泽说。 桑西哦了一声:你们也是来找幽潭毒师解毒的吧,这倒有些难办了。 怎么难办?云梦泽问。 毒龙潭的具体位置,没人知晓。但是幽潭毒师每月两次,会派毒尸引导人过去。只要能完成他的要求,就可以帮来人解毒。桑西说。 云梦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好奇的问,来找他解毒的人多么? 多啊,不过听说解了的很少。幽潭毒师人又凶残,道法又高,要求又古怪,很多人最后都死在毒龙潭。桑西说。 云梦泽点了点头:那毒尸何时出现?我们要去哪里找它。 桑西摇头:毒尸十多年没出现了。原来我们村就会来毒尸,每到初一十五,都会有外乡人来找毒尸。 云梦泽微微蹙眉,他怎么忘记,蓝幽已经是那副样子,又怎么能放出毒尸。看来彼伽并没有救活蓝幽。 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找到毒龙潭或者幽潭毒师么?云梦泽又问。 桑西略略思索,这才说,也许你们可以去问问巫师。 南疆笃信巫蛊之术,村子里大多有巫师。 有的巫师跟修士差不多,有的巫师就只是些凡人。 云梦泽点了下头,谢过桑西,起身就要去找巫师。 月长空也站了起来。 桑西赶紧说:你去就行了,他别去了,这个样子,巫师肯定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忍着笑说,师伯,我自己去吧。 不行。月长空不容拒绝的说。 云梦泽愣了一下,笑容绽开。 那好歹把脸挡一下吧,上次那人来,骂巫师是个坑蒙拐骗的神棍,差点杀了巫师。巫师看到你的脸,没准直接就跑了呢。桑西语重心长的说。 月长空皱眉,这大概是他人生第一次,被要求把脸挡住。 云梦泽捧腹笑了好一会儿,这才从百宝囊里取出一方面纱,递给月长空。 师伯,我这里有面纱,你带着遮一遮脸。云梦泽说。 月长空瞥了那面纱一眼,眉毛不住地抖动,不可能。 那师伯还是别去了,我自己去。云梦泽忍着笑说。 不行。月长空看着云梦泽,神色严肃。 云梦泽也看着月长空,皱着眉说,师伯,我弟妹等不起,你也等不起,别闹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云梦泽说完,月长空的脸色变了,他暗暗咬牙,看了那面纱一眼。 有别的颜色么? 云梦泽强忍着笑,认真的说,只有粉色,我平时也不带,这是那天巧颜师姐硬塞进我百宝囊的。 月长空的牙咬得更紧,死死盯着那粉色的面纱,过了良久,他才伸手,一把将面纱抓过去挂在脸上,抬脚就出门了。 云梦泽捂着肚子大笑,前仰后合的差点栽倒。 笑什么笑,别耽搁,赶紧走。月长空在门外喊道。 云梦泽忍着笑出门,一路都在偷看月长空。 月长空却不看他,目视前方,眼睛都不带转一下。 两人走在乡间小路,本来还想着面纱能不能遮拦住月长空的神色,村民们会不会认出来,结果一路竟没遇到几个村民,大部分都是关门闭户。 桑西将两人带到巫师的小楼外面,喊道,巫师,这有两个外乡人,想见你。 小楼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桑西于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云梦泽和月长空进去,这里神圣,我们没有要事是不能进去的。 云梦泽看桑西一眼,抬脚进入小楼。 月长空紧随云梦泽,跟云梦泽保持半步的距离。 一进小楼,便见一道旋转的楼梯。 苍老的声音又喊他们上去。 云梦泽和月长空对视一眼,都觉出一丝怪异。 月长空冲云梦泽点了下头,示意他上去,自己跟着。 云梦泽也点了下头,往上走去。 那旋转楼梯很长,两人转了两圈,竟还没有走到头。 两人又转过一圈,云梦泽停下,小声说,我估计这小楼的高度,已经不能再往上了。 月长空嗯了一声,手中剑光凝聚。 云梦泽看着脚下的楼梯,明显还在往上旋转延伸,可是因为光线昏暗,竟然看不到楼梯的尽头。 云梦泽舒了口气,又往上踩了一阶。 那一脚明明看着是落到实处,可往下用力的时候,竟没有着力的地方。 云梦泽一脚踏空,立刻便施展御风之术,平衡身体退到月长空身边,紧挨着月长空。 月长空手中已经凝出一柄灵剑,严阵以待观察着四周。 一片寂静之中,突然响起了沙沙的摩擦声,还有轻微的嘶嘶声。 蛇。云梦泽立刻提醒月长空。 可月长空哪里用他提醒,几道剑光划出去,那声音立刻便听不见了,反而能听到东西落地的啪啪声。 此时周围更黑了,原本只是昏暗,现在却伸手不见五指,云梦泽只能借着灵剑的光,看清月长空的表情。 我们下去吧。月长空说。 云梦泽嗯了一声,正打算跟着月长空下楼。 月长空却没动,反而咦了一声。 此时云梦泽才发现,他们身后的楼梯居然不见了,变成了一面墙。 云梦泽也是一惊,回手摸向上方,发现竟然也是一面墙,再探左右,仍旧是墙。 这是空间阵法。云梦泽立刻说。 话刚说完,云梦泽便觉得被谁推了一下。 云梦泽往月长空身上又是一靠,这才意识到,并不是有人推他,而是那墙竟然动了,在向他和月长空挤压。 他跟月长空很快被挤在一起,紧紧贴着,能感觉到对方衣服下的肌肉纹理和微微变粗的呼吸。 云梦泽刚想说什么,便见万道剑光亮起,嘭的一声巨响,四周的墙壁立刻炸开。 月长空搂着云梦泽落地,再回头,巫师的那栋小楼已经完全毁了,变成了一堆木屑,半点楼的样子都没有。 云梦泽则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桑西,叹了一声,你根本就没有相信我,对吧。 桑西身后还有很多村民,其中就有一个老者,做巫师打扮,也一样畏惧的看着两人。 桑西一脸悲壮的喊:没错,我是不会被你迷惑的。我是这里的村长,我必须保护这个村子。你们要杀冲我来,不要伤害大家。 云梦泽又是一声长叹,拉了月长空一下,算了,我们走吧,换个地方打听。 此时月长空脸上的粉纱已经被吹走了,那张俊美的容颜淡淡的,明明美轮美奂,却被这里的人避如蛇蝎。 月长空也没说什么,直接御剑而起。 云梦泽冲桑西摆了摆手:那些草药你还要不要,不要还给我。 桑西大喊:那些□□我都烧了。 云梦泽勾了下唇角,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却到底没再说什么,也御剑跟上月长空。 之后月长空和云梦泽又到了两个村子,也都是一样情况。 那些人一见到月长空的脸,就惊恐万状,哪怕云梦泽又找出一方白纱给月长空遮掩,也还是没用。 两人只好暂且在一处野外停下,支开帐篷计划。 这样不行,我们还得想别的办法。云梦泽说着,有些懊恼,当时怎么就没跟彼迦打听清楚毒龙潭的位置呢。想着知道他在毒龙潭,肯定好找,没想到竟这样困难。 打听他也未必告诉你,他那个样子,明显就是不想你去找他。月长空将面纱扔到桌上,阴沉着脸刺云梦泽。 他肯定不想我去找他啊。他那个师父那么古怪,我去找他,万一被他师父伤了怎么办。他是为我好。云梦泽撇嘴,替彼迦解释。 说起来,彼迦真的可以算是他第一个朋友。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34) 前世遇到彼迦之前,他就只知道修炼,跟同门师兄弟都没说过几句话,唯一亲近些的铁牛也早早离世。 这样想着,云梦泽微微露出笑意,虽然彼迦算不上多么可靠,但总无论前世今生,彼迦都始终在帮他,这次只要找到彼迦,就一定能救治弟妹。 叩叩叩,敲击桌面的声音将云梦泽唤醒,他抬头去看月长空,只见月长空一脸不虞的盯着他。 发什么呆,现在不是想念你那个彼迦的时候,是该想办法把他找到。月长空没好气的说。 云梦泽笑了下,从百宝囊里拿出一件黑袍。 我还有个办法,只是需要一张地图。云梦泽说。 月长空看到那件黑袍,似乎也想了起来,当年彼迦抓走云梦泽,曾经给过他一件自己的衣袍。 直接用追踪符咒指引方位。月长空说。 云梦泽摇头:我试过了,不起作用。想必毒龙潭的位置设了禁制,在其中的人,无法用追踪的道术指引方位。 云梦泽不仅试过追踪符咒,还试过各种相关的术法,最后都失败了。 我唯一没试过的就是寻踪符咒,那就需要一张这里的地图。云梦泽说。 寻踪符咒可以在地图上确认物品主人的踪迹,既然无法找到彼迦现在的位置,那找到他活动的地方,再往周边找一找,没准就能找到毒龙潭了。 可以一试。月长空说。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可我必须去集市买一张地图,自己。 月长空听到这里,一张脸都黑了,他看向桌子上的面纱,刚要开口,便被云梦泽打断了。 这面纱没用,你要跟我一起去,市集的人肯定又跑了。云梦泽盯着月长空。 月长空微微垂眸,睫毛的阴影遮住了乌黑的眼瞳,南疆势力复杂,连年混战,魔修也多,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只是去买张地图而已,很快就回来。云梦泽心里也知道自己刚闯了大祸,月长空无论如何不放心他单独出去。 果然,月长空看着他,一脸的不信任,你跟铁牛出去两天,就惹了那么大麻烦,差点让玄妙烤成肉串,你说我该不该让你自己去。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轻叹一声,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 月长空沉默良久,再开口却问云梦泽,有朱砂么? 云梦泽不明所以的点头,将百宝囊里的朱砂拿出来给月长空。 这朱砂是画符用的,盒子里还有一只短小的毛笔,他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月长空接过朱砂盒子,拿出笔沾了点朱砂,然后一把将云梦泽拉到眼前,一笔戳在他额心。 那一笔看起来很快,感觉上却很慢,等月长空放下笔,云梦泽才了悟,月长空是在他额心上画了个符咒。 他突破灵虚期时太过急躁,在额心留下灵穴的印记,月长空怕他被轻易拿捏,用一个符咒帮他遮掩印记。 云梦泽立刻又从百宝囊里拿出一面镜子,查看自己的额心。 看起来就是个红色的圆点,不大不小,虽然有点傻气,但还不算难看。 云梦泽放下镜子,甜笑着说,这下师伯可以放心了吧。 月长空扯了下嘴角,又拉住他,摆弄着他转了个身,撩开他脑后的长发,伸手点上他的后颈。 微凉的指尖一接触到后颈的皮肤,云梦泽浑身便一阵酥麻,不自觉得有些颤抖。 师伯,这又是做什么?云梦泽强装镇定,却不知自己已经脸颊绯红,耳尖冒粉。 月长空也不说话,用灵力在云梦泽后颈画下一道符咒。 画完放下云梦泽的长发,淡淡说,去吧。 云梦泽翻了个白眼,至于么,还在他后颈画个追踪符咒,生怕他跑了似的。 云梦泽轻咳一声,也不转头去看月长空,径直往外走。 一个时辰还不回来,我便去找你。月长空说完,又自去调息。 云梦泽答应一声,掀开帘子走出帐篷。 南疆不同于中原,没什么像样的大城市,都是一个个小的村落,这些村落经常会轮流组织大型的集市,方便以物易物。 云梦泽御剑而起,很快就看到一个集市。 在集市中买了地图,连一刻钟都没用到。 云梦泽正在犹豫要不要四处转转,淘捡些新奇玩意,便见集市里突然出现骚动。 只见远处的小贩往这边拔足狂奔,有的卷着铺盖,有的手里空空,只是嘴里都喊着快跑快跑,魔煞来了。 刚卖给云梦泽地图的小贩一见这情形,赶紧将毯子上的东西卷了卷,也要跑,还招呼云梦泽,赶紧跑啊,愣着做什么,魔煞来了。 云梦泽看那小贩一眼,还没拿定主意,便被热情的小贩拉了一把,跟着人群跑了起来。 可惜,没跑没几步,慌张的人群便被迫停下,开始疯狂的尖叫。 云梦泽往前面张望,便见七八条人粗的巨蛇堵住了去路。 云梦泽顿觉心里一凉,他这是有多倒霉,出来买张地图都遇到魔修。 这样想着,云梦泽微微矮身,打算从人群里钻出去,悄悄离开此处。 回去找来月长空,让月长空处理这魔修,也免得自己处理了,月长空又生气罚他。 就在云梦泽已经快要溜出人群的时候,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云梦泽猛得一怔,月长空怎么来了? 云梦泽停住脚步,往前看去。 便见两个人从人群逃窜的方向走过来,其一淡紫色头发,湖蓝色广袖长袍,一只眼是蓝色的人眼,一只眼是黄色的蛇眼,浑身散发着魔气,很明显是个魔修。 而另一个人白衣飘飘不染尘埃,一张容颜如月皎洁,一头黑发松散的扎着,俊美无俦,风流无双。 这分明就是月长空,又明显不是月长空。 37.第 37 章 那两人缓缓走近, 蛇眼率先停下脚步,弯起极薄的嘴唇, 笑着说,跑什么,我很可怕么? 说实话,这蛇眼虽然长相极怪异, 却并不可怕, 反而容貌不俗, 清雅非常。 众小贩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不停地向后看那些巨蛇,没一个敢说话。 云梦泽藏在人群之中, 也不作声,只蹙眉看着假月长空。 蛇眼见没人理他, 叹了一声,带点埋怨的对假月长空说,蓝, 你看吧。我就说赤太暴躁,每次帮我找药都要杀人, 搞得这些人看到你这张脸就怕得要死, 实在没趣。 被称作蓝的假月长空看向蛇眼, 神色温柔, 嘴角微微抬起, 带点笑意的说, 确实。 蛇眼伸手抚摸蓝的脸颊,颇为温存的说,还是你好。 蓝蹭了蹭蛇眼的手心,一脸的缱绻依恋。 这样含情脉脉的月长空让云梦泽脊背发凉,汗毛直竖,浑身难受。 两人又对视一会儿,蛇眼这才再次看向人群,你们也不用害怕,我是来找东西的。 说着,蛇眼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轻轻一弹,那张纸便忽悠悠飘到人群之前,稳稳落在地上。 把我要找的东西给我,我便不伤你们一丝一毫。当然,你们如果不愿意,那我的孩儿们可就要加餐了。他们最近在减重,一个个都饿得很,想必不会吃剩。蛇眼笑着说。 小贩中又起了一阵骚动,最后终于有胆大的人上前,颤歪歪的捡起那张纸,看那上面的东西。 纸上的东西似乎没太多特别,那些小贩商量一下,不一会儿就凑齐,装在一个藤编的筐里,推出人群,却不敢推到蛇眼面前。 蓝上前将筐拎起来,拿到蛇眼面前,检看里面的东西。 好了,齐了。蛇眼查完,展颜一笑,然后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哨,那些巨蛇便依次退去。 小贩们犹自挤在一起,一直到蛇眼和蓝转身离开,这才一哄而散,大概是逃回家了。 原本热闹的集市瞬间便空空荡荡,云梦泽一个人站在乱糟糟的路中间,蹙眉沉思。 想必刚刚那两个人,便是月长空会被如此惧怕的原因。 可那两人又是谁?那个蓝,又为何会跟月长空如此相像。 不过也只是相像,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睫毛,月长空的睫毛长而垂,投下的阴影半遮住凌厉的双眸,让他的神色看起来总是幽深。 可那个蓝的眼睫毛弯弯的,卷而翘,从侧面看还有一丝可爱。 眸子也没有月长空黑,看起来不那么凌厉,再加上眼中含情,就跟月长空完全是两个样子。 云梦泽正在分析蓝和月长空的不同,忽然感觉到一丝魔气靠近,竟是蛇眼和蓝又回来了。 云梦泽赶紧闪身躲到街角的一个棚子后面,暗中观察。 蛇眼和蓝这次还带着另一个人,那人全身被黑袍罩住,只能看出很高大,其他一点也看不到。 蛇眼边走边跟蓝说话:没有毒尸真的找不到方向,居然走反了,还要折回来。蓝幽那家伙,总是搞得这么神秘。 云梦泽没想到竟会听到蓝幽和毒尸,心中又惊又喜。 看样子,这个蛇眼就是去找蓝幽的,且蓝幽还派了毒尸来接他,想必跟着他们,就能到毒龙潭。 如是想着,云梦泽摸了摸后颈的符咒。 左右月长空一个时辰后会来找他,那他干脆就跟着这两人好了。 跟踪必须谨慎,虽然蓝和毒尸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但蛇眼的修为不低,所以云梦泽没有贸然跟上,而是将小鱼召唤出来,跟小鱼五感共享,远远跟着那三人。 跟了有半个时辰,便到了月长空设定的时限,云梦泽边继续跟踪,边等着月长空前来。 果然,很快便见月长空御着一把灵剑,急向他这边赶来。 月长空此时一头银丝,脸有怒容,白衣迎风而起,烈烈飞舞,急速的从蛇眼三人头顶掠过,落到云梦泽眼前。 又在折腾什么,不回去。月长空见到云梦泽,低喝一声。 云梦泽却往月长空身后看去,希望蛇眼几个没有注意到月长空,或者根本对月长空没兴趣,继续赶路。 可这期望显然太天真了,月长空的声音刚落地,远远便传来一个欣喜若狂的声音。 长空,是你么?随着声音,蛇眼也转瞬出现在眼前。 月长空听到有人叫他,微微蹙眉,转过头去。 蛇眼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月长空,呼吸急促,声音颤抖,长空,真的是你。 云梦泽暗暗磨牙,这蛇眼到底是哪根葱,居然喊月长空做长空,难道月长空跟魔修还有交情么? 月长空眉头皱得更紧,他盯着蛇眼,若有所思,你 是我,我一直在等你。蛇眼神情的说,蓝色的人眼里仿佛有云山雾海,朦胧一片,黄色的蛇眼却依旧冰冷危险。 云梦泽见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暴躁,难道月长空真的跟蛇眼有情? 这种魔修恬.不.知.耻的,该不是勾.引过月长空吧。月长空傻兮兮的,怕不是上过当吧。 云梦泽越想越左,已经想要上去将那蛇眼砍成肉沫。 月长空却清淡的开口:你是谁? 蛇眼愣住了,云梦泽也愣住了。 只不过蛇眼转瞬露出悲意,而云梦泽却喜上眉梢。 搞了半天,月长空是根本不记得蛇眼是谁。 这很好,蛇眼就永远是个蛇眼好了。 此时蓝和毒尸才刚赶过来,蓝一脸的阴沉,看月长空的眼神仿佛霜刀冰剑,恨不得杀之后快。 月长空也好不到哪里去,冷冷的盯着蓝,这是什么东西。 蓝没有搭话,反而是蛇眼开口说,我做的代替品,你不在的时候,他替你陪着我。 月长空转向蛇眼,眉头都纠结到了一起,手中已经凝出灵剑,显然不想再废话。 你这是要再取走我一只眼么?蛇眼凄楚的说。 月长空的灵剑已经举了起来,直指蛇眼。 蛇眼却一点动作没有,甚至没有召出他那几条蛇。 倒是蓝,紧张的将蛇眼半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月长空,你想做什么! 蛇眼却一把将蓝推开,怒斥道,滚,我跟长空说话,轮得到你这个赝品插嘴。 蓝被推的一个踉跄,看向蛇眼的神色却没有气恼和怨恨,只有担忧和关心。 云梦泽轻叹一声,只觉得这出戏太过曲折,听着腻烦。 他伸手拉月长空一下,将月长空举剑的手拉下来,小声说,看到毒尸了么?蓝幽请他,差毒尸带路。 月长空瞬间明白云梦泽的意思,微微挑眉。 蛇眼却突然暴怒,猛然一挥手,几枚尖利的毒牙射向云梦泽。 云梦泽猛得瞪向蛇眼,月长空则轻挥衣袖,将那几枚毒牙挡掉。 我劝他不要杀你,你居然暗算我?云梦泽冷声道。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35) 放屁,他本来就不会杀我,需要你劝。蛇眼破口大骂,你这骚.货,是不是勾.引我的长空。 云梦泽气得牙齿打颤,恨不得直接捏死蛇眼,却因为月长空在这里,不敢动手。 月长空显然也恼了,怒喝道,污言秽语,你到底是谁! 蛇眼看着月长空,一脸的凄楚,你就忘了我么?八十年前的讨魔之征,我与你交手,你刺瞎了我的右眼,你竟一点不记得么? 不记得。月长空毫不迟疑地说。 蛇眼伸手指着云梦泽,声音颤抖,果然,你跟他好上了,就把我忘了。 月长空已经在嘎吱嘎吱的磨牙,手中的灵剑再次凝出,他是我的师侄,我跟他没有不轨,跟你更不相识,你若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别怪我手下不容情。 你对我容情么?你对我有情。蛇眼惊喜地说。 师伯,弄死吧。云梦泽真情实意的说。 不准动不动就说弄死,受了罚,还这么重杀心。月长空转向云梦泽,怒斥。 云梦泽瘪了下嘴,不再说话。 月长空再度看向蛇眼,开口说,带我去找蓝幽,我放过你。 蛇眼微微讶异,又恍然大悟,你这一头白发,是中毒了么?你去找蓝幽解毒。其实你何必找蓝幽呢,我对毒也十分了解,我帮你解毒。 蛇眼说着,就要上前触碰月长空。 月长空赶紧后退,一只手半护着云梦泽,压着云梦泽一起后退。 蛇眼看月长空这样,又瞪了云梦泽一眼,带点委屈地说,你何苦避我如蛇蝎,我虽是魔修,却极少杀戮,我很好说话的,也是真心爱慕你。 我只要你带我去找蓝幽。月长空说。 蛇眼轻叹一声,说,好吧,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讲。月长空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 我要一滴你的心头血。蛇眼说着,露出甜蜜的笑容,只要你答应,我就带你去找蓝幽。 月长空看了云梦泽一眼,冲蛇眼点头。 云梦泽冲月长空皱眉撇嘴做鬼脸,不想他答应。 你不是想快点找到蓝幽么?月长空带点无奈的说。 可谁知道他要你心头血做什么,万一对你施展什么不好的咒术,你岂不是要被他说到这里,云梦泽一脸的纠结。 月长空眉头微蹙: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梦泽又想说什么,蛇眼却突然开口。 我还有个附加条件。蛇眼的声音冷飕飕的,带着阴沉。 月长空和云梦泽看向蛇眼。 你们两个不准当着我的面调情。蛇眼咬着牙说。 云梦泽颇为无奈,想蛇眼大概一只眼是竖瞳,看东西不清晰,怎么就看出他跟月长空调情了。 月长空再次磨牙,云梦泽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 但是月长空到底没说什么,他对外人向来少言寡语,极其冷淡。 云梦泽于是冲蛇眼甜笑一声:自然,我们不会当着你的面。 蛇眼听了这话,更觉气恼,死盯着云梦泽,似乎恨不得吃了云梦泽。 月长空则瞥了云梦泽一眼,不置可否。 经过这一番诡异的交流,一行五人结伴上路。 毒尸走在前带路,蛇眼、月长空和云梦泽跟在后面,蓝又坠在最后。 蛇眼不停地跟月长空搭话,问月长空这几年的近况。 月长空一概不答,倒是云梦泽颇有兴致,积极的接话。 可他接话答了,印证了一些月长空的消息,又否认了一些流言,明明是帮蛇眼更了解月长空,蛇眼却越听越生气,到最后干脆不说了。 云梦泽于是也不再说话,只管赶路。 毒尸用脚走,几人便不能使用术法,这样一直走到日落,月长空停了下来。 阿泽还没辟谷,晚上休息。月长空说。 蛇眼冷笑一声:废物。 云梦泽不理蛇眼,只对月长空说,师伯,我想吃鱼,刚刚那边好像有水,你去给我抓鱼好不好。 月长空瞥了云梦泽一眼,点了点头,支起帐篷便要去抓鱼。 蛇眼要跟着月长空去抓鱼,云梦泽却不想去。 跟我一起去。月长空喊云梦泽。 云梦泽摇头:走了一天,腿都断了,我想休息。 喊我去给你抓鱼,你在这里休息?月长空不悦的说。 云梦泽笑嘻嘻的点头:谢谢师伯。 月长空扫了蓝和毒尸一眼,又想说什么,云梦泽却开口抢道,师伯去吧,他两个打不过我。 月长空瞥了跟在他身后的蛇眼,又嘱咐云梦泽去帐篷里呆着,这才离开。 等月长空一走,云梦泽就掀开帐篷的帘子,搬了个凳子,坐在帐篷门口,问帐篷外面正生火的蓝。 你怎么可能跟月长空长得一模一样。 蓝不理他,竟自升起一簇篝火,从腰间牛皮袋里拿出一口铁锅。 云梦泽转了转眼珠,又问蓝,你那个牛皮袋,就跟我的百宝囊是一样的,对么?能装多少东西。 蓝依旧不理,又从牛皮袋里找出水壶,将水倒在锅里烧水。 云梦泽却不气馁,继续搭话。 一直说到水开,蓝终于皱眉看向云梦泽,没好气的说,你烦不烦。 我只是想跟你聊聊。云梦泽笑眯眯的说。 蓝看了云梦泽一眼,将热水拿到一边,开口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跟月长空长得一模一样。云梦泽笑着说。 我就是被按照月长空的样子做出来的,当然一模一样。不仅我跟月长空一模一样,家里的赤橙黄绿青也跟月长空一模一样。蓝说。 云梦泽心中无奈,他还真没猜错。 之前听蛇眼提过一个叫赤的人滥杀,导致集市的人惧怕他们,云梦泽便有个想法,那就是跟月长空一模一样的可能不止蓝一个,现在总算是得到认证。 那滥杀无辜的,是赤对么?云梦泽又问。 蓝惊了一下,瞪着云梦泽,你怎么知道赤的。 云梦泽勾唇一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你们身后?我从市集就跟着你们了。 你为何要跟着我们!蓝有些恼怒的瞪着云梦泽。 云梦泽伸手指了指毒尸:因为我要找蓝幽。 蓝很明显不信,眯起眼睛打量云梦泽,眼神中是明显的恶毒。 云梦泽对这样的恶毒早已习惯,甚至非常喜欢,因为会把恶毒表露出来的人,往往很单纯好骗。 所以,你们的名字就是赤橙黄绿青蓝咯。你是老六,那你岂不是还小。云梦泽玩笑地说。 蓝的脸色变了,眼神微微闪烁,这才开口,你只是胡猜。 云梦泽点了点头:那我再胡猜一个,你五个哥哥都比你强吧。最强的,多有强?碧火? 蓝的脸色更不好了,他瞪云梦泽一眼,没有作答。 云梦泽于是知道自己又猜对了,这几个假月长空,修为都不是很高,碧火的的等级也不过相当于辟谷期的修士,哪怕引燃心火可以将修为提到元神期,也远不是月长空的对手。 月长空大概,能一个打一万个这种程度。 正想着月长空,月长空便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鱼篓,晃晃悠悠的,应该有不少鱼在里面蹦跶。 云梦泽赶紧迎上去,接过鱼篓去看,五尾白生生的鲤鱼,活蹦乱跳的。 谢谢师伯。云梦泽说着,又将鱼篓塞回月长空手里,三条烤,两条煮。 月长空冷冷盯了云梦泽一眼,到底去捡了些树枝过来,从百宝囊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灶台,将锅支起烧水。 然后月长空就拎着鱼篓消失不见,蛇眼转头不见月长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等月长空回来,五条鱼已经都收拾妥帖,三条架在灶台下面烤,两条扔进沸水里煮。 云梦泽搬出一个凳子,就坐在灶台边上,支着下巴看。 没一会儿,焦香扑鼻的烤鱼就好了。 月长空又在烤鱼上洒了一把不知什么的调料,将烤鱼取了给云梦泽。 云梦泽接过来,放在鼻子前面使劲闻了三回,这才吃起来。 他知道月长空会做这些,还是前世随月长空参加讨魔之征的时候,当时也是在南疆,月长空给几个快饿死的孩子烤鱼吃,最后多出一条,就给了他。 那滋味,云梦泽生生世世都忘不了。 云梦泽有滋有味的吃鱼,蛇眼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那眼神里的嫉妒,明显得毒尸都能看出来。 月长空却无所觉似的,不时搅拌下鱼汤,半点不理会蛇眼。 云梦泽被盯得不好意思,冲蛇眼笑了笑,然后继续吃鱼。 三条鱼下肚,云梦泽竟还不怎么觉的饱,平时他在繁花谷,可是吃几片花瓣就够了。 月长空见云梦泽一脸的不解,清淡的说,门内的食物,自然跟外面的不一样,把这些都吃了,不然夜里饿。 云梦泽哦了一声,颇为遗憾,他本来还想将剩下的扔到地上踩两脚,看蛇眼会不会刨来吃呢。 鱼汤一直熬了半个多时辰才好,月长空从百宝囊取出碗筷汤勺给云梦泽。 云梦泽于是又喝光了一锅的鱼汤。 月长空见云梦泽喝完,拎着锅碗要走,可蛇眼却紧紧跟着他。 月长空撇了下蛇眼,竟不走了,将锅碗直接收了。 这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月长空便喊云梦泽进帐篷休息。 蛇眼本来还想跟他们住在一处,可月长空都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径直就进了帐篷。 蛇眼喊的那几声长空,他就好像听不见似的。 云梦泽跟着月长空进帐篷,关帘子的时候还勾着唇对蛇眼说,我跟师伯就先睡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说完,看到蛇眼黑脸,这才放下帘子进入帐篷。 别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月长空已经坐到外间床上,淡淡训了云梦泽一句。 云梦泽眨了眨眼睛,走到月长空身边坐了,好奇地问,师伯,你真不记得蛇眼了。 蛇眼?月长空疑惑,这是你给他起的名字? 云梦泽点头:是啊,是不是很适合他。 月长空嗯了一声:那他就是蛇眼罢。 云梦泽嘻嘻一笑,又问,师伯,被你刺瞎眼睛的魔修是不是很多。 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月长空淡淡的说。 嗯,挺好。云梦泽继续笑。 好什么!一天天尽想着逞凶斗狠,凝气练剑不上心,杀人挖眼就感兴趣。月长空训斥道。 云梦泽吐了吐舌头,起身去内间睡觉。 之后的五天,他们具在路上,除了蛇眼无数次想跟月长空搭话失败之外,没什么新奇事。 第六天的傍晚,看着渐渐泥泞的道路,蛇眼突然开口说,快到了。 云梦泽望着前面一望无际的泥沼,猜这应该是障眼法。 果然,没一会儿,毒尸便停下。 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有蛇眼吩咐的情况下停下。 毒尸回头,死白的眼睛好像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回头继续往前又走两步,骤然消失。 他消失的地方渐渐腾起白雾,缓缓扩散,渐渐将前面的泥沼遮挡。 见毒尸消失,蛇眼便转向月长空,笑着说,毒尸去请蓝幽,蓝幽马上就来。长空,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月长空看也未看蛇眼,只冲蛇眼伸出手。 蛇眼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紫色的琉璃瓶,那瓶子上雕刻着细密的花纹,精巧绝伦,流光溢彩。 师伯。云梦泽喊了月长空一眼,小声说,不如等蓝幽出来再兑现承诺吧。 小东西,我是永远不会骗长空的。蛇眼冷笑着开口,不是我着急,是蓝幽这人怪得很,绝对不跟人废话。你找他说事情,还让他等你们取心头血,他准保转头就走。 月长空伸手揉了下云梦泽头,此时云梦泽都已经到他的鼻尖,他却还将云梦泽当小孩子对待。 月长空手中凝出一把极细的银丝,他操纵那根银丝,刺进自己的心口。 云梦泽骤然觉得心口一痛,好像那银丝是插在他的心上。 银丝被缓缓拔出,一滴心头血坠在末端,月长空将银丝在琉璃瓶上方一抖,那滴鲜红的心头血便落进瓶中。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36) 蛇眼看着那心头血落进瓶子里,一脸的迷醉,颜色各异的双眼死盯着瓶子。 月长空未做犹豫,将那瓶子递给蛇眼。 蛇眼双手去接那瓶子,可那瓶子落到手心,却异常的滑,好像上面有一层水似的。 琉璃瓶就这样从蛇眼手中滑下去,蛇眼一张脸瞬间扭曲,整个人扑上去接。 可那瓶子却在落出他手心的时候骤然碎裂,化成缤纷的碎片落在地上,而那滴心头血则化成血雾,竟就那么蒸发了。 蛇眼保持着矮身承接的样子,整个人仿佛化成雕塑,好半天竟丝毫未动。 云梦泽勾着唇看蛇眼,想要月长空的心头血,他同意了么? 月长空却突然转头,看了云梦泽一眼。 云梦泽立刻露出一个甜笑,将眼睛瞪得格外无辜。 月长空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到底没有揭穿他。 果然,小鱼的动静是瞒不过月长空的。 他刚刚召来小鱼,在那瓶子外头抹了一层极滑手的水雾,又让小鱼助推,将那个瓶子推落蛇眼的手心。 之后干脆让水结冰,将那瓶子冻炸,又挥散了那心头血里的水汽。 利用小鱼隐匿的特殊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得完成这一切,蛇眼不知道有小鱼的存在,半点异样也没察觉,只月长空发现了他的首尾。 不过蛇眼纵使看不穿云梦泽的伎俩,也能猜到是他做的。 蛇眼终于动了起来,没有傻乎乎的试图挽回,只怒目瞪着云梦泽。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是蛇在泥潭中游走,须臾间,十几条人粗的大蛇便将几人团团围住。 几条蛇立起上半身,巨大的蛇头冲着云梦泽,嘶嘶的吐着信子。 小东西,我忍你很久了。看在长空的面子上才没有收拾你,没想到你竟活得不耐烦,主动求死。蛇眼冷冷的说,那只竖瞳此时怒睁着,看起来阴狠危险。 云梦泽却丝毫不怕,往月长空身边挨了挨,冲蛇眼勾着唇笑。 这话从何说起,你自己失手摔了瓶子,难道要怪在我头上么?云梦泽无辜的说。 蛇眼冷哼一声:不是你还能是谁,如果长空要反悔,根本不会将那滴心头血取出来。 云梦泽嘟了嘟嘴:那可说不定,没准我师伯就是欲擒故纵呢。 月长空瞥了云梦泽一眼,眼神中竟有些宠溺。 蛇眼没有错过月长空的表情,俊雅的容颜扭曲,周身不停有黑气溢出,这是激发心火的征兆。 那些蛇也随着蛇眼的暴怒而扭曲,晃动着身体,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缠上云梦泽的身体,碾碎他的骨头。 就在这时,旁边的白雾中传来踏水声,一个人影渐渐向他们走来。 月长空微微伸手挡在云梦泽身前,向那人影看去。 蛇眼收敛魔气,却还是阴狠的盯着云梦泽。 人影很快清晰,艳丽到有些女气的男人走出白雾,穿着纯黑的长袍,倒是没有披斗篷带兜帽。 蓝幽。月长空率先开口。 蓝幽瞥了月长空一眼,语气轻佻的说,哟,稀客。 云梦泽前世今生,第一次见活着的蓝幽,只觉得此人古怪到了极点。 尤其是眼神,仿若深潭,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 给人的感觉好像是瞎的,又或者说,任何人和物在他眼里都仿佛不存在,激不起他半点情绪,哪怕跟月长空打招呼,也好像是随口哼出个小调自娱自乐似的。 蛇眼看到蓝幽,直接中腰间羊皮袋里拿出一物,递给蓝幽。 那是一个透明的圆筒形器皿,里面竟是半条人腿,从膝盖到脚,看起来分外诡异。 你的腿。蛇眼笑着说,难得你也有求我的一天。 呵呵,我求你。蓝幽随口说,也听不出来什么意思。 蓝幽接过那器皿,从自己腰间竹筒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随手抛给蛇眼,给,你要的东西。 蓝幽说完,转身就要隐没进白雾。 等等,我要找彼迦。云梦泽突然开口。 蓝幽猛得顿住,却没有回头,只有声音幽幽的传来,找彼迦?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找彼迦,真是有趣。 我是彼迦的朋友,之前在百草仙境认识的。那株白夜菩提果,还是他从我手里夺去的。云梦泽说。 蓝幽长长的哦了一声,转头看向云梦泽,一双眼眸仍旧宛若死水,你来找他做什么?叙旧? 此时再看蓝幽的眼睛,竟觉得那眼睛里有一丝绿,云梦泽微微抿唇,到底还是开口说,我的弟妹被炼制成金童玉女。 没救了。没等云梦泽说完,蓝幽就下了结论,转身又要走。 咒术未成,就被我打断了,他们现在还活着,我想找彼迦救治他们。云梦泽又说。 蓝幽又是长长一个哦,再次转回来,这次却没看云梦泽,而是看向月长空,还活着,是因为月长空将自己的生命力共享给他们了吧。 什么!你竟然让长空把生命力共享给你的亲人,怪不得他如此憔悴不堪,你怎么敢。蛇眼怒喝。 云梦泽却看都不看蛇眼,仍旧说,我想找彼迦。 蓝幽也没有理会蛇眼的意思,只是看着云梦泽,突然露出一个笑。 平直的唇角向两边裂开,鲜红的嘴唇贴在一起,明明是个微笑,却没有半点笑意,看着让人遍体生寒。 你要找彼迦,随我来吧。蓝幽说着,第三次转身,走进白雾之中。 云梦泽赶紧跟上去,月长空也跟在左右。 结果云梦泽一脚迈进白雾,再看旁边,哪里还有月长空的身影。 阿泽!月长空的喊声穿透浓雾,抵达云梦泽耳边,可那声音仿佛很远,朦胧不清。 我只带他一个人去找彼迦,若有其他人跟着,那就算了。蓝幽的声音缓缓传来,就在云梦泽前方。 阿泽,出来。月长空大喊。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商量。蓝幽说着,往前走去。 云梦泽看着蓝幽的背影,想到金肌玉肤的弟妹,还有逐渐衰败的月长空,到底喊了一声,师伯,彼迦必不会害我,你在外面等我,我很快便回。 不许去,给我回来。月长空的声音里已经有了焦急。 云梦泽却咬了咬牙,假充未闻,跟上蓝幽的脚步。 走了小半刻,白雾渐渐散去,便见一方湖泊,湖泊周围疏密不一的长着些树,湖边有一座小院,院内两间屋子,一大一小。 云梦泽心中一喜,想必这里就是毒龙潭,那院子就是蓝幽和彼迦住的地方。 彼迦!云梦泽激动地喊了一声,却未听到答复。 蓝幽指了下那间小屋子,幽幽的说,他在那里。 云梦泽望了蓝幽一眼,压住心中的不安和诡异,走进院子,走到小屋门前。 蓝幽没有跟着他,反而去了湖边。 云梦泽见蓝幽坐在湖边一块巨石上,在摆弄蛇眼给他的半条腿,又转回头看了那门一眼,到底推开了。 彼迦!云梦泽本来以为里面会是机关陷阱,却不想彼迦真的就在屋中。 彼迦直挺挺的站在屋子正中,面对着门,穿着他们认识时的黑袍,兜帽遮住脸。 云梦泽心里的不安加重,似乎已经隐隐意识到什么,他走上前,又喊一声,彼迦? 云梦泽以为彼迦不会动,可是彼迦动了,他往前走向云梦泽。 云梦泽长长的舒了口气: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结果是在戏弄我么? 就在此时,云梦泽骤然被魔气包裹,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能力,一动也不能动。 云梦泽只觉周身的汗毛直竖,冷汗津津而下,被一股阴风吹着,遍体生寒。 阴风过后,蓝幽已经站在他的面前,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对彼迦说,站住。 彼迦于是停下脚步,此时他已经往前走了两步,虽然离云梦泽还有一段距离,但离蓝幽却几乎是紧贴着。 蓝幽微微低头,用下巴蹭了下彼迦的兜帽,幽幽的问,你听他的话?你真的把他当朋友? 云梦泽此时不能动不能说,只能看着这两人,心中的猜测越发重了。 彼迦现在,分明是当初蓝幽的样子,分明是毒尸的样子。 蓝幽还在跟彼迦说话,语气越来越尖锐,你怎么能有朋友呢?你居然还听他的话,为师太失望了,对你,非常失望。 蓝幽这话落地,彼迦突然跪下。 蓝幽古怪的笑了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药丸,算了,原谅你了。 彼迦张开嘴,吞下了那颗药丸,紧接着便浑身颤抖着萎靡下去,兜帽滑落,只见他一张脸涨得通红,额角暴起黑色的血管,一突一突的跳动。 云梦泽看着这样的彼迦,怒意无法压制的爆发。 邪王鼎瞬间响应云梦泽暴怒,吞噬掉蓝幽加在他身上的咒术。 云梦泽重获自由,手中凝出一柄寒冰长剑,直直刺向蓝幽。 蓝幽显得震惊非常,一双眼猛然睁大,幽绿色的瞳仁中却仍旧波澜不惊。 就在云梦泽将要一剑刺穿蓝幽的时候,彼迦猛然暴起,挡在蓝幽的身前。 云梦泽赶紧收剑,寒冰长剑直接化成水汽,散入空气中,没有伤到彼迦一丝一毫。 彼迦站在那里,脸上面无表情,身体却紧绷着,云梦泽可以想象,他在承受怎样的痛苦。 他救了你,你竟这样对他!云梦泽不敢置信的瞪着蓝幽,完全无法想象蓝幽是在用什么样的心理折磨彼迦。 蓝幽从彼迦身后转出来,轻轻拍了拍彼迦的肩膀,彼迦再次倒在地上,蜷缩着,颤抖着。 你为他抱不平,你凭什么为他抱不平。蓝幽说着,手中凝出一把纯黑的短刃。 云梦泽也立刻凝出寒冰长剑,挡在身前。 可蓝幽的力量太过强大,抛出那把短刃的时候,一股强大的魔压兜头罩下,让云梦泽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然而彼迦却再次跳起来,这次,他挡在了云梦泽身前。 那柄短刃没入彼迦的胸口,撕扯出一道横亘胸腹的口子。 云梦泽瞪大眼睛,喊了一声彼迦,就要伸手去抱彼迦。 蓝幽却骤然低喝,那声音压抑干涩,好像野兽濒死的嘶吼,撞在云梦泽耳朵里,瞬间就将云梦泽震晕。 38.第 38 章 云梦泽清醒的时候, 人就躺在小屋的门边,不过此时门已经关上, 彻底挡住了外面的光线,整个屋子一片漆黑。 云梦泽赶紧起身,检查有无受伤,结果除了倒下的时候磕青了几块, 竟然毫发无伤。 云梦泽四下望去, 极强的夜视能力让他发现了角落的人影。 彼迦?云梦泽喊了一声, 那人影也晃动一下。 于是云梦泽尝试着命令:彼迦,过来。 彼迦站起来, 走到云梦泽的面前。 云梦泽拿出一盏八宝琉璃灯,照向彼迦, 几年过去,他已经比彼迦更高。 他伸手将彼迦的兜帽摘下, 总算看清彼迦的状况。 此时彼迦的脸已经不再发涨发红,黑色的血管虽然仍旧可见,但至少没有凸出来。 彼迦还是那副少年样子, 俊秀得不像话,只是一双圆眼睛不再透亮, 毫无神采得的睁着, 眼底也不再发红, 而是一片乌青。 云梦泽轻轻抚摸彼迦的脸颊。 这一刻, 云梦泽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彼迦已经死了, 只是一具毒尸。 云梦泽咬紧下唇,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彼迦不是要用起死回生之术救蓝幽么?此时蓝幽已然复活,彼迦又是怎么死去的。难道真的是蓝幽杀死了彼迦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云梦泽小声呢喃,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过了片刻,云梦泽放下手,试探着说,彼迦,把窗子打开。 云梦泽原本以为这小屋没有窗子,没想到彼迦竟然真的打开了一扇小窗,就在彼迦刚刚缩着的方位,大概人高的位置。 窗子上有铁栏杆封着,云梦泽走过去观察,确认就算没有铁栏杆,他也没办法钻出去。 不过虽然他出不去,到底也有月光照进来,让他知道天色已晚。 云梦泽略微思考,又问,能开门么?帮我开门。 云梦泽仍旧只是试探,却不想彼迦竟真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云梦泽怔了一下,难道蓝幽对他竟毫不设防? 想到这里,云梦泽又微微摇头,自己现在的实力跟蓝幽根本没有可比性,在蓝幽看来,自己怕是跟地上的石头没区别,没必要理会。 云梦泽走出小屋,往外一望,就见蓝幽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37) 云梦泽扫视一周,发现湖边的树林已跟来时不尽相同,想必这里设置了精巧的守护法阵,此时法阵变动,让景致也有所变化。 云梦泽向湖边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蓝幽肯定察觉到他的动向,可却一点反应也无,只是低着头,专心在做着什么事情。 云梦泽刚走上前,便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紧接着,就见蓝幽将一物扔进湖里。 那东西噗通一声落在湖里,很快漂浮起来,将周围的湖水染红。 那竟然是半只腿。 云梦泽前世虽见惯了这种场面,但今生在繁花谷养得有些娇,赶紧撇开头,几欲作呕。 此时蓝幽却缓缓开口:彼迦,来帮我拿着腿。 一直跟在云梦泽身后的彼迦立刻走过去,跪在那里,捧起一条腿。 云梦泽略作犹豫,还是禁不住好奇,走上前围观。 蓝幽将自己左腿膝盖以下砍去,正将蛇眼给他的那半条腿往伤口上缝,针法倒是细密,看起来是个中好手。 蓝幽缝得很慢,一针一针的戳在自己的伤口上,也不见他皱一下眉头。 蓝幽缝了一夜,才将腿缝好,彼时云梦泽已经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昏昏欲睡,不住的点头。 你倒是自在。蓝幽带点戏谑的开口。 云梦泽悚然一惊,睡意全无,瞪着眼睛看蓝幽。 蓝幽仍旧是那个样子,一双眼睛深潭无波,一张脸艳丽无情。 云梦泽打了个哈气,边站起身边说,哪里自在,连张床都没有,根本没睡着。 蓝幽露出一个假笑:有什么睡不着的。你既是邪王鼎主人,我自然不可能杀你,安心睡就是。 云梦泽看向蓝幽,勾起唇角,他敢毫无顾忌的跟蓝幽来此,就是因为他是邪王鼎主人,而蓝幽的力量源于邪王鼎,无论如何不能杀他。 只是没想到,蓝幽这么快就察觉到。 蓝幽看着云梦泽,冷漠的陈述,你这样的修为,断不可能杀死柳成荫。是月长空将柳成荫打成重伤,然后你动手杀人,对吧。之后你继承邪王鼎,月长空又毁去邪王鼎本体,不想邪王鼎的元魂竟融入你的魂魄,你不仅没摆脱邪王鼎,还成了邪王鼎的容器。 云梦泽看着蓝幽,眼神略微闪烁,也不接口。 幸好蓝幽不知道柳成荫是死是活,否则他身上的邪王鼎,可就难以解释了。 不过此时也不便承认,否则他日蓝幽得知柳成荫未死,两个邪王鼎又如何解释。 倒没想到月长空有如此能耐,竟然能毁掉邪王鼎本体。蓝幽说着,往小院中走去。 云梦泽看着蓝幽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用月长空威胁一下蓝幽。 既然你现在就是邪王鼎,那正好,我可以继续利用邪王鼎修炼。蓝幽说完,也没回头,径直走进大屋,彼迦跟在他身后。 云梦泽一阵诡异,想要将他当做邪王鼎用,那就必须要跟他双修。 蓝幽这样的人,会跟一个陌生人行亲密之事,云梦泽并不觉得。 所以云梦泽也并未将蓝幽的话放在心上,跟着进入大屋。 大屋是农舍的模样,中间是正厅,右边是厨房,左边那间遮着帘子,应该是卧房。 正厅并没有摆什么,只有一张半旧的四方桌立在正中,桌下两把高凳,正对着门的墙上是一排排的抽屉柜,跟药店中的一样,想必是放药材的,靠卧房那侧的墙边有张躺椅,蓝幽已经躺在上面养神。 而彼迦则进了厨房,正在做饭。 云梦泽抬脚就要往厨房走,却听到蓝幽的声音,不准跟着他,不准看他,不准同他讲话。 云梦泽瞥了蓝幽一眼,笑着说,原来彼迦都是跟你学的。之前我看了你一眼,彼迦就要挖我眼睛呢。 蓝幽的脸色忽然一沉,这是云梦泽第一次在那张艳丽的容颜上看到名为情绪的东西。 不要跟我讲你们的事情,如果你不想死的话。蓝幽缓缓的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正凝聚着疾风骤雨。 云梦泽点了点头:确实,你不能杀我,但你可以命令彼迦杀我,也可以找其他什么人杀我,我这么弱,想弄死很容易。 蓝幽轻笑一声,算是心上云梦泽的识时务,笑完也不说话,转过眼神看向他处。 云梦泽却继续说:可我偏偏不怕死。我就是要跟着他,搞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蓝幽猛得转向云梦泽,眼神阴冷。 云梦泽却毫不避让,也直直看着蓝幽。 好半天,蓝幽才冷漠的开口,他死了。 你为什么杀他?云梦泽强压着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坦无波。 蓝幽笑了,那笑容极夸张,似乎调动了他脸上所有的肌肉,用力得过分。 蓝幽紧紧盯着云梦泽,眼神邪异,好像突然变了个人,谁跟你说是我杀的他。 云梦泽看着蓝幽,感觉周身一寒,有个可怕的想法窜进脑子。 你以为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术?没有!只有以命换命。蓝幽说着,猛得站起来,闪身到云梦泽面前。 他比云梦泽略高,微低着头逼视云梦泽,黑色的瞳仁仿佛要将云梦泽吞噬,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所以,他死了。 云梦泽撇开头,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 气恼彼迦愚蠢的奉献,也欣慰彼迦总算如愿以偿。 对于彼迦来说,失去蓝幽是不是比死还痛苦。 所以前世为他挡那一剑,本就是求死。 今生以命换命,终于救回蓝幽。 只是不知前世有什么因果,让他没能如今生这般。 蓝幽见云梦泽避开,也没有继续逼迫,转身走回躺椅上坐下,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云梦泽低头感怀半晌,转身便进了厨房。 蓝幽瞬间闪身也进了厨房,挡在彼迦和云梦泽中间,我说了,不许跟着他,你听不懂么? 好,我不跟着他。云梦泽点了点头,彼迦,跟我走。 听到云梦泽的吩咐,彼迦停下了切菜的动作,竟真的要走到云梦泽身边去。 不准去!蓝幽厉喝。 彼迦停下脚步。 跟我走。云梦泽说。 彼迦抬脚。 不准去。 彼迦停下。 蓝幽和云梦泽就这样无聊的纠缠了十几遍,蓝幽才终于烦透了,暴喝一声,够了。 随着这一声爆喝,两只孔雀突然出现在屋门口,瞪着两双血红色的眼睛看云梦泽。 你如果再纠缠,我就把你丢出去喂鸡。蓝幽冷冷的说。 云梦泽回头看了孔雀一眼,终于没再说话,走出厨房。 他原本想着,蓝幽烦了,会将他送出去,没想到却是喂鸡。 云梦泽离开厨房,蓝幽尤嫌不够,又喝道,出去。 云梦泽能屈能伸,闲庭信步的走了出去。 那两只孔雀也跟了出去,不过倒是没攻击云梦泽,只是扇着翅膀,看起来极为艰难的飞到湖边,然后开始啃食湖中的断腿。 云梦泽又是一阵作呕,别过头去。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云梦泽也无事可做,最后又回到旁边的小屋。 云梦泽直接将小屋的门卸下去,用剑劈得粉碎,然后在小屋里面搭了个地铺,躺上去睡下。 他还没有辟谷,吃饭睡觉都是必须的,现在没有东西吃,就只能睡觉。 云梦泽是被米粥的香味唤醒的,睁眼一看,脑袋边就摆着一个海碗,碗里竟是肉粥。 云梦泽赶紧翻身起来,呼噜噜将一碗粥喝光,空虚寂寞的胃才总算回春。 再往外看去,已经是日落时分。 云梦泽放下碗,召出小鱼,简单的洗漱一下,起身又出了小屋。 他跟月长空分开已经超过一天,也不知道月长空是不是在担心着急。 云梦泽往大屋走去,想看看蓝幽和彼迦在做什么。 刚走到门口,便见蓝幽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枚药丸,往彼迦嘴里塞。 云梦泽想都没想便扑上去,一把打掉那枚药丸。 他都死了,你还要折磨他?云梦泽有点恼的质问蓝幽。 蓝幽看着那枚药丸滚落到地上,再看向云梦泽的眼神冷得吓人。 云梦泽也冷冷盯着他,白日不想争斗,只是觉得无意义,并不是真的怕了那两只鸡。 蓝幽盯着云梦泽,良久才开口,你以为炼制毒尸,很简单? 云梦泽微怔,退后一步。 蓝幽起身将那枚药丸捡起来,又拿出一瓶药水,将那药丸洗了洗,再次递到彼迦嘴边。 彼迦吃下药丸,倒没像昨天那么痛苦,反而脸色不再那么青白。 仔细观察过彼迦的脸色,蓝幽才取出一张面具给彼迦带上,又将彼迦的兜帽拉下来,挡住大半张面具。 云梦泽略有些尴尬的问:毒尸,还没成? 蓝幽让彼迦回房,自己则转向云梦泽,假笑着说,他已然入魔,心火不稳,自然难以被炼成毒尸。 云梦泽又问,那你现在,还是毒尸么? 我将毒血汇聚在腿上,昨日已然砍掉。蓝幽说完,冲云梦泽挥手,你吃饱了,跟鸡玩去,别来烦我们。 蓝幽说完,便进入卧房。 云梦泽站在那里,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语气,他是这里的宠物么? 还跟鸡玩,他为什么要跟两只,可能吃掉他的,已经尸化的破孔雀玩。 云梦泽有些烦躁的走出大屋,就见那两只羽毛灿烂,动作僵硬,双眼血红的孔雀在湖边溜达。 不得不说,这一幕非常诡异。 那两只孔雀的动作一停一顿,不时还扇两下翅膀飞半步,样子可笑极了。 云梦泽走到湖边,见那湖水清澈透亮,隐约能看到湖底的石头,便知这湖里的水不能碰。 蓝幽扔了条断腿进去,这水还能这么干净,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水。 云梦泽于是又往湖边的树林里转悠,没一会儿便失望而归。 这守护法阵十分机巧,也十分广大,除非能看到法阵的图样,否则想要破解,非得一点一点将这法阵走遍不可。 也不知道这毒龙潭有多大,要走多久,月长空等不等得急。 云梦泽走回大屋,便隐约听到些喘.息吟.哦。 在心里暗暗骂一声禽兽,云梦泽便绕到大屋后面。 大屋后面是很大一片药田,其间药材种类极多,一半用灵气培育,一半用魔气培育。 云梦泽能从中感觉到一丝丝邪王鼎的气息,应该就是蓝幽的力量。 药田并不能进入,云梦泽在边上转了转,便又往药田后面的树林走。 在树林里盘亘到月上枝头,云梦泽困得罩不住,这才回返。 回到小屋,云梦泽拿出一盏八宝琉璃灯,召出小鱼点亮,在浅蓝的光下拿出纸笔,记下药田后面林子里的法阵。 在他想出更聪明便捷的办法之前,暂时先用这个笨方法,将守护法阵查探一遍,然后破解。 因为怕被囚禁,所以云梦泽拆掉小屋的门,结果晚上睡觉时便觉寒风阵阵,阴气凉凉。 他前世确实流浪多年,但那时道法精深,哪里需要睡觉。 所以如此露宿,他还是第一回。 幸好他到底进入灵虚期,冷一点也不会闹病,稍微忍忍就睡着了。 睡下没一会儿,云梦泽便朦朦胧胧的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往外一看,天色已经将白。 他走出小屋,就见彼迦拎着个小桶,匆匆的往湖边跑。 云梦泽见彼迦如此灵活,心中有些纳闷,但想到彼迦没跟蓝幽一起,自己能跟他说几句没用的废话,便赶紧跟了上去。 彼迦到了湖边,呼喝一声,两只彩羽辉煌的孔雀便从树林中飞了出来。 两只孔雀翩翩然落在彼迦面前,立刻就张开尾羽,比着开屏。 彼迦哈哈笑了两声,从小桶中拿出些碎肉,抛给两只孔雀。 两只孔雀围着碎肉抢食,那样子还真的很像鸡。 彼迦很快将一小桶碎肉喂完,拎着桶又匆匆返回大屋。 云梦泽远远看着,已经知道这不是现实,而是梦境。 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彼迦进了大屋便直奔厨房,洗过手就开始做饭。 不是云梦泽吃的那种简单的肉粥,而是新鲜的活鱼熬的鱼粥,还有七八样精致的点心,都被做成禽鸟模样,看起来栩栩如生,繁花谷的师姐妹看到,肯定舍不得吃。 彼迦做好早饭,立刻端出去,摆在正厅桌上。 卧房门也在同一时间打开,蓝幽穿着松散的紫色长袍,懒洋洋的走出来。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38) 彼迦望着蓝幽,一双圆眼睛又黑又亮,师父,早饭弄好了。因为鱼粥是咸的,所以点心也是咸的,你尝尝。 蓝幽懒洋洋的答应一声,开始吃早饭。 彼迦则站在一边,看着蓝幽吃,一脸的心满意足。 云梦泽在一旁围观,不由得露出冷笑,彼迦越是痴恋蓝幽,他越是厌烦。 蓝幽吃完早饭,便自去湖边摆弄,云梦泽猜测他大概是在炼毒或是炼药,那湖可能就是他的丹炉。 彼迦默默注视蓝幽一会儿,转到屋子后面去侍弄药田。 云梦泽注意到,彼迦转身的时候,蓝幽转过头看了一眼,那眼神幽深怨尤。 彼迦在药田忙碌一会儿,又开始准备午饭,仍旧是蓝幽吃,他看着。 蓝幽吃完也还是去湖边,彼迦也还是去药田。 云梦泽伸了个懒腰,这日子真的好无聊,感觉比他百年闭关都无聊。 到两人吃过晚饭,无聊才总算告一段落。 蓝幽吃毕饭,便将一个瓷瓶给彼迦,淡淡的说,试试毒性。 彼迦嗯了一声,笑着接过瓷瓶,扒开塞子一饮而尽。 云梦泽微微皱眉,试毒这种事情,随便抓一个人来就是了,为何要找彼迦。可能是又有什么苦衷在里面么? 再看彼迦,两道俊秀的眉毛搅在一起,咬紧牙关,晃了晃,坐到一张凳子上。 蓝幽则拿出一张纸,写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彼迦便开口,说刚刚的感受。 云梦泽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这毒似乎比昨日还弱了,顶多就是个肠穿肚烂。最后彼迦下了结论。 蓝幽看向彼迦,眼神幽暗,没有别的感觉了? 彼迦摇头,笑得十分乖巧。 蓝幽看着彼迦,好半天才起身,将桌上的纸笔一把扫到地上,伸手抓住彼迦,将人按在桌子上。 彼迦看着蓝幽,眼中有一丝恐惧,面上却展露笑容,竟显出几分娇俏。 云梦泽微微蹙眉,心里已经知道这两个人要做什么了。 就在这时,他的头突然尖锐的疼了起来,好像有千万根针突然刺进脑中。 一种无根无缘的暴躁在心口燃烧起来,难以名状的愤怒在胸腔堆积。 他伸手抚摸彼迦的脖子,看着彼迦柔顺的伸出手,解自己的腰带,暴虐在脑海中盘旋。 他收紧五指,死死地捏着彼迦的脖子,好像这样,彼迦就能完全属于他。 这样,彼迦就再也不会看他以外的任何人哪怕一眼。 彼迦痛苦的张着嘴,喊着师父。 那声音真好听,那种濒临死亡的声音,让他觉得浑身酥软,觉得兴奋,觉得颤栗。 可同一时间,也让他清醒。 他正在杀死彼迦。 他猛得挥手,将彼迦甩出去。 彼迦撞在墙上,委顿在墙角。 他看着自己的手,仍旧能感觉到杀戮的愉悦。 他摇晃着后退,踉跄着跑出门。 一直跑到湖边,身体里的力量才喷涌而出,在湖中激起万丈波涛。 他跪在水里喘息,用力的抓着自己的肩膀,感觉恐惧,又感觉无畏。 他已经如此强大,没有人能抵抗他,他为什么要恐惧。 可他居然想要杀死彼迦,杀死生命里唯一的温柔。 他张开嘴,想要嘶吼,想要将心中的暴怒发泄出去,可他一声也发不出。 他只能颤抖着,哭泣着。 如果他死了,就好了。 这样就自由了,邪王鼎无法再控制他。 彼迦也不用再受到折磨,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美丽的风景,可以摆脱他,过自己的生活。 如果他死了,就好了。 云梦泽猛然惊醒,直直的坐起来,一头冷汗津津而下。 刚刚的感觉,他太熟悉了,每次被邪王鼎控制的时候,便是那样的感觉,让他激动却颤栗,让他觉得能掌控一切,却不能掌控自己。 苍白的月光撒在织锦棉被上,将上面繁复的海棠花照得清晰异常,却没有一丝热闹。 一道阴影忽然而至,伴随着蓝幽的声音, 真没想到,你居然能跟我梦境相连。 云梦泽缓缓抬头,便见蓝幽站在小屋门口。 蓝幽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赤着脚,因为背光,看不清表情。 云梦泽调整呼吸,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难道我想要做那样的梦么? 为什么不想?你难道还不懂,今日之我,就是明日之你。蓝幽的声音轻微扭曲,似乎带着笑意。 不可能!云梦泽断然否定,甚至不给自己一点思考的时间。 这次蓝幽是真的笑了,那笑声分外的愉悦,你知道什么是邪王鼎真正的力量么? 云梦泽不答,蓝幽也并不期望他答,顿了一下便自顾自说下去,万事万物皆为蝼蚁,生杀予夺随我心意。它不是鼎,他是王。 云梦泽声音平静的说:那又如何?说着,云梦泽看向蓝幽,讥笑一声,我跟你不一样。 蓝幽低低笑了起来:你恐怕不知道,跟邪王鼎签订契约容易,只需要杀死邪王鼎的上一任主人,或者献祭强大的力量。但是真正成为邪王鼎的主人,就必须杀死自己心爱的人。 云梦泽心中巨震,面上却不表,仍旧平静的说,这我倒真的不知道。 知不知道,又如何呢。谁又能做到呢,如果连心爱的人都失去了,那活着又是为了什么?蓝幽的声音极轻,好像只是呢喃。 云梦泽看着蓝幽,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柳成荫能凭那样的修为杀死蓝幽,夺去邪王鼎,原来是因为蓝幽一心求死。 因为他已经无法控制体内的邪王鼎,他连心爱的人都差点下杀手,他已经不再是他自己。 他想以自己的死,放彼迦自由,却不知道,彼迦宁愿用自己的命换他活下去,也不想要他给的所谓自由。 蓝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轻笑一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好好睡吧,别再陪着我做噩梦了。 蓝幽离开,云梦泽却再也睡不着。 他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任由寒风和孤光在身上徘徊。 他突然很想月长空,想月长空横眉立目的训斥他,想月长空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闭目调息,想月长空拍着他的背,对他说别怕。 天边渐渐亮起微光,云梦泽收拾好地铺,洗漱换衣。 云梦泽离开小屋,即没见到蓝幽也没见到彼迦。 他转到大屋,便见彼迦在厨房煮粥,蓝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 起来了?蓝幽淡淡的开口, 云梦泽答应一声,坐到正厅桌子旁,脑子里空荡荡的,看着眼前的药柜发呆。 很快,彼迦将肉粥端上桌,云梦泽吃了,蓝幽也吃了。 云梦泽率先吃完,问蓝幽,你需要吃饭么? 蓝幽还在慢条斯理的用勺子舀起肉粥,也不看云梦泽,冷淡的说,需要。 云梦泽淡笑一声,看向彼迦。 彼迦站在桌旁,一双眼毫无生气的看着前方。 云梦泽长舒一口气,起身出去,仍旧逛树林,记录法阵。 到了晚间,他已经将湖周边的阵法都摸透了,对于怎么破解阵法也有了些思路。 这日的晚饭是喷香的肉饼,云梦泽很快吃完两个,便没有继续吃。 跟蓝幽抢彼迦做的肉饼,让他觉得有些罪过。 蓝幽细嚼慢咽的吃完两个肉饼,淡淡看向云梦泽,声音冷漠,你想走? 云梦泽点头说:既然彼迦已死,不能帮我救治弟妹,我自然要离开,另寻办法。 我还以为,是因为月长空在外面等你。蓝幽说。 云梦泽微微垂眸:当然也是因为,师伯在外面等我。 那不如我叫他进来,这样你就不用出去了。蓝幽说着,打了个响指。 那响指仿佛在空冥中响起,幽幽传出去,还带着回声。 云梦泽不用想也知道,蓝幽是在召唤毒尸,他看着蓝幽,压着声音问,你找我师伯,有事么? 蓝幽看着云梦泽,露出假笑,我很好奇,我跟武圣,到底谁的修为更高,想要找他切磋。 云梦泽咬着牙,愤怒无法抑制,你想死,别拉上他! 我是想死,可邪王鼎的力量,却不让我去死。蓝幽面无表情的说。 一旦跟邪王鼎签订契约,即是邪王鼎的主人,又是邪王鼎的仆人,生死不能由己。 虽然此时蓝幽跟邪王鼎的契约已经解除,可是他身上的力量来自邪王鼎,他无法用那力量杀死自己。 云梦泽盯着蓝幽,心里翻江倒海。 月长空是不会杀人的,可如果月长空不杀蓝幽,必然会被蓝幽杀死。 蓝幽已经疯了,他要寻死,就要拼尽全力的跟月长空一战,可月长空将生命力共享给龙凤胎,修为不减,却难以发挥。 就算月长空能打败蓝幽,可他如果不下手杀蓝幽,蓝幽一定会拼到玉石俱焚。 云梦泽想到这里,竟陷入怪圈,不知道跟蓝幽一战,月长空要怎么打?也能废掉蓝幽的修为么? 此时被云梦泽担忧着的月长空,也正担忧着云梦泽。 三天了,他始终站在云梦泽消失的地方,入定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蛇眼围着他好像苍蝇似的嗡嗡嗡,他也只做不知道,只是但凡蛇眼想要碰触他,便会被月白的剑光挡回去。 蛇眼这段时间百般殷勤的对月长空,不过是想跟月长空说上几句话,从陌生变得熟悉,却不想月长空一丝一毫都不理会,他也终于失去耐心。 你就那么宝贝他,将生命力分享给他的弟妹,还在这里痴等他。蛇眼厉声质问。 月长空却仍旧毫无反应。 蛇眼冷笑一声,带点快意的说,等也没用,蓝幽最宝贝他那个徒弟,谁看一眼,都是当场殒命。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还说什么朋友,蓝幽不嫉妒得将他撕碎才怪。 雕像月长空总算动了,他猛地回头,冷冷看着蛇眼,讲清楚。 蛇眼更觉生气,咬牙切齿的说,你那个小东西,现在八成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月长空手中凝出灵剑,无限变化的天道剑法挥洒而出,顷刻间将蛇眼包围。 蛇眼没有防备,不想月长空突然攻来,只得仓促抵抗。 可他本来就不是月长空的对手,又刚激怒过月长空,怎么抵抗得住,没一会儿便丢盔卸甲,只得召出那几只大蛇抵御。 大蛇出现,倒真的阻了月长空半刻,不过最后也不过是剑下蛇段,不堪一击。 蛇眼知道月长空已经怒极,自己再纠缠下去,不过是重伤之后再瞎一次眼睛,趁着大蛇挡住月长空的攻击,到底带着蓝离开。 月长空斩完蛇,蛇眼已经不见踪影,他也不追,收起剑,仍旧看向云梦泽消失的地方。 月长空微微闭眼,念了一声,阿泽。 毒龙潭内,云梦泽感觉后颈微微有一丝清凉。 他立刻惊觉,是月长空。 他的后颈上还留着月长空的追踪符,月长空在用追踪符寻找他,只不过这里设有法阵,追踪符并无法发挥效用,只能让追踪符有些微的反应。 云梦泽刚想试着用追踪符跟月长空联系一二,地面却突然微微颤抖起来。 云梦泽猛然站起,心里竟有些惊慌。 蓝幽倒是笑了:看来不用我请,他自己就来了。 说着,蓝幽往外走去。 云梦泽却没空仔细思索,召出小鱼,凝出寒冰长剑,不管不顾的刺向蓝幽。 蓝幽黑袍翻滚,瞬间化成一道黑烟,躲闪出去。 云梦泽也不再伪装,直逼而上,将天道剑法发挥到极致,蓝色的剑光从四面八方攻向蓝幽。 蓝幽略微吃惊,却还是轻松地将那些剑光挥开。 我可真是小看你了。蓝幽盯着云梦泽,眼中闪出光彩,这样的实力,才不愧是邪王鼎的主人。 云梦泽悬停在空中,厉声问蓝幽,你如果真的想死,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命,再换回彼迦的命! 蓝幽的脸色骤然阴沉,他盯着云梦泽,突然露出一个癫狂的笑容,你以为我没试过么?交换过的生命是的不能再次交换。 云梦泽微微咬牙,连最后的筹码都没有用了么? 你!蓝幽手中黑烟凝聚,幻化出一把长柄镰刀,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使用起死回生之术。你不是他的朋友么?那你为什么不带他走!为什么不教他放弃!为什么让他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 蓝幽说完,举着镰刀向云梦泽挥去。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39) 云梦泽没想到蓝幽会突然暴怒,抬剑抵抗。 可他此时的力量实在太弱,寒冰长剑被镰刀直接劈断,一道黑烟打在心口,五脏六腑都焦灼的疼痛。 蓝幽猛得捏住他的脖子,五指用力。 今天,我就要去陪彼迦了。你是彼迦的朋友,也去陪他吧。蓝幽说着,裂开嘴笑起来,不过你要记住,不准跟着他,不准看着他,不准跟他说话。 蓝幽的指甲陷进云梦泽的皮肉,马上就要将云梦泽喉咙戳出一个洞,却猛然放手。 云梦泽从空中摔落,倒在地上,激烈的喘息。 蓝幽则一口血喷溅而出,猛得捂住胸口。 忘记了,你身负邪王鼎,我不能杀你。蓝幽抹去嘴边的血痕,呵呵一笑,这邪王鼎,真的是事事不让我顺心啊。 云梦泽倒伏在地上,两眼还有些发黑,心里却有些窃喜。 他挑战蓝幽,就是想让蓝幽遭到反噬,没想到如此简单就能成功,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云梦泽眼前渐渐有了模糊的影像,正要坐起来,便感觉一个熟悉的气息骤然靠近。 阿泽,阿泽,你没事吧。一只手拉住云梦泽的胳膊,将云梦泽拽进一个怀抱。 云梦泽抬头去看,便见到那张思念中的容颜。 几日不见,月长空居然苍老了,脸往里凹,眼角也起了些皱纹。 师伯,你怎么了?云梦泽伸出手,触摸月长空的眼角。 我没事,你怎么样。月长空伸手抚摸云梦泽脖颈,眼里满是心疼。 云梦泽赶紧露出笑容:我也没事。 胡说,伤成这样,怎么是没事。月长空一边训斥,一边从百宝囊里拿出肉骨粉,帮云梦泽上药。 云梦泽任由月长空帮他上药,余光却在看蓝幽。 蓝幽此时也落在地上,跟彼迦一起站在湖边,正帮彼迦整理衣袍。 就见蓝幽取下彼迦头上的银环,温柔的用手顺着彼迦的头发,然后又拿出一只新的银环,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藤花。 蓝幽将新的银环戴在彼迦头上,再次抚摸彼迦的头发,亲吻彼迦的额头,那样子温柔缱绻,带着不舍和爱恋,就像临终的告别。 云梦泽一时心慌,挣扎着离开月长空的怀抱,拉着月长空说,师伯,我们快走。 月长空见他如此着急,也不多问,搂着他的腰将他扶起来,就要御剑离去。 等等,我这毒龙潭,可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蓝幽笑着开口,滚滚黑烟翻腾,一把镰刀若隐若现。 月长空将云梦泽挡在身后,一挥衣袖,灵剑在手。 39.第 39 章 别, 师伯,他一心求死, 我们不要跟他纠缠。云梦泽拉住月长空的手,这一战不知会有何结果,云梦泽断然不想让月长空应战。 月长空,如果能杀死我, 我就放过他。如果你杀不了我, 我必让他殒命。蓝幽说着, 脸上露出笑意,看着月长空的眼中竟有生动的神采。 你知道我从不杀人。月长空清淡的说。 蓝幽冷笑:我当然知道, 我只是更想知道,你能不能在不杀我的前提下, 保住他。 蓝幽说完,挥舞镰刀急袭而来, 周身力量暴涨,化成实体的黑烟,铺天盖地的席卷, 将天光都遮拦住。 月长空将一把灵剑插在云梦泽脚边,低声嘱咐, 小心。 说完, 月长空举剑迎上去。 万道剑光穿透黑烟, 骤然点亮四周。 云梦泽看向脚边的灵剑, 知道这是月长空设下的保护结界。 云梦泽往前一步, 便被轻柔的力量推回去, 往其他方向也是一样。 月长空将他困在方寸之地,无法挪动分毫。 这是怕我跑了么!云梦泽气恼的嘀咕。 蓝幽和月长空在空中缠斗,黑烟与剑光交织,镰刀挥过处皆是绿色的残影,而灵剑的劈斩挑刺则快到无形。 蓝幽的镰刀划过月长空的手臂,留下发黑的伤口,冒着骇人的绿色毒气。 月长空的长剑也劈中蓝幽的右肩,斩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竟跟上次在百草仙境时一样位置。 月长空中毒,动作明显的迟滞。 蓝幽也好不到哪里去,肩膀上的伤口让他挥舞镰刀的动作变慢,只能不停的将黑烟化成短匕,抛向月长空。 两人交手整整一日,未见胜负。 月长空来的时候晨光微曦,此时却已经夜色降临,空中无星无月,只有月长空的剑光,照亮深重的黑暗。 云梦泽身边的结界忽然一晃,竟瓦解消失。 同一时间,月长空从空中急速坠落。 云梦泽急扑上去,紧紧抱住月长空,低声的喊着师伯。 月长空咳出一口血沫,又很快舔舐干净,他拄着剑半跪起来,往空中看去。 只见蓝幽虽然还悬在空中,胸口却插着一把月色的长剑,一张本就苍白的脸色泛着死灰,漂亮的眼睛却灼灼的望着月长空。 不愧是武圣啊。蓝幽缓缓的落下来,双脚着地的时候竟然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 月长空握住云梦泽的手,轻声说,我们走。 云梦泽赶紧答应,扶着月长空就要起来。 此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四周草丛中竟围拢过大批的毒虫。 蓝幽轻声开口:走?我说让你们走了么?要走,杀了我再走。 好!云梦泽手中幻化出寒冰长剑,正要上前,却被月长空拉住。 你杀不了他。月长空说。 云梦泽微惊,难道月长空知道他跟蓝幽都身怀邪王鼎的力量,无法杀死对方。 蓝幽呵呵笑了起来:是啊,小朋友,你杀不死我。能杀死我的,只有月长空。 蓝幽话音刚落,手中再次凝出黑色的镰刀,他拄着镰刀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月长空。 武圣,还不肯杀人么?蓝幽说着,轻笑起来,那就算了,我今日就先杀了你,再杀了他,改日再找人杀我。 云梦泽瞪着蓝幽,压着声音怒吼,你是疯了么?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杀。 谁知道呢?蓝幽说着,呵呵一笑,我早就疯了,你,也不过晚些疯罢了。 月长空微微蹙眉,却没时间追究蓝幽说这话什么意思,只将云梦泽往后推,挡在自己身后。 云梦泽却要上前,护在月长空身前。 死神的镰刀就在面前,月长空和云梦泽竟然开始推推嚷嚷,拉扯不休。 走开,藏起来去。月长空低声呵斥云梦泽。 我不,你不肯杀人,我来杀。云梦泽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杀蓝幽,就是使劲想将月长空拽到自己身后。 生死关头,你捣什么乱。月长空气恼的抓住云梦泽的胳膊,将人制住。 云梦泽奋力挣扎:什么生死关头,分明是送死关头,你干嘛要来,你就在外面跟蛇眼你侬我侬不好么? 说道后面,云梦泽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了酸气。 什么你侬我侬,你读那么多书,连成语都不会用么!月长空气得横眉立目。 此时蓝幽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暴涨的黑烟伴随着锋利的镰刀,自上而下的劈向纠缠不清的两人。 云梦泽突然挣脱月长空的束缚,猛得扑在月长空身上,就要用身体去挡那把镰刀。 月长空却猛得伸手,掌心凝出数道灵剑,组成剑轮,飞速的旋转着,挡住那把镰刀,搅碎浓浓黑烟。 这一次交击带着巨大的力量波荡出去,将四周震得飞沙走石,水波翻涌,林木摧折。 蓝幽被弹飞出去,重重的砸在湖边的巨石上。 月长空的剑轮破碎,化成光点,人也仿佛破碎一般,在云梦泽的怀中委顿。 云梦泽却毫发无伤,被一层温柔的力量紧紧包裹着。 此时几道短匕袭来,竟然被他周身笼罩的力量击飞。 云梦泽抱着月长空,气恼说,谁要你保护,他根本杀不了我,你是傻的么? 云梦泽说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月长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躺在云梦泽怀里,仿佛睡去,容颜皎洁,银发如练。 蓝幽咳出好几口血,呵呵笑了起来,失算啊。他将生命力分享给别人,实力大减,竟然无法杀死我。 云梦泽看向蓝幽,心里的暴怒和杀戮无法抑制的蔓延。 他想杀了蓝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出卖他的灵魂,彻底成为邪王鼎的奴隶,只要他能杀了蓝幽。 蓝幽想要站起来,却尝试好几次是没成功,最后只能喊来彼迦,扶他起来。 蓝幽在彼迦的搀扶下,缓缓走进云梦泽。 云梦泽冷冷看着蓝幽,见蓝幽用镰刀的尖端触碰他的肩膀。 云梦泽正想冷笑,却感觉怀里的身体猛得暴起。 云梦泽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见月长空挥舞灵剑,将蓝幽逼退。 蓝幽震惊的瞪着月长空,嘴角渐渐裂开,露出近乎癫狂的激动表情,我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力么?失去意识都要保护你么? 云梦泽猛然惊起,奔到月长空身前。 月长空睁着眼,瞳仁却不是乌黑的,而是明月一般的冷金色,漠然的瞪着,没有一丝温度。 云梦泽抓住月长空的手,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力在急速的消退。 本来就将生命力共享给龙凤胎,现在又用燃烧生命力的方法强撑,他以为自己是谁,生命力用之不竭么。 蓝幽笑了起来,周身的黑烟再次暴涨。 无意识的武圣,能不能杀死我呢?真是好奇啊。蓝幽说着,往前走去。 月长空极迅捷,手中灵剑刺出,直取蓝幽的胸口。 云梦泽猛的上前,就拦在灵剑之前,伸手要阻住灵剑,无论如何,月长空不能再战。 月长空停下,云梦泽骤然回头。 此时彼迦也正挡在蓝幽面前,直愣愣的望着前方,眼神没有对焦,却好像注视着云梦泽。 黑烟消散,镰刀也随之消融,蓝幽看着彼迦,深潭一样的眼中波光翻涌。 为什么?彼迦,为什么。蓝幽怔怔看着彼伽。 蓝幽收起武器,月长空也颓然倒下。 云梦泽赶紧抱住月长空,坐到地上,他抬头看向彼迦,带着试探的问,彼迦,你是不是还有感觉。 彼迦一点反应也没有。 蓝幽踉跄着走过去,带着期许的说,彼迦,你是不是不想师父杀他。那师父就不杀他了。 云梦泽看着蓝幽,心念电转,冷笑起来,他不是不想你杀我,他是不想我杀你。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能不能不要再继续浪费彼迦给你的生命。 蓝幽猛得转向云梦泽,嘶吼道,他把生命给我,本来就是浪费。我根本没资格活着,该活下去的是彼迦。 可对彼迦来说,没有你的世界生不如死。你连死都要折磨他,他却仍旧愿意为你以命换命。你就不能拿出点勇气,好好的活下去,找到真正的起死回生之法。云梦泽恨铁不成钢的说。 蓝幽微怔:真正的起死回生之法。 云梦泽说:大千世界,怎么就不能有真正的起死回生之法。难道彼迦以命换命复活你的时候,就知道一定成功么?他都愿意为你成魔,为你到处拼凑起死回生之药,你为什么不能为他试试呢? 蓝幽看着云梦泽,眼中似有涟漪。 别再疯下去了,如果你真的爱他。云梦泽说。 蓝幽呆愣半晌,看向彼迦,伸手抚摸彼迦的面庞,轻声说,彼迦,你会回来么? 如果你想他回来,他就会回来。云梦泽说。 真的么?蓝幽看向云梦泽,语气竟带着天真和期待。 云梦泽毫不犹豫的信口胡编:真的,我跟你一样希望他回来。我相信这世界上一定有真正的起死回生之术,能让彼迦回到我们身边。到那时,你可以带他走遍天涯海角,看尽世间风光。又或者你们就在这里,永远不分开。 蓝幽看着彼迦,轻声的重复,看尽世间风光永远不分开 说完,蓝幽淡淡的笑了,那笑容无限温柔,好像已经看到云梦泽描绘的镜花水月。 蓝幽收起笑容,转向云梦泽,把他放下,我看看他,他快死了。 云梦泽刚还想为哄住蓝幽松气,听到这话,立刻看向怀中的月长空。 只见月长空的脸色晶莹,竟有玉色的光泽,。 云梦泽伸手去摸,满手冰凉柔滑。 云梦泽心中惊痛,紧紧咬牙。 他的生命力枯竭,正在被金童玉女的邪术吞噬。蓝幽说着,在彼迦的搀扶下走到两人身边,伏下身体。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40) 云梦泽看向蓝幽:救他。 蓝幽淡淡说:我会救他的。我今天,不想杀人了。 蓝幽说完,手中结出符咒,查看月长空的情况。 可那符咒刚成形,就瞬间破碎,蓝幽也一口血喷出来,脸色继续灰败。 云梦泽伸手搭上蓝幽的肩膀,邪王鼎被唤醒,疯狂的吸收着周边的灵气和魔气,在云梦泽的经脉中兜转,又传导进蓝幽的身体。 蓝幽深吸一口气,脸色渐渐恢复,手中再次凝聚起符咒。 符咒在月长空的面前急速的旋转扩大,金青两色的辉光从月长空的七窍流出,汇聚到符咒之中,被符咒吸收。 很快,蓝幽收起符咒,便吩咐彼迦去拿药,云梦泽设置阵法。 忙乱了一个多时辰,月长空才终于恢复正常。 蓝幽也已经疲惫得支持不住,跟彼迦回到大屋休息。 云梦泽抚摸月长空的脸颊,虽然触手粗糙,并不莹润,但到底有人的温度。 他将月长空抱在怀里,轻轻的亲吻月长空的额头,一颗心还紧紧揪着。 别让我失去你。云梦泽轻声呢喃。 好半天,云梦泽才平复情绪。 此时在一看四周,到处都是毒虫干瘪的尸体,远处的湖水被抽干,树林尽皆枯败,一片荒芜。 云梦泽才知自己竟一次吸纳如此多的力量,他轻叹一声,邪王鼎真的因为他的弱小而变弱了么? 云梦泽打开月长空的百宝囊,从中取出帐篷,将月长空抱进去。 月长空躺在外间的床上,一头白发柔顺的铺展着,俊美的容颜上遍布皱纹,显出一丝苍老和憔悴。 云梦泽轻轻抚摸月长空的脸颊,就不由勾起唇角。 还真没想到,自己有一日竟会见到月长空衰老的样子。 怎么说呢?月长空长得好,哪怕老了,也仍旧好看。 甚至可以说,老了的月长空更有味道,让人觉得温暖。 好像他不是什么武圣剑皇,不是天衍道宗的首席大弟子,也不是他的师父或者师伯,只是滚滚红尘中一普通人。 这样一个普通人,可以毫无顾忌的去亲近,去纠缠,开玩笑,逗闷子,保护照顾,相依相伴。 就这样守着月长空一天一夜,月长空也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不过内息平稳,也并没再出现衰败的样子。 云梦泽召出小鱼,让它守着月长空。 自己则离开帐篷,往大屋走去。 进入大屋,并不见蓝幽和彼迦,探出灵识,便知两人在卧房内。 这时卧房门打开,彼迦走了出来,想必蓝幽察觉出他的到来。 进来吧。果然,蓝幽的声音从卧房里传出。 云梦泽走进卧房,彼迦跟在他后面,关上了门。 卧房里的摆设十分简单,贴墙放置床和衣柜,窗下摆设书桌和椅子。 蓝幽躺在床上,四周黑色的纱幔挡着,也看不清他的状况。 他还没醒?很正常,生命力枯竭,恢复自然更慢。蓝幽的声音沙哑,听起来也伤得不清。 蓝前辈,伤势如何。云梦泽站在床边,淡淡的问。 我最讨厌这些虚伪的客套。蓝幽冷声。 云梦泽声音淡淡:不是客套,只是有事烦请蓝前辈,所以问候一下。 蓝幽冷笑一声,问道,有事求我?救治你弟妹? 此其一。云梦泽说。 还有其二?蓝幽问。 请蓝前辈,不要在我师伯面前提起我身怀不知名力量一事。云梦泽说。 纱幔晃动,蓝幽似乎在床上挪了位置,他诡异的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梦泽说:我身体里的,并不是邪王鼎,之所以顺着蓝前辈的猜测答应,是为了保全自己。 不可能,你身体里的就是邪王鼎。我不会认错邪王鼎的力量,且只有邪王鼎的力量,才会对我造成反噬。蓝幽笃定的说。 云梦泽也想过,是否要将时光逆流的事情告诉蓝幽,但想到蓝幽此刻应该想尽办法让彼迦复生,难免不会对时光逆流之法怀揣希望,到时又是麻烦。 所以便决定矢口否认体内是邪王鼎,免得蓝幽在月长空面前提起邪王鼎,搅乱如今这一切。 不瞒前辈,我自己也不知道体内的力量是什么。只知道并非什么良善的东西,所以从不敢让其他人知道,这次被前辈察觉,说是邪王鼎,我也十分惊讶。这世间,会有两个邪王鼎么?云梦泽故作疑虑的垂头。 没有,这世间只有一个邪王鼎,就在你体内。蓝幽说着,掀开纱帐,支着上半身,死死盯着云梦泽。 云梦泽看向蓝幽,满眼的疑惑和忧虑,可我没有杀过柳成荫,也没有见过邪王鼎。 蓝幽的眼神幽暗,他缓缓冲云梦泽伸出手。 云梦泽也毫不避讳,将手递给蓝幽。 同源的力量碰撞,蓝幽很快放开云梦泽的手。 这就是邪王鼎的力量。蓝幽不容拒绝的说。 云梦泽看着蓝幽,皱着眉头,似乎十分苦恼,也许,是跟邪王鼎同源的力量呢?前辈可知有类似之物。 蓝幽看着云梦泽,皱起眉头,露出思索的神色,与邪王鼎同源。那便是上古之物,谁又能知道。上古没有文字,根本无从追溯。 云梦泽见蓝幽终于想到上古之物,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蒙混过去了。 蓝幽思索半晌,瞥着云梦泽,冷冷的说,就算不是邪王鼎,跟邪王鼎同源,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云梦泽露出苦笑:我跟前辈一样不走运。 我没有不走运,我是自愿跟邪王鼎签订契约的。蓝幽淡淡的说。 云梦泽转瞬明白,谁不想拥有无上的力量?像柳成荫,不是也千方百计的想继承邪王鼎,也就只有自己,将邪王鼎视为洪水猛兽。 你好自为之吧。上古清浊不分,仙魔未立,弱肉强食,混乱不堪。但凡是上古之物,就没有一件不暴虐弑杀的。蓝幽说完,放下纱帐,再次躺回床上。 云梦泽淡笑着说:多谢前辈提醒。刚刚所求第一件事,不知前辈是不是,已经答应了。 蓝幽没立刻作答,过了片刻才说,彼迦会去么? 云梦泽笑了,转向彼迦,轻唤道,彼迦,你会去么? 彼迦将头转向云梦泽,双眼空洞。 蓝幽轻声说:好,我救你弟妹。 云梦泽长舒一口气,冲床帐中的蓝幽略微施礼,自行离开。 回到帐篷的时候,小鱼正对着月长空吹泡泡,月长空则安静的躺在那里,呼吸平缓。 云梦泽走到床边坐下,淡淡的笑了。 无论如何,这一关是过了,至于以后,谁去理会呢?今生半刻逍遥,都是赚的,该好好享受。 月长空三天之后方醒转过来,刚一睁眼便闪身而起,手中凝出灵剑。 彼时云梦泽正坐在桌边看书,被骇了一跳,书都掉到地下。 师伯,你干嘛?云梦泽好笑的看云梦泽。 月长空这才反应过来,收起灵剑,蹙着眉问云梦泽,蓝幽呢? 云梦泽用下巴指了下帐篷的帘子,淡淡的说,外面喂孔雀吧,他昨天就能下床了。 月长空转向云梦泽,诡异的问,他不杀人了? 云梦泽点点头:好像是闹够了。 月长空暗暗磨牙,瞪着云梦泽,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梦泽无辜的看着月长空: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一会儿要寻死,一会儿要杀人。认识他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只跟他交过手,并不算认识。月长空蹙着眉说。 云梦泽将书捡起来放在桌上,笑着走向月长空,将人按坐在床上。 总之,现在他看在我跟彼迦的交情上,答应救治我弟妹了。师伯你就先运功调息,将自己的伤势稳定住,过两日我们便启程回落霞城。可千万别将生命力耗尽了,带着我弟妹一起玩完。云梦泽哄劝着说。 月长空不悦的看云梦泽:你这是什么口气。 云梦泽眨巴眼睛:我这是为你好的口气啊。 月长空磨牙,伸手弹了下云梦泽的脑门,果然盘膝坐到床上,闭目调息。 云梦泽摸了摸脑门,唇角不由自主的弯起来。 不知道为何,今生的月长空总是容忍,不管他怎样胡言胡闹,都没有真的恼了他。 前世的月长空,可是怎么看他都不顺眼的。 想到这里,云梦泽不觉有些憋闷。 前世的他确实跟现在不一样,也不会撒娇,也不会卖乖,一天说不上半句话,心里只有怨恨和忧郁。 可那能怪他么?十万人死在眼前,一瞬间失去所有。 他就是笑不出来,也说不出话。 他也想学着白浩清,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烦月长空将剑招再演示一遍,可他做不到。 每一次勾起唇角,他都仿佛看到熟悉的人在眼前灰飞烟灭。 云梦泽长舒一口气,不让自己再回忆过去。 那些已经不存在了,如今落霞城还在,虽然因为他的缘故惹上了天玄宗,但终究没有被屠灭。 想到此处,云梦泽又不禁蹙眉,也不知道天玄宗会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找落霞城的麻烦。 柳成荫跟他的旧恨说都说不完,手段又狠毒,会不会做出什么来。 云梦泽胡思乱想,竟有些困意,这几日他担忧月长空,根本没有休息好,此时月长空清醒,他反而迷糊了。 云梦泽于是蜷缩在月长空身边,合眼睡下。 这一睡竟是一天一夜,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云梦泽起身,坐在他旁边的月长空也睁开眼,淡淡的说,刚刚蓝幽来过,说他已经准备妥帖,你醒了就能出发。 云梦泽立刻喜笑颜开,赶紧起身换衣。 这日穿了天青色的云纹对襟书生袍,是巧颜给他做的,出门穿的。 穿好衣服,云梦泽跟月长空一起,收了帐篷,去寻蓝幽。 蓝幽正在湖边喂孔雀,彼迦跟在他身后。 走近蓝幽,云梦泽便笑着开口,蓝前辈,我们可以启程了。 蓝幽没抬头,淡淡应了一声,还在喂孔雀。 云梦泽于是又转向彼迦 :怎么今天这么白净,吃了什么药。 彼迦并没有回答,云梦泽也没指望他回答,只是想跟他说些话,似乎多说几句,就能把他的魂魄叫回来似的。 可惜云梦泽才说了三句,蓝幽就不愿意了,走过来给彼迦带上面具,我们可以走了。 云梦泽忍着笑点头。 月长空御毯带着云梦泽,蓝幽和彼迦共骑一只孔雀,另一只孔雀跟着。 孔雀尾羽闪灼,身形却并不宽广,坐两个人有些艰难,蓝幽便搂着彼迦,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云梦泽看着单薄的孔雀,有点同情。 看着孔雀,云梦泽突然想起蛇眼的巨蛇,好奇的问月长空蛇眼在何处。 不知道,打跑了。月长空简明扼要的回答。 云梦泽微微讶异:他不是对你有想法么?怎么就走了。 他是对我有想法,而不是对成为废人有想法。月长空清淡的说。 云梦泽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看来真的不需要担心月长空的贞.操问题,武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肖想的。 想到这里,云梦泽伸手摸了下月长空眼角的皱纹,这些,收回术法的时候,会消失么。 月长空微微垂眸看云梦泽,纤长的睫毛打下成片的阴影,挡住了他的神色,他淡淡开口,会。 云梦泽长叹一声:可惜了。师父他们一定很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咯吱咯吱,月长空又磨牙了。 行了一天,四人于第二天凌晨到达落霞城。 到的时候云慕已经起来,正在偏厅跟幕僚说话,听到云梦泽回来,赶紧出来迎上去。 阿泽,回来了,有没有受伤。云慕问完便看到云梦泽的脖子,实在是蓝幽那一下太狠,又带着毒,哪怕毒性被邪王鼎吸收,仍旧留着印子,两天都没淡下去。 我没事,只是一点轻伤,痕迹重些。云梦泽赶紧说,又介绍蓝幽,这位是幽潭毒师蓝幽先生,那位是他的徒弟彼迦,也就是我的好友。本来我想着找彼迦帮忙,没想到蓝先生赏脸过来,弟妹一定能好起来。 被这样介绍一番,蓝幽僵硬的表情都没有变,露出假笑,清淡的说了声,你好。 云慕赶紧下拜,十分恭敬,蓝先生好,今日救命之恩,云氏一族必竭诚相报。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41) 怎么竭诚,如何相报,要给我提供药童么?蓝幽冷漠的说。 云慕起身,疑惑的问云梦泽,药童是指?这位蓝先生要收徒么? 云梦泽尴尬的笑了一声:没有,蓝先生喜欢开玩笑,父亲您不必上心。你若真的找来药童,他也必不要的。 云慕似懂非懂的点头,仍旧转过头赔笑。 蓝幽瞥云梦泽一眼,露出一个戏谑的假笑。 云梦泽赶紧说:蓝先生这边请,我弟妹被安置在后院。 龙凤胎仍旧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宛若雕塑。 欣夫人的状态倒是略微好些,看到云梦泽,立刻起身迎过来,跟云慕一样,先问他可有受伤,是否顺利。 云梦泽于是又将蓝幽介绍一遍,并让欣夫人跟云慕去外间等候,容蓝幽救治龙凤胎。 欣夫人于是跟云慕出去,将房间留给云梦泽几人。 蓝幽查看双胞胎的情形,云梦泽在旁边解释,他们太过痛苦,挣扎的时候摔倒,我弟弟断了一条腿,妹妹断了一根手指,不知道能不能接上。 云梦泽说完,立刻去柜子里将云孟诚的腿和云孟淑的手指取出来。 蓝幽摇头:不能接。 云梦泽还要说什么,蓝幽打断他,我不想解释,不能接,恢复的时候,伤口会自动愈合。 云梦泽捧着弟弟的腿和妹妹的手指,只得咬牙点头。 蓝幽取出竹筒中物件,在屋子正中布置了两个相连的圆形法阵,又让云梦泽将龙凤胎移到法阵之上。 做完这些,蓝幽看了眼龙凤胎后颈的符咒,对月长空说,现在解除这个符咒,他们两个挺不过治疗。若不解除,这个符咒很可能会永远留在他们身体上。你的生命力将永远共享给他们。 月长空看着蓝幽,表情淡淡,那就永远共享给他们罢。 蓝幽笑了,难得不太假,有些幸灾乐祸,那你可想好了,他们是普通人,阳寿尽时,会无底洞一样的消耗你的生命力,直到耗尽为止。不解除生命力共享,你就会跟他们一起死。 左右还有几十年。月长空说。 不行,解除符咒,把我的生命力共享给他们。云梦泽说着,就要上前解除符咒,月长空却伸手拉住他。 没关系,几十年后,你也有能力问鼎仙道,足够守护宗门任务。月长空清淡的说。 云梦泽瞪着月长空,只觉得一股怒气翻滚到喉咙口,无可节制的爆发。 你什么意思!我是什么,是你给天衍道宗选的靠山么?几十年后我天下无敌,代替你的位置守护山门,凭什么?什么破玩意,我守护它做甚!你爱死你死去,我不管你的门派。云梦泽气恼非常。 难道月长空今生对他的好,就是因为他天赋奇佳,可以当他的继承人,有能力守护天衍道宗么? 月长空一怔:天衍道宗也是你的家,你自然要守护它。 云梦泽撇开头,冷硬的说,我修道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你。不是你高兴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要自己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你培养起来守护门派的玩意么? 阿泽,你在说什么。难道让我看着你弟妹去死,或者看着你去死么?月长空叹息着开口,声音里竟满是无奈。 云梦泽猛然抬头,瞪着月长空,眼眶一阵滚烫。 云梦泽将眼泪强压回去,开口说,师伯要守护天衍道宗,不必为我做如此牺牲。这场祸事终究是我惹出来的,我把命赔进去,是我活该。守护宗门这样的大任,我怕自己几十年后也担当不起。 担当不起就算了,我也没非要你担当。月长空清淡的说。 云梦泽颤抖着张嘴,还要说什么,却听蓝幽冷冷的一声,好了。 云梦泽立时大惊,甩开月长空的手,回头看去。 只见云孟诚和云孟淑恢复原貌,肌肤雪白透亮,眼神灵动,只是还僵立在那里不能动。 云梦泽急走到两人身后查看月长空那道生命力共享的符咒。 符咒解除了。月长空直接开口,给云梦泽解答。 云梦泽也已经看到,云孟诚和云孟淑的后颈并没有留下符咒的痕迹,他看向蓝幽。 蓝幽皮笑肉不笑的说:逗逗你们而已,你们还真好玩。 云梦泽暗暗咬牙,再次去看龙凤胎的情形。 蓝幽则拿出一个小鼎,开始配药。 一个时辰后,蓝幽才将两颗银白色的药丸给云梦泽,给他们吃下去,睡一觉就能完全恢复。 云梦泽赶紧道谢,将药丸喂给龙凤胎。 龙凤胎吃下药丸,身体渐渐柔软,云梦泽赶紧将两人挪到床上躺好,又喊父母进来照看。 云慕和欣夫人见龙凤胎终于恢复常人样子,都泪流不止。 蓝幽似乎不耐见这种场面,带着彼迦转身便走。 云梦泽跟上蓝幽和彼迦,留两人在落霞城小住。 蓝幽兴趣不大,想要回毒龙潭,云梦泽却说彼迦想留下。 他一定想跟你一起看看外面的风景,你死之前,他没离开过毒龙潭,不是么?我觉得他喜欢在外面。云梦泽说。 蓝幽略微沉默,到底答应留在落霞城几日。 蓝幽留下,云梦泽和月长空也不急着走,离三个月还近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可以在落霞城盘亘几日。 这次玄黄门的事情,还有些尾巴留在那里。 第一件,就是被玄黄门抓走的那些孩子,回来之后都有些不正常,是受邪术侵染,需要一个深通邪术的人帮他们调理。 这个人自然非蓝幽莫属。 蓝幽留下来,本来是想跟彼迦游玩一番,没想到每天所游之处,都有人求医问药,烦不胜烦。 处理了好几个,蓝幽才知道自己上当,可云梦泽又搬出彼迦,让他给彼迦多积攒些功德,说这是佛修的法门,可以让人重获新生。 蓝幽也实在有点病急乱投医,现在但凡有个什么方法,管他是佛是道,试试无妨。 云梦泽也是发现,只要搬出彼迦来哄骗蓝幽,就一骗一个准,一用再用,乐此不疲。 第二件便是火灵,云梦泽原本想收服火灵,但得知火灵想留在落霞城保护茶花园,他也便改变主意。 本来他有小鱼就足够了,何不让火灵随心所愿,也可以保护落霞城。 还有第三件,就是天玄宗。 这次落霞城是真的惹恼了天玄宗,天玄宗不仅不再庇护落霞城,还经常来找麻烦。 那些天玄宗弟子,看起来是被妖邪追至落霞城,可到了落霞城,便立刻有本事逃脱,留妖邪在落霞城捣乱,实在故意得太明显。 阿则重伤了玄妙长老,天玄宗的弟子前来报复,也算是有因有果,忍忍就是了,左右没造成太大损失。云慕这些日子公务繁忙,也是因为天玄宗的这些小伎俩。 柳成荫也就只会做这些小人之事。云梦泽冷哼的说。 云慕却摇头:这些捣乱的,都是玄妙门下弟子。跟玄法长老没有关系。 玄妙不是经脉尽断了么?云梦泽奇道。 看来是修补好了。一直保持围观的月长空终于开口,他扯了下嘴角,冷笑道,我们是不是该上天玄宗,好好算算旧账。 40.第 40 章 月长空说着, 起身就走,出了正厅立刻御剑而起。 云梦泽连问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御剑跟上。 师伯,等等我,你要去做什么。云梦泽跟不上月长空的速度,只能召出小鱼, 传音给月长空。 听到云梦泽的传音, 月长空放慢速度, 等云梦泽到他身边。 你要跟我一起去?月长空清淡的看向云梦泽。 云梦泽眨了下眼睛,问到, 师伯先告诉我做什么。 玄黄门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不该受到惩戒?月长空说。 云梦泽转了转眼珠, 心中已然明白,却还是问, 可玄黄门已经不服存在了。 月长空瞥了云梦泽一眼,眼里有责备,但却没斥责云梦泽, 只淡淡的说,可助纣为虐的天玄宗还在, 你曾是落霞城的少城主, 难道不该为落霞城讨个公道? 云梦泽哦了一声, 点点头, 师伯所言甚是。 月长空满意的微笑:所以, 一会儿你来说。 嗯?云梦泽挑眉, 我说什么。 你来讨公道,越嚣张越好。月长空说。 云梦泽强忍着笑,说道,我知道了,师伯您只站在那里不说话,保持武圣的尊贵就好。 月长空笑着点头:孺子可教。 两人来到天玄宗的山门之前,敲响那口迎客钟,立刻就有小童前来问他们是谁,拜山何事。 云梦泽赶紧上前,作揖道,我乃天衍道宗弟子云梦泽,这位是我大师伯,武圣长空真人。 小童一听云梦泽三个字,立刻有些惊慌,又听到武圣,一张脸煞白,使劲咽了下口水,这才开口,两位稍等,容我通传。 小童进入山门,又很快出来,引二人前往天玄宗主殿。 天玄宗位于一处平坦的山间谷地,三山环绕,一水流经,乃是风水宝地。 因门内弟子众多,四长老之下又有七个派别四十多个使者,是以建成城郭样子,并不像其他道门。 云梦泽上一次是直接被绑来,又直接被带走,根本没看到天玄宗全貌,今天一见,倒是新奇。 他跟着月长空,沿一条宽阔的正道急速往前,一路上打量两边,竟还有些商铺店面。 正道尽头是一城中城,城墙肃穆,殿宇辉煌,两人穿过甬道进入广场,穿过广场才到正殿。 云梦泽瞥月长空一眼,果见月长空露出不耐的神色。 云梦泽勾着唇角笑,看到柳成荫都没想起来行礼。 柳成荫迎出正殿,冲月长空行拜礼,武圣大驾光临,天玄宗不胜荣幸。 月长空冷笑一声,并不回应。 云梦泽在旁边冲柳成荫拱了拱手,笑道,柳前辈,好久不见。 柳成荫直起腰杆,笑看云梦泽,也不算很久。不知两位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云梦泽看了月长空一眼,继续说,晚辈此次前来,是为玄黄门一事。 柳成荫露出一丝笑意:难道是月前辈押着你来负荆请罪,实在没那个必要,此事天玄宗也有监管不力的地方。 确实,此次玄黄门一事,全是天玄宗纵容包庇之过。云梦泽说。 柳成荫的笑容立刻僵硬,一张俊脸发黑,冷笑着看云梦泽。 云梦泽却不管柳成荫的脸色,继续说,玄黄门作恶多端,这几年打着天玄宗附属的旗号,广收弟子,收的大部分都是六到十岁的小童。 玄黄将这些小童收入门下,却并不教他们修仙问道,而是拿他们修炼邪术。玄黄门内有一埋尸坑,我父亲查处的时候发现那里尽是小童的尸体,而玄黄门弟子之中,竟无一年小者。云梦泽振振有词。 可怜这些小童,被父母送到玄黄门,从此再没人过问其生死。而且,玄黄门还不是只收徒,还拐带儿童。这次之所以会被我发现其恶行,皆是因为玄黄门拐带了落霞城二十几个小童,其中还有我的弟妹,落霞城的少城主和大小姐,简直胆大妄为。 如今那二十几个小童找回十几个,具是痴痴傻傻,呆呆蠢蠢,再没有之前机灵可爱的样子,请问柳前辈,该谁来赔他们原本美好的人生。玄黄门如此行径,天玄宗还能在这里假装无事发生么? 柳成荫听了云梦泽这一长串,脸色一时青一时白,紧咬着牙关,半晌未作答。 云梦泽于是又说:此事本不该晚辈出头,可晚辈不来给他们讨个公道,他们便只能仰望着巍峨的天玄宗,叹一声天道无常了。 柳成荫不能再沉默,只得开口,玄黄子因素行不良,早就被赶出山门。是以玄黄门作乱,本就与我天玄宗无关。但感念落霞城就在天玄宗脚下,多年来互相扶持,这些被邪术坑害的小童,天玄宗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救治。 云梦泽勾唇而笑,一双桃花眼迷离莫测,柳前辈推脱得可真难听。早知玄黄子无德无行,将其逐出山门,为何不废其经脉,断其仙根?他创立玄黄门,为何不加以压制?他在玄黄门种种行事,为何不仅装聋作哑看不见,还任由他打着你天玄宗的旗号四处招摇。您是真不怕给天玄宗抹黑,还是跟他沆瀣一气,修邪欲魔! 云梦泽说到后面,语气越来严厉,最后一句说完,看向柳成荫的眼神已经尖锐冰冷。 柳成荫瞪着云梦泽,再撑不住稳重威严,怒喝道,小子无形,敢在这里猖狂,真以为天玄宗是任你揉扁搓圆的么! 一直假装看风景的月长空有所反应,向云梦泽的方向跨出一步,肩膀微向前,做出将云梦泽挡在身后的样子,冷笑着看柳成荫。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42) 柳成荫见月长空这样,一挥衣袖,直视月长空,毫无惧色,武圣上次拆毁天玄宗守山阵法,未有尽兴,这次是要铲平整个天玄宗么? 有何不可。月长空淡淡说。 柳成荫气得怒目圆瞪,一点形象也不顾,咬着牙就要再喝。 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插进来,飞快的由远及近。 不可,不可,武圣莫要冲动。玄玑大概是从闭关的地方赶来,也未穿掌门服饰,只着淡青色的道袍,看起来随意潇洒。 云梦泽回头,冲走进大殿的玄玑作揖。 他前世未跟玄玑打过多少交道,只知道此人跟月长空一样闭关成性,将天玄宗的事务都丢给柳成荫,自己只管消失不见。 玄玑走进大殿,先冲云梦泽笑笑,又给月长空行晚辈礼,然后便走到柳成荫身边,笑着说,师兄莫气,此事都是我的过错。 柳成荫瞥了玄玑一眼,倒真的收敛怒气,后退一步,让玄玑说话。 玄玑赶紧转向云梦泽,颇为和蔼的说,听说你以前是落霞城的少城主。 云梦泽点头:落霞城现任城主是我父亲,所以我才多管闲事的来给落霞城讨公道。 我辈既修仙问道,应该超脱凡俗才是。玄玑笑着说。 云梦泽抿唇一笑,已经了然,我知道前辈所言为何,是说人难舍亲情,玄妙长老是因着父子亲情才纵容玄黄子的,是么? 玄玑的笑容有些僵硬,这话套下去才有效果,被云梦泽这样说破,反倒是自己诡辩,袒护玄妙。 云梦泽接着说:如果我像玄黄子那样,肆意屠戮,行魔修之事,我父亲早大义灭亲,杀我以全天理了。想必前辈身为天玄宗掌门,应该比我父亲一介凡人,更懂得天理公道。 玄玑淡笑不语,面上仍旧从容,就是不知心里如何了。 云梦泽也不想再废话,直说,晚辈此次前来,就一句话,为被玄黄门屠戮的冤魂讨个公道。请前辈把这个公道给我吧。 玄玑声音平静的问:玄黄门已经被你灭门,你还想要什么公道。 纵容玄黄门为恶的玄妙长老,此时何在。云梦泽说。 玄机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他看着云梦泽,皱起眉头,玄妙师叔已经被月前辈震断经脉。 是啊,我师伯好心替前辈整理门户,废去玄妙修为。前辈不但不领情,还给玄妙重塑经脉,让他继续作威作福,是个什么道理。倒像是我师伯多管闲事。云梦泽不满的说。 月前辈多管闲事这话,我可不敢说,也就你敢说。玄玑终于又露出笑意。 云梦泽赶紧冲月长空作揖:师侄用词不当,请师伯惩罚。 回去抄三十遍道经,我天衍道宗可不是什么门规松散,滥竽充数的二流仙门。月长空淡淡道。 玄玑的笑容再次一僵,看着云梦泽躬身领罚,没说什么。 云梦泽做完样子,又转向玄玑,前辈,玄黄门之事,您打算如何惩戒玄妙长老。 玄玑微微垂头:就革去他长老之尊,罚他闭门思过百年。 我为落霞城,为所有被玄黄门所害之人叫屈。云梦泽说。 玄玑看着云梦泽,勉强笑道,那你觉得该如何? 云梦泽看了月长空一眼,做出努力思考的表情,这,晚辈也是初入仙门,对这些不甚了解。请问师伯,该如何? 月长空冷声道:废其修为,逐出师门。 玄玑赶紧道:天衍道宗门规严苛,天玄宗不敢妄比。 那天玄宗的门规未免太随意了,如何约束如此多弟子。不如让我师伯发出金印,召集百仙谱上众门派,大家商议商议。像玄妙长老这样,纵容邪徒滥杀无辜,我辈匡服还挟私报复的,该如何论处。云梦泽说。 云梦泽,你未免太咄咄逼人了。玄玑盯着云梦泽说。 前辈身为天玄宗掌门,未免也太蒙混糊涂了。他日天玄宗变成魔窟邪巢,可别劳烦我天衍道宗来剿灭。云梦泽毫不客气的说。 你!玄玑怒瞪双眼,一道气浪凭空出现,压向云梦泽。 云梦泽不慌不忙,看着月长空一挥手,将那道气浪挡回去。 这时柳成荫上前一步,微微扶了下玄玑的小臂,开口道,掌门是顾念跟玄妙师叔多年的同门情分,且并不知玄黄门犯下如此累累血债,这才没有重罚。今天劳烦月前辈和云师侄前来告知,掌门定会秉公处置,还落霞城一个公道。 玄玑看柳成荫一眼,攥紧的拳头松开,开口唤道,请玄妙师叔到正殿。 云梦泽转头看向月长空,勾着唇角露出一个甜笑。 月长空冲他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玄妙很快被请到正殿,看到月长空和云梦泽,下意识的缩了下肩膀,但却很快板正身体,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大跨步走到玄玑和柳成荫面前,草草拱了拱手,便转向月长空,直挡在玄玑之前。 玄妙何等微鄙,竟劳烦武圣前来请罪。玄妙一脸得意的睨着月长空,又瞥了云梦泽一眼,若想我不计前嫌,就请武圣将这弑杀成性的恶徒交给我处置。 月长空好像看不见玄妙似的,眼皮都没动一下。 云梦泽强忍着笑意,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看着玄妙。 玄妙又要说什么,脸上还一片张狂,便神色一变,跪在地上。 原来是玄玑出手,将玄妙按跪在地。 玄玑脸上笑意全消,只剩下肃穆,他将手聚在玄妙额顶,一团青光在指尖闪烁,彻底压制住玄妙。 玄玑,你做什么,我可是你师叔。玄妙动弹不得,终于显出一丝惊恐,大喊道。 玄玑面无表情的说:玄妙纵容子侄玄黄子为恶,支持其创建玄黄门,修炼邪术,屠戮无辜。玄黄门既灭,仍不思悔改,报复寻怨。是德行有亏,心术不正。按天玄宗门规,废其修为,逐出师门。 玄妙听一句,叫一句。直说自己是玄玑的师叔,玄玑罚他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玄玑却不废话,说完处置,一道青色的剑光直插玄妙额顶。 玄妙萎靡倒地,再无一点声息。 玄玑处置完玄妙,收回手,冷冷看着云梦泽,如此,你可满意。 云梦泽见好就收,长拜到底,颇为恭敬的说,掌门大义灭亲,英明果决,晚辈佩服不已。 说完,云梦泽直起身,勾着唇笑,之前我师伯救我心切,强闯山门,损坏守山阵法,实在过意不去。为表歉意,天衍道宗会将修复阵法所需灵材奉上,还请掌门务必笑纳。 玄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倒是他身后的柳成荫,看着云梦泽的眼神若有所思。 对于柳成荫的心思,云梦泽也不愿多做揣摩,既然目的达成,立刻告辞离开。 玄玑和柳成荫都没有留两人的意思,客气两句便还让来时小童带两人出去。 离开天玄宗,云梦泽立刻甜笑着问月长空,怎么样,师伯,我够不够嚣张。 月长空点头,颇为满意,以后你就一直这么嚣张,知道么? 云梦泽转了下眼珠,嬉笑道,师伯不在,我也这么嚣张么? 月长空伸手弹了下云梦泽额头,冷哼道,别得意忘形,我若不在,你就夹起尾巴做人。有什么委屈,等我在了,自然帮你伸张。 云梦泽咧嘴大笑,冲月长空一拜到底,谢师伯。 行了,别贫嘴。我们回去吧。月长空说着御剑而起。 云梦泽答应一声,也御剑而起。 刚行了几里地,云梦泽便觉不对,问道,师伯,落霞城不在这个方向。 我们回家。月长空说。 云梦泽没做声,只轻叹一声,月长空似乎喜欢不告而别,总是说走就走。 月长空突然停下,半回头看云梦泽,还是回落霞城一趟,你跟你父亲交代一下,免得他担心。 云梦泽忍不住露出笑容,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于是调转方向,回到落霞城。 先是跟云慕说明情况,天玄宗以后绝不敢再找落霞城的麻烦。 虽然玄玑没下什么保证,但是他和柳成荫肯定不想云梦泽和月长空再找上门一次。 云慕听完,嘴上欣喜,笑容却有些勉强。 云梦泽也知道,云慕是希望落霞城可以一直受天玄宗庇护,跟天玄宗和睦友爱的,可是玄黄门一事既然已经发生,落霞城和天玄宗的关系,就再没可能恢复到从前。 幸好月长空说,会让列缺来落霞城开个药铺,平时都会有天衍道宗的弟子在落霞城打点,如有妖邪,自会驱除。 云梦泽惊喜的看向月长空,然后找茬的问,为什么以前没开? 月长空睨了云梦泽一眼,淡淡道,这里是天玄宗的地盘。 听到这话,云慕轻咳一声,略有尴尬。 云梦泽却只是咧着嘴笑,觉得鹤发童颜的月长空格外潇洒。 说完正事,云梦泽便跟云慕辞行,说即刻就要回返宗门领罚。 云慕倒是颇为赞同,点头说,玄黄门固然有错,但你屠戮满门,造了几十条人命,杀戮太重,是该受罚。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不可冲动,如果真的论罪该死,也自然有刽子手来做。他们是做这份工作的,可以免受天道惩处。 云梦泽挑了下眉,又望月长空一眼,奇道,有这种说法么? 月长空淡淡看云梦泽一眼,未说话。 云慕却信誓旦旦:有的。总之以后不准再造杀孽。 云梦泽答应一声,颇为敷衍的点头。 云梦泽又跟云慕一起往后院去,见欣夫人和龙凤胎。 云孟诚少了条腿,只能拄拐,但人还算开朗,显然之前受尽磋磨,此时只是断腿,并不觉得如何难以承受。 云孟淑少了根手指,带了个银制的甲套,倒挺可爱,看不出什么不同。 龙凤胎得知云梦泽要走,一人一边抱着他的腿,都舍不得。 哥哥你都还没带我们去玩。云孟淑嘟着嘴道。 哥哥别走,我怕坏人。你留下来保护我们,杀光坏人。云孟诚皱着小眉头。 云梦泽摸了摸弟妹的头,难得正经的说,哥哥已经拜入仙门,不再理会凡俗事,也不能什么都帮你们担待。你们要好好长大,努力自己承担,也替我照顾父母亲,知道么? 云孟淑大声答应,云孟诚却只是点了点头。 欣夫人得知云梦泽又要离开,心里满是不舍,千叮咛万嘱咐,竟然跟云慕是一个意思,让云梦泽以后少招惹是非,也不要逞英雄。 再遇到玄黄门这样的事,你报上师门就是,不要自己去。太危险,知道么?欣夫人拉着云梦泽,一万个不放心。 云梦泽只得点头,胡乱答应。 离别的话总是没完没了,最后是云慕止住话头。 好了,他该走了。云慕说着,伸手按了下云梦泽肩膀,这次离开,再别回来。也不要往家里写信,你是要得道成仙,长生不死的,不要总是惦念我们这些凡人。 云梦泽想不到云慕有这话,一时惊讶,父亲,我 别说了,这是我的决定。我也不会再往天衍道宗送东西,送信。你来信,我烧掉。你来人,我拦下。总之,我不问你生死,你不管我老病。 云梦泽眼眶微红,想要反驳,却见云慕神色坚定,不容拒绝,只得又看向欣夫人。 欣夫人默默拭泪,却也是一样态度,你听你父亲的吧,我们希望你能专心修炼,不为凡俗所扰。 云梦泽咬了咬嘴唇,强忍下眼泪,到底点头答应。 欣夫人却再忍不住,抱住云梦泽呜呜咽咽,哭个不止。 龙凤胎不明所以,唧唧喳喳的问东问西。 等欣夫人收住眼泪,云梦泽便扒开弟妹的手,跪下给云慕和欣夫人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去。 不过他也没立刻就走,又去见过蓝幽。 蓝幽住在云府西偏门附近的一个小院里,除了给中了邪术的孩子治疗,再不理会任何事情,只跟彼迦甜甜蜜蜜。 云梦泽去找蓝幽,很正式的道谢,果然被蓝幽嘲笑鄙夷一番。 云梦泽也没恼,也没贫嘴,只说随时联系,会一直关注起死回生之术,蓝幽或有其他要求,也一定竭尽所能办到。 蓝幽还算满意,摆了摆手,给云梦泽两句话跟彼迦告别。 当着蓝幽的面,云梦泽也没说什么,只一句保重,便结束了。 蓝幽于是对云梦泽更加满意,竟然承诺会治好所有孩子再离开落霞城。 云梦泽再次道谢,这才跟月长空一起回返天衍道宗。 回到天衍道宗,月长空难得没有硬闯守山大阵,让云梦泽去开。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43) 云梦泽按照口诀解开守山大阵,跟月长空一起往繁花谷去。 一路上众多师姐看到月长空满头白发,都惊讶不已。 还没到弱水阁,便见巧颜和另一绝色女子走来。 那女子云梦泽前世见过,正是繁花谷的大师姐静姝。 巧颜见云梦泽回来,十分欣喜,见月长空样貌,又是十分惊讶。 终究还是先将静姝介绍给云梦泽认识。 云梦泽跟静姝作揖,唤一声大师姐。 静姝为人清淡温和,也唤一声云师弟,没多的话。 巧颜又问云梦泽一行可否顺利,月长空如何会青丝尽白。 云梦泽正想答,月长空却不耐烦起来,开口说,去见过蓁蓁,你就跟我去后山关禁闭,哪里还有时间闲聊。 云梦泽只得冲巧颜做个可怜兮兮的鬼脸,跟着月长空进入弱水阁。 月仙此时正在一廊桥处喂鱼,感觉到两人靠近,也没抬头去看,只问,事情都办妥了? 云梦泽答应一声,月仙才回头来看他。 见到月长空形貌,月仙脸色骤变,美目圆瞪,修眉惊挑,手里的鱼食全掉进荷花池,一闪身来到月长空面前,焦急的问。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头发都白了,受伤了?中毒了?怎么不去四师弟那里看看。 说完,指尖翻转出两只金翅蝴蝶。 两只传信灵蝶扇两下翅膀,翩然飞去。 月长空淡淡看着月仙,也没作答。 月仙问个不住,满是担忧。 很快,余峰和列缺也急急赶过来。 见到月长空这个样子,余峰也是慌急,问月长空发生何事。 只列缺还算镇定,拉起月长空的手腕,探他脉息。 月长空这才慢悠悠开口:平时不是恨不得我死了,现在这么紧张做什么。 谁恨不得你死了,是想你不要仗着自己修为高,总是欺负我们。月仙嗔怒的说。 大师兄这话说的,太没良心。我们几个,哪个不是愿意替你去死,你还说我们巴不得你死了。余峰有点恼。 只列缺,放开月长空的手腕,淡淡的说,没事,只是损耗太多生命力,所以显出老态。已经恢复,再长出来的,便是黑发。 列缺说完,月仙哼了一声,瞪着月长空,你这讨人嫌的性格,早晚要把自己玩完。 余峰长舒一口气,埋怨的说,没事赶紧说啊,害我们瞎着急,很好玩么? 列缺转向云梦泽,淡淡说,你现在就去领罚,自去后山找个地方,我给你设置禁闭法阵。 众人这才想起云梦泽也在这里,将视线转到他身上。 云梦泽赶紧应是,就要往后山去。 月仙叫住他,让他先去找巧颜领牌子。 你还没辟谷,拿着牌子,每日自然有仙鹤灵猴给你送饭。月仙嘱咐道。 云梦泽点头,依次对四位师长行礼,这才跟列缺往外走。 却没想到,月长空也跟着他们往外走。 列缺奇道:你跟着做什么? 月长空自然地说:我要闭关。 列缺的脸上难得出现笑意,说道,怎么?怕我们看到你一半白发,一半黑发的可笑样子? 月长空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并不作答。 列缺于是继续打趣:一半白一半黑太丑了,大师兄干脆剃个秃头吧。 列缺说完,自己没笑,反而是云梦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月长空不客气的拍了下云梦泽后脑勺,训斥道,整天嘻嘻哈哈,没半点严肃。 云梦泽瞥了下嘴,没说什么。 离开弱水阁没多久,三人便碰到巧颜,正是来给云梦泽送牌子的。 云梦泽接过牌子,谢过巧颜。 巧颜笑着说:也不用谢我,之后都是大师姐安排。我要出去云游几年,谷内事务就都交由大师姐管理。不过等你闭关出来,我应该也回来了。 那太好了。云梦泽笑着说。 月长空突然开口说:他是禁闭,不是闭关。他犯了错,你们还一味纵容,想把他宠到什么地步。 巧颜赶紧缄口,列缺却嗤笑一声,这话可轮不到你说,人家不愿意拜你为师,你不躲远点,还总凑到人家身边讨人嫌。 云梦泽忍着笑,偷眼看月长空。 月长空眯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老四,我是不是该考较下你的剑术了。 列缺瞥月长空一眼,没再说话,径直往外走。 离开繁花谷,三人便御剑而起,往后山去。 繁花谷与后山相连之处是天衍道宗的禁地,常年弥漫着金色的迷雾,没有人能靠近,据说松鹤尝试了五年,都只能在迷雾边缘兜圈子,所以往后山还要御剑,从上空绕过那团迷雾。 三人绕过迷雾,正要落下,便有一人急急追上三人。 师父,师父留步。却是铁牛。 三人停下,等铁牛到近前。 铁牛一脸激动地冲到月长空面前,憨声憨气的说,师父,我最近似有所悟,我想闭关寻求突破。 月长空毫不犹豫的说:不行,你不准闭关。 铁牛立刻霜打茄子似的,一脸的沮丧,为什么啊,白师弟可以闭关,云师弟也可以闭关,哪个师弟都能闭关,怎么就我不行。 云梦泽看着铁牛,特别想开口让铁牛替他闭关,他一点不想闭关。 我说不行就不行,走开。月长空不容抗拒的说。 铁牛不甘心的瞪着一双牛眼看月长空,月长空却毫不理会,转身就要往前走。 云梦泽有些不忍心,开口说,大师兄,你前段时间刚刚突破失败,还未完全恢复,此时万不可再求突破。何况,突破也并不只闭关一途,何不像师祖那样,出去云游,寻找些机缘。我刚见巧颜师姐,也是要去云游的,你们何不结伴一起。 听到巧颜要去云游,铁牛总算动心,摸了摸后脑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啊,那巧颜要去云游啊。那我得看着点,不是,我也可以一起去。 说完,铁牛冲月长空和列缺拱拱手,又揉了揉云梦泽的头发,急匆匆离开。 云梦泽勾唇一笑,对月长空和列缺说,师伯,师叔,我们走吧。 月长空盯了云梦泽一眼,没什么表情。 列缺则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确实会讨人喜欢。 云梦泽赶紧冲列缺露出乖顺的笑容,御剑走在前面。 天阙山脉是皇朝疆域中占地最广的山脉,横跨四个郡,纵横千里,延绵不绝。 可惜天衍道宗虽然号称第一仙门,却也不能占据整个天阙山脉。 实际上,天衍道宗只是个以屹立不倒的月长空为脊梁,以营养不良的师兄妹为四肢,以发育迟缓的师祖为大脑的米虫仙门。 月长空蛮横霸道,在外面就一味地孤高冷傲,在家里却永远混账胡闹,别说精神领袖,能称的上标志性人物都是门内弟子口风森严的功劳。 余峰温文尔雅,将代掌门当得如沐春风,倒是能冲一冲门面,只可惜太过宽仁厚道,且心眼大得能发洪水,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忒没算计。 月仙容颜绝世。 列缺沉稳奸猾,本来应该是最能将门派治理妥当的,偏偏对什么都冷冷淡淡,能推就推,将拖就拖,借口用尽的不打理门派,又操碎闲心的帮师兄姐收拾烂摊子,也不知道犯的哪门子想不开。 剩下两个失踪人口,不提也罢。 这样一个天衍道宗,能占下涿郡境内的天阙山脉,已经很是不错,至于其延伸部分,即便是想要占,也没有那么多弟子去用。 涿郡境内的天阙山脉是整个天阙山脉最陡峭和险峻的一段,其间崇山峻岭,绵延起伏,云环雾绕,灵气充盈,遍布灵兽仙禽,到处物华天宝。 这段天阙山脉也并不算短,占了涿郡的四分之一,被天衍道宗众人称之为后山。 整个后山就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闭关。 想要静心修行不管俗物的弟子,自己在后山找个地方修炼便是。 按道理来说,未辟谷的弟子是不能自行来后山闭关的,必须是师父吩咐才能来,因为还要浪费个送饭的活计。 像余峰、月仙和列缺,都是不让未辟谷的弟子闭关。 只有月长空,见弟子的剑法小有所成,就丢到后山闭关,也不送饭,弟子自己每月回左锋领筐馒头便是。 云梦泽上辈子便是那样,为了不吃馒头,云梦泽闭关十年就修到辟谷期,十分勤奋。 这次云梦泽是受罚,又不是师从左锋,倒不用担心每日的吃饭问题,只考虑在哪里闭关便是。 前世云梦泽闭关长达百年,在后山呆的时间比在前山长几倍不止,自然有好几个喜爱的处所。 可惜他不能寻着记忆去找,显得对后山很熟悉,只得装作随走随看,找个显眼的洞穴。 那洞穴在一山壁之下,上方是断流的瀑布,每到下雨时便又会流下,有点水帘洞的意思。 洞穴周边平坦宽阔,还有一大推乱石,稍作布置便又是一个小天地。 这地方倒真不错。列缺说着,洞穴为圆心,一里为半径,设下一个扇形结界,你就在这里闭关。 列缺说完,竟自御剑离开。 月长空在洞穴附近转悠两圈,点点头,对云梦泽说,此处确实不错,你就在此好好修炼,没达到辟谷期不要离开。 云梦泽不置可否的勾起唇角,应道,弟子谨遵师伯教诲,刻苦修炼,争取早日辟谷。 月长空盯着云梦泽,扯了下嘴角,别想敷衍我,不到辟谷期,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云梦泽点头,又说,我知道了。 月长空暗暗磨牙,也转身御剑离去。 等月长空远去,云梦泽才没趣的啧了一声。 跟月长空相处日久,心思都瞒不住月长空了。 他可不是来努力修炼的,只是逼不得已,必须领罚。 月长空一走,云梦泽就开始挪动那些石头,搬进山洞,床铺、桌椅、箱柜立刻就都有了。 跟着又到外面空地布置,折些树枝,搭起凉棚,在凉棚里仍旧摆出桌椅,又拉了张吊床,搭了个灶台。 一切完工,已是深夜,云梦泽自去睡觉。 第二日仍旧忙碌,耗费一天的时间,终于破解了列缺的阵法。 当晚就偷溜去了藏书阁,他可不想闭关修炼,把邪王鼎练得越来越强,最后变成蓝幽那样,无趣极了。 云梦泽在藏书阁游荡一圈,最后拎着两捆书,满载而归。 正将书放到凉棚角落,回身打算倒杯茶喝,便见月长空长身立在桌边,凤眼微眯,清清淡淡看着云梦泽。 云梦泽惊在当场,思绪竟有些转不过来,磕磕巴巴的说,师师伯,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乖乖受罚。月长空冷清的说。 云梦泽露出一个僵笑,略微尴尬地说,怎么突然就来了,一点准备都不给我。 怎么?我来看你,还要提前给你发个帖子么?月长空说。 云梦泽抿了抿唇。 月长空以前来找他,总会先显露气息,让他察觉。 这次却是不声不响,杀他个措手不及。 41.第 41 章 好吧, 他在月长空面前似乎也没有乖过。 云梦泽做了个深呼吸,勾起唇角, 露出惯常的甜蜜笑容,师伯,我就是去借几本书读。 借?月长空说着,手一伸, 凉棚角落里的一本书便飞到他手中, 星天阵略。可以啊, 不仅破了老四的禁闭阵法,还破了藏书阁的阵法, 偷元神期才能看的书。 云梦泽低下头,左脚尖磨着右脚尖。 跟我装什么样子, 你虚过心?你是无法无天,全不把门规戒律放在心上。禁闭期间私自离开, 如何责罚。月长空厉声问。 初犯禁闭十年,再犯禁闭三十年,再三逐出师门。云梦泽小声说。 那偷看□□区的书又是什么责罚。月长空又问。 初犯思过堂五日, 再犯禁闭二十年,再三逐出师门。云梦泽回答。 月长空猛得将那书拍在石桌上, 到底将石桌拍碎, 你自己还知道! 云梦泽悄悄吐舌, 低着头不答话。 我就知道不能放你一个人, 不然准不学好。从今日起, 我监督你修炼。月长空决断道。 不要。云梦泽立刻反驳。 月长空盯着云梦泽:你还敢说不要。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44) 云梦泽嚯得站起来, 将眼睛瞪得发红,满腔委屈地说,你就是想把我培养成下一个你,然后给门派遮风挡雨。你才不是为了我好,我不听你的。 月长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云梦泽,你,你这是什么话。 云梦泽努力挤出几滴眼泪,哽咽道,月长空,你利用我! 云梦泽说完,一闪身进入洞穴,蹿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住,窃窃的笑。 月长空果然急追过来,在门口踱步,好半天才说,你怎敢直呼我姓名,我是你师伯。大师伯! 月长空喊完这些,半天没声响,过了一会儿便甩袖离开。 听到月长空离开,云梦泽这才掀开被子,悠然自得的出去。 云梦泽在四棵靠得比较近的树上搭上帘子,围出一个方正的空间,召出小鱼放水,开始清洗身体。 刚洗完,忽然又察觉月长空的气息靠近,他一惊,刚想喊声什么,一道劲风便将四块帘子刮飞,将他赤.条条暴露出来。 月长空落地,不耐烦地说,你弄个帘子做 话还没问完,月长空就知道云梦泽在做什么,手里一篮桃子落到地上,滚得七零八落。 云梦泽前世今生几百年,第一次见月长空脸红,可惜还没看清楚,月长空便不见了。 云梦泽僵了片刻,这才换上干净衣服。 倒也不能怪月长空莽撞掀飞帘子,实在是小鱼在洗澡这件事上办得太利落,洗过的水并不在地上堆积,而是把他直接化成水汽散到四周的空气之中,所以月长空并猜不到他是在帘内洗澡。 云梦泽洗过澡,想着月长空今天肯定不会再来,便抬脚要回去睡觉。 结果一道月光划下,云梦泽都没来得及感知月长空的气息,月长空便又出现在他面前。 月长空一张脸已经恢复冷峻,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正要开口说话。 云梦泽赶紧抢占先机,做出一副气恼的样子,质问月长空,师伯你还没看够么,还回来继续看。 月长空的脸立刻有些发红,强自镇定的辩解,刚刚只是误会,我怎知你在洗澡。 我拉了帘子,不是在洗澡,难道是在晾床单。云梦泽瞪着月长空。 月长空微微撇开口,继续辩解,没听到水声,没见到水流,我 那你没感觉到水灵么?师伯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想看我笑话,拿我耍乐。云梦泽咄咄逼人。 月长空转身再次消失。 月长空被臊了三次,终于不敢再来。 云梦泽于是每日看看书,喝喝茶,过的颇为自在。 一连过三个月,月长空没再出现。 云梦泽反而有点思念,且心里不知怎的,就笃定月长空会再来。 这日繁花谷送来新巧点心,都是花朵图案,显然是外面的吃食。 云梦泽于是泡了壶桂花茶,躺在凉棚的吊床上喝茶吃点心。 正十分惬意,忽然察觉一股气息,不等反应,月长空已经站在凉棚之内。 月长空的白袍纤尘不染,容颜如月皎洁,凤眸微眯,气质清淡。 只是那头长发,发丝银白,发根确实漆黑,看起来怪异又好笑。 云梦泽刚吞下一块桃花酥,又忍不住想笑,扑哧一声,桃花酥全堵在了嗓子眼。 云梦泽从吊床上滚下来,狠命拍着自己的胸口。 月长空上前拍云梦泽背,嫌弃的说,我天衍道宗还没人噎死过,你可别开创先河。 云梦泽艰难的咽下点心,又咕咚咕咚灌了三杯桂花茶,这才缓过劲儿来,指着月长空的头发说,师伯,你这款发型,一定要给我师父瞧一瞧。太别致了。 月长空做了个深呼气,似乎在强压怒气,盯着云梦泽。 云梦泽却看着他只是笑。 月长空脸上挂不住,竟转移话题,问云梦泽,这点心谁给你的,想害死你不成。 云梦泽笑嘻嘻的说:繁花谷送来的。 说着,捡了块叶子形状的糕点,递到月长空嘴边。 我不吃这些。月长空紧绷着脸,眼光却落到点心上,明显有些探究。 云梦泽哄道:尝尝吧,应该是外面的,味道很好的。 说着,云梦泽直接将糕点戳到月长空嘴上。 月长空眼神闪烁一下,张开嘴,吃下那块糕点。 月长空吃东西很快,嚼没几下便吃完,微微点头,还不错,竟然是树叶的味道。 云梦泽长舒一口气:我猜就是,兔子才爱吃草呢,我可不喜欢。幸好师伯帮我吃了。 云梦泽又拿起一块梅花糕,说道,我还是喜欢甜的。 云梦泽吃下梅花糕,边嚼边冲月长空甜笑。 月长空瞪着云梦泽,后槽牙紧紧咬着,看起来恨不得一剑劈死云梦泽。 感觉到周身的灵压,云梦泽也不害怕,只认真品味梅花糕,吃完还赞一声,甜滋滋的,好吃。 就知道吃,没一点正事。月长空冷哼道。 云梦泽眨了眨眼睛,捻起块蛋黄酥又递给月长空,师伯尝尝这个。 月长空拍开云梦泽手,连带那块蛋黄酥也高高的飞起。 云梦泽哎呀一声,伸手要接,月长空却远比他敏捷,早已经伸手接住。 月长空举着那块蛋黄酥,瞪着云梦泽。 云梦泽看两眼月长空,又看两眼蛋花酥,眼神里满是无辜。 最后月长空只得将蛋黄酥递给云梦泽,咬牙切齿的说,你自己吃。 云梦泽于是坐到石桌边上,冲月长空指了指另外一张石凳,自顾自继续吃糕点喝茶。 月长空站了片刻,咯吱咯吱磨牙,最后到底坐到云梦泽对面。 云梦泽边慢腾腾吃完点心,边看着月长空笑,眼神一直在月长空的头发上打转。 云梦泽笑着往茶壶里填些热水,笑着问月长空,师伯,你这头发一半白一半黑的,实在不堪入目,不如我帮你剃掉吧。 闭嘴。月长空咬牙道。 云梦泽乖乖闭嘴,挺直腰背,一脸乖巧。 月长空冷眼瞪视云梦泽片刻,起身走到凉棚外面的空地,对云梦泽说,你过来,我试试你的剑术。 云梦泽哦了一声,跟了出去。 月长空折下两根树枝,一根给云梦泽,一根自己用。 两人于是开始过招,月长空压着灵力,只与云梦泽比剑招。 一时日落月升,两人走了几千招不下,云梦泽未露半点下风。 来送晚饭的灵猴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耐心告罄,拿出食盒里的果子扔云梦泽,两人这才停下。 刚一落地,云梦泽就站立不稳的往后倒,拆招对他来说没有难度,但使用剑招总要耗费灵力,他实在没多少灵力可供消耗。 月长空赶紧扶住云梦泽,将人拢着,带到凉棚里坐。 灵猴将食盒递给云梦泽,冲云梦泽做了个鬼脸,飞快的溜走。 云梦泽食盒放在桌上,也不急着吃,此时一身臭汗,还要坐一会儿,洗漱更衣再吃饭。 云梦泽勾着唇问月长空:师伯,你看我的剑术可有进境。 月长空不置可否的点头:资质确实在我之上。 云梦泽露出一个甜笑,难得能从月长空嘴里听到夸赞。 其实他在剑术一途上,向来悟性极高,前世此时的修为更高,已经能跟月长空拆招一天一夜。 今生不思进取,凝神聚气的修炼一概不做,但这剑术却是刻在骨子里的,始终没有半点退步。 刚刚也是花费大量精力保留实力,怕被月长空看出破绽。 如此资质,为何不好好凝练灵力,提升修为。月长空训斥道。 云梦泽可怜兮兮的垂头:凝练灵气实在无聊,我耐不住性子。 看闲书就耐得住性子?月长空说着,扫了一眼凉棚角落的书,也不知道看没看出来,那些书跟之前的早已不同。 云梦泽瘪了瘪嘴,不答话。 月长空见云梦泽不答,自觉拿捏住了云梦泽,让云梦泽跟自己一起,凝神聚气,修炼心经。 云梦泽却伸了个懒腰,一副困倦的样子,师伯,我要睡觉了。 月长空蹙眉:天才刚黑,再修炼两个时辰再睡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只说,我要睡觉。 两人互相瞪着,月长空一双凤眸严厉清冷,云梦泽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 最后月长空被看得面上微红,撇过头挥手,去吧去吧,怎么如此怠惰。 云梦泽心满意足的回了洞穴,支起一盏琉璃灯,歪在床头看书。 不一会儿果见月长空进来,皱着眉说,不是睡觉么?又在看闲书。 云梦泽头也不抬,毫不客气地说,师伯你也该学点符阵丹咒,别总像当年在落霞城似的,大晚上跑去别人家的典籍库补课。 月长空气得磨牙,走到床边,伸手就要抢云梦泽手里的书。 云梦泽赶紧把书护在身前,大声说,我不看了,我洗澡。 月长空听到洗澡二字,脸色突变,甩袖出去。 云梦泽于是继续看书,也不兑现刚刚说的话,直到真的困乏,才洗澡睡下。 日子一天天消磨,白日里,云梦泽便跟月长空一人一块石头,凝神聚气。 云梦泽缓慢的运行着体内不多的灵力,不时走走岔道,月长空此时便弹出一股灵力纠正,引他走回正途。 到太阳落山,云梦泽便要洗澡,死活不肯再修炼。 月长空现在听不得洗澡二字,每每妥协。 几日后,上次偷的书看完,云梦泽将书打包好,就要去藏书阁换书。 月长空却拦住他去路:我在这里,你还敢往外跑。 云梦泽晃了晃手里那捆书,理直气壮的说,我要去把这些还回去,再借些新的出来。 这些闲书,不看也罢。月长空说。 云梦泽嘟起嘴,盯着月长空,见月长空仍旧一脸冷漠,又可怜兮兮的低下头,抽了抽鼻子,禁闭真的太无聊了,我想看点书。 月长空气恼的哎了一声,冲云梦泽伸出手,把书给我,我替你去还。你还想看什么。 云梦泽立刻抬起头,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月长空,我想看《毒尸七篇》《蛊集》《南疆秘闻录》。 那是禁.书!月长空咬着牙说。 师伯你能拿出来的吧。云梦泽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 但我不会给你拿出来,重新说,再要禁.书,便不帮你借了。月长空声音严厉。 云梦泽哦了一声,让月长空再给他寻些星天之术的书来。 这种书藏书阁多得是,师伯你随便捡,十本二十本,拿多少都无妨。 星天之术是门内天衍一脉修习的术法,但天衍一脉完全靠血脉传承,如今已经断绝,你看有什么用,又不能练。月长空微微皱眉。 看着玩呗,感觉还挺有趣的。云梦泽说的自然是假话,实在是藏书阁中层的书他已经看遍,低层的太零碎简易,上层的月长空不帮他拿,就只能捡星天之术看看了。 月长空盯了云梦泽一眼,没再多说,立时去藏书阁还书拿书回来。 云梦泽见月长空拎着两大捆书回来,喜出望外,赶紧接过来,看都是些什么书。 翻过一遍,十分惊喜的看向月长空,师伯你好会找书,这些内容都有趣极了。 月长空轻扯嘴角:有段时间,我也对天衍一脉有些兴趣,翻过这些书,只是没细读。 你不必细读的,肯定读不懂。云梦泽笑着说。 月长空暗暗磨牙。 就这样,月长空一边监督着云梦泽修炼,一边帮云梦泽跑腿。 一天除了训斥云梦泽毫无长进,就是给云梦泽去还书借书、找吃的、寻灵草器件。 不得不说,有月长空在的禁闭,真是再舒坦也没有了。 云梦泽不仅仅能看到藏书阁的书,还能画几张符,炼几颗丹,制几个小机关玩玩,左右缺什么,让月长空去弄来就是。 反正月长空,纵使不乐意,也仍然会去。 如此寒来暑往,就是十年光景。 云梦泽这个禁闭还有两个月就要结束,一时竟还有些舍不得。 不论月长空是为何对他百依百顺,他对这样的日子着实有点上瘾。 这日清晨,云梦泽正被月长空押着,在石头上打坐,便感知到列缺的到来。 云梦泽于是立刻跳起来,颇为愉悦的说,四师叔来了。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45) 月长空这才张开眼,不满的瞥云梦泽,灵知这样敏锐,偏不肯在修炼上下苦工,浪费天赋。 云梦泽却不理他,起身对走过来的列缺作揖,弟子云梦泽,拜见四师叔。 列缺冷淡的对云梦泽嗯了一声,对月长空说,大师兄,轮到你清山了。 月长空起身问道:讨魔大会定好日子了? 明年二月初二。列缺说。 云梦泽听到要月长空清山,便知道讨魔大会近在眼前了。 清山,是天衍道宗的一向传统活动。 意思就是在后山清查一番,看看闭关的弟子是死是活。 闭关听起来是提升修为的好事情,实际上却是修士们的生死劫。 闭关途中一息走岔,便是神毁魂消,前功尽弃。 无论是天衍道宗,还是其他宗门,在闭关中死去的弟子,都远远多于讨魔、降妖、除恶诸事,前世月仙便是闭关途中仙逝的。 云梦泽有时觉得,修仙和修魔,也不过是自寻死路,所有人走到头,不外乎是一个死字。 天衍道宗的清山,通常是五年一小清,十年一大清,百年一总清。 小清就是随便清查,大清就是彻底清查,总清就是月长空清查。 此时列缺来找月长空,已经是大清过后,喊月长空去总清的。 云梦泽随着列缺落到主楼广场上,此时门内弟子皆在。 余峰、月仙并一个黑袍的高俊青年站在人群外。 云梦泽落地便走向月仙,一拜到底,云梦泽见过师父,师父万安。 这就是你的首个男徒弟啊,长得真不错。黑衣人立刻上前扶起云梦泽,左右打量,十分欢喜的说,为他破例也值得啊,比你都好看呢。 月仙瞥了黑衣人一眼,只对云梦泽说,既然出来,就别回去了。左右你的禁闭马上就结束了。 云梦泽正想谢过月仙,列缺便开口,还有两个月。 黑衣人立刻一把搂住列缺的肩膀,嬉笑道,四师兄,干嘛总这么严厉。你看看你,十几年不见,都长皱纹了。 是二十七年,你别混淆视听,超过二十年未回门派,我还没罚你呢。列缺瞪着黑衣人,竟有些恼怒之意。 黑衣人立刻闭嘴,做出一副可怜相。 云梦泽看向黑衣人,笑着行礼,这位想必是小师叔,果然爽利豪迈。 黑衣人哈哈一笑,拍了下云梦泽的肩膀,那是那是,我可不像这些人这么无聊,有空带你去玩。 窦娘什么时候回来的。月长空原本悬在空中,打算清山,但见下面玩闹得开心,一时竟不得开始,只好又下来。 窦娘冲月长空咧嘴一笑:大师兄你分明刚才就看到我了,现在才下来打招呼。 你二十年未回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月长空淡淡的说。 大师兄,话不能乱说。列缺不悦道。 无妨无妨,大师兄向来口没遮拦的,我不跟他计较的。窦娘摆摆手,笑嘻嘻的。 月长空伸手拍下窦娘的脑袋,骂道,害我们替你担心,还没跟你计较,你还要跟我们计较,真是越来越翻天了。 翻天还不是跟你学的。月仙嘀咕一声。 余峰见这几人又互相针对起来,赶紧笑着开口打圆场,要叙旧,清完山再叙,有的是时间。 月长空冷哼一声,再次御剑而起。 余峰、月仙、列缺、窦娘紧随而起。 月长空踩剑面向后山,其余四人则在月长空之下,站成四方,布开四圣阵。 余峰为玄武位,月仙为朱雀位,列缺为青龙位,窦娘为白虎位,四圣交相呼应,守护之力铺设开来,将众弟子完全笼罩。 月长空见四圣阵已成,遂向后山方向挥出数以万记的剑光。 那些剑光如流星火雨般射向后山,在途中又分崩离析,骤然间仿佛要将整个天阙山脉打烂一般。 随着剑光不停歇的落下,整个天衍道宗都在晃动,所有弟子都屏气凝神,一双眼紧盯着月长空。 云梦泽知道,这里每一双眼睛里都闪着渴望,渴望成为月长空那样的武圣剑皇。 前世,云梦泽也是其中之一。 随着剑光滑落之势减缓,两道人影从后山激射而出。 那两道人影落到月长空面前,具都跪下,喊着师父。 月长空的剑光还没收完,也未理会他们,只仍旧清山。 半刻钟后,月长空才将剑光彻底收回,往下落回主楼。 那两道人影也跟着月长空落下。 这跟云梦泽前世所见没什么区别,那两个人均是月长空的弟子,都是在后山闭关闭得人事不知,直到月长空强制清山才找出来。 清山结束,月长空挥挥手便离开。 余峰、月仙和列缺三人也解散弟子,让大家自去。 只有窦娘压根没有弟子,跟着月仙往繁花谷去。 云梦泽也回返繁花谷,一路上跟巧颜说些闲话。 巧颜跟铁牛同行历练了八年便回来,此时又是她掌事。 倒不是静姝离开,而是静姝不耐烦管杂事,巧颜回来就又都交给她。 想不到吧,小师叔可是女子。巧颜笑着对云梦泽说。 云梦泽赶紧点头,前世初见窦娘是在繁花谷外,窦娘正拉着月仙纠缠。 云梦泽看到那情形,如遭雷劈的愣在那里,万万没想到竟有登徒子如此胆大,在繁花谷门口调戏月仙。 也不怪云梦泽没看出来窦娘的性别,实在是窦娘从衣着打扮、行为举止乃至样貌身形都不像个女人。 窦娘的身量甚至跟列缺差不多,一伸手就能搂住列缺的脖子,跟列缺叽叽咕咕。 小师叔向来这样么?云梦泽故作好奇的问。 巧颜点头:小师叔从小就男子打扮,跟师祖一样,到处缘修,常年不在门派,也没有弟子。 巧颜跟云梦泽讲了一路窦娘的趣事,倒真有很多是云梦泽不曾听说过的。 前世窦娘总不在门内,他常年闭关,实在没机会跟窦娘有什么交集,只知道她后来几十年没有踪迹,都以为是仙逝在外面了。 云梦泽在繁花谷中跟巧颜分开,自己往小院走去。 十年没回去过,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杂草丛生,朽木枯枝。 还未走进小院,便看到门口的机关甲人,举着块牌子站在那里,看起来毫无用处。 云梦泽勾唇一笑,路过机关甲人的时候,伸手轻轻拍了拍机关甲人的头。 刚走进前厅,云梦泽便察觉后院有人。 见前厅纤尘不染,云梦泽猜是后院之人帮他打扫过。 云梦泽转过屏风来到后院,便见白浩清在那里忙碌,而后院的灵草仙花,竟然被照顾得极好,还跟他走时一模一样。 白浩清看到云梦泽,笑着挥手,云师兄,你回来啦。 仍旧是那副奶声奶气的嗓子,白浩清一辈子也没能摆脱这孩子气的音色。 云梦泽笑着走进后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白浩清放下卷起的衣袖裤管,整了整仪表,这才腼腆的说,师父让我帮你看家,说反正你这里灵气充足,也适合修炼。 云梦泽点头道:这道不假。你看你,都已经辟谷了,我还是灵虚,果然我这院子比后山适合修炼。 白浩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低着头说,云师兄别笑话我。 云梦泽愉快的笑起来:人大了,还长脾气了,不准师兄笑话了么。 白浩清赶紧说没有。 云梦泽又跟白浩清闲谈几句,查看过后院的花草,便说要感谢白浩清,带白浩清去喝酒。 喝,喝酒?我们不能喝酒的吧。白浩清心虚的放小声音。 云梦泽好笑,月长空自己喝酒,却要求弟子不能喝酒,我带你去,怕什么,绝对不会 云梦泽话还没说完,猛然停下,回头去看,就见月长空慢悠悠走进来。 云梦泽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心里竟有丝柔情蜜意。 月长空这样天天缠着自己,真的只是为了监督自己修炼,为了让自己继承他的衣钵么? 起了非分之想的云梦泽瞥了嘴,开口说,师伯,你怎么阴魂不散的啊。 我来看看小白的进境如何。月长空说。 云梦泽长长的哦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笑着说,师伯请。 月长空淡淡看云梦泽一眼,手中凝出灵剑,与白浩清拆起招来。 云梦泽在一旁看着,唇角始终嚼着笑。 明明是跟前世差不多的情景,今生看起来竟觉得温馨。 月长空只跟白浩清拆了千余招,便带着白浩清回返左锋,走的时候淡淡丢下一句,左锋要准备讨魔大会,这些时日都不会来了。 云梦泽露出淡淡失望的表情,却还开口问,是小白不来,还是师伯不来啊。 月长空的脚步顿了一下,也没回头,语速极快说了一句,都不来。 云梦泽轻轻笑了起来。 没了左锋三傻的小院,瞬间冷清下来。 云梦泽白日去师姐那里上课,到没觉得,晚上回到小院却有些不习惯。 于是便自己折腾起来,将偏厅改造成了仓库。 云梦泽在繁花谷,常帮外面的师兄传些情信礼物给师姐们,作为谢礼,那些师兄送了云梦泽不少好东西。 云梦泽一直想建个仓库收整,只是一直没有动作,此刻闲下来,正好将这件事提上日程。 而月长空那边,据说每日都在考较弟子修为,搞得整个左锋哀鸿遍野。 云梦泽前世也是经历过的,知道月长空所谓的考较,不过是追着弟子暴揍,一旦弟子认输,便骂个狗血淋头。 那时云梦泽是个出离倔强的,每次考较从来不肯开口认输,哪怕最后灵力耗尽,经脉枯竭,也要用最后一丝力气顽抗,结果总是当场昏迷,过几日在月长空的竹屋里醒来。 如今想想,能在月长空竹屋里养伤的,他怕是唯一一个吧。 转眼便是年关,天衍道宗虽然是仙门,但却不是完全没有节庆,这样的日子总要包些饺子,打些年糕,分发给门内弟子,喜庆一番。 而繁花谷在这样的节日里又格外热闹,不仅有饺子、年糕、元宵等众多点心吃食,还会制作精巧的灯笼、窗花等诸多凡间玩意。 当然,东西是凡间的,做法却是仙道的,吃食里面裹着增灵补气的丹药,玩意里面藏了精巧绝伦的阵法符咒,师姐妹们带上云梦泽,都玩得开心。 临到午夜之时,月仙更是放出十二盏绢花彩绸灯,每盏灯都是一方幻境,通过幻境考验的便能跟着月仙一起参加讨魔大会。 云梦泽前世只想着修炼,对讨魔毫无兴趣,今生却想跟越长空一起,于是也摘下一盏灯,进入幻境。 幻境之中设置了阵法、符咒、剑术、心经、心智五重考验,云梦泽甚至能猜到月仙是如何布置的,自然轻松通过。 等他从幻境中出来,手中便拿着一枚羊脂白玉的平安扣,是他通过考验的证明。 众师姐见他通过考验,都有些惊讶。 小云才刚刚灵虚期,就通过考验了?一位元神期的师姐刚刚失败,看着云梦泽手里的平安扣,羡慕非常。 看来师父早就知道云师弟能通过,给的奖励都不一样。一位通过考验的师姐说着,将自己手中的金蝴蝶展示出来,我们的都是金蝴蝶呢。 巧颜在旁边笑着说:云师弟可是被师祖看好,将来要暴打大师伯的奇才。小小秘境,何足挂齿。 这话说完,众师姐妹全都笑了起来,打趣云梦泽,让云梦泽帮她们多锤月长空几下。 大师伯有这么招人恨么?云梦泽奇道。 谁知道呢?反正师父恨得牙痒痒。一向沉稳的静姝师姐也开起玩笑。 只有痴迷剑术的灵雨师姐一脸肃容:可惜我天赋不足,无法比肩大师伯。 灵雨师姐已经足够厉害了,师父都不跟你比剑了。师姐妹们立刻笑着安慰灵雨。 一直玩笑到所有想去讨魔大会的师妹姐们完成考验,大家才各自散去。 此次通过考验的一共十名弟子,大师姐静姝、二师姐灵雨、三师姐巧颜均在其中,还有唯一的男弟子云梦泽,都将跟月仙一起参加讨魔大会。 云梦泽把玩着那枚平安扣,回到小院,一进门便察觉不对,骤然看向仓库门口的机关甲人。 只见机关甲人身上的牌子被砍成两半,连机关甲人的身上都有一道伤痕,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云梦泽走过去,捡起那个牌子,叹了一声。 他不就是写了仓库重地,善闯者格杀勿论几个字嘛,月长空至于这么大气性。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46)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后面院子里传来:格杀勿论是吧,要不要连我也格杀了啊。 云梦泽将牌子随手放在桌上,走到后院,便见月长空歪在卧房的屋顶喝酒。 云梦泽转移话题:师伯,大半夜的,你跑到我房顶上做什么。 月长空拎着一个酒壶,喝了一口,帮你守着仓库,怕有人善闯。 云梦泽轻叹,旋身也上了屋顶,坐到月长空身边,我不过随便写写而已。 随便写写就这么大杀性,认真写还得了。我看你还是别去参加讨魔大会了,免得又看哪个门派不顺眼,给人家灭了。月长空阴阳怪气的说。 云梦泽微微挑眉,盯着月长空,师伯偷听。 月长空转了转手中的酒壶,理直气壮的说,不偷听,哪天被你锤死了都不知道呢。 云梦泽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带点宠溺的看月长空,我哪里舍得,一定会手下留情的。 月长空正仰头喝酒,结果手一抖,将酒液都撒在衣襟上。 月长空脸色微微一僵,立刻恢复冷硬,瞥云梦泽一眼,哼道,给你点颜色,还开染坊了是吧。仔细打折你的腿。 打吧,我甘愿受罚。云梦泽说着,一伸脚,就将腿搭在月长空的腿上。 月长空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喝酒。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此时皓月当空,一片清冷辉光撒在月长空身上,让月长空本就卓绝的姿容更加如梦似幻。 云梦泽勾起唇角,笑嘻嘻的凑近月长空,师伯,给我尝尝你的酒。 小孩子不许喝酒。月长空说。 我不小了,我都快跟你差不多高了。云梦泽说。 月长空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云梦泽,嗤笑着说,那等你跟我一样高了,再喝。 云梦泽咬牙,前世今生他都只能长到月长空的额头,前几年还想着也许多吃点好吃的还能长,因此总让月长空去寻,结果也没再长高。 云梦泽转了转眼珠,祭出撒娇大法,师伯,给我喝一口。 月长空嫌弃的看云梦泽:好好的男人,别总是撒娇。 云梦泽第一次撒娇失败,一时瞪圆眼睛,怒视月长空。 月长空愉快的笑了一声:去,拿个杯子去。 云梦泽哼了一声,去房间里拿了个瓷碗。 太大。 云梦泽无奈,又去拿了只茶杯。 太大。 云梦泽暗暗磨牙,左翻右翻,找出个酒盅。 太大。 云梦泽恼了,将酒盅一扔,迅捷如电的抢过月长空手里的酒壶,腾空而起,仰头就灌。 月长空急追而来,就要抢回酒壶。 云梦泽一个弯腰,躲过月长空的手,继续灌。 月长空于是伸手捏着云梦泽腰,直接将人制住,到底将酒壶抢了回去。 云梦泽对着月长空的脸打了个酒嗝,喷月长空一脸酒气,嬉笑着说,没了。 月长空晃了晃酒壶,还真的空了。 月长空又好气又好笑,将酒壶一扔,戳云梦泽的额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酒鬼。 云梦泽假装喝醉,靠在月长空怀里,嘀嘀咕咕,我跟大师伯学嘛。大师伯教我的。都怪大师伯。 月长空没接话,扶着云梦泽落到地上,竟轻叹一声,怪我么? 云梦泽伸手拉扯月长空的衣袍,蛮不讲理的说:怪你,都怪你。 月长空无奈的哄道:好吧,怪我。别闹了。 月长空便挡开云梦泽乱扯乱拽的手,便将云梦泽扶到床边,塞进被子里,自己则在外间找了把凳子,挪到床头坐下。 云梦泽裹在被子里,悄悄睁开一只眼看月长空。 月长空竟也在看他,白日威严的凤眼隐在阴影里,黑漆漆的,竟有一丝稚拙。 云梦泽勾唇一笑,桃花眼里波光粼粼。 月长空赶紧合上眼,闭目调息。 42.第 42 章 云梦泽醒来的时候月长空已经离开。 云梦泽呆呆坐在床上良久, 心里百转千回,总觉得不能再跟月长空这么不清不楚下去, 可又实在不知道,两人清楚了,会是什么情景。 呆了没一会儿,巧颜竟来了, 说要带云梦泽去繁花谷的仓库, 挑选武器, 讨魔大会上使用。 当然,不是独云梦泽有, 凡是参加讨魔大会,还没有趁手武器的繁花谷弟子都有。 你们即有资格参加讨魔大会, 总不好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快去挑吧。巧颜笑着说。 云梦泽于是跟三位师姐一起, 进入繁花谷仓库挑选。 月仙爱美,自然也爱收集灵器仙宝,是以繁花谷的仓库算得上整个天衍道宗最豪华的, 超品的灵器都有十几件,这还只是展示出来给几人挑选的。 三个师姐都在超品的灵器中尝试, 看有没有即趁手又能降服的, 云梦泽却到处寻觅, 最后拿起一把中品的长弓, 笑着说, 我就要它了。 巧颜走过去一看, 微微蹙眉,这弓虽然可以淬炼升级,但到底只是中品,你不去再挑个好的么? 云梦泽摇头:不了,这把就很好。 前世他参加讨魔之征,同样连件武器都没有,月长空便来繁花谷仓库,随手拿了这把弓给他。 当时月仙已经仙逝,繁花谷由巧颜掌管,月长空这个师伯自然可以予取予求。 不过他十分客气,到繁花谷打劫,那是唯一一次。 云梦泽记得那时巧颜还说,大师伯拿件好的罢,师父绝不会跟您计较的。 月长空却只是摇摇头,拿了这把弓给云梦泽。 这把弓叫揽月弓,陪云梦泽度过了那次讨魔之征。 在之后流浪的几十年里,被云梦泽用十方圣器锻造成超品的灵器,却再也没用过。 巧颜见云梦泽坚持,只是笑道,那再寻一件吧,我记得你剑术不错,寻把剑用吧。 云梦泽转了转眼珠,也没手软,又挑了一对高品的长剑,晨光暮云。 三个师姐见他一人选了三件,也没半句话,各自选了自己的武器,分开的时候还都说会帮云梦泽刻箭。 使用弓做武器便有这样一个好处,箭又是另一样武器,射出刻有符咒的箭,威力更强,且变化多端。 云梦泽挑选过武器,没有即刻回自己的小院尝试,反而离开繁花谷,今生第一次上左锋。 左锋郁郁葱葱,全是枝繁叶茂的各种树木,其间偶有破烂的茅草屋,有的有人住,有的没有。 云梦泽不知道铁牛和白浩清住在何处,便只往月长空的竹屋去。 云梦泽的运气倒不错,在月长空的竹屋附近遇到铁牛。 铁牛见到云梦泽,十分亲切的迎上来,笑得格外憨厚,云师弟,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和小白。云梦泽说着,从百宝囊中取出那对长剑,这两把剑送你们的。 这是一对吧。铁牛说着,言语间竟有得意,我就不用了,之前巧颜送了我一把,你拿去送给小白吧。 云梦泽一愣,没想到巧颜会送铁牛宝剑,笑着问道,什么剑,我看看可行? 铁牛脸色一僵,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说,这也不是很好的剑,不是,是很好的剑,我很喜欢,不过,可能有些不适合我。但是我就只此一把剑了,再不用别的剑了。 到底是什么剑,拿出来我看看。云梦泽更加好奇,追着铁牛问。 铁牛到底妥协,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竟是随身带着。 那短剑通体粉红,剑柄上还挂着桃红鸳鸯络。 云梦泽嗤笑一声,看铁牛一眼,又笑一声,确实不太适合你。 铁牛刚刚还自己说不适合,此时听云梦泽说,倒不高兴起来,伸手就要抢回那把宝剑。 云梦泽却不给他,抽出宝剑去看剑刃。 只见锈红色的剑刃极其锋锐,上面还刻着三个小篆,淑女剑。 云梦泽惊了一下,看向铁牛的眼神立刻不一样了,大师兄,看不出来啊。得赠淑女剑啊。 铁牛一张脸涨得通红,瞪着云梦泽,淑女剑怎么了,男人就不能用淑女剑么!还给我,我就喜欢这把淑女剑。 淑女剑被铁牛抢回去,收回袖中,一副宝贝的样子。 行了,你去找小白吧。小白在师父那里,师父正要考较他剑术。铁牛说完,似乎有些生气,转头就走。 云梦泽看着铁牛的背影,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恼油然而生。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送你淑女剑什么意思,你到底懂不懂。 不过云梦泽转瞬露出笑容,今生铁牛得巧颜青睐,应该不会像前世那样,一心想着修炼,最后走火入魔而惨死吧。 云梦泽心情愉悦的往月长空的竹屋去。 月长空的竹屋之前有片竹林,里面难得布置了阵法,是为竹节阵。 阵法没什么稀奇,只是里面的竹人十分能打,没有月长空的首肯,谁也别想通过。 然而云梦泽却不包括在这个谁之内,他的剑术早不下于月长空,又深通阵法,轻松就通过了竹节阵。 月长空显然早察觉云梦泽的到来,却没想到云梦泽能破竹节阵。云梦泽刚走出竹林,便盯着云梦泽,一双凤目里满是惊奇。 你怎么进来的?月长空问。 云梦泽勾着唇笑:走进来的啊,师伯这阵法是不是太儿戏了。 你怎么打赢竹人的?月长空显然还有些不敢置信。 云梦泽乖巧的说:用天道九十九式打赢的。 月长空看着云梦泽,扯起唇角轻笑,点着头说,好,很好。来找我什么事情。 云梦泽笑着说:我来找小白的。 月长空的笑容立刻有些垮,扫了白浩清一眼,你找他什么事情。 云梦泽于是从百宝囊里拿出那对长剑,递到白浩清面前,因为之前通过了考验,可以跟师父参加讨魔大会,所以师父送了武器给我。巧颜师姐让我多挑选一份,我就帮你选了这对宝剑。 白浩清惊喜的看着那对长剑,一双圆眼睛亮晶晶的,给我的? 云梦泽点头。 白浩清看向云梦泽,眼里一片水色,谢谢云师兄,你对我太好了。 白浩清说着,接过那对宝剑,爱不释手。 月长空也盯着那对宝剑,冷冰冰的说,他不去参加讨魔大会。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笑着说,我知道,大师伯只带元神期以上的弟子参加讨魔大会。 你怎么知道。月长空皱眉。 云梦泽当然是因为前世所以知道,不过此时却笑着说,巧颜师姐告诉我的。 所以你送他宝剑也没用。月长空说。 怎么没用,防身也是好的。云梦泽说着,伸手揉了揉白浩清的脑袋,我觉得小白适合这对长剑。 月长空脸色微变,凉凉的笑道,是么?正好,你就用这对宝剑,跟我拆招试试吧。 白浩清啊了一声,傻乎乎的答应,是,师父。 月长空没有废话,双手凝出两支灵剑,竟使用双剑攻向白浩清。 白浩清以前跟月长空拆招,都是一把剑,没见月长空使用过双剑,自己也并不会用双剑。一时仓皇逃窜,被打得呜呼哀哉,好不凄惨。 云梦泽兴致高昂的在旁边看着,不时提醒白浩清,也没让白浩清少挨多少打,认输的时候鼻青脸肿,一点俊秀都看不出了。 元月转眼便过,天衍道宗上下也已经确认好参加讨魔大会的弟子,于二月初一启程前往天玄宗。 十分不凑巧,此次负责举办讨魔大会的正是天玄宗,哪怕云梦泽很不喜欢天玄宗,也不得不再去一次。 一行半日即到天玄宗,拜会过天玄宗掌门玄玑,众人便住进名为天一居的院落。 此时已有众多门派比他们先到,余峰领余同辉四处拜会,月长空、月仙、列缺并窦娘都在一处喝茶闲谈。 云梦泽因为是繁花谷唯一的男子,没有住在繁花谷所在的西厢,而是在东厢,跟左锋众人住在一处。 左锋此次共三十六名弟子前来,也就是除了没进入元神期的白浩清,其他都来了。 人数一多,房间就有些不够用,只能四个弟子一个房间,让云梦泽颇为不适应。 当晚就被此起彼伏的灵压扰得睡不着,又不敢入定,担心会骤然突破,只得离开房间到院子里。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47) 刚出房门,便察觉到屋顶有人,抬头望去,竟是月长空在拎着酒壶喝酒。 此时空中飘着细雪,月色清冷,月长空一身白衣,对月独饮,竟有一丝孤寂。 然而凤眸微转,看向云梦泽,清淡柔和带着笑意,怎么,想去落霞城看看。 云梦泽被拆穿心事,撇开眼神,有些不悦。 月长空轻笑一声,从屋顶下来,将酒壶一扔,那酒壶便在空中化为齑粉,也未碎落成响。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月长空淡淡说。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轻声问,你干嘛跟我一起去。 想去看看,你如果不想去,我便自己去了。月长空说着,御剑而起。 云梦泽微微抿唇,跟着月长空一起。 其实月长空陪他去,有一个极大地好处,那就是他不用自己破解守山阵法偷跑,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山门。 山门守卫不会让他这个小小弟子深夜随便进出,却不能拦武圣长空真人。 云梦泽跟月长空离开山门,御剑来到落霞城。 云慕说云梦泽回来他要赶,可云梦泽悄无声息的御剑而来,他又如何赶得了。 不过云梦泽还是遵守约定,不回去,只是,偷看几眼。 十年未来,落霞城又有新的变化,茶花庄扩大了一些,里面花树繁茂。 街道间的商铺酒楼换了一批,云梦泽还能算的清楚。 云府倒是老样子,此时已经少有灯火,只有守卫在巡夜。 云梦泽见后院云孟淑的房间还亮着灯,十分好奇,遮拦身影,过去查看,月长空跟在他后面同样的悄无声息。 稍微靠近,便见一个锦衣青年拎着个食盒,穿过廊道,走进院子。 那青年长相俊逸,跟云梦泽有些相似,想必是云孟诚。 可云孟诚并没有拄着拐着,两条腿俱全,虽然动作不太灵便,却与常人基本无异。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露出疑问的表情。 月长空淡淡的说:老四在这里开了间药铺,那里的弟子帮他寻了一只假腿,还算好用。 云梦泽不由露出笑容,轻声说,你让他去的。 月长空不看云梦泽,略显僵硬的点头。 云梦泽转回头,此时云孟诚已经进入云孟淑的屋子,云梦泽便跟月长空一起,站在窗外,施展窥视符咒看里面的情形。 只见云孟淑坐在软塌上面,身边好几个放针线花样的篮子,里面尽是红色的绣样、绣布、绣线。 这次不等云梦泽看过去,月长空便开口说,你妹妹前年定的亲,下个月就要嫁过去。是城中卖花茶的富户,那家公子比你妹妹大三岁,还算有点人样。 云梦泽瞥月长空一眼,这人前面还说得好好的,后面怎么就变味了呢。 此时便听屋里的云孟诚说:行了,之前让你绣,你磨磨蹭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赶有什么用。让绣娘帮你弄吧。 走开,别来烦我。就算绣娘能帮我绣公婆的,给,给洛公子的,总要,总要云孟淑越说声音越小,脸上泛起两朵红云。 这倒是,给未来妹夫的,怎么也得你亲自动手才好。云孟诚打趣的说。 云孟淑举起手里的绣架,就要打云孟诚。 云孟诚赶紧笑着拦住她,哄着说,别打别打,仔细弄坏了。 云孟淑哼了一声,放下绣架。 云孟诚这时冲外面的丫鬟招手:还不把我给小姐准备的宵夜拿来,都要凉了。 丫鬟赶紧将食盒里的点心端过来。 云孟淑看到那些点心,笑了起来,伸手拿一块塞进嘴里,眼中竟有泪花闪烁,还是哥哥对我好,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人给我送宵夜。 云梦泽在外面看得心酸,收起符咒,不愿再看, 他们已经有他们的生活,这样就很好,自己不去参与,才是最好的。 再去看看你父母吧。月长空轻声说。 云梦泽摇头,一双眼注视着月长空,他们还好么? 月长空淡淡的笑:他们很好,只是偶尔思念你。 云梦泽忍着眼中酸涩,露出一个笑,那我们回去吧。 月长空轻轻点头,御剑而起。 两人很快回返天玄宗,落到天一居东厢的院子里。 月长空往自己的房间走,云梦泽跟着月长空。 到了门口,月长空转头盯着云梦泽,云梦泽理直气壮的说,我不惯跟那么多人一起睡,跟师伯一起好不好。 月长空撇开头,淡淡应了一声。 云梦泽立刻笑起来,不客气的跟月长空进入房间,霸占了唯一的一张床。 月长空也没说话,自顾自在一张凳子上盘坐调息。 第二日便是二月初二,是讨魔大会的正日,讨魔大会便是这日正午在天玄宗正殿广场举行。 云梦泽穿藕合色广袖道袍,白玉冠束发,整个人英姿勃发,俊逸风流。 月长空则仍旧是一身白衣,白色丝绦束发,见云梦泽装束,微微皱眉,穿这么好看做什么。 云梦泽挑眉,不解地说,我这就是平时的装束啊。 这衣服是新的。月长空说完这话,脸色一僵,甩袖而去。 云梦泽扑哧一笑,就要跟着月长空出去。 月长空却突然折返,猛得拉住云梦泽手,盯着云梦泽额头看,为什么不挡住。 云梦泽一呆,摸了下额头,他竟把自己命门外露的事情忘记了。 是不是傻。月长空有些气恼的说,竟从自己的百宝囊里拿出一个小盒。 云梦泽就见月长空打开那个小盒,取出里面特制的符笔,沾了些淡黄色的符水,在自己的额头画了起来。 这次月长空画得有些慢,符笔的尖头摩擦着细嫩的皮肤,刺得云梦泽浑身颤栗。 过了一会儿,月长空放下笔,微微蹙眉说,好了。 云梦泽走到镜子前,就见自己额心多了一道棱形花纹,闪着月光一样冷金色的光,不仅遮挡了那道疤痕,还掩盖了灵虚的气息,甚至点缀了一张本就俊美无双的容颜。 云梦泽盯着那花纹,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 月长空竟也能改动符咒的形状,将这个遮掩符画得如此精致。 而且,这符水应该是特制的,专门用来在皮肤上刻画符咒,能留存更长时间。 月长空居然有心思弄这种东西? 云梦泽正自诡异,就听到开门之声,月长空已经离开房间。 院中原本剑光交错,三十几个左锋弟子都在练剑,但见月长空出来,立刻停下,转瞬在院中站好,虽然不甚齐整,但好歹像个样子。 月长空微微点头,往主院走去。 云梦泽赶紧跟上月长空,压下心里那点激动。 铁牛也跟在月长空身边,边走边凑近云梦泽,小声问他,你昨晚怎么跑到师父房间睡了。 师伯让我帮他守夜。云梦泽大言不惭的说,收获月长空冷冷一瞥。 到了主院,余峰和列缺已经都在,正在分别训导弟子。 月长空走过去,组织弟子也说了几句,无外乎在外面要像个样子,不能给天衍道宗丢脸。 一时三人训完弟子,聚在一起说话。 弟子们也四散开去,自顾自说话。 一个时辰之后,月仙及繁花谷弟子才来到主院,具是藕合色衣裙,轻纱覆面。 云梦泽走过去,站在繁花谷弟子之中。 天衍道宗众人聚齐,又在院中站齐,听余峰训话。 然后才一齐往正殿广场去。 云梦泽跟在巧颜身边,小声说,小师叔呢? 巧颜摇头:不知道,早上也没见,师父也没提,可能去玩了吧。 云梦泽轻轻勾起唇角,倒是希望小师叔好好在天玄宗玩一玩。 众人到达广场,便见广场中已经划分好,四大宗门居于东南西北四处,其他门派也各有位置。 因为是天玄宗主持,所以天玄宗位于正北,天衍道宗被安排在正东,正西是雪峰,正南是九龙山。 此时其他三大仙门已经都在,三位掌门见天衍道宗过来,均起身向这边点头示意。 余峰笑着冲三方拱手,带领天衍道宗众人入位。 云梦泽见天衍道宗的位置只安排了四张座椅,便知窦娘本来就没在来的名单上,猜测八成是她恰好回山,凑热闹才来的。 余峰是代掌门,月长空武圣之尊,他们两个的座椅并排在前,月仙和列缺的座椅靠后一些。 月仙坐到余峰那侧,列缺便坐到月长空那侧。 四人坐好,弟子们也在后面站好,大家都静默着等待其他门派入场。 临近午时,百仙谱上的门派已经具都到场。 一些未被邀请,但想来参加,为讨魔出一份力的小门派开始通传入场。 这些小门派有的也不算小,只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才,参加了讨魔大会,也入不了讨魔之征,在仙道没有什么地位。 云梦泽无聊的听着天玄宗弟子通传,注意力都在天玄宗的阵列之中。 只见最前坐着玄玑,一身紫色道袍,庄重威仪。 玄玑身后并排坐着四人,都穿着靛蓝色道袍,柳成荫赫然就在其中,坐在玄玑左后方,离玄玑最近。 生死间,掌门夭夭,携六名弟子拜上。一声通传响起,瞬间勾回了云梦泽的神思,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广场上数千人,居然全都转头看向甬道之处。 只见一个水红色衣裙的女子缓缓从甬道中走出,姿容绝世,妖娆动人,粉面含笑,眼波流转。 云梦泽心中大骇,因为那女子竟跟月仙长得一模一样。 43.第 43 章 云梦泽猛得看向月仙, 只见她一张脸被轻纱挡着,但一双美目却露在外面, 其中满是屈辱,周身的灵压颤抖,竟有爆发的征兆。 此时月长空转头,淡淡看向月仙, 那怒张的灵压才缩回去。 月仙撇开头, 不再看向甬道方向, 反而看向月长空,眼中水色波动, 无限委屈。 月长空冲月仙轻轻扯动嘴角,做出安抚的表情, 月仙于是垂眸,露出一副漠然的样子。 这时余峰也看向月仙, 匆匆一瞥便挪开神色,反而求助似的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横了余峰一眼,冷笑一声, 看向前方。 云梦泽将这几人的交流尽收眼底,却还无法揣摩其中含义, 只能再次看向甬道方向。 此时夭夭已经带着六个女弟子走进广场, 在道童指定的位置站好。 之后又有其他小门派通传入场, 却都没再引起大家的兴趣, 广场上大多数人都在打量生死间众人。 倒不是众人没见过美女, 实在是生死间太过特别。 因为它明明是修仙正道, 却像歪门邪路。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便是生死间的修炼之法,与之比起来,松鹤那个撞大运的缘修简直可以说是正统。 因为这生死间的修炼法门,便是生死之间。 生死间的祖师认为每一次突破都是渡劫,而能否度过劫难,则全看天道。 天道仁慈,怜悯幼儿,在生产的一瞬间突破,天道会因不忍心让幼儿死去,而保下母体。 于是这生死间弟子都是女子,且在将要突破之时,会与男子结合,孕育生命,并在生产之时激发突破。 是以生死间的弟子常与男修士一夜缠.绵,天明便去,只为怀胎。 若论理,修炼之法本无对错,男女结.合也并不是仙道忌讳,只是生死间弟子的这些行径,实在太过离经叛道,让仙道众人难以接受。 所以生死间在仙道之中,绝对是谈之色变的存在。 如若遇到一个,意乱情迷,与之发生关系,惨遭抛弃还是好事,一年之后喜得贵子也算可以忍受,多年之后一个妙龄女子喊你做爹且玩.弄了你的徒弟,那才是最崩溃的。 不过生死间众人也知道她们为其他仙门忌讳,向来十分低调,从来都只做自己的事情,不与其他门派打交道,不知这次为何会来参加讨魔大会。 生死间的到来让讨魔大会的气氛着实诡异了片刻,不过很快,玄玑站出来讲话,众人也便都将心思放在讨魔之上。 讨魔大会,名字起得简单直白,其意义就是为了十年后的讨魔之征做准备。 魔修供养心火,暴虐弑杀,杀的可不仅仅是凡人与修士,还有其他魔修。 是以魔修大多独来独往,哪怕聚众,也难成大气,少有能掀起风浪的。 可百年现世一魔君,却有统御魔修的能力,所以仙道众门派造百仙谱,组织讨魔大会,发动讨魔之征,针对的其实只有魔君一人。 虽然针对只一人,千万年来却有无数的仙道之人殒命,每一次讨魔之征,都可以说是一次大能陨落,但却又不得不为之。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48) 否则任由魔君发展壮大,聚揽群魔,天下便将彻底沦陷,是时天道崩摧,重归混沌。 说起来,这样的预言还是天衍一脉做出的,然而此时天衍一脉早已引泄露天机而血脉断绝。 玄玑将讨魔大会并讨魔之征的由来讲述一遍,并表达了天玄宗征讨魔君的决心,便请余峰讲话。 四大宗门轮流誓言过后,便是讨魔大会最重要的一环,通过试剑大比来选出参加讨魔之征的修士。 对于众修士来说,讨魔之征固然危险,但也是责任,更是自身扬名立万,门派争光上位的绝好机会。 只可惜讨魔之征也不是谁都能参加的,每次讨魔之征会选出一百八十人,分三甲。 一甲六十人,为最优者,从此不必参加试剑大比,每次讨魔之征必往。 二甲六十人,为次优者,可参加本次讨魔之征,至于下次讨魔之征还是否有资格,则要再次参加试剑大比。 三甲六十人,为备选者,讨魔之征时力量太过薄弱,无法跟魔君抗衡,才会请这些人前往。 云梦泽想要跟着月长空一起参加讨魔之征,最少也要入二甲才可以。 这日誓师结束,便是报名参加试剑大比,抽签择取对手。 云梦泽正要跟着一众师姐前去报名,却被月长空拎住衣领,你去做什么,你连辟谷期都没到。 来都来了,凑个热闹嘛。云梦泽笑着说。 这种热闹也是瞎凑的么?老实呆着。月长空训斥。 云梦泽瘪嘴,看向月仙。 月仙神情恍惚,毫无反应。 云梦泽又看向余峰。 余峰神游天外,不搭理人。 云梦泽无法,最后只能看向列缺,刚要开口。 师弟来之前通过师父的考验,便是有能力参加试剑大比,自然要报名。巧颜开口帮云梦泽说情。 月长空瞥巧颜一眼,又看月仙脸色,见月仙似乎完全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微微蹙眉。 云梦泽于是赶紧跟着巧颜离开,排进队伍。 月长空面露不虞,却没再说什么。 一直到报名结束,天玄宗公布试剑大比的对阵表,各门派才都各自离开。 天衍道宗一行人刚回到天一居,便迎来一波客人,正是今日引起骚动的生死间掌门夭夭及一个女弟子。 云梦泽和一众弟子十分好奇,凑在前院,都想要听两句他们的对话,却被月长空一道灵压给赶走了。 于是众弟子各自回房,都好奇几位师长跟生死间有什么瓜葛。 不过大家也都有所猜测,看到夭夭长相,便知她极有可能跟月仙是双生姐妹。 云梦泽回到东厢,直接进了月长空的房间,召出小鱼,五感共享。 好奇心这种东西,他向来是压抑不住的。 小鱼很快探到前厅,被月长空瞬间察觉,却只是用灵压推小鱼几下,没有强赶。 此时众人均站在厅中,没人有坐的意思。 余峰为首,月长空和月仙站在余峰之后,列缺不见人影。 夭夭站在余峰面前,身后跟着一娇俏的女弟子,仔细看面容,竟跟夭夭神似,又有些余峰的眉眼。 云梦泽几乎瞬间就猜到,那女弟子八成是余峰跟夭夭的女儿,倒没想到余峰年轻时也是风流人物。 果然,夭夭娇笑着开口,百余年未见,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掌门谬赞了。余峰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语气平和。 怎么就是赞你呢?我说你还跟以前一样,薄情寡义。夭夭美目圆凳,冷哼一声,你从没见过娇娇吧,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我百余年未见过小辉,那可是我的亲生儿子。 说完,夭夭再次笑了起来,瞥一眼月仙,幽幽道,你跟蓁蓁双宿双飞,我不介意,我只想见我的儿子。 月长空伸手甩出一枚袖箭,也未说话。 余峰却脸色大变,看向月长空,大师兄! 她要见小辉,你有什么理由阻止。月长空冷淡的说。 云梦泽能从月长空的表情中看出厌烦,显然他并不想理会这件事,但却有不得不理会的缘由。 云梦泽摇头,万万没想到,余同辉居然是余峰的儿子,他一直以为是余峰捡的孤儿,无名无姓,随了余峰的姓氏。 云梦泽跟小鱼五感共享,一边听着前厅的对话,一边跟着那袖箭到后院余同辉的房间。 袖箭停在余同辉面前,显出三个字,来前厅。 余同辉接下那袖箭,却没有动,仍旧坐在椅子上,眼中神色变了几变。 云梦泽见他双拳紧握,脸色僵硬,便知他并不想见自己的母亲。 前厅的夭夭等不到余同辉,脸上显出薄怒,却仍旧妩媚,瞪着余峰,你不让他见我? 我想,是他自己不想见你。余峰垂眸道。 是啊。夭夭冷笑一声。 娘,哥哥为什么不想见我们。余娇娇轻声开口,声音娇嗲。 因为我们上不得台面,不然你父亲为什么从没想过来看你一眼。夭夭说着,冷冷瞥了余峰一眼,走吧,娇娇。别在这里讨人厌了。 夭夭说完,带着余娇娇转身出去。 夭夭一走出正厅,月仙和月长空便抬脚离开,留余峰一个人在那里,低着头站着。 云梦泽刚收回小鱼,就见月长空推门进屋,关上门等着他。 还学会偷听了,你就不能学点好。月长空闪到云梦泽面前,戳云梦泽的额头。 云梦泽吐了下舌头,瞪着眼睛,一脸好奇的问,大师伯,二师伯不像那样的人啊。 月长空看着云梦泽,长叹一声,坐到桌旁,从百宝囊里拿出一壶酒,掀开盖子喝了一口,这事说起来太糟心。 云梦泽挪了挪凳子,凑到月长空身边,大师伯跟我说说,没准就不糟心了。 月长空微微蹙眉:你当这是好玩的? 我当这是教导,免得自己以后也犯同样的错误。云梦泽说。 月长空哼笑一声,到底还是说,蓁蓁是我跟小峰在山门处捡的,当时只有丁点大,襁褓里有块玉牌,上面写着蓁蓁二子。 我辛苦将她养大,本来以为她跟小峰情投意合,会结成道侣。没想到小峰出去云游,竟然认识了夭夭。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我跟小峰猜测,她们应该是一对孪生姐妹,都被丢弃在仙家门口,可能是希望她们能修仙吧。 原本给蓁蓁找到亲人,我跟小峰很是开心。结果也不知道他怎么闹的,竟将两人认错,一夜风流,导致如今结果。 月长空说完,壶里的酒也空了,他将酒壶随手扔到桌上,叹息一声,当年夭夭倒是真心想跟小峰结成道侣,可小峰不愿意,夭夭便负气离开。蓁蓁介意此事,也跟小峰一刀两断。再后来夭夭托人送了个孩子到天衍道宗,就是小辉。我倒不知道还有个女儿。 云梦泽听完,眼珠乱转,小声说,二师伯绝不是薄情寡性之人,他怕不是自己认错,而是被迷惑了吧。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所以,你离生死间的人越远越好,千万别扯上任何关系。 云梦泽赶紧点头:我知道,必然不靠近那些妖女的。 月长空轻扯唇角,睨着云梦泽,你心智足够坚定,也就不怕所谓妖女了。 听完这样一个八卦,云梦泽一时还有些兴奋,月长空却很疲惫,竟自调息休息。 翌日一早,天衍道宗众人再次前往广场。 此时广场上空漂浮着六十四个试剑台,按先天八卦排列,下面的位置倒是没怎么变化。 云梦泽昨日已然知道自己要上哪个试剑台,只等比试开始。 一时钟声三响,众人登上试剑台。 试剑的规则也很简单,一方认输或倒下不能再战,另一方便获胜。 每个试剑台都设置结界,未分出胜负不得离开试剑台范围。 试剑台上方又设置法眼,由天玄宗弟子监看比赛结果。 此时便不得不感叹天玄宗弟子众多,万余名弟子中挑选六十四个,实在太过简单,若是天衍道宗,怕是要选到没人参加大比。 云梦泽登上试剑台,试剑台上便有金字显出他的修为,灵虚期。 而云梦泽今日的对手已是元神期修为。 那少年长得还算周正,见到他是灵虚期,也未露出鄙夷神色,冲云梦泽拱手,颇为温和的笑道,在下师承九龙山,道号普善,请多指教。 我还没有道号,繁花谷云梦泽。云梦泽淡笑。 道号一般都是进入元神期才起的,云梦泽前世道号青辰,月长空给起的。 普善惊讶:繁花谷?天衍道宗繁花谷? 没错。云梦泽轻笑。 普善又是一愣:我以为繁花谷只收女弟子,原来是只要好看都收么? 云梦泽笑意更浓:普善兄,这是在夸我么? 普善怔了一下,脸上微红,竟有些不好意思。 云梦泽并不想多话,冲普善拱手,请指教。 说完,也不凝出寒冰长剑,就站在那里。 普善赶紧也拱手,说了句请指教,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站在那里盯着云梦泽。 普善盯了半晌,脸色竟开始发红,表情逐渐僵硬。 云梦泽又笑了起来,这次笑得十分愉快,实在没想到,第一个对手就是个妙人。 普善被笑得手足无措,横在胸口的弯刀都放下了。 云梦泽却骤然出手,手中凝起一道符咒,拍向普善。 普善赶紧挥刀,却不想那只是一道凝水符,抽刀又如何断水。 普善一刀挥空,被水拍了个满头满脸,一时狼狈不堪。 云梦泽手中不断有符咒闪出,从四面八方的攻向普善。 普善一一招架,竟越来越无法应对,不由大惊,你,你才是灵虚期啊。 发出同样惊呼的还有低下围观的众人,虽然此时六十四个试剑台上具是激烈交缠,但繁花谷唯一的男弟子,还是十分惹眼,何况他只是灵虚期,竟将元神期逼得无法招架,立刻引来无数目光。 云梦泽实际上只想低调进入二甲,却不想第一个对手就是元神期,是以不得不拿出点真本事来。 符咒是修仙之人必备之术,通常是用有灵之物,如朱砂、符水等物绘成,其中灵气排布产生力量。 所以符咒看起来简单,想用好却极难,仅仅是绘制符咒,一笔重,一笔轻,一笔长,一笔短,分毫不能有差。 何况像云梦泽这样,直接用灵力凝出符咒,更是要将符咒每一勾回之中灵力的多少、走向、属性尽皆掌握。 且要求施展者对灵力的掌控极为精准,哪怕是月长空用灵力画符,十次也有一两次不成。 而此时云梦泽仅仅是灵虚期,可以说是此次试剑大会修为最低的参赛者,却抛出上百道不同的符咒,凭空凝出,未有一次错漏。 怎能让人不惊讶。 下面观战的灵符山庄庄主注视着云梦泽,轻声呢喃,此子了不得啊。 他旁边的二庄主也同样赞叹:哪怕是师兄,也无法如此精准的凭空凝符吧。 倒是天衍道宗这边,列缺皱着眉头问月仙,师姐,云梦泽有如此实力么? 月仙神色仍旧黯淡,随便瞥了一眼,只说,我也不清楚,你问大师兄吧,他天天跟云儿混在一起。 列缺于是转向月长空:这符咒用的,比你还精通吧。 月长空轻扯嘴角:阿泽在符咒之上天赋极高。 是么?我以为他只在剑术之上天赋奇高呢。列缺说完,再次将视线集中在云梦泽身上。 表面上,云梦泽轻松的不停抛出符咒,脸上始终是一派淡然。 而是实际上,使用如此多的符咒,对他来说消耗太大,幸好有小鱼替他补充灵力,他才能不显出颓势。 普善虽然是元神期,却也只是刚刚进入元神期,何况云梦泽的符咒变化多端,出其不意,他到底招架不住,主动认输。 普善收刀落地,心悦诚服的冲云梦泽拱手,在下认输,云兄的符咒实在精妙,我无法取胜。 云梦泽也冲普善拱手:承让。 说完,试剑台上绽起一道金光,飞到高高挂起的对阵表上,将云梦泽名字印在下一场比赛的列表中。 云梦泽下试剑台,回到天衍道宗队列,立刻受到不少鼓励。 云师弟真是深藏不露啊,以前都不知道你符咒这么厉害。一位师姐感叹。 云师弟是心思都花在符咒上了吧,所以修为进境才这么慢。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左锋的傻子说的。 云师弟下一场的对手出来了,快看。一人突然指着对阵表说。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49) 众人赶紧抬头去看,只见一道金光,云梦泽名字下面出现了三个字。 余娇娇。 云梦泽轻叹一声,他早知道下一场与他对战的可能是余娇娇,只期望余娇娇落败,可惜,到底还是凑上了。 云梦泽完成了自己的比试,便可以回去休息,云梦泽于是跟四位师长告退,离开广场。 回天一居稍作休息,刚一睁眼,便见月长空坐在外间凳子上闭目调息。 云梦泽止不住勾起唇角,故作好奇的上前,问道:师伯,你不去看试剑大比么? 有什么好看的?月长空眼都未睁的说。 云梦泽笑着说:刚刚不是看得挺好。 月长空睁开眼,瞥云梦泽一眼,斥道,自己玩去。 云梦泽嘻嘻一笑,自己离开,在天玄宗内闲逛。白日里他们的行动不受限制,想去哪里,只要不是天玄宗的禁地,都是可以的。 晚上回到天一居,吃过晚饭,门内弟子大多都在,只是不见四位师长。 问了才知道,各自拜访友人去了,连巧颜和铁牛都没回来,想必也有些朋友要见面。 云梦泽有些无聊的坐在月长空的房间里,这才发现,自己前世今生都这么孤僻,居然没什么朋友。 云梦泽正自无聊,房门便被人推开,抬眼去看,竟是余娇娇。 云梦泽心中疑惑,面上却温和,起身笑道,余仙子此时到访,实在让人意外。 余娇娇弯着唇角笑,整个人娇俏可人,有什么意外的,我们后日就要比试,我来探探你的虚实,不是很正常么。 云梦泽轻笑:云某区区灵虚期,只有虚,没有实。 云哥哥过谦了,今日的符咒精彩绝伦,技惊四座,娇娇好生佩服。余娇娇说着,走进云梦泽,好些符咒我见都没见过呢,比如这个。 余娇娇说着,伸出手,就要在云梦泽的胸口比划。 44.第 44 章 云梦泽退后一步, 说道,符咒之术, 我也是从书上学来的。如果仙子感兴趣,我送你本书给仙子便是。 送书给我?余娇娇脸颊生粉,微微低头,那我就送云哥哥一个香囊, 作为回礼吧。 余娇娇说着, 从袖中拿出一枚香囊递给云梦泽, 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清幽的甜香。 云梦泽赶紧屏气凝神,也不接那香囊, 只说,这云某就受不起了, 仙子是二师伯的女儿,便是我的师姐, 我送你东西是应该。 云梦泽实在是被那一个个云哥哥叫得浑身难受,希望眼前这位大姐能注意一下,自己可是比她小将近一百岁呢。 你既然说我是你的师姐, 那自然要听我的话,喏, 快把香囊收下。余娇娇说着, 往前一步, 就要将香囊塞进云梦泽怀中。 云梦泽知道和颜悦色是不行了, 正要将施展风屏挡住余娇娇, 忽然察觉到月长空的气息。 云梦泽心念电转, 御风而起,飞快的离开屋子,闪身到了院子里。 然而不到还好,一进入院子,仿佛进入了脂粉堆,只见四周莺莺燕燕,竟全是花枝招展的妙龄女郎。 云梦泽一时怔住,就见那群妙龄女郎正跟左锋弟子攀谈,样子亲密,而左锋弟子的表现则各不相同。 云梦泽正自发怔,身边月长空的气息逼近,往后看去,只见月长空走进院子,对院子里的乱象视而不见,直接走到云梦泽身边。 这时余娇娇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月长空,翩翩然施了一礼,娇娇见过大师伯。 谁是你大师伯。月长空皱眉。 刚刚云师弟说我是他的师姐,那您不就是我大师伯么?余娇娇笑着说。 月长空冷冷盯云梦泽一眼,不耐烦的看向余娇娇,你们要在这里玩,就玩吧,我不奉陪。 月长空说完,拎起云梦泽衣领,就要御剑离开。 余娇娇赶紧开口说:大师伯,您不奉陪,为何也不让云师弟奉陪,我们刚刚聊得投缘,正要深入交流呢。 云梦泽眉毛跳了跳,淡淡道,师姐刚还送我催眠香囊,难道不是想让我早些休息么? 余娇娇被云梦泽戳破,半点羞愧也没有,是呀,云师弟,你过来,我陪你去里间休息。 云梦泽转向月长空,问道,师伯也休息了么?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月长空听到这句,唇角微微抖动,眼中有得意之色。 一群丑八怪在这里叽叽喳喳,如何休息。月长空说完,拉着云梦泽御剑而起,转瞬离开天一居。 云梦泽跟月长空同御一把灵剑,紧挨着月长空,好奇的开口问,师伯,为何就让生死间的人在天一居放肆,她们似乎设了迷魂术,在迷惑左锋的师兄。我们难道不将她们驱逐,再设下禁制避免她们前来么? 我知道,老四故意的。说是考验一下这些弟子。月长空淡淡说。 云梦泽无语,让生死间的那些女修考验这一群老光棍,是个什么奇策。 不过云梦泽也不想理会,只故作认真的问,那我要不要回去接受考验。 月长空瞥云梦泽一眼,冷哼着说,你想去,就去吧。 云梦泽立刻做出苦恼的样子:可那些女修长得实在不怎么样,连师伯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对着她们,眼睛都热辣辣的疼。 月长空这次倒是没被忽悠住,冷冷看着云梦泽,少拍马屁,你刚刚跟那个余娇娇,到底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她求我后天手下留情。云梦泽淡淡说。 呵,她求你收下留情?她已经进入空冥期,你才是灵虚期。你还是想想怎么让她手下留情吧。月长空冷笑道。 云梦泽立刻做出懊恼的表情:如此么?那我要不要回去讨好她一番。 月长空咯吱咯吱磨牙,转过头不再看云梦泽。 很快,月长空停在一片桃花林里,收起灵剑。 没想到冬天还有桃花开。云梦泽四周望着,只见一片片桃花开得正艳,仿佛粉色的云海,翻涌出醉人的清甜。 月长空冷哼一声,直接席地而坐,靠在一株桃花树下,又从百宝囊里拿出酒壶。 云梦泽假装欣赏美景,一点一点凑到月长空身边,趁着月长空不注意,一把抢过酒壶,就要往嘴里灌酒。 月长空反应极快,旋身而起,一只手搂住云梦泽的腰,一只手捏住云梦泽拿酒壶的手腕,阻止云梦泽动作, 同样的计策想成功两次,我也不用当你大师伯了。月长空说着,就要将酒壶抢回来。 云梦泽嘻笑着,还要挣扎。 月长空手上却突然加力,带着云梦泽跳到树上,并且放开云梦泽的手腕,张开一道结界。 云梦泽于是小小喝一口酒,也召出小鱼,在结界之内又布置一道法阵,这才轻声问,有人来了? 月长空望着远处,点头说,玄玑和柳成荫。 云梦泽将灵识探出,并感觉不到,又与小鱼五感共享,这才看见玄玑和柳成荫正说着话,往这边走来。 这两人隐匿气息,云梦泽哪怕跟小鱼五感共享,也无法感知到两人靠近,幸好小鱼还可以看。 玄玑没穿白日的外袍,只穿着紫色的中衣,看起来十分随意。 柳成荫则换过一套飘逸的蓝色道袍,正蹙着眉头训斥玄玑,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 玄玑无所谓的说:反正就我们两个人,何必还穿穿脱脱的,好麻烦。 你好歹是一派掌门,连点样子都做不好。柳成荫恨铁不成钢的说。 玄玑懒洋洋的说,下次一定穿戴整洁,端庄肃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在那里坐了一整天,无聊得要死。 哪个掌门不是坐一整天,哪个叫苦叫累。你大成期的修为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坐一天就能累死的话,那你就收拾收拾投胎去吧。柳成荫气道。 玄玑一脸委屈的看着柳成荫,嘴巴嘟得能挂油瓶,师兄,你就舍得我死了。 多大个人了,还嘟嘴。你看哪个掌门像你这样没正形。柳成荫更加来气,迅捷的伸出手,啪叽一声拍上玄玑的后脑勺。 玄玑哎呦一声,揉着后脑勺,委屈巴巴的嘀咕,那我不做掌门了,你来做掌门吧。 闭嘴!柳成荫突然变色,眼中闪过冰冷,师父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你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玄玑见柳成荫真的恼了,赶紧不再胡闹,笑着哄道,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不说这话了。保证,对天发誓。师兄别生气。 跟你生气,迟早气死。柳成荫横玄机一眼,口气虽然仍旧不悦,但眼神到底恢复了温度。 此时两人也走到桃花林,玄玑一进桃花林便御风而起,转悠几圈下来,捧了满怀的桃枝,就送到柳成荫面前。 师兄,送你桃花,千万别气死,我会跟着心疼死的。玄玑笑嘻嘻的说。 柳成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拿起一根桃枝,插到玄机的发髻之上,让本就衣着不整的玄玑看起来更加滑稽。 别胡闹了,我喊你过来,是有事跟你商量。柳成荫似乎消了气,声色平静的说。 什么事还用跟我商量,师兄你拿主意就行。玄玑说着,摆弄起怀里的桃花。 是昨日九龙山掌门雨川真君来寻我,希望可以借这次讨魔大会之机,重修百仙谱。柳成荫说。 玄玑动作一顿,微微蹙眉,抬头看向柳成荫,他想怎么重修。 天玄宗为第一,九龙山为第二,雪峰为第三,灵符山庄第四。柳成荫说。 天衍道宗呢?玄玑皱眉,这怕是不好,不仅夺去天衍道宗第一的位置,还直接踢出四大仙门,武圣还不得把天捅破了。 此时正在偷听的武圣十分无辜,小声说,不,我觉得很好。天衍道宗排个十几,二十几就好。 云梦泽诡异的看向月长空:师伯,你这话当真么?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乌黑的瞳仁里一片清亮,为什么不当真。 云梦泽眨巴眼睛,无法相信。 月长空不是向来争强好胜么?居然不在乎天衍道宗第一仙门的名头。 武圣到底只有一个人。天衍道宗整体松松散散,弟子不足千人,有什么资格问鼎仙道第一。柳成荫说。 玄玑叹气:这话师父也说过,可是武圣实力强横,这两次讨魔之征能轻松诛杀魔君,全赖他顶在最前,如果不将仙道第一的位置给天衍道宗,怕武圣心生怨尤,在讨魔之征中不用全力。 他不出力又如何,难道没有他,我们便无法诛杀魔君么?柳成荫说着,眼中竟有锋芒。 玄玑看着柳成荫,眼神专注,师兄,你是不是即将突破大成期了? 柳成荫露出一丝笑意,瞥玄玑一眼,不日便可突破。 玄玑猛然哇哦一声,将手里的桃花抛到空中,一把抱住柳成荫,欢天喜地的说,师兄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柳成荫唇角的弧度渐渐扩大,可到后来,却凝出一丝苦意,挂在眉梢眼角。 玄玑抱着柳成荫一个劲儿晃悠,开心的像个孩子,这么多年,师兄都难以突破,这是遇到什么奇缘了么? 柳成荫淡淡说:算是吧。 云梦泽倒没想到,柳成荫想要得到邪王鼎,竟然是为了让天玄宗重回第一仙门之位。 关于百仙谱的历史,云梦泽倒是很清楚,到底是过目不忘。 约两百多年前,百仙谱第一便是天玄宗,之后月长空异军杀出,带着个七零八落的天衍道宗参加讨魔大会,一举博得头筹。 之后的讨魔之征,月长空也是大放异彩,得了武圣这个称号。 那之间一百年,天玄宗仍旧稳坐第一仙门,天衍道宗只在百仙谱中排名二十三。 直到上一次讨魔之征,月长空强横的实力再次席卷魔道,赢下仙道第一的名号,天衍道宗这才跟着被拱上了百仙谱首位。 所以说天衍道宗这个第一仙门,实际上还不到百年。 想到这里,云梦泽突然好奇,问月长空,师伯,当年你为何会来参加讨魔大会。 月长空挑了下眉,有些不情愿地说,因为总有不长眼的到门内打劫,我就想着,如果天衍道宗在百仙谱之上,这些人就不会来烦了。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好半天才又问,就这样? 还能怎样?月长空说。 云梦泽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此时下面的玄玑终于撒完了欢,又将话题转回到重修百仙谱一事上,重修百仙谱也不急于一时,不若讨魔之征时,我两联手诛杀魔君,再修不迟,那时才顺理成章。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50) 柳成荫看着玄玑,淡淡说,你刚刚不是说,不用跟你商量,我决定就好么? 玄玑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可怜兮兮。 行了,就按掌门说的办吧,我会跟雨川说明你的意思。柳成荫摆了摆手,语气清淡。 怎么叫掌门了,我是你师弟玄玑啊。玄玑围着柳成荫绕了一圈,笑嘻嘻的说,师兄,我助你突破如何? 柳成荫淡淡应了一声,露出些笑意,盘膝坐到一株桃花树下,闭目调息,开始聚气。 玄玑坐到柳成荫身后,一只手轻轻搭在柳成荫的后心,帮柳成荫引导灵气。 云梦泽和月长空隐匿在树上,见两人开始修炼,都有些讶异。 这桃花林,难道是这师兄弟二人平时修炼的场所么? 师伯,我们悄悄溜走吧。云梦泽小声说。 月长空微微点头,带着云梦泽离开桃花林。 两人离开桃花林,却没有回天一居,而是在天玄宗的街市游逛。 天玄宗万余名弟子,有些见修为上突破无望,便将心思转到其他事务上,钻研炼丹、制药、绘符、结阵、铸剑等学,自然就有不少产物,是以宗门内也有街市。 月长空走在街市之上,立刻引来一片注目,不时有仰慕者呈送礼物。 这是天玄宗的特产,香桂红糖糕,武圣尝尝吧。 这是我做的飞花结,请武圣收下。 这把剑乃我精心打造,虽然远配不上武圣,但求武圣留下。 云梦泽一一收下礼物,笑着感谢。 我师伯最喜欢吃甜点呢,谢谢。可惜门内弟子众多,也不知道够不够分。 这结子真好看,挂在我师伯的剑上最合适不过。只是不知道挂在哪把剑上好。 这剑果然趁手,虽然我师伯用不上,但众位师兄也缺剑使的。我师伯平时不耐俗物,竟没给师兄们积攒些名剑,好几个参加大比的师兄都没有佩剑,也不知道进入一甲后要如何比试。 云梦泽说了这几句,来送礼物的人立刻多起来,没一会儿,云梦泽的百宝囊竟就装满了。 云梦泽于是毫不客气的解下月长空的百宝囊,继续装。 逛到街市灯火渐熄,云梦泽才同月长空一起回返天一居。 云梦泽过目不忘,直接在脑海中清点今天的战利品,剑虽然都是中下品,但有总比没有好。将那些灵器熔一些在剑刃之上,也能提些威力。左锋总算不是一穷二白了。 月长空好笑的看云梦泽:你一个繁花谷弟子,操心左锋的事情做什么。 云梦泽被问得一顿,瞥月长空一眼,淡淡说,我不管你,谁管你。 月长空微微蹙眉,竟好似没听懂云梦泽的话,犹疑的问,你管我做什么。 云梦泽不知该叹该笑,都暗示得如此明显了,月长空还听不懂,到底是装的还是傻的。 两人说着,走进天一居,便见月仙和列缺正在院中对峙,气氛僵硬。 让生死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妖女考验弟子,亏你想得出来。月仙瞪着列缺,美目中惊涛骇浪,怒气翻涌。 列缺表情淡淡,言辞却犀利,师姐你放不下心结,就永远也别想好过。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月仙冷声说。 列缺眼中闪过不耐,冷笑着说,那我如何考验弟子,也不用师姐管。左右考验的不是你的弟子。 你!月仙声音颤抖,周身灵压暴涨。 干什么呢,还小么?为这点事情吵架。月长空走上前,磅礴的灵压推着月仙和列缺各退一步。 他放生死间的妖女进来,迷惑你的弟子,你还在这里没事儿人似的?月仙瞪着月长空。 月长空轻扯嘴角,淡淡说,我知道,我也是想着,让门下弟子多经历点事情。 你就不怕他们,他们真的月仙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老四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蓁蓁啊,你不要一提生死间就失去理智好么?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月长空无奈的说。 云梦泽盯着月长空,还真没见他露出过如此愁苦的表情。 月仙冷笑一声,转身就要回西厢,却正好看到月长空身后的云梦泽。 月仙停下脚步,冷冷对云梦泽说,后日对阵生死间弟子,你若是输了,就不用跟我回天衍道宗。这样的资质,没资格跟着我。 云梦泽有苦说不出,只能答应着下拜,月长空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拖住了云梦泽下拜的动作。 蓁蓁,阿泽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你将气撒在他身上,就那么心安理得么?月长空严厉道。 月仙看向月长空,冷哼一声,我知道你喜欢他,你带走啊。带到左锋教导去,我不要了。 云梦泽有点无奈,月仙虽然平时很宠爱他,可太情绪化,生起气来理智全无。 我当年是想收他为徒,可他不愿意,偏要去你们繁花谷。如今你既然已经教导他多年,又将他赶走,置他于何地。可曾想过会伤他的心。月长空说。 云梦泽倒真不觉得伤心,他向来是知道月仙的,过两天好了,又是原来样子,何必跟一个闹脾气的女人较真。 月仙被月长空说得有些词穷,看向云梦泽。 云梦泽赶紧露出乖巧的笑容:我知道师父说的是气话,师父最疼我了,怎么舍得不要我呢。 月仙听云梦泽这么说,眼眶竟有些微红。 蓁蓁,收回你刚刚的话。月长空又说。 月仙似乎有些难为情,抿了抿唇,不知如何开口。 云梦泽赶紧说:师父不用收回刚刚的话,我绝不会输给余娇娇,自然也没有被师父抛弃这回事。 月仙露出一丝笑意,突然从百宝囊里抽出一个箭筒,递给云梦泽,这十支箭是我给你刻的,上面是后羿射日箭的纹路,你斟酌着用。 云梦泽惊喜非常,后羿射日箭的纹路他一直好奇,却从没见过,没想到今生有幸,赶紧接过来。 月仙清了下嗓子,说,刚刚我有些急躁,你不要放在心上。 弟子自然懂师父的意思。云梦泽笑着说。 月仙轻舒一口气,似乎刚刚的怒意也去了,转身离开。 云梦泽收起箭筒,抬眼去看月长空,便见月长空盯着他,眼中略有思考之色。 云梦泽赶紧露出甜笑:谢谢师伯心疼我。 月长空撇开眼,轻咳一声,转向列缺,你也是的,明知道蓁蓁不喜欢,就赶紧布置结界,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挡在外面就是,闹什么闹。 列缺瞥月长空一眼,淡淡的说,我只是担心生死间这次前来,目的在我们。 我们有什么值得她们图谋的。月长空不解。 列缺斜着眼睛,上下打量月长空,你就挺值得图谋的,万一那个夭夭是想借你突破呢。 滚蛋!月长空轻挥衣袖,一道灵剑刺向列缺,被列缺闪躲掉。 45.第 45 章 月长空跟云梦泽回到东厢时, 那些莺莺燕燕已经不在,整个东厢都被一道法阵笼罩, 外人无法进入。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的背影,心里若有所思。 此次讨魔大会他前世未参加,也不知道都发生过什么,其中有什么诡异。 回到月长空的房间, 云梦泽一眼便看到桌上的香囊, 走过去拿起。 月长空皱眉:赶紧扔了。 云梦泽打开香囊, 只见里面是一些破碎的花瓣,捏出来放到鼻子前闻, 竟是摄魂花的干花瓣。 月长空一把抢过香囊,有些气恼的说, 你还闻,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敢闻。 怕什么, 反正师伯你在这里呢。云梦泽理所当然的说。 我在这里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么?月长空气得将香囊扔出去。 云梦泽赶紧接住香囊,笑着说,这是好东西, 不用扔的。 妖女的东西,还能是好东西?扔了。月长空横眉立目。 云梦泽赶紧将香囊收起来, 解释说, 这是摄魂花的干花瓣, 极难得的, 用来炼制符水, 可以将符咒留在人的魂魄之上。 我从没听过符咒可以刻在魂魄之上。月长空微微眯眼, 盯着云梦泽。 云梦泽干咳一声,含混的说,其实,留在魂魄上,跟留在身体上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个玩意。 说完,云梦泽赶紧伸懒腰,表示自己好困,要洗澡睡觉。 他一提洗澡,月长空便尴尬的撇过头,起身出去将房间让给云梦泽。 一夜好梦,第二日云梦泽起来,便见月长空还在凳子上闭目调息,换好衣服再看,还在闭目调息。 云梦泽就知道月长空今日也不会去看试剑大比。 云梦泽整理妥当,正要出去,便听月长空淡淡开口,昨天玩了一天,今天也该用功了吧。去外面,将天道九十九式演练一遍我看。 向来怠惰贪玩的云梦泽撇了撇嘴,理直气壮地说,不练了,我要出去玩。 月长空猛得睁眼,盯着云梦泽,让你练你就练。 我不练。云梦泽说着,转身就要出门。 月长空闪身到他面前,训斥道,天天就想着玩。 是呀。云梦泽笑眯眯的,师伯跟我一起去玩吧。 月长空在云梦泽身后咯吱咯吱磨牙,竟没强留他,只跟上他的脚步。 云梦泽心里美滋滋,就知道月长空不会强迫他。 可刚走到正院,便见月仙站在那里,难得竟穿了一套箭袖道袍,将头发全部盘起。 云儿,今日为师要考较一下你的功课。月仙淡淡说。 云梦泽立刻不美了,有点犹豫的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却挑着眉看他,一脸幸灾乐祸。 云梦泽轻叹一声,他敢跟月长空任性,是因为月长空向来纵容他。 可月仙不一样,如果惹恼了,不知道会耍多大的脾气。 云梦泽到底只得拿出武器,跟月仙拆招。 月仙以前从不考较弟子功课,这也是第一次,似乎并太擅长,想到哪里考哪里,一直考较了整整一日。 直到日落时分,云梦泽实在饿的罩不住,只能向月长空求救。 他看向月长空,用口型说饿。 月长空正在看他,表情淡淡,眼神却有些不虞。 不过见他喊饿,还是开口说,行了,蓁蓁。你还想一天把他教到元神期不成,就到这里吧。他该吃饭了。 月仙似乎此时才意识到云梦泽只是灵虚期,表情突然凝重,云儿,你还是灵虚期。可那个,已经是空冥期了。 灵虚,辟谷,元神,空冥,不说修出元神是洗尽铅华的提升,就单看等阶,云梦泽跟余娇娇也差了四阶之多。 月仙微微蹙眉,有些犹豫地说,若明日不敌,你认输就是。左右来日方长,你如此天赋,总会赢过她的。 云梦泽看着月仙,心里好笑。 昨日还说输了就逐出师门,今日却叫自己认输。 我知道了,师父。徒儿会量力而行的。云梦泽嘴上答应,心里却没当回事儿。 他无论如何要跟月长空一起参加讨魔之征,所以至少要赢三场,进入二甲。 这才是第二场,怎么能输。 这一夜休息不提,第二日清晨醒来,往外一看,月长空已经不在凳子上了。 云梦泽不由笑起来,看来月长空是要看他跟余娇娇的比试了,还说大比没意思,现在怎么又要看呢。 云梦泽愉快的换上一套青色道袍,将袖子扎起,又用碧青丝绦束发,这才离开房间。 月长空正在院子里练剑,见云梦泽出来,收了剑,不悦的看着云梦泽,你这是打算迷惑对手么? 云梦泽挑眉,没理解月长空的意思,只问,师伯去看我比试么? 月长空淡淡应了一声,跟着云梦泽一起离开东厢。 余峰和月仙已经等在正院,两人甲胄分明,各站一边,身后跟着众弟子。 余峰是代掌门,为人又向来温和守礼,大比是每天都去看的,看完还要应各个门派的邀约,非常忙碌。 众人在前院稍稍齐集,一同前往广场。 余同辉这几日一直跟着余峰,听说很是得体,昨日也赢得了比试,只是没有云梦泽那么惹眼。 灵虚期战胜元神期,此次大比他还是头一个。 云梦泽来到广场,立刻便有很多其他门派的来找他攀谈,无外乎夸他符咒用得精妙绝伦。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51) 云梦泽倒不像前世那么不耐结交,笑嘻嘻的跟这些人聊着,直到上午的比试开始,这才互相拱手告别,约定来日小聚。 比试开始,余娇娇先云梦泽一步上了试剑台。 云梦泽一上试剑台,就闻到若有似无的摄魂花香气。 余娇娇笑嘻嘻的看云梦泽,你真坏,收了我的香囊,还不弃权。 云梦泽做出惊讶的表情:仙子的香囊竟是这层含义么?我以为仙子是嫌摄魂花的香味俗气,随手仍在那里呢。 余娇娇笑意渐去,冷哼一声,你们天衍道宗的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云梦泽立刻惶恐:这话从何说起,云某不敢当。 算了,本来看你长得俊俏,哪怕是灵虚期,我也勉强收了。现在看,不要也罢。余娇娇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猛然打开,冲云梦泽一扇。 云梦泽凭空绘制符咒,招来一阵狂风,不仅将四周的香气吹散,还将余娇娇的头发都吹得随风狂舞。 余娇娇有点恼怒的整理头发,又向云梦泽攻来。 余娇娇到底是空冥期,灵力比普善更加精纯充沛,不间断的攻击,且悄然施展着摄魂夺魄的咒术,云梦泽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一千招过后,云梦泽体内的灵力已经极度枯竭,连小鱼都无法帮他补足,只得动用邪王鼎之力,源源不断的吸纳周边的灵气。 云梦泽的手中凝出寒冰长剑,云梦泽轻轻勾起唇角。 变化无常的天道剑法挥舞而去,宛若惊鸿游龙,瞬间打乱余娇娇的攻势。 你是用剑的么?余娇娇颇为惊讶,他以为云梦泽只是擅长符咒,没想到云梦泽的剑法竟也如此纯熟。 天道剑法,乃是门内弟子必修的。我自然用剑。云梦泽说着,请挽一个剑花,寒冰长剑立刻化成无数道剑光刺向余娇娇。 余娇娇手中折扇散发出幽紫色的光芒,向外辐射,好像那扇子也跟着变大,轻轻一挥,不仅挡住云梦泽的剑,还有紫色的烟雾袭向云梦泽。 云梦泽将手中的寒冰长剑抡成一个圆,那寒冰长剑便化成一个圆轮,转瞬间成了一面人高的冰墙,挡住紫色烟雾。 云梦泽伸手一推,那冰墙便急速向余娇娇拍去。 同一时间,云梦泽闭目凝神,四周的灵气骤然向他涌来,好似旋涡一样在云梦泽周身缠绕,又迅速被云梦泽吸入体内。 云梦泽额心一点灵光闪现,灵虚中的灵力再次被凝练。 云梦泽再次睁眼之时,已然辟谷。 余娇娇却还将注意力放在冰墙之上,因为无法破解冰墙之上的符咒,只能强用灵力将冰墙击碎。 冰墙被拍成冰碴,冰碴瞬间化为冰剑,将余娇娇裹夹。 余娇娇竟还未注意到云梦泽突破,击打冰剑时使力过轻,被冰剑划出数十道伤口。 冰剑消融,余娇娇瞪着云梦泽,你,你怎么突破的。 云梦泽勾着唇轻笑:该突破,自然就突破了。 辟谷又如何,你不可能赢我。余娇娇厉喝,却突然脚下一软,浑身无力。 我已经赢了。云梦泽站在那里,神色平静的看着余娇娇。 余娇娇一张俏脸变色,不敢置信的盯着云梦泽,摄魂花,你什么时候用摄魂花对我下咒。 就在刚刚。云梦泽刚刚凝成的冰墙可不是普通的冰墙,其中混着摄魂花的碎屑。 因为四周都是摄魂花的香气,余娇娇一点未有察觉。 而冰墙结成隐匿气息的符咒,让余娇娇无法发现他骤然突破,寒冰碎屑凝成利剑,锋锐更盛,余娇娇不知,便无法躲过,被划下伤口,在余娇娇的身体上绘制出渗入魂魄的安神咒。 云梦泽自认非常怜香惜玉,只是让余娇娇睡过去而已。 余娇娇神思恍惚,已然要睡倒,却突然将扇子抛向云梦泽,喝了一声,混账! 云梦泽轻轻挥手,挡掉那扇子,却感觉到灵心一点热。 余娇娇竟用了跟他一样的方法,用那扇子做障眼,将一滴血打在云梦泽的额心,也是云梦泽的灵虚。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轻轻翠竹拔地而起,转瞬间便是一片竹林。 云梦泽疲惫到极致,感觉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再无法挪动哪怕一丝一毫。 起来。月长空的声音响起,冷冷的呵斥。 云梦泽拄着剑,奋力想要起来,可四肢都是软的,只能颤抖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月长空看着云梦泽,淡淡的说,天赋奇佳,也不过如此。 云梦泽猛提灵力,枯竭的经脉仿佛寸寸龟裂,却到底挤出一丝灵力。 云梦泽跃向空中,流利的天道九十九式滑出剑尖,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云梦泽全凭意志在强撑,终于在一道劈挑之后灯枯油尽,从空中跌落。 一双稳健的手接住他,将他抱住,紧接着又放在柔软的被褥之间。 云梦泽觉得自己应该是昏迷过去,可却还有感知。 他感觉到一双干燥温暖的手在额间拂过,似乎在帮他擦汗。 紧接着,清甜的汁液流进口中,滋润了干涸的经脉。 还有极轻的一声嘀咕:怎么还没辟谷,不应该啊。 没死都不错了,还辟谷,做什么梦呢。 云梦泽不由自主的鄙夷月长空。 云梦泽的意识沉沉浮浮,居然做起梦来。 一场大火从地缝中迸溅而出,烧死了父亲,烧死了母亲,烧毁了他的家,烧毁了他的幸福。 他呜呜咽咽的哭起来,不自觉的喊着疼。 一双手将他拢住,紧接着便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低沉的声音哄着,不哭了,是梦。是梦,师父在这里呢。 云梦泽模模糊糊的睁开眼,便见到那张皎洁的容颜,他呆呆的问,是梦么? 月长空轻笑着说:是的,你发烧了,做梦了。不会疼了,师父在这里呢。 是梦啊。云梦泽轻声呢喃着。 对啊,都是梦。师父在这里,你永远不要怕,师父会永远陪着你。月长空柔声说。 云梦泽轻笑:师父,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我会一直努力的。 当然,师父不会离开你的,师父爱你。月长空说着,竟低头亲吻云梦泽嘴唇。 云梦泽一时手足无措,轻唤了一声,师父,我也喜欢你。 那双唇渐渐靠近,带着摄魂花清淡的香味。 云梦泽猛然大喝,一掌拍向前方。 余娇娇闷哼一声,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云梦泽半跪在地上,瞪着余娇娇,心中大骇。 他刚刚中招,不知道说没说什么话。 很快,云梦泽的名字在一道金光中被写进后日的对阵表之中,云梦泽未再理会余娇娇,下了试剑台。 刚一落地,就知道糟了。 天衍道宗众人都盯着他,眼神一个赛一个的诡异。 月长空的眼里是冰冷的恼怒,余峰则是明显的不悦,月仙神色复杂,列缺幸灾乐祸。 云梦泽低着头走过四个师长,走进人群中,找到巧颜。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巧颜:师姐,我刚刚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巧颜同情的看着云梦泽,好半天才叹了一声,说,你有,你说,师父,我喜欢你。 妈了个巴子! 云梦泽现在特别后悔,为什么不给余娇娇施个溃烂咒,而只是安神符。 云梦泽看着巧颜,一脸懊恼地说,我对师父绝没有非分之想。 巧颜的眼中闪过心疼,轻声道,我知道,这份喜欢,只能一辈子埋在心里,很苦。 云梦泽真的有苦说不出,只能沉默的低头。 等到四周的同门不再用余光打量云梦泽,再次关注其他比试的时候,云梦泽才悄悄溜走。 云梦泽离开广场,走进甬道,被一道娇甜的声音喊住。 云儿。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带着丝丝沙哑,满是蛊惑。 云梦泽对这个声音很熟悉,这是月仙的声音,只是月仙绝不会这么说话。 云梦泽心中叹息,转头看向阴影中的夭夭,拱手道,晚辈云梦泽,见过夭夭掌门。 夭夭轻笑一声,走出阴影。 夭夭没穿之前那件水红色的华服,而是青色的广袖流霞裙,梳着高髻,头上带着简单的玉饰,神色淡淡,眼中漠漠,看起来竟跟月仙一模一样。 云梦泽心中诡异,夭夭到底有何目的,要做如此打扮。 夭夭走进云梦泽,却没有靠得太近,再开口时,声音也冷冷清清的,我跟她,像么? 云梦泽抬眼,桃花眼露出迷离的神色,轻声说,像。 夭夭淡淡的笑起来,又靠近云梦泽一步,微微抬头,柔声问,那你,喜欢我么? 云梦泽赶紧露出挣扎的神色,撇开头不看夭夭,声音微颤的说,不,我没有,我对师父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我知道。夭夭轻声说,她将手伸到云梦泽胸前,却没碰触云梦泽,只轻声说,你跟她是不可能的,可你跟我,却可以。 云梦泽猛得后退两步,故作惊慌的看向夭夭,摇着头说,不行,不行。 夭夭妩媚的眨眼,轻声说,为什么不行呢?我跟她是一样的。 云梦泽手足无措的低头,抬脚就往甬道中走,匆匆说着,晚辈消耗太过,先回去休息,告辞。 夭夭却猛得拉住他的手,那双手柔若无骨,手心灼热,一道符咒便贴在云梦泽的手背之上。 云梦泽飞快的调整内息,将那道符咒化解,却还装作受符咒控制的样子,痴痴迷迷的回过头,师父? 是我啊。夭夭轻轻笑着,放开云梦泽的手,摸上云梦泽的脸颊。 云梦泽强忍着反感,仍做出迷恋的样子。 想知道夭夭的目的,总要做出点牺牲的,左右只是色相而已,他向来不太在乎。 夭夭抚摸着云梦泽的脸,渐渐摸向云梦泽的额心,压低声音,蛊惑的说,如果你爱我,就帮我把这个 夭夭说着,就要将一个物件塞进云梦泽的衣襟。 放开!一声暴喝,伴随着爆裂的灵压,骤然将两人分开。 云梦泽虽有防备,被直接掀飞,撞上甬道的墙壁,脊背的骨头根根作痛。 夭夭真是没事找事,为何要摸他的额心,那里有月长空画的符咒。 夭夭也被震得后退两步,脸上血气翻涌。 月长空周身如披月光,一步一步走进来,灵压持续暴涨。 云梦泽半跪在地上,完全破罐子破摔了,也不解释,只低着头。 夭夭却娇笑着说:武圣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不喜欢我跟云儿亲近么? 云儿也是你叫的!不想死就赶紧滚。月长空难得放这样的狠话,让云梦泽又是心惊,又是意动。 夭夭脸上也露出惊诡之色,扫了云梦泽一眼,转身而去,干净利落,非常惜命。 云梦泽也想识时务的遁走,可惜月长空没有给他机会,一把拎起他的后颈,御风而起,转瞬间将他带到前日那处桃花林。 到了桃花林,月长空颇为幼稚的将云梦泽推下灵剑,调转方向就要走。 云梦泽一时也不知道月长空什么意思,一把拉住月长空的衣袖,故作焦急的喊,师伯,别走。 月长空甩开云梦泽的手,头也不回的说,你在这里面壁思过。 云梦泽赶紧说:可万一柳成荫来了,怎么办。 月长空本来已经御剑而起,听到这话,又折返回来,瞪着云梦泽。 狭长的凤眼睁大了,虽然被浓密的睫毛遮住一半,却仍能看清其间闪烁的光影,月长空是不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果然,月长空瞪了云梦泽半晌,转开视线,开口训斥,提醒你要小心生死间的魅惑之术,你全当做耳旁风。 云梦泽瘪嘴,小声说,我后来发现了的。 那还不是陷入幻境,你是不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那你们月长空说到这里,脸上满是气恼,但是却说不下去,最后只能猛得一挥衣袖,算了,回去吧。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再也按捺不住起起伏伏的心思,开口问,师伯,我陷入的,是什么幻境啊。 月长空咬着牙,撇开头不看云梦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还能是什么幻境,迷情幻境。 云梦泽眼神乱晃,惊异惶恐的上前一步,可我在幻境里 月长空突然转向云梦泽,一双凤眼里凌厉异常,你在秘境看到了蓁蓁,是不是。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52) 月长空的声音压得极低,甚至有些不像他自己的声音。 云梦泽低下头,声音极轻的说,我在幻境里看到了师伯。 46.第 46 章 月长空一时僵在当场, 俊美的容颜仿佛凝固一样,再开口时, 声音都是飘的,你说什么。 云梦泽微微抬头,偷眼去看月长空,忍着心里的窃喜, 期期艾艾的说, 我在幻境里, 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左锋的弟子。喊师伯做师父,师父考较我剑法, 把我打得七零八落。 胡说,我不会打你。月长空微微蹙眉。 云梦泽心里鄙夷, 面上却不表,继续说, 后来我晕倒了,生病了,师伯就抱着我哄我。 说到这里, 云梦泽运转灵力,将脸憋得微微发红, 将头彻底低下去, 然后师伯就摸我。 摸摸你?月长空的声音轻微扭曲。 云梦泽实在忍不住, 用眼角去瞄月长空, 只见月长空脸上竟显出恍惚的神色。 云梦泽一时心绪复杂, 想要发笑, 又觉得甜蜜,他伸手拉过月长空的手,放到自己脸颊边上,假装不好意思的说,就摸我的脸。 云梦泽拉着月长空的手,又摸向自己的脖颈,又我摸脖子,然后还 说着,月长空拉着月长空的手还要往下,月长空赶紧抽回手,猛然转过身去。 那都是幻象,幻象。月长空压着声音说。 我知道是幻象。可是,可是师伯还说喜欢我。然后我就忍不住,也说喜欢师伯。 你说的明明是师父。月长空酸溜溜的说。 幻境之中,师伯就是师父。云梦泽说。 月长空嗯了一声,背对着云梦泽,好半天没声响。 云梦泽于是再接再厉,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师伯,我是不是对你 不是!你是被迷惑了,不要相信幻境里的东西!你对我就不是。月长空斩钉截铁的说。 云梦泽用表情长长的哦了一声,满眼的鄙夷,嘴上却说,那太好了,我还以为我心中倾慕师伯呢。吓死我了。 月长空哼了一声,这才转过头,脸上恢复常色,带点不悦的盯着云梦泽,仰慕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云梦泽眨巴眼睛,诚实的说,仰慕师伯你这样的,那不是眼瞎么?像蛇眼那样。 云梦泽豁出去了,对待月长空这种棒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行了。 月长空咯吱咯吱磨牙,伸手轻拍云梦泽额头,几乎没用一点力气,你真是不怕我发火。 云梦泽勾着唇角笑:怕什么,反正师伯随时都在发火。 行了,回去了。你现在不怕遇到柳成荫了?月长空说着,御剑而起。 云梦泽跟着月长空,笑着说,师伯在呢,我不怕。 回到天一居,众弟子都在,看到云梦泽跟着月长空走进来,都同情的看向云梦泽。 云梦泽向来不喜欢被人怜悯,快几步凑到月长空身边,开口说,师伯,我听说天玄宗的典籍库里书很多,你带我去看看呗? 月长空回头看云梦泽一眼,停下脚步,淡淡问,现在去? 休息一会儿再去吧。云梦泽说。 月长空轻轻点头,又抬脚往房间里走。 云梦泽勾起唇轻笑,状似不经意的扫一眼四周,果然见众弟子的眼神都变成惊恐。 两人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外面院子里有人喊了两声,似乎是什么人死了,众弟子皆过去听热闹。 云梦泽轻轻撇嘴,乱子果然是讨魔大会的惯例。 一个讨魔大会,百多仙门,几千修士,太太平平结束向来是没有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嘛。几乎每次讨魔大会,都要闹出点事情。 月长空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仍旧往屋子里走。 此时铁牛从外面急急走进来,喊住月长空。 月长空挺住脚步,转头看向铁牛。 师父,外面天玄宗的玄象长老来请您。铁牛说。 月长空微微蹙眉,看云梦泽一眼,淡淡说,我去去就来。 云梦泽答应一声,看着月长空离去。 铁牛没跟着月长空,瞪着一双牛眼,惊诡的问云梦泽,师父怎么对你如此和颜悦色。 云梦泽无奈的看着铁牛:师伯为何要对我疾言厉色。 铁牛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不是喜欢三师叔嘛?师父没训斥你么? 铁牛这句话问完,还在院子里的弟子都微微一顿,明显张开灵识听他们说话。 云梦泽轻笑,解释道,那都是幻境,不能做真的。刚刚师伯已经给我解惑了,大师兄别说这样的话了。我怎么可能对师父有非分之想。 这样啊。铁牛挠了挠脑袋,一脸似懂非懂。 云梦泽点头:就是这样。 铁牛于是露出傻笑,拍了下云梦泽肩膀,这样就好,我还担心你呢。 难得大师兄还会担心。云梦泽取笑道。 可惜铁牛完全没听出来,仍旧是嘿嘿傻笑。 铁牛笑完,又板起脸,对云梦泽说,云师弟,你的对手死了。 云梦泽一时没反应过来,带点惊喜的问,余娇娇死了? 不是余娇娇,后日跟你比试的雪峰的浮尘。铁牛说。 云梦泽听说不是余娇娇,失望的撇过头,死就死吧,人嘛,总是要死的。 铁牛被云梦泽说得一怔,挠了挠脑袋,啊,那你不去看看么? 我为什么要去看。云梦泽露出不解的表情。 铁牛迟钝的啊了一声,慢吞吞的说,那就不看吧。 铁牛说完,就要离开,云梦泽却喊住铁牛,开口问道,玄象是因为浮尘之事,才来请大师伯的么? 铁牛嗯了一声。 云梦泽微微蹙眉,仔细的问,请的时候说了什么? 铁牛皱起脸,回忆说,说让师父去认一认伤口。 什么样的伤口,要大师伯去认。云梦泽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我也不知道。铁牛说。 云梦泽瞥了铁牛一眼,忍着嫌弃说,那就这样,大师兄你有事情就去办。 铁牛嗯了一声,转身要走,又回头说,师弟,你现在算是进入二甲了,他日魔君出世,你必须要参加讨魔之征的。 云梦泽淡淡嗯了一声,铁牛叹息,真是不走运。 云梦泽轻轻扬眉,反而觉得运气不错,正好也不想再比,免得暴露更多实力,今日已经表现得有些过了。 铁牛离开,云梦泽回到房间,无聊的摆弄起昨天收到的络子,想在上面弄出一个符咒来。 这时的月长空,正在一座小院之中,冷冷看着地上干瘪的尸体。 旁边站着玄玑并柳成荫,雪峰掌门鹰涧,还有夭夭。 夭夭冷冷瞪着玄玑,讥讽的说,:别说我们生死间不采阳补阴,就算要采,也不会将魂魄也一起采走。随随便便就将这种事情扣在我们小小女子头上,可真是大家做派。 玄玑容色端正,语气平和的说,请夭掌门来,只是帮着参详一下死因,并没有将此事算在生死间头上的意思。 月长空冷冷扫夭夭一眼,神色霜寒,不想待就滚,别在这里饶舌。 夭夭被骂得美目圆瞪,俏脸涨红,娇躯轻颤。 玄玑和柳成荫也没想到月长空说话这么狠,对视一眼,用眼色表示惊诡。 月长空却不理会众人,只将视线挪回尸体上,淡淡的说,就是万鬼同哭。 说完,月长空头也不回的离开。 月长空回到天一居,余峰出去访友不在,便先将万鬼同哭之事告知月仙和列缺。 这次讨魔大会,真是越来越古怪了。月仙微微蹙眉。 列缺难得露出为难的神色,问月长空,大师兄,你仍旧无法毁掉万鬼同哭么? 月长空摇头:万鬼同哭之中十万冤魂,毁掉万鬼同哭,相当于放走这十万冤魂,后果不堪设想。当年我就说过,必须有人来超度这十万冤魂。 可没人愿意。超度万鬼同哭,十万冤魂缠身,谁又能把持住自己,不受影响,将这十万冤魂度化。月仙叹息道。 我可以。月长空轻声说。 列缺蹙眉,声音中竟有严厉,你不行,你去度化冤魂,门内事务谁管。 月长空扯起唇角,轻笑一声,说得好像我管那些似的。 总之你不行。列缺说着,突然露出一个打趣的笑,我看云梦泽倒不错,给他找点事情做,省得他成日肖想我们三师姐。 月仙瞪向列缺,刚想怒斥,一道灵剑直刺列缺的咽喉,列缺闪身躲过。 月长空却突然站起来,皱眉瞪着列缺,那只是误会,不准再提。 说完,月长空甩袖而去。 列缺摸着自己的脖子,震惊的对月仙说,大师兄从没拿剑指着我的脖子。 月仙也怔在那里,喃喃道,大师兄刚刚的眼神好可怕。 月长空回到东厢,回到自己的房间。 云梦泽早已感觉到月长空回来,已经迎了出来。 师伯。云梦泽看着月长空,一双桃花眼无辜的睁着。 月长空看到云梦泽,神色稍稍缓和,开口问,万鬼同哭听说过没有? 云梦泽悚然一惊,立刻意识到,需要月长空辨别的伤口,竟然是万鬼同哭造成的。 不同于邪王鼎,来自上古,不分正邪,无有善恶,只纯粹的追求力量和掌控,其暴虐弑杀是为了更加强大。 万鬼同哭是真正的杀器,是近百年前上一任魔君的武器。 万鬼同哭是一把用万人骨灰制成的白骨扇,里面困禁着上万冤魂。 后来更是在魔君手里血洗四方,手下亡魂无数,是只为杀戮而杀戮的真正邪器。 浮尘是被万鬼同哭所杀?云梦泽小心的问。 月长空点头,难得面露担忧,提醒云梦泽说,万事小心。 云梦泽赶紧点头。 月长空看着云梦泽,轻扯唇角,露出一个淡笑,行了,你就跟着我,别乱跑就是。 云梦泽又点头,笑得十分甜蜜。 月长空站起来,又说这两天我就陪你巩固修为。虽然下一场不用比了,后面却还有。既然进入二甲,又突破辟谷期,就好好比,拿个好名次。 不要。云梦泽断然拒绝,我下一场要认输。 认输?我天衍道宗的弟子居然认输?月长空不敢置信的瞪着云梦泽。 对的。云梦泽点头,一脸爷就这么独树一帜。 月长空气得磨牙,好半天才一伸手,戳云梦泽的额头,认输怎么不早点认输,进入二甲,可要参加讨魔之征的。 我就是为了参加讨魔之征啊。跟师伯一起嘛。云梦泽一脸认真的说。 月长空撇开目光,轻咳一声,有些局促地说,行吧。 云梦泽笑嘻嘻的盯着月长空。 月长空被盯得有些僵硬,开口说,你还要不要去天玄宗的典籍库看看了?我带你去。 云梦泽立刻说好,颇为开心的跟着月长空去找天玄宗的管事。 月长空身为武圣,要去典籍库翻翻书,天玄宗的管事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当然,能让月长空随便看的,也只是一些普通的书籍,珍稀的肯定是锁起来的。 不过云梦泽也并不指望在典籍库看到什么不知道的,就随手翻着。 其实来天玄宗典籍库看书的人也不少,这些人看到云梦泽,都要指点两句,悄声说云梦泽倾慕自己的师父,离经叛道,荒诞不经。 月长空没听到这些,便皱起眉头,一道灵压拍过去。 被月长空灵压震撼到的碎嘴们,立刻明白这是武圣受不得指指点点,一时发慌,都放下书匆匆而去。 两人就这样转了一圈,竟直接将典籍库清场了。 云梦泽颇为得意的扫视一圈,随手拿了一本书,拉着月长空到角落处,找了个蒲团,就读了起来。 两人在典籍库待了一夜,清晨才回返天一居,刚回去便见铁牛急匆匆来找月长空,嘴里念叨着,师父你到哪里去,让我好找。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53) 月长空微微蹙眉,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又死人了。铁牛一脸不情愿的说。 月长空不耐烦的皱眉,对云梦泽说,在这里好好呆着。 说完,月长空离开天一居。 云梦泽好奇的问铁牛:这次死的是谁? 不知道,好像是缥缈林的人。铁牛说。 说完,铁牛也往外走。 云梦泽一时无趣,追上铁牛又问,大师兄去哪里。 铁牛难得竟有些支吾,微微脸红的说,去看看巧颜,她今天下午有场比试。 云梦泽长长的哦了一声,戏谑的睨着铁牛,那我也去。 铁牛也不说话,带着云梦泽一起同往西厢。 刚进西厢院子,便见巧颜在院中独坐,把玩着一把象牙折扇。 云梦泽盯着那把象牙折扇,竟有种诡异的不详感。 铁牛见到巧颜,几步上前,憨笑着招呼,巧颜师妹。 巧颜回过神思,看铁牛一眼,带点娇嗔的说,嗯,来找我做什么。 铁牛赶紧说:你下午不是有比试么?我来陪你拆招,找找手感? 巧颜瞥铁牛一眼,哼笑一声。 云梦泽在后面摇头叹息,简直没眼看。 也不知道今生的大师兄是踩到多大的狗屎运,居然能从余同辉手里抢走巧颜的芳心。 铁牛被哼了一声,有些局促,抓着脑袋,傻呆呆看着巧颜。 云梦泽走上前帮铁牛解围,笑问巧颜,三师姐,这象牙扇哪里来的? 巧颜冲云梦泽一笑,将那把象牙扇打开,说道,缥缈林无华仙子送我的。 听到是缥缈林的弟子,云梦泽有些敏感的皱眉,问巧颜,师姐,你可知缥缈林有弟子出了意外? 巧颜微惊,问道,你这话听谁说的? 我说的。铁牛抢答道,将刚刚有人找月长空的事情说了一遍。 巧颜露出忧色,抬脚要往外走,也不知道是谁出了意外,我去看看。就算不是无华,无华也一定伤心的。 铁牛赶紧跟上巧颜的脚步,说着,我也跟你一起去。 云梦泽压下心中猜测,也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缥缈林暂住的小院,就见月长空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玄玑和柳成荫,另有几个其他修士。 说起来,自从来到天玄宗,玄玑和柳成荫好像永远都一起出现,从来没分开过。 云梦泽想到柳成荫可能深通傀儡术,心中不禁产生一丝怀疑。 玄玑面露忧色的问月长空:武圣,你也没有把握毁掉那东西么? 月长空淡淡的说:我不是没把握,是很确定我不会毁掉那东西。 月长空说完,站住脚步,压低声音说,一旦那东西被毁,被困禁其中的冤魂四散逃逸,你天玄道宗能处理么? 玄玑眉头紧皱,声音极小的说,可度化十万冤魂,何其艰难。 此时月长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玄玑身上,而是看向云梦泽,原本有些紧绷的神色松弛下来,也未必就非要度化,设个禁制,封印起来就是。 可禁制封印,也不能保证不会被打破,总是后患无穷。玄玑说。 月长空没理会玄玑,抬脚走向云梦泽,面上带着笑意,却仍旧是训斥的语气,你们几个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铁牛就要说话,云梦泽却戳了他后腰一下。 这么多人在,怎么也该规矩点,给天衍道宗做些面子。 铁牛看了云梦泽一眼,傻乎乎的。 云梦泽于是上前,冲月长空拱手行礼,开口说,巧颜师姐与以为缥缈林仙子是旧识,出于担心,前来探望。 死的叫无华。月长空直接对巧颜说。 巧颜的脸色发白,晃了一下,喃喃道,怎么会呢? 铁牛扶住巧颜,开口就问,怎么死的? 被邪器吞噬魂魄。月长空说。 铁牛还要再问,巧颜却拉住他,冲他摇头,大师兄,有什么事情,回天一居再说。 月长空满意的看巧颜一眼,领着三人回返天一居。 云梦泽无奈的又戳了铁牛一下,万鬼同哭这样的事情,怎么好在大街上随口就说,万一引起恐慌如何得了,这个大师兄真的太没心眼。 铁牛刚刚扶住巧颜,现在还没松手,自然不理云梦泽。 众人回到天一居,月长空竟自往东厢去,可走到东厢门口,却不见云梦泽跟上,回头看向云梦泽。 云梦泽也正看着他,伸手悄悄指了指巧颜,意思是自己要安慰巧颜。 月长空挑了下眉,露出些不虞,但到底转身离去。 此时铁牛正在安慰巧颜,声音极轻的说,巧颜师妹,你别难过。 云梦泽却开口说:师姐,能把无华送你的那把扇子借我看看么? 巧颜神色哀戚,只点点头,将扇子递给云梦泽。 这种时候,你看什么扇子啊。你说点什么。铁牛碰了下云梦泽的胳膊,显然也清楚自己不如云梦泽会说话。 云梦泽却不理他,只接过扇子。 仙道间流传着一本册子,名为《魔典》,上面详细记载了历代魔君的种种,包括魔君的武器。 万鬼同哭是一把白骨扇,骨爪形状。 不过这种邪器未必就不能改换隐藏自己。 云梦泽上下查看那把象牙扇,就是一把普通的象牙折扇,甚至不是灵器,只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怨念。 巧颜见云梦泽看得仔细,问道,这扇子有什么问题么? 云梦泽微微皱眉,摇头说,没什么问题。只是象牙制成,到底沾了杀戮,有些怨气,还是不要常带在身边为好。 巧颜淡淡答应一声,说知道了。 云梦泽于是将扇子还给巧颜,问巧颜想不想出去走走,又说山下的落霞城是他的故乡,景色尤其好。 巧颜说好,云梦泽便戳铁牛一下,大师兄,之前你跟我去过落霞城。这会儿陪巧颜师姐去逛逛吧。 可巧颜下午还有比试。铁牛说。 云梦泽瞪铁牛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那之前回来就是。 目送巧颜和铁牛两人离开,云梦泽匆匆回到东厢,一进房间就问,师伯,万鬼同哭能改换形态么? 月长空正坐在桌边,手里把玩着一根蓝色的发带,淡淡回答,没见过。 云梦泽略略放心,看向月长空手里的发带,给我的么? 月长空一脸平静的点头,将发带递给云梦泽。 云梦泽立刻抽掉束发的丝绦,将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搬一把凳子坐到月长空面前,谢谢师伯。 云梦泽不知道月长空什么表情,只感觉到身后的灵压一时强一时弱,好像颤抖似的。 好半天,月长空才伸手挽起云梦泽长发,轻柔的顺着,扎成一束。 头发束好,云梦泽回头冲月长空一笑,到镜子前查看。 这样利落的一个马尾,倒让云梦泽看起来活泼不少,裂开嘴一笑,爽朗倜傥。 云梦泽又去谢月长空,还要给月长空回礼。 月长空始终一脸平静,说不要。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半点有意义的话也没说出,竟就已经是下午了。 云梦泽估计比试已经开始,一把拉住月长空的手,故作焦急地说,师伯,我们快走。下午有巧颜师姐的比试呢。 月长空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云梦泽却特意的握紧,还奇怪的看月长空一眼,怎么了?师伯。 月长空盯着云梦泽,说不出话,只能被云梦泽拉出去。 云梦泽拉着月长空往广场疾驰,心里美滋滋。 可就在两人在甬道处落下只是,一声痛苦的哀嚎从广场上传来。 47.第 47 章 月长空和云梦泽对视一眼, 同时松开手,御剑而起, 往广场上掠去。 月长空的速度比云梦泽更快,转眼已经冲到试剑台之上。 云梦泽略略驻足,定睛一看,出事的那试剑台上不是别人, 正是巧颜。 哀嚎的是巧颜的对手, 被巧颜捏着脖子拎起来, 整个人急速的枯萎。 巧颜那张灿若春桃的脸扭曲着,眼中满是阴桀和兴奋, 嘴角裂开,笑着异常可怖。 月长空踏上试剑台, 伸手阻止巧颜。 巧颜却突然从腰间抽出那把象牙扇,抛向月长空。 象牙扇在空中燃起幽绿色的火焰, 扇面仿佛燃着的纸,竟飘起飞灰。 火焰燃尽,象牙扇已经变成一支骨爪, 抓向月长空的面门。 月长空却丝毫无惧,一剑劈向骨爪, 同时一道灵剑甩向巧颜。 巧颜放开自己的对手, 赶紧闪避, 却根本避不过, 被一剑刺中额心。 那剑却没有伤到巧颜, 只在巧颜的额心留下一道痕迹, 之后便化成无数道剑光,将巧颜围住。 此时月仙和余峰也已登上试剑台,联手制住巧颜。 骨爪跟月长空缠斗半晌,到底不敌,被月长空轻松困禁在一团白光之中。 云梦泽早在月长空出手的时候改变方向,落在天衍道宗众人身边。 此时列缺正强按着铁牛,不让他冲出去。 广场上一片混乱,有惊慌的,有赞叹的,也有恐惧的,更有质疑的,不过无一例外,都在说天衍道宗。 此时玄玑和柳成荫也已登上试剑台,后面跟着雨川和鹰涧。 柳成荫查看了巧颜的对手,冲众人摇头。 玄玑脸色沉重,看着月长空手中的骨爪,这就是万鬼同哭? 月长空的脸色比玄玑更难看,完全是乌云罩顶,风雨压城,他沉声说,没错。 玄玑看向巧颜。巧颜还在月仙手下拼命挣扎,不时发出嘶吼,那声音沙哑粗粝,完全不像女子。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位仙子手上。玄玑开口问。 月长空冷冷看着玄玑,并不说话。 这时余峰走上前,刚要开口,台下却传来一人声音,我知道事情原委。 云梦泽说着,御风登上试剑台,冲玄玑拱手,说出象牙扇是无华赠送。 云梦泽声音不大,可广场上都是修士,耳聪明目,自然能听清他的每一个字。 这些都是我跟师姐闲谈时,师姐告诉我的。云梦泽说完,再次冲玄玑作揖,看向巧颜,我师姐明显被万鬼同哭夺魂,希望玄玑掌门能让我带她下去救治。 云梦泽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却微微抽痛,巧颜如此形状,想必魂魄已经被万鬼同哭吸收,想要回到以前,怕是再无可能。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数。 玄玑似有犹豫,看向柳成荫。 柳成荫走到巧颜身边,查看巧颜状况,面露怜悯,这位仙子魂魄已经被万鬼同哭侵蚀,怕是已经成鬼了。 云梦泽盯着柳成荫,根本懒得掩饰眼中的厌恶。 柳成荫下此结论,就是想让天衍道宗诛杀巧颜。 万鬼同哭的扇下恶鬼,不杀必为后患。 多谢玄法真人提醒,我会妥善处置自己的弟子。月仙微微仰着头,眼神冷傲,云梦泽却看到她的手在袖子里攥紧。 月仙平时对云梦泽都是宠爱有加,对巧颜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绝没有大义灭亲的可能。 柳成荫看月仙一眼,露出淡淡的笑意,自然,天衍道宗身为仙道第一,又怎么会处理不好如此小事。 说完,柳成荫将目光转向月长空,只是这万鬼同哭,该怎么处置。 月长空冷冷看着柳成荫,声音毫无波动,既然在我门弟子手中发现,那就由我门负责镇守。 云梦泽在心中叹气,这万鬼同哭妖邪非常,又不能毁去,放在门内镇守,万一出现意外,定会让门内鸡犬不宁。 可月长空向来如此,定要挡在前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雨川和鹰涧对视一眼,都冲月长空拱手,武圣大义。 柳成荫却摇头:此物不除,整个仙道无法安心,放在天衍道宗镇守,同样祸患。 月长空冷笑一声:你待要如何。 柳成荫微微蹙眉,看向万鬼同哭的眼神骤然坚决,他开口刚要说话,玄玑却抢上一步,说道,不如将万鬼同哭交给在下,在下愿意尝试将其渡化,彻底除此邪物。 柳成荫微惊,看向玄玑。 云梦泽却瞬间顿悟,原来竟是这样。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54) 柳成荫放出万鬼同哭,让万鬼同哭在如此场面做下恶事,再站出来自愿净化万鬼同哭。 万鬼同哭虽然阴邪,但又如何能与上古神器邪王鼎相比,断不可能伤到柳成荫。 于是柳成荫即可以吸纳万鬼同哭之中的十万冤魂,又可以获得整个仙道的赞扬,名利双收。 同时,虽然云梦泽解释过,巧颜的象牙扇是无华所赠,可无华已死,巧颜失魂,竟不能定论。 所以也必然有人会怀疑,就是巧颜将万鬼同哭带来讨魔大会,莫须有的怀疑有时候比铁证如山更可怕。 再加上月仙一力维护巧颜,也会让众门派看轻天衍道宗几分。 如此扬天玄宗的同时,贬天衍道宗,又是一串的算计。 这件算计里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玄玑的插足。 玄玑掌门大义。余峰立刻说。 广场上也响起同样的声音,都在赞扬玄玑。 云梦泽看柳成荫神色,竟是担忧胜过恼怒,也不知道是柳成荫太善于伪装,还是对玄玑存有些同门情谊。 万鬼同哭之事就这样轻轻飘起,重重落地,少有人去追问背后的真相,都在颂扬天玄宗的高义。 天衍道宗众人也没时间追究,都围在巧颜床前,一个个脸色沉重。 连消失许久的窦娘都突然出现,也凑上前查看巧颜的状况。 巧颜此时已经不再挣扎嘶吼,只是双眼无神的躺在那里,面容灰败,不时呓语呢喃,也听不出在说什么。 你这些天野哪里去了?有没有发现什么。列缺拉过窦娘,皱眉问道。 窦娘揪了揪鬓角,撇着嘴说,我发现有个魔修在这附近徘徊,就去玩玩,结果那魔修实在狡猾,没逮到。 听到魔修二字,众人都看向窦娘。 什么魔修,可是那魔修将万鬼同哭带进来的。列缺追问。 窦娘继续揪鬓角,一脸纠结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没看到她弄什么扇子。她似乎是冲着柳成荫来的。 是个女人?云梦泽开口问。 应该是!窦娘冲云梦泽点头,她还勾引我呢。哼,我怎么会上当。 云梦泽眼神微转,难道是女英?十多年了,她养好伤,来找柳成荫报仇么?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微微蹙眉,阿泽?你发现什么? 云梦泽看月长空一眼,垂下眼眸,摇头说,并没有想到什么。 现在耽误之际,是先想办法救救巧儿。再这样下去,她会衰竭而亡的。月仙打断众人的话语,有些焦急。 是啊,有什么办法救巧颜师妹?铁牛显然是最着急的,头都快抓秃了,一张方正的国字脸涨成一个圆。 这世界上,有补齐魂魄的方法么?余同辉的脸色也不好,看向巧颜的眼神满是哀戚。 列缺蹙着眉,露出纠结的神色。 云梦泽抿了抿唇,开口说,补齐魂魄,只能用魂魄吧。 阿泽。月长空喝了一声,云梦泽于是闭嘴。 铁牛听到这话,竟然意外聪明了一回,赶紧追问,魂魄?用什么魂魄,我的魂魄行么? 你的魂魄给她,你怎么办。月长空说。 我没关系,只要巧颜师妹能好起来。铁牛说得毫不犹豫,脸上的憨厚跟平时一模一样。 云梦泽暗暗咬牙,无论是巧颜,还是铁牛,都是温柔对待过他的人,柳成荫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触他的逆鳞。 除了补齐魂魄,还可以共享魂魄。此时列缺开口。 云梦泽看到列缺,微微惊奇,没想到列缺竟会提到这种方法。 共享魂魄确实可行,但进行起来十分险恶,要将一个人的魂魄拆开,填补到另一个人身上。 可这样两个人的魂魄都不再完整,稍微受到一点影响,都有可能双双殒命。 我愿意。铁牛赶紧说,现在恐怕不管什么法子,他都愿意。 余峰却担忧地说:这法子,可能两个都保不住。 告诉我怎么做,我不会出错。月长空说。 我们五个一起,万无一失。列缺说。 我没问题啊。窦娘赶紧表态,她似乎永远跟气氛格格不入,又融洽自得。 铁牛却追问:为什么两个都保不住啊,我没关系的,只要保住巧颜师妹。 云梦泽走上去,一巴掌拍在铁牛的后脑勺,总算是完成了几百余年的夙愿,如果巧颜师姐知道你为她死了,你觉得她会独活么?不用这个方法,才是两个都保不住。 铁牛被拍得一愣,揉着后脑勺,皱着一张脸好像在思考。 就这样吧。虽然都是魂魄不全,但只要你们两个在一起,用温养之法好生供养魂魄,至少,能活下去。月仙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事不宜迟,不相干的都出去。列缺说。 我为师父护法。静姝和灵雨一起说。 我也请为师父护法。余同辉也跟着说。 月仙和余峰点头答应。 云梦泽却悄悄走到窦娘身边,好奇地问,小师叔,你在哪里看到的魔修。 就那个桃窦娘刚要说,却被月长空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把后面的话都拍没了。 月长空打完窦娘,看向云梦泽,你打听这些干嘛。 云梦泽摆出无辜的表情:我提醒其他同门,不要往那边去,免得着了魔修的道。 月长空盯着云梦泽,明显不信,你自己不要乱跑才是。后面的比试不是认输么?也不要出门了,就在房间里呆着。 云梦泽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云梦泽跟几个担心的同门站在院子里张望一会儿,就感觉到房间里张开强大的法阵,想必已经开始切割铁牛的魂魄,用来填补巧颜缺失的部分。 魂魄割裂,云梦泽没尝试过,也不知道是怎样的痛苦。 他转身离开西厢,又竟自离开天一居。 他当年灭玄黄门没犹豫,现在杀柳成荫也不会犹豫,他从来都没兴趣普度众生。 天道轮回,万物衰败,众生根本不需要普度,因为他们早晚是要走向灭亡的,就像那年的落霞城,十万人陨落。 他只需要顺应天道,顺应本心,让那些该死的人领死。 云梦泽跟小鱼五感共享,还未到桃花林,便看见桃花林之中的两人。 玄玑穿着一件利落的绛紫色道袍,表情竟也同样利落,师兄,这件事就让我做主吧。净化万鬼同哭非同儿戏,意志稍有不坚,就会被万鬼吞噬。魂魄被吞吃,连转世都不能,我不能让你去。 柳成荫仍旧是那件飘逸的蓝色长袍,神色却有些焦躁,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你坚定?是谁听经睡觉,练剑偷懒,抄个符咒都能把房子烧了?就你成天恍恍惚惚的样子,能度化万鬼同哭? 玄玑神色不变,一张脸清俊潇洒,师兄不在,我才恍恍惚惚。如果师兄因为度化万鬼同哭出事,我可能恍恍惚惚的就把门派都败掉了。 你!柳成荫骤然变色,瞪着玄玑,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你说这样的话气我。 你是为了师父的遗愿。可我只为你!玄玑盯着柳成荫,没有嘻笑的脸上总算显出一丝掌门的威仪,我不准你涉险。 柳成荫爆喝:闭嘴! 玄玑垂眸,淡淡说,我知道了。 说完,玄玑转身离开桃花林。 云梦泽此时已经站在桃花林的最外围,背靠着一株桃树,露出一个冷笑。 他还想着是柳成荫控制了玄玑,那里能想到,这还是一对痴兄弟。 师兄一心想要振兴门派,却因为资质不佳,当不上掌门。 师弟资质绝佳,继承掌门,心里面却只想着跟师兄花前桃下。 就在云梦泽面露讥讽的时候,一道香风似有若无的飘过鼻尖,远处的柳成荫猛然抬头,瞪着去而复返的玄玑。 玄玑轻笑着,还未走到柳成荫面前,就柔声轻唤,师兄,别跟我生气。 你是怎么进来的!柳成荫脸色骤然阴沉,眸中闪过杀意。 我跟着你进来的啊。你不想见我么。玄玑说着,凑近柳成荫。 柳成荫甩袖,一把折扇从袖口飞出,在空中打开,弧形的扇刃划过玄玑的咽喉。 扇子转了一圈飞回柳成荫手中,玄玑的脖颈上出现一道口子,淡粉色的烟流淌出来。 随着粉烟飘散,伤口也紧跟着闭合,你以为我还会傻傻的站在你面前么? 别用他的脸面对着我。柳成荫咬着牙说。 玄玑爽朗的笑起来:你不是就喜欢我这个样子么? 柳成荫盯着玄玑,浑身都因为愤怒而颤抖。 哦,我错了。你只是喜欢这个样子,嘻嘻。玄玑嬉笑着说。 女英,你该想清楚,现在招惹我的下场。柳成荫突然心平气和,眼里出现讥讽。 玄玑脸上的笑容消退一些,却紧接着扬天大笑。 笑到最后,玄玑整个人暴裂开来,粉色的烟雾蜂拥弥散。 女英的声音幽幽传来:我不会杀你的,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柳成荫一甩袖挥散那烟雾,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脚离开桃花林。 他完全没注意,有一缕粉色的烟雾并没有散去,反而飘荡到桃花林边的一株桃树下。 粉色的烟雾在云梦泽面前化成字,邀云梦泽今夜月升时分,落霞城外女娲庙见。 落霞城外确实有座女娲庙,香火不算鼎盛。 云梦泽到的时候,月亮被乌云掩盖,四下漆黑,但云梦泽仍然注意到,女娲庙门下那道不自然的影子。 没想到魔修也会准时。云梦泽淡淡说。 女英从那道阴影中显出身形,一席黑色的衣裙里红色的肚兜鲜艳欲滴,她款款走到云梦泽面前,笑着说,奴家第一次见公子,就知道公子非池中之物。 不用废话,我只想让柳成荫死。云梦泽开口说。 女英娇笑着,将手伸向云梦泽脸颊。 别碰我,这是警告。云梦泽声音始终淡淡。 女英于是收回手,轻哼一声,真是不解风情。算了,你带我进天玄宗,我帮你让柳成荫生不如死。 云梦泽上下打量女英,勾起唇角,你觉得自己是柳成荫的对手? 女英脸色微变,转而又显出娇媚,嗔道,公子如此不信任奴家,奴家好伤心啊。 我只是更相信我自己。云梦泽淡淡说。 女英微微蹙眉,带点疑惑的问,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帮你限制住柳成荫,你动手杀了他,然后离开,不得伤及无辜。云梦泽说。 那好呀。公子怜惜奴家,奴家一定不让公子失望。奴家知道你们仙门正派,最是怕伤及无辜了。女英说。 云梦泽看着女英,突然问,二十多年前,你到天衍道宗,意欲何为。 女英怔了一下,想了一下才说,奴家当时想去天衍阁看看。 云梦泽微微蹙眉:天衍阁? 他在天衍道宗生活百余年,怎么没听说过还有天衍阁这种地方。 据说天衍阁中有关于邪王鼎的秘密,奴家想去看看。就找了个傻子,跟他说,奴家能让他筑基成仙,只要他给我找个内门弟子附身。 过去二十年,云梦泽才知道当年那件事里还有这些缘由。 你是怎么知道天衍阁的。云梦泽又问,他要首先确定,女英对天衍道宗没有威胁。 整个魔道都知道天衍阁呀。女英理所当然地说,天衍一脉能看到过去未来,天衍阁中藏着天下所有秘密。 云梦泽转动眼珠,又问,你为何想知道邪王鼎的事情。 女英嘟起嘴,一副小女子赌气的样子,说起这个,奴家好委屈啊。当年奴家幻化成玄玑的样子勾引柳成荫。本来就是想让柳成荫去帮奴家打个前战,消耗一下蓝幽,然后奴家好趁机杀了蓝幽,坐拥邪王鼎。谁知道柳成荫运气那么好,竟然杀了蓝幽,还跟邪王鼎签订契约。 云梦泽的唇角微微颤抖,这真是造化弄人吧。 当年蓝幽有意寻死,这才让柳成荫白捡了便宜。 所以奴家就想去天衍阁找找法子,看能不能再把邪王鼎抢回来。奴家对你们天衍道宗可是一点想法都没有,武圣那么凶,奴家可不敢招惹。好怕怕的呢。女英说着,双手捧心,一副惊恐的样子。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55) 云梦泽掂量着女英话中真假,手里把玩着一个草人。 你就用那个草人,带奴家进天玄宗么?女英盯着那个草人,眼中闪出激动地光芒,怎么做到? 云梦泽轻笑一声:你有空去天衍阁查查,就知道了。 讨厌,你欺负奴家。女英娇憨道。 云梦泽伸出手,手中的草人站立起来,在他手中转了个圈。 你敢不敢进来呢?云梦泽轻笑着说。 女英盯着那个草人,竟有些犹豫,公子,你不会害奴家吧。 不好说。云梦泽轻飘飘的说。 女英暗暗咬牙,好半天,才轻笑起来,奴家怕什么呢?大不了奴家就大声喊,你要对奴家不轨。 云梦泽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女英。 女英扭捏一阵子,最后到底化成一股粉色的烟气,进入草人之中。 48.第 48 章 云梦泽带这草人回返天玄宗,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或者说,他就没有经过任何人。 他根本不是从山门出去的, 他是破解了守山阵法,从漏洞出去的。 他若想带女英进来,其实根本不需要让女英进入草人。 云梦泽带着草人,往桃花林去。 虽然不清楚那片桃花林有什么吸引力, 但很明显, 柳成荫非常喜欢去。 不如提前在那里布置法阵, 能守株待兔最好,不能也无所谓, 左右他已经有了女英这柄剑,不用担心同为邪王鼎之主, 无法杀死柳成荫。 可云梦泽还没到桃花林,便被一道白色的身影挡住去路。 月长空站在那条小路之上, 淡淡看着云梦泽,不是让你在房间里呆着,怎么又乱跑。 云梦泽神色平静, 开口问道,巧颜师姐和大师兄怎么样了? 很好, 两人只要不分开, 魂魄间的联系不断, 就无事。月长空说。 云梦泽长舒一口气, 笑道, 那就好。 他们两个没事了, 你跟我回去吧。月长空说着,就要上前拉云梦泽。 云梦泽退后两步,轻声说,师伯,别生我的气。 说完,云梦泽向空中抛出草人。 草人中一股粉烟蹿出,伴随着娇滴滴的声音,多谢公子,奴家去了。 粉烟转瞬消失在夜色之中,月长空竟没有去追。 云梦泽本来已经做好拖住月长空,让女英自己去杀柳成荫的准备,却见月长空站在那里,只盯着他看。 云梦泽一时有些发慌,赶紧上去,扯住月长空的袖子,师伯,万鬼同哭明显是柳成荫安排,就为了弘扬他们天玄宗的名声,却把巧颜师姐害成这样,实在可恶。 月长空微微垂眸,轻声说,我知道,我不会去救柳成荫。 云梦泽整个人怔住,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师伯你,师伯你不是 月长空将衣袖从云梦泽手中扯出来,淡淡说,你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 云梦泽赶紧问道:师伯还有什么事? 在这里守着,以免女英屠戮。月长空淡淡的说。 云梦泽哦了一声,微微垂头,颇有些得意地勾起唇角。 这就不用担心了,女英是不可能屠戮的。 还不走。月长空的声音冷硬了一些。 云梦泽又扯住月长空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我跟师伯一起。 不需要。月长空的语气中显出一丝气恼。 云梦泽知道,自己跟魔修勾结,谋划杀戮,月长空必然还是不高兴的。 只是大概月长空也真的恼了柳成荫,才任由女英去寻仇。 师伯,你跟我生气了?云梦泽小心翼翼的问。 月长空冷哼一声:我哪里敢,不然你也去找个我的仇家,把我杀了。 云梦泽微微凑近月长空,明明不用仰头,却做出仰头的样子,轻声说,我绝对不会伤师伯一丝一毫,我发誓。 月长空垂眸看他,好半天才轻叹一声,撇过头不说话。 云梦泽还在哄月长空,女英却已经在桃花林里兜转一圈,未见到人,便又去他处寻找。 见到有天玄宗低阶弟子,女英便幻化成柳成荫的样子,问那弟子玄玑在哪里。 弟子一脸奇怪看着女英,说玄玑在房中。 此时的玄玑确实在房中,正盯着万鬼同哭发呆。 万鬼同哭此时被一道禁制困在玄玑的书桌上方,不时东抓一把,西挠一下,想要获得自由。 房门突然被推开,柳成荫走了进来。 玄玑眼睛都没抬,开口说,师兄,你别再劝了,我不会将万鬼同哭给你的。 我不是来找你要万鬼同哭的。柳成荫说着,走到玄玑身后。 他似乎刚洗漱过,一头长发披散着,只穿着一件浅蓝色中衣,衣领也没拉好,露出一节锁骨。 玄玑回头去看他,惊跳起来,接连退后好几步,将凳子都带倒了,一直退到桌边才停下。 师,师兄,你这是,这是怎么回事。玄玑磕磕巴巴的说着,一双眼根本不敢看柳成荫。 你反正也要死了,我就成全你一次。柳成荫说着,走向玄玑,你不是喜欢我么?不想要我么? 我是喜欢你,可我没有那种龌龊的想法。玄玑看向柳成荫,一张脸涨得通红。 柳成荫冷笑一声,伸手挑起玄玑的下巴,你真的没有么? 玄玑撇开眼,声音颤抖的说,师兄,不是你说,没有结果的么? 没有结果,却可以有过程。柳成荫欺近玄玑,眼看就要吻上玄玑的嘴唇。 玄玑却突然出手,一掌拍向柳成荫的胸口。 柳成荫仿佛被拍碎似的,骤然爆成粉色的烟雾。 此时又一个柳成荫从外面冲进来,手中折扇画出符咒,想要捕捉那缕粉烟,却到底没来得及。 怎么回事?柳成荫冲进来,先看玄玑,再看万鬼同哭。 玄玑看着一身齐整的柳成荫,眼中似有失落,但更多的却是笑意,没事,有魔修的幻影混进来。 柳成荫神色阴郁,沉声道,是女英。看来她已经恢复了,竟能三翻四次的放幻影进来。 别担心,到底只是幻影。玄玑上前安慰柳成荫。 柳成荫看玄玑一眼,撇开头,魔修既然已经知道万鬼同哭在天玄宗,必然会起歹心。我们还是召集众位长老使者,商量下对策。 需要什么对策,我明日便带着万鬼同哭离开。到寒冰泉眼渡化冤魂就是。玄玑笑着说。 柳成荫的脸色微变,看向玄玑,留在门派也可以,没必要去寒冰泉眼。 玄玑走向柳成荫,柔声说,留在门内,魔修前来抢夺,必然会连累你们。寒冰泉眼虽然冰寒刺骨,但其中水汽能抑制心火,魔修不敢轻易靠近。我去了那里,自己也安全,你们也安全。 柳成荫看向万鬼同哭,喃喃道,可万一你出现什么意外,我们也无从知晓。 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回来见你的。玄玑说着,嘻笑起来,我答应师兄的事情,什么时候失信过。 柳成荫没看玄玑,神色有些暗淡,走到桌边,看着万鬼同哭,这东西,真是祸害。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把它带来的。玄玑也叹息。 就是你师兄啊。柳成荫说着,猛得伸手,瞬间破除禁制,一把抓住万鬼同哭。 玄玑猛然惊觉,眼前这个,竟也是幻影。 就在拿到万鬼同哭的一瞬间,女英显出原型,挥舞着万鬼同哭,抓向玄玑的胸口。 玄玑举剑抵挡,却觉得脚下一拌,竟不知何时被下来一道束缚咒。 片刻间,玄机的胸口被抓出一个洞,鲜血迸溅。 女英一击得手,不但不满意,还皱起了眉头。 刚刚玄玑的胸口显现出金光,微微抵挡了那一爪的力量,她竟没有将玄玑的心掏出来。 这时,真正的柳成荫出现在门口,胸口同样一片血肉模糊。 柳成荫见玄玑颓然到底,面容扭曲的喊了一声师弟,攻向女英。 柳成荫虽然才刚刚突破大成期,但因为有邪王鼎助力,一时竟跟女英战得难分难舍。 女英不能恋战,此时正是讨魔大会,整个仙道的经验都在这里,挑起大战无异于找死。 女英气恼的化成一股粉烟,就要遁逃。 柳成荫怎么可能放过她,急追而去,顺手向空中放出召集弟子的烟火。 *** 此时云梦泽正跟月长空一起看月亮,两人坐在一颗千年榕树的树冠之上,仰着头看那轮模糊不清的明月。 云梦泽问月长空:师伯,你似乎并不憎恶魔修。 我为何要憎恶魔修?月长空反问。 云梦泽瘪了瘪嘴,他在外流浪的几十年,遇到过很多魔修,也说不上魔修是好是坏,只能说,确实有些并不讨厌。 只是月长空应该并没有过这些经历,对魔修的态度,却与其他修士不同。 如果魔修在我眼前杀人,我必出手惩治。可如果他只是魔修而已,为何就要厌恶他。月长空说。 云梦泽惊奇的看月长空,只见月长空神色平静的看着自己,俊美的容颜皎洁如月。 云梦泽瞬间又觉得不惊奇了,这样单纯的想法,很有月长空的风格,也是左锋的风格。 就在两人对视之时,天玄宗内城突然炸起烟火。 月长空和云梦泽对视一眼,同时旋身而起,御剑赶过去。 随着烟花升空,两道人影也蹿入空中。 女英挥动万鬼同哭,风刃发出刺耳的鸣响,击向追在她身后的柳成荫。 柳成荫侧身闪躲,手中一把长剑劈向女英。 月长空和云梦泽并没有上前,而是远远看着。 此时柳成荫双目赤红,周身灵力暴涨,愤怒已极。 女英嘻嘻笑着,还在挑衅,心疼了?舍不得了?别急啊,早晚杀了他,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 不用早晚,我今日就杀了你。柳成荫恨声道。 女英却娇笑着,转头直冲上天空。却不想冲到半截,就被守山阵法拦住,被弹了回来。 此时仙道众人都察觉到烟火,具都出来查看情况,见到柳成荫跟女英纠缠,已经有人跳出来相助。 女英呵呵冷笑,万鬼同哭燃起绿色的火焰,黑灰色的冤魂蹿了出去,就要攻击赶来相助柳成荫的修士。女英的手却轻轻颤抖,竟不由自主的熄灭火焰,召回了那些冤魂。 女英大惊,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这才意识到,她竟然被下来禁制,无法攻击这些修士。是什么时候?难道?是那个小草人。不可能,想要无声无息的对她设下禁制,必须知道她的修炼法门,云梦泽不可能做到。 云梦泽自然能做到,因为他在《魔典》上看到过女英的修炼法门。 虽然今生女英还未成魔君,可前世却成了魔君,上了《魔典》,她甚至柳成荫,云梦泽都知之甚详。 女英无法出手攻击那些修士,反而被柳成荫追上,差点就一剑刺穿咽喉。女英微微咬牙,竟将万鬼同哭勾向自己向心口。 一瞬间,万鬼同哭穿透女英的身体。幽绿色的火苗再次燃起,将女英吞噬。 云梦泽在心中大喊糟糕,女英竟然献祭自己,成为扇下冤魂,自己对她所设禁制自然失效。 火焰转瞬消失,女英的身体已经宛若透明,可她的脸上却先是狰狞的笑容。尖利的笑声响彻夜空,女英高声道,没想到,绝处逢生! 说完,女英再次挥舞万鬼同哭,数不清的黑色冤魂从中蹿出,一部分扑向众人,一部分扑向上空的守山大阵。众人忙于招架,守山大阵却被破开一个洞,女英逃窜而出,柳成荫急追而去。 月长空已经跃向空中,剑光横扫,斩碎冤魂无数。云梦泽也紧跟着月长空,与冤魂交手。 那些冤魂虽然数量众多,但实力却非常一般,不一会儿便被众人消灭殆尽。 月长空见似乎无人受伤,沉默的回到天一居。云梦泽也只是跟着。 两人刚进天一居,就见余同辉抱着夭夭疾步离开。 两人皆露出疑惑的表情,对视一眼,走进去,便见余峰、月仙、列缺都在前院。 月长空上前,淡淡问,小辉那是怎么回事。 月仙看余峰一眼,转身而去。列缺也跟着,只留下一句,让二师兄说吧。 余峰轻叹一声,开口说,夭夭晚上偷偷来看小辉,正赶上有冤魂袭击,夭夭就替小辉挡了一下,受了些伤。我本来让她在这里稍作调理,她不愿意,让小辉送她回去。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56) 月长空还没听完,就露出不耐的神色,听完更是一声不响,甩袖而去。 云梦泽看余峰一眼,真的很想提醒他,夭夭绝对是做戏,那些冤魂压根没什么攻击力,别说伤夭夭了,伤余同辉都不太可能。不过见余峰满面愁容,云梦泽到底只是微微摇头,跟上月长空的步伐。 回到房间,月长空便坐到桌边,也不看云梦泽,也不说话。 云梦泽规规矩矩的站在月长空面前,低着头认错,我知道错了。师伯罚我吧。 月长空瞥云梦泽一眼,冷声问道,哦?罚你什么? 罚我禁闭十年。云梦泽说着,抬眼头看月长空,师伯监督我修炼。 月长空哼了一声:那是罚你还是罚我。你禁闭,我还得陪着。 云梦泽见月长空的脸色略微好转,赶紧凑上去,给月长空锤肩膀,师伯对我好呀。 我就是对你太好了,把你惯得无法无天,竟然趁着我给巧颜疗伤,弄了个魔修进来给你出气。你真是,无法无天。月长空总算有了点师长的样子,气恼的训斥云梦泽。 云梦泽瘪嘴,他才委屈好么?如果月长空不横插一脚,他早跟女英联手杀了柳成荫。可如今情景,明显是那女英自作主张,没有去杀柳成荫,反而重伤玄玑,抢走万鬼同哭,真是废物点心。 月长空盯着云梦泽,轻叹一声,我该拿你怎么办。 师伯仔细盯着我就是了,别让我离开你的视线。云梦泽厚颜无耻的说。 月长空哼笑一声,到底不再追究,让云梦泽自去里间调息休息。 经过这件事,讨魔大会终于消停了。只是玄玑伤重闭关,讨魔大会由柳成荫主持。 柳成荫那日追了出去,显然并没有追到女英,也没将万鬼同哭追回来。但之前玄玑愿意度化万鬼同哭的事情还是给天玄宗增添了很多辉光,现在仙道众人提起天玄宗,都要夸一句高洁大义,不愧是百仙谱第二仙门。 巧颜和铁牛共享魂魄,修为大减,从此再也不能分开。两人本来就情投意合,干脆跟月长空和月仙说明,结成道侣,离开宗门,自找一处清净地隐居。云梦泽对这个结果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但见铁牛和巧颜都甚欢喜,也便笑着祝福。 云梦泽自己也如他所说,下一场比赛直接弃权,只进入二甲,能跟月长空一起参与讨魔之征便足够。 唯一让云梦泽觉得有些不安的,就是余娇娇开始三天两头的往天一居跑,倒不是缠着云梦泽,而是跟着余同辉,一口一个哥哥叫得甚为亲密。余同辉还有些尴尬,过了几日便习惯,跟余娇娇倒真的兄妹亲厚起来。 云梦泽可没忘记,夭夭当时勾引他的时候,曾经想要让他帮忙办事。只是月长空及时感到,他并没查探到夭夭让他做什么。 无论云梦泽有多少怀疑,夭夭是余同辉的母亲,余娇娇是余同辉的妹妹,连余峰都没资格不让他们亲近,云梦泽就更不能说。只能看着月仙一天阴沉过一天的脸色,悄悄为众位师姐和自己祈祷,不要成了月仙的出气筒。 半个月后,讨魔大会终于结束,众人收拾行囊,当天就打算回返天衍道宗。 云梦泽这几日多了不少东西,都是月长空送的。不过月长空自己掏钱的只有那根发带,其他都是别人送月长空的。月长空通常看也不看,直接给云梦泽。 云梦泽接过东西,也不说占为己有,只说,我帮师伯收着,回去也给左锋建个仓库可好? 然后门口挂个牌子,善闯者杀无赦是么?月长空冷哼。 云梦泽算是彻底看懂月长空了,什么好都藏在心里,最后憋成屁放出来。是以对月长空的冷言冷语,讥讽训斥全不在意。倒是月长空,经常说完就转过头,露出懊恼的神色。 在天玄宗的最后一日,云梦泽正将明日要穿的衣袍放在凳子上,问月长空,师伯,回去也是无聊,我们不如四处转转吧。师父都说我该出去云游,见见世面。 你不是要回去关禁闭么?月长空说完,眉头微微抖了一下。 云梦泽看月长空那副后悔乱说话的表情,强忍着笑意,做出失望的表情,长长哦了一声,低头继续收拾东西,一脸的落寞。 月长空在凳子上坐着,用眼角看云梦泽,云梦泽只假做不知。 半晌,月长空轻咳一声,开口说,前几日,京城那边的弟子传信,说不太平,明日我就不回去了,到京城去看看。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让小鱼悄无声息的冲自己的眼睛喷一股热气,瞬间眼泪汪汪,师伯多久回来啊? 月长空赶紧说:你跟我一起去。 云梦泽立刻喜笑颜开:真的么?我能跟师伯一起么? 月长空轻扯唇角,露出淡笑,帮门内处理些事务,也算处罚你了。 怎么处罚我都成,就是别让我跟师伯分开。云梦泽故作单纯的说。 月长空微微脸红,转过头不看云梦泽。 这时一股极强的灵压忽然而至,震得地面剧烈晃动。只是那晃动极短暂,转瞬即逝,甚至好像没有发生。 月长空和云梦泽都是极敏锐,没有一点犹疑的站起身,往外走去。 月长空边走边说:这样的灵压,恐怕是附近有人突破失败,元神寂灭。 云梦泽悚然一惊,突然想起,月仙就是在试剑大会之后突破失败仙逝的,不过那是几年后,不是现在。可这灵压,难道。 月长空和云梦泽还没走出东厢,灵雨便猛得冲进来,泪流满面的喊道,师父去了。 月长空的脸色骤然灰败,化成一道月光,急掠出去。云梦泽却呆呆站在那里,也不去扶哭倒在地的灵雨,眼珠飞快的转动。 49.第 49 章 云梦泽进入月仙房间的时候, 余峰正跪在床边,抱着一件破碎的蓝色纱衣, 无声悲泣。窦娘则直接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大哭,喊着师姐。月长空和列缺红着眼眶站在旁边,脸上都是痛苦哀戚。还有繁花谷弟子, 均掩面哭泣。 云梦泽却极镇定, 先是观察房间里的物件, 看到外间小桌上有一个白瓷小碗,走上去拿起来, 闻了闻。似乎是增气补益的丹药,又似乎不是。 云梦泽又走向余峰, 蹲下身,就要去拉月仙那件衣服。 月长空上前阻止云梦泽, 轻声说,阿泽,过来。别去打扰小峰。 云梦泽却不理, 摸上那件衣服,感觉到上面残存的灵力。 列缺微微蹙眉, 开口问, 云儿, 你这是。 云梦泽站起来, 笃定的看向月长空, 师父没死。 什么!余峰大惊, 站起来瞪着云梦泽。房内其他人也是一样,看向云梦泽眼神都仿佛在看什么怪物,又带着隐约的期待。 现在没时间解释,先为师父招魂。云梦泽说着,问列缺,四师叔那里可有能承载魂魄的灵器,如果没有,现在便去天玄宗借。无论如何要借到。 列缺微微蹙眉,看着云梦泽没说话。 月长空却开口问列缺:到底有没有,没有我现在就去找来。 窦娘也着急的附和。 只有余峰叹息一声,声音颤抖的说,何必强招魂魄呢?让她去转世吧。只要能投胎到好人家,能平安幸福的生活,就够了。 云梦泽转向余峰,有点恼的说,师父如今被夺舍,二师伯竟然不肯替师父招魂,让师父重回身体。 夺舍!众人又是一惊。 不可能,夺舍邪术,我们怎么可能感应不出,明明是元神湮灭。月长空声音低沉,眼中疑虑。 我只能猜测,是师父的那个孪生姐姐。如果是别人,夺舍自然影响浩大,不探自知。只有孪生姐妹,出自同源,夺舍才如此容易且不易察觉。云梦泽说,没时间耽搁了,先召回师父的魂魄,再寻回师父的身体。 列缺已经从百宝囊里拿出一枚巴掌大的琥珀珠,开口说,这是琥珀聚魂珠,我四人一起,将三师姐的魂魄先召回再说。 云梦泽及其他几个繁花谷弟子退出房间,在外院护法。 两个时辰之后,房间内的法阵消散,窦娘从房间里掠出,转瞬不见踪影。 云梦泽让几位师姐在院子里等候,自己进去。几个师姐此时也没有主意,只听云梦泽吩咐。 云梦泽进入房间,列缺刚刚收起一个符咒,开口说,真的是夺舍,这件衣服上还留有夺舍邪术的痕迹,只是非常不易察觉。 余峰见云梦泽进来,惊疑的问,你是怎么判断蓁蓁被夺舍的? 云梦泽走到月长空身边,这才开口说,因为奇怪。这几日师父没遇到过什么机缘,怎么会突破?而且突破空冥期,难道是开玩笑的,就在这里突破? 说完,云梦泽指了指外面桌上那碗,那碗里的药也很奇怪,师父并没有服药的习惯。我觉得是有人用药物引导师父突破,又趁师父突破,暗中加害师父。至于怎么猜到是夺舍,只是纯粹觉得夭夭来试剑大会,是别有目的。 余峰听完这话,脸色有些发黑,走到外间,将桌上的药碗拿进来。 师兄妹四人都闻了一遍那药碗,最后由列缺下了定论,表面看只是增气补益的药,但其中确有激发突破的成分。云儿没有猜错。 云梦泽淡淡看列缺一眼,这个四师叔,平时都对自己直呼性命,现在突然就叫这么亲切,变得也太快了。 云梦泽还在心里嫌弃列缺,手却突然被握住。 宽大的手掌贴着他的手心,修长的五指紧紧扣着,能感觉到轻微的汗意。 云梦泽猛然抬头,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却没有看他,只看着那件破碎的纱衣。 云梦泽勾起唇角,回握住月长空的手。这种被月长空需要的感觉,真的太过美妙,前世今生第一次体会,让他整个心都激动地颤栗。 这碗药,是谁给师姐的。窦娘问到了关键处,她的三个师兄都沉默了。 最后是余峰开口:我把小辉喊来问问。 说着,余峰从袖中抽出一枚书签,轻轻送了出去。 书签飘走,很快便将余同辉带回来。 余同辉走到四个师长面前,直接跪下,开口说,是我加害三师叔的,请师父杀我抵命。 余峰深吸一口气,开口问,为什么?那声音疲惫到极致,听在耳中,让人心酸。 娘亲为了救我,身受重伤,就要死了。我不能看着娘亲去死。余同辉低着头,声音平静。 好。余峰说着,走向余同辉。 小峰!月长空拉住余峰,小辉还小,不要冲动。 小?活了一百多年,连这都看不懂,还小么?余峰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哽咽,他猛得甩开月长空的手,一巴掌拍在余同辉的天灵盖上,厉声道,你那个娘亲,分明就是知道自己即将殒命,特地来讨魔大会,伺机夺舍蓁蓁。你居然还以为她是为了你,若真的为了你,当年又怎么会将你送到我这里,百年来不闻不问。 随着余峰的声音落地,余同辉脸色灰败,周身灵力四溢,颓然倒地。 云梦泽看着余峰废去余同辉的修为,心中并没有什么感触。余峰对余同辉已经够好了,连带月长空几人,也都对余同辉另眼相看,余同辉却始终不满足,居然帮着相认没几天的所谓娘亲加害月仙,到底是傻还是毒。 此时窦娘回来,摇着头说,生死间的人已经走了,半个人影也找不见。 这娘亲,倒是完全不管儿子的死活。列缺看着地上的余同辉,叹息道。 窦娘似乎才注意到余同辉,惊叫一声,就去查看余同辉的情形,小辉怎么了?被谁废去了修为。 被我。余峰冷冷说。 窦娘还要再问,别列缺拉到一遍,小声跟她解释。 月长空开口:蓁蓁的魂魄不能长久存在聚魂珠里,我跟阿泽一起上生死间,将蓁蓁的身体带回来。 我跟你们一起去。余峰赶紧说。 你不适合去那个地方。月长空干脆的说。 我必须去!余峰却很坚持。 此时列缺开口:还是我去吧,我对符咒阵法比较了解,闯山方便些。 不行,那里都是勾魂摄魄的妖女,你去了,失.身怎么办!窦娘一把拉住列缺,好像扯回来,列缺就去不成了似的。 众人一时争执不下,最后月长空恼了,断喝一声,我跟阿泽去,你们都回门内等着,再有异议,打到不能动为止。 三人于是偃旗息鼓,都不作声了。 月长空说完,就往外走去,云梦泽赶紧跟上。 这时窦娘才诡异的问了一句:大师兄去就去吧,带着小云做什么,万一失.身怎么办。 月长空骤然停下脚步,看向云梦泽,眼中竟有疑虑。 云梦泽赶紧一把拉住月长空的胳膊,坚决地说,师伯不能一个人去,那里都是勾魂夺魄的妖女,失.身怎么办。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57) 月长空的眉头颤抖,磨了磨牙,没有再说,御剑而起。 两人行了半日,竟然回到天衍道宗。 云梦泽不解的问月长空:师伯,我们怎么回家了? 月长空看云梦泽一眼,淡淡说,生死间的具体位置,我并不知道。只是当年在河边捡到蓁蓁,所以猜测,夭夭可能也是被仍在河里,生死间可能就在那条河的流经之地。 云梦泽点头,跟着月长空来到当年捡到蓁蓁的河边,先沿河而上。 生死间应该有种摄魂花,我寻着气味就能找到。云梦泽颇为自信的说。 月长空轻扯唇角,露出些笑意,我就知道你找得到。 云梦泽斜着眼睛看月长空,嬉笑着说,师伯是担心自己找不到,才带着我吧。 月长空微微挑眉:不是你说,让我死死盯着你,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么? 云梦泽眨巴眼睛,竟有些脸热,低下头跟小鱼五感共享,专心寻找生死间所在之处。 三日之后,云梦泽还真找到一片摄魂花田。 月长空和云梦泽御剑空中,看着下面的摄魂花田,没有急着过去。 师父,这生死间最擅长幻术,那片花田很可能有问题。云梦泽说。 月长空看着云梦泽,等他继续说。 被月长空征求意见,让云梦泽非常圆满,他笑着说,砸烂吧,看看会发生什么。 月长空于是挥出万道剑光,将那片花田砸了个稀巴烂。剑光之中,有女子的惊呼响起,却没有见到女子的身形。 两人砸完花田,也不离开,就站在那里观望。 约过去半刻钟,两名女子御风来到两人面前,一着红衣,一穿绿群,娇娇俏俏的冲月长空行礼。 晚辈红奴/翠奴,见过武圣。那两个女子抬起头,两双眼睛都勾在月长空身上,好似看不见云梦泽。 云梦泽勾起唇角,手中凝出两道冰剑,甩向那两个女子的眼睛。 那两个女子没想到云梦泽会突然攻击,慌乱的躲闪,却到底被划伤了脸颊。 你!两个女子恼怒的指着云梦泽。 不用你你我我,让夭夭出来见我。月长空冷淡的开口,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叫红奴的回答,师父正在闭关,不便见客。武圣有何吩咐,告诉我们便是。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师伯吩咐。云梦泽鄙夷的说。 翠奴瞪想云梦泽,讥诮的说,你又算什么东西,敢抢武圣的话。 翠奴话音还没落地,就被云梦泽扇了一巴掌。云梦泽自然不会用自己的手扇人,只是挥起一道风,扇得翠奴一面脸高高肿起。 翠奴彻底恼了,手中突然出现无数道绿色的丝线,阴阴喝道,云梦泽,你未免太嚣张了。今天就叫你死在此间。 红奴显然没想到翠奴暴起,微微惊讶,这才抛出红色的丝线。 红色和绿色的丝线纠缠在一起,兜头罩向月长空和云梦泽。 月长空轻挥灵剑,就将那些丝线尽皆割断。可等到丝线被月长空鼓起的风吹散,四周的景像已经完全不同,两人身处与一片迷雾之中。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问道,你抢到阵主之位了? 云梦泽笑了起来,歪起头,惊喜的看月长空,师伯你也不是完全不通符阵啊。 月长空扯了下唇角,转瞬又恢复平静,问云梦泽,你为何要故意入阵。 因为整个生死间都被幻阵笼罩,想入生死间,就必须入阵。哪怕我们现在不入,踏进生死间大门的时候,也要入。那不如趁她们不备,制造点有力条件破阵。一见到那两个弟子,云梦泽就发现此间秘密。于是云梦泽故意激怒红奴,让她们仓促将两人拉入阵中,并在入阵的一瞬间,抢到阵主之位。 此时阵外的翠奴恼怒的瞪红奴:你抢我阵主之位做什么? 红奴微惊:我没有抢啊。阵主不是我。 翠奴愣在当场,喃喃道,难道是师父? 怎么可能,师父还在疗伤,娘亲还没能力那么远距离操纵幻阵。阵主只能是我们两个其中之一,你别闹了。阵主不是你是谁!红奴焦急道。 翠奴脸色煞白,好半天才说,难道,难道是被他们抢走了? 什么?那幻阵会如何?红奴也是脸色难看。 翠奴做了个深呼吸,强自镇定的说,没关系,就算他们拿到阵主之位。也还是要通过阵中考验才行,只是我们无法操纵罢了。 他们自己操纵,岂不是很好通过。红奴焦急道。 身在阵中,又怎么能随心操纵阵法,放心吧。就算是痴心爱人,也绝对通不过这八苦断肠阵的。翠奴自我安慰似的说。 *** 云梦泽和月长空御剑落下,往迷雾中走去。 云梦泽已经探测过幻境,跟月长空解释,这阵法根据八苦布置,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和五取蕴,一共八个环环相扣的子阵。说到这里,云梦泽顿了一下,看月长空一眼,故作迟疑地说,每阵都设有考验,考验一对爱盛情炽的恋人。 月长空脸上有些僵硬,颊边微红,轻咳一声,问道,我们只要通过考验,破戒八个子阵,就能找到生死间? 云梦泽点头:或者说,破解这阵,就是破解了整个生死间内所有的阵法。我们在生死间,便可以畅行无阻。 月长空微微点头,突然指着前方,示意云梦泽去看。 云梦泽抬眼看去,只见迷雾之中突然多出一座门楼,门楼上挂着一块牌匾,写着病字。云梦泽轻声呢喃:看来并没有什么顺序。 时间流动是怎样的。月长空问。 云梦泽说:此间十年,外间一天。 时间倒还算宽裕。月长空说着,往门楼走去。 希望吧。云梦泽说着,跟月长空一起走向门楼。 两人跨进门楼的一瞬间,四周的迷雾散去,门楼也变幻形状,变成一块破烂的木头路牌,上面写着奔流口三个字。 云梦泽感觉身体瞬间虚软,整个人倒下去。月长空赶紧接住他,眼中露出惊异的神色,阿泽,你 云梦泽这才注意到,月长空那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衣已然不见,变成粗布麻衣,头发也不再飘逸的束起,而是全部扎起。幸好脸还是一样俊美无俦,看起来怎么也不像个农民。 云梦泽知道自己肯定也变了样子,正想说话,就见月长空笑了起来,伸手去摸他的发髻,你怎么变女人了。 云梦泽微微蹙眉,看向自己的衣服,竟是农妇打扮,立刻不乐意的瘪嘴。刚要开口,却猛得咳嗽起来,咳得整个胸腔都针扎般的疼,直到咳出一口血痰,才总算好些。 月长空搂着云梦泽,有点心疼的说,看来这病,是应在你身上了。 云梦泽轻叹一声,也只能认了,轻声说,看来我们现在是一对夫妻。 月长空轻扯唇角,似乎有些得意,刚要说话,就见远远有人跑过来,冲月长空招呼,:栓柱,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把你婆娘送回家,要开工了。 月长空冷冷瞪着那人,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云梦泽忍着笑,对月长空说,栓柱,你赶紧去开工吧,我自己回家就是。说着,云梦泽就要站起来,可他如今病弱西子,刚站起一半,就又软倒下去。 月长空请喝了一声别动,将云梦泽打横抱起,径直往前走去。 云梦泽知道月长空是往两人的家中去,虽然两人保持着清醒,头脑中仍旧多出一份陌生的记忆,这是幻境在他们脑中投射的。 月长空将云梦泽送回家,放到床上,嘱咐一番才离开。 云梦泽此时浑身虚软,病得十分严重,不能挪动分毫,只能无聊的躺在床上等月长空。 月长空直到天黑才回来,手里拿着一包药和一个油纸包。 云梦泽看到那个油纸包,立刻感觉到饥饿,却没有伸手要吃的,反而问道,师伯,你饿么? 月长空的脸上显出尴尬,稍微纠结才说,有些感觉。我辟谷近两百年,也不记得饿是什么滋味了。说完,月长空将油纸包递给云梦泽,自己去炉灶边煎药。 云梦泽拆开那个油纸包,见里面是两个烧饼,还冒着热气。喷香的味道流入鼻腔,云梦泽觉得更饿了,赶紧一口咬上去,好像一天没吃饭似是。还因为吃的太快,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你慢着点,又没人跟你抢。月长空嫌弃的扫云梦泽一眼。 云梦泽狼吞虎咽的吃掉一个烧饼,便没再吃了,将烧饼包好,对月长空说,师伯,这个你吃。 月长空还在煎药,头也不回地说,你一天没吃饭了,你吃。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心里竟有些酸涩,开口说,你明天还要去拉纤,不吃东西怎么行。 月长空回头看云梦泽一眼,拿过油纸包,三两下将烧饼吃完,又继续煎药。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的背影,没有了潇洒的白衣,那背影看起来并不那么风流,只是宽阔挺拔,让人觉得十分安心。 月长空煎好药,将浓黑的药汁倒进碗里,吹了半天,这才端到云梦泽床头,是不是治好你的病,这个阵就算破解? 云梦泽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闻着那股异常苦涩的味道,一张脸都扭曲了,我不知道。没准我死了,让你解脱了,才算通过呢? 让我解脱?你死了怎么是让我解脱,分明是让我痛苦。月长空皱眉。 怎么不是解脱。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何苦去当纤夫,从早到晚的拉船,一身伤的回来。说着云梦泽轻轻掀开月长空的衣领,果然看到一块血肉模糊的肩膀,都是为了给我治病,为了让我活着。所以,我死了,成全你,才是有情人该做的事情吧。 胡说!月长空板起脸呵斥,只要你活着,我做什么都愿意。你如果真的爱我,就该知道我的心,绝不会寻死。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只见那双乌黑的瞳仁格外明亮,干净得不染尘埃。他忽然竟有些心慌,撇开头打趣道,什么真的爱你啊,我们这只是为了破阵。 说完,云梦泽悄悄打量月长空,果然见月长空涨红了一张脸,将药碗塞进云梦泽手里,转身出去。 云梦泽轻笑起来,捏着鼻子,一口干了那碗药汁。就为了月长空那句真的爱我,喝点苦药就喝点吧。 喝完药,云梦泽倒真觉得身上舒坦不少,于是挪动着起身,到房门口看月长空在做什么。 月长空居然在挑水,也没有扁担,就一个破桶,从村口的水井拎水回来。云梦泽立刻有些心酸,喊月长空,师伯,大半夜的,早些睡吧。 月长空听到云梦泽的喊声,一时竟脚下不稳,滑道在地,将刚拎进院子的一桶水都泼在地上。 50.第 50 章 见到月长空摔倒, 云梦泽立刻有些着急,就要过去扶月长空, 竟忘记自己是个柔风细柳的病秧子,没跑几步就腿上一软,也摔倒了。 云梦泽这一摔可不比月长空,爬都爬不起来, 瘫在地上只是咳嗽。 月长空刚刚站起, 看到云梦泽摔倒, 脸上立刻变色。那样子,似乎想要御风到云梦泽面前, 接住云梦泽。可如今两人身在幻境,都是凡人, 哪里能御风,他也只能干看着云梦泽摔下去。 阿泽。月长空奔过来, 将云梦泽抱起,一叠声的喊着,声音慌急。 没事, 咳咳,没事。云梦泽边咳血边说, 都是假的, 我在这里吐再多血, 也没事的。 就算是假的, 我看着也难受。月长空气恼的说着, 将云梦泽抱回房间。 云梦泽被小心的放到床上, 只觉得浑身都疼,有气无力的靠在月长空身上,师伯你别出去了,在这里照顾我。 月长空答应一声好,又问,你哪里不舒服,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你好受些。 云梦泽轻叹一声,他这病可真的是,哪里都不舒服。但他不想让月长空难受,只说,现在好多了,就是浑身没力气。 喝水么?月长空问。 云梦泽点头。 月长空起身倒了碗水,喂给云梦泽。 云梦泽喝完水,又说,师伯,我看看你肩膀的伤。 月长空没动作,只说,没什么可看的,就是还不习惯拉纤,弄伤的。 我看看。云梦泽伸手扯月长空的衣服,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意志坚决。 月长空无法,只得脱下短挂,让云梦泽看他肩膀上的伤痕。宽阔的肩膀上被绳索磨破了皮,伤口虽然不深,但皮开肉绽的一片,甚至还有绳索的印子。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58) 云梦泽伸出手,却不敢触碰那伤口,只轻声问,疼么? 不疼。月长空说完,见云梦泽的脸色仍未好转,继续说,这不算什么,我之前参加讨魔之征,跟魔君对阵,被万鬼啃噬,比这疼得多。 云梦泽发狠的戳一下月长空的伤口,月长空却一点不为所动,表情淡淡。云梦泽于是更生气,恨恨瞪着月长空,你说那些,就是想让我心疼。 月长空似乎想笑,又赶紧忍住,微微低头,就要穿上衣服。 等等,我帮你上些药。云梦泽说完,看着月长空。 月长空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淡淡的说,家里没有钱买治外伤的药。 云梦泽心里又是一痛,明明知道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可看月长空受伤,就是忍不住的心疼。 月长空穿好衣服,便扶着云梦泽躺下,柔声说,你睡觉吧,我还有些事情。 什么事情?问完云梦泽才察觉,他知道月长空有什么事情。 月长空去挑水,是要洗衣服,洗完衣服还要打理菜园子,然后做鞋底。 在他没生病之前,那菜园子是他打理的。月长空午后才去拉纤,赚些钱回来便足够。左右他在家种地纺织,衣食都能自给自足,两人的生活算得上饱足和乐。 可后来他得了重病,不仅一点活都不能干,还要吃很贵的药苟延残喘。月长空白日里不停歇的接活儿,将肩膀都磨烂了,也还是买不起给他治病的药,只能晚上再做鞋底去卖。菜园子也不能荒废,不然他们连口青菜都吃不上。 月长空轻轻顺了下云梦泽头发,起身出去。 奔流口的日子就这样继续着,云梦泽成天躺在床上养病,而月长空则出去受苦受累。 当然云梦泽也并不是真的就躺在床上,而是在探测幻境阵法。不得不说,生死间的这道幻境阵法确实颇为精妙,也就只有天衍一脉的星天阵法,能比得过。 这日月长空回来,心情颇为愉悦,将手里拎着的鱼甩了甩,今晚有鱼吃了,小馋猫开心么? 说完这话,月长空自己竟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撇开头,尴尬地说,这是,这是幻境的记忆。 那我应该说什么。云梦泽忍着笑意,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相公,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月长空猛得咳嗽起来,转身出去,还磕了一下木门,险些将那扇门撞倒。云梦泽勾着唇笑。 月长空做的鱼汤倒没有因为幻境而有所改变,依旧的鲜美,云梦泽难得多吃了一些。 他最近病得厉害,吃东西都费劲。这样看来,不日他就会病死,也不知道是不是就算通过了这病阵。 月长空等云梦泽吃完,风卷残云的打扫净剩饭剩菜,又出去忙碌。这几个月下来,他倒真的有几分农夫样子,每日不辞辛劳的干活。 月长空一直到深夜才回来。因为只有一张床,且地下也没有多余的地方,所以他这段时间都是跟云梦泽并排睡在床上。 师伯,我怎么感觉你还挺开心的呢?不辛苦么?云梦泽是一定要等月长空回来才睡的,哪怕他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月长空擦净身上的汗,规规矩矩的躺到云梦泽身边,清淡的说,不辛苦。 可我总觉得这不太对。云梦泽说着,往月长空身边挪动,将下巴压在月长空的胸口,看月长空的眼睛,这病之一阵,考验的难道就是我们能不能活下去么?未免太简单了。 月长空身体略微僵硬,语气却还保持着平静,不然你觉得,考验的是什么? 我觉得,还是看我能不能成全你。云梦泽说。 不行。月长空干脆利落的说。 左右不是真的死。云梦泽又说。 月长空顿了一下,才说,那也不行,我见不得你死。 云梦泽呆了一下,突然想起前世,月长空在他死之后,自爆元神,将害死他的人尽皆诛杀。那时候的月长空,是不是也是这样,见不得自己死? 我觉得这个考验的关键,还是我能不能坚持下来。月长空难得开口解释,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我 你又不是我儿子。云梦泽打断月长空,你是我相公。 月长空的身体更加僵硬,声音都有些虚,说什么呢!我就是比喻,如果我因为你重病,就觉得你拖累我,就想要抛弃你,那这爱情,未免太脆弱了。 爱情本来就脆弱啊,何况我现在,什么都给你不了你,连夫妻生活都做不到。云梦泽说着,靠上月长空的胸口,手也搭上月长空的腰腹。 干什么呢!月长空翻身起来,瞪着云梦泽,小小年纪,脑子里怎么想这些东西。 云梦泽被推了一下,咳两声,也勉强坐起来,明显坐不稳。月长空于是又轻轻揽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我这就是幻境中人的想法啊。就是假若我就是这个,你的妻子吧。因为如果我没有拿到阵主之位,我便不知道自己本来是谁,只会将自己当做你的妻子。云梦泽分析道,最让我难受的不是生病,而是这样拖累着你,让你吃苦。 月长空突然长叹一身,微微搂紧云梦泽,凡人,真的苦恼。 应该说,爱情真的苦恼。如果不爱,就没有这些了。你可以抛弃我,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赖着你。云梦泽说着,抬头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也在低头看他,伸出手顺他的头发,别说傻话了,赶紧睡觉,不然明天更难受。 云梦泽答应一声,却还靠在月长空身上,不肯动。月长空于是搂着他躺下,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跟他相拥而眠。 第二天月长空一走,云梦泽就费劲巴拉的找出一条绳子,然后又历经万难的将绳子吊到房梁上,就将自己勒死了。 云梦泽一死,身边便飘起浓雾,他人也落到地上,眼前又是一块门楼,上面写着死字。云梦泽左右看看,不见月长空,微微蹙眉,喊了一声师伯,也未得到回应。 云梦泽沉思片刻,抬脚走进门楼。 走过门楼,眼前迷雾散去,云梦泽再次看到了那个挂着奔流口的破烂路牌。 他心思电转,猛得往前跑去。此时他竟可以御风,转瞬就来到茅屋门口,那个他跟月长空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 此时月长空正抱着他的尸体从房间里走出来,脚下虽然稳健,脸色却发白,他大喊,阿泽,你在哪里? 云梦泽就站在月长空面前,可月长空却好像没看到他似的,一直喊着阿泽。 云梦泽于是知道,自己怕是这场考验的旁观者。 果然,月长空抱着他的尸体找了一圈,这才将他的尸体放下,露出慌急的表情,阿泽,这次我承认自己不擅长符阵。你起来告诉我,现在是怎么回事。 月长空紧紧抱着他的尸体,呆坐在院子里,竟傻愣愣坐了一日一夜。 第二日有人来找月长空上工,见月长空这个样子,便张罗起云梦泽的后事。月长空却突然发了疯,一把推开那人,大喊道,他没死,这只是幻境。 那人被推倒在地,骂了几句,转身走了。 月长空站在院子之中,紧紧咬着牙关,浑身都在颤抖。 云梦泽知道,他是想要施展道术,可是如今他只是凡人,又能施展什么道术。 果然,月长空尝试了半天,周遭都为发生半点变化。月长空猛得跪下,用拳头狠狠的砸地面,一直将两个拳头都砸得血肉模糊,这才再次抱起云梦泽尸体,小心的将尸体放回房间床上,到集市上去给云梦泽准备丧事。 云梦泽不知道月长空有没有猜到,此时他正经历的,已经不是病阵,而是死阵。 月长空给云梦泽办完丧事,就坐在云梦泽的坟头,一直跪到不知倒地,被好心的村民抬回家。 那之后,月长空仍旧每日以拉纤为生,从早到晚,直到将肩膀磨破。他不跟其他人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干活领工钱,然后用工钱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拿到云梦泽的坟头。 只有在云梦泽的坟头,他才会说几句话,但仍旧少得可怜,不外乎给云梦泽买了什么东西。偶尔会提起幻境,甚至也会用树枝在地上勾画,显然是在研究幻境。 云梦泽在一边看着月长空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这才终于明白。病和死是连在一起的,他的病不会好,总有一天会死,他死之后,月长空便要守着这份爱情,孤独到老。 云梦泽每日幽魂一样的跟着月长空,心里的后悔一日多过一日。为什么要自以为是的寻死呢?如果他不寻死,是不是就能多陪月长空一段时间,无论是一天,一个月,一年,甚至也许,就是一辈子呢?也许他就能跟月长空熬到白头呢。 几十年过去,月长空早就不能再拉纤,也没有积蓄,因为钱都给云梦泽买了玩意,埋进了那座坟里。月长空每日耕种那块菜田,靠红薯和野菜为生。偶尔有好心的村民给他送些吃食,他便上山摘些野花,摆在那些人的家门口。 垂垂老矣的月长空仍旧每日去看云梦泽,哪怕这将花掉他大半日的时间。 云梦泽无法想象,月长空会老到如此程度,更无法想象,他竟然觉得这样的月长空好看极了,仍旧是俊美无俦的武圣剑皇。 月长空将捡到的一个陶瓷娃娃摆在云梦泽的坟头,轻声说,这还是幻境吧。是死阵对么? 云梦泽猛然一惊,如此漫长的岁月,他以为月长空一直没有发现。因为月长空一直没有说。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追随你同死,才算通过考验。月长空说着,轻笑起来,但我不愿意,我如果死了,这份,这份幻境中的爱情,是不是就没了?我活着,还记着你,还思念着你,一切,就都在。 你是傻子么?云梦泽大喊,他冲过去,想要抱住月长空,可是他扑空了,只扑倒在坟头上。 月长空轻叹一声,又说,或者,这是老吧?可惜,你不能看看我现在糟老头的样子,也许看到,就不喜欢我了。我是说在幻境中。 我喜欢!云梦泽大声说。 这时,四周的浓雾骤起,一道写着老的门楼猛然从两人身上飘过,又转瞬消失。 月长空似乎没有看到雾和门楼,仍旧说,你说你在余娇娇的幻境中看到我。那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说到这里,月长空微微摇头,起身往回走。 太阳已经落下,夜色逐渐笼罩,山路崎岖难行,月长空一脚踩空,摔倒在地,就那样再也没有站起来。 云梦泽站在哪里,竟下意识的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救救他。这时他才明白,哪怕是假的,看着喜欢的人死在眼前,也是无法忍受的疼痛。 随着明月滑上高空,月长空似乎死透了。浓雾渐渐弥漫而起,那道白衣飘飘的身影出现在云梦泽眼前,越来越近。 月长空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惊怒,每一步踩在地上,空气都跟着震颤。 月长空走到云梦泽面前,猛得扬起手。 云梦泽闭眼,觉得这一巴掌,他该受。 可过了良久,云梦泽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感觉到一阵极轻的风从颊边拂过。 云梦泽睁开眼,月长空已经没在看他,而是淡淡说,走吧。说着,就要往浓雾中再次出现的门楼走去。 云梦泽上前拉住月长空的手,不管不顾的说,师伯,我在余娇娇的幻境之中,看到的就是你。我喜欢你。 月长空停住脚步,轻声说,我知道你有时候在耍着我玩。 云梦泽微怔,有些不知道月长空这是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月长空不傻,会容忍他的装腔作势,其实只是纵容他。可如今说出来,又是为何?难道是恼极了? 云梦泽心里下定决心,再怂下去,恐怕就白白浪费此生,变得如前世一样了。于是他直接从后面抱住月长空,将脸紧紧贴在月长空的后心处,开口说,如果这不是幻境,我愿意跟你相守一生,哪怕永远忍受病痛的折磨。我当时只是没判断清楚,绝不想让你难过痛苦的。 月长空身体轻颤,好半天没说话。 云梦泽一时猜测不透,只得继续抱着。 良久,月长空的手颤歪歪的握住云梦泽手,有气无力的说,这个,我们离开幻境再说吧。 云梦泽却抱得更紧,语带鄙夷地说,师伯,你怎么这么怂。 怂也是你师伯。放开!月长空强自镇定的呵斥,一点威严也没有。 云梦泽到底放开,冲月长空瘪了瘪嘴,走向前面的门楼,只见门楼上写着生字。 他回头看月长空,月长空就赶紧撇开头,不肯跟他对视。 云梦泽勾起唇角,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就要率先走进门楼。 月长空快步上前,拉住云梦泽手,跟他一起走进门楼。 门楼后面火海炼狱,天地赤红,一条幽碧色的河川在两人脚前流过,其中荧光点点,闪闪烁烁。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59) 一条小船顺着河流漂向两人,在两人面前停下。 小船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笑嘻嘻的说,两位,饮下忘川水,投胎去吧。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云梦泽却看向天空。 一道闪雷轰然响起,将赤红的天空劈成两半。 阵外的红衣女子惊呼一声,摔倒在地。 娘,你怎么了?红奴和翠奴奔向余娇娇,一脸的着急。 余娇娇捂着左眼起身,指尖渗出鲜红的血液,她恶狠狠地咬牙,好你个云梦泽,果然厉害,居然发现我的干预。 娘,你的眼睛。红奴担心的说。 无妨,就算瞎了,也有办法治好。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破解八苦情劫,不然整个生死间将再无可以抵御月长空的办法。余娇娇说着,一巴掌扇在翠奴脸上,我怎么生下你这种蠢货,竟然让云梦泽抢走了阵眼。 翠奴低下头,一脸的愧疚。红奴看她一眼,却不敢求情,只说,不若将掌门请出来,看看能不能再对阵法进行干涉。 余娇娇没好气的瞪红奴一眼:娘亲刚刚夺舍成功,正在稳固元神,哪里有余力处理这些。再等等吧,看他们能不能破解这个生劫。 此时阵内的月长空也发现异样,问云梦泽,何事? 刚刚有人在外部干涉阵法,阵法中有一部分被修改了,我无法主导。云梦泽说,这生死间的幻阵,确实不得了。怪不得如此歪门邪道,能存在这么多年。 那现在。月长空说着,看向船上的老婆婆。 云梦泽摇头:不能喝,喝了,有可能真的丧失记忆。 不喝忘川水,就要历经三十三层地狱,才能轮回转世。老婆婆笑眯眯的说。 好。云梦泽毫不犹豫的就要上那老婆婆的船,就请孟婆,将我们摆渡到对岸。 我只摆渡一人。孟婆说。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月长空冷着脸摇头,要去三十三层地狱,也是我去。 云梦泽露出甜笑,哄道,可我是阵主,如果失去记忆,就不好破阵了。 月长空盯着云梦泽,淡淡说,你失去记忆,我还能省点心。 师伯,你不会想对我做什么吧。这么想我失去记忆。云梦泽不信任的看月长空。 月长空一张脸微微涨红,气恼的说,我?我对你做什么,明明是你对对我 51.第 51 章 云梦泽盯着月长空, 扑哧一声笑了。 月长空则背过身,坚决的说, 你将阵法全部说给我,然后自己去跳忘川。 师伯,你让我跳河。云梦泽满脸的笑意,语气却委委屈屈。 那你就再想点别的办法。月长空说。 明明你是师伯, 还是大师伯, 怎么总让我想办法。云梦泽嫌弃的凑上去, 想看月长空的脸色,师伯你是不是太逊了。 月长空赶紧转头, 不给云梦泽看,等出去幻阵, 我把生死间砸个稀巴烂,你就知道我逊不逊了。 云梦泽想勾起唇角, 却没勾起来,长长叹了一声,好吧, 之前是我自作主张,这次就听你的。但你要来找我啊。 月长空终于转过身, 面对云梦泽, 轻声说, 我会找到你, 无论多少轮回兜转。 云梦泽呆了一下, 抿着唇, 怎么也忍不住笑。 两人商定,走回忘川河边。云梦泽先目送月长空渡河,进入三十三层炼狱,纵身一跃,跳下忘川。 *** 天衍道宗的冬天并不长,下雪的只有两个月,可云梦泽却觉得格外孤寒。自从讨魔之征结束,他因杀死柳成荫而意外继承邪王鼎,他在整个门派似乎更加不受欢迎,连喜欢跟着他的白浩清都不来找他了。 他坐在窗下的桌边,转着手里的酒杯,将杯中酒冻成冰,又化成水,心里无端的烦躁。他知道这是邪王鼎在影响他,可他却无法开解自己。 月长空在讨魔之征中受了伤,如今在山上闭关,本来他也应该去的,可列缺将他留下,让他学着打理门内事务。 云梦泽知道,列缺不是真的想让自己管理宗门。大师兄余同辉精通庶务,温和豁达,在门内人望颇高,将来必然要继承掌门之位的,又哪里轮得到自己。列缺不过是怕他为祸,将他放在眼皮低下盯着而已。 细碎的雪花从窗外飘进来,伴随而来的,是一张青色的书签。 余同辉有事找云梦泽,云梦泽却不想去,盯着那书签良久,这才打开。 云梦泽到达正殿的时候,余同辉在二楼一间弟子房里,正在煮茶。 余同辉见到云梦泽,立刻露出和煦的笑容,冲云梦泽招手,云师弟,别成天闷在左锋,多出来走动。你可是讨魔之征的大英雄,万丈峰那些小猴子,天天在我耳朵边上念叨你,想一睹你的风采。 我不过就是杀了些人,没什么厉害。云梦泽说着,坐到余同辉对面。余同辉给他倒了杯热茶,他却没碰。 就只喜欢喝酒?跟大师伯一样。余同辉说着,从百宝囊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壶,里面深红色的酒液晃荡着,外面弄来的葡萄酒,你尝尝。 谢师兄。云梦泽面无表情的接过酒,收进百宝囊之中。 余同辉笑笑,又说起门内事务,都是一些杂物,让云梦泽去办。云梦泽默默听着,也不答应,整个人木愣愣的,直到听说雪峰的邀约。 雪峰的意思,自然是要跟我们探讨天道剑法,我跟四师叔都觉得你最合适。但大师伯觉得说到这里,余同辉顿了一下,大师伯想让白师弟去历练历练,何况,他知道你要帮我打理门内事务,忙得抽不开身。 云梦泽不说话,他难道不知道月长空? 月长空是绝对不会考虑的,就算考虑了,也绝对不会说出来。余同辉说这些,不过是安慰自己。说到底,月长空更喜欢白浩清,认为白浩清才能继承他的衣钵,去雪峰跟其他门派探讨天道剑法。而他,不过是个随时可能成魔的危险人物。 余同辉将事情交代完,便让云梦泽自去,还不忘嘱咐,繁花谷那边,你也偶尔去照顾一下。师妹们嫌弃我丑呢。说完,余同辉开怀的笑了起来。 云梦泽看余同辉一眼,竟自离开。 交代他那些事都很简单,就是有些琐碎。云梦泽独自做完,并不愿意去吩咐那些师弟们。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云梦泽便回左锋,去通知白浩清,参加雪峰论剑的事情。 云梦泽用灵识一探,整个左锋的风吹草动便尽皆知晓。 白浩清竟然在月长空的竹屋。按道理来说,月长空闭关,竹屋是封锁的,灌满月长空灵力的闭锁竹节阵,一百零八个竹人守阵,就算是他,想进去也得脱层皮。可白浩清却进去了。是月长空让他进去的么? 云梦泽微微蹙眉,御风来到竹屋之外,使用传音符咒:白师弟。 转瞬间,白浩清就御风出来,手里拿着一套白色的衣袍,笑着对云梦泽说,云师兄,找我什么事情。 云梦泽不用看,就知道那衣袍是月长空的,上面还有月长空灵力的气息。 云梦泽将雪峰论剑之事告诉白浩清,便转身回自己的茅屋。 雪是晚间停的,并没有耽误这夜的月色融融。 云梦泽仍旧坐在窗边的破桌旁,拿着一个破口的白瓷碗,喝那瓶葡萄酒。 他其实并不懂酒,只是喝的时候那种漂浮的感觉,让他上瘾。且每次喝,他都会猜测,月长空是不是也在喝酒,这种隐秘的期待,让他有种淡淡的窃喜。 一瓶酒很快下去一半,云梦泽突然飞身而出,手中凝出皎洁的灵剑,挥舞出流畅的剑招。 天道无常九百九十九式,这是月长空一招一式教给他的。他练了百余年,没有一日懈怠。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奶气,师兄,你也在练剑啊。 云梦泽收招落地,看向走过来的白浩清。 白浩清长得眉清目秀,有股温润如玉的书生气,一双眼睛乌黑明亮,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在左锋人缘很好。 相比起来,云梦泽哪怕长了一双迷离风流的桃花眼,但常年垂着眼眸,只将微皱的眉毛和挺括的鼻梁留给众人。唇角更是如同剑锋一般笔直锐利,从未有弯起的一刻。以前大家还会偶尔说他几句,拿他开玩笑。自从他进入大成期,便都绕着他走了。 师兄,要去雪峰论剑,我实在没底。你再教教我好不好。白浩清走到云梦泽身前,笑眯眯的抽出长剑。 那把剑是月长空给他的,名为龙鳞。 云梦泽嗯了一声,对待白浩清,他总是会有些回应。不仅仅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还因为白浩清永远对他笑盈盈的,乖巧得像只小狗,让他不忍心太过冷漠。 两人都不废话,即刻拆起招来。 白浩清的剑术极佳,跟云梦泽比肩。只是到底绵软,缺少狠厉和威慑。 太软。云梦泽小声提醒白浩清。 白浩清的招式渐渐凌厉,竟慢慢跟云梦泽势均力敌。 剑光之中,云梦泽忽然有些糊涂,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他竟有些走神。 白浩清很强,哪怕资质不如自己,但在剑术上,却自己不相上下。所以月长空才那么喜欢他,总是夸奖他。连拿换洗衣服,都让白浩清去。明明他才是左锋排行第二的人物。虽然前面有几个师兄,可修为都差得远。为什么月长空,不亲近他呢。 云梦泽一个失神,竟被白浩清划破了袍角。 云师兄?你刚刚是走神了么?白浩清震惊的说,你居然也会走神么? 云梦泽也是错愕,不过脸上却未有一丝波动,轻抖手腕,挽出一个剑花,提醒白皓清继续,又再次攻向白皓清。 因为刚刚走神,云梦泽竟输了半招,一时心中堵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要挣回师兄的面子,不仅剑招更加凌厉,还在其中加入诸多变化。 白皓清终于招架不住,脸上显出可怜之色,师兄太凶了。 所以是师兄。云梦泽不喜欢白皓清这幅样子,撒娇么?撒娇就能得到宠爱?求饶就能得到关照?凭什么? 当年落霞城被屠,谁看到他的可怜。如果不是月长空救他,连他也要死在那片火海之中。 怨念即生,再无法抑制,云梦泽的招式越来越凌厉。 白皓清被划了几剑,身上出现血痕。一时竟有些惊慌,应接都乱了起来,师兄?你怎么了? 专心。云梦泽却完全不理会,仍旧穷追猛打。 我输了,我输了。不打了,师兄饶了我。白皓清皱着脸求饶,看云梦泽脸上满是担忧。 云梦泽冷笑,呵斥道,你到了雪峰也求饶么?我天衍道宗的脸面何在! 白皓清眉间一凛,语气竟有些强硬,师兄,你不太对,快停手。 云梦泽勾起唇角,只觉得白皓清的样子无比虚假。 平时不是跟屁虫一样的跟着自己么?不是自己说什么都对么?现在倒是说自己不对了。果然都是虚伪。 一剑刺破白皓清的喉咙之时,云梦泽有一瞬间的快意,脸上不自觉的绽开笑容。 真好呀,这种无拘无束,任意妄为的感觉真好。 白皓清的并没有机会捂住脖颈间的伤口,只委屈而忧愁的看着云梦泽,嘴唇抖动的倒下。 阿泽?不敢置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月长空忽然而至,落在地上,就去探白浩清的情况。 云梦泽才去恍然惊醒似的,瞪大双眼,呢喃着后退,发生了什么?小白,小白他 他死了。月长空站起来,一双眼紧紧盯着云梦泽,为什么杀他? 云梦泽眼神乱瞟,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竟猛得提起手中灵剑,直指月长空。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月长空的神色竟柔和起来,轻声说,好了,阿泽。没事了,这一切都是幻境。 幻境?云梦泽不成调的问,眼神颤抖。 月长空轻轻扯动唇角,露出淡笑,走向云梦泽,是的,都是假的。你怎么会伤害小白,你们最要好不是么?来,放下剑,我跟你解释。 不!你才是假的!云梦泽猛得挥剑,不管不顾的冲向月长空。 月长空怎么会对他露出笑容,月长空对他,只有厌恶。 月长空显然没想到云梦泽会对他动手,被削去一片衣袖,这才惊道,小崽子,发什么疯。 云梦泽确实疯了,他知道自己再没有回头路可走,再无法待在天衍道宗,这个虽然不甚温暖,但至少可以回来的家,终于不属于他了。 云梦泽仰天长啸,骤然化成一道黑雾,消失在原地。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60) 阿泽!月长空伸出手想要拉他,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云梦泽不知道邪王鼎是如何将他带离天衍道宗的,他只知道一转眼,自己已经到了京城。 此时正值乱世,随着霄帝身死,皇朝彻底崩塌,各地兵祸不断,什么人都敢来京城烧杀抢掠,称王称霸,却并没人能真的坐稳那个位置,没多久就会变成下一个皇帝的刀下冤魂。 一块牌匾忽然砸下,云梦泽不动声色的退后,就见那块原本富丽的金匾碎成两段,上面安王府三个字却仍旧飞扬跋扈。 云梦泽抬起头,就见一群人冲进没有牌匾的宅院,将另一群破衣烂衫的妇孺打出来,嚣张跋扈的喊着,从今这就是三皇天王府,你们这些臭要饭的给我滚远点,否则就宰了下酒。 云梦泽冷眼看着那些妇孺哭哭啼啼的跑走,心里没有一丝感觉。人终归是要死的,看不开的,也不过是多受些磋磨。 三皇天王府的人见云梦泽站在那里,似乎很不满意,为首一人指着云梦泽就骂,王.八.羔子,让你滚 滚字还没说出口,那人的头便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三皇天王府的正门口,竟连滚动也无,直直立在那里,嚣张的表情尚在脸上,似乎还在冲着大街吆喝。 其他人见到为首的惨死,全都鬼哭狼嚎的掉头就跑,拥着挤着跑进三皇天王府,将头颅踩得骨碌碌乱滚。 云梦泽转身离开。 乱世之中,人如草芥,命若飘絮。云梦泽冷眼看着,也没觉得如何,甚至不如落霞城那一场大火来得惨烈。 邪王鼎吸收万千力量,怨念和恐惧也在其中,这场乱世,仿佛是为邪王鼎准备的盛宴,让云梦泽不可违逆的一日比一日强大,强大到,这世间竟无人可以察觉他的强大。 想吞吃他修为的,想拉拢他入伙的,闲来无事的一个接一个的凑上来,甚至有觊觎他美貌,窥伺他身体的,苍蝇一样杀也杀不完。 滚烫的鲜血洒在地上,甚至冒着热气,云梦泽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他学会了笑,因为除了笑,竟然没有任何好的事情。 他害怕想起天衍道宗,因为那些他曾经觉得冰冷的事情,在回忆里竟那么美好。 他知道月长空在到处找他,可他不敢去见月长空,他不想死在月长空剑下。然而世间,除了月长空,大概也没人能杀他了。只要月长空肯为他破戒。 他原本以为月长空会在无顶峰之上等他,却没想到,刚到山脚便见到月长空。 他勾起唇角,想开口调侃月长空。这些年来,他已经学会了用开玩笑来应对一切,这样能让每件事都听起来很开心,哪怕是欺骗自己。 可月长空却没给他机会,抢上来一把抱住他,气恼的呵斥,就算是爱别离,也不用别离这么久吧。你跑哪里野去了。 云梦泽听不懂月长空在说什么,却可以凭着习惯取笑,师父,你这是失去才知道珍惜么?怕不是爱上我了吧。 没错。我爱你。月长空毫不犹豫地说。 云梦泽被瞬间吓傻了,整个人僵在那里,感觉耳朵里嗡嗡直响,眼睛里云山雾绕,周身灵力疯狂乱蹿,一瞬间福至心灵。 月长空是打算用这招,让自己走火入魔,自爆而死么? 一股温和的灵力涌进四肢百骸,拆解着云梦泽体内纠缠的灵力,抚慰躁动不安的元神。 云梦泽一口血吐出来,整个人软趴趴的往下倒。或者说,他突然就不想站着了,他只想倒下去,靠在月长空身上。 月长空搂住云梦泽腰,有些惊慌的说,阿泽,阿泽你怎么了。 云梦泽有气无力的说:师父你厉害,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发现什么?!!月长空的声音里有些焦躁,他伸手抚摸云梦泽脸,抹掉上面瀑布一样划下的汗珠。 发现我喜欢你,喜欢得都魔怔了。云梦泽说着,勾起唇角笑了,连我自己都没发现。 月长空的手顿了一下,轻叹一声,开口说,看来,只有离开,你才能想起来。 云梦泽仰起头,看着月长空,师父,你是假的吧? 说什么傻话。月长空抱着云梦泽坐下,让云梦泽靠在自己的膝盖上。 云梦泽微微调整姿势,舒服的半躺着,笑着伸手去揪月长空的长发,你肯定是假的。真的师父才不会说爱我这种话呢。不光是他不会爱我,他就算爱我,也不会说出来。 月长空张了张嘴,似乎无言以对,最后只能支吾着说,那是你还不了解我。 我怎么不了解你呢?你最讨厌我了。我无论多努力的讨你喜欢,你都只会骂我。云梦泽说着,手上使劲,直接揪掉月长空一撮头发。 月长空的表情纹丝不动,似乎并不在意那点疼痛,问道,这是什么话,我教导你,还不是为你好。何况,你哪里讨过我喜欢了。在这幻境里,你都没对我笑过。 你看,你也说是幻境,果然是假的。云梦泽说着,冲月长空笑得阳光灿烂,我这不是冲你笑呢么? 月长空的眉毛轻颤:我是说,在山上的时候。你一天天冷着脸。 我冷着脸,还不是因为你冷着脸。你对着白浩清还有弯一弯嘴角,对着我呢?就跟我强娶了你闺女似的,一万个一千个不满意。云梦泽恶狠狠的抱怨。 月长空立刻反驳:我对着小白笑,是因为小白对我笑。你也不对着我 你让我怎么笑,我怎么笑得出来。我全家都死光了,我还对着你,像那个傻小子似的乐呵呵的撒娇。我是人,我有感情的。我笑不出来,怪我么!云梦泽猛得推开月长空,骤然暴起,看向月长空的眼里满是愤怒,就因为我不会笑,你就讨厌我。那你救我做什么,你把我扔在那里,让我当时就死了多好。转世投胎,永远不要记得落霞城十万人是怎么死的! 月长空站起来,看着云梦泽,凌厉的凤眸中竟然有一丝愧疚。那愧疚转瞬又变成懊恼,月长空皱起眉,别开头,轻声说,让我想想。 想什么,想怎么清理门户,怎么杀我?不用想了,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拿走,随便。云梦泽说着,就冲到月长空面前,拉住月长空的手就往自己脖子上抓,你掐死我呀。还是不肯违背誓言。 月长空看着云梦泽,长长的叹息,修长的手指轻抚云梦泽的脸颊,轻声说,我不是想要对你挑剔呵斥。我只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月长空说着,将手从云梦泽手里抽出来,揽过云梦泽肩膀,再次将云梦泽抱进怀里。 师父一直说我不会教导弟子,我从来不肯承认。直到面对你,我才知道师父没错。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心里很多话说不出,我想开解你,却不知道怎么做。我见你冷漠孤寂,怕你心中伤痛太深,会走上邪路。我更怕自己,对你产生邪念。月长空说着,声音中带着自嘲,越是关注你,在意你,我越是发现自己无能。居然不知道怎么对你才好。 蠢货。开口说话,云梦泽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连声音都是破碎的。 月长空紧紧抱着云梦泽:我是你师父,你敢这样对我说话,大逆不道。 师父我错了。云梦泽说着,抽了抽鼻子,我下次还骂你。 月长空哼笑一声,到底没有训斥云梦泽。 就在这是,周围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不知道何时起,月长空和云梦泽竟被百余人包围起来。 师父?云梦泽诧异。 月长空却轻轻呢喃一声:求不得。 52.第 52 章 绝美的容颜哪怕苍白, 也能成就一幅梨花绚烂的春景图。可如果狰狞,那就只能做一幅恶鬼图镇宅用用了。 夭夭不敢置信的看着天空, 大声喝问余娇娇,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才告诉我。 此时生死间上空的天空雷云翻滚,霹雳轰鸣,燃着烈火的闪电劈下, 将一片片土地撕裂, 宛若天地崩摧, 洪荒末日。 余娇娇也因为恐惧而颤抖,却只是摇头说,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难道真的是八苦阵的关系? 不可能, 八苦阵的阵主是云梦泽。云梦泽区区灵虚期,怎么可能在阵内影响阵外。夭夭的脸色黑如锅底。 这八苦阵跟整个生死间相互依托, 是生死间最牢固的屏障,可如今这屏障变成了囚笼,不仅将她们困住, 还要将她们处刑。 必须解开八苦阵。夭夭说着,竟自奔向后殿密室。 而此时八苦阵中, 云梦泽正冷冷看着眼前众人, 又或者说, 他的眼睛只盯着众人之中的月长空。 师父, 我这样, 你还爱我么?云梦泽头发赤红, 披散在肩头,其中有浓稠的黑烟滚动。一双桃花眼里瞳仁也是赤红,妖异邪魅。 魔君,你休想迷惑武圣。今日我们就联手诛杀你!列缺越众而出,直指云梦泽。 云梦泽冷笑:四师叔,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些事么?今日怎么像个马前卒一样,在这里叫阵。 月长空看向列缺,轻轻摇头。他向云梦泽走去,步伐轻缓坚定。我说过的话,绝不会收回。 月长空刚走了两步,便被列缺抓住。 列缺激动地说:大师兄,你真的要跟魔君走么?你要将天衍道宗,陷入不义之地么?你想过没有,你投奔魔君,天衍道宗会如何。 月长空微微蹙眉,脸上露出犹豫。 月长空!云梦泽突然爆喝,周身魔气翻滚,对你来说,到底我重要,还是天衍道宗重要! 月长空猛然看向云梦泽,一双凤眼骤然睁大,黑色的眼珠轻微的颤抖。 云梦泽大笑起来,声音像哭,果然,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 云梦泽说着,手中骤然出现一把流光溢彩的长弓,弓上身上刻着繁密的符咒,却没有弓弦。然而就在云梦泽做出拉弓动作的时候,一道血色的丝线凭空出现,瞬间缠绕上整张弓,将弓染成赤红色。同时,一枚白骨箭凭空凝出,上面竟有鲜血滴落,仿佛一节刚刚从人体中抽出来的脊柱。 月长空,我要你的心。云梦泽冷冷说着,手指松开。 箭没有射出去,弓却破碎了。同时破碎的,还有四周的一切。 云梦泽骤然清醒,看着面露疑惑的月长空,心内巨震。 八苦阵竟然读取了他的记忆,以他的前世为模板,设置了最后四个幻境。 杀小白是五取蕴,离开天衍道宗是怨憎会,跟月长空分别是爱别离,而最后他成魔封君则是求不得。 等四周一切尽皆消散,云梦泽和月长空便站在一座破烂的花园之中,脚下的大地龟裂,百花枯萎,一片萧索。 云梦泽能察觉到,四周有修士,但很明显,那些修士都不敢上前。 阿泽,你想起来了么?月长空看着云梦泽,眼神中竟有些小心翼翼。 云梦泽勾起唇角,笑着说,嗯,刚刚的幻境,好可怕。以后我再也不敢不听话了,再被这样罚一次,心都碎了。 月长空皱起眉头,伸手顺了下云梦泽发髻,是我的错。 云梦泽眨巴两下眼睛,笑嘻嘻的说,这话该让师父他们听听,肯定惊得下巴都掉了。 月长空咳了一声,板起面孔,那就先将你师父救回来,再说其他。 说着,月长空向前走去。 两人一路走到生死间的后殿,满眼都是残破,并没看到一个生死间弟子,更没受到半分阻拦。 后殿倒还算完好,夭夭就站在后殿之外,身后站着余娇娇、红奴、翠奴。 是我自以为是了。还觉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不到两天,武圣就砸上门来了。夭夭笑着说。 月长空微微蹙眉,四下一扫,显然不解,但却不理,只对夭夭说,将蓁蓁的身体还回来。 夭夭妩媚的笑了,往前两步,你带我走吧。 云梦泽微微上前,半挡在月长空身前,笑着说,夭夭掌门,这又是什么奇谋诡策。莫不是赌上整个生死间,要诅咒我师伯吧。云梦泽说着,四下一扫。 夭夭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盯着云梦泽,这难道不是你做的么? 我?云梦泽不解。 你在阵中发威,甚至能影响到外间,小小年纪,深不可测。夭夭说。 云梦泽脸色微肃,不知夭夭所言真假。确实,八苦阵与生死间紧密相连,但他如今只是灵虚期修为,哪怕是阵主,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将生死间搞成这幅鬼样子。莫非是邪王鼎? 此时月长空已经抛出一把捆仙绳,将夭夭束缚住。 阿泽,我们回去吧。蓁蓁还在等我们。月长空对云梦泽说。 云梦泽冲月长空点头,两人御剑而起。 娘!余娇娇突然喊了一声,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夭夭。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61) 夭夭轻笑:看来我左右躲不过这一死。好孩子,别哭,从此你就是生死间掌门,要承担起责任,知道么? 余娇娇咬着嘴唇,狠狠瞪了月长空和云梦泽一眼,开口说,我知道。 夭夭叹息着摇头:你若真的知道,就不要想着为我报仇。 余娇娇低下头,不情不愿的说,我知道。 云梦泽勾起唇,露出一个冷笑,对月长空说,师伯,我们走吧。 月长空淡淡应了一声,御剑升上天空。 两人找来费劲,回返却极快,大半日便抵达天衍道宗,带着夭夭直往正殿。 余峰就在正殿踱步,看到两人带着夭夭回来,疾步冲上来,狠狠瞪着夭夭,她是你的亲生妹妹,你怎么忍心如此! 夭夭娇笑一声,眸光流转,竟妩媚依旧,她是我的亲妹妹,又如何忍心让我去死。自然愿意将身体送给我,自去投胎转世。 不可能。余峰说着,将手中的琥珀聚魂珠捧起,蓁蓁断不会让你使用如此邪术。你知不知道,一旦夺舍,魂魄破碎,再不能投胎。 那又如何?投胎转世有什么好,我只想要现在的生活。夭夭说着,笑着看余峰,峰哥,如今已经这样。你何不成全我,让我借蓁蓁的身体活下去,让蓁蓁去转世。 此时列缺带余同辉从楼梯走下来,后面跟着窦娘,看余同辉的样子,刚刚八成是正在思过堂受罚。 小辉!夭夭惊呼一声,瞪想余峰,你好狠的心,居然废去小辉的修为。 谋害师长,留他仙根,已经是我太慈柔了。余峰难得冷硬的说。 娘!余同辉喊了夭夭一声,声音中满是凄楚。 夭夭对余同辉笑:对不起,是娘害了你。 余同辉摇头:如果不是娘,我早就死了。 云梦泽撇开头,看不惯这母子情深。夭夭救余同辉,明明就是故意,甚至是想尽办法。余同辉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想些什么。 现在怎么办啊。窦娘适时开口,打断了夭夭和余同辉叙旧。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帮师姐魂魄归体。列缺说着,看向余峰。 夭夭也看着余峰,笑着说,余峰,你要将我的魂魄打散么?从此我灰飞烟灭,再不打扰你跟蓁蓁的生活。 余峰看着夭夭,眼神闪烁,语气却坚决,如果你不用夺舍邪术,便不会灰飞烟灭。 但是我用了。你现在杀我,我便灰飞烟灭。你现在放我,蓁蓁还能投胎。夭夭死死盯着余峰。 云梦泽微微蹙眉,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向云梦泽靠近一步,拉住云梦泽手,捏了捏云梦泽的掌心。 云梦泽于是安心,知道余峰无论如何,不会让月仙死去。 余同辉此时也看着余峰,那眼神中的复杂,云梦泽都看不懂。 余峰解开夭夭的捆仙绳,淡淡说,把蓁蓁还给我。 夭夭断续的笑了一声,看着余峰,你来拿。 余峰走近夭夭,夭夭却突然出手,割破手指,将一道血符印上余峰的额头。 碎魂符。云梦泽瞬间认出那枚符咒,就要上前解救余峰,月长空却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血符瞬间融入余峰的额心,余峰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却从头到尾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只笑着开口,你让我陪你魂飞魄散,我愿意。但你要把蓁蓁还给我。 夭夭原本满面惊讶,听完余峰的话,却留下泪来。看着余峰,似哭似笑的说,一胎双生,怎么她就那么好命,那么多人宠着他,那么多人爱着她。我就只能跟你这个负心汉一起灰飞烟灭。 云梦泽感觉月长空更紧的抓住他的手,他看月长空一眼,却只见到一张平静的容颜。云梦泽不禁叹息,甚至有些自伤,觉得在月长空心里,自己怕是比不过这些师弟师妹吧。 夭夭终于不再反抗,任由余峰打散她的魂魄,最后仍旧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 余峰接住夭夭软倒的身体,余同辉极轻的喊了一声,娘。 接下来,列缺带余同辉去后山,禁闭百年。月长空、余峰、窦娘三个人帮月仙魂魄归体,云梦泽在外护法。 三天之后,月仙终于被月长空搂着,从房间里出来。跟云梦泽一起默默守了三天的列缺赶紧上前,将几颗丸药递给月仙。 大师兄,四师弟,我想跟蓁蓁一起闭关,帮她稳固魂魄。余峰看着月仙,开口说。 月仙靠在月长空身上,紧紧拽着月长空的袖子,轻声喊,大师兄。 想让我说什么?他的魂魄已然被碎魂符破坏,今生便是尽头,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你若还要闹别扭,我自然随你。月长空淡淡说。 月仙微微低头,好半天才松开月长空的衣袖,看向余峰。 余峰脸上露出笑容,过去扶住月仙,谢谢。 月仙脸色变了变,没有接话,却看向云梦泽,轻声道,阿泽,我闭关不知道多久能出来。巧颜离开,静姝和灵雨又不惯在门内常待,繁花谷有什么事情,你要担当起来,知道么? 我?师父莫要开玩笑,我对这些事情完全不懂。云梦泽赶紧说。 你不懂,但你聪明。月仙说着,又对列缺说,四师弟,麻烦你照看下繁花谷,除了巧颜,我还真找不到一个稳妥的。 我知道了,三师姐放心。列缺点头。 月长空看了云梦泽一眼,挑了下眉。 云梦泽冲着月长空瘪嘴,可怜巴巴。 月长空于是淡淡一笑,转头对巧颜说,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谢大师兄。余峰赶紧说。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离开,拜别列缺,往繁花谷去。 离开不到一个月,却好像离开了百余年。 虽然一离开八苦阵,阵中的事情便像一场梦,但那场梦太过真实,也太过震撼,云梦泽想了三天,都还没想出半点头绪。 那些跟前世有关的幻境,到底跟前世,有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前世月长空,是不是也有那么点喜欢自己。 如果自己不那么孤僻冷漠,如果自己曾经对月长空露出过笑脸,一切的痛苦,是不是就都不存在了。 回到熟悉的小院,云梦泽立刻捕捉到一丝熟悉的灵力,他怔了一下,竟有些胆怯。 白浩清却飞也似的从后院闪进前厅,傻笑着说,我还在想,师兄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看着白浩清,云梦泽竟然磕巴一声,才开口说,嗯,我回来了。出了点事情,耽搁了。 白浩清立刻露出担忧的表情,走上前问云梦泽,出了什么事啊。师兄你没受伤吧,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云梦泽轻笑,当然不能告诉白皓清,就是因为看见他,自己才脸色不好,只笑着问,这到底是谁的地方,怎么我每次回来,都能看到你。 白皓清不好意思的挠头,小声说,师兄不在,我来帮师兄打理花园。左右没人来,就跟闭关修炼没区别。 哦,把我这里当成闭关的地方了,租金怎么说啊。云梦泽笑着都进后院,果然见里面的灵花仙草不仅茂盛,似乎还多了几种。 那几支是师父走的时候给我的,让我种上。白皓清跟在云梦泽身后,十足十的小跟班。 云梦泽看着那几株珍稀花草,嘴里觉出一丝甜味,有些心不在焉的问,你这段时间可好? 不太好。白浩清可怜巴巴的说,一会儿说大师兄出事儿了,一会儿又说三师叔出事儿了,我在这里干着急,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而且大家都回来了,就你跟师父没回来,我更着急了。 云梦泽转回头,好奇的看白浩清,我跟大师伯在一起,你着什么急。 师父又不靠谱,万一带师兄去做危险的事情怎么办。白浩清小声说。 云梦泽被逗笑了,伸手揉了揉白浩清的脑袋,别瞎想,跟大师伯在一起,我安全的很。 白浩清哦了一声,又笑起来,师兄你辟谷了。真厉害,是在讨魔大会上遇到什么机缘了么? 云梦泽支吾一声,辟谷这个机缘,似乎不太适合跟单纯懵懂的白浩清说。于是他笑着转移话题:虽然辟谷了,但还是想吃东西,走,我们去后山打野鸡去。 好。白浩清愉快的应下,似乎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刚刚的问题。 两人进了后山,不一会儿就各自逮到野鸡,生气火就烤。白浩清主厨,云梦泽发呆。 也不知道余峰和月仙选在哪里闭关,月长空说去看一看,也不知道看多久。云梦泽还有好些话想跟月长空说,想知道月长空在那场幻境之中,经历了什么。 白浩清烤好一只鸡,招呼云梦泽,师兄,好了。 云梦泽瞥了一眼,敷衍的说,好,你先吃。 师兄先尝尝,这次我刷了层蜂蜜上去,闻起来还不错。白浩清说着,扯下一个鸡腿,递到云梦泽嘴边。 云梦泽也没什么忌讳,张开口就要咬,结果那鸡腿却被飞来一道白光打飞了。 云梦泽立刻惊喜的转头,站起来迎向来人,师伯。 月长空似笑非笑的扯了下嘴角:鸡腿好吃么? 云梦泽绷着脸,忍着笑,严肃的说,我还没吃到,就飞了。 此时白浩清也走过来,手里还拎着烤鸡,冲月长空作揖,师父。 月长空瞥白浩清一眼,冷冷说,你看看你云师兄,都辟谷了。你呢? 白浩清抬眼看月长空,他之前就辟谷了啊,师父这话什么意思? 你一点突破的迹象都没有,还是辟谷。这么多天在门内,都干什么了!月长空冷声训斥。 白浩清赶紧低下头,小声说,徒儿知错。 哪里错了?月长空问。 不该荒废修炼,偷跑到后山吃野味。白浩清对自己的错误深信不疑,愧疚得将头压得更低。 知道错,还算可以教导。你既然已经辟谷,就在后山找个地方,好好闭关修炼,修到元神期再出来吧。月长空说。 白浩清立刻答应,又悄悄抬头看云梦泽,师兄,你也闭关么?我们一起。 一起什么!他是繁花谷的弟子,跟你能一样么?以后少缠着他,赶紧去闭关。月长空呵斥道。 白浩清失落的哦了一声,转身御剑而去,找地方闭关了。 直到白浩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月色中,云梦泽才哈哈笑了起来,扶着月长空的手臂,笑得不能自已。 师伯你至于嘛。小白的醋都要吃。云梦泽毫无愧色的嘲笑月长空,完全不去想,他上辈子因为嫉妒做过什么错事。 月长空冷哼一声,走到火堆边,捡起另外一只鸡,烤了起来。 云梦泽赶紧凑到月长空身边,紧挨着月长空做,兴致勃勃的问,师伯,你在幻境里都看到什么? 月长空边烤鸡,边说,看到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的你我。落霞城被毕方屠灭,我将你就带回左锋,收你做了弟子。说到这里,月长空顿了一下,对你十分严厉,你心生不满,杀了小白,逃跑了。 果然,幻境之中经历的是两人的前世。只是,那到底是幻境,不是真的前世,所以月长空在幻境里说的话,应该也不能等同于前世月长空的真心。 云梦泽看着烤鸡发呆,一直到整只鸡烤好,月长空将鸡腿递给他,才回过神。 那鸡腿分明是递到云梦泽手里的,云梦泽却不接,弯着腰,费劲的探出脑袋去咬。 月长空于是将鸡腿往上递了递,送到云梦泽的嘴边,脸却撇开,不看云梦泽。 云梦泽就着月长空的手,将一个鸡腿啃完,舔了舔嘴唇,笑着问月长空,师伯,你在幻境里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么? 月长空还在烤着剩下的鸡,淡淡开口,记得。而且,我说过的话,永远不会收回。 云梦泽想问的却不是这个,他盯着月长空,好半天才说,如果我真是幻境里那个样子,又说到这里,云梦泽顿住了,大概是跟着月长空百余年,习惯也随了月长空,他很不习惯认错和挑剔自己。 又冷漠又倔强,继承邪王之后还又暴虐又凶残。月长空替云梦泽补充。 53.第 53 章 云梦泽呵呵笑了一声, 斜着眼睛盯月长空。 月长空却扯下一撇鸡翅膀,递到云梦泽嘴边, 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责任。 云梦泽恶狠狠地咬上鸡翅膀,质问似的说,那你还会不会说你爱我。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62) 月长空的手抖了一下, 幸好云梦泽咬着鸡翅膀, 才没有让鸡翅膀喂了大地。月长空于是干脆放下鸡翅膀, 微微脸红的说,会吧。幻境中, 我的记忆里,是爱你的。 那也许是幻境的作用。云梦泽说着, 将鸡骨头吐出来,觉得自己再这样纠缠下去, 可能要陷入魔怔了。 那不是幻境的作用,我没有被幻境迷惑。月长空说着,又扯下一片鸡肉投喂云梦泽, 我们在幻境之中经历了很多,你对我很重要。 云梦泽张嘴吃下鸡肉, 缓慢的嚼着, 好半天才说, 算了, 那都是假的。 月长空淡淡笑了, 看向云梦泽, 用手轻扶云梦泽的鬓角,我们现在才是真的。 那师伯你看看,什么时候跟几位师叔说一声,我们就结成道侣离开吧。云梦泽直接的说。 月长空咳了两声,低着头假装查看烤鸡,等讨魔之征结束吧。 好。云梦泽说着,勾起唇笑,那我可不可以不叫你师伯,叫你长空。 月长空的手抖了一下,声音僵硬的说,在外人面前,还是继续先喊我师伯。 云梦泽用鼻子哼了一声,不太乐意。 我的意思是说,天衍道宗以外的人。月长空说着,看向云梦泽,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软肋。 云梦泽原本还在生气,听月长空这样一说,嘴角又不受控制的勾起来,点头答应一声。 两人吃完烤鸡,便携手回到小院里。月长空看云梦泽躺在床上,难得也没有要求云梦泽起来修炼,只让他好好休息,然后转身往外走。 长空,你去哪里?云梦泽诡异的问。 月长空回过头,淡淡说,回左锋。 回左锋做什么,过来啊。云梦泽说着,拍了拍床板。 月长空猛得将头又转回去,御风而去,只留下一句,我回左锋,明早来看你。 云梦泽瘪了瘪嘴,倒没有怀疑月长空是装的,据他所知,月长空确实从没沾过情爱。 云梦泽自己也并研究过什么风花雪月,但流浪久了,遇到的事情多了,懂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 云梦泽在床上呆坐一会儿,觉得他跟月长空还是尽早同房比较好,不然他们两个人到什么时候,才能有点正常的感情生活啊。 云梦泽于是翻身下床,就往屋外走,刚出屋便被一道声音叫住,怎么不睡了?难道要修炼么? 云梦泽微惊,抬头去看,就见月长空在他屋顶上喝酒。 你不是回左锋么?云梦泽斜着眼睛盯月长空。 月长空咳了一声,开口说,我这也是在左锋啊。这屋子,不就是我左锋脚下。 云梦泽勾起唇角,旋身上了屋顶,坐到月长空旁边,左右我睡不着,你陪我修炼可好。 好。说到修炼,月长空的语气明显轻松,将酒壶收起,就盘膝闭目,开始吸纳天地灵气。 云梦泽却压根不打算修炼,靠在月长空身上,昏昏欲睡。 第二天云梦泽醒来,人已经睡在月长空怀里,月长空手里凝着剑轮,将剑轮当成伞,给他挡着阳光。 长空。云梦泽轻唤一声,满是刚刚清醒的慵懒。 月长空收起剑轮,有些不解的说,你明明已经辟谷,怎么还会困? 大概是在你身边,格外安心,也就格外犯困吧。云梦泽说着,跳下小院,开始给他的花草浇水。又从百宝囊里拿出几枝花,就要种起来。 这花是你从生死间顺的?月长空不太赞同的说。 云梦泽嗯了一声,并不以为意,反而说,以后我们走了,这些花怎么办?都带走么?还是留下。 对于离开这个话题,月长空显然还有些尴尬,顿了一下才说,自然随你喜欢。 云梦泽冲月长空露出笑脸,开口又要说话,却突然感觉到有人急速靠近小院。 月长空比云梦泽感觉更敏锐,微微蹙眉,已经闪身到了前厅,云梦泽赶紧跟上。 来的不是别人,竟是静姝,她一脸慌急,甚至没有冲月长空施礼,开口就说,魔君现世,天玄宗被屠。 月长空和云梦泽都是一惊,月长空开口厉喝,怎么可能,根本没有魔君现世的征兆。 可魔君确实现世了,就是当日抢走万鬼同哭的女英。她带领一众魔修夜袭天玄宗,莫有敌手。最后天玄宗的玄法长老入魔,才将她击退,但此时天玄宗已经说到这里,静姝的脸色惨白,已经不复存在了。 云梦泽跟月长空对视一眼,都是震惊非常。 魔君百年现世并非定数,只是个大概期限,所以刚开完讨魔大会,或者没开讨魔大会便遇到魔君现世,也属平常。可魔君现世必有异象,天空赤红,雷霆翻滚,沧海沸腾,地裂山崩,绝对没有悄无声息就现世的情况。 前世女英封君,白昼成夜,红月当空,山河震动。可如今风平浪静的,女英就成了魔君,还屠灭了天玄宗,是怎么回事。 如今百仙谱众人已经在天玄宗集结,准备发动讨魔之征,刚刚发了令信来召集我门前往。静姝说。 月长空微微点头:我知道了。召集众人,即刻出发。 静姝答应着离开。 月长空转向云梦泽,欲言又止。 你不会是让我不要去吧。云梦泽瞪着月长空。 月长空轻轻摇头,无奈的说,我哪里说得动你,只是,讨魔之征凶险万分,你切不可再任性妄为。时刻跟着我,知道么? 云梦泽点头,他并不想在讨魔之征展现实力,众目睽睽之下,暴露邪王鼎并非好事。 月长空跟云梦泽来到正殿广场,聚齐参加讨魔之征的弟子,告别列缺,即刻赶往天玄宗。 还没到天玄宗,远远的就看到天玄宗上方血光冲天,魔气笼罩。 云梦泽难得起了点恻隐之心。 柳成荫固然可恶,但天玄宗那些普通弟子何其无辜,讨魔大会的时候还曾送过月长空礼物,现在却都成了万鬼同哭的扇下冤魂。 到达天玄宗,立刻有人来迎月长空,引月长空前往天玄宗正殿广场。 月长空让弟子就地休整,提高警惕,带着云梦泽前往。 正殿广场上此时站着几十人,都是各门派掌门。按说讨魔之征按天地玄黄分为四令,每令各有令主,同门派修士虽尽量不打乱,但却已经完全不由各门派掌门号令。只是此次讨魔之征太过仓促,并未来得及分令。 月长空带云梦泽走上前,竟在众掌门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玄玑穿着深紫色道袍,面色苍白,看起来极虚弱。跟其他掌门不同,他没有看向月长空,反而紧紧盯着云梦泽。 云梦泽微微蹙眉,心中有些计较。 果然,两人刚走进人群,玄玑便开口说,还担心武圣不带他来,没想到竟还带在身边。 月长空神色一凛,冷冷看着玄玑,并未开口。 云梦泽自然而然的替月长空开口:玄玑掌门说的可是我? 不是你是谁!当时就是你带女英进入天玄宗,让她夺得万鬼同哭,这才靠万鬼同哭成为魔君。玄玑厉喝,看向云梦泽眼中充满仇恨。 月长空微微蹙眉,看向云梦泽。 云梦泽担心月长空这个死心眼随便承认,赶紧开口说,玄玑掌门,这是谁告诉你的? 玄玑的脸色微变,露出犹疑的神色,声音也恢复些平静,女英亲口所说。 不等云梦泽开口,其他掌门便替他解释,女英那个魔头,说这些话很明显是想离间你跟武圣。 就是,魔君说的话,能信么?玄玑掌门悲痛太过,竟然糊涂了。 天衍道宗的弟子,有什么理由帮助魔修。这绝不可能。 云梦泽淡淡看着玄玑,心中冷笑。 当年在百草仙境,柳成荫不就是这样,利用大家对魔修的偏见,毫不费力的取得众人的信任。如今他连一句谎话都不用说,就能获得一样的效果。 玄玑被众人堵得无法反驳,沉默的撇开头,不再说话。 众人于是开始讨论讨魔之征的具体事宜。月长空自然而然的被委任为讨魔之征的天字令令主,总领四令。 一切事宜商讨结束,众人都没有耽搁,就要出发,月长空却叫住众人。 天玄宗,还剩多少人。 天玄宗如此惨状,自然也没有人参加讨魔之征,即使是一心报仇的玄玑,也因伤重无法参加。 三百余人。玄玑的声音轻飘飘的,听起来却极沉重。 万余人的仙道第二宗门,一场浩劫,竟只剩下三百人,又怎么能不沉重。 女英和天玄宗似有宿怨,我们离开,她未必不会杀回来。留二十人在这里。月长空说完,带着云梦泽离开。 走出广场的时候,云梦泽回头看了玄玑一眼。只见玄玑仍旧站在那里,抬头望着天,似乎在出神。 *** 因为月长空是天字令令主,天衍道宗众人也就被分派到天字令,一起到岭南搜寻魔君的下落。 岭南的山地较多,地势复杂。众人分开搜寻,用天子令牌联络。 月长空和云梦泽则留在岭南这边较大的城镇岭新道,即是探听情报,也是把握总体情况。 岭新道此时的城主姓文,早在两年前就基本上占地为王,不再向皇朝缴纳税款,是以此时岭新道内居民都叫他文王,不叫他文城主。 月长空和云梦泽来到岭新道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眼这个文王,确定他还是个庸庸碌碌,只想着在岭新道作威作福的混账之后,都比较放心。 看来女英并没有控制凡人的打算。云梦泽跟月长空分析,我记得跟柳成荫说什么仙君魔后,还以为她想一统天下呢。 两人凭租下一处小院,在其中歇脚,调派天子令众人,也整理天子令递上来的消息。 想一统天下,也不急于一时。起码要把仙道灭了。这些凡人对魔修来说,还不是随便控制的。月长空淡淡的说。 云梦泽颇为惊喜的看着月长空,笑道,没想到你还懂点谋略啊。 月长空淡淡扫了云梦泽一眼,没说话。 自从云梦泽开始叫他长空,就再没半点对长辈的尊重,冷嘲热讽,挖苦取笑不断。月长空于是也渐渐懒得次次跟他瞪眼着恼,□□纠正,都是淡淡的。 只是那淡淡跟他在人前的淡淡还不同,那淡淡是轻轻的扯起唇角,带点笑意的无奈和宠溺。当然,如果说得过分,他也还是要呵斥几句的。 蓝幽还没有回音么?月长空问云梦泽。 云梦泽摇头。他跟蓝幽一直有联系,用的是蓝幽给他的碧青孔雀翎,不过那联系早两年断了,最后一次蓝幽来消息,说是要跟彼迦前往一处秘境,回来再给他们来消息。 这次讨魔之征忽然而至,云梦泽就想问问蓝幽知不知道些消息,结果蓝幽并没有回复他,想必还在秘境之中,无法与外界联系。 月长空微微垂眸,开口说,我明日,想去一趟逆海溶洞。 云梦泽早知他要去,只说自己也去。 天子令去探查逆海溶洞的弟子两日未传回消息,他们两个都觉得那里可能有问题。 月长空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云梦泽于是凑到月长空身边,两人对饮,然后相互靠着调息。 第二日一早,收整天子令传回来的消息,果然未见逆海溶洞的,两人便不再耽搁,往逆海溶洞去。 逆海溶洞之所以叫逆海,是因为溶洞之中能听到海涛之声,身处其中,宛若身处海上。 月长空手里举着一团月色的光,将洞顶的钟乳石上映照出纯白的光,将溶洞照得一片柔和。 前两日来探查溶洞的正好是月长空的弟子,名唤狗剩。 月长空和云梦泽不断用传音之术喊着狗剩的名字,却没有一点回应。 狗剩师兄,你在哪里?再不出来,大师伯要考较你剑术了。云梦泽用传音之术喊着,心中难得有一丝担忧。 这溶洞之内灵气稀薄,除了钟乳石还算好看,并没有任何稀奇之处。既感觉不到魔修的气息,也感觉不到陷阱的波动,正常得诡异。 哪怕这溶洞没有任何问题,云梦泽和月长空还是小心的探查溶洞,可直到离开溶洞,两人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也没有见到狗剩。 这倒是稀奇了。云梦泽站在阳光下,不解的看着身后黑漆漆的洞口,狗剩师兄如果不是遇到危险,断然不可能不将信息报上来的。 若是其他门派的弟子,偷懒或者耍滑还有可能,但月长空的弟子就不可能,不仅仅是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胆子啊。 月长空微微蹙眉,从袖中抽出一枚袖箭,在上面刻上符咒,扔了出去,我们先回去。 两人于是返回岭新道,在街市上买了卤鸭脖子和两个小炒,这才回到租住的地方。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63) 云梦泽边吃边嘀咕:如果是死了,我们这边也该收到消息。除非是女英来了?可女英来这里,难道是专门为了杀狗剩师兄的?奇怪。 月长空捏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也是不解,狗剩断不敢违逆我的意思。 长空啊,提起徒弟的时候,不要总是像在说狗。很不尊重。云梦泽笑嘻嘻的挑剔月长空。 月长空喝了口酒,轻哼一声。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的酒囊,有点心痒。大约是上次之前他装过一次醉酒,所以月长空就不肯再让他喝酒,每次有酒都自己独饮。 长空,给我一口。云梦泽凑上去,眼睛盯着酒盅里清澈的液体。 你不准喝,喝了又不知道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月长空捏着云梦泽下巴,将云梦泽的脑袋推走。 你莫不是怕我借酒逞凶,强了你吧。云梦泽斜着一双桃花眼,轻佻的说。 月长空飞快出手,不等云梦泽反应,已经一个脑瓜崩弹上去,斥道,说什么浑话,都是跟谁学的,这些不入流的言语。 云梦泽瘪了瘪嘴,当然都是在外面流浪的时候学的。 哼,你这样冷淡着我,我赖着你又有什么意思。我走了。云梦泽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月长空赶紧起身,喊住云梦泽。 去流浪。云梦泽说着,一把拉开门。 云梦泽刚跨出门口,便见一道白色的影子风驰电掣的落到门外,冲着他就喊,师父。 云梦泽看着眼前将白衣穿成乞丐服的鸡窝头,嫌弃的说,谁是你师父? 鸡窝头这才看清云梦泽,露出一个憨比铁牛的傻笑,云师弟啊,师父呢?他发袖箭让我赶紧回来,是有什么急事么? 此时月长空已经走过来,轻拉一下云梦泽,被云梦泽甩开。 狗剩,让你探查逆海溶洞,你去了哪里?为何不传信回来?月长空肃容问道。 狗剩咦了一声,不明所以的反问,不是师父你让我去玉璧湖的么?那天我从溶洞出来的时候,师父你正好在那里,让我当面回报,然后去玉璧湖查探。 云梦泽呵了一声,冷笑着说,怎么把他忘了。 月长空的脸色也不好,问狗剩,你那日见到我,除了让你去玉璧湖,还有别的事情么? 狗剩做出努力回忆的表情,挤眉弄眼的说,别的事情?什么别的事情,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个其他门派的弟子,你喊他给他们门派的掌门传消息。 月长空和云梦泽对视一眼,再次问道,传什么消息? 狗剩咬着手指,好半天才说,好像是说岭新道这里发现了什么,当时隔得有些远,我又急着赶路,没听清楚。 我知道了。月长空说着,从袖中抛出天字令,召集天字令众人返回。 还有袖箭,天字令恐怕会被截下,不然怎么之前一直联系不到狗剩师兄。云梦泽小声提醒。 我知道。月长空说着,又拿出袖箭,刻上符咒,召集所有天衍道宗弟子。 做完这一切,月长空对狗剩说,你就在这里集合大家。 狗剩点头,月长空跟云梦泽一起回到房中。 云梦泽酸唧唧的说:情债难还啊。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吃醋。月长空无奈的看着云梦泽。 云梦泽哼了一声。 月长空轻叹,走到云梦泽身边,伸手去顺他的头发,这是他对云梦泽做过,最亲密的事情。 阿泽,你别跟我闹别扭。你知道我不会哄人。月长空的声音低沉轻缓,颇为无力。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勾着唇笑,可我就喜欢看你手足无措的想要哄我,结果说出来却都是傻话的样子。 月长空摇头,低声道,我输了,我认输。 好吧,看在你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我给你点提示吧。云梦泽说着,又凑近月长空一步,亲我一下。 月长空明显有些僵硬,但却到底微微低头,将一个吻落在云梦泽额心。 那额心上还有月长空亲自画的菱形符咒,被月长空碰到,好像被激活一样,将暖流送进云梦泽的经脉。 好吧,这次就原谅你。此次讨魔之征,不再因为蛇眼的事情跟你生气。云梦泽笑着,将月长空拉到桌边,现在是该想一想,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54.第 54 章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 月长空和云梦泽察觉外面院中的人数久未变动,这才从房间里出去。 狗剩见两人出来, 赶紧上前回报,师父,我门内的弟子二十九人,都回来了。但别的门派的弟子, 有五个没回来。 月长空点头, 问众人, 你们之中,可有人在这城外见过我? 众人立刻露出奇怪的眼神, 显然都搞不懂月长空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有十几个人上前, 说在查探的时候见过月长空。 月长空让他们分别将当时情景说出来,那十几人说完, 发现月长空怕是用了□□之术在监督他们,实在是辛苦。 月长空听完众人的叙述,淡淡的说, 这几日,我只今天早上出过城门。 众人立时都惊讶起来, 互相交头接耳, 窃窃私语, 只有天衍道宗众人露出忧色。 大师伯, 你的意思是, 有人假扮你?静姝在天衍道宗弟子中次序稍微靠前, 又颇为灵慧,第一个开口问。 没错,有魔修假扮我。月长空说。 窃窃私语变成惊呼恐慌,人群中沸反盈天,都在问如今是何情状。 安静。月长空淡淡开口,瞬间熄灭了所有语声,假扮我的魔修是谁,我已然知道。至于目的,除了扰乱我们讨魔,就是诛杀我们。所以现在,我不会离开这座院子,你们外出查探,但凡遇到我,直接攻击便是。先将失踪的五人找回来。 众人得到月长空命令,立刻有了主心骨,答应着离去。 月长空又拿出天字令,将消息传给其他令主。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抛出三支天字令,低声说,我恐怕,其他令主那里,已经出大麻烦了。 不用恐怕,应该是必然。月长空说着,将最近几日的信件拿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看着那些信思考。 你跟那些令主并不熟悉吧。能看出那些信不是他们本人发出的么?云梦泽凑上去,也去看那些信件。 只能对比看看。月长空说着,又将他们初来时,其他令主发来的信在桌子上排开好。 月长空不耐算计,但却不是真的傻,几乎跟云梦泽同时得到结果。 玄字令主鹰涧真人,应该还是本人。看他的信件,似乎他那里并没有遇到假扮你的魔修。云梦泽摸着鼻子说。 月长空微微思索,找出一张地图,难道他们想要布阵? 云梦泽看着那地图,微微惊讶的瞪着月长空,你怎么想到的? 参加过两次讨魔之征,总还是知道些魔修的伎俩的。月长空说着,用手在地图上勾画,地字令分布在此处,黄字令此处,再加上天字令活动的这几个位置,正好能凑成破军七杀阵。 云梦泽点头,看向月长空,问道,我们现在去么? 月长空露出犹豫的表情,如果对方真的在布置破军七杀阵,那最后的阵眼应该就是狗剩探查的玉璧湖,很可能还没有落成。两人此时前去阻止,应该来得及。可是女英等人不可能不派人盯着这至关重要的阵眼,不知有什么危险在玉璧湖等着他们。 阿泽。月长空看向云梦泽,欲言又止。 云梦泽会看月长空,就想知道月长空会不会让自己留下。 月长空到底轻叹一声:算了,跟我去吧。 两人于是离开小屋,集结所有天字令修士,一起前往玉璧湖。又让雪峰弟子以门内传信通知鹰涧,告知他有人假扮武圣之事,让鹰涧暂时休整,不要行动。 天字令一共九十人,失踪了五人,便只剩下八十五人。虽然数量听起来很可怜,但除云梦泽以外,全部是元神期以上的修士,各派精英,实力不俗。 在抵达玉璧湖之前,月长空已将众人分成金木水火土五行,每行设一行主。又详细讲解破军七杀阵的构造和破解之法,云梦泽都不知道,月长空还有如此循循善诱的一天。一切准备就绪,众人这才踏入玉璧湖地界。 云梦泽没被分到五行之中,只负责跟着月长空。 玉璧湖在一处山顶,凹进去一个巨大的坑,坑底是如玉璧一般清澈的湖泊。据说月明星稀的夜晚,观玉璧湖水中明月,能看到嫦娥起舞。 此时正是晌午,艳阳高照,阳光撒在湖面上,一片金碧辉煌。 月长空让众人停在湖边,自己御剑到湖上查探。 云梦泽与小鱼五感共享,查探四周的情况,连风吹草动都没有,便心知此处必然有鬼。 月长空御剑到玉璧湖正中心,低头去看,只见水中一道剪影,白衣飘飘,姿容绝世。月长空手中骤然凝出灵剑,击向湖面。 数丈高的水波冲天而起,六个白衣人也随着跳了出来,攻向月长空。 天啊,怎么这么多武圣。众人惊呼。 云梦泽也皱起眉头,倒不是跟众人一样分不清哪个是月长空,而是诡异为何这六个假月长空,竟然能跟月长空打得难分难舍。 七人骤然分开,各自持剑对立,全都做出戒备其他人的样子。 其中一个假月长空冷笑:做这幅样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们是假的么? 你自己就是假的,说这些傻不傻。我师伯断然不会跟对手废话的。云梦泽说着就要上前。 别过来!七个月长空一齐断喝,看向云梦泽眼神却各不相同。 云梦泽准确的对上月长空的眼睛,问道,师伯,怎么回事。 月长空冲着他摇头,眼神中竟有沉重。 云梦泽心中大骇,他们中计了。 破军七杀阵确实威力强大,有诛杀月长空的威力,可其他阵法,未必就不能起到相同的作用。 忽然,云梦泽敏锐的感觉到一丝魔力波动,骤然转头,看向一处山尖之上,厉喝道,谁在那里! 冷冷的笑声响起,一道全身黑袍的人显出身影,他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青铜鼎。 青铜鼎上方竟有极小的一个湖泊,湖面宛若明镜。湖面上方有一个小人,湖面下方却倒映出六个小人。 云梦泽认出了邪王鼎,厉喝道,柳成荫! 他实在想不到,这一切竟是柳成荫设计,所有的阵法是双月镜面阵,以邪王鼎作引,玉璧湖为阵眼,利用仙道众布置,就是为了将月长空的力量投影给那六个假货。 柳成荫并不多话,直接冲向云梦泽,手中骨爪狰狞。 云梦泽猛然惊醒,他怎么这么傻。 女英封君无声无息,那女英离世也就可能毫无征兆,甚至女英到底是不是魔君,都有待商议。所以当时女英带魔修围攻天玄宗,柳成荫成魔之后,很可能已然杀了女英,不然女英怎么还给天玄宗留了三百活口。 那么此次讨魔之征,根本就是场玩笑,柳成荫就是想引他们来这里。 目的就是杀云梦泽。 连玄玑都知道是他带女英进入天玄宗,柳成荫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知道了,又如何能不恨他入骨。只不过忌惮月长空,不敢直接动手罢了。 柳成荫在成魔之前就已经踏入大成期,又身怀邪王鼎,且怨念极深,此时的强大无法估量,云梦泽完全不是对手。可他同样是邪王鼎的主人,柳成荫若真的重伤他,也必遭邪王鼎反噬。 天字令众人见柳成荫靠近,并不知道他是冲云梦泽而来,全都抽出武器抵挡。 月长空也飞掠而来,应该已经猜到柳成荫的来意,一心想要到云梦泽身边。结果六个假月长空也跟着他冲过来,众人无法分辨月长空真假,一时混乱不堪。 云梦泽手握寒冰长剑,总算看懂柳成荫的计策。 这几个假月长空,不是来迷惑他的,而是来迷惑天字令众人的,柳成荫就要用这混乱的场面,掣肘月长空,诛杀他。 云梦泽于是悄悄往人群外退,只要他离开,这混乱立刻就将解除。 假月长空必然是蛇眼派来的,而蛇眼的目的只能是真月长空,且是完好无损的真月长空。 阿泽!一声呼喊响起,立刻有很多呼喊响起。 云梦泽于是高喊一声:大家别慌,我用寒冰将假货标记出来,必不会认错。 说着,云梦泽猛得跃向空中,周身被碎冰围绕,做出一副真的要将假货月长空标记出来的样子。 阴桀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云梦泽只觉得身后骤然一凉,有人袭上。云梦泽假做毫无知觉,正要回头,突然眼前景物闪动,竟转瞬移动,已在人群之中。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64) 云梦泽顿了一下,才回头看去,只见月长空在他刚刚的位置,挡在身前的手臂被斩断,鲜血横流的飞了出去,像被腐蚀一样,瞬间化为白骨黑水,落在地上。 云梦泽一声也发不出,只呆愣愣的举起手腕,看到上面系着的蓝色发带断裂。月长空竟然在这条发带上施展了替身符咒,而且还是瞒过了他的替身符咒。 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还有一声尖利的呼喝。 蛇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抢上前就要抱月长空,云梦泽也瞬间回身,飞身上去,结果两人都被月长空一挥衣袖给挡开了。 柳成荫此时已经向后退了两步,眼神阴桀的看向云梦泽,倒没想到,有人愿意为你去死。 云梦泽被月长空挡了一下,却又再次上前,终于扶住了月长空。 月长空冷冷扫了云梦泽一眼,看着柳成荫,当日女英潜入天玄宗,我看到却没阻止,你要报仇。找我便是。 柳成荫扯了扯嘴角,瞥蛇眼一眼。 蛇眼打了个响指,六个假月长空回到他身边,你若伤他,我们的盟约就破了。 柳成荫冷笑一声,怜悯的看着蛇眼,愚蠢啊。月长空对那小子什么心思,你还看不出来么? 他的心思,会向着我的。蛇眼说着,就要带假月长空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天衍道宗弟子总算能分辨真假,全都御剑而起,要发动攻击。 就在此时,玉璧湖突然沸腾,原本青碧的湖水变得乌黑,暴涨而起,扑向众人。同时地动山摇,空中闷雷炸响。 离开这里。月长空说着,率先御剑而去。 柳成荫和蛇眼早已趁乱遁走,天字令众人也赶紧离开。 回到岭新道,月长空竟直接解散了天字令。 魔君已死,此次讨魔之征不过是柳成荫的计谋。为的就是布置双月镜面阵,来杀我。如今计谋失败,他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们了。 月长空说完,竟自进了屋子。 天字令众人都还摸不着头脑,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问:刚刚武圣说,是他放女英进入天衍宗,抢夺万鬼同哭。导致女英继承魔君,带领群魔屠戮天玄宗,是这样么? 胡说,武圣只是说纵容。又没说是他放人进去的。立刻有人反驳,却并不是天衍道宗之人。 云梦泽深吸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屋里却传来月长空的声音。 那件事,确实是我的责任。我在此保证,必然从柳成荫手中夺回万鬼同哭,然后净化其中冤魂,偿还罪孽。月长空的声音极淡,没有任何波动。 众人听到月长空如此说,也都不敢追问,只是交头接耳的各自散去。 最后只剩下云梦泽和天衍道宗众人还在院子中,云梦泽不想进屋面对月长空,而天衍道宗众人则是不知道该不该等月长空同归。 你们也自回门派吧,我还有些事情,晚些再回去。月长空的声音再次传来,天衍道宗众人这才冲着紧闭的房门拜别。 静姝问云梦泽:你在这里,等大师伯一起回去么? 云梦泽点点头:大师伯受了伤,总要有人跟着比较好。他平时看我还算顺眼,我怎么也不能就走了。 这是灵雨上前,好奇的小声问,云师弟,刚刚大师伯和你的位置,怎么突然就换了。是什么符咒,你们算计好的么?怎么最后反而是大师伯受伤了。 云梦泽不知如何作答,只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刚刚多亏大师伯相救,不然我可能就要被掏心挖肺了。 灵雨揉了揉云梦泽点头,叹息着说,就是啊,本来以为你跟着大师伯,肯定万无一失。没想到今天冒出来六个假大师伯,都不知道跟着谁好了。 云梦泽实际上知道跟着谁好,他当时只是想利用邪王鼎,让柳成荫受到反噬。结果却弄巧成拙,害月长空失去一臂。 师姐,你们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大师伯。云梦泽说着,转身走进屋里。 进入房屋,月长空竟然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正在换衣服。 紧致的皮肤下包裹着均匀的肌肉,看起来极具力量,可此时因为肩头缠着染血的白布,肩下方空荡荡一片,看起来格外脆弱。 云梦泽走过去,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发火。按道理来说,月长空设了替身符咒,替他受伤,他应该感动才是。可月长空这样不问过他愿不愿意,就替他受伤,又让他愤怒。当然,最恼恨的是,他竟然不能跟月长空解释,他不是冲动,他是有完全把握抵御柳成荫的。 又怎么说呢,也像糊弄蓝幽那样,说体内的是跟邪王鼎同源的上古之物么?月长空会不加理会,任由自己身体里装个□□么?如若月长空想要解除这颗□□,深入查探,邪王鼎的秘密还能不能瞒得住。 月长空的左臂被断,此时只剩下一只手,穿上衣服却没办法系衣带,只得冷冷走到云梦泽面前,盯着云梦泽。 云梦泽还在想着邪王鼎的事情,直愣愣看着眼前宽阔的胸膛,好半天才问,怎么了?师伯。 月长空的脸色有些发红,带点气恼的说,让你帮我系衣带,你发什么呆。 我看呆了。云梦泽随口说着,动手帮月长空系衣带,又帮月长空穿好衣服,竟一点他的心思都没升起来。 穿好衣服,月长空犹自站在云梦泽面前,低声问云梦泽,你平时那么机灵,今天难道没看出来,柳成荫的目标是你?还跳出去逞强。 云梦泽垂着眸,小声说,左右都是我逞强的错,师伯为何要替我受柳成荫那一下,还说要度化万鬼同哭。 不然呢?月长空轻拍云梦泽额头,难道看着你去死,或被仙道唾弃么? 云梦泽抬头看向月长空,轻声说,我不在乎被仙道唾弃,我不想你去度化万鬼同哭。 月长空扯了下唇角,淡笑着说,万鬼同哭都还在柳成荫手里,我就是想度化,也度化不成啊。 云梦泽一喜,笑着看月长空。 不过如果万鬼同哭之中的十万冤魂被柳成荫吸收,恐怕连我,也奈何不了他。倒时候他来找你讨债,我也只能陪你一起受死了。月长空说着,眼中笑意褪去,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柳成荫,夺回万鬼同哭。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眉头拧在一起,不知道是否该说出自己体内身怀邪王鼎一事。这样就可以诱使柳成荫来杀他,受到反噬之后,再由月长空对付。 想到这里,云梦泽到底垂头。只他们两人是不行的,他是邪王鼎主人,无法诛杀柳成荫。而月长空又有不杀人的誓言,这最后一刀谁来补,竟成了问题。 进来。月长空冷冷的开口。 云梦泽回神,看向屋门。他也察觉到蛇眼的跟踪,只是不甚在意。 之前在玉璧湖,那六个假货能克制月长空,是因为玉璧湖上设置了双月镜面阵,阵法发动,将月长空的一部分力量反射给了六个假货。如此那阵法已经暴烈,那六个假货自然也就不堪一击,无需忌惮。 房门被推开,蛇眼一个人走进来,仍旧是淡紫色的诡异长发,金蓝异瞳。连看向月长空的神色都是一般无二的情意绵绵。 月长空手中凝出灵剑,眼中闪过凌厉,已经二话不说就要去废人了。 云梦泽将手轻搭在月长空的右臂上,问蛇眼,你是想来帮长空治疗的么? 蛇眼听到长空二字,狠狠瞪着云梦泽,开口说,想让我帮长空治疗,就不准你叫他长空。 毫无征兆的,一道灵剑出现在蛇眼头顶,笔直的刺下。 蛇眼赶紧避过,声音委屈的说,长空,为何你这么对我。 月长空却不理会蛇眼,只转头对云梦泽说,我不需要治疗,这几个假货留不得。 如果你肯陪着我,我又何须那几个假货。蛇眼看着月长空,眼中含满凄楚。 云梦泽到底不耐烦起来,冷冷看向蛇眼,你真觉得说这些话有意义?长空永远不会和你在一起,你如果真的想帮他治疗手臂,就不要再说这些恶心的话。你若不是,我也不拦着长空废了你。当然,我是不会留情敌活命的。 阿泽!月长空斥了云梦泽一声,云梦泽立刻露出一个乖巧的甜笑,眼里满是诚挚的死不悔改。 蛇眼终于收起脉脉含情的眼神,哼笑一声,好,我不提。我就想帮长空把手臂接上,我见不得他缺胳膊少腿。这样完美的身体,竟然为了你这个小骚.货残疾。 我不需要。月长空说着,万道灵剑已经爆开,就要直取蛇眼额心。 云梦泽却猛得挡在月长空面前,坚决的说,我需要,我要你完完整整的。 让开。月长空声色严厉。 不让!你若是不肯让蛇眼帮你接上手臂,我就去流浪。你别想找到我。云梦泽说。 你!你还敢威胁我了?月长空气恼的瞪着云梦泽。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低声说,长空,你就当是为了我,可以么?是我害你失去手臂的,如果不帮你接回来,我会一直愧疚痛苦的。 月长空微微蹙眉,不过到底收起灵剑,咬着牙没说话。 蛇眼看了这一出,脸色阴恻恻的,开口问,那就跟我回去吧。 55.第 55 章 月长空微微蹙眉, 神色冷漠的看向蛇眼。云梦泽勾着唇笑,问道, 回哪里去? 当然是回蛇窟,让我给他制作手臂,然后接上。他的手臂被万鬼同哭化掉,已经不可能再找回了。蛇眼说着, 突然咧嘴一笑, 嘴角向上眼神, 竟真的有些像蛇,或者, 你想用现成的。我把他们几个喊来,你喜欢哪个砍哪个。 我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云梦泽说。 蛇眼冷哼一声, 看向月长空的眼神复杂,你就这么厌恶我, 跟我说一句都不成。要让他代劳。 跟你无话可说。月长空淡淡说。 云梦泽却开口解释:我不是帮他开口。我就是说,我不用。因为长空反正是我的,他的手也是用来拉着我的。 蛇眼咬着牙冷笑, 一口钢牙也不知道咬没咬碎。 月长空则有些脸红,不满的瞥云梦泽一眼。 云梦泽心里转着心思, 伸手拉住月长空, 对蛇眼说, 就跟你去蛇窟。 阿泽。月长空不太赞同的开口。 云梦泽抬头冲月长空笑:长空, 你怕蛇么? 月长空扫一眼蛇眼, 淡淡的说, 我只是讨厌蛇。 蛇眼看着月长空,却露出温柔的笑容。 月长空和云梦泽于是跟蛇眼离开,也没有找房东结账,只将几块岭新道发行的金箔放在客厅桌上。 三人行了不到半日,便来到南疆一处密林之中。 那密林中植株繁茂,遮天蔽日,蔓藤环绕,前路不清。且到处都是毒虫,走在其中便让人有种阴恻恻的不详感。 蛇眼走在前面领路,笑着说,长空,我知道你必然不喜欢这种地方,其实我还知道有一处幽谷,清溪流过,绿草如茵,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去隐居。种很多花树果树。 长空不喜欢隐居。我们说好了,等讨魔之征结束,就到处云游,踏遍天下每一寸土地,看遍世间每一处风光。云梦泽难得好心情的接话。 月长空在旁边淡笑。 蛇眼却轻叹一声:你是武圣剑皇,仙道首尊,那些喝你血,吃你肉,靠你庇护的仙道众人怎么会放过你呢?只要你还在这世间行走,必然是要被他们拉去卖命的。还是跟我隐居,轻松自在。。 我非常讨厌,陌生人用很熟悉的语气跟我说话。月长空声色清淡。 蛇眼却是一阵惊喜,看向月长空,你肯跟我说话了? 你太烦了。长空性格这么好的人,都让你逼得开口拒绝了呢。云梦泽替月长空回复。 月长空扯动嘴角,伸手顺了顺云梦泽的头发。 蛇眼扭曲的笑了一声,继续带路。 很快,三人走到一处小山前,云梦泽诧异的问,这种林子中还有山么? 不过是个土堆而已。月长空说。 蛇眼冲两人得意一笑,带两人进入一处洞穴。原来这山腹之中别有洞天,竟是中空的。可惜并没有什么优美的景致,只有一个又一个的洞,还有石壁上光华清冷的夜明珠。 停在一个看似客厅的洞穴之中,蛇眼轻轻拍手,两个月长空便从后面的洞口中走出来,端着茶水点心。 先喝口茶,然后随我去后室,我帮你检查伤势。蛇眼说着,坐到客厅的主位。 云梦泽和月长空一起坐到右手边石椅之上,看着那两个假货将茶水点心放下。 云梦泽淡淡的问: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我叫橙。其中一个说。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65) 另一个却看了一眼蛇眼,获得蛇眼点头才开口说,我叫青。 云梦泽点头:看来是越晚做出来的越像啊。说着,他点了点头橙,你这发际线,还有鼻梁,耳朵,都不像月长空。身材比例也不怎么样。然后又点点青,你倒是不错,只不过眉峰太过陡峭,就算重新画过,也不像。还有那手,未免太纤细了。 原来你真能认得出。橙颇为惊讶的说。 差这么多,还认不出,我又不是瞎子。云梦泽笑着说。 橙露出笑容,一副开心的样子,主人平时都认不出,我们 橙还没说完,青拉他一下,示意他去看蛇眼的神色。 只见蛇眼虽弯着唇角看他们,眉梢眼角却没有笑意。 橙赶紧不再说话,跟青一起退下去。 蛇眼看着月长空,哀哀的说,长久的分别,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 月长空却看向云梦泽,轻声说,多久都不会忘记。 云梦泽想起在死的幻境之中,云梦泽在墙壁上用炭笔描画他的样子,连神情都分毫不差。 云梦泽勾起唇角,轻声说,我知道。 蛇眼显然见不得两人打哑谜,赶紧开口插话,对茶点没兴趣?不若现在就随我进内室吧。 好。云梦泽答应着站起来。 蛇眼面露不快,想必是不想云梦泽跟着的,可心里应该也知道,云梦泽是必然要跟的。所以蛇眼到底也没说什么,带着两人走入所谓的内室。 内室的四壁全是直达顶部的柜子,有的是药柜,有的则不是。内部正中有两张石床,旁边还丹炉、水池、坑洞等,现在然是蛇眼平时研究邪术的所在。 说出来你们未必相信,这造人,全天下,恐怕也只有我一人能做到了。蛇眼说着,求赞赏似的看向月长空。 似乎全天下的女人都做到吧。云梦泽说着,走向一个人高的柜子,直接打开。 阿泽!月长空轻唤一声,没来得及阻止云梦泽。 柜子里是个一副骨架,总体来看是人,只是左手和右脚是动物的。 月长空闪到云梦泽身边,轻拉云梦泽手臂,训斥道,怎么随便乱动,万一有毒物怎么办。 云梦泽轻轻吐了下舌头,其实他已经让小鱼查探过了,知道这里没有危险的东西。不过他不想在蛇眼面前说太多,免得暴露太多小鱼的能力。 之前有人想把手臂和腿换成动物的,我尝试了一下,失败了。他的肉体瞬间就腐败了,只留下这幅骨架。蛇眼笑着说。 月长空一挥手,一道风吹起,关上那柜子。他小声对云梦泽说,怎么竟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云梦泽笑眯眯的不说话,只拉住月长空的手,跟他一起最后到房间中央。 蛇眼明显心中不爽,但对月长空却仍旧和颜悦色,让月长空坐在中间的石床之上,给月长空检查了伤口。 伤口处还有些毒血没有放干净。蛇眼说着,就要拿小刀去划那基本上已经愈合的伤口。 已经放干净了,你想要长空的血,不可能。云梦泽出手挡住蛇眼的刀刃,笑着说。 蛇眼也笑,颇为志得意满,不取他的血,我怎么能做出跟他完全匹配的手臂?你自己也说,那些替代品并没有那么像长空,就是因为他们只是我按照想象做得,而不是用长空的血做的。 我有一个建议。云梦泽颇为温和的说,不如你将只做之法告诉我,由我来做。 蛇眼冷笑一声:可笑,告诉你,我还怎么混饭吃。 可我不放心你来做。云梦泽说。 你什么意思?你们来到这里,难道不就是要让我为长空重塑手臂么?现在说不愿意。蛇眼冷冷瞪着云梦泽,表情扭曲。 来的时候,我有说,让你亲自动手么?云梦泽笑得云淡风轻。 蛇眼冷笑一声:那就好走不送了。 云梦泽转向月长空,轻松的说,看来这魔修对你的感情,也就那样吧。 月长空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疑惑,但仍旧淡淡的说,无所谓,你高兴就好。 云梦泽握住月长空的手,十指紧扣,拉着月长空就要往外走。 等等!蛇眼突然喊住两人,咬着牙说,好,我答应你。我总算明白了,你跟我来这里,不过是为了破坏我跟长空的关系。让长空怀疑我对他的感情,我告诉你,你错了!我什么都愿意为长空做。 云梦泽回头看蛇眼,勾起唇笑,那笑容格外甜蜜,带着点云梦泽自己都未察觉的狠毒。 蛇眼虽然答应教云梦泽炼制人体的方法,但是显然不想立刻开始,让云梦泽和月长空先去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在开始。 晚上住的地方,由我安排。蛇眼直接说,长空住我隔壁的房间,你小子住客房,这一个要求,应该不会再不答应吧。 云梦泽正好不想跟月长空住在一起,欣然答应。月长空显然不太愿意,但是被云梦泽哄了两句,也便没再反驳。 修仙之人虽然不需要吃饭睡觉,但是休息还是要的,调理内息,吸纳灵力,不足白日消耗的部分。 这一日云梦泽和月长空都经历过大战,虽然因为假月长空的出现,十分混乱,并没有像那日与蓝幽大战一样拼到极限,但也消耗颇多。 云梦泽正在床上调息,今日之事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看起来太弱了。 虽然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身怀邪王鼎,什么都能应付。可是月长空不知道,永远想要保护他,这样不仅让月长空受到牵制,也让他十分施展不开。 所以,他决定稍微修炼一下,在不进境太快的前提下,让自己看起来强一些。 蛇窟之中虽然没有多少灵气,但是魔气和毒气充足,邪王鼎可以吸纳这些力量,转化成灵力供给云梦泽修炼,这也是为什么邪王鼎可以让主人进境特别快的根本。 云梦泽正觉得灵虚之中灵力鼓胀,不停的凝练,便察觉有人靠近,还不是一人。云梦泽缓缓勾起唇角,果然让他猜到了么? 一直到那两个人在外面招呼,云梦泽这才睁开眼,淡淡说,请进。 云梦泽闪身迎到客厅,便见到来人,是橙和另一个假月长空。 橙,你好。这位是,赤么?云梦泽笑着说。 之所以能认出来,是赤尤其不像月长空。月长空虽然凌厉,但绝不凶恶,想必蛇眼在制作赤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大杀四方的月长空。 果然好眼光,你就是月长空的情人。赤说的语气非常嚣张,带着高人一等的蔑视。这跟月长空又不一样,月长空只是有些满不在乎,且诚实的展现自己的实力,只不过因为实力确实强劲,所以听起来像是嚣张。 我们仙道,不用情人来称呼,而用道侣。云梦泽说。 你们仙道真的麻烦,不就是情人嘛。赤冷笑着说。 云梦泽并不与他一般计较,只淡淡说,你们两个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确认我跟长空什么关系的吧。 橙终于开口了,语气倒是平常,云仙长如此聪慧,是不是也猜到了我们的来意。 没有人甘心做傀儡。云梦泽说。 也未必。赤说着,轻蔑的笑起来。 橙微微蹙眉,看向赤的眼神中有明显的不悦,但到底忍下,只对云梦泽说,想必,云仙长也不喜欢有蛇眼这样的情敌,总是缠着武圣。 我不仅不喜欢蛇眼缠着长空,我也不喜欢有跟长空一模一样的人,在这世间行走。云梦泽说得颇为诚恳。 你什么意思!赤怒瞪着一身眼睛,手中凝出一把燃着红色火焰的黑色长剑,似乎已经打算一剑劈死云梦泽了。 云梦泽仍旧勾着唇笑,始终保持着淡然的状态,蛇眼今天答应教我炼制人体的方法,杀了蛇眼之后,我会帮你们换一下脸。 赤和橙都露出诡异的表情,橙开口问,蛇眼的方法,并不能变幻容貌,如果能,也不会一个一个的不停制作失败品。 他不能,我能,我只要知道他的方法。自然就能改进他的方法,实际上。云梦泽说着,对于制造人体,我并不是没有研究,我只是不知道他用在你们身上的,是什么方法而已。 赤收起手里的剑,竟有一丝激动,此话当真。谁想顶着武圣这张脸,就算好看,也是别人。 我们可以拥有自己的脸么?橙也有一丝激动。 云梦泽点头:自然,我可以办到。 如果办不到,那也就只能麻烦你们跟蛇眼一起消失了。谁让你们也是害月长空断臂的帮凶呢。杀不了柳成荫,总要杀些人泄愤的。 赤和橙明显露出开心的神色,问云梦泽何事能成事。 首先,我必须要制作出长空的手臂,帮长空接回去。然后,才能帮你们解除束缚。云梦泽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身体里被蛇眼设了禁制!赤不敢置信的看着云梦泽。 橙则笑了一起来:他这样聪明的人,什么猜不到呢。 说完,橙冲着云梦泽一拜到底,那礼数周全的样子,竟然不像个魔修。 此事若成,我兄弟五人,众生感念云仙长恩情。今后但凡云仙长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危及性命,我兄弟五人必然竭尽全力。橙郑重的说。 五人?你们不是六个人么?云梦泽奇怪的说。 赤冷哼一声:蓝天生犯贱,就喜欢蛇眼。我们会连他一起杀了。 橙再次皱眉,这次到没有忍着,反而说,大哥,我们不是说好的,也要试着救一救他。他可能这是中了咒。 算了吧,天天去舔蛇眼的脚,说他跟我是兄弟,我都觉得恶心。赤鄙夷的说。 杀不杀他,你们自己决定。现在,我要休息了。云梦泽说。 橙这时才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子上,恭敬地说,这里是我为云仙长准备的一些吃食,都是可以滋补灵力的。还有一些这附近的小特产,云仙长若是喜欢,便尝尝吧。 云梦泽微微点头,算是道谢。 赤和橙走了,云梦泽轻轻挥手,一道风将门关上。云梦泽这才去看那个食盒,倒真如橙所说,没什么猫腻。 云梦泽于是直接拿起食盒,离开房间,往月长空哪里去。 答应分开睡,又没答应不查房。 到月长空哪里的时候,并不见蛇眼。 云梦泽将食盒放到桌上,奇怪的四处张望,那样子,似乎很想从床底、柜中、帘后找到人似的。 你抓奸啊。月长空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梦泽。 云梦泽哼了一声:你不是心虚,怕什么。 月长空是真的笑了,拉着云梦泽手,带他将整个屋子翻了一遍,好好好,你看你看,我这里可有什么狐狸精。 你叫他狐狸精,你觉得他好看么?云梦泽无理取闹。 好看就是狐狸精,那你才是。月长空说完,脸上立刻有些发红,拉着云梦泽的手也差点松开。 云梦泽反手抓住月长空的手,不解的说,你好歹也活了几百年,怎么还这么害羞。难道一点不通情爱之事么?那以后,岂不是要我教你。 月长空这次没有害羞,而是勃然大怒,你这什么意思!你很懂么? 云梦泽眨巴眼睛,感觉自己好像暴露了什么,于是赶紧假装紧张的说,我,我都是,都是从书上看的。 别跟我装样子,你到底哪里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平时不好好修炼,都在做什么。月长空斥责道。 云梦泽瘪嘴,这怎么又扯到修炼上面去了。 那不是天天都肖想你了嘛。云梦泽垂下眼眸,委屈巴巴的说。 月长空立刻哑火,一句话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干咳着,走到桌边坐下,去看云梦泽带来的东西。 这些你哪里来的?月长空捻起一个团子,就要送进嘴里。 刚刚赤和橙送给我的。云梦泽说。 月长空立刻放下那个团子,斜眼看云梦泽,你倒是很快交到新朋友了嘛。 云梦泽也坐到桌边,状似不经意的说,那,他们跟你差不多,没准也跟你审美比较像,比较喜欢我这个样子的呢。 月长空咯吱咯吱磨牙,一掌就要拍向那个食盒。 云梦泽赶紧将食盒抱进怀里,紧张的说,这些吃食有什么错。你今日消耗巨大,正应该补补,不要砸了。 我不吃。月长空冷着一张脸赌气。 云梦泽于是拿起那个团子,送到月长空嘴边,笑眯眯的哄道,吃嘛,我一收到好东西,就急匆匆跑过来给你,你都不吃。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66) 月长空斜眼看云梦泽,只见云梦泽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仿佛弥漫着武器,又似蒸腾着水汽,满是期待和纯真。 月长空到底张开嘴,将那团子吃了,这才嘀咕道,怎么让你祸害长了这样一张眼睛。 我哪里祸害了,我眼睛又怎么了。云梦泽又拿起一个饱满灵力的团子,喂给月长空。 月长空乖乖吃了,有点气恼的说,你还不祸害?你说你有没有一次听过我的话。还瞪着一双眼睛装无辜,吃准我不忍心。 云梦泽边喂月长空,做出担忧的样子,好像是这样啊。我总是不听你的话,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月长空的脸色缓和,咽下团子才勉强的说,算了,我是你师伯。怎么能跟你计较。 可我不想你赌气,不想你因为我不听话生气。云梦泽突然握住月长空的手,一双眼满是诚挚的看着月长空。 月长空怔了一下,脸上微红,却露出一个别样的和煦笑容,那你以后 云梦泽开口说:那以后还是听我的吧。这样我就不会不听话,你也不用生气了。 云梦泽哼笑一声,又开始磨牙。 56.第 56 章 翌日一早, 云梦泽在月长空的床上醒来,正听到外面蛇眼在喊月长空起床, 而月长空还坐在那里闭目调息。 稍等。云梦泽招呼一声,坐起身来,顺手拍了拍月长空的大腿,他昨晚的枕头。 月长空见他醒了, 便睁开眼看他, 你也是奇人了, 都辟谷了,还睡觉睡那么香。 云梦泽唇角一口, 冲月长空抛了个眉眼,这正是我新领悟出的, 睡修。 月长空眉头微颤,转回头, 起身去整理衣袍,就要去开门。 云梦泽却故意放大声音,学着白浩清的语气, 撒娇的说,啊, 长空, 先别开门嘛。我衣服都还没穿好呢, 你来帮帮我, 我腰好酸啊。 你不用演这些, 我知道你们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做, 那床上我可是布下了守宫符咒。蛇眼在外面喊道。 云梦泽和月长空都是眉头一蹙,月长空闪身到门前,推开门冷冷看着蛇眼。 云梦泽诡异的自言自语:竟还有这种符咒,我都没听说过。 蛇眼看到月长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们要睡一间就睡一间,只不要做那事情,让我发狂。 我们同你不一样,不是追求肉.欲,你也不要再说这些。月长空冷淡的说。 蛇眼正高兴月长空跟他说了个长句,还要接话,云梦泽开口打断,我要洗漱换衣,长空,你若不关门,那我就直接换了。 云梦泽话音还没落下,月长空就赶紧把门关上,回头去看,云梦泽已经将外袍中衣都脱下,只剩里面的小衣。月长空赶紧撇过头,闷闷站在那里。 在繁花谷生活了几十年,云梦泽穿衣的规矩极多,不管有多紧急的事情,但凡不是危机性命,都不能干扰他晨起洗漱换衣。 等到月长空再次开门,云梦泽已经是一袭天蓝色广袖道袍,银簪束发,清淡灵秀,仙资清冷。 蛇眼已经没在外面,而是一个云梦泽未见过的假月长空在等两人。 我叫黄,两位请。黄极冷淡,一张脸面无表情,说话像在背书。 黄将两人引到昨日去过的前厅,只见前厅已经摆上一桌饭菜,都是些增补灵力的简单小菜。 蛇眼站在桌边,笑着说,长空,昨日你不肯吃我给你准备的宵夜,怕我下药害你。今日跟他一起,吃点早餐总是可以的吧。 云梦泽这才知道,原来昨日蛇眼也给月长空送过东西,酸溜溜的说,我心急火燎的给你送东西,原来倒是画蛇添足。 月长空轻轻握了下云梦泽手,露出无奈的笑容。 两人于是坐下,与蛇眼用过一个还算和谐的早餐。 主要是云梦泽很和谐,跟月长空调调情,跟蛇眼挑挑衅。他其实还真有点好奇,蛇眼对月长空的所谓迷恋,到底是什么程度。 吃过饭,蛇眼便开始正式教云梦泽如何炼制人体。 不得不说,炼制人体这门邪术,确实有些艰深,云梦泽学起来也并不很快,学了一天,只学完如何炼制骨骼。 没想到你进境竟然如此之快。蛇眼看着眼前的手骨,眼中神色复杂,你若是愿意,不如我收你为徒,将我一系的术法都传给你。当然,并不代表我不跟你抢长空,我只是,不想师父和我的心血后继无人。 云梦泽看着蛇眼,心中惊诡莫名,不明白这蛇眼又是玩得什么计谋,只是以不变应万变的说,等我将长空的手臂炼制成功再说。 月长空却不悦的皱眉,冷冷说,阿泽断然不会修习你这些邪术的。 可他现在已经修了,这炼制人体,难道就不是邪术。蛇眼说着,看向月长空的眼中竟有得意,怎么,你还觉得他是纯洁无瑕的小仙子么?也不过是个修习邪术的妖人罢了。 月长空暴起,周身灵压怒张。 云梦泽赶紧拉住月长空,生气也不急于一时,好歹让他把这个好玩的邪术学了先。 长空,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跟他纠缠的嘛。再这样,我就吃醋了。云梦泽笑眯眯的凑到月长空面前。 月长空的怒火骤然消去,拉着云梦泽离开内室。 云梦泽倒是心情很好,还跟蛇眼挥手,明日再来跟你学习。 蛇眼见两人离开,默默咬牙,神情闪动多时,这才轻轻唤了一声,蓝。 一扇柜门突然打开,那之后竟是一条甬道,蓝从里面走出来,声音温柔的说,主人,喊我何事。 蛇眼看到蓝,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走过去靠在蓝的怀里,轻声说,如果他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蓝露出一个苦笑,声音却仍旧温柔,主人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蛇眼弯了下唇角,从袖口中拿出一只草编蜻蜓,你去,将这封信帮我送出去。切莫让其他人看到。 我知道了。蓝接过草编蜻蜓,却没有立刻转身离开,仍旧半搂着蛇眼。直到蛇眼推他一下,这才放开手,再次走进甬道。 蓝在甬道里七拐八拐,竟直接离开小山,走到外间。他又凭烟而起,离开密林,这才将草编蜻蜓放飞。 那草编蜻蜓仿佛鸟儿一样在云间跳跃,速度极快,不出半日,竟到了已成废墟的天玄宗上空,飘飘荡荡的进入一扇窗。 一双苍白消瘦的手接住那草编蜻蜓,将其收进袖中。 那是什么?玄玑走上前问道。他仍旧穿着绛紫的道袍,神色憔悴,眼底乌青。 柳成荫淡笑着说:没什么,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东西,又来跟我讨好而已。他的变化倒有些大,穿着黑色的长袍,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嘴角带笑,一双眼满是血丝,原本端正的容颜竟生出邪狞来。 师兄,你看看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哪里还想个仙道正派。玄玑忧愁的看着柳成荫。 此时他跟柳成荫的角色仿佛互换一样,他成了那个劝解训斥的,柳成荫成了那个嘻笑耍赖的。 果然,柳成荫仍旧笑着,无所谓的说,有什么关系,左右我也已经不是什么仙道正派了。 玄玑还要在说什么,柳成荫却伸手打断他,苍白的手指伸到玄玑的唇边,却没有触碰到玄玑的嘴唇。 我的事情,你最好别管,也别知道。对你,对天玄宗,都好。柳成荫淡淡说。 玄玑惨然一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天玄宗。 有,只要你还在,天玄宗就还没亡。柳成荫说这话的时候,一张脸都扭曲了,何况我们还有三百弟子,只要悉心□□,总有能成其气候的。再将部分殿宇休整,广招弟子。我们天玄宗,早晚有恢复元气的一天。当年天衍道宗沦落到只剩松鹤一人,如今还不是天下第一仙门。 说着,柳成荫阴桀一笑,当然,这天下第一仙门,也当不了多久。我早晚会灭了他们! 玄玑骤然变色,抢到柳成荫面前,一把抓住柳成荫的手臂,这件事跟天衍道宗没有关系,师兄如果迁怒,那跟女英又有什么区别? 柳成荫看着玄玑,微微转开神色,做了个深呼吸才说,我也只是说说。我现在还远非月长空的对手,想要杀云梦泽,都要找人帮忙。 玄玑略略松了口气,语带忧伤的说,师兄能手刃女娲,已经算是祭奠过无辜枉死的弟子们了。 说起来,女英竟如此不堪一击,难道她不是魔君?柳成荫微微蹙眉,下意识的召唤出万鬼同哭,在手中把玩。 也许是我们判断错了,她能号令群魔,可能不过是魅惑之术,或者傀儡之术。玄玑说。 柳成荫收起万鬼同哭,问道:今日你收到众掌门来信,他们可有怀疑你编造女英封君的消息。 自然没有,他们只是有同样的疑问,觉得女英可能不是魔君。玄玑摇头。 那就好。柳成荫略略点头。 两人相对沉默,半晌,柳成荫才再度开口,过两日,我便要离开。当日上天玄宗的魔修,还没杀干净。 师兄,这报仇,也不急于一时。玄玑说着,带点恳求的说,如今门内百废待兴,只我一个人,如何能料理得过来。 你放心,我明日便去挑几个资质不佳的弟子,喂他们吃下傀儡虫,让他们代替我,辅助你办事。吃下傀儡虫便只尊命令,不眠不休,忠诚无二。柳成荫说。 玄玑大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柳成荫,傀儡虫?师兄你还精通傀儡术?你要把天玄宗弟子,变成你的傀儡? 为了复兴天玄宗,他们奉献一下,有何不可。左右是一些资质平庸,成不了气候的。继续修炼,也不会有什么建树,不若做我的傀儡,不仅修为大增,办事也更牢靠。柳成荫冷漠的说。 师兄,你别忘了,当年师父也说过你资质平庸。玄玑气恼的说。 可我通过多年的努力,已经不再平庸了。然而现在没空给他们时间脱胎换骨,要让他们立刻能为我办事。柳成荫的声音已经转为冷酷。 不可能!我决不允许你把天玄宗弟子变成傀儡,你要喂他们吃傀儡虫,不如先喂我吃。玄玑神色坚决的看着柳成荫。 柳成荫的眼神骤然阴郁,他盯着玄玑,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以为你能威胁我?如果不是你非要度化万鬼同哭,将万鬼同哭留在身边,又怎么会让女英有机可乘,将万鬼同哭抢走! 玄玑踉跄着退后两步,声音颤抖的说,师兄,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成魔么?还是因为邪王鼎。 你不用管我是因为什么,你只要做天玄宗掌门该做的事情!柳成荫说完,甩袖而去。 *** 云梦泽跟着蛇眼学习了五天,就将炼制人体的方法都学会了,之后便是开始炼制了。 可炼制需要很多材料,还要算上炼制失败的情况,蛇眼开出极长的单子,让云梦泽自己去采买。 钱,我是不会管的。蛇眼说着,幸灾乐祸的瞥云梦泽。 钱倒是小问题。云梦泽掂了掂自己的百宝囊,他在天衍道宗当了多年的月下金童,良缘佳配没凑成几对,家底倒是攒了不少,买这点东西不过九牛一毛。 那就让蓝带你去买吧。蛇眼说着,将蓝叫了出来。 蓝最像月长空,只是比月长空多了一分稚嫩和乖巧,但此时学着月长空的样子,清清淡淡的,倒还真的有些难以分辨。 云梦泽见蓝出来,就知道蛇眼定不会让月长空陪他一起去了。 果然,蛇眼开口说,我什么都顺着你们,你们总也顺着我一件事吧。就让我跟长空单独待个两三日,总可以吧。 月长空面露不虞,云梦泽却答应得十分轻巧,好呀。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我也跟长空小别一下,尝尝新鲜。 不行,我不放心阿泽单独出去。月长空蹙眉道。 不是有蓝跟着他么。你怕柳成荫?放心吧,柳成荫见到蓝,肯定以为是你,断然不敢动手的。蛇眼说。 云梦泽看了蓝一眼,赞同的点头,这个我也保证,柳成荫认不出来。 月长空冷冷扫蓝一眼,暗暗咬牙。跟这种东西一起出去,他更不放心。这几日在此间,几个假货都对云梦泽殷勤备至,也不知道是安了什么心思,是不是蛇眼让他们诱惑阿泽,破坏他跟阿泽的关系。 云梦泽见月长空咬牙,将没想到他是吃醋,实在是对月长空的情思不报什么期待。他于是上前笑着说:你放心,我自己会保护好自己的。而且柳成荫一计不成,断然会再做筹谋。这么多年看来,他就是那种暗中蓄谋的人,没有万全把握,断然不会出手的。 算了,你想去就去吧。但我要月长空说着,一把将云梦泽拉到怀里,让云梦泽坐到他腿上。从百宝囊里拿出符水和符笔,在云梦泽的后颈画了一道符。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67) 云梦泽顺势搂住月长空的脖子,蹭了蹭月长空的脸颊,这才从月长空腿上起来,追踪符咒也画了,这下放心了吧。 月长空勉强点头。 云梦泽于是稍微收拾东西,便跟蓝离开了蛇窟。 这次蓝倒是没那么寡言,云梦泽跟他说话,他倒是有问有答。 你喜欢蛇眼? 你爱他。 蛇眼是不是派你来勾.引我的?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代替月长空,陪着你一生一世。 谁给你的自信,觉得自己能代替武圣剑皇,仙道第一,容颜绝世,温柔体贴,痴情专一,可爱诱人的我的长空的。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便到了附近比较大的城镇,开始采买。 不得不说,炼制人体确实没那么容易,就那单子上的东西,都是极难的。一天转下来,除了将随处可见的买下,其他珍贵的竟然一样也没得。 晚上住进客栈,云梦泽故作焦急的叹气,这可如何是好,这些东西也太难寻觅了。两三天哪里够,两三年都找不全。 也没那么难,这处少有卖灵花仙草的,我们明天去另外一座城镇,那里就会有了。蓝安慰的说。 那我们可得快些找到,不然我的长空被抢走了怎么办。云梦泽说着,又拿出两人今日买的特色吃食,总之,我们先尝尝这里的好吃的吧。 蓝笑着答应,边帮云梦泽拆一只卤鸽子,边说,我们今天来得正是时候,今晚这里有个神女祭,非常热闹,我们去看看吧。 好啊。云梦泽笑着答应。 蓝轻轻扯动唇角,看起来很像月长空。 这么多好菜,没有酒怎么行。我去弄壶酒来。蓝说着,起身离开。 云梦泽见蓝离去,这才摸了下后颈的符咒,轻轻勾起唇角。这蛇眼真是蠢得可爱,那点心思藏都藏不住,怎么还觉得他会上当。 蓝很快找了酒回来,两人对饮,颇为愉快。 等天色渐暗,外面亮起灯火,两人也吃尽兴了,便打算出去凑凑神女祭的热闹。 刚走到门口,蓝突然将云梦泽拉了回来,变戏法似的凭空拿出两张面具,笑着说,等等,神女祭是要戴面具的。我们这样出去可不行。 蓝说着,将一个银色的面具带在云梦泽脸上,自己则带上金色的面具。 云梦泽摸了下那面具,镂空的银丝纠缠而成,十分精致。 街上原本人不多,云梦泽还想买玩意给月长空,可随着神女的雕像被从庙里迎出来,街边立刻人山人海,所有人都跟着神女像往城外的河边走。 听说这个祭奠就是要将神女像扔进河中,寓意神女献祭自身,保佑这里一年间风调雨顺,无灾无难。 云梦泽和蓝都被拥挤的人流推嚷着,不得不往前,结果没走一会儿,两人就被推散了,等出了城门,云梦泽便一点见不到蓝的影子了。 一直到河边,所有人才停下脚步,围住了神女像。 云梦泽在人群之中宛若浮萍一般的飘荡,所有人都想有个好位置,来观看仪式。云梦泽不好在凡人中间使用术法,也无意凑到前面看热闹,只能随波逐流的被推挤到最旁边,紧挨着河岸的地方。 仪式开始,所有人都三跪九叩,云梦泽也作势矮下身子,假装叩拜,他可不想拜祭这不知道哪里来的神女,左右这个神女保佑不到他的头上。 大概是云梦泽心不诚,惹神女发怒,人群起身之时,又是一阵推挤。不知哪里伸出一只手,竟将云梦泽直接推到了水里。 云梦泽赶紧运转灵力,想要御风,却发现这灵力果然运转不起来。不用想都知道,必然是晚上那壶好酒比较特别,限制了他的灵力流动。 云梦泽噗通一声掉到河里,立刻手脚并用的划水,眼看就要划到河边。就见河边的人将神女像往河里推,云梦泽还没来得及暗道一声不巧,那神女像便压顶而来。 云梦泽赶紧潜入水中,却被神女像落水激起的水波推着,喝了好几口河水,一时竟提不上气,脑子里嗡哇乱响,身体无力的往下沉。 这时一条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将他往上拉。 云梦泽落到河岸边,接连吐出好几口水,这才听到河对岸响亮的祝祷歌。 你不是说你能应付得来么?才出来一天,就差点淹死。谁封禁了你的灵力。月长空气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只见月长空浑身湿透,白色的衣袍紧贴在身上,将匀称的身体线条尽皆展露,黑色的长发上水珠划下,顺着卷翘的睫毛滴落。 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啊。云梦泽甜笑着说。 月长空暗暗咬牙: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说着,月长空就将云梦泽抱起,御剑而起,你住在哪里,先回去换衣服。 我跟蓝住在一起的,要回那里么?云梦泽问。 月长空似乎这才想起蓝,问道,那个假货呢? 刚刚人太多,我们走散了。云梦泽如实说。 月长空微微犹豫,开口说,我们再找处地方。 月长空带云梦泽回到城中,又找了一处客栈,让小二弄热水来洗澡。 月长空刚一关上房门,云梦泽就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迅速的往下扒。 月长空一回头,便见云梦泽已经脱得只剩里衣了。 57.第 57 章 月长空神色晃动, 竟有些讶异。 云梦泽冲他笑笑, 转身走到屏风后面, 从百宝囊里拿出衣服就要换。他轻拢头发, 将紧贴在后颈上的湿发顺到前面, 指尖划过后颈上的符咒, 轻轻勾起唇角。 月长空向这边走来, 一步一步, 极轻, 几乎没有声音, 但云梦泽仍旧知道。 云梦泽于是开口问:长空,你不换衣服么? 我只是觉得,反正也要睡下了。说话间, 月长空已经转过屏风, 站在云梦泽面前。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 笑容灿烂,你这话,我可听不懂了。 你懂。月长空轻笑起来, 伸出手又将云梦泽肩头的发顺到身后,手背摩挲着云梦泽的脸颊。 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云梦泽立刻觉得人有些晕乎乎的,喉间有股燥热感,他张开口呼气, 我觉得有些热。 难道是发烧了?月长空说着, 竟将头探过来, 想要试探云梦泽额间的温度。 云梦泽下意识的后退,不想惨遭横祸。 眼前的可不是真的月长空,是蓝假扮的。 下一秒,爆裂的灵压将屋顶直接掀开,月长空如一道月光滑落,冰冷的剑光险些割破蓝的喉咙。 云梦泽赶紧披上外袍,额头已经有汗珠冒出来了。 月长空一把握住云梦泽的腰,气恼的说,我就知道,你一个人出来,准没好事。这又是怎么了。 云梦泽靠在月长空怀里,将热气吹在月长空的脖颈上,有气无力的说,你还看不出来,他想对我不轨。 月长空冷冷看向蓝。 蓝刚刚堪堪躲过月长空的灵剑,此时正半跪在地上,做出防御的姿态。他的衣服仍旧是湿的,那张酷似月长空的容颜上,表情竟有些解脱。 你果然识破了。蓝轻笑着说。 虽然识破,却还是中了你的设计。云梦泽说着,将事情经过解释给月长空听。 其实这事情简单得很。蓝先在酒里下药,导致云梦泽灵力阻塞,无法施展术法。然后假装同云梦泽在□□中走散,再在云梦泽遇险之时假装是月长空赶来,将云梦泽救走。 云梦泽无法运转灵力,也就无法拆穿蓝的身份。蓝只要演好戏,再用点药,云梦泽必然不会抗拒。 只要云梦泽跟蓝发生过什么,回去再见真正的月长空,自然无言再说些情爱之话。月长空知道这件事,也会与云梦泽产生嫌隙,蛇眼便如愿了。 云梦泽说完,整个人已经紧紧贴在月长空身上,也不管会不会将月长空的衣服弄湿,只喘息着说,长空,我很难受。 月长空看云梦泽这个样子,一掌就要拍向蓝的天灵盖,结果蓝忽然炸开,化成一团蓝色的烟雾。等烟雾散去,刚刚的位置便只剩下一条蓝色的小蛇,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月长空见怀里的人呼吸渐重,也便没有去追蓝,他想将云梦泽抱起,无奈此时只有一臂,力不从心,只能焦急的问,现在怎么办? 云梦泽拉着月长空的衣领,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说怎么办! 月长空看着云梦泽那双满是水汽的眼睛,一张脸瞬间涨红,整个人僵硬成铁坨,微微颤抖。 你若不愿意,我去找那个假货好了,我可不想爆体而亡。云梦泽说着,一把推开月长空,自己也踉跄得退后两步。 月长空赶紧伸手再次搂住云梦泽,将人拉进怀里,干燥的唇凑到云梦泽耳边,不准去。 你就只会,不准我这个,不准我那个。云梦泽冷哼的说。 月长空用仅剩的那只手抚摸云梦泽的头发,轻声说,那你呢,什么都准我么? 当然。云梦泽说着,双手攀上月长空的肩膀,后知后觉的发现,月长空刚刚的声音竟然异常平稳,听不出一丝紧张。 月长空轻轻笑了起来,衣袖挥动间,已然张开一道结界。 *** 此时的蓝已经回到蛇窟,站在蛇眼的房门外,却没有敲门。 半晌,门内响起蛇眼的声音,谁? 蓝。蓝刚说完,面前的房门便被瞬间打开。 蛇眼瞪着他,冰蓝的人眼里满是愤怒,金黄的蛇眼里尽是暴戾,你失败了? 月长空突然出现。蓝垂着眼眸说。 蛇眼冷笑一声:月长空怎么可能突然出现,是他发现你了,叫月长空过去的。 又或者,他将一切都猜中了,只是在利用我的谋划。蓝说。 蛇眼裂开嘴,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这个云梦泽,小小年纪,真的不得了啊。看来柳成荫没说错,想要得到月长空,必须杀了云梦泽。 蛇眼说完,从袖中抽出一根枯草,在上面匆匆写下几个字,又将枯草编成蜻蜓,递给蓝。 把这个放出去。蛇眼说。 蓝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 我在暗室等你。蛇眼说着,眼中竟闪过嗜血的光芒。 蓝仍旧只应是。 月长空和云梦泽是三天后回来的,将该采买的东西尽数买齐,有说有笑的回到蛇窟,甚至不需要人带路。 蛇眼见两人回来,脸色阴沉得可怕,怪声怪气的问云梦泽,算一算,你有三十岁么?竟如此了得,炼药、符阵、剑术,似乎就没有你不懂的。 大概就是天赋异禀吧。云梦泽说着,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淡笑着说:自然,不是天赋异禀,我也不会一眼看上,想要收你为徒了。 原来你那么早就看上我了,真是太不正经了。我那时还是孩子啊。云梦泽嫌弃的看月长空。 月长空摇头轻叹,只得露出无奈的笑容。 蛇眼冷笑两声:既然东西皆有了,便开始炼制吧。 云梦泽咦了一声:你怎么竟比我还急,难道不想长空在这里多呆些时日么? 何必给自己添堵呢。你们情投意合,水乳交融,我又插不进去。还不放弃,岂不是天生犯.贱。蛇眼自嘲的说。 云梦泽轻叹一声:天生这种东西,最难改变。你愿意尝试,已经很好了。 蛇眼猛得瞪向云梦泽,眼里杀意闪现。 月长空向前一步,将云梦泽半挡在身后,轻声开口,蛇眼,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对我生出那种感情。我只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回应你的。但如果你愿意,做个朋友也未尝不可。 不可! 真的? 云梦泽瞪着月长空,第一次不可抑制的发怒,你要跟他做朋友? 月长空握住云梦泽的手,神色难得柔和,我这几日心情好,跟谁都能做朋友。 我这样的魔修,也配跟武圣做朋友么?蛇眼声音缥缈的问。 月长空看向蛇眼,眼中难得不见冰寒,我对朋友,并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屠戮无辜之辈。 他之前假扮成你的样子杀人。云梦泽赶紧说。 那不是我杀的,是赤杀的,我叮嘱过他不要伤人性命。可是他被我做得暴戾异常,才会蛇眼开口解释。 既然是你造出来的东西,他的杀戮自然算在你的头上。云梦泽针锋相对的说。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68) 哦豁,我听说你之前屠了一个什么仙门,可比我弑杀得多。蛇眼立刻回敬。 够了!别再纠缠了。月长空终于敛容立目,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云梦泽瞥月长空一眼,甩开月长空的手,竟自往内室去。 蛇眼凑到月长空近前,月长空却紧紧跟上云梦泽脚步,跟云梦泽挨在一起。 云梦泽一路上就在将月长空往旁边推:你走,去跟蛇眼做朋友去。过河拆桥的人渣。 阿泽,别耍小孩子脾气。月长空颇为无奈。 现在觉得我脾气大,难伺候了?去找蛇眼去。云梦泽冷哼道。 两人一路纠缠到内室,甚至不等蛇眼进来,就随手关上了石门。 蛇眼不防,差点被石门将脸拍扁,变成蛇脸。 开始炼制手臂,云梦泽才真的体会到,想不用月长空的血确实不行。虽然蛇眼制作假月长空的时候没有用月长空的血,但要做一条跟月长空的手臂一模一样的替代品,就必须用到月长空的血。 云梦泽尝试了三次,终于在第七天的午后成功。 在药水里泡满十二个时辰,应该就可以了。云梦泽说着,将基本成型的手臂放进透明的药水中。 那手臂一落入药水,便渗出鲜血,瞬间将药水染成透亮的红色。 竟这么快。月长空看着那条手臂,心中总有些疙瘩。制作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竟如此简单么? 因为是我,所以快啊。云梦泽得意的说。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神色微暗,欲言又止。 云梦泽左右看看。 此时内室只有两人,他于是召出小鱼,让小鱼守门,这才轻声开口,你是不是觉得这邪术,不该存在。 月长空点头。 两人之前一起去采买,已经收到了消息。得知此次讨魔之征,各大门派虽然损失不大,却都被搞得一头雾水。 先是魔君毫无征兆的现世,然后天玄宗近万人被屠灭,组织讨魔之征,又冒出几个跟月长空极其相似的假货来捣乱,指使他们布置阵法。 而最后阵法布置完成,柳成荫带着个几个假月长空现身,砍去月长空一臂便作罢,也不知道是为何理由。 最后讨魔之征匆匆解散,这一切都像是一场笑话。 此次讨魔之征,这几个假货已经引起很大的混乱。如果不是柳成荫目的在你而不在仙道众,仙道众会不会被屠戮殆尽也未可知。我们应该想个办法,让这个邪术,永远消失。月长空说。 你的办法就是跟蛇眼做朋友,然后让他不再用这邪术了?云梦泽挑眉,眼袋鄙夷的看月长空。 月长空摇头,极清淡的说,我的意思是,杀了他们。 云梦泽震惊的瞪着月长空,竟没想到,月长空也会有想要杀人的时候。 我只是不亲手杀人,并不代表我就真的没有杀念。月长空轻笑起来,伸手抚摸云梦泽脸,只是我必须克制。如果我沉迷杀戮,谁又能阻止我。 云梦泽握住月长空的手,叹息着说,那这次,我来动手。 不,让他们自己动手。月长空说。 云梦泽眨巴眼睛,难道月长空已经知道,那几个假货早就不甘心被蛇眼控制,想要杀了蛇眼么? 那个蓝,几日未见。似乎因为之前没有成事,被蛇眼责罚。我闻到血腥味。月长空说。 肯定啊。这些魔修,虐待仆人很正常。云梦泽对魔修可谓非常了解,到底也是在魔修之中流浪过的。 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会反抗。只需要,我们加把火。月长空说着,微微蹙眉,蛇眼死后,我会废去这几人的修为,让他们自去。之后的缘法,就看他们自己了。 你想怎么加把火。云梦泽问。 我可以帮他们制住蛇眼。月长空说。 哦,所以你说做朋友,是迷惑蛇眼的么?云梦泽问。 月长空略有尴尬的轻咳一声,撇开眼睛,有些吞吐的说,是,太高兴了。 云梦泽嘻嘻笑了起来,伸手去掐云梦泽脸颊,我的长空呀,快三百岁了吧,还会得意忘形。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去,以后还是紧紧跟着我,不准离开我的视线,知道么? 月长空经过几天的得意忘形,如今已经基本康复,瞥云梦泽一眼,毫无威慑的斥责,没大没小。 云梦泽于是更没大没小,直接凑上去,咬住月长空的嘴唇。 是真的咬,好像要将月长空吃下去似的,伸出舌头,将月长空的唇瓣往嘴里卷。 月长空僵了一下,立刻掌握主动权,一把握住云梦泽的后脑勺,将一个胡乱的啃咬,化成缠绵的亲吻。 月长空的吻跟他的人完全不同,温柔中带着试探。虽然霸道得不容拒绝,却又小心的摩擦舔吮。 月长空放开云梦泽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气喘。 其实用修为,自然可以压下这些反应,可谁又会用修为去抑制本能的愉悦。 云梦泽将脑袋靠在月长空的肩膀上,轻声说,长空,我们去流浪吧。 嗯,只要你喜欢。月长空轻轻说。 可你不是还要收服万鬼同哭么?云梦泽说。 收服万鬼同哭,我们就去,流浪。月长空说着,轻笑起来,怎么总是说流浪呢? 流浪不对么?云梦泽轻声说。 傻子。没有家的人才要流浪,我们有家。月长空说。 天衍道宗么?是啊,我们偶尔可以回去看看。云梦泽的声音温柔的自己都觉得奇怪,他竟然对天衍道宗有了这么深的眷顾。又或者他一直都有,只是从来没有深究。 不是,你是我的家,我是你的家。我们在一起,就不是流浪。月长空柔声说。 那是什么?云梦泽问。 就是在一起。 这三个字,真好听。云梦泽笑了起来。 月长空也笑,轻轻顺着云梦泽头发。 两人互相靠着,良久不说话。直到小鱼通知云梦泽,有人来了。 来的是青,他是众多假货中最温和无害的一个,可以说跟月长空有着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本质区别。 两位仙上,吃晚饭么?青在门口问询两人。 魔修不会辟谷,他们靠得就是不断从外界获得力量来供给心火燃烧,自然要吃要喝,用尽一切方法获得力量。 稍等。云梦泽坐直身体,轻声答复。 青于是离开,云梦泽这才对月长空说,你就不用去跟他们加把火了,我已经跟他们加过火了。 月长空微微眯眼,盯着云梦泽。 云梦泽自然地说:你以为他们对我殷勤备至,就只是受蛇眼的致使,想要勾.引我么? 他们是想找你帮忙杀蛇眼。月长空蹙眉道。 长空啊,你突然变聪明了。云梦泽说着,伸手就要摸月长空的头。 月长空一把抓住云梦泽手,拉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斥责道,别闹。 云梦泽将手收回来,顺便也拉回了月长空的手,在月长空的手背上也亲了一下,不能被你白亲,我要亲回来。 月长空似乎这才注意,自己刚刚自然而然的偷了香,微微有些脸红。 总之,你的手臂接上之时,他们便会发难。我们只要从旁帮忙就好。云梦泽说。 月长空点头,眉间有些犹豫。 云梦泽伸手去扶月长空的眉眼,轻声问,怎么啊,舍不得。 月长空摇头:不是,只是想早点处理完这些事情,跟你一起离开。 云梦泽勾起唇角笑:会很快的。 两人去吃晚饭的时候,蛇眼已经基本吃完了,正在喝什么药,黑乎乎,闻起来一股酸味,蛇眼却泰然若素的一口喝光。 他刚将碗放下,身边站着的蓝立刻将一碟葡萄干送到他手边,他捻几颗吃,轻笑着问蓝,我罚你,你可生气? 对着你,我生不起气。蓝柔声说。 云梦泽敲敲月长空的胸口,用下巴点着蓝,你看看,你学学,怎么你总是动不动就训斥我。 月长空微微叹气,无言以对。 两人坐到桌边,捡些补灵益气的吃食,各自吃过。 怎么,今天不喂手不方便的武圣吃饭了?蛇眼冷冷瞥云梦泽。 这几日蛇眼倒好像真如他所说那样,没有再纠缠月长空,只偶尔冷嘲几句。 云梦泽冲蛇眼笑笑,想着蛇眼一个将死之人,竟生出两分同情。大概是最近日子太过甜蜜,心都软了些。 是夜,云梦泽没有去月长空的房间,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等着假月长空来找自己。 最后等来的竟是橙和蓝。 怎么,你们把他劝服了?云梦泽看着蓝,微微蹙眉。 橙笑着说:他想通了,虽然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云梦泽看着蓝,好奇地问,你怎么想通的。 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身体也好。你们杀了他,把尸身完整的留给我。蓝说。 云梦泽眨巴下眼睛,不觉想起蓝幽,难道名字里带蓝的人,都喜欢尸体? 好呀。云梦泽笑着说。 你为何看起来如此云淡风轻,你不担心么?蓝说。 云梦泽不解: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就那么自信,我们几人,一定能杀死蛇眼么?万一不成呢。蓝说。 云梦泽勾起唇角,看起来反而更愉悦了,万一不成,你们几个假货死了,我又有什么损失呢? 蓝看着云梦泽,微微眯起眼,看起来有些阴郁,你这个人,果然狠毒。 云梦泽笑得十分坦然,对蓝说,:难道你一直觉得我是什么良善的小仙童么? 蓝垂下眼眸,卷翘的睫毛并不能遮住眼神,暴露了他的厌恶,我只是以为,月长空教出来,怎么也该有点善念。 云梦泽笑容加深,看向橙,果然是他年纪小,所以单纯一些么? 橙看了蓝一眼,笑着说,也许吧,也可能是被蛇眼教坏了,不像云仙长如此通透。 橙说完,转向蓝,颇有些教导意味的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真情,有的不过是利益。你觉得蛇眼真爱月长空?也不过是征服罢了。对他来说,月长空就像一个高档的战利品,能够得到,不过是显出他的优越。 蓝瞥了橙一眼,露出一丝冷笑,又转向云梦泽,那对于你,月长空也不过是个炫耀的玩意么?追求到自己的师伯,在仙道,是不是很厉害的一件事情。 58.第 58 章 云梦泽眨了眨眼睛, 笑着说, 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明明是长空在追求我, 以死相逼的让我跟他在一起。大概, 我是他的战利品吧。 蓝还要在说什么, 橙动手阻止了他,别用你那些幼稚的想法打搅云仙长了, 他跟月仙长的事情,跟我们无关。我们只想要自由,当然, 你可以得到蛇眼这个战利品。 蓝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撇开头不再说话。 云梦泽又跟橙确认了一下明日的细节, 便让两人离开。 等到橙和蓝离开,云梦泽眉头立刻拧到一起。原本以为不用再废力气的事情,竟然出了如此多的变数。 云梦泽想了想,既然蛇眼已经察觉, 还把蓝安插进假月长空之中, 那他去跟真月长空暗通款曲, 也便不需要遮遮掩掩了。 云梦泽于是大大方方的去蛇眼的院子里找月长空, 将蓝也背叛蛇眼的消息告诉月长空。 我觉得他不会。月长空淡淡说。 云梦泽笑眯眯的盯着月长空:长空, 你总算开窍了呢。 月长空眉头微微抖动,瞥云梦泽一眼, 没说话。 云梦泽见好就收, 笑嘻嘻的说, 你我都觉得他不会, 赤橙黄绿青那几个天天跟他一起,又怎么可能就信了呢。 你是说,他们几个,都不打算杀蛇眼,反而要联合起来算计我们?月长空挑眉,自不量力了吧。 云梦泽点了点头,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当时也是觉得,他们应该有些自知之明,不会算计你我,至少不会算计你。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都没用。 月长空似乎被夸得十分舒畅,竟难得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舒朗的笑容,确实如此。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69) 如果蛇眼是想杀我,似乎也有点想不开。第一未必能成功,第二杀了我,你也会为我守一辈子活寡。云梦泽说着,摸了摸鼻子,还真有些想不通,蛇眼哪里来的自信,竟认为可以算计到两人。 月长空面露不虞,伸手拍而下云梦泽的额头,又说胡话。 云梦泽脑中灵光一闪,盯着月长空,难道蛇眼找了帮手。 月长空微微眯眼,立刻也想到,柳成荫。 如果他们真的是要杀我,柳成荫肯定是最佳盟友。柳成荫恨死我了。云梦泽说着,眼中精光闪烁,我们正好可以趁机夺回万鬼同哭,没准还能废了柳成荫。 终于不再想着杀了。月长空脸上的笑意一闪即逝,转瞬又露出愁绪,柳成荫现在的实力,我担心我无法保你平安。 云梦泽抿唇,心中有了坦白的想法,他跟月长空已经如此亲密,告诉月长空前世之事,是不是也可以? 云梦泽正自犹豫,月长空却突然开口问,之前送你的腰带和玉佩,你怎么不带上? 云梦泽更是无奈,之前两人去采买,月长空给他买了玉佩、腰带之类的玩意,看起来几乎将左锋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只可惜那些东西云梦泽一次没带过,因为上面全都被刻上了明晃晃的替身符咒。 收起来了。虽然洗掉了上面的替身咒,但谁知道你有没有施什么我不知道的符咒在上面。云梦泽说。 对于之前那个替身符咒,云梦泽一直耿耿于怀。可惜符咒施展过后破碎,他也无法研究那符咒到底是怎么画的。 是以这次月长空送他东西,他立刻便检查了,可惜上面都是他很熟悉的普通替身符咒。云梦泽将符咒洗掉,却不敢掉以轻心,怕再被月长空算计。 月长空瞥云梦泽一眼,露出一个似笑非笑。 云梦泽微微眯起眼睛,怀疑的盯着月长空,长空,关于符咒,你有事瞒着我吧。你居然画出我都认不出的替身符咒。 我是你师伯,知道你不懂的东西,难道不平常?月长空淡淡说。 云梦泽撇嘴。虽然月长空是他师伯,可他比月长空多经历一世,又曾经到处流浪,理应比月长空更见多识广才对。 月长空看着云梦泽,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开口还要说什么。 云梦泽赶紧开口抢道:明日我保证不离开你半步,一切都听你的。替身符什么的,千万不要了。 月长空看着云梦泽,摆出清冷的表情,那你今晚好好修炼,不许再偷懒。能提升些修为,我也少担心些。 云梦泽吐着舌头,不情不愿的从命。 虽然表现得不情不愿,但云梦泽这晚却是真心修炼,可惜之前怠惰了太长时间,哪怕进境神速,仍旧没能一夜就修出元神,不过还是让月长空颇为惊讶。 短短一个晚上,已经是辟谷期巅峰了。月长空轻触云梦泽额心,试探云梦泽的修为。 云梦泽此时灵虚饱胀,灵力已有涨裂之势,随时都有突破的可能。 虽然是辟谷期巅峰,但真想突破,还要看机缘。书我还是读过的。云梦泽说。 月长空轻弹了一下云梦泽的额头,淡淡的说,帮你突破辟谷期,我还是能办到的。 真的么?现在?云梦泽惊喜的说。 月长空微微蹙眉:现在? 现在不可么?云梦泽今生第一次,渴望变得更强一些。这样月长空,也不会那么束手束脚。 月长空沉默半晌,到底点头。 两人于是坐到床上,云梦泽盘膝闭目,月长空与他面对而坐,独臂伸出,轻轻点着他的额心。 聚灵于虚,万化归元。三魂入主,七魄随安。元神成,内附开。经络通,气脉畅。月长空轻声念着汇聚元神的法门,那声音清冷,语气却柔和,将让云梦泽心中难得平静。 云梦泽将灵力引入灵虚之中,感觉到月长空温和的灵力包裹这他的灵虚,让他的灵力不会四溢,亦不会撑破灵虚,可以在灵虚之中任意碰撞融合,尝试化为元神。 莫要急躁,此次不成,再试便是,我必不会让你受伤。月长空轻声说。 云梦泽勾起唇角,无所忌惮的将所有灵力冲向一点。 焦灼的刺痛在额间炸开,仿佛一团火,骤然烧遍全身。 云梦泽猛得睁开眼,便见月长空的指尖一片焦黑,正震惊的看着自己。他开口想说话,却疼得无法言语,只觉得浑身都在被灼烤,动也不能动。 云梦泽的周身蒸腾起白烟,力量疯狂的向外奔涌。 月长空俊颜变色,灵压暴涨,想要将那白烟截住,那白烟却自动停下,又骤然缩回云梦泽内。 白色的光芒在云梦泽心口闪烁,一个鼎形的虚影浮现,随着光芒暗淡而消失。 云梦泽痛呼一声,终于重获身体的主导权。 一滴鲜红的血珠从云梦泽的额心划下,云梦泽伸手去摸,好像被烫到似的,猛得收回手。 阿泽,你有什么瞒着我么?月长空似乎在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却仍旧无法听起来与平时无异。 云梦泽不敢抬头,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元神凝聚,竟会是邪王鼎的形状。 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云梦泽,还是邪王鼎。 月长空伸出手,轻轻抬起云梦泽下巴,阿泽,你没事吧?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恍惚的摇头。 月长空用手抹掉云梦泽额间的血痕,凑上前去,将云梦泽拉进怀抱,轻声问,真的么? 云梦泽不知道如何作答,好半天才轻声道,长空,你看到了么? 我看到了,那个鼎,很像邪王鼎。月长空说这,搂紧了云梦泽。 云梦泽的嘴唇颤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是不是还用对蓝幽的那套说辞,说并不是邪王鼎,只是同源的上古之物。可如何得来的,又怎么解释?说天生如此么? 元神显形,应该与本人一般无二。月长空又说。 云梦泽张了张嘴,轻声说,那,我不是人么? 好半天,月长空才再次开口,也许是因为我祝你突破,所以出了岔子。这都怪我,等回到天衍道宗,问问老四是什么情况再说吧。 云梦泽将脸埋进月长空的肩窝,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靠着,直到外面有人来唤,这才分开。 也该去看看手臂是否炼制成功了。云梦泽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月长空拉住。 月长空看着他,难得温和的说,你的额头。 云梦泽这才想起来,刚刚突破,他的额头流血了。他于是走到镜子前,打算查看额头的伤势,却被镜中景象震在当场。 按道理来说,元神成,内府开,灵虚自然就不存在了,之前突破灵虚留下的痕迹也会跟着消失。然而此时他的额间不仅仍旧有伤痕,还是血红的鼎状伤痕,看起来好像烙印。 云梦泽瞪着那个图案,心中突然生出一种猜测。 这是邪王鼎给他的印记,象征着他已经是邪王鼎的奴隶,从身体,到魂魄,再无法自主。 月长空走上来,从后面环住云梦泽的腰,小声说,都怪我,非要自以为是的帮你突破,害你的额头上留下疤痕。 云梦泽的心口骤然一痛。 月长空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将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近似逃避的不希望真相大白。 其实就是邪王鼎,我是邪王鼎的容器,邪王鼎的元魂融入我的元神,所以我的元神才会是邪王鼎的样子。云梦泽声音冷漠的说。 月长空的骤然收紧手臂,透过镜子盯着云梦泽,不可能,邪王鼎只有一个。我们之前都见过,柳成荫用它发动双月镜面阵。 我云梦泽还想说什么,门外却响起了催促的声音。 月仙长,云仙长,主人让我来通知二位,手臂已经炼制成功了。请二位过去。橙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也不知道月长空和云梦泽是不是就要出来了,只能再次开口提醒。 月长空于是收起结界,开口说,知道了。 云梦泽看了月长空一眼,开口说,那我们先将如今的事情处理过吧。 月长空露出一个轻笑,应了一声。 云梦泽再次看向镜中,额心的鼎形印记一片殷红,没有半点褪去的意思。 这伤痕,还是遮掩一下吧。月长空说着,伸出两指,点在那印记上,运转灵力想要绘制符咒。 可月长空的灵力刚溢出指尖,还未来得及成形,便被那印记吸收。 月长空一怔,大量的灵力从指尖涌出。 那印记立刻仿佛无底洞一样,疯狂的吸纳着灵力,仿佛红色的漩涡,细看竟觉得在旋转。 云梦泽猛得握住月长空的手,眼神颤抖的看着月长空的眼睛。 那双凌厉的凤眸大睁着,乌黑的瞳仁宛若夜色一般深沉。 月长空猛得垂眸,纤长的睫毛挡住神色,声音轻缓低沉,看来是无法遮掩了,那便暂时如此吧。 云梦泽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实在不知如何说起。他感觉到自己的脆弱,因为害怕失去而升起的恐惧和忧虑,让他异常的焦躁和无措。 月长空伸手搂住云梦泽,轻轻顺着他的头发,柔声说,没事的,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云梦泽回抱住月长空,轻声开口,长空,还有一件事。 此时橙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见两人还不出来,微微蹙眉,面露忧色。月长空在房间中施展了结界,他无法探听里面的声音,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想到今日成不成关系到几人的自由,他到底还是走上前,想要试着推开门,探听一二。 就在橙就要推开那道门的时候,那道门从里面被拉开,云梦泽率先走出来。 久等了。云梦泽淡淡笑着,一双眼中仿佛三千桃花骤然盛放,艳丽辉煌。 橙微怔一下,这才惊呼,云仙长突破元神期了? 辟谷期和元神期有着质的区别,如果不是可以掩藏,很轻易便会被察觉。 恭喜仙长。橙说颇有诚意的说。 云梦泽笑笑,并不多想继续这个话题,只跟月长空往内室去。 很快,三人到达,橙留在门外,云梦泽和月长空进入。 此时蛇眼已经在那里,将炼制成功的手臂取出来,放在一块柔软的白色布巾之上。 很成功,可以帮他接上了。蛇眼说着,伸出双手,做了个活动手指的动作,接臂,也不准我来么? 这还是要劳烦你了。云梦泽说着,看向月长空。 制作手臂云梦泽可以,接臂却没有什么经验。他又没秀过花,万一把月长空的手臂缝烂了,看着难受,摸着也难受。 月长空却挑了挑眉,开口说,还是阿泽来吧。 蛇眼冷笑,云梦泽却露出不解的神情。 月长空轻咳一声:我不喜欢被陌生人摸来摸去。 嗯,我也觉得还是我来吧。云梦泽说着,冲蛇眼伸出手,接臂用的针线,给我吧。 蛇眼不情愿的将一个布包交给云梦泽,冷哼着说,别以为很容易,到时候缝错了,难受得还是长空。 我不会。月长空淡然的说。 云梦泽下意识的冲蛇眼抛了个媚眼,将蛇眼晃眼得一愣。 抛完眉眼,云梦泽还转回头冲月长空甜笑,只得到一个冷哼作为回应。 云梦泽在蛇眼的指导下帮月长空接臂,难得有些紧张,不过好在手很稳,虽然开始几针并不好看,但没有缝错重来的情况。且进行到一半,云梦泽已经完全上手,针法整齐,动作娴熟。 没想到,你还有绣花的天分。月长空扯着唇角打趣云梦泽。 云梦泽笑嘻嘻的答应:我还有很多天赋,需要你慢慢发觉呢。说完,云梦泽冲月长空挤了挤眼睛。 月长空轻咳一声,微微撇开头。 蛇眼在旁边干巴巴看着,一脸的麻木。 哪怕云梦泽越来越熟练,整个过程也还是持续到夜半才结束。 手臂接上,月长空微微运气尝试,虽然有些生涩,到底是找回了手臂。 过一段时间,这些灵线融入身体,你便会发现,跟以前没有半点不同了。蛇眼笑着看那条手臂,眼神温柔。 月长空极淡的应了一声,便对云梦泽说,手臂接好了,可以走了吧。我们还有事情。 云梦泽盯着月长空的手臂发呆,总觉得跟之前的不太一样,可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别月长空喊了一声,这才抬头笑着答应,嗯,走吧。 蛇眼看着两人,也没再说挽留的话,只喊来蓝,让蓝带两人离开。 其实我不用带路。云梦泽笑着说。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70) 我知道,你早就将我这里的阵法摸清了。可我还是要将该尽的地主之谊尽到。蛇眼说着,也跟着两人一起离开内室。 四人走在甬道中,蓝在最前,月长空和云梦泽并排在中间,蛇眼坠在后面。 云梦泽伸手握住月长空的手,正是刚刚接上的那支。 月长空轻轻挠了挠云梦泽手心,暗示云梦泽他也感觉到了异样。 云梦泽灵力试探,并没探出所以然,干脆直接动用邪王鼎。就在他心念电转的一瞬间,邪王鼎骤然运转,将一道符咒从月长空的手臂中吸出,吸入云梦泽体内。 云梦泽只觉得周身一软,往下软倒。 月长空赶紧接住云梦泽,担忧的唤了一声,阿泽。 此时四人正好走出山壁,就要进入密林。 蓝色的幽光在云梦泽的眼角闪过,等他反应过来是什么的时候,已经被月长空带着飞离出去。 还不动手。蓝大喝一声,密林中立时蹿出五道身影,将蛇眼团团围住。 蛇眼没有看那几人,反而看向月长空,你真的要杀我么? 他只是并不会救你。云梦泽轻笑着说。 蛇眼转开视线,近似呢喃的说,可真是冷情啊。 大概是热情都用在我身上了吧。云梦泽颇有些得意。 月长空还揽着云梦泽的肩膀,手上微微收力,不太赞同的说,何必废这些口舌,刺激他。 云梦泽瘪了瘪嘴,实在是在魔道混得时间长了,习惯性的叫板。谁让魔修都是些打之前先来一段的类型,好像不互相招呼几句,一次心火就白激活了似的。 你不喜欢我了。云梦泽委委屈屈的看月长空。 月长空轻叹:你感觉如何? 灵力流动被封住了,这是一道限制你的符咒。云梦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被我用邪王鼎吸到自己体内了。不过很快,邪王鼎就能化解它。 两人说话的间隙,蛇眼和六个假货已经战成一团。 六个假货结阵,蛇眼则激发心火,召出巨蛇。 蛇眼的修为高深,激发心火之后更是强大,原本异色的双瞳尽皆赤红,闪着嗜血的光芒。 没想到,蛇眼竟这么强。云梦泽倒是对蛇眼刮目相看,以蛇眼现在的实力,六个假货的阵法根本无法战胜蛇眼,何况其中还有一个心思不明的蓝。 月长空冷眼看着几人缠斗,一直没有出手的意思。 六个假货渐渐落入下风,赤虽然战力最强,但也最是暴躁激进,大喝道,武圣,你答应助我们,此时竟要反悔不成?! 月长空却看向云梦泽,柔声问,吃掉了么? 云梦泽咦了一声,诡异的问,吃什么?我没吃啊。 月长空轻咳一声,声音略有些僵硬,我的意思是,你刚刚吸进去的符咒,化解了么? 云梦泽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能自已的扯着月长空的袖子,手一直抖,吃了,都吃掉了。 59.第 59 章 月长空于是放开云梦泽, 见他站稳, 这才凝出灵剑, 攻向蛇眼。 月长空一旦加入战局,蛇眼的优势转瞬不复存在,无可匹敌的天道剑法眼看就要直劈蛇眼的额心。 然而此时月长空身后的六个却忽然变阵,云梦泽立时惊觉, 手中凝出寒冰长剑, 厉喝一声,长空,小心! 月长空似乎也察觉异样, 骤然收回万道灵剑,周身灵压暴涨, 挡住了身后的偷袭。 蛇眼和六个假货瞬间结成七杀阵,竟将月长空限制其中。 云梦泽摇头:纵使这样又如何呢?难道我是摆设么? 说话间, 云梦泽已经挥剑而起。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 瞳孔骤然睁大, 手中凝出一把月色的长剑, 向云梦泽方向甩去,剑光中蕴含着摧枯拉朽的伟力,竟掀起疾风, 向四周扩散,将林中树木尽皆斩断。 几条巨蛇骤然窜起, 想要挡住那道剑光, 却被瞬间劈碎。 蛇眼七人操纵阵法, 骤然凝出一道镜面屏障,截住剑光。剑光将那镜面击的粉碎,自己却紧接着化成碎光。 此时云梦泽的身后悄然起了一道黑烟,黑烟之中伸出一直白森森的骨爪,直抓向云梦泽后心。 云梦泽看到那到剑光碎裂,也看到月长空眼中的痛苦,突然又个不像样的担忧,怕月长空将牙咬碎。 云梦泽硬生生受了万鬼同哭一爪,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竟没有感觉到痛,只觉得麻木。 云梦泽扑倒在地的同时,身后响起一声痛呼,还有不敢置信的呢喃,为什么。 好了,你们也该受死了。月长空轻声开口,手中白光闪现,凝出的却不是灵剑,而是一道阵法。 月长空将那阵法抛入空中,那阵法瞬间放大,紧接着炸开,无数道火光宛若流星落下,瞬间破解七杀阵,将七人一起击倒在地。 云梦泽瞪大双眼,他没看清那阵法的全貌,只知道蛇眼七人心火已经尽皆熄灭,一个个面色灰败,遭到反噬。 月长空破阵而出,直接闪身到云梦泽身边,将云梦泽揽进怀中,恨恨的说,好了,如愿了。跟我证明你体内就是邪王鼎,又能怎么样呢。 舒坦了。我不想做个胆小鬼。哪怕你得知真相会离开我或者厌弃我,我也不要你喜欢的是个假的我。 云梦泽到底还是怯懦了,没将后面那句说完。 我难受,你就舒坦,很好。月长空咬牙切齿的说。 就在云梦泽委屈的撇嘴,想要反驳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虚空中走出,步伐虽然不紧不慢,但却明显能看出其中的勉强。 你身怀邪王鼎?柳成荫死死盯着云梦泽,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刺穿云梦泽。 云梦泽勾起唇角,笑容中带着诡秘的得意,是啊。是不是很惊喜,你想为天玄宗报仇?你想诛杀我?可惜,你永远也办不到。因为邪王鼎,不会让你杀我。 不可能,邪王鼎只有一个。柳成荫的声音颤抖,眼中的血丝仿佛爆开一样,将血色晕染出去。 你难道还没尝到,反噬的痛苦么?云梦泽嘲笑柳成荫的同时,也感觉到后背伤痕的痛苦。 柳成荫的手微微颤抖,云梦泽注意到,他的袖子上有血珠滴落,将黑色的衣袍染湿。 云梦泽微微惊讶,转而讥笑出声,你伤得如此重么? 柳成荫猛得伸出手,只见他整只手宛若龟裂,全是深可见骨的伤口,一直延伸至手臂,鲜血涌涌流出。 然而柳成荫会伸手,自然不是为了印证云梦泽的猜测,而是再次召唤出万鬼同哭。那只骨爪停在柳成荫的手前,随着柳成荫手指的动作而动作。 柳成荫阴冷的开口:我不信,我一定要杀了你。 一道灵剑凭空凝出,挡在云梦泽身前,月长空也冷冷开口,声音宛若坚冰,不要在我面前说一定。 怎么,武圣要杀我么?我记得,你从不杀人。柳成荫讥笑道。 月长空轻轻扯动唇角:你将是第一个让我破例的人。 哦?柳成荫露出玩味的神色,看来我之后,还会有下一个了? 如果还有下一个,敢于在我面前说杀他的人。月长空淡淡开口。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只觉得胸腔里被塞了一团棉花,堵得发疼。都说喜极而泣,难道是因为疼痛才会哭泣么? 柳成荫手中的骨爪突然张开,月长空也骤然凝出万道灵剑,此时一道青光骤然亮起,将柳成荫包裹。 月长空放开云梦泽,转瞬冲到柳成荫刚刚所站的位置,一道剑光已经劈下,却哪里还有柳成荫的影子。 有人将他带走了。云梦泽开口。他此时被万道剑光环绕,并不能冲过去查看。 月长空回头看向云梦泽,微微皱眉,是玄玑。我以为玄玑伤重,没想到还能施展如此道术。 玄玑就算要死了,也会来救师兄的。 知道那两人猫腻的云梦泽撇了撇嘴,开口说,这剑可以收了吧。 虽然知道是保护他,可被如此多饱胀灵力的剑围绕着,不由自主的就会有危机感。 月长空收起灵剑,轻柔的将云梦泽拉进怀里,查看云梦泽背后的伤势。 云梦泽在外流浪几十年,多重的伤都受过,这点小伤并不足挂齿。不过人都在月长空怀里了,怎么也得撒撒娇,卖卖乖,不然岂不是不划算。 师伯,我疼。云梦泽软绵绵的说。没有喊长空,而是喊了师伯。 月长空的身体立刻一僵,拉扯云梦泽衣袍的手劲更小,连语气都轻柔起来,一会儿就帮你上药,很快就不疼了。 月长空边说,边将云梦泽抱起,走到一株倒伏的巨树旁边,让云梦泽侧靠着巨树坐在地上,小心的撕开云梦泽后背的衣服,查看云梦泽的伤势。 他已经答应放你们自由了,你们还要如何?酷似月长空的声音响起。 原本在装柔弱的云梦泽立刻转过头,露出好奇的神色。 刚刚月长空破阵,将蛇眼及六个假月长空重伤,此时那六个假月长空已经恢复了一些,正围拢向蛇眼,想要诛杀蛇眼。 蓝挡在蛇眼前面,瞪着算得上他哥哥的几人。 蓝,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对他来说,我们只是替代品,是玩物而已,你对他如此痴情,不觉得傻么?橙看着蓝,眼里满是怜惜。 蓝看向蛇眼。 蛇眼原本比这几个假货修为更高,受到的心火反噬也就更严重,此时还气息奄奄的靠在一块石头上,无法挪动分毫。他见蓝看他,立刻露出温柔的笑容,蓝,你跟他们不一样。 蓝也笑了,他伸手抚摸蛇眼的脸,轻声说,我知道,对你来说,我跟他们一样。 蛇眼的笑容褪去,眼中露出哀伤。他垂下头,自嘲的一笑,我以为,我至少得到过谁的感情,原来竟是自以为是了。 蓝,不要被他骗了。过来我们这里,我们是一样的,是兄弟。以后我们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比他好看的男人多得是。向来寡言的青竟也开口劝蓝。 蓝看向自己的这些兄弟,轻轻点头,也许,尸体是不错的选择。 蓝!蛇眼骤然抬头,我本来还像留着你的。 蓝看向蛇眼,笑着说,我知道,你在我们身体里下了限制的符咒。可是,云梦泽已经帮我们解了。 蛇眼这才看向旁边的云梦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云梦泽正在看热闹,见也可以参与一二,便笑着说,人体炼制,确实博大精深,竟然还可以将符咒炼制进人体之中,佩服佩服。 蛇眼的脸色彻底灰败,他看着自己造出来的玩物,突然笑了。 随便吧,我等魔修,本来也没指望有什么好死。蛇眼说着,一脸轻松的看向蓝,觉得你与他们不同,并非戏耍,你不信便罢。 蓝没有回应蛇眼,而是站起来,走向橙,我不管什么一样不一样。我只要爱到极致,哪怕付出全部。 说完,蓝骤然从袖口抽出一把幽绿色的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 蓝!高低不齐的惊呼同时响起,却也同时落下。 那匕首刺进蓝的身体,立刻化成一团绿色的火焰,将蓝吞噬。同一时间,其他五人的心口也燃起绿色的火焰。 赤、橙、黄、绿、青、蓝,这几个以月长空为模板做出来的傀儡,在绿色的火焰中化为飞灰,只有蓝算是说过一句遗言。 云梦泽微微蹙眉,嘀咕道,原来还有这种符咒,他们几个的身体是一损同损的么? 你有空关心别人了。月长空不满的开口,肉骨粉没办法完全治愈万鬼同哭造成的伤口,我带你回天衍道宗。 等等,再看看。云梦泽冲月长空摆了摆手,还在看蛇眼。 蛇眼看着刚刚蓝站过的位置,怔怔出神。 月长空看向蛇眼,淡淡的说,也不用杀他了。想必他以后,不会再纠缠我了。 明明想要的都在手心里了。云梦泽叹了一声,伸手抓住月长空的手,我反正不会那么傻。 月长空轻笑一声,将云梦泽抱起,我们走吧。 就在月长空转身的时候,一声极轻的笑声响起,庞大的魔力激荡开来。 月长空用灵压抵挡住那股魔气,回头看去,蛇眼的身体已经化成石像,被风一吹,便落下簌簌的灰。 他竟然自杀了?云梦泽颇有些惊讶。 认清自己的感情,只需要一瞬间。月长空说着,御剑而起。 云梦泽靠着月长空,心里诸多事情翻滚,却没有力气思考,昏昏沉沉竟睡了过去。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71) 阿泽?月长空感觉到怀中一沉,柔声问了一句,却没得到任何回应。赶紧低头查看,只见云梦泽面色发青,额心鼎形的印记红得发黑,已有黑气蒸腾而出。 月长空脸色阴沉,低念一声糟糕,再去看云梦泽身后的伤口,虽然血止住了,却也有黑气在其中翻滚,怨灵入体。 云梦泽的伤势如此,遭到反噬的柳成荫便只会更严重,虽然柳成荫靠修为强撑,尚且有意识在,但却浑身发僵,无法挪动。 玄玑带柳成荫御剑百里之外,却也没赶回天玄宗,而是停在一片桃林让柳成荫休息。 如今离讨魔大会才过去两个月余,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桃花开满枝头,粉白一片,煞是可爱。 柳成荫盘膝坐在一株桃树之下,略略稳定灵力,止住血流,这才能开口说话。 你倒是会选地方。柳成荫边说边抖落一肩的落花。 玄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凑巧罢了,这里的灵气格外馥郁。 我如今是魔修,你却找灵气馥郁之地让我疗伤,安的什么心。柳成荫半开玩笑的说。 玄玑笑笑:听说邪王鼎可以吸纳世间所有力量,为主人所用,灵气或者魔气,对你来说,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柳成荫没有答话,反而露出沉思的表情。 玄玑见柳成荫如此,又笑着开口搭话,这片桃林,跟天玄宗那片不一样。你看,有小桃子。这是会结果的桃林。 他们结果,又与我们何干。柳成荫冷冷说着,再次闭上眼睛调息。 玄玑轻叹一声,看向柳成荫。 *** 因为云梦泽伤势不稳,月长空也没能回返天衍道宗,而是匆匆找了个城镇落脚,随便找了个无人的院落便住了进去。 万鬼同哭造成的伤口非同小可,其中饱含怨灵。月长空原本以为邪王鼎会将怨灵吞噬,可其实不然,那些怨灵充斥云梦泽体内,竟随着灵力在云梦泽经脉中周转。月长空无从察觉,直到云梦泽晕倒,这才发现。 月长空试图将那些怨灵驱逐出云梦泽体内,可灵力导入云梦泽体内,即刻便被邪王鼎吞噬,一点无法作为。 月长空无法,只得守着云梦泽,等待云梦泽自己消解那些怨灵。 直到第二日午后,云梦泽才终于将那怨灵化解得七七八八,悠悠转醒过来。 云梦泽睁开眼,不见月长空,哑着嗓子喊,长空? 月长空转瞬出现在云梦泽床前,将手里的扫把一扔,上前拉住云梦泽的手,感觉如何? 好多了。云梦泽有气无力的说。 月长空松了一口气,伸手抚摸云梦泽的脸,辛苦你了。 云梦泽挑了下眉,下意识的说,不辛苦,为夫君生儿育女,是我的本分。 月长空大概是想要说些什么,结果被云梦泽这一句话堵成哑巴,一张脸涨得通红,张着嘴,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你这是,又在冒什么胡话。 你问候我辛不辛苦,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啊。云梦泽瘪嘴,明明是月长空自己前言不搭后语。 月长空无奈:我是因为无法帮你驱散怨灵,只能让你自己化解,所以才会说你辛苦了。 那我就是见你愁眉不展,所以开玩笑逗逗你。云梦泽说。 月长空终于被逗笑了,刮一下云梦泽鼻子,小声骂道,小混蛋。 我都是跟师父学的。云梦泽说到这里,一双眼紧紧盯着月长空。 月长空微微蹙眉,露出不解的神情,却没有立刻回应,顿了一下才问,你口中的师父,是说蓁蓁么? 云梦泽摇头,做了个深呼吸,这才说,我说的就是你。因为前世,你就是我的师父。 你说轮回?月长空试探着问。 云梦泽再次摇头:不,我说时间逆转。我之所以身怀邪王鼎,是因为我的魂魄来自未来,距今百年之后,我杀了柳成荫,继承邪王鼎。然后又被仙道众人诛杀,在身死即将转世之时,回到了五岁那年。 月长空垂下眼眸,握着云梦泽的手逐渐加力,想必在努力消化云梦泽所说之话。 云梦泽感觉到手上的疼痛,抿了抿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一切都说个清楚,在生死间,你我进入的第二个幻境,与今生完全不同的因果,便是我记忆中的前世。那一世,我没能力改变落霞城的命运,眼睁睁看着十万人死于面前,被你救上天衍道宗,拜你为师。是个除了修炼什么也不会的闷罐子,后来继承邪王鼎,杀了小白,又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杀胚。 云梦泽还要继续说,月长空却一把将他拉入怀中,厉声喝止,够了,别说了。 云梦泽蹭了蹭月长空的脸颊,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师父,我真的杀了小白。 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受邪王鼎控制。月长空帮云梦泽辩解。 可是,可是杀他的时候云梦泽攥紧拳头,下意识的想要回避,可却到底咬牙开口,杀他的时候我很开心。 阿泽 云梦泽猛得抱住月长空,再也控制不住掩藏多年的眼泪,哭着说,最让我难过的不是我杀了小白,而是我杀他的时候竟然觉得很开心。我一直以为我是跟师父一样的,是个站在正义一方的仙道正派,结果我根本就是个嗜杀成性的恶棍。 月长空将云梦泽从怀里拉开,亲吻云梦泽眼角,含去咸涩的泪水,阿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正义。是不是我对你太严格,才让你对自己有这样的要求。都怪我,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杀了小白。云梦泽垂下眼眸,始终无法放下这份愧疚,每每想起,都备受煎熬。 不是你杀的,是邪王鼎引诱你杀的。相信我,我会帮小白报仇的,也会帮你除去邪王鼎。月长空捧着云梦泽的脸,眼神锐利。 除去云梦泽刚想问月长空怎样除去邪王鼎,便察觉有人过来。 月长空也同样察觉,淡淡开口,凡人。 说话间,外面院子里已经响起人声,老爷,您看,这院子虽然不大,但修葺完好,景观别致,那葡萄架若是不用,还能种些好打理的紫藤,架个秋千玩耍。 月长空于是起身,走出屋外。 妈呀,怎么有人。尖利的叫声响起,有贼,强盗啊。 云梦泽一时觉得好玩,也起身跟上,靠在门边看月长空跟外面的人说话。 只见外面站着三个人,高声尖叫的大概是个管事,旁边跟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人,男人上身后跟着个小厮。 月长空向来不废话,从袖中拿出两片金箔,直接说,这院子我看上了,租给我。 管事一看到那两片金箔,立刻双眼冒光,这,这是真金的? 月长空不说话,只将金箔抛给管事。 管事伸手一接,烫手似的掂了掂那金箔,妈呀,这份量,买下这小院都足够了。 管事说完,咽下口水,看了眼旁边的华服男人。 那华服男人却始终在打量倚在门边的云梦泽,眼中满是玩味,金屋藏娇,兄台好雅兴。 月长空微微蹙眉,扫那华服男人一眼,一挥衣袖便卷起一道风。 对面三个人被狂风一吹,连退三步,都露出惊诡的神色。 您,您莫不是仙人吧。管事颤歪歪的说。 我租两个月,不要再来打搅。月长空说完,转身瞪了云梦泽一眼,揽着云梦泽回到屋里,关上了屋门。 你刚刚好阔气啊,一出手就是金子,那管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云梦泽笑嘻嘻的打趣月长空。 月长空没好气的瞪云梦泽一眼,冷哼一声,招蜂引蝶。 60.第 60 章 月长空和云梦泽在小院住下的第二日, 才知道两人所在之处名为望海城, 坐落于南海之滨, 虽偶尔受海盗侵扰,但还算安泰。 这小咸鱼挺好吃的,给小白带一些回去,他喜欢。云梦泽并不愿意纠缠在心结上面, 是以没再提起过前世之事。 月长空似乎也没有好奇, 每日便只是关心云梦泽的伤势,找些好吃好玩的给云梦泽。 他喜欢,等他修出元神, 让他自己来便是。月长空对于白浩清的态度,倒是没有一丝改变, 不咸不淡的。 云梦泽笑笑,到底买了一坛腌制的小黄鱼, 打算回去的时候给白浩清。 原本云梦泽以为, 这段养伤的时光应该会没有任何波折, 安安静静的, 结果才过了几天,便出了状况。 云梦泽看着眼前的华服公子,露出一个甜笑, 我师伯出去了,你若想拜师, 不若改日再来。 在下并不想拜武圣为师, 在下只想拜仙上为师。那华服公子微微笑着, 一张俊逸的脸上风流无限。云梦泽还真未见过这样的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风花雪月的放荡气质,却并不让人讨厌。 云梦泽轻轻勾起唇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久夜,姓名粗俗,污了仙上尊耳。久夜说着,冲云梦泽微微一拜,将手中点心盒子递了上来。 这是拜师礼么?云梦泽好奇的问。 自然不是,只是在下的小小心意。在下虽家室不丰,也断然不敢如此唐突仙上。久夜说着,又将点心盒子往前递了递。 云梦泽伸手接下久夜的心意,淡淡的说,那我便考虑考虑吧。 云梦泽说完,竟自往回走。门外的久夜便吩咐小厮帮云梦泽关好院门,然后才离开,也不过多纠缠。 云梦泽将点心盒子放在院中石桌上,自己走到葡萄下的秋千上坐了。 月长空这几日被打通了七情六欲,竟真在葡萄架下种了紫藤,还用灵力催开。又搭了一架秋千,让云梦泽在紫藤花下荡秋千。 虽然是颇为俗气的手段,并没有真的投云梦泽所好,云梦泽还是被哄得十分开心,每日都要在秋千上荡两下才行。 云梦泽晃悠了一会儿,便感觉到月长空回来,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双眼紧盯着院门。 月长空推门进来,手中拎着一个食盒并一个酒壶。 我回来了。月长空一进门便看向紫藤架,眼中笑意融融。 今天有什么好吃的?云梦泽也笑着回应,日子好像回到了奔流口的幻境之中,两人每日便只想着这些无聊又琐碎的日常小事。 酱猪蹄、卤鹅还有海陆酒楼的小菜。月长空边说边向云梦泽走来,目光落在石桌上的点心盒子上,问道,这是什么? 久夜送给我的点心。云梦泽笑着说。 哪个久夜?月长空微微蹙眉。 就是那日跟着管事来看房子的年轻公子,夸我是你屋中娇客的那个。云梦泽的笑容扩大。 月长空脸上的笑意消失,一甩袖,那点心盒子便被掀飞出去,直直飞出十几米,撞到院墙上,碎成渣滓。 你知道他是谁,就敢跟他来往。月长空不悦的将东西放在石桌上,走到云梦泽身后,轻轻晃动秋千的绳索,将云梦泽荡起来。 云梦泽仰起头,盯着月长空,好奇地问,他是谁? 他是当今安王。月长空并没有使力,秋千虽然在晃动,却始终在他一臂的距离之内。 云梦泽突然想起,他在幻境之中见过的那个三皇天王府,之前不就挂着安王府的名字么。 他是安王,是皇室。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如今不是政局不稳么?云梦泽更加好奇。 这不是你我应该管的事情。总之,不要再理会他。他对你,不怀好意。月长空说。 云梦泽微微点头,却忍不住继续追问,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安王的。 安王的学名就叫久夜,他跟你报上真名,分明就是试探你是否知道他的身份。月长空猛得抓紧秋千的绳索,不悦地说,明日我们便离开吧。天下大势,是我们绝对不能碰的。 为什么?云梦泽还记得,前世他能不断的变强,就是借助了所谓的天下大势。在那场乱世之中,吸纳了无数的怨气和死气。 你难道不知道,天衍一脉是怎么断绝的?月长空低头看着云梦泽,眼神晦涩。 天衍一脉,又跟我们什么关系?云梦泽盯着月长空,总觉得月长空这话说得很古怪。 月长空却突然伸手捂住云梦泽的眼睛,轻声说,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想伤你。 云梦泽断然想不到,月长空也会突然将话题拐到那件事上,竟有些微的脸热,到底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安王的意外纠缠,让两人不得不在第二日启程,御毯回返天衍道宗。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72) 云梦泽还有些舍不得,歪在毯子上跟月长空抱怨,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过几日闲极无聊的生活。 总会有的,只要你相信我。月长空轻轻搂着云梦泽,语气柔缓。 此时在赶路的还有柳成荫和玄玑,柳成荫调息数日,总算能够勉强活动,跟玄玑一起回返天玄宗。 两人路经落霞城,柳成荫突然停下,看着满城的花海若有所思。 玄玑御剑在前,见柳成荫停下,便折返回去,催促柳成荫,师兄,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云梦泽屠灭我天玄宗。我是不是也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柳成荫淡淡的说。 玄玑神色惊恐的看了一眼落霞城,只见花海之中仿佛飘动着红色的丝绦,极为绚丽。仔细一看才知,那是一队送亲的仪仗,正吹吹打打的沿街行走。十里红妆在花海里蜿蜒,好不壮观。 柳成荫轻轻一指,笑着说,如此场面,嫁的必然是高门贵女。这落霞城中,最贵的女儿,不就是云梦泽的同胞妹妹么? 师兄!无论如何,都不该对无辜之人动手。玄玑说着,凑近柳成荫,浑身紧绷。 我天玄宗近万名弟子,难道就不无辜么?云梦泽帮女英复仇的时候,可曾想过会牵累无辜。可曾想过,自己的亲人,也要为之付出代价。柳成荫说着,脸上露出阴桀的笑容,我杀不了他?但我可以让他痛不欲生。 师兄!玄玑猛得上前拉住柳成荫的手,被柳成荫下意识的甩开。师兄,你决不能做那样的事情。你成魔是为了保护天玄宗,而不是为了杀戮。 柳成荫看向玄玑,露出一个笑容,是啊。你没说错。我们回去吧。 说完,柳成荫御剑往天玄宗而去。玄玑看着柳成荫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 云梦泽和月长空行了大半日便到天衍道宗,还没落下,便见山门前有个人正上蹿下跳,看起来十分焦急。 月长空旋身而起,先云梦泽落在山门之前,一道灵剑招呼向那人。 那人身形翻转,一脚踢开灵剑,冲着月长空怒吼,小兔崽子,谋杀亲师,你是想篡位不成。 月长空淡淡应了一声,毫无愧色的说,我怎么知道是师父,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贼。想要来门内偷盗呢。 反了反了,真的反了你了。松鹤从袖子里抽出一个棒槌,就要锤月长空。 此时云梦泽也落了地,原本想要看热闹,结果月长空身形一飘,竟躲到他身后。他于是不得不张开双臂,手中裹满灵力,接住了松鹤的棒槌,笑着说,师祖莫生气,大师伯这是中了毒。 松鹤眨了眨那双三角眼,奇道,中毒,中了什么毒? 中了烂嘴的奇毒,注定一生一世说不出好听的话。云梦泽笑着说。 月长空弹了下云梦泽的额头,斥道,小兔崽子。 松鹤哈哈大笑,得意非常,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老大也有今天。我死而无憾了。 云梦泽听松鹤说死字,心中骤然一紧,开口劝道,师祖断然不可说这些不好的。世间万事万物皆可成咒,师祖这样的修为,言语中也蕴含力量,是以绝对不能说死这样的词汇。 松鹤被云梦泽一忽悠,立时眉飞色舞,云小子说得对,我这样的老仙人,说的话都是言灵,确实不该乱说。蓁蓁可是捡到大便宜了,怎么就收到如此聪慧的弟子呢。羡慕死我了。 师祖,怎么又是死。云梦泽实在有些无奈。想到前世师祖就是为了帮他除去邪王鼎而死,又忍不住看一眼月长空,不知道月长空曾经说过的去除邪王鼎之法是怎么回事。 行了,我们别在这里耽搁,先入山。月长空说着,冲云梦泽使了个眼色。 云梦泽于是上前,解开护山大阵,同松鹤与月长空一起进入山门。 松鹤一路上都在念叨他云游的见闻,月长空和云梦泽默默听着,不时交换眼神或微笑,都不搭话。 我说话呢,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松鹤突然停住话头,插着腰挡住两人,皱着眉头说,光在那里眉来眼去,是不是有奸情。 我们已经结成道侣,等事情处理完,就会离开。月长空淡淡说。 云梦泽和松鹤全都被惊在当场,云梦泽是震惊于月长空竟如此轻易就将两人之事告知松鹤,而松鹤是 云小子,你是不是受胁迫的。有什么苦衷,告诉师祖,师祖给你做主!松鹤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一张皱巴巴的脸都光滑了几分。 云梦泽好笑的看月长空一眼,对松鹤说,我没什么苦衷,是真心爱慕长空的。 不可能!老大什么样子我会不知道,谁能看上他,肯定是瞎。松鹤笃定的说。 云梦泽无法,只得闭上眼睛,伸出手摸索,天啊,我的眼睛怎么突然瞎了。师祖,快救救我。 松鹤哈哈大笑,上来搀住云梦泽,云小子,你怎么了?是被月长空那恶贼毒瞎了双眼么? 是啊,武圣姿容无双,将我晃瞎了。云梦泽说着,哼哼唧唧的开始装哭,师祖快想想办法,我不想当瞎子啊。 云梦泽和松鹤闹成一团,月长空却一把将云梦泽拉到身边,无奈的说,你跟他学,还能学出个好来。 云梦泽睁开眼睛,笑嘻嘻的看月长空。 混小子,当年是谁非要跟我学的,哭天抢地,要死要活。不姓月,不叫长空是么?松鹤指着月长空大喝。 月长空却御风而起,不理会松鹤,就要带云梦泽离开。 等等,师伯,我有事想问师祖。云梦泽赶紧阻止月长空。 月长空挑了下眉,到底又落在地下,放开云梦泽。 师祖,我参加讨魔大会的时候,听说门内有座天衍阁,里面有全天下的秘密,是真的么?云梦泽突然想起女英提过,天衍阁之中有邪王鼎的秘密,想着不若问问松鹤,没准真能有些线索呢。 天衍阁?松鹤一脸诡异的看向月长空,你 师父,天衍阁被封锁在那片金色迷雾之中,谁都进不去的。月长空说。 松鹤别扭的哦了一声,连连点头,对,天衍一脉断绝之后,天衍阁就封锁了。我在那片迷雾里逛了五年,什么都没找到的。没有天衍阁了。 云梦泽口里应是,心中却觉得怪异,直觉告诉他,关于天衍阁,松鹤和月长空瞒着什么秘密。 此时三人正好走到外院门前,上面是主楼,左边是左锋,右边是万丈峰。松鹤向右一指,开口说,我去看看小峰。 说完,不等月长空和云梦泽提醒他余峰在闭关,便消失不见。 我们去找老四。月长空说着,揽住云梦泽的腰,御风而起。 云梦泽虽然还没完全化解体内的怨灵,但也已经无碍,御风肯定是能做到的。不过月长空想要带着他,他也没必要别扭,便靠着月长空,也算偷懒。 山门打开,列缺早已察觉,已经在正殿等着月长空。一见月长空便迎上去,眼睛盯在月长空的左臂上,耽搁这些时日,就是去治疗手臂去了? 算是吧。百仙谱近日有什么消息么?月长空问。 就是怀疑女英并非魔君,大师兄觉得呢?列缺问。 月长空微微沉吟,这才开口说,此次讨魔之征,我并没有遇到女英,也无法判断她的实力。不过不管她是不是魔君,她屠灭天玄宗,百仙谱集结诛杀她,也并不算兴师动众。 确实,左右此次讨魔之征并没有伤亡,若再有魔君出世,也有人可用。列缺说着,瞥了云梦泽一眼,又问,至于说你纵容女英那件事,到底如何? 我跟柳成荫有些旧恨,当时看到女英上山找柳成荫报仇,我没阻止。月长空并不算说谎,只是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 列缺似乎也不想纠缠,只淡淡应了一声,也好。没准此事之后,我门也可以卸下第一仙门这个累赘,只做个隐世修仙之所。 快了。月长空扯起唇角,其他,我回头再跟你说。阿泽受了些伤,我先送他回去。 列缺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摆了摆手,去吧去吧,你的阿泽最重要。 说完,列缺转身上楼。 月长空则轻声嘀咕:鬼精鬼精的小崽子。 云梦泽却好奇地问:不将邪王鼎的情况告诉四师叔,让四师叔想想办法么? 月长空伸手揉了揉云梦泽的脑袋,轻声说,既然你体内就是邪王鼎,那跟他说也无用,他对邪王鼎了解不多。 说着,月长空拉起云梦泽,陪云梦泽往繁花谷去。 因为月仙闭关,巧颜在讨魔大会时就直接跟铁牛离开,云梦泽在繁花谷也没有了非要去问候的,便跟月长空一齐回到小院。 走进小院,没感觉到白浩清的气息,云梦泽还有些不习惯,抱怨月长空,你把小白打发去闭关,谁帮我种花啊。 果然,云梦泽走进后院,便发现好几片花田都开始枯败,赶紧拎着壶试图挽救。 月长空倒是悠闲,坐在抄手游廊里面,拎着酒壶看云梦泽忙活。 云梦泽折腾一圈,到底没能将力挽狂澜,还是挖掉了三株枯败的仙草,埋进土里当肥料。 等云梦泽再度放下水壶,已是月上中天。月长空歪在美人靠上,竟像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只有胸腔规律的起伏。 云梦泽悄悄走过去,想要观察月长空的睡颜,结果刚走进,月长空便猛得睁开眼,漆黑的凤眸盯着云梦泽,偷看我? 不是。云梦泽说着,飞快的亲了下月长空的嘴唇,是偷亲你。 月长空微微脸红,有些僵硬的坐直身体,低声说,怎么就不能有片刻正经。 云梦泽转进抄手游廊,一屁股坐在月长空的大腿上,肃起脸面说,好,我现在正经的向大师伯请教,关于天衍阁之事。 月长空轻笑起来,眼神中略有无奈,天衍阁就在繁花谷后那片金色迷雾之中,被封禁了。 可是看刚刚师祖的样子,明明就是想说,你能打开天衍阁。云梦泽盯着月长空,不放过月长空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月长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伸手拍了下云梦泽的脑门,师父的话也能信,我们聪明伶俐的阿泽哪里去了。 云梦泽转了转眼珠,微微凑近月长空,都说爱情会让人变傻。 月长空的手从云梦泽的脑门划下,落在云梦泽眉梢眼角,竟有些颤抖。 云梦泽握住月长空的手,拉到自己唇边,轻声呢喃,你不喜欢么? 月长空摩挲着云梦泽的嘴唇,眼中卷起浓烈的情感,他轻轻抬起云梦泽下巴,吻上云梦泽的嘴唇,含糊地说,怎么会不喜欢呢。 一夜缱绻缠绵。 *** 月长空带云梦泽回天衍道宗,本来是让云梦泽专心养伤的,结果却未能如愿。 如今巧颜不在,静姝又出外云游,繁花谷的事务落在灵雨头上。可灵雨向来是个武痴,完全不耐烦俗务,见云梦泽回来,立刻欢天喜地的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云梦泽,自己去后山闭关去了。 云梦泽自己也想不到,他入门才二十年,怎么就接下了打理繁花谷的重任。可谷内的师姐却对他非常满意,但凡有什么事情,都凭他的主意办事。 可云梦泽实际上并不想一天到晚的拿主意,对于明年新衣的颜色、下季度购买的茶类、弟子课程安排毫无兴趣。 月长空更是冷着一张脸,对那些来找云梦泽的师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无奈月长空脾气不好在天衍道宗早就不稀奇了,那些师姐妹最多问上一句,大师伯怎么还在云师弟这里。便像看不见月长空似的,继续跟云梦泽讨教谷内事务如何处理。 云梦泽就这样养了一个多月的伤,这才将将把体内的怨灵化解干净,却尚有怨气混在经脉之中,经脉仍旧滞涩。 月长空探视过云梦泽脉息,终于有些忍无可忍,阿泽,我过两日要出去一下。 去哪里?云梦泽正在拆信。月仙虽然常年不出门,但繁花谷因着美貌,在仙道的名气很盛,交际也便不少。 去天玄宗,取万鬼同哭。 61.第 61 章 云梦泽停下拆信的动作, 盯着月长空看了半晌, 这才开口问, 怎么突然说这个。 夺得万鬼同哭, 度化其中冤魂,完成我对仙道的许诺。你我就离开此处,再不受俗物烦扰。月长空说着, 露出一个轻笑,你不是一直想去流浪么? 云梦泽被逗笑了,又问道,你打算怎么取。 月长空微微垂下眼眸, 淡淡说, 直接取。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73) 也是, 柳成荫还远不是你的对手。之前是我牵累你了。云梦泽轻笑的看着月长空。 他知道,月长空的实力远在柳成荫之上,哪怕柳成荫有玄玑帮手,也未必是月长空的对手, 自己跟着, 不过是将月长空的软肋暴露人前, 让月长空束手束脚罢了。 可他又如何放得下心让月长空独自去面对柳成荫,万一呢?万一有什么意外呢?生死搏命, 哪里有完全的赢面。倘若月长空输了,死了, 他又该如何。 月长空扯动嘴角, 似乎想开口安慰云梦泽, 却突然神色一变。 这是?月长空从一堆信里抽出一封,看着上面的印信,不敢置信的说,玄玑的信。玄玑为何会给我们写信。 云梦泽见月长空岔开话题,也不再逼迫,看向那封信。只见那信封上一片空白,连半个字也无。 你怎么知道这是玄玑的信?云梦泽奇道。 月长空指了指信封的封口处,说,这里,有百仙谱的印记。我能感觉到,是属于天玄宗的那枚印信,就在玄玑手上。 云梦泽抽出月长空手中的信封,摸了摸封口处,果然感觉到淡淡的灵力波动,可惜他对百仙谱并不熟悉,自然也无法认出这些印信。 会不会是柳成荫拿了玄玑的印信,写了这封信。云梦泽说。 月长空摇头:印信只有各派掌门才能使用,这封信,必然是玄机亲自写的。 云梦泽微微眯眼,思索道,就算是玄玑亲自写的,也未必不是柳成荫示意。也不知道这两人又想折腾什么,我们还没去找他们算账,他们倒是先下挑战书了。 月长空露出沉思的神色,又将那信拿回来,手在封口处一挥,一道符咒没入封口。 月长空抽出信封中的信纸,只见上面五个字,落霞城有难。 卑鄙!云梦泽猛然暴起。他竟将落霞城忘记,怎么会如此愚蠢。 前世柳成荫就曾为了继承邪王鼎而屠灭落霞城,如今柳成荫跟他结下大仇,拿落霞城撒气更是情理之中。 云梦泽心念电转,就要冲出门外,却被月长空挡住,直接困在怀中。 冷静点,刚刚还怀疑是阴谋,现在倒是毫不犹豫的相信。月长空说。 不管是不是阴谋,都必须即刻动身。云梦泽焦急的看向月长空,我绝对不允许落霞城再次被屠。 月长空的神色微变,放开云梦泽,只说,我跟你一起去。 云梦泽于是给霜雪师姐发了蝴蝶信笺,便跟月长空御剑急去。结果刚出山门,便被大队人马拦住。 近千人的队伍在天衍道宗山门外安营扎寨,见两人出来,立刻吹向号角。 正中大帐中立刻奔出一人,不是久夜又是谁。 久夜见到云梦泽,立刻高喊,云仙长,收在下为徒之事,您考虑得如何? 没兴趣,赶紧离开。云梦泽冷冷说完,御剑而去,完全没心思理会久夜。 从天衍道宗御剑前往落霞城,只需要半日路程,然而此时,落霞城却连半日都等不得了。 柳成荫立于落霞城的城头,手中骨爪不停的开合,白骨森森的指缝间血水滑落。此时柳成荫脚下,城头的守卫队已经尽数被剜去心脏,死状可怖。 玄玑挡在柳成荫面前,眼中满是愤怒,师兄,你真的疯了。 也许吧。柳成荫轻笑,你让开,我不想伤你。 我决不允许你杀害无辜。玄玑神色坚毅,周身灵压汇聚。 柳成荫露出不耐的神色,看向玄机的眼中竟有鄙夷,你的伤还没痊愈,如今元神破裂,经脉不稳,真觉得自己是我的对手? 玄玑露出苦笑:我知道,我不像你有邪王鼎相助,那么重的伤,几日便痊愈。我如今不过是残破之体,空有大成期的修为,却发挥不出几成。可我不能看着你屠戮无辜。身为天玄宗掌门,我绝对不允许门下弟子如此。 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么?当年玄妙纵容玄黄子创立玄黄门,用稚童修习邪术的时候,你在哪里?柳成荫冷笑着说。 玄玑被问得哑口无言,怔在当场。 柳成荫轻叹一声,走到玄玑身前,轻轻拍了拍玄机的脸,师弟,你还是太天真了。真的以为仙道正派就都是好人?看看云梦泽做过什么吧,一怒之下就屠戮玄黄门,跟魔修勾结,导致我天玄宗覆灭。再看看月长空,虽说不杀人,可因他而死的人又有多少?今日落霞城能跟万鬼同哭一起永垂不朽,已经算是荣幸了。 玄玑脸色青白,坚决的摇头,我不管自己做错多少。也不管他人做错多少。我只知道今日,绝不让你妄造杀戮。 玄玑说着,凭空抽出一把长剑,剑身闪烁着紫色的电光,师兄,你还记得这把剑么? 紫电,怎么,你想我拿出青霜跟你拆招么?柳成荫说着,收起万鬼同哭,也凭空抽出一把长剑,剑身宛若玉质,泛着青色的光芒,有白色的霜气缓缓溢出。 比剑,我没输过。玄玑露出一个轻笑,旋身而起,攻向柳成荫。 那是过去了,师弟。柳成荫挽了个剑花,挥剑迎击。 *** 云梦泽御剑疾驰,心中正自焦急,忽然被月长空拦了一下。 是玄玑。月长空拦下云梦泽,看向远方。 月长空的灵知比云梦泽敏感得多,能迅速感知到靠近之人。 云梦泽即刻跟小鱼五感共享,果然看到一道紫色的身影御剑而来。只是那身影极其不稳,看起来摇摇欲坠,身下的剑也满是裂口,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月长空和云梦泽对视一眼,一齐迎上去。 玄玑远远见到两人,扯动唇角,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你们看到信了,快去救 玄玑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下剑去,跌落云端。 月长空伸手一抓,用御风之术将玄玑扶起,拉到两人身前。 玄玑身上的伤势不算重,只是灵力消耗一空,这才支撑不住晕倒。 现在没空理会他,赶紧去落霞城。云梦泽见玄玑如此情状,心中更加焦急。 月长空应了一声,却到底带上玄玑赶路。 两人再次加快速度,云梦泽的剑也由月长空推着,急速向落霞城赶去。 还没到落霞城,两人便感知到极强的怨气,心中都是一紧。直到远远看到落霞城,神色才稍稍缓和。 虽然无数怨灵围绕在落霞城上方,但落霞城被照在一团白色的守护结界之下,还未被怨灵侵入。 月长空和云梦泽两人边举剑斩杀怨灵,边冲进守护结界之中。 那守护结界是天衍道宗弟子所设置,自然不会阻拦月长空和云梦泽。 幸好四师叔在这里开了间药铺。云梦泽庆幸的说着,看向月长空的眼神满是感激。 月长空露出一个淡笑,领云梦泽前往天衍道宗所开的药铺。 此时落霞城内一片混乱,街上到处都是惊慌逃窜的人群,甚至很多人聚集在城门口,想要出城。然而整座落霞城皆被怨灵围困,出去更是送死,幸好有结界和落霞城守卫拦着。 两人抵达药铺,一进门竟见到云慕和云孟诚。 阿则?云慕看到云梦泽,立刻双眼发红,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但很快又板起面孔,不是让你不要再回来么! 云梦泽心中百感交集,双膝一弯就要跪下。 月长空却横空伸出一只手,将云梦泽撑起,事急从权,我带阿泽来处理万鬼同哭,云城主和少城主请回府中等候,稳定住落霞城居民。 云慕原本还有话说,被月长空如此截断,竟不知如何开口,只点头答应,带着云孟诚就往外走。 云慕越过云梦泽之时,身体明显的颤抖,极力克制才没有多看云梦泽一眼。云孟诚却停在云梦泽身边,极快极轻的说,大哥,父亲一直很思念你,之前怕带累你,才一直不联系。此事结束,你也回家看看吧。 阿诚!还在说什么,赶紧跟我回去,不要耽误几位仙长驱除邪魔。云慕见云孟诚没有跟上,开口呵斥。 云孟诚答应一声,匆匆跟上父亲的脚步。 云梦泽看着两人离开,长舒一口气,这才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的神色柔和,轻声道,你没有错,自然不用跪。柳成荫的杀意,由心生,而非由你生。 云梦泽到底展露笑颜,轻轻应了一声。 见两人说完话,药店之中的两个天衍道宗弟子这才上前,跟两人说明情况。 这个阵法是我跟师弟依照四师叔所画图纸布置的,所用灵宝皆是这几年在落霞城以物易物积攒下来,虽然不是上上品,但也均非俗物。年长些的弟子竟是万丈峰的崔函,在外院时跟云梦泽住过一个房间。 还能抵挡多久?月长空淡淡问。 崔函面露忧色,望向外间天空,最多两个时辰,这十万怨灵实在太过强大。 可知柳成荫在何处?月长空又问。 崔函摇头:不知,但这怨灵是从城中蔓延起的,我跟师弟激活结界,才将他们驱逐出城。柳成荫想必就在城中。我二人在此维持结界,不敢离开,也不知他具体在何处。 我跟阿泽去寻柳成荫,你二人继续维持结界。顺便看好他。月长空说着,将玄玑放在一张椅子上,他未必就是真的昏倒,也可能有所图谋,你们要小心。 是!崔函师兄弟两人答应道。 云梦泽见月长空将话说完,也没其他可说,跟着月长空离开药铺。 你觉得玄玑有诈?那为何不将他扔在半路,反而带回来。云梦泽问月长空。 月长空淡淡开口:他在这里,我才好将天玄宗彻底从仙道除名。 云梦泽一怔,面露不解,天玄宗已经被屠灭,下次重修百仙谱,它必不在其上了吧。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眼中有丝沉重,不仅仅是不在百仙谱之上,而是彻底消失。 云梦泽没想到月长空有如此想法,颇有些惊讶,是因为天玄宗威胁到落霞城么? 天玄宗在一日,便是柳成荫的避难所。只有让天玄宗真的亡了,柳成荫才能好好龟缩起来,不再生事端。月长空说。 云梦泽微微皱眉,总觉得月长空此话十分古怪,开口问道,何不今日就废了柳成荫,还要给他机会报仇。 月长空微微垂眸:我并没有把握毁掉邪王鼎。只要邪王鼎一息尚存,即使废了柳成荫,他也可能东山再起。 云梦泽沉默下来,一时也想不出万全的方法来解决柳成荫。 两人很快在落霞城中兜转一圈,并没有察觉到柳成荫的气息,反而又回到药铺之中。 崔函两人仍旧在维持阵法,而玄玑也仍旧在昏迷。 长空,你是觉得,只有玄玑能带我们找到柳成荫么?云梦泽问道。 月长空轻叹:只能一试。 说完,月长空将一枚丸药喂给玄玑。玄玑的脸色稍缓,转醒过来。 月前辈,云师侄。玄玑看到两人,立刻露出苦笑,是我的错,我不该包庇师兄。我只是实在想不到,师兄会变成这样。 他从来都是这样,只是你活在自己的想象中。云梦泽直截了当的说。 玄玑惨然一笑,开口问道,现在是何情况。 我门弟子张开结界,将万鬼同哭中的怨灵隔绝在城外,但支持不了多久。现在必须找出柳成荫,将万鬼同哭控制住。云梦泽说。 我能找到他。玄玑说着,站起身。 请吧。云梦泽说着,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冲云梦泽轻轻点头,算是赞同云梦泽的处置。 两人于是再次离开药铺,跟着玄玑去找柳成荫。 玄玑没有御剑或者御风,反而用走,不时停下,施展符咒辨别方位。 月长空和云梦泽都不多问,心中的思量相同。 如今的玄玑断然不是柳成荫的对手,柳成荫放玄玑逃出,肯定别有目的。所以并不是不怀疑玄玑,而是压根没有信任玄玑,自然也不在乎他举止诡异。 两人原本以为玄玑是想拖时间,没想到很快,玄玑就将两人带到茶花山庄,指着大门说,师兄就在其中。 月长空手中凝出灵剑,一剑劈碎了大门,率先走进去。 此时茶花山庄空无一人,也不知道是都跑出去避难,还是已然成了柳成荫的扇下恶鬼。 茶花山庄原来是云氏家庙,是上古封印的所在之处,此时改成了花圃茶田,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的模样。只能隐约感觉到一丝先天八卦阵之中相互勾连的力量。 云梦泽一进入茶花园便跟小鱼五感共享,想要沟通火灵,可惜,他虽然在茶花园中感觉到了很强的火属灵气,却并没有感觉到火灵。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74) 三人很快走到茶花园中的桃花林,便见桃花树下站着一个黑衣男子,手中把玩着一把象牙折扇,见到三人,他轻巧的合上折扇,笑着说,恭候多时。 师兄,快住手吧。玄玑看着柳成荫,眼中神色难看。 师弟,快动手吧。柳成荫说着,轻轻点了点食指。 一道剑光瞬间贯穿月长空的胸膛,快得云梦泽甚至无从反应,只能下意识的扶住月长空倒下的身体。 玄玑放开剑柄,往后退了两步,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月长空。 长空!云梦泽此时才找回声音,即无法相信又担忧莫名。 月长空半跪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青色的长剑,伤口冒出白色的雾气,破碎宛若红宝石的冰碴簌簌掉落。 月长空轻轻一笑,淡淡的说,是我轻敌了。我这条左臂之中,还有什么? 有一道我的傀儡符。当然,力量太过微小,完全无法影响武圣,但是足够让武圣无法察觉我的傀儡。柳成荫说着,冲玄玑招招手。 玄玑走向柳成荫,停在柳成荫的身边。 柳成荫伸手摩挲玄玑的脸颊,轻笑着说,这才乖啊。 长空,你怎么样。云梦泽扶着月长空,脸色难看。 月长空摇了摇头,伸手拔出胸口的长剑,将那把剑扔到地上。 云梦泽立刻取出肉骨粉,想给月长空上药。 可柳成荫却不给他机会,骤然将象牙扇甩向月长空,身形飘忽的攻了过来。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给你时间,让你们上药疗伤。柳成荫阴桀的笑着。 月长空手中凝出长剑,招架住柳成荫的攻击。 云梦泽也赶紧凝出寒冰长剑,他无法对柳成荫动手,却可以阻拦玄玑。可玄玑竟然根本不打算帮柳成荫,反而御风而起,直往外去。 他要毁掉结界。月长空大喊。 云梦泽也已然猜到,就要追上玄玑,可他刚离开地面,脚腕却突然被抓住。云梦泽大惊,竟然有人能无声无息的靠近他。 他一脚踢向身后,却被挡了一下。脚尖传来的灵力异常熟悉,竟是月长空。 阿泽,小心。月长空低声提醒云梦泽。 云梦泽这才回头去看,抓着他的竟是一个孩子。怪不得他无知无觉,他将灵知外放,只能感觉到身怀灵力之人。而此时,一群凡人渐渐将他包围,其中一个七岁的孩子死死抓着他的脚腕,力量大得惊人。 稚子何辜啊,云梦泽,你要杀了他么?柳成荫阴桀笑了起来,这些人虽然被我控制,可魂魄尚在,尚有回转的余地,你要杀死他们么? 云梦泽伸手点上孩子眉心,立刻发现他是中了傀儡术。确实比较简易,可以破解的傀儡术,但是解起来颇废些周章。 云梦泽又尝试去掰孩子的手,却不敢使力,生怕掰断孩子的手腕。那孩子虽然是凡人,但身体素质被傀儡术加强,是以手上力气极大,云梦泽无法撼动。 就在他折腾的这片刻,周围的凡人已经都聚了上来,将他团团困住。他要挣脱这些凡人,便难保会伤到他们,若不挣脱,又无法阻止玄玑破坏结界,一时竟陷入两难。 莫急,先解开他们的傀儡术。我天衍道宗的弟子,也没那么脆弱。月长空的声音传来,稳住了云梦泽心神。 云梦泽往天上望了一眼,见月长空正跟柳成荫打得难分难舍,心中一凛。灵力探出体外,迅速的化成符咒,不断地打入周围的凡人体内,试探消解他们所中的傀儡术。 解除这些凡人的傀儡术,云梦泽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他刚将最后一个凡人放倒在地上,便感觉大地震动。他抬头去看天空,只见白色的结界破了一个洞,灰扑扑的怨灵从那洞中挤进来,将洞撑得越来越大。 月长空还在与柳成荫交手,两人的动作都有迟缓,显然消耗颇多。 月长空的脸色青白,他手中猛然出现一道金色的符咒,平推而出,瞬间困死了柳成荫手中的万鬼同哭。 那骨爪好像被捏住一样,竟然没有随着柳成荫的指挥动作,而是停在空中,僵硬的抽动着。 云梦泽来不及思考,猛然冲上去,一把抓住万鬼同哭。 62.第 62 章 骨爪落入云梦泽手中,竟发出刺耳的长啸, 仿佛疾风互相摩擦, 又仿佛万千人同时哀嚎, 真正的万鬼同哭。 云梦泽额心的鼎形印记寸寸迸裂,血珠溢出。同一时间, 骨爪在云梦泽手中融化, 万千冤魂像被旋涡吸引一般,疯狂的向云梦泽聚拢,涌进云梦泽手心。 不可能!柳成荫震惊的看着云梦泽, 声音完全走了调, 就算你身怀邪王鼎, 也不可能瞬间将万鬼同哭吞噬!邪王鼎根本做不到。 月长空此时也停了下来, 一双凤眼中瞳仁漆黑,竟没有丝毫波动, 只淡淡的说, 你跟他又如何相同。你的意志, 根本无法控制邪王鼎。 你说什么?柳成荫说着, 再次攻向月长空。 月长空的手中却突然凝出一把金色的长剑, 他的身形闪动, 一剑没入柳成荫的额心。 柳成荫一口血喷出,月长空却已经飘然转身, 冲向云梦泽, 接住了晕倒的云梦泽。 你走吧。你的死期还没到。月长空的声音极轻, 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说话间, 他已经抱着云梦泽御剑而去,甚至没有再看柳成荫一眼。 柳成荫扑倒在地上,脸色一片死灰,一双手支持着身体,却根本支持不住,整个人抖如筛糠。他紧紧咬着牙,仇恨的念着月长空三个字。 月长空将云梦泽抱回落霞城的药铺,便见崔函师兄弟两人倒在地上,并不见玄玑的身影,想必是被柳成荫召唤回去。 月长空将云梦泽放在椅子上,上前探视崔函两人的脉息,虽然受伤,但却并不严重。他于是不管两人,再次将云梦泽抱起,疾步前往后院的屋舍,将云梦泽放在床上。 金色的符咒不断在月长空的掌心浮现,又一个一个的没入云梦泽额心,良久才阻住了云梦泽额心的血流。 阿泽月长空的声音空洞,他伸出手,擦拭云梦泽额心的血迹,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云梦泽的眉毛动了动,竟有清醒的意思,月长空立刻凑上前,又唤了一声,阿泽? 云梦泽缓缓睁开眼,便看到月长空担忧的看着自己。 云梦泽轻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也没想到,竟能将万鬼同哭吞噬。 月长空抓住云梦泽手,声音干涩,应该我来度化这十万冤魂。 那现在,你度化我就好了。云梦泽的唇角才刚刚勾起,眼前便是一黑,意识瞬间模糊。 月长空见到云梦的瞳仁竟然瞬间变成白色,其中映照着张牙舞爪的恶鬼,不过很快,便又恢复成黑色。 云梦泽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难得竟露出些慌张,极轻的喊了一声,师父。 月长空将云梦泽抱进怀里,柔声道,我在这里呢,别怕。闭上眼,睡一觉就会好了。 云梦泽应了一声,疲惫的闭上眼,靠在月长空怀里睡下。 第二日,崔函师兄弟两人也转醒过来,回返天衍道宗,请来了列缺。 月长空将那枚金色的百仙谱令信交给列缺,只说让他召集百仙谱众人,彻底将天玄宗从仙道除名。 玄玑已经被柳成荫控制,不将天玄宗彻底封锁,柳成荫早晚还会利用天玄宗作。月长空说完,也不多解释,带着云梦泽就要离去。 云梦泽还在睡着,虽然脸色青白,但神态安详,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大师兄。列缺叫住月长空,一张脸难得竟有纠结之色,你会离开么? 月长空露出一个轻笑,转头看向列缺,怎么,我跟阿泽结成道侣,你嫉妒了?不是最嫌弃我么?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列缺说着,看向月长空怀中的云梦泽,我总觉得他来之后,你变了很多。 那说明你不了解我。月长空说着,挑了挑眉,唉声叹气的说,一群小崽子,不知道我为你们操了多少心。一天天就只会给我添麻烦。 列缺到底皱起眉头,一脸不虞的盯月长空,如果我真的不了解,只能说你有事瞒着我。 一群小崽子,能谈什么事情。月长空说着,御剑而起,我先回去,你将这些处理好。 说完,月长空竟自离去,只留列缺站在原地,担忧的望着他的背影。 月长空返回天衍道宗,却并没有回繁花谷,而是前往后山,来到他平时闭关的一处山谷。 那谷地位于两山之间,有一条细细的小溪蜿蜒流过,溪边有座木屋。月长空将云梦泽抱进木屋。 那木屋中虽然陈设不多,却都十分精致。月长空将云梦泽放在床上,拉过一床细软的蚕丝被给他盖上。 蚕丝被一触碰到云梦泽身体,立刻散发出浅淡的蓝色光芒。云梦泽醒来的时候,就被那蚕丝被镇住了,甚至忘记了身体的不适。 云梦泽坐起身,拎着那蚕丝被,不敢置信的说,这是用北海冰蚕丝织造的蚕丝被么?我听说北海冰蚕一千年才产一两丝,这是多少斤啊。 月长空原本在窗边写着什么,见云梦泽醒来,立刻走过去,轻笑着说,我好歹也是武圣,总也有点好东西的。 云梦泽放下蚕丝被,一双眼开始打量木屋中的东西,还真发现一些珍品。他有点好笑的将眼神转回到月长空身上,这么说来,这里是左锋的库房了? 不过是我闭关时休息的地方。月长空说着,伸手握住云梦泽手,你感觉如何了? 云梦泽勾起唇角,满不在乎的说,也没什么感觉,左右就是体内满是怨灵。如今我即是邪王鼎,自然不会受这些怨灵影响,只是还不能将他们的力量化为己用。 真的不能?当真不会用怨力施展术法?月长空微微挑眉。 云梦泽轻咳一声,撇开眼神的转移话题,你带我来这里,是闭关么? 你不是让我度化你么?月长空说着,唇角微微拉起,露出笑意。 云梦泽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却到底收住,露出担忧的神色,你要怎么度化我。邪王鼎对我的影响,并不是那么简单。 你现在,能感觉到邪王鼎的影响么?月长空轻声问。 云梦泽怔了一下,伸手触摸额间的印记,苦笑一声,这我还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感觉,我无法仔细形容。 月长空也伸手抚摸云梦泽额间,轻声说,没事的,我在这里。 也对,不管我如何,你总能度化我的。云梦泽握紧月长空的手,笑容加深。 月长空没有说话,只看着云梦泽。 云梦泽也就盯着月长空。 两人互相望良久,最后是月长空绷不住,柔声开口,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度化你的。。 云梦泽不然不想再提邪王鼎,笑着转移话题,说起来,柳成荫如何了? 被我震断经脉,没有十年是别想恢复了。月长空淡淡的说。 云梦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遗憾,瘪了瘪嘴,将脑袋靠上月长空的肩膀,小声嘀咕,真烦人,我要是能宰了他就好了。 月长空伸出手,摩挲云梦泽脸颊,抱歉,我没有杀他。我担心自己继承邪王鼎,会无法控制。 我也不想你继承邪王鼎,我们两个一人一个邪王鼎养在身体里。又不是好玩。云梦泽说着,更贴近月长空。 月长空也配合的伸手搂住云梦泽,就要吻上云梦泽脸侧。云梦泽却突然周身一抖,僵直的坐起,瞳孔中再次弥漫起一片白雾,其中恶鬼张牙舞爪。 月长空暗暗咬牙,心中疼痛。过程也许会有些艰难,但结果,相信会是他想要的。 云梦泽很快恢复神志,晃了晃脑袋,还没想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便被月长空拉进怀里,吻住嘴唇,夺走呼吸。 月长空和云梦泽于是在小屋住下,云梦泽消化十万冤魂,月长空度化云梦泽。 所谓度化,自然就是要讲解人生奥义,生死玄妙,于是 长空,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啊。听说你一把鼻涕一把泪,求着师祖收你为徒。抱着师祖的大腿,被师祖拖行了上百里,是不是真的?云梦泽将脚泡在溪水里,乐呵呵的问月长空。 月长空正在给拆一只野兔,晚上要给云梦泽炒兔肉吃。听到云梦泽这话,气得咯吱咯吱磨牙,听他胡说。明明是他找上我,赖皮赖脸的非要我跟他上天衍道宗。 就像你当时在落霞城,非要带我上天衍宗那样么?云梦泽又问。 月长空手中的光刃骤然暴涨,又很快回缩,颇为无奈的看着云梦泽。 云梦泽于是扬起一个笑脸:其实我想跟你走的啊。前世落霞城被屠,是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生命里的那道光,没有你,我的生命毫无意义。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75) 月长空被说得有些脸红,低下头专心处理野兔。 云梦泽却不肯放过他,故作哀戚的说,可惜,那时候我太无趣了,你都不喜欢我。 谁说我不喜欢你。月长空皱着眉,凭空做了个弹指的动作,一道轻柔的风便在云梦泽的额心撞了一下。 你就是不喜欢我啊,对我特别凶。云梦泽说着,委屈的低下头,将溪水踩得哗啦啦响。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对你好。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你身上了。月长空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拎起野兔转身走了。 云梦泽原本以为能听到月长空蜜语甜言,结果还才听到个开头,人就跑掉了。一时万分无趣,只得边磨牙,边小声嘀咕。 晚上月长空用花椒和青椒炒了兔子,又做了野菜汤,云梦泽也吃得不情不愿的。 不好吃么?月长空微微蹙着眉,见云梦泽一脸勉强,自己也拿出一双筷子,再次尝了尝味道,没什么问题啊。 云梦泽撇了撇嘴,也不说话,就用筷子翻开青椒和花椒,夹起一块兔肉送到嘴里,勉强的嚼着。 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怨灵影响了你的味觉?月长空面上露出些担忧,盯着云梦泽的眼神更加专注。 云梦泽听月长空这么说,心里转出别样的心思,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好像,真的是味道不太对。云梦泽说着,咽下嘴里的兔肉,又夹了一筷子野菜,感觉有股苦味。 月长空立刻从百宝囊里拿出一颗糖果,送到云梦泽嘴角,尝尝这个呢? 云梦泽不易察觉的勾了下唇,张嘴去吃那颗糖果,嘴唇有意无意的划过月长空的指尖。 月长空的手微微颤抖,到底将那颗糖喂到云梦泽嘴里。 云梦泽吸吮着甜滋滋的糖果,一张脸皱起来,露出纠结的表情,这糖也是苦的啊。你给我吃苦么? 当然不是。月长空说着,将手伸到云梦泽唇边,吐出来,必定是受到怨灵影响,你嘴里才不是味道。我来想办法。 云梦泽没有将糖果吐到月长空的手上,反而凑进月长空,微微张开嘴,真的不是你把药丸当成糖拿给我了么?你要不要自己尝尝? 月长空盯着云梦泽红润的嘴唇,一时僵在当场,好半天才受不住蛊惑似的,凑近云梦泽。 是么?也许是我拿错了吧。说着,月长空的唇贴上来,舌头舔过云梦泽贝齿,将那颗糖卷走。 云梦泽的舌头不由自主的跟着糖果,主动送上去。 伴随着甜蜜的糖果,温柔的吻不断加深,最后月长空到底将云梦泽紧紧裹进怀里。云梦泽放软身体,轻轻的笑起来。 山中日月如白驹过隙,转眼竟过了五六年。 云梦泽每日化解怨灵,也跟修炼无异,修为突飞猛进,已然突破空冥期。随着修为的增长,莫名的焦躁和烦闷也随之而来,那种渴望坐拥一切的掌控感总在信件翻涌。 甚至很多时候,他感觉他无法容忍月长空没有按照他的预想行动。比如白浩清来信说自己突破元神期,月长空竟然没有无视,反而说要去看看白浩清。 你不是最喜欢我,不喜欢小白嘛。云梦泽盯着月长空,十分幼稚的质问。 月长空轻笑起来,将云梦泽拉进怀中,亲吻云梦泽的额头,带点无奈的说,不要总是吃醋,我是有事情吩咐他。 什么事情,我去转告他好了。正好我这里还有罐小黄鱼要送给他。云梦泽笑着说。 这次换月长空不乐意了,他微微皱起眉头,我的事情,你去说什么。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啊。而且,小白是我的跟班,你去吩咐他,他未必给你办的。云梦泽信誓旦旦的说。 月长空摇了摇头,语气竟有哄劝的意思,好了,别闹了。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把小黄鱼给小白。云梦泽说。 我帮你带去。月长空说着,冲云梦泽伸出手。 云梦泽却动手去解百宝囊,反而眯着眼睛盯月长空,怀疑的问,你跟小白,有什么我不能听的话要说么? 不行么?难道我的每件事,都要你知道么?月长空说。 当然,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云梦泽脱口而出,这才发现这话太过霸道,简直不讲道理。哪怕两人已经约定结为道侣,但是他也没资格要求月长空每件事情都像他汇报,月长空又不是他的奴隶。 可是,如此明显的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会是什么?为什么不让他知道?难道月长空心里不该只有他,不该什么都让他知道么? 阿泽?月长空轻轻唤了云梦泽一声,眼中露出担忧。 云梦泽猛然回过神思,哦了一声,从百宝囊里取出一个小坛子递给月长空,好,你,你帮我带给他。 云梦泽将小坛子塞进月长空手中,转身就要回到小屋。 月长空却一把拉住他,妥协的说,好吧,你跟我一起去。我没有要瞒着你什么,只不过是一些俗务,没意思的。 不,我不去。你去吧,我不想知道你要做什么。云梦泽说着违心的话,眼神不敢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却手上使力,将云梦泽拉到身边,御风而起,带着云梦泽往左锋而去。 白浩清突破元神期便回到左锋,将好消息分享给师兄弟,并且打算拜见月长空。得知月长空又在闭关,也没什么不解,只传信给月长空,便回到自己的茅屋。 月长空和云梦泽到的时候,白浩清已经洗漱过,拎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水壶,就要出门。 结果一推门,便见月长空和云梦泽向他走过来。 师父,师兄。白浩清面露喜色,走上前冲两人作揖,还以为这次无法见到你们呢? 你这是?月长空微微挑眉,看向白浩清手里的水壶, 啊,我想去看看师兄的院子,也不知道这么久没去打理,那些花草有没有出什么问题。白浩清说。 云梦泽听到这话,不由得勾起唇角,还是师弟乖巧。 月长空却不悦的说:那是他的院子,不需要你如此惦记。 白浩清露出一个傻气的笑容,挠了挠后脑勺,师兄对我最好的,他的院子就是我的院子,我一定照顾好的。 月长空暗暗磨牙,云梦泽却笑得开怀。 白浩清有些腼腆的抿嘴笑,又问,师父,你不是在闭关么?回来左锋,是有事情么? 月长空点头,淡淡的说,我收到了铁牛的信,想让你帮我去看看他。 大师兄的信!云梦泽总算知道,月长空为什么不想带他来了。得知铁牛和巧颜的消息,他可完全没有心思在后山闭关,只想去看一看两人如何。 当日铁牛自愿跟巧颜共享魂魄,救醒巧颜之后便即刻离开。一是担忧万鬼同哭之事会有变动,二是两人都需要闭关调养。走的时候是静姝和左锋另一弟子相送,云梦泽只知道两人避居在一处山水灵秀之地,并没有得到其他消息。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有些不太情愿的点头,嗯,两人如今在京城附近。 大师兄可还好,伤势如何了?白浩清关心的问。 他那并不算伤,若真说起来,只不过是有些脆弱。说到这里,月长空微微蹙眉,我原本是希望两人出海,海上清净,这两人却偏往是非中心去。 京城近日有变么?那还不赶紧送信让他们离开。云梦泽想到前世京城惨像,眉头微皱。 白浩清说:京城附近应该还是最安稳的啊。其他地方才是群雄割据,混乱不堪。霄帝继位之后,据说一切尽在掌握,大有重新稳定局势的可能。 天下大势,非一人可以挽救。你还是去看看他们,送他们出海。月长空对白浩清说。 白浩清哦了一声,点头答应,又转头问云梦泽,师兄,你也去么? 云梦泽略略沉吟,瞥了月长空一眼。 月长空也在看他,眼神清淡,没有阻止也没有鼓励,云梦泽便知道,这是全由他做主的意思。云梦泽抿了抿唇,摇头道,我便不去了。你带我问铁牛师兄好。 说完,云梦泽将要送白浩清的小黄鱼拿出来。 白浩清见了十分欢喜,赶紧伸手接过去,将鼻子凑到坛口闻了两下。 还有这个,路上花销,别一次用尽。云梦泽有从百宝囊里捡了些银钱给白浩清,想必白浩清是什么都没有的,他也懒怠为白浩清准备,给些钱总是万能的。 月长空也将一个锦盒递给白浩清:这是给铁牛和巧颜的。 白浩清接过盒子应下,也不收拾什么东西,拜别过月长空和云梦泽便离开。 云梦泽看着白浩清的背影,抱怨月长空,怎么就不能早告诉我呢。我什么东西都没给大师兄他们准备。 63.第 63 章 自从四岁上山,这还是白浩清第一次离开天衍道宗。 白浩清御剑一日, 当天晚上便到达铁牛和巧颜隐居之处, 可惜并未找见二人, 于是留了一张纸条,便往京城去。 此次虽然是月长空吩咐他来探望铁牛和巧颜, 顺便送两人出海, 但他也想做些别的事情。 这应该不算玩心太重吧?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师父训斥,云师兄都不帮我讲情的。白浩清小声嘀咕着, 很快便到达京城。 白浩清在京城门外落下, 跟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平民一起排队进城。 排了良久, 前面的长龙不见挪动, 太阳却已然落下。白浩清仰着头看太阳落山,见橘红的余晖斜着洒下, 不由露出惊喜的神色。 这时队伍前面出现了些骚乱, 很多人嚷了起来。 白浩清已入元神期, 耳聪目明, 马上知晓, 这是城门即将关闭, 他们这些排在后面的进不去了。 就在白浩清打算离开队伍,明日再进京的时候, 疾驰的马蹄声响起。 白浩清循声望去, 只见一队人马远远过来, 为首一人白马轻裘, 俊逸风流。 白浩清这样见惯美人的,看到那人也不由得一呆。那人不像月长空,是高天明月的冷俊。也不像云梦泽,是春光无限的艳丽。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飘逸潇洒,看着他,好像一根羽毛在心口飘飘荡荡,不时刮到肉,痒痒的。 白浩清抓了抓自己的胸口,一双眼盯在那人身上。 那人原本已经驰过白浩清,却若有所感似的,猛然拉马停住,回头看来。他一眼便看到白浩清,霎时露出灿烂的笑容。 白浩清看着那人打马回返,来到自己面前,翻身下马,冲自己拱手施礼,这位仙上,怕不是天衍道宗门下吧。 你怎么知道?白浩清震惊的瞪着那人。 那人爽朗的笑起来:仙上这一身白衣,一派气韵,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白浩清低头看自己的衣袍,再简单不过的白色道袍,一点花纹都没有。难道真是凭气质?可自己又有什么气质,师父和师兄们似乎从没说过自己有气质这种东西。 久夜其实并没有看出来,只是白浩清这一尘不染的样子,在队伍里太过惹眼,这才上来拜会。 皇朝内忧外患,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能招揽到修士,那就再好不过。若是师承天下第一仙门,那便更好了。 他之前遇到武圣和云梦泽,原本不肖想武圣会管如此俗事,只想着招揽云梦泽,结果也未能如愿。今日见到一个身穿白袍,只随便上来探问,竟还真的被他撞上了。 只是这人虽然出尘脱俗,眼底一片澄澈,完全是不谙世事的样子,真的会是长生不老,神通广大的修士么? 在下久夜,几年前曾有幸结识贵门云梦泽仙上,不知仙上是否认识。久夜笑着说。 你认识云师兄的么?我跟云师兄虽然师承不同,但关系最好的。白浩清十分开心,一双眼睛弯起来,露出惊喜的笑容,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云师兄?怎么认识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若仙上到在下府上略坐,在下细细讲给你听。就是不知仙上来京城是否有要事在身,无暇他顾。久夜笑着说。 白浩清也没想太多,直接点头答应,我本来是在这附近有些事情,但是未能办成,就想来京城看一看。我很小就跟着师父回山,之后一直修炼,都没出来历练过,所以想到处转一转。 那正好,在下自小在京城长大,不若让在下做东,带仙上到处走走。久夜实在没想到,竟还有如此思想简单,天真单纯的修士,似乎不哄回去利用都有点可惜。 白浩清刚想答应,却又犹豫起来,可是,我不能占你的便宜啊。 久夜自认游戏花丛,从来都是负心薄幸的那个,没想到会有人占他便宜,一时竟有些怔忪。 这样吧,我把这个给你。白浩清说着,从百宝囊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这是我出门前,云师兄给我的,让我路上花。我并不太会用,就都给你,若是不够,我再回去跟云师兄要。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76) 久夜原本以为白浩清说跟云梦泽熟识,不过自以为的,没想到竟是真的。想到云梦泽是武圣的掌中宝,久夜对于跟白浩清结交更加上心,接过那个钱袋,还故作认真的打开来看。 只见拿钱袋里面全是金子,不下百两,不愧是第一仙门,如此财大气粗。 不过我们今日城门关了,我们无法入城了。不知你晚上在何处歇脚。白浩清问久夜。 久夜赶紧收起那袋金子,笑着说,仙上随我进城便是,区区城门还挡不住我。 久夜说着,让收下匀出一匹马给白浩清。 白浩清看着那匹被牵到面前的白马,伸手摸了摸白马的鬃毛。白马似乎被摸得很舒服,还转过头,用脑袋蹭白浩清的掌心。 白浩清对白马爱不释手,转头对久夜露出惊喜的笑容,这是送给我的么?我从来没养过宠物。只见繁花谷的师姐养过狐狸和兔子。 久夜笑着点头:自然,只要仙长喜欢。 谢谢你。白浩清笑容更加灿烂,又伸手摸了摸白马,问久夜,你要排在我前面么?据我所知,插队在凡间似乎很不受欢迎。 久夜诧异的蹙眉,却仍旧保持笑容,我进城不用排队的,仙长骑上马,随我们一起。 你不用排队的么?这么好。骑马?我不会骑马。白浩清说。 久夜立刻露出懊恼的神色:我真是愚笨,仙上哪里需要骑马,都是御风或者御剑。 白浩清点头:平时赶路确实御剑,但是门中规定,在凡人面前尽量不要施展道术。 原来如此。久夜说着,扫了一眼白浩清身边的流民。 那些流民原本就要散了,听到白浩清和久夜说话,一个个全都伸直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知道久夜必然身份尊贵,不敢直视,便将目光全都投到白浩清身上,眼神中闪着各色的光彩。 久夜很清楚,这些流民失去家园,生活艰难,哪一个心中不是渴望着救赎。白浩清这样的仙人,让他们都升起某些希望。希望白浩清能化腐朽为神奇,翻手扭转世道,让他们重新过上平静的生活。 可惜,这些所谓仙人。跟他们想象是不一样的,没有丝毫怜悯,只追求自我的长生,从不在乎凡人的死活。 久夜心中已然对白浩清生出鄙夷之心,面上却仍旧微笑,仙上随我来吧。 久夜说着,干脆牵着马,带白浩清往城门走。 白浩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偷偷的望向周围的流民。见那些流民盯着他,一张清秀白净的脸立刻涨红。他看向久夜,似乎想说什么,却抓耳挠腮的不知如何开口。 久夜看到白浩清这样,试探着问,仙上是不是同情这些流民? 同情?白浩清露出不解的表情。 久夜压住唇角,没有冷笑,声音仍旧温和,他们的家园在战争中毁去,只得往京城逃窜,成为流民。然而京城也不是避难所,无法容纳如此多的流民,是以每日只准很少的流民入城,其他的只能在城郊自己想办法谋生。 白浩清震惊的瞪圆眼睛,又看向那些流民,立刻露出难过的神色,他们没有家了么?真的可怜,我能帮他们么? 久夜没想到白浩清是这样反应,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应。 这些仙人,难道不该说这些都是天命,是他们无法干涉的么?为什么如此简单就开口说要帮助。 白浩清见久夜不说话,立刻垂头丧气起来,对不起。我太过无能,才只有元神期,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是师父和师兄,肯定能帮助他们的。当年我的家乡被海盗侵扰,就是师兄救的我。 久夜终于找回声音,赶紧说,元神期?据我所知,能达到元神期的修士,怕是百里无一吧,又怎么能说无能。 门内很多师兄师姐都是元神期。白浩清说。 久夜心中一颤,不愧是天下第一仙门,竟有如此实力,如果能为他所用,何愁无法拨乱反正,重振河山。 仙上,你真的想帮他们么?久夜紧紧盯着白浩清,神色极为认真。 白浩清郑重的点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竭尽所能。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城门口,城门守卫冲久夜行礼,正在打开城门。 久夜回头看向已经渐渐散去的流民,开口说,你能做的很多,比我多得多。 随即,久夜吩咐城门守卫,今日城门晚关两个时辰,让更多的流民进城。 守卫为难的互相望望,回复久夜,安王,城内早就没有地方容纳流民了,还放他们进去,恐怕不合适。 无妨,本王将自己的一处府邸改建成临时棚户,让他们去暂住便是,之后自有安排。久夜说完,冲白浩清露出笑容。 那笑容轻风一样绵软,仿佛吹到白浩清的心尖上。白浩清有些局促的低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觉得那里不太对。 此时远在天衍道宗的云梦泽还不知道,他特特嘱咐不要一次用尽的钱,已经被白浩清尽数给了人,他在还在好奇的研究天衍之术。 月长空在桌子对面,支着个下巴,看着他读书。 你不去修炼么?云梦泽抬眼瞥月长空,心中明明窃喜,却做出厌烦的表情。 月长空扯了下唇角:现在最关键的是度化你,修炼之事,不急。 云梦泽放下书,好笑的看月长空,不急了?你不是心里只有修炼么? 月长空坐直身体,似乎下了某些决心似的,开口说,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云梦泽一愣,眼珠转动,怀疑问,你怕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我能有什么阴谋,你不是,让我跟蓝学么。月长空的声音仍旧淡淡的,可云梦泽竟然从中听出一丝委屈。 云梦泽笑起来,却又很快收起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吞噬了万鬼同哭,且修为不断增强。邪王鼎对他的影响也越来越严重,那种无法名状的焦躁,时隔几十年,再次涌上心间,每当感受到愉悦,便有一种强烈的,即将失去的错觉。 行了,这些书就别看了。你看再多,也无法进入天衍阁的。月长空说着,将云梦泽面前的书收了。 你为何如此确定我进不了天衍阁?云梦泽好奇。 因为我试过。天衍阁只有天衍一脉可以进入,其他人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何况,你怎么就笃定,天衍阁中有除去邪王鼎的方法呢。月长空说。 云梦泽无奈的撇嘴:不是你说一定要帮我除去邪王鼎的么? 所以,除去邪王鼎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尽快将体内怨灵吸收,差不多也就能进入大成期了。月长空说。 云梦泽冷笑一声:说到底,又是修炼。你怎么对修炼那么执着,你知不知道 云梦泽说到这里,突然惊醒似的,想起蓝幽跟他说过的话,顿时脸色煞白。 长空,你该不会是想用那个方法吧。云梦泽紧紧盯着月长空。 什么方法?月长空露出不解的表情。 云梦泽暗暗咬牙,这才开口,蓝幽跟我说过,只有杀死自己心爱的人,才能真正控制邪王鼎。 有这种说法么?月长空惊异的睁大眼睛,似乎真的不知道有这种说法。 云梦泽猛得站起来,走到月长空身前,直直看着月长空,总之我不准你有这种想法。 月长空轻笑,伸手拉住云梦泽的手,将人拉坐到自己腿上,没有,我绝对没有那种想法。 那你一直催促我修炼,难道不是想让我尽快变强,杀了你么?云梦泽小声嘀咕。 月长空哈哈笑了起来,捏着云梦泽手心说,傻不傻。你想超过我,得修炼个几百年,到时候怕都被邪王鼎吞吃殆尽了。 云梦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嫌弃道,一定要这样自己夸自己么? 我这说的是实话啊。月长空笑着,而且,你比我强,跟杀我,有什么关联。我知道你不可能下手的。所以与其让你修炼变强,杀了我,不如趁你还弱,控制你杀我。 你是这么想的!云梦泽瞪着月长空。 月长空将云梦泽拉进怀里,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说,别闹了。杀死自己心爱的人,便能彻底控制邪王鼎,完全是胡说。如果真的连心爱的人都能下杀手,那岂不是比邪王鼎还邪恶,自然也就不存在有没有被控制的说法了。 云梦泽微微蹙眉,细细思索,似乎也确实如月长空所说。 如果邪王鼎的的主人是个连心爱之人都能屠戮的,那他跟邪王鼎可就真的是互相成就,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哪里还需要控制邪王鼎,或者摆脱邪王鼎的控制。 你又知道了。那你说要帮我除去邪王鼎,到底有什么计划。云梦泽挣开月长空的控制,质问道。 月长空轻笑,伸出手摩挲云梦泽的脸颊,不能说。如果邪王鼎知道了,计划就失败了。 云梦泽蹙眉,张了张口,却无法反驳。 邪王鼎虽然没有魂魄,却有自己的意志。这意志中最坚定的一部分就是不死不灭,邪王鼎最可怕的就是,无法毁去。 云梦泽到底偃旗息鼓,不再追问如何除去邪王鼎,却仍旧捧着天衍术相关的书籍,继续研读,左右也是无聊。 大概一个月后,月长空又接到了铁牛和巧颜的消息,两人竟然已经出海,找了一处灵气充沛的小岛隐居。 大师兄他们出海了?那小白怎么还不回来,也没有消息。云梦泽略有些担忧的嘀咕。 本来也是让他出去云游历练,不回来就不回来罢。月长空倒是无所谓,甚至都没打算给白浩清送封信。 还是云梦泽不放心,找来信笺,给白浩清写信。 信笺寄出三日,云梦泽便收到厚厚的一封回信。 白浩清在信中说,他因为没找到铁牛和巧颜,便在京城逗留,等待铁牛和巧颜的消息,可惜一直没有等到,收到信才知道两人已经离开。 白浩清还在信中提及,在京城跟安王久夜交了朋友,涨了很多见识,打算在京城多游历些时日,顺便帮京城流离失所的百姓做些事情。 这个安王久夜,到底是什么意思?云梦泽猜到白浩清第一次出门,会玩得流连忘返,却没想到白浩清跟久夜扯上了关系。 想借助仙道之力,平定天下。月长空站在云梦泽身后,淡淡开口。 云梦泽往后靠到月长空身后,忧虑的说,那我们是不是让小白回来,他一天傻乎乎的,半点世事也不通,被利用还是其次,真将我门卷入天下纷争就麻烦了。 让他去吧。不吃点教训,也没办法成长。月长空说着,轻轻顺着云梦泽的头发,至于牵连门派,我们不去才更能摆脱干系。他只是左锋门下小小弟子而已,远代表不了天衍道宗。 云梦泽知道月长空说的没错,白浩清就算被安王利用,也不过是天衍道宗的普通弟子而已。如果月长空也参与进去,那才真的会牵累到整个门派。 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晚上睡觉时竟辗转反侧,有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错觉。好不容易睡下,竟又做了前世的梦。 梦中白浩清被他割破喉咙,来不及发出一丝声音。眼中却没有任何仇恨和怨愤,只有担忧和难过。 云梦泽猛得从梦中惊醒,直直的坐起来,一抹额头,一手冷汗。 月长空就睡在他旁边,也被他惊醒。起身问他怎么了? 云梦泽顿了一下,没敢去看月长空,只小声说,有些担心小白。 月长空也顿了一下,显然有些不高兴,再开口声音都是闷闷的,你担心他担心得做噩梦? 云梦泽转头看向月长空,只见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黑如锅底,眉毛压着眼睛,明晃晃的不满。 云梦泽心中竟有些欢喜,看到月长空吃醋,在乎自己,让他莫名忐忑的心绪安稳下来。 小白从小跟着我跟大师兄。一心都是修炼,从来也没教过他别的,如今一个人出去,又是在京城那样动荡的地方,跟久夜这样心机手段的人在一起,我怎么能不担心。云梦泽说,试探着问,不若,我们还是去京城看看他的情况吧。 你到底是担心小白,还是闭关无聊,想出去玩闹。月长空冷冷看着云梦泽。 云梦泽心念电转,立刻嬉笑起来,果然还是你了解我。我就是太无聊了,想出去转转。 这才对着我几天,你就无聊了。以后离开天衍道宗,日日对着我,你岂不是也一样,没几日就腻了。月长空冷哼着说。 云梦泽扑哧一声,笑倒在月长空身上,这是什么逻辑。我恨不得把你锁在眼睛里,哪里会腻烦。只是如今在山里,又要吸收怨灵,又要抵制邪王鼎,每天都像在打架,好累。我想休息一下。 月长空轻轻揽住云梦泽,以防他摔下床去,细细思索半晌,才终于松口。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77) 64.第 64 章 第二日, 月长空和云梦泽简单收拾行囊,知会列缺一声,便离开天衍道宗。 两人御剑到达天衍道宗在京城开的镖局,立刻便有人迎上来。 周翔拜见大师伯,您要来,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迎上来的是列缺的弟子周翔,是京城这间镖局的管事。 周翔将月长空和云梦泽请到正厅坐下喝茶,寒暄起来。 几句过后,云梦泽便提出来意, 白浩清, 有来你们这里么? 白师弟?来过一次,跟安王一起来的。是要送东西到望海城去。周翔说着, 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云梦泽说。 周翔这才开口:我见他跟安王情状,似乎非常熟悉。可这个安王的风评不太好, 喜好男色, 府里养着一群的名伶戏子, 公子少爷,是不可相交之人。我开口暗示白师弟, 可白师弟 说到这里, 周翔顿住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他没有听懂, 还在傻笑。云梦泽完全能想象到白浩清挠着脑袋, 不明所以傻笑的样子, 跟铁牛一模一样, 他年级小些,又从未离开过左锋,所以单纯一些,很多东西不太懂。你明示他都可能听不懂,更不要说暗示了。 周翔微笑起来,又问月长空来京城可是有什么要事。 月长空却只看云梦泽一眼,淡淡的说,陪他来看看。 周翔顺着月长空的眼光看向云梦泽,眼中露出会意的笑容,也便只有云师弟这样的奇才,才能入大师伯的眼吧。 云梦泽回了一个微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小白现在安王府?我去瞧瞧他。 白师弟跟安王一起视察水患,七日之后才会回来。周翔说。 显然,周翔一直在关注着白浩清的动态。 云梦泽点了点头,瞥月长空一眼,笑道,那我们也不耽误你的正事,自己在京城游玩就是了。 周翔笑着摇头:哪里有什么正事,也不过是发些战争财。这样的乱世,押镖的价格非常高。大师伯和云师弟出去,切莫提及这镖局是天衍道宗所开,利用道法仙术在凡俗赚取金钱,说出去不大好听。 云梦泽笑着应下,仙道门派自持高洁脱俗,向来是不齿在凡间赚取金钱的。但真要维持一个门派屹立不倒,钱又是不可或缺的,是以大门派在凡俗皆有些营生,只是不说而已。 周翔师从列缺,做事格外稳妥。特来裁缝,为月长空和云梦泽制作新衣,免得两人仙资太过出众,被一眼看破身份。 师伯便不穿白色吧,换个新鲜颜色。云梦泽看着裁缝带来的衣料样子和样式册子,难得竟有了兴趣。平时在繁花谷,他是最不耐烦挑这些的。 那你说穿什么颜色?月长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中却也有些兴致。 云梦泽促狭的冲月长空笑,知道月长空只是看起来对外表不上心罢了。若真的不在意外表,白衣又为何总是纤尘不染,几百年的铁石心肠又如何被云梦泽动摇。 云梦泽翻着样式册子,问裁缝,最近京城流行什么样式? 最近战事频发,城中很多名门公子都有参军的意向,是以对襟的箭袖长袍比较流行,外面再加一件牛皮软铠也是有的。裁缝说。 颜色呢?云梦泽又问。 宝蓝和赭红都是比较受欢迎的颜色。 月长空上下打量云梦泽,笑着说,那就给他各做一套,再买件牛皮软铠。 是的。那这位公子呢?裁缝又问。 云梦泽摸了摸鼻子,思索道,我倒是什么颜色都穿过,只是没穿过红色,不若就做件红色的对襟广袖长袍好了。 不好,你不穿红色。月长空开口否决。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不解的问,为何不好?我觉得我穿红色应该很好看。 太招摇了,我不喜欢。不许穿红色。说完,月长空抽出云梦泽手里的册子,塞给裁缝,给他做两件普通的书生衣袍就好。 裁缝接过册子,看云梦泽一眼,没敢直接应下。 云梦泽摆了摆手,笑道,书生袍就书生袍吧,也做宝蓝和赭红两色就可以。冠就不用了,同色的发带便可以。明日早上能送来么? 自然,今夜便赶工给两位做好。裁缝说完,拿出尺子给两人量了尺寸,这才离开。 等到裁缝离开,云梦泽便哼了月长空一声,抱怨道,我想着给你换新衣,你倒想着我扮丑。 你这张脸,如何扮丑。月长空弹了下云梦泽的额头,只是来京城游玩消遣,不要惹出是非。 我就长了张是非脸么?云梦泽随口一说,自去洗漱。却不想,一语成谶,哪怕穿着简单的服饰,也招惹上了是非。 云梦泽和月长空在周翔的介绍下,前往京城最有名的天启楼尝新鲜,结果菜还没上,便有人来抢包间。 月长空不欲招惹是非,让便让了,接过对方的银子,便要跟云梦泽一起下楼到厅堂里去吃。 两人就要出门,却被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人拦住,那人衣袍华丽,形貌粗鄙,眯着一双小眼睛,猥.琐的将云梦泽从头打量到脚,开口竟是调戏。 这是天启楼的新菜么?真是秀色可餐啊。啊!啊 男人话音刚落,便被月长空一掌掀飞,直接从窗子扔了出去。 云梦泽本来还想冷嘲热讽几句,给对方下个什么符咒,却不想月长空出手如此干净利落。 他不会摔死吧。云梦泽震惊的看着月长空。这可是凡人啊,哪里经得住摔摔打打。 我下手向来有分寸。月长空说着,将云梦泽拉回包间。 此时强要换包间的一伙人已经喊叫着冲下楼,去查看同伴的生死。跟着的小二则面色惨白的僵在门口,一双腿直打哆嗦,颤颤歪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梦泽于是笑着说:这包间我们不让了,快些上菜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会承担的。 小二磕磕巴巴的应下,转身走了,下楼的时候腿还在打颤,差点就要滚下去。 安抚过小儿,云梦泽便走到窗边,往下看热闹。 被月长空扔出去的男人被一堆小厮抬走,看起来半死不活的,云梦泽笑嘻嘻的对月长空说,完了,完了。那人没被摔死,被吓死了。长空你破戒了。 月长空轻笑一声,没搭话。 男人的同伴见男人如此形状,似乎有些忌惮,抬头往上面看,正对上云梦泽的目光。云梦泽于是轻轻一笑,自认为灿烂宛若春桃盛开,结果把那几个达官贵人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 云梦泽无聊的瘪了瘪嘴,坐回到桌旁。 很快,两人桌上就摆满了天启楼的招牌菜,远远比两人点的要多。 云梦泽好奇的问小二:我记得我们没点这么多菜啊。 这,这些都是老板送两位的。小二颤颤歪歪的说。 那可真是多谢老板了,只是我二人无功不受禄,怕是无福消受。云梦泽看着小二。 小二似乎有些局促,一双手搅在一起,又说,那个,那个我们老板 只要不是刚刚那样的浑话,我们断不会伤害你的,不用害怕。云梦泽温和的笑着,还冲小二眨了下眼睛。 小二脸上有些红,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口齿清晰了不少,我们老板说,两位肯定是陛下请来的仙人。希望两人到时候在陛下面前说清楚,怀恩侯不是我们打的。 云梦泽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刚刚那几人都是谁?你跟我说清楚,我也好跟陛下解释。 小二立刻介绍起来,原来刚刚一群人,为首的三人正是如今十分风光的北方三王,分别是怀恩侯、丰城主和平城主,三人占据了皇朝的北部,几乎已经自立。此次来京城就是想让霄帝承认三人辖区的自主权,不再向皇朝交税。 这些事情,你们都知道的么?云梦泽颇为惊讶,一个酒楼跑堂的小二,对国家政事竟如此了解。 小二无奈的叹气:哎,这些谁不知道啊。皇朝快完了,到处都是自立为王的诸侯。如果不是陛下请了你们这种仙人来帮忙,京城也早就完了。只是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听说这北方三王也请了仙人帮忙的。 云梦泽点头,拿起筷子,笑着对小二说,那便这样吧,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们会担着的。 小二赶紧点头哈腰的退出去,顺便再次提醒两人,无论如何要在陛下面前将事情说清楚。 等到小二离开,月长空才不太满意的开口,你问他这些事情做什么? 云梦泽夹了一块鸭肉,塞进嘴里,吃完才说,随便问问嘛。而且,我们也不好真的给这天启楼惹上麻烦。你说呢? 月长空露出思索的神色,没开口。 好啦,先吃东西吧。小白不是跟安王熟悉嘛?到时候让小白跟安王说一声,这件事不就过去了。云梦泽说着,给月长空夹了一块苦瓜,来,吃点苦瓜清清火。别这么暴躁,不就是被调.戏一下嘛,至于你将人扔出去。我随便下个符咒,都能让他生不如死。 月长空撇云梦泽一眼,无奈的摇头,却到底没说什么,夹起那块苦瓜吃。一张冷峻的容颜微微抽动,居然被苦到了。 云梦泽立刻笑了起来,又给月长空夹苦瓜。只是月长空不再上当,坚决不吃那些苦瓜,就算云梦泽送到他嘴边,也绝不肯张口。 两人吃完饭离开天启楼,便感觉到有人跟踪他们。 云梦泽眼珠一转,故意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待跟踪的人也走进来,瞬间闪身到那人身后,将人堵住。 这位朋友,为何跟踪我二人。云梦泽笑着开口。 那人这才注意到自己眼前少了个人,惊恐的转头,尖叫一声。 你不用怕,我不会杀人。但我的耐心不太好,一时达不到目的,可能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云梦泽说着,笑容扩大。 那人瞪着云梦泽,眼中满是惊恐,颤颤歪歪的说不出话。 此时月长空也已经回身,盯着那人的后背。 你是北方三王的人?云梦泽问。 男人点头,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是平城主的侍卫。我也不想打扰两位仙上,只是奉命行事。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我只希望你转告你的主子一声,我们呢,是你们惹不起的仙人。不要纠缠,也不要去找天启楼的麻烦,否则呢。就请他家世子做好准备上位吧。云梦泽说完,身形一闪,回到月长空身边,转头看向男人。 男人见云梦泽消失,左右张望之后,这才转头看到云梦泽。 云梦泽冲男人挥挥手,笑着说,后会无期。 说完,云梦泽便拉着月长空离开。 因为招惹上了北方三王,两人不便再会镖局,便找了家客栈住下。 几日下来,月长空和云梦泽再未察觉有人跟踪,在京城游玩得还算惬意。 这日两人出城去据说颇为灵验的观音庙游玩,在庙前的市集买了两串相思红豆。 云梦泽笑着将其中一串绕在月长空的手腕上,开玩笑的说,此物最相思。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你就每日看着它思念我。可不准去喜欢别人,知道么? 月长空将那串红豆拆下来,塞回云梦泽手里,还是你留着吧。 说完,见云梦泽嘻笑,月长空又说,你留着,哪日我不在了,你就 云梦泽赶紧捂住月长空的嘴,不让他继续说,好了好了,我认错。你别说,听着难受。 月长空扯下云梦泽的手,冷哼一声,所以你就是故意让我难受么? 云梦泽吐了下舌头,也不知道是自己本身便如此多疑,还是受邪王鼎影响,他总是忍不住刺一刺月长空,试探月长空对他的感情。 小白在这附近。月长空突然说。 云梦泽挑眉,问道,你感觉到他的气息了? 月长空看向远处,微微点头,骑着马,跟一群凡人在一起,正往这边来。 云梦泽眼珠转动,扯了扯月长空的袖子。 白浩清确实在往这边来,他陪久夜视察水患,用道术修补了堤坝,跟这久夜一起回返京城。 久夜一路上对白浩清的行为赞不绝口,赞扬白浩清此举造福了如何多的百姓,避免了多少兵祸等等。 白浩清原本不明白,修补堤坝,如何又能避免兵祸。 久夜便同他解释,河水决堤,冲毁农田,农民没有收成,吃不上饭,便只能去做强盗。这样的强盗多了,慢慢形成势力,便是反贼,便要造反,到时候便是战火不熄。 白浩清以前从来没听过这些事情,一方面觉得难过,一方面觉得好奇,一直追问久夜,让久夜给他讲更多关于民生的事情。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78)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知道的比我师兄还多。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久夜在白浩清心中的形象已经异常高大,博学多才之处甚至超过了云梦泽。 久夜从小千娇万宠,风流荒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浪荡王爷,风评极差。直到几年前先帝去世,他才一夜间成长,算得上能帮霄帝分忧。却也从来听过如此真心实意的称赞,一时还有些无法适应。 其实,我也不想知道这些。久夜轻叹一声。 为什么不想知道?我觉得这些事情很了不起,我就很想知道,想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帮助其他人。白浩清不解的看久夜。 久夜轻咳一声,到底只是笑笑,没有对白浩清敞开心扉的意思。 两人骑马走到观音庙前,白浩清见人群拥挤,便下了马,打算牵着马前行。 久夜也下了马,让身后的侍从上来,将两人的马牵走,带着马队绕路。他跟白浩清两人从这片市集穿过,也算游玩。 王爷,我们都走了,万一有人谋害您怎么办。侍从首领皱着眉,显然不愿意离开。 浩清在这里,谁又能伤我。你们去吧,也别天天跟着我,烦得很。久夜以前经常甩掉侍卫独自游玩,这几年才谨慎起来。 我会保护久夜的,用我的生命保证,不让任何人伤害他。白浩清认真的说。 久夜哈哈一笑,眼波勾了白浩清一下,白浩清立刻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挠脑袋。 侍卫首领看白浩清一眼,心里也知道,他们几十人,甚至不如白浩清的手指头,于是也不再坚持,带着马队绕路去了。 久夜见侍卫走了,立刻深吸一口气,愉悦的说,自由的空气真好,好久没这么快活了。 怎么?他们在,你不高兴么?白浩清好奇的问。 久夜啧了一声,笑眯眯的说,也不是不高兴吧,只是没有你我单独一起高兴。 白浩清笑笑:我也觉得,更喜欢跟你独处。 久夜怔了一下,笑着摇头。白浩清不可能听得懂,大概是真心实意的如此说吧。想到这里,久夜认真的打量白浩清。 用他阅美无数的眼光来看,白浩清称得上美人。当然,不若云梦泽的销魂蚀骨,也不及月长空出尘绝世,更没法比他以前把玩的那些娇艳魅惑的美人。 可是白浩清胜在纯粹天然,一张脸干净得仿佛雨后澄空,一双眼睛宛若婴儿无邪。他原本鄙夷白浩清这个仙人,相处过才知道,白浩清绝不是他所知道的那种仙人。 白浩清是真的仙人。悲天悯人,心思纯净,他说喜欢你的时候,眼睛里可以不掺杂任何利益、权衡或者欲.望。 这样的人,让久夜有些不忍心利用。可这样的人,又实在太容易利用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一直到观音庙门口才停下,看着人潮汹涌的往庙里涌,白皓清好奇的问,为何来这里拜观音的都是女子呢? 确实,此时观音庙门口都是些穿红戴绿的妇女,几乎见不到男子。 久夜笑着说:这是送子观音庙,自然都是女子。走,我带你进去瞧瞧。 说着,久夜就要拉白皓清往人群中挤。白浩清却不好意思起来,小声说,我有不会生孩子,不去拜送子观音。 不仅仅是生子,求姻缘也很灵验,不然香火也不会如此鼎盛。走啊,进去看看。久夜还在拉白浩清,可惜以他的力量,也就只能扯得动白浩清的袖子,没办法让白浩清挪动分毫。 我也不娶妻的,不求姻缘,我们去别处逛逛吧。白浩清翻手抓住久夜的手,轻轻一拉,边将久夜拉到身边。 久夜还从未被如此强硬的拉扯过,一时竟有些找不着北,晃了一下,靠到白浩清身上。 白浩清赶紧伸手扶住久夜,那个样子,好像要将久夜拥进怀里似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语气满是鄙夷,哎,世道混乱,人心不古,当街断袖分桃,不知羞耻。 久夜是个真断袖,断得非常彻底,连他的皇帝哥哥都管不了他。是以向来光明正大的跟男人纠缠不清,最听不得如此讥讽,一双俊美横竖起来,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道士打扮的白胡子老头,坐在一个卦摊后面,正用手当着眼睛,从缝隙中看久夜和白浩清。一双浑浊的眼睛里目光迷蒙,整张脸却皱在一起,明显的厌弃。 65.第 65 章 久夜站稳身体, 走向那老道士,结果手还被白浩清抓着,被拉了一下,直接一个踉跄倒进白浩清怀里。 白浩清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搂住久夜,有些担忧的问,怎么?崴了脚么?站不稳。 久夜挣了一下,脱出白浩清的怀抱,一张脸黑了个彻底。他堂堂安王, 自诩风流, 今日竟倒在一个奶声奶气的糖糕怀里,颜面何在。 久夜?白浩清询问的看着久夜。 久夜不能对着白浩清骄纵, 只得轻轻一笑,转过身, 向罪魁祸首的老道士走去。 那老道士眯着眼睛看他, 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久夜走到老道士的卦摊前面, 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折扇,点了点桌面, 摆出礼貌而冰冷的微笑, 问道,这位老先生, 刚刚说的话, 有何深意。 深意?老道士皱着一张脸看久夜, 骂你伤风败俗都听不懂么?看你穿金戴银, 还以为是什么名门之后,原来竟是个草包。 你!久夜一辈子没听过这样的羞辱,一张脸瞬间涨红了。他用扇子指着老道士,手一个劲的抖,你知道我是谁么?就敢如此口出狂言。 你不就是当今皇帝的同胞弟弟,安王久夜么。老道没别的本事,就只有卜卦解命还算尔尔。老道士捻着胡子,虽然坐在桌子后面,需要仰着头看久夜,可却像在睨视。 此时白浩清也走上前,不解的问老道士,前辈,您为何要骂久夜呢?他人很好的,没有做什么坏事。 老道士抬起一只眼,瞥着白浩清,这位道友灵台清净,五根却不通明,一看便是心窍阻塞,脑中空空,被人骗了还不自知。 谁骗我了?白浩清眨了眨眼睛,问得十分真诚。 老道士但笑不语,摆弄起桌子上的罗盘。 久夜原本气得心肺作痛,想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老道士,只是不好当着白浩清的面,打算回头找人悄悄动手,此时见这老道士说得颇有些玄乎,气愤倒是平复了。 莫非这老道士乃隐居高人,故意说这些话激怒自己,引起自己的注意,是想投奔自己? 老先生,你既然如此神通,可不可以给我算一卦。久夜问道。 好。老道士说着,将罗盘收起来,看向久夜,就请安王写个字,老道帮安王算算命数。 久夜看白浩清一眼,鬼使神差的,用扇子在老道士的桌面上写下一个白字,此字如何解? 老道士呵呵一笑:白,自然就是说你做什么事都是白操心、白忙活、白筹划,竹篮打水一场空,没结果。 久夜原本以为老道士为了投奔他,会说些阿谀奉承之语,没想到不仅语言粗鄙,意思更是忤逆。 老东西,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戏弄当今亲王,典狱司的大牢就是你后半生的家了。久夜大怒,开口就喊来人,结果一个人都未来。 他这才想起来,刚刚已经将侍从尽数遣走,现在竟无人吩咐。 白浩清伸手拍了拍久夜的肩膀,笑着说,你别生气,这位前辈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要关他,大牢那种地方,不适合老人居住。 久夜看向白浩清,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差点憋死。 最后久夜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放缓语气说,我刚刚也就是开个玩笑。老先生也不过是讨口饭吃,难为他不会解字,还在这里摆摊了。 久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片金叶子,放到老道士的桌子上,这是给你解字的报酬。 说完,久夜拉着白浩清就要离开。 那老道士却开口喊住了白浩清:道友留步。 白浩清于是回头,笑着问,前辈,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老道士拿起桌上的金叶子,看了看,说道,这一片金叶子,够我解两次字了。道友何不也写下一字,我帮你看看命数。 白浩清的眼珠转动,似乎被说动了。久夜却拉住他,劝道,你修仙问道,还信这些江湖骗子么? 白浩清看向久夜,一脸渴望说,我们天衍道宗原本有天衍一脉,可以看见过去未来,测算命数,可惜没有传承下来。所以我也没学过测算命数,就想去试试。 久夜被一双乌黑的眼睛满含期待的盯着,到底还是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那你去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些东西听听就算了,别信。 白浩清立刻露出笑容,颠颠的回到老道士桌子前,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久夜的话。 道友想测什么字?老道士问。 白浩清皱起眉头,露出思考的表情。他思考半天,也没下定决心,看起来十分为难。 老道士似乎实在无法忍受白浩清抓耳挠腮,犹豫不决的样子,轻咳一声,你不用想了,现在想到的第一个字,写下来便是。 白浩清啊了一声,用手在桌子上写了个云字。 老道士看着那个字,缓缓开口,这个云字,可不好解。 啊?为什么不好解。白浩清抓了抓头,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写下了这个字。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会写这个字。老道士问。 白浩清为难的说: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当时想到了。可能是想云师兄了,如果有不懂的事情,就会想到云师兄。 老道士点了点桌子,开口说,云,漂泊万里无依无靠,时聚时散,没有定型,注定了漂泊无依。雷雨霜雪都要在云中翻滚汇聚,承受诸多苦楚。 云有这么不好么?我觉得云在天空中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挺好的啊。白浩清不解的说。 老道士看着白浩清,突然笑了起来,如果你觉得好,那便是好了。随心虽苦,无怨无悔。 久夜在旁边听着,不由哼笑一声,果然是胡说八道,一句有用的都没有。走了,浩清,我们去观音庙求姻缘。 说到姻缘。老道士似乎用眼角瞥了久夜一眼,又似乎始终注视着白浩清,这云上面一个雨字,状似泪眼婆娑,下面又没有封堵,泪流不尽。说明道友此时还没有遇到命定之人,此时交付真心,恐怕难有善果。 这样啊?可是我现在也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应该没关系吧。白浩清说着,脸上微微有些红,我若是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再找前辈测字。 有缘必然相会。老道士笑着说。 白浩清冲老道士拱了拱手,这才跟久夜一起离开。 老道士目送两人离开,顺便吃了久夜一个白眼。 等到两人走进人群不见踪影,一身劲装的冷峻男人走近老道士,伸手揪了一下老道士的白胡子。 老道士看那人一眼,站起身时已经变了样貌,成了一个书生袍的俊美青年。 结果呢?小白根本认不出你。月长空轻轻点了点那张桌子,那张桌子便消失在他手中,旁边来往的民众却好像都没看到如此异象,仍旧匆匆走过。 云梦泽瘪了瘪嘴:那是我的幻形术高超,小白才认不出来。 月长空冷哼一声:我看他是蠢得可以,相信那个久夜也就算了。连路边坑蒙拐骗的算卦先生都相信,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 云梦泽微微眯眼,总觉得月长空这话是针对他,但细细想来,白浩清明明是月长空的徒弟,没教好难道不该是月长空的责任么? 不过云梦泽也没有纠缠,问月长空,刚刚他们不是说那个送子观音庙里求姻缘很灵验么?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两人知道观音庙是送子的之后,也跟白浩清一个反应,不打算进去,只是在集市闲逛游玩。不过久夜又说这观音庙求姻缘灵验,云梦泽又有了点兴趣。 月长空很干脆的点头,说道,也好,去看看吧。 云梦泽颇为惊奇的看月长空一眼,嘻嘻笑了起来,长空,你想求什么姻缘啊。 求跟你的姻缘。月长空面无表情的说着,拉住云梦泽的手,往观音庙走去。 如今虽然战乱,但京城附近还算安稳,哪怕涌入了大量的流民,但却没有出现什么暴动,反而安排的很是妥当,是以这观音庙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仍旧人气旺盛。 月长空也云梦泽在一群女人中间轻巧的穿梭,竟没有引起任何注意。这还要多亏小鱼将两人的气息隐去,不然两人这样形貌,少不得要引起围观的。 这座观音庙所谓的求姻缘特别灵验,是因为观音庙后殿前面两株榕树,树冠相互勾连,紧紧纠缠,寓意两心永结,不可分离。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79) 很多女子便将写了自己和情郎名字的红绸系在上面,取个好兆头。后来渐渐的,人们便开始将写了自己名字与心悦之人名字的红绸往树冠上面抛,如果挂上去了,便是求得姻缘,若是无论如何都挂不上去,便是没有缘分。说起来也是老百姓自己讨吉利,杜撰出来的。 月长空和云梦泽走到观音庙后殿回廊,便见很多人聚在院中榕树下面,其中两个长相出挑,气质不俗的男子尤其显眼。因为围在那附近的全是女子,只有他们两个男子。 白浩清站在两株榕树下面,低着头十分不好意思。他本来没有想来求姻缘,是被久夜强拉过来的。更想不到,这周围全是女子,且全都在打量他和久夜。 打量也就算了,白浩清此次出来,已经快要习惯各方的目光了。可那些女子不光打量,还在悄悄议论,猜测他跟久夜是不是情人关系。 白浩清听得面红耳热,羞得抬不起头。可他旁边的久夜却根本听不到那些人的嘀咕,去买了两个红绸,一直跟他讲这姻缘树的由来。 也就是图个吉利罢了,给,你也试试。久夜将一条红绸硬塞进白浩清手里,笑得十分愉快。 我又没有喜欢的人,就不试了。白浩清将红绸递给久夜,要将红绸挂上树,对他来说太容易,但让他想出个喜欢的人,却有些难。 久夜轻笑一声:你没有喜欢的人么?那刚刚怎么就算了云字呢? 白浩清怔了一下,难得竟通透一回,一张脸由通红变得煞白,你说我喜欢云师兄?我可不敢,师父喜欢云师兄的,我若是也喜欢云师兄,师父会打死我的。 旁边悄悄观察的云梦泽扑哧一声笑出来,开口说,小白居然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他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呢。也没跟他提过。 月长空扯了下唇角,没什么表示。 云梦泽却突然皱起眉头,诡异的看向月长空,长空,你没跟他提过吧? 月长空看向云梦泽,淡淡的说,我跟他说过。 云梦泽呆了呆,竟不知道如何话题继续下去,于是又转头去看久夜和白浩清。 久夜见白浩清急忙否认喜欢云梦泽,表情十分微妙,看向白浩清的眼神中飘飘荡荡的,意味不明。 你若是没有喜欢的人,便把我的名字写上去吧,我不介意被你喜欢。久夜笑嘻嘻的说着,一副开玩笑的样子。 白浩清却赶紧摇头:那怎么行,万一成真了,岂不是耽误了你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久夜一呆,不明所以的问,此话怎讲。 我要是将我们两个的名字写上去,我们两个岂不是就要在一起。那你就不能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啊。白浩清说。 久夜被白浩清这个逻辑震惊在当场,最后只得哈哈大笑起来,若不是白浩清扶着,险些要倒仰过去。 浩清,你真的太可爱了。久夜说着,拿出一支笔,在红绸上写下两人的名字,没关系的,我不介意跟你在一起,你抛吧。 久夜看着手里的红绸,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一时脑子发蒙,身子发僵,竟真的施展御风之术,将红绸托了起来,挂在了两棵树交缠最为紧密的树枝上。 好了,现在我们两个就定下了。从今天开始,你可得好好喜欢我。久夜说着,伸手挑了下白浩清的下巴。 白浩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听到四周响起抽气声,还有各种私语。 天啊,两个男人,在一起怎么生孩子。 光天化日的,两个男人这样,真让人看不下去。 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放着女人不喜欢,偏偏喜欢男人。 白浩清本来没觉得久夜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他也确实很喜欢久夜。只是听到那些人议论,便觉得十分羞.耻,脸上的红云烧到脖子根,好像脑袋上都冒热气了。 久夜只不过随手调.戏,不想白浩清害羞成这个样子,一时也觉得有趣,又开口说,怎么?你不愿意?那刚刚为什么将红绸挂上去,不是要始乱终弃吧。 始始乱终弃,我没有白浩清瞬间慌了,赶紧解释,我会一直喜欢你的,我不会抛弃你的,你要相信我。 久夜再次哈哈笑了起来,简直不能自已。 久夜,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么?白浩清不敢往四下看,只能直直盯着久夜。 久夜摆着手,边笑边说,没错没错,你要对我负责,从一而终,知道么? 白浩清赶紧点头:好,我一定会的。你快别笑了,都在看你呢。 正在看这两人的云梦泽尝尝叹了口气,骤然回想起前世。他的记忆里,前世白浩清也是出来云游过的,但也没遇到什么情缘,都是游荡一圈便回山,跟他讲述一遍被骗的经历便作罢。怎么今生就多出了这些事情呢。 如此想着,云梦泽又看向月长空。 月长空的神色有些凝重,微微蹙着眉,灵力在经脉中蓄势待发,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云梦泽心念电转,小声问:长空,是有什么不对么? 感觉到一丝魔气,非常淡。月长空轻声说。 云梦泽立刻跟小鱼五感共享,却没有发现丝毫异样。就在云梦泽打算再问月长空之时,他眼前忽然一黑,意识骤然模糊。 月长空立刻察觉到云梦泽的异样,伸出手将云梦泽拉进怀里。只见云梦泽的瞳仁再次变成白色,其中飘着灰色的影子。 阿泽?月长空唤了一声,云梦泽却一点反应没有,空洞的眼中一片死白。 月长空清楚,这是云梦泽体内的怨灵作祟,让云梦泽失去意识,他手中凝出符咒,正想帮云梦泽驱散怨灵,却突然再次察觉到魔气。 他猛地看向那株姻缘树,只见两棵树交缠的地方被风一吹,晃动起来,刚刚被白浩清挂上去的红绸竟然被甩落,轻飘飘的落下来。 久夜和白浩清都是一惊,两人一齐上前,想要接住那条红绸。 白浩清眼疾手快,率先触摸到红绸,却好像被烫到了似的,骤然缩回手,最后反而是久夜一把抓住了红绸。 久夜刚露出一个笑容,开口似乎想说什么,那红绸却骤然缠上他的手腕,并且不断的变长,顺着他的手腕往上攀爬。 众人本来就都在看着久夜和白浩清,见到如此诡异的情状,立刻惊叫着四散逃逸。 月长空微微蹙眉,想要上去帮忙,怀里的云梦泽却微微颤抖,发出痛苦的闷哼。 月长空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手中便凝出一道一道金色的符咒,送进云梦泽体内。 而久夜那边,白浩清已经一把抓住那条红绸,用灵压包裹住久夜的手臂,将那红绸逼得松了劲道。可久夜还是软软倒下去,人事不省。 白浩清一只手搂住久夜,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一把寒光冷冽的长剑,正是云梦泽送他的对剑之一,名为晨星,而另一柄长剑暮云也悬在他的身前。 红绸飘在空中,绕着白浩清飞舞,白浩清却一动不动,一张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两把长剑都纹丝不动。 就在红绸似乎想要退却之时,暮云突然动了,快得连影子都无法捕捉,直接切向红绸。 红绸似乎想要躲避,却又被晨星拦住,两把剑交错辉映,瞬间将红绸搅碎。同时,晨星也脱离战圈,刺向姻缘树。 一道黑影在姻缘树上显形,堪堪避过了晨星,夺路而逃。 晨星又追出一段,到底返回主人身边。 白浩清此时无暇顾及黑影,正焦急地喊着久夜的名字,将手放在久夜的额心,想要探知久夜的情况。可是久夜并非修士,体内也没有灵力流动,白浩清什么也探测不出。 就在白浩清慌乱的抱起久夜,就要御剑离开的时候,云梦泽和月长空从回廊中走出来。 小白,我看看他。云梦泽的脸色不太好,他被体内怨灵暂时控制,刚刚才恢复意识。 师兄!白浩清看到云梦泽,立刻露出惊喜交加的神情,闪身到云梦泽身前,师兄你快看看,久夜这是怎么了? 云梦泽伸手搭上久夜的手腕,查探久夜的脉搏,微微蹙眉,他体内被注入了魔气,可是,他居然活着? 魔气对凡人无异于穿肠□□,何况是直接打入体内的魔气,按道理来说,久夜应该即刻毙命,可如今久夜的情形却只是晕过去,内脏受伤而已。 他是皇子,龙气所在,天命所归,自然没那么脆弱。月长空开口说。 66.第 66 章 白浩清和云梦泽都看向月长空。 白浩清焦急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他会不会有事? 月长空没有开口,只微微垂下眼眸。 云梦泽收回目光,摇头叹息道,他就算现在还活着,之后也会被魔气侵蚀而死,挺不过的。 白浩清摇着头,不肯相信,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云梦泽,不会的, 师兄, 你肯定有办法救他的! 云梦泽看着白浩清,他对这个师弟始终有愧, 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像个溺爱的兄长一样, 满足白浩清的一切要求。然而这次, 他真的无能为力。 先送他回去, 也许皇室秘术可以救他?月长空到底开口说。 好!白浩清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御剑而起, 转瞬不见身影。 月长空和云梦泽却没有跟上, 仍旧停在原地。 两人默契的看向对方,四目交接, 云梦泽眼中疑惑, 月长空却是淡淡。 奇怪我为什么会对皇室有所了解?月长空猜出云梦泽的心思。 云梦泽点头, 刚刚一瞬间, 他对月长空竟然产生了戒备和怀疑。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那是邪王鼎硬塞给他的情绪。 月长空伸手摸了下云梦泽的鬓角,轻笑着说,天衍一脉的书中有写,皇室受命于天,在天道轮回中得天独厚,有神龙守护。 我怎么没看到过这些。云梦泽眯起眼睛,有些怀疑。 这些在顶层,你不能查看。月长空说。 云梦泽哦了一声,仍旧盯着月长空。 月长空却转移话题,问道,你如果不去盯着小白,我们便回去了。你体内的怨灵还未全部消失,你随时可能失去意识,不该在外面游荡。 云梦泽立刻御剑而起,说着我盯着小白,急速往京城而去。 云梦泽原本想直接落在安王府的院子中,不想安王府附近竟布置有法阵,且十分特殊,云梦泽一时无法破解。 如果皇室真的对仙法道术丝毫不通,那些有异心的人只要买通个修士,轻易就能杀了当今皇帝。月长空说着,示意云梦泽跟他一起落到安王府门口,让守卫通传。 然而守卫却不肯给他们通传,只说安王抱恙,不见外客。 安王府是不是有位白仙上,我是他的师兄,受他所托,来救你们王爷的。云梦泽于是说。 守卫似乎很犹豫,不过到底还是往里面通传。 没一会儿,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便出来,领着两人匆匆进入府中,直接到了久夜的卧房。 此时久夜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到几乎没有,看上去仿佛已经死了。 白浩清正在床前绕圈子,显然急得不行,见到云梦泽和月长空,赶紧跑上来问,师兄,师父,你们是想到什么办法救他了么? 他受伤的事情,像上面通报了么?月长空问道。 白浩清赶紧点头,看向领两人进来的管事,大总管将事情报上去了。 两位仙上,可是有办法救我家王爷。大总管也是一样的焦急。 先看看今上如何说吧。月长空说着,离开里间,到外间椅子上坐下。云梦泽也跟着月长空。 那大总管显然没想到两人不仅不能救治久夜,还如此自来熟的就坐下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得问白浩清。 师父和师兄肯定是来帮忙的。白浩清对这些事情更是不懂,只有这一句话好说。 大总管无法,只能出去。可他刚走到门口,外面便吵嚷起来。 只见几个衣着光鲜的公子被拦在院子外面,正在跟院门的守卫理论,想要进来。 云梦泽见有热闹可看,立刻跟小鱼五感共享,想院中看去。 大总管赶紧过去,要将那几个公子赶走。 可几个公子明显是久夜的情人,如今久夜将死,他们又如何能不来看上一看。 白浩清显然听到吵闹声,也走过来,不解的问云梦泽,这是怎么了? 云梦泽瞥白浩清一眼,也是不解,你在这安王府呆了那么久,没见过这些人么? 见过啊,他们是久夜的朋友。只是他们为何聚在哪里,都要进来。白浩清虽然在问,语气却有些缥缈,显然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云梦泽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再接话,继续看热闹。 就在那几个公子闯进院子,就要冲进屋子的时候,院门外面突然响起一声爆喝,皇弟重伤,谁敢在这里吵嚷。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80) 那几个公子听到声音,全都停下脚步,转过头噗通跪下去,一个个噤若寒蝉。 一个猩红蟒袍的男人走进来,长身玉立,端方威仪,想必就是当今天子,宵帝久宵。 久宵冷冷看着地下跪着的那几个公子,声音轻缓,却不容置疑,全部充军。 那几个公子立刻惊慌起来,就要开口求情,久宵却接着说,有异议的,乱棍打死。 说完,久宵越过那几个公子,带着侍从急急走进屋中,直奔里间,完全没有理会云梦泽三人。 三人也没有跪拜天子的意思,只是跟着进入里间。 久宵见久夜将死之相,愤怒至极,质问大总管,到底怎么回事! 大总管刚刚已经跪着拜见过,此时又再次跪下,正要开口说话,白浩清却主动上前,替他回答。 白浩清冲久宵拱手,将他跟久夜今日遇到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久宵冷冷睨着白浩清,并没有开口斥责白浩清不懂规矩,直到白浩清说完,才问,你就是阿夜说的,天衍道宗的弟子。 没错,就是我。白浩清说着,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久宵,皇帝,你能救他么?你们皇室有秘术么? 久宵原本对白浩清还算和蔼,听到这话,立刻恼了,放肆,我皇室之事,也是你能问的?我见你是仙道之人,又是天衍道宗门下,这才给你几分脸面。你竟如此不知好歹,来人,将他逐出京城,永不准入。 白浩清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看着久宵。 云梦泽正想上前圆场,月长空却拉住他。 皇室亲卫得令而行,冲进来就将白浩清往外拉。白浩清却站在那里,宛若雕像似的一动不动,任凭那些亲卫用尽办法,也无法将他挪动分毫。 你!久宵盯着白浩清,显然怒极。 白浩清却也瞪着久宵,向来绵软的眼神难得强硬,久夜不好起来,我是不会走的。 此时月长空上前,淡淡的开口,小徒执拗,让皇帝见笑了。 久宵看到月长空,眼中竟有些犹疑,开口问道,你是? 月长空。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久宵眼中露出震惊的神色,他看向月长空,顿了一下才说,久闻武圣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话实在太过客套,几乎每一个见到月长空的人都会这么说,听到当今皇帝说出这话,让云梦泽十分诡异。 月长空却始终淡淡的,开口答道,不敢。 久宵看着月长空,眼中光影闪动,晦涩不明,武圣即是仙道中人,便应该不管俗事,如今就麻烦你将自己的徒弟带走,莫要插手皇家之事。 月长空看了白浩清一眼,开口说,跟我回山。 不!白浩清第一次违抗月长空,违抗得十分彻底,竟然直直盯着月长空,没有半分闪躲。 现在不回去,便永远别回去。月长空说。 云梦泽没想到月长空竟要将白浩清逐出师门,赶紧上前,想要劝说,结果还没开口,月长空便瞥了他一眼,你求情也没用。 云梦泽的话被堵回去,只能看向白浩清,劝道,小白,别胡闹了。我们既然无法救治久夜,将他交给陛下更好。 白浩清对云梦泽倒是没那么决绝,回头看了久夜一眼,露出担忧不舍的神情。 此时久宵却突然改变主意,开口说,算了,阿夜提起过,跟白仙上一见如故,乃是至交好友。白仙上想要留下,那便留下吧。 云梦泽听过君无戏言,却没见过君心难测,一时蹙眉,有些搞不懂情况。 谢谢陛下。白浩清倒是学得很快,已经跟着云梦泽用起了尊称。 大总管,请三位仙上去客房休息。久宵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月长空一眼。 白浩清显然不情愿,但被云梦泽拉了一下,到底跟着两人走了。 等到三人离开,久宵的脸色便彻底沉了下去,好半天才吩咐身边的大太监,去把他请来。 大太监答应一声,躬身出去。 吩咐完大太监,久宵又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外面等待。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久宵一人,他才站不稳似的晃了晃,露出苦笑。 久宵走到久夜床边坐下,轻轻拉过久夜的手,声音温柔的说,家国将亡,孤本来已经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逃离这一切,难道也是奢求么? *** 云梦泽拉着白浩清,跟月长空到安王府的一处偏院休息。 大总管找了一个管事来随时听候吩咐,自己匆匆回去。 白浩清站在院子正中,一直望着院门,显然想去久夜床前守候。 云梦泽轻叹一声,上前问白浩清,你不是说没有喜欢的人么?这么担心久夜做什么。 啊?白浩清神思恍惚,根本没想到云梦泽不该知道这些,开口回答,可是我在那株姻缘树下面答应要对他从一而终。 云梦泽张了张嘴,到底没再开口。白浩清却是单纯,却也执拗,认准的事情很难改变,劝也没用。 他转头冲月长空使了个眼色,示意月长空跟他进屋,有话要说。 两人于是进入屋内,云梦泽立刻设置禁制,以防两人的交谈被偷听。 你还要继续蒙骗我,说,你跟霄帝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云梦泽瞪着月长空,已经可以确认,月长空跟皇室有所牵扯。 月长空轻叹一声,将云梦泽拉到身前,颇有些无奈的说,能有什么牵扯。不过是我月氏一族曾经效忠皇室,后来没落了而已。后来我入仙门,成就武圣之名,皇室大概便知道了我,也知道我是月氏后人。 骗人!皇朝的史书我都读过,根本没有姓月的王侯将相。云梦泽心里莫名的气恼,月长空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又为什么要瞒着他? 如果月长空会骗他。那说爱他的那些话,是不是也是欺骗? 没骗你。月长空要将云梦泽拉进怀里,云梦泽却挣了一下,没有让他如愿。 月长空无奈,只得再次叹息,妥协的说,好吧好吧,过来,坐下说。 说着,月长空将云梦泽拉到椅子上,让云梦泽坐在他的腿上,缓缓说,我是真的没骗你,至于祖上到底是如何追随皇室的,我也不知道。 云梦泽盯着月长空,一点不信。 月长空于是继续说:我从小便跟着父母在小镇上生活,父母经营一家酒馆,我娘的桂花酿特别香醇,我爹的竹叶青更是绝品,所以我生活还算富余。 云梦泽听到月长空讲小时候的事情,神色不由得柔和起来,不自主的伸出手抚摸月长空的脸颊。 直到我九岁那年,中平之乱爆发,父亲被征兵,离开之后再也没回来。因为兵乱,酒馆的生意也越来越差,后来母亲更是得了重病,我便将酒馆卖了给母亲治病。可惜终究没治好,十二岁那年,母亲就去世了。我为了给母亲买棺木,虚报年龄参了军,拿到了一份军饷。 结果第一次上战场就被敌军埋伏,全军覆灭,有两个年长的战友可怜我,将我护在身下,我才活了下来。之后我就遇到了师父,被师傅带回天衍道宗。所以,我其实根本不知道月氏一族以前跟随皇室做过什么,我只听父母偶尔提过,家里以前很显贵,是跟着皇室打天下的有功之臣。月长空说完,看着云梦泽,一双凤眸里瞳仁漆黑,满是诚挚。 云梦泽到底信了,轻轻摩挲着月长空的脸颊,有些后悔地说,我不该怀疑你的。还追问你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月长空轻笑起来,抱紧云梦泽,将脑袋埋进云梦泽胸口,轻声说,也没什么不开心的。其实我想告诉你的,告诉你我以前的事情,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就开口说就是了啊。有什么不能开口的?云梦泽一直很想知道月长空认识自己之前的事情,或者说,月长空的每一件事,每一个想法,他都想知道。只是月长空从不提及,他以为月长空不愿意说,也便从来不问。 月长空清了下嗓子,闷闷地说,是不是太唠叨了。 云梦泽笑了起来,伸手揉月长空的头发,第一次觉得月长空软绵绵的可爱,不唠叨,我就喜欢你懒得跟别人废话,却对我说个不停的样子。 月长空将脑袋抬起来,笑着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快说,把你从出生到现在,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云梦泽捏着月长空的脸,开心不已。 我可没那么好的记性,很多事情都忘记了。月长空缓缓说了起来,也没什么规律,就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大概是常年保持着高贵冷漠的姿态,太少倾诉,月长空竟然说起来没完没了,一直说到太阳下山,才刚刚说到他和松鹤是怎么将余峰捡回天衍道宗的。 云梦泽虽然听得有趣,却感觉到疲惫,体内的怨灵对他的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并不能让他痛苦,但会消耗他很多的灵力,似乎一直在施展道术,消耗极大,偶尔还会失去意识。 你累了,休息吧。月长空见云梦泽眼神越来越迷蒙,便知道他累了,止住话头。 云梦泽实际上还没听够,却到底点点头,开口说,讲到二师伯的父亲施舍给你跟师祖一块猪肉,明天继续讲。 好。不过猪肉不是施舍,我跟师傅有报答的。月长空说着,竟直接将云梦泽打横抱起,一直抱到里间,将云梦泽放到床上。 云梦泽躺在床上,安心的入定休息,将五感彻底屏蔽,左右月长空会护他周全。 月长空见云梦泽睡下,手中凝出一道灵剑,将灵剑放在云梦泽床头,便离开房间。 此时白浩清还站在院子里,姿态眼神跟两人进屋时一般无二,显然是纹丝未动过。 云梦泽听故事听得忘乎所以,连这最上心的师弟都不记得,月长空却还记得这个傻徒弟。 他不会死。月长空开口说。 白浩清回头,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师父。 还知道我是你师父?月长空冷哼。 白浩清不敢抬头看月长空,只得扑通一声,直直跪下去。他其实只跪过月长空一次,那就是拜师那次。天衍道宗不那么重视礼仪,他平时见到月长空,作揖拱手都算是非常规矩了,若不是这次犯了大错,也不会跪下。 白浩清想到月长空要将他逐出师门,心里一时难受非常,低着头说,对不起师父,我当时急糊涂了,才违逆你的意思。 月长空嗯了一声,清淡的说,行了,起来吧。 白浩清小心的抬头,看向月长空,师父,你不生气了? 跟你们生气,早晚会气死。月长空说完,轻轻打了个响指,守在院门口的管事和侍卫便软倒下去,悄悄去看他吧,他应该已经恢复了。 白浩清啊了一声,眼中闪过惊喜。本来还像问些什么,可到底抵不住心中搅起,急急起身,施展隐匿之术,离开了院子。 白浩清刚离开,一个全身黑衣,兜帽遮脸的人便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月长空淡淡开口。 黑衣人摘下兜帽,竟然是玄玑。 玄玑冲月长空拱手施礼,竟跟以前一般无二,好像他还是天玄宗掌门似的。 我以为你会给柳成荫护法。月长空说。 玄玑自嘲的笑了一声:他也如此以为。 月长空轻扯唇角:所以他才没有给你下命令。 所以我才能以自我意识来见你。玄玑说着,看向月长空,武圣,今日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想求死? 没错。求武圣成全。 月长空摇头:现在还不是你死的时候。 玄玑皱眉,问道,武圣此话怎讲。 月长空看着玄玑,缓缓开口说,你知不知道,想要完全掌控邪王鼎,必须杀死自己心爱的人。 玄玑露出惊异的神色,转而笑了起来,武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认为我是他的心爱之人?如果我真的是,武圣难道不更应该杀了我,免得哪天他心血来潮杀了我,完全掌控邪王鼎。 总比他现在被邪王鼎掌控强一些。月长空说。 玄玑眉头绞紧,盯着月长空,武圣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 他在跟久宵换血,用帝王血脉重塑自己的经脉。月长空说。 你果然知道!你既然知道他的目标是帝王血脉,为何不阻止他?在观音庙的时候,你明明可以阻止我,救下安王。玄玑质问道。 我并不想跟你解释这些,我只是告诉你,怎么救柳成荫。月长空。 不可能,你为什么要救他?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玄玑看着月长空,眼中的惊疑越来越浓重,武圣,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心怀大义的圣人。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81) 不,你错了。我只是个自私的人,唯一还算有点良心的就是,我并不喜欢为了自己私欲伤害他人。我也提醒你,既然得到了帝王之血,便不要再挑唆北方三王叛乱。这样的乱世,能少一点杀戮便少一点吧。月长空说。 67.第 67 章 玄玑看着月长空, 良久, 露出一个冷笑, 没想到武圣也有如此健谈的时候。 月长空轻扯唇角, 垂眸露出一个淡笑, 心里的事情越多, 嘴上的事情反而越少了。 月长空说完,转身回到屋中。 这一夜,月长空一直坐在床边,也没有调息修炼,只说默默看着云梦泽, 眼神柔和。 在月色消融,日光破晓的时候,一道金光从窗缝中钻了进来,停在月长空身前, 渐渐化成人形。 久宵的形貌被金光模糊,让他失却了威严,看起来竟格外温柔。 月长空看着久宵,轻声说,我没有任何理由答应你。 久宵笑了,那声空洞,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分外诡异, 皇室对不起天衍一脉。但你也利用了我, 不是么? 哦?我哪里利用你了?月长空瞥着久宵, 露出一个似笑非笑。 你是天衍一脉的传人,左眼看见过去,右眼看见未来。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能预见。甚至,很可能就是在你的干预下,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久宵说。 月长空冷笑一声:久宵,你真的不懂,今日之事是为何么? 久宵微微低头,金色的光芒竟也黯淡,这是报应。 没错。当年助皇室争霸天下,我天衍一脉逆天改命,几乎灭绝。后来却因为不肯再施展天衍之术而被皇室抛弃,甚至逼迫。我天衍一脉可曾报复过?月长空看着久宵,眼中难得起了波澜。 久宵也有一瞬间的哑然,顿了一下才说,可你既然已经回到天衍道宗,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月长空将视线转向云梦泽,淡淡的说,你兄弟二人逃不过此次三王叛乱,这是你们的命数。但是我想从中取点东西,来完成我的愿望。 原来是这样么?久宵苦笑一声,所以我用这一身热血换回的阿夜,始终还是无法活下去么? 月长空看向久宵,眼中的神色平静,他还有一线生机。 是什么?久宵激动得飘到月长空面前,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我可以收他为徒,待他回天衍道宗,将他从皇室命运之中拉扯出来。月长空说。 金色的光芒晃动,久宵激动地问,当真?但紧接着,久宵又向后退去,金色的光芒转而黯淡,违逆天道,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错,代价就是,十几年后,久夜会魂魄割裂,神志全失。月长空说着,看向久宵,不过我可以保证,他会活着,活得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久。 久宵良久没有出声,直到外面的阳光从窗缝照进来,将他周身的金光衬托得黯然失色,他才轻声道,我没有选择不是么?他如今已然筑基,不继续修炼,便无法入轮回。何况,紧接而来的动乱,也会要了他的命。 月长空看着久宵,淡淡的说,本来,你也是不能再投胎的。 久宵看着月长空,开口说,我不算什么明君,无法力挽狂澜,我只希望阿夜能够快乐。我知道我皇室早就没有资格请求你们,可我还是请求你,如果可以,别让他难过。 说完,久宵长拜下去,化成碎光消失了。 月长空看着刚刚久宵所在的位置,轻声道,失去神志的人,又怎么会难过。 云梦泽入定休息,直到这天傍晚才醒过来,刚睁开眼便见一片白。 咦?我睡下的时候还记得,这帐子是蓝色的啊。云梦泽坐起身,好奇的问坐在床头的月长空。 如今国丧,自然什么都换成白色。月长空淡淡的说。 云梦泽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说,国丧?久宵死了? 明明昨天还在他们面前逞帝王威风,今天怎么就死了,也太过诡异了。 是那个北方三王谋反,将他杀了么?云梦泽问完,自己县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可能,如果真是谋反,这里不可能如此安静。 不是谋反,是他为了救久夜,牺牲了自己。月长空说。 这么兄弟情深的么?云梦泽继续震惊。 月长空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开口说,现在不是理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该早些回返门派。皇帝驾崩,时局不稳,京城很快就没有安宁了。 云梦泽啊了一声,微微垂眸,想到前世京城惨状,竟有些心软。然而战争的残酷,关乎千万人的命运,终究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对了,小白呢?云梦泽又问,他总算想起来,这次下山的目的何在。 去看久夜去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月长空说着,站起身,整了整衣袍。 不知何时起,他已经换回了那身白衣,一尘不染,仙资卓绝。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自然是觉得好看。可总觉得不如前几日的便装好看,让人觉得亲切。 云梦泽起身换过衣服,也穿上青色的广袖道袍,跟月长空一起离开小院,由管事引着,往久夜的房间去。 久夜仍旧昏迷这,只不过气息平稳,脸色红润,周身灵气环绕。 他筑基了?云梦泽诡异的走到久夜床边,查探久夜的经脉。 没错,昨天救治他的时候,激发了他的潜能,让他筑基了。陛下临死前还说,让他跟我们回天衍道宗。说到这里,白浩清的脸上竟有些喜色。 云梦泽将一缕灵力探入久夜体内,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月长空说久夜是天命所归,有神龙护体,可为何他在久夜体内,感觉到了凤凰的力量? 龙凤本是上古神兽,能力强横却早已灭绝,前世今生,他未有一次遇到过含有龙凤之力的器物。那就是二十余年前,在落霞城,毕方的封印大阵之上,柳成荫用凤凰血对封印大阵进行了改动。 云梦泽收回手,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瞪着白浩清,陛下让他跟,就要让他跟么?我们天衍道宗的入门条件是陛下说么? 白浩清很少会被云梦泽凶,一时委屈的咬了下嘴唇,小声说,师兄,我收他为徒行么? 那要看你师父,想不想被人叫师祖。云梦泽说着,笑着看向月长空,长空,要当师祖了,是不是很开心。 我不想听到有人叫我师祖。月长空冷冷的说。 白浩清立刻垂头丧气。 云梦泽见他这样,不由得笑起来,好了。看在他长得还算英俊的份上,我便收他为徒,让他跟我去繁花谷吧。 阿泽?月长空唤了云梦泽一声,满是惊讶。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笑着说,怎么,我可不是你的徒弟,我想不想收徒,你管不着。 阿泽!月长空微微蹙眉,正想说什么,却被开门声打断。 大总管急急跑进来,冲到白浩清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白浩清被吓了一跳,上去一把将大总管扶了起来。 大总管显然是不想起来的,奈何无法抗衡白浩清的力道,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扶了起来。 白仙上,求您赶紧带王爷走吧。外面乱了。大总管焦急的说。 外面怎么乱了?白浩清问着,还想去外面查看情况。 大总管赶紧拦住他:白仙上,没时间解释了。总之陛下已经下旨削去王爷的爵位,让王爷遁入空门,为民祈福。王爷是断然不可能再继承大统了,可王爷又是最有资格继承大统的,如果他不走,新皇不会放过他的。 白浩清听完这话,回头看向云梦泽,露出询问的神色。 云梦泽此时还有些摸不清状况,不过到底冲白浩清微微点头,说道,我们现在边走,你带上久夜。 白浩清赶紧点头,将久夜连人带被子的从床上抱起来。 大总管领着几人从后门离开安王府,看着他们御剑离开,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呆滞,整个人木呆的。 月长空御剑在空中,微微往下瞥了一眼,转过头问云梦泽,你都没搞清楚状况,怎么就要收徒。 我无聊嘛。回去之后,我便不下山了,直到将体内的怨灵全部消化为止。怎么也要十几年吧,不收个徒弟玩玩,多没意思。云梦泽随口说。 月长空轻轻磨牙,小声说,我可以陪你玩。 云梦泽笑着凑近月长空,也小声说,你我肯定也是要玩的。 不管他们声音在笑,白浩清都能听个一清二楚,一时涨红了脸,抱紧怀里的久夜,低着头一声不吭。 三人回到天衍道宗,久夜仍旧处在昏迷状态,云梦泽原本想暂时将久夜安放在他的小院里,可惜月长空不同意。 你收他为徒像什么话,繁花谷不收男弟子,我收他为徒好了。 谁说繁花谷不收男弟子的?我不就是。云梦泽嘴上这样说,却到底也没有继续抢着当师父,久夜虽然喜欢男色,但太过风流,留在繁花谷确实不合适。 他当时提出要收久夜为徒,不过是想试探下月长空的反应,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一切发展太过诡异,而月长空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白浩清将久夜带回左锋,月长空便又将云梦泽拉到后山闭关。 好似这半个月什么也没发生,左锋也不过多出个普通弟子,而不是有皇朝的正经王爷。 一时光阴如梭,云梦泽很快突破了寂灭期,紧接着便是大成期。他突破大成期的时候,体内的怨灵甚至只吸收了一半左右。但随着他突破大成期,修为再次得到质的提升,剩下的一半的怨灵没多久便被吸收干净。 云梦泽坐在溪边巨石上,感受着内俯中强大的元神,云梦泽心里五味陈杂。他体内的元神已经彻底显现出邪王鼎的样子,就连上面的刻痕都清晰无比。额心的红色印记也从未消退,一直在那里鲜艳欲滴。 月长空见云梦泽望着溪水发呆,上前问道,怎么了? 云梦泽仰起头,露出一个笑容,没怎么,就是感觉,可以出关了。 月长空突然伸手,摸上云梦泽唇角,轻声说,我感觉你的笑容,跟以前不一样了。 云梦泽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以前都是勾着唇角笑,可这一次,他的唇角是平的。 云梦泽略略低头,轻叹一声,不知道为何,总是无法真的感觉到愉悦。 月长空抬起云梦泽下巴,慢慢凑近,将嘴唇贴上云梦泽的唇,轻声问,现在呢?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的眼中,终于勾起唇角,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月长空将云梦泽拉起来,轻笑着说,我们拆招,我看看你到底进益到何种地步。 两人于是都凝出长剑,就要拆招,却忽然感觉地动山摇。 金色的阳光骤然黯淡,渐渐变成冷白色。两人抬头望天,只见乌云在天空汇聚,蔓延看不到尽头,将天光尽数遮挡。 无数道电光在乌云中闪烁,却没有一声响雷。 云梦泽轻声问月长空:这是魔君降世的征兆么? 应该是的。月长空沉声道。 异象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渐渐消褪,月长空和云梦泽已然在大殿跟列缺说话了。 看来之前那次,果然是个误会。如今才是真正的魔君降世。列缺仍旧冷淡。 那便等百仙谱的信到了,我便出发。月长空说。 列缺点点头,说会将事情通知下去。 月长空没再说什么,带云梦泽回了左锋。两人很有默契的往白浩清的住处走,此时那间茅草屋已经完全变了样子,成了一栋两进的小院,颇为气派,算得上左锋最豪华的住所。 小院的门上又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安乐乡三个字,也是左锋唯一有名字的处所。 云梦泽每次看到这个安乐乡,心情都有些复杂,因为这安乐乡是久夜自己起的名字。他在天衍道宗昏睡了三天才清醒,醒过来竟然也不闹腾,就呆呆的坐着,任凭白浩清怎么搭话都不理。 最后白浩清急得没办法,只能去后山找云梦泽。云梦泽出于好奇,跟着白浩清一起来看久夜。可久夜已经好了,居然笑着说以后要在山上潜心修炼。 云梦泽问他可知发生了什么,他说知道,久宵在梦里跟他解释过。 云梦泽又问他久宵是如何说的,他却不肯多说。云梦泽也没什么理由逼问,最后只代月长空嘱咐,让白浩清仔细教导久夜,有什么问题便到后山去找他。 白浩清显然很乐意教导久夜,毫不犹豫的答应。久夜则没有任何不满,恭恭敬敬的就开始喊白浩清师兄。 *** 月长空和云梦泽进入安乐乡,白浩清和久夜立刻迎出来,都拱手施礼。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82) 师父,师兄。 月长空淡淡点头:不错,久夜已经辟谷。小白也有进境,已经是元神期巅峰。 我这算什么,云师兄已经进入大成期了。白浩清仍旧是那副天真的样子,开心的走到云梦泽身前,师兄,我打听了一下,如今仙道中进入大成期的修士只有八个,你是第九个。 你好好修炼,早晚会成为第十个的。前世白浩清就有突破大成期的可能,只可惜被自己误杀。 白浩清笑着点头,指了指久夜问,那他呢?他能不能当第十一个。 天潢贵胄,自然天赋异禀,有达到大成期的希望。云梦泽笑着说。 多谢云师兄。久夜冲云梦泽拱手,十分恭敬。实在无法想象,他以前竟是个嚣张跋扈的王爷。 对了,之前天地异象,是魔君出世么?白浩清又问。 云梦泽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没错,我跟长空都要参加讨魔之征,你在左锋好好看家。 白浩清答应一声,笑着说,我在家等师父和师兄回来。 我也等师父和师兄回来。久夜说。 月长空淡淡应了一声,云梦泽便替他开口又嘱咐了几句,两人这才回到月长空的竹屋。 一进竹屋,云梦泽便走到那张竹床上面躺下,这张床他前生经常躺,今生居然才有机会。 月长空走到床边,轻笑着说,不是已经将怨灵吸收尽了么?还要睡觉? 那你要不要睡觉。云梦泽仰着头看月长空,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 一夜放纵之后,第二日一早两人便接到百仙谱的来信,带着弟子赶赴讨魔之征。 其实每次讨魔之征都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魔君。 虽说魔君能有统帅魔修的能力,但并不是没有个魔君都有统帅魔修的兴趣,很多魔君都是被仙道众人打上门,才意识到自己封君了。 不过显然这次的魔君不是如此愚蠢的类型,虽然没有阻止魔修大肆屠戮,却隐藏在众魔修背后操纵,始终没有露面。 敌在暗我在明,可以说是最不利于仙道众人的事情。 半年时间过去,讨魔之征不但没有半分进展,反而损失了将近一半的人,必须加以补足。而天衍道宗补上来的五人中,居然又白浩清和久夜。 小白就算了,好歹是元神期,你一个辟谷期的跟着凑什么热闹。云梦泽见到久夜,立刻开口训斥,师兄的架势十足。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四师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答应他了。白浩清埋怨的看久夜一眼。 久夜也看向白浩清,轻声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过来。 我怎么是一个人,这不是还有师父和师兄在呢么?白浩清反驳。 行了,来都来了,就留下吧。月长空说着,给几人安排了任务,挥手让几人自去。 等到那几人离开,云梦泽才不满的质问月长空,什么叫来都来了,此次讨魔之征如此凶险,你这个当师父的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弟子么? 月长空无奈的看着云梦泽,解释道,论实力,小白是必然要来的。可他那个性格,我怎么放心让他过来,少不得让久夜跟着他,算是给他带上脑子了。 是你让久夜来的?云梦泽颇为惊讶的走到月长空身边,坐下来靠到月长空身上。 月长空极其自然的伸手揽住云梦泽肩膀,微微叹息道,你觉不觉得,魔君的行事作风,非常熟悉。 布局缜密,心思狠毒,我认识的人里面,要数柳成荫做得最好。云梦泽早有此猜测,实在此次魔修的行动太过高明,不像是仓促成军,倒像是预谋已久。在云梦泽的印象里,没有那个魔修有这样的能力。 我也觉得是他。月长空说。 可他不是被你废去修为了么?如今说到这里,云梦泽转了语气,居然都有二十年了么?二十年足够他恢复实力,复制变得更强,足够封君么? 大概是足够了吧。月长空说着,手上的力道加重。 云梦泽握住月长空的手,笑着说,是他还更好呢,我有邪王鼎傍身,他杀不了我。 云梦泽嘴上安慰月长空,心中却并没如此安然,相反,他觉得异常焦躁,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同样觉得焦躁的,还有另一位邪王鼎主人柳成荫。 68.第 68 章 浓稠的鲜血滴落在法阵之上, 沿着法阵的勾回快速流动, 明明只是几滴, 但却迅速填满整个法阵, 红光暴涨而起, 又急速跌落。 柳成荫猛得摔出手中的匕首, 汹涌的魔气横扫出去,将四周的树木尽数扫倒。 玄玑站在远处看着,心中只有无动于衷。 眼前的已经不再是他的师兄,而是魔君。 又或者说,早在柳成荫成魔的那一瞬间, 他就该意识到,他的师兄,已经不在了。又或者,更早之前, 他师兄就已经在继承邪王鼎的那刻死去了。 柳成荫不是第一次失败,他很快恢复冷静,唤了一声,玄玑。 从他把玄玑变成傀儡的那刻起,他再没有喊过玄玑师弟。 玄玑走上前,面无表情的开口问,主人有何吩咐。 柳成荫淡淡的问:第二批修士到了么? 到了, 按计划行事么?玄玑说。 柳成荫摇了摇头:再等等, 等我将龙召唤出来。 是。玄玑冷漠的回答, 他如今已经习惯了听从柳成荫的命令, 左右他不听,柳成荫也会强制他听。与其醒来之后发现一手的鲜血,满地的尸体,不如清醒的办事,也许还能少杀几个无辜的人。 柳成荫看着玄玑,突然露出一个淡笑。 玄玑明白他的意思,可却不愿意主动配合,那些曾经是他最渴望的,如今却让他作呕。 柳成荫伸手摸向玄机的脸庞,慢慢凑近,亲吻玄玑的嘴唇。 两人很快便坦然相对,纠缠在一起。 柳成荫搂着玄玑的脖颈,将滚烫的气息吐在玄玑耳边,微微喘息的问,是不是觉得恶心? 玄玑麻木的动作着,并没有回应。他甚至不明白,曾经无数次拒绝过他的柳成荫,为什么会在这样一种状况下与他结合,这份感情破碎得还不够彻底么? 一切结束的时候,玄玑帮柳成荫穿好衣服,抱着柳成荫靠在树上。看着树梢的月亮,心中只觉得荒凉。 柳成荫靠在他怀里,声音有些沙哑,玄玑,你说,我们还有没有可能重建天玄宗? 天玄宗的掌门成了魔君的傀儡,天玄宗的弟子凋零殆尽,天玄宗的殿宇被尽数毁去。你再建立一个门派,起名天玄宗,又有什么意义。玄玑冷冷的说。他本来已经不想再跟柳成荫有任何交流,只是关于天玄宗,他不得不说。 柳成荫呵呵笑了起来:是啊,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吧。你拼命的朝着一个目标努力,熬尽心血,得来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玄玑不说话,柳成荫这些感慨,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最后,柳成荫还是会朝着那个不一样的东西前进,用尽手段。 柳成荫见玄玑不说话,又接着说,这十几年,我尝试了很多次,却一直无法召唤上古神龙。以前,我觉得是自己不够强,可是现在我已然是魔君,为何还会失败? 玄玑并不答话,柳成荫于是继续说,我猜,也许是久宵在骗我。召唤上古神龙需要的,可能不仅仅是帝王血脉和强大的力量。 柳成荫说着,抓过玄玑的手把玩,也许,我应该试试天命之子。 如今正值乱世,群雄割据,谁会是天命之子,尚未有定数。玄玑说着,看向柳成荫的手。 柳成荫的手细长柔软,骨节不显,看起来不像男人的手。师父曾经说柳成荫的这双手不适合拿剑,他当时很为柳成荫抱不平,如今想想,又何尝不是。 如果当年听了师父的话,只让柳成荫当个使者,管理门内的杂物,柳成荫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想法,做那么多错事。 确实如此,可是,如今不是有个现成的天命之子么?柳成荫抚摸着玄玑的手背,玄玑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极为有力。 玄玑猛得抽回手,微微蹙眉道,你说久夜? 不是么?柳成荫看向玄玑,我得到消息,月长空已惊将他招到身边,不就是送给我的么? 你当年答应过久宵,绝不对久夜动手,甚至说会保他周全。玄玑肃容道。 傻不傻。柳成荫轻笑起来,伸手去顺玄玑的鬓角,我现在是魔君,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你见哪个坏人会遵守约定。 *** 不足百里外的营帐之内,久夜似乎完全想不到自己已经落入他人的算计,还在跟白浩清讲算计经,总之你不要见到谁都可怜,装可怜博取同情,然后偷袭,是歹徒最常用的手段。 白浩清认真的点头,甚至还拿出一叠纸,将久夜说的话都记在上面。 久夜看着白浩清傻乎乎的样子,一时有些心痒,他伸手出,捏着白浩清的下巴,用拇指蹭白浩清的脸颊,胡扯道,怎么搞的?墨都沾到脸上了。 是么?白浩清猛得站起来,到洗脸盆旁边洗了把脸,又回到桌边,有些害羞的说,现在好了么? 久夜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点头说好了。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十几年了,白浩清就像是脑瘫一样完全不懂他的心思。虽然开口闭口要照顾他,对他负责,可却一点进一步亲近的意思也没有。 久夜原本想要找几本书给白浩清开开窍,结果找遍了天衍道宗也没找到。 久夜便起来放弃白浩清,另结新欢的打算。奈何左锋是一群傻子,长得也参差不齐。繁花谷都是女人,他提不起兴趣。万丈峰和主楼接触得少,他遇见的,要么没眼缘,要么心眼多,竟没有一个可结的新欢,最后只能慢慢跟白浩清磨。 说起来,难得出来一次,我们去市集上逛逛吧。得想办法买几本画册,给白浩清开开窍才是,否则他岂不是要憋死?他遵循皇兄的嘱咐修仙苟活,可不是真的想修清静无为。 我们是来讨魔的,怎么能出去玩。白浩清说得一本正经,眼神却有些飘,明显也想出去玩。 久夜一眼看穿白浩清的心思,继续怂恿,师父让我们轮守营帐,可没说休息的时候不能出去。 白浩清看着久夜,转着眼珠说,要不,我去问问云师兄。 别,他跟师父一个被窝做决定,怎么可能让我们出去。久夜说着,一把抓住白浩清的手,好师兄,我们就去市集转转,我在山上闷了十几年,都快发霉了。你让我看看活着的凡人,行不行? 白浩清难得被喊师兄,到底还是没能拒绝久夜。 两人没有知会月长空,光明正大的离开营帐,倒也没有受到阻拦。 如今讨魔之征危机重重,每天都不停地人来人往,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的去向。 两人御剑游荡一圈,并没有找到什么市集,最后只得停在一处人流较多的城镇。 久夜看着大街上匆匆来去,衣衫褴褛的行人,心中很不是滋味。皇朝已经亡了,如今到处都是战乱,太平盛世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来。 阿夜,你是不是很难过?白浩清轻声问久夜。 久夜怔了一下,看向白浩清的神色满是诧异,你怎么会这么说?不是,你居然能看出来我难过? 白浩清轻轻拉过久夜的手,捏了捏,我知道你其实不想上山修仙的。你还是想当王爷,想帮助这些百姓。可是你哥哥让你跟我们上山,你才答应的。 久夜摇了摇头,之前他演得太好了,白浩清竟然真的以为他是个一心为民的好王爷。实际上,与其说他做那些挣扎是为了百姓,不如说他是为了回到儿时无忧无虑的岁月,他始终是个自私的人。 不说这些了,我们去书斋买些书,再去酒楼吃点东西吧。久夜说着,直奔书斋。 白浩清跟着久夜,好奇地问,为什么去书斋?藏书阁什么书没有,要去书斋买。 藏书阁很多书都没有,你不知道,凡人的书可妙呢。久夜笑着冲白浩清眨了下眼睛,顺手拦住一个行人,问他书斋在什么地方。 行人给久夜指路,久夜便拿出一块银锭送给那人作为感谢。 那人惊在当场,千恩万谢得差点给久夜磕头。 久夜将人硬扶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那人于是主动要给久夜和白浩清带路,领两人去书斋,久夜和白浩清也没有推拒。 那人带两人七拐八拐,进入一条极偏僻的巷子,边走边解释说,幸好你们问的是我,问了别人,他们还不知道这里有书斋呢。如今世道不好,哪里还有人读书考功名,书斋无人问津,店主就将门面卖了出去,将书都搬回家卖。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83) 这样啊。那店主也真不容易。白浩清感慨地说, 两位大爷若是觉得不容易,便多买几本书吧。说着,那人指了指窄巷尽头的房子,喏,就是那间了。 久夜看着那间屋子,微微蹙眉,开口想要阻止白浩清进入。可带路那人却突然伸手推了白浩清一把,竟将白浩清推出去去五六步,直接冲进那院子。 久夜立刻意识到不对,却没有转身逃离,而是下意识的跟着白浩清冲进院子。 白浩清站在院子正中,手中已经握着晨星和暮云,收起绵软的表情,注视着院中的黑袍男人。而将两人带过来的那人也终于显出真身,不再是粗布麻衣的穷苦人,而变成一身黑袍的英俊男人。 玄玑进入院子,将院门锁起,然后便停在院门口,静默的看着。 安王,好久不见。柳成荫笑着冲久夜点头致意,他没有带兜帽,将脸露出来。 久夜盯着柳成荫,略略思索才开口问,你是当年,我皇兄请的那个高人? 安王好记性,我们在皇宫中见过两面。柳成荫笑着说。 久夜看白浩清一眼,见白浩清不为所动的警惕着,这才略略放心,也露出笑容,跟柳成荫攀谈,那可真是好久不见了。不知尊驾引我来此,所为何事? 自然是为了光复皇室,结束战乱。柳成荫说。 久夜回头扫了一眼堵在门口的玄玑,轻笑着说,尊驾这个阵仗,看起来可不像是要奉我为君啊。 我自然不会奉你为君,因为我就是君。柳成荫说。 魔君!白浩清终于开口,声音冷厉。这一刻他才有点像月长空的弟子,锋锐如剑,战意激昂。 没错,我是魔君。柳成荫仍旧笑着,注视着白浩清,眼神平和却充满威仪,你若愿意跟我合作,我便帮你成为人君。 久夜摇头:我想登基,早就登基了,哪里还要等到今天。我只想好好活下去,完成哥哥的遗愿。 霄帝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过是觉得你没能力统一四海。但是你现在有我帮忙,便有了能力,又为何不去实现霄帝真正的志向呢。柳成荫说。 他是不会相信你的?别在这里废话了!白浩清厉喝一声,挥剑攻向柳成荫。 然而他只是区区元神期,又怎么是柳成荫的对手,不下百招便被柳成荫一掌拍在胸口,摔在地上。 久夜原本想要上去帮忙,奈何被玄玑压制,无法挪动分毫,直到白浩清被击倒,才重获自由。 浩清!久夜冲过去抱住白浩清,恼怒的瞪向柳成荫,我天衍道宗弟子,绝对不会为魔修所用。 不错呀,已经自称天衍道宗弟子了。柳成荫走到久夜身前,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我需要征求你的同意么?我只不过问着玩玩而已。 柳成荫说着,伸手捏住久夜的咽喉,将久夜拎了起来。 阿夜白浩清艰难的喊了一声,却被玄玑制住。 柳成荫瞥了白浩清一眼,淡淡的说,杀掉。说完,柳成荫拎着久夜,化成一股黑烟离去。 白浩清经脉重伤,体内气血翻涌,一双眼瞪得通红,想要起身追赶,却无能为力,只能破碎的喊着阿夜。 玄玑看了白浩清一眼,并没有按照柳成荫的吩咐杀死白浩清。因为柳成荫并没有用傀儡术给他下命令,他可以自主选择,他的选择便是将白浩清丢在哪里,御剑跟上柳成荫。 柳成荫将久夜带到那日的林中,一把将久夜甩到地上,设下禁制,开始检看法阵。 久夜被团团黑气环绕,困在方寸之地无法离开。他抽出佩剑,拼命地挥砍黑气,疯狂的大喊,你杀了他,师父不会放过你,云师兄也不会放过你。 柳成荫瞥久夜一眼,冷笑道,不是他们不会放过我,而是我不会放过他们。柳成荫说着,脸色阴郁,眼中满是暴戾,我不仅不会放过他们,我也不会放过天衍道宗。 此时玄玑赶了过来,淡淡的说,我将那人放了。 柳成荫猛得一挥衣袖,隔空一巴掌打在玄玑脸上,妇人之仁!永远成不了气候! 玄玑挨了一巴掌,半边脸肿起五道鲜红手指印,嘴角也开裂流血,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柳成荫打完竟有些惊讶,闪身到玄玑身前,伸手想要抚摸玄玑受伤的脸,却最终没有触碰,为什么总是违逆我呢?我不想控制你,你就不能乖一点么? 我错了,主人。玄玑平静的说。 柳成荫冷哼一声,盯着玄玑,露出残忍的笑容,你不用这样刺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疯了。不,我没疯!当年毁了天玄宗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说着,柳成荫再次去检看林中阵法。 久夜看着柳成荫痴狂的样子,用传音入密对玄玑说,他是疯子,你为什么要帮他。 玄玑没有回答久夜,柳成荫却开口说。他不是想帮我。而是必须帮我,因为他只是我的傀儡。我让他有自我意识,不过是今日心情好。 说完,柳成荫冲久夜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久夜便像被大力拉扯,瞬间落入柳成荫手中。 柳成荫将玄玑定在法阵正中,掏出匕首,割破了玄玑的手掌。鲜血滴在法阵之上,瞬间流过一道道勾回,柳成荫站在法阵之外,猛得将力量灌入法阵。 一瞬间金光大盛,将久夜包裹。 久夜不能挪动,只能惊恐得瞪大双眼,眼前的金光散去,他竟站在碧海之上,一条金色的巨龙围绕着他盘旋。紧接着,四周海潮涌动,巨龙一声长吟,猛得冲向久夜。 久夜只觉得瞬间被碾碎似的,刚刚感受到剧痛,便失去意识。 成了!是龙,是龙!柳成荫激动地大喊,只见法阵上的金光褪去,久夜软倒在地,而久夜的正上方,盘旋着一条金色的巨龙。 柳成荫向那巨龙伸出手,那巨龙便长吟一声,凑近柳成荫,柔软的长须拂过柳成荫的手掌,仿佛在撒娇。 柳成荫大笑一声,登上龙头,冲玄玑伸出手,走吧,我带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玄玑看着站在巨龙之上的柳成荫,那样的意气风发,好像已然征服了仙魔两道,心中不由悲凉。他低下头,冷漠的说,我不想去。 你说什么?柳成荫声音冰冷。 玄玑猛得抬起头,瞪视着柳成荫,我说我不想跟你一起去覆灭天衍道宗,当年天玄宗的惨像,我不想再看第二次。 柳成荫看着玄玑,突然露出温柔的笑意,好吧,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等我为天玄宗报了仇,再统一仙魔两道,你便知道,这世间有多么美好。再没有任何不顺心的事情,我们两个,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完,柳成荫将手搭上龙角。巨龙长吟一声,冲上云霄,金色的身体映着太阳的辉光,飞快的离去。 玄玑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好似在哭。他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浑身颤抖,竟站立不稳,跪在地上。 好半天,玄玑止住笑声,去查看久夜情况。 久夜还没死,只三魂七魄被割裂,正在慢慢消散。 玄玑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势,也无法施救,只得将久夜抱起来,御剑往讨魔之征的营帐而去。 不比魔道众人东躲西藏,仙道众人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当然,仙道众人也并不是高傲到不屑藏匿,实在是他们聚在一起便是讨魔,而不是跟魔修玩躲猫猫。 玄玑还未到营帐门口,便被巡防的百仙谱弟子发现,拦住去路。 玄玑掌门?百仙谱弟子竟是见过玄玑的,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是天衍道宗的弟子,将他带到月长空身边吧。他快死了。玄玑将久夜放下,再次御剑而去,这次是回到刚刚围堵久夜的小院,打算将还在地上挣扎的白浩清也送回去。 白浩清一见玄玑,立刻问道,阿夜呢? 送回去了。玄玑说着,将白浩清拉上自己的佩剑。 白浩清被玄玑扶着,这才能勉力站立,他盯着玄玑,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我没有救你们,我只是没有杀你们。玄玑淡淡的说。 白浩清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疑问的看着玄玑,之前对战柳成荫的凌厉已经尽数褪去,那你为什么没有杀我们。 玄玑自嘲的笑了一声,难得竟有了兴致,转头问白浩清,我看起来,就是滥杀无辜之人么? 白浩清不好意思的撇开眼神,小声说,可是你跟魔君在一起。 你玄玑看着白浩清,好半天才近乎呓语的说,跟我一样天真啊。 玄玑再次回到讨魔之征的营帐,再次被拦住,只是这次拦住他的不是巡防的弟子,而是月长空。 师父!白浩清看到月长空,立刻喊了一声,踉跄的跑向月长空。 月长空伸手做了个搀扶的动作,立刻有一股轻柔的风稳住白浩清的身体,将白浩清带到月长空身边。 月长空喂白浩清一颗丸药,难得温和的说, 去帐篷里找你师兄,我跟玄玑掌门说几句话。 阿夜呢?白浩清却只担心久夜。 你师兄在照顾他,去吧。月长空轻声说。 白浩清立刻露出笑容,使劲点了下头,往营帐中去。 玄玑见白浩清远去,这才开口,他去天衍道宗了。 我知道。 玄玑微微蹙眉,又说,他要屠灭天衍道宗,报当年天玄宗之仇。 我知道。 玄玑眼中闪过诡异之色,继续说,他已经借助久夜召唤上古巨龙,力量空前的强大,几乎无可匹敌。 我知道。月长空说完,竟然露出微笑,抱歉,这些我都知道。我甚至很高兴,他没有做其他选择。 玄玑不敢置信的盯着月长空,声音僵硬的说,那你知不知道,你我现在的每一句对话,他都能听到。 不,他听不到。我设的禁制,可以阻断他对你的控制,他现在,可能有些着急吧。他真正在乎的,也就只有你了。月长空淡淡的说。 什么样的禁制,能阻断傀儡和主人的联系。 天衍之术,操纵的是命运,也是万物。月长空说。 玄玑猛得瞪大双眼,声音都有些沙哑,你是天衍一脉的传人?师父跟我说过,天衍一脉可以预知未来。 与其说可以预知未来,不如说可以洞悉现在与未来的联系,预测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当然,预测的也不一定的准确,我就曾经,算错过很多次。月长空着,轻叹一声,我只希望,这次我没有算错。 玄玑看着月长空,突然领悟了他的话,你既然能切断傀儡与主人的联系,那你是不是也能解除我身上的傀儡术。 我可以。 那就解除吧。我会如你所想,让他柳成荫杀了我。但如果我不是他心爱之人 你是他的心爱之人。月长空说。 玄玑低笑一声,开口说,那么,不管你到底算了什么。我 如果一切在我的计算之内,柳成荫可以摆脱邪王鼎。月长空说。 真的!玄玑露出惊喜的神情,师兄可以恢复到以前么? 月长空看着他,轻轻摇头,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可以真的从头再来。 玄玑微微垂眸,露出苦笑,是啊,就算他能摆脱邪王鼎,他也仍旧是魔君。你们还是会诛杀他。 你确定要我帮你解除傀儡术么?月长空说着,伸出手,手中浮现出金色的法阵图案。 玄玑看着那个法阵,轻声道,求之不得。 *** 月长空回到帐篷的时候,云梦泽已经完成了符咒,正在跟白浩清解释久夜的情况。 他跟巧颜师姐不同,他的三魂七魄具在,只是其间的联系被摧毁。如今我将他的魂魄锁在体内,让他的魂魄不至于消散,可他已经说简单点,傻了。云梦泽说着,轻叹一声,揉了揉白浩清的脑袋。 傻了?白浩清不解的看着云梦泽,傻了是什么意思。他就变成傻子了么? 没错,他恐怕不会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想做什么,自己能做什么了。 云梦泽见这几年久夜似乎有改邪归正的倾向,原本还想着让久夜照顾白浩清也好,免得白浩清总是这样傻乎乎的,可没想到,久夜竟然也跟着傻了。而且会傻得更彻底。 白浩清看着躺在床上的久夜,心里五味陈杂,好半天才说,我会治好他的。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84) 这是没办法治的,我甚至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势。云梦泽有点心疼的看着白浩清。 白浩清冲云梦泽笑了笑,执拗的说,我会找出办法的。左右他还活着,总会有好起来的一天。 云梦泽不由也露出笑容,轻声说,嗯,师兄会帮你的。 谢谢师兄。白浩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虽然有些勉强,却十分认真。 月长空站在旁边,听着两人说话,并没有发出声音。 云梦泽回白浩清一个笑容,起身到月长空面前,肃容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长空将柳成荫已然往天衍道宗而去,想要屠灭天衍道宗的事情告诉云梦泽。 云梦泽立刻变了脸色:他竟然能召唤龙?。他如果真的想屠灭天衍道宗,为何不组织魔修去做,反而要召唤什么龙。云梦泽边说边拉着月长空往外走,顺便嘱咐白浩清,你便留在这里照顾久夜。 可是白浩清听到天衍道宗有难,又如何能留得下,急急跟上云梦泽。 云梦泽挥出一道轻风,推了白浩清一下,你受着伤,跟着也没用,好好留在这里,别拖后腿。也小心这是柳成荫的调虎离山之计,也许他马上会带魔修来袭击大营。 白浩清听到这样的话,只得留下。 云梦泽拉着月长空到外面,叫来天字令众人,直接代月长空点兵,天字令和地字令跟两人去天衍道宗救援,玄字令和黄字令留在营帐防卫。 百仙谱众人早看出月长空和云梦泽关系,自然也没有异议,只是众人聚集需要一段时间,云梦泽便跟月长空率先启程。 一路上云梦泽都万分焦急,月长空却始终没什么表情。 长空?你不担心么?云梦泽盯着月长空,十分不解。 月长空只说:守山大阵没那么脆弱。 两人还未到天衍道宗,远远便见天边金光闪烁,一条巨龙在云间飞舞,长啸之声宛若惊涛骇浪,震撼山林。 先回山。月长空一把拉住云梦泽,没让云梦泽冲过去。 云梦泽这才发现自己冲动,冲月长空点头。 两人于是向山门赶去,只见守山大阵完全显示出原貌,顽强的抵挡着天空中射下来的金光。 云梦泽一时震撼非常,惊叹道,这便是上古神龙的力量么? 上古神龙,是比邪王鼎更强大的存在。月长空说,那守山大阵是天衍一脉布置,足以承受这些攻击。 此时守山大阵已经转换为锁山大阵,两人无法进入,只能停在山门外。 就在两人停下的时候,空中急速坠落的金光也停了下来,云层中的巨龙突然俯冲而下,来到月长空和云梦泽身前。 柳成荫站在龙头之上,抚摸着龙角,冷冷盯着月长空,玄玑呢?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这也是他想问的问题,只是还没来得及问。 我不知道。月长空淡淡的说。 不可能!他将你的徒弟送到你那里,跟你见面,跟我的联系便斩断了,你不可能不知道。柳成荫死死盯着月长空,那样子似乎想将月长空生吞活剥了。 月长空却神色不变,仍旧只说,我不知道。 柳成荫怒喝一声,驾驭巨龙攻向月长空。 月长空凝出灵剑,竟然招架住了巨龙的甩尾。 云梦泽也迅速加入战局,虽然攻击柳成荫会让他遭到反噬,可他已经无法考虑那么多了,上古巨龙的威力何其可怕,连他的元神都在颤栗,那可是邪王鼎啊。 两人对阵柳成荫和巨龙,竟瞬间落于下风。这是云梦泽第一次见月长空与人交手,却无法抗衡的,心中的恐惧无法名状的升起。 一道金光忽然穿透月长空的身体,在他的左肩刺出一个血洞。 长空! 云梦泽焦急的喊着,躲开巨龙的利爪,扑向月长空。 柳成荫见月长空受伤,露出鬼魅的笑容,猛得跳下龙头,手中凝出漆黑的长剑,刺向月长空。 鲜血迸溅,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云梦泽甚至还在庆幸,他赶在那柄长剑刺穿月长空之前,挡在了月长空身前。 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云梦泽微微回头,这才发现,竟还有一个人,又挡在他的身前。 云梦泽还未看清那人是谁,月长空便搂着他的腰,向后急退。 柳成荫无法想象,玄玑怎么会这么快。 快得竟然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被他的长剑刺穿。 玄玑伸手抚摸柳成荫的脸,一开口便是满嘴的血沫,字句都吐不清楚,师兄你说得对,我们就像那片那片不会结果的桃林啊。无论如何都都不会有结果。 不!柳成荫大吼一声,手中的长剑消融。 他猛地抱住玄玑,崩溃的大喊,你不会死的,你我给你的傀儡虫呢?为什么? 玄玑伸出手,似乎想要回抱柳成荫,却最终没有成功。那柄饱含魔气的剑刺穿了他的元神,他的魂魄已经无法支撑,正在飘离体外。 师兄如果可以,你的罪过,我替你替你偿你 玄玑的声音渐渐微弱,最后无声无息。 柳成荫抱着玄玑落在地上,将头埋在玄玑的肩窝,整个人不住地颤抖,却没有在发出任何一丝声音。 云梦泽和月长空也落在地上,月长空被巨龙的金光所伤,经脉都被灼伤,脸色一片苍白。 云梦泽手中握着寒冰长剑,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去偷袭柳成荫,哪怕被反噬。 可柳成荫却突然抬起头,原本漆黑的瞳仁一片血红,额间黑色的鼎形印记冒着血气。 他云梦泽惊在当场,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额间。 他已经是邪王鼎的主人了。月长空轻声说。 云梦泽骤然转向月长空,桃花眼里闪过厉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月长空伸手抚摸云梦泽的脸颊,轻声说,现在,杀了他。 说完,月长空猛得跃入空中,巨大的金色法阵出现在他脚下,云梦泽这次看出来了,那是天衍术,是只有天衍一脉可以施展的术法。 法阵迅速的蔓延,其中金色的光芒宛若波涛翻涌,竟有海潮之声。 那波涛拍向巨龙,竟将巨龙困禁在法阵之中,巨龙瞬间被激怒,攻向月长空。 云梦泽还在震惊之中,柳成荫却已经疯狂而攻了过来,翻涌的魔气化成纵横的鞭影,将云梦泽围绕。 云梦泽挥剑抵抗,额间的鼎形印记红得滴血。邪王鼎被他唤醒,疯狂的吸收着四周的魔气,为他所用。 然而魔君的实力何其强横,云梦泽的手臂上很快多了两道黑色的鞭痕,而柳成荫却没有遭到任何反噬。难道正如月长空所说的,柳成荫已经成为了邪王鼎的主人。 那自己额心的鼎形印记,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含义? 云梦泽将天道剑法无穷的变幻尽数施展,剑光暴涨,一招一式中皆蕴含着澎湃的灵力。总是柳成荫也还是未能完全防范,腰腹被刺了一剑。 仿佛为了印证云梦泽猜测,在柳成荫受伤的那一瞬间,云梦泽竟然毫无所觉。 云梦泽不敢相信,难道他早就成为邪王鼎真正的主人了?可为什么这些年,邪王鼎对他的影响还是无处不在? 69.第 69 章 云梦泽没时间疑惑, 柳成荫的攻势越来越迅捷, 显然因为玄玑之死,他已经彻底疯狂了。 然而魔君又如何?前世云梦泽就杀死过成魔的柳成荫,今生更是坐拥邪王鼎, 更不觉得自己会输。 无数的冰剑凝结,不仅使出变幻莫测的剑招,还聚拢成法阵逼迫柳成荫。 柳成荫五指诡异的一抓, 上面缠着的丝线反射着阳光, 闪闪烁烁。 不知从哪里抛出五个黑袍人,骤然加入战圈,围攻云梦泽。 云梦泽和柳成荫一时难分胜负, 月长空却已然制服了龙。法阵上的波涛仿佛枷锁,缠绕在龙身上, 竟将龙捆缚在那法阵之上。 月长空俊美的容颜在金光的映照下宛若神祇,他看着云梦泽与柳成荫交战, 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是他不担心, 而是他早已丧失了期待的能力。 自从他被带回天衍道宗, 进入天衍阁,开启天眼,之后百余年, 我没有算错过一次。 仙道众人说他冷漠嚣张,性格古怪, 他其实只是觉得无聊。他已然知道会发生什么, 又如何能做出适宜的反应, 是以便随心随性,胡作非为。 直到云梦泽出现,那一天,他的测算全部被打乱。他无法想象,这世界上竟然有人能扭转命运,而且他自己,竟然也在那被扭转的命运之中。 他走过那条窄巷,拎住从墙上摔下来的云梦泽,才恍然明白,扭转命运的那个人竟然是他自己。 在他看到的过去之中,天衍一脉之所以仅剩他一人,就是因为逆天改命。所以他从为尝试过更改命运,只是偶尔,在岔路口做些随心的选择。 可是他却为了云梦泽逆天改命,他觉得无法相信。 然而,云梦泽终究还是让他相信,这世界上不仅仅有他无法测算的命运,还有他无法接受的命运。 他如何能看着云梦泽成为邪王鼎的奴隶,失却本心,沦入魔道,受尽折磨。 何况,那已经不是他无法改变的命运了。另一个他亲手扭转过一次,他只要在加一把力,便可以真正改变一切。 柳成荫和云梦泽不知道过了多少招,又已经到达极限,额间的邪王鼎印记渗出鲜血。 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要给玄玑陪葬。柳成荫猛得爆喝,心口显现出邪王鼎的轮廓。 无与伦比的力量横扫想云梦泽,云梦泽也催动邪王鼎,想要抵御。可那力量如此强大,竟生生撞到云梦泽的胸口。 云梦泽这才发现,柳成荫居然抛出了邪王鼎的本体。 那一下撞击极其可怖,直达内俯,竟将云梦泽元神都撞出一道裂痕。 腥甜的血涌上口腔,溢出云梦泽唇角。 柳成荫急袭而来,似乎已然将全部的力量灌注在邪王鼎之中,兜头攻向云梦泽。 云梦泽退无可退,鼓足全力迎击。 邪王鼎的力量相撞,云梦泽和柳成荫都无法承受,被掀飞出去。 云梦泽感觉到元神碎裂,恍惚想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除去邪王的方法么?能毁掉邪王鼎的,只有邪王鼎。 云梦泽看向空中,这是他第二次面临死亡,仍旧措手不及,只想着再多看月长空一眼。 可惜,他并没有看到月长空。 金色的光刺入眼中,什么都看不见。 鼎形的元神化成碎片,一片片飘离云梦泽身体,可内府之中却还有一团白色的光,似乎有个小人蜷缩在其中。 龙吟声响起,细而清,仿若悲鸣。 云梦泽终于看到月长空的身影,他站在空中,脚下踩着巨大的金色法阵。那条神龙正在迅速的被法阵吞噬,同时被吞噬的,还有邪王鼎相撞的巨大力量。 月长空冲云梦泽伸出手,云梦泽便被一道风拖着,飞速的靠近月长空。 云梦泽轻轻握拳,感觉掌控了身体,刚冲月长空伸出手,却见月长空身后空气中裂开一条缝隙。 黑色与红色的液体从缝隙中延伸出来,纠缠上月长空的身体,月长空却只是对他伸出手,轻轻的笑着。 云梦泽猛然调动体内灵力,御风而起,冲向月长空。 可到底来不及,他还没拉住月长空的手,月长空便被拉入缝隙,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句话。 我会回来的,等我。 云梦泽悬在空中,不明所以的四顾。缝隙和月长空已经彻底消失,连法阵和龙也不见踪影,轻风拂过,天空湛蓝如洗。 长空?云梦泽轻唤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同一时间,另一个声音也轻唤了一声,师弟? 云梦泽猛然回头,便看到柳成荫跪在玄玑的尸体旁边,抚摸着玄玑的脸庞。 云梦泽下意识的去试探,却已然无法感知到邪王的气息。他又伸手摸了摸额心,鼎形的印记还在,可再感知内俯,元神宛若婴儿半纯粹,没有一丝杂质,又如何是邪王鼎的模样。 就在云梦泽悬在空中发呆的时候,天字令和地字令的百仙谱弟子已然到达。 众人之中,灵雨是云梦泽师姐,跟云梦泽最为熟识,越众而出,开口问道,云师弟?魔君在何处?师伯又在何处? 云梦泽看向灵雨,下意识的伸手只想柳成荫,柳成荫,便是魔君。 人群齐刷刷的看向柳成荫,尽皆亮出宝器对着柳成荫。 云梦泽看他们如此架势,竟回想起前世,他被仙道众人围攻的情景。他微微伸出手,阻止众人攻击柳成荫,且慢。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85) 说完,云梦泽从空中飘下,落到柳成荫身边。 柳成荫也抬起头,露出一个轻笑。那是一个极温柔的笑容,跟之前装模作样的温文尔雅完全不同,带着点点生疏和拘谨。 杀了我吧。柳成荫轻声开口,声音平静。 云梦泽从未见过这样的柳成荫,仿佛没有了野心和欲.望,整个人透出一种平淡的气质。云梦泽看着他,却没有开口,而是使用传音入密,我可以放过你,只要你不再杀戮。 云梦泽知道自己这么说很愚蠢,可是他此时此刻并不想杀人。他想让这个跟他一样,曾经被邪王鼎掌控的人活下去,想知道他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柳成荫轻轻摇头,也用传音入密回答云梦泽,不可能了。虽然摆脱了邪王鼎,但我已然成魔,又如何可能停止杀戮。你还是赶紧杀了我吧,在这些人面前,诛杀魔君,正是你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可我,并不想扬名立万。 柳成荫看向云梦泽,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只想他回来。 柳成荫怔了一下,眼眶微微发红,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他轻声开口,是啊,那些都是没意思的。只有那个人,才值得注意。我刚刚听到了,他说他会回来。武圣一生从未背诺,你可以等他。 说完,柳成荫看向玄玑,近乎呢喃的说,可惜我等不到了。 云梦泽也看向玄玑,他不知道玄玑为什么会冲出来替他挡下攻击,他只能猜测,这些全都是月长空安排好的,为的就是用那个不能让他知道的方法,帮他除去邪王鼎。 你还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帮你完成。云梦泽无法想象,他的心竟会有如此柔软的时候,他感觉不到愤怒和急躁,甚至有些温柔,愿意为一个跟自己有相同经历的人,完成心愿。 柳成荫冲云梦泽露出笑容,又转向玄玑,如果可以,能不能把我们两个合葬在天玄宗那片桃花林里。 好。云梦泽说完,手中凝出寒冰长剑,一剑劈向柳成荫的额心。 柳成荫闭上眼睛,近乎虔诚的迎接那一剑,似乎等这一刻已经很久。 魔君受戮,天地变色。 柳成荫倒下的时候,空中乌云翻滚,闷雷炸响,狂风席卷,将天衍道宗山门前的树林吹得东倒西歪。 不过很快,异象便停止,并不如魔君现世时一般。 魔君即死,讨魔之征也便找成功。众人就在天衍道宗门口,按道理天衍道宗应该打开山门迎接众人休整,可奈何锁山大阵一开,三天之内出入不得,加上众人皆没有参与此战,也不好硬要休整。 众人于是拜别云梦泽,各自回返,只有天衍道宗的弟子留下。 云梦泽也不跟众人解释什么,只让众人去山下小镇暂住三日,三日后锁山大阵开启再回山。 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阻止大家回返山门,就麻烦灵雨师姐了。云梦泽说着,冲灵雨拱手。 灵雨答应一声,便领众弟子离去。 云梦泽站在柳成荫的尸体旁边,好半天,才开口轻喊一声,长空? 这一声喊完,他便无法克制似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喊着。又御剑而起,在四周搜寻,可哪里见得到月长空的影子。 一直到日落月升,云梦泽才停止发疯,收整柳成荫和玄玑的尸体,实践他的承诺。 他御剑前往天玄宗,很快便找到那片桃花林。 十几年前,月长空说要清理天玄宗,便已经将天玄宗内的所有建筑拆毁,但那片桃花林却完好无损的留了下来。 此时正是生下,桃花早就谢了,树上绿意盎然的全是树叶,看不到一颗果子。 云梦泽随便选了个位置,将柳成荫和玄玑葬下,最后将土填平,也没有起墓或者碑。 听着树枝穿过叶片的声音,云梦泽有一瞬间的迷茫,似乎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下意识的,他唤了一声,长空。 然后他立刻意识到,他该去找松鹤,问清楚月长空跟天衍一脉,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松鹤正在云游,去向不明。云梦泽也不慌急,总之就是找,可惜他只找了三天,便被一纸书信召会天衍道宗。 来信的是列缺,问他月长空何在。 云梦泽回到天衍道宗,刚入山门便愣住了。 只见主楼背后多了一栋金色的楼阁,跟主楼的结构一模一样,宛若双子。 云梦泽御剑而起,冲向那座金色的楼阁。 栋楼阁位于繁花谷之后,哪里原本是一片金色的迷雾。此时迷雾散去,显出楼阁的模样。楼阁名为天衍阁,跟主楼一样悬在空中,并不是用金子造就,雕梁画柱之间却散发着柔和的金光。 云梦泽还未落下,便看到天衍阁广场之上站这个人。 那人枯瘦如柴,满头白发扎成小揪揪,不是松鹤是谁。 师祖!云梦泽落到松鹤身边,连礼都没有施,冲过去遍问,长空到底是什么人。 松鹤应该早就察觉到云梦泽,只等云梦泽到达近前才猛然转头,冲云梦泽最鬼脸。见云梦泽一脸急切,他反而笑嘻嘻的,老大是什么人,让他自己告诉你啊。 云梦泽这才意识到,松鹤恐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不见。消失了,我找不到他。云梦泽说到这里,声音都颤抖起来,他会不会 不见了?松鹤诡异的皱起脸,死哪里去了。 师祖,长空真的真的无论如何,云梦泽无法说出那个字。 松鹤见云梦泽真的急了,赶紧摆了摆手,假的假的,老大没死。你看。 说着,松鹤伸手只想广场中一块琥珀色的巨石,那石头似玉非玉,一面非常光滑,被竖立广场正中。上面有一行三个字,月长空。 长空的名字。云梦泽看到那三个字,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竟是一安。 没错,就是老大那个贱名。他如果死了,名字就会消失。所以说,他肯定没死。松鹤说着,走到那块石头前面,随手摸了两下,将近两百年前,我在这块喻天镜上看到老大的名字,才知道天衍一脉居然也有传人。 云梦泽也走到那块石头面前,伸手抚摸那三个字,师祖,可以告诉我么? 没什么不可以的啊。松鹤随口说。 可是长空不让你说。云梦泽看向松鹤,眼中露出怀疑。 呸!他不让说我就不说,他算老几,我可是他师父。松鹤立刻一蹦三尺高,一把拉住云梦泽,推着云梦泽坐到正殿台阶之上,你坐这里,我跟你说。 天衍道宗创立于数千年前,分为天衍一脉和天道一脉,天衍一脉推演天道命数,天道一脉则是他们的守护者。可是不知道为何,几百年前,天衍一脉突然离开,且迅速凋零。松鹤说着,拍了拍喻天镜。 我师父说,他入门的时候,这上面名字可多了。可是他入门百多年,这上面的名字就只剩下几个了。到我入门,这上面干脆就没有名字。师兄弟们都说,天衍一脉已经断绝了。 我那时候小,跟你一样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还想着天衍一脉断绝可好,不用非得保护谁,可以自由自在的逍遥。结果,玩着玩着就把门派给玩完了。 师父将掌门之位传给我时说,天衍道宗,天衍一脉才是它维持的支柱,没有天衍一脉,我天道一脉也会灭绝。我当时就有点上火,主要是自己不想死,也不想两个傻师弟死。结果师弟没死,居然跑了,几千年底蕴的门派,就剩我一个人守着。 松鹤一把扑向云梦泽,假哭道,好惨啊,孤孤单单的。 所以师祖就到处缘修,就不孤单了。云梦泽有些敷衍的哄劝松鹤。 松鹤立刻高兴起来,跳起来,摇头晃脑的继续说,没错,我到处游荡。隔几年才回一趟山门。结果又一次,我回来这边一转,发现喻天镜上居然多了三个字。就是那个倒霉老大。 所以,师祖您不是凑巧路过,救下长空,您是特地去找他的。 不过他哭着求我收他为徒是真的。松鹤认真的说。 之后呢?云梦泽又问。 我带老大回山,进入天衍阁,他就开了天眼,在这里面转了两年,便将这里封锁了。松鹤说到这里,挠了挠头,我问他为什么封锁天衍阁,他说没用,都是些故弄玄虚的东西,不如好好提升修为。 那,你有没有问他,他看到了什么未来。云梦泽问。 松鹤一笑,上去拍云梦泽肩膀,云小子了解我,这个我当然问了。不过死老大故弄玄虚,说天命不可违,就算看到也没用,说出来更加要倒大霉。臭小子,天衍一脉了不起啊,居然还敢吓唬我。 然后呢?云梦泽继续追问。 然后啊?然后我们两个就捡了小峰、蓁蓁,之后列缺他爹把他送来,又捡了豆豆。捡啊捡啊,就捡出一个门派。松鹤说着,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老大能折腾,还是真应了那句,有天衍才有天衍道宗,莫名其妙的混成天下第一仙门了。 松鹤又絮叨几句,便觉得没意思,要去找列缺,老大虽然没玩过失踪,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心血来潮跟你藏猫猫。你不用找他,找他就中了他的计策。我去找老四玩了。 松鹤说完,一闪身就不见了。可云梦泽才刚起身,松鹤就又回来了。 对了,也不知道老大怎么就心血来潮把这里解封了。你玩就玩吧,先别让别人来玩。里面都是值钱的东西来的。松鹤说完,又闪了。 云梦泽看着松鹤的背影,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原本以为师祖是大智若愚,没想到大智若愚的那个是月长空。 云梦泽轻叹一声,转身看向身后金碧辉煌的正殿,缓步走了进去。 正殿中央的墙上是一面人首浮雕,刀刻斧凿的痕迹分明,却又生动得仿佛随时会活过来。 那是个极英俊的男人,不知道怎么的,云梦泽竟觉得男人面目跟月长空十分相像。男人闭着双眼,额心却张开着第三只眼。 天衍原来竟还有天眼之意么?可月长空分明没有第三只眼睛。 云梦泽走到浮雕下首,便看到浮雕底部雕刻的一排字。 过去或者未来,如果跟现在毫无关联,又有何意义。 云梦泽看着那句话,静立良久。 不仅仅是因为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更因为这句话的直白。没有任何浮躁的修辞,只是告诉你最简单的道理,仿佛一个父亲的循循善诱。 长空,你是想让我看到这句话么?云梦泽轻笑起来。 云梦泽长舒一口气,颇为肃穆的注视这那座雕像,庄重的开口说,我会过好现在,等你回来的。但你不要让我等太久,不然,三妻四妾也不好说的。 天衍阁洞开,在门派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可惜列缺不准弟子们靠近。于是很多弟子都御剑在天衍阁上空游荡,想要窥探一二,最后列缺干脆禁止所有弟子在门内御剑。 可是众弟子对天衍阁的好奇哪里是那么容易压下去的,他们不能自己去看,便找唯一能进入天衍阁的云梦泽打听。 云梦泽确实将天衍阁转了个彻底,但要说里面有什么,他真的很难开口。 与其说天衍阁是什么神秘的所在,不如说是一座宝库。里面没有一丝一毫关于天衍之术的书籍、符咒或者阵法,只有各种灵器秘宝,龙鳞凤羽,穷奇骸骨,混沌内核之类的东西应有尽有。 云梦泽也终于理解月长空为何要封锁天衍阁,这天衍阁中的东西太过珍稀,不封锁起来,必定会给天衍道宗找来无数的祸端。 怪不得月长空当年要去参加什么讨魔大会,要给天衍道宗在仙道搏个地位,原来只是为了守住这座天衍阁。 云梦泽不能跟众弟子说天衍阁中全是宝器,且各个都是超品以上,独一无二,上古流传,于是便编排说天衍阁不过是天衍一脉起居之所,都是弟子房舍。 大家听说天衍阁中没什么有趣的,慢慢便歇了心思。只有云梦泽有些担忧,想要将天衍阁重新封锁,奈何天衍阁中虽然没有符咒阵法,但整个天衍阁确实根据天衍一脉独特的符咒阵法建造的,他不是天衍一脉的传人,无法对天衍阁做任何处置。 云梦泽只得将事情告诉列缺,列缺并没心思管什么天衍阁,精力都花在找寻月长空上面。 云梦泽甚至觉得震惊,月长空这几个师弟妹,平时嫌弃月长空得紧,见月长空失踪,却比他还焦急,立刻阻止整个门派的弟子找寻月长空的下落。倒显的只关心天衍阁的云梦泽,对月长空十分不上心。 既然师父让你进去,你便守着天衍阁吧。那些东西,也没什么意义,你还是好好回想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将大师兄带走了。列缺盯着云梦泽,眼中竟有怀疑。 云梦泽轻笑,只觉得一心担忧月长空的列缺十分温柔,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我不想守着天衍阁,我要出去找他。云梦泽虽然自作主张的答应月长空会过好现在,但并不代表他不想去寻找月长空的下落。他实际上,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急切的想要找到月长空,所以他想将天衍阁安排妥当再离开。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86) 列缺见云梦泽如此说,便摆了摆手,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妥当的人看守天衍阁,你也去找大师兄吧。 说完,列缺又看了云梦泽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云梦泽于是问:四师叔,您还有什么要吩咐我的么? 列缺摇了摇头,只说,你去吧,什么都没有找寻大师兄重要。 云梦泽点头应下,转身离去。 这一去,竟是百年。 云梦泽兜兜转转,几乎踏遍了天涯海角,便只有碧落黄泉没有去寻过,却始终没有月长空的踪影。他每年都要回一次天衍道宗,查看喻天镜上的刻字,月长空三个字始终没有消失过。 这一年新皇登基,云梦泽正好在京城附近,一时无聊,便故地重游的进了京城。 新的皇朝建立已经三十多年,如今也是第三代帝王,战火早已远去,盛世即将到来。看着人来人往的接到,云梦泽觉得恍惚,时间怎么会过得如此快。 天衍道宗开在京城的镖局已然关门,如今开了间书斋。这几年皇朝开科举觅良才,读书人越来越多,书斋的生意也十分红火。 负责打理书斋的是万丈峰的一名弟子,算起来还是云梦泽的师侄,叫做原放。 原放见有人进来,立刻露出笑脸。 只见那人一身白衣如雪,容颜俊美,眉眼风流,仙气飘飘,让人不敢直视。 原放惊呼一声,匆匆来到那人身前,弯腰一拜到底,弟子拜见仙尊。 云梦泽摇头轻叹:我记得我说过,在门内不要这样叫我。 原放微微脸红,赶紧改口道,云师叔。 说完,一双眼灼灼的盯着云梦泽不放。 这位云师叔可不得了,不仅是繁花谷唯一一名男弟子,还得已故的武圣真传,是如今天衍道宗唯一一个大成期修士。百年前的讨魔之征就斩杀魔君,修为极其深厚。这百年间在外斩妖除魔,济世救人,在整个仙道都名声响亮,被称为仙尊,当之无愧的仙道第一人。 云梦泽冲原放淡淡一笑,随手拿起一本书。 原放从来都只远远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师叔,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相逢,原本以为这位师叔必定清冷高贵,却不想如此亲切。笑起来的样子宛若春风拂面,让人心里又苏又麻,感觉怪异。 原放傻愣愣的盯着云梦泽,就见云梦泽随手翻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的说,窥伺师叔,看来你是不想在天衍道宗待下去了吧。 原放一惊,才发现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整张脸刷的白下去。 云梦泽却转过头,突然点了一下原放的额心,这是见过什么人,竟被下了迷魂咒。 原放立刻觉得灵台一片清明,这才知道,刚刚如痴如醉的情况,竟然是被下了符咒。 我我原放嘀咕两声,才猛然惊醒,我这里有一封给师叔的信。刚刚竟然完全忘记了。 云梦泽微微挑眉,给这弟子下迷魂咒的人,难道就是不想自己收到信么? 原放说完,匆匆到柜台下面的暗格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云梦泽,是掌门给您的。本来应该我给您送去的,可是我我就 云梦泽摆了摆手,轻声道,我知道,有人不想让我看到这封信,对你施展了迷魂咒。 说完,云梦泽接过信笺,微微肃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竟有人暗中算计,不想让自己知道。 云梦泽打开信一看,立刻哭笑不得,竟然是临近中秋,喊他回去过节。 云师叔,是出什么大事了么?是不是魔君现世,您要带领百仙谱众人征讨魔君了。原放焦急的问,我没有耽误你们的大计划吧。 云梦泽看原放如此焦急,一时玩心大起,厉喝道,门内出了如此大事,你竟然耽误到现在才告诉我!真是糊涂! 原放心中大骇,膝盖一弯就要跪下。 云梦泽却伸出手,隔空拖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跪下,我受不得你的跪拜了。以后,你也不用跪拜我。 说完,云梦泽将那信扔到原放脸上,转身出去。 原放瘫软在地,没想到自己竟这样没逐出师门。一时又悲又气,狠狠锤了下地面,捡起那张信纸,仍旧为师门担心。 只见信上寥寥几个字,喊云梦泽回山吃月饼。 原放一双手颤抖不已,这吃月饼到底多重要啊!就要将他逐出师门。 云梦泽捉弄了原放,便即刻御剑往天衍道宗赶。明日就是中秋节,他还赶得及回去吃月饼。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给原放下了迷魂咒,不想让自己回山。 难道?真的有大事要发生了么?云梦泽轻声呢喃,长空啊,希望这件大事就是你回来。 云梦泽到达天衍道宗的时候已是深夜,他也便没有去拜会师长。虽然师长们夜间不需要睡觉,但通常都在入定调息,他不想去打扰,便先前往天衍阁,去查看喻天镜。 月长空三个在还在喻天镜上面,说明月长空还活着,只是不知道活到哪里去了。 确认喻天镜没事,云梦泽便进入大殿,果然见余同辉迎了出来。 余同辉之前被废去修为,经过百余年的修炼,已然基本恢复。可惜也不过是恢复到空冥期而已,别说比肩云梦泽,跟白浩清都差得远,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吧。他如今虽然在门内被喊一声大师兄,实际上谁都知道他名不副实。 云师弟,你回来了。三师叔前几日还提起你,说十分想念你。时间似乎可以平复一切伤疤,百年过去,余同辉算计月仙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最近是余师兄在看管天衍阁么?四师叔倒是有心了,也便只有余师兄这种从小在天衍道宗长大的,才值得托付啊。云梦泽淡淡的说着,走进天衍阁。 随着他的强大,小鱼也跟着强大起来,云梦泽只要跟小鱼五感共享,便能查探整个天衍阁的情况。 云梦泽查探整个天衍阁,转向余同辉,冷冷的问,阁顶的龙鳞和凤羽呢? 余同辉惊了一下,立刻回答道,当然还在阁顶。 说完,余同辉就要上去上楼,似乎打算引云梦泽去查看。 那是假的,难道我会分辨不出?云梦泽看着余同辉,失望地叹气,为什么给了你机会,你却还不知悔改。我说过,天衍阁里的东西,是不准擅动的。 余同辉停在阶梯之上,微笑起来,我想起来了,之前师祖回山,曾经来过一次。也许是师祖觉得好玩,将龙鳞和凤羽拿走了。 师祖如果拿走,又为何要费尽心思制作两个代替品放上去。余同辉,你以前明明很聪明,现在怎么脸撒谎都不会了?云梦泽说着,一道禁锢的符咒排出,将余同辉困在原地。 云梦泽放飞手中幻化出七彩蝴蝶,给几位师长传信。 很快,余峰、月仙和却便出现在天衍阁广场,后面还跟着窦娘,看来叫自己回来团圆,倒是不假,可惜师祖未在。 四人进入天衍阁正殿,便看到余同辉被禁锢在法阵之中,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众人。 云儿,你回来了。月仙看到云梦泽,十分开心的上前,上下打量云梦泽,哎呦,不愧是仙尊。倒真有几分大师兄的风采。 师父,怎么连你也这样取笑我。仙道那些人,没事便喜欢给人取这些浮夸的别号,一点意思也没有。云梦泽带点撒娇的说。 月仙伸手抚摸云梦泽头发,长长叹了一声,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你现在可是天衍道宗的顶梁柱了。 云梦泽摇头:不,我会把天衍道宗的顶梁柱找回来的。 先不叙旧了,这是发生何事。小辉做了什么?余峰看向余同辉,满眼的厉色。 那次事件之后,他对余同辉的态度便一直如此,极为严苛。倒是月仙,反而对余同辉温和了很多,甚至多有照拂。 他将天衍阁顶层的龙鳞和凤羽掉了包,也不知将真的龙鳞和凤羽拿做何用。云梦泽毫无避讳,虽然摆脱邪王鼎让他的脾气有所收敛,但不代表他就成了宽仁温和的圣人。 余同辉,云儿此话可当真。余峰厉喝一声。 怎么,小辉没跟你解释么?龙鳞和凤羽是被师父拿走的,他之前寻到一处上古秘境,不得法门进入,便将天衍阁顶层的龙鳞和凤羽拿走,说要去试试是否有帮助。月仙上前解释,自从经历夺舍一事,她便少了些冷傲,多了些温柔。 云梦泽微微一怔,伸手收回禁锢余同辉的符咒,冲余同辉拱手,是我误会余师兄了,余师兄海涵。 余同辉笑笑,摆着手说,不妨的。我只是闲来无聊,仿制了龙鳞和凤羽,想着顶层空着怪没意思的,便将仿制品上了上去。让云师弟误会,是我的过错。 误会,误会,仙尊别跟这混小子一般见识。窦娘嬉笑着说,说起来,我都还没去进天衍阁玩过,今天我进去看看呗。 你不准进去,没轻没重的,弄坏里面的东西还是小事,万一碰了什么不该碰的,搅出一堆乱子来。列缺一把拉住窦娘的肩膀,不让窦娘往天衍阁中去。 龙鳞凤羽是何等圣物,也是你说仿制就仿制的,实在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早就说这差事不适合你,你还是不要再管了。虽然是误会,余峰却仍旧呵斥了余同辉,并且将看守天衍阁的差事分派给了其他弟子。 余同辉没什么不满,恭敬地应下,跟着余峰回返万丈峰。 列缺拎着窦娘回主楼,月仙却留下来跟云梦泽说话。 云儿,自从上次讨魔大会,你有十几年没回来过了。月仙温柔的看着云梦泽。 我每年都回来的。云梦泽反驳,他明明每年都回来查看喻天镜,只不过并不停留。 月仙长叹一声,心疼的看着云梦泽,云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大师兄已经失踪百年了,他必然是,转世投胎去了。你又何苦继续找寻呢。 云梦泽最听不得这个,皱起眉头道,师父,你看看喻天镜。他还活着,始终活着。 月仙瞥了喻天镜一眼,又说,如果他真的活着,又为何不回来? 他可能是被困住了。也许就在某个秘境之中,说不准,就是师祖找到那个上古秘境。他当时跟神龙交手,也许正式神龙引动了什么秘境,将他困在其中。云梦泽知道自己实在强辩,但却绝不肯相信月长空已死。 月仙无奈的摇头:你们一个两个,怎么这么执着。 云梦泽突然笑了,问道,师父是说小白么?他最近在门内么? 前段时间回来了,又带着那个傻子走了。说是东海有一位隐士,要去寻访,一两年内不会回来了。月仙说。 云梦泽有些遗憾的应了一声,他与白浩清也是十几年未见了。 你今晚在此处休息?月仙问道。 70.第 70 章 云梦泽点头:我在这里守着天衍阁。 月仙没再说什么, 只转身离去, 吩咐云梦泽明早回繁花谷,跟大家一起布置中秋赏月的冰镜。 云梦泽目送月仙离开,也走出正殿, 走到喻天镜前边。 他伸手抚摸喻天镜上面那三个字,轻声说,再不回来, 我就不要你了。 说完, 云梦泽噗嗤笑了一声,坐到喻天镜旁边的台阶上,闭目调息。 云梦泽刚将灵力在体内运转一周, 便感觉到一丝一样,他猛得睁眼, 回头看向喻天镜。 巨石反射着月光,散发着琥珀色的柔光, 光滑宛若镜面, 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瑕疵。 那三个字不见了。 不可能!云梦泽猛得扑向喻天镜, 摸着那三个字原本的位置,状似疯狂的喊着,怎么没了, 怎么会没了!月长空,你去哪里了! 然而那三个字确实没了, 之前还仿佛刻痕, 能摸出凹凸的触感, 此时却只有一片平滑。 云梦泽整个人扑在喻天镜上面,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感觉到灼热的触感,才稍稍恢复一些神志。 云梦泽猛然起身,看向自己的双手,只见刚刚撑在喻天镜上的手掌红肿旗袍,竟然被严重灼伤。 再看向喻天镜,那巨石已经变成赤红色。然而变成赤红色的不仅仅是巨石,还有四周的一切,云梦泽抬头看向天空,红色的月光打在脸上,宛若蒙着红纱看世界。 红月当空,天降异象。 云梦泽脚下晃动起来,地面裂开缝隙,岩浆在缝隙中滚动翻涌。 云梦泽下意识的御风而起,不敢置信的看着脚下。 天衍阁明明是悬空的,为何那些缝隙看起来深不见底,好像连通着地狱。 岩浆骤然喷涌,席卷而上,将整座天衍阁包裹,包括悬在空中的云梦泽。 云梦泽凝出水球将自己包裹,岩浆碰触水球,发出的呲呲的声音。水球的外壁被不断蒸发,白色的水汽在水球四周翻滚,彻底遮拦住云梦泽的视线。 这一刻,云梦泽才终于反应过来。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87) 魔君现世了! 云梦泽运转灵力,想要将水球扩大,脱出岩浆。可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只能徒劳的制造更多的水汽。 云梦泽不停地尝试着,连时间的观念都模糊了。 突然,他成功了,水球骤然扩大,四周的岩浆被推开。云梦泽还来不及惊喜,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魔气,一道黑影撞破水壁,出现在水球之中。 锋锐的眉毛宛若远山,凌厉的凤眸好似剑光,鼻梁挺直,薄唇冷漠,漆黑的长发披散着,殷红的鲜血在发间纠缠,赤红的岩浆在他周身翻涌。 云梦泽的水球骤然破了,他看着那个男人,颤抖得喊了一声,长空。 月长空却只是冷漠的看着云梦泽,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水球破裂,铺天盖地的岩浆兜头砸向两人,云梦泽这才猛然惊醒似的,扑向月长空,再次凝出水球将两人包裹,连带月长空周身的岩浆也被他驱走。 这时云梦泽才发现,月长空全身赤.裸,皮肤上尽是皲裂烧焦的伤口,在云梦泽驱逐岩浆之后,那些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云梦泽伸出手,想要抚摸月长空的手臂,可却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可以触摸。 怎么会这样。云梦泽心痛的呢喃。 月长空却突然伸出手,抬起云梦泽的脸。 那只手滚烫,有着粗粝的触感,强硬的捏住云梦泽下巴,让云梦泽不得不抬头直视月长空。 然后月长空便吻了云梦泽,那个吻也是滚烫的,连带搅进口中的舌头都好像冒着热气,让云梦泽下意识的躲闪。 不过云梦泽很快便开始回应,他伸手搂住月长空的脖子,跟月长空唇齿相依。 百年的等待,突然的重逢。云梦泽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落了泪。 微咸的泪水划过云梦泽脸庞,流过两人的嘴角,被两人舔舐进口中,发酵成微甜的味道。 云梦泽吻得投入,心口疯狂的鼓动着,整个人都有些迷糊。 一吻结束,月长空却没有放过云梦泽,顺着下巴亲吻他的脖颈,啃咬着他的喉结。 云梦泽急促的喘息着,这才发现,月长空一只手已经伸进他的衣襟,在抚摸他的肩膀。另一个手紧紧的箍着他的腰,将他勒紧在怀里。 云梦泽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又着实反应了一下才想清楚。 月长空难道想要在这里?云梦泽四下看去,只见岩浆渐渐褪去,天衍阁已然被毁,天衍道宗的弟子似乎也被惊动,有白色的剑光在岩浆外面闪烁。 云梦泽挣扎起来,却无法阻止月长空。他一时无法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将灵力外放,将月长空弹开。 月长空被推开,一双眼睛却仍旧紧紧盯着他,眼中闪动着贪婪的光芒。 云梦泽从未见月长空如此过,心中一紧,手上动作却不停,已然从百宝囊中取出一件黑色的大氅,将月长空罩住。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连件衣服都不穿。云梦泽故作轻松的说。 地狱没有人间这么麻烦,还需要穿衣服。月长空的声音很淡,却不同于以前的清淡,而是一种漠视一切的冷淡。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问道,你是谁? 我是魔君。月长空回答。 不!你是月长空。云梦泽强自镇定,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月长空轻轻扯动唇角,伸手摩挲云梦泽脸颊,你很有趣,我允许你这样叫我。 云梦泽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干涩的声音,你不认识我了么? 月长空微微挑眉,玩味的说,我愿意从现在开始认识你,凡人。 就在云梦泽脑中一片混乱,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四周的岩浆尽数消退,将一片焦黑的天衍阁彻底暴露出来。 此时天光大亮,已是清晨。天衍道宗弟子几乎尽数出动,将两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余峰等人皆不敢置信的瞪着月长空。 月仙第一个越众而出,冲向月长空。 大师兄!月仙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一柄血色的长剑突然出现,直劈月仙的额头。 师父!云梦泽大惊,幸好余峰和列缺都反应迅捷,上前挡下那枚长剑。 月仙被余峰拉到身后,泪眼婆娑的瞪着月长空,一脸的受伤和震惊。余峰和列缺对视一眼,由列缺开口问道,大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百年间你去了哪里,为何要攻击三师姐。 月长空扯动唇角,周身魔气翻涌,无数道血色的长剑凭空凝出,黑色的魔气在剑刃间翻滚,好似滴血。 魔君,跟这些人纠缠有什么意思,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云梦泽拉住月长空的手,尽量让自己的眼中显露风情。 现在的月长空不仅成魔,还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许真的会动手杀戮余峰等人。无论如何要先想办法稳住月长空,再探寻这百年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月长空转头看向云梦泽,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好啊,我想看看。再不看就来不及了。 云梦泽也不去细究来不及是什么意思,御剑而起,引月长空离开。 大师兄,你要去哪里?窦娘到底忍不住,喊了一声。 月长空却根本没有回应,凭空伸手一扯,竟将天衍道宗的守山大阵彻底撕破。 守山大阵连接整个天阙山脉,此时被毁,地动山摇,灵气四溢。 云梦泽略有担忧的回头,月长空却一把拉住他的手,不满的说,你现在是我的了,不准关心出我以外的任何人或者事。 好。云梦泽露出笑容,不管如何,月长空回来了。 云梦泽说要带月长空去看好玩的,实际上只是随口说说,甚至没想过月长空会真的跟他走。一时让他真带月长空去哪里,他倒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得带月长空来到落霞城。 这百年间,落霞城经历了很多,不过在云梦泽和天衍道宗的暗中帮助下,到底没有遭受太大的磨难。此时新朝建立,云氏也识时务的臣服,为新朝鞍前马后,倒是比以前更加繁华。 进入落霞城前,云梦泽先带月长空停在一片林子里,让月长空换上衣服。 我不想穿凡人的衣服,麻烦。月长空对身上的大氅都很不满意,更不要提穿什么里衣、中衣、外袍了。 您贵为魔君,何其尊崇,凡人不配看到您的躯体。所以您还是勉为其难,穿上吧。一路行来,云梦泽也差不多摸清楚月长空此时的脾性,字斟句酌的哄骗。 月长空略略思考,似乎觉得云梦泽说得有些道理,于是伸出手,让云梦泽帮他穿衣。 云梦泽的百宝囊里始终有月长空的衣物,他立刻拿出一套白衣,帮月长空穿上。又拿出一条白色的发带,将月长空的头发束好。 如此整装一新的月长空,看起来跟百年前一模一样。 云梦泽看着月长空,心中一时酸一时软,不由得捧起月长空的脸,亲吻他的唇。 这一亲差点出事儿,月长空不由分说的捏住他,就要在林子里行事。云梦泽废了不少力气才挣脱,不由得在心里纳闷,月长空这成的怕不是个色.魔吧。 对于云梦泽的抗拒,月长空十分不满,声音冷厉的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为何要拒绝我。我的耐心不是很好,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我不是拒绝,只是想着此处不便。云梦泽有气无力的辩解。 有何不便?我即来到凡间,凡间便是我的所有物,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月长空说。 云梦泽转动眼珠,问道,魔君来到凡间,就是为了征服凡间么? 月长空睨着云梦泽,语气傲慢的说,征服?这里需要征服么?我只是来将这里变成地狱。说着月长空一把将云梦泽拉到怀里,轻咬云梦泽的耳尖,地狱比这里有趣多了,等我办完事,就带你去看看。 苏麻的快感从耳尖传遍全身,云梦泽颤栗的说,好,我会跟你去任何地方。 月长空低声笑了起来,将滚烫的气息吐在云梦泽脖颈间,你真是个可爱的凡人。 云梦泽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轻轻的笑。 月长空放开云梦泽,冷淡的说,走吧,去看看你说的,有趣的东西。希望是我在地狱,没见过的。 云梦泽于是带月长空进入落霞城,带着他四处游玩。他原本还担心月长空会说这些甚是无趣,没想到月长空倒是十分安静,只是逛到晚间,冷冷的下了结论,这些东西,虽然我在地狱没见过,但没什么意思。 此时他正跟云梦泽走进一间客栈,小二已经迎了上来,正想问他们如何住店。听到月长空这话,立刻露出诡异的神情。 月长空扫了小二一眼,突然伸手,虚握成抓。 小二便像被捏着脖子提起来似的,一双脚离开地面,拼命的挣扎。 云梦泽没想到月长空会如此暴戾,赶紧上前握住月长空的手臂,说道,长空,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左右也是要死的蝼蚁。 月长空瞥云梦泽一眼,猛得甩手。那小二便被扔出门去,云梦泽立刻悄悄施展道术,接住小二,没让那小二摔死在街角。 此事一出,客栈中立刻出现骚动,厅堂里吃饭的人群全都蜂拥往外逃窜,可地面却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裂开巨大的缝隙。 云梦泽刚刚松了口气,拉着月长空的手都还没放下,又急急的说,魔君,为何要如此。 这里无趣的很。月长空说着,轻轻抬手,狂风骤起,化成利刃扫向人群。 云梦泽赶紧将那些风刃化去,又说,杀人也无趣的很,不如我们去玩点有趣的。 月长空微微有些恼,瞪着云梦泽,现在对我来说,只有你还算比较有趣。 那是我的荣幸,不如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云梦泽话还没说完,月长空便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们凡人有很多规矩,你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我便将这里变成地狱,也就没那么多规矩了。月长空说着,周身魔气暴涨,仿佛黑色的触手。 云梦泽见如此情状,一时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得凝出寒冰长剑,猛然攻向月长空。 月长空竟没有闪躲,被剑光划破了脸颊。 云梦泽没有料到,怔了一下。 月长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你是想知道,触怒我的下场么? 月长空周身的魔气骤然汇聚在手中,血色的长剑凝聚,挥向云梦泽。 云梦泽原本就是想引开月长空,此时倒是正好如愿,御风而起,离开落霞城。他虽然并不愿意被唤做仙尊,但他的实力也确实当得起仙道第一,如今运足全力,月长空一时竟也未能追上。 云梦泽逃向天玄宗旧址,那里已成废墟,荒无人烟,就算他跟月长空真的打了起来,而不会殃及无辜。 可惜他未能如愿,刚刚经过天玄宗附近的河流,他便被一道魔气勾住腰身,向后拉去。 云梦泽抽剑斩断魔气,却已然被月长空近身,只听月长空低声笑道,没想到凡人也可以如此厉害,你真的太有趣了。 说完,月长空已经扯开了云梦泽的衣带。 云梦泽一时大脑空白,实在想不到,月长空竟还是这样的想法。所谓的地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两人在空中纠缠,一时跌落下去,竟直接落在水里。 云梦泽从未见月长空这样强势,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然而说到底,他也并不想反抗,他只是还有些不能接受,如此变化的月长空。 一直到第二日晨光微曦,月长空才总算放过云梦泽。让云梦泽蜷缩在一堆破烂的衣服上,靠着他的腿休息。 云梦泽没有地狱的暴露习惯,费力的从百宝囊里找出一条斗篷,将自己遮住。 月长空想起云梦泽昨日的话,开口说,给我一件。 云梦泽将昨日的大氅拿给月长空,看着月长空披上,这样好看。云梦泽轻声说。 月长空微微挑眉,扯起唇角,伸手蹭云梦泽脸颊,你也很好看。 云梦泽轻轻一笑,有些艰难的挪动,靠得月长空更近一些。 入魔的月长空远没有以前的温柔,加上他如今体内并没有邪王鼎,对魔气有些抵触,昨晚一翻纠缠,在他身上留下很多痕迹。虽然没有痛处,却让他异常疲惫。 云梦泽闭上眼,轻声说,我想睡一觉。你不会走吧。 你睡吧。我走的话,会带上你。月长空轻笑着说。 云梦泽猛然睁眼,看向月长空,轻轻嗯了一声。不过最后他还是不放心,伸手抓住月长空的手,紧紧握住。 云梦泽一觉睡到午后,再醒来时,仍旧枕着月长空的腿,只是四周多了几个魔修。 君上,他醒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一个魔修开口,语气谄媚。 月长空瞥了那魔修一眼,露出一个冷笑,那笑容还没完全爬上眼角眉梢,一柄血色的长剑便飞向那个魔修。 魔修赶紧躲避,一边还仓皇的开口说,属下多嘴,请君上原谅。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88) 云梦泽裹紧身上的斗篷,坐了起来,问月长空,他们是谁? 是愿意追随我下地狱的凡人。月长空说着,伸手将云梦泽搂紧怀里,当然,他们跟你不一样。 云梦泽环上月长空的腰,用脸蹭了蹭月长空的下巴,带点撒娇的说,可是我不喜欢他们。跟你下地狱的,有我一个就够了。 其中一个魔修似乎看不惯云梦泽,越众想要说话,立刻被其他魔修拉住。 月长空看着云梦泽,笑着问,那我把他们都杀了,你喜欢么? 云梦泽无法回答喜欢,因为他还记得,月长空有不杀人的誓言。哪怕云梦泽觉得诛杀魔修并不算什么,但仍旧不想让月长空违逆誓言。 云梦泽摇头:我不喜欢见血。 我可以不见血。月长空说着,周身魔气凝聚。 云梦泽赶紧又说:我们先把衣服穿上吧,我不想让他们看到你的身体。 月长空扫向那些魔修,那些魔修立刻识时务的退去。 云梦泽换好自己的衣袍,又要给月长空找衣袍,却发现百宝囊里竟然没有月长空的其他衣服,一时有些尴尬。 竟然只带了一套么?如是想着,云梦泽看向地面的白衣碎片。 月长空等着云梦泽给他换衣,却见云梦泽半天没有反应,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 云梦泽清了清喉咙,说道,没有你能穿的衣物了。 月长空似乎不太高兴,扯了扯身上的大氅,那我就穿这一件,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云梦泽知道月长空这句话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笑起来,搂住月长空,轻声哄道,我去给你买一套,你等等我。 麻烦。月长空不悦的说。 云梦泽于是打算去落霞城给月长空买一套衣服,让月长空在此处稍等,月长空却不肯。 你是我的人,必须时刻跟我在一起。月长空霸道的说。 云梦泽眼珠一转,喊来那些魔修,让他们去给月长空买衣服。 那些魔修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给月长空献殷勤,很快便将衣服买回来。 云梦泽看着那套红色的华贵衣袍,眉毛跳了跳,突然可以理解为何月长空不喜欢他穿红色。 月长空倒是对衣服没什么要求,让云梦泽帮他将一身穿起来,开口问那些魔修,你们说有很多凡人要臣服于我,在何处? 那些魔修们总算如愿以偿,一个个化成黑烟,给月长空领路。 月长空跟云梦泽被魔修领着,一路向西,行了大半日,才来到一处密林之中,进入密林,眼前郁郁葱葱的绿色突然褪去,露出一座颇为壮观的城镇。 零落城 云梦泽前世曾经来过零落城,这是一座魔修聚集的城池。他当年虽然为成魔,但已然脱离仙道,才得意知道这座城池,没想到今生竟会跟月长空一起来到这里。 月长空被迎入零落城中最大的一处宅院,被请到正厅主位坐下。 云梦泽极其自然的坐到月长空旁边的位置,众魔修看他如此,到底忍不住,开口说,仙尊,您是仙道至尊,为何要在这里跟我们纠缠不清。 云梦泽睨着那些魔修,冷笑道,我是仙界至尊,自然想去哪里去哪里,轮得着你们管教么? 魔修也冷笑:不过是跪在那里求魔君施舍的母狗,哪来的脸说这些话。 被这样羞辱还能忍,那便不是云梦泽了。瞬息间,云梦泽已经将一道寒冰长剑劈向魔修的头顶。 魔修不及反应,他的同伴却想救他,然而月长空骤然出手,压制住了他们。他们便只能看着那魔修被云梦泽劈成两半。 云梦泽睨着那具尸体,冷冷的说,我斩杀的魔修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们若是想下地狱,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云梦泽话虽如此说,实际上却知道,魔修死后,心火熄灭,便彻底消散,哪里也去不了。 剩下的魔修还在月长空的压制之下,一个个满脸怒意,瞪着云梦泽,那眼神似乎想要将云梦泽生吞活剥,可惜却不能办到。 仙尊好威风啊。远远传来一道声音,有魔修从外面走进来。 云梦泽闪身回到月长空旁边,冷着脸坐下。 新来的魔修云梦泽认识,别号幽冥鬼老,看起来是个少年模样,声音却十分苍老。 鬼老早已修出魔火,在魔修之中算得上修为极高,不过平时极少惹是生非,也似乎不与其他魔修来往,不知道此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鬼老走进大厅,先是讥笑着瞥了云梦泽一件,紧接着便看向月长空。 看到月长空的样貌,鬼老灵秀的脸立刻黑了,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说,武圣!怎么可能! 月长空失踪百年,虽然仙魔两道都遍布着他的传说,却很少有人见过他的样貌。而鬼老恰恰就在这很少之中,是见过月长空的。 不过显然,月长空并不知道鬼老说的是谁,只冷冷睨着鬼老,也不说话。 其他魔修听到鬼老叫月长空武圣,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声问鬼老,您老不是眼花吧。魔君怎么会是武圣。还是您说的那个武圣么?不是天衍道宗的那个武圣月长空? 听到月长空三个字,月长空总算有点反应,不虞的开口,以后不要让我听到月长空三个字,只有他可以叫我月长空。 说完,月长空看向云梦泽,我只准你叫我凡人的名字。 云梦泽轻笑着点头,柔声说,好。我叫你长空,你叫我阿泽。 阿泽?奇怪的名字。月长空说着,转向鬼老,就是你们想要跟我一起回地狱?那便跟吧。 说着,月长空用脚掌轻轻叩击地面,地板裂开,赤红的岩浆涌出。 众魔修都有些慌张,只有鬼老最平静,开口说,我们想要的,不仅仅是追随君上入地狱,还有其他。 地板停止开裂,月长空不耐烦的问,还有什么? 鬼老总算稳定住情绪,试探着问,自然是保护魔君殿下,不受仙道迫害。不知魔君大人,心中可已有打算? 月长空冷冷看着鬼老,指甲刮过凳子的扶手,发出嚓的一声。 云梦泽猜测,月长空肯定已经不耐烦了。他以前便不喜欢跟这些人废话,如今成了魔君,更自称来自己地狱,将其他人看做凡人,更不屑于多说废话。 于是云梦泽习惯性的,替月长空代言。 他没什么打算,只不过玩一玩。 鬼老看了看云梦泽,又看了看月长空。见月长空似乎很满意云梦泽的代言,便直接对云梦泽说,仙尊,您难道还不知道,仙道必然会组织讨魔之征的。 讨魔之征?难道是讨我?月长空讥讽的问。 鬼老显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到底转了转眼珠,接口道,那些仙道中人十分猖狂,但凡魔君现世,便要组织讨魔之征。遍寻魔君踪迹,将其诛杀。几千年来,没有一任魔君能活过百年。最终都被仙道众人屠戮。 原来我之前,还有其他魔君么?这我倒是不知道。月长空兴致高昂的说。 虽然也有其他魔君,但都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不能跟殿下您相比。说到这里,鬼老顿了一下,您来自地狱,自然比他们强得多。只是那些仙道之人,着实有些本事,我们担心他们会为魔君增添困扰。 不,这很有趣。居然有人要讨伐我?他们什么时候来?月长空说着,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激昂的笑容。 鬼面瞥了云梦泽一眼,幸灾乐祸的说,那就要问问仙尊了。仙尊可是仙道第一人,组织讨魔之征,还不是他出面做主。 原来他们仙尊仙尊,喊得是你。月长空看向云梦泽,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你要带人来讨伐我么?真是太有趣了。 云梦泽轻轻摇头:不,我无趣的很,我不是仙尊,只是阿泽。我也不会带人来讨伐你,因为没人会喜欢找死。 月长空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抓住云梦泽的手,将云梦泽拉到他的大腿上,毫无顾忌的亲吻云梦泽嘴唇。 一众魔修本来没什么廉.耻心,可看着两个仙道第一在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亲密,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连鬼老都忍不住转头跟身旁的魔修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武圣成了魔君,仙尊成了他的情人? 一吻结束,月长空放开云梦泽,眼睛却仍旧黏在云梦泽身上,有人要讨魔,就让他们赶紧来,我正好也无聊得紧。 鬼老听月长空这样说,有些发急,上前一步说道,魔君殿下,我们魔修 月长空猛得转向鬼老,凤眸凌厉,区区凡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我们。 凌厉的不仅仅是月长空的眼神,还有席卷而来的强大魔气,让众魔修都不由得瑟缩。 鬼老更是承担了其中大部分的压力,直接跪倒在地,膝盖将地面的砸出两个破碎的坑洞。 属下不敢。鬼老头上冷汗津津,多少年,他不曾有这种凡人的反应。曾经面对过两任魔君,没有一个有如此纵横睥睨的力量。 走开,别来烦我。有人来讨伐我,再来通传。月长空说着,直接将云梦泽打横抱起,问道,你是不是想要在床上? 云梦泽强忍着不适,笑着说,自然。 鬼老看着月长空将云梦泽抱走,这才痛哼一声,朝旁边伸出手。 立刻有魔修将鬼老扶起来,只见鬼老的膝盖已经血肉模糊,露出白骨。那白骨也尽皆碎裂,看起来分外可怖。 鬼老,这次的魔君,似乎不太对劲。一个魔修担忧地说。 鬼老却笑了起来:不,这次的魔君太对了,他是我见过最强的魔君。何况,只凭他那一张脸,就能将仙道搅成一滩浑水。还有仙尊居然跟在他身边,真是太有趣了。 说完,鬼老吩咐旁边的魔修,去,先将仙尊成为魔君禁脔这件事传出去。 有魔修领命而去,却还有魔修心怀担忧,鬼老,虽然魔君的实力空前,可是他似乎并没有跟我们合作的意思。而且,思维想法也十分古怪。 古怪又如何,总会有办法控制的。看他痴迷仙尊的样子,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还说什么来自地狱,真是可笑。怕是修炼到走火入魔,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鬼老说着,扶住身旁一个魔修,向外走去。 鬼老想要用月长空成魔的消息扰乱仙道,天衍道宗却希望将这个消息压下去。 师兄妹四人聚在主楼正殿,身边还带着自己的得意弟子,难得竟有种事态严重的紧张感。 我觉得,那不是大师伯。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的时候,余同辉突然开口。 余峰瞪了余同辉一眼,斥责道,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 峰哥,小辉有想法,为何不能说。月仙嗔了余峰一眼,转向余同辉,眼中竟有些希冀,你怎么说他不是大师兄呢? 余同辉开口说:大师伯,又如何会对三师叔出手。何况 何况什么?窦娘也十分焦急,瞪着眼睛看余同辉。 何况,云师弟明显很奇怪。余同辉说着,小心的看了余峰一眼,见余峰没有开口打断他,这才接着说,我怀疑,是云师弟用什么邪术制造了一个代替品。很可能是用了天衍阁中的仙器法宝,这才导致天衍阁被毁。 荒谬!余峰冷声道。 我觉得有道理啊。我不相信大师兄会成魔,大师兄那样的人,就算死,也不会让自己成魔的。窦娘说着,看向列缺,似乎是想征求列缺的赞同。 列缺却始终垂着眼眸,并不说话。 倒是月仙,开口说,其实,我也觉得云儿魔怔了。也许他,为了让大师兄回来,真的做了错事呢? 余峰看着月仙,沉默了。对于余同辉的说法,他其实有些赞同,因为如果是他,失去心爱的人,绵长无涯的怀着希望等待,也许也会做出同样疯狂的举动。只是毁了天衍阁,制造一个魔君出来,这样的事情太无法理解了。 不管真相如何,只要魔君的身份曝光,我们天衍道宗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列缺到底开口,声音低沉。 想要不受到波及,其实也有办法的。余同辉开口说。 列缺看向余同辉,眼神冰冷。 窦娘却十分惊喜,问余同辉,什么办法? 余同辉垂下眼眸,带点遗憾地说,将云师弟逐出师门,说魔君是他的傀儡。 众人尽皆沉默下去。他们刚刚已经争论良久,都想不到办法将天衍道宗和魔君撇开干系,如今余同辉的建议,似乎是唯一的方法。 云儿,可能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月仙难受的说。 就是啊,他是真的很爱大师兄。就算为了大师兄,我们也不该将云儿逐出师门。窦娘说完,还补充一句,反正我不信那个魔君是大师兄。大师兄断然不会成魔的,整个仙道都没有谁能比他更坚定了。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89) 就在此时,一个弟子匆匆奔进大殿,将一封信交给余峰。 百仙谱的来信么?列缺陈述的问。 余峰点了点头,将那封信拆开,脸色瞬间便黑了。他将信上下一扫,手中便凝出一团火焰,将那封信烧成灰烬。 怎么了?月仙担忧的问。 余峰看向月仙,艰难的说,百仙谱那边得到消息,说云儿跟魔君不清不楚,是魔君的禁脔。 哪来的消息!月仙震惊不已。 自然是魔修传的,不过,百仙谱那些人,应该不会相信。列缺开口说。 余峰点头:自然不信,还劝慰我们不要相信,说云儿高义,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请云儿明日带天衍道宗弟子集结,共赴讨魔。 可是云儿不在门内,跟那个假月长空走了啊。窦娘有些焦急地说,不如由我带弟子过去,就说云儿出海了,暂时联系不上。 可若是,他们找到魔君,看到魔君身边的云师弟,我们天衍道宗,又要如何自处。余同辉轻声说。 余峰刚要开口,列缺突然伸手,打断了所有话头。他轻叹一声,开口道,明日我带弟子赶赴讨魔之征,跟众人解释清楚。 说到这里,列缺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将云儿逐出师门。至于魔君,绝不可能是大师兄。 众人脸色艰难,却都没有再发表看法,各自散去。 余同辉跟着余峰回到万丈峰,被余峰叫住。 余峰看着他,良久才说,小辉,你说那些,是真的为天衍道宗好么? 余同辉看着余峰,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师父,我现在除了天衍道宗,还有什么呢? 余峰沉默半晌,这才轻叹一声,让余同辉回去休息。 余同辉回到房间,在厅中凳子上静坐良久,这才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割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入茶杯之中,清澈的水面晃了晃,显出一张娇俏的面容。 哥哥,成功了么? 71.第 71 章 余同辉微微咬牙, 冷声道,你没听到消息么? 余娇娇顿了一下,才回道, 听到了,只是不知道, 是不是哥哥你安排的。 我安排的?我为何要将云梦泽跟那魔物安排在一起,那魔物不仅自称魔君, 还根本不听我的号令。余同辉压着声音怒吼。 余娇娇支吾一声,小声的说, 没有龙鳞和凤羽,到底还是束缚力不够么? 余同辉嗯了一声,低声道,不过没想到, 竟然是魔君。 真的是魔君么?会不会是巧合。余娇娇问道。 应该没错,那些魔修都认他为君。只是可惜, 居然无法掌控, 看来你那些摄魂花也无甚用处。余同辉恼恨的说。 余娇娇柔声说:哥哥,既然那魔物不受你控制,还成了魔君。你也别再留在天衍道宗, 来生死间吧。 你那里都是女人, 我去了算什么。余同辉冷冷说,说完, 又微微蹙眉, 还有一件事, 那东西竟然是月长空的模样。 月长空的模样?为什么?余娇娇不解的问。 余同辉沉默半晌,摇头道,也许是因为当时他在那里,所以法阵受到他的影响,召唤出来的魔物才会跟他心心念念的月长空一个模样。 余娇娇叹息着说:他倒是个痴心人。 痴心得好。余同辉笑了起来,如今魔君是月长空模样,云梦泽又认准魔君就是月长空,跟着鞍前马后。天衍道宗已经方寸大乱,决定将云梦泽逐出师门。 说到这里,余同辉愉快的笑了起来,虽然他不是月长空,但到底长得跟月长空一模一样。能看看他们师兄弟自相残杀,也是痛快。 是啊,如果那魔物能将他们杀了,也便是报了母亲的仇了。母亲泉下有知 她早就灰飞烟灭了,还什么泉下有知。何况她也不过是利用我,跟余峰没什么区别,母亲母亲的,听着恶心。余同辉的脸色骤然阴暗,声音冰冷。 余娇娇略略沉默,才又娇声开口,哥哥不喜欢,我便不说了。总之以后我们相依为命,我只有哥哥。 余同辉看向那个茶杯,脸上没有表情,声音却格外温柔,是啊,我也只有你这个妹妹了。 讨魔之征集结,仙道第一的仙尊并没有出现,众人便已然猜到,传闻可能是真的,心中有了些准备。却不想列缺带来了更让人无法相信的消息。 仙尊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他曾经诛杀魔修,救我门于水火啊。 我也不相信,仙尊不可能召唤魔君,操纵魔君的。他他那样仁善慈悲的人。 没想到仙尊对武圣居然是这样的感情,执着至此。 列缺听着百仙谱众人议论纷纷,一时竟觉得异常疲惫。 百年来,他独自支撑天衍道宗,没有一刻不在想念月长空。如果大师兄还在就好了,这些事情都有大师兄顶在前面,他虽然要处理众多杂物,却不用担这样的责任。 原本以为云梦泽虽然不常在门派,但实力强横,在仙道地位渐高,更是被称为仙尊,应该可以撑起天衍道宗,却不想云梦泽竟也指靠不上。 余峰见列缺眼神微微黯淡,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说,还有师兄在呢。你不喜欢这里,晚些时候便回去吧。 列缺摇头:你我联手都不能制服云儿,我回去了,你不就是送死么? 你觉得,云儿会杀我?余峰诡异的说。 如果真的是他召唤了魔君,那么他便已然魔怔了,我们要杀魔君,他必然要杀我们的。列缺说着,轻笑一声,几百年,也算活够了。以前都有大师兄担待,这次,我们两个也担待一下吧。 余峰转向百仙谱众人,轻叹一声,下一辈,也就只有云儿能撑起门楣,怎么就如此想不开呢。 都怪大师兄吧。列缺说着,难得露出一个舒朗的笑容。 余峰也跟着笑起来,自从月长空走后,他很少露出如此愉悦的笑容。 讨魔之征集结,魔修很快便得到消息,立刻报到月长空面前。 逐出师门么?猜到了。云梦泽轻声呢喃,问来通报的魔修,此次讨魔之征,天衍道宗都有谁? 魔修微微抬头,瞥了云梦泽一眼,满是幸灾乐祸。 云梦泽微微挥手,隔空一巴掌扇在那魔修脸上,冷笑道,在仙道行走,凡事都要礼让,我早起就不耐烦了。你想给我解闷么? 魔修立刻低头,心中不忿,却只能忍气吞声。云梦泽不仅在仙道受人追捧,在魔道也为众魔所忌惮,甚至可以说谈之色变。 然而云梦泽此时已经是魔君的玩物,竟然还如此嚣张,真是不知死活。等到魔君厌弃他,废了他的修为,早晚要让他哭着追悔。 魔修在心中找到平衡,语气平静的回答,余峰、列缺还有窦娘及门下弟子,总共二十六人。 云梦泽微微蹙眉,没想到余峰、列缺和窦娘竟都加入了讨魔之征,如果他们发现月长空真的是魔君,会不会诛杀月长空?月长空如今失去记忆,又会不会对他们下杀手? 云梦泽微微攥紧拳头,无论如何,要快点想办法让月长空恢复记忆,不能让他们师兄弟相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云梦泽摆了摆手,一道劲风便将魔修掀飞出去。 魔修望了一眼坐在云梦泽旁边,一双眼锁在云梦泽身上,始终未发一言的魔君,暗暗咬牙,退了出去。 阿泽,你被逐出师门,是因为我么?月长空笑着问。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带点委屈地说,是啊,为了你,我什么都没了。 月长空愉悦的点头,起身走到云梦泽身前,俯下身,握住云梦泽搭在扶手上的双手,注视着云梦泽眼睛,你不需要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东西。 那你呢?云梦泽轻声开口,除了我,你也不需要别的么? 自然。月长空说着,亲吻云梦泽的嘴唇。 云梦泽心中突然有一丝满足,曾经,他多希望月长空不再理会天衍道宗,不再理会他那些师弟师妹,只跟自己相依相守。 然而满足之后,又是恐慌。因为这样的月长空,不是真正的月长空,也不是他爱着的月长空。 他爱着的月长空虽然看起来冷淡,实际上却格外温柔。表面上对任性妄为,以给师弟妹添堵为乐,实际上却给他们撑起了一整个天衍道宗。 一吻结束,月长空还要继续,云梦泽却伸手阻止,笑着说,我们去走走,好不好? 云梦泽不想将时间都浪费在那件事情上,他要想办法帮月长空恢复记忆,就不能总是意乱情迷。 月长空明显不太愿意,却到底答应云梦泽。 两人于是离开宅院,走上零落城的街头。 云梦泽一身白衣如雪,月长空一身红衣如血,走在一起却格外和谐。 此时在零落城的魔修几乎都是想要追随魔君的,倒不是什么忠心,大多是希望能在与仙道的战役中混到一些好处。吞吃几个修士的灵力,吸纳一些怨气,抢夺几件法宝等等。 是以这些魔修见到月长空,均是尊敬的施礼。 月长空不甚在意,云梦泽也没有太过留意,他其实只是想有片刻空隙,将事情整理一下。 那日他回到天衍道宗,先是误会了余同辉。紧接着便发现喻天镜上月长空的名字消失,然后天地变色,月长空归来,天衍阁被毁。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月长空消失百年,又是在什么地方。难道?当年吞噬月长空的就是地狱?月长空在地狱中百年,失去记忆,又从地狱中归来,成为魔君。只是如此么? 仙上,看看这株月见草吧,也许你需要。 少年清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梦泽怔了一下,惊讶的转头看去。 少年极其清秀,一双眼睛大而圆,眼底有些发红,笑起来狡黠而天真。 彼迦?云梦泽不敢置信的看着彼迦。他已经很久没有跟蓝幽联系了,没想到竟会在此处见到彼迦,且是完全正常的彼迦。 仙尊,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彼迦说着,微微侧身,瞥了一眼身后的茶楼。 好。云梦泽笑着说,抬脚就要往茶楼里面走。 月长空却伸手拉住云梦泽,不悦的看向彼迦,他是谁? 月长空看向彼迦的眼神明显阴沉,带着警惕。 云梦泽拉住月长空的手,轻笑着说,是我的朋友,陪我去坐坐。 你不需要朋友,你只需要我。说话间,月长空将云梦泽拉进怀里,强势的搂着云梦泽要离开。 云梦泽试图挣扎,却没有挣开,反而激怒了月长空。 月长空猛然出手,血色长剑劈向彼迦。 彼迦想要躲避,却躲闪不及。幸好一柄黑色的镰刀及时出现,架住了月长空的长剑。 蓝幽从茶楼的二楼一跃而下,落在彼迦身前,冷冷看着月长空,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你可有什么想法?云梦泽问蓝幽。蓝幽浸淫邪术,也许能看出什么来。 月长空猛然松开云梦泽,攻向蓝幽。 云梦泽也出剑阻拦,挡在两人中间,试图哄劝月长空,他无趣的很,不要理会他。 月长空操纵魔气,化成黑色的巨爪,将云梦泽抓到身边,不悦地说,这些东西,我帮你处理。你以后,都不用再理会。 我本来也不理会的,何必浪费时间。云梦泽赶紧说。 月长空却根本不听,跟蓝幽战在一处。 蓝幽曾经跟月长空平分秋色,如今却不是月长空的对手,镰刀挥舞间陷入被动。 云梦泽实在无法,只得挣开魔气的束缚,挡在蓝幽身前,带彼迦走。 寒冰长剑对上血色长剑,同样的招式在空中对碰,魔气和灵气激荡开去,将下方的建筑尽皆摧毁。 蓝幽将彼迦罩在自己的斗篷之下,化成黑烟离去,只用传音入密对云梦泽说,我闻到摄魂花的香气。 云梦泽微微一愣,摄魂花他也很熟悉,却没有发现。片刻的出神,云梦泽的剑招微微停滞,立刻被月长空削断一缕发丝。 月长空伸手接住那缕发丝,停手恼怒的瞪着云梦泽,为什么要激怒我? 云梦泽回过神思,瞬间下了决定,他冷声道,因为我受够了,你说我是你的,我就是你的?凭什么! 说完,云梦泽御剑而去,夺路而逃。 月长空追在云梦泽身后,速度极快。 这一刻,云梦泽忽然怀念起邪王鼎,如果邪王鼎还在他体内,他便可以吸纳周遭的灵气,将速度再次提升。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90) 就在云梦泽即将被月长空追上的时候,云梦泽的经脉忽然颤抖,云梦泽猛得运转灵力,经脉中的灵力仿佛旋涡一样旋转起来,开始吸纳周边的灵气。云梦泽的速度再次提升,到底还是没让月长空追上。 云梦泽一路将月长空引向生死间,如果这件事跟摄魂花有关,那生死间肯定脱不开干系。 天衍阁之前一直是余同辉看守,此时月长空身上又有摄魂花的味道,那这件事背后很可能有余同辉操纵。 云梦泽到达生死间上空,毫不犹豫的落下去。 生死间之前被云梦泽破坏,如今却已然恢复原貌,两个女弟子在摄魂花田中忙碌,见云梦泽突然到来,均惊叫出声,抽出武器。 云梦泽挥出两道符咒,便将那两个女弟子击倒,速度丝毫不减的冲进生死间的正门,一直到正厅才停下。 月长空几乎不差分毫的停在他身侧,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捏着他的下巴,双眼赤红的瞪着他,这次,我是真的生气了。 生气便生气,左右我不能反抗,你要如何就如何吧。云梦泽说着,试图撇开头,却并不能办到。 月长空周身的魔气暴涨,化为实质,疯狂的涌动,瞬间将生死间的正厅摧毁。 瓦砾和碎石四下纷飞,生死间的女弟子惊慌躲闪,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余娇娇则终于姗姗来迟,落在正厅外面。可此时正厅的墙壁早就不复存在,她站在门外,便看到月长空和云梦泽纠缠,一时脸色苍白。 月长空在啃咬云梦泽的脖颈,云梦泽却看向余娇娇,轻笑着说,仙子,现在可还喜欢我? 听到云梦泽的话,月长空猛然抬头,看向余娇娇。 那双凤眼本就凌厉,此时染上杀意,更是凶戾异常。 余娇娇后退两步,呼吸都有些急促,她尽量平稳的开口,仙尊此话怎讲,娇娇自知丑陋,怎么敢喜欢仙尊。也便只有魔君如此人物,才能配得上仙君。 云梦泽冷笑一声:魔君?你是如何得知他是魔君?难道他不该是武圣么? 余娇娇笑着说:魔君跟当年武圣一样形貌,是百仙谱发下来的消息。 百仙谱会给你发消息,真是可笑。生死间什么时候上的百仙谱?云梦泽讥讽。 余娇娇的脸色一白,知道自己今日恐怕无法轻易过关,划破手指,将血抹在所戴的戒指上。他跟哥哥一直靠血脉互相联系,这戒指也是联系之物,知道她出事,哥哥一定会来救她。 云梦泽闻到血腥味,开口问,你在跟余同辉联系,这件事也有他的关系。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长空瞥云梦泽一眼,并没有打断他,只是仍旧紧紧搂着云梦泽。 余娇娇微微咬牙,开口说道,哪件事? 不用拖延时间,你以为余同辉来了,就能救你么?云梦泽说着,下意识的抓紧月长空的衣袖,问道,天衍阁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长空会回到凡间。 余娇娇突然笑了起来,眼中出现恨意,突然伸手指着月长空,声音尖利,你真以为月长空回来了?可笑,他根本不是月长空。 一道魔气从月长空手中激射而出,化成血红色的刀刃,切断了余娇娇指着月长空的那根手指。 余娇娇闷哼一声,猛然将手收回,紧紧握住。 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月长空的声音冰冷,盯着云梦泽的眼神满是不悦。 云梦泽撇开眼,不敢跟月长空对视,只仍旧逼问余娇娇,你说他不是月长空,那他是谁? 余娇娇强自镇定,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没有刚刚的尖锐,非常识时务。 他是我跟哥哥召唤出来的魔物。哥哥看守天衍阁,发现其中灵宝仙器竟隐隐组成一道极为复杂的召唤阵法,他研究一番,发现那是召唤地狱魔物的阵法。余娇娇说,她向我要了摄魂花,改动了阵法,希望召唤来的魔物可以听他号令。没想到,松鹤突然回山,拿走了龙鳞和凤羽,导致阵法不稳。 阵法不稳,他却还是在我回去当晚发动了阵法。云梦泽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错,他担心你发现他的计划,便直接将阵法激活。可惜那阵法的束缚能力不够,召唤出来的魔物并不听他号令。余娇娇说着,看向月长空,神色颇为复杂,只是没想到,召唤出来的竟是魔君。 云梦泽此时已经松开月长空的衣袖,声音颤抖的问,那他为何会跟月长空长得一模一样。 余娇娇露出笑意,语气颇为愉悦,大概是因为你一心想着月长空,所以魔君,才幻化成了月长空的样子吧。地狱之中,又有什么样貌呢? 胡说!你们分明是发现了长空的踪迹,用卑劣的手段害他成魔,还洗去他的记忆,妄图操纵他,结果失败了!云梦泽厉喝道。 你要自欺欺人,随你。我只告诉你,他不是月长空。余娇娇笑着说,月长空早就死了,不存在了。你永远也等不到他回来。 不可能!云梦泽猛得甩开月长空,冲向余娇娇。 余娇娇却娇喝一声,用断指的手在空中画了一条线。红色的血线宛若红绳,瞬间结出符阵的图案,云梦泽想要后退,却已经被红线缠住,被拉入幻境。 月长空伸手去拉云梦泽,竟也跟云梦泽一起入了幻境。 月长空和云梦泽凭空消失,连余娇娇都呆了一下,没想到竟能将这两人同时拉入幻境。 他们是有情么?越是情谊深厚,越容易被这迷阵困禁,可是分明不是月长空啊余娇娇呢喃。 *** 尸横遍野的战场,冤魂与恶鬼纠缠,浓重的死亡气息。 云梦泽御剑而过,微微叹息。 生逢乱世,命如草芥,当权者的游戏,筹码却是普通人的生命。 忽然,在浓重的死气之中,云梦泽察觉到一丝极微弱的生气,他于是御剑而下,停在那个男人身旁。 男人身中数刀,一只手臂被砍去,浑身都是鲜血。脸色苍白得厉害,显然已经濒临死亡。 可是他还没死,不知道是怎样的意志,让他在这种重伤的情况下,仍然苟延残喘着。 云梦泽将一颗丸药放进男人口中,帮男人处理伤口,又将男人带离。 男人是第二天清晨苏醒的,他被云梦泽带到一处林间小屋安置。 云梦泽原本在屋外的林间闭目凝神,感觉到男人醒来,这才回到小屋中。 男人在床上费力的挣扎,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看到云梦泽,这才停下动作,干涩地说,你,是你救了我么? 云梦泽淡淡点头:我正好路过,见你还活着,便将你救起,你好好养伤。云梦泽说完,走到床边将男人扶起来,又从百宝囊里拿出一些鲜花饼,递给男人。 你先吃些饼子充饥,我去给你烧些水喝。云梦泽说完,便往门外走。 男人赶紧说:我叫月鸣,恩公高姓大名。 云梦泽回头,淡淡的说,我叫云梦泽。 云梦泽救下月鸣不过是举手之劳,总不能看着月鸣死去。可月鸣却对云梦泽感恩非常,养好伤便请云梦泽到他家去做客。 我原本在黎塘镇开一间酒馆,被征兵才上了战场,如今既然残废,去军营报个到,便能解甲归田。正好回家与妻儿团聚,云仙上救我一命,我十分想要报答。可云线上乃世外高人,所见所知远比我广博,根本不会有需要我的地方,不若就到我家酒馆尝尝我酿的竹叶青,也游玩一番。月鸣说话做事非常得体懂礼,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市井之徒。 云梦泽本来就是在到处寻找月长空,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地,既然月鸣邀请他去喝酒,他也便欣然应允。 黎塘镇坐落在南方水乡,有两条河流流过,风景秀美,物产丰富,并没有受到战火波及,倒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 月鸣开的酒馆叫月下酒馆,虽然不大,却十分雅致。 月鸣的妻子孔氏,俗名叫安娘。而月鸣的儿子,十分凑巧,竟然叫月长空。 月长空这年十二岁,英姿勃发少年郎,长得十分俊俏,只是顽劣调皮得不像话,让云梦泽十分头疼。 月长空,把笔放下。那是画符咒用的,不能拿来写字。云梦泽只是将符笔在桌子上放了一下,立刻就被送点心进来的月长空拿起来把玩。 月长空拿着符笔,凭空画了几笔,觉得没意思,就将符笔扔给云梦泽。没想到这几笔竟成了个符,掀起一道土墙,轰隆一声将屋顶拱破了。 安娘急急忙忙跑过来,拎着月长空的耳朵训斥,臭小子,是不是你又乱动云仙上的东西。 月长空哎呦呦的痛呼,推卸责任道,我没有,我没有,是云仙上在用符笔画符。 云梦泽见月长空的耳朵被扯得通红,竟有些心疼,开口说,确实是我的错,实在抱歉。我出钱赔偿吧。 不不不,怎么能让恩公赔偿。等他爹回来,修葺一下就行。家里太过窄小,仙上不方便施展,实在是我们的不周。安娘松开月长空,赶紧说。 不,你家的酒很醇厚,是我贪杯,才多有叨扰。云梦泽笑着说。 仙上不嫌弃便好。若仙上喜欢,愿意一直叨扰下去,那就是我们的福气了。安娘说完,将云梦泽请到旁边一间屋子里,又让月长空去倒茶拿点心。 云梦泽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他救下月鸣,换几日招待,不算占便宜。 安娘安排好月长空,又匆匆出去,往前面酒馆招待客人。 不一会儿,月长空便端着茶水点心过来,放在桌上。自己则瞪着一双圆滚滚的凤眼,盯着云梦泽看。 云梦泽早已习惯了月长空的纠缠,也不理会,只喝茶吃点心。 月长空见云梦泽不理自己,便凑上前,讨好的说,仙上,你收我为徒好不好。 云梦泽只是摇头。 月长空上前拉云梦泽袖子,撒娇的说,为什么不好啊。仙上,我很聪明的,你教我仙术吧。 云梦泽轻叹一声,柔声解释,我有要事要办,没有时间教你。你若真的想学,我带你上天衍道宗,让我的师弟白浩清收你为徒,可好? 这话云梦泽跟月长空说过几遍,可这臭小子居然不同意,理由更是奇怪 不,我就要跟着云仙上。你长得这么好看,我的跟着你,保护你,免得你被山贼抢走,当压寨夫人。月长空说着,一脸的英勇。 云梦泽无奈的撇嘴,今天又是压寨夫人了,昨天还说他会被皇上选成妃子。小孩子的心思,真是奇怪。 月长空拉着云梦泽,一个劲儿的央求,无论如何,就是要拜云梦泽为师。 云梦泽想了想,吓唬他道,你要拜我为师,就要跟我去流浪。到魔窟里面,跟我一起降妖除魔。 我要去,我要去!月长空立刻激动起来,一双眼睛灼灼的看着云梦泽。 我还没说完呢。那魔窟面全是些吃人的妖怪,他们不会直接吃了你,而是把你关起来,今天吃你的心,明天吃你的肺,后天吃你的肝。还会让虫子爬满你的身体,将你咬得全身是洞。云梦泽说着,自己都觉得浑身难受,月长空竟没有一丝胆怯。 我不怕,你会救我的。月长空笃定的说。 云梦泽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最后只得闭嘴沉默,放弃哄骗小屁孩儿。 虽然月长空缠人得紧,但黎塘镇确实是好地方,云梦泽颇为惬意的游玩了一段时间,这才再次启程。 离别那日,月长空抱着他的腿,死活不让他走,月鸣和安娘两个人死拖活拽,都没办法将月长空从云梦泽的腿上撕下来。 仙上带我一起走,我要跟你一起走。月长空大喊大叫,引来一种邻居的围观,都笑着看热闹。 云梦泽一时也有些头大,正打算用符咒拍晕月长空,突然听到马蹄声,抬头望去,只见一队兵马疾驰而来。 围观的邻居见官兵前来,赶紧四散而去,躲回家里。 月鸣本来也想拉家人躲进屋中,可月长空却死抱着云梦泽腿,不肯听话。 那队官兵赶马到达附近,立刻散去,挨家挨户的敲门。其中一个官兵来到月下酒馆傲的睨着月鸣,大喝一声,征兵。 月鸣和安娘均是脸色煞白,月鸣拍了拍安娘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冲官兵行礼,这位军爷,我这胳膊便是在战场上没的。如今一个残废,还怎么去打仗。 官兵刚刚拿鼻孔看月鸣,似乎并没有看到月鸣断臂,听月鸣说完,这才冷哼一声,一指月长空,你不是还有儿子么? 月长空被这样一指,立时恼了,放开云梦泽的大腿,跳起来就要冲到官兵面前。 安娘赶紧抱住月长空,不让月长空冲动。 月鸣陪着笑脸说:官爷,我儿子才十二岁,上了战场又能干什么。 废话少说,立刻跟我走。官兵说着,打马上前,弯下腰就要去抓月长空。 云梦泽微微蹙眉,抬手想要阻止,月鸣却比他快了一步,一把握住那官兵的手,将一锭银子塞进官兵的手掌心。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91) 官爷,您通融通融。月鸣谄媚的说。 官兵收回手,掂了掂手里的银锭,似乎不太满意。 月鸣立刻会意,冲安娘使了个眼色。安娘赶紧回到酒馆,拿了一包银钱,递给月鸣。 月长空没了束缚,张嘴就要喊,被云梦泽一道禁言符咒封住了声音,一把拉到身边,不让他妄动。 官兵收了月鸣那包银钱,总算满意,脸上倒显出几丝温和,不是现在,也是以后,生儿不如生女。这几年让他好好享受享受吧。 说完,官兵打马而去,往下一家征兵。 官兵走了,云梦泽这才放开月长空。月长空却没又再做什么,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 月鸣看了儿子一眼,突然噗通一声冲云梦泽跪下。 云梦泽知道月鸣什么意思。这样的世道,想要保住儿子的命,就只有送儿子去修仙。 不等月鸣开口,云梦泽便说,我答应你。快起来吧。 月鸣没有起来,反而冲着云梦泽磕了三个响头,恩公二次救我性命,月某感激不尽,无以为报。 云梦泽轻轻摇头,他的力量再强大要如何?又怎么能抗衡天道,挽救乱世,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云梦泽终于答应收月长空为徒,月长空却不肯走了,说不放心父母。结果被月鸣一个手刀劈晕,硬塞给云梦泽。 云梦泽带月长空天衍道宗,亲自给月长空启蒙,教他心法剑术。一教便是五年,直到月长空已经可以自行修炼,云梦泽这才收拾行囊打算继续自己的旅程。 五年的时间,月长空彻底从少年长成了青年,身姿挺拔如松,面目皎洁如月,在左锋那一群野猴子里面十分惹眼。 他听说云梦泽要走,立刻上前追问,师父,你为何要离开。 我不是说了么?我要去找一个人,留下来教你五年,已经耽误得够久了。云梦泽说着,顺了顺月长空的头发,你留在左锋好好修炼,不准与人斗殴,知道么? 师父你要找什么人?月长空问。 云梦泽轻笑,眼中流露出温柔,他也叫月长空,是我的道侣,我把他弄丢了。 月长空?月长空不就是我么?你还去找什么。月长空不解的说。 不,不是你。是我的月长空。云梦泽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月长空却强硬的拉住他的胳膊,赌气地说,不准你去,师父不要离开我。 云梦泽无奈的看向月长空:我必须去,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不就是么?月长空委屈的看着云梦泽,漆黑的瞳仁宛若清水中的黑珍珠,泛着引人心动的波纹。 云梦泽摇头:不,你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月长空又问。 云梦泽的眼中一瞬间迷茫,他略略思索,开口说,你如果是,那你必然能打开天衍阁。 那是什么?月长空不解的问。 云梦泽笑了,突然拉住月长空的手,说道,我带你去。 说完,云梦泽带月长空来到繁花谷之后的金色迷雾之前,对月长空说,天衍阁就在这片迷雾之中,你如果是月长空,一定能打开这片迷雾。 这有何难。月长空随手一挥,那片迷雾便自动散去。 金色的阁楼出现在眼前,云梦泽立刻惊喜的看向月长空,你真的是长空? 月长空轻笑起来:是啊,就是我啊。 说着,月长空搂住云梦泽的腰,不容拒绝的亲吻云梦泽的嘴唇。 云梦泽也激烈的回应,几十年的思念溢出眼中,化成泪水。 一吻结束,云梦泽露出甜笑,拉着月长空御风而起,走,我们去天衍阁看看。你还没告诉我,天衍一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月长空似乎有些不虞,却到底被云梦泽拉着上了天衍阁。 两人沿着广场的步道走到正殿门口,正要进去,云梦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放开月长空,走到喻天镜前面。 说起来,这上面还有云梦泽看着光亮干净的喻天镜,怔了一下,这上面,应该有你的名字啊。为什么,没有了。 云梦泽正自疑惑,月长空却上前搂住他的腰,诱哄的说,没有就没有吧,有我在不就好了么? 说话间,月长空将灼热的气息吐在云梦泽的耳边,激得云梦泽周身颤栗。 月长空亲吻云梦泽耳尖,又顺着耳尖亲吻云梦泽的脖颈,轻轻的咬着云梦泽的喉结。 云梦泽微微闭眼,将眼中的酸涩压回去,再睁眼时,瞳仁中便只剩下一片厉色。他猛地汇聚灵力,推开月长空。 别碰我,你不是他。云梦泽冷喝道。 月长空被推开数丈,一双眼紧紧盯着云梦泽,血色绵延上瞳孔,我迁就你,陪你玩游戏,你居然还如此不知道好歹! 云梦泽心中一片酸涩,又始终带着那么点期待,你到底是谁,你来自哪里。 我是魔君,我从地狱来。月长空说着,猛得一挥衣袖,白色的衣袍燃起红色的火焰,烧遍他全身。等火焰消失,月长空已经是一身红衣。 云梦泽摇头:不对,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凡人,你到底想要如何?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月长空压着声音,隐隐含着怒气。 我只想要月长空。云梦泽说着,手中凝出寒冰长剑。 月长空也凝出血色长剑,不过并没有攻击云梦泽,而是骤然跃起,仿若开天辟地一遍,一剑斩向天空。 天空骤然破碎,好像镜子的碎片,反射出光怪陆离的影像。云梦泽仰头看去,只见那些碎片快速的蹦碎,化成光点,最后将真实暴露出来。 两人仍旧站在生死间的正厅之中,余娇娇却扑倒在地,呕血不止。 原来,这幻境也跟你有所联系么?云梦泽看着余娇娇,冷漠的说。 余娇娇抬起头,脸上一片死灰,显然行将就木,是我自寻死路,将魔君困入幻境,被反噬至此。 云梦泽轻声问:余同辉,来救你了么? 余娇娇低下头,自嘲的笑了一声,他不会来救我的。是我傻,想要有个哥哥。 月长空不耐烦两人废话,一道血色刀刃甩向余娇娇。云梦泽出手如电,也甩出一道寒冰刀刃,撞歪了血色刀刃,割破了余娇娇的喉咙。 我的月长空,是不会杀人的。云梦泽的声音微微颤抖。 72.第 72 章 月长空冷笑一声:允许你叫我月长空, 不过是对你宠爱。你还以为,我真的是月长空么? 云梦泽注视着月长空,心中思绪翻涌。怀疑、信任、疑惑、肯定, 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摇摆不定,判断不清。 月长空盯着云梦泽的眼神阴郁, 他走到云梦泽面前,一把楼住云梦泽的腰, 跃向空中。 两人离开地面的一瞬间,大地龟裂, 岩浆翻涌,烈火仿佛绽放的红莲,在生死间蔓延。 不等红莲开遍生死间,云梦泽已经被月长空带着远离。 月长空没有带云梦泽回零落城, 反而沿河而下,那路线, 似乎是往天衍道宗而去。云梦泽心中又是一动, 如果魔君真的不是月长空,又如何知道天衍道宗就在生死间的下游呢? 不出半日,两人停在天衍道宗上方。 之前月长空破坏了天衍道宗的守山法阵, 天衍道宗一时失去屏障, 只能匆匆设置新的守山法阵,不仅比不上以前的精妙坚固, 简直是漏洞百出。 月长空就像是那法阵不存在似的, 直接落在主楼广场之上。 此时门内只有月仙坐镇, 也并没有在主楼,此时迎出来的竟是余同辉。 余同辉看到月长空和云梦泽,明显的瑟缩,但是他后面还跟着其他几个弟子,是以他也并不敢退,硬着头皮上前。 云师弟,你回来了。余同辉惊喜的开口,那样子似乎盼着云梦泽回来似的。 月长空却一句废话没有,周身魔气暴涨,化出千万支血色长剑,直接攻向那些弟子。 这原本应该是场屠杀,幸好月仙及时赶到,甩动绸带,挡下了月长空的长剑。 月仙落在余同辉身前,看向月长空的神色分外复杂。 而月长空竟然也没有立刻发动下一轮攻击,而是冷冷睨着月仙。 你真的,不是大师兄么?月仙艰难的开口,眼中满是挣扎。 云梦泽能明白月仙的纠结,她即希望自己依赖的师兄回来,又不希望自己依赖的是师兄是魔君。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左右你们今天,都要死。月长空冷冷说着,手中凝出一把血色的长剑。 云梦泽已然明白,月长空只想当魔君,厌倦了被人误会身份,所以,他想要将跟月长空有关系的一切都毁掉。 云梦泽手中也凝出寒冰长剑,他轻笑一声,对月长空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说着,云梦泽猛然跃向空中,手中的寒冰长剑扩大几十倍,宛若一把断头铡刀,从上而下的劈向主楼。 主楼之中有无数法阵符咒,却在无可匹敌的一剑之下瞬间破碎,轰然倒塌。 而云梦泽被反噬之力击中胸口,从空中跌落。 阿泽。月长空唤了一声,上前接住云梦泽,眼中露出担忧之色。 天衍道宗众人则完全反应不过来,只下意识的躲避碎石和瓦砾。 月仙跃入空中,怔怔看着主楼彻底倒塌,碎裂的石柱撞上下面外院的结界,蹦碎成灰烬。 月仙猛得转向月长空怀中的云梦泽,厉声喝道,为什么! 云梦泽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冷笑,什么为什么?月仙,你将我逐出师门,难道就不准我报复么? 月仙摇头,痛苦的说,云儿,你跟魔君牵扯在一起,不将你逐出师门,整个天衍道宗就毁了。 原来如此。那我毁了这天衍道宗,也不算报错仇了。云梦泽说着,挣扎着还要起来。 月长空将他紧紧箍在怀中,开口说,你受伤了,不要再施展法术。 说完月长空竟强制的要带着云梦泽离开,云梦泽却奋力一挣,脱开月长空的束缚,猛然冲向左锋。 不!还没完。这次云梦泽无法在凝出巨剑劈开左锋,运起最后一丝力气,直冲向月长空的竹屋,一剑横扫,将那竹屋拦腰斩断。 此时左锋众人也都开始集结,见云梦泽拆了竹屋,全都攻击云梦泽。 月长空及时感到,挡下了众弟子的攻击,将云梦泽护在怀中。 刚刚毁掉主楼,云梦泽便已然耗尽灵力,这才再毁竹屋,便直接支撑不住,软倒在月长空怀中。 左锋众人见到月长空,尽皆发出惊呼,月长空却不理会他们,搂着云梦泽迅速离去。 云梦泽靠在月长空怀里,意识略微模糊,总觉得听到月长空焦急的喊阿泽,却又好像没听清楚,最终陷入昏迷。 月长空将云梦泽带回零落城,送回房间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竟有些发怔。 他第一次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便是烈火与岩浆,灼热的痛楚从皮肤传到心口,仿佛要将他烧化,却到底没有将他烧化。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只知道自己是来地狱接受惩罚的。 火海、刀山、油锅,拔舌、挖眼、剥皮,无休无止的惩罚,让他甚至忘记了疼痛。 可他还能感到寂寞。 空空荡荡的地狱,似乎只有黑色的雾和红色的血,还有,就是他。 寂寞的后面是思念,他不知道自己在思念什么。他只是极度的渴望一个人,一个人来到他的身边。 那天,他听到一个声音,召唤着他,让他去毁灭和杀戮。 他答应了。因为他想要去见一个人。 在离开的一瞬间,仿佛天道在他心口悄声细语,他知道,他是魔君。不是他离开地狱,而是他带地狱离开。 那是他看到的第一个人,在朦胧的水汽之中,看不清容颜,看不清形貌。可他知道,走到那人身边去,他就不再是一个人,寂寞和思念都有了依托。 月长空伸手抚摸云梦泽的脸颊,他始终以为,这不过是个凡人,是他想要抓在手心,就无法逃出他手心的所有物。 可这一刻,他突然有些迷茫,不是担心会失去云梦泽,而是不知道,云梦泽对他来说,到底是什么。 在生死间,一个不知死活的凡人将云梦泽拉入幻境,他下意识的追随而入。却也瞬间掌控了幻境,凡人的东西,不过是些玩物。 这玩物看起来很有趣,他一时兴起,幻化出一方秘境,与云梦泽玩耍。 在那方秘境之中,他也成了个有姓名起源的凡人,有父有母。虽然是无足轻重的人物,不过是为了让云梦泽带他离开,但确实蛮有趣的事情。 如果最后云梦泽没有一直纠结他是不是月长空,那就更有趣了。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92) 他不明白,月长空三个字,到底有什么意思。 他原本以为只是云梦泽喜欢的昵称,然后才发现,那是云梦泽喜欢的人。 他觉得愤怒,可那个人已经死去,他不能将这个人杀死,只能毁了那个人留在这世间的东西。 可是面对天衍道宗的一切,他居然无法立刻动手,反而是云梦泽突然发疯,拆毁了那栋辉煌的建筑和那座青翠的竹屋。 那一瞬间,他竟然感觉到不适,就像在幻境之中,与父母分别的时候,那种古怪的感觉。 月长空猛得站起来,离开房间。 云梦泽昏昏沉沉的,多少年没有这种伤重的感觉。 一剑摧毁天衍道宗的主楼,对他来说还是太艰难。没有被直接反噬敖干心血,已经算是这么多年苦心修炼的成果。 然而哪怕知道会遭到如此反噬,云梦泽还是要做这件事,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他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魔君是不是真的只是,因为他的思念,才会化成月长空的样子。 他其实不应该怀疑,魔君能使出天道剑法,本身就证明了魔君便是月长空。 可是月长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失踪,为什么成魔,为什么忘记过去,一切都让他太过费解,才不停地想要寻求证明。 终究,他证实了。 他摧毁天衍道宗主楼,一方面是怕月长空动手会伤及天衍道宗弟子,另一方面就是想看看月长空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毁掉天衍道宗。 月长空没有让他失望,在他动手之后,月长空没有继续摧毁。甚至在自己毁掉竹屋的时候,月长空动摇了,他能感觉到,月长空周身的魔气在颤抖。 云梦泽的意识渐渐恢复,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感觉到一丝令人厌恶的魔气,萦绕在身边。 他虽然灵力耗尽,但身体里还有水灵小鱼。他于是跟小鱼五感共享,投过小鱼的眼睛,看到了自己。 一个魔修站在他床上,正将手伸向他的脸。 那魔修云梦泽认得,正式昨日来通传消息,被自己扇了一巴掌的那个。不知道他如何进入房间,又想要对自己如何。 云梦泽收回小鱼,运转灵力,猛得睁开眼,风刃环绕周身卷起,将摸向自己的手指搅碎。 血花四溅,却都被云梦泽的风刃挡住,半滴都没有沾到云梦泽的身体。 魔修哀嚎一声,捂住自己的手,浓黑的魔气将他的手包裹,竟然迅速止住了血流。 云梦泽强撑着身体,从床上起身,站在床前,讥诮的看着那魔修,特地闯到这里来找死,真是新鲜。 魔修看着云梦泽,露出让人作呕的猥琐笑容,你别嚣张,如今魔君在外迎战仙道,已经是强弩之末。等魔君死了,你还不是粘板上鱼肉,忍凭我们尝新鲜。 云梦泽微微挑眉,颇为惊讶的说,我给你这样的错觉么? 话音刚落,一柄寒冰长剑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魔修头顶。 那魔修修为不低,很快察觉躲闪,然而天道无常不容任何违逆,不到百招便被云梦泽斩与剑下。且被寒冰冻伤,连点遗言都没能留。 解决掉魔修,云梦泽略略站了片刻,平复体内翻涌的灵力。他到底还受着伤,若是全盛时期,又何须百招来对付一个小小魔修。 此时的月长空正在零落城外,迎战余峰、列缺和窦娘。 这三人虽然使用的武器不同,修习的功法不同,但幼年都是以天道九式启蒙,动作间难免有些月长空熟悉的样子。 月长空本来可以轻易抓住这三人的空隙,将三人毙与剑下。可不知为何,就是无法下杀手,反而将缠斗无休无止的延续。 距离百仙谱众人攻打零落城已经过去两个时辰,百仙谱众人和零落城魔修皆伤亡惨重。 可以说,自百仙谱创立至今,从未有一次讨魔之征如此惨烈。竟像战争一样,仙道和魔道集结冲锋,战作一团。 余同辉躲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的看着满场飘飞的血花,不由得露出笑容。 天衍道宗被攻击,月仙便让他来给余峰传信,他也正好想看热闹,便欣然前来。不过他可不想上去凑热闹,余娇娇已死,云梦泽也已经知道那魔物是他召唤出来的,如果看到他,必然要当场斩杀他。 余同辉可不觉得云梦泽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何况此时关乎月长空,云梦泽绝对不会估计余峰或者月仙的意愿而放自己一条生路的。那个人,最是个杀胚。 余同辉注视着月长空,又或者说是魔君,期待着魔君将余峰、列缺和窦娘尽数斩杀。 不知道云梦泽是不是在旁边看着,一定是的。那个狡猾狠毒的人,不敢出现,怕仙道众人的鄙夷和唾弃,便躲在角落里偷看。 月长空一剑挡下窦娘的劈砍,一个挑刺,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余峰的眉心。 余峰避无可避,竟直接迎了上去,双手成爪,就要抓住月长空的肩膀。似乎想要用自己的命,给其他两人创造机会。 然而月长空却看穿了他的心思,提前手势,往后退去。 云梦泽赶到的时候零落城城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的心咚的一跳,他知道,月长空不是怕余峰抓住他,月长空是怕自己杀了余峰。 其他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却逃不出他的眼睛,月长空收剑更在余峰成爪之前,月长空是不想杀余峰,或者不能杀余峰。 月长空跟余峰等三人缠斗不休,下面的仙魔两道却已然休战。众魔见魔君长久无法杀死余峰等三人,竟生了退却之意,开始往零落城中收拢。 而组织他们收拢的,就是曾经信誓旦旦,说要反击仙道,不再受讨魔之征迫害的鬼老。 云梦泽勾起唇角,这些魔修果然是真性情,自私得如此不加掩饰。 众魔修后退,百仙谱众人也不追击,反而开始组织围攻月长空。本来,他们的目标也只是魔君而已。 云梦泽知道月长空以前的实力,是断然没可能以一当百,战胜百仙谱众人。可如今月长空成魔封君,修为实力不仅深不可测,似乎还能操纵地狱岩浆和烈火,能否击败百仙谱众人,他竟也不知道了。 云梦泽悄悄遮掩身形,下了城头。 魔修已然尽皆退回落霞城内,月长空却没有半分退却之意,周身魔气暴涨,竟打算以一己之力迎战百仙谱众人。 云梦泽悄然靠近战场,想趁机将月长空拉出战局。 然而月长空却猛然将头转向他,一双凤眼紧紧的锁在他身上。 那是云梦泽熟悉的眼神,那是月长空的眼神! 云梦泽僵在当场,月长空已经都想起来了。可他却不肯退出战局,他想做什么? 就在云梦泽发呆之时,列缺的刀刃堪堪扫过月长空的腰侧,差点将月长空劈成两半。而躲这一刀的月长空却没躲过后背的一团火焰,红衣燃起,让他整个人仿佛身披火焰。 云梦泽没时间思索,猛得显出身形,举剑攻向月长空。 黑色的魔气吞噬了月长空周身的火焰,又被银亮的剑光划开。 云梦泽感觉体内的少得可怜的灵力汇聚成旋涡,骤然吸纳起周边的灵气。他没时间思考,为何明明早已摆脱邪王鼎,竟还能如此吸纳灵力,他只不停地施展天道剑法,将月长空逼出战圈。 百仙谱众人见云梦泽忽然现身,还以为是来助力魔君,没想到竟然是来帮他们,一时竟也停下手,露出不解的神色。 余峰、列缺和窦娘三人也终于可以停手,悬在空中,紧紧盯着战在一处的云梦泽和月长空。 列缺用传音入密跟其他两个人说:他明明有机会杀我们,却没有。他,会不会真的是大师兄。 余峰看了列缺一眼,握紧手中的长刀,也密语道,如果他真的是大师兄,我宁愿拼掉整个人天衍道宗,也不能杀他。 窦娘看向余峰,正想也说些什么,却见余峰猛然瞪大双眼,张嘴喊了一声,不! 那声音却没有真的能传出去,因为轰然的雷声骤然响起,天光黯淡,大地开裂,月长空仿若一朵飘零的红花,猛然落下,掉入深不见底的裂缝之中。 余峰就要冲上去,却被列缺一把拉住。 别,如果真是大师兄,云儿绝不可能动手。别冲动!列缺将声音传入余峰头脑之中。 异象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渐渐消退,彼时云梦泽已然跟随百仙谱众人,回到他们集结的营帐。 所有人还能挪动的百仙谱弟子均聚在营帐中间,想要听云梦泽解释事情的原委。 他不是武圣。云梦泽说的第一句,便是假话,我将他错认成师伯,以为他是不得已才入魔,跟随他而去。可他不是。 那他是谁?余峰作为此次讨魔之征的组织者之一,开口问道。 云梦泽看向余峰,欲言又止。 列缺开口说:说吧,云儿。说完了,我们当众给你道歉。 云梦泽伸出手,一个气泡出现在他掌心,气泡中出现影像,一个娇俏的女子指着众人,你真以为月长空回来了?可笑,他根本不是月长空。 余娇娇一番话说完,云梦泽收起气泡,看向余峰。 余峰笑了,那笑意竟带着些解脱的意味,他开口说,将余同辉带上来。 余同辉被一个天衍道宗弟子押上前,本来他见云梦泽出手,心中便有些警觉,想要逃离。结果却被一个师弟扣下,而那师弟明明不该出现在这里,之前还跟他在天衍道宗处理门内事务。余同辉这才明白,原来,列缺一直都怀疑他。 天衍道宗弟子将余同辉带到余峰面前,见余同辉不跪不拜,伸手就按余同辉的肩膀。 余同辉却十分坚持,死硬着不肯跪下。 余峰挥了挥手,轻声道,不跪就不跪吧,我也受不得他的跪。 没错,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师父,你都没资格。余同辉愤恨的说。 百仙谱众人原本不知道余同辉是余峰的儿子,此时听说,虽然并不觉得奇怪,但都开始议论纷纷。说到底,余峰是天衍道宗代掌门,可他的儿子居然召唤魔物,引起如此大的乱象。 余峰点头:你说的没错,这都是我的过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会将你教成这样。 余同辉冷哼一声,看向云梦泽,我怎么样?我只是不如仙尊心机深沉,能掐会算罢了。 云梦泽看着余同辉,叹息着摇头,余师兄,你我同门百余年,即使没有手足情谊,又哪里来如此怨恨。在门派内诋毁我,让师伯误会,逐我出师门。如今当着众多仙友,又说这些话,让我难堪。 难堪?你有什么难堪的。你刚刚又诛杀了一任魔君,好不威风。你是仙道至尊了,受人敬仰,受人崇拜。而我,永远都被人瞧不起。余同辉说着,转向余峰,状若癫狂的嘶吼,连亲生父亲都不肯认同我。 余峰看着余同辉,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伸出手,按上余同辉的额头。 余同辉死死盯着余峰,咬着牙说,你不会好过的! 余峰的手心亮起白光,汹涌的灵力化为利刃,冲进余同辉的头颅,瞬间将余同辉杀死。同一时间,那道利刃也反伤了余峰。 余同辉颓然倒下,余峰也捂着心口,一口血吐了出来。 师兄。窦娘担心的上前挽住余峰。 余峰却摇头,咽下口中的鲜血,笑着说,应该的。他以血为咒,我杀他,必然遭到反噬。是我活该。 云梦泽也上前关心余峰,余同辉身上的血咒十分明显,应该是匆忙设下,余峰不可能没有察觉。既然察觉也仍旧要杀余同辉,说明他自愿仙根断绝,陪余同辉去死。 余峰吐血,被窦娘扶到后面休息。列缺便代理余峰的位置,说了些套话,遣散了百仙谱众人。 云梦泽跟着列缺回到天衍道宗的帐篷,本来想跟列缺稍作解释,不想却一直有人请他。这个门,那个派,请他小坐,请他喝茶,他一一回绝,烦不胜烦。 因为来邀请云梦泽的人实在太多,导致云梦泽一下午都没能跟列缺说上话,只不停地拒绝着邀约。 天色渐暗,云梦泽大概拒绝了一百个门派,这才终于有了空闲。 我知道,我们去见他吧。列缺冲云梦泽微笑,显然已经猜到了一切。 云梦泽笑着点头。 他当然不会杀月长空,哪怕月长空真的是魔君。可是魔君不除,讨魔之征便不会结束,于是他只能用一个最简单,也最复杂的办法,那就是让月长空诈死。 月长空可以跺跺脚天崩地裂,可以召唤岩浆,那制造点魔君已死的异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他举剑冲到月长空怀里,用传音入密让月长空诈死,又跟月长空越好今夜会面。 原本云梦泽还计划如果百仙谱众人不相信,他就用仙尊的名头,继续#039;组织讨魔之征,不外乎就是找不到魔君,不停地消磨时间,直到百仙谱拖不住,结束讨魔之征。不过既然百仙谱众人相信了魔修已死,倒真是省去他诸多麻烦。 云梦泽带着列缺,前往他跟月长空约定好的湖边。 只见月长空一身白衣,带着张银丝面具,站在湖边等两人。 云梦泽一步一步,沉稳的走到月长空面前,伸手摘下月长空的面具,然后一巴掌扇在月长空脸上,恶狠狠地说,我允许你先跟四师叔解释,然后再跟我解释。解释不明白,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恋耽美 >重生之靠脸修仙——救心丸(93) 月长空挨了一巴掌,却没有恼,露出一个淡笑,伸手握住云梦泽的手,那可就难了,在你身边,就是我的好日子。 那我就学你,玩失踪,让你永远找不到我。云梦泽气恼的说。 月长空握紧云梦泽的手,脸上露出慌张,我错了。 列缺看着两人调情,也不开口,只注视着月长空。 月长空也没有跟云梦泽多说,转向列缺,抱歉地说,对不起,天衍阁,主楼,都被我毁了。 你是天衍一脉的传人,整个天衍道宗都由你决定生死,拆两栋楼算什么。列缺不咸不淡的说。 月长空笑了起来,十分愉悦的说,好像很久没听你这么说话,又好像昨天才被你刺过。 列缺盯着月长空,再开口竟有些委屈,我说话不好听,大师兄以后也不用听了。跟云儿双宿双飞去就是了。 对不起。月长空柔声说,这一切都是我的自私,因为想要跟阿泽在一起。所以利用自己天衍一脉的血统逆天改命。如今,天衍一脉恐怕是彻底断绝了。 天衍阁都倒了,还能有什么天衍一脉。列缺说着,摆了摆手,算了,本来也不指望天衍一脉能干些什么,可有可无。 月长空看着列缺,轻声说,不,天衍一脉对于天衍道宗,是不可或缺的。没有天衍一脉,天衍道宗必然凋零。 列缺愣了一下,才有说,凋零就凋零吧,我早就厌烦了。最开始,也是你们一直捡些孤儿回来,弄出一个门派,徒增一堆烦恼。比起在门内处理事务,我还更愿意跟窦娘去四处缘修。 月长空下意识的捏了捏云梦泽的手心,轻咳一声,是我任性。 不是你算出来的么?收那些孤儿为徒,是不是你安排的。列缺好奇地问。 月长空摇头:天衍一脉真正的力量,并不是看到过去未来,而是洞悉过去未来与现在的联系。我能测算过去和未来,却不一定算得准。何况,一旦我动手去影响,那测算的结果便不再准确,未来会发生变化。 说着,月长空看了云梦泽一眼,当年我以为,只是救几个孤儿,影响都在掌控之中。却没想到,将天衍道宗推到这样的位置。 那你算算,天衍道宗以后,是什么样子?列缺又问。 我不知道,我现在已然成魔,便不再是天衍一脉,不能再测算未来了。月长空说着,轻笑起来,不过我可以猜一猜,大概会变成一个小门派吧。只有几个逍遥散人,平时各自做想做的事情,偶尔聚在一起喝杯酒。 算了,我可不喜欢喝酒。列缺说着,笑起来,大师兄,你既然已经诈死,便要掩藏好身份,不要再回天衍道宗了。当然,如果天衍道宗真如你所说,会逐渐凋零,那我们相聚,可能还更容易些。 小峰,还好么?月长空突然问, 列缺顿了一下,这才开口,他被亲生儿子算计,仙根断绝,应该没几年活头了。 月长空垂眸,轻轻叹息。 大师兄,我真的不喜欢你这样。列缺说着,上前两步,竟然大逆不道的锤了下月长空的肩膀,我们是你的师弟,不是你的儿子,你不要总是想帮我们负担似的。这样很烦。 月长空忽然伸手,快速的弹了下列缺的额头,将列缺弹得后退两步。 我以后都不会管你们了。我就只管我的阿泽,再见。说完,月长空冲列缺挥挥手。 列缺啧了一声,站了半晌,这才转身离开。 一直等到列缺走远,云梦泽才掰过月长空的脸,凶狠的说,赶紧坦白。 月长空却不合作,凑过来用嘴唇蹭了蹭云梦泽的嘴唇,这才开口说,从哪里开始坦白。 从我们相遇的时候开始坦白。云梦泽说这,咬了下月长空的下巴。 月长空轻笑起来:遇到你就是故意的。那之前,我就算过了。 云梦泽微微眯眼,露出威胁的神色。 月长空继续说:遇到你的那一天,我发现我的命运轨迹变了。我算出你就是原因,特地赶去和你相遇。我算了好久,才算明白。原来,你来自未来。而把你送回来的,可能就是我。 云梦泽心中已经有些猜测,却还是忍不住惊讶,前世,我的前世里,你就算到了这些么? 那我便不得而知了。但无论如何,我想改变你的命运,让你摆脱邪王鼎。而出去邪王鼎,我能想到,或者说,那个我替我想到的,就是让两个邪王鼎互相屠戮。 可让他们互相屠戮,是眼中未必邪王鼎意志的。所以我要想办法让你跟柳成荫都彻底成为邪王鼎的主人,但我也不能干预太多,否则一切会超出我的预期。月长空说。 可为什么,邪王鼎被毁,我还活着?我的元神不就是邪王鼎么?云梦泽疑惑道。 因为我用上古神龙,帮你重塑元神。其实,我利用了久宵和久夜,虽然他们的命运是死。月长空说着,叹息一声,不过我也赔了一个徒弟,小白那个傻小子,大概还在为久夜寻找到修复魂魄的方法吧。 是啊,出海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云梦泽说完,又立刻将话题转回来,继续追问,那你这百年消失,到底去了哪里? 听长空看着云梦泽,良久,才轻声说,地狱。 云梦泽的脸色有些白,想到天衍阁崩塌的那个晚上,他看到的月长空,被岩浆包裹,浑身都是伤口。 你在地狱,是接受惩罚么?云梦泽近乎呢喃的说。 逆天改命,自然要接受惩罚。不过并不多疼,只是,很想你。月长空说着,伸手搂住云梦泽腰,亲吻云梦泽鼻尖。 这一个不太一样的吻,带着月长空的温柔,也带着魔君的急切。一直吻到云梦泽的脸颊,月长空张开口,啃咬着云梦泽流畅的下颌线。 云梦泽却推着月长空,不让他继续,仍旧追问,那真的是应余同辉的召唤才回来的么?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不记得过去的事情,是在地狱呆了太长时间,忘记了。月长空说。 哦,地狱还会导致老年痴呆么?长见识呢。云梦泽调侃道。 月长空磨了磨牙,继续说,我将天衍阁布置成连通法阵,即使余同辉没有召唤我,力量足够的时候,我也能回来。余同辉召唤我,只是巧合。又或者说,是对天衍一脉的彻底终结。 什么意思?云梦泽不解。 百仙谱、讨魔之征,天衍道宗,都是天衍一脉创造的东西。可如今只要我不死,便不会有新的魔君出世,也不会再有讨魔之征。百仙谱也会随之消失,而天衍道宗,也会逐渐没落。月长空说着,长舒了一口气,这样也不错吧。这世界上,本来就不需要能够揣摩天意的人。 云梦泽撇了撇嘴,玩笑道,也许天意就是讨厌你们天衍一脉,所以设这么大一个局,当然你们灭绝。 月长空怔了一下,轻笑起来,也许呢。 云梦泽也笑了起来,他亲了亲月长空的嘴唇,轻声问,现在,我们去哪里? 去房里。月长空低声说。 云梦泽呸了一声:你不是恢复记忆了么?怎么还这样。 怎样?月长空挑着眉,戏谑的说。 欲.求.不.满。云梦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哦。月长空颇为认真的说,这都还要怪余同辉吧,他在我的法阵之中加入了摄魂花,让我很容易意乱情迷。 当真如此?云梦泽倒是没想到这些,颇有些惊讶。 当然是假的,是阿泽你太诱人了。月长空说完,直接堵住云梦泽嘴,不让云梦泽再说话。 第 73 章 讨魔之征结束之后, 云梦泽的名头在仙道更加响亮,随便一个刚入门的仙家弟子,都要说自己想成为像仙尊那样的人物,诛杀魔君, 护持天道。 而仙尊本尊云梦泽, 却只想销声匿迹。 名声实在是种让人厌烦的东西, 会给人带来诸多烦恼。 比如说,他带着月长空到京城参观一年一度的科举, 刚进城门,便收到了三封邀请函。 云梦泽看向身旁的月长空,吐了吐舌头。 月长空为了隐姓埋名,此时不得不戴着面具,也并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只听他轻声道,不理会便是。 云梦泽轻叹,他倒是真的不想理会, 奈何有些人偏偏想要凑上来。 这夜,云梦泽刚洗漱毕,正想拉着月长空研究研究京城流行的画本, 不想房门却突然被敲响。 月长空迅捷的戴上面具,起身看向门的方向。 云梦泽啧了一声,开口问道,门外何人? 天玄宗灵慧,拜见仙尊。来人开口说。 云梦泽看向月长空,传音入密, 哇,这就是那个也叫天玄宗的天玄宗啊。是不是叫天玄宗的都这么烦。 月长空轻笑一声, 开口说,仙尊已经休息,莫要打扰。 是,是,晚辈明日再来拜会仙尊。来人说完便离开。 什么,明天还来。好烦啊。云梦泽仰头倒在床上,连研究画册的兴致都没有了。 月长空却将人捞起来,督促云梦泽研究画册。 第二日清晨,两人起来,刚出到门外,便被一个青衣男子堵住。 天玄宗灵慧,拜见仙尊。跟昨日一模一样的说辞。 云梦泽心中叹息,面上却不表,笑问道,仙友何事。 灵慧立刻惊喜的抬头,开口就要说话。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色的蜘蛛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噌得飞到灵慧的嘴里。 灵慧似乎没有看清,发现嘴里有东西,这才做呕吐状,将蜘蛛吐了出来。 看到黑色的蜘蛛落地,灵慧的神色立刻变了,吓得双腿颤抖,脸色青白。 云梦泽看到那蜘蛛,却有一丝熟悉之感,果然,听到楼上有人喊了一声,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声音落下,一个黑影也落了下来。 少年乌黑的大眼睛冲云梦泽一眨,转身面对灵慧,哎呦,你是仙尊的朋友么。正好我来找仙尊寻仇,就拿你开刀吧。 灵慧见少年周身散发出魔气,立刻惊叫一声,转头就跑。 彼迦哼了一声,转头对云梦泽说,有个好地方,你要不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 额(_)突然感觉装模作样的仙尊和隐姓埋名的魔君很萌怎么办!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