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你身边的一棵树》 Яòυsんυщυ.χγZ 一 今年五月份,苏裕初来乍到,需要有个人带,于是被分配到了摄影组组长底下。摄影组是公司的大热部门,当初为了进公司费了她莫大的心脑体力,因此上头很给面子,把她分给了这个部门的头儿,据说很好的一个人,姓嬴,人称“秀叔”。 按例,新人第一天上班由其责任上司带着熟悉环境,为表勤奋,苏裕一大早等在秀叔的办公室,门外,一直等到他吃完早餐开完会,慢悠悠回到办公室。 秀叔个子挺高,正常胖瘦,有点肚腩,寸头,麦色肌肤,穿白T恤和浅绿色的工装裤,手腕戴一块机械表,很有阳光味的一个中年人,眼角嘴角都有笑纹。 秀叔很尽责,带着她,参观完工作室就去摸器材,顺便也去摄影棚观摩,大小事物都会详细地教,苏裕记不住的他会说两遍,最后再提问一遍。基本的工作流程都介绍了,剩下一些细枝末节,索索碎碎的东西,不可能都提到,只能在每天工作中一点点学习了。 此时秀叔停下回办公室的脚步,跟在后头的苏裕看见他仿佛在思考的模样,以为他要考她,马上回忆一遍秀叔反复讲过的大致内容,信心十足的等他提问,结果他真的只是想了想事情,想完转身就走。 就像一个平时混日子却在即将测试的前一个星期努力复习的考生,背完了所有的答案,滚熟了每一个难点,做足了准备,以满满的信心去考试。 结果考试取消了。 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秀叔走出几步看苏裕没跟上去,就停下来看苏裕一眼。 苏裕反应过来急忙跟上去。 在这个行业,对摄影师最大的要求,是体力,因为要整天扛着摄影机跟组拍片,当然丰富的阅历老道的经验渊博的知识储备和灵活的反应力敏锐的感官等等要素也是很重要的。拍电影其实是有活就干没活拉倒的行业,工作时间多集中在下半年,工作方式约等于连轴转,所以,健康的身体很重要! 因此,在工作室的地下有健身房,上级领导要求所有员工,除非要出外景,否则每天都至少锻炼一个小时,摄制组的另加一个小时。 上大学以后,为了保持好身材,健身成了苏裕的一门爱好,每天两个小时带薪健身对她来说,简直就像鱼得了水,鸟上了天,猴子进了小树林,再好不过的大福利! 尤其当苏裕发现在健身房里总能遇见上司以后,奔着巴结上司的伟大目标,苏裕去得更勤了。 健身时苏裕总是主动与秀叔搭话聊天,每天固定送上一瓶能量水,中场休息时斟茶倒水送毛巾,特别的勤快。 大概是为了与新人打好关系,也可能是看苏裕这么积极的态度,也不拒绝苏裕的“好意”,坦然接受,只是时不时地会请苏裕吃顿外卖,点的哪里的菜色苏裕不知道,只知道包装特别好看菜肴特别精致味道特别可口,肯定不便宜,也值回每天的脉动了。 日子天天过,苏裕愉快地工作之余不忘与同事上司套近乎,一个月下来,摄影的本事没学多少,倒是人人都挺喜欢这个活泼又鸡汁的小女孩。 目标一达成。 苏裕接下来的时间,将工作重心从套近乎转移到了摄影棚。 一般来说,新人能跟外景,但仅限于某某助理或者场记或者场工这样比较简单的职位,多跟几次就能混到摄助去了。而摄影棚不一样,连人带器材道具一并塞进一个大空间里,大门一关帘子一拉,支起绿幕打起跟踪点,单这张绿幕就改变了许多正常的拍摄方式,所以一般新人刚来的头几个月是不可以进摄影棚的,因为经验太少,帮不了忙不说还会给工作人员添乱。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苏裕第一个月的努力成果啦! 第一个带苏裕进摄影棚的,不是她的上司秀叔,是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后勤妹纸,主要负责道具,时不时会兼职化妆或者做一做特效场记,据说还是个小有名气的美妆博主。苏裕因为会做许多小甜品,于是成功收买了这位道具妹纸,得以每天工作之余去摄影棚打杂学习。 道具妹子本是一个喜欢鹿晗爱看韩剧更爱吃甜食的特别可爱的一个妹子,竟硬生生给剧组摧残出了双重人格,一个是韩系软妹子,一个是美式女汉子,两种状态在一进摄影棚时就切换,画风瞬间从韩国条漫硬切成美漫,在她的管理下,只是兼职给道具组打杂的苏裕瞬间忙成了狗。 打杂的日子过去没几天,苏裕的小动作被上司大人发现了。 这天,秀叔给了苏裕特别多的活,苏裕好不容易忙完所有事情从秀叔这下了班回到办公室,正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准备奔去摄影棚呢。 秀叔一下就把办公室门关了。 苏裕菊花紧了一下,心说什么情况?该不会要上演上司女秘办公室大戏呢吧?! 秀叔率先发话了。 “你这几天的状态都特别萎靡呀,摄影棚的工作很累吗?”他说。 苏裕一惊,随即不好意思地笑:“秀叔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去摄影棚打工的?” “哎哟,不行,秀叔求放过,我快要迟到了,再不过去弥妹(道具妹子)要记我一笔的!” 秀叔依然淡定堵在门口,苏裕急得跳脚,奈何天大地大,上司最大,总不能掀开上司出门去,于是她双手合十,眼神真挚地盯着上司。 “秀叔我错了……我不该背着你接私活干的!今天放我一马好不好?……” “噢,”秀叔应一声,淡定反问:“你错在哪了?”。 “额……秀叔求放过……”见道歉不好使,苏裕知道秀叔是不打算放过她了,气势立马弱下来,不敢再表现出着急去摄影棚的模样了。 “别急,小弥那边我已经跟她说你不去了。”秀叔从门口移动至小沙发,示意听到消息后立马一脸委屈的苏裕一并坐下。 苏裕坐下来,故意离秀叔比较远。 因为是师傅带徒弟的关系,又常常一起健身吃饭工作开玩笑,两人一直都关系融洽,平时坐得也近,从不会如现在这样一个坐这头一个坐那头,像要开谈判一样。 于是秀叔起身,走到苏裕身边再坐下,然后开始煮水泡茶。 看样子是要促膝长谈了。苏裕意识到这一点,逆反心理一上来,更不高兴了。 “小裕,你将来准备做哪行?”秀叔这样问道。 “拍电影啊。”苏裕敷衍地答,不接他话茬。 “是想做导演?还是摄影?或者制片?灯光?场记?美术?还是道具?”秀叔耐心地问。 “摄影啊,不然我会到您底下做事?” “哔——”水开了,秀叔熟练地把茶壶茶叶洗了一遍,冲出一小壶红茶,随后拿出两个瓷杯,用热水烫一烫,先给苏裕倒了一杯。 “谢谢”苏裕咕哝着答谢,翘着二郎腿,环抱着双手整个人倚在沙发上,还是很不乐意的样子。 “摄影师还分好几个部门呢。”秀叔给自己斟了杯茶,笑得和蔼。 “所以你是着急了吗?”他说。 “……恩。”苏裕应道。 茶杯上呼呼冒着蒸汽,茶香四溢,秀叔最喜欢没事喝两口茶,带着苏裕也开始喝茶了,但是今天她的心情不太美丽,还不太想喝茶。 秀叔泯了一口,润唇,随后捧着茶杯舒服地倚在沙发上。 “专业的摄影机跟你平时用的单反微单不一样,一般不是那种牛高马大的男人都扛不动,”秀叔说。 “我知道,老师说过。而且也不是非得扛着到处跑呀,又不是拍跑男。现在好多特效镜头已经有机械臂来抗摄影机了。” “恩恩,知道的不少,是个好学生呢……但并不是所有剧组都有机械臂给你用噢,很多时候,尤其是外景的时候,还是要有人扛……你真的想走这一行吗?” “想,我喜欢电影。” “喜欢做和能不能做可是两回事。” “我和你一起锻炼的,你能的话我也能。” “欸,你的力量我是认可的,可是你的耐力还不达标噢。”秀叔用哄小孩的语气说话的时候,都会加上一个“噢”,每每让苏裕听了各种不高兴。 大概是逆反心理在作祟,苏裕耿直地认为。 于是她耿直地下战书:“敢不敢30公里耐力跑?健身房,现在立刻马上。” “别急,把茶喝完。”秀叔依然淡定。 “好。”苏裕一口气把口杯里的茶喝完,烫了点,没关系,可以忍受。 秀叔瞪着眼看苏裕直吸气的嘴,问:“傻呀?你不疼么?” “还好!”苏裕耿直地回答。 “就冲你这一倔就犯的傻气,我怎么放心让你掌机,万一导演拗不过你,一生气,把你炒了怎么办?” 苏裕意识到这一点,尴尬了一下,不带底气地说:“但论镜头感摄影师比导演更有经验,说不定导演也会理解的嘛!……而且在工作的时候我不会跟人拗的……” “…………”秀叔板着脸,不认同的模样。 “……真的”苏裕一脸心虚地回答,随后自己先笑了。 秀叔微微一笑,把茶喝完,随后给自己和苏裕斟满。 两人喝了一阵茶,闲聊几句,各自上趟厕所,便下健身房,更衣,长跑。 最后当然是苏裕跑完就累成狗,秀叔跑完也就喘得厉害些罢了,耐力上苏裕跟秀叔的差距还是很大滴。 -- Яòυsんυщυ.χγZ 二 最终秀叔还是带着苏裕进了摄影棚。 羡煞一帮同期进来实习的小伙伴们。 虽然只是做个摄影助理还被秀叔使来唤去累成狗,但是想想之前的拗气,苏裕还是羞愧难当,于是找了天下班,刚从摄影棚出来的时候,主动提出请吃饭。 秀叔虽然很欣喜,但还是拒绝了。 你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可是请不起我一顿饭的噢。他说,虽是打趣,但说的也是实情。苏裕委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下次吧,我们一起去吃点好的,今天开心的学校要开家长会,结束后我得陪他去吃麦当劳。”秀叔解释着,笑得宠溺,估计是想起家里那个开心果了。 “噢,猴!开心现在几年级了呀?”苏裕也想起上次被秀叔带来工作室玩了一阵的小开心,小男孩一点都不像他爸,特别活泼可爱,并且有着所有小孩的共同特质——爱问十万个为什么。 苏裕记得小开心那天一脸好奇地问她,自己的丁丁为什么只有爸爸的十分之一大。当时就笑坏了苏裕,然后秀叔怎么圆的来着?……一时没注意听,光顾着笑了。 “四年级了。”秀叔笑得温柔,每次提起他的儿子他的表现都充满了爱意,说话声音温柔似水。 苏裕不理解上司的心情,但着实被上司浑身散发的温柔父爱惊艳了好多次。 “哎哟你快回去吧,看您如花的眼神,受不了受不了!”苏裕受不了地推他走。 “好,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噢。”秀叔挥手告别,消失在门口。 苏裕叹了口气,心想做爸爸的男人真有魅力。小小花痴了一把,随后转身回上司的办公室拿包包。 下班人流大,苏裕挤在地铁里,昏昏欲睡。 回到学校附近的小窝,苏裕瞬间感觉累到懒得做饭,于是灯都没打开,直接扒了衣服钻进床铺里,用被子把自己蜷成一团,然后热得不行爬起来找空调遥控,打开空调以后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刚过去十分钟,还是一个小时的样子? 苏裕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 “万恶的封建帝制主义家”, 接了。 “喂,秀叔……”苏裕用自以为很正常很精神的语气说话。 “怎么那么早睡呢?吃饭了吗?”一秒破功,秀叔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倦意。 苏裕一看时钟,晚间10点,不知不觉她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了。 “还没,想说眯一会儿再去做饭来着,哈哈” “噢哟,现在的年轻人终于认识到外卖的不健康了?外卖小哥要穷哭了噢。” “家长会开完了吗?”苏裕揉着脑门问道。 “恩,开完了,难怪开心这次特别要我去参加家长会,小家伙期中考拿了第一名,家长会上点名表扬,他骄傲的不行,呵呵……”一提到儿子,秀叔的声音就会变得温柔似水,然后滔滔不绝地讲他宝贝儿子的事情。 “那你们吃完麦当劳了吗?”苏裕眯着眼睛接着睡,随口问问。 “吃完了,也送他回去了,现在大概正跟他妈洗澡呢。” “那……你在做甚?” “抽烟,打电话,你呢?” “恩…睡觉,接电话。话说你给我打电话做甚?” “想你今天忙坏了,会不会没精力吃饭,就问问想不想吃宵夜呗。” “你请吗?” “我请。” “猴!我要吃酸辣粉。” “吃这么不健康的啊?” “没有油量没有热量没有辣劲的那还叫让万千美少女深恶痛绝的万恶的宵夜?” “贫嘴。” “嘿嘿,除了酸辣粉我真的不知道要吃什么欸。” “想不想尝尝爸爸我的手艺?” “猴,你敢煮我敢吃。” “那快来开门。” 伴随着秀叔的话音落下,门口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没想到秀叔已经到家门口了,苏裕一大惊,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开灯,找衣服,边应边穿衣服,并手忙脚乱地收拾房子,尤其是厨房。 “等等!等一下!马上来!不要着急!” 一阵兵荒马乱以后,苏裕打开房门,只开一条缝,递出一张折叠椅,很不好意思地说:“请您再多等我一阵……” 嬴秀一时语塞,看到房门打开时的喜悦飞了一半。 “没关系,我不介意看见你晾着的内衣裤和蕾丝袜。”秀叔笑说,一下拉开房门,不顾阻拦地进去,顺手关上门。 房间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乱,至少没看见有随处晾晒的内衣裤,嬴秀身为一个男人,略有些失望。 放下带来的食材,嬴秀随口调戏:“女孩子家家一个人住怎么能这么脏乱呢?” “平时没空收拾嘛。”苏裕辩解,撸起袖子帮忙把食材搬进冰箱。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小丘告诉我的,他好像住你楼上对吧?” “哎哟,皮卡丘嘴巴真的太大了!” “怎么?这么不乐意我来拜访么?帮我拿下圆生菜。” “得看什么情况。”苏裕听话地把圆生菜递给秀叔。 “那什么情况我是受这里欢迎的呢?”秀叔一边洗菜一边问。 “像现在这样拿着贡品来朝贡的时候。”苏裕从食材堆里翻出一包火锅底料,惊喜万分:“丫!菌汤火锅!” “知道了还不来帮忙洗菜?”秀叔笑。 “得嘞!”苏裕勤快地翻出一堆她爱吃的菜,拿去洗。 “那什么时候我是不受欢迎的呢?”秀叔接着问。 “恩……好问题,比如我正在睡觉的时候,或者是有男票的时候,你就不能随便来找我打边儿炉啦。” “噗,打边儿炉……恩?你有男朋友了?” “还没……” “不打算找一个?” “恩……爸爸我还是比较喜欢主动的男人……” 秀叔用湿漉漉的手猛弹了一下苏裕的脑门:“没大没小。” “我错了,您这么老,您是爸爸您是爸爸。”苏裕如是说,机灵地躲开下一记弹指神功。 愉快地吃了一顿火锅,秀叔帮忙洗碗,苏裕心满意足地赖在沙发上学猪。 收拾完厨房,时间差不多十二点了,秀叔留下一件小礼物后离开。 苏裕想想今天也不是什么节假日呀,怎么又请吃饭又送礼物的? 抵不住好奇心打开一看。 一大包火锅底料。 ………… -- 三 “今天想吃什么?”秀叔问道。 “恩……南瓜鸡饭。”苏裕回道。 “那下班后一起去买南瓜吧。” “猴。” “………………” 接下来是一大段沉默,两个人,和七七八八的工作人员挤在一间不大不小的绿棚里,各自忙工作。 自从第一次秀叔去苏裕家吃了一顿火锅以后,隔三差五地就要去她家蹭一顿或者亲自下厨煮一顿,都快把她家当成自己家了。 苏裕终于鼓起勇气问他为什么不回自己家吃饭去,秀叔如是说:“跟老婆分居了,老了,一个人吃饭怪可怜的。” 然后现在苏裕终于开始有点意识到不对了。 一个男人,已婚人士,有个儿子,最近跟老婆分居,没事就跑到自己的学生家吃饭。怎么想怎么觉得哪里不对,不对在于,为什么不是出去吃,而是到她家吃,好像水费电费煤气费不用钱一样…………好像秀叔也不应该肆无忌惮地跑到她家吃饭的样子………… 但苏裕始终没有勇气向秀叔提起这件事。 终于这天,在苏裕家闷南瓜饭的时候,心事重重的苏裕被秀叔碰了一下手后条件反射地一甩开。 两个人登时都愣了。 “秀叔,”苏裕觉得是时候说一说了,“你是不是应该回自己家吃饭去呀?”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āιTāйɡSΗǔωǔ(海棠書屋)點℃Οм 請収藏備用 “……”秀叔看着苏裕的眼睛沉默了一阵,反问:“是不是我打搅到你了?” “不会,只是觉得……这样不妥,两夫妻吵吵架分分居没什么的,但是长时间拗气不回家吃饭的话就没有机会和好了不是吗?你应该回家吃顿饭,好好和老婆说清楚,一家人和气才是最好的。” “……”秀叔还是沉默着看着苏裕,苏裕鼓起勇气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好,我试试。”秀叔难得一本正经地答应苏裕一件事情。 苏裕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又可以愉快地做饭了。 嬴秀看着苏裕的脸,慢慢也笑起来,只是没有之前那么轻松自在了。 这段时间秀叔真的常回家吃饭了。 苏裕觉得挺好的。 夫妻和谐才是最好的嘛! 在摄影棚学习了一个月,这天,秀叔忽然把苏裕叫了过去。 “你来掌机。”秀叔如是说,让出了摄影机前的位置,严肃,自信。 苏裕一激动:“好!” 苏裕早就补习了许多的功课,什么机型有什么性能,怎么操作,哪些时间地点光线用什么设置会更好看,理论上的东西她已经记得滚瓜烂熟,就差亲自实验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助理职务,观摩了这么久秀叔的操作,她坚信自己可以控制住这台机器这个场景的。 上机,测光,调k值,根据导演需要使用不同的设置,调整镜头的景别,再根据现场调色师的建议控制颜色、曝光……秀叔在旁边看着,不时指点,他似乎很有自信,可能这个镜头对摄影师的要求不高,也可能他真的很有自信苏裕可以满足导演的要求。 随着场记板拍下,苏裕全神贯注地录制演员的一情一貌,随着演员的运动恰到好处的控制推轨道的人推着她移位。她努力做到拍两三次就达到导演理想的效果,但她似乎有些过于高估自己了,结果是,苏裕负责拍摄的四个镜头,没有一个是能够三条过的。 下机,换秀叔上机,苏裕看着秀叔熟练掌控着摄影机掌控着镜头里的每一处细节,心中不由升起了自卑感。 究竟是什么让她当初那么自信地说要做摄影师的? 这天晚饭,时隔两个星期,秀叔又来到了苏裕的家里。 这次他是带着打包好的食物来的。 苏裕闻出来了,是他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秀叔为了补偿她每天无私奉献的脉动而请她吃的外卖。 “这究竟是哪里的外卖呀?怎么这么好吃?”苏裕吃的津津有味。 秀叔看着苏裕吃的完全没有气质,笑了,随手夹个小龙虾给她。 “想知道?周末陪我去吃一顿你就知道了。” “恩?为何是周末?” “恩……因为周末是周末啊。” “呵呵,好冷。” “到时可不能穿平时的工装裤噢,牛仔裤也不行!”秀叔一本正经的说。 “那穿什么?裙子?欸……那岂不是很高档的地方?” “还好吧,不会特别贵。” “额……是以你的概念说不贵呢还是我的概念说不贵呀?” “呵呵,别担心,尽管打扮的好看一点就好了。” -- 四 周末的下午,苏裕难得为了形象稍微纠结了一阵子,穿上了好久没穿的收腰小短裙。 幸好没有肥,不然裙子要穿不下了。 简单盘发、化妆,难的她也不会,因为平时没有化妆的习惯。 在搭小饰品的时候秀叔来敲门了。 于是顺便让他出建议。 结果是,全身上下都换了一身,比之前的收腰小短裙要长的人鱼群,露背,包臀,收腰,裸肩,非常显身材,搭一件披肩,平时她都不敢穿,只在给姐妹当伴娘的时候穿过。完了秀叔还特意送她去化妆品店上了妆,才往吃饭的地方带。 想不到这顿饭居然要吃的这么正式。 苏裕感到压力就像束腰的裙子一样无比大。 乘秀叔的的坐骑去了内环,在繁华的食府街内一间高雅的酒店前停驻。 食府。 这条街叫食府街,这家店叫食府,其地位和档次自不必说了。 苏裕这个穷学生,哪里有过机会来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这是头一次,吓的她束手束脚,步子都不敢迈大了免得走姿太丑,路人看见觉得她没有教养,这里的路人起码得是土豪级别啊…… 秀叔的绅士风度此时就体现出来了,稳稳扶住苏裕的腰,免得这货重心不稳扑街了。 苏裕心里一万个退堂鼓轰隆直响! 一顿饭吃的心惊胆战,苏裕方到了极点,腰杆挺的笔直,手脚僵硬,再美味的佳肴也食之无味,但为了自己的面子秀叔的面子,她还是努力地(自以为)优雅地吃了。 嬴秀简直想放声大笑,平时大咧惯了的小女孩,在高档场所假装优雅地吃东西的样子……够他笑一年…… 为表安慰,吃过高档餐厅以后,嬴秀马上带着苏裕去商业街买衣服,换季了,也该换身衣服了,天天牛仔库工装裤,再好的身材他也要看腻了。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āιTāйɡSΗǔωǔ(海棠書屋)點℃Οм 請収藏備用 这下不用矜持了,苏裕撒欢地换衣服试穿,各个风格店逛了一圈,一件没买,倒是试穿了不少,秀叔也耐心地跟在她身后,不时为她品评一番,尽显绅士风度。 最后还是嬴秀受不了苏裕之前再怎么喜欢的衣服,在一听见价格后就能当机立断地放下的行为,硬给她买了几件她挺喜欢自己也觉得特别不错的衣服。 买完衣服,秀叔建议去湖边逛逛,正好湖对面的酒吧街正开业,灯火通明,映照在湖面,五彩斑斓。 晚风夹着水汽吹过来,苏裕畅快地深吸一口,感叹:“这才是夜晚的味道呀。” “什么味?” “水香。” “我怎么没闻到?” “因为你鼻子不灵~” 又一阵晚风吹拂,苏裕仰起了脑袋,湿润的风拂过干燥的肌肤,牵动着疲惫的发丝,一摇一曳,苏裕张开嘴呼吸,舒服得仿佛要融在风里随风而去。 嬴秀闭上眼睛细细的闻。 “我闻见了……” “什么?” “你的发香。” 苏裕看他,直直看进他的眼里,发现里面竟然有个自己。 “你看见了么?”嬴秀前进一步,看住苏裕的眼睛。 他的眼睛仿佛有钩,死死勾住她,不让移开。 她意识到的时候,秀叔已经靠近到离自己只有一拳之隔,接近到她若是躲开也会立马被抓回他的怀里的距离。 “秀叔……”苏裕有些慌,她其实一早意识到了秀叔的好不同于寻常朋友,但是她没有捅破这层关系,她也没有忘记秀叔的身份,如果事态继续发展,她会变成那个人人喊打的罪人。 “别怕,”秀叔呼出了一种陌生的焦灼气息,带着烟味,在离她最近的距离,只是抬手抚摸了她的脸庞,指尖拂去几缕发丝,用大拇指反复摩挲她的嘴唇,微张的口几次似欲咬下去,又生生收住。 苏裕看着嬴秀,他的眼睛带着渴望,他的手心带着火焰,他的呼吸急促,她几次以为自己要烧毁在他焦灼的呼吸中。 “噔叮咚。” 谁的微信响了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接连响了四声。 秀叔收回了他的炙热的手,灼热的呼吸,和渴望的眼眸。 两个人同时去掏手机。 是秀叔的手机响了,秀叔在回复对方的消息,苏裕借机退开了几步,低下了脑袋,耳朵都红透了。 现在她终于明了,一直以来秀叔是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她的了。 “对不起。”秀叔说。 “没关系。”苏裕下意识反应。 “……我送你回去吧。”秀叔接着说。 “好。”她依然愣愣地应着。 -- 五 回到自己的公寓楼下,苏裕看着秀叔的车远远驶去,然后自己愣愣的上楼。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被窝的味道掺合着新衣服的料子味,还有隐隐的秀叔车里的味道。 苏裕脑子乱成麻,但又非常的清晰明了。 秀叔想上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想法的,但最近的秀叔对她越来越好是有原因的,同时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秀叔和妻子分居还能淡定地天天来她家吃饭,为什么他那么不着急与妻子复合。 ……说不定秀叔和妻子不和分居的主要原因是出在她身上的。 苏裕越想越方,感觉自己已经变成罪人了。 但是她又不想和秀叔断绝关系,谁愿意狠心拒绝一个跟你亦师亦友、臭味相投又对你百般照顾的人啊!至少苏裕觉得自己这种拖延症晚期、人际关系处理困难户、跟咸鱼没两样的性子是绝对办不到的。 但这样下去不就是在吊着情夫又要自立牌坊嘛?? 越想越心烦。 苏裕决定,索性,打开手机刷一会儿朋友圈…… 朋友圈是个神奇的地方,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看到,段子当然也不少,尤其是某些带颜色的段子。 苏裕刷得正高兴,注意力完全分散了的时候,猛然手贱,下拉刷新出一条工作室几个朋友的朋友圈。 他们形式和表达方式都不同,但内容和主旨是一样的。 “秀叔生日快乐!!!”朋友圈里连续几条新消息都是有关这个话题的。 苏裕看看时间,午夜12时01分,好嘛,刚刚好的第二顺位祝福…… ……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āιTāйɡSΗǔωǔ(海棠書屋)點℃Οм 請収藏備用 不对呀, 尼玛今晚居然是秀叔生日!!! 请吃饭,陪逛街,送衣服,再说两句情话,今天还是秀叔的生日!要不是那几条微信,说不定苏裕就沦陷了,不,其实苏裕已经沦陷了。 “哎哟卧槽!!嗷……嗷……嗷……”苏裕呻吟着蜷进被窝里,捂住了头脸才感觉不到自己的脸有多红。 感觉自己再也不能正常面对秀叔了!! “啊…这…我………” 正在苏裕躲在被窝里懊悔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苏裕噤了声,仔细听,过了一阵又响起了敲门声,此时她的手机也响了,来电显示“万恶的封建帝制主义家”。 吓得苏裕把手机给摔了。 急忙捡起来接听。 “喂……” “恩,睡了吗?” “还没……” “……” “……” “你在做什么?” “我……在……准备睡觉……” “恩……” “…………你要不要进来?” “好。” 说着,苏裕没挂电话,对方也没有挂,总感觉要是有一方挂掉的话,这扇门就有可能不会打开了。 苏裕慢慢地挪到门口,看看猫眼,寸头,笑纹鱼尾纹法令纹抬头纹,是的就是秀叔。 苏裕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秀叔立刻闪身进来,好像不快一点的话下一秒苏裕就要关上门将他拒之门外一样。 嬴秀丢了电话,紧紧拥住苏裕的身躯。 焦灼的气息再次袭来,这回带着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他吻了上来,确切的说是咬了上来,就是那种段子手说的,用舌头和牙齿狂甩你的嘴唇。 苏裕没有拒绝,接纳了秀叔的舌头、气息、口水、牙齿。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渴望着秀叔。 可能是单身太久了。 也可能是秀叔渴望的信息给的太强烈了。 总之拥吻以后,秀叔就热烈地爱抚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肌肤之亲还不够,他的渴望不止一点点,为了表达这份渴望,他用嘴唇亲吻,用牙齿啃噬,用舌头舔舐,用鼻子深吸,她身体的每一寸都被渴望过,最私密的地方更是重点索取的对象,他将头深埋在她的双腿间,就像变态一样允吸、舔舐,换来她一次又一次的震颤。 苏裕没有反抗,反之她十分享受这种被渴望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满足了身为一个女人的所有虚荣。 所以在他破开她的大门之前,她没有任何不适或者反抗,他的热情使她不自觉地迎合他,接纳他的入侵,用这个身体最柔嫩的地方包容他的热烈,他的狂暴,他的所有…… “裕裕……”嬴秀亲吻着怀里的人儿,她的娇柔,她的温顺,她的妩媚,无一不使他迷乱、疯狂。 苏裕听见了秀叔的呼唤,怎能不听见?他咬着她的耳垂不停在她耳边深情地唤她的名字,听得她心都稣了。 可她不敢应,她害怕应了以后就陷落在他迷情的圈套里了。 她就这么狠心地听着他的深情,感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直到那来自子宫口的亲吻震颤全身,直到自己不由自主的紧抱他的身体,直到他在她的甜蜜里几欲控制不住他自己。 嬴秀一惊,慌忙将自己从她的体内抽离,随着拔出的那一下,他喷射出了浓浓的爱液,沾染在她的小腹和肚子上。 好险……嬴秀想。 好人……苏裕想。 深沉的夜,有人心惊胆战地品尝着禁果。 有人守着蛋糕蜡烛等在空房里充满怨恨。 -- 六 “你好,我找苏裕,是叫苏裕吧?一个女孩,大概还是大学生……” 一个女人,黑色的长裙,浅紫的披肩,高盘的发,银项链服顺地贴在她的锁骨上,华贵不足以形容她,雍容大方,仪态万千。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苏裕正好上班,路过前台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说话,还提到她的名字,两次,这让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你就是苏裕吗?”女人看见苏裕以后,原本和善的面庞露出了冰冷的嘲讽之意。 会客厅,平时只给客户用,暂时被苏裕占用了。这里视线好,外头的人能看到里边的人,这里隔音也好,外头的人只能看见里头的人做什么却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最适合用来会见情人的原配了。 苏裕有点儿小头疼,昨晚疯的有点晚,今早为了避嫌又起得有点早,脑子还没清醒呢就遇到了传说中的原配,总之就是,大写的尴尬,哪里都不舒服。 “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所以我直说了吧,你要是再来干涉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就会失去这份工作,并且近期都不太可能能在这个行业里有所作为了。”贵妇人冷冷的说,出来的话都是套路。 “恩…………怎么说呢……对不起,我错了,如果我在这工作会让你感到困惑的话我现在立刻马上滚蛋,因为现在我也很困惑我还能不能在这愉快地赚钱了。”说完,深鞠一躬,转身欲走。 “……”贵妇人也是被苏裕的奇葩态度惊艳了,她抿抿嘴,轻声说:“因为你很年轻……” “什么?”苏裕只听清楚了前半句的“因为”,没听清后面的内容。 “……请你好好爱惜自己。”妇人盯着苏裕看了许久,凉凉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额……好的……”苏裕无言以对,她现在只觉得很对不起这位夫人,只想快点逃开。 这个时候秀叔进来了。 苏裕见到秀叔更头疼了,于是朝妇人鞠了一躬——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鞠躬——随后极其尴尬地走了。关门前听到赢夫人含怒的声音,冲着秀叔说:“她还是个孩子……” 晌午,办公室,苏裕躲在厕所里码俄罗斯方块,嬴秀在外头一声不吭,他稍微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把小徒弟揪出来带去干活,但最后还是由得她自闭好了。 ………… 下午刚过了一半,嬴秀就从摄影棚回来了,一回来就去敲厕所门。 “裕裕……出来……”嬴秀用尽量温柔的声音说话。 里头默不作声,唯有消灭方块时的效果音还在啪啪啪地响,想不到这家伙方块码得这么溜。 感觉叫“裕裕”不太好,于是改口:“小裕,出来吧…我想上厕所…” “隔壁有公共厕所。”厕所里传来幽幽的一句。 “出不出来?”摆出上司威严。 “你给我一个关于昨晚的事件的合理解释和解决方案,A4纸打印,字数不限,我看过了才出来。” “……”嬴秀欲捶门又止,免得吓坏了里边的人儿,无奈还是乖乖去写检讨了。 苏裕拎着纸张出来的时候,嬴秀的脸是冷的。 看见苏裕的脸,春风化雨,暖了起来。 这小人儿不论如何都能让他怒不起来,只要让他看看她的眼她的唇她的秀发她的脖颈她的香肩…… 苏裕自然不知秀叔的心思,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作,没事让人家写检讨做甚? 结果人家非常理性地缕了一遍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喜欢上她,随后就是迷恋了多久,忍耐了多久,为此还对妻子疏远冷漠,以致夫妻感情破裂分居两地,最后仍打算与她保持这种关系,并尝试重新与妻子和好,至少一起扶养儿子直到他成年,到时再与现妻子离婚,然后陪她去郊区去森林去旅游,与她过与世隔绝的生活,也就是传说中的私奔。 私奔你妹! “什么喜欢?喜欢什么?”苏裕惊了,不敢置信。 “就是我喜欢你啊。”秀叔解释着,要去抚摸苏裕的秀发,被苏裕躲开。 苏裕急了,跺着脚咆哮:“我更希望你说‘我们做炮友吧’这种话!”这样的话我还能接着每天愉快地来上班,学摄影,套关系,混圈子,而不是躲在厕所里码方块…… 苏裕自觉大事不妙,并且非常委屈。 “先坐下来喝口茶吧。”秀叔认为苏裕正处在情绪上,便先选择安抚她。 苏裕确实是有点情绪,她觉得自己经验太少,阅人不足,看错人了。她一直以为秀叔会是一个尽职的上司温柔的父亲沉稳淡定知进退的中年人,无论哪点秀叔都值得苏裕去放开胸怀交这个忘年的好友。 结果秀叔为了和小三约炮与老婆不和,事后还打算跟老婆离婚带小三去私奔,只是碍于年幼的儿子不好现在立刻马上实施这个计划,于是推到儿子成年以后,而且这个小三就是…… 不行,打住,不可以 这剧情太烂了! 这种狗血烂俗剧情不能在她的生命里发生! 更不能让自己做那个俗烂剧情里俗烂的不行的小三! 大写的方。 她真的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她想起考前时候的画班老师常常骂的一句话:“你觉得像,我觉得像了吗?你认为对,他认为对了么?”主旨就是不能用一个角度阅人,因为一般情况下,他自认为的自己跟你认为的他是有很大出入的。 其实也不是她忘了,她记得清楚,只是不知道何时何地何情况要运用这句话的道理,所以才常常觉得自己看错人了。 说白了还是看走眼了嘛! 苏裕越想越方,自责自己太没有节操,看见苹果就想吃,秀叔稍微主动点她就迫不及待地张开了双腿。 赢秀不知道苏裕已经把他想象成下流油腻的中年人并把她自己的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他只是默默泡了茶。 一大饼茶叶泡剩小半,他特别地喜欢铁观音,或者是普通红茶。 水蒸气蒸蒸腾腾,轻松地飘,秀叔慢慢腾腾,淡定地泡,泡完先给苏裕倒一杯,然后再给自己倒一杯。 “谢谢……”苏裕咕哝着,拿起杯子泯了一口,润唇,顺便放在嘴边蒸鼻子,这边天气干燥,用茶水散发的水蒸气蒸鼻子特别的舒服。 秀叔不说话,笑笑回应,靠在沙发上愉快地喝茶。 又是阵阵无言。苏裕不知道说什么,秀叔不着急说什么。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喝茶吃枣磕瓜子,待到了下班。 “秀叔。”苏裕叫。 “恩?” “你老实说,你究竟看上我哪里了?除了脸。” “看上你的不要脸。” “这不算理由。” “那你看上我哪里了?我们之间发生了性关系,你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与我饮茶,不躲的远远的,你在想什么?被人当小三看好受吗?”秀叔放下茶杯,侧过身来直直看着苏裕。 “…………我觉得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是,你是心怀不轨我也不知矜持,我们是干了些坏事,但是只要你承认,只要您妻子接受这个解释,我们的关系就可以是‘朋友+炮友’,这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关系,问现在的成年人哪个没有一两个小炮友的?美国甚至已经有一大波过着开放式婚姻生活的人了。” 苏裕很严肃的分析着,她抬眼看一看秀叔,只见秀叔在听到她的话之后不赞成地皱起了眉,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但并没有反驳。 苏裕一缩,自知自己说的秀叔不赞成,但是,不赞成她也得说:“你是好人,你待我好,跟你在一块我还能没事蹭一顿好饭,还能在上班的时候有人陪我聊天,进摄影棚的时候还能有大腿抱,还有每天带薪健身的福利。我要是因为饭后乱性,不小心和上司约了一炮而毅然决然地放弃你这个朋友放弃这里的工作放弃这里的好福利,我觉得我不是在跟你过不去,而是在跟自己过不去,跟自己的钱途过不去,更何况我实习期快满了,如果期满以后公司不要我,我也可以到那时再拍拍屁股离开,但万一上级领导看我这么勤奋上进,在选职员的时候手一抖要了我了呢?我现在就辞职的话就亏大发了呀!” 说完,收工,等秀叔评论。 秀叔看着她笑,边笑边摇头,笑着笑着伸手敲了苏裕的脑仁一下,强装严肃地说:“小东西,掉钱眼里了吗?为了赚钱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啦?” 苏裕摸摸脑袋,理顺头顶的头发,说:“恩……这也要看情况,如果是牺牲色相换工作这种事还是不能随便做的,我也是有底线的人。” “我是认真的。”忽然,秀叔特别真挚地看着苏裕的眼睛,这样说,不知何时他离苏裕很近,敲过她脑袋的手就放在她靠着的沙发椅背上。 意思就是他不愿意只做一个普通的随时可以换的炮友,419游戏里的某个选择项。 苏裕顿时就知道事情不可挽回了。 她突然脸红了起来,从腰椎开始到手脚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这是她紧张状态下的生理反应。 她起身便走,自觉要赶紧离开这里。 秀叔跟着起身,追上她,揪住她的手臂将她扯进怀里,随即献上热情似火的香吻,大手拂过她的肩脊腰身,要往后臀去。 “不行!!”苏裕挣脱开来,飞退五步,靠在门上,看着秀叔。 “请为开心着想,不,要,再和我做类似刚刚的事情,我们还是和谐友爱的上司和下属。”说完,摔门走人。 嬴秀被拒绝的一瞬间知道自己太着急,做过了。他有点懊悔,有点自责。昨晚的她太过美好,他就像狗熊,尝过一口蜜以后,就想要更多,不把蜂窝掏空不能平复他的渴望。 -- Яòυsんυщυ.χγZ 七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其实嬴秀也记不清自己是在哪个确切的时间地点事件里在意起这个小新人的。 但当他发现自己意外地很在意这家伙的时候,他的视线就开始离不开她的身体了。 健身房的那两个小时是他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刻。 他喜欢看她在跑步机上长跑。 喜欢看她纤细的腰身有韵律地一摇一摆,喜欢看她圆润的臀部挺拔的双乳随着节奏震颤,喜欢看她纤长的脖颈上隐隐可见的一点点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滑动,喜欢看她鬓角的发丝凌乱地垂在肩上,喜欢看她裸露的肚子、骄傲的腹肌和腰肢上微微泛着蜜色的肌肤被汗水浸湿,喜欢看她疲惫又坚持不懈的跑步时候微张的红唇,还有不时露出来的牙齿,偶尔伸出来舔舐干燥红唇的粉嫩小舌,开合不断的鼻翼,忽闪的眼睫毛,坚定的眼眸,汗滴沾湿眼角泛起莹白的水光………… 他移不开眼,她和他搭话,给了他完美的理由肆无忌惮地盯着她,欣赏她,扫描她。 谈了什么不重要,他很乐意接受她的靠近,她的一颦一笑仿佛有条线,牵着他的眼睛不停游走。 她的美在夜晚绽放的最妖艳。 她的肌肤是为了夜晚而量身定制的,在夜里的微弱月亮下,在遥远霓虹车灯的余晖下,她的肌肤映出了高洁的冷色,温暖的橘色,和诱惑的粉色。 她在他怀里辗转反侧寻求爱抚的时候,他忍不住数清楚了她身上的每一颗小痣,明显的或隐秘的,在后腰上,在肩膀上,在耳垂后,在乳晕里,在脚踝上……他还探索到其中最特别的一颗,在她的大腿根内侧,深谷幽兰前,紫红色的一个小点,就像一块迷你的小石子,是那片他所神往、为之疯狂的神秘地域的敲门砖。 他希望自己是唯一一个探索过这片幽谷的冒险者,最后他还想将之征服,据为己有。 他怨上帝怎么这么拖沓,不让她早一点来撩拨他的神经,十五年的婚姻快要磨灭了他的激情。 他不在乎婚姻,他不亏欠他的妻子。他唯一在乎的是他的小儿子,开心已经失去过一个哥哥,他不希望儿子再失去一个父亲。至少在他能脱离父母独立之前……他不希望开心再失去一次亲人…… 是的,赢秀有过一个儿子,因为先天疾病,在四年前死了,所以赢秀格外疼爱小儿子。 除了孩子,他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但是他担心苏裕的顾虑。 他担心苏裕会介意他的身份,她的脑回路那么弯弯绕,说不定想着想着就打结了。 嬴秀给自己再斟一杯茶,喝两口冷静一下。 他刚刚没控制好欲望,吓走了裕裕。 男人四十血气方刚,他不知自己的欲望有多深,一不小心释放出来就会吓坏那个小女孩。 可是他真的很想念那娇柔的身躯细滑的肌肤扑鼻的体香紧致的阴道酥软的呻吟温柔的娇喘…………只一天没有接触到就让他无比思念,只稍微回想一下昨夜就让他心猿意马。 嬴秀多喝了几杯浓茶,才默默地收拾东西下班。 他最近不在家里住,搬到开心学校附近的公寓里了,因此他可以每天下班去开心校门口接他放学。 “爸爸!!!”嘈杂的人群里边,一声嘹亮的呼唤像鸟儿脆鸣,一下就抓住了嬴秀的注意力,他立刻在小孩群里发现矮个的开心一蹦一蹦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爸爸!”小开心挤过人群与老爸相聚,马上被老爸举起放到了头上。 “来!骑高高!”嬴秀驮着小开心,放声笑。 “不要不要,这样好丢脸!快放我下去……”开心看见好几个同学朋友们看着他偷笑,小脸通红,心说自己都是四年级的人了怎么还能干这种幼稚的事情,于是挣扎着要下去。 “咋?你不是最喜欢骑高高呢嘛?” “现在我不喜欢啦……别人在看……” “咋?其他人羡慕羡慕而已,你害羞什么?” “不要不要,好丢脸的……” “不丢脸丫,你想,你有个身强体壮的老爸举着你玩,他们都是妈妈奶奶接,那细胳膊细腿的哪举得起他们呀,那多不好玩呀,是不是?” “唔……好像也是……” “什么好像,就是。” 嬴秀特别粗咧地谈话被周围家长听到,各种小耳语大声讲纷起,或明或暗地讽刺这对影响市容的父子俩。 嬴秀一笑置之。 小开心在爸爸家吃了饭,洗了澡,正和爸爸团在一条被子里看电视呢,妈妈来了。 嬴夫人在敲门的时候就已经温柔地呼唤起了儿子的小名,进门的时候更是温柔的抱起了前来开门的小开心。 “吃饭了吗?” “吃了!” “洗澡了吗?” “洗了!” “作业做了吗?” “额……” “想不想吃宵夜丫?妈妈买了小蛋挞噢~” “猴!吃蛋挞!吃蛋挞!” “那回去先做作业,做完就可以吃啦~” “可不可以先吃?” “不行~” 母子俩在门口愉快地谈话间,嬴秀已经把开心的小书包和外衣拿了出来。 “宵夜别给开心吃太多,消化不好。”嬴秀叮嘱道。 嬴夫人看向老公的眼神忽然变得冷漠,她腾出一只手接过书包外衣,淡淡的说:“我有分寸,不像你。” “不像你!”小开心学舌,对着爸爸做鬼脸,嬴秀立刻回敬一个鬼脸,引得小家伙呵呵笑。 母子俩走了,嬴秀站在门廊上回味了一下夫人刚刚的那句话中话。 对呀,她特别有分寸。 她的父母祖辈世代教书,教育出来的她端庄保守,非常优雅,也非常守妇道,勤恳工作,爱子持家,一个妻子应有的优点她都有,就像他爸妈说的,娶了她等于娶了宝,可以笑到醒了。 所以 曾经他是爱她的,因为她很像他的妻子。 现在他不爱她,因为她只是他的妻子。 这就是人言的犯贱。 嬴秀知道,自己正在走一条昏黑的歪路。 关灯,锁门,回寝室。 嬴秀翻出手机里的保密柜,有一个专门的文件夹存着许多照片,或合照或工作照或生活照或自拍或偷拍,最近的一张是今日凌晨四点的时候存入的照片。 凌乱的发,潮红的脸,窗口照射进来的月光跳跃在她的秀发上,耳廓上,还有裸露着的香肩上,苏裕趴在嬴秀的胸膛上,藕臂环在他的腰上,温热的脸颊贴在他的心脏上,就像拥着恋人一样,睡得正香。 嬴秀反复地看,回味当时苏裕肌肤的触感,回味她温热的呼吸,回味她柔软的双乳,挑逗的乳头,回味她睡着时不自觉搂住他腰的手臂,调皮地跨在他大腿间的小腿,还有她梦呓时发出的猫咪般的咕噜声。 想念的紧了,他用床头的座机拨打了她的号码。 电话过了好一阵才接。 “喂……”又是那个装作清醒的声音。 嬴秀从背景中的被褥摩擦声听出了苏裕此时的状态。 “那么早睡吗?” “恩……咋了?……” “没什么,想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吃了……” “吃的什么?” “酸辣粉……” “又吃这么不营养的东西,小心肥噢。” “肥了再说……哈……”长长的一声哈欠,表明她此时很困。 嬴秀假装听不见,现在才10点,早着呢。 “有好好收拾厨房吗?” “恩……” “洗澡了吗?” “没……” “没洗就睡?小邋遢,没人爱的噢。” “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会介意的噢。” “哦……” “裕裕……” “咋?……” “我想去你那。” 苏裕那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是再不清醒也有警觉了。 “不行。”苏裕说,简单明了。 “你的淋浴喷头不是坏了嘛?我给你买了新的,我去帮你装上。”嬴秀说。 “……不行” “你的厨房好乱,要不要帮你清理一下呀?” “不要……” “衣服洗了吗?” “没……” “有洗衣粉吗?” “啊……还有” “我给你买了新的” “噢……谢谢……” “裕裕……我想你,” “……” “裕裕……我想你” “……” “裕裕……我想你” 嬴秀一定是贴着话筒说的,嘴都要亲在收音孔上了,不然苏裕这边怎么会连他的一呼一吸都听得这么清晰,清晰到她的耳根都要软了。 苏裕沉默了好久,嬴秀就重复那一句话无数次。 “来” 一个字,简单明了,出自苏裕之口,一道土墙就这么被甜言蜜语融化了。 嬴秀得到通行令之后是直接飞去苏裕的小公寓的,中间也不忘把自家的淋浴蓬头拆了带过去,路上也忍着焦急去买了洗衣粉,顺带也买了几包避孕套,柠檬的,味道好。 苏裕没了睡意。 心慌慌地窝在床上,各种后悔那一时的嘴软。 所以说女人是听不得甜言蜜语的。苏裕自责。 秀叔真的很快就到她家门口了,简直像会飞一样。 他敲门,她犹犹豫豫的去开门,迎人进来。 苏裕正尴尬呢,秀叔二话不说真的去修蓬头了。花了好一阵功夫才把花洒修好,然后苏裕就躲进去洗澡了。 嬴秀勤快地为苏裕打扫厨房,不时看一眼投在卫生间门的花玻璃上的身形,心猿意马。 苏裕出来的时候,秀叔已经把她的整个房间都收拾好了,给秀叔的打扫技能点一个赞。 苏裕穿着睡衣裹着浴巾,站在卫生间门口尴尬不已。 最后是嬴秀主动上前,贴近苏裕,在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等等我”他说,随后进浴室洗澡。 苏裕感觉自己被调戏了,脸一红,骂:“老色鬼!” 卫生间里传来秀叔宠溺的笑。 最后两个人还是做了,有了一次经验以后,苏裕已经没那么容易紧张了。 欢爱之余,秀叔咬着她的耳垂问她:“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吗?” 苏裕不明白秀叔在做爱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喜欢咬着她的耳垂说话,她只觉得耳朵很痒,让她注意力无法集中。 “恩……问这个做什么?”她问。 秀叔改咬她的眉头,边咬边亲:“我很想知道。” 苏裕各种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分出神来想了想,回问:“我是你的第几个女人?”立刻就得到了一记深深的顶撞,换来一声娇吟。 “昨天疼吗?你太美,我控制不好力道。”这种时刻的秀叔温柔地能把她融了,不单止是他的语气,还有他爱抚她的动作。 “我……不知道……”苏裕不知道这个老男人是如何厚着脸皮问她这些问题的,反正她实在不好意思答。 秀叔不再提问,全身心地投入到欢爱之中,苏裕被这个老司机带着去了几次极乐之地。 第二天苏裕醒来的时候,秀叔还在睡,让苏裕各种不好意思的是,那么小一张床,她居然把秀叔挤到了床边,自己这边留出了一人宽的位置。她小心翼翼地把秀叔挪进去了一些,然后下床,穿衣洗漱做早饭 。 在苏裕准备出门的时候秀叔醒了,他让苏裕等等,一会他可以开车载她,被苏裕婉拒。 嬴秀知道苏裕是什么想法,便许她去了,自己慢悠悠的收拾吃饭洗碗,再去上班。 那之后苏裕再也不让嬴秀碰。 为什么?因为这是偷情,这违背道德伦常。 说白了就是苏裕怕事,怕嬴夫人再一次找上门来,第二次来可就不可能像第一次那般心平气和了,不把她大卸八块才怪。 期间最难受的是嬴秀,看得见摸得着也知道其中滋味,就是不能吃。 -- Яòυsんυщυ.χγZ 八 日子接着过,苏裕最近特别忙,实习期快到头了,学校那边也马上要着手准备毕业设计了。苏裕天天学校公司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终于迎来了实习期满的日子。 工作室的各位上级领导们为表关心,办了欢送宴,吃过这一顿,该留的留,该走的也是时候走了。 苏裕和同期的几个小伙伴一桌,纷纷忙着敬酒,酒过半饱的时候,上级领导发话了,这时候,还记得那个住苏裕楼上的那个大嘴巴皮卡丘吗?就是这个家伙,趁着醉意靠近苏裕,小声地问她:“小裕子啊,嬴老大跟你什么关系呀?我之前好几次看见他的车在咱楼下停了一晚欸。” 苏裕一惊,随即淡定地说:“秀叔不是住公司这边嘛,这里停车难,一言不合没车位,于是时不时地就让我开回咱小区放了。” “噢!搜噶!真好,有免费的BMW开,什么时候嬴老大又在咱这停车的时候也让我开出去耍耍呗?” “这个你得问秀叔他老人家,我一个泊车小妹怎敢话事?” “嘿嘿嘿……” 糊弄完大嘴丘,苏裕侧头看一眼领导桌上的秀叔,若有所思。 轮到给领导敬酒的时候了,苏裕跟着带头的几个小伙伴前去给各个领导敬酒。 领导不愧是领导,酒量都巨好,每一个都要一杯见底,一圈下来,被灌了七八杯,眼看另外一边还有一桌领导呢,几个妹子就先倒了,被朋友扶回自己那桌。 苏裕此时也是半醉,见到那几个妹纸倒了,恍然大悟,醍醐灌顶。 于是也故意脚一趔趄,跟着也要倒,被旁边的皮卡丘稳稳扶住。 “加油啊小裕裕!喝完下一桌咱就有机会转正啦,千万不能轻易放弃!!”皮卡丘扶正了苏裕的身形,握拳以示鼓励。 苏裕差点没扇他两个大嘴巴子。 又灌了三四杯酒,这下敬酒队伍里的男生也开始挺不住了,皮卡丘第一个倒下去的,随即苏裕心一宽,心说总算没人扶她了,眼一翻也倒了。 苏裕迷糊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酒气熏的头疼,尿急想上厕所。 “再睡会儿吧,去买解酒药的小哥还没回来,现在醒着会很难受的。”秀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裕转了几次头才找到方位,往头顶望去。 秀叔坐在她脑袋边,也是一身酒气,见苏裕动作,便从沙发上滑下来,蹲坐在她的身旁,随手抚顺她的头发。 “脑袋还很难受吗?”秀叔问,语气里的温柔和关心就像那晚的事后温存一样。 “我……上厕所……”喉咙干,苏裕说话声音有些哑了,怕秀叔没听清,就抬起摇摇晃晃的手臂,胡乱地指了指厕所的方向。 还好秀叔懂了,扶着她起身,挽着她的腰身,一步一蹒跚的走向厕所。 “你,你别揩我油!”苏裕说。 “呵呵,要揩油早就趁你睡着的时候揩够了,何必等现在呢?”秀叔笑道,步子也有些飘,但比起双腿两手皆软的苏裕,还是走的比较稳的了。 秀叔扶着苏裕进到厕所,刚关上门,就开始脱她裤子。 “Ah!!!你干嘛?!”苏裕杀猪一样地叫,甩了嬴秀一巴掌,可惜手软,被打的人一点不疼,苏裕不死心地继续反抗。 “你站都不能站稳,有力气自己脱吗?”秀叔微愠地说,严厉的声音成功制止了苏裕的各种拳打脚踢,转而改为用力地揪住自己的裤腰。 这货不知真软假软,没力气走路打人,扯裤腰的时候倒是非常地有劲,嬴秀几下扯不开苏裕的裤子,就转而温柔的哄道:“裕裕乖……别闹,让秀叔帮你好么?”顺势亲了一口苏裕的额头。 效果很不错,苏裕乖乖地松了手,嬴秀三下五除二扒了苏裕的裤子和内裤,放她到马桶座上。 淅淅沥沥的尿声,持续不断的,慢慢地响在这狭窄紧迫的空间里,竟有一种色情的味道。 苏裕不觉,嬴秀先觉了。 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让他碰了,嬴秀知道这孩子在顾虑什么,所以他愿意收敛一点,再想也要收着,难受也得收着,万一把人吓走了咋办。 甜言蜜语不是每次都能拿来骗小姑娘的,尤其是同一个小姑娘。 等苏裕撒完,嬴秀递上纸巾,然后帮她把衣服穿回去。 把苏裕放回沙发上的时候,买药的小哥总算回来了。 解酒药吃完,嬴秀拜托小哥送他俩回家。 小哥人好,爽快答应了,帮忙扶着苏裕下楼去。 先送的苏裕,嬴秀虽然住的比较近,但他不放心让小哥单独送苏裕回去,他的裕裕那么性感,万一发生什么事他会手撕了那小哥。 到苏裕家,嬴秀和小哥一起扶苏裕上楼,然后自己替苏裕脱了外衣鞋子,再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上床,小哥无聊站在房子里四处打量,嬴秀拿了苏裕家的备用钥匙,煮了开水,检查完电器设备,调好空调温度,用保温杯装了开水放在苏裕床头,再把她的手机放在她伸手能碰到的地方,这才锁好门窗下楼,坐小哥的车回自己家。 开车的小哥是公司里一个普通的DI助理,摄影要多和管理视频素材的DI交流,所以嬴秀跟他有过不少交际,还算比较熟。 小哥嘴挺多,喜欢调戏上司,见秀叔那么周到地安置自己的徒弟,便打趣说秀叔照顾徒弟比照顾儿子还用心。 秀叔淡定笑笑,说徒弟只用偶尔疼一疼,儿子可得天天疼,徒弟哪有儿子矜贵。 “唉,真想生个儿子呀。”小哥说。 “别急,先找个老婆再说。”秀叔说。 “哈哈哈……” 公司里的人还不知道嬴秀的内人是谁,更不知道他家庭的情况如何,只知道他已婚,有个儿子,还知道他特别地疼儿子,其他一概不知。 所以小哥还是第一次来秀叔居住的地方,意外的离公司挺近,也很冷清,不见妻儿。 嬴秀没有对昏暗冷清的住所做解释,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只是送了小哥两包烟算作感谢,然后便让人回去了。 嬴秀醉的不厉害,洗完澡就基本醒酒了,但也很精神。他去阳台抽烟,打开手机看今晚刚拍的苏裕醉的不省人事还留着哈喇子睡觉的样子,笑了。 他的裕裕怎么看都好看,酒精让她的肌肤分外嫣红,像草莓,他忍不住亲了几口,酒精也让她的双唇分外红润,像果酱,他忍不住咬了几口,酒精还让她的乳房和肚子变得格外酥软,像泉水,他忍不住来回抚摸。 想着,灭了烟,进工作间里,从个人收藏的几部单反里拿出一台佳能的5D3,再挑一个Ef250mm变焦头和一个55mm的普通定焦头,加带几块电池,配上充电器,一并装进相机包里。 -- 九 第二天是周末,放假。 苏裕一觉睡到中午,起来的时候,发现秀叔在她家。 “你怎么在这?”苏裕问,并不觉得一起床看见秀叔能高兴的起来。她以为秀叔在她家待了一晚,说不定还趁她睡死的时候毛手毛脚,想着想着就掀开被子,她需要看看自己的衣冠可还整齐。 欸,意外居然还是昨晚那身小黑T,连牛仔裤都没脱,酒臭烟臭熏得她床单被子都臭了。 “起来啦?先去洗洗,干净衣服我给你放进去了,饭马上好。”秀叔穿着白衬衫,围着她的围裙在煮饭,看起来特别像居家好男人。 然而是个吃外快的老色鬼。苏裕想着,不太高兴,就一声不吭地进了卫生间。 苏裕故意慢慢洗,一是觉得脑袋发胀,手脚还不好控制,二是不想见秀叔,总觉得只要自己洗的够久,门外那个人就会在她出来之前走了。 显然只是她想多了。 等苏裕觉得自己洗的足够久了,换好衣服出来后发现秀叔拿盆碗盖着做好的饭菜,居然擅作主张地收拾起了她的床铺! 重点是, 想她这样的一个美丽又勤奋的独自生活的妹子居然三番四次被一个大老爷们抢着做完了家务,还做的挺不错,这让自觉独立又坚强的她很没有面子啊!! “不要动!”苏裕大叫一声,制止了秀叔的动作。 嬴秀看着苏裕愣了一下,没有动作。 “我的小床,我做主……”苏裕红着脸,快步上前抢过秀叔手里的她的小被子,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不好意思什么?你头发还没吹呢,先去吹吧,我不介意看见你藏在床缝里的小黄书。”秀叔乐呵呵地说。 “Ah!!!色鬼!!你看了多少?!”苏裕惊到弹起,直接弹到床上,说话间她已经用锐利的目光扫描到被整齐摞在她的小书柜里的N本同志番,顿时大脑一热,老脸一红,慌不择言:“你没问过我意见就进我的房动我的床看我的番,你,你侵犯我隐私!!你还敢笑,没爱了!!没朋友了!绝交!!”说话间手一指大门,“慢走不送!” 秀叔依然淡定,站在苏裕床边看着她闹别扭,除了笑还是笑,没把苏裕的话当真。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āιTāйɡSΗǔωǔ(海棠書屋)點℃Οм 請収藏備用 苏裕也没敢较真,她还记着那边餐桌上的一盘盘好菜呢,总不能饭都不给人吃就把给你煮饭的人赶走吧…… 苏裕就是心软,这点她自己知道,还没来得及改。 然后苏裕就红着脸尴尬了。 “我给你带了礼物,恭喜你总算熬到头了。”秀叔说着,从沙发后面拿出他的相机包。 “我有相机啦。”虽然不是那种光机身都要五六万的大牌机。苏裕看那个大背包就知道不会是普通便宜的小相机,立即出言相拒。 “这是我第一部拿奖作品所用的相机,现在给你,是希望你能用它再拍一个能拿奖的片子。”说着,打开包包拿出那台5D3,装上镜头,拿下镜头盖,对苏裕说:“别动,”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苏裕说着,用手捂住了脸,嬴秀没有阻止,熟练地开机,调节参数,手起,对焦,快门落。 苏裕听见快门声响过了,等了等,感觉应该没下文了,就得意地放开手,不料又是一声咔嚓,秀叔又拍了一张。 “你穿吊带裙特别好看。”秀叔说,声音很温柔。 “爸爸我穿什么都好看。”苏裕说着,下床,随手把被子铺好。 “恩,不穿更好看。”秀叔说着,收起了单反,不知从哪找到了吹风筒,于是往沙发上一坐,示意苏裕过去。 “流氓。”话是这么说,苏裕还是乖乖坐了过去,放下裹着头发的毛巾,任秀叔男友力max地帮她吹头发。 “来”说着,秀叔停下吹风机,扶着苏裕的肩膀要让她往他大腿上趴。 “你要做甚?” “一言不合就枕膝。” “拒绝。” 结果苏裕还是枕了,确切的说是趴着。 秀叔将她所有头发撩过她头顶,用指腹温柔地抓,吹风机开小风,慢慢地吹。 嬴秀发现苏裕后背上多了一个小纹身,纹的是一棵长着许多细根的小树苗,这块肌肤在一个多月前是没有图案的。 “什么时候纹的纹身?”他问。 “两个星期前。”她应。 “好看。” “恩,我画的,必须好看。” “臭美。” “俗话说得好,有本事不嗮,别人怎么知道你有本事?” “你这么丑,说什么都对。” 沉默一阵,秀叔又问道:“为什么纹树苗呢?” “见证岁月是把刀。” “什么刀?” “目前还不知道。”苏裕笑,说:“这颗树会跟着我长,等过几年,我要是事业有成,它就会长成小树,万一有男朋友了,就会开枝,估计得多开几枝,呵呵,等我再老一些,生活安定,事业上进,有个稳定的恋情,它就会散叶,等我结婚生了宝宝,它就会开花,等孩子长大我也老了,它会结果,如果时光对我慈悲,哪天我孩子结婚了,我就将它添满花果,如果时光对我残忍,等孩子结了婚,我就去洗了它,再纹上一颗没有鲜花和叶子,只有乌鸦和枯枝的大树,它会遍布我的后背,爬上我的脖颈,我会天天看着它,直到我老死。” “…………” 秀叔久久没有说话,苏裕都要以为自己的口才好到一番话能感动到秀叔了,正瞎想,秀叔关了吹风筒,用温热的手指轻轻地抚摸她后背上的小树苗。 苏裕缩了缩,痒,但没有阻止。 “裕裕,你真美。” “…………吃完饭再走吧。”说完,苏裕起身,随手顺一顺长发,便往餐桌去。 -- 十 苏裕再不用来上班了,公司有规定,实习过后就算是成功转正的学员,也要等到他们毕了业拿到了文凭,才能来正式上班。 总算完成一件大事,苏裕愉快地回到学校准备她的毕业创作去了。 嬴秀是元老级的员工,一早就知道苏裕能转正,于是他不担忧,每天照常上班,拍片,唯一让他难受的是,裕裕不再住她的小公寓,搬回学校去了。 嬴秀把她住的那间房租了下来,同意让她的家具杂物都放在那,自己也常常过去收拾打扫,天天都会做顿饭让裕裕过来吃。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好像从好友演变成了父女,之前的那两段迷情的时刻不再被提起,一个不愿提,一个不能提。 嬴秀也与妻子和好了。但没有搬回去住。 妻子不再提丈夫与那个年轻女孩的事情,她认为平静下来之后,丈夫迟早会意识到错误,回来做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毕竟你我已不再年轻,不可能再像年轻时般放纵,在中年人眼里,家庭已经渐渐从事业与浪漫中褪去淤泥化作更为耀眼也使人更为看重的东西。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丈夫是怎么想的她不敢断言,毕竟她不是他。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仍蒙蔽着双眼,凭感觉去翻搅着泥土,寻找着淤泥中的宝石。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āιTāйɡSΗǔωǔ(海棠書屋)點℃Οм 請収藏備用 苏裕除了每天准时准点来吃饭,吃完就回学校做毕设外,什么约都推说没时间,连健身房都不去了。嬴秀约了两次以后便不再约,每天忙于想着法子换菜色,以调节她的营养和身形,防止她消瘦或者长胖。 她也不再与他长谈,多数时候只是问问专业上的问题,嬴秀也经历过毕业,知道本科四年来最重要也是最好的一部作品,就是毕设。 他告诉她,只要她同意,他愿意倾尽全力去帮助她,不论是人力还是器材还是资金,她若同意,他甚至可以带上他的团队为她效力。 但是她不同意,他说什么也不同意,甚至不愿借用公司的器材,就是真的要租用,也保证会按规定支付租金。 转眼过了四个多月,概设剧本取景分镜机位图等等的前期创作与准备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也筹备好了人力资金器材道具。 出发的这天,清晨六点整,从导演组到特效团队,所有人员便已全部就位,苏裕一人兼顾导演、出品人、摄影师三职。 给嬴秀发了条微信道别,便坐上了去往云南的火车。 一去就是一个半月。 原定计划是三个星期拍完所有素材打道回府,但拍摄到一半的时候,主演高反住院,只要有关主演的镜头统统不能拍,硬生生将拍摄进度拖得非常慢,这使得创作团队不得不退了回程的车票,在云南滞留多半个月,时间就是金钱,原计划三万的前期费用,团队半个月的伙食费住宿费车费工钱,租用器材的运费和延长费,再加上生病演员住院的部分报销,还有退改车票的费用等等各种费用,硬生生让团队多花了两万多人民币,这还是给力的制片人联合统筹一起,小宇宙爆发精打细算再铁公鸡附体节省各种开支后的数目,但这也让苏裕大了头,原计划这两万是用做后期的成本的,一下打了水漂,不得已,苏裕四处借钱攒来两万补上。 过几个坎趟几次坷,辛辛苦苦忙忙碌碌,一个半月以后,前期拍摄的工作总算是做完了。 黄昏,从火车站回到学校的苏裕拖着一身疲惫回了宿舍,从开门关门到停在床铺前,没有室友关心她是否回来了,甚至没有人从自己的床上下来或者从自己的电脑屏幕上移开眼,都在忙着做毕设,或者刚被毕设摧残完毕。 苏裕看看蒙了尘的床铺和被室友占用了的书桌和椅子,心一凉,行李都没放下就直接离开学校。 她要回她的小窝,那里才是她最熟悉又温暖的地方。 她的小公寓离学校不远,也不近,步行过去要二十分钟。苏裕没舍得花钱打车,拖着行李一步一艰难地往家去,感觉这二十分钟的路程是她走过最难行的路程了。 总算回到公寓,她很庆幸自己还随身带着公寓的钥匙。 进门,熟悉的环境,气味有点不一样了,但依然舒适,苏裕灯都懒得开,丢了行李扒了衣服洗了脚就蜷进了被窝里。 秀叔他肯定经常来打扫,被子上有她常用的柔顺剂的馨香,还有温暖的阳光的味道,她闻着闻着,沉沉睡去。 嬴秀从半个月前开始,不再在自己家睡了,每晚陪完开心,送他回他母亲那以后,他都会直接过来这边。 苏裕没有告诉他回程的时间,她除了离开的那天给他发微信说她会在一个月后回来,什么都没说,她去哪拍摄?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吃的惯吗?睡得好吗?拍摄的过程是否顺利?和同事合的来吗?钱够用吗?开心吗?难过吗?无聊吗?她什么都没说。 一个月后他买了所有他所知的她爱吃的食材,做好饭菜等她,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他等了一晚,等到饭菜凉透,等到天蒙蒙亮,他想起他的妻子,他现在就像他的妻子曾经为他做的那样,只是她等的是不会回家的男人,而他也没有等到本该回家的人。 他每晚去她的公寓睡觉,他给她打电话,但她换了卡,微信找她,她只说会稍微晚一阵子回去,多了也只说没事她能应付。他往她卡里打钱,他断定她肯定遇到了麻烦,不知她有没有用这笔钱,也不知够不够用。她就是不说,就是不肯跟他说,告诉他她的难处,告诉他她有多辛苦很难吗? 越想越气,嬴秀这一个多月来情绪很大。 最近开心见爸爸不开心,也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总是闷闷的,小孩子的心情很容易影响到身体,开心没多久就感冒了,再发个烧,动不动就捂着胸口喊难受,精神头差了不少。 赢秀更加郁闷了。 某天公司的老板单独找他出去吃饭喝酒,灌了半天水,总算扯到主题上来,老板准备给他放假,因为担心他会把刚招进来的一批新人们吓跑,嬴秀哭笑不得。 今晚也一样,老板带着几个老朋友来找他喝酒散心,喝至微醺便散了酒席,各自回家了。 嬴秀沿着自家公寓旁的小湖走,走了大半圈,酒意散去,便驾车回苏裕的公寓,那里现在是赢秀的地盘。 房间还是没有亮灯。 每次到楼下他都会抬头看一眼,快成了习惯了。 嬴秀掏钥匙开门,发现房门没有上锁,愣了愣,随即心跳加快,呼吸变的急促。 他怀着欣喜打开房门,首先看见落在门廊的一双旧马丁靴,其次是随意丢在过道上的大包小包,最后是那张小床上隆起的一团。 他越过重重行李来到她床边,月光下,她的肌肤泛着清雅的冷色,她的秀发随意铺散在枕边,她的眉头紧皱,红唇抿成一条直线,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她的鼻翼轻轻煽动,仿佛做梦都还困顿在糟心的剧组里费尽心神,她的手裸露在被子外,她的肩膀消瘦,她的发丝枯黄,她的心神饱经挫折,她的容颜沾染了风尘。 至少她回来了,她就在这儿,安静,温顺。 他爬上她的床,躺在她的身边,压抑着他的欲望,用他最温柔的双手慢慢将她搂进怀里,他感觉到她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脑袋,他又将她搂紧了许多,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 但害怕拥挤到让她想要逃离。 现在的赢秀便是怀着那首歌所唱的心情。 他叹了口气,八个月,距离上一次像这样拥着她,过了八个月。 他一遍一遍,轻而深地吻她的头顶她的秀发她的额头她的眉她的眼。 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能再一次拥她进怀里了。 -- 十一 清晨,在阳光里的久违的小床中,气味是那么的熟悉,温暖又沁人,不论是被子还是枕头都那么滑顺,一切都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苏裕是笑着醒的,还不愿睁眼,抱着被子赖在床上蹭来蹭去。 一双手从她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腰,随即一双唇落在她的肩头,然后是脖颈,再然后是耳朵。 秀叔咬了咬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用她所知道的最温柔而低沉的声音低语:“裕裕,我想你。” “我想你……”秀叔重复着,亲吻她的耳廓她的脑袋她的后颈她的背她的纹身。 他叹了口气,接着重复:“我想你……” “我想你……”他毫不吝惜他的每一个吻,深情地亲吻在她背上的每一处肌肤。 他的低语像魔咒,迫使她转身投入他的怀抱。 她也几乎要这么做了。 她不断地提醒自己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家庭他的儿子,他是什么人而她自己又是什么人。 她没有经历过爱情,二十一年来就只有几次偷偷地暗恋过某人觉得对方哪里哪里特别好特别帅后来一想简直可笑至极的经验,秀叔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偏偏他又是别人的男人。 矛盾纠结着她的神经,身后的男人也在不停挑拨她的神经。 “我知道了…别念了……”苏裕把头埋进被子里,闷闷地说。 “对不起……”她不忍伤害秀叔,世界上太难有一个无条件对你好的人,不论如何她都不愿意伤害他,但是她也不能让他陷太深。 这是条不归路,心酸又坎坷,走不到头的。 沉默。 秀叔没有再接着念,也没有接着亲吻她的后背,他把脑袋深深埋进她的头发里,贴着她的脖子呼吸。 长时间的沉默和相拥,苏裕的半截身子麻了,又不好意思动,身后的秀叔都没动呢她怎敢乱动? 但是手臂真的麻了… 没知觉了… 感觉要断手了… Ah!… “秀叔?你睡了吗?”苏裕还是忍不住动了动,“你的手麻么?我手已经麻了………” 秀叔叹了口气,将她翻过身来,重重地亲了一下她的双唇,笑说:“小妖精。” 一瞬间苏裕居然很认同这个叫法,想想自己竟把一个已婚男人勾引的神魂颠倒,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但就是办到了,突然间特别不要脸地佩服起自己来。 秀叔先起的身,她没穿衣服,只穿着内裤,于是躲在被窝里看秀叔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才急急忙忙跑出来把衣服套上。 苏裕是真的瘦了。 本来是圆润有点肉的鹅蛋脸,现在已经棱角分明了。白皙又微微泛红的肌肤也被阳光晒成土黄色,体重在走之前分明还有100多斤的,现在居然只剩八十多斤… 这究竟是去拍片还是去苦修啊?!制片怎么搞得!只知道监工一样天天催进度吗?都不会照顾导演的身体健康的吗?! 嬴秀彻底沦为苏裕的奶妈,天天换着法子给苏裕补身体,再忙也要揪着苏裕去健身。 苏裕挺喜欢自己现在这样苗条有骨感的,哪个女生不希望自己瘦点瘦点再瘦点,好不容易瘦下来的身材坚决不能胖回去。 于是她吃了几天秀叔做的饭,就躲回学校的工作室,说什么都不肯再回去吃了。 不过确实,苏裕最近非常忙。 毕设是最重要的,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也很重要。 考研。 苏裕准备考研,也就是说不打算回公司了 让她萌发考研这个念头的人是秀叔。 秀叔人好,对她也好,就是图谋不轨,所以为了让跑偏的秀叔回归正轨,她决定考研,考去国外。 她喜欢秀叔,程度不及恋爱,但也不愿舍弃这个好友,她没法说服秀叔,更没有勇气去找嬴夫人,于是她就想,惹不起她就躲呗,再长情也长不过太平洋,她决定要考到美国去。 这事当然不能告诉秀叔。 于是她还是住学校的宿舍,剪辑之余做做资产,完了就背书记单词,争取拿下托福。 虽然秀叔天天给她做饭,但她并不一定天天都有空过去吃饭,时不时地苏裕还是会自己叫外卖,方便又省时,秀叔为此跟她生过一次气。 生气也没用,忙的时候外卖还是照点,苏裕有时甚至想,或许得多气气秀叔,万一他哪天开窍了发现其实她并不适合他呢? 做资产,做特效,做合成,做音乐音效,做调色,最终输出以后还要做演示文案,做海报,写论文,为毕业答辩做准备,并为毕业季晚会的展示做布置,此外还有托福考试,申请心仪院校的研究生,完了还需要投递作品,等那边接受了申请便参加研究生考试,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堆在一起做,苏裕一个头两个大,恨不能有三头六臂影分身。 -- 十二 忙活了一整个学期,苏裕总算迎来了毕业,不过首先要迎接的,是学校的毕业季。 每一届的毕业季晚会都很疯狂,苏裕这届也不例外。 苏裕所在学校的占地面积,出了名的小,麻雀虽小,五脏却很精致,建筑系的大佬们花了心思改建过的校园,可是非常好看的,至少在苏裕这个对建筑一窍不通的宝宝看来,还是很好看的。 学校有足够多的场地给每个院系办毕业演出。 中间最大的主场当然是交给学校的大佬们办毕业季开幕式啦。 苏裕所在的院系在主场旁边的美术馆里占了学校最得天独厚的咖啡厅。咖啡厅紧挨着美术馆,直接从美术馆看完展就能来咖啡厅,咖啡厅在负一层,外有一块露天空地,三面有高墙,墙外就是去美术馆的人行道,节目就在这上头演,行人趴在围墙上直接就能看到底下的表演,视角还特别好。 苏裕当然没有参加演出,她们系的实验影像里有队干的还不错的band,演出就交给他们啦,隔壁工作室的苏裕只负责看展吃瓜去围观。 原本她还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可是晚会进行到一半,她还没蹭够酒水零食,秀叔就一个电话刮了过来。 看着来电显示犹犹豫豫,最后苏裕还是接了。 “晚会怎么样?”秀叔问,还是那个温柔的腔调,苏裕一直没好意思告诉秀叔她其实很腻味这种说话方式…… “还行。”苏裕说,离开院里的趴,去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 “毕设展办的怎么样?” “恩,挺好的。” “看你作品的人多吗?” “那必须得多呀,不然爸爸很没面子啊。” “我帮你报名了。” “报什么名?” “你的毕设,我帮你报名参加了瓦尔达奖。” “好啊你不问过我的意见就给我报名参赛,万一还没入围就被刷下来了怎么办?你不知道瓦尔达的主办方就是我老师……你这样我很没有面子啊!” “呵呵,我亲手带的你,论拍摄要入围还是很容易的。” “臭美,你就只带我进了摄影棚让我摸了摄影机,剩下的还是爸爸自己学习总结的好嘛?” “是,你这么可爱,说什么都对。” “…………恩……你找我做甚?” “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礼物要送你。” “Ah你个有钱人,钱不是用来随便送人礼物的好吗?5D3我收下了,其他礼物我不收不收,麻麻说怪蜀黍的礼物不能收。” “哈哈,我可不是怪蜀黍噢,这份礼物不花钱。” “还有不花钱的礼物?别逗我,买支蜡烛都要一块钱,万一是宜家的更贵,要十块呢。” “噢,这么算来还真花了不少钱呢!” “你干了什么?” “你回来就知道。” “我可以选择视频通话吗?” “不行。” “太晚了,我在本院呢,打车贵。” “账单发给我。” “拒绝。” “我去接你。” “不好吧……” “裕裕,”秀叔突然严肃了起来,语气变得生冷:“至少今晚,别躲着我。” 苏裕被秀叔不容拒绝的语气惊了一下。秀叔对她温柔的时间太长,长到她已经以为秀叔绝不会对她用强硬的语气说话了。 挂了电话,苏裕回去和朋友道别,先一步离开了晚会。 晚上11点以后打车真的很他妈贵,很他妈贵,很他妈贵。 回到小公寓的苏裕肉疼地付了账单,上楼,开门。 屋里亮着台灯,蜡烛的光在摇曳,不见秀叔。 正疑惑,忽然灵机一闪,苏裕立马回头。 可是秀叔先一步从门后闪出来,拦住苏裕的腰,一下将她抱起来。 “哇!秀叔饶命!今晚不约!跪求不约!”苏裕乱叫着挣扎,却没能顺利脱离怪蜀黍的魔掌,秀叔力气本来就大,还一直都有锻炼,几个月没健身的苏裕早就不是他的对手。 “约不约,看了礼物再说。”秀叔轻松地换了个抱姿,将苏裕锁在怀里,随即隔着她的刘海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我昨天没洗头。” “噢,你帮我擦擦?” “拒绝。” 不出所料。 秀叔做了烛光晚餐,只是饭菜换成小蛋糕。 能不能有点儿新意让她惊喜惊喜…… 苏裕默默吐槽。 但是蛋糕挺好吃的,奶油味道非常赞,平时不爱吃甜食的苏裕,愣是胃口大开吃了大半个蛋糕。 “你真不可爱。”秀叔忽然说。 “虽然爸爸承认爸爸确实是有那么一丢丢不太可爱但是你这样直接地说出来真的好吗?” “别的女孩吃蛋糕沾了一嘴奶油,你吃蛋糕把鼻尖上的奶油都舔干净了。”秀叔慢条斯理地说,拿叉子在自己盘里叉了一大块蛋糕。 “我承认我吃相是有点不雅……”苏裕说着,默默地抽了张纸巾擦擦鼻头。 忽然一块蛋糕伸到苏裕面前。 “啊”秀叔微笑着示意。 苏裕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嘴,一口把一大块的蛋糕咬进嘴里。 吃太大块蛋糕的话,嘴角自然要沾到奶油。 苏裕还没来得及舔嘴角,秀叔立即起身,一个恶狼扑食,扑上来用舌头狂甩了苏裕一嘴巴子。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苏裕愣了,还没来得及骂色狼,就已经对秀叔的这一招佩服地五体投地。 秀叔满意了,坐回去,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份合同,递给苏裕。 “恭喜你毕业了。”秀叔说。 “这什么?” “三年的合同,签了之后,下周一就可以过来上班了,来我摄制组噢。” 秀叔喜笑颜开。 苏裕愁上心头。 怎么办,她要如何告诉秀叔她已经考研成功收到通知书买好机票不日就要飞美国加州了?…… 见苏裕表情古怪没有立即收下合同,嬴秀疑惑起来。 “怎么了?” “恩…………”苏裕放下叉子,坐正,酝酿情绪归纳语言,然后说:“其实我已经考研了。” “…………”秀叔愣了愣,“哦”了一声,尴尬地收回了合同。 “恩……其实我考的是南美洲那边的大学,通知书最近也收到了。” 秀叔吸了口气,用手捏了捏鼻子,再磨了磨嘴唇。 沉默。 “挺好的。”秀叔说。 “恩……”苏裕已经明显感觉到气氛冷了下来。 “什么时候去?”秀叔又问,看起来还算淡定。 “月中。” “好…好……”秀叔用指腹摩擦着下巴上的胡渣,点着头说好。 忽然奋力一拍桌子,震得餐具一响,吓得苏裕站起身后退了一步。 似乎不解气,秀叔双手并用又猛拍一下桌面,顺势低头抬手抓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再抬头时,直瞪着眼睛看苏裕,苏裕看见他眼睛已经红了。 “为什么不跟我商量?”秀叔压抑着愤怒,尽量平静地说。 苏裕无言以对。 “为什么不说话?”秀叔又问。 “为什么要躲着我!!”猛地一声吼,顺势掀了桌子,蛋糕餐具摔了一地,秀叔彻底怒了。 苏裕吓坏了,第一反应就是往门口跑去,被秀叔三两步追上,抓了回来,顺势拦腰抱起。 苏裕奋力挣扎无果,被秀叔抱着三两步迈到床边,一把丢到了床上。 秀叔一扯脱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带着压迫的气息,爬上床来。 苏裕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秀叔正在气头上,下手没轻重,按住苏裕的肩一把扯了她牛仔裤,牛仔裤料子硬,磨疼了苏裕的肌肤,使其发出一声惊叫。 没有前戏,也不知道秀叔怎么硬起来的,反正就是硬了,扯了苏裕的裤子后立刻就横冲直撞了进来。 苏裕一点准备都没有,疼得仿佛处女膜被捅破了一样,第一次那会儿都没这次的疼,苏裕眼泪都出来了。 “秀叔,秀叔,我错了……不要……” 苏裕试图挣扎,趁着秀叔进来的当口没有用手压着她的肩,翻身想跑,被秀叔拦腰扯回来,死死抱在怀里,再捅一次,疼死她了。 这场性交没有情爱可言,纯粹就是发泄,秀叔单方面对苏裕发泄怒火和欲望,苏裕逃不得,只能承受。 秀叔大概真的气坏了,苏裕想着,哭的稀里哗啦,明明秀叔的脸就在眼前,一拳捶在太阳穴上就能打得他头昏眼花,但是她想打不敢打。 她心太好,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有错在先,硬是下不去手,最多自卫式地防止秀叔做更多过份的事情,比如说撕咬和打她。 苏裕没有高潮,秀叔射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硬生生拔了出来,但还是漏了些在苏裕身体里,苏裕默默接受。 她试图推开抱着她的秀叔,被秀叔反而抱得更死,随即又将她一翻身,面朝下趴在床上,不由分说又捅了进来。 秀叔应该是泄了些火气了,这次相较上次温柔了许多,但也很具侵略性,他一手抓着她的肩一手捏着她的腰,让她跪趴在床,自己就像骑马一样在她身后控制她侵略她。 苏裕开始想不明白,是的她还有精力分神去想,为什么秀叔会对她这样偏爱? 她想不明白。 此时秀叔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嘴唇不断地亲吻她的头发耳朵脖颈肩膀,亲吻还不够,他还用舌头舔舐,用牙齿啃噬,用鼻子磨蹭,环抱着她的腰的手来回抚摸她的肋骨、肚子、小腹,另一只手则熟练地揉捏她的乳房。 苏裕透过皮肤感受到秀叔愈加粗重的气息,还有愈加情色的爱抚力度,下体也感受到秀叔愈发沉重的顶撞,每一次都被稳准狠地顶到深处最敏感的部位,刺激到苏裕的小腹忍不住一抽搐,腰也随之一扭。 苏裕动情了,她禁不住发出充满情欲的呻吟,喘得就像小兽,一手下意识地抓紧秀叔的手臂一手则抱住了他的头,指尖扎进他的发间,指缝揉杂着他的发丝。 即使苏裕不愿,她的身体此刻也像蛇一样在秀叔的控制下不住扭动,她控制不住,她的身体,秀叔比她还清楚。 嬴秀忍耐了多久?几个月?他忘了,自从品尝过裕裕的滋味,他心里脑里眼里朝思暮想的都是裕裕动人的身材,柔嫩的肌肤,紧致的内部和浑身散发的诱人体香,还有她想忍耐又忍不住的表情,贴在他耳边撩人的喘息和呻吟。 他喜欢看他的裕裕在他的控制下动情的模样,此时的裕裕会紧紧缠着他,不停地向他索要他的爱意,总算有点骚货的模样,特别的赏心悦目。 嬴秀换了个姿势,她想看着裕裕忘情的模样,就将她转过来,抱着她让她骑在他身上,一边欣赏一边亲吻。感觉还不够深,还不够让她忘乎所以沉浸在他的爱里无法自拔,他发现了裕裕不时走神的模样,他要她全身心都是他,于是嬴秀将苏裕的腿抬起来架在肩上,扶着她的腰,更卖力的顶弄。 苏裕不行了,秀叔太卖力,她吃不消了,忍不住了,亢奋的情绪从子宫喷涌而来,冲到脑袋里让她无法思考,身体开始激烈地扭动,小腹开始不停地抽搐,被秀叔侵占的地方也忍不住收缩痉挛,苏裕尖叫一声,抱住秀叔的身体咬住他的肩膀,不可自已地高潮了。 肩膀上轻微的刺痛是个催化剂,嬴秀在裕裕最紧致的时候也达到了高潮,他配合地持续抽插,忽然感到和裕裕交合的地方湿了,啪啪啪的水声变得特别响,有些液体甚至溅到他的小腹上。 裕裕潮吹了。 嬴秀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个没忍住,在裕裕的体内喷射出来。 刚想到要抽出来,一转念又想在他最爱的裕裕身体里留下点印记,没有犹豫,嬴秀瞬间推翻抽出来的念头,闭上眼忘我地享受着在裕裕的身体里爆发的快感。 快感结束,苏裕趴在秀叔身上累的不行。 嬴秀稍作休息,随后接着爱抚苏裕的身体,把她弄的舒舒服服的,再接着就将苏裕抱进了怀里,慢慢地亲吻。 再来一发的意图非常明显。 苏裕没力气反驳。 嬴秀起得还算早,八点自动醒。 手往旁边一揽,只抱来了一床被子。 顿时就不高兴了。 掏出手机播苏裕的电话,占线。 更不高兴了。 先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餐。 吃完马上再打一通电话,又占线。 不高兴,碗都不洗了,穿衣服鞋子去上班,没开车,怕自己一时上火把别人车给撞了,他赔不起。 到公司工作,嬴秀一得闲就播苏裕号码,都是占线。 晚间的时候,导演在跟制片聊工作量,Di在忙着导素材,剪辑在忙着剪素材,场记小哥正在整理今天拍摄的镜头号,美术在给道具做指挥…………大家都在收拾,今晚可能又要忙得很晚。 跟导演聊完镜头,摄影机有摄助在打理,嬴秀得了空,又播了一遍苏裕号码,通了,嬴秀一喜,来不及开口,对方立马就挂了。 要说的话被忙音打断,嬴秀的表情瞬间阴下来,牙齿咬的咯咯响,抓手机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好久才拿下来。 到第二天凌晨五点的时候,嬴秀下班,直接打滴去了苏裕的大学。在她学校的咖啡厅里干坐到天亮。 曾经这里也是他学习生活过的地方,现在他却很难看出母校曾经熟悉的模样,因为前些年它重建过,很多旧楼已经不见,咖啡厅所在的这栋楼是少数的旧楼之一,但也里外翻新过了,完全找不出当年混凝土地板木扶梯铁网窗和被学生画的花里胡哨的大白墙的模样。 嬴秀要见苏裕。 但干坐到早上8点多,嬴秀还是没有到苏裕宿舍楼下去,他想了一宿,最终还是离开了学校。 苏裕并不在学校,在嬴秀强了她的第二天,她选择了回家,她觉得差不多该断了这段关系了,秀叔太偏执,她自己太没主见,他的偏执让他们之间的天平严重倾向于她这边,她的贪心让她没勇气把秀叔的宠爱拒之门外。 但喜欢和恋爱,她觉得自己还是分得清的,她不能再见嬴秀,她喜欢这么温柔偏执的一个人,却不见得会爱他,更何况他们论德论法都不能在一起。 所以,苏裕觉得,自己还是识相地撤吧,趁着还没酿出什么大祸来。 苏裕家在南方,一个特别湿特别小还特别传统的小镇,有多传统呢……那里的人至今还坚信,筷子抓到最末端的女孩将来会嫁去很远的地方;女人长到十七八九就可以嫁了,事业的高层家庭的中心终究还是男人,女人至多在夜市卖卖衣服摆摆摊;女人不结婚不生小孩,会被家人抛弃;就是家里再没有钱,也要生多几个小孩。 近几年家乡发展迅猛,给苏裕最大的感受就是,车多了,人也多了。以前一到夜晚就很安静的街道,现在变得人车嘈杂,以前还能在宽敞的马路上飙飙摩托车,现在却去哪儿都是小车在堵摩托在挤,以前还能享受享受晚风的吹拂月光的照耀,现在除了车灯就是路灯,此外还有霓虹灯。 苏裕在家睡得也不安稳。 因为常年离家住校,苏裕习惯了学校的安静,反而家里人大咧惯了,不管有没有人睡觉,走路依然踏踏响,关门依然嘭嘭撞,说话依然嘿嘿笑,电灯依然锃锃亮。 再不习惯也要住,毕竟是自己家! 苏裕在家住了两个月,有轻微失眠,眼圈不消反增。期间她接了些活儿挣了点钱,加上自己省下来的一些生活费,还有父母补助她的一点钱,拿去还了毕设时候跟朋友们借的资金。剩下一点时间就拉着自家老妈各种愉快地浪。苏裕在家乡没朋友,常年在外求学,儿时的玩伴早就生疏冷淡不再见面了。 这段时间苏裕再没收到过秀叔的任何消息,也没联系他,更没上心,每天吃吃喝喝做做工作,愉快地过着小日子。 很快,假期过完,苏裕去了美国,走之前她把秀叔打到她卡上的一大笔钱打了回去,她一分钱没碰,本来想当面还的,想想还是算了。 -- Яòυsんυщυ.χγZ 十三 美国加州是好个地方,多好? 在苏裕眼里,最好还是帅哥美女多,毕竟西方人天生版型好,怎么长都好看,也不知哪里的统计说西方胖子多,可能是苏裕要求低,她觉得特别胖的胖子也并不是很多呀,中等偏胖的倒是蛮多的,也不乏身材巨好的,衣着靓丽地走在大街上,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重点是有很多留着大胡子或脸上刻满成熟的皱纹的帅大叔! 苏裕意外的是一个大叔控,尤其是欧美种,肌肉型或者大块头的,60岁以下,越老越帅的,越喜欢。 但是秀叔不是苏裕萌的叔型。 首先秀叔相对比较瘦高,虽然肌肉发达,属于穿衣显瘦脱衣肌肉的类型,其实很大一部分亚洲人都是这种类型。 其次秀叔性格太细致,像妈妈,动不动就要替她打扫房间洗衣服做饭,拦都拦不住,让苏裕莫名的想要离家出走。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秀叔太偏执,知道苏裕不爱他也要死皮赖脸无微不至无缝不入地追求挑逗占有她,还得手了那么多次! 苏裕突然觉得自己意志太不坚定,想想又否定了。 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去做别人情人的,尤其是秀叔的情人。 做炮友也不行! 苏裕莫名地也很偏执。 偏执不算什么病,但偏执到了某种境界,就会变成病态的了。 打工,交友,轰趴,练口音,学摄影,不辛苦却也不得闲地在加州读了大半年,苏裕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节奏,小日子眼看能安稳起来。 这天,苏裕与同学聚会,就在学校附近吃饭泡吧。 凌晨一点喝的醉醺醺的,跟几个妹子搀着扶着晃荡在回公寓的路上。 大家兴致都很浓,你一句我一句的唱起了流行歌,正当苏裕卯足了劲儿要接词的时候,旁边忽然来了一辆奔驰,接着她就被掳走了。 准确地说,是她身边的妹子们非常积极地把她塞进了车里,就因为开车的司机不是别人,正是秀叔! 秀叔上来就指名道姓连同苏裕的小名都被他亲昵地喊出来了,舍友妹子们立刻就醒悟了嬴秀和苏裕的关系,苏裕百口莫辩,死活不承认不上车也没用,反而更加坚定了同行妹子们的看法。 车门关上的时候,苏裕想起来不久前和颐酒店的新闻, 都是一个行骗手法啊! 好嘛! 追都追到美国来了,苏裕深刻感受到自己罪孽深重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罪孽深重的应该是秀叔才对,她都躲那么远了还四处打探穷追不舍,他这是要搞事情啊! 苏裕被扔在后座,一开始还安安分分,后来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就开始在后座撒泼,一边撒泼一边反复大叫“怎么办”。 “你要怎么办?你想怎么办?你儿子怎么办?开心怎么办?嬴夫人怎么办?你老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现在又该怎么办?!” 嬴秀只是专心开车,不说话,不理会,除了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确认苏裕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之外,直到到达他的目的地之前,嬴秀都完全不理会苏裕。 跟一个醉了酒又想不开的女孩扯嘴皮子是非常费劲又收效甚微的事情,嬴秀选择放任她生气撒泼闹别扭。 这是这片地区挺高档的一间酒店,嬴秀把车停到了它的地下停车场里。 然后他下车,走到后座打开苏裕一侧的车门。 苏裕正环着手臂抿着嘴唇,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坐着,酒醒了,还气着。 “来,坐进去一些。”秀叔的语气缓和,哄孩子一样哄她。 苏裕不情不愿地往旁边挪了挪。 秀叔一弯腰坐进后座,顺手关门。然后往苏裕的身边凑了凑,贴着她的手臂而坐。 苏裕在脑子里想了一百种表达她的不满的方式,比如说一口咬住秀叔的手臂或者狠狠甩他一耳光或者破口大骂“你是不是biao”或者用极度冰冷地语气问他“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或者别的什么……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嬴秀在那天早晨之后确实是生了非常大的气,尤其在得知苏裕已经出了国换了手机号以后,嬴秀当时几乎想现在立刻马上飞到苏裕身边强奸她一百遍,让她没力气没胆量再背着他跑到遥远未知的地方去,她还敢瞒着她的地址不让他知道! 之后他就想开了。 不是原谅了她的逃避,而是选择接受她的疏离。 所以嬴秀现在就只是坐在苏裕的身边,紧挨着她的娇躯,不说话,不动作。 他觉得自己没有抓紧时机抱着这个让他费了好大功夫找回来的女人来一场久别重逢的车震,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了。 “送我回去。” 苏裕生闷气的时候,说话的调子是闷闷的,仿佛感冒了一样。 如果升级到发脾气,那就会变得很尖锐,不久后就会迅速变得沙哑颤抖并伴随着无数次的咽口水润喉的动作。 他的裕裕不是爱大声说话的人。 他了解她的全部喜怒哀乐和生理反应。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嬴秀不可自抑的笑了笑。 苏裕看见了,感到莫名其妙。 嬴秀没有回答苏裕的要求,自顾自地说:“我想起来,我们头一次坐同一辆车回家的时候,也是你头一次对我发脾气的时候。” “那是我家,不对,现在是你家……额……我的家具还在你那儿……” “那个小地方还在等着你回去住呢。” “…………” “我记得你为了一件原本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发了很大的脾气。” “那是因为日积月累的反感值达到了临界点时,被你给引爆了。”苏裕说,理直气壮。 “那之后我就戒了。”嬴秀转头看着苏裕的眼睛,眉眼带笑地说道。 “我当时并没有让你戒烟啊,只是叫你别在开车的时候抽,因为就算开了窗,风也会把烟味吹回车里,丢出去的烟头也有可能被风吹回车里…………”说到一半苏裕发现自己正在为自己辩解,不由地闭了嘴,同时又想了想,当时大发雷霆的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实在太没有理智,即使确实是秀叔不对在先,自己的做法也不能说绝对是正确的。 思来想去,苏裕半天才闷闷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忽然收到裕裕的歉意,嬴秀心头一暖。 嬴秀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苏裕。 她没有反抗。 “我不是在骂你,但是我接受你的道歉。”嬴秀说着,轻轻拥着怀里的人儿,在她的头顶上亲了一口,长舒了一口气。 “……那能送我回去吗?”苏裕窝在嬴秀怀里,也在小心翼翼地说话。 “……” 头顶上并没有回答。苏裕只感到自己被抱得更紧了一点。 许久,苏裕纠结了许久要怎么说才能让秀叔放她回去。 许久之后嬴秀才叹了口气,放开了苏裕。 “我送你回去吧。”秀叔说着。 苏裕不禁笑了开来,因为有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两人刚认识时的那个温和豁达又体贴的秀叔。 奔驰又驶离了豪华的酒店,从旧金山驶向圣荷西,沿路都是海景,苏裕坐在后座看着幽深的海洋打着瞌睡。 嬴秀放慢了车速,打开了车窗,让凉爽的海风吹拂苏裕的面颊。 苏裕深吸了一口咸湿的海风,舒服地叹气,不久便睡了过去。 车靠到了路边停下,嬴秀回头去瞧苏裕,小家伙睡得不好,感受到车停了就慢慢转醒过来。 嬴秀迅速的下车,坐进后座。 “睡吧,我在。”嬴秀伸手摸着苏裕的头,捋开被风吹到她嘴角的秀发,用最轻柔的力道拥住苏裕的身体,引导她斜靠进自己的怀里,顺势温柔地亲了一口她的额头。 “恩……送我回去……”苏裕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嘟哝了几声,很快又温顺地睡在他怀里。 对嬴秀,她很难立起防备心,从认识起就是这样。 “好,一会就回去了,先睡吧,乖……”嬴秀安抚着苏裕,却是根本没有送她回去的打算,他一下一下,温柔地亲吻怀里人儿的额头,眉毛眼睑鼻尖脸颊,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肩臂,脖颈,秀发,他无法不注意到,他的裕裕气色差了许多,头发糙了,肌肤黄了,人也消瘦了,深深的眼眶带着深深的黑晕和巨大的眼袋,明显是日夜颠倒作息不规律饮食不协调导致的。 裕裕照顾不好自己,她只知道闲时疯玩忙时不休,自从她去拍毕设回来以后嬴秀就知道,他要是不管着她的生活她能把自己活活累死。 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爱她照顾她,可惜的是,她不愿意。 海风吹拂,嬴秀也抬眼看了看那片深黑,什么都没有。 只有海浪不停拍打岩石的声响。 激起再多的浪花也动摇不了顽石半分。 -- 十四 苏裕醒来时,发现自己并不在她住的小公寓的小床上,而是在豪华精致的酒店房间内的大床上! 嬴!秀! 苏裕突然有想掐死秀叔的冲动。 他说会送她回去的!他却还是把她带回酒店了! 打死她都不信秀叔会不知道她住在哪! 打死她也不信秀叔昨晚没对她做过什么下流的事情! 苏裕掀开被子检查内裤。 欸,内裤还在,别说内裤,安全裤和抹胸都没脱,就是裙子没了。 秀叔还真没碰过她。 今天太阳是从哪升起的? 苏裕一脸不敢相信。 嬴秀此时拎着半杯热牛奶进屋。 “对不起。”嬴秀上来就先道了谦,坐到床边把半杯热牛奶递给苏裕。 “拒绝,你喝过了。” “好吧,外面还有,先趁热吃了吧。” “不,我要回家,我昨天没洗澡。” “在这洗也一样,穿我的衣服也可以噢。” “拒绝,”苏裕一口回绝,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老变态。” “呵呵。”嬴秀一笑置之,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起身去厕所放洗澡水。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āιTāйɡSΗǔωǔ(海棠書屋)點℃Οм 請収藏備用 苏裕趁机迅速地下床逃往出口。 “老变态!我衣服和鞋子呢!!!” 嬴秀调好水温后还在给裕裕收拾她能穿的自己的衣服,听到门口传来裕裕怒火中烧的嚎叫,不由得意地笑了。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能看见只穿了黑色抹胸和安全裤的裕裕,抱着手臂姿势很不性感地站着瞪他,裸露的腰肢小腹大腿肩臂,线条柔和肌肉匀称,就是太久没有锻炼,肚子上原本明显的马甲线已经看不见了,换成了柔软的脂肪。 手感比有肌肉的时候好多了。 “先洗个澡冷静一下,再边吃早餐边听我解释好嘛?”嬴秀笑着说,走过去要摸苏裕的脑袋。 被苏裕躲开。 于是转而推了一下她的后腰,让她去浴室。 “吃完送我回去。” 不然我不去洗。这是潜台词,苏裕还是站着不动,她已经无奈到要用孩子气的办法要求秀叔送她回去了。 “好,去吧。” “再骗我就绝交。”再骗我就再跑到国外去,就不信你还能找得到我。这也是潜台词。 “好。” 得到承诺后,苏裕才进了浴室,迅速地解决掉所有污垢从浴室出来。 还是穿着那身安全裤和抹胸。 嬴秀给她挑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还在浴室里原封不动。 “怎么不穿衣服?” “不想穿你的衣服。”免得之后还要给你送回来。苏裕心里想。 嬴秀会不知道她怎么想? 于是他走到浴室里把衣服拿了出来,不由分说往苏裕身上套。 苏裕想想觉得不穿衣服真的挺傻的,还是把衣服穿了。 “我的裙子呢?还有鞋。” “裙子送洗了,一身烟酒味道,鞋子也断根了,我让认识的朋友给你拿去补了。” “鞋子我昨天穿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我抱着你上楼的时候磕坏了。” “………………” “吃饭吧。” “……” 吃早餐的时候秀叔只是淡然地说,想和苏裕再待久一点,才把她带回了酒店。 说不高兴是假的,女人都喜欢被男人渴望的感觉,苏裕也一样,当秀叔说想和她多待一会儿的时候,心里会不受控制地有点小高兴。 但也仅此而已。 苏裕有一个新的不能接受秀叔的理由,也是她众多不能告诉秀叔的秘密里最近新添的一个。 就在嬴秀送苏裕上车,准备离开的时候,苏裕的铃声响了。 来电显示是Richard,苏裕眼疾手快关了铃声,嬴秀让她接吧,不用在意他。 苏裕犹豫半天,在手机第二次响起时接了电话。 “hey,Im on the bus right now, Im find just kind of crowded here. Ill call you back when I get to the school…… bye.” 苏裕迅速地挂了电话。 嬴秀瞟了一眼苏裕。 没说话。 良久,嬴秀开口:“要直接送你去学校吗?” “不用,我得先回家换衣服。” “……好吧。” 嬴秀在苏裕的小公寓楼底下停了车,在放苏裕下车之前嬴秀摸着苏裕的脸深深地看着她。 苏裕也瞪着嬴秀的眼睛,却明显的不知所措。 又是良久,嬴秀怨妇一样叹了口气,解了车锁。 苏裕逃也似地下了车,在车门边顿了顿,嬴秀的视线马上从方向盘回到苏裕的身上,捕捉着苏裕的一举一动,一思一绪。 苏裕纠结了一番,还是没忍心说出在心里徘徊了许久的话,关上车门后头也不回一路小跑上了楼。 她本想用简单冷漠的语气对嬴秀说“以后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周围也不可以。” 就是死活说不出口。 -- 十五 但是那天早晨以后嬴秀就奇迹般地消失了。 真的消失了,不见人不见影,也没有通知,也没有联系,更没有什么人见过他。 苏裕觉得应该是嬴秀出来公干的时间到头了便就回去了。 但是按照秀叔的脾气不应该会跟她先说一声再走么? 苏裕紧张兮兮地观察自己的周围,观察了几天,确定秀叔真的没有再出现了,她反而开始担忧了。 不会被绑架了吧? 能开奔驰的都是有钱人吧,苏裕不太懂车,但只要是奔驰牌子的肯定都很贵的吧?秀叔身价多少个亿她不知道,但肯定不会穷。 这边的治安也没有那么好,出点绑架勒索的事也是可能的……尤其是细胳膊细腿的亚洲人……绑起来也比绑其他美国人轻松一点…… 越想越不对劲。 苏裕开始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秀叔确认一下安全。 但是又下不了手打过去。 说起来,苏裕已经不止一次思考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避着秀叔生活了,她心里真的没有秀叔吗? 有。 她承认,她喜欢秀叔,准确地说是喜欢被人全心全意地爱着。这点她在出国以前就已经思考过了。那么往深一层想,如果不是心里有他,又怎么会接受他对自己的好呢? 想了想,苏裕还是放弃了,问题的关键是秀叔愿意跟她在一起,但偏偏这一点是她不能也不敢苟同的…………她大概也改变不了秀叔的想法吧。 固执的中年男人,真的很可怕。 固执的年轻女人,也很可怕。 不对,现在不应该是关心一下秀叔是走了还是丢了么…… 又观察了一天,还是不见嬴秀踪影。 苏裕决定去那晚的酒店打探一下。 周末的上午便趁着街道清冷去了市区内最繁华的地段,那个贵气十足的酒店。 苏裕穿着小衬衫牛仔裤和高跟鞋,手里挎着男朋友在她生日时送的名牌小皮包,头发之前烫卷了,并戴着装逼用的太阳眼镜,不是很高档但也不会显得贫俗,所以一进酒店大厅时前台接待员很礼貌地接待了她,问及秀叔的房间号,接待员告诉她,嬴先生早在前日便办理了退房。 秀叔人不在酒店,也没点儿消息。 苏裕回公寓后想了半天,还是打起国际漫游,打给以前那个住她楼上嘴大人好的皮卡丘,现在这家伙已经成功转正在秀叔的公司里干活了。问及秀叔有没有回去。 皮卡丘一脸蒙逼。 “嬴老大吗?你不知道吗?他放长假了。” “什么情况?” “这事儿闹挺大的……” 听见“事情闹大了”的时候苏裕就浑身一颤,心想是她和秀叔的事情被曝光了吗?还是赢夫人闹到秀叔的公司里去了? 接着皮卡丘便爆出了更加惊人的消息: “赢老大的儿子死了……” “这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听说啊,赢老大出轨被他老婆知道了,要带着开心来公司闹,结果走到半路开心就捂着胸口喊疼,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住了半个月ICU就死了……开心火化那天晚上我在咱们住的那个小区撞见过赢老大,哇大晚上的一个人坐在路边长椅上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啊,赢老大也是命苦了,我看着都于心不忍啊!……” “……后来呢?” “后来赢老大就离婚啦,唉!换我我也没法儿面对我老婆啊……” “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放长假了呗,我也好久没见过他啦…………你跑到国外一年多没个消息怎么头一次打电话回来就问秀叔?我呢我呢?你就不关心我嘛?没爱了,绝交吧。” “哎哟大哥我错了等我什么时候回国请你吃饭哈!” “那你怎么忽然问起嬴老大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跟他老人家问安来着,我也是听说他跟他的老婆离婚了嘛…………毕竟师徒一场,关心关心他老人家还是要的……”苏裕根本不知道秀叔离婚了,这个谎她自己扯的都巨没有底气。 “你咋不直接打电话给他老人家呢?” “我换手机号了,没存他号码……”其实她有存,不敢打而已。 “噢,那等等我给你发他号码哈。” “谢啦!” 挂了电话。 苏裕抓着手机,看着窗台,半天没回过神来。 开心死了? 秀叔离婚了? 秀叔还没回国吗? 秀叔现在究竟在哪? 苏裕只觉脑袋轰鸣,心如刀绞。 手机一震,皮卡丘把秀叔的号码发过来了。 那是秀叔的公司号码。 秀叔以前跟她联系用的是另一个号码。 那个号码她还有,记在她的小电话簿上,昵称还是“万恶的封建帝制主义家”,现在正存在她的书柜右上方最高最小的一个储物盒里蒙尘。 苏裕就坐在窗边出神。 第二天凌晨五点的时候,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还是把那个储物盒拿了下来,翻出电话簿,找到那个号码,用手机拨了过去。 拨号音响了许久,直到结束也没有人接听。 至少是打的通的。 苏裕想着,又拨了一遍。 还是没有人接。 应该是还在睡吧……毕竟时间那么早…… 想了想,最后再拨一次。 嘟嘟的拨号音直到最后一声响起也没人接,电话自动切入语音信箱的服务音。 “哔——” 苏裕想想实在不知要说什么,便把电话挂了。 电话刚挂,来电铃声就响起了,是一个本地号码。 “Hi,This is……” “裕裕。” …………! “……秀叔……”苏裕听出了秀叔声音里的疲惫,以为是时间太早他还没睡醒:“你还好吗?之前忽然就人间蒸发了……” “呵呵……你担心我呀?……”秀叔声音还很嘶哑,虽然能分辨出是他的声音。 “……恩,有点,因为你忽然就消失于无形了。” “有这么夸张吗?” “有点,你在睡觉吗?” “恩……没有” “你睡吧,你没什么就好了,拜拜。” “裕裕,” “……” “能来一下你对面楼吗?我好像发烧了。” “……?!” 听完苏裕猛地一抬头,看向窗户外边马路对面的一栋栋公寓楼。 “在你窗户的正对面,6楼。” 此时苏裕也同时发现视线内有一个六楼的窗户正忽闪忽闪着手电光。 “你又跟踪我死变态!等着!”咒骂一声后,苏裕起床拉窗帘穿衣服出门下楼,以最快的速度去到马路对面的六楼。 敲敲门,苏裕附耳到门上,听见秀叔的声音,正一边咳得肺都要飞出来了一边乒铃乓啷撞倒一堆东西的来门口开门。 门开,秀叔肩上裹着一层被单,满头大汗,用毛巾捂着嘴咳嗽,客厅里的垃圾桶塞满了纸巾,苏裕眼尖,有些纸上带血,再看秀叔,本来挺高大的身形现在如同老人般佝偻,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全是胡渣,额头上全是汗水,眼里布满血丝,脸色也是不正常的红润。 苏裕马上就想到了死去的开心,再联系上秀叔这般憔悴的模样,不难受是假的。 苏裕急忙进门,以最快的速度关好门窗,免得进风吹坏了病人,随后扶着秀叔往他房间去。 苏裕心里又气又急又心疼,脑子很乱,不免说话不经大脑,本想关心他,开口却成了数落的话语:“让你这么死缠烂打地跑到这里来!就你这个状态你漂洋过海跑过来做什么?你就不会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吗!?” 扶他到床上躺好,苏裕一眼就从秀叔的窗口看见自己的房间。 “死变态,你什么时候开始烧的?”骂着,伸手摸一下秀叔的额头,这么热,居然没把他烫成傻逼。 “昨天……”秀叔苍白着脸,喉咙说话困难。 “躺好!我去煮点开水。”嬴秀虚弱地点头。苏裕也是才反应过来秀叔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嘶哑。 煮水的时候顺便翻箱倒柜地找消炎和退烧的药,没找到,同时也听到房间里秀叔虚弱沙哑地说一句:“没有药。” “你傻呀!出来住不知道买点药在家里备着吗??烧起来的时候不会打电话叫医生吗??真想烧死自己啊!”刚听苏裕骂完就见她端着杯子进房间来。 扶着秀叔坐起来喝水,嬴秀此刻因为很虚弱,所以难免抓不住杯子而需要改抓苏裕的手,也因为周身乏力而不得已需要倚靠在她身上。苏裕其实清楚这一点,但还是觉得是这死老头不安分所以才又拉手又要抱。 苏裕自己也不知哪来那么大脾气和偏见,伺候秀叔喝完水之后放下水杯就甩了他一巴掌。 “你,”你是不是有病!你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我!你能不能看开一点!你就是神他妈偏执固执死活要缠着我你才落得这个鬼样子的好吗?!你傻逼呀!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大堆的心里话最终在嘴里酝酿成一句:“病死你算了!”然后放下怀里的秀叔,转身逃也似地出门去。 嬴秀本来就头昏脑胀,被苏裕甩了一巴掌后更是两眼一翻昏睡了过去。 -- Яòυsんυщυ.χγZ 十六 嬴秀这辈子就没生过多少病,这一场高烧来的猛烈,他自己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还是他自己一个人。 外边天黑了,房间没有开灯,头还是很晕,睁开眼看什么都在转,闭上眼就觉得自己在转。 巨大的孤独和无助感笼罩着这个老男人。 然后隔着房间门,他忽然听见厨房有水烧开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脚步声,再接着房间门开了,一个纤瘦的身影背着光走进来。 嬴秀不用去反应也能知道这个人就是裕裕。 苏裕端着水拿着药走到床头柜边,俯身打开了床头灯。 温柔的台灯一点也不刺眼,它照在苏裕即使没有表情也十分柔和的五官上,离他那么近。 “吃药。”苏裕说,放下水和药,扶着他坐起来。 嬴秀倚靠着苏裕纤细的肩膀坐了起来,死死盯着她的侧脸,说:“我爱你。” “别说傻话,吃药。”苏裕依然很冷淡,却手脚轻柔地喂他一粒粒地吃药、喝水。 在嬴秀昏睡的时候她去找来了医生,看了病,是支气管扩张,心情过分沉郁,加上烟抽的凶了引发炎症,同时因为发炎后没有及时治疗并且继续抽烟,炎症加重,导致了发烧也引起了局部出血,其实不是很严重,就是现在秀叔只要一咳嗽就吐血,活像得了肺炎。医生没有要求秀叔住院,吊了瓶开了药,在家静养,医生定期来检查,苏裕大概算了算,出诊费药费直接掏空了她五个月的积蓄。 这期间嬴秀半睡半醒过几次,又上吐又下泻的,糊涂得厉害的时候,逮谁都喊“我爱你”,一米九几的黑人医生被他抓着手这么一喊,差点没把人甩到床底下去。 吃完药,扶他躺好,盖好被子,给他的额头和后颈各换了一条热毛巾,嬴秀很快又睡了过去,苏裕看他的烧开始逐渐退下了,就回自己家抱了床被子和枕头,到嬴秀客厅去睡了。 此时是凌晨四点。苏裕为了嬴秀忙活了一整天,不带合眼。 苏裕醒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嬴秀房间传来咚一声巨响,吓得她一下从沙发上摔到了地上,急忙爬起来去看嬴秀。 一米八几的秀叔此刻正面朝上躺在地上,睁着眼不带动一下的。 苏裕心里一咯噔,心想妈呀不会真烧傻了吧? 赶紧上前扶起秀叔,扶他老人家躺回床上,苏裕战战兢兢地摸摸秀叔的额头。 恩……还是很烧…… “秀叔?你还认得我吗?”说着伸出三根手指:“你看这是几?” “这是你的手。”嬴秀说着,声音依然嘶哑,抬手将苏裕的手抓进掌心里,凑到嘴边亲一口后压在自己的心脏上,看着苏裕的眼说:“谢谢你。” “完了秀叔烧傻了……回去我要怎么跟,跟你爸妈交代?跟他们道歉说‘对不起你们儿子漂洋过海来找我结果发烧烧傻了’吗?”苏裕抱住了自己的头。 “我没傻。”嬴秀给了苏裕脑袋瓜一栗子。 “我当然知道你没傻。”苏裕扭回头来说:“开玩笑你不懂吗?” “呵呵……”秀叔笑着,要坐起来。 苏裕扶着秀叔坐好,然后自己也顺便坐到床边。 “去洗把脸吧,瞧你疲惫的。”嬴秀伸手摸了一下苏裕的脸,顺便用手指轻轻地擦掉苏裕眼角上的眼屎。 苏裕没有拒绝秀叔的亲昵,大概是他的生病让她变得温柔了许多,也可能是他的病情折腾的她没精力反驳。 嬴秀也知道昨天真的有点吓坏裕裕了,不然她也不会发这么大脾气,她从来没有甩过谁巴掌……在他所知的范围内。当然她也从来没有甩过他巴掌,不是她不敢,他知道她平时的“不敢”是一种尊敬他的方式,如果真的惹毛她了,就是顶头上司她也敢甩上一巴掌。 苏裕应一声,乖乖巧巧地去刷牙洗脸,用的是秀叔的牙刷和毛巾。床都上过的人了,用一下毛巾牙刷秀叔是不会介意的,苏裕如是想。 洗漱完给秀叔做午饭,没错现在已经中午11点了。 病人的伙食特别好对付,一锅白粥足矣。 她自己的伙食也特别好对付,给秀叔盛完粥后,往剩下的白粥里加盐加胡椒粉再打两个鸡蛋,盖上盖子闷熟即可。 秀叔病情好了很多,能自己吃饭了,不像昨天神志不清的时候,又是吐又是咽不下去的,把他自己弄一身就罢了,还有本事也弄她一身,然后干脆把床也弄得全是呕吐物。 看看秀叔舒服地靠坐在床上喝粥,苏裕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昨天的盛况了。 秀叔的烧退的慢,在床上躺了四天后终于能下床了,然后又在家里养了三天,整一个星期苏裕也就买菜取药的时候出了门,其余时间都陪在秀叔床边照顾他。 她要是不关心他的话,大概也没有人会照顾他了。苏裕这么想着,跟学校请了假,推掉了男友的几次约会邀请,然后躲在秀叔家里看着男友在自己家楼下徘徊不去好几天。心里内疚极了。 终于这天,秀叔的病情眼看要完全痊愈了,天还没亮苏裕就打包好了自己的东西,偷偷溜进秀叔房间里看看他,确定秀叔没什么大问题了,没收了他所有的烟,然后在他床头柜上留下一支最近偷偷买的电子烟,之后再偷偷溜出秀叔家,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然后把公寓里的所有行李一打包,借口说不同意她出国的父母找上家门搬去了男友家。 等天终于大亮,嬴秀发现了电子烟,下床来到客厅,看着空荡荡的沙发,沉默不语。 ……………… 苏裕以为躲到男友家就可以躲开秀叔了,也算是向秀叔表明了她的态度。 平淡的日子过了没几天,苏裕和男友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开门一看,竟然是秀叔! 秀叔一改往日的温文儒雅,横眉怒目地闯进门来,一把拉起苏裕的手臂,将她从她男友的床上拉了起来,不由分说就要带走。 Richard见状要阻拦并报警,秀叔瞪眼看他并怒气冲冲地命令他报警,到时候看看警察是带走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是带走这个拐了他的“女儿”的不良青年。 Richard不相信嬴秀是苏裕的父亲,然后秀叔掏出不知哪里搞来的中国户口本给这个美国大男孩看。 然后男孩就退缩了。秀叔看起来确实可以做苏裕父亲了,而且还有“户口本”,这很容易让人信服。 苏裕意识到又是“和颐事件”,死活不让嬴秀拉走,并试图说明秀叔不是她的父亲,只是她曾经的上司她的一个朋友,燃鹅并没有什么卵用,嬴秀一把将苏裕扛到肩上,带走了,留下Richard一脸蒙逼在原地。 -- 十七 又回到秀叔住的公寓,嬴秀自一进门就拉着苏裕往房间去,苏裕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一个机灵,先一步跑到秀叔前头甩开他的手闯进房间随后麻溜地关门锁门拖来椅子抵住门口。 “裕裕,开门。”嬴秀在房间外敲门。 “你先放我出去!” “现在是你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头喔?” “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打算强奸我!!” “什么鬼?你这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什么呢?” “你敢说你没干过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好吧…………我们需要谈谈,出来吧,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有什么直接这么谈就好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这房子隔音特别好。” “…………” 沉默许久,苏裕闷闷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如果你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剪了你。”然后门开,苏裕拿着一把大剪刀出现在门口,非常有威慑力。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āιTāйɡSΗǔωǔ(海棠書屋)點℃Οм 請収藏備用 嬴秀哭笑不得。 “渴了吗?”说着,秀叔主动去厨房煮水。 苏裕把剪刀藏在裤袋里,往客厅去。 在这一片,挺难买到铁观音的,所以秀叔拿出一包铁观音的时候,苏裕又暗暗在心底骂了一句“万恶的有钱人”。 秀叔开始娴熟地泡茶。 “谈什么?”苏裕思绪百转千回,关于秀叔要聊什么话题她设想了许多可能性,然后在脑子里预演一遍相应的回答。 她想的太出神,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一直盯着秀叔泡茶的动作,一瞬也没眨眼,等天青色的口杯推到她面前,她才缓缓反应过来,随口道谢,捧起茶杯,抿一口润唇,然后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地呼吸口杯上蒸腾的茶香。 秀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泯了一口,拿在手里不着急喝。 他看着苏裕,看她用茶香蒸鼻子,慢慢的,她的鼻子上就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水蒸汽,晶晶莹莹的,十分可爱。这个画面他从初次与苏裕同桌共品他们的第一包铁观音开始,看到现在也没有看厌。 “上个星期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愿意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陪在我身边……”嬴秀看着苏裕,慢慢地开始他的话题。 “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啊。”完美的回答。 “……然后却又在我想要陪伴你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出走。” “不是出走……我只是去男朋友家陪陪他,毕竟我忽然消失了这么久……” “能不能请你也陪陪我,弥补你忽然从我身边消失的一年又四个半月的时间?” “…………” “呵呵……当然不能了,因为我不是你的男人……” “…………”苏裕没法回答,她想不到任何能用于回答的句子。 “……”秀叔叹了口气,又深吸了一口,调整坐姿,身体前倾从倚靠着椅背转为用手肘撑在双膝上,这样能离苏裕近一点,再近一点。 “你谈过多少恋爱?”嬴秀问。 “你又谈过多少恋爱?”苏裕反问。 “许多次。”嬴秀说, “你次次都爱她们吗?”苏裕问。 嬴秀点点头,又顿了顿,然后推翻自己的回答:“并不是每一次都是因为爱而与她们在一起,有时仅仅只是因为喜欢与契合。” “你是想劝我与你在一起吗?” “……我在结婚以前,喜欢过许多女孩,我的妻子是我遇见的唯一一个女人,她太美好,和她在一起像极了两夫妻,所以我娶了她。” “然后你对她厌烦了……” “然后我遇见了你。”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你可以因为我而离开你的妻子,那要怎么证明你以后不会因为别的女人而离开我呢?” “我不能证明。” “没有在一起过就不会有谁离开谁一说,为什么执意要和我在一起,然后承担以后我离开你或者是你离开我的风险呢?而且这已经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们会离开对方而且过程会非常沉重又痛苦的事情。” “那么你打算与一个现在正深爱着你的人试也不试就离我而去吗?” 苏裕沉默了。 现在想想,在公司实习的那段日子,就像在跟秀叔谈恋爱一样,甜蜜又真实。 “我不愿意就这么结束这段感情。”嬴秀说着,伸手要拉苏裕的手心。 苏裕握紧了拳头。 “不行!不对!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相差太多了,我爸妈不会同意的,开心不会同意的,没有人会同意的,不论是曾经现在以后,就连我一出生,时间就已经不允许我们在一起了!更何况,更何况……” 更何况因为我,开心死了……赢夫人也跟你离婚了…… 只要想到她们母子,苏裕心里就有一块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说着说着,想着想着,苏裕哽咽了,眼眶模糊,眼泪婆娑。 嬴秀语塞,猜到了苏裕憋在嘴里的话,心很疼,他现在只希望能被苏裕抱住,不用说话,不要安慰,只要让他稍微靠一下就好。 但他知道这只是他的奢望,所以他叹着息,脱力一般软软地说着:“你果然还是……知道了吗……” 苏裕犹豫着,点了点头。 “你爱我吗?”秀叔忽然问道,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苏裕的眸子。 苏裕被秀叔求救似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 她没有回答,只是定在那里,心乱如麻。 “我已经,什么都……失去了,”秀叔说着,扭头看地板,一滴眼泪滑落眼角,被他用手抹去了:“只剩下一样……”说着,他转回头来,看着苏裕,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了一遍。 “你。” 苏裕的心口,沉的喘不过气。 “你,你这是……道德绑架……”她胡乱说着,想要逃离。 “不是的,”赢秀想要抓她的手,他有些焦急:“我是说,爱你是我剩下的唯一一样东西,你可以,你可以……” 顿了顿,赢秀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偌大的勇气,才能接着说: “不接受,没关系。” 说出口的那一瞬间,苏裕如遭雷击,浑身都在颤抖,被眼泪湿润的眼里涌现了许许多多的情绪,尽数落在了赢秀的眼里,掉进了心里。 赢秀忽然笑了出来,再一次伸手,试图抓住苏裕的双手。 苏裕抱紧了双臂,转过身去不敢接触赢秀的视线。 “你是爱我的吧,”他说,最终还是拉住了苏裕的手心。 “你是爱我的。”嬴秀重复着,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双手包裹住苏裕的左手,拉着她转身向他。 苏裕还是没有勇气看嬴秀,别着头任由眼泪如涓。 “我如果出事,你也一定会在我身边对吗?”秀叔忽然这样问道。 “因为就算你只是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我也会为了你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工作顺不顺利、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休息,而每天担忧不已,从你第一次离开我去拍毕设开始,我就有这样的忧虑,不由自主地。” “那只是……过度保护……我也不是小孩……”苏裕说话已经带有鼻音,不时啜泣,情愿抬起头来看天花,也还是不愿意看嬴秀。 “我愿意不插手任何你不愿意我插手的事, 也愿意陪你渡过任何困难的时期在你遇到任何不如意的时候, With this hand, I will lift your sorrows. Your cup will never be empty, For I will be your wine.”(——英文出自动画电影《僵尸新娘》) “够了,别说了。”苏裕低声喃喃。 “我愿意陪着你,一直到你厌倦了我, 也愿意等着你,一直到你看透世间凉薄想要回来……”嬴秀不顾苏裕打断,接着说。 “别说了,” “我愿意为你下海捞金只要你想过富裕生活,我愿意为你散尽家财只要你想去世界流浪,我愿意为你做条柯基每当你觉得自己的腿又粗又短……” “什么鬼?”苏裕的泪忽然就被逗的收了回去。 “你不高兴的时候,我能高兴到哪儿去呢?为了我自己着想,我得逗你开心呀~”嬴秀说着,用纸巾去给苏裕擦脸擤鼻涕。 擤完鼻涕,嬴秀将纸巾一扔,拉住苏裕的双手,然后往自己心口上压。 苏裕看着自己的手愣了好久,它们好像已经被秀叔拉着压在心口过无数次了,她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它们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秀叔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沉重如洪钟,仿佛惊涛拍岸般轰鸣,她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苏裕吓得收回手,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回去的意思是回国,苏裕说着,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这里。 那一瞬间,秀叔的表情又沉郁了下来,仿佛光线全都从他脸上移开了。 “对不起……” 这是秀叔说的,在苏裕临出门的时候,很落寞地说了这么一句。 苏裕还是逃了。 不敢回家,就是回家了也还是在秀叔的监视范围,苏裕打车去了海边,看着浪花一下下拍打海岸,一时没忍住,哇地哭了出来,吓坏一群路人。 -- 十八 那之后秀叔就回国了。 苏裕躲在窗户后边看着秀叔拎着行李上了出租车,然后拉上了窗帘,她不忍心看见秀叔满眼期待地看向自己的窗口。 她删了他的号码,将那页电话簿撕下丢进垃圾桶,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再与他联系。 那些日子她的情绪不太好,学校不去课堂不上电影不看相机不摸游戏不玩手机不碰,工作都辞了,门也不太爱出。她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每天躺在床上出神,阴沉得仿佛得了抑郁症,室友们几乎要为她请来一名心理医生,直到苏裕告诉她们她失恋了。 其实她没有失恋,她与Richard并没有分手。失恋只是一个借口,倒是多日不见苏裕男友的室友们都信以为真,为此常常来安慰她,与她聊天,为她解闷。 因为室友的关心,苏裕反而开始出门了。 出门也没干什么,就只是在附近公园散步,然后坐在草地上看一群铲屎官被自己家的宠物遛,落魄消沉的样子和边上的人生输家没啥两样。 手机响,Richard来电,调静音。 再响,室友来电,接了。 “hey,裕,你在哪?”室友A。(懒得翻成英文了,将就着看吧……) “在公园啊,咋了?”苏裕。 “我觉得你最好回来一趟。”室友A,电话里传来室友B的叫声,叫苏裕迅速地麻溜地立即地回去。 “Richard找到家里来了?”苏裕。 “Exactly!”这是室友C的声音,她抢了电话:“他说你要是再不接他电话回他消息他就要报警找你了,然后你‘爸爸’又是怎么回事?” “额……我有权保持沉默。” “总之你快回来,Richard小哥正在楼底下叫你名字呢,他再吵多一会儿我就要亲自报警拉他了。”这是室友A,她把电话抢了回去。 “我现在回去。”说完,挂电话,长叹一口气。 “生活不易呵?”旁边一个邋遢的大叔忽然来了一句。 “生活净是眼前的苟且呀。”苏裕应了一声,拍拍屁股起身离开。 邋遢大叔从怀里掏出酒瓶喝了一口,自顾自地说起来:“年轻人认真工作就好,想那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用么?当初我要是不为了那个姑娘把工作调到这儿来,我就已经是个高管了…………” 苏裕越走越远,大叔说了什么完全没听进去。 公寓楼下,一米八几戴个眼镜留着胡子穿着羊毛衫的Richard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不像会惹人嫌的类型,然而他已经把附近几栋楼的住户烦得纷纷准备起洗脚水。 苏裕一到家就默默地把Richard拉上出租车然后往商业街开,最后在一家咖啡厅下车,Richard虽然对苏裕表现出莫大的关心,但是苏裕就是提不起精神聊天,于是Richard住了嘴,于是两个人就一起默默地喝咖啡,喝到天黑Richard送苏裕回家,然后在楼下拥抱作别,没有接吻。 -- 十九Яòυsんυщυ.χγZ 苏裕的情绪没一阵就过了,生活还是要继续不是? 苏裕最近有些颓废,混吃等死过了一学期,第二学年又匆匆过去一大半,苏裕忽然意识到,作业还没拍,论文还没写,答辩也没准备,要是没做好,毕业证就悬了。 于是苏裕又全身心投入到翘校内外各大剧组墙角和找校园各大能人协助她改本筹备拍片特效调色配乐宣发等等大小事宜。 期末的测评除了记学分之外,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校际原创短片评优赛事,得奖有最低三百最高三万的奖励,因为是美国的大学,奖金当然就是美金了。 苏裕对此满怀期许。 但是拍电影不是那么轻松愉快的。 苏裕翘不来合适的合作伙伴,所以剧组内因为各种问题争执不断,包括演员的调动,包括道具的超支,包括剧本的修改。剧本没有按时在筹备之前改好,于是筹备阶段有许多道具和场景因为剧本的临时修改而浪费或者预算超支,于是抽取其他工作阶段的经费填补空缺,于是不得不删减片段而达到预算以内的开支,于是就要修改剧本,于是又一轮唇枪舌战在所难免,于是拍摄就要延迟,于是后期也跟着延迟,此外还有道具场景的布置问题,与特效团队的沟通与交流的问题,还有不够钱购买音乐版权或者寻找合适的乐队制作原创配乐的问题,之类等等…… 总之,合作不畅,麻烦不断。 她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有很大部分是自己的,她知道自己有很多地方当时其实可以做的更好更详尽但是她就是没有做到,她也知道沟通是合作最大的要点但是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做好组内的沟通,尤其是主创间的沟通。 然后她就失败了,她现在再郁闷,也无人可以倾诉,毕竟是自己无能。 苏裕期末评测只能得到一个C+,竞选当然是废了。 她开始自我怀疑,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并没有这方面的天分,这些年的学习是不是就算白费力气了…… 并且也因为工作过份费神,心火旺盛,加之长期熬夜,肝火和心火齐冲上脑,苏裕漂亮的眼睛里气势汹汹得爆起了两颗麦粒肿,俗称针眼。 症状就是眼睛胀痛,泪流不止,看东西费劲,索性闭上眼睛卧床不起,一卧就是大半个星期,只准时起来叫个外卖上个药,没有人来照顾她,室友们回家过假期去了。 男朋友?忘了他吧。 学期结束有个晚会,几乎全校没回家的人都会参加。 苏裕拼着十米外人畜不分的视力,当然也去了。 没人在意她大肿的眼睛,因为没人在意躲在角落里吃零食的人。 然后晚宴参加到一半,苏裕就回公寓了,因为她忽然间流起了鼻血,大概是零食吃多了又上火。 回到公寓,解决完鼻子以后,苏裕塞着耳机听了好久的《平凡之路》,才缓过来,然后她就上网买了机票,把行李一打包,连夜赶去机场,坐飞机回国。 回国干嘛? 找秀叔。 学业失败,感情破裂,身体抱恙,这些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苏裕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的心理脆弱了,就是感觉,无比难受,难以承受。 自我安慰了很久,越安慰越难受,于是她就想了很久能够安慰她的人,能够让她发泄一下情绪的人。除了父母,父母不可以,因为她拉不下脸惨兮兮地跟母亲说她受不了读书的辛苦。 于是就想到了秀叔。 这个人不论她说什么都会听,她做什么都愿意接受,她可以不把他当回事,但是他绝对不会不把她当回事。 这么一想,苏裕就觉得自己心太狠了,也反对自己这么轻视秀叔对她的感情,既然都已经拒绝了,也打定主意不再见了,那就不要再见呀! 但可是,可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越想也越控制不住……就是想找秀叔。 即使是死皮赖脸,即使有违曾经的决定,即使见面会非常尴尬,也还是想找秀叔,不然她连怎么哭才能好受一点都不知道。 -- 二十 大半夜的,嬴秀正日常失眠,抱着手机刷微博,忽然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看看时间,午夜3点。 嬴秀放下手机假装没听见,蒙头睡觉。 敲门声就是不断。 嬴秀的背上冒起了冷汗。 然后微信的提示音就响了。 拿起来看一眼,没等看清什么内容嬴秀就火速起身下床去开门。 ………… 苏裕站在门口的灯光下,消瘦,疲惫,沾染风尘,而且,意志消沉。 两个人在门口对视了很久,嬴秀才放苏裕进来。 进门,关门,扔行李,苏裕看着熟悉的笑纹眼纹抬头纹,忽然就鼻子一酸,视线一糊,傻了吧唧地站在原地,眼泪忍着没掉,在眼眶里徘徊打转。 他居然还笑。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āιTāйɡSΗǔωǔ(海棠書屋)點℃Οм 請収藏備用 “我以为你再不会想见我了。”嬴秀心里的高兴无处表达,他笑着,说着,看着苏裕,忘了眨眼。 “对不起。”苏裕是哭着说的,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道歉,反正自己有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就是向他道一万个歉也不足矣。 嬴秀在听到道歉的时候就收起了笑容,直直看着苏裕。 时间仿佛有那么几秒钟的停顿, 嬴秀叹了口气,认命地靠近苏裕,并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将她的脑袋埋进怀里,压住自己的心口。 没有哭出声音,苏裕把整张脸都埋进了秀叔的怀里。 “没事了。”嬴秀抱住苏裕的脑袋,在她头顶上亲了一口,小声地安慰,然后再亲一口,接着叹了口气,两眼一瞬不眨地盯着地板。 他们的前世一定是有着苦大仇深的一对冤家。 赢秀想着,叹着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苏裕缓了好久才缓过来——如果不是秀叔的两只手已经从脖子以上滑到腰以下了苏裕可能还要再缓一会儿。 没有聊天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秀叔主动去厨房给苏裕下面,苏裕卸了行李,收拾几件衣服去洗澡。 半天没找着厕所在哪。 “主卧靠阳台那儿,走进去找,直接在门口望会被电视机挡住。”秀叔说着,探出头来看一眼苏裕有没有进对房间。 苏裕总算找着了厕所。 先淋浴再泡澡,洗完衣服吹头发,然后冲着镜子瞧自己肥了多少,完了再小心翼翼地给眼睛上药,来来去去花了快一个小时,面汤都要凉了。 嬴秀终于忍不住来敲门。 “你还好吗?” “恩。” “面要凉了,出来吃吧。” “等等,马上,我在弄眼睛。” 于是嬴秀去把苏裕的行李收拾起来,然后抱了一床被单去书房铺床。 出来的时候苏裕已经穿着睡裙光着脚丫半湿着头发顶着两颗豆大的麦粒肿在一勺一勺地把面汤浇进面条里,并且完美避开了各种葱花姜丝鸡蛋黄。 “小葱蛋黄有营养。”嬴秀说着,坐到苏裕身边,拿起汤勺先给苏裕盛了被她挑出来的蛋黄,然后也给自己盛了一碗面汤,拌着面条吃。 尽管蛋黄在碗里,苏裕还是一点都没有碰,并且把它周围的食物扫荡一空,还是剩下了那个蛋黄。 最后还是嬴秀把苏裕碗里的蛋黄给吃掉了。 真的好久没有尝过秀叔的手艺了,吃饱喝足,苏裕乐呵呵地摊在沙发上打嗝,秀叔则坐到她身边,拿着毛巾给她擦拭仍旧湿润的发尾。 “怎么想到来我这儿?”秀叔说。 “恩……”苏裕犹豫了一下,稍稍坐正,没有回头看秀叔,只是盯着自己膝盖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我不该对你那么坏。” “…………” “…………” “…………” “我是不是回来的太突然了?” “恩。” “我错了……” 沉默了一小会儿,嬴秀往苏裕的身边凑了凑 ,去检查苏裕的病眼。 当秀叔一手轻柔地抚摸着苏裕的脑袋,另一只手轻轻地拨弄她的眉头,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看时,苏裕又热泪盈眶了。 “等等,给我点纸巾,它长太大硌着我眼睛了,所以眼泪就不受控制了……” 嬴秀已经眼疾手快找来一盒棉签给苏裕擦眼泪了。 “我,我自己来!” “恩。” 苏裕一把夺过棉签,翻出眼药膏,跑去厕所摆弄眼睛去了。 秀叔跟到了厕所门口,倚着门框对她说:“今晚你睡这儿吧?” “你要是不方便我一会儿去旁边的七天。” “恩……是不方便,我要是晚上又睡不着了还要跑去旁边七天找你,太麻烦了。” “你失眠了?” “对呀,让你给气的。” “是,怪我。你今晚睡哪儿?” “跟你同床。” “恩,那我还是去七天吧。” “呵呵,我在旁边书房睡。” “旁边的七天其实满房了。” “怎么忽然想到要回来?” “…………” “…………” “说出来你别笑话我。” “你没少被我笑话了。” “……我期末的片子没拍好,男朋友跟别人跑了,生病了又没人照顾…………” “恩,为什么呢?” “因为我工作太拗了沟通成问题,男朋友也受不了我太固执了,然后我还不想去医院看眼睛,其实我回来前自己在家想了好久,越想越觉得自己不适合干这一行,这些年的学白上了,这么一想,心里就慌的不行……” 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她其实真正想说的话。 “哼……”嬴秀叹了口气,心说这趟国裕裕没白出,至少知道她自己最大的毛病在哪儿了。 “回来了就好。”嬴秀走上前去,从后面揽住了苏裕的腰,下巴抵着她的头。 “…………”苏裕低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别想了,我爱你。”嬴秀亲了一口苏裕的脑袋,轻轻摇晃着身体。 苏裕闭上眼,靠在秀叔怀里,随着他的节奏摆动。不能否认的事实是,只要有秀叔在,她就会感觉很踏实。 心里一踏实,倦意就排山倒海地来,苏裕随着节奏摇着摇着,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麦粒肿都在昨晚睡觉的时候自己爆掉了,流了一眼脓血,相当唬人,清理掉以后再上点药,就等它自己消肿了。 秀叔不在,大概是去上班了,只留了一个字条和一冰箱丰盛的美食。 漫漫长假不能随便就让它过了。 苏裕吃饱喝足以后,上网查了查剧院和美术馆的位置,随意打扮一番,拎起包包拿好学生证,跑到剧院里看话剧去了。 看完话剧下(美术)馆子,苏裕玩得不亦乐乎。 晚上11点左右,苏裕回到了母校附近,她住了四年,有太多事情感情存在里面的小公寓。 苏裕翻出来公寓的钥匙,那钥匙孔都生锈了。 打开门,岁月的尘土味扑面而来。 家里很冷清,家具都没动,只是盖了一层布,布上全是尘。 自她离开以后有两年多了吧,即使是秀叔也难以这么长时间地腾出人力来收拾呀。难得秀叔费心把小公寓留下来了,楼上的皮卡丘早搬到他新公寓里去了,现在住着不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小学弟,下楼丢垃圾撞见苏裕,高兴地跟苏裕打招呼。 公寓里已经不剩什么了,日用品都丢了,私人物品也早打包带回家了,只留一些家具,闲置时间一长,散发着陌生的霉味。 晚上11点半,苏裕打车回到秀叔家。 她故意忽略了秀叔的十几条微信语音还有十几通电话。 回到秀叔家,看见秀叔冷着脸坐在沙发里看电影。凑过去,窝进他怀里,马上就得到了秀叔温暖的怀抱。 “怎么不接电话?”秀叔问,轻轻抚摸着苏裕的头发。 因为不想接。 苏裕当然不能说这话了,她扯开了话题。 “我欠了你多少钱?” “什么?” “那间小公寓,是不是该把它退掉了?” “留着吧,我已经买下来了,这几年房价涨的慢,退了可惜。” “买了多少钱?” “多到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 “…………” “还生气吗?” “恩。” “那您先气着,我去洗个澡~”说着苏裕从沙发上弹起来,收拾衣服进厕所。 苏裕洗完澡上完药,出来的时候看见秀叔在沙发上发呆。 苏裕凑过去,坐到秀叔旁边,问道:“电影讲了什么?” 秀叔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将苏裕拉进怀里,摸着着她的肩臂叹息。 “还生气吗?”苏裕问,她的脸被秀叔用下巴贴着,胡渣搔得她发痒。 “你知道我生你哪里的气吗?” “气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作为回答,嬴秀用力咬了一口苏裕的肩膀,换来苏裕轻轻的哼笑。 跟苏裕待的久了,嬴秀变得患得患失了。 真的不明白苏裕是怎么想的,前一阵子还说什么都不愿意跟他在一起,过一阵子就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嬴秀想,自己大概是猜不透苏裕的心思了。 但是苏裕不这么认为,没心没肺的她觉得自己的心思最好猜了,反倒是秀叔,他现在在想什么?是在生气吗?还是在发愁?又在发愁些什么呢? -- 二十一 苏裕在嬴秀的家里多待了一段时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发生点什么嬴秀就得对不起自己的感情了。 于是为了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观众对得起他的裕裕为他漂洋过海的温柔,他把苏裕软禁了。 刚开始时苏裕依然乐呵呵地到处跑到处玩,嬴秀有时也很期待能天天陪着苏裕到处逛,他也确实找了许多次机会跟着裕裕出去喝酒泡吧看艺术展,他甚至带着相机,把旅途上的裕裕拍了下来,有时是放浪不羁的裕裕,有时是韵味十足的裕裕,有时是温婉的裕裕,有时是狂野的裕裕,有时是迷茫的裕裕………… 然后渐渐地,嬴秀注意到苏裕时不时地会发呆,或在他不注意时计划着什么。 接着他发现,苏裕忽然为她的手机上了应用锁,他还发现苏裕手机里多了几个出行软件,当然也是上了锁了,连通知栏都不允许通知。 这就是问题所在,也是他开始软禁苏裕的原因——裕裕在计划着又一次的逃离。 可为什么要逃离? 又有什么事情让他的裕裕想要离他而去? 明明他好不容易才等到她的投怀送抱! 他想不明白原因,可是转念一想。 可能她只是为了返校买机票而下载了几个出行软件,可能她只是因为不满自己不时翻看她手机而设下了应用锁,可能他的裕裕并没有计划离开,因为她都主动对他示好了,他也有控制着自己不抓她那么紧,她在他身边这段时间也过的那么开心……至少看起来很开心……可能只是他多想了。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嬴秀某天细心地发现苏裕把她的衣服打包好了放在行李箱里。本文唯壹導航網站:んāιTāйɡSΗǔωǔ(海棠書屋)點℃Οм 請収藏備用 嬴秀吓得不轻,离开学还有一整个月时间苏裕就已经在收拾行李了……他不敢想下去,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于是在一个平常普通的夜晚,他做好饭菜等她回来一起吃,她也准时回来吃饭,顺便从外头带了两瓶果子酒回来下饭。 酒足饭饱以后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平时看电影她都会全程保持全神贯注,就算遇上渣电影也会至少保持清醒看到最后,但是这一次她莫名觉得沙发软的不行,毯子暖的不行,大屏幕里放着廊桥遗梦,开头净是温馨的调调,连旁边的秀叔也盖着毯子握着杯子斜倚在沙发扶手上一脸舒适慵懒的模样,气氛不知何时变得格外粘稠,苏裕看得脑袋发昏睡眼朦胧,从沙发靠背,歪倒在秀叔宽厚的肩头上,然后倚进他的脖颈肩窝,最后滑进了他的怀里,很快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一觉醒来发现身在异处。 坐起来环视一圈。 陌生的床陌生的被子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空间陌生的气味,唯有旁边悠悠转醒的秀叔是熟悉的。 嬴秀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后又一把环住了苏裕的腰,脑袋埋在苏裕屁股后头。 “喜欢吗?” “我想回去” “不可以。” “……” 苏裕意识到秀叔其实并没有她自以为的那么熟悉。 “你在做什么?这算是绑架吗?”说着环顾了一圈床边,又问道:“我的手机呢?” “放起来了。”赢秀闷着脑袋,接着说:“就当是旅了个游,我们一起在这里开开心心玩几天怎么样?” 苏裕不明白秀叔为什么这么做,她是哪里惹得他又不高兴了?他这是要干什么?他在想些什么? 正这么想着,苏裕猛地反应过来,想起网上看到的一句话:两个人连对方在说什么做什么都要费心费神地去猜测,说明他们并不适合在一起。 果然还是不应该在一起吗? 苏裕想着,有一点点想打退堂鼓。 反观赢秀这一边,半天没得到苏裕的回应,这个老男人久违地心慌了。 人都绑了,做都做了,就是裕裕再不乐意跟他在一起,他也必须要让他俩在一起。 他已经失去过她无数次了,这是她唯一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主动投入他的怀抱,他不能就这么放开了她,他已经四十三了,再经不起任何折腾。 赢秀决定要孤注一掷、奋不顾身了。 时间过去了一个星期,苏裕大致知道这里是某处旅店,有山有海,是个小景区,抛去被秀叔半软禁在旅店里不能下海翻腾外,苏裕在这里过得还是很滋润的。饿了有秀叔送食,渴了有秀叔递水,寂寞了有秀叔排解,无聊了秀叔还会带她去泡露天温泉或者是街边排挡吃海鲜。她要什么秀叔给什么,简直就是把她当宝贝供着,当情人哄着,当孩子养着,矜贵的不得了。 又是一个星期之后,苏裕终于腻味了这里的生活。 这天夜晚,云雨之后,苏裕窝在秀叔怀里,揪他的胡渣玩儿。窗外有蝉鸣,有海浪的翻腾声,有船只的呜鸣,窗内有秀叔的叹息声。 “又来了又来了。”苏裕说着,狠狠揪掉了秀叔的一根胡渣,然后拍了秀叔胸膛一巴掌。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苏裕抿着嘴巴吐槽,一脸不高兴:“你是觉得我不行了,还是觉得你自己不行了?总在做完之后哀声叹气的,你很不满意我吗?不满意就让我走好啦!” 一听苏裕说要走,赢秀就绷紧了神经。 “你要去哪里?”赢秀小心翼翼地问。 “回家呀,去学校啊,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你很有钱吗?噢对噢,您是挺有钱的……” “…………” “…………” 苏裕看着若有所思的秀叔,心里第一百遍感叹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老男人了。 “你在想什么?”苏裕问道。 秀叔闻言看着苏裕娇嫩的面庞,一时不知作何回答。这两个星期他想了许多,从一开始坚定地觉得苏裕不能走、绝不放苏裕离开自己的身边,到现在,他看着她年轻漂亮的脸和富有活力的身躯,再想到自己日渐增大的年岁,和他们之间二十多年的时间差,赢秀感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还那么年轻。 她终究是要走的。 她终究是不属于我的。 这几句话总是萦绕他的心头,逐渐占据了他的脑子,尤其是在欢爱之后,他总是会觉得自己已经满足不了她了,她说不定已经腻味自己了。 每当这么想,他就会忍不住叹息。 叹岁月,叹命运,叹自己。 “你走吧。”赢秀忽然这么说道。 苏裕被说的满脑子问号,一脸蒙逼,跟不上秀叔的脑回路。 “这大半夜的你要我去哪?”苏裕说着,抱紧了被单:“我一没钱二没势,手机还被你收了,你要是大半夜的赶我出门就太没心没肺了啊!” 这一句平常普通的玩笑话,往日里总会逗得秀叔露出一副拿她没法子的笑容来,但是今天好像不怎么好使了。 “你可以走了,我不拘着你了。”秀叔这么说着,默默收回了一直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无力似的垂在身侧。 “明天我会送你回城里,你的手机行李都放在我家,到时候你想去哪去哪,我不拦着你了。” “恩…………”苏裕定定看着秀叔的眼睛,在猜测秀叔今天抽的什么疯。 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苏裕放弃了,翻个身在床上躺好,盖上被子闭上眼,说道:“快开学了,也该放我回去了。” 苏裕这个没心没肺的很快就睡着了,赢秀则是这么坐着到天亮,也没想什么,就是睡不着,心里堵得慌。 半夜苏裕自然而然地蹭过来抱住他的腰,在他的腿上蹭脸,这个举动一直是他的最爱,但是今天见了,竟心痛地留下了老泪来。他果然是老了啊,情绪都这么不稳定了啊。 第二天他俩就回到了赢秀的家里,眼看还有一星期就要开学了,苏裕一到家就收拾好了行李,顺便订好了机票,并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回了趟一早就该回的老家,跟父母相聚一阵,在家待到回学校的时间了,就直接飞去了加州。 一回到学校,苏裕就重新振作了起来,努力学习积极拍片,不再跟狐朋狗友鬼混,不再去深夜酒吧,不再玩舞厅蹦迪,也不再交男朋友,一门心思扑在学习里。距离毕业还有两年,她打定主意这期间她不回去了,一定要做出一部好作品,顺利毕业!在秀叔面前风光一把!! -- Яòυsんυщυ.χγZ 二十二 一晃两年,苏裕毕业了,毕业典礼的时候给父母通了视频,眼泪鼻涕喷了一把,再给秀叔打电话,不通,大概是在睡吧?也就老父老母会半夜守着电话看她的毕业典礼了。 这两年秀叔没有主动找过她,她在非常非常,非常认真地钻研电影、制作作品、参加赛事,所以也没有时间精力去想念秀叔。 苏裕就是这样的人,并不是讨厌秀叔,只是秀叔若是不主动找她,她就永远都想不起来找秀叔,除非遇上什么困难了。就像她待她爹妈一样,苏裕出来读本科的那几年,完全就是网上段子说的:出门读书的孩子就像一艘飞向了宇宙深处的飞船,一去无音讯,只有不时从遥远宇宙中传来的一点微弱讯号:“给点钱,给点钱……”。 更可怕的是,这两年苏裕过得非常顺风顺水,毕设到最后还拿了不少的奖项,名利双手,风光毕业。 所以秀叔……忘了他吧。 …… 典礼结束后苏裕就收拾东西回国了。 回的广东老家。 多年不见女儿,两老看着成熟了不少的苏裕,感动的热泪盈眶,差点没抄家伙打断她的狗腿。 这两年你是死在美国了是不是???这是苏老母亲的原话。一转头听女儿说有男朋友了,顿时喜笑颜开,和蔼可亲,甚至高兴地宰了家里养了好久的一只老母鸡,煲了汤。 再问女儿男朋友什么身份什么工作什么年纪有没有房有没有车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苏裕却呲牙一笑,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他结过婚,有个小孩,他前妻恨我恨的不行,但是小孩后来死了,他俩就离婚了。” 老父亲差点撅过去,老母亲反倒挺淡定。一问为什么,老夫人才一脸淡然地说:“一直没跟你说,你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你也见过,就是隔壁张婶的女孩儿彤彤,过几天叫来家里吃个饭吧。” 苏裕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打小老爹就对隔壁的姐姐特别好。 不对,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在家待了一星期,苏裕到处玩耍,去美术馆、逛电影院,偶尔也去剧院看看戏,或者是上网淘点儿电影瞧瞧,还意外发现了一部小成本电影,讲述一头黑熊,为了得到它心心念念的女人,杀妻弃子,离开森林,剪去利爪,剥下皮毛,抛弃本性,扮成人类躲在钢铁森林里的角落每日窥视着它心爱的女人,最后在欲望的驱使下它终于还是强奸了它心爱的女人,它本意并不如此,它只想和她心爱的女人一起在森林里狩猎,做爱,旅行,死去,然而事实是它看着女人的娇躯欲罢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强奸她占有她,将她绑架,想带她逃回森林,它凶残的样貌被路人发现,人类出动了武警,手枪猎枪的子弹盯紧了它的脑壳,它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被一发子弹打中了脑袋,子弹穿过额头,掉在它怀里昏迷的女人身上,献血如泉喷涌,它倒下了,在眼看就要到达的森林前。 苏裕一看制作者名单上赫然写着“赢秀”两个大字,一口茶喷了出来。 秀叔?不会吧?这么烂的片子……应该只是同名同姓吧……不过这年头姓赢名秀的人应该不多吧……而且这个片子好像也就镜头好看,仅此而已了……苏裕胡乱想着,觉得是时候去看望一下秀叔他老人家了。 第二天苏裕就收拾了行李,去找秀叔。 到秀叔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现在是周一下午三点,秀叔还在上班,她也没有秀叔家的钥匙。 于是苏裕把行李往门口一堆,下楼买吃的去了。 晚上九点,赢秀喝的醉醺醺地回来了。 一出电梯口,就看见了在自家门口蹲着打游戏的人影。 那人影太熟悉了,这两年来,只要喝醉酒,准能看见。 赢秀走上前去,不理会这个人,自顾自掏出钥匙开门。 苏裕打完一局,吃了鸡,正好一抬头,看见秀叔要开门。 “我回来啦~”苏裕笑着说,站了起来。 赢秀有些哀伤地看了苏裕一眼,没有回答,自顾自敲了敲脑门,甩甩头,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能不再出现这样的幻觉呢? 明明她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叹完气,开锁,进门,反手就要关门。 大门忽然就被一只脚顶住了。 紧接着耳边传来苏裕的痛呼。 “干什么干什么?这么不欢迎我的吗?好容易回来了连门都不让进了吗??”苏裕挤开了大门,把行李丢进了门里,这才坐了下来,脱鞋,揉脚。 赢秀听见苏裕的痛呼时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苏裕自顾自地进门,脱鞋,揉脚。心说这次的幻觉是不是有点太真实了? 苏裕见秀叔呆愣愣的,又这么大烟酒味道,心想秀叔应该是喝蒙了。 不由有些好奇,她还是头一次见秀叔喝醉了酒。 苏裕懒得站起来,伸手拉住秀叔的裤腿,拽着他也坐了下来,然后凑过去,朝他的右边脸颊上亲了一口,被秀叔新冒的胡渣扎了一下脸,痒痒的。 “有没有想我呀?”苏裕笑着问,眉眼弯弯的,看在赢秀眼里,美极了。 “……恩。”赢秀愣愣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将苏裕紧紧地,紧紧地揉进怀里。 “回来就好……”赢秀的手有些颤抖,强行叹气才不让声音听起来也那么脆弱,他重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苏裕任由秀叔抱着,闻着他充满酒气的衬衣,感受他用力亲吻着她头顶的嘴唇,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由笑了。 “噢……原来那天你是真的要让我走啊……” “不是,不……” “秀叔,” “我在……” “我不走了,不想走啦。” “好,好……” “秀叔,” “恩?” “你还爱我不?” 苏裕问着,看着秀叔聚焦不了的迷醉眼眸,恶向胆边生,坏心四起,伸手往下探去。 “唉……啊,”刚要回应苏裕的问话,赢秀猛地浑身一震,不由低头,看见自己命根被抓住了。 苏裕三下五除二扒了秀叔的裤头,掏出他的大宝贝。看小说漫画里都说喝醉酒的男人性能力翻倍,不知是真是假~苏裕想着,迫不及待地捏住了秀叔的命根。 下体传来的触感太过份真实,赢秀正发胀的脑子还有些发懵,“这,这也太……真实了?……” 不是发梦,裕裕怎么可能说出“不走了”这样的话呢? “当然是真实的了。”苏裕说着,俯下脑袋,张开了小嘴,伸出舌头来,几下就把秀叔弄得硬挺了起来。苏裕抬头看着秀叔迷离的表情,酒精的作用让他的脸绯红一片,鼻头和耳根都红透了。看起来,意外的,很委屈,很软弱,很想推倒他…… 想到就做,苏裕一下扑到秀叔身上,差点成功。没想到秀叔有一只手撑在身后。 于是苏裕只是亲了亲秀叔的额头,再次俯身,用柔软的小嘴,和纤细的双手,让秀叔更加地舒服。 “啊……呜,来了……”秀叔喘着粗气,突然叫道,伸手抓住了苏裕的一缕秀发。 苏裕抽空抬头看了秀叔一眼,发现他正焦急地盯着自己,不由一笑,正待再次低头将秀叔的火热含住,秀叔猛地站了起来,硬东西弹了她一脸,紧接着秀叔就颠三倒四地跑去了厕所,一路上撞倒不少东西。 苏裕一脸蒙逼,擦擦嘴跟了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秀叔正对马桶大肆放水。 “噢,原来酒后做爱会容易尿急呀?小说漫画里都是骗人的……” 说着走了进去,边走边脱衣服,然后走到秀叔身后,抱住他的后腰,手从后面绕到前头,握住了秀叔扶着放水龙头的大手,等他尿完了,引导着秀叔的手再次套弄了起来。 “还来吗?”秀叔带着酒气的声音从脑袋上头响起。 “当然来了,秀叔您不想要吗?” “想……” “那就快点……”苏裕说着,踮起脚,学着当初秀叔对她做的那样,轻轻咬住了秀叔的耳垂,然后低声说道:“硬起来呀……” 效果显著,苏裕眼看着秀叔的那根腾地一下硬了起来,雄风大展。 秀叔转过身,抱住了苏裕,一下一下地亲吻她,等苏裕主动亲上他的嘴了,才把注意力专注在她香甜的嘴唇里。 苏裕扶着秀叔的那根东西,抵在自己的内裤下方,然后夹紧双腿,秀叔配合地抽动起腰身。 苏裕伏在秀叔胸膛上,解了他的衬衫,咬了一口他的锁骨,享受这下体的摩擦,并温柔地舔允着秀叔的胸膛,很快秀叔的两颗乳头也硬挺了起来,苏裕一边用舌头在它们周围打转,一边将手伸进他的衬衣后头,抚摸着他的脊梁骨,并在他的尾龙骨处轻轻地挠。 秀叔抽动地越来越快,也喘的越来越厉害,忽然,苏裕的腿间湿润了一片,秀叔射了。 但是完全没有软下去的迹象! 秀叔还想再次抽动腰身,苏裕推开了他,拉着他坐到浴缸里,然后给浴缸放水。 苏裕跨在秀叔身上,一点点地把内衣裤脱下,毫无保留地展露在秀叔面前。 水很快就涨了上来,苏裕趁着流水冲走秀叔身上的精液之前,扶着他的那根东西,抵在自己的穴口,然后慢慢地坐了下来。 秀叔全程都在看着两个人结合的地方,射了一次之后,他清醒了不少。此时他看着苏裕嫣红的脸,娇嫩的身躯,激动不已。 “裕裕……”秀叔叫道。 “恩?”苏裕应道,再看秀叔,眼神清明了不少,看来酒醒了,于是一边扭动着屁股,一边冲秀叔娇媚地笑:“秀叔,我回来啦~”说完伸手要抱。 “裕裕!……”秀叔激动地抱住了苏裕,下体大力地顶弄她的穴道。 “恩~秀叔……”苏裕娇吟不已,听在秀叔耳朵里,骨头都要酥了。赢秀暂时拔出,关了水喉,换个姿势,让裕裕伏趴在浴缸边缘,屁股对着他的硬挺,用力地坐下! “啊嗯!~”苏裕舒服地呻吟,两年没见了,原来自己还挺想念秀叔的这根东西的。 “秀叔,秀叔恩~”苏裕被秀叔扶着腰肢,屁股上下撞击着秀叔的腰胯,每一次都很深。“两,两年了恩~好想你啊~” “我也是,我也……” 秀叔说着,伸手抚摸苏裕后背上的纹身,不像他之前无数次想要让这颗树上长出他的名字那样,这一次,他希望,自己能是种在它身边的另一棵树,枝丫树干都纠缠在一起,今生都不要分离了。 “我好想你……” 秀叔说着,越发用力,从坐在浴缸里的姿势,随着撞击力度增大而一点点地蹲了起来,直把苏裕往墙上逼。 “啊啊~轻点,轻一点……恩~”苏裕上半身伏趴在墙上,冰凉的触感刺激着火热的身躯,她回过头,想要换姿势。 秀叔会意,停了下来,然后牵着她的腿将她翻了个身,坐在浴缸边缘,背靠在墙上,双腿则分别搭在他的肩头和腰上。 苏裕双腿一收,让秀叔贴近自己。 “秀叔……”苏裕双手撑着身后的瓷砖,挺着胸脯看着秀叔,腰肢被秀叔顺手握住。 秀叔手一收,就着苏裕缠住他的姿势把苏裕的身子贴上自己的小腹,然后再摸索着找到自己的坚挺,扶着送进她的幽谷里。 “嗯哼~”赢秀没有太用力,力度动作温柔地让苏裕舒服地仰起了脑袋,娇吟出声,胸前和脖子都绯红一片,随着秀叔的动作而上下摇曳着,这个模样在三年前秀叔是看不到的。 他的裕裕终于放开了。 赢秀有些恍惚,又有些感触,想到了曾经苏裕的模样,再看着现在苏裕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叹息。 苏裕在秀叔温柔的动作中忽听得这一声叹,眉头一皱,不高兴地瞪了秀叔一眼。 “你果然是在嫌我不行!!”说罢抽身要走,被秀叔焦急拉回。 “你要去哪?”秀叔这一声问的有些发颤。 苏裕听出来了,想想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秀叔脆弱的一面。 低头看看被秀叔紧紧抓住的手,苏裕忽然在想,当初自己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离开秀叔呢?现在自己为什么又放开了这些念头,转而想要投入秀叔的怀抱呢? 接着她就想起了那个房间,那个场景,自己哭着说过的话,还有秀叔握着她的手对她倾诉的深情,还有秀叔最后看着她绝情离去时落寞的神情。紧接着又想起秀叔两年前低着脑袋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好半天才说出放她走的话语时的情景。此外还有许多个秀叔因为她而无可奈何的落寞场景。 “秀叔,什么是喜欢?”苏裕忽然问道。 “…………我不知道。” “那什么是爱?” “我也……不知道……” “那为什么呢?”苏裕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总会一副要哭的模样呢?” 赢秀愣住了,原来自己已经脆弱成这副模样了吗…… “为什么呢?……”苏裕盯着秀叔,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问道:“为什么我也想哭呢?” 泪滴在手上,流进秀叔抓着她的掌心里。 赢秀颤抖着抱住了同样颤抖着的苏裕。 “对不起……秀叔……对不起……”苏裕将脸埋在秀叔的怀里,不停地道歉:“不走了……再也不走了……我这辈子……都不走了!” “不哭了,别哭了宝贝……”秀叔一边安抚着她一边也老泪纵横,他是在感慨,庆幸,庆幸苏裕终于“浪子回头”。 -- Яòυsんυщυ.χγZ 二十三 抱着一会儿,秀叔就不安分了。 苏裕感觉到秀叔滑落到她臀瓣上的手,手上因为工作而磨出的老茧在轻轻地瘙痒着她的肌肤。 不见苏裕抵触,秀叔就大胆进犯她的深谷幽菊。 苏裕一惊,拍了秀叔一下:“别,那里好脏的。” “我不觉得脏。”说着,打横抱起苏裕,离开了浴室,抱到了床上。 刚把人放下,就举起了她的双腿,低头埋入她的臀间,伸出舌头舔允她的后庭花。 苏裕害羞地缩了一缩,这个感觉从未尝试过,她有点害怕,又有点好奇。 很快,所有的感觉都演变成了舒服。 秀叔见苏裕放松了下来,便直起身,扶着自己又一次硬挺起来的欲望,在花前游走一阵,就要破门而入。 被苏裕拦住。 “等等,秀叔,戴套……”苏裕说着,看着秀叔的坚挺,红了脸。 “我不想一会儿,被搅屎棍捅……” 秀叔笑了,揉了揉苏裕的头发,侧身翻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掏出一盒套套来,给自己戴上。 苏裕反而沉浸在秀叔带着鱼尾纹的笑容里,有了久别重逢的感觉,胸口有情感在外溢,脑子里有天空海阔的畅快感。 “秀叔,我喜欢你笑,你以后要多笑。”苏裕主动抱住了秀叔的脖颈,亲了一口他的眼角。 “好。”说着,秀叔又笑了,这次还带出了抬头纹。 苏裕喜欢得不得了,被秀叔扶着挺起腰,接受了他的进入。 后庭是第一次,苏裕有点紧张,不小心夹的紧了,引来秀叔的轻呼:“裕裕,放松,放松一点……你夹疼我了……” “我,我……”苏裕想说她控制不住,后面的肌肉不听她使唤!但是因为大脑太专注于“要放松”这个指令,牙齿都紧紧咬住了。 秀叔大概是猜到她想说什么了,于是他含住苏裕的嘴唇,不停地舔允,并用手掰开苏裕的穴道口,一边揉一边掰,见她稍微松开一些了就强硬地动作了一番,破开苏裕紧致的穴道,深入浅出了好几回,总算是把苏裕后面的肌肉捅疲惫了,渐渐放松了下来,他才能开始享受苏裕初尝情欲的后穴。 “对,宝贝,就这样放松……”秀叔一边哄着,一边卖力地顶弄着,然后亲吻她的红唇,深情地说着:“现在你的所有入口,都是我的了……” 苏裕没功夫搭理秀叔,后面的刺激太强烈,她受不住,被秀叔顶弄的花枝乱颤,喘息着求饶。 “哈…恩……来了”秀叔舒服地轻声呻吟了起来,伏在苏裕身上,随着苏裕用双腿夹紧他的腰身的动作,加快了顶撞的速度了,也加大了力度。 苏裕叫的更大声了,两个即将达到高潮的人互相揉搓着对方的身躯,此起彼伏地叫着,喘息着,一同达到了浪潮之巅。 事后,秀叔就着姿势伏在苏裕身上,享受着将她抱住的温馨时刻。 歇息一阵,将身抽离,卸掉了满载的套套,赢秀盯着裕裕粉红的身躯和妖娆的姿势,套弄了几下,让自己的小兄弟变成大兄弟。 “还来吗?”苏裕迷离着眼睛,看见秀叔想再来一发的样子,想想自己今天从南到北奔波了一天,体力要吃不消了,想打退堂鼓。 “恩,再来”秀叔说着,已经将头抵在了她的花心。 “我好累啊……恩~……” 秀叔进来的一刻,同时也含住了苏裕的乳房,一边揉搓舔弄,一边慢慢地挺进苏裕的身体里。 “那你别动,我来就好。”秀叔温柔地抚摸着苏裕的脸颊,俯身亲吻她的香唇,在她体内进出的动作也是轻缓又温柔的。 “恩……”苏裕被弄得很舒服,一边享受秀叔的服侍,一边闭上眼睛歇息。 不久之后,渐渐抵达高潮,苏裕轻叫着扭动起来,动作越来越用力,秀叔被苏裕高潮时候紧紧地一夹一吸,也喷射了。 意犹未尽,秀叔没有拔出来,接着爱抚苏裕的身体,把她弄得又舒服了起来。 “来,想象一下你喜欢的东西,”秀叔伏在她耳边,咬着她的耳垂说话。 闻言苏裕开始想象,因为在跟秀叔做舒服的事情,她首先想到的,是欧美大叔的腰。八块腹肌,人鱼线,公狗腰,紧接着想到秀叔爽朗的笑容,和眼角嘴角被笑容带起的纹路,再接着想到了云南一个风景如画的湖面,她在湖边支了个帐篷,正躲在里面跟秀叔爱爱…… “呵呵~”苏裕哼唧着笑了出来,觉得这个可以有。 “跟我说说你在想什么?”秀叔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垂传了来,闻言苏裕把自己的想象说了出来。 “我在想一片湖,我们在湖边支了一个帐篷……” “恩,然后呢?” “恩~我们在帐篷里做爱……” “详细一点……说给我听……” “我侧躺着,你从后面抱着我……” 闻言,秀叔抽了出来,将苏裕翻了个身侧躺着,自己躺到了她的身后。 “呵呵~”苏裕轻笑出声,任由秀叔摆布,接着说:“你用右手抱着我,揉我的胸,恩~另一个也要……对……左手伸到了我的下面……揉我的阴蒂,恩~对,就这样……然后捏一捏,再搓一搓啊~~手指,插进来啊恩~~亲我的耳朵,恩~用舔的,啊~好舒服……” “接着呢?”秀叔问,他已经再一次硬了起来,顶着苏裕的屁股,不可忽视。 “恩~接着……你把你的……那根……抵在我的小穴下面……然后来回地摩擦……” 秀叔闻言照办。 “对恩哼~手要,也,捏我的阴蒂……啊~叫我,宝贝……” “舒服吗?宝贝……” “好舒服~” “然后呢?可以进去了吗?” “恩,等等,” 苏裕说着,翻身把秀叔压住了,说:“我喜欢在上面~” 说着一屁股坐在秀叔的硬挺上面,压着他的炙热来回扭动腰肢。 秀叔舒服的哼哼,抚摸着苏裕的大腿根,不时捏一下她软弹的屁股。 感觉已经很热切了,兴致已经很高昂了,苏裕把秀叔的东西插进了身体里,大张着双腿,用力地摆动屁股,将秀叔的炙热吞进最深处,再吐出来,再吞进去,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这样真的很舒服。 换了几个姿势,苏裕和秀叔一起达到了高潮,秀叔射进了她的体内,苏裕伏在秀叔身上,轻轻扭动了几下,把秀叔抽离出来,顺便带出了许多浓稠的精液。 “会怀上吗?”秀叔揉着累坏的小家伙的脑袋。 “恩……不知道……” “那就多来几发……” “啊,不要了,秀叔,我好累……” “不行,必须今晚,我可已经四十好几了,不能再让我等了。” 说着把又硬起来的东西捅进了她的体内。 “啊!?你怎么硬起来的???乌恩~老变态!” 终 -- 作者有话说 人生第一部中长篇小说啊,难得的是成功完结了,给自己撒个花。 本来这是个悲剧的,又黄又黑又悲剧,后来写着写着就自觉自己能力有限,写不了悲剧,于是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现在想想。 幸好没写成悲剧。 不然秀叔就不是现在的秀叔了。 以下是最初的设想,来感受一下那时候我狗血又黑暗的脑洞。 原标题:《忠犬》 一句话梗概:变态上司疯狂追求女主不果,两人同归于尽;是欲望还是爱,男人分不清,女人也分不清,所以他们只有纠缠和伤害,才能勉强满足心底的渴望;变态男人因迷恋单纯少女犯下种种罪行,示爱不果,便互相折磨,最终以死结束这段扭曲的爱情。 内容梗概:实习生在实习期间与已婚有子的带队上司发生暧昧关系,然而顶不住周遭压力选择读研逃去国外,却还是被紧追而来的上司软禁并强制发生关系,三个星期后受不了软禁生活自杀,被救,在医院治疗期间逃跑,被找回,这次是囚禁,上司彻底暴露变态Av狂魔的本性,一有空就强奸女主并录制成Av,然后强迫女主一起看。某天上司离婚,失去孩子的抚养权,和女主喝酒聊天,醉后吐露凄惨的过去和爱子之情和对摄影的热爱和对女主身体的迷恋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女主抓住上司醉酒的机会进行谋杀,但没胆下手,只好趁机销毁所有有关于她的录像然后逃回国内,这次好久都没有上司的消息,女主以为自己终于逃离了上司的魔掌,安心生活了几年,结果猛然在网上发现一部低成本的电影,讲述一头黑熊,为了得到它心心念念的女人,杀妻弃子,离开森林,剪去利爪,剥下皮毛,抛弃本性,扮成人类躲在钢铁森林里的角落每日窥视着它心爱的女人,最后在欲望的驱使下它终于还是强奸了它心爱的女人,它本意并不如此,它只想和她心爱的女人一起在森林里狩猎,做爱,旅行,死去,然而事实是它看着女人的娇躯欲罢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强奸她占有她,将她绑架,想带她逃回森林,它凶残的样貌被路人发现,人类出动了武警,手枪猎枪的子弹盯紧了它的脑壳,它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被一发子弹打中了脑袋,子弹穿过额头,掉在它怀里昏迷的女人身上,献血如泉喷涌,它倒下了,在眼看就要到达的森林前。导演不是上司,女主却肯定这是上司拍的,心惊胆战夜不能寐,生怕上司在夜里忽然蹦出来将她捉回去,几个昼夜过去女主坚持不住昏睡过去,这晚,上司终于还是出现了,带着一身的酒味和烟味,将她捆绑在床,强奸到天亮,她体力透支,几欲昏迷,上司最后为她送了绑,拥着她倾诉他的思念和痛苦,咒骂她的绝情,忏悔他的恶行,她使尽最后一丝气力用枕头底下的小刀刺他,刺了三下,都没扎中要害,最终体力透支昏迷过去,他一声不吭,为她拍了一张照片,换了血淋淋的床单,随后离去,再也不曾出现。只是以后的每一天,女主都会莫名丢了东西,坏掉的东西第二天总会变好,家里总是脏不起来,交过的每一任男友都不长久,女友也一样,不论她搬去哪里,换了多少环境,那个人的影子总是在她左右,无声,紧迫。她又一次自杀,醒来的时候果然躺在医院,身边坐着面容可惧的他,在他脸上,曾经风光不见,只有岁月无情的凿刻,阴魂的神情和满面的胡渣。她说别再纠缠她了,她已经不再美丽了,多亏了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她现在宛如行尸走肉,没有自由,得不到爱,还不能死去。他说他爱她,她说她不爱他,他说不如我们一起死吧,她说好,于是他抱着她逃离了医院,躲进了他为她构建的森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