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孀妇》 第001章极品荟萃 寒冬腊月。 雪后的文家屯子银装素裹,平添了一份圣洁静谧,村人十有八九还沉浸在睡梦中,他们谁也想不到这一大清早的,老阎家就搞出人命了…… 老阎家的南屋里简陋破败,黄土炕上,大红的喜被下躺着一身红嫁衣的新娘子钱大双。 此刻的她气若游丝,脑袋上裹着一条红布,伤口那儿有血水缓缓地渗出。 蓦然嘎吱一声响打破了屋里的沉沉死寂,房门随之打开,走进来阎三豹的妻子柳金娥。 她径直走到土炕边,眼底闪过浓浓恶毒之色,即使一身朴素的粗麻衣服,也掩藏不住这个村妇心毒如蛇蝎。 柳金娥端详片刻,试着戳了戳钱大双额头上的伤口,后者没有一点反应。 其实刚才柳金娥就溜进来了一次,戳钱大双额头上的伤口时,钱大双疼得哼哼着,漂亮的眼睫动啊动,仿佛随时会睁眼醒过来似的。 柳金娥一下就怂得跑出去了,毕竟她可不想做鬼压床的噩梦。 但是现在呢,钱大双一动不动的,于是柳金娥的黑心胆子又肥起来,张开双手就掐住了钱大双的纤细脖颈。 终是担心以后会做噩梦,柳金娥眼睛闭得死死的不敢看一眼,手上却使出了所有的力气。 很快,依旧昏迷中的钱大双闷闷哼了几声,似落水者一般扑腾了几下,彻底就没了动静。 柳金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秒秒钟,一张脸因得逞而显得无比狰狞……亲手掐死了刚进门的小嫂子,她没有丝毫后怕负罪感,反而是得意的自言自语。 “小贱货,你这个短命鬼的死相一点也不瘆人啊,就像睡着了一样,我白得了许多好处,还不会做噩梦,我真是个有福气的呢!”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轻唤,“金娥,搞定了吗?” 柳金娥欢快地答应着,转身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去,看着屋门口瑟缩着脖子的阎三豹,抬手一戳他的脑门,她似只下了蛋的老母鸡咕呾咕呾喧嚷着,生怕谁听不见似的。 “我柳金娥出马,哪有搞不定的事儿?钱大双死了,瞧你这熊样儿,就不像个大男人!” 阎三豹满意地谄笑着,辩解,“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我这不是怕破坏了在你心里的大男人形象吗?” 说这话时,阎三豹有意地拔了拔脖子,随之身形就拔高了一些,柳金娥并没有因此而有好声气,反而是鼻子里鄙夷地哼了一声。 不等柳金娥说出邀功请赏的长篇大论,一旁厨房里鬼魅般冒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这不是别人,正是钱大双的婆婆归榆花。 她摆出来一副阎家正牌女主人的派头,冠冕堂皇地袒护着儿子,恩威并施,“金娥,自古女主内,男主外,以后不要这样埋汰三豹,你从钱大双身上得的那些物件仔细收好,等给我孙子做聘礼!” 柳金娥面上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另一幅情景,归榆花啊归榆花,你可真会给你的怂包儿子脸上贴金箔,阎三豹他主得了外吗? 这阎家还不是你这个讨嫌的老干婆子里里外外都主持着! 不过柳金娥面上也不算是假惺惺的笑,她这是从心里往外的酸爽愉悦呢! 毕竟婆婆归榆花那可是十里八乡名头响亮的吝啬鬼啊,不逼着她这个媳妇将那些物件交出来,就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 而且柳金娥在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她会尽快将那些物件拿到镇子上变卖成银钱,这样她的心里就踏实了。 归榆花见柳金娥没话说,还以为自己稳住了泼辣的三媳妇,她窃喜的同时小算盘扒拉得哗哗响。 见钱眼开的死婆娘! 钱大双是你柳金娥掐死的没错,虽然你立了大功一件,但是钱大双是谁? 这个死鬼是我归榆花的大儿媳妇啊,她的一切好处都是我归榆花的,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她的尸首钱! 想到这里,归榆花黢黑干瘦的老脸上浮起了一抹诡异的笑,“三豹,你马上去请王半仙,就说阎大豹十五岁的新娘子死了,是新鲜的雏儿尸,一口价十两银子,而且不管盘缠不管饭!” 阎三豹面上一喜,答应着就往外走……他娘这是给他男主外的大好机会呢,那么钱大双的尸首钱,他怎么的也要抠点零碎下来,这里面的半两银子肯定归他了。 归榆花扫了一眼阎三豹匆匆离去的背影,诡异的笑容越发熠熠生辉,蓦然扭头望向东屋,仿佛自己就是个运筹帷幄的兵马大元帅,那个中气十足,毫不愧疚。 “二豹,你马上去村口守着,看见那个吃白食的回来,就想办法拖住他,等拿到了银子,娘让小四给你通气。” 这时,东屋的窗户缝隙一下子合得严严实实……显而易见,阎二豹和妻子杨桂芝看了个全场。 这两口子当然一门儿清,归榆花所说的“吃白食的”是何许人也?除了那个老实巴交的阎大豹还能有谁? 此时此刻,他们俩也是佩服得五体投体……阎大豹简直就是老实人中的极品奇葩,一万年只出产一个的那种! 杨桂芝追到门口,将一件又脏又旧的黑棉袄塞给阎二豹,眸光盈盈中透着极致的关切,俨然就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五好媳妇范儿,好得可以立个仁德贤惠的牌坊了。 值得一提的是老阎家的小字辈儿,比如阎二豹的两女一儿,比如阎三豹的一女一儿。 他们早就被柳金娥的老母鸡嗓子吵醒了,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听着呢,虽然听不懂其中的微妙细节,但是也听明白大伯母钱大双死了,马上就有银子啦! 奶奶拿到了银子一准高兴,那她肯定就会买肉给大伙儿吃,晚饭肯定又能吃上香喷喷的肉肉啦! 昨天大伯阎大豹娶媳妇儿,午饭有肉吃,可惜肉块很少,他们中手慢筷子慢的,仅仅看到了肉,过了眼瘾,没过嘴瘾。 他们中没吃到肉的,心里自然老大不舒服,尽管听到有人嚷嚷大伯母拜天地时撞香案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02章换了芯儿 但是他们顾不得大伯母是死是活,更懒得跑过去看热闹,而是不厌其烦地翻搅着每桌席的每盘子菜,希望可以找到几星子肉屑解解馋。 等送走了一个个吃喜宴的村人后,归榆花解释中午外人多,菜里放的肉少,晚饭是自家人,菜里少不了大肉块。 等到吃晚饭时果然菜里有很多肉块,这些小字辈儿自然都吃得高兴,所以此刻他们就如过大年三十那样一派欢喜雀跃。 总之就是大伯母死得太好了,要是每天都有一个大伯母死掉多好啊,那就可以天天吃肉啦! 杨桂芝目送阎二豹出了院子后,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阎大豹。 她听丈夫说阎大豹昨晚在厨房睡的,一大早就进山了,说是想逮只兔子之类的给钱大双补身子。 不由自主,杨桂芝心里冷笑了声,阎大豹啊,没有比你更蠢的人了,你借了十两银子娶钱大双,这还没睡一次就被柳金娥给掐死了。 等你回来后,那钱大双的尸首也被归榆花卖了,银子捏在了归榆花的手里,你还能把那老干婆子掇到墙上? 甚至,杨桂芝还联想到了钱大双,现在正是腊月时节,也就是村里人正享清福的时候。 有道是有福生在腊月,没福死在腊月,看来这钱大双也是个没福气的。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杨桂芝就忽略了一个不可抹杀的事实,陷入昏迷的钱大双是被柳金娥掐死的。 眼见归榆花和柳金娥聊得欢畅,杨桂芝不着痕迹地刷了一把存在感,“娘,今天轮到金娥做饭了,我昨晚着了风寒,脑袋痛得厉害,早饭不想吃了,这就去蒙被子发发汗!” 其实,她这样扯谎是希望归榆花悄悄给她这个二房媳妇点死人钱抓药,那样她就会让阎二豹少抓点药敷衍一下,剩下的钱等哪天偷偷买点熟肉吃吃,蓦然,杨桂芝视线呆滞悚然…… 柳金娥听到杨桂芝的话,委屈吧啦地看着归榆花,眼神的意思就是我现在是阎家的大功臣,还要让我做一大家子的饭? 虽然归榆花已经烧火熬了粥,但是老奸巨猾的她可不想松口惯着柳金娥。 于是她避开了这个话题,扯开嗓子喊,“四豹……” 见没有什么回应,归榆花恨着声,“这个兔崽子,又死哪去了?” 她本打算拿到了钱大双的尸首钱后,先给嗜赌如命的阎四豹塞一两花着,然后让他给阎二豹通个气。 现在只能换了盘算,到时就让大孙子阎玉堂跑一趟,这样一来就省下了一两银子,归榆花心里更乐呵,但面上却假装被气狠,手按着心口,呼哧呼哧地大喘气,这时,一个幽幽女声轻飘飘地入了耳。 “娘,我和大豹已经拜堂成亲啦,你该给我一两纹银的改口费,今天是我回门的日子,稍后到我娘家那儿,我父母也会给大豹改口费。” 改口费? 还是一两纹银的改口费! 柳金娥嫁过来时没拿到一文钱的改口费,而且她就没听说过改口费这玩意儿,而且她长这么大也没试过银子摸上去啥感觉,泼辣如她正要转头痛快地讥讽一番,却看见了青丝凌乱,鲜血披面的钱大双。 柳金娥顿时瞠目结舌! 一牛车的讥讽话卡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那个万分难受啊! 很快,归榆花和柳金娥像见了鬼似的,凄厉的尖叫起来。 这刻薄如归榆花,泼辣如柳金娥一时间都吓得几近屁滚尿流,双腿软得迈不开步! 她们怔怔愣愣,艰难地消化着摆在眼前的事实! 雪后放晴的天空蓝盈盈的,钱大双活生生的……没有死! 而且,老阎家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此刻的钱大双已经换了芯儿! 现代社会的钱大双揣了一肚子渊博才学,结果却智商情商不在线,被闺蜜轻松地截胡撬走了男友,而且雪上加霜,最疼爱她的奶奶因病猝死,心灰意冷的她醉酒割脉自杀。 可是,命运的轨迹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她莫名其妙地魂穿过来,所以,被柳金娥掐死的钱大双死而重生。 刚才她睁眼醒来,看着陌生的周遭,听着老阎家的人将原主当成了案板上的猪肉……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脑袋痛,喉咙也痛,不过这也有一点好处,钱大双可以因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那么她必须爱惜生命,好好活下去。 现在回头再看,钱大双心里依旧酸涩,如春天三月枝头上的酸毛杏那么酸涩。 她明明全力以赴地爱着男友,却最终没有修成正果……可是她以命殉情真是傻到家了,死了顶个卵用! 穿越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既然能发生在她身上,那就也可能发生在别人身上。 想到这儿,钱大双咬牙发誓,如果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有机会撞见深爱的男友,有机会撞见她的“好”闺蜜,那么她一定不会让前世的遭遇重演。 原主的过往记忆模模糊糊的,钱大双懒得努力去搜索,她觉得那是原主的个人隐私,自己应该尊而敬之。 费劲儿坐起来后,钱大双试得袖子里揣了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一块荷叶里包着个大肉包子。 这肯定是阎大豹偷偷塞的,饥肠辘辘的钱大双顾不得细想什么,咬着吃了起来。 可是等她吃完了包子,将荷叶塞进炕洞里,门外的那两位还不知疲倦地叽叽哔哔着,呵,真当她是个死人了。 这阎家是个弱肉强食的虎狼之地,她不想被吃掉就只能强硬起来,眼前之计就是赶紧想个办法脱离阎家。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眼前最急的就是要让阎家人明白个事儿,她钱大双不是个任人搓捏的软柿子。 之所以提出了改口费,是因为钱大双想起了现代社会家乡的婚礼习俗,而且她想借此从归榆花嘴里试探一下原主娘家的情况。 一般正常情况下,原主娘家人应该快来接女儿回门了,可是归榆花却让阎三豹去请王半仙,这样做可真够嚣张的,她一人对峙这家子极品,只能见招拆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03章颠倒黑白 已经回过神来的归榆花咀嚼着钱大双的这番话,她记得自己那个见多识广的丈夫阎旺财说过,在县城,省府等等大地方,大户人家娶妻嫁女都是给改口费的。 归榆花瞪着钱大双,最终她骨子里的刻薄奸猾压下去一肚子的惊悚不安,俨然戏精上身似的,抹着根本就不存在的老泪,“大双啊,娘知道你嫁给三十多岁的大豹很委屈,还以为你气死了呢,娘还想着你怎么这样没福气呢,怎么就死在了腊月天?” 钱大双表面上不为所动,心里却是一万匹草骆驼奔腾而过,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嫁给一个三十多……也不知多一岁,还是多九岁的老男人,这些阎家人却还想害死她,他们怎么忍心下毒手? 柳金娥看着钱大双咧着嘴笑得无声无息,白森森的门牙泛着雪色的森森冷光,怎么看都不像是只束手待毙的无害小白兔。 在她的印象当中,钱大双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懦女孩子,明明被她掐的没气了,怎么又活了? 一时间,柳金娥也想不明白哪儿不对劲儿,虽然难以置信,但是钱大双的后事都“安排”好了啊,她现在必须是死人才能卖尸首钱。 眼见归榆花假惺惺的抹着眼泪,转身进了厨房,柳金娥心里咒骂着,这个老不死的有钱就往上蹭,没钱就往后退,但是她面上皮笑肉不笑的。 钱大双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而她是个三十岁的壮妇,既然能掐死她第一次,那就能掐死她第二次。 想着掐死了钱大双,卖得的尸首钱十之八九都会花在自己宝贝儿子阎玉堂身上,柳金娥虽然没吃早饭,但也浑身是劲儿,她张开了双手,逼近。 呵,这是掐上瘾了! 钱大双见过狠毒的,没见过这么狠毒的,不过自己又不是那个昏迷不醒的原主,怎么可能乖乖地等着让柳金娥掐死? 她一转身就朝院门跑去,边跑边嚷,略略沙哑的嗓音那叫一个凄楚万分,“柳金娥疯啦,杀人啦,救命啊……” 钱大双跑了几步,眸角余光扫视到归榆花从厨房扑出来,手里拎着黑漆漆的烧火棍……敢情这老干婆是进厨房拿家伙去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杨桂芝早就闪身进了屋,从门缝里关注着外面,她诚心诚意祈祷着,煮熟的肥鸭子可不能飞走了,归榆花和柳金娥最好麻利的揍死了钱大双。 值得一提的是,阎家二房和三房的孩子们从窗户,或者从门缝探出脑袋眼巴巴地张望着,心里也和杨桂芝的想法一模一样。 当钱大双跑出了阎家院门时,这才想起来,她根本不晓得原主娘家在哪儿啊,这人生地不熟的,她该往哪儿逃呢? 目光匆匆一扫,钱大双看见附近的邻居都是门扉紧闭,她真是呼救无门啊,此时此刻,恨不得自己肋生双翅,振翅高飞,一头扎进密林中。 要是……要是自己有轻功多好啊! 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放……天无绝人之路! 钱大双没跑多远就撞见了一辆牛车,上面坐着几个男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看见她,就抬腿下来,四方脸上染了疑惑,“大双,刚才是你喊救命?这一大清早的,你还受了伤,这是要去哪儿?” 救命稻草来了,不好好利用那就是浪费资源,浪费可耻! 钱大双点点头,马上就躲到了这个男人身旁,“伯伯,求你救救我,阎家人黑了心肝肺,想揍死我卖尸首,我还小,不想死啊!” 毕竟是人命关天,钱大双想着自己戳破了阎家人贪婪龌龊的嘴脸,后者就会有所忌惮,同时也会引起眼前这个男人的高度重视。 这个男人想伸手拍拍钱大双的肩头,以表示安慰,但是转念一想这孩子已经嫁人为人妇,因此他只是轻咳了一声。 “大双,你别怕,瑞伯伯是文家屯子的里正,自然会主持公道。” 里正文瑞暗暗唏嘘,这孩子嫁为人妇一天而已,就变了不少,以前总是喊他瑞伯伯的,哦,这是被吓坏了。 至此,文瑞才发现钱大双浑身瑟瑟发抖着,眼里蓄着雾气,仿佛随时会呜呜哭出来似的……文瑞眼神一凛,细细咀嚼着钱大双的那番话。 柳金娥张牙舞爪的,归榆花高举着烧火棍…… 这婆媳两个以如此凶悍的姿态出现在文瑞等人的视野里,饶是他们这些壮实的男人,也惊骇不已,于是乎,他们对钱大双的话深信不疑。 把刚进门的新媳妇儿揍死卖尸首! 这何止是黑了心肝肺,简直是从头到脚坏到了底,这样的坏人应该送进县衙问罪! 财迷心窍的柳金娥和归榆花感受到大家不屑而凌厉的视线,这才后知后觉清醒过来,一个放下了两只爪子,一个将烧火棍藏在身后,望着里正文瑞,讨好地谄笑着。 归榆花往前蹭了一步,厚着脸皮颠倒黑白,“里正,你别听钱大双胡诌,她一大清早哭哭啼啼的,说嫁入阎家委屈她了,我气不过……” 里正文瑞接过来话头,语气透着愠怒,“你气不过就掐钱大双?你气不过就弄得钱大双一脸血?” 事实胜于雄辩! 钱大双鲜血披面,脖颈上的紫红掐痕更是不容忽视……柳金娥掐死了原主,那种力道怎么会温柔清浅呢? 归榆花被呛着了,一时间无话可说,总不能说罪魁祸首是柳金娥,她只是一个小帮凶而已。 于是,她干笑着,求助似的望着柳金娥,意思就是你不是一向泼辣无敌吗?还不快帮老娘帮腔! 柳金娥此刻依旧没有半分愧疚,她心里还在憋屈地琢磨着,当时自己都累得手腕子酸困了,怎么就没掐死了钱大双?是自己的力气太小了? “归榆花,你的三个孙女与钱大双年纪相近,你主家不正,就不怕她们嫁不到好人家?柳金娥,你那儿子是个读书的料子,你就不怕自己的龌龊行为影响到他的前途?” 里正文瑞看得可清楚了,刚才柳金娥追钱大双时穷凶极恶,两只手爪子还比划出来掐脖子的动作。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04章顺杆子爬 不过他这个里正处理屯里事务讲究和为贵,现在只想尽快息事宁人,也就是想让这婆媳两个在钱大双面前服个软,认个错。 听文瑞这样一说,归榆花讪笑着往一旁挪了挪,她心里巴不得把三个孙女嫁出去,把她们的聘礼给孙子攒起来,她偶尔花点也宽裕。 柳金娥却像打了鸡血似的,老母鸡嗓子陡然一扯,搬出来强硬后台,“文里正,年后的大考,我儿阎玉堂已经报名了,文秀才说了我儿是咱们文家屯子最优秀的童生,最有希望考中秀才!” 值得一提的是,柳金娥将“我儿”,“阎玉堂”,“秀才”等字眼儿咬得挺重。 与此同时,归榆花拔了拔脖子,挺了挺腰,仿佛生怕别人看不见她似的,那神情仿佛在说,老娘可是屯子里最优童生的奶奶,你等还不速速巴结? 里正文瑞心里冷嗤了声,就算是又怎样,童生参加省学政主持的考试,只有考中的才算是秀才,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拿出来嘚瑟,除了这见识短浅的柳金娥也是没谁了,吝啬鬼归榆花也没个做长辈的样。 这时,文瑞身后的一个汉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一字字如风中沙粒击打在柳金娥的脸上。 “三豹家的,你嘚瑟个屁,屯子里这批报名的童生中还有我侄子呢,他才十二了,比你儿子还小一岁呢,还有大双的两个弟弟也一样,文秀才不过是随便夸了一句,不等于你儿子就能考中啊!” 文家屯子里文姓一族家境宽裕的不少,因此私塾中文姓童生居多,在这儿,凡是欲考秀才的读书人都被敬称为童生,这些,钱大双还不太了解。 不过听到原主的一对双胞胎弟弟也报名了,她甚是欣慰,这就证明钱家还不是那种一贫如洗的人家……那为什么钱家要把十五岁的女儿许配给三十多岁的阎大豹? 这时,又一个汉子无视变颜变色的阎家婆媳,继续补刀,“大豹的小媳妇儿刚进阎家,你们就合伙欺侮,大豹哪儿对不住阎家?你们这样黑了心肝肺是要遭报应的,阎玉堂是吧?报应肯定就落在他身上了,怕是五六十岁也中不了秀才。” 除了里正文瑞和钱大双,其他人都爆笑起来,阎家婆媳窘得脸红脖子粗,面面相觑……后悔追着钱大双不放,后悔触犯了众怒,肠子都悔青了。 又有人饶有兴致地出言奚落…… “心肝肺黑透了,还懂害臊啊,我家那只老母鸡不下蛋,只抱窝,那脸啊红紫红紫的,跟这婆媳俩一个样,明天就宰了吃肉,叫上大豹喝几杯。” “是啊,大豹是条汉子,可怎么就入了阎家的户?可惜了!家里的小子还没中秀才,就摆起了官家夫人的架子,可笑死了。” …… 这些男人嘴皮子上的战斗力满满的,钱大双听得认真,悄然抓住了一个重点,阎大豹只是入了阎家的户籍。 这就意味着他不是归榆花的亲生儿子! 所以答案出来了,阎二豹和阎三豹都有儿女了,归榆花这才给老大不小的阎大豹娶妻。 所以,以归榆花为首的阎家人想弄死原主卖尸首。 可是钱大双又不能细问什么,魂穿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儿,她一个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也莫名其妙,要是说话露出了破绽,只会招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阎大豹入了阎家的户籍…… 其实这是里正文瑞心里的一个痛点,总觉得对不起阎大豹。 看着归榆花和柳金娥一步步往阎家院子里挪去,看着钱大双一声不吭的凄楚模样儿,文瑞内疚更甚……其实这仅仅是表象而已,钱大双的内心结实着呢! 文瑞语气柔和,“大双,你的婚事不要怪你父母,他们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最起码大豹是个实诚汉子,不会让你过苦日子。” 钱大双心里疑惑更重,钱家人将女儿嫁给一个老男人是有苦衷? 想到这儿,她故作忌惮地望了望那婆媳俩,实则是一招借力打力之计,“瑞伯伯,我好害怕……我今天回门,你能让人送我回娘家吗?” 文瑞会意,越发笃定钱大双被阎家人的野蛮行径吓坏了,他再不做点什么,显得他这里正一职毫无威慑力。 想到这儿,他吩咐身后的汉子们,把阎家院子里那些办喜宴用过的桌椅拾掇到一起。 见这些汉子答应着忙活去了,文瑞才压低了声音,“大双,瑞伯伯派人护送你回娘家不合礼数,容易惹人诟病,别怕,瑞伯伯帮你在阎家打个头阵,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不过,真遇上你和大豹都解决不了的麻烦,也可以找瑞伯伯。” 钱大双当然是顺杆子爬,强颜笑着,问了文瑞家的具体位置,后者如实说了后,心里一叹,这孩子脑袋撞伤了,又差点被掐死,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所以连带记性就不好了。 这样想着,文瑞对阎家又多了几分厌恶。 阎家正房堂屋里,正中桌子旁坐着文瑞和钱大双,右边几个壮汉抱臂而立,他们平时和阎大豹交情不错,想看看文瑞怎样为钱大双主持公道。 左边站着的自然是阎家人,依次是归榆花,杨桂芝,柳金娥以及二房和三房的孩子。 阎家这些小字辈儿都苦大仇深地瞅着钱大双……钱大双没死,他们吃不成肉了。 文瑞见状,心里一叹,归榆花主持阎家,这帮孩子别的不说,人品这块儿就好不到哪儿去。 尤其是柳金娥的儿子阎玉堂更为现实,他依仗着童生身份,踏出一步,拱手,恭敬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文里正,先生说女主内,男主外,所以家里的琐事由奶奶处理就好,我失陪了。” 文瑞心里呵呵的,阎玉堂如果喊他一声文伯伯,还能让他高看一眼,这还未考得什么功名,就如此世故倨傲,那他就不必客气留情了。 本来归榆花和柳金娥还为阎玉堂的清傲风骨暗暗喝彩着,却听见钱大双的一番话,如同被兜头浇了冷水,那个透心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05章摆他一道 “阎玉堂,你奶奶归氏和你母亲柳氏谋害我,大家有目共睹,我脖子上的掐痕就是不可抹杀的罪证,倘若我托瑞伯伯将此事传报县衙,那么你肯定会被取消考试资格,到那时你这童生不过就是一介白丁,功名利禄统统与你无关。” 不管在哪儿,不管是哪朝哪代,当政者选拔人才的基本条件肯定是身世清白,这一点,阎玉堂听私塾的文秀才说过不止一遍。 文瑞和几个壮汉不由自主,眼底就浮现出了惊艳之色,阎大豹的这个小媳妇儿不卑不亢却直中阎玉堂的死穴……谁说她被父母宠得娇懦不堪? 钱大双轻易地接收到了大家的视线,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表现大概是异于原主太多,太明显了。 这也不能怪他,她一看见文瑞等人盘起来的古式发髻,就不由自主想起了古代历史记载的种种。 比如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比如株连九族等等,所以这番话就脱口而出,先拿阎家的这颗夜明珠开刀树威。 此刻,她马上敛眉顺眼,自圆其说的同时暗藏锋锐,“瑞伯伯,这些都是我弟弟在饭桌上说叨过的,难道我这样的弱女子就只能任人宰割,任人无视吗?” 有目共睹! 归榆花和柳金娥想宰割她这块大肥肉;而阎玉堂这个小辈儿正无视她进行时! 文瑞心道,钱大双啊钱大双,本里正答应帮你打头阵,没想到你自己就硬气起来,这脑子转得也忒快了,一般的男人都比不得啊,你这一番话足以毁掉阎玉堂的前途,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弱女子,一点不弱,太不弱了! 默默地为阎玉堂点白蜡烛默哀一下,文瑞语气波澜不惊,“大双,阎家人趁大豹外出谋害你,这事儿做得龌龊无耻,瑞伯伯这个里正自然会一碗水端平,无条件支持你!” 今天清晨,文瑞刚洗漱完毕,阎大豹就登门拜托他去阎家一趟,表面上帮着返还私塾的那些桌椅,暗里照拂一下钱大双,如果钱家人过去接她回门,那就让她在娘家住个够。 此时,阎家二房媳妇杨桂芝听得一脸懵逼状,只觉钱大双那个气场恢弘,令她不禁自惭形秽。 自己的二女儿阎二女十四岁了,比钱大双小一岁,大女儿阎金钗十六岁了,还比钱大双大一岁呢,怎么在这种长脸的时候蹦不出一个响亮屁呢?怎么有本事的女儿却是别人家的? 正无比憋屈时,杨桂芝看见了归榆花和柳金娥脸色讪讪,看见了走向房门的阎玉堂僵立不动,看见了阎玉堂的龙凤胎胞妹阎玉朱小脸青白……咻的一下,杨桂芝另类平衡了。 这三房上上下下仗着一个顶着童生头衔的阎玉堂,一直在二房面前趾高气扬,今天,钱大双可真让她扬眉吐气暗爽了一把。 阎玉堂缓缓转身,他看惯了杨桂芝平时的谄媚样儿,此刻见她幸灾乐祸的眼神,他见风使舵,示弱服软。 扑通一声,阎玉堂直挺挺地跪下了,似是一脸诚恳之色,“大伯母,我代表我奶奶和我娘向你赔礼道歉,对不起!” 文瑞等人心里失笑,这阎玉堂跪的挺利索,可话里的诚意明显不够,对不起这三个字肯定忽悠不过去钱大双。 钱大双心里雪亮,阎玉堂跪的其实是他的功名利禄,她好不容易戳中了他的死穴,自然要以退为进摆他一道。 “瑞伯伯,有道是口说无凭,我想让阎玉堂将阎家的所作所为写下来,阎家人签字画押,一式三份,我和阎家各留一份,剩下那份留在瑞伯伯你那儿。” 这一招稳!准!狠! 文瑞等人暗暗在心里给钱大双鼓掌,不过不等文瑞说什么,阎玉堂腾地一下站起来,寒着脸,“大伯母,我不写,你不要欺人太甚!” 这话音一落,归榆花,柳金娥以及阎玉朱一下子腰杆儿笔挺,一个个望着钱大双,脸上的愤然恰到好处。 钱大双正要有所反应,却看见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不! 不是东西! 魂穿异世这事儿,无神论者钱大双深感莫名其妙,但眼前这一幕更是莫名其妙。 怎么形容好呢? 从便于理解的角度来描述,那就是鬼,钱大双看见了一只女鬼! 云髻雾鬟下的一张小脸皎白如玉,一身红嫁衣更衬得她袅袅婷婷…… 等等! 这……这红嫁衣怎么好眼熟呢? 钱大双轻易地发现自己身上的红嫁衣也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呵呵,或许就是一只过路鬼而已,人家就是打酱油路过而已! 这一大清早忙着保命,钱大双也没顾得上看看原主的面容如何,因此她压下一肚子的惊悚,故作镇定的自我安慰一番。 可是女鬼开口了,声音没有想象中那么凄厉瘆人,而是万般娇懦,“你……你是谁?赔我的命!” 这下,钱大双后知后觉女鬼就是原主,准确地说是原主的鬼魂! 但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占了原主身子的钱大双无法对鬼原主解释自己是谁,自己也没法赔她的命,因此,钱大双对于鬼原主的一次次质问浑然无视。 对于钱大双的沉默,阎玉堂越发得寸进尺,“大伯母,你一个毫无见识的妇人欺侮童生可不是长脸的事儿,传出去只会毁了你的名声!” 你妈,你奶奶才是毫无见识,本姑娘见识过的极品奇葩多了! 如是想着,钱大双想让阎玉堂见识一下她的手段,她 一下下鼓掌,笑容灿烂,“阎玉堂,是不是我欺人太甚,你们阎家人心里雪亮,你不写是吧?” 她不等阎玉堂答复,就转脸望向文瑞,“瑞伯伯,我两个弟弟都识文断字,也可以写写这一式三份的悔罪书!” 不等文瑞表态,站在一旁的一个汉子还没看够热闹,笑嘻嘻的,“好嘞,我这就去!” 文瑞笑容好好地望着阎玉堂,后者恨得真想扑上去撕碎了钱大双,一张俊秀的脸上掠过层层晦色,涂染了与他年龄极致不符的阴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06章财迷心窍 也就是犹豫了一个呼吸的时间,阎玉堂跑了几步,拦住了这个汉子,声音低到了极点,“我写!” 于是,归榆花,柳金娥和阎玉朱又蔫巴了,而杨桂芝又另类暗爽起来。 阎玉堂落座,似是苦恼地皱眉,“文里正,大伯母,没有纸笔墨砚,我没法写!” 其实,阎玉堂的纸笔墨砚都留在私塾中了,因为他担心带回家里会被二伯的儿子阎玉庭偷走。 他正为自己的睿智窃喜着,下一刻就喜不起来了,文瑞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布包,摊开,笔墨砚台齐了。 接着,文瑞从腰间褡裢里取出来一个布袋,拿出来里面的一本册子。 “阎玉堂,你就写在屯里的这本村志上边,这样只需要写一份就行!” 归榆花等人不晓得这其中的厉害之处,阎玉堂晓得啊,这本村志里面记载的都是文家屯子里的重大要事,而且会经每届里正传承下去……今天这跟头栽得大了,这个丑妇不仅敢无视他,还敢摆他一道! 至于阎玉堂如何千方百计抹去村志里的这个污点,那是以后的事儿。 钱大双见阎玉堂翻到了村志的空白页,他挽起袖子熟练地磨砚后,提笔写了一行正楷。 眼神飞掠过年月日,钱大双略略诧异,这里竟然不是流行正楷的汉代,也不是汉代以后的年代,而是西梁国大梁王朝弘熙年间。 阎玉堂抬头,鄙夷的目光斜扫,轻飘飘强调,“大伯母,你不识字,我写好了帮你念一遍。” 其实,阎玉堂想将此事轻描淡写,寥寥几句带过,不过钱大双怎么会让他得逞,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不用了,我常听两个弟弟背书,对于咬文嚼字略知一二,我说你写,最后让瑞伯伯过目。” 就这样,钱大双言简意赅地将事实客观陈述一遍,丝毫不带个人主观感情色彩,就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说事儿。 文瑞一直盯着阎玉堂书写,暗暗佩服钱大双的进退有度……可惜了这孩子,如果她不是女儿身,一定可以考取个功名吃皇粮。 值得一提的是,钱大双可没少用笔画繁难的生僻字,于是阎玉堂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时不时锁着眉头搜肠刮肚想啊想……钱小山和钱小川竟然认识这么多生僻字啊,怪不得连钱大双都可以轻易地出口成章。 约莫三百多字写完,阎玉堂试得手腕酸麻,因为那些生僻字的笔画太多了。 文瑞让柳金娥,阎玉堂和归榆花按了手印后,取出自己的印章,蘸了墨汁在这篇村志末尾盖章,然后让人打过来水,清洗狼毫墨砚,仔细擦干净收起来。 现在归榆花越发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拎着烧火棍去撵钱大双,这事儿要是传到了街坊邻居那儿,几天就会传遍文家屯子的大街小巷,她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所以她忍不住想另类施压,虽然不识字,但也相当认真地盯着阎玉堂书写的东西看了一会儿,啧啧嘴,“大双,你看看我们家玉堂的字多俊啊,玉堂取名是花了钱的,他的名字就是以后住宫殿做大官的意思。” 钱大双无心理睬归榆花,因为此刻她听着鬼原主在耳边叫嚣,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文瑞小心将村志收藏入褡裢中,与那几个汉子不约而同地无视了归榆花,呵,难道说取名为皇帝就真能做了九五之尊,笑死人了。 柳金娥刚才看着宝贝儿子皱着眉头书写,她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不过瞅着钱大双染了血痕的脸颊以及脖颈上的掐痕,她渐渐气顺了,甚至窃喜自己最终还是得了便宜。 就在这时,钱大双笑嘻嘻地望过来,就是那种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语气,“小三家的,多谢你在我昏迷时帮我保管着首饰,现在当着瑞伯伯的面儿还给我吧,不然,我担心你会被人议论手脚不干净。” 文瑞等人心里笑翻了,这一声小三家的恰到好处,钱大双这长嫂的派头够足嘛,这嘴皮子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柳金娥私藏了钱大双的首饰,还想私吞呢! 钱大双不是原主,怎么知道丢了首饰呢? 很简单,因为有个新嫁娘模样的鬼原主在钱大双面前飘来飘去的,想不看见那些首饰都难。 见文瑞凌厉的目光扫过来,柳金娥一下子乱了方寸,等到拿出来藏在怀里的荷囊,她才后悔得辩解起来,“这不是钱大双的,这是我嫁过来阎家时的嫁妆。” 归榆花等人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文瑞走过来,一把夺下了柳金娥的荷囊,冷了声,“如果不是你的嫁妆,那你就是犯了偷盗罪,你被投入女牢的同时,你儿子阎玉堂受你牵连也只能是一介白丁。” 柳金娥被击中死穴,无话可说,阎玉堂暗暗咒骂着自己的无脑娘。 文瑞返回座位,望向了钱大双,询问,“大双,你说!” 钱大双毫不费劲地数点,“一支金步摇,两对珠花钗,一对珠花耳环,一根带白色玉坠的纯银项链。” 文瑞逐一从荷囊中取出来,摆列到桌面上,金银珠玉的柔光轻泛,美好的东西嘛,谁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归榆花老眼泛光……本来还想在今天晚饭后逼着柳金娥交公呢,这下没戏了。 而阎玉堂在乎的是这些东西能换成银子,毕竟年后考试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钱财熏人心,他不甘出声。 “文里正,你怎么能证明这些物件是我大伯母的?你听她一面之词有失公允!” 钱大双了然阎玉堂这是眼热了,可是阎大豹不在身侧,还有其他人也看不见这个鬼原主,一时间她难以反驳阎玉堂。 阎玉堂就是想趁着阎大豹不在场想搅浑水,再说了,昨天拜堂时,钱大双一直顶着红盖头,没有谁看见她的这些首饰。 文瑞将空空的荷囊丢到桌上,鼻子里哼出了一声,“阎玉堂,你可听过小人长戚戚,君子坦荡荡?你要证据,是么?”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07章得意洋洋 阎玉堂俊秀的脸红了一下,但是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他不甘心放手,点点头。 文瑞拈起了那支金步摇,在指间转了一下,阎玉堂不明所以,而一旁的一个汉子嚷开了,“钱大双!上面刻着钱大双的名字!” 另一个汉子也凑过去,“真的喂,我认识的字不多,但是这三个字我认识,阎家可真没羞没臊!” 阎玉堂当然也看清了,随即猜测钱大双手里应该有镇上首饰店的底票,所以他无话可说。 钱大双心里失笑,这阎大豹也算是个粗中有细的主儿,怎么就成大龄剩男了? 柳金娥后怕之余另类窃喜着,幸亏她没有拿到镇上的典当铺,不然就惹上官司了。 见钱大双将首饰收到她的荷囊里,归榆花凑过来,就是理所当然的语气,“大双,这都是我儿大豹置办的,理应由我这个当家人收藏,等到分家时还是你们大房的。” 她心里却是这样想的,老娘把这些好东西换成银子吃喝了,贴补给三房了,你还能一巴掌掇死了老娘? 公婆在世不分家,钱大双前世在农村由奶奶抚养长大,晓得这条古训,那么这样她还真没法反驳归榆花。 这时,鬼原主凝眉瞪着归榆花,娇懦恨声嘟囔着,“不要脸的吝啬鬼,阎大豹根本就不跟你一个锅吃饭,那十两聘礼银子还是跟瑞伯伯借的呢!” 归榆花这是有多么不慈祥,有多么为老不尊? 反正连鬼都看不下眼了! 如此,钱大双眸光一转,稍稍演绎了一下,“娘,这些东西可以让你收藏,不过我记得大豹还有笔外债,就是我的聘礼,你先拿十两银子给我,我帮大豹还给瑞伯伯!” 众所周知,既然没分家,那么儿子娶媳妇的聘礼自然应该是公婆出。 文瑞等人兴致勃勃地瞧着归榆花还有何话说,他们都清楚阎家在阎大豹娶妻这件大事儿,连一个铜板也没有拿出来,连办喜宴的钱都是阎大豹自己出的,而村人的份子钱却都进了归榆花的手里。 不过,大家都低估了归榆花的厚颜无耻,她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阎大豹那个不孝顺的,挨千刀的,他在成亲前就没孝敬过我这个老娘银子,我凭什么替他还外债?” 这时,鬼原主又苦大仇深地瞪着归榆花,不等她嘟囔出声,文瑞疾言厉色,“归榆花,脸是个好东西,拜托你留着点儿,你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哪个没花过阎大豹的钱?你心里能不能有点逼数?” 说完,文瑞起身离开,那几个汉子冷冷笑着跟在后面,钱大双也跟出去了。 堂屋里随之宽敞起来,这一大清早白忙活了一场? 老阎家的老老小小好不甘心呐! 院里,文瑞指挥人往牛车上搬桌椅,钱大双眸光流转,略哑的小嗓子含糖度不低,“娘,我不吃早饭了,这就出去找点干野菜,中午我回娘家吃饭,你不用给我留饭。” 文瑞看着进了南屋的钱大双,冷冰冰扫了归榆花一眼,意思就是这么年轻却这么贤惠的长媳,你打着灯笼也难找得到啊,还不好好惜福? 归榆花只能应景地答应了一声,想着等到文瑞这帮人离开后再吃早饭,不然万一他们坐下来不走,阎家这一大家子就要有几个喝不饱了。 至于钱大双,归榆花压根就没打算给她留一口饭,别说饭了,连热水也没有一口,不仅如此,归榆花还不死心地惦记着怎样才能从她身上捞点好处。 钱大双在南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背着柳条篓子出来了,路过厨房时,她有意屏住了气,免得闻见了厨房飘出来的味道。 走出阎家院门后,她毫不费劲儿地看见鬼原主按着胸口狂呕着,呕出来迷蒙的雾气……鬼原主反应这么强烈,难道原主娘家早饭不是干野菜粥? 在现代社会身为资深吃货的钱大双吃过的美食多了,但是没有喝过干野菜粥,阎家厨房那粥的味道似极了记忆里的一种味道,就是奶奶煮的猪食。 屯里不乏勤快人,即使是这样的天气也有男人上山砍柴,还有和钱大双相仿年纪的女孩背着篓子上山捡干野菜。 至于钱大双嘛,她就是做做样子,在前世小时候,她倒是有过和奶奶上山挖野菜的经历,但那不是冬天。 她这样扮乖巧,不过是想离开阎家,回娘家住而已,前提就是她需要从鬼原主嘴里撬出来钱家在哪儿。 走到了山脚,钱大双见识了大自然的奇妙,山北白雪铺展,山南却没有一丁点儿雪的痕迹。 钱大双辨认了一下方向,走上了山南的羊肠小道,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可以确定身后没有什么人跟踪,仅仅有鬼原主不舍不弃地如影随形……是的,鬼原主就隐在钱大双的身影里。 又走了一小会儿,钱大双发现一处岩穴,由于茂密灌木和枯草的掩蔽,如果不走到穴口根本就发现不了。 钱大双担心岩穴里面住着某种大型动物,所以她在穴口这儿往里张望着,提鼻子闻嗅,没有闻到动物的尿骚味儿。 岩穴里面幽深晦暗,可视度不太好,钱大双觉得还是亮堂的地方有安全感,所以她仅仅往里走了五六步停下。 她放下了柳条篓子,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这篓子里可都是宝贝哪! 先从里面摸出了火折子和一根红烛,钱大双笨拙无敌地打着了火折子,点燃红烛,周遭随之明亮了许多。 可以这么说,钱大双将屋里能拾掇的东西都毫不客气地卷走了,还毫不羞耻地认为阎大豹的,就是她的。 反正她身上已经贴了阎大豹媳妇儿的标签,想三天五天撬下来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先这样得过且过。 看着篓子里一样样的,钱大双轻轻叹口气,可惜那套暖和的新人被褥目标太大,篓子里塞不下,没办法顺出来,便宜了老阎家的人。 总而言之,爱惜小命的钱大双不会再回阎家了。 咦? 怎么会有这么多小纸包?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08章馋鬼一只 钱大双逐一打开几个纸包,浓郁的调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有花椒,大料,辣椒,孜然,还有一大包白生生的精盐。 钱大双记得真切,南屋里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 探询地望向了鬼原主,钱大双斟词酌句,“妹子,是你从阎家厨房拿的调料?” 鬼原主飘在岩穴顶部的凹陷暗处闭目养神,仿佛没听见钱大双的话似的。 很快,钱大双又有了新发现,篓子里有一把带鞘匕首,做工古朴。 她可以确定这也不是南屋里的东西,因为她一路还发愁呢,没有刀子,怎么弄死阎家的老母鸡? 没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钱大双顺了阎家的一只老母鸡! 当时她一进南屋,就看见一只老母鸡在灶台前的谷桔梗那儿刨食。 钱大双猜测阎大豹离开前熄了灶火,却没有收拾剩下的谷桔梗儿,就引来了老母鸡。 没费多大劲儿,钱大双就逮住了这只鸡,捆好,塞入阎大豹的一件打了补丁的夹袄里,放在篓子底部。 即使到了此刻,钱大双也没有心理负担,尽管她鄙视偷鸡摸狗的行径,但她的行为不是这种性质。 柳金娥掐死了原主,放在现代社会就是故意杀人罪,可是在这儿却不能送她蹲大牢,真是便宜她了。 因为柳金娥的贪婪,原主死了,她钱大双魂穿过来,却不得不忍受鬼原主的聒噪以及不得而知的麻烦,所以这只鸡就算是阎家对她的精神补偿了。 钱大双扒拉开阎大豹的夹袄,提溜出老母鸡,丢到脚旁。 当时她心里揣着对阎家的深度不满,手上的动作那是一个行云流水,用布条绑了鸡腿,鸡翅膀,免得鸡扑腾出声响被谁听到,往鸡嘴里塞一小团布片,免得鸡咕呾一嗓子被谁听到。 但是新的问题来了…… 她不知怎么下手杀鸡,有生以来第一次杀生,这难度系数令她抓狂。 闭了眼,钱大双回想着前世奶奶杀鸡的情形,绑鸡这一步她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杀鸡放血,沸水褪毛,清洗开剥,切块炖鸡。 匕首出鞘! 钱大双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剧烈颤抖,颤抖得快握不住了,匕首入鞘,她真不是杀生的料子! 前世,二十九岁的钱大双是中医学博士,只接触过银针这类,没上过动刀子的手术台,动刀子真不是她的强项! 烛光摇曳中,钱大双托着腮帮子愁的不行,片刻后,她决定暂时不执行第二步,可是没有水,没有盆子没有锅,怎么褪鸡毛?怎么清洗开剥炖鸡肉? 最终她决定吃烤鸡,干拔鸡毛后开剥,然后生一堆柴火烧烤,没拔净的绒毛被火一燎就没了。 想到这儿,钱大双决定先去岩穴外面捡一抱干树枝回来,生着火后就宰鸡拔毛。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在捡树枝时,钱大双为了躲避几个同龄上下的女孩,多绕了几个圈子,等她折返回来时……幻视了吗? 一堆木柴燃烧得正旺,铁架子上架着一个木柄叉子,切割得不大不小的鸡肉串在叉子上,被烤得滋滋流油,不时有油脂滴坠进柴火里,噼啪作响。 老母鸡已经被宰掉洗剥切块了,肉香已经出来了! 放下了树枝,钱大双拍了几下身上洗的发旧的黑棉袄……这应该是阎大豹的,她拾掇东西时瞅见蛮干净的,就没有嫌弃地穿上了,可以遮掩一下她这红得刺眼的嫁衣。 走到火堆边,添了一把树枝后,钱大双熟练地翻动着叉子,用匕首扒拉着鸡肉块,抬眼望着不远处鬼气飘飘的鬼原主。 “妹子,是你弄的吧,咱们是好姐妹,这只鸡一人一半!” 鬼原主凑近了一点点,馋相萌萌的! 钱大双心里失笑,很快将各种调料分别拈一撮儿放在手心里,拌和了几下,然后拈起来扑撒到鸡肉上,随之喷香味更浓。 鬼原主随之馋相毕露,夸张地闻嗅着,实诚如斯,“不是我弄的,是个帅男人的跟班弄的,鸡脯,鸡翅和鸡腿归我,剩下的归你。” 钱大双心里一激灵,不是鬼原主,而是两个男人,是鬼原主招惹来的两个男鬼吗? 前世看过的各种灵异小说助长了钱大双的想象力,她故作镇定,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岩穴内,可怎么也感受不到什么阴森鬼气。 鸡肉没多久后就熟透了,外焦里酥,金黄喷香,钱大双隐忍着大有泛滥之势的口水,用匕首插着一个鸡腿递给鬼原主。 讲真,钱大双就是想与鬼原主和气相处,想给她吃肉肉,可是…… 鬼原主张手要接,可是她却根本就拿不到,仿佛她的手与鸡腿在空间上没有交集。 记得灵异小说里说鬼怕火,所以钱大双将鸡腿重新插到叉子上,找了几块石头压灭残火,吹灭蜡烛,拿着叉子往穴口方向挪了几步。 可是鬼原主依旧拿不到鸡腿,她气得哇哇大嚷起来。 美食当前,吃货如钱大双最终懒得深究其中原因,自个儿大吃起来。 刚才她注意了一下,她往火堆里添树枝时,柴火生出来的烟气往里飘去,那么应该就是往里往上的位置还有其他出口,这样,穴口外即使有人路过,也不会轻易闻到鸡肉香气而发现她,呵,这真是一个偷吃的好地方。 这边钱大双吃得津津有味,那边以归榆花为首的阎家人找老母鸡找疯了,最后归榆花站在院门外夹枪带棒,指桑骂槐地咒骂了一顿街坊领居。 半个小时后,钱大双消灭净尽鸡肉离开了岩穴,顺便毫不客气地将烤架和叉子拾掇进了篓子里。 岩穴中归于一片幽暗,而在更幽暗处浮起了两个男人的对话…… 跟班的委屈吧啦,“爷,她走了,她怎么会以为是妹子弄的,我可是纯汉子啊,说好的一人一半呢?” 主子冷清无波,“把剩下的零碎弄熟,弄得不好吃,你就在雪里裸睡到天黑又天亮!” 话落时人就不见了影儿,岩穴内唯闻余音袅袅,跟班憋屈又纳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09章各种嘚瑟 自家的爷好久没有对他说过这么多话,这鸡爪子,鸡屁屁,鸡头,还有鸡心,鸡胗,鸡肝,一团鸡肠子……自家的爷从没吃过这种摆不上桌面的零碎,这不合逻辑! 虽说一只鬼跟着,和三只鬼跟着也没有多大区别,但是钱大双还是希望那两只男鬼嫌弃她贪小便宜,最终不会缠着她。 慢吞吞地往山下走着,钱大双留意到身后有一只,并且只有一只鬼原主跟着她,因此心里甚是轻松。 直至此时,钱大双还是惊异不已,她怎么就吃掉了一只鸡? 前世的她三天也吃不完那么大一只鸡啊,或许是原主肚子里的油水太少了。 鬼使神差,钱大双的脑子里浮起一丝丝原主的记忆,昨晚有人喂她喝东西了……很香,对,就是肉末粥。 这阎大豹又喂粥,又往袖子里塞肉包子……呵,能有啥高级别深意,毕竟原主是他颇费财力娶来的媳妇儿,肯定不希望原主被饿死。 “你到底是谁?还我命来!” 鬼原主陡然嚷嚷起来,打断了钱大双的神思,而且她一遍又一遍就这么一句,复读机似的。 钱大双也不回头,缓声解释,“这样说吧,柳金娥掐死你后,我就成了你。”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心防这种东西在哪儿都适用,前世眼瞎了一次的钱大双不想再眼瞎第二次。 鬼原主随之寂然,似是在消化钱大双的话,片刻后,她提议,“你让柳金娥掐死一次,我就是活人了,而不是这个鬼样子。” 钱大双对鬼原主的脑回路只有两个字,失笑。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因此也能理解鬼原主此时此刻的糟糕心情,但是钱大双轻飘飘吐出三个字,“不可以!” 对原主的愧疚是有的,但这不等于钱大双会对鬼原主百依百顺。 钱大双一想到柳金娥和归榆花猖狂嚣张的样子,就想不管不顾弄死了那婆媳俩! 事实上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因为她可不想因杀人入狱,再说了,她一个粉嫩嫩的新人初来乍到的,站稳脚跟才是眼前重中之重。 鬼原主狂躁起来,大声哭着,嚷嚷着,咒骂着,大意就是诅咒钱大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之类。 钱大双这才想起来还没问鬼原主钱家在哪儿呢,算了,她正气恼着呢,肯定不会说的。 见天色还早,钱大双决定玩一会儿雪,然后去里正文瑞家坐坐,就说自己脑袋疼,因此连带记性不好了,忘了娘家在哪儿。 距离山脚不远的一片缓坡被低矮的灌木簇拥围拢,玩心大起的钱大双席地而坐,捧了洁白的雪,一点点舔着吃,清凉而微甜。 没错,钱大双就是舔着吃的,怕啥?又没有谁看见她这副丑丑的吃相! 吃完了一捧,她太想念冰激凌的味道了,又掬起一捧。 吃了好几捧白雪后,钱大双不太口渴了,从篓子里拿出来梳妆匣,将荷囊里的首饰逐一放入。 端详着手里的荷囊,钱大双不得不承认,原主的绣活不错,她差了人家十万八千里。 这真的不能怪她,虽然她从小跟着奶奶长大,针线活也是接触过的,曾经她纳出来的花鞋垫连奶奶都夸赞呢,但是后来学业工作各种忙碌,她就日渐生疏。 所以现在的她仅仅会缝扣子……不,连扣子也不会缝了。 因为眼见为实,钱大双看到这儿的人都穿古装,普通的衣服随便系根带子,体面讲究的衣衫才缀扣子,而且都是那种繁难复杂的古式盘结纽扣,她身上的嫁衣就是这样的。 “看啥看?在文家屯子里,我绣出来的荷囊漂亮着呢,毫不夸张的说那是谁见谁夸,可是我爹娘死心眼,他们说做针线费眼,不让我做绣品卖钱,不然我肯定攒下一大笔嫁妆了。” 鬼原主的叨叨飘入钱大双耳朵,后者在意的是钱家很爱惜原主这个女儿。 不想听鬼原主叨叨不休,钱大双收起来荷囊,神来一念就想看看原主的素颜,与前世的自己相比怎样。 钱大双支好了梳妆匣的铜镜,看见里面的这张脸还染有几痕血渍,马上抓了雪,细细地擦了一遍。 原主的素颜只能勉强算得上周正,肤质略显粗糙不说,左耳边还有块杏核大小的浅褐色胎记。 钱大双无语望青天,自己前世比这原主漂亮好几倍,好不好?为什么小说里别人的穿越都是各种高大上?坑爹的穿越! 鬼原主竟然看出了钱大双的几分心思,她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直到钱大双将梳妆匣收进了篓子里。 她摸着自己的脸,嘚瑟,“你太丑了,我现在可比你漂亮一百倍,我这样的就是那一生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你这样的也就是个奴婢命,卖给大户人家做个粗使丫头,人家也看不上眼。” 脾气好不等于没脾气,钱大双真想怼一句,“你想太多了,你只是一只鬼而已,千金小姐都是活的,活的!” 但是她最终同情原主可怜巴巴的遭遇,忍了,她在雪地上打起滚来,欢畅地滚来滚去…… 十丈远处几十棵古树参天林立,繁枝交叠的树冠间,一袭银灰衣衫的男人长身玉立,遥望着视野里那抹时而宁静,时而欢脱的身影,微微蹙眉。 如果某跟班宝宝获悉自家的爷匆然离开,正在这儿遥望钱大双吃雪发呆,以及洗脸,驴打滚,那么他绝壁会将鸡杂碎弄得相当难吃,然后在雪里裸睡到天黑又天亮,好好思考一下人生。 “给我记住了,你的身子是我的,不准阎大豹碰一下!” 钱大双看看红日西沉,站起拍拍身上的雪屑,这时,鬼原主就猛地飘过来,脸凑到她的面前如是强调。 钱大双微怔,这才想起来在岩穴里,鬼原主不止一次说过她这身子还是干净的。 不过此刻鬼原主这话,这口气都略略耳熟……前世,她的好闺蜜在一次酩酊大醉时这样说过,“给我记住了,你的身子是我的,不准臭男人碰一下,萧晔也不准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10章突来噩耗 没错,在前世,钱大双和闺蜜亲密到了约等于百合的程度,但事实是好闺蜜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来撬男友萧晔的。 一想到萧晔这两个字,钱大双就心痛得不可名状……明明彼此深爱着,明明已经谈婚论嫁,却最终美梦成空,没有落地开花。 钱大双背起柳条篓子,目光空落,慢条斯理地往村里走,见状,鬼原主不明所以,不放心地絮絮叨叨。 “你不知道阎大豹有多丑,他的脸很黑很丑,还有络腮胡子,他可凶啦,我亲眼看见他把一头大野猪开膛破肚,吓死人啦,你最好离他远点,他那种人又打猎,又当屠夫,一不高兴,宰个人就跟杀头猪一样,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钱大双倏然回神,脑补了一下阎大豹的屠夫形象,不由得心里一凛,如果他用强,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肯定抗不过去……必须,必须在娘家多住一段时间,直到阎大豹给自己休书一封。 重点来了,她必须开始赚钱,必须尽快赚够十两银子! 拿到休书之日,她把聘礼如数退还,首饰也如数退还,那样,她和阎大豹就两清了。 换了芯儿的她拥有现代女孩的独立思想,当然不可能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过一辈子。 鬼原主不晓得钱大双的盘算,依旧苦口婆心地叨叨着阎大豹如何凶恶等等。 钱大双刚走到村口,就看见一个少年行色匆匆朝她走过来,从眼神可以看出来,他认识她,可是她不认识他啊,他是谁? 鬼原主一脸八卦地笑着介绍,以膈应钱大双为最大乐趣,“他叫小鹏,是阎屠夫家的人,十二岁了,好多村人都说是阎屠夫从镇上领回来的,是他姘头的儿子,家里还有一个小雪呢,阎屠夫甘当便宜爹啊!” 钱大双在现代见多了感情破裂的夫妻,男方到医院做亲子鉴定后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亲骨肉,不但不当便宜爹,还诉诸法律手段讨要精神补偿费。 如果这个阎大豹真的甘当便宜爹,那么就不是个硬骨硬气的男人,不但鬼原主这番话对钱大双没有什么杀伤力,她又不认识阎大豹,更不爱阎大豹,就算是他有一百个姘头,就算是他是一百个孩子的便宜爹也与她无关。 不等她打招呼,小鹏张张嘴,不太流畅地喊了一声“大嫂”。 钱大双略略蒙圈,依着辈分,她是小鹏的后妈嘛,小鹏不是应该喊她一声“娘”吗? 转念一想,小鹏十二岁了,而原主十五岁了,只差了三岁,所以小鹏喊她娘觉得别扭。 反正她和阎大豹铁定过不到一块儿,小鹏这声大嫂也叫不长久。 钱大双小脸一绷,“小鹏,你告诉你哥,今天是回门日,他不想去我娘家我不勉强。” 她以为阎大豹让小鹏过来找她回家,她这话里的意思就是小鹏不应该为难她。 小鹏低了头,吸了几下鼻子,钱大双看不见他眼底的真实情绪,提步往里正文瑞家走去。 小鹏紧跑几步,拦住,一句话说得极慢,仿佛冬季冰层下压抑的流水,“大嫂,里正瑞伯伯在家里等着呢,他让你过去一趟有事商量。” 无论如何,钱大双都想和里正文瑞交好,她想着天色还早,商量完事儿也不误回娘家。 阎大豹的家紧挨着一座破庙,荆门土墙昭示着主人的贫困,但是院子里的人真不少,用人满为患形容毫不夸张。 钱大双心里一沉,就想问问小鹏怎么回事儿,这时一个穿着暗绿色棉衣的女子从人群里冒出来,看上去比原主大了几岁。 她走过来就挽住了钱大双的胳膊,声音哑涩,“大双,给姐沉住气,挺住,不准哭!” 后面的小鹏适时地提醒,“翠叶姐,你别说了,我对大嫂啥也没说。” 钱大双再傻也明白有不好的事了,这时,鬼气飘飘的鬼原主从人群包围的中心飘出来,乐得前仰后合,“太好了,太好了,阎大豹没气了,你的屠夫汉子死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步子随之僵顿了一下,钱大双倒是没有多悲伤,毕竟她对阎大豹这个人没有一点印象,她就是纳闷这个人怎么就死了? 翠叶搀着钱大双到了正房屋檐下,里正文瑞长话短说了一遍。 大意就是阎大豹早晨进山想打野味给她补身子,没想到遇见了野熊,等到屯里的几个壮汉撵走了野熊,才发现阎大豹被拍裂了脑袋,没了气息。 看到钱大双眼神放空,文瑞皱起了眉头,小鹏吸了吸鼻子,转开脸,翠叶急了,“大双,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儿? 自己正等着阎大豹的一封休书呢,这人就没了,她这下放心了,绝对不会有个络腮胡子的屠夫对她用强了。 摇摇头,钱大双将柳条篓子取下来递给小鹏,后者送进了东屋里。 文瑞放缓了声音,“大双,我已经派人去阎家拿东西了,大豹花钱置办的被褥等应用之物,理应归你所有,我的意思是就在这儿办大豹的后事,不然,归榆花肯定会找麻烦。” 钱大双想想也是,点点头,“瑞伯伯,我依着你的意思。” 阎大豹平时没少送给文瑞各种各样的新鲜兽肉,所以他得知了这个噩耗,马上赶过来想帮钱大双主持阎大豹的后事。 见钱大双没有异议,文瑞又说了一点,非正常的凶死一般都是在日出前下葬死者,也就是入土为安的意思。 钱大双点头同意,“瑞伯伯,你让人在院子里搭个灵棚!”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加上鬼原主如影随形,这样的阅历使得她的胆子比一般女孩大许多。 就算是阎大豹的尸首停放在堂屋,钱大双也不会太害怕,之所以这样说,她就是希望院子里聚集的人识点眼色,各回各家。 闻讯而来的村人有看热闹的,也有同情钱大双不幸遭遇的,听到文瑞一声命令,七手八脚帮着搭起来一个简易灵棚。 几个汉子将阎大豹的尸首刚抬入灵棚,一拨人涌进了院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11章趁火打劫 就是里正文瑞吩咐的那拨人,他们中的一个和钱大双打了招呼,将被褥等物送进了东屋。 不过还多了钱大双深深厌恶的人尾随过来,鬼原主嘟囔起来,“你小心点,吝啬鬼把王半仙领来了,肯定又想耍什么花花肠子。” 没错,就是归榆花和一个留着山羊胡子,手拿白拂尘的王半仙。 钱大双轻飘飘横过去一眼,她真没看出来王半仙身上有仙气,反而是他那对老鼠眼滴溜溜乱转个不停,让她深感厌恶。 见钱大双连正眼都没给,归榆花不觉得是嫌弃,反而认为前者是心虚了,听着众人乱纷纷的议论着阎大豹,她扯开了嗓子,开始拉同情兼哭穷。 “王半仙未卜先知,阎大豹这种死法是大凶之兆,会克冲我老婆子,会折损我的阳寿,破解的办法就是王半仙带走尸首做法事,我的命太苦了,昨天办喜宴贴了不少钱,没想到这个没福气的就这么走了,我大孙子阎玉堂年后考试的盘缠还没着落呢,文里正,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其实在场有不少人,包括归榆花都心知肚明,王半仙带走尸体,最终还是用于配阴婚。 归榆花过来的路上还惋惜了一番,因为只有富人家未出阁的小姐意外身亡才舍得银子配阴婚,这就导致男尸没有女尸值钱。 里正文瑞依着息事宁人的原则,冷着脸训斥,“归氏,一两银子的喜宴我见得多了,你们阎家的菜式最少,最寒酸,你别昧着良心说瞎话,十年前,是你死皮赖脸坐在我家不走,只为让大豹入阎家的户籍,这些年来,你们阎家老老小小从大豹手里抠出去的银子没数了。” 有些年长的村人自然晓得这事儿的原委,窃窃私语着当时归榆花在里正家里耍泼的细节,伴随着不间断的嗤笑声。 有几个与阎大豹相处不错的汉子呸呸吐了几口,有一个忍不住出声。 “今天真是开眼界了,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我亲眼看见大豹给了吝啬鬼一两银子办喜宴,一两银子哪,我堂弟在京师念书,租个很气派的四合院一个月才一两银子,阎家喜宴上的那几样菜根本就用不了一两银子。” 不少人连连称是,里正不耐烦地哼了声,“归氏,死者为大,你别再打龌龊主意了,大伙儿都没眼瞎,要么你还大双一两银子,要么我让人把大豹送到阎家,灵棚就搭在阎家院子里。” 这样一说,归榆花望了望灵棚那边,听人说阎大豹浑身血肉模糊,脑袋都裂开了,她想想就瘆得慌,一时间没话狡辩,只是不停的摇头。 听着鬼原主一声声骂归榆花臭不要脸,钱大双心里失笑,原主成鬼魂了都还有起码的善恶观念,比归榆花这个活了一把岁数的人强多了。 爱钱没错,爱钱的话凭自己的本事去赚呢,可归榆花竟然想卖阎大豹的尸首发一笔死人财,一般人看在阎姓这个阎字的份上,也说不出口这种无耻话,真是想钱想疯了。 眼见文瑞探询地看着她,钱大双懒得与归榆花说什么正常人道理,“瑞伯伯,让大家都散了吧,我想静一下!” 可是不等文瑞说话,也过来捞油水的王半仙帮衬起来归榆花,“钱氏,你可知孝敬父母天降福?你一个孀妇如果能够按照你婆婆的意思行事,那就算是代替你丈夫尽孝,必得无穷后福。” 钱大双虽然对阎大豹没有什么感情,但是现在人死了,还是被野熊拍裂了脑袋,如果他不是进山为她打野味,肯定不会如此惨死,所以她应该好好安葬他。 至于王半仙这种货色,他玩文字游戏,她奉陪就是,“王半仙,出嫁前,我在镇上遇见个仙气飘飘的算命先生,声称是你的师父,他说如果我婆婆在阎家正房堂屋里悬梁自尽的话,会折损我的阳寿,所以他嘱咐我嫁过去后好好孝敬她,她长命百岁,我也跟着沾光。” 王半仙一对老鼠目闪闪烁烁……哪个王八犊子啊?哪个敢冒充我王半仙的师父,还仙气飘飘的? 很快他就琢磨过味儿了,被钱大双耍了。 其实王半仙这些招摇撞骗的本事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当然他也会包装一下自己,比如杜撰出来一个师父,遇见不好骗的人家就说他师父如何如何厉害,他得了师父的全部真传,如此如此往自己脸上贴金箔,骗人们把他当金佛供着。 但是这种时间地点,他哪敢说自己没师父,哪敢说破钱大双这是绵里藏针扎他没商量。 讪讪笑着,王半仙正要将归榆花扯到一旁,归榆花却眼珠子骨碌一转,自作聪明地跳进了钱大双挖好的大坑里,“钱大双,你就不是个孝敬的,你马上交出梳妆盒,不然我这就回阎家死给你看。” 蠢货,大大的蠢货,王半仙暗骂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打圆场。 这时,旁观的小鹏往前踏出一步,“你凭啥威胁我大嫂?赶紧的,你赶紧去死,没人拦着你!” 小鹏这样一说,翠叶也明白过来了,捂着嘴嘻嘻的笑,随即,众人爆发出一片哗笑。 归榆花再傻也明白了,却依旧恬不知耻地倚老卖老,“你小子敢冲撞长辈,以后谁家的姑娘都不敢嫁给你,你就等着打光棍吧!” 小鹏年轻气盛,无所谓地扬扬眉毛,“你放心,我就是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娶姓阎的姑娘,我哥已经没了,你还想逼死我大嫂吗?有你这样恶毒的长辈吗?” 归榆花听到有人很大声地议论她恶毒爱钱等等,马上堆起了诡异的笑,既想笼络小鹏,又想煽风点火,“你别维护钱大双了,孀妇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会偷汉子,会给你哥戴绿帽子!” 没有哪个新嫁娘愿意变成孀妇,也没有哪个正常人故意戳人伤疤当有趣,因此小鹏不想再纠缠不休,扬起拳头晃了晃,“你放屁,要脸的话就马上滚出我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12章夫债妻还 还没捞到油水,归榆花怎么舍得滚呢,她仅仅往后缩了缩,对于大家的窃窃私语全当耳旁风。 见归榆花败下阵来,王半仙开始刷存在感,“钱大双,你亡夫不交给我也可以,不过需要做场法事祛除大凶煞气,不然百日内,与他相近的人都会有血光之灾……” 钱大双心里明镜似的,直接打断,“是吗?那谢谢你提醒啦,我是他的枕边人,也就是与他最相近的人,我不怕血光之灾。” 如此,王半仙只能闭嘴,和归榆花一样,如觊觎母狮子嘴下食物的鬣狗,眼巴巴地等着伺机而动。 里正文瑞看得出来,归榆花这是耗上了,他是文家屯子里的头儿,如果以后其他人也仿效归榆花这样折腾,那他不得忙嗝屁了。 他想来个了断,“归氏,阎大豹的丧葬费用粗略估计需要一两银子,要么你出这一两银子,要么分家分户,由钱大双负责后事。” 归榆花是过来捞银子的,当然不舍得往外掏一个铜板儿,因此毫不犹豫点了头。 文瑞当即拿出了纸笔墨砚,熟练地墨砚,饱蘸了墨汁,刷刷点点写下分家分户协议,一式三份,盖上他的印章,等归榆花和钱大双按了手印后,他面对大家念了一遍。 大意就是阎大豹这一房与阎家没有金钱纠纷,阎大豹的一切债务以及丧葬费用都由钱大双负担,小雪和小鹏由钱大双照顾,两家再无关联。 文瑞想着钱大双变卖几件首饰后,足够偿还他那十两银子以及安葬阎大豹,因此他没有事先征求她的意见。 毕竟她还这么小,时隔一晚,就从新嫁娘变成了小寡妇,没哭得昏过去就不错了。 归榆花得意地收起了协议,根本没有捕捉到王半仙万分鄙视的一瞥,钱大双也将自己的一份协议折了一下,揣入怀里,心里甚是满意。 里正文瑞解决了她的大心病,她正想脱离阎家这个虎狼之地呢,钱不过是死物,只要人活着就有办法赚钱。 文瑞也收起一份协议,让钱大双随他进堂屋说话,不过他的妻子蔡闰枝也跟进来了。 钱大双这个新来的不清楚他们俩这一层关系,谨慎起见,乖乖地喊了声婶子后不再言语。 蔡闰枝一把捉住了钱大双的手腕,“大双,婶子知道你家里有困难,但是我们家那十两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基本上都是你六子哥到镇上做短工赚的,铁墩儿已经五岁了,年后就要入私塾,我们到时候拿不出来这笔钱出束脩,六子媳妇肯定要闹腾。” 见丈夫脸色不悦地瞪她,蔡闰枝尽量简短地说明了家里的实情。 文瑞适时地安慰钱大双,“大双,别听你婶子叨叨,铁墩儿明年秋天才入私塾,到时候你先还半年的束脩就行。” 钱大双不傻,这下理清了,文瑞的妻子担心孙子入不了私塾,担心儿媳妇因此不乐意,她赶紧表态,“瑞伯伯,婶子,有道是人死债不空,夫债妻还也是应该的。” 其实钱大双老不想还了,可是没有第二个办法,再说了,她就不信自己在这儿赚不到钱。 见这夫妻俩面上现出喜色,钱大双趁热打铁,“瑞伯伯,婶子,我保证年后谷雨这个节气前一定还上那十两银子,不,是十一两银子,我想再借一两银子安葬阎大豹。” 蔡闰枝很少看见丈夫文瑞失态,可是此刻,文瑞在一个小寡妇面前失态了,他惊得目瞪口呆,仿佛自己幻听了似的。 “大双,大豹娶你的十两纹银聘礼,再加一两,一共就是十一两银子,你能这么快就还上?” 他最清楚不过文家屯子里的状况,家里有余粮就能算是宽裕的人家,一个壮汉出去做短工,省吃俭用后,一年下来最好的状况也赚不到二两银子。 自己的儿子文六斤就是最好的例子,婚后有儿媳妇林梅勤加督促,除了腊月过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就算是这样,结婚七八年才攒下十几两银子,此刻他手上还有不到三两银子。 借给钱大双一两可以,但是文瑞也担心得要命,真的担心钱大双还不上钱。 钱大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寡妇,再摊上一个那样的娘家,在不到三个月内还上一两银子都是天大的笑话。 现在,钱大双只想借出来一两银子安葬阎大豹,了然文瑞夫妻俩的心思后,她抬脚进了内屋,拿出来梳妆盒,打开。 “瑞伯伯,婶子,这是大豹给我打制的所有首饰,还有首饰店的底票,暂且由你们保管,如果我在谷雨那天还不上银子,你们可以拿到镇上变卖抵债,我绝无二话。” 瞧着黄灿灿的金步摇,蔡闰枝一下子眉开眼笑,“大双,婶子这就踏实了,你东子哥的血汗钱要是打了水漂,婶子连死的心都有。” 说着话,蔡闰枝就要接梳妆盒,文瑞适时地拽了她的衣襟一下,她终究是不能拂了丈夫的面子,不情不愿地缩回去干瘦的手,低下头生闷气。 文瑞从褡裢里取出一两银子,递过去,“大双,瑞伯伯相信你的人品,不过还钱不用太着急,三五年还清就好,外面乱哄哄的,你赶紧把梳妆盒藏好,别让手脚不干净的人顺走。” 钱大双点头,暗赞文瑞宅心仁厚,就冲着这番话她也不能食言,将一两银子放入荷囊里,去里屋藏梳妆盒。 文瑞看着面色郁郁的妻子,声音低到了极点,“你个没见识的,我们拿着一个小寡妇的私物,这传出去了好听?万一丢了,我们还要如数赔偿,你能目光长远一些吗?即使大双还不上,还有她那两个弟弟呢,莫欺少年穷,懂?” 蔡闰枝被文瑞这番话砸得蒙圈了,只知道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她可不敢对儿子文六斤这么说。 其实文瑞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当初借银子的是阎大豹,他一点也不担心阎大豹还不上银子。 因为阎大豹的本事摆在那儿,进山猎获各种野兽,然后宰杀到镇上卖掉,手里就有钱了。 他这样做也悬着一颗心呢,今天闹腾得这么厉害,人多眼杂的,肯定会传到儿媳妇林梅的耳朵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13章不速之客 王半仙见钱大双走出来,已经拿定了主意……钱大双已经与归榆花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他就不用给归榆花一两银子的好处费,索性将这一两银子让给钱大双。 他蹭到钱大双近前,不敢声音太高,“钱氏,我听阎家人说了,你和阎大豹没有圆房,想来你是看不上他,现在正好顺了你的心意,阎大豹没了,你肯定有再嫁的心思,肯定想攒一笔嫁妆,我也是个有诚意的人,一口价,五两银子,我带走那尸首。” 所谓金银熏人心,王半仙热望着这笔买卖做成就会赚几两银子,所以说着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归榆花鬼一样凑过来,听了个真切。 钱大双又好气又好笑,真想破口大骂一顿强买强卖,纠缠不休的王半仙,告诉他买把刀回家,挨着宰自个儿的家人卖银子。 但是一院子的人都看着呢,其中不乏想看她笑话的人,所以她懒得怼,他要给小鹏和小雪一点信心,她可以顶起来这个家。 看着归榆花凑过来,钱大双将计就计,故作狂喜惊异状,“你的意思是五两银子都是我的?” 王半仙看着纤弱的钱大双,怎么也不会想到里面的芯儿不好惹,那可是一个拥有现代智慧的地球才女芯儿。 他还傻傻地以为钱大双这是被五两银子打动了,毕竟这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有句老话就是十年媳妇熬成婆,媳妇只有当婆婆了才可能掌家握银子。 而钱大双一个年轻小寡妇,别说五两银子,怕是连一两银子也没有摸过一次,于是乎,王半仙觉得钱大双的财迷反应很正常,他不疑有他,郑重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王半仙的身侧陡然乍起一嗓子,在场不是聋子都听得一字不漏…… “王半仙,你别忘了分我一两银子的好处!” 王半仙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驾鹤西游! 这归榆花恐怕谁听不见似的,但这种话能在这种场合冒出来吗? 这个蠢货不是砸他的饭碗吗? 王半仙恼得直翻白眼,“归氏,你乱说啥?” 归榆花一听,断定王半仙这是不想给她好处了,她大老远屁颠屁颠赶过来,费了没数的唾沫,只捞到一份分户协议,她是个吃亏的?吝啬鬼的绰号是吃亏的意思? 于是乎,归榆花拽住了王半仙的袖子,唾沫星子乱溅,不依不饶地理论起来。 这情形有点像大雁还在天上飞,地下这两个已经争得面红耳赤! 王半仙真想撞豆腐死掉,他的心境就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在场许多人都长心了…… 有目共睹,阎大豹没少给阎家人好处,那么憨厚的一个人新婚第二天惨死,阎家人不仅没有一滴眼泪,连遮掩的表面文章都不做了,就是想将他的尸首卖掉分银子,由此可见,阎家人都黑了心肝肺。 有儿子的父母硬了心肠,就算是儿子打光棍也不娶阎家女;有女儿的父母硬了心肠,就算是女儿嫁不出去也不嫁阎家男。 钱大双乐呵见这一对起内讧,她正好和文瑞商量阎大豹的丧葬事宜。 首先就是打墓。 现在正值腊月,屯子里的人难得清闲,而且没有谁愿意掺和白事,原因很简单,怕沾染上不吉的晦气,克冲了来年的好运气。 里正文瑞将这一点说明后,又说阎大豹不是寻常人,是个人缘极好的硬汉子,所以找几个人帮着打墓也不难。 说着,文瑞招招手,喊了三个名字,随即三个壮汉就走过来了。 钱大双心思剔透,一点就通,“瑞伯伯,这打墓的工钱该怎么算就怎么算,甚至出双倍也行。” 不等文瑞说话,翠叶扯了扯一个汉子的袖子,这汉子马上表态,“大豹家的,我们帮忙是应该的,不能要工钱。” 翠叶怕钱大双有心理负担,“大双,这打墓你就别操心啦,有我爹在旁边指点着呢,春生,我哥和文泽,他们和大豹平时可好了,这也是他们为大豹所能做的最后的事儿,你再客气就别叫我姐了。” 这时,鬼原主也解释,“翠叶是里正的大女儿,这是她丈夫文春生,这是她哥文六斤,人们都习惯叫他六子,这是文秀才的侄子文泽,他们经常和阎大豹喝酒吃肉,基本上都是阎大豹那个傻子花钱。” 说着鬼原主得意洋洋地笑起来,“翠叶嘛,她在庄稼地里是一把好手,就是针线活拿不出手。” 而文瑞仿佛佐证鬼原主的话似的,“大双,你翠叶姐被我宠惯坏了,以后你有时间多教教她针线活。” 钱大双只能点点头,内心那个心虚万千,教什么啊?教穿针引线吗? 文六斤招呼一声,这几个汉子各回各家吃晚饭,然后拿铁镐,铁锹等在村口集合。 打墓敲定后就是棺材。 文瑞说这么晚了,去镇上的棺材铺就需要雇车,因为所运之物是棺材,而且阎大豹是非正常死亡,所以就不容易雇车,换而言之,有人愿意揽这活儿的话,肯定会索要双倍的车钱。 见钱大双点头同意,文瑞说他也可以领着她去问问屯子里的几个老寿星,问问他们家里停放的寿材是否出手。 钱大双一点就通,“瑞伯伯,这个办法不错,我可以给的价钱高一些。” 文六斤他们几个还要连夜打墓,就算是燃着火把,但是夜里的可视度不好,有文瑞这个见多识广的长辈在一旁把关,最起码几个人的安全有保证。 但是如果文瑞和自己去镇上的棺材铺,那就不能指点文六斤几个,所以钱大双就希望可以在屯子里买到一口棺材。 文瑞赞成,建议钱大双先去一个文姓老太太那儿,后者正要说先进屋换下身上的红嫁衣,这时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眼神里透着精明,开门见山自我介绍,“钱氏,我是镇上棺材店的伙计,院子外有你需要的物件,价钱好商量,咱们先看货。” 钱大双挺纳闷的,这棺材店的消息这么灵通?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14章掐指算算 当她和文瑞一起走到荆门外,看见一丈外的地方有两辆牛车,上面停着两口上了漆的棺材。 钱大双一下子绷了小脸,“你这是诅咒我的家人?” 前世小时候,奶奶领她串门子,有的村人家里堂屋正中摆着不上漆的棺材,奶奶解释说是寿材,是有寿有财的意思。 不过这种棺材都是因为家里有上了岁数的老人,所以就事先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文瑞刚才说到的寿材就是这个意思,但是现在,棺材店伙计竟然送过来两口上了漆的棺材,一口棺材一个人,不止是钱大双,任谁摊上了都要恼怒。 店伙计赶紧委屈吧啦地解释,“大姐冤枉啊,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有这层意思啊,刚才我之所以没直接告诉你外面有两口棺材,就是担心你误会嘛,我本来是要送到溪水村的,可是送去后对方已经将死者草席一卷埋掉了,都怪我自己多嘴,因为朋友家的亲戚很穷,就没让留订金,害得我要倒贴车费。” 这样一说,钱大双脸色缓和下来,走过去伸手摸摸外面,摸摸里面,其实她是故作老成而已……前世她挑选过的东西多了,没挑选过这玩意儿。 店伙计一看有戏,开始变相推销,“钱氏,我就是提个建议,虽然这棺材上了漆,但是放在不住人的闲房里也是没有什么妨碍的,说不定你还能捞一笔呢!” 钱大双不动声色,“说重点!” 店伙计乐呵呵接话,“钱氏,一口棺材一两纹银,如果你都留下,价钱好商量,嗯,一两六纹银,再送一对纸人。” 钱大双轻拍了一下棺材板,“瑞伯伯,我看这木板不太厚实,算了,我一个小寡妇还欠着一大笔外债呢,还是用草席卷尸吧,省一点算一点。” 文瑞会意地点点头,与钱大双一起往院子里走,店伙计暗骂自己滥发善心惹了麻烦,这要是把两口棺材拉回去,不止是倒贴车费,老板一气之下能辞退他。 “钱氏,有话好商量,我也知道上门的买卖拦腰砍,一两银子行了吧?你没有银子是吗?你是新嫁娘,手里肯定有首饰,用首饰相抵也行。” 一听这话,钱大双停步转身,“好,一两银子留下!” 说着就从荷囊里取出那一两银子,递过去。 店伙计这才发觉他心急了,放价快了,但是话从口出就不能出尔反尔,他还是笑着接过去银子,收起来,招呼两个脚夫把牛车赶进院子里,帮着往下搬棺材。 归榆花见搬下来两口棺材,马上借题发挥嚎起来,“钱大双,你个挨千刀的,不孝敬的,你要两口棺材啥意思啊,你想诅咒老娘死啊,我的命好苦啊,文里正你要给我做主啊!” 文瑞连白眼也懒得给归榆花一个,吩咐几个汉子帮着把一口棺材抬进灵棚里,小鹏拿进去一盏气死风灯,几个人七手八脚剥下去阎大豹身上的破烂衣服,套上一身干净的,麻利地封了棺材。 见钱大双进了灵棚,归榆花也壮着胆子跟进来,放声大哭,可着劲儿哭儿子。 有这么一个小丑般的存在,倒是冲淡了现场悲伤的气氛,不过钱大双也想清静一下,她不冷不热出声,“你好好哭,哭到明天清晨,我给你一个铜板的眼泪钱。” 这样一说,归榆花马上不哭了,指点着钱大双,“你这个败兴克夫的货,你不孝敬老娘是要遭报应的……” 钱大双打断,“归榆花,阎大豹死了,我的户已经分出来,你是你,我是我,所以请你马上滚出我家!” 归榆花黢黑的老脸一僵,这才后知后觉这一趟过来真的是什么也没捞到,她又骂骂咧咧几句,出了灵棚。 王半仙凑过来,“钱氏,买卖不在人情在,我师父有训,我们这一行易折阳寿,尤其是你这种情况会折损我一年的阳寿,你把那口棺材送给我,不仅能解你家的煞气,也能使我少折损半年的阳寿。” 这种人想钱想得都不要脸了,钱大双唇畔扯起一抹诡异的笑,转瞬即逝,“王半仙,你不是精通未卜先知嘛,你掐指算算,惹了我这样的女人,你会怎么倒霉?” 王半仙一愣之际,钱大双毫无预兆地砸过去一拳,前者的左眼立即成了熊猫眼,然后钱大双捂着脸就哭,淋漓极致地演绎着一个新婚丧夫的小寡妇角色。 “我的那个夫哪,你辛苦十年也暖不了坏人的心啊,你丢下一个可怜的我哪,我该怎么活哪……嘤嘤嘤……” 马上冲进来几个壮汉,不由分说将王半仙拖出去,毫不客气地丢到了荆门外。 王半仙从来就不做倒贴钱的买卖,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一对老鼠目随之眯起来,暗光流过…… 前面不远处,归榆花混在人群中走着,王半仙一下子窜到她面前,她吓得嗷了一嗓子。 王半仙黑着脸,“归氏,是你让阎三豹请我过来这一遭,我已经尽力了,事已至此,你必须管饭管盘缠,不然以后你家有不吉之事,别怪我置之不理!” 归榆花也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不由得一阵肉疼,将这笔账记到了钱大双头上。 听着钱大双揪心揪肺的哭声,看热闹的这才纷纷离去,文瑞了然钱大双看不上阎大豹,不会因为他的死有多伤心,只不过是哭她自个儿的苦命罢了。 饶是如此,他离开前还是叨叨了几句,让钱大双节哀顺变,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伤心难过解决不了什么现实问题。 夜色氤氲中,破庙院里有几株槐树攀枝错节,树冠中的枝干上立着两个黑衣男人,就是曾经在岩穴中出现过的那两位,一个主子,一个跟班。 二人目力极好,视线穿过枝干,穿过灵棚上方的一个破窟窿,可以轻易地看见那口棺材和那对鲜艳的男女纸人,当然也可以看见钱大双。 主子眉眼清浅,看不出喜怒,听着钱大双毫无感情投入的哭嚎,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15章长嫂难做 主子这是啥意思? 跟班的绞尽脑汁猜测着自家爷的深邃心思,最后狗腿地接了一句,“爷,她……她如果唱歌肯定更好听!” 主子寂然凝思,跟班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瞄过去一眼,心里嘀咕,爷这是白天没看够这丫头那不雅的吃相,晚上还来看这一出哭夫,还看得津津有味的,这是要看一晚上的节奏么? 事实上众人散去后,钱大双干嚎了几声就停了,盘算着把院里的那口棺材刮掉漆,摆在堂屋也好,可以放点粮食或者熟食什么的,免得被老鼠糟蹋。 灵棚里,气死风灯的灯光晕染出一片昏黄,小鹏喊了声大嫂后走进来,将自己刚弄出来的简易灵牌放到供桌上。 钱大双抬眼一看,阎大豹这三个字最后一个字偏旁写错了……不过她还是违心地夸赞了一句字好漂亮。 所谓适者生存,这个时代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她目不识丁才正常嘛。 两人离开灵棚,进了东屋,钱大双从篓子里摸索出来那两支喜烛,用火折子点燃较短的那支时,由于操作不熟练,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点亮。 这落在小鹏眼里,他还以为大嫂胆怯,忍不住出声提醒,“大嫂,如果你在我哥这屋里睡害怕,那就和小雪睡一屋。” 害怕? 钱大双心里失笑,有个鬼气飘飘的鬼原主如影随形跟着她,也没吓死她,那么睡这屋里就是小意思了,“小鹏,不用那么麻烦,我是你们的大嫂,这点胆量还是有的。” 小鹏略略不解,据说钱大双生性娇懦不堪,可是耳闻不如眼见,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她的表现可以用四个字形容,进退有度。 如果小鹏看见了王半仙的熊猫眼,还会对钱大双多两个字的评价,那就是彪悍。 钱大双麻利地整理好土炕上凌乱的被褥枕头,见小鹏怔怔的,还以为他深陷失去亲人的悲伤中,就用大嫂的语气安抚。 “小鹏,按理说你哥刚没了,屋里用度应该以素色为主,等办了后事,我会尽快换掉!” 小鹏摇摇头,“大嫂,我哥人都没了,剩下的都是虚的,大嫂你看着办吧。” 小鹏这么通情达理的孩子,钱大双真心不讨厌,她毕竟在农村生活过,烧火做饭等等日常比较熟悉,“小鹏,你是男孩子,每天自己烧炕收拾家,小雪那边,大嫂会多照顾一点,女孩子需要娇惯着嘛!” 小鹏像个大男人似的,一挺背脊表态,“大嫂,这个没问题,现在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我会保护你们,努力赚钱养活你们。” 钱大双心里笑翻了……现代社会中,如果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对她这个二十九岁的大女孩这样说,她能笑得肚子疼。 可是此刻,她只能维护着这个小男孩的面子,一本正经点头,“小鹏,大嫂相信你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 哥哥是没了,可是这个刚进门的大嫂这样认可他,小鹏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满足,高高兴兴生火烧炕去了。 灶台前码放着劈好的木柴,钱大双费了老大的劲儿生着了灶火,锅里添了水。 红烛的烛芯或许在岩穴里受了潮,蓦然噼啪爆响一声,晕染出一抹温亮异彩。 钱大双不胜唏嘘,这喜烛还未燃尽,人却已不在,生命脆弱如斯。 鬼使神差,她多了一念,在文家屯子里口碑不错的死鬼丈夫……会穿越重生吗? 但愿会吧,不过希望他穿越到别地儿去,不要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各自安好就是。 想到这儿,钱大双抬手拍拍额头,自己刚穿越过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连带脑子也这样不正常了,穿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儿大概是可遇而不可求吧? 看着灶膛里的柴禾烧旺了,一时间不会熄灭,钱大双拿着较长的那截红烛,走到了小雪门口,敲门,“小雪,我是大嫂,可以进来吗?” 里面传来轻柔的一嗯,钱大双轻轻一推,屋门打开,显然没有插门。 土炕头,昏黄的油灯下,小雪正埋头绣绢帕,钱大双凑过去点着蜡烛,夸赞了几句小雪的绣工。 见小雪默不作声,眼眶红红的,钱大双没话找话,“小雪,大嫂也知道你看见这蜡烛会想念你哥,但是蜡烛受潮就不好用了,最好尽快用掉,而且,在灯下做针线活对眼睛皮肤不好,不用你做绣品卖钱,大嫂会想办法赚钱养家。” 见小雪还是不作声,钱大双在后灶生了火,嘱咐小雪过去吃饭时灭了灶火,以免引起火灾。 不到半个时辰,钱大双做好了饭,土炕上摆放好木桌,逐一端上来,甜香的小米粥,玉米面窝窝头,腌萝卜,熟猪头肉。 小雪和小鹏脱鞋上炕,刚坐下,前者就变了脸色,“大嫂,没有你这样败家的,晚饭熬粥只用一勺子小米,然后加半勺子玉米面,窝窝头仅在早饭和午饭吃,腌萝卜一次只能吃一根小的,或者半根大的,猪头肉只有这么多了,你怎么都切出来了?” 呵,刚才不是一直没话吗? 钱大双被小雪数落了一顿,了然平时这家里都是小雪负责一日三餐,终是她脸色讪讪的,“小雪,你和小鹏今天肯定没好好吃饭,你们还小,还要长个子呢,所以今晚多吃点,不早了,赶紧吃吧!” 说着,钱大双拿公筷给小雪和小鹏扒拉了一些猪头肉,夹过去一个窝窝头。 小鹏有饭吃时没什么话,乐呵呵地将猪头肉夹在窝窝头里,埋头大吃大嚼。 见钱大双仅仅夹到碗里一小块猪头肉,仅仅掰了小半块窝窝头,小雪明白这个大嫂不是自己嘴馋,就是诚心想给他们多吃的。 其实呢,在前世不缺猪蹄吃的钱大双很少吃肥腻的猪头肉,所以她才象征性地夹了一点,而且,这儿的玉米面比现代社会的糙多了,所以她应景地掰了一小块。 饭后,小鹏下炕穿鞋时来了一句,“大嫂,今晚这顿饭我终于吃饱了,小雪很抠门,晚饭总是做得很少,我晚上经常会饿醒。” 他说者无意,却不知道惹恼了一位……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16章两个男鬼 一刹那间落针可闻! 见小雪苦大仇深地瞪着自己,小鹏正要辩解,钱大双适时地出声,“小鹏,小雪操持家务很辛苦的,过日子细水长流是没错,你们放心吧,大嫂会让你们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 见大嫂维护着自己,小雪得意洋洋,吃饱饭就高兴的小鹏也无所谓地扬了扬下巴,离开。 小雪忙着手里的针线活,钱大双没注意她在缝制什么,麻利地洗锅刷碗后,就出屋进了灵棚。 小鹏直直跪在冰凉的地上,低低啜泣着,钱大双眼软,随着眼里一阵酸涩,哄劝,“小鹏,你哥走了,但我们还得好好活着,你回屋睡吧,如果你伤心得生病了,大嫂还要为抓药钱发愁哪!” 小鹏吸吸鼻子,嗳了一声,起身出去……小鹏怎么也不会想到,钱大双如此简单的叮咛,无意间救了他一命。 钱大双扫了一眼略显寒酸的供桌,上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灵牌,因为阎大豹走得太突然,没来得及买纸钱和木香之物。 虽然身侧有个鬼气飘飘的存在,但是钱大双深受唯物主义无神论熏陶,觉得烧纸钱和焚香之类不过是活人图个心里安慰而已。 钱大双折返回屋里,小雪刚咬断了线头,“大嫂,家里有一些白布,我给你缝了一身素服,你试试!” 钱大双试了试,略显宽松,但是却对小雪说正合适,见她还要裁剪,“小雪,一般来说都是儿子送殡,没有弟妹送殡这一说,明天我跟着去坟头就够了,你和小鹏还小,免得日后谈婚论嫁时别人拿这事儿埋汰你们。” 这话说到了小雪心坎里,她赶紧将针线和白布收起来,这边姑嫂两个相处融洽,完全没有想到院子外,有两道黑影鬼鬼祟祟逼近荆门…… 小雪收拾好,却坐在炕沿边低了头,“大嫂,你别怪我不去灵棚……我好害怕!” 这里还是封建时代,一般人的鬼神意识自然根深蒂固,钱大双伸手搂住了泫然欲泣的小雪,“小雪,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和大嫂一起睡吧,等你多会儿不害怕了,再回自己的屋里睡。” 小雪瘦弱的身子微微颤着,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眼神里写满了内疚,“大嫂,那我的屋子今天就白烧炕了,白浪费了不少木柴。” 钱大双失笑,“这个嘛,你对小鹏脸色好一点,他一高兴,就会多劈点木柴。” 小雪这才释然,擦了擦眼泪,正要说什么时就听得烛芯噼啪爆响了一声,她的视线随之一怔……先前钱大双给她那半截喜烛时,她还扒拉了一下小算盘,以为这个新嫂子给她这么金贵的东西,肯定是想哄骗她攒的嫁妆钱,现在看来完全是她小心眼了。 牵枝带叶儿,小雪马上又想起了晚饭,那香喷喷的猪头肉吃得好过瘾,窝窝头吃得好饱,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其实小雪也经常在夜里饿醒,她也想一日三餐都能吃饱饭,而这个美好的理想,就在这一刻,她默默地寄托在钱大双的身上。 钱大双上炕挂好了一块名为窗帘的旧布片,见屋里墙角那儿有一个大木盆,她舀了灶上锅里的热水,又加了一些冷水,“小雪,大嫂爱磨蹭,你先洗!” 在小雪洗澡时,钱大双简单收拾了一下里屋和堂屋,然后深刻认识到这个家的贫困……快要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看着小雪洗好躺下,钱大双兑好了水,去掉衣服,踏入木盆中,心里那个感慨万千。 前世的她身高一七二,蹬上对小高跟大街上溜达,轻易吸引来若干男孩子的仰视,此刻的她最多一六零,在前世的她面前那就是一只小矮兔。 前世在中医科室里,她那对山峰就是什么霸啦,神啦级别的,时不时就会听到男同事失态嘀咕一声“好胸”,此刻呢,毫不夸张地说就是一对干窝窝头。 这样寒酸的她,连她自己都深深嫌弃啦,钱大双搓洗着寒酸巴巴的身子,神来一念,如果哪天萧晔也穿越过来了,他肯定对这样的她不屑一顾。 虽然前世的爱情是爱而终不得,但是爱情大过天的钱大双一天不死,爱男友萧晔的那颗心脏就不会停止跳动。 所以她打算尽快将自己养得美美哒,养得无限接近前世的自己。 洗了澡,倒掉水,擦干净木盆,钱大双吹灭蜡烛,挨着小雪躺下,但是她这个新来的不为外债发愁,也不好奇小雪和小鹏到底是不是阎大豹姘头的孩子,也不关心此刻鬼原主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她的脑海里过电影似的,她与萧晔曾经的美好过往一幕幕浮现,相思苦漫开,摧心摧肝…… 不知过了多久,钱大双才回转到眼前的现实中,小寡妇这个头衔她真的无所谓,但是原主娘家人到底怎样啊? 钱大双努力想捕捉一些原主的记忆,但脑海里一片茫茫惨雾,她捕捉不到什么有效信息。 原主娘家人是不是表面伪善,暗里也如婆家这些极品一样,个个黑了心肝肺? 连回门这么重要的日子,娘家人也没有一点儿动静,真的是嫁出门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是死是活都与钱家无关吗? 终是猜测而已,真相不得而知! 这时,钱大双听到窗户外乍起一声轻响,她抹了一把冷凉的相思残泪,抬眼望去。 幽微月光投注到窗户上,那儿赫然有两道绰约黑影! 这……是岩穴里的那两个男鬼? 白天,他们帮她宰鸡生火,正所谓施恩以图报,此刻这是过来索要报答? 虽然钱大双不忌惮那个鬼气飘飘的鬼原主,但是二者没有可比性好吗? 鬼原主是女的,而外面两个是男的,是具有她不可预知攻击力的男鬼! 窗棂又浮起轻响……仿佛是那两个男鬼想约她出去谈谈! 竭力平复着乱七八糟的惊悚心跳,钱大双瞧一眼睡得正香的小雪,硬着头皮坐起来,穿上阎大豹的一件旧棉袄,下炕趿拉了鞋子,摸索到那半截红烛和火折子走出里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17章夜半诡异 钱大双手颤颤巍巍的,好不容易才点燃蜡烛,滴蜡油,栽到门口附近的一张长木桌上,堂屋随之明亮起来。 堂屋的门被轻轻拍响,两道童声随之飘入…… “大姐!” “大姐,开门啊!” 一听这称呼,钱大双后知后觉,外面的应该是原主的两个弟弟。 钱大双一拉开门闩,钱小山和钱小川就拉开门闪身进来,还忌惮地望了望身后,生怕身后跟了阎大豹的鬼魂似的。 由于担心自己言多必失而露出破绽,所以钱大双柔声招呼两个弟弟坐下后,就垂首不语装起了深沉。 钱小山将手里的包裹放到木桌上,说里面是钱大双的一些日常衣物,然后他和钱小川分别从怀里摸索出来一个荷叶包,放到钱大双面前。 这对双胞胎兄弟中的钱小川明显话更多一些,他低声解释,“大姐,这两条熟鱼是娘亲手做的,可香啦,娘说小的这条供姐夫,大的这条给你补补身子,你现在赶紧吃吧!” 钱大双心里一暖,与此同时,她听见钱小山咕噜一声咽了下口水,而钱小川正努力地将馋兮兮的视线从荷叶包上撤开。 她不由得心里失笑,“这鱼是哪儿来的?” 钱小川清秀的脸上浮起得意的笑,“大姐,我和哥哥在冰河上砸开了一个大窟窿,投进去一块菜窝窝头,鱼就过来了,钻进我们的网兜里。” 钱小山不乐意地吐槽,“小川,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那时我都快冻僵了!” 见钱小川讪笑着,钱大双打开了荷叶包,淡淡的香味散开,里面的那条大鱼也就是她手指一扎长而已。 “小山,小川,姐晚饭吃的很饱,再说你姐夫已经不在了,这鱼供在灵棚里只会被野猫什么的叼走,你们俩吃吧!” 钱小川嘴唇动了动,还未说什么,钱小山抢先提问,“大姐,这两条鱼一大一小,我们俩怎么分啊?” 钱大双眸光一转,“姐有天翻了翻你们的书,看到一个笔画繁难的字就刻意记下了,现在我写出来,你们俩谁先认出来谁就吃大鱼!” 说着,钱大双以指当笔,在桌上写下“鳌”字的正楷。 钱小川嘴唇动了一下,却很快低垂了眉眼,钱小山迫不及待,“鳌!独占鳌头的鳌字!” 钱大双看在眼里,暗道这一母同胞所生的兄弟,脾性却是完全相反哪,面上她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小山吃大鱼,小川吃小鱼,慢着点儿,小心鱼刺卡着!” 钱小山已经拿过去大鱼吃起,钱小川却抬眼望着钱大双,“大姐,我吃个鱼头就行了,剩下的……” 钱大双不耐地打断,“剩下的你也吃掉,吃饱了才有精神好好读书!” 钱小川还要说什么,终是被钱大双大大的大白眼瞪回去。 看着这两个小男孩吃得香香的,钱大双无力哀叹,他们虽然是十二岁的稚嫩模样,可是看着都蛮帅气的嘛,都是一个妈生的,原主怎么就长残了喂? 钱小山还在津津有味地咂吧着鱼尾巴时,钱小川已经消灭掉一条鱼,将荷叶团好塞进怀里,望着钱大双的眼神多了惊惶不安,“大姐,外面还有一口棺材,死干婆说你是给自己准备的?” 钱大双轻扯了下唇角,“小川,她白活一把岁数了,不会说人话,只会放臭屁,你不要理会,和小山好好准备年后的这轮考试。” 在这个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钱大双希望这两个小兄弟搏个功名,以此改变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 等到钱大双送两个弟弟到荆门外,钱小山冷脸强调,“娘说了,你新婚丧夫为大不吉,百日内不可回娘家,不然会克冲家人。” 钱大双心里挺涩的,但是面不改色点点头,“小山,小川,你们回去转告爹娘,姐会在夫家恪守本分,让他们尽管放心,注意保重身体。” 钱小山正要说什么,钱小川扯了他的袖子一下,“大姐,我们两个是男人,胆子大着呢,你一个妇道人家胆小,你先掩好院门回去,我们才能放心。” 钱大双嗯着,转身进院,掩上荆门,缓步进了露天茅厕。 解决了内急后,钱大双颇为心疼了一番差点被冻掉的屁屁,鬼使神差进了灵棚。 眸光扫过灵牌上的那个错字,钱大双忍俊不禁,又觉得不妥,赶紧绷了脸装严肃,盯着那对男女纸人叨叨。 “那个……阎大豹是吧?这对男女老贵了,你千万别客气嘛,一定要物尽其用,你那么勤快的人却一直没有娶妻,我猜测你或许有龙阳之好,所以这个标致男挺适合你,如果腻味了,还有个女的嘛,不过毕竟是纸质的,不经用哦,所以你最好尽快投胎,祝你投胎快乐,投胎到富贵人家。” 说着,说着,钱大双都觉得好笑,哄鬼,哄鬼就是这么来的?肯定就是的! 回屋睡下的钱大双不晓得,她这番话被某人一字不漏听了去…… 夜色沉沉,蓦然疾风飒飒,三个蒙面黑衣人翻墙而入,一个守在灵棚外,两个飘身而入。 这两个男人径直走到棺材前,毫不费劲儿地弄开棺盖,还拿着气死风灯照照阎大豹血肉模糊的脸部。 很快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眼神一凛,拔出腰间的匕首,锋刃泛着森绿寒芒,显然淬了剧毒。 黑衣人在阎大豹的死尸心口处扎进去,还搅了一下,拔出匕首后,两人迅速地封好棺盖。 很快三人翻墙而出,院内只剩下寒风萧索。 幸好灵棚距离荆门很近,这才没有殃及到钱大双等人…… 其实这是文瑞刻意吩咐的,他想着钱大双一个小寡妇带着两个半大孩子,灵棚距离正屋太近的话,她难免会心生胆怯。 小鹏虽然有武功底子,但是说到底他也是个孩子,今晚吃得饱就睡得较沉,再加上门窗关得严实,因此就没有听见外面夜风中的异响。 翌日,天色还黑黢黢的,里正文瑞就带着文六斤等人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将棺材抬上一辆牛车。 一身素服的钱大双冷脸凶了几句执意要跟着的小鹏,大意就是这个家她说了算,他一个小孩子只能待在家里。 小鹏挺不服气!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18章究竟是谁 但长嫂如母,其命不可违,小鹏只好劈柴发泄心里的憋屈,他不是小孩子嘛,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大男人啊! 一方面钱大双担心扰人清梦,另一方面她也懒得惺惺然做哭夫之态,阎大豹对她而言就是个陌生人,她装不来那种歇斯底里的哭丧。 以后她对小雪和小鹏好一些,就算是对得起惨死的阎大豹了。 饶是如此,这队人还是惊起狗吠声不绝于耳,因此,不乏村人趴在矮墙豁口处,或者透过院门缝隙探目观瞧。 这些人也怪纠结的,既想一点不漏地看全场热闹,又担心阎大豹的凶煞鬼魂飘进自家串门子。 同情钱大双的村人暗叹她命不好,脱了大红嫁衣就穿上雪色丧服,抱着阎大豹的灵牌送殡。 还有一些女人眼见自家汉子盯着钱大双连眼都不眨一下,就多了警惕,这钱大双可是屯子里最年轻的寡妇,这以后可得盯紧了自家汉子。 一行人走到村口时,里正文瑞执意不让钱大双去墓地,让翠叶和蔡闰枝送她回去。 钱大双乐得顺坡下驴,不过蔡闰枝母女将她送到荆门外,怯怯地往院子里张望,恰好就瞄见了那口上了漆的棺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脖子,笑着说回去补回笼觉。 承了不少人的善意人情,钱大双心里一本账清清楚楚,她以后自然会加倍补回去。 当钱大双提着灵棚里的气死风灯进了东屋时,小雪刚穿好了衣服,失控地尖叫了一声,嘴唇哆嗦着,“大嫂,你身后有东西……我害怕!” 自己的身后只有被灯光拖长的影子,钱大双无奈地放下灯,“小雪,我是你大哥的妻子,如果他真不舍得走,那他就会对我一个人纠缠不休,而绝不会伤害你和小鹏。” 不太熟练地生了灶火,用烧火棍扒拉着木柴,柔黄的火光一如前世奶奶小屋灶膛里的炊火,勾连起钱大双心底血淋淋的新鲜痛楚…… 男友萧晔的分手短信如晴天霹雳将她炸成了一个傻子,她缩坐在角落里,一手抱膝,一手捏着萧晔的工资卡,眼泪如坏掉的水龙头止不住的溢流。 但雪上加霜的坏消息接踵而至,奶奶因病猝死,她强忍悲痛,拿出了所有的积蓄操持丧事。 但是她的生父,他奶奶的亲儿子竟然在出殡前一天下午才回来,竟然连门都不进,与他的第二任妻子在车里过了一夜。 而且等奶奶下葬后,她的生父,这个给了她生命的男人竟然逼着她交出来奶奶根本不存在的存折,她笑着将丧事的各种费用单子一股脑儿掇在他脸上。 结果,这个与她有血脉关系的男人一怒之下将奶奶的小院子便宜贱卖给一个养蛇的外来户。 前世血浓于水的亲情竟然凉薄如斯……因此,钱大双很想与小雪和小鹏好好相处,希望这一世的亲情不要再让她失望。 小雪和小鹏简单洗漱后,土炕上的饭桌已经摆满了,腌萝卜,窝窝头,小米粥。 “大嫂,你这样败……吃下去,很快我们就没米下锅了!” 小雪上炕,盘腿坐下后,拿起一个窝窝头轻咬一口就发愁了,不过她没好意思说出口钱大双败家,因为昨晚的饭十之八九都是她和小鹏吃掉的。 小鹏是个男孩子,有饭吃就不想其他,他将腌萝卜塞进窝窝头里,嘎噌嘎噌地嚼着,吸溜着小米粥,吃得那叫一个香甜欢畅。 钱大双抬手拢了拢头发,拿起筷子,说得云淡风轻,“小雪,你别担心,吃完饭后,我就上山去挖容易卖钱草药!” 眼见小雪和小鹏齐刷刷地盯着自己,钱大双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表现又明显异于原主了。 她抿了一口小米粥,不紧不慢地敷衍,“我在娘家时,不管家里谁生病,大夫开药方时,我都会仔细听着,然后让小山或者小川教我辨认药方上的字,等抓回来草药后,我会一一对应,这样我就认得一些字和草药。” 诚如钱大双所料,她这个二十九岁的芯儿轻易地骗得了这两个半大孩子的信任。 不过说的容易,做起来很难,现在是寒冬腊月,山北又是一片白雪皑皑,寻找草药的难度可想而知。 可是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啊,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能不能找到草药呢,或许她好运逆天,上山找草药时就被一个金元宝绊倒了。 饭后,小雪主动洗刷锅碗,钱大双简单洗漱后换了身粗布衣服,怎么看都是现代古装片里那种群众演员的既视感。 铜镜里这张群众演员脸,连钱大双自己都嫌弃不已,蓦然,她的视线凝顿在额头的伤口上……昨晚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谁给她上药啦? 钱大双随便试探一句,“小雪,我爱说梦话,还睡相不好,昨晚是不是吵醒你啦?” 小雪麻利地擦洗着灶台,“大嫂,你被子又轻又暖和,我一觉就睡到了天亮,你回来那会儿我刚睡醒。” 钱大双莫名诧异,她的伤口已经结痂,显而易见的确有人给她上药了,不是小雪,那究竟是谁? 她也想到了小鹏,但是很快就否定,因为小鹏虽然年纪小,但是也有男女之防的意识,每次进屋前总是先客气地唤她一声大嫂,等她答应一声后才进来,肯定不会做出帮她上药这种逾越事儿。 至于鬼原主,她巴不得自己死掉后她正好附身,肯定不会好心的给她上药。 钱大双理不出头绪,因为还有上山挖药材的大正事要忙碌,索性懒得多想。 但她刚走出堂屋,就看见了静立在门外的小鹏,后者似是鼓起了勇气,“大嫂,我有事对你讲,你到我屋里来。” 不等钱大双吭气,小雪从她身后蹭的一下冒出来,疾言厉色,“大嫂,自古叔嫂不通问,你不能去小鹏屋里!” 自古叔嫂不通问?哦,是有这么一条老古董规矩,但是小雪这样说……她这是想做这个一家之主? 钱大双唰的一下冷了脸,凉凉地凝着小雪,后者眸光闪烁几下,最终低垂下脑袋,两只手不安地揉搓着衣襟。 小鹏听到小雪那句自古叔嫂不通问后,一张脸多了愤愤然和嫌弃,终是一扬眉毛,“大嫂,我就是想告诉你,既然你主持这个家,那么小雪攒的私房钱就应该交给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19章傲娇是病 钱大双心里失笑的,小雪这点小九九也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私房钱而已,不是挤兑她这个长嫂。 有道是家和万事兴,她整出长嫂的派头,“小鹏,小雪那点私房钱是做针线活赚的,很辛苦的,不信你绣个荷包试试?以后你们跟着我肯定会赚钱容易些,嫁妆和聘礼都不用发愁。”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小雪虽然还是低着头,但是心里甜滋滋的……这个大嫂一点也不娇懦,这担当不逊于哥哥阎大豹,却比哥哥还心细如发,知冷知热。 小鹏也不是存心想为难小雪,就是想替钱大双分担一些,“大嫂,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跟你上山保护你是应该的,运气好的话,我还能逮只兔子或者雉鸡什么的,最起码我可以背捆木柴回来嘛!” 钱大双点点头,“小鹏,我们先把小雪屋里的炉子挪到东屋。” 阎大豹和小鹏的屋里都没有炉子,只有小雪屋里有,由此可见这两人也挺照顾小雪的。 东屋也有土胚砌垒的炉灶,三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安好了炉子,钱大双见炉膛里的木柴着旺,嘱咐了小雪几句,就和小鹏离开。 “大嫂,山里哪儿可能会有草药啊?” 走到山脚时,小鹏拧起眉毛问了句,满满愁郁的语气,钱大双提步朝山南方向走去,“小鹏,我在娘家时仅在山脚附近挖过野菜,你带我去草木繁密的地方转转,最好是那种平时人迹罕至的地方。” 小鹏瞧着阳光里钱大双孤寂瘦弱却过分笔挺的背影,眉心缓缓地拧成了一个“川”字,“大嫂……” 他一句话哽在喉咙里,大步追上去。 钱大双笃定如果山里有草药,那也肯定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因为人们常常出没的地方,即使长有草药,那么残存在地表的枯萎茎秆也被踩踏得啥也不剩了。 但是小鹏从后面跑上来,紧张兮兮地拦住了她的去路,嗓音如冰层下负重的流水一样压抑。 “大嫂,我知道你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寻短见……求你别这样,我和哥哥一样会打猎,会屠宰猎物卖钱,小雪的绣品也能卖钱,我们一起赚那十一两银子,一起熬过这个坎儿!” 钱大双为之一怔,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历经生活沧桑,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早熟,令她莫名感动。 钱小山和钱小川也是与小鹏一样的年龄,但是最起码还有父母和她这个姐姐,但是小鹏现在只有她这个寡妇长嫂可以依靠,所以他就格外珍惜她这个亲人。 “小鹏,你多想了,我现在只想找草药卖钱,从来没有想过寻短见,而且那笔外债与你和小雪没有关系,我自己扛就好,你前面带路吧。” 小鹏还是多留了个心眼,选择了一条逼仄的小路,他刻意绕开阎大豹进山的那条路……因为路上滴洒了不少阎大豹的血迹,他担心钱大双眼软,触景伤怀而痛哭她自己苦命,进而想不开寻短见。 在一株几人合抱粗的古松树冠中,一个主子,一个跟班遥望着灰褐色山林小道上的那两个身影。 主子清隽的语气染了浓浓的不耐,“她干嘛又上山?” 跟班小心翼翼地斟词酌句,“爷,小的愚拙,这个小的真心猜不出来,不过小的可以确定一点,她的篓子里没藏着活鸡什么的,应该不是上山偷吃,要么小的让人引开小鹏,然后亲自问问她上山干嘛呢?” 主子扯了下好看的薄唇,挤出两个字,“聒噪!” 如是,跟班敛气屏息,嘴巴闭紧不再聒噪。 片刻后,主子指尖一按眉心,冷气极致外放,“你说她今天会去镇上变卖首饰?” 跟班很有职业素养,轻易地闻嗅到兴师问罪的意味,战战兢兢地解释,浑然无痕地为自己开脱。 “爷,书上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看着那些首饰,看得次数多了,亮灿灿的蛮好看的嘛,女子都喜欢亮灿灿的东西嘛,所以她睡了一觉就改变主意了,我猜测是小鹏进山打猎,她帮着打下手。” 主子薄唇一抿,还是那两个字,“聒噪!” 话落时,人就不见了影儿,跟班抹了一把脑门的冷汗,身心舒畅地腹诽着,爷,昨晚你鬼似的,给这丫头亲自上药,可现在又这样耍拽……傲娇是病哪,得治! 到了地儿,钱大双的心理感受就是一万匹草骆驼奔腾而过……这儿的确是人迹罕至,但是高的有树林,低的有枯草,就是名副其实的枯草,没有一株长得像草药。 人人都说万事开头难,但这也太难了吧,这第一桶金真个儿不好捞啊,老天,她是个知足常乐的穿越乖宝宝,先来半桶金救急好吗? 这边,钱大双心里愁闷的要死,那边小鹏瞅见了一只野兔,撒丫子就去撵,还兴冲冲喊她一起撵。 钱大双瞥了一眼那只欢脱蹦跳着的野兔,假装没听见,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这两条小短腿铁定跑不过野兔的四条腿,她才不想白费那个劲儿呢! 呼吸着新鲜冷冽的空气,钱大双四下张望着,林间流风飒飒,偶尔有山鸟清鸣着振翅掠过。 钱大双无心享受这份静谧,她的一对眼珠子在寻觅捕捉商机……渐渐,一点点金黄色跃入视野中,呵,天无绝人之路,她真的看见宝贝啦! 不远处有一大片野柿子林,枝头上坠挂着金灿灿的柿子。 当小鹏两手空空地无功而返时,钱大双已经摘满了两篓子冻柿子。 “大嫂,这种野果我尝过,又苦又涩很难吃,屯子里的人都说是毒果子,你白费力气摘了这么多!” 小鹏吃过这山上好多种野果子,他面上笑着说,心里忍不住嘲笑钱大双还是见识短浅,连毒果子都当宝贝。 钱大双不动声色地解释,“小鹏,我小时候在我姥姥家吃过一次,这是冻柿子,解冻后很好吃的,你看这地上掉落了不少,大部分都是鸟雀啄食后掉落的,但是树下却没有鸟雀的死尸,这也可以证明是无毒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20章碰瓷讹钱 很有道理! 小鹏蓦然想起入冬后他有时候随阎大豹打猎路过这儿,的确见过有些鸟雀在枝头蹦跳着啄食这些金黄的野果,是啊,这足以证明这种野果没毒。 于是,叔嫂两个忙碌起来,到了午饭的点儿时,院子里的那口棺材装得满满的,都是金灿灿的冻柿子。 小雪将午饭摆上了桌子,小鹏却没有被腌萝卜和窝窝头吸引,他盯着粗瓷碗里泡着的冻柿子,还是难以置信,“大嫂,这冻柿子真的能卖钱?” 钱大双嗯着,“吃了午饭,你就和我一起去镇上试卖!” 试卖? 小鹏听钱大双这样一说,心里越发不踏实,看来大嫂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啊! 钱大双眼见小鹏和小雪的眼神亮了又暗下去,也不多做解释,事实胜于雄辩,等他们看见银子就会信心倍增。 因为要赶长路,她勉强吃了半个窝窝头,而小鹏吃了一个后,用荷叶包了一个揣在怀里。 见钱大双手里托着解冻的柿子咬开,啜吸起来,小鹏看得眼馋,也有样学样,仅仅啜吸一口就一个劲儿地说好甜,好吃。 看着钱大双和小鹏吃得一脸欢畅享受,小雪心里猫抓似的辛苦难熬,时间过得忒慢忒慢,他们怎么吃得这么慢? 她也很想吃柿子,但是一想想那口棺材就心里发憷,最终不敢尝一口。 不说小雪在钱大双和小鹏离开后不久终于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消灭掉了这个香甜的柿子,单说这两人背着两篓子冻柿子抄近路去镇上。 快走到镇上时,小鹏肠胃噜噜作响,钱大双都听见了,提出休息片刻。 小鹏啃完了那个窝窝头,心里还惦记着小雪没吃的那个冻柿子呢,说等回家后如果小雪还没吃,那就是他的了。 由于亲口尝到了冻柿子有多香甜,小鹏也多了一些信心,相信冻柿子能卖钱,但是能卖到多少钱,他心里又没了底气。 在从山上往家里运柿子时,为了省车费,钱大双就决定徒步到镇上,小鹏二话不说,大嫂是个纤弱女子还能吃下这个苦,他一个男人就更不能逊色。 其实现在钱大双肠子都悔青了! 胳膊疼,腰酸腿疼,脚后跟也疼得要命! 这清幽萧索的冬日寒林看着挺美的,可是她现在浑身疼,真没心思欣赏什么美景,只巴想着这么辛苦地赶去镇上,希望可以把柿子卖个好价钱。 她是大嫂,是一家之主,所以她必须时时刻刻举重若轻装淡定,比如现在还站得笔挺,一副不倦不累,身心轻松的模样。 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个镇子有个别致的名字,落月镇。 钱大双和小鹏在落月镇街市边选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将两个篓子并排摆开。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往往希望越大……至于失望大不大,钱大双此刻是不得而知。 今天不是赶集日,因此街市上略显寂寥冷清,甚至连吆喝买卖声都很少。 这两篓冻柿子由于鲜艳的颜色倒是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但是有些人也仅仅就是看了几眼,眼神的意思就是这是什么玩意儿,吃了肯定会毒死人的。 有些人试探地问了价钱,钱大双说出了最低的心理价位,一文钱一个,这些人马上摇摇头离开。 “大嫂,你要价太高了,一颗茶叶蛋也就是三四文钱。” 待跟前没人时,小鹏压低嗓音提醒钱大双,在他看来,这柿子是从山上白摘来的东西,卖多少钱也无所谓,只要能卖掉就好。 左边卖干果的汉子显然听到了小鹏的话,鼻子里哼了一声,意思就是他卖的都是高级货,比这两篓破玩意儿高级好多倍。 右边卖活鱼的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说着风凉话,“眼看就过年了,所以有人就想钱想疯了,连猪也不吃的玩意儿都拿出来想卖钱,大白天做的好梦!” 钱大双依旧淡然若素,“小鹏,你就在这儿待着等我,柿子嘛,谁要买就是一口价,三文钱一个!” 说着,钱大双背起一篓子冻柿子,身后一众人的嘲讽讥笑声直往她耳朵里钻,大意就是她坐地起价,想钱想疯了。 虽然料到小鹏会感觉压力山大,但是钱大双觉得男孩子只有在负压之下才能快速成长起来。 心事沉沉之间,钱大双一边走路,一边心不在焉地浏览路两边的景致,就在一条街的拐弯处急驶过来一辆马车蹭到了她……在这一刹那间,她很不要脸地冒出来一个邪恶无耻的念头,要不要碰瓷讹点钱救急? 讲真,那十一两银子的外债,以及文瑞妻子蔡闰枝的浓浓愁郁如雾霾一般笼在钱大双的心头。 前世社会里不乏透支诚信的人,说什么借钱的是孙子,欠钱的是爷爷,她钱大双可不想当那种没脸没皮的爷爷。 可是,如果柿子卖不出去的话,她一时间真的想不出其他赚钱的法子。 当马头蹭到钱大双时,她骤然受惊,惊叫了一声,身体本能地朝后趔趄了一下,腿肚子随之抽筋,蹲下身去,就多了想碰瓷的无耻念头……都怪她在前世各种碰瓷的新闻看忒多了。 即使耳濡目染的这种负能量防不胜防,但也就是惊鸿照影般一闪而过而已,她可是个坦荡荡的女君子,爱财只会取之有道。 可是…… 钱大双穿越过来后,她吃过的合胃口的食物只有阎家的那只老母鸡,不过她忙碌了一上午,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整个人早就疲倦不堪,也就是硬撑着精神头儿。 因此她骤然受惊蹲下去后,一时间乏力眼黑站不起来。 驾车的侍卫凌青临危不乱,手上陡然加力一扯马缰,马头随即往里狠狠一偏,这样,马的前蹄才没有踩踏到钱大双。 听到车内自家公子爷表示疑问地嗯了一声,身为心腹侍卫的凌青语气充满了鄙夷不屑,“公子,有不长眼的想碰瓷,不过属下没给他留空子!” 自家公子是何等的清贵,降贵纡尊来到这穷乡僻壤却遇见了这样下三滥的刁民,想到这儿,他不由得恼火起来,睨着路中间的钱大双,嗓门拔高,“臭小子,赶紧滚远点,你若耽误了我家公子爷的正事,就把你卖到南风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21章鼠肚鸡肠 钱大双试着深呼吸几次,但是依旧站不起来,她真拿这副孱弱的身子骨没辙了,不过这不影响她据理力争,仰起脸,略哑的嗓音透着不卑不亢。 “这大路是落月镇的,不是你家的,你们的马差点撞倒了我,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受伤,应该庆幸我大人有大量,不跟鼠肚鸡肠的人较真!” 说着,钱大双深吸了一口气,咬牙想站起来让开路,但是她刚站起来,脚下乏力一个趔趄向后倒去。 就在这时,车帘掀起一角,一条锦带犹如游龙般窜出,卷裹在钱大双的腰间一收。 钱大双站稳脚跟之际,她背上忽地一轻,柳条篓子已经被锦带卷裹到马车另一侧的车辕那儿。 这个过程也就是凌青本人看得一清二楚……自家公子爷急得连腰带都出动了,以前没见过他这么有善意啊? 而钱大双这个不谙武学的人仅仅就是明白车厢内的人及时出手,使她免于摔个四仰八叉。 她现在只想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就朝着车厢内说了一句,“谢谢,我还等着柿子钱打饥荒呢!” 说完,她就要再次背起篓子,但是车帘掀开,一只白皙的手按在篓子边缘,与钱大双的手相距不到一扎远。 都说手是女孩子的第二张脸,但是钱大双真心嫌弃原主的第二张脸啊……比这只男人手粗糙了一百倍也不止,人家的手如美玉,她的手如皴皮土豆。 车厢内的楚千楼早就看见钱大双唇色泛白,不像是佯装虚弱的赖皮,莫名其妙的,他就生了兴致,此时眉眼蕴笑,“小哥,你真不要紧?” 小哥! 钱大双秒秒钟想用最脏的话骂人……她是小哥,她像个男的? 不过很快她就淡定了,她一身黑色粗布衣服,由于里面穿了不少,所以胸前成了一马平川,再加上她嗓子有些沙哑,被人认成男的也不冤。 她也懒得解释,将错就错,“大哥,小弟真不要紧,你忙你的正事,我卖我的柿子,你我互无关联!” “小哥,凌青冒犯了你,我这个做主子的总得拿点为人善意出来嘛,以此证明我不是鼠肚鸡肠之辈,小哥,我对你欲卖之物颇感兴趣,请上车一叙。” 语落,楚千楼横了一眼凌青,后者赶紧跳下车辕,对钱大双恭敬地做了一个请上车的手势。 钱大双脑子转得飞快,赚钱,就是赚有钱人的钱,眼前这个富公子就是有钱人一族,就是她的目标群体,而且他将她当成男的,那她就不必担心会被劫色……呵,原主这张脸还不够秀色可餐的级别,完全没必要担心谁会劫色。 等钱大双上车坐定后,楚千楼吩咐凌青回落月居,然后斟了两杯茶水,放到钱大双面前一杯,玉质的茶杯是天青色的,看着很养眼。 车内陈设简单奢华,一侧是一张天青色的玉桌和两把楠木椅,另一侧是一张天青色玉床。 钱大双前世对玉器略懂一二,自然可以猜得出来茶具,玉桌以及玉床都价值不菲,这个她不太感兴趣,她在意的是银子,眼前这个身着天青色云纹锦袍的富公子肯定不差几两银子。 楚千楼呷了一口茶水,俊脸生笑,“我姓楚,小哥你尊姓大名?” 钱大双很有自知之明,她这样的与他这样的以后肯定没什么交集,所以她随便胡诌,“楚公子,小弟金一戈。” 楚千楼暗笑,这刚才还叫了声大哥呢,等他报了姓氏后,这个小兄弟没叫他一声楚大哥,反而还有意拉远了距离,有趣。 小鹏还在街市边受冻遭白眼呢,钱大双没有喝茶的闲情逸致,再说了,人心隔肚皮,她也担心这茶里有料。 想到这儿,她掀开车帘,从篓子里拿了两个冻柿子,放到盛放残茶水的小木桶里,“楚公子,待会儿这金柿解冻后,你可以先尝尝,喜欢吃再买,不喜欢我就找别的买主。” 楚千楼笑着点点头,一口口呷着茶水……一个衣着普通,样貌普通的孱弱少年,骨子里却有这份不卑不亢,有趣。 外面驾驭马车的凌青有点后悔,刚才不该那么凶巴巴的,结果自作自受,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啦,被一个野小子和自家公子爷合力踹到了鼠肚鸡肠之辈那一群,不对,自家公子爷那是何等精明睿智的人物,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难道那篓东西真是宝贝? 凌青刻意放慢了速度,他是一万个不愿意带某个寒碜的野小子回酒楼,要是被掌柜和伙计等人看见了,自家公子爷多掉身份啊! 就当他绞尽脑汁想着若干个撵走某个野小子的妙计时,车厢内传来楚千楼的吩咐,让他把马车停到路边,他心里大喜,以为自家公子爷与自己心有灵犀不点也通,想到一块儿了。 事实证明是凌青的想象力太好而已,楚千楼仅仅是让他试吃东西。 看着某个野小子糙手里托着的玩意儿,凌青脑海里蹦出“吾命休矣”四个字。 当凌青佯装视死如归地望着楚千楼,后者不耐地一合手里的扇子,“凌青,若你死了的话,本公子会厚葬!” 凌青老委屈了,自己忠心护主,可自家公子爷怎么这般无情哪,他接过来柿子时,钱大双适时出声,“在顶儿上咬一小口,吸,用力吸,吸尽柿汁后,再吃里面的柿肉。” 凌青的动作就似电影里的慢镜头,当柿汁涌入他的口腔后,他脸上的神情不能更丰富,委屈,惊讶,痴醉…… 不等钱大双将剩下的那个柿子递给楚千楼,他自己就托在手心里,轻咬了一口,啜吸柿汁,吃尽柿肉,过程行云流水,吃相极致优雅。 吃罢,楚千楼不吝夸赞,“甜脆冰爽,好吃!” 钱大双顺杆子爬,“楚公子,一个金柿五文钱,你要买几个?” 楚千楼毫不犹豫,“一戈,我都要了,凌青,你点数一下,如数付钱。” 凌青吃得尽兴,连柿子皮也吃得干干净净,在他点数柿子时,钱大双瞟了一眼桌上的精致茶具,缓声提醒,“楚公子,这金柿一次不宜吃太多,不宜与茶水同用,且最好不要食用柿子皮。” 楚千楼优雅点头,往凌青那边横过去一个白眼……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22章你有意见 凌青接收到后讪笑着,他像个土包子似的吃掉柿子皮,这不能怪他,都是金柿太好吃的错。 钱大双视若无睹,又叨叨了一些食用禁忌,最后总结说犯了禁忌的后果就是可能会引起腹痛,呕吐,腹泻等症状。 这些对于钱大双来说就是信口拈来,但是落在楚千楼耳里,他颇感讶异,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兄弟懂这么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没有多久,凌青点数完毕,也算好了账,一共是四百文,他点数铜板时,楚千楼补充,“你我吃掉两个金柿,再多加十文钱!” 凌青照做无误,钱大双将一大串沉甸甸的铜板儿揣入怀里,“楚公子,你忙你的正事吧,我就不叨扰你了,街市那儿还有一篓金柿呢,我得在天黑前卖掉。” 小鹏还在那儿冻手冻脚卖冻肉呢,她可没心思去什么居做客喝茶,可她刚要起身,楚千楼把玩着手里的天青色茶杯,语气不紧不慢,“一戈,你坐下,你那篓金柿我也包了,一文钱也不少你的。” 钱大双正要强调这柿子再好吃也不能吃太多,凌青已经相当识眼色地询问她那条街的具体位置了。 马车走起,见钱大双似是有点不自然,楚千楼放下茶杯,解释得云淡风轻,“我回落月居没什么大正事儿,也就是午睡而已,你不必在意。” 驾车的凌青一想到黄老财还在落月居眼巴巴地等着楚千楼,就忍不住腹诽,公子爷喂,你这么清贵的大人物怎么可以爽约呢?唉,都是这金柿太好吃的错,自家公子爷也是凡夫俗子,贪一时口腹之欲也正常。 再说小鹏这边坚守阵地卖柿子,虽然他不停地跺着脚,往手上呵着气,但还是冻得够呛,心里还各种着急上火,他担心钱大双卖不掉柿子会想不开寻短见。 因为钱大双与阎大豹拜天地时不管不顾地头撞香案,有第一次想不开,就有第二次,所以小鹏以为她此刻极有可能还会寻短见。 在他两边卖活鱼的,卖干果的多多少少有点生意,而他这儿却是无人问津,连一个柿子也没有卖出去,整个人就是各种焦急,快急得疯掉了。 就在这时,一辆华贵的马车由远及近,戛然而止,驾马浑身毛片雪白,没有一根杂毛,高傲地昂着脑袋,似是嫌弃地打着响鼻。 卖活鱼的女人,卖干果的汉子马上齐刷刷地视线锁定,四只眼睛泛起看到金子一般的灿芒,堆起一脸的谄媚笑容,几乎是异口同声,“大爷,我家的货最新鲜,最便宜!” 小鹏耷拉着眼皮子,任凭卖活鱼的女人一扭水桶腰就挪到了他身前,将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只要有路人走过来,这个女人就是这么霸道无耻,已经若干次啦! 小鹏有武功底子,就算是此刻忍饥受冻也有一把好力气,他只要抬抬手,就能将这个得寸进尺的女人掇到大街的对面。 但是他不想给大嫂惹祸事,所以一次次忍下来,不过,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嗓音…… “楚公子,你运气真好哪,这篓子金柿又大又多哦!” 见凌青离开车辕,扯住了马缰,钱大双小心地下了车,笑容好好地说着,她走到小鹏跟前,以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以指掩唇,朝他使个眼色。 “你二哥我把金柿全卖了,你饿了吧,稍等一会儿,二哥很快就带你去买肉包子吃。” 小鹏虽小,但还是有这点儿眼力劲的,他点点头不说话,免得言多必失坏了事儿。 直至此时,他才看见马车后面还尾随着两辆骡车,上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空篓子,不,其中有一篓柿子。 小鹏心里欣喜不已,这才确定以及肯定钱大双真的卖掉了冻柿子,不,不是冻柿子,大嫂改了个漂亮的名儿,金柿。 金柿,颜色像金子一样的柿子,这名儿听上去就高档值钱,于是乎,他越发好奇一个金柿卖了多少文。 先前钱大双离开时嘱咐他三文钱一个金柿,但是听着众人放肆无忌的嘲笑,他的信心被一点点地蚕食殆尽,他真的不相信会有人花三文钱买一个金柿。 不过小鹏不清楚的事儿还有呢! 怎么就多了两辆骡车呢? 事实就是在过来的路上钱大双刻意提及家里还有存货,楚千楼依旧不假思索地说他全包了,所以让凌青雇了两辆骡车。 小鹏这边竖起耳朵听着,钱大双接下来的一句话令他心花怒放,仿佛置身在融融暖春季节…… 钱大双对车厢里的楚千楼说得云淡风轻,“楚公子,这篓金柿也是每个五文钱,你让凌青点数一下!” 小鹏心里对钱大双服气死了,大嫂,我三文钱一个还卖不出去,你却不仅每个五文钱卖光了,而且这清贵不凡的买主都找上门了,你这是迎难而上,简直比我这个男人还强哪! 楚千楼微微颔首,等凌青招呼两个侍卫将地上这篓金柿搬到骡车上,他优雅地挑腿下车,随随便便往这儿一站,自成一道不容忽视的风景,连冬日寒风也随着暖了几分。 不过,钱大双心里放着个萧晔,对这道暖丽的风景不感冒。 旁边的女人和汉子被彻底无视,自然是各种不甘心…… 这样高档的买主竟然稀罕那两篓子破玩意儿,而且每个破玩意儿竟然卖到了五文钱! 卖干果的汉子可看得真真儿的,先前这破玩意儿一文钱一个卖不掉,接着坐地起价到三文钱一个,还是卖不掉,现在来了一个清贵公子,一看就是吃过大鱼大肉的清贵公子居然全包了,每个五文钱全包了! 听着凌青一个个点数着,然后放进旁边的空篓子里,这汉子看得眼睛都酸了,他这边可都是高级货哪,这清贵公子居然一眼,不,连半眼都懒得看! 不过他是个男人,总不能腆着脸磨蹭人家买他的东西,一旁卖活鱼的女人谄笑着开始拆台,“公子爷,这种东西……连猪也不吃啊,你还是买我的鱼吧,昨天破冰捞出来的,可新鲜啦!” 楚千楼正想问钱大双什么,猛然被这么一句扰乱了思路,不耐地一合扇子捏在手心,“我就爱吃这金柿,怎么?你有意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23章能被咋的 这女人还要厚着脸皮说什么,凌青冲过来,叉腰瞪眼,凶态毕露,“我家公子爷最讨厌鱼腥味儿,你个肥婆离我家公子爷远点!” 这女人立即整出了一副畏怯模样儿,扭着水桶腰跟在凌青身后,全力以赴地拆台,以求损人利己。 “大爷,我也是好心啊,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两个人有多奸猾,你不知道他们不要脸的坐地起价,先卖一文钱一个,然后三文钱一个,一直都没人买,最后卖给你家公子爷五文钱一个,她这是宰了你家公子爷一大刀啊!” 这女人才不关心钱大双的真实性别呢,在钱大双离开后,她听着众人的议论,记住了,也弄懂了坐地起价这个词儿的意思,所以赶紧拿出来嘚瑟,希望这大买主看在她这么为他们着想的份上买几条鱼,最好全包圆儿。 这金柿是自家公子爷掏钱买,自家公子爷一高兴,根本就不在乎多花几文钱,再说了,自家公子爷何等精明睿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根本就用不着他瞎操心。 可是这个肥婆像只绿头胖苍蝇似的,一嗡嗡起来就没完没了,凌青厌恶至极,他再次凶态毕露,“闭嘴!吵到大爷数数了,滚!” 卖鱼的胖女人眼见没地儿下蛆,这才沮丧蔫巴地折返回来,一眼眼剜着钱大双和小鹏。 楚千楼是多么精明睿智的人物,他轻飘飘地横了那个落败的女人一眼,笑笑地望着钱大双,后者当然老心虚了,但还是整出了一脸万万千肉疼状,游刃有余地敷衍着,说的一番话要多真就有多真。 “楚公子,我家里出了点事儿,急等着钱打饥荒,所以这金柿来不及运往县城售卖,所以忍痛甩卖,讲真,在县城一个金柿八文钱哪,那可是童叟无欺的一口价!” 楚千楼轻易地捕捉到钱大双澈然的眼底掠过一痕灵动狡黠,他一张俊脸依旧笑笑的,以玉扇一下下叩打着掌心,“一戈,这么说来我是赚大方了!” 一听对方是肯定的语气,钱大双不遗余力地狗腿逢迎,“有道是物以稀为贵,楚公子目光如炬,太识货了,天生就是做大买卖的料子!” 钱大双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真相了,重点是楚千楼还蛮受用的。 凌青点数完柿子,数出来四百三十个铜板交给钱大双,后者真心不想多揣这么一串沉甸甸的铜板,那对窝窝头本来就够寒碜的,万一硌得不长了,爱美如她以后怎么能美起来? 所以,钱大双直接就交给了小鹏,后者乐呵呵地揣入怀里,还感慨万千,自家大嫂赚钱就像玩似的。 两篓白摘来的柿子卖了将近一两银子,这不就跟玩似的? 钱大双正要说什么,楚千楼却抢了先,“不是要采购一些日常用度吗?上车!这位小哥也一起吧!” 话已至此,盛情难却,钱大双和小鹏只好随楚千楼上了马车。 这边,凌青警告满满地提醒二个侍卫,“这两篓金柿是公子爷的爱物,必须稳妥送达落月居,摔坏一个或者少一个,小心你们的脑袋!” 其实凌青这是担心二人眼馋偷吃呢,他似乎忘了,先前在他眼里,这黄灿灿的柿子是让他甚为忌惮,食则“吾命休矣”的玩意儿,此刻却勾得他心痒痒的,打算晚上一定要向自家公子爷讨要几个解馋,即使双倍付钱也行。 就这样,在冬日迟暖的阳光里,卖鱼的女人,卖干果的汉子眼巴巴地望着马车和骡车绝尘离去,他们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四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掉地上了。 钱大双兑现承诺,先到一家小面点铺买了四个肉包子,给小鹏两个,剩下的两个留给小雪。 钱大双数铜板结账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小鹏三五口就消灭掉一个肉包子,还是不解馋不解饿,索性在出门前将另一个也送进了肚子里,将小雪的那两个揣在怀里保温。 “大嫂,肉包子……我才想起来没有你的那份儿,你赶紧再进去买两个!” 小鹏出了面点铺,扶了一下背上的柳条篓子,面色尴尬地提醒一句。 钱大双摇头,“不用了,你们还小不经饿。” 小鹏这心里超级感动,比自己仅仅大三岁的大嫂不舍得吃肉包子,专门给他和小雪买了吃,其实呢?钱大双深深嫌弃包子馅儿以肥肉为主。 “大嫂,铺子里好香,好吃的面食太多啦,我看得眼花缭乱。” 听到小鹏非常孩子气的感慨,钱大双猜测阎大豹平时肯定不怎么带小鹏来镇上,她温声安慰。 “小鹏,咱们手里是有些铜板儿,家里的那些金柿还能卖些钱,可是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所以不能大吃大喝,不过这铺子里的面食我都会一点,以后在家里就可以吃到。” 小鹏在消灭掉第二个肉包子时,看见钱大双买了一块发面酵子,而且他知道家里还有一些玉米面,就猜测钱大双会做发面窝头……他心里嘀咕,窝头与肉包子比起来,味道差远了嘛。 当小鹏和钱大双先后进出粮油铺,肉铺,布庄,药材铺,一个个铜板数出去,一样样东西放进他的背篓里,他渐渐多了汗颜,撑起一个家真是太操心了。 同时他也多了一份心安,有这样一个精明干练的大嫂,他们三个人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钱大双和小鹏忙忙碌碌地买啊买,后面跟着楚千楼的漂亮马车和两辆骡车,看上去风光无限,可事实是小鹏怀里的那一串铜板儿花光光了,钱大双这儿的铜板儿也所剩无几了,她肉疼的,这钱可真是不禁花。 小鹏执意选择坐骡车,不过他低声特意强调,“大嫂,你有事的话,大点声喊我!” 钱大双点点头,心里失笑,呵,能有啥事儿,在楚千楼那儿,你大嫂可是小哥这样的存在喂,能被咋的? 在返回文家屯子的路上,楚千楼和钱大双随意聊着就聊到了金柿,他忍不住刨根问底,“一戈,金柿是你家地里出产的?” 钱大双真没想到楚千楼问得这么直接干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24章急中生智 钱大双微微一怔,答得也干脆,“不是,山上有片野柿子林。” 她脑子不慢,料定如果屯子里的人得知柿子可以卖钱,必定会在今年秋冬时抢着摘回家,那样柿子就多了,也卖不上什么好价钱,所以她乐得送楚千楼一个顺水人情。 楚千楼挺欣赏钱大双的直爽,追问,“一戈,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钱大双料到楚千楼会这样要求,“楚公子,带你过去没问题,不过,那儿的好金柿都被我摘光了,被鸟雀啄食掉落的都坏掉了,你确定还要去那儿?” 楚千楼不假思索地点点头,钱大双心里暗暗嫌弃自己言多终必失,这不,惹上大麻烦喽! 可以将冻柿子卖一笔钱挺快乐的,但惹上这么个大麻烦,钱大双挺头痛的,就这样一路痛并快乐着。 以车代步比步行快得多,快到文家屯子时,钱大双掀开车帘一角,告诉凌青山脚的方向,随之她越发头痛。 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可这马车很快就要到山脚了,她还是不晓得路在何方…… 谁都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钱大双心里雪亮亮的,在文家屯子里,想在她这儿见缝下蛆的大有人在。 阎大豹今天刚下葬,要是有人看见她与其他男人混在一起肯定就会大做文章。 浸猪笼溺死,被族人烧死或者群殴致死等等,这些连官府衙门也无权干涉的惩罚方式都是针对不守妇道的寡妇。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钱大双也不例外,在马车抵达山脚时,她终于想出了一条自保之计。 钱大双下了车,叫过来小鹏,“二哥我带着凌青回家将金柿装篓,你带着楚公子去那片野柿子林看看。” 自家大嫂如此矜持,她有意无意地与其他优秀男人如楚公子保持距离,小鹏对此甚为欣喜,很实诚地面露难色,“楚公子,山间小道逼仄,你的马车无法通行,可是如果放在山脚的话,就可能会丢掉。” 钱大双一瞬间想撞豆腐……小鹏,那马车又和你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你好心多这一嘴却是帮倒忙啊! 可往往就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楚千楼负手而立,遥望着山上,悠缓吐声,“凌青,你驾车跟着一戈小哥,装好金柿就来这儿等我!” 乍一听似乎没什么,钱大双提出带着凌青回家装金柿,楚千楼也顺着她的意思,顺着小鹏的意思来了。 可其实钱大双根本就不想让楚千楼知晓她的兔子窝在哪儿,她这边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在路上支开凌青呢,然后实诚如小鹏一多嘴,凌青这个麻烦人物没解决,又多了一辆惹眼的马车。 如此一来,不是瞎子都可以看见,她这个新晋小寡妇勾搭回来野男人了。 接下来可想而知,她那个小院子得被文家屯子里的好事者挤爆了,她现在是一颗红心忙赚钱,无暇顾及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急急急,各种急迫啊,钱大双急中生智,“楚公子,你的马车不能去我那儿,我也是好心为你着想,我家有只猎犬小哥,是很大只的那种,它正在发春期,脾气暴躁狠戾,如果见到你这匹漂亮的马儿,肯定会做出各种不雅的动作,你的马儿肯定会生气。” 楚千楼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依旧遥望着山上,而凌青无意间捕捉到钱大双的眼底掠过一抹晦涩流光,转瞬即逝。 金一戈给他的弟弟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他的弟弟好像想说什么啊? 凌青不晓得鹏想说说阿白而已,他陡然敏锐起来,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他凌青是谁? 是楚千楼的心腹侍卫,首要职责就是保护楚千楼安然无恙! 自家公子爷的人身安全大如天,至于金一戈家的狗小哥大冬天发春,这个不重要,至于装载那些金柿,也是小事一桩。 所以凌青很快就做出反应,他给那两个脚夫诺下了好处,只要他们帮着装好金柿,数目无误,那么他们就可以得到一顿免费晚饭。 这两个脚夫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进过落月居吃饭,听说那儿的肉包子隔着油纸也能散发出来香气,令人垂涎欲滴,听说那儿的酒水香醇醉人,喝一口解千愁哪,于是他们高高兴兴答应了。 凌青担心楚千楼不悦,加了一句,“公子,我也好奇能长出金柿这种果实的树木长啥样,我跟着你过去看看!” 楚千楼这才缓缓转身,见凌青已经卸下了马车,而钱大双看得满脸疑惑,他简单解释,“一戈,我这匹马儿彪悍着呢,一般来说,靠近它的生人占不到便宜,若遇见有武功底子的,它逃跑还是绰绰有余。” 其实他心里有点责怪凌青小题大做了,他可感受不到周遭有一丁点儿危险。 钱大双目的达到,朝楚千楼等人挥挥爪子,引领着那两辆骡车向屯子里走去。 这边,漂亮的白马儿在马车周遭悠闲地溜达,小鹏头前带路,引着楚千楼和凌青朝山南攀越。 一般来说骡子比牛脚程快,所以骡车比牛车更受欢迎,但是现在,钱大双巴不得身后的两辆骡车走慢点儿,离她远一点。 前世在农村里生活过,她晓得村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就是东家什么长,西家什么短。 钱大双可不想被谁挂在嘴边,她见四下里没有别人,就对两个脚夫说叨了一番。 大意就是这屯子里不乏长舌妇,她们总是好奇别人家来了什么陌生人,所以他们尾随距离她三四丈远最好,而且有人问起的话就说是去找里正的。 这两个脚夫表示理解,无条件配合。 然而钱大双不知道,有几双眼睛透过门缝,看见她领回屯子里两个野男人…… 到了家,小雪听到动静出了屋,钱大双以指掩唇,使眼色让小雪别多话,她乖巧地点头,接过去钱大双递给她的柳条篓子,转身又进了屋。 钱大双帮忙,三个人手脚麻利地将金柿装篓。 这两个脚夫看着这口棺材,心里不由得犯怵,但看到钱大双最后毫不忌讳地跳进去,将最下面的金柿一个个递出来,他们心里的阴影随之淡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没点事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25章后会有期 他们要做的是装好金柿,数清了数目,就能拿到一笔可观的车费,外加一顿落月居的晚饭,这棺材嘛就假装没看见,绝对不会对谁提起半个字。 金柿装好后,钱大双进屋长话短说,告诉小雪冻柿子卖了不少钱,不过买主还在山脚那儿等着呢,等她离开后,如果有谁过来串门子,千万不要说实话,就说她和小鹏上山砍柴而已。 小雪也不是个傻的,一口答应,让钱大双尽管放心。 这次是两辆骡车在前面走,钱大双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她刻意在骡车上苫盖了破布……是她从灵棚那儿揪下来一大块破布,一撕为二正好苫盖严实骡车上的篓子。 当钱大双跟随着两辆骡车到达山脚,楚千楼等人已经折返下来,凌青刚刚套好马车。 一个脚夫利落地报了金柿总数,凌青从腰间褡裢取出钱,先给了钱大双五两纹银,又数出来八百八十个铜板儿。 不过,楚千楼伸手捋下来一个铜板儿,在掌心里轻掂了一下,俊脸生笑,“一戈,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做大买卖的,以后有钱我们一起赚,因为我是个商人,所以不砍点价心里不平衡,这一文钱归我!” 钱大双想着加上先前的那两篓子,卖了近七两银子,她已经相当满意了,懒得多想楚千楼的深意,只是挥挥爪子,“楚公子,后会有期!” 楚千楼目送钱大双和小鹏走得看不见了,这才撤回视线,“凌青,我还有件正事儿,你将这两车金柿送回落月居。” 凌青望着楚千楼驾车离去,心里默默吐槽,公子爷,你这是欺侮人嘛,我是你的心腹侍卫,不是做这种鸡毛蒜皮小事情的杂役。 等到钱大双和小鹏回了家,小雪已经生了灶火,不过,她看着小鹏从怀里掏出来那两个用荷叶包的肉包子,眉眼间略略嫌弃,“大哥买的肉包子都是落月居的,都是用油纸包的。” 钱大双了然,油纸毕竟是有成本的,而普通的小面点铺本小利薄,只会选用不用花钱的荷叶包裹食物,不过由此看来,阎大豹生前挺疼爱这两小只。 小鹏撇撇嘴,“你醒醒吧,大哥已经没了,你再也吃不到他买的肉包子了,不吃是吗?那你点个头试试!” 小雪不傻,看出来小鹏对这两个肉包子虎视眈眈,她如果敢点个头,下一刻他就抓过去吞进肚子里。 她马上转脸望向钱大双,“大嫂,咱两一人一个!” 钱大双摇头,“小雪,我和小鹏在镇上都吃过了,这是专门留给你的,快吃吧,然后帮大嫂包饺子!” 小雪一下子目瞪口呆,“大嫂,今天不节不年的,怎么能吃饺子啊,太浪费了!” 不等钱大双搭腔,小鹏就嚷开了,“我和大嫂快累死啦,吃顿饺子怎么啦?肉包子也堵不住你的嘴?” 说着,他就作势去抢小雪手里的包子,后者赶紧躲到了钱大双的身后,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埋头啃起来包子。 钱大双觉得此时两小只的反应才和真实的年龄相似,少了一些早熟的沧桑感,多了一些可爱的孩子气。 等到小雪吃完包子,钱大双已经和好了面,放在一旁醒着,开始切肉,剁肉,拌饺子馅儿。 见小鹏上炕盘腿坐着,等着一起包饺子,小雪嫌弃得要命,“别窝在这儿,回你屋里烧炕去,饺子熟了少不了你的。” 小鹏盯着案板上鲜嫩的猪肉,根本就不舍得挪窝儿。 钱大双见状,费了点脑汁哄劝,“小鹏,你是男孩子,有道是君子远庖厨,大嫂会尽快赚钱打清饥荒,送你进私塾读书。” 小鹏不情不愿,“大嫂,我看不进去圣贤书,不是读书的料子,大哥教我和小雪认了一些常用字,已经足够了,我学会做饭好啊,以后还可以给我媳妇孩子做饭吃,没什么不好的。” 钱大双深知这个时代的科举考试与高考相比太难了,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毫不夸张,既然小鹏没有这个心思,那她也不会强求,人活着就图个舒适自在嘛! 最终是钱大双和小鹏包饺子,小雪按照钱大双的吩咐,用她买回来的面料和棉花缝制了一条被子。 簇新的粗棉布为被面,簇新的细棉布为被里,白得如雪一样的新棉花,仅仅是看着,就感觉非常舒服暖和。 当小鹏听到钱大双说这条新棉被是给他的,他心里越发暖融融的,虽然疼爱他和小雪的大哥没了,但是还有这么一个大嫂啊,他和小雪的命还不太苦。 煮饺子时,小鹏一边用烧火棍扒拉着木柴,一边对小雪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和钱大双卖冻柿子的曲折经历,最终一个金柿卖到了五文钱,现在想想还觉得跟做梦似的。 小雪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这个大嫂赚钱的本事这么厉害,那她就完全不用担心自己那点私房钱被充公。 三人吃过香喷喷的饺子后,小雪洗刷锅碗,小鹏帮着烧火,钱大双炼猪油。 本来她准备请文六斤几个过来吃顿好的以表谢意,但是这腊月天短夜长,紧赶着做饭天就黑下来了,只好作罢。 因为大晚上的,她一个小寡妇请几个男人吃晚饭,这话传到那些长舌妇耳里,肯定会变着花样儿埋汰她。 听着钱大双说明天用猪油渣包包子,小鹏感觉饺子吃起来过瘾,就问为啥不包饺子,他可以早早起来搭把手。 钱大双笑着解释油渣脆而硬,如果不碾碎会戳破饺子皮儿,因此她嫌麻烦,不如随便剁几下,加点酸菜,弄成包子馅儿,重点是吃包子比吃饺子省面。 小鹏只要有得吃就开心,马上说明天会早起过来帮着包包子。 钱大双心里喟叹,有道是半大小子吃塌老子啊,小雪和小鹏的老子不知道是何许人也,老子不管只能嫂子管,可她这个大嫂当了家,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一日三餐就够她愁的,必须精打细算的同时还不能亏待了这两小只。 家里这三人相处甚洽,不晓得外面却是另一番情形,可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26章见缝下蛆 炼出来一小陶罐香喷喷的猪油后,钱大双瞧着小雪和小鹏眼巴巴地盯着陶罐,眼馋得仿佛想趴过来喝几口猪油似的。 长身体的那种饥饿感,钱大双在前世也有体会,明明早饭和午饭吃得饱饱的,但是白天上课时依然会饿得肠胃噜噜叫。 她用奶奶给的零花钱买一包水果糖,上课躲着老师,下课躲着同学,悄咪咪地哄着炸毛的肠胃。 就是她那个慈爱有加的奶奶,让她深刻感受到自己是被关爱着的,就那样稀里糊涂长大了。 现在小雪和小鹏也渴望着被亲情关爱,那她这个大嫂愿意量力而行。 钱大双盛了一大粗瓷碗猪油渣,在里面撒了点儿盐和孜然,然后随意颠摇了几下,拈起一块送入嘴里,示意小雪和小鹏也抓着吃。 这两小只馋猫赶紧凑过来吃起,猪油渣香酥可口,他们吃得一脸欢畅陶醉,根本没注意到钱大双仅仅吃了几块,就忙着将锅里的猪油渣捞到一个红瓦盆里,然后用另一个大点儿的红瓦盆和面。 大粗瓷碗很快就见底了,只剩下一汪油,如果不是怕被小雪和钱大双嫌弃,小鹏真想舔净了碗底,所以呢,他到堂屋翻出来半块窝窝头,蘸着碗底的猪油,大吃大嚼起来。 他刚吃完,就听到外面乍起老母鸡咕呾似的一嗓子,“大豹女人,你个不要脸的货,给我滚出来!” 小雪一听,马上在炕头缩成了一团,颤颤巍巍的,说话时连牙齿都打架了,“大嫂……是柳金娥那个泼妇,你赶紧让小鹏插堂屋门。” 小鹏忍不住开腔,“小雪,你有点出息好吗?大嫂,你别出去,我身上有功夫,这就去撵走柳泼妇!” 看着小鹏出了屋,钱大双连和面的双手都来不及清洗,拎起了案板上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声音冷得没有温度,“小雪,如果柳金娥一直纠缠不休,你就悄悄去请里正瑞伯伯过来主持公道。” 小雪惊骇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心里被炸得一片狼藉,唉呀妈呀,大嫂她拎大菜刀啦,她拎着大哥常常用来剖割猎物的大菜刀出去助阵啦! 钱大双不是娇懦得见了老鼠也会被吓哭吗?这是谁说的造谣话? 荆门外,除了柳金娥,还有不少钱大双看着眼生的男男女女。 小鹏手里拎着的气死风灯散发出昏黄的幽光,衬得这些人影影绰绰的,如居心叵测的鬼魅成群结队。 虽然气愤,但钱大双理智还在,将菜刀掩在袖子里,望着亲手掐死了原主的柳金娥,声音冷而平静,“柳氏,我已经与阎家没有任何关系,我家不欢迎你!” 柳金娥心里染了醋酸味儿的嫉妒泛滥横流,这个钱大双脸上带了妆看着确实挺俊俏的,可卸了妆简直就是个丑八怪,尤其是那块胎记难看死了,就她这样的货色,这么快就勾搭上野汉子了,还一勾搭就是两个,那两个男人眼瞎透了吗? 这个不是重点,她来这一遭的重点目的是捞好处! 自家老干婆在钱大双这儿没有捞到好处,她在饭桌上可没少牵枝带叶儿地挖苦,现在轮到她出马了,她自信不会空手而归。 先礼后兵! 这是儿子阎玉堂教她的,先试试能不能用礼数逼迫钱大双就范! 想到这儿,柳金娥往钱大双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大豹家的,我先给你脸,不说破你的丑事,不过条件就是你把所有首饰都送给我当封口费。” 儿子阎玉堂说了,钱大双的那些首饰卖掉应该足够他年后应试的费用,实在不够的话再从钱大双身上抠,毕竟钱大双做了那丑事就不占理。 这一大片人,就柳金娥自个儿说话,虽然声音很低,但不是聋子都能听得见,钱大双暗暗冷笑,柳金娥对那些首饰真是一往情深,不拿到手不甘心哪! 小鹏听说过柳金娥的泼妇名,但是没想到她会不要脸得这么没下限,大嫂和他忙了一整天,哪有时间做啥丑事。 但是,有道是好男不跟女斗,小鹏再生气也不能一个巴掌扇飞了柳金娥,他觉得自己保护好大嫂不受伤害就行。 “那些首饰没了!” 听钱大双这样说,柳金娥难以置信,“那支金步摇也没了?你只给我那一件就行!” 眼前的柳金娥似极了一只嗡嗡叫的绿头胖苍蝇,钱大双膈应极了,怎么可能会善心大发,给她见缝下蛆的机会? 她冷淡地摇摇头,“可惜了阎玉堂,他可是有望得中秀才的童生哪,居然有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傻老娘,丢人啊,丢人真是丢到家了。” 这番话一出,柳金娥身后暴起了哗笑声,这些跟随者似乎忘记了,他们都是被柳金娥撺掇过来压阵的,这会儿却不约而同一起哄笑柳金娥。 然而,脸皮比老母猪猪皮还糙厚的柳金娥依旧不忘初衷,不捞到好处绝不善罢甘休。 “大豹女人,我可是未来秀才的老娘,你最好放尊重点,你问问小鹏,以前阎大豹从来没有让阎家人空手白走一遭。” 今天去落月镇的路上,小鹏跟钱大双说过,阎大豹一直在这边住着,平时有阎家人过来讨要吃的或者讨要银钱,他都不会拒绝,而且他本来不想去阎家安新房,但是吝啬鬼归榆花寻死觅活的,最后他就妥协了。 尽管阎大豹这么容忍阎家人,可是也没落了好,他前脚进山打猎,柳金娥就亲手掐死了他的小新妻,等到他惨死后,归榆花还想着得他的尸首钱,由此,钱大双看透了阎家人的无情和无耻,她绝不会妥协一二。 “柳金娥,我提醒你一下,我是我,阎大豹是阎大豹,现在阎大豹在下面呢,他不是对阎家人很慷慨吗?我这个做妻子的肚里可撑船,一点也不介意你这个前小婶下去找他讨好处!” 柳金娥的啦啦队再次暴起了哄笑,钱大双这话说的够决绝,意思也再明白不过了,但凡柳金娥还要点脸就该有所收敛,但是她不达目的不罢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27章针锋相对 钱大双让自己去下面找阎大豹讨好处,这真是一点儿诚意也没有,柳金娥眼见一旁的小鹏不吭声,她就想来个杀鸡儆猴。 “小鹏,你大哥见了我也要礼让三分,你大嫂这么没有礼数,你也是有责任的,从明天起,你供阎家一个月的木柴,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柳金娥想得很美好,等到小鹏上山砍柴的时候,那么这家里就没有男人了,那么她和阎三豹过来就可以为所欲为,好好地翻箱倒柜找找那些首饰。 小鹏说到底是个善良实诚的孩子,他以为自己的隐忍可以换来柳金娥的收敛退让,终是眉头一蹙,“我答应了,你现在赶紧走!” 柳金娥一脸嘚瑟地瞧着钱大双,后者却是后发制人,“柳金娥,小鹏供阎家一个月的木柴,那就算是做短工,工钱嘛,我只要一个友情价,一两银子,而且先给银子后做短工,因为我手头很缺钱。” 柳金娥急得跳脚大骂,“钱大双,你想钱想疯了,别说一两银子,一个铜板也没有!” 钱大双不气不恼,“哦,阎家竟然穷得连一两银子也拿不出来了,那这样吧,你想让小鹏上山砍柴供阎家一个月,那就让阎三豹过来给我家倒夜壶两个月,也就是说,阎三豹先给我家倒一个月夜壶。” 大家心知肚明,倒夜壶这种事儿,是个男人都嫌丢人,在家里不是个怂包的,连自己家里的夜壶也不会去倒。 如钱大双所料,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后,躲藏在人群背后的阎三豹终于沉不住气了,气哼哼走过来,拉住了柳金娥的手腕。 “柳金娥,自古男主外,女主内,倒夜壶是你的事儿,家里的木柴多得是,你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柳金娥猛然甩开阎三豹的手,万般厌恶自己的丈夫拆自己的台,幸好还有阎玉堂这个精明强干的儿子,不然她活得真的没盼头了。 阎三豹还大言不惭地说男主外,她被钱大双这个小寡妇压得死死的,他眼瞎了看不见吗? 她这么不要脸,不就是想捞点银子贴补儿子阎玉堂吗? 她这样的好妻子,好母亲怎么就成丢人现眼了? 收起一腔小人戚戚然,柳金娥想起来阎玉堂教她的先礼后兵那招,既然礼数不好用,那就试试强硬的,耍泼耍横逼迫钱大双就范。 “钱大双,你别假正经了,我这趟过来就是要把你做下的见不得光的丑事抖落出来,大豹刚下葬,你就偷汉子,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听到柳金娥这样血口喷人,小鹏握紧了拳头,他是个男人,不可以揍女人,但是可以揍阎三豹这个男人。 钱大双察觉了小鹏的心思,跨前半步挡住了他,对于这个前小婶的混淆是非,她气定神闲。 “我偷汉子,你咋就知道啦?难道是我偷了你汉子,还是偷了你儿子?” 有目共睹,柳金娥的汉子阎三豹正杵在哪儿呢,柳金娥的儿子阎玉堂在阎家呢,柳金娥没有真凭实据就往钱大双身上泼脏水,被钱大双如是扯出来这父子俩一串真是自找没趣。 柳金娥耳朵不聋,听着身后一些人窃窃私语她此举真是无聊,甚至是无耻,看着阎三豹一张脸越发黑沉,她却接不来钱大双的质问,一对眼珠子直往院子里瞟,希望可以看见那两个野男人。 “柳金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汉子?你空口无凭说瞎话,就不怕我亡夫找你算账?” 说完这句,钱大双眼眸蓦地一缩……几步外,鬼原主鬼气飘飘的,她的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化作了一片稀薄迷蒙雾气。 这么多人看着呢,钱大双没法问鬼原主为啥哭得这么伤心,她只能故作淡然地盯着柳金娥。 而柳金娥刚好瞅见了院子里的那口棺材,心生悚然,往阎三豹那儿缩了缩身子,色厉内荏地叫嚣,“我亲眼看见你带着两个野男人进屯子了,那两个野汉子肯定就藏在你屋里,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别狡辩了!” “哪天我看见你和一头驴一前一后走路,那么,我就可以认定那头驴就是你的野汉子!” 钱大双这样一说,哗笑顿起,阎三豹脸上挂不住了,钱大双这不是变着法儿损他吗? 他此刻厌恶透了柳金娥,半点便宜也没占到,反而把他和儿子阎玉堂搭进去被人笑话。 可他扯了一把柳金娥后,反而被她狠狠踢了一脚,他索性往一旁走开几步,看看柳金娥到底能折腾出啥好处。 柳金娥凭着耍泼,在阎家占了若干次上风,在屯子里的村人面前占了若干次上风,所以她耍泼习惯了,比如现在她老母鸡嗓子咕呾起来。 “钱大双,你别跟我扯犊子,把那两个脚夫交出来,那两辆骡车也交出来,按照老规矩,你和野汉子送县衙,骡车归阎家所有,算作补偿阎家的声誉。” 柳金娥以为这番话可以将钱大双砸得变颜变色,哭啼求饶,但事实是钱大双仅仅微微扯了一下唇角,一抹轻蔑的笑一闪即逝,柳金娥正要闯进院子,就听到身后有人嚷嚷。 “菜刀!钱大双手里有菜刀!” “柳泼妇走眼了,她还以为钱大双是个吃素的!” “钱大双手上还有白面!阎大豹没了,她这小日子却过得挺滋润的!” …… 如此如此,围观者议论着,伴随着意味不明的笑声,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柳金娥听到钱大双手里有菜刀,忌惮地往后退缩了一步,不过当她看清钱大双手上粘附的白面,以及菜刀上的油腻后,她提鼻子狠狠地闻嗅了一下,心里狂喜,这一遭要赚了。 “钱大双,我闻见猪肉香味了,你不承认也没用,还有你手上沾了白面,别当我眼瞎没看见,野汉子给你的猪肉和白面也归阎家。” 垂眸撇见明晃晃的菜刀,小鹏心里震撼得要命,大嫂这彪悍范儿,简直就是一家之主的标配。 听柳金娥哔哔叨叨了这么多,小鹏听懂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28章浑水摸鱼 柳金娥看见钱大双领着两个脚夫进屯子了,所以她就认为钱大双偷野汉子,还认为猪肉和白面都是野汉子给的好处。 看来是他想得简单了,不是他所想的,只要他辛苦一些上山砍柴,只要供阎家一个月的木柴,柳金娥就会退步妥协,她这个泼妇就是存心过来找茬的,不但诋毁大嫂的清白,还狮子大开口。 不过小鹏终究是个实诚的孩子,没有什么复杂的弯弯肠子,他一双好看的眼里蓄了怒气,“柳泼妇,猪肉和白面是我和大嫂买的,我家现在只有小雪一个人,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你再胡说,我就不客气了。” 柳金娥料定小鹏不敢动手,她曾听见二房的大女儿阎金钗和自己的女儿阎玉朱闲聊,说这个小鹏脾气好得不得了,即使很生气,也最多是脸色不好看,嗓音高了几分。 因此她有恃无恐,“小鹏,好男不跟女斗,你敢对我动手,那你的恶名传出去,谁家的女孩也不会嫁给你,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别说你了,就是钱大双也不敢动我一下,她拿把菜刀就是给自个儿壮胆子,钱大双,你敢砍我一下?” 眼见柳金娥满脸挑衅,钱大双手腕一翻,明晃晃的菜刀扬起来,泛着幽森冷芒。 柳金娥顿时惊得咕呾一嗓子,往后退了几步,踩到了屯子里一个男人的脚,后者试到疼痛,毫不客气地送了几句咒骂。 大意就是柳金娥又肥又泼,旺不了夫,旺不了子,只会败尽了阴德,来世转头不下崽的母猪被宰了吃肉。 泼妇如柳金娥很在乎自己在男人们眼里的形象,听到这样的咒骂,她心里的阴影面积一点点扩大。 钱大双始终冷清着一张小脸,谁都猜不透她的心思,此刻她适时地补刀。 “姓柳的,我的确不敢随便砍你,不过呢,如果你敢闯进我家里乱翻,那就是私闯民宅触犯了大梁国法,即便我砍伤你,或者砍死你也属于正当防卫,官府也不会治我的罪,而你的丈夫成了鳏夫,你的宝贝儿子没了娘,也没了仕途。” 阎玉堂可是柳金娥的宝贝疙瘩,钱大双的这番话戳到了她的心窝子,而阎三豹依旧是袖手旁观的姿态,她随之犹豫起来。 钱大双那么纤弱,按理说凭自己的力气可以夺下她手里的菜刀,可是万一出了意外呢? 如果她被钱大双砍死了,那她就亏死了;如果她侥幸能够夺下菜刀,砍死了钱大双,却搜不出来那两个野汉子,那她就是杀人犯,是要吃官司坐牢的。 钱大双的这番话落入众人的耳朵,文绉绉而且有理有据,各种高大上不容置疑。 对于钱大双可以出口成章,众人也不觉怪异,都以为钱大双平时深受两个弟弟的熏陶,这见识自然就高出一般女人一截。 而柳金娥与之相比就逊色多了,虽然家里有个读书的童生阎玉堂,可是这说话以及做派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泼妇样儿,由此可见,阎玉堂读的圣贤书还是太浅薄,未来的仕途肯定比不上钱家兄弟。 于是乎,充当柳金娥啦啦队的众人有意无意地放弃了柳金娥,纯粹地看热闹,看看柳金娥死得有多难看。 柳金娥抓住了重点,只要可以搜出来那两个野汉子,她就占理了,不过看着钱大双手里冷寒森森的菜刀,她真没胆子硬往里闯,只能抖擞起来老母鸡嗓子。 “藏在里面的人听着,钱大双是新婚丧夫的小寡妇,她不守妇道,把你们勾搭回家,我代表她夫家过来主事儿,你们马上滚出来,不然惹怒了阎家人,会剥光了你们游街。” 听说过不洁的寡妇被强迫骑木驴游街,谁也没听说过柳金娥这种说法,不少人暗暗鄙弃柳金娥胡扯瞎掰。 但是一码归一码,众人对于钱大双的贞洁还是很上心的,因为阎大豹人缘不错,这才刚下葬,他的小孀妻就偷野汉子,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因此,众人一点点往荆门这儿挪过来。 柳金娥大有挑唆众人,浑水摸鱼之意,钱大双深知众怒难犯,她眼见不少人的视线在院子里逡巡不去,心里暗暗叫苦。 如果这些人不管不顾,一窝蜂地闯进去,尽管不会搜出什么野汉子,但是柳金娥和阎三豹肯定会浑水摸鱼拿走一些家里的物件,而实诚如小鹏肯定不会动手,自己又不能动真格的挥刀乱砍。 这小雪可真是个小绵羊的慢性子啊,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请来里正文瑞? 钱大双早就看见小雪悄咪咪离开了,此刻她心焦焦地等着文瑞过来救场。 柳金娥一边叫嚣着里面的人出来,一边一点点挪着脚跟,而阎三豹被她一眼眼剜着,剜了二十多眼后也明白她的意思了,黑着脸挪蹭过来。 小鹏和钱大双已经被逼迫进了荆门内,钱大双越发担心了,如果场面失控,那她今天购置的东西,以及那些银钱都会被众人一哄而上抢光光。 到那时,即使里正来了,也无能为力,毕竟自古就有罚不责众那么一条。 “柳金娥,阎三豹,你们想毁了阎玉堂的大好仕途?” 钱大双将明晃晃的菜刀横在身前,高声断喝的同时,一把扯开领口,脖颈上的紫红掐痕触目惊心。 她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你们夫妻俩敢私闯进这道荆门,我就跟你们拼了这条命,你们不想让我活,我这个寡妇就拉你们一起死,你们死了,阎玉堂也不用参加考试了,拎一根打狗棍要饭去吧!” 不得不说,阎玉堂就是阎三豹夫妻俩眼里的夜明珠,关心则乱,他们一起僵在了原地。 钱大双趁热打铁,神情似是悲戚又愤慨地嘱咐小鹏,“大嫂死后,小鹏你去县衙报官,就说阎家人趁着你大哥清晨进山时害我无果,当晚又指使阎三豹和柳金娥上门逼迫羞辱,忍无可忍之下,大嫂与他们同归于尽。 瑞伯伯和此刻在场的叔叔婶婶们可以作证,知县大人必定会还大嫂一个清白,必定会为大嫂建立一座贞节牌坊,只要你和小雪好好的,大嫂就可以含笑九泉,此生无憾……”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29章诡异一诺 编着,编着,钱大双感觉自己编不下去了……肚子好痛,忍得好辛苦,她好想笑啊! 她明明是群演的行头,可是没有哪个群演有这么长的台词,再编下去,她指不定哪会儿就笑场了。 虽然钱大双深垂下脑袋,但是,眼不瞎的都看见了她脖子上的掐痕,甚至有几个人还听到了内部消息,就是阎玉堂亲笔在村志上写下一篇悔过书,阎家人都按手印了。 窃窃私语连成了一片,阎三豹和柳金娥听到有人议论自家儿子在村志上写了悔过书。 阎玉堂和他们强调过这个细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会影响到他的仕途官运,于是这夫妻俩慭慭然,胆战心惊,换阎三豹一眼眼剜着柳金娥。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多时候是软的,因此,阎家附近几个热情的街坊邻居加以佐证,他们大清早的就听到钱大双沙哑着嗓子喊救命,然后里正带着几个汉子赶到了,在阎家逗留了很久才离开,钱大双真的是受害者。 柳金娥瞥一眼冷脸横眉的小鹏,硬着头皮咕呾一嗓子,“钱大双,你偷了野汉子就不占理,你不心虚咋不让我们进去搜搜?” 钱大双已经拿定了主意,用抓阄的办法从其他人中选出两个代表,加上柳金娥一共是三个人。 她只容许这三个人进院子里,屋里搜查,如果没有什么野汉子,柳金娥必须向她道歉。 就在这时,有人眼尖,提声喊了一句,“里正来了!” 围观的人群随即闪开一条道,里正文瑞带着文六斤等几个汉子大步走近,小雪心不在焉地尾随其后。 柳金娥恶人先告状,添油加醋地将钱大双偷野汉子的事儿说了一遍,而钱大双也把自己想出来的办法告诉了文瑞。 文瑞听完,就猜测是柳金娥咸吃萝卜淡操心,大晚上的闹腾这么一出只有一个目的,浑水摸鱼捞好处。 不过他要走个过场,让在场的人心服口服,“三豹家的,自古男主外,女主内,你喳喳得再凶也上不了台面,三豹,你算一个,还有三牛,大虎,你们跟我进去搜一遍,如果确定是柳金娥胡言乱语,三豹,你就赔大双一百文钱,或者在阎大豹的灵牌前跪一个时辰,你现在就说说选哪个。” 院子里的灵棚被钱大双揪扯掉一大块,在幽幽迷蒙的月光下,供桌上阎大豹的灵牌影影绰绰,仿佛一个浑身是血的鬼魂会随时飘荡出来,见者不禁心生悚然。 阎三豹如今是骑虎难下,在心里亲切地问候了几遍柳金娥的亲娘,露出一脸为难之色,“里正,我愿意赔一百文钱,但你也知道家里的银钱都在我娘手里……” 里正不耐烦地打断了阎三豹的话,“要么我让六子去阎家取一百文钱,要么我白纸黑字写个借据,你向在场的人借一百文钱,我身为一屯之主,要忙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们阎家虽是单门小户,却总是闹出些不正常的事儿,屯子里的风气也被弄得脏污不堪。” 像阎三豹这种跟着老婆胡搅蛮缠的男人,文六斤打心眼里看不起,他一抱臂,“阎三豹,你看看有谁肯借给你钱?你们阎家除了大豹,其他人的人缘真不咋的,你我非亲非故的,所以我去阎家走一遭,二十文的跑腿费一点也不多!” 阎三豹早就看到众人都有意躲着他的视线,此时又被文六斤软中带刺地挖苦了一顿,他越发厌恶柳金娥这个始作俑者。 柳金娥从来没见过阎三豹如此阴狠的目光,她莫名的心悸起来,哆哆嗦嗦地摸出怀里的荷囊,递过去,“三豹,这是娘给我的一百文买盐钱,你先拿着。” 但凡与钱沾边儿时,谁也不傻,阎三豹也是如此,不过不等他将荷囊揣入怀里,文瑞夺过去,“三牛,大虎,走!” 现拿出了钱,里正也没有个好脸色,阎三豹跟在三人身后进了院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暗暗地拿定了主意。 钱大双和小鹏气定神闲,而柳金娥等人怎么形容呢? 一个个都踮起了脚尖,拔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望向院子里。 有文瑞在场,阎三豹当然不敢乱翻东西,但他还是看见了东屋里的少半盆猪油渣,一陶罐猪油以及灶台边的面盆。 屋里充斥着猪油的浓香,轻易地将他的呼吸弄得乱了套,他恨不得不呼气,只吸气,多吸几口这醉人的浓香。 钱大双真是个有本事的,不年不节的,却吃这么好的晚饭,自家那个肥婆除了耍泼耍横,啥也不会,真是差远了。 没有多久,柳金娥就看见阎三豹耷拉着头,第一个从西屋走出来……她一眼不眨地看着阎三豹从东屋搜到了西屋。 没有搜到野汉子? 怎么会这样? 她看得真真儿的,那两个脚夫赶着骡车尾随在钱大双身后,可事实是她此刻真真儿地看着文瑞将一百文钱提溜出来,给了钱大双,将空荷囊抛给阎三豹,还刻意强调。 “屋里没有人,都是柳金娥无事生非,大家散了吧,各回各家休息去!” 三牛和大虎都是屯子里出了名的老实人,众人见他俩也说屋里没有一个人影儿,这下都信了,就是柳金娥无事生非,装神弄鬼。 阎三豹手里捏着荷囊,狠狠抓握了几下,他走到柳金娥身旁,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就走。 柳金娥腕上生疼,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不仅没有捞到一丁点儿好处,还赔进去一百文私房钱。 她干脆耍赖蹲下身去,不甘心地叫嚷着,“钱大双,都是你害我白跑了这一遭,你手里的菜刀给我,外带一块猪肉,我拿回去孝敬娘!” 钱大双将菜刀给了小鹏,揉着发酸的手腕,唇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弧,“柳金娥,你来得太迟了,家里的猪肉我们都吃光了,哦,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家的东西啊,那你等着吧,等我勾搭上野汉子送给你!” 众人的哄笑声阵起,柳金娥狠狠地瞪了一眼无比怂包的阎三豹,心里气翻了天,可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事儿还不算完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30章怀个春嘛 钱大双脸上的胎记给了柳金娥莫大的自信,她心里一句话,钱大双你个丑妇,你能勾搭上的野汉子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柳金娥会稀罕你用过的? 钱大双这边,手上的铜板沉甸甸的,心情随之欢悦,真不赖嘛,白得了一百文钱! 柳金娥不知道,阎三豹一直憋屈着那股子愤怨,将她拉回家后,马上去找归榆花,刻意问起那一百文钱的来历。 结果就是归榆花根本就没有给过柳金娥一文钱,是她自己攒的私房钱。 阎三豹借此爆发,在归榆花的屋里,将柳金娥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 “瑞伯伯,明早你带着六子哥他们过来吃顿饭吧,不过大家的好我还是会记在心里。” 见众人散去,钱大双将文瑞让进了东屋,想沏壶茶水来着,才想起来这家里根本就没有茶壶和茶叶等等物质条件,于是她想请人家吃顿好的。 文瑞一口拒绝,接着说了几句象征性的应景话就起身离开,一出荆门,他心里就嘀咕起来。 钱大双一个小寡妇哪来的钱买白面和猪肉?难道是卖了首饰?唉,有钱吃好的,咋不还钱哪?唉,借钱容易要钱难哪! 是的,里正也闻到了那股子浓香,而且那时,他的肠胃几不可闻地咕噜了一下。 而且尘埃落定后,他一转头就看见文六斤脸色黑臭着离开……儿子和他想到一起了,也耿耿于怀。 见钱大双开始剁包子馅儿,小鹏跨坐在炕沿边,脱口来了一句,“大嫂,柳金娥再泼辣,在你面前还不是一次次怂成了软脚虾米,以前大哥太容忍阎家人了,你做得比大哥好,这样就会绝了他们的贪心。” 前世,奶奶言传身教,不止一次说过,遇见谁故意耍泼找茬,只有比那人更泼辣,那人下次见了你才会绕道儿走。 没错,是奶奶教了她这招以泼制泼,但真正用时拿捏好分寸却是一项技术活。 钱大双心里雪亮,毫不夸张的说,阎家那些人一天不死,贪心就不会死,说不定哪天又会蹦跶出来兴风作浪。 她现在的重点是赚钱,非重点是应付那些个魑魅魍魉。 不过面上,她如是惺惺作态,一副长嫂做派,“小鹏,以后不准说你大哥的不好,他在下面听到会寒心的,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对归氏,柳氏那样的人动武。” 刚才在荆门那儿,钱大双眼见小鹏一生气,他脚下所踏的地方就随之皴裂,所以她就长了心,以后一定要见缝插针地训导小鹏这孩子动文不动武。 不然,他用惯了拳头,说不定哪天和她一言不合就抡拳头,和别人一言不合更是抡拳头。 阎大豹丢给了她这么一对,这十二岁的两小只,也是正值青春期,脾性各种敏感的两小只,教导他们正常成长是她想丢也丢不掉的包袱。 小鹏低下了头,大哥阎大豹那样惨死,他很难过也很想大哥,总觉得大哥还在,好像出远门了似的,说不定哪一天就回来站在了他面前。 小雪则有别于小鹏的心境,她现在一听到大哥或者阎大豹这样的字眼,就会心里发毛,浑身起鸡皮疙瘩,此刻也一样,因此一张嘴说话就结巴了。 “大嫂……” 小鹏蓦然想起来什么,抬头埋怨,“小雪,你可真能磨蹭啊,你没看见柳泼妇疯狗似的,我特么真想揍她,要是我是个女人的话,一定会揍哭了她,可我是个男人,大哥说了男人不可以欺侮女人。” 小雪见钱大双依旧不在意地忙碌着,这才缓了口气,慢吞吞解释,“大嫂,小鹏,我真不是故意磨蹭,赶到瑞伯伯家时,他正和一个公子商量事儿呢,我没好意思说明来意。” 小鹏不知怎么就染了怒气,口不择言,“小雪,你咋这样?我和大嫂这边与柳泼妇那么多人对峙着,你却只顾着犯花痴,大嫂和我都白疼你了!” 钱大双抬头瞥见小雪双颊泛红,啧,不就是少女怀个春嘛,这太正常了,于是她投给小鹏一记眼刀,说得不咸不淡。 “咱们这样的家境也不讲究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们如果心里有喜欢的人,尽管告诉大嫂,我会尽力斡旋,成不成那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钱大双没看见小雪气恼却略略深意地瞅了小鹏一眼,而小鹏眼里闪过一抹凌厉,含着浓浓的警告,她才懒得多话,将闷在心里的一番话说出来。 “大嫂,我去找瑞伯伯的时候还遇见翠叶姐了,她问我……是不是攒了私房钱,我说没有,她说有的话应该交给你打饥荒,还有六子哥,刚才瞧我的眼神好冷,他们兄妹俩肯定通过气了,肯定以为我是个贪钱的,可我攒点嫁妆钱也是为了能嫁个好人家。” 在小雪的认知里,她嫁个好人家就不用拖累家人了,以前是不用拖累大哥阎大豹,现在大哥不在了,嫁得好就不用拖累大嫂了。 钱大双不傻,世故人情练达于心,但这份异世亲情也需要她用心维持,“小雪,你没错,夫债妻还嘛,你大哥娶我借下的那笔钱有我扛着,不过你以后不要熬夜做针线活,对眼睛不好。” 小鹏对小雪存私房钱成见很大,不过大嫂不计较,他要是揪住不放,显得他一个男人过于鼠肚鸡肠,所以他就借口去自己屋里生火烧炕,抱着新棉被离开。 钱大双不知道,今晚屯子里,有不少女孩一片少女心湖荡漾得快决堤泛滥成灾了。 她们真真儿地看见一个天青色云纹锦袍的清贵帅公子,他驾着漂亮的白马车来屯子里啦! 他向村人打听里正文瑞的家啦! 他去里正家啦,待了两盏茶的时间呢,他肯定看上屯子里的哪个姑娘啦! 再说凌青,他在落月居望眼欲穿,终于等回来自家公子爷,但是当他提出想吃一个冻柿子时,自家公子爷蓦然拉下了一张帅得无可挑剔的俊脸。 “想吃金柿?一个金柿一百两纹银,不要银票,你有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31章幸福滋味 凌青的月钱攒起来,都换成了便于携带的银票,就算他有功夫在身不嫌重,也没有将真金白银都揣在褡裢里的道理? 唉,数金柿数得眼睛都累酸了,数铜板数得手指头几近冻僵,可却是这么差劲儿的待遇……自家公子爷,奸商是也! 事实上,楚千楼心里各种郁闷,他本来以为自己结识了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兄弟,可里正文瑞说文家屯子里根本就没有金一戈这个人。 想他走南闯北多年,竟然却被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子嫌弃了…… 这边,钱大双看着小雪挂好的新黑布窗帘,满意地点点头,其实在窗户外应该挂个棉窗帘,那样,早晨起来时,家里就不会太冷,但是算了,自己缝不来棉窗帘,还得麻烦小雪。 这丫头有空闲还想做绣品卖铜板,攒嫁妆呢! 姑嫂两人洗漱后睡下,当小雪的轻悄鼻息浮起时,钱大双依旧毫无睡意,她一闭眼,鬼原主凄楚哭啼的模样就浮现出来…… 那会儿,她咋就那么伤心呢?这会儿,她又飘哪儿去了? 想了一会儿,答案终是不得而知,钱大双还是睡不着,索性搅动脑汁思忖着怎么捞第二桶金,哦,落月镇上那座青楼叫什么来着,翠红楼…… 翌日,钱大双起了个大早,生着土炉子,热了水洗脸梳头,小雪随后也醒了爬起来,将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下炕洗漱。 姑嫂俩刚收拾好,就听到小鹏敲门,他带着一身冷气进来后,满脸嫌弃而无奈地生灶火。 “女人就爱睡懒觉嘛,我怕惊扰了你们,就在院子外跑了几大圈,练了几趟拳法。” 小雪吐槽,“怪不得你早饭那么能吃,有那些力气能背回来一大捆木柴了。” 小鹏一句不让,“咱家缺木柴?院子里那么多木柴是你背回来的?是你砍好的?” 小雪被噎了一下,“你除了有一身蛮力,还会啥?” 小鹏反唇相讥,“你除了会攒私房钱,还会啥?” 小雪见钱大双根本就不理睬他俩,自个儿摆上面板,兑碱水揉面,小雪总觉得自己占理,总觉得小鹏故意挑衅,于是揪着小鹏的衣领往外拖,让他滚出这东屋。 小鹏嘴皮子功夫也是个利索的,辩称东屋以前是大哥的屋子,现在是大嫂的屋子,又不是她小雪的屋子,他以前能进,现在和以后也能进,倒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动不动就扯男人的衣服,以后会嫁不掉的。 小雪哪里能忍得了这样的话,嘴上各种不依不饶,手上各种推推搡搡,而小鹏巍然不动,时不时撩逗一句。 钱大双自顾自地忙碌着,这两小只也只有欢畅斗嘴时才符合他们真实的年龄,屋里一派生气勃勃,没什么不好的。 小雪吵累了,也饿了,这才看见钱大双已经捏出来七八个包子了,她赶紧坐炕沿边帮着捏起来。 小鹏忍不住往灶膛里添了几根长木柴,洗了手也捏起来,有样学样,捏得慢而认真,小雪却毫不留情地嫌弃他捏出来的包子巨丑无敌,故意专门排一行。 小鹏自我感觉良好,毕竟是第一次嘛,而且,钱大双还夸他第一次就能捏得不露馅儿,水平已经很高超啦! 最终蒸出来两笼二面包子,两笼二面馒头,是的,钱大双昨晚和面就是白面和玉米面掺和起来的,为了节省白面,也为了这两小只顿顿能吃饱肚子。 不用说油渣萝卜馅儿的包子有多美味,单说这二面馒头就比纯玉米面窝头好吃得多,有了这个大嫂,小雪和小鹏真正体会到吃饱肚子的幸福滋味儿。 饭后,钱大双留出来一些包子和馒头,将其余的用泡好的荷叶包裹严实,让小鹏放进院子中背阴处的一口大黑瓮里,等到吃的时候放笼屉里蒸一下就可以。 小雪担心小鹏盖不严瓮口,万一野猫或者老鼠什么的爬进去,糟蹋了美味的包子和馒头,她真能心疼哭了,所以也出去帮忙。 这样,钱大双乐得少操一份心,她听任两小只叽叽喳喳,热烈讨论着如何盖严瓮口,而她自己一折身回了屋。 刚踏进堂屋门,鬼原主就顿现在钱大双面前,鬼气飘飘,两张脸近得鼻子都快挨着了。 依旧是惯常的娇懦语气,“求你啦……算我求你啦,求你撞死一次吧,我想活过来!” 妆容精致! 尽管鬼原主痛哭流涕过,却依旧哭不花这精致的妆容,再加上这份骨子里透出来的小女孩娇懦,钱大双一叹,最美的温柔鬼不过如此。 可是…… 钱大双轻轻摇头,缓缓吐声,“不可以!” 须臾间,娇懦温柔鬼切换为歇斯底里鬼,“你到底是谁?还我命来!我要活过来,我讨厌自己这个鬼样子!” 钱大双懒得多说,缓步进了里屋,梳妆盒上的铜镜依旧支着,里面的这张脸陌生而丑陋,只有灿亮的眼神与前世的自己相似,她何尝不想回到前世,回到她和萧晔恩爱无猜的那段美好相恋时光。 良久,钱大双心里哀叹,唉,萧晔,我好想你怎么办? 鬼原主歇斯底里地叫嚣着,依旧不影响钱大双沉浸在一片相思清愁中,直至小雪和小鹏进了屋,一叠声地喊她大嫂,她才回过神来。 小鹏说自己这就上山砍柴去,她昨天累了一天,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钱大双却另有安排,她数出了一大串铜板,交给小鹏,嘱咐他到落月镇买一些猪肉,并且掰指头点数出来文瑞,文六斤,文春生以及文泽几人。 这些人帮着打墓,安葬阎大豹,她欠着一份人情,想请人家吃顿好的,一时间也聚不起来,所以每家送过去二斤猪肉,算是表示一下谢意。 小雪和小鹏表示没有一丁点儿意见,因为除此之外,钱大双还嘱咐给家里买一些猪脊骨,鸡骨架和鸡蛋。 另外,钱大双刻意强调还要买一些东西,小鹏表示傻傻看不懂…… 待小鹏背着柳条篓子离开,钱大双佯说自己头疼引起失忆,记不得钱家在哪儿。 小雪不疑有他,但说出钱家的住址后,她姣好的小脸愁得皱巴起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32章回了娘家 实话实说,小雪和小鹏这两个比钱氏小兄弟长得还好看一些,所以,颜控一族如钱大双蛮喜欢他们四个,却更喜欢这两小只多一些。 此刻看见小雪的愁态,她忍俊不禁,“小雪,你想说啥尽管说。” 小雪闻言,稍稍展颜,将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倒出来,“大嫂,昨天你和小鹏上山后,何氏……何奶奶过来了,她说你是新婚丧夫的大不吉之人,一年之内不得随便回娘家。” 钱大双哼了声,她这个接受过现代社会文明的才女芯儿,当然不会将封建迷信的锁链套在自个儿身上。 “凭啥?她凭啥管这么多?凭啥让我听她的屁话?” 小雪越发愁郁,眉眼间透出一股子浓浓的担忧,“大嫂,你真的撞坏了脑袋,还有我大哥走得突然,也刺激坏了你,你记性真的不好了,何奶奶她训钱伯伯时可凶啦,不像是训儿子,更像是训孙子,小山和小川在她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哪,你在娘家时也是一样的。” 捋顺了,这下才捋顺了! 小雪嘴里的何奶奶是原主的亲奶奶,所以管事宽,所以爪子就探到这儿啦! 钱大双直觉敏锐,已经感知到这个何奶奶不是一盏省油灯,不过她的战斗力也不是纸糊的,那个归榆花号称吝啬鬼,可折腾了一顿,也没占到她一点便宜嘛,她还神鬼不觉地吃了阎家一只老母鸡呢! 鉴于钱大双前世在农村的生活经验,一般来说,村里的女人嫁到夫家多年后,村人就会以谁谁老婆,谁谁女人称呼。 在这儿还属于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那么,那个原主奶奶应该被称呼为钱何氏,可是刚刚小雪一张嘴却称呼她何奶奶,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儿? 想到这儿,钱大双故意摸了摸额头上的疮痂,朝小雪灿然一笑,“小雪,你别太担心,大嫂我过几天就没事啦,有经历才能有成长嘛,你看看我现在多彪悍,连柳泼妇都不是我的对手!” 见小雪转忧为喜,钱大双用荷叶包了四个包子,四个馒头,放在柳条篮子里,上面苫盖了一块还没有干透的笼布。 “小雪,我去娘家送点吃的,午饭前就回来了,你尽管放心,就算是撞见了我奶奶,我也不怕她。” 小雪点点头,又说了一条有点绕路的路线,“大嫂,你最好走这条路,虽然远了一些,但是偏僻得多,不然撞见了何奶奶,她肯定会不讲理地抢走吃的。” 钱大双从善如流,挎着篮子出门,选了这条偏僻的路线,快到钱家时,鬼原主陡然鬼笑了一声,吓了她一跳,差点叫出声。 因为她一直揣测着原主父母会说什么话,她该怎么稳妥应答才不会露出破绽,没想到身后这只悄咪咪地跟了她一路。 钱大双故作淡定,转头白了一眼躲在她影子里的鬼原主,也就仅此而已,继续往前走。 鬼原主不甘寂寞,“你是不是傻透了?你没吃钱家一口鱼肉,凭什么给他们送包子馒头?” 钱大双心里一句话,凭啥?凭他们是你的家人哪,如果你能吃这包子和馒头,我不介意让你吃到撑。 不对! 鬼原主怎么知道她没吃一口鱼肉? 真相有并且只有一个,当钱家小兄弟送过去那两条鱼时,鬼原主正悄咪咪躲在暗处偷窥呢! 好吧,鬼原主是只鬼嘛,做一些鬼鬼祟祟的事儿也正常! 可是,当钱大双走到钱家的大门口时,却听见了钱家小兄弟的激烈争吵…… “小川,我是不是你哥哥?” “哥哥,你当然是我哥哥!” “那就好,小川,你让开,我要去通知奶奶,让奶奶主持这个家!” “不行!哥哥,还是告诉大姐吧,大姐更疼我们俩兄弟!” “不行!她一个女流之辈,嫁了人后就与钱家没了关系,况且她新婚丧夫,乃大不吉不利之人,会克冲我们这轮考试的好运气……” 钱大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故意跺了几下脚后,拍打着关得严严实实的杨木院门。 “小山,小川,大姐这儿有一篮包子和馒头,还热乎着呢,你们快开门啊!”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但是钱大双依旧拍打着院门,她就不信勾搭不出来这两小只,毕竟包子馒头比那两小条鱼儿更有吸引力。 钱大双这一嗓子喊的,连周围的邻居都听到了,有几个小孩子趴在自家院门口,眼馋巴巴地盯着她臂弯上勾挎的篮子。 而且,钱家院子内脚步声纷沓而来,门闩拨开,院门打开,钱小川神秘兮兮地将她扯进来。 钱大双随便看了看,钱家的院子比阎大豹和阎家的院子强得多,木院门和土墙都很整齐,而且墙头上讲究地砌着一溜儿青砖,即使风吹雨打也不会侵蚀得太厉害,还不易长野草灌木之类。 三间正屋和三间南屋也不是普通的土胚房,而是青砖瓦房。 钱大双由此推论,钱家的家境着实不错,可是在原主的婚事上真够草率的,不像是嫁女儿,更像是卖女儿。 值得一提的是,钱小山和钱小川都红肿了眼睛,尤其是钱小川更甚,连嘴唇也皴裂了几处。 他刚叫了一声大姐,大颗的泪珠就吧嗒落下来,钱小山却扯了扯他的袖子,语气殷勤,与刚才那个老气横秋样儿判若两人。 “大姐,外面冷,我们进屋说话。” 钱大双面上笑着点头,心里呵呵的,寒冬腊月是挺冷的,但是你刚才那番话比这天气还凛冽三分。 进了堂屋,钱氏小兄弟将钱大双引到西屋里,看样子就是原主以前住过的屋子。 因为土炕的一块旧油布上,有几件女孩子半新不旧的衣衫七零八落,仿佛被谁抖落开了一样。 鬼原主蓦然阴森森笑起来,也就是钱大双心态够彪悍,不然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鬼笑惊吓得魂魄出窍了。 浑不在意钱大双眼底闪过的一抹嫌弃,鬼原主仿佛吃多了开心果似的,乐得手舞足蹈,“你现在敢去东屋坐坐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33章吃相难看 东屋! 西屋是原主住的屋子,那么东屋应该是钱氏小兄弟和他们父母居住的。 想到这儿,钱大双陡然想起了一个细节,刚才进堂屋后,她随意瞥了东屋室门一眼……门上居然挂着硬邦邦的锁头。 而且,堂屋后面的隔断也不正常! 这种堂屋隔断在前世的农村也不少见,就是在隔断里面盘上土炕和灶台。 冬天,只要在灶台上生火做饭,土炕就热热乎乎的,也可以供人睡觉休息。 现在,钱大双才想起来,刚才她透过隔断所糊油纸的一个破窟窿,看见里面的小炕上被子枕头没有拾掇整齐……这就说明里面有人睡觉。 可是重点来了,里面的小炕最多可以睡下两个人,而钱家两大两小加起来是四个人啊? 细思甚恐! 不管怎么说,钱大双也是一个亲眼看见过鬼,而且正看着鬼的人,如果胆子不够大的话,她早就嗝屁了。 心里虽然疑云重重,但是面上钱大双一副若无其事状,将篮子放到炕沿边,掀开笼布,“大家每人都有份儿,一个包子,一个馒头!” 钱小山视线胶结在篮子里,伸手抓了一个,打开一看是个包子,埋头咬了一口,咬出了油渣萝卜馅儿,眼神微微一僵,继续大吃大嚼。 当钱小山手里的包子剩下一半时,钱小川才拿出来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小脸上浮起陶醉的馋相,“大姐,这馅儿里真的是腌萝卜吗?娘以前做过没有这么好吃啊?” 钱大双缓声解释,“没错,就是油渣萝卜馅儿,不过我先将腌萝卜切成细丝,用水焯了一下,那样就会去掉一些酸咸味儿,你们喜欢吃就好。” 当钱大双整理好土炕上零落的衣物时,眸角余光刚好瞥见钱小山又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然后,钱小川的埋怨浮起,隐含着几分难以置信,“哥哥,你吃了爹娘的份儿!” 钱小山又连续咬了几口,这才出声,“你想吃也吃,废话什么!” 钱小川被噎了一下,望向钱大双,后者拿起一块抹布,装作若无其事地擦拭着陈旧得已经皴裂的油布……钱小山的吃相够难看,一个包子就勾出来他骨子里的贪婪自私,她这是得了便宜嘛,以后提防着他就好。 刚魂穿过来时,钱大双觉得自己特像现代古装剧里的群演,周遭各种角色荟萃云集,不乏不择手段刷存在感的小丑,不过此刻,她浑然不觉自己渐渐入戏,想做一个最好的自己。究其根本,就是因为钱大双占据着原主的身子,所以她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应该尽力善待原主的家人,包括看着人品不咋地的钱小山。 最终,钱小川依着钱大双的话,吃了一个包子,一个馒头,而钱小山自己吃了三个包子和一个馒头,篮子里只剩下两个馒头了。 钱小川心里纳闷极了,以前大姐不是这样的,好东西只有她自己能多吃,他和钱小山谁多吃,或者偷吃了,都要被她拎着鸡毛掸子在院子里追上几圈。 钱小山掩口打了一个饱嗝,眼神世故地盯着钱大双,喊了一声大姐,声音要多冷有多冷,不染丝毫亲情柔暖。 待钱大双转过脸来,钱小山的话要多过分就有多过分,“你出阁前,娘经常给你铜板购置家里的琐碎用度,你敢说你在娘家没有存下私房钱?” 钱大双为之一怔之际,鬼原主嚷骂开了,娇懦的语气染着极致的痛心失望。 “钱小山,你白读了那么多书,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我白疼你了,每次帮着娘做衣服时,你的比小川的总要多费我半天功夫,你衣服的针脚比小川的最少稠密两倍,娘是给我铜板了,但是偶尔有剩余我都偷偷给了你,我就知道这家里没有一个好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死了才好呢!” 钱大双不能将原主的话传达给钱小山,她只能做出自己的反应,不咸不淡地反问,“所以,你就抖乱我的衣服找私房钱?” 鬼原主太不满意钱大双的反应了,“你不磨叽会死吗?钱小山这样的连狗都不如,如果我对一条狗那么好,狗老远看见了我也会摇尾巴的,不会像他这样吃饱了却乱咬人。” 对于钱大双的反问,钱小山心里咯噔了一下,以前……他一变脸,这个大姐就哭哭啼啼的,现在怎么这样反常? 也就是狐疑了一瞬,钱小山冷冷一笑,不达目的不罢休,“我明白了,你倒贴给了阎大豹!” 钱小川忍不住了,“哥哥,你太过分了,姐夫的后事,我们没有出一点力,你这样说话,大姐会气哭的。” 记忆里,自家这个大姐一不顺心就哭哭啼啼没个完,所以钱小川这样出声提醒。 再说了,钱小山的话根本就站不住脚啊,屯子里的人都知道自家大姐嫌弃阎大豹岁数大,甚至在拜天地时还撞了香案,所以,她手里即使有铜钱,也不会痛快地倒贴给阎大豹,更何况在回门日,阎大豹就没了。 钱小山这样的言行,钱小川觉得与村里的泼妇一样,动辄就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出乎钱小山和钱小川的意料,钱大双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你们告诉我,钱家是不是很缺钱?为什么缺钱?” 为了十两银子的聘礼,钱家就把十五岁的女儿嫁给三十多岁的阎大豹,这足以反应出钱家缺钱。 鬼原主一听就哭起来,钱大双的耳朵深受荼毒啊,“缺钱就有理了?缺钱怎么不卖儿子啊?把小川卖进牙行,也能卖十两银子,太偏心了……呜呜!” 钱大双看出来了,原主平日还是更疼钱小山一些嘛,所以虽然这么伤心啦,但是还希望父母卖掉的人是钱小川,而不是钱小山。 正因为她瞧着钱家不像是那种拮据的家境,所以越发想知道答案。 钱小山笑了,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笑起来,竟然有股子道貌岸然,老气横秋的味儿,“大姐,你这是明知故问,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我听说阎大豹打制的首饰都在你手里,你要是真疼我的话,就都交给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34章两条人命 钱大双这才后知后觉,她的表现又明显异于原主了,赶紧剑走偏锋,自圆其说。 “你姐夫那十两银子的聘礼是从瑞伯伯那儿借的,而且操办他的后事,我又借了银钱,承诺如果谷雨前还不上,那些首饰就归瑞伯伯所有。” 鬼原主抹了一把眼泪,“你绝对不能给一个铜板儿,钱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要了十两银子的聘礼,却连一个铜板儿的嫁妆也没有,坑死我了,我就是被钱家人害死的,钱家人都死光了才好。”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钱大双也断不清,她只清楚原主是被柳金娥掐死的,而前世的她也是个不幸运的孩子。 据奶奶说她生下来还没有满月,她妈抓到他爸劈腿的证据,两人就痛快地离了。 没有多久,她的父母各自重新组织了新的家庭,唯独她成了多余的人。 谈婚论嫁时,萧晔问她家要多少彩礼钱,她笑笑说自己给自己做主,不要彩礼,只要一个爱她一辈子的萧晔就足够了。 这边,钱大双还沉浸在甜甜的爱恋时光中,钱小山却给她支了一招,“大姐,你可以偷偷把首饰给我,帮我们渡过难关,等到谷雨那天,如果瑞伯伯逼你还钱,你就假装撞墙寻短见,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真的逼死你一个寡妇!” 钱大双承认,这样做真的有效,文瑞的确不会将她逼到死路上,但是她的脸呢? 钱小山想过她的脸吗? 他大姐的脸虽然丑一点,但也是一张人脸啊,人活脸面树活皮,他大姐的脸就这么贱? 果然,鬼原主不爱听了,“钱小山,你以为撞脑袋很舒服吗?你撞一个试试!你也有遇见难关的时候啊,你怎么不去死?你和钱小川都去死啊!” 钱小川眉头紧锁,抿唇不语,钱大双觉得真的没法和钱小山好好聊家常了,她不搭理这个茬儿,“小山,小川,我和爹娘有话说!” 话落,钱大双见钱小川望了一眼东屋,又探询似的望着长兄钱小山。 伴随着鬼原主歇斯底里的鬼笑,钱小山知道瞒不下去了,据实而说,“爹娘都没了,我们从你家回来时,爹娘都没了!” 果然,果然出事了! 两条人命没了,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毕竟与原主的父母素昧平生,因此钱大双没有多少伤悲,倒是惊骇得厉害,不用多想,就是阎大豹惨死的那天,原主的父母也没了! 怎么一下子就都没了? 钱小川吧嗒掉泪,而钱小山深埋着头,要多无助就有多无助……在这一瞬间,钱大双心里涩凝,一下子就成了孤儿,他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而已,刚才他应该是故意伪装世故而已。 “小山,钥匙呢?姐想看看爹娘!” 钱大双想了解原主父母的死因,也猜到东屋锁头的钥匙在钱小山手里,所以径直望向他。 钱小山身体一僵,但很快点点头,大步出了西屋,走过去,打开锁头,几人鱼贯而入。 屋里冷浸入骨,与院子里的温度差不多,土炉子,老木柜,梳妆盒等等简单陈设都蒙了一层细尘。 土炕上,炕头那儿,紧挨着,直挺挺地躺着两个,身上苫盖着陈旧的薄被。 孙兰娣看上去就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如果忽略钱大柱一张脸枯瘦得几近皮包骨头,如果忽略夫妻俩额头上干涸的血洞,那么两人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安详宁静。 钱大双轻叹,好好的两个人,究竟为什么就想不开而选择这样极端的死法? 平日,大姐看见一条稍微肥点的树虫,都会哭得一惊一乍,惊得鸡飞狗跳,而此刻,她平静得仿佛在端详荷包的花样……大悲无声,大姐肯定就是这样的。 钱小川这样想着,很想拍拍大姐的肩头,说句矫情的大废话,没事,还有他们兄弟俩,天塌不下来的,但是他转念一想,大姐是有夫家的女人,自己应当谨言慎行,最终这劝慰话也憋在了肚子里,心情异常沉郁。 爹娘不在了,这个家真的是塌了天,刚才自己还和哥哥争执应该由谁主持这个家。 真的是莫名其妙,他就是觉得自家大姐比其他人值得信任,能够撑起这个家。 “大姐,你到底给不给那些首饰?” 钱小山又蹦出了这么一句,钱大双声音平静,“不给,不过我可以负责料理爹娘的后事。” 钱小山默然片刻,手捂住了肚子,脸现痛苦状,“我肚子疼,我去趟茅厕。” 待钱小山离开后,钱大双斟词酌句编话,“小川,姐这几天脑袋一直蒙蒙的,记性很不好,以前有些事儿就记不得了,爹娘为啥这么想不开啊?” 爹娘脑袋上撞开的血洞,大姐脑袋上狰狞的伤疤,可谓是触目惊心,钱小川一瞬间鼻子酸涩到了极点。 一个大男孩禁不住又吧嗒落泪,鼻翼翕动着,竭力抑制着情绪,最终还是啜泣起来。 钱大双只好拿起一块抹布,擦拭着屋里的灰尘……哭吧,这么大的事儿,再不哭两声宣泄的话,人也会抑郁的。 而鬼原主盯着土炕上并排躺着的爹娘,蓦然鬼笑,钱大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暗叹,她这是受大刺激了。 可鬼原主的一番话却听得钱大双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都看见了,钱大柱先让小山和小川给你送鱼,然后趁着孙兰娣去茅厕时,就撞墙死了,孙兰娣回来后一看,嚎了一声,吐了几口血也撞墙死了,等我飞到阎大豹家时,看见小山和小川吃得挺香的,就没现身告诉你,我寻思着他俩看见了,最好是经不起打击,也死了算了,一家人都死得干干净净多好啊!” 钱大双深吸了一口气,由于原主父母一手买卖包办婚姻,深深伤害了原主,连带着她的脑回路也不正常了,自己若是计较她的胡言乱语,就也是个不正常的。 可是,原主父亲钱大柱为什么要撞墙寻短见呢? 鬼原主鬼笑了几声,声音魅惑,“我知道你疑惑什么,如果你撞墙死了,变成我这样了,我就告诉你!” 钱大双淡淡扫了她一眼,走到炕头那儿,伸手扯起被子,苫盖住这夫妻俩的面部。 这时,钱小川止住了哭泣……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35章倚老卖老 一张青涩的少年脸已经是悲戚席卷,关于父亲钱大柱的病情,钱小川长话短说。 入秋后,钱大柱突然染了一种怪病,再好的饭菜都是一吃就吐,他在家里养了几个月也不见好转,而且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试了不少江湖郎中的偏方都不管用,整个人日渐消瘦。 不久前,钱家拿到阎大豹那十两银子的聘礼后,按照镇上张大夫开的药方抓药,一天一副药服用了一周,钱大柱的呕吐症状就减轻了不少。 本来依着张大夫的意思,再继续服药一周,钱大柱就好的差不多了。 可是还没来得及再去镇上的药材铺抓药呢,何细腰来了,她盘腿坐在炕头上,唾沫星子飞溅着,各种有的没的训斥开了孙兰娣。 什么已经进了腊月天,也不懂得孝敬一下她这个婆婆,什么两个孙儿快考试啦,也不懂得给补补营养,什么儿子病了这么久,也不懂得找个好大夫看看,如此等等哔哔叨叨。 何细腰哔叨了大半天,孙兰娣一直不吭声,木讷老实的钱大柱脑子一蒙,就把剩下的七两银子都交给了何细腰支配。 离开前,何细腰说得那个天花乱坠,她要留出来两个孙儿去省府考试的盘缠费用,还要给他们俩开小灶补身子,还要给钱大柱找个好大夫看看,反正意思就是她一个铜板也不会浪费。 结果小兄弟俩在老宅子那边仅仅吃了一顿晚饭,就被钱二柱媳妇白芦花撵回来。 孙兰娣眼见钱大柱呕吐症状加重,而何细腰嘴里的好大夫连个影儿也没见着,她硬着头皮去老宅子找何细腰,但是对方却声称身子骨犯了各种老毛病,蒙被子里养病保老命呢,反正根本就不见她。 家里的铜板都凑起来也不够抓半副药,钱大柱怄气不吃药了,就这样病情一天天加重,呕吐症状恶化成咳血。 说到这里,钱小川又啜泣起来,钱大双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大致状况,她拍拍钱小川的肩头,“小川,没事的,有姐在呢,爹娘已经没了,你和小山好生复习备考才是重中之重。” 专业知识素养不是摆设,钱大双猜测钱大柱患了慢性胃炎,或者是胃溃疡。 如果她早点穿越过来,早点过来钱家看看,用针灸疗法就可以控制住钱大柱的病情恶化,但是人已经没了,两条人命终究无可挽回,她能做的唯有善待钱氏小兄弟。 突如其来父母双亡,这种悲恸落到谁身上谁也不好受,节哀顺变说出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却很难。 钱小川明知道在大姐面前哭成这样很丢脸,但还是忍不住想哭,哭出声来他心里才舒坦了一点点,不过,鬼原主鬼笑得越发欢畅,言语几近癫狂。 “好高兴啊,两个老东西终于得报应了,砰!砰!脑袋撞开了洞,哗哗哗!血流出来了,流的真好看啊,两个小东西怎么不撞脑袋啊?都撞死得了,一家都死了最好!” 以钱小川看不见的角度,钱大双嗔恼地瞪着鬼原主,后者越发笑得金步摇颤啊颤,依旧癫狂的语气多了控诉意味。 “你凭啥瞪我?你知道我有多苦吗?钱大柱累死累活,拼命做短工,还不是为了给他两个儿子赚束脩,我长这么大,他连支花钗都不舍得给我买,最后他累得病了,花完了家里的钱,就托文媒婆给我说婆家。” 说到这儿,鬼原主毫无形象地桀桀冷笑,“那个男人是镇上一个杂货铺的老板,人称张秃子,快四十岁了,他老婆病逝三年,丢下了一儿一女,他可以给钱家十两银子的聘礼,而不要一个铜板儿的嫁妆,条件就是我一辈子不生育。” 可恶的包办婚姻,该死的封建糟粕! 忍不住腹诽着,同为女孩子,钱大双蛮同情原主的遭遇,换做是她,无论对方身价多高,但是这种可以和自己父亲称兄道弟的老男人,她宁愿剩着当一辈子的剩女,也绝对不会嫁过去。 钱大双转念一想,原主最后嫁给阎大豹了啊,看看,钱大柱和孙兰娣还是觉得不妥当了,就在这时,鬼原主一张姣好的脸变得扭曲,就是咬牙切齿的语气。 “死的好!一个个心坏透了,都说为了我好,我一进门就当后娘,等拉扯大了张秃子的儿女,等张秃子老死后,我没有子嗣会被踢出张家,谁替我着想过?后来见我怄气不吃饭才不哔哔了,可却收下了阎大豹的十两银子,还说我跟了阎大豹不会受苦,都是屁话!” 钱大双真的头大了,原主在意的是自己一生的幸福,她的父母在意的是治好病,多挣些钱供两个儿子读书。 从他们各自的立场来看,他们都没有错,但重点是钱家缺钱,所以就选择了牺牲原主,但半路又蹦出来一个何细腰,将原主父母逼上黄泉路。 见钱小川情绪平复了不少,钱大双提议,“小川,人死不能复生,入土方为安,姐的意思是尽快,爹娘最好就在今天安葬。” 有道是父母健在不分家,何细腰尚在,但是钱大柱这一房却分出来,独门独院而居。 既然分了家,何细腰就不应该插手干涉钱大柱夫妻俩的生活,但事实是她嚣张得很。 还有钱小山先前说过的想让何细腰主持这个家,如此种种,钱大双不得不快刀斩乱麻,那么首当其冲就是原主父母的后事。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钱大双真的担心某个闲得腚疼的货又招惹来王半仙,又各种折腾,原主父母都是非正常死亡,所以入土为安,死人安,活人也安生。 听了钱大双的话,钱小川点点头后,失态地惊呼一声,“哎呀,不好了!” 说完,他就慌慌张张冲了出去,大声地唤着哥哥。 钱大双跟出去后,钱小川眉头紧锁,“大姐,小山肯定去找奶奶了,大姐,你说怎么办啊? 说曹操,曹操到! 一阵尖锐刺耳的哀嚎骤然在院门外乍起,“大柱,娘的儿啊,疼死个娘唉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36章各怀鬼胎 何细腰这就来了! 我勒个去! 钱小山真是内的一手好涵,装作上茅厕的空隙就请来这么一个当家的,呵,三个包子,一个馒头白瞎了。 钱大双郁郁腹诽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小川,怕啥?何细腰又不敢吃人肉!” 就在钱小川被逗得展颜一笑时,院门大开,钱小山带着何细腰等人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不少看热闹的。 接收到钱小川和钱大双的凉凉视线,钱小山面色讪讪,声音极低,拽文腔,“小川,大姐已嫁为人妇,就是外人,还是由奶奶主持这个家为妥!” 钱小川后槽牙挫了挫,喉咙里卡顿了一系列问号,抑郁得要命…… 大姐是外人?哪个外人有大姐这么好?哪个外人给你吃三个包子,一个馒头? 钱大双听钱小山隔山震虎来这么一句,现学现卖这种操作很容易上手的,她一脸正经八百,眼神还怯怯的。 “小川你说得非常有理,奶奶德高望重,又是钱家的内人,当得了这个家,奶奶你别急着哭丧,我爹娘身子还软软的,也是,我爹那样一个大孝子,宁愿病死都把七两银子交给你,那他怎么舍得丢下你,怎么舍得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是操作的效果立竿见影! 钱小山第一个猝然止步,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木头桩子似的杵在原地……那时,他根本不敢直视父母的死相,孙兰娣本来是趴在钱大柱身侧的,是钱小川一个人费了老大的劲儿,将她扳过来,调整成仰面平躺的姿势。 何细腰一大把岁数了,脑子里的鬼神思想更是根深蒂固,她轻易地捕捉到钱大双话里的重点。 那两个还软软的……返魂,他们很可能会返魂! 她正干嚎着呢,一下明白了这个重点,骤然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后面跟着的钱二柱和他老婆白芦花慌忙捶后背,抚前胸的顺气,一声声喊着娘。 有样儿学样儿,他们的女儿钱银梅更是颤着声儿干嚎起来,“奶奶,你睁眼看看银梅啊,你可不能死,你说给银梅买花钗,我的花钗……” 三岁的钱金宝一看这阵势,不再啃胖手里抓着的鸡腿了,哇哇哭嚎起来,他是被吓到了。 对于这一家子的丑态,可谓是见仁见智,钱大双心里明镜儿似的,面上却是一副长姐的礼貌大度范儿,望着钱小山,话到嘴边留一半,留得恰到好处。 “小山,你赶紧让奶奶进屋里坐着,奶奶可是爹最亲近的亲人啊,爹见了奶奶,肯定心里非常欢喜,说不定就……” 对于钱大双没说出来的话,在场的人不乏丰富的想象力,有个年长的女人忍不住出声,“小山,我刚才还看见张大夫了,他说去你闰枝婶子家,你请他过来看看你爹娘,看看还能不能救活过来。” 钱小山心想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万一张大夫真的把爹娘救活了,那得费多少银钱? 还有他们活过来后,得费多少银钱调养身体? 省府考试在即,他和小川的盘缠费用还没影儿,也不知道奶奶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如此种种不得而知,所以钱小山就昧了良心,面不改色地回复那个女人,“婶子,我爹娘确实没了,我大姐刚得了这个讯息,她一向娇懦胆怯,只是不想相信这个噩耗而已。” 那个女人被轻易地糊弄过去,她一边低头绣荷包,一边等着看热闹,看看绰号比鬼精的何细腰怎么当这个家。 钱小川清楚,自己的爹娘肯定是没命了,当时他仔细擦拭了油布,爹娘的鲜血浸透了两大块抹布。 不过他可不觉得钱大双娇懦胆怯,她至少比哥哥钱小山胆子大多了,这个大姐出嫁后真的变了不少。 她以前很少在别人面前说话,现在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她以前最怕奶奶,现在好像不怎么怕的样子。 其实也合理,姐夫惨死,她成为寡妇,还自立门户,经历了如此剧变之下,她就坚强起来,独当一面。 再说何细腰,她可不敢进屋里坐着,因为她总觉得钱大柱和孙兰娣的鬼魂正躲在屋里,就等着往她的身上扑呢! 钱小山说他们都是脑袋上撞开了洞……妈呀,那他们的鬼魂肯定都是凶鬼,附在她身上会折腾死了她! 她自己抚拍着胸口,装模作样又咳嗽了几声,“小山,奶奶这几天老毛病犯了,一进屋里就喘不上气,你给奶奶搬个板凳出来,奶奶在院子里坐着晒晒太阳,老毛病就犯得不厉害。” 钱小山答应着,却寒脸瞟向钱小川,长兄的派头够够的,而后者不是傻的,了然他这是想让自己代为跑腿,彰显长兄之威。 如果是给大姐钱大双搬板凳,他钱小川没有二话,至于这个比鬼精的奶奶,他真心没那个勤快劲儿。 那些天,他去老宅子求她拿银子,不,准确地说,求她还自家那七两银子给爹抓药,哪怕还给二三两银子也行啊,可她说什么老毛病犯了,只能闷在被子里,不能见光,见光就喘不上气。 现在这老毛病突然就变了性子,变得完全相反了,哄傻子去吧,他又不是傻子,更不想被谁当傻子使唤。 于是,钱小川笑吟吟看着钱大双,诚心诚意,“大姐,你乏不乏?我给你搬个板凳吧!” 冰雪聪明如钱大双会意,淡淡笑了笑,顺便浑然无痕地拉了一把大众同情。 “小川,不用那么麻烦了,姐不乏,姐还年轻呢,你姐夫没了的那晚,姐在你姐夫的灵棚里站着哭,哭了半夜也没感觉乏。” 看热闹的以女人居多,而且她们多数眼软,心软,顺理成章地心疼了一把钱大双这个新晋小寡妇。 而何细腰这边的几个则是心生悚然,总觉得阎大豹的鬼魂附在了钱大双的身上,不然这丫头怎么突然变得硬气了。 但是钱财熏人心,何细腰暗自思忖,老娘比鬼精的名号不是纸糊的,如果拾掇不了这三个小崽子,那老娘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37章游刃有余 最终,钱小山自己硬着头皮,壮着胆子,进屋里搬出来一个板凳。 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没有钱小川陪着,他根本就不敢在堂屋隔断里睡觉。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他不知怎么搞的,膝盖猝然就撞到了墙棱上,疼得差点跪倒在地。 直到此刻,他心里还是毛骨悚然的,那是……是爹娘对他寒了心,责罚他下跪忏悔吗? 何细腰大马金刀端坐在板凳上,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派头,先拾掇钱大双,“阎钱氏,你院里有口现成的棺材,你让小雪和小鹏送过来。”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何细腰这说得倒轻巧,那口棺材是钱大双花银子买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她倚老卖老,张嘴就要东西,还要不要老脸哪!” “人家是钱何氏嘛,只要钱合适,那就什么缺德事儿都干得出来!” “何细腰绰号比鬼精,甭说人了,连鬼的便宜都想占尽了,她就不怕损阴德!” “他家老二杵在那儿不用,小雪和小鹏就是两个半大孩子,能扛过来那口棺材吗?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 听着众人的议论,钱大双这才明白,小雪之所以不叫何细腰钱何氏,只是因为想在她面前表示敬称而已,但何细腰这样为老不尊的货色,她真心尊敬不起来。 她心里好笑,何细腰倒是看得起她,这是想先宰她一刀嘛,可是她的骨头太硬,会把刀子蹦个口儿。 “奶奶,你说的在理,孙女非常愿意把这口棺材交出来,不过孙女也有难处啊,小鹏和大豹太亲近了,可大豹这个短命货走得太突然了,小鹏难过心疼坏了,这几晚,他都睡在那口棺材里,还和我说他们兄弟俩每夜都聊得欢畅,如果棺材没了,大豹生气了,我真不敢想象有什么后果。” 众人记得清清儿的,那阎大豹跌倒头还没出一七! 于是乎大白天的,尽管天上的冬阳暖暖的,但是不乏心生无尽悚然的,尤其是何细腰这个老封建,她觉得自己脸边直刮飕飕小凉风,直觉是阎大豹的鬼魂发脾气了。 “大双,那就别送过来啦,可没有棺材,你爹娘怎么下葬?” 这话,何细腰一说出来,就觉得不妥了,可是却如覆水难收,正好被钱大双逮了个正着。 “奶奶,你真是人老脑子也跟着糊涂了,你可是保管着我爹娘那七两银子哪,你自个儿说的,你负责小山和小川去省府考试的盘缠费用,还会给他们开小灶,还会给我爹找个好大夫看看。” 钱大双说到这儿时,何细腰这边几个大的变了脸色,一个比一个脸黑。 然而钱大双还没完呢,“奶奶,现在我爹娘没了,所以你也不用花钱找大夫了,小山和小川一下子成了孤儿,他们伤心得废寝忘食,所以也不劳你给他们开小灶了,请你当着大伙儿的面儿,把那七两银子交给他们小兄弟两个吧,没爹娘的孩子早当家,他们会花钱雇人打墓,也会去镇上买棺材!” 钱小山第一个在心里鼓掌,这个大姐真是善解人意,轻飘飘的几句就说到他心坎上了。 但是他担心何细腰将怒火降到他头上,所以压抑着内心的喜悦,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一丝一毫。 钱小川好失望,钱小山在父母走后,就刻意强调了好几次,他是长兄,凡事都要依着他的意思来。 此刻,大姐一个人叫板奶奶何细腰,还是为了给他们兄弟俩争面子,争回来那七两银子,他这个长兄怎么装起了缩头乌龟? 钱小川要是开口表态,显得不给钱小山面子了,可是他这样沉默着,心里真特么憋屈。 又想到钱小山一口气吃了大姐送来的三个包子和一个馒头,他挫着后槽牙,快憋出一口老血了。 众人多数也觉得钱大双这番话在理,何细腰没道理占着钱家两个小兄弟的那七两银子,她管得太宽了,寡淡的大柳树都气得不发芽了。 心思活络的更清楚那七两银子的来历,就是钱大双聘礼的一部分嘛,何细腰连人家嫁女儿的钱都敢私吞,就不嫌烫手吗? 众目睽睽之下,何细腰虽然恨得牙痒痒的,但是也没胆子扯谎说自己没拿那七两银子,不然,戳恼了这两个毛头小孙子,跟她叫板起来,她就别想捞到什么油水了。 于是,何细腰戏精似的,挤出了几滴老泪,“大双,那七两银子……奶奶好多老毛病都一起犯了,没少抓草药吃,你们的爹娘没了,奶奶是最伤心的那个人。” 见何细腰在钱大双这儿服了软,钱二柱憋得慌,板着脸训,“钱大双,你现在是阎钱氏,钱家的事儿,你一个外人不要插嘴!” 钱大双呵呵一笑,不动声色补刀,“二叔教训的是,我这个寡姐就不多嘴瞎操心了,大伙儿都看着呢,钱家的事儿,钱家人一定会办得好好的。” 钱二柱刚喘顺了一口气,就被噎着了,一个伶牙俐齿的中年女人笑出了声,牵枝带叶儿地数落着。 “钱二柱,你凭啥训大双啊?她一个小寡妇还懂得点拨两个幼弟打墓,买棺材,你一个当叔叔的在这儿磨叽啥呢?有这闲功夫,你就该找几个人帮着打墓,还是你有别的算计?跟着你这个比鬼精的老娘过来捞油水呢?” 白芦花不爱听了,虽然被人家说中了龌龊心思,但她也不想承认,“文招娣,你瞎哔哔啥!你这是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文招娣平时就与孙兰娣私交甚好,因此钱家的事儿,她清清楚楚,此刻就想说道个明白。 她指了指头顶上的蓝天,“白芦花,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你给我闭嘴,何细腰,我就问你一句,你敢对天发誓吗?你敢对着老天爷发誓你抓药花光了那七两银子?” 何细腰哪敢啊,她怕遭天谴被雷劈了,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只好假装老毛病犯了,喘不上气了,装模作样一下下地抚着胸口顺气。 在文家屯子里,文姓可是大户一村亲,白芦花刚才也就是仗着自己男人在旁边,色厉内荏地嘟噜了一句,此时只得乖乖闭嘴。 就在这时,有个女人开了腔,何细腰听了后面色惨白,暗暗叫苦自己今天出门咋没看黄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38章一撮文盲 钱小山去老宅子那边报丧,路上遇见了不少村人问起钱大柱的病况。 他就多了个心眼,面色戚然地据实而说,所以才招来这么多围观的人,此刻有人站出来帮腔,他暗自欣欣然。 说话的这个女人也是看不惯何细腰的所作所为,支了一招,“招娣,你费那么多话干啥?请张大夫过来对质,看看何细腰到底抓了几副药!” 马上有几个人赞同是个好主意,但何细腰终究是占惯了便宜的老狐狸,心虚叫苦的同时就有了主意,她一脸难受状地咳嗽了几声,故作肉疼地长吁短叹。 “大家别挤兑我这个老太婆了,我也是被坑苦了啊,不是张大夫,我是从江湖郎中手里抓的药,被骗惨了,被骗光了那七两银子,还贴进去三百多文呢,唉,再也不信江湖郎中的偏方了!” 进文家屯子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多了去了,面熟的没几个,所以何细腰这番话真的无从对质。 一般来说,屯子里的人对外来的江湖郎中心防甚重,生怕他们多骗走自己几个铜板儿却治不好病,所以抓偏方药时也就肯掏几十个铜板,最多不超出一百个铜板儿。 而何细腰硬生生倒进江湖郎中口袋里七两多银子! 按理说,这个比鬼精的老女人不会这么蠢,但这仅仅是主观猜测推论而已,不足以成为证据。 换而言之,就算是何细腰睁眼说瞎话,但没有真凭实据,谁也拿她没办法,这七两银子算是掉进水里了,而且是水花都没有溅起来的那种。 钱大双用脚后跟也可以猜出来何细腰说谎,但是她按兵不动,她在等钱小山和钱小川的态度。 如果这一对小兄弟乐呵得何细腰当这个家,那她举双手赞成,毕竟供他们读书娶媳妇很费心,很费钱好吗? 她是个大忙人耶,发家致富的同时还要忙着想念男友萧晔,还要给自己攒笔嫁妆,忙死个人啦! 文招娣往地上啐了一口,和其他女人议论起来,大意就是何细腰老奸巨猾比鬼精等等,钱小川终于一肚子愤懑爆发。 “奶奶,你这么大岁数了,我真不想顶撞你,可你为什么要作践我们家?如果不是你耍心机要走了那七两银子,我爹就不会撞墙死,我娘也不会跟着死了,就是你害得我和哥哥成了孤儿,而且那笔钱是大姐的聘礼,她已经成了孀妇,你捏着那笔钱不嫌硌手吗?” 如是一番话,众人立即炸开了锅,原来,原来钱大柱是被何细腰逼死的,而孙兰娣殉情而死! 看着众人齐刷刷望过来,连钱小山和钱小川也一样,眼睛里都是一样的凌迟意味,何细腰老脸也不红一下,一副我老我有理,我穷我有理的模样。 “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的,想欺侮我老婆子就给个痛快,有种的过来捅我一刀,捅死我啊,我银子就是被骗光了,我手里一个铜板儿也没有,你们打死我也没有。” 众人也是开了眼界,明明是何细腰将钱大柱夫妻逼迫死了,怎么就成了众人欺侮她? 这是怕还钱哪,就有的没的,哭穷鬼扯开了,钱大柱前世做了啥坏事,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极品娘? “大姐,我在这个家待不下去了,从今天开始,我就跟着你,我不读书很省钱的,我和小鹏上山砍柴,做短工赚的钱都交给你,只要有我一口饱饭吃就行。” 听到钱小川的表态,钱大双暗暗点赞,孺子可教也,跟着你大姐吃不了亏,上不了当,读书娶媳妇两不误。 不过面上她却立即一脸愁苦状,“奶奶,有道是半大小子,吃塌老子,养活小雪和小鹏,我已经够吃力了,再加上一个小川,不行,我养活不了他,奶奶,你的意思是你承认拿了我爹娘七两银子,也很想还给小山和小川,但是你现在手里没钱,所以就还不上,对吧?” 何细腰本来以为钱大双会爽快地答应下来收养钱小川,但是钱大双却拒绝了。 她正琢磨着刚才钱小川还狗腿地讨好钱大双,要给搬板凳来着,还帮腔来着,按理说,钱大双不应该将钱小川拒之门外? 就在这时,钱大双抛给何细腰一个问题,她就很自然地点点头,心里依旧得意,承认归承认,老娘一直说没钱还,谁也不敢动老娘一根手指头。 钱大双依旧是皱眉愁苦状,视线挪到了钱小山那儿,“小山,既然小川不想读书了,那么他看着笔墨纸砚肯定就会厌烦透顶,所以你去把奶奶的意思写下来。” 钱小山轻易地捕捉到钱大双眼底掠过一抹狡黠流光,当即会意,嗳了一声,就提步进了堂屋。 没有多久,等到钱小山再出来时,手里就拿着尚有余墨的砚台和一式两份的契据,相当于现代社会的欠条,他递给了钱大双。 后者一看上面已经有了钱小山的手印,嗯,孺子可教也,她语气不咸不淡,“奶奶,你按两个手印,就算是给大伙儿一个交代!” 重点来了! 何细腰等几个大的都是标准文盲,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他们觉得按手印而已,很轻松的嘛,按了手印后,七两银子就不用还了,今天这事儿就翻篇了,很划算! 因此,何细腰很痛快地手指蘸墨,按了两个手印,钱大双低头吹吹墨痕,正要说话,钱二柱飞快地手指蘸墨,也按了两个手印。 他自作聪明,别哪天他老娘跌倒头了,钱大柱这两个小崽子找他要那七两银子。 见丈夫按了手印,白芦花想也不想就照做无误,一旁十六岁的钱银梅直觉按手印很有面子,也照做无误,剩下一个钱金宝,有样学样也照做无误。 钱大双心里冷笑一声,这老宅子的几个就是一撮文盲,她将一份契据交给钱小山,另一份交给何细腰,“奶奶,今儿个大伙儿都看见啦,你收好啦!” 现场不乏耳聪目明的,一个个暗赞钱大双为死去的爹娘找回了场子,出了口闷气。 有这契据在手,何细腰等人不还钱的话……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39章明日黄花 钱小山就可以随时到县衙对薄公堂,律法规定欠债还钱,到那时何细腰就得乖乖吐出来银子。 最大的一个心病解决了,何细腰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捞到油水呢,发财的法子就在刚才琢磨妥当,只差付诸实施。 “二柱,你大哥大嫂死得那么惨,尸首煞气极重,会克冲小山去省府考试的好运气,会克冲钱家幼弱男丁,你出去雇辆骡车送他们去王半仙家做场法事,你一定要好好跟脚夫说话,车费先赊账。” 钱小山觉得何细腰这话相当中听,他相当受用,钱小川放弃读书就等于放弃了仕途,那么钱家就只能靠着他光宗耀祖。 所以他的官运绝对不能被爹娘的凶煞之气克冲没了,不过他真的忽略了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不可复制的亲情。 识文断字的钱小川当然习惯于咬文嚼字,他心里的阴影面积越来越大,大姐竟然说养不起他,又认可他不读书而重视哥哥,这就等于她听任他自生自灭。 钱二柱夫妻俩也很受用,何细腰说的克冲钱家幼弱男丁,这个男丁就是他们的宝贝疙瘩钱金宝,那么王半仙给了两具尸首钱后,何细腰肯定少给不了他们。 可是找个脚夫,而且车费先赊账这个就难了,不是好好说话就能解决的。 钱二柱再清楚不过,屯子里的那几个脚夫,他都得罪光了,每个脚夫那儿都有他不止一次的赊欠记录。 最终钱二柱决定步行去镇上,找王半仙商量好价钱,最好由他包揽脚夫车费。 瞧着钱二柱大步离开,白芦花脸上喜滋滋的,心里想着又可以连着几天,顿顿吃肉菜了。 钱银梅察言观色,她娘这么高兴是好事啊,晚饭后她一定要磨蹭她娘给她买花钗,只有打扮漂亮了,才能有男的注意她,才能尽早出嫁。 众人中大多数都是鄙夷不屑的态度,吝啬鬼归榆花折腾的那一出闹剧还热乎乎的,无独有偶,现在老亲家何细腰也想闹腾一出一模一样的。 这两个的臭德性可谓是伯仲之间,不过这个比鬼精何细腰更狠,归榆花不是阎大豹的亲娘,但她是钱大柱的亲娘啊,为了几两银子,连儿子和儿媳妇的尸首都不放过,虎毒不食子,她这种人真是连牲口也不如。 何细腰这样的会怎么死呢?肯定不得善终,死后还要被阎王爷打入十八层地狱! 扫了一眼东屋,钱大双心里唏嘘,钱大柱伯伯,孙兰娣阿姨,如果你们知道自己死后会被卖尸首,那你们还会轻生吗?肯定不会是吗?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何细腰眼见事情进展得顺风顺水,禁不住得意洋洋,她连死人财都不放过,那么活人财更是如此。 她正要先从钱大双身上抠唆,钱金宝脆脆地喊了声“奶奶”,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钱金宝和钱银梅不知何时进了屋里,此刻都折返出来,前者一手抓着啃的半拉的鸡腿,一手捧着半个馒头。 而跟在后面的钱银梅手里拿着一个馒头,腮帮子却鼓鼓囊囊的,显然吃掉了那半个馒头。 一瞬间,钱小川想爆粗口,但是爹娘尸骨未寒,他咬咬牙忍下去火气。 钱小山挺后悔的,刚才就应该将这两个馒头一并吃掉,不过他转念一想,奶奶何细腰看见了这一幕,肯定会训斥钱银梅,肯定午饭会给他和钱小川吃顿好的。 想到这儿,钱小山甚至还打算等要回来那七两银子后,最少孝敬奶奶一两。 然而何细腰仅仅是不痛不痒地望过来一眼,钱银梅是占了便宜还卖乖,“奶奶,是金宝给我的馒头。” 她心里有一句话徘徊不去,这馒头可真好吃啊,比家里的玉米面窝头好吃多了。 但是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这钱银梅说的,好像她一点也不想吃似的,钱金宝那么一丁点儿,怎么可能将那么大的馒头一掰为二呢? 这钱银梅看着就是个馋嘴的奸猾女,可不能娶她这样的媳妇进门啊! 白芦花也没有责怪的话,看看,鼻子离嘴近,儿子还懂得给姐姐个大份儿呢,等他长大读书做了官,肯定会荫护着家里人,她这个老娘就等着享清福了。 钱大双已经搞到了那份契据,正寻思着怎么漂亮收场,就来了这么一个插曲,她这两片嘴皮子可不是摆设。 “奶奶,你看看,这不年不节的,金宝还能啃上鸡腿呢,金宝真是好福气啊,不像小山和小川真是个命苦的,爹娘没了,伤心难过得厉害,也没有一口热饭吃吃,我省下来两个馒头给他们送过来,却也吃不到他们的嘴里。” 不等何细腰出声,钱银梅咬了一口馒头,说得理直气壮,“你都成了寡妇,咋还一股子穷酸气?这才几天,你那个吝啬鬼婆婆的臭德行就学到手了,我是你大姐,把你那支金步摇拿出来给我!” 一张嘴就带刺,还索要最昂贵的那件首饰,钱大双毫不客气,回以更锐利的刺刺,专挑死穴一顿猛戳。 “银梅姐,我差点忘了你比我还大一岁呢,你十六岁了,过了年就十七啦,我记得小山背书有这么一句,明日黄花蝶也愁,你这样的就是明日黄花,连蝴蝶见了你都愁得慌,躲得远远的。” 钱小山暗暗汗颜诧异,明日黄花蝶也愁,自己好像没听说过这么一句啊?浑然无痕间融情于物,堪称妙言佳句,用来讽喻年长未有良配的钱银梅简直是妙不可言。 见钱银梅像傻子似的杵在原地,钱小川心里的黯然随之淡去几分,大姐怼得真妙,真过瘾。 他现在最爱听大姐说话啦,大姐应付奶奶家这几头饿狼简直是游刃有余,这一套一套的,在大姐这儿如行云流水一般得心应手。 钱银梅听得懂钱大双前面的话,可是后面的花啦,蝴蝶啦,她真的听不懂,一时间干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匹配钱家大姐大的气势。 何细腰见状,马上沉下来一张老脸……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40章最后一句 钱大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细腰当然也听不懂,但是她人老成精,直觉不是句夸赞话,因此谨慎起见,打消了在钱大双身上抠唆钱的念头,调转矛头,捡软的捏起。 “小山,你进屋里百~万\小!说去,小川,你现在上山砍柴去,天黑前砍不够三大捆,晚上没你的饭。” 钱小山心底涌起一股子失落,在这儿,他根本就集中不起心思百~万\小!说,本以为奶奶何细腰会带他去老宅子里,给他收拾出一间屋子,好吃好喝地侍候着。 可事实上,不仅午饭没着落,而且还让钱小川砍够三大捆木柴。 记得父亲钱大柱起个大早,一天下来最多才能背回来两大捆木柴,这明摆着就是存心刁难。 钱小川放弃读书,终究是个没出息的村夫,但是他钱小山以后肯定是要做大官的人,在奶奶这儿,他却也没受到什么高度重视。 此时此刻,除了钱大双,没有人看见鬼原主从屋里飘出来,隐在何细腰的身影里,一脸得意洋洋,“我把那一对黑心爹娘骂了个痛快,好过瘾啊!你蠢死了,别管钱小山和钱小川,让他们上大街讨饭去,让那两个黑心的老东西好好看着,死了也甭想舒服!” 钱大双心里默念,大柱伯伯,兰娣阿姨,你们放心吧,我会尽一己之力照顾好你们的一对儿子,不过,你们的女儿现在这种状态,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她侧脸一笑,看着钱小川认真表态,“小川,爹娘没了,长姐如母,我会好好待你和小山,还是那句话,你俩好好温书备考!” 钱小川怔楞了一下,终于释然而笑,“大姐,刚才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以为你生气了,不管我了!” 钱大双心里失笑,说到底,她更喜欢钱小川简单通透的脾性。 这边姐弟俩笑脸相看,亲情骀荡,何细腰再也坐不住了,叉着腰站起来,怒斥,“阎钱氏,你就是个外人,给我滚一边去!” 钱大双丝毫不恼,语气不软不硬却直中要害,“奶奶,如果二叔生了病,你会抠唆二叔的看病钱吗?如果二叔和二婶没了,你会把他们交给王半仙赚尸首钱吗?” 何细腰做梦也没想到钱大双来这招后发制人,她当然不会那么恶劣地对待钱二柱,至于深层次的原因鲜有人知,她以为文家屯子里的村人都不知道究竟。 眼看到嘴的肥鸭怎舍得让飞了,何细腰气急败坏,不管不顾众人的鄙夷目光,“芦花,银梅,小山,给我把这个贱寡妇撵出去!” 钱小山听得真切,刚才大姐可说了,长姐如母,她让他和小川好好温书备考,还有之前的那纸契据,大姐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都说君子坦荡荡,大姐一介女流都做得到,他岂能逊色。 白芦花和钱银梅见钱小山和钱小川挡在了钱大双的身前,这母女俩都没有好脸色,白芦花耍横,“你们两个有娘生,没娘教养的野崽子,如果以后想在老宅子里吃上一口热饭,就马上滚一边去!” 钱大双寂然不动,因为她眼角余光瞥见文翠叶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 这个男人面色微黑,肩背布囊,右手勾着一个铜串铃……钱大双前世的专业知识不是摆设,这是古时候铃医的装备之一,虎撑。 她猜测这个男人就是张大夫,他肩上的布囊鼓鼓囊囊的,里面应该盛放了不少药材,这布囊也就是铃医的另一装备,药囊。 钱小川迎上去,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眼泪吧嗒直落,“张大夫,你来了也没用,我爹娘都没了!” 张大夫按住钱小川的肩头,捏了一把,温声抚慰,“小川,男儿有泪不轻弹,好孩子,你哥哥对我说了,我就想过来看看,带我进屋里!” 钱小山去报丧的路上,遇见了张大夫,后者追问之下,他只简单说了父母的死讯。 文翠叶胆小,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走到钱大双身边,万千善意同情集于一句轻唤,“大双!” 钱大双会意一笑,“翠叶姐,我没事!” 在文翠叶看来,钱大双刚刚没了可以庇护她的丈夫,又失去了父母双亲,换做一般的女人肯定会伤心得疯掉,或者抑郁成疾。 文翠叶不知道钱大双根本就不是一般女人,她的芯儿可是来自一个名为地球的文明星球,她可是那儿高等医学院培养出来的高级智慧生物。 重点是钱大双与阎大豹素昧平生,更谈不上喜欢,所以她不会伤心丝毫;而钱大柱夫妻俩和她也没有实质性的亲情关系,所以她只会善待他们的子女,仅仅如此而已。 文翠叶低声说了几句家常话,张大夫来屯子里是为她娘蔡闰枝看病的,她已经让丈夫文春生去找她爹了。 钱大双讶异,问及蔡闰枝得了啥病,文翠叶轻描淡写说大概是这几天茶饭不好,口舌生了不少疮。 这样一说,玲珑剔透如钱大双有点过意不去,蔡闰枝这是心火导致的火疮啊,病根就是她那笔十一两银子的欠债。 要不自己先还五两银子,聊表诚意? 这念头也就是犹如电光石火一闪即逝,钱大双觉得还是凑足了银子,一次性还清更显妥当礼貌。 不过钱大双不知道,文翠叶也让张大夫把了脉,具体原因只有她和丈夫文春生清楚…… 很快,张大夫就大步走出来,径直走到了何细腰跟前,不由分说斥责。 “钱大柱这样的病人经我手治好的有几百个,他再连续服用一周的草药,就可以好利索,以后只要注意饮食规律就可以,你一个为人父母的,竟然抓着那七两银子不撒手,我行医多年,就没见过你这样狠心无情,不慈不善的娘,皇帝都不踩病人,你却拿儿子和儿媳妇的生命当儿戏,如果小山弟兄两个送你去县衙问罪,你是要受刑坐牢的。” 最后一句,张大夫最后一句真的威慑到了何细腰,可财迷心窍的她还等着拿尸首钱呢,当然不会轻易地就此罢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41章求钱合适 毫无感情投入,何细腰直着脖子干嚎了几声,缓缓地蹲下去,毫无形象地叉腿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心肝儿肉疼地哭嚎起来。 怎么形容才恰当呢? 何细腰就像是哭丧哭九场似的,一会儿哭自个儿的男人钱槐树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一会儿哭钱大柱是个不孝顺的。 不傻的都明白,钱何氏只求钱合适,她这是哭银子呢! 张大夫连半句象征性的安慰话也没有,反倒是询问钱小山和钱小川有没有什么打算,他镇上的医馆正好聘用学徒,如果他们有意学医,他可以亲自带,一点一点地传教。 读书做官是一个非常高大上的理想,张大夫清楚这个理想的实现离不开寒窗苦读,更离不开家里雄厚财力的支撑,而这小兄弟俩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寡姐,这条仕途之路真没法再走下去。 钱小山沉思不语,他巴不得钱小川立即答应下来,那样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读书人,家里的银子肯定紧着他一个人消耗。 钱小川眉头紧蹙,最终摇摇头,“张大夫,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到,不过我对学医没兴趣,不是这块料子,真怕污了你草春阁医馆的名声。” 虽然钱小川年龄尚小,但是他经历得比同龄人多就早熟了一些,他不想去镇上医馆,只想守着哥哥和大姐这两个亲人。 钱大双略略诧异,张大夫既是镇上草春阁医馆的馆主,怎么却是一身平易近人的铃医行头? 张大夫不是强人所难的脾性,他笑了笑,再不提这茬儿,与两兄弟聊开了家常。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各种鄙弃着何细腰的所作所为,这时,里正和文春生进了院子。 当文春生找过去时,里正文瑞正在山上招呼凌青呢,他还诧异了一阵子,凌青的主子,那个金尊玉贵的楚公子说好了今天要亲自过来,怎么就没了影儿? 当时文瑞一听到钱大柱夫妻双亡的消息,就头皮发麻,这不能怪他,毕竟这个封建时代鬼神迷信思想盛行,他在这种环境下耳濡目染,想不相信都困难。 他心底窜出来一个念头,是阎大豹的凶魂夺去了这夫妻俩的命? 所幸凌青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表示理解,让他赶紧回屯子里处理。 文瑞看着姐弟三人脸色还好,尤其是钱大双跟没事儿似的,正与自己的大女儿聊得欢畅,他心里放松了一些。 天知道他在回来的路上还忧心忡忡,钱大双千千万别介心焦上火病倒了,或者是疯掉了,不然,欠他家的那笔银子就没有希望要回来了。 钱大柱夫妻一下子没了,钱氏小兄弟肯定是仕途无望,两个人都是细胳膊细腿的文弱书生,自己能够填饱肚子就不错了,指望他们帮着还那笔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文瑞怎么就相信钱大双能还上钱? 事实胜于雄辩! 他亲眼看见不年不节的,钱大双给小雪和小鹏吃好的,而且,那浓浓的猪油香味儿浸染入他的衣服,带回了家里,妻子蔡闰枝对于钱大双的买肉钱还胡乱瞎猜到了大半夜,心焦焦得乃至口舌生了疮。 还有刚才下山时,文春生跟他说了,他们帮着给阎大豹打墓的几家人都有猪肉份儿,小鹏送过去的,每家两斤。 文瑞对坐在地上号丧的何细腰,连半个眼神都懒得投过去,他进屋里一遭折返出来,与张大夫寒暄了几句,等后者告辞离开后,他这才将姐弟三人叫到了堂屋门口,表达了逝者入土为安,生者节哀顺变的意思。 钱大双表示没意见,钱小山声称和长姐一样,钱小川掉着泪的同时点点头。 文瑞马上让文春生找几个人去打墓,何细腰耳朵尖,想趁机捞钱,她哭嚎着插嘴,如果想在钱家祖坟那片儿打墓,就必须掏十两银子。 钱大双当下表示,另外选块不用花一文钱的荒地。 钱小川看着钱小山,后者本想委曲求全,依附于老宅子那边,但是何细腰的做派让他寒了心,他表示没有异议。 文瑞当即告诉文春生去屯子外的山北脚下选处平缓之地打墓,后者嗳了一声离开。 紧接着就是棺材,按理说一个死者一口棺材,但是钱大双想着钱大柱夫妻死于同一天,那孙兰娣想来也是个以夫为天的贞烈女人,就别分开他们啦! 想到这儿,钱大双表态,“瑞伯伯,我记得小山背书时有这么一句,‘生同衾,死同棺’,我爹娘感情笃厚,我希望将他们合葬一棺,我那儿正好有口棺材!” 钱小川无语哽咽,钱小山纳了一肚子好闷,他怎么就没听说过这句呢?男为尊,女为卑,男女怎么可以同眠一棺?这样会不会克冲到他的仕途官运? 不过文瑞压根就没问钱小山和钱小川的意思,嘱咐文翠叶去找脚夫文老九,就说是他的意思,让文老九套上牛车将钱大双院里的棺材拉过来。 钱大双了然,拉棺材这种晦气事儿,尤其还是在将近年关的腊月天,就算是给人家双倍车费也没人愿意赚这钱,所以文瑞才这样嘱咐文翠叶。 前世村里出现这种情况时,一般都是沾亲带故的帮着忙前忙后,现在原主这儿,她奶奶何细腰和二叔钱二柱却只顾着发死人财,反倒是文瑞这个外姓人毫不避讳的帮忙,她蛮感动的。 众人眼见尘埃落定,陆陆续续走了不少,余下的也纷纷出了院子,在外面兴致勃勃地期待着何细腰如何作妖。 何细腰几个也磨蹭出了院子,不过何细腰坐在院门外,依旧唱大戏似的哭丧。 钱大双说出要留文瑞在这儿用午饭时,后者一口拒绝,声称要去指点文春生等人打墓,到饭点儿时,翠叶会送午饭。 再说凌青带领一伙人在山上忙碌完毕,一个个口干舌燥,就到屯子边上的一户人家那儿讨口水喝,末了,象征性地给了这家人十个铜板儿,对方自然是喜笑颜开。 这时,凌青就听到了直上云霄的哭丧声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42章夹枪带棒 一个爱热闹的侍卫忍不住,“头儿,你听见了吗?这屯子里正唱大戏呢,咱们过去瞅几眼呗!” 凌青投过去一个不软不硬的眼刀,“你小子思春也不能找戏子那种货色,赶紧托媒人说个正经人家的姑娘。” 其他人顿时哈哈大笑,这个侍卫也没法解释自己其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屯子里的这个男村民对何细腰可谓是厌恶透顶,于是就简而概之说了实情。 凌青真是万般嫌弃,有个小寡妇父母双亡,而且她的新婚丈夫还刚刚下葬,呵,那女的是阎王爷转世来的吧! 想到这儿,他心里多了一念,自家公子爷今儿个一起来就身子不适,难道是这个小寡妇克冲所致? 其实,楚千楼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 事实就是如此,这个时代的人对小寡妇一族没有多少善意。 另一个侍卫兴致勃勃,“头儿,小寡妇哪,十五岁的小寡妇,肯定鲜嫩得跟朵花儿似的!” 这个男村民心里呵呵哒,钱大双是挺鲜嫩的,可跟花儿沾不上边儿,那块胎记毁了她一张脸,把她比成狗尾巴草也勉勉强强。 凌青不想在此多做逗留,“你们一个个都说说,是去看那个小寡妇,还是回落月居喝酒吃肉?” 打哈哈归打哈哈,这些累了半天的侍卫如凌青所料,一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凌青根本想不到,如果他去钱家转悠一圈儿,那就逮到了钱大双,也就是自家公子爷牵肠挂肚的小哥金一戈。 剩下这个男村民站在院门外,目送凌青一行人走远后,他漠然地望了眼钱家所在的方向,笃定钱大双只能一辈子守活寡。 钱家这边儿看热闹的人见棺材都送来了,他们觉得没啥看头了,何细腰肯定也扑腾不起什么浪花了,所以各回各家做午饭。 脚夫文老九黑臭着一张脸,和钱小川以及钱大双将钱大柱夫妻俩放入棺中。 夫妻俩并列挨着也不显多挤,因为钱大柱饱受胃病和内疚折磨,一个大男人瘦没了,用皮包骨头形容也毫不夸张。 值得一提的是,等封了棺,文老九拒绝钱大双留他吃午饭,赶车离开后,钱小山才慢吞吞地从茅厕里挪出来,一只手还捂着肚子,一脸的痛苦状。 鬼原主猛然飘到钱大双身旁,在她耳边笑得阴阳怪气,然后飘飞到棺材上方,“钱大柱,孙兰娣,你们看见了吗?你们的好儿子钱小山怕你们克冲了他的官运,所以躲到茅厕,假装拉肚子,你们很生气对不对?哈哈哈,我好高兴,你们越生气,我就越高兴!” 钱大双微微不耐地凝了一下眉,还好,外面没有何细腰的哭丧声了,不然,她的耳朵真要被荼毒得聋掉了。 小雪悄咪咪过来了,她将钱大双拉进西屋里,放低声音,“大嫂,我做好了午饭,你先回家吃了饭再过来打点。” 正可谓是鼻子离嘴近,小雪仅仅担心钱大双这个大嫂的饥饱,懒得想其他人有没有吃午饭。 钱大双莞尔一笑,“小鹏回来了吗?” 小雪点头,“早回来了,正在家里劈木柴呢,你说的东西都买齐了,依着你的吩咐,给瑞伯伯那几家人都送去了猪肉。”钱大双了然小雪和小鹏对原主的这两个弟弟有抵触心理,在他们眼里,温饱大如天,一下子多了两个抢饭食的,他们肯定不乐意。 呵,阎大豹丢给她两小只,钱家又丢给她两小只,一共是四小只,她一不小心就当上了孩子王! 幸好,幸好她早早地魂穿过来,幸好阎大豹没在原主肚子里种一小只! 如是感慨着,钱大双轻描淡写一句,“小雪,我就不回家吃午饭了,总要把这边的事儿忙完,瑞伯伯和我的意思一致,我爹娘今晚就下葬。” 死者为大,小雪不再强求钱大双回家,语气嗫嚅,“大嫂,还有一件事儿,我说了你千万别生气。” 钱大双此刻儿真的有点头疼,“小雪,大嫂不会生你的气,可你能不挤牙膏吗?” 小雪一愣,显然她没听懂钱大双这后半句现代抱怨话,毕竟这儿只用杨柳枝或者手指蘸着牙粉揩齿,没有牙膏这玩意儿。 钱大双后知后觉,自己一不小心又漏了现代话,赶紧自圆其说,“哦,也没啥,我小时候在姥姥家爱拾掇一些方言土话,你肯定听不懂啦,我真的不生气,你说有啥事儿?” 小雪略略讶异,钱大双的姥姥家也在文家屯子啊,可是,她刚才的方言土话自己怎么没听说过? 因为自己经常闷在家里做绣品,所以就没听说过,肯定就是这样的。 小雪解释,“大嫂,小鹏少买了一些鸡骨架和鸡蛋,自作主张买了一张油布,铺在了东屋,他说我们姑嫂俩是女的嘛,肉皮比较娇嫩,容易被炕席划伤。” 钱大双失笑,“这多大点事儿,也是我想得不周到,改天我再买一块油布,铺在小鹏那屋的炕席上。” 小雪眼里亮灿灿的,声音更低,“大嫂,那油布摸上去可光滑可绵了,我想着晚上睡觉就算是踢开了被子,脚碰到了油布也是滑滑绵绵的好舒服,我一定会做个好梦,梦见个帅男人!” 钱大双笑笑的,顺着往下捋,“会的,一定会的,我听说帅男人都有八块腹肌,腹肌摸上去也是绵绵的。” 这个真不是钱大双随意胡诌出来的,有真凭实据的,男友萧晔就有八块腹肌,她真的摸过,就是那种绵绵的手感。 钱大双本以为小雪这丫头才十二,听她这个大龄女这么说,肯定会含羞带怯如雨后桃花,但是后者居然一点也不害臊,一脸的兴致勃勃,声音又低了几分,“大嫂,你还听说过啥?帅男人的皮肤好闻吗?香不香?” 如是,钱大双这才想起来重点,古时候的女孩十二岁就开始议亲,小雪的思春行径也属正常,而她一个新晋的小寡妇……装矜持才属正常。 可是有人已经看她不顺眼了,夹枪带棒砸过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43章捯饬美食 “你这个不守妇道,占着我身子不走的野女人,阎大豹刚死几天,你就和小雪一起思春,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你敢勾野男人会被浸猪笼沉塘!” 鬼原主鬼气飘飘的,娇懦的语气浸染了咄咄尖锐,不知何时起,鬼原主就喜欢找她的晦气为乐子,钱大双脾气好,不等于没脾气。 反正如果在这儿能遇见也穿越过来的男友萧晔,她会全力以赴去勾搭。 所以钱大双很想呛鬼原主一句,这会儿是冬天,就算是她勾搭野男人,河塘冻得结结实实,也没法子将她浸猪笼沉塘。 终是念着欠了鬼原主一份大人情,钱大双懒得正面理睬她,笑笑地望着小雪。 “小雪,帅男人的皮肤好不好闻,香不香,这个嘛不好说,不过大嫂可以告诉你一点,如果你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么他不经意的一举一动,即使是紧绷着脸训你,你也会觉得自己好幸福。” 小雪眼里更加灿亮,咀嚼着钱大双的话,努力地想象着可以遇见一个这样的男人,而鬼原主越发癫狂。 “你……你说,你看上的那个野男人是谁?姓啥?哪儿的?” 钱大双对她视若无睹,与小雪又聊了几句家常,就送小雪到院门外。 折返回来后,钱大双看见隔断的门半开着,钱小川正在里面的灶间烧火,一股子不怎么好闻的味道飘逸出来,她又联想起前世奶奶煮的猪食味儿。 “小川,这是……” 听到钱大双这样问,钱小川心里不是滋味,大姐撞了脑袋后,嘴皮子功夫是利索了,可这记性真的不好了。 “大姐,这就是我们平时常喝的高粱粥,你一碗够喝吗?不够我再给你舀出来半碗!” 钱大双看着钱小川舀到粗瓷碗里一勺子,赶紧说自己没有食欲,足够了。 眼前这碗里的粥与现代社会的高粱粥完全不一样,白色的高粱糁子还带着皮儿,甚至高粱糠皮清晰可见。 接下来,钱大双更吃惊了,钱小川在给她舀了一勺子后,就开始往锅里丢野菜,用水浸泡过的干灰灰菜。 在吃午饭时还有让钱大双吃惊的呢,小弟兄俩你一碗,我一碗,喝粥喝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那神情仿佛是在享用人间美味。 她这个挑剔吃货看着钱小山和钱小川付诸行动,一碗一碗地演绎着什么是饥不择食,只要有食物填饱辘辘饥肠,他们就很知足。 但是钱大双此刻真的有饥饿感,却没有一口食欲,当饭锅见底儿时,钱小山抬目望过来,“大姐,你怎么不喝粥?” 钱大双手抚心口,装出一点悲戚模样,“你姐夫没了,爹娘也没了,大姐心里堵得慌,不想吃东西,你喝吧!” 钱小山嗯了一声时,已经拿过去钱大双的碗,低头喝起来,而钱小川往饭锅里添了点冷水,涮了一遍锅倒进自己的碗里,大口喝着。 饭后,钱大双洗锅碗,锅碗和筷子都干干净净的,不沾一点糁子,更没有什么油腻,所以用水简单冲洗一遍就算洗好。 钱小川套上一件旧棉袄,“哥哥,你在家温书,我去爹娘的墓地看看!” 钱小山嘴上嗯着,心里却祈祷爹娘的魂儿也跟着钱小川去墓地。 钱大双拧了一块抹布,擦抹着堂屋门口墙角的几个陶罐,只有一个里面盛放着仅仅苫严罐底的高粱糁子,其余都是空空如也。 挨着这几个陶罐放着一个柳条篓子,里面是半篓子干绿色的灰灰菜。 “小山,家里只有这么点吃的?” 听到钱大双这样问,坐在隔断里土炕上的钱小山放下了书卷,脸色一凝,淡漠地嗯了声。 钱大双心里一涩,怪不得钱小川要在糁子稀粥里放灰灰菜。 饿肚子的滋味难受,但是食物难以下咽的滋味儿也很折磨人…… 记得前世读小学时,奶奶做早饭经常在小米稠粥里放几把粗玉米面,那种刮划嗓子的难受劲儿,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这时,鬼原主近乎癫狂地笑起来,钱大双看着真担心,担心她的鬼影子笑爆了,化作了虚无。 “钱小山骗你的,家里还有吃的呢!” 听到鬼原主这样说,钱大双半信半疑,如果有吃的,钱小川是不知道,还是不舍得吃? 拾掇干净东屋后,钱大双声称回家一趟,钱小川真想说他一个人不敢在这儿待着,话到了嘴边也没挤出来,因为男尊女卑的思想作祟。 看到院子后面的园地没有拾掇出来,钱大双走近后有了新发现。 园子边有两畦西红柿,倾倒的枯干茎秆儿上还有冻了的西红柿,有绿的,有红的。 记得前世的历史书上说西红柿大约在明朝时传入,在晚清时期才上了餐桌。 又有一说,考古人员在西汉古墓中找到番茄种子,而且农业专家还成功培育出来植株,没想到这儿竟然也有。 钱大双这个吃货更关注的是这儿有西红柿,她可以做出来一系列相关菜肴享用。 她挑选红的,完整无伤的,兜在衣襟里,折返到院门前,推了一下才发现院门从里面插上了门闩。 也许是钱小山怕谁打扰他温书,钱大双没有多想,就这样回了家。 如她所料,小雪给她留了饭,两个肉包子,一个馒头,一碟子腌萝卜,彻底安抚了她的辘辘饥肠。 小鹏告诉钱大双,里正放出一个重磅消息,山南那片野柿子林已经圈围起来,已被楚公子买下,属于私人物业,村人严禁入内。 接下来,钱大双在小鹏的屋里开始捯饬美食,先制作红卤汤。 她让小鹏将猪脊骨剖开小段,投入灶上大锅内,烧开后用勺子小心地捞去浮沫,加入用笼布包裹严实的调料包,细细慢烧。 红卤汤做好后,小雪看着那些捞出来的猪脊骨眼馋的不行,钱大双容许每人啃三块。 “大嫂,你还没做完呢?你到底要弄什么好吃的?” 小鹏见钱大双将五个鸡骨架在沸水里焯过,控净水后投入卤汤中,他忍不住问了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44章话里有话 “还早着呢,等做好了让你们尝尝好吃不好吃!” 前世,奶奶就是这样做卤汤,卤各种食材,不过她这个徒弟一直没有大师傅奶奶弄出来的东西好吃,所以真担心厨艺遭嫌弃,才说的这么保守谦虚。 而小学和小鹏笃定好吃,大嫂做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嘛! 小鹏热情地帮着烧火,小雪坐在炕沿边,心不在焉地绣荷囊,时不时眼馋地望过去一眼。 两刻钟多一点,钱大双用笊篱将鸡骨架捞出来控汤,然后又换了一口锅,在锅底按比例放了白糖,小米,茶叶,香木草,吩咐小鹏改小火。 将那次在山上岩穴捡来的叉子撑在熏锅料上,然后在上面摆好卤熟的鸡骨架,盖上锅盖,用浸湿的笼布捂在锅盖四周。 渐渐,锅盖四周先漫出黄烟,然后漫出白烟,钱大双垫着浸湿的毛巾端起锅,打开锅盖,将鸡骨架逐一翻转过来,如法盖严,把锅端回灶间,小火继续熏了一会儿,端起锅捂了一刻钟左右。 打开锅盖的刹那间,烟熏鲜香漫出来,一个个熏鸡架金黄流香,不过钱大双觉得自己这手艺和前世一样样的,没什么进步。 但小雪和小鹏却被这五个熏鸡架吸引住了,咽口水的咕噜声,钱大双听得真切。 连鬼原主也馋相毕露,不停地闻嗅着香气,钱大双觉得这时的她是最可爱的。 当小雪和小鹏听钱大双解释说这叫熏鸡架,每人一只,他俩赶紧猴急地一人抓了一只啃起来,时不时捏起来掉在桌上的肉屑送入嘴里,吃得满脸欢畅陶醉。 钱大双尝了一点,是的,跟前世做出来的一个味儿,“小雪,小鹏,你们说实话,真的好吃?” 她上次去落月镇,注意到鸡骨架特别便宜,而这儿却没有这种吃法,所以她就想做一些熏鸡架拿到镇上卖。 小雪和小鹏连连点头,后者说以前阎大豹从落月居酒楼带回来的熟鸡也很香,但是没这熏鸡架香。 钱大双还是没有太多信心,毕竟镇上的人不是个个都像小雪和小鹏这样不挑剔。 接下来,钱大双将剩下的鸡骨架都卤熟,熏好,在做熏鸡架的同时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小鹏这屋的炕也烧热乎了,晚上就不用再生灶火。 收拾完毕,小雪在东屋生了灶火,三人很快弄好晚饭开吃。 饭后,小雪看着大嫂在笼屉里蒸热好多包子和馒头,而且蛋花鸡骨汤还剩下不少,她就知道还有外人的饭份儿,闷闷不乐的。 钱大双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她只要保证小雪和小鹏顿顿吃饱饭就行。 “小鹏,你将这些送到钱家,小山虽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但我爹娘没了,我就不能让他饿肚子。” 听到大嫂这样安排,小鹏二话不说,马上照做无误,他早就无条件地相信自家大嫂是个有本事的,赚钱很容易,再多养活几个人也没问题。 “小雪,你和两盆面放在灶上,我们明早蒸包子和馒头!” 小雪听着钱大双的话,抬起头来,“大嫂,再和两盆面,那……那白面和玉米面差不多就没了!” 钱大双麻利地收拾着一样样食物,嗯着,“我知道,明天我和小鹏会去镇上卖东西,回来时再买一些。” 这下小雪放心了,可是……大嫂准备卖什么呢? 她和好面,洗刷了锅碗后,才想到钱大双应该去镇上卖那些熏鸡架。 她又发愁了,镇上有钱的都去饭馆酒楼直接点菜,没钱的只要求粗粮淡饭填饱肚子,谁会买熏鸡架啊? 是的,鉴于一个冻柿子能卖到五文钱,小雪已经猜到钱大双一个熏鸡架也不会便宜到哪儿。 钱大双背着柳条篓子,快步赶到山脚下,她老远就看见有堆篝火熊熊燃烧着,走过去果然是文瑞等人。 她放下了篓子,取出一块破旧的布……是从阎大豹的灵棚上撕下来的,一不小心就撕顺手了。 钱大双将这块布铺在篝火旁,一样样的食物摆放出来,热情地招呼着,“瑞伯伯,你让大家歇歇,缓口气吃点东西吧!” 其实墓穴已经挖好,文瑞正要招呼大家各回各家吃饭,饭后在钱家集合,这时,钱大双就来了。 钱大双递过去一块湿毛巾,大家都擦了手,毫不在意地席地而坐,盯着这些食物呆住了。 钱大双只好出了声,“大家别嫌东西少,每人两个包子两个馒头,三块猪脊骨,一个熏鸡架,汤随意喝,我的意思是大家先垫垫肚子!” 文瑞了然钱大双以为大家嫌弃食物少,“大双,这些好吃的……也就是过节才能吃到,你这得花多少钱?” 阎大豹的名下是地无一垄,家里的食物都是用现钱买,这么多东西够钱大双和小雪,小鹏饱饱吃两三天了。 钱大双将钱小川拉到一旁,用毛巾轻轻地拍打着他身上的泥土,“瑞伯伯,这些值不了几个钱,如果没有大家的帮忙,我真的快愁死了。” 这样一说,文瑞带头拿起一个包子,招呼大家各吃各的份儿,不舍得吃带回家也行。 文泽打开荷叶包着的猪脊骨和熏鸡架,小心地撕下来肉,等到文六斤大吃大嚼一顿,最后慢慢喝汤时,转头看见他吃得这么斯文小心,嘲笑,“文泽,你一个打铁汉,吃饭怎么像个娘们似的扭捏?” 文泽不过是想把猪脊骨和熏鸡架拿回家,让家人也尝尝味儿而已,抬头憨厚一笑,“六子,你这是媳妇回娘家了才舍得吃得那么利索,要不也和春生哥一样!” 文春生仅仅打开荷叶看了看,就将猪脊骨和熏鸡架塞进怀里,毫无疑问,当然是揣回家给媳妇文翠叶吃的。 听到文泽提及自己,他又将一个包子塞进怀里,“疼自己的媳妇没毛病啊,文泽,你已经十八了,还有打铁的手艺,快点请我们喝你的喜酒!” 文泽咧嘴笑了笑,话里有话,“我只是个徒工,等到自己能接活挣钱了再议亲,现在的好姑娘一张嘴就是十两银子的聘礼,认钱不认人,我得多攒点钱。” 钱大双不紧不慢地帮着大家盛汤,有意无意地捕捉着每个人话里的有效信息,一抬头就看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45章以丑示孝 钱大双着实被吓了一跳,她看见鬼原主堪堪飘在文泽身侧,毫无预兆地泪落如雨…… 她这是咋啦? 又这么伤心? 想她爹娘了? 这些念头也就是在脑子里转了几转,钱大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真的没法嘘寒问暖! 不是矫情,如果钱大双说句“你咋啦”,鬼原主会不会说实情,她不得而知,但是在场这些人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 毕竟他们脑子里的鬼神迷信思想根深蒂固,毕竟这儿是鬼原主爹娘的墓地,他们肯定会认为她被鬼附身了。 这样想着,钱大双没有刻意抬头,也试到文泽的视线轻飘飘地扫过来,极快,等到她抬头望过去,文泽已经低下了头。 文六斤,文春生听得懂文泽话里的讥讽,再无聊兴,前者笑嘻嘻地问:“大双,你这汤怎么熬的?改天教教我媳妇,真是太香了,有鸡蛋花,还有一股子西红柿的香味,还有那个很香的鸡架味儿,熏鸡架是吗?” 打死钱大双,她也不会说自己撕碎一个熏鸡架,放在汤里煮过后,那些鸡骨架捞出来都分给小雪和小鹏了。 她敷衍的面不改色,“这汤我就是随便煮了一下,在水里面打了五颗鸡蛋,放了一个从钱家菜园子里摘的冻西红柿,最后放了点煮鸡架的浓汤。” 文六斤秒懂,看来,好吃的东西重在真材实料啊,这一锅汤放了五颗鸡蛋哪,怪不得这么多漂亮的鸡蛋花儿! 而他家呢,他娘和他媳妇一股劲儿,攒起来一颗颗鸡蛋,够一篮子就去镇上换钱,只有过年过节才会炒一盘子鸡蛋吃吃。 平时偶尔煮一颗鸡蛋,剥了壳,他娘会用白棉线划拉成好多份,最大的份儿是儿子铁墩儿的,然后是他爹的,然后是他和媳妇的,最后最小的那份儿归他娘。 他的那份儿鸡蛋送进嘴里,还没试到啥味儿呢,就进肚子里了,吃得那叫一个万般憋屈。 此刻,文六斤庆幸妹夫文春生专门喊上了他,不然他可就错过这顿美食了。 虽说包子馒头进肚了,猪脊骨啃得光溜溜的,熏鸡架稍微软点的骨头都被他嚼碎,抿尽里面的骨髓,但他还是刚刚半饱,索性就多喝些汤喝饱为止。 钱小川剩下一个馒头,一个包子,半个熏鸡架后,就一直喝汤,钱大双看在眼里,淡淡提醒说小鹏给钱小山送过去晚饭了,一样的份儿。 饶是如此,钱小川也仅仅慢吞吞地啃掉那半个熏鸡架,而将馒头和包子往中间放了放,“瑞伯伯,六子哥,春生哥,文泽哥,真谢谢你们啦,我没出什么大力气,也不太饿,你们分了吃吧!” 钱大双清楚钱小川在说谎,他自己肯定没吃饱,但这种情况关乎到他一个大男孩的面子,她只能不吭声。 文瑞一口汤没咽下去,没法说话,文六斤瞅了一眼胖乎乎的包子和馒头,最终将碗递给钱大双,然后拿起馒头,一掰为二,分给文春生和文泽,而将包子塞到钱小川手里。 “小川,爹娘没了不是你的错,好好读书,更要好好吃饭长点个儿,不然太矮了讨不到媳妇儿。” 钱大双将一碗汤递给文六斤,看着钱小川,“你在心里记住大家的好处就行,听六子哥的话没错!” 钱小川吃着香喷喷的包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爱死了这种被亲情,友情包围的感觉。 文瑞不动声色地喝着汤,腹诽着儿子文六斤,呵,终于说了句中听的人话,还不是看见你爹把硬货都揣起来了。 是的,文瑞也就是打开荷叶,闻了闻包子,馒头,猪脊骨,熏鸡架,然后一样样包好,一股脑儿塞进怀里温着。 他想着自己也就是动动嘴皮子指挥这几个小年轻干活,多喝几碗这美味的汤也很知足了。 妻子蔡闰枝身子不舒服,应该吃点好的,还有儿子不耐饿,等葬了钱大柱夫妻,他一回家肯定就饿了,应该留着给儿子吃。 可惜儿媳妇和孙子还没回来,不然,看着孙子啃猪脊骨,啃鸡架,他觉得比吃到自己嘴里还舒坦一百倍。 就这样,大家和和气气地喝光了一坛子汤,钱大双将碗筷收拾到一起,放入篓子里。 文春生声称自己就在这儿守着,免得有人路过,不小心掉进墓穴中受伤了。 但是在去钱家的路上,文六斤无意间提到文春生崴了脚腕,坐在墓地那儿烤烤火也好。 钱大双蓦然一暖,文翠叶真是个命好的女人,遇见文春生这样一个懂得冷暖,心存善意的男人。 到村口时,文瑞去找脚夫文老九了,钱小川趁着夜色,递给钱大双一个旧荷包,轻描淡写,“大姐,里面是娘攒下来的绣花样子,你好好留着!” 钱大双揣进怀里的同时,心里一句话,偶不会绣花哪,留着花样子真的没啥用。 进了钱家院子没多久,文老九依旧黑臭着一张脸,赶着牛车来了,人多力量大,众人七手八脚将棺材抬上了牛车。 文瑞干脆帮钱氏小兄弟拿了主意,做素服肯定是来不及了,腰上系根粗麻绳曳地即为孝,丑孝丑孝,以丑示孝。 当钱小川在腰间利落地缠好粗麻绳时,文瑞等人望向了磨磨蹭蹭的钱小山。 也就是在腰间挽个绳结而已,可是钱小山始终挽不好,最终他缓缓地蹲下身去,低声说自个儿晚上没吃饭,饿得前心贴后背,没力气走到山脚。 钱大双见过钱小山几次秒变戏精的样儿,终是懒得说话,心里默默鄙视了一把。 她前世的父母怎么说呢?她对母亲根本没有任何记忆,对父亲倒是有点印象。 她父母的所作所为落在她身上就是两个字,残忍,但是如果她得知他们的死讯,她还是愿意送他们最后那一程的。 因为她母亲生下了她,生育亲情抹不去;在父爱缺失的同时,她却得到了奶奶毫无保留的隔辈儿疼爱,那份她是被爱着的亲情抹不去。 钱小川听了钱小山的话后,陡然咬肌一鼓……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46章脑洞大开 最终,在钱大双淡若秋水的注视中,钱小川咬肌缓缓舒展,对钱小山说那就别去了,等他回来煮高粱粥。 文瑞等人相信钱大双不会说谎,相信小鹏确实给钱小山送了晚饭,鄙视钱小山不孝的同时也感叹,一个娘生出来的双胞胎却是截然相反的性格,钱小山这样的,太不讨喜了。 看见钱大双从篓子里翻出来素服,也就是给阎大豹送殡时穿过的那身素服,文瑞开了腔,“大双,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孩子家,没有给父母送殡这一说,你回家休息去!” 钱小山适时地演绎了一番,多了凉薄的意味,“大姐,你现在是阎钱氏,不是钱家的人,请你自重。” 有些乏累的钱大双乐得从善如流,顺坡子滑溜,回家睡觉没什么不好的。 再说钱二柱去镇上请王半仙,巧遇后者去一个大户人家做法事,他就一直等着。 等到他和王半仙雇骡车到了屯子口那儿,何细腰和白芦花守候多时。 何细腰与王半仙经过激烈的讨价还价,最终她还是不敢得罪王半仙这样的大神,肉疼地出了四倍的脚夫车费,才打发走人。 心肝肺都疼得快滴血三斤! 这就是何细腰的真实感受,她是谁? 比鬼精! 行事只求钱合适! 她不占到便宜决不会罢休,与钱二柱和白芦花嘀嘀咕咕咬了一阵子耳朵,三人桀桀低笑着,如夜里觅食的枭看见了中意的猎物一般欢畅…… 钱大双步子不慢地往家走,这种月淡星稀的夜很折磨她喂,如果男友萧晔在她身边就好了,爱过多年,熬到谈婚论嫁的人都有过这种心境,想念对方是种不由自主的瘾。 清愁漫漫之间,钱大双极目仰望了一下星空,距离那钩上弦月不远的一颗小星星蓦然闪了闪……钱大双脑洞大开! 萧晔,是你穿越到那颗星球了? 你在那儿也想念着我? 钱大双僵立原地许久,这颗小星星一直安安静静地亮着,没有再闪烁一下,她的想象力一点点枯萎,甚至怀疑刚才自己幻视,看花了眼而已。 不知是什么惊起了一只宿在枝头的无名鸟雀,锐锐地叽喳着,向远处的夜色中飞逃而去。 钱大双被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往身后看了眼,没看见鬼原主,不由得一阵阵头皮发麻……她去哪儿了? 深呼吸一个,钱大双自我安慰一番,鬼原主有点怕强烈的日光,但不怕夜里的星月光,所以现在她就不用躲在自己的影子里,或许自个儿玩去了。 但是下一刻,钱大双的眼前一闪,就多了一道人影,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手里死死地握着那把匕首挡在了身前……匕首未出鞘,正当防卫的战斗力为零,这副蠢样子连她自己都深深嫌弃。 唉! 想想前世,只要她在大街上,男友萧晔就不离左右,别说安全问题不用她操心,就连东南西北都不用她管,甚至,她脑子都不用带,只管吃零食就好! 其实站在钱大双面前的不是什么坏人,是小鹏! 他一脸郁闷,“大嫂,我本来想喊你一声,可是怕惊到了你,结果还是吓到了你!” 钱大双整理着惊魂未定的心跳,提步走在前面,小鹏跟在后面低低解释。 “我猜到瑞伯伯不会同意你送殡,所以等着钱小川吃完饭后,我就没回家,躺在钱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杏树上等着。” 钱大双淡淡地嗯了声,继续埋头赶路。 小鹏毕竟有功夫底子,步子不疾不徐的,与钱大双保持三四尺的距离。 “大嫂,钱小山真是个白眼狼,你让我给他送好吃的,可他却说你坏话,说你有钱也不懂得仔细些,他和小川的考试盘缠还没着落呢,还说你一个寡妇频繁出入钱家,克冲了他的仕途运气,我一直没吭声,其实心里真想掐死他。” 钱大双打了个呵欠,“那你去掐死他吧,一定要做到神鬼不觉哦,那样,我就不用养活他那个白眼狼了!” 小鹏挺为难的,“大嫂,大哥教我与人为善,我下不了手!”钱大双叹口气,“那不就结了,我连宰鸡都下不了手,更别说宰人了!” 快到家时,小鹏又蹦出了一句,“大嫂,你的理由很勉强,你可以不给钱小山吃饭,饿他几天,看他还说不说你的坏话!” 钱大双只是摇头,小鹏执着起来,“大嫂,你再说一个可以让我服气的理由!” 直到走进了荆门,钱大双语气平淡,“因为钱小山是钱大双的亲弟弟,他爹娘没了,我就得养活他!” 这话里的“钱大双”自然指的是鬼原主,而鬼原主本尊正飘浮在钱大双的头顶上方,娇懦地骂了声,“你蠢得没救了,我等着你哪天蠢死正好还魂。” 小鹏进了自己的屋子后,还在琢磨着钱大双的话……怪怪的! 大嫂怎么不说钱小山是她的亲弟弟? 怎么不说他们姐弟的爹娘没了? 怎么不说她是长姐,长姐如母,就得养活弟弟? 好像,好像大嫂不是钱大双似的? 插好堂屋门,钱大双见小雪呵欠连天的,就让她先洗澡。 院子里的那口棺材没了,小雪因为阎大豹惨死的惊惧阴影也随之少了许多,她洗了澡躺下后,很快就起了轻悄的鼾声。 咬开泡好的细柳枝,沾了点牙粉,各种费力不适地揩齿之后,钱大双踏入兑好水的木桶,开始洗澡。 每次洗澡对她而言,都是痛苦并快乐着,这身子寒碜的三围让她痛苦,而暖暖的水温以及洗濯后带来的舒爽让她快乐着。 洗了澡,拾掇好木桶等等,钱大双就着烛光打开钱小川塞给她的那个旧荷包。 荷包绣工精致,看来孙兰娣也是个擅长女红的巧手女人,待钱大双翻看了里面的东西后,她惊诧间犯了疑惑。 钱小川倒是胆儿大,太相信她这个大姐了! 钱大双和孙兰娣夫妻俩早就有了求死的念头? 他们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钱小川,难道他们早就看出来钱小川更实诚一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47章第二桶金 钱大双就不明白了,钱大柱有病治病嘛,没钱治病就想办法凑点钱嘛,怎么就极端的一死了结? 感慨了一会儿,钱大双小心翼翼地将荷包揣好,拿出来小鹏到镇上采集的那些原材料,捣鼓起来…… 越捣鼓,钱大双越无睡意,她见炉子里的木柴尚未燃尽,就添了一块木头,待火势燃起,她架上锅,开始熬煮美颜膏。 各种原材料如何加工,如何配比,熬煮的火候等等,钱大双了若指掌,因为前世她亲手做过几万份美颜膏,现在就算是闭着眼睛,她也可以做出来。 这种美颜膏在她的淘宝网店出售时还有一个美轮美奂的名字,贵妃美颜膏,不过现在,她身处于这个异世封建时代,绝对不能带贵妃这两个字啦,不然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当炉火太旺时,钱大双就在锅下架上火钩,这样火势就会渐渐减弱。 功夫不负有心人! 膏体熬出来了,大概这儿大口井的水质好,所以看上去与钱大双前世弄出来的不太一样,剔透如玉,凝敛感更好。 钱大双尝了一点,味道更香醇,很有嚼劲儿,就似QQ糖。 她甚是欣慰,这样的品相不用愁卖不上一个好价钱,心里绷紧的那根弦儿松弛下来,倦意袭来。 手上的动作加快,钱大双将膏体团成鸽蛋大小的丸状,用泡好的荷叶一颗颗包裹好,再扯一段小雪针线笸箩里的各色绣线,缠绕几圈绑紧。 忙碌完毕,钱大双上炕躺下,辗转反侧……尽管身下多铺了阎大豹的旧被褥,但硬绷绷的土炕还是硌得她难受,远没有前世的床睡得舒服。 渐渐,半睡半醒间,钱大双心底悠然冒出几个问号,阎大豹是个宰杀猎物的屠夫,可他这被褥忒干净了?小雪说过好几年没有拆洗了? 翌日,当小雪生好了炉火,钱大双才闻声醒来,起身叠好被褥,靠着挨窗户那边的炕角,码得整整齐齐。 见钱大双穿鞋下炕,小雪指指一个个小小的荷叶包,好奇的神色染了些许馋相,“大嫂,这……这是啥?我解开一个,看着漂亮,闻着也好香啊!” 钱大双微怔,“小雪,你可来过月事?” 小雪没想到钱大双会这样问,月事? 她听屯子里年长的婶婆们做针线活时说,一个女孩来了月事,那就代表身子长好,可以怀孕当娘了。 对男人以及婚姻充满憧憬的小雪,一张俏脸悄然染了红晕,无比沮丧地摇摇头。 钱大双还以为小雪是古代的女孩子,羞于提及这种体己话,“小雪,这是美颜膏,我在镇上的药铺见过,从今天开始,你我每天服用一颗,你可以很快来月事,我可以……变漂亮一些。” 说在镇上的药铺中见过美颜膏,这当然是钱大双杜撰出来的,只是为了让小雪心安,她弄出来的这玩意儿,不仅能卖钱,还能服用。 这种美颜膏长期服用,倒是能淡斑,祛斑,钱大双希望在遇见萧晔前,自己脸上的这块胎记最起码变得淡一些,那对窝窝头也长点码儿。 小雪对钱大双的话深信不疑,已经迫不及待,生怕她下一刻变了卦,“大嫂,这一颗是不是很贵?我现在可以服用吗?” 钱大双失笑,“药铺里卖的贵,但我制作出来的也就是花点买原材料的钱,所以我们还吃得起。” 姑嫂两个每人服用了一颗,交流着口感的同时,简单洗漱一番,小雪生灶火,钱大双揉面。 她们两个分工合作,蒸出来两笼包子和两笼馒头,正煮蛋花鸡骨汤时,小鹏敲了一下门,下一刻,人就蹦跳着进来了,还很有道理。 “大嫂,我没有逾越规矩啊,我老远就看见烟囱冒着烟呢,就知道你们起来做好吃的啦,所以没等你搭腔就进来了,饿死我啦!” 话落时,小鹏已经捏起来一个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小雪不客气地踹了一脚,“没洗手就吃,你是饿死鬼转的。” 小鹏试不到疼似的,消灭掉这个包子才哼了声,“天没亮我就起身洗漱啦,练了几趟拳后,见你们这屋的烟囱没冒烟就去老九伯那儿了。” 没有多久,屋内就漫开了汤的清香,小雪用烧火棍扒拉开灶膛里的木柴,看着火势减弱后,她舀出来三碗汤端上饭桌,不情不愿地请示钱大双。 “大嫂,汤里的鸡骨架怎么吃?给钱家那边留一半?” 既然大嫂和小鹏要去镇上卖东西,那么送饭这活儿肯定就落到自己身上。 钱大双一想到钱小山人小却一副世故嘴脸,就莫名的厌烦,即使汤里带些鸡骨架,她用脚后跟也猜得到,肯定都会被钱小山一人吃独食儿。 “小雪,不必了,你都捞出来,我们三个人分着吃,给小鹏多一些,因为他要背着熏鸡架,回来时篓子也不会空着,他比较累!” 小雪没意见,小鹏心里却快暖死了,这个大嫂太好了,竟然不嫌自己吃得多,还给自己多分肉份儿,以前他还怕家里两个女人联合起来排斥他,事实证明是他小人之心的臆测。 饭后,钱大双将美颜膏包好,放入柳条篮子里,而小鹏的篓子里塞满了熏鸡架。 为了省顿饭钱,两人身上都带了午饭,除了水外,钱大双揣了一个馒头,小鹏揣了两个包子,一个馒头。 小雪挺难为情的,“大嫂,你和小鹏都这么辛苦,我却像一个吃白食的。” 这话一出,小鹏扬了扬眉毛,仿佛在说小雪很有自知之明嘛,但是钱大双轻声慢语,“小雪,你今天将买回来的那些布料缝几件衣服,咱们几个的衣服都太旧了。” 小雪还是耿耿于怀,“大嫂,你的针线活比我好得多,你这是故意让我做轻快的活儿。” 揉揉了一下有些发涩的眼睛,钱大双面不改色地扯谎,“小雪,我现在比不得从前的精神劲儿,你大哥那样惨死,午夜梦回时我辗转难眠,不由得落泪,这眼睛就不好用了,一做针线活就涩疼得要命,以后家里的针线活全拜托你了。” 其实呢,她只会想念着男友萧晔入梦,阎大豹是她最不惦记的存在。 正这样想着,钱大双眼前猛然一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48章后门难走 是鬼原主脸贴脸地瞪着钱大双! 钱大双对此司空见惯,视若无睹,这边小雪高兴地应下,她在这家里的用处如此不可替代,这样她就安心许多。 等到钱大双和小鹏出了屋,鬼原主隐在她的身影里叫嚣,“你这个野女人,连女红都不会,你还是个女人吗?还不赶紧撞死算了!” 鬼原主的话,钱大双也就是听听得了,如果与她置气,自己早就成气球越鼓越大爆掉了。 钱大双嘱咐小雪午睡时插好堂屋门等等,她和小鹏出了荆门,没走多远,小鹏停下。 “大嫂,我和老九伯说了今天会坐他的牛车去镇上,他一文钱也不要,你去村口坐车,我身体结实,又是个男子汉,走多少路都累不着的。” 时不时的,小鹏总要强调一下自己是个坚强的男子汉,钱大双失笑之余,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不过答应后她嘱咐了一番。 “小鹏,你去落月居酒楼附近的路口叫卖,就说是祖传秘方烹制的熏鸡架,一口价,每个十五文,如果到了下午还没卖完,你肚子试到饿时,就吃几个熏鸡架,我会尽快卖完东西,去那边找你,记住,一个卖不掉也不准降价。” 当然,钱大双也说了熏鸡架的食用参考方法,可以撕开装盘蒸热一下,或者炖菜,炖汤,也可以放在炭火上熏烤一会儿,这种方法可以更好的保证原汁原味。 小鹏还是挺没底气的,就想和钱大双换换,“大嫂,这个价不容易卖掉啊,你篮子里的那个什么膏怎么卖?如果比熏鸡架便宜的话,和我换换好吗?” 钱大双心里一乐,“小鹏,一颗美颜膏嘛,我初步估计五十文,也就是说一颗最便宜也要卖到五十文,而且这东西是卖给女孩子或者女人的,你确定要和我换换?” 小鹏皱巴起了眉头,他一个男人卖女人之物,怎么卖啊? 追着街上的女孩子或者妇人,缠着人家买吗? 他宁愿一个熏鸡架也卖不出去,也不愿意被人当做一个不正经的轻浮男。 相对而言,这熏鸡架是熟食,男女老少皆宜,更容易卖出去,这样想着,小鹏和钱大双互相挥挥手,就此道别。 等钱大双到了村口老杨树那儿,文老九的牛车上已经坐了七八个村人,他坐在车辕上,低头抽旱烟。 一见钱大双走过来,车上的几个女人本来正小声嘀咕着什么,蓦然就止了声,一个个都是那种不可细致描述的嫌弃鄙夷眼神。 文老九马上从车辕上下来,声音又冷又糙,“阎钱氏,我以为是小鹏坐车,没想到是你,钱二柱还欠我四十文车费,你管还的话就能坐车,寡妇车费双倍,一遭二十文。” 随着文老九话落,车上的不少人嘴巴闭不住了,各种难听话如苍蝇嗡嗡不休,谩骂何细腰和钱二柱的同时,也捎带诋毁钱大双各种行为不检点等等。 钱大双只想着赚钱要紧,没心思怼这些长舌妇,至于文老九的话,她也没太在意。 或许文老九与阎大豹以前相处得好,所以小鹏可以白坐牛车,而她因为钱二柱这个名义上的二叔拖欠了车费,所以就成了无辜池鱼,所以就是这种差劲儿的待遇。 就这样,钱大双一声不吭转身离开,挎个篮子而已,比上次背着一篓子冻柿子轻松得多,走路就算是锻炼身体了。 而且,钱大双也想锻炼一下自己的胆子,前世奶奶曾说过一分胆一分福。 在一览无余的平路上走,钱大双丝毫没感觉到害怕,但是等到钻进了那片树林里,其中树繁枝密,阳光少得可怜,钱大双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她。 握紧了手里的那把匕首,她走得飞快,最后就是前世百米比赛的速度。 钱大双时不时地往身后瞟,可始终没瞟见鬼原主,是的,有她在侧,自己就不是孤零零一个人,还是有队友的。 跑到喘不过气时,钱大双只得放慢了脚步,拔出匕首防身,鞘子丢进篮子里。 就这样到达落月镇时,钱大双才想起来重点,她现在顶着的是原主的脸,这张脸如何? 不久前,凌青和那个楚公子都把她认作小哥哥,由此可见,她这张脸太安全了,她白浪费了一路的惊惧害怕。 瞧着大街上稀稀拉拉的行人,钱大双开始琢磨,哪儿有女的? 街上就有,不过普通人家的也消费不起,或者不舍得买她的美颜膏。 大户人家的倒是有购买能力,可她这身寒酸的行头连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最终她又想到了那处青楼,翠红楼,想过去碰碰运气。 鉴于上次卖冻柿子,钱大双觉得这次卖美颜膏也是一样,一分力气,九分运气。 翠红楼最不缺的就是姑娘,她们想要凭姿色吃饭,那就需要买美颜膏保持自己的姿色。 钱大双很有自知之明,因为任谁看过来,都会将她当做一个穷酸小子,而不是大把掏银子的嫖客。 既然这样,翠红楼的正门肯定不欢迎她,那么她就走后门。 值得一提的是,翠红楼所在的那条街叫牌坊街,街口建着一座名为“梅懿”的牌坊,上面镌刻的文字讲述了落月镇一位梅姓寡妇的生平事迹。 这个钱大双不感兴趣,她是寡妇的身份没错,但她可不稀罕什么嘉德懿行的牌坊,她还梦想着嫁给萧晔呢! 没怎么费劲儿,钱大双转悠到了翠红楼的后门,叩击几下红漆门上的豹头状扣环,里面传来响动,大门随即撑开了二尺来宽。 一个干瘦的汉子眼神阴鸷如蛇,“小子,有钱找姑娘乐呵去前门,没钱马上滚!” 这汉子的反应尽在钱大双的意料中,她微微躬身作揖,“大哥,你家妈妈逛街时看上了我家出的土特产,所以今天多备了一些送过来,烦劳通禀一声。” 如果这个汉子伸手揭开篮子上苫盖的布片,他就会看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不是什么土特产。 想到了这里,钱大双忐忑起来,这个汉子如果发现她欺骗他,会一脚踹飞她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49章谈不拢价 汉子从门缝里探出来一只鹰爪子一样枯瘦的手,“拿过来!” 钱大双当然不会配合,她似是害怕地搂紧了篮子,“妈妈说这些土特产只能给她一个人看,如果被别人摸来摸去,她就生气了,很可能会迁怒到我身上,也可能会牵连到你。” 汉子缩回去手,因为他晓得妈妈鸨儿的脾气,用喜怒无常形容毫不夸张,听说这几天更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汉子眯眼端详了一番,门外的这个小子一身粗布衣服,要多土有多土,胆小呆懦得像只土老鼠。 他本来想抠唆几个铜板儿喝茶水,可这小子却吓成了这模样,应该是个土生土长的村小子。 最终汉子不耐烦地摆摆手,“麻溜点,滚进来!” 钱大双心里一喜,但却怯怯低下了头,从门缝里挤进去。 好,第一步走完,现在需要找到那个妈妈的置身处,钱大双顺着回廊不紧不慢地往里溜达。 没走多远,钱大双看见迎面走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面相凶悍的壮婆子,后面跟着的两个都是江湖郎中的打扮。 其中一人正给这婆子说着软话,“杨妈,这事儿就拜托你了,你等鸨儿妈妈气消了,一定要记得帮我说说好话,事成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杨妈没好气地啐了一口,“刚才眼瞎了不是?鸨儿嫌你们弄出来的东西寒碜,我要是帮你们说话,那就等于砸自己的饭碗,快走快走!” 另一个江湖郎中见状,张张嘴,一肚子的软话卡在了喉咙里,最终两人都沮丧离去。 杨妈朝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斜眼剜了钱大双一眼,“小子,站住!” 钱大双故作怯怯地缩梗着脖子,往前凑了凑,还是那句台词,既然好用那就继续用,“杨妈,鸨儿妈妈让我过来送土特产。” 话落时,钱大双已经将一串二十文的铜板儿塞进了杨妈的胖手里,后者麻利地揣入怀中,似笑不笑地瞅着她。 钱大双顺杆子爬,“杨妈,你也知道,鸨儿妈妈贵人多忘事,怕是不认得我这个丑小子了。” 杨妈人精儿似的,先前那两个江湖郎中只许诺事后的好处,也就是墙上画大饼,看得见,拿不到的好处,怎比得上这热乎乎的铜板儿。 接下来的半刻钟里,钱大双向杨妈说了美颜膏的种种奇妙好处,其中不乏夸张功效的成分。 杨妈也就是象征性地听了听,“小子,你模样磕碜点,可脑瓜子蛮灵光的,我可以带你去见鸨儿,但她能不能瞧上你的东西,只能靠你的运气了。” 钱大双连连称是,又说了几句应景的奉承话,跟在杨妈身后缓步徐行。 拿人钱财替人说话,这点杨妈真做到了,进了鸨儿的房间,她赔着笑脸。 “鸨儿,那两个江湖骗子被我打发走了,见你动了真气,我也憋屈的厉害,就在后门那儿站了一会透透气,刚好就看见这位小哥卖补品呢,看着挺新鲜漂亮,我就带进来让你瞧一眼。” 钱大双已经将自己定位成一个丑小子,所以她敛眉垂眼,眸角余光中瞥见,精致的茶几旁坐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半老徐娘,元宝髻,绣袄锦裙。 鸨儿瞅一眼钱大双,不耐烦地放下了茶杯,乌鸦嗓子透着急躁,“补品?” 钱大双赶紧从篮子里取出一颗美颜膏,先递给杨妈,后者转给鸨儿。 鸨儿肥厚的手掌中托着这颗美颜膏,寒碜的包装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但是,绣线挽出来的蝴蝶结让她心动了一下,这么丑的小子竟然可以这般细致,难得! 扯开蝴蝶结,打开荷叶,美颜膏的品相轻易地吸引了鸨儿,她拈起来放在眼前端详,心底窜出两个字,漂亮! 而且她轻易地闻嗅到了药香,里面含了那种参香味儿,太熟悉了…… 几年前,她身染奇症,虚乏无力,一个游街串巷的铃医卖给她三颗补药丸,药到病除。 也就是在那时,她记下那个铃医说过的一句话,但凡补药必含参类药材。 鸨儿记得真真儿的,铃医的补药丸散发出来的参香,与她现在闻到的参香一般无二。 钱大双看懂了鸨儿的眼神,适时地解说着美颜膏的各种好处,后者耐着性子听完,神色间多了些许礼貌。 “小哥别见外,我们坐着聊,不知你怎么称呼?” 钱大双落座,不假思索,“妈妈,不才小子金一戈。” 鸨儿开始提问,“金小哥,我手上新进了一批姑娘,都是金钗之年,但面色粗糙,体质不佳,你这个美颜膏管用吗?需要多久?” 钱大双了然金钗之年就是与小雪的年龄相当,在翠红楼这种地方,从各处买来的姑娘调养,调教好后的用处可谓是路人皆知,自然是给鸨儿赚银子。 毕竟女人同情女人,钱大双也希望那些小姑娘多过几天清闲日子,故意说了个最长的期限,“妈妈,你让姑娘们每日清晨空腹服用一颗美颜膏,只要不是体质羸弱到卧病在床的,一个月就见效果。” 鸨儿心里舒展一些,刚才她说新进的那批姑娘其实不新了,已经白吃白喝了三个月,而现在只要再养活她们一个月,就可以往回捞本,然后给她赚银子。 她按捺着随之而来的狂喜,继续,“金小哥,我这几日头痛得厉害,夜夜难以入眠,服用你这美颜膏,几天能见效?” 钱大双胸有成竹,语气笃定,“妈妈,你这种情况更快一些,只要睡前服用一颗,最多三天后就不再失眠,不过同时还讲究忌口,就是睡前不要喝浓茶。” 鸨儿心里满意得不能更满意,示意杨妈沏茶水,她抿了一口,“金小哥,你的美颜膏,我包圆了,你开价吧!” 钱大双毫不犹豫,“妈妈,你家算是我的大主顾,我给你一个优惠价,一颗九十九文!” 鸨儿闻言,面上起了一阵风,落下一脸郁色,她重重地放下了茶杯,乌鸦嗓子透着极致的嘲讽,“当我这儿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杨妈送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50章身后有人 鸨儿语落时,钱大双拈起来茶几上那颗打开的美颜膏,麻利地敛裹荷叶,用绣线缠绕绾紧,放进篮子里。 可是当钱大双刚起身,鸨儿就爆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还用绢帕拂拭着她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热乎的换了个人似的。 “金小哥这耿直的脾气,我喜欢得紧,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么一个烂摊子,看着一派繁华,其实就是个空壳,内里千疮百孔,到处都要贴补银子,那批姑娘每个都是几十两银子买进来的,这还没填一个铜板儿呢,又要吃美颜膏花银子,一个月下来,每个的花费就是三两银子,金小哥,一句话,你再优惠点,咱们是细水长流的买卖。” 一旁的杨妈心知肚明,那批姑娘从牙婆手里买出来,总共才花了几十两银子而已。 她晓得鸨儿看上了东西,说这番话不过是想压一压美颜膏的价钱。 钱大双心里明镜似的,这些个姑娘才十二岁而已,距离人老珠黄无人问津的年纪最起码也有十几年,这十几年毫不夸张的说,每个就是一台印钞机,鸨儿天天数着银子当玩儿似的。 不过话到嘴边留一半,钱大双依旧是先前不冷不热的样子,“妈妈,隔行如隔山,妈妈这摊子买卖有多难做我是不清楚,但这美颜膏是小子家里祖传秘方所制,小子也没有别的赚钱本事,只能靠这个秘方攒娶媳妇的聘礼和幺妹的嫁妆,而且美颜膏里面的参材极为稀罕,近乎绝迹,我也就是家里有些存货,不然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做不出来这上品美颜膏。” 见钱大双说着这番话却站着不坐,鸨儿飞快地拨打着算盘,说到底,每个姑娘最多花费三两银子而已,记得那个铃医的三颗补药丸价格不菲。 当时她花了整整一两纹银,这样算下来比这美颜膏贵多了,而且补药丸的品相远不及这上品美颜膏。 还有那些姑娘都是她赚钱的工具,她可不会多上心调养她们的身子,看得下眼就行。 她会安排两个婆子每天检查一遍,只要差不多的就停止服用美颜膏,开始调教侍候金主的本事。 反正自己做的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想到这儿,鸨儿满脸堆笑,“金小哥,你这般耿直率真,我当真喜欢得紧,你先坐下,杨妈,点数一下金小哥的上品美颜膏数目。” 杨妈答应一声,从篮子里拿出来所有的美颜膏,逐一打开,又原样包裹好,“鸨儿,一共是二十颗整。” 在道上混饭吃,能够吃香喝辣的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杨妈也是个奸猾的,她仅仅说了具体的数目,而对应的金额数,她没有多嘴一个字。 钱大双不动声色,看着杨妈验货完毕,她眼神淡淡,等着鸨儿最后的答复。 鸨儿一看都是上品美颜膏,心里是百分之百的满意,“金小哥,人家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是买卖做成仁义也在,我不白让你辛苦跑这遭,一颗一百文,二十颗整二两银子,另外再加一两银子的预付。” 说到这儿,鸨儿顿了一下,钱大双脸上没有丝毫惊喜之色,语气不卑不亢,“妈妈果然是仁义心肠,我们的买卖可以细水长流的做下去。” 鸨儿抿了口茶水,思忖,自己多给了钱,一颗多给一文,二十颗就多给二十文,可这个金小哥依旧这般不惊不喜的,看来这美颜膏利润确实薄得很,他真没赚多少。 放下了茶杯,鸨儿掏出怀里的荷囊,取出三两银子,放到钱大双面前,“金小哥,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就是美颜膏的名字改一下,以后就叫翠红膏!” 说是不情之请,但鸨儿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钱大双故作思忖状,最终点点头,“可以!” 见钱大双收好了银子,鸨儿笑得越发灿烂,“金小哥,你明天能送来翠红膏吗?” 钱大双深知淡定是个好东西,在道上想混得好,必须学会恰到好处的淡定,她蹙眉想了想。 “妈妈,明天肯定不行,我家里出了点事儿,自己心情不佳,这样吧,我尽力而为,就在这两三天内送过来翠红膏。” 鸨儿也看见了钱大双额头上伤疤,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她也知道这个理儿。 不过笑着点头的同时,鸨儿眼底闪过一抹凌厉,如果两三天后,她的失眠效果得不到改善,那么她有的是手段让这个小哥吐出来这三两银子。 钱大双在前世活到了二十九,见多了笑里藏刀的男男女女,了然鸨儿也属于这种款,见鸨儿亲自送她出门,趁机顺风使舵。 “妈妈,我想你保证,如果没有杂七杂八的事儿缠身,我会尽快送过来翠红膏,只是……只是看门的大哥好凶,我看着有些害怕!” 鸨儿多精明啊,一听就猜到了钱大双的言外之意,她干脆亲自送客到翠红楼后门,板着脸交代一番。 “皮猴,以后只要是这位金小哥过来送翠红膏,你只管让他进去找我。” 叫皮猴的汉子惶惶然点头哈腰,连连称是,好声好气道:“金小哥慢走!欢迎金小哥再次大驾光临!” 待到鸨儿和杨妈折回去了,皮猴纳闷,翠红膏是什么玩意儿? 是金小哥家的土特产? 翠红楼,翠红膏,这听着怎么像是翠红楼自己的特产? 回廊里,杨妈一副为主子忧心的忠诚模样,“鸨儿,如果金小哥私吞了那一两银子,却再也不见踪影,我们岂不是亏大方了?” 鸨儿抬手摸了一下元宝髻上的金步摇,语气多了不耐烦,“我鸨儿这对眼珠子是摆设?向来只有我占别人的便宜,我吃这碗饭就没有走眼过,这个金小哥肯定还会来的,再有乱七八糟的江湖骗子打着灵丹妙药的幌子混进来,统统撵出去。” 再说钱大双从翠红楼后门出来,不紧不慢地走着,她不用刻意感知,就试得身后有双眼睛盯着,而且是那种实质如毛毛虫爬过的视线扫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51章忠心为主 来落月镇的路上,也是这种视线扫描! 钱大双微皱了一下眉,是文家屯子里的某个人这样惦记她? 她忙得很,懒得甩掉身后盯梢的人,又缓步徐行走了一刻钟,看见路边有家药材铺,她就提步走进去。 钱大双采购了一些翠红膏的原材料,值得一提的是,她对鸨儿所说的参材也就是玄参,这药材铺里多的是,价格也不高。 另外,钱大双还买了些三七,出了药材铺,没走多远进一家酒肆打了半坛子酒水,直接将三七掰成几块儿投进去。 接下来,她又进出布庄,肉铺和粮油铺,家里零零碎碎的用度没少购置,塞满了一篮子后,这才往落月居酒楼的方向走去。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小鹏占据了天时地利这两个优势,他置身处的路口距离落月居很近,而且是客人进出落月居的必经之地。 饶是如此,小鹏也没有卖出去一个熏鸡架,准确地说就是无人问津。 他看着太阳快到头顶了,拿出了怀里的一个馒头,两个包子,狼吞虎咽都吃掉,还是觉得饿,仿佛熏鸡架的香味透过荷叶,透过篓子,直往他的鼻子里钻似的。 最终没忍住,小鹏拿出来一个熏鸡架,蹲下身来,打开荷叶,毫无形象地啃起来,心里老郁闷了。 这熏鸡架明明这么香,这么好吃,怎么就没有人买呢? 连个问价钱的人都没有,连个嫌弃价钱贵的人都没有! 大嫂说一口价是啥意思? 难道卖不掉就都背回去,给家里人吃? 想到这儿,他这个小吃货倒是很乐意的,可是没有铜板儿进账,大嫂会嫌弃他无用吗? 每个熏鸡架十五文,相当于三个冻柿子,大嫂,你这一口价说得容易,但太难卖了,你要价太高了,十五文再加上十文左右可以买少半只现杀老母鸡了。 啃着熏鸡架,小鹏渐渐愁上眉梢,没注意一个人愈走愈近,最后定住了脚步,俯身叹息。 “小兄弟,你怎么就沦落到讨饭的境地了?你二哥也来镇上讨饭了?” 是的,此刻的小鹏粗衣破鞋,正认真啃着半拉熏鸡架,旁边还放着一个寒碜不起眼的篓子,有几分像刚讨到食物的乞丐。 小鹏正心焦焦地烦着呢,一听这话,马上腾地一下站起来,腰杆子一拔,比来人低不了多少,“你说谁是讨饭的……” 他后面没说出来的话如下,“你才是讨饭的,你全家都是讨饭的!” 没机会痛快地说出来了,因为小鹏认识这个人,是那个楚公子的侍卫凌青。 凌青抱着臂,老神在在的,“我说错了?那你吃的是啥?卖吗?” 说着,他视线就落到了小鹏的手上,荷叶包着的那半拉熏鸡架,单单是这金黄黄的颜色就粘住了凌青的目光。 他伸手扯下来一块鸡叉骨,送到嘴边,啃了点上面的肉,秒秒钟,他的味蕾被俘虏了,一发不可收拾,几下啃光光,又虎视眈眈地望过去。 小鹏赶紧包好了自己吃剩的熏鸡架,塞进怀里,伸手揭开苫盖篓子的破布片。 “这是我二哥烹制出来的熏鸡架,我啃过的不卖,篓子里面的都卖,我……二哥说一口价,每个十五文,一共十五个!” 凌青不太在意价钱几何,连着两顿了,自家公子爷说吃什么都寡淡无味,如果这个熏鸡架能取悦他,自己花点小钱也值得。 凌青打开了一个看了看,“我家公子爷金尊玉贵,不能就这么抓着啃凉的,怎么能弄热乎点儿?” 小鹏按照钱大双嘱咐的说叨一遍,凌青点点头,声称自己包圆了,从腰间褡裢中取出一串铜板儿,如数数出来一些,递过去。 小鹏高高兴兴地揣起来这二百多文,然后就要用这块破布帮凌青包起来所有的熏鸡架。 凌青却表示嫌弃,不高不低喊了一嗓子,随后,两个侍卫从暗处跑过来,凌青随意指指其中的一个,让他脱下外衫包了熏鸡架。 落月居酒楼厢房中,楚千楼风寒还没好利索,躺在床榻边,刚迷糊睡着,凌青进来了,将手上的东西放到茶几上。 “公子,我买了金一戈烹制的熏鸡架,看着挺香的,不过现在是冷的,可以撕开装盘蒸热一下,或者炖菜,炖汤,也可以放在炭火上熏烤一会儿,这种方法可以更好的保证原汁原味。” 楚千楼坐起来,望着门口的方向,“金一戈他人呢?” 凌青语塞了片刻,说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问:“公子,你找金一戈有事儿?” 楚千楼挑腿下了床榻,走到茶几边坐下,打开了一个熏鸡架的荷叶,才缓缓开腔,“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见见他,喝茶聊天。” 这样说出来后,楚千楼但觉心头压着东西似的,又辨不明压了什么……他何时这样惦记过一个人? 凌青没看出自家公子爷这样复杂深邃的心思,依旧叨叨不休。 “公子,我本来买了十五个熏鸡架,每个十五文,但胡四他们几个眼馋得不行,死皮赖脸磨蹭个没完,以双倍价钱买走五个,这儿的洛掌柜撞见了,也各种好声好气求我,以双倍价钱买走五个,所以只剩下这五个,我一个,你四个!” 凌青浑然不觉,他跟着一个做大买卖的主子,无意间就有样学样,就这几分钟就赚回来本钱还略有盈余。 凌青自来熟地坐下,手爪子探向一个熏鸡架,他又没有自家公子爷那么金贵,吃点冷东西很正常。 不过当他手指堪堪碰见了包裹熏鸡架的荷叶,也仅仅是碰到而已,因为这个熏鸡架到了楚千楼的手里。 不仅如此,剩下的四个也被楚千楼扒拉到自己面前,他老神在在,“你回本了,不用吃了。” 一文钱不掏吃独食儿,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是的,自家公子爷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自己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凌青看着楚千楼兴致勃勃地端过来炭火盆,开始烤熏鸡架,丝丝缕缕的香味儿在他的鼻端萦绕,他馋相毕露,“公子,我一两银子买一个尝尝鲜,行不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52章半路偶遇 凌青笑嘻嘻的,手上托着一两纹银,诚意满满! 但楚千楼却连一眼也不瞧他,“不行,你等着金一戈的弟弟再送过来一些熏鸡架,那时你再尝鲜,记得把人带进来见我!” 然而事实是仅仅吃到嘴一块鸡叉骨的凌青,第二天就被楚千楼安排了远行的任务。 楚千楼不会想到钱大双是个女儿身…… 钱大双隐身暗处,等到凌青离开后,她才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佯装什么也没看见,询问小鹏卖熏鸡架的经过。 小鹏很有成就感地叙述一遍,将二百多铜板儿拿出来给了钱大双,后者应景地夸赞一番。 见篮子里各种好东西塞得满满当当,小鹏一样样挪到了柳条篓子里,背在身上,不相信地一问:“大嫂,每颗美颜膏都卖到了五十文?” 钱大双边走边聊,没有提及翠红楼等等,仅仅说一位大主顾看上了美颜膏,最后提价到一百文收购,总共卖了二两银子,另外还有一两银子的预收订金,购买美颜膏的配料以及家里的用度花了将近一两银子。 小鹏难以置信,“大嫂,你的意思是每颗美颜膏卖到了一百文?那个大主顾在哪儿?下次我去卖美颜膏,正好认识一下他,是和楚公子一样做大买卖的大人物?” 这个……钱大双真没想到小鹏这么感兴趣,她想委婉拒绝,“小鹏,那个大主顾和我约好了,下次你还是卖熏鸡架吧!” 小鹏不解,大嫂怎么不让自己认识一下那个慷慨大方的大主顾? 那个大主顾和大嫂约好了……这话在小鹏的脑子里转悠了一圈后,他笃定那个大主顾肯定也是如楚公子那般标致的人物,或许比楚公子更胜一筹,所以大嫂才不想让自己见。 心空里飘来一朵朵阴云,很快就连成了乌云压顶,小鹏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的,真担心某天大嫂突然消失…… 本来养活他和小雪就够累了,现在又多了钱小山和钱小川,而且他们兄弟俩还读书,年后这轮省府考试的盘缠费用就是一大笔银子,够屯子里普通人家娶一房媳妇了。 再加上欠里正家的那十一两银子,这样沉重的负担,就算是一个男人也觉得吃力,更何况是大嫂这样孱弱的女人。 小鹏听屯子里的人议论,寡妇改嫁难如登天,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先偷汉子,然后和野汉子一起私奔。 所以,小鹏担心自家这个会赚钱的大嫂某天直接跑路。 可他真说不出什么难听话,怪只怪大哥阎大豹空有那么好的功夫和打猎本事,怎么突然就没了? 见小鹏郁郁寡欢,钱大双斟酌了片刻,简单说了实情,“小鹏,你别乱想了,那个大主顾是翠红楼的鸨儿,而且她给美颜膏改了名儿,叫翠红膏。” 小鹏听了这番话,心情不是用震惊这两个字可以形容出来的。 听屯子里的泼皮无赖说,那翠红楼的老板娘鸨儿可是个成了精的女人,对,就是个老妖精。 就算是阎王爷那种级别的从她面前走过,也能被她剥下来一层皮煮汤喝。 那么貌不惊人的大嫂怎么就做成了这笔大买卖? 这个念头冒出来,小鹏却不想再深想下去,总之大嫂是个有能耐的,不管大嫂怎样做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钱大双依旧是平淡如水的语气,简洁无藻饰的话语,却字字直落小鹏的心底,“翠红楼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去,万一你学坏了,我对不起你大哥!” 话说开了后,气氛随之欢愉起来,走上返途不久,小鹏看见一只土黄色的野兔从枯草从中蹦跳出来,孩子心兴起,欢呼着追起来。 钱大双挎着空篮子,望着那两个欢脱的影子,放慢了脚步,拿出来冷馒头和水,啃一口,喝一口。 最终小鹏沮丧折回来,说自己差点就逮到了那只野兔,到嘴的兔子肉没了。 钱大双安慰说家里还有熏鸡架和肉包子,晚饭多吃点也一样。 叔嫂俩说笑着赶路,不知不觉间就进了那片林子,钱大双刻意留意着身后,确定没有那种被跟踪的感觉,心里为之一松。 可是出了林间小道,他们走上车道没多久,就遇见了一个熟人,文老九。 牛车上空无一人,驾车的老黄牛悠然自得地啃着路边的枯草,而文老九则捂着肚子,埋头蹲在路边。 小鹏急吼吼冲过去喊了声,“老九伯,你咋啦?” 文老九有气无力地抬起头,一脸的白毛汗,恍神的眼睛多了点喜色,“小鹏……” 在小鹏的再三追问下,文老九老脸臊红,声音低到了极点,说自己一时嘴馋,在镇上路边小饭馆吃了碗羊杂,结果就闹起了肚子,一路上,他时不时停下牛车,进路边灌木丛里解手,于是坐车的村人嫌牛车磨蹭,一起步行回屯子里。 时常饥肠辘辘的小鹏很不理解,吃碗羊杂怎么就会拉肚子了? 他没有多想,还以为钱大双是坐文老九的牛车到镇上的,“老九伯,谢谢你载我大嫂到镇上,我扶你坐车上,我来赶牛车。” 文老九心虚地摆摆手,“算了,走不大一会儿,我又要闹肚子了,你们甭管我,你们先回屯子。” 钱大双适时出声,“老九伯,羊杂的油汤很浓吗?” 文老九不敢直视钱大双,多了抱怨,“哪有油汤?店里飘着油汤的浓香,但碗里没几个油花,味道也寡淡的很,真不如大豹煮的猪头肉好吃。” 一般来说,肚里没有二两油的人,偶尔吃顿肥腻的荤腥就可能会拉肚子。 钱大双排除了这种情况,“老九伯,你吃的羊杂食材不干净,所以就闹肚子了,再放任不治的话会引起昏厥,你上车躺下,我帮你看看!” 文老九各种心虚内疚,却不太明白钱大双的话,带了几分气结,“我一个光棍,你一个寡妇,你怎么帮我看?你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难听,我怕!” 钱大双耐性耗尽,不再客气,“那么你昏厥后会没命,你怕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53章借题发挥 文老九一听,犹豫起来,他这个人平时很少生病,还从来没有试过这样难受乏力的感觉,不由得惴惴然,快死的人就是这感觉? 最终不想没命的文老九求助地望向了小鹏,后者当然相信钱大双自有分寸,当然依着她的意思,“老九伯,你还是上车躺下吧,我大嫂的能耐大着呢!” 文老九忍着腹中不适,上车躺下,整个人紧张不安,仿佛下一刻钱大双会在他脖子上抹一刀放血似的。 前不久,他向这个十五岁的小寡妇索要她二叔赊欠的车费,还以双倍车费刁难她,还好死不活地发病撞到她手上,所以他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每一根脚趾都深深担心她趁机打击报复。 钱大双扯了一旁的布帘子盖在文老九身上,让他保持全身放松状态,然后从怀里摸出荷囊,从里面取出放针具的革囊,拈出来两根银针。 “小鹏,你扯一点儿布片,用火折子点燃!” 听到钱大双的吩咐,小鹏依言照做,钱大双手法纯熟,以燃烧的火焰给两根银针消毒。 然后在文老九的足外踝处,利落地认穴扎针,嘱咐他不要动弹,不然还要重新扎。 扎针时,文老九试得锐痛了两下,一针一下,也仅仅是两下而已,然后他就没什么明显的感觉了。 他由此断定钱大双应该不会害他性命,但是腹里肠子的蠕响真切入耳,他尴尬地想,如果实在是忍不住了,又不能动弹,那就拉在裤子里? 所以文老九厚着老脸,鼓起了勇气,给钱大双说好的,“大双……今天老九伯没让你坐车……都是老九伯的不对,你别放在心上,我一直这样不能动?” 小鹏正思忖着,大嫂这是啥本事啊? 他倒是听阎大豹说过,有些习武的女子将银针作为一种防身暗器,但是自家大嫂这样,这样用?还能治病? 听到文老九这样说,小鹏虽然不清楚事情原委,但也自动站到钱大双这边,“老九伯,我大嫂既然肯出手救治,就证明她没有计较你什么,你放心吧,她也这样扎过我,你看我还活得好好的。” 钱大双暗暗点赞小鹏淡定如是,作为一个专业人士,她清楚文老九担心什么,“老九伯,你冷得厉害吗?” 虽然此刻冬日柔暖,周遭也没有一丝风,但毕竟是腊月天,钱大双担心低温影响针灸的效果。 小鹏脑子又灵光了一次,“是啊,老九伯,如果你冷,我在车旁生堆火。” 此时此刻的文老九被将要拉在裤子里的念头折磨得够呛,僵硬地摇摇头。 钱大双还是让小鹏生了一堆火,周遭立即暖意融融。 小鹏这才想起来怀里还有半拉熏鸡架,马上拿出来,在火上随便烤了烤,“大嫂,我没啃鸡脖子,我这就掰下来分成两半,你和老九伯一人一半。” 钱大双坐在车尾烤火,“我不饿,老九伯不能吃荤腥,你自个儿啃吧!” 小鹏这才正视起来自己的身份,大嫂当然不会和他这个小叔子抢食儿,他讪讪一笑,专心致志啃起来。 钱大双搓着烤得热乎而舒服的双腿,提醒文老九试得扎针处泛痛就吱声。 约莫一刻多钟后,钱大双拔针,让小鹏灭掉火,文老九庆幸自己没有丢尽老脸拉裤子。 看着文老九依旧皱巴着脸,钱大双了然仅仅是止住了腹泻,她吩咐小鹏慢一点赶路,因为还要扎一次针。 小鹏嗳了声,明白大嫂不想被村人看见她与文老九走得近。 值得一提的是,钱大双第一次到镇上,就在药材铺买了这副针具,不过她暂时不想做走街串巷的铃医。 由于给文老九扎针耽误了路程,因此牛车到达屯子口的那棵老杨树时,日坠西天,晚霞如锦。 “老九伯,我把牛车赶到你家门口,然后我再和大嫂回家。” 听到小鹏这样说,躺着的文老九虽然依旧身体乏力,但还是勉强坐了起来。 不过文老九还没说什么呢,一个人冲过来,重点是这个人还有点瘸腿。 钱大双,小鹏,文老九,这三个人一致都讨厌来人,这个人是文家屯子里能叫上号的人,吝啬鬼归榆花。 老黄牛似乎认识归榆花一般,马上就停下来,睁着一双沧桑而淡漠的眼睛,淡得不能再淡地瞧着她。 归榆花瘦黑的老褶子脸上卷积着不可描述的笑,“文老九,大豹刚下葬,你就勾搭上了我大媳妇,到了屯子口才装正经坐起来,阎家的名声就这么脏了,你没钱赔,这牛车就是阎家的。” 文老九毕竟是个脚夫,一时恼火,蹦出来一句,“老不要脸的东西,想在我身上下蛆,你眼瞎透了!” 遇见了这种似苍蝇嗡嗡不休的渣人,却不能像苍蝇那样随便拍死,这种无力的感受有谁懂? 钱大双唯有养精蓄锐,装耳聋中…… 老杨树下,一个坐了文老九牛车去镇上的男人吭了声,“吝啬鬼,你瞎哔哔啥?老九赶车回来时闹肚子,看见的人多了,大双和小鹏碰见了老九,就一起回屯子,老九肚子难受,在自个儿牛车上躺着很正常。” 这男人如此说,马上就有不少人附和,而且都是文姓一族的人。 归榆花自知阎家是单门独户,与文姓大户为敌讨不到半点好处,就放弃了在文老九身上抠唆钱的算计。 但文老九不依不饶,“吝啬鬼,你儿子阎三豹上次请王半仙的车费还没给,当着大伙儿的面,马上掏钱,十文!” 大伙里面不乏想象力丰富的,阎三豹请王半仙做什么?肯定是卖阎大豹尸首! 只有钱大双清楚,那时柳金娥掐死了原主,阎家想卖原主尸首。 谁也没想到归榆花再次无耻耍赖,“文老九,三豹欠了你车费,你骚了大豹的老婆,扯平了,不想把牛车抵给阎家,从今儿起,你离我大媳妇儿远着点儿。” 换做平时,如果哪个男人敢这样胡言乱语,文老九真会挥拳头揍一顿,但归榆花是个老干婆,而且他现在由于闹肚子,由于气恼,真的没有揍人的力气。 老杨树下这伙看热闹的人中不乏幸灾乐祸的,一个个想看钱大双的笑话……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54章惊艳全场 他们都认为钱大双太显眼了,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自古男主外,女主内,钱大双一个年轻小寡妇,不在家做针线活,跑到镇子上干嘛呢? 自古叔嫂不通问,可钱大双动辄就与小叔子小鹏出双入对,她想干嘛? 自古推崇寡妇不二嫁,阎大豹还没出一七呢,钱大双就与一个男人同乘一车,她又想干嘛? 所以这些人猜想钱大双这是守不住了,想爬出墙呢! 人情练达如钱大双读得懂这些幸灾乐祸的眼神,她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车尾,温婉的语气透着锋锐。 “归氏,我已经自立门户,所以请你自重,别一口一个大媳妇儿,我听着膈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被骚了?还有你儿子阎三豹可是阎家未来秀才的亲爹,却欠十文的车费不还,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阎家未来秀才阎玉堂可就丢尽了脸。” 有五六个文姓族人随即窃窃私语,大意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阎三豹这样品行不端的亲爹,阎玉堂也好不到哪儿去,朝廷选拔的可都是德才兼备的人才,阎玉堂高不成,低不就,最终怕是连个一般庄稼汉也做不好。 这可戳到归榆花的心窝子上了,她肉疼归肉疼,但为了孙子阎玉堂的好名声,还是故作慷慨地数出来十个铜板儿,给文老九结了赊欠的车费。 虽然是区区的十文钱,但是大伙儿齐齐吃了一大惊…… 稀奇,真稀奇得要了人命哪! 吝啬鬼竟然不吝啬了,竟然这么利索地掏了铜板儿! 这还是一个铜板都想掰成两半花的那个吝啬鬼吗? 文老九收好铜板儿不吭声了,难以置信……捏捏褡裢里的铜板,他还是感觉不真实,归榆花不是号称吝啬鬼吗?她怎么这么痛快就掏钱了? 见状,归榆花以为这样轻而易举就收买了文老九,她一脸不可描述的异样神情,往钱大双跟前凑了凑,“哄谁呢?你这么年轻的小寡妇,怎么可能不想男人?” 钱大双顶着十五岁的身子,里面可是二十九岁的芯儿,她笑笑的。 “归氏,我倒要问问你,我心里想什么,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是你天天想你那个在县城发大财的丈夫阎旺财,连带着精神不正常了,所以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钱大双从小雪嘴里得知归榆花不是寡妇,是有丈夫的,当别人问及她的丈夫阎旺财,她简而概之说阎旺财在县城忙着发大财。 而归榆花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守了寡,就是那种离弃寡,此刻钱大双直中死穴,她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撕烂了钱大双的嘴巴。 她记得钱大双出嫁前总是一副娇娇懦懦的模样,连高声说话她都没听见过一次,现在当了寡妇反倒是硬气得不得了,不出声则已,一出声就将她怼成了丧家狗。 归榆花忽略了一点,每次都是她扑过来自找没趣,换了芯儿的钱大双岂能任她搓圆捏扁? 听着大伙儿肆意无忌的议论嘲笑,借给归榆花一箩筐勇气,她也没勇气唠唠几句阎旺财相关,眼珠子一转,转身走到小鹏那儿,也不说话,探出老母鸡似的干爪子就去扒拉柳条篓子。 从看见归榆花的那一刻起,小鹏以守住篓子里的好东西为己任,更何况他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因此他轻飘飘一个斜移,人已经离开了车辕。 精彩一刻来了! 归榆花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陡然向前倾去! 由于文老九还沉浸在难以置信中,因此结果毫无疑问,归榆花趴在了老黄牛的臀那儿! 老黄牛依旧沧桑淡漠地瞧着周遭! 这一幕“惊艳”全场! 文姓族人里的一个泼皮文早不禁乐了,“小鹏,老母鸡想啄你这棵小嫩草没啄到,就打起了老黄牛的主意,哈哈……” 小鹏隐约听懂了这晦涩的荤段子,装作没听见而不作回应。 另一个汉子阴阳怪气地接腔,“这老干婆想阎旺财想疯了吧,没看见老九的牛儿阉过了,大腊月的发春哪,稀奇死了!” 有个女人觉得不解气,“没见过这么老,这么不要脸的,牛儿怎么不拉她一脸?” 议论声,哄笑声不断,就在这种氛围中,钱大双平平淡淡地瞅着归榆花撤下身来,又把矛头对准了她。 归榆花恼羞成怒,不达目的不罢休,“钱寡妇,你倒是说清了,小鹏背上那篓子里有啥?你哪来的钱买那么多东西?” 此刻,钱大双猜到了,一路上跟踪自己的人真的存在,肯定就是阎家人中的一员。 她当然不会自动跳进归榆花挖好的坑儿里,而是剑走偏锋,“你以为我是像你一样爱抠唆别人的老废物?阎大豹没了,我养活小雪和小鹏错了吗?我爹娘没了,我惦记小山和小川错了吗?你一天不操心我这个外人会死了?” 如是,钱大双轻而易举地拉得一大片郁郁葱葱的同情。 绝大部分村人顺理成章地认为,那篓子里是四个半大孩子的生活用度而已。 还有心软的女人们想到了一个重点,钱大双仅仅才十五岁而已,就不得不挑起了两家人的生活重担,自家同龄上下的姑娘可不用操这么多心啊,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就行了。 小雪,小鹏,钱小山,钱小川……钱大双一个人竟然可以养活四个人! 一想到了这个重点,归榆花狂喜起来,枯瘦的鸡爪子指点着钱大双,“你甭装可怜,在老娘这儿,你装可怜也没用,你说清了,你今天去镇上去哪儿了?” 小鹏心里某处轰然一声,一片片坍塌,完了,大嫂的清白名声保不住了。 钱大双依旧安之若素,“归氏,你好像知道我去哪儿了?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归榆花想得很美,她的发财大计就在此一举,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她嗓子一扯,生怕谁听不见似的,“钱大双就是个不守妇道的下贱货,她今天去镇上的翠红楼挣钱了!” 周遭刹那间落针可闻,随后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落一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55章命中克星 翠红楼! 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斩劈而下,秒秒钟将大伙儿轰了个七荤八素! 女的一个个穿红着绿,涂油搽粉,都是些不正经的狐狸精;男的一个个流连花丛,挥金如土,都是些败家玩意儿。 言而总之,翠红楼就是这样一个乌烟瘴气,肮脏不堪的存在。 钱大双! 钱大双一个小寡妇竟然去翠红楼赚钱! 看着大伙儿十之八九变颜变色,归榆花老得意了,正要再大肆渲染一番,泼皮文早出了声,虽然话糙,但是理不糙,无意间为钱大双“洗白”了一下。 “吝啬鬼你唬谁呢?净他娘鬼扯淡!鸨儿是谁?她可是阎王爷身上都能剥层皮的老妖精,别说没利的,就是利薄的买卖她也不撩一下眼皮子,钱大双这样的丑妇无利可图,根本入不了鸨儿的眼,钱大双连金主的衣服都碰不到,能挣个屁钱!” 文早这一嗓子,在大伙儿中激起了层层波澜,议论声纷起…… “就是嘛,翠红楼的姑娘那是个顶个的细皮嫩肉,白得那个冒光!” “老三,你娘听见你这话,还不得操擀面杖揍哭了你,你去过翠红楼?” “他老娘管钱忒紧,他有个屁钱去寻乐子,八成站在路边看傻了眼!” “吝啬鬼想钱想疯了吧?钱大双在翠红楼挣钱?吝啬鬼这不是大白天说梦话吗?” “吝啬鬼懂个屁!翠红楼又不是客栈,那儿的姑娘除非死了,要不就是被金主赎了身才能出来见天日,哪有像钱大双这样自由的?” …… 钱大双当然是趋利避害,蒙混一时算一时,她看着嘴皮子干吧唧却说不出话的归榆花,追问,“归氏,你看见我在翠红楼挣钱了?” 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将归榆花砸昏了头,她真不敢说阎三豹亲眼看见钱大双进了翠红楼出来后,大包小包地买了不少好东西。 鼻子离嘴近,归榆花还是为阎玉堂的前程着想,如果县衙的知县大人知道阎玉堂有个去翠红楼溜达的亲爹,那他还能好的了? 最终归榆花老褶子脸上堆满了不可描述的笑容,“钱大双,我就不较真了,给你留着点面子,你就该给我一些好处,你让小鹏把篓子拿过来,我挑点中意的东西。” 钱大双打蛇随棍上,得理不饶人,像归榆花这种人,不把她整得剩下半口气,她就不会消停。 “归氏,你先泼我一身脏水,然后还想占足我便宜,你想得挺美嘛,你是一大把岁数了,一张老脸不要也无所谓了,我比不得你啊! 我还年轻,就指望着这张脸做人呢,今儿个当着大伙儿的面儿,必须较真,你别说半句藏半句,你说出来啊,谁看见我在翠红楼挣钱了?” 归榆花哪舍得卖了阎三豹,她抿着嘴,只是讳莫如深地冷笑,看看钱大双,再看看小鹏背上的篓子。 有不少人厌恶透了归榆花这般遮遮掩掩,一个个真想上去踹她几脚,说钱大双卖肉,你倒是扛出来石锤啊! 后知后觉! 文老九终于后知后觉,是钱大双帮他要回来了这十文钱的车费! 他也不是没了这十文钱活不了,而是从此以后,他就可以扬眉吐气,无所顾忌地拒载阎家人。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说人不揭短,但是因为索要这十文钱的车费,文老九被气惨了。 昨晚,他专程去阎家要车费,阎三豹两口子将他推给了归榆花,而归榆花哭天抹泪,有的没的哔哔了一大堆,总之就是日子没法过了,家里穷得连一个铜板儿也没有。 他气得出了归榆花的屋子,再去找阎三豹理论,那极品两口子可有理啦,话里话外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所以,文老九下定决心要做次揭短的坏人,他手指着归榆花的鼻子,一番话说得毫不客气。 “老吝啬鬼,你还是个长辈吗?大豹刚没了,你就变着法儿抠唆大双,你这臭德行想带进棺材里?都是大豹心眼太好了,把你的良心养黑了,当年大豹入了阎家的户,别人不知道底细,我太清楚了。” 顿了一下,文老九说了细节,“大豹刚来屯子里不久,那天他进山打猎,扛回来一头野山羊,我们在院子里开剥煮肉,吃肉喝酒,你躲在荆门外看了个全场,紧跟着就去了文瑞家,不要老脸的哭闹不休。” 当然,文老九又不是实心傻,有些不该说的话,比如归榆花的贿赂行为,他一字不提。 听了真相,有人紧接着起哄,“老九,吝啬鬼怎么就瘸了?你给大伙儿说说,乐呵一下!” 文老九不屑地撇撇嘴,“这还用说,在平路上走道儿肯定摔不倒,摔不瘸!” 其中不乏了然真相的村人,一起哄然大笑,归榆花老脸臊红,想速战速决,转脸望着小鹏,“你过来!” 小鹏傲气地扬起了下巴,“我又不是你儿子,凭啥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 归榆花抬手指指点点,“小野种,有娘生,没娘教的小野种,老娘叫你过来是给你面子,你不过来就是没教养,过来!” 小鹏哪有这么乖,他见归榆花扑过来,随即就往后退了一大步,几步躲到了牛车那边,后者一瘸一拐地追过去,绕着牛车,一圈圈地追赶小鹏。 钱大双料定归榆花追不到小鹏,懒得吭声,不过好多人看不下眼了,你一句,我一句地数落着归榆花主家不正。 大意就是在阎大豹的婚宴上,老阎家的小字辈儿都没教养到了极点,一个个也不看客人的脸色,只顾埋着头,在每桌席面上的每盘菜里翻来搅去找肉块儿。 要知道有家教的人家甭说办婚宴这么大的场面,就是平时请街坊邻居吃饭时,自己家的孩子也都是端着碗去一边吃饭的,根本不会上饭桌扒拉饭菜。 归榆花绕着牛车追小鹏,她追的欢畅,骂的欢畅,而大伙儿看耍猴似的,一个个兴致勃勃,就等着她一不留神摔个四仰八叉。 这时,归榆花的命中克星来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56章钱家出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归榆花的幺儿,阎四豹。 文家屯子里的人一致公认,老阎家弟兄四个中,十八岁的阎四豹长得最好看。 阎四豹耳朵不聋眼不瞎,走到近前时,他已经明白是自己老娘又在撒泼发神经。 归榆花被阎四豹一把拽住后,恋恋不舍地狠盯了一下小鹏背上的篓子,老眼泛光,泛着金子一般的光。 “四豹,小四儿,只有你惦记着娘,娘没白疼你,快,把小鹏背上的篓子拿过来,我挑挑里面的东西。” 阎四豹虽然嗜赌,但还算明理,他望向了牛车上的钱大双,和气得很,“大嫂,真是对不住你,我娘的话你就当做耳旁风,千千万万别生气啊,你生气了就是你傻了!” 钱大双微微眯眼,冷冷淡淡,“我不认识你,小鹏,我们回家!” 大伙儿不晓得钱大双真的不认识阎四豹,真的不想和阎四豹多说一句话,还以为她厌恶归榆花,连带也厌恶阎四豹。 阎四豹吃了瘪也不恼,老阎家做下的那些没脸事儿,就算是他不想听,也直往他耳朵里灌,钱大双没有臭骂他一顿就不错了。 归榆花眼见钱大双三人坐着牛车扬长离开,她急得抓狂,有的没的咧咧起来。 “大伙儿都听着,钱大双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她身为寡妇却不守妇道,她就是个扫把星,不,她是天煞孤星转世,命里克冲六亲,我儿大豹被她克死了,钱大柱和孙兰娣也被她克死了,然后就轮到老娘我了,我的命太苦了,谁能给我做主啊……” 有嘴快的女人回应一句,“吝啬鬼,你可不能死啊,不然我们大伙没乐子瞧啦!” 如是一句,大伙儿爆发出一阵哄然大笑,一个个相随离去,各回各家做晚饭。 阎四豹劝了几句,却被归榆花连捶带打,数落了一顿,说他胳膊肘往外拐,养他这样的儿子还不如养条狗。 阎四豹一气之下,转身就走,自个儿回阎家了。 文老九缓过精神头儿了,坚持要送钱大双和小鹏,到了荆门外,钱大双让他稍等片刻。 很快,钱大双拿出来两个包子,三个馒头,都是用荷叶包裹着的,还热乎乎的,另外还有一个冷熏鸡架。 小鹏在一旁忍不住夸赞自家大嫂的手艺,“老九伯,这都是我大嫂做出来的,都好吃得不得了,尤其是这熏鸡架,今天到镇上一个卖十五文,一口价,卖得那叫一个利索。” 文老九是个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平时也不攒钱,自己做饭嫌麻烦又不好吃,因此经常从镇上买些熟食回来,这馒头包子都是明码标价,此刻他一脸窘态。 “大双,这些吃的加起来已经超出二十文了,你坐两遭车也用不了,就算是你给十文钱的吃的,我也没脸收下。” 钱大双开始讲道理,“老九伯,你是脚夫,坐车收费天经地义,不过钱二柱欠你的车费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帮他还一文,以后我坐车也会一样掏车费,路上我帮你看病,现在送你这些吃的,仅仅因为你昨天帮了钱家大忙,而且你和我亡夫阎大豹交情不错,你对小鹏也很好,你要是再推脱就是看不起我这个寡妇。” 文老九说不过钱大双,只好收下了,后者又提醒了几句,“老九伯,今晚最好不要吃熏鸡架和包子,明天可以吃,不过熏鸡架最好熬汤喝。” 文老九点头记下,赶牛车离开,心里暖暖的,这钱大双年龄不大,倒是稳重仁义得很,她给他看病唯一的条件就是不准对其他人说起,她是慈悲菩萨转世来的吧,阎大豹怎么就没了,真可惜了,没了一个,苦了另一个。 当叔嫂两人进屋时,小雪已经端上来晚饭,包子馒头,蛋花鸡骨汤,腌萝卜。 小鹏大吃大嚼,吃饱后,将他和钱大双的经历长话短说一遍,镇上的,老杨树下的。 小雪满眼的钦佩,自家大嫂真是个有本事的,竟然和翠红楼的老板娘鸨儿做起了生意,小鹏跟着大嫂也长进了不少,肯定再也不追要她的私房钱了。 饭后,小雪一边和面,一边刷了把存在感,以示自己在这个家里是不可缺少的存在,“小鹏,下午我给你屋里生火烧炕了,大嫂,咱们没米了,中午煮了小米稀饭,我仅仅喝了一碗,剩下的都送到了钱家。” 钱大双麻利地洗刷锅碗后,往篮子里放了些食物,“小雪,真辛苦你了,我明天休息一天,小鹏会去镇上多买些小米!” 小鹏不放心钱大双一个人去钱家送饭,就嘱咐小雪插好堂屋门,他和大嫂会快去快回。 小雪不情不愿,“大嫂,你让小鹏一个人去送饭吧!” 钱大双察觉小雪有些异样,“小雪,你一个人在家里害怕?” 小雪见瞒不住了,“大嫂,不是我害怕,是钱家出事了!今天早上,你们走后,我给小山和小川送过去早饭时,钱家一片狼藉,被翻了个乱七八糟,小川说了好多遍,不让我告诉你。” 真可谓是按下葫芦起了瓢,两边的老家伙就没有一个省心的,钱大双让小鹏去请里正,自己一个人到了钱家。 钱小山面色郁郁,钱小川一直佯装坚强地干笑着,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钱大双将篮子里的食物摆出来,淡淡一句,“先吃饭!” 准确地说,钱家被洗劫一空,连一个碗,一双筷子都没有留下,所以钱小山和钱小川只能捧起盛汤的坛子,小心地喝汤。 饭后,钱大双淡淡地盯着钱小川,后者只好简单说了一下,他和里正等人葬了父母,折返回来后,钱家就这样了。 钱大双又望向了钱小山,后者低下头解释,“你们走后不久,我就去了先生家一趟讨论文章,聊得投机,等我回来后,小川已经回来了,家就变了样。” 在父母下葬日还有心思讨论文章,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喂,钱大双腹诽着,根本就没想到钱小山说了谎……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57章伤天害理 事实是钱小山在钱家,他根本就没去文秀才家! 当时,他听到有人推搡院门,等到听出来是何细腰和钱二柱等人,他赶紧将纸笔墨砚揣在怀里,出了屋子,爬上了院子里的老杏树,一直躲在上面。 钱小山眼睁睁地望着,何细腰指挥钱二柱和白芦花来来回回不知多少遭,将钱家洗劫一空。 此刻,钱大双不想责怪钱小山,她眉头微皱了下,“你们能想起来家中丢失的东西吗?” 钱小川从怀里摸出折叠得皱巴巴的麻纸,“大姐,我都写到上面了,我的意思是报官,但哥哥不同意,这样都能忍了,下次老宅子的人会更加放肆。” 钱大双接过来,粗略扫了一眼,暗赞钱小川胆大心细,可钱小山却说出了自己的担心,透着一股子书生的迂腐气。 “大姐,如果真和老宅子那边闹得太僵,很可能会影响我和小川的名声,如果没有个好名声,仕途就没法走下去了。” 钱大双懒得修理钱小山的脑回路,“小山,如果你把我当大姐,那就跟着我去老宅子要回来那些东西,如果你坚持己见,我也要拿回来那些东西,因为那是爹娘辛苦攒下来的家当。” 不等钱小山说什么,钱大双吩咐,“小川,我和你的意思一样,你去老九伯那儿借牛车,就说是我的意思,你赶着车直接到老宅子那边。” 就在这时,里正文瑞,小鹏和几个壮汉一起赶到,询问了情况后,文瑞赞成钱大双的做法,现在就去钱家老宅子。 钱小川离开后,钱小山迂腐气又发作了,“瑞伯伯,我的意思是息事宁人,点到为止,与老宅子那边闹僵了,我们兄弟只会颜面扫地。” 文瑞皱眉听完,看向了钱大双,后者语气轻飘飘的,“小山,老宅子对你和小川是点到为止吗?现在,你和小川的颜面还没有扫地吗?” 文瑞心里鄙弃了钱小山一把,他比钱大双仅仅小了三岁而已,怎么就这么没见识啊? 已经被何细腰那伙儿骑到头上了,怎么还要忍? 如果不是钱大双照拂着,他们兄弟怕是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何细腰不仅没给他们留颜面,还想让他们上街讨饭。 钱小山又低下了头,表态,“我是个斯文读书人,不会插手此事,一切后果与我无关。” 钱大双气极反笑,“好啊,要回来那些家当,我都拉回我家,瑞伯伯,我们走!” 很快,屋子空空如也,钱小山目光空洞……大姐怎么啦?她怎么动辄拽文,一转眼又彪悍如斯?是父母的亡魂附体了?父母在世时,她也没有这般异常表现? 路上有段插曲,文瑞压低声音,“大双,你老实跟瑞伯伯说,你真的去了镇上翠红楼?” 想在文家屯子里站稳脚跟,离不开文瑞的支持,钱大双深吸一口气,斟词酌句。 “瑞伯伯,我的确去了翠红楼,但是没做啥肮脏事儿,就是和鸨儿谈了点合作,我用药材配制补品翠红膏,她如数付钱,至于我这点本事是源于一个梦,梦里我看见有个铃医做这种补品,我就记住了每道工序,烦请瑞伯伯替我保密,我只想赚点钱贴补家用,只想还上外债。” 文瑞心头一块大石归于虚无,暗叹镇上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还是怜爱穷人家的孩子啊! 到了地儿后,钱家老宅子的院门关得严严实实,文瑞喊了几声“钱何氏”无人应答后,他一挥手,一个汉子翻墙而入,打开了门闩。 是的,里正文瑞就是有这么大的权力。 一行人持着火把刚涌入院子,何细腰,钱二柱就出了堂屋,何细腰跳着脚嚷嚷,颇有几分贼喊捉贼的味道。 “不得了了,欺侮人哪,没法活了!黑天半夜的,里正带着人想抢我们家的东西哪!” 如是一嗓子穿透力杠杠的,犬吠声连成了一片,街坊邻居不是聋子,纷纷出门观瞧,暗暗心疼了一把钱大双,两面的老家伙都是出了名的不要脸,难为这孩子了。 文瑞作为屯子里的里正,没有点威慑力的话真没法混了,他轻蔑地哼了声,“钱何氏,昨晚钱家被搬空了,是不是你带的头儿?” 虽然他语气凌厉,但说的还是家常话,所以何细腰胆子依旧壮得很,“钱大柱是我儿子,我做得了他家的主,他死了,他家的东西都是我的。” 钱大双暗赞文瑞这招宽进窄出之计,不过出乎她意料,文瑞并没有说钱小山和钱小川归何细腰抚养,而是点破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何细腰,村志上记载得很详细,你仅仅是钱大柱的姑姑,所以你亲儿子钱二柱早早的娶妻成家,所以钱大柱入赘到孙家,而孙兰娣爱惜丈夫的面子,几个孩子都姓了钱,所以你就认为有机可乘,一而再,再而三地干着伤天害理的事儿,逼死了钱大柱夫妻俩,你还想逼死钱家小兄弟吗?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恍然大悟,一个个都气愤的不行,指责何细腰财迷心窍,黑了心肠。 钱大双也是服了何细腰的厚颜无耻,不说她偏心不给钱大柱先娶妻成家,也不说她让钱大柱倒插门,单说她逼死钱大柱夫妻俩,以及公然入室行窃,这可都是犯王法的行径。 而她却像个没事人儿似的,看来,这儿的人重谴责,轻刑罚,包括里正都是一样的法律意识淡薄。 见何细腰假装老毛病犯了,一叠声地嚷嚷自己出不上气,快要死了,但是眼珠子却叽里咕噜乱转,钱大双出了声。 “瑞伯伯,别跟她费这么多话了,你让人守在院门外,再派人去县衙报官,那他们这一家子就等着在大牢里过年吧!” 闻声出来的钱银梅一听要在大牢里过年,那她肯定不能穿漂亮衣服了,所以不顾形象地哭嚎起来,钱金宝也有样学样,院里顿时一片乌烟瘴气。 何细腰立即老毛病全没了,扯开了嗓门,“文瑞,你啥时候成了钱大双的姘头?铁墩儿都满地跑了,你却和这个小寡妇勾搭到一起,真不害臊,我发誓没拿钱家一点儿东西,你们都出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58章大快人心 大伙儿谁也没想到,何细腰狗急跳墙,竟然说出了这样龌龊不堪的话,竟然如此挑衅文瑞的里正权威。 里正文瑞本来是心存和解善意,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何细腰将那些东西交出来,他就不做追究。 此刻,向来好脾气的他冷了脸,这个泼妇当他这个里正是纸糊的吗? “你们几个拿着这张清单往出搬东西,不得遗漏一件;你们几个负责维持秩序,凡是阻拦执行公务者,一律拿绳子绑了,先关押到我家柴房,明天一早送县衙治罪!” 听到文瑞一声令下,这些壮汉异口同声地答应了声,自动分成了两拨,一波散开,一拨将何细腰等人团团围住。 钱金宝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马上钻到钱二柱的裤裆下,而钱银梅同样没见过,竟然吓得尿裤子了,哭得一抽一抽的,就像挣命的瘟鸡。 白芦花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拼命给钱二柱使眼色,后者理亏又没底气,他两只拳头,而围着他们的是八只拳头,他只能低下头去。 唯有比鬼精的何细腰依旧不服软,她是个只进不出的主儿,捞到手的好处怎能甘心轻易放手? “你们这些天打雷劈,挨千刀的野犊子,欺侮我这个没丈夫的老婆子,你们媳妇儿生孩子没屁眼,还偷野汉子,你们明天就遭报应死光了全家!” 何细腰不止这样骂嚷着,还张手去抓一个壮汉的脸,后者哪受得了啊,利落地绑了她胳膊,旁边一个壮汉从晾衣杆上扯下来一块抹布,塞住了何细腰的嘴。 何细腰气得呜呜咽咽,瞪着钱二柱直翻白眼,后者假装看不见,这下终于安静了一些。 钱小川赶着牛车过来了,也和小鹏一起帮着搬东西。 正屋,东屋,南房,厨房,柴房都细细搜了一遍,最后还是差东西了。 “瑞伯伯,一碗多高粱糁子,还有半篓子干灰灰菜没找到!” 听钱小川这样说,文瑞看向了钱二柱,钱二柱瞪了眼白芦花,“你放哪儿了?” 白芦花毫不在意,“我煮了鸡食,都喂鸡了。” 她和钱二柱都觉得文瑞不会计较这点不值钱的东西,总不能让人从鸡嗉子里掏出来吧? 被饿怕了的钱小川语带哭腔,“瑞伯伯,我和哥哥连干菜高粱粥也喝不上了。” 文瑞绷着脸,随意一瞥就看见正屋檐下草绳上挂晒的绿白菜,他吩咐一个壮汉踩梯子取下来两棵,又吩咐用荷叶包了半碗玉米面,一并交给钱小川。 钱大双见钱小川小心地将玉米面揣入怀里,小心地拿着那两棵干白菜,生怕碰掉一点点干叶子。 她不由得鼻腔酸涩,只有挨过饿的孩子才会对食物这么近乎执着,她从钱小川手里拿过去干白菜,走到院子大门外,放进牛车上的一个篓子里,低声安抚。 “小川,这些东西一会儿都拉回姐家,你也在姐家住下,保你顿顿吃饱,你只管好好读书。” 钱小川疑惑,“大姐,哥哥知道吗?你不管他了?” 钱大双简单说了一遍,对钱小山的迂腐气表示失望之至,除非他做出一些改变,否则就任他自生自灭去。 钱小川听文老九说了真相,也知道何细腰是父亲的姑姑而已,既然姑奶奶这边儿不靠谱得厉害,那以后能够依靠的亲人只有大姐这一个了,他拿定主意,就算是跟着大姐上街讨饭,他也心甘情愿。 这当然是最坏的打算啦,毕竟这几顿饭都是吃大姐家的,都是过年过节才能吃到的好吃的。 小鹏坐在车辕上照看着车上的东西,姐弟俩再回到院子里时,何细腰已经被松开了绑,她扯掉嘴里的抹布,大口地喘着气。 看见钱大双进来,何细腰矛头戳过去,“你个兴风作浪的贱蹄子,都是你害得王半仙白跑了一趟,害得老娘出了四十文车费,这钱该你出,马上拿出来!” 围观的人对钱家这点事儿已经了若指掌,一个个责骂何细腰倚老卖老没人性。 钱大双前世见多了奶奶怼泼妇,她笑笑的,“这四十文我会出,等你卖掉钱二柱和白芦花的尸首时,我就一文不少数给你,另外再买串鞭炮,在我家门口放一通。” 这儿也有年三十放鞭炮的习俗,为的是驱逐鬼怪或者瘟神,来年全家健康平安。 大伙儿听钱大双这样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只能证明何细腰这一伙儿做了缺德事儿,如鬼怪瘟神一般令她厌烦。 钱二柱和白芦花脸色挺难看的,何细腰从来没有受过这等挫折,就想冲过来抓花钱大双的脸,两个壮汉适时地挡住了她。 里正文瑞此刻已经在村志上刷刷点点写好一则记录,扬声朗读,“兹有钱何氏为老不尊,寻衅滋事,其侄子钱大柱尚在重病中,她耍泼索要七两纹银,致使钱大柱夫妻俩绝望寻短见,随后又伙同儿子儿媳公然盗窃钱大柱家中的日常用度,已经触犯村规,因此按人头特罚缴纳五百文罚金,以儆效尤。” 收起来村志,文瑞语气凌厉地强调,“钱何氏,如果你三日内交不上来罚金,就消除你一家五口在文家屯子的户籍,这处院子充公,你若不服,如数缴纳罚金后可上报县衙!” 这下可谓是大快人心,看热闹的大伙儿稀稀拉拉鼓掌叫好,最后掌声就连成了片,由此可见,这一家子多么,多么惹人嫌! 钱二柱脸色灰败,瞪着何细腰,“看我有屁用!赶紧掏钱!” 最终号称比鬼精的何细腰哆哆嗦嗦地数铜板儿,每数一个铜板儿,肉疼的就像是心头被剜了块肉似的。 大伙儿看着她的肉疼神情,一个个看得兴致勃勃,心里想着这下比鬼精肯定要消停几天了。 文瑞等人离开后,大伙儿说笑着各回各家。 关好了院门,何细腰这一家子老老小小涌进了东屋。 “娘,我咽不下这口气!” 钱二柱似是万般委屈地说着,骤然,他发觉不对劲儿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59章别有用心 何细腰眼神空洞而涣散,双眼一翻,整个人剧烈地抽搐起来! 这次,何细腰的老毛病真犯了! 钱二柱深知,他这个比鬼精的娘喜进不喜出,一往出拿钱就犯这样的老毛病! “芦花,快往娘手里塞铜板儿!银梅,快往你奶奶手里塞铜板儿!” 钱二柱知道这两人经常悄咪咪的拿绣品到镇上的布庄里售卖,手上即使没有银子,铜板儿肯定是有的。 白芦花和钱银梅都见过何细腰犯病,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从荷囊里抠出来铜板儿,往何细腰手里塞。 但是何细腰每只手已经塞了三个铜板儿了,她还是大翻白眼,抽搐吐白沫。 最后,钱银梅拿出来悄悄攒了好久的私房钱,四个铜板儿,而白芦花拿出来六个铜板儿,分别塞进何细腰的左手和右手里。 嗯哼了一声,何细腰秒秒钟不翻白眼了,不吐白沫了,不抽搐了,老毛病好了,她沉着脸,摆摆手,“我乏了,你们都出去!” 白芦花看着十个铜板儿舍出去了,连何细腰一句好听话也没换来,心里各种气恼,诅咒何细腰哪天犯了老毛病,真的一蹬腿上西天。 钱银梅肉疼死了,多会儿才能攒够买花钗的钱呢?奶奶不是号称比鬼精吗?给里正铜板儿倒是痛快得很,抠唆她们娘俩的铜板儿也痛快得很,这种窝里耍本事的奶奶真讨厌死了。 再说钱大双这边,文瑞吩咐人将一牛车东西搬进屋里,然后将她叫到了一边,语重心长中透着几分歉意。 “大双,瑞伯伯专门说透你爹的身世,希望你们姐弟三人好好活出个样子,钱何氏那边肯定靠不住,所以拉扯小山和小川只能依靠你了,以后你遇见什么困难,都可以找瑞伯伯商量。” 钱大双暗赞文瑞这个里正真是敬业得很,其实钱大柱夫妻一走,她就打算挑起钱家的烂摊子了,此刻她认真表态,“瑞伯伯,你放心吧,爹娘没了,我这个长姐即如母,不过钱小山身上的迂腐气太浓,我真的不想惯着他,让他自个儿好好想想。” 如此,文瑞就放心了,让那些壮汉分两拨在屯子里巡逻下夜,自己赶着牛车去文老九家。 “大姐,我不想睡那间屋子,我和小鹏一起睡吧!” 钱小川和小鹏都饿了,在东屋,两人各吃了两个包子后,前者满脸愁郁地提要求。 只要一想到自己将要住在小雪的闺房里,钱小川就如芒刺在背一般不舒服。 不等钱大双说话,小雪老大不高兴了,“钱小川,你真磨叽得要命啊,我已经好几天不在那屋里睡了,而且我的东西都收拾过来了,那屋里都是你家搬来的东西,你咋就不能自个儿睡?哦,伯伯和婶子没了,你害怕,对吧?” 钱小川对小雪的话不以为然,就算是父母的亡魂真的过来找他,那他也不害怕,因为他不信父母的亡魂会加害他。 但现在他默然不语,佯装就是这个理由。 钱大双懒得操心这种小事情,她探询般望向了小鹏,后者点点头,“小川,你的力气太小了,和我睡一屋可以,但你要每天和我一样早起跑步练拳,最起码以后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你媳妇儿。” 就这样,钱小川和小鹏相随离开,钱大双瞧着两人哥俩好的背影儿,心底冒出四个字,基情四射! 天啊,他们会不会成为一对好基友? 翌日,姑嫂早起蒸好包子和馒头,刚将蛋花鸡骨汤端上了饭桌,气喘吁吁的钱小川蹦跳着进来,连带小鹏也省了事儿,不用敲门了。 “大姐,我一进院子就闻见了香味儿,太香了,闻着更饿了,肚里早就是兵荒马乱!” 见钱小川和自己说着话,视线却胶结到胖乎乎的包子馒头上,钱大双心里失笑,淡淡一句,“你们都赶紧吃饭,我今天忙得很!” 擦洗了手和脸后,小鹏抬腿上了炕,钱小川却有点不习惯,仅仅坐在炕沿边儿,钱大双看在眼里,舀了一碗汤递给他,“小川,姐的家就是你的家,别怯手怯脚的。” 小鹏塞给钱小川一个肉包子,自己也拿了一个,“小川,你千万别客气啊,我大嫂,也就是你大姐能耐着呢,这么说吧,她不是正在数钱,就是走在数钱的路上。” 说罢,小鹏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包子,埋头大吃大嚼。 见钱小川眼神恍然,听不懂的样子,小雪补充,“小川,比如说昨天去镇上,我大嫂就是忙着数钱呢,而今天她要准备熏鸡架,翠红膏,所以就是走在数钱的路上。” 钱小川恍然大悟,笑着点头,一边吃着香喷喷的肉包子,一边心里嘀咕,大姐在娘家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会儿到了夫家却这么会赚钱,自己一定要好好学着点儿。 在这个封建时代崇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钱大双真怕钱小川被这两小只带到往钱看的深沟里,那样她会觉得对不起钱大柱夫妻俩和原主。 她故意叹口气,“银钱只是个死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赚钱算不得大本事,可惜我不是个男儿身,好男儿或以文安邦,或以武定国,千年之后也依旧如日月之光熠熠生辉,所以,小鹏,大嫂希望你以后能应募入伍,小川,大姐希望你这轮考试得中秀才。” 希望自己是个男儿身? 这个,当然是钱大双的大大违心之论! 如果她是男儿身,她怎么向萧晔撒娇卖萌求抱抱?怎么生出来他们爱情的小结晶? 钱大双后面的话倒不是违心的,是别有用心的,如果小鹏应募入伍了,那么他就可以拿到朝廷发放的饷银,很快就能攒够媳妇本儿,他娶妻成家后就不用她再操心啦! 而钱小山和钱小川也是如此,先考中秀才,然后再考个举人进士什么的,朝廷就会委派一官半职,等他们吃着俸禄,娶妻成家后,她也就完成任务了。 可这番话说完,钱大双好想,好想撞豆腐死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60章前婆婆到 钱小川和小鹏对钱大双的别有用心丝毫也不感冒,甚至是置若罔闻! 钱小川吃得专心致志,津津有味! 小鹏也是如此,而且所谓鼻子离嘴近,他还感慨起来,“要是大哥还在多好啊,那样大嫂就不是寡妇了,就不会被指指点点!” 钱大双内心近乎歇斯底里,她喜欢当寡妇! 她是文明星球的大美女一枚,与那个络腮胡子老屠夫不配,不配,不配! 吃着二面馒头,怀念着前世时常啃得半拉就丢掉的面包味儿,还要别有用心地训导这两小只,她身心有点儿乏,需要男友萧晔马上出现陪着她……萧晔,我想你哦! 唉,看来距离她追求个人美好生活还远着呢,任重道远那么远! 先把这四小只拾掇好,该娶的娶了,该嫁的嫁了之后再说吧!钱大双发现和这几小只吃饭有个好处,他们津津有味的吃相,仿佛吃着山珍海味似的,会让她对自己的厨艺很有成就感,随之她会多吃一点点。 还有就是钱大双不敢浪费粮食,如果她剩下一小块馒头丢到饭桌上,或者碗里剩下一点儿汤,那么小雪就会尽数拾掇入口,她怎么再敢浪费呢? 很快钱大双就吃饱了,脑海里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前世的柔情缱绻…… 萧晔往自己碗里扒拉着她吃剩下的饭菜,吃相优雅,她第若干次笑问:“很好吃?我的厨艺是不是更上层楼了?” 萧晔第若干次依旧不理睬她,她眼巴巴地等着他的点评。 等萧晔吃光光后,抽纸巾擦了嘴,一脸宠溺毒舌如斯,“不咋地,还是很难吃,你的厨艺没救了,也就是十八层地狱的水准了!” 看着萧晔拾掇碗筷,进厨房冲洗,她总是追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精瘦腰际,脑袋在他的背上蹭啊蹭,“骗子,不好吃,你怎么全吃了?” 萧晔洗着碗,轻笑,“你希望你的心意不是吃进我肚子里,而是倒进垃圾桶里?” …… 哗啦声传来,钱大双回神,小雪正抢着洗刷锅碗,娇笑中透着一股子得逞的欢畅,“大嫂,你去给小山送饭吧!” 钱大双了然小雪对钱小山也是看得够够的,所以才这么勤快地抢着洗锅碗。 不过呢,小雪失算了,钱大双拿出了一大串铜板儿,递给小鹏,嘱咐他去镇上买些小米,布料以及两块油布。 等到小鹏离开后,钱小川开腔,“大姐,我去给哥哥送饭吧!” 钱大双摇头,“这家里不养闲人,你去大口井挑水!” 看着钱小川离开,小雪难以置信,“大嫂,你也不待见小山啦?” 钱大双刚嗯了声,悬浮在墙角的鬼原主笑得开心,“小山比小川读书用功,那两个老东西就指望着小山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呢,这下好了,小山很快就被饿死了,很快就去见那两个老东西了,活该,报应!” 钱大双不胜其烦却不忍心怼鬼原主,再说小雪还在呢,她总不能对着墙角自言自语,那样会把小雪吓哭的。 然而没有最烦心,只有防不胜防,找上门来的更烦心,而且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大嫂,你在家吗?” 说话的不是小雪,因为小雪正一脸懵逼地看着钱大双;也不是小鹏,因为小鹏刚去了落月镇,长了翅膀也飞不回来,是阎四豹进了院子。 “大媳妇儿,你看看你这院子乱糟糟的,这灵棚早该拆掉了!” 是的,这是吝啬鬼归榆花,也就是钱大双的前婆婆。 归榆花颇为自来熟的语气,钱大双听了,就像似吃了苍蝇一般膈应。 “小雪,我出去应付,你从里面插上门!” 钱大双吩咐一句,就抬脚出了屋子,她的手刚碰到堂屋门,门就被从外面拉开了,涌进来三个人。 归榆花和阎三豹之外,还有一个浓妆艳抹,梳着元宝髻的女人,看着与翠红楼的鸨儿年纪相当,但比不得鸨儿的徐娘风韵。 鬼原主忍不住嘟囔,“文媒婆怎么来了?你小心点儿,吝啬鬼又打你的主意了,八成是想嫁了你白得一份聘礼,你……你千万不能答应啊,你的身子是我的,我迟早都要活过来的。” 所谓关心则乱,一碰到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事儿,鬼原主女人的直觉就异常敏锐。 鬼原主能想到的,钱大双也想到了,而且还想得更多,这归榆花十之八九想把她嫁给阎四豹。 归榆花拉不开里屋的门,推搡了几下,还未出声,里面就传出来小雪的嚷嚷,“我得了重风寒,别吵我睡觉!” 这样一句,归榆花立即触电般缩回去爪子,生怕小雪蹦出来传染给她重风寒似的。 钱大双老神在在,率先占据堂屋唯一的木凳子,冷颜冷色,“归氏,我已经自立门户,这儿是我家,我这个主人不欢迎你!” 文媒婆第一个脸上挂不住了,她这个行当到哪儿都是人家笑脸相迎,现在似个傻子一样杵在堂屋里,连口热水也喝不上,她犯得着吗? 见文媒婆抬脚往外走,归榆花赶紧拉住了她的手,往她手里塞了六个铜板儿,说是孝敬她的茶水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归榆花舍了六个铜板儿,就能让文媒婆耐心地站上一刻钟,磨磨嘴皮子撮合这门亲事。 “阎钱氏,婶子我怜惜你还这么小就守了寡,这才专门过来这一遭,阎大豹就是个没福气的,没了就没了,你看四豹这小伙子多俊,他可是阎家四兄弟里长得最好看的,你跟了他,每天看着他这张俊脸就心里欢喜,这日子哪就如蜜里调油,越过越好。” 文媒婆说完这番应景话,就望向了阎四豹,意思就是让他向钱大双表个态,献个殷勤什么的。 阎四豹接收到文媒婆的示意时,他还没回过神呢,在他的记忆里,钱大双就是个娇娇懦懦的丫头。 所以当他听说大哥阎大豹惨死,钱大柱夫妻俩双亡后,还琢磨着钱大双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即使不寻短见,也肯定是天天以泪洗面的状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61章堪比繁星 可是阎四豹没想到啊没想到,钱大双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在他娘的眼里长成了一棵摇钱树,所以他就被押着来这儿求亲。 可在他的眼里,心里,钱大双就是大哥阎大豹的妻子。 就算是拜天地时,钱大双撞了香案没拜成,就算是如他娘和他二哥两口子,三哥两口子所推论,钱大双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但她依旧是他大嫂嘛,一日为嫂,终生为嫂。 所以,阎四豹从每一根头发到每一根脚趾都排斥家人的“好心好意”。 直到归榆花在阎四豹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他才恍然回神,不明所以,“娘,我又犯啥错啦?” 看着阎四豹眼神涣散的小模样,吝啬鬼归榆花以为,还以为 他触景生情思春哪,或者是想象洞房夜呢,原来,原来阎四豹压根就没听进去文媒婆的话。 而且她在家里耳提面命,教了阎四豹一大堆哄女人的甜言蜜语,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卵用,可是这种情形,归榆花也不便现教现卖,于是她亲自上阵。 “大双,你十五,四豹十八,你们这年纪太般配了,你文婶子也说了,四豹生得俊,你们是俊夫配丑妻,以后日子富得流油,金银满柜!” 先前听了文媒婆的话,钱大双倒也有些感触,那就是她心里有人啦,只有每天看见萧晔那张俊脸,她才会心里欢喜。 至于归榆花的这番话,钱大双想调侃一下,逗个乐子,“归氏,我是天煞孤星转世,克冲六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还热乎着的话是你说的吧?你就不怕我克死了阎家第一帅的阎四豹?” 这话把阎四豹吓的……他硬生生往堂屋门口方向挪了一大步,他怕,他真的怕像大哥那样惨死啊! 归榆花剜了眼阎四豹后,老褶子脸上堆满笑,“大双,我那都是气话,谁死谁命短,跟你没关系,不过你是二嫁,聘礼不能高得太出格,阎家给你一两银子的聘礼,你备下十两银子的嫁妆,这十两银子由我掌管,等分家时一分不少还给你们四房。” 就在这时,钱小川挑着水进来了,将水倒进大缸里,满目忐忑地望着钱大双。 他挑水时,听到村人议论文媒婆要给大姐说亲呢,就急匆匆赶回来,步子太快,一担水几乎洒溅出去一半。 还好,还好他正赶在这个节骨眼上了,大姐会答应吗? 看见了钱小川,归榆花的老褶子脸黑得不能再黑,“大双,你嫁给了四豹,就是阎家的人,不能再给钱小山和钱小川花一个铜板儿!” 文媒婆也想挣到手这笔媒钱,归榆花承诺事成后给她一两媒钱呢,所以她适时地帮腔,“大双,你婆婆说得没错,俗话说出嫁从夫,你嫁进阎家后就不要管娘家的闲事了。” 钱小川一颗心一下子悬吊到嗓子眼儿,竖起了耳朵。 钱大双笑笑地看着文媒婆,“可你这话说的不准确,归氏仅仅是我前婆婆,出嫁从夫没错,不过我丈夫阎大豹没了,所以我现在自己拿自己的主意。” 文媒婆讪笑着,心里急成了一团毛线,钱大双你一个丑寡妇嫁给阎四豹也没委屈你啊,你赶紧答应啊! 钱大双转脸瞧着迫不及待的归榆花,“归氏,你拿一两银子换我十两银子,真是好算计!不过还有更省事儿的,你去镇上抢钱庄吧!” 一旁的阎四豹心里一乐,还好,大嫂是个聪明伶俐的,这亲事终于黄了,黄得太好了。 钱小川一颗心缓缓放进肚子里,依旧不挪动半步,等到这一伙儿彻底走人,他才能完全放心。 归榆花还想着钱大双与阎四豹成亲后,就在镇上租个院子,招徕各路喜欢玩丑妇的金主,所得的银子都由她掌管着,那样,阎四豹的赌债以及阎玉堂读书的费用都不用发愁了,她自己也可以经常偷着买点熟肉吃。 可是归榆花自以为十拿九稳的好买卖,竟然一下子黄了,她总觉得自己耳朵听错了,鸡爪子指点着钱大双,一时间语塞。 文媒婆一下子拉下了脸,两片嘴唇像刀子一样锋利,“钱氏,你这样的……你过了年就是十六岁,就是破瓜之年!不跟你啰嗦了,你就是个守一辈子寡,没男人破的生苦瓜,我这辈子再也不登你家的门!” 话是这么说着,可文媒婆却不挪半步,等着她的金玉良言出现醍醐灌顶的奇效,等着钱大双放低姿态服软。 钱大双听过古人所谓的破瓜之年这个说法,但不是文媒婆这种龌龊意思,所谓破瓜之年就是拆开“瓜”字为二八以标记年龄,而二八正好是十六岁。 她倒是希望文媒婆说话算数,再也别登门说亲,至于那四小只的亲事,她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文媒婆身上。 她来自崇尚自由恋爱的文明星球,希望这四小只可以自己寻觅人生中的另一半。 在场的人都等待着钱大双的最后表态,包括里屋的小雪也贴在门上倾听,最终钱大双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字,“滚!” 荆门外不远处,里正文瑞躲在一棵大树后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终于等到文媒婆气哼哼的第一个走出来。 她边走边骂钱大双如何不识好歹,归榆花如何财迷心窍,害得她被滚出来,想她当媒婆多年就没有被谁滚出来。 归榆花一肚子的气全发泄在阎四豹的身上,拳打脚踢不解气,还骂骂咧咧他没本事把摇钱树媳妇儿哄到手。 文瑞有些纳闷,阎四豹是个好动爱热闹的性子,平时归榆花这样打骂,他早就撒丫子跑掉了,今天这是咋啦?难道说这小子真的惦记上了钱大双? 不过文瑞转念一想,钱大双既然将这伙人撵出来,那她就没有想嫁给阎四豹的意思,那他就没必要担心村人借题发挥散步流言蜚语,没必要担心小鹏等四个小家伙没人抚养。 唉,他一个小小的里正,也就是芝麻大点儿的官儿,可操的心简直比天上的星星还繁多杂乱。 匆然离去的文瑞不会想到,大乱子正在赶来的路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62章草鸡奶奶 “阎家第一帅……阎四豹配得上这说法,你真的看不上阎四豹?” 鬼原主不放心似的,飘在钱大双面前追问,后者置若罔闻,吩咐钱小川继续去挑水。 接下来,姑嫂俩人在小雪原来住的屋子生灶火做熏鸡架,钱小川挑好了水也凑过来帮忙。 不过他好奇一问,“大姐,怎么不在我和小鹏睡的那屋生灶火?这不是浪费木柴吗?” 钱大双没有正面回答,“这屋里晚上有人睡就不浪费了。” 卤汤的香味儿直往钱小川的鼻子里钻,他轻易地被美食吸引住了,脑细胞懒得费劲儿琢磨别的。 弄好了熏鸡架后,钱大双让小雪和钱小川每人尝一个,她则用荷叶包起来两个熏鸡架,一个放在柳条篮子里,一个揣入怀里,另外又用一个小瓢葫芦装了些三七药酒,放在篮子里顺便解释一句。 “这几天,你们翠叶姐为了咱们家的事儿跑前跑后的,我去串个门子就回来。” 钱小川清楚文翠叶的丈夫文春生崴了脚腕,但是他看见钱大双的自制药酒挺惊诧的,不过这个疑惑很快就被熏鸡架的美味取而代之。 小雪浑然不觉自己不知何时起也不抠门了,“大嫂,我会早早弄好午饭,你别误了饭点儿哦!” 钱大双点点头,出了门,可当她走到文翠叶家院门口时,一阵指桑骂槐的叫骂声从院里飘出来。 “大黄你真厉害,一大早就下了颗大红皮蛋,小花你昨个儿下了颗小白皮蛋哦,今儿个加把劲儿,下颗大红皮蛋,奶奶给你也吃一大把小米。” “大黄,小花,奶奶没白喂你们,不像有的人吃了两年白食,连只虮子也下不出来!” …… 钱大双不傻,这叫骂的女人肯定是文翠叶的婆婆,而且她记起来小雪说过文春生是家里的独子。 那么事实就是文翠叶进门两年无所出,所以婆婆就如是口无遮拦。 说自己不孕的儿媳妇是不下蛋的母鸡,这种话钱大双听过,但是说儿媳妇连只虮子也下不出来,这种话她是前世今生第一次听到,真是尖酸刻薄到极致。 看来,身为里正的大女儿,因为不孕在婆家的日子也是艰难凄苦。 文翠叶的婆婆依旧叫骂的起劲儿,如果是一般人肯定就会转身离开,但钱大双不是一般人。 她推开门的同时,笑着说:“婶子,你喂鸡哪,啧啧,这两只鸡好漂亮哦,鸡毛油光光的,跟画出来似的!” 地上的柳条鸡笼子里圈养着五六只家养草鸡,其中一只小花鸡探出了脑袋,文氏慈祥地摩挲着它的脑袋和脖子,仿佛给它顺毛似的,鸡笼子外,一只大黄鸡飞快地啄食着文氏手里的小米。 给下蛋草鸡当奶奶的文氏竟然对儿媳妇刻薄之至,钱大双暗叹当真是阅人如阅川,长见识了。 虽说上门皆是客,而且文氏还正忙着犒劳功臣呢,但是,她一张脸马上黑得如灶烟熏过的锅底似的,看着大黄鸡吃干净了小米,将它塞进鸡笼子里,然后几步走到钱大双面前,抬手指着院门。 “阎钱氏,你来我家干啥?借钱没有,借东西也没有,你赶紧走!” 钱大双料到文氏不待见自己这个小寡妇,但是没料到她这么直白蛮横。 当钱大双从篮子里取出来那只荷叶包裹的熏鸡架时,文氏马上垂下去指着院门的手,双目泛光……通常荷叶包裹的都是熟食,文氏还有这点常识。 “婶子,我不借钱,也不借东西,就是过来串个门子,看看翠叶姐这几天做啥针线活呢,哦,这是我自己煮出来的鸡骨架,婶子你尝尝吧!” 这样说着,钱大双将荷叶扯开了一点,刚好露出了金黄的鸡叉骨那儿。 文氏视线随之凝滞了几秒,咕噜咽了声口水,麻利地接过去熏鸡架,秒秒钟换了一张脸孔,比给草鸡当奶奶时还多了几分慈祥。 “大双,你真是太客气啦,翠叶一双手比男人还笨糙,能做啥精细针线活,你得好好教教她,外面冷,你快进屋里坐,你春生哥也在家。” 钱大双嗳了一声,快步进了正房的西屋。 文翠叶依旧穿着那身暗绿色,半新不旧的衣服,盘腿坐在顺墙大炕的炕头上,旁边放着针线笸箩,手上拿着鞋底儿,就是那种千针万线才能纳出来的千层底儿。 不过文翠叶顾不得纳鞋底儿,正埋头无声垂泪,见钱大双进来了,还不顾形象地举袖拭泪,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显然,她听见了婆婆文氏的数落。 坐在炕沿边的文春生朝钱大双尬笑了一下,轻轻地夺下文翠叶手里的鞋底儿,低低哄着,“翠叶,我娘说的话,你就当耳旁风,你和大双唠一会儿!” 文翠叶往窗户这边儿挪了挪,招呼钱大双坐下,文春生则挪到了门口那儿,就势坐在炕沿边儿。 钱大双看出来他脚腕还没有好利索,就取出来那一小瓢葫芦三七药酒,递过去。 “春生哥,我背过身去不看,你赶紧擦点药酒吧,都是我家的事儿多,拖累到你了,你崴了脚腕,翠叶姐肯定心疼坏了!” 文春生接过去,打开闻了一下,正要问钱大双从哪儿弄来的,文翠叶剜过来一眼,“大双,你还小不懂,不是仇人不转夫妻,再苦再累也暖不了人家的心,姐现在谁也不想心疼啦,就等着一封休书!” 文春生噗嗤一声笑了,“翠叶,你不心疼我咋还给我做新鞋子呢?刚才一边掉泪,一边说今天必须纳出来一双鞋底儿的不是你?” 文翠叶双目微闪泪光,狠狠地瞪着文春生,看似无情却有情,后者赶紧举白旗。 “媳妇儿,我错啦,都是我的错,可我是个粗人,真的不会写休书,你慢慢等着哈,等我学个几十年,白胡子一把了,肯定就会写休书了,到那时我就写出来百八十封休书,我看着你一封封撕碎。” 在钱大双看来,这真的算是最朴实无华的深情缱绻,但是文翠叶转身抓起纳好的那只鞋底儿,砸向文春生!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63章有夫如是 而文春生正低头擦抹药酒呢…… 钱大双没有预料到文翠叶有这么旺盛的火气,就算是预料到了,她也不会插手。 一只鞋底儿而已! 又出不了人命! 所以啪的一声,鞋底儿精准地砸到了文春生的脑袋上! 文春生伸手抓住了将要掉到地上的鞋底儿,放到炕沿边儿,无所谓地笑了笑,继续低头擦抹药酒时说了一句。 “翠叶,你手边还有一只鞋底儿呢,带针的那只,再丢啊,看看针扎到了我,是哪个哭得老伤心了?” 能将妻子的火气不动声色的化为或扬或抑的深情,钱大双挺佩服文春生的,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文翠叶摊上这样一个丈夫很是幸运。 文翠叶较真起来,“文春生,你娘说我不如会下蛋的鸡,你说她这样说了几遍了?我的脸往哪儿搁?” 文春生柔声哄妻子,“翠叶,我娘虽说生了两个姐姐和我,但她真不值得嘚瑟,等哪天你一下怀上一对儿,她就再也不哔哔了,你别着急,我们肯定会有孩子的。” 文翠叶小女人的脾气一发不可收拾,“文春生,你别往远扯,你娘说我连只虮子也下不出来,我气得慌,快气死啦,你能听懂吗?” 文春生抬起了头,语气一本正经,“翠叶,你就不值得生气,我娘她也下不出来虮子嘛!” 终于,文翠叶扑哧一声笑了,文春生递过来药酒,“大双,翠叶把你当妹妹看,咱们就不是外人,你还送熏鸡架和药酒过来,连带看了一场我们家的笑话,以后千万别这么客气了!” 钱大双没接,“春生哥,你们留着吧,我家里还有呢!” 毫无疑问,文春生和文翠叶都想知道,钱大双从镇子上花多少钱买的药酒。 钱大双愁的,扯谎骗人很消耗她的脑细胞啊,为了防止以后穿帮,她自圆其说,就说是张大夫给钱大柱看病时,随口说了几种药酒的炮制方法,她就记住了,而且有天做梦梦见张大夫泡制药酒的整个过程。 文春生半信半疑,药酒的炮制方法就如药方,张大夫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怎么会轻易地泄露出去? 文翠叶不疑有他,她听文瑞说过钱大双还做梦学会了做翠红膏,与翠红楼的鸨儿做起了买卖。 钱大双眼见文春生面现疑惑,心里敲起了小鼓,就在这时,院子里又浮起文氏的骂嚷,大意是数落其他鸡不下蛋就别想吃到小米。 文翠叶手里捏着鞋底儿,刚纳了几针,黄豆粒大的泪珠子一下子飘坠下来。 “大双,姐真羡慕你一下子就彪悍起来,把吝啬鬼怼得直跳脚,在你这儿占不到一丁点儿便宜,你看看姐,不知怎么欠了人家,每天累死累活的,连只草鸡都不如,草鸡都能隔三差五吃上一把小米,我吃饭时多喝一碗玉米面糊糊都要被剜几眼,说我吃了也白吃,连只虮子也下不出来。” 一听这话,文春生赶紧献殷勤,给两人倒了两碗红糖水,“翠叶,我娘就是那副财迷样儿,家里的小米基本上都喂了鸡,等鸡下了蛋,她攒够一篮子就拿到镇上换铜板儿,赶明儿个我假装生病就说想吃煮鸡蛋,然后揣回来给你吃。” 想起来文春生那晚给自己揣回来包子和熏鸡架,坚持看着自己吃,全程还笑眯眯的,文翠叶心里甜丝丝的。 几口把红糖水喝完,文翠叶还叮咛钱大双赶紧也喝完,万一文氏进来看见她偷吃,那她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钱大双了然,这红糖是文春生偷偷藏起来,专门给媳妇儿喝水的。 等钱大双喝光了糖水,文春生麻利地拿走了碗藏起来,文翠叶叹了口气,“春生,我不想吃煮鸡蛋,你也别装病了,万一被娘看出来,那就连你也要遭殃了,再说了,我也不想让别人嘲笑你有个爱偷吃的媳妇儿。” 文春生清楚文翠叶不怄气了,好心情地嗯着,“翠叶,你咋这么怕我娘?如果她哪天撞见你在屋里吃东西,如果她出去嚷嚷你偷吃,我就说自己没本事,害得你顿顿吃不饱饭,你偷着吃自家男人给的吃的,又不是偷野汉子,我倒要看看谁扯淡瞎哔哔!” 文春生真是服了自己那个亲娘,这大腊月天的,她还是像平时那样,每天都要摸每只草鸡一遍,但凡是肚里揣了蛋的,她都眼巴巴地盯着下了蛋,然后攒起来卖钱,还说是给孙子攒媳妇儿钱。 别说生孙子,下虮子了,他媳妇儿都快要被饿死了。 文春生记得清楚,他刚娶进门来的文翠叶比现在胖得多,白得多,也爱笑得多,现在他媳妇儿被他娘欺压得又黑又瘦,整个人就似一个可怜兮兮的黑面窝头。 至此,文翠叶心情好多了,就和钱大双聊起来女红,声称等她给文春生做好这双鞋子后,就天天去钱大双家里好好学学绣花。 钱大双不动声色敷衍说自己比不得从前了,现在她就是孩子王,操持这一家子的吃穿用度就让她忙得晕头转向,所以一拿起针线活就眼睛疼流泪。 文翠叶表示理解,而且夸了小雪的女红,那她以后就和小雪学绣花吧,钱大双这才想起来自己怀里还揣着一个熏鸡架呢,就拿了出来,说是专门备了双份。 文春生眼睛一眯,“翠叶,你别拿出去!藏在屋里自个儿慢慢吃,只有你白胖一些才能给我生个娃。” 这句话一出,文翠叶又红了眼眶,“大双,有时候我也不怪春生娘挤兑,我进门都快两年了,这肚子里还没有一点儿动静。” 对于文春生在传宗接代上的执着,钱大双表示理解,她追问,“翠叶姐,你月事规律吗?” 文翠叶也想和钱大双聊聊这种体己话,因此她嫌文春生在这儿碍眼,“春生,你出去劈柴吧,或者帮娘喂喂鸡。” 文春生甚是体贴地藏好了那个熏鸡架,“翠叶,娘故意拿话寒碜你,我才不出去呢,我只想陪着你,听你和大双唠嗑,说吧,你们随便说,就当我是透明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64章出谋划策 钱大双笑了笑,打圆场,“翠叶姐,春生哥对你挺好的,而且他这个丈夫,对你的身体状况也有知情权嘛!” 文翠叶点点头,脸上很快愁郁席卷,“大双,我在娘家时,月事虽说不规律,一月一次或提前或推后,但是嫁过来后,渐渐就开始不规律了,最长的一次三个月没来,这次又拖了两个月了,那天我娘唇舌生疮,我也过去让张大夫把脉看了看,他说我月事不规律,很难怀孕,还说让我少做重活。” 说到这儿,文春生忍不住了,无奈的语气透着暗火,“我娘就是个管事宽,我和翠叶新婚过了百天后,他就逼我出去做各种短工长工,还逼着翠叶包揽下地里的活儿,赶车送粪,撒粪,种地,锄地,浇地,收割等等这些农活儿,翠叶一个女人家都做遍了。” 钱大双早就看到文翠叶的双手粗糙皴裂,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的手,就算是男人做了那么多活儿,双手也细腻不到哪里去,但文氏却借此说文翠叶手笨糙,针线活儿不精细。 文翠叶揽下来地里的活儿,根本就没时间做针线活儿,她倒是想精细也精细不了。 钱大双不动声色地编话,“春生哥,我听我娘说过,她生我两个弟弟前也像翠叶姐这样身子不太好,好几个月没来月事了。” 天知道,地知道,文春生太想让文翠叶一肚怀上两个大胖小子啦,他立即兴致勃勃,“大双,你赶紧说说,婶子怎么调养好身子的?她多久后月事就规律了?” 钱大双继续编话,“其实说来也简单,我爹心疼我娘,根本就不让我娘做地里的活儿,连我娘端饭锅都不舍得呢!” 文春生较上了劲儿,“大双,年后我就说身体不得劲儿,绝对不会出去做长工,我娘逼得急了,我就偶尔做次短工,地里的活儿,我绝对不让翠叶碰一下,至于做饭,我娘小心眼,担心翠叶会偷吃,根本就不让她进厨房,所以她也不用端饭锅这样的重东西。” 钱大双笑着点点头,“春生哥,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还远远不够!” 接下来,钱大双随意与文翠叶聊了几句,在文春生听起来,也就是询问妻子的身子状况而已。 只有拥有中医学专业知识的人才晓得钱大双不是随便问问。 很快,钱大双了然文翠叶贫血症状严重,她望向了文春生,“春生哥,这么说吧,你得给翠叶姐好好补补身子,也就是说,她得每天吃两颗鸡蛋,如果能再吃些猪肝的话,效果会更好,最多两三个月,翠叶姐的月事就会规律了,那时距离你当爹也不远了。” 文春生丝毫没有怀疑钱大双这种专业的语气,他已经沉浸在当爹的憧憬中了,不等他说什么,文翠叶忍俊不禁。 “大双,你别在意,我不是笑你,我是笑自己在这个家里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好待遇,别说吃鸡蛋了,我连鸡蛋皮也碰不到,我真的不骗你,平时过节煮颗鸡蛋,分鸡蛋没有我的份儿,就连鸡蛋皮都被他娘揉碎喂草鸡了,至于猪肝,我连想都不敢想。” 文春生眉头皱缩了一下展开,“翠叶,我手里偷偷存了些钱,本来就是想给你买好吃的,等年后你拿着回娘家住两三个月……” 文翠叶嫁夫随夫,老贴心啦,马上就猜出了丈夫的下文,急慌慌打断他的话。 “春生,不行!我娘变了,嫁出去的女儿就不是自己的女儿了,我现在回娘家就不可能吃到嘴好东西,有我哥呢,有铁墩儿和我嫂子呢,还有未出嫁的翠花,根本就轮不到我,我不回娘家住。” 文春生犯了愁,“也是,可我大姐,二姐也都是靠不住的,就算你去她们家,也一样吃不到嘴好东西,她们还可能向我娘告状呢,到时她又哔哔你没完!” 钱大双缓声开腔提议,“春生哥,翠叶姐,你们听听这样可以吗?你平时三餐依旧在家里吃着,但是你上午或者下午就拿着针线活儿去我家找小雪,在我家吃点东西很方便的,煮鸡蛋也就是一把柴火的事儿,猪肝嘛,我可以做出来许多种花样,先从熏猪肝吃起。” 话落,文翠叶眼巴巴地望着文春生,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吃好东西,没有哪个爱丈夫的女人不想怀孕生娃,她也是一样。 文春生侧耳听了下外面,麻利地从腰间褡裢里摸索出来一两银子,塞给钱大双,低声笑了下,“大双,真是谢谢你啦,你真的长大了,还能帮哥解决这个大麻烦,你翠叶姐要是怀上了,哥一辈子都念着你的好。” 钱大双将银子揣进怀里,“春生哥,你帮着给我爹娘打墓,受了伤也一声不吭,是我应该念着你的好,你放心,翠叶姐真的问题不大,她怀上孩子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这样,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文翠叶将钱大双送出西屋,而文氏的视线在钱大双身上一掠而过,戳到了文翠叶的脸上。 就在这一瞬间,文翠叶身子硬生生颤了一下! 文氏的视线仿佛是烧红的烙铁,烫到了文翠叶,后者一脸的灿烂笑意消失无踪,顿时如枯草般了无生气。 钱大双看在眼里,很是心疼了一把文翠叶,唉,她比不得自己自在啊,自己可以和前婆婆归榆花唇枪舌战的你来我往,而文翠叶为了文春生,只能在这个家里忍气吞声。 蓦然神来一念,钱大双想替文翠叶出口闷气,她假惺惺地夸赞着文氏的这几只草鸡,等到文氏乐呵得合不上嘴了,她陡然话锋一转。 “婶子,你养的草鸡这么漂亮,那这些草鸡下的蛋肯定也很有营养,正好我家里没有下饭菜,想买些鸡蛋呢,不知道婶子家里的鸡蛋卖不卖?” 文氏一叠声地说卖卖卖,赶紧进屋里抱出来放鸡蛋的篮子,“大双,你想买几颗?你买鸡蛋给自己下饭?” 钱大双摇摇头,移目望向了文翠叶,“翠叶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65章杀了吃肉 钱大双这一声幽幽轻唤,文翠叶硬生生吓出来一身白毛汗! 她直觉就是钱大双少不经事,嘴不把门,马上就要将自己卖给文氏了。 但是钱大双以文氏看不见的角度,朝文翠叶使了个眼色,“婶子,是翠叶姐告诉我小雪身子弱,应该用鸡蛋下饭补补,嗯,只要是红皮蛋,我都要了,一颗一文五,你数一下一共是多少颗。” 如是这般,文氏才反应过来儿媳妇文翠叶也是胳膊肘往里拐的,如果钱大双买了鸡蛋,就省得她老婆子坐车去镇上卖了,这样还省下了一笔车费,太划算了。 于是乎,文氏对文翠叶的脸色好了一些,“翠叶,你以后多去大双家里坐坐,小雪和大双一看就是正经勤快的好姑娘。” 此时此刻,文氏只想卖掉鸡蛋,只要能卖掉鸡蛋,就算是让她说一箩筐奉承话,她也心甘情愿。 文翠叶嗳了声,没想到钱大双这么容易就给她铺好了路,这样一来,她去钱大双家里串门子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而且,文翠叶尝到了得逞的愉悦滋味儿! 从来都是逆来顺受,这次她光明正大地算计了文氏一把,占了一次上风! 文氏就算是做梦也想不到,她宝贝儿子悄咪咪攒了私房钱,还用私房钱买了她的宝贝鸡蛋,给她最不待见的儿媳妇补身子。 钱大双见文翠叶默契地入了戏,她就想着干脆演个全套吧,让文翠叶明白一下文氏没有瘆人毛,没有那么可怕。 “翠叶姐,我觉得小鹏,小山,小川还小,还长身子骨呢,所以想给他们也补点营养嘛,你看这白皮蛋有营养吗?” 一般来说,人们习惯性地认为红皮蛋更有营养,所以买鸡蛋时专挑红皮蛋。 此刻,文氏已经数出来所有的红皮蛋,小心地放到钱大双的篮子里,一共是十颗,她已经算好了铜板儿总数。 而钱大双却还有买白皮蛋的意思,还征询文翠叶的意思,于是她赶紧给文翠叶使眼色…… 文翠叶终于,终于被自家恶婆婆这样重视进行时中,她假装看不见文氏投过来的讨好视线,直到文氏眼睛瞟得酸涩发黑,她才舒畅地笑了笑,假装不经意,温顺地望了文氏一眼。 “大双,这白皮蛋也好,吃了后,小鹏他们三个的脸肯定变得白白净净,那些个未出阁的姑娘都看傻了眼,做梦都想嫁给他们呢!” 钱大双高高兴兴地哦了声,当她眸角余光捕捉到文氏嘴角扩展开的笑意时,她开始讨价还价收口子,“婶子,谁让我和翠叶姐聊得来呢?这些白皮蛋我也都要了,不过一颗一文钱,这和镇上的价钱一个样儿,真的不少啦!” 文氏自然是一肚子欢喜,很快数好了二十颗白皮蛋,算好了铜板儿,一共是三十五文。 钱大双麻利地摸出来一串铜板儿,如数数出来给了文氏,嘱咐文翠叶记得过去串门子后,就转身离开。 透过屋门的缝隙,看了个全场的文春生暗笑他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却忘记了自家的草鸡动辄就喂小米,可以说是一把小米一颗蛋,比镇上卖的鸡蛋有营养多了。 等文翠叶进了屋,文春生忍着笑,“翠叶,这个事儿千万不能被娘知道,不然她能掀了屋顶!” 文翠叶也忍着笑,幸亏有钱大双出点子才让她顺过来这口气,这口窝在心头快两年的憋屈气。 等钱大双回家后,还未进荆门,就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讨论声…… 小雪带着哭腔,“不睁眼了,完了,它快死了,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钱小山的嗓音透着残忍,“没救了,不如给它一个痛快,杀了吃肉,小鹏,你敢杀了它吗?” 小鹏的声音浮起来,“我大哥宰过雉鸡,野兔,野猪,野山羊……” 钱小川语气里透着对吃肉的浓浓憧憬,打断了小鹏的话,“小鹏,你就别说我姐夫了,你让他好好休息吧,你宰过吗?你敢宰掉这只野山羊吗?” 小鹏嗫嚅起来,“我看过我大哥宰杀猎物,我没宰过,但开剥过雉鸡,野兔,所以开剥这只野山羊没问题。” “大嫂,你可回来了,这羊儿好可怜……” 小雪眼尖,看见了站在他们身后的钱大双,她仿佛看见了救星似的,心里想着这下野山羊有救了。 钱大双打量了几眼,确定以及肯定,躺在地上的这只土黄色大家伙是只野山羊,它也就是后腿受伤了有些虚弱而已,还不到奄奄一息的地步,可那三小只已经盘算着吃肉了。 “小鹏,这只羊从哪儿弄来的?” 听到钱大双这样问,小鹏如实回答。 他在镇上买了东西折返回来,路过那片林子追一只雉鸡没追到,结果就碰见了这只受伤的野山羊,然后他将篓子里的东西抱着,而将野山羊放进篓子里背了回来。 钱大双嗯了声,目光一扫,就落到了钱小山的身上,如她预料中,钱小山耐不住饥饿过来了。 钱小山真怕钱大双不管他了,“大姐,我昨天不插手就是不想身染瑕疵……我能住在这儿吗?我可以住在那间空屋子里吗?” 钱大双点点头,钱小山顿时面上一喜,钱小川看在眼里,心里嘀咕起来,哥哥明知道那间空屋子是小雪住过的,可口口声声男尊女卑的他却丝毫也不讲究,真是不可思议。 “小雪,你不想吃羊肉?” 听钱大双这样问,小雪还是那股子哭腔,“大嫂,我有熏鸡架吃就够了。” 钱大双望向了小鹏和钱小川,这两人尬笑着相视一眼,异口同声表示不想吃羊肉……其实心里想吃来着,但是他们不敢杀羊嘛! 钱大双又望向了钱小山,后者依旧坚持,“大姐,你可以找六子哥过来杀羊,听说他只吃一顿饭,不要一个铜板儿的工钱。” 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同样是钱大柱和孙兰娣的孩子,这姐弟三人却是脾性各异,钱大双听了钱小山的话,不寒而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66章饭桌规矩 地上的野山羊,准确地说是只怀了孕的母山羊,而且它受了伤,连逃跑的能力也没有。 有句话讲得好,从一个男人对待弱者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的人品。 钱大双由此断定,这钱小山日后必定不是善类。 如果钱小山不是原主的亲弟弟,钱大双绝对会放任其自生自灭,但也仅仅就是如果而已。 “这羊怀羔了,所以受了伤后就虚弱得这么厉害,好好养着,等它下了羊羔后,你们可以喝奶。” 小雪见钱大双一锤定音,立刻一扫郁郁之色,得逞地投给钱小山一个夸张的大白眼。 吃羊肉变成了喝奶,这种悬殊大落差在钱小川和小鹏这儿不太明显,他们想想喝奶也挺好的,这可是病老幼弱才有的好待遇,知足了。 最不得劲儿的是钱小山,他心里的男尊女卑意识早已根深蒂固,眼前这两个村妇竟然视他为无物,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没有谁注意到,钱小山眼底的阴郁一闪而过。 钱大双不知道,当小鹏回来时,钱小山还没过来呢,小雪和钱小川一致同意给小鹏吃了一个包子,一个熏鸡架,因为自家大嫂说过多劳多吃。 而当钱小山过来时,尽管他没有吃早饭,但是他一点事儿也没做,所以自然就是没劳没得吃,也没人惦记。 钱大双简单地说了一下篮子里鸡蛋的来历,叮咛大家要守口如瓶,免得给文翠叶惹了麻烦。 野山羊的腿骨骨折,钱大双不太熟练地接骨后,让小鹏到破庙里割了些干草,垫衬在野山羊的身下。 接下来,钱大双让小雪生灶火先弄一锅玉米面稀糊糊,其他人在她的指挥下,将灵棚拆掉,挨着西面的土墙搭起来一个羊圈。 值得一提的是,钱大双扯了一块破布,将阎大豹的灵牌裹了几层,丢到堂屋的墙角里。 玉米面稀糊糊弄出来后,小雪嫌弃地放缓了呼吸,也就是几天而已,她就深为嫌弃这味儿,完全忘记她曾经喝过好几年小米玉米面粥糊,那时嚼着玉米糁子觉得可香了。 是的,每天有二面包子和馒头吃着,有蛋花鸡骨汤喝着,她自然不怎么想念以前的苦日子。 钱大双将糊糊倒进一个红瓦盆里,又放进去一小把盐,等晾冷了后,端到野山羊跟前。 看着野山羊喝完了这盆糊糊,小雪眼里燃起灿亮,“大嫂,这下它死不了吧?” 钱大双点点头,轻柔地摸着野山羊的肚子,“小雪,最多两个月,它就生出来小羊羔了。” 小雪更乐呵了,看着大家把野山羊抬到羊圈的围栏里,招呼大家回屋里洗手。 利落地热好了包子和馒头,小雪熟练地弄出来一锅蛋花鸡骨汤后,这时才想起来小鹏买回了小米,晚上不能再弄汤了,这种吃法太浪费了。 钱大双不赞同,说大家一个个都瘦巴巴的,蛋花鸡骨汤每顿不能少,如果小雪不嫌费事儿,每顿再煮锅小米稀粥更好。 一说有的吃,小鹏和钱小川可积极啦,小鹏说多砍几捆木柴不费事儿,钱小川说自己也会砍木柴,劈木柴,更会生火煮稀粥。 只有钱小山低头不语,腹诽钱小川和小鹏一样没出息,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就丢了读书人的清傲风骨。 饭桌上,钱小山完全融不进这个家的平和恬淡氛围,比如钱大双和小雪每人吃了一个包子和一个馒头,而钱小川和小鹏每人吃了两个包子和两个馒头。 比如他们四个舀汤时,都是随意舀几勺。 只有钱小山一个人只吃包子,一连吃了四个包子;也只有他一个人每次舀汤时,故意捞里面撕碎的熏鸡架。 这吃相实在是令人无法恭维,无从直视! 钱大双眼不瞎,早就看在了眼里,直到小雪,小鹏和钱小川齐刷刷地望着她,她才第一次说了饭桌上的规矩,“因为家里的食物有限,所以大家吃主食时注意一下,每顿最多两个包子,两个馒头。” 小雪这三小只都是心里雪亮,钱大双这个理由好牵强啊,这和食物有限没多少关系好吗?是钱小山这吃相太难看好吗? 而钱小山本人依旧坐得四平八稳,埋头啃着一块熏鸡架。 钱大双补充,“小雪,以后你煮汤时,将熏鸡架上的鸡肉用刀子刮下来,先烧水煮那些刮过肉的鸡骨,等鸡骨上的肉屑全溶在水里了,用笊篱捞出鸡骨后,再将那些鸡肉剁碎放进锅里。” 小雪点头答应了一声,这样的话,某人就不会这么难看的吃独食了。 钱小山依旧脸色如常,仿佛一个人沉浸在吃独食儿的享受中,钱大双只好直接点名,“这家里不养无用之人,所以下午我和小雪弄翠红膏,小川拾掇院子连带加固羊圈,小山和小鹏上山砍柴。” 钱小山被点名了,有反应了,委屈堆满了一脸,“大姐,我在家里从来没有砍过柴,我是读书人,怎么能做这么下贱的琐碎事儿?” 钱大双面上笑笑的,依旧是如话家常的平淡语气,“小山,因为以前有爹和小川上山砍柴,而现在爹没了,你就得学着做这种琐碎事儿,另外还有你自个儿收拾屋子,洗衣服,生火烧炕,如果你不想改变,那我这个家容不下你。” 小雪这三小只丝毫不觉得钱大双过分,尤其是钱小川早就忍够了。 他一直认为自己应该尊敬哥哥钱小山,因此以前在家里,他没少做家务活儿,只要母亲孙兰娣不做的,他几乎做遍了。 收拾屋子,生火烧炕,做饭洗锅,钱小川都做过,尤其是钱小山连自己的衣服都不洗。 钱小山里里外外的衣服换下来,都卷成一团裹进被子里,钱小川不想母亲受累,就帮着洗了。 而现在钱小山竟然说他做的各种家务活儿都是下贱的! 推而广之,母亲孙兰娣,小雪,大姐钱大双,在钱小山眼里都是下贱的! 一想到这里,钱小川心里似塞满了干枯的茅草,又乱又堵,急迫地想找个宣泄的出口!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67章恶毒如斯 一瞬间,钱小山这个亲哥哥的面目变得陌生而狰狞! 钱小山啃完了碗里最后一块熏鸡架,也没有等到钱小川开口说愿意帮他做那些下贱活儿。 他下了炕穿上鞋子后,甚至往屋门方向走了两步,也没有听到钱大双的妥协挽留话……他已经黔驴技穷。 其实,这四个心里都默念,钱小山,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你赶紧走,爱去哪去哪! 钱小山已经听到了村人的议论,何细腰不是父亲的生母,只是姑姑而已,所以他绝了去老宅子那边的念头。 最终,钱小山垂头坐在炕尾炕沿边儿,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大姐,我听你的安排,可是我是读书人,必须每天温书。” 钱大双语气懒洋洋的,“做完了各种琐碎事儿后,没人拦着你温书。” 钱小山心里放松,再无二话,与小鹏歇息了一会儿就上山了。 钱小川孩子气重一些,他加固好羊圈后,凑过来提议,“大姐,我看得出来小雪很喜欢那只羊,所以你明天去镇上买根结实的拴羊绳子吧,万一羊跑掉了,小雪会哭成泪人。” 钱大双一乐,那羊受了伤,根本就没有逃掉的能力,她敷衍地嗯了声,想着买根绳子备用也好。 小雪本来想帮钱大双弄翠红膏,可是钱大双心疼她,让她一边缓着去,她哪能闲住啊,干脆坐在炕上给大伙儿做新衣服。 此刻,小雪听出了钱小川的讨好语气,哼了一声,“你这会儿装起了好人,那会儿你不是也赞成杀羊吃肉吗?我差点被你们气哭了,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心软的。” 钱小川好声好气说自己那会儿又饿了,就是把野山羊看成了一锅肉,顾不上想什么心软心硬的。 小雪冷着脸不理钱小川,手下飞针走线忙碌着,钱小川自觉无趣,出去拾掇院子了。 等到钱小川出去后,小雪却说开了他的好话,“大嫂,小川脾气好,人又勤快,我不会生他的气,上午他挑水后又劈了不少木柴,我让他缓缓,他满脸的汗水却说不累。” 听到钱大双嗯了声,小雪马上揭露某人,“大嫂,钱小山和小川长得一模一样,却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他还想套我的话!说什么你在翠红楼赚的钱不干净,他就是饿死了,也不会向你讨要一个铜板儿,等我说了你是去卖翠红膏,他连一个屁也没有了,看上去就似一条蜷曲起来的蛇,说实话,我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虽然不待见钱小山,但钱大双懒得吐槽什么,只是嗯着,眼睛依旧时刻关注着灶膛里的火势。 小雪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似的,“大嫂,怪不得你上午在我那屋里生火,原来你早就料到钱小山会过来!” 钱大双轻嗯着,除了她这儿,钱小山也无处可去。 是的,姑嫂两人此刻正在小鹏和钱小川所住的屋子里,因为熬制翠红膏需要耗费不少木柴,这屋里的炕也烧热了。 等到钱大双弄好了翠红膏,出了屋子,看见钱小川已经将院子里的杂草除净,连坑洼处也垫平了,他正在劈木柴。 听见钱大双唤了他一声,钱小川就放下了斧头,笑呵呵地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大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钱大双整理了一下臂弯上勾挎的篮子,“小川,我去瑞伯伯家一趟,虽说私塾放假了,你也该按时温书写文章,最后这轮考试很重要,姐希望你和小山都考中秀才。” 钱小川微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钱大双如此重视年后的考试,他犹豫了片刻,“大姐,咱家地窖里有吃的,最好拿到这儿,免得被奶奶……姑奶奶他们偷走。” 钱大双也不矫情,将篮子放回屋里,就要和钱小川一起去钱家,这时,小鹏和钱小山回来了。 钱小山所背的木柴是小鹏的一多半而已,却累得气喘吁吁,他一个文弱书生自然比不得小鹏的力气大。 两人放下了木柴,钱大双等着他们进屋擦了把脸,喝了点水,就带着他们一起去钱家拿东西。 钱小山不情不愿的,一方面是因为比较累,另一方面他嘟囔说父母说过,地窖里的东西是留着过年吃的。 钱大双莫名烦躁起来,声称钱小山可以自己住在钱家,等到吃完了那些东西再过来她家住,那样还省得大伙儿跑这一遭。 钱小山马上怂了,说自己听从钱大双的安排,其实呢,他根本不敢一个人住在钱家,而且他只会吃饭不会做饭,有吃的他也弄不熟。 到了钱家的院子,钱小川搬开了苫盖地窖口的干草,就要下去。 钱大双鉴于前世在农村生活的经验,及时拦住了钱小川,然后用麻绳系了件旧衣服投入地窖内,上上下下地拽动着。 小鹏和钱小川不明所以,而钱小山则是满肚子惊恐不安,他听屯子里的老人说过,死人亡魂喜欢呆在黑暗的地方,所以他顺理成章地认为父母的亡魂就躲在地窖里。 没有多久,鬼原主忽忽悠悠飘出来,遁进钱大双的身影后,打着呵欠说吵到她睡觉了。 钱大双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将小鹏带来的气死风灯点燃,拿开风罩,稳稳地绑在柳条篓子底部,然后再将麻绳栓到篓子上,慢慢放入地窖,最终灯没有灭掉。 由此可见,地窖里的含氧量正常,人下去了也不会发生二氧化碳中毒。 没人问,钱大双也懒得费力解释含氧量以及二氧化碳这样的化学名词。 小鹏没下过地窖,出于好奇,他紧跟着钱小川下去了,就在这一瞬间,杵在一旁的钱小山心底窜起一个邪恶的念头。 他希望地窖毫无预兆的坍塌下去,将小鹏和钱小川活活闷死在里面,那样,他在钱大双这儿就可以占据那两人的吃穿用度等等。 所谓人心隔肚皮,钱大双根本就不晓得钱小山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她一眼不眨地盯着地窖下面。 钱小山恨透了这种不被重视的微弱存在感,他鬼使神差挪到了钱大双身后,张开手,大力一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68章陈年恩怨 没错,钱小山一想到是钱大双逼着自己上山砍柴,他就又多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如果钱大双,小鹏和钱小川都死了,那么家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柔弱的小雪,没有了依恃的小雪肯定不敢再对自己吆三喝四,只会唯命是从。 就此戛然而止,钱小山不想再多想下去…… 关键时刻,鬼原主一叠声地叫嚷起来,“你个蠢货,钱小山想害死你啊!” “我特么的更蠢,我天天等着你死了,我正好返魂,我刚才就不应该提醒你躲开!” “不对,我不蠢,如果你被钱小山推进地窖里了,他肯定会掩埋住地窖,就算是我返魂了,也爬不出来啊,最后还是活活被闷死了。” “你个蠢货,你赶紧撵走钱小山,让他上街讨饭去!” 是的,在鬼原主嚷嚷出来第一嗓子时,钱大双就跨越到地窖的另一边,冷冷清清地怒视着钱小山,换做是别人,她早就巴掌上脸了。 事实证明,钱小山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无耻,他腿一软跪下了,还流泪了,谎话当真话的解释,“大姐,刚才不是我……是娘,她说你身为长姐却让小川下地窖,她让我推你下去。” 钱大双眸光透亮,绽放着钱小山深觉陌生的冷锐,“钱小山,你娘没说你身为哥哥却事事往后怂,你更该死吗?如果想靠科举出头,你就少给我搞这些有的没的,不然,你随时给老娘滚蛋!” 钱小山顿时吓得磕头如草鸡啄米似的,他笃定钱大双这是鬼上身了! 这口气似极了他父亲钱大柱,可怎么又自称老娘呢?是父母亡魂一起上了身! 而此时此刻,钱大双心塞塞的,黯然一叹,大柱伯伯,兰娣阿姨,你们的儿子钱小山就是个戏精男,讲真,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容忍他多久…… 一刻钟后,小鹏和钱小川一前一后爬出来了。 小鹏背着篓子,钱小川在后面托着篓子底部,两人都笑呵呵的,看上去更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亲兄弟。 二十来斤土豆,五六斤胡萝卜,五棵绿白菜! 看清了篓子里的所有,钱大双觉得可以用两个字形容,寒碜。 一家四口过年就吃这些?钱家只有这些吃的? 钱大双终是难以置信,“小川,家里就没有余粮吗?” 钱小川瞅一眼钱大双额头上的疮痂,心里一叹,大姐真的是撞坏脑袋了,“大姐,咱家的那几亩地一直都是二姥爷家种着,家里吃的粮食都是吃多少买多少,从来没有余粮。” 二姥爷? 钱大双费了点脑汁,捋出来二姥爷某人应该就是孙兰娣的叔叔,追问,“小川,那二姥爷家是给地租还是给粮食?” 钱小川了然三五句也解释不清,而且他不想让钱大双过于操劳,毕竟连父母都拿二姥爷孙二平没办法。 “大姐,咱们家啥也得不着,娘说自从姥爷姥姥死后就是二姥爷白种着咱家的田地,爹为了养家糊口,每年都出去做工挣钱。” 从钱小川轻描淡写的语气里,钱大双轻易地捕捉到了极致的无奈和愤然。 家里没钱,食物也不多,自己还重病缠身,所以就绝望的一死了结,将食物留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这是钱大双捋出来的钱大柱的真实心迹,她不得不承认他和孙兰娣都是善良的好人,但是,如果他们夫妻俩心思活络些,与她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商量一下,肯定就不会走上那条死路。 这时,鬼原主娇懦的嗓音乍起,多了几分阴恻恻,“钱大柱和孙兰娣就是一对怂包窝囊废,被何细腰和孙二平骑在头上也不敢放个屁,他们只会窝里横,为了十两银子,就把我嫁给了三十多岁的阎屠夫,他们坏透了,我诅咒他们永远在十八层地狱里遭罪,永远不能投胎!” 听着鬼原主的这番狠话,钱大双顿悟,是了,钱大柱夫妻俩深谙自己女儿的娇懦执拗脾性,他们不想听到女儿的抱怨,也为了不拖累两个儿子,就决然选择了一条不归死路。 在折返回去的路上,在钱大双的追问下,钱小川说了一些老一辈的恩怨过往,他听母亲孙兰娣说过好多遍,简直可以倒背如流…… 原主的姥姥纪秀梅和姥爷孙大壮膝下仅有一女孙兰娣,他们都是善良的老实人。 在孙兰娣生出钱大双后,他们由于担心女婿有寄人篱下之感,所以就开始建造一处新院子,也就是现在的钱家。 一年买地砌墙,一年买椽檩砖瓦封顶,又一年捯饬门窗家当等等,在孙兰娣生出钱小山和钱小川这年秋天搬入了新院子。 乔迁新居,再加上喜得一对贵子,表面上钱家是双喜临门,但事实上噩梦刚刚开始。 孙大壮的弟弟孙二平半夜带着家人上门索要钱财,声称不能便宜了外姓人钱大柱。 孙大壮早就将钱大柱这个女婿视为亲儿子,一口拒绝,但是孙二平有恃无恐,将家中的散碎银子,新收粮食等等抢劫一空。 好好的一个家却变得如蝗虫过境一般荒芜狼藉,孙大壮无颜面对妻女,留下一封血书后在老屋里悬梁自尽。 纪秀梅甚是喜爱一对外孙,将缝制出来的两身小衣服送到钱家后,一时间不舍得离开,抱抱这个,抱抱那个。 等到纪秀梅回到老屋,整个人吓得近乎痴呆,她不识字,但看见悬吊在房梁上的丈夫手指头都有血痕,就知道那是用血写出来的字。 悲痛欲绝的她将血书放在一个坛子里,然后将坛子放在院门口,一把火烧了老屋,追随丈夫而去。 钱大柱闻讯赶来,收好了血书,一边忙碌岳父岳母的丧事,一边极力抚慰妻子,承诺等到办完丧事后会去县衙报官。 孙兰娣识文断字,看了几遍血书后,深知抗不过孙二平一家子,就与钱大柱商议一番,最终没有去县衙而选择忍气吞声。 “小川,那血书还在吗?” 听到钱大双这样一问,钱小川眉头却皱巴得更厉害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69章定下家规 钱大双想了想,这桩家族恩怨有十二年了,那血书也有十二年了。 如果没有善加保存,那血书上的字迹怕是变得模糊不清了,难以成为有力的呈堂证供。 不过钱小川接下来的一番话,彻底击碎了这点微弱的希望。 “大姐,娘说过……她想念姥姥姥爷时就拿出来那血书阅览,悲从中来时就忍不住落泪,最后一次就把字迹模糊的血书投进了灶膛。” 一直闷声不吭的钱小山吐了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钱大双心里一沉,原主的姥姥姥爷已经故去十二年了,钱小山所谓的报仇十年不晚,应该是指父母的仇怨。 无论怎样,原主的父母都是死而不可复生,钱大双不希望老一辈的恩怨压垮了这对小兄弟。 “小山,小川,有道是莫欺少年穷,你俩一定要好好读书,日后你们有出息了,就是对孙二平一家子最好的报复,姥姥姥爷和爹娘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兄弟俩嗯着,却是心思各异…… 鬼气飘飘的鬼原主娇懦的语气阴恻恻的,“你个大傻子,你是谁啊?你和钱家非亲非故,就算钱家兄弟哪天飞黄腾达了,也和你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你甭管他们兄弟俩,让他们讨饭去,让那四个老东西死也不得安宁!” 对此,钱大双只是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跟在她一侧的小鹏信誓旦旦,“大嫂,我不对那个比鬼精钱何氏动手,因为她是女人,如果孙二平那个老不死的敢欺侮你,我就跟他拼命。” 钱大双嘴上嗯着,心里失笑,她可不是任人搓扁捏圆的软柿子,孙二平之流想欺侮她道行还不够。 回到家后,钱小山一头钻进了屋里,钱大双三人进了东屋,小雪一看这么多菜,就提议晚上烩菜吃,钱大双看出另外几个也想吃菜,就吩咐将这五棵绿白菜切碎焯熟,一团团放到外面冻了,一顿正好吃一团。 钱小川适时地提醒,还有从老宅子那边儿得来的两棵风干绿白菜,钱大双说一样焯熟冷冻,至于那五六斤胡萝卜就煮熟剁碎做馅儿。 小雪,小鹏和钱小川几乎是异口同声,“做啥馅儿?” 钱大双挺郁闷的,一不小心就养出来三只小馋猫,“可以弄成猪肉萝卜馅儿,或者是鸡蛋萝卜馅儿,明天早上包包子。” 小鹏和钱小川都要帮忙,小雪吩咐二人将白菜洗干净,由她来切。 这两小只乐呵呵地开始忙碌,一个生灶火,一个往锅里添水。 钱大双挎着篮子,就要去里正文瑞家,小雪提及文翠叶在他们回来前刚走不久。 她将两颗煮好的红皮鸡蛋拿给文翠叶吃,后者吃得津津有味,连掉落到油布上的鸡蛋糁子都捏起来吃了,看着真不像是出自里正家里的女儿,倒像是从没吃过鸡蛋的穷人家女儿。 钱大双戳了一下小雪的额头,调侃她如果摊上文氏那样的婆婆,肯定会天天哭鼻子。 小雪很认真地讲,自己会多攒一些嫁妆,那样,未来的婆婆就不敢欺侮自己。 出了门,钱大双很快到了文瑞家,文六斤正和文瑞商量着,明天雇文老九的牛车去接媳妇和儿子。 文瑞表示同意,还嘱咐带一些像样的礼物送过去。 钱大双坐在炕沿边儿,从篮子里一样样往出拿东西。 先拿出来从文氏那儿买的八颗白皮鸡蛋,家里倒是还有一些,但如果她拿过来的太多,文瑞肯定不会收下的,私下里送东西讲究五个不少,六个不多,七个八个正好好。 接着,她又拿出来六个用荷叶包裹的肉包子,以及两个熏鸡架。 蔡闰枝蛮欢喜的,文瑞则不动声色,“大双,你有事说事,以后不要送这么多东西。” 钱大双拿出了钱小川给她的荷包,递过去,“瑞伯伯,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一把,还钱家一个公道!” 文瑞翻出来里面的东西,仅仅看了几眼,就面色微微一变,他已经猜到了钱大双的来意,暗赞钱大柱和孙兰娣生了个聪慧有魄力的女儿。 接下来,钱大双简而概之说了自己的计划,一如文瑞所料…… 也就是犹豫了片刻,文瑞拿出笔墨纸砚,写下了相关协议,还给了钱大双相关备份留存。 离开前,钱大双笑着望了眼蔡闰枝,“婶子,这事儿是我一个人决定的,家里其他人都不知道,劳烦婶子替我保密。” 蔡闰枝连连点头,“大双,你瑞伯伯经手的都是大事儿,我从来不向别人说叨,你尽管放心。” 文瑞将钱大双送到院门外,嘱咐,“大双,你对翠叶的好,瑞伯伯心里有数,以后再也不要送东西了,你林梅嫂子不识惯。” 如此一说,钱大双心里有了底,嗳了一声,挥手离开。 晚上,钱大双亲手做了猪脊骨炖土豆,鬼原主趴在饭桌旁馋相毕露,那四小只吃得也很香,她却有点小郁闷…… 因为小雪勤俭持家上了瘾,就是不让她用菜刀削土豆皮,所以土豆块进了嘴,土豆皮折磨得她那个煎熬。 如果吐出来土豆皮,那四小只没有一个人吐土豆皮,小雪肯定会说她娇气,那她这个大嫂的面子往哪儿放? 爱面子如她干脆不吐出来,嚼碎了土豆皮,咽下去的那一瞬间有多难受,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 好吧,钱大双决定以后再也不吃炖土豆了。 吃饱喝足后,钱小山第一个下地穿鞋,钱大双适时出声。 “趁着大家都在这儿,我这个一家之主说几条家规,从明天开始小鹏负责砍柴,小山和小川一人一天轮流负责劈柴挑水。” 对于小鹏而言,砍柴费不了多少力气,而钱小山和钱小川却相当吃力,所以钱大双就让他们从劈柴挑水做起,男孩子多有一把力气没啥坏处。 钱大双顿了一下,继续,“小雪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物以稀为贵,十之八九的针线活都是她做,谁也不准欺侮她,所以家规最重要的第一条,小雪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如果小雪错了,那就参照第一条执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70章夜半梦呓 昏黄的油灯灯光将站在地上的钱小山身影拖长,投注绵亘到后墙上,黢黑黑一大片。 他锁起来眉头,一阵牙疼,什么玩意儿?他和钱小川,尤其是他,不应当被最重视? 不等他说什么,鬼原主先哔哔开了,“你真傻透了,你还是家里唯一的寡妇呢,让他们都滚出去赚钱,所有的银钱都归你管,你想吃啥吃啥,想穿啥穿啥,把我的身子养得白白胖胖的,然后就悬梁自尽,我正好返魂。” 对此,钱大双只当是一阵耳旁风刮过。 小鹏暗暗欣喜,好啊好啊,他不用挑水啦,可是小雪的地位怎么蹭的一下就蹿上去了?就因为她是女的吗? 强烈的存在感骤然空降到自己身上,小雪老得意了,“大嫂,我可以给他们三人分派家务活?” 身为一家之主必须压的住场子,钱大双绷着脸点头,小雪颇为激动地发号施令,“你们三个,从明天起,轮流负责给羊割干草或者搂树叶,一天两篓子。” 这三个家伙那会儿都想宰羊吃肉来着,先替羊儿出一口恶气再说。 钱小山见小鹏和钱小川没有异议,他也没吭声。 小雪见状,越发得意洋洋,“小山,今晚你洗锅!” 钱小山求助般望向了钱大双,后者连一眼也不看他,和小鹏讨论着明天去镇上的采购之物。 钱小山只好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做家务,还要忍受着一旁小雪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的专业指点。 终于洗完了锅碗,钱小山擦干手,弱弱一问,“大姐,我有挑灯夜读的习惯,你明天去镇上,买几斤灯油回来可以吗?” 钱大双不假思索,“可以!” 钱小山满意地转身出去,回了自己的屋子。 眼见钱小川还恋恋不舍地听着自己和小鹏叨叨,钱大双笑笑的,“小川,如果你想劈一晚上的木柴,那就继续听,嗯,你姐夫还没出一七呢,他可能会帮你劈柴!” 钱小川不惧父母的亡魂,不等于他不惧阎大豹的亡魂,如是,他讪笑着,匆然离开东屋回了房。 小鹏又一次遗憾大哥阎大豹不幸离世,“大嫂,我大哥的亡魂真的没走吗?我怎么一次也没看见啊,做梦也没有梦见。” 这个问题,钱大双真的不好回答,虽然她是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可是鬼原主飘来晃去的怎么解释? 她能看见鬼原主,为什么看不见阎大豹以及原主父母的亡魂? 这样想着,钱大双自己胡诌一顿,“小鹏,你们兄弟情深,你大哥担心自己的死模样会吓坏你,所以他就躲起来啦,你别多想了,明天还要赶路去镇上呢,你去洗漱休息吧!” 小鹏下炕穿了鞋,却一拍大腿,“小雪!” 屋里一片昏黄,小雪正琢磨着大哥阎大豹可能躲在这屋里的墙角,还是躲在外面的堂屋墙角? 陡然听到小鹏喊自己,她嗷的一声,扑入钱大双的怀里,“大嫂……上身了,大哥上了小鹏的身!” 钱大双抚拍着小雪的背心,低低呵斥,“小鹏,你这样一惊一乍的,想吓死小雪?” 小鹏马上站得笔直,多了几分歉意,“大嫂,我不是故意的,小雪,对不起,我刚才想起了阿白!” 小雪这才觉察到自己这副失态的怂模样好丢脸,她离开钱大双的怀抱,整理着衣服,“对啊,阿白哪去了?” 阿白? 小鹏和小雪叫得这么亲热? 阿白又是谁? 钱大双脑海里蹦出来一连串问号,坑爹的穿越啊,她怎么就没有传承原主的记忆? 抬眼望向房梁,钱大双看见鬼原主悬浮在上面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懒得理睬她这个冒牌货。 无奈之下,钱大双只好装模作样,轻抚了下额头上的疮痂,皱眉叹口气,“我这脑袋真的撞坏了,阿白?我一点印象也没有,阿白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真的担心这个阿白是个未婚男,或者是个未嫁女,还需要她抚养长大,她又不是葫芦娃的娘,这四小只已经够她身心俱乏。 可是,小雪的俏脸竟然红了,嘴唇动了动,没说完整一句话,“大嫂,阿白它是……我不清楚啊!” 就在钱大双一头雾水时,小鹏解释,“大嫂,阿白是只白毛公猎狗,和我大哥可好了,大哥没了,阿白也不见影儿,我猜测阿白肯定被野熊拍死了,那只该死的野熊太厉害了,我恨只恨自己功夫弱,我一定要好好练拳脚。” 小鹏憋在肚子里一句话,他想练好拳脚功夫,杀死那头野熊为大哥阎大豹报仇。 三人随意聊了一会儿,小鹏出了东屋,他听见小雪插上了门栓,就提步出了荆门,去破庙里练功夫。 姑嫂两人洗漱后,吹灭油灯躺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没有多久,小鹏练完功夫,蹑手蹑脚进了院子,回了屋。 夜色岑寂,东屋里一片昏黑,由于额头疮痂发痒,钱大双时不时以手背蹭啊蹭。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声轻叹甫起,也没有搅醒她的好梦。 疮痂那儿多了一股子清凉,她觉得舒服多了,模糊梦呓,“我爱你……不分手……别走嘛!” 身着银灰色袍衫的男子淡然地睨着钱大双,一对如鹰隼般敏锐的玄眸将她的神情一网打尽,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他手上的动作加快,指尖蘸了药水,极致轻柔地涂抹着那处狰狞的疮痂。 悬浮在房梁上的鬼原主撇了撇嘴,这个帅男人又来了,他的眼神好臭啊,竟然看上了一个丑寡妇。 “我们不分手……别走嘛!” 就在男子起身时,钱大双又梦呓一句,还好死不活地抓住了男子的袖口。 微微怔楞片刻后,男子极致轻柔地掰开钱大双的手指,脚尖一点地,无声无息地飘身而起,从天窗跃出来。 跟班的狗腿地掩好了天窗后,两人施展轻功,朝屯子外疾射而去,就如划过夜空的两颗流星,转瞬不见踪影。 山风疾劲,卷荡起林涛滚滚如潮,一棵参天古松的树冠中……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71章人情练达 都是眼神太好的错! 他看得可清楚啦,自家的爷眼神从来没有那么温柔过,动作也从来没有那么温柔过,主子温柔地给一个丑女抹药水! 那瓶药水是他亲自去买的,那么一小瓶就花了三两银子呢,这倒不算什么,毕竟自家的爷不缺这点小钱钱。 可是向来视女子为无物的主子一天不漏地潜入钱大双的屋里,就是为了抹药水? 不像是这么单纯啊,钱大双又不是小孩子,把药水丢到她枕头旁,她看见了自己也会抹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跟班的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忍不住出声,“爷,你喜欢钱大双?” 主子寂然不动,如一尊华美无可挑剔的雕塑,语气染了一丝揶揄,“你是男人吧?” 跟班的急急强调,“是啊,小的和爷一样,是如假包换的男人!” 主子一张俊颜无波无澜,毒舌锋锐如斯,“你喜欢钱大双那样的丑女?” 跟班的顿时万分释然,“不不不,我不喜欢丑女,我喜欢千娇百媚的美妞,我明白了,爷也是一样的,男人都喜欢美妞,是我多想了!” 主子斜睨了一眼沉睡中的文家屯子,好看的薄唇一抿,“聒噪!” 翌日,姑嫂俩起了个大早,小雪生炉火,钱大双生灶火,热了水,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 梳头发时,钱大双瞧着铜镜里这张群演脸,不知怎么就想起来昨晚的一段梦境。 萧晔拥着她,俯首吻着她的额头,他的唇凉凉的,软软的,她被吻得如置身云端,不辨东南西北。 忙里偷闲的想他,早就成了不由自主的瘾,钱大双笃定她会与萧晔在这异世重逢。 熟练地切萝卜丁,焯熟控水,又用猪油炒了六颗鸡蛋剁碎,加了些家里现成的调料,钱大双拌好了鸡蛋萝卜馅儿后,就开始兑碱揉面。 姑嫂两人配合默契,蒸好了包子和馒头,煮了一锅蛋花鸡骨汤。 刚在桌上摆好碗筷,那三小只就进来了,小雪不为难小鹏和钱小川,只堵住了钱小山,面上似笑非笑。 “说吧,今天你做啥活儿?” 连日来父母双亡的阴霾在这儿轻易地一扫而空,钱小山好久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了,但昨晚睡得踏实极了,所以,小雪的刁难,他并不放在心上。 “我刚刚搂了一篓子树叶喂羊,吃完早饭后再去挑水。” 小雪很清楚挑水比劈柴省劲儿多了,钱小山这是故意偷懒呢,算了,他进步蛮快的,就这样,她没有再说什么,招呼大家开吃。 饭后,钱大双和小鹏收拾利索,她叮咛小雪记得给文翠叶煮鸡蛋。 为了省点钱,叔嫂两人没有坐车,依旧选择走那条近路。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落月镇,分头前往翠红楼和落月居酒楼。 先说钱大双熟门熟路到达牌坊街的翠红楼后门,敲开门后,皮猴本来紧绷着的冷脸一下子谄笑绽放,就如春风一吹花儿开似的。 “金小哥,你可来了啊,鸨儿妈妈刚刚还和我念叨你来着,你赶快进去吧!” 钱大双进门没走多远,杨妈就大步迎上来,就像看见星星月亮似的稀罕宝贝着,双目泛光,话匣子随即打开。 “金小哥,我老早就守在这儿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才盼到了你,快跟我进来,鸨儿早等得心焦了,你要是不来,她怕是连午饭也吃不下去了。” 钱大双心里明镜儿似的,杨妈这么多话是要好处来的,她当即将准备好的一串铜板塞入杨妈袖子里。 杨妈揣好了沉甸甸的铜板儿,心里喜滋滋的,这个金小哥真是个会来事儿的。 距离鸨儿的屋门还有五六步远,杨妈快走几步,推开了门,嗓音里揉了蜜似的软甜无骨,“鸨儿,金小哥来了!” 鸨儿依旧是元宝髻,绣袄锦裙,她正捧着杯香茗出神,一抬头看到钱大双,就似见了多年不见的老相好,笑得眼波潋滟。 “金小哥,快坐下缓口气,喝口茶水暖暖身子!” 说着话,她殷勤地给钱大双斟好一杯茶水,迫不及待追问,“金小哥,这次带来几颗翠红膏?” 钱大双掀开了篮子上苫盖的布片,说话很有余地,“妈妈,这次是四十颗,都是我亲力亲为,颗颗上品,妈妈觉得翠红膏的效果如何?不知这次要留多少?” 鸨儿一把乌鸦嗓子从未这样绵软过,“金小哥,这翠红膏真是妙物,我服用后,连着两晚睡得可香了!” 就此戛然而止,鸨儿老脸虽厚,也没好意思说自己做了个好梦,梦见多年未见的老相好了。 鸨儿吩咐杨妈点数一下翠红膏,后者会意,一颗颗打开检查,眼见与上次的品相一模一样,“鸨儿,金小哥说得没错,上品翠红膏四十颗整!” 鸨儿爽快地拿出来四两纹银,递给钱大双,后者适时地提醒,“妈妈,你忘了扣除那一两的预付定金。” 鸨儿以香帕掩口笑出了声,颇有几分笑里藏刀的意味,“金小哥真是个实诚人,那一两定金等到我们最后一次交易再扣吧,嗯,每次最少四十颗上品翠红膏,就算再多一些我也照收不误,那金小哥下次哪天过来?” 钱大双倒是能一下子弄出来百八十颗翠红膏,但是这么大的量,她担心鸨儿会认为自己赚钱太容易,鼓捣出什么幺蛾子,所以不如量少一些,稳妥一些。 故意皱起了眉头,钱大双犹豫片刻,一双眼睛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似的,“妈妈,明天有些来不及,后天的可能性大一些。” 鸨儿脸上的潋滟风韵瞬间消散,少了半老徐娘的媚态,多了奸商市桧,“金小哥,我可从来没有这么相信过一个人,你有条件尽管提出来,可不要把翠红膏再卖给他人,也就是说,这一个月里,你都送到我这儿,这批姑娘调养好了身子,我就不勉强你了。” 这种时候,钱大双只能眉头皱得再深一些,故意装为难,好为难,仿佛她这个翠红膏有多稀罕抢手似的,其实……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72章胜似汉子 钱大双心里雪亮,精明如鸨儿,等到翠红楼这批姑娘调养好了身子,肯定就不会再买一颗翠红膏。 换而言之,她只能在这一个月里赚点痛快钱,所以骑驴找驴,她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尽快寻觅到下一个大主顾。 鸨儿哪会想到钱大双也是个胸有城府的,不动声色地给杨妈使了个眼色,杨妈会意笑了笑,凑近。 “金小哥,这时间尚早,咱们这儿最不缺的就是姑娘,你喜欢什么款儿的尽管说,乐呵完了再走不迟。” 钱大双心里雪亮,她是女的,她只喜欢萧晔,鸨儿拿这儿的姑娘拉拢她,无非是想得她手里的银子,还想以此维系这笔买卖。 因此,钱大双挺了挺背脊,一副正襟危坐样儿,“杨妈,这儿的姐姐们不是我的菜,实不相瞒,我心里已经有人啦,无心放浪形骸,如果没有别的事儿,就此告辞,我还要赶回家准备翠红膏的各种材料。” 话已至此,鸨儿不再挽留,亲自送钱大双出了翠红楼后门,又是一番能早来就尽量早来的叮咛。 走出牌坊街,钱大双确定身后没有人盯梢后,她想想这次要采购不少东西,而自己的力气有限,所以她决定先去找小鹏。 等钱大双赶到落月居酒楼附近,她看见小鹏正好一个伙计模样的人说着什么,连忙快步走近。 伙计赔着笑脸,耐着性子解释,“小哥,我真的是落月居酒楼的伙计,昨天我在这儿等啊等,过了午饭的点儿也没见着你人影儿,洛掌柜吩咐我今天接着等,你随我进去见洛掌柜,你和他当面谈熏鸡架的价钱!” 小鹏人小鬼大,担心自己进去后就身不由己,而对方人多势众,随便给他一些铜板儿就将熏鸡架包圆了。 所以他依旧坚持己见,“我二哥说了这熏鸡架十五文一个,一口价,你做不了主就别啰嗦个没完。” 小鹏刚刚第若干次强调了一遍,一抬头就看见钱大双到了近前,他犹如看见救星似的眼神灿亮,“二哥,你来了!”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一般都不会轻易抛头露面,所以钱大双早就叮咛过小鹏在外人面前这样称呼她。 钱大双是自己的大嫂,年龄也比自己大三岁,而且大嫂的本事比大哥阎大豹有过之而不及,不是汉子,胜似汉子,所以小鹏这样称呼毫无心理负担。 伙计一见能主事儿的人来了,慌忙赔着笑脸,“二哥你终于来了,我是个打杂的,真的坐不了主,我带你们去见洛掌柜。” 钱大双真心希望那个楚公子回家过年去了,再说了,上次凌青买熏鸡架,上上次楚公子买冻柿子,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就算是她运气不好撞见了楚公子,做大买卖的他想来也不会为难她的。 这样想着,钱大双点点头,和小鹏跟着这个伙计进了落月居。 非常,非常缺钱的钱大双想得更多,一个熏鸡架卖十五文,除去成本,不算人工费,仅仅赚到手六七文,这样子赚钱太慢了。 只有东西贵,才可能多赚一些,所以她想看看落月居这样的大酒楼是否需要其他种类的熏肉,比如说整只的熏鸡,熏鸭,或者是熏猪肉等等。 如果穿越过来后,她是孤身一人,那她就不待在文家屯子了,她就在这落月镇上,或者到县城改头换面做个走街串巷的铃医,也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因为她欠了原主的大人情,所以她必须抚养原主的两个弟弟,而她又是阎大豹的孀妻,所以她必须抚养小鹏和小雪这两小只。 所以她只能隐藏起来自己的强项,硬着头皮依靠弱项养家糊口。 七转八拐走了半盏茶的时间,伙计才将两人带进了一间雅致的厢房,向洛掌柜简单说明后就躬身退出。 洛掌柜瞧着眼前这两人近乎寒酸的土包子行头,如果不是他们能做出来连清贵的楚千楼都夸赞的熏鸡架,那他这个大掌柜肯定不会瞧这两人半眼。 唯利是图的洛掌柜想讨好楚千楼常住落月居,所以他哪敢怠慢这两人,麻利地拿出一套崭新的茶杯,沏上两杯热茶,“老夫恭候多时,两位小哥怎么称呼?” 钱大双让小鹏把篓子放到地上,简单介绍,“洛掌柜,小子是金一戈,这是我弟弟小鹏。” 不得不承认,洛掌柜在待人接物方面很有一套,他面现喜色,“金小哥,老夫最喜欢和金姓的人打交道,金元宝的金嘛,大家一起发财,一起赚金元宝!” 钱大双这方面也是个从容练达的,她苦笑了下,“洛掌柜,你可真会抬举我这个穷小子啊,我想也不敢想什么金元宝,只要能籍着这个祖传的熏制秘方养家糊口,我就心满意足了。” 洛掌柜抓住了重点,祖传的熏制秘方哪,果然,果然如他所料,那熏鸡架不是随随便便弄出来的。 世故练达如洛掌柜当然不会打秘方的主意,他点数了一下篓子里的熏鸡架,“金小哥,一共是二十个,老夫都留下了,这是三百文!” 洛掌柜愉快地数给钱大双三百文的同时,有些头疼地想起自己被凌青宰了一刀,花双倍的价钱买了五个熏鸡架。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熏鸡架在落月镇可是独一份儿,物以稀为贵,每个卖到五十文轻而易举。 上次他从凌青手里买了五个,就以这个价钱卖掉三个,吃过的客人赞不绝口,声称会约朋友过来尝尝鲜。 钱大双收好铜板儿,捧起了茶杯,浅抿一口,“洛掌柜,这茶水入口香醇绵软,可谓是齿颊留香,我好久没喝到这么好的茶水了。” 洛掌柜顺势说了几句饮茶的诸多好处,陡然话锋一转,“金小哥,实不相瞒,我这儿的客人对熏鸡架很感兴趣,所以我希望你下次能做几只熏鸡送过来!” 急于套近乎,洛掌柜浑然不觉自己丢掉了“老夫”的自称,与钱大双你来我去,亲热如斯。 但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73章长久不了 想什么,就来什么! 虽然事情发展得如此顺风顺水,但是钱大双却不动声色地开始拿乔。 “洛掌柜,虽然熏鸡与熏鸡架的做法同出一辙,但是做整只熏鸡越发费力费时,尤其是这成本无形之中陡增,我因家中出了点儿变故,此时囊中羞涩,实在是拿不出做熏鸡的本钱。” 一旁抿着茶水的小鹏,在心里默默给钱大双的举重若轻范儿点赞,他大哥阎大豹惨死,大嫂父母双亡,大嫂却仅仅以“出了点儿变故”一笔带过。 洛掌柜也晓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一个求财之人当然不会细问对方家里的变故,再说了,如果对方家里没有变故,肯定会在镇上开个熏肉店,没必要在寒冷的大街上售卖。 最重要的是,他将酒楼里的几个厨师召集起来,没有一个敢拍胸脯说可以做出来熏鸡,因为琢磨不出来最为关键的调料配方。 所以他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金小哥,那你算算做六只熏鸡的本钱。”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钱大双窃喜洛掌柜这么容易就上道了,她语气平淡说起,“洛掌柜,一只二斤重的生鸡一百文,再加上熏制调料五十文,这就是一百五十文,我做出来送到你这儿只加十文的人工费。” 平时采购食材等等都交给酒楼管事去负责,所以洛掌柜对食材成本这块儿一无所知。 听到钱大双说每只熏鸡只赚十文,他斟酌片刻,拿出了一两银子递过去,“金小哥,这是六只熏鸡的预付定金,以后也是一样,我都会提前预付。” 为了显示合作的诚意,钱大双数出来四十文,给了洛掌柜,然后才收起来这一两银子,站起身。 “洛掌柜,我这就和小鹏去采购东西了,因为家里距离镇上比较远,所以明天送不过来熏鸡,后天才可以。” 洛掌柜点点头,“金小哥,后天你过来时,一并带上三十个熏鸡架,看在我们兄弟这么投缘的份上,我也不砍价了,每个还是十五文。” 洛掌柜都和自己称兄道弟了,钱大双只能暗叹运气好,“洛掌柜,小弟多谢你的照拂,就此告辞。” 洛掌柜将两人送到门外时,陡然一拍脑袋,想起来什么似的,“楚公子再三嘱咐我,他好久没有看见你了,让我一定要留下你把酒叙旧,他出去会友了,最迟午饭后肯定回归,金小哥,我可以安排小鹏去厨房打杂,是有偿的,你们离开时,我给小鹏三十文,那现在我带你去楚公子的厢房吧?” 把酒叙旧! 那个楚公子要和大嫂把酒叙旧! 果然,那个人模人样的楚公子没安好心,他肯定早有预谋! 小鹏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对劲儿,因为楚公子口口声声以金小哥称呼嫂子,那么,两个男人把酒叙旧没什么不妥当。 可是,一想到大嫂和楚公子共处一室,他心里就像挽了无数个疙瘩似的千般纠结,万种不得劲儿。 冰雪如钱大双将小鹏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失笑,浑然无痕地推脱,“洛掌柜,年关将近,我们村里人要忙碌的事情很多,麻烦你转告楚公子,改天我请他喝茶。” 洛掌柜想想也是,村里人为了省钱,不舍得花太多的钱置办年货,而是在家里拾掇各种吃食,的确费力费时。 等到楚公子回来后问起来,他就说金一戈家里杂七杂八的事儿多。 不过洛掌柜绝对不会提及请楚公子喝茶这个细节,万一金一戈忘记了,他自己反倒里外不是人。 叔嫂二人离开了落月居酒楼后,就开始采购翠红膏的用材配料,以及家里的用度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经常在“张屠夫肉铺”买猪肉,猪脊骨和鸡骨架,所以张屠夫格外客气。 他毫不保留地告诉钱大双,一次性购买二斤重的生鸡五只以上,每只九十文,十只以上就是每只八十五文。 钱大双爽快地购买了十只生鸡和四十个鸡骨架以及一些猪脊骨,张屠夫一高兴,就送了一包鸡肠子,希望留住老主顾。 主要是因为钱大双将他肉铺里的生鸡和鸡骨架都包圆了,入了腊月后,镇上的人家吃荤腥的多了,他的生意因此好了一些。 他将生鸡剔骨后,鸡肉都送到了相熟的酒楼里,而剩下的鸡骨架却让他发愁了,虽然便宜,但却不易卖掉,钱大双正好解决了他的烦恼。 当然,钱大双还特意为文翠叶买了一大块猪肝,又担心做出来熏猪肝后,那四小只看着眼馋,所以又买了一大块。 当叔嫂两人折返到那片树林时,太阳快到中天,钱大双试得乏了,提议休息片刻。 见钱大双喝了点水,小鹏将怀里揣的两个馒头拿出来,递过去一个,前者摇摇头,心底弱弱一念,好想吃软乎乎的面包,不想啃硬馒头啊! “大嫂,洛掌柜只要六只熏鸡,你却买了十只生鸡,那剩下的四只做成了熏鸡,是我们自己吃吗?” 看着小鹏眼里满满都是对熏鸡的憧憬,钱大双依旧软不了心肠,“我们只能吃掉一只,剩下的三只用荷叶包了,放在院子里的大黑瓮中,等下次再送到落月居。” 狠狠地咬下来鸡肉,塞满嘴的大嚼大咽,想想就无比过瘾酣畅,但是大嫂身上背着那十一两银子的外债,还要赚出来钱小山和钱小川年后这轮考试的费用,小鹏想到这里,到了嘴边的抱怨话换了词儿。 “大嫂,每只熏鸡才赚十文钱,真不如卖熏鸡架省事儿!” 是的,肥嘟嘟的熏鸡不能随便吃,而且还不怎么赚钱,这真够折磨人的。 钱大双不想瞒小鹏,“养护老卤汤不怎么费钱,不用每次都加调料,算下来每只生鸡最多也就是十文钱的调料费用,所以每只熏鸡可以赚六十多文。” 小鹏惊喜之余,又多了疑问,“大嫂,一只熏鸡可以赚六十多文,那比一颗翠红膏还赚钱吧?” 钱大双实话实说,“熏鸡毕竟是普通吃食,还不及翠红膏赚钱。” 话落,她蓦然想起来一个细节,唉,这熏鸡的买卖做不了多久……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74章头七回魂 钱大双记得前世自己做过一罐红卤,平时都是放在冰箱的冷冻室里保存着。 因为现在是寒冬腊月,所以老卤汤用过后只要放在院子里的阴凉处冷冻即可。 但是等到开春后,天气渐暖,老卤汤肯定会发酸而坏掉,那时就需要每次都熬新卤汤,味道不醇厚不说,而且成本涨了不少。 到那时费了老大的劲儿弄出来了熏鸡,一只却仅仅能赚十文钱,那还不如另谋发财之路。 因此钱大双笃定这买卖长久不了,看来,在这异世想要找个一劳永逸的赚钱法子还挺伤脑筋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片刻过后,叔嫂两人快步赶路,等回到屯子里时恰好就是午饭的点儿,大老远的就看见自家烟囱冒着袅袅炊烟,恬淡美好得就似一幅画,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距离荆门越来越近,钱大双悠然一叹,不错,今天倒是难得的清静啊,一念未落定,阎金钗从一棵树后转出来,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阎金钗目光盈盈如水地盯着小鹏背上塞得满满当当的篓子,嗓音软得似棉花,“小鹏,你赚钱买啥啦?让我看看!” 嘴里说着话,她就绕到小鹏的后面,伸手去掀篓子上的破布,后者一个侧移,挪开了几尺远,“没啥好看的,都是我大嫂赚钱买的东西。” 阎金钗嗔恼地一跺脚,“大伯母,你就看着小鹏欺侮我!” 人精如钱大双心里呵呵的,如果阎金钗的视线是胶结在小鹏的俊脸上,那她真会高看阎金钗一眼,真会对阎金钗示好。 但是阎金钗和归榆花一个样儿,动不动就把爪子伸的老长,钱大双甚为鄙弃,“阎金钗,你比我还大一岁呐,别乱攀亲戚。” 说完,钱大双提步就走,小鹏紧随身后,阎金钗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嚷起来,“小鹏,在山上,你帮我挖了多少次野菜?你忘了?” 小鹏小脸阴沉沉的,一声也不吭,进了荆门后,钱大双语气不咸不淡,“小鹏,你和阎金钗,除了挖野菜,还有别的吗?” 小鹏不假思索地摇摇头,他记得清楚,阎金钗说过她父母希望她嫁给有金钗戴的富人家,而他连银钗也没有钱买。 钱大双正要说什么,钱小川小跑着迎上来,接过去她手里沉甸甸的篮子,“大姐,小鹏,你们终于回来了,这下可以开饭啦!” 好吧,钱小川这么热乎不要紧,钱大双一下忘记自己要说啥了。 进了东屋,热腾腾的饭菜已经摆上了饭桌,钱小山跨坐在炕沿边,显然是等待已久,见三人进来,也是脸现喜色,赶紧脱鞋盘腿坐好,眼巴巴地等着小雪派发碗和筷子。 “大嫂,我猜测这次比上次顺当,你们肯定能够赶回来吃午饭,还真被我猜到了。” 小雪兴冲冲的派发碗筷,从钱大双开始,最后一个是钱小山,不过他也没有恼眉变脸,慢条斯理地吃起,多了几分书生的儒雅。 说到底钱小山与另外三小只一样,都是十二岁的小孩子,只要不是太过分,钱大双就不会计较。 午饭后,小雪抢着洗刷碗筷,小鹏等三人也回屋歇息了。 钱大双倦意袭来,躺下很快就睡着了,可是没有多久她就被吵醒了。 蹭的一下,一股起床气蹿起来! 天知道她正做好梦呐,梦见萧晔微笑着一步步走近,将她拢入怀里,俯首刚刚吻到她的额头,她还没有感受到他薄唇的温度,就被残忍地吵醒了。 钱大双抬手摸摸发痒的额头,刚好摸到那处疮痂,不,她一下子摸下来一块刚刚脱落的疮痂。 这时,外面又响起来那催命似的一嗓子,“钱寡妇,你给我滚出来!” 小雪已经坐起来了,一脸惊慌状,“大嫂,是林梅,就是六子哥的媳妇儿。” 鬼原主隐在钱大双的影子里,打着呵欠,懒洋洋的语气里还带着幸灾乐祸,“就你一天的屁事最多,你咋不撞墙死了算了,不止是林梅一个人,又有好戏看了!” 是的,钱大双听出来脚步声很杂乱,而且小鹏和钱小川在堂屋外已经与来人争执起来,不让她们进来。 钱大双赶紧下了炕,趿拉了鞋子,嘱咐小雪反锁门见机行事。她刚出了东屋,就听到两声脆响,堂屋门随后被拉开,林梅和归榆花闯进来,小鹏和钱小川都捂着脸颊紧随而入,显然是挨了巴掌。 刚才虽然隔着一层窗户纸看不清外面的状况,但是聪明如钱大双推测,小鹏是有功夫在身的,能同时打了他和钱小川的,不是老干婆归榆花,而是林梅。 打了人后,林梅依旧气势咄咄逼人,金鱼眼瞪得老大,仿佛下一秒眼珠子会努到眼眶外,“钱寡妇,你丈夫死了,凭啥让我丈夫帮忙打墓?” 鬼原主隐在钱大双的身影里,声音颤颤巍巍,娇娇懦懦的,“凭啥?因为阎大豹平时没少请文六斤他们喝酒吃肉,他们心里有愧疚,帮忙是应该的。” 钱大双不想提起阎大豹那个倒霉死鬼,而是希望可以用文瑞压住林梅,不过,她实在不想违心地喊这个凶女人一声嫂子。 “因为小鹏和小雪还小,瑞伯伯可怜我是个寡妇,就让六子哥,春生哥和文泽帮忙打墓。” 不等林梅再说什么,归榆花唯恐天下不乱,她将堂屋门拉开到最大,冲着荆门外嚷嚷起来。 “大家快看看,真稀罕死了,没见过钱大双这样狠心的女人,今天是我儿阎大豹头七回魂的日子,她竟然不烧纸,也不供酒菜,她赚的钱哪去了?肯定是家里养了野汉子!” 归榆花这一嗓子嚷出来,在荆门外看热闹的立即一窝蜂似的涌进了院子。 如果不是忌惮冲撞到阎大豹的凶魂,这些人就会闯进堂屋看看钱大双有没有烧纸供酒菜,屋里有没有藏着野汉子。 此刻,鬼原主瑟缩在钱大双的身影里,不敢动弹一下,她是一万个惧怕阎大豹的凶魂。 钱大双嗓音不高,但是耳朵不聋的人都可以听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75章挪开窝儿 “既然大家这么关心我亡夫,那我就表个态,第一,今天不是头七日,明天才是,第二,明天虽是我亡夫的头七日,我也不会给亡夫烧纸供酒菜,因为我没有这个闲钱,我要攒钱还亡夫生前的欠债以及他的安葬费,还要养大小鹏和小雪。” 通情达理的人听了钱大双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买烧纸香烛,置办酒菜等等最少也要消耗一百多文,而钱大双还欠着文瑞那儿十一两银子呢,不过,他们暗暗为钱大双捏了一把汗,她这样做会惹恼阎大豹的凶魂啊! 甚至,瑟瑟发抖的鬼原主都出了声,娇懦如斯中透着一股子窝里横。 “你个没脑子的蠢女人,你这样会得罪阎屠夫的凶魂,他一恼怒就不去投胎了,就会缠着你不放,等到你哪天死了,他就会缠着我不放,你还不还外债我不管,养不养小鹏和小雪两个我也不管,但是明天你必须烧头七,不然你也别想好过。” 吝啬鬼归榆花暗暗掰开了手指,盘算着今天到底是不是阎大豹的头七日,林梅一对金鱼眼依旧瞪着钱大双,“你父母死了,为啥还让我丈夫帮忙打墓?” 钱大双据实而说,“因为小山和小川都是文弱书生没力气打墓,所以瑞伯伯……” 话未说完,钱大双就被林梅毫无预兆地扇了一耳光,她的身影里,鬼原主吓得嗓音都颤抖了,一如本人生前般娇懦不堪。 “你在林梅这儿装可怜没用,你赶紧说点软乎话,给她点好吃的,要么给她一两银子。” 钱大双心里一凝,本姑娘失去深爱的男友萧晔,失去最亲的亲人奶奶,心灰意冷之余安安静静自个杀,命不该绝就穿越到这儿了,因为欠了两边的人情,不得不挑起两边的烂摊子,倚靠自身的弱项打拼生活,招谁惹谁啦? 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与此同时,钱大双捕捉到小鹏和钱小川一样样,无奈无助的愤然眼神,她懒得多想,扬手狠狠地回敬林梅一耳光。 用了多大的力气,钱大双说不清,只清楚打人的右手手心胀痛不已,物理老师说得没错,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林梅被打得脑袋骤然一偏,整个人懵逼了,她是文六斤的媳妇儿,她是里正文瑞的儿媳妇儿,她给文瑞生了个孙子铁墩儿,她是文家的有功之臣,钱寡妇竟然敢打她?钱寡妇哪儿来的勇气? 看热闹的人有不嫌事儿大的哄笑着,嚷嚷起来,大意就是撺掇林梅别怂,就是干,揍哭了钱寡妇才算是找回了场子。 小鹏和钱小川目瞪口呆傻眼了,顾不得捂脸了,一起傻愣愣地望着纤弱如河柳的钱大双。 吝啬鬼归榆花顾不得掰指头盘算日子了,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跳着脚嚷嚷,“反了反了,钱大双打林梅了,她这是做贼心虚,她屋里肯定藏着野汉子,大家不能放过她啊,我苦命的儿啊!” 上次过来时,东屋从里面反锁了,归榆花回去后各种臆测,最后断定就是钱大双在屋里藏了野汉子。 反正寡妇偷汉子就不占理,所以归榆花这次过来咬住这点不放。 其实,她还有一个小九九,那就是即使屋里没有野汉子,她也可以趁着大家涌进去那会儿,顺手捎带些好吃的。 阎金钗说她看得真真儿的,小鹏和钱大双从镇上回来后,篓子和篮子都是满满当当的。 东屋里,小雪趴在门板上倾听着,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乱了节奏,干着急也不敢出去,她只会做饭绣花,不会吵架打架啊! “钱寡妇,你敢打我?” 看着林梅一对金鱼眼里翻腾着浓密的恨怨,钱大双语气轻飘飘的,“文林氏,你还未进屋门,就打了小鹏和钱小川,刚才我好好和你说话,你又打我一耳光,我打你只是想告诉你,我这个小寡妇不好欺侮!” 有这么多人看着呢,林梅都欺侮到门上了,自己绝对不能怂,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众人一阵骚动,不知谁喊了声,“大家让一让,里正来了……六子,你也来了,你媳妇儿被钱大双打了!” 吝啬鬼归榆花一张老褶子脸上密缀着不可描述的诡笑,嚷嚷得声嘶力竭,“钱大双你个臭不要脸的,屋里藏着野汉子还有理了?你凭啥打林梅?” 鬼原主颤颤巍巍的嗓音蕴了幸灾乐祸,“这么多苦力你不用,偏要自个儿犯贱往镇上跑,你就是个惹事精儿,等会儿文六斤揍死你也活该。” 好吧,关键时刻,鬼原主露出了娇懦的本性,也不在乎自己的身子挨了林梅一耳光,更不在乎还即将会挨文六斤的耳光。 究竟是鼻子离嘴近,小鹏和钱小川不约而同地走到钱大双身侧,林梅见丈夫文六斤跟着文瑞径直走过来,她可算是见到了亲人似的,捂着脸迎上去。 文瑞并没有进堂屋,而是在堂屋门口站定,轻飘飘地瞥一眼走出来的儿媳妇林梅,就将视线投注到钱大双身上,自然看见了她脸上的清晰指痕。 不止如此,文瑞也看到了小鹏和钱小川脸上的清晰指痕。 钱大双款步走出,语带恭声,“瑞伯伯,又惊动了你和六子哥,都怪我家的事儿太多了。” 文瑞没想到让儿媳妇林梅出去到杂货店打半壶酒而已,不知怎么就打到钱大双这儿了。 等他闻讯赶过来,林梅就打了这三个,钱大双又打了林梅,他正要询问缘由,林梅自作聪明地先发制人,“文六斤,林梅是你什么人?” 文六斤想掰开林梅的手看看她的脸咋样了,见后者捂得死死的,他嬉笑着,“我媳妇儿呗!” 林梅再问,“那钱大双是你什么人?” 文六斤稍稍怔了怔,“我好兄弟大豹的媳妇儿呗!” 林梅委屈的要命,“那你好兄弟的媳妇儿勾搭你,我过来质问她,而她打了我,你咋还嬉皮笑脸的,得劲儿了是不是?我给钱大双挪开窝儿,你是不是更开心,更得劲儿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76章尽在台下 此语一出,看热闹的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不是聋子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比真的还真似的。 大众的想象力如雨后的野草一般疯长,甚至有人议论因为钱大双眉目传情勾搭了文六斤,所以林梅一气之下,就带着儿子铁墩儿住了好几天娘家。 而文六斤这几天与钱大双交往甚密,林梅听到风声就杀回来了。 钱大双的内心感受是一万只草骆驼奔腾而过,如果原主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那么她借了人家的身子,被好事者和长舌妇等等之类泼脏水,她也认了。 可这张脸丑到她不忍直视,与前世的她相比简直是丑若两人,就算是她真的暗送秋波,怕是也没哪个男人愿意接收吧! 钱大双微微侧侧身子,瞟了一眼在她身影里缩成一团的鬼原主,希望鬼原主吱个声,说说是否真有点啥暧昧情愫,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但是鬼原主根本就不理睬钱大双,仿佛睡着了似的,钱大双无意间目光一掠,就看见归榆花悄咪咪诡笑着,这一瞬间,她明白了,是归榆花暗中作妖,撺掇林梅过来找茬。 呵,真如奶奶说过的一句话,好戏不在台上,尽在台下,那她就一边看戏,一边见招拆招。 这里面最郁闷的人就是文瑞…… 从进腊月起,儿子文六斤天天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转悠,每天撒几泡尿,他都了如指掌。 文六斤与钱大双眉目传情,交往甚密?他咋没看见?这都是猴年马月哪和哪啊! 看着小林梅好几岁的钱大双一副淡然从容样儿,文瑞对林梅越发厌烦了。 自己这个儿媳妇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脑子就是个摆设,她空口白牙说钱大双勾搭文六斤,她脸上很有光吗?她考虑过文家的脸面吗? 身为文家屯子的里正,见多了三姑六婆的你长我短,文瑞想没有一肚子气度都难,他轻飘飘凝一眼儿子文六斤,眼神的意思就是你的女人你管。 文六斤本来高高兴兴的,他今天起了个大早,借文老九的牛车去岳父家里接孩子老婆。 岳母也是个有眼色的,懂得小别胜新婚这个理儿,收下了文家的礼物后,就一叠声地催促女儿林梅拾掇拾掇回夫家,她累了好几天,也该缓口气了。 赶着牛车回来后,母亲蔡闰枝见了心肝儿肉似的铁墩儿,终于大方慷慨了一下,声称午饭会加菜,一个大葱炒鸡蛋,一个肉汤炖土豆。 而且他爹文瑞也大方了一下,掏了一串铜板儿让林梅去打酒。 文六斤想得美美的,吃点好菜,再喝点酒,下午热炕上舒舒服服睡一觉,等晚上就把铁墩儿扔他娘那厢,他和媳妇儿好好亲热一番。 可谁知道好菜还没吃到嘴里呢,林梅就折腾到钱大双这儿了,起初他还以为钱大双偷偷给林梅好吃的呢,结果过来一看,林梅吃了一巴掌。 平时在家里,爹娘宠着林梅,他也宠着林梅,今儿个她却吃巴掌了,但是看看钱大双三人都被林梅打了,他除了失笑还是失笑。 甚至还有一丢丢小失望,失望阎大豹没了,不然,阎大豹看见自己小绵羊似的小媳妇儿竟然会扇耳光,那脸上的神情肯定很好看。 可是等到文六斤听到林梅的质问,听到众人的窃窃私语,他失笑不起来了,咋娶回来个二愣子?这种捕风捉影的醋话儿不该关起门来说吗? 林梅眼巴巴地等着文六斤说几句甜言蜜语,或者是说几句钱大双是个丑八怪,哪能和她相提并论之类的话。 但是文六斤一张脸一点点冷凝下来,如结了冰似的,“你瞎咧咧啥?爹还在这哪,你闭嘴!” 林梅猝不及防碰了个钉子,她再次懵逼,丈夫文六斤从相识那天起,就没对她变过脸,现在,他为了一个丑寡妇,不仅对她甩冷脸,还凶巴巴地吼她! 回过神来后,林梅委屈吧啦地望向了文瑞,希望他给自己一个公道,骂骂钱大双这个丑寡妇不守妇道。 可是文瑞连半眼也没有看她,而是环视众人一遍,“年关将近,该干啥干啥去,都散了吧!” 林梅好不容易才召集来这么多观众,她想好好羞臊一番钱大双,可是刚打了个平手,老公公就亲自拆自己的台。 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大家别走啊,听我把话说完,我林梅是个讲道理的,钱寡妇借了我家十一两银子,看着还不上了,所以就勾搭我丈夫文六斤,以为这样就不用还银子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钱大双这样的女人应该浸猪笼溺死,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人群中浮起了稀稀拉拉的附和声,更多的是一声不吭,一张张脸孔上都密布着不可描述的八卦神情,十一两银子都可以不用还,文六斤喜欢玩钱大双这个丑寡妇?还是貌不惊人的丑寡妇精通床笫趣味? 文六斤不觉得给阎大豹和钱大柱夫妻打墓,就等于他与钱大双有所勾搭,因为平时他与阎大豹和钱大柱相处都不错,帮着做点力所能及的身后事儿很正常。 十一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文六斤没去过镇上的翠红楼,但他听屯子里的泼皮文早说过,翠红楼姿色姣好的女子宿夜费是六七两银子,钱大双这样的丑女,他会砸十一两银子,他脑袋被门挤了? 林梅这样哔哔个没完,不仅脏污了钱大双的清白,还打了他的脸,更是变相说他有眼无珠瞎透了,是的,他真的瞎透了,怎么就娶回来这个蠢货? 钱大双人情练达,她很清楚林梅被归榆花当枪使,若牵扯的不是文六斤,她就会简单直接地问问对方,自己怎么勾搭他了? 但是钱大双现在不能问文六斤什么,免得被林梅借题发挥,所以她只针对林梅,“文林氏,有道是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希望你不要胡言乱语……” 不等钱大双说完,林梅就踏近一步,“钱寡妇,你啥意思?你意思是我把你和文六斤从被窝里揪出来才算偷汉子?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77章会来事儿 “啪……” 不等林梅说出更过分的话,文六斤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服,抬手就是一巴掌。 并且不是打在脸上,而是打在嘴巴上,由此可见,文六斤有多厌恶林梅这张嘴胡言乱语。 文六斤本以为林梅是个缺心眼的蠢货,没想到她却是个不长脑子的傻货,所以他来一耳光让她明白一下他是个活的,是个有脾气,要脸面的男人。 “文林氏,男主外,懂不懂?你再瞎哔哔一句,我就一封休书送你回娘家!” 林梅委屈得不得了,一对金鱼眼泛泪,嘴巴疼也少说不了,“我那儿错了?钱寡妇欠文家十一两银子不还咋还有理了?铁墩儿年后入秋就要入私塾,拿啥交束脩?” 文六斤推搡了林梅一把,后者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等来的不是文六斤的温声安慰,而是硬邦邦两个字,“闭嘴!” 林梅有生以来挨了两耳光,不懂得反思,只觉得憋屈想发泄火气,她擦了一把眼泪,转头扑向了钱大双,“臭不要脸的丑寡妇,你今天不还我家的银子,我就和你拼了这条命!” 不过林梅没有扑到钱大双面前,因为文六斤适时地从后面拖住了她,“姓林的,走!这就去文秀才家,老子今天就叫你看看休书长啥样儿!” 文六斤刚转过身,钱大双就拦到了他面前,“六子哥,如果你真把我亡夫当做好兄弟,那么我希望你和嫂子从我这儿回家冷静一下,而不是去文秀才家。” 文六斤心里暗叫见了鬼,当了爹的他反而看不透女人了? 想当初他跟着文媒婆去林家提亲时,那时的林梅是咋看咋好,好得天上有地上无,就像仙女下凡似的,现在再看看,林梅像块抹布似的又酸又馊,他真想丢得远远的。 看看人家钱大双比她林梅小好几岁哪,新婚丈夫惨死,父母双亡,经历了这么多事儿,还是每天忙碌着赚钱,比一般的男人都能干。 除开这个不说,看看钱大双多么会来事儿,这番话说得柔中带刚,滴水不漏,每一个字都听着忒特么舒服了,他太有面子了,他一腔的火气就在这一瞬间消减大半。 文六斤苦笑着,“大双,大豹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哥依着你的意思。” 见林梅一对金鱼眼满是恨怨地瞪着自己,钱大双到了嘴边的一声嫂子咽下去了,“文家是瑞伯伯当家做主,所以催逼我还银子的只能是瑞伯伯,那十一两银子,我会一个铜板儿也不差如数还上。” 说完,钱大双几步走到文瑞近前,“瑞伯伯,我想和你聊聊那十一两银子,我们进屋里聊!” 现在钱大双倒是能拿出来十一两银子,但是院子里人多眼杂,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所以她留了个心眼,力求低调稳妥。 文瑞怎么也想不到钱大双已经攒够了那笔欠债,他以为钱大双也就是希望他宽限一段时日再还钱。 银子捏在自己手里最安心,文瑞也想尽快拿回那十一两银子,但是也就是想想而已,他绝对说不出催逼还钱之类的话。 文瑞朝钱大双点点头,然后双目凌厉地望向了看热闹的人群,有一些文姓的族人脸色讪讪地往荆门外挪着步子,可心里总觉得看个全场才过瘾。 一个人不甘心地蹦出来,“文里正,钱大双不给我儿阎大豹烧头七,这事儿你管不管?” 大伙儿中不乏无比唾弃归榆花的,明明今天不是阎大豹的头七日,这个吝啬鬼哔哔叨叨没完了,就算是钱大双给阎大豹烧纸钱,那也是纸钱而已,沉甸甸的铜板儿咋也到不了她手里,她瘸着条腿,蹦跶来蹦跶去顶个屁用。 文瑞用脚后跟也猜得出来,归榆花肯定没少在林梅那儿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他不答反问,“你给大豹烧头七了?” 归榆花被呛得直翻白眼,老脸不红一下,直奔主题,“你让钱大双给我一两银子,我马上就去镇上买烧纸香烛,置办好酒好菜。” 文瑞不胜其烦,“钱大双已经自立门户,她给你银钱是人情,不给你是本分,你喜欢银子,有本事自己去赚啊,别无事生非净做缺德事儿!” 说完这话,文瑞轻飘飘瞥了眼林梅,文六斤嫌弃地哼了声,“被别人当二愣子耍弄,还当自己天下第一聪明,我在这儿等爹,你回家去!” 被丈夫这样训斥,林梅也不恼,更不挪动半步,她想看看钱大双如何勾搭自己的丈夫文六斤,说到底,她挨了两耳光,却还没醒悟过来。 被文瑞不留情面地戳到了脊梁骨,归榆花一瘸一拐地走向荆门,却被几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围住脱不了身,你一句,我一句,调侃着老阎家的种种。 比如阎旺财在外面发大财那么久了,这马上就过年了,还不回来啊,比如阎四豹一共输了多少银子啦等等,可谓是句句如针针见血,戳得归榆花无言以对。 和文瑞进了堂屋后,钱大双微微一愣,不知何时钱小山鬼似的进来了,林梅打小鹏和钱小川的时候,他掉进茅厕里了吗? 最终是文六斤守着堂屋的门,文瑞和钱大双几人都进了东屋。 钱大双将装银钱的布袋子放到炕沿边,小心地倾倒出来,将十一两银子摆得整整齐齐,“瑞伯伯,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本来我打算明天亲自上门还银子,结果没料到归氏弄出这么一场闹剧。” 其实,文瑞从来没想过钱大双能够在谷雨那天还上十一两银子,他的底线是入秋时,钱大双可以还上一两银子。 可是钱大双竟然,竟然这么快就赚到了这么多钱,这才几天而已,这孩子赚钱的速度简直太吓人了,真吓到他了。 当钱大双倾倒出来这些硬货时,文瑞听得真切,银子和铜板儿摩擦碰撞着,如出水的鱼儿带起了浪花激荡声一般悦耳动听。 眼睛和耳朵都告诉他是真的,但他还是忍不住伸手摸过去,手指刚刚触碰到银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78章找谁哭去 看到银子心情好,文瑞就想感受一下银子的硬实质感,不过当他刚刚碰到,钱小山冷不丁出声,在落针可闻的室内显得异常突兀尖锐,“瑞伯伯,你不能拿走这些银子!” 文瑞微微错愕,尴尬地缩回了手,钱小山又踏近几步,有多近? 就是他一伸手,就可以探到炕沿边儿的银子,“瑞伯伯,我和小川年后这轮考试的盘缠费用需要不少银子,所以希望你再宽限一段时间,再说了,铁墩儿秋后入私塾的束脩也用不了多少钱,那时六子哥肯定又赚到钱了。” 小雪,小鹏齐齐腹诽,不是平时没话吗?这会儿挺会聊的嘛! 钱小川略略郁闷,你自己想横插一脚,扯上我干吗? 讲真,文瑞心里挺不舒服的,他当时借给阎大豹十两银子,压根就没有想到阎大豹会被野熊拍死,更没有想到这笔钱,连带那一两银子的安葬费会落到阎大豹孀妻钱大双身上。 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如果他拿了这十一两银子,钱氏小兄弟年后没有参试的盘缠,他会内疚的;如果不拿,林梅肯定还要在家里折腾,大过年的也安生不了。 唉,借钱真是个折磨身心的事儿,以后一定要慎而重之。 不过银子就在眼前灿灿生辉,而且钱氏小兄弟参试的盘缠也用不了这么多,所以文瑞轻咳了声,抬眼望向钱大双。 冰雪聪明如钱大双了然所有人的心思,她不希望文瑞家大过年的鸡飞狗跳,再说了,无债一身轻。 钱小山现在真的捉摸不透自家大姐的心思,“大姐,你手上还有首饰呢,必要时可以典当成银钱。” 钱大双轻易地感受到大家都齐刷刷地望过来,她默默地将散碎铜板儿收入布袋子中,语气清淡却自带不容置疑的气场,“钱小山,这个家,我钱大双说了算,我决定还瑞伯伯这十一两银子!” 钱小山眼神冷了又冷,咬肌鼓鼓的,“耽误了我和小川年后参试,你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吗?” 这话一出,悬浮在房梁上暗处的鬼原主开了腔,“姐姐,我快憋屈死了,算我求你了,你替我说句话好吗?” 十五岁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却被逼嫁给一个三十多的老男人,还被婆家人掐死了,这原主真是个苦命的,同为女人,钱大双也希望她开心点,不能做人,做个开心鬼也好。 “钱小山,爹娘为了十两银子将我卖给阎大豹时,你们钱家一个个的对得起我吗?钱家卖了我,那我这个外人就与钱家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不是我收养你,那你怕是顿顿食不果腹,也没有力气和我呛口,我放这儿一句话,你可以随时离开,另攀高枝!” 鬼原主眼泪刷刷下落,化为一片迷蒙雾气,却又捂着嘴笑起来,时而哭着笑,时而笑着哭,“姐姐,你说到我心坎上了,你太会说了,可你还是太心软了,你让钱家两兄弟立马上街讨饭去,我就更开心了。” 钱小川颇为动容,大姐的婚事定下来后,他恨死了自己是个文弱书生,没本事赚一个铜板儿。 那时他是一百个忧心忡忡,甚至想到娇懦的大姐会日夜以泪洗面,但他没想到大姐会在拜堂时撞香案自杀。 钱小山如同斗败了的公鸡,缩梗起脖子,声音低缓无助,“大姐,我逾越了,那我们参试的费用……” 钱大双不耐地打断钱小山的话,“如果你离开我这儿,那就是你自己筹措;如果你不嫌我这儿的庙小,那你只管温书,不必操心其他。” 钱小川暗暗欣慰,大姐这话里没有牵扯到自己,大姐太英明睿智了,她晓得自己没有哥哥那么贪婪复杂。 钱小山嗯着,默然退后几步,恢复一副书呆子的木然神情。 鬼原主不乐意了,也不叫钱大双姐姐了,又一口一个贱货,丑寡妇等等叫骂着,哭着,钱大双耳朵深受荼毒。 “瑞伯伯,我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儿,一直都是你尽力照拂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赶紧收好银子。” 文瑞也不是个矫情的,他点点头,暗暗舒口气,可他手指刚刚碰到银子,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阵骚动吵嚷声,紧接着脚步声杂乱纷起,堂屋门被大力拉开,听着像是闯进来不少人。 文瑞一咬牙,将十一两银子飞速地捡起,丢进了钱大双手里的布袋子,后者也不是个反应慢的,立即将布袋子丢给了小鹏。 小鹏飞速地将布袋子揣入怀里,心里还暖融融的,大嫂知道他身怀武功,这就是对他的无条件信任啊,被大嫂信任的感觉真不赖,他在这个家里太有存在感了! 果然是闯进来不少人,为首的是阎四豹,后面跟着三个面目阴郁的汉子,最后面跟着吝啬鬼归榆花。 “大嫂,救命啊!他们要剁我的手!” 阎四豹,比钱大双大三岁的阎四豹一进屋,就奔到钱大双的身侧,身躯瑟缩发抖成一团,哪还有半点阎家第一帅的英挺范儿? 见文瑞冷冷地撤开了脸,钱大双马上想到了重点,阎四豹嗜赌如命! 那么,跟着阎四豹的三个汉子肯定是镇上赌场的打手,过来追讨阎四豹的赌债,不还钱就剁手。 从古到今都是一样,吃喝嫖赌就不是什么正经嗜好,染指者轻则害己,重则害己害全家。 钱大双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菩萨转世,她可不想与阎四豹这样的赌鬼有任何交集,万一另外四小只也跟着学坏了,她找谁哭去? “三位大哥,我不认识阎四豹,麻烦你们把他拖出去,剁手是吧?那别脏了我家院子,你们最好把他拖到我家院子外,爱剁啥剁啥!”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归榆花置若罔闻,一双眼珠子依旧搜索着屋里的犄角旮旯。 是的,她还对钱大双的野汉子念念不忘,好像捉奸远比阎四豹的手来得重要似的。 三个汉子看看归榆花,再看看钱大双,互相对视一眼,眸间陡现残忍冷厉,其中两个架起来阎四豹就往外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79章笑面狐狸 阎四豹秒秒钟涕泪俱下,胡诌瞎掰起来,“虎哥,你别着急啊,我大嫂平时非常照顾我,她这是恨铁不成钢气急了眼,你给我一盏茶的时间,让我求求她!” 虎哥的目的是求钱,他皮笑肉不笑地望着钱大双,与此同时,两个打手一松劲儿,阎四豹如同一只癞皮狗一样瘫到地上。 他往钱大双这边跪爬了几步,什么男人的自尊啦,颜面啦都拿来扫地了。 “大嫂,五两银子!你只要给虎哥五两银子就行,这一世我感激你的大恩大德,任你驱使,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这一套说辞是阎四豹从别的赌客那儿听到的,是别的赌客央求虎哥宽限几天赌债时说的,当时他觉得斯文中透着一股子豪迈,所以就记住了,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前世,奶奶曾说过,男人跪的利索,女人裤带松的利索,都是些没骨头的贱种,所以,处于趋利避害的本能,钱大双不想惹麻烦上身,她懒洋洋哼了一声,给阎四豹指出来一条明路。 “阎四豹,你搞搞清楚,我已经自立门户,与阎家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了,你脑子养鱼了不是?放着如假包换的亲娘不求,求我这个外人,你以为我是乐善好施的大财主吗?” 归榆花仿佛聋了似的,依旧贼眼灼灼,没看见野汉子,却看见了地上的一个篓子,一个篮子。 篓子和篮子都苫盖着破旧的布片,看上去鼓鼓囊囊的,归榆花一瘸一拐地挪过去,就要掀起来布片,小鹏轻飘飘挪移过去,拦住。 “你聋了吗?你儿子阎四豹欠下五两银子的赌债,人家要剁他的手,你赶紧掏银子!” 归榆花一张黢黑的老褶子脸上没有一丝动容之色,说得煞有其事似的,“阎小四为钱大双赌钱,结果没赢到聘礼,反而输了银子,他输的五两银子就应该由钱大双掏。” 钱大双被归榆花的无情无耻膈应到了,幸好她午饭没多吃,不然真能吐归榆花一脸。 对于钱大双的冷漠反应,阎四豹觉得正常极了,不可能因为他这张脸好看,他那一番话斯文豪迈,钱大双就痛快掏银子。 但归榆花混淆是非,轻易地激怒了阎四豹,他字字句句都是控诉。 “你瞎扯啥?我赌钱还不是你教唆的?我十五岁那年跟你去镇上卖鸡蛋,路过赌场时,你说我是干净的童子鸡,进去试试运气,结果我赢了一两银子,你高兴得把我夸上了天,从那时起你就没反对过我赌钱,我赢了钱,你都锁柜子里了,说攒着给我娶媳妇,我输了钱,都是大哥掏钱还赌债……” 说到这儿,阎四豹低垂下脑袋,似是竭力隐忍着什么,归榆花不为所动接过话茬,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现在,你大哥阎大豹没了,可还有钱大双这个大嫂,你正好让她替你还赌债。” 眼见阎四豹又跪爬过来一些,钱大双依旧拒之门外,“阎小四儿,我是阎大豹的孀妻,孀妻而已,他是他,我是我,我在上面,他在下面,所以你去下面找他,让他帮你还赌债!” 阎四豹嗓音低下去许多,“大嫂,大哥没有你这么残忍无情,你放心,今天你帮我还上这笔赌债,我就是不吃不喝也会攒够了还给你。” 钱大双太不服气阎四豹用一个死人压着自己,“你大哥好是吧?那你赶紧死到你大哥那儿去啊!下面也有赌场,你赌钱,他还赌债,祝你们兄弟俩基情四射!” 室内有这么多人,却是各怀心思,没有谁注意到天窗启开一条缝隙,屋内的所有声响都传散出去。 破庙里一棵古松的繁枝间,身着银灰色袍衫的男子长身玉立,长眉微蹙,喃喃着,“平声,是‘基’还是‘激’?没有一起沐浴的意思,那就不是‘激’字,那应该就是基情四射,是良好的祝愿?” 旁边树杈上侍立的跟班心里嘀咕,主子,你耳听八方的本事用在这上面合适吗? 刚才,他简单易容混在人群中,看得真真儿的,和林梅吵架的钱大双额头上的疮痂掉了,掉了,掉了! 可当他如实禀告主子时,主子轻描淡写说自己也看见了,那么主子咋还不走呢?咋还偷听得兴致勃勃?平素惜字如金的主子咋变得这么啰嗦了?不是不喜欢丑女吗? 钱大双的一番话后,室内又恢复了死寂,最终虎哥不耐烦了,“钱氏,阎四豹已经不是阎家的人,阎家不管他的死活,他的死鬼大哥也管不了他的赌债,一句话,你到底管不管?” 钱大双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归榆花目光躲闪,根本不做解释,文瑞轻咳了一声,“大双,就是今天的事儿,归氏不想给阎四豹还赌债,就分出去他的户籍,把他撵出家门。”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狠心的亲娘,如果不是钱大双亲眼看见,她真的不敢相信。 然而归榆花却厚颜无耻地说瞎话,“文里正,阎四豹欠下这笔赌债好几天了,我为啥今天才狠下心这么做?因为阎四豹先前赢了不少钱都给钱大双了,我凭啥养着一条白眼狼?” 钱大双顿悟,所以归榆花就撺掇文媒婆上门提亲,那时她就想骗自己一笔嫁妆,然后再让自己给阎四豹打赌债。 自以为是的算计落了空,归榆花就将阎四豹逐出家门,还捎带往自己身上泼了盆脏水,她没必要再忍了,“归氏,你看见阎四豹给我银钱了?还是你财迷心窍而胡编捏造?” 还不等眼珠子乱转的归榆花答话,钱大双望向了虎哥,“你帮我把这个老女人丢出去,然后咱们商量一下赌债!” 为钱而来的虎哥阴恻恻笑了一声,朝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这两人会意,架起归榆花,直接送出堂屋,顺便也守在屋门外,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钱大双蛮同情阎四豹的遭遇,但她实在是太厌恶归榆花了,所以嗜赌的阎四豹就被她贴上池鱼的标签。 她脸上笑容绽放,落在阎四豹眼里就似一只笑面狐狸……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80章小气东西 就在这一瞬间,阎四豹隐觉不妙,大大不妙,钱大双可不单纯是棵摇钱树,还有他捉摸不透却甚为忌惮的某种特质。 母亲归榆花一次次玷污她的清白,她怎么可能不耿耿于怀?而他好死不活地撞到了她手上,还能有得了好? 因为五两银子的赌债,就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他身心饱受摧残,老阎家明明有他一窝子亲人,而他在这种要命的时候却没有得到一点儿亲情关照。 没有血脉关系的阎大豹给他还了多少次赌债,他真的记不清了,他在阎大豹家里喝酒吃肉有多少次,也多的记不清了。 他此时此刻只清楚记得,亲娘归榆花没有给他还过一次赌债,而他曾经赢回来的二十多两银子,归榆花连一两也没给过他,他每次的赌资也是从阎大豹手里抠唆出来的。 阎四豹身陷绝境,不得不将最后一点希望都寄托在钱大双身上,她爱杀爱剐,他悉听尊便,认命了。 钱大双的笑容从来没有这么灿烂过,连带耳边的胎记也为之黯然,在场的人都觉得这笑容里的善意满满的。 但是,如果男友萧晔在场,他只要望上一眼,就晓得钱大双奸笑如是,没安什么好心肠。 “我给你们支一招,你们也别费劲儿剁手剁脚了,为啥呢?你们看看阎小四儿这白白净净的一副好皮囊,看看这玩世不恭,忧郁不羁的小眼神,相信镇子上南风馆里不乏喜欢他这款的金主,还有寡居多年的半老徐娘等等富婆肯定想买个这样的家奴,那么,那五两银子不就有了?” 阎四豹听懂钱大双的大招后,真的吓坏了! 一道道鄙夷不屑的视线刺痛了他,尤其是虎哥那种深意而灼热的视线在他身上逡巡不去,如果不是好几顿没吃没喝,肠胃里没货,那他准能百分百吓尿了。 第若干次憎恨自己染上了赌瘾,绝望无助的阎四豹也顾不得什么男人尊严,磕头如鸡崽啄米,痛哭流涕。 “大嫂,求你发发善心,求你帮我这一次!我发誓再也不赌了,如果我再赌,老天一个焦雷劈死我!大嫂,我亲娘不管我,大哥也不在了,你不管我,我就真没活路了!” 虎哥一张阴郁的脸不为所动,“钱氏,不用你支这招!要不是我们老大的死对头盯得紧,阎四豹早就被卖身为倌或者卖身为奴了,不过,这一招你可以用用,五两银子买一个这样的家奴,乖驯的话就留着使唤,看着不顺眼的话还可以丢到南风馆,总之你不吃亏的。” 好吧,这个虎哥也赖上自己了! 她兼具收纳幼弱的潜质吗? 可她已经有四小只了,她不是收容所所长! 心里这样想着,钱大双看了一眼哭得似个孩子的阎四豹,心终是硬不起来。 是的,十八岁的阎四豹在二十九岁的她面前,就是个大男孩子。 “请给我半盏茶的时间,我和文里正商量一下,你先到堂屋缓缓!” 虎哥得了钱大双这句,满意地笑了声,转身出了屋子,去堂屋等着。 屋内,钱小山往前走了几步,正要将一肚子的大道理讲出来,却被钱大双淡淡的瞪了一眼,硬生生憋回去了。 钱大双揉揉眉心,试探一问,“瑞伯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文瑞早就头疼起来,原以为何细腰那边不闹腾,他可以清闲几天,没想到老阎家这边又出了大乱子。 那个吝啬鬼归榆花不舍得出五两银子,就将阎四豹踢出家门,这且不说,还挑唆自己的儿媳妇林梅到钱大双家里闹腾,这简直是乱的不能再乱了。 此刻,他了然钱大双已经有了主意,不过他只能无条件支持,因为钱大双会帮他解决阎四豹这个大麻烦。 “大双,瑞伯伯相信你自有分寸。” 得了文瑞这句,钱大双不假思索,“瑞伯伯,麻烦你写个阎四豹自愿卖身为奴的协议,一式两份,你我各拿一份。” 文瑞点头,取出纸笔墨砚,熟练地磨墨,刷刷点点写好协议,让阎四豹按了手印,吹干墨迹,自己收起一份,给钱大双一份。 钱大双望向小鹏,后者会意,万分肉疼,从怀里的布袋子取出温得热乎乎的五两银子,万分不舍地放到炕沿边儿,心里一万个想狠狠踹阎四豹一万脚。 辛辛苦苦赚的银子花在阎四豹这个赌徒身上,换谁也舒服不了,钱大双表示理解,但她却求助地望向了文瑞。 文瑞真是服了钱大双的玲珑剔透,她这是担心虎哥那几人不认账呢! 拿了银子,文瑞径直出了屋,交给虎哥,语气沉沉,“兄弟,阎四豹的赌债就此销账,慢走不送!” 虎哥达到目的自然高兴,咧嘴笑着点点头,抱拳作揖后,出了堂屋,带着两个打手,大步流星离去。 见虎哥三人出来了,院子里的人窃窃私语,议论的话题就是谁给阎四豹还了赌债? 文六斤守在堂屋门口,自然听到了他爹文瑞的话,他知道文瑞身上只有铜板儿,没有一两银子,所以阎四豹的赌债肯定是钱大双出了银子。 钱大双有五两银子给阎四豹还赌债,怎么就不还欠文家的钱呢? 虽然他和阎大豹交情不浅,但钱是个小气东西,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唉,那十一两银子何时才能还上啊? 就在文六斤心思凌乱之际,林梅蹭过来,声音异常柔和,“六子,你看,娘和铁墩儿来了!” 铁墩儿可是文六斤的心头肉,等他不疑有他,转头望向荆门时,林梅趁虚而入,拉开屋门就挤了进去。 文六斤发觉上当,低骂了一句脏话,因为担心其他人闯进去乱了套,所以他恼怒归恼怒,没有跟进去吼林梅。 当林梅闯进了东屋,正好听见钱大双如是说:“……我还欠文家五两银子,我会尽快还上!” 林梅看见文瑞将最后一块白花花的银子塞入腰间褡裢中,压抑着狂喜,金鱼眼一瞪,“不行,那五两银子现在马上还,不然我就叫六子搬你家的东西抵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81章世间少有 林梅脸上挨了自己一耳光,嘴上挨了文六斤一耳光,怎么还是如此执着呢? 钱大双这样想着就低下头,笑而不语。 是的,林梅脸上,嘴上还火辣辣地疼着,所以她把这笔账都记到了钱大双头上,不遗余力地打击报复。 甚至,她还脑补出来一幅画面,钱大双跪在自己面前,哭着求饶,求她宽限几天。 文瑞拿到手六两银子已经很知足了,毕竟钱大双这儿养着一大家子人,这又凭空多出来一个赌徒阎四豹。 甚至,他很想叫进来文六斤训斥一顿,看看钱大双一个寡妇家家的,这么几天就赚了这么多银子,你一个大男人不汗颜吗? 但他转念一想算了,钱大双这种赚钱速度在文家屯子里是有独无偶,谁也学不来的,如果传出去的话,只会给这孩子平添无尽的麻烦。 幸好自己的女儿文翠叶和钱大双私交甚好,以后肯定能连带沾点光,发家致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文瑞还想回家后和儿媳妇林梅说叨说叨,以后离那些长舌妇远一些,和钱大双走得近一些,向钱大双学学如何持家致富。 可是林梅却闯进来这样打他的脸,他忍着郁气,“是不是需要我这个一家之主把你父母请过来一趟,讨论一下你如何欠缺家教?” 林梅老委屈了,“爹,我怕钱寡妇赖账,你写两张契据,让她按手印,如果还不上钱,就送她去县衙问罪。” 因为是里正文瑞的儿媳妇,林梅一说话,就带着咄咄逼人的优越感,她自己还以此为傲。 文瑞毫不动容,冷脸呵斥,“我活着一天,还轮不到姓林的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今天的事儿如果从你嘴里传出去半句,那你就等着文家的休书吧!” 虎哥那三人痛快离开,耳聪目明的都可以猜出来阎四豹的赌债销账了。 至于是谁掏的银子,他们没有亲眼看见,十之八九会以为是自己垫付的,不会惦记钱大双。 但是,如果林梅出去吵吵钱大双还了文家六两银子,那么脑子好使的一下就明白过味儿了,那钱大双就会被居心叵测者惦记上了。 林梅终于闭紧了嘴巴,噤若寒蝉,毕竟被夫家休掉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而且再嫁也不会嫁到什么好人家。 看着阎四豹依旧哭得伤心,文瑞一个头两个大,叮咛了钱大双几句,告辞离开,林梅乖顺地跟在后面。 院子里看热闹的众人见没啥好看的了,也跟着文瑞离开。 吝啬鬼归榆花混在人群中,心焦焦急得冒火,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抢光了钱大双家里的好东西…… 等到文瑞三人回到家后,一盘大葱鸡蛋里的鸡蛋都被儿子铁墩儿吃了,只剩下了大葱,而肉汤土豆被蔡闰枝热了又热,成土豆泥了。 文六斤心里哀叹,自己当初怎么就不娶个善解人意,又会持家赚钱的媳妇儿? 再说这边儿,阎四豹等到钱大双送文瑞折返回屋里,他已经站起身来,满面尴尬不安,嗫嚅,“大嫂……不,夫人,你为啥对我这么好啊?” 是的,阎四豹已经卖身为奴,这样称呼没错。 但是,钱大双抄起了烧火棍,就砸了过去,阎四豹在阎家经常被归榆花追着打,所以跑的可利索了,所以烧火棍砸到了土炉子上,将火盖砸掉了。 阎四豹在院子里兜转了几圈,蓦然停下不跑了,“你打吧……我已经是你的家奴了,你揍死我,县衙也不会治你的罪,我正好就解脱了,我真的想我大哥了!” 如果不是阎四豹半路蹦出来,那钱大双就是无债一身轻的人了,可事实是她厌恶死了归榆花,却帮归榆花的儿子还了赌债,所以她特么太窝火了。 钱大双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圣人,她只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平凡小女子,她寒着脸,“你们几个杵着干嘛?把阎四豹的衣服扒下来,我可没钱给一个奴才买衣服!” 来自文明星球的钱大双见多了真人版秀肌肉的内衣男模,所以她并不觉得脱男人衣服不妥当。 钱小山倚靠在堂屋门侧,挪不动脚步,自家大姐以前也没少追着他打,可最后追不到时,不是跳着脚低低骂几句,就是气得掉眼泪,娇懦如斯的她今儿个怎么扒起来男人衣服? 太可怕了,以后得罪谁都可以,万万不可得罪自家大姐,被扒了衣服太丢人了。 小雪脸一红,如小老鼠般窜进了堂屋,趴在门上倾听外面的动静。 小鹏和钱小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中,他们脑子里想得都一样,习惯于天天睡觉前洗漱时自己扒自己的衣服,现在扒阎四豹的衣服,怎么扒? 从上往下扒,还是从下往上扒? 是全扒光了,还是剩下一条亵裤? 虽然两人很快不约而同决定从上往下扒,最后剩条亵裤,但是他们谁也不肯先下手扒衣服。 阎四豹不想为难小鹏和钱小川,自个儿脱了外衫,中衣,露出来不忍直视的上身,正要解开腰带,钱大双扬手喊停,走近。 钱大双绕着阎四豹转了个圈儿,也看清了,后者的腹背以及手臂上密布着不均匀的青紫淤痕。 “说说,你除了赌博,还喜欢做啥?” 阎四豹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颓废,“睡懒觉,好吃懒做,不过你不打死我的话,我就会改掉这些毛病。” 钱大双望向了钱小川,后者讪笑,“大姐,我平时不是待在家里温书做家务,就是待在私塾里,我真的不清楚阎四豹为人怎样。” 小鹏很识眼色的补充,实诚如斯,“大嫂,我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他还有别的恶习。” 钱大双心里一松,还好,这个阎四豹还没坏透了,还可以调教做人。 这边钱大双让小鹏带着阎四豹回屋里擦药酒,一团和气得就似一家人,另一边却是又一番情景。 周遭无风自荡,空气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十度似的,一道清朗玉润的好听嗓音乍起乍落,“又丑又如此不矜持,世间少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82章爱进不进 跟班的听到主子如是点评,转头去看,只见树摇枝动,而人已经没了影儿。 他急匆匆遥遥一望,视野里仅留下银灰色一点,赶紧纵身一跃追过去,心里却炸了锅似的乱纷纷。 唉吆喂,主子你慢着点儿啊,小的赶不上你,可怎么保护你的安危啊? 没怎么见主子修炼,他这轻功却怎么越来越好? 等等……说钱大双又丑又不矜持? 主子这是生气了,可怎么透着一股子直冲云霄的醋劲儿? 还是,还是仅仅是本跟班的错觉? 小鹏的屋子今天还没有烧炕,阎四豹趴在土炕的油布上,依旧可以感受到淡淡的土炕余温,整个人仿佛做梦似的。 钱大双将烧火棍拎回了东屋,心里莫名的一阵烦躁,就似一个旋风刮过,好像卷走了什么,“小雪,你中午忘了给翠叶姐煮两颗鸡蛋。” 小雪没想到钱大双会提起这个茬儿,“大嫂,翠叶姐半上午过来了一趟,我在炉子上给她煮了鸡蛋,你再上炕睡会儿吧!” 钱大双嗯着,却转身出屋,进了小鹏的屋子,阎四豹立即爬起来,半跪着,低眉顺眼,“夫人,奴才的伤不碍事,小鹏少爷擦过这次药酒后就不用再浪费药酒了。” 钱大双大大方方在炕沿边儿坐下,温声细气得与刚才挥着烧火棍时判若两人。 “阎小四儿,虽然你自愿卖身为奴,但是咱们家穷得很,没有那个买奴才的闲钱,所以麻烦你收起来这副奴才相,也就是说,这层关系不要宣扬出去,不然传到我耳朵里,马上就把你卖到镇上的南风馆,” 钱大双是个聪明人,这样既给了阎四豹脸面,也可以防止屯子里某些赖皮的惦记,毕竟低调做人在哪儿都适用。 阎四豹脑子够用,马上改了半跪着的姿势,盘腿而坐,“大嫂,遇见你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钱大双心里一句话,遇见你真是本姑娘八辈子积攒下的晦气,“阎小四儿,少扯这些没用的,你现在属于戒赌瘾观察期,如果你敢再赌一次,不论输赢,我都会把你卖到南风馆!” 阎四豹讪笑,“大嫂,我的卖身契在你和文里正手里,我就是磨坊里的毛驴,只能乖乖拉磨,大嫂,如果我攒够了五两银子还给你,你会把那两份卖身契给我吗?” 不得不说,阎四豹这脑子的确转得够快,钱大双冷哼了声,“等你用正当手段赚了五两银子再说!” 虽然是这么含糊不清的一句,阎四豹却已经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已经有了现阶段的奋斗目标,那就是尽快赚够五两银子。 眼见钱大双起身离开,阎四豹狗腿地讨好她身后跟着的小雪,“小雪,家里有什么脏活儿,累活儿,你尽管吩咐我!” 没等小雪出声,钱大双说出了个脏活儿,“你休息一盏茶的时间后,把鸡肠子洗干净。” 钱大双刚踏出门槛,阎四豹的问题来了,“大嫂,我没洗过鸡肠子,你告诉我咋能洗干净。” 心里默默点了个赞,看来阎四豹的确有悔改之意,对她的话还是蛮上心的,这样想着,钱大双说了最简单的方法。 就是先粗略冲洗几遍鸡肠子,然后用剪刀剪开,放几把玉米面揉搓,冲洗,反复几次,直至没有异味为止。 其实用食盐也可以洗干净鸡肠子,但是这里的食盐与铁一样,都是官营专卖物资,价钱太贵了,能省则省。 黄昏时分,钱大双舒舒服服睡了个懒觉醒来后,没看见小雪,却听到了堂屋的低语声…… 钱小山抱怨阎四豹太没用了,快浪费了一担水,也没洗干净鸡肠子。 见阎四豹依旧在清洗,钱小山又说如果阎四豹晚上想睡他那间屋里,那就在晚饭后生火烧炕。 阎四豹想着小鹏直接将他带进了自己的屋里,立即表态说他已经答应了帮小鹏生火烧炕。 钱小山再无聊兴,回自己屋里生火烧炕。 见钱大双推开门,站在自己跟前,阎四豹有些局促不安,面色讪讪,“大嫂,这个鸡肠子好像还有异味,我真没用。” 钱大双淡淡瞅了一眼,“可以了。” 阎四豹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自己不是个没用的就好,可是就当他擦干手,站起身来时,他的肠胃不争气地叽里咕噜一阵乱响,抗议似的。 阎四豹尴尬得要命,“大嫂,我喝了一瓢冷水,这肚子还响……丢死人了!” 钱大双不清楚阎四豹连着几顿连口水都没得喝,她还以为他洗鸡肠子洗的膈应了,就灌了一瓢冷水,此刻他肚子里这样造反,怕是腹泻的征兆。 真是个讨债的,做了这么点轻活儿而已,却引起腹泻了,如果抓药,又得花一些铜板儿。 她倒是可以针灸止腹泻,可是她不敢保证阎四豹不出去乱嚷嚷,所以她笑呵呵的,“随我进屋来!” 然而,钱大双的灿烂笑容,阎四豹是真怕了,他低眉顺眼,“大嫂,你想打我出气尽管打,就别进屋里了。” 钱大双语气懒洋洋的,“爱进不进!” 最终,阎四豹任杀任剐地进了东屋,畏首畏尾地倚靠在门侧,随时准备夺门而逃似的。 土炉子上的铁锅里,热水翻腾起来漂亮的水花,钱大双去院子里取回来两个冻西红柿,剁碎后放进去,待酸味溢出来后打进去一个鸡蛋。 钱大双盛出来满满一大碗,放到了炕沿上,让阎四豹吃掉。 阎四豹受宠若惊,怔楞了片刻才端起了碗,风卷残云般,很快就送进了肚子里,连一丁点儿西红柿皮都没有剩下。 而且他放下碗后,直呼好吃,还能吃三大碗。 钱大双太清楚这东西的寡淡味道了,与好吃真的沾不上边儿,可是当她洗刷锅碗时,阎四豹咧着嘴哭开了,哭得似个傻子,大有愈哭愈烈之势。 钱大双已经生着了灶火,阎四豹还在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抽泣,她莫名火起,“阎小四儿,你给我闭嘴!你摸着良心想想,我钱大双对你好不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83章不明觉厉 这一群半大孩子里,就数阎四豹年龄大了,她没骂他,更没揍他,更没咋的他,可他却哭起来没个完。 他这哭声要是引来了小鹏和钱氏小兄弟的围观,那几个指不定咋想她这个一家之主啊? 而且,在这个男尊女卑,男女之防意识极重的时代,她这个十五岁的小孀妇和她的前小叔共处一室,而且前小叔还痛哭流涕,伤心欲绝,好像,极像她夺了他的初吻或者童男身似的。 记得真切,前世闺蜜时常盯着手机,盯着男装秀视频里刚出道的青涩男模,她的眼神荡漾到膈应,还用一种久经沙场的口气各种评头论足,声称有缘撞上这个那个的话,就夺了对方的初吻和童男身,然后发过去两个大红包。 原以为闺蜜也就是故作沧桑,故作玩世不恭,放荡不羁而已,重生一次再细细想来,闺蜜的种种言行举止昭示出一个标签,心机婊。 是的,闺蜜是心机婊,所以她可以不动声色地撬走自己的男友萧晔,所以萧晔刚刚给自己发了分手短信,她就在朋友圈应景的晒结婚证。 男友萧晔的初吻在他告白时就给了自己,可是男友的清白还在吗?他被那个无耻的心机婊弄脏了吗? 心事沉沉如潮袭来,一时间钱大双火大的不行,真想将阎四豹一脚踹回阎家去。 “大嫂,你对我太好了……你对我最好!” 阎四豹被钱大双一凶,终于止住了泪水,说得认真而小心。 钱大双用烧火棍扒拉着灶膛里的柴火,寻思阎四豹大概是怕自己揍他才说得这么违心,“别来狗腿这套,你我又不熟,对你最好倒谈不上,只是你身为堂堂男儿,动辄就哭丧似的,我很看不起。” 阎四豹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着情绪,将心里话一股脑儿倒出来。 “大嫂,你是不知道我娘,不,她不是我娘了,你没看见那个老干婆有多狠,不管怎么说,我是她儿子啊,因为五两银子的赌债,她就往死里打我,连鸡毛掸子都打断了。” 钱大双语气淡淡,就事论事,“她那么狠打你不对,不过你赌钱也不占理。” 阎四豹讪笑着,“大嫂,你教训的是,我也想明白了,她撺掇我赌钱时,没把我当儿子,而是把我当成了赚钱工具,而大嫂你把我当人看,我就得戒掉赌瘾,好好做人。” 钱大双不咸不淡地哼了声,心里有了盘算,得尽快让阎小四儿试试赚钱有多难,那么他自己的血汗钱肯定就不舍得赌博,因为万一输了他会肉疼死。 钱大双到院子里的大黑瓮里拿了些馒头包子,放在笼屉里加热,后灶的锅里煮着小米粥。 饭香流溢,于是阎四豹更不想离开了,没话找话的聊,“大嫂,你给我打荷包蛋时,那个蛋怎么一下就沉下去了?” 钱大双不耐地横了眼阎四豹,就是那种看白痴的眼神,可是她想了想,这个道理真的,真的不是很好解释啊! 可是如果不加解释,她这个一家之主以后如何以理服人。 钱大双想了想,反正家里那两个咬文嚼字的读书人也不在跟前,反正房梁上的鬼原主也听不懂,反正鬼原主即使说点什么,阎四豹也听不到。 于是,钱大双缓声如是解释,“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鸡蛋的密度大于水的密度,所以就不会浮在水面上,也就是说鸡蛋的重力大于水的浮力,听懂了吗?” 阎四豹一脸懵逼状,他低头想了想也想不明白,最终是不明觉厉,“大嫂,你太厉害了,可惜你不是男儿身,如果是的话,文秀才就没饭吃了。” 钱大双无语凝噎,怎么就扯到了男儿身这儿?她瘦如风干的青菜,有这模样的男人吗? 鬼原主猛然飘下来,双目警惕深深,“你……你到底是谁?哪儿来的?你怎么懂得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像是这儿的人,这儿的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这样有才无德的……该死!你赶紧撞死啊,我想返魂活过来!” 钱大双置之不理,坦然自若地用木勺撇米末倒进泔水桶中,因为这儿还是石磨碾米,即使精米里也难免有细碎的谷糠,所以撇去米末后,稀粥的口感会更好一些。 阎四豹依旧没话找话,“大嫂,看你打荷包蛋时,我还想着鸡蛋入水后会一下变成碎蛋花呢!” 钱大双补刀性质的讥讽,“幼稚白痴!” 被钱大双这样差评后,阎四豹也丝毫不恼,“大嫂,你对我就是好,我亲娘都没有给我吃过一次这样的小灶,就是有次我赢了三两银子交给她时,她给我弄了碗蛋花汤,蛋花一缕一缕的,很少,可以数清楚那么少!” 钱大双敷衍地嗯着,馒头包子热透了,她用筷子一一夹出来放到红瓦盆里,在大灶上的锅里重新添好水,煮蛋花鸡骨汤。 阎四豹一看晚饭这么丰盛,受宠若惊,“大嫂,你咋知道我没吃饱,还饿得慌呢?你对我太好了,比大哥对我还好!” 钱大双后知后觉,阎四豹肚子响不是腹泻的征兆,而是饿惨了。 屋顶天窗那儿,犹如玉树临风的男子撑着下巴侧卧着,俯视着屋内,长眉好看的蹙起。 没有多久,小鹏砍柴回来了,钱小川狗腿地跟在后面,叨叨着小鹏累的话,他可以帮忙背回院子等等。 再往远一点,小雪笼着针线笸箩,不疾不徐地往家里赶,见状,男子探手掩好天窗,飞身离开。 某跟班宝宝费力巴切地跟在后面追啊追,最终两人落在山林里的古松繁枝间。 “爷……” 对于跟班的欲言又止,男子淡漠地嗯了声,他还是想不通钱大双的那番解释,什么什么嘛?晦涩难猜,难道他也和阎四豹一样,属于幼稚白痴的级别? 跟班的壮起了十二分胆子,鼓起了十二分勇气,道出心里忠言,“爷,女子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而已,翠红楼新来了一批姑娘,要不小的让鸨儿妈妈留一个服侍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84章鸡皮疙瘩 说完这番话时,跟班的已经是战战兢兢,冒出一脑门冷汗,但想想自家的爷终究是做大事的人,可不能被哪个女子迷了心窍,自己冒死进忠言,即使死而无憾。 男子思路骤然被打断,略略不悦,好看的朱润薄唇抿了抿,“聒噪!” 丢下这两个字后,男子长身翩起,衣袂翻飞,向山林腹地疾射而去。 跟班的举袖擦把冷汗后,奋力追上去,心里甚是欣慰,钱大双额头上的疮痂已经脱落,那么自家的爷肯定再也不会潜入她的房间了。 这边,小雪进了东屋,看见晚饭已经摆上了桌,难为情的解释说自己见钱大双睡得香,怕做针线活儿扰了她,就去文翠叶家里缝衣服了,两人边做边聊就忘了时间,做好了这件衣服,天已经黑下来,她就回来迟了。 钱大双淡淡地说小雪做衣服也很辛苦,自己帮忙做饭没什么的,后者赶紧拿上了碗筷,开饭。 阎四豹吃相也算斯文,而且他圆滑的很,看着小鹏吃一个包子,他也拿一个包子,小鹏再拿一个馒头,他也是一样,小心翼翼的,倒是让谁也烦不起来。 和其他人一样随便吃饭,钱大双没有将他看作奴才啊,阎四豹正满心满肺地感动着,钱大双喝了口稀粥,缓声吩咐。 “小川,你在闲暇时督促小四儿认识书写平时的常用字,小雪和小鹏也要抽时间写写你大哥教过的字,免得生疏了。” 不知怎么钱大双就想起来小鹏写的阎大豹的灵牌,最后一个字写错了,所以她就担心几人日后遇到相关的麻烦。 钱小川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庆幸自己在这个家里这么有用,而钱小山却庆幸钱大双没有将这个无聊的事儿摊派到他头上,他正好可以安心温书备考。 饭后,小雪抢着洗刷锅碗,那几人也各自回屋,各忙各的去了。 一夜无话,翌日早饭后,钱大双发话了,“阎小四儿,这家里不养闲人,你带些食物和水,去镇上做短工,晚饭前赶回来即可。” 阎四豹表示无条件服从,揣了小雪用荷叶包裹好的一个包子和一个馒头,又带了一瓢葫芦清水,就抄近路去镇上了,一路上还憧憬着早早地挣够了五两银子,恢复自由身。 上午,姑嫂两个在钱小山那屋里,一个在炕上缝衣服,一个在地上熬制翠红膏。 听说翠红膏是女人吃的东西,钱小山仿佛生怕沾染了什么晦气似的,拿了纸笔墨砚,去了小鹏那屋。 小雪看在眼里,故意敞开这屋的门,扯高了嗓子说从古到今的圣贤男人不管怎样功勋显著,但是他们都是女人生出来的,他们的娘都是女人,而且,在他们一生中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离不开一个名为妻子的女人的陪伴,言而总之,女人很重要,男人女人平等。 好吧,钱大双承认小雪如是巴拉巴拉,是受了她的熏陶所致。 最终钱小山听不下去了,但父亲的教诲深入骨髓,好男不和女斗,所以他化郁闷为力气,出去挑水了。 而钱小川和小鹏不知怎么就达成了合作联盟,两人一起上山砍柴,一起劈柴,一起割草搂树叶等等,出双入对,一副哥俩好好的样子。 钱大双内心里颇为担忧,看来,她要费点心思,旁敲侧击地提点二人一番。 正常友情可以有,其他的非主流情愫嘛,她会毫不留情地扼杀在摇篮里,只为了对得起那个死鬼丈夫,对得起钱大柱夫妻。 听得钱小山挑水去了,小雪掩上了屋门,得逞的嘻嘻笑了一阵,手上飞针走线,嘴上也不闲着,神秘兮兮的,“大嫂,你有感觉吗?” 钱大双小心地掌控着火候,漫不经心,“啥?” 小雪声音又低了几分,“大嫂,我服用翠红膏好几天了,感觉皮肤嫩了许多,昨天翠叶姐还夸我越来越水灵了,漂亮的女子才有男人喜欢啊,你说几个月后,我是不是会变得像翠红楼的花魁那么漂亮而讨男人喜欢?” 钱大双了然,除了每天服用翠红膏外,小雪还学自己,坚持用淘米水洗脸,小雪爱美没有错,但是她这个做大嫂的,需要按照这儿的三观结合自己的认知纠正一下。 “小雪,翠红楼的花魁是很漂亮,但是,优秀的男人不会娶一个花魁为正妻,为其赎身带回家做妾室倒是有可能,男人喜欢翠红楼的姑娘只是寻一时乐子而已,那种喜欢不是爱情,所以小雪要做素颜的小仙女,不要做浓妆艳抹的花魁。” 这里的穷人家女孩子平时都是素颜,因为家里没有买脂粉的闲钱,受男尊女卑意识的影响,家里也不舍得在女儿身上投入。 只有在笄礼或者成亲等等重要的日子才会涂脂抹粉,妆扮一番。 所以现在囊中羞涩的钱大双顾不上自己打扮,也希望小雪素颜,不过在文家屯子里,小雪真算是一把手数得过来的漂亮女孩。 小雪真的听进去了,还追问钱大双爱情是啥样儿的喜欢,后者答得干脆,一生一世一双人,上穷碧落下黄泉。 弄好了翠红膏,钱大双想去解决一下三急之一急,刚进了茅厕,鬼原主就从她身影里飘逸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原来的露天茅厕已经不露天了,因为钱大双怕冷,所以让小鹏和钱小川用树枝和桔梗凑合搭了个顶子,所以里面没有冷风嗖嗖,所以鬼原主不止一次躲在晦暗许多的茅厕里吓唬钱大双,见吓不死钱大双这才作罢。 毕竟自己占着原主的身子,所以钱大双心存一份感恩,不想和鬼原主起什么争执,她淡淡地瞅了鬼原主一眼,开始解决内急。 但是鬼原主一直飘来荡去,一直鬼笑不停,等到钱大双系好裤子,提步要出茅厕时,她娇懦的嗓音透着鬼气森森。 “你猜猜我看见谁了?算了,你这么蠢也猜不到,我看见阎大豹了!” 虽然钱大双是来自文明社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但她还是陡然暴起一层鸡皮疙瘩……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85章信心缺缺 对于未知的东西,大多数人都是不明觉厉,钱大双也是如此。 尤其是还有这么鬼气飘飘的一只,时不时地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钱大双极力地保持淡定,抱臂,微微仰脸,瞅着悬浮不动的鬼原主,后者继续叨叨,“阎大豹说让你给他烧纸钱,烧衣服和房子。” 钱大双点点头,“他看上去很吓人吗?” 鬼原主自吹自擂,“我是鬼,我胆子大不怕,但如果你看到他,肯定会吓哭的!” 轻轻点点头,钱大双视线越过鬼原主,瞟向了她身后,目光真诚,嗓音幽幽,“阎大豹,你喜欢她就带她走吧,我会照顾好小雪和小鹏。” 如是一句,鬼原主嗷的一声,一头遁进了钱大双的身影里。 周遭依旧一片晦暗冷寂,哪有阎大豹的凶魂? 随即,鬼原主发觉上当了,但是她的谎言被钱大双戳破后,她丝毫不觉有错,反而变本加厉地咒骂起来。 她语气时而像归榆花那般尖酸,时而像何细腰那般刻薄,模仿得惟妙惟肖,俨然就是那两人培养出来的高徒。 钱大双出了茅厕,缓步走向羊圈,围栏中,那只土黄色的野山羊安静地卧着反刍,双眼里的惊慌依旧不太明显。 她心里失笑,不是说野性难泯嘛,这么短的时间就喂熟了这只野山羊,也真够稀奇的,或许是因为它受伤了,而且怀着崽子,没有逃跑的能力才选择适应环境。 由于今天要卤煮熏制的食材较多,所以钱大双早早做了午饭。 吃过饭后也没有午休,直接就在小鹏的屋里生了灶火,忙碌起来。 一家子的一日三餐,熬制翠红膏,做熏制品以及烧炕烧土炉子,给野山羊煮糊糊等等,这样就加大了木柴的用量,挨墙根儿的那一堆木柴眼见得越来越少,因此饭后小鹏和钱小川又去上山砍柴。 等他们回来后,擦洗了一把就要凑过来帮忙,钱大双仅仅让小鹏替下去小雪,而冷脸呵斥钱小川去温书备考。 钱小川闷闷不乐地独自去东屋了,是的,他已经不想和钱小山这个哥哥共处一室,因此舍近求远,没去邻屋。 本来就够忙碌的了,但是鬼原主却忙中添乱,悬浮在房梁中的暗处,喋喋不休。 “你个挨千刀的丑寡妇,我咒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不不不,这身子是我的,不能被雷劈坏了,我咒你睡觉睡死,我正好返魂。” 诸如此类等等之后,鬼原主似乎骂累了,就打起了苦情牌,抽泣着求钱大双给阎大豹烧头七,供酒菜,因为她怕被阎大豹的凶魂缠上,她不想跟阎大豹一起投胎,只想活过来。 对于这只执拗的封建鬼原主,钱大双只能装聋作哑,鬼原主磨破嘴皮子也没用,她要忙着赚钱,没时间做烧头七,供酒菜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无聊事儿。 弄好了熏鸡架,熏猪肝后,钱大双切下来一块熏猪肝,让四小只品尝,他们一致夸赞说好吃。 钱大双自己尝了点儿,总觉得不及前世奶奶做出来的好吃。 弄出来第一只熏鸡后,钱大双熟练地剖切,留出来两个鸡腿,其余的都放在瓦盆里,让四小只品尝。 四小只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吮吮手指,还有,鬼原主也不叨叨了,凑过来,馋相毕露。 钱大双连着问了几声味道如何,四小只都忙着吃,无暇应答,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毕竟钱大双前世没少吃熏鸡肉,所以她尝了一块,仅仅觉得还凑乎,不敢确定落月居的食客会满意。 倒是鬼原主给了钱大双一点信心,她哭得可怜兮兮,“这熏鸡闻着太香了,比熏鸡架香太多了,你赶紧去死好不好?我想活过来,我想吃熏鸡肉!” 记得自己刚做出来熏鸡架,鬼原主也是馋相毕露,但是却没有这么猴急,钱大双稍稍心安,继续忙碌。 终于,生鸡都变成了熏鸡,那些鸡肠子也弄成了熏鸡肠,钱大双熟练地过滤了老卤汤,让小雪在锅里添点水,煮两颗红皮鸡蛋。 收拾停当,姑嫂两人回了东屋,刚想上炕躺会儿,文翠叶笼着针线笸箩,进来串门子。 两个粗瓷碗摆上来,一个里面放着两颗红皮鸡蛋,一个里面放着一块熏猪肝和一个熏鸡腿。 虽然文春生给了钱大双一两银子,但是文翠叶依旧心里很感激钱大双。 因为钱大双明确说过,木柴是自家的,不算钱,熏猪肝用不了多少调料,也不算钱,只从那一两银子里扣除买鸡蛋和猪肝的费用。 “大双,这个鸡腿也给我吃?” 文翠叶瞧着碗里的大鸡腿,揣测着怎么也得十几文吧,钱大双应该会从那一两银子里扣去。 钱大双了然笑了笑,“翠叶姐,落月居的洛掌柜订做几只熏鸡,这是第一只,我们大家都吃过了,给你留个鸡腿,你吃吧,不算钱。” 小心地啃着鸡腿,文翠叶想象着落月居那些身着绫罗锦缎的食客,他们花钱吃熏鸡,而她沾了钱大双的光,可以不花钱尝一尝,这感觉真不赖。 吮尽了鸡骨里的骨髓,文翠叶感慨,“大双,姐也不怕你笑话,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好东西,比熏鸡架上的鸡肉还香,外面还是那股子熏香,里面却是嫩嫩的鲜香,一点也不柴。” 钱大双随之又心安了一些,但愿落月居的那些食客喜欢,那样,她就能快一些还请外债。 文翠叶动作小心翼翼得近乎虔诚,她吃着熏猪肝和鸡蛋,甚至连蛋壳上附着的一丁点儿蛋清也小心抠下来,抿入嘴里。 钱大双脑海里不由得浮起前世的记忆,在她的周遭浪费食物的现象比比皆是,包括她本人也做不到吃东西时吃得干干净净,连渣儿都不剩一点。 吃完东西,文翠叶满目崇拜地望着钱大双,夸赞她真有本事,才短短那么几天,就赚了那么多银子。 钱大双一听就了然文瑞告诉了文翠叶详情,她淡淡一笑,“翠叶姐,你调养身子怀孕要紧,你尽管放心,等我需要人手时,第一个就会想到春生哥。” 文翠叶喜形于色,但却很快一脸愧色,仿佛做了对不起钱大双的事儿似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86章听者有意 原来文瑞确实专门找文翠叶和文春生聊了两盏茶的时间,除了让两人保密钱大双赚钱很有一套之外,还特意强调要与钱大双好好相处,能帮上什么忙儿尽力为之。 文翠叶思来想去,觉得钱大双虽然比自己小,但做事进退有度,从容自若,不动声色之间就在她婆婆文氏这儿为她争取了一席之地,不动声色之间暗暗帮她调养身子。 “大双,我……我知道我嫂子过来找你茬儿,可我怕她骂我,没敢过来帮你。” 这话说出来后,文翠叶脸上愧色更甚,双手都不知道放哪儿好了。 有归榆花和何细腰那种找茬级别的老怪,钱大双根本就没把林梅那种小虾米放在眼里,“翠叶姐,你做得没啥错,寡妇门前是非多嘛,我已经习惯了。” 文翠叶这才神情自然了一些,“大双,我也是凑巧看见吝啬鬼和我嫂子咬耳朵,最后一起朝你家的方向走去,我就猜到我嫂子会找茬闹腾,可我只能避嫌,去喊我爹和我哥去你家,我哥说我嫂子除了那对金鱼眼不好看,也算是盘靓条儿顺,我爹说她最欠缺的是脑子,脑子不够用,还不及我的脑子好使哩!” 钱大双一乐,“是啊,林梅不仅没有翠叶姐脑子好使,心眼也不好,我都不想和她多说话。” 接下来,小雪和文翠叶边做针线活边聊屯子里的东家长,西家短,钱大双捕捉着里面的有效信息,时不时无关痛痒地插一句嘴。 一个多时辰后,文翠叶告辞回家去了,钱大双寻思着躺会儿舒展一下酸痛的腰,但堂屋门被敲了几下,阎四豹的嗓音随之响起,好像饿了三天似的乏力,“大嫂,我进来啦!” 钱大双答应了声,阎四豹很快就进来了,跨坐在炕沿边儿,神情沮丧。 钱大双靠着火墙坐着,小雪没有多少客气,“你赚的铜板儿呢?交出来!” 阎四豹脑袋埋得更低,恨不得缩进衣服里似的,“我……我在镇上没找到活儿。” 小雪显然不信,冷笑了声,“大嫂,阎四豹好吃懒做习惯了,他哪会弯腰流汗做短工啊!” 阎四豹缓缓抬头,眼里浮起几痕委屈之色,张张嘴,终是无话可说,钱大双揉揉眉心。 “现在正是腊月时节,镇上的店铺里应该很缺打杂的短工,你年轻力壮的,为啥就找不到活儿?” 犹豫了片刻,阎四豹说了原因,“大嫂,我经常出入镇上的赌场,好多店铺掌柜都认识我,在赌场里称兄道弟一团和气,可是现在却都不肯用我,怕我坏了店铺里的风气,撺掇店铺里的伙计学徒去赌场。” 小雪撇撇嘴,幸灾乐祸,“阎四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不走正道赌钱,活该没人待见你。” 阎四豹又埋下头,任凭小雪冷嘲热讽着,钱大双淡漠地横过去一眼,小雪立即讪笑着做捂嘴状。 “阎小四儿,你不是还想赚五两银子么?万事开头难,你这几天先在家里打杂吧!” 说完,钱大双朝小雪使了个眼色,后者拿上来一只粗瓷碗,里面有块熏猪肝和一个熏鸡腿。 “大嫂,我……我一个铜板儿也没赚回来,你还给我好东西吃?” 扫了眼有些局促不安的阎四豹,钱大双打了个呵欠,“下午弄出来的,我们都吃了,这是留给你的,吃完回你屋去,我乏了。” 阎四豹笑嘻嘻的,干脆将猪肝和鸡腿抓在手里,到堂屋吃去了。 晚饭时,钱大双看着熟猪脊骨挺多的,就做了蛋花猪羹汤。 也是先刮下来骨头上的肉,烧水煮猪骨,待猪骨髓汁尽出,颜色变淡,用笊篱捞出去。 在泛起油花的热水中打进去搅匀的鸡蛋液,随即就飘泛起漂亮的蛋花,然后再将先前刮下来的肉剁碎,放进汤里,再撒点盐。 值得一提的是,饭桌上有半碗熏鸡肠,钱大双夹了一点后,让大家都尝尝。 鸡肠子之类的内脏很便宜,如果落月居也要的话,那就可以节省成本,多赚几文钱。 五小只都夹了一筷子熏鸡肠,吃完后,又不约而同去夹,很快,碗就见底了。 钱大双郁郁,好吧,这几只都是饥不择食的吃货,他们爱吃的东西,不见得落月居的食客也爱吃,明天带上熏鸡肠,见了洛掌柜再行商议。 翌日早饭时出了点状况…… 最后一碗蛋花猪羹汤,小雪习惯性地盛给了小鹏,因为小鹏要背着沉甸甸的篓子去镇上,多劳多吃。 但是,钱小山在小鹏喝完了这碗汤后不阴不阳来了一句,“如果没有我大姐,你连一点儿东西也卖不出去,凭啥你多喝碗汤?” 昨天晚饭后,小鹏和钱小川睡不着,在檐下闲聊,不知怎么就说起了初卖熏鸡架的那次糗事,凌青竟然将他当做了乞丐…… 檐下流风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番话凑巧就被钱小山一字不漏听了去。 说来这个钱小山就是个不合群的,一个娘肚子里生出来的钱小川对他这个哥哥不理不睬,却与非亲非故的小鹏打得火热,而且才入伙儿的阎四豹对他也是敬而远之。 所谓小人长戚戚,钱小山不反思自己,反而担心这三个某天一起对付他,思来想去,就来了这么一出,想借机打压一下小鹏。 而小鹏精准无误地上当了,他放下筷子,决绝地望向了钱大双,“大嫂,我们今天分头行动,各走各的,你一下也别管我,你先缓缓,我走了。” 待小鹏离开后,钱大双缓声宣布了一条家规,一日三餐食不言。 由于篮子硌得慌,因此钱大双催促小雪缝制了一个布袋子,将翠红膏,一个馒头和半瓢葫芦水装进去后,挎在肩上试了试,很轻松。 一路上有鬼原主各种哔哔叨叨,钱大双倒不觉得枯燥无聊,不知不觉就走进了那片山林。 林风飒飒而起,钱大双生出来点小害怕,还是有小鹏在侧好些,这林子里不会窜出来什么野兽吧?拍死阎大豹的那只野熊会蹦出来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87章从天而降 手里捏紧了那把匕首,钱大双的脚步加快,再加快,好几次险些被脚下的乱石绊倒。 然而这片山林仿佛突然变大了似的,怎么也走不出去了,钱大双心里的阴影面积越来越大,总觉得要出点啥事儿。 累得气喘吁吁了,钱大双才放慢了脚步,强迫自己一次次深呼吸。 就在这时,钱大双以为自己幻视了…… 高树繁枝间,一个银灰色袍衫的男子御风而下,墨发飞扬,衣袂翻飞翩然,稳稳地落在距离她五六尺远的地方,缓缓转过身来。 钱大双使劲儿地咬了一下唇里,很疼,好,她不是幻视,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萧晔! 是她的男友萧晔从天而降! 萧晔好帅啊,他这是刚刚穿越过来吗? 萧晔是专门过来找自己的吗? …… 钱大双脑海里冒出来一串串兴高采烈的大问号,但很快又沉淀下去。 因为男子的墨眸太冰冷,是那种比疏离还凉薄的冰冷,还有他身着古装,长发梳着髻。 钱大双脑子转得飞快,他看上去比萧晔年轻多了,最多二十左右的样子,难道仅仅是他与萧晔面容相似而已? 由于对男友萧晔的思念深入骨髓,钱大双完全忽略了男子是有武学修为的人,她根本不晓得,男子只要轻轻一抬手,就可以将她轰到十丈外,死相可怖。 “萧晔……是你吗?” 本来钱大双打算再走近一些,好生观察一番再问,但是抑制不住内心澎湃激荡如潮,刚走了一步就不由自主问出了声。 男子微微错愕,很快就恢复了高冷神情,但他蓦然眼前发黑,头痛如裂,修长的身躯不由自主向前仆倒。 钱大双浑然不觉自己近乎小跑过来,适时地扶住了男子,随之一股子幽雅月麟香荡入她的鼻端……男友萧晔身上也是这样的味道! 他……真的是萧晔? 沉沉思念驱驰着一腔意乱情迷,钱大双扶男子倚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却情不自禁低下头,四片唇越来越近。 最终,钱大双陡然恢复神智,仅仅是蜻蜓点水般触碰了一下男子失色的薄唇。 不对! 这个男子好……好年轻,自己与萧晔初见时,他也没有这么年轻! 钱大双眸光胶结在男子的脸上,心思凌乱如麻,一遍遍审视着这张脸,片刻后,她的视线扫过男子疏落的软胡茬儿,心里一叹,他不是萧晔,仅仅与萧晔面容相似而已。 手指熟练地抚上了男子的腕脉,钱大双一时也辨不清男子突然昏厥的因由。 医者父母心,更何况男子拥有一张青涩版萧晔的脸,钱大双不假思索扶他平躺下来,从怀里的荷囊中取出盛放针具的革囊。 以火折子引燃一绺枯草,快速烧烤了一下银针,算是完成消毒,然后熟练地认穴扎针。 担心周遭温度太低而影响针灸效果,钱大双小心翼翼生了一堆柴火,小心翼翼地盯着,免得引起山林火灾。 两刻钟后,钱大双灭了柴火,踩踏尽灰烬里的火星子,熟练地逐一拔去银针,收入革囊,塞入荷囊中。 男子的眼皮子时不时瞬动一下,但就是不睁眼,钱大双低低喂了几声,轻柔地推了几把,他也没有什么明显反应。 又试了试男子的腕脉,脉象平稳正常,按理说他应该无恙醒来了。 直到这时,钱大双才注意到男子左手修长好看的手指间捏着什么,她拿起来一看,是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钱庄银票。 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少不经事啊,连最起码的防人之心都没有,连财不露白的道理都不懂,幸亏遇到见钱不眼开的本宝宝,不然,这一百两银子就易主了。 如是嘀咕着,钱大双手探入男子的衣服里,摸索了好大一阵子,才摸索出来一个银灰色的荷囊,将银票塞进去,又将荷囊塞入男子怀里。 隐在钱大双身影里的鬼原主各种腹诽生闷气,又是这个帅男人,他竟然在钱大双面前装死装可怜,莫非他喜欢钱大双不成? 钱大双好像认识他似的,还不要脸地动手动脚,摸来摸去,不守妇道的寡妇会被怎么处罚,她不知道吗?这身子不是她的,她还能更不要脸点儿吗? 自己还要赶去镇上,这个男子还不醒怎么办啊? 钱大双正焦急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转头一看,是只雪白的狗冲过来,朝她示警般低吠了几声。 见钱大双挪开了一些,白狗才在男子身侧卧伏下来,双眼里依旧没有一丝友好。 钱大双身上的食物只有翠红膏,馒头和水,所以她掰了一块馒头丢给白狗吃,她如是狗腿的示好,白狗却甚是嫌弃地凶巴巴一龇牙。 如此如此,钱大双确定这只傲娇的白狗认识男子,或者男子就是它的主人,她又磨蹭了一会儿才站起离开。 待钱大双走远,一道身影电射而至,单膝跪地,战战兢兢,“爷,你醒醒,你别吓小的啊!” 轻咳了几声,男子缓缓睁眼,优雅坐起,一对墨眸陡生冰寒, “说说,你都看见啥了?” 如话家常的淡凝语气却蕴含着极致的杀气腾腾,借给跟班的一百个豹子胆儿,他也不敢说明由于自己的失职,自家的爷被钱大双这个丑寡妇亲也亲了,摸也摸了。 “爷,小的察觉附近有宵小之辈出没,随即将其引开,等小的赶过来时只看见爷再次头疾发作,昏厥不醒。” 男子早就恢复朱唇玉润,只是因为心中有股子郁郁之气无从宣泄,所以俊颜冷白的骇人。 其实在钱大双扎针不到一刻钟时,男子就清醒了,试着运气也是通行无阻,可是天知道他根本就不敢睁眼直面残忍的现实。 瞅着乖顺依偎在他脚边的白狗,男子脑海里却依旧挥之不去梦魇般一样的无助窒息感,钱大双竟然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摸了那么久,重点是自己怎么就忍了? 跟班的眼见主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双细目里杀机涌现,他战战兢兢起来,天人交战中。 难道主子知道钱大双那个丑寡妇亲了他? 终是自己护主不利,自己此刻是等待主子处罚,还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88章能算个菜 就算是他祭出了最快的速度,可也快不过自家的爷啊! 一想到这儿,跟班瞬间颓靡不振,发生了那样不堪入目的意外,完全是他这个奴才的错吗? 当时主子如谪仙下凡般从树冠飘身而下,华丽丽降落后看上去很正常啊! 可是转眼间,钱大双一手搂腰,一手搂肩的,真的,他真的看傻眼了,纳了个深闷! 不是说过来那啥吗?怎么就亲上了? 圣贤有云非礼勿视,所以他飞身飘移开数丈,静观其变,当他看见钱大双放倒了主子,熟练消毒扎针,这才反应过来主子犯头疾昏厥了。 即便如此,怎么能怪他护主不利? 主子好久没有犯头疾了,他早就忘了主子还有这么个老毛病,再说主子这些天那么,那么密切地关注钱大双,他都看麻木了好吗? 虽然想出了一大堆开脱的理由,但是跟班的依旧头皮发麻,不敢辩解一个字,依旧很想,非常想逃命。 他小心地试了试,不幸发现他的双脚根本就动弹不得……不知何时,他已经被主子无形的杀气威压封冻! 不止如此,周遭的空气也随之骤降了十几度,一片死寂,唯余白狗的低呜声。 约莫一刻钟后,男子弹身而起,冷然拂袖间,衣袂翩飞,席卷而起的萧瑟落叶也随之激荡飞舞,流转飘散。 飒飒林风中,跟班的遥望着疾射而去的主子,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摸摸依旧低呜邀宠的白狗,“阿白,我们也走吧!” 再说钱大双急匆匆赶到落月镇,没有先去翠红楼,而是在落月居酒楼的路口那儿寻见了小鹏,好言安慰。 “小鹏,你这实诚脾性就不能改改?今天回去后你就说这些吃食都是你自己卖的,你以后防着点儿钱小山,我也觉得他小小年纪,城府太深了些!” 小鹏其实老后悔了,他真担心大嫂一个妇道人家在路上出意外,现在看见她好好的,还这么为他着想,心里又暖又感动。 可是事情并没有如钱大双所想的一帆风顺,当他们叔嫂两人走到落月居的正门那儿,还未踏上台阶,就被两个伙计模样的人拦住了,其中一个气势汹汹。 “你们这两个叫花子,往哪儿闯?眼瞎透了?这儿是落月居酒楼,不是叫花子能来的,马上滚!” 说着就毫无预兆地推搡了钱大双一把,如果不是有小鹏扶了她手臂一下,她就会摔个四仰八叉。 眼见恼怒的小鹏要与这两个伙计动手,钱大双赶紧扯扯他的袖子,“小鹏,都怪二哥记性不好,又不识字,就搞错地儿了,咱们走吧!” 走出七八丈多远后,小鹏愤愤然,“大嫂,你咋不让我揍他们一顿?咱们可是洛掌柜……怎么也算得上是洛掌柜的朋友,那两个伙计太欠揍了!” 钱大双语重心长,“小鹏,如果你是洛掌柜,你会和两个身份不详,衣着寒碜的人做朋友?不会是吧,所以你绝对不能动手,有句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如果我们想顺利卖掉这些吃食,就不能得罪洛掌柜,也不能打他的看门狗。” 冰雪如钱大双了然,洛掌柜看重的是这些吃食带来的衍生利益,至于做朋友这一层,那得等她混到身着绫罗绸缎那一天才有可能。 小鹏脸上的愤然褪去,却多了愁郁,“大嫂,我们连落月居的门都进不去,怎么卖东西啊?” 钱大双脚步未停,“我们去后门试试!” 好吧,钱大双走翠红楼的后门走出了成功的经验,一走不可收拾,等绕到落月居的后门,她对看门房的汉子说得清楚。 “大哥,洛掌柜前天预付一两银子,让我们兄弟俩过来送熏制品,烦劳行个方便!” 说着话,钱大双递过去五个铜板儿,汉子和洛掌柜舅舅家有亲戚关系,所以他爽快地开了门,而且提醒说这个点儿,洛掌柜应该在账房那儿。 可当钱大双和小鹏按照汉子所说的路线走了没多久,就听到了一阵吵嚷声,里面夹杂着洛掌柜一叠声的道歉…… 二楼一间客房半敞着门,里面的王公子气急败坏,指点着杵在门口的洛掌柜。 “姓洛的,你拿盘鸡骨头就想糊弄本公子?只有狗才爱啃骨头,你以为本公子是狗吗?本公子请楚公子喝酒,骨头这种寒碜东西也能算个菜?” 洛掌柜此时已经是焦头烂额,这个王公子和县衙师爷交往甚密,他可得罪不起这样的角色,可是熏鸡架只剩下最后一个了,王公子还偏偏就要这个熏香味儿的熟肉。 “王公子,真是对不起啊,这个熏鸡架出的太快了,但是一时间厨师却做不出来,我这就让厨师把熏鸡架上的肉刮下来摆盘可好?” 熏鸡架上的肉刮下摆盘的话,王公子应该就不会再说什么狗爱啃骨头之类的话了,但是王公子火却更大了。 “姓洛的,你打发叫花子哪!本公子和楚公子想大口吃肉,一醉方休,听懂了吗?两盏茶的时间内,不想让落月居关门就送过来只整鸡!” 洛掌柜皱巴着一张脸,只能拖一时算一时,“王公子,你先喝着茶水,我再去厨房催催那几个厨师!” 说完,他温柔地掩好房门,愁得只想唉声叹气,手正要扶额就看见了下面的两人。 登时,洛掌柜两眼泛光,由于脚步太快,还向前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他撩起皮袍子,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下来,还是有些不放心,压低声音问:“金小哥,六只熏鸡做好了吗?” 钱大双点点头,“洛掌柜,只要在炭火上稍稍加热一下就可以食用。” 洛掌柜扬手喊过来一个面相伶俐的伙计,吩咐他马上拿着一只熏鸡去厨房让厨师炭火加热一会儿,然后送到王公子的房间。 “金小哥,老夫丑话说在前面,如果王公子对熏鸡的味道不满意,那你必须如数退还那一两银子。” 洛掌柜带着钱大双和小鹏到他的房间坐定,沏好两杯茶水后,就换上了另一副嘴脸。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小鹏听见洛掌柜这样说,咬肌一鼓,就要发作……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89章讨价还价 洛掌柜如此,除了一个利字,再无其他! 他了然王公子那种富家子弟平时吃多了大鱼大肉,只要王公子稍稍挑剔一下熏鸡的味道,他就可以借机压下去十几文熏鸡进价。 虽然洛掌柜现在真的不差几两银子,但他是自己打拼下来的家业,平时虽说是任人唯亲,但惯于斤斤计较,对亲戚也是如此,再加上在王公子那儿受了气,就想捏捏眼前这两个穷小子。 钱大双只是轻飘飘地凝了小鹏一眼,后者立即低了头,忍着憋屈气。 “洛掌柜,我只能保证熏鸡的味道比熏鸡架多了几分鲜嫩,至于是否合王公子的口味,那就是他个人的喜好问题,再说了,洛掌柜也不想得罪王公子这样的贵客不是?” 有道是众口难调,钱大双这番话实事求是中语藏锋锐,说到重点处却戛然而止。 洛掌柜的底线很低,只要王公子尝过熏鸡后,不拍着桌子叫骂难吃就行。 此时此刻,他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个穷小子对祖传秘方倒是很有信心,而且还看得出来王公子是落月居的贵客,反过来不轻不重地拿捏了他一下。 “金小哥,我就是开个玩笑哦,不过王公子要是真的不满意,你就把进价降个十几文。” 说来绕去,洛掌柜就是想占点便宜,对此,钱大双不气不恼地笑了笑,从篓子里取出来事先准备好的熏猪肝和熏鸡肠的试吃样品。 “洛掌柜,这是我研究出来的新品,你可以顺便让王公子尝尝鲜,如果他不喜欢,那我就拿到别家酒楼去。” 这话初听起来没什么,但是一琢磨就是话中有话,颇有几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味道,同时也彰显了钱大双的极致信心。 人精儿似的洛掌柜当然听得出来,讪笑着,“金小哥,这两样新品的名字?” 钱大双不假思索,“这是熏干,这是九曲回殇。” 因为这儿的有钱人讲究吃瘦肉,内脏等等根本上不了桌子,所以钱大双编了这么两个听不出原材料的名字。 洛掌柜伸手各拈了一点,送入嘴里,尝出来熏干的原材料是肝脏,但是却尝不出来是猪肝还是羊肝。 说是猪肝吧,绵细的肉质不太像;说是羊肝吧,竟然没有一点膻腥味儿。 管他呢,他是从底层混起来的,自然能尝出来是肝脏,而在王公子那儿只有好吃和难吃的区别。 至于九曲回殇,鸡肠子嘛,可不就是曲曲弯弯的,但洛掌柜怎么也尝不出来是由哪种原材料做出来的。 算了,就算是知道也是白搭,他养着的那几个厨师根本就做不出来这种熏香味儿。 叫进来一个伙计,洛掌柜如是嘱咐,“你对王公子说是我的意思,这是落月居的两个新菜式,凡是落月居的贵客,首次免费尝鲜。” 这样安排可谓是万无一失,如果不好吃,因为是免费的,王公子也不会太过计较;如果好吃,那就充当新菜式留下来;还有一层意思就是间接告诉王公子,落月居不止他一个贵客,还有其他贵客,比如楚公子,这样,王公子或许以后会收敛一下言行。 伙计走后,洛掌柜和钱大双言来语去,不动声色地走了几个回合,前者的各种套路都被后者化解于无影无形。 小鹏只有低头喝茶水的份儿,心里郁郁难平,卖个东西就像拼内功似的,比砍柴劈柴的难度高得多,大嫂为了这个家真是太劳心了。 那个伙计去得快,回来的也快,快得连敲门也忘了,直接推门闯进来,喊了声掌柜的才发觉逾越了,脸色讪讪地就要退出去。 洛掌柜暗骂了声蠢奴才,迫不及待一问,“王公子对熏鸡,熏干和九曲回殇还满意吗?” 伙计一张嘴就合不住了,“满意,王公子太满意了,他自个儿吃掉了一整只熏鸡,连声说好吃,根本就停不下来,熏干和那什么殇,王公子也说好吃,他让小的转告掌柜的,熏干和那什么殇,他各要五斤,还要三只熏鸡,这些最迟在日落前必须送到他房间。” 洛掌柜挥手喝退伙计,然后亲自点数篓子里的东西,“金小哥,这儿是五只熏鸡,加上王公子尝鲜的那只,正好是我预定的六只。” 至此,洛掌柜心里已经有了熏鸡的定价,每只二百六十六文。待钱大双认可的点了头,洛掌柜继续点数熏鸡架,“金小哥,一共是三十个熏鸡架,四百五十文,剩下熏干和九曲回殇,嗯,你可称过重量?” 钱大双家里有阎大豹留下的杆秤,虽然秤杆油腻腻的,但也不影响使用,“洛掌柜,我称过,各为十斤整,你可以复称一下。” 洛掌柜故作爽朗地笑起,“不用再称了,我相信金小哥的人品哦,那这两样的进价呢?” 熏干和九曲回殇各分三包,用荷叶包裹着,洛掌柜用手掂一掂,就试得出来每包都是三斤多的分量,他不再复称也是希望钱大双因此在进价上多让点儿。 然而钱大双是此时不宰,更待何时,她面上故作为难地揉揉眉心,“洛掌柜,走三家不如坐一家,这两样的进价嘛,每斤四十文,我每斤只赚五文钱,你是不知道,这两样的原材料不比熏鸡省调料,而且折头大,一斤弄熟后出肉不到七两。” 值得一提的是这儿也是一斤十两的计量方法,不是一斤十六两,而且这儿的鸡啦,猪啦都是当年养不大,隔年才能宰杀到市集上售卖,肉质较紧致,弄熟后一斤出肉约八两,而内脏则要更少一些。 洛掌柜也清楚这一点,重点是那句走三家不如坐一家,表面上这个穷小子似是客客气气的选了落月居,但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如果不同意这个进价,对方就会送去别家酒楼。 王公子已经发了话,熏干和九曲回殇各要五斤,自己要是拿不出来,他又把落月居关门什么的挂在嘴上了,可是如果痛快答应,这真的不是自己的一贯风格……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90章媚眼横飞 这边洛掌柜呷着茶水不语,想玩弄城府,抠唆一点是一点,钱大双心里雪亮,“洛掌柜,既然你接受不了这么低的进价,那你就结了熏鸡架的账,然后我们兄弟再去别家。” 打鼓听声,说话听音,钱大双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洛掌柜不给这个价的话,她绝不会每样留下五斤,连一丁点儿也不会留下,那样洛掌柜在王公子那儿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鹏真是佩服死了自家大嫂这张嘴,他也看见洛掌柜被王公子训得孙子似的,但是当时除了觉得过瘾外,他根本就没想到别的,而自家大嫂却看在眼里,此刻借力打力,用王公子将洛掌柜压得死死的。 这就是打蛇打七寸! 果然,洛掌柜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每斤四十文的进价,但却婆婆妈妈地叨叨起来。 “金小哥,一年四季里,猪肉在寒冬腊月时节最贵,也不过是每斤二十多文,可你这两样却要每斤四十文,你说这其中只有五文钱的薄利,反正打死我,我也不信,你这脑子不做大生意真可惜了啊!” 小鹏心里乐呵起来,如果洛掌柜日后知道金一戈就是妇道人家如自家大嫂,他会不会更加郁闷? 那包鸡肠子是白来的,至于猪肝也没花几文钱,钱大双当然不会提及这些,只是故作无奈。 “洛掌柜,我每斤赚到手四十文,这样说你信不信?” 如是,洛掌柜当然也不信,天下哪有无本的买卖啊,“金小哥,你真爱开玩笑,我清楚你的依仗,这些美食占了物以稀为贵这一条。” 至此,洛掌柜已经有了盘算,熏干和九曲回殇作为落月居独一份儿的新菜式,一小碟二十六文,食客吃得起的吃,吃不起的看,这样算下来就相当于每斤卖到九十文左右。 等到洛掌柜如数结账后,钱大双以为他不再哔哔叨叨了,但事实是洛掌柜还没啰嗦完呢! “金小哥,来我这儿吃饭的都是有身份的公子少爷,所以你下次别用荷叶包裹吃食,改用油纸吧!” 钱大双心里一句话,只要你多给钱,用金箔或者银箔包裹都没问题,面上她淡淡笑了笑,“洛掌柜,只要你肯提供油纸,我这边倒是没啥问题。” 如是一句呛得洛掌柜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那个不可描述的难受啊,不过钱大双淡然无害的笑容让他多了一念,这个金小哥眼神澄澈,答得不假思索,难道这些吃食真的薄利如斯? 钱大双见状,不动声色扯谎打圆场的同时提出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洛掌柜,其实用荷叶包裹真的不错,那股子荷香还有保鲜防腐作用,不知洛掌柜这次打算预定几只熏鸡?” 反正现在是寒冬腊月,反正这些熏制品很快,很快就进了落月居各路有钱食客的肠胃里了,所以没有谁能识破那个荷叶没有保鲜防腐的作用。 一码归一码,虽然没占到一点儿上风,但是有钱不赚是傻子,买卖还要继续,洛掌柜拿出来一两银子,又慢吞吞地数出来一大串铜板儿,放到钱大双面前。 “金小哥,这是十只熏鸡的预付,熏鸡架越多越好,熏干,九曲回殇各要十五斤,后天送过来时一并现结!” 抿了口茶水,钱大双故意多说了一句废话,“洛掌柜,今天有个小插曲和你讲一下,落月居正门的守门伙计把我们兄弟俩当成了叫花子,所以为了不影响酒楼形象,我们以后走后门。” 洛掌柜心里终于瞬间爽歪歪,穷鬼,你倒是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如果不是楚公子和王公子对那些菜式有兴致,本掌柜连半眼也不会瞅你这样的穷鬼,但是面上,他却笑得世故逢迎,要多热情就有多热情。 “金小哥真是通情达理之人,不过你尽管放心,我会好好数落一顿那两个狗眼看人低的混账!” 钱大双笑而不语,起身告辞,洛掌柜望着消失在门外的两道寒碜身影,秒秒钟不爽了。 他这个落月居大掌柜竟然和这样儿的穷鬼做生意,还小心翼翼的,还一文钱也砍不掉,这要是传出去了,一定会成为圈里的笑料,他本人一定会颜面扫地。 想到这儿,洛掌柜急吼吼吩咐下去,凡是知情的伙计必须守口如瓶,谁敢泄露分毫就卷铺盖滚蛋。 再说钱大双和小鹏出了落月居的后门,快步赶去牌坊街的翠红楼,后者忍不住嘟囔。 “大嫂,我看那洛掌柜也是玩嘴皮子利索,他也不想让咱们从正门进去。” 小鹏是个男孩子,好面子又自尊心强,自然就渴望从正门大马金刀进落月居,这点钱大双表示理解。 但她这个大嫂有义务训导小鹏不能光看表面,而要透过表面看本质,看透彻了也就没有心结了。 “小鹏,你说得没错,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洛掌柜看出来我们和楚公子关系一般,所以就与上次判若两人,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你换位思考一下就会觉得很正常,而且咱们目前重在求财,没必要太注意这些不痛不痒的小节,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如果咱们花钱买身好衣服穿,每次都是雇车过来,倒是可以轻易得到伙计以及洛掌柜这类人的表面尊重,但是屯子里不乏居心叵测者,他们就会惦记上咱们而兴风作浪,咱们忙得很,真没时间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纳闷自家大嫂怎么懂得这么多,他得学着点儿。 翠红楼这边倒是挺顺利的,不过……半老徐娘如鸨儿不知道吃错药了,还是咋的啦! 她不仅媚眼横飞,而且一把乌鸦嗓子却硬生生地整出来那个嗲声嗲气的调调,张嘴闭嘴小哥长小哥短的。 钱大双心里失笑,鸨儿,第一,本宝宝不是男的,对你没啥感觉,第二,假如本宝宝是男的,那就更没勇气对你有感觉。 鸨儿卖弄了一番风情,却没有得到什么回应,于是就逐一检查那六十颗翠红膏,付给钱大双六两银子。 钱大双离开翠红楼,与等在街口的小鹏一起去采购各种所需之物,最后叔嫂两人不急不缓地朝落月镇的镇口方向走去,但是直觉敏锐如钱大双早就发现不对劲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91章独一无二 毫无预兆! 正走着的钱大双毫无预兆地侧身左转,在一个卖针线的小摊儿前骤然停下,装作挑选绣线。 她眸角余光精准地扫到了一个背影,也就是跟踪他们叔嫂好长一段路的那个人。 这人还是个熟人,文家屯子里老阎家的阎三豹。 随手买了几样各色绣线后,钱大双与小鹏继续往前走,低声合计着如何甩掉阎三豹。 小鹏倒是愿意依着钱大双的意思,由他引开阎三豹,甩掉阎三豹,但是他真的担心钱大双,怕她一个人回屯子的路上出意外。 钱大双佯装胆儿大,笑得云淡风轻,她说自己现在没那么娇懦胆小,小鹏真的不必太担心,只需护好了篓子里的东西,别让阎三豹抢走了。 就这样,半盏茶后,钱大双独自在路边蹲下来休息,而小鹏继续大步流星往前走。 鬼鬼祟祟的阎三豹在一个摊点那儿停留了片刻,看见钱大双进了路厕,他脸上随即浮起诡异阴险的笑意。 寻思着硬货都在小鹏所背的篓子里,阎三豹就快步跟踪小鹏去了。 再说钱大双真没想太多,因为路厕这种设备在前世不是什么稀罕物。 在和奶奶生活的那个村子里,几乎是家家户户院子外面西南角那儿都有个路厕,自家人方便的同时也为路过的人提供方便,同时也可以攒些肥地的茅粪。 可是没有多久,钱大双差点失声尖叫起来,差点提裤子跑路。 因为……有两个痞子样儿的男人说着淫言秽语进来了,就在她旁边解决了内急后,还……还那啥起来,犹如古装男男片似的。 钱大双以最快的速度提裤子,整理衣服,但两痞子的交谈……交谈这个词儿一瞬间不好了,前一个字果然是个象形字啊,太象形生动了,都影响到她这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正常思考了。 两痞子的交谈直往钱大双耳朵里灌,除了比路厕味儿还重若干斤的重口味淫言秽语,还有一点点儿有效信息。 其中一个说他对丑男人没感觉,等会进来个清秀少年郎才妙呢,不玩哭那少年郎,他就不是男的。 “丑男人”如钱大双逃出路厕后,摸摸那块胎记,呼吸了一大口新鲜正常的空气,幸好,幸好她是个“丑男人”啊,逃过一劫! 钱大双整理着风中凌乱的思绪,先是两个痞子大摇大摆进了路厕,然后其中一个还说还可能进来个清秀少年郎……那这个路厕是男厕! 可她转头望过去,路厕门口堵墙那儿没有男女标识啊,那两个痞子怎么不问一声里面是否有人? 记得奶奶院子外面的路厕并没有设置成男女两处,也没有任何标识,而她小学放学后,有时不想忍内急进院里的茅厕,就会奔过去,进前总要先问声里面是否有人。 如果有女的搭腔,她就进去;如果是个男的搭腔,那她只能跑回院子里的茅厕解决。 这样思忖着,钱大双看见一个大络腮胡子屠夫模样的男人快步走近,毫不犹豫地进了路厕,就在这一瞬间,钱大双豁然开朗,鄙弃死了封建糟粕。 因为联想起前世古史的相关记载,钱大双可以确定,推崇男尊女卑的这儿在大街上设置路厕,只供男人使用。 也是,封建时代不提倡女子抛头露面,大户人家的女儿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快步离开的同时,钱大双幸灾乐祸地脑补了一下,那个魁梧的屠夫进了路厕后的画面会怎样呢? 没走多远,不知怎么的,钱大双心底窜起一念,原主的死鬼丈夫阎大豹就是那副模样的屠夫? 人都有私心,钱大双也不例外,她又一次庆幸自己的运气还好,虽然一不小心成了五小只的头儿,虽然养家糊口不容易,但是幸好阎大豹挂了,她可以安安静静做个小寡妇。 出了镇口,钱大双的步子越发快了,恨不得肋生双翅,转眼之间就飞进那片可爱的树林里…… 记得真切,杨妈代替鸨儿送她离开,在距离翠红楼后门还有两丈远时就停下不送了。 杨妈的解释是大金主楚公子还喝着花酒呢,她得去盯着,别出了什么岔子,如果惹楚公子不悦,那鸨儿会扒了她一层皮。 楚公子竟然在翠红楼喝花酒,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钱大双没想到楚公子那样清贵逼人的范儿,却有如此“接地气”的嗜好。 钱大双有感,洁身自好的男人太稀缺了,因此她就联想到了林子里那个疑似萧晔的少年。 独一无二的男友萧晔在前世对她是一心一意,小心眼的她曾经自作聪明地留意过多次。 陪她逛街压马路的萧晔手上拎着各种大包小袋,一眼也不看擦肩而过的美女,即使那女的比她盘儿靓,比她条儿顺,他也不看一眼。 他要么问她还想去哪儿逛,要么问她还想吃啥小吃的等等之类。 尤其是有次两人国庆期间坐火车,她手衰,在手机上仅仅抢到了硬卧上铺,萧晔却不费劲儿就抢到了下铺。 他懒洋洋一抱臂,傲娇质嫌弃的俯视着她,“爱护小矮兔人人有责,本人更有责,所以小矮兔待在下铺更安全。” 所以身高一八六的萧晔在上铺有多憋屈,她可以轻易地想象出来。 重点是还有个插曲,就是对面中铺的女孩。 女孩上身穿了一件粉蓝色短款卫衣,有多短? 在女孩踩着扶梯上上下下时,钱大双可以清晰地看见女孩下身仅仅穿了一条带镂空绣花边儿的白色小裤……也捕捉到女孩往萧晔所在的上铺瞄了一眼又一眼。 女孩下铺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直半躺着,在女孩上上下下扶梯时,一眼不眨地盯着女孩又细又直的麦色双腿,眼神里写满不可描述的灼灼。 钱大双故意说不累躺着无聊,喊萧晔下来打王者,直到下车时,萧晔也没有看那个女孩一眼。 下火车后,钱大双还刻意问萧晔是否留意过对面中铺,萧晔答得漫不经心,不是男的就是女的,有啥好留意的。 置身在这个陌生的异世,钱大双每每回忆起以前的如此种种,心里依旧甜得快要炸开。 所以钱大双很急切,迫不及待的那种急切,她想确定那个少年是疑似萧晔,还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92章匪夷所思 正因如此,钱大双才决定由小鹏引开甩掉阎三豹,而她独自折返回去。 距离那片树林越来越近,钱大双反而却越来越情怯而忐忑不安,他看见那张字条了吗? 是的,钱大双先前在林子里磨蹭了一会儿,就是厚着脸皮,给那个疑似萧晔的少年留了张字条。 一想到字条上那不可描述的内容,钱大双就心头鹿撞,认为那个疑似萧晔的少年就是少年萧晔。 因此她的步子更快,粉色的泡泡在脑海里泛滥成灾,每一个泡泡里都是她和萧晔小别重逢后的恩爱缱绻画面。 比如萧晔将她拥在怀里,她可以慢慢感受他柔情入骨的臂力,乱了节拍的心跳。 比如四目相对,浓情尽在不言中,最终四片唇就吸引到一起。 比如萧晔含情脉脉说爱她,活多久就爱他多久等等。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无情的……钱大双心神骀荡间,没怎么注意脚下的路况,被一块凸出来的石块绊倒了。 出于本能,她双手撑地力求摔得不要太难看,因此手心与地面亲密摩擦,虽然没有蹭破,但是也火辣辣的疼。 因为痛楚,钱大双脑海里的那些粉色泡泡随之消散一空,她再次忐忑起来,萧晔,到底是不是你啊? 那个少年是少年萧晔,还是仅仅是与少年萧晔面容相似而已? 还是……还是那个少年是萧晔在这个异世的孪生弟弟? 在一方灿蓝心空快要被浓浓雾霾全部吞噬时,钱大双赶到了那片树林里,找到了那地儿。 但是,那个昏厥的少年不见了,白狗也不见了,只剩下萧索的树叶在飒飒林风中安安静静的昏睡。 猝不及防的浓稠失望犹如无情的凶涛恶浪袭来,几近淹没了如孤舟一样无助的钱大双,她深呼吸了好几次也没有平复下来情绪。 眼泪就如坏掉了的水龙头里的自来水,淅沥不断,她顾不得擦一把眼泪,在周围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古人男子不是有佩戴挂饰的习惯吗? 她寻不见那少年本人不要紧,撞见一个小挂饰也行,就算是得了个安慰奖。 因为古人男子诸如玉佩之类的挂饰上会镌刻姓氏,如果她寻见了一块玉佩,而上面有个“萧”字,讲真,她能高兴得蹦起来。 先前她傻透了吗? 在她往少年怀中的荷囊塞银票时,怎么就没好好看看啊? 那个荷囊上到底有没有一个“萧”字? 机会稍纵即逝,现在人没了影儿,茫茫人海中,下次再遇见不知是何年何月,总之钱大双现在肠子都悔青了,真想自掴几耳光。 没错,往往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一无所获的钱大双终是忍不住失望,歇斯底里喊起来,“萧晔……萧晔……你出来啊!” 片刻后,钱大双枯木似的杵着,脑子里好像空空的,又好像满满的…… 古松繁枝间,银灰色袍衫的男子遥望着那抹近乎孱弱的纤瘦背影在视野中消失,探询地望向了一旁的跟班。 跟班也是一万个不明所以,“爷,钱大双如此反应很反常,小的愚钝,只觉得不可思议。” 男子指尖优雅地按了按突突直跳的眉心,其实他也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不,钱大双现在简直是匪夷所思。 钱大双怎么会喊出他的名字?钱大双怎么会认识他?她和他好像还很熟络的样子? 跟班的眼见主子脸色阴晴不定,他不说不快,“爷,小的多嘴一句,爷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小的以为应该马上除掉钱大双这个隐患,现在是最好的下手时机,可谓是人鬼不觉。” 萧晔轻飘飘横过去一眼,惜字如金,“聒噪!” 跟班的轻易地感受到主子的气场威压,不由自主挪到远一些的那根枝干上。 片刻后,萧晔吩咐跟班的一句,飘然离开。 独剩下跟班的一人心焦如焚,钱大双肯定是个麻烦的包袱,至于她会给主子带来多大的麻烦,他实在是想象力有限而不得而知。 再说钱大双试得脸上涩疼,才举袖擦了擦冷泪,从布袋子里取出水,喝了一些,休息半盏茶的时间后继续赶路。 只有深深爱过的人,才能体会到钱大双此刻有多失落,甚至,她总觉得自己鼻端有一股子月麟香的淡雅味道,一如她的满腹愁思萦绕不散。 不过钱大双始终没有想起来,月麟香的味道不止一次地出现在她甜美的梦里,她此刻惦记的少年不止一次潜入房间为她抹药水。 等到钱大双折返回文家屯子里,距离荆门还有老远时,就望见那儿聚集了不少人。 愈走愈近,而吝啬鬼归榆花的嚷嚷声如苍蝇的嗡鸣,直往她耳朵里钻。 大意就是说她身为寡妇不守妇道,不仅和小小叔小鹏出双入对,还将大小叔阎四豹勾搭回家里养着。 正因如此,老阎家的脸丢尽了,钱大双必须给老阎家补偿。 钱大双心里冷笑,小鹏与阎大豹或许可能存在血缘关系,可以算是她的小叔子,但是阎大豹与老阎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归榆花却一口一个大小叔不嫌膈应,她快膈应到吐了。 正琢磨着怎么撵走这个老干婆,钱大双听见归榆花说只要小鹏一回来,那篓子里的东西都归老阎家当赔偿。 钱大双心里咯噔一下,阎三豹已经回来了,所以吝啬鬼就过来捞油水,小鹏怎么还没有回来?他不会在路上出什么意外吧? 围观看热闹中不乏眼尖的看见了钱大双,一个个都是不可描述的眼神,仿佛钱大双已经和阎四豹做了苟且之事,他们自动闪开,看钱大双如何收场。 “归氏,脸是个好东西,所以趁你还没入棺材前,省着点儿用,毕竟你孙子阎玉堂极有可能考中秀才哦!” 归榆花是过来给孙子阎玉堂捞油水的,所以听见钱大双扯出来阎玉堂,就又泼过来一盆脏水。 “钱寡妇,阎四豹虽然是我儿子,但他已被踢出老阎家,你稀罕他这个赌钱鬼,我管不着,不过我养大他也不容易,一年一两银子,一共是十八两银子,拿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93章有样学样 挡在荆门前的阎四豹活了十八年,自从有记忆以来,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像归榆花这样厚颜无耻的亲娘。 她竟然向钱大双索要抚养自己的费用,还一张嘴就是十八两银子! 在老阎家十八年,他未入私塾未议亲,仅仅吃着粗茶淡饭,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怎么就能用得了十八两银子? 再说了,他赌钱赢的银子都给她了,她怎么就能说出来这么无情无耻的话? 如果不是那层抹不掉的血缘亲情关系,阎四豹不会任凭归榆花挠破了他的脸,不会气得太阳穴青筋已经凸出来了,却也得忍着扇归榆花几耳光的冲动。 钱大双见状,了然阎四豹复杂矛盾的心情,她当然不能当众说破自己和阎四豹不是那种龌龊不堪的关系,而是因为自己为他还了五两银子的赌债,所以他才自愿卖身为奴。 所谓金无赤足,人无完人,钱大双不想让阎四豹忒没面子了,毕竟他十八岁了,在这儿真的算得上一个大男人了。 至于归榆花之流,钱大双正好有一大碗热腾腾的片汤话呢,这就送到归榆花嘴跟前,看她怎么享用。 “归氏,你儿子阎小四儿不是在这儿吗?你这个亲个楞楞的亲娘大可以带走他啊,等等,一顿晚饭,再加一天三顿饭,再加一顿早饭,按照每顿十文钱计算,一共是五十文,也就是说,你这个亲娘先掏出来五十个铜板儿,只要阎小四儿愿意跟你回老阎家,我就绝不留他吃午饭,不过你这个亲娘,教唆阎小四儿赌钱在前,不舍得掏五两银子给阎小四儿还赌债在后,现在,你不会舍不得五十个铜板儿的饭钱吧?” 钱大双这番话听上去就似无关紧要,不痛不痒的风凉话,但是耳聪目明的都听出了比冬天寒风还冷凉的话外之意。 归榆花如此种种劣行,枉为人母,真是无耻,无情到了极点! 窃窃私语声纷起,一道道鄙夷不屑的视线凌迟着归榆花,这个老女人开始后悔自己狮子大开口,钱大双又不是个傻的,肯定不给那么多银子。 于是她一张老褶子脸上挤出了几丝似是慈祥的笑意,丢出来张散发恶臭的亲情牌。 “小四儿,娘刚才瞎哔哔,说的都是昏头话,肯定是你大哥的凶魂发了怒,附到娘身上了,娘昨晚想你想坏了,一晚上也没睡踏实,你别生气了,在你大嫂这儿吃几顿饭也正常。 今天你二嫂身子不爽利,家里没人做午饭,娘正好过来看看你,大双,娘有几天没吃肉了,你给娘做个肉菜解解馋,没了大豹,还有你这个孝顺的媳妇儿,娘这心里也就不难过了,你是不知道,娘想大豹想得快哭瞎眼了。” 如此破绽百出的一番哔哔叨叨,大伙儿的嘲笑声此起彼落,骂归榆花贪婪无耻算是客气的了。 文招娣打心眼里同情钱大双年纪轻轻就成了小寡妇,还要养活好几个小的,她也是个口齿伶俐的。 “吝啬鬼,你刚才那不是昏头话,是屁话,是个正常人就蹦不出来的臭屁话,大双已经自立门户,与老阎家屁关系没有,你凭啥过来蹭饭?还想吃个肉菜?你要脸的话,就滚回老阎家一头撞死,那样,你那两房媳妇儿肯定烧香烧纸,好酒好菜供着你,你好好享用。” 不管不顾归榆花气得直翻白眼,一个年轻汉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不要脸的缺德老娘们,指使柳泼妇掐钱大双,还想卖大豹的尸首发死人财,这会儿哔哔想大豹想得快哭瞎眼了?放屁!当屯子里的人都是是傻的,瞎的?老子就等着看看你这个老娘们遭啥报应!” 但是,钱大双的某处一下子安静了,是啊,柳金娥掐死了原主,那她脖子上的掐痕多会儿不见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钱大双不知道,也是萧晔亲自给她涂抹了活血散瘀的药水。 见大嫂蓦然脸色沉郁下去,阎四豹以为她陷入了老阎家一手制造的悲恸中,终是再也忍不住了,绷着一张俊脸喝斥归榆花。 “姓归的,从你把我踢出阎家的那一天起,我就恨透了你无耻无情,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你这副嘴脸比狗脸变的还快,不管怎么变都是只想捞好处,你见我有顿饭吃,这就眼红得坐不住了,急着过来下蛆了,我看着你就犯膈应,滚!” 纵然归榆花老脸很厚,但被亲儿子这一顿数落,多少有点挂不住了,笑也不是,恼也不是。 她过来的路上盘算得很好,要么得了小鹏背篓里的好东西,要么捞几两银子,最不济就是将阎四豹哄回家,忍痛给他点本钱再去赌钱,赢了钱归她,输了钱,赌债归钱大双背着。 阎四豹当着大伙儿的面儿,不给归榆花一点脸面,真要追根溯源,他走到今天都是拜亲娘归榆花所赐。 亲娘一次次言传身教给他无耻无情,他有样学样还回去。 按理说,但凡是个正常人,在这种不利的情形下,就应该回自己家了,但是归榆花却一瘸一拐往钱大双身边蹭了蹭。 “大双,娘不怪你没调教好阎小四儿,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慢慢调教他好好孝敬娘,老话说孝敬爹娘天降福,娘早饭还没吃,饿得心慌慌的,你赶紧进家给娘弄点好吃的,有口剩饭热热也能凑合。” 归榆花这话说的,谁和谁还有以后的日子? 脑子不好使的听了去,还以为她钱大双和阎四豹怎么的了呢! 她是有多无聊有多蠢,才会教阎四豹孝敬归榆花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女人? 为了得到好处,这个老女人真特么玩全了! 想到这儿,钱大双哪有什么好话,“归氏,我家如果有口剩饭,我宁愿喂给野狗吃,也不会给你吃,因为野狗最起码不会无缘无故发疯咬我,不会往我身上泼脏水!” 钱大双都说的这样决绝了,归榆花还是毫不害臊地讪笑着,一点点儿地往荆门那儿挪着,她这是有多贱啊! 就在这时,人群里一阵骚动不安,惊恐的抽气声起起落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94章死了算了 钱大双老纳闷了,这是啥动静啊?是里正文瑞来了吗? 文瑞又不是勾魂无常,大伙儿至于吓成了这样? 由此可以断定不是文瑞过来了,那又是谁啊? 钱大双提防着归榆花闯进院里的同时,好奇地挑目望去。 人群自动闪开一条道,浑身雪白的阿白不疾不徐踱进来,不过是只公猎狗而已,却大有一股子百兽之尊范儿的王者之风。 它径直走到归榆花面前,依旧是择人而噬的冷锐眼神,两只前爪陡然一跃,咧开了嘴,犬牙白森森的泛着寒光。 有句老话说的好,咬狗不叫,叫狗不咬,很显然,阿白属于前者,一声不吭扑上来就是干。 归榆花惊得向后趔趄了一下,咚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接下来的一幕出乎大伙儿的意料。 不是阿白扑上去撕咬归榆花,而是归榆花爹呀娘呀叫唤着,四肢并用,爬进大伙儿那一片腿林中。 这时,阿白才朝着人群狂吠起来,大伙儿很识眼色,低声议论着阿白的种种,相随散去。 人群中的归榆花瘦巴巴的,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但是,钱大双却怎么也生不出来一斤半两的可怜,厌恶倒是有很多,很多,一火车皮也拉不完。 视线落在阿白的身上,钱大双强压着内心的惊喜,这条白狗竟然就是阿白,太好了。 她琢磨着大伙儿的议论,有些纳闷,他们说阿白是阎大豹的狗,可它怎么会出现在那个疑似少年萧晔的男子身边,还一副护主心切的样子? 正这样想着,堂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小雪,小鹏和钱小川都蹦出来了,敢情这几个都躲在里面看热闹呢! 不过阎四豹和归榆花对峙,他们几个也没法帮忙,只能由阎四豹自己处理。 “小鹏,阿白是你大哥养大的么?” 见阿白和小鹏还算熟络,钱大双想确定一下阿白的主人到底是谁。 小鹏给阿白顺着毛,不假思索地摇摇头,“大嫂,我第一次见到阿白时,它比现在也小不了多少,看上去它和大哥挺熟的,但它肯定不是大哥养大的,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大哥亲自喂它一口吃的,大哥那个人没什么耐性,别说养狗了,有时候对我和小雪也没有好声气。” 好,太好了,阿白的主人是那个少年,而那个少年极有可能是她的……她的少年萧晔! 湛蓝无云的天空在这一刹那间越发可爱,岁月静好不过如此,只有钱大双知道她的那颗春心啊,荡漾得想决堤而出,泛滥成灾。 阿白不知怎么就瞅见了卧在羊圈围栏中的那只野山羊,马上精神抖擞,疾入虎豹扑过去。 野山羊感知到危险,扑棱一下站起来,拐着腿在围栏里扑腾,因为它脖子上拴着绳子,所以根本就逃不出围栏。 小鹏适时地低喝了声,阿白骤然收住了扑势,冷锐的眼神里闪过几分疑惑不解,就像索要解释似的。 小鹏很有默契地解释了一番,顺便介绍了一下大伙儿,尤其是重点介绍了自家大嫂,至于躲在屋里的钱小山,他懒得多说一个字。 小雪见钱大双瞅了一眼钱小山那屋,低声说钱小山眼见小鹏先于钱大双满载而归,终是郁郁无话回屋了。 直到这时,钱大双才想起来一个细节,“小鹏,你回来时正好就没撞见归氏?” 小鹏狡黠一笑,“大嫂,阎三豹一路跟着我跟进了那片树林,我试得饿了,就施展轻功上了一棵老松树吃东西,因此他就比我早一步回了屯子,我回来时,老远就听见老干婆那苍蝇声儿,所以我就走了天窗,她没看见我,还等着抢我篓子呢,真是做的好梦!” 对此,阎四豹只有深深的无奈和歉意,“唉,我怎么就摊上了那么个没脸没皮的老娘啊?她怎么就不教我们兄弟学好呢?要是篓子被她抢走了,我能生闷气气死了。” 实诚如小鹏还安慰了阎四豹几句,“你放心吧,你三哥和你娘都跑不过我的,篓子里的东西都宝贵着哪,不是家里的用度,就是大嫂赚钱的用度,可不能被谁抢去了。” 老阎家的无耻做派也是没谁了,几个回合下来也没占到啥便宜,可依旧执着地想见缝下蛆。 钱大双一想到那一家子极品就厌恶又膈应,瞅了眼阎四豹,没有啥好声气。 “阎小四儿,你脸上还流血呢,进屋上药处理一下,不然风寒侵入就麻烦了,轻则瘫在了炕上,重则可能就见着你大哥了。” 没办法,家里有年轻好动的这么几小只,钱大双不仅准备了三七药酒,还买了金疮药备用。 钱大双比自己小三岁,阎四豹起初还悄咪咪担心着,担心她看着自己这个不太小的小叔各种不得劲儿,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钱大双张嘴闭嘴就是阎小四儿,忒得劲儿了。 “大嫂,我赚不来一个铜板儿不说,还会给你带来没完没了的麻烦,阎家那边因为我肯定还会过来找麻烦,我这么没用,还是死了算了。” 钱大双可不认为阎四豹是个抑郁轻生的主儿,“好啊,那你赶紧的,没人拉着你,正好还能给家里省顿饭哪,提醒你一句,死得越远越好,别让我看见你尸首,省得葬你还要花费银钱!” 如钱大双所料,阎四豹赖皮地笑了,扯动了脸上的伤,痛得咧咧嘴,“大嫂,我开个玩笑啦,我就知道你是个面冷心善的,你问问小雪,我可没有吃白食啊,上午我干了不少活哪,吃了午饭,下午我还能干活!” 说完,他就和钱小川进屋处理伤口了,小雪忍不住帮腔,“大嫂,阎四豹看着刁滑,其实还好,挑了水,劈了柴,还把野山羊牵出去遛圈啃草,小川也帮着干活了,只有某个人总是不自觉。” 钱大双当然清楚小雪说的是钱小山,她头疼地揉揉眉心,“小雪,这些琐碎家务活儿,你安排吧,原则上是不偏不倚,人人平等,不过我爹娘没了,他们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所以小山和小川需要时间温书备考,干活酌情减量!” 钱大双以为这样,钱小山就不会像早饭那样刻意牵起争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95章是啥事儿 但是在吃午饭时,当盆里只剩下两个馒头时,钱小山伸手就要拿起其中一个。 坐在炕头的钱大双适时地拉过去红瓦盆,“我不是说过吗?你们四个每人每顿两个包子,两个馒头,吃不饱就多喝碗稀粥,多喝碗汤,这两个馒头是小鹏和阎小四儿的份儿。” 钱大双话一落,小鹏赶紧抓起来一个馒头,狠狠咬了一口,阎四豹略略楞了一下,也抓过去,慢慢咬着吃,心里老暖老感动,大嫂真的没有把他当奴才看待,他要是再赌钱就不是个人,就是猪狗不如。 其实钱小山也吃饱了,因为百~万\小!说写字真的消耗不了多少体力,但他就是想挤兑走阎四豹,更想在这个家里显示出一份与众不同。 没想到自家大姐不给他这个脸,他怄气放下了筷子,下炕穿鞋,说出的话掷地有声,还自我感觉蛮好的,认为读书人的清傲风骨当如是。 “你们都看不起我是吧?等我步入仕途为官,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来求我荫护!” 那几小只都不吭声,眼巴巴地瞅着一家之主钱大双,而蜷缩在钱大双身影里的鬼原主忍不住笑起来。 “一个穷书生还嘚瑟起来喽,还冒着一股子穷酸气!姐姐,你和他非亲非故,为啥要忍他,还对他那么好?姐姐,算我求你啦,你帮我出口闷气啊,别给他去省府的盘缠,看他怎么去考试,还能嘚瑟个毛!” 好吧,鬼原主有求于钱大双时就喊姐姐喊得忒亲热,但遗憾的是钱大双不能那样帮她出闷气。 眼见钱小山不知悔悟,雄赳赳,气昂昂,大摇大摆就要走出东屋,钱大双低斥,“站住!” 钱小山身体一僵,停住了脚步,却执拗得不肯转身,钱大双依旧是冷凉的语气,“钱小山,马上道歉,不然就离开这个家!” 室内的空气在刹那间凝顿稀薄,落针可闻! 但这仅仅是其他几小只的感受,钱大双这边更强烈的感受是鬼原主歇斯底里的叫嚣咒骂。 几个呼吸后,钱小山低下头,“我错了,大姐,我可以回屋了吗?” 钱大双虽然耳朵深受荼毒,但还是就事论事训斥了一番,“钱小山,即使你某天真的爬上了高位,也别说话不经脑子,家里人可以容忍你的无脑话,但是外人只会笑里藏刀,然后不择手段弄死你!” 最后一句落入钱小山耳中,一瞬间,他觉得自家大姐好陌生,这种社会见识连父母也未必看得透。 等钱小山离开后,钱大双吩咐,“小鹏,你吃完饭后睡半个时辰午觉,然后上山砍柴,阎小四儿,你也睡会儿,睡醒后洗干净所有的鸡肠子。” 两个人不约而同嗳了声,吃完饭后,与钱小川一起相随回屋休息。 姑嫂两人合作默契地收拾饭桌,洗刷好碗筷后,钱大双让小雪揣了一块熏猪肝,两颗红皮煮鸡蛋去文翠叶家串门子。 因为要弄太多熏制品,所以她想下午就熬制出来翠红膏,没空儿陪文翠叶聊天。 有道是无债一身轻,钱大双太想还清了欠债,轻轻松松过个年。 小雪离开后,钱大双开始算账,入账的银钱不算少,但花销也很可观。 单单猪肝和鸡肠子这两样就转了好几个肉铺,买了将近六十斤。 这两样和鸡骨架的价钱差不多,一斤三四文钱的样子,碰上憨点儿的屠夫一斤三文,精点儿的屠夫就是一斤四文,最后算账时四舍五入。 还有鸡骨架,生鸡,翠红膏所需的药材以及家里的用度,一个个铜板儿就像流水似的流出去了。 现在她手上除了文翠叶的近一两银子,还有不到六两银子,这里面还包括翠红楼鸨儿一两银子的订金。 唉,做个一家之主太劳身劳神啦,钱大双感慨着,不由自主又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她下了炕,趿拉着鞋子,揣了一个熏鸡架,鬼鬼祟祟出了院子,摸进了破庙。 小雪饭后无意间对钱大双说了个细节,阿白喜欢清静,所以它经常自个儿待在破庙里。 至于阿白为啥有这么个喜好,钱大双的脑细胞不会去考虑。 在一棵老松树下,钱大双看见了安安静静独卧的阿白,她讪笑着凑过去,取出了怀里的熏鸡架,扯下来一块鸡叉骨,递过去,好声好气讲条件。 “阿白,这个熏鸡架很香,很香的,你先尝一点,然后你带姐姐去找那个帅哥哥,然后这个熏鸡架就给你吃啦!” 阿白本来耷拉着眼皮子打瞌睡,面对钱大双如此狗腿示好,它毫无预兆地恼了,骤然咧嘴龇牙。 可怜的钱大双猝不及防,惊得向后一倒,坐到了地上,一块带棱角的石头毫不留情地硌到了她的臀,钝钝的痛传起。 半盏茶后,钱大双彻底放弃,悻悻离去,她不知道的是阿白吃得很饱,所以对她的熏鸡架不感兴趣。 钱大双眯瞪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醒来,进了钱小山的屋子,让他去别的屋里温书,她要在这屋里熬制翠红膏。 钱小山挺高兴的,这样晚上他就不用生火烧炕了,大姐还是偏他多一些的。 其实钱大双的考虑得更细致,这次做得翠红膏有点多,耗费的木柴也多,土炕会烧得很热,晚上只有炕尾能睡人,而这屋里只有钱小山一个,正好合适。 当钱大双将木柴抱进了屋里,往锅里添了水,正要生灶火时,屋门一响,小雪领进来两个人,都是一样的面色凝重。 其中一个是文瑞,另一个男人一袭青衫,看上去斯文儒雅,她却不认识。 “文秀才,还是你说吧!” 见文瑞如是尊重自己,文秀才含笑点点头,有意无意间抖落出来书生的繁文缛节。 文秀才先是一拱手,“阎钱氏,你代父母抚养两个幼弟,辛苦辛苦!” 钱大双假惺惺说着还好还好,赶紧让小雪端上来两碗糖水,与此同时,钱小山和钱小川也闻声进来,师生间各种嘘寒问暖。 到底是啥事儿,到底急不急啊? 钱大双腹诽着,眼巴巴地等三人寒暄完毕,等文秀才抿了几口糖水,这才等到他望向了自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96章另有打算 “阎钱氏,你可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个道理?” 听到文秀才又温温柔柔来了一句废话,钱大双忍无可忍,“先生,我虽是粗鄙女子,但也懂这个道理,先生有话尽管直说。” 文秀才这才转脸探询似的瞅了一眼文瑞,后者点点头,“文秀才,你尽管说吧,大双比同龄的女子坚强得多,她撑得住!” 是的,先是新婚丈夫惨死,接着又是父母双亡,然后背着债,带着一帮半大孩子,这事儿如果摊在其他女子身上,要么抑郁成疾,要么就疯掉了。 文秀才凝起了眉头,斯文地缓声吐句,“阎钱氏,我晌午时分从县城折返,约文瑞一起过来和你商量一下,因为县衙张贴出来的参试通告上没有钱小山和钱小川的名字。” 此言一出,钱大双正要询问原由,钱小山却急得变了脸色,连嗓音都充斥着急促不安,“先生,怎么会这样?我和小川明明都报名了啊?年后这轮考试至关重要……” 文秀才摆摆手,打断了钱小山,“小山,你且稍安勿躁,此事你等也无能为力,唯有我和你长姐,文瑞从长计议,你们都出去吧!” 几人出去后不久,阎四豹闯进来了,满手的油腻和玉米糁子,一脸激动万分状,“文里正,先生,我爹就在县城啊,你们带我去县城,我去找我爹帮忙!” 文秀才闻言,脸色越发凝重,文瑞轻咳了几声,“阎小四儿,你那个爹……你已经自立门户了,就好好跟你大嫂学着赚钱,攒媳妇本儿要紧!” 钱大双接腔,“瑞伯伯说得对,等我忙下去这几天,就给你寻思个可以养家糊口的活计,你去忙吧,我们商量一下如何斡旋此事。” 阎四豹出去后,文秀才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朝廷明文规定,丧父或者丧母后,儿子和未嫁的女儿必须居家服丧三年。 还有一条衍生规定就是在服丧期,儿子不可以参加朝廷的科举考试。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钱小山和钱小川被取消了考试资格。 不过这些只是摆在明处的大道理,县衙事务繁多,没人会去刻意查查参试的童生谁谁死了爹,谁谁没了娘。 尤其是钱小山和钱小川在报名考试时,父母还健在,按理说也不受那条规定的束缚。 因此当文秀才看到这个结果,就多了揣测,想来这里面是有小人作祟,而且还是个屯子里清楚钱家底细的。 揣着这个疑惑,文秀才厚着脸皮找到县衙主簿徐少山,好在徐少山是个顾念同窗旧情的,几杯茶水后,就说了实情。 正如文秀才揣测,县衙县丞不知怎么得到了一封匿名书信,里面详细说了钱家的种种。 最后,投递书信者言辞极致夸张,如果县衙对此无视,他就会上报省府,到时候省府方面查下来,这个欺君之罪谁也担不起。 “先生,你可看过那封书信?可留意过书信上的笔迹?” 听到钱大双如此说,文秀才在心里暗挑拇指,这孩子真是个心思睿智的,可惜是个女儿身。 “阎钱氏,你不晓得主簿比县丞官衔低一级,在徐兄看过那封书信后,县丞就收起来了,徐兄也没有权力索要书信,让我观瞻笔迹,现在时间有限,我和文瑞明天就得启程去县城,正因如此,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揪出来那个投递书信者。” 钱大双想想也是这个理儿,歉意地笑了笑,“先生言之有理,我也是一时年轻气盛而已,先生赶紧说说如何斡旋。” 文秀才满意地点点头,抿了口糖水,语气凝重,“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银子。” 接下来文秀才详细解释一番,他只能和主簿徐少山说上话,根本就见不到县丞的面儿,所以这事儿只能托徐少山去打点。 但在这将近年关之时,明面上的各种应酬多了,尤其是人托人办事儿,打点一层层关系,少了银子根本就见不着能拿事儿的主儿。 最简单的流程就是,文秀才先起草一份类似申诉书的书面材料,大意就是钱氏兄弟学业非常优异,因此被屯子里的无名鼠辈妒忌,那人就混淆是非,投递匿名书信作祟。 然后由文瑞出面,找屯子里的年长族人或签名字,或按手印,表达村民联名上书的意愿,最后文秀才将这份材料交给徐少山,由他找县丞申诉一番。 酒桌上推杯换盏之间,自然说的都是人情世故,酒后,县丞自然需要找知县大人最后定夺,这自然也少不了一桌酒菜。 如果知县大人应酬繁忙,县丞还得先送几件像样的首饰给知县夫人,拜托代为传话。 钱大双一听就懂,“先生明说吧,这其中大概需要多少银子才比较稳妥。” 文秀才为之蹙眉,“徐兄说三十两稳妥一些,我折返回来后会给你账目明细。” 钱大双心里苦笑,这与科举考试的种种相关都离不开银子啊,她低头想了想,望向了文瑞。 “瑞伯伯,先前我托你把钱家的院子和那几亩水田租出去,现在我改主意了,都卖掉吧,你估算一下能折多少银子。” 文瑞沉思片刻,“大双,钱家的院子一时间不容易出手,钱家水田一共是三亩整,这半年里,水田最好的行情是每亩五两银子,三亩就是十五两银子,不过那些水田一直由孙家霸着,普通人家即使手里有银子也不想沾染这个麻烦,算了,我都留下了。” 停顿了一下,文瑞仿佛担心钱大双不相信似的,“大双,你放心,我这张老脸找文姓族人筹钱还是靠谱的,那剩下的十五两银子呢?” 钱到用时方恨少,钱大双有点头疼,现在她手里只有五两整银子,“瑞伯伯,你和先生明天迟点儿启程,我到镇上找人筹措到那十五两银子后,会尽快赶回来。” 文瑞也不是个傻的,他猜测钱大双极有可能去找翠红楼的老板娘鸨儿借银子,那鸨儿连阎王爷路过都能扒层皮,他不能看着钱大双往火坑里跳。 其实文瑞的猜测仅仅沾了个边儿,钱大双另有打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97章膈应自己 钱大双确实是有个办法,但当然不是她表面上所说去找人借银子。 她打算自力更生辛苦一点儿,先做出来七十颗翠红膏,然后哪怕是熬夜到通宵也要弄出来那些熏制品。 而且为了稳妥起见,就租用文老九的牛车去镇上,这样所得的银子就差不多了,还有就是明天采购的食材和药材要消减大半,没办法,家有三件事,先从紧处来。 文瑞低头沉思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并说服了钱大双和文秀才。 送走了文秀才和文瑞,钱大双正要生灶火,钱小山闯进来,整个人惶然失措,直接就在钱大双面前跪下,痛哭流涕,“大姐,我等不了三年,三年后我就是个废人了,求求你把那些首饰卖掉帮帮我!” 还不等钱大双说什么,鬼原主就在她的身影里叫嚣起来,“钱小山,你做梦哪,那些首饰是我的,谁也不能动,谁动谁就不得好死!” 钱大双觉得吧,即使她某天还清了阎大豹的那笔欠债,她也不想动那些首饰一指头,因为与那些首饰相关的种种太沉重了。 轻轻叹口气,钱大双语速如冰层下的流水一般沉缓,“已经有了比较稳妥的斡旋之策,不过就是家里的外债又添了一大笔,小山,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以后别跪的这么利索!” 钱小山陡然脸现喜色,他站起身时,钱小川也进来了,“大姐,你能说的详细点吗?” 这也算是家里的大事儿,钱大双不想隐瞒,简而概之说了一遍,最后补充一点,里正文瑞为此担了不得而知的风险,他们兄弟俩只有考中秀才才对得起文瑞的苦心。 接下来各就各位,小雪在炕上缝衣服,钱大双亲力亲为,小心翼翼地操持着熬制翠红膏每一个环节的火候。 七十多颗翠红膏弄出来,等到包好了最后一颗时,钱大双几近累瘫。 不止是头疼得厉害,眼睛由于长时间盯着灶火,盯着药汤,还被各种药材味儿熏着,还时不时被扑出来的灶烟熏着,因此眼睛闭着也涩疼极了,但如果睁开,视野里就会闪烁着如灶火一样的火苗,越发涩疼。 小雪看到钱大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心疼得很,推搡着她去东屋好好睡一觉。 …… “小雪,你抓把生火柴要这么久?我以后真不敢用你了!” 皎然如水的月光下,小雪蹲在木柴堆旁边的空地上,用手指画圈圈,钱大双急火火赶过来,看着这一幕就来气。 “大嫂,生火用的松针没了,我胆小,不敢去破庙里楼松针,还是你去吧,我还忙着绣荷囊卖钱攒嫁妆哪!” 说完话,小雪站起身,兔子似的跑回了东屋,钱大双叹口气,走出荆门,进了破庙残败的院子里。 随便捡起一根干松枝,钱大双在一棵老松树下划拉了几下,正要弯腰去抓把松针。 腕上一紧,继而手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包裹住,清朗玉润的嗓音在耳畔浮起,“不是想见我吗?” 钱大双一转脸就看见了那张略显青涩的俊颜,不是那个少年还能是谁? 他正笑笑的看着她,“钱大双,我想收你做一房妾室,你愿意就点点头!” 收你妹! 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 我是来自一夫一妻制文明星球的女子! 你是谁啊?是萧晔吗? 这些话在钱大双的喉咙间翻滚着,可她就像是中了邪似的,怎么也发不出声…… “大嫂,大嫂,你睁眼看看我啊,你别吓我啊!” 耳边传来小雪焦急如焚的嗓音,随后自己的眼皮子被硬生生扒开了,小雪一张姣好的小脸吓得惨白。 “咋啦?怎么就天黑了?” 钱大双盘腿坐起来,脑袋依旧胀痛,眼睛依旧涩疼,幸好是她做了一个梦而已。 小雪说已入亥时,其他人已经都睡下了,就此,钱大双放下了熬夜干活儿的念头。 原来小雪做好了晚饭后,见钱大双睡得香,就没有叫醒她,而是让大家在堂屋里吃了晚饭,末了见她好像是大哥的凶魂上了身似的,才又急又怕叫醒了她。 小雪端上来温在土炉子上的饭菜,钱大双慢腾腾地吃着,那个梦境在脑海里盘桓不去。 见小雪直打呵欠,钱大双就让她尽管去睡,反正自己也不困了,正好慢慢吃完洗锅碗,洗漱洗澡等等。 不过等到这些都做完后,钱大双躺在被窝里根本就睡不着,鬼使神差,她蹑手蹑脚地出了屋。 皎白清冷的月光下,钱大双看见阿白蜷卧在荆门外,她依旧不死心的想套近乎,哪怕能够在阿白旁边站一会儿也行。 这次,阿白看见钱大双倒是没有咧嘴龇牙,而是直接爬起来进破庙了。 浓浓的挫败感袭来,钱大双伫立在夜风中,不由自主想起来前世与萧晔的种种甜蜜过往…… 直到定昏时分,楚千楼乘坐着骚包马车,染裹着一身酒气从翠红楼折返回落月居。 洛掌柜殷勤地送来了解酒汤,特意提及王公子等他等到日落时分才沮丧离开。 待到洛掌柜哔哔叨叨完,离开了厢房,就在房门掩上的瞬间,楚千楼微醺的眼神蓦然恢复一片冷寂清明,与先前的醉酒之态判若两人。 一刻钟后,他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熏鸡肉,时不时抿一口温好的酒水。 本来王公子在楚千楼的房间里留下了一只熏鸡,但是他对王公子在南方的茶园丝毫不感兴趣,更没有合作的意愿,所以就自个儿要了一只熏鸡,至于王公子送来的那只如何处置,那是洛掌柜的事儿。 几杯下肚后,楚千楼心底的惆怅更浓郁难以排遣,年关即至,外出游子都讲究回家陪父母过个团圆年,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回那个家。 而且,他还不能去文家屯子找那个引起他极致兴趣的金一戈,因为他不想让家族的宵小之辈注意到金一戈的存在,免得金一戈陷入无尽的危险中。 因此,他只能在翠红楼喝花酒,膈应着那些宵小之辈的同时,也深深膈应自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98章威逼利诱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钱大双忘记从哪儿看到了这句,但是用这句来形容她和萧晔的缘份真是恰到好处。 不知不觉间,钱大双就走到了破庙里的老松树下,夜风索索,她伫立片刻后,蓦然,有股子淡雅的月麟香萦绕在鼻端,唉,肯定是幻觉啦! 情愁在心间绵绵漫开,钱大双不由自主低声一叹,“萧晔,我好想你,你在哪儿?” 言罢,钱大双双目放空,遥望着广袤的星空,等待着有流星划过长天时许个愿。 愿她和萧晔在这异世重逢,不,愿日间遇见的那个少年就是她的萧晔! 一念落定,钱大双但觉眼前一花,腰上一紧! 待她再次看清周遭时,她已经不是在树下站着,而是在一根枝干上骑跨着。 钱大双往下一看,眩晕感骤然袭来,她惊得失控的张嘴尖叫,一只温凉的大手适时地掩住了她的口。 一张俊颜在眼前放大,一双细目里荡漾着星月样儿的潋滟灿芒,似笑非笑的,“怎么?你想招来那些三姑六婆看看?”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少年,还有那股子熟悉的淡雅月麟香! 虽然是二十九岁的老芯儿,虽然前世和萧晔除了实质性的夫妻关系,其他各种亲密都坐实了,但是钱大双依旧一颗春心荡漾得不可描述的波澜壮阔。 甚至,钱姑娘脑子里一片空白,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还是萧晔主动打破了僵局,只是向来惜字如金的他说了句废话,“很害怕?” 钱大双摇摇头,好想说她很不害怕,很激动,但是嘴唇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心湖依旧骀荡生波,但是钱大双理智回笼,她可以确定以及肯定一点,萧晔……或者是疑似萧晔的这个少年不认识她。 转念一想,钱大双心里失笑,嗨呀,就算他是萧晔本人,她现在这个样子,可以用三个字形容,矮丑挫,萧晔认不出来丑若两人的她也正常嘛! 萧晔嫌弃地移开了视线,心里冷笑,这个钱大双真是个矫情的,她明明很害怕,她骑跨的枝干颤动不已,她当他是瞎的? 钱大双鼓足了勇气,“小女子钱大双,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萧晔一对黑眸陡然冷沉深邃,语气却是懒洋洋的,“答案对你很重要?” 钱大双厚着脸皮点点头,继而低头苦笑,“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也没见萧晔有什么繁琐的动作,他的修长指间就拈着一张银票,递到钱大双面前。 “你收下这张银票,我就给你答案。” 其实萧晔心里一句话,等你收下了银票,爷就送你四个字,后会无期。 一个丑女不但不矜持,还去翠红楼,还一次次直呼他的名讳,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刚才还一副花痴样儿,如此种种,他厌恶到极致,只想就此老死不相见。 钱大双怎么也没想到,她在不经意间已经将萧晔得罪大了,瞅了一眼这张百两银票,她心情复杂而矛盾。 没错,以她现在的窘迫状况,的确是最需要钱! 这一百两银子足以还清外债,足以给小鹏,小雪和阎四豹定下亲事,足以支付钱氏兄弟去省府考试的盘缠费用,而且还能剩下不少,足够她为自己置办一笔不菲的嫁妆。 但是她不傻,他这是拿钱砸她,花钱买了断呢! 意乱情迷的钱大双忽略了一个细节,在她初见萧晔时,他指间就拈着一张银票…… 树下阿白抗议似的,低呜了一声,钱大双深吸一口气,“阿白不是阎大豹的,是你的?” 萧晔淡若流风地嗯了声,“我和你亡夫相熟,所以阿白和你亡夫也熟,有时就跟着他进山打猎,然后回屯子里。” 语落,萧晔变戏法似的,又拿出来一张百两银票,一并拈在指间,“你是我朋友的孀妻,所以照顾你是应该的,拿着,我这人没什么耐性!” 钱大双咬了下唇里,照顾她是应该的……呵,他这是想给她讲讲朋友妻不可欺的大道理? 见钱大双眼皮子都不撩一下,萧晔恼得牙痒痒的,但腹黑如蛇的他循循善诱。 “拿着这两张银票,你面临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不用再辛苦忙碌,就可以过上安逸的生活。” 见钱大双依旧一动不动,雕塑似的,萧晔剑走偏锋,“你需要银子为啥不卖掉那些首饰?还是你不舍得卖掉?” 对于眼前人对自己的现状了如指掌,钱大双没有多大的惊讶,他功夫如此了得,得到与她相关的消息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她答得漫不经心,“那些首饰看似属于我,其实是阎大豹的,我不想凭借他的东西解决我的困难。” 钱大双脑洞大开,她可以魂穿于此,阎大豹说不定也会魂穿到某人身上,如果他纠缠她,那她还回去那些首饰就算清账了。 萧晔怎么会想到钱大双有如此清奇的脑洞,他略略不耐,“人已死了,留着那些死物毫无用处。”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钱大双依旧没有收下银票的意思,还反守为攻,“公子,你如此执着,想来是没有看见我留给你的字条,那我不妨告诉你字条上的内容。” 萧晔急于甩脱什么似的,“不必了!” 字条上的内容……他可以倒背如流好不好? 这个钱大双到底想怎样?她怎么突然就会写字了? 还有,她不是心有所属了吗? 真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女子! 其实钱大双的脸皮也没有那么厚,彼时,字条上的内容写出来容易,但此时,她对着这张青涩的脸,实在是说不出来那种羞羞的老不正经话。 以关心博好感按理说在哪儿都好用,钱大双试探一问:“公子,你怎么就犯了头疾?” 萧晔气结,怎么犯的?被你那一唤惊着了! 给一百两银子不要,给二百两银子还不要,他这是欠了她多少债? 轻若流风地晃了晃银票,萧晔好看的薄唇扯起一抹惊艳的弧度,蓦然飘移到相邻的一棵老松树上,腹黑如斯。 “钱大双,我那是老毛病,你别扯远了,现在如果你不要银票,我就不放你下去,识时务者为俊杰,女子也同样适用,你只需要点点头,或者说一个字……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099章多了问题 不远处的跟班宝宝从来,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还有如此温情脉脉的一面。 是哪个过来前撂大话说钱大双如果逆着他,那就一巴掌拍死,一了百了? 可只见钱大双逆了又逆,自家主子是哄了又哄,说好的那一巴掌呢? 钱大双心里咯噔一下,要! 她倒是想要,太想要他的名字了! 此时此刻的萧晔透着一股子执拗的大男孩气,钱大双前世记忆瞬间满血复苏,呵,太像了,他太像前世偶尔犯幼稚的萧晔了。 前世她每到轮休那天睡懒觉不想吃早饭,萧晔如果在外面忙,一定就会准点打过来微信视频电话,告诉她已经订好外卖了,外卖小哥已经走到哪哪儿,吃饱了再睡。 等到外卖送过来,萧晔还要求她吃东西的同时保持视频通话,不然,他就孩子气的威胁说不带她玩游戏,不带她周边游,各种孤立她。 月光下,这个少年与钱大双记忆里的萧晔极速融合为一,他到底是不是她的萧晔? 如是一念起,钱大双豁出去了,眼睛一闭,头一低,倒栽而下。 树下的阿白似是没料到这一幕,嗷的一嗓子窜开免得被砸中,与此同时,萧晔揽住了钱大双的腰,半空一个后翻,稳稳地正常落地,本来想训斥几句,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这样的内容。 “不想要钱就明说嘛,何必寻死?钱大双,我饿了,你给我做点吃的!” 这番话说出来后,连萧晔自己都吓了一跳! 钱大双不是很财迷吗?怎么……怎么以死相拒,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儿? 重点是自己对钱大双那么厌恶,怎么就想起来蹭饭这个茬儿? 更重点的是钱大双如果拒绝了,自己这张脸往哪儿搁? 以萧晔的功夫当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跟班等几个侍卫的存在在这一瞬间不止是多余,更仿佛是等着见证他被钱大双打脸似的。 钱大双冒着丧命的危险试出来眼前的少年本性良善,心里蛮欢喜的,她正琢磨着与他如何能有更多的交集,这机会就来了。 “公子,明天吧,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我会早早的支出去家里人,你先说想吃啥菜?” 信奉爱情大过天的钱大双雌性荷尔蒙一浓,管他什么外债,管他什么赚钱要紧,一切都抛之脑后,套出来少年的名字最最重要啦! 萧晔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拥有这样清亮的眼神,如流动的月光,光影潋滟惹人注目。 “钱大双,我讨厌等待,现在就想吃西红柿汤荷包蛋,走,去我家做!” 话落,钱大双但觉脚下一空,腰再次被揽住,耳边生风,房屋树木尽在脚下后移。 魔怔了似的,脑海里挥不去那个念头,他到底是不是她的萧晔? 当萧晔在一棵大树的枝干上稍作休息时,钱大双不甘寂寞,只因为她想听听那个熟悉好听的嗓音,“公子,我很重吧?” 萧晔不冷不热地睨着她,薄唇里蹦出的话很毒舌,“比两三只死兔子重一点儿!” 本宝宝是人,是人,是人,心里如是弱弱抗议着,钱大双真想问问这人,他怎么不让死兔子给他做吃的去? 好吧,近墨者黑,和一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待久了,连带她这个二十九岁的人也跟着幼稚了。 途中第二次休息,钱大双抬头看月亮,第三次休息时,钱大双依旧看月亮,她可不想再被比作什么死东西。 最终换萧晔主动说话了,“在高处还怕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钱大双眼底的狡黠一掠而过,“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不怕了!” 虽然说大半夜的正带着钱大双往家里赶,但是萧晔可不想与钱大双有太多交集,他低笑了声,“我的名字居然可以壮胆儿,你觉得我会信?” 钱大双双脚离地能不怕吗?但是这个问题远没有少年的名字来得重要,所以她瞎掰扯拽文。 “赶夜路的人一想到可以看见灿灿旭日,就不觉得太累,都是一样的道理!” 听着钱大双将自己比作了灿灿旭日,萧晔真实的感受一点也不美好,一瞬间,天上即将圆圆的大月亮都为之黯然失色,他蓦然冷了脸,夹起来钱大双朝山林腹地疾射而去。 钱大双盘算着该稍息片刻的时候,依旧被夹裹着腰在天上飞,好吧,他不想听自己哔哔。 在树干上借了几次力,萧晔抵达自己的居所,然而对钱大双而言,她的眼里只有他,没有别的。 所以这处居所在她的印象中就是好高,好冷,好雅致,屋如其人。 萧晔的卧室中,壁炉里木炭烧得通红,只有一个后灶的灶膛里,木柴燃烧得正旺,熏红了铁火盖,室内淡雅的月麟香略显浓郁。 钱大双轻易地发现源头是一只紫檀熏香炉,香烟氤氲。 土炕上铺着紫檀色的绒毯,在挨窗户的墙角里,被褥叠的整整齐齐,钱大双睁大眼睛搜索了一番,也没有看见带“萧”字的香囊。 记得古代讲究的富人家中,都有在卧室放香囊的喜好,这个少年怎么就偏偏例外了呢? 萧晔出去没多久就进来了,端着一只小锅,里面放着一只细瓷碗,碗里放着一颗大鸡蛋和一个冻西红柿。 “鸡蛋和西红柿洗过了,快点做!” 对于萧晔冷得硬邦邦的语气,钱大双懒得说缺油少盐会很难吃,只说舀少半瓢水进来。 没用多大功夫,钱大双做出来一碗西红柿汤荷包蛋,与那次给阎四豹吃的一模一样。 门外的跟班宝宝心思凌乱如麻中…… 那个冻西红柿是他从钱大双家里偷的,因为在这腊月寒冬时节里,这玩意儿有钱也买不到啊! 那颗大鸡蛋不是偷的,他几天前在镇上买了几斤鸡蛋,看着那颗个儿最大,就最终剩下了。 此刻,他凌乱不安,钱大双做出来的东西不会毒死主子吧? 萧晔盘膝端坐在绒毯上,盯着面前小桌上的这碗东西,汤汁鲜红,微微露出汤面的荷包蛋白白嫩嫩,不过他没有因此多了食欲,而是多了问题……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0章有多倒霉 其实这个问题在萧晔的脑子里盘桓很久,就是阎四豹曾经问过钱大双的那个问题,荷包蛋入水为何会瞬间沉没。 但是,钱大双看阎四豹就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萧晔记忆尤深。 他这么骄傲的男人不喜欢钱大双那样的眼神,他比她大三岁,他知道的道理应该比她多才正常。 算了,不问了,弄不清这个道理也不影响喝汤吃鸡蛋啊,只是,只是这汤汁的味道……真特么奇怪,世间少有的难吃! 可是,萧晔却违心地赞了声汤汁醇香,回味悠长,他自己点名要吃的,说难吃不是打自己嘴巴吗? 萧晔优雅斯文地喝着汤,腹诽着,这么难吃的东西,阎四豹竟然说好吃,难道他对钱大双有那个意思,故意说好吃讨好她? 汤汁喝到一半时,萧晔觉得他再喝下去真会华年早逝,于是抬头望向钱大双,他笑得腹黑无害,“分你一半?” 钱大双一直专注地望着,不过不是萧晔所想看他吃得眼馋,而是借着他这张脸重温记忆,俯拾过往。 淡然摇摇头,钱大双可不会上当,那难吃的味道会使她的丑脸皱巴起来,那样她看上去更丑,他会马上送她走。 毕竟是自己提出来要吃,那就必须吃得见了碗底,萧晔埋下头继续喝汤,喝尽汤后,开始吃荷包蛋的蛋清。 吃了一些白嫩的蛋清,金艳的蛋黄显现,他夹了一点送进嘴里,吞咽时有点噎嗓子,喝了口茶水才送下去。 等到他吃完了蛋清,蛋黄全部显现出来,钱大双略略惊诧,“是三黄蛋!太稀少了,老母鸡下三黄蛋那可是万分之一的几率啊,就像我好不容易遇见了你。” 闻言,萧晔脑子卡顿一瞬,万分之一的几率,比九死一生还要难得,他这是有多倒霉啊! 优雅地吃完了蛋黄,终于吃完的成就感压不下去萧晔心里的郁闷,“所以,我应该告诉你我的名字?” 钱大双一直等待着萧晔说出名字,甚至还暗暗严格要求自己,在她听到“萧晔”两个字时千万不可以因激动而流泪,如果她流了泪就是没人稀罕的流浪狗。 此刻萧晔的话甚合,一万个合乎钱大双的心意,但是她轻易地捕捉到对方眼里的鄙弃不屑。 是啊,身在如此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还是如此一个花样年华美少年,优越感多多的他鄙弃她这个一直追问名讳的丑寡妇很正常。 所以钱大双故作漫不经心,“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也没有逼你,如果你的名字难听得要命,不宜说与外人听,那随你!” 萧晔浑然不觉中了钱大双的激将法,将先前在路上就想好的名字痛快的说出来,“我姓夜,我娘说生我那晚繁星如川,因此为我取名星川,夜星川这个名字难听得要命吗?” 他叫夜星川,不是萧晔! 闻言,钱大双如同后脑勺上被毫无预兆砸了一棒槌,蒙蒙的难受,心里更是不可名状的难受。 “那个……夜星川,贤者云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再说了我也很忙,没时间陪你唠嗑。” 萧晔先是心里失笑,呵,他不是萧晔,钱大双就想划清界限了! 这样一想,他就有些不得劲儿,哪里不对吗? 先前他给她钱的初衷不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吗? 一个铜板儿没费就轻松达到既定目的,可他怎么丝毫愉悦不起来? 听到他名字的那一瞬,钱大双清亮潋滟的眸光似被一片雾气遮掩,很快就黯然下去,这一幕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萧晔心里某处骤然抽痛了一下,极快,快得好似他的幻觉,浑然不觉说话不经大脑,“钱大双,我教你练功夫防身,先从基本功开始,走,我们出去!” 钱大双不为所动,大半夜的挨冻练基本功? 如果夜星川就是萧晔,那她为了爱情,可以忍着,再苦再累也无所谓。 可他不是萧晔,她才没有那个痴狂精神劲儿呢,不如回家睡觉。 当钱大双走到室门那儿,还没有推开门,萧晔就如鬼魅般挡到了她面前,俊颜冷沉如水,“今天想偷懒也可以,不过要先行拜师之礼,也就是说在我后悔前,跪下磕三个响头,叫声师父听听!” 钱大双一拔腰杆子,抬起了下巴,但还是差萧晔身高一大截,向来输人不输阵的她剑走偏锋,“夜星川,你多大?” 萧晔略略郁闷,怎么?他看上去不像比她大,不像可以做她师父的男人? “十八!比你大三岁,所以你叫声师父也不吃亏,吃亏的是我,还得费心费力地教你练功!” 钱大双不想细作解释,只是不想承认年纪小这个事实,“我比你大好多岁,你先叫声姐姐!” 萧晔傲然抱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钱大双,“你搞搞清楚,我不是钱小山,也不是钱小川,你就叫一声师父嘛,等你学会了轻功可以防身不说,还可以……去偷阎家的母鸡烤着吃,那次在山上不是吃得挺香的嘛!” 钱大双心里一惊,原来鬼原主嘴里的帅男人不是男鬼,而是真有其人,就是这个夜星川,原来他老早就注意上自己了,为什么? 尽管疑云重重,但是钱大双真的倦极了,是身心俱乏的那种疲倦,因此她懒得问,只想回家睡觉,可却好死不活地随口叨叨了一句废话,“那我烧烤鸡肉的铁架铁叉,还有那一包包的调料都是你的?” 萧晔笑笑的,要多腹黑就有多腹黑,“难道还是你的不成?” 少年这一笑,犹如在钱大双的记忆里投进去一块石子,波光潋滟中浮现出他的萧晔,也是这样熟悉的腹黑笑容。 毕竟是拿人东西手短,钱大双微微脸红了一下,“夜公子,你明天可以去我家拿走铁架铁叉,至于那些调料,我会给你一些铜板儿,相当于我买下了,但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违伦常,我真的该走了。” 说着,钱大双就要绕过萧晔去推门,但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1章送给谁啊 萧晔倒是很绅士地闪开了,但是钱大双刚出了室门,刚走到木楼的楼梯口那儿,但觉身下一空,又被揽住了腰,耳边生风。 钱大双非常不适地挣扎起来,低斥,“你放我下去,我有腿,自己能回家!” 萧晔却揽得更紧,如大鸟般飘身落在崖边一块大石上,俊颜浮起来晴暖好看的笑,连哄带吓唬。 “你家距离这儿很远,你走一晚上也回不去,我做人向来是有始有终,带你过来就应该再送你回去,另外,途中你不可说话,不可乱动,不然我分了神,漏了气,我们俩就会一起掉下去摔死!” 钱大双想想也有理,客随主便吧,但是猎猎夜风轻易地驱散了她的睡意,人清醒得很,心也痛得很。 萧晔的心里是莫名的压抑,有意无意的,途中,他飘落在树干上五六次,明面上是稍息片刻,但他真的想听钱大双嘚吧嘚吧说个不停,就像一只快乐的麻雀在枝头蹦蹦跳跳,叽叽喳喳。 然而钱大双与来时相比判若两人,即使他故意逗她,她也毫无聊兴地嗯哼一声,宁愿望着漫漫无际的林海,也不看他半眼,完全不像先前她的目光仿佛粘在了他脸上似的。 而且,在高空中,他揽着钱大双时,她的身体也不像是先前那样温软,而是如血尽而亡的死兔子一般僵硬,硌得他手臂很不舒服。 而且,时间过得极慢,极慢,仿佛停止了一般死慢。 当萧晔飘身落于荆门外时,钱大双适时地提醒,“夜公子,请止步,你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给你拿铁架铁叉,还有调料钱。” 萧晔身体一僵,一瞬间快精分了似的不爽,钱大双怎么就猜到了自己想进去坐坐? 她欢迎萧晔,可却不欢迎他这个夜星川,她眷恋的是一个名为萧晔,又与自己面容相似的男人,而不是对他犯花痴。 傲娇如萧晔浑然不觉自己灌了一肚子飞醋,他若有若无地哼了声,飞身而起,朝屯子外的山林疾射而去。 钱大双淡漠地望了眼那抹转瞬变淡的身影,毫不眷恋地回屋睡觉。 翌日,姑嫂两人依旧起了个大早,生灶火温水洗漱完毕后,一个烧火,一个揉面蒸包子,蒸馒头,煮粥煮汤。 一大家子吃完了早饭,小雪重点强调了一下钱小山今天的活儿,然后每个人各自忙碌起来。 因为小雪要在年前赶出来所有的新鞋子,所以她依旧坐在炕上做针线活儿,由阎四豹给钱大双打下手做熏制品。 烧火,端锅,端盆,用笊篱捞鸡肉,猪肝,鸡肠子,鸡骨架等等重活儿,阎四豹都笑嘻嘻地抢着干。 小雪飞针走线的同时,视线在各种肉肉上逡巡不去,钱大双真怕针儿扎了她的手,淡淡地说除了熏鸡不能动外,其余的每个人都可以趁热品尝。 阎四豹弱弱表示,品尝难以解馋,勾起馋虫的滋味儿更难受。 钱大双只好说得详细一点儿,每人一个熏鸡架,一大块熏猪肝,半碗熏鸡肠。 小雪表示没意见,阎四豹提出以半碗熏鸡肠换一大块熏猪肝。 钱大双是个善解人意的,阎四豹清洗了那么多鸡肠子,没有吃熏鸡肠的兴致太正常了。 正因为阎四豹洗鸡肠子很不容易,钱大双就随意一说,让小雪做衣服和鞋子别忘了阎四豹的那份儿。 如此,阎四豹心里感动得要死要活,小雪多了疑虑,大嫂是个聪明人,怎么还对阎小四儿这么好啊?屯子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她还嫌少吗? 午饭后,钱大双将小鹏留下来,“小鹏,我想休息一会儿就去镇上,如果你觉得乏,我就让阎小四儿陪我一起去。” 小鹏怔楞了一下,吞吞吐吐,“大嫂,我不累……如果你很想和小四哥一起去镇上,那我就睡一觉后再上山砍柴。” 钱大双揉揉涩痛的眼睛,语气不耐,“小鹏,你咋学会磨叽了?你有功夫在身,完全可以护住咱们的东西,这点,阎小四儿比不了。 如果我在饭桌上明说,怕他脸上挂不住,他吧,懒散又要强,还有赌钱这个恶习,我还不想冒险用他呢,嗯,这些话千万不要对他提起,有吝啬鬼那样一个娘,他走段弯路也不奇怪,现在迷途知返也不晚!” 小鹏顿时存在感满满的,原来大嫂这么信任自己,而自己却被屯子里的流言蜚语影响,还以为大嫂真的“特别欣赏”阎四豹呢! 一刻钟后,叔嫂两人出发,一路上,小鹏依旧精力充沛,钱大双由于昨晚睡眠不足,由于郁郁情伤只能独自消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儿蔫巴。 中途休息了几次后,小鹏干脆抢过去钱大双的布袋子,即便这样,她也没轻松多少,不过还是强打起来精神赶路。 到达落月镇,两人一合计还是先去落月居酒楼,交易很顺利。 除了熏鸡,还有熏猪肝十五斤,熏鸡肠二十斤,熏鸡架三十个,洛掌柜都全部留下,如数结账后,再次预付十只熏鸡的钱。 翠红楼那边也是一帆风顺,翠红膏七十颗整,入账七两白花花的纹银。 姑嫂两人采购了食材和药材后,钱大双估算了一下,她现在手上有十四两整银子,和那笔外债的数额又近了一些。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吗?也不准确,她现在就是勉强养家糊口而已,真的算不上职场得意,她的人生这是有多失败啊! 是的,钱大双不由自主胡思乱想,郁郁寡欢,本来还以为那少年就是她的萧晔,结果他仅仅就是夜星川而已。 伤心如阴云连成了片,钱大双情愁难以排遣,或许再也不会遇见萧晔了,或许萧晔已经和她的“好闺蜜”办完了婚宴,结婚证都晒出来了,接着不就是办婚宴吗? 在心里吐槽着她这场坑爹的穿越,各种后悔不该轻生寻死,在收到萧晔的分手短信后,应该马上去找他问个清楚。 见钱大双买了一大块猪肉,小鹏提醒,“大嫂,包子馅儿用不了这么多肉,你又想送给谁啊?” 钱大双不假思索,“你们跟着我都受苦了,这块肉不送人,咱们自己吃,肥猪肉炼油,油渣弄馅儿,瘦肉做饺子馅儿,今晚咱们饱饱吃顿饺子。” 虽然很想吃顿好的,好的里面最想吃饺子,但是小鹏隐隐觉得钱大双不对劲儿。 果然,钱大双停下不走了,瞅了眼路边的一家小酒馆,“小鹏,走,我请你喝酒!”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2章惊艳出尘 横挑而出的酒幌随风飘扬舒卷,白底黑字异常醒目,中间那个大大的“酒”字落在钱大双眼里,在她脑子里秒变为五个字,一醉解千愁。 “不行!” 说这话的不是一旁的小鹏,而是从钱大双身后传过来的,嗓音也不陌生,是文家屯子的脚夫文老九。 文老九原本是过来打酒的,远远地看见了这叔嫂两人,就不疾不徐地跟在了后面。 因为屯子里那些流言蜚语直往文老九的耳朵里灌,其中就有一个版本是钱大双和小叔子小鹏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跟了一段路,文老九发现这叔嫂二人之间始终保持三尺远,真没有形影不离那么近,行为上也没有那些长舌妇说得那么龌龊不堪。 所以文老九愈走愈近,凑巧就听见了钱大双的那句失态话,见这叔嫂两人齐齐望过来,他扬了扬手里的酒葫芦。 “大双,小鹏,我是过来打酒的,你们想喝酒可以打回去在家里喝,不然被村人看见了,一晚过后,又不知道有多少个嚼烂舌根的。” 冰雪如钱大双马上一副乖乖女状,“老九伯伯,我一个女人,怎么会放纵喝酒呢?是小鹏说想喝酒!小鹏,你和老九伯伯进去打酒,但是酒多伤身,一葫芦足够了。” 小鹏顺着钱大双的意思,与文老九走向酒馆,默默腹诽,大嫂,你这是把我当挡箭牌哪,我早就看见老九伯伯跟在后面,你这话肯定骗不过他。 再说了,大哥以前与老九伯伯经常喝酒,偶尔心血来潮给我喝上半杯,我哪有那么大的酒瘾? 你倒真是亲大嫂,说我自个儿一葫芦足够,如果喝下去一葫芦,我得昏醉半个月,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自己想喝酒! 言而总之,自家大嫂很是与众不同! 从酒馆出来后,文老九拦着两人不让走,坚持让他们坐牛车回屯子里。 实在是拗不过文老九,而且自己确实脚下乏力,想着两人的车费也没多少钱,钱大双就答应了。 但是小鹏见她答应后,一溜烟儿就跑了,还喊着说比比谁先赶到家。 距离镇子口不远处停着文老九的牛车,车上已经坐了不少屯子里的人,但再坐三五个人也绰绰有余。 值得一提的是,车上有钱大双认识的两个熟人,阎三豹,钱二柱。 这两人望过来的眼神都是一样的直白无遮拦,意思就是钱大双与文老九之间是那种不可描述的关系。 钱大双笃定,就算是她和这两人的亲爹一起走个路,这两人也肯定会是这样无耻的眼神,所以她将他们当做了两团雾霾,在牛车车尾坐下后,刻意放慢了呼吸,免得被重度污染了肺。 文老九也真够给力,直接无视这两人的无耻污浊眼神,整出来一副我的牛车我做主的派头,声音冷糙,“阎三豹,你坐错地方了!” 阎三豹脑袋一歪歪,“上次坐车,我娘给了你车钱,这次也会给,你哇哇个屁!” 文老九扬扬眉,舒畅地呼吸了口气,“阎三豹,你个说话当放屁的浑球,还真把自个儿当盘菜了,老子的意思是你赶紧滚,老子不挣你的钱!” 阎三豹想着自己可是未来秀才的爹,如果文老九再骂出来更难听的话,就会有损身份,所以他下了车,幸灾乐祸地瞅着钱二柱。 果然,文老九收拾完阎三豹,就轮到了钱二柱,“你想坐车先补上以前赊欠的四十文车费。” 钱二柱早就预料到文老九会这样说,皮笑肉不笑的,“老九,你和大双啥关系,你以为大伙儿看不出来?都是一家人了,你咋还抠唆呢?以前赊欠的车费免了,今天我坐你的牛车是给你孝敬长辈的机会!” 阎三豹脸上挂着丝阴恻恻的笑,心里巴望着文老九和钱二柱打起来,那样钱大双的名声就会臭不可闻。 那时,谁见了钱大双都会躲得远远的,阎家才能从孤立无援的她身上狠狠捞足了油水。 文老九毕竟是个老实人,钱二柱这样阴阳怪气的腔调,他根本就接不上话,黑着一张脸怒目而视。 钱大双可装不来哑巴,她踢踏着地上的石子,一脸鄙视,“钱二柱,你早就知道你娘不是我奶奶,而是我姑奶奶,所以你和你娘一条心作践死了我爹娘,这缺德事儿可都在村志上记着呢,你还知道你是我的长辈啊,就你这样老不正经的长辈,有,不如没有干净!” 钱二柱被一顿抢白,脸色那是相当难看,他恼羞成怒,跳下了牛车,几步走到钱大双面前,“我是你表叔,你这样对我说话就是忤逆不孝大不敬,我要替你爹娘教教你咋做人……” 不等他话说完,钱大双就先下手为强,抱住脑袋嚷嚷起来,凄切的小嗓音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爹,你看见了吗?你黑透心肝的表弟要打死我,娘,救命啊,你快点来带走我吧!” 钱二柱抡起的拳头落不下去,因为不止是车上的人,就连路过的人都望过来,他再恼怒,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揍钱大双,但他嘴上依旧像个长舌娘们似的喋喋不休,各种骂着钱大双不守妇道。 就在这时,钱大双眸角余光好死不活地望见一道天然美景,对面酒楼二楼客房的一扇窗户支起,夜星川撑着下巴,趴在那儿,俊颜晴暖,不是她的萧晔,却又似是她的那个少年。 萧晔感知到钱大双的视线,好看的薄唇微微一抿便是一抹惊艳出尘的滟笑弧度,后者甚是嫌弃他这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硬生生地撤回去视线,望着天上的那朵云彩也比看着那张折磨身心的脸舒坦。 钱大双笃定夜星川这种公子哥儿是闲得无聊,所以就趴窗户那儿看看这免费的热闹,不过他那神情怎么看着有点幸灾乐祸? 这一念刚刚落定,钱大双听得钱二柱猛然卡住了,呜呜呀呀痛苦的哀嚎着,她扫过去一眼,甚是惊异……钱二柱竟然满嘴是血。 钱二柱惊魂未定地张望着四周,不停地拍着胸脯,剧烈地咳嗽着,啐在地上几大口污血,血里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3章牙痒痒的 当时,钱二柱正骂得起劲儿,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东西扑面飞来,而且直接射进他的嘴里,然后他就满嘴是血了。 此时,钱二柱盯着地上的那片污血,里面有颗黄豆大小的石子,还有一颗残缺的牙齿。 抬手摸了又摸,上面一颗大门牙的位置空空的,钱二柱越发后怕,有人用石子打掉了他的一颗门牙! 既然可以打掉他的门牙,那就可以打瞎他的眼睛,想到这儿,钱二柱嗷嗷狂叫着,如丧家之犬似的,夹起尾巴,飞快地向镇口外逃窜而去。 只有钱大双猜测到了真相,是夜星川用石子打掉钱二柱一颗门牙。 好了,这下耳根终于清净了,心里的感激油然升起,钱大双再望过去,夜星川已然不在,那扇窗户也掩合紧致。 车上的其他人既没有锐利的眼神看见真相,也没有注意到污血里的石子,还以为是钱二柱辱骂钱大双激怒了阎大豹的凶魂,被凶魂恶整吐血。 阎三豹惶惶然不明觉厉,听了车上人的小声议论后越发心生惊悚,躲什么似的飞快逃掉,向那条林间近路跑去。 虽然天色还早,虽然车上很空,但是文老九却毫不犹豫地赶车上路。 车上坐的几个女人看在眼里,八卦的脑细胞如传染病菌似的疯狂繁殖。 当牛车离开落月镇一段距离后,她们就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时不时捂着嘴笑得暧昧。 钱大双又不傻,这几个女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文老九这样“反常”,就是为了让她少等一会儿,她和文老九的关系就是不清不楚。 文老九让自己坐车也是出于好意,而这几个女人也没有指名道姓,因此,钱大双才不会对号入座,自找没趣。 她独自坐在车尾,微微眯着眼打瞌睡养精神。 这几个女人唾沫星子乱溅,都口干舌燥了,却见文老九依旧闷声不吭地抽旱烟,而钱大双四平八稳侧身坐在车尾,脸不红不白的,没有一点点害臊不得劲儿。 有个女人发髻上插着根荆钗,不说三道四,安安静静的时候看着也不觉得长相太磕碜人。 她觉得把钱大双拽进来才有意思,“大双,你一个小寡妇,不待在家里去镇上做啥?” 是的,这儿的确讲究女子不抛头露面,但那指的是殷实人家的女子。 文家屯子里的女人,不管是未出阁的,还是嫁为人妇的,就没有一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未出阁的女子,到镇上卖些绣品攒嫁妆;嫁为人妇的,到镇上卖些绣品给家里添点零用钱。 而且此刻文老九车上就有这两样人,除了钱大双外,还有两个中年寡妇,面对荆钗女人挑衅钱大双,她们都一致选择闭紧了嘴,生怕殃及到自己。 与荆钗女人这一伙儿的都等着瞧热闹,钱大双不惹事儿,但这不等于她怕事儿,她微微侧过去脸,脸上的愤然恰到好处。 “婶子,你这话说的有意思啊,我成了小寡妇,是我的错吗?你们都到镇上布庄卖绣品,我咋就不能去了?瑞伯伯都说我养着一大家子人很不易,不说别的,一日三餐就够头疼的,要么我哪天去问问瑞伯伯,我辛辛苦苦养家糊口是不是还有错了?” 本来布裙荆钗这四个字在钱大双心目中是贫寒善良的代名词,可是由于这个刻薄的女人,钱大双连带对这个词儿也略略嫌弃,物质上的贫穷可以改变,但骨髓里得意洋洋的贫瘠荒芜只会令人憎恶。 荆钗女人被这一呛,一时间脸色异常难看,却接不上话了,她旁边以布巾包头的女人假惺惺顺着钱大双的意思,“大双,我们也就是同情你,关心你,你去镇上卖啥绣品了?卖了多少铜板儿?” 钱大双语气懒洋洋的,“就是我和小雪做的荷囊,荷包,一个也就是几文钱。” 布巾女人朝荆钗女人神秘兮兮诡笑着,挤眉弄眼,“大双,我听说你的绣活可精致着呢,你给老九绣个装烟丝的烟荷包!” 钱大双虽听出这话多了暧昧,但只是冷哼了声,荆钗女人见状马上抖擞起来,“你真是话多,人家大双咋会给老九绣烟荷包!” 文老九是个老实男人,碰上这样的口水战,他可以说是只能生闷气。 听得文老九被烟呛着了,一声接一声地咳嗽着,钱大双反问一句,“敢情是两个婶子有给单身男人绣烟荷包的嗜好?所以就这样没完没了的点拨我这个小辈?” 有夫之妇如果给单身男人送烟荷包这种私物,那就代表着两人有私情,所以这两个女人哪敢应声啊,赶紧转过脸去,意味深长地闲唠起来。 “我听说东子不抡大锤了,掌柜的让他带学徒了!” “你说后悔药的滋味是啥样的?” “我又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那种贱女人,我咋知道?” “就是啊,咱们都是贤惠的妇道人,只会死心塌地守着自己的汉子,不像有的人两只眼睛像钩子,专门勾男人!” …… 又来这种有的没的苍蝇嗡嗡,毫无杀伤力! 钱大双鉴定完毕,从布袋子里摸出装水的葫芦,小口喝水。 车上有个男人听得厌烦了,“老九,你以后拉人看着点儿,别拉臭屁精,他娘的,熏得老子快尿裤子了。” 文老九还真的嗳了声,将牛车停到路边,瞅了眼进路边林子里小解的男人,开始挨个收车费。 那两个女人掏了车费后,一眼不眨地盯着钱大双,如果钱大双不付车费,那她铁定与文老九有私情,那时,她们一定要把她骂哭了求她们放过。 钱大双怎能看不出这两个女人的那点小九九,她心里失笑,也拿出十个铜板儿,交给文老九。 文老九本来是想让钱大双免费坐车,但是车上有这么两个臭屁货,所以他只能收下,返还给钱大双五个铜板儿,“大双,你来时没坐车,五文钱正好。” 这样,竟然是这样子简单! 这两个女人没地儿下蛆,团吧着脸,气哼哼的,也是叨叨累了,终于闭了嘴。 可是,钱大双这边儿多了点东西,令她心潮难平,恨得牙痒痒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4章老杨树下 钱大双把水葫芦放进布袋子里时,手指无意间触到一点硬硬的东西。 她拿出来一看,是一颗特别的小石子,特别之处就在于石子的外面包裹着一个布条。 钱大双只能看出来这布条好像是从哪儿撕扯下来的,她不知道的是萧晔一时间来了兴致,从跟班的领口那儿顺手扯下来一条。 布条没什么好看的,重点是上面有一行笔走龙蛇般帅气的字迹。 “钱大双,今晚亥时到破庙,我教你练轻功,练好了轻功,你还能偷钱家的母鸡烤着吃,谁惹你了,你就偷谁家的母鸡烤着吃!” 又是偷鸡! 偷鸡,偷鸡,这还挂在嘴上放不下了! 本宝宝又没偷吃过你家的鸡,你怎么就没完了? 本宝宝变成惯偷,你有天大的好处吗? 希望变成一场过眼云烟,而且还惹上这么一个甩不掉的麻烦,钱大双郁郁难平,恨得牙痒痒的,烦得牙痒痒的,真想咬死了某人,一路郁郁。 等牛车到了屯子口的那棵老杨树下,钱大双看见那儿有群人围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 她真的乏了,丝毫没有挤进去瞧热闹的兴致,下了牛车,就打算回家补一觉。 可是不知道是谁嚷嚷了一句,“钱大双从镇上回来了!” 紧接着那道熟悉的老母鸡嗓子咕呾起来,“钱寡妇,你还想往哪儿躲?过来把话说清了,你和阎四豹到底是啥关系?” 围观的人群随后就如退潮的水一般,自动闪开一条道儿,阎四豹和柳金娥在里面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这样,钱大双只能提步走过去,走近才看见阎四豹的下巴上有几道血痕,她用脚后跟也可以猜出来是柳金娥所为。 柳金娥眼见丈夫阎三豹跟着钱大双到镇上好几次,却连个屁都没捞着,她就忍不住亲自上阵。 见钱大双和阎四豹对视了一眼,柳金娥仿佛抓到了天大的证据似的,“钱寡妇,你哑巴了,说话呀!” 钱大双将手上的布袋子丢给了阎四豹,以退为进,语气不急不躁的,“柳泼妇,我天天都在家里,躲谁了?你倒说说,我和阎小四儿是啥关系!” 柳金娥就捉摸不透钱大双了,后者就是有一张嘴就能呛到她的本事,这不,她差点又被呛得没了气。 “钱寡妇,你别装得好像贞女烈妇似的,阎四豹为了攒聘礼娶你才去赌钱,你和他就是见不得人的关系。” 说到这儿时,周遭浮起了附和柳金娥的议论声,钱大双了然,这个流言版本的源头在吝啬鬼归榆花那儿。 这时,阎四豹受不了柳金娥往钱大双身上泼脏水,“你放屁!我每次赢钱拿回阎家,你每次笑得像条狗那么贱,钱大双是我大嫂,嫂子如母,我们之间没有你说的那么脏。” 书到用时方恨少,阎四豹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长嫂如母这个词儿,仅仅想起来嫂子如母,觉得意思差不多。 他当然也不晓得长嫂如母是说父母双亡后,长嫂有抚养下面小叔小姑等等的义务。 阎四豹更想不到他着急却帮了倒忙,柳金娥就拿这个词儿做起了文章。 “阎四豹,你心虚啥呢?这嫂子叫得挺亲的,我忘了谁说的好吃不过饺子,还有好玩什么嫂子的。” 柳金娥这样一哔哔,围观者中激荡起来阴阳怪气的笑声,甚至有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泼皮,扯高嗓门补充完整了柳金娥的那句荤话,同时将她扯下水,“柳泼妇,你醋劲儿这么大,是不是阎小四儿先玩了你,又甩了你?” 污污的一巴掌倒打回来,人群里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柳金娥也怕场面失控,恶狠狠地瞪了那个泼皮一眼,转移话题,“阎四豹,你二嫂和我都是你的嫂子,也没见你像护钱大双这样护着我们啊!还有娘呢?你把娘气得病倒了!” 不等阎四豹插话,柳金娥矛头戳向钱大双,直奔主题,“钱寡妇,你身为长嫂就应该一碗水端平,你怎样对阎四豹,就应该怎样对二房和三房,你要是做不到,你和阎四豹就是有私情?” 柳金娥自以为她这个圈套玩得高明,钱大双不给阎家二房和三房好处,那就等于承认不守妇道,对钱大双而言就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然而钱大双不是傻子,根本就不按她这个套路出牌,“柳泼妇,不是你提醒,我倒是忘了,你是我的……前三小婶,长嫂如母是吧?我虽然年龄小,但是挺想试试这个如母是啥滋味儿,想要好处也不难,阎家二房,三房你全权代表了,你跪下给我磕四个响头,叫我四声娘,我说不定就会给你们好处了。” 一个前三小婶轻松的强调了一下钱大双是自立门户的身份,柳金娥的要求极尽刁蛮可笑。 要求柳金娥代表阎家二房和三房磕响头,而且磕了可能也白磕,这更是软钉子扎人不见血。 大伙儿忍不住哄笑起来,嚷嚷着让柳金娥磕头叫娘。 柳金娥暗暗骂娘,真是大白天见了鬼,在她这儿明明是占尽好处的套套,到了钱大双那儿,随便一捯饬再丢过来,就把她套的死死的。 焦头烂额的柳金娥一下子想起来聪明无双的儿子阎玉堂,马上不再干咽唾沫,有了话, “钱寡妇,你嘚瑟个啥?你那两个弟弟连参试资格都没有,都是你这个寡妇克冲的,娘说你是天煞孤星转世,谁和你走得近,都得不了好。” 钱大双笑笑的,“柳泼妇,我最想克冲的就是你那个宝贝儿子阎玉堂,你等着瞧,我会把他克冲得在考场上大字不识一斗,即使参加了考试也是白白浪费盘缠路费。” 这样一说,精准地戳到了柳金娥的死穴,她还指望着儿子阎玉堂享清福呢,阎玉堂可不能被钱大双克冲得考不中秀才。 所以,柳金娥就像一只抱窝鸡被抢了种蛋,疯了似的扑过来,张开了双手,狠狠地掐向了钱大双的脖子,想再次掐死她……这一次又一次的,还真是掐上瘾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5章最适合你 阎四豹被柳金娥抓伤,再加上钱大双心里憋着一口闷气无从排遣,所以就专捡柳金娥的最痛处戳,看看她能泼到哪个境界。 毫无悬念,钱大双与柳金娥纠缠厮打到一起,抓挠,揪头发,撕扯扭掐,一般女人打架用的常规招式都抖落出来了。 周遭的嬉笑声阵起不断,一浪高过一浪,钱大双占了上风,有人叫好,柳金娥占了上风,也有人叫好,不是一个乱糟糟就可以形容出来的啊! 隐匿在钱大双身影里的鬼原主恨死了柳金娥这个杀人凶手,一个劲儿地给钱大双加油打气,让她往死里打,揍死柳金娥最好。 阎四豹本意想凑过去拉架,但被钱大双瞪了一眼后就怂了,是啊,自己还被柳金娥抓了一把,上去拉架简直就是等于给自家大嫂添乱。 直到这时,阎四豹才后知后觉,钱大双将布袋子丢给他时,就打算和柳金娥掐架了……大嫂见他挂了彩就心疼了,大嫂对他太好了,如果大哥还在多好,那样柳金娥就不敢这么放肆了。 没有多久,这场掐架进入大结局,柳金娥揪扯掉钱大双一绺头发,抓破了钱大双的脖子。 而钱大双扯起柳金娥一条腿,将她拽拖倒了,一个压胸杀,骑到她身上左右开弓,扇得鼻血飞溅,她哭爹喊娘,只有求饶的份儿。 值得一提的是坐文老九牛车的那些村人也看了个全场,那个荆钗女人和布巾女人目睹钱大双如此彪悍,都忍不住心惊后怕,钱大双打架也这么厉害啊,幸亏她们在路上仅仅动了口,没有动手。 钱大双从柳金娥的身上撤开,拍拍衣服上的土,将披散下来的头发麻利地扭了几扭盘起,用一条素色带子缠绕几下就成了丸子头。 叔嫂两人一前一后相随离开,但是身后的议论声直往耳朵里灌。 夸钱大双的版本大意就是她这个长嫂太护犊子了,损钱大双的版本还是好吃不过饺子的衍生版,大意就是两人之间肯定有了那种不可描述的关系。 甚至有个泼皮不阴不阳地喊话,“阎小四儿,你小子有福气,白跟了个讲义气的小娘,改天请兄弟喝酒啊!” 阎四豹还高高兴兴的搭腔了,“成!等兄弟赚钱了,咱兄弟俩不喝倒不散!” 如此等等,钱大双头疼得紧,看来,阎四豹真的不能留在家里了。 回到了家后,钱大双擦洗了一把脸,刚刚上了炕,想拽个枕头舒舒服服地躺会儿,小雪脸色阴晴不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了一句,“大嫂,那个……东子哥来过了!” 如是一句,钱大双只好懒洋洋地倚靠着被褥垛儿,心不在焉的抱怨,“小雪,不就是家里来了个串门子的,这么点小事儿,你值当这么认真吗?” 小雪一听,心里非常难过,大嫂脑袋上的伤口早就好了,可是这记性真的是完全坏掉了,她竟然说东子哥不过是个串门子的。 钱大双一看小雪犹犹豫豫的,就想细问一番,可鬼原主在她身后陡然出声,嗓音透着万分无比的激动,“东子来了!你问问小雪……东子来干啥!” 钱大双瞬间顿悟,原主认识那个叫东子的,“小雪,他来有事吗?” 小雪压低了嗓音,“大嫂,我和小鹏说了,他不让我告诉你,我趁着他这会儿上山找小川去了,这才偷偷吱个声……东子哥带着文媒婆登门提亲,说想娶你……” 终是,小雪说不出后面的话了,担心钱大双受不了刺激。 钱大双倒是没有丝毫激动,她又不是原主,而且心里只有萧晔一个人,萧晔之外的其他男人说想娶她,不是喜事,而是麻烦事。 可是鬼原主激动得很,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姐姐……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求你赶快撞死,我要活过来,我要嫁给东子!” 钱大双心里沉重愁郁起来,原来这个东子是原主的少年恋人,可是自己真的不想死,自己要怎样做才能两全? “小雪,你别着急,当时在场的还有别人吗?具体说到哪儿了?” 小雪整理了一下思绪,“大嫂,当时我正和翠叶姐做针线活儿呢,也没听见阿白叫一声,哦,我想起来了,阿白不在,哎呀,我捡重点说吧!” 接下来小雪长话短说,文东刚还没说话呢,吝啬鬼归榆花就一瘸一拐进来了,而且还勾搭来了文东刚的母亲樊氏。 归榆花各种添油加醋说钱大双不仅勾搭小小叔小鹏,还勾搭大小叔阎四豹,还和脚夫文老九有染,还到镇上的翠红楼赚脏钱。 这样一说,文东刚缄默不语,樊氏跳着脚的骂钱大双又丑又贱,倒贴十八箱嫁妆也休想进文家的门。 最终,文翠叶受不了归榆花,樊氏以及文媒婆轮番轰炸式数落,硬声硬气说钱大双无心再嫁,甘愿为阎大豹守寡到死,这样,那几人才黑着脸悻悻离开。 一番话说完,钱大双心无半丝波澜,只是默叹,那个叫文东刚的男人是属哑巴的吧,原主怎么就看上了那样一个怂包? 鬼原主却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一口一个贱货,丑八怪,丑寡妇骂嚷着。 钱大双对此习以为常,由于眼睛涩疼得厉害,她闭了眼,小雪还以为她这是悲伤过度,连哭,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大嫂,你别吓我,你没事吧?都怪我多嘴,我就应该听小鹏的话,我就不应该告诉你这件破事儿。” 听得小雪语带哭音,钱大双长出了一口气,“小雪,我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了,我缓口气,你说一下文泽家在哪儿,我一会儿要过去一趟。” 小雪虽然不明所以,但见钱大双如话家常一般轻松,所以也没多想,如实说了去文泽家怎么走。 但是鬼原主却反应大了,说出的话要多过分就有多过分,“你这个又丑又贱的丑寡妇,我被你害死了,你却又想去勾搭文泽,你勾搭了这么多男人还不够,你怎么不去翠红楼啊?那儿最适合你,死在男人身下这个死法也最适合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6章属哑巴的 鬼原主的脑回路奇葩也好,变态也好,钱大双都是一样懒得较真生气,她能,并且只能做当前自己该做的事儿。 倚靠着被褥垛儿,钱大双眯了一盏茶的时间,虽然眼睛依旧涩疼,但她还是下炕穿了鞋。 堂屋中,阎四豹正蹲在地上清洗鸡肠子,钱大双让他擦擦手,随她一起去文泽家。 阎四豹擦干净手,又好奇又不安,“大嫂,你带我去文泽家干啥?” 鬼原主依旧在钱大双身后骂骂叨叨,她忍不住随便一说:“带你去看看我咋勾搭男人!” 小雪闻言,迅速将自家大嫂和文泽做了一番对比,一个魁梧的打铁汉子,一个纤弱的小寡妇,不配,不配,不配……可是文东刚也是打铁汉子啊,大嫂喜欢文东刚多年,她就是喜欢那种壮实的。 望着钱大双和阎四豹相随出了荆门,小雪快要恨死自己这颗蠢脑袋了,自家大哥也很壮实好吗?大哥,你媳妇儿受刺激了,要爬墙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阎四豹在堂屋中洗鸡肠子时,将小雪和钱大双的对话都听了去,此刻他心里也是各种惴惴不安的揣测着。 一般来说登门提亲这种大正事儿都选择上午,而文东刚却选择下午,这本身就很欺人,不合礼数。 所以阎四豹最担心的就是钱大双脑子一热,去找文泽诉委屈,因为文泽和文东刚私交不错。 而且阎四豹听文泽说过他想娶个针线活儿精致的媳妇儿,而大嫂的针线活儿在文家屯子里可以说是出类拔萃,同龄上下的女子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 而且,文泽一直热情地忙前忙后,给大哥阎大豹打墓有他,给钱大柱夫妇打墓也有他,说不定那小子早就惦记上大嫂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阎四豹打心眼里不希望钱大双再嫁,因为钱大双嫁人后,他就要以家奴的身份跟过去,肯定没有现在这么舒服自在。 阎四豹揣着一肚子的忧心忡忡,跟着钱大双到了文泽家,刚好碰见文泽在院子里劈木柴。 文泽看见这二人,愣了好大一阵,才咧嘴笑了笑,“大双,阎小四儿,你俩找我?” 关于钱大双勾搭大小叔阎四豹的话题满天飞,文泽不是聋子,当然也没少听,所以才这样一问,他真的想不出来自己能帮这两人做点啥。 “文泽哥,你和六子哥一样都是难得的实在人,所以我就不绕弯子了,你在镇上铁铺里那么久了,想来和老板混熟了,所以我想麻烦你带带阎小四儿,让他也学着打铁的手艺。” 只要阎四豹在自己家里一天,老阎家的那些极品就想找缝下蛆,所以钱大双这才过来找文泽帮忙。 阎四豹这时才一颗心掉进肚子里,赶紧满脸堆笑,“文泽,你放心,我真的下决心戒赌,好好做人,我保证去了铁铺里好好干活,不拖你后腿。” 但是文泽这个半截黑塔似的汉子先是一脸为难,然后缓缓浮起憨厚的笑容,实诚如斯。 “大双,快过年了,铁铺早就关门放假了,再说就算是我愿意帮忙也说话没风啊,因为我还是个抡大锤的小徒工,你去找东子吧,他现在算是个小师傅,在老板跟前说话有风还有资格带徒工。” 文泽说得足够清楚明白,所以钱大双道了谢后就带着阎四豹离开了文泽家。 刚走出院子门,阎四豹语气明显有些激动,“大嫂,我晓得你的意思,我在家里住着污了你的清白,虽然我顶着一个赌徒的帽子找不到短工,但我还是不想让你因为我去求文东刚。” 钱大双叹了口气,“小四儿,村子里的流言蜚语,我还真不在乎,我是怕耽误了你的婚事,你和我这个寡嫂住在一起,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正经人家的女孩子哪肯嫁给你!” 既然阎大豹多次给阎四豹还赌债,那就侧面反映出阎大豹甚是关心阎四豹这个非亲非故的弟弟,所以自己肯定要替阎四豹盘算未来。 然而阎四豹越发磨叽,“大嫂,你如果去找文东刚,他那个娘肯定会恶毒地辱骂你,那时候,我一头撞死的心都有,大哥没了,我不能保护你已经够怂包了,还总给你添麻烦,现在还让你低声下气去央求文东刚,我接受不了。” 钱大双失笑,“我不可能蠢的直接去文东刚家里找他,明天我让小川约他出来见见,他不是想娶我吗?如果他连这点儿小忙都帮不上,那我怎么能不怀疑他喜欢我的诚意?” 如此一番话说出来,倒是合乎原主的脑回路,但是钱大双差点别扭死了,总觉得自己精神背叛了男友萧晔,做个冒牌货真特么心累。 阎四豹不说话了,鬼原主叨叨起来,不过此刻客气得很,“姐姐,你现在就去东子家好吗?算我求你啦!” 依着钱大双的脾性,她可不想犯傻犯贱地去文东刚家自取其辱,但她真的架不住鬼原主娇娇懦懦的央求,那惨兮兮的小嗓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好吧,让鬼原主看清文东刚有多怂包也好,这样想着,钱大双问了阎四豹去文东刚家的路线。 距离文东刚家越来越近,鬼原主越发激动得手舞足蹈,在薄暮中鬼气飘飘的在前面带路,钱大双已经预料到残忍的真相会让鬼原主哭得一塌糊涂。 就在文东刚家所在的巷口,钱大双驻足不前,因为她后悔了。 明知道会受虐,还不止是受一个人的虐,还一厢情愿的上门送,她钱大双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没有这么贱好吗? 但是虐缘往往就是躲都躲不掉,鬼原主兴高采烈地嚷嚷起来,“快看,快看,我的东子过来了,你问问他是不是去找我的,我猜一定是的。” 来人在鬼原主眼里是无可挑剔的完美恋人,可在钱大双眼里,却不及萧晔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来得灿烂温暖。 待文东刚走近,钱大双按照鬼原主的意思问了句,“文东刚,你这是去找我?” 文东刚的五官涂抹了几分薄暮的暗色,显得刚毅立体,只是他的晦暗眼神透露出与年龄严重不符的市桧世故……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7章猪油蒙心 见文东刚轻笑着点点头,鬼原主越发得意洋洋,“我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人,东子还是喜欢我,要知道我的针线活可是屯子里最好的,他的眼光真好,你问问他,那次柳金娥往我身上泼脏水时,他为什么缩在人伙儿里,不敢站出来?” 钱大双想起来了,那次柳金娥上门挑衅时,鬼原主的确哭得伤心凄迷,原来是因为她看见了怂如乌龟的文东刚。 所谓爱得痴迷就是鬼原主这样子,文东刚为啥那么怂?这还用问吗?因为他的爱很肤浅呗,只能搁浅在现实的海滩上。 顺着鬼原主的意思,钱大双淡淡一问,“文东刚,那次,柳金娥上门欺侮我,你为啥不敢站在我身边?” 薄薄的暮色恰到好处地遮掩了文东刚脸上的震惊,他似是痛苦地低垂下头,“大双,我听说你嫁人了,就偷偷回了一趟屯子,那次真是没脸见你,你不怪我吧?” 鬼原主蹙起了描摹精致的黛眉,“咦?刚才文泽不是说铁铺早就放假了吗?东子为啥说偷偷回来看我?哦,他怕我生气才故意撒谎。” 什么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这就是! 钱大双暗叹女子逃不过情劫,一爱就是踏上不归路,就如自己这边儿对萧晔念念不忘,不知道萧晔那边儿是否也一样惦记她。 身边有个阎四豹衬托着,更显得钱大双身形纤弱单薄,一阵暮风吹过就能吹走似的,文东刚轻易地忽略了她脸上的那块胎记,虽目蓄柔情,但却开始卖弄心计。 “大双,我听说阎大豹给了钱家十两银子的聘礼,当时,我觉得自己真没用,和文泽没喝多少酒,就醉得不成样子,一直哭了一晚。” 鬼原主瞬间花容失色,泪眼迷蒙,“东子,我就知道你听说我嫁了人后肯定会难过,我知道你家里拿不出十两银子的聘礼,这不怪你,都怪我爹娘不是好东西,不和我商量就把我卖了……你快点告诉东子,我不是那种认钱不认人的女人,如果他提前来找我,我就和他私奔。” 钱大双认为这种话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钱大柱夫妻没了,原主成了这副鬼模样,她这个心有所属的冒牌货可不想和文东刚有什么交集。 文东刚眼见钱大双不喜不悲的,瞬间看不透她了,神色一黯,一派痴情模样,“大双,你以前总是叫我东子,不直呼名字,下午我去你家提亲,你没在,我们现在好好唠会儿。” 钱大双不动声色地敷衍,“文东刚,我现在是个孀妇,与你保持距离才不会坏了你的名声,下午的事儿,小雪告诉我了。” 文东刚内心震惊不已,钱大双竟然变得这么淡定,真的,她真的不再娇懦,以前的她只要他一说软乎话,她就变成了呆头鹅,“大双,你怎么变了?你那么喜欢我……” 鬼原主此时已经哭得涕泪俱下,她周遭漫开一片愁云惨雾,“你快告诉东子,我还喜欢他,我要嫁给他!” 钱大双无动于衷,她可不是在爱情路上练翅的懵懂小雏鸟,这个文东刚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同龄少年应有的那种干净澄澈,因此,她只想敬而远之。 “文东刚,成为孀妇前的钱大双的确很爱你,不过已经过去了,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再也别来找我了!” 文东刚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阴鸷,“大双,我听说四豹想去镇上做短工,你不懂,短工不养家,还不如让他年后跟我进铁铺,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妾室,四豹进铁铺做徒工的事儿包在我身上。” 这番话说出来,鬼原主马上呆若木雕泥塑,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东子,你想娶我做妾?” 钱大双这才后知后觉小雪当时吞吞吐吐,没说完整一句话,不等她有所反应,阎四豹就出了声以证明自己是活的,“文东刚,我不想进铁铺。” 钱大双已经说的明白极了,让他离开屯子是为他的亲事着想,但他绝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把钱大双推进火坑里。 因为阎四豹常年在镇上厮混,也算是个有见识的,普通人家的妾室说白了也就是相当于一个粗使丫头,侍候着一大家子人的吃喝拉撒。 文东刚这些天窝在家里也没闲着,几乎天天都在剖析与钱大双有关的流言蜚语,最后觉得钱大双最可能被阎四豹迷住,因为阎四豹与自己同岁,却有一张比自己好看的脸。 所以他和母亲樊氏合计了一番,演了一出上门提亲的戏码,而归榆花的中途参与对他更是有利。 因为钱大双在大伙儿的眼里越脏越贱,那就越适合做妾,那就越能显出来他有情有义。 不过此时阎四豹刷了一下存在感,激起了文东刚的妒火,呵,阎小四儿在钱大双家里不过住了短短几天,这就护上她了,没睡过能有这样情真意切? 文东刚双手手指交叉,活动了几下,指关节随之一阵嘎巴响,“阎小四儿,你不要以为一次得手就是你的了,大双有多喜欢我,你知道吗?她和阎大豹拜堂时撞了香案,就证明她为了我可以不要命,而且我娘说她的针线活是屯子里最好的,进了我家后能做针线活补贴家用,她的孀妇身份我不在乎,因为我娘说不需要她生儿育女。” 钱大双对这番话没什么感触,鬼原主的神情明显是更加难以置信,但是泪眼汪汪的她却央求钱大双,“姐姐,好姐姐,求求你啦,你快告诉东子,我愿意做他的妾,还想给他生孩子,我肯定随我娘,肯定能生出来一对双胞胎儿子,那时,他娘就会答应我做他的正妻。” 别说叫姐姐了,就算是鬼原主叫声娘,钱大双也不会说出这种没骨气的自轻自贱话。 鬼原主真是猪油蒙了心,文东刚就是一个妈宝男,人家亲娘说了她就是做针线活补贴家这么点用处,她却还想望着母凭子贵。 文东刚说完,满目柔情盯着钱大双,“大双,你让开点儿,我让你看看阎小四儿有多不经揍!”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8章祸水东引 钱大双没有挪动一丝一毫,“文东刚,阎小四儿只不过说他不想进铁铺而已,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你没道理动手,你娘出来找你了,我也该回家做饭了!” 因为钱大双在路上特意问了阎四豹关于樊氏的种种,所以,她没费劲儿就认出来了,这个由远及近小跑过来的女人就是樊氏。 眼见自己过来了,钱大双却带着阎四豹转身离开,连个招呼也不打,樊氏急得几步跑到了钱大双面前,“大双,你都快进我家门了,怎么反而没礼数了?你以前一口一个婶子叫得可亲了。” 钱大双毫无条件地相信小雪的话,所以她真佩服樊氏的厚颜,这脸皮厚得不次于归榆花和何细腰,都是属城墙的货色,而她偏偏就是吸引这种货色的体质。 鬼原主擦干净眼泪,娇娇懦懦的,连着叫了几声婶子,得不到回应也丝毫不恼,而是含情脉脉地望着文东刚,仿佛一整片树林里只剩下了这么一棵活树。 见钱大双看着自己不说话,樊氏依旧语气咄咄逼人,“大双,是不是小雪那丫头对你说东子的坏话了?” 钱大双淡漠地摇摇头,小雪已经够含蓄了,她心疼自己才没有说出文东刚仅仅是想收自己为妾室。 樊氏料定文翠叶不会太多嘴,毕竟自己儿子文东刚是铁铺里的小师傅了,以后文翠叶家,文瑞家打菜刀,菜铲,镰刀以及其他农具少不了要找文东刚。 于是樊氏底气足得很,“大双,你什么出身你自己最清楚,你娘无兄弟可依,你爹又是入赘为婿,在你未出阁前,我就和东子商量好了,我们文家出三两银子的聘礼收你为妾室,可现在你是自立门户的寡妇,与阎家再没有任何关系,你爹娘也不在了,所以这聘礼也就没必要出了,你备下十两银子的嫁妆,就可以做东子的小妾。” 还不等钱大双说什么,鬼原主喜滋滋的,“婶子,好啊好啊……你赶紧说尽快备下十两银子的嫁妆,而且再也不管那几个吃白食的废物。” 钱大双心里失笑,鬼原主脑袋被门挤了吗?抛下两个弟弟以及小姑和小叔,倒贴十两银子换来一个卑微的小妾,值得吗? 对她而言,那五小只虽然不是有亲情关系的亲人,但也比樊氏文东刚之流看着顺眼亲近,她无论如何不会抛弃那五小只。 文东刚那是自信得很,可是就当他得意而挑衅地望向阎四豹时,钱大双缓声开腔,“归氏说我倒贴十八箱嫁妆也进不了你家的门,是真的吗?” 钱大双这一招祸水东引还有一语双关之妙,樊氏稳稳地中招了,“当然是真的,归氏觉得我们家东子是有手艺的人,手艺养家又养老,你是不知道啊,想给我们家东子做妾的姑娘多得数不过来了,包括阎家的姑娘都争着想备下十八箱嫁妆嫁过来做妾呢,而你才准备十两银子的聘礼,你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其实这话的源头在樊氏这儿,不过她压根就没看见归榆花一瘸一拐走近,将她说的这些话一字不漏听了去…… 文东刚有些嫌弃自己的无脑娘了,她又提十八箱嫁妆,他区区一个小铁匠,哪能娶到十八箱嫁妆的姑娘啊? 钱大双眼见归榆花一张老褶子脸上腾起了浓郁的怒气,依旧语气清淡,“有道是占小便宜吃大亏,那我占了天大的便宜,怕是连命都得赔进去,我只有一条命,所以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樊氏眼见竹篮打水就要一场空,顿时就翻了脸,“钱寡妇,你个贱蹄子,你别不识抬举,今天你不答应,改天你就是备下十一两银子的嫁妆,也过不了我这关。” 钱大双轻轻扯了下唇角,腹黑如斯,“樊氏,你今天这样诋毁侮辱我,这个仇怨我一定记在心里,所以你尽管放心,即使你许我二十箱聘礼,我也不入你家门。” 文东刚以为自己这个可养家可养老的手艺人,一定会完败阎四豹这个中看不中用的,但事实上,钱大双一直袒护着阎四豹。 他心底翻滚的嫉妒不甘如涨潮的浪头,一浪高过一浪,此刻钱大双的这番话成功地挑起他对樊氏的厌恶,也挑起了他志在必得的决心,“大双,你这话是认真的?” 钱大双绷脸瞅着他,“一百个认真!” 说完,她绕开樊氏,提步往家走,阎四豹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文东刚的不甘心终于飙到了极点,“大双,我备下十两银子的聘礼娶你为正妻,你愿意吗?” 钱大双唇角轻扯出一抹幸灾乐祸的得逞笑意,依旧是冷清平淡的嗓音,不动声色地挑唆着这一对母子之间的关系,“你娘那样羞辱我,这个仇结的深了!” 效果立竿见影! 文东刚马上就凶开了樊氏,“都怪你乱说,大双要是不正经的女人,翠叶能帮她说话吗?屯子里哪有十两银子嫁妆的行情?” 樊氏还觉得委屈呢,“东子,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她带着嫁妆进门做妾,才能给你凑份丰厚的聘礼,才能有人侍候你的正妻和孩子。” …… 不说这对母子如何嚷嚷不休,单说鬼原主这下受刺激大了,瑟缩在钱大双的身影里,嘴里喃喃念叨着。 “东子,你竟然为了我出头,都是你娘不好,娶我做妾是你娘的意思,不是你的意思,你还是喜欢我,姐姐,我不在乎东子娘说什么难听话,你回去告诉东子,我愿意跟他,做妻也行,做妾也行,钱家在屯子里是单门独户,文家是大门大户,我心甘情愿给东子做妾。” 钱大双对此视作耳旁风而不予理睬,而樊氏母子这边的吵嚷却演变成为两个女人的战争。 文东刚甩手离去,归榆花拦住了樊氏,“别躲啊,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我们阎家的姑娘可是秀才家的小姐,会带上十八箱嫁妆嫁给一个打铁的?你别做梦了!” 樊氏依仗着文姓在屯子里是大门大户,根本就没好话,“吝啬鬼,你才做梦呢,我们家东子已经是小师傅了,可你孙子阎玉堂还没中秀才呢,再加上你这么个缺德奶奶,他一定会被克冲得在考试前大病不起,误了考试,阎家的姑娘还不都是做小妾的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9章月光疏淡 丈夫阎旺财远的够不着,阎大豹到下面了也没法靠,阎二豹和阎三豹没出息,阎四豹和阎家没关系了。 因此,归榆花觉得她只能依靠孙子孙女了,孙子阎玉堂如果考中秀才,几个孙女都可以嫁进好人家,都可以要一笔丰厚的聘礼,那样她就可以天天吃香喝辣。 但现在樊氏这样诅咒阎玉堂和几个孙女,就如同在归榆花的心口上捅了一刀。 毫无悬念,这两人互不服气,一个揪头发,一个扯衣服,骂嚷着扭打到一处…… 再说钱大双和阎四豹回了家,小鹏和钱小川已经砍柴回来了,再加上小雪和钱小山,这几小只一溜儿排开跨在炕沿边儿,见了她,都是一样满脸满目的忐忑不安,似极了暴风雨前夕的小家雀。 钱大双懒得多做解释,洗了手,先和了面醒着,然后摆上案板,切肉剁饺馅儿,阎四豹一边洗鸡肠子,一边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 小鹏放下一肚子担心后就开始关注晚饭吃什么,“大嫂,晚上真的吃饺子吗?” 钱大双瞅了眼昏黄的油灯,淡淡嗯了声,“你们想早点吃上就洗手一起包饺子。” 这样一说,除了钱小山借口回屋温书,其他人都洗手帮忙。 人多力量大,约莫半个时辰后,饺子煮熟了,有几个皮烂漏了馅儿,室内充斥着暖暖润泽的鲜香,鬼原主也顾不得嘤嘤哭泣了,馋相毕露地望着,闻到吃不到。 小雪给每人都盛了一大碗饺子,看着钱小山拿起了筷子,她适时出声,“小山,饭后你洗锅。” 钱小山视线粘在热气腾腾的饺子上,倒是没有抵触的意思,“哦,我知道了,应该的。” 饭后,钱大双在炕尾的土炉子上炼猪油,炼好后,她盛出来一碗猪油渣,撒了点儿盐,孜然,小心地颠摇几下,大家围坐着,一起拈着吃得津津有味。 小鹏等人离开后,钱大双趁着小雪洗漱的功夫,弄好了萝卜油渣馅儿。 自从服用翠红膏后,钱大双发现小雪睡得特别沉,可对她而言没什么卵用,一有心事依旧难以入睡,这不洗漱后,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后,她爬起身,下了炕,找出来白天打的酒,倒出来少半碗,放到土炉子火盖边儿温了一会儿,一口口抿着。 酒水入口后,那股子灼热从嗓子往下游走,异常舒畅,不知怎么的,钱大双就想起来夜星川。 尽管她悄咪咪地将那个布条儿丢进炉膛里烧成了灰,可那上面的帅气方块字却如窗外的打更声,蓦然毫无预兆的浮起,一下下叩打在清寂心城之上,莫名的失落随之袭来,过往的记忆如残红落蕊翩飞。 唉,他怎么是夜星川啊,怎么就不是她的萧晔? 都说喝点酒睡得死,到她这儿怎么就不好用了? 只有钱大双自己知道,昨晚她梦见了萧晔,深陷梦魇的漩涡中,最终惊醒时已是满脸冷泪。 然而钱大双不知道的是当她倦到了极点,沉沉昏睡后,萧晔从天窗飘身而入,在炕沿边长身玉立许久,一张俊颜密缀清霜,面上凉薄内里却无从排遣愁郁。 他虽然年纪小,但却有识人无数的丰富阅历,自己怎么就看不透这个钱大双了? 终是轻叹一声,萧晔坠身坐在炕沿边儿,堪堪钱大双梦呓,字字入耳惊心,“萧晔,我爱你……别走,不分手好吗?” 就在这一瞬间,萧晔无比厌恶自己这个名字,起身欲走,但是钱大双好死不活的抓住了他的袍衫衣襟。 想掰开钱大双的手,但萧晔真是嫌弃钱大双这只粗糙糙的瘦爪子,垂首片刻后,他手一扬,灶台上瓦盆里的一只碗就到了他手里。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葫芦,将里面的蜂蜜倒在碗里一些,又将葫芦收入怀中。 但当萧晔将碗凑近钱大双唇边,后者唇片抿得死死的,由于醉酒,连带着唇色分外艳润。 萧晔一眼不眨地盯着,一对如山泉濯洗过的黑眸里没有丝毫情念之色,他耐心的等待着,等到钱大双再次呓语时就趁机喂她喝蜂蜜解酒。 可是钱大双只是眼睫瞬动,唇片时不时翕动,根本就不张嘴说梦话,耐性耗尽的萧晔愁得浅浅蹙眉,索性含了一小口蜂蜜,硬着头皮凑近,近得可以试到钱大双柔而温的气息。 房梁上悬浮的鬼原主气急败坏地大吼起来,“不行!她的身子是我的,你不能亲!” 奈何她的抗议小雪和萧晔压根就听不到,钱大双醉了酒,又深陷梦魇中,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反应。 此时此刻,萧晔的脑海里蹦出来四个字,非礼勿视,所以他闭了眼再凑近。 关键时刻,钱大双似是被枕头硌到了,侧过脸去,萧晔的薄唇滑过她的唇角,滑蹭到了那块胎记那儿。 萧晔一张俊颜随之变色,神色痛苦得不可名状,那一瞬,他感觉就像是触碰到了带着绒毛的桃子,也是在那一瞬,他失控地咽掉了蜂蜜,很甜却噎得不舒服。 鬼原主望着萧晔从怀里摸出一块白色的绢帕,使劲儿擦了几下薄唇,她秒懂,这个帅男人嫌弃钱大双又丑又脏。 只要关乎爱情,女人的智商无限趋近于零,而想象力却无限趋近于云端,这种情形之下,鬼原主就想起来文东刚从来没有亲过她,肯定也是嫌她又丑又脏。 同时在这一瞬间,鬼原主觉得现在的她其实挺好的,不仅脸蛋儿漂亮,又会飞来飞去……不过,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现在不能距离钱大双太远。 屋内疏离淡淡的月光中,萧晔端着碗一动不动,他愁郁的模样看上去就如一幅丰神俊朗的美少年画卷,横亘在时空间,不知该何去何从。 钱大双梦呓又一次浮起,睡颜娇憨,“萧晔……我爱你……告诉我那短信是你和我开玩笑……快点哄我嘛!” 萧晔好看的薄唇一扯,凝起一抹不胜其烦的凉薄弧度,他放下了碗,就去掰扯钱大双那只极端赖皮的小爪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10章祭杀手锏 虽然萧晔曾经潜入过若干次,但就事论事,他真的怕弄醒了钱大双,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深夜潜进来很没道理,更不合规矩,反正就不是多光彩长脸的事儿。 但他手上不用力根本就掰不开钱大双的手,瞅着她满脸柔情的呓语着,萧晔脑海里涌出来一连串疑问。 钱大双的心上人不是文东刚吗?可她为什么对文东刚……就像是陌生人似的?她的心上人怎么变成了一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那人是哪儿的?他们俩怎么认识的? 一个个疑问都是不得而知,萧晔略略头疼,指尖按了按眉心,干脆捏住钱大双的下巴,缓缓地灌进去蜂蜜。 又待了片刻,萧晔如释重负吸口气,缓缓地呼出后,毫不留恋地飘身出了天窗。 翌日,等到小雪生着了土炉子,钱大双才闻声醒来,叠好被褥穿衣服时,她发觉中衣的衣带上挽着一个布条。 上面帅气的字迹太熟悉了,不是那个夜星川还能有谁! 钱大双趁着小雪出去上茅厕的空儿细细读了一遍,“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这人没多大耐性,脾气也不好,今晚亥时见!” 钱大双腹诽,本宝宝要的就是没有再三再四,要的就是你没耐性来纠缠,再也不见,还好,这次没有提偷鸡那个丢脸的茬儿。 她可不想拜一个神似少年萧晔的大男孩为师,等她闲下来后,完全可以找小鹏练一些简单易学的防身自卫绝招。 那个夜星川专门过来一趟送这个小布条? 看着布条在炉火中燃成了灰烬,钱大双多了这个疑问,灼热的炉火炙烤得她略略口干舌燥,无意间舔了下唇,甜甜的,好像是……不,就是槐花蜂蜜! 啊!是夜星川喂自己蜂蜜解酒! 那家伙怎么喂的? 钱大双细细闻嗅了扣在瓦盆里最上面的那只碗,没有闻出来一点儿蜂蜜味儿。 事实上是萧晔当时有些口渴,就用钱大双喝过蜂蜜的碗舀了点冷水喝掉,所以这只碗里不可能留下蜂蜜味儿。 不知怎么的,钱大双想起前世自己有次在父亲那儿受了气,闷在家里喝醉了。 当她有意识时,一睁眼就看见萧晔口对口喂她蜂蜜解酒……不是的,夜星川肯定不是那样子喂自己蜂蜜,毕竟他是个看上去挺规矩的斯文人嘛! 可他到底,到底是怎样喂的?唉,以后再也不放纵喝酒了! 洗脸时,钱大双发觉自己脖子的伤痕上了金疮药,不用多想,肯定也是夜星川干的。 在前世,只要不是脸上的小创伤,钱大双就一概忽略无视,而且小创伤尽管不管不顾,也自然结痂,脱痂很快。 小雪生灶火热水,钱大双兑碱水揉面,没有多久,阎四豹过来帮忙烧火。 小雪和钱大双一起包包子,她娇柔的小脸渐渐染上愁色,忍不住道:“大嫂,家里的生胡萝卜没有了,腌胡萝卜还剩下三根。” 钱大双浑不在意,“我知道,明天去镇上买一些回来就是,家里还缺啥用度,你尽管告诉小鹏,明天都买回来。” 小雪顿时娇颜舒展,钱大双心里艳羡,女孩嘛就该像小雪这样如花儿一般好看,自己这样的跟花儿完全沾不上边儿,就像棵狗尾巴草似的寒碜不起眼。 然而思念已是一种戒不掉的瘾,钱大双甚至庆幸有萧晔这样一个男人在她思念的另一端,人生因这份守候而鲜活华丽。 上午,钱大双做好了翠红膏,正要歇息片刻然后做午饭,这时文翠叶来了。 她将臂弯上挎着的篮子放到炕沿边儿,一脸的难为情,“大双,我婆婆硬要送过来这些鸡蛋,说你几时手头宽裕了再给钱。” 人情练达如钱大双听得出来文氏也就是表面客气而已,如果她今天不给现钱,文翠叶回去后,文氏一定又会给那两只草鸡当奶奶,指桑骂槐一顿。 所以钱大双数了数鸡蛋,如数给了铜板儿,特意向文翠叶说了一下。 红皮蛋留给文翠叶煮着吃,对应的铜板儿从文春生给的那一两银子里扣除,其他的白皮蛋就留着自家吃。 文翠叶蛮感激的,她一路上心情沉重得就似心头上压着块大石头,要是她再拿回去这些鸡蛋,或者没有拿回钱,文氏肯定没有好脸色,肯定会叨叨她不如下蛋的草鸡,连只虮子也下不出来。 不止如此,钱大双还特意嘱咐文翠叶她家里有鸡蛋尽管拿来,只要没有磕碰的裂缝,按颗算账。 文翠叶心里的感激又多了一些,等她回去告诉婆婆文氏后,文氏一定心里欢喜得不行,那文氏以后就会更殷勤的喂鸡,收鸡蛋,没多少时间数落自己啦! 吃了煮鸡蛋和猪肝后,文翠叶就像做了多大的亏心事儿似的,连着唤了两声,欲言又止,“大双……大双……” 钱大双正假装用似是专业的眼神端详小雪做衣服呢,她不解地抬起了头,“翠叶姐,咋啦?你婆婆又欺侮你了?” 文翠叶放下了手里的鞋底儿,“大双,昨晚,东子找春生喝酒,哭得可伤心了,我听着直掉眼泪。” 鬼原主瑟缩在钱大双的身影里,本来看上去病恹恹的,此刻却一下子精神抖擞。 “东子……东子现在在哪儿?姐姐,你问问翠叶姐东子在哪儿,你……过去看看东子,就说你愿意跟他,为妻为妾都行……不行,你马上撞死,我要活过来,我想做东子的媳妇儿,做妾也行。” 即使文东刚真的哭死了,钱大双也不会有一点儿感动,因为文东刚对原主的那份情愫和喜欢无关,距离爱情更是十万八千里之外,只是一种索取性质的占有,只是封建糟粕之一。 见钱大双默然,文翠叶歉意更甚,“大双,虽然说寡妇难嫁,但早晚得嫁,有个男人就多个依靠不是?姐那天真被吝啬鬼气昏了头,才说你愿意为大豹守寡,姐这张嘴真该上把锁了。” 这边小雪马上停了手上的忙碌,竖起了耳朵,却听见钱大双这样说:“翠叶姐,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没有嫁人的打算,只想安安静静做个寡妇,先把这几个小的养大再说!” 鬼原主闻言,陡然面目狰狞,说出的话真的吓到了钱大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11章大煞风景 听了自己这番话,小雪放松了警惕,继续埋头飞针走线,钱钱大双心里失笑,小雪这是有多怕她不管他们几个啊! 文翠叶虽是笑着点点头,可心里挺心疼钱大双的,钱大双比阎四豹还小三岁,比小鹏几人也不过大了三岁而已,却不想最简单的一嫁了之,而是选了一条最辛苦的路。 就当室内只有小雪和文翠叶抽拉针线的微响时,鬼原主抛出来一串硬邦邦的惊骇话。 “丑寡妇,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我只要潜心修炼,就可以夺舍,等我把你的魂魄挤出去,你就是我这副鬼样子,到那时,小雪,小鹏,钱氏兄弟,还有阎四豹都给我滚出这个家,不拿钱回来休想踏进这个家门。” 怕! 因为钱大双是真的不想死,更不想变成游荡的鬼魂! 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和这几只混熟了,他们望着她这个一家之主的眼神里满是澄澈的信任,她真的想看到他们都有各自的好归宿。 重中之重就是萧晔,如果她变成了鬼魂,某天萧晔穿越过来,他就看不见她了。 深爱着彼此的两个人明明就在眼前,萧晔却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声音……这才是最折磨她的,最恐怖的,比死都恐怖一万倍。 心跳恢复了正常的节拍,钱大双平复下来情绪后,稍稍一想,这番话狠戾的遣词以及语气真的不像娇懦的原主,倒像是受了高人指点似的。 钱大双顿悟,是啊,鬼原主显然早就受到了高人点拨! 所以她才可以无视亲情,一次次说出绝情话! 最终淡定后,死过一次的钱大双放淡了心态,反正她这条命是捡来的,活一天就赚一天。 原主也是个命运可怜的,一切随缘吧,只要她一天不被夺舍,那她对这几小只就再好一天。 至于萧晔,她的一往情深不会变,思念也不会变,愿老天垂怜,在她的有生之年中,她可以见到萧晔,仅仅一面也好。 直到此时才明白,世间最远的距离就是她在这儿守候着,她爱的萧晔不知在何方。 两刻钟后,文翠叶离开,钱大双送到荆门外,再次折返回院中,她信步走到羊圈那儿,蹲下来端详着正在反刍的野山羊。 天天吃好喝好的,野山羊土黄色的毛片也变得油亮亮的,然而钱大双凝视着它凸起来的肚皮……甚是羡慕。 如果自己怀了萧晔的宝宝,还晒着冬日暖阳,那该有多幸福啊! 下午做熏制品时,钱大双一时间心血来潮,做了熏鸡蛋,卤蛋,酱蛋。 几个小吃货尝了后都说好吃,钱大双不以为然,最终还要落月居的食客喜欢才行。 收拾停当,钱大双刚靠着被褥垛儿躺下,堂屋门一响,脚步声和说话声相随浮起来,“大双,你在家吧?” 很快,一个中年女人挎着篮子进来了,小雪那丫头跟着小鹏和阎四豹出去给羊割草了,她不认识这个女人,希望称呼婶子不会闹笑话。 “婶子来了,进来坐会儿!” 钱大双这样一招呼,这个女人将篮子放在炕沿边儿,还真跨坐在炕沿边儿了,她心里一松,赶紧倒了两碗温糖水,招呼对方喝口水缓缓。 中年女人也不客气,端起碗喝了一大口,一脸的陶醉,“大双,你家里平时还有糖水喝,看来你这日子挺好的。” 钱大双瞅了一眼女人旁边的篮子,上面苫盖着块黑布,看不出来里面有啥,她只好随口敷衍,“小雪他们几个都很听话,日子还能将就着过!” 女人捧着碗,几口喝完了糖水,这才脸色讪讪步入主题,“大双,春生娘卖给你鸡蛋了是吧?你别问我咋知道的,我攒了这么多鸡蛋很不容易,可我家的母鸡不争气,下的白皮蛋多,你就痛快说要不要?你不要,我这就回去给文泽和他爹一人煮一颗。” 钱大双被逗得噗嗤一笑,说到底这村里人还是不乏勤俭淳朴的,比如眼前的文泽娘。 她毫不犹豫,到堂屋拿进来杆秤勾着篮子称出毛重,然后小心地拿出来篮子里的鸡蛋,称了篮子,麻利地算出净重,如数给了文泽娘铜板儿,又说了有鸡蛋尽管拿来的意思。 文泽娘捏着沉甸甸的铜板儿,不由得就话多了,“大双,别人家的鸡蛋,你也要吗?” 钱大双稍稍想了想,即使卖不出去蛋制品,家里这几小只也需要补营养,冬天蔬菜匮乏,这鸡蛋少不了的。 “婶子,吃上青菜前,我家主要的菜就是鸡蛋,别人家的也可以,都是按斤现钱算账,但麻烦婶子别告诉阎家和钱家,这两家的鸡蛋我肯定不要。” 以归榆花为首阎家人,以何细腰为首的钱家老宅子人,都不是正常人,钱大双忙得很,没空应付他们弄出来的幺蛾子,索性说了死话。 文泽娘倒是表示理解,毕竟这两家老的做下的臭事儿比茅厕还臭。 喜滋滋地离开了钱大双的家,文泽娘暗叹小雪这几个孩子倒是命好的很,不年不节的就可以天天吃鸡蛋,看来这个钱大双真是个有本事的。 文泽娘甚至想,如果钱大双不是个寡妇,心里也没装着文东刚,那她一定托文媒婆说成了这门亲事,儿子文泽以后是小铁匠,再有个贤惠如钱大双的媳妇儿,那小日子肯定是蜜里调油。 最终一阵寒风吹来,文泽娘打了个寒战,叹口气,可惜了大双这孩子,她再怎么好,一般好人家也不会接受一个寡妇当儿媳妇。 吃过晚饭,忙碌了一天的钱大双和小雪洗漱睡下,院子很快一片静寂,亥时末,钱小山屋内的油灯熄灭。 窗外夜色渐沉,天上皎月如水样儿的银盘,丝丝夜风多了几许柔柔袅袅的韵致。 但是这份冬夜的静谧美好没有多久就变了味儿…… 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凑近荆门,这人脸上蒙了一块黑布,轻手轻脚推开荆门,四下一望后就径直走向羊圈。 没错,这人就是一个大煞风景的偷羊贼……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12章民间奸商 进了羊圈围栏,偷羊贼解开了拴羊的绳子,将野山羊拉出来。 野山羊的那条伤腿没有好利索,因此走得很慢,它大概是嫌弃这贼扰了它的好觉,心情不太美丽地咩咩了一长声。 顿时,小鹏那屋油灯亮起,随后小鹏,阎四豹,钱小川这三人脚前脚后跑出来。 偷羊贼见偷不成了,松开拴羊绳就往荆门外奔逃,刚出了荆门,一道白影如阵疾风扑过来,是阿白。 猎犬的名头不是盖的,阿白第一口就狠狠的咬在偷羊贼的小腿上,对方痛得哀嚎了一嗓子。 就是这一嗓子,追出来的阎四豹愤然呵斥,“三哥……阎三豹,你的脸呢?” 被揭穿身份的阎三豹哪敢吭气啊,他儿子阎玉堂可是未来的秀才公子,他可丢不起这个脸啊! 阎四豹在心里抱怨着他那个娘就没个正经的发财路子,偷东西要是容易得手,那谁还傻乎乎的种地啊? 但阎三豹现在后悔迟了,阿白紧追不放,不仅将他的棉裤撕的稀巴烂,还揪扯下来他一只鞋子,叼回来,晃着尾巴嘚瑟,仿佛向小鹏邀功似的。 小鹏伸手给阿白顺顺毛,拿下了鞋子,这时,钱大双和小雪也穿了衣服出来。 阎四豹窘得脑袋快缩到肚子里了,声音低如蚊蚋,“大嫂,阎三豹想偷咱们家的山羊,他被阿白咬伤了腿肯定跑不快,你让小鹏和屯子里巡夜的一起绑了他,等到瑞伯伯回来处置。” 钱大双人情练达,了然阎四豹这分明就是避嫌,有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反正阎三豹也没占到便宜,受了伤的他只能龟缩在阎家,她这边也乐得清静。 于是钱大双吩咐小鹏将那只鞋子丢进茅厕坑,吩咐阎四豹将野山羊拴回羊圈里,然后各自回屋睡觉,明天早起。 破庙里,立于松树枝干间的萧晔眼见院子恢复了一片宁静,阿白在树下摇头晃尾低呜着,他眉梢微挑暗叹,钱大双,你又爽约了,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第二天,橘红色的阳光刚刚洒满落月镇的大街小巷时,钱大双和小鹏已经进了落月居的后门。 洛掌柜刚刚洗漱完毕,见到这两人也没显出太多惊异,俗话说无利不起早,想当年他也是起早贪黑,一点点将生意做大,才有了现在这落月居。 熏鸡,熏鸡架,熏猪肝,熏鸡肠,这几样洛掌柜一一过目,甚是满意,数个的数个,称重的称重,如数结账,又给了十只熏鸡的预付。 沉甸甸的银钱入了手里,钱大双心底的担心少了一点点而已,因为这个点儿不会有吃饭的客人,而住店的客人怕是还没起床吧,她那些蛋制品怎样才能推销出去? 一瞬间她拿定了主意,即使被洛掌柜拒收,也不能悄咪咪的离开,走三家不如坐一家嘛! “洛掌柜,我做了些蛋制品,你不留的话,我这就送到别家酒楼。” 洛掌柜一听,暗暗一喜,他正琢磨早点中添几样新菜式,但表面上他很平淡,放下了茶杯,“金小哥,我看看样品。” 钱大双早有准备,拿出来用荷叶包裹的那三颗样品蛋,指点着说熏蛋,卤蛋,酱蛋。 不得不说,蛋制品的名字一下就吸引了洛掌柜,他审视了片刻,叫进来一个伙计,“将这三颗鸡蛋送到厨房,让厨师仔细剖开,放在小碟中,夹在早点茶中送到厢房,别忘了楚公子。” 伙计答应着离开,钱大双表面上云淡风轻地抿着茶水,心里忐忑加肉疼。 如果食客不喜欢的话,那就浪费了三颗鸡蛋,再去下一家酒楼推销,又要再浪费三颗鸡蛋,如果谈不成,再去别家也是一样……好吧,钱大双不敢往下想了,越想越肉疼。 这一颗颗鸡蛋都是沉甸甸的铜板儿换回来的,她这小本儿生意真的经不起太多次免费试吃。 两杯茶水下肚,洛掌柜也坐不住了,起身说出去看看,这时,那个伙计进来了,“掌柜的,楚公子让凌青给话了,楚公子三样儿都喜欢,吩咐每样再送过去两颗。” 每样两颗,那就是六颗啊,楚公子对食物向来挑剔,可现在吃个早点茶竟然要六颗蛋,由此可见这三样蛋制品的味道绝佳。 洛掌柜吩咐伙计如数送过去,轻咳了声,“金小哥,说说你这蛋制品的价钱吧!” 钱大双早在路上想好了最低和最高的心理价位,此刻自然报出来最高的那个价,“洛掌柜,这三样蛋制品做起来很麻烦的,所以按颗计价我才勉强能赚两三文,每颗十文钱。” 洛掌柜闻言,差点从椅子上弹跳起来,“金小哥,都说奸商奸商,我今儿个算是看出来了,奸商在民间啊,我自愧不如你,一颗茶叶蛋才三四文钱,到你这儿就成了一颗十文钱,那么大一个熏鸡架才十五文,你说说我会怎么选?” 说着,洛掌柜望向了小鹏,希望他可以帮腔打个圆场。 路上钱大双特意嘱咐小鹏,她谈价钱时,他只要做出来附和之态就行,如是如是细加叮咛一番。 因此,小鹏面上抱怨着,其实也是胳膊肘往里拐,“二哥,那股子调料味儿熏得我眼睛现在还疼呢,洛掌柜却还嫌贵,我们索性就别费劲儿做了。” 钱大双故作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洛掌柜,熏鸡架和蛋制品各是各的味儿,你这儿都是高档食客,就讲究吃个稀罕味儿,如果是白水煮鸡蛋,怕是白送给他们,他们也不会碰一下。 唉,都怪调料太贵了,我用的调料里,盐是最便宜的,可盐是啥价,洛掌柜应该最清楚,你要是嫌贵的话,就结给我六十文,我这就去别家酒楼。” 洛掌柜最怕听这句话,万一其他酒楼不嫌贵留下了,因此多了新菜式不说,怕是还会加钱撬走熏鸡等几样菜式,那时他后悔就迟了。 最终洛掌柜如数付了铜板儿,还赔着笑脸说了一顿合作要讲诚意的场面话。 叔嫂两人走出落月居的后门时,萧索晨寒中,某间厢房的窗户已经支起来许久,一道芝兰玉树般的身影伫立在那儿许久……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13章得罪惨了 就是一袭简简单单的天青色中衣,穿在这人身上却自有一股子源于骨髓的独特华韵。 室内,昨天刚折返回来的凌青正心情好好地吃早点。 他依着楚千楼的意思,押送金柿,快车快马一家一家送过去,毫无疑问,那些水果商老板都说金柿味道绝佳,他们还争着要付定金呢,不过他谨遵楚千楼的吩咐,一家的订金也没收。 自家公子爷一高兴,今早儿就让他陪着一起吃早点,可吃着,吃着,对面空了,就成了他一个人。 呵,这大清早的,街上有啥好看的景儿? 到底是啥就这样轻易把自家公子爷给吸引过去了,凭窗独望不说,眼神还直勾勾的? 真是好奇的要命啊,凌青快速将自己那份儿早点蛋蛋送进肚里,恋恋不舍地瞅了瞅剩下的那三颗漂亮勾魂的蛋蛋,这才起身缓步走向冷飕飕的窗口。 楚千楼俯望着那抹渐去渐远的身影,一张俊脸缓缓浮上如烟如雾的袅袅愁绪。 虽然钱大双旁边还有个小鹏,但楚千楼却浑然无视,自始至终,他视野里只有那么一抹如扶风弱柳似的纤影。 真的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对这个金小哥很有兴致,天天可以吃到这个金小哥做出来的食物,他是真的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简单安逸。 阳光越来越烈,那抹纤影却在视野里越来越淡,最后在一个街口消失,楚千楼黯然转身,正好撞见了凌青过度“关切”的眼神。 特么的,凌青这眼神几个意思? 好像他那啥取向有问题似的,他几乎天天在翠红楼喝花酒,他取向会有问题? “你可以滚了!” 闻言,凌青委屈吧啦地转身退出厢房,自家公子爷咋这样啊,他啥也没说啊! 初见那个金一戈时,那小子一个趔趄而已,自家公子爷就着急了,急得连腰带都上场了,那时,他好像真的说啥了,因为多嘴还被贴上了鼠肚鸡肠的标签。 可刚才他啥也没说,一大堆话都卡在喉咙里啥也没说啊,就这样被无情的滚出去。 一大清早的,自家公子爷连早点都顾不得吃,连那么好吃的什么蛋蛋都顾不得吃,仅仅穿着单薄的中衣杵在冷风嗖嗖的窗户那儿,直勾勾地望着两个男人,这里面没点啥事儿谁信? 那个小鹏模样够俊的,那个金一戈嘛,反正他看过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可自家公子爷的眼光跟自己就不是一个路数,公子爷喂,那可是两个男人啊,同为男人的你到底想干点儿啥? 再说翠红楼那边非常顺利,鸨儿痛快地给了七十颗翠红膏的银子不说,还让杨妈拿过来一包白糖,塞到钱大双篮子里。 杨妈送他们叔嫂出来时,钱大双塞给杨妈十个铜板儿,“杨妈,鸨儿妈妈今天看上去高兴得很,是不是又买进新姑娘了?” 杨妈会意,压低声音说:“金小哥,你猜错了,是先前那批姑娘中有两个吃了这么几天翠红膏,身子就调养过来了,鸨儿昨晚就吩咐安排调教她俩侍候男人的本事呢,相信不用多久就能赚银子了,你说鸨儿能不高兴吗?” 钱大双面上假惺惺地恭喜着,心里却挽了个疙瘩,翠红膏的效果比她预计得还要好,如果那批姑娘的身子都调养好了,她这买卖就歇摊子了。 她需要银钱,而且她也是个心思活络的,当然想过熬制翠红膏时偷工减料,既可以多赚点儿,也可以拖延时间。 但这个念头也仅仅就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钱大双就打消了这个取巧的念头,就如遵守游戏规则的最大好处就是不会意外出局,赚钱重要,稳妥更重要。 两人采购齐全后踏上了归途,因为昨晚阎三豹被阿白咬伤了,所以钱大双完全不用担心身后有双鬼鬼祟祟的眼睛,心情随之轻松极了。 走进那片树林后,两人坐在路边的大石上休息,钱大双喝了几口水,突发奇想,“小鹏,你可以教我功夫吗?” 小鹏几口就将揣在怀里的两个馒头吃光光,听到钱大双问话时,正抓着水葫芦灌水呢,灌进肚里半葫芦水后,他盖好水葫芦,放进篓子里,咧嘴笑着,“大嫂,可以啊,不过你体质弱,需要先增强体质。” 钱大双略略扫兴,故意胡诌瞎扯,“我每天都拼命吃饭,可就是胖不起来啊!” 果然,小鹏认真解释起来,“大嫂,强体质和身体胖是两回事儿,这样吧,你跟紧我,只要出了这片林子,你不拉下一丈远,就算是你体质不错,我就可以教你练拳脚功夫。” 小鹏背上的篓子,钱大双粗略估计一下,少说也有近百斤的重量,如果是她自己背着,估计走不了几步就会累趴了。 正因为这个沉重的篓子,钱大双多了点信心,不试试她是不会死心的。 就这样,小鹏在前,钱大双在后,渐渐,小鹏依旧走得不疾不徐,而钱大双不仅上气不接下气,而且还试得两条腿仿佛不是她的,又僵又沉,眼见自己被小鹏轻松甩出了两丈远,她这才死心地蹲在路边缓着。 不说小鹏如何安慰钱大双,单说抱臂立在一棵古松枝干间的萧晔。 下面两人的对话自然是一字不漏被他听了去,他真琢磨不透钱大双了。 钱大双每天夜里跟着他练功夫,既不用担心被谁看见说闲话,还能和他做朋友,好吧,做不成她的师父,做朋友也勉强可以的。 他都妥协成这样了,钱大双怎么却像躲瘟神似的躲着他? 他比小鹏高得多,好看得多,好吗? 他给她的布条,上面的字比小鹏写出来的字好看得多,她却收藏起来小鹏写的那个灵牌,而将他给的那几个布条都烧成了灰,真当他是个没脾气的? 钱大双压根就没想到,她不知不觉间已经得罪惨了某人。 小鹏见钱大双喘气均匀了,压低声音,“大嫂,你走我前面吧,好像……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钱大双惶惶然张望了片刻,只看见林深枯草密,只听见林风飒飒野鸟鸣。 当叔嫂两人急匆匆走出了十丈远,身后猛然传来一阵野兽的嘶嚎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14章如是报复 钱大双忍不住转头望去……一头棕褐色的野猪横冲直撞过来! 这头野猪不仅背上长着威风凛凛的长鬃毛,而且露在嘴外的两根犬齿泛着白森森的光! 天哪,这么大一头公野猪! 野猪不是只在晨昏时候出没吗? 现在快到中午了,它还溜达出来干啥? 钱大双脑子倒是转得飞快,也应景地摸出来那把匕首,可是手颤的根本就拔不开鞘子,准确地说,她整个人都处于紧张的筛糠状态中。 小鹏以前跟着阎大豹打猎,见多了这种阵势,他抓住钱大双的胳膊,将她拽到一棵大树后,“大嫂,你别怕,野猪受伤了,你在这儿别动,匕首给我!” 钱大双惊惧得根本就说不出话,她倒是想动,想跑得远远的来着,可双腿颤得根本就迈不开步子。 小鹏利落地放下了篓子,握着出鞘的匕首缓步走过去。 那头野公猪嘶吼着,一头撞到一棵高大的古松树干上,仆倒在那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直到这时,钱大双才看清野公猪真的受伤了,不仅两只瞎眼淌着血,而且脖颈下扎进了一根粗树枝,涔涔滴血。 小鹏的功夫真不是盖的,他腾身跃上野公猪的脊背,一手揪住鬃毛,一手在咽喉气管处狠狠补了几刀。 野公猪的嘶嚎声随之越发凄惨,震得钱大双耳朵嗡嗡直响,她见这头大家伙最终一动不动了,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钱大双望了望林子深处,“小鹏,这么大一头野猪怎么就突然受伤跑出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小鹏大咧咧一笑,“大嫂,这头野猪的伤口像是它自己弄出来的,也像是猎户弄出来的,不过是咱们最后杀死了它,所以就归咱们所有,你别担心了。” 钱大双心里失笑,她强调的是这个意思吗? 小鹏刻意放尽了猪血,声称这样的猪肉色泽正常肉质佳,拿到镇上更容易卖掉,钱大双差点被惊死,就说马上就过年了,还是留在家里慢慢吃,每天吃肉才有年味嘛! 小鹏当然一百个愿意,野猪肉比家猪肉更筋道更香,不过他笑着提出了一个要求,“大嫂,这篓子不到一百斤,而这头死猪将近二百斤,你选一个吧!” 习惯了空身走路的钱大双却也无可逃避,硬着头皮背起了篓子。 而小鹏这边,仅仅十二岁的他,一手抓住一条猪前腿,一手抓住一条猪后腿,将野公猪整个儿箍在腰背上,依旧走得如闲庭信步一般轻松。 钱大双是浓浓的羡慕嫉妒啊,难道说练功夫的人都力气很大? 于是她越发心痒痒的,好想练功夫啊! 正是揣着这种心态,钱大双咬牙撑着,实在是累得走不动了才停下来缓一会儿。 小鹏看出来钱大双硬撑着,他时不时快步走出十几丈远,然后放下野公猪折返回去,拿过去篓子背上,陪着她慢悠悠走一会儿。 钱大双不知道的是萧晔现在郁闷的要死! 没错,那头野公猪就是萧晔弄伤的,这些天来,他看着钱大双里里外外忙得团团转,本来想帮她一把,本来想等晚上把死透了的野公猪丢到院子里,但是一想到钱大双那样“欺侮”他,就临时改变了主意。 可是当他看到钱大双被受伤的野公猪吓得变颜变色,他一腔郁郁闷火不仅没有得到释放,而且多了内疚郁闷。 现在看着钱大双背着那么重的篓子,走得摇摇晃晃,时不时还趔趄一下,他的心肝肺都充满了烦躁的郁闷因子。 钱大双瘦的一把抓,会不会累得生病了? 自己是不是报复得太过分了? 叔嫂两人赶到屯子口那儿,凑巧遇见了文泽和文春生,文泽因为钱大双痛快的要了他娘的鸡蛋,痛快的给了钱,而人心都是肉长的,所以他抢着拿过去钱大双背上的篓子,一定要帮她送回家。 钱大双一下子轻松多了,喘气也匀了,她轻易地看出来文春生因为没帮上忙而略显局促不安,“春生哥,你帮我找口大锅,再找几个人帮忙,无论谁来帮忙都可以分到五斤猪肉,不过我是真怕了林梅嫂子,所以你千万别找六子哥。” 文春生会意地笑了笑,“大双,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没有多久,钱大双几人说说笑笑进了院子,正在院里劈柴的阎四豹和钱小川看见小鹏将那头野公猪丢到地上,惊喜又兴奋,凑近看过伤口后,挑拇指夸赞小鹏有本事。 小鹏可不敢居功自大,只说是今天运气好,凑巧猎获到这么大一头野公猪,这样的好运气不会天天都有。 小雪闻声出来,也感慨了一番,没想到大哥阎大豹没了后,小鹏也能逮到这么大个的猎物。 正说着话,文老九赶着牛车来了,牛车上绑着一口大铁锅,后面还跟着文春生和文六斤。 钱大双顿时发起愁来,她真怕一会儿林梅带着一大帮人过来闹腾,天知道,她这会儿累得只想躺倒睡觉,可没有和谁吵架的气力。 小鹏会意,帮着搬下来大铁锅后,笑着调侃,“六子哥,你就不怕嫂子追过来?上次嫂子真的很过分啊!” 文六斤笑呵呵地摸着野公猪,“小鹏,哥早就想过来蹭顿好饭了,你别提那个蠢女人,不是我爹娘压着,我真想休了她!” 文春生瞅了一眼文六斤,心说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出来,幸好这儿没有长舌妇,不然传到林家人耳朵里就麻烦大了。 文老九也喜滋滋的,幸好他昨晚和文六斤喝多了,今天没去镇上才赶上了这等热闹事。 说笑了一会儿,钱大双让大家进屋里坐,先吃了午饭再干活。 文老九其实就是不放心,想过来看看,顺便帮钱大双压着场子,免得阎家和钱家的人兴风作浪抢猪肉。 还不等他说话,文六斤很认真地强调,“大双,我们还没出力呢,一般都是先干活后吃饭!” 钱大双噗嗤一声笑了,“六子哥,你这样说可就是见外了,你们帮了我好多,吃顿饭真的没啥,快进屋里!” 但钱大双话落时,文老九提步就往院子外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15章人多势众 文家屯子里除了阎大豹外还有好几个猎户,但他们平时打的猎物很有限,也就是雉鸡,野兔之类的小型猎物。 像近二百斤重的野猪这种大型猎物真的很稀罕,一年当中能有两三次就不错了。 所以文老九年长一些,就想得更多,担心有人眼热而作乱,而这一院子都是孩子,万一野猪被哪个不要脸的抢了去,这一院孩子还不得一起哭鼻子。 可他过来一看,就清楚担心得多余了,不止是野猪,院子里还好好的养着一只野山羊呢! 所以当钱大双提出来先吃饭,他就暗暗数开了,一共是十个人,这么多人吃顿饭,那得准备多少吃的啊? 所以他觉得自己也帮不上大忙,就想离开,为钱大双省点吃的。 虽然浑身酸痛乏力,但钱大双还是紧跑几步,拦住了文老九,“老九伯伯,咱们好不容易聚一起了,你要是不在,那就是嫌弃我家的茶饭。” 钱大双是个心思剔透的,野猪褪毛开剥可是体力活,家里这几只出不了啥大力气。 钱小山可以忽略不计,她和小雪两个弱女子根本就搭不上手,钱小川热情归热情,终究是一个没力气的书生,阎四豹嘛,最擅长赌钱,说白了也就有洗洗鸡肠子的小力气,小鹏已经累了一路,不能再费大力气了,万一小小年纪累着了,那就落下了一辈子的病根。 而这一伙子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气,即使来几个作妖的也好对付,所谓人多势众好办事就是如此,她搭点吃的也心甘情愿。 最终就是早晨蒸的包子和馒头吃得一个不剩,一大盆猪油烩的土豆胡萝卜吃光光,一大锅蛋花鸡羹汤喝光光。 文老九等人缓了片刻,就去院子里忙活了,小鹏和钱小川也跟出去了。 听到钱小山说了句回屋温书去了,正在和面的小雪撇撇嘴,重重地哼了一声,洗刷锅碗的钱大双只当是都没听见,装聋作哑中。 阎四豹看出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赶忙表现好好,“大嫂,我先洗鸡肠子,等猪下水开剥出来,我也负责洗,如果水不够用了,你尽管喊我挑水!” 钱大双嗯了声,淡淡补充,“你洗干净鸡肠子,猪下水就足够了,小山,小川负责挑水!”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等到钱大双再出去时,距离荆门不远处已经用几块石头搭起了一个简易灶台,灶里柴火熊熊,灶上大铁锅里的水已经是热气腾腾。 那头野公猪已经被吊到搭起来的木架子上,正对着那口热气腾腾的大锅。 文六斤眼见水温刚刚好,就拿起水瓢舀水,往猪身上浇淋几下,抓起一块浮石在猪身上熟练地蹭拉着,随之一片片猪毛落下,这就是褪毛。 钱大双清楚这看着简单,其实不简单,前世她在农村逢年过节时,村里必定有人杀猪。 与奶奶相处融洽的人家就会早早过来通知,让奶奶第二天早早过去帮忙凝猪血,最后送给奶奶一大碗猪肉作为酬谢。 所以钱大双小时候没少跟着奶奶看杀猪,这个褪猪毛不仅是力气活,也是技术活,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把控水温。 水温太高,浇淋在猪身上,猪皮就被烫熟了,猪毛褪不下来;水温太低了,又浸不透猪皮,还是褪不下猪毛。 还有力道的把控,用的力气太大了,浮石就会连毛带皮蹭下来;用的力气太小了,就容易蹭断猪毛,毛根滞留在猪皮里,影响猪肉的口感。 文六斤,文泽,文春生,文老九这四个人一会儿就配合得默契起来,浇水的浇水,褪毛的褪毛,忙而不乱,有条不紊。 褪完了猪毛,几盆水浇淋下来,冲洗了几遍,几人合力将野公猪放下来,放到从堂屋搬出来的那张长木桌上。 钱大双招呼大家歇一会儿,小雪适时地端出来一大盆糖水,大家也不客气,擦擦手,接过来钱大双舀好的糖水,一边喝,一边议论着头野猪可以出多少斤肉。 一盆糖水见了底,文六斤指挥文泽和文春生各拽两个猪蹄,他负责开剥,其他人在旁边看着就好。 文泽挺不服气的,他一个打铁汉有的是力气,可文六斤偏偏让他做这种打杂活儿,不过他倒是真的没开剥过这么大个儿的兽类,不服气也没话说。 他一个打铁汉只拽拽猪蹄,传出去的话,他这脸往哪儿放啊,所以他默默念叨着,千万,千千万别有外人过来看热闹。 文六斤是个热心人,平时屯子里谁家杀猪杀羊,只要相处的不太糟糕,只要喊他一声,他就毫不犹豫地赶过去帮忙,而且是出了名的手脚麻利,下水拾掇的干净,不会弄污了肉。 换而言之,如果开剥时弄破了肠肚,被沾污的肉别说不好卖,连自家人吃着也不香。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文六斤就完成了开剥,野公猪的心肝肺放一个瓦盆里,而肠肚交给文老九拿到院子外翻个儿倾倒里面的污物。 “六子哥,我说话算数,你们每人五斤肉,你先切好,拿荷叶包了,等吃了晚饭各拿各的肉份儿回家。”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文六斤嘻嘻一笑,“大双,你还有那么多外债呢,这猪肉你还是让小鹏拿到镇上卖了吧……” 不等他说完,钱大双小脸冷下来,打断他的话,“六子哥,你也知道我在屯子里的名声不太好,所以拜托你别让我占你们一伙男人的便宜,再说你这样客气的话,以后有啥事儿我咋有脸让你们帮忙?一句话,依着我的意思来,你切肉吧!” 钱小川扬了扬手里的荷叶,也在旁边帮腔,“六子哥,我听说你的手厉害着呢,一刀下去,说割几斤就是几斤,你快让我开开眼界!” 文六斤心里明镜似的,屯子里那些长舌妇说三道四,说到底都是嫉妒心作祟,自己不如钱大双就各种诋毁。 如果换做是她们中的一个操持这个家,怕是连一家子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 憋气憋了好久的文泽凑过来,仰着下巴挑衅,“六子,敢和我打赌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16章没啥坏处 阎四豹刚好洗完了鸡肠子,闻声也兴致勃勃凑过来。 小鹏几下扒拉开灶里的柴火,这样过一会儿后柴火就会自然熄灭。 然后他也凑过来,还从钱小川手里拿过去一张浸好了的荷叶,“六子哥,我眼巴巴等着呢,你一切下来,我就去称重!”好吧,这几个已经猜出来文泽和文六斤赌的是文六斤的眼力和下刀准劲儿。 文六斤胸有成竹,嬉笑着提出了要求,“文泽,谁输了谁买酒!” 这些天老头子文瑞不在家,文六斤可自由,可得劲儿了,这喝酒就喝上瘾了,有肉当然要有酒,所以就瞄上了文泽。 而文泽想着即使他输了,但他将五斤猪肉拿回家后,他娘再小气也会给几十个铜板儿打酒,毕竟这关系到他的脸面。 他点点头后,快步进堂屋拎出来杆秤,文六斤不慌不忙,先切割下来猪头和猪蹄,然后熟练地剔下来猪骨,还将猪骨用砍骨刀砍成小块。 做好了这些,他一刀下去,割下来一块槽头肉,“这块归我!” 小鹏见状,暗暗佩服文六斤粗中有细的淳朴,因为槽头肉染了猪血,弄熟后就会颜色发黑,所以一般人都不愿意要槽头肉,而文六斤这样做显然是担心其他人为此耿耿于怀。 小鹏用荷叶包好猪肉,放在称盘上,文泽称后睁大了眼睛,正好是五斤多一点,那多出来的正好是湿荷叶的分量。 不止如此,接下来切的三块肉都是这么精准,文泽憨憨一笑服气了,“六子,明天我请你喝酒!” 文六斤嗯着,麻利地将剩下的猪肉也切成五斤大小的块儿,在桌上摆得整整齐齐。 值得一提的是,鼻子离嘴近,文六斤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将猪鞭和猪尾巴用荷叶包起来,塞给了文春生,压低声音。 “春生,你回去让婶子熬个汤,你多喝点汤补补,翠叶一直怀不上孩子,你也着急不是?” 文春生虽然臊得脸红,但却高兴地嗯着,赶紧揣进了怀里,他记得文翠叶刚进门那会儿,月事很规律的,他连着几个月勤快的吹灯耕田,但文翠叶也没怀上孩子,说不定,这说不定就是他的毛病,他喝汤补补没啥坏处。 文老九和文泽将铁锅里的水一盆盆舀着,端到院子外倒掉,用布擦干铁锅免得生锈。 小鹏给文老九的那头老黄牛加了不少干草,它吃饱了在车旁卧下,安详的反刍。 小雪出来招呼大家进屋吃晚饭,现蒸出来的包子和馒头,除了蛋花鸡羹汤和土豆炖萝卜,还多了一大盘子爆炒肉片,而且钱大双拿出来半葫芦酒,让文老九几个人分着喝掉。 一顿饭吃得很是惬意,饭后,文老九几人拿着各自的肉份儿,还有另外的小份儿,每人六颗蛋,熏蛋,卤蛋,酱蛋各两颗,反正他们一个个面上都是喜滋滋的,坐着牛车离开。 “大姐,明天我和小鹏把剩下的猪肉拿到镇上卖掉。” 钱大双刚刚和好面,就听到钱小川这样提议,她将面盆放到灶台上,洗干净沾了面渍的手后,爬上炕躺下,见钱小川还执着地望着她,等答案。 “小川,你告诉小鹏他们几个,对外面就说家里剩下的猪肉都拿到镇上卖掉了,就这样,我乏了。” 说完,她翻了个身,闭了眼,钱小川这才明白过味儿,大姐的意思就是剩下的一百多斤猪肉不卖一两,太好了,这下就可以天天吃肉菜了,饺子和肉包子也少不了。 小鹏更是细心,他将猪肉都切割成半斤左右的小块儿,逐一拿浸湿的荷叶包裹着,然后放进院里背阴处的大瓮里,这样吃得时候更方便。 见天还亮着,阎四豹就开始洗猪肠肚,猪肚子很容易洗干净,猪肠子的洗法与鸡肠子一样,只是没有用剪刀剪开。 小雪等阎四豹洗干净猪肠肚回屋了,她插好了堂屋门,舀了温在土炉子上的热水,掺了冷水,舒舒服服洗个澡。 然后,她上炕铺好了被褥,看着大嫂天天身下铺着大哥阎大豹的被褥,她甚是心酸,如果大哥还活着,大嫂一定比现在过得轻松快乐。 “大嫂,你醒醒,我洗好了,你洗洗再睡吧!” 钱大双被小雪摇醒,见屋内已经点起了油灯,她怔楞了一下,嗯着爬起来,下炕趿拉着鞋,洗脸,揩齿,洗澡等一样样做起。 等钱大双磨蹭完,小雪早已睡着了,她去了趟茅厕后越发没有睡意,蹲在羊圈那儿欣赏着安静反刍的野山羊,算了算账。 加上今天入账的银钱,还清了所有的外债还略有盈余,如果卖掉了野猪肉,那钱氏兄弟参试的盘缠费用也够了,但是,钱大双想着家里几小只和自己这副身子骨都是瘦巴巴的,多吃点肉没错,钱慢慢赚吧! 正这样想着,一阵轻风袭来,夹裹着淡雅的月麟香,钱大双瞬间失神……这是男友萧晔的气息,就是这极为熟悉的气息轻易地摄魂夺魄。 随之腰上一紧,等钱大双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萧晔揽着腰,正在半空中极速驰行。 她本能地垂眼往下一看,月光很亮,所以视野很开阔,所以她后知后觉……好高,所以身体反应先于理智,她双臂死死缠住萧晔的腰际,埋首在他的怀里,根本不敢睁眼。 理智袭来时,钱姑娘臊得脸蛋发烫,但是脚下依旧没有踏实,依旧在空中,她能怎么办啊?只能这样装柔弱! 萧晔中途有几次落在树上借力,可是不等钱大双说话又进入飞速赶路模式。 仅仅穿了件薄夹袄的钱大双越来越冷,越来越生气,就似瘪瘪的气球一点点鼓起来。 当萧晔脚踏实地后,她站稳了身形就大声喝斥,“夜星川,我快吓死了,你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 萧晔依旧是一袭银灰色的袍衫,一头墨色长发仅仅以一根简单的同色系丝带束起,倾垂而下的发丝在夜风中骀荡曳动,更显平淡清华。 他一对细目凌然眯起,这个丑女竟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活腻了吧,无形的罡气随之逐出,封死了钱大双的所有退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17章挟恩图报 这个女人…… 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那个不是她? 现在她和他讲男女授受不亲? 萧晔这样想着,火气一下就窜上来,罡气威压逐出,想让钱大双尝尝什么是吓死的滋味。 结果就是钱大双双眼一闭,昏厥过去,萧晔还以为钱大双是装出来的,直到她直挺挺向后仆倒,他才一个箭步挪移过去,将她揽入怀里,大手抚上她的背心,缓缓注入内力。 然而钱大双一睁开眼,就猛然推开萧晔,扬手狠狠地扇过去。 萧晔微微后撤,轻松地抓住了钱大双的手腕,妥协似的放缓声音,“钱大双,我真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习武防身。” 钱大双挣开了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遭,发现置身在陡峭的山崖边,她暗暗叫苦,情况对她很不妙啊,面上她不冷不热地敷衍,“现在还未到亥时呢?” 萧晔掌心一空,心里生出淡淡的失落,他不耐烦至极,毒舌如斯,“即使到了亥时,你还不是睡得猪似的?几次了?你以为我很有耐性?” 就是在这一瞬间,钱大双似是捕捉到一抹似曾相识,但是她恍神之后笃定是自己的幻觉,暗暗自嘲一叹,钱大双,这个大男孩不是你的少年萧晔,他是夜星川,仅仅长相有点相似而已。 萧晔见钱大双眼神飘忽不定,还以为她自不量力地想逃跑呢,幸亏他做得“很过分”,不然今夜怕是又白白忙碌了。 讲真,钱大双也怕眼前人发飙,一脚将她踹到山崖下,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虽不是好汉,但也懂这个道理,随之话锋一转,“夜星川,那头野公猪是你弄伤的?” 萧晔本能的不想承认,漠然地摇摇头,“我长得像白送人猎物的猎户?” 钱大双想想也是,一般猎人都是满手茧子,手指又短又粗,可这家伙的双手手指修长,就是标准的弹钢琴手,肯定不是以打猎为生。 蓦然,钱大双又想起来一个细节,“我身上有把匕首,是你的吗?” 朱润薄唇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潋滟弧度,萧晔不答反问,“如果我说是我的,你会还给我?” 钱大双最厌恶早有预谋这种梗儿,聊兴骤然减淡,“废话,我与你素不相识,为啥要拿你的东西?还有那烧烤用的铁架铁叉,占我家地方了,你尽快拿走,至于调料钱,你想要多少铜板儿,痛快点儿说!” 萧晔看着钱大双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心里多了几分歉然,“钱大双,那把匕首不是我的,可我们不是素不相识,你救过我……我们做不成师徒,最起码可以做朋友,我给你银子你还不要,你不想留着那铁架铁叉,就丢掉好了,至于调料钱,算十个铜板儿吧,你随便丢进茅厕里就相当于给我了。” 因为看见钱大双吩咐小鹏将阎三豹的鞋子丢进茅厕里,所以萧晔觉得只要是不喜欢的东西,钱大双都会丢进茅厕里。 可是钱大双想到的却是昨晚的事儿,是夜星川让阿白攻击偷羊贼阎三豹。 情绪不由自主和缓下来,算了,别较真了,这个夜星川真的算不上是个坏人,更何况他的声音似极了男友萧晔的声音,更何况那些调料也远远不止十个铜板儿,她可没有富到有多余的铜板儿往茅厕里丢。 自己当初想得很美,抱着宁错勿误的态度留下了那张字条,现在再想想就像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一样无聊。 “好!那铁架铁叉和调料就相当于我救过你的报酬,以后再也不准找我,你是命好的富家公子哥儿,有大把的闲时间挥霍,而我忙得很,你我就不是一路人!” 说完,钱大双转身就走,极目搜寻着可以下山的路径,而萧晔凝望着这道纤弱单薄的背影,略略恍神,她先前要的不是这样简单的报酬。 那张字条虽然在他微微发力之下化为了齑粉,但是那上面娟秀的正楷像是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公子,我是文家屯子的钱大双,是我救了你,圣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可以说大过天,涌泉不足以为报,你以身相许也不吃亏嘛!” 因为他不是萧晔,所以钱大双就不要这种近乎恋人般暧昧的挟恩图报。 凭啥?要的是她,不要的也是她,当他是死的吗? 念由心生,同时,一股子郁气在心间炸开,衣襟翻飞间,萧晔飘身落到了钱大双面前,就似仙侠片中仙气飘飘的男一号。 极致相似的容颜令钱大双微微恍神,也就是恍神一瞬而已,钱大双就绷起了脸。 不等她说话,萧晔朱润薄唇好看地抿了抿,扬起修长如玉的手随意指了指,“那个钱袋子里还有个首饰盒,都是你的吧?” 钱大双循着萧晔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山崖边的一棵矮树上赫然挂着个布袋子,鼓出来的棱角表明里面确实有首饰盒。 为了用得方便,她将首饰盒上的铜镜拆下来,然后可藏好了啊,这家伙怎么就偷出来了?怎么连钱袋子都偷到手了? 萧晔似是解释自己的过分行为,“我说过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钱大双不知道的是萧晔是从阎三豹半夜偷羊中获得了这个灵感。 她倒是能够爬上那棵矮树,可是万一摔下去的话,那就呜呼哀哉了,她死过一次已经一万个后悔了,真的不想再涉险找死。 “夜星川,你是干外八行生意的?” 萧晔博览群书,自然晓得钱大双暗指他是外八行盗门中人,心里不禁愕然,这个钱大双会写字已经够骇人了,她又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么多? “你说是就是吧!” 听到萧晔承认了,钱大双急中生智,也顾不得想好用不好用,“夜星川,如果你不还我东西,我就喊非礼!” 萧晔瞟一眼挂在矮树上的布袋子,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样儿,“好啊,你使劲儿喊吧,看看屯子里巡山林的赶过来相信谁的话,到时候,我就说你一个寡妇家家的却不守妇道,倒贴首饰,倒贴银钱勾引我,欲行苟合之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18章土匪吃相 钱大双倒是听小鹏提过,山上确实有屯子里安排的巡山林的人。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对方是个翩翩美少年,自己是个带着一串拖油瓶的丑寡妇,敌我实力悬殊犹如天壤之别,是个人都会相信对方的那番无耻言论。 形势比人强,钱大双只能低头,“夜星川,我答应你练功夫,开始吧!” 萧晔得逞地眉眼染笑,腹黑不改,“钱大双,过来追我!只要你碰触到我的衣服,我就还给你钱袋子。” 钱大双怔楞了一瞬,前世看过的武侠剧里练功夫不是要在腿上绑沙袋吗? 这么简单! 只要碰到这家伙的衣服,他就还给自己钱袋子! 呵,肯定没这么简单,但开弓没有回头箭,硬着头皮来吧! 就这样,一个追,一个闪,就在这大好的月光之下铺展开来,美得似游龙戏凤的鲜活画卷。 两盏茶的功夫后,钱大双累得浑身酸痛,汗水涔涔,而且肠胃还不争气的咕噜作响,她窘得……抱肩望月。 萧晔初始看见钱大双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就想让她动起来暖和一下,结果没掌控好度。 她追他时腮帮子气鼓鼓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她这副样子让他很有成就感,所以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打算让钱大双追一盏茶的时间,结果成了两盏茶的时间,累得她饥肠辘辘。 一面自责着,一面嫌弃着钱大双这孱弱的体质,萧晔语气淡凝,“我家距离这儿也就是半盏茶的时间,你过去坐坐,吃点东西,嗯?” 这话一说出来,萧晔就后悔选择了这么个地方,此一时,彼一时啊,原本不打算将她带回家,现在挺想带她回家,可是却隔了半盏茶的时间。 钱大双脑补了一下,坐在一个貌似萧晔的少年家里,吃着人家的东西,看着人家这张貌似萧晔的青涩脸,好吧,只怪她的小心脏太小,承受不了这种高负荷,会爆掉的,所以爱惜生命始于拒绝。 “不行!寡妇名节大如天,夜色已深,我该回家了!” 说着,钱大双转身走向山崖低缓的那面,萧晔一个帅气的半空翻,翩然落到她面前,唇角噙着不可描述的郁郁,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还用力握了握,好看的薄唇挤出两个硬邦邦的字,“不行!” 萧晔将钱大双拉到一个背风处,取出火折子,利索地生了一堆篝火,然后从怀里摸出来两个油纸袋,虽然有解释的意味,但语气依旧硬邦邦的。 “不想感染风寒就烤烤火,吃点东西,鸡腿和枣糕选一样!” 钱大双望着这张在火光掩映下越发温润生动的脸,心情起起伏伏,糟糕透顶。 她拿过去一个纸袋,拈出来一块儿枣糕,狠狠咬了一口……枣糕,他早就猜到了她会心情糟糕,所以就备下了糟糕,是的,肯定就是这样的。 然而,萧晔怔怔出神,她不是最爱吃肉吗? 她在家里的一天三顿饭不是都少不了肉吗? 之所以备下两份吃的,萧晔起初想得简单,万一钱大双自个儿不好意思吃独食,那他就象征性地陪她吃一下嘛,所以他准备了自己比较喜欢的枣糕。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钱大双不仅很好意思地消灭掉所有枣糕,而且将纸袋丢入火堆中后,将他手里残余的那个纸袋夺过去,以风卷残云的吃相消灭掉三个鸡腿,鸡骨丢到火堆中,纸袋丢到火堆中,世间怕是没有比她更好意思的人了。 钱大双现在最最希望眼前人厌恶她,远离她,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所以她硬整出来一副连自己都甚为嫌弃的土匪吃相。 只有她知道那三个鸡腿的味道不能更熟悉,就是她做的熏鸡上的熏鸡腿。 月光皎皎,月麟香幽幽,但此间人却不是她的少年萧晔,但她却不得不面对,这种复杂矛盾的心情岂是糟糕二字可以形容的。 再说藏在某棵古松上的跟班宝宝,几乎一眼不眨地关注着这边的风吹草动,他脖子酸,眼睛涩痛,却不知与何人诉苦,都快苦成黄连了。 不矜持啊不矜持,爷,你怎么能够如此不矜持呢? 放着翠红楼里那群千娇百媚的莺莺燕燕不看一眼,却深更半夜劫了个丑寡妇,还一门心思地调戏这个丑寡妇,重点是你说过你不喜欢丑女人! 跟班宝宝很清楚,自从钱大双成了寡妇,他真是操碎了心,动辄就这样望啊望,长此以往,何愁他的眼睛不瞎! “钱大双,我明天起有事要忙,你每天晚饭后乖乖地在院子里跑步,坚持三天我会还给你钱袋子。” 萧晔所谓的有事要忙仅仅是扯谎而已,万事皆不挂心的他眼里,心里空空如碧天,真没啥可忙的,但是这样的他竟然对钱大双这样劳心伤神,这还是他自己吗?所以他得冷静几天。 钱大双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早知道就将银子揣在怀里了,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可是她辛苦赚来准备还债的,怎么就得罪了这个不是萧晔,貌似萧晔的讨债货? 见钱大双眼底闪过怨抑之色,萧晔动作先于理智,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抚了一下……本来想揉乱了她的发丝,可是张开手时觉得不妥,所以就抚了一下,还如是辩解。 “你头发上落了根松针,我还以为是条虫子呢!” 此时是寒冬,松针要落在秋季早落了,此时不受较大外力不会落的,而且眼观六路的人怎么会傻傻辨不清松针和虫子? 但是如此拙劣的谎言就是不合逻辑的好用,钱大双报以浅浅一笑,“夜公子,谢谢,我真该回家啦!” 女子笑时的眸光灿若星川,萧晔心弦绷紧,挥袖几下,风压逐出,篝火灭了个干净,语气似是浑然无害,“你的头发真好看啊!” 闻言,钱大双心里刚刚美滋滋的,萧晔又补了句,“因为你的脸太丑了,所以老天给你好看的头发安慰一下,遮掩一下。” 钱大双还没想出来反击的词儿,萧晔就揽起她,腾身到了半空,时不时在树干上借力驰行。 “夜毒舌,慢走不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19章香囊被盗 萧晔翩然落于荆门外时,钱大双刚刚站稳身形就这样回敬一句,颇有几分过河拆桥的意味。 萧晔丝毫不恼,抱臂睨着瘦弱的钱大双,后者毫不示弱地对视,心里一句话,这可是在本宝家门口,就是这么不客气了,你能咋的哪? 一路上,钱大双依旧身体如僵尸,死了似的,女人在他的世界里并不陌生,从他有记忆起,就不乏娇滴滴的女人围着他转悠,而现在却有个丑女避他如瘟神,可谓是避他唯恐不及,有趣! “嗯,你身上的香息真好闻,不像是普通的香胰子味儿,闻了一路也没辨出来,要么我进你家小坐片刻,好好闻闻?” 萧晔说这话时,好看的唇角晕染出几许促狭的兴味,钱大双也不是个傻的,如兔子般飞快地窜进院子,进了堂屋,插好门闩。 清寂月光下更显得斯人修长挺拔,萧晔低笑了声,伸手掩好荆门,腾身而起,借着疏落树木的掩护,极速朝山林腹地而去。 躺在被窝里的钱大双魔怔了似的,脑海里久久回荡着萧晔的那句话,最终钱大双捕捉到了重点,探进怀里一摸,如她所料,香囊不见了。 那个香囊是她亲自缝制的,缝好后,小雪看见了惊异得就像见了鬼似的,她只好说缝时眼睛涩疼得厉害,是闭着眼睛缝出来的,所以巨丑也正常。 而里面放的东西也很简单,她和小鹏去镇上路过那片林子,有次中途休息,她无意间看见了几丛干枯的薰衣草,就随手揉下一些薰衣草的花瓣叶片收起来,最后塞进那巨丑无敌的香囊里。 动员所有的脑细胞回忆,钱大双也想不起来丑香囊何时被偷走了。 防着家贼阎四豹,防着以归榆花和何细腰为首的那伙外贼,可防来防去,她怎么就栽到一个路人手里了? 看来某个路人不能小觑,是她未来的重点防范对象啊! 从功利性出发,钱大双琢磨着某个名为夜星川的路人到底图她啥。 图财? 这个肯定不是,人家身上随便一摸就是一张百两银子的银票。 图色? 这个更离谱,未议亲的小雪比她好看得多,她身上唯一跟“色”沾点边儿的就是头发,每次洗漂亮头发时心情都美美哒! 想着,想着,钱大双倦极,沉沉入睡。 翌日被小雪推醒时,钱大双还深受某个噩梦的折磨,头疼得厉害。 梦里,她拼命地追夜星川,最后终于碰触到了他的衣襟,他说话算数,将钱袋子丢过来。 可她打开一看,里面根本就不是银子,而是一些碎石块,等她再抬头看时,夜星川已经没影了,于是,她抱着装了碎石块的钱袋子哭啊哭,深陷梦魇中。 “大嫂,你……你抱着钱袋子睡觉?” 小雪惊异出声,钱大双这才发现,钱袋子真的就在她臂弯里。 钱大双扑棱爬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有银子,还有一串串的铜板儿,点数了一下,一个铜板儿也不差。 “可恶的……” 就当夜星川三个字飙到嘴边时,钱大双硬生生咽了下去,因为小雪正直愣愣地看着她,好吧,这个夜星川太复杂了,她三句五句也说不清楚,索性咽进肚子里不提。 “小雪,我的意思是这个银钱太可恶了,我昨晚洗澡后算了算账,想着我们一家子就为了这个可恶的银钱忙碌,所以就怕丢了嘛,就搂在了被窝里。” 小雪没有仔细斟酌钱大双话里的漏洞,她觉得自己还不太忙碌,钱大双和小鹏才是这个家里最辛苦的。 接下来小雪生灶火,钱大双叠被褥,却又拾掇出来新发现,在她枕头下多了一个布条,上面的字迹依旧帅气如斯。 “我能还给你,就还能再次拿走,所以你最好乖乖的坚持锻炼。” 叠好被褥下了炕,出屋一看,堂屋的门闩依旧插得好好的。 回屋一抬头就看见了屋顶的天窗,钱大双顿悟,夜星川就是从天窗那儿来去自如。 趁着小雪出去的空儿,钱大双将布条投进灶膛里,看着它化成了灰,心情才淡定下来。 找人将天窗封死费财费力不说,也依旧阻挡不住夜星川那样的盗门高手,反正他也没有对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不但没有什么伤害,他的行为甚至算得上友善示好,至此,钱大双想清楚了许多。 她顺了阎家的老母鸡,夜星川就不动声色地送匕首,送调料,趁她离开岩穴找柴火的空隙,还将她不敢宰杀的老母鸡变成了铁架上正在烧烤中的鸡肉块。 还有,她额头上的伤口,应该也是他潜进来上的金疮药。 还有他突发头疾前,手里就捏着一张打算送给自己的银票,那头野公猪肯定也和他有关。 如此如此,钱大双对夜星川的好感蹭蹭上升,好吧,这下坚持三天锻炼成了天天锻炼。 她了然夜星川也不稀罕那个首饰盒,归还只是时间的问题。 吃完早饭,一大家子人各自忙碌起来,看到钱小川和小鹏,阎四豹说笑着,正要一起上山砍柴。 钱大双提了个醒,“小川,你帮着做家务没有错,但别忘了温书备考的大事儿。” 钱小川调皮地笑了笑,“大姐,我心里有数,你尽管放心吧,我们走了。” 看着这几个出了荆门,钱大双嘱咐小雪给文翠叶送吃的。 因为钱大双担心文翠叶脸皮薄,见丈夫文春生拿回去肉份儿,她可能今天就不来吃鸡蛋和猪肝了。 进了小鹏的屋子,钱大双刚生好灶火,钱小山就进来了,跨坐在炕尾,“大姐,瑞伯伯和先生还没回来,我为此忧心忡忡。” 钱大双了然有时候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文瑞和文秀才尽力而为了,至于结果如何只能看天意了。 不过她不能对钱小山这样说,只能如是安慰,“小山,先生托的是熟人,你的担心多余了,温书累了时,就帮着做点家务活调剂一下,不要胡思乱想。” 钱小山真的听进去了,声称出去给羊搂一篓子树叶。 钱大双开始熬制翠红膏,她这个人最不想惹麻烦,然而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20章异想天开 等钱大双弄好了翠红膏,在东屋躺着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小雪还没有回来。 她有点不放心,正要拿点针线活去文翠叶家看看,荆门外传来脚步声,嘈杂声。 家里现在只有钱小山和钱大双,而钱小山向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所以钱大双直接锁了堂屋门,就站在屋檐下等着。 荆门被一伙人推得敞开,为首的不是归榆花,也不是何细腰,却是一个钱大双意想不到的人,文翠叶的婆婆文氏。 小雪一手笼着针线笸箩,一手捂着脸,从钱大双身边飞快走过时,钱大双猛地拉下去小雪的手,小雪捂着的左脸颊赫然有五个手指印。 “小雪,谁打了你?” 钱大双猜测文氏发现了小雪给文翠叶送吃的,但这也不是文氏可以打人的理由。 小雪到底是年纪小,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忌惮地瞟了一眼文氏,樱色的唇动了动,终是说不出一个字。 钱大双记得小鹏说过小雪也有功夫在身,她真是纳闷阎大豹的脾性了。 他作为大哥,就没告诉过小雪别人动手伤害她时,不还手勉强可以,最起码要避开伤害嘛! “小雪,你去小鹏屋里擦把脸,这儿有大嫂!”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小雪进了小鹏的屋里,不过仅仅是将针线笸箩放进去就出来了。 其实钱大双还有另一层意思,那葫芦药酒就在小鹏屋里放着,她的意思是让小雪自个儿擦抹点药酒,减轻痛楚的同时平复一下心情。 不等钱大双再说话,文氏就语气咄咄逼人,“钱寡妇,你身为长嫂就是这样放荡随便吗?小雪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可以进出小鹏的屋子?男女授受不亲,你懂吗?” 钱大双这张嘴很给力,“文氏,我真得庆幸自己不是你的儿媳妇啊,你嘴皮子一动就说我放荡随便,你以为你是金口玉言吗?小雪和小鹏是亲兄妹,亲情为首,你一个长辈怎么能说得那么龌龊不堪?难道说你平时从来不进翠叶姐的屋子?” 小雪不止一次提过,她正和文翠叶两口子唠家常呢,文氏就鬼似的推开了门,黑着一张脸,不是让儿子文春生出去挑水劈柴,就是不由分说将文春生拉出屋子。 看热闹的不乏正常人,听了文氏的这一套话忍不住嗤笑撇嘴,他们觉得只有官宦人家,或者地主乡绅那样的富户才在意各种各样讲究的规矩,村里人只讲究全家吃饱穿暖。 但往往就是贼喊捉贼,文氏这个老封建不但没有自知之明,不会自我反省,而且对自己一套,对别人又是一套,就是典型的双标人格。 这不,草鸡奶奶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有理,“钱寡妇,你啥意思?我进我儿子的屋子咋啦?你以为你买了我家的鸡蛋,我就会领情?今天告诉你,我不领你的情,你就没安好心,你一个长嫂教小雪不学好,你教小雪勾搭我儿子就不怕遭报应?” 看热闹的一听这么有料,一个个都兴致勃勃地竖起了耳朵,不乏幸灾乐祸的,想看看钱大双还有何话说。 所谓的见仁见智,钱大双心里一松,原来如此而已,小雪给文翠叶送吃的没有败露,文氏只是以为她让小雪勾搭文春生而已! 不过小雪的名声很珍贵的,她这个做嫂子的一定要让文氏肉疼一下,长点记性,“文氏,我懒得操心你家的事,所以你也别太关心我的家事,不过你打了小雪,我再也不想买你家的鸡蛋了,你胡言乱语,败坏小雪名声的同时也抹黑了文家,你知道吗?” 因为这里面还扯上了文翠叶和文春生,所以钱大双力求说话不触及两人,但是草鸡奶奶一听得不到好处,就急了眼,“小雪这几天老往我们家跑,你说啥意思?你要是能拿出来十两银子的嫁妆,我就让春生纳小雪为妾。” 看热闹的顿时哗笑起来,这文氏的盘算真好啊,既白得了十两银子,又给文春生添了个漂亮手巧的小妾,来年还有望添丁增喜。 钱大双自然也看出了文氏的心思,即使文春生未婚单身,她也接受不了文氏这样刁钻刻薄的女人做小雪的婆婆。 眼见文氏眼里闪烁着贪婪,钱大双语气轻飘飘的,“大家听清了,我这个大嫂把话撂这儿,小雪只会嫁给她喜欢的人为妻。” 一旁的小雪心里愁郁,她喜欢长得好看的富家公子,可是她的出身也就是做妾的命,只要有个富家公子愿意纳她为妾,她就心满意足了。 草鸡奶奶的脑回路就不正常,一般人都能听懂钱大双这话的意思,就是小雪不可能给文春生做妾,但她却是这样想的,只要休了文翠叶,小雪就肯嫁给自己的儿子了。 但这事儿,她得回家和丈夫从长计议,谋定而后动,所以她咬住钱大双不放,“钱寡妇,你为啥给我儿子猪肉?还不是想帮着小雪爬上我儿子的床?” 小鹏昨天猎获了一头大野猪,这事儿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屯子里的家家户户,甚至有不少到了议亲年龄的女孩芳心暗许于小鹏,所以谁谁帮着拾掇那头野猪,然后得了啥好处,不少人对此了如指掌。 有个和文泽娘相好的女人听不下去了,“春生他娘,你是不是吃了疯狗肉啦,春生,文泽,还有六子和文老九帮忙拾掇干活了,每人得了五斤猪肉和一份下酒蛋,你不感谢大双手脚大方就算了,还往她身上倒脏水,真没见过你这样恶心的人。 再说了,春生有翠叶那么好个媳妇儿,你还瞎哔哔个啥?摊上你这样的恶婆婆,翠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让我说句公道话,小雪喜欢文泽倒是有点可能,所以你就别做梦了。” 听着大伙儿嗤嗤笑着,窃窃私语着她对文翠叶如何刻薄,草鸡奶奶依旧是一头钻进了死胡同,不愿意出来。 她觉得自己儿子文春生会种地,会做长工,短工,嘴甜会哄人,如果休了文翠叶,就比那个打铁汉文泽强了一大截,因此她依旧执着地抹黑钱大双。 “钱寡妇,我家的鸡蛋都是干干净净的,可你买鸡蛋的铜板儿脏透了,你说你一个女人哪儿来的钱,还不是野汉子给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21章猪鞭是药 特么的,这天下的道理都长在你家炕头了吗? 钱大双又好气又好笑,野汉子给的钱? 嗯,她倒是邂逅了一枚野汉子,夜星川! 早知道有今天,她就应该接受夜星川给的那两张银票,到钱庄全兑换成沉甸甸的银子,全掇到文氏的脸上,掇昏厥了这个老女人! 一句话,和这种老女人就讲不通正常道理,那就顺着她的意思来。 “文氏,既然你说我家的东西脏透了,那就麻烦你把文春生拿回你家的那块猪肉还给我,六子哥亲自切下来的,整五斤,镇上的猪肉现在是二十五文钱一斤,你给钱也行。” 见草鸡奶奶被钱大双怼得呛住了,不少人笑得越发大声,暗暗佩服钱大双自从成了寡妇,嘴皮子是越来越利索了,简直是横行无敌手。 草鸡奶奶天人交战了片刻,给钱的话,她能肉疼死了,但那块猪肉没法还回去了,因为昨晚切下来一块做菜了,已经吃进肚子里了。 按理说吃人嘴短,差不多就得了,但是草鸡奶奶就想压住钱大双占个上风头,“钱寡妇,你说错了,野猪是山林里的,所以那猪肉就不算是你家的,没有脏透,我不给钱也吃得心安理得。” 这就是不管怎样都有理的主儿,钱大双气极反笑,“文氏,你弄清楚一点,如果不是六子哥叫文春生来我家帮忙,那你连根猪毛也吃不到嘴里。” 草鸡奶奶就不在人情世故这条道上走,她从死胡同里出来又钻进了牛犄角,轻松地将亲儿子文春生踹进了无底洞里。 “钱寡妇,你别在这儿装好人,你悄悄送给我儿子猪尾巴和猪鞭,你的心思瞒不过我,你的意思就是不生养的文翠叶是条猪尾巴,最可气的是你用猪鞭侮辱我儿子是个没用的!” 古人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么自家儿媳妇不生养这种家事儿最好悄咪咪的闷在家里得了。 文春生是不是没用的,最有发言权的是文翠叶,而不是文氏,她一句话将儿子文春生踹进了无底洞,还整出一副为儿子着想的模样。 果然,看热闹的人顿时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似的,兴致勃勃地议论着,原来,原来文翠叶不生养不怪她,是文春生没用啊,年纪轻轻就补开了,这也太没用了…… 草鸡奶奶这才意识到事态有多严重,可她又不敢刻意解释,因为她也没法解释清楚,只会越描越黑。 事实上,钱大双缺钱更缺觉,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操心猪尾巴和猪鞭这种小零碎儿,听到文氏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这些小零碎不在了。 暗暗同情了文春生一把,钱大双尽力转移大伙儿视线的同时,还不动声色地宰文氏一刀。 “婶子,我这儿还纳闷着呢,猪尾和猪鞭怎么就不见了呢?哦,我猜到了,肯定是六子哥干的,他胳膊肘往里拐,也没和我商量就把猪尾和猪鞭送给春生哥拿回去熬汤,猪鞭是药,所熬的汤富含胶原蛋白,女人喝了美容养颜脸似二八少女。 那猪鞭可贵了,我去镇上的药材铺问过的,一个就要五十文钱哪,婶子,猪尾我不要了,但猪鞭你必须还给我,没商量,我正想多喝点汤去脸上的胎记呢!” 猪鞭汤去不了胎记,美容养颜倒是真的,不是钱大双杜撰出来的,她的专业吃货知识不是摆设。 吃货如她,前世没少研究各种营养食材,鞭类也是她关注的重点食材。 看热闹的自动分成了两拨,一拨认为文春生给自己补,另一拨认为文春生给妻子补,这两拨人唇枪舌剑,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文氏心下疑惑,难道儿子文春生炖猪鞭汤不是他自己喝,而是给文翠叶美容养颜? 见钱大双毫不妥协地盯着自己,文氏当然不舍得还回去猪鞭,她想,药材铺的猪鞭是风干的,不及新鲜的猪鞭效果好,那她五十文买个新鲜的猪鞭就算是赚了。 小雪见文氏眼珠子转了一阵子,然后数出来五十个铜板儿递给钱大双,要不是脸上还火辣辣疼着,她真会以为自己幻视了。 大嫂自带吸金体质吗?大嫂赚钱怎么这么容易呢?就像玩似的! 然而钱大双依旧没有心软,宰了第一刀,就想宰第二刀,偏偏文氏还腆着脸凑上来,“大双,你以后还要我家的鸡蛋吗?” 钱大双瞟了一眼身旁的小雪,笑笑的,“婶子,我看不得小雪受委屈,可你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我要是让小雪打回去一巴掌,估计你也吃不消,所以你道个歉,再出二十文的药酒钱,这事儿就算翻篇啦!” 文氏真是属核桃的,就认捶打,她觉得钱大双句句在理,“小雪,婶子错了,你别往心里去啊,这是二十文钱,你买点药酒擦擦脸!” 小雪接过去文氏给的二十个铜板儿,这可是二十文哪,在夏天最热的时候可以买一斤多猪肉呢,文氏怎么大方得不像她了,像是中邪了似的。 文氏的大方依旧没有博得钱大双好心泛滥,她笑笑的,“婶子,只要翠叶姐和我要好一天,我就多要一天你家的鸡蛋,不过以后不分白皮蛋,红皮蛋,都是按斤称重,现钱结账。” 至此,文氏肉疼起来,她出了七十个铜板儿呢,却换来这样的结果,鸡蛋不数颗了,按斤称重了。 结果不尽如人意,文氏的心情正起起落落的,文春生分开人群挤进来,俊脸上的怒气毫不掩饰。 “娘,翠叶被你气得回娘家了,这次都怪你,我真是受够了,要是你不给翠叶说好话,我就带翠叶离开这个家!” 在小雪送过去煮鸡蛋和猪肝时,文春生也在屋里,看着媳妇儿吃完,他还沉浸在当爹的美好憧憬中,他娘文氏就疯了似的闯进屋里,打了小雪不说,还巴拉巴拉数落了文翠叶一大堆。 然后他娘就闻到他煮的汤味儿了,拉着小雪过来找钱大双理论,他怎么哄也哄不好文翠叶,眼睁睁的看着她边掉眼泪,边收拾了一些衣服,回娘家了。 儿子文春生在屯子里那是出了名的孝顺,现在却当着大伙儿的面儿,说出这样顶撞她的不孝话,文氏气得咬牙切齿,“你敢!反了你了,跟我回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22章一颗鸡蛋 文氏事先打听过“敌情”,文瑞依旧外出未归,而文六斤和文泽一大清早就喝上了。 据林梅所说两人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林梅就是个窝里横,蔡闰枝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那个黄毛丫头文翠花更是个软柿子,所以就算是文翠叶负气回了娘家,也没有谁给她撑腰。 所以文氏笃定文六斤酒醒后差不多也天黑了,文翠叶气头已过,自然不会和文六斤说啥,而蔡闰枝本人就是个怕事的,肯定也不会说女儿受气了,至于林梅更不会提一个字。 言而总之,文氏笃定文翠叶也就是在娘家睡一晚罢了,第二天她就会乖乖回婆家。 而且文翠叶不在家正好,她就把那个猪鞭汤都喝掉,不求脸若少女,即使脸色白点,脸上的皱纹少点也值了。 但是,当文氏抓住文春生的手时,后者猛地甩开,转脸望向了钱大双,不管不顾周围一道道意味不明的视线,“大双,小雪被我娘打了一耳光,我代她说声对不起!都怪我太无能了,护不住自己的媳妇儿,还拖累到了小雪。” 钱大双轻描淡写一句,“春生哥,这也怪我想得不周到,你记得让翠叶姐来我家串门子啊!” 文春生会意钱大双的话外音,生气归生气,但文翠叶的身子还得继续补着。 文氏这样闹腾,文春生最想做的就是带着文翠叶离开那个压抑万分的家,但离开家后怎样生活,他心里真的是没有一点儿谱。 钱大双这样一说,文春生更觉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子来得淡定,终是闷闷地嗯了声,转身就走,直接将文氏撂到这儿了。 文氏气得脸红脖子粗,骂着不孝子,紧跟着文春生也出了院子。 文春生来去匆匆这一遭,看热闹的依据他的言行,越发笃定他真的是个没用的,害得文翠叶被文氏嘲讽连只虮子也生不出来。 看着大伙儿窃窃低语着,陆陆续续离开,钱大双掩好了荆门,然后拉着小雪进了小鹏屋里,想拿药酒给她涂抹脸上的巴掌印儿。 但是钱大双转念一想,小雪的脸水嫩嫩的,药酒可能会灼伤的,所以她就转身出来了。 小雪见钱大双拿起了装药酒的葫芦,又放下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这些天都没怎么做私活儿,一直忙着给众人缝衣服,做鞋子,可大嫂居然这么小气,连药酒都不舍得让她用一点点,大嫂也是个重男轻女的。 虽然心里特委屈,但小雪念着钱大双比她更辛苦,所以她跟在钱大双身后出了屋,违心地笑了笑,“大嫂,我脸不怎么疼,是没必要抹药酒。” 钱大双正要说什么,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幕,羊圈的围栏里,归榆花解开了拴羊绳子,拉着就往外走。 阎四豹,小鹏,钱小川三人刚好背着木柴进了院子,扔下了木柴,就一字儿排开拦住了归榆花。 小鹏又气又无奈,“吝啬鬼,你老你有理,你穷你有理是不是?” 钱大双纳闷了,归榆花走路一瘸一拐的,怎么偷羊就是这么利索呢? 这样一想,钱大双马上明白了,归榆花原先“老老实实”地混在人群里就是有目标的。 她看到院子里没有男人,阿白也不在,所以并没有随众人离开,而是躲在了土墙外,等她们姑嫂一进屋,她就进院偷羊了。 光天化日之下偷羊被抓了个现行,按理说应该有一点点害臊吧,但是吝啬鬼归榆花就像是在自个儿家里似的坦然自得。 她死死地攥着拴羊绳子不放,干黑的老脸堆满了笑褶子,“四豹,你回来了,娘没有别的意思,拉着羊出去遛个圈就回来。” 小鹏和钱小川几乎是不约而同嗤笑出声,看向了阎四豹,意思就是你怎么摊上了这样一个丢人现眼的娘。 短短几天,阎四豹已经融入了这个新家,他再也不想与老阎家的人扯上关系,可事与愿违,老阎家的人直往他眼里钻,这不又来了,嘴上说得好听遛个圈就回来?不是傻子都猜得出来肯定遛回老阎家了。 他咬了咬后槽牙,走上去一把拽过来拴羊绳子,“你儿子阎三豹偷羊的事儿,我告诉六子了,等文里正回来就会找你,还有,我听张大夫说阎三豹的那条腿再不用药的话,就会废掉,还有,如果你现在不马上滚,我就挨家挨户告诉大家,阎玉堂的亲爹和亲奶奶都爱偷东西,那咱们就都别要脸了。” 不得不说,阎四豹这番话精准地戳到了归榆花的死穴,她往地上啐了一口,诅咒着,“阎四豹,你个不孝敬的浑球,哪天老天打雷劈死你!” 某个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荆门外之后,大家顿时觉得视野里干干净净的真是美好。 钱小川似是不信,“小四哥,再怎么说阎三豹也是你三哥,你真的告诉六子哥了?” 阎四豹毫不犹豫点点头,“我真希望瑞伯伯回来数落一顿那母子俩,要是罚个几百文钱更好了,那样他们就不会随便做无耻事儿了。” 小鹏实诚如斯,“张大夫说阎三豹的腿伤都化脓了,可吝啬鬼还不舍得拿钱买金疮药,还是我大嫂好吧,家里的金疮药和药酒随便用。” 阎四豹赞同地点点头,“我那个娘啊,恨不得把一个铜板儿掰成两半儿花,吝啬不说,心眼还不好,我现在这么舒坦,真得谢谢她把我踢出家门这份恩情。” 等到这几个栓好了羊,整好了木柴,进了东屋,就看见钱大双已经生好了灶火,后灶的锅里煮着颗鸡蛋。 而且钱大双还说:“看啥看?给小雪煮的,没有你们的份儿,等着,午饭很快就好。” 直到这时,这几个才看到小雪脸上的巴掌印,一个个假惺惺的嘘寒问暖。 小雪见几人和她说着话,眼睛余光却贪恋地瞄着锅里的鸡蛋,她哪有啥好语气,懒洋洋说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后果。 小鹏和钱小川表达了对文氏愤愤不平的意思,阎四豹却装起了可怜,“大嫂,我挨了巴掌,也没见你给我煮颗鸡蛋补补?”钱大双郁闷,呵,看来那碗西红柿鸡蛋汤白瞎了! 这样腹诽着,钱大双哼了声,“小雪是女孩子,比你娇贵行不行?” 可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23章人尽皆知 钱大双说出来这话,自觉很有道理,可是却不好用! 阎四豹唉声叹气的,小鹏和钱小川也委屈巴巴地望着她,眼神里的意思就是他们也挨过巴掌,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啊! 这一个个的,还都是男孩子,都这样撒娇真的好吗? 可是……钱大双可是一家之主啊,想打击报复谁还不是信手拈来,“阎小四儿,吃完午饭你就别午睡了,洗干净猪头和猪蹄子。” 阎四豹对于没有午睡时间这种小报复根本就试不着啥痛痒,答得毫不犹豫,“好勒!下午煮熟了给我多吃一块儿就行!” 钱大双没意见,毕竟弄干净猪头和猪蹄子不是啥好活儿,她想想就头疼。 等这三人说笑着离开,钱大双捞出来那颗熟鸡蛋,“小雪,你收起来那五十文钱,等闲下来去镇上买点自己喜欢的小饰物什么的。” 正在切土豆的小雪一高兴,差点切到了手指,五十个铜板儿哪,她得绣十几个荷囊才能卖得这么多铜板儿,所以兴奋的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大嫂,你对我可真好啊,我的脸不怎么疼了,你吃这颗鸡蛋吧!” 钱大双噗嗤一乐,用冷水浸了下鸡蛋,麻利地剥了皮,剥得整整的,蛋壳上没有沾一丁点儿蛋清。 “小雪,鸡蛋敷脸可以消肿,等鸡蛋凉了,你用水冲洗一下吃了,傻丫头,以后保护好自己!” 说着,钱大双还演示了一下如何敷脸,小雪心里那个暖啊,不由自主冒傻话,“大嫂,要是一直这样多好啊,天天吃好吃的,等还清外债后,还可以买漂亮的布料做好看的衣服穿着,好吃好穿都有,就不白活了。” 钱大双轻笑了声,“小雪,现在咱们家里的食物不算啥好吃的,穿上绫罗绸缎也没啥了不起,我觉得美好的人生嘛,就是手里要有大把黄金以及自己投资的物业,要有个情投意合的丈夫,还要有几个要好的闺蜜。” 说着,钱大双在后灶热包子和馒头,前灶炒菜。 小雪蹲下照看着灶火,同时艰难地咀嚼着大嫂的话,艰难地展开想象力的翅膀扑腾着。 屯子里一般人家只有过年过节才用油炒菜,平时都是白水煮菜,在煮熟时用筷子挑点猪油或者沾点植物油搅几下,再撒点咸盐就出锅了。 钱大双炝油的香味直往小雪的鼻子里钻,她用力吸了几下,抱怨,“大嫂,你这样炒菜是很香,可我总觉得有好多猪油飞掉了,好可惜哟!” 钱大双一乐,“那以后我们吃寡水煮菜,可省油啦!” 小雪马上苦着脸摇摇头,“别介啊,我现在已经吃惯炒菜了,吃寡水煮菜会死的。” 姑嫂两人说笑着,两盏茶的时间后,饭菜上桌,小雪喊过来那几个吃饭。 饭后,这几小只都很有觉悟,小雪洗刷锅碗,钱小山去挑水,钱小川和小鹏上山砍柴,阎四豹拾掇猪头和猪蹄。 等到钱大双在钱小山的屋子里生好了灶火,阎四豹立即进来打下手,声称等到卤煮好所有的食材就去忙他的。 小雪挺乐呵的,有阎四豹帮忙,她就有更多的时间赶做一家人的衣服鞋子。 阎四豹心思敏捷,他问钱大双怎么不在镇上租个店面卖熏制品。 钱大双说得简单,现在手里没本钱,可以说赚起赔不起,眼前这样子辛苦是辛苦,但稳妥得多,等到还清了外债,手里攒些钱再说。 阎四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大嫂一个人养着一大家子人,稳中求财没有错,可是他要怎样才能赚够五两银子还给大嫂呢? 卤煮好最后一批食材鸡肠子和猪肠肚时,小鹏和钱小川砍柴回来了。 钱大双切了一盘子肥肠,撒点蒜末,让几小只凑在一起尝尝鲜。 接下来钱小川被钱大双凶了一句,乖乖去温书了,小鹏帮着烧火开始熏制一样样食材。 一个时辰后,连熏蛋和酱蛋也做好了,叔嫂两人用荷叶一样样的包好,钱大双刚在东屋躺下,就有几个串门子的女人来了。 这几个女人说是串门子的,其实臂弯里都勾着个篮子,钱大双会意,直接开门见山,“婶子们来我家是想卖鸡蛋吧?” 钱大双这样一说,这几个女人赶紧把篮子放到炕沿边儿,小心翼翼地掀去苫盖的布片,一个个还脸色略略紧张不安,仿佛生怕钱大双嫌弃自家的鸡蛋个儿小,白皮蛋还多一些。 钱大双仅仅扫了一眼,嘱咐小雪只要鸡蛋没有裂缝,就都留下,如数给钱。 小雪嗳了声,开始依次称毛重,算出净重,最多的是三斤多,最少的刚刚一斤整,可就是这个一斤的里面有颗鸡蛋有磕痕。 这个女人马上就臊红了脸,慌忙说自己在家里没看见这个磕痕,等到明天再凑一颗鲜蛋再送过来。 钱大双看得出她是个老实人,就让小雪将鸡蛋磕开放碗里,见蛋黄蛋清颜色都正常,晚上做蛋汤没问题,就让按一斤结钱。 这个女人自然是千恩万谢,家常闲话也就多了起来。 钱大双轻易地了解到文春生的状况,他在外母娘家吃了午饭不想回去,被林梅大呼小叫一顿嘲讽,吵醒了醉酒的文六斤。 如果不是文翠叶拦着文六斤,林梅就又被文六斤掌掴了,文翠花的哭声,铁墩儿的哭声连邻居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最后文春生不得不离开外母娘家,不过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文老九的家,劈了一下午的木柴不带歇气的。 文氏找去哭嚷了一顿也没用,文春生依旧不愿意回家。 反正文春生有隐疾,导致文翠叶怀不上孩子的事儿现在在屯子里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几个女人走后,小雪感慨起来,“大嫂,我以后可不找屯子里的夫家,鸡毛蒜皮大点事儿也瞒不住谁,被别人看笑话丢死人了,我猜着这会儿翠叶姐肯定烦心死了。” 钱大双闭着眼睛,缓声说:“凡事有弊就有利,比如你夫家在屯子里,你回娘家很方便嘛,只要受了委屈,一抬腿就回来了,缘分这个东西很奇妙,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的。” 说到这儿,钱大双正要说什么,鬼原主鬼声鬼气笑起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24章一对天敌 如果心脏承受能力不好的,估计能被鬼原主骤然而起的笑声吓死过去。 但钱大双早已习惯了鬼原主的鬼笑声,她缓缓地睁了眼,淡漠地望过去,眼神的意思就是你不是要潜心修炼夺舍吗? 鬼原主抬手抚弄着金步摇,优越感满满的,双目中充满了挑衅,“你说得好,我的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你也挡不住,东子一定会识破你是个冒牌货,一定会弄死你,那时我就返魂了,你就成了我这副鬼样子。” 钱大双心里失笑,鬼原主指望那个文东刚真是幼稚得很,还不如指望她自个儿潜心修炼呢! 又倦怠的闭上了眼睛,钱大双随意一说:“其实翠叶姐太过隐忍了,这样的日子,她辛苦,春生哥也辛苦。” 小雪纳闷,“大嫂,翠叶姐倒是说过春生哥想带她去镇上生活,摆脱她婆婆的掌控,可他们的私房钱大头儿都给你了,到了镇上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怕是只能喝西北风了。” 钱大双懒洋洋的,“这的确是个不成熟的法子,但是如果翠叶姐适当强势点,再动动脑筋,就能把文氏拿得死死的。” 小雪想起了什么似的,噗嗤笑出了声,“大嫂,看着文氏数铜板儿给你,那会儿我真想笑啊,忍得肚子都疼了,那个文氏真是个属核桃的,翠叶姐就不应该把她当家人对待,应该当做敌人。” 钱大双嗯了声,“婆媳本来就是一对天敌,当媳妇儿的应当刚柔并济,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很难把握好这个度,总而言之嫁人前要看清楚公婆的人品。” 小雪还要说什么,钱大双已经浮起了浅浅轻悄的鼻息,呵,大嫂这是累透了。 不过钱大双刚睡到一盏茶的时间时,阎四豹敲了下堂屋门就进来了,“大嫂,我洗好了,你教我怎么煮猪头肉才能吃着香!” 于是钱大双被吵醒了,坐起来,看看略略局促不安的阎四豹,再看看窗外,“你先抱进来木柴生灶火。” 阎四豹生好灶火,前后灶的锅里都添了水。 钱大双让小鹏将猪头劈开剔骨,割成均匀的七小块,同时去掉淋巴以及鼻肉软骨等等杂物,将肉放入锅内焯水约两刻钟。 然后捞出来用冷水浸透洗净,锅里清水加热后加几勺老卤汤,适当加盐,酱油,白糖和料酒,将肉块和剔下来的骨头一起投入锅里,水烧开后转为小火炖煮。 猪骨头和猪蹄比这简单些,直接投进冷水锅里,水烧开后撇去浮沫,加入一些老卤汤和盐,酱油以及白糖料酒,小火慢炖。 前灶煮猪头肉,后灶煮猪骨头和猪蹄,约莫一个多时辰后,钱大双看了看,说可以出锅了。 分别捞到两个盆里后,钱大双将猪头骨一一捡出来,让几小只随便啃。 她将四个猪蹄剖切开,放了满满一大盘子,一盘子猪脊骨,又热了包子和馒头,弄了一锅蛋花汤。 大家惬意地吃饱喝足,钱大双看看天色,正好是村人做晚饭的点儿。 她用荷叶包了猪脊骨,猪头肉,文老九,文六斤,文泽都有份,而且她刻意给文老九弄了个超大份,一份相当于两份,因为文春生在文老九家嘛! 文翠叶两口子都不在家,钱大双自然不可能给文氏两口子送肉份儿,那种人是养不熟的。 小鹏,钱小川和阎四豹去送肉份儿了,钱大双嘱咐小雪等文翠叶明天过来时,给她热一些猪脊骨和猪头肉。 当这几个折返回来后,还以为眼睛幻视了…… 暮色浅浅的院子里,小雪和钱大双正在一起跑步,小雪较快,钱大双较慢。 小雪有多快,钱大双有多慢? 小雪本来在前面跑着,毫不夸张的说,她转瞬间就到了钱大双身后。 如是重复不知几十次后,那几小只依旧津津有味地观看着,钱大双丢不起老脸,喘着气说歇一会儿。 没办法,钱大双担心某人再偷走自己的钱袋子,所以兑现承诺开始了第一次饭后锻炼。 “小雪,你太厉害了,我快眼红死了,你到底有多厉害啊?你会轻功吗?” 钱大双不由自主就想起来某人夹着她,施展开轻功,在半空中赶路如履平地似的。 小雪蛮谦虚的,“大嫂,我不太厉害,还打不过小鹏,倒是练过一点点轻功!” 话落,小雪一提气就飘身上了屋檐,在屋檐边儿来来回回走了几遭如履平地般轻松,纵身一跃,轻飘飘,真的就是那种身轻如燕似的翩然落地。 练过一点点轻功就像燕子似的啦,小雪可真够谦虚的,钱大双看得痴醉,从头发到脚趾都羡慕得要死,小雪似是看出来了她的心思,“大嫂,你先增强体质吧,再跑两盏茶的时间。” 钱大双沉下脸色,望向了还杵着的那几个,“你们不累是吧?我数三下,你们不回屋那就都去上山砍柴!” 于是,这三小只还不等钱大双数一下就飞窜回屋里。 两盏茶的时间后,钱大双和小雪回了屋,开始洗漱。 看着似是弱不禁风的小雪,钱大双失笑,前不久,她还杞人忧天的担心小雪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但事实上,像小雪这样的,怕是连文泽那样的打铁汉也奈何不了她分毫,自己得抓紧时间锻炼,增强体质后一定要练轻功,练一些防身拳脚绝招,不然,真对不起这十五岁的身子骨。 土炕有个好处就是只要生灶火,那炕上的被褥就是暖和的,洗了澡的小雪拉开被褥铺好后,钻进热乎乎的被窝心情好好的,因此话就多了点。 “大嫂,大哥在世时嘱咐过我多次,不要随便显露功夫,甚至最好装作不会功夫。” 正要揩齿的钱大双不以为然,“小雪,你大哥太老实了,别听他的,身上有功夫还要被人欺侮那是傻子,嗯,平时我咋没见你早起练功夫啊?” 小雪娇颜美得似枝头待放的花骨朵似的,“大嫂,我爱睡懒觉,早起就是种折磨啊,我都是在白天忙里偷闲练功夫,这些天你和小鹏去镇上时,我就在院子里练一个时辰。” 天下就没有不爱美的女人,钱大双眼见小雪沉沉睡去,她洗澡的同时憧憬着自己某天轻功了得,脸蛋也变漂亮了,就是个有功夫的漂亮小富婆,当她是最好的她时,她的萧晔就出现了。 然而残酷的现实在不久的将来告诉钱大双,言多必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25章尖叫出声 遵守承诺的结果说是立竿见影也毫不夸张,第二天钱大双醒来时,稍稍一动弹胳膊腿就酸痛不堪,仿佛被谁揍了一顿似的难受。 真想,真想躺在被窝里睡上一上午,可是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她做呢,所以钱大双恋恋不舍地放弃了睡懒觉的奢侈念头,假装若无其事地叠被子,简单洗漱后,和小雪一起张罗早饭。 小雪注意到钱大双精神状态不错,于是就认真强调今晚晚饭后要加大运动量。 钱大双面上毫不在乎嗯着,心里暗暗叫苦,明天她的胳膊腿怕是会更酸痛,怕是她会像木头人一样僵硬,或许挺几天就好了。 本来想坐车去镇上,但是吃了早饭后,钱大双就决绝地掐灭了这个图一时安逸的念头,因为她真的是烦透了那些长舌妇不可描述的眼神和苍蝇般的围攻。 最终钱大双在去落月镇的路上没少休息,小鹏没有显示出来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他想自家大嫂赚钱养家的本事很厉害了,她体质弱这个缺点真不算什么大毛病,只要坚持锻炼就会逐步改善。 让钱大双欣慰的是落月居和翠红楼的买卖交易非常顺利,采购齐全后,叔嫂两人踏上了归途。 起初,小鹏提出他抄近路走回去,让钱大双去坐文老九的牛车,钱大双一口拒绝,还豪气万丈的声称自己要增强体质,就得从走路开始。 刚踏上归途时,钱大双算了算今天的账,她手里的银子更多了,还清了外债还有盈余,不知道钱氏兄弟参试的盘缠费用需要多少银子。 本来想着只要文瑞一回来就可以无债一身轻了,钱大双因此神清气爽,也不觉得胳膊腿有多酸痛,但接着想到文瑞和文秀才回来时可能会带回来坏消息,她就身心俱乏。 于是,钱大双不得不想着到时候自己如何安慰那小兄弟俩。 如果他们失去了参试资格,那就要再等三年,那自己就要多照顾他们三年,那这副身子骨就要熬到十八岁,而自己的芯儿那时就是三十二了。 而这里面最不确定的因素就是鬼原主,如果她在这三年里夺舍成功,那一切都不在自己的计划中,都乱了套。 休息时,盯着在自己身影里盘腿打坐的鬼原主,钱大双心里的阴影面积越来越多,胳膊腿的酸痛感更甚,毫不夸张的说,每走一步都是不可名状的折磨。 小鹏从怀里取出用荷叶包裹的馒头和猪头肉,分给钱大双一份儿,“大嫂,你吃点东西吧,咱们多缓一会儿好了,唉,要是我大哥还在多好,他功夫好,狩猎的本事也高,有他在,你肯定不用这么辛苦,只要在家里做做饭,做点针线活就可以了。” “小鹏,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听话又要强,我辛苦点真不算什么的。” 这样假惺惺说完,钱大双不由得就想起来自己缝制的那个丑香囊,如果拿到镇上的布店怕是白给人家也嫌占地方啊……是夜星川真的不嫌丑拿走了,还是自己早就弄丢了? 钱大双脑海间闪过一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的猎户兼屠夫形象,算了吧,她宁愿现在这样辛苦忙碌,也不想有个那样陌生可怕的丈夫,她的男友萧晔冷脸训她也比那个阎大豹好看千万倍。 见小鹏三五口就消灭掉一个馒头和两块猪头肉,钱大双将手里的份儿还给他,“小鹏,我不饿,咱们怕是要错过午饭的点儿了,你都吃了吧!” 小鹏吃得正香时没有了,也没再客气,接过去,改为小口慢嚼。 喝了一些水后,钱大双咬着牙开始赶路,就这样途中不知休息了多少次,才终于赶回屯子里。 幸好今天没有什么小妖作乱,而小雪还贴心地在灶上温着饭菜。 钱大双吃饭时,小雪还说上午文翠叶来过了,她热了一些猪头肉和猪脊骨,文翠叶推让了几次吃着吃着就掉泪了。 文翠叶说她真的不想在娘家住着,她娘不舍得给她吃饭不说,她还要忍受着嫂子林梅的白眼以及冷嘲热讽。 但是今天一大早文春生过去了一趟,将身上的七百多文钱都给了她娘,还叮咛她说文氏不上门道歉,她就一直住着,反正最迟住到小年那天。 钱大双了然,小年那天就是腊月二十三,前世在村子里,不乏封建意识浓重的人觉得进了小年,出嫁的女儿是万万不能住在娘家的,否则就会克冲到儿子来年的好运气。 想到这儿,钱大双不由得头疼,如果到了那天,文氏还不登门向亲家低头道歉,那金鱼眼林梅肯定要和文六斤吵架,蔡闰枝和文瑞当然不会留文翠叶继续住娘家。 放下了筷子,钱大双嘱咐小雪,“等翠叶姐明天再过来时,你告诉她就是我的意思,如果小年那天她们两口子无处可去,就来咱们家一起过了年再说,我事儿多,怕是明天见了她就忘了这茬儿。” 小雪毫不犹豫地嗳了声,钱大双正要眯一会儿,看见钱小川坐在炕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川,咋啦?” 钱小川尴尬地笑了笑,“大姐,小山上午叨叨我好长时间,他让我问问你这几天攒了多少银子了,要么我去告诉他你乏了,还没算账呢?” 钱大双反问,“先生可说过,你们两人去省府考试需要多少盘缠费用?” 钱小川想了想,“先生提过的,一般情况下每个童生五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钱大双点点头,“那一般情况下就是你们需要十两银子的盘缠费用,嗯,你告诉小山,我会早早攒下这笔银子。” 看着钱小川高高兴兴离去了,钱大双心里雪亮,她现在身上的余银差不多够这个数了,但是她之所以没有说出具体数额,就是因为她担心钱小山知道自己赚钱不太难后,反而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小雪正要让钱大双试试她做好的衣服,但等她拿出来衣服后,钱大双已经蜷缩在炕头睡着了,鼻息轻悄,一脸倦容。 她将大哥阎大豹的那件旧棉袄苫盖在钱大双身上后,蓦然有了新发现! 如果不是小雪死死地捂住了嘴巴,那她肯定就会尖叫出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26章要是你在 红痕! 鲜艳夺目的红痕啊! 自家大嫂的脖颈上居然有片鲜艳夺目的红痕! 小雪本来打算和小鹏上山转悠一圈,小鹏砍柴,她就割一篓子干草背回来喂羊。 她天天喂那只野山羊玉米面糊糊,它对她有感情了似的,只要听到她的脚步声就会咩咩叫着望着她,所以她就想亲手给它割一些干草。 可是现在,小雪掐灭了这个念头,割草与大嫂脖颈上的这个红痕相比太不重要了。 就这样,小雪盘腿坐在炕尾,一边做针线活,一边脑补着若干个脖颈上之所以会出现红痕的理由,一颗脑袋瓜子高速运转着,头疼得简直快要炸开了似的。 最后她就想到了阎大豹,大哥,你功夫那么厉害,怎么就被野熊拍死了呢?要是你在,现在操心,担心,揪心的那个人就是你,不是可怜兮兮的我! 阎四豹洗好了鸡肠子,进屋喝水,小雪见他一连喝了两碗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大嫂说过,你们干活累了,可以吃东西,炉子边儿的烤馒头你可以吃一个,剩下那三个是小鹏小川和大嫂的。” 小雪话刚说完,阎四豹就抓起了一个烤得焦黄的馒头,笑嘻嘻地得寸进尺,“小雪,那我切一片猪头肉夹在馒头里。” 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烤馒头夹块猪头肉的,小雪的火气腾地一下就窜起来,“阎小四儿,大嫂说过一句话正好适合你,你脸这么大,咋不上天呢?” 好吧,就是这一嗓子,钱大双被吵醒了,坐起来,眼神懵懵的,“小雪,咋啦?” 阎四豹瑟缩着脖子,“大嫂,我洗好了鸡肠子就饿了,小雪说可以吃一个馒头,我就想夹块猪头肉,薄薄的一片就行,当然,没有也行!” 钱大双倚靠着被褥垛儿,睡意减淡,“哦,你自己去切一片,小雪,你想吃,让小四儿给你也切一片!” 小雪现在最想做的事是揍哭了阎四豹,上午钱小山挑了水后就钻进了屋子里,而钱小川也没少干活儿,但是人家仅仅吃了个烤馒头,根本就没提猪头肉一个字。 还有自己,半上午也饿了,但是连半块烤馒头也不舍得吃,这样一比较,阎四豹真是欠揍得很。 阎四豹当然接收到了小雪吃人的眼神,但是他对猪头肉志在必得,手脚麻利地将案板放到了灶台上,拿了一块猪头肉,一刀下去,切下来厚厚一大片。 还不等他拿起来,小雪就嚷嚷开了,“阎小四儿,你夹啊,我倒要看看烤馒头怎么夹猪头肉!” 钱大双浅浅眯眼,呵,小雪因为这个生气值得吗? 就在这时,小鹏和钱小川砍柴回来了,一看这阵势,两人面面相觑。 钱大双可没兴致掺和进去,干脆装聋作哑养精神,反正几小只打不起来就行。 阎四豹不愧是个脑子敏捷的,他麻利地又切下来四片猪头肉,与第一片的厚度相当。 然后他将案板端放到炕沿边儿,将炉子上的三个烤馒头拿到案板上,“小雪,你别生气了,这样人人有份,行了吧?” 重点是他将自己的那个烤馒头也放到了案板上,就要去笼屉里拿个冷馒头。 钱大双看在眼里,适时出声,“小四儿,不用了,我不饿,你们吃吧,先垫吧点儿,你们吃完后,我就做晚饭,多弄几个肉菜!” 于是乎,阎四豹三人不理不睬娇颜紧绷的小雪,一人一个烤馒头,一片猪头肉,吃得小心翼翼,生怕馒头屑或者肉屑掉到地上。 小雪再也生不起气了,也吃起来,吃得津津有味,完全忘记了针对阎四豹的茬儿。 几人吃完后,小雪不耐烦地撵人,“你们几个男人都出去,我要和大嫂聊几句体己话!” 等到阎四豹三人出去后,钱大双伸了个懒腰,“小雪,你想说啥?” 小雪踌躇再踌躇,最后鼓起了勇气,“大嫂,你脖子那儿有片红痕,怎么弄出来的?要么我给你煮颗鸡蛋敷敷?” 这句话,小雪在心里念叨了没有一百遍,也有九十九遍了,她自己觉得说出来后肯定是情真意切的,关心多于好奇。 但是,她激动的语气使得这话一说出来,好奇的意味以绝对优势压倒了关心。 钱大双怔楞了一瞬,摸着脖子,语气讶然,“红痕?很明显吗?” 如是一问,小雪心里某处轰然倒塌,完了,完了,大嫂这么紧张这片红痕,她肯定被哪个男人那啥了。 见小雪嗯了声,就深深埋下头去,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钱大双下炕趿拉了鞋子,拿铜镜照了照,是的,脖颈咽喉处是有片红痕。 放下镜子,钱大双懒洋洋地跨坐在炕沿边儿,“小雪,我嗓子有点不舒服啊,随意拽了几下后就这样了,你个小丫头片子想啥呢?快说,别想敷衍!” 小雪一张小脸窘得粉扑扑的,就如枝头的花苞一样好看可爱,低声说出心里憋屈了好久的话。 因为文翠叶有次过来串门子,两人聊着聊着,文翠叶就说起文春生有天晚上故意亲出来一个红痕。 等第二天早饭时文氏看见了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文翠叶就说自己嗓子疼,随手掐出来的,所以她看见钱大双脖子上的红痕,就想歪了。 钱大双浅浅嗯着,出屋去抱木柴,她倒是想让男友萧晔种颗草莓来着,可萧晔本人还不知道在哪儿遛圈呢,她的萧晔到底是在地球上,还是也穿越到这儿了,只是她没有遇见而已? 钱大双热了包子馒头,热了一大盘子猪头肉,炒了一盘溜肚片,又炒了一盘溜肥肠,然后说还要弄一锅蛋花猪骨汤。 小雪终于忍不住了,一张嘴就是最高音,“大嫂!” 钱大双不明所以,小雪这语气分明就是她犯了啥大错,可是她哪儿错了? 因为在前世钱大双习惯了炒第二个菜前洗干净第一个菜沾染的油锅。 等到了这儿后,她禁不住小雪一次次喋喋不休说那样太浪费,所以她就入乡随俗,今天炒了几个菜都没洗油锅,最后在油锅里添了几瓢水,准备做汤,真的是一丁点儿也没浪费啊! 惯于勤俭持家的小雪忧心忡忡,“大嫂,猪肚还有一块,猪头肉就剩两块了,猪脊骨没了,肥肠没了,你这样大吃大喝,那我们过年吃啥啊?” 小雪觉得自己就事论事而已,对事不对人而已,可是钱大双在她话落时却脸色大变,一转身就提步跑出了屋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27章飞的抱抱 钱大双心头鹿撞着,一口气跑出了堂屋,朝屋顶上望了望,没有人! 她一口气又跑出了荆门,跑到屋后四下张望了一阵子,现在刚刚日落,视野里清清楚楚,还是没有人! 可她刚才在屋里清醒着呢,真的不是她的幻觉,她就是闻见了月麟香的那股子淡雅味道! 淡定之后,钱大双猜测肯定是夜星川从天窗那儿窥视屋内,所以自己就闻到了那股子月麟香。 唉,她这是有多想念男友萧晔?就算是萧晔穿越过来,他一个外科医生也不会轻功啊,根本就不可能攀到屋顶上窥视她的一举一动。 这边钱大双意兴阑珊,缓步往院子里走,而古庙里一棵古松的繁枝间,萧晔却郁郁难平,这个钱大双的鼻子怎么比阿白的鼻子还厉害啊! 他不知怎么的,往这儿溜达惯了,一闲下来就想溜达过来看几眼,可他和钱大双说了要“消失”几天,被她看见不是就等于自掴耳光吗? 再说院子里,小雪脸色讪讪的,“大嫂,我刚才语气太凶了,你是不是生气了,所以就跑出去冷静一下?” 钱大双当然不能说出真相,她不动声色撒谎,“我没有生气啊,刚才我好像听见街上有杂货郎吆喝卖啥来着,嗯,过年吃啥你就别担心了,反正肯定少不了肉,最起码和现在差不多的,顿顿有肉!” 屯子里真的有挑担子的杂货郎,走街串巷卖些针头线脑以及日常小零碎什么的,不过在这个临近晚饭的点儿是不会有杂货郎出没的。 小雪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钱大双说啥,她信啥,高高兴兴回屋烧火去了。 钱大双瞅了眼堂屋门口一字儿排开的几个,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小雪说了自己刚才的反常表现,而且他们对自己的敷衍表示深深疑惑。 一家之主就是有这个好处,他们疑惑是他们的事儿,她不想解释谁也拿她没办法,“都杵着干嘛?就差汤了,你们都进屋吧,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如是一说,几小只犹如见了大米的老鼠,一眨眼都窜进了屋子里。 当几人脱鞋上炕,盘腿坐定后,蛋花猪骨汤弄好了,钱大双坐在炕头,将汤里的猪脊骨平均分配,每人两块。 阎四豹一看桌子上堪称丰盛的晚饭,心里就敲起了小鼓,“大嫂,这么多肉菜……你是不是因为我吃了片猪头肉生气了?所以你就弄顿好饭,等我吃完就把我撵出门了?” 钱大双语气清淡,“小四儿,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个鼠肚鸡肠的女人啊,好的很!吃完晚饭后你缓一会儿,就去生灶火,把剩下的猪肋排,还有几块猪腿骨都炖了!” 阎四豹不过是被归榆花踢出家门留下心理阴影了,他也不是个实心傻,“大嫂,炖骨头是没问题,你放好调料,我负责看锅看火!” 其他人一听有香喷喷的炖骨头吃,都没啥意见,小鹏啃完猪脊骨,用公筷夹了几筷子溜肥肠夸赞好吃,钱小川用公筷夹了几筷子溜肚片也说好吃。 没有多久,这两个盘子就见了底,钱大双真是佩服这些小吃货,由于她见调料铺里没有醋,因此溜炒肥肠肚片都是用冻西红柿代替,她自己尝过觉得味道一般般的。 总而言之,这几小只是无肉不欢,有肉吃就欢畅得很。 饭后,小雪洗刷碗筷,钱大双放好调料,嘱咐阎四豹小火慢炖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一天当中最痛苦的时刻来了,跑步! 当钱大双听到小雪说今晚她要坚持跑步一个时辰,她真的好羡慕那只安静反刍的野山羊! 大概嫌无趣,小雪倒没有追着钱大双跑步,而是和小鹏你一拳我一脚的,切磋起来。 钱小川在一边看得起劲儿,眼里满是跃跃欲试,钱大双看在眼里,这个钱小川是越来越疏远纸笔墨砚了,他这是要弃文从武的节奏? 可是值此太平盛世,就算是投身行伍也难以出人头地…… 坚持,再坚持,反正最终钱大双就是想象着男友萧晔在最后一圈的终点等着她,想象着他会奖励她一个飞起来的抱抱,这样子她才坚持下来的。 小雪几人不了解情况,只是极为佩服钱大双的过人毅力。 阎四豹炖好了骨头,端到了东屋,钱大双捞出一盘子,让大家一起吃。 然后,钱大双让小鹏几个回屋去,留下了钱小川,也不回避小雪,“小川,你将来作何打算?” 钱小川不敢直视钱大双,“大姐,你赚钱那么费劲儿,我不太想读书了,做一个普通人也挺好的。” 见钱氏兄弟失了参试资格,文秀才就急成了那样,钱大双由此判定这兄弟俩个的学业应该不错。 “小川,爹娘希望你们两兄弟读书成才,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好好温书备考,回屋去吧!” 钱小川还以为钱大双会长篇大论痛骂他一顿,没想到她依旧与前几次一样温言润色,他闷闷地嗯着,转身出了屋子,心里愁郁得不行,最后决定参加了年后这轮考试再说。 见小雪洗完澡后,拿了一只鞋底,凑近油灯,就要纳鞋底,钱大双马上制止,“小雪,灯下做针线太费眼,收起来吧,白天再做,先做他们几个的,我的衣服和鞋子放到最后,年后做好也行。” 小雪收起了鞋底,钻进了被窝,“大嫂,你的衣服和鞋子已经做好了,现在只差阎四豹和钱小山的了,我正想着把钱小山的放到最后,气气那个迂腐懒惰的书呆子。” 钱大双不由得噗嗤一乐,也懒得搭腔,慢条斯理地洗漱,洗澡,末了倒掉水后插门上了炕,将一团药糊缓缓涂抹在胎记那儿。 “大嫂,这样就能去掉胎记?” 听到小雪这样问,钱大双苦笑,“哪有那么容易啊,这药糊仅仅有淡斑的效果。” 接着,姑嫂两人东拉西扯聊了一盏茶的时间,钱大双洗掉了药糊,也是倦极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文翠叶过来串门子,说了点事儿,钱大双听了很是感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28章水浅王八 翌日早上小雪帮着烧火,蒸好了包子和馒头,她瞅着这些胖乎乎的,都是一样漂亮的包子和馒头,心里想着到了晚饭后就都被吃光光了。 如果只有她和大嫂两个人,那么这么多包子和馒头就可以吃好几天哪,那几个男人简直太能吃了,饿极了怕是连石头都能啃几口。 一盘溜肚片,一盘炖排骨,一个凉拌土豆丝,还有一锅蛋花汤,看着这些色香味俱佳的美食,习惯于饮食节俭的小雪莫名的担心。 唉,简简单单一个早饭却这样浪费,这么一大家子人呢,大嫂却这样大手大脚,某天会不会连玉米面糊糊都没得喝? “大嫂,我就喜欢吃你做的饭菜,比小雪做得又多又好吃!” 也就是小鹏敢这样公然表达心中的不满,因为昨天从镇上回来后,小雪留在锅里的饭菜真是简单到可怜,而且阎四豹和钱小川都对他说过小雪做饭他俩就吃不饱,更吃不好。 冰雪如钱大双了然小雪刻入骨髓的忧患意识,她用公筷往小雪和自己碗里夹了几块排骨,语气清淡,“只怪家里的食物不太充裕,小雪因此没有啥安全感,嗯,不是说过食不言嘛,别说话,都多吃点!” 于是大家都埋头享用丰盛的早饭,小雪很清楚大嫂护着她,是的,她的确是没有安全感,总感觉某天家里会无米下锅,但她这种忧患意识早就根深蒂固了,与现在家里的状况真的无关。 只有她自己知道没东西可吃有多可怕,曾经大哥阎大豹带着小鹏进山狩猎,短则几天,长则十几天才能折返回来。 在那种情况下,家里无米下锅一点也不稀奇,夏秋时节还好,她可以挎着篮子上山挑野菜煮了吃,冬天就难熬了。 就比如最近的一次,在今年大雪节气后,大哥和小鹏进山五天还没回来,家里唯一的食物就是腌萝卜。 她只舍得一天吃半根腌萝卜,饥肠辘辘时就喝一瓢冷水,然后挎篮子上山寻找干野菜。 没有谁知道家里放白菜的篓子,她一天能凑过去好几次,偶尔从泥土里摸索出来一小片干菜叶,赶紧洗洗放水里煮着喝几碗。 没有谁知道,有好多次在半夜凌晨时她饿醒了,只能把大哥的切肉刀,砍骨刀放在锅里煮一煮,撒点盐,起初的几次还能漂起来一些漂亮的油花,煮的次数一多,就是寡淡的白开水多了点咸味儿。 所以现在这种一天三顿有肉吃的日子,小雪时常觉得自己活在梦里,说不定哪天梦醒后就是无米下锅的苦日子了。 上午文翠叶来了,毫无悬念,她对钱大双又说了一大堆抱歉话。 钱大双笑得狡黠,轻描淡写说文氏那种级别的还奈何不了她分毫。 包裹一颗颗翠红膏的同时,钱大双还在后灶煮了两颗鸡蛋,热了半碗排骨和一块猪肝,让文翠叶趁热吃掉。 值得一提的是,钱大双专门给文翠叶吃的一大块猪肝就放在那儿,那几小只都很自觉,谁也不碰一下。 文翠叶吃完东西后,看见钱大双还在忙碌,她听小雪说过这个翠红膏是专门给女人吃的补品。 可是当她听说这个翠红膏送到翠红楼一百文一颗,就再也不感兴趣了,因为她根本就不舍得吃这么贵的东西。 但现在看着晶莹剔透的翠红膏,文翠叶想着文春生对自己那么好,她要是不给他生个孩子会内疚一辈子的,犹豫再犹豫,她忍不住试探,“大双,你弄出来的翠红膏能便宜点卖给我几颗吗?” 文翠叶心里有数,如果一颗一百文,而文春生仅仅给了钱大双一两银子,而且她已经吃了好多天东西,那剩下的银子真的买不了几颗翠红膏。 聪明如钱大双听话听音,她利落地包裹着翠红膏,解释,“翠叶姐,这翠红膏的成本也不贵,稍微宽裕一点的人家都能吃得起,不过你仅仅是由于贫血缺乏营养才不来月事,只需要食补就足够了。” 一颗翠红膏的成本也就是二十文左右,小雪吃了这么多天,面色皮肤明显润泽了不少,睡眠也不错,自己这儿嘛,却仿佛是打水漂的石子,仅仅溅起个水花就没动静了,十有八九是白吃了。 因为她一张脸依旧粗糙,身上的皮肤依旧摸上去涩巴巴的,一对窝窝头依旧小得一往如初。 钱大双一想到自己前世有凹有凸的身段已经成为了回不去的历史,心情就美丽不起来。 听了钱大双的解释,文翠叶心里这几天的愁云消散一空,说起了文春生。 向来孝顺的文春生这次较了真,不仅不回家,而且还去了镇上做短工。 说是赚的钱都会攒起来,因为他回来时坐文老九的牛车不用出一文钱的车费,所以他每天早晨上山背一小捆木柴就算充当了车费。 包裹好最后一颗翠红膏,钱大双内心被这种淳朴的爱情深深感动了。 在男尊女卑氛围中长大的庄稼汉子懂得反抗封建家长的淫威,懂得脚踏实地呵护自己的媳妇儿,这份淳朴的爱情真的难得。 小雪这时想起了钱大双的嘱咐,告诉文翠叶如果到了小年那天,文氏还是那副死德行,她就和文春生来这儿过年。 文翠叶笑着摇摇头,文春生说了,如果文氏不上她娘家道歉,那他们两口子就在文老九家过年。 钱大双很是佩服文春生的细心,反正文老九是他的本家长辈,还是光棍一根,不会讲究那些乱七八糟的禁忌,屯子里那些长舌妇想散播八卦话题也不容易找到由头。 快到午饭的点儿时,钱大双留文翠叶吃午饭,后者百般推辞,两人正争执间,乱纷纷的脚步声响起来,堂屋门吱呀一声打开,很快两个女人进了屋内。 其中一个钱大双认识,就是文泽娘,另一个她不认识,但看着面容与文泽娘相像,而且年轻了几岁的样子。 不过这个女人一进屋,一对白眼仁多的眼珠子就放肆无忌的四下扫描着,丝毫没有一个客人应有的拘谨样子。 等这个女人一番话说完,钱大双暗叹小小的文家屯子还真是水浅王八多,一个接一个的撞到她手跟前……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29章狐狸尾巴 “钱寡妇,你克死了老实巴交的大豹,克死了你爹娘,还克冲得小山和小川丢了参试资格,还克冲得翠叶和春生两口子闹矛盾,你说说你的脸皮有多厚哟?” 在这个女人眼里,钱大双的罪行那就是罄竹难书,仿佛她遭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似的! 文泽娘一脸的难为情,“妹妹,还有正事呢,你少说一句!” 一顿没头没脑的数落,文翠叶实在是琢磨不透尤青的来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打圆场。 钱大双正要问问自己咋就没有克死她这个臭屁精,小雪忍不住质问,“尤青婶,我大嫂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说话这么难听?” 没错,这个说话难听的女人就是文泽娘的妹妹尤青,即便被小雪质问,依旧长辈的派头十足。 “小雪,你可真傻透了,是钱寡妇克死了你大哥,要是你大哥还在的话,那你和小鹏还过着天天有肉吃的好日子哪,你看看你这些天变得又黑又瘦,看着可怜死了!” 听了这话,小雪忍不住在心里亲切问候了尤青的十八代祖宗,这些天的日子比大哥在的时候好得多,而且她变得白了不少,胖了不少,尤青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见小雪不说话了,尤青越发得意,继续哔哔叨叨,“钱寡妇,你没话可说了吧?你和大豹拜堂时那一头撞得死透了多好,那样大豹和你爹娘就还能好好的活着!” 呵,什么炉头不对马嘴的狗屁逻辑,钱大双又好气又失笑,有意无意地瞟了眼房梁那儿。 鬼原主依旧在房梁上盘膝打坐,对于尤青的恶毒话语充耳不闻,看上去就是一副潜心修炼的高手范儿。 “尤氏,你屁话放完了就滚!” 如是至精至简也至极不客气的一句,怼得尤青猝不及防,抚拍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这口气,小雪和文翠叶暗呼过瘾痛快。 尤青气急败坏,“贱货,你还有理了,老天睁睁眼,劈死你个臭不要脸的贱货丑寡妇!” 钱大双直接无视尤青的狂吠,淡淡望着文泽娘,“婶子,你说!” 过来的路上,尤青就是一种文家屯子里数她最聪明的语气,笃定钱大双是天煞孤星转世,早晚会克冲死屯子里所有的人。 文泽娘本来也觉得寡妇不是什么大吉大利之人,但她与钱大双相处得挺愉快的。 文泽帮了钱大双的忙,钱大双的酬谢也极为厚重,所以她觉得妹妹尤青这样张牙舞爪的样子很是丢人现眼。 她极尽缓声说出来意,“大双,文泽二叔的宝贝疙瘩儿子文璇得病了,屯子里有人议论说文泽帮着给大豹和你爹娘打墓,所以他沾染的晦气就克冲到文璇了,文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二叔和苏素就没法活了,文泽到镇上请张大夫白跑了一趟,张大夫去县城喝喜酒了,我也是急昏了头,就来你家了,你方便的话,去看看文璇。” 还不等钱大双有所反应,尤青又近乎歇斯底里地叫嚣起来,“文秀才为你两个弟弟去省府了,你要是不去看看文璇就是丧尽天良,老天爷一个焦雷劈死你个扫把星!” 这些天尤青可听说了不少钱大双的事儿,言而总之就是钱大双虽然养着一大家子人,但出手极为慷慨。 就说最近的这次,文泽几个帮着拾掇猪肉,每人得了五斤猪肉和一份下酒蛋,换做以前的阎大豹,一顿好酒好肉就算完事了。 所以尤青今天急巴巴地跟着姐姐尤兰,一路上盘算得很好,进门将钱大双骂得昏头转向后,想要几斤猪肉那还不是她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懒得理睬尤青,钱大双想的是文璇的病情,俗话说治病如救火,宜快不宜迟,她下炕穿了鞋还不忘嘱咐小雪,“别让翠叶姐走,多做几个菜!” 文翠叶哪里能坐得住,她倒不是为文璇的病情焦急,而是因为尤青那一对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就仿佛是憋了一肚子蛆虫的大头苍蝇,急着找地下蛆似的,她看着就膈应得不行。 丈夫文春生对她不止一遍强调千万,千千万不能给钱大双添麻烦,因为钱大双独撑着一个家很不容易,而且对他们夫妻那么照顾。 所以文翠叶也下炕穿了鞋,假装说自己去趟茅厕,实则借机离开。 钱大双出了屋,对文泽娘笑了下,“婶子,你等我片刻!” 说完,她就去小棚屋里拿了药酒,揣进怀里,刚踏出门,小鹏几个砍柴回来了,她简单解释了几句,提步就向荆门走去。 “钱寡妇,你等等!你害得我跑了这么一趟,我这人从来不白跑腿,你给我拿十斤猪肉!” 听到尤青的无理要求,钱大双心里膈应至极,呵,这个尤青这是露出狐狸尾巴了,她连头都懒得回。 “十斤猪肉?十斤猪肉太少了,镇上肉铺里猪肉多得是!” 尤青满脑子正想着猪肉怎么吃呢? 是猪肉炖土豆,还是包顿猪肉白菜馅儿的大饺子? 猝不及防被钱大双兜头泼来一盆夹着冰碴子的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怎么会这样? 钱寡妇明明很听她话的要去看看文璇了,那钱寡妇咋就不给她跑腿的好处? 望着钱大双和文泽娘消失在荆门外,尤青还如木头桩子似的僵立原地,仿佛,仿佛觉得那句话不是钱大双说出来的,是她幻听了而已。 不止如此,小鹏进东屋听小雪说了前因后果,马上过来补刀,“哪儿来的臭屁精?弄脏我家院子了,滚!” 尤青这才终于清醒了,认清了冷邦邦的惨败结局,她白跑了一趟,别说猪肉了,连根猪毛都没逮到手! 钱大双和文泽娘边走边聊文璇的种种,没走多远,她没有刻意回头看,就听得尤青的脚步声,这个女人就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跟上来了。 虽然和文秀才只见过一面,但钱大双对他深有好感,钱氏兄弟得遇文秀才这样人品如玉石的先生,她甚是欣慰,可文秀才的娘子苏素如何呢?不知好不好相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30章绝望无奈 科举考试得中的秀才一般来说应该都如文秀才那样,是斯文有礼的男人。 但是秀才娘子的情况可就是参差不齐了,不见得都是知书达理的。 一般来说,男人得中秀才后都会卯足劲儿考举人,所以他们十之八九都会选择家境殷实的女子为妻,这样就可以为他们的科举之路获得经济上的助力。 据说文秀才娶了苏素后就没有再参加过科举考试,因此钱大双担心这个秀才娘子苏素婚后沾染了屯子里刁妇的脾性。 如果苏素是个油盐不进,没法讲正常道理的,再加上狗皮膏药似的尤青,那钱大双就真的头大了。 偏偏文泽娘是个实诚的,她只是一句又一句的强调文璇的状况有多凶险,钱大双问了几句苏素的相关,她都忽略过去了,张嘴闭嘴都是文璇怎么怎么的。 终于到了,可文秀才的院门被堵得水泄不通,大家议论纷纷,大意就是文秀才那样谦逊的书生为啥如此命苦哪,好不容易有个儿子文璇,但是可怜的文璇,小小年纪却得了天花,肯定是没治了。 天花! 年仅十岁的文璇得了急性传染病天花! 钱大双捕捉到这个有效信息后,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她第一反应就是想快速疏散人群,因为天花患者在发病一周内传染性最强。 但是尤青不等她有所反应,就扯开大喇叭哇哇开了,“大家都看看哪,钱寡妇承认是她克冲得文璇得了天花,她过来向苏素赔不是了,大家不能放过她!” 钱大双眼底一凛,这个女人可真够善变的,刚才在她家里不是这种说辞啊,没拿到猪肉就换上了这副龌龊的嘴脸。 在关键时刻专业素养不是摆设,钱大双蓦然想起来文泽并没有请来张大夫,那么天花之说不过是这群人毫无根据的臆测而已。 当一道道火药味儿很浓的视线齐刷刷投注过来时,钱大双安之若素,就是息事宁人的语气,“各位叔叔婶婶,你们都冷静一下,先生和瑞伯伯因为我弟弟的事儿都去省府了,我听说文璇生病了,就特意过来看望一下,大家让一让!” 在屯子里村人的认知中,天花是一种必死无疑的恶疾,所以他们忌惮甚深,不然早就涌进院子里了。 而钱大双这番话透着浓浓的人情味儿,而且她居然不惧怕被传染了天花,居然想进去看望文璇,是个正常人都佩服钱大双有情有义,自动闪开一条道儿。 尤青就是咋咋哇哇点儿本事,根本就不敢进院子,就连文泽娘也在院门口那儿,一把拉住了要随钱大双一起进去的文泽,她也不说话,就是狠狠地瞪着他,眼神的意思就是你进去会死的。 甩掉了狗皮膏药似的尤青,钱大双甚觉轻松,她径直走进了正房的东屋。 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冷清,家里仿佛好几天没生灶火似的那种冷清。 炕头那儿,荆钗布裙的苏素靠着墙,伸直双腿坐着,紧紧抱着儿子文璇,听到门响时,才机械地抬头望过来,红肿不堪的双目充斥着死灰一般的绝望无奈。 视线相撞的刹那间,钱大双心里涌起浓郁的自责,都是自己的失误。 文瑞不在家,但家里还有个文六斤撑着,可文秀才不在家,没有公婆的苏素就要独自撑起这个家。 但这个苏素一看就是那种柔弱却矜持,不肯轻易开口求人的女人,文璇得病的残酷现实随时可以压垮她。 苏素哭肿了的双眼,皲裂爆了皮的唇都可以说明文璇这病情不止一天了,所以她没心思好好吃饭,只能以泪洗面。 “苏素婶子,我是大双,你别着急啊,让我看看文璇好吗?” 钱大双出动了自己最最柔软友善的嗓音,生怕憔悴不堪的苏素生出抵触而不配合。 苏素苍白的面容缓慢地淡去绝望麻木,浮现出丝丝缕缕的笑意,就像电影镜头卡顿了似的切换不自然,看着怪怪的却让钱大双自责更甚。 苏素张了张嘴,但却没发出声儿,这时,鬼原主疯了似的叫嚷,“你个蠢货,文璇眼睛都不睁,他肯定死了,你的身体是我的,要是也长一脸难看的恶疮,你赔得起吗?” 懒得理睬鬼原主,钱大双摸摸灶台,果然是凉得沁骨,只好用瓢舀了点冷水,递给苏素,“婶子,你抿一口润润唇!” 苏素接过去,喝了一大口冷水,闭眼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再睁开眼时,眼里染了温柔的笑,嗓子异常沙哑。 “大双……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儿子,可他得了要命的病,连张大夫都吓得不敢出诊,你回家去吧,我认命了!” 听苏素这么一说,钱大双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善良柔弱,还有她深深的绝望,她决绝的不相信张大夫有事缠身不能出诊。 于是,钱大双脱鞋上了炕,手指熟练地搭上腕脉,语气漫不经心,“婶子,相信我,嗯,文璇生病几天了?” 钱大双竟然丝毫也不害怕自己儿子文璇得了要命的病,苏素心里挺感动的,眼神随之亮了几分,“大双,今天是第三天!” 钱大双轻嗯着,让苏素放下文璇,后者就要伸手拉过来一张褥子铺上。 “婶子,文璇得的是传染病,病菌会沾染褥子,你就让他躺在油布上吧!” 苏素虽然听不懂,但还是依照钱大双的话做了,后者掀起来文璇的衣服看了看,背腹上不太密集的水疱大都干燥结痂,而胳膊腿上则不均匀分布着新鲜的红色丘疹,额头上也有。 钱大双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语气,“还好,发烧症状不太严重,嗯,婶子,你放心吧,文璇得的是水痘,不是天花,好好调养半月左右就可以痊愈。” 苏素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大双,你的意思是文璇的命可以保住?是这个意思吗?” 钱大双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世界上最炽热的感情之一,浓浓母爱,她微笑着点点头,“婶子,家里太冷了,你生个灶火,温些热水,给文璇喝点水,再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把换下来的衣服放热水里多泡一会儿。” 苏素高兴地嗳了声,就要下炕,钱大双眸光倏地一暗,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31章大葬良心 钱大双眼尖,看见苏素的后颈上有一片红色针头大小的斑疹! 她撩开苏素的衣服一看,背腹部以及胳膊腿都有斑疹。 “婶子,你已经被文璇传染了水痘!”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苏素怔楞了一下,竟然惨笑出声,“大双,我得了水痘,那我儿子文璇是不是肯定就没事了?” 钱大双被苏素弄得哭笑不得,儿子文璇得了病,做母亲的苏素绝望得似个木头人,可她自己染了病,却丝毫就不当一回事儿。 而且,钱大双先前强调过了文璇会痊愈的,就这样苏素还是不放心,或者是不相信她的能力。 钱大双表示理解,“婶子,出水痘算不得什么恶疾,你和文璇调养半个月左右后,都会无恙痊愈的。” 顿了一下,钱大双又问,“婶子,你是不是身上很痒?” 听得苏素嗯了声,钱大双嘱咐,“婶子,你现在也是个病人,你和文璇都不能沾水,不能吹风。” 说着,钱大双出屋抱了些木柴,抓了把松针折返回屋里。 当然钱大双此举落在正常人的眼里是有情有义,落在尤青的眼里,她眼珠子转了转,望着文泽娘。 “姐,你看,钱寡妇煞气太重,她一进屋就把文璇克死了,所以就出来抱柴生火,这肯定是温水给文璇擦身换衣服呢,钱寡妇这样的扫把星就应该一把火烧死她,免得祸害人。” 文泽娘倒是清楚人死了要擦干净身子,即使没有像样儿的寿衣,也要换身干净的衣服上路。 可是,可是现在文泽娘狠狠地瞪了一眼尤青,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再胡言乱语。 因为文秀才在屯子里的人缘极好,虽然文璇得了病,没有谁出头帮忙,但这仅仅只是表面上的,私下里,肯定有人要给文秀才捎话。 俗话说,吃的捎少话捎多,想巴结文秀才的人肯定要提及尤青的无脑话,甚至会借题发挥。 再说文璇到底咋样还不确定呢,尤青这个大喇叭就在这儿咋咋哇哇,传到文秀才耳朵里,人家耿耿于怀也正常。 倘若日后儿子文泽有用到文秀才这个二叔的地方,人家肯定会袖手旁观。 文泽娘也明白丈夫的心思,他让她一个妇道人家出面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万一她处理得不好,也不会损害兄弟俩表面上的和气关系。 所谓人情世故使然,只要是正常人,谁都想往自己脸上贴金,因此文泽娘在这种关键时刻,特别嫌弃妹妹尤青是个没脑子的,不想和她多说话,以此显示自己和尤青不是一伙儿的。 尤青现在知道不可能从钱大双身上捞到好处了,所以她就想往钱大双身上泼脏水,想看到钱大双就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人喊打。 “大家也看到了,钱寡妇这是心虚了,因为她克冲得文璇得了天花而没命了,文秀才对大家都不错,大家要是放过钱寡妇那就是大葬良心啊!” 葬良心这个词儿,在屯子里村人的认知中是指抛弃糟糠之妻,不抚养幼弱子嗣,不赡养年迈父母等等之类的男人,人品败坏到良心已经埋葬掉了。 围观者觉得尤青就是胡搅蛮缠,钱大双的所作所为与葬良心丝毫不搭边儿,甚至连普通的男人也做不到那样从容的养活一大家子人。 窃窃私语声倒是有,但文泽耳朵不聋,都是夸赞钱大双,而贬斥尤青的。 他把搁置在院子里的视线撤回来,转头怒视着尤青,声音不高不低,就是三五步之内的人都可以听到的那样子,“姨,你能闭嘴缓缓吗?” 尤青没想到文泽会胳膊肘往外拐,宁愿帮一个小寡妇,也不愿意站在她这个亲个楞楞的小姨这边儿。 她气得直哆嗦,望向了文泽娘,正要问问文泽是不是与钱大双有苟且之情了,但文泽娘满眼示警,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她一口气卡在胸腔里难受异常。 望着烟囱缓缓吐着悠悠轻烟,不少人不由自主往院门口挪步子,本心是想进去看看情况,但又忌惮文璇那种要命的病。 到底是鼻子离嘴近,文泽娘拽扯了一把,也没有拽住文泽,他提步踏进院子里。 不过这个打铁汉的内心深处也惧怕天花这种要命的恶疾,所以他在院子里杵着,盯了窗户纸片刻,就去墙根那儿劈柴熬时间。 满脑子里却都是小文璇的影子,亲情记忆是抹不掉的,文泽清楚记得只要他从镇上回来,小文璇就跑到他家,如影随形地跟着他,脆脆地喊着哥哥,嘚吧嘚吧问他镇上有啥好吃的和好玩的。 最终一个大老粗汉子默默承诺,文璇,只要你好起来,活蹦乱跳的,哥就带你去镇子上玩。 再说钱大双温了热水,让苏素喝了半碗,又喂了文璇一些,然后让这娘俩个换了里里外外的衣服。 钱大双将换下来的衣服泡在热水桶中,这时,文璇也有了些精神,嗓音嘶哑地嘟囔着,“我快要闷死了啊……小寡妇,你求求我娘,让我出去找哥哥玩会儿!” 听到小寡妇这个称呼,钱大双楞了一下,猜测文璇肯定是从屯子里其他孩子嘴里听来的这个称呼,无所谓地笑了笑,正要说话。 但是苏素一下子就沉了脸色,“文璇,以后你少和那些粗俗无礼的孩子玩耍,你和小山,小川一个辈儿,你应该叫她大姐!” 想来苏素平时对文璇管教的比较严厉,她这样一说,文璇立即耷拉下了眼皮子,“娘,我错了,你让大双大姐姐陪你聊天,我出去玩会儿就回来!” 苏素依旧严肃,“文璇,娘不满意你这敷衍的态度!” 文璇这才不情不愿地望向了钱大双,“大双大姐姐,我错了,我和小川很要好,你看在小川的面上原谅我好不好啊?” 钱大双暗暗点赞苏素家教有方,她很认真地点点头,“好啊,姐不怪你,不过你生病了就要待在家里,这样就会好得快一些,姐相信文璇是个孝顺的孩子,一定可以做到的!” 不得不说,文璇挺愿意戴上孝顺这顶大帽子,但是他接下来的一番话,苏素听了,脸色难看极了,拿起了一旁的戒尺挥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32章说秘密话 “大姐姐,我要一直待在家里?难道我连茅厕也不能去吗?那我不就憋死了?也不对,根本就憋不住啊,我会拉一裤子的!” 说这话时,文璇一张小脸愁的,根本就没注意到砸过来的戒尺。 最终戒尺没有砸到文璇的肩上,而是被钱大双抓住了,文璇委屈巴巴的,眼泪直打转,“娘,我生病了,你还想打我?” 苏素放下去戒尺,幽幽叹口气,“文璇,读书人讲究的是知书达理,斯文儒雅,你应该这样讲,‘大姐,我该如何如厕’。” 钱大双暗乐,果然是一炕不睡两等人,苏素和文秀才都是注重繁文缛节的。 文璇这时就想起来哥哥文泽说过他说斯文话太磨叽,不过瘾,虽然不情不愿,但他面上乖顺地嗯着,还是将苏素的话重复了一遍。 钱大双答复说在堂屋放置一个马桶就可以解决那两急,之后,她可以帮忙冲刷马桶,可以敞开堂屋门散去异味。 好吧,这下文璇暂时没问题了,而苏素却眉头拧起,她真的不想这样劳累钱大双,可转念一想,自己身边真的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钱大双对这对母子渐生好感,而且做人就要礼尚往来,文秀才为了钱氏兄弟重获参试资格而远行,她量力而行地照顾一下他的家眷也是应该的。 钱大双勾勾手指,文璇会意,立即凑过来,她附耳低语,声音越来越低,“文璇,你试到身上痒痒也不可以抓挠哦,你乖乖听话,不会在家里憋太久的,嗯,大姐答应你,如果你听话病好了,大姐给你买好吃的。 你也可以悄悄去大姐家里,大姐给你铜板儿,你可以攒起来买好吃的,不过一定,千万要藏好了,不能让你娘发现哦,不然你又要挨揍了!” 苏素看在眼里,越发愁眉不展,“大双,我们母子这病要是传染给你,我会寝食难安!” 钱大双就事论事,“婶子,水痘是传染病不假,但它的传染途径也就是两种,直接接触或者说话距离太近,不过我和文璇说悄悄话这种不算。” 苏素言谈举止透着一股子小家碧玉的温婉,她眉眼稍稍舒展,缓缓点头,探询似的望向了文璇。 可文璇却眨眨眼睛,语气不无嘚瑟,“娘,我和大姐的秘密话是保密的,等我想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说!” 说完不等苏素吭声,他转头,“大姐,我饿了,你熬点糊糊粥吧!” 顾名思义,这糊糊粥就是米粥里加了玉米面,钱大双心里一叹,看来依靠束脩维持生活的文秀才一家并不宽裕。 她正这样想着,苏素面露尴尬,“大双,米面都在堂屋,可小米不多了,你就熬点糊糊吧!” 钱大双嗳了声,可等她去了堂屋,掀开放米的陶罐一看,她的视线竟然硬生生撞到罐壁上,罐底只有一小把小米而已,可以数得清的那种少,真如苏素所说是不多了。 旁边一个陶罐里,玉米面倒是多一点,不过也就是两三把而已,还有一个陶罐里面有一个微微泛绿的土豆。 如是,如是,岂是贫寒二字可以道尽其中凄苦的,不是亲眼所见,钱大双根本不会相信秀才娘子过着这样苦巴巴的日子。 烧火的苏素看见钱大双舀出来所有的玉米面,连那个土豆也拿进来了,她微微咬唇,终是没有吭声。 毕竟钱大双忙碌了这么久,喝一碗土豆糊糊也不过分,那晚上自己就不吃了,给文璇煮碗稀粥就好。 钱大双用菜刀削着泛绿的土豆,眼见苏素有一眼没一眼,瞅了又瞅灶台上零落的土豆皮,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意思就是她这样削啊削就是浪费食物。 她只好耐心编话解释,“婶子,我听镇上饭馆的厨师说,这个土豆绿了后,里面就含有毒素,如果人吃了,轻则会引起呕吐腹泻等中毒症状,重则就会被毒死,那时候就不是浪费抓药钱那么简单了,你放心吧,先生一天不回归,我就该多照顾你们一天,反正肯定饿不着你们。” 虽然钱大双新婚丧夫,算是个大人了,不过在苏素眼里,她一直是个比文璇大不了几岁的孩子,但是今天听着钱大双一张嘴就是一套一套的,苏素决定以后让文璇多和钱氏兄弟走动,借以增长书本上学不到的生活阅历。 不久,钱大双弄好了土豆糊糊,舀出来,让文璇吹着喝,小心别烫着了。 这时,堂屋外响起了小雪的嗓音,饱含着毫不掩饰的忌惮,“大嫂,苏素婶子,我进来了!” 钱大双隐隐猜到了小雪的来意,朝苏素笑了下,出了屋。 果然,堂屋外,小雪和钱小川各挎着一个小篮子,钱大双探手摸了一下,还热乎乎的,不是饭菜还能有啥。 钱小川忌惮地望了眼屋里,声音很低,“大姐,先生不在,可我也帮不上什么,所以我省下来午饭拿过来。” 小雪低声补充,“大嫂,六个肉包子,六个馒头,炖排骨,猪肉炖土豆,小米粥,蛋花鸡羹汤,这下你们三个人足够吃了。” 碍于人多眼杂,钱大双只能简而概之,“苏素婶子和文璇所患的疾病有饮食禁忌,馒头和小米粥留下,你们先回家,等我回去再细说。” 小雪和钱小川稍稍心安了一些,虽然不太明白饮食禁忌的原因,但也遵从钱大双的吩咐,将盛放小米粥的陶罐和荷叶包裹的馒头都放到一个篮子里,然后和文泽打了个招呼,相随离开。 进了屋,将篮子放到炕沿边,钱大双将陶罐里的稀粥倒入糊糊里,然后又将馒头放到桌子上,“婶子,文璇,我一会儿回家吃饭,你们多吃点!” 文璇抓起来一个馒头,大吃大嚼,浑然无视苏素嗔怪的眼神。 其实真不能怪文璇吃相不雅,家里食物匮乏,一连几天不是小米稀粥,就是玉米面稀糊糊,文泽一顿喝三碗也喝不饱。 钱大双轻笑着,将一个馒头塞进了苏素手里,然后就转身出去抱进来一大捆木柴,又抓了几把用来引火的松针,而且将马桶放到堂屋墙角里,不过她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细节……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33章吃闭门羹 当钱大双再踏进屋里时,不经意间瞥见苏素舀了少半瓢热水,倒进陶罐里,摇了几下,倒入自己的碗里。 是的,钱大双记得陶罐的内壁上粘附了几颗米粒,但苏素如此珍惜食物,她真的是心里为之一震。 这样的家境,说是家徒四壁也丝毫不夸张,可是苏素无怨无悔,从自己进门到现在,对丈夫文秀才没有埋怨过半个字,这样平淡朴实的婚姻真是可圈可点。 担心苏素会不自在,钱大双假装没看见这个细节,蹲下来洗木桶里的衣服。 衣服没有什么明显的脏污,钱大双简单揉搓了几下,就晾晒到院子里,将水倒掉。 “大姐,我吃了四个馒头,厉害不?” 文璇这样说着,一副快夸我的可爱小模样,钱大双笑着点头,“厉害,文璇太厉害了!嗯,文璇好好吃饭,乖乖听话,很快就会养好了病。” 文璇满意地笑着,眼睛弯弯的,苏素脸上也随之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但文璇望了一眼灶台上的锅,“大姐,我喝完这碗糊糊,还要喝两碗糊糊粥。” 钱大双真的担心文璇撑着了,“文璇,听话,再喝一碗糊糊粥就可以了,你一下子吃太多东西,肚子会胀得很难受的,想喝等到下午再喝。” 文璇乖乖地哦了声,低头喝着糊糊,钱大双看得出来苏素不舍得吃馒头,她慢吞吞地吃掉一个,将剩下的一个温在灶台上,显然是给文璇留着的。 半刻钟后,钱大双洗了碗筷,将剩下的糊糊粥温在灶台上,叮咛下午一定要喝完。 直到这时,苏素抬头盯着钱大双,眼里有感激无奈,也有疑惑不安,“大双,你别骗我,你家里真有吃的?” 钱大双笑着点点头,附耳低语,“婶子,实不相瞒,我家真不缺吃的,不止有米面,还有肉类和鸡蛋,因为你和文璇都出了水痘,有饮食禁忌,不然,刚才小雪和小川送来的肉菜蛋汤和肉包子就给你留下了。” 苏素这下释然几分,虽然甚是讶异钱大双的本事,但终究没有多问什么。 临走前,钱大双不忘絮絮叨叨嘱咐一番,“婶子,我下午还有事要忙,你记得自己和文璇渴了就喝水或者锅里的粥,可不能缺了水,晚上你只管烧热炕就好,不用担心晚饭,我在家里做好,让小雪或者小川给你们送过来就是,记得千万不可以出院子,着了风的话病情就会恶化,最严重的很可能会丧命。” 挎着篮子正要出屋,钱大双这才想起来自己带了药酒,她从堂屋找了个小一点的瓢葫芦,倒进去一些药酒,嘱咐苏素在身上痒得难以忍受时,千万不可以抓挠,可以用干净的棉布沾少许药酒轻轻擦一擦。 苏素心里暖暖的,不停地说着谢谢,心里也知道这份感恩不是简单的谢谢两个字足以表达的。 钱大双出了屋,径直走到墙根那儿,文泽适时地放下了斧头,一脸忧色,“大双,我婶子和文璇真的不太糟糕?” 钱大双简单解释,“你婶子和文璇得的不是要命的天花,仅仅是出水痘,只要不直接接触,保持三尺远的距离说话,绝对不会传染,他们需要闭门在家调养半个月左右,我就是想问问你能每天送些木柴吗?你要是为难的话,我让小山和小川送过来好了。” 文泽一字字消化着钱大双的话,脸上浮现起憨憨的笑容,“大双,小山和小川都是文弱书生,哪有砍柴的力气啊!我每天送捆木柴过来,顺便劈好,这都没问题,但是我娘小心眼,肯定不让我进屋帮啥忙。” 钱大双笑了笑,“文泽,这就足够了,你也回家吃午饭吧!” 文泽又是憨憨一笑,“我娘肯定还没做好饭呢,我等会儿再回去!” 钱大双出了院子,发现还有不少人依旧执着地围簇在院门外,探头探脑的,有担心的眼神,当然也不乏八卦的眼神。 她只好交代一句,“各位叔叔婶子放心吧,文璇还好,只是需要在家里静养一段时间。” 她这样一说,这些人窃窃私语着,纷纷转身离去,不过尤青的大喇叭又轰响起来了,仿佛不刷存在感会死似的。 “钱寡妇,你给野男人吃东西倒是大气得很啊,到了苏素和文璇这儿,咋就小气了?我可看见了,你让小雪和钱小川拿回去了一大半吃的。” 还不等钱大双说什么,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文泽打开院门走出来,黑着脸,说出的话硬邦邦的,掷地有声。 “姨,我也在大双家里吃过饭,但我和大双都是干干净净的正经人,所以你能不能不放臭屁?或者是滚远点儿去放,别熏着我!” 被亲个楞楞的外甥这样一顿抢白,尤青老脸再厚,也臊得不行,看着钱大双凉凉的瞅了她一步离去,她竟然一下子语塞,满肚子的嘲讽话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是啊,怎么,文泽怎么不帮她这个亲个楞楞的小姨,反而胳膊肘往外拐,一个劲儿地帮钱寡妇这个外人说话? 尤青委屈得不得了,“文泽,我是你小姨啊,钱寡妇算个屁,我跑来跑去,还不是为你婶子苏素出力?” 砰地一声,院门重重地关上了,从门缝里透出文泽不屑一顾的冷哼。 所剩不多的围观者随之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嗤笑声,尤青越发觉得委屈,迈开步子去了文泽家,想找姐姐尤兰诉诉委屈,顺便蹭顿饭。 不过文泽家的院门大白天插得死死的,就像饥荒年时防逃荒的乞丐似的。 于是,尤青在午饭的点儿,一连吃了两顿闭门羹,简直饱得不能再饱。 再说钱大双回到家里,对几小只简单说了苏素和文璇的情况,不是出天花,而是出水痘,当然也说了那两个传染途径,最后强调钱氏兄弟应该对文秀才的教诲之情感恩,而且应该将这份感恩付诸行动。 不出钱大双所料,钱小山表态了,“大姐,我在家里可以多做点家务,但我不会去先生家,因为即使是张大夫也会误诊,更何况你根本就算不上是大夫。”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34章家经难念 毫无疑问! 钱小山这是挑战钱大双这个一家之主的权威! 小雪第一个不乐意了,“钱小山!你在家里多做啥家务了?我每天都不用怎么留意,也看得出来数你做的最少!” 小雪说的是事实,小鹏几个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们都是男人,不想拿到桌面上说,显得自己鼠肚鸡肠。 不过钱小山有自己的道理,“小雪,我最终是要步入仕途的人,先生的恩情我会放在心里,但是这最后一轮考试,我不希望自己因为染病而无法参试。” 小雪真心希望文秀才斡旋无果,那样钱小山就没法嘚瑟了,不过一想到无辜的钱小川也失去了参试资格,她就纠结得不行。 那最好,最好就是文秀才斡旋成功,而钱小山在考试前大病一场而无法考试。 就这样小雪开始悄咪咪诅咒无情无义的钱小山生病,生大病,只要死不了的病都行。 这时鬼原主恶声恶气质问,“贱货,丑寡妇,你这个冒牌货到底是谁?” 钱大双在意的是钱小山最后一句,他不相信她的判断也正常,不过她当然不能说自己不是这地儿的,不能说自己前世是中医师,因受不了生活的打击,一念之差而绝望自杀,而他大姐被柳金娥掐死,她就意外魂穿过来。 反正自己占了原主的身子,就有义务照顾好钱氏兄弟,他们亏欠文秀才的她来补偿,他们不愿意做的事儿她来做。 “每个人长大了就会有自己的想法,你们随意,我乏了!” 如是一句,钱小山第一个转身离开,然后是阎四豹和小鹏,钱小川也很怕自家大姐看走了眼,也很怕染上要命的天花,毕竟命只有一条,他也不想年纪轻轻就得天花死掉。 但他犹豫这么久后,最终表态,“大姐,先生的教诲之情终生不可忘,我听你的。” 钱大双嗯了声,“家里不是有绿豆吗?你熬出来四碗左右绿豆汤,给苏素婶子送过去,最好能坚持熬一周,这对于水痘初发期的苏素婶子很重要。” 钱小川觉得这点小事很容易做到,等钱大双吃了饭后,他已经熬好了绿豆汤,连绿豆带汤一并倒入陶罐,拿篮子挎着送过去。 虽然很想眯一会儿,但是距离天黑没有几个时辰了,因此钱大双开始弄熏制品。 小雪和好了面后,就帮钱大双烧火,同时简单说了说苏素的相关。 苏素的哥哥苏卿和文秀才是在县城结识的,两人参加县试后相见恨晚,文秀才还在苏卿家里小住了几日。 可最终省府这轮考试后,苏卿没有考中秀才,他想不开而投井自杀,并且留下一封书信,大意就是将妹妹苏素托付给文秀才。 父母早亡,苏氏兄妹俩相依为命多年,苏卿却选择了如此极端的离世方式,苏素经受不起打击,一下子病倒卧床不起。 文秀才东借西凑了一些银钱,安葬了苏卿,然后依靠同窗的帮助,找了个有偿抄书的活儿,不离不弃地守着病恹恹的苏素。 可两个月后,身体稍稍好转的苏素做出来一个惊人之举,她将父母留下来的院子变卖了。 而且她对文秀才说她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和他做一世夫妻,与功名利禄无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另一条就是带着变卖院子所得的银钱投河自尽。 文秀才了然苏卿的死刺激到了苏素,她害怕面对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怕他举人不第也走上苏卿那条不归路,那样她就没有任何依靠了,所以他带着苏素回了文家屯子,做了私塾先生。 不过婚后,苏素身体一直不好,连着吃了半年多的药,卖院子所得的银钱都抓药吃了。 听完,钱大双暗叹古代科考的残酷性,不过她想得更多,“小雪,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别敷衍我说是苏素或者文秀才告诉你的,他们两口子可不像是喜欢把家事随便抖落出去的人。” 小雪嘻嘻笑着,“大嫂,只要你问起来的事儿,我就不会瞒着你,是我大哥阎大豹说的,他自己写出来的字儿很难看,有次他托文秀才写了封书信,所以事后请文泽哥和文秀才喝酒,文秀才一不小心喝醉了,就说出来他娘子的事儿。” 至此,钱大双对这个亡夫的好感增了几分,唉,那个阎大豹毕竟才三十多岁,死了怪可惜的。 如果他不死也挺好的,自己可以与他和离,而且还不用操心小鹏和小雪的将来,可是现在自己摊上了这么大一家子,那种家经难念的滋味只能独自消化。 等到钱大双快忙碌完时,钱小川才折返回来,说是帮着苏素挑满了水缸后,一直劈柴,直到文泽砍柴回来。 钱小川一回来就替下去小雪,钱大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想钱氏兄弟俩性格迥异,不知道日后踏入仕途,遇见了利益等等争斗时,各自会怎样选择…… 这么一大家子人,再加上苏素母子,一顿晚饭做下来真的不轻松。 钱大双严格把关苏素母子的晚饭,十个二面馒头,小米粥,土豆泥,西红柿白菜汤。 之所以让钱小川送过去这么多馒头,钱大双是想告诉苏素真不缺吃的,她就没必要顿顿饿肚子。 晚饭后的跑步,在钱大双再三要求下,改成了半个时辰,即便如此,她也依旧浑身酸痛。 钱大双简单洗漱一下,她让小鹏拿着小雪先前的被褥,而她自己拿了一些小米,土豆,胡萝卜,以及最后两个冻西红柿和三团冻白菜,一起去了文秀才家。 在医学不发达的这儿,人们可谓是谈病色变,小鹏也不例外,他放下了被褥,不等苏素和他说话,就佯说要和钱小川学写字而溜之大吉,其实呢,他宁愿劈柴也不愿意写字。 倒马桶这种事儿,在这儿都是女人承包的,小鹏那几个因为嫌弃倒马桶丢人,宁愿忍着冷冻半夜去茅厕。 而钱大双虽然前世住惯了带有卫生间的楼房,但现在也只能是入乡随俗,她和小雪习惯把木马桶放到堂屋,不过都是小雪在早上倒掉冲刷的。 所以钱大双穿越过来第一次倒马桶是在文秀才家。 折返回屋子后,钱大双无视苏素满眼的感激,冷脸训她没商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35章寡妇难欺 不过,钱大双不是因为自己倒了马桶而训斥苏素! “婶子,我说过的话你怎么不听呢?” 钱大双见文璇已经在炕头那儿睡着了,就训起来苏素。 一连好几天,苏素都因为没有劈好的木柴而不能烧炕,今天终于烧热炕了,她就让儿子睡了热炕头,此时被钱大双训得一头雾水。 钱大双只好耐心下来,“婶子,我嘱咐过你不让文璇睡炕头,哦,也怪我没说清楚原因,因为炕头温度偏高,不仅会导致水痘增多,而且痒感更甚,而且你睡着了,也没法保证文璇不抓挠止痒,那样只会恶化病情。” 苏素似懂非懂,赶忙把文璇往炕尾这边挪了挪,钱大双将自己的被褥铺到炕尾,继续叨叨,“婶子,你也是一样,只要摸上去油布是温温的就好,还有要注意室内通风,下午开门了吗?” 苏素点点头,“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吧!” 钱大双再次强调,“婶子,记得是开门通风,千万不能开窗户,因为你和文璇吹了冷风,也会病情恶化。” 苏素认真地嗯着,丝毫没有嫌弃钱大双似个老奶奶般叨叨个没完。 最后,钱大双插好堂屋门,查看灶里的柴火灭尽,这才上炕钻入了被窝……硌,好硌啊! 小雪的褥子太薄了,她这单薄的身子骨被硌得很不舒服。 同为女人嘛,苏素自然就和钱大双聊女人的话题,重心当然是如果钱大双看上了屯子里哪个小伙子,等文秀才回来后,苏素会让文秀才从中撮合。 钱大双苦笑着敷衍,她一时半会儿真没这个闲心思,等到钱小山和钱小川这轮考试结果出来再说。 苏素夸赞钱氏兄弟真的命好,所以才能摊上钱大双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长姐。 钱大双心里苦笑,她非常不想这样通情达理的,她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想离开文家屯子,去外面闯闯,那样才能提高撞见男友萧晔的几率。 但钱大柱夫妻没了,她不得不接手钱家这一摊子。 值得一提的是,钱大双半夜特意起来,点了油灯,让苏素母子俩各喝了一碗冷开水。 “娘,我饿了,我就吃半个冷馒头,好不好?” 早上,钱大双是被文璇这一句吵醒的,她赶紧一骨碌爬起来,生灶火做饭。 没有多久,馒头,小米粥,土豆泥,西红柿萝卜白菜汤,逐一摆上桌子。 看着苏素母子吃得津津有味,钱大双甚是愉快,因为她还担心他们嫌这些太清淡了。 饭后,洗刷了锅碗,钱大双用热水擦拭了一遍油布,又把苏素母子两人的被褥晾晒出去。 等钱大双匆匆回了家,小鹏,钱小川,阎四豹,小雪,这四个可谓是人多力量大,已经做好了早饭,就等着她回来开饭呢! 去镇上的买卖交易依旧很顺利,因为要采购的生活用度暴涨,所以钱大双也背了篓子。 路上算了一下进账的银子,钱大双不由得神清气爽,连浑身的酸痛感也一下子减淡了不少。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这句话说得太好了,在哪儿都适用啊! 山风徐来,泛起阵阵林涛,萧晔长身玉立在一棵古松的枝干上,他遥望着那抹瘦弱的身影走得颤颤巍巍的,却和小鹏有说有笑,丝毫也没有受到生活重压的影响似的。 直到视野里空空落落,萧晔心底窜起一念,如果当初自己告诉钱大双他的名字是萧晔,不是夜星川,那她是不是和自己已经是好朋友了? 这幅画面落在跟班眼里,他怎么看都有种某只腹黑鹰惦记上某只瘦兔子的既视感! 终于回来了! 钱大双这一念刚落定,就听到了尤青的大喇叭咋咋哇哇起来,恨不得聋子也能听见似的。 “钱寡妇,你每次去镇上都不坐车,都是偷偷摸摸的,可谁能想到就是你这样的丑寡妇,勾搭起来男人谁都比不了啊!” 有脑子的人都明白一个事实,钱大双和小鹏抄近路往返落月镇,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省下来一些车费,这和偷偷摸摸之说八竿子打不着啊! 可尤青偏偏就要撺掇过来这么多人,拿这茬儿借题发挥,而且这些人中不乏想看热闹的,他们也大多揣着幸灾乐祸的心思。 钱大双到了屯子口,不由得就松懈了劲儿,但当她接收到一道道不怀好意的视线时,她体内的彪悍细胞马上就活跃起来。 “尤氏,大冷天的,你不回家做午饭却在这儿堵截我和小鹏,咋啦?老娘是睡了你汉子,还是睡了你儿子?至于你苍蝇似的嗡嗡个没完?” 此话一出,本来等着看钱大双笑话的人不约而同哄笑起来,笑声仿佛一记记耳光,一下下打在尤青的脸上。 钱大双不知道的是,尤青的丈夫和儿子就混在人群中,她儿子秦楠和阎玉堂同岁,而且脾性相似。 秦楠听他娘尤青在家里说得胸有成竹,这次肯定能得到钱大双的好东西,所以他就跟过来了,但现在他娘一张嘴就被钱大双怼得没气了。 而且,连带着到了议亲年龄的他也被捎带进去了,他是个斯文的读书人,可不想和钱大双这样的小寡妇扯到一起,所以秦楠像只老鼠似的溜掉了。 丈夫秦来财一看尤青被怼得连个屁都蹦不出来了,他就按捺不住,从人群中窜出来了。 “钱寡妇,你这样的丑八怪,倒贴十两银子让我睡,我也不稀罕!” 按理说,秦来财的岁数比钱大柱小不了几岁,就是钱大双的长辈辈分,他再恼怒也不应该说出来如此牲口不如的龌龊话。 瞧着尤青脸现嘚瑟之色,瞧着一张张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脸,钱大双哪会吃这个瘪,轻轻一抚掌。 “打了母狗,来了公狗,正常,正常,奉劝你一句,寡妇不可欺,以后管好你家母狗,别动不动就放出来狂吠。” 秦来财听着众人的哄然大笑,马上恼羞成怒,抡着巴掌冲过来。 小鹏出于本能是想拦住秦来财,可是他更担心尤青冲过来抢东西,他篓子里的可都是硬货啊,大嫂路上还说必须一点不少拿回家,可大嫂要是被打了,他能怄气死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36章挂谁门上 眼见秦来财嘴皮子不好使就动粗,钱大双知道和男人打架不是自己的强项,她自然不会吃这个眼前亏。 于是乎,背着篓子的她发力狂奔,几天来的坚持锻炼是有用的,刚才休息了片刻也是有用的,所以她估摸着逃跑没问题。 本想着秦来财追几步就会嫌丢人不追了,但是钱大双低估了秦来财的无耻。 小鹏的“袖手旁观”让秦来财觉得钱大双无所依仗,他追上钱大双后打几耳光,然后顺手拿走她的篓子那是十拿九稳,所以紧追不放。 至此,看热闹的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们也是没想到秦来财比他老婆尤青更不要脸,一个老男人却像个娘们似的,抡着巴掌追一个小辈,不仅想打人,还想抢东西。 说到底,背着篓子的钱大双在体力上敌不过秦来财,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眼看着只有三五步了。 关键时刻,一团黑影风驰电掣般冲过来,不是别人,正是背着一捆柴的文泽。 他毫不客气,薅住了秦来财的衣服领子,往旁边大力一甩,然后顺手拿下来钱大双背上的篓子,“大双,对不起,你千万别生气啊!” 生气? 骂了那对狗夫妻,也保住了篓子里的东西,一点也没吃亏的钱大双才不会生气呢,她耷拉着脑袋大口喘着气,等进出气匀了,抹开了眼泪。 “你们一个个的,都想欺侮我这个寡妇啊,大豹死了,我爹娘也死了,我一天忙到晚,我容易么?你们就等着看热闹吧,谁再敢欺侮我,我就挂谁门上!” 围观者一个个心里冷森森的,寡妇在自家院门上吊,这,这可是大大不吉啊,会克冲得连子孙都死光光的。 于是乎,大家都望向了秦来财,都是谴责加凌迟的视线。 打铁汉手上最不缺的就是力气,秦来财被文泽摔了个坐蹲儿,一时间站不起来,心里却纳闷得不行,文泽怎么帮着外人? 看着钱大双哭得那个伤心,文泽越发觉得难堪,真想狠狠踹秦来财几脚。 “姨夫,别以为瑞伯伯不在,你就可以随便撒野,当初要不是我爹娘帮你们和瑞伯伯说好话,你们就迁不进来文家屯子,你们不要脸,我们家还想要脸呢,你们有完没完了,怎么还不走?今天这事儿我一定会告诉我爹娘,还会告诉六子!” 没错,秦家就是文家屯子里的外来户,今天这事儿要是传到文瑞耳朵里,很有可能就会被消除户籍踢出屯子。 秦来财倒是很想爬起来走人,可他腰臀以下僵麻得根本就用不上力,尤青往人群里瞅了瞅也没瞅见儿子秦楠,只好自己过去搀扶起来秦来财,悻悻离去。 围观者也纷纷散去,都在心里鄙弃秦来财两口子就有点欺侮小辈的本事,文泽一说出来文瑞,他们马上就怂成了丧家狗。 文泽始终不放心,一直将这叔嫂两人送到了院门口,才要转身离去,小雪刚好出来倒泔水,“大嫂,小鹏,文泽哥,别都站在门口啊,午饭早就做好了。” 好吧,小雪已经不把文泽当外人了,但是这话一出口,她就老后悔了,唉,文泽一顿午饭能吃好多好多啊! 文泽想起来钱大双家的茶饭好好,本心当然想留下来解解馋,但转念一想到他姨夫两口子做的丢脸事儿,他真没脸留下。 钱大双和小鹏适时地出言挽留,正在劈柴的阎四豹放下了斧头,拎着小雪脚旁的泔水桶倒掉,也顺便挽留文泽留下吃饭。 就这样,文泽将木柴放到荆门一旁,这时,给苏素母子送饭的钱小川也回来了,人齐了正好开饭。 不用多说,一顿午饭吃得很是惬意,饭后钱大双洗刷锅碗,小雪和面。 而文泽和小鹏在阎四豹和钱小川的怂恿下在堂屋掰腕子,两人鼓着腮帮子,眼睛瞪得大大的,还没分出胜负呢,钱大双就出来丢过去一句,“小鹏,小川,小四儿都睡觉去,文泽,走,去你婶子家!” 这样,文泽和小鹏谁也不服气谁,只能下次再约。 到了文秀才家,文泽劈柴,钱大双查看了一番苏素母子的病况,苏素背上稀稀落落多了几颗水痘,而文璇的脸上脖子上又出来不少,他手上依旧捧着书卷,可小脸却皱巴起来。 “大姐,我想出去一小会儿,哥哥在外面呢!” 钱大双摇摇头,“文璇,你忘了我们的秘密啦?你可是男子汉哦,说话必须要算数!” 文璇小脸更苦,见母亲苏素也不帮腔,他只好作罢,埋头百~万\小!说。 钱大双倒掉马桶,冲刷一番,然后生着了土炉子,温了热水,将苏素母子换下来的衣服泡在木桶里。 拧了抹布,钱大双将油布细细地擦拭了一遍后,扑洒了一些药酒,而且嘱咐苏素明天换上中衣前也扑洒一些药酒。 母子二人一个做针线活,一个埋头读书,时不时问问书上某句的意思,或者发发如下的牢骚。 “娘,‘书里自有黄金屋’啥意思啊?别说没有金屋子了,连铜板儿砌的屋子,我也没见过半间,不然我就有铜板儿买好吃的了!” 苏素不由得想起了亡兄苏卿,因为苏卿,她选择了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可是,婚后年复一年苦巴巴的日子让她越来越后悔当初的决定。 她曾经问过文秀才是否后悔过为她放弃仕途,文秀才答得毫不犹豫,他有妻有子毫不后悔,因为就算他当年想继续考举人,先不说有多难考,单单费用这一项家里就供不起。 读书是能出人头地,但是更需要大把的银子支撑着,可丈夫文秀才所得的束脩只能够一家人勉强糊口度日,儿子文璇生得斯文秀气,手无缚鸡之力,如果不能步入仕途,那他以后也要做个平庸的教书匠吗? “娘,我和你好好说话,你却又不睬我!” 听到儿子文璇嚷嚷了一句,苏素一下子回神,被针扎到了手指,放到嘴里吮了下,真的不知道怎么答复儿子,总不能说书上那句话是骗人的。 钱大双看在眼里,噗嗤笑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37章生财有道 “文璇,大姐跟你讲吧,如果你好好用功读书,日后考中了秀才,然后是举人,然后是进士,那时朝廷就会赐你官职,那样你就可以领到朝廷的俸禄了,至于那个黄金屋嘛,只不过是夸张的修辞手法,寓意就是做了官就可以过上好日子,最起码吃好穿好那种。” 钱大双如是答复,文璇听了挺满意的,又埋下头继续百~万\小!说。 可苏素却拧起了秀眉,愁郁的眸光凌乱的不知往哪儿放,堪堪就撞到了钱大双的眼里,面上随之浮起苦笑,后者怎么会猜不到她的心思呢? “婶子,先生教书育人是流芳千古的功德事儿,自然是赚不到什么钱啊,但是如果你想赚钱的话,就比先生容易得多。” 苏素不禁想起来屯子里的传言,说钱大双到镇上的翠红楼赚钱,“大双,你别怪婶子说话直白,我只赚清清白白的银钱,可不会去乱七八糟的地方。” 钱大双噗嗤一笑,“婶子,你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由我出本钱,而你做针线活儿,成品卖掉后,利润五五分。” 有这么好的谋财之道,苏素心里欢喜得很,却有些难以置信,“大双,有这么好的赚钱法子,你自己怎么不做啊?你的针线活儿在屯子里可是拔尖儿的!” 又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她的针线活儿寒碜得拿不出手啊! 钱大双真假参半地敷衍着,“婶子,大豹和我爹娘先后都没了,我甚是伤心,悄悄哭了几次,这眼睛就不好用了,一做针线活儿就流泪,再说了我手头上杂七杂八的事儿太多。” 苏素半信半疑,“大双,你说说具体做什么,太繁难的我怕是做不好。” 钱大双不是心血来潮想了这么个法子,而是想了好几天了,“婶子,先从荷包,荷囊,香囊之类的小物件开始做吧,我今天从镇上买了布料和丝线等等,我一会儿回去后,就让小雪给你送过来!” 苏素娇颜绽开淡淡的笑容,随之眸光一亮,“大双,我还可以做鞋子,男鞋,女鞋都行!” 钱大双皱了下眉,“鞋子倒是能多卖些钱,可是做鞋子过于费力费工,太辛苦了!” 苏素含笑瞅了眼认真百~万\小!说的文璇,“我一闲下来就心里发慌,得赶快存银子了!” 钱大双暗想,有苏素这么一个贤惠的好女人,文秀才和文璇都算是有福气的,“婶子,你还可以做鞋垫,嗯,你水痘没痊愈之前不宜劳累过度,不要急着做鞋子!” 见苏素一脸疑惑不解,钱大双丝毫也不奇怪,因为她发现这儿的人不衬鞋垫,换而言之鞋垫就是个新鲜物件儿,所以她就简单地给苏素说了说鞋垫的相关等等。 一般的村民百姓,过年时有双新鞋子穿就知足了,这些人显然不舍得花钱买鞋垫,但解决了温饱问题的镇上人家肯定就讲究一些,可以接受买对鞋垫而使得足衣方面更为精致。 苏素对于针线活儿可以说是一点就通,听钱大双说完后信心满满的,不过善良如她多了几分担心,“大双,我得了水痘,做出来的东西会不会传染给别人水痘?” 钱大双失笑,“婶子,你双手好好的,没有出一个水痘嘛,不过谨慎起见,可以把这段时间的成品暴晒几天,那就肯定没问题了!” 说到这里,钱大双默默吐槽了一下这儿的鞋子真是怪,居然不分左右,害得她现在还不太适应呢,不过也有好处,不分左右的鞋子做鞋垫也不用分左右。 钱大双聊了一会儿,洗了苏素母子的衣服后正要离开回家,这时,文泽进屋喝水,苏素见状挺欢喜的,文泽是真心不嫌弃他们母子出水痘。 不过文泽与他们几个聊天的同时,还时不时到堂屋门口往外瞄一眼,显然担心他母亲会过来。 苏素听文泽说了尤青夫妻俩在屯子口那儿无理取闹的事儿后,垂头叹了口气,暗想因为丈夫不在家里,所以这样的小人就从中作祟,根本不同情他们母子的遭遇。 在屯子口那儿没有任何损失的钱大双懒得点评尤青那两口子,文泽却依旧愤愤不平。 “婶子,我小姨和姨夫就是不长良心的那种人,我娘说他们头胎儿子夭折了,生了第二个本来叫秦二狗,在文家屯子落户时,我二叔说名字不雅会影响仕途,就改名为秦楠,可我小姨和秦楠都不领情。” 文泽说到这儿气得咳嗽了几声,才平复下来情绪,跑到堂屋门口往外瞄了眼后折返回来。 “六子和我说过我还不信呢,后来我亲耳听到我小姨对别的女人,包括对我娘都说过这膈应话,我小姨说她听秦楠说过,秦楠的名字是木头的意思,而文璇的名字最好,是美玉的意思,而我的名字就是一坑臭水的意思,我娘还让我爹特意问了二叔,二叔说我五行缺水,才取个‘泽’字,润泽我自身的同时也荫护我下面的儿孙子嗣,而楠木是种珍贵稀有的木材,寓意可成栋梁之才,秦楠五行缺木,名字取这个字极佳。” 苏素听了低头不语,尤青一家子都是小人,正如丈夫所说小人长戚戚,君子坦荡荡,只要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好好的,自己才不会与那种小人较真。 钱大双调侃,“文泽,你再听到尤青说这膈应话,你当时就不要留情面,带她去瑞伯伯那儿改名字,将秦楠改成秦二狗好了。” 文泽憨厚一笑,“大双,我怎么没想到啊?这个办法好啊!” 苏素被这两人的话逗笑了,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文泽继续劈柴,钱大双回家。 可是,钱大双刚踏出文秀才的院门就看见了来回踱步的张大夫,后者看见了她,眼底掠过几许晦涩难猜,“大双,你能和我说说文秀才娘子和他儿子文璇的病况吗?” 钱大双也不隐瞒,简单如实说了一遍,用时不到半刻钟的样子,然而张大夫听着,听着,就在这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里,一点点地后退着,最后退出了五六尺远……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38章心思忒多 能让一个资深老大夫如此忌惮的疾病,有,并且只有无药可救的致命传染病。 不管是谁,命只有一条,珍爱生命没啥错,钱大双不止一次强调苏素母子得的不是天花,而是水痘,但张大夫不信,她也没办法。 “张大夫,我家里还有事要忙,失陪!” 说完,钱大双转身就走,但是张大夫几乎是小跑着追上拦住了她,他眉头紧锁,显然是陷入了忌惮和担忧的浓稠纠结中。 “大双,你现在身上没有一点出天花的症状吗?你可想过,如果你被传染了,那你家里的小川他们几个都会被传染,都会没命的。” 好吧,既然张大夫不信她的真话,那她就撒谎编话吧,试试就知道好用不好用了,“张大夫,你真不必担心这么多,我确定苏素婶子和文璇得的是水痘,我是个普通人,只有这么一条命,我也非常怕死啊! 那啥?我这么说吧,在我八岁时的春天,在溪水村,我曾经见过一个游方郎中给我姨姥姥远房亲戚的小孩看病,那个小孩的症状比文璇还严重呢,我当时好奇,在旁边听了郎中的话就记住了,我记性特别好,小川背书时,我听几遍就可以背出来的。” 钱大双现在是十五岁,她八岁时的春天……张大夫极力搜索着那年的记忆,终是因为他太忙碌,接触过的病人太多,真的想不起来那年溪水村是否出现了这种病例。 不过,张大夫想起来了钱大双这个已经逝世的姨姥姥,记忆当中是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家,而且不爱多说话,见了他笑着打个招呼后就埋头忙着手里的针线活。 正因如此,张大夫猜测钱大双的姨姥姥肯定不会对别人说亲戚的小孩得病这种事情,所以他就没有听到一丁点儿的传言。 疑难杂症对于大夫而言,犹如嗜酒的酒徒尤爱烈酒,而此刻苏素母子这要命的恶疾激起了张大夫极大的兴致,这也是他在院门口这儿徘徊不去的原因之一。 最终,钱大双经不住张大夫泡蘑菇,带他进去小坐片刻。 首先张大夫刻意强调文泽去请他时,他是真的不在医馆,而今天过来时,在屯子口那儿撞见了几个村民,各种添油加醋地说文秀才娘子和儿子得了天花,怕是没有几天活头了。 他赶过来的路上撞见了文六斤,硬拉着他去了家里,所以就耽搁到现在,当然,他没脸提及自己在院门外徘徊很久,其实也是怕被传染。 接下来,张大夫仔细查看了文璇的病况,详细地记录下钱大双专业的诠释,水痘和天花的症状等等相关,他觉得自己真是受益匪浅。 离开文秀才家后,钱大双随意地问及张大夫去文瑞家的原因,不知道是谁身子有痒了。 张大夫简而言之,倒是没有谁生病了,而是文瑞不在家就各种乱纷纷的…… 他和文六斤还没进院子,就听见林梅在院子里各种指桑骂槐的叫嚷,反正文家老老小小,包括嫁了的文翠叶和未出阁的文翠花都被骂得体无完肤。 结果文六斤进了院子,二话不说,薅着林梅的头发就拽进了屋里,在院子里站着也能听到噼里啪啦一顿响,夹杂着林梅的哭嚎。 听蔡闰枝说文翠叶受不了婆婆文氏的奚落才回了娘家,这还没住几天呢,更何况文翠叶住一天就往外拿一百文钱,这么多钱就算是在镇上住店吃喝一天都绰绰有余,林梅却各种找茬不嫌累。 最后他给文翠叶诊脉,身体状况是好了一些,他提醒她千万不要生气,因为女人最忌生气。 说到这里,张大夫叹口气,“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啊!” 望着张大夫往屯子口的方向走去,钱大双心想文翠叶有个那样不消停的嫂子,还有一个那样刻薄的婆婆,怎么能心平气和呢?哦,看张大夫那样子,他家里好像也没有多安生啊! 缓步往家里走着,钱大双不发愁是假的,眼看着小年在即,可文瑞和文秀才还没影儿,也不知道事情进展得是否顺利。 钱大双回家后,让小雪将一些布料丝线等等放到篮子里,送到文秀才家。 而且,她决定后天再去镇上时采购一些做鞋垫的用料,在家里打好衬底后给苏素送过去。 同时,钱大双内心希望文秀才少些读书人的傲骨,等他回来后不要抵触自己这样做。 刚想躺下补觉,钱大双扑棱一下爬起来,下炕趿拉着鞋子,从柜子旮旯里拿出来钱袋子,细细地数了一遍,还好,一两银子不差,一个铜板儿也不差。 因为刚才她猛然想起来夜星川好几天没出现了,真担心那家伙又发神经病,悄咪咪偷走她的宝贝钱袋子。 藏好了钱袋子,钱大双跨坐在炕沿边儿就盘算起来,盘算着如果文瑞和文秀才斡旋无效,她该如何劝导钱氏兄弟弃文从商。 钱小川那儿的难度不大,而那个迂腐的钱小山,她想想都头疼不已,最让她担心的是钱小山别受不了打击寻短见。 还有阎四豹,小雪,小鹏,这几个的未来出路等等,她想着,想着就忘记了时间。 等到小雪折返回来后,就看见钱大双怔怔出神,她担心地唤了声大嫂,后者才恢复正常。 反正天无绝人之路,懒得想了,补觉要紧,钱大双打了个呵欠,爬上了炕头,躺下,“小雪,我快累死了,把你大哥的棉袄拿进来!” 连续好几次了,钱大双和小鹏去镇上买了胡萝卜,土豆,就用阎大豹的旧棉袄包得严严实实,保证回到屯子后不会冻伤。 小雪去堂屋拿了棉袄,到院子里用力抖了几下,抖落掉了上面沾着的泥土。 小女孩的心思忒多,小雪听得钱大双时不时你大哥长,你大哥短的,语气里还没有丝毫嫌弃。 她此刻忍不住就想,大嫂这么喜欢大哥的这件旧棉袄啊,或许,或许她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大哥呢,可惜大哥不在了。 其实,钱大双的真实心思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39章另有真相 前世,钱大双轮休睡懒觉时,完全可以大白天肆无忌惮地蒙着被子呼呼大睡,但这儿只有晚上睡觉才能盖被子。 而且这话不是小雪说的,而是鬼原主说的,她说自己如何如何坐有坐样,站有站样,睡有睡样等等,所以钱大双不想耳朵受荼毒就照她说的来,比如白天睡觉不盖被子,而是盖阎大豹的旧棉袄。 等到钱大双睡醒后,小雪告诉她文翠叶过来吃了东西刚离开不久,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小雪,你没和翠叶姐提起那个赚钱的法子吧?” 听到钱大双这样问,小雪手上飞针走线的动作放缓一些,“大嫂,我想着翠叶姐待在娘家受她嫂子林梅的挤兑,要是再揽上这活儿,林梅心胸狭窄,或许会以为是婆婆蔡闰枝贴补大女儿呢,那翠叶姐就更没有安生日子了。” 钱大双懒洋洋地倚靠着被褥垛儿,“问题是翠叶姐在婆家也舒坦不了,都快到小年了,文氏还没有动静,想来她已经知道了翠叶姐两口子打算在老九伯伯家过年,那个老女人不心疼媳妇儿正常,可他连儿子也不在乎了吗?” 小雪停下了纳鞋底,歪着脑袋想了想,“大嫂,我觉得吧,文氏应该是个要脸面的,如果翠叶姐和春生哥真的在老九伯伯家过了这个年,那这事儿肯定会成为屯里人的笑料,尤其是文姓一族的嘲笑,文氏肯定承受不了。” 钱大双点点头,按理说这儿的人讲究媳妇是自家人,断没有在别人家过年的道理,但是很快,钱大双就明白啥是庙小妖风大。 姑嫂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堂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文氏的嗓音浮起,“大双,你在家吗?” 钱大双心里失笑,文氏上次闹了那么一出,还有脸过来串门子,还好像是没有那么一回事儿似的,这个老女人的脸皮要比她想象中的厚得多。 她压低了声音,“小雪,别给她脸!” 小雪刚刚点了下头,文氏就推门进来了,还挎着个篮子,她不等谁招呼,就自来熟地跨坐到炕沿上,还神秘兮兮地一笑。 “你们听说了吧?文瑞家这几天可热闹了,吵吵闹闹的声儿,不是这个哭丧,就是那个哭丧的声儿,连邻居都听得清清楚楚哪!” 钱大双面无表情,文瑞那么仁义的一个人,摊上了这么一个阴损的亲家,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那一耳光的仇怨,小雪记得可清楚啦,她太不想理睬文氏了,埋头飞针走线地忙碌着。 但文氏却腆着脸夸赞着小雪的针线活,甚至满脸谄笑着,说小雪肯定是个好儿媳妇,要是能嫁给儿子春生,那她做梦都能笑醒了。 然而,钱大双快膈应到吐了,文春生已经娶了文翠叶那么贤惠的儿媳妇,就算是这儿男尊女卑,但包揽了地里农活的儿媳妇,放眼整个文家屯子只有文翠叶一个。 可偏偏这个文氏不懂得心疼这么好的儿媳妇,她屁道理还蛮多的,一套一套的,妖风还一天比一天大。 文氏滔滔不绝地自说自话,说着,说着就骂儿子文春生不孝顺,她天天晚上去文老九家找文春生,让他休掉不生养的文翠叶,可他连个屁都没有。 其实文氏也想过,儿子文春生那样怂,大概他真的是个没用的,得赶紧休掉文翠叶,再娶一个媳妇儿试试他是不是真没用。 最终说得口干舌燥,文氏这才步入了正题,“大双,这半篮子鸡蛋,我在家里称了重,足足三斤,你要是还像以前数颗的话,我能多得七文钱。” 文氏没有想到的是钱大双丝毫不为所动,不仅没有松口说还分红皮蛋,白皮蛋,数颗结账,而且还皱起了眉头,一脸难色。 “婶子,你是不知道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几天我这儿多了苏素母子两个吃饭的,现在手头上没有富裕的铜板儿,你愿意留下鸡蛋就留下,等我几时有了就给你,要么你拿回去也行。” 文氏一下子收敛起来脸上的笑容,她可没听说过钱大双赊欠了谁家的鸡蛋,听说上午文泽娘送过来一斤半鸡蛋,小雪如数结账,没差一个铜板儿。 钱大双不给钱,她把鸡蛋留在这儿的话,她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 看着文氏黑着脸,挎篮子离开,听着堂屋门重重地掩合上了,姑嫂两人不约而同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钱大双这边有条不紊地忙忙碌碌,翌日也是如此,不过串门子的文翠叶说了桩怪事儿…… 早饭时分,张大夫来文家屯子了,是被秦楠请来的,因为他爹秦来财哑巴了。 其实天不亮的时候,秦楠就到文瑞家拍院门,说他爹昨晚饭后突然就变哑巴了,他一个人不敢去镇上,想让文六斤陪着一起去。 文六斤当然听说了秦楠那对极品爹娘公然欺侮钱大双的龌龊事儿,出屋爽快地回应一句,不敢去甭去,天亮再去。 最后张大夫确诊秦来财得了喑哑症,无药可治。 小雪和文翠叶都拍手叫好,正是所谓的世道有轮回,善恶终有报。 不过钱大双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但她也懒得深想,事实上确实如她所料,就是另有真相。 那日,萧晔长身玉立在一棵古松枝干间,遥望着钱大双被追得可怜兮兮的,就似一只急于钻回洞里的小老鼠,他顿时郁气席卷。 当他拳头攥紧再舒展开时,修长的手指也没见怎么动弹,就拈下来两根松针。 他可以弄瞎野猪的眼睛,就可以弄瞎秦来财的眼睛,关键时刻,跟班的适时地提醒太血腥的场面会吓到钱大双,报复也讲究低调,应该如此这般这般。 萧晔也觉得有道理,买点喑哑药用不了多少钱,还吓不到钱大双。 可钱大双那副假惺惺的哭相却弄得他心烦意乱,似是无缘无故的一念由心生出,他真想,真想把她带回自己家里,给她端盘子糕点吃吃。 腊月二十三是农历中的小年,这里从这天起,讲究顿顿有荤腥,享受一年忙碌后的温馨安逸,可小年前一天,小小的文家屯子不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40章高兴死了 毫不夸张的说那就是庙小妖风大,一阵紧似一阵;水浅王八多,一只接着一只。 这天,在落月居和翠红楼的交易都很顺利,而且鸨儿心情一好就甚是通情达理,嘱咐钱大双大年那天就在家里熬年守岁吧,可以提前一天或者推后一天送来翠红膏。 钱大双可不想大初一来翠红楼,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就是大年夜里她肯定要熬过子时,初一早晨想迟起睡懒觉嘛! 想着明天就是小年了,钱大双计划中的采购之物因此多了不少。 不说叔嫂两人谈笑风生地往回赶,单说家里上演了温馨暖人的一幕,吃了午饭的小雪却被狗粮撑得饱饱的…… 本来小雪和文翠叶正飞针走线地比赛呢,看看谁能最快纳好一只鞋底,结果堂屋门一响,东屋门一响,文春生进来了,文翠叶一下子就扎到了手指,她吮在嘴里,深深埋下了头。 小雪很清楚文翠叶手指上的疼痛是次要的,心头上的疼痛才是更强烈的,毕竟明天就是小年了,今天还住在娘家的有夫之妇真的不多。 本来小雪想象征性的“数落”文春生几句,那样文翠叶就会心里舒坦一些,但是虐狗时刻来得猝不及防! 文春生坠身跨坐在炕沿边儿,拉过去文翠叶的手,放到嘴边吹了一下下,“翠叶,还疼吗?” 这儿又不是自己的家,文翠叶可没那么厚的脸皮讨论疼不疼这个话题,她猛地抽回去手,赌气似的,“不用你管!” 文春生却丝毫不恼,“翠叶,我昨天做了两份短工,有点累着了,吃过晚饭本来寻思着躺一小会儿,没想到一睁眼就天亮了,真的不是故意没过去看你,所以今天不去镇上了,陪陪我媳妇儿!” 如是如是,小雪很憋屈,春生哥,我是活的,活的,你最起码得先和我打个招呼,然后再哄你媳妇儿,或者你现在已经哄好了媳妇儿,总该和我打个招呼了吧? 而文翠叶顿时就放下了一大半的焦虑,昨晚她真的没睡好,还以为文春生听了他那个娘的话,决定休她另娶,所以就没有去她娘家看她。 紧接着,文翠叶放下了剩下的一小半焦虑,因为文春生从怀里摸出来个荷叶包,打开递给她,是个熟猪蹄子。 而且文春生还这样说:“小雪,哥知道你大嫂本事着哪,家里顿顿都不缺肉吃,可哥是个没本事的,一年让你翠叶姐吃不上几次肉,嗯,要是你能给你翠叶姐倒碗糖水,她就更高兴了。” 好吧,这就算是和自己打招呼了! 小雪嘻嘻笑了笑,下了炕,倒了三碗温糖水,一人一碗。 然而,文翠叶眼眶红了,眼睛里和鼻腔里都酸涩得厉害,她放下了荷叶包,同时,一串泪珠子吧嗒掉落到油布上。 小雪捂着嘴,呼哧呼哧的憋着笑,文翠叶窘极了,伸手就去推文春生。 文春生抓住她的手,将荷叶包再次放到她手上,“翠叶,赶紧吃吧,不然就凉了。” 说完又拍拍她的肩头,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翠叶,你放心吧,就算是你真的不能生,我也不舍得休了你,年后我肯定带你出去过,咱们到镇上住下,你在家里做点针线活,我天天做两份短工,看看那两个老的不得想死咱们。” 文翠叶喝了口糖水,长长叹口气,语气不能更幽怨,“他们不会想我的,只会想你这个宝贝儿子。” 文春生适时地纠正,“我是他们的儿子不错,但他们没把我当宝贝,只是没日没夜地惦记着根本就不存在的宝贝孙子,我这样说,你是不是就心里舒服了?” 文翠叶真的心里舒服多了,但是面上却矫情地不吭声,默默地啃猪蹄子。 一个猪蹄子啃完,一碗糖水喝完,文翠叶一口气终于顺溜了,文春生几口喝完了糖水,提议,“翠叶,小雪,屋里闷得慌,你们到院子里看我劈柴吧!” 文翠叶觉得也是,他们两口子没少得钱大双的照顾,文春生劈劈柴也是应该的。 小雪只当是这夫妻俩想说体己话,她很识趣地说自己忙着赶针线活呢,院子里劈好的木柴还有不少,文春生也不必劈太多。 事实上,文春生很快劈好一大捆木柴,告诉小雪说老九伯伯那儿的木柴还没劈一根呢,随后就领媳妇儿一起离开。 等钱大双和小鹏回来后,小雪简单将这事儿说了一遍,语气中不无羡慕,钱大双用公筷夹了几筷子菜放碗里,轻声笑了笑,“春生哥那么急的拐走了翠叶姐,十之八九是在老九伯伯家开小灶呢!” 小雪越发憧憬安稳的婚姻,“大嫂,你说有钱的帅公子也会这么心疼媳妇吗?” 钱大双语气清淡,“门当户对又彼此相爱的话,那可能性就大一些,一般来说,有钱的帅公子不缺女人,因而就比较滥情。” 小鹏大吃大嚼的同时还不忘插嘴,“小雪,嫁人最重要的不是看脸,看钱袋子,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并且在乎你,那样即使他是个乞丐,讨回来的一碗饭也会先紧着你吃!” 小雪娇颜变色,踹了小鹏一脚,“你就这么恨我吗?我真嫁给个乞丐,你是不是得高兴死了?” 小鹏一脸无辜拉同情,“大嫂,我是这个意思吗?” 不等钱大双说话,小雪已经转身出了屋,钱大双随之心里沉郁几分,这丫头心心念念惦记的帅公子,该不是那个喝花酒的楚公子吧? 饭后,钱大双熬了一些打衬底用的糊糊,然后和小雪打了两块衬底,放在炕头上干着。 小雪见钱大双眼里有好多红血丝,就告诉她苏素母子那边一切正常,她睡会儿再过去也不迟。 钱大双嘱咐小雪最多两盏茶的时间后就叫醒她,然后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小雪盘腿坐在炕尾缝衣服,时不时笑盈盈地看一眼炕头的衬底,大嫂说了一块留给她,一块给苏素,她要尽快赶完阎四豹和钱小山的衣服鞋子,然后做鞋垫攒嫁妆钱。 一个时辰后,小雪缝衣服累了,正要去院子里看看那只野山羊,这时屋外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41章知冷知热 小雪的脑海里闪过一连串身影,钱大双,小鹏,钱小川,钱小山,阎四豹,可是这一个个的,哪会这么客气的先敲门后进家? 她正犯疑惑呢,一道文绉绉的嗓音浮起来,“大双,我和你瑞伯伯可以进来吗?” 小雪这才明白过来,是文秀才和文瑞回来了,她赶紧下了炕,趿拉了鞋子,打开堂屋门,“先生,瑞伯伯,赶快进来啊,小川!先生和瑞伯伯回来了!” 好吧,小雪直接忽略了钱小山。 进了屋后,小雪给文秀才和文瑞分别倒了一碗糖水,瞧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猜测到这是一回屯子里就来这儿了。 她拧了两块毛巾递过去,装了壮胆子也没敢问结果如何,只是不痛不痒说了一句,“先生,我大嫂去你家串门子了。” 文秀才斯文地嗯着,也真是口渴了,一口气喝了半碗糖水,小雪见状,“先生,你和瑞伯伯肯定没吃午饭吧,我这就给你们热几个包子。” 文秀才一听,连忙说路过镇上的时候吃过了汤面,文瑞忍不住腹诽,连车费都没给文老九,哪有吃汤面的铜板儿啊,斯文人撒谎也可以连眼皮子都不眨的。 就在这时,钱小山和钱小川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人还换了身衣服,还洗了脸,因为身上有股子胰子味儿。 两人朝文秀才和文瑞行礼作揖,钱小山一张嘴就是直奔主题,“先生,瑞伯伯,不知最终结果如何?” 只有钱小山自己知道,他刚才换衣服时,由于担心最终结果不如意,手指颤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才挽好了衣带,到现在手心里还都是冷汗。 小雪见状,心里也没有多少同情,甚至幸灾乐祸的想如果失去了参试资格,钱小山会不会崩溃失态,顿足捶胸的痛哭流涕呢? 文秀才轻易地读懂了钱小山眼里的焦急不安,他缓缓点头,“小山,小川,上苍怜惜你们兄弟两人寒窗苦读,庇佑我和你瑞伯伯没有白跑这一遭!” 说着,文秀才从怀中取出来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囊,从里面取出来一份卷起来的参试通告,递给了钱小山。 连眼也不敢眨一下,钱小山认真地搜索着,很快就看到了他和钱小川两个名字紧紧挨在一起,随之,他俊脸上的喜悦一点点铺展开来,犹如染了晨曦时分的灿然阳光。 将通告还给了文秀才后,钱小山依旧喜形于色,“先生,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若我日后飞黄腾达,必定不忘照拂文璇。” 文秀才斯文地笑了笑,“小山,你言重了,这算不上什么恩德,都是分内之事,这下你们兄弟两人可以放心温书备考了,年假期间也不可以懈怠。” 钱小山一脸郑而重之,“先生,我会谨遵你的教诲,就此失陪了!” 说完又是一作揖,随后转身离开,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文秀才这才将视线挪到钱小川身上,后者却根本就不谈功名方面的话茬儿,而是详细问了这些天文秀才和文瑞的衣食住行等等相关。 期间,文瑞时不时瞅瞅土炉子火盖边上烤得焦黄黄的馒头,一次又一次悄咪咪吞了下口水,唉,读书人真是矫情得很啊,大双家里又不缺吃的。 小雪看在眼里,就猜测到文秀才和文瑞都没吃午饭,但她要照顾文秀才的面子,因此不能再提吃东西这个茬儿,只能一次次倒糖水。 而她倒一次,两人就马上喝光光,每人喝了三碗后,灶台上锅里的温水都被喝光光了。 最终小雪给钱小川使眼色,后者会意,这才行礼作揖离去,小雪依旧不敢说出实情,“先生,你还是回家去看看婶子和文璇吧,他们娘俩生病有几天了。” 这样一句,文秀才马上告辞,和文瑞匆匆离开,一路上步子要多急就有多急,心里更是焦急如焚。 怪不得,怪不得进了屯子里后,接连撞见了几拨人,和他象征性寒暄的同时,都是那种不可描述的怜悯眼神。 他这一走就是十天,走时家里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而且只有不到一百个铜板儿,苏素和文璇即使好好的,这些用度也是远远不够的。 想到这里,文秀才对钱大双生了感激,那孩子自己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儿呢,却这么上心地照顾着他娘子和儿子,真是难得之至。 当文秀才和文瑞进了院门后,看见文泽正在整理木柴,文秀才急不可耐,“文泽,你婶子和文璇……还好吧?” 正所谓是关心则乱,如此简短的一问,文秀才竟然略显结巴了。 文泽憨厚一笑,“二叔,没事,有大双在能有啥事儿,你们进屋吧,我劈好这些柴就回家了,不然,我娘又要叨叨了。” 拉开堂屋门后,门槛还是那道门槛,但文秀才却被自家门槛绊了一下,文瑞心里失笑,难得这文秀才也能频频失态,由此可见他娘子和儿子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了。 文秀才进了东屋,首先是一股子夹裹着药酒气息的融融暖意拂面而来。 土炕上的油布亮铮铮的,儿子文璇正趴在小书桌那儿写字,闻声抬头,欢快地喊起来,“爹,瑞伯伯,你们可回来了,爹,你咋没给我买好吃的啊?” 苏素身旁放了几双剪好的鞋垫衬底,已经码了边儿,她和钱大双正讨论鞋垫上的绣花样子,见丈夫和文瑞进来,不由得怔怔出神,仿佛不相信似的。 此刻文璇一嚷嚷,她就恢复了常态,低斥,“文璇,写字!” 文璇噘噘嘴,又乖乖埋下头去,钱大双马上下炕穿鞋,舀了半瓢灶上锅里的热水,又掺了半瓢冷水,“先生,瑞伯伯,你们先擦把脸!” 当两人擦洗了一番后,钱大双已经生好灶火,后灶热馒头,前灶煮汤,因为苏素母子忌油锅,所以钱大双绝对不敢炝油。 这下顺了文瑞的心思,还是大双这孩子知冷知热,终于可以吃口热饭了。 但是,文秀才仅仅喝了一口钱大双倒好的温水,一张俊脸就阴郁下来,满目失望地盯着苏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42章夫妻冷战 正所谓夫妻连心,文秀才虽然是如此简单的反应,但苏素已经全然会意丈夫为啥就生了气。 但苏素蓦然就执拗起来,要不是钱大双过来看望,她和儿子文璇没有病死,也饿死了,他凭啥还生气? “苏素!我听小雪说你和文璇生病了,但现在你们看上去都好好的。” 好吧,文秀才这样一说,苏素越发气结,更是没有一言半语。 文璇忍不住插嘴,“爹,我先病的,然后娘也病了,然后大姐天天给我们吃好的,所以就病得不太厉害了。” 但是文秀才对这个解释不满意,“苏素,家里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你们娘俩病好了就不应该如此奢侈,这蜂蜜有多贵?我们这样的人家能随便喝吗?还有,你作为长辈,你坐得悠闲自得,却让大双一个孩子在灶间忙碌,你觉得合乎常礼?” 苏素还是无话,不过眼里已经泛起迷蒙雾气,直到这时,钱大双才终于明白了文秀才为啥生气。 “先生,你先听我说几句,这一小罐蜂蜜是我拿过来的,喝点蜂蜜水对婶子和文璇的康复有利,而且这罐蜂蜜是别人送我的,没花一个铜板儿,婶子和文璇一样,都在养病期间,不能沾水,不能吹风,所以她不能做饭。 都怪我杂七杂八的事儿太多,忙昏了头,要是我早点过来看看,就不会这么糟糕了,不过婶子和文璇体质不错,勤加呵护的话,大年三十前后差不多就痊愈了。” 因为蜂蜜是翠红楼老板娘鸨儿送给她的,所以钱大双担心文秀才嫌弃而没有明说。 至于母子俩体质不错这一说,文秀才比谁都清楚钱大双说得很是委婉。 因为在平时家里有啥好吃的,他们夫妻俩都是紧着儿子文璇一个人吃个够,文璇和体质不错之说倒是能沾点边儿,但他娘子苏素肯定是体质一般,平时一个小风寒,她都能卧炕不起半个多月,那事实就是因为钱大双呵护得当。 虽然误会解除了,但这么多人看着呢,文秀才这个一家之主根本就抹不下面子,向娘子低头认错肯定是文瑞和钱大双离开后的事儿了。 因此,室内的气氛一时间显得沉闷尴尬,文璇合上了临摹字帖,“娘,上午的三页我都写完了。” 说着,他就凑到挨着被褥垛儿的窗台角落那儿,拿出来一个荷囊,打开。 “爹,你看,大姐给了我好多麻糖哪,娘本来是不让留下的,可我想吃嘛,所以我就答应大姐等我病好后,给大姐家割几篓子羊草,嗯,你只能吃一块,瑞伯伯,你也吃一块吧!” 文瑞这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小年,讲究吃麻糖甜甜嘴,逢人只说好话不说坏话。 他知道读书人如文秀才要多矫情就有多矫情,所以他毫不客气地探进手,拈出来一块鸡蛋黄大小的麻糖,上面密缀着白芝麻,别说小孩子爱吃,大人见了也爱吃啊! 文瑞送到嘴边轻咬了点,那股子独有的醇香随之在口腔里漫开,他上次吃麻糖好像是前年吧? 孙子铁墩儿往他嘴里塞了黄豆粒那么大一点儿,他还没有抿出来啥味儿就没了。 而现在他居然可以吃到这么大一块儿,算了,铁墩儿还小呢,吃好吃的日子在后面多着呢,他就狠狠心解解馋吧,再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他揣起来也不妥当。 文秀才没有拿麻糖,而是摸摸文璇的脑袋瓜子,“文璇,君子要言而有信,不可失信于人。” 文璇嗯着,乖乖地坐到被褥垛那儿,拿了一块麻糖,小心翼翼地咬着吃。 自家娘子不理睬自己,文秀才那是难以描述的浑身不得劲儿,“大双,文璇又不是小孩子,你太宠惯他了!” 钱大双可是有个二十九岁的芯儿,“先生,在我眼里,文璇与阎小四儿差不多,就是小屁孩!” 文秀才被钱大双这话逗得掩口笑了声,寻思着十五岁的钱大双又是长嫂,又是长姐,又是一家之主,所以她就忘了自己是个比阎四豹还小三岁的女孩子。 为了曲线讨好自家娘子,文秀才只能和文璇套近乎,“儿子,过来!让爹好好看看你哪儿不舒服了。” 文璇一动不动,只是展开手臂认真比划着,“爹,大姐说了,我和娘的病会传染别人,必须距离你这么远!” 文瑞听得心里一顿,自己吃了文璇的麻糖,不会被传染吧? 文秀才刚才摸了文璇的头发,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是否会被传染,只是极度担心妻儿,一张清瘦的俊脸顿时变了色,“还会传染?大双,你婶子和文璇……究竟得了何病?” 钱大双轻描淡写地缓声解释,“先生,先前只是村人夸大其词宣扬文璇出天花,其实只是出水痘而已,婶子虽说被传染了,但症状很轻,总之不必太担心。” 接下来,钱大双详细地说了传染途径和饮食禁忌等等。 末了,文秀才各种感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苏素冷声强调。 “这几天都是文泽砍柴,劈柴,小川,小雪,小鹏几个轮着给我们送午饭和晚饭,大双帮着洗衣服做早饭倒马桶,每天夜里还陪着我们,半夜起来好几次倒水让我们喝。” 文秀才感激更甚,大双这孩子的人品真是没得说啊,要知道,他娘子和儿子可是他的全部家当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等于要了他的半条命! 钱大双摆上来饭桌,将馒头和萝卜蛋花汤逐一端上来,又拿了碗筷,催促,“先生,瑞伯伯,趁热赶紧吃吧!” 文瑞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他舀了碗汤,拿起一个馒头,一口气吃掉少半个,这才缓缓喝汤。 文秀才还要对钱大双有所交代,索性吃了饭再说,不过他虽然肚子噜噜作响,但依旧吃相斯文。 一旁的文璇看得眼馋,一点点地凑过来,眼巴巴地瞅着钱大双。 毫不犹豫,钱大双就给文璇盛了一碗汤,叮咛他慢点喝,别烫了嘴。 就在这时,文秀有了疑问……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43章一大奇迹 “大双,你不是说出水痘不宜食用禽蛋吗?” 汤里嫩黄色的蛋花不容忽视,钱大双暗赞文秀才细心,“先生,理论上确实如此,不过婶子和文璇的发热症状不明显,可以吃鸡蛋,至于偏腥的鸭蛋鹅蛋之类,那是绝对不可以吃的。” 文秀才不愧是私塾先生,不求甚解不是他的风格,对于钱大双的专业回答,他还是有疑问,“大双,同样是禽蛋,怎么还有偏腥这一说?” 文秀才回来了,钱大双顿时减负不少,这边儿就可以放心地交给文秀才了,所以她耐性好得出奇。 “先生,家鸡一般都是食用菜叶谷粟类糠皮,而鸭鹅都是放养的水禽,难免会吃一些偏腥的鱼虾食物,生出来的蛋自然就属于偏腥的发物,而且我们这儿的鸭蛋和鹅蛋都是从偏热的南方运过来的,途中时日肯定不短,因此也无法保证新鲜,总之是不吃为好。” 这样,文秀才没有疑问了,开始细嚼慢咽,文泽很快喝完了一碗汤,恋恋不舍地瞅了眼锅里的汤,显摆,“爹,大姐做饭可香了,她给我和娘蒸鸡蛋糕了,可好吃哪,比这汤要香好多倍!” 蒸鸡蛋糕! 文秀才昨天住宿的客栈就有个客人点要蒸鸡蛋糕,小小一份就要十文钱,可钱大双竟然给他娘子和儿子蒸鸡蛋糕吃,重点是他家里别说鸡蛋了,连块鸡蛋壳子都没有啊! 不是因为妻子苏素懒得养鸡,而是因为家里食物有限,勉强才够三个人糊口,根本养不起一只鸡。 如此奢侈的大吃大喝,他得欠钱大双多少银钱啊? 怎样才能还上那笔数目肯定不小的银钱? 思来想去,文秀才浑然不觉自己手心里都是冷汗,文瑞一连喝了两碗汤,终于忍不住出声,“大双,这汤透着说不出来的鲜香,油花看着也不像是猪油?” 钱大双噗嗤一乐,“瑞伯伯,婶子和文璇忌猪油,嗯,正好我在镇上碰见有人在路边低价处理香油,一罐子才几文钱,我还后悔没多买几罐呢!” 这话当然是钱大双撒谎,因为如果她说香油是猪油三倍的价钱,那么文秀才肯定不会再食用这罐香油了。 饭后,钱大双洗刷了锅碗,文秀才拿出来那份参试通告以及去县城这遭的费用明细,还有三个铜板儿。 没错,这两个大男人身上只有三个铜板儿了,所以到了镇上根本就不好意思坐文老九的牛车。 一人一遭十文钱,两个人坐回来也得十文钱,这三个铜板儿根本就拿不出手。 不过文老九眼尖看见了两人,死拖硬拽上车,并且马上驾车上路。 聪明如钱大双眼见文瑞进门后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儿,就猜到事情办妥了,此刻扫见了通告上钱氏兄弟的名字,越发心安了。 文秀才将通告和明细念了一遍后,还特意解释一番,因为这次是为钱氏兄弟忙碌斡旋,所以他和文瑞的盘缠以及客栈费用不能动用屯子里的公使钱。 见钱大双点头认可后,文秀才语气认真,“大双,你说实话,这几天下来一共差你多少银钱?” 钱大双装起了糊涂,“先生,你这话从何说起?婶子又没向我借一个铜板儿,而且还帮我做了好多针线活,所以我就拿过来一点点食物弥补一二,先生再说这样的话,就是嫌弃我这个寡妇了。” 好吧,钱大双直接把话说死了,苏素很清楚自己没有帮钱大双做啥针线活,钱大双这样说不过是维护他们夫妻俩的面子。 文秀才善于教书,这嘴皮子上的功夫自然差钱大双一大截,他总觉得欠了钱大双,可一时间却接不上话,沉思片刻后,望向了文瑞。 “我这就写个通告,私塾里所有学生十一月的束脩限定三日内交清,大双,小山和小川的束脩就免了,这次你必须依着我的安排。” 钱大双也没听钱氏兄弟说过,根本不知道还欠了文秀才一个月束脩,可文秀才话说到这儿了,她只能点头答应,等有了机会就补回去。 通告写出来后,钱大双瞥了一眼,差点惊呼出声,每个学生每月的束脩是三十文! 换而言之,小月三十天的话,那就是一天一文钱,如果是大月的话,一天还不到一文钱! 一文钱,一个铜板儿,能买一颗白皮鸡蛋! 这也太少了吧,钱氏兄弟两个人一月的束脩是六十文,还没有一颗翠红膏贵呢! 呵,文秀才这样教书别说发财了,没把苏素和文璇饿死就算是一大奇迹了。 又细细嘱咐了一番,钱大双抱着自己的被褥回了家。 不说钱大双如何叮咛钱氏兄弟好好温书备考,单说她将在镇上买的那一大包麻糖分成了好几份,文瑞,文翠叶,文泽,文老九这几家都有,不过文瑞和文翠叶这两份,钱大双想亲自去送。 但是,等到钱大双挎着篮子过去时,却悄咪咪地躲到了一棵树后…… 文瑞家的院门外停着一辆骡车,透过敞开的院门可以看见一个女人叉着腰,骂骂咧咧。 “……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倒霉人家,大腊月天,哪有嫁出去的女儿在娘家住着不走的道理?林梅脾气不好,数落小姑子几句就犯下天大的罪孽了?给你们文家生了个孙子还没理了?我再不来看看,你们是不是要打死林梅啊?你们这样葬良心就不怕断子绝孙遭报应吗?” 钱大双从这番话断定这个女人是林梅娘,嗯,她也懂得现在是大腊月天啊,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到亲家这儿闹腾。 文瑞和文六斤不在院子里,文翠叶抱着铁墩儿,看样子想说什么,一旁的文春生扯了扯她衣襟,示意她别说话。 丈夫和儿子都窝在屋里不出来,所以蔡闰枝只能给亲家说好话,“亲家母,明儿个就是小年了,翠叶肯定回婆家了,你进屋喝口糖水缓缓气,有话好好说。” 但是林梅娘根本就不接这个话茬儿,狠狠地瞪了眼旁边的林梅,“你捎话让娘家人来干啥呢?咋不说话?”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44章便宜后娘 文六斤揍了林梅后被母亲蔡闰枝痛骂了一顿,虽然他不情不愿,但还是依着蔡闰枝的意思去镇上买了药酒,给林梅擦抹了身上的淤青。 而且当时,文六斤生气归生气,可也没碰林梅的脸,但是林梅托人给林家捎话后自作聪明了一把,自己往墙棱上撞了几下,弄得脸上多了几块淤青,看上去仿佛被文家人欺侮得要多惨就有多惨似的。 文瑞前脚刚踏入屋子,林梅娘就坐着雇来的骡车赶到,林梅以为公公文瑞会放低身段,好好招待她娘,可她真的是想多了…… 文瑞本来刚到家不了解情况,一看林梅脸上有几块淤青,就黑下了脸,将文六斤叫进了东屋里。 自己的儿子宠惯归宠惯,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能走在人前头的,这一点文瑞可以笃定,所以当他听了文六斤的述说后沉默了。 当初,儿媳妇林梅是儿子文六斤一眼相中的,他顺着儿子的心思,凑出来林家索要的聘礼,也就是那年全屯子里数第一的聘礼娶回来林梅。 林梅的嫁妆不多,这个文瑞真的不在乎,进了门的儿媳妇就是自家的人了,提嫁妆少就会伤感情,更伤一家子的和气,过日子讲究的就是家和万事兴。 但是林梅在生了铁墩儿,在娘家住了一个多月后再回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那张嘴一张开就很难合住。 数落两个小姑子不说,有时候趁他不在,还横挑鼻子竖挑眼地数落蔡闰枝多生了两个赔钱货女儿。 即便如此,只要儿子文六斤和林梅没意见就好,可是现在竟然发展成了这样,那他索性倚靠在炕尾,闭目养神。 林梅眼见文瑞和文六斤都闷在屋里不出来,她索要零花钱的原计划也泡汤了,被母亲一挤兑,她金鱼眼一瞪,就放出来狠话。 “文六斤,你不是个男人,就是个孬种怂包子,你除了打老婆的本事还会啥?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你不是喜欢钱寡妇吗?那好啊,我给你挪开了地方!” 林梅这样一嚷嚷,上门送东西也无辜躺枪的钱大双揉揉眉心,她就是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当便宜后娘的地步啊! 文六斤不是聋子,自然忍受不了林梅这样诋毁自己和钱大双,在他眼里,乖巧的钱大双就和他两个妹妹差不多。 还有林梅娘,如果她像个长辈的样子,过来这趟是好生劝女儿好好过日子,那他肯定是笑脸相迎,好吃好喝地侍候着。 可是这个老女人站在他家院子里,破口大骂了将近半个时辰,而且最后那番话还算是客气的了,先前一直骂他爹娘是老不死的,骂他挨千刀被雷劈。 他爹文瑞是屯子里的里正,他们家是要脸的人家,可这脸让他一个人败光了,林梅不和他吭一声就“请”来娘家人,这样的老婆有还不如没有省心。 文六斤提步走出来,抬手点指,连林梅娘一并指点着,“林梅,我打你是因为你欠揍,没错,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了,咋的?你想滚就滚,别蹦这么多狗屁话!” 林梅现在是骑虎难下,不过她才不管文家的颜面呢,她要的是沉甸甸的好处。 “文六斤,你这话能算话?你能做得了主?你做不了主就叫个能做主的出来!你打了我不能白打,一月给我一百文的零花钱,你不给,我就回娘家,到时候你去接我就是五两银子!” 立在堂屋门口的文六斤听得屋里有了动静,听得他爹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步步踏在他的心坎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爹有把岁数了,平时操心屯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不说,还要操心他们兄妹几个。 这不,刚刚风尘仆仆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身干净衣服,就被他外母娘指桑骂槐的奚落了一顿。 他文六斤也是当了爹的人,自然就该顶门立户,为爹娘分担一切。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文六斤心智噌噌成熟了一大截,他侧挪一步,状似无意地负手身后,其实手掌将堂屋门按得死死的。 文瑞压低的嗓音自门缝透出,略显疲惫,“臭小子,大过年的,让开,我给亲家说几句好话!” 文六斤是真的不想让父亲打圆场了,直接将他的话当做了耳旁风,“林梅,我是你汉子,咋就做不了你的主?你没大没小,咋咋哇哇,就长了颗欠揍的脑袋!你做针线活卖的铜板儿,我娘从来就没拿过一个,你拿这些钱买吃的就不说了,就不能拿回家里再吃?好多人告诉我说你在镇上买了熟肉,就杵在人家肉铺门口吃,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儿,我吭过一声吗?” 众所周知,有公婆健在,绝对不容许儿媳妇偷攒私房钱和偷吃,如被发现,轻则被丈夫动家法毒打一顿,重则叫来亲家,一纸休书休掉再娶。 不过村里人由于家境拮据,多是结结实实打一顿给点教训,林梅笃定文六斤没有那个休妻再娶的银钱,所以被戳破了偷吃,也毫不脸红。 文六斤也馋,但是他喜欢将好吃的放到饭桌上,大马金刀的用筷子夹着吃。 起初知道林梅偷吃时,他还挺自责的,觉得都是自己没本事的过,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此时此刻他见林梅在铁墩儿面前连个惭愧的眼神也没有,对她的厌恶瞬间飙到了极点,一字一板强调。 “至于我赚的钱,你想也甭想,那都是留给铁墩儿读书娶媳妇的,你想回娘家?好啊,马上就滚!你放心,老子有五两银子也不会去接你,只会再娶个清白贤惠的。” 林梅在婆家第一次挨打心里憋屈得不行,她没想到自己闹腾了一顿,不仅没有得到一个铜板儿的好处,文六斤还当着她娘的面,让她马上就滚。 再看看一旁的几个,蔡闰枝,文翠叶两口子和文翠花,都当她是不存在似的,没有一个人说点好话打圆场。 连她自个儿生的儿子铁墩儿也不心疼她,只顾啃手里的糕点,还有她娘刀子一般锋利的眼神,意思就是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丢人现眼……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45章嘴不把门 林梅被她娘的眼神一下下凌迟着,想着怎样才能给自己长点脸…… 平时在婆家,只要她心情不爽利,就拍铁墩儿几巴掌,铁墩儿一哭,然后她的各种好处就来了。 要么是文六斤屁颠儿屁颠儿凑过来哄她,要么是蔡闰枝笑得孙子似的端过来一碗糖水或者疙瘩汤。 想到这里,林梅冲过去就要抱铁墩儿,话里话外还仿佛她是天下第一委屈,天下所有的人都欠了她似的。 “铁墩儿,走,和娘回姥姥家!你爹,你爷爷,你奶奶太偏心了,他们和你大姑亲,不要咱娘俩了,娘给你找个有钱的爹,再不受这窝囊气!” 文翠叶的本能反应就是不松手,她侄子铁墩儿姓文,是文家的独苗苗,可不能随了什么狗屁后爹的姓。 而且这些天,只要林梅一说难听话,铁墩儿就坐在她腿上,帮她抚胸口顺气,一口一个大姑的叫着,她可舍不得铁墩儿啦!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心思剔透如水晶,谁对他好,他就和谁亲,因为文春生每天来看文翠叶时都带些好吃的,文翠叶尝一点点后就紧着铁墩儿吃。 于是乎,铁墩儿小脑袋瓜子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眼泪汪汪地看着文春生,嚷嚷,“大姑父,抱抱!我不去姥姥家,我一哭,娘就会揍我,姥姥家还没有好吃的。” 其实林梅也就是装腔作势,等着文六斤看在儿子铁墩儿的份上低头服软,她这样一说,文六斤倒是真的过来了,一把抱过去铁墩儿,丢下硬邦邦一句,“滚啊,赶紧滚,找有钱的男人去,我儿子不用你管!” 眼见蔡闰枝等人不帮着打圆场,眼见文六斤抱着铁墩儿转身就走,林梅娘嚷得歇斯底里,“文六斤,你等着看,我家林梅不愁嫁!” 文六斤连步子都没停一下,对于外母娘的威胁,只是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蔡闰枝等人也随文六斤进了堂屋,院子里顿时空空落落的,只剩下了林梅母女两人。 她俩大眼瞪小眼,瞪了一阵子后,一前一后出了院子,上了骡车,脚夫驾车离开。 直到骡车在视野里消失,像只小老鼠似的躲在树后的钱大双才转出来,缓步走进了院子。 她敲了几下堂屋门,扬声道:“瑞伯伯,我来串个门子!” 钱大双刚踏进堂屋门,文瑞就热情招呼,“大双,快进来吧!” 进了东屋,钱大双将篮子放到炕尾,跨坐在炕沿边儿,她轻易地感受到室内的沉闷压抑,抬眼望向了文六斤,“六子哥,你刚才要是哄哄嫂子,她为了铁墩儿也不舍得回娘家。” 文六斤楞了一下,蓦然将儿子铁墩儿举高高,“大双,你就别提她了,那就是个开开门拉,关起门吃的妨主货,我现在一看到她瞪起来那对金鱼眼就来气,我和我儿子也能过得好好的。” 他这话一落,文瑞却重重地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堂屋门一响,不知是谁进来了。 很快,东屋门拉开,文春生的母亲文氏挎着个篮子走进来。 蔡闰枝张张嘴,最终又闭紧了嘴巴,而且她本来打算给钱大双倒一碗糖水的,因为文氏的到来,她立马没了这个念头。 没有谁比蔡闰枝更了解这个亲家母,就是那种占尽便宜也不示好的主儿,就算是自己殷勤地给她也倒碗糖水,她喝了后也跟没事人似的,数落大女儿文翠叶的难听话一句也不会少,还要牵枝带叶儿捎带上自己和文瑞。 文瑞了然大女儿文翠叶是个要强的性子,如果不是受了文氏的奚落,肯定不舍得回娘家住,再看看妻子蔡闰枝的冷淡反应,他猜测文氏肯定是做得很过分,所以他只是看着文氏嗯了声。 文春生见母亲挎了个篮子过来,以为她想通了,带些像样的礼物过来向文翠叶道歉,他心里不由得暖暖的。 文氏过来这一趟有两层意思,因为不止一个人,包括丈夫都对她叨叨明天是小年,儿媳妇住在娘家丢的是婆家的脸面。 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她可不会装圣人,所以她早就在家里打好了腹稿,此刻,她大马金刀坐在炕沿儿正中间,掀开了苫盖篮子的布片,指着篮子里卧在干草上的两颗鸡蛋说叨起来。 “文里正,这两颗鸡蛋一颗给你们家铁墩儿煮着吃,一颗给翠花补身子。” 众所周知,私下里大家来往送东西都讲究五个不少,六个不多,可这个文氏竟然送到亲家门上两颗鸡蛋,讲真,还不如两手空空来的好看。 别人倒是没有太明显的反应,文春生脸上真有点挂不住了,但向来孝顺的他也说不来什么难听话。 “娘,哪有送两颗鸡蛋的?你这就是寒碜人呢!” 好吧,如是一句,文氏的难听话一股脑儿就倒出来了,咄咄逼人,“文春生,你给我说清楚了,你到底是谁的儿子?是我生了你,还是文翠叶生了你?我养只鸡还能下颗蛋,可某只不少钱的鸡进门两年了,白吃了多少精米细面?你说说不宰掉卖肉有啥用?” 文瑞再生气,也不想怼文氏,因为文氏这张嘴不把门,他要是说了什么,她会夸张到天那么大叨叨出去,他是屯子里有脸面的里正,只能忍了这口气。 蔡闰枝气得浑身哆嗦,文翠叶说在婆家连玉米面糊糊都喝不饱,这文氏嘴里的精米细面那肯定就是她睁眼说瞎话哪,养只母鸡是可以宰掉卖肉的,可文翠叶是她家的儿媳妇,她怎么这样寒碜人啊,唉,算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随她去吧! 文六斤见爹娘都没有话,他担心自己怼了文氏,妹夫文春生心里不舒坦,妹妹文翠叶回婆家后更没有好日子过,索性装聋作哑。 这时,文翠花忍不住出声了,“婶子,我不用吃你家的鸡蛋补身子,铁墩儿也不差这一颗鸡蛋,你还是拿回去吧!” 文翠花这样一说,文氏真的用布片苫盖住了那两颗鸡蛋,盯着默不吭声的文春生,一副家长的派头,“明天就是小年了,你们住在这里不像话,吃了晚饭后就回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46章第一聪明 文春生很清楚,如果他说一句气话,他娘文氏能不依不饶,借题发挥出来一百句。 而老丈人文瑞刚刚回来,儿媳妇林梅和亲家母刚闹腾完,他真的不想给文瑞再添堵,所以才不情不愿地嗯了声,以图息事宁人。 既保住了两颗鸡蛋,又可以让儿子和儿媳妇回家,保住了自家的颜面,文氏忍不住沾沾自喜,心情欢愉地离开了。 文氏一走,文翠花就恼得嘟囔起来,“就没见过这样小气的人!还让姐姐和姐夫吃了晚饭再走,真以为这一顿能吃穷了咱们家?哼,姐姐不是她亲闺女,可姐夫是她亲个楞楞的儿子啊,连儿子也不惦记的亲娘真是没见过啊,家里的米面就等着生虫子吧!” 蔡闰枝长出一口气,不耐烦地瞪了文翠花一眼,后者马上捂住了嘴巴,只是呼哧呼哧地笑着。 蔡闰枝给钱大双到了碗糖水,后者却笑着招呼铁墩儿,“铁墩儿,姑姑喝不了这么多糖水,你先喝,给姑姑剩点儿就行!” 铁墩儿欢快地嗳了声,从文六斤身上滑溜下去,跑过来,趴在炕沿边儿,将一碗糖水喝到只剩下一口,还理直气壮的,“姑姑,我给你剩了这么多呢,不是一点儿!” 钱大双轻柔地摸了下铁墩儿的小脸,将碗里剩的糖水喝掉,“好甜哪!铁墩儿真乖啊,看,姑姑这儿有好吃的!” 说着,钱大双掀去了苫盖篮子的布片,一样样地拿出来,两大包麻糖,两个熏鸡架,一块熏猪肝,一包熏鸡肠,五颗酱蛋。 蔡闰枝看着这么多吃的,有些不敢相信,钱大双笑着提醒,“婶子,这两包麻糖有翠叶姐的一包,嗯,我想和瑞伯伯说会儿话!” 文春生拿着蔡闰枝塞给他的这包麻糖,俊脸上的神情复杂得很,更像是向文瑞表态似的。 “大双,哥那个老娘也没像你这样惦记我们两口子,她还让我们吃了晚饭再回去,真的郁闷死了,那个家我真不想回去啊,更不想长久待下去,年后我们夫妻就去镇子上,有稠喝稠,有稀喝稀,你翠叶姐还不用生闷气,倒也自在。” 聪明如钱大双了然文春生的心思,只是点点头,轻嗯一声。 看了眼铁墩儿,文春生放下了这包麻糖,“娘,我和翠叶都是大人了,吃啥麻糖啊,留着给铁墩儿吃吧!” 蔡闰枝嗔怪地瞪了一眼,可心里还是偏孙子多一点儿,“大双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们两口子尝尝,给铁墩儿多剩一些拿过来不就行了。” 最后还是文翠叶做了决定,拿出来三块麻糖,给了妹妹文翠花一块,然后他们夫妻俩一人一块,剩下的都留给铁墩儿吃。 蔡闰枝将吃的收起来,招呼大家到西屋坐着,但是铁墩儿坐在文瑞的腿上,赖着不走,文六斤怎么哄都没用。 文瑞轻咳了一声,“大双,总吃你送过来的好东西,瑞伯伯都过意不去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不等钱大双接话,文六斤笑着搭腔,“爹,你可真啰嗦啊,这吃的既然大双都送过来了,那就留下吧,反正她家也不缺那点吃的,而我有的是力气,我就帮她家背几捆木柴好了!” 见钱大双笑着点头,文瑞也不多说了,文六斤拿出了整治儿子的“杀手锏”,“铁墩儿,你不让爹抱是吧?那好,我这就去奶奶那儿,把好吃的肉肉都吃光了,你就等着哭鼻子吧!” 效果是立竿见影,铁墩儿马上不腻着爷爷文瑞了,被文六斤抱着出了屋。 一盏茶的时间后,钱大双告辞,可她刚出了文瑞的院子,一个苍蝇声儿就嗡嗡起来。 “钱寡妇,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六子媳妇一走,你就上门勾搭六子,没见过你这样不守妇道的贱货!” 不用刻意去看,钱大双也感受到了一道道视线的扫描,有从院门缝隙透出来的,有从土墙豁口那儿投注过来的。 这些看热闹的街坊邻居都晓得文瑞已经回来了,由于担心得罪了文瑞,所以才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含蓄”地看热闹。 听了吝啬鬼归榆花的叫嚣,他们觉得不够劲儿,有点失望,归榆花这话听起来就像个傻子说的。 但凡是长脑子的,都清楚文瑞家里现在有一大家子人呢,钱大双就是再想男人,也不会蠢到这会儿上门勾搭文六斤。 对于归榆花这种毫无杀伤力的苍蝇嗡嗡,钱大双只是淡漠地扯扯唇角。 不过送她出来的文六斤可没有这么好的涵养,在他眼里,钱大双的所作所为比一般男人都要光明磊落,而且她太会来事儿了。 除了那个油盐不进的林梅,他家里的人,上至他爹文瑞,下至他儿子铁墩儿,都说钱大双各种好。 此刻看着钱大双被归榆花奚落了也不搭腔,而是选择低调离去,文六斤就忍不住发飙了。 “吝啬鬼,你这么大岁数了,也该积点阴德了,别哪天蹬腿走了后,阎王爷一看你总是满嘴狗屁话,就把你舌头割了丢油锅里炸透了,你回去告诉你那个龟孙子阎玉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自己天下第一聪明!” 说完,文六斤一转身就进了院子,还咣当一声插上了门闩。 归榆花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她趴在院门那儿,听了好大一阵子,也没听见钱大双说话的声儿,所以就想拍文六斤的马屁,趁机进去坐一会儿,从文瑞嘴里套套话,现在却被人家拒之门外了。 文六斤语气这么不好,难道说他爹和文秀才发现了什么? 不说归榆花如何心事沉沉离开,单说钱大双回去后,就开始忙碌晚饭,还让钱小川给文秀才先送过去一些。 等到钱小川折返回来,他忍不住对她说了件稀奇事儿,当他送过去绿豆汤和凉拌土豆丝时,文秀才正捋起来袖子擀面条呢,动作娴熟得很,看那个样子就不像是第一次擀面条。 钱大双倒是没有多少惊讶,嘱咐钱小川没事时帮小雪做做饭,以后正好侍候自己的媳妇儿嘛,先生都做出来好榜样了,他要是不学着,那就不是个好学生。 钱小川也晓得君子远庖厨这个道理,但是他觉得那是给别人看的道理,家里人就另当别论,尤其是媳妇儿更要好好对待,就像先生那样子。 钱大双没想到她饭后随意做出的一个决定,竟然让她心生恐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47章不明觉厉 饭后,钱大双在院子里坚持跑步一个时辰,虽然不能说很轻松,但也不是气喘吁吁那样子,看来体质增强了一些。 正要回屋,钱大双看见小鹏和小雪在那儿切磋拳脚,她看了片刻,就喊小鹏过来,附耳低语一番。 小鹏点点头,进屋换了身黑衣,就腾身上了屋顶,融入沉沉夜色中。 没有多久,小鹏就到了老阎家,见东屋还亮着油灯,他轻手轻脚拨弄了一番,将东屋的天窗撑开了一条缝隙,垂眸光望进去。 屋里有三个人,归榆花,阎玉堂和阎三豹。 归榆花伸展开腿坐在炕头,光着两只被缠得变形到不忍直视的小脚,显然是刚刚洗过了脚。 阎玉堂坐在归榆花旁边,把玩着手里的一串铜板儿,昏黄的灯光下,一张俊脸呈现出与年龄极其不符的阴鸷,仿佛刚吃完腐肉,伺机待动的夜枭。 屋内只有铜板儿撞击发出的脆响,落在小鹏耳里,没有一点悦耳之感,反而多了几分厌恶。 最终是归榆花打破了沉默,“玉堂,你真的在镇上吃了饭?还饿不饿啊?要是还饿的话,让你娘给你煮碗糊糊!” 阎玉堂一想到划嗓子的玉米糁子糊糊,胃里就不由得一阵翻腾膈应。 他在镇上吃了一碗羊杂,一碗白面疙瘩汤,还买了两个大肉包子在路上吃掉了,直到现在依旧饱得很。 可他才不会提及这些,他一副勤俭懂事的模样,“奶奶,我在镇上买了个玉米面窝头吃了,现在仅仅有一点点饥饿感,真不必麻烦我娘了,我还是明早多吃一碗饭好了。” 阎三豹坐在炕尾,此刻忍不住笑着夸赞,“我儿真是个节俭孝顺的,日后定能有大出息。” 阎玉堂惺惺作态,低头笑了笑,归榆花也附和地笑了,颤着嗓音问:“玉堂,你在县城这么多天,看见你爷爷了吗?” 在心里暗暗地鄙弃了一番归榆花的无脑,阎玉堂很清楚自己去县城就不是做什么好事儿,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即便是上街,也会戴顶大帽子,遮盖住大半个脸,再说了,他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帮奶奶寻夫。 不过面上,阎玉堂立即装出愧疚满脸,一番谎言也弄得要多真心就有多真心似的,“奶奶,我倒是有次看见了爷爷,可我为了省钱,一连两顿没吃饭,饿得头昏眼花的,也没力气高喊一声,后来,我跟了几条街,不知怎么的就把爷爷弄丢了。” 果然,如阎玉堂预料,归榆花嗓音里透着自责和惊喜,“玉堂,真的?都怪奶奶给你拿的银钱太少了,你爷爷看上去好不好?他穿的衣服好不好?” 阎玉堂假装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爷爷步子走得很快,肯定精神头儿不错,他的衣服……我不懂是什么材质的,但看着比文里正还要有派头,他在县城应该混得挺好的。” 归榆花两眼泛光,渐渐暗淡下去,阎玉堂适时地将手里的那串铜板儿递过去,语气谦恭无比,真是比乖孙子还像乖孙子。 “奶奶,孙儿努力省着花销,就剩下这么多了,你为孙儿年后的考试日夜忧愁,孙儿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以后有出息了一定要好好孝顺奶奶。” 其实呢,阎玉堂回来后假装累瘫了,声称要补觉,顺便就藏起来几百文钱,想着那天嘴馋了,就溜到镇上买点腥荤吃吃。 可归榆花就爱吃阎玉堂这一套,她老感动了,“玉堂,这些钱你留着吧,买点纸笔墨砚啥的,你也不必担心年后考试的盘缠费用,有你四叔孝敬奶奶的银钱呢!” 阎玉堂缓缓地将这串铜板儿揣入怀里,脸上是乖孙子标配的谦恭之色,心里却想着只要他肯动脑筋,谁都得栽在他手里,至于他奶奶这种级别的蠢货,他就是睡着时也能将她哄得围着他团团转。 “玉堂,你是要读书为官的人,以后做事小心点,别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奶奶就指望着你顶门立户呢!” 听了归榆花这话,阎玉堂却得意洋洋起来,“奶奶,你尽管放心,上次的事儿,别人怀疑我也没有用,因为知县大人看的是真凭实据,谁能拿出来证据啊?钱寡妇纵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想到我买通了县丞的侍童,这次还是走的那条路,明天有场好戏,这次连文瑞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归榆花马上转忧为喜,接下来,三人就聊起来屯子里这家的姑娘长得水灵,那家的姑娘针线活儿好,哪个比较适合做阎玉堂的妾室等等。 小鹏听了几句,索然无味,悄然掩好了天窗,施展开了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折返回来。 东屋还亮着灯,大家或坐在炕沿边儿,或抱臂踱来踱去,小鹏就将耳闻目睹的简而概之说了一遍。 “阎玉堂这个人渣,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先生,把他揪出来,他有了这个污点,就失去了年后的参试资格。” 听到钱小山说得咬牙切齿,最不自在的人就是阎四豹,他极力地梗缩着脖子,极力地降低存在感。 钱大双仅仅淡淡凝了钱小山一眼,“小山,你怎么能证明阎玉堂就是个人渣?小鹏偷听回来的这番话,根本就不能摊开放到桌面上,懂吗?现在还不是报复他的时候,他希望你倒霉,你就会倒霉吗?无论何时,解决问题都是最重要的,你活得好好的就是对他最狠的报复!好了,这件事儿大家必须守口如瓶,我乏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小雪马上开始撵人,插好了门闩后,折返回来开始洗漱,洗澡。 等小雪洗好躺下,等自己也洗好了躺下,钱大双依旧想不透阎玉堂所谓的好戏究竟指的是什么。 如果阎玉堂冲着她来,她尽数接下就是,可是一想到会殃及文瑞这个局外人,她心里就不由得恐慌起来,阎玉堂到底想出啥幺蛾子啊? 辗转反侧,钱大双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蓦然瞅见了房梁上的鬼原主……咦?她的身影怎么疏淡了许多?难道这就是潜心修炼的征兆? 不明觉厉,因此甚是惶恐,这是其一! 还有未来的不得而知更是激起了钱大双的惶恐不安,她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几次,想着得多攒点钱,尽快安顿好家里的几小只。 就在钱大双迷迷糊糊快睡着时,蓦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48章巨丑无敌 钱大双猛然睁开了眼,侧耳细听! 没错,屋外又陆续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异响,在静夜中落在她的耳中,除了诡异还是诡异! 看着小雪睡得香甜,钱大双不舍得叫醒她,麻利地穿好了衣服,又套上阎大豹的那件旧棉袄,同时将那把匕首揣入怀里。 不知怎么的,钱大双顺手将那套针具也揣入怀里,下炕趿拉了鞋子,出了屋。 嗒嗒异响声再次浮起! 这次钱大双听清了一些,外面有什么东西击打在堂屋门上,但不是风声,也不是敲门声。 钱大双连鬼原主都不怕,她猜测外面的就算是鬼,估计也不是啥恶鬼,不然早就硬闯进来了。 对啊,她亲眼所见鬼原主是可以穿门而入的,那外面的东东应该不是鬼。 谨慎起见,钱大双小心地用匕首尖捅破窗户纸,往外一瞅……看到阿白正在原地转圈子,还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嗯,小家伙这是饿了吗? 阿白先前对钱大双一直不甚友好,所以她就想趁着这个机会与阿白培养一下私下的交情。 于是,钱大双用荷叶包了两个肉包子,轻轻地开了堂屋门,可是还不等她弯腰喂阿白肉包子,阿白就衔咬住了她的裤脚,往外面拽扯着。 钱大双打着呵欠,倦意深深,因此脑瓜子就转得很慢,她还以为阿白想到院子外面吃东西。 不过当她到了荆门外后,阿白依旧没有松口,还拽扯着她的裤脚,往破庙那个方向拽。 去破庙那儿? 那天阿白突然冲出来撵走了吝啬鬼归榆花……难道说阿白的窝就藏在破庙里? 这样一想,钱大双加快了脚步,阿白真不愧是机警有加的猎犬,见钱大双步子快了,它干脆松开了她的裤脚,不疾不徐地跑在前面带路。 最后,阿白将钱大双带到了一棵古松下,一身黑衣的萧晔仰面躺在那儿,双目紧闭,昏迷不醒,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狼藉之美,看上去就如一片黑色的云栖落,迷离飘忽得极为不真实。 又一次,萧晔这张俊颜轻易地将钱大双静如死水的心湖弄得泛起微澜,沉睡的记忆随之潮起潮落,这少年像,简直太像她的萧晔了。 “夜星川……” 钱大双轻唤一声的同时,手指熟练地搭上了萧晔的腕脉,不由得吓了一跳,她根本就摸不出来脉搏。 手指又搭上萧晔的上唇,同样也没有试到鼻息,只有如夜冷凉的不适触感。 也就是犹豫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后,钱大双从怀里摸出来一块素白的帕子,用匕首划拉开一个口子,覆在萧晔的脸上,口子对应的那儿正好是萧晔的口唇。 她将萧晔的身体调整得当,就倾身下去……没错,钱大双为萧晔做人工呼吸呢! 至于要隔着一块帕子,那是因为钱大双有点小矫情,觉得只有这样矜持,才对得起她心心念念牵挂的男友萧晔。 几轮人工呼吸后,钱大双试得萧晔有了鼻息,也有了脉搏,她的眸光在萧晔的脸上凝顿了片刻,本宝宝为啥要救夜星川? 因为他长得像萧晔? 还是因为惦记那个首饰盒还在他手里? 不,这些个理由都太肤浅了,本宝宝前世的工作是医生,救死扶伤不过是出于职业本能而已,如此而已。 “夜星川……夜星川,你醒醒!” 钱大双觉得萧晔应该醒过来了,唤了几声后,见没有什么回应,她就有的没的嘟囔起来。 “姓夜的,你说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里安安生生地睡觉,出来瞎溜达个啥?明明知道自己有头疾,还敢喝酒,真是不要命了!要不是阿白,你肯定死透了! 嗯,你这样的颜值嘛,尸首倒是可以卖上一个好价钱哪,多了不敢说,十两银子总是有的,唉,早知道我就迟过来一会儿,还能捞十两银子,还不用劳心劳力再管你。” 因为自己是小寡妇的身份,所以借给钱大双十个豹子胆儿,她也不敢将这个美少年带回家里。 不到一刻钟后,钱大双将萧晔搀扶到一间破败的屋里,看样子原先是这处庙院的柴房,虽然这屋子没了门窗,只有后半边儿屋顶,但最起码可以避风。 望着躺卧在一堆干草上的萧晔,钱大双甚是欣慰,费劲儿的劳力活儿终于干完了,现在就差劳心针灸了。 她从萧晔的怀里摸出了一个荷囊,鬼使神差之下,还特意地看了几眼,并没有半个绣字,就是最普通的那种荷囊。 钱大双翻找出来火折子,将不远处她抱进来的那堆树枝点燃,然后为萧晔针灸。 见萧晔右手握着拳,因为针灸时讲究全身自然放松嘛,所以钱大双就去掰,可是她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掰开了一点点,马上就有一点点窘。 因为萧晔手里抓着不放的东西相当熟悉,就是她那个巨丑无敌的丑香囊! 不禁想起来上次他送她回来时的那句调侃,腹黑神似她的萧晔,钱大双二十九岁的芯儿狠狠锐痛了一下,甚是嫌弃眼前这个美少年总是给自己添乱子。 呵,谁也没有她的萧晔好,时间和距离也隔不断她对他的深情思念。 阿白安安静静地卧在篝火旁,钱大双将两个包子放在篝火边烤得焦黄黄的。 又守了一盏茶的时间后,逐一拔去银针收好,再摸摸萧晔的手掌,不再像先前那么冷凉了。 将那两个包子揣入萧晔的怀里,等到篝火完全熄灭,钱大双抬手指指萧晔,“阿白,你看好了你家帅哥哥哦,姐姐回家睡觉了!” 阿白似是回应般低呜了几声,然而钱大双还未走到荆门,破柴房里,萧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对黑眸清冷幽邃,根本就不像刚刚苏醒过来的样子。 是的,他的确早就醒了,可没法睁眼面对现实…… 本来他是过来找钱大双的,但是不知怎么就犯了头疾,难道真如钱大双所说是因为饮酒所致? 他本就不喜欢贪杯,只是因为跟班的侍卫们走哪儿跟哪儿,他烦的不行,心血来潮间,就在他们的酒里加了料,他也装模作样浅酌几杯而已,结果还没体验够了自由自在的感觉,就犯了头疾。 人长得帅嘛,就连随随便便坐起来,在干草上盘膝而坐也是这般赏心悦目,可是此时此刻,帅气的萧晔在心里的那团愤然暗火烧得越来越烈,犹如席卷天地之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49章难得的是 萧晔一有意识就试到了覆面的那块帕子,那时他就火大得不行,真想一口咬死了钱大双! 钱大双这个丑女人竟然敢嫌弃和他直接接触,他又不是邋里邋遢的乞丐,挨挨他的口唇能弄脏了她? 然后他自己给自己顺气,钱大双即便丑了点,但她也是正经女人啊,男女有别,女人矜持点儿没错的。 虽然在萧晔的记忆里,围绕在他周遭的女人没有一个是正经矜持的,目前为止只有钱大双这一个。 就这样,傲娇如萧晔看在钱大双又一次救了他的份上,就懒得生气计较了,而且,当钱大双在他怀里摸索火折子时,他竟然,竟然不像上次那般抵触嫌弃,不过也不甚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毕竟没有谁敢这样逾越放肆。 此时此刻,萧晔之所以生闷气,是因为钱大双的那番话,她竟然想把爷卖尸首,这个丑女人可真够歹毒的。 不对! 他怀里一百两一张的银票有那么厚一沓子呢,她也没认真瞅一眼,怎么会在乎卖尸首的那十两小银子啊,面冷心善如她也就是过过嘴瘾而已! 最终想想钱大双好心好意地给他针灸,还烤热了两个包子揣他怀里,还给他盖了一件棉袄,萧晔捏紧的拳头一点点松开,拿出来包子,慢条斯理地吃着,心情还是不怎么美丽。 钱大双这次怎么不留以身相许的字条了? 因为自己不是她惦记的那个男人? 萧晔现在再想想那个字条上的内容,一字字过滤一遍,厌恶感少了几分,无形之中多了几分亲近。 但他一想到钱大双再也不会对自己那么亲近放肆了,萧晔就多了一点莫名的失落。 嗯,钱大双惦记的那个男人是何方神圣啊? 好像他和自己长得一样帅,但他有自己的功夫高吗? 就这样,向来万事不挂心的萧晔,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浑然不觉自己有了心事沉沉。 吃完了两个烤包子,萧晔暗暗一叹,钱大双真不擅长关心别人啊,怎么就没给他拿点水哪?没有热水冷水也行啊! 如果,如果萧晔知道这两个肉包子本来是钱大双给阿白吃的,他肯定就会气得摧肺摧肝。 翌日,钱大双醒来时,小雪正在生灶火,下一刻她脸蛋发烫有点窘,因为她将阎大豹的那件旧棉袄死死的抱在怀里。 再加上她刚醒来,这脑子就有点不好使了,昨晚,这件棉袄明明苫盖在夜星川身上了啊? 钱大双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夜星川不犯头疾时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完全可以从天窗那儿来去自如。 这样想着,她还是不太放心钱袋子,就下了炕,趿拉着鞋子,刻意查看了一番,还好,一个铜板儿也不少,不过,首饰盒依旧不见影儿。 但是钱大双再次上炕叠被褥时,她无意间提溜了一下棉袄,从棉袄中就掉出来两张百两银子的银票。 她略略郁闷,夜星川这家伙又拿钱砸她,不知道她现在很缺钱吗?不知道她现在特别抗不住金钱的诱惑吗? 事实上是昨晚萧晔觉得口渴了,就理所当然地潜进来喝了半碗水,然后挑腿坐在炕沿边儿足有两盏茶的时间,听着钱大双断断续续地说梦话。 比如,“萧晔,我们不分手!” “萧晔,我爱你……好想你啊!” 如此等等,最终萧晔不胜其烦,起身欲走时才发觉钱大双抓着他的袍衫,所以他就将两张银票放到棉袄里,塞进了钱大双的臂弯里,然后轻松地掰开了她的爪子。 幸好地上的小雪正在往锅里添水,钱大双假装若无其事地将两张银票揣入怀里。 饭后,钱大双熬了绿豆汤,又拿了白面,鸡蛋,胡萝卜和干菜,反正足够文秀才一家三口吃一天了。 她倒是想多拿过去一些,但是想到文秀才肯定不会接受,所以就让钱小川多跑一趟好了,而且还叮咛说如果文秀才不收下,她就会如数交付钱小山和钱小川的束脩。 事实证明钱大双这样说很有效,文秀才一时间也拿不到其他学生的束脩,但一家三口总要吃饭,所以他尽数收下,想着日后钱大双有需要他的地方,他一定尽心尽力。 上午做翠红膏时,文翠叶过来了,吃过东西后,和钱大双提及一个细节。 他父亲文瑞将阎三豹半夜偷羊,归榆花大白天偷羊等等老阎家的种种劣行都记入村志中。 钱大双蛮欣慰的,这村志上的记录对她和阎四豹以及钱氏兄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文翠叶还说丈夫文春生一大早就起来,去喊文六斤上山砍柴。 不过文春生告诉她等他快折返回屯子口时,会分一半给文六斤,而将剩下的背回家里,至于白天依旧去镇上做短工。 文春生不仅心疼妻子文翠叶,还对她这边儿这么上心,钱大双就是用脚后跟也可以想象出来,文氏肯定依旧不待见文翠叶,年后,她得先拉他们夫妻一把。 做好了翠红膏,钱大双,小雪,文翠叶三人正闲聊着,就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嘈杂声在院子里响起。 钱大双刚下炕穿上了鞋子,两个男人就闯进屋里,带进来一阵冷风。 他们都是县衙捕快的装扮,气场肃寒,其中一个手里还提溜着锁链,激荡着哗啦啦的脆响,令人不寒而栗,他眼神凛人地扫了扫三人,“谁是钱大双?” 钱大双顿悟,这是冲自己来的,她安之若素,“我就是!” 捕快赵威不由得赞叹,这个钱大双倒是从容自若,这份气度不似寻常柔弱女子,只可惜贪图小便宜,最终害人害己。 赵威说话的语气极为专业公式化,却透露了不少信息,“钱大双,文家屯子里有人举报你是里正文瑞的姘头,伤风败俗的同时还伙同文瑞挪用了屯子里的公使钱,现在我等和县丞大人专程过来查办此事,你若配合,我等自然不会动粗用铁链子锁你。” 文翠叶身子哆嗦着,正要解释什么,钱大双投过去一个冷淡的眼神,“翠叶姐,你不必担心我,小雪,等小鹏他们回来后,你就说是我的意思,都不可鲁莽行事,都给我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钱大双了然,即便文翠叶是文瑞的女儿,但她的解释也没有多少用,自己免不了还得走一趟,不过难得的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50章心生诧异 在小小的文家屯子里,捕快抓人这等热闹事儿几年也不会有一次,自然就招来了不少村人围观,钱小山听到了动静不对就跑出了屋子。 看见捕快要押走钱大双,他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手足无措地央求赵威,“捕快大哥,你们肯定搞错了,我大姐可是好人啊!” 赵威紧绷着脸,“我等是奉公办事,你再阻拦就是寻衅滋事,那就一并带走!” 钱大双没有多少情绪波动,语气淡淡的,“小山,你放心吧,大姐不会有事的,这里面肯定就是一场误会,你在家里稍安勿躁。” 钱小山也懂得事态紧急,他强忍住泪意,“大姐,我这就去找先生,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钱大双若有若无地嗯着,跟在赵威身后向荆门走去,另一个捕快高强则跟在她身后,以防意外情况发生。 刚出了荆门,吝啬鬼归榆花就从人群中蹦出来,平时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而且还是一对缠足小脚,却突然这样敏捷地蹦出来,以致于钱大双非常担心她崴了另一条好腿。 不过不等归榆花说话,赵威一抖锁链,兜头套住了归榆花,高声断喝,“大胆刁妇,胆敢滋生事端,不要命了?” 突如其来受了这般惊吓,归榆花一肚子的奚落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她一个踉跄,就半跪在赵威脚旁。 赵威很快就闻到了一股子尿骚味儿,是的,连半个屁都不敢放的归榆花被吓尿了。 他低咒了一声“无知愚民”,撤回来锁链,迈开大步走在前面。 在他们三人的后面远远跟着不少村民,窃窃私语着,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时不时还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嘲笑声。 钱大双用脚后跟也可以猜出来,是阎玉堂暗中作祟,不过负责查办此事的不是文秀才的同窗好友,主簿徐少山,却是县丞。 县衙的县丞相当于是知县副职,权力大过主簿一职,再加上文秀才也说不上话,钱大双真怕这个县丞是个不分是非的。 有一点确实就是事实,当初,文秀才和文瑞去县城斡旋的费用差了十五两银子,文瑞说服了钱大双,悄悄挪用了屯子里的公使钱。 话说阎玉堂也是个脑子好用的,猜测文瑞肯定动了屯子里的公使钱,所以文瑞和文秀才前脚一走,他就从归榆花那儿要了盘缠,也偷偷摸摸地去了县城。 此时此刻,阎玉堂混在人群中,就等着看钱大双成为众矢之的,被绑了推入火里烧死,而文瑞因为渎职而失去屯子里里正一职。 钱大双以为吝啬鬼归榆花被吓尿了,也就消停了,但是她低估了归榆花的作妖能力。 他们三人刚走过几条巷子,归榆花的苍蝇声儿就嗡嗡起来…… “钱寡妇偷汉子啦!” “钱寡妇真是好算计,算破天的算计哪,她看不上毛头小伙子,单单看上了文里正哟!” “大豹你死的好惨啊,都是娘没本事,没替你看住你那个不要脸的寡妇老婆,你老婆做了文里正的小姘头,娘气得眼睛都快哭瞎了!” “我的大豹好命苦啊,娘的心里好苦哟,谁能给娘做主哟?钱寡妇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就该天打雷劈,挨千刀啊!” …… 如此等等不堪入耳的刻薄话,钱大双只当是一缕缕耳旁风吹过。 赵威耳朵深受荼毒,钱大双又不是他老婆,她如何如何好与坏,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此刻归榆花这样哔哔叨叨,赵威真的是烦透了,暗骂,这个老干婆不回家换衣服,却疯狗一般咬住钱大双不放,蓦然间,他多了一念,难道是钱大双伙同文瑞害死了她儿子? 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赵威想着他可没有闲暇时间理会这种无凭无据的事儿。 有了前一次的惊吓教训,归榆花并不敢凑得太近,她只顾着直着脖子叫嚣,没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嫌弃地捏着鼻子。 钱大双身后的捕快高强只有一个想法,穷山恶水多刁民,他觉得钱大双和那个老干婆都不是啥好鸟儿。 县丞陈嘉木没有去文姓宗族的祠堂,而是选择了在文瑞家里查办案子。 陈嘉木在县衙里的地位在知县之下,他人之上,因此多年的官场历练使得他深谙人情世故,处理公务也是八面玲珑,不会轻易得罪谁。 在文瑞家里既显得亲民,又可以从细节处观察文瑞是否生活作风有问题。 而且如果真如匿名举报那样,他不在宗族祠堂撤除文瑞的里正一职,而是在文瑞家里下达通知,那样也极大程度的维护了文瑞的面子。 因为身居官场,最忌讳树敌,毕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万一对方走了大运,站到了自己的上头,那自己就要倒霉了。 但是,县丞陈嘉木坐在文瑞家的炕头上,一连喝了两碗白糖水,他心里就有了一些眉目。 如果文瑞经常挪用公使钱,那最起码就会先改善一下他自己家里的生活状况。 但事实上,文瑞唯一的孙子铁墩儿五岁了,可小家伙瘦巴巴的,两只小手瘦得似干鸡爪子,与铁墩儿这个名字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甚至看着他喝糖水都眼馋得不行。 据文瑞妻子说铁墩儿他爹,也就是文瑞唯一的儿子文六斤,一大早就和妹夫上山砍柴去了,而且文六斤的老婆昨天因家中琐事被娘家人带走了。 如此种种,陈嘉木由此初步判断,文瑞即使挪用了公使钱,也没有花在家里一个铜板儿。 据说钱寡妇新婚丧夫,年仅十五岁,陈嘉木咀嚼了几遍这一条,一个美艳却寂寞的小寡妇在他的脑海里跃然而出。 他心想,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难道说这个钱寡妇真的是生得如花似玉,勾搭男人很有一套,所以导致文瑞晚节不保? 揣着这个疑问,陈嘉木终于见到了被捕快带进来的钱大双,他定睛细看。 钱大双身材纤弱得几乎看不出是个女子,脸蛋长得一般的很,就属于还没长开的那种,而且还有一块丑陋的胎记,而且她还穿着一身不值钱的粗布衣服,头发上连根简单的荆钗都没有。 陈嘉木见多了油头粉面的小寡妇,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钱大双这种毫无雕饰的朴素小寡妇,他心生诧异,难道是文瑞和这个钱寡妇都善于伪装?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51章不要老脸 县丞陈嘉木沉思间,朝蔡闰枝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回避一下。 但蔡闰枝抱着铁墩儿,还是满眼满脸的担忧,望了一眼垂首坐在炕尾的文瑞。 “大双,你可要对县丞大人好好说话啊,你瑞伯伯最爱惜的就是名声,也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肝肺的想害死你瑞伯伯,我快要被气死了,唉,今天都是小年了,怎么倒霉的事儿却一件挨着一件啊?” 钱大双了然这种时候不能自乱阵脚,她浅浅一笑,“婶子,你就先回避一下吧,你尽管放心,我会好好配合县丞大人问话,相信黑白是非自有公断。” 蔡闰枝长长叹了口气,依旧愁眉不展的,抱着铁墩儿出去了。 陈嘉木察言观色之余,暗挑拇指,这个钱寡妇小小年纪却不卑不亢,从容有度,比那些山野村妇高出一大截,连他也不得不另眼相看。 他正要说什么,就见一个干瘦的老妇人一瘸一拐闯进来,伴随着一股子尿骚味儿扑面而来。 不是别人,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吝啬鬼归榆花。 她今天出门前特意往脸上抹了点猪油,因此脸上就泛着一股子腻腻的油光,进屋里刚刚站稳,她就朝着县丞陈嘉木扑通一声跪下了,磕头如小鸡啄米似的,仿佛背负着天大的冤屈。似的 “青天大老爷啊,你可要给老婆子做主哇,我儿阎大豹死得可惨啦,都是钱寡妇不守妇道害死了他,剩下我一个老婆子真的没法活了啊!” 青天大老爷这个称呼落在陈嘉木耳里,听着很不得劲儿,这片地儿,配得上这个称呼的不是他,而是知县大人,这要是传到知县大人的耳朵里,他得滚回老家挖二垄。 听了归榆花的话,陈嘉木心生疑窦,这个老婆子哭得这么可怜,难道说是钱大双勾搭文瑞害死了阎大豹? 这样一想,他立即叫过来两个捕快,附耳低语一番,后者点头称是,转身出了屋。 县丞陈嘉木不问,文瑞也懒得介绍归榆花是哪位,一方面是担心陈嘉木嫌他啰嗦,另一方面担心自己言多必失。 没有多久,两个捕快折返回来了,赵威如是回禀,“禀告县丞大人,小的一连询问了三个文姓族人,他们都说阎大豹在新婚第二天进山打猎,遭到野熊袭击而惨死。” 高强也是实话实说,“禀告县丞大人,小的一连询问了三个非文姓的外来户,他们也是这样说的。” 刚才脑补出来的那个谋杀亲夫的梗儿,这下成了不好笑的笑话,县丞陈嘉木暗暗唾弃了自己一把,特么的,差点被这个老干婆误导进了死胡同。 他嫌弃地瞅了一眼还在磕头的归榆花,来了句废话,“阎钱氏,这老妇是你什么人?” 钱大双不用费劲儿编话,就如实说:“禀告县丞大人,她是我前婆婆阎归氏!因为她不肯出亡夫的安葬费,所以瑞伯伯就帮我自立门户,也就是说我已经与阎家没有半点关系了,不,这样说也不准确,阎归氏的小儿子阎四豹因为嗜赌,欠下五两银子的赌债,阎归氏为此将他踢出家门,他目前没有正经营生,在我家里帮着打杂!” 还不等陈嘉木说话,归榆花可有理了,“大人啊,你可不能听钱寡妇瞎咧咧啊,她就是个不正经的贱货,哄骗我儿阎四豹去赌钱,赢了的钱都让她吃喝了,欠下了五两银子的赌债哪,我咋能拿出来那么多银钱还债啊,她就到文瑞这儿松了裤带,文瑞就帮着我儿阎四豹还了赌债,现在叔嫂两个天天睡一屋里,把老阎家的脸都丢光了。” 先是谋杀亲夫,现在更劲爆,叔嫂乱情成奸! 不得不说,县丞陈嘉木被这个梗儿吸引住了,如果真的是事实,而他对这样伤风败俗的事儿置之不理,那传到知县耳朵里,他就得回家挖二垄。 想到这儿,捏着两手心冷汗的陈嘉木又对两个捕快耳语一番,后者点头称是,相随匆然离开。 而吝啬鬼归榆花见县丞陈嘉木真把她当盘硬菜了,索性不跪着了,因为跪着不如坐着舒服嘛! 她坐在那儿,拍着大腿哭嚎阎大豹命苦死得惨,阎四豹忤逆不孝顺,她一把屎一把尿白拉扯大了两个儿子,如此等等。 如果小雪在场,准会笑得喘不过气来,而钱大双则置若罔闻,就等着归榆花自作自受。 赵威很快折返回来,“禀告县丞大人,小的挑选了几个面相老实的村人询问,他们的回答都差不多,钱氏不正经之说不过是人云亦云的谣言,没有谁亲眼看见,而且阎四豹赌钱是受了他母亲阎归氏的教唆,前不久欠下五两银子的赌债,最后是文里正和钱氏帮助摆平的。” 陈嘉木微微颔首,这次也懒得附耳低语了,“你再去问问阎大豹人缘如何。” 赵威诺了一声出去,不一会儿就进来了,“禀告县丞大人,阎大豹为人老实重义气,经常召三喝四在家里喝酒吃肉,并且他与阎家没有血脉关系,因为他擅长狩猎,阎归氏觉得有利可图,就在文里正家里撒泼耍赖,终将他收为养子,老阎家上上下下都没少得阎大豹的好处,而且阎大豹在世前一直帮着阎四豹还赌债。” 可闹了个烟熏气! 原来,原来阎大豹不是阎归氏的亲儿子啊! 可这老干婆还腆着脸说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儿子不容易,她这脸皮是铁匠铺子里出来的吧! 陈嘉木腹诽着,朝钱大双善意示好一笑,“钱氏,你可有话说?” 钱大双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语气,“县丞大人慧眼如炬,笃信事实胜于雄辩,我只有敬崇,没有多话可说。” 县丞陈嘉木当然爱听这种拍马屁拍得恰到好处的话,与此同时,他对依旧坐在地上哔哔叨叨的归榆花又多了几分嫌弃。 过了片刻,高强折返而归,“禀告县丞大人,小的去钱氏家中查看过了,钱氏与亡夫的妹妹小雪住在东屋,钱氏的大弟弟钱小山独住一屋,钱氏的二弟弟钱小川,以及她亡夫的弟弟小鹏和阎四豹一起住在一屋,而且从屋里的衣服鞋子也可以看出来这点。” 听了这番话,县丞陈嘉木毫无预兆地变了脸色,归榆花暗暗窃喜不已,太好了,县丞大人不高兴了,钱大双马上就要倒大霉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52章无稽之谈 钱大双将归榆花的这副嘴脸看在眼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她见多了归榆花的作妖手法,而她行得正坐得端就是最强悍的战斗力之源泉所在。 果然不出钱大双的所料,陈嘉木用一种近乎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钱氏,你亡夫的弟妹,你的两个弟弟,还有阎四豹,这么多人都是你一个人养活着?我听说你才十五岁是吧?” 钱大双如实回答,“回县丞大人的话,女子出嫁后就该有所担当,这与年龄大小无关,亡夫的弟妹还小,我两个弟弟也是一样,因为我父母双亡,我养活他们是应该的,至于阎四豹,他因赌钱恶名远扬而难以找活儿糊口,在我家里待一天,就有他一口饭吃。” 这等良善的女子当立块表彰贤德的牌坊啊,县丞陈嘉木这样想着,继续追问:“重点是你怎么能够支撑这么大一家子人啊?单单吃穿用度就得不少钱哪!” 聪明如钱大双当然不会太张扬,轻描淡写一句,“回县丞大人的话,好在他们都很懂事听话,我带着他们做点小买卖足以糊口度日!” 和县丞说话,钱大双始终紧绷着一根弦儿,但归榆花与她截然相反,完全就是口无遮拦,逮啥说啥,“大人,谁不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钱寡妇她……” 不等归榆花说完,赵威在陈嘉木的示意下,走过来给了归榆花一个大嘴巴子,归榆花因此没有说出来钱大双经常出入翠红楼这个细节。 “文瑞!” 听到陈嘉木这声,文瑞立即诺一声,站直了,“县丞大人请吩咐!” 陈嘉木万般嫌弃地睨了眼归榆花,“这个刁妇无理取闹,视县衙威严为无物,特此处罚一百文充作文家屯子的公使钱,以儆效尤,你马上派人通知她丈夫过来交罚金。” 归榆花的丈夫阎旺财根本就不在文家屯子里,但说来话长,文瑞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清楚。 这时,归榆花明白过味儿了,她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嘴巴,还要被罚一百个铜板儿,可孙子阎玉堂不是说县丞大人极有可能赏赐她几个铜板吗? 归榆花倒是很想再叨叨几句钱大双的坏话,但她一边儿脸火辣辣的胀疼,还担心再挨揍。 她忌惮地闭紧了嘴巴,从怀里摸出来一个荷囊,哆哆嗦嗦,无比心疼,肝疼,肺疼地数出来一百个铜板儿,放到了炕沿边儿,掉头就出去了。 “县丞大人,这个阎归氏的丈夫阎旺财外出多年未归,她守着离弃寡也不消停。” 见陈嘉木微微颔首,文瑞马上拿出来村志,记录下这件事的原委。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陈嘉木轻叹一声,让赵威去堂屋门外守着,闲杂人等不得擅入。 沉默了片刻,陈嘉木轻咳了声,回归正题,“钱氏,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你不是文瑞的姘头?” 钱大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县丞大人,瑞伯伯是我父辈,至于姘头这一说纯粹就是小人栽赃陷害,恳请大人明察秋毫,还我和瑞伯伯一个清白,以正文家屯子的淳朴民风。” 陈嘉木嗯着想了想,望向了文瑞,“文瑞,钱氏欠了你十一两银子?” 文瑞答得毫不犹豫,“县丞大人,是的,不过我解释一下,这里面有十两银子是钱氏亡夫生前所借,钱氏是替夫还债,那一两银子是她亡夫的安葬费。” 夫债妻还,借钱葬夫! 县丞陈嘉木又一次深深震撼,此等有情有义的女子太稀缺了,他竭力保持镇定,“文瑞,有人举报说,你将这笔欠债免了?” 文瑞缓声解释,“县丞大人,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这笔银钱就是我儿子文六斤婚后做短工和长工的血汗钱,是准备给我孙子铁墩儿读书和娶媳妇用的。” 县丞陈嘉木的父辈那代人也是种田的,他深知庄户人家攒点钱不容易,有时候甚至为了几个铜板儿而邻里不和,兄弟反目成仇,更别说十一两银子这么多的银钱了。 欠债还钱的道理自古有之,陈嘉木懒得让高强出去核实,因为这毕竟是文瑞和钱大双的私下交往,他又不是吃饱撑得慌,不管闲事会死掉。 沉思片刻,他又想起来举报信上列举的一条,“文瑞,那人还举报说你平时总给钱氏送食物等等,可有此事?” 文瑞一听,忍不住笑了,“县丞大人,你且稍等片刻!” 说着,他就出了屋,到堂屋将钱大双昨晚送过来的东西拿进来,一家子不舍得吃,还剩下大半都想紧着铁墩儿一个人吃呢! “县丞大人,我妻子一向节俭,不是逢年过节,她都不舍得炒菜,都是水煮菜,待煮熟后才用筷头沾点油,沾点盐,哪有多余的食物送人啊,这些都是钱氏昨天送过来的,这孩子总是这么客气,不管是谁帮了一点点小忙,都要给送一些吃的。” 县丞陈嘉木挥手让高强出去核实一下,他一点点扫过篮子里的熏鸡架,熏猪肝,熏鸡肠,酱蛋以及麻糖,面露异色,“钱氏,你哪儿来的银钱买这样精美的食物?” 钱大双也没法隐瞒了,“县丞大人,只有麻糖是从落月镇上买回来的,其余的都是我自己在家里熏制出来的,家里人吃一点点零碎,大部分都送到了镇上的落月居酒楼,换些银钱买食材以及家里的各种用度。” 怪不得钱大双可以养活那么大一家子人,原来这些食物只供给镇上的落月居,想来进价不菲,不过谨慎起见,陈嘉木叫进来赵威,附耳低语一番。 赵威点头称是,出了屋,就骑上驿马,扬鞭策马而去。 冰雪如钱大双猜出赵威去镇上的落月居了,她不动声色地缓声解释,“县丞大人,你也知道我是个身单力薄的小寡妇,因为担心自己受骗,所以落月居的洛掌柜并不知道我到底是姓氏名谁,而且他一直以为我是个男子。” 陈嘉木为之一愣,马上和颜悦色,“正常,防人之心不可无,女子矜持当如是。” 室内陷入了等待的沉默,与此同时院子里人头攒动,热闹异常,大伙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看着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的捕快高强,得意洋洋的阎玉堂笑得一脸奸诈……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53章碰撞交锋 先前,阎玉堂看见奶奶归榆花一瘸一拐的走出来,脸上还有个很明显的巴掌印,他自作聪明,以为钱大双被归榆花挤兑的没话说就急了眼,就动手打了他奶奶。 归榆花平时甚是疼爱阎玉堂,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挨了打,而她这个长孙却像老鼠一样躲在人群里,连问她一声都懒得过来,而是沉浸在美滋滋的脑补中。 待捕快赵威骑马而去,阎玉堂更是沉溺于脑补,无法自拔。 他以为县丞大人对钱大双和文瑞的罪行确认无疑,这是让捕快赶去镇上的驿馆调派更多的人手过来,抄了文瑞的家,再抄了钱大双的家。 到时候,钱大双被活活烧死,文瑞被撤了里正一职后,补不上公使钱的缺口就会获罪入狱,连家眷都会跟着受牵连。 而钱大双没了后,钱小山和钱小川连去参加省府考试的盘缠都拿不出来,只能用翻书卷,捉笔杆儿的手做些体力活糊口了。 而高强与村人的低语,根本就不入阎玉堂的耳朵,他脑补得正得劲儿呢,仿佛这些村人都说着钱大双如何如何不检点,与文瑞勾搭成奸,沆瀣一气挪用公使钱等等。 最终,阎玉堂脸上奸诈的得逞笑容越来越多,却不想入了一个人的眼,文秀才。 钱小山跌跌撞撞地跑到文秀才家时,文秀才正给妻儿擀面条呢,虽然事态紧急,但他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于是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煮熟了面条,文秀才千叮咛,万嘱咐苏素吃饱后千万不要洗刷锅碗,他会很快回来洗刷的。 看着钱小山哭得双眼红肿,文秀才让他回家去等消息,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要太着急,自己会想办法的。 进了文瑞家的院子,文秀才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笑得奸诈如狐狸的阎玉堂,不由得厌恶至极。 他再迂腐,此时也猜出来是阎玉堂从中作祟,可他是斯文的教书先生,再生气也不会像个村妇般叫骂,更不会像个莽汉般打架。 所以文秀才只是遥遥地怒视着阎玉堂,没有多久,后者终于发觉,迅速结束了完美的脑补,一转头就溜出了院子。 说到底,阎玉堂也就是有点暗中作祟的本事,他可没胆子像归榆花那样跳出来瞎咧咧,万一进了县丞大人的眼,他在仕途上肯定讨不了好。 文秀才这才郁郁叹口气,提步走向了捕快高强。 半刻钟后,高强折返回东屋,“回禀县丞大人,小的询问了七个村民,他们所说一致,钱氏虽然年纪小,但很会来事儿,不管是谁给她家攒忙,她都会送些吃的作为补偿,就比如前一阵子,钱氏亡夫的弟弟猎获了一头野猪,过去攒忙的人都得到了五斤猪肉和一份下酒蛋。” 县丞陈嘉木提笔将赵威和高强的询问结果记录在案,就在这时,文六斤在堂屋门外扬声道:“县丞大人,我是文里正的儿子文六斤,我能进来说句话吗?” 陈嘉木朝高强点点头,后者马上出去将文六斤带了进来。 文六斤进了屋就急不可待地解释,“县丞大人,我是个大老粗,但我可以用这颗脑袋担保,我爹和大双清白得很,我把大双当妹妹看待,大双和我妹妹文翠叶特别要好,还在家里给她开小灶补身子,而且我们家平时没少吃大双的好东西,所以我就和妹夫商量上山砍柴补偿大双一下,我除了一身蛮力,也没别的大本事。” 县丞完全可以理解乡里乡亲相处好的,就是这样子你来我往,至此他可以初步确定钱大双和文瑞不是那种龌龊关系。 陈嘉木笑着安慰文六斤一番,他是个有脑子的,不会冤枉文瑞和钱大双。 文瑞担心文六斤言多必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让他出去帮蔡闰枝烧火做饭。 文六斤刚出去,高强面露难色,“县丞大人,文家屯子的私塾先生刚才就央求我想见见大人。” 见陈嘉木痛快地点了头,高强出去将文秀才带了进来,文秀才依旧不忘繁文缛节,拱手作揖。 “县丞大人,在下不才文清源,是文家屯子的私塾先生,在此敢以人格保证,文里正和大双这孩子是被小人栽赃陷害的,恳请县丞大人明察!” 陈嘉木终于见到个与自己同类的斯文人,“免礼免礼,文兄客气了,少山兄可没少在为兄面前夸你重情重义,当年你为了照顾病重的娘子而放弃继续科考,为兄听了甚是动容,以后有用到为兄的地方尽管开口。” 看看,这就是斯文人,初见即可称兄道弟,如果不细听陈嘉木的话,还以为两人这不是初次相见,而是多年好友久别重逢呢! 文秀才略显局促不安,又拱手作揖,“陈兄,那是少山兄抬举小弟了,最主要还是因为家境拮据,难以两全,今日能够结识陈兄,小弟真是三生有幸,现有一事相求,唯求陈兄明察秋毫!” 陈嘉木也想尽快查办清楚此事以彰显自己独当一面的能力,而眼前的文秀才就是一个最佳突破口。 他单手撑着下巴,一副如话家常的平淡模样,“文兄不必担忧,为兄已经初步查清钱氏与文里正应该不是那种龌龊关系,此刻只等捕快赵威的那点佐证了,不过为兄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斯文如读书人的碰撞交锋丝毫不见血,拼的是智商和情商! 陈嘉木嘴上说得云淡风轻,但字里行间却是暗藏锋锐,换而言之,赵威搜集的佐证可能对钱大双有利,也可能对钱大双不利,那么最终就会推论出来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礼多人不怪,文秀才又是拱手一作揖,“陈兄不必客气,尽管问来,小弟知无不言。” 然而陈嘉木并不看文秀才,眸光凝顿在砚台那儿,语气淡得不能再淡,“文兄,前不久,你和文里正上县城斡旋的费用从何而来?” 钱大双一直敛眉垂目,努力地降低着存在感,但是高明如县丞陈嘉木一点点地将她推上了台面,而且池鱼这个标签距离文瑞越来越近,现在只有三尺远,砸在他身上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54章不情之请 不得不说一点,人情世故使然,正常人在圈子里混饭都遵从一个就近原则。 这个原则并不是说帮情不帮理,而是站在理义的层面上,尽量照拂着情义这个层面。 就如县丞陈嘉木,因为要顾忌着主簿徐少山这层关系,所以才没有咄咄逼人地直视文秀才,而是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让他三思而后行。 文清源既然可以考中秀才,既然可以和娘子安于贫困多年,那他的智商和情商也不是花瓶摆设,而是好用得很,甚至,他连半眼也没有扫视文瑞和钱大双,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陈兄,因为钱氏两个弟弟被小人陷害而失去这最后一轮的参试资格,小弟身为他们的先生自然想斡旋一番,最终就是钱氏出资,小弟与文里正帮着跑腿而已。” 好吧,这么长一番话,县丞陈嘉木想听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斡旋费用是钱大双自个儿出的。 他心里稍稍一松,语气却漫不经心,抬眼望向文清源,“文兄,都是为兄一时疏漏所致,每每想来就惭愧不已啊!” 这话暗藏锋锐……你能不能别提我那个瑕疵? 文清源面上客气有加,又是躬身一作揖,“陈兄,你公务繁忙得很,有一点点疏漏在所难免,小弟可一直都念着陈兄的好呢!” 这话外另有深意……你错了就是错了,我会一直记着这事儿,至于日后提不提嘛,反正就是不给你准话。 攀登山峰时站得越高看得越远,这话没错,不过站得越高越害怕一时一脚踩空摔下来,所以就算是遇见一颗小石子也会小心翼翼的。 而陈嘉木就是这种心境,所以他这边与文清源虚与委蛇,与此同时,他就算是给了文瑞和钱大双足够的三思时间。 漫不经心地望向了钱大双,陈嘉木语气沉缓如冰层下的流水,“钱氏,这笔费用是你出的对吧?可十几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你怎么筹集到的?” 钱大双心里雪亮,这个陈嘉木真是有意思,说话兜兜转转,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被轻易地套进去。 那三十两银子,有一半花在了陈嘉木的眼里,钱大双觉得这很正常,因为即使陈嘉木的夫人收了好处,也不会明着告诉陈嘉木,只会暗中为徐少山提供力所能及的助力。 钱大双当然不会说自己用了文家屯子的公使钱,因为公使钱就是朝廷公款的性质,这个分量不是她和文瑞能够承担得起的。 无论何时何地,低调谨慎总是没错,钱大双目光丝毫也不躲闪,“回县丞大人的话,家里攒了一些,剩下的就是东拼西凑借了一些,这才终于凑够了。” 高明如陈嘉木才不会详细问钱大双家里攒了多少,东拼西凑都是和谁谁拼凑了,他微微颔首,将视线投注到文瑞这儿,嗓音柔和的就似即将下锅的软面条。 “文瑞,你将屯子里公使钱的使用明细拿过来!” 文瑞答应着,脸上没有明显的神色波动,取出来钥匙,去开屋角一个不起眼的小柜子。 但文清源却暗暗捏了两把冷汗,完了,怕啥来啥啊,这个烫手山芋藏不住了,屯子里的公使钱缺了十五两银子呢,这么大一个缺口怎么办才好?挪用公使钱的罪名,他们三个绑一起也承担不起啊! 可是,可是钱大双这个十五岁的小女子竟然,竟然面不改色,无动于衷,仿佛这事儿与她毫无关联似的。 说到底,文清源也是有把岁数的人了,一个小女子都能输人不输阵,那他也可以撑着,只是心里不由得唏嘘,唉,这就是贫困的悲哀啊,不能拿钱扛事儿,就得拿命扛着。 文瑞将账目明细和钱袋子都拿给陈嘉木,室内陷入了压抑的沉闷中。 陈嘉木一眼不眨地翻了一遍账册,又认认真真地数数银钱,结果就是银两和铜板儿都不差分毫。 “好了,账目和银钱完全一致,那个举报者所说的挪用公使钱实属无稽之谈!文瑞,我和两个捕快的饮食以清淡为主,就按照你家平时的饭菜标准就可以,一顿六十文,就从公使钱里如数扣除!” 听到陈嘉木这样说,文清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却是暗暗诧异。 事实上,昨晚钱大双来文瑞家送吃的,那时她就是揣着银子过来的,不仅还了十五两的公使钱,也还了欠文瑞家的那五两银子。 无债一身轻的过了一夜,钱大双没想到阎玉堂整出来这样的幺蛾子,好在有惊无险地应付过去了,也幸亏她昨晚及时还了钱。 文瑞将账册和钱袋子收起来后,让陈嘉木移步去收拾好的那间房休息,午饭很快就会弄好了。 陈嘉木却说再等等,赵威应该快回来了,说曹操,曹操到,院子里激荡起勒马的沉喝声,赵威从镇上折返而归。 赵威夹裹着一阵冷风进了屋,钱大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道,洛掌柜那个精明的老狐狸应该不会说错话吧? 赵威拱手作揖,“县丞大人,小的赶到落月居,询问洛掌柜是不是文家屯子的文里正提供的熏制品,洛掌柜毫不犹豫地否认了,只说是两个小哥家的祖传秘方所制。” 钱大双不由得佩服陈嘉木高明又奸猾,如果洛掌柜说是文瑞提供的熏制品,那么她自己先前所说的话就都站不住脚。 还有一点,那就是洛掌柜忌惮县衙威慑,没说熏制品是落月居的厨师做出来的,这也无形中帮了自己一把。 “好了,没事了,事实证明确实是那个小人栽赃陷害你们。” 陈嘉木如此一句总结,这事儿就算尘埃落地了,文瑞听着院子里依旧闹哄哄的,语气恭敬,“县丞大人,我出去告诉大家一声?” 陈嘉木提笔写着什么,语气漫不经心,“这倒没有必要,不是到了午饭的点儿吗?他们饿了自然就会各回各家。” 如此随和的背后,其实是陈嘉木丢不起这个老脸,如果当初他压下了第一封举报信,就不会牵扯出来这么多破烂事儿,他也不会落下那么个瑕疵。 钱大双玲珑剔透,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盈盈坠身作揖,“县丞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县丞陈嘉木怕啥来啥,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55章要过年钱 看着柔弱如河柳的钱大双,实则坚韧如青藤,这不,不动声色之间就缠住了陈嘉木的脖子。 初见钱大双时,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陈嘉木也会将她当成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小哥,毕竟在洛掌柜那种市桧老板面前,钱大双以青涩少年的身份与之周旋更为有利。 而现在,钱大双一介女流,当着文里正和文清源的面儿向自己要一个不情之请,明摆着就是想杀杀他的威风,他还不得不给这个面子,不然就显得他一个大男人太小家子气了。 而且,几个回合之后,陈嘉木相信钱大双是个善于拿捏分寸的主儿。 “钱氏,我这遭过来就是代表知县大人巡查,你有话直说无妨!” 听到县丞陈嘉木如是说,钱大双不客气了,“县丞大人,有句老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所以我就想看看那封举报信,虽然我认识不了多少字,但就是想看看。” 陈嘉木不傻,早已猜到那封举报信的来历,必定是文家屯子里的某个宵小之辈所为,可事情已经是水落石出了,钱大双看看也无妨。 他轻嗯一声,大方地翻找出来,递给钱大双。 接下来,钱大双装作不太认识字的笨拙模样,扫了几遍,皱起了眉头,“瑞伯伯,你找找村志上阎玉堂写的那页悔过书。” 文瑞会意地嗳了一声,文清源凑过来,粗略地瞅了几行,一张俊脸满是沉沉郁郁的失望。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就算是不识字的人,也可以轻易地辨别出来,悔过书和举报信的笔迹出自同一人之手。 陈嘉木也想确定一下某个宵小之辈到底是姓氏名谁,故意一问:“文兄,难道说是你的某个学生所为?那是谁家的不贤子孙啊?” 毫无疑问,举报信就是阎玉堂写的,虽然先前隐隐猜到了,但当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时,文清源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是精心种植了一块菜畦,本以为一棵棵都是好苗苗,没想到真真儿有棵毛莠子。 名下出了这么一个品行不端的不贤学生,对文秀才而言就是一个抹不去的人生污点,他很没底气地嗯了一声,低得就似蚊子叫。 钱大双担心的是再一再二之后的再三再四,只要县丞陈嘉木记住阎玉堂这个名字以及他的笔迹,那就不会再三再四上当,那她就达到了目的,因此她适时出声补充。 “县丞大人,准确地说,那人就是我前婆婆的长孙阎玉堂,他也是年后这轮考试的参试童生。” 文瑞作为文家屯子的里正,适时地刷了一把存在感,“县丞大人,我这就把这事儿写入村志中。” 县丞陈嘉木看了几眼那页悔过书,脸色冷凝下来,“文里正,这样不妥当,阎玉堂不过就是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丑,成不了大气候,我的意思也不是姑息养奸,你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这封信还是烧掉吧,第一封我已经烧掉了!” 陈嘉木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这事儿写入村志,没准哪天就会抖落出来了。 知县大人如果知道了,肯定会质疑他的才能,因此他就想毁灭证据。 钱大双目的达到,适时地打圆场,“瑞伯伯,有道是小人难得志,县丞大人也不容易。” 就这样,文瑞拿来火折子,在灶膛里烧掉了这封举报信。 看着举报信烧成了灰,陈嘉木这才吩咐两个捕快出去给三匹驿马添足草料,这两个捕快即使揣着明白也会装糊涂,这桩事儿就此烂在了肚子里。 接下来的氛围就比较轻松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唠开了家常话。 没有多久,文六斤进来说饭菜弄好了,请陈嘉木三人过去用饭。 文瑞心里有数,一般人去镇上的饭馆吃饭,一顿饭也就是十文左右,只往左不往右,而如果在家里吃的话,就不用算人工和木柴的费用,会更节省一些。 而县丞陈嘉木从公使钱里给他补偿饭钱,却按照一人一顿二十文的标准,这显然就是变相示好,那他也不能不识趣,反正钱大双送过来的那些好吃的肯定是保不住了。 文清源和钱大双就此告辞,院子里依旧聚着不少人,见钱大双和文瑞都好好的,毕竟看热闹没人管饭嘛,因此也一个个相随离开。 刚出了文瑞家的院子,归榆花拦住了文清源和钱大双,就是天下第一有理的语气。 “钱寡妇,不管咋说,你也是我儿阎大豹的媳妇儿,你看,你自立门户了,也不差三五两银子,那你就该孝敬我这个婆婆,五两过年钱,拿来!” 钱大双的鼻端依旧挥不去那股子尿骚气,是的,归榆花为了在这儿堵她,连衣服都顾不得回家换换。 默默在心里亲切问候了老阎家的十八代祖宗,钱大双哪有啥好话,“没有,一个铜板儿也没有!” 讲真,如果有老弱的乞丐上门讨饭,钱大双也会掏几个铜板儿,但是归榆花这儿,她是一个子儿也没有。 归榆花冻了老半天,哪甘心空手回去,马上收起贱贱的笑容,色厉内荏地叫嚣。 “钱寡妇,你问问文秀才,我孙子阎玉堂可是屯子里最有希望中秀才的童生,你现在不巴结我,等玉堂考中了秀才,你想巴结也轮不到你,到时候,你就是捧着银子给我,我也懒得高看你一眼。” 钱大双心里爆出一阵冷笑,懒得理睬,文清源心情又沉郁起来,他怎么就收了阎玉堂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学生?还有这个阎归氏更是蠢到无药可救。 他本人不就是现成的秀才吗?她哪只眼睛看见有人巴结他了?还捧着银子巴结也懒得看,做梦呢吧? 他走了几天而已,如果不是钱大双照顾着,他的娘子和儿子怕是不病死,也饿死了。 “阎归氏,麻烦你不要胡言乱语,,我从来没有说过阎玉堂最有希望中秀才。” 文清源这样一澄清,归榆花马上就傻眼了,阎玉堂亲口说的啊,她可听得真真儿的。 转念一想,归榆花觉得文清源故意不承认而已,就是为了讨好钱大双而已。 想到这儿,归榆花不睬文清源,继续作妖,“钱寡妇,你不孝敬我,不给我过年钱,我儿阎大豹不会放过你,肯定拉你下去做对鬼夫妻,你个贱货肯定活不过大年夜!”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56章可怕可悲 这么歹毒赤露的诅咒啊! 钱大双当然忍无可忍,秒秒钟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你咋还知道我亡夫的心思呢?那好极了,麻烦你捎话给他,不放过我是吧?放马过来,老娘随时恭候,谁怂谁就是孙子养的!” 就在这一瞬间,根本就不会怼人的文清源,脑子里冒出来一串串非常佩服的泡泡,好痛快啊,好过瘾啊,大双这孩子太彪悍了,怼人和赚钱的本事样样都不弱啊! 吝啬鬼归榆花直愣愣地望着文清源和钱大双越走越远,她实在是摸不透钱大双的套路,钱大双怎么就不怕阎大豹的凶魂啊? 她这个老棺材瓤子,就算是在这青天白日里想象一下还害怕得要命哪! 快到家时,钱大双无意间一瞥,鬼原主在她的身影里盘膝打坐,一副潜心修炼的高手范儿。 前世没少看鬼魂夺舍的小说,钱大双不明觉厉,真担心自己被夺舍了,变成一副鬼样子,为今之计只能是抓紧时间,每一天都不能随便浪费。 见钱大双无恙回来,几小只真真儿的激动了,一个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都是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 钱大双轻描淡写笑了声,“你们这都是咋啦?怕啥?咱身正不怕影子斜,都是阎玉堂捣的鬼,没事啦,小雪,我饿了,快点端饭上来!” 见钱大双洗了手,坐在炕头慢条斯理吃着饭,这几个脸色才好看一些,完全放心了,确定是真的没事了,埋头开吃。 饭后,小鹏等人都去午睡了,钱大双嘱咐小雪两盏茶的时间后叫醒她。 快日落时,钱大双在阎四豹和小雪的帮助下弄好了熏制品。 因为进入小年了,家家户户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了,所以过来卖鸡蛋的也随之多了起来。 由于急着想回本赚钱,钱大双干劲儿十足,仅仅留了十来颗生鸡蛋,其余的都做成了卤蛋和酱蛋。 她爬上了炕头,闭眼休息了一会儿,正想去文清源家一趟看看苏素母子,这时,文六斤来了。 一进屋,文六斤就乐呵呵地笑着,“大双,你家里可真香啊,哥就着这香味儿,就能吃下五个馒头!” 吃馒头不就菜,就香味儿,这还是钱大双第一次听见这么一说,她不禁噗嗤一乐。 在文六斤,文泽,文老九的身上,钱大双一次次看见了淳朴善良的人性美,而且小鹏等几小只也算乖巧懂事,她浑然不觉自己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异世的小山村。 “六子哥,炉子上不是有烤馒头吗?小雪,给六子哥拿颗卤蛋,再拿颗酱蛋!” 今天快中午时,文六斤背过来好大一捆木柴,还说其中的一少半都是文春生砍的。 因为文春生没他力气大背不下,而且赶时间去镇上做短工,他就让文春生意意思思背了一小捆下山回家交差,而他将这些木柴都背回来了。 而且听说钱大双被捕快带走了,他舀了半瓢冷水还没顾得上喝一口呢,就丢进水缸里,撒丫子就往外跑。 正因如此,小雪也不吝啬食物,马上嗳了一声,端上来还热乎着的酱蛋和卤蛋,又用碗装了三个烤馒头放过来,然后去堂屋取了三个冷馒头,放在土炉子的火盖边儿。 文六斤眼巴巴地盯着吃的,跃跃欲试地搓着手,语气那个千般纠结,“大双,我爹和我说了,你养着一大家子人不容易,不准我再吃你家的东西!” 钱大双懒洋洋倚靠着被褥垛儿,“六子哥,这点儿吃的真不算啥,待会儿小鹏回来也会吃东西的,阎小四儿刚吃过了,这会儿出去割羊草了,小山和小川温书饿了时也过来吃东西的,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瑞伯伯就不会知道的,吃吧,我家真不缺吃的。” 文六斤看看吃的,再看看钱大双,眼馋归眼馋,可他神色间还是纠结得不行,见状,小雪也被逗笑了。 “六子哥,你也有婆婆妈妈的时候啊,刚才我和大嫂也吃过了,你赶紧吃吧,等你走了,我大嫂还要去看望苏素婶子和文璇呢!” 这样一说,文六斤觉得自己再不吃就像个矫情的娘们了,于是埋头大吃大嚼起来。 钱大双心里惋惜,文六斤这样的壮小伙却连饭都吃不饱,而且他还是文里正的儿子呢,那屯子里其他人家的贫困可想而知。 贫困本身没有啥错,但是不想着赚钱发家致富,只顾着蜚短流长,那就是精神方面的贫瘠空虚,而且这种糟糕的状况还会代代传承,这才是最可怕可悲的。 想到这儿,钱大双心里失笑,她可不是菩萨转世,没有那么多慈悲好心,而且她指不定啥时候就让鬼原主夺舍了,所以她得抓紧了,照顾好这一大家子的同时,谁对她好,她就在致富的路上拽谁一把。 文六斤吃得津津有味,一脸陶醉,小雪怕他噎着了,就给他倒了碗糖水,他抿了几口,又不好意思了,“小雪,哥皮糙肉厚的,有温温水喝就行,这糖水是你们姑娘家家喝的,再不准倒了。” 小雪只好给他舀了半瓢温开水放那儿,继续埋头做针线活儿,吃饱喝足后,文六斤感慨着,“大双,要是林梅有你一丢丢的本事,哥就得天天烧香磕头了,唉,大豹也真是个没福气的,刚娶了你就没了,看看,哥咋就叨叨得像个娘们似的,不说这些扫兴的了。” 自古都是劝和不劝散,更何况是大过年的这个当口,钱大双适时地说了番应景话,“六子哥,不管怎么说,男人都不该动手打女人,你拿上五两银子,去林家低个头,把嫂子领回来过年,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多好。” 文六斤倔强起来,决绝的语气里透着矛盾,“大双,你就不知道林梅现在变得有多讨厌,除了好吃懒做,还天天叨叨我娘不好,我两个妹妹和你都不好,女人里面就数她最好了,我呸!没有我娘就没有我,更没有她! 别说五两银子了,一两银子也没有,今天早上,我爹也说了你这话,要不是我为铁墩儿着想,我拿五两银子又能娶个黄花大姑娘了,唉,我就是寻思着,铁墩儿有了后娘肯定得不了好,不然我早把休书掇到林家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57章喜忧参半 看看,男人一旦狠了心肠,真的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没法劝了,钱大双索性笑了笑不说话了。 文六斤撇开了这个沉重的话题,笑嘻嘻地说了些轻松的,他过来这趟的主要目的是捎话。 县丞陈嘉木听说落月居的熏制品卖得很火,就要按进价买一些,而且每样都要,六只熏鸡,熏干和九曲回殇各六斤,熏鸡架十个,熏蛋,卤蛋,酱蛋各三十颗。 钱大双一听,喜忧参半,蛋制品倒是足够的,熏鸡架,熏猪肝和熏鸡肠也勉强够数,可是熏鸡就没有多出来的啊! 因为家里有猪肉吃着,钱大双就没舍得多买生鸡,洛掌柜订十只熏鸡,她就买十只生鸡。 犹豫了片刻,钱大双缓缓地开了口,“六子哥,小山和小川都是书呆子,也不会搞买卖,小雪一个姑娘家,这个当口出去我还不放心呢,所以我想求你跑跑腿,事成之后,六颗下酒蛋归你!” 虽然钱大双清楚小雪有功夫在身,就算是村里的泼皮也欺侮不了她,但小雪马上就要做晚饭,因此,钱大双想逮个现成的壮劳力。 再说了,文六斤是文里正的儿子,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和他随便起纠纷,而小雪显然没有这个优势。 文六斤正闲得无聊呢,一听说有这好事儿,马上笑嘻嘻答应了,“大双,你让哥跑腿做啥,快说得仔细点!” 钱大双马上就说出了她的想法,“六子哥,我做好的熏鸡都是落月居预定好的,不能卖给县丞大人,所以你帮我跑腿去买六只活鸡,我熬夜做出来,你明天过来和其他的熏制品一并拿给县丞大人。 价钱嘛,镇上张屠夫肉铺每只二斤多的活鸡,负责宰杀开剥九十文,而且都是今年早春的鸡崽,不是隔年老母鸡,你就按这个标准来,另外,谁家负责宰杀开剥,每只多给三文钱,不过你提前说好都是赊账,等我明天从镇上回来后就如数给钱。” 顿了一下,钱大双又补充,“六子哥,你记好了,千万不要去钱家老宅子,阎家和翠叶姐家,免得有人滋生事端,我真没那个精力和时间应付谁作妖。” 文六斤一口答应下来,“大双,哥知道你刚还了那么多银钱,手里不宽裕,这样吧,哥帮你宰杀开剥,不要一个铜板儿,你管顿饭就行。” 钱大双楞了一下,她现在倒不是拿不出来这点钱,而是不想太显眼,不过她不想解释太多,笑着点点头,“六子哥,我们分头行动,你去买鸡,我去看看苏素婶子和文璇。” 小雪想得蛮周到的,她将一团麻绳塞到篓子里,递给文六斤,嘱咐他一定要绑好了鸡脚,免得鸡扑腾出篓子再逮很麻烦的。 单说钱大双到了文清源家里,查看了苏素和文璇病况,母子俩的状况还不错,她还是不放心,絮絮叨叨了许多,这才起身回家。 刚走过一条巷子,钱大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文东刚,与此同时,鬼原主打了鸡血似的嚷起来,“东子,东子……你站住!东子有话说呢,你告诉他,我想嫁给他!” 是的,文东刚看见了钱大双后,大步走过来,浅浅暮色中,他结实的身影透出一股子女孩子为之着迷的沉稳,但这丝毫也入不了钱大双的眼。 有男友萧晔这块儿无瑕的珠玉在前,其他的同类都是黯淡无色,在钱大双眼里都是两个字,无感,只要这具身体的使用权属于她一天,她就不会改变初衷。 见钱大双转身撒腿就跑,文东刚急得嚷起来了,“大双,你等等我啊,我想年前娶你进门!” 钱大双听了这话,跑得更快了,就像躲避瘟神似的,鬼原主哭得一塌糊涂,用各种不堪入耳的难听话,歇斯底里地咒骂着。 “钱大双,你一定会后悔的!” 身后传来文东刚这声染了愤怒的咆哮,钱大双依旧发力狂奔,她的爱情只有两个字,萧晔。 回了家后,钱大双太佩服文六斤的办事效率了,六只鸡已经褪了毛,就剩下开剥了。 等到清洗开剥好之后,钱大双帮着小雪也做好了饭菜,大家一起吃得惬意,其乐融融就似一家人。 饭后,小雪和面,钱大双洗刷锅碗,文六斤夸钱大双真是个有福气的,他爹和文家屯子都沾了钱大双的光。 钱大双不解,文六斤就细加解释,下午他爹陪着县丞陈嘉木在屯子里转悠了一遭。 然后,县丞就吩咐拨出来一部分公使钱,修缮屯子里破败的道路以及祠堂里的教室,而且年后他爹就有月钱了,每月六十文,也是从公使钱里按月拨出来。 见他爹不太相信,县丞就说这是知县大人的意思,自己负责传达而已。 虽然钱大双对每月六十文这点儿月钱没啥感觉,但还是假惺惺说了声恭喜,顺便提了个醒,屯子里有活儿干,那文春生年后就不必去镇上做短工了。 说到这个茬儿,文六斤脸色微变,他得了这消息后,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妹夫文春生。 但等到文六斤去家里问时,文春生说年后春暖时他依旧会去镇上做短工,因为如果他在屯子里干活儿,他娘肯定会天天过去找茬儿,他嫌丢人现眼。 钱大双想想也是,但转念一想,就算是文春生去镇上做短工,如果他赚的钱到不了文氏手里,文氏也一样会不消停。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一个外人不宜插手干涉太多,就看他们夫妻俩想选择啥样的生活了。 钱大双数出来十八个铜板儿,也就是文六斤宰杀开剥那六只鸡的工钱,语气中隐含着威胁,“六子哥,要是你不拿着,我下次就不敢让你攒忙了。” 文六斤推脱不过,苦着脸想了一阵,“大双,要是我爹知道我又占你便宜了,准会拎着鸡毛掸子揍我,那我就藏起来好了,等给铁墩儿买好吃的。” 顾家又懂得心疼孩子的男人更有男人魅力,钱大双笑着点点头,让小雪用荷叶包了六颗熟蛋,熏蛋,卤蛋,酱蛋各三颗,文六斤痛快地塞进怀里,声称拿回家后就藏起来,每天给铁墩儿吃一颗。 送走了文六斤,等钱大双做好了六只熏鸡后,她简直累成了一团烂泥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躺下就睡,可偏偏就有人不想让她睡个安稳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58章空虚寂寞 钱大双做梦了! 梦见自己去了她和萧晔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可是萧晔一直冷着脸,漫不经心地听她讲着一个又一个笑话,可直到她叨叨得口干舌燥时,他也不笑一下。 她明明记得萧晔的笑点特低啊,最终,郁闷的她懒得磨嘴皮子了,一口气灌了半杯咖啡后,点开追的热播剧看起来。 不知何时,萧晔也凑过来看这部剧,看就看呗,可他看着,看着,将抿在口里的咖啡喷了她一脸。 剧里的女一号和男友因琐事冷战,正一个人闷在屋里,抱着膝盖哭得跟个傻子似的……这样的情节,她明明看得鼻子酸酸的好想哭,哪里就好笑了? 反正萧晔笑也笑了,喷也喷了,她也认了,可是她刚拿出一包纸巾擦了脸,萧晔又一口咖啡喷过来…… 钱大双脾气好,不代表没一点脾气,她气得站起来就要走,一睁眼梦醒了,周遭黑漆漆的。 但是脸上真的有丝丝缕缕的凉意,下一秒她就明白了。 疏淡星光下,天窗半启,某人趴在那儿,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水,弹指间,她就试到了凉意。 这个夜星川究竟是有多无聊啊? 大半夜的,他就算是空虚寂寞冷,那也没必要撩她这个貌不惊人的丑寡妇吧? 翠红楼里,环肥燕瘦,各种款儿的应有尽有,他又是不缺银子的主儿,那儿最合适他不过。 想到这儿,钱大双蓦然想起来那两张银票,可她不敢张嘴说话,担心吵醒了小雪,那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咋回事了。 就在这时,萧晔语气慵懒,笃定钱大双不会抗拒,“出来!” 语落,天窗缓缓地掩合上了,显然萧晔也不想惊醒小雪。 钱大双顿悟,敢情夜星川往她脸上弹水珠,只是想弄醒她而已,不是撩她。 还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如果她真被夜星川这样的富家公子哥儿撩上,那真的不是啥好事儿,约等于一场十二级的地震,位于震中的她会死得连渣渣都剩不下。 穿了一层又一层,最后钱大双还将阎大豹的那件棉袄套在外面,轻手轻脚出了屋,出了荆门。 夜风轻渡间,钱大双嗅到了一缕淡雅的月麟香气息,心里某处不由得抽痛了一下,莫名的心浮气躁,冷冰冰瞪了萧晔一眼,“干嘛?” 萧晔瞅了几眼钱大双身上的旧棉袄,眼里是万般的嫌弃,不耐地微扯唇角,“过来!” 话落,人已经移出了五六尺远,步履翩然,向破庙行去,钱大双不禁眼神一呆。 像,太像了,这背影忽略去那抹浅履沧桑的单薄,和男友萧晔的背影简直不能更相像了。 可他是夜星川! 影视剧里重要的角色不是都有替身吗? 可替身和那个角色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个体,就如夜星川和她的男友萧晔! 她再想念男友萧晔,也不会从夜星川这个替身上寻求慰籍,否则,她会嫌弃死了自己。 钱大双定了定心神,提步走过去,行至那棵古松下,也就是萧晔曾经昏厥过去的地方。 萧晔抱臂伫立,居高临下睨着她,“知不知道你穿了这件棉袄……看着更丑?” 半夜三更的,钱大双看着神似萧晔的某人就烦得不行,聊兴缺缺,“你管不着!” 萧晔猝不及防,被噎得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依旧郁郁难平,和好多男的都能好好说话,怎么就不能和他好好说句话? 那好,他说点他能管得着的,“你晚上没有坚持跑步?” 钱大双这才想起来确实如此,今天的事儿太多,她忙得昏了头,遇见这样一个执拗狂算她倒霉,“嗯,忙得忘了,我这就回去跑半个时辰!” 钱大双正要转身离开,萧晔适时地按住了她的肩头,得理不饶人,“不行!你食言了就该受罚,去我家给我做点吃的!” 这人咋这样啊,不仅执拗成狂,还不讲道理了,钱大双妥协了半步,“半夜三更的,我和你又不熟,你想吃啥,我这就回家做熟拿过来。” 给这个吃的,给那个吃的,给他做点吃的咋就像要她命似的那么困难啊? 萧晔腹诽着,扬了扬下巴,“你打发叫花子呢?” 眼皮子困得直打架,钱大双的语气也恶劣起来,“你这样的富家公子哥像是个没饭吃的人?你有的是银钱,去镇上落月居想吃啥就点啥,你这样消遣我算什么?” 说着,她拿出来那两张银票,递过去,“夜星川,求你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别消遣我好吗?” 萧晔当然不肯接银票,他一改倨傲之态,垂下了手,语气稍显凌乱无措,“真的不是消遣你,我们是朋友嘛,那你去我家里后,你坐着,我做饭给你吃,这样行吗?” 钱大双真的不懂眼前人的脑回路了,现在是半夜,是睡觉的时间段,不是吃饭的时间段,可她倦得没心思和他斗嘴,“谢谢,我不饿,就算是饿了,我也没有在一个不熟的男人家里吃东西的习惯。” 萧晔郁闷得不可名状,“你一次次救我,这还算不熟?” 钱大双总不能告诉眼前人她前世是个医生,救人就是职业病,她将银票塞到萧晔手里,“你想多了,只要不是坏人,或者看着顺眼,我撞见他们生病了就会救治,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不想欠你的!” 萧晔执拗起来,“钱大双,你不承认也没用,我们就是朋友关系,这钱算是我借给你的,行吗?你可以离开文家屯子去镇上买个店铺,那样赚钱就轻松一些,不用像现在这样没明没夜的忙碌……” 钱大双不喜欢别人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夜星川,你愿意借钱是你的事儿,我不愿意借用你的钱是我的事儿,懂?” 萧晔莫名憋屈,“理由粗糙!能说的细致些吗?” 钱大双又是一阵不可名状的心浮气躁,退后了一步,“细致些?我不想看见你高高在上的优越眼神,行吗?你不还给我首饰盒,我担心你没安什么好心肠,行吗?我是个小寡妇,爱惜自己的声誉,为了以后嫁个好人家,行吗?你还给我首饰盒,你我就此两不相欠,再也不见,行吗?” 不等萧晔说什么,钱大双转身就走,但萧晔翩然一个空翻就拦住了她,“不行……钱,你可以不拿也不借,但你我是朋友这个事实不容改变!”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59章一老狐狸 钱大双心里失笑,不容改变? 这世上还有不容改变的事实! 她穿越过来时就变得面目全非了好吗? 眼前人神似她的萧晔,却不是她的萧晔,却在她面前演绎了一把大男子主义! 揣着二十九岁芯儿的她会吃这一套? 如果她真的是这具身体的年龄,十五岁的身体里揣着十五岁那么懵懂的少女心,那她真的会觉得此刻在眼前的夜星川就是个大男人。 可事实上,夜星川才十八岁而已,吃了十八年封建糟粕的小屁孩而已,根本就算不上大男人,可他却想用大男子主义镇住她,想得挺美的,可惜道行修炼的等级还远远不够。 那就姑且以柔克刚,等她的萧晔空降过来后,夜星川这个小屁孩就会相形见绌,自惭形秽,自动滚出她的视野。 于是,老奸巨猾如钱大双如是虚与委蛇,“夜星川,你我姑且算是朋友吧,不过我提醒你一点,如果你是个正人君子,就不要大晚上过来找我!” 萧晔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俊颜浮起了淡淡的愁郁之色,“可是……可是你白天比磨碾子还忙?” 呵,小屁孩还是吃的盐太少了,这不就乖乖上当了喂! 钱大双心里欢呼一声,窃喜归窃喜,掩口打了个呵欠,语气理所当然,“所以,请你不要耽误我的睡觉时间!” 萧晔好看的薄唇凝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僵僵然往旁边挪了挪,若有若无地嗯了声,“那你明天晚上记得坚持跑步啊!” 钱大双不咸不淡地嗯着,提步离开,银票顺利的物归原主,夜星川这家伙看样子也不会再在晚上找她了,正合她意,挺好的。 索索夜风中,萧晔长身伫立,墨发翩然,他清晰地听到了钱大双插上门栓的碎响后,一张青涩的俊颜上冷肃更甚。 即便如此,满天灿灿星光也掩不住斯人清华如月…… 翌日去镇上,翠红楼的交易照旧,但落月居的洛掌柜在如数结账后,专门给钱大双和小鹏沏了一壶好茶。 一盏茶之后,洛掌柜语气中不乏忧心忡忡,“金小哥,你是不是住在文家屯子里?” 钱大双了然这个事实最终也瞒不住洛掌柜,她淡淡地嗯了声。 洛掌柜顿时脸色一白,低头呷了口茶水后斟词酌句,“金小哥,昨天,县衙赵捕快过来查问,提及了你们屯子的文里正,但我始终弄不清是查啥案子呢?” 心里雪亮的钱大双暗骂了声老狐狸,洛掌柜这是想套她的话哪,可她也不是个傻的,干脆装起来糊涂,“啊,还有这等稀罕事儿?可我一整天在家里忙得要死,要不我今天回去问问街坊邻居到底是咋回事儿?” 熏制品不是出于落月居厨师之手,洛掌柜了然这个事实知道的人越少,那就对落月居的好处越多,因此他赶紧制止,“金小哥,我也就是随便一问而已,官府衙门的事儿,我等小民百姓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免得被牵扯进去徒增烦恼。” 钱大双表示甚是理解地点点头,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模样,“小弟愚钝,洛掌柜说的极是。” 让钱大双没想到的是,洛掌柜还主动地加了个熏制品新菜式,熏鱼。 熏鱼的规格也是二斤左右的,至于进价,经过双方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最终以一百三十文敲定。 钱大双不知道的是洛掌柜对外的售价已经心里有数,每条熏鱼二百六十六文起,因为已经进入小年,食客们十之八九会点个鱼吃吃,图个年年有余,他根本就不用发愁卖不掉。 而且,洛掌柜丝毫也不担心钱大双熏鱼的卖相以及口感,他已经完全相信金家祖传秘方的无穷魅力了。 故技重施! 钱大双以年关将近,家里各种各种拮据为由开始哭穷囊中羞涩,结果依旧好用,洛掌柜犹豫了片刻后,就预付了十条熏鱼的银钱,也就是一两三银子。 在采购用度时,值得一提的是,钱大双在张屠夫肉铺里看见了一桶鱼,每条鱼儿都欢快地游着,鲜活极了,她数了数一共是十一条,看上去都是二斤多的样子。 听钱大双问包圆儿的价钱,张屠夫倒也痛快,声称这鱼是代他人售卖,买一条是七十文,要是包圆儿就是每条六十五文。 钱大双也清楚由于这儿的人不舍得买调料去腥提鲜,所以吃鸡肉,猪肉等的居多,而吃鱼肉水产之类的很少,河鱼也就是这么个价钱。 不乏有的人叨叨了半天,砍价还价后还是一扭头走了,可钱大双不但包圆儿,还没有再砍价,张屠夫甚是高兴,一边刮鳞剖鱼,一边叨叨于小哥这下高兴了,有米下锅了。 钱大双猜测这些鱼就是那个于小哥的,不过天底下的穷人很多,她真心管不了太多,只是默默听着,并不吭声。 最后,张屠夫将十一条鱼用清水冲洗干净了,用根细草绳穿过鱼鳃串起来,还用浸过的荷叶包了几层,免得鱼肉发干影响口感。 钱大双如数结账后,还特意嘱咐张屠夫一番,她下次过来时要采购三倍的生鸡,鸡骨架和鸡肠子等等。 就要离开时,张屠夫没话找话,“小哥,你等一等,那这鱼……你也要三十多条吗?” 钱大双怔楞了一下,点点头,“张叔,我的确需要三十条鱼,不过,如果是于小哥肯送到我家里就好了,每条按照七十文结账,还不用他刮鳞剖洗。” 张屠夫笑着应下,将鱼送到家肯定没问题,他还刻意问了钱大双家的具体住址。 叔嫂两人回到家后,小雪端上来温在锅里的饭菜,说了文六斤拿走了县丞所要的熏制品等等,也如数给了银钱。 钱大双没想到县丞真是个公平买卖,说话算数的,这也可以从侧面看出来朝廷治理有方,官场的风气还不太让百姓失望。 她算了算,净赚了一两多银子,嘱咐小鹏饭后休息醒来后,出去还清那六只鸡的赊账。 小鹏笑着说他也不累,吃了饭后就去还钱,免得人家找上门来吵吵闹闹的。 但是,就当钱大双吃完饭后,正想舒舒服服补个觉,有两个较为熟悉的不速之客找上门来,捕快赵威和高强。 一般的平民百姓都不愿意与县衙官府的人走得太近,钱大双也不例外,她心里一沉,唉,这肯定又没啥好事?难道又是阎玉堂兴风作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60章财迷心窍 钱大双竭力地镇定下来,因为那几小只都在家里呢,一个个年轻气盛的,脑子一热怕是天王老子也不怕,所以她这个一家之主不能乱了阵脚。 于是,钱大双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会儿缓口气,同时吩咐小雪倒糖水。 赵威也不客气,还真和高强跨坐在炕沿边儿,每人喝了一碗糖水,这气氛融洽得仿佛他们两个就是过来串门子,拉家常的街坊邻居似的。 他俩真是对钱大双服气得很,一般的女人见了他们这样的捕快衙役,哪个不是战战兢兢,颤颤巍巍的? 就比如那个归榆花,咋咋哇哇的,好像是见过多少大世面似的,还不是吓得尿裤子了? 可钱大双每次都是这样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怪不得可以撑起这一大家子的人,他们正这样想着,堂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屋门拉开,钱小川,钱小山,阎四豹,小鹏这几个鱼贯而入,一个个都是满脸担忧慌乱的样子。 钱大双早就注意到赵威这次手里没有拿铁链子,她因此揣测这次的事儿应该没有上次那么严重,底气随之又足了几分,见这几小只进来了,她立即阴沉下了脸。 “你们一个个的,家里那么多活儿还没干,各忙各的去,干不完活儿,晚饭都没得吃!” 这几个都清楚钱大双的脾气,了然她这是不想让他们卷进去,可他们真的很担心啊,毕竟捕快又不是寻常串门子的。 赵威看在眼里,表示理解,就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你们几个不用害怕,这次也没啥大事儿,就是钱家老宅子那边的老老小小堵在文里正家里,哭诉你们这边儿财迷心窍,蓄意栽赃,钱氏,你随我们走一趟,对县丞大人做个交代,解释清楚就行!” 钱大双轻嗳了一声,顺手拿过来阎大豹的那件旧棉袄穿上,同时,漫不经心地瞅了眼钱小山,“那次,姑奶奶他们按了手印的那份东西,你去找出来给我,或许县丞大人会看一眼!” 这一句就如醍醐灌顶,钱小山马上顿悟老宅子那边闹腾的缘由,他答应着,匆然回屋去翻找。 当钱大双随两个捕快走出了堂屋,钱小山也找到了,将这份东西给了钱大双。 至此,钱小山真的好佩服自家大姐的应变能力,他得学着点儿这种忙而不乱的从容范儿,因为书本上的之乎者也有时候在生活里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毫无疑问,荆门外又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而且还有六个女人就堵在门口,视线越过钱大双,齐刷刷地盯着赵威和高强,一个个脸上都是仿佛有天大冤屈的神情。 为首一个女人开了腔,还带着颤颤的哭音,“捕快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钱寡妇真的就是个财迷心窍的,她吃了我们的鸡,到现在还没给钱哪!” 她旁边的一个女人竟然啜泣起来,声泪俱下地帮腔,“昨天,她让六子买了我们的鸡,说好今天给钱,可今天却连个屁都没有!” 钱大双这下明白了原委,倒也不气不恼,顺理成章哭了一把穷,“哎呀,几位婶子真的误会了,我这也是刚从镇上赶回来,吃了口饭就让小鹏给你们送钱去,虽然我家很穷,但也是说到哪儿就做到哪儿!” 小雪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婶子们,你们可真够意思啊,上午都坐在我家炕上,喝了一上午的糖水也没有焐热你们的心,我大嫂现在摊上了麻烦,你们不添把力也就算了,还在这儿火上浇油,是不是捕快大哥抓了我大嫂投进大牢里,你们就高兴了?” 赵威最烦鼠肚鸡肠的势利眼,他们两个就是跑腿的,哪配得上大人这个称呼,要是县丞听见了,肯定一百个不高兴,瞧瞧这个小丫头还懂得叫声大哥,听着多亲切顺耳啊! 见小雪气红了眼皮子,赵威还出声安慰,“丫头,你和这等刁妇讲道理就是浪费唇舌,以后别和她们来往,想买鸡就凑够钱去镇上买,随便挑,哪有这么多扯淡事儿?” 小雪赞同地点点头,招手喊过来小鹏,马上如数给这几个女人买鸡钱。 望着捕快和钱大双走远了,这几个女人拿了买鸡钱,一个个笑逐颜开,先前向赵威“诉委屈”的那两个女人一副得胜者的姿态,语气理所当然地对小雪说,她们下午每人拿过来二斤鸡蛋,但必须得给现钱。 小雪正心烦着呢,马上一口回绝,家里没有现钱,爱卖不卖。 这六个女人也知道何细腰那边儿的动静,于是她们揣着沉甸甸的铜板儿,追上了看热闹的队伍,很应景地各种添油加醋,说叨着钱大双家里如何如何穷,比如大过年的,钱大双还穿着死人的旧棉袄,甚至连买鸡蛋的钱也拿不出来等等。 里正文瑞家这边儿,以何细腰为首的一家子跪倒一片,一个个正向县丞陈嘉木哭诉钱大双如何如何财迷心窍。 不过里面有个面生得很,钱大双从未见过,所以她进了东屋后,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女子几眼。 这个与钱银梅年纪相仿的女子注意到了钱大双的视线,神情越发嘚瑟,跪爬半步,嗓音娇滴滴的,“大人,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本来,文六斤取回那批熏制品等等之后,县丞陈嘉木就要起身返程,但却被这一大家子堵住了,而且都像没头苍蝇似的嗡嗡嚷嚷不休,他是一个头两个大。 此刻,陈嘉木见钱大双过来了,就想捋一捋这件事儿,“钱娇娇,你别胡搅蛮缠,是非曲直,本县丞自有定论!” 说着,县丞陈嘉木将手里的那张契据给了赵威,让他当众念一遍。 大意就是钱家老宅子这边儿欠了钱大柱夫妻俩七两银子,而且何细腰等人都按了手印。 何细腰等人已经跪了一上午和一中午,本以为文瑞会给他们一家子吃口饭,但是却连一口冷水都没有。 因为这家子早就进了文瑞的眼,他特意吩咐蔡闰枝连水缸底子的浊水也不准他们喝一口。 眼睁睁地看着钱大双垂手而立,县丞大人却丝毫也不责怪她没有礼数,比鬼精的何细腰心里暗叫不妙,今天怕是又得不了好,不过,当何细腰的视线落在钱娇娇这张娇媚如花的脸上,马上又有了底气……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61章自掴耳光 待赵威念完了,县丞陈嘉木望向了钱大双,语气不冷不热,“钱氏,你有何话说?” 有些天没见着钱家老宅子的人了,钱大双还真的忘记了这个茬儿,没想到这家子竟然这样刷了一把存在感,正合她意啊! 这大过年的有银子要进账,爱钱如她怎么会拒绝呢? 浅浅坠身作揖后,钱大双语气平静如水,“回县丞大人的话,这张契据是真实的,当时我爹娘尸骨未寒还未下葬,好多叔叔婶子都可以作证。” 陈嘉木对赵威附耳低语一番,后者点头称是,马上出去核实。 自己娘家这一大家子人都跪着,而钱大双独独一个儿站着,这气场上就输了一截,重点是县丞大人很在意钱大双的话,钱娇娇见势不妙,又跪爬了半步,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整出了一副可怜样儿。 “大人,你可不能这么相信钱寡妇的话啊,她不甘心自己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天天勾三搭四的,在屯子里的野汉子多得一把手都数不过来了,为她说好话的肯定有不少人。” 钱娇娇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儿,落在县丞陈嘉木的眼里,却还不及青楼里最低等的风尘女子看着顺眼。 他脸色更加沉郁,语气冷冰冰的没有温度,“钱娇娇,你倒是说说,钱氏都勾搭谁了?你说出姓氏名字,本县丞逐一去核实,如不属实,你就得受杖邢!” 钱娇娇只不过是听她娘何细腰叨叨了一通,所以就这样口无遮拦地说出来,此刻听到可能会挨板子,她就望向了何细腰。 比鬼精的绰号可不是白来的,何细腰倒是想说文瑞是钱大双的姘头之一,可想想上次败得一塌糊涂,她皱巴着脸,张了张嘴没吭声,欲言又止,仿佛肚子里憋着天大的委屈似的。 不过钱二柱沉不住气了,那次在镇上,他被萧晔打掉了一颗门牙后,说话一直是走风漏气的,一直想瞅个空子出气来着。 “大人,我可以保证,钱氏一定有姘头,而且不止屯子里有,落月镇上也有,你看看我这颗门牙,就是被她镇上的姘头打掉的,求大人今天一定要给我做主,一定要让钱氏赔偿我一笔安假牙的银钱!” 没错,钱二柱就是一直等待着让钱大双赔偿他的机会呢,不过他不晓得,他这番话落在陈嘉木的耳朵里就是蠢不可及的脑回路。 钱二柱门牙被打掉了,就怀疑那人是钱大双的姘头,那他当时为啥不直接找那人赔偿?那人真是善良得很啊,怎么不把钱二柱这颗蠢脑袋揪掉啊? 陈嘉木虽然是下来巡查事务的,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是真的没兴趣细问。 如是,陈嘉木不耐烦地剜过去一眼,“那你当时为啥不找那人索赔?” 钱二柱委屈吧啦的,眼睛一酸差点掉了泪,“大人,我当时根本就没看见她那个姘头在哪儿,我正教给她做人的道理呢,突然就试得嘴上流血了,一摸才知道没了颗门牙。” 陈嘉木腹诽,呵,天下哪有这等怪事儿,分明是这个刁民钱二柱听评书听多了,就这样胡言乱语,混淆视听,真当他这个县丞是个没见识的乡巴佬吗? 如是一想,陈嘉木哪有啥好话,“哦,那你以后走路得仔细点,别哪天一不小心脑袋搬了家,也不晓得是谁揪掉的!” 钱二柱被这句话呛得哑口无言了,一旁的钱大双心里雪亮,的确是夜星川打掉了钱二柱的门牙。 一听到钱二柱说话走风漏气的,钱大双就觉得好笑,但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她只能竭力忍着装糊涂。 室内陷入了沉默,文瑞坐在炕尾一声不吭,他就等着何细腰这伙人自掴耳光。 没有多久,赵威折返回来,躬身作揖,“回禀县丞大人,小的一连查问了七个村民,他们所说的意思大体一致,事实就是钱大柱因为没有抓药钱,就拿了阎大豹十两银子的聘礼,将女儿钱大双嫁过去,然后钱何氏厚颜无耻地索要到手七两银子,不但不出抓药钱,还假装生病不见钱氏兄弟,最后钱大柱夫妻绝望寻死,她还要将夫妻俩的尸首卖给王半仙,没有得逞之后,就趁着钱大柱夫妻下葬的当口,将钱家洗劫一空。” 正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因为张大夫和钱氏兄弟眼不瞎,又不是哑巴,有意无意地就对村人说叨了一些,所以赵威打听出来这些也很正常。 震惊! 县丞陈嘉木听完后的心情只有两个字,那就是震惊! 因为他听文瑞说过,钱大双新婚丧夫,她葬了打猎惨死的亡夫后,又接着父母双亡,又接着葬了父母,当时他觉得这属于钱大双的家事,自己不宜过问太多,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啊! 这七两银子就是钱大双的聘礼大头儿,更是她爹的救命钱,却被何细腰拿去了,可这个老女人还这么不消停,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上午,陈嘉木借着去茅厕的空儿问了问文瑞,了然何细腰不是钱大柱的生母,而是姑姑的身份。 他谨慎起见,还让高强出去找村民核实了一番,结果事实就是文瑞说的一点儿也不假。 “文瑞,钱何氏如此刁钻狠毒,败坏乡风,你这个里正是怎么当的?” 一听县丞陈嘉木如此质问,文瑞适时地将打开的村志递过去,“县丞大人请过目,我已经做过了相关记录和处罚,要是县丞大人还不满意,我这就将他们一家子在文家屯子里消除户籍,一了百了。” 陈嘉木细细看过之后,脸色青白,语气凌然,“钱何氏,如今证据确凿,你个刁妇马上还清这七两银子,不然,本县丞就做主除了你一家子的户籍,而且发布一则通告,所有乡镇的村子都不得收留你等。” 陈嘉木最后一句话意味着何细腰等人在这块儿县城辖区内都是流亡黑户。 换而言之,任何人家都可以让他们为奴为婢,他们稍有反抗的话,即使私下被揍死了,主人家也不用偿命,与处置掉自家的家畜没啥区别。 何细腰号称比鬼精,假如今天她真的占了便宜,但如果便宜占得少了,她回家后也会寝食难安。 如今她还没捞到一个油花儿呢,却要掏出去七两白花花的银子给钱大双,这就是相当于在她的心头上剜肉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62章抖落出来 一毛不拔的人怎么能受得了别人在她心头上剜肉! 于是乎,何细腰眼一翻,假装老毛病犯了,软软地倚靠在白芦花身上,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粗气,昏厥过去。 钱娇娇,钱二柱,钱银梅,钱金宝马上都围拢过来,叫娘的,叫奶奶的,哭嚷成了一片,乍然看上去,好不凄惨可怜的场景。 然而钱大双和文瑞的反应一样,有,并且只有四个字,无动于衷。 是啊,这样毫无创意的烂招数,何细腰倚老卖老,都用烂了,文瑞和钱大双看得够够的,不仅没有一丁点儿同情,甚至很想过去踹何细腰一脚,看她哎哟不哎哟一声。 县丞陈嘉木久在官场走动,察言观色的功夫早已炉火纯青,他脸色越发阴郁,沉声喝道:“你个无耻刁妇,再继续装昏厥,本县丞就命人赏你一盆冷水!” 这话的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何细腰马上就睁了眼,扯开了家里的穷经,哭穷的同时想望着能拖一时就算一时。 “大人啊,你是当官的,不知道我们小老百姓有多苦,有多难活啊,我家里没钱哪,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等年后我肯定会还钱!” 这话说的是挺凄惨的,可是何细腰的孙子钱金宝脸蛋胖乎乎的,两只手也肥嘟嘟的,裹在新棉衣里的小身子也是肥滚滚的,比文瑞的孙子铁墩儿看着胖多了。 其余的大人,除了钱娇娇外,就没有一个面黄肌瘦的,由此可见,这家里顿顿的油水一定少不了,不过就是耍赖不想还钱而已。 刁民,无耻的刁民,当本县丞是个好忽悠的傻子吗? 看来不给你等一点颜色看看,你等还不晓得本县丞的厉害手段,如是想着,陈嘉木望向了文瑞。 “文里正,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朝廷律法明文规定,如有恶意欠债不还的刁民,可以将其卖身为奴抵当欠债,你现在就把这几人的卖身契写出来,除了钱娇娇外,每人一式两份。” 钱大双心里暗暗叫苦,她要的是那七两白银,不是这一家子无用的奴才,县丞陈嘉木这真是好心帮了倒忙啊! 事实就是如此,她天天两眼一睁,忙到熄灯,她这样的大忙人一个,可没有闲暇时间去调教这一家子刁钻奴才! 可是县丞陈嘉木的本意实属良善,就是完全维护她的利益,钱大双又不能不识好歹地出言反驳。 文瑞答应着,不疾不徐地拿出来纸笔墨砚,挽袖子开始研磨,就在这时,钱银梅站起来,走到钱大双近前,真把自己当成了一盘子硬菜,语气嚣张到了极点。 “钱寡妇,你应该清楚我是谁吧?你喊我奶奶一声姑奶奶,我就是你大表姐,就算是我到了你家做婢女,你也得好吃好喝的养着我,而且我名字里有个‘银’字,你就得天天给我银子花。” 没错,钱银梅说的辈分是没错,可聪明如钱大双打蛇顺杆上,“钱银梅,你还没睡醒呢吧?县丞大人说的话,你竟敢歪曲理解,事实是你奶奶害死了我爹娘,你们老宅子欠了我爹娘七两银子,你们没有钱还的话,就卖身为奴抵当欠债,你比我还大一岁,却不懂得尊卑有序这个道理,没有一个主子会喜欢你这样的刁奴才,我也是一样的,等我拿到你们的卖身契之后,马上就会把你们卖给牙婆换银钱。” 听钱银梅说完,何细腰等人还心里狠狠得意了一番,想着他们一大家子呢,就算是到了钱大双家里也吃不了亏,可是一听钱大双的话,顿时就得意不起来了,一个个霜打了似的,蔫巴了。 是的,除了钱金宝还小,不懂得两家的仇怨有多深之外,剩下的都清楚两家的仇怨不可调和…… 白芦花是个不识字的,而且嫁给钱二柱时因为是未婚先孕,所以婚事也没有按照相关流程进行。 也就仅仅是两家人坐到一起吃了顿饭,连带着请人写婚契的这个环节都省去了,而女儿钱银梅到了议亲的年龄却没有媒婆上门,因此,她这个当娘的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甚至连婚契长啥样儿都没见过一次。 那天,白芦花还以为按手印是非常显眼长脸的好事儿,就跟着按了,没想到连带着她也要卖身为奴抵当欠债。 白芦花想着这找县丞鸣冤的馊主意都是小姑子钱娇娇的意思,她就将矛头戳过来,“钱娇娇,你个晦气的扫把星,大过年的被婆家休了,回到娘家也不能消停会儿,你想妨死钱家人吗?” 至此,钱大双也弄清楚了钱娇娇的身份,而且她看得仔细,这个钱娇娇耳洞里塞着棉花团。 一般的常识就是,女人刚刚坐完了月子,由于出门怕着风才会这样。 钱大双心里失笑,这个钱娇娇不好好调养身子,却这样惦记她这个寡妇,这是有多恨她啊? 其实钱娇娇一直以自己这张漂亮的脸蛋为傲,从来不把钱大双看在眼里,在她的眼里,钱大双不过是个丑女,丑得怕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但是钱娇娇被婆家休回娘家后,听她娘何细腰说了不少钱大双的相关,反正就是钱大双成了寡妇后,能耐一下子大得不得了,连她娘也得喝钱大双的洗脚水。 当钱娇娇看到这纸契据后,因为她在婆家学了一些常用字,马上就辨认出来这就是一张欠据,所以她就想在县丞这儿露露脸,压钱大双一头。 一上午加一中午,她动用了所有的娇媚笑容,嗓子都快说哑了,县丞也似乎不为所动,不相信钱大双财迷心窍,蓄意栽赃。 直到现在,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她这张脸真的不好用了,还不及钱大双那张丑脸好用。 起初,钱娇娇真的忍不了白芦花这顿数落,她本想撒泼臭骂回去,但想想县丞和文瑞还看着呢,传扬出去后不利于她再嫁人。 “白芦花,做人要讲良心的,当初你没进门就怀上了银梅,是我娘拿出了我的嫁妆钱给你做了聘礼,你才有现在的好日子,我这样做不是害钱家,而是为了钱家。” 好吧,如是这般,白芦花那点现眼事儿也一下子抖落出来了,未婚先孕在现代社会里很普遍,但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那就是女的不懂廉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63章做梦去吧 丈夫钱二柱生性好吃懒做,从来没有出去做过短工,自然是没见过契据长啥样儿,再加上目不识丁,所以就被钱大双摆了一道。 白芦花一直心里憋屈着,此刻哪肯吃钱娇娇这个瘪子,她反唇相讥,“钱娇娇,我没进门就怀上了银梅,占便宜的还不是你哥?我是有女儿也有儿子啦,你呢?你想生个孩子,你婆家还不稀罕呢,你流了产还没满月就被休回娘家,可真够惨的啊,所以脸蛋漂亮没用,能生出来孩子才是有本事!” 钱娇娇在婆家就是个妾室,因为丈夫的正室进门一年后,肚子没一点儿动静,她才有机会成为妾室。 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怀上了孩子,可正室凑巧也怀上了,正室的娘家有钱有势,指使两个陪嫁婆子将她打了一顿,最终打得下身出血,孩子也没了。 可公婆和丈夫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周后还找了个借口丢给她一纸休书,将她踢回了娘家。 按理说,钱娇娇应该好好调养身子,好好地坐完了月子,可她总想在钱家占个上风头,所以忍着身子的各种不适,想先拿钱大双开刀树威。 白芦花这番话狠狠地戳到了钱娇娇的伤疤,她又不是有毛病不能生养,她明明怀上了孩子,可娘家没有人出头护着她,所以她的孩子就没了,这能怪她没本事吗? 如果她有一笔丰厚的嫁妆,还有两个陪嫁婆子侍候着,她的孩子就会好好地生下来,她也不会被休回娘家,而她之所以这么惨,都是白芦花害的。 不得不说钱娇娇是个有心计的,她强忍下这口气,将这笔账记在了心里,打算先压钱大双一头,然后再伺机整治白芦花。 正因为钱娇娇在婆家见过许多契据都是一式两份的,所以她想借此卖弄一下,衬得她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她掏帕子擦了擦眼泪,弄出来一副人见人怜的凄楚模样。 “大人,我虽说被婆家休回娘家,但我晓得契据都是一式两份,如果钱寡妇拿不出来另一份,那就证明她是财迷心窍,蓄意栽赃钱家,求大人明断,不要有失公道!” 县丞陈嘉木心里冷笑,这个钱娇娇看着挺正常的,却是个脑子不够用的。 他手里的这张契据就是钱家老宅子欠钱大双银钱的证据,至于钱大双手里的那份,七两银子哪,不是傻子都会收藏得妥妥帖帖,而钱大双那么精明的女子又怎么会弄丢呢? 陈嘉木也想快速了断此事,就算是送给钱大双一个顺水人情,他放缓语速,“你的意思是如果钱大双想证明她不是财迷心窍,也没有蓄意栽赃,那她就得拿出来另外一份契据,是这样吧?” 第一次,县丞大人第一次如此温和的和她说话! 钱娇娇禁不住飘飘然了,她想得很美,县丞大人这肯定就是对自己有好感了。 但凡是有钱,或者有势的男人只要看上钱娇娇一眼,她就会飘飘然地揣测好几天,对方肯定是看她与众不同,肯定是对她有好感了,她各种脑补着与对方会如何如何偶遇乃至成为一对璧人。 就是在这种晕晕乎乎的状态下,钱娇娇含羞带怯的嗳了一声,颇有几分打情骂俏的意味。 钱大双见状,瞬间暴起一层鸡皮疙瘩,见陈嘉木望过来,她坠身作揖后,取出来那份契据,递给赵威,由赵威转交给陈嘉木。 陈嘉木将两份契据拈在指间,在钱娇娇眼前晃了晃,然后望向了文瑞。 文瑞会意,盯着何细腰,冷冷的嗓音透出不容置疑的凌然,“钱何氏,你现在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还给钱大双七两银子,要么全家卖身为奴。 也就是说,除了你那个走失的丈夫钱槐树和女儿钱娇娇,其余的人都卖身为奴,这两份契据就是最好的证据,还有我和许多村民都可以作人证,即使对簿公堂,你们也一样不占理,你选哪一条?” 不等何细腰说话,钱二柱就急了,“娘,你还想啥啊?赶紧掏银子啊!都是你这个赔钱货女儿做的好事,大过年的真是倒霉透了!” 钱娇娇刚想张嘴辩解,钱二柱和白芦花倒是夫妻同心,不约而同一起扬手,挥过去一巴掌。 钱娇娇捂着肿疼的脸,望着县丞陈嘉木,哭得梨花带雨,后者视若无睹,心里一句话,想勾搭本县丞,做梦去吧! 青楼的歌妓不仅懂规矩,还比这个钱娇娇好看一百倍,她这样的货色,给本县丞洗脚都不配。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怜香惜玉,钱娇娇嘤嘤哭泣着,掩面跑出去了。 见钱娇娇跑走了,何细腰给白芦花使了个眼色,白芦花明白婆婆这是让她领着儿子和女儿跑出去呢,可她们三个刚走到了屋门那儿,赵威和高强就堵住了路,而且赵威还抖了一下手里的锁链。 钱金宝和钱银梅一下子就吓得哭嚎起来,白芦花也吓得腿肚子抽筋,脸色惨白。 “娘,还钱!” 钱二柱低吼着,虽然牙齿走风漏气的,听着怪怪的,可何细腰还是听出来儿子已经恼羞成怒了,她哆哆嗦嗦,从怀里摸出来荷囊。 钱二柱一把夺过去,拿出来七两银子,放到县丞陈嘉木面前,后者望向了钱大双,语气温和。 “钱氏,你收好了银子,就此节哀顺变,好好过日子,好生抚养两个弟弟,你爹娘在天之灵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钱大双轻嗯着,收好银子后又是坠身作揖,“多谢县丞大人给我做主!” 节哀真的谈不上,她对陌生人如钱大柱和孙兰娣的离世只有同情,没有悲哀,顺变倒是真的,不顺着还能咋的。 陈嘉木吩咐文瑞将此事记录入村志中,同时让赵威烧掉这两份契据。 末了,他挥挥手,“你们都退下,本县丞要稍缓片刻。” 何细腰等人一个个急惶惶如漏网之鱼,夺门而逃,钱大双又给县丞陈嘉木坠身作揖,然后朝文瑞笑笑,“瑞伯伯,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文瑞慈祥地挥挥手,“大双,你这话说的,是他们一家子欺侮你啊,你眼里都是红血丝,赶紧回家补补觉。” 当钱大双走出了堂屋门,刚好看见了很熟悉的一幕……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64章你这么拽 “快点!” “芦花,你快点啊!” 钱二柱抱着臃肿如熊的何细腰,不停地抚拍着她的后背心,满脸焦急,无比急切地催促着白芦花。 是的,何细腰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呼哧呼哧地大喘气,说自己气不够用了,难受得快要死了。 白芦花心知何细腰这是心疼那七两银子呢,假装犯了老毛病,借以抠唆她和钱银梅几个铜板儿。 她今天可没有啥好心情往何细腰的手里塞铜板儿,她故作为难地连连摇头,“二柱,自从你门牙掉了后,炖汤调养花了不少钱啊,我手里的钱都贴进去了,现在连一个铜板儿也没有了。” 钱二柱转头望向了钱银梅,催促,“银梅,快点,快点往你奶奶手里塞铜板儿!” 俗话说,有样学样,有啥样儿的娘,就有啥样儿的女儿,钱银梅也猴精似的,一个劲儿直摇头。 无奈之下,钱二柱只好从怀里摸索出来一个铜板儿,可等他塞进了何细腰的手里后,她马上严重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呼哧呼哧的,似是严重得只有喘气的力气了。 钱二柱听着周遭一阵接一阵的爆笑声,不是后知后觉,他是早就知道他娘假装老毛病犯了,他这样“应景”地装装样子,不就是想让大家以为他是个大孝子吗? 此刻,他身上倒是还有几个铜板儿,可这爆笑声接连不断,他脸皮再厚也撑不住了。 因为他是想装个大孝子,而不是大傻子啊,再这样装下去的话,大家都会以为他从头到脚都傻透了! 于是乎,钱二柱拖着何细腰往院子门口的方向挪去,本来他想夹抱起来的,可试了试,他娘的腰与她的名字相差太多,太粗,太肥了,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力气夹抱起来。 然而戏剧性的转折点来了,何细腰蓦然睁开了眼睛,推开了钱二柱,站得稳稳当当的,老毛病一下就不犯了! 人群中又是一阵更响亮的爆笑声,钱大双依旧缓步往外走,挺好的,这个何细腰倒是慷慨得很嘛,免费给大伙儿增添了几分过节的喜庆味儿。 “钱寡妇,你给我站住!” 听到何细腰这样吆喝了一声,钱大双依旧没有停步,在她的认知里,何细腰与她没有亲情血脉关系,而且刚刚结束了债务关系,就是一个标准的路人,她当然不会理睬一个路人。 然而何细腰紧跑几步,追上了钱大双,拦在她面前,而钱大双身旁也多了一个人,小鹏。 早就混在人群里的小鹏担心钱大双会吃亏,因此就与她站到了一起,虽然他依旧信奉不会打女人这一条。 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这样做,钱大双心里感动得够呛,不过她得操心着何细腰对小鹏撒泼动粗。 事实上是何细腰两只眼睛都盯着钱大双,就是那种想在她身上钻出几个淋漓血洞的憎恨眼神,“钱寡妇,你马上改姓!要是你还想继续姓钱,那就补偿给我十两银子!” 何细腰从白芦花和钱银梅那儿抠唆不出来铜板儿,号称比鬼精的她就暗暗拨拉了一把小算盘,她没了七两银子,如果从钱大双身上捞到十两银子,那她就赚了三两,那她心气就顺畅了。 钱大双心里冷嗤,这个何细腰想狠狠宰她一刀啊,这白日梦做得挺好的,不过到了梦醒的点儿了。 “你老就可以不讲道理了吗?我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哪有十两银子给你?” 听钱大双这样一说,何细腰一见有门,就想登堂入室倚老卖老,她面上佯装勉为其难的样子,“算了,看在你叫我一声姑奶奶的份上,七两就够了,给我七两银子,你们姐弟三人想姓钱就继续姓钱,不想姓钱姓何也行。” 因为何细腰仅仅是钱大柱的姑姑,所以钱大双姐弟三人的祖姓应该是何姓。 但钱大双想得很开,何家也没有万里江山需要钱氏兄弟继承,倒是有个比鬼精的何细腰阴魂不散,而且改姓氏的流程也是相当的繁杂,在钱氏兄弟没吭声之前,那她这个穿越而来的芯儿只想安于现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这不影响她逗逗何细腰,不影响她给何细腰的白日梦浇盆冷水,“我倒是有七两银子,可我一两也不想给你,一个铜板儿也不想给你!” 随着周遭的爆笑声不绝于耳,何细腰一张老脸红了白,白了青,色厉内荏地威胁起来,“钱寡妇,你不给钱,那你们姐弟三人就不能姓钱,也不能姓何,只能姓孙,但孙二平也不会白让你用这个姓。” 原主的二姥爷孙二平霸占钱大柱夫妻俩的田地多年,肯定是个恶鬼样的主儿,比何细腰也好不到哪儿去。 想到这儿,钱大双微微眯了下眼,“钱何氏,你做事儿但求钱合适,我管不着,但我姓啥你也管不着,再说了,天下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和皇帝王爷同姓的人也多了去了,人家皇帝王爷还没有你这么霸道呢,你这么拽,咋不上天飞一圈?” 说完,钱大双递给小鹏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紧跟着钱大双扬长离去。 看热闹的人还没看够呢,各种冷嘲热讽丢过去,反正在他们眼里,何细腰这一家子就像是唱大戏的,折腾得够喜庆的。 何细腰被钱大双戳破了目的,想想那七两银子再也回不来了,心里正气苦着呢,钱银梅却自作聪明地支招,“奶奶,你别生气啦,县丞大人还在呢,你去告那个小贱货白用咱们家的姓,让那个小贱货赔咱们家七两银子!” 银子有这么好到手,那她早就家财万贯了,何细腰腹诽的同时,也晓得自己就是无理取闹,因此她可没胆子去县丞那儿闹腾。 七两银子已经头朝外了,她已经心头滴血了,要是真的触怒了县丞大人,全家都挨一顿板子,那她不得怄气死了。 最终,何细腰狠狠瞪了钱银梅一眼,出了文瑞家的院子,寻思着女儿钱娇娇不管怎么说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她们娘俩必须好好合计一番,怎么才能狠狠宰钱大双一刀? 表面上看似就此风平浪静了,但钱大双万万没想到,县丞陈嘉木来这一遭却埋下了一个大隐患……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65章夺人之好 回到家后,钱大双长话短说了一遍,钱氏兄弟一听到拿回来了那七两银子,眼里都浮起了迷蒙雾气,不过却是心思各异。 钱小川心想,自家大姐真是个有本事的,他们兄弟俩办不到的事儿,大姐却轻松地办到了。 他欣慰之余就想到了离世的父母真的是没了,这世上的血脉亲人只剩下大姐和哥哥了。 钱小山想的却是有朝一日,他要一一报复回来,加害过他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接下来,大家各忙各的,钱大双倦得眼皮子都睁不起来了,脑袋一挨枕头,就浮起了清浅的鼻息。 小雪说了句她已经做好了钱小山和阎四豹的衣服,鞋子,等不到钱大双的回应,只听到了钱大双的香甜鼾声。 自家大嫂比自己仅仅大了三岁而已,但操的心却要比她多好多倍,太不容易了。 小雪这样想着,拿过来针线笸箩,按照钱大双描摹出来的花样子纳鞋垫。 钱大双睁眼醒来的同时,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加油呐喊声,小鹏和文六斤掰腕子哪,钱小山,钱小川,阎四豹在一边加油。 就连小雪也被吸引住了,她手里拿着一把筷子,顾不得放到饭桌上,看得目不转睛。 “六子哥,吃完饭再掰腕子吧!” 钱大双如是轻飘飘一句,小鹏和文六斤一起泄了劲儿,没分出输赢。 文六斤讪笑了下,“不啦,我这就回家吃饭去,在你家吃了,我娘能拎着鸡毛掸子满院子追着揍我!” 说完,文六斤转身撒腿就跑掉了。 小雪这才解释,“大嫂,六子哥送来了五颗鸡蛋,说是瑞伯伯的意思。” 钱大双哦了一声,“家里不是还有酱蛋和卤蛋吗?各拿三颗,用荷叶包了,小鹏,你腿快,追上六子哥给了他再回来吃饭,瑞伯伯照顾我们很多,这是应该的。” 小鹏嗳着,人已经出了屋,当小雪端上了饭菜时,他已经折返回来了,大气不喘一下。 钱大双暗暗佩服得要命,她何时才能练出来这样一身轻功啊? 饭后,钱大双洗刷锅碗,小雪和面,然后钱大双不情不愿地去院子里跑步锻炼。 约莫半个时辰后起了风,渐渐疾风如阵,钱大双漫不经心地跑着,无意间就望见了破庙古松繁枝间的一道黑色身影,冷肃萧瑟。 萧晔身着一套黑色劲装,神态慵懒,抱臂而立,正望着这边儿。 像,简直太像了! 钱大双硬生生撤开了视线,想念男友萧晔是真的,但她还不至于空虚得从一个名叫夜星川的大男孩身上寻求慰籍。 萧晔,我想你了,你在哪儿? 心里柔情绵绵,钱大双想象着男友萧晔的俊颜,大长腿,就这样又坚持跑了两盏茶的时间。 再抬头望去,她发现夜星川已经不见踪影,心里甚是欢喜,这就意味着今天的锻炼合格了,那家伙不会再来找茬儿了。 事实是萧晔本来想进来坐坐的,但看看已经日落许久,而钱大双明确表示不喜欢他晚上找她,但她白天有空的时候就是睡觉那会儿,他去看她睡觉吗? 就这样,萧晔非常纠结地腾身挪到另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一直观望着钱大双上了趟茅厕后回了屋,这才借着夜色掩蔽匆然离开。 太阳还没出来,大家就各自忙碌开了,钱大双和小雪做早饭的同时,注意到钱小山一遭又一遭挑满了水缸,却始终没有张嘴索要那七两银子。 她甚是欣慰,这个钱小山不是个目光短浅的就好,但愿他和钱小川年后的这轮考试顺顺利利的。 钱氏兄弟考中了秀才,她也算对得起钱大柱夫妻了,至于以后怎样,因为有个隐形炸弹鬼原主,终是不得而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午,钱大双熬制翠红膏时,文翠叶过来串门子,吃了煮鸡蛋,喝了猪肝汤,她忍不住说了件烦心事。 本来她早就做好了一家人过年穿的新衣服,她那件是藕绿色的,文氏那件和她娘蔡闰枝是一样的颜色,是烟丝黄的。 可昨天午饭前,文氏不知犯了啥病,非要试穿一下新衣服,然后张嘴闭嘴说她喜欢藕绿色的,非要让文翠叶再加肥一下腰身的地方。 当初购买布料时,文氏一眼就看中了烟丝黄,可临近年根了,她却又整出来夺人之好这一出,文翠叶气得在屋里躺了一下午,连午饭也没吃。 即便如此,文氏也没有好声气,在院子里一边喂鸡,一边指桑骂槐,颠倒黑白,极尽尖酸刻薄之态。 大意就是文翠叶的娘蔡闰枝那可是有孙子的女人,她一个没孙子的可没有福气和蔡闰枝穿一样的颜色。 再说了,买布料的银钱都是她儿子文春生赚的,文翠叶一个铜板儿也赚不回来,凭啥和她抢衣服穿。 剩下的话就是娶个媳妇儿不如鸡,母鸡还能下蛋卖钱,媳妇儿却连个虮子也生不出来等等。 总而言之,文翠叶不生养就是犯了天大的不是,说完后,文翠叶气得眼眶都红了,“大双,你说我该咋办啊?” 钱大双心里雪亮,这种情况只能说因人而异。 如果换做是她,文氏一而再,再而三挤兑她,那她早就反击了。 就比如说这次,文氏只要敢挑衅说看对了那件藕绿色的衣服,那她可有好话回敬呢! 她倒要笑眯眯地问问文氏,“娘,我看对的衣服颜色你就这么喜欢啊?那我明天出去勾搭几个野汉子,分你一个,你要不要啊?” 这一句百分之百能将文氏怼到冷后炕,一时半时不敢招惹她。 至于文氏说不想和亲家穿一样的颜色,那好,她当即就会拿剪刀剪碎了那件烟丝黄的衣服当抹布,看看心疼的到底是谁? 至于文氏说家里的钱都是儿子赚的,她会说家里的粮食都是她播种收割的,养着两个老不死的废物有个屁用。 至于娶个媳妇儿不如鸡之说,她倒要问问文氏,没有她种谷子打下来小米,家里的母鸡哪有米可吃? 吃不到小米,母鸡自然就下不了几颗蛋,也卖不了几个铜板儿,母鸡千好万好,能给文家生个一男半女? 可是这些话……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66章支了一招 对于文氏那种不讲正常道理的人,就不能一成不变地良善待之,像这样怼她几次,她就会渐渐讲道理,说人话了。 可是钱大双只能将这些话放在肚子里过一遍,因为即便是她一字一句地教给文翠叶,文翠叶也说不出口。 文氏趁着文春生不在家里欺侮文翠叶,而文翠叶自己给自己做不了主,一次次委曲求全,最终得到的就是文氏变本加厉的欺侮。 逆来顺受,忍辱负重,这是文翠叶婚后日积月累养成的习惯,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见钱大双皱眉不语,小雪笑着打圆场,“翠叶姐,你婆婆真是个不正常的,一般的婆婆哪个不希望自家儿媳妇大过年高高兴兴的,她怎么就非要和你抢衣服,她那个黑锅底样儿的脸色,要是穿上了藕绿色的衣服只会衬得脸色更黑,更显老。” 文翠叶唉声叹气的,“小雪,最可气的是我那个老公公也是个不正常的,他还帮腔说我一个小辈就不应该和长辈抢东西,我吃穿的日子在后面呢,不仅说我没有教养,还说春生娘就是个衣裳架子,穿啥都好看,我差点气得吐了血。” 钱大双手上麻利地包裹着翠红膏,缓声一问,“翠叶姐,春生哥啥意思啊?” 是的,在这里面起关键作用的是文春生,就看他本人向着哪边了,不过一边是亲娘,一边是媳妇儿,这本身就是一道送命题。 文翠叶脸色越发黯然,“春生做短工回来后,听我说完就将赚的钱给我了,他说如果我不嫌费事儿,倒是可以去镇上再买块藕绿色布料,我再给他娘做一件,也不用费事改那件的腰身了,每人一件,各穿各的。” 说到这儿,文翠叶顿了一下,喝了一口糖水,小雪插话,“还是春生哥想的周到啊,这样,你婆婆就等于有了两件新衣服,她肯定没话说了,不过婆婆和媳妇穿一样颜色的衣服,她走在街头巷尾就不怕人议论说叨吗?” 文翠叶眼里已经是雾气迷蒙,“小雪,你是不知道我婆婆有多刻薄,我昨天晚饭不想过去吃,一方面是气得不太饿,一方面也怕吵起来,我就让春生过去吃饭,顺带说说他的意思,可是我婆婆一下子就炸了,她站在院子里嚷嚷开了,说买块布料多费钱啊,肯定就是我出的败家馊主意,不生养还有理了,午饭晚饭都不吃一口,不想吃粗茶淡饭不说了,还不会节俭过日子,要这样的媳妇儿还不如喂只母鸡,这样,春生也被气饱了没吃饭。” 钱大双可以想象出来文氏有多嚣张,忍受着夹板气的文春生有多无奈,这样的日子真的就是煎熬,“翠叶姐,那今天早饭你们吃饭了吗?” 文翠叶擦了擦眼泪,“早上,我和春生都洗漱好了,我公婆才刚起来,因为米面都在我公婆那厢堂屋里,我刚想生灶火煮粥,我婆婆就说自己不吃了,没有那个脸吃饭,我公公也这样说,所以我就没法做饭了,其实我晚上想了好久,哭了好久,为了不让春生为难,我只能往后退让,就说自己两件衣服都不要了。” 钱大双听小雪说过,自从文翠叶夫妻回家后,文翠叶就揽起了一日三餐,即便如此,文氏还是没有好脸色。 小雪一脸同情,“翠叶姐,那你这样忍让后,你婆婆是不是脸色马上就好看了?” 文翠叶的眼泪却更多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正要说今天就能改好了那件衣服的腰身,可我婆婆一下子就抢过去话茬儿,说我是向她撒气呢,连衣服的腰身也不管改了,她幸亏还没老还能自己改衣服,她好命苦啊,还不如死了算了,儿子白生了,儿媳妇也白娶了,一点也靠不上,一点用也没有,我当时又气又饿,就拉着春生去我娘那儿吃了顿早饭。” 小雪年纪小,真的被文氏气着了,笑嘻嘻地支了一招,“翠叶姐,你别哭了,我今晚蒙了面,把你婆婆拎到野外的树林里结结实实揍一顿,让她十天下不了炕头,看她还咋哔哔叨叨,对了,我就使劲儿扇她嘴巴子,把她的嘴打肿了,她十来天之内就没法说话了,你就能耳根清净一些!” 文翠叶马上就不哭了,陷入了沉思,钱大双白了小雪一眼,“你确定你能把握好扇耳光的力度?万一把人揍残了,或者揍死了,你翠叶姐和春生哥有了这个隔阂,那就真的没法再做夫妻了!” 小雪讪笑,“大嫂,我这也是气不过嘛,唉,摊上个恶婆婆就只能忍气吞声了吗?” 钱大双包裹完最后一颗翠红膏,麻利地收拾完毕,洗了洗手,说了自己的意思,“翠叶姐,你也知道公婆在不分家,你现在拿了春生哥每天赚的短工钱,你婆婆也没吭声,所以你再忍忍吧,年根儿将近,等过了年我们一起想办法。” 时机还不成熟,钱大双不想将自己的计划放到桌面上,免得滋生不必要的事端,不过,她希望文氏夫妻俩真的没有惦记文春生的那点短工钱。 见小雪生了灶火要做午饭,文翠叶收拾了针线笸箩就要起身回家,钱大双适时地挽留,“翠叶姐,你就在我家吃午饭吧,省得回去后你做了午饭也没得吃,还又要生一肚子气。” 文翠叶顿时就红了眼眶,“大双,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是真的不想回那个家,就像蹲牢房一样难熬,可牢房里也管饭吧,我活得像个犯人,却连饭都没得吃,不管怎样都不对,就像是我就是个多余的人,死了最好似的。” 钱大双暗叹文翠叶被文氏折磨得这都快抑郁了,她好生劝慰了一番,大意就是文春生还是个靠谱的好丈夫,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下午做熏制品时,文翠叶就帮着打下手,可钱大双留她吃晚饭,她说什么也不肯吃,钱大双只好给她包了四个肉馅包子。 “翠叶姐,你回家后在你那厢烤热,和春生哥一人两个,听我的,不管文氏说啥难听话,你都当耳旁风,别搭理她,相信我,她嚣张不了多久的。” 文翠叶苦笑,“大双,你就不怕我婆婆过来找你的麻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67章你咋解释 钱大双灿然一笑,“没事儿,她骂架骂不过我的,动手也占不了便宜,反正我已经是名声在外了,你和春生哥都是好人,而且瑞伯伯一直照拂着我们一家子,对你们好点也是应该的。” 送走了文翠叶,小雪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亲昵地搂住了钱大双的胳膊,“大嫂,我看着翠叶姐好可怜啊,她回自己的家就像是踏入龙潭虎穴似的,大嫂,能遇见你真是我的福气啊!” 钱大双戳了一下小雪的额头,语气讶异,“小鹏和小四儿砍柴还没回来哪,以前这个点儿应该早就回来了?” 小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狠狠搂了一下钱大双的胳膊松开,“能咋了?小鹏和小四哥学会偷懒了呗,两个大男人,还能丢了不成?” 这些天以来,阎四豹的勤恳加小心翼翼,钱大双是看在眼里的,他肯定不会拉着小鹏一起耍奸偷懒。 想到这里,钱大双就要喊钱小川上山去接应一下,或许是砍的木柴太多了,两个人背不下硬撑着呢! 就在这时,文瑞带着十几个男人涌进了荆门,大部分都面生得很,背着手,在院子里四处转悠,像是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钱大双想着她本来就是个新来的,不认识这儿的人也很正常,但她很快看出来文瑞对其中有些人说话相当客气,聪明如她就猜测出来这些人不是文家屯子的。 因为有她这张丑脸衬托着,小雪的脸蛋就显得越发娇美了,所以钱大双担心有人不怀好意,惦记上了小雪,就让小雪进屋生火做饭,不要出来插话。 小雪嗯了声,就去抱柴生火,钱大双缓步走近,探询似的,“瑞伯伯,这些大哥找啥呢?” 还不等文瑞说话,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黑瘦男人冷冰冰哼了声,“我们是护山巡逻队的,有人举报说你家每天都需要大量木柴,是真的吗?” 钱大双觉得这个瞒不了谁的,随即点点头,“叔,村里人讲究个靠山吃山,大家都是上山砍木柴烧火的。” 这个黑瘦男人马上脸色阴沉下来,“你只说对了一半,这山脚附近的村子多了去了,大家基本上都是搂树叶烧火,滥砍滥伐的后果你知道吗?涉事者会受杖邢,处罚金,涉事村子的里正会被免除职务。” 寥寥几句,钱大双明白了,是的,文翠叶说过她家平时都是烧树叶和碎树枝,只有蒸馒头或者有客人在时才烧木柴。 滥砍滥伐的具体标准是什么,钱大双不敢确定,所以她打算尽量少说话,免得言多必失。 这时,一个稍微年轻点儿的男人扒拉着墙根那儿的木柴垛儿,阴阳怪气地嚷嚷起来,“黑五儿,你跟她费那话干啥啊,婆娘能顶个屁,婆娘当家肯定是一团糟,这个小婆娘肯定不是个正经玩意儿,搜吧,搜出来公事公办!” 钱大双自认不是狭隘的女权主义者,这天底下不是男人,就是女人,人与人之间起码的尊重是必须的,这话她就老不爱听了。 “这位小叔,我是个女人没错,女人当家咋啦?我丈夫死了,丢下来两半大孩子,我爹娘也跟着死了,又丢下来两半大孩子,你说我不当家谁当家?我哪儿得罪你了?咋就是一团糟了?我家有人点着你家水缸了,你咋说话这么冲?就算是皇帝陛下治谁的罪,也不像你这样张牙舞爪,也要有理有据不是?” 一听到钱大双死了丈夫,又死了父母,这个年轻男人笃定钱大双是个走霉运的女人,大过年的,他可不想坏了来年的好运气,假惺惺笑了笑,连咳了几声,怂得缩起了脖子。 黑五儿年长一些,因此生活阅历也多一些,甚是同情钱大双的不幸遭遇,他望向了文瑞,语气放缓,“文里正,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你给她解释一下。” 文瑞这才简单说了说,因为老祖宗遗留下来这么一条,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就不能滥砍滥伐,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等等。 这些人就是山脚附近的村子自发组织起来的巡逻队,县衙方面会在春秋两季发放两次补贴,各个村子里的里正会从公使钱里拨付菲薄的月钱,勉强够他们解决一日三餐,一句话,他们干的就是不赚钱的苦差事。 钱大双是个通情达理的,她设身处地想了想,表示理解,同时问文瑞滥砍滥伐的标准。 文瑞叹了口气,还不等他说什么,黑五儿直接挑明,“我们巡山时,有个瘸腿的老婆子说得有板有眼,她说你家砍了很多新鲜松枝,攒着等干透了烧火,没有里正的准许,任何时候砍伐鲜活树木和树枝都算是滥砍滥伐,所以我们就找到了文里正过来核实一下。” 说着,黑五儿指了指墙角那一垛儿松枝,“这些松枝,你咋解释?” 前世在村子里,家家户户几乎都喂着几只羊,有时候是割草喂羊,有时候就是找个长钩子或者树铲,或者直接就爬上了树,弄些树枝,等羊儿啃光了树叶,剩下的湿树枝就堆到墙根儿,等干透了烧炕。 因此,钱大双一方面赞叹这儿的人很有环保意识,一方面也惴惴不安起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垛儿松枝的来历,她过来时已经在那儿了。 关心则乱,她不由得往最坏处想,罚金什么的,她倒可以承担得起,但如果小鹏和阎四豹因此挨了板子,她这个一家之主真的能内疚死了。 本着出了问题解决问题的态度,钱大双如实说:“叔,这个我真的说不上来,家里的柴禾基本上都是我两个小叔子操心,你等会儿,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黑五儿听着,一张脸拉得老长,语气也硬邦邦的,“你那两个小叔子,我们在路上碰见了,背了很多柴走得慢,和二倔他们在后面!” 文瑞一方面厌恶吝啬鬼归榆花多嘴,一方面也有些头大了,因为这种事儿可大可小,可是这个黑五儿本来说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脸色难看的要命? 毕竟是人心隔着一层肚皮,文瑞真心猜不到黑五儿是啥想法……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68章大名鼎鼎 “你刚才说这个家是你当?” 黑五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了这么一句,钱大双有点懵逼,但还是确定地点点头。 黑五儿语气越发愤愤不平,“你刚才说你丈夫死了,给你丢下了两个半大孩子,可你那个小叔子都十八岁了,有那么大的半大孩子吗?房梁大的小叔子不给娶媳妇儿,就放在家里养着,你说你安的啥心肠?真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却装着一肚子坏心眼!” 这时,那个年轻男人又犯话痨了,“小嫂子让小叔子滥砍滥伐,到时候挨板子的是小叔子,缴铜板儿的还是小叔子,那么大的小叔子还能暖被窝,好处多着哩,哈哈!” 听着稀稀拉拉的刺耳笑声,钱大双顿悟,原来,原来这个黑五儿话里有话,就是这么个龌龊意思,她挺了挺背脊,纠正。 “叔,我并没有瞒你,我亡夫留下的两个半大孩子,那个背柴的小男孩算一个,进屋烧火的那个小女孩算一个,至于你说的那个十八岁的阎四豹,他……怎么说呢?在我亡夫二十多岁时入了我婆婆家的户籍,那个阎四豹是我婆婆的幺子,在我自立门户之后,他被赶出家门糊不了口,就在我家里打杂,虽说他是我前小叔,但我肯定也会帮他娶个媳妇儿。” 黑五儿探询地望向了文瑞,后者郑而重之点点头,“大双这孩子就是个苦命却要强的主儿,比屯子里一般男人还要强许多。” 黑五儿马上向钱大双歉意地笑了笑,于此同时,那个年轻男人立即收起了脸上不可描述的笑容,低头思索着什么。 翻看了一会儿松枝,黑五儿也犯了愁,“文里正,我这方面的经验不够,等到贺二倔过来,他说了算。” 他的话音一落,归榆花的苍蝇声就嗡嗡起来,“钱寡妇,你个不要脸的小贱货,你害死我儿四豹了,你弄臭了老阎家的名声,你今天不赔钱,老娘跟你没完!” 紧接着,小鹏,阎四豹和几个汉子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最后一个是气喘吁吁的归榆花。 一个一把岁数的瘸子能跟得上这些人的脚力,钱大双不知道该佩服归榆花能够吃苦呢,还是该佩服她的作妖能力呢? 阎四豹放下了背上的那一大捆木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神情就似吃了苍蝇一般膈应,“我已经和你说了好多遍了,我和你没关系了,你不要脸,我还想要脸娶个媳妇儿过日子呢!” 归榆花哔哔叨叨了一路,她以为阎四豹不管怎么说还是抹不下脸去,还不会公然站到钱大双那边儿,那样,她就能浑水摸鱼捞到手几两银子,滋滋润润过个年。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阎四豹一点也没给她留脸面,她恼羞成怒,抓起一根松树枝,追着阎四豹抽打起来,还骂骂咧咧的。 “老娘白生你这个兔崽子了,白养你这么大,你连亲的寡的都分不清了,钱寡妇给你喝了迷心汤,还是给你身子了?你个兔崽子咋每次都帮她说话?” 阎四豹跑了几步后就站着不动了,伸手抓住了松树枝,猛然拽掉,大力丢到脚下,发泄地跺了几脚,一张俊脸因愤怒而略显狰狞,嗓音微微颤着。 “归榆花,要不是我大嫂收留我,我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了,我大哥对老阎家每个人都那么好,你这样胡说,就不怕他听到寒心吗?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你是一把老棺材瓤子了,就不能积点阴德吗?” 说完,阎四豹转身跑进了屋里,甚至还插上了门闩,他这是有多不待见他这个亲娘啊? 阎四豹好几次的表现,钱大双都算满意,至少她不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尽管如此,有人依旧不厌其烦地一次次作妖。 归榆花摩挲着有些发疼的手,用最狠毒的话咒骂着阎四豹,那个年轻男人终于忍耐不住了,“归榆花?你就是归榆花啊?” 归榆花缓缓地抬起了头,忽略了这个年轻男人眼里的揶揄之色,她沾沾自喜地嗯着,自己年轻时好看着呢,邻村里知道她这号人物太正常了。 这个年轻男人不着痕迹地望了大伙儿一遍,“文家屯子里的归榆花,那可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啊,谁不知道就是你的幺子在镇上赌场输了五两银子,你就一下踢出家门不管了,真是天下第一绝情的亲娘啊!” 说着,他深意地望了眼小鹏,“小兄弟,你给阎四豹那小子带句话,我们村里人在镇上的赌场再也没有看见过他,还以为他想不开先走了一步哪,好样的,活着就好,现在不赌钱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小鹏笑了笑,连连称是,一旁的贺二倔盯着脸色难看的归榆花,语气严肃,“归氏,你看见谁砍伐新鲜松枝了?” 归榆花毫不犹豫,抬手指向了小鹏,后者气极反笑,“你老你有理是不?你咋能睁眼说瞎话呢?那你说说我在山上哪儿砍的?” 归榆花有多少年没上过山了,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她不敢直视小鹏,瞟了一眼贺二倔后,就望向了那堆松树枝,“我老了,记性不好了,记不得他在哪儿砍的了,反正那一堆都是他砍下背回来的,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孙子孙女都好几个了,咋可能会说瞎话!” 如果归榆花的名声没有那么“大名鼎鼎”,或许孙二倔会相信几分,但文家屯子里吝啬鬼归榆花的种种相关直往他的耳朵里钻,他宁愿相信猪会上树,也不会相信这个老女人的话。 这时,黑五儿走到贺二倔身旁,低声嘀咕了几句,他点点头,缓步走到了那堆松树枝前,翻看起来。 钱小山和钱小川早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但是兄弟两人一合计,吝啬鬼归榆花一直都是自家大姐的手下败将,这次肯定也占不到便宜,所以他们索性一心温书备考,对院子里的吵闹充耳不闻。 贺二倔翻看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仍然继续弯腰翻看着,归榆花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最后终于沉不住气了,大放厥词……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69章夜里投喂 “你们一个个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你们却磨磨蹭蹭的,别以为我人老了就好糊弄,我算是看透了,你们都想做钱寡妇的姘头!” 钱大双也急于得到最后的结果,对于猛刷存在感的归榆花,她仅仅是嗤之以鼻。 有样学样,小鹏也懒洋洋冷嗤了一声,文瑞身为文家屯子的里正,想得更多,“阎归氏,你的孙子孙女有几个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你这样胡言乱语,谁敢和你做亲家?” 他这样一说,那个年轻男人立即接话,“文里正,我可长见识了,我一回去就得告诉村里有女儿的人家,绝对不能把女儿嫁给文家屯子里姓阎的,有儿子的也不能娶姓阎的当媳妇儿,一把棺材瓤子了,动不动就把姘头挂嘴上也不嫌害臊,上梁不正下梁歪,想来小辈儿也都是些不正经的货色。” 饭少吃一口饿得慌,话少说一句少不了一块肉,可归榆花活了一把岁数了,愣是不懂这个理儿,越发自吹自擂起来。 “哼,这年头挖二垄的也敢嘚瑟了,等我孙子考中了秀才老爷,想嫁入阎家的姑娘多得是,得排着长队让我孙子挨个儿挑!” 终于,以那个年轻男人为首的这伙人忍不住哗笑起来,归榆花依旧老脸不红不白的。 这时,贺二倔直起了腰,拍拍手,转过身来,黑五儿迫不及待,“二倔,咋样?”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黑五儿已经对归榆花厌恶透顶了,也就是她是个老女人,如果是个和他差不多的男人,他早就大嘴巴子呼上去了。 所以他早就站到钱大双这边儿了,希望结果就是归榆花胡编捏造,没有人滥砍滥伐。 贺二倔嗯着,神色温和地望着小鹏,“小兄弟,这堆松树枝哪儿来的?” 小鹏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答得毫不犹豫,“就是从山南坡洼那儿背回来的,入冬前,你们用树铲剔除下来的,还说谁想要就背回家,附近村子里腿快手快的都背了不少!” 贺二倔赞同地一拍手,“小兄弟说得没错,他没有滥砍滥伐,是这个可恶的老女人编瞎话!” 此语一出,文瑞和钱大双都松了一口气,而归榆花就像是落水狗刚刚爬上了岸,却被踩住了尾巴,“你胡说!你是钱寡妇的姘头,所以就护着她……” 不等她说完话,文瑞使了个眼色,从人伙儿里走出来两个汉子,都是屯子里的文姓族人。 他俩配合默契,一人抓住了归榆花一条胳膊,扭到身后,归榆花这才有所收敛,闭紧了嘴巴。 贺二倔开始剖析,“大伙儿都知道入冬前松树需要除去密枝,竞争枝,树铲除下来的松枝与用斧头砍下来的,剖切面根本就不一样,而且剖切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暗,还有就是枝上松针的颜色也可以辨别出来。” 听了这么专业的剖析,大伙儿再过去翻看一下,都觉得贺二倔说得有道理,不愧是护山巡逻队里的头儿。 尘埃就此落定,文瑞要给大家一个交代,他吩咐这两个汉子将归榆花关入他家的柴房,然后通知阎二豹,阎三豹一声,他们的老娘大过年的蓄意滋生事端,败坏村风,他们最好在晚饭前缴二百文罚金领人,否则明天一早就送交县衙发落。 大过年的,文瑞也想每天清清静静的,吃点好的,喝点小酒,可家里家外除了麻烦,还是麻烦,他神烦死了。 看着已经是日落时分,钱大双就让大家进屋喝口水缓缓,黑五儿耿直如斯,声称如果钱大双家水缸的水够多,他们灌些冷水就好。 最终,依着钱大双的意思,小鹏端出来一大盆糖水,用水瓢把大家的水葫芦都灌得满满的。 贺二倔道了谢,带领众人边啃干粮,边大步往外走,上山继续巡山林。 在钱大双的操持下,晚饭特别丰盛,尤其是还有一条色香味俱全的熏鱼,因为多出来一条嘛,钱大双也看出来几小只眼馋得很,索性就让他们尝个鲜。 虽然馋相毕露,但是几小只都规规矩矩的,依次用公筷把鱼肉夹到碗里,慢条斯理地品味着。 饭后,小雪和面,钱大双洗刷锅碗,与钱小川聊了几句苏素母子的饮食禁忌等等,恢复情况良好也绝对不能疏忽大意。 然后就是为时一个时辰的跑步锻炼,钱大双刻意望了几次破庙里的那几棵古松,也没有看见某人的身影,她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相思席卷。 与男友萧晔的曾经过往在脑海里铺展,一如昨天发生的鲜活生动…… 钱大双浑然不觉,这段跑步锻炼的时间,与思念如川的睡前时间一样,成了她思念男友萧晔的标配时间之一。 回到屋里,钱大双见小雪已经躺下睡着了,她磨磨蹭蹭地洗漱,洗澡后,看看土炉子里的木头还没有燃尽,就用火钩扒拉了几下。 岑寂中,油灯的灯芯不知怎么的噼啪爆响了一下,恍神中的钱大双被惊得打了个冷战。 就在这时,天窗轻启,一股子冷风灌进来,萧晔晃了晃手里的一个精致纸盒,嗓音清冷慵懒,“接着!” 话落时已经抛进来了,钱大双担心弄出声响,吵醒了小雪,慌忙伸手去接。 接是接住了,但钱大双接的动作无关优雅,就像落水的人想拼命抓住那根救命稻草似的,反正肯定是不咋好看,萧晔忍俊不禁就是最好的证明。 后知后觉自己被某人戏弄了,钱大双也不去看盒子里的东西,只是苦大仇深地瞪着萧晔。 薄唇好看的一抿,萧晔神情很无辜,“不是爱吃枣糕吗?我一直放在怀里温着呢,应该不凉,你吃完,我就走!” 钱大双懒得多想,以一种土匪吃相将盒子里的枣糕消灭掉,甚至连嘴都懒得擦擦,不耐地催促,“你还不走?” 萧晔本来还想说什么来着,但话到了嘴边时,却被钱大双的吃相和这副神情噎回去了,他眉梢微挑,“钱大双,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70章财不露白 长着一张神似男友萧晔的脸! 十八岁! 夜星川! 这些信息在钱大双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萧晔就没了人影儿,天窗掩合时却没有弄出来明显的声响。 对于这个细节,钱大双也懒得深想,总之,她对夜星川丝毫不感兴趣,连带着对他的种种相关也没有深究的兴趣。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围坐着饭桌,正要举筷开吃,小鹏微微一愣,语气诧异,“大清早的,谁啊?” 他话音一落,堂屋门被敲得笃笃作响,一个怯怯的童音响起,“家里有人吗?” 这声音听着生得很,坐在炕头的钱大双放下了筷子,心想只要不是讨厌的归榆花,何细腰之流就好。 她下炕趿拉了鞋子出了屋,打开了堂屋门,看得一愣,“小弟弟,你是来卖鸡蛋,还是想找小川一起去割干草?” 因为小男孩身旁有个苫盖得严严实实的篓子嘛,钱大双觉得自己这样问没有什么不妥。 钱小川已经跟出来了,神情委屈吧啦的,“大姐,他看着就是个小孩子嘛,我咋会和他这么小的小孩子一起割草?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听着他们姐弟俩这样说,这个衣着寒碜的小男孩怯意更甚,涨红着小脸瞅瞅钱小川,再瞅瞅钱大双,最后鼓起勇气说:“我是来送鱼的,你不要我家的鱼了?” 如是一句,钱大双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脑袋,“你……你是于小哥吧,哦,你几岁了?” 小男孩这才神色自然了一点点,认真地自我介绍起来,“我叫于青松,家住溪水村,我不是小孩子,过了年后,我就十岁了,我姐十四岁了,张叔说长胎记的哥哥可好可好啦,你就是大双哥哥吗?” 钱大双被说话就像连珠炮似的于青松逗得噗嗤一乐,纠正,“小青松,张叔弄错了,我是一个可好可好的姐姐,外面冷,快进来,小川,你帮着把篓子拿进来!” 眼见年仅九岁的于青松一大清早就来送鱼,而十二岁的他却可以吃饱热饭后温书备考,钱小川心里甚暖,这全都是因为他有钱大双这个好大姐。 但是钱小川伸手去拎篓子时,竟然没有一下子拎起来,他再次加了一把力,这才勉强拎起来。 微微诧异之余,他暗暗佩服,从溪水村到文家屯子路程也不算短,瘦巴巴的于青松竟然可以徒步背过来这么重的篓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小雪等人也出了屋,七手八脚拿出来篓子里的陶罐,连鱼带水倒入几个红瓦盆里,数了数,一共是三十二条。 于青松特意解释,“大双姐姐,多出来的两条鱼不要钱!我姐姐说过的,只要你痛痛快快要了我家的鱼,我家就能过个好年了,送两条鱼也是应该的。” 钱大双心里一酸,看来,这姐弟两个暗暗没少担心她可能不要鱼,她真的蛮喜欢懂事乖巧的于青松,起身进屋里取了银钱,给了他,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数好,不忘嘱咐一番。 “小青松,姐姐只能白要你家的一条鱼,你一定要把银钱揣好了,到家前不可以再拿出来嘚瑟,不然,被坏人看见了就会抢走的,这就是财不露白的道理。” 于青松又高兴又感激,眼里亮闪闪的,一个劲儿地点头,“大双姐姐,我这就可以走了吗?” 钱大双嗯着,将陶罐放入了篓子里,用荷叶包了两个熏鸡架和四个馒头放进陶罐里。 然后又包了四个肉包子揣进于青松的怀里,嘱咐他路上饿了吃,要是吃完了还饿的话,就吃馒头和熏鸡架,千万要注意安全,等到年后初三再送过来十条鱼。 不说钱大双嘱咐阎四豹饭后拾掇出来所有的鱼,单说于青松背着篓子,颤颤巍巍出了荆门,走到墙角处,惊喜地喊了声,“姐姐!” 马上,模样标致的于腊梅从墙角后转出来,接过去于青松身上的篓子,往陶罐里瞅了一眼,“里面是啥?” 于青松瞧瞧四下里无人,压低了声音,“姐姐,都是好吃的啊,两个香喷喷的熏鸡架和四个馒头,我怀里还有四个肉包子呢,热乎乎的,我们还没吃早饭,现在一人吃一个好吗?” 于腊梅利索地背好了篓子,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小青松,等我们出了文家屯子后再吃肉包子,到时候,姐姐吃一个,你吃两个,那你告诉姐姐,那个大双哥哥给银钱了吗?他砍价了吗?” 于青松也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然后才从怀里掏出来装钱的荷囊,递过去,“姐姐,不是大双哥哥,她是个姐姐,和你一样瘦,也叫我小青松,她没有砍价,给了三十一条鱼的银钱,一共是二两银子,还有一百七十个铜板儿,我数得真真儿的,一个铜板儿也不少!” 于腊梅在于青松说话的同时,打开荷囊,手指扒拉了几下,已经数完了铜板儿,确实是给了三十一条鱼的银钱。 她心知肚明,如果拿钱买钱大双给的这些食物,也超过了七十文钱,换而言之,钱大双没有占一点便宜的同时,还对他们姐弟非常友善。 先前她还担心钱大双居心叵测,想打她的主意呢,还担心钱大双砍价赊账呢,而事实证明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将荷囊揣进了怀里,于腊梅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以及前路未卜的忐忑不安,“小青松,太好了,我们真的遇见好人了,大双姐姐说没说年后要不要鱼了?” 于青松实话实说,“要啊,她嘱咐我年后初三再送过来十条鱼!” 闻言,于腊梅脸上终于绽放出灿然的笑意,与冬日晨曦一样柔丽,“这真是太好了,家里有田婶陪着娘呢,走,我们这就去镇上,给娘抓药,再多买点米面,买点肉,大年夜吃顿饺子!” 浅浅晨曦中,姐弟两人低声说笑着,快步离开。 然而,钱大双和小鹏在落月居这儿,不像前几次那样顺利,洛掌柜给钱大双出了个难题……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71章绵薄之力 熏鸡架,熏干和九曲回殇这些都如数结账后,洛掌柜又给了十只熏鸡的预付定金,然后皮笑肉不笑地望着钱大双。 “金小哥,这会儿楚公子应该洗漱完毕了,你亲自去送两条熏鱼,如果楚公子满意,那这十条熏鱼就算是落月居的了,否则,后果你应该清楚!” 今天早上洗漱后,不知怎么的,洛掌柜就觉得自己对这两个平民小兄弟太友善了,所以就想有意刁难一下。 如果不是洛掌柜提起来,钱大双甚至忘记了她还认识楚公子这样一号做大买卖,而且喜欢喝花酒的大人物。 聪明如她,轻易地看透了洛掌柜的市桧心思,既然无处可退,那就照直往前走好了,想到这儿,钱大双笑着点头。 “洛掌柜,你先让厨师加热一下,我正好找楚兄有事相商,那个姑娘……哦,见了他再谈不迟!” 既然楚公子喜欢在翠红楼喝花酒嘛,那么,她在投其所好的周边转悠肯定就没错,肯定好处少不了。 至于欲言又止,遮遮掩掩,这样正好可以成功地激起洛掌柜的半信半疑。 事实上就是如钱大双意料中的好用,洛掌柜低头呷了口茶水,啥意思啊? 那个姑娘是哪个姑娘啊? 是翠红楼里的,还是这个金小哥给楚公子介绍的? 洛掌柜转念一想,这个金小哥身处文家屯子那样的穷乡僻壤,他所认识的姑娘也大抵是些粗陋不堪的乡村女子,楚公子这样有身份的人物肯定不会看上那样的货色。 哦,或许,或许楚公子腻了浓妆艳抹的,想换换口味,原汁原味的山野味儿反正低廉得很,浅尝辄止也不错。 因此,洛掌柜会意地笑笑,吩咐伙计去热熏鱼,然后殷勤地给钱大双又斟了一杯茶水,套近乎,“金小哥,哪个姑娘?” 钱大双见鱼儿咬钩,心里失笑,“嗯,她厨艺极好,而且……不能再说啦,楚兄极为厌恶他人过度关注他的私生活。” 不得不说,洛掌柜又信了几分,男人嘛,尤其是楚公子那样俊美的优秀男人,肯定是所到之处皆留情,说是花开满天下也不为过。 所以,他起身出去了一趟,刻意吩咐了伙计一番,与此同时,钱大双和小鹏悄咪咪地目光交接,叔嫂两人都是得逞一笑。 小鹏虽然脑子转的慢,也猜到了钱大双的真实用意,也猜到了洛掌柜那么一丁点儿小心眼,不会容许钱大双给楚公子介绍一个厨艺极好的姑娘,万一楚公子吃喝都在那个姑娘家里了,他就赚不到楚公子的银钱了。 一盏茶喝完,钱大双微微欠了欠身,故意一问,“洛掌柜,不知道那熏鱼可否热好了?” 洛掌柜老脸不红一下,“金小哥,我对你家的祖传秘方非常有信心,刚才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已经让伙计给楚公子送过去了。” 一旁的小鹏腹诽,当他是个眼瞎的? 刚才洛掌柜那神情就似西北风一样寒冷,两片嘴唇就似刀子一样锋利,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那样开玩笑的。 任谁看见了都会相信,如果楚公子说熏鱼不咋样,洛掌柜肯定会要求退回预付定金。 幸亏自家大嫂是个有本事的,在不动声色的唇枪舌战中就稳稳地赢了这个回合。 洛掌柜正和钱大双假惺惺地寒暄着,伙计进来了,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掌柜的,楚公子对预订的两条熏鱼很满意,还说从今天起,每天都要给他留两条。” 眼见钱大双低笑了声,洛掌柜依旧老脸不红一下,挥手让伙计退下,又给钱大双加满茶水,并且拿出来十条熏鱼的预付定金。 而楚千楼这边儿,他负手身后,静静伫立在支开的窗户边,浑然不觉已然养成了一个戒不掉的习惯,此时此刻因一人,独凭窗。 即便他明知道某个纤弱身影不会出现,比如昨天,比如明天,但他依旧会凭窗独立,思绪翩然如蝶,如风,有的没的想到身心疲倦。 当楚千楼的视野里出现了那抹身影时,身后凌青却叨叨起来,“公子爷,一向以来你早点很少吃腥荤,怎么最近就离不了腥荤了?这还一次性预订了两条鱼?这是啥鱼啊?看着挺美味的样子!” 楚千楼的视线在钱大双的身上缱绻不去,敷衍的语气透着不耐,“年根将近,本公子多吃点肉补补,你想吃就吃,少废话!” 凌青拉过来一个鱼盘,尝了点,味道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可他嘴上吃得津津有味,心里还是忍不住犯嘀咕,年根将近多吃肉补补,自家公子爷以前咋没有这一说呢?年根将近时,一般人都应该将回家过年提上日程,好吧,自家公子爷也不是一般人。 直至那一抹纤瘦身影在视野里消失,楚千楼还依旧不舍得撤回来视线,因为窗外的流风因那抹身影而不太凛冽,窗外的阳光因那抹身影而越发柔暖,撩拨温暖着他沉淀在心里某处不可描述的情愫,惹他眷恋如斯…… 金小哥,你可知本公子一直暗中照拂着你弄出来的菜式? 你那般玲珑剔透,想来是觉察到了本公子所尽的绵薄之力,却倔强地苦撑着你的男人自尊,宁愿自力更生,也不愿主动找本公子借钱开个熏肉店。 唉,世间如你这样精致清奇的男子甚是稀缺,本公子该何去何从? 待凌青消灭掉了一条熏鱼,馋馋的眼神在另一条熏鱼那儿辗转流连,难舍难弃,这时,楚千楼沉声吩咐,“你去南风馆跑一趟,把那儿最俊的那几个……把他们的画像拿回来!” 不说这边凌青如何,如何艰难地消化着楚千楼的字面意思,单说钱大双和小鹏从翠红楼出来后,就开始大肆采购各种食材以及家里的用度等等。 由于担心东西多,小鹏一个篓子背不下,钱大双今天也背了个篓子。 先采购好翠红膏所需的药材,然后是米面土豆和绣线等等,走着走着,这叔嫂两个就来到了张屠夫肉铺,可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吃了个闭门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72章新鲜事儿 一把满是油腻的锁头将铺子门锁得严严实实! 钱大双为之一怔,看看日头,他们叔嫂和平时过来的时间差不多啊,上次自己和张屠夫说好了的,他怎么就关门不营业了? 虽说手里有银钱,不愁买不到东西,但是钱大双已经习惯来这儿,不想轻易换其他肉铺,免得节外生枝。 她想张屠夫忘了这茬儿倒是不太可能,或许是他昨天忙碌得太晚了,今天来铺子里的时间就推迟了一些。 这样一想,钱大双就决定和小鹏在这儿等候,如果两盏茶的时间后,张屠夫还不见人影儿,那她就只能另选一家肉铺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后,张屠夫就风风火火赶来了,一叠声地解释着。 他老婆早上不知怎么搞的,毫无预兆就上吐下泻起来,他请了张大夫,抓了药,这会儿于家姐弟正帮忙煎药呢! 钱大双表示理解,人吃五谷杂粮的,有个头疼脑热等等也是难免的,毕竟身体健康最重要。 打开了锁头,张屠夫将他们叔嫂让进去,抬手指指肉案子,“大双,你要的东西,叔都备齐了,还有那啥……” 钱大双不解,“张叔,咋啦?” 张屠夫尴尬地搓了搓手,“于小哥对叔说你是个女子,叔这眼睛真是糊了猪油啦,一直都以为你这么能耐,肯定是个男人哪!” 钱大双淡淡一笑,“张叔,那你以后可不能小瞧女人啦,男人能做到的,女人逼到那儿也会做得有模有样,嗯,张叔,你年后初几开门营业?” 张屠夫会意,“叔这个铺子今年腊月的收入比往年多一些,所以就打算明天开始关门歇业,在家陪陪老婆孩子,年后初二照常开门营业。” 接下来,小鹏开始一样一样往篓子里放,按照钱大双的吩咐,生鸡另外多买了好几只,他也不多问缘由。 钱大双如数结账后,张屠夫将沉甸甸的银钱揣到怀里,他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其实他还寻思着如果钱大双的银钱不够,他可以答应赊欠一部分,等到年后补齐也行。 可事实证明是他多想了,送走了钱大双和小鹏,张屠夫惦记老婆的病情,又锁了铺子往家里赶去。 等到钱大双和小鹏返回了屯子里,早就过了午饭的点儿,小雪还是贴心地将饭菜温在灶上的锅里。 叔嫂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听小雪说叨着归榆花的相关…… 今天上午,文六斤送来了木柴,进屋里喝水,看见了正在拾掇鱼的阎四豹,就也帮着拾掇起来,顺便还说起了老阎家,真是一个极品荟萃之地。 一个护山林的汉子将归榆花被关押起来的消息传到老阎家后,竟然没有啥明显反应。 阎二豹当时就说还有一大堆木柴没劈好呢,没空管闲事,而阎三豹声称腿伤还没好利索呢,即便是上个茅厕,也得老婆柳金娥搀扶着,根本就没力气走到文瑞家。 而归榆花引以为傲的乖孙子阎玉堂压根就没露面儿,剩下的就是只有喘气的,没有吭声的。 文瑞吃了晚饭后,想着归榆花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别蹲在柴房一晚后出了啥意外,大过年的,他可不想触霉头,因此打算说几句吓唬话,放她回家。 可他刚让文六斤打开了柴房门,归榆花就从谷桔梗堆里蹦起来,掏出来荷囊就给数铜板儿,还哭哭啼啼的说着千万不要把她送进大牢里,她以后再也不说瞎话了。 最可笑的是归榆花又尿了一裤子,说到这里,文六斤既好笑又好气,说归榆花克冲了自己的好运气,大过年的,肯定是没福气抱着老婆睡觉了。 小雪说完,捂着嘴嘻嘻地笑着,就在这时,阎四豹进来了,看看小雪和小鹏欢乐的神情,就猜出了八九分,“小雪,你肯定对大嫂说我那个极品娘的事儿了,我猜测她应该能消停几天了,我给你们说点新鲜事儿听听!” 小雪友情提醒,“你千万别说谁谁赌钱赢了多少,然后娶妻生子,也别说谁谁输得卖了老婆和孩子。” 阎四豹还真的嗳了声,说起来一个大家谁也没想到的人儿,那就是于腊梅。 “上午六子帮我拾掇完鱼,我看着时间还早,就拿了绳子,想去山上背捆干树枝,结果就碰见溪水村一个砍柴的老头儿,然后我就帮那个老头儿砍了一些木柴,顺便向他打听了一下于家。” 钱大双回来时背了不少东西,着实有些倦了,想吃完饭后眯瞪一会儿就干活儿,一看阎四豹一副距离正题还有三十里的模样,“小四儿,你大嫂我下午还有一大堆事儿,你能不能马上说重点?” 确实是被钱大双猜中了,阎四豹讪笑着点点头,省略去了自己的心理活动等等若干字。 “于青松的爹死了好几年了,他娘又病病殃殃的,三天两头需要抓药吃,他家的担子都压在了他姐于腊梅的身上,于腊梅也是个能人,一年四季,除了冬天外,她都会带着于青松划木排撒网捕鱼,大鱼卖掉,小鱼养大再卖。” 钱大双放下了筷子,语气漫不经心,“小四儿,所以,你就看上了勤劳善良的于腊梅,想娶她做老婆帮她分担生活?” 小鹏正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听到钱大双这样说,惊讶得连包子都顾不得咽下去,腮帮子撑得鼓鼓的,等着阎四豹的下文。 怎么也没想到钱大双会这样问,阎四豹一下子俊脸通红,很没底气,“大嫂,我还欠你五两银子呢,老婆本儿一个子儿也没有,哪敢想娶谁做老婆这等好事啊!” 钱大双懒得理睬一旁的小雪捂着嘴笑,她语气郑而重之,“聘礼不用你操心,年后你十九,于腊梅十四,你比人家大好几岁哪,反正就是你多往溪水村那边儿溜达着,多帮她干点体力活儿啥的,再细节的自个儿琢磨去,反正你能娶个老婆,我就算对得起你死鬼大哥了。” 每个人立场不同,自然就心思各异,钱大双想的是成一个算一个,而阎四豹这边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73章稀里哗啦 听着自家大嫂这般苦口婆心,阎四豹这才明白过味儿了! 钱大双以为他早就看上了溪水村的于腊梅! 没错,他是个十八岁的大男人,想娶个老婆过小日子那是毫无疑问的,但是他还没见过于腊梅一面呢,自家大嫂却点起了鸳鸯谱,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先让他捋一捋! 小鹏咽下去包子,见阎四豹不吭声,还以为他难为情啦,就开始帮腔,“小四哥,你是不知道大嫂有多发愁啊,她经常和我说咱们是普通人家,你绝对不能超过二十岁就得成亲,不然就挑不到好姑娘了。” 这话,钱大双的确说过,去落月镇,或者折返回文家屯子的路上休息时,钱大双经常提起家里几小只最好是尽快该娶的娶,该嫁的嫁。 因为这儿的人十二岁就可以议亲,她这样的盘算也是合情合理,虽然说也有自私的一面,那就是她想早日多些自由的时间出去闯荡,或许哪天就与男友萧晔偶遇了。 眼见着越描越黑,阎四豹终于捋出来他的单纯初衷,“大嫂,我没别的意思,因为见于青松一下子送来了那么多鱼,我就担心他是从哪儿偷来的,所以上山见了溪水村的那个老头儿,就多问了几句。” 钱大双,小鹏和小雪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盯着阎四豹,眼神里的意思满满都是一点儿也不相信。 阎四豹一下子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他一着急,说话就越发不经脑子,继续在越描越黑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你们真的想多了,我真对那个于腊梅没啥意思,你们不晓得她有多彪悍泼辣,一个个上门的媒婆都被她气的没话说,她不仅要十两银子的聘礼,还要给病母养老送终,还要拉扯大于青松,直到他成亲娶妻,一般的男人都不敢碰她,更何况我连个一般的男人都算不上。” 小鹏真的好庆幸自己才十二岁,距离二十岁还有好几年呢,同为男人的他甚是同情阎四豹的未来处境,善意地加油打气,“小四哥,男人嘛就应该有所担当,你脑子灵活还勤快,娶了腊梅姐后,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阎四豹已经对小鹏深深失望了,对正在坏笑中的小雪也不抱什么希望,他只是可怜巴巴的,求助地望向了钱大双,自家大嫂一直以来都是个英明睿智的,她会给自己解围。 然而钱大双本着解决一个算一个的态度,继续循循善诱,“小四儿,就你这样有过恶习的,就得娶个泼辣彪悍的媳妇儿才能过好日子,嗯,就这样吧,好好瞅牢了你未来的媳妇儿,不然让别人抢走了就是你的损失!” 而且钱大双脑补了一幅画面,即使阎四豹婚后犯了赌瘾,那么也不用她这个大嫂操心,自有于腊梅拎着鸡毛掸子驯夫从良。 阎四豹最终无话可说,默默去洗鸡肠子了,他仅仅是担心于家的鱼来路不明,担心自家大嫂因此惹上麻烦,可说着,说着,怎么就成这样了? 溪水村的那个老头儿说于腊梅模样标致,村里献殷勤的小伙子多了去了,可她也没有为谁放低过门槛,他一个远近闻名的赌徒何德何能,凭啥就能让她高看一眼? 到了议亲的年龄后,是个正常男人都想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阎四豹对此也是无比憧憬,更何况于腊梅是个模样标致的勤快姑娘,更何况自家大嫂还说自己就得找个于腊梅那样的。 总而言之就是阎四豹从今天起有了放不下的心事。 两盏茶的时间后,小雪依着钱大双的嘱咐叫醒了她,眸光略显羞怯,“大嫂,我这样子好看吗?” 钱大双坐起来,倚靠着被褥垛儿,眯着眼,打量了小雪一会儿,等到睡意淡去后才看出来小雪化了淡妆。 见钱大双不说话,小雪略显紧张,“大嫂,我见篓子里有两份胭脂水粉,就以为有一份是给我的,还是你打算买了送人?” 钱大双会意小雪担心自己责怪她,“不送别人,就是咱们两个一人一份,我们家小雪化了妆后真好看啊,不过还是太小了,大嫂想把你养到十五岁,等行了及笄礼后就开始选婆家,选汉子!” 一天天的相处下来姑嫂情深,钱大双越来越担心小雪嫁不好受婆家的欺侮,所以就寻思着再好好养几年,多给她置办一些嫁妆,买几个丫鬟婆子陪嫁过去。 至于也给自己买了一份胭脂水粉,那是因为虽然与前世相比丑若两人,但钱姑娘那颗爱臭美的心依旧火热,一如思念男友萧晔的热情不减反增。 小雪对婚姻家庭甚是憧憬,因此她对钱大双的这番话不太认同,她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那就不小了,只要有个帅男人说喜欢她,想娶她为妻,她就会不管不顾地嫁过去。 见小雪认真地照镜子,钱大双简单地说了一些化妆技巧,这话小雪真的爱听,一一记在心里。 下午,钱大双将所有的鱼都做成了熏鱼,看到鲜蛋存下不少,就留了七八颗,剩下的做成了卤蛋,熏蛋,酱蛋。 快日落时,钱大双拿了一些土豆萝卜去文清源家。 尽管她听文六斤说文清源收到一些学生的束脩,买了些米面等等用度,一日三餐算是有保证了,但因为和他们一家三口相处得挺融洽,钱大双总是想送点东西。 由于苏素在出水痘后护理得当,因此她已经完全康复了,文璇也恢复得不错,用钱大双的话讲,三天后他就不用再忌口,可以吃腥荤了。 不过钱大双还是特意嘱咐文清源夫妻俩一番,这三天内的饮食还是要保持清淡为佳。 钱大双从文清源家出来后,已经是暮色浅浅,家家户户的烟囱都腾起了雪色的袅袅炊烟,幽静美好得如诗如画似的。 就在这一瞬间,钱大双心想,如果男友萧晔就在她身边,那她就真的爱上了这里,爱得死心塌地。 然而理想一触碰到现实,就会碎的稀里哗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74章出人命了 高大的身躯,帅气的脸庞,宠溺的笑容…… 就当钱大双缓步而行,沉浸在对男友萧晔的沉沉思念中时,却被硬邦邦的现实砸得回了神,相思稀里哗啦碎一地。 “贱货,你快点让阎四豹住手,他可真不要脸啊,居然偷袭东子!” 听到鬼原主的嚷嚷,钱大双循声望过去,果然就看见不远处阎四豹和文东刚滚在一起,扭打着。 文东刚是抡大锤的打铁匠,而阎四豹这双手摸得最多的就是骰子牌九,体力悬殊摆在那儿,阎四豹不占优势,一直被文东刚往死里打的节奏。 钱大双跑过去,大喊了几声“别打了”,根本就没用,于是她干脆扯开嗓子喊救命,要出人命了。 这样做很有效,没有多久就引来了不少村民,文泽拉住了阎四豹,文六斤拉住了文东刚,算是彻底分开了两人。 里正文瑞也闻讯赶来,询问打架的原由,文东刚理所当然,“大家都知道大双喜欢我,可阎四豹却死皮赖脸住在她家里不走,我早就想揍他了。” 鬼原主感动得一塌糊涂,哭得稀里哗啦的,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钱大双不懂廉耻,不守妇道。 大伙儿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文东刚的那点小心思,凡是长脑子的都可以琢磨透。 这种情形下,文瑞人老成精,望向了最有话语权的钱大双,后者瞅了眼口鼻流血的阎四豹,声音不高不低,在场的人刚好都可以听清。 “大家都知道我是阎大豹的遗孀,所以我这个长嫂给阎四豹这个小叔子一口饭吃很正常,所以今天的事儿下不为例,文东刚,阎四豹伤势严重,我看在瑞伯伯的面子上,姑且私了这次,你得赔付二百文的药酒钱!” 钱大双也就是想让文东刚长点记性,她和他不可能再会有啥交集,他没必要因为她再滋生事端。 文东刚万万没想到钱大双变得这般决绝,他揍了阎四豹,她就心疼成了这样。 本来他还以为钱大双会顺着他的意思打圆场,然后他赚足了面子,顺便答应年后带阎四豹进铁铺当徒工,可事实证明这仅仅是他的一厢情愿。 文东刚用一种饱受伤害的眼神盯着钱大双,后者毫不躲闪地对视,坦坦荡荡的,渐渐,围观者中浮起了嘲笑性质的冷嗤声。 文东刚知道得不了好,取出怀里的荷囊,拿出来两串铜板儿,走到阎四豹面前,手轻轻一捋,铜板儿尽数滚落在地,然后他得意地大笑了几声,转身扬长而去。 围观者中浮起了窃窃私语,有的说文东刚成了小铁匠就嘚瑟起来了,有的说阎四豹自不量力,就不该招惹文东刚。 对此,阎四豹置若罔闻,他弯下腰,将散落的铜板儿一个个捡起来。 等他捡完了,周遭只剩下了文泽,文六斤,文瑞和钱大双。 钱大双语气清冷,询问,“咋就打起来了?” 阎四豹如实而说:“我出去割羊草回来后,听小雪说你去了文秀才家,我就担心阎家的人会找你麻烦,上午文早还和我说文东刚不止一次放话,他只要睡你一次后,你就会死心塌地答应做他的妾室了,所以我看见他躲在树后就冲过去,在他后脑勺上揍了一拳,结果力道不够没揍昏,就打得分不开了。” 钱大双清楚文东刚对原主的龌龊意图,但此刻鬼原主哭哭啼啼的,可怜极了,她只能将到了嘴边的咒骂话咽回去。 文泽张了张嘴,终是没说话,文六斤有一个做里正的爹可以依恃,说起来话自然是底气十足。 “小四儿,你捡起来这些铜板儿也可以,走!我带你去文东刚家里,你一把掇到他脸上!什么玩意儿?就算是个小铁匠,这文家屯子也不能由他横着走,走啊,你是个男人,还是个怂包?” 阎四豹染血的脸埋入夜色晦暗中,嗓音低到了极点,“六子,我打不过他,可我想让自个儿醒醒,捡铜板儿的时候,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阎四豹,看看,你就是这么没用,大哥没了,还得让大嫂一个小女人保护你,还得捡别人丢到地上的铜板儿,你如果日后不混出个人样儿,就找棵歪脖子树吊死算了!” 文六斤清楚他带着阎四豹去“欺侮”一下文东刚很容易,但阎四豹忍下来这口气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文瑞轻咳了一声,拍了拍阎四豹的肩头,“你大嫂就是个有出息的,一般的男人也不及她,好好听你大嫂的话,以后不会差的。” 说完他带着文泽和文六斤匆然离开,钱大双提步就走,阎四豹紧跟在后面,生怕钱大双不管他似的,语气慌张,“大嫂,我给你添麻烦了,我给你丢脸了,这二百文钱你拿着,你放心,过了年后,我一定出去做短工!” 钱大双没有停步,“清者自清,我倒是不太在乎谁嘴里的蜚短流长,不是说了吗?那是你的药酒钱,你还是留着哄你媳妇儿吧!” 阎四豹心里暖暖的,也不觉得身上脸上有多疼了,脑海里随即浮现出来一个绰约的身影,模糊的面容轮廓透着一股子标致。 即便是个脑补出来的媳妇儿,阎四豹也觉得神清气爽,心里美滋滋的,于腊梅,我大嫂说你是我媳妇儿,我就得必须把你哄到手,好好的照顾你和你的家人。 等到两人回家后,小雪已经做好了晚饭,小鹏帮着阎四豹包扎伤口,涂抹药酒。 得知阎四豹的受伤原因后,几小只都愤愤不平的,钱氏兄弟都是读书人,只是郁郁叹气,小雪咬肌一鼓支招。 “大嫂,我和小鹏晚上换身衣服,蒙了面,潜进文东刚家里,把他揍一顿,揍得口鼻流血,就算出了这口气。” 不等钱大双表态,小鹏拳头捏得嘎巴响,“小雪,不用你跟着,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接下来,几小只群情激昂,齐刷刷望着钱大双,只等她轻轻地点一下头。 钱大双有些饿了,她掰碎了半个馒头,泡在蛋花鸡羹汤里,扫了一眼饭桌,“小雪,不是多出来两条熏鱼吗?今晚吃一条,那条留到大年夜!”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75章别生气嘛 小雪答应着,下了炕,趿拉着鞋子去了堂屋,很快就端上来一条熏鱼,色香味不容无视,几小只吃货悄咪咪地咽了下口水。 但是还有报仇雪恨的大正经事儿呢,小鹏只好挑明,“大嫂,我去教训一下文东刚,可以吗?” 钱大双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小四儿,那两副头蹄下水洗干净了吗?” 阎四豹嗯了声后,钱大双补充,“那是我们过年吃的,过年期间的主食就是饺子,包子,馒头,你们说说还想吃啥?” 小鹏郁闷,现在的重点不是吃啥,而是揍文东刚啊,“大嫂,文东刚也就是有一身蛮力,他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我吃不了亏的!” 钱大双轻飘飘地环掠了几小只一遍,“争一时长短没那么重要,吃了饭后,该干嘛就干嘛去,大过年的,忍了吧,也算是给瑞伯伯省点儿心!” 之所以这样说,倒不是因为鬼原主一直哭哭啼啼的求钱大双,而是钱大双也想安安静静过个年,至于文东刚想睡她,那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她笃定永远实现不了的。 俗话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钱大双这样一说,几小只互相对视一眼,都乖乖地埋头开吃。 饭后洗刷了锅碗,钱大双依旧跑步锻炼一个时辰,依旧相思泛滥成灾。 回屋洗漱,洗澡完毕,她吹灭了油灯,守着土炉子里的木柴燃尽就睡觉。 忙碌的时候过得很快,可是一闲下来,时间就仿佛冻结了似的,炉膛里的木头烧得红艳艳的,又轻易地牵惹起她的回忆。 曾经,在清寒袭人的山顶,男友萧晔将她紧紧拥揽在怀中,一起守望日出,那轮红艳艳的初日暖了清浅流年,挥之不去。 恍神间,钱大双耳边萦绕着男友萧晔柔暖的情话,他描摹着他们未来的模样,堪堪就是她最喜欢的那个样子…… 炉膛里的木头一点点燃成了灰烬,渐趋晦暗,钱大双的心绪随之入了萧瑟的深秋,渐趋苍白。 蓦然,一抹红艳跃入她的视野,耳边浮起一个慵懒好听的声线,“吃吧,你吃完我就走!” 怎么又是这个夜星川? 钱大双不情不愿的回神之间,仅仅瞧了一眼这张青涩而隐隐熟悉的脸,她就第若干次品尝着心里某处依旧痛得不可名状。 萧晔根本读不懂钱大双的眼神内涵,就是凭直觉判断她见了自己越发心情不好了,而他却真的不知该说点啥才能安慰她。 他抿了抿薄唇,将手里的红苹果几近笨拙地塞进了钱大双冰凉如寒石的手里,声线更低,“你别生气嘛,你咬一口我就走!” 萧晔试得钱大双身子瑟瑟发抖,由于他的出现,她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他觉得她随时会将苹果掇到他脸上,因此,执拗如他降低了要求。 手里的苹果染了某人的体温,透着丝丝缕缕的柔暖,散发出清清淡淡的果香,轻易地灭掉钱大双心底窜起的火苗。 算了,这儿冬天的水果难得之极,如果掇到他脸上,再滚到地上,那就摔坏了,不好看了,也不好吃了。 反正自己救过这个小家伙的命,吃他点东西也是应该的;反正他这个小屁孩仅仅是神似她的萧晔而已,他投喂再多次也养不熟她这个心有所属的老女人。 就这样,钱大双嘎噌咬了一口,就是那种与优雅无关的土匪吃相。 嘴里的苹果将腮帮子撑得鼓鼓的,钱大双就这样盯着萧晔,后者勉强满意……是的,自己让她咬一口,她就仅仅咬一口,连嚼都懒得嚼一下,她就是如此厌恶他! 本来想毒舌调笑一下钱大双吃相好丑,但是萧晔说不出来,仅仅叮咛一句,“以后记得插好门闩再发呆!” 话落时,人已经出了屋,只留下淡雅的月麟香气息,这抹令钱大双抓狂的气息。 一口口啃着苹果,细嚼慢咽,香甜的味道愉悦了她的感官,是的,她真的忘了插好堂屋的门闩。 值得一提的是,钱大双将这个苹果吃得很可怜,仅仅剩下了果柄和几颗籽儿。 究竟是因为好吃,还是因为担心小雪发现她偷吃,最终是倦意深深,钱大双懒得多想,只是将果柄和籽儿投到炉灰中,插好了堂屋的门闩,就睡下了。 翌日吃完早饭后,阎四豹就要和小鹏一起上山砍柴,钱大双制止,“小四儿,你不用去砍柴,今儿个你歇一天,哄你媳妇儿去,有道是万事开头难,不过嘛,一回生,二回熟,多去几次就习惯了。” 小鹏幸灾乐祸地坏笑了几声,转身走掉了,阎四豹挠着脑袋犯愁了,“大嫂,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以前是喜欢赌钱,不是喜欢逛窑子,哄女孩子这种事儿,我真的做不来啊,你这就是赶鸭子上架啊!” 钱大双只好敲打着某个榆木脑袋,“小四儿,窑子里的能和于腊梅比吗?咱们不要乐呵一次的,要的是能过一辈子的,于腊梅有个病母,有个幼弟,还生活艰难,这样正好你才有机会搭把手,一来二往的,你们就培养出来感情了。” 阎四豹想想也有道理,但还是没底气,“大嫂,可是我就是一个穷光蛋,于腊梅能看上我吗?” 钱大双翻了个白眼,“你是长了个猪脑子吗?于腊梅如果爱钱的话,她十二岁的时候就嫁进富人家做妾室了,还能轮到你认识将近十四岁的她?她不就是想找个不嫌弃她身世的普通男人吗?你有一张看得过去的脸,还勤快上进,还对她和她家人都好,所以你尽管放手去追她,聘礼什么的不用你操心。” 阎四豹有了底气,不由得俊脸泛红,钱大双适时地提醒,“小四儿,你的致命弱点不是你那个极品娘,因为于腊梅是个泼辣性子,她不会任由你那个娘搓扁捏圆,你的致命弱点是你赌钱这个恶习,所以于腊梅知道得越晚越好。” 于是乎,阎四豹一下子又泄了气,“大嫂,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着想,别说是于腊梅那样漂亮能干的媳妇儿,就是再丑点儿,懒点儿的媳妇儿,我也想娶一个过日子,可是上午真的不行,你让我好好想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76章大口井边 因为阎四豹的现阶段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攒够五两银子赎身。 可钱大双一下子就把他的终身大事提上日程,他真的消化不良了。 钱大双眼见阎四豹怂了,她就懒得再多说什么了,让他给自己打下手,做点他擅长的体力活儿。 一上午的忙碌后成绩喜人,一少半的熏鸡架以及所有的猪肝和鸡肠子都熏制完毕。 家里的水缸快要见底了,阎四豹就要去挑水,钱大双让小雪喊钱小川去挑水。 钱小川挑着水桶离开后,小雪嘻嘻坏笑着,出去抱木柴到东屋生火做午饭,阎四豹对于自己的好待遇,有点不得劲儿,“大嫂,你说过小川温书备考最要紧,这挑水会耽误了他好多时间。” 钱大双倦得打了个呵欠,“我知道,可你没听见六子哥说文东刚在街口那儿杵着吗?你以为那条疯狗是晒太阳呢?他就等着你出去逮你咬几口!” 是的,文六斤送来了木柴,趴在门口这样提醒了一句后就走了,生怕钱大双给他吃啥好东西,如果他忍不住吃了,回家后被他娘闻出了味儿,又要被一顿数落。 阎四豹这边儿是没话说了,鬼原主却不爱听了,“贱货,东子才不是疯狗呢,你和阎小四儿才是疯狗,一条公狗,一条母狗,你咋这样护着阎小四儿?你是不是让他睡过了?” 对于鬼原主的脑回路,钱大双懒得较真,她出了小鹏这屋,回了东屋,倚靠着被褥垛儿,与小雪聊了两句,刚想眯一会儿,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就闯进来。 “大双姐姐,小雪姐姐,不好了,小川哥哥的扁担钩子掉到井里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跟在小男孩身后的阎四豹急得不行,“大嫂,你歇着,我去看看!” 钱大双摇摇头,下了炕,穿好鞋子,让小雪给这个小男孩拿颗酱蛋吃。 小雪依言照做,了然钱大双不认识这个小男孩,也不清楚屯子里的水井在哪儿,她就如是嘱咐一番,“拴柱,我要做饭了,你带着大双姐姐去水井那儿看看!” 小男孩打开荷叶闻了闻,根本就不舍得吃,揣进了怀里,笑得甜甜的,蹦蹦跳跳着出了屋。 拴柱将钱大双带到地儿后,就跑回家去显摆那颗酱蛋了,钱大双此时此刻真是服了气了…… 不就是钱小川的扁担钩子掉井里了,就是这么一丁点儿小事儿,怎么就招惹来这么多村人围观?这有啥好看的? 井沿边儿放着一对木桶,钱小川手里握着扁担,望着大口井里几乎被尘土完全苫盖的冰层,猜测着如果自己踏上去,会不会踩裂冰层掉进井水里。 一旁的文东刚依旧吧啦吧啦地循循善诱着,“小川,就算是这冰层踩不塌,你用扁担也捞不到水里的钩子,再说了,那个钩子磨蚀得那么细了,你就算划拉到了也用不了几天,你叫我一声姐夫,我这就回家拿个钩子给你,我家里有好几个呢!” 钱小川生活阅历浅,觉得他姑奶何细腰是个几近棺材瓤子的老女人,不要脸点也可以理解,但文东刚年纪轻轻的一个男人,竟然能这么不要脸也是没谁了。 姐夫是能随便叫的吗? 如果他叫了,那就等于卖了自家大姐! 文东刚家的扁担钩子是纯金锻造的吗? 一个扁担钩子就能换回去个媳妇儿? 钱小川没少听村人的议论,文东刚说自家大姐怎么怎么喜欢他,想让他睡,想给他做妾室,所以钱小川对文东刚的厌恶那是与日俱增,有增无减。 怎么形容他有多厌恶呢? 以前他总会亲热地喊文东刚一声东子哥,而现在他看见文东刚就想躲着走,听到文东刚的声音就膈应得想吐。 狠狠地剜了眼那个该死的冰窟窿,钱小川断然拒绝,“我姐夫是阎大豹,他已经没了,请你自重!” 还不等文东刚搭腔,一旁的钱娇娇手指捋着一缕鬓发,极尽搔首弄姿之态,朝文东刚抛媚眼,“东子,钱大双那个丑寡妇有啥好的?走,去我那儿坐坐,我煮碗冰糖水给你喝!” 没有太多人知道,文东刚曾经将未出阁的钱娇娇按在场面的谷垛里,结果钱娇娇拼了命的叫嚷,招引来了看场面的几个汉子,他才没得了钱娇娇的身子。 如今钱娇娇被婆家踢回了娘家,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邀约他,还不是因为她成了二茬货,而他成了小铁匠。 文东刚目的性很强,他现在需要一个能赚钱的妾室,而不是一个只会花钱的二茬货。 钱娇娇身上的劣质脂粉味儿实在是熏人,文东刚啐了一口,往旁边挪了挪,“钱娇娇,你就别扒拉小算盘了,我文东刚还没贱到把只烂破鞋当宝贝!” 被这样一顿抢白,钱娇娇就算是有心继续搔首弄姿,也被一道道赤露的视线刺得没底气了,尤其是围观者中间还有个当年看场面的汉子。 他正与周围的人压低声音,说着什么,虽然钱娇娇听不清,但是从周围人的讥讽眼神里,她可以猜到他肯定说的是当年的事儿。 往后缩了缩,钱娇娇心里挽了好几年的疙瘩还是没有解开,当年她那么小,她娘竟然让她解裤带勾搭男人讹钱……如果她当年真的被文东刚睡了,那现在她就是铁匠娘子了,肯定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这样想着,钱娇娇觉得十七岁的她和十八岁的文东刚简直就是一对绝配,甚至,她各种脑补起来…… 文东刚眼见钱小川不上当,眼珠子一转,又多了一个点子,“小川,你这么说我心里真挺难受的,那我就卖给你一个扁担钩子,我先回家取过来你用着,等你挑回去这担水后,让你大姐把二十文钩子钱送到我家里。” 文东刚算计得很好,等到钱大双过去送钱时,他就强要了钱大双,木已成舟后,钱大双肯定就会委身做他的妾室了。 钱小川一方面是少不更事,一方面也是有点迂腐的书生气,他一心一意地想着挑了水后才能回家,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也可以退一步,先回家和钱大双说明一下情况。 钱小川正犹豫不决着,钱大双终于挤进了人群……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77章大瓣儿蒜 怪只怪这儿的人没有手机玩,没有手机上的各种各种来消遣闲暇时间。 这样感慨着,钱大双将挤得散掉了的长发随便扭了几圈,盘好后,用一条帕子束起来。 钱娇娇还以为钱大双故意弄散了头发,借以勾搭以文东刚为首的这些个男人,她暗暗佩服钱大双这种不动声色的勾搭真是高明得很,她得多学着点儿。 见钱大双与钱小川说了几句,就发愁的瞅着井里的冰窟窿,钱娇娇越发佩服钱大双真会装大瓣儿蒜,她觉得钱大双应该听见了文东刚所说的每一句话,于是就大拍文东刚的马屁。 “大双,你听表姑一句,东子是个实诚人,绝对不跟你要谎价,一个扁担钩子二十文,这肯定是童叟无欺的良心价!”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外围,钱大双的确听不清里面的人说什么,她根本就想不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钱娇娇就从她身上捞到了勾搭男人的经验。 听到钱娇娇这样说,钱大双觉得买个扁担钩子是个好主意,没必要从那个冰窟窿里打捞掉进去的钩子,万一人滑进去就更麻烦了。 可是钱大双不聋啊,轻易地听到了周遭的议论纷纷,大意就是文东刚真是好算计,见钱小川不叫姐夫,就要二十文卖个扁担钩子,他不做大买卖真是可惜了这算破天的脑袋瓜儿! 虽然不差二十文钱,但钱大双也不想在文东刚这儿当大头鳖,更何况还有一个搔首弄姿的钱娇娇殷勤地撑口袋,就等着她往里钻呢! 钱大双正这样想着,文东刚凑过来几步,晓之以情,动之以利,“大双,你别听钱娇娇瞎咧咧,一文也不用,你跟我去我家拿个钩子,我家有好几个呢,你好好挑一个结实的!” 说话就说话吧,但是文东刚直往钱大双的身上瞟,虽说钱大双清楚自己的那对窝窝头很寒碜,可也被瞟得膈应得不行。 呵,区区一个扁担钩子而已! 就算是纯金锻造的,也勾不到心有所属的本宝宝! 警惕如钱大双撤开一步,语气平淡地煽风点火,挑拨着本来也不咋好的母子关系,“算了吧,你那个娘就像只母老虎,大过年的,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钱娇娇被文东刚一次次打脸,可依旧一片痴情地帮腔,“大双,你这样侮辱婶子,东子肯定伤心死了,你马上道歉认错!” 钱大双瞅瞅一唱一和的这一对,“钱娇娇,你谁啊?真把自个儿当大瓣儿蒜啦,你这么卖力,文东刚给你啥好处了?” 钱娇娇被文东刚打脸那是心甘情愿,此刻被钱大双当众奚落,她当然咽不下这口气,说了句不经脑子的蠢话。 “钱寡妇,你嘚瑟个啥?你不就是个嫩瓜吗?东子想破你是给你脸,等他破过了就晓得你和我相比差远了!” 这话说的,耳朵不聋的人都会以为文东刚睡过钱娇娇了! 听着周遭的嗤笑声,看着围观的不少男人们一道道不可描述的眼神投过来,钱娇娇的脸也仅仅就是臊红了一下,就含羞带怯地望着文东刚,似是告诉人们她和文东刚就是那种鱼水关系。 鬼原主气得嚷嚷,“钱娇娇这只烂破鞋咋能配得上东子?你问问东子啊,问问他是不是真的睡了钱娇娇?” 钱大双对文东刚只有厌恶,她才懒得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呢,转脸望向了钱小川,“我们先回家,等吃完午饭后去借条扁担再挑水。” 说完,钱大双就去拎木桶,文东刚毫无预兆地抓住了钱大双的手腕,就要往怀里带。 正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文东刚才故意这样不规矩,他想直接将钱大双拉扯着带回家,就算是惊动了文瑞,到时候他就编话说是钱大双跟他回家买扁担钩子。 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他就睡了钱大双,那样她就会答应做他的妾室了。 “啪!” 就在文东刚欢畅地各种脑补着,却被钱大双狠狠地掇了一耳光,清醒了,也撒开了手,捂着被打的左脸。 鬼原主心疼得要命,歇斯底里地咒骂着钱大双,后者干脆夺过来钱小川手里的扁担,意思就是文东刚敢再放肆,她就敢抡扁担。 钱娇娇见势不妙,马上一头扎进人堆里,就等着文东刚动手打回去。 不知怎么的,文东刚被钱大双扇了一耳光后,更想睡了钱大双,“大双,你明说出来,我哪儿不如阎大豹?我哪儿不如阎小四儿?他们能睡你,我咋就不配睡你?” 鬼原主适时地叫嚣,“你赶紧告诉东子,你愿意让他睡,愿意做他的妾室,给他赚钱生孩子都没问题!” 钱大双的内心感受是一万匹草骆驼奔腾而过,就是文东刚这样的烂货色,原主竟然痴迷成了这样。 文东刚如是抹黑钱大双,她当然不能忍,笑容好好来了句,“睡女人挂嘴上了是吧?睡你娘去!” 周遭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文东刚脸上挂不住了,扬手扇过去,钱大双同时也抡起了扁担,斯文的读书人如钱小川根本就插不上话,也插不上手。 结果出人意料,文泽一手抓住了文东刚的手腕,一手抓住了钱大双的扁担。 去而复返的他推了文东刚一把,朝钱大双憨厚一笑,“大双,我刚回家拿了个扁担钩子,挂上就能用了。” 是的,文泽正好路过这儿,了解情况后,就马上跑了一遭。 文东刚眼见钱大双笑了笑,松了扁担,任由文泽安好了扁担钩子,这与对待他的态度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所以,文东刚顺便抹黑一下,“文泽,二十文的扁担钩子,你随随便便就送人了?朋友妻,不可欺,你懂吗?” 文泽也不是个傻的,听得出来文东刚故意抹黑他和钱大双的清白关系。 “我手里的扁担钩子没有你的那么值钱,谁买的话也就是和铁铺里一个价,十文钱,大双那几天一直照顾着我婶子和文璇,我正发愁咋补偿她一点呢,今天正好就撞见了,还有,大双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是大豹的遗孀,是我的嫂子辈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78章太费钱了 文泽在铁铺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徒工而已,文东刚因此当然不会将文泽放在眼里,“文泽,你敢和我对着干?” 文泽也担心文东刚以后会给他穿小鞋,可是憨厚如他看不得钱大双被抹黑,此时实话实说:“我说的不过都是良心话,再说了,这个扁担钩子放在我家里都快生锈了!” 说着,他用扁担吊着木桶,投进冰窟窿里,轻松地打上来一桶水,放到一旁后又打了第二桶,然后将扁担递给了钱小川。 其实文泽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他挑担水就跟玩儿似的,但此刻人多嘴杂,他只能回家吃饭,不能帮钱小川将这担水挑回去。 望着钱大双和钱小川越走越远,围观者纷纷散去,钱娇娇扭着腰肢凑过去,亲热无比地拉住了文东刚的手,嗲声嗲气,“东子,你就别生气啦,走吧,去我家坐坐……” 不等她话说完,文东刚撤回来愤然不甘的视线,大力甩开了她,大步离去。 钱娇娇又一次被钱大双压住了风头,心里的恨意泛滥成灾,她缓步往家里走,想着如何能够漂亮的扳回来一局。 小鹏背木柴回来后听说扁担钩子掉井水里了,他就去文老九家借扁担,结果文老九喝了点酒,听成钱小川将扁担和木桶都掉到井里了,所以连扁担带木桶都借给了小鹏。 快到家时,小鹏正好遇见了折返回来的钱大双和钱小川,他挑过来这担水,让钱小川挑着空桶。 钱小川看着犹如闲庭信步的小鹏,不由得慨叹,有功夫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要是他挑着这担水走几步不歇歇就直犯喘。 进了家后,钱大双帮着小雪做午饭,虽然小鹏执意要一个人挑水,但钱小川硬要跟着,就算是他每次挑半担水,那小鹏也能少挑几担。 饭后,钱大双虽然很想眯一会儿,但想想一大堆的活儿还没干呢,就歇了这个念头。 当她在钱小山这厢刚刚生好了灶火,阎四豹就跟进来了,“大嫂,我还是帮你烧火打下手吧!” 钱大双淡然拒绝,“不用了,这儿没你的活儿了,下午有小雪帮忙就行,你去溪水村于家坐坐。” 阎四豹一下子就耷拉了脑袋,无精打采的,“大嫂,我去了也无话可说,无事可做,我不想去。” 不甘心前功尽弃的钱大双循循善诱,“最重要的是你得和于家人接触,比如你过去了,看见于青松正在劈柴,你可以帮着他劈柴嘛,你帮着干了活儿,于家姐弟就对你有好感了,肯定会主动和你说话吧,那你就聊呗!” 阎四豹语气认真,“大嫂,于家不用劈柴的,那个老头儿说了他们姐弟没力气砍木柴,家里只烧树枝和树叶。” 钱大双真是服气死了阎四豹这颗榆木脑袋,将赌钱的那股劲儿用在这上面一半,那就稳稳地哄回来于腊梅了,“那不一样吗?你就帮着他们姐弟搂树叶,背树枝啊,反正就看你上不上心了,因地制宜,随机应变,办法总比问题多。” 阎四豹却钻进了牛犄角出不来,“大嫂,如果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姐弟都在家里呢?” 钱大双终于明白啥是赶鸭子上架了,她现在就是这么费劲儿,“那你可以说好巧啊,你们都在家里啊,我大嫂让我过来看看你们是咋养鱼的,打开了话匣子后,除了不聊你那个极品娘和你赌钱的恶习,其他的随便聊啊!” 阎四豹还是摇头,钱大双只好更为细节化支招,“于青松不是初三过来送鱼吗?你可以初二下午就去取鱼,我这就给你拿上七百文,你去了于家就说活鱼拿着不方便,就在于家院里刮鳞剖洗。 如果没有水,你可以去挑水嘛,最后拾掇好的鱼总要拿荷叶包裹吧,你可以用于家十张荷叶嘛,然后顺理成章地给于腊梅十文钱的荷叶钱,如果还是没话说,那她问你啥,你就说啥呗!” 说着,钱大双将木柴往灶里塞了塞,免得掉出来火星子引起火灾,然后她就去东屋如数拿了铜板,给了阎四豹。 而不擅长哄女孩子的阎四豹越发有压力了,愁的,“大嫂,十文钱十张荷叶,时间一久,这得浪费好多铜板啊!” 钱大双听小雪说过,每到夏天,屯子里的池塘,山脚下的河里都长着不少荷花,荷叶自然多得是,勤快的人就采摘了收藏起来。 所以就不存在买荷叶这么一说,可现在是阎四豹追求人家于腊梅啊! 这儿又没有电影院,不能请看电影,镇上倒是有饭馆酒楼,可于腊梅那要强的性子,肯定不会和阎四豹泡饭馆。 可要是一点钱也不投入,像铁公鸡似的,肯定也行不通,不管在哪儿谈情说爱,金钱的投入都是不可缺少的。 钱大双正这样想着,阎四豹皱着眉头,计算得更细,“一个月一百五十文,十个月就是一两五的银子,再加上两个月,就是一两八的银子,不行,这样太费钱了!” 待阎四豹叨叨完,钱大双劝导,“就算是像你说的这样,只要你能娶到于腊梅也值了,再说了,那些荷叶包过鱼后,洗洗晾干还能继续用,也算不得浪费,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阎四豹将所有的生鸡都拿过来,然后蹲在灶间烧火热老卤汤,蓦然就低头笑起来,多了些与年龄相符的活泼劲儿。 “大嫂,你给了我七百文,再加上我身上的二百文,就将近一两银子了,你就不怕我去镇上的赌场赌钱?” 钱大双答得毫不犹豫,“我也想过这个茬儿,但是总归要放手嘛,再说了,如果你去赌钱了,那于腊梅肯定就是别人的媳妇儿,如果你肯努力试试,很有可能她就和你对了眼,实在不行,好姑娘还有的是,但前提是你得走正道,好好做人。” 这下阎四豹沉默了,他亲娘亲爹都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肺腑之言,可钱大双这个大嫂却这样操心着他的将来,他要是不混个人模人样,真是没脸见人了。 半下午时,文翠叶来了,进了屋后,她一看炕上摆放的不是生鸡,就是做好的熏鸡,满屋子充斥着绵醇的浓香……她一声不吭,转头就走。 正用荷叶包裹熏鸡的钱大双见状,连手上的油腻都顾不得擦一下,张着双手就拦住了文翠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79章叫魂似的 “翠叶姐,你刚来怎么就要走啊?” 文翠叶尴尬地笑了笑,“大双,你正忙着呢,而且也有小四儿帮忙,用不上我帮忙,等会儿我再过来!” 可钱大双说什么也不让文翠叶走,将她堵回了屋里后,让小雪拿上来两颗煮鸡蛋和一碗猪肝汤。 原来文翠叶先进了东屋,见钱大双不在,听小雪说钱大双在钱小山那屋做熏鸡呢,她就寻思着正好过来帮忙打下手,可进门一看,不仅看见了满炕的生鸡和熏鸡,还看见了在灶间烧火的阎四豹。 这配合默契的情景似极了过日子的小两口,再加上这些天关于钱大双和阎四豹的各种蜚短流长直往她耳朵里钻,她就觉得自己来的很不是时候。 刚好小雪拿来吃的后没走,跨坐在炕沿边儿绣荷包,这样,文翠叶才呼吸顺畅了,觉得自在了许多。 文翠叶吃完了东西,接下来的聊天内容都是与过年有关的,聊着聊着,她就和小雪聊到了上元节的落月镇灯会。 小雪就兴冲冲地说去年在上元节那晚没少卖荷包,荷囊之类的绣品,今年肯定还要去赚嫁妆钱。 一般女孩子都喜欢热闹,文翠叶也是一样,声称会和丈夫文春生一起去。 钱大双既不想凑热闹,又没有啥绣品可卖,她宁愿在家里睡懒觉,可如实说出来担心会扫了大家的兴致,就应景地说也会去赏月观灯。 快日落时,所有的熏鸡都做出来了,钱大双包了一个递给文翠叶,说得直白,“翠叶姐,如果文婶子老两口对你疼爱那么一点点,我就把这只熏鸡送上门去,所以他们没这个口福了,你们夫妻俩悄咪咪地吃掉就好。” 文翠叶寻思着这只熏鸡的成本一百多文呢,她可不好意思白吃,“大双,你已经很照顾我们夫妻了,我们不能要这只熏鸡,你留着卖给落月居吧!” 钱大双正要说什么,文春生推门进来了,钱大双笑了笑,“春生哥,你来得正好,大豹和我爹娘的后事,谁出了力,我都心里有数,还有平时大家的好处,我也记着呢,这不是过年嘛,这熏鸡不止是你们有份儿,好多人都有份儿,所以你们只能收下,不然我就生气了!” 文春生虽然是一脸倦容,但还是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自从进门看见了妻子文翠叶,他这脸上就挂着笑,散不去了。 他扫了眼炕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熏鸡,有用荷叶包好的,有的还没来得及包好。 “大双,你翠叶姐是真馋肉,主要是因为她身子太亏了,哥手上已经有不少银钱了,你按照成本价卖给哥一只熏鸡也行。” 钱大双一口拒绝没商量,“不行!春生哥,你每天都帮六子哥砍木柴,所以六子哥才能给我家送来那么大一捆木柴,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能只进不出。” 钱大双听小鹏和阎四豹说过,山上的死树枯木并不容易寻找,尤其是距离山脚近一些的地方根本就没有,都被村人砍光了,甚至连树根都挖走了,所以砍木柴并不容易。 文春生也不是个矫情的,“大双,你跟哥说实话,真的不止是我们夫妻有肉份儿?” 钱大双点点头,掰起来手指开始数,“瑞伯伯,六子哥,文泽,苏素婶子,老九伯伯每人一只,一会儿我就让小鹏送过去。” 如是这般,文春生才释然接受,将熏鸡揣入怀里,和大家又聊了几句,告辞离开。 钱大双将熏鸡放入了篓子里,看着小鹏背好了篓子,不忘嘱咐一番,别家不说,单说文清源这家,必须等到她本人过去查看一番,确定文璇完全康复后才可以吃熏鸡肉。 待到小鹏将熏鸡一一送过去,折返回来时,家里的晚饭已经做好了,他不禁暗中唏嘘了一番。 他去送熏鸡的这几家在屯子里也是能数出来的好人家,可他们的晚饭都加起来也没有自家的丰盛,这都归功于自家大嫂的本事。 一天三顿有菜有汤,有肉有馒头有包子,在大嫂没进门前,他可是想都不敢想啊,虽然说大哥阎大豹在屯子里也算是个很有能耐的人,可过起日子来还是差了大嫂一大截。 不由自主,小鹏又想,如果大哥阎大豹还在的话,那家里的生活肯定会更好,最起码大嫂就不用这么辛苦忙碌。 “大嫂,今天你累得够呛,翠红膏还没弄呢,你就别跑步锻炼了!” 饭后,正在洗刷锅碗的小雪眼见钱大双和好了两盆面,就跨坐在炕尾土炉子那儿,一脸发愁的样子,她不由得心疼,可每次的翠红膏都是大嫂亲力亲为,她也帮不上一点儿忙。 钱大双和面前就想到了这个偷懒的法子,可和好了面后,直至现在小雪提醒,她也没胆子偷懒,万一半夜三更被夜星川那家伙又劫到荒郊野外遛圈儿,她找谁哭去? 如果,如果夜星川就是她的萧晔那有多好啊,和十八岁的萧晔谈情说爱,单单想一想就是美滋滋的……可也仅仅是想一想而已! 钱姑娘如是不堪离别相思,嘴上却还得装出来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样,“小雪,我没事,也不太累,这就去跑步锻炼,你先温水洗漱,洗澡吧!” 然而外面的天气实在是不太友好,不仅异常寒冷,还大风凛冽,钱大双看着天上阴云密布的,就寻思着如果夜里下了大雪,明天可怎么去镇上啊? 濒临年根儿,文老九也给自个儿放了假,不赶车拉人去镇上了,那么如果明天的积雪很厚,那她就租借文老九的牛车去镇上。 约莫跑了半个时辰,钱大双搓着手正要回屋,荆门那儿人影晃动,她认出来了,是阎二豹和阎金钗。 阎二豹看见钱大双不知为啥,很快鬼鬼祟祟地躲闪到一旁的土墙后,阎金钗则好似没看见钱大双似的,扯开了软软的棉花嗓子叫魂似的,“小鹏,小鹏,你出来啊!” 不得不说,如此一来,从来不爱看热闹的钱大双也多了几分好奇,她就等着下文如何发展。 小鹏很快从屋里出来,关切地问钱大双,“大嫂,这么冷,你咋不回屋?” 钱大双没说话,只是轻飘飘横了眼荆门那儿,小鹏小脸一下子阴沉起来,冷冰冰得变了个人似的,语气硬邦邦的,“有啥事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80章种鸡蛋贵 见小鹏都不招呼自己进屋里说话,阎金钗挺不高兴的,气哼哼地推开了荆门,走进来,“小鹏,你咋变得这样小家子气?都不让我进屋喝碗糖水?” 小鹏的眼底掠过一抹嫌弃之色,撒谎也不脸红一下,“屋里不方便,小川睡下了,你四叔正洗澡呢!” 阎金钗顿时脸蛋臊红,停住了往屋里走的脚步,往地上啐了一口,“这么早就睡了,都是些懒猪转的懒胎!” 要是钱大双不在眼前,小鹏肯定会来一句,“你才是懒猪转世来的,这家里就没有一个懒人!” 可他担心钱大双在外面冻得太久冻坏了手脚,因此一点也不想和阎金钗多啰嗦,再次追问,“快说,你到底有啥事儿?” 阎金钗一看走不了捷径,就转头望向了钱大双,语气理所当然,“大伯母,我过来前,我奶奶和我娘都提醒说你屋里肯定有野男人,我进去不方便,那我就在外面说事儿吗?” 聪明如钱大双了然,这就是一道送命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有一个大坑等着她跳进去。 如果她说自己屋里没男人,招呼阎金钗进屋说事儿,那样的结果就是浪费了一碗糖水不说,随后外面的阎二豹也会进屋。 而堂屋放了那么多熏制品和蛋制品,阎二豹硬要抢一些,她带着一伙儿半大孩子真的是无能为力。 如果她不招呼阎金钗进屋,那就等于她默认了自己屋里藏着野男人,这阎家父女两人肯定会各种添油加醋到处传播一番。 也就是犹豫了片刻,钱大双缓缓地点点头,“有啥事儿赶紧说!” 如是,阎金钗笃定就如她奶奶归榆花和她娘杨桂芝的揣测,钱大双勾搭了个野汉子,这是急着撵她走,然后行鱼水之事呢! 阎金钗望向了东屋,望着被油灯照得昏黄的窗户纸,她的视线恨不得穿透了这层窗户纸,看看屋里的野男人到底是谁,毕竟在村人嘴里,钱大双的野汉子太多了,一时间,她也猜不出来今晚是哪一个。 阎金钗胳膊上挎着个篮子,她一把掀开了苫布,露出了一颗颗卧在干草中的鸡蛋,语气要多横就有多横,“我奶奶让我过来卖鸡蛋,不论斤,按颗卖,三文钱一颗,因为这都是种鸡蛋。” 前世在农村生活的经验不是摆设,钱大双了然所谓的种鸡蛋,就是受过精,可以孵出来鸡崽的鸡蛋。 眼见阎金钗一副得意洋洋,就等着数铜板儿的样子,钱大双几乎是一字一顿,“回去告诉你奶奶,就算是你家公鸡下的蛋,我钱大双也不买一颗。” 阎金钗脸上的笑容僵冻了似的,终于消化了钱大双的话后,求助地望着小鹏,希望小鹏能帮腔说好话。 小鹏无条件站在钱大双这边,“这个家是我大嫂说了算。” 阎金钗在归榆花和杨桂芝那儿拍了胸脯,她这遭过来肯定能捞到不少好处,但现在看来她马上就要被滚蛋了。 非常不甘心的她嗓子越发柔软,仿佛随便扯巴扯巴,就能整出来一床软乎乎的棉被似的。 “小鹏,你和我说话咋不软乎了?我知道你大嫂肯定没少对你说我家的坏话,但我是咋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听文泽娘说了,她过来卖鸡蛋看到小雪搽脂粉了,还说香味很好闻,你把小雪的脂粉借我用用,等我用几天,要是真的很香的话,我就买了新的还给小雪。” 小鹏对钱大双有多尊重,就对老阎家的一个个极品有多厌恶,他抬手指着荆门,毫不客气。 “你大晚上过来找我就不是正经姑娘能做出来的,小雪最厌恶你们阎家的人了,她的脂粉就算是丢到茅厕里也不会便宜你,你再不走,我就出去叫来巡夜的撵你走!” 如果真的被巡夜的撵出去,那就意味着她是个上门勾搭小鹏的不正经货,那要是传出去了,她就会嫁不到好人家。 阎金钗最忌惮的就是这个,可她还是没有走的意思,秒秒钟,泪水就似不要钱的雨水,哗哗直落,带了哭腔的嗓音依旧是软软的,越发增添了人见人怜之感。 “小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对我有多好,你都忘了吗?” 对此,小鹏根本就不来电,只有愈加浓郁,几近泛滥的厌恶,他丢出来硬邦邦的一个字,“滚!” 阎金钗担心小鹏会说出更难听的话,也担心会招引来巡夜的人,因此她马上收了眼泪,苫盖好鸡蛋,转身悻悻走出荆门。 小鹏走过去掩好了荆门,又催促钱大双进屋,后者眼里带着狐疑之色,“小鹏,你是不是承诺过阎金钗啥了?” 小鹏曾经有意提醒过小雪,不准她对钱大双提起他曾经对阎金钗有好感的话茬儿,“大嫂,没有啊,我以前也就是帮她挖过几次野菜,帮她拿到山脚下,真的没有别的啦!” 钱大双追问,“比如,你拿过人家送的荷囊,荷包之类吗?就是那种上面绣着她名字的!” 绣着名字的荷包荷囊是啥意思,小雪早就在小鹏耳边叨叨了很多遍,手上没有几两银子做聘礼就不能随便拿人家女孩子的那玩意儿。 在这方面很有分寸的小鹏连连摇头,“我的荷囊都是小雪缝制的,你不信可以问问小雪。” 钱大双点点头,“那就好,这个阎金钗戏精似的,不适合你,等小四儿娶过后,大嫂帮你物色个善良贤惠的女孩子!” 不说叔嫂两人各回各屋,单说阎二豹还怄气着呢,他娘真是个没脑子的,这家里根本就没有公鸡,这种鸡蛋一说咋能哄得了猴精儿似的钱大双? 本来想卖些鸡蛋,大年夜填几个肉菜,这下肯定是没戏了。 事实上是钱大双压根就没注意到老阎家没有养公鸡,毕竟那时的她刚穿越过来,就见识了老阎家的种种狠毒,一心只想着离开那个虎狼之地。 远远看着钱大双所在的东屋烟囱冒烟了,阎二豹心想,钱寡妇这是给野汉子做好吃的呢! 自作聪明的阎二豹就让阎金钗一个人回阎家,他要逮钱大双的野汉子。 阎二豹去而复返,躲在了距离荆门不远处的一棵松树后,坐等钱大双的野汉子一出来,就被他逮个正着。 更声梆梆,夜色沉沉中,一道身影闪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81章不开心了 这道黑色颀长的身影腾身一跃,就上了东屋的屋顶,须臾间,驾轻就熟地打开天窗,飘身而入。 大半夜的,除了执拗成狂的萧晔,还能有谁? 钱大双熬制包好翠红膏,更声入耳,已经是夜阑人静的亥时末,小雪早已入睡。 她简单擦洗了一把后,刚刚出去倒掉水折返回来,萧晔殷勤地帮她打开了东屋门,还伸出手要接过去她手里的浴桶,这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钱大双真心不习惯。 如果钱大双力气足够的话,她真想将浴桶掇到眼前人的脸上,借以表示她的内心有多么愤怒。 “夜星川,这么晚入室的非奸即贼,你要搞清楚一点,这是我家,不是你家!” “我知道。” 萧晔一脸无所谓地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纸盒,放到了土炉子的火盖边儿,转身就走。 钱大双怔楞了一下,放下了浴桶,追到了堂屋门口,将早就包好,放在长桌边儿的一只熏鸡递过去,“你的肉份儿!” 她救过这家伙的命,而且面上他也没有帮过她什么,好像是两不相欠。 可她在镇上肉铺多买生鸡,准备做成熏鸡还人情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夜星川这家伙。 掰着手指头数来数去,钱姑娘穿越过来只做过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儿,那就是偷吃了阎家一只老母鸡。 就是这唯一的没脸事儿就被夜星川看了个全场,还贴心地送了宰鸡的匕首,还贴心地帮着宰杀开剥,烧烤等等,没有比这更全的全场了。 还有那头野公猪,尽管这家伙不承认,她也猜得出来肯定就是他所为,还有尤青丈夫秦来财的喑哑症,阎三豹被阿白咬伤了腿,十之八九也与这家伙有关。 还有钱二柱掉了门牙,她的布袋子里就多了颗裹了布条的石子,哦,对了,还有那一个接一个的布条,还有这一次又一次不是幽会,极似幽会的见面等等,言而总之,钱大双很想堵堵夜星川的嘴,就是不知道一只熏鸡能不能堵得住? 数学不太好的她也可以算得清楚一件事儿,那头野公猪要是卖了肉,可以买三十多只熏鸡。 钱大双仰着脸,眼巴巴地望着,萧晔此时此刻很享受她这副忐忑不安的模样,本来想逗她说他的胃口很大,一只熏鸡远远不够,但话到了嘴边却变了词儿。 “那我收了这只熏鸡的话,你还会吃我带过来的东西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我就不要了,你也知道我不缺银子,可以去落月居买来吃!” 钱大双松了一口气,正要说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她给他一只熏鸡,他还回来首饰盒,皆大欢喜,好聚好散,但是萧晔根本就不给她说这话的机会,想说的话都在喉咙里,噎得真特么难受。 “钱大双,你可是认可了我们是朋友关系,就算你是女子,也不可以出尔反尔,我一直相信你的人品无瑕,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人品无瑕! 好华丽的一顶高帽子! 钱大双虽然戴得不情不愿,但也无言以对,眼睁睁地看着某人将熏鸡揣入怀里,还温声嘱咐她,“插好门闩,吃了枣糕快睡觉吧!” 一向好使的嘴皮子不给力,打又打不过人家,她除了依言照做,还想怎样,还能怎样? 院子里,萧晔长身玉立,犹如一幅丰神俊朗的美少年画卷铺展而开,直至东屋灭了灯光,他才腾身跃出土墙,向远处的山林疾射而去。 躲在树后的阎二豹快冻僵了,却也没发觉萧晔这个“野汉子”来去匆匆。 他还憧憬着等逮到了某个野汉子后,钱大双为了脸面名声,肯定会主动要求私了,那他不能白卖冻肉,至少得索要一两银子的封口费。 不过他不会将这一两银子交给归榆花,他就扯谎说自己啥也没看见。 然而冷酷的事实是直到天蒙蒙亮了,快冻成白痴的阎二豹也没等到野汉子出来。 悻悻离去的阎二豹快走到老阎家时才“恍然大悟”,钱大双勾搭的野汉子就是阎四豹,所以他就没逮到。 翌日老天作美倒是没有下雪,可是往返镇上一遭,钱大双不开心了…… 翠红楼的鸨儿送给她一包红枣,一个劲儿地夸赞翠红膏的效果忒好了,陆陆续续的,已经有不少姑娘调养好了身子,正在学习取悦男人的本事呢,有三个在大年那天就可以给她赚银子了。 钱大双嘴上说着恭喜恭喜,可内心的阴影面积很大很大,翠红膏这买卖很快就做不成了,想要再找一个鸨儿这样的大主顾真的很难,可家里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很多。 折返回来时,正赶上午饭的点儿,饭后,钱大双睡了半个时辰午觉。 下午,钱大双和阎四豹忙碌到将近日落时分,做好了剩下的熏鸡架。 坐到炕头,钱大双喝了一口蛋花鸡羹汤,才想起来没见着文翠叶,“小雪,翠叶姐今天没过来?” 小雪递给钱大双一个肉包子,“她下午来了,就在这厢坐了一会儿,看上去闷闷不乐的,我问她是不是有心事,她说没有,和春生哥挺好的。” 钱大双猜测文氏肯定又不消停了,她暗暗腹诽,文氏那个老女人的脑子进水了吗? 关键在于文春生根本就不嫌弃文翠叶不生养,她跳来窜去的折腾也拆不开文春生和文翠叶,只会将文春生对亲情的眷恋一点点消磨殆尽。 晚饭后,钱大双将泡好的红枣去核,切成丁,然后将这些红枣丁用热水稍稍焯一下。 将锅里的水兑了些凉水,然后再将白面和玉米面在红瓦盆里搅匀了,放进去一些红枣丁,就用先前勾兑的温水和了两盆面。 一旁洗刷锅碗的小雪兴高采烈的,感慨地说好久没有吃红枣馒头了,明天就可以吃到了。 在院子里跑了半个时辰,钱大双正要回屋,无意间瞅了一眼羊圈那儿。 看到围栏里没有那只野山羊,钱大双马上就跑过去,瞅了瞅羊圈里面,也是空空荡荡的,没有野山羊的影子。 她又气又急,朝屋里大喊了声,“你们快出来啊,羊被偷走了!” 钱大双这一嗓子,小雪出来了,钱小山,小鹏等几人也出来,甚至,小鹏身形一跃,眨眼间就掠出了土墙……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82章爱妻如斯 不过很快,小鹏就折返回来了,瞧着钱大双,他捂着嘴,嗤嗤地笑着。 钱大双正要说什么,但是往小鹏身后一看,马上就闭紧了嘴巴,她这个一家之主也有不淡定的时候,这真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在小鹏的身后,阎四豹牵着那只野山羊,安步当车走进了荆门,“大嫂,它是野山羊,野性难泯嘛,我看它肚子越来越大好可怜,就寻思着牵它溜几圈散散心。” 钱大双恨铁不成钢地笑着点点头,转身回屋的同时腹诽着,阎四豹啊阎四豹,你明明知道十二岁就可以议亲了,你这么大个男人了,怎么不觉得自己没老婆才是好可怜呢? 你将这份温柔体贴用在于腊梅身上,何愁娶不回家来? 好吧,钱大双恨不得阎四豹赶紧娶妻成家,就不用她多操心了。 弄好了翠红膏后,钱大双去了趟茅厕,回屋后就发现枕头边儿放了个红苹果。 鬼使神差,她拿起来闻了闻,清清的果香中夹裹着淡淡的月麟香……如果是她的萧晔天天夜里投喂她,那多好啊! 翌日,红枣馒头一端上来,大家都抢着尝鲜,都说好吃,甜糯的枣香使得年味更浓了。 落月居和翠红楼的买卖都很顺利,钱大双和小鹏返回文家屯子后,小雪刚刚端上来午饭。 饭后,钱大双顾不得眯一会儿,就去了文清源家,仔细查看了文璇的病况,确定是完全康复了,而苏素依旧状况良好。 不过谨慎起见,她还是叮咛文清源在一周内最好不要炝油炒菜,不要煎炸食物,饮食宜蒸煮为主。 文清源点头答应,心里苦笑,家里只有半罐子猪油,他根本就不舍得炒菜煎炸,一日三餐都是清一色的搁锅面。 钱大双走后,文璇啃了一条熏鸡腿,就要出去找文泽上山掏鸟窝。 文清源和苏素甚是怜惜儿子文璇,担心他憋了好多天,上山玩疯了出意外,就一起连哄带劝,下午可以在院子里踢沙包,明天再去找文泽。 虽然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儿,然而钱大双依旧忙碌得像只小蜜蜂似的。 小雪帮着她烧火,她将四个肘子红烧,两副头蹄下水煮熟出锅后,又蒸了两笼屉肉包子,两笼屉菜包子和四笼屉红枣馒头。 另外几只也没闲着,小鹏和阎四豹上山砍柴,钱小山和钱小川裁红纸写对联,然后打浆糊粘贴起来。 今天就贴对联是小雪出的主意,她说去年大年三十儿那天早上贴对联,明明浆糊热乎乎的,可荆门的那副对联怎么也贴不好,最后只得用麻绳绑到荆门的树枝上。 可还没到中午,对联就被风吹得没了影儿,所以大不吉,大哥阎大豹好端端的就没了。 钱大双见小雪一脸凄然,就随口安慰了几句,不过心里并不认同对联掉了就是大不吉的兆头。 她前世在农村不想在大年三十儿那天早早起床,就撺掇奶奶提前贴好了对联。 虽然奶奶说下午天气不太冷,对联贴了不容易掉落,但是有时候也会由于浆糊冻结,或者风大,对联就掉了,奶奶家和其他人家都有过这种情况,可也没听说谁家有人意外丧命。 早早地吃了晚饭,钱大双很自觉地跑步一个时辰,回了屋后小雪已然进入梦乡。 不出她所料,夜星川已经来过了,她枕头边儿放着一个纸盒。 坐在炕尾,钱大双吃着纸盒里的枣糕,绞尽脑汁地揣测着夜星川与自己交好的叵测居心,但最终也没想出来一个可以说服她自己的。 麻利地洗漱,洗澡,倒了水后插好了门闩,钱大双钻进了热乎乎的被窝,心里一叹,终于可以饱饱睡个懒觉了。 钱大双如愿以偿,真的睡到了自然醒,她一睁眼就看见小雪已经生好了灶火,正往锅里添水呢! 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叠被褥。 “小川,小山,你们在哪屋啊?” 文璇的清脆嗓音在院子里响起来,紧接着就是钱小川热情的招呼声。 钱大双出了屋,一眼就看见文璇换了身崭新的衣服,活蹦乱跳的,看见她出来,甜甜地喊了声,“大双姐姐,过年好!” 钱大双将文璇叫进了屋里,数了二十个铜板儿给他,并叮咛说藏好了,别被他爹娘发现了,等到哪天去镇上买点好吃的。 文璇揣好了铜板儿,就要和钱小川一起去割羊草,钱大双失笑,“文璇,割羊草这茬儿是你娘提醒你的吧?” 文璇很认真地摇摇头,“大双姐姐,我爹说君子要言而有信,我一直记在心里呢!” 钱大双终是担心割羊草弄脏了文璇的新衣服,就让钱小川带着他出去搂树叶,最后由钱小川用扁担挑回来。 等到两人回来时,早饭做好了,钱大双留文璇吃了饭,然后用荷叶包了三个肉包子,两个红枣馒头,让他带回家,嘱咐他上午要在家休息,刚刚病好不可以太疲倦了。 饭后,钱大双和好一大团面醒着,等她拌好了猪肉胡萝卜馅儿,家里的五小只都簇拥过来包饺子。 不得不说几个男孩子包的饺子丑得可以比赛排出顺序了,从丑到最丑依次是阎四豹,小鹏,钱小川,钱小山。 钱大双视若无睹,她的要求不高,不求好看,只要捏严实了不露馅儿就行。 最终小雪笑出了声,让钱氏兄弟还是做点擅长的,回屋百~万\小!说写字去吧! 快到中午时包好了饺子,还剩下一团饺子馅儿,足可以包六七十个饺子的量,钱大双琢磨了一下,觉得送给文清源家较为合适。 虽然妻子苏素康复好几天了,但文清源依旧不舍得让她做饭做家务。 因此,当钱大双过去时,文清源正挽着袖子擀面条呢,一个斯文儒雅的秀才先生爱妻如斯,钱大双暗赞难得。 可文璇不买账,嚷嚷着中午只喝一小碗面条,他天天顿顿喝面条,都快成软面条了,他中午要吃一个肉包子和一个红枣馒头。 文清源讪笑着解释他蒸馒头吃不准兑碱的量,再等几天苏素就能做饭了,那样每天都有馒头吃了。 钱大双好不容易说服这对夫妻,留下了饺子馅儿,但就在她折返回家的途中……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83章谁更吃香 钱大双触目所及,家家户户都贴着红底黑字的对联。 即便有的人家是简陋的荆门,也在门侧的土墙上贴了对联,一副副鲜艳夺目的对联透着浓浓的喜庆气氛。 来来往往的大人小孩也都换上新衣服,新鞋子,脸上带着笑,一张嘴说话就是笑声不断。 然而就在这样的欢乐氛围中,钱大双听到了一阵不和谐的吵嚷声,与噪音一样令人厌恶。 她无可躲避! 就在钱大双回家必经的一个巷口,草鸡奶奶文氏正在那儿数落儿子文春生,媳妇文翠叶,而且还捎带上了她。 “……下颗鸡蛋还能煮了吃,炒了吃,不吃还能卖钱,生个儿子有屁用啊,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媳妇儿连个虮子也下不出来就不说了,还照看不了门户,就让野女人骑在自个儿头上。” 泼皮文早正好就在人堆里,嘻嘻笑了声,一番话比河沟里的浮石还要硬糙几分。 “婶子这话辣乎得过瘾哟,那婶子是小媳妇儿那会儿咋不下蛋,非要下完姑娘下儿子哪?翠叶下不出来虮子,你下出来几个给大伙儿瞧瞧!除了你个老娘们,倒是没看见其他野女人骑在翠叶头上!” 村里人说话也讲究措词,比如说谁谁生姑娘了,生儿子了,这是正常话。 只有牛羊等牲口下崽子才说谁谁家的牛啦,羊啦下了个母崽子还是公崽子。 所以文早说文氏下完姑娘下儿子就是将她比作了牲口,至于下虮子之说更是连贬带讽的以牙还牙。 文氏数落文翠叶不如一只母鸡,连只虮子也下不出来,如此等等在文家屯子里几乎是无人不知。 再好的话说的次数多了也没人爱听,更何况是寒碜人的话呢,更何况文翠叶和文春生人缘都不错。 听着周遭的哄然大笑,文氏脸色就似熏了多年的锅底一样黑,语气却依旧是天下第一有理,“我生儿育女咋还没理了?我替儿子照看门户咋就错了?” 文早撇撇嘴,“屁大点事儿可闹了个烟熏气!生儿育女的女人多了,像你这样咋咋呼呼的有几个?替春生照看门户?这儿是当街,不是你家炕头!” 钱大双难得歇一天,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和谁吵架,因此就极力地降低着存在感,只想做个安安静静的路人,从这儿路过一下回家去。 但是一阵熏人的香风直往鼻子里钻,钱娇娇鬼似的冒出来,拦住了她。 值得一提的是,在钱大双去文清源家时撞见了钱娇娇和几个女人在街上扯家常。 那时,钱娇娇笑得阴恻恻的,故意阴阳怪气地哔哔叨叨,说的话与人一样熏人欲呕。 “就是啊,盘儿不靓,条儿不顺,却能让一伙男人围着团团转,那肯定就是房里的本事呱呱的,哎哟,我才想起来哦,人家还有倒贴的本事哟,啧啧,连大年三十儿都忘不了倒贴野汉子!” 那时,钱大双置若罔闻,所以钱娇娇唯恐天下不乱,就撺掇过来文氏堵在这儿骂大街,还故意拦住了她,语气咄咄,哗然取宠。 “大双,你爹娘就没训导你要尊敬长辈吗?见了表姑也不懂得问一声过年好?” 钱大双不想惹事儿,但不等于她怕事儿,“钱娇娇,我爹娘倒是训导过,不过你舌头比你的裹脚布还臭还长,不配做长辈,我本来觉得你成了弃妇怪可怜的,现在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被戳到了痛处,钱娇娇就似刚爬上岸的落水狗又被踩到了尾巴,神色狼狈,“弃妇?你说我是弃妇,文早你说弃妇和寡妇谁更吃香?” 钱娇娇觉得自己比钱大双仅仅大两岁而已,还不是人老珠黄的年纪,而且自己比钱大双这种青扁豆更懂男人,所以她笃定文早这种时不时出入翠红楼的男人肯定高看她一眼。 但是文早太清楚女人对男人的意义了,他嘻嘻一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从头骚到脚的钱娇娇,“你嘛,肯定好玩,男人都喜欢你这样的。” 一听这话,钱娇娇马上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一脸嘚瑟,但是文早接下来的补充冻结了她的嘚瑟。 “不过嘛,男人想娶进门过日子的,还得是钱大双这样干净懂事的。” 周遭不乏过了议亲年龄的适婚少男,他们从口鼻里迸发出来断断续续的讥笑声,这简直就是对文早这番言辞的不能更赞同。 钱娇娇瞬间脸色异样难看,抛出自以为是的心里话,“文早,钱寡妇肯定给你解裤带了,你才这样袒护着她……” “啪!” 不等钱娇娇说完,她就被文早扇了一耳光,“满嘴狗屁!你解裤带有瘾,不等于别人也是贱骨头!” 没想到未出阁前的丢脸丑事儿被挖了出来,钱娇娇委屈吧啦地望了望文氏,捂着脸,一步三扭地跑走了。 望着颠着缠足小脚,如丧家犬逃窜的钱娇娇,文氏面上挤出了一丝丝假惺惺的同情,但心里依旧是自我感觉良好到快要爆炸。 她本人在未出阁前可是正经得很,嫁入夫家后生儿育女,但凡是女人能做的她都做到了,所以她就没有不是的地方。 而钱娇娇出嫁前是个不干净的,嫁人后还不生养,被婆家撵回娘家还不懂收敛,天天打扮得像个戏子似的。 而且今天平白无故的就与自己走得恁地亲近,肯定是想挤走了文翠叶,做自己的儿媳妇,呸,做梦! 文氏之所以有这么优越的心态,是被惯出来的,公婆死得早,她当家早,丈夫对她又是言听计从。 儿子文春生娶了文里正的长女文翠叶,许多有儿子的人家快要眼红死了,可她照样将文翠叶管得服服帖帖,亲家母,亲家公对于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可现在蹦出来一个钱大双进了她的眼,总是不给她一口顺气,就算是很有能耐的钱大双想占文翠叶的窝儿,也得先由她整治得她看着顺眼了。 其实钱大双对于这种你长我短没有多大兴趣,她心里早就有个男友萧晔定居着,她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至于周遭男男女女对她的态度,有善意最好,没有也不会强求。 “钱寡妇,你咋哑巴了?得尽了好处就装大哑巴,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啊,快把我儿子赚的钱交出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84章你管得紧 文氏这话的信息量很劲爆,围观者立即都兴致勃勃,窃窃私语…… 大过年的,坚持到镇上做短工的男人极少,所以文春生早就被许多有婆家的女人夸成了一朵花。 大意就是文春生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却这般勤快上进,真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好男人。 可这样的好男人文春生竟然没把赚来的钱给文氏,竟然给了一个小寡妇。 有道是父母在不分家,文春生将赚的钱给妻子文翠叶就是大不孝了,那他给了钱大双不止是大不孝,简直就是大大的大逆不道。 总而言之,文春生好男人这个人设在她们心里就此崩得面目全非。 钱大双很是鄙弃文氏白活了一把岁数,凡是长脑子的都不会挑大年三十儿这天吵架,并不想在此逗留的她只想快刀斩乱麻。 “文氏,你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也该积德行善以求泽被后代儿孙了,你,还是谁看见了你儿子把赚的钱给我了?” 文氏也就是语塞了片刻,又整出来一副数她有理的模样,“春生没给我钱,那他肯定就是给了文翠叶,然后文翠叶那个没出息的败兴娘们儿不敢拿着就给了你,这种不要脸的事儿,你们怎么可能让谁看见?” 直至此时,凡是脑子好使的都晓得文氏自个儿胡编乱捏呢,文春生又不傻,当然不会容许文翠叶把钱白白给了钱大双。 可文氏不等钱大双说话,又拿出了“石锤”,“因为文翠叶不能生养,所以她就给你过夜钱,让春生睡了你和小雪,等着你俩给春生生个儿子,你们别做美梦了,除非你给我十两银子,不然我绝对不让野种孙子进门。” 钱大双冷嗤,“文氏,你天天嘴上挂着孙子,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文氏自然听不懂这句现代话,嘴皮子干吧唧也接不上腔,人群中的文招娣嗤笑了声。 “哎哟,你这人咋像个老戏子似的?一会儿一台大戏,你家春生不是个没用的吗?咋一下就恁地能耐了?” 如是一句,记性不好的都想起来文氏前不久的那一出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文氏和钱大双谁能占了上风。 钱大双正要转身离开,拴柱拉着文春生冒出来,是的,文春生早就被拴柱拽过来了。 他真不想将家丑放在太阳下晒,可拴柱一个小孩子都听不下去他娘的话了。 见大伙儿齐刷刷地望过来,文春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娘,你别胡说了,我赚的钱没给翠叶,更没给大双,我自己攒着呢,给我儿子攒着!” 结婚好几年了没儿子,这对文春生而言就是家丑,可他娘文氏生怕谁不知道似的。 她一次次当着大伙儿的面儿踩他的脸,连大年三十儿都不消停,他再不耍点脾气就不是个男人了。 不等文氏搭腔,文春生问得直白,“娘,你就说一句,我和翠叶能不能在家里过个年?你现在说个‘不能’,那我们马上就搬到老九伯伯那儿去!” 文氏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你个不孝顺的,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了你,可你连孙子都不给我生,你还敢呛口了?” 文春生快憋屈死了,索性不管不顾,“我和翠叶没孩子还不是因为你管得紧!” 文氏一听话里有话,更委屈了,“你个兔崽子说清楚了,让大伙儿评评理!” 文春生肯过来的初衷是不想让钱大双背黑锅,可现在他不想让文翠叶一个人背包袱,他娘都不要脸了,他想要脸也难哪! “你自己想想,自从我和翠叶成了亲,你哪天没听房?刮风,下雨,下雪都拦不住你听房,我们两口子夜里亲热不成就不说了,每天天不亮你就踹屋门,要不就是站在院子里骂我们懒,天亮了还抱着睡也不懂羞臊!” 文氏依旧是满脸委屈,“我头疼脑热的时候没这样啊,也没见文翠叶肚子大了!” 文春生护媳妇儿就要护到底,“你别装糊涂了,你头疼脑热的时候,腿脚也没毛病,还是照样往我们那厢的窗台根儿溜达,你要是病上三五天,下不了炕,我们肯定早就有孩子了!” 婆婆听媳妇儿的房不是啥新鲜事儿,但一般都是新婚夜听听,所以文氏能听到这种高境界,谁都会鄙夷不屑。 平时说话温和的儿子竟然这样和自己叫板,文氏只得倚老卖老,哭天抹泪地说叨着儿子变了,变得不孝顺了,会顶嘴了,都是当初不睁眼,娶了个坏媳妇的过。 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文瑞见女婿出了头,他松了一口气,正要低调离开,可一听文氏这话就气大了,忍无可忍,大步走出来。 “文氏,你还有良心吗?屯子里有几个小媳妇儿家里地里的活儿都包揽了?” 文氏一把把眼泪抹在这件原本应该是文翠叶穿的藕绿色衣服上,可有理了。 “亲家公,你也想欺侮我啊,我以前没让翠叶做过一顿饭,现在是她不生养,没脸在家里白吃白喝,所以才抢着要做饭,你一个老爷们欺侮我一个女人家,还想打我是不是啊?怪不得林梅大过年的回了娘家,你们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文瑞不想让人误会他用里正压着亲家一头,耐性地讲道理。 “你一直不让翠叶做饭,那是你担心她偷着多喝一碗糊糊,还有你那些膈应事儿以为谁都不知道?你到镇上割块猪肉揣回来,老两口锁了门在家里炖着吃,连春生都不给吃一口! 你咋能吃得下去啊,还怪春生不孝顺,你凭啥一天哔哔叨叨没完了?如果春生对翠叶不好,我早就出声让他们和离了,我忍了这么久也就是看在春生的面子上。” 说完,文瑞转头望向了文春生,“春生,你也不小了,应该怎样做,你心里应该有数!” 私下里,文瑞找过文春生一次,如果他护不住文翠叶,那就和离,一别两宽。 而文春生会上树掏鸟窝的年龄就把文翠叶当成了媳妇儿,当然不会放手,此刻文瑞已经是给他留了面子,他温和地嗯了声。 文氏撕不了亲家公,就想再撕钱大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85章无法抗衡 然而文招娣伸手拦住了文氏,笑嘻嘻的,“说说你为啥偷吃肉啊?是不是想补足了身子,再生几个姑娘儿子?” 旁边的几个女人也嗤笑着,七嘴八舌地讨伐起来,等到草鸡奶奶文氏摆脱了文招娣等人,哪里还有钱大双的影子? 其实钱大双在文春生出现后,就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挪脚跟,趁着大伙儿听得津津有味之时,她就悄咪咪地赶回家了。 回到家后,钱大双见小雪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几小只已经坐得端端正正,就等她一声令下埋头开吃。 就在这一瞬间,她这个孩子王成就感满满的,愉快的决定加两个平时没有的硬菜,红烧肘子,酱猪蹄。 钱大双淡淡地说出“吃吧”两个字后,几小只连公筷都顾不得上用了,一双双筷子在这两道硬菜那儿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一场没有硝烟的角逐! 钱大双虽然看着也有点儿馋,但是前世吃过若干次红烧肘子和酱猪蹄的她,今世身为一家之主的她怎么能和一帮小孩子抢吃的呢? 怎么能轻易地碎掉一个资深吃货的珍贵节操呢? 于是乎,五小只这边是筷影翻飞,你争我抢,而钱大双这边儿悠哉悠哉地咬着馒头,喝着蛋花鸡骨汤,吃相优雅得很。 “喀嚓!” 一声碎响浮起,小雪的筷子夹断了小鹏的筷子,与此同时,钱大双抬头望着小鹏,就是疑问的语气,“嗯?” 小鹏和小雪饶是有功夫在身,被钱大双这一嗯惊得丧失斗志,手一颤,四根筷子都掉到了桌上,激起几声脆响。 “大嫂,我错了,小雪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她永远是对的,我不该和她抢吃的。” 明明是小雪从小鹏的筷子里抢一块猪蹄瓣儿,但小鹏担心与小雪同属女人一类的钱大双生气,所以就大包大揽下来。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雪眼睁睁地看着本该到她碗里的蹄瓣儿进了钱小川的嘴里,她才没了抢夺的心思。 钱大双云淡风轻的,“小鹏,不是这个事儿,我去先生家时,不是让你去请老九伯伯过来吃午饭吗?” 说着,钱大双放下了筷子,她一路上脑子里充斥的都是钱娇娇和文氏的嚷嚷声儿,直到这刻脑子清静了,也吃饱了,才想起来这个茬儿。 小鹏紧绷的弦儿这才放松了,“大嫂,我过去时,老九伯伯正一个人喝酒呢,我说了你的意思,但他不肯过来,不想给你添麻烦,还说晚饭会去瑞伯伯那儿吃。” 钱大双下了炕,趿拉了鞋子,往灶膛里添了把树枝,很快煮出来一大碗饺子,小鹏正好也吃饱了,她就让小鹏给文老九送过去。 阎四豹几人吃饱后都去午睡了,钱大双收拾好饭桌,小雪将她推到一旁,抢着洗刷碗筷。 还说文翠叶昨天就说了,今天大年三十儿,她家里吃好的呢,就不过来了。 钱大双在炕头躺下,将阎大豹的那件旧棉袄苫盖在身上,闭了眼,漫不经心地嗯着,其实心里雪亮,文氏还在那儿骂街呢,家里能备下啥好吃的? 这儿的婆婆比现代社会的恶婆婆可怕多了,还是生在现代社会舒服啊,如果有朝一日可以回到现代,一定要好好爱惜生命! 小雪洗刷好锅碗,上了炕,正要和钱大双说叨说叨心事重重的阎四豹,就听得钱大双已经鼻息轻浅,沉入了梦乡。 她没有睡意,就拿过来针线笸箩,纳鞋垫,约莫半个时辰后,钱大双惊叫一声,扑棱坐起来,小雪猝不及防,惊得扎了手指头,语气担忧。 “大嫂,你恁地又做噩梦了?” 小雪吮了下手指,跳下了炕,趿拉着鞋子,端过来一碗温糖水。 钱大双接过来,一口气灌下去半碗,语速缓慢,“小雪,我是不是说了奇怪的梦话?” 小雪摇摇头,“大嫂,你就是惊叫了声,没说啥梦话。” 钱大双长出了一口气,慢吞吞地抿着糖水,其实她没做噩梦,而是做了个和男友萧晔梦里相见的好梦,可最终被鬼原主陡然一声鬼嚎惊了梦。 此刻,鬼原主隐在被褥垛那儿的阴影里,一张脸是从所未有的狰狞可怖,一双眼睛竟然是猩红的,而她说出的话更是冷入骨髓。 “贱货,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今夜子时中的阴气最为盛郁,那时我就会夺舍成功,你就成了我这副鬼模样,而我就活过来了,我要嫁给东子,我要把那笔银子送给东子,我要让这五个吃白饭的都滚出去赚钱!” 对于修炼夺舍这种事儿,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如钱大双也是不明觉厉,她强自镇定,漫不经心地安排身后事。 “小雪,你也知道,我这脑袋在阎家撞了香案,接着就是你大哥没了,我爹娘没了,所以我这脑子有时就不好使了,如果今晚子时过后,我言行有反常态的话,你千万不要听从,而且那笔银子怎样分配,我已经都告诉你了。” 小雪顿时吓得一张小脸惨白白的,她放下了鞋垫,凑过来,“大嫂,你别吓我啊,到时候我就请张大夫过来,让他给你抓几副药吃吃!” 钱大双寒了脸,“此事千万不可声张!到时候如果我闹腾得厉害,你就把我绑起来,塞了嘴,丢到南房,任我自生自灭!” 之所以这样安排,因为钱大双想得更多,她担心会招惹来诸如王半仙以及归榆花和何细腰之流趁火打劫。 眼见小雪一脸迷茫,不明所以,她心软了一下,“小雪,你先答应大嫂你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小雪闻言,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见钱大双满目期待,她终是含着泪点点头。 钱大双不能细说原委,“因为……因为那样子的我已经不是我了,只会加害你们!” 见小雪还是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钱大双深呼吸了一口气,“小雪,你出去拿条结实的麻绳,藏到墙角旮旯那儿,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小雪怔楞了片刻,依言照做,而鬼原主一直骂骂咧咧的,声称她有的是人力无法抗衡的手段……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86章时间到了 表面上,钱大双面不改色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其实她不过是装高手而已。 她的耳朵深受鬼原主的荼毒,一颗脑袋瓜子疼得快要炸裂了,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蓦然,她就想到了夜星川,脑子里闪过一抹微光,如果她央求他在屋顶天窗那儿守一夜,他会不会答应啊? 如果她央求他带走了不正常的她,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三五年也回不来文家屯子那么远的地方,他会答应吗? 如果她告诉他关于她的种种,他会相信她吗? 喝完了碗里已经凉透的糖水,钱大双心里苦笑,算了,夜星川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大男孩而已。 他要是听了她的种种离奇经历,肯定会认为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从此对她避而远之。 再说了,这具身子本来就是原主的,她夺了就夺了吧,但愿她看在自己分配给她五两银子的份上,善待这五小只。 小雪有多心软,钱大双当然晓得,她笃定小雪不舍得下狠手,但她又不能告诉那几个男孩子,因为她担心这个家会乱成一锅粥。 好不容易歇一天,钱大双再次躺下酝酿着睡意,可是睡意就像是被谁偷走了似的,她除了清醒还是清醒。 最终钱大双去院子里给野山羊添加树叶,野山羊慢条斯理地吃着,宁静安详的眼神也没有安抚得了她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为人的时间不到半天了,钱大双对萧晔的思念越发强烈,想,太想见他一面了。 不用太长的时间,只要够他狠狠拥抱一下她就可以了! 萧晔,我很快就要变成鬼影子了,你还不来找我吗? 你再磨磨蹭蹭的,就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想想某天萧晔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可以看见他,而他却看不见自己,钱大双心痛得不可名状。 那样还不如死得干干净净,彻底消失,一了百了,但钱大双转念一想,既然鬼原主可以潜心修炼夺舍成功,那她也可以的。 不过,她不会夺原主的身子,她会找个意外身亡的年轻女子借尸还魂,唉,是不是还可能不匹配啊? 不得而知! 如果不能借尸还魂,那她也认了,萧晔看不见她的鬼样子也挺好的,那样他就不会太难过,她也不会太难过! 看着小鹏几人抱了些木柴垒旺火堆,钱大双脑子转得停不下来,各种有的没的脑补出来许多许多…… 而小雪纳鞋垫也是集中不起来精神劲儿,时不时撑开门缝,往院子里悄咪咪瞄几眼,看看钱大双没有反常之态,她就稍稍心安一些。 等到脑袋蒙蒙胀疼起来,钱大双看看日近西山,进屋准备年夜饭。 不到半个时辰,一桌丰盛的饭菜做好了,看着相当赏心悦目,熏鱼,熏鸡,红烧肘子,酱猪蹄,凉拌猪头肉,溜肥肠,爆炒心肝肺,凉拌土豆丝,酱蛋,熏蛋,卤蛋,蛋花鸡羹汤,小米枣泥粥,桌子边儿还有一盆煮出来的饺子。 几小只吃货一个接一个悄咪咪地脱鞋上了炕,盘腿坐好,拈起了筷子。 “你们别急,等我上了香就可以开饭啦!” 钱大双适时地说了一句,就去堂屋找出来阎大豹的灵牌,摆在屋角的一个柜子上。 灵牌旁边是塞得鼓鼓囊囊的袱包,瞧着上面一行行歪歪扭扭的字迹,钱大双在心里虔诚无比地嘀咕起来。 阎大豹啊阎大豹,不管怎么说,你的冒牌货妻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可是我一字字口述,钱小川在旁边用心指点,小鹏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本宝猜测你会嫌弃这字迹巨丑无敌,所以衷心期待着能把你的凶魂气得现出原形,带走你正牌妻子的亡魂,祝你们一起投胎快乐,家里的这个烂摊子就尽管交给本宝好了。 回想了一下前世奶奶祭奠的细节,钱大双拈起了三支松香,在半个瓢葫芦里点燃。 是的,就是用半个瓢葫芦装了些木柴灰充当香炉,因为她不舍得花钱买香炉,仅仅让小鹏去屯子里的杂货店买了松香和纸钱,袱包。 对于钱大双供灵牌,阎四豹和小鹏想的是如果阎大豹不是个灵牌,而是活生生地坐在桌子边儿,多好啊! 钱小川心情郁郁,大姐是阎大豹的妻子,仅仅供姐夫一个人的灵牌也可以理解,等他成家后,一定会供父母的灵牌。 钱小山可不是这个心境,他想如果钱大双供了父母的灵牌,他真的会忌惮得寝食难安。 小雪还是小女孩的心思,她瞅着那缕缕香烟就头皮发麻,等钱大双上炕吃饭时,她压低了嗓音,“大嫂,我瘆得慌,还是供在堂屋吧!” 钱大双寻思着挪来挪去挺麻烦的,本想哄小雪几句,但转念一想,马桶就放在堂屋。 那阎大豹的灵牌也放在堂屋的话,马桶的污秽之气肯定会气出来阎大豹的凶魂,甚好,甚好。 于是乎,钱大双愉快地答应饭后就把灵牌等等物件挪到堂屋。 这五小只在饭桌上的战斗力不容小觑,不到半个时辰,不仅清空了桌上的,盆里的,还喝光了半锅饺子汤。 由于盘碗比较多,钱大双和小雪一起洗刷了将近两盏茶的时间。 今天时间充裕得很,所以钱大双跑步锻炼了一个时辰,依旧不想回屋,只因为屋里有个鬼气森森的鬼原主。 小雪则是因为忌惮阎大豹的灵牌,所以为了消磨时间,她就教钱大双练习一个自卫招式,耐性无比地解说着细节要领。 钱大双寻思着就算是明天做了鬼,现在仍然为人的她也得该做啥就做啥,因此,她专心致志地练习起来。 一个时辰后,为了让大家能够撑到辞旧迎新那一刻,钱大双特意将从镇上买的葵花籽炒熟,大家一边嗑瓜子,一边有的没的东拉西扯。 距离子时中还有半刻钟之际,屯子里的更夫特意敲了一通梆子,高声喊着可以点旺火了。 旺火燃起来,绯色的火焰映照着五小只的小脸,这鲜艳的焰色轻易地掩盖住小雪脸上的那份苍白。 终是无可躲避,时间到了! 鬼原主所说的子时中到了! 阴气最盛郁的子时中到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87章你在哪儿 陡然! 一个娇娇懦懦的嗓音却蕴了幽郁戾气,“贱货,还我命来!” 鬼原主从屋里森森然逸出,叫嚣着,大有择人而噬之势,恶狠狠地扑向钱大双! 虽然钱大双晓得她意外魂穿到原主的身子里是撞了逆天好运,但就事论事,她这样子就是强盗的行径。 即便她如何如何为原主善后,如何如何安排好与原主相关的每一个人的未来,那也是一码归一码,依旧改变不了她是个强盗的事实。 人都是有私心的,钱大双也一样,而绝境求生是人之本能,她也一样不想死,想活着。 此时此刻,钱大双的本能意识就是宁为人不为鬼,她静立在旺火那儿,距离旺火堆近得不能更近…… 到底是谁说的鬼怕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鬼原主真的怕火。 如果她早知道自己如此强烈的想活着,那她就不会在现代社会轻易的自杀求死。 既然一念之差做了蠢事,那就早晚都要承担后果。 如果鬼原主夺舍成功,她也认命了,怪只怪自己犯蠢不爱惜生命,谁也替不了,只能后果自负。 阎大豹的凶魂还没有出现啊,他死到哪儿去了? 吝啬鬼归榆花的诅咒要应验了吗? 可她和萧晔是一对儿,她又不认识阎大豹啊,那应该就是鬼原主与阎大豹做对鬼夫妻…… 这些如气泡般的柔弱念头在钱大双脑海里冒出来,碎开,转瞬即逝。 钱大双一眼不眨,平静地望着鬼原主越来越近! 既然无可逃避,那她就清清楚楚地体验一下被夺舍,由人变成鬼! 鬼原主来势汹汹,仿若下一刻就会洞穿钱大双的身子,逐出她的魂魄! 杂念散去,唯一支撑钱大双求生意志的执念就是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萧晔,她爱他,爱得要命那么爱! 结果出人意料! 鬼原主在半空中陡然一个旋转,避开了旺火堆,朝钱大双背后袭来,快如疾风。 钱大双总不能跳进旺火堆里,况且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反应。 她仅仅是刚扭转过头来,就眼睁睁地看到鬼原主的爪子几乎触到了她的后襟。 鬼原主这是想掏出她的心肝肺吗? 这是夺舍必不可少的环节? 不对,记得当初自己一睁眼就在原主的身子里了,没有这么强势血腥的环节。 鬼原主竟然这样恨她啊! 萧晔,我爱你,你要好好的! 这样想着,钱大双就想闭眼了此一生,但是形势毫无预兆的逆转。 就在这一瞬间,鬼原主分崩瓦解,化作了细碎的尘雾,就如电影里的慢镜头似的。 鬼原主一声惨过一声的凄厉哀嚎在钱大双耳边炸响,她由此断定不是幻视,就是真实的,自己没事,而鬼原主不好了。 她咋了? 难道是她潜心修炼过度,导致走火入魔了? 不是钱大双慈悲滥好心泛滥,而是出于人性本善之本能,她这边想着如何才能让鬼原主恢复,可鬼原主却依旧竭力维持强势狰狞的面目。 细碎的尘雾缓缓地凝敛为人影状,鬼原主在飘入堂屋前抛出了她的心里话,“贱货,你等着,我定要掏出你的心肝肺为东子出口恶气!” 钱大双怔怔的,心里苦笑,呵,鬼原主以前不是一个娇懦女子吗?怎么会变得如此歹毒? 是老阎家的柳金娥掐死了她,难道她最憎恨的人不应该是柳金娥吗? 自己是对文东刚不好,但是自己善待了她两个亲弟弟,难道血脉相连的亲人还不及那个仅仅想纳她为妾的文东刚? 她这么一厢情愿,自轻自贱的爱着文东刚,值得吗? 小雪一直都密切地关注着钱大双的一举一动,渐渐就发觉她的眼神好不对劲儿,时而空落,时而忧郁。 她担心地轻唤了一声大嫂,钱大双也没有理睬,她连忙走近,抱住了钱大双。 这时,钱大双才恍然回神,会意地拍拍小雪的肩头,低声安慰,“小雪,我没事!” 姑嫂两人就这样抱着,阎四豹等人不觉得哪里不妥,要是他们中两个男人抱在一起,那就看着别扭了。 小鹏不记得听谁说过女孩一般都喜欢亮灿灿的东西,因此他就以为这姑嫂两个喜欢温暖灿亮的旺火呢,于是又小心翼翼地添家了些木柴。 在这种辞旧迎新的时刻,钱大双想,并且只想被男友萧晔拥在怀里,因为萧晔拥着她度过了好几个跨年夜。 相思的碎念如漂亮的气泡在脑海里冒出,萧晔,我爱你! 萧晔,我好想你怎么办啊? 萧晔,你在哪儿? …… 直至子时末,丑时初的更声梆梆响起,小雪才松了劲儿,语气隐含担忧,“大嫂,你还好吧?” 钱大双轻笑了声,“小雪,我还是我!” 小雪转忧为喜,眼里亮晶晶的,她太怕自家大嫂出状况了,那就等于天塌了。 这时,旺火堆的木柴也没了火焰,小鹏用烧火棍扒拉开了,很快燃尽,连火星子也没了。 他腾身一跃,轻松地将气死风灯挂在房檐下,然后让大家回屋睡觉。 回了东屋,瞅了眼端坐在房梁上的鬼原主,钱大双总觉得只要天不亮,阴气就重得很,她还是有可能被夺舍。 “小雪,你拿麻绳绑紧了我后再睡觉!” 之所以这样吩咐小雪,钱大双想得更多,对鬼原主而言,自己就是一个陌生的路人甲,但鬼原主还想掏自己的心肝肺,那家里的几小只,她也不会心存善意。 捆绑住了自己的手脚,即使鬼原主夺舍成功,她也不能趁着几小只入睡时加害他们。 但是小雪含着泪,一个劲儿地摇头,“大嫂,你放心,我今晚保持浅睡,只要发现你有异常,我再动手也不迟,毕竟我有功夫在身,一般的壮汉也不是我的对手。” 钱大双想想也行,就让小雪先行洗漱,洗澡,但是小雪让她先来,而且小雪去堂屋将马桶拿进来了。 见钱大双眼神嫌弃地瞅着马桶,小雪讪笑着,“大嫂,你别笑话我,马桶若是放在堂屋,我根本就不敢出去!” 洗脸揩齿后,钱大双舒舒服服地钻进了被窝,一想到明天依旧不用早起,她就心情好好。 蓦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88章更不要脸 耳边传来小雪在浴桶中洗澡带起来的哗哗水声,钱大双倦意更浓,可是她心底毫无预兆地多了蓦然一念,就似蔚蓝心空不知怎么的就多了朵云彩。 好像……哪儿不对劲儿? 今天到底少了点啥啊? 一点点整理着,钱大双终于捋出来了,今晚夜星川没过来。 人往往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的内心,钱大双也是如此,她明明希望与夜星川老死不相往来,相忘于江湖,再也不见。 可一想到她今天没见到他后,她就忍不住猜测着他不能过来的若干个理由…… 直到脑袋瓜子蒙蒙的疼,她才惊觉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夜星川爱来不来,与她有关系吗? 是啊,一年只有一个除夕夜,夜星川肯定是陪着家人呢,他已经十八九了,又是有钱的公子哥儿,怕是妻妾成群,儿女成群了。 “大嫂,不用给我大哥再上一炷香?” 听到小雪钻进被窝后怯怯的这样说,钱大双语气淡淡,“不用那么麻烦,每天吃饭时上香就可以了,这会儿他也睡下了。” 说罢,她就噗的一口吹灭了油灯,而小雪因为钱大双这一句越发睡不着了。 大哥阎大豹这会儿睡下了……那他的妻子,也就是她的大嫂旁边睡着一个她啊,也就是说,她占了大哥阎大豹的位置,细思极恐。 于是乎,小雪悄咪咪地往一旁挪啊挪,挪开了一个人的位置,极力酝酿着浅睡状态。 这边钱大双将阎大豹从头到脚腹诽了一遍,阎屠夫啊阎屠夫,你这个死鬼就是个一点也靠不住的,你就不能出来一下拾掇走了你那个鬼妻子? 本宝累死累活地撑着你和你鬼妻子丢下的烂摊子,她一个女流之辈不领情就算了,你个大男人也没有一点善意的表示! 本宝神烦死了,真懒得给你天天上香,真想将你的灵牌丢进茅厕里,臭死你活该! 但腹诽归腹诽,事实上小鹏和小雪都看着哪,她只能继续伪装成一个惦念亡夫的好妻子。 钱大双已经沉沉入梦时,小雪依旧辗转难眠,她干脆爬出了大红喜被,盖上了自己原先的旧棉被,但还是睡不着。 因为她不仅担心大哥阎大豹会对她发脾气,而且还担心大嫂出现异常状况,直到天色发亮,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待到小雪听见了动静,一睁眼就看见钱大双已经生好了灶火,正掏土炉子的草木灰呢,哈,大嫂没事啦,真好啊! 她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叠好了被褥,帮着热早饭。 饭后,小鹏说在家里闲得实在无聊,就要和阎四豹上山去砍柴,钱大双皱了下眉,说大初一的,闲不住也要等到下午再上山。 小鹏没精打采地嗳了声,就和阎四豹拉着那只野山羊出去溜圈了,看来真的是闷得慌。 小雪洗了锅碗,钱大双出去倒了泔水桶折返回来后,才想起来忘了给阎大豹上香。 她刚点好一炷香,就涌进来一伙串门子的,手里还都拿着荷叶包裹的吃的。 钱大双赶紧招呼大家进屋里坐着,吩咐小雪倒糖水,端上来炒熟的瓜子嗑着。 大家将手里的东西一样样摆放到炕上,蔡闰枝的一包葱花饼,文泽娘的五颗熟咸鸡蛋,苏素的一棵酸白菜。 蔡闰枝咳了声,“大双,这些吃的你别嫌寒碜啊,就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总吃你的东西,我们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可家里真没啥稀罕吃的。” 钱大双这个新来的呆这么久了,当然清楚村人的日子有多清苦,她的示好得到了这样的回应,她已经很知足了,笑着接腔。 “婶子,你这样说真是太客气了,我总是麻烦大家攒忙,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啊,小雪,快把这些好吃的收起来,我们午饭就吃一半。” 蔡闰枝几人在路上还合计来着,如果钱大双不收咋办啊,再拿回去那可真丢脸丢大方了,现在看来,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气氛随之轻松起来,大家随意地闲聊着,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起身告辞。 这时,文璇眨巴着眼睛,“大双姐姐,你的瓜子真好吃,我能抓两把吗?” 钱大双失笑,“抓两把不行,最少得抓三把!” 文璇展开小手,用劲儿抓了三把瓜子,放进荷囊里,苏素嘴上责怪着钱大双将文璇惯坏了,可嘴角始终是笑意浅浅。 几人走到堂屋,看见了阎大豹的灵牌,文泽娘忍不住道:“大双,你供着大豹,晚上不害怕吗?” 钱大双只怕那个要夺舍的鬼原主,至于阎大豹,她又没见过他本人以及他的死相,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婶子,我不觉得大豹没了,总觉得他进山打猎去了,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钱大双如是一句惺惺作态的敷衍,落在几人的耳朵里,她们眼软,一个个眼睛酸涩,差点落了泪,而小雪没忍住,滴答落泪,赶紧折身回屋。 就在这时,杂乱的脚步声纷起,堂屋门被拉开,涌进来三个人,钱娇娇,钱银梅和钱金宝。 钱娇娇扫了一眼蔡闰枝几人,暗暗地捅了捅钱银梅,后者语气理所当然。 “大双,你表姑带我们给你拜年来啦,快把好吃的和拜年钱拿出来!” 此话一出,钱娇娇真想踹钱银梅一脚,她教了一路话,也没教会一句话。 这个蠢货一张嘴就把她卖了,即便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是她撺掇过来这两个赚取拜年钱。 蔡闰枝几人见状,干脆不急着走了,看看钱娇娇还能不能更不要脸…… 大年初一亲戚之间走动走动,拜年问个好很正常,但就事论事的话,在钱家这块儿应该是钱大双带着两个弟弟去老宅子那边。 何细腰,钱二柱夫妻和钱娇娇几个长辈先给他们姐弟三人拜年钱。 至于钱银梅和钱金宝,这姐弟两个与钱大双是平辈关系,由于阎大豹不在了,因此钱大双不给,或者象征性地给点拜年钱都很正常。 所以钱娇娇一个长辈亲自上门索要拜年钱就是有违礼数,眼见钱银梅卖了自己,钱娇娇搽了脂粉的脸上却挤出来点笑容,“大双,表姑口渴了,你快让我进屋里喝口水缓缓!”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89章随便花嘛 就事论事,钱娇娇这么一双缠足小脚,从钱家老宅子走到这儿的确很辛苦。 讲真,如果此刻有个过路的叫花子进来讨水喝,钱大双会毫不犹豫给碗水,但是这个钱娇娇嘛另当别论。 她语气懒洋洋的,“你来得很不巧哦,我家水缸刚刚见了底!” 其实钱娇娇根本就不口渴,她就是想提醒钱大双一下,应该将她们这三个正儿八经的亲戚招呼进屋里坐坐,不然她站着脚疼不说,而且在蔡闰枝等人跟前特没面子。 其实呢旁观者清,蔡闰枝等人没少听说钱娇娇回娘家后弄出来的幺蛾子,晓得她早就将脸面败光了,钱大双不给她脸很正常。 眼见钱大双不给脸,钱娇娇抬手指指蔡闰枝等人,“钱寡妇,我可是看见她们拿着吃的过来的,你肯定给足了她们好处,我知道我们两手空空的来拜年,惹你不高兴了,这都怪你平时不孝敬我娘,你不孝敬我娘过年钱我就不说了……” 不等钱娇娇哔哔完,钱大双笑容好好地打断,两只手还夸张地比划着。 “这你可说错了,我正准备要孝敬姑奶奶她老人家呢,既然你来了,那就不用我过去问了,你说姑奶奶是想要这么厚一沓子,还是这么厚一沓子? 嗯,你来了还不用买袱包了,我这就让小川去杂货店买,你拿回去,放你娘面前火折子一烧,她随便花嘛!” 本来钱娇娇还以为钱大双给银票呢,她听得那是心跳加快,两眼泛光,但很快就听出来钱大双给的是冥钱,她就眼神马上黯然下去。 听着蔡闰枝等人的低低嗤笑声,钱娇娇很想爆粗口叱骂钱大双一顿,但是转念一想,她担心大初一的这么闹腾,会克冲到她今年的桃花运,这可是她最在意的,所以开始装聋作哑。 钱银梅昨天看得真真儿的,听得真真儿的,文璇到杂货店买了一文钱的糖果,当时拴柱问他去哪儿了,新衣服都弄得沾了些草棍儿。 拴柱帮文璇拍掉了草棍儿,文璇就给了拴柱两颗糖果,说刚刚帮钱小川搂树叶了。 钱银梅回家后,将这事儿说给何细腰听了,何细腰琢磨着文秀才的娘子从来不给文璇买零嘴儿的钱,肯定是钱大双给了文璇拜年钱。 所以但求钱合适的何细腰就安排了拜年这一出,此刻,钱银梅按照她娘白芦花教的套路来,笑着望向了文璇,“文璇,我昨儿个看见你吃糖果了,你哪儿来的钱啊?” 文璇正嗑瓜子呢,小心翼翼地将瓜子皮放在手心里,想等会儿出去后丢到院门口,他骨碌碌转了转眼睛。 “昨儿个,你看见我了?我咋没看见你呢?我又不是你弟弟钱金宝,吃啥糖果呢,你看花眼了吧?” 文璇小猴精似的,他才不会傻得说出真相呢,因为屁屁被鸡毛掸子揍的滋味太恐怖了。 钱大双暗赞文璇可不是读了一肚子死书,真是个随机应变的小机灵。 钱银梅见文璇没有被套路,就急了眼,语气凶巴巴的,“你咋不敢承认了?快说,钱大双给了你多少拜年钱?” 文璇是个小孩子嘛,即便过了除夕,虚长了一岁,可还是个小孩子,懒得揣测钱银梅的复杂心思。 吃货如他,此时此刻只想安安静静地嗑瓜子,可不想卷进这场无休止的咋咋哇哇中,再说了,他爹说过好男不跟女斗。 他干脆躲到苏素的背后,吐了吐舌头,“没男人要的老女人,不凶人还能凑合看几眼,一凶人就丑得鬼似的。” 是的,过了除夕,钱银梅已经十七岁了,在屯子里是一把手数的过来的老姑娘了。 眼前十六岁的钱大双已经是屯子里最年轻的小寡妇,一旁的钱娇娇十八岁,是屯子里最年轻的小弃妇。 可她与她们年龄差不多,用他奶奶何细腰的话讲那就是屁也不顶事,白活这么大了,连男人的毛也没逮着一根,怕是吃塌娘家的衰命。 没男人要这个事实就是钱银梅最大的痛处,她过来之前还用了钱娇娇的脂粉,对着铜镜照了又照,自认貌美如花啊! 可文璇竟然说她丑得鬼似的,如果没有苏素在场,她肯定会揪住文璇,撕烂了他的嘴。 于是,钱银梅一肚子的怨气都想撒在钱大双身上,“钱大双,我实话告诉你,我奶奶被你气得犯病了,你就得出抓药钱,我爹跟着着急上火,牙疼得不能吃饭,我娘说都怪你,你得赔十斤猪肉给我爹补身子,大初一的,我也不想说难听话,快点拿钱拿肉来!” 蔡闰枝等人心里冷嗤,何细腰犯病了? 是的,她是犯了财迷心窍的老毛病! 钱二柱牙疼得不能吃饭? 白芦花刚刚站在大街上还说钱二柱比猪能吃比猪懒。 钱银梅这话的确不难听,但是挺败德行的,钱家的德行都被老的,小的败光了。 她们几人都晓得钱大双年纪虽小,可不是吃素的,就等着瞧瞧钱大双怎样怼回去。 好不容易歇歇,钱大双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和谁吵架,力求速战速决,她抱臂胸前,脸上笑笑的,可没有啥客气好话。 “姑奶奶生病了哦,好啊,抓药就没必要了,等她咽了气,一步到位,我直接送她一口杨木棺材,表叔牙疼得不能吃饭啦,他想吃肉是吧?可我家的猪肉只给人吃,不给狗吃!” 大初一的,钱大双不怼则已,一怼怼死,她一张嘴就给何细腰一口棺材送了终,将钱二柱贬成了狗。 别说只会在窝里横的钱银梅接不上话,就连自诩见过大世面的钱娇娇也搭不上腔,恼怒得干瞪眼。 气得直咧嘴的钱银梅捅了一下钱金宝,提耳根子,“金宝,你来这儿干啥呢?” 四岁的黑胖墩儿钱金宝自从进了堂屋后,一直啃着胖手里的一块糕点,本来看着蛮可爱的,可他一张嘴就染足了成人的势利市桧,再与童真可爱无关。 “钱大双表姐过年好,我可是钱家最小的男丁,一两银子的拜年钱最少了,拿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90章半个耳光 不是傻子都可以猜出来,钱金宝这番话是家里的大人一字一句教出来的。 一个文六斤那样的壮汉做一年短工,除去饭钱车费最后也攒不到二两银子,而钱金宝给一个平辈的姐姐如钱大双拜个年,一张嘴就是最少一两银子。 蔡闰枝等人不约而同地腹诽,钱家人真的是财迷心窍,想钱想疯了! 一个个都肥滚滚的,咋不凭力气赚钱? 咋不去镇上的钱庄抢银钱呢? 这样教唆才刚刚四虚岁的钱金宝,是希望他长大后四处抢劫,最后吃牢饭吗? 过了除夕,钱大双这具身子就是十六虚岁了,而她的芯儿已经三十了,所以她真的做不到像怼钱银梅那样怼钱金宝。 可她也没有泛滥成灾的慈悲滥好心,一点也不想给钱金宝拜年钱,别说一两银子了,连一个铜板儿也不想给,说白了,她就是不想与老宅子的任何人有任何交集。 于是,钱大双就将钱金宝的话当做了耳旁风,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钱银梅笃定钱大双拿钱金宝没办法,明目张胆地教唆,“金宝,钱大双不给拜年钱,你就扯掉她裤带!” 如是一句,除了钱娇娇,其余的人都以为自己幻听了,钱银梅大姑娘家家的,天天等着媒婆登门嫁个好婆家,居然,竟然说出来这样龌龊的屁话。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钱金宝将最后的一小块糕点塞进嘴里,顾不得咽下去,就张着油腻腻的黑胖小手跑过来。 钱大双还能怎么办,惹不起,躲得起,她躲开钱金宝,就冲出了堂屋,打算跑到街上去,好好晒晒老宅子这伙老老小小的贱德行。 不过,钱大双刚出了堂屋就撞见了钱氏兄弟,钱小山拎着笤帚,钱小川拎着扁担。 原来是文璇这个小机灵看着钱娇娇三个人就无比厌烦,趁人们不注意就溜了出去,搬来了救兵。 而钱银梅依旧嚣张得很,“钱小山,钱小川,你们敢动金宝一下,我们三个就不走了,就住在这儿吃肉吃白面馒头!” 这样一说,钱小山首先僵住了脚步,钱银梅越发嚣张了,“金宝,别磨蹭,扯掉钱大双的裤带,拿给奶奶看一眼,奶奶就会给你吃大肉肉!” 向来迂腐的钱小山竟然拎了笤帚,钱大双见状,真是感动坏了。 她……她这个一家之主应该保护好他们这几小只才是,她让一个小崽子如钱金宝追着跑,太特么掉一家之主的范儿了。 “啪!” 当钱金宝扑过来的时候,钱大双躲过去他的油腻手,挥手扇过去半个耳光。 怎么是半个耳光呢? 因为钱大双寻思着钱金宝太小,消化不了一个耳光,就留了点情,仅仅是四根手指与钱金宝的胖脸蛋亲密接触了一下下,所以就是半个耳光。 钱金宝原地摇摇晃晃了几下,才没有摔个坐蹲儿,他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阎四豹和小鹏回来了,将那只野山羊拴回羊圈里的功夫,已经听文璇说了事情的原委。 阎四豹对钱金宝这种吃不住一巴掌级别的小屁孩,真心提不起一点战斗力,只是抱臂立在一旁压阵。 小鹏手上有功夫,他真能轻易地一把拎起来钱金宝,轻易地丢到土墙外面去,但一想到钱金宝摔伤了或者是摔死了,那就给大嫂添大乱子了。 所以他以吓唬为主,凶巴巴吼起来,“小混蛋,哭个屁!再哭就剪掉你鸟儿,小雪,去拿把剪子来!” 屋里小雪很响亮地答应了声,钱金宝听得真真儿的,他听他娘白芦花叨叨了没数遍了。 他身上最值钱的玩意儿就是裤裆里的鸟儿,没了那玩意儿,他就和姐姐钱银梅一样,也是个不讨喜的赔钱货。 因此,钱金宝顾不上看钱娇娇和钱银梅的脸色,撒丫子就跑出了荆门。 看着小雪拿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剪子,钱娇娇和钱银梅都惧得慌,担心小鹏随便一划拉,就把她们的脸蛋刮花了,丑得没有男人看得上了。 可钱娇娇又不甘心这样铩羽而归,她色厉内荏,“钱寡妇,你打了金宝,我娘和我哥肯定饶不了你!要是你给一两银子,我就给你说点好话!” 钱大双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心说打了小的招来老的也好,到时候就去文瑞那儿评评理,反正下午也闲着没事儿。 钱娇娇猜不透钱大双的心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抠唆出来银钱,一向迂腐隐忍的钱小山难得的咬肌一鼓,恨声叱骂,“有你们这样的亲戚真丢人,还不滚?” 钱小川帮腔,“你们再作妖也没用,银钱没有,就是留下来也甭想着有午饭吃,有桶泔水给你们喝倒是真的。” 钱银梅陡然想起来她娘说过,要是钱金宝有个闪失,她就等着喝泔水吧,于是她撒丫子就跑出去追钱金宝。 钱娇娇眼见肯定是得不到啥便宜了,也跟着离开,身后传来钱大双的这番话。 “钱娇娇,你给你娘她老人家捎句话,我爹娘死得有多惨她应该很清楚,大过年的,我爹娘又不能来我这儿,那他们肯定就去老宅子那儿了,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闻言,钱娇娇立即一阵阵头皮发麻,暴起一层鸡皮疙瘩,步子更快。 蔡闰枝等人安慰了一番钱大双,告辞离去。 钱小山无比嫌弃地用笤帚扫了一遍钱娇娇三人走过的地方,仿佛想扫掉晦气似的。 不说钱大双这番话传到何细腰那儿,将她吓得一病不起,直到上元节才稍微好了些。 单说钱娇娇追上了钱银梅和钱金宝,从袖子里掏出来两颗糖果分给他们,好声好气哄着。 “银梅,姑姑明天开始就教你绣花,金宝,姑姑会教你写字,等回家后奶奶不高兴了,你们可都要帮姑姑说好话哪!” 这两个点着头,嚼豆子似的吃完了糖果,没吃够还伸手索要,钱娇娇没办法,只好将荷囊里的糖果都分给他们吃了。 然而庙小妖风大,即便是一年一个的大年初一,也照样呼呼地刮个不停……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91章捡鸡蛋壳 闲下来时,钱大双才深刻地意识到网络发达的现代社会有多可爱,而这儿连电都没有是多么悲惨。 除了与那些极品亲戚撕逼之外,她可以选择的娱乐消遣真是少得可怜。 比如此刻小雪正在飞针走线纳鞋垫,她看看而已;比如屋外小鹏正指导阎四豹和钱小川练习防身自卫的招式,她也没兴致;比如钱小山百~万\小!说写字,她早就过了寒窗苦读的年龄。 她能做的,又想做的,只有睡懒觉了,可是躺了一刻钟也睡不着,懒洋洋地闭着眼,悄咪咪地温习与男友萧晔的美好过往。 午饭过后,小鹏和阎四豹都顾不得午睡,就拿了绳子和斧头上山砍柴去了。 钱大双由此总结忙碌惯了就真的习惯成自然了,真的是一闲就慌。 想想明天又要去镇上了,钱大双洗刷了锅碗后,就爬上了炕头酝酿着睡意,具体而言就是专心致志地想念着男友萧晔,想念着前世他如何如何哄自己睡觉,结果就真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钱大双被一阵低低的说话声吵醒,睁眼一看,是文翠叶来了。 大过年的,文翠叶连新衣服都没得换,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就是里正家长女在婆家的遭遇,钱大双肯定不会相信。 见文翠叶的眼皮子红红的,钱大双让小雪端上来瓜子,边嗑瓜子边唠嗑。 不知怎么的,小雪就说起了年夜饭,颇有几分抱怨的意味,“翠叶姐,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家那几个男人太能吃了,把那么多东西都吃得精光!” 接下来,她掰着手指点数昨天的年夜饭,文翠叶听着,眼神里都是艳羡,末了叹口气。 “你们几个还都是小孩子,连个大人都没有,却有本事吃得那么好,姐活得实在是太惨了,不怕你们笑话,我家的年夜饭简单得很,面片汤和腌萝卜,还不管饱,我婆婆还从头到尾叨叨说娶个媳妇不如养只鸡。” 说着,说着,文翠叶的眼泪滴答而落,钱大双真想马上就告诉文翠叶自己的规划,但转念一想,今天才初一,最早也要过了上元节才能着手准备,因此不说为好,免得再生枝节。 毕竟文翠叶比钱大双年长几岁,她发觉自己失态后觉得很丢脸,擦了把眼泪,听着这姑嫂两人的安慰,心情平复了许多。 钱大双就让小雪拿过来一沓子鞋垫衬底,上面都画好了花样子,“翠叶姐,年后我打算推销出去这些鞋垫,你现在也可以纳鞋垫,不过你最好在我家做这个针线活儿,免得你婆婆看见了又要作妖。” 文翠叶太想赚钱了,她看见小雪纳鞋垫,好几次想问问这玩意儿是啥,拿到镇上能卖多少钱,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接下来,文翠叶就和小雪聊起来鞋垫的相关种种,直到小雪内急,跳下了炕,出去上茅厕,屋里才安静了下来。 而钱大双一边在空白的鞋垫衬底上描摹花样子,一边关注着房梁上潜心修炼的鬼原主。 渐渐,她发现了一个细节,只要自己盯着鞋垫时,鬼原主的身影轮廓就变淡一些,而当她抬眼望过去时,鬼原主的身影浓度就仿佛陡然增加了似的,随之清晰了几分。 钱大双有意无意地试了几次,屡试不爽,不过究其原因,她这个唯物主义无神论者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懒得思考了。 她默默祈祷,但愿鬼原主修炼得慢一些,一百年后再成功夺舍,同时也希望鬼原主不要修炼得走火入魔。 陡然,几声狗吠在院子里响起来,刚折返回来的小雪正要上炕,顿时满脸诧异,“阿白回来啦!是谁来了?阿白可从来不咬好人!” 说着,她就出了屋,很快又折回来了,小声道:“翠叶姐,来的真不是好人啊,是文婶子……你婆婆来了!” 如是一句,文翠叶一下子就扎到了手指,她放在嘴里吮了下,放下了鞋垫,就要下炕出去。 钱大双看得出来文翠叶很忌惮文氏,就似老鼠对猫的那种天敌性质的忌惮,她轻咳了声,吩咐。 “小雪,你先出去应付一下,翠叶姐,你就在家里别出去,我就说你没过来,你婆婆她应该没那么厚的脸皮硬闯进来,再说了,她就算是闯进来,你也没必要害怕,你在这儿做针线活而已,又不是偷野汉子了。” 文翠叶慌乱不安地点点头,拿起来自己带过来的针线活,而钱大双趿拉了鞋子,就跨坐在炕沿边儿,如果听到文氏进来,她就会在堂屋拦下来。 没有多久,脚步声传来,钱大双听得出来是小雪的脚音,她笑了下,“翠叶姐,你婆婆走了!” 小雪进了屋后捂着嘴笑,文翠叶不明所以,眼巴巴地瞅着,等着她笑完了听解释。 “翠叶姐,你那个婆婆真是个愚人,她将我丢在墙根那儿的鸡蛋壳都捡走了,还说家里的草鸡吃得鸡蛋壳越多,那连蛋的可能性就越大,你说可笑不,我笑得肚子都疼了。” 文翠叶也忍俊不禁,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小雪,她没问我在不在吗?” “没有啊,人家忙着捡鸡蛋壳哪,忙得可欢畅了,仿佛捡宝贝似的!” 小雪笑嘻嘻地说着,端上来三碗温糖水,继续纳鞋垫。 钱大双了然草鸡连蛋就是天天下蛋,但草鸡吃鸡蛋壳只利于长鸡蛋壳而已,与连蛋无关,草鸡只有喂得殷勤精细才能连蛋。 与文氏走过几个回合后,钱大双的直觉也随之异常敏锐,她直觉文氏这一遭来的目的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 所谓小人长戚戚,还真就被钱大双猜中了,当小鹏和阎四豹背回来木柴时,文氏去而复返,说她家大黄丢了蛋。 丢了蛋的意思就是某只草鸡本来应该下蛋的,但却不知道下到哪儿去了。 钱大双直觉文氏是冲着文翠叶过来的,就让文翠叶待在屋里别出去,她会毫不留情地怼走了这个天天穷折腾的老女人。 但事实上她想得太简单了,太低估了文氏的作妖能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92章丢鸡丢蛋 “咕咕咕……大黄,你出来啊,咕咕咕!” 钱大双一跨出了堂屋,就看见文氏在院子里一点点地寻找着,嘴里还不停地唤着那只名为大黄的草鸡,语气那个焦急得不可名状。 钱大双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真想问问文氏,如果亲儿子文春生找不见了,她是否也会有这么焦急。 可文氏这是啥意思啊? 这架势不止是丢了蛋,连鸡也丢了吗? 因为中间有文翠叶夫妻俩,钱大双也不想和文氏闹得太僵了,毕竟两人之间也没有杀父之仇那么大的恨怨。 她脸上带着微笑,尽量好声好气,“婶子,你家连鸡带蛋都丢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得很,可是你家和我家隔着好几条巷子哪,所以你家的鸡怎么也跑不到我家的院子里啊!” 直到这时,钱大双才发觉荆门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村人,她用脚后跟也可以猜出来,是文氏故意招引过来的。 昨天听了钱娇娇的撺掇骂大街,今天又整了这么一出,钱大双真想友情建议文氏去镇上进个戏班子,天天有偿唱戏唱个够,正适合她的脾性。 说来就来! 文氏扯开了嗓子,生怕谁听不到似的,“没见过眼皮子这么薄的哟,我可是看得真真儿的,我家大黄进了这院子,连鸡带蛋就都没了,大初一的就敢做下这等葬良心事儿,就不怕天打雷劈挨千刀啊,有野汉子撑腰的寡妇就是胆肥得厉害哟!” 围观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有的冷嗤,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甚至还破口大骂钱大双嘴馋不要脸,总之就是各种丑态毕露。 这种时候,钱大双不能动真气,她要是真的生气了,那她就输了,她顺着文氏的话捋起来,“文氏,你多会儿看见你家的鸡进了我家的院子?” 文氏黑锅底一样的老脸皱巴着,说得要多真就有多真似的,“钱寡妇,你还有脸质问啊,我捡鸡蛋壳那会儿看见的,你还想咋狡辩?” 钱大双轻飘飘地反问一句,“文氏,如果你看见你家的鸡进了我家的院子,你当时咋不马上进院子逮回你家去?还是说我家的那几个鸡蛋壳儿比你家的那只鸡还金贵?” 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像文氏那样,在场只要脑子好使的,自然可以听出端倪来。 然而文氏依旧狡辩,“我那是想找找有没有大黄的鸡蛋壳,你让我进家里看看,大黄下的是大红皮蛋,你把你家的鸡蛋都拿出来让我找找,还有你家煮熟的整鸡也都拿出来,让我瞅瞅是不是我的大黄。” 文氏想得很美,到时候她就挑一颗最大的红皮鸡蛋,咬死说就是她家大黄下的,那颗鸡蛋就白得了;她可听说了,钱大双送出去不少熏鸡份儿哪,那她就咬死说最大的那只熏鸡是大黄,那她又白得了一只熏鸡。 围观者中不少人一听文氏这个腔调,不由得鄙夷起来,长这么大只听说过各家的孩子长相不同,鸡蛋只有大小和颜色的区别。 他们还没听说过有谁到别人家里寻找自家丢了的鸡蛋,从别人家的熟鸡里找找哪只是自家丢了的老母鸡。 稍有常识的人转念一想,就会想到如果谁拿了别人家草鸡下的蛋,肯定会马上吃掉,鸡蛋壳也处理得干干净净。 如果偷了别人家的草鸡也是一样的道理,肯定鸡肉和鸡毛都处理得很干净,活了一把岁数的文氏没有这点常识吗?鬼才信呢! 也有人关注的重点是这都吃过年夜饭了,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可钱大双家里还有煮熟的整鸡,而且还是不止一只的样子,哪儿来的生鸡啊?是哪个野汉子送的吗? 而钱大双的内心感受就是一万匹草骆驼奔腾而过,真是欺人太甚了,她真想一巴掌掇过去,将文氏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掇到土墙里抠不出来。 但生气归生气,拥有三十岁芯儿的钱大双不会冲动犯傻的,她寻思着文氏既然很想占便宜嘛,那她就让文氏占不到一丁点儿便宜,不仅如此,她还得让文氏狠狠肉疼一下下…… 钱大双正这样想着,文瑞和文六斤进了院子,父子俩看向文氏的眼神毫不掩饰,就是那种看见一坨狗粪的浓浓嫌弃和膈应。 文瑞真的是打心眼里不待见他家这个女亲家啊,他听文六斤说文氏又过来下蛆了,就担心钱大双和文翠叶这两孩子会吃亏,所以就匆匆赶过来了。 文氏找钱大双闹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照着这个老女人的贱德行看来,这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文氏这个老女人和钱大双这个小辈儿闹腾,丢她自己的脸不说,也丢他家的脸啊,就是一次次告诉村人他文里正当初选亲家时那是要多眼瞎,就有多眼瞎。 文氏这个老女人脑子坏掉了吗? 她十个绑到一块儿也没有比鬼精何细腰精明,也没有吝啬鬼归榆花精明,那两个老东西与钱大双过了几个回合也没占到分毫便宜,就文氏她这个猪脑子能得了好?可做的好白日梦! 一见文瑞父子过来了,钱大双开始拉同情,“瑞伯伯,六子哥,你们评评理啊,我正和小雪,翠叶姐做针线活呢,婶子就找上门了,她进我家找鸡,找鸡蛋都可以,但我家又不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以后人人都这样的话,我这寡妇日子就没法过了。” 文氏急于占便宜,还不怕膈应死人地整出一副长者训人的派头,“钱寡妇你委屈啥?你拿了我家的鸡蛋,煮了我家的大黄,就算是文里正来了,你也是个没理的,我就是要进你家里找找,我一个长辈儿不会诬赖你的。” 文六斤闻言,恨得咬牙切齿,大黄! 就是那只能下红皮蛋,死死地压在妹妹文翠叶头上的老母鸡! 娘的,文家屯子里上到拄拐杖的老人,下到会跑的孩子,都知道妹妹文翠叶在家里的地位不如鸡,不如那只该死的老母鸡大黄! 他听着就憋气得要命,有好几次要不是他娘苦口婆心劝他,拦着他,那他早就夜里摸过去,用弹弓射死了那只该死的老母鸡,看看文氏那老婆娘还咋欺侮他妹妹。 而现在,文氏这老婆娘居然用那只该死的老母鸡说事儿,想在钱大双这儿下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93章见招拆招 文六斤真想问问文氏,她这么不要脸,替文春生这个儿子着想过吗?替未出世的孙子着想过吗? 可是他爹文瑞一直有意无意地给他递眼色,意思就是不可冲动,静观其变。 这时,文六斤才顿悟钱大双可不是他妹妹文翠叶啊,归榆花,何细腰以及文氏这老婆娘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啊! 妹妹文翠叶毫发未损,好好的在屋里呢,那他和他爹就静观其变好了。 虽然文瑞和文六斤不搭腔,但钱大双心知肚明他们父子俩肯定是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边儿,人和这个条件已经有了。 地利嘛也有了,文氏在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上撒野,最后得好的肯定是自己。 至于天时这个条件,她走得正行的端,也一样有了,这样,文氏除了狠狠肉疼一把就没有别的结局。 “大伙儿给做个证,文婶子一口咬定我拿了她家的鸡蛋,煮了她家的老母鸡,还要进我家搜搜,还说不会诬赖我,可我不蒸馒头争口气,如果她诬赖我,那就跪下给我磕头认错,再赔我一两银子的名誉损失费,大伙儿赞成的话就鼓个掌表示一下!” 听了这话,不少看热闹的暗暗冷笑钱大双还是太年轻了,还是生活阅历太少了,还想争口气呢,还想让文氏磕头认错赔银子呢,真的是想多了啊! 他们觉得最终肯定是让文氏白拿走一颗鸡蛋和一只熟鸡,钱大双还要白挨一顿辱骂。 但他们还是热烈的鼓掌了,看热闹嘛,不热闹点没意思。 听到了这一阵看似热情,实则想看自己笑话的掌声,钱大双望向了文瑞。 “瑞伯伯,虽说我向来是说到做到,但口说无凭,别到时候有人说我欺侮文婶子,所以你还是写个契据证明一下吧!” 想看热闹的村人越发觉得钱大双愚不可及,最后肯定能被文氏气得哭死了。 所谓见仁见智,文瑞心里狠狠地欢畅了一把,文氏啊文氏,你真以为没有人能治得了你? 大错特错,钱大双就是你的不二克星,终于,终于等到了今天,今天之后就可以消停几天了。 但面上文瑞不冷不热地嗯着,吩咐文六斤进屋拿桌子摆在檐下,他语气冷沉。 “文氏,你没有诬赖钱氏,是吧?如果你诬赖了她,那你愿意磕头认错赔银子,是吧?” 文氏得意洋洋,想入非非地认为白来的鸡蛋和熟鸡和自己仅仅是一门之隔,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半途而废的。 再说了,鸡蛋和熟鸡都不会说话啊,不会开口说它们是钱大双的,不是她的。 “文里正,我一个有儿有女的长辈,绝对不会诬赖大双一个小寡妇,愿赌服输这理儿我也懂,你写吧,写好了给大伙儿念一遍。” 没有多久,文瑞就俯身在檐下的桌上写好了一式两份契据,还朗读了一遍。 大意就是某年某月某日,文氏丢鸡丢蛋,丢的鸡是只大黄老母鸡,蛋是这只老母鸡所下的大红皮蛋,她笃定是钱氏所为,特意进钱氏家里寻找,若她最终诬赖了钱氏,愿意磕头认错,赔偿一两银子。 看热闹的料定好看的环节马上就要来了,热情的鼓掌声不断,恨不得文氏马上就进钱大双屋里搜搜。 甚至有人打起了小算盘,寻思着钱大双这么蠢,便宜不占白不占,等哪天也如法炮制来这么一出,那也能白得一颗蛋和一只熟鸡。 等文瑞,钱大双和文氏依次按了手印后,文氏眼珠子一转,“文里正,你和六子想和我一起进屋找鸡找蛋也行,但还得找个人,那人和我和钱大双都都不能太熟,最好是外姓的。” 文瑞点点头,望向了钱大双,后者清楚文氏这是担心文瑞父子俩偏袒她。 “文婶子,可以啊,我再加点简单的要求,这人得分得清红皮鸡蛋,白皮鸡蛋,最好是杀过鸡,分得清公鸡母鸡。” 文氏此刻已经想着怎样吃白得的那颗红皮蛋啦,拿回去后就煮熟了自个儿吃。 至于白得的熟鸡,也没有文春生和文翠叶的份儿,除了鸡头,鸡脖子,鸡爪子归她丈夫啃,剩下的都归她。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多想,而文瑞已经隐隐猜到一点眉目了,他抬眼望向了那群看热闹的。 人们犯起了嘀咕,屯子里的孩子到了五六岁,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分得清生鸡蛋的蛋壳颜色以及公鸡和母鸡,钱大双强调这一点衬得她好蠢,可她要求最好杀过鸡,那五六岁的孩子肯定不行。 屯子里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养鸡,但却很少有人杀鸡,一般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舍得杀鸡解馋,而且家里女人一般不敢杀鸡,男人倒是有这个胆子,但一般也不自己动手。 多数都会请文六斤,文泽等这样的壮汉子操刀,事后吃顿饭算是酬谢。 所以人群中有人议论着文泽倒是杀过鸡,但和文氏以及钱大双都很熟,显然不是最佳人选。 没有多久,一个面色黧黑的瘦男人被几个男男女女推搡出来,其中一个还嚷嚷,“文里正,苟羊倌杀过鸡,宰过羊,最合适不过了。” 文瑞点点头,这个苟羊倌倒是符合文氏和钱大双的所有要求,就这样,几人进了堂屋。 钱大双坦荡荡地端过来放生鸡蛋的柳条笸箩,一目了然,一共不到二十颗鸡蛋,而且是清一色的白皮鸡蛋。 本来文六斤还担心着呢,因为文氏太不要脸了,完全可以一口咬死了某颗红皮鸡蛋就是她家的,而现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文氏养着一只叫大黄的草鸡,不仅连蛋,还个个都是大红皮儿,这在文家屯子里几乎是家喻户晓。 看着文氏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黑锅底样儿的脸皱巴再皱巴,文瑞和文六斤心里暗爽,可惜文翠叶胆子小,依旧窝在东屋,没机会看看她婆婆被钱大双整得有多惨。 至此,这父子俩顿悟,怪不得钱大双特别强调找个监督的人得分得清红皮鸡蛋和白皮鸡蛋,重点原来在这儿呢! 他们都以为这下文氏肯定哑口无言了,但他们低估了文氏脸皮的厚度,她吧嗒了几下嘴,指着一颗最大的白皮鸡蛋,“这颗蛋就是我家大黄下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94章捉鳖技巧 一个人的脸皮竟然这么厚……文瑞和文六斤真的是哑口无言,一时间没辙了。 钱大双似笑非笑地望向了苟羊倌,后者三十来岁,还想望着再娶个媳妇儿过正经日子,而他心里清楚得很。 文氏家里的闺女都嫁人了,而且她又是个嘴碎没人缘的,根本就不可能给他介绍个媳妇儿。 而钱大双就不一样了,不但本人年轻,家里还养着一个水灵灵的小雪,而且人缘极好,给他介绍个媳妇儿的可能性太大了。 所以这个苟羊倌自然就站在了钱大双这边,他瞅着文氏,“春生他娘,怪不得春生是个没用的,原来都是你这个娘缺德作践出来的,你一天在街上咋咋哇哇说你家的草鸡大黄可有本事了,天天下个大红皮鸡蛋,你当别人都是聋子,还是你说的话就是放屁?” 是的,苟羊倌上午赶着屯子里的羊群去野地放羊能听到,快日落时,他赶着羊群回村还是能听到,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就连文氏本人也记不清她夸过大黄多少次了,此刻她目光躲闪,就要往文翠叶不生养这个话题上扯,要是气走了文瑞父子俩,那她就更容易胡搅蛮缠了。 可是苟羊倌不给她说话的空儿,“春生他娘,你眼皮子就这么薄?大伙儿可都不是聋子,我也不叫谁进来和你对质了,这样吧,你头朝下走几步,我就当你咋咋哇哇说大黄天天下个大红皮蛋不是人话,是放屁,我出钱买下钱大双这颗鸡蛋给你,你不怕噎死了就拿回家煮了吃。” 听苟羊倌这样一说,文氏还真的想了想她能不能头朝下走几步,最后蛮丧气的,要是她年轻时肯定能,现在这个岁数只能在地上爬几圈了。 所谓听话听音,文瑞父子俩和钱大双都听得出来,苟羊倌这话够毒够难听。 人话是从哪儿出来的? 屁又是从哪儿出来的? 凡是长脑子的一琢磨就明白,苟羊倌的意思是文氏只会放屁,不会说人话。 捉鳖讲究技巧,那就是俗话说的捉鳖不在水深浅,只要碰到手跟前,老鳖已经钻入了口袋,钱大双觉得该收收口子了,不能让这只老鳖太舒展了。 “文婶子,瑞伯伯那儿白纸黑字写得可清楚了,你也按了手印,既然你连红白颜色都分不清楚,那我叫进来几个叔叔婶婶,让他们和你说叨说叨,好好教教你。” 文氏听村人说过自己有个草鸡奶奶的绰号,而这只草鸡指的就是大黄,而且她一直认为能下出来红皮蛋的草鸡才是有本事的草鸡,就像是能生出来儿子的女人才是好女人。 如果今天她死皮赖脸而最终白得了这颗大白皮鸡蛋,是占到了便宜,但村人肯定很快就会以为大黄下的不是红皮蛋,而是白皮蛋,那她的大黄会被村人看不起的,那她会难受死的。 是的,大黄一直是文氏引以为傲的谈资,有人是爱屋及乌,而她则是这种近乎病态的爱鸡及蛋。 她忍不住犯嘀咕,明明在院门口那儿捡了很多红皮鸡蛋壳,可这笸箩里的鸡蛋怎么都是白皮的啊? 文氏不知道的是这是钱大双姑嫂两人的习惯,笸箩里白皮蛋一堆,红皮蛋一堆,她们总看着红皮蛋顺眼一些,所以给文翠叶煮的是红皮蛋,弄蛋花汤的还是红皮蛋,总之就是不吃完红皮蛋就不会吃白皮蛋。 而今天午饭时,小雪叨叨了一句说家里的红皮蛋吃光了,只能在锅底给文翠叶煮两颗白皮蛋了,钱大双就记住了,所以她才有足够的底气让文瑞立字为据。 见厚颜想耍赖的文氏只是讪笑,钱大双转身就往外走,文氏慌忙拽住了她的衣襟,强词夺理。 “钱寡妇,小雪和文翠叶肯定听见我们在院子里说话了,所以她俩肯定就把红皮蛋藏起来了,文翠叶胳膊肘往外拐,就是……” 在文氏长篇大论数落文翠叶之前,钱大双打断,“看在翠叶姐和春生哥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较真,既然你说红皮蛋被藏起来了,那我就让你找找看,找不见就证明是你诬赖我。” 接下来,几人就开始寻找一颗并不存在的红皮蛋,反正就是文氏让翻哪儿,文六斤和小雪就帮着翻哪儿。 比如文六斤挪开墙角的坛坛罐罐,将灶膛和炉膛里的草木灰都掏一遍。 比如小雪将被褥垛儿抖开,将风箱的顶板取开。 这样折腾了一盏茶的时间,文氏连块鸡蛋壳子也没找到,脸色讪讪的,钱大双寒着脸强调,“文氏,事实证明是你诬赖我。” 文氏不甘心地转移话题,“一颗鸡蛋也不值钱,我的大黄丢了,肯定是你煮了它,把你家的熟鸡拿出来看看,肯定有个就是我的大黄。” 钱大双一字一顿地强调,“文氏,那契据上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你丢的是只大黄老母鸡。” 见文氏点了头,钱大双将明天要送到落月居的十只熏鸡端过来。 虽然放在红瓦盆里的熏鸡都包裹了荷叶,但也丝毫不影响在场的人口水泛滥成灾。 钱大双舀了瓢水,洗了洗手,将荷叶逐一打开。 因为钱大双购买生鸡的规格都是二斤左右的,所以文氏眼馋地盯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也没看出来哪一只是最大的。 她索性随便一指,还假惺惺地挤出来几滴眼泪,“这只!这只就是我可怜的大黄!” 小雪的心里明镜儿似的,不由得腹诽文氏厚颜到无耻,这都是自家大嫂从镇上采购回来的生鸡,咋就成文氏家的大黄了! 不过,她和文翠叶一样无奈,毕竟熟鸡都褪了毛啊,谁也看不出来它是黄羽还是黑羽,文氏肯定要钻这个空子。 不仅是她们,就连文瑞父子俩和苟羊倌也都是这样认为的,暗暗替钱大双捏了一把冷汗,真担心被文氏白得一只熏鸡。 怕啥来啥! 文氏见钱大双不说话,越发嚣张有理了,“钱寡妇,你别以为你把大黄褪了毛,我就认不出它了,我养了它两年多,它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室内一瞬间陷入了压抑的沉闷中……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95章啥玩意儿 文瑞父子俩,苟羊倌以及小雪和文翠叶都郁郁难平,难道厚颜无耻的文氏就这样轻易得逞了? 不过这沉闷的氛围丝毫没有压抑到钱大双,她淡淡地笑了笑,“文氏,你真的看好了?你肯定这只熏鸡就是你的大黄?” 死死地盯着焦黄黄的熏鸡,文氏早已口水泛滥,美美地想着赶紧拿回家狠狠逮几口解解馋,所以她还以为钱大双已经入了她的套,就没有多想,使劲儿地点点头,一叠声地嗯着。 钱大双提防着文氏抢熏鸡的同时,望向了苟羊倌,“叔,你杀过鸡,那肯定就能分得清一年龄内的公鸡与两年多的老母鸡,即使是褪了毛,弄成了熏鸡也可以分辨出来的。” 苟羊倌和文六斤一瞬间豁然开朗,前者凑过来看了几眼,语气笃定,“两年多的老母鸡不是这样的,我敢肯定!” 文氏一看形势对自己很不利,一张脸更黑了,叱骂起来,“苟羊倌,我养了两年多的鸡,我看得可清楚了,这就是我家的大黄,你一个外来户别瞎哔哔,你妨死了你老丈人一家还不积点阴德吗?”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文氏却故意触犯了这个禁忌…… 苟羊倌在家里排行第七,本名叫苟小七,由于家境贫寒兄弟多,他经媒人介绍就做了文家屯子文姓某户的上门女婿,结果不到一年,老丈人一家子,包括他的妻儿都染病身亡,他就成了光棍一条。 文瑞眼见苟小七将老丈人的家业一点点都败光了,很是担心他不务正业,在屯子里滋生事端,就让他做了羊倌,依靠这份收入糊口度日。 虽然过去快十年了,可谁都知道不能对苟羊倌提老丈人一家子,那是他身上不能触碰的伤疤。 此刻文氏仗着自己是文姓大户,还是文里正的亲家,说话就口无遮拦,可是她忽略了一点,苟羊倌是光棍一条,就没有一点牵挂,他怕谁? 就在这一瞬间,苟羊倌有了个主意,而且说话还很冲,“文婆娘,你嚷嚷个屁啊,有理不用扯断穷筋的声儿,你看得清楚?你眼上糊了狗粪,又瞎又臭,这咋能是你家的老母鸡?你敢赌咒发誓吗?你要是诬赖钱氏,那你汉子活不过灯节!” 灯节就是上元节,掰着指头数也没有几天了,文氏很清楚正是因为春生爹处处维护着他,所以她才能数落女婿儿媳妇没商量,如果春生爹没了,那她就是儿子女儿不待见的讨人嫌。 见文氏犹犹豫豫的,苟羊倌放缓语气,简单解释,“一年左右的公鸡肉质紧致,肥脂偏少,还有腿鳞颜色浅,两年多的老母鸡正好完全相反。” 文六斤帮人杀了不少鸡,当然也清楚这些,不过他忍着没说,免得文氏又哔哔他偏袒钱大双。 文氏听了这么专业的解释,一时间无从反驳,只是不甘地讪笑着。 钱大双寻思着文氏还可能强词夺理,她伸手,逐一掰开这十只熏鸡一点点,腹腔内一览无余,她笑着问文六斤,“六子哥,你说说这里面是啥玩意儿?” 那次,文六斤偷偷地将那头野公猪的宝贝玩意儿给了文春生,结果却给钱大双招惹来一场骂战,他一直记在心里呢,此刻轻笑了下。 “大双,你一个姑娘家不好意思说出来也正常,这都是公鸡蛋嘛,镇上的饭馆有好多种以公鸡蛋为主料的菜,光听着菜名就香得流口水,可是太贵了,我一天的工钱仅仅能买一小盘,我哪舍得吃啊!” 是的,因为洛掌柜刻意强调点熏鸡的食客多为男客,所以钱大双采购的生鸡最好是一年龄内的公鸡,而且要保留着公鸡蛋。 钱大双于是就嘱咐张屠夫在开剥生鸡时留下腹腔中的公鸡蛋,也就是公鸡的肾。 不过她年前送人的那几只熏鸡,她卤煮前看着嫌别扭,就一一扯掉,专门小火煮了个汤,给家里的那几个小男孩吃肉喝汤。 事后,委屈巴巴的小雪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幽怨,钱大双就说吃啥补啥,那个肉肉汤汤是补男人啥啥的,小雪小朋友的幽怨随之消散一空。 文瑞见文氏眼珠子乱转,还想狡辩似的,他寒了声,“文氏,老母鸡不长公鸡蛋这是常识,事实证明就是你滋生事端,诬赖大双。” 文氏嗯嗯唧唧的,还想说啥,钱大双不给她狡辩的空儿,“文氏,你家大黄下的是大红皮蛋,而我家的鸡蛋都是白皮的,你家大黄是只老母鸡,而我家的熏鸡都是一年龄内的公鸡,契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你马上磕头认错赔银子!” 文氏直至现在才意识到没便宜可占了,她不甘心地望向了炕上的文翠叶,“翠叶,你求求你爹,这儿也没有外人,你让他撕了那两张纸,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挤兑你。” 不等文翠叶说话,苟羊倌嘿嘿冷笑,“有外人啊,我就是!这会儿想要脸,不舍得银子了?迟了!用你的话说,我是个外来户,就是个实打实的外人。” 说完,他大步走出去,扯开嗓子嚷嚷着,屋里也听得清清楚楚,“春生真是个命苦的,摊上个丢人现眼的娘!已经弄清楚了,就是文氏诬赖钱寡妇,这会儿不想磕头认错赔银子,真是个不要脸的婆娘!” 有人出于好奇,就询问苟羊倌细节,后者也不是个傻的,轻描淡写带过,毕竟文瑞对他不错。 而文瑞明显站在钱大双那边,苟羊倌就寻思着钱大双养着一窝孩子,肯定也怕贼惦记。 至此,那些哗啦啦打小算盘,想模仿文氏占钱大双便宜的,心里凉飕飕的。 幸亏没有像文氏那样葬良心,不然也得像文氏这么惨,磕头认错丢尽了老脸不说,还要赔给钱大双一两银子。 白花花的一两银子啊,到镇上的饭馆儿能买四五只熟鸡,到肉铺里能买十来只生鸡,一户普通人家一年也吃不了这么多肉啊! 大伙儿兴致勃勃地窃窃私语着,谁也不晓得文氏早已得罪透了苟羊倌…… 没有多久,文春生匆匆走进了荆门,大伙儿看得真真的,他腋下夹着一只黄羽老母鸡……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96章掉毛母鸡 众所周知,屯子里一般上点岁数的人出街都是抱着小孙子,没有小孙子的抱着小孙女,但文氏却抱着一只黄羽草鸡硬往人堆里凑,还各种吧啦吧啦,把这只草鸡夸上了天。 因此眼尖的人就认出来了,文春生夹着的就是文氏口口声声丢了蛋的老母鸡大黄。 大伙儿一下就炸了锅啦,各种冷嘲热讽声不断,这文氏脸皮厚得就似白萝卜,仿佛是即使一刀扎进去也没有半点血色。 文春生耳朵又不聋,这些话就像似柔韧的柳条抽打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文氏不是他的亲娘。 他刚从镇上做短工回来,一到屯子口那儿,就撞见了踢沙包的拴柱。 这个小家伙拽住他的手,撇下其他小伙伴儿,把他拉到僻静处,趴在他耳朵上说了他娘丢鸡丢蛋,正在钱大双家里闹腾呢! 文春生做短工很累,再徒步走回屯子里不但累,还饿得慌,可他娘却弄了这么一出欢迎他,这真是亲娘吗? 本来,文春生还寻思着从今天起给文氏一半的短工钱呢,马上又硬了心肠,连气带饿的他回到家后灌了半瓢冷水。 他爹说给他拿个玉米面菜窝头,他没应声,因为这个菜窝头是他晚上的饭,吃了后,晚饭就只有玉米面糊糊了。 和他爹唠了几句后,文春生轻易地从堂屋的篓子里找到了老母鸡大黄,它身下的一颗蛋捂得热乎乎的。 过来的路上,文春生就想不明白了,他没听谁说过自己是路边捡来的野孩子,可他的爹娘咋就那么狠心? 他这么大一个男人了,这些天一直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和文翠叶做得不够好。 在文家屯子里,十年之内总共娶了好几十个小媳妇,只有他的妻子文翠叶一进门就包揽了家里的脏活儿,累活儿,比如打茅厕,上山背树枝等等。 地里那么重的农活儿也包揽了,春播秋收,薅草锄地等等都做全了。 家里收的谷子不算少,如果天天早晚两顿吃米粥是不够,但喝稀粥肯定是足够的,即便如此,他娘非要用谷子和别的人家换一些玉米,到磨坊磨碎喝糊糊。 而且,有好几个热心肠的女人和他说他爹娘半上午或者半下午偷吃,不是稀粥里煮猪肉块儿,就是蛋汤米粥等等,反正不是偷吃玉米面野菜窝头或者糊糊。 文翠叶的人缘很好,还是文里正的女儿,他用脚后跟也可以猜出来,肯定有不少人对文翠叶说过他爹娘偷吃,可是文翠叶一次也没有对他提过,就是和他抱怨他娘的嘴太毒了,太损了。 以前,他一直也没有质问过他爹娘,做短工的钱大部分都上缴,但他爹娘大过年的也不让他们夫妻俩好过。 算了,短工钱一个子儿也没有,爱咋咋的。 所以文春生就过来了,他看见东屋窗台下墙根儿的几个,强颜笑了笑表态,他是过来帮钱大双的。 其实,小鹏等人一直都在屋门里面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大伙儿讥笑钱大双蠢不可及,他们也都非常担心,可是一时间也想不出可行的好办法,只能怀着希望等待。 最终听到苟羊倌嚷嚷了一嗓子,他们才松了口气,都出了屋,一起到东屋窗台下墙根儿听里面的动静。 现在看到文春生抱着大黄老母鸡来了,他们就完全放了心,小鹏让大伙儿各回各家做晚饭去吧,众人嘻嘻哈哈的,陆续纷纷离去。 但文春生进了屋后,才发现他根本就插不上嘴,他娘和钱大双你来我往,正在唇枪舌战中。 几番来往后,文氏叉着腰强词夺理地嚷嚷,“钱寡妇,我就是有理走遍天下,你今天没拿我的鸡和蛋,不等于你以后也不拿,年夜饭吃过了,你家里却还有那么多熏鸡,鬼才会相信都是你花钱买的生鸡! 你这肯定是偷了谁家的鸡,因为大伙儿知道你的野汉子多不敢吭声,我保证等哪天我汉子进你家坐坐,你肯定也会解裤带,然后就开始偷我家的鸡!” 文春生夹着只鸡进来了,包括钱大双在内的人都清楚这就是文氏放在心尖尖上的大黄,可文氏还在这儿天下第一有理地哔哔叨叨。 钱大双抱臂胸前,可有好话回击呢,“哦,我倒是忘了,你已经是掉毛母鸡的岁数,也侍候不了你汉子了,所以张嘴闭嘴就编排有谁给他解裤带呢,不对,你说得这么利索,年轻时肯定也解得利索,有理走遍天下是吧?好得很,事实摆在眼前,你今天就是诬赖我,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而且屯子里可以作证的叔叔婶婶有上百号人。” 说着,她就望向了文瑞,“瑞伯伯,虽然文氏是你的亲家,但是我希望你秉公办事,不然我倾家荡产也会让你当不成这个里正,这个泼妇文氏诬赖我在先,不磕头认错赔银子在后,还各种诋毁我的声誉,就现在,我作为一个受害者,强烈要求你把她关押起来!” 文瑞点点头,吩咐文六斤出去叫进来两个壮汉,文氏马上就怂了,毕竟文瑞真的有关押村民的权力。 她求助地望向了文翠叶,但后者和小雪都飞针走线地忙碌着,她只能拿儿子借题发挥。 “春生,你做短工回来了啊,你看看你媳妇儿还不回家做饭,你好好管管她这个懒婆娘……” 不等文氏继续叨叨下去,文春生就从怀里摸出来一颗大红皮蛋,“娘,大黄进了堂屋,下了蛋,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文氏不搭这个茬儿,将鸡蛋揣进怀里后,一把抱过去大黄,摩挲着它的颈毛,夸赞,“我的大黄太厉害了,天天下个大红皮蛋……” 文春生一张俊脸臊红得厉害,“娘,你就别闹了,我问过我爹,他说你担心大黄丢了蛋,就把它抱进了堂屋的篓子里,你不要老脸,我和翠叶还年轻,还想要脸呢,你不给银子,我就一脚踹死大黄。” 文氏以为一向孝顺的文春生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没想到儿子一点都不给她留脸面,她一张黑锅底样儿的老脸扭曲着,多了几分鱼死网破的狰狞……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97章老高老高 文春生对他这个娘真的是失望透顶,他满目冷郁,不躲不闪怒视着文氏,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就算是这种时候,文氏也不懂反省,她一只骆驼做了一碟子,早就做光了人品,败尽了德性。 文氏盘算着想夺门而逃,但她担心与两个壮汉的推搡中弄碎了怀里的宝贝鸡蛋,伤到了她的宝贝大黄。 而且如果真的撕破了脸,儿子文春生的短工钱,她会连一个铜板儿也拿不到,开春后,文翠叶也会撂下家里地里所有的活儿。 于是乎文氏挤出了一些万般委屈的惨笑,还硬挤出了几滴眼泪,训斥,“春生,你个不孝顺的,你明知道大黄是我的命,你却要这样挤兑我,你这是想要了我这条老命?” 文春生轻易地起了同情心,可他真的没脸央求钱大双,文瑞看在眼里,将一份契据递给文春生的同时,语气揶揄地打圆场。 “春生,你别冲动啊,这大黄可是你娘的孙子呢,你弄死了它,你娘就真的没法活了,不过我作为里正只能公事公办,你娘不磕头认错赔银子,那就关押一夜,明早送往县衙处治。” 两个壮汉随后走近,文氏一下就慌了,可怜巴巴地瞅着文春生,“娘身上没有带银钱,你先垫付一两银子,等回家后,娘就还给你!” 文春生看过了契据上的内容,陡然火大得不行,钱大双不过是个十六虚岁的孩子而已,她够沉得住气了。 这肯定就是给他和文翠叶面子呢,不然家里有小鹏,阎四豹以及钱氏兄弟这么多劳力,她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将他娘揍得哭爹喊娘。 因为他娘随口诬赖,揍了也白揍,只要不揍断胳膊腿儿,文瑞也不会过问。 尤其是小鹏和小雪都是身上有功夫的,肯定可以把握好揍人的尺度力道。 将契据还给了文瑞,文春生越想越觉得对不起钱大双,越觉得他娘真特么膈应到家了,这种时候还惦记着他赚的短工钱。 他做短工还不到一个月,哪来的一两银子啊? 先前他倒是有些私房钱,可他娘将妻子文翠叶气得回娘家了,那个林梅天天咋咋哇哇的,文翠叶就将他给的钱都拿出来补贴娘家了,这就是他娘穷折腾的过。 “我没做几天短工,除了车费饭钱也没剩下几个铜板儿,家里的钱袋子在哪儿呢?我这就回家去拿!” 听到文春生这样说,文氏鼻子里哼了声,“文春生,老娘白养了你这个白眼狼,你骗谁呢?你手里没有几两银子也有几百文吧?你不交给我想嫖谁?” 文春生一向与人为善,说话连个高声也没有,可今天真被文氏气惨了,俊脸白了又白。 “求你别满嘴喷粪行吗?就算是我有几百文,你以为是个姑娘就能看上我?你醒醒吧,你儿子文春生就是个没出息的庄稼汉,要是翠叶不跟我过了,我就得打光棍!” 文氏没想到文春生还有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间怔怔的,文春生干脆跨坐在炕尾土炉子那儿,“你是我娘就常有理是吗?真特么膈应人,越来越厌恶你了!” 文翠叶见丈夫气成这样了,那个心疼啊,忍不住出声,“大双,姐求求你,你……” 说到这儿,文翠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也觉得文氏磕头认错赔银子就是自作自受,活该,她还觉得自己总是给钱大双添麻烦,真没这个脸求情。 “翠叶姐,你既然开了口,我就不能拂了你的面子,不过我的声誉很贵的,不是烂大街的白菜。” 这样说着,钱大双冷冷淡淡地望向了文氏,“看在翠叶姐的面子上,你多赔我三百文钱,不磕头认错也可以,否则我就要去县衙一趟,让县丞大人评评这个理。 有充足的人证物证摆在那儿,你一点也不占理,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不但得磕头认错赔银子,还得负责我去县城一遭的盘缠住宿等等所有的费用,那可得好多银钱呢,我反正闲着没事儿,就相当于白去县城逛了一圈。” 其实钱大双不过就是做个样子吓唬一下文氏而已,一方面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大过年的,她才不会犯蠢到路途迢迢赶去县城给知县大人添堵呢! 另一方面她可是个大忙人啊,才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和文氏耗着打官司,那屁大点银钱会耽搁她一大把银子进账,总之对她而言,寸时寸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一个铜板儿都看得无比金贵的文氏心里犯起了嘀咕,大过年的,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知县大人肯定是不过问的。 那么审案子的肯定就是前不久来过屯子里的县丞大人,那次,号称比鬼精的何细腰和钱娇娇等人捏吧到一块儿也没占到钱大双的便宜,还乖乖地倒出去整整七两银子。 文氏清楚地记得那次何细腰拿出来一张白纸黑字的契据,结果就赔了银子。 而她这次与何细腰比起来,赔的银子算是少多了,认了吧,不认还要赔更多的银子,因为那次钱大双送了县丞大人不少好吃的,就算是她去了县城,不占理的她也得不了便宜。 这样想着,文氏痛快地摸出来怀里的荷囊,拿出来一两三钱银子给了钱大双,然后抱着大黄,头抬得老高老高的,以一种似是得胜者的姿态出了屋。 值得一提的是,院子里除了那只安静反刍的野山羊,再没有一个观众,文氏白白浪费了这一顿表情。 文瑞吩咐那两个汉子离开后,钱大双眼见一伙人都各种崇拜地望着她,一时间有些难为情了,将到手的银钱哗啦一声,随意地丢到文翠叶身旁。 “翠叶姐,我帮你出气了吧,这些银钱你收着,等再被气着的时候就多摸几把,高兴高兴!” 文六斤忍不住噗嗤一乐,文翠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其实她起初一听到文氏在院子里咋咋哇哇,就气得瑟瑟发抖,将手指扎出了血。 小雪当时看着她又气愤又害怕的模样也是一阵心碎无奈……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98章毛骨悚然 可此刻文翠叶真的尴尬大了,不知道该咋办! 她真实的心思就如钱大双所说,钱大双就是帮她出了口恶气,她看着这些银钱就心里舒畅,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舒畅啊! 可丈夫文春生还在一旁坐着呢,她拿了他娘的银钱,他心里肯定非常,非常不得劲儿。 所谓夫妻连心,想啥来啥,文春生轻咳了声,“大双,这是你应得的补偿,我们夫妻俩一个铜板儿也不能要!” 巧舌如簧如钱大双曲线帮文翠叶一把,“春生哥,我也没说给你们夫妻俩啊,你娘欺侮翠叶姐,我就从她手里抠唆银钱补偿翠叶姐而已,你一个大男人,别掺和我们娘们间的事儿好吗?” 怎么就这样了?钱大双和妻子文翠叶成了“我们”,而他却好似个矫情的娘们似的? 是的,连自己心爱的妻子也保护不好,他真的自愧不如钱大双这个小丫头。 文春生不善言辞,最终是无话可说,小雪坐在灶间的小板凳上,已经生了火开始热饭,风箱被她推拉得呱嗒呱嗒地响着。 文春生凝视着灶口流溢出来的柔和火光,真的是一百个不想回自己那个冷清清的家。 文六斤出去找小鹏掰腕子了,文瑞见文翠叶收起来银钱,他讪笑着,“大双,这两份契据,可以留给伯伯一份吗?” 钱大双心思玲珑剔透,瞅了眼怔怔出神的文春生,淡淡笑了笑,“瑞伯伯,我留着除了拿来引火,也没有旁的用,这纸还不及松针容易引火,你都留着吧!” 文瑞马上收进腰间褡裢中,寻思着回去给妻子蔡闰枝一张,让她好好看看顺口气,自己留一张在身边,等到文氏哪天气着他时,事后他拿出来看看也能解解气。” 钱大双了然,其实她这样惩治文氏的操作很简单,文瑞也可以做到,只不过是碍于女婿文春生的面子,他下不了狠手而已,她正好送这个顺水人情。 文瑞和钱大双唠了一会儿家常话,小雪已经热好了包子馒头,煮好了蛋花汤。 钱大双让文瑞三人上炕吃了再走,说着就要去喊文六斤和那几小只。 文瑞摇头说不吃,家里肯定也做好晚饭了,“春生,翠叶,大双也不是外人,你们就垫垫肚子吧,回去怕是啥也没得吃,你们这日子过得真是不舒坦啊!” 说完,他就去喊文六斤回家吃饭,文春生依旧别扭着,文瑞的话一点也没错。 等到他们夫妻俩回家后,他娘肯定插了堂屋门睡下了,拿不出来玉米面,他们夫妻俩只能在屋里烧开水喝。 看到文翠叶想吃又不敢吃,就是一副逆来顺受惯了的怯模样,钱大双叹了口气,“春生哥,你不吃是吧?那我家也不能再要你的木柴了,最多出了正月,我就要在镇上租个店面,本来缺人手,现在看来也不用雇佣你们了。” 文春生即便天天做短工也赚不了几个钱,他很清楚钱大双的赚钱速度,他们夫妻俩即使给她打下手也肯定油水不少。 他马上双目泛光,红着脸讪笑起来,“大双,我们夫妻俩总是占你的便宜,哥心里真的过意不去,你缺人手尽管用我们俩,工钱好商量,够我们吃住就行,我在那个家真的待够了!” 钱大双递给他们筷子,笑着说道:“这就对啦,你们先吃着,我再弄几个菜!” 文春生和文翠叶埋头吃着红枣馒头,都没有看见彼此的眼泪滴答掉进蛋花汤里……在自个儿家里也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 没有多久,钱大双端上来几个硬菜,猪头肉,溜肥肠,爆炒心肝肺,溜肚片。 这时,小鹏他们几个进来了,文春生夫妻慌忙就要下炕穿鞋子,钱大双冷了脸,“春生哥,你们还没吃完饭就要走人,这是看不起我啊,你们要是走了,以后就没法打交道了。” 于是,文春生尴尬地跨坐在炕沿边儿,文翠叶眼馋地看着一盘盘肉菜,但随时准备着夫唱妇随。 最终还是阎四豹会来事儿,他往里推了推桌子,苦笑着打圆场,“春生,这样正好就可以全坐炕上吃饭,吃吧,我大嫂没把你们夫妻当外人,你也是个命衰的,你那个娘和我那个娘可以结拜好姐妹了。” 就这样饭桌上气氛欢愉起来,大家一顿晚饭吃得无比惬意。 临走时,文春生想过留些铜板儿充当饭钱,但是他身上仅仅有十几个铜板儿。 拿出来的话,他自己都嫌寒碜,索性暗暗拿定主意,还是天天帮着多砍些木柴吧,这样才能心安一些。 回到家后,文春生见他爹娘那厢黑漆漆的,他们夫妻俩就回了自己的屋子,点了油灯。 文春生脱鞋上炕就要搬被褥,“翠叶,我一进这个家就脑袋疼,走,我们去老九伯伯家住几天!” 文翠叶没理睬他,出去抱了树枝,生了灶火,坐上锅温水。 这样,文春生只好跨坐在炕沿边儿,文翠叶适时地哄劝,“春生,大年初一你就这样闹腾,传出去只会让别人笑话!” 文春生苦笑着,嗓音里透着难掩的痛苦,“笑话?文春生这个人已经是文家屯子的笑料了,脸都丢光了……行,我听你的!” 等到两人洗漱后躺下,暖暖的被窝里,文春生情起,一把将妻子搂进怀里,可就在这时,窗外窸窸窣窣的细碎脚步声浮起…… 不知何时起,这毛骨悚然的声响就已深入骨髓,文翠叶捂着嘴,强颜作笑,然后趴在文春生耳朵上,声如蚊蚋,“你娘听墙根呢,睡吧,你也累了!” 再说钱大双这边,她洗刷锅碗的同时,不忘叮咛阎四豹明天记得去溪水村,不然等她回来就挨鸡毛掸子。 见阎四豹苦着脸离去,小鹏想起来一个细节,“大嫂,你让我给苟羊倌送两个熏鸡架,我送过去时,他挺不好意思的,好像想说啥话,还不好意思说出来。” 钱大双淡淡地哦了声,拧起了眉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转头探询地望向了小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99章命垂一线 “小雪,那个苟羊倌算是个正直的人,不过命够苦的,嗯,他老丈人一家咋就没了?我娘以前好像说过,可我这脑子真是坏掉了,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小雪和好面,洗了手,还真以为钱大双想不起来了,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大嫂,我倒是听村人说过,大约十年前,也就是苟羊倌二十岁那年,他在镇上做长工还没完工,他老丈人一家都因出天花而丢了命,后来瑞伯伯就让他当羊倌了。” 钱大双不由得犯了职业病,脑补了一下,十年前的她二十岁,如果她那时穿越过来遇见了这家人,或许结局不至于这么惨。 因为她猜测苟羊倌老丈人家十有八九不是出天花,而是出水痘,只是这儿的医生分不清而已,那一家子人死得太可惜了。 其实苟羊倌在小鹏送过去熏鸡架时,他不想接受这样的酬谢,而是想让钱大双帮着介绍个媳妇儿,但这种话如果他对小鹏说了,小鹏肯定会以为他对钱大双心存不轨,所以只得咽进肚子里。 可文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揭了他的伤疤,他光棍一根才懒得忍耐那个老女人呢,于是他就连夜潜进文氏院子里,偷走了大黄,连夜宰杀,开剥,煮熟吃掉,鸡毛内脏等等都丢进灶膛里烧成了灰。 这边钱大双跑步锻炼,练习自卫招式,不知不觉间就过了一个多时辰。 直到钱大双吹灯睡下时,也没见夜星川的人影儿,她感觉良好极了,寻思着某天夜星川会完璧归赵,将首饰盒还给自己,毕竟他也说过是她的朋友嘛,应该不会贪图那些首饰。 翌日的镇上之行半喜半忧…… 落月居酒楼这边照旧,洛掌柜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市桧模样,翠红楼鸨儿却是满面春风,一把乌鸦嗓子时时透着笑意,告诉钱大双在大年三十儿那天狠狠赚了一笔,因此送给钱大双一包冰糖。 杨妈送出来钱大双时,一高兴就说漏了嘴,大年三十儿那天,有个新姑娘被一个做茶叶买卖的南方中年男人看上了,直接找鸨儿赎身,养在了在落月镇购置的一处别院中。 钱大双塞给杨妈三十文,笑着问还有几个姑娘的身子没有调养好,杨妈捂着嘴笑,快到后门时才压低了声音,告诉她该寻找其他主顾了。 太快了,怪只怪翠红膏的效果太好了,钱大双心情郁郁,折返回来时,她明明两手空空的,可依旧累得够呛,时不时就喊小鹏停下来休息。 小鹏不晓得钱大双的心塞,他实诚如斯,“大嫂,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生病了?” 钱大双的脸色没法灿烂,她攒的银子远未达到她满意的那个数儿,她太缺钱了,可又不能对小鹏这个小孩子细说,只是笑着摇摇头,“没啥,就是有点累了。” “大嫂,如果你不担心别人看见了说闲话,我可以抱着篓子,背你走一段路。” 听到十三岁的小鹏说要背着三十岁的自己走段路,钱大双心里失笑的,可不等她说什么。 小鹏小脸变色,蓦地抓住了钱大双的手,发力狂奔,直到她累得喘不过气了,小鹏才在一棵松树下停住脚步,蹲下去,“大嫂,快点,爬!” 即便钱大双疑惑甚深,也依着小鹏的话,踩着他的背,手脚并用,攀着松枝爬啊爬。 直到脚下踏实,钱大双顾不得脸被松枝划拉得生疼,四下一望,讲真,她这个三十岁的芯儿真差点被吓尿了! 地上的落叶纷纷激荡而起,约莫有二三十只棕灰色的鬣狗正聚拢过来,一双双嗜血的眼睛泛着森森幽光! 这恐怖如斯的场景,钱大双在前世的自然纪录片中倒是见过,如今却身临其境,沦为弱势猎物这方的她吓得直抽气,紧张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小鹏背靠着树干,眼睛盯着包围过来的鬣狗群,“大嫂,你别往下看,尽管往上爬,我把这些死东西引开就来接应你!” 话音一落,小鹏腾身一跃,但见身影晃动,步履如风,人已经在鬣狗群的外围了。 钱大双真是羡慕死了小鹏的轻功,功夫用时方恨少,可恨也没有啥用,平时没练好,这会儿也多不起来! 鬣狗群一阵骚动后,分成了两拨,一拨追赶小鹏,一拨以包围之势,守在松树下。 小鹏不让其实往下看,但她已经看了,已经不由自主腿肚子抽筋,根本就没有往上爬的力气了。 为今之计,钱大双只能竭力保持自己不掉下去喂鬣狗! 即便现在努力地放松心态,但钱大双脑子里依旧挥之不去纪录片中的血腥场景…… 羚羊,犀牛,斑马,大象等等大型动物都凄惨地沦为鬣狗的腹中餐,小小的她如果掉下去,怕是眨眼间就会成为一堆森森白骨。 树下的鬣狗轮番扑咬树干,长一声短一声嘶呜着,仿佛向山林深处传递着什么讯息似的。 不明觉厉! 钱大双苦撑着,两盏茶的时间后,她还是看不见小鹏的影儿,就不由得担心他的安全,不管怎么说,小鹏还是个小孩子。 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这时,她脚下踩着的松枝脆响两声,应声而断,她的右手本来抓握着一根松枝,但时间一久,手上僵麻无力,此刻骤然松开,身子随之滑溜下去。 “救命……” 钱大双拼了命的喊,她也只有这么点本事了,不,还有别的依仗。 她在树上时就想好了一个应敌之策,因为树下也没有石块等可以抵御的东西,如果她掉下去了,那她就用身上的银子和铜板儿砸鬣狗,以此拖延时间等小鹏过来救援。 所以她呼救过后,就打算等自己落到了实处就用这一招,但她怕是没有落地的机会了。 五只鬣狗紧挨在一起,昂着丑陋的脑袋,眈眈相向,甚至有的还大流涎水! 濒临死亡的惊恐来势汹汹,一下子攫住了钱大双的神经,她根本就无法正常思考,脑细胞就像死了似的。 近,越来越近! 钱大双甚至闻见了鬣狗浊臭不堪的气息! 她闭了眼,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一个意识泡泡,萧晔,我爱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00章奶凶凶的 这个意识让钱大双舒畅放松了一些! 曾经过往的甜蜜点滴随后在钱大双脑海里浮现出来,暖暖甜甜如冬日暖阳。 腰上一紧,下一刻钱大双的鼻端满是月麟香的气息,不过她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沉浸在甜蜜回忆中,甚至还痴痴一叹,“萧晔,你比咖啡还香!” 耳边传来清冽的冷嗤声,钱大双猛地睁开眼,她没有被鬣狗撕咬,而是依偎在夜星川的怀里。 某人依旧是一袭银灰色的袍衫,稳稳地立在一根粗壮的松树枝干上,正垂眸睥睨着自己,就是看一个傻子的眼神! 这种时候,钱大双首先想到的不是救命之恩,而是出于本能的推搡,可她的大力推搡,却如蚍蜉撼树般徒劳无功! “怎么又是你?放开我!” 萧晔喉间滚动着轻笑,泛笑的俊颜却蓦然转冷,就似奶凶凶的小狼狗,“闭嘴!” 钱大双这时才想起来鬣狗这茬儿,往下一看,那些鬣狗依旧在树下逡巡徘徊。 嫌弃地拽下了腰间的一条锦带,钱大双质问,“这是啥玩意儿拴着我?” 萧晔扯过去,飞快地蒙住了钱大双的眼睛,奶凶凶地威胁,“你敢扯开,我就把你丢下去喂鬣狗!” 钱大双自认不是个能作的主儿,可她此刻真想一脚将眼前人踹下去喂鬣狗……她可是救了他好几次呢,他凭啥这样凶她? 但想想那些鬣狗穷凶极恶的嗜血眼神,想想眼前人救了自己的事实,她只好像只傻鸟似的,任凭人家揽着腰。 骤然枝摇树动,紧接着就是鬣狗惨烈的哀嚎声断断续续。 随后,蒙着眼睛的锦带被扯掉了……钱大双眼睁睁地看着夜星川将其挽在袍衫里。 她不禁老脸一红,“系挽中衣的?那就是腰带,你……” 萧晔优雅地整理着袍衫,清冷嗯着,腹诽,盯着一个男人挽腰带,如是又丑又不矜持,除了这个钱大双也是没谁了。 可萧晔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迟来一步,这个丑女人就被鬣狗咬死了,死相可怖,想想就后怕不已,他到底是心软下来,耐着性子解释。 “如你所想,我先前就是用腰带挽住了你,不然你就得被鬣狗啃几口,刚才蒙住你眼睛是担心那些丑东西的死相吓哭了你。” 萧晔的掌风击碎了不少松树枝,硬生生人为弄出来一个豁口,钱大双凝目往下看,树下躺着不少死掉的鬣狗,都是血肉模糊的那种死状。 她慌忙移开视线,望着残余的几只鬣狗围着死尸呜呜哀嚎了一阵,夹着尾巴仓皇逃走。 片刻之间,这家伙就弄死了这么多鬣狗,这手上的功夫太厉害了,比小鹏还厉害吧? 想到这儿,钱大双忍不住出声央求,“夜星川,我还有个同伴呢,就是我亡夫的弟弟小鹏,你快点去救他,他才十三岁,万一有啥意外,我亡夫做鬼也饶不了我!” 萧晔漫不经心地扯扯唇,“他没有你这么惨,已经没事了,我带你去找他。” 话落,萧晔揽了钱大双,飞身离开这棵松树,等到他在另一棵松树的枝干上借力时,钱大双怒斥,“你放开我,放我下去,我还能走路!” 但萧晔警惕地逡巡着密林深处,低声哄着,“别闹!在我这儿,你才最安全!” 一股子淡雅的月麟香萦绕在钱大双的鼻端,她被一个不是男友萧晔却极为神似的大男孩搂着,心里那是各种别扭着。 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令她抓狂,“放开我!你一个有妻有妾,有儿有女的男人,抱着一个小寡妇合适?” 萧晔稍稍松了松,“钱大双,你想多了,我孑然一身,而且还是你朋友,这样保护你无可非议!” 钱大双火上心头,“你以为我会信吗?你这样的男人没有妻妾成群,那猪也会上树了!” 嘴皮子快磨破了还哄不好,萧晔没了耐性,奶凶凶的,语气疏离,“我如何怎样与你无关……放下你倒是可以,但是你两条兔子腿捯饬得太慢了,被那些鬣狗围住啃几口,你就更丑得不能看了,没商量,闭嘴!” 说完,萧晔腾身离开,骤然而来的风压压迫得钱大双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嘴,而且接下来的两次借力,都短暂得转瞬即逝。 也就是萧晔仅仅在松树枝上如蜻蜓点水一样,一点而过,钱大双根本就没机会张嘴理论。 直到遥遥望见了飞奔过来的小鹏,萧晔才将钱大双放到一棵松树后,身影晃了几晃,人就不见影儿了。 钱大双缓了口气,扬声喊住了小鹏,后者立即跑过来,见她毫发未损甚是高兴,几近喜极而泣,“大嫂,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怎么到这儿了?” 钱大双扯谎不用打草稿,“我用银锭子砸中了几只鬣狗,砸得嗷嗷叫,它们看出来我不是好欺侮的,就结伴离去了,我从树上下来就拼命的跑,不知怎么的就跑到这儿了,你没事就好,我们赶紧回屯子吧!” 小鹏听大哥阎大豹说过,鬣狗成群结队最为难缠,遇见后最好是尽快脱身,没想到大嫂这么轻易就脱身了,她真是运气好得很。 接下来两人边走边聊,小鹏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的惊险经历,被鬣狗王领着的那群鬣狗穷追不放,他只好捡了几块石头,打瞎了几只鬣狗的眼睛还是不管用。 不知怎么的,鬣狗王突然嚎叫起来,双眼流血披面,这下鬣狗群嗷嗷嚎着一团,他才成功脱身。 其实正是萧晔用松针打瞎了鬣狗王的眼睛,可此刻抱臂伫立在松树繁枝间的他心情很不美丽。 望着那抹渐去渐远的背影,傲娇如萧晔独自别扭着,钱大双说喝什么来着?还说那个男人很香,该死,又把他当成了那个男人的影子? 无力的抓狂感骤起,该死的丑女人,快沦为鬣狗腹中餐时竟然还想着那个男人,他到底是有多好? 还有,他这样的男人在钱大双眼里就应该是妻妾成群吗? 她说他白天不要找她,可他好不容易白天过来找她一次,却怎么成了这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01章一颗熊心 树涛如阵,索索冷冽寒风中,不知过了多久,终是萧晔捋清了,他没错,钱大双也没错! 都是那些鬣狗的错! 都怪那些该死的蠢货大白天出来觅食! 于是,萧晔连午饭都顾不得回家吃,就去找鬣狗算账撒气了。 萧晔生气的后果很严重,除了跟班车青,没有谁晓得山林中好几个鬣狗群除了幼崽外,无一幸存…… 一吃过午饭,小雪就冷脸逼迫阎四豹去溪水村,后者特意洗漱一番,换上新衣服,新鞋子,更衬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小鹏和钱小川都给他加油打气,笑嘻嘻地说放眼整个溪水村,一准儿没有他这么好看的小伙子。 阎四豹却越发没有底气了,于腊梅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帮她分担沉重生活的丈夫,她肯定不喜欢自己这样好看却没什么能耐的,更何况他还有个极品娘,还有过赌钱的恶习。 到了溪水村,阎四豹礼貌地问了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老伯,今儿个的天气真不错啊,您老在这儿晒太阳哪,请问于小哥家怎么走?” 借给阎四豹一颗熊心,一颗豹子胆儿,他也不敢直接问于腊梅的家在哪儿。 老人的白发在清风中颤巍巍的,昭示着岁月的沧桑,他握着拐杖,一双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着阎四豹,一声不吭。 阎四豹以为老人家耳朵背,没有听清他问啥,就躬下身,从褡裢里抓了一把熟瓜子,放在老人家的糙手里,往前凑了凑,“老伯,就是那个卖鱼的于小哥,他家在哪儿?” 老人被猝不及防的一把瓜子,以及瓜子上沾染的淡淡体温暖意打动,如实说了于青松家的位置。 阎四豹又给老人抓了把瓜子,嘱咐他不要在外面太久,免得染了风寒,然后一脸笑容离去。 坐墩儿上的老人缓慢地嗑瓜子吃,缓慢地想着于家的情况,自然就想到了标致如花的于腊梅,心里犯了嘀咕。 一家有女百家求是不假,但那丫头心气高着呢,他亲眼看见有骑驴的,有坐车的,都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兴致勃勃去登门提亲,最后都是灰头土脸离开。 “于小哥在家吗?” 终于走到一家篱笆小院的门口,阎四豹硬着头皮,探着脖子喊了一句。 很快,堂屋门吱呀打开,一个穿着葛色衣衫的中年女人走出来,警惕而嫌弃地瞪着阎四豹,“你……你找青松干啥哪?” 阎四豹当然不敢说他过来的真实目的,脸上带着笑,就按照钱大双的套路说得客客气气,“婶子,我是文家屯子的,我大嫂让我过来取鱼,现钱结算,这样明天早上于小哥就不用起个大早送鱼了。” 他这样一说,葛衣女人马上放松了警惕,有点焦急无措,“原来是这样啊,可他们姐弟俩个上山了,你在家里守着青松娘,我去帮你找回来他们。” 哈,真被大嫂料中了,阎四豹这样想着,笑着拒绝,“婶子,我一个糙汉子别吓到了青松娘,还是你照顾她吧,我去上山找找。” 葛衣女人说也好,详细地告诉阎四豹那姐弟两人经常出没的几个地方。 这样一来,阎四豹有的放矢,没有多久就找到了目标人物……虽然是荆钗布裙,不施脂粉,但于腊梅真人比阎四豹脑补出来的更漂亮。 她背着一大捆枯树枝,脸上细汗涔涔,就如枝头一朵冰清玉洁的腊梅花一样美。 阎四豹某处软得一塌糊涂,就是她了! 这辈子如果能娶到她,哪怕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所畏惧! 强压着勃勃雄心,阎四豹礼貌地上前打招呼,“于小哥,你还小,别累坏了啊,我帮你背着篓子吧!” 于青松最厌恶人家说他小,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小就等于吃白饭的没用人,可此刻他厌恶不起来,微微地直了直腰。 “小四哥,你别小瞧人嘛,其实我篓子里都是干树叶,一点也不重,你还是帮我姐吧!” 于腊梅就纳闷了,于青松也有这么好脾气的时候啊,是因为来人长得好看,说话温和吗? 忒好了,完全按照大嫂的套路来了,阎四豹压抑着内心的狂喜,雅雅地拱手作揖,语气关切,“你一个女孩子背这么多树枝不要命了,我来背吧!” 说着,阎四豹已经捋下去将于腊梅肩头勒出深痕的麻绳,很自然地背在自己身上,还抓了把瓜子给于青松。 见于腊梅打量着自己,阎四豹莫名心虚起来,又抓把瓜子递过去,笑得浑然无害,“我大嫂炒的,可香了!” 于腊梅但觉面上一热,扬起了下巴,“我又不是小孩子!” 阎四豹尬笑了几声,干脆把瓜子又给了于青松,大步走在前面。 看着这个俊逸的身影,于腊梅轻易地发现这个热心男人的新鞋子沾了不少泥土,裤脚也是一样,而且这捆树枝会弄脏了他的新衣服。 怎么,她今天怎么就这样轻易地接受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帮助? 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说话温和吗? 面上不是一热,而是一热后还有些烫热,于腊梅想追上去抢下来那捆树枝,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揉造作,人家是出于好心嘛,看她的眼神那么干干净净,不是那种色色的猥琐眼神。 就这样,阎四豹这个免费劳力,由于担心被于腊梅抢走献殷勤的大好机会,一路上那是脚下生风,一次也没敢歇息。 于腊梅背着于青松的篓子跟在后面,却是另一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她生怕遇见了村人问东问西,所幸到家时一个人也没有遇见。 但于腊梅不知道的是田婶在青松娘面前将阎四豹夸成了一朵花儿,只不过嘛,田婶还不知道阎四豹姓氏名谁。 进了家后,于腊梅本来想舀瓢冷水煮热给阎四豹喝一碗,但是水缸见底了,她只好挽起袖子去捞鱼。 “姐,我口渴得厉害啊,哦,你捞鱼吧,我去挑半担水回来!” 听到于青松这样说,于腊梅心里嗔怪,这小子在路上一把接一把地嗑瓜子,不带歇气的,不口渴才怪啦,幸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02章怕啥来啥 在这儿,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嘴馋的老婆,一馋自带三分懒,好吃懒做的媳妇儿在公婆那儿肯定不讨喜。 所以于腊梅庆幸于青松是个男孩子,要是个女孩这么嘴馋,怕是连婆家也找不到了。 看见于青松拿出来扁担和木桶,阎四豹窃喜不已,又按照大嫂说过的套路来了,他赶紧迎上去,“小青松,活鱼不方便拿,但清洗开剥十条鱼需要不少水,还是我去挑吧!” 有人挑满了水缸,那他姐就不用受累了,于青松不能更同意,他干脆在前面带路,向村里的大口井走去。 标致如于腊梅,十有八九可能是和自己过一辈子的媳妇儿,如果能娶到这样一个勤劳能干的媳妇儿,不愁日子好不了。 如是想得美美的,阎四豹更是动力满满,不仅很快挑满了水缸,还多挑了一担水,还把褡裢里的熟瓜子都投喂给了于青松。 就在阎四豹挑最后一担水的期间,田婶笑眯眯地瞅着于腊梅,提耳根子,“腊梅,这个小伙子真的不错,你娘说看着挺顺眼的,这家里没个男人真不行呐!” 于腊梅脸蛋烫热,低低嗳了声,担心田婶会继续叨叨这个话题,就拿了笊篱去堂屋,从一个大水瓮里捞出来十条鱼放在木桶里。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于青松和阎四豹混得厮熟,他殷勤地给阎四豹倒了一碗热水。 阎四豹喝完水后,看了看水桶里的鱼,就从褡裢里拿出来荷囊,将准备好的那几串铜板儿递给于腊梅。 随便扒拉了几下,于腊梅如实说,“你亲自过来取鱼用不了这么多铜板儿,多了五十文。” 说着,她就要返还多余的铜板儿,阎四豹适时地温声解释,“我大嫂说你家的鱼又肥又新鲜,我上门来取也是七十文一条,这些铜板儿刚好够数。” 于腊梅清楚自己家养的鱼确实是鲜肥,她寻思着她娘的抓药钱就是一个无底洞,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收下了。 见于腊梅拎过来案板菜刀,阎四豹接过来拿到了院子里,然后将放鱼的木桶也拎出去。 如是讨好于腊梅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阎四豹不仅双手冻得通红,手背还多了细碎的皴裂血痕。 不止如此,阎四豹的新衣服和新鞋子都染了脏污,但他心里还是甜滋滋的,还在想钱大双那句话的妙处,总是套路得人心。 青松娘倚靠在堂屋门侧,时不时瞅眼阎四豹,就和田婶嘀嘀咕咕的。 于腊梅耳力好得很,听得一清二楚,看着自己也帮不上啥忙,她干脆红着脸回屋里去做针线活。 最终田婶按捺不住想促成这桩姻缘的热情,上前搭讪,“文家屯子不错啊,不知小兄弟贵姓?家中可有父母兄弟?” 阎四豹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啥来啥,他该扯个谎,还是说实话? 稍稍犹豫了片刻,阎四豹如实回答,“田婶,小子免贵姓阎,家中父母健在,大哥不幸在年前去世,二哥,三哥两家还好。” 田婶不咸不淡地哦了声,与青松娘又聊了一会儿,搀扶着她进屋歇着后匆匆离去。 等到阎四豹将十条鱼都弄好了,于青松递过来一根草绳儿和两张荷叶。 阎四豹压低了嗓音,“小青松,两张荷叶太少了,你去拿十张荷叶,我给你十文钱,不过千万别让你姐知道了。” 有天上掉馅饼这等好事,小财迷如于青松自然是两眼泛光,依言照做。 而阎四豹松了一口气,这个于青松就相当于他在于家的底牌,只要于青松站在他这边,那以后的事儿就好办了。 一刻钟后,于家姐弟站在溪水村的村口,望着阎四豹的身影越走越远没了影。 已被阎四豹收买了的于青松故作大人状,轻叹一口气,“小四哥人真好啊,他要是我姐夫多好啊!” 这样说话的后果很严重,于青松被于腊梅一路追打着回了家,窜进了屋里,插上门栓才躲过去拧耳朵的惩罚。 见女儿多了一些活泼劲儿,青松娘问及原因,于腊梅只说是终于有个长期买鱼的主儿,她蛮高兴的。 再说钱大双和小鹏回到家时,已经错过了午饭的点儿,小雪将温在锅里的饭菜端上来。 二人吃饭的同时,听小雪说文氏心尖尖上的宝贝大黄丢了,整个屯子一上午鸡犬不宁…… 文氏早上喂鸡时发现大黄不见了,她最大的怀疑对象有两个,钱大双和苟羊倌。 就这样,她一路咕咕咕唤着大黄,先杀去钱大双家,在钱氏兄弟和小雪的陪同下,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没有收获。 然后文氏又去了苟羊倌家,苟羊倌醉酒,睡得死沉,她屋里,院里翻了个遍,咕咕叫得口干舌燥也没找到大黄母鸡一根毛。 文氏顺手牵羊,将苟羊倌啃得还剩半拉的熏鸡架揣入怀里,骂骂咧咧地离开。 一路上,文氏扯断穷筋的声儿就没间断过,各种恶毒地诅咒偷鸡贼头脚生疮,不得好死等等。 末了,小雪还说上午文翠叶过来串门子时,她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就没断过,说文氏回家后还大哭了一顿,仿佛死了亲孙子似的,哭得那个揪心揪肺。 小鹏很遗憾自己没有听到文氏的哭丧声儿,那个老女人真是可恶透顶,但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么快就被整了,真是活该。 在与文氏的几个回合中,钱大双也没有吃啥亏,所以她此刻感觉一般般的吧,完全没有那种喜大普奔的感觉。 饭后,钱大双要洗刷碗筷,小雪根本不让,这时,文璇和钱小川一起进屋喝水,显然,两人刚刚搂树叶遛羊回来。 喝了两碗糖水,吃了一大片猪头肉和一个烤馒头,文璇就出去上茅厕了。 钱大双乘机给了钱小川一百文,嘱咐他和文璇搂树叶遛羊时,适当地编造各种理由,酌情给文璇一些铜板儿,就算是补给文清源的束脩。 钱小川却不知怎么编,钱大双提醒,比如他可以考考文璇的功课,或者直接说文璇搂得树叶好多等等。 快日落时,小雪被吓了一大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03章戏精上身 小雪正在灶间烧火热饭煮汤,炕头熟睡的钱大双毫无预兆,扑棱一下爬起来。 她被吓得心里一惊,匆忙往灶膛里添了一下木柴,起身凑过来,“大嫂,你又做噩梦了?” 钱大双点点头,一下下拍着额头,“我梦见阎小四儿把亲事搅黄了……那个,他还没回来吗?” 小雪噗嗤笑了,“大嫂,他回来时你睡得正香,我没舍得叫醒你,你等着,我这就叫过来他!” 不过,小雪走到屋门那儿时转头一笑,笑得幸灾乐祸,“大嫂,下午有几个卖鸡蛋的婶子说文氏病倒了,春生哥他爹央求六子哥去请张大夫,可六子哥正和老九伯伯喝酒呢,醉醺醺的没法去,那老头可气坏了,逢人就说六子哥装醉。” 这都是文氏自作自受,钱大双没有什么聊兴,下了炕,趿拉鞋子洗了手,拿了几个土豆洗净,准备做个凉拌土豆丝。 她刚切好一个土豆,阎四豹进来了,穿着旧衣服,旧鞋子,因为他回来后,就将弄脏的衣服鞋子洗好晾起来。 等到钱大双将土豆都变成了土豆丝,阎四豹也简单地说了一遍去溪水村的经过,不过他刻意没有提及田婶的那段询问。 因为如果出现了问题,那也是在田婶这儿,溪水村不乏来自文家屯子的小媳妇和女婿,只要田婶一打听,那单门独户如阎家的种种劣行就无所遁形,他曾经是个赌徒的事实也一样瞒不住。 一想到这里,阎四豹就觉得娶媳妇这种美事儿遥不可及,他这辈子怕是被他娘毁掉了。 因此他自欺欺人一把,想多做几天美梦,希望他运气好到爆,于腊梅不会嫌弃他。 钱大双心里雪亮,不管是谁家嫁女儿,父母都会打听一下男方的个人以及家庭情况。 一般人都不会想与归榆花那样的极品结为儿女亲家,也不会将女儿许配给一个随时可能犯赌瘾的人。 但面上钱大双不动声色,又给了阎四豹七百文,鼓励了一番,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已经开了个好头,好的开头等于成功的一半,就这样坚持下去。 再说文氏那边,文春生做短工回来后看见他娘没了锋锐气势,病恹恹地蒙被躺着,眼泪哗哗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似的。 等他问清了缘由,面上假惺惺地唉声叹气,心里却是欢畅极了……丢得好,太好了,压在妻子头上的畜生终于没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的忙碌照旧,上午,钱大双包裹好了最后一颗翠红膏,文翠叶来了。 压在文翠叶头上的大黄没了,恶婆婆如文氏也一病不起,她一下子就头轻了许多,整个人精神不错,脸上笑盈盈的,就似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一样灵动,生气勃勃。 文翠叶吃过东西后,笑嘻嘻地说今天一大早她公公就拿了一两多银钱给文春生,让他去镇上请张大夫。 而且,她公公说这就是文氏的意思,让文春生花钱雇文老九的牛车去镇上,别累着了文春生和张大夫。 而且再三嘱咐文春生,一定要让张大夫拿上一些参片之类的补药,一定要让张大夫看看那一两白花花的银锭子,意思就是家里不缺抓药钱。 小雪这时插嘴说文氏可真会心疼自个儿啊,文翠叶应该有样学样。 可等张大夫来了诊断后,他直言不讳,文氏没啥病,不用吃草药。 文氏马上就戏精上身了,龇牙咧嘴地哼哼着,说她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不难受的地儿,让张大夫紧着一两银子的补药开方子就是。 张大夫沉下了脸训斥文氏一把岁数了,不要胡闹浪费钱,也不要浪费他的时间。 文春生细问之下,张大夫解释说人在身体方面的疾病他可以诊脉开方子,但心里面的病他无能为力。 张大夫走了后,文氏还哭天抹泪地嚎丧一样,各种叨叨丈夫不好,儿子不好,自己不如死了算了等等。 小雪撇撇嘴,语气极尽嘲讽,“翠叶姐,我看你婆婆这是心疼那只大黄老母鸡呢,她这脑子有病了,不心疼自己的家人,反而把一只鸡当宝贝,她不会伤心过度死了吧?” 文翠叶心里巴不得文氏早点呜呼哀哉,那样就没人欺压自己了,可面上,她当然不能这样直白无忌,“不会的,她怕死多过伤心,昨晚还让春生去那厢睡觉来着,说是春生阳气旺盛,黑白无常因此不会过来勾她的魂。” 倚靠着被褥垛儿的钱大双脸上带着笑,似是也对文氏的遭遇幸灾乐祸。 其实不然,她对这两人的叽叽咕咕充耳不闻,她考虑的是失去了翠红楼鸨儿这个大主顾后,她的第二个大主顾可能是谁谁。 午饭时,小鹏等几小只把文氏当成了笑料,他们都以为文氏这下会消停了。 只有钱大双不以为然,爱作的人一天不死,那颗爱作的心就会蹦跳得欢畅。 反正文春生摊上文氏那个亲娘,文翠叶摊上文氏那个婆婆,他们夫妻俩想过得舒坦比较难。 事实是不出钱大双的预料,饭后,钱大双正要眯瞪一会儿,文春生风风火火赶来了。 他心焦焦的,“大双,我爹把王半仙请来了,你脑子活,反应快,赶紧去我家看看,别让王半仙把我爹娘的银钱全骗光了,那可都是我赚的血汗钱啊!” 众所周知,“神通广大”的王半仙一次也没有占到钱大双的便宜,既没有得了阎大豹的尸首,也没有得了钱大柱夫妻的尸首,因此文春生就过来搬救兵。 此时此刻,钱大双暗叹文春生以前真是愚孝过度,既然爹娘不慈,那他就没必要把大部分赚的钱交上去,如果交给贤惠的妻子文翠叶,哪有这么多扯淡事儿? 一旁的小雪也帮腔,“大嫂,你现在就过去吧,翠叶姐肯定也是又气又焦急。” 钱大双不假思索,清浅地笑了笑,“春生哥,我只问你一句,如果你爹娘的银钱不被王半仙骗走,那银钱会落到你们夫妻手里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04章第二苦逼 张大夫做事光明磊落,诊断后马上就明说出来文氏不用白花银钱抓药吃,而王半仙呢,凡是脑子够用的,用脚后跟也可以轻易地猜出来,他过来这趟就是吃银钱来的。 所谓的细节见人品一点也不假,这也是张大夫一直口碑好,王半仙一直口碑臭的根源所在! 因此,文春生真担心他爹娘手里的银钱被王半仙骗光光,此刻钱大双这样一问,他心里一顿。 是啊,就算是那些银钱没被骗走,也只会稳稳地攥在他娘手里,最终连一个铜板儿也不会落到他们夫妻手里。 家里买盐都是他爹娘亲力亲为,生怕有一个铜板儿落进了妻子文翠叶手里。 除此之外,他娘逢人就说文翠叶手懒不做针线活,谁谁家的媳妇儿做针线活每月赚多少铜板等等。 还有他娘一次次倚老卖老的闹腾,钱大双早就对他爹娘厌恶透顶。 是啊,钱大双仅仅是与他们夫妻相处得不错,她肯定不会为了保住他爹娘手里的银钱而出力。 眼见文春生变颜变色的,钱大双笑着解释,“春生哥,其实你也可以戳破王半仙的嘴脸,这么说吧,我真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对我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雪忍不住插嘴,“春生哥,我大嫂说得没错,落月居订下的熏制品和蛋制品都没做出来呢!” 文春生明白钱大双的心思,但一想到自己赚的血汗钱很快就要挪窝了,他到底是不甘心的。 钱大双语调越发缓慢,“春生哥,有道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王半仙冲我来,或者是捎带上我,那我可以与他对峙,但现在我肯定不会去你家。 因为就算是我怼走了王半仙,你们夫妻和我也都得不到一个铜板儿的好处,所以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无聊事儿我懒得去管,你也可以借此看清楚你娘就是个窝里横,在王半仙那儿就是个傻子。” 文春生脸上一阵臊热,讪笑着,“大双,哥不怪你,那你忙吧!” 不过文春生走了后,钱大双也没了睡意,忙碌起来。 阎四豹呱嗒呱嗒地拉风箱,笑嘻嘻的,“大嫂,你真不像个女人啊!” 钱大双慢条斯理地清洗着生鸡,也没啥火气,她身子似根扁豆角,脸蛋上还有块难看的胎记,已经有好多人将她认成男的,多阎四豹一个也不多,“那你以后不用喊我大嫂,可以喊我‘哥’!” 阎四豹嗤嗤笑起来,“大嫂,你误会了,女人应该感兴趣的东西,你都觉得没意思,就比如去春生家看热闹,连小雪都偷偷跑走了,她还嘱咐我别告诉你,怕挨骂!” 钱大双淡淡地嗯了声,她心里的那种苦楚只有她自己明白,一念之差轻个生,寻个死,结果就神奇的穿越了。 可是,在她前世看过的那么多穿越小说里,别人穿越都是带着各种高大上,牛叉哄哄的异能啦,空间啦,而她呢,仅仅带着前世的记忆,还有一个阴魂不散的鬼影子。 在穿越一族里,如果她是第二苦逼,那第一的位置永远是空着的,她这遭穿越真特么坑爹啊! 腹诽之后,钱大双淡定下来,还好,她能活下来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再苦逼一些也值了。 她死过一次后才大彻大悟,生命是最珍贵的,不管在生活里遭遇多大的不幸都不能寻死,好好活着才对得起自己。 她活着,还带着前世的记忆,男友萧晔曾经对她种种的好,在这异世的冷夜里暖了她这颗孤独的游魂。 男友萧晔最爱她了,他一定会找过来,他们一定会重逢相聚,甜蜜美满。 至于鬼原主,自己借用了她的身子,那就始终会以一颗感恩之心对待她以及和她有关的人,不过,文东刚那个渣男不算在内。 见钱大双默然不语,阎四豹还以为钱大双本心很想去看热闹,但是家里忙得走不开,不由自主,他心里就多了惭愧。 如果他有赚大钱的本事,那钱大双此刻肯定就和小雪一起去看热闹了,自己真的是蠢死了,还说她不像个女人。 再说小雪拿了个没绣好的荷包装勤快人,还专门喊上文泽娘,一起去了文春生家。 等她们赶过去时,院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村人,都嘻嘻哈哈窃窃私语着。 小雪身上有功夫,她拉着文泽娘,没怎么费劲儿就挤进了院子里。 院中间摆着一张开剥猪羊用的大木桌,上面摆着香炉,里面燃着一炷香,两边还有两根白蜡烛。 只见王半仙手执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毫无章法地挥剑狂舞了一会儿,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黄符纸,往空中一抛,然后用桃木剑戳上去。 马上,黄符纸就烧着了,看热闹的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满是敬畏之色,周遭随之安静下来。 王半仙见状,眼底闪过一抹嘚瑟,他用黄符纸的火焰点燃了这两根白蜡烛,然后用桃木剑一指春生爹,就是吓死人不偿命的恫吓语气,“大不吉之兆!” 说着,他就快步走到了屋檐下,拿起窗台上晾好的糖水,一口气灌进肚里……叨叨了那么久,他不口渴才怪呢! 春生爹本来想让儿子侍候着王半仙,但是文春生折返回来后就一头扎进了西屋,他只能自己忙前忙后。 “王半仙,真是辛苦你了,那这大不吉之兆如何破解?” 眼见春生爹又端过来一碗糖水,满眼焦急地看着自己,王半仙没有伸手接糖水,故作沉思状片刻,压低了嗓音。 别人是听不到说啥,但小雪耳力过人,听得一清二楚…… “明人不说暗话,你给本半仙六两银子的酬金,本半仙帮你搞定!” 春生爹肉疼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讨价还价,“王半仙,六两太多了,五两!” 王半仙一听他要的价没被拦腰砍价,就窃喜起来,看来这家拿出五两银子没问题。 可是面上,王半仙一叠声地唉声叹气,吹胡子瞪眼,“你家为啥偏偏丢了最能下蛋的那只老母鸡?是因为你等触怒了……公鸡上神!”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05章男全活人 当春生爹向王半仙说了家里的情况后,王半仙在过来的路上,各种绞尽脑汁,才杜撰出来这么一个公鸡上神,此刻就派上用场了。 公鸡上神! 那就是一只公鸡修炼得道,最后成了上神! 神仙也分等级,那么上神肯定比中神和下神厉害得多,那公鸡上神肯定是最厉害的鸡神! 如果公鸡上神一直怒气不消,那自家的母鸡就都会遭殃,连根鸡毛也剩不下…… 春生爹这样想着,越想越害怕,也越发不疑有他,一时间,他哆哆嗦嗦的,嘴唇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半仙趁热打铁地渲染,“本半仙都是为你的家人着想,你也不傻,你想想看,如果公鸡上神消不了怒气,那他就会吃光你家剩下的母鸡,然后就会轮到你家的女性家人,先是你老婆,然后就是你儿媳妇,再往后,你亲家也要遭殃,也就是你儿媳妇的娘家和你女儿的婆家都逃不脱厄运!” 春生爹一听颤抖得更厉害了,就像筛糠似的,其实他正想问问王半仙,公鸡上神如果怒气不消会有啥样儿的严重后果,这王半仙正好就说出来了。 最为可怕的是公鸡上神吃光了自家的母鸡后,就会先向他老婆文氏下毒手,如果是先向文翠叶下毒手,他才不心疼呢! 因为他和文氏的心思一样,巴不得文翠叶消失,那样就可以再给儿子娶个能生养的媳妇儿。 看热闹的村人眼见王半仙不停地嘚吧嘚吧,而春生爹颤抖得就似一只垂死挣扎的老瘟鸡。 于是,他们好奇的兴致就如雨后的野草一样精神抖擞,一个个都忍不住挪着步子往里挤啊挤,听了个清楚。 王半仙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吃到嘴一块大肥肉了,越发卖力地牵强附会,卖弄玄虚,“俗话讲六六大顺,万道皆通,本半仙在这个圈里行走多年一直恪守此条,不敢有半点悖逆。” 故意顿了片刻,王半仙整出一副不想泄露天机的为难模样,最终掏出“肺腑之言”。 “本半仙看在你家是贫寒庄稼户的份上,担着折损阳寿的风险,免掉后面的六百六十六个铜板儿,其实呢,你家如果能凑足了四个六方为大吉之数,以后才能事事大顺,遂心如意。” 春生爹此刻已经迷了心窍,王半仙说啥是啥,他笑得就像个乖孙子似的,一个劲儿地点头。 “王半仙,老话讲人有人道,神有神道,凡事都得按规矩来,就照你说的四个六来,我们庄稼户就求个以后事事大顺,遂心如意,你等着,我这就进屋拿银钱去!” 其实,文氏一直趴在东屋门里面那儿,将王半仙和春生爹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还感慨了一番,关键时刻儿子屁用都不顶,她暗暗夸赞丈夫是个聪明有见地的男人。 最后,王半仙担心有谁眼红而戳破他的把戏,在点数银钱时,有意背对着看热闹的村人。 不过王半仙的担心是多余的,大过年的,村人都不想沾染上晦气,毕竟又不是自家剜肉舍银钱,没有谁会吭声管闲事。 揣着沉甸甸的银钱,王半仙心思越发活络,胃口随之更大了,他可是好几天没吃腥荤了,而这家却养着不少草鸡。 于是他得寸进尺,装模作样地闭眼,嘴里念念有词,掐指卜算着什么,片刻后睁眼,压低了嗓音。 “本半仙看在你如此虔诚的份上,索性就多泄露一些天机,即使是本半仙因此折损几年修为也无怨无悔,你也知道你家触怒了公鸡上神,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家要想彻底消除公鸡上神的怒气,那就最好现在宰杀两只小母鸡做祭品。” 眼见春生爹一脸肉疼,王半仙继续长篇大论地循循善诱着,说得比真的还真似的。 “等你把两只小母鸡放到香炉两侧时,本半仙就以修为法术引导你家的煞气,因为公鸡上神的怒气在你家里盘踞不散就成了至邪煞气。 待到本半仙把煞气都引导入那两只小母鸡里,它们就成了容纳煞气的邪器,寻常的肉体凡胎皆不得触碰,否则就会煞气入体,轻则染恶疾,重则毙命。 本半仙好事做到底,就勉为其难把它们带回去做场法事后焚烧为净,大过年的,本半仙就不收取做法事的费用了,你速速准备,越快越好。 不瞒你说,本半仙已经掐算出公鸡上神还在睡午觉,说不定啥时候就醒了,到时候,本半仙和你全家都逃不过血光之灾。” 如是一说,春生爹急得火烧火燎的,“马上,我马上就让春生娘宰鸡!” 是的,春生爹连宰鸡的胆量也没有,不过王半仙见他这么容易就入了套,眼珠一转,又补充了一句。 “母鸡必须是未下过蛋的小草鸡,你老婆不能宰杀,你儿媳妇也不行,必须是文家屯子里的男性全活人宰杀!” 王半仙为啥这样强调呢? 真相简单极了! 他要求是未下过蛋的小草鸡,那是因为这样的鸡肉质鲜嫩,回家炖煮的时间短而省木柴,而要求男人宰鸡是因为老太太的力气有限,等拾掇出来两只鸡后怕是天也黑了,他担心夜长梦多。 上了年纪的村里人都晓得全活人的意思,就是指儿女双全,丈夫健在的老太太,可王半仙却要求男性全活人宰鸡,没谁听说过全活人还有男的这一说。 春生爹虽然不明所以,但鼻子离嘴近,他主动绕开了自个儿老婆,毫不犹豫地牵扯出来儿媳妇文翠叶。 “王半仙,你跟我讲实话,这是不是我家儿媳妇文翠叶带来的霉运?” 从两只未下过蛋的小草鸡那儿,春生爹竟然可以联想到不生养的文翠叶,王半仙真是佩服死了这炉头不对马嘴的联想力。 文春生是个没用的男人,媳妇儿文翠叶不生养,这消息不胫而走,王半仙当然听在耳里,放在心上,但他这遭是求财来的。 于是他绷起脸来,闭眼掐指算了算,睁眼后故作神秘压低了嗓音。 “本半仙只能说嘴巴可以多吃东西,不可以多说话,否则得罪尽了各路神仙,你们老两口必有血光之灾!”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06章是头毛驴 一般人做事都会看前看后,王半仙也是如此。 他根本就不敢往文翠叶身上扯,因为他得罪不起文里正;他也不敢往那个钱寡妇身上扯,以往的惨痛教训还摧心摧肝地痛着,他根本就占不到那个小寡妇一根头发丝儿的便宜。 他记忆尤深,那次在阎大豹的灵棚里,他被钱大双揍了一拳,揍了个熊猫眼,好久才散去淤青。 春生爹就此不敢多说话了,进屋和文氏合计雇个男性全活人宰鸡。 文氏趴在门口那儿,听到王半仙要求必须宰杀小母鸡时就动了心思。 她自个儿也敢宰鸡,但她一万个怕死,担心拾掇不干净而触怒了公鸡上神而被吃掉。 与此同时,文氏默默念叨着,但愿公鸡上神没听见她咒骂偷鸡贼的那番难听话。 所以当春生爹和文氏商量花钱雇人宰鸡时,文氏可慷慨大方了,春生爹说掏七文钱,她说还是十文钱吉利,寓意以后家里十全十美。 没有多久,一个合乎全活人条件的文姓中年男人宰杀开剥好两只小草鸡,摆放在香炉的两边。 春生爹还喜滋滋的,就像似捡到了白来的便宜似的,舍了两只小草鸡可以保全家里剩下的母鸡,这还是很值得的,而舍了四个六的银钱保住了老婆也是很值得的。 四个六的银钱就这样头朝外了,没了! 看热闹中的不少女人真被文氏老两口的“慷慨”惊呆了,她们生怕惊醒了午睡的公鸡上神似的,慢慢地退出了院子,窃窃私语着。 有的说文氏对待儿媳妇文翠叶刁钻刻薄至极,连件过年的新衣服也不给添置,但到了王半仙这儿却出手如此大方,就好像家里攒下了几百两银子似的。 有的说文氏对外宣称文春生赚的银钱都给她孙子存在着,这还不到燃完一炷香的功夫,她就给了王半仙四个六的银钱,那她先前的话就如放屁了,给孙子攒个屁啊! 也有的说这四个六的银钱不是给了王半仙,而是孝敬了公鸡上神…… 如此等等,毕竟这儿的人鬼神意识根深蒂固,因此窃窃私语在公鸡上神这儿终结。 院子里,王半仙为了吃到两只小母鸡,卖力地挥舞着桃木剑,绕着桌子转了十几圈,陆陆续续地烧了十几张黄符纸。 直到一炷香燃尽,他才装模作样地停下来,将两张黄符纸覆在那两只小母鸡的背上,顺手将它们飞快地塞进了随身带着的一个黑布袋子里。 然后他一手执剑向天,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直冒唾沫星子,一手掐指卜算着。 半刻钟后王半仙收势睁眼,将桃木剑,香炉和白烛都收起来,到屋檐下一连喝了三碗糖水,蘸着朱砂画了一张黄符纸,递给春生爹,“贴在东屋的门头上!” 春生爹不习惯思考,而是习惯张嘴就问:“王半仙,这道符文为啥不贴在院门上?” 王半仙心里暗骂蠢货,因为贴在院门上容易被风吹掉,那样老子还咋装半仙高人? 但面上他正经八百,故作玄虚,“天机不可泄露,以后有事牢记再找本半仙!” 看着王半仙抬头挺胸地昂然离开了,大伙儿嘀嘀咕咕着,陆续散去。 文春生辛苦赚来的血汗钱被他的极品爹娘白送给了王半仙,还外搭两只无辜的小草鸡以及若干碗糖水,但事实上没有谁同情他,就连文翠叶也觉得他是个怂包子。 文翠叶一直趴在门缝那儿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直絮絮叨叨说文春生要是不撵走王半仙,那就是个怂包子。 最终,文春生实在是憋不住了,“去大双家之前,我娘警告过我,如果我撵走了王半仙,那她明天就托文媒婆三两银子给我纳个妾室!” 听了这话,文翠叶闭嘴了,而文春生扯下来被子蒙住了脑袋,他一点也不想听到外面的动静。 直到文翠叶将被子掀开,丢到一旁,安慰他,“春生,你别怄气了,王半仙走了!” 文春生侧耳听了听,啥也没听见后就深深地叹口气,“翠叶,你出去随便串个门子,问问王半仙骗走了家里多少银钱。”文翠叶瞬间眼神黯然,却骤然看见文春生眼里血丝密布,于是她说到一半就倏地闭了嘴,“不用问,我听到了……” 文春生强颜温润一笑,“说吧,你又没犯错,我不会对你发脾气。” 文翠叶毕竟还是很了解文春生的,不带一点情绪地实话实说,“四个六的银钱,你睡会儿吧!” 说完,她就上了炕,盘腿坐在墙旮旯那儿埋头做针线活。 文春生再也按耐不住怒气,很快就进了东屋,脸色沉郁,“家里还剩多少银钱?” 文氏还没有意识到所犯的错误,就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好久没交给我银钱了,家里没银子,只有一些铜板儿。” 文春生直奔主题,质问,“家里没银钱,你们还给王半仙那么多酬金?” 春生爹接不上话,文氏依旧可有理了,“春生,虽说家里的银子都花光了,但好好的送走了公鸡上神,家里的草鸡都保住了,娘也好多了……” 文春生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文氏,“你们做得太过分了,翠叶累死累活忙了一年,可她却连件新衣服都没穿成,而你们一发疯就白送出去所有的银子。 那些银子是我的血汗钱,你们也没心疼过我这个儿子吗?你们知道赚一两银子有多难吗?你们请王半仙咋不先和我商量一下? 我知道了,我不是你们的儿子,就是头毛驴,累死了也活该,所以我媳妇儿翠叶更是啥也不算,分家!” 文氏本来似是没精打采的躺在被子里,被文春生这样呛了一顿反而来精神了,马上踢开了被子坐起来,拍着大腿嚎丧一样。 春生爹依旧不吭声,儿子正生气的时候,他只有装哑巴才不会被呛。 文春生余怒难消,提步到堂屋将一口袋谷子扛进了西屋,文翠叶见状赶紧下了炕,拉着他的手哄劝,“春生,你别闹了,传出去街坊邻居会笑话我们。”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07章比卖关子 文氏的叫骂声听得真真儿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文翠叶挑唆文春生忤逆父母,娶回来这么一个丧门星儿媳妇真是家门不幸,倒了八辈子大霉。 反正文翠叶就是千般不是,反正她自己,丈夫和儿子啥毛病没有,万桶脏水都泼到文翠叶一人的头上。 文春生不由得就想起来钱大双的话,是的,他娘就是个窝里横,就是个只会欺侮儿媳妇的主儿,换做平时他忍了,今天不想再忍了,分家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他拍了拍妻子的手,强颜笑笑,“翠叶,你别吭声,也别拦着我,就在屋里待着,秋天打下的粮食有我们一半,他们拿粮食换东西已经很过分了,我再扛一袋子粮食一点也不过分。” 看着文春生甩门而去,文翠叶懵懵的,村里人有时候手上没现成的铜板儿,拿粮食到杂货店换些家里的零碎用度很正常啊,咋就过分了? 文翠叶不知道的是,杂货店老板也是文姓族人,与文春生相熟,言来语去就告诉他一些让成年人为之害臊的细节。 那就是春生爹经常拿粮食换酒水以及下酒的油炸花生米,而文氏不止是油炸花生米,熟瓜子,就连小孩子才吃的糖果之类也隔三差五地换一些,而且这老两口都是半上午或者半下午去换的。 家里没有半个小孩子,而且半上午或者半下午时,他们夫妻基本上都不在家里,那就可想而知,那些换回来的东西都被文氏老两口偷吃了。 文春生也喜欢喝几杯,但一般都是别人请他喝顿酒,他再回请人家一顿,没有一次是他窝在屋里偷喝。 至于妻子文翠叶,他在家时,她一天三顿连正顿饭也吃不饱,他爹娘明吃暗吃各种吃,而文翠叶暗吃不可能,明吃吃不饱,一想到这儿,他就内疚得要命。 而且文瑞老两口也知道他爹娘的“嗜好”,却没有冷脸责怪过他一句,就是希望他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别走到人后头,一样样都是为人父母,这其中的差别真是太大了。 这样想着,等文春生走到堂屋门那儿一拉拉不开门,这才知道从里面插上了门闩。 这是防贼哪,好得很! 就在这一瞬间,集聚很久的火气爆发! 文春生往后撤了撤,抬腿一脚就踹开了堂屋门,不管不顾他娘的嚎丧音儿陡落陡起。 他扛了一口袋麦子,提步离开时还不解气,又踹了一脚堂屋门……这扇无辜的门终于轰然倒地,只能请木匠才能修好。 于是,文氏的嚎丧音演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干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钱大双忙碌完毕有些累了,想打盹儿,结果是直打呵欠,根本就睡不着…… 小雪回来后,她兴奋得似只刚出窝飞了一圈的小麻雀,先是对钱大双和阎四豹绘声绘色说了一遍,等到钱小川和文璇搂树叶回来后到屋里喝水,她又描述了一遍。 而钱小山听钱小川说了个大概没听过瘾,专门过来喝水问及其中的细节时,小雪又来一遍。 等到小鹏和文六斤背回来木柴,进屋里吃东西喝水,她又来一遍,总之,钱大双耳边就没少了小雪复读机似的叨叨声。 眼见一个个听众都听得津津有味,不明觉厉,钱大双心里失笑,都怪这儿的娱乐消遣太少了。 值得一提的是苟羊倌在晚饭前,到杂货店里打了半壶酒,听店里几个唠嗑的村人议论着文氏家的那出闹剧。 他心里还大为得意了一把,自己一个鳏夫一不小心就成了公鸡上神,等文氏那婆娘再得罪他时,他就再做次公鸡上神。 翌日在落月居的买卖还算顺利,但在翠红楼却是另一番情形。 鸨儿元宝髻上新打制的金步摇颤颤生光,炫目至极,晃得钱大双眼睛涩疼不已。 杨妈逐一点数了翠红膏,如实报数,“鸨儿,七十颗上品翠红膏,一颗不少。” 鸨儿缓缓点头,放下了手里托着的茶杯,取出来六两银子,放到钱大双面前,笑而不语。 钱大双淡淡地扫了一眼,会意,不紧不慢地收起来银子,“鸨儿妈妈,先前那一两银子的定金就算是还给你了,截止到今天,你我就清账了。” 鸨儿扣下来一两银子,钱大双自然心知肚明这笔买卖到此为止,她可不想死皮赖脸央求鸨儿再买一些翠红膏。 眼见钱大双气定神闲,鸨儿一把乌鸦嗓子透着媚骨的笑意,“金小哥,我手上这批姑娘有这七十颗翠红膏足够了,至于以后……” 鸨儿就此打住话头,钱大双心想,一两银子的定金都扣下了,这不是等于说了句废话吗?想比卖关子,本宝恰好也擅长一点点! 钱大双清浅一笑,“鸨儿妈妈,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拂,既然你这儿不需要补品了,那我就再去别家转转,唉,一大家子天天都要吃喝,没有银钱进账可不行啊,就此告辞!” 说着,她起身就走,鸨儿适时地给杨妈使了个眼色,杨妈马上堵住了钱大双,笑嘻嘻的,“金小哥,时间还早再聊会儿,你这性子忒急了。” 鸨儿媚笑横生地附和着,钱大双身为一个女人,就别提多别扭膈应了,但为了多赚点银钱养家,她只好端起鸨儿填满的茶水,象征性地浅抿一口。 “鸨儿妈妈,你的时间可金贵着呢,我可耽误不起啊,你有吩咐尽管说,如果我能办到,那真是我的荣幸。” 鸨儿笑着点点头,掩口轻咳了一声,随后,从雕花屏风后走出来一个豆蔻之年的女子。 青丝斜挽,一袭轻盈的绫绡石榴裙衬得她眉目含春,艳若娇花,浅浅坠身作揖后,她害羞带怯地站在鸨儿身旁。 “石榴,这位就是金小哥!” 待她柔弱无骨地嗯了声后,鸨儿满面含笑地望着钱大双,“金小哥,你我有缘相识一场,我不能亏待你,特意给你留下了石榴这丫头,你掏十两银子,就可以带走她,为妻为婢都随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08章你也来了 像! 简直是太像了! 钱大双仅仅是淡淡地暼过去一眼,仅仅是与石榴状似无意投过来的一眼堪堪撞在一起。 就在这一瞬间,她心里泛起嘎嚓嚓的阵响,最柔软的某处霎时凝固,又似是冰层硬生生地裂开,只有自己可以体验得到有多痛! 竟然,这个石榴的眼神竟然似极了她前世好闺蜜白芷若的眼神! 钱大双暗暗地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地镇定下来,一点点地捋着,首先,这个石榴肯定是鸨儿买进来的小姑娘。 然后,她倒是掏得出来十两银子,大小叔阎四豹正好也缺个媳妇儿,但那小子缺的是泼辣能干的掌家媳妇儿,可不是像石榴这种娇滴滴的款儿。 这个石榴一看就是那种训练有素的,本来钱大双很想问问石榴本家的情况,是不是真能与白芷若扯上亲戚关系,但是聪明如她不想被鸨儿看出来什么。 鸨儿这么热心的目的无他,十有八九是冲着翠红膏的配方来的,她钱大双可不会蠢得花钱买个盯梢的养在身边。 钱大双浑然不觉间,心底一念如浪头汹涌窜起,白芷若,难道是你也来了? 如果你真的来了,那你最好祈祷不要撞到老娘手里,不然咱们好好清清旧账! 钱大双反正是不相信男友萧晔会背叛自己,她笃定白芷若设计截胡,撬走了萧晔! 见钱大双垂首不语,鸨儿不动声色地放松了条件,“金小哥,你现在手上有六两银子,那四两银子可以先欠着,就从以后送过来的翠红膏里扣除,每次一两,这下没问题了吧?” 鸨儿这是啥意思? 如果她买下石榴,那翠红膏的买卖就继续做下去? 那鸨儿的意图细思更恐,她怕是仅仅揣测出来冰山一角? 那她只能一口拒绝,即使失去了鸨儿这个大主顾也在所不惜,“鸨儿妈妈,像石榴这样水灵的姑娘,十两银子也不多,但我家顿顿都是粗茶淡饭,真的不敢委屈石榴姑娘,还望鸨儿妈妈体谅!” 石榴一直媚眼如波地凝望着钱大双,每一根卷翘的睫毛都沾染着颤巍巍的柔弱堪怜,她听到最后顿时郁情缱绻,双目蕴泪,以帕子掩口,身子瑟瑟发抖着。 这副情景如果是不知内情的人见了,还以为钱大双是她的情郎小哥哥呢! 钱姑娘前世今生可都是唯爱萧晔一人的女儿身,对此自然是一点也不来电,她心里明镜似的。 石榴这样活色生香的主儿根本就不适合给阎四豹做媳妇儿,给大户人家做一房妾室倒是物尽其用。 鸨儿本来算计得好好的,如今见猎物不上钩,一场算计落了空,可她不是心慈手软的女菩萨,她是连阎王爷路过都要扒层皮的鸨儿。 于是,鸨儿将浓浓的挫败感记到了石榴的头上,暗暗决定要尽快将这个丫头处理掉。 抿了口茶水,鸨儿不耐地朝杨妈摆摆手,后者会意,招呼进来一个婆子,将泪涟涟的石榴带了出去。 “黄夫人不是想买个清秀的丫头吗?你给黄老财的管家捎个话,让他有空时过来瞅瞅石榴,中意的话,掏二十两赎身银子带走!” 听到鸨儿这样吩咐,杨妈诺诺连声,垂手侍立一旁。 闻言,钱大双心里暗笑,鸨儿给自己的价比黄夫人那边便宜了一半,在她的心里翠红膏的配方仅仅值十两银子。 鸨儿觉得她的十两银子很值钱吗? 还是认为石榴媚术很有一套,如果自己买了她,那她就吃死了自己这个穷“汉子”? 反正在没有找到更好的赚大钱法子前,自己才不会傻得泄露出去翠红膏的配方。 这样想着,钱大双眼角余光捕捉到鸨儿眼底掠过的一抹诡异暗色,她可以确定这不是她的幻觉。 因为在这一瞬间,鸨儿似极了一只刚享用过腐尸的夜枭,钱大双心里不由得一阵发寒,鸨儿这个老妖精到底想啥呢? 眼见翠红膏的配方一时半时肯定是拿不到手了,所以鸨儿决定先将猎物稳住,她媚笑横生,“金小哥,翠红膏有效期限是多久?” 钱大双不假思索,“鸨儿妈妈,把翠红膏置于阴凉干燥处,而且保证外观完好无损,半年内服用,滋补效果不受影响。” 鸨儿缓缓点头,“金小哥,我打算在上元节后找牙婆买一些姑娘,所以先购进翠红膏攒起来,还是你隔日送过来,每次送四十颗,还是原来的进价,现钱结算,如何?” 至此,钱大双暗叹鸨儿老奸巨猾,幸亏自己以不变应万变,虽然她真的不想与鸨儿这种老妖精做买卖交易,但是家里的那几小只需要银钱才能拉扯成人。 所以钱大双故意略思片刻,点点头,“鸨儿妈妈,一言为定,你也乏了,我就此告辞。” 鸨儿吩咐杨妈送客,一路上,杨妈喋喋不休地发牢骚,说鸨儿喜怒无常,连她也捉摸不透。 钱大双不动声色地问及石榴的本家情况,杨妈马上警惕地张望了一下四周,确定身后无人才压低了嗓音。 “金小哥,鸨儿对我说石榴是从她远房亲戚那儿搞来的,那丫头特别着呢,你也察觉不得劲儿了?” 由于担心杨妈得了鸨儿的授意而故意套自己的话,钱大双故意轻佻地笑了笑。 “杨妈,你也活过年轻不是?你肯定懂得小白脸看着是很有感觉,但想要拴住就得大把银钱不是?女人也好,男人也好,这里面的道理都是一样的,所以我还是先娶个贤妻,生几个儿女后,然后再纳个石榴那样细皮嫩肉的美妾乐呵吧!” 杨妈以帕子掩嘴讪笑着,“是啊,凡是正经男人都像你这样想,不过我实话告诉你,那小白脸当真是好看啊,也不怕你笑话,我经常去南风馆那边转悠。 看了温柔的小哥哥,我连着好几天吃饭睡觉都香得很,可惜现在是有钱了,身体却不行了,不敢瞎折腾了,金小哥还年轻,可要及时行乐啊,你有兴趣的话就去玩玩,小倌比我们这儿的姑娘还便宜呢!” 忍着不可描述的膈应,钱大双故意地放缓了步子,想捕捉一些有用的信息,没有多久,杨妈从小倌扯到石榴这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09章骚包馆主 杨妈说别看石榴年纪小,可是主意正着呢,即便是不给她吃饭,即便是皮鞭鞭笞,她也依旧不学那些侍候男人的本事。 甚至还当着鸨儿的面说如果让她接客,她就一死了之,让鸨儿一个铜板儿都得不着,这也就是石榴在杨妈眼里的特别之处。 最后一众婆子在鸨儿的授意下好言相劝,意思就是让石榴先学些取悦男人的技巧,然后找个喜欢她的金主为她赎身,至于为妻为妾,还是为奴为婢,那就看她自个儿的本事了。 听到这儿,钱大双明白了鸨儿为啥在那瞬间神情诡异,因为娇媚的石榴如果进了黄老财的深宅大院,肯定得不了好,可是鸨儿的那个远房亲戚和白芷若有关系吗? 这样思忖着,钱大双到底不是好心泛滥的圣母,尤其是石榴的眼神似极了白芷若的眼神。 那熟悉到刻入骨髓的眼神,戳得她痛得要命,就是单单这一点,她也不会滥发好心给石榴赎身,任其饱尝世间炎凉,自生自灭去。 出了翠红楼后门没走多远,钱大双就看见小鹏迎面走过来,一脸焦急状,“大嫂,你咋进去这么久啊,我还以为你出意外了,正想着要不要去落月居找楚公子。” 钱大双淡淡笑了笑,缓声吩咐,“小鹏,我没事,就是和鸨儿唠了一会儿,她这儿以后只要四十颗翠红膏,我得再找个主顾,你先按照我列出来的单子采购,然后在镇子口那儿等我。” 小鹏却不由得担忧起来,“大嫂,我不放心,你这是要去哪儿?” 钱大双脑子里掠过了楚千楼的挺拔身影,又想起了杨妈的那番荒唐话,蓦地来了灵感。 “南风馆!我想去会会那个据说很骚包的馆主,所以,模样清秀如你实在是不适合陪着我。 万一你被他们强留下了,我会觉得对不起你大哥,而我这么丑,他们肯定不会打我的主意,况且我还揣着防身匕首,如果谈不成生意,逃跑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接下来,小鹏絮絮叨叨了一番,各种小大人似的嘱咐钱大双注意安全,赚钱远没有安全重要。 钱大双嘴上好脾气地嗯着,心里却想自己这样丑的款儿可谓是女人不喜,男人不爱,如果南风馆馆主会谋色的话,那他肯定就是脑子里养鱼了。 片刻后,叔嫂两人兵分两路,各忙各的。 在落月镇上,南风馆与翠红楼一样,也是众所周知的快活地儿,钱大双这个新来的想不知道都难。 而且南风馆也位于牌坊街,距离翠红楼还不太远,钱大双寻思着如果谈成了生意,以后送货倒是顺道儿,挺方便的。 关键时刻,专业知识的作用不可忽略,钱大双只要将翠红膏的药材配料删减一些,再加些男性滋补的药材,自然可以弄出来一种适用男性的补品。 可最大的难题是她怎样才能见到馆主南苏阳? 还有,他会购买她配制的男性补品吗? 钱大双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绕到了南风馆的后门,看见有不少男男女女堆簇在那儿窃窃私语,她缓步走过去。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钱大双没费多少时间,就听清了大家议论的话题。 墙上张贴着一纸通告,南风馆馆主南苏阳高价寻求各种补药偏方! 正当钱大双沉浸在这种想啥来啥的喜悦之中时,不知是谁挑高嗓音喊了句,“南馆主出来了!” 钱大双循着大伙儿的视线望过去,就见南风馆的后门那儿走出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她认识,正是一袭天青色袍衫的楚千楼。 另一个男人身着骚包石榴红色的袍衫,面容昳丽妖娆,比楚千楼多了几分阴柔的熟魅,正是馆主南苏阳。 石榴穿的裙子是骚包的石榴红色,可南苏阳的袍衫也是这样的颜色,她今天好像和这骚包颜色犯冲,要不明天再来找南苏阳商量买卖? 钱大双正这样犹豫不决间,就接收到一道不冷不热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不去,不是别人,就是楚千楼。 他摇着手里的玉扇,似笑非笑的,钱大双就如芒刺在背,各种不得劲儿,这家伙怎么在这儿? 这个时节一点也不热,却摇着把扇子撑逼格,除了这家伙也是没谁了! 大过年的,这家伙不仅去翠红楼,而且还来这南风馆,还和南苏阳这么熟稔,还知道走正门很丢人,所以就走后门! 总而言之,钱大双觉得楚千楼的花酒可谓是名副其实,女人花和男人花都有,而且为了喝花酒,连回家和亲人团聚都顾不得。 那抹纤弱的背影在视野里渐去渐远,楚千楼与南苏阳漫不经心地聊着,心里诧异,金小哥难道有那方面的嗜好? 钱大双快速离开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她身上揣着银子,她担心被哪个妙手先生摸了去。 这担心不是没来由的,她亲眼看见有个汉子模样长得倒是挺端正的,可他一只枯瘦灵巧的爪子很不老实。 悄咪咪地摸了身旁两个年轻男人和一个中年妇人的腰间,肯定无疑他就是吃盗门这碗饭的。 不过钱大双并没有直接去找小鹏,而是磨磨蹭蹭地采购了不少药材等原料。 等她到了镇子口那儿,看见小鹏正喝水啃馒头呢,随便聊了几句后,叔嫂两人开始往回赶。 回到家后已经是半下午了,过来串门子的文翠叶还在呢,小雪端上来温在锅里的饭菜。 钱大双和小鹏都饿得挺厉害,洗了手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等到两人吃饱喝足,小雪幸灾乐祸地将文翠叶告诉她的一股脑儿倒出来,顺便吐槽了一下极品的文氏老两口。 小鹏拍手称快,“那两个老的真是活该,翠叶姐,你以后别给他们做饭,各吃各的,让他们也知道你是个有脾气的。” 善良如文翠叶无奈地苦笑,“小鹏,你说得容易,可他们是春生的爹娘啊,我狠不下心。” 小雪瞪了一眼小鹏,后者赶紧讪笑着说自己去躺会儿,溜之大吉。 小雪成功地挤兑走了小鹏,她自己却依旧卖力地继续煽风点火……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10章这刹那间 “翠叶姐,你就想想他们咋欺侮你的,那样你就能做得狠一点,再狠一点。” 文翠叶不语,现在屯子里的人基本上都说她是一等一的好媳妇儿,如果她对公婆不好,那么她的这个好名声就保不住了。 而她爹娘时不时提耳根子,人活脸树活皮,女人的名声很重要,一定要做个好媳妇儿。 最终,文翠叶纠结万分地望向了钱大双,“大双,我婆婆这次真的病倒了,被气得病倒了,我该咋办才好啊?” 钱大双没有做媳妇儿的经验,她就是觉得文翠叶挺憋屈的。 如果文氏两口子将那么多银钱给了文春生和文翠叶,最起码可以暖了小两口的心,但却白白给了王半仙。 而王半仙肯定毫不领情,只会将他们两口子当做大头儿鳖,伺机多捉一次算一次。 因此,文春生这次的强烈反应,连钱大双也觉得非常痛快。 不过文翠叶逆来顺受习惯了,非一朝一夕可以纠正过来,这一点,钱大双从她纠结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 “翠叶姐,小鹏和小雪心直口快,他们的话你别在意,说到底看你自己咋想的,你暂时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几人又聊了几句,文翠叶就说文老九上午帮着磨了一些麦子,她晚上要蒸馒头呢,就不多坐了。 文翠叶离开后,钱大双就问小雪,“阎小四儿去溪水村还没回来?” 小雪撇了撇嘴,“他早就回来了,过来喝了碗糖水,脑袋瓜子耷拉得快缩进肚里了,我问了几遍也不说实情,我猜测人家于腊梅肯定有相好的了,他赶过去时正好就碰上了,所以就哭丧着脸回来了。” 钱大双一怔,“那他把鱼取回来了?” 小雪摇摇头,正要说什么,堂屋门一响,随后屋门拉开,阎四豹没精打采地走进来。 他拿出来那七百文钱放在炕沿边儿,“大嫂,我吃完午饭就去溪水村了,可却稳稳地吃了个闭门羹,在于家附近等了约莫半个多时辰,也没见于家的人影儿。” 钱大双劝慰,“大正月的,或许于家几口去本家亲戚家吃请去了,你上次没和人家说你今天要过去取鱼?” 阎四豹俊脸上滑过几丝惨笑,“大嫂,我当然说过,问题肯定出在我自个儿身上,你就别说宽心话了,我就知道自己没福气娶于腊梅,就是个打光棍的命。” 一时间,钱大双也找不出来合适的安慰话,阎四豹补充,“大嫂,如果明天早晨于青松不来送鱼,那我上午就去镇上买回来十条,总之不能耽误了家里的生意。” 说完,阎四豹就转身出去了,小雪忍不住感慨,“大嫂,小四哥看上去好可怜啊,他真被吝啬鬼害惨了,就连来屯子里的杂货郎都知道他是个赌鬼,好姑娘谁会嫁个赌鬼啊?” 钱大双淡漠地嗯了声,收好了铜钱,从布袋子里一样,一样地拿出来采购的药材等等。 小雪热心地追问,“大嫂,你说小四哥就这么完了?他真要打一辈子光棍?” 钱大双语气懒洋洋的,“你都说了没有好姑娘愿意嫁给他,而且他自己也说他就是个光棍命,那我不想省下一笔聘礼都难啊!” 小雪听出来钱大双话里有话,“大嫂,求你别绕圈子了,赶紧说说咋让小四哥振作起来,不能老是这副死狗样儿!” 钱大双拿上来几个盆盆碗碗,将其中一些药材泡上,“谁也知道阎小四的娘口碑不咋地,但是他已经自立门户,他改变不了他娘那极品样儿,他可以改变自己啊! 还有他以前是个赌鬼,那现在和以后不再是赌鬼不就行了,勤劳能干的小伙子肯定有姑娘愿意嫁,都说了不用他攒聘礼,他要做扶不上墙的狗,那随他!” 小雪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大嫂,这下我知道咋劝小四哥了,这都是些啥啊?咋看着和以前的不一样?” 钱大双燃起半柱香,因为这儿没有手机或者腕表可以看时间,她早就入乡随俗这样计算时间了。 半柱香燃尽的时间足以蒸熟两笼屉馒头包子,也足以泡透了这些药材。 钱大双爬上炕,懒洋洋地倚靠着被褥垛儿,这才回复小雪,“你没看错,这不是做翠红膏,我要熬制一种男人补品!” 小雪难以理解,“男人补品?男人也不用来月事生孩子,用得着补吗?那弄出来补品后,咱们家里的这么多男人都天天吃着,那得费多少钱啊?” 钱大双真是服了小雪勤俭持家的好习惯,“小鹏他们用不着,这补品是卖给南风馆里的男人服用的。” 小雪惊讶极了,“南风馆里的男人?小倌!大嫂,你是说南风馆里的小倌吃这个补品?” 钱大双嗯着,“翠红楼不需要太多翠红膏了,用量减了少半,你就别大惊小怪了,帮忙想个好听的名字吧!” 小雪来了兴致,脱口而出,“男人膏?” 钱大双听着怪怪的,摇头否定。 小雪笑嘻嘻的,“小倌膏?” 钱大双不以为然又是一摇头,她研制的补品对所有成年男人都适用,可不仅限于小倌一族。 当初鸨儿自作主张将美颜膏取名为翠红膏,她那时着实太缺钱了,才没有计较这个细节。 不过鸨儿已经开始惦记翠红膏的配方,自己不可能次次都应付过去,这买卖终是长久不了,终是还要给翠红膏换个合适的名字。 这样想着,钱大双自然就想到了鸨儿狠辣的做派,如果那个老女人从家里这几小只身上开刀,她真的是防不胜防,不由自主,她就蹙起了眉头。 “大嫂,大嫂!” 小雪娇美的小脸凑过来,眼里满是担忧,趴在她耳边唤着,见她嗯了声,才抚拍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大嫂,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了啥状况,不是你了!” 钱大双这才想起来鬼原主随时可能夺舍的茬儿,漫不经心地递出去一眼……房梁一端的阴影里,模模糊糊的鬼原主凝然不动,仿佛随时会融于周遭的阴暗里! 可是就在这刹那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11章你是鬼吗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鬼原主模糊到几近溃散的身影轮廓陡然倍儿清晰! 她朝钱大双龇牙一笑,充满了勃勃生气! 这情形就仿佛在雪地里看见了一条僵僵然蜷曲的蛇,以为它快要冻死了,可下一刻它却昂起了三角脑袋,吞吐着猩红的信子! 钱大双不明所以却也懒得深究,只是不动声色地编话敷衍,“小雪,我没事啊,就是想补品的名字想得痴了,嗯,你再说一个!” 说着,她就下了炕,趿拉着鞋子,往土炉子里添了几块木柴,透过火盖逼仄的缝隙,凝视着跳跃的火苗舔着炉膛。 小雪有些委屈,“大嫂,我刚才说了一个,你没听见吗?南风膏蛮好听的吧?” 南风膏这个名字与翠红膏差不多,可钱大双赚钱的野心有点大,不止想赚南风馆这一块儿,因此她缓缓摇头。 小雪抿唇深思中,她天天都被自家大嫂和钱小川熏陶着,真的记住了不少文绉绉的词儿。 此刻才知道记住几个词儿比较容易,可让她现编出来一个新词儿挺难的,比绣花等针线活儿难多了。 钱大双的思绪如天马行空,蓦然想到前世不少杂志上都说男人都希望自己是把不老金刀,与此同时骚包妖娆的南苏阳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一个名字冒出来,金阳丹。 这个名儿听着顺耳,念着也顺口,但钱大双总觉得略显生硬,想来想去,最终改了一个字。 “小雪,不用再想了,就叫‘冬阳丹’吧,意思就是给冬天里的男人送点阳光般的温暖。” 小雪默默地咀嚼了一遍钱大双的话,服气得很,自家大嫂也没进过私塾,仅仅是多受了几年钱家兄弟的熏陶,这悟性却比自己高出了一大截。 看着钱大双忙碌起来,小雪不由得想起了自家大嫂在武学方面几乎没有一点儿悟性,坚持练了多天的招式还是笨拙生硬得很,而她比大嫂强多了,倏地一下,小雪心里老平衡了。 钱大双全神贯注地把持着每一个环节熬煮的火候,就连小鹏在窗外说了句话也没有注意到。 一个多时辰后膏体弄出来了,褐红色的,药香馥郁,看上去卖相也不错。 钱大双将其晾冷了一些,小心地搓扁捏圆,一共是十颗,都用荷叶包裹起来,用褐红色的绣线绾紧荷叶,免得散失药味儿。 收拾干净盆盆碗碗,钱大双看了眼水缸,爬上了炕,“小雪,水不多了,你喊阎小四儿挑两担水晚上够用就行,明天上午再挑!” 小雪失笑,“大嫂,你没听见小鹏说他和小四哥上山背树枝去了?” 钱大双寻思着肯定是自己熬制冬阳丹时太入神了才没听见,她闭着眼敷衍,“哦,我这脑子真的坏掉了,那就让小山和小川每人挑一担,我歇口气!” 小雪干脆地嗳了声,出屋去传达钱大双的意思,折返回来时感慨地说钱小山难得地抢过去扁担。 不过钱小川也跟着走了,声称兄弟俩路上轮着担水歇息,既不太累,也可以讨论功课文章。 接着小雪说家里没有碱面了,本来今天早晨还剩一些,但是文泽娘午饭前过来借了去,说是下午买了就还。 可是现在也不见文泽娘的人影儿,她还是去杂货店少买一些,免得明天早上没法蒸包子和馒头。 虽然听得出来小雪语气里含了些埋怨,但钱大双只是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嗯了声。 很快,室内静悄悄的,钱大双寻思着钱氏兄弟一起挑水,也不用她操心开关堂屋门,索性就打个盹儿解解乏。 钱大双倦意正浓时,鼻端香息萦绕,这熟悉到刻入灵魂的香息使得她悸动不已。 睁了眼后却一头撞上了现实的南墙,是夜星川抱臂玉立在炕沿边儿,眉头微蹙凝视着她。 钱大双一下就坐直了,完全就是一副我的地盘我有理的模样,“你吓死我了!你是鬼吗?” 萧晔丝毫不恼,甚至扯唇轻笑,“你还好好的嘛,没听见我开门的声音?不能怪我,是你太累的过!明明可以过得很轻松,非要找罪受,你就不像个女人。” 傲娇如萧晔平时少言寡语,连四个字的成语都嫌弃繁复冗长,可他一到钱大双这儿就犯了话痨,可钱大双却与他正好相反,语气咄咄逼人,“说完了?” 萧晔被这一问噎得喉结滑动了一下,微微侧脸,拗着劲儿,“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钱大双却下了炕,趿拉着鞋子往外走,萧晔身高臂长,探手拿过来阎大豹的旧棉袄,披在她身上,又是一顿喋喋不休。 “外面这会儿不甚暖和,你别感染了风寒,咋这么宝贝这件死人衣服?你也赚了些银子为啥不做几件像样的衣服?要么我帮你把那些首饰变卖,给你做身绣袄锦裙?屋里呆的好好的,为啥非要到院子里聊天?” 夜星川和她就不是一路人,这家伙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惯了,一张嘴就透着浓浓的自以为是,即使自己与他争执也是鸡同鸭讲。 她是阎大豹的遗孀,留着他的遗物很正常啊,碍着他夜大公子啥了? 她忙碌了这么久,积攒下的银子还不及他手上一张银票的面额多,诚如他说她的确是“赚了些银子”,可这么大一家子人,只有她一个人做几件像样的衣服,可能操作吗? 她替死鬼丈夫阎大豹还清了外债,那个首饰盒的处置权归她,不归他夜大公子好吗? 还绣袄锦裙? 翠红楼的鸨儿就是绣袄锦裙,她一个小寡妇在屯子里一不想引人注目,二不想惹贼惦记,穿那么好干啥? 为啥非要到院子里? 是个正常人就明白,她可不想被谁议论又偷了新汉子! 出了堂屋门,钱大双往茅厕的方向走去,心想这下夜星川不会再跟着了吧? 但事实是萧晔步履如风,眨眼间,他已经长身玉立在距离茅厕门口五六尺远的地方。 直到这时,毫无睡意的钱大双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现状,阎四豹和小鹏不在,钱氏兄弟不在,小雪也不在,家里所有出气的捏吧到一起,只有她和正安静反刍的野山羊。 敢情夜星川这家伙摸清了底细来的,不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12章照个亮儿 钱大双骤然顿悟,其实夜星川根本就不用费劲儿摸底细! 他只要在破庙里的松树上轻轻松松站一会儿,就可以将自己这破院子里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 而且,就算是那几小只都在家,捏吧到一起也打不过夜星川,他照样可以为所欲为。 见钱大双止步不前,萧晔玉润薄唇轻轻扯了扯,身形微动就到了她面前,墨眸里薄怒席卷,嗓音里清寒浸染,“钱大双,你上茅厕就是为了躲我?” 过了个除夕,这家伙也虚长了一岁,十九岁的人了,咋还是个幼稚的小屁孩啊?咋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她这个外星球大姐姐糊弄一个小屁孩还不是跟玩儿似的,“夜星川,你真的误会我了,人都有三急嘛,我也是人,上茅厕是正常需要,麻烦你别挡道儿!”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萧晔在钱大双这儿总会有一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深吸了一口气,缓声说了一遍钱大双每天练习的防身招式的细节要领。 钱大双一字不漏地重复一遍,然后瞪着他,眼神的意思就是你咋还不走。 萧晔正要说让钱大双比划一遍那几个招式,钱大双嗓音陡然尖锐,“夜星川,我这个寡妇女人要上茅厕了,麻烦你这个男人回避一下!” 萧晔又被钱大双这一嗓子荼毒了耳朵,眉头蹙起,“里面挺黑的,你容易踩空崴了脚!” 钱大双干脆绕开了萧晔,嘴上老不服气也老不客气,“本寡妇还没到七老八十呢,用不着你瞎操心,走好不送!” 说到底钱姑娘的两条小短腿捯饬不过轻功极佳的萧晔,他身形微动间,又到了她面前,展开手掌。 他掌心躺着一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浅蓝色的氤氲柔光。 “拿着这珠儿,以后上茅厕照个亮儿!” 钱大双前世只听说过夜明珠,只看见过电视剧里的人造夜明珠,现在竟然见了真的,还距离她这么近,近得触手可及。 但她还是难以置信,多此一问,“这是夜明珠?” 见状,萧晔顿时就心气舒畅了些,这丫头这么喜欢亮闪闪的物件啊,那就好,他轻轻地嗯了声,就要放到钱大双手里。 但是钱大双死命地抽回来自己的手,夜明珠随之直坠下去,萧晔适时地袍袖一挥卷裹住了,质问,“你明明喜欢,为啥不留着照个亮儿?” 钱大双敛去好奇心,语气现实得很,“揣着这颗夜明珠,最多三天,我脑袋就得搬家,而且我们这样的小民百姓可没那么娇气,我不怕黑不用照亮,再黑也死不了人不是?” 说着,钱大双又绕开萧晔,继续向茅厕前进,眼前一黑,萧晔又挡住了道儿,语气幽怨,“你怎么见了我就如临大敌似的?” 如临大敌? 是的,在她这儿,夜星川就是一个潜在大敌! 既然他是男友萧晔的情敌,那就是她钱姑娘的大敌,可不能让他一点点接近自己心里那个只属于萧晔的座位!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钱大双敷衍,“我以前压根就不认识你,你我之间更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所以你不是我的敌人,你有这种感觉仅仅是你个人的错觉!” 萧晔的墨眸里极快地滑过一抹淡淡的疑惑,毫无预兆地抬手,将钱大双鬓前的散发拢顺到耳后。 他抿唇笑了笑,一张俊颜随之好看得令人窒息,慵懒的嗓音也好听得要命。 “早想过送你个发簪,又想到你不会随便收只好作罢,嗯,十六岁的女子是大姑娘了,闲时打扮一下自己嘛,你眼睛更好看了!” 值得一提的是,萧晔的手指碰触到钱大双那块丑陋的胎记时,他心里却再也没有一点嫌弃膈应,甚至还觉得温温的触感真不赖,真想捏一下,因为担心钱大双恼了,所以就临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面对似是而非的人,似是而非的腔调,钱大双心里的滚滚相思来得猝不及防,澎湃如潮,起落舒卷…… 萧晔看在眼里,暗暗咬牙,又对他视若无物,她又想起来那个男人了,那个男人到底哪儿比他好? 钱大双不知道一个细节,大过年的,萧晔也没闲着,他派车青等手下细细查了一番,从原主出生时查起,查了所有与原主有过交集的男性,结果里面就没有一个叫萧晔的。 “我走了,你上茅厕吧!” 萧晔如是轻说了一句,钱大双没有任何回应,依旧双目放空,独自沉浸在他无法触及的某个世界里。 又是这种该死的无力感……萧晔轻叹了口气,翩然离开。 直至身上披的棉袄掉到了地上,冷风袭来,钱大双才恍然回神,穿好棉袄后抱了些木柴,抓了把松针,回屋生火做晚饭。 没有多久,小雪买碱面回来了,见钱小山和钱小川挑了两担水后还接着去挑,忍不住又夸赞几句钱小山真的变勤快了。 等到钱氏兄弟挑满了家里所有的水缸,阎四豹和小鹏背树枝回来了。 他们一见钱大双正往桌上端饭菜,马上就擦洗了手和脸,脱鞋上炕吃饭。 饭后钱大双洗刷了锅碗后就去院子里继续常规锻炼,跑步后,她默想了好几遍某人所说的细节要领,缓慢而认真地练起来。 小雪和好面后出来一看钱大双练得有模有样,不由得就傻了眼,仅仅是吃了顿晚饭的功夫,自家大嫂的悟性咋一下就鸟儿似的飞上去了? 一夜无话,翌日吃早饭时,钱大双没看见阎四豹,正要询问原因,小鹏适时地解释,“大嫂,小四哥在我们那厢忙着呢,他说他不饿,等洗好了鸡肠子吃个馒头就行。” 钱大双了然阎四豹拧着了哪根筋,但好事多磨急也不顶用,她得和他说叨说叨这个理儿。 可当钱大双进了屋,看见阎四豹满手的污腻,顿时没了聊兴,启动一家之主模式,“小四儿,马上洗手吃饭去,不然就回你老阎家去!” 阎四豹哪敢不听,赶紧洗了手,跟着钱大双出了这厢,快到堂屋门口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13章一天五顿 阎四豹听到了于青松的声音…… “大双姐姐!” 钱大双嗳了声,回身时瞪了阎四豹一眼,后者马上跑过去,笑着让于青松进屋。 三人先后进了堂屋,于青松放下了挎着的柳条篮子,掀开苫盖的布片,说话很没底气的样子。 “大双姐姐,这荷叶里包着十条鱼,我姐今早现杀的,都刮了鱼鳞,开剥洗净了,她说每条六十五文也行。” 钱大双嗯了声,让阎四豹点数一下鱼,她进东屋拿了七百文钱给了于青松,“小青松,还按先前讲好的价钱,每条七十文,你数一下,咱们当面银货两讫。” 十虚岁的于青松认真地点数了好久,抬头憨笑,“大双姐姐,一个铜板儿都不少!” 钱大双嗯着,装作抬手拢了下头发,以于青松看不见的角度给阎四豹使眼色,意思就是你还不问个清楚,然后她就进了屋。 阎四豹早就猜出了八九不离十,他才不想浪费那个唇舌,仅仅嘱咐于青松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于青松一直躲闪着阎四豹看他的视线,生怕说错话似的,只是低声嗯着。 很快,钱大双出来了,她用荷叶包了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塞到于青松的篮子里,转头望着阎四豹,“小四儿,你送送小青松!” 不等阎四豹有所反应,于青松就挺起了胸脯,“大双姐姐,我姐说了,你以后别让小四哥去我家了,还有我家荷叶多得很,也不值啥钱……小四哥,我被我姐骂哭了。” 说着,于青松将怀里的那十个铜板儿还给了阎四豹,眼里蕴着水亮亮的泪雾,显然非常忌惮自家的泼辣姐姐。 阎四豹捏着铜板儿,挤出了一点笑意,“小青松,这都怪我做事欠考虑,你听你姐的话没错,走吧,我送你到屯子口那儿。” 于青松连连摇头,“小四哥,都怪我姐太漂亮了,惦记她的男人太多了,有好几个婶子在我娘跟前说你的坏话,说你就是文家屯子老阎家的阎四豹,赌钱赌得差点丢了命,还有你娘就是个吝啬鬼,总之意思就是离你越远越好。” 阎四豹也不觉得这是啥坏话,讲的都是事实,他怪不得谁,对于青松的这番提醒,他还有几分感动,低声嘱咐一番。 “小青松,这鱼都是你姐拾掇出来的,所以你回家后帮我说声谢谢,因为拾掇鱼就是我的活儿,你姐帮我干了活儿,真是辛苦她了,你尽量对你姐好点,以后有啥事,你可以悄悄过来找我,能帮上忙的我会尽力帮忙!” 于青松答应下来,挎着篮子出了堂屋,钱大双见阎四豹木头桩子似的杵着不动,忍不住出声提醒,“你对于腊梅这样有情有义,还不送送小青松去!” 阎四豹如梦初醒似的,追出去,出了荆门后,他正要喊于青松,就看见站在墙角的于腊梅。 虽然于腊梅是荆钗布裙的简单打扮,但在阎四豹的视野里是那么鲜亮有生气,不过两人目光交接时,阎四豹很没底气地低下头去。 他那个“大名鼎鼎的极品娘”,他嗜赌的恶习,这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他咋能抬得起头? 于家姐弟走出很远了,于青松忍不住回头一看,“姐,小四哥还杵在那儿,你刚才该和他打个招呼,我听说他娘把他赶出家门了,他也挺可怜的。” 毫无疑问,于腊梅对阎四豹是有好感的,此刻她咬了下唇,“他真的没有为难你?也没说难听话?” 于青松摇摇头,“小四哥不但没怪我,还说你说的话都对,让我都听你的,我差点忘了,大双姐姐还给了我两个大肉包子呢,我们一人一个!” 于腊梅见于青松说这话时就馋相毕露,掩口笑了笑,“小青松,等出了文家屯子后,你吃一个,那一个留给娘吃,都怪姐没本事,不能让你天天吃肉包子。” 继续不疾不徐地赶路,于腊梅内心挺纠结的,田婶不是个势利的人,可她板着脸说阎四豹不是个正经好男人,又懒又爱赌钱,要是嫁了这样的男人,早晚有一天会被卖为奴婢以抵赌债。 阎四豹折返回来时,包括钱大双之内的人都甚是纳闷,最终钱大双来了句废话,“小四儿,你咋这么快就折返回来了?” 阎四豹仿佛丢了魂似的,“大嫂,于腊梅在墙角那儿等着她弟弟呢,用不着我送了!” 反正这顿早饭吃得挺压抑的,尤其是阎四豹吃得很勉强,仿佛饭菜中掺了毒药,吃了就会毒发身亡似的。 因为翠红膏的量减了许多,钱大双也不着急,早饭后洗了几件衣服才开始熬制。 没多久文翠叶来了,小雪端上来煮鸡蛋和温糖水,让她上炕坐着唠嗑。 因为文翠叶贫血的症状没了,钱大双就没再让她继续吃猪肝,也是想为她省一点钱。 因为文翠叶总是说文春生如何如何辛苦,她这样偷吃如何如何不得劲儿。 可此刻文翠叶火急火燎的,说她就是过来站一小会儿,她家里还有一堆事儿要忙。 小雪细问之下才明白,因为文氏病倒了,文翠叶不仅要做饭给两个老的端过去,还要做所有的家务,最麻烦的就是喂鸡。 文氏的草鸡金贵着呢,文春生做一天短工,早饭没得吃,午饭啃一个从家里带的冷馒头,晚上才能吃顿热乎饭,而文氏的草鸡必须一天五顿,而且顿顿都得是;晾得不冷不热的鸡食。 具体就是除了早晨,中午,晚上这三顿,半上午和半下午还要各喂一顿。 所以文翠叶苦笑着说自己和文春生真是投错了胎,还不如转成一只草鸡呢! 等到文翠叶吃喝完又聊了两句走了后,小雪又被文氏气着了。 “大嫂,文氏让喂草鸡五顿,翠叶姐就真的尽心尽意的喂五顿,她也太实诚了,她就应该故意顿顿少喂点,只喂点谷糠野菜杆儿,那样,就算是那些草鸡饿不死,也得瘦成皮包骨头,看看以后文氏还咋嘚瑟!” 钱大双了然,文翠叶是为了文春生才隐忍着文氏的各种作威作福,但愿文氏病好后会顾念儿媳妇的贤惠孝顺,会收敛一点自己的言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14章危险人物 但这仅仅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良好祝愿而已! 钱大双就算是睡着了,也晓得文氏只要一天不死,那颗爱作的心就依旧跳得欢畅! 弄好了翠红膏后,看看时间还早,钱大双就想舒舒服服地补一觉,但是躺下后一想到冬阳丹,她就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不由自主地脑补出来各种情景…… 如果被南风馆守门的拦住咋办,如果馆主南苏阳不肯见她咋办,如果愿意见她了,但不接受她研制的的冬阳丹又该咋办等等。 最终,钱大双脑细胞耗费过度而头疼得厉害,干脆爬起来,下了炕,穿了鞋子,开始做午饭。 下午,阎四豹打下手帮着做好了熏制品和蛋制品,期间,小雪各种苦口婆心地劝导阎四豹,大意就是即使娶不到于腊梅,也不能自暴自弃。 钱大双也时不时地帮腔,总而言之好姑娘都喜欢勤快踏实的小伙子,只要阎四豹做到这点,娶媳妇不是啥难事儿。 翌日,钱大双和小鹏先到落月居送货,交易很顺利,然后去了翠红楼,鸨儿也痛快地给了四十颗翠红膏的四两银钱。 杨妈送钱大双出来时喜滋滋的,玲珑剔透如钱大双适时地说了几句狗屁话,大意就是杨妈今天看着脸色红润,眉眼含笑,年轻了好几岁的样子。 杨妈一高兴就说上午鸨儿将石榴卖给了黄家,拿到了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鸨儿自然十分高兴,随手给了她一盒糕点和两包冰糖。 钱大双依旧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她仅仅是个爱憎分明的平常女子而已,她习惯按照自己的好恶行事,因为石榴的眼神与闺蜜白芷若的极为相似,所以她就拒伸援手,避而远之。 不过她又觉得有点可惜,因为她这种身份基本上没有机会与黄家人接触,所以也打探不出来石榴本家的情况。 那个石榴到底与闺蜜白芷若有没有关系呢? 从翠红楼后门走到南风馆后门的这段时间内,这个疑问在钱大双的脑子里始终盘桓不去。 南风馆守后门的汉子听钱大双说明了来意,声称只能进去一个,小鹏得在外面等着。 因为这汉子是练家子出身,一眼就看出来小鹏身上是有功夫的,担心他进去横生枝节。 钱大双还以为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小条件,但是汉子紧接着的一个条件令她一怔。 这汉子一本正经地让钱大双背出来杜仲,淫羊藿等十种壮阳药材的属性功效。 小鹏一听,顿时心就凉透了,自家大嫂又不是大夫,咋可能懂那么多啊! 但他凉透的心渐渐地热乎起来……他一眼不眨地看着,听着钱大双嘚吧嘚吧,一样接一样药材地背着,就像唠家常话那么轻松容易。 小鹏听得懂家常话,而此刻钱大双所说的一串串专业文词儿,他是听得见却听不甚懂,就像是听钱氏兄弟背诗书似的。 不过这个不重要,丝毫也不影响小鹏对钱大双的崇拜滔滔如江水,他寻思着南风馆这笔买卖肯定能谈成。 “还行!” 末了,听到守门的这个汉子慢吞吞挤出了这两个字,钱大双淡淡地笑了笑,暗赞南风馆守门的比翠红楼那边的档次高出了一截。 见这汉子还不放行,反正礼多人不怪嘛,她拱手作揖,“没想到大哥这样粗犷的汉子竟然懂得药材属性,小弟佩服之至,不知还有何指教?” 没有谁知道这汉子是被南风馆的战管事逼出来的,他被逼无奈才背会了这十种药材的属性功效。 可怜他大字不识一箩筐,因为不想卷铺盖另谋出路,所以死记硬背下来这么大几篇。 这几天看了通告,找上门来的人中不乏铃医,他们中还有不少背得磕磕巴巴的,这使得他的成就感满满的,此刻,钱大双这番话,他听得那是受用得很。 不过面上他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喊出来里屋的一个汉子,“你带金小哥去见战管事!” 没有多久,钱大双被带进了一间素雅的厢房里,两个男人正谈论着什么,其中一个是骚包妖娆的南苏阳,另一位是个瓦灰色长衫的精瘦老头,钱大双猜测应该就是战管事。 带路的汉子简单解释了一下,“馆主,战管事,这位是上门荐药的金小哥。” 南苏阳一双桃花眼敛着沉醉雾气似的,一眼看不透,再看一眼亦是如此,不过一般人没有与他对视的勇气。 他仿若没有听见这汉子的话似的,只是专注地摩挲着红玉蝉把件,战管事挥手让汉子退下,望向了钱大双,“你也是铃医的出身?” 冰雪如钱大双不动声色地扯谎,“小子不才,勉强算是半个铃医,祖上曾经在省城开了家药堂,后来家道中落,小子凭借祖传秘方勉强糊口度日而已。” 战管事正要说什么,南苏阳朝他摆摆手,他会意地嗯着,起身离开。 不知怎么的,钱大双刹那间觉得室内的空气陡然稀薄了许多,她如履薄冰……这个南苏阳是个危险人物。 “坐吧,文家屯子不错,金小哥的本事也不错!” 南苏阳嗓音沙哑郁沉,揶揄的意味毫不掩饰,钱大双静立不动,满目警惕。 她也不傻,南苏阳这样说,那就证明他调查过自己的底细,可她怎么就引起了南苏阳的注意? 钱大双真心不想和南苏阳这种骚包妖娆的男人走得太近,可她是拿着冬阳丹过来的,不想半途而废。 “钱大双,你怕啥?我又不吃人肉,而且对你这样青涩的丑妹子没一点儿兴趣,你不是来荐药的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南苏阳似笑非笑地说着,拿出一个新茶杯,斟茶。 茶香清醇,但钱大双那股子莫名的警惕依旧放不下,她根本就无心喝茶,从布袋子里拿出来一颗冬阳丹,放到南苏阳面前。 这个骚包妖娆的男人长指纤纤,依旧摩挲着红玉蝉把件,一对桃花眼半眯着,郁沉沉地笑着,落在钱大双耳里,如夜枭的鸣声一样悚然惊魂。 然而南苏阳接下来说的话令钱大双吃了一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15章这样善变 “一个十六虚岁的小寡妇能养活一大家子人,连文秀才儿子得了天花都不怕被传染,还和落月居和翠红楼做生意,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个女子不寻常?” 南苏阳这轻飘飘的语气如一把铁刷子似的,在钱大双敏感的神经上一下下地刷着,弄得她心惊胆战的。 钱大双最怕的就是这儿的人识破她的真实身份,那样,她这个新来的冒牌货就没法过正常日子了,甚至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虽然南苏阳已经触及了钱大双的底线,但缺钱的她还是想极力促成这笔买卖。 “南馆主,我这是被逼出来的,新婚丧夫,父母双亡,他们丢下来两个烂摊子,我不得不接手,就算是再寻常的女子,撞见这么多倒霉事儿也会被逼长大。 还有你贴了通告求药,我这才登门荐药,麻烦你别扯我的家事,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涉世还浅,以后慢慢就懂了。” 南苏阳闻言笑了,笑得无声无息,就如一团石榴红的焰火安静地燃烧着,看似炽热,实则冷漠,就这样复杂而矛盾地妖娆为一道风景,美得不像话。 看在银子的份上,钱大双捏着袖子里的匕首鞘,竭力地忍着,因为她实在是看不透南苏阳的眼神,如果他敢动手动脚,那她就戳他一匕首,别以为丑女的清白就可以随意玷污。 终于,南苏阳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把件,拈起来那颗冬阳丹,缓缓地解开绣线,打开荷叶,垂首闻嗅着。 垂覆下来的鬓发遮住了南苏阳大半张脸,更显妖娆熟魅,可钱大双却看得顿起一身鸡皮疙瘩……这动作真够夸张的,南苏阳到底啥意思?他这是想使美男计? 她的手不再捏着匕首鞘了,只要南苏阳不惦记玷污她就好,他爱咋咋是他自个儿的事儿。 南苏阳垂首低笑,“钱大双,你才十六而已,还很小呢,不过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涉世还浅,我已经是二十五的老男人了,在滚滚红尘中混吃等死!” 钱大双郁闷的,她当然不会觉得南风馆馆主南苏阳涉世还浅,之所以这样一说也就是面上的客套而已,这家伙又不是读书人,咋还咬文嚼字地较真了? 没办法,钱大双只好继续装老道,“南馆主,你还是欠缺生活历练,我觉得自己十六岁不小了,而你二十五的年纪正好是人生的黄金期,可以做一番自己喜欢的事业。” 南苏阳骤然抬头,“钱大双,你觉得男人二十五还不算老,你这话真的假的?” 钱大双寻思着在前世这个年纪的男人多数还在读研读博呢,完全跟老扯不上边儿,所以她这个外来物种冒牌货,依旧会坚持她的现代人观点,所以她很认真地点点头。 南苏阳一对桃花眼睁大,睁到了最大,端详着钱大双的眼睛,仿佛极力辨认她是否说谎似的,很快,这双眼睛又恢复了敛着沉醉雾气的常态,他放下了冬阳丹,点评。 “褐红的颜色深得我心,卖相也不错,药香馥郁,这药丸叫啥名儿?” 钱大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利索如竹筒倒豆子,“冬阳丹,寓意就是冬季里温暖如阳,每日晚饭后服用一颗,服用期间饮食清淡,尤忌饮酒,每颗一百五十文,现钱结算。” 南苏阳又拈起了红玉蝉把件,“寓意蛮好的,不过我不喜欢一口价。” 钱大双真不想和一个骚包妖娆的男人讨价还价,“南馆主,我就没要谎价,翠红楼那边的翠红膏也是出自我手,当初我开价每颗九十九文,鸨儿妈妈还给凑了个整数儿。” 然而南苏阳妖娆一笑,语气中透着没得商量的优越感,“这儿是南风馆,当然就是我说了算,就按你说的价,不过这是第一次,得压一半钱,下次的二十颗现钱结算。” 钱大双点头同意,将剩下的九颗冬阳丹拿出来,南苏阳逐一检查后,如数结账,见钱大双脸色讶然,他将冬阳丹收起来。 “没想到是吧?我这人就是这样善变,你以后慢慢就习惯了,下次药丸用油纸再包裹一层!” 钱大双才懒得研究南苏阳的脾性如何,但她可不想增加成本费用,只好哭穷,“南馆主,我这买卖本小利薄,你就别为难我了,冬阳丹放在阴凉干燥处,半年内不会散失药效。” 南苏阳妖娆无双地翻了个白眼,拿出来一沓子油纸,递给钱大双,撇撇嘴,“女人哭穷总是亏不了本,男人就不好用了,这世道真不公平啊!” 见钱大双毫无同情心,速度奇快地收起来油纸,南苏阳冷哼了声,“钱大双,我可不是好糊弄的,你不要存在侥幸心理而偷工减料。” 钱大双嗯着,她寻思着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但凡有经济能力的男人都会舍得花钱保养自己,她的冬阳丹销售前景一定差不了,所以她就选了一些稍贵的药材。 “这个你不必担心,真材实料是我的职业底线,南馆主忙着,我告辞了。” 南苏阳气极反笑,“你这人咋就这么现实啊,你敢走试试!楚兄要是知道你是女身,你骗了他,啧啧,我很好奇他会是啥样的精彩表情!” 这下,钱大双真的犹豫了,飞快地斟酌着利弊,毕竟那个楚公子在山上买下了柿子林,如果想给她穿个小鞋,那可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一桩。 她可是亲眼看见那个楚公子与南苏阳这样的男妖精言笑晏晏的,他们之间是啥关系,她用脚后跟也可以猜出来。 “南馆主,楚兄有恩于我,希望你不要离间我们的友好关系,不知南馆主还有啥事儿?” 南苏阳桃花眼里的沉醉雾气更浓郁,“一个是俊美的南风馆馆主,一个是二八芳华的小寡妇,还能有啥事儿!” 钱大双一听这轻佻的语气,马上就绷了脸,起身就走,不过到底还是南苏阳的步子快一些,将她堵在了门口。 几乎是不假思索,钱大双拔出了袖子里的匕首,搁在两人之间,匕首锋刃泛着凌然寒光。 “钱大双,我这么好看的男人,你舍得刺伤我?再说了,我是你的金主,你弄伤我的话,我就不买冬阳丹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16章不过幸亏 南苏阳一下下摩挲着红玉蝉把件,似笑非笑地审视着钱大双的神情。 这轻佻又含着威胁的语气,钱大双挺牙疼的,但她的底线决不容触碰,“南苏阳,你怎样生活是你的事儿,但请你尊重一下我的感受,我是个寡妇也没妨害到你开门做生意,拜托不要把我和你扯到一起。” 南苏阳的神情马上正经起来,“钱大双,你误会了,我就是寻思着你刚进屋时,就是一副我想睡你的神情,我看着难受,而且现在还难受着,所以就想和你熟络一下,让你多了解我一些,走吧,我请你吃顿饭!” 钱大双也不打算靠脸吃饭,就没必要向某人取经,她收起来匕首,“不了,我小叔子还在后门外等着呢,改天吧!” 南苏阳倔强起来,“钱大双,既然我们做的是长久生意,你就得拿出来一些诚意,我也就是略尽地主之谊请你吃顿饭而已,你带上你小叔子我也不介意,两个小叔子不就是加两双筷子而已!” 呵,这个南苏阳还知道她有两个小叔子,摸得可真够清楚的,钱大双这样想着,知道这顿饭推脱不掉了,“南馆主,你等着,我出去嘱咐他一下就好。” 但南苏阳仿佛怕钱大双趁机溜掉似的,声称自己正想出去透透气,就大摇大摆地跟在了后面。 当小鹏看见钱大双和骚包妖娆的南苏阳一前一后走出来时,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钱大双没有给他出声的机会,解释说自己和南苏阳有事情要商量,他采购齐全所有的用度后就回去,她晚饭前肯定回家。 目送小鹏走远,南苏阳低笑了声,“走吧,去正门,我的马车在正门那儿候着呢!” 钱大双想想也是,南苏阳身为南风馆的馆主,肯定是从正门进出的。 南苏阳的马车与楚千楼的比起来,可以说是各有千秋,驾马是枣红色的,车厢也是同色系的。 南苏阳吩咐车夫去落月居,钱大双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倒霉的撞上那个楚公子吧?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他这会儿肯定在翠红楼喝花酒呢! 想是这么想的,但钱大双心里乱的很,真担心万一撞见了那个楚公子,南苏阳这个大嘴巴胡言乱语。 毕竟人家两个是一对儿,那个楚公子肯定相信南苏阳的话,不对啊,她也没有做对不起那个楚公子的事儿,那次柿子交易是你情我愿的公平买卖,可为啥她就这么心虚呢? 当初她也没想到那个楚公子会买下一片山林,反正她也不是故意骗他的,毕竟她以男人的身份走动方便一些。 车厢内有股子如兰似麝的香息,与南苏阳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钱大双对此没啥特别的感觉,男友萧晔身上的月麟香最好闻,那熟悉的香息才是她的最爱。 南苏阳摩挲着红玉蝉把件,自来熟地说钱大双可以随便提问,他会知无不言。 为了消遣时间,钱大双假惺惺地问了几个面上的问题,比如小倌的来源啦,以后的出路等等。 南苏阳声称战管事每月都会去牙市的奴婢市场,有面目清秀聪明机灵的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男奴,就买回来分批次培养。 小倌的出路没有多少选择,大部分都是留在馆里出卖青春年华,只有少部分被主家赎身做了书童,其中也不乏女主家。 这种女人都是丈夫死得早,而公婆却不准再嫁,深宅中子幼母壮的,买个小倌以马夫的身份养在院子里,真正的用处只有自己心知肚明。 说到这儿,南苏阳饶有意味地睇眄过来一眼,“钱大双,如果你有这个需要,尽管过来找我,到时候看中了哪个,我给你少几两银子不成问题。” 钱大双打了个呵欠,懒懒表态,“南馆主,你也说了,我还小着呢,初步估计,不到二十岁,我不会有再嫁的打算,而且我要嫁的男人肯定是顶天立地的硬汉子。” 是的,这就是钱大双的真实想法,这具身子才十六虚岁了,她占了这具身子那就做得了主,就按照现代社会的道道儿来。 在现代社会,女孩二十岁时达到了领证的年龄,那她就等这具身子够二十岁再说。 南苏阳微眯着桃花眼,轻轻叹口气,“目标不错!” 到了地儿,南苏阳和钱大双从落月居正门,大摇大摆谈笑着走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友重逢,而钱大双了然是南苏阳一时抽风没吃药。 在雅间里刚坐定,洛掌柜就亲自赶过来了,一对眼珠子惊讶得快瞪出来了似的,金小哥长,金小哥短的那个热乎啊! 看着南苏阳悠哉悠哉地摩挲着红玉蝉把件,安安静静地妖娆得一塌糊涂,钱大双帮他刷了一把存在感,“洛掌柜,南馆主请我吃顿午饭而已,我是客随主便!” 洛掌柜这才识趣地凑到南苏阳这儿,“南馆主,你看看菜单,看看点哪些菜,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保证你们吃得尽兴。” 南苏阳利落地点菜,反正是钱大双负责供货的熏制品,蛋制品都点上了,还吩咐温一壶好酒。 洛掌柜离开后,室内归于静寂,南苏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问:“钱大双,如果你是一个小倌,被某个大户人家赎身做了书童,你会怎样做?” 钱大双怔楞了一下,“南馆主,首先像我这般丑陋的男孩如果沦落到奴婢市场,也不会被你家战管事选上。” 说到这儿,钱大双顿了一下,“抛开这点不论,如果我成了那家的书童,肯定会多做点粗活儿,勤快踏实点儿,争取得到少爷,夫人以及老爷的赏识,先成为有月钱的那种,然后努力恢复自由身,过正常人的日子。” 南苏阳垂首听完,以袖掩口笑起来,桃花眼里的沉醉雾气潋滟动荡,钱大双还以为他要笑出眼泪了。 但是南苏阳很快正色肃然,不咸不淡来了一句,“说得好,不过幸亏你长得丑,还是个女子。” 又来了! 今天已经被这家伙不止一次的嘲讽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17章一言不合 钱大双一念之差寻死,魂穿到被柳金娥掐死的原主身上,与前世相比的确是丑若两人,但是这妨碍到南苏阳啥了? 她丑,她也没点着南苏阳家的水缸啊! 钱大双越想越气,就要拍案而起,与南苏阳这个男妖精辩出个雌雄胜负! 可是…… 一点,两点,几点莹然璀璨闪过! 钱大双精准地捕捉到南苏阳落泪了,泪珠落到袖子里! 一瞬间,她到了嘴边的怼人话蹦不出来一个字……是的,这个南苏阳是个有故事的男妖精。 算了,看在他请自己吃大餐的份上,不和他计较了,因此钱大双掩饰得极好。 “你这就是没见识了,没听说过女大十八变吗?我现在不过是没长开而已,用不了几年就会变漂亮了,到时候你可别看傻了!” 南苏阳妖娆倾城笑出了声,“好啊,那我拭目以待!” 就这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天南海北地闲扯着,落在一样样上菜的伙计眼里,这两人就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互诉衷肠。 最后,洛掌柜亲自送过来温好的酒水,还嘱咐钱大双多喝几杯,醉了也无妨,酒楼里闲着的厢房多的是。 南苏阳则说随意,如果她醉了的话,她不想宿在落月居,他就亲自送她回家,反正她想怎样都行。 女人都是眼软,心软的动物,钱大双也不例外,她看着吃相优雅的南苏阳大概是想起来曾经的伤心事,因此情难自已,潸然落泪。 莹莹然的泪珠或落在他的袖子里,或落在酒杯里,如此妖娆的男人落泪时就如一株黑色的曼陀罗绽放,嗜血冷艳。 钱大双眼里不由得有点涩,心里的良善不小心泛滥了一下,担心南苏阳将一壶酒都喝光后会醉得崩溃大哭,所以她就像个女汉子似的,一连喝了两杯酒水,酒壶就见了底。 南苏阳没说话,直愣愣地瞧着她喝完了酒水,朝她挑起拇指晃了晃,然后继续埋头吃菜。 毫无疑问,很快,酒气上头,钱大双醉得趴在了桌子边儿,大说醉话。 南苏阳听得时不时皱眉头,寻思着他是亲自送钱大双回文家屯子,还是在落月居要两间厢房住一晚? 他还没想好呢,就有人猛然踹开门,闯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楚千楼带着侍卫凌青杀过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洛掌柜早得了信儿,他是谁也得罪不起,干脆吩咐伙计对此视而不见,反正南苏阳已经给足了饭菜酒水钱。 眼见楚千楼来势汹汹,南苏阳放下了筷子,就要去搀扶钱大双,楚千楼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俊脸郁沉,“你别碰金一戈!” 南苏阳一脸受伤状,“哎哟,楚兄,瞧瞧你这烂眼神,我馆里的人随便哪一个都比这个俊多了!” 楚千楼将天青色大氅解下来,披在了钱大双身上,探手揽起来她,就是警告的语气,“南苏阳,你少跟我废话,金一戈单纯又干净,你以后不要再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是的,南苏阳请钱大双吃饭的目的就是引来楚千楼! 南苏阳笑得一脸无辜,故意逗钱大双,借以气楚千楼,“金小哥,你不是想和哥哥我睡觉吗?这下睡不成了,我们改天再约吧!” 钱大双醉笑得娇憨无比,肆意无忌地猛说醉话…… 她的醉话,楚千楼和凌青听着还凑乎,但却狠狠地戳到了南苏阳的痛觉。 在落月居正门那儿,楚千楼和南苏阳的两辆骚包马车格外炫目惹眼,偌大一座落月居酒楼也只能充当黯然无色的背景衬托而已。 负责给驾马饮水喂草料的伙计,还有把守正门的伙计都围着这两辆豪华马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大意就是自个儿当一辈子伙计,不吃不喝地攒钱也买不起一个车轱辘。 这时,楚千楼搀扶着钱大双出来了,因为他不认识钱大双的家,而且也不想引来文家屯子村民的围观,所以,他就寻思着将钱大双送到文里正家比较稳妥。 就在距离楚千楼的骚包马车还有一丈远时,一辆双驾马车由远及近,戛然而止。 车帘一起,一股黑旋风闪过后,楚千楼的臂弯里空空如也,他不由得暗暗心惊不已。 来人年纪不大,但身手远在他之上,如果这个少年对他心存杀机,那么十个他此刻也没命了。 貌不惊人如金一戈居然结识了这等厉害的角色,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侍卫凌青更是惊得倒吸冷气,看到楚千楼安然无恙,这才竭力镇定下来……这个少年一言不发就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伙计们没有太多关注现场多了个银灰色袍衫的少年郎,他们都被这辆双驾马车吸引住了。 毕竟在落月镇这样的小地方,单驾马车也不是天天能看见,更别说双驾马车了,他们这都是第一次看见双驾马车,怕是一辈子也只能看见这么一次,当然要好好看个仔细。 南苏阳眯起来一双桃花眼,心里犯了嘀咕,这位也喜欢丑女?也和楚千楼一样蠢,既不知道钱大双的真名,也不知道她是女身? 跟班车青真是服气死了自家爷,平时是万事不挂心,就算天塌了也和他没关系,但凡是钱大双咋了,他就火烧火燎的,变了个人似的。 这钱大双衣服都整整齐齐的,也没被咋的了啊,自家爷干嘛这样一言不合就没风度的抢人啊? 他这是有多在乎钱大双? 这样下去肯定要出大乱子! 然而待在萧晔臂弯里的钱大双并不老实,极力地挣扎着,嘟囔着,“咋又是你啊?回家,我要回家,放开我!” 萧晔不想在此久留,俯首趴在钱大双耳边,声软如棉地哄着,“我是你男友萧晔啊,他们都是坏人,乖,别闹,我这就带你回家!” 如是,醉醺醺的钱大双一下子就找不着北了,乖乖地不挣扎了,脑袋眷恋地往萧晔怀中埋了埋。 萧晔一把扯下来楚千楼的大氅丢给他,搀扶着钱大双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这一切不过是须臾之间,快得仿佛没有发生过似的,楚千楼郁闷的,金小哥在他这儿还挣扎个不停,可到了那个少年那儿却软成了发面团。 然而下一刻他越发郁闷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18章大翻旧账 南苏阳如兰似麝的温息染了酒气,在午间的暖风中骀荡辗转,直往楚千楼的鼻子里钻。 这货见楚千楼怔怔出神,大步走近,熟络地勾住他的肩头,郁沉感叹,“楚兄,人生总是这样扑朔迷离而不讲道理,走,去我那儿喝几杯!” 楚千楼刹那间仿若芒刺在背,从头到脚都各种不得劲儿,他甩开南苏阳的爪子,冷脸进了落月居。 其实,楚千楼很想派人跟踪调查一下那个少年的来历,但是又担心得罪了什么不明势力。 因为以他行走江湖多年的阅历来看,那个少年肯定大有来头,好在那少年对金一戈没有恶意……不止没有恶意,还那么亲昵,他快要郁闷死了。 南苏阳尬笑着,心道真是好心没好报,自己本来想告诉楚千楼金一戈的真名是钱大双,还是个女的。 但现在看看楚千楼这么恶劣的态度,那就以后再说吧,于是他坐着骚包马车,回南风馆午睡。 几个伙计还各种激动地议论着马车,大意就是楚千楼和南苏阳的两辆马车加起来也换不了萧晔的那辆马车。 悄咪咪地躲在正门里面的洛掌柜虽然看了个半场,也是一头冷汗,他真没想到小小的落月镇竟然也是藏龙卧虎之地,但是自己小小的落月居可禁不起大折腾,只求和气生财。 他见三位大人物离了场,这才踱出来训斥了几个伙计一顿,最后郑而重之强调,今天的事儿必须对外守口如瓶,如若泄露半个字,你等就卷铺盖回家。 不过洛掌柜心里狠狠地鄙弃了一把金一戈,他觉得金一戈在三位大人物那儿,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低贱的玩物而已。 再说车青驾车出了落月镇,很快进了一片山林,依旧速度不减,他这是担心自家爷的处境。 虽然他已经安排了大量人手一路守护着,但他还是忧心忡忡,毕竟自家爷大白天这么招摇地在落月镇上遛了圈,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出他尊贵不凡。 车青这边一颗心正吊着呢,却听到萧晔吩咐他慢点,稳当点儿,进林子深处。 车青真想冒死谏言,钱大双的小命真的不值钱,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可是萧晔的慵懒嗓音透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他是有心没胆子哔哔。 车里,萧晔正给钱大双喂蜂蜜解酒呢,但钱大双不好好喝,只是娇痴地凝望着他。 她眼里亮闪闪的,仿若碎了璀璨星辰在其中似的,因为醉酒,连带着唇色泛粉含润,如初绽的花瓣一样好看,“萧晔……你真的来找我了?真的是你吗?” 萧晔听得出来钱大双声音里的忐忑和希冀,反正她正醉着呢,也分不清谁是谁,反正他的名字也是萧晔,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算不得是他骗她,他轻嗯着,“没错,是我!” 钱大双笑得甜甜的,眼神随之灿灿生华,瞬动的眼睫昭示着她内心的激动和欣喜。 萧晔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止见识一次了,深爱那个男人的钱大双就是这般可爱的模样,可惜,可惜他仅仅是与那人的名字一样而已,他现在仅仅是哄着醉酒的她而已。 他这边心绪黯然,但钱大双刹那间收了灿烂笑容,泪水纷披,几近歇斯底里。 “萧晔,你手机呢?你自个儿好好看看,你先给我发了分手短信,然后白芷若就在朋友圈晒你俩的结婚证,你们一唱一和的,那我算个屁啊!” 耳听八方的萧晔早就察觉马车停下不走了,而车青已经身在几丈外。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好奇钱大双的心事,取出一块帕子擦拭着钱大双脸上的泪水,莫名的怜惜顿起,柔声哄着,“大双,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嘛!” 俊颜无俦不管何时何地都好用,慵懒温柔的动作和嗓音也一样好用,沉浸在自个儿世界中的钱大双情绪好了一些,任凭萧晔给她擦拭眼泪。 然而钱大双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萧晔心里愁郁的,是的,他错了,错就错在不应该过度关心这丫头,那个该死的男人死哪去了啊,赶紧过来哄哄这丫头啊,他怕是哄不好了。 钱大双心殇缱绻,就像个精神病人似的,哭着笑,笑着哭,直直地望着这张模糊而熟悉的俊颜,“萧晔,你爱我吗?” 钱大双哭得眼皮子红红的,鼻头红红的,萧晔即便是非常不喜欢被当做那个男人,但也没有发作,捋了捋她鬓前的散发,极尽柔声,“乖,我爱你!” 然而钱姑娘执拗如斯,“爱多久?一辈子!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现在后悔了是不是?” 看着钱大双眼睫上沾染了不少细碎的泪珠,眼里的泪水不止不休,如果得不到肯定回答,就是要哭死了的节奏,萧晔没来由的心里苦笑。 那个混账男人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心态,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钱大双伤心难过,想哄她睡觉。 “大双,我不后悔,我还是爱你一辈子,乖,你累了,睡会儿吧!” 说着,萧晔故作自然地将钱大双揽入怀里,长指敛合上了她的眼睫,轻柔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残泪。 钱大双真的安静了,萧晔咀嚼着她说过的话,好奇心大起,不禁轻声自言自语,“手……机,啥玩意儿啊?” 钱姑娘依旧闭着眼,却语气控诉,“你每天打王者打得那么嗨,还问我?” 打王者?是和功夫很高可以称为王者的高手打斗切磋?那么手机就是一件很厉害的兵器? 虽然疑窦重重,但傲娇如萧晔不懂装懂,没好意思刨根问底,自以为是地试探一问,“那短信就是很短的书信?” 钱大双很不耐烦,睁眼怒目而视,“你傻了嘛,不是书信,是信息,不管长的短的都是短信,就像你给我发的那条短信,只有三个字,‘分手吧’,那也是短信,可是你爱我,为啥给我发分手短信?” 又来了,他又不是那个混账男人,他咋知道为啥啊,都快被冤死了。 郁郁难平的萧晔最终抿了抿薄唇,继续哄,“大双,你弄错了,这里面就是一场误会,你先睡会儿,等你睡醒了我给你解释。” 看着钱大双乖乖闭了眼,萧晔祈祷她醒后最好啥也记不起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19章无关风月 试得怀中的人儿放松下来,萧晔的好奇宝宝病又犯了,想着想着,他不由得嘀咕出声,“结婚证……结婚证就是婚契?” 他话音刚落,钱大双陡然睁了眼,依旧是醺然迷离的眼神,“不是,不是那种薄纸片的契据,是两个红本本,男女双方一人一个……” 还未说完,她又哭起来,探手就去摸萧晔的怀里,可怜的萧晔只能是一动不动。 因为他也不晓得钱大双这是想找啥,只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钱大双鼻翼翕动着,似是竭力隐忍着几近崩溃的情绪,从萧晔怀里摸出来一个荷囊,倒出来其中的东西,除了银票还是银票。 她嘴一咧,崩溃大哭,“你那本结婚证呢?你敢和我说分手,咋不敢让我看一眼结婚证?” 满心无辜的萧晔都快要精分了,但他除了哄着还得哄着,“大双,我真的没和你说过分手,也没有那个狗屁结婚证,你肯定弄错了,我爱你嘛,咋会和别人有结婚证?” 酣醉的钱姑娘就似个得到了中意糖果的小孩子,泪眼里又亮起了葳蕤星光,“你说!你快说你不是夜星川那厮,你发誓,你不爱白芷若,只爱我一辈子!” 萧晔郁闷到眼黑,夜星川那厮!那厮啥意思,钱大双你个丑鬼你懂吗? 那厮指的是干粗活的奴役,爷这样金贵的人在你这儿好不容易被想起来了,却是这样差劲的待遇啊,你还不如捅爷一刀子。 郁郁难平的他不由得嘟囔了句,“白芷若……是谁?” 钱大双吧嗒落泪,恨意幽幽,“还能有谁?就是挖走你的那朵白莲花……白芷若,你再也不是我好闺蜜了,你是我仇人,我恨你!” 毫无悬念,傲娇如萧晔被整得像个木头人似的,一本正经地表态,“我不是夜星川,我发誓,我不爱白芷若,我爱钱大双一辈子!” 瞧着钱大双脸上还挂着泪珠,但眼里含着笑,嘴角噙着笑,萧晔也随之轻松了一些,捋了捋她的话。 事实就是那个男人变心了,娶了白芷若,那钱大双还这样痴迷那个男人太不值得了。 不对啊,钱大双自己也不是很肯定,她只是揣测而已。 是啊,有时候亲眼看见的都不一定是事实,就比如现在,在外人看来,他与钱大双同乘一车,仿佛多亲密似的,但他们仅仅是朋友关系,也仅仅止于朋友关系。 因为钱大双心有所属,不会喜欢自己,而他对自己的妻子也有要求,最起码也得是美丽与智慧兼具的女子,钱大双与这个要求相去甚远。 可是真相到底如何? 萧晔一想到这儿就心痒痒的,仿佛有条虫子在心头上爬来爬去似的难受不堪,他忍不住试探,“大双,白芷若在哪儿?我带你找她对质!” 他想得简单,见到了白芷若,自然就见到了钱大双深爱的那个男人。 如果真的是一场误会,他就极力玉成这桩姻缘;如果那个混账男人真的变心了,那么他就狠狠揍一顿,至于白芷若,他不打女人,只能是钱大双自己处理。 钱大双双目放空,长出了一口气,“地球……好远……我要先变漂亮些!” 地球? 萧晔从没听说过这个地方,顿生一种无力感,不过这事也不急在一时,他俊颜凝笑,“大双,你眼睛红红的,乖,睡觉吧!” 钱大双恍然回神,一眼不眨地望着眼前的这张脸,近似撒娇的语气,“你不准走,还要……亲我一下!” 说罢,她闭眼嘟唇,萧晔看着钱大双这副娇憨醉模样,心里很不舒服,被当成了别人的影子,他咋能舒服? 最终,他却硬不起来心肠,垂首在钱大双的唇角浅浅地触了一下,哄着,“乖,不准再睁眼啦,你再不睡觉我就生气啦!” 钱大双甜甜的嗯着,萧晔再也不敢提问了,只是艰难地一遍遍咀嚼着钱大双的醉话。 萧晔抱着钱大双,瘦不拉几的她硌得他很不舒服,但他还是不舍得动弹一下,但这都无关风月,因为他已经很头疼了,怕钱大双醒了再发酒疯,又哭又闹的。 直到钱大双鼻息轻悄,确实睡熟了,萧晔才抱着她,将散落的银票一张张捡起来,放入荷囊里,随意丢到玉榻角落里,这样,视野里干干净净的,他随之好像头疼得不太厉害了。 鬼使神差,萧晔摸摸中衣里的那个丑香囊,就是钱大双亲手缝制的那个丑香囊。 此刻他成就感满满的,幸亏钱大双没摸到这个香囊,不然她就会认出来自己是个冒牌货。 钱大双时不时叽里咕噜说梦话,萧晔越发头痛,眼前一阵阵发黑,他试着运气也没有啥效果。 一时间,萧晔虚弱到了极点,此时此刻,就算是一个没有功夫的人也可以轻易地了结他的性命。 甚至,他无法凝气扬声喊车青到马车跟前守着,一颗颗黄豆粒大的汗珠子从他的下巴那儿滴坠而下。 死! 萧晔倒是不惧死,因为他每次犯头疾时,都会想到自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一次次没死掉,他反倒觉得自己赚了。 但是,他非常担心现在自己昏厥过去后,梦呓中的钱大双不老实而滚下马车摔伤了,略略犹豫后,他费劲儿地解下了中衣腰带,将自己和钱大双拦腰绑在一起。 当萧晔昏厥过去时,不远处的车青盘腿坐在古松的粗壮枝干上,正费力地揣测着自家爷会不会和钱大双发生一些旖旎之事,他费力地说服着自己自家爷可挑剔的很,绝对,绝对不会随便饥不择食。 钱大双醒了,因为眼睛疼得厉害,脑袋也疼得厉害,她想不醒都难。 可是当她睁了眼,恍神片刻后心软了一下下…… 她仰卧在玉榻上,占据了玉榻的大半,而萧晔侧卧在外侧,手臂还紧紧地揽着她的腰。 这家伙又昏厥过去了,又用上了腰带,钱大双感动之余怪别扭的,她麻利地解开腰带,让萧晔平躺着,然后拿出针具,消毒针灸。 等到萧晔悠悠醒转时,他心里甚是愉悦,又没死掉又赚了,但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20章就是小狗 萧晔眼不瞎,他看见自己身上的银针就知道是钱大双出手施救的,心里刚刚多了几分暖意,但是他抬目望去,不仅头疼,还有点牙疼。 视野中,钱大双正撅着臀,翻找着什么…… 钱大双如此不雅的土匪模样,萧晔真想一挥袖子,将她甩到马车外面啃土去。 不过他转念想到钱大双也没受过礼仪方面的专门训教,反正此刻旁边也没有别人看见,算不得多丢人,而且车内多了些许如兰似芷的雅香。 即便是紫檀熏香炉里散发出来的月麟香也掩盖不住这抹雅香,就是从钱大双身上散逸出来的。 那个丑香囊上也有这股子雅香,于是,萧晔心平气和了,友情提醒。 “钱大双,你腰不困吗?说说你想找啥呢?我这个主人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听出来对方的揶揄语气,钱大双不撅着臀了,马上蹲下来又翻找了几下, “你放心,我对你的金银珠宝不感兴趣,你车里连一颗鸡蛋也没有吗?” 钱大双发现自己的眼睛肿得没法看了,她就用帕子包了残茶叶敷了敷,然后还想煮颗鸡蛋敷敷,结果费力巴切地翻找了一阵也没找着。 萧晔真的服气死了,钱大双随便拿张银票就能买好几骡车鸡蛋,那么厚一沓子银票就在榻上那儿,她动也不动一下,却那么动作不雅地翻找一颗鸡蛋。 他刚才还以为钱大双找金蛋呢,这样的女子可真是不多见,他活这么大,就撞见这么一个,有并且只有一个……本能的想法是想将她丢到马车外面啃土去,但奈何他动弹不了。 “车青!” 萧晔话音落定不久,跟班车青就到了马车旁,“爷,你尽管吩咐!” 萧晔转述钱大双的原话,“车里连一颗鸡蛋也没有?” 车青怔楞了一下,如实回答,“爷,在茶几下面的木桶里有六颗生鸡蛋,如果不够,小的这就派人去镇上买。” 萧晔探询地望向了钱大双,后者摇摇头,他惜字如金,“够了!” 萧晔眼睁睁地看着钱大双拿出一颗鸡蛋洗了洗,在炭炉上坐锅添水煮鸡蛋,他忍不住出声,“钱大双,你还真的只煮一颗啊,我饿了,也给我煮一颗!” 所谓客随主便,钱大双又煮了一颗,然后才缓声解释,“我煮鸡蛋不是吃的。” 萧晔一听,还以为钱大双故意这样说,讽刺他好像八辈子没吃过鸡蛋似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因为赶去落月居找钱大双,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 因为他刚拿起了筷子,信鸽就捎回来车青的讯息,钱大双进了南风馆。 他吓得丢下筷子,风风火火地赶过去,结果证明钱大双的行情好得很,不单是南苏阳惦记着,连楚千楼也惦记着。 现在他仅仅就是要求煮颗鸡蛋而已,她却这样拗着来,煮鸡蛋不是吃的,那还能用来干啥? 所以萧晔赌气来了句,“好啊,你不吃,我吃,你那颗我也吃。” 钱大双更为详细的解释卡在了喉咙里,她点点头,赌气似的,“说话算数,不吃我那颗鸡蛋就是小狗!” 看着夜星川这副受伤的委屈模样,仿佛自己夺了他第一次似的,钱大双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小屁孩如夜星川就是这样的愣头青,如果是男友萧晔在这儿,她根本就用不着解释,也用不着这么憋屈。 萧晔被钱大双呛了一下,已经是满满一肚子郁气了,呵,如她所愿,他一定,必须要吃了她那颗鸡蛋。 当钱大双煮熟了两颗鸡蛋,一炷香也刚好燃尽,她利落地拔了银针收起来。 眼见钱大双小心地剥鸡蛋壳,萧晔还以为是给他剥的,他凑过来,想说句软话哄哄钱大双,可事实上证明他想多了。 “不是给你剥的,自个儿剥去!” 钱大双说着,还往一边挪了挪,傲娇如萧晔的自尊心又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他捏起来剩下的那颗鸡蛋,磕开裂痕,剥了壳丢到车外,优雅吃起。 钱大双托着鸡蛋敷了几遍眼睛,然后用残茶水冲洗了鸡蛋,递给萧晔,“男人说话要算数!” 萧晔明白了,也就不生气了,他接过去鸡蛋,小口咬着,优雅吃掉。 钱大双不由得想起了男友萧晔,每当她熬夜有黑眼圈时,他就给她煮鸡蛋敷眼睛,然后也是这样优雅而毫不嫌弃地吃掉。 似是而非的这种折磨怎么形容呢? 抓狂! 就当钱大双抓狂到了极点时,萧晔却板着脸问:“南苏阳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他可对你不规矩了?” 虽然车青说钱大双从南风馆的厢房出来时并无异样,但萧晔一想到钱大双和那个不男不女的南苏阳共处一室,他就各种不得劲儿。 钱大双极力压抑着莫名的烦躁火气,“不用你管!” 说着,她就要下车离开,萧晔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她就跌坐到了玉榻边儿。 “钱大双,我给你钱你也不要,借你钱你也不借,非要和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打交道,你醉成了白痴,你想过后果吗?被卖了,被睡了,你也醉得不知道!” 被一个十九岁的小屁孩凶,这比醉酒本身更丢人,钱大双忍无可忍。 “夜星川,你搞清楚一点,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你在车上那样绑着……这么说来,你对其他女的也像对我那样放肆?是的,肯定就是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放开我,我该回家了。” 虽然钱大双也明白夜星川用腰带绑着两人的好处,但是他这样凶巴巴的,她就是忍不住找茬儿发脾气。 萧晔哪肯让钱大双负气离开,他紧了紧手,保持不抓疼钱大双的力道,垂首柔声哄着。 “钱大双,你不知道你醉得像烂泥巴似的,被别人抱来抱去的,我咋能不管不问,我没揍那两个混账就不错了,我知道男女之防的道理,但是我们是朋友嘛,照顾你是应该的。 那时我已经头痛得很厉害了,担心你睡觉不老实,掉到车外摔伤了,而腰带很结实嘛,就绑在了一起,我朋友很少,女的更是没有一个,你就别生气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21章英年早逝 钱大双见过某人发脾气的模样,似只奶凶凶的小狼狗,而此刻,这家伙这么好脾气啊,活脱脱就是一只萌萌暖暖的小奶狗。 不由自主,她就想起来男友萧晔,那个男人是百分之百的暖男一枚,还不是那种中央空调性质的暖男。 深陷缱绻相思愁的钱大双终是深吸了一口气,半刻也不想呆在这里,“夜星川,我不生气了,你放手,我真该回家了!” 萧晔缓缓地松了手,似是无奈地拍拍自个儿的脑袋,语气理所当然得很。 “钱大双,可我还头疼得厉害呢,说不定一会儿又昏厥了,救人救到底,你就陪我吃点东西嘛,然后你练练那些招式,我把把关,天黑前肯定送你回家!” 马车外的车青适时地帮腔,“爷,我听侍卫说你急火火赶过来还没吃午饭呢,已经派人去镇上采购了,生鲜食材荤素搭配。” 萧晔不吭声,只是看着钱大双,吃啥是次要的,他只想和这丫头多待一会儿,多了解她一些。 钱大双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暗道夜星川真是有心,她也是料定南苏阳不是啥大奸大恶之人,才答应一起吃饭,然后女性的怜悯心突发就贪了杯,醉了酒。 话已至此,钱大双只能客随主便,“车青,既然采购了那么多食材,那就等我做熟了大家一起吃。” 车青虽然对两人的小争吵是非礼勿听,但还是听了不少,了然自家爷真当钱大双是朋友。 但他很有自知之明,他和那伙侍卫仅仅也就是侍卫而已,保护主子的安全是本分职责所在,但是没资格与主子一起吃喝。 因此他扯了谎,“钱姑娘,我等已经吃过了干粮,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这就退下了。” 现代思想根深蒂固的钱大双没有主仆尊卑的意识,暗暗腹诽着夜星川少爷架子大。 萧晔见钱大双敛眉不语,所谓细节见人品,暗赞她宠辱不惊,没有借着这个机会顺杆子爬而对车青颐指气使,心情一好,他忍不住就想对她再好一点。 “你不是喜欢吃烤鸡吗?车青擅长烤制各种肉类。” 又提她偷吃老阎家的老母鸡,这家伙的记性能不能别这么好? 钱大双递过去一个大白眼,语气很不耐烦,“你刚犯过头疾,不宜吃烧烤食物,不是想吃我做的饭吗?一会儿我负责做饭,你等着吃!” 这段时间一个个回合下来,萧晔笃定钱大双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她现在肯留下来陪他就好。 马车外的车青心里为之一松,钱大双救了主子好几次,而且还能在饮食方面为主子的头疾着想,这样的女子实属难得,但愿她不要给主子惹来麻烦,否则他不会手软。 钱大双拿过来玉枕,放在膝盖上,懒洋洋地瞅了萧晔一眼,“过来!” 萧晔不明所以,微微蹙眉,“干嘛?你意思是我枕着睡会儿?” 钱大双没好气地哼了声,“公子,这个枕头可以枕着睡觉,也可以把你的手爪子放过来把脉,你不是还头疼得厉害,随时可能昏厥吗?快点把爪子拿过来!” 快,萧晔真是快得很可以,等钱大双话落时,他的手已经放到了玉枕上。 修长白皙的手掌自然舒展,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放着,也是好看得没有道理。 钱大双努力无视这只爪子似极了男友萧晔的手,她动作专业而熟练地搭在脉门上诊脉,又看了萧晔的舌苔,询问了一些日常相关的问题,末了,她漫不经心地建议。 “我倒是可以配制出一款药丸,不过只保你吃了死不了,不保可以根治你的头疾,你每次犯了头疾时,可以连续服用七天,每天一颗,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只收药材成本费,也就是七两银子,当然你也可以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这可不是钱大双信口开河之说,这药丸的方子是一个老中医高价卖给她的,正好适合夜星川的症状,算是便宜他了。 马车外指挥几个侍卫搭建简易柴灶的车青一直有意无意地听着,听到了这儿,他不由得鼻腔发酸。 他想起来自家爷这头疾曾让许多大夫看过,十之八九的都摇头说自家爷活不过而立之年,也就是说,自家爷这么年轻,却仅仅有十年左右的活头了。 有道是小小蝼蚁尚且偷生,萧晔当然也希望自己正常老死,而不是英年早逝,不过他直觉钱大双想借此讹他的钱,反正他银票多得是,反正他也想给她一些。 想到这儿,他慵懒一笑,拿出来一张百两银票,“钱大双,你也看见了,我身上没有七两散碎银子,你勉强先收着这张银票,或许药材价格上升,七两银子不够呢!” 钱大双根本就不接银票,因为她不想和夜星川在金钱上纠缠不清,“你没有七两银子是吧?那这样吧,笔墨纸砚有吧,我说你写!” 就这样,钱大双说着每种药材的名字以及分量,萧晔写,很快一份药材单子就列出来了。 “反正你现在挺精神的,这次不服用药丸也没关系,等你买够了药材交给我就好。” 不等萧晔说什么,马车外的车青适时地出声,“爷,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这就去采购药材。” 车帘翻卷而起,萧晔已经投出去这张药材单子以及一张银票,他真的非常不想不到三十岁就呜呼哀哉。 钱大双真是服死了这主仆两人的高效率默契,不过她不知道萧晔又高看了她几分。 一般的农门女子多是没见过世面的贪财之辈,别说是百两银票了,就算是一文钱的好处也看在眼里,而萧晔刻意地试探了多次,钱大双真的不想占他的便宜。 眼见钱大双要下马车,萧晔动作先于理智,又抓住了她的手,哄着,“外面不怎么暖和,我们就在车里聊会儿嘛!” 钱大双挣了挣也没挣脱,低骂,“不要脸!再不拿开你的色爪子,我就喊救命,让你的手下好好欣赏一下你这无赖行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22章被骗惨了 被骂了! 还是被一个丑女骂了! 萧晔的手似是触到了灼烫的火炭,马上撤回去反省错误,而钱大双趁机下了马车。 半刻钟后,萧晔也没反省出来自己的手咋就成了色爪子,他踏出马车后,看见钱大双正兴致勃勃的盯着那两匹驾马,不由自主就凑了过去。 “钱大双,这两匹驾马的性子都烈着呢,你一个人骑上去很不安全,需要我护着你遛几圈吗?” 萧晔抱臂而立,俊颜带笑,自带一股子居高临下的优越气势,就等着钱大双放低姿态点头答应。 如果是男友萧晔这样傲娇,钱大双会乖乖就范,但是被夜星川这个小屁孩搂着骑马,她想想都别扭得很。 “我只是觉得这两匹马儿好看而已,没有一点兴致骑马遛圈。” 说是这样说的,但是钱大双看着漂亮的马鬃,心痒痒的,她伸手就想摸几下。 毫无悬念,萧晔拽住了钱大双的手,很快又嫌弃似的松开,“你不想骑马就算了,它们不喜欢被人摸,会尥蹶子的。” 钱大双直觉夜星川太小家子气了,她摸一下而已,又不会摸掉一根马鬃毛。 瞧着某人唇角的笑弧越来越明显,钱大双越发郁郁,真想一走了之,反正没有她做饭,没有她配药丸,某人也饿不死,头疼不死。 可是,她试得脚面上一重,低头一看,有一只野老鼠爬过她的脚面,而且不远处还有一只正在啃噬蛋壳上的蛋清屑……因为萧晔所剥的蛋壳粘了不少蛋清,就引来了觅食的野老鼠。 重点是这只野老鼠丝毫也不怕人,甚至吱吱叫着,要顺着钱大双的裤脚爬上来! 钱大双一看那双滴溜溜乱转的小眼珠,还有那条拖曳在地的长尾巴,她登时汗毛都竖起来了。 老鼠是钱大双最害怕的物种之一! 她嗷的尖叫出声,本能地拽住了萧晔的袖子,脑袋死死抵在他的手臂上,瑟瑟发抖中。 吱吱几声锐嘶后,萧晔压低了嗓音,语气轻飘飘的,揶揄之意浓浓的。 “抓握人家的手表示一下挽留的意思,就被人家骂得狗血淋头,可人家众目睽睽之下主动贴上来,却是理所当然,这是谁家炕头上的道理啊?” 钱大双僵硬地撤开脑袋,松了手,低头四下看了看,没再看见哪儿有野老鼠,这才恢复了常态,不过她没理的时候当然不讲道理,“夜星川,你是个男人,不鼠肚鸡肠不会死吧?” 萧晔好不容易看到钱大双的窘态,就想逗逗她,旋即一本正经起来,不过嗓音依旧很低。 “钱大双,要么你叫我一声哥,要么我让手下把那两只死老鼠捡过来让你看看!” 眼见某人誓将鼠肚鸡肠进行到底,钱大双丝毫不让半分,“夜星川,我比你大得多,你该叫我声大姐。” 说着,钱大双就走向那个柴灶,独剩下萧晔不明所以中,他越发觉得钱大双与以前不一样了。 对于感兴趣的人,萧晔可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因此他才不会得罪惨了钱大双。 没有多久,采购食材的侍卫就折返回来了,钱大双开始拾掇。 由于自家主子腹黑起来防不胜防,因此这些侍卫可不敢和钱大双套近乎,自动散开到几丈开外,蹲守在古松的繁枝间关注着周遭的动静。 如果有闲杂人等靠近,他们就不动声色地将其引开,免得影响了自家主子的闲情逸致。 萧晔负手而立,瞧着钱大双为自己忙碌得像个小厨娘似的,他存在感满满的。 文家屯子里那么多人都吃过钱大双做的东西,今天他终于等到她专门给自己做顿饭了,这感觉真不赖啊! 尽管钱大双做得很简单,只有萝卜蛋花汤和白米饭,萧晔还是觉得汤闻起来好香,米饭看上去软糯可口。 萧晔声称自己从不在外面吃东西,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钱大双腹诽着他的少爷架子,还是将汤和米饭端到了马车里。 结果,萧晔难以置信,他竟然被自己的鼻子和眼睛骗惨了,因为萝卜蛋花汤味道寡淡,米饭一点也不软糯。 但是,他不想让钱大双以为他这人挑剔饮食,于是就一个劲儿地夸赞好吃。 其实钱大双太清楚米粒硬,汤难喝的真相了,因为她担心汤味儿引来觅食的野兽,所以几乎没有放啥调料。 而且用铁锅炖米饭实属前世今生第一遭,火候太不好掌控了,所以她宁愿米饭夹生一点,但也不能糊了锅而丢人现眼。 钱大双在前世读初中时,奶奶在她回来过周末时倒是经常用铁锅炖米饭,锅底还有一层金黄的锅巴。 可她只会吃米饭,吃锅巴,真心学不来铁锅炖米饭的厨艺,后来她工作了自己租房子住,米饭都是电饭锅炖出来的。 她之所以会蒸馒头这种主食,那是因为嫌弃机蒸馒头口感不好。 最终萧晔勉强算是吃饱喝足,他等钱大双洗刷好锅碗后提出想温壶酒水喝几口。 钱大双说他犯了头疾,最少一周内不宜饮酒。 而萧晔总觉得大米粒在肚里还是一颗颗的,硌得各种难受不堪,想吃点啥往下压一压,既然钱大双不让喝酒,那他趁机就让她给自己削个苹果,去核切成薄片。 刚才洗刷玉筷子细瓷碗时,钱大双那个小心翼翼啊,生怕碰坏了这些金贵东西,她好不容易忙完刚想缓口气,某人就大爷似的使唤她不消停。 拿了两个苹果洗了洗,钱大双就丢给萧晔一个,真的就是随便丢过去的。 如果不是萧晔眼明手快接住,估计就被苹果砸到鼻子了,他满目哀怨地盯着钱大双,等待一个可以说服他的解释。 “夜星川,这你就不懂了,苹果皮儿里面的营养多着呢,削掉太可惜了,而且苹果用刀子切开容易流失维生素,所以啃着吃最好了。” 钱大双这样说着,丝毫不觉得哪儿不妥,她前世吃苹果都会削皮儿,因为忌惮苹果皮儿上的农药残留,而这儿不存在这个问题。 至于第二个理由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23章各怀鬼胎 那自然是童叟无欺! 不是钱大双犯懒临时编出来的理由,就是有科学依据的,果肉切开确实容易造成维生素的流失。 正因如此,榨汁机榨出来的果汁远不及水果本身营养价值高,从营养学的角度来讲,不提倡喝果汁来代替吃水果。 钱大双寻思着反正眼前人也不清楚啥是维生素,她也懒得解释得更详细。 见钱大双已经开始啃苹果了,萧晔蹙了一下眉头,也垂首啃起来,车内只有起起落落的细碎嚓嚓声,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这般。 当两人啃完了苹果,车青折返而归,带来了一个不太愉悦的消息。 车青说单子上有好几味药材,他走遍了落月镇所有的药材铺都没有买到。 钱大双不觉得意外,毕竟落月镇是个小镇子而已,购买能力很有限,药材铺不进珍希一些的药材也属正常,当下她就说县城的药材铺应该有。 本以为某人会就此赶往县城,没想到人家撑得四平八稳的,仿佛从来没有犯过要命的头疾似的。 萧晔以拇指指节按了下眉心,挥手让车青退下,然后和颜悦色让钱大双比划一下那几个自卫招式。 钱大双蓦然就是一阵心暖感动,但她真的是懒得动弹,扒拉开了小算盘,“我现在练习后,那晚饭后就不用锻炼了吧?” 瞧着钱大双一副你快点答应我的希冀模样,萧晔忍俊不禁,郑而重之地点点头。 钱大双得寸进尺,继续偷奸耍赖,“我现在还没有完全酒醒呢,脑袋蒙蒙的,再歇一会儿就好了。” 萧晔耐性出奇的好,笑着点点头,钱大双也不傻,明白眼前人故意忍着她。 被一个大男孩这样无条件地容忍着,钱大双挺难为情的,不由得就想起来自己醉酒后好像做梦了,梦里的人好像是男友萧晔,好像又是夜星川…… 这样一想,钱大双但觉脸蛋有点烫,她不敢直视眼前人,心虚地试探,“夜星川,我醉酒后是不是说啥醉话了?” 萧晔此刻心情很好,脾气随之就更好了,他真的想帮钱大双分担心事,说得漫不经心。 “没有啊,你睡得挺香的,嗯,你有啥烦心事可以和我说说,毕竟我和你亡夫阎大豹相熟,我会力尽所能地帮你!” 萧晔很想见见钱大双心心念念惦记的那个男人,很想揭开钱大双身上的所有秘密。 钱大双满意地嗯着,夜星川一定是听到自己嘟囔啥梦话了,居然想套自己的心事,他真是想多了。 他这只十九岁的小奶狗虽然看着很顺眼,但是呢,自己心里已经有男友萧晔这块珠玉了,可没啥耐性来个奶狗养成计划。 更何况夜星川这张脸真的很折磨她,所以他离自己越远越好,不过钱大双当然不能这样明说出来,面上的功夫总是要做足一些。 “我一个平常女子能有啥心事?把家里的几个半大孩子养大成人,然后浪迹天涯,不过当今女子读万卷书是奢望,那我就行万里路吧!” 萧晔暗暗咬牙,怪不得钱大双要求他喊一声姐,原来与他同岁的阎四豹在她眼里,也是个半大孩子。 钱大双肯定走眼了,慢慢她就会明白他不是个半大孩子,而是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 但面上萧晔顺着钱大双的意思,“钱大双,女子识文断字相当了得,说说你喜欢哪方面的书,我可以借给你一些成书。” 初见就给人家留了暧昧字条,所以钱大双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多加解释自己为啥又识字又会写字。 不过她承认这话说到她心里去了,相当了得四个字真是受用得很,她也想每天捧杯茶翻翻书,因为这是她前世的生活习惯。 而现在百~万\小!说只会让她更清楚一点,更痛一点,真的再也回不到曾经的从前了,不知道萧晔人在何方,心又在谁身上。 钱大双曾经逛过落月镇的书坊,里面的线装本成书极少,也极为昂贵,多数都是专人抄写的手抄本,平常人家买几册手抄本也会奉为传家宝代代相传。 可这个夜星川居然随随便便就说借给自己一些成书,由此可见其家境不是一般的富足,也是,人家身上动辄就是一沓子百两银票。 正所谓拿人手短,钱大双可不想欠谁人情债,她漫不经心地敷衍,“百~万\小!说这种风雅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忙得似条狗,真没时间舞文弄墨。” 萧晔想想也是,连猎狗阿白也比钱大双消闲的多,不过他也不是好糊弄的。 钱大双所说的浪迹天涯,行万里路,她肯定就是寻思着安顿好家里的几个小的就去寻找那个男人。 有道是先下手为强,萧晔暗暗决定他会派人明察暗访与他长相相似的男人,年龄嘛,从十九岁到三十岁一个也不放过。 他倒要看个清楚,钱大双与那个男人是彼此相爱得轰轰烈烈,还是她遇人不淑,痴情错付? 总之,萧晔和钱大双表面上言笑晏晏,其实是各怀鬼胎,最终聊兴阑珊,一起下了马车。 晴暖阳光里,钱大双练习拳脚招式,萧晔在旁边一丝不苟地指点着,一个是布裙农女,一个是清贵公子,但看上去却毫无违和感。 待红日西沉之时,钱大双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文家屯子,萧晔立在几丈外的一棵古松枝干上,俯望着这抹纤弱的身影渐去渐远,最后在视野里消失。 “爷,小的以为再这样下去,容易暴露爷的金贵身份……” 不等跟班车青叨叨完,萧晔不耐烦地打断,“聒噪!” 再说钱大双回了家,进了堂屋,看见阎四豹正在清洗鸡肠子,看样子还是刚开始清洗,而且他看上去一脸倦容。 钱大双正要问阎四豹是不是刚刚背回来木柴,后者一抬头看见了她,顿时面露喜色,扬声喊道:“你们别担心了,大嫂回来了!” 阎四豹喊了这样一嗓子后,屋门一开,钱氏兄弟和小鹏,小雪都涌出来了。 一道道过度关心的眼神投注过来,仿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24章不是买卖 过度关心就如千斤重担一样难扛! 钱大双不由得多了这样一个念头,聪明如她猜得出来大家担心的重点在哪儿。 大家的眼神不言而喻,仿佛在说她和南苏阳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似的。 历经生活沧桑的人难免有难言的心事,钱大双当然不会说骚包妖娆的南苏阳也有落泪软弱的一面。 她只是轻描淡写说自己与南苏阳聊了聊冬阳丹的相关等等,吃了顿饭,把茶闲聊,然后就忘记了时间,就磨蹭到了这会儿才回来。 几小只见钱大双毫发未损,也就没有多问什么,各忙各的去了。 小雪忍不住夸赞阎四豹,“大嫂,小四哥可真变勤快了,早上,你和小鹏走后,他就去镇上找短工,这才刚回来一会儿,他说每天晚上回来后捎带着帮家里做点杂活儿。” 钱大双可不是多管闲事的脾性,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忍不住多叨叨几句。 “小四儿,我也不指望你能挣回来多少银钱,你每天赚的钱自己攒起来,你只要向众人证明你不是个好吃懒做的赌鬼就行,这样,你娶个媳妇儿真的不难。” 阎四豹满心感动,亲娘和亲哥哥都不管他,而钱大双这个比他还小三岁的大嫂却督促他走正路,还承诺给他出聘礼钱,他不能辜负了大嫂的期望。 轻轻嗳了声,阎四豹嗓音略哑,“大嫂,你歇着,我继续洗鸡肠子。” 钱大双记得清楚,吃早饭时,阎四豹的嗓子一点也不哑,难道说他白天做的活儿太多了,连水都顾不上喝? 这么细节的问题,钱大双也没法细问,因为一般来说做得活儿多,给的工钱也多,她如果问了,好像就显得她惦记阎四豹那点工钱似的。 “小四儿,你去镇上做短工忘了带水?” 听到钱大双这样问,还不等阎四豹回答,小雪抢着说了,“大嫂,我专门给小四哥灌了一葫芦温糖水,我也听出他嗓子哑了,他说面馆忙得很,没时间喝水。” 钱大双由此推论出阎四豹在面馆很辛苦,“小四儿,做短工也要看划算不划算,工钱少又活儿多,那你就没必要受那个罪。” 阎四豹仿佛犯了多大的错似的,一直深埋着头,“大嫂,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短工,面馆老板娘对我还不错,我想坚持做下去,我天天做短工,也免得于青松过来送鱼时尴尬。” 话已至此,钱大双不说啥了,和小雪一起做晚饭。 值得一提的是,每天晚饭后坚持锻炼已经成了习惯,跑步时想念男友萧晔也成了戒不掉的瘾,所以晚饭后钱大双跑步练拳脚一样都不少。 翌日早晨,钱大双和小雪刚生好了灶火,阎四豹就敲门进来,“小雪,我顾不得吃早饭了,你给我包两个冷馒头。” 说着,他自己动手灌了一葫芦冷水,钱大双真心不想让他出去受这个罪。 “小四儿,咱家里这么忙,你就没必要到镇上赚那几文钱,你给我打下手,一月给你一两银子的工钱,还有,你看对了哪家姑娘,只要人家点了头,十两以内的聘礼由我掏!” 阎四豹还以为钱大双故意用高得离谱的工钱留他在家里,“大嫂,我这么大个男人,一直拖累着你还是人吗?我最起码得赚回来那五两赎身银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钱大双不再挽留了,让小雪给阎四豹包了两个馒头和两颗酱蛋。 等到阎四豹离开后,小雪感叹,“大嫂,小四哥都是被他那个娘害苦了,如果他没有赌钱的恶习,那他和于腊梅肯定就成了,我还记得他第一次去于家回来后的模样,真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脸的笑散都散不去,现在的他就像只丧家狗,总是哭丧着脸。” 该说的,不该说的,钱大双都说过了,就看阎四豹自己的悟性和造化了,毕竟他也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他的人生得他自己走,她只能旁敲侧击,不能操之过急。 洗了脸和手,钱大双熟练地兑碱揉面,心事沉沉,非常想浪迹天涯的她寻思着再有三年,家里的几小只差不多就安顿住了,该娶的娶,该嫁的嫁,那时她就自由了。 其实家里的杂活儿真的挺多,而且明天私塾就开了,钱氏兄弟上午和下午都要去私塾读书,最多在午饭和晚饭前可以帮着挑几担水。 而阎四豹不在家,那就得让小鹏帮着做熏制品,这样一来,木柴树枝肯定就不够用了。 等到小鹏和钱小川晨练后进来喝水,钱大双吩咐,“小鹏,你下午就别上山砍柴了,帮我搭把手,等早饭后你出去问问六子哥,让他不要告诉太多人,就说咱们家里买木柴和树枝,每捆木柴十二文,每捆树枝六文,现钱结算。” 小鹏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钱小川适时地说了他和钱小山的打算,“大姐,我和哥哥读书也不会丢下家里的活儿,挑水,给羊割干草和搂树叶这些活儿,我们包了!” 钱大双轻嗯了一声,毕竟省府考试将近,她也不想耽误钱氏兄弟太多宝贵的温书时间,不强求他们做太多家务活儿,面上过得去就行。 大家刚吃完早饭,于青松过来送鱼了,如数结钱后,钱大双用荷叶包了两个还热乎着的大肉包子塞进篮子里,还不忘嘱咐于青松路上注意安全。 很快,尾随于青松出去的小鹏折返回来,说于腊梅在院子外的墙角那儿等着她弟弟呢,钱大双只是嗯了声。 她对于家姐弟依旧示好,撇开于家的鱼确实鲜肥的原因,那就是投眼缘。 至于阎四豹的婚事,只能说上赶子不是买卖,尤其还是终身大事这种大买卖,如果当事人不来电,她一个局外人干着急也没有啥卵用。 半上午时,文翠叶来了,手里依旧没有拿针线活儿,显然是不想久留。 小雪看着她吃完了鸡蛋,蓦然伸手撩开她的鬓发,无比心疼地惊呼起来,“翠叶姐,你这是咋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25章白面馒头 钱大双已经熬出来冬阳丹的膏体,正用剪刀裁剪油纸准备包裹,闻声放下了剪刀望过来。 由于小雪撩开了文翠叶的鬓发,因此后者鬓角那儿的一处淤青无处遁形。 文翠叶慌忙拉开小雪的手,强颜欢笑,“小雪,我不咋的,自个儿不小心撞门框上了。” 就算是钱大双睡着了,她也不会相信如此拙劣不堪的理由,脑袋撞门框上倒是有这个可能,但撞到的地方应该是额头,而不是鬓角。 她继续裁剪油纸,语气清淡如常,“小雪,你去拿药酒帮翠叶姐擦擦!” 文翠叶连连摇头,“大双,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家里还有药酒呢,就是你给春生的没用完呢,我也试不到有多疼,不用浪费药酒了!” 钱大双对于文翠叶节俭如斯顿时无语了,小雪气得凶巴巴的,“翠叶姐,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药酒就是给人用的啊,你有药酒却不用还不如把它扔了。” 钱大双轻咳了声,小雪会意地不叨叨了,出去拿药酒了,钱大双给文翠叶倒了一碗糖水,“翠叶姐,不急这一会儿的工夫,你坐会儿,到底咋啦?” 文翠叶端起碗,大口喝着糖水,大颗的泪珠随着掉进碗里,钱大双拍了拍文翠叶的背,意思是慢点喝,别呛着了。 文翠叶刚喝完糖水,小雪就折返回来,再无多话,帮她擦了药酒。 终究是文翠叶憋得难受,抹着眼泪说了实情的原委…… 今天早上,文春生一走,她就起来生灶火蒸馒头,蒸了两样馒头。 一样是白面掺和玉米面的二面馒头,一样是白面馒头。 她寻思着那袋麦子磨成了白面也不经吃,就去镇上买了些玉米面。 因为家里三个都是闲人,就吃二面馒头,而那些白面馒头就留给文春生一个人吃。 文春生早走迟回,两头不见日头的做短工,她这个妻子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于是,她就对文氏两口子解释一番,大意就是文春生比较辛苦,希望他们可以理解。 可是,文氏马上就放下了二面馒头,长吁短叹得就像快咽气挣命似的,春生爹手里拿着半个二面馒头,也不继续吃了。 她想息事宁人,正要哄劝文氏几句,春生爹手里的半个馒头毫无预兆地飞过来,直接就掇到她脸上了。 接下来,春生爹下了炕,连鞋都顾不得穿上,就闯进她那厢抢白面馒头,她拦阻之间被推倒了,鬓角撞到了灶台棱角上。 她当时一阵头昏眼花,倚靠着灶台站都站不起来。 而春生爹端着那笼白面馒头理直气壮得很,声称是吃儿子的馒头,没吃着她这个丧门星的。 “大双,小雪,我鬓角真没有多疼,就是心里憋得难受,气得厉害,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 最后,文翠叶这样说着,眼泪还是忍不住吧嗒直落,眼睛都哭肿了,由于气怒交加,身子微微颤抖着。 虽然是恨铁不成钢,但钱大双只能轻声安慰,“翠叶姐,你没有错,是你公婆太极品无耻了。” 小雪气得够呛,忍不住叨叨,“翠叶姐,你就不该发善心侍候那两个老东西吃吃喝喝,你今天起别管他们,也别蒸馒头,你自己拌疙瘩汤喝几碗多简单,等春生哥晚上回来也一样,让那两个老东西吃个屁!” 贤惠如文翠叶噙着泪嘀咕,“小雪,你没成家你不懂,疙瘩汤太费白面了。” 小雪还要叨叨,钱大双适时地递过去一个眼色,她就说自己肚子难受,出去蹲茅厕了。 等小雪离开后,钱大双又劝导了文翠叶一番,大意就是能忍就忍,忍不了就没必要再忍着,公婆不讲理就避而远之,各过各的。 文翠叶清楚连文春生都是这个意思,但她很在乎村人的眼光,生怕有人指责她是个扰家不和的坏媳妇儿。 一刻钟后,将文翠叶送到荆门外时,钱大双提醒她今天就别喂家里的草鸡了,让春生爹自个儿喂去,让他知道她也是有点脾气的。 文翠叶却咬着唇,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就这样苦笑着回家去了。 钱大双一转头就看见小雪从破庙里走出来,手上拎着一篓子树叶,一脸愤郁,“大嫂,你说翠叶姐是不是太死心眼了?” 钱大双敷衍地嗯着,懒得多说什么,她忙得很啊,包好了冬阳丹,还得熬制翠红膏呢,午睡怕是只能想想了。 回了屋,钱大双就埋头忙碌起来,当小雪正要准备做午饭时,小鹏和文六斤背柴回来了。 姑嫂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提文翠叶那档子家事儿,毕竟大过年的,文六斤媳妇林梅还住在娘家,这事儿摊在谁头上心情都好不了。 钱大双占着手呢,她吩咐小雪将土炉子上的烤肉包子和馒头拿上来,再将灶台上锅里的温糖水盛在盆里,让文六斤和小鹏先垫吧一下肚子。 文六斤飞快地吃了个肉包子,喝了碗糖水,然后笑嘻嘻地瞧着钱大双,双目泛着金子一般的灿芒。 “那个……大双,小鹏说你花钱雇背柴的,那你看我咋样?我每天背一大捆木柴和树枝,帮着劈碎,你给我十二文就行。” 对于文六斤独揽下来这活儿,钱大双没啥意见,“六子哥,行是行,不过这不是一天两天的活儿,工钱不能少了你的,因为你还帮着劈柴呢,那就一天二十文,没商量,就这么定了,就从今天开始。” 文六斤一听马上面露喜色,激动得不知说啥好了,小雪捂着嘴笑,抓起一个烤馒头塞到他手里,“春生哥,这下你就不用去镇上做短工了。” 文六斤喜滋滋地应了声,正要放下馒头,小鹏却似是嫌弃地出了声,“六子哥,你摸过的馒头,我可不吃啊,你还是自个儿吃吧!” 最终文六斤还是将这个烤馒头揣在怀里,乐呵呵回家去了。 午饭后,钱大双连半刻钟也顾不得眯瞪,就开始做熏制品,蛋制品,忙得像个陀螺似的,可是文翠叶的再次到来吓了她一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26章真是欠揍 文翠叶扛着半布袋子东西进了屋,机械地放下来,神情僵僵然,朝钱大双和小鹏笑了笑。 这笑容真的谈不上令人愉悦,反而多了悚然诡异,因为文翠叶的脸上有个赫然醒目的巴掌印,看得人心颤颤的。 紧跟在文翠叶后面的小雪出声解释,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无奈和同情。 “大嫂,我和翠叶姐说了,让她把米袋子放东屋就行,她非要扛过来这厢,翠叶姐被欺侮得傻掉了!” 钱大双这才明白布袋子里装的是小米,她听文翠叶说过,文春生和文氏两口子闹掰后,将一袋麦子和一袋谷子扛到了他们夫妻那厢,还到磨坊碾出来白面和小米。 可是钱大双有点懵逼,这半袋子小米不放在自个儿家里吃,文翠叶扛到她家里是啥意思啊? 文翠叶看出来钱大双和小鹏不太理解她的举动,她解释的同时,泪水也止不住地流出来。 “大双,小鹏,我真是太丢人了,你们听我说了,千万别和任何人说啊,我被春生爹打了……” 说着,气怒交加的文翠叶就哽咽不成声,钱大双让小雪拧块冷水毛巾,给文翠叶敷脸,然后再煮颗鸡蛋敷敷脸。 被公公这样明目张胆的扇了耳光,文翠叶首先想到的是家丑不可外扬,这样好的儿媳妇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可惜婆家却不懂惜福。 文翠叶按着脸上的毛巾,抽抽搭搭地啜泣了一阵子才平复了一些,“就是我从你家回去时,看见春生爹端着一大碗小米从我那厢出来,那么多黄橙橙的小米啊,他就直接洒在地上给那群草鸡吃。” 说到这儿,她情绪又激动起来,胸脯起伏的厉害,也顾不得脸疼了,用毛巾擦拭着狂涌出来的泪水。 钱大双可以理解文翠叶的气愤,因为那碗小米是她辛苦一年的劳动所得。 前世有农村生活经验的钱大双深知每粒小米来之不易,如果说每粒小米对应着一颗黄豆粒大的汗水,那也不是夸张之谈。 春天犁地播下谷种,等谷苗长出来后需要薅草间苗,夏天锄草除虫,秋天收割扬场,最后将谷子拿到磨坊碾出来小米。 奶奶亲口说过,在风调雨顺的年头,种一亩谷子也就是三四百斤的收成,反之,如果谷子抽穗时得不着雨水就是一穗子秕子,那就等于颗粒无收。 就是这样来之不易的小米,春生爹却当着儿媳妇的面儿,将一碗小米撒给草鸡吃,钱大双觉得他这样做真是欠揍,应该揍得哭爹喊娘后,再关起来饿上几天。 可事实上是辛辛苦苦的文翠叶被春生爹扇了耳光,她真有点好奇春生爹是怎样倚老卖老的。 这时,小雪忍不住插话,“翠叶姐,人们都说家贼难防,你出来串门子时,就该锁好了门。” 文翠叶气极反笑,不过是无奈的苦笑,眼神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辛酸无助。 “小雪,我就是锁了我那厢的屋门,可春生爹硬是撬开了锁头,我以为他只是拿了一碗米喂鸡,等我进了屋才发现白面和小米的口袋都瘪了,都被倒走了一半,我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到院子里和他讲道理,结果没说完一句话就被打了。” 小雪气得咬肌鼓鼓的,忍不住自言自语一顿,“哪有这么不要脸又不讲理的人啊?老天看见了吗?我真好奇那两个老东西会咋死呀?” 钱大双手上依旧忙碌着,活儿堆在那里,她不忙不行啊,几近神经质的文翠叶依旧絮絮叨叨,不吐不快。 “我挨打了,气得跑回屋里哭了一顿,那小米我连稀粥都不舍得煮一次,寻思着开春种地时再煮粥喝,可春生爹倒走一半不说,还到我那厢拿一整碗小米喂鸡,还不讲理,还打我,你们不知道我是又生气又害怕啊! 这半袋子小米就藏在这儿吧,我是悄悄过来的,因为门锁坏了没法锁门,我怕那剩下的半袋子白面也保不住,就藏到被褥下面了,不行,我得马上回家去看看。” 说着,文翠叶就丢掉了敷脸毛巾,钱大双擦了擦手,一把拽住了她,郑重提醒,“翠叶姐,你公公这么欺侮你属于家暴,你应该马上告诉你爹娘,然后等春生哥一回来也告诉他,你再忍着会出问题的。” 文翠叶眼神黯然呆滞了一瞬,马上就坚决地摇摇头,“大双,我就是和你们说叨说叨,这下我心里舒服多了,我不想告诉娘家人,我怕我哥大正月的和我公婆闹得不可开交,我也不想告诉春生,他因为我活得够累了,我怕他再和他爹娘闹腾起来,说到底都怪我不能生养。” 文翠叶这样“通情达理”,钱大双一时间无言以对,小雪嘟囔着,“翠叶姐,你别急着走啊,你脸上的巴掌印儿还能看得真真儿的,不管谁看见了,都会笑话你的。” 这样一说,文翠叶不自然地尬笑着,捋下来一些鬓发遮挡指痕。 钱大双松开了手,让小雪捞出来那颗煮好的鸡蛋,用凉水浸了浸,“翠叶姐,你拿回去,剥了壳,在脸上滚半刻钟。” 文翠叶抓握着这颗鸡蛋,温热透进她的手心,她快要凉透了的心随之暖和了一点,“大双,你记得从春生给的那一两银子里面扣掉这颗鸡蛋的钱,我真的该走了。” 文翠叶走了后,小雪气得直跳脚,用各种难听话诅咒着文氏两口子,小鹏呱嗒呱嗒推拉着风箱,最终忍不住问钱大双。 “大嫂,等六子哥背回来树枝时,我能悄悄告诉他翠叶姐被欺侮了吗?” 钱大双也对文氏两口子各种不爽,但她无权介入文翠叶的家事,“小鹏,我们得尊重翠叶姐的隐私,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因此等到文六斤背回来一大捆树枝时,谁也没有提及文翠叶,钱大双如数结账,让他吃个包子,喝碗糖水,顺便缓口气。 但是文六斤从怀里摸出来一个二面馒头,声称是他娘蔡闰枝给他带的干粮,又拿出来水葫芦。 他咕嘟咕嘟灌下去半葫芦水,乐呵呵地啃着馒头,蓦然视线胶结在小鹏的脸上不动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27章别的猫腻 实诚如小鹏还以为文六斤察觉了端倪,他禁不住脸色讪讪,嘴也不把门了,“六子哥,你盯着我干啥啊?翠叶姐她……” 不等他说完,一旁的小雪以文六斤看不见的角度,在他的背上掐了一把,接住他的话茬儿。 “六子哥,小鹏说翠叶姐今天过来串门子时夸你胃口可好啦,吃东西可香啦,等她以后生了小孩,希望能随了你的好胃口。” 不得不说,小雪耳濡目染,被钱大双熏陶出来了,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文六斤猝不及防被夸了一把,自然是心情更好,笑呵呵地很快啃完了馒头,灌完了水。 “小鹏,反正哥回去也没事可干,不如我们掰腕子,看看到底谁的劲儿大!” 小鹏这才明白过味儿,文六斤盯着他不放,敢情是想和他掰腕子啊,早说啊,害得他差点说漏了嘴。 因为下午钱大双分析过了,如果文六斤得知文翠叶受了欺侮,他冲动之下,很可能就会过去扇春生爹一个耳光。 那样,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而且会使问题恶化,文翠叶在婆家就更难自处了。 说到底最好还是由文瑞出面找亲家,或者是文春生找他爹解决,整个局面才不会失控。 看着小鹏和文六斤去堂屋掰腕子了,累得快散架的钱大双爬上了炕头,倚靠着被褥垛儿,闭眼养精神。 就当她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时,院子里响起来铁墩儿清脆的童音,“爹,奶奶说有人看见你背柴回来了,你再不回家,奶奶就过来凶你了。” 好吧,钱大双一下子没了睡意,吩咐小雪拿颗卤蛋给铁墩儿吃。 文六斤看见了儿子,也顾不得掰腕子了,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吃完了卤蛋,然后抱起他,哼着小曲儿回家去了。 快开饭时,阎四豹才一脸倦容地赶回来,眼见大家都甚是同情地望着他,就讪笑着没话找话说堂屋里的熏香味儿好浓,他闻味儿就饱得差不多了。 小雪毫不客气地揭穿,说他这是饿昏了头,说开了昏话,让他别再啰嗦,赶紧洗手上炕吃饭。 热腾腾的饭菜摆在眼前,小雪自己还没吃,就给阎四豹夹了一个肉包子放到碗里,他心里是五味陈杂,悄咪咪落了泪。 凑巧就被钱大双看见了那点莹然,她若无其事地继续细嚼慢咽,想了想,她这个新来的来这儿后,没少见男孩子掉眼泪。 不过,她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个楚公子和夜星川掉眼泪,鬼使神差之下,她开始脑补那两人掉眼泪的美丽画面。 那个楚公子是个经商的,如果他在做买卖惨赔一大笔银子后,肯定就会肉疼地掉眼泪,同时还摇着玉扇,不失儒雅之态。 而那个夜星川就难了,见多了那家伙或高冷腹黑,或嬉皮笑脸的模样,即使他犯了头疾快断气时,也没见过他有一滴眼泪。 除非,除非自己哪天成为绝世高手,直接简单粗暴地揍哭了那家伙,才能见到他的眼泪。 钱大双清楚自己也就是欢畅地想想而已,她就算是夜以继日地练功夫,也追赶不上夜星川的步伐,揍哭人家也就是美好而遥不可及的理想而已。 更为头疼的是那个骚包妖娆的南苏阳,不知道明天会不会为难她? 她也没想到随便吃顿饭就能扯出来那个楚公子和夜星川,不知道自己醉酒后有没有做了啥不妥的事儿。 小雪也不藏话,在给阎四豹盛汤时就说了文六斤有偿背柴这茬儿。 阎四豹听到文六斤一天可以拿到手二十文,不由得暗暗咂舌,这比自己在镇上做短工赚得多了好多啊,而且还不用受气看人脸色。 他喝着汤,真想留在家里给钱大双打下手,哪怕一个月有半两银子的工钱也可以,可是他一想到于腊梅那冷凉的眼神,这个念头就湮没在肚子里了。 如果他一直在文家屯子里呆着,那就永远与老阎家摆脱不了关系,永远被村人戳着脊梁骨说他是个吃软饭的赌鬼,就这样吧,他就算是混不出个人样儿,死也得死在镇子上。 翌日,在落月居酒楼的买卖交易很顺利,但是洛掌柜言来语去中透着鄙夷不屑。 对于洛掌柜的反应,钱大双想想也正常,一般人看见某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与南风馆馆主南苏阳喝醉了,然后又冒出来那个楚公子和夜星川,最后那少年还被夜星川带走了。 那么,游走在三个帅气多金的男人之间的少年,一般人都不会认为他是个啥好东西。 其实洛掌柜邪恶的脑补能力远不止如此,他寻思着金一戈某天肯定会把俊秀的弟弟小鹏卖入南风馆。 翠红楼这边,鸨儿如数结账后,一把乌鸦嗓子透着酥酥媚骨的笑意,“金小哥,你也知道我和南苏阳各是各的,生意上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为你着想才忍不住提醒你一句,南苏阳骨子里可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钱大双不得不惊讶鸨儿的消息真是灵通,南苏阳是南风馆馆主,他的身份决定了他就不可能是个简单的男人,如果是个头脑简单的,早就死翘翘了。 因此钱大双惺惺然敷衍,“鸨儿妈妈,谢谢你提醒小子,我会小心应付南馆主。” 离开翠红楼,钱大双没咋费脑细胞就想明白了,她坐着南苏阳的骚包马车去落月居酒楼吃饭,如此大马金刀的高调张扬,根本就不可能瞒过翠红楼的眼线。 让小鹏在外面等着,钱大双惴惴不安地走进了南风馆的后门,一个汉子将她带进了一间雅致的厢房。 看见只有战管事一个人,钱大双顿时心里无比舒坦,寒暄过后,她拿出了二十颗冬阳丹。 战管事温和地笑着说让她稍等片刻,然后就拿着这些冬阳丹,走到了屏风后面。 难道战管事不好意思当着她的面儿辨别冬阳丹的品质? 还是有别的猫腻? 钱大双这样一想,就忐忑起来,这儿毕竟是南苏阳的地盘啊,是不是南苏阳授意战管事在冬阳丹里做手脚,为的就是讹诈她一笔银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28章没男人要 钱大双转念一想,南苏阳请她到落月居吃那顿饭也花费了不少银子,按理说,他不像是那种擅长暗中摆一道的小人? 她正大费特费脑细胞地各种揣测着,脚步声甫起,骚包妖娆的南苏阳就从屏风后转出来了,对紧随其后的战管事挥挥手,战管事应了声就退出去了。 南苏阳走过来坐下,如兰似麝的香息随之漫开,钱大双随之脑壳子猛疼起来。 这货真不是个正常人啊,他又不是隔着屏风观看提亲男的小女子,躲屏风后想干嘛啊?他还不觉得自己看上去已经很娘炮,势要做天下最娘炮的那个? “这些冬阳丹你到底要还是不要,痛快点儿!” 眼见南苏阳慢条斯理地续满了两杯茶水,自顾自端起一杯一口口抿着,就是一副距离正题还有三天三夜的架势,钱大双可没兴致品茶欣赏骚包男,直奔主题来了一句。 南苏阳闻言,缓缓放下了茶杯,敛着沉醉雾气的桃花眼眯了眯,“钱大双,你一个女子这样咋咋呼呼的,可能会一辈子嫁不出去没男人要!” 钱大双不耐地唇角一凝,“南馆主,我的终身大事还真不劳你操心,我们在商言商好吗?” 南苏阳纤细得可以弹钢琴的手指摩挲着红玉蝉把件,语气轻飘飘的却是暗藏锋锐。 “钱大双,这些冬阳丹我都要了,不过你那天醉酒说了很伤我自尊的话,你说我喜欢刚猛的男人,嗯,在商言商,你说说这个账怎么算?” 钱大双讪讪,她真的说过这种话? 好像她在心里这样想过的,难道是嘴不把门,就哧溜出去了? 钱大双当时的原话如下…… 醉醺醺的她舌头僵得厉害,对楚千楼笑得娇憨,“楚公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你可不能说给别人听,南苏阳是个男妖精,他肯定喜欢刚猛的男人,等你练出来八块腹肌,你们的关系就稳当了,坚若磐石!” 眼见南苏阳直直地盯着自己,钱大双可不希望因为自己说了啥醉话就被克扣了银钱,她讪笑着解释,“南馆主,我真的想不起来自己说啥冲撞到你了,但是醉话不可信,你千万别当真啊!” 南苏阳挪开了视线,垂首凝视着手上的蝉把件,语气难辨真假,“既然你沾酒即醉,那以后还是不喝为佳,不过醉话才是真话,你说得也没错,我就是在这儿等待着一个能欣赏我的男人,比如楚兄,比如带你回家的那个汉子,他叫啥来着?” 钱大双见南苏阳不和她较真了,放松的同时懒得深究南苏阳话中的各种深意,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出卖了萧晔。 “南馆主果然是与众不同的性情中人,那人叫夜星川,还有他已经二十九岁了,在年龄上也比较适合你,楚兄还小着呢,他才十九岁了,对你来说太嫩了一点。” 尽管钱大双有意将某人的年龄虚加了十岁,有意将某人推入不为世俗所容的火坑,但是南苏阳似乎不买账,话锋陡然一转,“钱大双,这么说来,你还是喜欢楚兄多一些!” 钱大双也就是莫名觉得对不起楚千楼而已,可没有喜欢这层意思,她脸色发苦,“没有!南馆主,真的没有,我咋敢夺人所好啊!” 南苏阳妖娆一笑,“是啊,君子不夺人所好,像你这样贤惠能干的女子,如果再有几分姿色,那么迷倒万千男子也没有多难。” 钱大双郁闷的,她一个寡妇,和南风馆的馆主才几面之缘而已,咋就聊到这个份儿上了? 她只想好好地相思着前世男友萧晔,对其他异性真的是没有一丁点儿兴趣。 南苏阳拿出来三两银子放到钱大双面前,友情支招,“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楚兄是不错,但是夜星川更强,也更喜欢你,你好好打扮一下自己,说不定他就给你个侧室的位置。” 瑟缩在钱大双身影里的鬼原主不由得沾沾自喜,她仅仅是一个没钱没势没娘家的丑寡妇,居然可以做像夜星川那样的有钱帅男人的侧室,那么如果她再努力一把,就可以做像楚公子那样的男人的正室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黯然神伤,她真心喜欢文东刚,可文东刚只给她一个妾室的位置,而且文东刚仅仅是个没钱也不太帅的小铁匠啊,他与夜星川和楚公子相比,给她的待遇实在是太差劲儿…… 钱大双的心思与鬼原主完全不同,腹诽一夫多妻制封建糟粕的同时,也腹诽了南苏阳一把。 南苏阳啊南苏阳,你喜欢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本宝没一丁点儿意见,你想做夜星川的侧室也好,正室也好,想和夜星川还有那个楚公子风花雪月也好,不管怎么着统统都好,本宝都是没啥意见。 就是麻烦你别瞎哔哔乱点鸳鸯谱,本宝可是心有所属的人,本宝的男神可是好得无人可及,你特么一个男妖精根本就不懂爱情好吗? 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钱大双麻利地收起银子,惺惺作态,“南馆主,多谢你的友好提醒,我记住了,不打扰你了,再见!” 钱大双说完转身离开,但她身后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一个活物那般死寂。 她出于职业病的本能,很想转回头去看看南苏阳是不是突发啥急症了,但理智告诉她没这个必要。 但是她在掩上室门的同时,眸角余光忍不住往后扫过去……南苏阳垂首敛眸,纤纤长指摩挲着红玉蝉把件,冷艳妖娆如画。 本宝忙得很,就让那三个男人恣意放纵的风花雪月去吧,这样想着,钱大双脚步匆然离开了南风馆。 她和小鹏采购齐全后,就不紧不慢地往回赶,可是快到家时,看到了两个熟人在荆门那儿鬼鬼祟祟的晃悠着。 不是别人,正是老阎家的二房媳妇儿杨桂芝和她大女儿阎金钗。 瞧着这母女俩的架势就没安啥好心思,钱大双歪头盯着小鹏,语气清淡,“这次是不是你招惹了人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29章不想活了 小鹏仿佛白天见鬼了似的,连连摇头,“大嫂,我见了老阎家的人都是绕开了走路,咋就能招惹来这娘俩个?你不信,我这就去撵走她们!” 钱大双再抬头望去,轻声笑了笑,“不用撵了!” 杨桂芝和阎金钗看见钱大双和小鹏走过来后,窃窃私语几句,就绕过墙角离开了。 叔嫂两人走进荆门后,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羊圈,那只土黄色的野山羊正卧在围栏里,安静地反刍着晒太阳。 是的,他们猜测杨桂芝和阎金钗是打这只野山羊的主意。 两人进了屋,擦了一把手和脸,小雪端上来温在锅里的饭菜后,将篓子里采购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摆在柜子上,然后跨坐在炕沿边儿,继续埋头纳鞋垫。 小鹏因为下午还要上山砍木柴,吃了饭后随便聊了几句就去自己那厢休息。 钱大双洗刷碗筷的同时问起了文翠叶,小雪说上午过来时看上去闷闷不乐的,她问了几句,也没问出来什么。 片刻后,眼见钱大双爬上了炕头,扯下来一只枕头躺下,小雪侧耳听了听院子里的动静,再转过来头正要说什么时,钱大双已经浮起了轻浅的鼻息。 她只好拿过来阎大豹的那件旧棉袄,苫盖在钱大双身上,凝神想了想,继续埋头飞针走线。 钱大双也就是睡了两盏茶的时间,就起来熬制翠红膏。 期间,小雪提起上午文翠叶走了后,杨桂芝和阎金钗三番五次在荆门外鬼鬼祟祟的。 她听到动静后一出去,她们就躲远了,甚至还被从私塾放学归来的钱氏兄弟撞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想偷那只野山羊。 钱大双寻思着院子里最值钱的物件也就是那只野山羊,就叮咛小雪家里只剩下她一人时机警点儿。 不过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安安静静的,只是来家里卖鸡蛋的女人多了起来,少的一斤,多的三斤。 而且这些女人还念叨说攒钱给家里的闺女买脂粉,买绢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看灯,说不定就撞上了一门美满姻缘。 小雪提了一次后,钱大双就上心记下了,这不,明天是上元节,今天她从镇上买回来四根绾头发的丝带。 “小雪,你的脂粉还没用完呢,所以我就没再买,也没买绢花,觉得太俗气不合你的气质,如果你实在是喜欢,那明天上午找个伴儿去镇上买几朵。”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小雪觉得很有道理,“大嫂,这些丝带很好看,没必要再买绢花了,到时候你帮我梳个好看的发髻就可以。” 钱大双当然看得出来,这几天小雪一提到上元节,眼里就是一片亮灿灿的,显然她对灯会撞姻缘也是非常憧憬的。 虽然明白一桩好姻缘不是随便就能撞出来的,而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是钱大双没对小雪多叨叨什么。 毕竟每个人都有只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而且只能自己去体验其中的人生百态。 “小雪,你翠叶姐可说过明晚灯会上卖啥绣品吗?” 听到钱大双这样一问,小雪娇美的小脸上顿时多了几缕阴郁,“大嫂,翠叶姐说了她家里忙得走不开,明晚就不去逛灯会了。” 见钱大双不太相信的样子,小雪语气忿然,“我问翠叶姐是不是她婆婆病重得快死了,她说不是,就说她要忙着做家务活儿。” 一想到文氏那两口子的极品事儿,钱大双毫不犹豫地打消了过去串门子的念头,“小雪,走吧,去苏素婶子家串个门。” 小雪依旧飞针走线地忙碌着,“大嫂,明天下午你要帮我盘绾个好看的发髻,一定很费时间,所以我要把针线活儿提前赶出来,你自己去吧,早点回来啊!” 钱大双对这个一心攒嫁妆钱的小财迷没话说了,独自去文清源家。 由于明天是上元节,落月镇处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但与镇上比起来,文家屯子就显得冷清萧索得多。 文清源在私塾教书还没回来,苏素和文璇娘两个在家里,钱大双挺诧异的,“文璇,你咋不去私塾?” 倚靠在窗台那儿百~万\小!说的文璇马上抬起了头,眼里一片莹润,显然是刚刚哭过不久。 “大双姐姐,几天前,我和阎玉堂吵嘴,然后我就被我爹撵回家了,你评评理,你说我爹和我谁有理?” 钱大双眼见苏素依旧闷声不吭地绣荷包,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她轻声笑了笑,“文璇,你得先说说你为啥和阎玉堂吵嘴。” 吧嗒一声响! 文璇一滴眼泪顿时掉落到了腿上打开的书卷上,他慌忙用袖子擦了擦,合上了书卷,放到一旁的小方桌上。 “还能为啥?阎玉堂不要脸呗,他连束脩都不交,还缠着我爹问这问那的,别人连问一次的机会都没有,可我爹还那么认真地教他,我看不下去了,就让他滚回家去,可是……我却被我爹撵回了家!” 说着说着,文璇的泪珠子就止不住地吧嗒直落,神色间委屈得很。 “大双姐姐,我让阎玉堂滚,我爹就指着我的鼻子,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儿,让我滚!他说读书人应该斯文有礼,敢情他只会对阎玉堂那种小人斯文有礼,我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的学生,他却让我滚,气死我了,真不想活了!” 一旁做针线活儿的苏素到底分了神,扎了手指,她放在嘴里吮了下,看着儿子文璇一脸委屈的模样,到了嘴边的应景话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催促钱大双喝糖水。 是的,钱大双一进门,苏素就下炕给她端上来一碗温糖水,即便文璇眼巴巴地瞧了又瞧,苏素也只当没看见。 连亲个楞楞的宝贝儿子都不能随便喝碗糖水,钱大双由此推论文清源家里甚是拮据,此刻,她拿了一只碗,倒出去一大半糖水,递给文璇,柔声哄着。 “大姐站你这边,你爹就是没理,文璇不气了,喝糖水嘛,明天我们坐着老九伯伯的牛车去看灯,不带你爹去,让他自个儿在家看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30章太难看了 听了钱大双的这番安慰话,文璇情绪好转了一些,擦了把眼泪,端着碗,小口地喝着糖水,仿佛怕喝太快而体验不到糖水穿喉的甜馨感觉似的。 钱大双看着文璇一脸陶醉而享受的模样,心里为之酸涩不已,文清源怎么说也是个秀才,怎么就把自家的小日子过成了这个窘样? 自己的宝贝儿子连糖水都不能随便喝,却不让阎玉堂之流交束脩? 由于担心小文璇再次情绪崩溃,钱大双就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把炒花生和一把炒瓜子掏出来给他吃。 家里倒是还有不少炒花生和炒瓜子,可钱大双深知自己拿多了,苏素肯定不会让文璇吃的。 这一招果然很好用,文璇认真而小心翼翼地吃起来瓜子和花生。 “婶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钱大双直接问上来了,苏素拢了拢鬓发,语气平静地说了事情的原委。 文清源在通知私塾里的学生交束脩后,虽然家里有学生的都不怎么积极,但是断断续续的也交了束脩,最后只剩下了阎玉堂。 阎三豹和柳金娥不但不交束脩,而且连个假惺惺的解释也没有。 文清源实在是忍无可忍,就在私塾开学的第三天放学后,将阎玉堂单独留下来谈话,大意就是明天再不交束脩,那他就在家里温书备考好了。 阎玉堂一听就涕泪俱下,马上给文清源跪下了,说他爹阎三豹到镇上做短工崴了腿,至今腿拐得没法走路,一时半时也不能赚钱了,恳求减免一半束脩,最好是全部减免,他会记得老师的大恩大德。 文清源斟酌片刻之后就答应全部减免,回来对苏素一说,后者说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再说了,老阎家的做派在文家屯子里无人不晓,就是那种开开门拉,关上门吃的贱德行。 可苏素这样一说,迂腐如文清源说她不仅辱没了读书人的铮铮傲骨,而且也太斤斤计较了,秀才娘子应该有贤德有容人之量。 苏素还就是较了真,质问文清源是否还记得阎大豹对老阎家的种种好处,老阎家那一家子是不是一群只会贪便宜的白眼狼。 最终夫妻俩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文璇夹在中间也深受其苦,他劝解的话谁都不听,他除了哭就没有别的办法,而且第二天他就被文清源撵回了家。 所以,这事儿虽然过去好几天了,但夫妻俩依旧不咋说话,文璇也怄气不去私塾上学。 对于阎三豹拐腿的原因,钱大双心知肚明,阎三豹不是做短工崴了腿,而是偷她家的羊没偷成,被阿白咬到了腿。 不过钱大双真懒得提及,即使她说了也只能让苏素更加厌恶丈夫的迂腐书生气,却终是于事无补。 冰雪如钱大双当然清楚,苏素是文清源的妻子,可不是文璇那样心智简单的小孩子,如果自己说叨文清源迂腐不堪,苏素肯定心里也不舒服。 恩爱夫妻就是如此,即使明知道丈夫不好,但是也仅仅是自己说出来宣泄一下而已,绝对不容许别人说他半句不是。 所以钱大双就哄文璇,“听姐姐的话,不准再怄气了,你娘这么辛苦,你更应该好好读书,像你爹那样考个秀才……” 不等钱大双说完,文璇就发起了牢骚,“大双姐姐,你就别提我爹了,我快被我爹气死了,我不去私塾也听得真真儿的。 秦楠和好多人说就是阎玉堂亲口说的,他说我爹夸他功课好得厉害,我爹惜才若渴才免了他的束脩,我呸,真想尿他一脸,看他还咋吹牛皮!” 对于阎玉堂的人品,钱大双只有三个字,呵呵哒,跪的利索的阎玉堂真的能够厚颜地说出来这种无耻话。 于是钱大双继续循循善诱,“文璇,你就没必要和那种人较真,你要是读书比他的成就强许多,他再会吹牛皮也没用,听姐的话,好好读书考秀才!” 文璇的小道理可多了,“大双姐姐,我被我爹气得都有点不想读书了,你说读书有啥用啊?我爹不就是秀才吗?可他天天辛辛苦苦的教书能赚几个钱?还不够我们一家人吃饭呢,这几天我只能吃个半饱,我娘是天天饿肚子,我爹还拽的啥似的……” 听得苏素冷哼了声,文璇马上不叨叨了,继续吃花生,嗑瓜子。 钱大双适时地笑着打圆场,“婶子,先生不在家,他也听不到文璇发牢骚,其实也没点啥,童言无忌嘛!” 苏素也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大双,小川可勤快啦,他见文璇不去私塾就天天跑过来一趟,告诉文璇当天所学的内容以及布置的作业。” 钱大双笑着点点头,“婶子,这是小川应该做的。” 说到这儿,苏素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儿,眼里多了感激,“大双,我知道你给了文璇不少钱,可清源爱惜读书人的清傲面子,我也就没和他说,要不是有你给的钱撑着,我家真的是无米下锅了。” 钱大双轻嗯着,笑笑地望向了文璇,后者眼珠子一转,替自己辩解。 “大双姐姐,我真的没有把我们的秘密告诉我娘,是我娘自个儿找到了我藏起来的铜板儿,她拎着鸡毛掸子问我是不是偷来的,我怕挨打就照实招了。” 钱大双捂着嘴笑,苏素叹了口气,承诺她会让丈夫多指点钱氏兄弟一二,希望他们在省府这轮考试中能有个满意的成绩。 接下来,两人就聊到了上元节的灯会,苏素依从钱大双的意思,只拿荷囊,荷包之类的常见绣品,至于鞋垫这种新品继续悄咪咪地攒着。 文璇一直听着两人闲聊,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刷了一把存在感…… 他不知从哪儿翻过来一身很显旧的衣服,“大双姐姐,我娘说她明天就穿这身衣服去卖绣品,太难看了,我娘可是秀才娘子啊!” 钱大双甚是不解,小雪那丫头早就将过年穿了几天的那身新衣服洗好放到了柜子里,就等着在上元节灯会上穿呢,可是,苏素这个年轻的小媳妇咋就专门要穿旧衣服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31章两地分居 大正月天,一般女人出门都会精心打扮一番,可是苏素却要刻意穿一身旧衣服,这样不是用低调二字可以解释得通的。 苏素见钱大双等着她的解释,就让文璇去院子里玩耍一会儿。 可是文璇贼灵得很,他转了转眼珠子,说了一部分真相。 “娘,你别当我是小孩子,我记性好着呢,去年灯会有个泼皮想摸你脸,我看见六子哥就在不远处,就拼命地喊他过来,今年六子哥不去看灯了,所以你怕再遇见那个泼皮,就故意穿旧衣服,可是这样很丢我爹的脸啊!” 苏素脸色尴尬的,薄怒轻叱,“文璇,你答应过娘绝对不和别人说这事儿!” 可文璇却是人小道理多,“娘,我没和别人说啊,大双姐姐就不是外人嘛!” 苏素投注过去一个冷厉的白眼,文璇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埋头继续嗑瓜子。 钱大双看得真真儿的,文璇没吃几颗花生就不舍得吃了,早就藏到了被褥旮旯里,就像小松鼠藏松果那样又萌又利索。 苏素简而言之,在去年灯会上,她摆摊儿的地方距离猜灯谜的地方很近,凑巧文六斤和林梅带着铁墩儿在那儿看热闹,听到文璇的呼救后就及时赶过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今年不同了,昨天她还刻意问过文六斤,后者说媳妇林梅还在娘家住着呢,他没兴趣去镇上凑热闹。 虽然小雪身上有功夫,但到底是个女孩子家,明晚去镇上多几个男人一起总没坏处,因此钱大双略略讶异,“婶子,那先生怎么不陪着你?” 苏素听了这话,竟然凄楚地笑出了声,“他啊,就是个靠不住的,他一向以秀才身份为傲,才不会陪着我们娘俩摆摊儿呢,用他的话讲就是有辱读书人的斯文傲骨。” 钱大双心里失笑,人有傲骨无可非议,但傲骨不能当饭吃啊,有文清源这样一个秀才相公,苏素也太不容易了。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文清源回来了。 但是这个一家之主回来后,被家里的另外两个联合起来无视到底。 苏素拿起了针线活儿,文璇头也不抬地忙着嗑瓜子。 钱大双这个客人只好笑着没话找话地打招呼,“先生,今天私塾放学挺早的!” 文清源回以儒雅一笑,温声解释,“是啊,今天提前半个时辰放学,明天是上元节休假一天。” 说完,文清源就跨坐在炕沿边儿,瞧着还在怄气的妻子和儿子,面色略略尴尬,各种不自在得不可名状。 最终是苏素低声打破了沉默,“清源,家里的米面不多了,我想明晚去镇上卖些绣品,大双和小雪也一起去,我们早点过去,我去铁铺和文泽打个招呼,如果他不忙,就让他帮忙看看摊子。” 家里有多少米面,文清源也是清楚的,准确地说也就是维持半饥不饱的几顿而已,妻子苏素这样说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他尴尬地轻咳了声,语气软得像面条似的。 “苏素,我和老九打过招呼了,老九答应会帮你看摊子的,你想去看看文泽也可以,不过他是个徒工,难免要看师傅和老板的脸色,你不必强求什么。” 苏素轻嗯了声,在室内再次陷入沉默之前,钱大双拿出来一两银子,递给文清源。 “先生,婶子帮我做针线活儿有一段时间了,这是按照成品最低预估价出手后的利润分成,如果最后能卖到高价,我还会另外补给婶子一些银钱。” 文清源说到底是读书人,他根本就不接银子,还剖析起来钱大双的这番话。 “大双,你这是想故意接济我们,这些成品还没有卖出去,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即使能卖出去,也不晓得能卖几文钱,你现在就给一两银子,我是万万不能收下的,我时常教导学生君子爱财应取之有道,所以我必须以身作则。” 钱大双心里失笑的,孩子老婆快吃了上顿儿没下顿了,可文清源还在这儿文绉绉地讲道理呢! 钱大双将银子放到了炕沿边儿,终是为了照顾文清源这个读书人的清傲面子,她只得亮出了底牌,“先生,你多虑了,我打算近期在镇上或租或买个铺子开一家绣庄,因此婶子做好的成品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落针可闻! 一时间室内安静如斯! 文清源怔怔的,他以为自己幻听了;苏素也怔怔的,在落月镇或租或买个铺子,那得需要多少银子啊? 文璇怔楞了一下,手上剥出来的一小撮儿瓜子仁都顾不得送进嘴里,惊诧出声,“大双姐姐,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钱大双轻柔地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文璇,姐从来没有骗过你吧?你咋这么不相信姐呢?” 文璇立即喜形于色,将瓜子仁丢进嘴里,欢畅地大嚼一顿,语气含着企盼,“大双姐姐,那我娘一直做针线活儿,一直可以有钱赚,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天天都吃饱喝足?” 钱大双心里失笑,小文璇当真被饿怕了啊,面上她郑而重之点点头,“到那时,你可以随便吃肉包子,管饱吃;你还可以随便喝糖水,管饱喝。” 有吃有喝的,这下小文璇满意了,他继续认真嗑瓜子,为了谨慎起见,钱大双还叮咛文璇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此事,免得节外生枝。 苏素不清楚钱大双手里到底有多少银子,但她相信钱大双这话靠谱,她暗暗盘算着,先解决一家人的温饱,然后就开始给文璇攒钱读书娶媳妇儿。 文清源依旧不太相信,怔怔地望着钱大双,嘴唇动了动,不知该从哪儿问起。 钱大双望向了苏素,语气透着隐隐担心,“婶子,到时候,小雪要镇上屯子里两头跑,所以只能麻烦你打理绣庄,成品分成连带工钱加起来,你每月最少可净得一两银子,不过你和先生就算是两地分居了,你舍得吗?” 两地分居这么大的事儿最终还得文清源点头,苏素满目期待地望向了丈夫……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32章艳压群雌 谁都知道过小日子讲究男主外女主内,夫唱妇随,如果两地分居,那就意味着夫妻俩白天不见面儿,夜里也没了耳鬓厮磨,那对文清源而言,他就和鳏夫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有头有脸的秀才如文清源却过着鳏夫一样的生活,身为妻子的苏素笃定丈夫受不了这种冷清寡淡的日子,十之八九不会点头同意。 钱大双为此斟酌了好久,也揣测到文清源与妻子伉俪情深,受不了两地分居之苦,这也是她没有刻意提及开绣庄的原因之一。 但事实上是这样的,文清源看看炕沿边儿的那一两白花花的银子,说话略略结巴,“一两银子……” 他失态地咕噜咽了下口水,讪笑着,“大双,你说你婶子做针线活儿连带着帮你看铺子,一月可得一两银子?” 钱大双心里一乐,有门,她郑而重之点点头,强调,“先生,我的意思是最少可净得一两银子。” 文清源虽然是迂腐书生,但他深受柴米油盐的折磨,现在有这好事儿,他如坠五里雾中,瞅着儿子文璇,双目泛光,高兴得似个孩子。 “一月一两银子,那一年下来攒十两银子没问题,那我儿读书就再无后顾之忧啦!” 说到这儿,文清源拿起银子递给了妻子,“苏素,真没想到啊,你做针线活儿比我这个教书先生强多了,为了文璇有个称心如意的将来,我们夫妻多付出一些也无妨。” 顿了一下,文清源激动地补充说明,“苏素,明天我就去镇上买米面灯油,顺便去书坊押钱租赁一本书,给文璇尽快抄出来,那个……以后的生活你不用担心,我两周一天休沐,可以带着文璇去绣庄看望你,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难得丈夫文清源如此通情达理,苏素随之喜笑颜开,眸光灿亮,“清源,都是大双惦记着我们,才能有这样的好处,你记得要好生指点小山和小川。” 是的,事实就是钱大双出本钱,苏素只管做活儿,成品放在绣庄售卖,苏素可以拿一半的利润,这等好事摊在谁头上都高兴。 文清源笑呵呵的,“这是我的分内职责,不过小山和小川就是读书的好料子,这次考试如无人力不可违的意外,考中秀才没问题。” 钱大双暗暗一叹,对于人力不可违的意外,那她也无力改变,那就是钱氏兄弟的命数了,自己但求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就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文清源也不例外,他见后灶的锅里有些温开水,就将家里所有的白糖,仅剩下的一把糖倒进去,用勺子搅了搅,然后盛出来三碗,除他之外一人一碗。 可是小文璇记仇得很,一口气灌完了糖水后,依旧认真地嗑瓜子,一眼也不看凑过来的文清源。 双目满斟慈祥的父爱,文清源近似讨好般抚摸了一下宝贝儿子的脑袋。 虽然文璇嫌弃地躲到被褥垛儿的旮旯里,但他依旧一脸慈祥的笑容散不去。 钱大双家里还有事要忙,和苏素又聊了片刻后起身告辞,文清源夫妻俩非要将她送到院门外。 回到家时,钱大双正好又撞见那两个熟人,杨桂芝和阎金钗。 这次她们不是在荆门外鬼鬼祟祟,而是在院子里和小鹏,小雪嚷嚷起来…… 杨桂芝瞅来瞅去瞅了好几天,才找到这么一个有机可乘的好空子,小鹏和小雪在家,而钱大双那个天敌小煞星没在家。 将小鹏和小雪骂了个狗血淋头后,杨桂芝一副理所当然的长者派头,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 “小鹏,小雪,就算你大哥阎大豹在世时,他也得给我这个弟媳留一份情面,你大嫂早早死了爹娘没教养,我就不和她计较了,你们把在镇上置办的东西给我拿一半,还有小雪的脂粉也拿出来,借给金钗用几天。” 杨桂芝和阎金钗都背对着荆门,没有看见钱大双缓步走进来,小鹏和小雪眼见战斗力彪悍的大嫂回来了,心里顿时就多了底气。 小雪胸脯一挺抱着臂,就等着瞧瞧这对母女俩如何被自家大嫂怼得看天不蓝,看地不圆。 小鹏腰杆子一拔长了底气的同时,心里多了幸灾乐祸,他的视线越过这对母女俩,“大嫂,你可回来了,有人又来要东西!” 他这样一说,杨桂芝和阎金钗惶惶然转过身去,眼见钱大双似笑非笑的,她们仿若大白天见了鬼似的,从脚底窜起来森森的冷意,暗暗倒抽冷气。 杨桂芝和阎金钗在家里分析过,自从钱大双成了寡妇后,从来就没有吃过亏。 就连老阎家的吝啬鬼归榆花和钱家老宅子号称比鬼精的何细腰,也从来没有得过钱大双的便宜。 而且钱大双与落月居和翠红楼做生意,这样的女人怕是大鬼小鬼见了也要愁三分。 让杨桂芝又嫉妒又忌惮的是钱大双这个新晋小寡妇艳压群雌,也就是说在文家屯子里,钱大双压住了所有的女人,包括归榆花和何细腰。 而且不知是哪个好事者还给钱大双整出来一个绰号,鬼见愁,连吝啬鬼和比鬼精见了也愁得慌。 此刻,钱大双就似猫戏老鼠一样好整以暇,但说出的每个字听着瘆得慌,不由得使人毛骨悚然。 “二豹家的,既然我亡夫待你不薄,那你想来也给他供袱包了吧,哦,我想起来了,后天下午他就该走了,就算是不舍得走也该走了,他对老阎家的大大小小那么好,说不定一会儿就跟着你们娘俩去老阎家串个门子,说不定一高兴就住上一年半载!” 杨桂芝母女俩的鬼神意识根深蒂固,听到钱大双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她们越发心虚,颇为忌惮地瞅了瞅堂屋门,不由自主地往荆门方向挪了挪,生怕阎大豹的凶魂飘逸出来附在身上似的。 钱大双心里暗乐,没想到这个死鬼丈夫这么好用啊,每次拿出来用都有人买账,那就不用白不用,用了还想用。 既然杨桂芝连已故的钱大柱夫妻都牵枝带叶儿地扯出来了,那她这个冒牌货女儿自然不能装聋作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33章赌咒发誓 小雪对阎大豹的凶魂也甚为忌惮,但此刻她是和钱大双一伙儿的,她巴不得那凶魂真的飘出来,吓得杨桂芝和阎金钗母女俩屁滚尿流。 小鹏对于不讲道理的女人恨得牙痒痒的,却因为大哥阎大豹曾说过不可以打女人而有劲儿没处使,此刻他听钱大双怼人听得那个津津有味。 “二豹家的,我确实是爹娘死得早没教养,但你爹娘还健在啊,他们对你的教养也不咋的嘛,连我死了的爹娘也不如,你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你爹娘却教你大白天到别人家里索要东西,他们就不怕损阴德不得善终吗?” 杨桂芝现在后悔死了,她过来时就不应该先骂小鹏和小雪,骂是骂过瘾了,可却耽误了时间而被钱大双这个煞星天敌堵住了。 听到自己还活着的爹娘被钱大双这一番数落,杨桂芝不觉得自己有错,自作聪明地狡辩,“钱寡妇,我从来没说过要你家东西,我的意思是先借用一下,你不借的话,那以后就没法来往打交道了!” 钱大双淡淡笑了笑,“二豹家的,私下打交道讲究有来有往,那你说说在阎大豹死后,老阎家给我借用啥了?屁也没有一个吧?” 这几天,杨桂芝可没少听人说阎四豹天天早出晚归的,她猜测阎四豹肯定在镇上做短工赚了钱。 一想到这些钱都到了钱大双的手里,杨桂芝真是嫉妒得寝食难安,恨不得从钱大双身上咬下来几口肉才解恨。 被钱大双怼得脸红脖子粗,喘息都不均匀了,都快出不上气了,杨桂芝气急败坏,不由得拔高了嗓音,口不择言。 “钱寡妇,你甭想糊弄我,你这么年轻的小寡妇,我就不信你能守得住空房,阎四豹是老阎家的人,你夜夜借用阎四豹的那个好玩意儿,就应该给老阎家补偿些好处。” 小鹏和小雪毕竟都是未涉人事的小孩子,听了这话后又脸红又气愤,自家大嫂比雪还要清白哪,杨桂芝为了得便宜竟然能说出这种污言秽语,活该阎金钗这么大了找不到婆家。 小鹏正要解释钱大双和小雪在东屋睡,而阎四豹和他一厢,钱大双却笑笑地缓缓开腔,直接怼到了嗓子眼。 “二豹家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阎小四儿行苟且之事了?如果我借用了阎小四儿那玩意儿,我就遭天打雷劈;如果仅仅是你胡编捏造,那你儿子阎玉庭半路夭折,你敢赌咒发誓吗?” 钱大双了然阎玉庭是杨桂芝的心肝命根子,所以她有样学样,也像杨桂芝一样口不择言。 而阎玉庭有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极品亲娘,那他被殃及进来也是他这个亲娘作的。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生不出儿子的媳妇在婆家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 杨桂芝好不容易才生出来阎玉庭这个宝贝儿子,因此才在丈夫阎二豹的面前腰杆子硬了起来,才在老阎家也站稳了脚跟,所以如果阎玉庭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下半辈子就甭想抬起头了。 所以她根本就不敢拿宝贝儿子赌咒发誓,而是求助般望向了一旁的大女儿阎金钗。 这种时候,阎金钗也不是傻的,她娘为了得便宜,这是想拿她赌咒发誓呢! 她已经是文家屯子里屈指可数的老姑娘了,已经够惨够倒霉了,她娘还想咒她死,也太偏袒儿子了。 阎金钗想到这儿,心里凉哇哇的,暗暗拿定主意,以后嫁了人,一丁点儿好处也不给娘家。 是的,杨桂芝就是想拿阎金钗赌咒发誓,借以表示她没有胡编捏造。 杨桂芝寻思着只要能占到钱大双的便宜就好,那她在老阎家,在文家屯子的地位就蹭的涨了一大截,自然压过了三房媳妇儿柳金娥。 就算是赌咒应验了,但那个时候阎金钗肯定已经嫁了汉子,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是死是活和娘家没有半点关系。 但是女儿阎金钗居然敢拗着她,居然递给她一个大白眼! 杨桂芝被钱大双怼得窝火,又遭遇女儿阎金钗的冷眼相向,气怒之下,她更是连个屁也蹦不出来,成了个大哑巴。 见状,阎金钗老得意了,她已经被忽略了很久,也该轮到她说话了,她只想得到小雪的脂粉,其他的无所谓。 即使得到了其他好东西,但老阎家上有她奶奶归榆花,她爹娘,她三叔三婶,下有阎玉堂,她弟弟阎玉庭等等,轮到她时,怕是连屁也剩不下了,她才不费那个劲儿呢! “小雪,做人要懂得知足,感恩图报,你跟着我大伯母吃香喝辣的就不说了,她给你买的脂粉你也用了好久了,也该让我用几天了。” 阎金钗自作聪明,她也没有针对钱大双,想来钱大双也不会吭声搭腔,那么小雪只能任她搓扁捏圆。 如阎金钗所料,钱大双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丝毫没有帮腔的意思。 小雪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大哥阎大豹和老阎家没有血脉关系,而钱大双和大哥拜了天地,就是她亲个楞楞的亲大嫂。 那么钱大双就和她更亲更近一些,阎金钗嘴皮子一搭,叫声大伯母,就想得好处,还能想得更美吗? 于是小雪质问的同时还忍不住显摆起来,“阎金钗,你还好意思说感恩图报啊,你从我大哥手里抠唆了那么多铜板儿,我咋没见你报答一下?我天天给我大嫂暖被窝,所以她就给我吃香喝辣的,给我买脂粉,她还说要给我买金钗呢,你到时候看见了,可别眼红的睡不着哇!” 值得一提的是阎金钗很喜欢自己这个金贵的名字,她的人生梦想就是嫁到天天戴金钗的婆家。 可她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不但没找到有钱的婆家,而且娘家也不待见她,别说金钗了,连脂粉也不舍得给她买。 所以,小雪的这番话犹如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戳在了阎金钗的心窝子上,疼得她真想一口咬死了小雪才解恨。 阎金钗瞅着小雪这张略施粉黛,娇俏如春花的脸,眼红得要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34章反目成仇 小雪死了大哥,却白捡了个会赚钱的大嫂,每天吃香喝辣,每天用着香香的脂粉,还可能有金钗戴。 而且,重中之重的重点是小雪比自己漂亮得多! 须臾之间,阎金钗的嫉妒飙到了巅峰,她疯了一般,凭着自己的脑补想象,说出来的话龌龊恶毒,简直是不堪入耳。 “小雪你个不要脸的贱骚蹄子,你还有脸显摆啊!你和钱寡妇还有我小叔躺一个被窝里胡搞一顿,做了总是要还的,等哪天你和钱寡妇一起肚大了,我裤带借给你,你找棵歪脖子树上吊去!” 小雪说到底脸皮子薄,气怒交加之下无言以对,一时间,杨桂芝和阎金钗一样,脸上都浮现出来占了上风的嘚瑟之色。 钱大双前世从村里的泼妇那儿没少拾掇给力的怼人话,她随随便便拈来三言两语砸过去,看看这母女俩咋消化。 “阎金钗,我就纳闷了,你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咋就知道嫂子睡小叔这种桥段了?让我想想,你三叔阎三豹叫你娘二嫂,你娘睡了你三叔,然后就生出来你这个不该见天日的玩意儿,这秘密你可得捂严了,万一传出去了,你这一辈子就一直是没男人要的老姑娘,等着老死吧!” 所谓打鼓听声,说话听音,连年纪比阎金钗小好几岁的小鹏和小雪都听懂了,钱大双不过是以牙还牙的反击罢了。 但是在老阎家特别缺乏存在感的阎金钗却较了真,她记得可清楚了。 在她小时候,屯子里有不少女人说她鼻子嘴巴像她三叔阎三豹,不像她爹阎二豹。 还有好几次她抢了其他小孩的吃的,那些小孩无一例外,都跳着脚骂她是见不得天日的野种。 在老阎家,妹妹阎二女和阎玉朱同样都是女孩子,可她干的家务活儿最多。 如是,如是想着,阎金钗爆发了,几近满目喷火地瞪着杨桂芝。 “你可真不要脸啊,你嫁给了阎老二,却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硬把阎老三扒拉到被窝里,你不给我买脂粉和金钗,我就把你做下的见不得人的丑事儿抖落出去!” 此时此刻,杨桂芝真实的内心感受就是想一头撞墙上,撞死算了! 钱大双上下嘴皮子一碰,她亲个楞楞的亲闺女就胳膊肘往外拐,拿她开刀没商量,有这样的亲闺女吗? 当年,杨桂芝见柳金娥顺顺当当的生了一对双胞胎后,已经生了阎金钗和阎二女的她真是眼红得要命。 她暗暗想过大概是丈夫阎二豹的种子不行,才害得她生不出来儿子,如果她和阎三豹滚到了一起,那她怕是早就生出儿子了。 现在杨桂芝还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她头胎生了阎金钗这个赔钱货,可没少被丈夫阎二豹和公婆冷嘲热讽,等柳金娥生了阎玉堂后,她在老阎家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可她当年的忍辱偷生竟然得到阎金钗这样的回报,杨桂芝越想越气火越大,失去理智的她扬手扇了阎金钗两耳光。 阎金钗猝不及防,被打得趔趄着,差点摔个坐蹲儿,她捂着脸,泪眼汪汪,“你偷三叔生了我,还打我,有你这样的亲娘吗?” 杨桂芝真想,真想一顿拳打脚踢,送阎金钗这个蠢女儿转世投胎去…… 眼见小鹏和小雪都是满眼的幸灾乐祸,钱大双优哉游哉地暗暗感叹,没文化真特么可怕,没文化的亲母女俩可以秒秒钟反目成仇啊,呵,这下杨桂芝可伤心透顶了。 杨桂芝很快冷静下来,矛头直指钱大双,她太想压钱大双一头涨涨威风了,“钱寡妇,你往我身上泼脏水就得补偿给我好处,你一个子儿不掏,那我就去文里正那儿说叨说叨!” 钱大双真是服气了杨桂芝的蠢不可及,杨桂芝根本就不占理,她就算是到县衙里说叨也一样占不到丝毫便宜。 想到这儿,钱大双指指荆门,怼死人不偿命,“我家大门开着呢,你不去就是狗娘养的!” 杨桂芝专捡自己不在家的空儿,欺侮到家门上了,钱大双自然就没有啥好词儿。 拿腔作调也没有镇住钱大双,杨桂芝又搬出来恶毒龌龊话,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好像真的似的。 “钱寡妇,阎四豹为啥一下变勤快了,你真当我啥也不知道,你怀上他的种了,所以他忙得早出晚归,你看看你肚子都显出来了,瞒三不瞒四,都四个月了,看来你早就和他勾搭上了,阎大豹还出十两银子的聘礼娶你过门,真是瞎了眼。” 小鹏和小雪瞧着自家大嫂瘪瘪平平的腹部,真是厌恶死了睁眼说瞎话的杨桂芝,为了捞到好处就这样颠倒黑白? 可怼人真不是他们的强项,他们的强项是动武揍人,尊奉着不能打女人这条的小鹏给小雪递眼色。 小雪会意,就要动手轰出去这两只想下蛆的苍蝇,就在这时,阎四豹大步走进了院子,额头的青筋凸显。 “够了!” 阎四豹之所以今天能早早回来,是因为明天是上元节,老板娘要在店里招待各路来看灯会的远房亲戚而早早打烊。 可怜阎四豹本来想回来好好睡一觉歇歇,但是却撞上了这么一出闹剧。 他在钱大双这儿,不过是个寄人篱下混吃混喝的,但凡杨桂芝考虑到他的一丁点儿脸面,也不应该过来寻衅滋事。 他在荆门外听了好大一阵子,越来越觉得杨桂芝不是个好东西。 往他脸上抹黑,他真的无所谓,但是杨桂芝一个劲儿地抹黑他大嫂兼救命恩人钱大双,他忍无可忍。 其实钱大双鼻子灵着呢,她早就闻到了一股子泔水味儿,就是阎四豹做短工后的专属味道。 起初她见阎四豹迟迟不露面,还以为他与这母女俩暗中沆瀣一气,吃里扒外。 她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一不小心就养了一只白眼狼,现在阎四豹站出来了,足以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付出终有回报。 诳语终究是站不住脚的,就如迷雾,太阳一出来就滚得没影儿了,但是这母女俩的作妖能力也不是纸糊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35章最最可怜 杨桂芝眼见阎四豹也没有说啥难听话,就理所当然地以为他肯定站在她们娘俩这边儿。 “阎四豹,你摸着良心说说,老阎家的人待你不薄,可你做短工赚的工钱咋不往家里拿,偏偏要白给钱寡妇?” 阎四豹在镇上赌场厮混多年,阅尽世态炎凉,他本就不是个老实疙瘩,此刻心里冒出一句话,“杨桂芝,我赚的工钱睡你老娘了,你找你老娘说叨去!” 但是他最终没有说出口,一方面是想着就膈应,另一方面,他想在钱大双这个大嫂面前装个改邪归正的老好人。 “二嫂,你不知实情就不要乱说,我赚的工钱谁也没给,都自个儿攒着凑媳妇本儿呢!” 阎四豹已经十九虚岁了,攒媳妇本儿合情合理,可杨桂芝今天是不占到便宜不罢休,她手一伸,也不怕闪断手腕子。 “你还不到二十岁,还小着呢,娶媳妇儿还早着呢,你娘好几天没吃饭了,你把赚的工钱都交给我,我会一个子儿不少地交给娘,就说是你孝敬她的。” 阎四豹心里明镜儿似的,他二哥和三哥在他这个年纪早已娶妻成家了,可杨桂芝却说他还早着呢,与钱大双恨不得他明天就娶妻成家相比,这来自老阎家的亲情真是太寡淡了。 “杨桂芝,你拿谁压我也没用,老阎家的人都不配花我的钱,你要脸的话趁早走!” 阎四豹又不是自己的儿子,杨桂芝巴不得他一辈子不娶妻打光棍,那样她就能一直从他手里抠唆出来银钱了,可没想到阎四豹一个字儿都不给。 缩回去白伸出去的手,杨桂芝寻思着这趟要是啥都没捞到,回去后肯定要被柳金娥嘲讽一顿,连带着丈夫阎二豹和儿子阎玉庭也脸上无光,因此她努力静下来,琢磨着咋能占到钱大双的便宜。 阎金钗没得到小雪的脂粉也不想走,她泪眼汪汪的,“小叔,大伯母一家子欺侮我们娘俩,大伯母打了我,你就这样干看着啊?明天就是上元节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儿,你忘了吗?” 有多不要脸的娘,就有一样不要脸的女儿! 阎四豹腹诽着的同时,暗暗拿定主意,如果他真能娶得上媳妇,那他一定要擦亮眼睛,看好了对方的人品。 媳妇儿即使丑点也无所谓,但一定要人品好,不然祸害自己一辈子不说,下一代的孩子也被教养得没有一个正经好东西。 “阎金钗,我在院门外听了好久,我大嫂没动你一手指头,看你喊我一声‘小叔’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别像你娘一样不要脸的满嘴谎话,那样就真没有好男人要你了。” 阎四豹这话戳到了阎金钗的痛处,她的眼泪更多了,然而阎四豹没有留情面。 “阎金钗,我知道你想在上元节打扮得漂亮一些,想撞到一桩好姻缘,但是你让我偷小雪的脂粉我是做不到,你还是让你爹娘给你买吧!” 钱大双这下终于明白杨桂芝母女俩鬼鬼祟祟的根源所在。 阎金钗的谎言被戳穿了后,她脸皮子都没红一下,反而是突来灵感…… 据她看来这趟肯定是白来了,肯定是捞不到啥好处了,那回家后肯定也得不了好。 干脆,干脆她就把没本事的黑锅扣到她娘头上算了。 阎金钗脑子转得飞快,甚至都想好了对奶奶归榆花咋说,对二叔二婶两口子咋说。 反正大意就是她娘撑不住场子,没本事和钱大双闹腾,却打了她两巴掌,她就是一个最最可怜的受害者。 这样想着,阎金钗捂着脸,泪水涟涟地跑出了荆门。 身边一下空落落的,杨桂芝的作妖气焰不降反增,她叉腰瞪眼,一副我穷我有理的模样。 “钱寡妇,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老阎家的媳妇儿,那你赚的钱就有老阎家的份儿,你们吃肉,老阎家人就不能喝汤,我也懒得和你的小喽啰废话了,你是一家之主,你就痛快的说给不给我好处?” 钱大双悠然自得一抱臂,语气懒洋洋的,就是一副怼死人不偿命的优越架势。 “啧啧啧,我家早上的泔水最多了,你早上咋不来讨饭啊?哦,我明白了,因为你穷筋懒得很早起不得,再说了,如果你能早起的话,也不会穷得只剩下根穷筋了,呵,到人家门上讨饭也不懂得低声下气些,你这样的叫花子,连泔水也喝不到嘴里!” 杨桂芝自认表现得很彪悍很厉害了,却被钱大双讥讽为叫花子,她气得浑身哆嗦,“钱寡妇,你敢骂我是叫花子,我今儿个和你没完!” 说完,她撒腿跑到羊圈那儿,进了围栏里,解开了拴羊绳子,就往外拉那只野山羊。 小鹏按耐不住火气,就要冲过去时却看见钱大双递过来一个眼色,意思就是他袖手旁观看热闹就好。 “钱寡妇,你得罪了我就要给我补偿,这羊我拉走了,等下了羊羔后再给你送回来。” 杨桂芝见一院子人都直愣愣的站着,没有一个人敢拦阻她,因此她心里还颇为得意,就这样编了句应景话,显得她好像是个说人话,讲道理的正经女人似的。 其实杨桂芝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将羊牵回老阎家后就让阎二豹马上宰掉,明天一早就拿到镇上卖肉卖羊皮。 她甚至还想到要仔细叮咛阎二豹一番,卖得的银钱偷偷藏起来一些,等日后他们两口子嘴馋了,就到镇上偷偷买点熟肉解解馋。 钱大双暗暗冷嗤,这个杨桂芝真把自己当盘硬菜了,以为这儿是她家炕头吗? 就当钱大双正要给杨桂芝一点颜色看看,接下来的一幕出乎意料。 那只野山羊头一低,冲着杨桂芝直撞过去! 尽管杨桂芝躲得快,但她的裤子还是被野山羊的犄角戳破了两道长口子,连带着腿也被戳到了,锐锐的痛着。 野山羊挣脱后,直接跑到了钱大双身旁,一下下舔着她的裤脚,要多萌有多萌。 杨桂芝这是有多作,连羊都厌恶得不行! 杨桂芝不甘心到嘴的肥肉飞掉,她顾不得腿疼,扑过去就要捡起来拴羊绳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36章表现反常 “嘶……” 杨桂芝手疾地抓住了拴羊绳子的末端,但是钱大双动作也不慢,她一脚踩到了杨桂芝的手背上,杨桂芝痛得连连倒吸冷气,松开了绳子。 小鹏适时地跑过来,捡起来拴羊绳子,死死地攥在手里,看看杨桂芝咋能抢过去。 阎四豹本来想进屋里擦洗一把呢,但是却挪不动脚步,他很想看看杨桂芝自作自受的惨淡下场。 杨桂芝的手被踩得死死的,她忍着痛,用另一只手捶打钱大双的腿。 钱大双轻轻巧巧地挪腿躲过,顺势一脚踹到了杨桂芝的肩头,她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坐蹲儿。 “二豹家的,还想要好处是吗?跪下磕几个响头,叫我几声奶奶,奶奶我就赏你一桶泔水!” 杨桂芝哪能忍得了这样的奚落,她忍着身上的各处肉疼,发了狠朝钱大双撞去。 钱大双轻松地闪开,一脚踹到杨桂芝背上,后者就跪趴到地上了,仿佛隆而重之地要给谁磕头似的。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小鹏和小雪这两个练家子暗暗点赞自家大嫂冰雪聪明,不动声色之间就拿杨桂芝练上手了。 是的,钱大双每天坚持锻炼,练啊练的,早就手脚痒痒得想找个人试试手。 不过,她非常有自知之明,深知在小鹏和小雪那儿别说占不到上风,怕是连个平手也难维持得住。 她这个一家之主的范儿是需要爱惜呵护的,不能随意在小孩子面前掉范儿,凑巧杨桂芝就自个儿送上门了。 就这样,钱大双像猫戏老鼠似的与杨桂芝周旋着,她始终轻轻松松,毫发未损,但是杨桂芝不是摔趴下了,就是摔了个坐蹲儿。 没有多久,钱氏兄弟背着篓子回来了,显然是给羊割干草,搂树叶去了。 小鹏将羊拴回了羊圈,也简单地向他们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给羊添加了干草后,钱小山看着杨桂芝像只笨狗熊似的,又好笑又不耐烦,低喝,“你再不滚,我这就去找瑞伯伯,告诉他你大白天到我姐家抢东西!” 杨桂芝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了,最终摔得鼻青脸肿,虽然她始终没有碰触到钱大双的衣角,但是却不知道她从哪儿来的勇气,总觉得马上就要掐到钱大双了,然后钱大双就服软示弱给她好处了。 此刻被钱小山一喝,她骤然泄了锐气,由于担心被文瑞处罚金关起来而惹老阎家人不待见,因此她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逃掉。 一场闹剧随之落幕,众人说笑着各忙各的去。 进屋里擦洗了一把后,钱大双吩咐小雪帮着她做元宵。 很快,钱大双麻利地弄好了黑芝麻糊,加了些白糖猪油拌成了馅儿。 这时,小雪也烧开了水,钱大双用开水和糯米面,等到和透了的面穗儿晾得不烫手时,她将面穗儿揉到一起,揉成了一大块面团。 然后用刀切下来一小块,揉成了长条,切成大小差不多的面剂子,逐一擀开,包馅儿。 反正是明天煮着吃的,又不对外售卖,所以钱大双吩咐小雪重点是少包点馅儿免得露馅儿,也不用太讲究好看不好看,包了馅儿后随便揉圆就行。 姑嫂两人合作默契,总共不到一个时辰就包出来满满一案板黑芝麻馅儿元宵。 钱大双点数了一下元宵,想了想家里家外,很快就将这些元宵分成了若干份。 就在这时,文六斤背柴回来了,钱大双如数结算了今天的工钱,指了指用荷叶包好的元宵。 “六子哥,明天是上元节嘛,我就和小雪包了些黑芝麻馅儿的元宵,其实元宵馅儿有好多种,不过黑芝麻馅儿是日常大众口味儿,你要是喜欢吃的话就拿回去一份,明天煮了凑合着吃吃。” 其实钱大双也不是太喜欢吃元宵,只不过小雪好几天前就一个劲儿地央求她,上元节买些元宵煮着吃可以讨个团团圆圆的好彩头。 文六斤摸着硬邦邦的铜板儿,心情不由得为之轻松愉悦,又听说有元宵吃,心情就更好了,仿佛身上的疲倦都一下子没了影。 他长这么大,也就是在面点铺子里看见过元宵而已! 啥馅儿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吃到嘴里! 不由自主,文六斤伸手拿起一包,小心翼翼地打开,看着一颗颗白白圆圆的元宵,他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声音很响的,连钱大双和小雪都听见了。 钱大双没有明显的反应,小雪却捂着嘴笑,赶紧给他端上来一大碗糖水。 “大双,凡是能吃的东西,我就没有不喜欢吃的,可是我拿回家的话,我爹娘肯定又要训我了。” 文六斤尬笑着,理智告诉他应该放下元宵,可是却本能地不想完成放的动作……自个儿一个大人还想吃元宵,儿子铁墩儿肯定更想吃。 事实如此,即便是文瑞身担屯子里正一职,上元节家里也不舍得应景地买元宵吃,表面上是节俭持家,其实就是赚钱不容易,花钱要仔细。 “六子哥,这是你家的份子,剩下的份子让小鹏和小川送过去,只要大家别嫌少,别嫌难吃就好。” 文六斤听钱大双这样说,马上就释然了,他也看出来了这点,就等着钱大双这句话呢! “大双,一份九个元宵不少了,镇上这样一份要卖到三十文钱哪,而且元宵的个头比这小多了,嗯,我娘至少会煮两顿,我娘最多给我吃两个,到时就让我娘多添瓢水,我多喝几碗元宵汤也不赖。” 好吧,文六斤已经说到怎样吃元宵了,那就是真没有嫌弃的意思了。 这样想着,钱大双让小雪叫过来小鹏和钱小川,小鹏负责送文泽家和文老九家的,钱小川负责送文清源家的。 文六斤再无多话,连喝了两碗糖水后,到院子里去劈柴。 等到文六斤劈好柴,拿了元宵乐呵呵的离开后,小鹏和钱小川都回来了。 然而两人的表现都很反常,钱小川嘴上说口渴得厉害,可是他端着一碗糖水,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磨蹭得两刻钟也未必能喝完的架势,而小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37章神秘兮兮 小鹏对女人的针线活儿从来就不感兴趣,此时竟然跨坐在炕沿边儿,专心致志地盯着小雪纳鞋垫。 而且,他还问小雪明天就是上元节,她咋不多绣个荷包卖钱攒嫁妆。 小雪没好气地回复说自己攒下了不少荷包,荷囊和绣帕之类的成品,怕是明天也卖不完,他就别瞎操心了。 钱大双倚靠着被褥垛儿,本来想眯瞪一小会儿后做晚饭,可是小鹏和钱小川的反常表现入了她的眼,她总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们送过去元宵时,人家没嫌弃少吗?小鹏你先说!” 听到钱大双点名询问,小鹏实话实说,“大嫂,没有谁嫌元宵少啊,因为铁铺不休假,文泽哥也回不了家,婶子说他们两口子这下可以吃个稀罕吃个过瘾,老九伯伯也说晚上就一锅煮光了吃掉,吃个够!” 钱小川适时地接上,“我去了先生家里说明了来意,文璇马上就拿了一个元宵放在手心里闻啊闻,婶子和先生看着文璇的馋样儿都失笑的,马上就生灶火准备煮了。” 与此同时,小鹏和钱小川也不掩饰心思了,两个人的视线在摆放元宵的案板那儿逡巡徘徊,难舍难弃。 见状,钱大双掩口打了个呵欠,懒洋洋一问,“所以,你俩就赖在我这厢不走,也想晚饭吃元宵?” 小鹏和钱小川相视一眼,得逞而笑,一起正经八百地点点头。 钱大双失笑的,她微微凝眉,“明天才是上元节,大晚上吃元宵,你们就不嫌甜腻吗?” 接下来的一幕,让钱大双和小雪忍俊不禁…… 正在堂屋洗鸡肠子的阎四豹也探进来脑袋,与小鹏和钱小川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不嫌!” 他们几个从来就没有吃过元宵,连啥味儿都不知道,更不晓得甜腻是个啥滋味儿,反正肯定甜不死人的。 钱大双倦得闭了眼,“小川,你去问问小山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钱小川嗳了一声,人已经出了屋,很快,他折返回来,转达了钱小山的意思。 不得不说钱小山在吃这方面很接地气很合群,他的意思是节不节的不怎么重要,有的吃才最重要。 钱大双轻嗯着,已是倦意深深,这边小鹏却迫不及待,“大嫂,那我这就生灶火啦!” 小鹏虽然是询问的意思却是肯定的语气,足以表明他有多馋元宵了! 钱大双倦得睁不起眼皮子,“烧开了水叫我一声!” 听得钱大双已经浮起了轻悄的鼻息,小雪愤愤然踢了小鹏一脚,嗔怪,“大嫂快累死了,坐着就睡着了,你这是有多想吃?八辈子没吃过似的!” 小鹏小声辩解,“我也没打扰大嫂睡觉啊,再说了我就不信你不想吃?真能活八辈子的话,我天天都想吃元宵,看着就香得不行!” 钱小川目的成功达到,高高兴兴回屋温书。 待到小鹏生了灶火,烧开了水,小雪不让他叫醒钱大双,“你别弄出太大声响,让大嫂多睡一会儿,我寻思着煮元宵和煮饺子差不多,我来煮吧!” 小鹏放缓了推拉风箱,呱嗒呱嗒的声响随之也小了不少,小雪时不时用笊篱抄一下锅底,以免元宵粘锅。 待到水再次烧开,小雪添进去一碗冷水,如此重复三次,一个个元宵都浮在水面上,她吩咐小鹏去喊阎四豹他们几个过来吃元宵。 小鹏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小雪,你确定元宵熟了?” 小雪在灶台旁转悠了好几年,可以说是一个资深小厨娘,她寻思着糯米面本来就是烫熟的,芝麻馅儿也是熟的,又加了三次冷水,元宵肯定熟透了。 “那我就先捞一个你尝尝,不过每人六个元宵,待会儿你只能吃五个,行吗?” 听到小雪这样提议,小鹏赶紧点头,他太愿意先尝为快了,尝尝就放心了。 眼巴巴看着小鹏吹了几下,将元宵送入口里,嚼了嚼咽掉,然后就是一脸凝然石化的呆样儿,小雪越发急不可耐,“到底咋样?元宵好吃不好吃啊?好吃就点点头,不好吃就摇摇头!” 小鹏先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语气陶醉,“好吃,但不是一般的好吃,简直是太好吃了!” 看着小鹏跑去喊阎四豹那几人了,小雪忍不住也尝了一个元宵,的确是她从未品尝过的极致甜馨。 等到钱大双被小雪摇醒时,她一睁眼,就看见几小只围着饭桌,坐得端端正正,就等着她一声令下开始吃元宵呢! “吃吧!” 她吐出这两个字后,几小只齐刷刷地埋头吃起,一个个都是无比陶醉而享受的神情,让她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们吃的不是元宵,而是一万年才结一次的人参果似的。 钱大双另外拿了一只碗,夹了一个元宵吃掉,和前世吃过的味道差不多,还是那么甜,还是那么腻,吃一个就够够的。 最后,钱大双佯称元宵太甜腻了,她吃多了头晕,就将剩下的分给阎四豹几个人,每人正好一个。 这几人吃光光元宵后,一边喝汤,一边交流着品尝心得,大意就是元宵入口即化,软软糯糯的,没有比元宵更好吃的美味啦! 不止如此,这几人还将一大锅元宵汤也喝光光了,钱大双暗叹这几只倒是咋也行,没有一个挑食儿,也太好养活了,这样,晚上不用煮小米粥了。 所谓富人过节,穷人过天儿,翌日的上元节一家人忙碌依旧。 钱大双和小雪天不亮就起来生火蒸包子和馒头,一家人吃了早饭后,小雪洗刷锅碗,钱大双一刻不歇,开始熬制膏体。 其他人也很忙,阎四豹依旧去镇上做短工,小鹏上山砍柴,休假的钱氏兄弟也没闲着,挑满了所有的水缸,割了几篓子干草,树叶也搂了几篓子。 等到钱大双弄好了翠红膏,文翠叶来了,她吃了煮鸡蛋后,小雪刻意问及她与文氏两口子这几天关系咋样。 她苦笑着刻意避而不谈,聊了几句家长里短,临走前神秘兮兮地告诉她们姑嫂一个消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38章三观有别 这几天文家屯子里未出阁的女孩子们基本上都是足不出户,小雪也是如此,为的是减少日晒,将脸蛋捂得白皙一些,在上元节的灯会上撞到一桩好姻缘。 文翠叶身为过来人,也清楚这一点,她寻思着钱大双虽然是寡妇的身份,但其实和小雪一样,也是身子清白的姑娘。 小雪还小,人又长得漂亮,以后的机会多的是,但钱大双模样一般,年龄越大,越不容易再嫁到好婆家。 所以文翠叶特意将从父亲文瑞那儿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大双,小雪,你们今晚可要打扮得漂亮一些,我爹说黄老财的长子黄梓州极有可能会在灯会上现身。” 钱大双对此没啥感觉,已经开始熬制冬阳丹了,可是小雪却是双目泛光,亮灿灿的,语气里透着兴致勃勃。 “翠叶姐,你见过那个驾着马车去瑞伯伯家的楚公子吗?这个黄家大少爷和楚公子相比,你觉得谁更帅气更有钱?” 闻言,钱大双刚想说什么却一下子咬到了自己的舌尖,口腔里随之弥漫开来鲜血的腥甜。 锅里水气氤氲,翻滚出来大大的气泡,她意识到火势太旺了,于是将火钩塞入土炉子,将锅架起来一些。 悄咪咪地咽了口腔里的血水,钱大双透过火钩撑开的缝隙,凝视着炉子里跳跃的橘黄色火苗,不想再吭声说什么了。 憧憬爱情的女孩子心思敏感而脆弱,小雪肯定也是如此,如果自己当着文翠叶的面儿,告诉小雪醒醒吧,她肯定会觉得很没面子,反而会更加执迷不悟。 以钱大双的社会阅历判断,像楚公子和黄家大少爷那样的有钱男人缺什么她倒是不晓得,但他们肯定不缺女人。 接下来钱大双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的三观与小雪和文翠叶的三观真的不在一条路上…… 文翠叶瞧着小雪略施粉黛的美脸,恨不得自己从未嫁过人,终是她无比遗憾地摇摇头。 “小雪,我可没有亲眼见楚公子的那个福气,可我娘说了他可是通身的气派,谈吐之间比文秀才还斯文儒雅,即使是能够做他妾室的,也得是很有服气的女人,我现在越来越后悔了,嫁得太早了,活得太窝囊了,真不如给有钱男人做妾室。” 小雪嘻嘻笑着安慰,没有意识到将钱大双当做了一团空气,“翠叶姐,我觉得也是这个理,你现在的日子还不如我大嫂当寡妇滋润呢,屯子里好多女人都说文东刚特想收我大嫂做妾室,他真是好算计啊,可他也不过就是个没啥钱的小铁匠,我大嫂为啥不选有钱男人,偏要选他?他真是做的好梦!” 文翠叶附和而无奈地笑了笑,“是啊,姐是没有这个享福命了,你和你大嫂还有的是机会,宁做富家妾,不做穷汉妻,姐希望你们都顺顺当当做了有钱男人的妾室。” 小雪沉浸在想入非非的意乱情迷之间,早把惨死的大哥阎大豹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只是眼神灿灿地憧憬着似是美好的未来,“翠叶姐,我会努力的,我先做了富家妾,然后给我大嫂好好物色一户好人家!” 接下来,这两个继续英雄所见略同地聊了一会儿体己话,文翠叶才恋恋不舍地告辞回家,钱大双将事先准备好的那份元宵塞给了她。 但是文翠叶走了后,小雪依旧是意乱情迷的亢奋状态,自以为天下第一睿智。 “大嫂,苏素婶子对我说过贫贱夫妻百事哀,我真的是过够了穷日子,做有钱男人的妾室真的挺好,你啥也别劝我啊!” 钱大双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呵,你大嫂我对你苦口婆心说了几箩筐女孩子当自强自爱的上进话,你咋就不走心啊,别人三言两语,你就不管不顾走了心。 蘼蘼药香漫入鼻端,钱大双心思暗转,在小雪的脑子里,男尊女卑的意识已经根深蒂固,因此她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在三观这方面旁敲侧击而循序渐进。 小雪意乱情迷得难以自拔,竟然憧憬着在灯会上邂逅黄梓州,她语气痴然,“大嫂,你猜猜那个黄家大少爷长啥模样?” 钱大双还真的想了想,黄老财的儿子嘛,她没咋费劲儿就脑补出来一个土肥圆的地主少爷形象,不过她不忍心打击小雪,敷衍道:“男人样儿呗,我哪猜得出来啊!” 一个时辰后,钱大双眼见小雪慢吞吞地做着针线活儿,依旧是一副沉浸在美梦中的痴醉模样,她缓缓开腔。 “小雪,我快忙完了,你先和面醒着,等我收拾好就拌饺子馅儿!” 终究是可以触摸到的现实好处来得更猛烈一些,更有魅力一些,小雪恍然回神,馋相毕露,“大嫂,你的意思是中午吃饺子?” 钱大双暗暗一乐,面上不动声色地轻嗯一声,“本来打算煮元宵吃的,可元宵已经吃没了,那就吃饺子吧!” 小雪和好面不久,钱大双弄完了冬阳丹,她收拾干净药渣子,洗了洗手,切肉和胡萝卜弄饺子馅儿。 等到姑嫂两人包好了一案板饺子,钱小川也帮着烧开了水,这时,小鹏和文六斤背柴回来了。 文六斤一看案板上整整齐齐的白面饺子,就眼馋得不行,挪不动脚步了。 他娘本来打算今天中午包一碗白面的饺子,他即便是排在儿子铁墩儿后面,怎么着也能吃上十来个。 但是昨晚吃了元宵后,他娘就变卦了,叨叨说过日子不能天天吃好的,所以今天中午饭就改成了土豆面片汤。 “六子哥,你坐会儿等等,饺子这就下锅,很快就熟了,你吃一碗再走!” 听到钱大双这样招呼,文六斤连糖水都顾不得喝一口,转身就跑掉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钱大双已经很照顾他了,他可没脸皮蹭饭。 等到钱大双将饺子煮熟,用笊篱都捞出来后,她给阎四豹留出来一大碗,还特意嘱咐这几个下午饿了时可以吃烤包子和烤馒头,不准偷吃这碗饺子。 小鹏几个没意见,小雪却不高兴地抱怨起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39章哭死去吧 小雪习惯了家里人都让着她,也不觉得她的话里带着很多刺。 “大嫂,你就不应该给阎小四留饺子份儿,家里这么忙,一月一两银子让他打杂他都不肯干,镇上那个面馆到底给他多少工钱啊?是一月给他一两金子吗?还是面馆老板娘的女儿和他暗定终身了?” 小鹏几个心思都在喷香的饺子上,只要有他们的饺子份儿就不管其他,因此一个个都装聋作哑中。 钱大双心里有些不悦,语气清淡道:“小雪,你少说一句吧,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陷于上元节撞姻缘综合症中的小雪毫不犹豫地追问,“大嫂,那我如果在灯会上撞见了一个喜欢我的帅男人,他愿意纳我为妾,你还给我置办嫁妆吗?” 重点在这里啊! 小雪想让她在小鹏几个面前诺下嫁妆,这是怕她不出嫁妆钱啊! 钱大双真没想到小雪能当着小鹏几个的面儿问出来这种话,毕竟小雪才十三岁啊,嗯,人是善变的,连小雪都懂得耍弄心机了。 虽然心里凉哇哇的,但钱大双看在死鬼丈夫的份上只能忍而不发,只是轻嗯了一声。 其实说心里话,如果小雪做了富人家的妾室,钱大双还真不太情愿给她备嫁妆。 原因很简单,一个妾室在夫家就是没名没分没地位,带去再多的嫁妆又有什么意义? 最终这些嫁妆都会流入正室手中,就如随流风潜入夜里的春雨,白白滋润了人家正室的肥田,却也得不了一点好处。 她钱大双又不是傻狍子,可真不想做这等隐姓埋名的扯淡好事,毕竟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午饭后,钱大双也没舍得眯瞪一会儿,马上就开始做熏制品和蛋制品。 还是小鹏帮着打下手,他瞅了眼在炕沿边儿放着的用荷叶包裹的鱼。 “大嫂,早晨于青松过来送鱼时,小四哥刚走没多大功夫,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屯子口撞见?” 钱大双为之一怔,“小鹏,他俩撞见还是不撞见又如何?你到底想说啥就直说,我脑壳子疼,懒得猜你心思!” 以前小鹏看阎金钗是咋看咋好,可现在不管谁一提这三个字,他就膈应得想吐,就算是他终身不娶也不会迁就阎金钗。 所以阎四豹对于腊梅耿耿于怀,小鹏就有些纳闷,“大嫂,小四哥没打算娶于腊梅前,天天高高兴兴的,可现在天天忙得两头不见日头,为个女人值得这样吗?再说了,那个于腊梅上有病母,下有没成家的弟弟,条件也很一般,条件稍微好一些的男人都不会娶个媳妇儿,还多添两个累赘。” 钱大双放慢了手上的动作,“小鹏,这就是你对于腊梅的看法?” 小鹏呱嗒呱嗒地推拉着风箱,隐隐觉察出来钱大双语气中的锋锐,马上就怂了,讪笑着,“大嫂,我也没见过于腊梅,那有啥看法啊,这都是我听别人议论的。” 同为扮演一家之主这个角色的女人,钱大双可以轻易地想象出来于腊梅养家的不易,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虽然我也没见过于腊梅,但我可以肯定她是把好手,不管是哪个男人娶了她,只要夫妻同心,以后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小鹏也就是看着阎四豹过得挺可怜的,他本人对娶妻过日子这种话题可没一点儿兴致,远不如掰腕子来得过瘾,于是他再不多话。 一刻不歇地忙碌着,等到钱大双这边忙碌完毕,小雪在东屋已经做好了晚饭。 小鹏到东屋一看,饭桌上摆着包子和馒头,灶上的锅里是瞪眼米汤,小米粒寥寥无几可以数的清楚,甚至,他可以看得见锅里正朝自己瞪眼儿的影子。 “小雪,你想糊弄谁?这就是你做的晚饭?” 听着小鹏的质问,小雪还振振有词,“咋啦?过日子就是要省着吃,中午已经吃过饺子了,晚饭能凑合着吃饱就不错了。” 小鹏耐着性子讲道理,“我饿的厉害,这样的饭,我吃不饱。” 小雪懒懒地哼了声,在土炉子上温了水,“想吃就快点吃,不想吃就回屋躺着睡觉去,苏素婶子说人是一盘磨,睡倒不知饿。” 这还学会拿秀才娘子压人了,小鹏正要发火,钱大双适时地出了声,“小鹏,你去洗七八个土豆,我来弄菜,很快的。” 小鹏心知小雪这是急着去镇上撞姻缘呢,所以做晚饭就糊弄人了,他好男不和女斗,就依着大嫂的意思图个和气。 没有多久,钱大双就弄出来两个菜,凉拌土豆丝和猪肉炖土豆,她看着还少,又切了一盘熏猪肝,再加一盘熏鸡肠,凑了四个菜。 不过她晓得阎四豹回来还早着呢,就给他将四样菜各拨出来一些,熏猪肝,熏鸡肠和凉拌土豆丝都可以凉吃,因此她就将半碗猪肉炖土豆和一个包子,一个馒头,连带中午的那碗饺子一并温在后灶的锅里。 的确,小雪的心思就不在吃饭上,她随随便便吃了几口,就脱了外衫,仅仅穿着中衣,在土炉子那儿,在木盆里兑好了水洗头发。 钱氏兄弟以及钱大双对此视若无睹,小鹏可没啥好话,故意低声嘀咕着。 “这么上心的拾掇自己,要是撞见黄大少爷看上了其他女孩,那就躲旮旯里哭死去吧!” 小雪被水打湿了眼睛,睁不开眼,但她一句也不少说,略略带着诅咒的意味。 “小鹏,我要是没有撞见一桩好姻缘,那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怕是你想当和尚都没有寺庙收留你!” 就在这一瞬间,钱大双敏锐地捕捉到室内的火药味儿陡然浓郁起来,她用公筷夹了几片熏猪肝放到小鹏的碗里,示意他少说为佳。 小鹏歪头朝小雪翻了个大白眼,埋头继续吃饭。 饭后,钱小川主动洗刷了锅碗,还说他和钱小山还要温书,就不去镇上看灯了。 待钱大双和好了两大盆发面,刚洗干净面手,正蹲在土炉子那儿梳理头发的小雪缓缓地站起身来,语出惊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40章做小妾去 钱大双拿起毛巾,一下下不停地擦着手,其实她的手也没沾多少水,擦两下就擦干了。 因为想压下去内心的震惊不安,她就用擦手的动作加以掩饰,但是小雪说过的话依旧如惊雷滚滚压下,余音不绝不散…… “大嫂,我大哥不是给你打制金步摇了吗?你借我戴一晚!” 小雪想戴金步摇! 可是那支金步摇还在夜星川的手里啊! 她要怎么解释才稳妥一些? 就说首饰盒被你大哥阎大豹的一个朋友偷走了? 可这样说了后,小雪要是问她为啥不早说,偏偏自己借戴金步摇时才说? 这样的话,不是傻子都可以猜得出来其中必有猫腻,而夜星川那家伙现在也不在场,那样她就是百口莫辩。 无奈之下,钱大双只好故作黯然神伤,打出一张亲情牌,说白了就是胡诌一顿,也不知道好用不好用。 “小雪,你大哥没了,我看着他置办的那些首饰就好想哭一顿,有天晚上你大哥还给我托梦了,他说如果我想他了,就戴上那些首饰,因为金玉之物有沉敛纳阴的特质,他的亡魂可以附在上面保护我周全……” 不等钱大双说完,小雪就跑过来捂住了她的嘴,眼神惊慌凌乱,“大嫂,我害怕,求求你别说了,我不戴金步摇了,希望我没有触怒我大哥的亡魂啊!” 钱大双心里一喜,这个死鬼丈夫蛮好用的嘛,反正她帮他养活着弟弟妹妹,偶尔用他一下也不过分。 接下来,钱大双给小雪梳理发髻。 她前世很喜欢古代女子美美的发髻样式,闲暇时就研究每种发髻如何梳理盘绾。 因此,钱大双没费多大的劲儿,就给小雪梳出来一个没有刘海的双丫髻,更衬得小雪活泼可爱有朝气。 可是小雪盯着铜镜里的自己,老大不高兴的,“大嫂,这不就是丫鬟头吗?翠叶姐以前也梳过,我说看上去就像是富人家的大丫鬟似的,她说也是,以后再也不梳这样的了,我不喜欢,你再换一种样式!” 钱大双郁闷的,富人家的丫鬟小婢的确是梳双丫髻,可说到底那是因为她们都是小姑娘啊,也就是说这款双丫髻就是小姑娘的专用发髻。 眼见钱大双没啥反应,小雪的撞姻缘综合症又犯了,“大嫂,你给我梳个看着就金贵的小姐头,这样如果撞见了黄大少爷,一下就能吸引他的注意!” 闻言,钱大双忍不住腹诽,一个发髻能有那么牛叉?梳个小姐头就能引来少爷公子哥儿的注意?真是天下第一天真啊! 一般来说,女子的发髻与她的身份暗暗对应,而不是你梳了个千金小姐的发髻,马上就成金枝玉叶了。 退一步说,就算是由于一个金贵的发髻显得人也冰雪玉立,成功地引起一个富家公子的注意,但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男婚女嫁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能碰撞出啥好姻缘,撞出来的十之八九都是孽缘。 转念一想,钱大双懂了,小雪的理想是富家妾,想来这里崇尚一夫多妻制的男人没有嫌妾室多的,随她去吧,碰了壁就知道疼了。 这样想着,钱大双翻出来纸笔墨砚,加水研磨,随后执笔画出来三个发髻样式,让小雪自个儿选一个喜欢的。 小雪认认真真地端详了片刻,选择了飞仙髻。 钱大双寻思着这款飞仙髻没有珠翠花钿的修饰,显不出来飞仙凌然的灵动之态,倒是多了突兀之感。 因此她指指旁边的一款发髻样式,“小雪,这款百花分肖髻是未出阁女子的专用发髻,而且没有任何点缀修饰也自然好看,你不喜欢吗?” 小雪却看也不再看一眼,“大嫂,我就是特别喜欢这个飞仙髻,你赶紧梳吧,时间不多了!” 钱大双不再多说,麻利的开始分发盘绾,很快就梳出来一个飞仙髻。 小雪全程脸颊带笑,最后对着铜镜左照右照,眸中灿笑潋滟,仿佛自己就是一个飘然于云端的翩翩美仙子。 钱大双但觉梳了飞仙髻的小雪看上去怪怪的,不过看着她浅笑嫣然的欢愉模样,钱大双最终不忍破坏她的好心情,啥也没说。 钱大双无心撞什么姻缘,而且昨晚也洗过了头发,因此她懒得再洗,只是简单地擦了一把脸,简单描描眉毛,扑了一点脂粉,也没有刻意用脂粉遮掩左耳边那块丑陋的浅褐色胎记。 她曾经专门配制了药糊涂抹这块胎记,但是涂抹了一段时间后,胎记的颜色丝毫也没有变淡,依旧是不能再清晰的浅褐色。 本来就不想当勤快宝宝的钱大双索性懒得涂抹了,等以后闲下来再说吧! 至于她自己的发髻,依旧是平日里的丸子头。 小雪换上了那件橘红色的新衣,还在原地旋转了几圈,问钱大双好不好看。 这须臾之间,钱大双但觉小雪好美,仿若一朵在日落时绽放的娇花,娇艳欲滴。 她不吝夸赞,连说像花儿一样好看,小雪自恋地看了又看,拿铜镜照了又照。 钱大双依旧是平时穿的那件灰紫色的外衫,她特意嘱咐小鹏一番,因为堂屋放着翠红膏,冬阳丹,以及熏制品和蛋制品,他最好是睡在东屋等她和小雪回来,免得这些东西被谁偷了去就亏大方了。 小鹏点头称是,他会一直等着,等到阎四豹回来吃过饭后,他就在东屋打坐,一直等着她俩回来。 小鹏终究还是不太放心,语气一本正经地叮咛,“小雪,你身上有功夫,记得好好保护大嫂!” 小雪不以为然,“灯会上哪有那么多坏人?再说了,大嫂长相一般,就算是有好色之徒也不会打她的主意!” 小鹏郁郁,这个绣花枕头……赶紧,赶紧的,谁喜欢谁赶紧收做小妾去,真是一眼也不想再看见她! 钱大双对这两小只的对话置若罔闻,她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心里踏实了不少。 姑嫂两人刚走到荆门那儿,苏素挎着篮子,带着文璇过来了,语气迫切。 “大双,你帮帮婶子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41章甚是牙疼 小雪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斜逸而出的发鬟,生怕散掉了似的,嘴上却是一点也不慢,抢在了钱大双前面急急一问,“婶子,你哪儿不舒服吗?” 其实她的意思是如果苏素身体不舒服,那就别去镇上凑热闹,也别惦记着让她帮着卖绣品,她今天就想着撞门好姻缘,可没有这个助人为乐的闲心思。 钱大双语气不慌不忙,“婶子,时间尚早,你有话慢慢讲!” 苏素这才说明了来意,“大双,我这儿有脂粉,你把我弄得看上去老一些,越老越好,最好是看上去像文璇的奶奶!” 由于生活拮据,苏素不舍得买脂粉用,今天上午文清源从镇上回来时,特意买回来她钟爱的脂粉等化妆用品,她为了免受骚扰,就想出来这么个法子。 苏素曾经听文清源说过,他有个同窗好友的小妹喜欢女扮男装,和他们这些书生厮混在一起,出入书坊酒肆,恣意洒脱得很,于是她就来了灵感。 凑巧,钱大双在前世真的没少研究各种妆容,她真的会化老妆。 钱大双和苏素进了屋,但小雪的魂儿早就飞到落月镇上了,她一点也不想进屋里坐着,在院子里顾影自怜。 温煦的阳光倾洒下来,地上的那道身影也是双鬟斜飞,清风拂过,裙摆衣袖翩然骀荡,衬得小雪凌凌然如飞仙,仿佛下一刻就会御风而去似的。 一旁的文璇嘴里含着一颗冰糖,心里和嘴里一样甜丝丝的,因为他爹从镇上回来时买了一大包冰糖,他和她娘出门前,他爹给他衣服兜里装了十颗大冰糖,嘱咐他到了镇上乖乖陪着他娘。 好吧,他决定不和他爹怄气了,过完上元节就去私塾好好读书,不过,他当然不会理睬阎玉堂那个小人。 没有多久,钱大双和苏素一前一后从屋里走出来,文璇小眉头拧起了疙瘩,“娘,你这样子,看着比伯母还显老,不过还好,看着也不太丑。” 苏素一听满心欢喜,自己比文泽娘看着还显老,那肯定就意味着这一遭安然无忧。 走出荆门后,苏素告诉钱大双和小雪不用去文老九家,他驾着牛车在屯子口老杨树下等着大伙呢,只要车坐满了人就出发去落月镇。 于是几人边走边聊,往屯子口的方向走去,但是走着走着,钱大双发现了一个甚是牙疼的细节…… 小雪和钱大双都没有苏素的个子高,那么高就高吧,毕竟身高这种硬件配置一时半时也改变不了。 但是钱大双发现小雪整出来一个即时“增高”的办法,那就是她踮着脚走路,这样看上去的确是显得高了一些。 不过这样看上去怪怪的,钱大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扯了一下小雪的袖子,然后指了指她脚下。 钱大双动作干脆利索,苏素母子并没有看到,小雪会意后脸色讪讪,但还是放平了脚走路。 不过小雪有意无意地与苏素拉开距离,最后紧挨着文璇这边,这样与文璇比起来,她真的高了一截。 没有苏素的个子高,小雪竟然与文璇一个男孩子比身高! 见状,钱大双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颇有点自欺欺人地心道,但愿这只是小雪一时兴起,而不是某种近乎畸形的争强好胜心作祟。 老杨树下,文老九靠着树干半蹲着,吧嗒吧嗒抽旱烟,见钱大双几人过来了,笑着招呼上车,又低头抽烟。 牛车上已经坐了不少村人,其中也有女人和女孩子,她们看见钱大双几人时,顿时就睁大了眼睛,一个个都盯着小雪的发髻,眼里全是惊艳之色。 其中一个女孩讨好地谄笑着,“小雪妹子,你的发髻真好看啊,谁给你梳的?” 人都是有私心的,小雪今天的私心格外重,只有她自己清楚,当钱大双给她梳好了飞仙髻后,她见钱大双没有给自己梳一个飞仙髻,她心里那个窃喜啊,比给她吃一整只熏鸡还要多一些窃喜。 现在这个女孩问起来了,她当然不会说真话,故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春娥,我的发髻真的好看吗?是我自个儿梳的啊,不过这种发髻需要好多卡子和短丝带固定束绾发鬟,还要用两条长丝带盘绾,我弄了一个多时辰才梳好,现在手腕子还疼着呢!” 如是一说,以春娥为首的其他女孩顿时眼神黯然下去,因为就算是小雪肯帮她们梳发髻,可她们只有挽头发的帕子,没有卡子和丝带啊! 可春娥还是和小雪套起了近乎,各种吧啦吧啦夸她不仅发髻好看,外衫也漂亮等等。 看着其他女孩子只有羡慕自己飞仙髻的份儿,小雪则是一脸无比受用的神色。 钱大双挺享受这种被人无视的安静悠闲,她坐在车尾,和一旁的苏素闲话家常。 片刻之后,又来了几个男女村人,这下牛车满员了,文老九站起身走过来,“今儿个现收车费,每人一遭十文!” 其中的一个荆钗女人颇为不满,“老九,你这样很不厚道,咋不和平时一样?” 文老九在鞋底上磕打几下烟袋锅子,“今儿个不想和平时一样,咋啦?牛还能成了赶车的?爱坐不坐,谁再哔哔就马上下车!” 荆钗女人瞅了眼旁边的布巾女人,后者已经摸出了怀里的荷囊,数出来十个铜板交给文老九。 荆钗女人当然想去镇上看热闹连带着卖些绣品,只好忍着火气,也乖乖地交了车费。 其实,今天屯子里不止文老九一个脚夫驾车去镇上,不过其他脚夫都趁着上元节涨了车费,每人一遭二十文。 车上这些人,包括荆钗女人和布巾女人,大都清楚这一点,因此只能忍着文老九的恶劣态度,文老九说怎样就怎样。 很快,文老九就走到了车尾,一直冷糙的嗓音陡然软和起来,“大双,你们几个可要坐稳当了,小心别颠下去!” 钱大双心里失笑的,牛车走平路就不可能颠下去人好吗? 是的,她习惯了文老九总是板着脸,还真不太适应他这样关心人。 当钱大双拿出荷囊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42章一唱一和 “老九伯伯,我们四个,四十文!” 钱大双寻思着自己难得坐一次文老九的牛车,凑巧又和苏素母子同乘,请了他们娘俩个也正常。 面上,文清源是钱氏兄弟的先生,她这个做大姐的应该示好,私下里,钱大双也觉得这一家子都不错,可以长久友好相处下去。 可是文老九根本就不接钱大双的铜板儿,冷糙的嗓音软了又软,“大双,我吃了你家好几次肉份儿,你和小雪的车费免了;苏氏和文璇的车费也不用了,文秀才今天过去找我时就给了。” 不得不说在人情世故这方面,谁的心里都有一杆秤,轻重自知。 先前文老九在老杨树下抽旱烟时,他还琢磨着钱大双姑嫂俩人会不会去镇上看灯,如果去的话,是依旧徒步还是会坐他的牛车。 直到他揣测得脑袋壳子蒙蒙的疼,看见钱大双四人过来了,当下就拿定主意不收她们几人的车费。 阎大豹生前对文老九真不错,请他喝酒吃肉是常事儿,因此他认为善待阎大豹的遗孀是应该的。 而且,钱大双自从成了寡妇后一改娇懦之态,轻松地养活着一大家子人,轻松地打理着各种日常,只要和她打交道,她从来就没有亏待过谁,文老九就是其中之一。 好不容易逮到一次补偿的机会,所以文老九当然不会放过,至于苏素母子这儿,事实是文清源打算提前给他车费,他并没有收下,拒绝的理由就是每年的对联都是文清源执笔书写的。 眼见文老九驾车走起,坐车的人中有太多心里不平衡的,比如荆钗女人和布巾女人。 她们是交车费坐车,舍了十个沉甸甸的大铜板儿,文老九却没有一点儿好声好气,而钱大双那边的四个白坐车,一个子儿都没掏,文老九却好声好气的,与对待她们的态度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文清源提前给了车费,她们俩人对此是半点儿也不信,因为就这几天,文泽娘在街头巷尾亲口说过不止一次,文清源家快揭不开锅了,那就不可能拿得出来二十个沉甸甸的大铜板儿。 但是文清源毕竟是文姓族人,又是屯子里唯一的秀才先生,荆钗女人和布巾女人虽然起了疑心,却不敢随便猜测其中的原委。 而钱大双不过是个单门独户的小寡妇,这两个女人想象力的翅膀展开就合不住…… 她们当然听说了年根时钱大双给好几家送了肉份儿,其中就有文老九。 打死她们,她们也不信钱大双有银钱买那么多肉份儿,她们觉得这几家的男人,也就是文瑞,文六斤,文清源,文泽,文老九都是钱大双的姘头,是他们给了钱大双银钱让她做做表面功夫。 甚至她们觉得文六斤因为想和钱大双鬼混就把妻子林梅打回了娘家,文泽因为想和钱大双鬼混就一直不托文媒婆说亲事。 而文清源因为将收起来的学生束脩十之八九都白给了钱大双,所以家里就穷巴巴的,快揭不开锅了。 虽然荆钗女人和布巾女人千般,万般鄙夷不屑钱大双,但是过往记忆历历在目。 就在文老九的牛车上,她们两人曾经和钱大双发生过碰撞,最终也没占到上风,而且还亲眼目睹钱大双将泼妇柳金娥压着打。 所以这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眼,钱大双这个寡妇不好惹啊,所以她们就开始一唱一和的,话里话外挤兑着小雪,连带膈应着钱大双,看看钱大双能拿她们怎么办。 “女儿长得漂亮就是看着心里亮堂啊,就算是没有一个大铜板儿的嫁妆,也不用愁找不到好婆家!” “话是这么说的,可却没有那么容易,钱娇娇就是个活例子,她在娘家做姑娘那会儿,屯子里多得是惦记她的小伙子,可最后呢?” “哎哟,你这一说我想起来啦,钱娇娇做了小妾后,比鬼精可嘚瑟了一阵子哪,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的,可钱娇娇还不是滚回来了!” “是啊是啊,这钱娇娇一下就从云头上落了地,虽说是咱们屯子里最年轻的弃妇,可怎么看都像是掉毛的鸡!” “可不是吗?不管咋搽油抹粉,看着也是过时的黄脸婆了!” “就是就是,麻雀咋能有凤凰命啊,想登高枝做富人家妾室的都是猪油蒙了心,可做的好白日梦!” “就是这理儿,泥腿子登上高枝也白搭,三年五载一过,还得狠狠掉进土窝里,还不如找个丑点穷点的村汉子靠谱。” “唉,咱们这可都是亲娘的盘算,不像有的人钻钱眼里了,就想着把家里的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推进火坑里,自个儿白得一大笔聘礼做嫁妆,然后好好嫁个野汉子。” “哼,野汉子也就是白玩玩罢了,不管是哪个男人都想娶个正经清白的姑娘,小寡妇和钱娇娇那样的二茬货一样没行情,不过话说回来了,比鬼精可没有鬼见愁的手段高明!” “哼,没行情的玩意儿,再扬尘雾道也神气不了几天!” …… 荆钗女人和布巾女人如是如是咋咋哇哇,还时不时瞄小雪一眼,再瞄钱大双一眼。 这一波波节奏的带动力明显,渐渐就有不少视线在小雪和钱大双之间不知疲倦地往返奔波,毕竟坐牛车很单调很无聊,有白来的热闹看看时间就会过得快一些。 身陷节奏漩涡中的小雪真想一手一个,将这两个咋哇得没个完的女人丢进路边的树丛里啃草去,但这是在文老九的牛车上,不是在自家的院子里,她的武力强项派不上用场。 毕竟吵架怼人不是小雪的强项,此刻她心里憋着闷气,别说吵架了,怕是一张嘴说话都结巴的厉害。 她想做富家妾碍着那两个死女人啥了,她们扯淡的连大柳树都不发芽了。 还扯上了钱娇娇和自家大嫂,呵,钱娇娇一个弃妇能和她比较吗?自家大嫂一个寡妇能和她比较吗? 气苦的小雪终是无计可施,只能一眼接一眼地望着钱大双,希望钱大双马上张嘴怼死了这两个死女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43章自视甚高 可是钱大双始终和苏素低声地闲话家常。 小雪郁闷得要死,唉,早知道会被这两个死女人挖苦挤兑,自己就应该和大嫂紧挨着坐一起。 其实不是钱大双没有接收到小雪的眼神求助,而是她故意无视了。 荆钗女人和布巾女人的哔哔叨叨对于钱大双毫无杀伤力,她可不想蠢得对号入座,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她去镇上这趟目的很明确,赏月观灯之余寻觅商机。 因为她深知文家屯子里没啥油水,镇子上才有油水可捞。 听着苏素一个劲儿地夸赞小雪的衣服和头发,钱大双不以为然,她觉得小雪的脸蛋最好看,就是标准的美人胚子。 于是她就纳了闷,同为一家人,那阎大豹怎么就是五大三粗络腮胡子的模样? 不由自主,钱大双的脑补力汹涌如浪涛,难道真如鬼原主所说小鹏和小雪不是阎大豹的血缘弟妹,而是他镇上姘头的孩子? 可鬼原主到底是听哪个村人说的这话啊? 最终钱大双寻思着不管小雪和小鹏的身份是怎样的,她都会尽力将他们抚养成人。 牛车上其他的人眼见小雪和钱大双没有展开一场热闹的骂战,渐渐索然无味,也唠开了家常。 荆钗女人和布巾女人渐渐口干舌燥,这才想起来忘记了带水葫芦,她们寻思着等到了镇上还要吆喝卖绣品呢,还是省点唾沫吧,这才闭住了嘴巴。 直到皎皎圆月升上星空,这一行人抵达落月镇镇口,坐车的村人下了牛车,三五成群结伴离开,只剩下钱大双四人和文老九。 这时,钱大双再次拿出荷囊要补交车费,文老九依旧不收,问苏素想去哪条街摆摊儿。 苏素探询地望向了钱大双,不等钱大双出声,小雪抢着出了声,“老九伯伯,我大哥说过落月镇最繁华的街道就是牌坊街,我们去牌坊街吧!” 众所周知,牌坊街有两大寻乐子的去处,南风馆和翠红楼,文老九也清楚这一点。 而且,县衙组织举办的这场上元节灯会的主要看点也集中在牌坊街。 不过文老九对这些热闹看点没啥兴趣,“小雪,这样不行,文秀才再三嘱咐让文璇他娘就将绣品摆放在牛车上,可今晚牌坊街不容许私人车马随便进入。” 小雪暗暗感叹文老九到底是和文清源一个姓,只顾护着苏素母子,却丝毫也不考虑她的感受。 她不太高兴地嗯了声,转脸打量着街边垂柳上高挂的水红色宫灯。 这时,文璇蓦然嚷嚷起来,“娘,你说过要去看哥哥,我现在就要去看哥哥,我还想让哥哥给我打一把长长的刀子呢,以后谁敢欺侮我就一刀杀死他!” 文璇如是一嗓子,苏素顿时吓得一颗心到了嗓子眼儿,这小祖宗是拧着哪根筋啦?看着这么漂亮的夜景,怎么却有了那么不斯文的念头? 于是她开始温声温语地训导儿子,大意就是文泽还是抡大锤的小徒工,不能私自接活儿。 而且就算是哪天文泽能私自接活儿了,她也不容许文璇打把刀子,毕竟惯于欺侮人之辈都是奸佞之人,避而远之即可。 钱大双眼见文老九依旧等着她的意见,她淡淡笑了笑,“老九伯伯,文璇想念文泽了,我们先去铁铺吧!” 文老九同意,挥鞭子赶车前往铁铺。 小雪暗暗气苦不已,自家大嫂咋也不向着自己说话呢?是嫉妒自己的美貌了吧? 她明明知道自己想在今晚上撞一门好姻缘,顺顺当当地做上富家妾,可她却顺着文璇这个小屁孩的意思,唉,大嫂果然是寡的,不及亲姐姐好。 “恨嫁”为妾的小雪忽略了一点,其实她自己比文璇仅仅大两岁而已。 快到铁铺时,小雪冷不丁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了一句,“老九伯伯,你为啥要提前收车费呢?我听小鹏说你平时都是在大家回去时才收车费啊!” 文老九低低咳了声,慢条斯理地掏出烟荷包,往烟袋锅子里加烟丝,点燃后,吧嗒吧嗒抽了几口,就是一贯的冷糙嗓音。 “今晚不是平时,是灯节,指不定有多少男男女女不懂自爱,和谁黑灯瞎火滚到了一起,所以担心他们不认账,只能提前收车费。” 小雪听了这话,本来是红灯高悬的心里一下子变得黑灯瞎火。 她以为,她原本以为文老九不收她们姑嫂的车费,除了因为他吃了自家的肉份儿外,还有别的原因,比如梳着飞仙髻的她漂亮可爱,白坐车也没什么。 不止如此,小雪还敏锐地觉察出来文老九言外之意有讥讽她的意思。 即便如此,小雪丝毫不觉得自己想为富家妾是错误的,也不觉得与黄家大少爷黑灯瞎火滚到了一起是错误的。 是的,小雪天真地认为如果到了这种地步,那么黄大少爷肯定会纳她为妾。 周遭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子灯油的味道,但钱大双却嗅出来淡淡袅袅的梅香,她记得牌坊街两旁都种植着梅树,绽放的梅花都是清一色的雪白,味道就似雪一样的寡淡,这梅香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哥哥……文泽哥哥,你出来啊!” 牛车刚在铁铺门口附近停稳当,文璇就蹦下去了,跑到铁铺门口脆脆地喊起来。 文老九依旧坐在车辕那儿抽旱烟,当钱大双几人走到铁铺门口时,就看见文泽脸带笑容,端着多半碗玉米面土豆糊糊出来了。 他和几人打了招呼,微微躬身,用筷子夹出来一大块土豆,“文璇,张嘴!” 文璇却嫌弃地往后退了退,“不香,闻着一点也不香!我家晚上吃土豆面片汤了,我吃的可饱了,哥哥你自个儿吃吧!” 碗里最大的一块土豆还被小文璇嫌弃了,文泽憨憨一笑,丢进了自己的嘴里,又吸溜了一大口糊糊。 文泽正年轻着呢,又天天抡大锤,但晚饭却吃的这么简单,钱大双忍不住腹诽这铁铺掌柜吝啬刻薄。 她挑目望向铁铺里面,毫不费劲儿地看见了一张小圆桌,有几个人围坐着吃饭,盘盘碗碗等等摆得满满当当,有荤有素还有汤,还有白面大馒头。 甚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44章梦寐以求 钱大双还看见了一个熟人,文东刚。 她随即顿悟这桌饭是专门给铁铺里小师傅以上级别的人吃的。 是的,里面还有和文泽一样的徒工,都是手端碗儿,围在一口大锅那儿,或蹲着,或站着,大声地吸溜着糊糊。 文东刚是面朝铁铺门口坐着的,因此他也看见了钱大双等人。 四目相望视线交接,文东刚带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钱大双带着凉薄冷漠的疏离感,因此也就是一触即离。 “文泽,我就是过来问问你今晚能陪着文璇到处逛逛吗?” 文六斤曾经和文泽说过苏素去年上元节被泼皮骚扰的事儿,文泽也不是个实心傻,当下会意苏素这话的意思,就笑着转头望向了那桌子人,语气透着恭敬。 “马掌柜,今天的活儿都做完了,我能不能……” 文东刚不等文泽说完,就将筷子一放,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记性被狗吃了吗?下午不是跟你说了,明天要赶早起来赶批活儿,吃饱了就睡去!” 文东刚这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真让人膈应,他不仅打了苏素的脸,还打了文泽的脸,还死死盯着钱大双,仿佛就等着她张嘴央求似的。 与此同时,鬼原主嘤嘤啜泣着,“丑寡妇,都怪你,东子见着你就不高兴了,你赶紧说几句软乎话哄哄东子,他这样生气我好心疼。” 钱大双心里冷嗤,软乎话没有,如果文老九的那头牛拉坨软乎乎的,她倒是可以毫无保留赏给文东刚。 眼见自家大嫂聋了似的,小雪尬笑着打圆场,“东子哥,你别恼啊,一年只有一个上元节,热热闹闹,和和气气的多好,大嫂,你说是吧?” 说着,小雪就拽了拽钱大双的袖子,意思就是让她给文东刚说句软乎话。 钱大双轻易地捕捉到一个细节,那就是文东刚扫过小雪时,眼里闪过浓浓的猥琐之色,而小雪也适时地察觉了,她的反应却是一挺小胸脯,说了上面那番一团和气话。 终是,钱大双对小雪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打量着铁铺里的陈设。 文泽眼见文东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让他下不了台,暗暗咬了咬后槽牙,几口将碗里的糊糊喝掉,对苏素等人挤出来一点勉强的笑容,想说几句抱歉话。 可不等他说出来,马掌柜就缓缓开腔,“今年的灯会比往年热闹一些,年轻人都出去看灯吧!文泽,你和你的老乡可以走了,人定时分回来即可!” 文泽马上就憨憨一笑,“多谢马掌柜!” 说着,他放下了碗筷,就和苏素等人走到了文老九的牛车这儿。 大伙儿上了牛车后,文老九驾车走起。 铁铺里,剩下的徒工都急慌慌地喝完了糊糊,洗刷了锅碗,粗犷地说笑着相随离开。 而这一桌吃小灶饭的也陆续走了几个,只剩下了马掌柜和文东刚。 马掌柜简单交代了文东刚几句,就说要去内院休息,不过他站起身来后,刻意扶了扶头上的黑色瓜皮帽,弹了弹黑色绸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昂昂然步入后面。 马掌柜在文东刚的视野里消失了,可他眼前依旧晃着马掌柜的身影…… 黑色的瓜皮帽做工精致,帽顶上缀饰着墨绿翡翠的结子,帽前镶嵌着同色系的帽准。 黑色绸袍在油灯灯光的映照下泛着粼粼微光,如是这些都是文东刚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想象着自己戴上瓜皮帽,穿上绸袍的样子,肯定比马掌柜气派得多,就在这时,一只白白胖胖的手搭在文东刚的肩头…… “哥哥,文东刚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你以后别和他说话!” 文璇说着,就递给文泽一块冰糖,后者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自从当了小师傅,他就是一副狗腿子样儿,我没成小师傅前,只能忍着这个窝囊气,这几天根本就没啥活儿要赶着做,他故意在马掌柜面前献殷勤呢,真特么像个矫情的娘们似的。” 小雪噗嗤一乐,“文泽哥,不是我向着文东刚说话,你这话说的不得劲儿,这车上矫情的娘们都不爱听了,婶子,大嫂是吧?” 须臾间,小雪就将矫情的标签贴到了苏素和钱大双的身上,还带着满满的节奏。 苏素为之轻轻皱了下眉,并不搭腔,毕竟娘们儿是个蔑称词儿,。 而钱大双似是置若罔闻,心道,小雪的过节综合征又犯了,也就是这一晚上吧,明天就没事了吧? 深受文清源的日日熏陶,文璇也惯于咬文嚼字,他很清楚矫情和娘们儿都不是啥好词儿,可小雪却用在了他娘和他大双姐姐的身上,他随即也老大不高兴的。 赶车的文老九发泄似的抽了牛一鞭子,今晚他咋看小雪咋不得劲儿,连他也不高兴了。 文泽见状暗暗喊冤,他对文东刚有愤郁,也就是那么随意一说,他可没有针对苏素和钱大双的意思啊,他二叔文清源说得真是没错,这大概就叫做言多必失吧! 虽然心里挺憋屈的,但文泽还是勉强尬笑着,“小雪,你……你的头发真好看啊!” 小雪一听这话还认了真,一牛车的人都得罪尽了尚不自知,某种综合症的症状更厉害了,她自我感觉良好地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和衣衫。 “文泽哥,你这话说的,我的脸蛋不好看吗?我的衣衫不好看吗?” 文泽是个粗汉子,说不来一堆堆哄女孩子的好听话,他内心里真怕小雪下一刻问他其他问题,比如她的眼睛好看不好看,鼻子好看不好看之类的等等。 所以可怜的文泽一着急就蹦出来一句,“好看,好看,都好看啊,小雪,要不我托文媒婆登门提亲吧?” 文泽又不是实心傻,他觉得小雪被钱大双好吃好喝地养着,肯定看不上他这样的打铁汉,那么小雪就不会再向他提问题了吧? 不出文泽意料,小雪果然脸红了,她暗暗腹诽文泽没有自知之明,她可是要做黄大少爷妾室的,咋会看上他一个小小的小徒工? 可是没有多久,小雪又有问题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45章张扬跋扈 街边垂柳上悬挂的宫灯在暮风中轻轻摇曳,柔艳红光氤氲漫开,漫进了小雪的双眼,掩盖住她纯情骀荡的眸光。 她摆弄着衣衫袖口,语气认真而执着,“文泽哥,你天天在镇上,你见过黄大少爷吗?他长得好看吗?” 文泽郁闷得想吐血而亡,他是天天在镇上,可他是闷在铁铺里抡大锤啊,而且他是个男人,男人,男人,所以,他对也是男人的黄梓州长得是否好看这个问题毫无兴趣。 可是,文泽真不忍心搅扰小雪的大好美梦,只好敷衍着,“小雪,我是没那个福气见过黄大少爷,听马掌柜说他的仪表堂堂的人物,这次县衙组织举办上元节灯会,他爹黄老财捐了三千两白银哪,乖乖,那么多银锭子堆在一起,肯定就像小山似的,我是只有眼红的份儿啊!” 如是,小雪的一颗心越发荡漾得如波如涛,想象着自己做了黄梓州的妾室,天天花银子肯定像流水似的。 钱大双眸光掠过还是光秃秃的垂柳柔枝,轻叹,看来帅气多金的男人在哪儿都吃香得很啊,可黄梓州这个地主大少爷怕不是帅气多金这么简单啊! 渐渐,除了小雪之外的乘客都觉得好慢,牛走得好慢啊! “牌坊街的邻街也很热闹,我们就去那儿吧!” 文老九如是简单一句,也没有细说是去牌坊街相邻的哪一条街道。 苏素暗想,去年她就是在牌坊街相邻的前一条街道的街口摆摊儿,文老九不会就是去那条街道吧? 于是,苏素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去年上元节被调戏的事儿在苏素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因此,她甚是厌恶这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喧闹地儿。 如果不是为了生计,她宁愿一下也不离开文清源,一下也不离开那个一贫如洗的家。 只因为那个小家虽然穷得叮当响,可是却安全温馨得很,可现在,即便是明知道文老九和文泽都会陪着她摆摊儿,她也没有安全感,很想马上就逃回自己的小家。 最终就如苏素所猜想,文老九的牛车就停在了那个街口,就是她去年摆摊儿的位置。 可苏素是个柔弱却矜持的脾性,尽管心情阴郁得如满天乌云,但是也没有吭声,若无其事地摆出来绣品,还刻意将小雪的绣品摆放到前面显眼的地方。 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衣着鲜丽,与同伴欢声笑语,有的在摊儿前驻足欣赏一番,尽管苏素热情介绍着,但他们依旧一声不吭地离开,显然没有购买的意图,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渐渐,苏素越来越难为情了,这么多人都陪着自己,可是她却连一件绣品也卖不出去。 她本心是想让文泽一个人留下来陪她,其余的人都去牌坊街遛圈观灯。 可是她既怕去年的泼皮再过来寻衅闹事,文泽寡不敌众而吃了亏,又怕儿子文璇小,别跟不紧文老九等人而走散了,弄丢了,那可是要了她和文清源的老命。 所以,苏素下狠心自私了一把,咬紧牙关不吭声。 而小雪现在云里雾里的飘啊荡啊,根本就没有心思卖绣品,她不甚在意地想着卖几个就算几个,反正卖不完日后也可以放在绣庄里继续卖。 蓦然,从人流中冲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通身气派得很。 不说他穿着的锦袍皮靴如何精致,单说他头上覆着黄边绿底的珍珠抹额,窄窄的一条抹额上却繁复地绣着各种四季花卉,绣工极为精湛,而且他的发髻用上好的绿色绸缎纶巾裹着。 过往的人流自动让开,这个小男孩就似一匹小野马,一口气奔跑过来,身后浮起了急促的呼喊,“小少爷,文苑小少爷,你可慢着点儿,看脚下啊!” 苏素坐在马扎上一声不吭,她不觉得这么一丁点儿的富家小少爷会买绣品,因为她清楚这个小少爷的家里肯定不乏绣工精湛的丫鬟婆子,这从他头上的抹额就可以看出来。 一般来说,男子的配饰力求简洁鲜明,所以苏素猜测这个小少爷所戴的抹额肯定不是从街市绣庄里买的,而是出自自家丫鬟婆子之手。 由此也可以看出来这个小少爷在家里的地位绝对不低,绝对是老爷夫人眼里的夜明珠。 钱大双也是这样想的,她不禁略略好奇,这个野马一样的小少爷究竟置身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这个小少爷等到一群家丁丫鬟追过来后,抬起胖乎乎的小手一指,恶声恶气,“你们这些饭桶,大大的饭桶奴才!谁准你们喊我名字?我要是被坏人绑架了,你们吃罪得起吗?” 这群家丁丫鬟也顾不得地面脏污,齐刷刷跪倒一片,战战兢兢地赔着不是。 “小少爷,奴才错了!” “小少爷,奴婢错了!” 这个小少爷却是毫不心软,一口啐在一个家丁身上,依旧是恶声恶气,“都跪着,不许起来!” 说罢,他继续趴在牛车边儿,端详上面的绣品。 小雪但觉这个小少爷通身贵气,连教训奴才丫鬟都透着一股子霸道贵气。 她暗暗想,要是自己以后生个儿子也像这样,那多好啊! 文璇依旧专心致志,他用一截树枝棍儿在地上写字,教文泽认字。 而文老九等人都觉得眼前不过是个被娇惯坏了的纨绔小少爷而已。 不少路人一看这阵势,很想过来瞧瞧,不过不是看摊儿上的绣品,而是看看这个张扬跋扈的小少爷是谁家的祖宗。 不得不说由于上元节,这街上各路人太多了,自然也有知道这个小少爷底细的,就低声说给周围的人。 最终没有人感兴趣了,脚步匆匆地赶往牌坊街。 片刻后,这个小少爷随便指点了几个荷包,“这几个都要了,给钱!” 闻言,在丫鬟堆里,为首那个一等丫鬟装扮的女孩子顿时脸色泛白,神情极度惶恐不安。 为了表示对自家小少爷的恭敬和说话方便,她顾不得形象不堪,往前跪爬了几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46章情深融融 “小少爷,这几个荷包面料低劣,做工,绣工也一般,你喜欢的话,奴婢已经记住了样式,回去后照样子裁剪上等绸缎绣出来就是,夫人今早上还夸过奴婢给小少爷做的抹额呢,小少爷忘了吧!” 人都是有私心的,小雪也一样,她眼见被选中的荷包都是出于苏素之手,不由得失落不堪,现在听得这个丫鬟这样一说,秒秒钟,她心里平衡极了。 因为如果是她做的荷包被选中了,那现在被数说做工绣工一般的就是她。 在文家屯子里,小雪只服气自家大嫂的一手绣活儿,可她没料到自家大嫂早就换芯儿了,对做针线活儿这茬儿半点也不感冒。 不过苏素对这个丫鬟的点评很服气,人家说的一点也没错。 这个小少爷头上戴着的抹额若论做工和绣工,这样的水准即使在县城的绣庄里,也得是一等一的绣娘才能做出来,而这个丫鬟具备这样的水准。 苏素本来也不指望这个小少爷买啥东西,现在更是希望他赶紧带着这伙子人离开,因此她就一声不吭。 可是这个小少爷却勃然大怒,噌的一声拔出悬于腰间,柄上镶满各色宝石的匕首,朝这个丫鬟晃了晃,语气嚣张跋扈。 “你是小少爷,还是我是小少爷?再哔哔一刀宰了你,给钱!” 这个丫鬟本能地往后撤撤身子,吓得花容失色,倒抽了一口冷气,慌忙略略结巴着问苏素,“阿婆……总共是多少钱?” 说着,她就取出了怀里的抽绳荷囊,苏素愣了愣,语气平静,“四个荷包,给十五文钱吧!” 丫鬟梅枝是贫苦人家的出身,晓得这样水准的荷包单卖一个五文钱没问题,眼前的婆婆没有因为恨恶她的直率而乘机坐地起价,反而本着薄利多销这条要价。 梅枝马上盈盈一笑,数出来十五个铜板儿,递给苏素,甚是感激,“阿婆,谢谢你!” 只有梅枝自己知道,如果她高价买回去这四个荷包,夫人肯定饶不了她,先是杖责,然后会从她的月钱中如数扣除。 总而言之一句话,小少爷院子里的大丫鬟不好当啊,她这个位置太招人惦记了! 小少爷拿着苏素递给他的四个荷包叨叨着,“我爹一个,我娘一个,我和哥哥每人一个!” 他将荷包塞入怀里后,抬手一指面前跪着的家丁丫鬟,依旧是那个跋扈少爷调调,“都继续跪着,不准起来,不准跟着我!” 说完,他撒腿就跑,一眨眼就消失在人流中,家丁和丫鬟们面面相觑。 最终他们还是苦着脸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拍裤子上的脏污,紧追上去,呼喊着,“小少爷慢点,别摔了跤!” 除了小雪,其余的人都觉得随之视野开阔了许多,头皮子也松了许多。 只有小雪一下子莫名的失落不堪,仿佛那个小少爷为首的那伙人带走了她的魂魄似的。 钱大双不傻,看得出来小雪对富家浮华的无比向往,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肯定不能说什么,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再说了,钱大双平时在家里也没少给小雪投喂精神食粮,比如在婚姻观方面,她崇尚的现代社会可爱而堪赞的一夫一妻制,比如在生活观方面,她一向是绝不好高骛远,先摘可以探到的苹果等等。 可到头来谁知道小雪却因深受封建糟粕的毒害,一下子就冒出来甘做富家妾的痴念。 钱大双这样想着,注意到在邻近摆摊儿的一对中年夫妻始终望着他们这边。 有意无意地,她的目光就撞上了这对夫妻中丈夫的视线,他尴尬地笑了笑,附耳对妻子说了几句什么,就起身走过来。 走近后,这个男人对着钱大双拱拱手,压低了嗓音,生怕谁听见似的。 “小兄弟,我们夫妻并没有恶意,刚才买你家绣品的那个小少爷是黄老财的幺子黄文苑,今年十三岁了,脾性古怪暴躁,幸好你们没有招惹到他。” 不等钱大双说什么,小雪就凑过来插嘴,“叔,那你见过黄文苑的哥哥黄梓州吗?他长得好看吗?” 这个男人微微一怔,很快就了然小雪的少女心思,点点头,依旧是是很低的嗓音。 “当然见过啊,我们夫妻就是黄家的佃农,黄大少爷的生母就是个美人坯子,可惜命薄走得早,所以,黄大少爷的模样何止是好看二字足以形容的,这么说吧,他可以满足像你这样的少女对男人的所有幻想。” 小雪似乎无视了一个细节,这个中年男人过来的目的是想和钱大双说话。 她却依旧兴致勃勃地追问,“叔,黄大少爷多大了?” 男人微微蹙起眉峰,“过了这个年,十九虚岁!” 就在这时,他的妻子扬声唤他的名字,他转脸望过去,极致温和地应了一声。 除了文璇,谁都可以看得懂他妻子脸上显露出来的警惕性质的不悦。 也是,没有哪个女人能如是大方,大方到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与一个小姑娘唠个没完。 不过这个男人只是往一旁撤开了半步,深深叹口气,话里有话。 “想我也是堂堂秀才出身,我妻子当初嫁给我只想着好好地相夫教子,怎会料到我仕途不如意,沦落到这步境地,幸亏她不离不弃,总之就是人生不要期望太高,否则会经不起失望的打击。” 不等小雪再问什么,他望着钱大双,“小兄弟,我说的话有道理吧?” 钱大双笑着点头,“不止是有道理,更是人生哲理,小弟多谢赐教!” 这个男人释然地点点头,转身离开,返回了摊位,拿出水葫芦,递给妻子。 夫妻四目相望间,一切尽在不言中,连周遭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情深融融暖如春,这份夫妻情不是恩爱二字足以形容的。 钱大双深受感染,这才是爱情的本色模样啊,他们是一对精神富有的患难夫妻。 至此她也明白了,怪不得那个男人说话头头是道,原来他是个失意的秀才。 不过她发现了黄文苑的一个秘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47章面纱姑娘 有钱有势不是万能的! 钱大双发现黄文苑的秘密时,不由得如是感叹,也就是说,老天爷的慷慨对谁都是有限度的。 而且刚才的事实证明,苏素比小雪宽容,沉稳得多,就如她所想,苏素更适合帮着她打理绣庄。 文泽认字的同时,也没误了看全场,此刻文璇答应了他休息片刻的要求,他就凑过来,憨憨一笑。 “大双,那个叔称呼你小兄弟呢,你咋就不好好打扮一下自己?” 钱大双漫不经心地望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语气透着古灵精怪劲儿。 “被当作小兄弟好啊,我太喜欢有钱女人了,上元节这么多人呢,说不定就有哪个富家千金看上我了,出高价月钱请我去当闺中的大丫鬟,那就不用起早贪黑的穷忙啦!” 钱大双说完后心里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她这番话就如耳旁风一样无用。 因为钱大双的眸角余光扫到小雪依旧痴痴地遥望着,望着黄文苑一行人消失的方向。 看上去,小雪就如魔怔了一般,哪能听得懂她的言外之意? 唉,这孩子病得真是不轻,必须得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当头棒喝才管用吗? 文泽看看钱大双,再看看小雪,捂着嘴笑…… 因为小文璇虽是当临时教书先生也敬业得很,训导文泽不可以张嘴哈哈大笑,要握拳掩口而笑,或者捂着嘴笑,这样才显得有修养,不让人厌恶。 是的,连文泽这个打铁粗汉子都懂了钱大双的深意! 钱大双甚是抓狂,暗暗拿定主意,如果小雪再敢魔怔得严重一些,那她就毫不犹豫地浇盆冷水过去,让小雪清晰一下自己是谁,到底想要什么。 反正小雪在这些自己人面前丢脸,总比她稀里糊涂地赔上一生的幸福要好得多。 是的,钱大双真的很怕小雪就如文老九说的那样,稀里糊涂与谁滚到了一起。 “唉,大嫂,你说黄大少爷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子吗?” 小雪这一问撞入钱大双耳中,后者不由得脑壳子疼,这孩子真的是魔怔得更严重了。 看着眼前这张充满稚气的小脸,钱大双是一万个不舍得训她,可钱大双更加不舍得她这棵小苗苗主干长歪了。 钱大双先试着曲线教训,“小雪,那个……大嫂还养得起你,再说了你还小,咱不急着嫁人!” 可是小雪却语出惊人,“大嫂,我真的不小了,如果黄大少爷不喜欢我,那我做黄文苑的妾室也行!” 钱大双一时间郁闷的,她极力压着想扇小雪一耳光的冲动,“小雪,他与你同岁,却比你还低一头多,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小雪双目依旧充斥着对富贵浮华的痴迷,“没事没事,有道是妻不嫌夫丑,不对,对我而言就是妾不嫌夫矮!” 毫不夸张的说,封建糟粕对小雪的毒害已经是侵心入髓,钱大双只能将黄文苑的秘密抛出来,希望小雪明白她所憧憬的婚姻会是一生的噩梦。 “小雪,我跟你讲清楚一点,黄文苑不是个子矮那么简单,而是他患了侏儒症,一辈子都是那么高,还有他的少爷脾气你也见识了,做他的女人,无论是妻还是妾,轻则挨骂,重则挨打丧命!” 是的,当邻摊儿的那个男人说出了黄文苑的年龄,钱大双结合她对黄文苑的入微观察,笃定他患了侏儒症。 众所周知,一个人身体有病是人力不可抗的,但是黄文苑的少爷脾性太恐怖了,钱大双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里犯寒。 钱大双耳闻目睹那个贴身丫鬟就是实话实说,可黄文苑却认为她悖逆了他,连防身匕首都亮出来了,距离拿匕首捅人那一步真的不甚远。 小雪眼见钱大双满目不悦和锋锐,到了嘴边的话又滑溜到肚子里。 她想说人无完人,黄文苑虽然身体有缺陷,但是他长得好看又有钱,而她身体没毛病却是个穷村姑,能给黄文苑做个妾室也是她的天大福气。 至于黄文苑的少爷脾气,她真的不太害怕,因为她比那个丫鬟漂亮得多,也更会哄他高兴,只要他天天高高兴兴的,那就不会发脾气拔匕首。 再说了,她是有功夫的,黄文苑即使恼怒了,拔出了匕首,也伤不到她一丝一毫。 总之,小雪觉得自己和黄文苑各种互补,就是一对天作之合的完美璧人。 如果钱大双了然小雪此刻的清奇脑回路,她真的会狠狠扇小雪几巴掌。 时不时有来往的路人驻足停留一会儿,断断续续的,苏素的绣品又卖出去几件。 欣喜之余,苏素担心小雪看着心里不舒服,她就刻意将空缺的地方都补上了小雪的绣品。 即便如此,两盏茶后,小雪的绣品依旧没有卖出去一件,而苏素的荷包又出了两个。 见状,小雪越发心烦意乱,真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儿了,她目光流盼,琢磨着合适的脱身借口。 蓦然,空气中多了一股子令人厌恶的味道…… 钱大双鼻子贼灵得很,这种劣质香粉味儿是原主那个便宜表姑的专属味道。 不过今晚还多了一个“有味道”的,除了钱娇娇,还有一个钱银梅。 约莫一丈远的地方,钱娇娇和钱银梅都穿着平时压箱底的好衣裳,正望着这边。 她们两人当然看见了小雪那个堪称炫目的飞仙髻,连自诩见多识广的钱娇娇都嫉妒得厉害,一波比一波猛烈地疯狂嫉妒着。 钱娇娇想啊想,想得脑袋疼得快裂开了也没想明白,小雪这个土生土长的小村姑咋就会梳这么好看的发髻? 她很想,特别想凑过来问一问,现学现用,但是转念一想,钱家早就得罪透了钱大双,所以钱大双肯定不容许小雪教她梳发髻。 没有多久,小雪神思恍然间,接收到了这两人视线的千万般凌迟,她目光疑惑地望过去。 “大嫂,你看到那边的面纱姑娘了吗?我咋看着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闻言,苏素等人也循着小雪的视线望过去,也都是一脸疑惑的模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48章富贵春梦 钱大双这个当大嫂的真心不容易,见缝插针地点拨小雪,希望她迷途知返,为时不晚。 但面上钱大双语气懒洋洋的,略带几分揶揄的意味,“还能在哪儿见过?在文家屯子见过呗,就是钱娇娇和钱银梅,她们也想撞一桩好姻缘,不过,我真有点担心她们看不清路,撞到墙上撞成了傻子!” 事实是钱大双的良苦用心没啥卵用,小雪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钱娇娇和钱银梅头上蒙着的纱巾。 是的,钱娇娇连着好几天绞尽脑汁,最终她想出来的撞姻缘大招就是蒙纱巾。 轻薄的纱巾用不了多少钱,钱娇娇就大方地买了两条,送给钱银梅一条。 当时却引起了一场不小的争执,因为钱银梅一眼就看中了钱娇娇的那条红纱巾,一点也不喜欢钱娇娇送给她的白纱巾。 钱娇娇各种好言好语地哄着,大意就是自己已经是弃妇了,而钱银梅还是白雪一样的黄花大姑娘,蒙着白色的纱巾代表着她纯洁如雪,而富家公子最喜欢她这种干干净净的。 钱银梅果然就听进去了这套说辞,还特别受用,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钱娇娇在心里却诅咒她一辈子嫁不出去,一辈子连男人的毛都逮不到一根,一辈子像白雪似的。 此时此刻,钱娇娇对周遭投射过来的关注视线,那是万分受用,她笑着循循善诱,巴不得钱银梅坠进嫁入富家的美梦中醒不来。 “银梅,姑姑没骗你吧,你看看这么多人都看着你呢,富家公子很快就会注意到你了,迟早得纳你为妾。” 钱银梅早就发觉了这一点,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存在感,此刻眼见钱大双等人也都齐刷刷望过来,她越发得意洋洋。 “姑姑,我知道你对我好,还有你给我化的浓妆真好看,比小雪的好看多了,她梳了个比咱们漂亮的发髻也不惹眼。” 其实钱娇娇在家里想梳个元宝髻来着,但是,又很快想到钱银梅极有可能会缠着她要求梳一样的发髻。 而且钱银梅的脸型比她更匹配元宝髻,会衬得钱银梅更漂亮一些。 因为钱娇娇不想被钱银梅压下去一头,所以她这才改变了主意,两人都梳了一样的双丫髻。 而且钱娇娇想得美美的,她以为自己梳个双丫髻,一般男人都会笃信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而她又蒙了块鲜艳夺目的红纱巾,似极了新娘子蒙着红盖头,她笃信是个男人就都有揭开而一睹芳容的兴致。 眼看着一切尽在自己的预料中,钱娇娇不动声色地笼络钱银梅,“那你以后在家里要多向着姑姑一些,姑姑有啥好事儿肯定都会记着你!” 钱银梅故作听进去了这番话,她重重地嗳了声,随后两人忍着脚上磨出的水泡的锐痛,故作步姿婀娜地往更热闹的地方走去。 是的,这两人由于担心被别人学去了撞姻缘大招,就抄近路早早地徒步赶来落月镇,争取出奇制胜,一举撞上好姻缘。 最后两人的双脚都磨出了不少水泡,她们就抱怨了一阵子何细腰吝啬得不给掏坐车钱。 再说这边,小雪忍不住出了声,语气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委屈巴巴。 “大嫂,钱娇娇和钱银梅的纱巾很好看,看上去也很特别,早知道你不给我买,我自己拿私房钱买一条。” 同为女人的苏素听得忍不住腹诽,这个小雪怎么这样不识好歹啊! 钱大双不过仅仅是比她大了三岁而已,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着,好吃好喝地养着她,还容忍她攒私房钱,最后怎么还有不是了? 因为钱小川也不瞒着文璇自家大姐家里的日常,所以苏素从文璇嘴里得知钱大双家里顿顿有肉吃,顿顿管饱吃。 苏素真的很眼红这样富足的日子,她这个秀才娘子连一周这样的好日子也没有体验过。 苏素终是想着小雪比文璇才大两岁而已,想着儿子文璇比小雪乖巧懂事得多,心里随之舒服了一些,她故作若无其事,仿佛啥也没听见似的。 文老九和文泽也是一样的感受,小雪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果钱大双不管阎大豹的欠债,不管她和小鹏的死活,那么他们就只能卖身为奴了。 讲真,钱大双并不觉得钱娇娇和钱银梅蒙块纱巾有多好看,嗯,看上去嘛是很“特别”。 如果在现代社会有谁在上元节晚上这样打扮,看见的人十有八九会以为这个小姑娘是个二愣子。 反正钱大双前世没见过哪个小姑娘大晚上蒙块纱巾,记得奶奶偶然带她去地里干农活,如果是大风扬沙天气,就会给她蒙块浅颜色的纱巾,免得被沙尘迷了眼。 可是,那是春夏之交有大风扬沙天气的大白天啊,而现在是晚上,也没有一点点扬沙的迹象好不好? 钱大双用脚后跟也可以猜出来,那两个人的富贵春梦做得可好哪! 试想,如果平民女孩子蒙块纱巾就可以踢开富家的大铁门,那么富家的大铁门怕是早就被踢成了烂筛子! “小雪,大晚上蒙块纱巾逛街很容易摔跤嘛,要是你喜欢的话,那现在你就去布庄买一条蒙上,你看,那家布庄还没摘幌子打烊呢!” 说着,钱大双抬手往街巷里指了指,可是小雪却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小雪当然不舍得掏自个儿攒的嫁妆钱买纱巾,她闷闷地腹诽起来,大嫂今天咋了?也太小气了,大嫂身上明明带着好大一串铜板呢! 而且那家布庄距离街口不到两丈远,小雪寻思着就算是她真的过去买纱巾,可是有这么多人盯着呢,她有功夫也脱不了身。 这样想着,小雪不太高兴地嘟囔着,“钱娇娇和钱银梅的妆容很鲜亮,还是浓妆更好看一些,大嫂,我就不该听你的话化个不起眼的淡妆。” 钱大双在家里不止一次对小雪强调过浓妆很伤皮肤,可小雪偏偏要再一再二地拗着她。 她脾气好不等于没一点儿脾气,终是淡淡地笑了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49章人老珠黄 “是吗?那儿不是有家胭脂铺还没打烊吗?你现在就去买了胭脂水粉,好好化个浓妆!” 听了钱大双这话,小雪看了一眼一丈外的胭脂铺,当然依旧是舍不得。 这下小雪终于安静下来,继续琢磨着合适的脱身借口。 觉得气氛有点压抑,文泽随口哄了一句,“小雪,你又不是唱大戏的戏子,真没必要化那个浓妆,你现在这样就很好看了。” 文泽一提唱大戏,牌坊街那儿字正腔圆的戏曲声儿直往小雪的耳朵里钻,她越发没有呆在这儿的兴致了。 一股子不浓不淡的焦腥味儿悄然漫过来,文老九等人只是皱了皱眉头。 钱大双四下搜寻了几眼,毫不费劲儿就看见了不远处一道挪移的熟悉身影,阎金钗。 值得一提的是,钱大双看见阎金钗也蒙着一块纱巾,不过不是红色的,也不是白色的,而是黑色的。 对此,钱大双略略疑惑,阎金钗这招……是钱娇娇教的吗?那她身上的焦腥味儿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阎金钗周围五尺之内空空如也,而她五尺之外的地方,过往的路人都掩着口鼻,行色匆匆。 由此,钱大双断定是阎金钗身上散出来的焦腥味儿。 确实如此,阎金钗因为最终也没弄到一点胭脂水粉,所以就依从了她奶奶的主意。 今天中午,杨桂芝用猪肠油炼出了一罐子猪油,归榆花吃着炼出来的猪油渣子,最后就剩了一小撮儿。 她让阎金钗用这点儿猪油渣子擦一遍脸,然后手上沾点白面拍拍脸就相当于化妆了。 买过猪油的人都清楚猪肠油远没有猪板油干净,因为一旦屠夫不小心弄破了肠肚,那么就会沾污猪肠子外面粘附的猪油。 还有就是这儿只用谷糠麦麸等掺和着一些野菜煮猪食,由于没有增长催肥的猪饲料,所以家养猪长势极为缓慢,也不怎么长肥膘。 一两年龄的家养猪基本上没有肠油,只有养了四五年以上的老母猪或者老公猪才有肠油。 正因如此,猪肠油仅仅是猪板油一半的价钱,归榆花图便宜就买了猪肠油炼猪油,还生出来这么一个主意。 她没有想到的是时间一长,阎金钗的脸上就起了油腻儿,夜风吹拂着纱巾,时不时荡到阎金钗的脸上,扑簌簌直掉油腻腻的面屑儿。 但是阎金钗却自我感觉却超级良好,看看,这么多人都争着给她让开了路,他们肯定闻到了猪油渣的香味儿,还以为是炖猪肉味儿呢! 阎金钗想入非非,甚至,她觉得周围这些人肯定以为她是个富家小姐,一天三顿都吃着大鱼大肉,所以身上才有这么浓烈的肉香味儿。 说起来阎金钗为了在灯会上撞个好姻缘也是煞费苦心…… 她好几次央求阎四豹偷小雪的脂粉给她,那样小雪就去不成了,她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这招损人利己不好用,最后以失败告终,可阎金钗还一直密切关注着钱娇娇的一举一动,因为她清楚钱娇娇非常想再嫁。 最后阎金钗就发现钱娇娇借着到镇上买针头线脑做掩护,进了一家布庄。 躲在暗处,等到钱娇娇离开布庄后,阎金钗就进去了,对伙计声称自己是钱娇娇的姨妹,一不小心就与她走散了。 从伙计那儿打听到钱娇娇买了一红一白两块纱巾,阎金钗就开始挑纱巾,挑啊挑啊,她挑花了眼,而伙计不耐烦了。 于是伙计巧舌如簧,用了几个晦涩难懂的词语说黑色纱巾如何如何神秘金贵,阎金钗不明觉厉,就痛快地买了块黑色纱巾。 刚才,阎金钗远远地望了几眼与苏素一起摆摊儿的小雪,她陡然底气变足。 虽然她没有小雪那么好看的发髻和脸蛋,但是她有充斥一身的肉香味儿,还有这块神秘引人的黑色纱巾。 所以阎金钗就像脚踩着云彩似的,飘飘然起来,甚至,她开始想象着揭开她纱巾的男人长得比小鹏还好看百倍,身穿绫罗绸缎无比富贵等等。 而可怜的苏素已经胆战心惊了好久……她早就看见了马路对面的那群人,为首的正是在去年上元节调戏过她的那个泼皮。 此刻,如果文老九等人注意到这个泼皮的话,就能认出来他是谁。 他不是别人,正是钱娇娇的前夫路少覃,也是落月镇“路家布庄”的路掌柜。 路少覃在这儿怔怔地站着,望着对面那个他惦记了一年的女人,莫名其妙地暗暗唏嘘不已。 岁月的风雨真是催人渐老啊,这不过就是一年之隔而已,惹他魂牵梦萦的半老徐娘却已经是这副人老珠黄的鬼模样了,那么他踢回去的那位在一年后也会老得不能看了。 望着,望着,路少覃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仁慈心肠,他寻思着自己过去买东西,极有可能会与马扎上坐着的两个男人发生冲突,因此他就吩咐一个家丁过去买个荷包。 苏素心里不停地念叨着泼皮赶紧滚得远远的,可是却看见有个家丁模样的汉子走过来。 顿时,她浑身瑟瑟发抖得越发厉害了,努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看文泽和文老九都在,儿子也在,钱大双这个女中豪杰也在,那么情况应该没有去年那么糟糕吧? 这个家丁很快就走到了牛车旁,漫不经心地看了几眼,挑了一个荷包,“这个几文钱?” 苏素不假思索,“五文!” 家丁没有讨价还价,数出来五个铜板儿撂下后,就拿着荷包离开了。 “婶子,男人买东西真爽快啊,你刚才就是要价十文钱也卖得掉!” 眼见卖掉的又不是自己的绣品,小雪失落之余,刻意地刷了一把存在感。 千钧压力卸去的苏素极尽温婉地笑了笑,“我让文璇他爹问过这几天的行情,这个价就是公平买卖。” 呵,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连柔柔弱弱的苏素也故意和自己拗着来! 小雪心烦意乱,越发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但她没注意到马路对面的路少覃正贼眼灼灼地望着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50章灵机一动 “嗯……上有明月下有灯,人生苦短,如此良宵美景,更当及时行乐!” 路少覃本想即兴吟几句诗,但是摇头晃脑地沉吟又沉吟,摇晃得脑袋都晕了,终究是由于肚子里没有太多墨汁而吟不出来,就故作风雅如是慨叹着。 身旁的一群家丁谄笑附和着,路少覃的视线却在小雪的飞仙髻上一掠而过,“走,乐呵去!” 这边小雪郁闷的快疯了似的…… 看着抽旱烟的文老九,打铁汉文泽,卖弄学问的文璇,面容“苍老”的苏素,模样勉强算是一般的钱大双,如是种种都是一样样的死气沉沉,小雪觉得在这里自己快要死掉了。 再加上牌坊街传来的戏曲声儿挠得小雪心痒痒的,她恨不得肋生双翅,扑扇几下就飞进牌坊街。 思来想去,小雪实在是编不出来一个可以独自离开的合适借口,她就凑到苏素跟前,甜甜一笑。 “婶子,你帮我卖绣品吧,卖几个算几个,我和大嫂去牌坊街的街口站一小会儿!” 等到苏素笑着答应后,小雪窃喜第一步成功,开始走第二步,“大嫂,我们走吧,只站一小会儿!” 其实钱大双也想去牌坊街转悠一会儿,寻觅商机的同时,还想在号称落月镇最繁华之地租个铺子。 她点点头,叮咛苏素不要便宜贱卖绣品,然后和小雪一起离开。 可姑嫂两人还没走出几步,身后,文老九嗓音冷糙如故,“最迟人定时启程回屯子!” 敢情,文老九早就看透了小雪的心思! 小雪生怕钱大双改变主意而折返回去,连忙响亮地答应了一声,然后急急地走在前面,催促,“大嫂,你快点!” 钱大双寻思着最多也就是在牌坊街待上一个时辰,文老九真的没必要提醒她们返回屯子的时间。 牌坊街街口聚集了不少猜灯谜的男男女女,小雪扯着钱大双的袖子往里走,“大嫂,这儿人好多,好吵,我们找个清静的地儿!” 钱大双无语,这可是落月镇最繁华的街道,平时白天也是熙熙攘攘的,而今晚怕是不到人定时分就安静不下来,哪有清静的地儿啊? 这样一想,钱大双看见了路边叫卖各种小吃的摊点,于是就随便一说,“小雪,你平时也没空儿来镇上,看看想吃啥,大嫂买给你!” 小雪真的想吃,不管啥小吃,她都想尝一点,可是她觉得如果她这样说,钱大双肯定会因为她嘴馋而生气。 所以她悄悄地吞咽下去泛滥的口水,故作懂事乖巧,“这儿的小吃很一般,我们再往里走走!” 小雪是这样想的,走到里面吃几样小吃解了馋后,她就找个机会故意与钱大双走散。 眼见小雪面对种类繁多的小吃如此镇定,钱大双挺惊讶的,寻思着大概是阎大豹生前虽然不经常带小雪到镇上逛达,但是经常买回去各种小吃。 走了约莫有一刻钟的样子,小雪心里的欢喜就如江河湖水泛滥,几近决堤而出。 因为她发现一路走来,没有一个女孩的发髻能超过她的飞仙髻,而且她的姿色在她们中间也属于姣好不容无视的级别。 甚至,好多摊贩如是热情地招呼着她和钱大双,“小兄弟,来,坐这儿歇歇脚,让你家小姐尝尝我家的小吃,不好吃不要钱!” 看看,他们将她当做了小姐,将姿色一般的钱大双当做了她的男仆。 钱大双对此不以为然,也懒得解释什么,只是问小雪要不要尝尝。 小雪一方面要端着小姐架子,另一方面还担心小吃的卖得很贵,怕自己尝过后,钱大双会因此责怪她嘴馋,于是她只是摇头。 事实上是小雪想多了,钱大双仅仅走了几丈远,就体验到什么是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她晓得以自己目前的积蓄肯定买不起这条街上的店铺,能租到手一个店铺也得撞上逆天的好运气才行。 这样一想,钱大双的神经就放松下来,她闻着各种各种的小吃的香味,更馋了。 可是,十三岁的小雪还没显露出来一丁点儿的馋相呢,她这个三十岁的芯儿咋好意思表现得太馋嘴呢? 最后,小雪终于停下了脚步……钱大双严重怀疑小雪的鼻子是不是出毛病了,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竟然要吃臭豆腐? 是的,小雪要吃的就是那种黑色的臭豆腐! 钱大双在前世对这种小吃真的是爱不起来,谁叫她是个十足的颜控呢? 选男友萧晔就是先过的眼睛这道关卡,吃的方面也是如此,她习惯于挑选一些色香味俱佳的食物。 “小雪,我不喜欢这种黑黑的黑色,咱们去吃那种黍黄色的臭豆腐!”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摊点老板娘适时地解释,“小哥,一看你就没吃过这种黑色的臭豆腐,它是闻着臭,吃着可香哩!” 习惯成自然,钱大双依旧不为所动,“大姐,我只接受得了看着香,闻着香,吃着也香的,你这儿没有,那我就去别家了!” 小雪就没有吃过臭豆腐,她还以为看上去比较丑的小吃会比较便宜,因此才停在这儿不走了。 此刻,她听着钱大双与老板娘专业的言来语去,她半句也插不上嘴,也懒得插嘴,反正她有的吃就行。 摊点老板娘听了钱大双的要求,丝毫不恼,转脸望向了旁边的那家臭豆腐摊点,“狗子他爹,两份臭豆腐!” 好吧,这还是夫妻档臭豆腐,一个卖臭的那种,一个卖不臭的那种,这样,不同口味的顾客都流失不了。 “小兄弟,今儿个的食客多,先交钱,两份十文钱!” 这个黑壮的男人嘴上说着,手上却依旧熟练地忙碌着,钱大双表示理解,如数给钱。 恰好这时,耍龙灯舞狮子的队伍浩浩荡荡经过,小雪看得眼睛都快直了。 她暗暗赞叹,怪不得大哥阎大豹曾说落月镇最繁华的街道就是牌坊街,比文家屯子要繁华好几十倍啊! 眼见前面还有五六个食客等着,小雪灵机一动,指指不远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51章忧心忡忡 钱大双循着小雪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不明所以,“小雪,咋啦?” 小雪一脸的兴奋之色,“冰糖葫芦!那边有冰糖葫芦,我去买两串!” 钱大双前世可是冰糖葫芦的忠实粉丝,她不疑有他,“小雪,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买!” 望着钱大双融进了人流中,小雪心里多了那么一点点内疚,可她为了自己的姻缘大事,也顾不了太多。 再说了,自家大嫂动不动就被认作了男人,还长得不咋地,肯定也不会有啥意外危险。 就这样,小雪悄悄地往边上挪脚跟,毕竟她是有功夫在身的,眨眼间,人已经在五六丈外了。 小雪寻思着钱大双折返回来看不见她,就会回到文老九的牛车那儿等着。 “黑叔,和我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呢?” 钱大双买回来糖葫芦,四下张望一番也看不见小雪,就急急一问。 黑叔这个称呼真没有贬低的意思,钱大双听着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小伙子这样称呼,她也就随着他们了,总不能也像他老婆那样喊他狗子他爹。 黑叔手上忙着,极快地环顾一下四周,语气讶然,“刚才还在啊?你小心拿好了,这两份臭豆腐就是你们俩的!” 说着,黑叔就将现炸出来的用荷叶包裹的两份臭豆腐递给钱大双。 浓郁的孜然味儿,夹裹着淡淡的荷叶清香,直往钱大双的鼻子里钻,可是她却忧心忡忡,没有一丁点儿食欲。 钱大双急慌慌地问了问旁边的食客,有两个指了同一个方向,说小雪一声不吭就去那边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关心则乱,钱大双此刻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下一秒就看见了夹在人群中的小雪。 虽然钱大双了然小雪功夫高,但是她毕竟还是个半大孩子,也没怎么出过家门,不懂世道险恶,人心奸诈等等。 张望犹豫了片刻,钱大双叮咛,“黑叔,如果那个小姑娘折回来了,麻烦你告诉她一声,就说我回绣品摊子那儿了。” 黑叔这时闲下来了,他坐在马扎上,拿出水葫芦,喝了几口水,再望向钱大双时,神色有点古怪。 “小兄弟,你也别嫌叔说话直白啊,你的嗓音听着……比南风馆馆主还娘们,绝大多数小姑娘都不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钱大双为之郁郁,她本来就是个女的,嗓音听着不娘们,难道还能是听着爷们吗? 这种时候,钱大双根本就没有心思解释什么,似是赞同地点头笑了笑,提步就走。 身后传来黑叔贴心如斯的剖析,支招…… “小兄弟,你媳妇儿不止嫌你嗓音娘们,肯定还嫌你丑,所以就去找俊公子了,她今晚要是不回家的话,肯定就和俊公子鬼混过了,你就休了她,托媒婆好好物色一个好姑娘,等给了聘礼后赶紧先睡一次,女人都是这个贱样儿,越睡越亲!” 钱大双非常担心小雪的处境,听着这话又好笑又好气,真想把手上两样吃的掇到那个黑叔的脸上。 但是这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因为她见多了不少逛街的女孩买一份小吃的吃得慢条斯理,细嚼慢咽,仿佛生怕吃得太快,品尝不出来小吃的味道似的。 所以她这个现代人如果敢这么高调招摇地浪费食物的话,估计不被谴责的唾沫淹死,也得被众人你一脚,他一脚踹死了。 所以钱大双只能隐忍不发,急切地唤着小雪的名字,但是她的呼唤声很快就被淹没在热闹的喧嚣声中,她只能一边搜寻,一边漫无目的走着。 其实小雪并没有走远,她还要在这条繁华大街上撞富贵姻缘呢,因此她才舍不得去别处。 看了高高的戏台子,看了各种各样的兽头灯,花卉灯,鸟禽灯,看着街边一树树白梅开的绚烂如雪,看着灯如海,人如潮,小雪越发对自己的选择满意,简直是满意极了。 如果她一直傻乎乎地守在文老九的牛车那儿,肯定看不到这么美的景致。 她多走了几步,就到了这样一个繁华热闹的世界,那么她再坚持一下,肯定很快就会遇见她的富贵良人了,那她何愁嫁不进富贵人家? 当然,小雪也看见了在人群中左右张望的钱大双,但她没有一点儿心软,今晚谁也甭想拖住她撞上一桩好姻缘的脚步! 钱大双毕竟是习武的时日很短,根本就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再说了,她本人骨子里就是喜静的脾性,真心不喜欢这种乱糟糟的喧嚣浮华,已经被吵得脑袋壳子疼。 她沉浸在自顾自的胡思乱想中难以自拔。 甚至猜测小雪是不是被潜藏在杂耍队伍里的坏人劫持了,劫持到了一个黑灯瞎火的僻静地方…… 钱大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在前世不少古装电视剧中,她看过杂耍队伍中夹杂着刺客之类的各种坏人。 “……我听黄管家说这些杂耍队伍里挑大梁的都是县衙指定的老把式艺人,没想到是真的啊,以前只听说过他们名气特别大,今儿个才见了真人真艺!” “可不是吗?你看看这老把式艺人带出来的徒弟真的不一样啊,咱们可饱了眼福!” …… 如是之类的议论荡入耳中,钱大双听明白了,杂耍队伍是由知名的老艺人和他们的徒弟组成的。 这样一来,这些杂耍队伍里混进去各种坏人的几率就是微乎其微的。 虽然钱大双也清楚老艺人极为在乎自个儿的名声,但是她仿佛得了强迫症似的,猜测到老艺人的徒弟里是不是有品行不端,专门赚佣金外快的。 再转念一想,钱大双觉得是自己的神经绷得太紧的过,只顾着往坏处猜测了。 毕竟艺人学艺很不容易,以后还要靠学来的本事养家糊口,不会为了几两银子的佣金而轻易涉险。 而且老艺人收徒弟也很严格,基本上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或者亲戚朋友的孩子。 在进门拜师前,如果观察出来对方的人品脾性不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52章一幕大戏 那么老艺人才不管对方的父辈与自己有多熟络,或者与自己在血脉上有多亲近,照样会毫不犹豫将其踢回家,免得以后犯了事儿自己跟着受无辜牵连。 这样想着,钱大双心情放松了一些,默默祈祷小雪可千万不要遇见坏人啊! “你们看,那个小哥哥买了那么多小吃的,他就等着看上了哪个女孩,然后送给她吃哪!” “就是就是,我娘说了,在灯会上舍得给女孩买小吃的男人是最好的,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就有福气了,因为花钱大气的男人才懂得疼媳妇儿!” …… 如此之类的叽叽喳喳直往钱大双耳朵里钻,甚至那几个女孩已经朝自己走过来,说是试试自己能看上她们中的哪一个。 那几个及笄之年的女孩没想到,钱大双的眸角余光早就将她们打量了个彻底,从头到脚都看了个仔细。 她们身着的衣衫有的是布麻的材质,有的是绫绡的材质,发髻上有的佩戴着绢花,有的佩戴着仿玉发簪。 不过她们无一例外,每个人的发髻上都戴了几朵白梅,手里都拈着带有初绽花朵的梅枝,显然都是从街边的梅树上折下来的。 就是因为这个小小的细节,钱大双对她们的第一印象差极了。 触目所及,几乎是每隔十来步,就有一株梅树上会挂个木牌,白底黑字写着“严禁攀折”的字样。 而且还考虑到目不识丁的人,在木牌上还有配图,画着一个垂髫儿童手伸向花枝,被大大地打了一个红叉叉。 如此简单易懂的配图,相信眼睛没问题的,不是傻子的都能看懂,垂髫儿童都必须要遵守的规则,可已经是及笄之年的都遵守不了。 所以,钱大双很不喜欢这些个公德心缺失的女孩子,还过来试试她能看上哪个? 试个毛线啊! 凭啥试啊? 凭你们成群结伙没有公德心,不遵守公共规则吗? 还是凭你们是女的? 可本宝也是女的,虽然脸蛋,窝窝头,以及臀臀都寒碜了那么一点点,但本宝墨发如丝如染,纤腰盈盈一握,足以达到美女的标配级别。 所以本宝这个如假包换的女子才不屑与你们为伍,更不会用小吃取悦你们谁谁,只会取悦自己。 这样想着,钱大双一口气不带歇地吃完了两份臭豆腐,这是她花自个儿赚的钱买的小吃,她吃得当然是毫无心理负担。 效果立竿见影,那几个女孩马上齐刷刷都望而却步,又叽叽喳喳起来…… “我娘说了,可不能嫁个馋嘴的男人!” “是啊,我娘也说了,馋嘴的男人不懂得疼人,就算你怀孕了,他也会从你手上抢东西吃。” “你们误会小哥哥了,他肯定是为了看灯会就没吃晚饭饿急了,他手里还有冰糖葫芦呢,我最喜欢吃冰糖葫芦了!” …… 对此,钱大双的反应是吃,继续吃,她二愣子似的,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将两串冰糖葫芦都消灭净尽。 值得一提的是钱大双给自己买的是普通的冰糖葫芦,而给小雪买了一串山楂夹核桃仁的。 可惜小雪没这口福,可怜钱大双从未像这样吃得似个二愣子。 钱大双这样的吃相,彻底粉碎了那几个女孩的美梦,她们叽叽喳喳着,开始物色下一个目标。 不远处,躲在一个走马灯后的小雪眼见钱大双吃光了所有的小吃,她暗暗腹诽自家大嫂太嘴馋了,咋就不能给自己留一半? 不过小雪依旧半点也不后悔自己的“故意走散”之举,与一桩好姻缘比起来,吃东西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小雪寻思着等她做了富家妾,天天都是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她想穿啥就穿啥,想吃啥就吃啥,到时候她也一点儿不惦记娘家的任何人。 可是钱大双一口气不带歇地吃了那么多东西,此刻肠胃有意见了似的,肠胃里好像被什么揪着,搅着一样的难受不堪。 完了! 这是要闹肚子的症状! 钱大双以手抚压着腹部,四下看了看后,顿时绝望得欲哭无泪。 这里可是落月镇最繁华的牌坊街啊,这寸土寸金的地儿,怎么会有不能赚钱的路厕呢? 进店铺里借用人家的茅厕倒是个办法,但钱大双又小心眼又谨慎,她还怕被无良店家谋财害命了呢,所以她想钻进小巷子里找个路厕蹲一会儿。 走着,走着,钱大双就撞见了一幕台下大戏…… 飞扬跋扈的黄家小少爷黄文苑不知从哪儿一下子冒出来了,秒秒钟成功吸引了无数个想撞上一桩富贵姻缘的女孩子们。 毫不夸张的说,这场面就如一群饿极了的苍蝇骤然锁定了一块腐肉,轰的一下就扑了过去。 钱大双不得不袖手旁观这场热闹,因为黄文苑这伙人堵住了她前进的道儿。 黄文苑带着的家丁和丫鬟见状,慌忙围成了一圈,将他护在了圈子中间。 这些个女孩中不管是荆钗布裙的,还是看着像小家碧玉的,都是一样不顾颜面地往里挤啊挤,嘴上还一声声唤着“黄二少爷”,怕是喊自家亲娘也没有这样亲近热切。 而且,钱大双毫不费劲地看见了三个另类,不是别人,正是来自文家屯子的她那三个极品亲戚。 蒙着红纱巾的钱娇娇,蒙着白纱巾的钱银梅和蒙着黑纱巾的阎金钗。 虽然距离不太近,但钱大双还是闻嗅到了劣质脂粉味儿,焦腥味儿,她不由得一阵阵膈应,胃里翻腾得更厉害。 前后左右都是攒动的人脑袋,就算钱大双想呕吐,也找不到一处空地儿,她只好试着按揉相关穴位,希望可以缓解一下,同时也放缓了呼吸,免得吸入更多的“毒气”。 此时此刻,钱娇娇,钱银梅和阎金钗的眼里只有一个闪闪发光的黄文苑。 真的,黄文苑对她们而言,就是闪闪发光的金元宝,光看着不抢到手不过瘾。 大丫鬟梅枝见多了这种混乱的情景,她站在保护圈里,挑高了嗓音,“来人,把这些没廉耻的骚蹄子统统撵走,别搅了小少爷的好兴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53章一脸惊悚 家丁们得了梅枝的命令,都亮出来身上携带的棍棒刀剑。 不过使刀剑的都是兵器未出鞘,毕竟对方都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吓唬走了才是最终目的。 其中有不少女孩认识大丫鬟梅枝,听见梅枝下了命令,禁不住出声大骂她是个多管闲事的贱蹄子,吵吵嚷嚷的,不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出来的。 这些家丁拿着黄家的月钱,当然不是不中用的摆设,对几个气焰嚣张的不由分说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很快,围成一圈儿的女孩们就作鸟兽散,退到了自认安全的地方。 被一众女孩虎视眈眈盯着的黄文苑落在小雪的眼里,就仿佛是初升的太阳,越发熠熠生辉。 就连黄文苑动动眼睫,撇撇嘴,小雪都觉得好看得要命,觉得能够做黄文苑的妾室也是她莫大的荣幸。 小雪心旌摇荡的,她想,非常想过去搭讪,但是钱大双纤弱的身影就杵在那儿,仿佛钉子钉住了似的,她担心被钱大双逮个正着。 小雪深陷于过节综合症中,她甚至觉得钱大双这是看黄文苑看得直了眼,所以就挪不动脚步了……以小雪的置身角度恰巧看不清钱大双的淡漠眼神。 一个丑寡妇如自家大嫂都可以对黄二少爷存有非分之想,而自己既有这么漂漂亮亮的脸蛋,又有这么独一无二的的飞仙髻,怎么不可以啊? 小雪如是这般腹诽着钱大双在她面前装清纯,在黄文苑面前就是个与其他女孩一样的贱蹄子。 但终究小雪忌惮钱大双一家之主的威慑力,也怕因为搞不定黄文苑而失去了撞见其他富公子的机会,所以她始终像只老鼠似的躲着。 黄文苑见面前空旷多了,正要撒腿再跑,蓦然,他看见了人群中的三个另类,顿时就有了兴趣。 他顾不上端着少爷架子,撒腿就跑到了钱娇娇的跟前,贼眼大放灼灼光芒,嗓音蘼蘼,“小媳妇儿,小娘子,让本少爷看看你有多俊!” 钱娇娇心里那个喜啊,那个乐啊,仿佛刚刚上树掏了一窝喜鹊蛋煮着吃了似的。 她果然长了个聪明无敌的脑瓜子,她认为红色最显眼最漂亮,看看,黄二少爷这就给亲自证明了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黄文苑的随意一句调戏之言,可是钱娇娇听在耳里,整个人随之差点软得化掉了似的。 她甚至想象着与黄文苑行床笫之欢时,他的情话肯定是听着更软乎。 是的,钱娇娇只想着能给黄文苑做个妾室,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可不在意他是个侏儒少爷。 于是,激动得花枝乱颤的钱娇娇轻轻地掀开了红纱巾,含情脉脉地望着黄文苑。 大丫鬟梅枝不由得暗暗叫苦,因为黄夫人说过,如果黄文苑今晚带回家乱七八糟的女人,她就要吃一顿板子。 可梅枝斟词酌句,正要哄劝黄文苑,一下子她就以香帕掩口,硬生生闭了嘴,虽然噎得有点小难受,但是她心里欢畅得很。 看见了钱娇娇的真容,黄文苑一脸情迷醺醉的模样瞬间冻结了,然后切换为一脸惊悚。 他惊魂未定地大喊着“有妖怪”,转身就扑入梅枝的怀里抖成了一团,梅枝温柔地抚拍着他的背心,低声安慰着没有什么妖怪,只不过是骚蹄子妆花了而已。 是的,在钱家化了浓妆后,钱娇娇又徒步赶到落月镇,过了这么久,妆自然就花掉了。 本来隔着一层纱巾,钱娇娇花了的妆容看上去还不太明显,等她掀开纱巾后自然是无处遁形。 妖怪! 黄二少爷竟然说自己是妖怪! 听着周遭如暴风骤雨一般的哄堂大笑,钱娇娇一下子就明白了原因所在。 她慌忙放下了遮面的纱巾,像只过街老鼠似的急匆匆钻进了人群中,眨眼间就窜得不见了影儿。 好! 少了一个对手! 看着钱娇娇落荒而逃,钱银梅和阎金钗心思一样,都是这样暗自欣喜若狂。 黄文苑从梅枝的怀里撤出身来,可他再也不敢随便往谁跟前凑了,抬手指了指钱银梅和阎金钗,“你们两个休得装神弄鬼,掀开纱巾让本少爷瞧瞧!” 周遭乱哄哄的,钱银梅当然没听见梅枝说钱娇娇的妆花了,而且由于置身角度的原因,她也没看见钱娇娇妆花了。 所以钱银梅毫不犹豫地掀起来白色纱巾,钱娇娇可说过她纯洁如雪来着。 不过此时,钱银梅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良好的自我感觉,反正就是觉得自己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抔白雪。 她用这样一条白纱巾半遮着脸,肯定美得就像是那梅树枝头上的一朵白梅花,谁见谁怜惜地想摘下来,捧在手心里玩赏。 “丑鬼啊……来人,给我把这个丑鬼浸猪笼!” 黄文苑又是一脸饱受摧残伤害的神情,他竭力忍着想扑入梅枝怀里的冲动。 可是钱银梅迷了心窍,总觉得大好的富贵姻缘就在眼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所以尽管听见了黄文苑这样说,但钱银梅还是不甘心,不死心,居然不怕死地冲到了黄文苑的面前,垂泪央求。 “黄二少爷,你肯定看花了眼,你再好好看看我,我可是比我姑姑又漂亮又年轻啊!” 包括梅枝在内的一众家丁和丫鬟,谁也没有想到钱银梅脸皮这么厚,胆子这么肥。 因为正常人的反应是早就撒丫子跑路了。 正因为他们一愣神,钱银梅就顺利地冲到了黄文苑的面前委屈巴巴地哭诉。 可等到反应过来后,家丁们毫不客气地一拥而上,将钱银梅的胳膊反扭到背后,她这才害怕了,爹呀娘呀姑姑呀地哭嚎起来。 “当本少爷的话是放屁不成?马上找个猪笼,马上把这个丑鬼浸猪笼!” 黄文苑气得直跺脚,噌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意思就是如果家丁还敢继续逆着他,那他就每人捅一刀子,只要捅不死,他娘知道了也不会骂他一句。 家丁们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他们太清楚自家这个小少爷的乖戾脾性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54章荼毒眼睛 这些家丁都不止一次亲眼看见,黄文苑捅家里的奴仆下人,一刀子下去冒出了血,黄文苑却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可是这会儿他们都在大街上呢,这条街上啥都有,可就是没有猪笼子啊! “梅枝姐,我们这就回宅子里拿个猪笼过来!” 家丁头儿一边说着,一边给梅枝递眼色求助。 因为就算是让他快马加鞭赶回宅子里,他也做不到“马上”弄到一个猪笼,再说了,如果黄文苑有个闪失,那他的项上人头就得被揍成肥猪头。 身为黄文苑院子里的大丫鬟,梅枝当然分得清楚孰轻孰重,她只能哄劝。 “小少爷,你听奴婢一句别生气了,猪笼都在家里放着呢,而且就算是现在有猪笼,那也浸不成啊!” 黄文苑怒气冲冲,“为啥?” 梅枝继续连解释带哄劝,“小少爷,俗语讲七九河开,现在还没到七九呢,河面还被冰封着,猪笼也放不进去啊,所以你就别闹了!” 其实呢,明天就是八九第一天了,不过梅枝笃定自家小少爷脑袋里就没有装着节气这个概念。 黄文苑看着嚎丧似的钱银梅就消不了怒气,下命令,“你们把这个丑鬼带回宅子里,装进猪笼后,马上投进花园的井里,浸死这个丑鬼!” 梅枝继续循循善诱,“小少爷,那可万万使不得啊,那样井水就脏得不能用了,老爷,夫人,大少爷和小少爷都没有新鲜的井水饮用洗漱了!” 黄文苑烦躁起来,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个丑鬼真是麻烦透了,你们马上把这个丑鬼给本少爷丢得远远的,别再让本少爷看见!” 家丁头儿终于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让两个家丁拖走钱银梅。 而且他还特意地附耳低语一番,最好是拖到没有人迹的地方揍昏了这个丑鬼,免得再跑到小少爷这儿作妖而牵连了他们。 然而钱娇娇和钱银梅的惨淡下场并没有吓到阎金钗,她反而雄心勃勃,暗自庆幸这下成功的机会都留给了她一人。 看来,她选择神秘引人的黑色纱巾真是选对了,真的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姻缘好运气。 于是接下来就发生了这样一幕…… 阎金钗隔着一堵家丁和丫鬟砌成的人墙,掀起来遮脸的黑纱巾,故作羞答答之状。 “黄二少爷,快看我,你看看我啊!在整个文家屯子里,待嫁的姑娘们就数我最漂亮!” 不等黄文苑有所反应,其中有两个小丫鬟就嗅到了浓浓的猪肠油焦腥味儿,胃里一阵翻腾,马上一起跑到一旁的无人处,弯腰呕吐起来。 不止如此,由于被家丁和丫鬟推搡着,阎金钗的脸扑簌簌直掉油腻腻的面屑儿,黄文苑见状,膈应地翻了个白眼,吼道:“臭鬼,滚!” 大丫鬟梅枝飞快递给家丁头儿一个眼色,后者手起巴掌落,将阎金钗抽得晕头转向,在原地直转圈子。 家丁头儿极快地吩咐两个家丁拖走阎金钗,揍昏了丢到偏僻的犄角旮旯。 对于钱娇娇三人的惨淡下场,钱大双没有半点同情,甚至还觉得非常滑稽可笑。 即使是肥肥圆圆的二师兄蒙了块纱巾掀起来,最起码看着还有股子让人忍俊不禁的喜感。 而那三个连小丑的既视感都没有一丁点儿,简直就是荼毒眼睛,荼毒瞎了也不管赔一个子儿! 这时,鬼原主鬼声鬼气的嗓音幽幽浮起,一如既往的听着不舒服。 “贱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啥见不得人的丑事儿,你就是想爬上黄文苑的床,想做他的妾室!你这统统都是做梦,你就是一个不祥的丑寡妇,给黄文苑提鞋都不配!” 对此,钱大双一如既往的置若罔闻,心里却不由得犯了小嘀咕。 先前在铁铺那儿不是看见文东刚了吗?鬼原主咋不跟着文东刚过节去?而且在这样热闹的灯节,她不想跟着文东刚,咋不自个儿玩玩去? 在这些宁为富家妾的女孩子满目不甘心的注视中,黄文苑再次撒腿就跑,家丁和丫鬟们紧跟在后面…… 唉,要是自家大嫂不在这儿杵着多好啊,那阎金钗之后就轮到自己了! 小雪在心里如是感叹着,觉得如果黄文苑看见了自己,肯定不会和看见那三个表现得一样。 她甚至想,如果钱大双不在这儿,黄文苑这会儿怕是和她手拉手正看花灯呢! 于是,小雪越来越觉得钱大双又碍眼又碍事儿,真如屯子里某些女人所说,钱大双就是天煞孤星转世的扫把星。 看了这场免费的热闹后,钱大双的肚子依旧不舒服,她走进一条小巷子,左拐右转地走了约莫有一刻钟的样子也没有看见一个路厕。 直到这时,钱大双才猛然发现,周遭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她根本就找不到折返回去的路口……她稀里糊涂的迷路了。 但是不管怎样,她也得先找个路厕进去解决一下三急之一。 反正周围不乏来来往往的路人,到时候她就打听一下怎么去牌坊街,那样她就可以和文老九等人会合了。 至于寻找小雪,钱大双这个路盲真的是有心无力,只能默默地祈祷小雪平安无事。 就这样,钱大双继续左拐右转地寻找着路厕,可是却始终没有找到。 吃喝拉撒睡可是一个人必不可少的生活组成部分,其中的拉撒就占了五分之二啊,可是,可以拉撒的路厕咋就这么难找呢? 那么多看灯会的男男女女都不需要解决拉撒问题吗? 钱大双也想到了逮个路人问一下哪儿有路厕,可是现实骨感得令她抓狂。 触目所及基本上都是一小对,一小对的情侣,彼此手拉手,四目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彼此。 钱大双的问题不是被情侣们当成了耳旁风,就是被敷衍回以“不知道”三个字。 偶然碰见个形单影只的男孩或者女孩,结果也不如意,女孩开口就骂钱大双色狼,男孩换了个词儿,骂她有病。 正当钱大双抓狂到了快要绝望之时,一个久违而熟悉的嗓音传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55章被人劫道 “本公子的时间可是寸时寸金,养着你们这帮饭桶有何用?你是路盲吗?金小哥到底在哪儿?” 楚公子! 是楚公子的嗓音,可撞见一个管用的人啦! 钱大双也仅仅就是暗暗欣喜了一下下,然后就欣喜不起来了。 楚公子是男的,她是女的,更何况这儿的路厕还都是专供男人使用的。 那么让楚公子帮忙找路厕这个操作太难操作了,那么摆在眼前的现实就是自己白撞见了楚公子,自己的难题还得自己解决。 于是乎,现实世故如钱大双,淡淡凉凉地望了望不远处正在训斥凌青的楚千楼,转身就走,继续在寻找路厕的路上瞎走瞎撞碰运气。 “金小哥……公子爷,金小哥在那儿!” 没有多久,钱大双身后就传来凌青几近欣喜欲泣的声音,仿佛,仿佛逮到了她,就可以得天大一笔赏金那么欣喜而激动得快哭了似的。 出于热爱自由和趋利避害的人之本能,钱大双当然不想被逮到了而白送给凌青天大一笔赏金。 因此她也顾不上看哪儿有路厕了,一头扎进了一条极为幽深的小巷子里,毫无保留地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拼了老命地发力奔逃。 “金小哥,我可逮到你了,你别跑啊……站住!再不站住我就不客气了!” 凌青这样喊了一嗓子,前半句依旧是欣喜欲泣的语气,可是后半句的语气就像是……对钱大双而言,这语气非常似曾相识。 前世看过的警匪片中,警察追捕逃亡罪犯的尾声时刻,掏出枪喊话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因为是在闹市中,楚千楼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泄露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刻意吩咐凌青不得施展轻功,追不丢人就行。 所以眼见钱大双跑得飞快,凌青一着急就猝然变了语气,他的意思是钱大双如果再不站住,他就要吩咐暗卫一起追了。 不过,这仅仅就是凌青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别说吩咐暗卫追了,连他和楚千楼也没法再追钱大双了……都是少年太帅惹的祸,这不,被人“劫道”了! 数以百千计的女孩子,也不知道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下子就包围住了楚千楼和凌青,一个个都眸光盈盈荡荡地望着楚千楼。 如果今天不是上元节,那么经过的路人看见了这一幕,肯定会以为这是楚千楼家里的妻妾跑了出来,千里寻夫终于寻见了,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期待着小别胜新婚呢! 而且钱银梅和阎金钗也混在这支“劫道”的队伍里,拼命地往里面挤啊挤。 这两人也不是实心傻,到了人少的地方,掏出来身上的所有绣荷包,再加上涕泪俱下的苦苦哀求。 最终黄文苑的家丁一时间心软就放了她们,所以她们才得了来这儿“赶场子”的大好机会。 钱银梅曾经见过楚千楼驾着白马车去里正文瑞家,自从那时起,她就经常做美梦。 在梦里,楚千楼无数次驾着马车载着她,在繁华的大街上遛圈儿。 此刻距离这么近看到了帅气金贵的楚千楼,钱银梅咋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问个清楚。 是的,挤不到跟前可以先问个清楚啊,钱银梅自作聪明地这样想着,扯开了嗓子。 “楚公子,我叫钱银梅,今年十七岁,还未许配婆家,你贵庚几何?可否婚配?” 这可都是白芦花在家里一字一句教给钱银梅的搭讪话,她记得可清楚了。 而在一处墙角旁的暗处,钱大双正幸灾乐祸地袖手旁观这场热闹。 因为这是一条死巷子,钱大双不得不折返出来;并且这群人将逼仄的道儿堵得死死的,她想不看这场热闹都难。 看见了钱银梅和阎金钗,钱大双愈发幸灾乐祸,帅气儒雅的楚公子被她的两个便宜女亲戚调戏,这场热闹很有看头啊! 此时此刻,可怜的楚公子是不是已经在崩溃的边缘逡巡徘徊上了? 当然,凌青也顾不得吩咐暗卫看看钱大双跑哪儿了,自家公子爷的安危第一重要,先摆脱了这群女流氓再说。 不到坚持不下去的那刻,楚千楼不会施展功夫脱身,他摇着玉扇,缓缓开腔,温润的嗓音里透着极致的疏离,“这位姑娘请你自重,我家里的妻妾成群!” 钱银梅却寻思着独独她一人抢先搭上了讪,可其余这些个不要脸的贱货还不滚开让道,真真儿是太不识眼色了,等她做了楚公子的妾室,拿马鞭子一个个抽死了这些个贱货。 心里想得得意洋洋,面上钱银梅故作贤淑之态,说的就是她的心里话。 “楚公子,你太客气了,反正你再多一个妾室也不多啊,只要你保证我天天吃好穿好,有银子花,我不在意你有几群妾室!” 在江湖闯荡多年,楚千楼就没撞见过这样没有自知之明而奔着做他妾室来的,他微微地眯了眯眼,俊脸冷白如霜。 凌青了然自家公子爷不悦了,也是,这样无貌无才的轻浮女子如果也能做得了自家公子爷的妾室,那太阳就得从西边升起来。 凌青说话可不客气的很,他冷嗤低喝,“女流氓,你去一旁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有多丑!侍候我家公子爷沐浴更衣的丫鬟也比你娇俏粉嫩一千倍,还不滚一边儿去!” 可钱银梅的自我感觉还是很棒棒的呢,她在家里对着镜子看了好久呢,钱娇娇帮她描眉画鬓搽脂粉,拾掇得可漂亮了。 如果现在是春夏时节有蝴蝶飞蛾的话,那么漂亮的她肯定能招来一大群蝴蝶蛾子。 值得一提的是,曾被钱大双嘲讽为明日黄花的钱银梅弄懂了深意后一直耿耿于怀。 她买不起蝴蝶发钗,就在外衫上毫无规则地绣了一只只大蝴蝶,以此证明她很受蝴蝶的待见。 不过由于没有各种颜色的绣线搭配使用,再加上绣工拙劣,钱银梅绣出来的蝴蝶很不容易被人辨认出来是蝴蝶。 就比如此刻她外衫的衣襟以及袖口等等地方所绣的蝴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56章高冷骚包 怎么形容钱银梅绣的蝴蝶呢? 即便是路边花灯的艳芒投撒在她的外衫上,但看上去依旧像几片毫无灵动感的枯树叶似的。 钱银梅这样近距离和楚千楼说了句话,一下就觉得自个儿站在了云彩头上,她正要扯开嗓子骂凌青这个狗奴才滚一边儿去。 就在这时,疾风阵起,夹裹着梅香缱绻骀荡,一道芝兰玉树般的华美身影掠过夜空。 虽说包围着楚千楼的这些个女孩子都没有一点儿功夫底子,但是不得不说她们对于帅男人的直觉敏锐得惊人。 她们在这一瞬间,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仰望着这道堪称绝世华美的身影,歇斯底里,近乎病态般大喊着“公子”。 楚千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再一次叹服这个来历不详的少年的武学造诣。 因为等他感受到突如其来的风压时,那道黑色的身影已经如鹰隼般在他的头顶上方了,人家随便抬抬手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这个少年当然没有那个闲情逸致看自己被这群女流氓围观,那么,他也是冲着金小哥来的? 想到这儿,楚千楼心里很不是滋味……金小哥,难道你和这个少年是那种摆不上台面的关系? 似有若无的淡雅月麟香潜入鼻端,钱大双刻意地缩了缩脑袋瓜子,她真的是不想多看某人半眼,这世界真特么逼仄。 没错,萧晔惊鸿一现,其他女孩子是春情荡漾而万分迷恋,而钱姑娘恰好相反,她最最不想看见某个疑似男友萧晔的小屁孩。 待到半空的人完全没了影儿,钱大双忍不住腹诽某人,夜星川啊夜星川,趁着上元节的花灯之夜,你这是想转型走高冷骚包路线吗? 钱银梅抬头望着萧晔身影消失的方向,目光多痴迷了那么一小会儿,因此就被其他女孩子无情地推搡到后面了,阎金钗反而是趁势挤到了最里面的那一圈。 阎金钗佯装趔趄着却猛地向前一扑,虽然被凌青适时地拦下来,但她的手还是触碰到了一点点楚千楼的袍衫袖口。 也仅仅就是如此而已,阎金钗就仿佛是打了鸡血似的,突来灵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比真的还真似的。 “楚公子,你捉了我的手,你捉了一下人家的手!我就知道你喜欢我,这儿乱哄哄的太吵了,你带我去你马车上吧!” 楚千楼无动于衷,只是暗叹,有道是穷山恶水多泼妇刁民,说的真是没错。 对于阎金钗的胡言乱语,凌青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如果不是自家公子爷要求低调行事,他只要撮唇打个口哨,那些暗卫就会涌出来,将这群花痴女撵走。 在外面几圈的女孩挤也挤不进去,就亮出了唇枪舌剑,吧啦吧啦地叨叨着里面的人真不要脸,最里面的最不要脸之类等等。 很快,阎金钗就成了众矢之的,被锋锐如箭矢的你一言,我一语射来射去…… “这个姓阎的女的是文家屯子来的,她对黄二少爷说自个儿在全屯子里最漂亮!” “哈哈,她要是能算得上最漂亮的,那我家那头没出栏的猪崽子也能上花轿了!” “就是就是,我呸!又臭又不要脸的贱货!” “这个姓阎的真是不要脸到家了,她刚才想往楚公子的怀里撞,却连楚公子的袖子都没碰到,就瞎哔哔说楚公子捉了她的手!” …… 是的,阎金钗也仅仅就是试得自己的手触碰到了楚千楼的袍袖,不过由于角度的原因,十之八九的女孩子都没有看清楚。 眼见阎金钗被骂成了好像垂死挣扎的瘟鸡,钱银梅适时地刷了把存在感,自吹自擂说自己是文家屯子里最年轻的老姑娘。 阎金钗被数落得一文不值,虽然她气得浑身颤抖个不停,但终究是怕犯了众怒而白挨揍,所以也仅仅是一遍遍低声说自己也是屯子里最年轻的老姑娘。 幸灾乐祸的钱大双在暗处差点笑呛了,怎么?在这儿,最年轻的老姑娘很吃香吗? 然而形势很快就发生了逆转,亭长张恒闻讯带着镇上的巡逻队赶来了。 “本亭长在此,你们这些刁妇想造反吗?上!敢寻衅滋事者一律收押,明日就送往县衙大牢!” 话落,一干巡逻人员都应景地仓啷啷拉出了一截刀剑,兵器反射着炫目的森森寒光,恫吓的效果很是不错。 这群花痴女马上都爹呀娘呀哭嚎着四下窜逃,眨眼间就跑了个干净。 没有谁看见几个黑影跟上了失魂落魄的钱银梅和阎金钗…… 张恒拱手作揖,语气恭敬,生怕得罪了连黄老财都非常敬畏的楚千楼,“楚公子,都是在下的疏忽失职,给楚公子添了莫大的麻烦,请楚公子多多包涵!” 楚千楼很清楚张恒的月钱县衙不给出一个子儿,都是来自落月镇的公使钱。 而落月镇的公使钱基本上有一多半都是黄老财捐出来的,所以张恒肯定要维护着黄老财的利益,所以才对自己这么客气。 场面上的这一套他来的游刃有余,他儒雅一笑,也拱手作揖,“张亭长,你太客气了,我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娇气,我还有约在身,这就先走一步!” 张恒心里犯了小嘀咕,楚公子有约在身?可怎么就约到了这样的偏僻之地?是约了谁家的姑娘? 心里可以随便瞎猜,但嘴巴不能随便乱说话,所以面上张恒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叮咛楚千楼注意安全,然后带着巡逻队匆然离开。 事实上,楚千楼确实就是赴约而来,到附近的梅林饮酒作诗,但听凌青说看见了金一戈独自一人在这一带出现,他就不能淡定了。 周遭一下子空空寂寂,楚千楼寒了脸,“本公子沐浴更衣的丫鬟甚是娇俏粉嫩?你比那个村姑娇俏粉嫩一千倍?” 没错,平时都是凌青服侍楚千楼的饮食起居,可凌青没想到他会翻旧账,不由得苦了脸。 “公子爷,你说你妻妾成群嘛,我就顺着你的意思编了一丁点儿,再说了,你的那个秘密不宜高调宣扬……”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57章有口难言 精准无误地接收到楚千楼冷森森丢过来的一记眼刀,凌青倏地一下闭嘴不说了,暗暗地腹诽起来。 公子爷啊,有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么上心地惦记着金一戈,你以为本侍卫很幼稚,会相信你们之间仅仅是普通的友谊? 是的,凌青总觉得自家公子爷有个秘密不可告人,那就是他不喜欢女人而喜欢男人。 事实胜于雄辩,那次,金一戈被刚才那个来历不详的少年抢走后,自家公子爷可是伤心难过得好几天茶不思饭不想呢! “金小哥,你等一等,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在楚千楼和凌青说话时,钱大双趁机开溜,尽管她梗缩着脑袋瓜子,快缩到肚子里了,但是她的存在感依旧没少,反而是有增无减。 这不,她还没有走出多远,就被楚千楼逮到了,他直接就拦在了她前面,凌青则封死了她的退路。 就在这一瞬间,钱大双越发觉得功夫用时方恨少,如果她有轻功的话,那她早就跑得没了影。 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这两个堵得死死的,还得费劲儿揣测这个楚公子的心思。 置于这种进不得也退不得的处境,钱大双反而是腰杆子一拔,气场有增无减。 反正那次冻柿子的买卖交易,她也没有逼着这个楚公子买啊,反正那么多人,包括南苏阳都看出来本宝是女人了,你楚公子愣是没看出来,这是你眼神的问题,也怪不得本宝。 再说了,本宝心有所属,就没有必要对谁,包括你楚公子刻意解释一下自己性别女。 楚千楼多年经商,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眼见钱大双坦坦荡荡的,他反而犹豫了,到了嘴边的话反而觉得说出来甚是唐突。 斟酌片刻,楚千楼就是在商言商的语气,“金小哥,我听说你和翠红楼以及南风馆都有生意合作,那么你与这两家的合作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 这个楚公子居然没有翻那批冻柿子交易的旧账,好开心! 距离这么近,近得她可以数的清楚他的眼睫毛,可他居然还没有看出来她性别女,好伤心! 在倏忽开心,蓦然又伤心的起伏颠簸中,钱大双的心情美丽不起来,女孩子天生自带的矫情属性随之显现。 她也不奢望这具身子能够像前世那样有凹有凸,脸蛋艳若桃李,只要性别男的生物能够看出来她是个性别女的物种就可以了。 但是包括这个楚公子在内的很多男人都将她归为小哥,小兄弟一族,唉,怕是男友萧晔哪天见了她也是如此……抓狂啊! 如是如是,钱大双的语气好不了,“不得而知!” 事实也确实如此,钱大双与鸨儿和南苏阳并没有签订书面协议,对方也没有给她一个铜板儿的订金,说不定她下次送货时,人家就将她拒之门外。 可是,楚千楼深受钱大双不良情绪的感染,轻易地想歪了。 那次,楚千楼亲眼看见钱大双与南苏阳吃个饭就喝醉了,所以他就猜测南苏阳在饭局上与钱大双约定了什么。 楚千楼也清楚以钱大双的身单力薄,不可能与南苏阳签订正式的书面协议,为了赚钱,就得出卖点什么。 所以楚千楼就揣测钱大双和南苏阳是那种摆不上台面的关系。 先前凌青从南风馆搞来的俊美小倌画像,楚千楼挂在卧室里好几天,也盯着看了好几天。 而且他还去南风馆看了画像对应的真人,但是,他仅仅觉得他们也就是面容昳丽偏阴秀,他真没其他感觉。 即便是与号称骚包妖娆的南苏阳把茶闲聊,他也一样没啥想法。 确定以及肯定,他楚千楼可不喜欢男人,虽然他也不喜欢女人。 此时此刻,楚千楼真想问问眼前这个貌不惊人,但是却可以激起他谜之好感的少年。 “金小哥,你和南苏阳做生意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隐情?或者是南苏阳提出了什么苛刻的附加条件?或者是你想从南苏阳那儿买几个男仆?其实你真没必要花钱买男仆,我手下的侍卫多了,送你几个也没问题,而且他们的月钱依旧由我负责。” 这番话仅仅是楚千楼的腹稿而已,他思来想去,担心说出来后眼前的金一戈大动肝火,所以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不仅如此,楚千楼还忘了自己是做大买卖的,有心签个翠红膏和冬阳丹长期合作的协议。 但是眼前少年冷冰冰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不由自主就想唠唠嗑,缓和一下气氛,“金小哥,你看见我后为啥要跑?” 钱大双很有自知之明,很清楚她就不可能攀上楚公子这样做大买卖的。 俗话说无商不奸,所以她就觉得这个楚公子就是个做大买卖的大奸商。 因此钱大双只想敬而远之,各自安好,“你手下想逮我领赏金,我不跑,难道还应该傻乎乎地给他白送钱吗?” 楚千楼稍稍想了想,马上就明白了钱大双曲折的心路历程,他果然没有走眼,这个少年就是这么简单干净,他心情为之舒缓,忍不住以扇掩口,轻笑出声。 一旁的凌青却是暗暗苦笑,哪有那么多赏金? 事实是追丢了钱大双,凌青就要被楚千楼毫不留情地扣掉半个月的月钱。 楚千楼温润解释,“金小哥,我不过就是担心你的安全而已,毕竟灯会上鱼龙混杂啥人都有。” 钱大双心说自个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各家摊贩认成了男的,没有比这更安全的了,这就是人丑的好处。 不过面上她也笑了笑,“原来是个误会,那我谢谢楚公子惦记!” 楚千楼轻嗯着,玉扇蓦然一合,有些讶然,“金小哥,你的嗓音……我刚发现比先前绵细了一些,就算是你才变声,那也应该阳刚些?” 钱大双郁闷的,本宝是女的,女的,女的,真的阳刚不了,再说了,这么好的良宵佳景,你楚公子不去翠红楼或者南风馆喝花酒,缠着本宝真是辜负了青春年少。 不过……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58章你喜欢的 怎么说呢? 出门混饭吃的都知道,人在江湖讲究个广结善缘,毕竟少得罪一个人,就可能多一条生路。 所以钱大双腹诽归腹诽,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做的,她半真半假地敷衍。 “我这些天……天天吊嗓子,因为我酷爱戏曲,就寻思着以后进戏班子混饭吃,所以吊着吊着就变了嗓音,就是这个声儿了。” 其实,钱大双仅仅是酷爱戏台子上花旦的头饰而已,至于戏曲嘛,前世在农村里读幼儿园大班时,奶奶带着她坐着村人开的手扶拖拉机去乡里看戏。 每次都一样,当她看够了花旦的头饰就瞌睡迷糊得打呵欠,反正每次都是醒着去,睡着了后被奶奶背回来。 后来长大了读书工作,每次因为各种烦恼而失眠时,就听段戏曲儿入睡,每次的催眠效果都没有让她失望。 对于这番说辞,楚千楼自然不太相信,主要是因为伶人戏子的社会地位极其低下,一般人都不会轻易选择吃这碗饭。 楚千楼斟酌再斟酌,可是他还没有斟酌出来咋问合适,五尺之外就多了个人,车青。 客客气气地拱手作揖后,车青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听着比真的还真似的,“楚公子打扰了,钱姑娘,我家爷又犯了头疾,劳烦钱姑娘随我过去一趟!” 楚千楼记得来人就是上次双驾马车的车夫,此刻他已猜出来车青不是个寻常的车夫,应该是自己颇为忌惮的那个少年的心腹侍卫。 那个少年此刻犯了头疾,有道是皇帝还不踩病人呢,他自然不能强留人,不过等等,金一戈不仅会做小生意,还精通医术? 是啊,如果不是金一戈精通医术,那么,以那个少年的派头随随便便就可以请到一马车大夫,何必专程请金一戈走一趟? 可是,那金一戈怎么不凭借医术吃饭呢? 因为他没有开医馆的本钱,还是……还是担心开个医馆太张扬,别人会发现他有龙阳之好? 如是种种的疑问,在楚千楼的脑海里如一个个气泡般冒出来,他眼神怔怔愣愣地凝视着钱大双,一时间又捉摸不透这个纤弱少年了。 夜星川那家伙又犯了头疾,哄鬼呢,当本宝睡着了没睁眼吗?刚才在天上飞的不是那家伙是鬼吗? 钱大双腹诽着,觉得夜星川没安啥好心肠,虽然她清楚夜星川没兴趣对她劫财劫色,但是她忙得很啊,忙着找路厕,忙着找小雪,忙着坐牛车回家睡觉。 她正要委婉拒绝,风压骤至,她被风压迫得眯起了眼,但觉腰上一紧,她整个人就挪了地儿,一只手也落入了萧晔的掌心中。 “公子贵姓?” 楚千楼隐忍着心中的极致不快,面上依旧和颜悦色地拱手作揖,如是一问。 因为他一向以为得罪不起的人如果不能成为朋友的话,那最好也不要成为敌人。 身着黑色袍衫的萧晔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又冷又帅,他玉润薄唇微微一凝,聊兴缺缺而惜字如金,“夜!” 然后转头望着钱大双,悄然松开了手,神色柔和了几分,却是居高临下的凌然语气,“喜欢他?” 萧晔之所以捉了钱大双的手,是因为担心他动作疾猛使得她站不稳,此刻再不放开,担心这丫头一生气就口不择言的骂他。 熟悉入骨的月麟香裹着淡淡袅袅的梅香缱绻骀荡,钱大双忍不住又想起了男友萧晔,也就是一晃神之际便确定似是而非,不是她的那个人。 恰恰这时,萧晔如是一问,心思敏锐如钱大双,听得出来他凌然语气中隐含着几许揶揄。 呵,在夜星川这家伙看来,本宝这样的农门孀妇也趁着灯节撞姻缘来了?最终撞到了楚公子和他这两个富贵良人? “我不喜欢楚公子!也不喜欢你!” 几乎是不假思索,钱大双说这话的同时还刻意往一旁挪了挪……某人的袍衫碰触着她的衣服,她就说不出的浑身不得劲儿,呼吸都不利索。 楚千楼也没指望金一戈这个瘦弱少年喜欢自己,所以他是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反而幸灾乐祸中。 他太喜欢金小哥的直率脾气了,看看装犯病的这位夜公子面子上如何挂得住。 事实上是楚千楼低估了萧晔的厚颜以及腹黑的级别,他俊颜浮起清淡一笑,“那正好,我带你去看看你喜欢的!” 说罢,萧晔不由分说身影一动,就将钱大双夹到了腋下,腾身而起,朝梅林的方向疾射而去。 楚千楼愣在了原地,夜公子……这个姓夜的装犯病没有得逞,就出手抢人,一言不合就抢人! 这家伙谁啊?究竟是什么来历? 萧晔几次在屋脊上借力提气的时间都很短暂,钱大双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 也就是半柱香燃完的功夫,萧晔在一片梅林中落身,也顺势松开了钱大双,语气不紧不慢,仿佛非常为她着想似的。 “钱大双,你可以大声呼救,不过到时候招来了看热闹的,你却丝毫得不了好,玉树临风如小爷,就说你是撞姻缘的花痴女,自个儿贴上来自荐枕席,然后嫌弃小爷给你的过夜费少就反咬一口讹诈,看看大伙儿会信谁!” 钱大双牙痒痒的,这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的,还知道有过夜费这一说,看来平时没少去翠红楼鬼混嘛,真以为可以把她吃得死死的?以为她是个哑巴吗? “夜星川,我点着你家水缸了吗?你明知道我对你没兴趣,却要把我比作卖肉的鸡,换位思考一下,我说你是小倌,你心里很舒服吗?” 打不过人家,也跑不过人家,所以钱大双只能晓之以理。 萧晔垂首凝视着钱大双,后者得理不饶人,丝毫不惧地对视着,就等着对方服软说好话。 蓦然,萧晔墨眸里绽放滟滟然一笑,俊颜压下,月麟香的香息随之更浓郁。 钱大双嗷的一声叫了一嗓子,兔子般窜到一株梅树后,抚拍了几下胸口,气得破口大骂。 “夜星川,你个神经病,就不能正常点好好说话?”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59章循循善诱 萧晔随随便便地抱臂伫立着,却比千万株绽蕊盛放的梅树还要绝丽倾城,只是他的腹黑毒舌一般人都消受不了。 他微微地抬了抬如玉雕琢的下巴,“钱大双,一路上,你臭着个脸,就是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委屈模样,换位思考一下?可以啊,爷是小倌,你是金主,那你过来睡爷吧!” 也不知从何时起,萧晔觉得和钱大双斗斗嘴挺好的,一来怡悦心情,二来欢畅过瘾。 就如此刻,如他所料,钱大双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却蹦不出来一个字呛口,他真是受用极了钱大双这副吃瘪样儿。 “怎么不得吧啦?看出来爷这张俊脸比南苏阳金贵,就你手里那两个小钱根本就睡不起?”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话不投机一个字也多,更是浪费感情,钱大双这样想着,转身提步就走。 她是个路盲,也辨不清方向,此刻只想赶紧离某个神经病远远的,越远越好,他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去。 可是,尽管钱大双的两条小短腿紧着捯饬,但也敌不过萧晔几个轻松的挪移。 不过须臾之间,萧晔就到了钱大双身旁,扣住了她的一只手,柔声哄着,“开个玩笑嘛,咋就真的恼了?好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钱大双甩了再甩,也甩不掉萧晔的手,他低低笑着,“不是想学轻功跑得快些吗?我这就教你口诀要领!” 即便是钱大双很生气,但看在来之不易的轻功口诀的份上,也顾不得生气了,听着萧晔的口述讲解,认真地默记于心。 另外,萧晔还说了一些基本的锻炼方法,站桩,跳坑,负重跑步等等。 钱大双想了想,觉得负重跑步的操作性很高。 好吧,她这样一说,萧晔马上吩咐车青拿过来两个沙袋,显然他猜到了钱大双的心思,早就准备好了。 萧晔殷勤地亲自将沙袋绑到了钱大双的双腿上,强调,“这对沙袋是我缝制的,不是买的,所以你别提给钱。” 接着他勾勾手指,腹黑如斯,“来追我呀!我就在你三尺左右,只要你碰到了我的衣服,就让你狠狠扇我一耳光泄愤!” 钱姑娘对这个疑似男友萧晔,却似是而非的少年耿耿于怀很久了,太想扇他一耳光发泄一下憋屈了,所以她就轻易地上了当。 她自以为天天坚持锻炼着,练着拳脚功夫,碰到萧晔的衣服没有多大难度。 接下来,萧晔身形翩然如蝶,在钱大双周遭游走,而钱大双张开双臂抓啊,逮啊,最终累得气喘吁吁,才明白想要碰到某人的衣服难如无路上青天。 萧晔大气不喘一下,轻笑,“是不是又累又憋屈?来!我带你飞!” 说着,他已经揽住了钱大双的细腰,腾身而起,在梅林中如鸟穿行,时不时脚尖点一下梅树借力。 没有多久,两人落下,脚踏实地,但萧晔却并不松手,而是意味深长一问,“钱大双,无论在哪方面,你自己扑腾很累的,有我可以白白依靠不好吗?” 钱大双对萧晔一次次伸来的橄榄枝非常抵触,她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一个人可以无缘无故地为谁付出。 生活中看似白来的礼物,在未来的某天都是明码标价的,极有可能就是她消费不起的那个价码。 不过钱大双才懒得解释,见萧晔的爪子还死死地扣在自己的腰间,她想起来一个自卫反击招式,马上毫不客气地付诸实施。 抬脚狠狠地踩向萧晔脚面的同时,横臂握拳后撤,以肘击向萧晔的心口处。 据说,据小雪和小鹏说此招一出,坏人轻则倒地哀嚎,重则得断几根肋骨。 可是当她使出了这招,某个坏人既没有倒地,更没有断几根肋骨,因为他正似笑非笑地垂眸凝视着自己,就是看一个傻子的眼神。 而她这个正当防卫的却不太好了,肘部又痛又麻,就像是刚刚撞到了石头上。 甚至,她一脚踩空后,不知怎么的就侧靠在了萧晔身上,咋看咋暧昧,仿佛她撒娇邀吻似的。 最囧的是一时间她没力气撤开身子站直了,萧晔语气揶揄,气死人不偿命。 “敢和师父动武,真是服了你的狗胆子够肥的!但是速度不够,力道更不够,所以就更像是投怀送抱,还是你真的就是想睡我?” 钱大双早就得出了经验教训,在夜毒舌面前,如果她认了真,生了气,那结局就是一只不断膨胀的气球,只会砰地一声惨兮兮地爆掉。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撤开身子站直了,萧晔见状,毒舌依旧不饶人,仿佛就是想要把钱大双气哭了的节奏,“钱大双,你今天看上去还行,不像平时那么丑!” 钱大双了然自己不过就是扑了点脂粉而已,“夜公子,我丑不丑和你有关系吗?我又没逼着你看我,你去翠红楼啊,那儿想找出来个丑女也难!” 眼见钱大双眼皮子泛红,萧晔倏地心软了一下下,“又嘚吧嘚吧没完了是不是?这沙袋等你回家后,就绑到裤子里面,平时除非是睡觉,才能解下来!” 萧晔有些小郁闷只能藏在心底,他起初是奔着做这丫头的师父来的,结果这丫头没大没小的,他就没做成。 现在弄得他既没法保持师父应有的威严,又没法像朋友那样熟稔无猜,这关系简直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糟心。 这不,烦啥来啥! 对于萧晔的话,钱大双挺不服气的,“你不是说负重跑步吗?那我不跑步时就可以解下来的!你这这样要求就是公报私仇,你说我咋得罪你了?” 萧晔以指节按按眉心,“你想像鹰隼飞的那么快是吧?但是笨鸟先飞听过吧?不,你一点底子都没有,就特么连只笨鸟都算不上,想学轻功只能先这样试试,不想学那就赶紧拉倒吧!” 不得不说,女孩子有时候只在意字面的零碎意思,钱大双也不例外。 钱大双本来看着萧晔就烦心得想暴走,此刻萧晔将他自己比作了鹰隼,而她却连只笨鸟都不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60章属池鱼的 竭力忍着心里乱窜的火气,最终钱大双忍无可忍,“夜公子……你除了会欺侮我这个丑寡妇外,可还擅长别的?” 萧晔眉眼微挑,眼前这个丫头最出彩的地方就是一对眼睛,高兴时灿若星辰,生气时,就如现在,眸里浮起淡淡袅袅的薄雾,泪意骀荡却就是不落泪,倔强得让他心烦意乱,不妥协还能怎样。 “唉,忘了小笨鸟也有一颗要强的自尊心嘛……我还擅长哄小笨鸟高兴点儿!” 说着,萧晔蹲下来,解下了钱大双腿上的沙袋,随手丢给了车青,“子时末送到钱大双家,放到堂屋门口。” 子时! 那他今晚就不用睡觉了! 车青觉得他就是属池鱼的,还未见城门冒烟失火呢,就这样毫无预兆之下,他就稀里糊涂地成了一尾肥肥的池鱼。 他不由得苦了脸,总结出来一个教训,离自家爷越远越舒坦。 钱大双也晓得眼前人这是故意殃及无辜的车青,她想想也是,自己与夜星川这种鹰隼级别的相比,能算是一只小笨鸟也是他口下留情。 练轻功零如她有啥资格发脾气呢,若是换做了别人,夜星川怕是才懒得指点她这个如一张白纸的门外汉。 最终,钱大双将沙袋从车青手里拿过来,自个儿费力巴切地绑到了腿上,时不我待,真得赶紧练起来了,毕竟坏人不会都像楚公子和夜星川这样温和无害。 “怎么可以……善良得这么可爱?” 萧晔墨眸里荡起滟笑,越发俊美无俦,连车青这个男人都是眼神为之一呆,不过下一刻他忍不住窃笑起来。 萧晔俊颜染笑这一刻,只有钱大双自己晓得这种似是而非折磨得她好抓狂,就不可能有软乎话。 “因为你是个以折磨别人为乐的大变态,而我是个普通的正常人!” 萧晔抿了抿玉润薄唇,抬起修长如玉的手比了比钱大双的个子,轻笑了下,“看看,差我一大截呢,终于觉悟到我比你大了,我等你这个表态等得好辛苦!” 这家伙……一个幼稚的小屁孩子而已,可他哪儿来的这么多取之不尽的优越感? 刚不穿开裆裤就显摆开了,本宝的芯儿可是比他老了一大截呢! 如是腹诽着,钱大双懒得再说什么,毕竟原主的个头在同龄人里也属于矮小系列。 她接手后,已经一天三顿拼了老命地吃饭了,可还是长不高,要怪就怪她前世不该轻易以死殉情。 可是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闺蜜白芷若处心积虑撬走了男友萧晔,还是自己识人不清,爱上了一个渣男? 唉,不管如何如之何,自己也不该死掉,后悔死了,前世面对现实比现在这一摊子事儿简单轻松多了。 如果是白芷若的问题,那她与白芷若绝交就是;如果是男友萧晔的人品问题,那她再伤心难过也要坚强面对,放下错的人,慢慢疗伤就是。 又一次,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这个丫头又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难以自拔! 萧晔眼见钱大双双目放空,他隐在袍袖里的拳头握紧……那个该死的男人死哪儿去了?他到底怎么了她? 盛怒中的萧晔渐渐平和下来,他浑然不觉自己反复无常的脾气收敛了许多。 以前如果是车青敢在他面前走神,那么他这儿多得是各种变态的惩罚,比如寒夜中,让车青只穿一条亵裤在松树上打坐一两个时辰等等。 此刻,萧晔不舍得凶钱大双,转脸望向窃笑尾声中的车青,“连个人都请不来,还得爷亲自跑一遭,看来该酌情扣减你的月钱了!” 酌情扣减? 只有车青知道,自家爷一不顺心就扣他的月钱玩,而且不是嘴上说得酌情扣减这么轻巧。 自从钱大双成了寡妇后,他这个侍卫头子的月钱也就是吃不饱饿不死的水平。 “爷,真的不是小的办事效率的过,那个……钱姑娘一直在问路人路厕,我一个大男人也没法带她借用私人宅子里的茅厕,而且我给爷信鸽传书中也说明了这点,所以……” 萧晔不耐地摆摆手,“所以,你去偷南苏阳穿过的亵衣,清洗晾干后你自个儿穿,时间嘛,暂定一个月!” 一个月里天天去偷南苏阳穿过的亵衣洗了穿,这惩罚不是变态二字足以形容的! 车青欲哭无泪,幸好南苏阳没有功夫,不然打起来招来一伙子看热闹的,真心丢不起人啊,别人肯定会以为他垂涎南苏阳的妖娆之色。 自家爷不是只有心情糟糕时才会惩罚他吗? 可刚才和钱大双不是聊得挺欢畅的吗? 这不,把钱大双呛得都不吭声了,占尽了上风却怎么还不高兴了? 车青也仅仅敢这样想想而已,他答应着退下,吩咐一众暗卫警觉点儿,有啥异动随时上报。 其实萧晔和钱大双置身的这片梅林外围暗藏着花木阵术,即便如此,车青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自家爷的身份矜贵得很,不能有半点闪失。 滴答! 几颗莹然清泪飘坠于钱大双灰紫色的衣袖上,淹没在枝摇树动的沉沉夜风中,几近微不可闻。 但是萧晔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心里随之又升起了那种无力感。 极为自然地扬手,萧晔将钱大双鬓前垂坠下来的一绺发丝捋到她的耳后,轻笑着极尽柔声。 “不是想找个路厕吗?我在那边现弄出来一个,不过由于时间仓促,是露天的,你要是用不习惯又嫌冷的话,屋里有马桶,快去吧,别憋坏了!” 钱大双懵懵的,呆呆的视线循着萧晔手指的方向望去。 清澈如水的月光下,约莫五尺来长,而且带着各色梅花的梅枝围出来四四方方一片,围成了一个露天茅厕。 由于担心梅枝被风吹得绽开了缝隙,还用几条银灰色的锦带围束了一圈……钱大双看得眼熟,没错,某人连腰带都用上了。 以梅枝为墙的茅厕! 梅树上悬挂的宫灯在夜风中轻轻曳动着,艳丽的灯光给冷清的月光添了几分温润生动,梅香袅袅,月麟香袅袅。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61章男女之防 还有一个俊美无俦的萧晔! 面对此般唯美情景,十之八九的女孩子都会因为萧晔的细心体贴而大为感动,秒秒钟芳心荡漾。 钱大双的一颗少女心倒是也狠狠地荡漾了,可是却与眼前人无关。 因为她心心念念想着男友萧晔,眼前人自然是如若无物的存在。 不仅如此,她望着这个临时茅厕,越看越觉得像是一间没有搭顶子的梅花屋。 她心里痴痴的想,要是男友萧晔刚好穿越过来,就在里面等着她多好啊,她就可以问个清楚。 “钱大双……你到底想怎样啊?外面这个不喜欢,那你进屋里啊,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儿是我的一人之地,没有一件女人衣服,如果你尿了裤子可没有衣服换,你就湿着回家去!” 钱大双被萧晔这么一凶,想不回归现实都难,她语气又恶劣又硬得杠杠的。 “夜星川,你不幼稚会死吗?我又不是刚会走路的小孩子,所以我的三急问题不劳你费心牵挂!” 呵,她第一次过来就先如个厕,还是外面的梅枝茅厕和屋里的马桶随便选择,她和他有这么熟吗? 萧晔本来就不是个脾气温驯的,他哄来哄去还哄不好了,干脆挑开了说,“那你那时到底是找路厕,还是找相好的?” 由于亲眼看见钱大双为了躲避楚千楼而缩在墙角一隅,萧晔确定她真的不想与楚千楼有太多交集。 可是现在她完全没有如厕的意思,那么她那时是找相好的吗?是找那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男人? 钱大双寻思着眼前人是阎大豹的好朋友,所以就看不得她私生活乱七八糟,所以就对自己照顾有加。 于是她极力放缓了语气,解释,“那时我真的是找路厕,而现在真的不用了,我在家里吃晚饭时没咋喝水喝汤,先前不过是暴饮暴食,然后肚子就不舒服了,现在真的好多了!” 刚才还炸毛着呢,一下又乖驯得像只小绵羊? 萧晔惊讶归惊讶,但是没有一点点儿不适应,反而是非常的受用。 “嗯,我知道,车青在传书中说了,你一气之下将两人份的小吃都吃掉了,小雪不过是自作聪明而已,撞了墙后就知道回头了,以后你多想想自己,还有,街上的小吃普遍不太干净,想吃啥可以到落月居找我,我请你吃,算了,你从来就没有主动找过我一次,给你银票还不要,真傻!” 钱大双倒是听说过通讯不发达的古人借助信鸽传书,但多是夫妻之间寄托离愁别恨相思之苦,或者是挚友之间以及其他情况下转达重要事件讯息。 她吃点小吃,找个路厕这种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用信鸽传书,那信鸽没有被有钱闲得慌的某人气死真是奇迹! “夜星川,这么说来小雪没事?是不是你让手下现在还暗中跟着小雪呢?” 萧晔嗯着,捉住了钱大双的手,钱大双不适地挣扎想挣脱,他毒舌本色不减。 “你这点小力气挣扎有用么?你尽管放心,我捉着你的手就像似摸着块糙石头,一点也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因为你的小短腿捯饬得太慢了,不牵着你的手走一会儿还得停下来等你,太浪费时间了。” 如是,钱大双不挣扎了,腿上绑着沙袋呢,被某人拉着走,她可以省不少力气,没话找话,“你咋知道我来了这儿?” 萧晔缓步徐行,如实而说,“你列出来的药材单子里有几味这儿买不到,我就亲自跑了一趟,回来后,车青说你和屯子里的人坐牛车看灯来了。” 钱大双马上停下不走了,“那你买到那几味药材了吗?” 垂眸凝视着钱大双,她眸里迫不及待的真诚比各色梅花还要莹润几分,萧晔不由自主想要更多关心,萧式毒舌调侃起来,“怎么?你怕我猝死?是不是觉得我对你还不错,活着比死了好?” 钱大双怎么也没想到某人看着一本正经的,却说出来这种近乎恋人之间才有的暧昧话,猝不及防之下,她脸蛋有点烫,寻思着有夜色遮掩着,某人肯定没看出来。 “夜星川,你搞搞清楚,我答应给你配药丸只不过是职业病犯了而已,你活着是为了你自己而活着,与我无关!” 眼神如捕食的鹰隼一样敏锐,萧晔当然捕捉到钱大双神色间多了可爱的小异常,明明就是关心他嘛,可她还这般嘴硬得可爱。 被关心的感觉真特么好啊,萧晔如是暗叹着,玉润薄唇抿了抿,却依旧管不住唇角的笑弧一丝丝骀荡开去,如潭水生波。 如果换做是别的女孩子,肯定会被俊颜染笑的萧晔电晕了,但是钱大双真没有啥非分之想,只接收到一点点微弱的电感。 她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哼了声,出声提醒,“俗话说救人如救火,你配齐了药材就交给我,我这就拿回去给你配药丸!” 其实钱大双早就想找个借口脱身了,找来找去,这才刚找到个妥帖的。 “要死早死了,不急这么一小会儿,那次不是没吃成烧烤吗?车青早就准备好了食材,现在我给你编个花环吧,你看看喜欢哪种花色的梅枝?” 听萧晔这么一说,钱大双真是服气死了某人的执拗,她上次也没表示出来想吃烧烤啊,还有编花环是个什么梗儿? 在钱大双的认知里,编花环只适用于恩爱小情侣,就算她和夜星川相处得不好不差,但也不该发展到编花环的地步,他这个古人不懂得男女之防吗? 再说了,在前世,男友萧晔如果给除她以外的女孩子编花环,她肯定就会打翻醋坛子。 而且男友萧晔是个不折不扣的醋坛王,如果她接受了其他男人编的花环,那他会直接找上门去干架。 “夜星川,那个……梅枝都长得好好的,而且梅花只有在枝头上才最好看,你就别费那个劲儿了!” 到底是钱大双心里惦记着男友萧晔,不想与其他男性走得太近,她希望自己这样说,夜星川会绝了这份雅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62章人间烟火 可是事实是萧晔的视线在梅树间逡巡不去,似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自顾自轻喃。 “白色的寻常一般,黄色的娴雅,红色的炫目,那就选这两种花色,一定好看又配你!” 钱大双苦口婆心地劝着,“夜星川,你真的别编花环了,初春攀折新鲜枝条是犯法行为,镇上的张亭长会将你关押起来送到县衙治罪的。” 那次吝啬鬼归榆花向护山巡逻队举报她指使两个小叔子滥砍滥伐,这事儿还历历在目,因此钱大双了然这儿保护树木的相关律法相当苛严,关押治罪并非危言耸听。 萧晔松开了钱大双的手,戏谑一笑,“这么胆小呢,你是吓大的吧?难道说我折了梅枝,你会去向张亭长举报领赏金?” 钱大双窘得脸一白,“我是那样的阴险小人吗?你要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萧晔随之心情更好,从怀里摸出来一盒枣糕,“乖乖等着,你吃完了枣糕,我这边也差不多弄好了。” 话落,萧晔腾身跃起,如一只黑色的大鸟辗转在梅树间,钱大双不由自主就看得呆了,脑洞大开。 如果,如果这家伙穿越到现代,那么凭着这么高的轻功,再加上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肯定会成为炙手可热的武打明星,接仙侠武打片接到手软,数钱数到手发酸。 不过人家在这儿也混得不错,随随便便身上就揣着一沓子百两银票,随随便便就是双驾马车代步,还养着一大帮侍卫。 这样想着,钱大双不再淡操心了,打开纸盒,咬了一小口枣糕,味道是不错,可是入口的枣糕浸染了某人的体温,总感觉说不出哪儿怪怪的。 就在这时,人影一闪,萧晔就翩然落到钱大双身旁,手里抓着一把梅枝。 钱大双看得出来他所折的梅枝都是一些无用的密枝,她鬼使神差,忍不住摸了下其中一根梅枝的折端,顿时心惊胆战。 端口就如剪刀剪过的一样齐整,这家伙功夫之高,由此可见一斑,以后她说话得客气点,万一惹怒了人家,拧下来她的脑袋瓜子很利索。 看着钱大双摸了下梅枝就手指微颤了下,萧晔还以为她是心疼梅枝被折下来了,柔声解释,“真没啥好可惜的,相当于疏密枝而已!” 钱大双嗯着,心里的忌惮依旧散不去,往边上挪了挪,萧晔还以为她对自己的解释不满意。 “咋啦嘛?是不是你不喜欢这本来就是赘生的梅枝?那你说喜欢哪根枝条,我尽数折下来就是,反正这片梅林都是我的,即使是我都砍光了,谁也管不着,只要你高兴就好!” 怪不得他一点也不怕触犯律法,原来这么大一片梅林都是他的私人之物,即便如此,钱大双总是觉得不得劲儿。 “我对你而言真没多么重要,不过就是你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哪能喧宾夺主?你编的花环,我真承受不起!” 俊颜为之一凝,萧晔拈起一根梅枝,在钱大双脑袋上围了个圈,花环的尺寸就这样定下来。 他将手里的梅枝让钱大双拿着,自己垂首认真编起来,嘴上也没闲着。 “我说过自己朋友很少,你对我而言到底是有多重要,只能由时间来证明,你已经救了我好几次,这个大人情在我的有生之年是抹不掉的,换而言之,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不准再啰嗦了,不然这枝上的梅花就蔫巴了,编成了花环也不好看!” 于是钱大双就认真地吃枣糕,看着萧晔手法纯熟的样儿,她忍不住一问,“你经常给女孩子编花环吗?” 萧晔漫不经心地睨过来一眼,语气像只炸毛的小狼狗奶凶凶的,“我像是那么随便的男人?” 钱大双很想说某人对她随便起来不是人,可她爱惜来之不易的小命儿,终是继续认真吃枣糕更为稳妥。 萧晔见状,语气放缓,傲娇如斯,“薰衣草的干花你都看得移不开眼,我就寻思着你应该喜欢梅花,今天正好给你编个花环戴戴,另外,我动手操控能力一直都是让人难以置信,这么说吧,只有我不想做的东西,就没有我做不出来的。” 然而钱大双和萧晔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来男友,相思执念如狂,“夜星川,我想问你点事儿,你先答应不凶我!” 萧晔不假思索地轻嗯了声,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勾绾枝条,刻意躲避着初绽的绚烂梅朵。 钱大双是不吐不快,“夜星川,你家里有个这样的亲戚吗?男,名字叫萧晔,三十岁左右,好像比你还高一点儿,面容与你相像,多些沉稳内敛!” 什么鬼?钱大双要找的男人不正是十年后的自己吗? 而且重点是钱大双也不晓得那个男人身在何处? 不对,没有这么简单! 萧晔这样想着,脑子转得飞快,嘴上答得似是很认真,“没有!等以后遇见这样特征的男人,我会告诉你的。” 钱大双挺泄气的,这下只能死心塌地吃枣糕,还没吃完,萧晔就编好了花环,小心地给她戴上。 “看看,戴上了这个花环,你的脑袋瓜子也没被压扁啊,完全承受得起嘛,你知道吗?你矫情起来特没劲儿!” 彼一时,此一时,钱大双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思与萧晔斗嘴,他想说啥随意。 萧晔只想让钱大双高高兴兴过个上元节,他带着她在木屋周遭的梅林中转悠了两盏茶的时间。 两人再次折返到木屋前,车青已经开始烧烤各种食材,熟香袅袅,令人口水泛滥,幽美中添了人间烟火的温暖。 “喜欢这种氛围吗?” 待钱大双在木桌旁坐下,萧晔倒了两杯茶水,给她端过来一杯,这样随意一问。 虽然心里想着如果不是夜星川,而是男友萧晔在这儿那就更好了,但钱大双还是笑着点点头,“喜欢,谢谢你把我劫过来,不然我就不会过个特别难忘的上元节。” 睿智如萧晔当然听得出来这话中的揶揄意味,不过他依旧不后悔,听到钱大双紧接着夸赞茶水香醇,他越发心情怡悦。 然而这份简单美好,宁静和谐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很久……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63章有你收尸 很快,车青将烤好的食材一盘子一盘子端上来,都散发着浓郁的焦香。 钱大双拿了一串烤翅尖,又往上撒了一点孜然,埋头吃起。 萧晔则拿了一串烤里脊,也往上撒了些孜然,对此,钱大双表示理解。 这儿的有钱人吃肉很讲究的,只吃如猪里脊肉这样的精肉,不吃肥肉,内脏以及带骨头的肉类。 在钱大双的眸角余光里,萧晔吃相优雅,似极了她前世记忆中的男友,似是而非的感觉时不时如芒刺扎到了她的痛觉。 就算是钱大双极力隐忍着,但是还是飘坠了几滴眼泪,她觉得没有人发现,其实萧晔听得真切,也看得真切,扬声打破了表面的宁静。 “车青,温一罐酒拿上来!” 车青嘴上干脆地答应着,但看看脚边的酒罐,如果自家爷将这罐子酒灌下去,那他是不是就酩酊大醉了?那他会不会对钱大双酒乱来什么的? 接收到了车青的求助目光,钱大双职业病犯了,“夜星川,你的头疾彻底根除前,不宜饮酒!” 萧晔即便是没有抬头,也将车青和钱大双的“眉来眼去”扫入眼中,车青的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他。 刚好吃完了一串鱼肉,他随便一弹,竹签精准无匹地疾射过去,横插入车青的发髻。 车青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自家爷嫌弃自己管的宽了,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赶紧温酒。 冷暴力! 这就是肆无忌惮的冷暴力! 钱大双腹诽着,将啃了一半的烤鸡柳放到盘子里,气哼哼地瞪着萧晔。 “夜星川,你年纪轻轻的一个大好少年,咋就不懂得爱惜自个儿的生命呢?生命有一次并且只有一次,死了那就完蛋了,你的那些银票也就没法花了!” 萧晔心里失笑的,这个小丫头竟然给自己上人生哲理课,接下来,他动作惊人,竟然怡然自得地拿过去钱大双吃剩的烤鸡柳,更是语出惊人。 “反正人活着早晚得死,死了就死了呗,反正有你收尸呢,要不我先预付你一万两银子的收尸钱!” 那边车青听得胆战心惊,眸眼酸涩不堪,自家爷这样风华绝代的男人竟然活不到而立之年,老天真是残忍得很,那该死的头疾真快把他折磨垮了。 钱大双已经给阎大豹收过尸了,可是却不想给眼前这家伙收尸,毕竟这么熟了,她若是收了尸,会天天做噩梦失眠的。 所以想了想,钱大双只好曲线哄劝一番,“最毒妇人心听过吗?你长得这么帅,死了的话行情也好到爆,我能得一大笔尸首阴配钱,不过对方可能是死相可怖的丑肥婆等等,你想想你得有多膈应?” 啃着烤鸡柳,萧晔置若罔闻中,因为他早就对车青交代过身后事了。 如果他真的英年早逝,车青会将他的遗体火化,骨灰撒在他生前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如果钱大双真有心留了一把他的骨灰,那他即便不在了,车青等侍卫也会保护钱大双这辈子安然无忧。 萧晔慢条斯理吃完了烤鸡柳,赞了一句,“味道很特别嘛!车青,再来两串烤鸡柳,端碗酒上来!” 没有多久,烤鸡柳和酒水一起摆上来,车青嘴唇动了动,终是不敢吭声。 萧晔抿了口酒水,仿佛解释似的,“你也醉过嘛,人生就是如此,有时候不饮酒就是生不如死的难过,美好的时光太短暂,剩下的时间煎熬如狱!” 被揭了短,钱大双不打击报复不快,但是她说出来的报复话完全变了味儿,隐含着逾越了朋友界限的嗔怪,关切之情满满的。 “哼,你能和我比吗?你是个病人,我是个好人,你这就是吃药不忌嘴,跑断医生腿!这样吧,在你头疾没有根除前,你最好别出远门,也就是说你别离我太远,那么你就不会轻易死透的,针灸可以保住你的小命。” 这下车青暗暗心宽了不少,萧晔却一口接一口地喝酒,钱大双夺了他的酒碗,语气凶巴巴的。 “夜星川,哪有你这样固执的人啊!我哪儿说错了,你可以指出来,你这是故意怄气想在我面前喝死吗?” 萧晔一张俊颜淬了些许绯色,越发恣意炫目,他深深埋下头去,“你没错,你已经很好了,都是我的错!” 钱大双将剩下的少半碗酒水又放到萧晔面前,冷声讲条件,“那你最少吃五串东西,差不多吃半饱了,然后再喝酒,这样就不太伤肠胃!” 萧晔脾气好的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好,听你的!” 接下来,再也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值得一提的是萧晔要喝第二碗酒水时,钱大双拿过去空碗,语气淡淡的。 “夜星川,够了,你已经没少喝了,我是路盲一个,你还得送我回牌坊街那儿呢,所以你不能醉了!” 萧晔一对湛然墨眸定定地凝视着钱大双,后者只好再加一个理由。 “男人应该言而有信,你说过你是我亡夫的朋友,照顾我是应该的,来时,老九伯伯不收我和小雪的车费,所以我想把你剩下的酒水送给他作为酬谢!” 萧晔唇角缓缓地绽开笑弧,点点头,吩咐车青将酒水灌到酒葫芦里。 末了,他还让车青将剩下的食材都弄熟了,分给其他侍卫当夜宵吃。 而这两个人捧着香茗,各怀鬼胎,东拉西扯地闲聊着。 不久,圆月躲进了堆积的云层里,天空中竟然飘落下来大朵的雪花,唯美得好像是画卷铺展而开。 而落在钱大双眼里的萧晔就是画中的翩然美少年,她仅仅看得见而已,却与他不在一个世界,他与她无关。 钱大双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一株开着白色梅花的梅树下,摘下了头上的花环,指尖极尽轻柔地抚弄着柔美的梅花花瓣,眼中的依依不舍毫不掩饰。 她还未听见一点儿脚步声,萧晔却已经负手伫立在她身后,慵懒低笑,“送给你的,喜欢就戴着呗!” 轻轻叹口气,自嘲地苦笑了下,钱大双小心翼翼地将花环挂在一根横逸而出的花枝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64章情非得已 “夜星川,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个花环很漂亮,我也很喜欢,可是却不能再戴了!” 听钱大双这样说,萧晔下巴微扬,索要理由似的,“嗯?” 钱大双缓声解释,“你也知道我是个易惹是非的小寡妇,戴着这么好看的花环坐老九伯伯的牛车,那些长舌妇肯定又要哔哔叨叨一顿,我脸皮厚倒是无所谓,可是还有小雪呢,她听了乱七八糟的话会受不了的。” 其实钱大双还担心小雪张嘴索要花环,如果她不给,小雪肯定会生气;如果她给了,小雪倒是高兴了,但是自己拿夜星川编制的花环送人情,对夜星川真的很不尊重。 萧晔赞同似的嗯着,“钱大双,你连个花环都不能随便戴着,觉得自己很委屈是不是?很恨阎大豹是吗?” 钱大双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就是不幸中的万幸,没啥好委屈的,至于恨阎大豹更是谈不上。 因为她压根就没见过阎大豹本人,要不是他痛快地拿出了十两银子的聘礼,那她就嫁给了那个张秃子,想想就后怕。 “我还好吧,阎大豹也是个苦命的,如果他不是为了我进山打猎,那就不会丢了性命,希望他转世投胎不要再做猎户屠夫,投胎到富贵人家做少爷!” 大朵的雪花翩然飘坠,落在两人的衣衫上,两人谁也没理会,萧晔微蹙眉,“这么说来,你觉得生在富贵人家好?” 前世,钱大双在医院里见过不少癌症中晚期病人,手头阔绰的病人可以做手术化疗,最后进icu以延长一段时间的生命。 而经济拮据的病人只能回家保守治疗,也就是说有钱人只不过是不用为钱烦恼,而不是没有疾病等等的烦恼。 钱大双奇异地穿越重生后,反而是更加热爱生命,生活里出现的任何困难都掩盖不住生命本身的灿灿光辉。 “夜星川,我不是这个意思,生在富贵人家不过是不用为钱发愁而已,不见得就没有别的烦恼,总之富也罢,穷也罢,只要活着就好,如果再有父母爱着,有朋友爱着,有恋人爱着,那就更好了。” 萧晔深受感染,这个小丫头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眼前这个纤弱的身子里究竟还藏了多少他不了解的秘密? 钱大双察觉萧晔的眸光多了几分审视,她马上很有觉悟地反省,自己这个冒牌货显现了太多现代女性的三观。 “夜公子,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该走了,还打算给大家买冰糖葫芦呢,我再磨蹭的话,卖冰糖葫芦的就回家了。” 听得钱大双悄咪咪换了称呼,萧晔失笑的,“怎么?担心我不送你回去,连称呼也变亲热了!” 萧晔疑问的意思却用了肯定的语气,钱大双只得继续描摹圆话,笑得甜甜无害,将某人吹捧上云端,即便他掉下来摔着了心肝肺,那也是他本人适应能力不好,怪不得她。 “夜公子,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谦谦公子,品行无瑕如明月可鉴,你说过要送我的,我相信你是个言而有信,有始有终的好男人。” 不管不顾不远处正窃笑的车青,萧晔兴致勃勃,继续逗钱大双,好不容易逮到了手,不逗白不逗。 “大双,那么我和姓楚的相比,谁更好?” 套路他人有风险,这不,钱大双就被反套路进去而难以自拔了,她硬着头皮描摹,“当然……当然是夜公子更胜一筹。” 嘴上这样说,钱大双心里却腹诽了一大串,夜星川,你一言不合就抢人的本事真的是更胜一筹,你和那个楚公子都没有本宝的男友好,他是无可替代的,最好的。 然而萧晔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他一抱臂,神色慵懒,“是吗?你称呼姓楚的为兄,那也叫我声哥!” 钱姑娘郁闷的差点狂吐几口老血,特么的,本宝这个弱女子找个路厕而已,碍着你们谁谁了? 可你们一个个的都吃饱了撑得慌,各种围追堵截都用上了! 随便过个节,然后本宝就多出来一个有钱的哥,重点之一是这货疑似本宝的男友,神情语气以及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似是而非。 重点之二是这货的生理年龄就是一个半大孩子,在现代社会连领个结婚证都不够资格,还得等好几年。 叫他声哥,本宝是一百个,一万个不服气! 但是形势比人强,钱大双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最终只能妥协服软,拖出来死鬼丈夫当挡箭牌。 “夜兄,你是我亡夫的好友,我亡夫的灵牌还供在家里堂屋没撤呢,明天我就该送他走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调笑他的孀妻,你就不怕他晚上入梦吗?” 话虽如此,但事实上钱大双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对于阎大豹的灵牌供奉,她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虔诚。 忘记上香供饭菜是常有的事儿,说是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也毫不夸张。 不过阎大豹也没有给她托个梦啥的,她由此越发觉得人死如灯灭,真是啥也没了,还是活着好。 钱大双也晓得死人为大,她消遣死鬼丈夫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可是她也有情非得已的难处啊,就比如现在。 所以钱大双在心里祈祷着,但愿死鬼丈夫依旧好用,夜星川不要再为难她了。 萧晔一对湛然墨眸里的揶揄意味一点点褪去,唇角微凝,“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懂,我意思就是我比那个姓楚的可靠好用,他是个经商的生意人,比你精于算计,而我绝对不会算计你。” 说完,萧晔招手喊过来车青,转脸问钱大双,“需要买多少冰糖葫芦,我这就让车青去买,咱们正好可以慢些走赏梅看雪!” 钱大双心知肚明,她和夜星川肯定是纠扯不清了,因为他要做啥根本就不和她商量着来,而且她也无力改变他的决定。 就比如现在,如果她出言提及给冰糖葫芦钱,给车青跑腿费,他肯定就会马上翻脸,那她就难以脱身了,所以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 “家里的几小只,来镇上的这几个,再加上铁墩儿,人人有份儿,一共十串冰糖葫芦。” 萧晔轻嗯着,挑唇而笑,“你不是也喜欢吃冰糖葫芦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65章龌龊居心 钱大双想起了找不到路厕想撞墙的那种痛苦,终是苦着脸摇头,“喜欢是喜欢,但是已经吃了两串,又吃了那么多烧烤等等,已经撑着了!” 萧晔不理睬这个茬儿,“撑不死就没事儿,这次是花我的钱,我的钱来的容易,你不用这么心疼的。” 谁心疼他的钱啦,本宝是心疼自己的肠胃好不好? 就在钱大双腹诽的这会儿,萧晔已经从怀里摸出荷囊,打开,抽出一张银票递给车青,“十一串,不要买普通的冰糖葫芦,都买夹核桃仁的那种!” 车青答应着揣起来银票离开,暗暗腹诽钱大双在牌坊街那儿吃相不雅的同时,也腹诽着自家爷的败家劣行。 拿一百两的银票去买小小的冰糖葫芦,这种恶劣行径不是败家二个字足以形容的。 再说了,人家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就算是想做成这笔买卖,却也找不出来零头,结果只能是他自己先拿身上的铜板儿买冰糖葫芦,然后再去钱庄兑换银两。 萧晔吩咐一个侍卫拿上酒葫芦,他则和钱大双悠闲自在地踏雪赏梅。 雪下得一点儿也不大,就像是专门为了给上元节增添唯美氛围来的。 一朵朵素洁的雪花与梅树枝头落下的各色花瓣一起飘坠翩飞,演绎着大自然独有的静美。 不过大自然的景致真是奇妙难猜,在牌坊街这片儿根本就没有大朵的雪花,只有稀稀落落米粒状的碎雪。 因此,不少看灯会的庄稼汉都议论着今年种谷物肯定能有个好收成。 小雪望着钱大双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她不由得想起了小鹏嘱咐她好好保护钱大双这个茬儿。 她深知钱大双的自卫能力很有限,对付个老弱病残还能将就,如果遇见了年轻力壮的恶汉根本就不够看的。 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私心邪恶化有时候毫无道理可循…… 小雪先前看见钱大双没给她留一半小吃,心里的怨愤越攒越多,于是竟然毫不在乎钱大双的处境,甚至,她都想好了应付所有人的腹稿。 如果钱大双没有准时返回到文老九的牛车那儿,那她就和文老九等人说和钱大双走散了,她一直不停地找也没找到,等到回了家后,她对阎四豹几个也是这番说辞。 反正她年龄辈分都比钱大双小,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更何况钱大双还说过,家里不管是谁都得让着她。 甚至,小雪还寻思着把钱大双放在家里的银钱拿出来分掉,然后吃顿散伙饭,以后各过各的,互无关联。 反正她是个女孩子,嫁汉吃汉,将来的日子肯定差不了,其他人是死是活与她没有一点关系,谁倒霉谁活该。 就算是以后他们腆着脸,找到她婆家讨饭吃,她也不会心慈手软而施舍一口热饭。 反正自从小雪坚定了宁做富家妾的想法后,就时不时心烦意乱,暗暗嫌恶贫穷的娘家,嫌恶钱大双等等可能拖她后腿的娘家人。 等了片刻后,小雪没有看见钱大双从巷子里走出来,她就彻底放心了,大摇大摆地挤入人流中。 按理说,小雪常年生活在安安静静的文家屯子里,应该是不太习惯这种锣鼓震天的喧嚣,新鲜劲儿过去后应该就厌烦了。 但是小雪的新鲜劲儿就过不去,什么都好奇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就住在镇子上,天天出来看个够,各种各样的街边小吃也尝个够。 蓦然,不知从哪儿蹿出来两条发情的土狗纠缠在一起,几个垂髫孩童嬉笑着追赶,捡拾石子等等投掷。 这种情景在屯子里可以说算不得稀罕,但小雪还是看得津津有味,总觉得和在屯子里看到的不一样。 而且,只要小雪看见有人吃着臭豆腐,或者是吃着冰糖葫芦,从她身旁走过,她对钱大双的恨怨就多了一分。 最终小雪一遍又一遍发誓,她一定要在今晚撞上一桩富贵姻缘,一定要尽快跳出那个穷啦吧唧的娘家。 于是乎,小雪卯上了劲儿往人堆里挤,哪儿人多她往哪儿挤,因为她觉得富贵公子也喜欢凑热闹。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雪没撞上什么富贵公子,倒是遭遇了若干次咸猪手。 对方一看就是小痞子混混之类,小雪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灰溜溜逃开。 这不,她正慌不择路地快步疾走着,人群里就冒出来个人拍了一下她的臀,嘴上还气恼地嚷嚷着,“媳妇儿,小媳妇儿,你站住,累死我了!” “黄二少爷,你是和我说话吗?” 小雪转过头来,看见黄文苑正满面怒色地瞪着她,胸脯一起一伏,累得气喘吁吁的。 黄文苑依旧是那个飞扬跋扈样儿,“除了你还能有谁?看来看去,只有你的脸蛋还可以,其他的都是些歪瓜裂枣!” 这一番话落在小雪的耳朵里,她顿时就飘飘然了,轻易地忽略了黄文苑是用咸猪手和她打招呼的细节,也傻傻不明白黄文苑这样的行径就是调戏性质的。 如果换做是钱大双,当黄文苑伸出咸猪手时,她一个大嘴巴子就呼过去了,然后就是混进人群里逃掉。 “黄二少爷,我听见你叫我媳妇儿,那就是你想纳我为妾,是不是啊?” 小雪说这话时,激动的厉害,一颗心蹦啊,跳啊,几乎快跳出了嗓子眼儿。 黄文苑眼里透出毫不掩饰的垂涎猥琐之色,不是傻子都可以看出他的龌龊居心,“小媳妇儿,你蹲下让我亲一下,我就给你个准话!” 尽管周遭浮起了各种冷嘲热讽,但是小雪好像是迷了心窍一般,完全充耳不闻,她闭了眼,缓缓地蹲下去,而黄文苑也凑了上去。 很快,小雪就试得肩头上陡然锐痛不已,梅枝的咒骂声在她耳边炸响,“贱蹄子,敢勾搭我家小少爷,不想被打死就赶紧滚!” 小雪急急睁眼一看,只见梅枝正将一支银钗横插入发髻,显然她被梅枝用银钗扎了一下。 梅枝身旁站着其他丫鬟以及气势汹汹,如狼似虎的家丁,黄文苑一下子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扯着梅枝的裙袖嘟囔着……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66章他是谁啊 “没错,她就是勾搭我了,把她带回宅子里,交给我娘处置。” 不得不提一下,黄文苑这个纨绔小少爷玩着,玩着,就玩出套路来了,中了这个套路的清白姑娘多了去了。 那就是这些个都做着富贵春梦的姑娘被带进黄家,被黄文苑糟蹋完,然后由黄夫人出面解决。 也就是叫来姑娘的家里人私了,基本上都是给些散碎银钱或者不时兴的布料打发了事。 而这些姑娘的家里人多忌惮黄老财有钱有势,根本就不敢闹到县衙,甚至基本上都是不敢声张,免得姑娘嫁不出去。 直到被两个家丁扭住了胳膊,试得胳膊生疼,小雪这才幡然醒悟,猛然发力挣脱,撒腿跑进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 身后传来家丁恶毒而猥琐的咒骂声,小雪一着急施展开了轻功,很快就甩掉了追赶的家丁。 倚靠着一处青砖墙的墙角,小雪想着刚才的情形,越想越后怕,最终浑身乏力地缓缓蹲下去,抱膝埋头。 现在她有点后悔了,真的后悔和钱大双分开了。 如果和钱大双在一起,她不掏一个铜板儿,就能吃到一份臭豆腐和一串夹桃仁的冰糖葫芦。 不止如此,如果她看上了哪样小吃,只要提出来,钱大双肯定会买了给她吃。 小雪正心思凌乱地想着,就听得脚步声纷至沓来,头顶上飘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的温和嗓音,“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找路厕呢?用我家的吧!” 说话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钱娇娇的前夫路少覃。 他本来差遣一个家丁盯着小雪的行踪,可是这个家丁不知怎么搞的,跟着跟着,就把人给跟丢了。 路少覃用皮鞭将这个家丁抽得皮开肉绽才解了些气,不过依旧解不了满肚子的失魂落魄,凑巧小雪就撞到了他家宅子这儿。 由于路少覃的妻子房翠珠怀了身孕,他因此时不时出入翠红楼。 那儿的姑娘环肥燕瘦,个中滋味自是不错,可是一锭锭银子却如流水似的进了鸨儿的手里,他甚是心疼。 房翠珠是个精明活络的女人,担心路少覃会染上花柳病,就买了几个标致的丫鬟塞给了他。 如此一来,路少覃色胆子更壮,直接和房翠珠挑明了有意收一房妾室,等她生下孩子,身体恢复了,他就打发了妾室。 所以他今天特意上街转了一遭物色目标,一眼就看中了梳着飞仙髻的小雪。 而且,路少覃还想了个更省钱的法子,那就是先睡了再说亲事,因为小姑娘都在意名声,木已成舟后,他舍些过时的布料就可以搞定这门亲事。 待小雪缓缓地抬起了头,她失色的花容,惊惶如迷途小鹿的眸光一起撞入了路少覃的眼,他越发故作风雅地循循善诱。 “姑娘,如此花好月圆夜,在下恳请姑娘进宅子里品尝香茗,作诗作画!” 讲真,小雪被先前的阵仗吓到了,真的就如惊弓之鸟一样脆弱不堪。 她出于本能,马上就施展出了轻功,一弹身,就跃到了家丁的包围圈之外,撒腿就跑。 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路少覃当然不会任其飞走,他使个眼色,其他家丁就紧追不放。 小雪仅仅跑出了几丈远,就被路少覃的家丁团团围住,一点点缩小包围圈,其中两个还扑上来,寻思着生擒小雪领点赏银。 他俩倒是看出来小雪手上有功夫,但是没想到这么厉害,几招过后,一个挨了小雪一拳,一个被踹了一脚。 路少覃执迷不悟,丝毫不惧有路人远远地围观,他嚣张猖狂地叫骂,“你们这帮废物,给我上,别弄伤了我的小美人就行!” 于是,又扑上来四个家丁,混战到一处。 说到底,小雪缺乏以暴制暴的实战经验,她下不去狠手,仍旧像切磋武艺似的,还是点到为止的那种打法。 很快,她防卫反击的招式都被这几个家丁看透了,再加上她晚饭就没吃几口,而打架是个力气活儿,就这样,精疲力尽的她被缠住了脱不了身。 不远处的一棵古松上潜伏着两个蒙面黑衣人,眼里精光熠熠,一看就是不俗的练家子。 他们的功夫有多高?这样说吧,就连车青安排的暗卫都没有觉察出来他们的存在。 他们遥望着身手利落的小雪,眼里的疑惑越来越多,最终两人如蚊蚋般窃窃私语起来…… 最终,一个家丁瞅准了空隙,趁虚而入,抬脚踹向小雪的后背,而小雪刚刚将面前两个家丁的手臂扭得脱了臼,再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站在包围圈之外的路少覃得逞叫嚣,“快拿绳子绑了这妮子!” 好后悔! 真该听大嫂的! 小雪试得身后来势凌厉的风压,如是一叹,心里恨死了自己的幼稚。 然而结果并不是小雪想象得那么糟糕,她身后偷袭的家丁仅仅是脚尖碰触到了她的裙衫,付出的代价却是这条腿折了,从膝盖那儿齐齐折断。 一个红衣如火的少年从天而降,一脚踏下去就弄残了路少覃的这个家丁。 等众人听到惨嚎声反应过来时,这个少年已经抱着小雪,踩踏着几个家丁的脑袋借力,折身返回马背。 马是通身栗红色,从头到蹄子没有一根杂毛,显然是匹难得的良驹。 小雪惊魂未定,抬头傻傻地盯着这个救命恩人,粉唇翕动了几下,终是激动紧张得厉害而没发出声儿。 少年心中的保护欲更强,也更为愉悦,这个妞儿这么简单干净啊,太好了,就是她了! 他手臂上故意加力,拥得越发紧实,声线如山涧甘泉流坠进小雪的心中,“姑娘,别害怕,抱紧我!” 小雪心里甜得快化了一般,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双臂已经环上了少年的腰间,她顿时羞得埋下了头。 可是心湖却咕嘟咕嘟冒出来一堆大问号,有并且只有一个大大的疑问,他是谁啊? 小雪转念一想,这少年的坐骑不一般,肯定价格不菲值好多银子;他这袍衫以及外罩的大氅都是上好的绸缎料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67章救命恩人 肯定也值好多银子啊! 小雪真的是越想越美,笃定自己不是做梦,眼睛也没瞎,笃定救她的这个少年肯定是个富家公子,笃定自己撞上了一桩富贵姻缘! 什么楚公子,什么黄大少爷,黄二少爷,还有不远处木头似的杵着的路姓老男人,都统统见鬼去吧! 她小雪有主了,她是这个有钱少年的女人了! 没错,小雪已经辨认出来想强抢她的男人是钱娇娇的前夫路少覃,因为在她看来,路少覃就没怎么老,与迎娶钱娇娇时一样。 “黄大少爷,这可是在我的家门口啊,不管怎么说得有个先来后到啊,你把那个丫头放下来,咱们还是好兄弟!” 自己一眼看中,几乎吃到嘴的熟鸭子被黄梓州半路截胡了,路少覃气得快七窍生烟了。 可是路少覃却忌惮对方的身份,只能尽量压着火气讲道理。 黄梓州救小雪这一出看着似极了少年英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然而这出英雄救美事实上并没有看着那么简单美好。 因为黄梓州可不是什么时时怀揣侠肝义胆的少年英雄,他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地主纨绔大少爷。 他甩脱了一干家丁丫鬟的簇拥,信马由缰地走马观灯就溜达到这儿了,就撞见了这一幕。 遥望着被一众家丁围攻的小雪虽是衣着朴素,但是妆容素淡中透着水灵,他越看越有感觉。 而且,黄梓州寻思着这个女子肯定出身一般,因此就更容易被他掌控利用,所以他就掐在节骨眼上从天而降。 此时此刻,美人在怀,黄梓州更是不会放手,他有意卖弄着大少爷威风,一手搂着小雪的腰,一手执起马鞭,指点着路少覃。 “路掌柜,这儿仅仅是距离你家门口不远而已,这次上元节灯会,黄家捐出了三千两白银,而且张亭长督促我好生维持节日秩序。 而你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强抢民女,走,咱们去找张亭长说叨说叨,还有,你姓路,我姓黄,你我从来就不是兄弟!” 眼看着周围看热闹的越聚越多,路少覃只想速战速决,他几步凑到了黄梓州的马头前。 “黄大少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说要几两银子能放下这丫头?三两?” 小雪不用刻意去看,也可以捕捉到数以百计的女孩子杵在迷蒙风雪中,正一个比一个痴迷,都痴痴地望着正抱着她的黄梓州。 她心头鹿撞,荡漾不已……她小雪竟然撞上了黄大少爷,黄梓州! 这个仪表俊伟的红衣少年,也就是她的救命恩人,竟然是黄家大少爷! 一场灯会,黄家就随随便便捐出去三千两银子,那么黄家的银子肯定多得可以堆成小山了,那么,她成了黄梓州的妾室后就可以随便花了。 所以听到路少覃这样一问,小雪顿时心惊胆战的,手臂搂得越发紧实了,自己安慰着自己。 不会的,黄大少爷不会丢下她的,他一定稀罕她这个人,而不稀罕路少覃的三两银子。 可小雪似乎忘记了重点,她与黄梓州不过是肤浅的一面之缘而已。 她有所求必然就得有所出,她根本就没想到黄梓州看上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小雪的惊恐依赖反应落入黄梓州眼里,就是寻求他保护的意思,正合他意,他回应似的,又紧了紧手臂。 三两银子就想买他黄大少爷放手! 他黄梓州的面子何时这么物美价廉了? 路少覃站在黄梓州的马下,比马上人矮了一大截,所以不得不笑得像个乖孙子似的。 可黄梓州根本就不买账,不觉得路少覃是落月镇上有头有脸的路掌柜,而是一个大写的“蠢”字。 他稍稍压低嗓音,“姓路的,再不滚开,黄家就在你路家布庄周边多开几家店铺,你就等着店铺关门,回家哄孩子吧!” 如是一句,路少覃比兔子见了鹰逃窜得还要快三分,直接就滚回窝里去了。 就这样,在一众女孩的注目礼中,黄梓州扬鞭打马,绝尘而去。 他的袍衫与小雪的襦裙纠缠到一起,随风起伏涤荡,远远望去就如一团恣意燃烧的火焰,烧尽了这些女孩的万千羡慕嫉妒恨。 而小雪晕晕乎乎的,如飘在云彩头上一样,直到黄梓州骤然收缰,喝住了坐骑,她眸角余光才扫见几十个家丁丫鬟跪倒一片,拦住了去路。 “贱婢狗奴才,都长本事了,敢挡本少爷的道儿,好狗不挡道,滚开!” 说着,他一抖马缰,就气势汹汹催马踏过去。 而这些丫鬟家丁经历这样的场面肯定是不止一两次了,多得都有自我保护的经验了。 不等马蹄踏下,他们就抱着脑袋,滚到了一旁,虽然衣服上沾了泥雪交融的脏污,但总归是又混到一天的月钱。 而且这副狼狈的模样足以能够回黄家交差了…… 有衣服上这一片片脏污作证,他们真的尽全力了,但真的劝阻不了黄大少爷行风流事,想来老爷夫人最多又是一顿伤不及皮肉的责骂。 然而有个人没有混到手月钱,因为她现在仅仅是个打扫丫鬟的低贱身份,黄夫人亲口说她一日爬不上黄梓州的床,那她就没有一个铜板儿的月钱。 这个人就是被鸨儿卖了二十两银子的石榴。 此时她依旧穿着绫绡石榴裙,被雪泥沾污了后更显得她楚楚堪怜,引来不少家丁一眼眼的偷瞄着。 石榴才不稀罕这些低贱的垂涎眼神,她只是痴迷地遥望着那渐去渐远的一人一马,百思不得其解。 她比马背上那个村姑娇媚一百倍,可是黄大少爷怎么就不能接受她? 再说黄梓州骑马行到了一片梅林外才缓缓停下,低头,款款深情地凝视着小雪。 “姑娘,你大概已经猜到了我是谁,黄老财长子黄梓州就是我,请问姑娘芳名是……” 小雪含羞带怯,“大少爷,我叫小雪,大小的小,雪花的雪!” 连个姓氏也没有,黄梓州由此更加笃定小雪出身贫寒,他不吝夸赞。 “小雪,就如这碎碎的白雪一样干净,嗯,你可过了议亲的年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68章欢度节日 黄梓州的话可谓是字字落在小雪的心坎上,她羞红了脸,“大少爷,我已经十三岁了,早过了议亲的年龄。” 夜风袅袅,小雪的一绺发丝被吹荡到鬓前,黄梓州低头拈在指间,把玩着发梢。 即便是看不到黄梓州的眼神,小雪也是又激动又紧张,总觉得自己说错了啥话,所以黄梓州不想理睬她了,所以她不知所措地揉搓着袖口。 “小雪,你过了议亲的年龄总是要嫁人的是不是?要嫁就要嫁个你喜欢的男人是不是?你看我今年十九了,妻子只能娶一个,但妾室不限,你愿意做我的妾室吗?” 黄梓州缓缓抬头,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小雪,然后低头嗅了一下指间的发梢,语气小心翼翼地问着。 但是,小雪不知道的内情多了去了,比如,十九岁的黄梓州可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少爷。 没有谁知道黄梓州在风月场厮混的初衷就是为了学习生存技能。 三人以上即为江湖,他将黄大少爷的月钱送给鸨儿,和那些姑娘们学习在各种勾心斗角的倾轧中如何好好的活下去。 因为黄梓州的生母在秦翠钿入门为妾室后就开始病恹恹的,天天喝着汤药,拖了五六年后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而秦翠钿就顺理成章地妾室扶正,坐到了黄家的黄夫人位置上。 秦翠钿是黄文苑的生母,自然是视黄梓州为眼中钉,肉中刺,梦寐以求除之而后快。 眼看着自己的儿子黄文苑是个侏儒,而黄梓州一年比一年沉稳内敛,秦翠钿心急如焚。 她斟酌之后,就和丈夫黄老财商量着先给黄梓州安排个通房丫头,或者是收一房妾室。 至于黄梓州妻子的人选不能操之过急,毕竟以后是黄家的少夫人,总得慢慢挑个门当户对,温婉贤淑的女子。 黄老财惯于听从枕边风,不假思索地同意了秦翠钿的看似完美的建议。 于是黄梓州的院子里就多了秦翠钿塞进来的女孩子,环肥燕瘦,温柔娇媚等等各种款儿的应有尽有。 他早就从黄老财那里听到了秦翠钿对他婚事的安排,与翠红楼里几个相好的吐了苦水后,总结了她们给出的建议。 他就寻思着与其要秦翠钿的眼线做通房丫头,还不如亲自收个看着顺眼的做妾室,那样秦翠钿就消停了。 但是黄梓州从不习惯强迫女孩子,只有她们心甘情愿付出,他才会有大少爷的成就感。 所以他耐性地等待着小雪的答案,小雪心情起伏如过山车似的。 是啊,她早就想嫁人从而跳出娘家那个苦海,她就是非常喜欢眼前这个男人而甘心为妾,最终小雪嘴唇颤着,“大少爷,我愿意做你的妾室!” 黄梓州愉悦低笑着,手指抚上小雪高耸的发鬟,语气轻快,“小雪,今天是上元节,也是我们两个人的节日,你想去哪儿过节?” 小雪羞怯的神色依旧不变,显然她没有听懂黄梓州这一问的深意,“大少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黄梓州见状,心里随之狠狠一震,他很久没有遇到这样如一张白纸般干净的女子了。 他极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而眼前人倾心倾意地就等着他掌控。 就这样,黄梓州催马进了梅林深处,他甩开马镫,抱着小雪下了马,寻了一处幽谧之地。 十来株高低参差不齐的梅树不知由于什么原因,竟然长得围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圈。 繁密的花枝横逸斜出,密密匝匝的花朵压得梅枝低垂着,再加上天上没有星月之光,此处堪称隐秘之至。 黄梓州放下小雪,施展了几次轻功,在周遭的一些老梅树上攀折下来好多花枝,铺在这间天然花房中。 然后,他脱下了大氅,平铺在新鲜的花枝上,深情款款地望着依旧羞怯的女孩,“小雪,我们就在这儿过节吧!” 说着,他自个儿提步踏入,听得小雪没有马上跟进来,他陡然间甚是不悦。 在他这儿,关键时刻犹犹豫豫的女孩子,他绝对再没有一点儿占有的兴致。 他是谁? 他可是黄家大少爷,金子银子不缺,女人更不缺。 可是这次真的不一样,他做不到一声不吭的潇洒离开,只是定定地凝望着小雪,默默祈望她主动走进来。 小雪少不更事,根本就没想到表面深情款款的黄梓州心思却是如此复杂矛盾。 她指了指不远处那匹正溜达着的马,小脸上就多了忧愁,“大少爷,你的马不用拴在树上吗?万一跑丢了怎么办?” 黄梓州又一次为之心动,是的,他好久没有遇见过心动的女子了,今天可真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啊! 如果他现在就是黄家的男主人,那么他会好好布置一间洞房,用一顶青纱轿将小雪引进黄家,而现在他只能先这样将就一下。 黄梓州因为这点亏欠越发心软,声音绵沉,“傻丫头,它和你一样,心都在我身上,撵也撵不走的,又怎么会跑丢呢?” 小雪不知何时起就觉得黄梓州和她一说话,她就浑身无骨似的,如果不是她强撑着,就会瘫软如泥。 小雪红着脸进了花房,就要弯腰脱绣鞋,黄梓州率先坐在他的大氅上,伸手拉她也坐下,从怀里取出一个纸袋,塞到她的手里。 “这酥糕还没有凉透,你吃了就有力气了,先前,你要是多点力气和狠劲儿也不会败给路家那群看门狗!” 黄梓州的手指触碰到了小雪的手,后者感到暖丝丝的,心里更是暖得无以复加,对身旁男人的崇拜更甚。 小雪甚是佩服黄梓州的眼力犀利,居然看出来她是因乏力而落败,可她忽略了一个细节。 那就是黄梓州几乎看了个全场,然后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出手救她。 生怕黄梓州嫌弃自己的吃相,小雪因此吃得极慢,不过这酥糕的味道真的很一般,她觉得还不及自家大嫂所做的发糕好吃。 但是小雪依旧吃得小心翼翼,这毕竟是她喜欢的男人给她的,因此而意义非凡,她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并不重要。 黄梓州看在眼里,又从怀里摸出一小葫芦酒水,自己灌进去一大口,递给小雪,“小雪,喝点儿就暖和了!” 小雪刚将酒葫芦拿到嘴边,就被酒气呛得眯起了眼,即便如此,为了取悦黄梓州……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69章各走各的 小雪还是闭了呼吸,硬着头皮抿了一小口酒水,喉间顿时热热的,随后热感往下游走,连带着胸腹以及整个身子都像流过火焰似的,这感觉新鲜又过瘾。 黄梓州也仅仅容许小雪喝了这一小口酒水,毕竟他需要她接下来一直是完全清醒的状态。 一点点抿着酒,黄梓州越发觉得小雪各种好,明明不喜欢吃那个酥糕,却认真地吃着,只因为是他给她的。 她明明闻着酒味儿就快流泪了,却认真地喝了,如果他不夺下来酒葫芦,她肯定会都喝光的。 这妮子对他怎么连男女之防也没有? 就不怕他在酒水里放了料? 真是个可爱堪怜的小傻瓜! “小雪,你还冷?” 黄梓州不晓得小雪是因为一颗心荡漾得厉害而瑟瑟发抖,所以才这样略为疑惑一问。 小雪早已入戏,早已将眼前的男人视为她的天,她眸里泛起浓浓的痴迷,“大少爷,有你在,一点也不冷!” 黄梓州虽然顿悟是他多想了,虽然也看出来此刻小雪的眼里只有他,但还是脱下来自己的外衫给小雪套上。 “小雪,你真明白我对你说的话吗?就是我以后还会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你最多就是个妾室身份,这点无可改变!” 连黄梓州自己都搞不清楚,今晚他为什么这么啰嗦,再一再二地强调着同一个意思。 说到底,小雪的周遭都是其貌不扬的庄稼汉,阎四豹长得可以却曾是个赌鬼,小鹏长得也可以却从来不揣测她的心思。 现在她撞上了仪表俊伟的黄梓州,他丝毫没有地主少爷架子,不仅风度翩翩,还这么在意她的想法。 还有就是,小雪既消化不了钱大双所说的爱情婚姻观,也没有为人妻的经验,她觉得自己能够做个不被休回娘家的妾室就是莫大的幸运。 “大少爷,你肯娶我做妾,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凡事都会依从你的意思,只求你不要休掉我,让我一辈子做你的妾。” 黄梓州点点头,收起来酒葫芦,再进一步试探,“小雪,我常常出入翠红楼狎妓,纳你为妾后,即便以后娶了妻也依旧如此,你也不在意吗?” 说到底,深受男尊女卑以及一夫多妻制封建糟粕毒害的小雪自然是以夫为天,她笑了笑,“大少爷,我是你的妾室,无权干涉你在外面怎样。” 甚至,小雪还寻思着别说是她了,就算是黄梓州的妻子也无权干涉他在外面的所作所为。 那翠红楼开着一天,就是供有钱男人找乐子的,她做好一个小妾就好,贪得多嚼不烂。 满意! 黄梓州对小雪简直不能更满意! 甚而至于,黄梓州揣测小雪在男女之事那方面肯定就是一张白纸,正合他意,他正好可以随意涂鸦,由着自己的心意而调教。 他寻思着如果小雪肯将自己干净的身子送给他,那她对他的倾慕显然是以爱为基础的,他回去后就禀明父亲,着手准备一干事宜纳她为妾。 将来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不会让小雪当替罪羊,也不会再纳第二房妾室。 如果一切进展顺利,那么那个野心勃勃的黄夫人就是一场算计落了空。 呵,秦翠钿也太小看他了,将从翠红楼买来的货色往他房里塞,当他八辈子没见过个母的似的。 这样想着,黄梓州捉住了小雪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小雪,从现在起,不准叫我大少爷,叫我梓州,以后我的妻子也是如此称呼我!” 小雪受宠若惊,慌忙嗯着,“大少……梓州,我知道了。” 看着小雪手里还剩一点酥糕,黄梓州就想让她多了解一下自己的处境。 “小雪,我生母病逝多年,现在黄家的黄夫人不是我生母,是黄文苑的生母秦翠钿,那个女人与我明争暗斗六七年了,可以说她是我最大的敌人。 原因很简单,她想给他儿子黄文苑霸占整个黄家,所以今天过后你稍安勿躁,好生等着我的后续安排。” 小雪毫无条件地信任黄梓州,“梓州,我会等着你上门提亲,我还想问你件事儿,你不准骗我!” 黄梓州握住了小雪的手,笑着点点头,她鼓起勇气,“梓州,你说我怎么就吸引了你?是不是因为我的飞仙髻特别美?” 怎么说呢? 黄梓州看到小雪被路少覃的一群家丁围攻,对她的武学造诣甚是惊讶,他也正需要一个擅长功夫的女人。 等到看清她略施粉黛,素淡却水灵的容颜时,他的男人感觉愈发强烈,至于她的飞仙髻……他觉得太扎眼了,远不如双丫髻看着顺眼。 不过黄梓州很懂小雪的心思,他故意撒谎迎合她的心思,“飞仙髻的确特别美,不止如此,我的小雪从头到脚都特别美!” 见小雪满意而羞怯地低下了头,也终于吃完酥糕了,黄梓州捉住了她另一只手,语气认真,“小雪,就在这儿给我,好吗?” 毫无悬念,一场鱼水欢愉就此展开,周遭碎雪簌簌,落蕊纷纷…… 戌时中,钱大双遥遥望见了牌坊街口的那座牌坊,她停下了脚步,语气极为柔和。 “夜兄,请留步!你也知道我是个寡妇,不想听屯子里的长舌妇流言蜚语议论我勾搭野汉子!” 那个侍卫早就将酒葫芦给了车青,车青连带着那十一串冰糖葫芦一并给了萧晔。 此刻萧晔听到钱大双这样说,就将这些东西都给了她,还不忘叮咛,“你腿上还绑着沙袋呢,路面比较滑,你小心点,可别滑倒了!” 钱大双一看某人这么听话,这么痛快就将东西给了她,那么现在她可以恣意地撒个欢儿,尥下蹶子了。 “夜星川,其实你和那个楚公子一样,在我眼里都是半大孩子,小弟弟的级别,所以,夜小弟,古德拜啦!” 对于钱大双这样的恶劣表现,萧晔并不觉得是过河拆桥,而是她骨子里就喜欢独立,不愿轻易依赖他和楚千楼这样的有钱公子。 正因为欣赏钱大双这一点,萧晔语气极尽温柔,“大双,你说最后那啥拜的是啥意思啦?” 钱大双可不会好好解释,“不懂了吧?那是方言,意思就是你我以后各走各的,各自安好!” 不等萧晔再说什么,钱大双就提步离开,然而有的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70章账记下了 “唉,我和小雪不知怎么就走散了,小雪还没回来啊?” 走到文老九的牛车那儿,钱大双没看见小雪,嘴上编着话,心里还是挺着急的。 可是文老九等人都不担心小雪,而是齐刷刷盯着她,还都是审视的眼神。 最终文老九轻咳了一声,垂下眼皮子,继续吧嗒吧嗒抽旱烟。 苏素忍不住吭声,“大双,送你回来的那个年轻公子是谁啊?” 钱大双窘大了,暗道,夜星川那货不是穿的黑衣服吗?黑色不是最不起眼的颜色吗? 她还假装朝牌坊街街口的方向望了望,夜星川早没了影儿,那她当然不会承认,“哪有啥公子啊,婶子,你肯定看花眼了!” 苏素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不料却被文泽抢了先,“大双,你和那个公子还说话来着,我第一个看见的。” 钱大双继续瞎掰扯,“哦,我想起来了,他说自己和媳妇儿走散了,他媳妇儿长啥样啥样儿,问我有没有看见过他媳妇儿,我就说只顾着看花灯了,没太注意行人。” 反正这些人也没有顺风耳,也听不到她和夜星川聊了点啥,钱大双这样想着,对自己的扯谎本事别提多满意了,这也是一项生存技能嘛! 但是文泽眼里写着浓浓的不信,文璇打了个呵欠,语气挺不耐烦的,“大双姐姐不就是想找个好看的相公吗?你们都大惊小怪的干嘛呀?” 钱大双差点被这话噎了个半死,小文璇成精了吗?怎么说话的语气就像个大人似的? 这种时候,解释已经是多余的了,钱大双赶紧将酒葫芦给了文老九,佯说是自己从路边捡来的无主之物。 果然,文老九一下子喜滋滋的,赶紧往自己的酒葫芦里灌了一半,剩下的酒水说什么也不肯要了。 钱大双就寻思着将剩下的酒水泡成药酒,放在家里备用。 接下来,钱大双就分冰糖葫芦,人人有份,每人一串,文老九也仅仅是看了看,慈祥地笑了笑,就塞给了文璇。 文璇一人得了两串冰糖葫芦,他向文老九道了谢,蛮开心的,准备一口气吃完。 苏素适时地提醒吃一串就好了,她这串也留给他,这样他明天后天就都有冰糖葫芦吃了。 文璇非常同意,但要求回家后她和文清源必须每人都尝尝。 文泽也津津有味地吃着冰糖葫芦,好吧,就此钱大双成功地蒙混过关。 都是耳听八方惹得气! 萧晔抱臂伫立在一棵古松的枝干上,将钱大双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一字一句尽收耳中。 他薄唇轻扯,强压着心里的郁闷,强压着想把钱大双拎过来的冲动,你个丑丫头,和爷在一起好像特别丢人似的,这账记下了。 等到文璇吃完了冰糖葫芦,钱大双才想起来,她忘记向某人索要配药丸的药材了。 罢了,他自己的事儿自己都记不住,她一个外人忘了这茬儿也正常。 而且,大家谁都没有注意到她腿上的沙袋,这就是人长得丑的好处啊,存在感就是这么低,这么安全。 渐渐,灯火阑珊,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喧嚣声也随之退去,云层散开雪停了,月光皎皎。 苏素将一样样绣品收起来,给了钱大双一串铜板,说是小雪的绣品卖得的。 钱大双暗暗点赞苏素的人品,小雪不在这儿守着,苏素却可以推销出去小雪的绣品,换做是小雪肯定做不到这点。 不过小雪才十三岁而已,钱大双就将她当小妹妹看待,此刻就是盼着她平平安安的早些回来。 梆梆的更声传来,已经是三更天,也就是入了人定,夜寒更重,大家在牛车上冷得根本就坐不住,都跺着脚,搓着手。 文璇一个劲儿地喊冷,嚷嚷着要回家,文泽就把身上穿的旧棉袄脱下来给他套上,跟他讲从掌柜和师傅那儿听来的各种趣事。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哄文璇太久,他撵文泽回铁铺睡觉去,催促着文老九去镇子口等人回屯子。 已经是人定中了,小雪咋还不回来啊? 夜星川说过她的安全没问题,那她到底在忙啥呢? 钱大双不由得腹诽小雪咋就没有一点蹭车的觉悟,再说了,就没想到大家都担心她吗? “大双,要不让文泽上报张亭长吧?让巡逻队帮着找找小雪,不过你得出最少一两银子的茶水钱!” 文老九晓得小雪身上有功夫,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全,略略腹诽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懂自重。 钱大双坚决地摇摇头,不是她不舍得出一两银子,而是她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如果上报到张亭长那儿,小雪可就出名了,不过她觉得出的不是啥好名儿。 钱大双听说过这儿有个传统习俗,就是在上元节灯会上,年轻的男男女女初见就两情相悦,那么今晚可以露天席地的为所欲为,甚至是私定终身。 可是,即便是受过现代教育的钱大双,也还是接受不了如此草率儿戏婚姻大事的“习俗”。 就算是这儿真的存在一见钟情这种比夜明珠还稀少的绝世奢侈品。 但是,一个男人如果连到旅馆要个小房间的银钱都不舍得出,如果这也算爱情的话,那就等同于她看见一万只草土狗奔腾而过,她还能说啥呢? 寒气袭人,文老九打开酒葫芦抿了口酒水,文泽也凑过去,抿了一大口。 文璇看得眼馋,也凑过去抿了一点点而已,可是却被辣得直吐舌头,气哼哼地追着文泽打,怪怨文泽这个做哥哥的没有提醒他这么辣。 因为要等小雪而害得大家一起卖冻肉,钱大双心里真的是过意不去,只好没话找话说正月十五雪打灯,瑞雪兆丰年等等之类的家常话。 苏素搭腔说希望今年的谷物大丰收,家家户户都可以天天喝上香喷喷的小米粥。 文老九抽着旱烟,心想庄稼汉年年都盼着丰收年,可是不过就是个美好的祈望而已。 即便是丰收了,日子依旧过得紧巴巴的,不得不将粮食卖钱换取日常用度等等。 最终,文泽告别大家回铁铺去了,因为再晚一些,铁铺就要锁院门了。 街上人迹寥寥,文老九的脸越来越阴沉,冷糙的咳嗽声起起落落。 钱大双真如芒刺在背,她前世就最怕等人,所以每次约会都是男友萧晔早到她迟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71章不得劲儿 因此,面对这种只能等待的无奈情形,钱大双忍不住诅咒起来。 她默默地诅咒着贴着传统标签的卑劣习俗,这习俗的本质无他,就是白白送给男人们一个冠冕堂皇占便宜的机会。 事后,男的提上裤子轻松走人,那女的就各种可怜了。 这儿又没有套套之类的嘿咻标配,如果女的怀了孕咋办呢? 女子未婚先孕在这儿可是为人不齿的丢脸事儿,如果说不出来男方是谁,严重的就可能会被族人浸猪笼溺亡。 想着想着,钱大双已经是一脑门子冷汗,她心焦焦的,暗暗祈祷起来。 小雪啊小雪,你千万,千千万可得给大嫂撑住了,不能犯蠢把身子随随便便给了谁。 “大双,还有其他坐车的人呢,我们只能到镇口再等等!”文老九的提醒声刚落,钱大双就听到四更的梆声响起,一声一声就像是砸在她的心头上,窘迫得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钱大双了然这不能怪文老九,因为约定的启程时间早就过了。 文老九的牛车走得不急不缓,钱大双心情沉郁得无法形容。 她很快决定如果在镇口那儿等不到小雪,那她就去落月居找夜星川帮忙找人,毕竟夜星川是阎大豹的朋友,也只能麻烦他了。 不过,钱大双不知道一个细节,那就是萧晔和她分开不久后,就从车青手里拿到了一张飞鸽传书的字条,只有寥寥数字……心甘情愿失身为妾。 牛车也就是走出了一丈远,钱大双看见小雪从牌坊街口那儿走出来,缓步走过来。 眼见小雪衣衫整齐,钱大双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老九伯伯,麻烦你停一下车,小雪回来了!” 文老九停下牛车,见小雪慢吞吞地走近,坐好,正要问问她怎么就误了约定好的时间,可是小雪的话可多了。 “大嫂,你咋不让老九伯伯再等等我啊?急着赶路快累死我了!” 如是,文老九的疑问被噎回了肚子里,他扬鞭子抽了一下无辜的老黄牛,赶车走路。 这几天,钱大双也觉得小雪的话落在耳里,听着各种不得劲儿,就比如现在就很不得劲儿。 就算是花钱坐车也得有时间概念啊,除非是出钱包车那就随意磨蹭,可关键是小雪也知道她们姑嫂一个铜板儿的车费都没掏。 不过钱大双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给小雪甩脸色,她仅仅是绷了脸,“这不是刚走了不远吗?这是苏素婶子帮你卖绣品的钱。” 接下来的一幕,苏素为之皱眉,钱大双为之牙疼…… 小雪数铜板儿没啥错,但是她是一个一个数的,而且还是不间断地连续数了三遍,仿佛八辈子没见过铜板儿这种东西似的。 然后她点数篮子里剩下的绣品,又连续不间断地数了三遍,随后掰着手指算着,反正就是从骨子里往外透着一股子穷酸小家子气。 钱大双还咬着牙反省了一番,她在家里明放着几百文铜钱,只要是屯子里的女人送过去鸡蛋,基本上都是小雪称重给钱。 按理说小雪天天手里过着铜钱,不该表现得这么小家子气,几件小绣品,不到二十个铜板儿而已,她却这样掐算得都快天亮了。 事实是小雪和黄梓州分开后,她寻思着自己身份卑微,就想多攒点儿嫁妆弥补一下。 算完了这点小账,小雪连半个谢字也没有,她觉得文清源一家子得了自家大嫂诸多好处,苏素帮她卖几件绣品是应该的。 看见了篮子里油纸包裹的冰糖葫芦,小雪笑着问钱大双,“大嫂,这么多冰糖葫芦呢,肯定有我的份儿吧,那我吃了啊!” 就算是小雪在钱大双眼里是个小孩子,但是这牛车上还有一个比她还小的文璇呢,钱大双忍不住腹诽小雪怎么连基本的眼色也没了。 “小雪,我知道你晚饭没吃几口,饿了就等回家后热些饭菜吃,这些冰糖葫芦有你两串,也等回家后再吃吧,夜风大,吃东西容易灌冷风,那样肠胃会不舒服的!” 按理说,钱大双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意思就是回家后再吃饭吃冰糖葫芦。 可是小雪依旧拿出来一串,自顾自地咬了一口,“我饿了,先吃一串垫垫肚子!” 如是,钱大双再懒得多说什么,半眯着眼打瞌睡,暗想如果阎大豹还活着多好。 那自己结清欠债就清闲了,不用操心阎四豹,小鹏和小雪这三个生葫芦蛋子如何怎样。 这时,文璇声音就像炒豆子似的,“小雪姐,大双姐姐一口也没吃冰糖葫芦,她的份儿给你了。” 小雪自顾自吃着,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自家大嫂咋就没吃? 她是没少吃啊,不仅吃了两串冰糖葫芦,还吃了两份臭豆腐,她现在不吃一口留给自己是应该的。 快到镇子口了,小雪吃冰糖葫芦的速度慢得不能再慢,简直比电影里的慢镜头还慢,就像是吃到天亮才能吃完的架势。 钱大双不想听屯子里某些长舌妇借题发挥的哔哔叨叨,就出了声,“小雪,不想吃那就放起来,等到回家再吃!” 小雪嘴上乖巧地嗯着,可依旧是磨磨蹭蹭地吃着,仿佛要品出来入口的山楂和核桃仁里包含着多少个原子或者分子似的,钱大双再次无语。 文老九的牛车抵达镇子口时,那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几个女人还意味深长地说今年的花灯再好看,也没有寡妇好看,谁在黑灯瞎火的地儿干了见不得光的好事谁清楚。 虽然牛车上只有钱大双这一个寡妇,但她才懒得搭理这种无关痛痒的话茬儿。 以荆钗女人和布巾女人为首的几个长舌妇,仿佛犯话痨谁给发银子似的,喋喋不休地说着钱娇娇,钱银梅和阎金钗如何如何出糗。 她们说得意兴阑珊之时,小雪依旧没有吃完那串冰糖葫芦,因此,她们就各种举例佐证谁家的姑娘因为馋嘴找不到婆家,谁家的媳妇儿因为馋嘴被公婆骂,被自家的汉子胖揍等等。 这样,小雪的速度终于快了一些,不过等她终于吃完了,这些女人还在兴致勃勃地继续这个话题,甚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72章她死他亡 由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小雪这次刻意与钱大双和苏素坐在一起。 可是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唠家常,钱大双连个援助的眼神都没有丢给她。 最终,这些长舌妇甚至指名道姓,扯到谁家馋嘴的媳妇儿偷了邻村的野汉子姓氏名谁,结果差点被自家汉子活活打死。 钱大双真是无语了,她们这么关心别人家的家丑,自个儿能有啥好处?天上能掉下一锭银子砸到她们家里的炕头上吗? 她正这样想着呢,形势陡然逆转,由于和那个被绿了的汉子沾亲带故,而被牵连到的几个男男女女一拥而上,揪头发的揪头发,抡拳头的抡拳头。 如此简单粗暴过后,这些长舌妇个个都是鼻青脸肿的,这下都乖乖地噤若寒蝉了。 即便是四更天了,黄家大宅依旧有人没睡下,黄梓州回来后就去书房找黄老财,却被告知老爷身体不适,已经歇息。 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黄夫人秦翠钿没有一点睡意,可以说是为了他的妾室真是“操碎”了心。 一间僻静的偏房内,穿着绛红色中衣的秦翠钿手里捧着杯热茶,面无表情地盯着跪在她脚前的石榴。 尽管黄管家已经将石榴掌嘴两次,但是秦翠钿依旧没有平息怒气,问石榴可想出了好主意。 石榴被卖到黄家后,经常会努力回忆,拼了命地希望想起来她父母的模样。 她的父母是不是都长得像凶神恶煞似的? 他们为什么要生下她? 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受尽各种凌辱折磨,然后绝望死掉吗? 现在她没有退路,往前走也走不通,看来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那就不如早死早转生。 这样想着,石榴微微地昂起头,朝秦翠钿惨然一笑,因此嘴角又缓缓渗出血丝。 “夫人,我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面糊,实在想不出来取悦大少爷的好主意,我是真没本事爬上大少爷的床,我稍有逾越,他就将我撵出了院子,夫人要是不解气的话,那就打死我吧!” 秦翠钿自己从妾室一步步爬到正室的位置,她就觉得可不能小看了女人。 尤其是负压之下的女人,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她本人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她猜测着黄梓州喜欢娇媚温柔的女子,所以就让黄管家给翠红楼鸨儿留了话。 所以她明知道石榴这样的货色只值十两银子,但鸨儿开价二十两,她还是悄悄贴进去十两私房钱,把人买回来了。 呷了一口茶水,秦翠钿往软椅上靠了靠,望向了黄管家,语气意味深长,“这女人就是夜以继日调教出来的,黄管家,你说是吧?” 当年为了把黄管家和账房都收为己用,秦翠钿舍了两个如花似玉的陪嫁丫鬟,所以黄管家对这个黄家女主人可以说是知无不言。 所以他第一次调教石榴时,发现她并没有落红,逼问原因无果之后,他就告诉了秦翠钿。 两人随便一剖析,就觉得是黄梓州得了石榴的清白身子,而石榴为了自保就故意不说,所以,此刻秦翠钿又故技重施,想让年龄足以给石榴当爹的黄管家再次调教膈应她。 白白享用年龄如自己女儿的石榴,黄管家不能更愿意,他笑得不能更猥琐,像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夫人说的是!” 秦翠钿放下了茶盅,吩咐两个婆子,将石榴带入密室好好洗漱一番。 石榴已经是心如死灰,白天,秦翠钿吩咐婆子用绣花针扎她,说是调教她变乖些,晚上又让黄管家这个老头子糟蹋她,果然是夜以继日的调教。 只是石榴万般纳闷,到底是谁夺了她的清白? 是鸨儿算计了她,还是在入翠红楼之前另有其人算计了她? 值得一提的是,石榴此刻最恨的人不是秦翠钿,也不是黄管家,而是化名为金一戈的钱大双。 她记住了钱大双的那张脸,暗暗发誓她即使是做了鬼也会加倍报复回来。 “这些天就将石榴关押在密室里,你每晚都去好生调教一番,直到她肯服软,愿意尽心尽意取悦大少爷为止,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反正我贴进去的那十两银子不能白白打了水漂,不过你要手脚利落些,注意别让大少爷和老爷察觉端倪。” 听到秦翠钿这样安排,黄管家连连称是,“夫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今晚灯会上出现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先勾搭了小少爷,然后和大少爷共乘一马而去。” 秦翠钿马上坐直了身子,睁圆了一对杏眼,“什么?还有这等事?那个死丫头敢作弄我的苑儿,好得很,你速速查清她的底细!” 黄管家脸现嘚瑟之色,“夫人,老奴已经悄悄安排人手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 片刻后,黄管家退出,秦翠钿挥手将茶盅扫到地上,残茶以及碎片弄出了一地狼藉,也没有平息她心里翻腾的歹毒怒火。 秦翠钿暗暗发誓,等查到了那个死丫头的下落后,一定要先让黄管家睡了她,能够以此膈应死了黄梓州最好。 反正她活着一天,黄梓州就甭想活得舒服,最终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翌日,钱大双早早起来倒了马桶,生了灶火和炉火。 可等到她温好了水,简单洗漱完毕后,小雪还是没有一点将要睡醒的迹象。 昨晚回来后,小雪吃掉那串冰糖葫芦,又狼吞虎咽吃了两个热包子,一块熏猪肝,连洗漱洗澡都顾不上就睡下了。 因此,钱大双寻思着小雪平时老不走路,肯定是逛街累透了,就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可是现在钱大双必须得叫醒小雪了,因为被褥占着地方,她没法揉面蒸包子,蒸馒头。 钱大双推了好几下,小雪才睁开惺忪睡眼,目光呆滞了一下,猛然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小雪,大嫂知道你很累,这样吧,你去炕尾那儿再睡会儿,等我做好了早饭再叫醒你!” 听到钱大双这样一说,小雪又探出了脑袋,从被子里爬出来,将被褥挪到了炕尾。 很快,阎四豹敲门进来,神情颇为激动,不停地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73章最贵重的 见状,钱大双为之一愣,“咋啦?于腊梅找你啦?” 天天沉浸在上元节撞姻缘的粉色氛围中,所以,钱大双直觉阎四豹这么激动,肯定和于腊梅有关。 但事实上和于腊梅没关系,和她有关系,阎四豹昨晚回来吃了她特意留给他的饺子等等好吃的。 今天一睁眼,小鹏就塞给他一串夹核桃仁的冰糖葫芦,说是人人有份儿,因为他昨晚睡得沉,就没有叫醒他。 阎四豹因此感动极了,毕竟连他亲娘归榆花也没有如此惦记过他。 钱大双一听和于腊梅没有一丁点儿关系,马上就没了兴致,将刚刚在炉盖上温热的两个肉包子,连带两颗卤蛋用荷叶包裹好塞给阎四豹。 “你磨叽不磨叽啊,在镇上做短工划算就干着,不划算就回来,去,叫个烧火的过来,小雪今天有些不舒服。” 阎四豹鼻腔酸涩,又是一阵感动,要知道小雪给他两个冷馒头都是不情不愿的,可大嫂给他的是热乎乎的大肉包子。 等到阎四豹刚出了堂屋,小雪出了声,声音颤颤巍巍的,“大嫂,我……快死了……可我还没活够,真的不想死啊!” 钱大双闻言吃了一惊,手抚上小雪的额头,有点烫,她又把了小雪的脉,“小雪,别乱说,你好好的死不了,你到底是怎么个难受法儿?” 小雪苦着脸,当然没胆子说出实情,“大嫂,我不舒服得要命,从头到脚都难受,尤其是肚子痛得厉害,还有……我流血了,半夜到现在一直流,我肯定快要死了!” 钱大双恍然大悟,“小雪,没事,你这是来月事了!” 说着,她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团新棉花,递给小雪,“只能先用棉花将就一下了,等我从镇上回来教你缝制来月事用的姨妈巾。” 小雪甚是讶异,“大嫂,你自己还没有来过月事呢,那你咋知道我这就是来了月事?” 钱大双心里失笑,她前世来过多年好不好? 可是现在她只能编话,“小雪,这都怪你大哥是个糙汉子,他不懂姑娘家的这些事儿,我娘早就告诉过我月事期应该怎样怎样,你这难受样儿一看就是来了月事,你得多穿衣服,注意保暖,别吃冷凉的食物。” 接下来,钱大双解释了一下怎么用棉花,以及姨妈巾是什么东东。 刚说完,小鹏和钱小川就一起进来了,小鹏帮着烧火,钱小川帮着捏包子,揉馒头。 为了节省时间,钱大双蒸出来包子和馒头后,没有再弄菜,而是煮了一锅蛋花鸡羹汤,切了两大盘子熏猪肝和一盘卤蛋。 “怎么没有凉拌土豆丝啊?” 大家等着小雪磨磨蹭蹭地坐到了饭桌边,正要举筷开吃,小雪却满脸不高兴地抱怨起来。 不等钱大双说什么,小鹏就似一挂小鞭炮点着了捻子,“不舒服还能吃饭,还能挑刺儿,你这就是装病偷懒!爱吃不吃少哔哔!” 小雪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钱大双安慰她,“小雪,都怪大嫂手懒了,你将就着吃点儿,等晚上我多弄些凉拌土豆丝!” 顿了一下,钱大双又刻意强调,“小山,小川,小雪身子不舒服,你们中午放学回来,一起帮忙热包子馒头,还有熏鸡架和熏猪肝,反正你们管饱了吃,小川,你吃完早饭后将剩下的那串冰糖葫芦给铁墩儿送过去。” 小鹏脸色愤然,还要说什么,钱大双瞪了他一眼,宣布家规,“食不言!” 小雪并没有因为钱大双护着她而心里舒坦些,吃着肉包子,心里还翻腾着郁怨。 大嫂就应该嘱咐钱氏兄弟在中午做个凉拌土豆丝,而且干嘛要把那串冰糖葫芦给铁墩儿啊,她还没吃够呢! 反正小雪就觉得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关心她,所以她就憧憬着黄梓州快点儿上门提亲,那样她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一想到自己来了月事,再与黄梓州恩爱就可能会怀上他的孩子,小雪更是暗暗激动兴奋不已。 到时候她就是母凭子贵,这些个娘家穷亲戚都滚得远远的,谁也甭想沾她一丁点儿光。 饭后,钱大双洗刷了锅碗,临走前还嘱咐小雪如果还想睡觉,那就一定要记得插好堂屋门,即便是羊丢了也不要紧,但是她不能有任何闪失。 在去落月镇的路上,小鹏轻易地发觉钱大双步履沉重,最后忍不住就出了声,“大嫂,你是腿不舒服,还是脚不舒服?” 钱大双也不藏着掖着,“没事,我想练轻功,以后遇见了坏人打不过去最起码还可以逃命,因为平时我比较忙,没时间负重跑步,所以就在裤子里绑了沙袋。” 小鹏闻言震惊不已,“大嫂,你真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们都是拼命地想打扮漂亮自己,吸引个有钱男人上门提亲,你却是努力赚钱和练功夫。” 钱大双并不觉得自己格调高过谁,只是因为她死过一次,硬生生与男友萧晔死别而时空相隔,所以她就倍加爱惜生命。 因为这一大家子需要大把的银子支撑着,所以她只能勤快地赚钱。 “没什么,赚钱养大你们是我应该做的,至于练功夫是因为我太怕死了,人死了就啥也没有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小鹏,你好好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贵重的东西,生命是所有美好的承载,是最贵重的。” 不远处的一棵古松上,车青将他们叔嫂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赶紧简而概之写下来,给萧晔飞鸽传书,希望自家爷能够倍加爱惜他自个儿的生命。 见小雪早饭没少吃,就不像是生了啥病的样儿,小鹏刨根问底小雪到底是怎么不舒服了。 钱大双无奈之下就说了实情,小鹏却依旧没有啥好语气,“哪个女人不来月事?春生哥说翠叶姐来了月事还照样收割地里的庄稼,我就没见过小雪那么娇气的,怕是个小姐的身子丫鬟命!” 钱大双并不搭腔,小雪娇气点真没什么,她可以尽力地娇惯着。 毕竟昨晚小雪也没有做下啥糊涂事儿,她对此很是欣慰。 然而,硬邦邦的现实很快就给了钱大双一耳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74章一家极品 落月居,翠红楼和南风馆这三家的买卖都很顺利,值得一提的是骚包妖娆的南苏阳根本就没露面儿,战管事点数了冬阳丹,如数给了银钱。 钱大双和小鹏采购齐全之后,就急匆匆往回赶,因为今天钱大双还有个事儿呢,她得给阎大豹烧袱包。 不过,她和小鹏快走到文家屯子时就分开了,小鹏背着满满一篓子的东西抄近路回家,她则两手空空,从屯子口老杨树那儿大模大样地回家。 因为在镇上,钱大双从落月居一出来,就看见钱二柱在不远处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 当她进了翠红楼再出来时,钱二柱依旧尾随着他们到了南风馆,等她再出来时,钱二柱就不见人影儿了。 所以慎重起见,钱大双决定由小鹏保护篓子里的东西回家,至于撕逼虐渣由她捎带着接下来就好。 远远地就望见老杨树下聚集了不少男男女女,熙熙攘攘的,钱大双听到何细腰,钱娇娇和白芦花三个人咋咋哇哇的吵嚷着。 她就寻思着这是钱家老宅子的几个吵嘴,与她无关,她正好回家吃饭补觉。 可是文泽娘眼尖,看见钱大双就三步并作五步走过来,不由分说挽住了她的胳膊,拽着她往人堆里挤,语气里透着呼之欲出的幸灾乐祸。 “大双,钱家出了没脸的丑事儿啦,这几个正窝里反着呢,你可不能错过了这场好戏,那个比鬼精可把你害苦了,要是你爹娘还在,哪用得着你拉扯两个弟弟!” 钱大双可不喜欢卖惨博同情,所以她就故意转移话题,“婶子,昨晚文泽哥帮我们看摊子时,还被文璇逼着认字呢,他们小兄弟俩处得可真亲啊!” 不用花一个铜板儿的束脩进私塾就可以识字,这等占便宜的好事儿,在文家屯子里也只有她这一家,文泽娘虽是喜滋滋的,不过并没有过多停在这个话题上。 “大双,我听文秀才说了,文泽都快被你惯坏了,你请大家吃冰糖葫芦,文泽那小子还真不害臊地吃了,我们就站这儿看热闹,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 这样一来,钱大双不得不看这场热闹,其实里面除了何细腰那三个,还有钱银梅和钱二柱以及钱金宝,钱家老宅子的老老小小都齐了。 钱娇娇也不惧春寒料峭,外面仅仅穿着单薄的深粉色绫绡裙,这样的衣着使得她格外显眼。 她鬓发垂覆下来几绺,用手指卷绕着搔首弄姿,故意整出来几分半老徐娘的风韵,落在钱大双的眼里更像是刚被谁糟蹋过一样。 与妆容得体的钱娇娇相比,钱银梅可以说是惨不忍睹,隔了夜的浓妆被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冲花了,再加上双丫髻也毛毛糙糙的,极像是发生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白芦花寻思着反正钱银梅的丑事仅仅是几个碎嘴女人的议论而已,谁也没有亲眼看见过,她才不怕和钱娇娇掰扯掰扯呢! “钱娇娇,你倒是说说,你一个当姑姑的带着小侄女儿去看灯,咋就把她一个人丢下不管了?你这就是没安好心肠!” 昨晚的上元节,钱娇娇过得非常充实,所以她对自己的容貌更多了几分信心,一点也不在意周围这群乡巴佬的指指点点,反正她仅仅是暂时呆在这儿而已。 “嫂子,你能不能先动动脑子再说话?我是当姑姑的没错,但银梅才比我小一岁,真算不得是我的小侄女儿,再说了,灯会上那么多人,她和我走着走着就走散了,我找了她好长时间也没找见她,只能自个儿回来了。” 白芦花一见钱娇娇的话比她的话还多,就气不打一处来,睁大眼瞪着钱银梅,“你们是真走散了,还是你姑姑故意丢下你的?” 钱银梅可以说一晚上就没怎么睡觉,想来想去想明白了,她和黄文苑那一出就不是长脸事儿,必须得咽进肚子里。 所以她此刻只能顺着钱娇娇的意思,“娘,你是没看见,真的是人太多了,我和姑姑就走散了。” 白芦花不会当众针对女儿钱银梅,可不等于她会放过钱娇娇,“就算你说的是真话,那你回来后咋不和我说一声银梅丢了?还是你心里有鬼?” 钱娇娇可是个戏精一样的主儿,她听了白芦花的指责,马上做出一副不胜委屈状。 “嫂子,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一门心思想害银梅似的,我回来后,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告诉娘和哥了,你当时睡着了,我才没叫醒你。” 白芦花一听更有理了,“钱娇娇,你少给我假惺惺的,昨晚我做一大家子人的饭,还要自个儿烧火,还要喂鸡,差点累死了,我累得早睡会儿还有错了不是?” 钱娇娇心道平时这些活儿都是她一个人做的,昨晚她因为要给钱银梅打扮化妆才没做,白芦花仅仅做了一顿饭就叫苦连天的,她白白做了那么多,又能向谁叫苦去? 想是这么想的,但面上钱娇娇不会和白芦花抬死杠,“没错,嫂子你没错,我也没说你有错啊!” 白芦花占了上风,脸现得色,越发不依不饶,“钱娇娇,你别想撇干净了,昨晚银梅和你走散了,你找不见,那你咋不让张亭长找银梅?” 钱娇娇仿佛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似的,她用帕子掩着口,笑得花枝乱颤,直到白芦花气得哼哼唧唧,她才解释,语气里透着见多识广的嘚瑟意味。 “嫂子,我真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因为你也没在镇子上住过,也没怎么看过灯会,这在灯会上走丢的人多了,都让张亭长帮忙,他和巡逻队的人就是累死了也帮不过来,所以就立下了个规矩,最低一两银子有偿找人,我一个可怜的弃妇,到哪儿去找一两银子啊!” 听到了这里,钱大双心里没有幸灾乐祸,不过也没有同情心泛滥。 反正自家的小雪小朋友好好的就好,至于钱银梅昨晚经历了啥事儿,她是真的没兴趣……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75章瑕疵必报 但是钱大双还被文泽娘拽着胳膊呢,她也没法悄咪咪溜走,只得继续看热闹。 白芦花心里越来越不得劲儿了,原来这么多事儿,婆婆何细腰和丈夫钱二柱都知道啊,只有她一个人傻子似的蒙在鼓里而在这儿瞎咧咧。 她越想越气,原来钱家什么都瞒着她,就是把她当个外人看待的。 是的,白芦花早上醒来没看见钱银梅就问钱二柱,后者嗯嗯着,捂着肚子说要去蹲茅厕。 然后她去找钱娇娇,后者做好了早饭,正殷勤地给何细腰梳头呢,她问了声,那母女两人都装作没听见。 最终还是钱金宝说他早上就没看见钱银梅,白芦花听了就要大发脾气,但想着先吃饱了肚子才能有力气闹腾。 钱二柱扒拉完早饭,就放下筷子说去地里看看,而钱娇娇麻利地拾掇完饭桌洗刷了锅碗后,就拿出来一块布料,和何细腰商量着做件衣服,反正是谁也不搭理白芦花。 她最终是各种哔哔叨叨了好久也没问出来钱银梅的消息,正要拿点针线活儿,出去串个门子探探风声。 这时,张亭长就派人过来了,让钱家当家的拿一两银子到老杨树下认领钱银梅。 一口气一直憋着,憋到了这儿,白芦花真是再也憋不住了,扬手狠狠地扇了钱银梅一耳光。 钱银梅猝不及防之下被当成了出气筒,整个人趔趄着,差点摔了个坐蹲儿。 脸上火辣辣的疼着,钱银梅捂着脸,呜呜低嚎起来,看上去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钱银梅觉得自己能被张亭长送回来是件很体面的事儿,毕竟屯子里其他女孩子没有过这种待遇,她们大多数甚至都没见过张亭长长啥样儿。 何细腰此时还肉疼着那一两银子呢,所以钱银梅挨了一耳光,她是暗暗叫好。 要不是周围有这么多人盯着,要是现在是在钱家,何细腰甚至会抓起鸡毛掸子,将钱银梅揍得哭爹喊娘,满院子乱蹦。 即便是何细腰绷着脸,整出来一副当家长辈的严肃派头,白芦花也要和她说叨说叨。 “娘,我在钱家做牛做马,生儿育女,这还没理了咋的?你就看着钱娇娇欺侮数落我?” 何细腰也知道自己在文家屯子里的名声不咋的,所以,她就有意想显摆一下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很会处理家务事儿。 “芦花,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家人过日子就图个和气生财,你看看,都怪你咋咋呼呼的没个完,那一两银子就头朝外了。” 听到何细腰将一两银子的账赖到自己头上,白芦花哪肯当这个大头儿鳖,她又发泄地扇了钱银梅一耳光,还踹了一脚。 “你咋成个大哑巴了?你和你姑姑走散了,眼也瞎了吗?就没看见屯子里的其他人?就算是真没看见其他人,不能跟着他们回来,那你就不能找个人问问镇子口在哪儿,你就在镇子口那儿等着,我就不信等不到回屯子的人,说话啊,再不说,老娘就把你打成个哑巴!” 钱银梅脸上疼,腿上疼,身上不可说的某处更疼,她也顾不得脸面了,就赖定钱娇娇了。 “娘,你咋就不分好赖人呢,是姑姑害了我,她故意丢下了我,然后我很害怕,就到处找她,最后她却让她前夫糟蹋了我,等我醒来后,已经在张亭长家里了,你心疼一两银子没错,可你也不能都怪我。” 钱银梅一晚未归,原来真的是被糟蹋了,还是被钱娇娇的前夫糟蹋了! 如是,看热闹的人越发兴致勃勃,原来泼皮文早不是信口说瞎话,钱银梅是真的被糟蹋了。 钱大双有些难以置信,但文泽娘低声说这就是真的,她亲耳听见文早在当街和好多人说钱银梅被糟蹋了,脏透了,白给他当媳妇儿,他也不要。 亲孙女上元节撞姻缘没撞上,却被糟蹋了,这么丢脸面的事儿,何细腰也架不住,她怒气冲冲地瞪着钱娇娇,“你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钱娇娇当然清楚事情的真相,昨晚她凑巧遇见了路少覃,毕竟两人有过夫妻一场,比陌生人上道儿快得多。 路少覃惺惺作态怜惜一番,钱娇娇半推半就着,最后两人就进了树林子深处。 结果两人还没完事儿呢,就有两个男人抬着个女的,丢垃圾似的丢在了距离他们所在的一丈外。 路少覃跑过去一看是个黄花大闺女,但是长得真不咋地,他在钱娇娇这儿完事后倒是还能有精神劲儿,但他刻意想留着在小雪身上施展。 当时虽然光线昏暗,钱娇娇也认出了那是昏厥的钱银梅,她一方面担心路少覃喜新厌旧不和她继续重温鸳梦,一方面也纳闷钱银梅是不是被那两个男人糟蹋了。 路少覃折返回来说白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他将那个昏迷女子赏给了几个手下。 钱娇娇随便问了几句,就从路少覃嘴里得知钱银梅衣衫整齐,没被那两个男人动过,但她没有求路少覃放过钱银梅,甚至她都没说那是她侄女儿。 因为自从钱娇娇回娘家后,钱银梅仗着白芦花给她撑腰,没少挤兑钱娇娇,偏偏钱娇娇是个瑕疵必报的人,所以钱银梅被糟蹋了正合钱娇娇的心意。 事后,钱娇娇拿着路少覃给她的那块不时兴的布料,不管不顾钱银梅,一个人高高兴兴离开了现场。 是的,今天她就准备拿那块布料给自己缝件夹袄,给她娘缝个坎肩儿。 之所以钱银梅以为是路少覃糟蹋了她,是因为中途她醒了,刚好看见路少覃正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她刚挣扎了一下,脑后就传来钝痛,她接着又昏过去了。 到此为止,钱娇娇也没有觉得有一丝丝的内疚,因为钱银梅被糟蹋了后,就和白芦花再也蹦跶不起来了,这样,她在娘家就能住得舒坦些。 所以,城府深沉的钱娇娇势要装糊涂到底,她挤了几滴眼泪,整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博同情模样,仿佛天下第一关心钱银梅似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76章你们害的 “银梅,你真的误会姑姑了,姑姑咋舍得害你啊,你忘了,姑姑还手把手教你绣花呢,你说路少覃糟蹋了你,可你敢和他对簿公堂吗?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让谁糟蹋了?” 听到对簿公堂四个字,钱银梅神经如弦一样绷紧,不由自主就想起来威风凛凛的县丞大人。 那次,他们一大家子老老小小捏到一起也败给了钱大双,白白给了钱大双七两银子。 如果她的事儿真的对簿公堂,那么十之八九最后的结果还是钱家赔银子。 她奶奶现在赔了一两银子已经肉疼得快犯老毛病了,再因为她而赔更多的银子,她奶奶肯定能活扒了她的皮。 惊恐不安的钱银梅甚至觉得钱娇娇,黄文苑,路少覃都是一伙的,合起伙来算计了她。 是的,钱银梅在那个难堪的过程中痛醒了几次,影影绰绰中看见好几个男人围着她,但是很快她又被揍昏了,所以她也说不上来具体一共有几个男人糟蹋过她…… 事实是昨晚钱银梅和阎金钗卖力勾搭楚千楼以失败告终后,她们两人就被几个黑影尾随。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拿了她们荷包的黄文苑的家丁去而复返。 因为这几个家丁担心没有按照头儿的吩咐办事会受责罚,所以就折返回来揍昏了钱银梅丢掉。 阎金钗当时拼了命地逃命,蒙头的黑纱巾都跑丢了,可最后还是被追上了。 其中一个家丁拔出了长刀,在阎金钗的脖子上蹭了一下。 阎金钗顿时吓得哭成了一滩烂泥,磕头如母鸡啄米似的,但还是无济于事,也被揍昏了丢到偏僻处。 如果不是被文家屯子一个想找路厕的女人看见了,阎金钗就被一个乞丐老头“捡尸”了。 其实还有一个人清楚事情的原委,那就是钱二柱。 他昨晚始终一路尾随着钱娇娇和钱银梅,他目的简单得很,就是寻思着她们撞到了好姻缘后,男方怎么着也得掏几个铜板儿给他当见面礼,准确地说就是封口费。 钱二柱眼睁睁地看着女儿钱银梅被几个男人轮着糟蹋,他别说出头制暴了,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被这伙人发现了而白挨一顿揍。 等到路少覃等人扬长离去,钱二柱还是瑟缩在暗处不敢过去看看,还是害怕得厉害。 他担心自己过去时,女儿钱银梅正好清醒了,看见了他后就会受刺激过度而将他也当做了施暴男之一,那他回家后就说不清了。 还有,钱二柱还小心眼的担心女儿钱银梅已经死掉了,他怕自己过去看了日后会做噩梦,越发不敢动弹一下。 最后,镇上的巡逻队路过,钱二柱丢了块土坷垃吸引张亭长等人进去查看而发现了钱银梅。 钱二柱听到张亭长说钱银梅还有气儿,还是不敢露脸儿,因为他嫌丢人现眼,毕竟钱银梅衣衫不整的样儿,任谁看见了都会明白发生了什么。 想来想去,钱二柱笃信张亭长不会到处嚼舌根,这事儿就等于没有发生过,女儿钱银梅照旧是黄花大姑娘,依旧是照嫁不误,所以他就若无其事地回了屯子。 钱二柱怎么也没料到在林子里还有一位潜伏者,那就是吃小吃却吃坏了肚子而蹲大号的文早。 无意之中,文早看了一场全得不能再全的全场,所有该看到,不该看到的人,他都看见了。 不过文早也怕惹祸上身,他只对屯子里的一些光棍汉轻描淡写地提了个醒,大意就是娶谁都不要娶脏透了的钱银梅。 毕竟文早耳濡目染,深知庄稼汉攒点老婆本儿忒难了,每一个铜板儿都是实打实的血汗钱,必须得物有所值。 钱银梅越回想越后怕,即便是没有清醒地看见整个难堪的过程,她也笃定糟蹋过她的男人里面肯定有钱娇娇的前夫路少覃,所以她就咬住不放。 “娘,姑姑就没安好心,她让路少覃糟蹋了我还不算,现在还想着让我对簿公堂,她这就是想送我蹲大牢,想让咱们家给路家赔银子,你快点把她撵出咱们家!” 一直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的阎金钗听了个清清楚楚,渐渐心理平衡了。 昨天晚上回家后,她可是失落的要命,真想一死了之。 因为别说是撞到一桩好姻缘了,她连男人的毛也没逮到一根,现在看来,就算是她今年依旧嫁不出去,也总比钱银梅被夺了清白强一百倍。 这边,钱银梅这样一嚷嚷,就刺痛了钱二柱和白芦花的神经,是啊,那次不是钱娇娇一回娘家就瞎哔哔一通,钱家就不会送给钱大双白花花的七两银子。 所以钱二柱将钱金宝塞给钱银梅,递给白芦花一个眼神,白芦花会意。 接下来夫妻二人同仇敌忾,一起冲到钱娇娇那儿,一个揪头发,一个拳打脚踢,配合得要多默契就有多默契。 末了,钱二柱就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个赔钱货,好好给你找了个有钱人家,你一点也不争气,被人家踹回来了也不懂得反省,你还敢这么欺侮银梅,真是反了你了,再不消停就滚出钱家!” 钱娇娇被这两夫妻压着打,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昨晚她还做了个大好美梦,梦见路少覃又娶了她一次,和她再续鸳梦。 可是此刻,她却被娘家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毫不留情地揍了一顿。 钱娇娇的双丫鬟完全散掉了,披头散发而狼狈不堪,身上肉多的地方都痛的厉害。 尤其是她引以为傲的胸前那对痛的无法形容……白芦花就是嫉妒她的更大。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钱娇娇会忍气吞声地跑回钱家,钱娇娇却颤颤巍巍站直了身子。 她捋了捋头发,整理了几下衣服,一字一顿地开了腔,而且也不再是平时娇滴滴的语气,饱含着控诉的意味。 “钱二柱,你还好意思说落我,你凭啥数落我啊?要不是你拿娘给我攒的嫁妆娶了媳妇儿,要不是你们钱家霸占了路家给的聘礼,我能被路少覃休回娘家吗?不能!我混得这么惨,都是你们害的,你们干脆打死我好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77章得尽好处 钱娇娇这样一说,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不少人就想起来昨晚她颠着一对缠足小脚,和那些不缠脚的女孩们挤来挤去的抢男人,真的是挺不容易的。 但是,钱二柱对钱娇娇的蠢不可及真是服气死了,他都懒得向何细腰求证一下,虽然没了门牙,说话走风漏气的,但是语气咄咄。 “钱娇娇,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钱家有你时,你嫂子肚子里已经有银梅了,娘咋可能给你一个赔钱货攒嫁妆,却不给我攒老婆本儿?你醒醒吧,那笔钱就是娘给我准备的老婆本儿,而不是你的嫁妆。” 白芦花天天看着何细腰这个妖艳贱货就烦得不行,听到丈夫钱二柱这么一说,她卖力地在一旁夫唱妇和。 “哎哟哟,没见过赔钱货还把自己当盘子硬菜了!不管谁家都是重男轻女,钱家咋可能重女轻男看重你一个赔钱货而给你攒嫁妆呢?谁家女儿要的聘礼不都是贴补了娘家?还想着用聘礼当嫁妆倒贴婆家,这样的赔钱货可真是少见的很!” 围观的人群中浮起了窃窃私语,十之八九都是嘲讽钱娇娇没有自知之明,钱家不过就是普通的农户而已,绝对没有给女儿攒嫁妆的财力。 是的,这儿虽然崇尚男尊女卑,但是许多经济富裕的家庭中也不乏爱惜女儿的父母。 由于他们担心女儿将来在婆家没有地位,因此从女儿一出生起就开始囤积布料,木材以及银钱首饰等等嫁妆,甚至还早早地买了丫鬟婆子好生调教着,一并作为将来的嫁妆。 但是钱家显然不属于这种经济富裕的家庭,何细腰更不是爱惜女儿的那种慈祥良善父母。 不过钱娇娇攒嫁妆这一说的确是根源于何细腰,如果不是钱娇娇今天提起了这个茬儿,何细腰本人都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么个茬儿。 在钱娇娇四五岁时,何细腰见她生得白嫩娇俏,就寻思着钱娇娇长大后定能寻个殷实的婆家,自己因此可以拿到手一笔丰厚的嫁妆。 于是何细腰就百般哄劝着钱娇娇缠足,毕竟富家公子大多喜欢盈盈一握的三寸金莲。 每当钱娇娇受不了疼痛嚎啕大哭而抗拒缠脚时,何细腰就承诺给她买好吃的,做新衣服等等,最后就哄骗说给她攒嫁妆,以后嫁个好婆家。 一年一年下来,钱娇娇就幼稚地将这话当了真,等她要嫁给路少覃为妾时,何细腰就开始哭穷卖惨装可怜了。 她哭诉丈夫是个靠不住的,钱二柱是个不成器的,所以她给钱娇娇攒了多年的嫁妆给钱二柱娶媳妇用了。 不止如此,在钱娇娇出嫁前夕,钱二柱和白芦花在何细腰的授意下吵了一架,大意就是日子穷得过不下去了。 于是,何细腰顺理成章地央求钱娇娇别带走路家那五两银子的聘礼当嫁妆,钱娇娇只得答应。 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钱娇娇才后知后觉自己傻了这么多年,何细腰真如人们所说但求钱合适。 换而言之,何细腰就是把她当傻子养着,好吧,从今以后,何细腰之流都是她的仇人。 想明白之后,钱娇娇依旧咽不下去这口气,她语带自嘲的同时也捎带上了白芦花。 “嫂子教训的是,我真的是太笨了,怎么就没学会你未婚先孕的好本事呢?不然我也不会落到这么凄惨的境地。” 白芦花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连带着就是个粗枝大叶的脾性,她把钱娇娇的话就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了。 她还以为钱娇娇真的对她的肚子很服气,所以就嘚瑟极了,头抬得高高的,鼻孔都快朝天了。 钱二柱晓得未婚先孕可不是啥光彩事儿,婚前就搞大女人肚子是为人不齿的行径,是个正经男人就嫌弃不屑。 因为大家普遍认为这样的男人嗜好偷腥,多是眠花宿柳的不正经之辈。 所以钱二柱感觉自尊深受伤害,感觉钱娇娇故意抖落出来这个未婚先孕的梗儿,意在讽刺自己很不正经。 他曾和何细腰暗地里商量过,将钱娇娇卖给屯子里的老光棍,卖几个算几个,省得她在家里白吃白喝。 但何细腰却想放长线钓大鱼,看看钱娇娇能不能钓到像文东刚,文泽这样的大鱼,甚至连文六斤都被何细腰列为大鱼,反正何细腰就是想让钱娇娇找个文姓族人,这样钱家在文家屯子里就不再是单门独户了。 钱二柱不知道的新动态是过了个上元节,钱娇娇和路少覃藕断丝连上了,何细腰盘算得很好,这就是镇上和屯子里两头不误,得尽好处。 听着周围男人们的嗤笑声,钱二柱怒气压不下去,就要大骂钱娇娇一顿。 何细腰适时地祸水东引,将矛头戳向钱大双,“二柱,你就这么想让那个丑寡妇看咱们家的笑话?” 如是,钱二柱就将怒气都发泄到钱大双身上,专拣难听的脏话辱骂一番,大气不歇地骂了半刻钟。 周围的男人们对钱二柱越发鄙弃,都感觉他就是个粗野泼妇转的胎,舌头似极了娘们又臭又长的裹脚布,除了窝里反就是窝里横,再没有别的本事。 就连几丈外潜伏在古松繁枝间的车青都听不下去了,传声吩咐两个手下,“麻溜点想个整不死人的法子!” 于是两个手下展开了讨论…… “割了钱二柱的舌头,他就没法瞎哔哔了!” “割了舌头就挂了!你没听说过咬舌自尽吗?人咬断舌头后就死了!” “那是因为咬断的舌头堵死了喉咙气管窒息死了,不是因为咬舌就挂了!” “大兄弟,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实不相瞒,哥以前干的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买卖!” “大兄弟,你是……劫道的山大王,失敬失敬!” “小兄弟,别客气,哥不过是个杀猪宰羊的屠夫,也碰见过几只咬舌自尽的蠢猪,死了也得挨一刀,死猪不放血的话,肉就不好吃!” …… 车青暗暗决定,最迟今晚就动手割了钱二柱的贱舌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78章咎由自取 原因无他! 因为自家爷心情不佳懒得过来,所以就发话了,无论如何如之何,必须保证钱大双占上风。 然而钱二柱还不晓得自己的舌头只不过是暂时寄放于他这儿,他还在那儿各种各种哔哔着。 话里话外的语气仿佛就是钱大双罪大恶极,即使大卸八块也死不足惜。 文泽娘急得一个劲儿催促,“大双,你不是嘴皮子特利索吗?快点,别客气,怼死他,怼死钱二柱!” 钱大双心里失笑的,眸光流转间暗暗使了招祸水东引之计,她眉头微皱着,语气似是忌惮不安。 “婶子,我们还是快跑吧,你看看钱二柱吃了疯狗肉似的,他要是冲过来打了你,我会很难过的,还觉得对不起文泽哥。” 文泽娘一心想压下去钱二柱的嚣张气焰,继续不怕事儿大地加油打气。 “大双,你为啥这么怕他?他就是个窝里横,欺软怕硬的玩意儿,他要是敢碰我一指头,你文泽哥就抡着大铁锤,把钱家砸个稀巴烂!” 钱大双就等着这句话呢,这不,钱二柱闻言,马上脸色变得死黑,暗骂钱大双就像是千年狐狸成了精似的,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老道狠辣,准准地戳中了他的死穴。 他深知钱家惹不起文姓大门大户,文泽赤手空拳就能将他们一大家子揍趴下。 换而言之,要不是文泽娘在钱大双身边,钱二柱早就和白芦花大打出手了。 正因为钱二柱不敢动手,这才唾沫星子乱溅,卖弄一下嘴皮子功夫,显得他很厉害,占了上风似的。 所以此刻,一直只敢针对钱大双的钱二柱恼羞成怒,就把钱大双做下的“丑事”抖落出来。 “钱寡妇,你爹娘死的早,你表叔我给你补补家教这块儿,人在做,天在看,你把小雪卖进了翠红楼,把小鹏卖进了南风馆,我可是亲眼看见了,你对得起下面的阎大豹吗?” 呵,原来钱二柱跟踪她不是惦记东西,而是惦记小雪和小鹏的人生命运,真是难得死了,这样想着,钱大双不怼则已,一怼就是气死人不偿命。 “我爹娘和阎大豹都不在了,你欺侮死人不会说话是吧?提个醒,你仅仅是钱二柱,代表不了我爹娘和阎大豹,要不你死一个瞧瞧,我就大方地给你代表他们三个的机会!” 此语一出,周遭立即爆发出一阵阵哄堂大笑,文姓一族中有不少年轻人也跟着大声附和,让钱二柱死一个瞧瞧,让他们开开眼界。 钱二柱气得直咽唾沫,钱大双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他真想掐死她,可是偏偏文泽娘碍眼地杵着不走。 气怒之下,钱二柱也顾不得做表面文章了,“钱寡妇,少啰嗦没用的,你卖了小雪和小鹏,今天,你不交出来银子,我就和你没完!” 何细腰听着众人的哄笑越发响亮,暗骂钱二柱就是个蠢货,钱这种小气东西,又不是欠债,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索要吗? 在家里已经商量好了上门索要这笔银钱,这个猪脑子怎么就忘了? 钱大双还没吃午饭呢,她懒得废话,力求速战速决,“你的意思就是银子最有用,就如你娘一样但求钱合适是吧?” 钱二柱听得出来这不是啥好话,窘得直喘粗气,嗯嗯唧唧地不知该咋接话了。 这时,站在人群中的文招娣拔高了声儿,“钱二柱,你家钱银梅不值钱,不等于小雪和文家屯子里其他的女孩子都不值钱,小雪昨晚就坐着老九的牛车回来了,你想钱想疯了可以卖自己的妹妹和女儿啊!” 所谓众怒难犯,文招娣这样一说就是一呼百应,大家立刻唇枪舌剑讨伐钱家何细腰主家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钱银梅这么点的小苗儿就深受其害。 于是钱银梅放下钱金宝,掩面哭着跑走了。 钱二柱抱起来钱金宝,也要趁机离开,但是却被几个男人拦住了,其中一个质问,“钱二柱,你不是和钱大双没完吗?咋能这样偷偷摸摸就溜了呢?” 钱二柱一看对方都是文姓族人,他只好瑟缩起来脖子,嗯嗯唧唧装聋作哑中,白芦花眼见风向不对,也是不敢吭声。 何细腰本来想佯装老毛病犯了而蒙混过去,可是眼见钱大双似笑非笑的,她的厚颜刁滑劲儿就来了,想让钱大双明白明白啥叫姜是老的辣。 “大家都激动啥呢?钱寡妇今天不卖小雪,不等于明天后天也不卖,反正小雪注定是翠红楼的妓,小鹏那孩子现在已经是南风馆的小倌了,大家谁有兴趣都可以去南风馆做做恩客捧捧场!” 一个是比鬼精何细腰,一个是鬼见愁钱大双,这两人的争锋对决难得一见,大家伙儿太想看看结局孰胜孰负。 反正小雪和小鹏一不是自己的儿女,二不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他们才不太关心两人的人生命运如何如之何,所以一双双眼睛都望向了钱大双,就等着看看她如何反击。 何细腰间接害死了原主爹娘,所以钱大双觉得只要自己占着这具身体一天,那她就绝不会对何细腰有一丝一毫的泛滥好心。 因此她可有好话回敬何细腰呢,即使何细腰消化不了,气得嗝屁了,那也是何细腰咎由自取,怪不得她无情。 “啧啧,果然是一家之主,这说出来的话就是好有道理啊,照这样说,那她今天不死,不等于明天后天也不死,反正她注定早晚得死,那大家说说我是不是需要孝敬她一口杨木棺材,为她送个终?” 众所周知谁都怕死,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何细腰当然也不例外,但是钱大双却如此以牙还牙,拿她的死开涮,这就相当于在她的心窝上捅刀子。 何细腰是又气又怒,一阵紧似一阵胸闷气短,浑身抽搐着,如同垂死挣扎的瘟鸡。 想想钱大柱夫妻凄惨的死相,钱大双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她依旧似笑非笑的,神色间颇有几分趁你病要你命的狠辣。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79章正当防卫 钱大双寻思着反正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何细腰是自个儿猝死的,又不是她掐死的…… 这个老女人如果真气死了,那就等于变相地给钱大柱夫妻报了仇,他们夫妻可以瞑目安息了。 周围的哄笑声此起彼伏,他们赞叹着钱大双这张嘴就像是一把刚打造出来的刀子一样锋利,刀刀戳到骨头上却不见血,总之就是鬼见愁钱大双死死压了比鬼精何细腰一大头。 当然也不乏看热闹嫌不过瘾的,包括文泽娘也是如此,她还抱怨钱大双太慷慨了。 “大双,你这孩子太实诚了,比鬼精死了你还送给她杨木棺材,你就该送给她一块草席,哼,她连草席也不配,你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她一口东西。” 最终,钱二柱拍后背,白芦花拍前胸,何细腰缓过气来,只有她自己清楚,刚才真的差点噎得一口气没上来,一命呜呼归了西。 即便如此,何细腰依旧不服气,依旧想争个一时高低,“钱寡妇,你个烂破鞋,嘴硬的贱蹄子,我儿子亲眼看见了,你带着小鹏去了南风馆,然后你自个儿回来了,小鹏不是让你卖了那又是哪去了?” 钱大双身正不怕影子斜,“走,你这就去我家看看,如果小鹏还好好的,你要么跪下磕头认错,要么赔我一两银子,你敢打赌吗?你不敢打赌就是狗娘养的!” 一提到赔银子,何细腰一下子清醒了,上次她可是将拿到手捂得热乎乎的七两银子白白给了钱大双,这次怕是又是她失算了。 眼见何细腰眼珠子乱转,嘴皮子干动弹不说话,围观者群情激昂,大声呼喝着何细腰就是狗娘养的,赶紧滚回狗窝去。 何细腰也晓得众怒难犯,所以她对大家伙儿的呼喝声置若罔闻,而是眼神阴森地瞪着钱大双,发号施令,“二柱,给我逮住钱寡妇,我要撕烂这小贱蹄子的嘴!” 钱二柱将宝贝儿子钱金宝塞给白芦花,就像是只看门狗得了主人的授意,张牙舞爪就冲过来了。 比鬼精何细腰理屈词穷就动粗,这上梁的人品低劣如斯,令人咋舌,所以就连带着下梁如钱二柱等等都歪的不能看了。 钱大双贼机灵着呢,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甩开文泽娘,撒腿就跑。 还有一点那就是她有过前世为人的经验教训,了然人性可以凉薄到哪种程度。 看热闹的男人们没有一个是熟脸,他们也仅仅是看热闹消遣时间,顺带嘴上谴责一下何细腰而已,绝对不会出手援助她这个自带各种是非多潜质的小寡妇。 不过钱大双不会怨天尤人,因为她就没有在这些人身上有所投入,他们能够声援一下自己就不错了。 很快,就如旋风刮过,一伙子人都追随钱大双而去,原地只剩下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钱娇娇,她恨得咬牙切齿,恨娘家人,更恨钱大双。 只因为钱大双一出场,上下嘴皮子一碰,她这个最美小弃妇马上就一点点黯然失色。 是的,就在刚才,在场不同年龄段的男人们,都盯着钱大双,眼里都是一样的熠熠生辉,而她就像是块不起眼的抹布,她怎么能心理平衡呢? 丑寡妇的行情这么好,好到屯子里无敌手,这还有天理公道吗?让她这个最美小弃妇怎么活啊? 如是如是,钱娇娇恶毒诅咒,打啊,狠狠地打,最好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娘家人与钱大双同归于尽,曝尸三天。 这儿不乏一棵棵参天古松,车青借着繁密松枝的掩护,身影如灵巧的猿猴腾挪着穿梭潜行,牢牢锁定了目标人物钱二柱。 只要到了钱大双坚持不住的那一刻,他就悄然施援手,力求让一众看客以为钱二柱仅仅是遭遇了意外横祸。 车青忍不住腹诽着,钱二柱就是个怂犊子,连亲女儿被轮了都能隐忍不发,他就不够为人父的资格。 一个半老爷们不琢磨正经的赚钱之道,却削尖了脑袋,想在钱大双身上扎个窟窿眼儿吸血,他连做个男人的资格都不够。 车青手上拈着弹弓和一颗黄豆大的铁砂,寻思着射钱二柱的脑袋最简单有效,当场毙命而一了百了。 可是万一场面太过血腥,将钱大双吓得神经失常了,那他的惩罚就不是偷南苏阳亵衣洗洗穿穿那么简单了。 自家那个变态小爷们的手段上限在哪儿,他跟随了这么多年也不太清楚。 所以车青最终决定射钱二柱的肩头,因为铁砂没入肩胛骨,钱二柱只会痛嚎而喷不出来多少血水,看上去不甚骇人。 再说钱大双本来是想往文瑞家跑,但是今日不同往日,她腿上绑了沙袋,速度慢得好抓狂,果然是功夫用时方恨少。 不过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钱大双就不是只温顺的兔子。 为了保存体力,她最终跑到一棵古松下,靠着树干缓气的同时,摸出来怀里的匕首,噌的一声拔出鞘,对着二尺之外的钱二柱。 匕首锋刃在灼灼日光下泛着凛然寒光,如果钱二柱敢动手动脚,那钱大双就用匕首戳他几个血窟窿眼儿,她这样毫不过分,就属于正当防卫。 钱二柱本以为快逮到钱大双了,正喜滋滋着却猝不及防钱大双转了个身,手里就多了一个硬家伙,硬得杠杠的,他哪里能碰的动啊! 不止是碰不动,钱二柱吓得不由自主的嗷叫了一声,那种走风漏气的嘶锐嗷叫声听着非常怪异,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是个滑稽小丑。 “二柱,上!钱寡妇敢捅你,娘就住在她家不走了,她天天得好吃好喝侍候着,不对,咱么一家子都住过去,就让她养着!” 看看,到了这种时候,比鬼精何细腰还是一副我老我有理,小算盘打得啪啪响的鬼样子。 对于何细腰的这番叫嚣挑衅,钱大双丝毫不惧,钱二柱敢上,她就敢捅。 事后好吃好喝没有,泔水倒是有几桶,何细腰再继续闹腾,那就对簿公堂定了断,是的,对待阴毒小人就得冷酷无情。 就在钱大双专心致志琢磨着捅钱二柱哪里又疼又死不了人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如冰雹般狠狠砸过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80章只因为爱 “比鬼精,你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不想在文家屯子待了就早点放个屁,我马上让我爹成全你!” 是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背着一捆木柴的文六斤。 到底是年轻力不亏的汉子,文六斤由远及近,风风火火踏步跑过来,地皮子咚咚生响好像为之颤三颤似的,自带声势骇人的气场。 何细腰被文瑞整惨了,见了文六斤就如老鼠见了猫,赶紧往人群里缩了缩。 毕竟文六斤是里正的儿子,在文家屯子里堪称显赫的身份不容无视,几个文姓汉子讨好地围拢过来,长话短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后,文六斤抬手点指钱二柱,“你特么欺侮女人算个屁本事,来!有种就和老子打一架,你打赢了,老子请你喝酒,你输了,跪地上学几声狗叫,发誓再也不找大双的麻烦!” 钱二柱早就退缩到安全的地方,他宁愿做个没种的怂货,瞧着文六斤满脸谄笑着不敢吭声。 片刻后,文六斤和钱大双一起离开,待在原地的不少人眼里露出不善的八卦兴味,随之脑洞大开。 文六斤和钱寡妇厮混在一起好些天了,按理说也应该传到林梅耳朵里了。 可是林梅却死了似的没有一点动静,她是不准备和文六斤过日子了,所以就懒得杀回来闹腾? 但是林梅那样的懒馋婆娘谁接手谁倒霉,真好奇哪个大头儿鳖会接手她? 钱娇娇已经整理好了头发,她故作乖巧地搀扶何细腰回家,还低低安慰一番。 大意就是虽然舍了一两银子,但是钱银梅人还在啊,而且她和钱银梅日后都可以要得一笔聘礼,一两银子真算不得大钱。 而隐身在古松枝干间的车青彻底悠闲了,暗暗感慨钱大双贼灵得很,能怼则怼,不能怼绝不以软碰硬,而是走为上策,最后逃不掉就掏刀子。 真可谓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钱大双这脑子真是没白长,比那些个花瓶女强太多了,怪不得自家爷心情甚佳或者不佳时都惦记着这位。 再说钱大双这边,文六斤进了院子,放下木柴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钱大双忍俊不禁。 “六子哥,你有啥话尽管说,是不是想现在就拿木柴钱?” 文六斤摇头否定,“大双,哥是个粗人,不会绕弯子说话,你听了心情不好也千万别生气。” 钱大双更乐,“六子哥,你已经绕了一个大弯子,说吧,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个一家之主,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你快说吧!” 文六斤也笑了,飞快地瞅了一眼东屋,压低了声音,“大双,不止一个人亲口对我说,就在昨晚,他们看见黄大少爷黄梓州骑马带走了小雪,不像是强抢,因为小雪主动抱着黄大少爷的腰,好了,我要回家吃饭了,你看着办吧!” 说罢,文六斤如释重负,撒丫子就跑出了荆门。 钱大双正呆若木鸡中,小鹏推开堂屋门出来了,语带疑惑,“大嫂,我听见六子哥说话了,他哪去了啊?” 小鹏这样一问,钱大双才回过神,敷衍着没话找话,“他回家去了,嗯,午饭没做好吗?” 因为刚才她和文六斤边走边聊,大老远就看见烟囱依旧是白烟袅袅,所以由此可以确定午饭还没弄出来。 小鹏俊脸随之发青,怨气浓浓,“大嫂,我正想和你说叨呢,小雪来月事也不影响做家务啊,洗个土豆萝卜什么的也累不着嘛,可她不帮着做饭也就罢了,还忙着做针线活儿,你已经把她惯坏了。” 虽然是在院子里,但是小鹏丝毫没压低声音,所以钱大双笃定小雪听到了这话。 同为女人,钱大双深知月事期间身子容易犯懒,但是小雪那么勤快地做针线活儿是为嘛?攒嫁妆钱吗? 这样一想,她心情又多了沉郁,“好了,我帮着做饭不是一样吗?你累了就先躺会儿去,午饭很快就好!” 钱大双轻飘飘说完,提步就往堂屋的方向走去,身后小鹏依旧愤愤不平,“大嫂,你惯着她,可她未必给你长脸。” 是的,在回家的这一小段路上,小鹏心情起起伏伏…… 他听到了屯子里好几个女人议论着小雪攀上了黄大少爷,言语间鄙夷多于嫉妒。 连带着钱大双也被戳了脊梁骨,不教小雪学好,专教她让有钱男人白睡。 钱大双心里艾艾而叹,她前世的职业是中医师,根本就不擅长拉扯小孩子啊! 可这世的人生由不得她,目前的职业是孩子王,不喜欢也得扛着。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前世的那些工薪族大多不喜欢所从事的工作,但是为了一份稳定的薪酬也得日复一日的上班。 好像自己更惨点儿,因为自己再辛苦劳碌也没有谁给发薪水,好吧,要怪只怪自己轻易寻死,活该在这儿当无薪孩子王。 好在还是有希望的,只要她拉扯大了这些小孩子,就可以改变目前的人生轨迹,去追求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而小雪正值青春期,敏感多疑,她的健康成长是眼前亟待解决的难题。 可怜自己连个婚都没结过,连个孩子都没生过,却要教育这一伙脾性各异的孩子,自身真的是连一点可以借鉴的经验也没有。 早知如此苦不堪言,打死她,她都不会割脉自杀;早知如此,她应该少打会儿王者,考个教师资格证来着。 老天爷怎么动不动就给她出难题? 她好好答题会有啥神秘奖励啊? 求老天爷奖励她……依旧爱她如故的男友萧晔从天而降! 先艰难地捋顺了自己凌乱沉郁的小心情,钱大双进了堂屋,进了东屋。 果然,小雪正坐在窗户那儿,埋头飞针走线,而钱氏兄弟两人合作着做午饭。 见了她,钱小山一脸浓愁状,声音低得似蚊子叫,“大姐,这些土豆和萝卜是一个一个洗,还是一起搓巴着洗?洗不干净就再洗一遍,直到洗干净为止,是吗?” 钱大双淡淡笑了笑,“你回屋去吧,有小川帮我烧火就够了!” 钱小山如释重负,“大姐,那我还是去给羊搂树叶吧!” 其实钱大双也累,准确地说,由于腿上绑了沙袋,由于被钱二柱追着跑了一阵子,她现在是腰酸背痛的疲倦不堪。 爱! 只因为爱就得忍着,扛着! 对! 就用亲情之爱来教育这些小家伙茁壮成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81章问不出口 人就是越活越通透明澈,钱大双决定尽自己之能给这些小家伙们家的温暖。 同时,她也可以从中汲取亲情的融融暖意,借以驱走相思滚滚却不见恋人萧晔的冷寒。 钱大双洗好了土豆和萝卜,做了一冷一热两个菜,凉拌土豆丝和猪肉炖萝卜。 又煮了蛋花鸡羹汤和小米粥,主食就是肉包子和馒头。 吃饭时,钱大双给小雪舀小米粥时,特意在她碗里放了今天在镇上买的红糖,还嘱咐她这几天喝水时也放一些,利于暖胃活血。 饭后,钱小川抢着洗刷了锅碗,钱大双忍着倦意,在纸上画出来自己设计的姨妈巾。 与现代姨妈巾不同的是它不是一次性的,因为这里物资匮乏,而且家里有个勤俭的小雪,她肯定不赞成使用一次性姨妈巾。 材质选用细棉布,缝成中空的,一侧留活口以便于取放棉花,用细带子代替胶粘处绑在亵裤上。 等到棉花被血脏污后取出丢掉,再放入新棉花,等月事过后清洗。 钱大双掩口打着呵欠,“小雪,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以缝制两三个姨妈巾,月事期间替换着使用清洗。” 小雪摇摇头,“大嫂,缝一个就足够了,翠叶姐上午过来说用棉花太浪费东西了,她来月事时就是一块从旧衣服上剪下来的布片,用过后洗了下次再用。” 钱大双无话可说,勤俭节约是传统美德,这无可诟病,可是那布片用起来各种不方便啊,反正她暗暗决定对自己要好一点。 等到这具身子来了月事,她得缝两个姨妈巾替换着用,与现代社会的一次性姨妈巾相比,这样子已经是很节俭了。 斟酌了片刻,钱大双就是小心探询的语气,“小雪,传言昨晚黄大少爷骑马携美而去,那个女孩真的是你吗?” 虽然钱大双说木柜子里有过年时做衣服剩下的新布,但小雪已经找出来一块旧布,剪成巴掌宽的长条状,照钱大双所说开始缝合。 听到钱大双这样问,小雪停了手上的动作,脑海里就浮现出黄梓州俊伟的面容,她羞答答地点点头。 见状,钱大双但觉眼前一黑,仿佛被谁打了一耳光似的震惊愤然,她故作淡然地追问,“那黄梓州带你去哪儿了?他欺侮你了吗?” 就在这一瞬间,钱大双深刻地明白了养猪与种白菜的区别,虽然家里的这棵好白菜,她也没打理多少天,但是一想到被拱了,她就浑身各种不得劲儿,郁火乱窜。 小雪依着黄梓州的嘱咐,不动声色地撒谎,“大嫂,他带我寻了一处僻静之地,切磋功夫唠唠嗑,最后就把我送回了牌坊街。” 不等钱大双说啥,屋门猛然被拉开,小鹏提步跨进来,说话就像是连珠炮似的猛烈轰炸。 “编,接着编啊,你和黄大少爷很熟吗?你一个身上有功夫的清白大姑娘,怎么就任凭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你的脸呢?我们这一家子人的脸往哪儿放呢?” 小雪一下就变了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你这是没完了,还偷听上了!我不是说过了吗?钱娇娇的前夫调戏我,他手下的家丁太多,我甩不脱,最后黄梓州正好路过救了我,救命之恩摆在那儿,我能好意思一声不吭就走吗?” 小鹏到底是脸皮子薄,问不出来小雪为啥抱着黄梓州这种话,他俊脸沉郁。 “小雪,你最好别自作聪明,好,你不想告诉我太多,那你和大嫂说个清楚。” 等到小鹏出去,传来堂屋门掩合上的声音时,钱大双越发忧郁,真想问问小雪,她与黄梓州有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钱大双终是问不出口。 “小雪,除了你说的这些,就再没有别的了?” 小雪语气里透着极致的不耐,“没有了,我已经过了议亲的年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做啥事儿,你们谁都管不着!” 瞧着小雪埋头缝姨妈巾,钱大双是真不想絮絮叨叨,却不得不强调一番,言语间透着苦口婆心的意味。 “小雪,黄梓州是黄家大少爷,他将来要娶的妻子肯定是门当户对的女孩,咱们这样的家境实在是高攀不起黄家,你最好忘了昨晚的事儿!” 小雪很想说她甘愿做黄梓州的妾室,但是对上钱大双凌厉的眼神后,她就没胆子说了。 “大嫂,我知道了,黄大少爷和我切磋功夫后就是随便聊了聊,你放心吧,他真没把我咋样,因为他根本就不缺女人,去翠红楼狎妓是常有的事儿。” 钱大双不屑地哼了声,“反正沉溺于声色犬马中的滥情男人,都不足以托付终身。” 言而总之,姑嫂两人的这次谈心很不愉快。 最终,钱大双选择相信小雪对她所说都是真话,因为除此之外,她也没有第二个更好的选择。 她总不能找到黄家问问黄梓州昨晚发生的一切,那样,黄家人,包括黄梓州都会认为她是个想钱想疯了的女疯子。 更何况,她的自尊也不容许她那样低姿态,因此只能由时间来证明小雪的话有几分真。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钱大双本来想熬制冬阳丹,但是一想到堂屋还摆放着阎大豹的灵牌,就莫名地烦躁起来。 按理说烧袱包前,要烹炒几样精致的菜肴供一会儿灵牌,再上柱香,意思就是让亡魂吃了这顿饭后该去哪儿去哪儿。 卤蛋,酱蛋,熏蛋,炒蛋,熏猪肝……钱大双在返回屯子的路上就想好了这几样菜品。 因为她还要忙着熬制冬阳丹,没时间烹炒小菜,现在却多了小雪和黄梓州这档子事儿,事实真相不得而知,她更是没时间加烦躁得没心思弄菜供灵牌。 反正她又不认识阎大豹,别说夫妻情分了,连路人擦肩而过的浅薄之缘都算不上,怠慢他的亡魂也正常。 虽然身旁有个鬼原主不离不弃,但钱大双可是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她觉得人死如灯灭,阎大豹的亡魂是不存在的。 只不过有小雪和小鹏看着呢,她这个挂名大嫂总得做做表面功夫,送送阎大豹并不存在的亡魂。 钱大双将灵牌用块旧布片包裹了几层,又塞进墙旮旯里,但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82章我求求你 钱大双本以为这波操作没啥难度,但事实上阎大豹并不存在的亡魂可不太容易送走。 首先是选地方很有难度,一般来说,烧袱包应该选择在路口或者是路边,寓意就是纸钱顺着路就到了黄泉下亡者的手里。 但是放眼文家屯子,在这个时间点烧袱包真的是属于那种巅峰高手的境界,有并且只有钱大双一人。 正因为烧袱包太早了,显得钱大双态度太不虔诚了,所以她当然就不想遇见屯子里的谁,免得明天又被加油添醋蜚短流长。 所以钱大双很有觉悟地选了一个特别幽静的地方,距离屯子口的路边约莫有三十丈远的一棵古松背后。 这样即使有人路过,也不会看见她,更不会闻见烟火味儿。 钱大双撕开了袱包,一点点抖散了里面的纸钱,这样就更容易点燃,而且燃烧速度会快些。 用火折子点着了纸钱,鲜艳的火苗随之欢快地跳跃着,所过之处纸钱很快碳化。 袅袅青烟中,一片片黑色褶皱着,在风中微微骀荡,勾起了钱大双的沉沉心事。 她曾经细细地琢磨过闺蜜白芷若和男友萧晔的种种日常,确定以及肯定白芷若就是百分之百的心机婊,而萧晔是真的特别爱她。 他一天天,一月月对她所付出的点点滴滴假不了,由此积累起来的绵绵爱意更是做不了假。 正因如此,她钱大双从不羡慕别人家的男朋友如何如何,因为男友萧晔身上涵盖了最佳男友所有应该具有的好。 甚至萧晔还对她说过闺蜜白芷若心机深,她最好凡事多动动脑子,防着点儿,她当时听了这话还冲他发火了。 还有,她收到的那条分手短信有问题,因为萧晔对任何人都没有发短信的习惯,他多年来都习惯于用qq,微信和电子邮件交流。 还有,钱大双想起来一个细节,她曾经亲眼看见白芷若在微博上晒自己和某当红男影星的结婚证,冒充是那个男影星的妻子。 直到微博下招来一片滔天骂声,白芷若才慌忙删除了那条,关闭了微博的评论和私信功能。 如是如是,钱大双笃定那条分手短信以及两本结婚证都是闺蜜白芷若玩的小把戏。 所以除非是钱大双亲眼看见男友萧晔和白芷若滚到了一起,否则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萧晔是个渣男。 钱大双极力地推测着前世她自杀的后续,因为她是魂穿过来的,所以按理说尸体还在那儿躺着,那么萧晔看见她的尸体了? 那么萧晔是不是已经伤心自责透了? 还是萧晔会傻傻地以为她更爱奶奶,所以就丢下他而跟随奶奶去了? 还是承载她灵魂的那具尸体也跟着离奇消失了,最终消融于穿越通道中而化为尘埃? 是不是现在萧晔已经想她想疯了,找她找疯了? 还是她的尸体已经被某个游魂占用了,也换了芯儿,代替她的现世身份活着? 这一切却都是不得而知,令她抓狂! 擦了擦眼泪,钱大双笃信自己丝毫不会被这儿男尊女卑的封建糟粕所毒害。 她和男友萧晔的爱情独一无二而不可复制,她要等着爱她的萧晔出现,绝不会入乡随俗而随波逐流地做哪个男人的附庸,两三年如此,十年八年也是如此。 钱大双寻思着十年后这具身子的年龄是二十六,正是风华正茂之年,可再过十年就是三十六,是不是看上去又丑又老了? 真是越想越可怕,钱大双就此打住了心猿意马般的胡思乱想,逼着自己面对当下,那她和男友萧晔这种现状算什么呢?算异时空恋吗? 现代社会的异地恋,异国恋不算苦,最起码两人还可以通个话,视个频,暗搓搓筹划着几个月见一次面。 可她现在身处这种没有网络的异世大陆,可以说是对男友萧晔的现状一无所知,她该如何维持这场异时空恋? 想到这里,钱大双揪心揪肺的难受,眼泪扑簌簌直掉,扑打在纸灰上,激荡起几缕浅浅的烟雾。 爱! 只有绵绵不绝的爱才可以维持这场听不见,看不见,摸不着的异时空爱恋! 男友萧晔那么爱她,相信他可以感知到她还爱着他,等着他……祈愿老天爷大发慈悲,不要捉弄他们这对有情人! 面前的纸钱早已烧成了灰,钱大双用棍子扒拉了几下,见没有一点儿火星子,确定不会引起火灾。 她正要转身离去,就试得头发被拂了一下,随之嗅见了淡雅的月麟香,她一转头就看见了负手而立的萧晔。 依旧是身着一袭黑袍,一张俊颜不喜不悲的,透着万事不挂心的凉薄慵懒。 钱大双一如既往的语气不善,“你这人,每次都鬼似的!没看见我在奠悼亡夫吗?你能对死人放尊重点吗?他要是看见你调戏我会生气而缠上你的!” 萧晔抿唇一笑,扬起了修长如玉的手,指间拈着一根黄褐色的松针,“调戏你?你是真想多了,我见你头发上落了松针,帮你拿掉而已,要么就再放回去?” 钱大双可没有一点儿聊兴,冷冷哼了声,提步就走,萧晔轻易地抓住了她的小臂,柔声哄着。 “别走嘛,聊一会儿!就如昨晚分开时你所说的我们各走各的,但现在你活生生的,我也没死,你我都是各自安好,这样不好吗?” 挣了挣也挣不脱,钱大双很不耐烦,“想聊啥快点!” 似是不满意钱大双的恶劣态度,萧晔毫无预兆地揽住了她的腰,腾身而起,攀越上松树,选了一条粗壮的枝干坐下。 技不如人的钱大双死死地抓握着松枝,生怕掉下去,气鼓鼓地瞪着萧晔。 掰开钱大双一只手,萧晔不松不紧地握在掌心,“放心吧,除非我犯头疾了,你才会有危险。” 钱大双这才想起来配药丸的茬儿,“夜星川,你带了那些药材就给我吧,晚上我迟睡会儿给你弄出来药丸!” 萧晔轻嗯着,“带是带了,不过也不急,今晚你好好补觉吧,有个事儿和你说一下,昨晚你亡夫给我托梦了,让我力尽所能好好照顾你,所以你以后有啥困难都可以和我说。” 钱大双答得不假思索,“那我求求你不要动辄就来找我,可以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83章爱得够深 钱大双在高处不敢随便乱动,但萧晔却反而是更随便自在了。 他神色端庄得不能更端庄,言行却与端庄相差十万八千里,而且这二者却毫无违和感。 一对墨眸澈然无波,修长的手指拈起来钱大双鬓前垂覆的散发,缓缓抚顺到她耳后,语气正经得不能更正经。 “你这个困难太简单了,就算你从没说过!嗯,我每次都是有事才来找你,比如这次就是有事想问你!” 钱大双不傻,已经看出来某人故意折磨她,明知道她怕高,偏偏要在这么高的树上说话,所以她的语气依旧恶劣,“啥事快说!” 萧晔微微倾身,捉住了钱大双另一只手,但是钱姑娘反应很大……她前世美习惯了,也高傲习惯了,只要是性别男的生物故意距离她太近,她就鉴定为存有耍流氓的动机。 “臭流氓!” 低骂出口的同时,钱大双猛地挣脱了手,但是身体因此严重不平衡,惯性地向后倒去。 萧晔袍袖舒展,笼住了她的肩头,同时手臂加力,这样钱大双就挪窝了,背靠着树干而坐得更加踏实安稳。 然而钱姑娘毫不领情,认定某人一上来不让她靠着树干坐,就是存心想捉弄她。 是的,此刻钱大双认为刚才某人算不得耍流氓,因为她与前世相比丑若两人,失去了招惹谁耍流氓的魅力。 萧晔依旧神色端庄,但是墨眸里滟笑骀荡,唇角的笑弧也掩藏不住,他塞给钱大双一个手炉,毒舌式解释。 “像你这样笨得独一无二,也是种极致的别致,不过是想摸摸你的手凉不凉,想给你个手炉暖暖而已,你却整得好像爷想要剥你衣服似的,真是没谁了,出门也不多穿衣服,你都冻得抖了!” 她这是冻得抖吗? 分明是恐高好不好? 这厮分明故意整她,还假惺惺地裱友谊的小纸船,也是没谁了! 手里手炉带来的温热也遏制不住钱姑娘的如是腹诽,最后她不想忍了,将手炉丢过去,“我不冷,是被你气的!” 萧晔在今天中午,也就是太阳最暖那会儿,选了两个长相英俊的侍卫,让他们去做同样的试验。 他在落月居的厢房里凭窗而立,俯望着试验全程。 其中一个侍卫与街边某个买针头线脑的布裙女子搭讪,侍卫摸了女子的手,然后给了她一个手炉,女子立即脸色绯红,询问侍卫贵庚几何,可否成家。 而另一个侍卫试验的结果也是如此,可是到钱大双这儿就不好用了…… 同样都是农户家的女子,钱大双还不及那两个女子面容姣好。 而且他比那两个侍卫更加帅气多金,手炉的档次也高了许多。 但是结果却没有一点点相似,钱大双连一丝一毫的神情荡漾都没有,价格不菲的手炉她连一眼都不瞧就丢还给他。 确定无疑,钱大双变了,与以前的她判若两人,有趣! 萧晔将手炉收回袖子里,低低一笑,“我这人就这德行,你别在意就是了,这个苹果给你吃,想平平安安地重返地面,你最好继续装乖巧!” 说着,萧晔从怀里取出一个苹果,塞到钱大双手里。 澈然果香入鼻,苹果表皮上沾染着萧晔的体温,就在这一瞬间,钱大双对这份友谊生了些眷恋……有这么个小尾巴不离不弃,挺好的。 如果萧晔了然自己在钱大双这儿就是一条小尾巴,他估计得气歪了鼻子。 眼见钱大双嘎噌嘎噌啃着苹果,已习惯了她土匪吃相的萧晔还欣赏了片刻,然后说出了令他心情沉郁的疑问。 “钱大双,你说女子在婚姻大事上,是喜欢对方重要,还是门当户对更重要?” 钱大双稍稍想了想,“彼此喜欢,相爱最重要,门当户对以及家人的态度等等都是次要的,如果爱得够深,这些外部条件都挡不住两人在一起。” 萧晔艰难地消化着,小雪和黄梓州勉强算得上彼此喜欢,小雪又宁为富家妾,如果黄梓州给了她这个名分,那么自己就没必要出手阻拦。 再说了,他不过就是阎大豹的一个朋友而已,他就算是出面拦阻,小雪也未必肯听从他而与黄梓州分开。 更何况,她已经和黄梓州有了夫妻关系,如果小雪见了他,鬼迷心窍而不管不顾再扑向他,那就乱套了,他不仅对不起阎大豹,也对不起…… 那就这样吧,随她去吧,她自己选的路,哭了笑了都是她自己的。 接下来,萧晔淡若流风地欣赏着钱大双的吃相,等她吃完,又递给她一盒枣糕。 钱姑娘为了平平安安地重返地面,只能继续吃,反正某条小尾巴再殷勤投喂,也最多就是维持友谊的小船不翻而已。 萧晔瞧着纤弱不堪的钱大双,寻思着她养着一大家子人甚是辛苦,暗暗斟酌一番,缓缓开腔。 “钱大双,阎大豹没了,你养家糊口不容易,就没必要守寡,如果你愿意做富家公子的妾室,我倒是可以牵线搭桥,帮你寻个老实一些,只纳你一房妾室的男人,至于你的嫁妆,一千两银子你觉得少的话,那你说个数!” 听了这话,钱大双表示理解,夜星川身为阎大豹的朋友,他这么说很正常。 因为小雪那么漂亮好看的女孩子也仅仅是想做个富家妾而已,那她这样的丑寡妇能做个富家妾就是踩了狗屎,就该知足了。 但是她知道自己是谁,想要什么,所以她将心里的真实想法一股脑儿抛出来。 “夜星川,谢谢你的好意,我觉得养家糊口没有多难,既然我们是朋友了,我就不妨告诉你,我的芯儿不是你们这儿的,所以我不是守寡,而是等着我深爱的恋人出现。 你们这儿的一夫多妻制就是封建糟粕,最无耻的破烂玩意儿,我真特么厌恶透顶,我们那儿崇尚嫁给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我这辈子再也回不去了,一个人老死在这儿,我也不会有所改变!” 心惊肉跳! 讲真,萧晔听得是心惊肉跳! 曾经,他以为自己这样的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84章还来得及 萧晔总觉得自己遗世独立,这个世界繁华或者荒芜都与他没有一根头发丝儿的关系。 毫不夸张的说,即使是他亲眼看见天崩地陷,也不会心生微澜。 但是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的一番话令他心惊肉跳,浑然不觉自己深陷其中而难以自拔。 片刻后,萧晔凝神敛气,心绪恢复波澜不惊,小心翼翼地试探,“钱大双,这个……你这个情况,可曾对其他人说过?” 萧晔一想到钱大双那次烂醉如泥,和楚千楼以及南苏阳厮混在一起,他就莫名的大大不爽,很想知道他在钱大双心里排在这两人前面还是后面。 钱大双眼见自己的这番话没有吓跑了某人,心里还稍微感动了一下下,轻轻摇摇头。 “夜星川,没有哪个人像你这样纠缠个没完,你算是我来到这儿的第一个朋友,我的心事只告诉了你,这下你的好奇心满足了吧?放我下去,我该回家了,先弄冬阳丹,等晚饭后还得给你配药丸,总之我忙得很!” 萧晔哪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是说过我那个药丸不急嘛,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我也不是好奇,是真的希望你过得轻松舒服些,那你是几时来的这儿?” 钱大双索性说透了,“这具身子的原主不情愿和阎大豹拜堂就撞香案了,然后第二天一早阎大豹傻了吧唧进山打猎,柳金娥趁着原主昏迷就掐死了她,我在我们那儿因为一念之差想不开而自杀,就意外地魂穿到她身上了,然后就是阎家的那只老母鸡碰到我手跟前,我就绑了藏到篓子里,再往后的事儿也不用我说了。” 萧晔嗯着,“那你在你们那儿的名字是……” 钱大双如实说,“一样,也叫钱大双,不过我不是个寡妇,而且……算了,不想说了!” 钱姑娘一想到自己有凹有凸的美人坯子不复存在,心里就难受的欲哭无泪,真是好女难提当年美。 但她转念一想虽然美貌不在了,但是还好好地活着,还年轻了好多,就平衡了一些,总而言之她运气还好,老天爷还不算太虐待她。 看着钱大双满目的伤感,萧晔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你们那儿是什么地方?我愿意带你回到那儿!” 钱大双透过松枝的缝隙,呆呆地望着湛蓝的天空,“地球!很远的,跨越了时空的那种远,我连路都不知道在哪儿,怎么回去啊?所以我哪天如果突然消失了,极有可能就是回去了,嗯,我们那儿晚上也可以看到星星和月亮。” 虽然很烦某人纠缠不休,但是钱大双不想提鬼原主可能夺舍那档子事儿,如果哪天夺了,那就是她的命运如此,多一个夜星川担心她也无济于事。 接下来就是沉默,钱大双认真地吃完了枣糕,“夜星川,这样可以放我下去了吧?” 看着钱大双将苹果核放到了纸盒里,却没有随手丢到树下,萧晔心里咯噔了一下…… 钱大双怎么不舍得丢掉这些废物? 难道是因为对他的关心有点感动,所以就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了? 是的,可怜萧晔长这么大也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总觉得凡是靠近他的任何人都居心叵测,因此他本能地担心钱大双会缠上他。 但是担心归担心,萧晔又没法问出来,他话锋一转,“钱大双,那个钱二柱是不是很烦?你觉得一夜过后,他没了舌头好玩吗?” 钱大双是现代文明女性,真的很抵触那种一言不合就施暴,眼前人已经弄哑了秦来财,弄掉了钱二柱的门牙,这是施暴上瘾了,还想割掉钱二柱的舌头啊,这活脱脱就是个暴力男。 “夜大公子,晚上就是睡觉的时间,你还是好好睡觉吧,充足的睡眠有利于你头疾根除!” 萧晔忍俊不禁,“钱大双,你这么隐忍善良也没人给你发银子嘛,嗯?” 钱大双不耐地扯扯唇,“夜星川,如果你割了钱二柱舌头的话,那以后你就别来找我了,我不喜欢和浑身戾气的人做朋友!” 萧晔轻笑了声,“好好好,依着你!” 语落,他长臂舒展间,已经揽住了钱大双的腰,飘身下了古松。 再一次,钱大双羡慕死了某人的功夫,嗯,有这样一个高手小尾巴也挺好的。 是的,说出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钱大双甚是轻松,再面对这样一个与男友萧晔似是而非的小尾巴,她心情没有以前那么复杂了,愿意维持友谊的小船不翻这种状态。 动作麻利地将苹果核埋掉,然后掏出火折子将纸盒烧掉,眼见萧晔怔怔地望着,钱大双好脾气地解释。 “我们那儿难得见到这么多的老松树,只有在那种很大的古生物园里才有,所以,我这个外来户爱惜保护一下你们这儿的环境是应该的,你别太惊讶了。” 萧晔自己知道他这根本就不是惊讶,而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为傲娇如他有一点不可改变,那就是他的妻子必定是才貌双全的女子,钱大双这样的还是算了吧,他宁愿孤独老死,也不想有个这样的丑妻。 有钱就是任性! 萧晔交给钱大双的药材都是分别放在一个个精致的小纸袋里的,一种药材一个纸袋,钱大双一一查验了后,不禁如是暗暗感慨着。 “这就走了?” 钱大双提步就走,却被萧晔按住了肩头如是追问,她默默腹诽。 这厮小尾巴似的跟着自己,鬼原主数第一,这厮数第二,难不成还要拥抱一下,来个依依惜别? 正这样想着,萧晔长臂一舒就笼住了钱大双的肩,用力搂了一下,“别太累了!” 心暖归心暖,但是,钱姑娘可不会在男友之外的男性生物这儿卖弄温柔。 “夜星川,我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善良,说不定就会在你的药丸里加了慢性毒药,借以控制你任由我摆布,所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话,这语气很熟悉! 因为车青对萧晔也说过这样的话,还建议花重金从钱大双手里买下药方,另找可靠的大夫配制药丸。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85章逮谁扎谁 萧晔也想过这个茬儿,但是他几次三番往钱大双手里塞银票,她即便是捂热了,也又想方设法还给了他。 财迷心窍的男人女人,他见的多了,像钱大双这样有原则的真的不多,因此,他笃信她的人品无瑕。 “钱大双,那样做对你也没啥好处,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顿了一下,萧晔摸了摸自己的俊颜,补充,“更何况,爷长得这么俊,这么像你的那个他,你即便是不喜欢,但看着也赏心悦目嘛,所以你肯定不舍得加害我,对吧?” 钱姑娘后知后觉那次她醉酒肯定没少哔哔,此刻她像是被抓到了小辫子似的,“夜星川,你特么装傻的本事棒棒哒,佩服,我佩服死了,等着,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上!” 萧晔兴致勃勃地扬了扬下巴,“爷拭目以待!” 瞧着钱大双的身影渐去渐远,最终拐进了一条巷子没了影儿,萧晔还多了点意犹未尽的失落,暗道,真特么莫名其妙,和这丫头在一起时,时间过得真特么快。 长身伫立在林风中,萧晔蹙眉,如果他告诉钱大双自己的真实名字,她会不会一看见他就更难过了? 那丫头爱的那么深,肯定会更难过的,算了,等以后再说吧! 这样想着,萧晔一提气,腾身跃起,眨眼间就立于一根松枝上,他遥望着天际,神思缱绻。 地球,钱大双的心上人住在地球,而且长得与自己相似,而且和自己同名同姓,真特么不可思议。 思来想去,萧晔自信如是,他肯定比那个人更好看一点,更高一点,人品更好一点,功夫更胜一筹,总之,无论哪方面他都比那个人强那么一点点。 是的,萧晔浑然不觉自己和钱姑娘的心上人暗暗较上了劲儿…… 而且,萧晔不由自主想起了钱大双的那次醉话,聪明如他已经猜出来真相的七七八八。 如果只是一场误会,那个人真的很爱钱大双,那样最好,否则,他会狠狠揍那个人一顿。 他会控制好力道,不会揍残了那个人,只会让那个人明白钱大双还有他这个朋友,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一家之主听着挺威风的,可是钱大双了然那只是表面风光,她在家里真的威风不起来。 比如,她忙碌到黄昏时才熬制完毕冬阳丹,而小雪依旧盘腿坐在炕头那儿做针线活儿,丝毫也没有下炕帮着烧火做饭的意思。 她前世也来过月事这玩意儿,来就来了,又没有月事假,该干啥还得干啥,坚持上班是肯定的,有时甚至还得加班。 做饭,洗衣服,收拾家等等也得她亲力亲为,毕竟男友萧晔不可能在她每次来月事时都休息。 揉着被药汤熏得涩疼的眼睛,钱大双缓步走向柴堆,身后传来小鹏的声音,“大嫂,我抱木柴,你抓把松针!” 其实小鹏刚刚背回来一捆木柴,虽说他有功夫在身,但他也是娘生肉长的,也累啊,所以钱大双宁愿自己累一点,没舍得喊他帮忙。 钱大双倒是可以先歇口气,等钱氏兄弟放学回来,喊一个帮忙做饭,但是晚饭后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做,她不得不赶时间。 “小鹏,你先去歇一会儿吧!” 钱大双说出这话时,小鹏已经将一把松针塞到她手里,“大嫂,我烧火就和歇着一样。” 就这样,叔嫂两人一个烧火,一个做菜煮汤,配合默契速度丝毫不慢。 钱大双在后灶热包子和馒头,前灶煮出来蛋花鸡羹汤后,她也切好了萝卜丁,炝了油,猪肉块下锅翻炒透后,放入萝卜丁翻炒一会儿,加水炖煮。 这边小鹏夸赞着真香,炕头上小雪却说闻着腻味膈应,不如凉拌土豆丝香,她都快要饿死了,饭却还没做好。 钱大双闻言,心里微微不悦,她不是超然洒脱的圣贤,也是肉体凡胎的庸人一个,也喜欢如小鹏所说的顺耳好听话,不喜欢小雪这样动辄就带刺的。 她并不是忘了弄土豆丝,而是因为真有点累了,就想少弄一个菜,再配点卤蛋熏猪肝就饭。 钱大双考虑到阎四豹几个都是男儿身,土豆丝远不如猪肉炖萝卜吃的解饿过瘾,所以就略去了土豆丝。 此刻小雪说出来了,钱大双也无多话,到堂屋拿进来几个土豆洗净切土豆丝,毕竟她还是习惯晚饭吃得清淡一些。 小鹏却一点也不客气,“小雪,你是女的就咋也有理了?你说闻着这菜腻味膈应,那你午饭也没少吃啊,晚饭你要是碰一筷子就是小狗!” 小雪意在试探钱大双对她的忍耐度,现在目的达到了,她得寸进尺还想再试试。 “大嫂,小四哥在这家里真是太占便宜了,他只要洗洗鸡肠子,就能饱饱吃顿晚饭,还能带着干粮去镇上做短工赚钱,还能白拿你给他攒的聘礼。” 寻思着小雪还是个半大孩子,钱大双轻易地忽略了这话里挑拨离间的成分,只是觉得有点小郁闷。 自己来例假时可是懒得很,懒得动弹,懒得动脑筋,甚至连话也懒得多说一句,可这小雪却像犯了话痨似的,真有点不讨喜。 因此钱大双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手上继续忙碌着。 时间就是最好的催化剂,这不,小鹏的斗志分子被撩拨得群情昂扬…… 小雪被他奚落了一番却没有啥反应,脸皮子就似白萝卜,扎了一刀进去也没有一点血色。 过了个上元节,小雪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所以小鹏还想扎得更深一点,看看小雪的脸皮子有多厚。 “小雪,咱们是一家人没必要客气,原来你这么眼红小四哥啊,那我就告诉他一声,让他今晚洗鸡肠子时叫上你,明天拿着干粮去镇上做短工也叫上你,你尽管放心,大嫂这儿也少不了你的嫁妆。” 小雪哪能忍受得了鸡肠子的那股腥臭味道,哪能吃得下早出晚归那份儿苦,她狠狠地剜了小鹏一眼,不再吭声了。 俗话说腿迟脚慢正赶上吃饭,阎四豹就是如此,晚饭刚做好他就回来了。 小雪的刺猬属性又迸发了,逮谁扎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86章萧小光棍 “小四哥,你做短工也有些日子了,挣上钱了咋就不懂得给我们买点好吃的啊?” 阎四豹俊脸一窘,讪笑着,“小雪,等明天我拿到工钱就买,大嫂,我不饿,我先去洗鸡肠子!” 小雪依旧不依不饶,“明天你拿到工钱都天黑了,还到哪儿去买好吃的?你应该中午就先买好!” 不等阎四豹说什么,钱大双发飙了,是的,她只是脾气好,不等于没脾气。 “小雪,一家人说话别阴阳怪气的,小四儿做短工中午就没有休息空儿,我也说过他挣的钱可以自己攒起来。” 小雪马上脸色泛青低下去头,小鹏心里老平衡了,心里暗道小雪被大嫂怼真是自找的。 顿了一下,钱大双望着阎四豹,“小四儿,晚饭后洗鸡肠子也不迟,你在那儿还好吗?” 阎四豹慢吞吞地洗着手,嗯了声,可钱大双却看见几点莹然坠入木盆里…… 值得一提的是吃饭时,小雪碰也不碰土豆丝,一个劲儿地猛吃猪肉炖土豆,毫不夸张的说,这个菜她自己就吃掉了一半。 而且,小雪还时不时瞅小鹏一眼,一副你能把我怎样的架势。 钱大双看在眼里,心里担忧,如果小雪以后在婆家一来月事就是这样子,公婆丈夫宠她隐忍还好,不然她肯定少不了被数落。 钱大双没有食欲,仅仅用公筷夹了几块熏猪肝,扒拉了一些凉拌土豆丝,又吃了半个馒头,舀了半碗汤慢慢喝着。 眼见阎四豹吃得畏畏缩缩,钱大双用公筷给他夹了两次肉包子,小鹏等几个随后也时不时给他夹菜。 最终那盘凉拌土豆丝被阎四豹和钱小川分着吃了。 晚饭后,钱小川帮着和面,钱大双洗刷锅碗后将剩下的十几斤猪肉都切片炝熟,加了许多咸盐,连肉带油倒入坛子里。 由于天气转暖,气温上升,这些猪肉用荷叶包裹着,天天得放在冷水桶里浸着,一天需要换好几次水才能保证不馊掉,这样处理一下就省事多了。 小雪嘴上不说什么,可是心里愤愤不平,大嫂这是心里有谁就偏袒谁,这样一来就给钱氏兄弟省了事儿,他们两人最起码少挑一担水。 而且大嫂问都没问她一句,她还想吃顿饺子呢,这下甭想了,别说饺子了,连肉包子也吃不成了,从明天开始只能吃馒头了。 小雪想到这儿,越发厌恶这个穷酸的娘家,越发憧憬尽快做了黄梓州的妾室。 那样,她一个人住着一处雅致的小院子,天天有丫鬟婆子侍候着,锦衣玉食…… 是的,小雪想得美美的,寻思着黄梓州那么喜欢她,肯定会在黄家大宅子里单独给她一个院子,分配给她几个丫鬟婆子。 钱大双在院子里跑步练拳脚,约莫一个时辰后,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回了屋,却发现小雪已经睡下了,连洗漱揩齿都省了。 拉扯女孩子果然是更费心一些,她记得真切,自己详细告诉过小雪月事期间的注意事项。 其中就包括个人卫生方面,不可以桶浴,但是洗脸,洗头发,揩齿和泡脚都不能少,这也是最起码的个人卫生日常。 可是小雪却是头不梳,脸不洗,甚至在吃饭前都不洗手,这种习惯对她自己不好,如果再带到了婆家,那肯定就要遭公婆和丈夫数落。 眼见小雪睡得香甜,钱大双就想着明天寻个适当的机会再叨叨一番。 洗漱完毕后,钱大双顿觉浑身轻松了许多,然后,她就在土炉子上熬煮药材。 钱大双从土炉子的炉膛结构就可以看出阎大豹不是拙笨之辈。 因为土炉子的出烟口有两个,天冷时就走炕洞,可以暖炕,而天热时就堵住炕洞的那个出烟口,直接走墙内的烟囱。 所谓关心则乱,钱大双手上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石榴。 石榴那与白芷若极为相似的眼神深深地折磨着钱大双…… 石榴和白芷若究竟是有血脉关联,还是仅仅只是偶然的眼神相似? 医学专业知识驾驭着钱大双的思维习惯,因此她更倾向于这两人有血脉关联。 那么,既然小雪和黄梓州有了交集,那个黄梓州就极有可能会再次过来找小雪。 那时如果自己也在场的话,就可以向黄梓州打探一下石榴本家的情况,是否有白芷若这号人物。 此念一出,钱大双马上掐灭于萌芽状态,她祈愿黄梓州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小雪。 由于二人身份地位的严重不平衡,钱大双笃定小雪在黄梓州这儿除了一味的付出,什么也得不到。 至此,钱大双又想到了男友萧晔和夜星川,两人简直就是巨神似,可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只有四个字,似是而非。 夜星川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封建土著头儿,怎么说呢? 夜星川对她不是不好,他身为阎大豹的朋友,对她可以说已经是很好了,但是还不及男友萧晔的十之一二。 庆幸的是夜星川对她不来电,她也无意将他视为男友萧晔的替补,他们就是最简单的朋友关系。 最终在人定初,钱大双大功告成,将七颗九宝丸逐一放入纸袋中。 她刚拾掇完药渣子,屋里就多了个人,是的,萧晔从天窗飘身而入,臂弯里还笼着个坛子,简直比走屋门还轻松。 将纸袋递过去,钱大双低声下了逐客令,“七颗九宝丸都在里面了,头疾发作后每天服一颗,连续服用一周,我要睡觉了,没空陪你喝酒,你回去自个儿喝吧,最好喝死了。” 萧晔将纸袋揣入怀里,抿唇笑着,将坛子放到风箱旁,“不是酒水,是一坛子胡麻油,算是对你的菲薄酬谢!” 钱大双哦了一声,还是很不耐烦,“那你也该走了,我累得很,没空和你聊天。” 萧晔轻嗯着,却不挪脚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钱大双,看在你费心配制九宝丸的份上,我决定努力好好活着保护你,争取活过……活很久很久,我走了,你赶紧睡吧!”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萧小光棍依旧不挪脚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87章活个娇俏 曾经,萧晔真以为自己看淡了生死,反正无论高低贵贱,谁也难逃一死,不管老死病死反正都得死,而他一次次死不了早就赚大方了。 可是却凭空出现了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存在,萧晔的求生欲望因此从未有过的强烈,他强烈地表示一万个不想早死。 活到而立之年太短暂了,他还要亲眼看着钱大双这个丫头快乐幸福,他要活到老死才可以安息瞑目。 正因如此,萧晔浑然不觉此刻自个儿口是心非不想离开,而且都懒得琢磨一个不想离开的理由掩饰一下。 钱大双倦意深深,掩口打了个呵欠,调侃里带着安慰,其实就是她前世惯用的哄病人的语气,即使是将要准备后事的病人,她也是这么哄的。 “你这话说的,怎么一股子生离死别的味儿?只要你别离我太远了,头疾犯后别凉透了,我都能把你扎醒了!” 由于犯困,钱大双眼里多了氤氲泪意,是的,她困得都快流眼泪了,这厮还不走。 就在这一瞬间,萧晔好想……好想亲亲钱大双的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情愫无关风月,只因为这潋滟眸光太美了,美得不可名状,他的魂儿被这美丽的眸光勾走了,他得亲回来嘛! 也是在这一瞬间,萧晔甚是嫌弃自己是阎大豹朋友这个身份,因为车青说书上的圣人云,朋友妻不可欺。 他更是郁闷那个在地球上的男人早一步认识了钱大双,而钱大双那么爱那个男人,因为车青还说圣人云,君子不夺人所好。 朋友! 君子! 这两个破烂词儿是哪个歹圣人吃饱了撑得慌才想出来的? 有种给爷滚出来! 爷一刀捅死了你个无聊透顶的歹圣人……不,钱大双不喜欢浑身戾气的人。 那爷就温柔一些,把那个歹圣人丢进黑漆漆的密室里,饿到哭爹喊娘为止。 这边,萧小光棍演绎了一部摧肝摧肺的内心戏,钱大双呢,只是连连打呵欠。 最终,萧晔压下去一腔乱糟糟的心思,探臂笼住钱大双的肩,却是搂住不放。 钱大双忍不住低骂,“臭流氓,姐的窝窝头被你硌得不长了,你赔得起吗?” 如是,萧晔陡然松手,腾身出了天窗,小心掩合好的同时,他看见屋里油灯灭了而一片漆黑,但是他的心思依旧凌乱如麻。 臭流氓? 爷这样不近女色的男人又被这样骂了? 可是爷的内心却毫不生气,这是什么鬼? 姐? 这丫头又装大! 他比她大三岁,比她个子高,比她功夫高,她哪儿来的自信给他当姐? 呵,钱大双,你真有窝窝头吗? 都没硌到爷好吗? 乱! 什么什么鬼嘛,简直乱得没法捋顺了,爷都快疯了就没人管管吗? 翌日,阎四豹揣了干粮刚离开,小鹏就进来了,他没有去晨练,打算帮钱大双烧火做早饭。 因为快要考试了,小鹏不想让钱小川浪费太多的温书时间。 呱嗒呱嗒地推拉着风箱,小鹏轻易就看见了那坛子胡麻油,讶异不已,“大嫂,这是哪儿来的?” 与亡夫的朋友厮混在一起,就是真没点啥也没人肯信,钱大双善于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处理。 “就是在上元节那晚买的啊,我寻思着在堂屋放着看不见,会记不得食用,猪油是便宜,但是你们还小,配合着吃些植物油更健康。” 好吧,小鹏心里暖融融的,钱大双就这样轻易地蒙混过关了。 早饭的主食没有了肉包子,只有馒头,小鹏几个依旧吃得乐呵呵的,只有小雪心里很不是滋味,越发想早一天离开这个穷酸巴巴的娘家。 上午文翠叶过来站了片刻,吃了煮鸡蛋后,和小雪随意聊了几句,还说她身上的血腥味重。 正在熬制翠红膏的钱大双转移话题,问及文氏的病情。 文翠叶忍不住抱怨说文氏已经可以串门子了,就是不自个儿做饭,还说这只鸡瘦了,那只鸡下的蛋少了如此之类的寡话。 钱大双嗯着,问文春生的态度怎样,文翠叶说他和自己一样真是受够了,恨不得马上离开家,离开文家屯子,就算是在外面乞讨为生也不再回来。 钱大双简单安慰说再忍忍,她心里有数。 文翠叶走后,钱大双给小雪端了一碗红糖水,郑重提醒,“小雪,刚才翠叶姐也说了,你就多换几次棉花嘛,我不是特意买回来五斤棉花吗?” 小雪停下做针线活儿,喝了几口红糖水,“大嫂,我在姨妈巾里面塞了些旧布片也是一样的,我想用那五斤棉花缝一张棉被,天气越来越热了,我想回自个儿的屋里睡。” 钱大双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昨晚夜星川潜进来惊醒了小雪? 所以小雪就有了分房睡的想法? 面上,钱大双不动声色,“那棉花你尽管用就是,我明天再买回来五斤,顺便扯上棉被的面料里料,等你月事干净了就可以随时回你屋里睡,嗯,等吃午饭时,我就告诉小山,让他饭后就把被褥搬到小鹏那厢。” 不得不说,小雪和黄梓州发生了交集后,心思就开始变得复杂了。 她真的想要一条新棉被,但却不是缝了就盖,而是攒嫁妆。 现在钱大双答应明天再买五斤棉花,那么连褥子的棉花也有了,就差褥子的面料和里料了。 那就再争取一下,“大嫂,我用旧布片真的挺好的,我还想要一条新褥子,你明天将料子一并买回来吧!” 钱大双微微一怔,嗯了声,“那你现在就去换换布片,还有,炉子上不是有热水吗?你洗个脸,洗洗头发吧,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儿,女孩子就是活个娇俏,个人卫生不能少。” 小雪目的达到,心里暗暗欢喜,面上故作犹豫状,“大嫂,你先别和小山提这个茬儿,他毛病多,别这轮考试失利了怪怨到我的头上,等到他考完试后再说吧!” 钱大双手上忙着,懒得多想,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小雪下了炕,趿拉着鞋去茅厕换布片,走到屋门停下了脚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88章母凭子贵 见状,钱大双关切地望过去,“小雪,咋啦?肚子疼得厉害?” 闻言,小雪的手才慢半拍抚上了腹部,将想要说的话咽回去了,没话找话,“大嫂,你再给我弄碗红糖水。” 看着小雪出去了,钱大双眉梢微挑,这小雪咋就怪怪的,炕沿上不是还有多半碗糖水没喝完吗? 后灶的锅里就温着热水,红糖就在炕沿边放着,小雪只要动动手,就可以自己舀水加糖。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钱大双依旧飞快地弄好一碗糖水,放到炕沿边,然后继续盯着灶膛里的火势。 因为熬制的药汤到了冷凝膏体这一步,一不小心弄糊了,那所有的药材就等于打了水漂。 其实小雪刚才根本就没有肚子疼,她天天在热炕头坐着,喝着热糖水,她就不可能痛经,只是想要钱大双更多的关心罢了。 小雪回来后,一口气喝完了一碗半红糖水,用瓢舀了热水倒进木盆里,掺了冷水兑好,最终却忧心忡忡地跨坐到了炕沿边儿。 钱大双一眼不眨地盯着砂锅里正凝敛中的膏体,对此浑然无视。 小雪等钱大双扒拉开柴火,端起了砂锅,盖好了火盖,忍不住说出心里的担忧。 “大嫂,文泽娘说月事期间太干净了不好,会逼回去月事,婚后很难怀上孩子。” 钱大双愣了愣,小雪竟然告诉文泽娘来月事了,这儿的小姑娘不觉得第一次来月事很害羞吗? 她清楚地记得前世自己来第一次时,根本就不敢去班主任那儿领姨妈巾,一头扎进厕所最里面的隔断里塞了团卫生纸。 等到回家后也不敢和奶奶说,而是一头扎进菜园子里挖了个小坑,将替换下来的卫生纸悄悄埋掉,反正就是不想让谁知道。 马上,小雪就给了钱大双答案,“大嫂,你也知道能生出来儿子的女人才是好女人,才能母凭子贵,如果我不来月事了,那就和翠叶姐一样不能生养,我想想就害怕。” 钱大双真不理解小雪的脑回路,小雪的理想是宁为富家妾。 可是妾室生出来的孩子都为庶出。 这也就意味着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吃穿用度等各种待遇就与嫡出差了一大截,而且大多时候都是自身难保,那么其生母又咋能母凭子贵? 因为膏体要稍稍冷却才能用荷叶包裹,钱大双就舀了半碗水,喝了几口,寻思着她肯定不能直接说文泽娘的话是大错特错的。 因为女人大多心眼小,文泽娘都是快当奶奶的人了,心眼更是大不了,可能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哪天传到她耳朵里,那自己就会轻易地多了一个敌人。 所以钱大双就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小雪,我在娘家时,亲眼看见我娘在月事期间依旧很爱干净,反正你洗脸洗头发不会逼回去月事,至于洗不洗你自己决定吧!” 这边小雪依旧犹豫不决,瑟缩在房梁阴影中的鬼原主冷嗤了声,“你放屁,你见过我娘来月事吗?你见到我娘时,我娘早就死透了!” 对此,钱大双充耳不闻,喝完了水,开始裁剪荷叶,包裹翠红膏。 最终,小雪还是洗了脸,洗了头发,钱大双心生欣慰。 除开人人都该有讲卫生的好习惯这一点外,毕竟这儿是男尊女卑的时代,没有哪个丈夫会喜欢一个蓬头垢面的妻子。 随之又想到小雪那个宁为富家妾的理想,钱大双又牙疼得不行,打不得,骂不得,好好说又听不进去,她一时间真的是无计可施。 等到钱大双弄好了翠红膏,转身一看,小雪的洗头水还在木盆里呢,她咬咬牙,将水倒进了泔水桶里,拎出去倒掉,然后抱了木柴做午饭。 后灶热饭,前灶煮汤炖菜,反正钱大双一个人忙碌得就像是只猴子窜来窜去。 她正洗土豆萝卜呢,木柴快从灶膛里掉出来了,她就赶紧窜过去往灶膛里塞一塞,再接着洗土豆萝卜。 她正切萝卜呢,灶烟喷出来了,她再赶紧窜过去,用草扇子扇一会儿,洗洗手再接着切萝卜。 反正等到钱氏兄弟放学回来时,钱大双已经将饭菜端上了饭桌。 钱氏兄弟洗过手后,小鹏也背木柴回来了,钱大双拾掇着案板,问他有没有看见文六斤。 小鹏说文六斤背的木柴是他的两倍多,他在巷子口遇见文六斤时,看见文六斤的额头上还挂着层细汗。 钱大双紧赶着做午饭,一方面是赶时间,一方面也想留下文六斤吃顿饭,顺便说说她对文翠叶的安排,可却没逮到人,只能作罢。 小鹏这几个都夸赞文六斤是个实在人,可小雪却说文六斤背柴天天都有铜板儿拿,就应该这样,她阴阳怪气这样一说,成功地冷场了。 饭后,钱大双洗刷锅碗后,连眯瞪片刻都不舍得,就在小鹏那厢做熏制品,蛋制品等等。 忙碌起来的时间过得飞快,等到钱大双终于忙完了,也到了做晚饭的点儿。 她叮咛小鹏歇会儿,自己去文翠叶家串个门子就回来。 走进了文翠叶家所在的巷子,钱大双轻易地发现有不少人探头探脑的。 那一道道直白没遮拦的视线意思明了,意思就是她这个寡妇难耐寂寞,这是找上门勾搭文春生呢! 瑟缩在钱大双身影里的鬼原主鬼声鬼气地叫嚣着,各种难听话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噼里啪啦地砸入她的耳朵。 身正不怕影子斜,钱大双想要做的事儿谁也挡不住,这些个盘旋的蚊子,嗡嗡叫的苍蝇,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大老远的,钱大双就看见文翠叶家的院门外聚集了不少拿着针线活儿的女人。 走近后,她看见有几个女人在院门那儿探头探脑地往里瞧着,其他人窃窃私语着文氏如何如何。 文招娣看见了钱大双,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后就热络地聊起来…… 文翠叶煮好了鸡食后开始做晚饭,灶膛里烧着树枝温着水,她在炕沿边儿兑碱揉面,准备蒸两笼二面馒头。 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很麻烦,文翠叶一边揉着面,一边还要时不时回头看看树枝有没有从灶膛掉出来,免得引起火灾,可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89章极品夫妻 文翠叶恨不得后脑勺也长只眼睛正好帮她看灶火,可是,与她的忙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文氏。 她连着好些天侍候着吃吃喝喝的文氏此刻正倚靠在门侧,闲得似块将要生蛆的腐肉。 就算是街坊邻居平时到谁家串门子,看到对方手忙脚乱的,一般正常人也会忍不住搭把手。 文翠叶发泄什么似的揉着面,郁郁地寻思着自己上辈子肯定杀了文氏的亲爹,所以这辈子沦落为她的儿媳妇受窝囊气。 而且,文氏这样子不是第一次,而是连着两三天都是这样杵在屋门那儿。 更气人的是文氏的尖酸刻薄,每当文翠叶蒸熟了馒头,她端走一笼屉不说,还要从另一个笼屉里再拿两个馒头,而且有的吃也堵不住嘴。 文氏每天是变着花样儿,不带重复的挖苦文翠叶不生养,文翠叶是苦苦的维持着好媳妇儿形象,只是绷着脸不吭声。 此刻,文氏正活鬼似的瞅着文翠叶,春生爹喊了她一声,她答应着离开了,文翠叶随之觉得出气都顺畅了许多。 一个个大小均匀的面剂子摆放入笼屉中,文翠叶将两节笼屉端坐到热水锅上,坐在小板凳上一门心思烧火。 笼屉上了气后,文翠叶看着一炷香燃尽,她就不再添树枝了,手上沾了点冷水,拽掉了捂笼屉的笼布,揭开了笼屉上的锅盖撇子放气。 片刻后,她将两笼馒头端到案板上,还没来得及倒出馒头,往衬底的笼布上拍冷水,文氏就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她夺过去一笼馒头,也不怕烫了手爪子,又从另一个热气腾腾的笼屉里抓走了两个馒头。 文翠叶逆来顺受习惯了,一声也没吭,眼见文氏今天没有挖苦她,她心里还觉得挺舒坦的,以为文氏的心也是软的,已经被她捂热乎了一些。 文翠叶热得想洗一把脸,她刚拿起毛巾,文氏刚好走到屋门口,转身冷邦邦来了一句,不过嗓音压得很低。 “鸡食晾冷了,先喂鸡去!春生还没回来呢,你洗了脸想勾搭哪个野汉子?就是勾搭上了,也怀不上个野崽子,还不是白忙活!” 这是人话吗? 一个当婆婆的,对儿媳妇说这种龌龊话,考虑过亲儿子的感受吗? 文翠叶越想越气,一口郁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最终还是将毛巾搭在脖子上,去院子里喂鸡。 文翠叶心情不好,因此看着这群围着鸡食盆子啄食的草鸡就心烦气躁。 偏偏有几只草鸡不好好吃,鸡爪子伸进了鸡食盆子里刨食,这样,有些鸡食就溅到了盆子外面。 文翠叶心疼浪费了鸡食,就挥舞着毛巾吓唬,想将这几只挑食儿的草鸡撵到一旁饿一会儿就乖了。 可是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只猫,一点也不怕人,应该是谁家养的猫饿极了。 看着它趴在鸡食盆子边儿吃得狼吞虎咽,文翠叶担心被文氏看见了又要借题发挥数落她。 所以她就挥舞着毛巾,想撵走了这只饿猫,可是饿猫似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一下窜进鸡群里。 这些草鸡随后大惊小怪地伸长了脖子,咕呾咕呾地锐叫个不停。 甚至,这只饿猫急了眼,跳窜着扑鸡,轻易地从几只草鸡的翅膀上,或者尾巴上撕下来几根硬羽,零落在地上。 文翠叶又吓又气,轮着毛巾追打野猫,一来二去兜了好几个圈子也没撵走猫。 鸡飞猫跳之间,不知怎么就弄翻了鸡食盆子,鸡食撒溅的到处都是,鸡食盆子也完全裂成了两半。 听到了这么大的动静,文氏就气势汹汹地冲出来了。 此刻,那只饿猫已经窜上土墙头溜掉了,只剩下那群刨食的草鸡和呆若木鸡的文翠叶。 文氏瞅了眼裂成两半的鸡食盆子,顿时勃然大怒,不过嗓音依旧不高,生怕谁听见似的。 “这个盆子是我生春生那年买的,一直用得好好的,你个不生养的贱蹄子反倒有理了,让你喂个鸡,你就败坏老娘的家当,真是反了你了!” 文翠叶正想说她明天就去镇上买个新瓦盆做鸡食盆子,但是她仅仅喊出了一声娘。 文氏不由分说抢过去她手里的毛巾,兜头勒住了她的脖子,就往家里拖。 春生爹刚才就对文氏说了,院门外有不少看热闹的村人,让她少咧咧,尽量装得慈祥点儿。 所以文氏就想将文翠叶拖进堂屋拳打脚踢一顿,文翠叶也不是个傻的,拼了命的挣扎。 因此文氏就试得蛮费劲的,她停下来就狠狠地踹了几脚,文翠叶躲闪不及死挨着。 她但觉肚子里揪揪扯扯的剧痛,只能捂住了肚子,任由文氏往堂屋里拖,就如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院门外一个偷窥的女人惊慌地叫嚷着,“文氏老娘们踹了翠叶好几脚,翠叶脸色好难看,快去喊文里正来!” 被文招娣揪住唠嗑的钱大双心里一惊,马上撞开一扇院门闯进去。 眼看着文翠叶软绵绵地被文氏拖行着,钱大双真是心急如焚,即便是她腿上绑着沙袋,速度也不慢,很快就跑了过去。一个字的废话也没有! 钱大双伸手揪住文氏的发髻,就往一旁猛扯,文氏痛得骤然松手,与文翠叶一样都摔了个坐蹲儿,她疼得龇牙咧嘴,口不择言大骂钱大双。 因为钱大双有意护着文翠叶,所以准确地说,文翠叶就是背靠着她滑溜蹲下去的。 这时春生爹从堂屋冲出来,看看摔烂的鸡食盆子,看看坐在地上直哎哟的文氏,他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大步扑过来。 与此同时,涌进院子里的人群中有人鼓掌,有人大喊“钱寡妇打得好”等等之类。 因此,钱大双寻思着自己欺侮了文氏,那么春生爹应该是向她发飙,出手报复她。 而且文翠叶如若无骨似的倚靠在她的腿上,她躲闪已经是来不及了,看来只能硬扛着了。 可是,春生爹就仿佛没有看见钱大双似的,只是抬脚猛踹文翠叶。 钱大双这才想起来这对夫妻的一个极品特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90章忒歹毒了 窝里横! 这两口子仅仅擅长窝里横! 正当防卫的招式呼之欲出,但是钱大双却不能使用,毕竟对方是春生爹,也有一把岁数了。 万一被她弄残废了,或者是连带着啥旧病复发猝死了,那么她吃官司不说,文春生两口子都得恨怨她。 因此,钱大双就打算拖起来文翠叶,用自己的身子挡着春生爹的脚踹。 就在这时,一股不大不小的风压骤至,文春生扑到了近前,大力推开了他爹,后者猝不及防,趔趄着退了几步才站稳。 文春生刚进了巷子就听见有个女人喊他娘踹了文翠叶,钱大双打了他娘。 他紧赶着跑进来,亲眼看见他爹踹文翠叶,就是往死了踹的节奏……文翠叶可是他媳妇儿! 她侍候着一家子吃吃喝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拉磨的毛驴,也不能这么虐待! 劳累了一天的文春生内心愧疚席卷,眼里酸涩不堪,绝望而无助地低吼,“好!你们一起打我媳妇儿,好得很!” 春生爹还理直气壮得很,“她摔了鸡食盆子,把草鸡踹的掉了毛,还把你娘打了,我踢她几脚都是轻的,你赶紧休了她!” 文春生可是全屯子里出了名的大孝子,此时此刻,这个大孝子怒不可遏,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放屁!” 不仅如此,文春生还跑到鸡群里,抬脚一阵猛踹,很快就有几只草鸡趴伏在地上直叫唤…… 文春生憋着一肚子火气,可他不能对自己的爹娘动手,只能拿这些草鸡出气。 这下可要了文氏的命,她爬起来,抄起一把扫帚,片刻后就将文翠叶那厢,也就是儿子文春生那厢的窗户纸全摊了个稀巴烂。 “文春生,老娘没有你这个不孝子,你给老娘滚出这个家!” 文春生望向他爹,后者指了指院门,妇唱夫和,声色俱厉,“滚!” 已经倚靠在钱大双怀里的文翠叶有气无力地劝着,“春生,你别生气了,不怪他们,都怪我不生养!” 钱大双适时地出声,“春生哥,翠叶姐不太好,赶紧扶她进屋里!” 文春生早就不想在这个家待了,他捉住了文翠叶的手,“翠叶,走!我们去老九伯伯那儿将就一夜!” 直到这时,文春生才发现文翠叶虚弱无力,脸色青黑,似极了垂死病人的晦暗脸色。 人群里一阵骚动,文瑞和文六斤大步走进来,钱大双担心他们继续吵架,因为她已经摸了文翠叶的脉搏,可怜的文翠叶虚弱得很。 所以钱大双扬声道:“瑞伯伯,六子哥,吵架不急,翠叶姐不太好,咱们先扶她进屋里!” 最终文六斤和文春生将文翠叶搀扶进屋里,平躺在炕沿边儿。 文翠叶虚弱的语气里透着窘迫不堪,“爹,哥,春生,你们都出去,我好像又来……月事了,我要换裤子!” 文瑞,文六斤和文春生表情神同步,都是怔了怔,然后面露喜色。 钱大双却背着文翠叶递眼色,“翠叶姐真是太爱干净了,瑞伯伯,你去叫个可靠的婶子进来帮翠叶姐换裤子!” 文瑞皱皱眉却顾不上多问,马上提步出去了,文六斤和文春生却一起锁定了钱大双。 无奈之下,钱大双给他俩使了个眼色,他俩凑近后,她声音低得不能再低,“翠叶姐这是流产的征兆。” 随后,钱大双佯装训斥文春生,“春生哥,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女人最怕生气,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这次,翠叶姐气坏了,得喝汤药才可能缓过来!” 文春生怔怔的,艰难地消化着钱大双的话,流产? 文翠叶怀上孩子了? 他文春生要当爹了? 可他们也没做过几次啊? 文翠叶得喝汤药才能缓过来? 那就是他的孩子可能会保不住,他当不成爹了! 骤喜骤悲的大起大落,纵使是铮铮铁汉如文春生也扛不住,他一下子失态地跪得笔挺,嗓音哽咽,“大双,算哥求你……” 钱大双担心文春生的失态会使文翠叶崩溃,她立即往旁边挪了挪,截住话头撵人。 “春生哥,我知道你心疼翠叶姐,哎呀,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以后别气翠叶姐就行了,六子哥,你们都出去等着!” 说着,她脱鞋上炕,将窗帘挂起来,因为文氏将窗户纸都摊烂了,不挂窗帘的话,文翠叶换衣服就成了现场直播。 文六斤拽起来文春生就往外走,与此同时,文招娣走进来。 她帮着钱大双扒下来文翠叶的裤子,看到文翠叶的大腿上沾满了血污,顿时情绪失控。 “文瑞老糊涂了,翠叶这就不是来月事,和我姨妹流产时一个样儿,文氏那个老娘们忒歹毒了,我得找她算账去!” 说着,文招娣就趿拉着鞋子,一阵风儿似的冲出去了。 钱大双真是佩服死了文招娣这张嘴,大伙儿封的“快嘴”真的是名副其实。 钱大双暗怪自己忙活了一天,真的没力气帮虚弱的文翠叶换裤子,而且她还要留着精神头儿给文翠叶针灸。 眼见文翠叶双目里痛苦密织如网,钱大双了然这种时候安慰话没有啥卵用,索性摊开了说。 “翠叶姐,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吗?现在你怀上了,如果你心里欢喜一些,那么十之八九还可以保住他,如果你伤心难过,那么肯定就保不住了。” 说完,她拔高了嗓音,“春生哥,六子哥,你们把好门,翠叶姐需要绝对的安静,没有我的容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听到屋外传来了文六斤撵人的低斥声后,钱大双拿出了针具,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油灯,就着油灯的火焰给银针消毒,在文翠叶的相关穴位施针。 银针扎入皮肤带来的锐痛使得文翠叶痛苦的神情微变,她喃喃自语。 “那次的月事持续了两天的样子,血色很淡,量也不多,这么说来,我的孩子一个多月了?” 钱大双轻嗯着,“翠叶姐,你这么坚强,那么你肚里的小宝宝应该也一样,他来了就不会轻易走的。” 然而就在这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91章不受待见 文氏的嚎丧声儿陡然浮起,胆小的听见能惊得没了魂儿,“大孙子,奶奶的大孙子哟,你可是奶奶的命根子哟,都怪奶奶脾气不好哟,快让奶奶看看你!” 钱大双的内心感受就是一万匹草骆驼奔腾而过……敢情文氏只惦记着孙子,不管文翠叶的死活啊! 这样的婆婆放在现代社会,肯定是那种关键时刻保小孩不保大人的奇葩婆婆! 不对,文翠叶肚子里的小生命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孕囊,还算不上是孩子,文氏却叫得这么亲,听着就犯膈应的亲。 正这样想着,钱大双却见文翠叶瑟瑟发抖,“大双,别让她进来,我怕她弄没了我的孩子!” 是的,屋外的文氏正和文六斤以及文春生哔哔叨叨着,想要进来看看,仅仅如此而已,文翠叶就吓成了这样。 钱大双索性坐到了炕沿边儿,哄着,“翠叶姐,你放心就是,六子哥和春生哥对我说的话肯定上心,你就想想现在想吃点啥,一会儿就做给你吃,想保住孩子,你必须得吃东西。” 说着,钱大双逐一提捻银针,然后用文翠叶的血裤擦擦她腿间缓流出来的血污。 看到灶间锅里有热水,钱大双就舀到浴桶里一些,拧了一块热毛巾,小心地擦拭着文翠叶腿上干涸的血迹。 文翠叶挺难为情的,“大双,我现在越想越后怕,如果你迟来一步,我的孩子肯定就没了。” 钱大双微微嗔怪,“翠叶姐,你别一口一个孩子好吗?你比孩子贵重得多,没有你哪来的孩子?” 文翠叶很不理解,“大双,大家都说母凭子贵啊,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就贵重不了,就像不下蛋的草鸡肯定只能宰了吃。” 说到这里,文翠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怀的是不是儿子?如果不是,又得被骂惨。” 钱大双又一次腹诽着重男轻女的封建糟粕对文翠叶荼毒太深,她只能顺着文翠叶的意思哄劝。 “翠叶姐,等到你生出来才知道是儿是女,所以你得吃东西,先保住胎要紧。” 这样一说,文翠叶瞅了眼案板上的二面馒头,馋相毕露,“大双,吃东西没问题,我看见啥吃的都香,现在一口气就能吃两个馒头。” 文翠叶肚子上,腿上的淤青触目可见,钱大双还担心她又气又憋屈之下没有食欲,此刻见她一脸馋相不由得失笑。 钱大双指指自己的怀里,“翠叶姐,其实我这趟过来是给你送好吃的,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 文翠叶马上像个嘴馋的孩子似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钱大双稍显鼓鼓囊囊的胸前,寻思着里面除了钱大双那对寒碜的窝窝头之外,还能放得下啥好吃的。 猜来猜去,文翠叶心痒痒的,就很想确定一下,“大双,你是不是给我拿了卤蛋?” 钱大双摇摇头,故作神秘兮兮状,“继续猜,比卤蛋,熏蛋,酱蛋都好吃哦!” 咕噜! 文翠叶竟然馋得咕噜一声咽了下口水,她顿时窘得脸色臊红。 钱大双这下放心了,文翠叶有食欲就是最好的精神状态。 “大双,我肚子里舒服多了,还得扎多久啊?” 听到文翠叶这样问,钱大双轻嗯着,瞅了眼她刚才燃起的一炷香。 “很快就好!翠叶姐,你不想知道我带来的好消息吗?算了,不卖关子了,我明天就去镇上租个店铺,或者运气好的话,就直接买下来,你和春生哥就帮着我打点店铺,不在屯子里种地,你们就不用再受那个窝囊气。” 文翠叶满目惊喜,嘴唇动了又动,好不容易才发出声,“大双,我和春生帮你打点镇子上的店铺,这是真的吗?我没有听错吧?” 等到钱大双笑着点点头后,文翠叶又担心起来,“大双,你看我这三五天也做不了啥活儿,那你不是亏了吗?你是不是先让春生过去打点?不行!我一个人留在这个家里活不过三天就没气了,我有孩子了,我可不想死啊!” 钱大双捋了捋文翠叶凌乱的头发,“翠叶姐,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胎养胎,所以你不是三五天做不了啥活儿,最低一个月内,你都要卧炕休息,也就是说,你只要拾掇出来自己就行了,其他的都交给春生哥去忙。” 文翠叶越发不安,“大双,你不知道,春生除了烧开水外啥都不会做,我要是不动手,怕是连饭都没得吃,你不让我干活儿,春生又啥也不会,那我们两口子哪有脸让你白养活啊!” 钱大双真是服气了文翠叶的善良贤惠,“翠叶姐,我相信春生哥为了你,为了你们的孩子,他会学着做饭,做他以前不会的活儿,你就放心吧,还有我呢!” 这边,钱大双刚刚安抚好了文翠叶,外面,文氏吃了疯狗肉似的嚷嚷着,文瑞几人也没有啥好话,怼得文氏差点嗝屁了。 “奶奶的大孙子哟,你睁眼看看哪,你姥爷就不是个好玩意儿,他不让奶奶看看你啊,他的心黑透了,坏透了!” “文氏,我女儿还好好的,你别在这儿嚎丧!你是好玩意儿?春生倒了八辈子霉才修出了你这样的败兴娘,文招娣都说了,你们两口子把翠叶打得浑身都是淤青,快流产了,你们夫妻的心肠真特么黑透了,坏透了!” “六子,你给评评理啊,我再不好也没把翠叶大过年的撵回娘家住啊,你听听你爹说的还是人话吗?仗着自己是里正就想逮谁欺侮谁吗?” “婶子,看在春生的面子上,我才叫你一声婶子,你别给我爹扣你家的屎盆子,林梅那婆娘家里家外都比不上翠叶,她欺侮我娘,欺侮翠叶,我文六斤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稀罕那样坏透了的娘们,要怪都怪我自己当初瞎了眼,看上了林梅那败兴玩意儿,没有她,我照样把我儿子养的好好的!” “春生,你就看着你娘被外人欺侮啊,老娘白生你这个兔崽子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92章鬼嚼豆儿 “大伙儿都看着呢,你刚才不是说没有我这个儿子吗?人活脸,树活皮,所以请你千万一定要说话算数!” 文氏一次又一次被怼,被啪啪打脸,她再也吃不消,干脆又现出了原形,一副我是女人我有理的模样。 “你们一个个大老爷们,都欺侮我这个妇道人家,葬良心啊,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老天爷啊,你就看着这帮男人欺侮我啊!” 文氏如是一嚷嚷,虽然春生爹依旧龟缩在屋里,但是文瑞几个倒是不吭声了。 不过文招娣却不爱听了,“春生他娘,那你看我也是个妇道人家,我和你说叨说叨不算是欺侮你吧?” 文氏向来就喜欢占个上风,此刻也不例外,“说叨就说叨!你再会说叨,我也没欺侮翠叶,这次是她先败坏我的老家当,我才发的火!” 这时,人群里有个女人将绣花针戳入荷囊里,再没心思做针线活儿了,她忍不住愤愤出声。 “我们大伙儿都看见了,有只猫抢鸡食吃,翠叶撵猫,那猫急了眼就抓咬了鸡,落了几根鸡毛,你刚刚拿了翠叶蒸好的一笼馒头,最起码也得念着她的好,可你蹦出来不问清楚就拿毛巾勒住了翠叶的脖子,要不是钱寡妇不怕事儿,翠叶这会儿怕是没气了。” 这样一来,文氏成功地收获了一道道鄙夷不屑的视线,其中也包括文瑞,文六斤和文春生。 文氏深知众怒难犯,她气得脸红脖子粗,嘴皮子干吧唧却编不出来可以洗白自己的话。 即便如此,文招娣也没有滥好心而放过文氏,她拿过来裂成了两半的鸡食盆子,更为透彻的剖析。 “春生他娘,如果你眼睛没糊鸡屎,那就能看出来这盆子本来就有了裂缝,我记得还是翠叶去我家借的铁锥子钻的眼儿,然后拿麻绳一道道绑住了,所以它本来就是个烂盆子,你为了这么个烂家当,就和你老头儿把翠叶打得浑身淤青,都快流产了,你说说你咋就占理了?” 这下,文氏不止是吧唧嘴皮子了,连带着削薄了似的眼皮子直扑翻,反正就是脏水永远都是紧着儿媳妇喝饱。 “我咋就没理了?文翠叶仗着春生惯着她,天天好吃懒做,还偷偷摸摸把家里的高粱,豆子,谷子和麦子换零嘴儿吃,你不信去我那厢看看,我们老两口都快没米下锅了。” 这时,人群中有几个女人哈哈笑起来,其中一个说:“春生他娘,你上午和我们说你家遭贼了,把好多粮食都偷走了,这会儿又这样说,到底那个说法是真的?还是都是你自个儿鬼嚼豆儿呢?” 人群中随之爆发出哄然大笑,大伙儿都窃窃私语着,有的说哪天看见文氏端着一碗黄豆到杂货店换油炸花生米,有的说哪天看见春生爹拎着三四斤高粱和杂货郎换酒水,如是等等。 文春生深知妻子文翠叶就是一个吃饭都嫌自己胃口大的女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拿粮食换零嘴儿的丑事。 毫无疑问,这都是他娘在这儿无中生有瞎咧咧呢,尤其是岳父文瑞和大舅哥文六斤还在这儿呢,文春生更觉得对不起文翠叶。 正所谓是破鼓万人捶,文招娣也想趁机多捶几下,不捶白不捶,“春生他娘,你都是埋土里半截的人了,却昧着良心说话,就不怕阎王爷割了你舌头?” 是的,这里的人鬼神意识根深蒂固,不管谁都惧怕阴间的惩罚,文氏也不例外,她想想自己做的那些缺德事儿,心里一阵阵犯怵。 眼见文氏脸青一阵,白一阵,文招娣觉得好过瘾,继续捶打。 “翠叶侍候着你们吃吃喝喝好些天,你特么一有点儿精神就作妖,摊上你这样的恶婆婆,翠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 就这样,以文招娣为首的女人们对文氏啄来啄去,她表面上低眉顺眼不吭声,但是却悄悄一点点挪脚跟,想躲回屋里避避去。 不过却被几个女人识破了意图,毫不客气地堵死了退路,文招娣见文氏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不由得大为恼火。 “你那个大黄没了,这又来了个小花,这几天你天天夸小花这好那好的,都快夸成一朵花了,我就问你一句,你那只小花鸡和翠叶比起来,谁更重要?装哑巴没用,说!” 是的,没了那只大黄母鸡,那只下小白皮蛋的小花鸡就顺理成章地上了位,压到了文翠叶的头上! 文氏不敢触犯众怒,脸色讪讪的敷衍,“这还用问,当然是翠叶重要啦!” 文招娣就等着这句话呢,“没人逼你,这话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你都说了翠叶重要,那么翠叶被你们老两口打得快流产了,你现在就把那只小花鸡宰了炖汤给翠叶补身子,你要是做不到,光在这儿卖片汤,干溜嘴皮子,那我谁都不服,就服你,草鸡奶奶!” 文氏眼珠子转了几转,也不明确表态杀不杀鸡,她使唤几个小男孩帮忙将鸡撵入鸡笼里,然后将那两只被文春生踹得瘸了腿的草鸡抱在怀里,讲真,那是一阵心肝儿肉疼。 就算是儿子文春生起早贪黑的忙碌,文氏也没有这么心疼过。 就当众人都以为文氏不舍得宰掉那只小花鸡,而要宰掉这两只瘸腿鸡时,这个老女人抱着两只草鸡却戏精上了身,直挺挺地跪在堂屋门口嚎丧。 “我就是那个最命苦的哟,打是亲,骂是疼哟,要真是我的大孙子,那肯定就是打不掉,骂不跑的,这么娇气肯定是野种哟!” 文家屯子里十之八九的人都听说过一个梗儿,那就是文氏两口子喜欢听墙根。 没胆子听别人的,只敢听儿子和儿媳妇的。 放眼文家屯子,只有可怜如文春生被自个儿的亲娘说叨成了个那方面无能之辈。 别人的亲娘那是一个劲儿地往自家儿子脸上镶金嵌玉,文氏这个亲娘却是“实力”坑儿子没商量。 此时此刻,文氏既不舍得宰心爱的小花鸡,也不舍得宰这两只瘸腿鸡……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93章怒火中烧 文氏寻思着她和丈夫一天不漏地听儿子的墙根,也没听到啥动静,那么文翠叶突如其来就有了身孕,这种子肯定不是家里的,肯定就是外面的野种生根发芽。 总而言之,文氏仗着自己是女人这个性别优势,笃定她说出来这个“家丑”后,文瑞,文六斤和文春生都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看热闹的人十之八九都清楚文春生和文翠叶的人品,当然不会相信文氏这番胡言乱语,只相信她就是当之无愧的草鸡奶奶,草鸡比怀了身孕的儿媳妇还重要。 文招娣感觉文氏就不该转成人胎,应该转成只公鸡,正好天天围着一群草鸡转悠。 对于文氏的奇葩脑回路,文瑞父子俩真是……就如文招娣所说,谁都不服,就服这个草鸡奶奶。 甚至,文瑞又好笑又好气之余,非常想送亲家一块匾额,请文清源在上面写上草鸡奶奶四个字。 文春生真没法淡定啊,他娘为了保住只草鸡,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绿”了他。 他活这么大也没见过谁的亲娘将儿媳妇害得快流产了,还这般逞口舌之利,极尽信口雌黄之能事,当着亲家公的面儿说儿媳妇肚里的孩子是野种。 怒火中烧! 文春生一进院子里就开始怒火中烧,此刻整个人都快烧干了。 他一百二十个想抡起扫帚,将东屋连带着堂屋的窗户纸摊个稀巴烂……因为不能对人发火,所以只能这样发泄。 但是看着文瑞父子俩没啥明显的反应,文春生就想起了文清源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好吧,这样的亲娘也是没救了,随她去吧;在现在和以后的日子里,媳妇和孩子才是最最重要的,为了他们娘俩,他气不死就得忍着。 接下来,文氏继续嚎丧似的说自己没有抱孙子的命,儿子又是个不孝的,谁也没有她命苦,她就是天下第一命苦等等。 文春生躲瘟神似的一步步挪着,最后挪到了一个破窗户旁,竖起耳朵,努力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待到松香燃尽后,钱大双又等了片刻,才逐一拔掉银针,收入到革囊中,然后揉按一番文翠叶的相关穴位。 钱大双清楚文翠叶的出血状况缓解了不少,但这还远远不够,如果她的出血量逐天减少而最终干净,这才算是保住了胎儿。 有了些精神的文翠叶穿好了裤子,依旧眼馋地瞅着案板上的馒头,钱大双视若无睹,对屋门外淡淡一句,“大家可以进来了!” 屋门一响,文春生第一个提步而入,看到文翠叶虽然依旧躺着,但脸色好看了许多,他这才心里一松。 但他还是不放心,“大双,我这就去趟杂货店,买一把松香回来点上,祈求我家的十八代祖宗保佑翠叶和孩子平平安安的。” 文氏的嚎丧声儿清晰入耳,钱大双心里失笑,连文氏都对文翠叶没有一点亲情善意,文家那些个虚无缥缈的十八代祖宗还是算了吧! “春生哥,你也累了一天了,还是别费那个事儿了,这会儿,翠叶姐更需要你陪着她。” 文春生一听只好作罢,跨坐在炕沿边儿,满脸满目都写着浓浓的愧疚。 文翠叶轻声安慰着,“春生,你放心吧,我现在也不怎么难受了,就是饿得慌,你给我拿两个馒头!” 文春生嗯着,就起身走到案板旁拿馒头,钱大双已经洗了手,还拿毛巾给文翠叶擦擦手和脸。 然后她拦住了文春生,“翠叶姐不宜一次性吃太多,适当的饥饿感对她身子好,春生哥,你饿了就自个儿垫垫肚子吧!”说着,钱大双从怀里取出来一个荷叶包,打开,“大家都来尝尝我做的灌肠,好吃就多吃点儿,不好吃也得悄咪咪的,不准笑话我!” 文六斤已经迫不及待,他抓了个馒头,掰开,凑到了钱大双身旁,馋态十足。 “大双,你做出来的东西都是好吃的,早知道你又会赚钱又会吃,哥就该早早地和你定个娃娃亲占上你,快点,快给哥切一大片什么肠来着!” 钱大双这边忍着笑切灌肠,文瑞沉下了脸,“文六斤你个吃货,这话再不能说第二遍了,要是传到了林梅耳朵里,她就越发生气不回来了!” 文六斤眼睛难舍难弃地死盯着灌肠,嘴上不走心地应承着自家老头子。 “爹,我晓得分寸,这不是没有外人嘛,就算是铁墩儿在的话,我也不会这样叨叨,再说了,那娘们生气个屁,该生气的是我啊,她不回来拉倒,我给铁墩儿攒够了媳妇本儿后就大吃大喝,好活一天算一天。” 文瑞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吃货儿子真是没救了,年轻轻的,不寻思着怎么哄回来媳妇儿,却一门心思就顾着赚钱。 万一林梅在娘家人的怂恿下撂下了这一摊子,他可无能再娶回来个儿媳妇啊! 还是文春生温婉些,他笑着打圆场后,就将手里的馒头掰开放到案板上,钱大双已经切下来厚厚三大片灌肠,麻利地夹到馒头里。 递给文瑞一个夹了灌肠片的馒头后,文春生将另一个送到自己嘴边,却倏地顿住了,目光怜惜不忍地瞅着眼巴巴的文翠叶,“大双,翠叶只吃几口也不行吗?” 钱大双适时地切了薄薄一片灌肠,夹在一个馒头里,递给文翠叶,轻笑了一下,“翠叶姐,你眼馋也不能多吃,先垫吧垫吧肚子,待会儿还想吃的话再吃!” 对钱大双,文翠叶那是无条件的信服,她小口咬着馒头,味蕾细细地感受着面香夹裹着灌肠独特的浓香。 文春生吃得还算斯文,时不时点头说好吃,文六斤简直是赞不绝口,“大双,这里面都是啥啊?我吃出来有鸡蛋,有肉末,真是太香了,还有这外面是啥肠子啊?” 钱大双对此置若罔闻中,文瑞本来想揣回去这个夹肠馒头给孙子铁墩儿吃,但是眼见得这些人吃得这么香,他不禁心思动摇不定……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94章心甘情愿 文瑞深陷口腹之欲的漩涡中摇摆打转。 最终寻思着还剩那么长一截灌肠呢,即便是钱大双送给女儿文翠叶两口子的,肯定也少不了铁墩儿的份儿,他索性自私一次解解馋。 看看大伙儿的陶醉吃相,钱大双由此确定她的灌肠味道还将就,不过她可没心思给文六斤解释,因为她多了个担心…… “翠叶姐,我大嫂还好吗?” 小鹏拉开屋门进来,急匆匆一问后才看见了站在最里面灶间那儿的钱大双,顿时就笑了笑。 原来,小鹏还未进院子就听到文氏的嚎丧声儿,他加快了步子,寻思着反正自家大嫂是女人,不可能搞大了文翠叶的肚子,那么文氏应该不会太为难大嫂。 可是等他进了院子,听着众人长吁短叹地窃窃私语着,由于一时间捋不顺众人的话语,因此他一颗心又悬起来,才这么鲁莽地闯进来。 看清了案板上那段已经切开的灌肠,再看看屋里这几个吃得享受而陶醉,小鹏眼底掠过嫌弃。 “六子哥,真有这么香吗?你知道这是咋做出来的吗?” 文六斤美滋滋地点着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其他人也投来兴致勃勃的关注视线。 接下来,小鹏简单解释,灌肠用的肠衣其实就是老母鸡的蛋肠。 因为自家大嫂见张屠夫肉铺里有两大盆子,没花几个铜板儿就买下一盆。 灌肠里面的灌液是自家大嫂配制的,以鸡蛋液和淀粉糊为主,加些老卤汤提味,另外将鸡胗,鸡肝鸡心等等切碎混入其中,然后锅里加水煮熟。 小鹏帮着烧火,从头到尾看了个没有更全的全程,真的是没有一点想吃的食欲。 他本以为自己这样一解释,屋里这几个的胃口肯定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但是他想多了…… 文瑞,文春生和文翠叶依旧吃得津津有味,文六斤也放慢了速度,不再是大嚼大咽,改为细嚼慢咽。 钱大双了然小鹏的纠结,其实她也有同感,她暂时也没有吃灌肠的食欲。 “小鹏,你翠叶姐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她需要服用一周安胎药,我这就写下来所需的药材剂量,你腿快,只能你去镇上的药材铺跑一遭了,你饿的话,吃个馒头将就一下。” 小鹏摇摇头,“大嫂,我在家里吃了两个馒头和一颗卤蛋,去镇上一遭体力肯定没问题。” 文瑞适时地拿出笔墨纸砚,等到钱大双写好了各种药材以及剂量后,他适时地吩咐,“六子,小鹏说到底还小,你跟着走一遭也是应该的。” 文六斤没啥意见,妹夫文春生此刻根本就不舍得离开文翠叶半步,他这个当大舅哥的就应该和小鹏一起去抓药。 但是重点来了,文六斤和文瑞身上的硬货都加起来,也就是二十个铜板儿,还是文六斤不久前从小雪手里兑现的木柴钱。 文瑞和文六斤的窘样儿,文翠叶看在眼里,她娘家是他爹主事她娘掌钱柜钥匙,这安胎药是她喝,那抓药钱当然也是她掏。 文春生正怔怔地瞅着钱大双写出来的一个个娟秀的药材名,就听文翠叶说:“春生,你去灶间旮旯,拿过来那个第二大的瓢葫芦。” 文春生这才回神,那个瓢葫芦里藏了家里装银钱的那个旧荷囊。 很快,文春生将一两银子递给小鹏,不忘嘱咐一番,“小鹏,你仔细揣好了,可别弄丢了!” 钱大双吹着纸上的墨迹,见状,适时地提醒,“翠叶姐,你不用再掏钱了,春生哥先前给我的那一两银子还没花完呢,足够买药材。” 说着,钱大双从怀里麻利地摸出一两银子,连带着药材单子一并给了小鹏。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些药材的价格,等小鹏采购齐全后,估计连十个铜板儿都剩不下。 不过,文瑞等人没少照拂她这个外来户,她贴上几百文铜钱也心甘情愿。 文春生将银子重新放进荷囊,揣入怀里,给了文六斤一个火折子,忍不住各种叨叨路上注意安全。 文六斤听得不耐烦了,粗犷一笑,“春生,你当爹了咋反而变娘们了?这么婆婆妈妈的烦不烦?我和小鹏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穿得又寒碜,劫色劫财都轮不到我们,走了!” 说着话,文六斤就和小鹏相随离开。 钱大双听得外面依旧喧嚣不息,她刻意压低了嗓音,说了自己明天要去镇上或租或买个店铺,暂由文春生代为打理,暂定一个月的工钱是一两银子。 文瑞和文春生听了都甚是欢喜,但是钱大双又皱起了眉头,如是强调。 “瑞伯伯,可是翠叶姐这么虚弱,最少要好好调养一个月,她一个人在这儿,我好担心,春生哥肯定比我更担心。” 是的,这就是钱大双担心的重点。 文瑞几乎是不假思索,“大双,你尽管放心,你翠叶姐可以在娘家调养好身子,她好不容易才怀上身孕,说什么也得让她心气顺溜些,文家的祖宗啊,天上的慈悲菩萨啊,求你们保佑翠叶能保住了这个孩子。” 说完,文瑞就让文春生收拾一些换洗衣服。 文春生早就想离开这个地狱一样压抑的家,他麻利地将两人所有的衣服都打包起来,甚至连文翠叶那条血裤也没丢下,用他的一件旧棉袄包好,他要亲手洗干净。 甚至,文春生将剩下的几个馒头用荷叶包好,连带仅剩的五六斤白面,三四斤玉米面,以及半斤多食盐和半碗猪油一并打包起来……看看,他这是对亲情有多么失望! 文瑞看在眼里,不由得心里唏嘘,幸亏女婿文春生是个有情有义的,这样看来,女儿文翠叶还不算太命苦。 外面,文氏迸发出了吃奶的劲儿嚎丧中,仿佛这么卖力有谁赏给她几两银子似的,所谓德性败光也不过如此而已。 末了,文春生出去叫进来一个与他相熟的文姓小伙子文斌。 文斌一听文春生让自己拿衣物等零碎儿,就友情提醒,“春生哥,你等等,我这就去赶老九伯伯的牛车。” 钱大双刚刚在心里不能更赞同,然而文春生的反应……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95章最会教人 钱大双寻思着牛车稳稳当当的不错,毕竟外面已经黑下来了,而且这儿距离文瑞家也不算太近。 然而文春生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一口拒绝,“文斌,不必了,我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儿了,你拿零碎东西,我背着你翠叶嫂子!” 不等文斌好声好气哄劝,钱大双开了腔,语气透着不容置疑,“春生哥,翠叶姐的身体状况不容许你背着,她最好的状态就是平躺着。” 是的,文翠叶浑身淤青,被文春生背着容易碰触挤压到这些淤青,而会疼痛感更甚,而且还会加剧腹痛以及出血状况。 对于钱大双的话,文春生没有一个字的质疑,他稍稍想了想,就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拆屋门。 文瑞制止,劝他说不急在这一时三刻,还是去赶文老九的牛车更为稳妥一些。 文春生却固执己见,执拗地拆下来门板,在上面铺上了两张褥子,一张被子,然后将文翠叶抱着躺上去,身上盖了张被子。 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赞同文春生的,也有讥诮文氏的,还有的低声说着风凉话,大意就是文春生拆了屋顶才更有看头。 最终文瑞和文春生抬着门板上的文翠叶,而文斌和钱大双帮着提溜着零碎东西,离开了这处死人也能被吵吵活了的喧嚣之地。 文氏势要将受欺侮的弱者形象演绎到底,自顾自沉浸在惊天动地的嚎丧中难以自拔。 不过等到众人都散了个干净后,她马上就止了声,喊丈夫出来宰鸡,还说两只鸡可以美美地吃上好几顿。 到了文瑞家后,蔡闰枝早就从小女儿文翠花的嘴里听了个七七八八,所以早就忙碌着做好了晚饭,还殷勤地递给钱大双筷子和碗,让她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一桌子的盘盘碗碗,内容却是相当简单,仅有的两个二面馒头,一个已经被铁墩儿捧着啃了个豁口,剩下的一个,蔡闰枝递给了文翠叶。 还有一盘子窝窝头,好几碗玉米面糊糊,一盘子腌胡萝卜丝切得近乎头发丝那样细。 钱大双这个资深吃货可是挑剔的很,对于自家的有肉有油水的饭菜也是吃得勉勉强强,这样子的,她更是没有半点儿食欲。 因此她声称还要忙着回去做晚饭而婉拒了蔡闰枝的邀请,同时不忘嘱咐文春生,饭后记得用药酒给文翠叶涂抹身上的淤青。 蔡闰枝听到文瑞说文六斤和小鹏去镇上买安胎药去了,就忍不住提及了一个补胎偏方。 “大双,近一两银子的抓药钱哪,也忒浪费了,其实我明天给翠叶煮秤砣喝喝,连喝几天就行了!” 听到岳母这样说,文春生第一个弱弱抗议,“娘,你是没看见啊,翠叶流了好多血,内里的裤子都快浸透了,花了银子能保得翠叶身体好好的,很值得。” 蔡闰枝眼见女婿这么心疼女儿,自然是再无他话,钱大双适时地强调一番。 “婶子,我晓得春生哥赚一两银子很不容易,但是这个安胎药真的是不能少,秤砣汤远不及安胎药的效果好,不然的话,谁还浪费银子去买安胎药啊!” 蔡闰枝笑着连连点头,其实钱大双也是担心她听不懂,没有详细解释。 民间流传的秤砣汤补胎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但多数人不晓得这个偏方仅仅针对缺铁性孕妇有益。 而文翠叶先前在钱大双家里没少吃猪肝,因此她并不贫血也不需要喝秤砣汤。 就算是文翠叶真的需要,真正操作起来也不简单,因为高价铁仅仅存在于秤砣表面的铁锈中。 而铁锈与细菌污物并存于秤砣表面,秤砣洗得太干净,铁锈就少了,如果不洗,孕妇喝了还容易引起腹泻。 还有,秤砣必须与动物内脏一起炖煮,只有这样,铁锈里的高价铁才能转化为人体容易吸收的低价铁。 那么动物内脏从何而来? 蔡闰枝也是指望鸡蛋卖钱的勤俭女人,连儿子和孙子也不容易吃到嘴鸡肉,更别说嫁出去的女儿了。 就算是文翠叶主要喝秤砣汤补胎,但现在不过年不过节的,蔡闰枝肯定不舍得宰杀草鸡,将鸡胗,鸡肝,鸡心和鸡肠子等等与秤砣一起煮汤给文翠叶喝。 正因为早就想到了这些,钱大双才打发小鹏去买安胎药以求没有耽误一点儿时间,如果文翠叶运气再好一些,那大人和胎儿都会安然无忧。 等到钱大双回了家,钱小川已经热好了馒头,正在煮小米粥,而小雪依旧在炕头坐得四平八稳,埋头飞针走线。 钱大双可不是喜欢说教的脾性,毕竟现实最会教人如何做人,谁也逃不过现实中的人生大课。 等到小鹏和文六斤折返回来时,钱大双等人早就吃完了晚饭,而且小雪已经洗漱过睡下了。 于是,钱大双就将温在锅里的饭菜端到堂屋的桌上,挑亮了油灯,让两人赶紧吃饭。 文六斤看着丰盛的饭菜,真的是天人交战中,而且小鹏还刻意指着那一盘灌肠切片,神情百般嫌弃,让他最好包圆儿。 眼见文六斤纠结地搓着手,不坐下也不说话,钱大双会意一笑,“六子哥,我给翠叶姐煎药也需要时间,你正好慢慢吃饭嘛!” 文六斤死死地盯着那盘灌肠,仿佛担心它下一刻飞出屋子似的,纠结地嗯着,“大双,我吃了这顿饭,那你明天就别给我木柴钱了!” 其实,文六斤也清楚二十文钱看着是沉甸甸的大铜板儿,如果拿来买食物,真的是不经花,肯定买不来这么一盘灌肠。 钱大双了然笑了笑,“六子哥,我家里不缺吃的,你再客气我就不高兴了。” 文六斤这才讪笑着坐下,拿起了筷子,钱大双回屋里,在土炉子上用砂锅煎药。 半个多时辰后,钱大双煎出来一天的药量,盛放在一个瓢葫芦中,同时不忘嘱咐文六斤让文翠叶如何服用以及相关食物禁忌等等。 钱大双还说明天等到她从镇上回来后就会煎后天的药汤,末了还用荷叶包裹了一大截灌肠。 文六斤一个劲儿地答应着,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不过……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96章最难测的 钱大双将文翠叶留在她家的半袋子小米拿出来,让文六斤一并带走,他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无影无踪。 “大双,春生他们夫妻只有这么点像样的口粮,你要是让我拿回了家,用不了几天,我娘就给众人煮粥吃没了。” 钱大双了然文六斤心疼妹妹妹夫,可是这半袋子口粮放在她这儿堵得她心里也不舒服。 先前文招娣和她唠嗑时就说过这个事儿,说屯子里有人看见文翠叶将这半袋小米背到她家了,各种添油加醋说她把身子给了文春生,文翠叶才这样补偿她呢! “六子哥,我可忙得很啊,你看这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万一小米生了虫子,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所以你还是拿走让婶子帮忙看着吧,反正婶子又不会给外人喝粥,日后你寻个机会补偿一下翠叶姐他们就行了!” 文六斤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这才拎着米袋子告辞离开。 小鹏要帮着洗刷锅碗,钱大双撵他赶紧洗漱休息去,离开前,小鹏将抓药剩下的七个铜板儿给了钱大双。 翌日,早早地吃了饭后,钱大双和小鹏启程去镇上,可是他们一出荆门,就看见了文春生杵在土墙根那儿。 “春生哥,你咋不进屋啊?翠叶姐是不是又不好了?” 小鹏这样问着,钱大双眼尖,看见荆门的另一侧放着一捆干树枝,上面还苫盖着一件旧夹袄,而且文春生脚上沾了不少尘污,显然,这捆树枝是他背过来的。 钱大双心里一暖,看看,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热乎,他也不会对你冷淡。 文春生提步走近,接过去钱大双背上的柳条篓子,语气温和,“小鹏,我这是得了岳父大人的命令,在这儿等着你们一起去镇上呢,托你大嫂的福,你翠叶姐还好。” 然后他笑着对钱大双道:“大双,我吃了早饭没事干,就背了捆树枝给你送过来,你叫小山和小川出来,把树枝抬进院子里。” 钱大双淡淡地嗯着,“小山和小川快要考试了,都忙得很呐,连蹲茅厕也要捧着本书,还是我来吧!” 文春生一听就要放下篓子去帮忙,但是下一刻,他难以置信地怔楞在原地。 天哪,近一百斤左右的树枝,钱大双居然轻松地扛在背上……这丫头力气可真大! 其实呢,是钱大双刻意表现得这么轻松而已,她的小腰真有点吃不消,不过幸亏也没有多远。 放下了树枝,钱大双并没折返出来,而是提步进了屋,等到她再出来时,手里就多了几个荷叶包,不由分说塞给文春生。 “春生哥,放眼文家屯子,我家早饭如果算得上第二早,就没有谁敢说是第一早,我家刚刚吃过早饭,所以婶子肯定是早不过我的,你吃吧!” 确实如此,文春生从起来到现在,仅仅喝了几口冷水,他不好意思去文瑞家吃饭,更不好意思进钱大双家蹭饭。 眼见钱大双和小鹏已经走在前面,他赶紧提步跟上去,可是手里还热乎着的食物,两个馒头,一大截已经切成片的灌肠令他心里暖洋洋的,眸里更是酸涩不堪。 虽然父母各种寡淡,但是他还有个不离不弃的妻子,还有通情达理的岳父一家子,还有钱大双这个年纪虽小,但是极致善解人意的小妹子。 文春生担心有谁看见他吃东西而说钱大双的闲话,因此就将这些好吃的揣进了怀里,等到出了屯子再吃不迟。 这边,小鹏咧嘴笑着,兴致勃勃,“大嫂,我们掰腕子怎么样?你可以用两只手!” 钱大双可不想在文春生面前出糗,所以就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子。 “小鹏小朋友,我是吃饱了,但不是吃饱了撑得慌,你就省省力气吧,今天如果弄下来铺子,要忙活的事儿多着呢,怕是天黑才能回屯子!” 出了屯子后,小鹏没话找话,“春生哥,你跟着我们,那就误了一天做短工的钱呐,其实你可以再做一天短工。” 文春生小心地咬着夹了灌肠片的馒头,生怕掉了一点碎屑而浪费。 “我做一天短工也赚不了几个铜板儿,主儿家的老婆是个不讲理的泼妇,动不动就撒泼骂我们这些短工干活磨蹭,恨不得一人当两人使唤,我每天干完活儿领了工钱,都会有第二天不再继续做的念头,今天总算是熬出了头!” 小鹏不由得就提起了阎四豹,“春生哥,我听小四哥说他的主儿家不是每天结算工钱,你说镇上有这种蛮横抠门的主儿家吗?” 文春生若有所思,“短工一般都是比较累的活儿,揽活儿的人都是为了当天拿到手现钱,不是日结工钱的主儿家一般来说很难招揽到人手。” 钱大双闻言,眉心一拧,加快了脚步。 文春生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语气里透着源于骨子里的淳朴。 “大双,你租或者买铺子是好事儿,但是,你必须得留够了小山和小川去省府考试的盘缠费用,这是我的意思,也是你瑞伯伯的意思,要是银钱不够,那就等到他们小兄弟俩考完试后再说,我再找一家脾性温和的主儿家也没有多难!” 钱大双当然不会说她手里银子的具体数目,只是轻嗯着,“春生哥,我心里有数,你尽管放心!” 到了镇子口那儿,钱大双吩咐小鹏和文春生去落月居,她自个儿去翠红楼和南风馆。 因为这趟过来拿了些灌肠,所以钱大双嘱咐小鹏让洛掌柜看一下尝尝样品。 如果要进货的话,那就是一口价,每斤六十文钱,如果不要也不必多费口舌,最后在南风馆后门附近碰头。 三人分开后,钱大双缓步走向牌坊街,寻思着灌肠的制作更费时费力,那么进货价比熏猪肝和熏鸡肠贵一些也正常,就是不知道洛掌柜那只老狐狸能不能接受? 很快,钱大双就明白自己远远低估了洛掌柜的奸诈程度,正所谓世间最难测的便是人心险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97章白日好梦 人心险恶的戚戚阴暗比万千丈渊谷还要幽冷深邃,不仅仅是洛掌柜,翠红楼的鸨儿也是如此。 这不,说来就来! 厢房里,钱大双拿出来翠红膏,杨妈逐一点数检查,鸨儿如数结了银子。 不咸不淡地闲聊了几句后,鸨儿端茶送客,让杨妈送送钱大双。 两人出了厢房,还没有走出多远,香风如阵,迎面就走来几个穿红着绿,浓妆艳抹的姑娘。 “金小哥,金小哥来了!” 这几个姑娘犹如饿极了的鸟雀见了米粒,一个个飞扑过来,围住了钱大双和杨妈。 呵,自己又不是楚公子那般俊逸有钱的大人物,这几个姑娘却能认得貌不惊人的自己,那么真相就是鸨儿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出。 那就将计就计! 白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一个红衣姑娘在钱大双胳膊上蹭啊蹭,钱大双可以轻易地感受到对方的级别不是硬邦邦的小窝窝头,而是蓬松松的发面大馒头。 占着金小哥身份的钱大双享受着男人的好福利,但却把持着分寸,她作势推开了这个豪放的姑娘,同时顺势抓握了一下,语气可一本正经得很。 “这位姑娘,黄大少爷喜欢你吗?” 红衣姑娘深谙此道,男人嘛,来这儿就是图个乐子和日后的谈资。 比如说黄大少爷点过哪个姑娘,自己也点点娱乐一下,日后就可以说自己玩过黄大少爷的女人。 因此,她花枝乱颤地娇笑着,嗲声嗲气,“金小哥,你可算是找对人啦,黄大少爷可喜欢找我喝酒啦,走,去我房里吧!” 杨妈见状,挥手喝退了其他的姑娘,“芍药,好生侍候着金小哥!” 芍药笑嘻嘻地答应着,熟稔的挽住了钱大双的胳膊,“杨妈,你尽管放心,我可是仰慕金小哥好久了,一定会让金小哥尽兴而归。” 钱大双暗笑,真把她当瓮中之大头鳖了,于是踏上“狎妓”之路的她开始哭穷。 “杨妈,我身上只有四两银子,还得留二两采购熬制翠红膏的药材以及家里的用度,所以只能挤出来二两银子给芍药姑娘,如果嫌少的话,那就以后再说吧!” 杨妈早得了鸨儿的授意,不求银子多或者寡,只要能留得住金一戈就好,毕竟销魂窟这种地儿,男人进了第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 所以杨妈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连连点头,接过来钱大双的二两银子,望着两人勾肩搭背而去的身影,心里乐滋滋的。 芍药在床榻上的功夫可不弱,将那个黄大少爷还迷得云里雾里的,昨天下午早早就过来了,刚刚才一脸憔悴的离开。 芍药娇笑着调情,“金小哥,鸨儿妈妈说你攒银子是为了娶媳妇儿和给你幺妹攒嫁妆,是真的吗?你幺妹有我这么娇俏欲滴吗?不如你给我赎身吧,我当你媳妇儿,或者当你幺妹!” 钱大双应景地敷衍,“这个嘛,等我见识了你的真功夫之后再说!” 芍药娇笑更甚,小爪子不安分地上下其手,杨妈远远地望着,越来越心花怒放。 她寻思着这个金小哥今儿个终于上套了,十之八九要乖乖变成芍药这妮子的裙下之臣了。 不过等到进了屋里,完全不是杨妈所想象的旖旎香艳之景…… 芍药小心翼翼地插好门闩后,狠狠地,近乎发泄似的推了一把身旁的钱大双,还嫌弃地拂了拂自己的裙衫,仿佛沾上了许多灰尘,急于拍干净似的。 钱大双会意,悠闲自在地走到床榻那儿,挑腿坐下,似笑非笑地瞧着芍药,低低强调,“反正本小哥是过来嫖你的!” 芍药不再是莲步姗姗,而是撒丫子冲过来,纤纤玉指一戳钱大双的额头,嗓音却更低,“娘的,你个无聊透顶的没把儿货,你倒是嫖老娘一下瞧瞧!” 钱大双吃吃低笑,“姐姐,你这么彪悍待我,就不怕我去鸨儿那里告状?” 芍药气焰收敛了一些,重重地坐在床边,满目审视,“你特么有病吧?我有啥,你也有啥,虽说说是寒碜了点也将就着能看能摸,你到底啥意思?芍药我可是只会侍候男人,不会接女客,所以你别提啥膈应要求!” 钱大双直奔主题,“黄梓州真是你的恩客之一?” 芍药马上现出一脸嘚瑟,刻意拔了拔小蛮腰,“没错啊,黄大少爷来翠红楼十次,最少在我这儿八次,昨晚他就在这儿过夜了,你摸摸,这床还热乎着呢,我的功夫可不弱,随便哪个男人在我这儿,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看来,你喜欢黄大少爷?” 钱大双可没兴致摸床是不是还热乎,她颇为嫌弃地起了身,低叹了口气,“不是我,是我一个相好的小妹子喜欢他,还甘愿做他的妾室。” 钱大双看得出来小雪喜欢黄梓州,所以她一厢情愿地希望黄梓州不是嗜好眠花宿柳之辈,只是单纯的喝花酒解闷。 听闻钱大双的话后,芍药侧身一倾就躺下了,掩口低低冷笑一阵。 “可做的白日好梦!这儿的姐妹十之八九都想做他的妾室,我也没见他给谁赎身,回去劝你小妹死了心吧,黄家随便一个丫鬟也标致得很,他可以随便玩弄,先前鸨儿想塞给你的那个石榴,你还有印象吧?他亲口告诉我,她可想爬他的床呢,可他不稀罕,只因为她是黄夫人的人!” 虽然钱大双也揣测到了黄梓州是个滥情之辈,但是确定了以后,她还是有些心绪黯然,小雪这眼神可真够臭的啊,该怎么哄劝呢? 芍药见钱大双神色微变,还以为她不信自己的话,于是说得更为直白。 “这么说吧,黄大少爷来我这儿有时是喝酒听曲儿消遣时间,有时就是行乐消遣我。” 钱大双回应似的嗯了声,“芍药姐姐,那你就整个二两银子标准的动静,外面听着心神荡漾,像那么回事就好。” 芍药噗嗤一乐,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驾轻就熟地轻喃着令人面红耳热的调情话,间杂断断续续的嘤嘤猫叫,听起来简直比动真格的还要真切几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98章想干点啥 然而钱大双当局者清,丝毫不受影响,她寻思着二两白花花的银子没了,但愿小雪能听得进去她的劝告,不要执迷不悟而一条道走到黑。 可是,她该怎么劝阻小雪呢? 对,转移注意力! 钱大双寻思着屯子里到了娶妻年龄的小伙子应该不算少,找个殷实的人家应该不难。 在她看来,农户人家的妻室怎么着也比富家妾室过得自在惬意,小两口只需要一条心就顾着赚钱发家致富就可以了。 不过钱大双这个外来户毕竟认识的人有限,思来想去,她就觉得文泽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还有,家里也有几个年龄合适的,阎四豹和钱氏兄弟。 文泽现在虽是个小徒工,但以后肯定是小师傅,有手艺的人养活媳妇和孩子肯定没问题。 阎四豹勤快又脑子灵活,他只要再也不赌钱,那么过日子绝对也是一把好手。 钱小山和钱小川与小雪年纪相当,都是识文断字的书生,即使仕途这条路走不通,做点小生意啥的,那日子也不会落在别人后头。 可是,可是这仅仅是她这个做大嫂的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事实上是文泽对小雪不来电,阎四豹三个对小雪各种小意见颇多,都是敢怒不敢言,敬而远之。 而小雪对他们几个也不来电,如今见过了黄梓州本人,眼看着小雪就是一副死心塌地宁为其妾的模样。 毕竟,黄梓州的外在条件比在文家屯子里长大的这几个优越得多,凡是到了议亲年龄的女孩子都会为之心动,都会向往黄家锦衣玉食的生活。 再说了,如果自己这个做大嫂的疾言厉色告诉小雪黄家深宅内院犹如虎狼之穴,远不如找个身世相当的农家子弟过日子。 那么自己的行为就是强配鸳鸯谱,对男女双方都不公平,而且她还成了个包办婚姻的封建家长。 对包办婚姻这种封建糟粕深恶痛绝的她绝对做不出来,果然是女孩更难养,真是操碎了她的心。 钱大双想的脑壳子都蒙蒙疼了,也琢磨不出来一个权宜之计。 不知怎么的,钱大双想起了男友萧晔,在前世她曾经和他讨论过男人去夜店厮混这种事。 当时,他很认真地说如果男人在婚前够爱女友,在婚后够爱妻子,就不会做那种放浪形骸的荒唐事儿。 是的,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叫柳下惠,所以才显得像柳下惠那样的男人倍为珍稀。 而她钱大双的男友萧晔就是柳下惠那样洁身自好的男子,不止如此…… 沉溺于爱情中的女孩子都是患得患失,生怕男友移情别恋,或者是被哪个妖艳贱货勾搭走了。 钱大双也不例外,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注意过男友萧晔的各种细节。 比如他陪她逛街,有比她盘儿靓条儿顺的女孩子恰好在他们面前经过,他连半个关注的眼神都没有,依旧话痨似的问她还想去哪儿逛,晚上想吃啥等等。 比如她在电话里说要陪白芷若逛街买包包,请他做护花使者兼顾问,他一口拒绝,明确表明有白芷若没他,有他没有白芷若。 等她陪着白芷若买好了包包,分开后,她在餐厅订好了他俩喜欢的饭菜,等他过来后询问为啥是那种奶凶凶的恶劣态度。 男友萧晔戴着一次性塑膜手套,一边慢条斯理地剥出来她最爱吃的虾仁,一边解释说怕她受伤害。 她追问之下,他轻笑着骂她小傻瓜,没有他可怎么活啊,然后就细加解释。 如果他过来陪着她们一起逛街看包包,如果凑巧就冒出来个流氓调戏白芷若,那他不出头不是个男人。 但是出了头后,白芷若开心了,她就不得劲了。 如果白芷若看上了一款包包,恰好没有带够钱,那他不帮着付钱显得太小家子气。 但是付了钱后,难免日后会和白芷若因此有交集,她不止是不得劲儿,还会暗暗伤心流泪。 讲真,就是这件事儿,钱大双感动了好久,就是现在想起来依旧感动得要命,这就是她为啥笃信男友萧晔不是渣男的原因之一。 再说某处雅致奢华的私人山庄中,萧晔一头墨发随意地披垂着,身着一袭深灰色中衣,慵懒地倚窗赏梅听风,此番情景静美得只应天上有。 没有多久,一只飞鸽翩然落下,萧晔优雅地从鸽子腿上的特制铁管里取出纸卷,展开,是车青的笔迹。 “爷,钱姑娘进了翠红楼芍药房里后,从天窗断续溢出靡靡之音,疑钱姑娘有磨镜之好。” 萧晔漫不经心地扫视一遍,虚握拳而发力而扬手,纸卷便化作了梅蕊状的碎屑四散纷飞。 他玉润朱唇微微一凝,那丫头心心念念记挂着她的那个地球小相好,磨镜之好肯定是假象。 不过,她那个鬼精灵肯定也没有泛滥好心给那个叫什么花来着的妓女赎身,那么,这个小丫头片子想干点啥? “还不走?” 最终钱大双被芍药在胳膊上轻掐了一下,如是一问,她才回过神来,略略讶然,“叫完了?” 芍药摆弄着绣花帕子,语气蛮不耐烦的,“两炷香的时间了,黄大少爷最多也就是撑上这么久,我还不够给你金小哥面子?真嫌时间短,那你有种嫖我啊!” 钱大双听得出来芍药刻意将“嫖”字咬得极重,不由得心生莫名的同情,毫无预兆地捏了一下她的脸……二两银子头朝外了,不捏白不捏。 芍药随之粉脸一红,忍不住啐了一口,低骂着小不正经,以后没男人要如此之类。 也不指望这儿的哪个男人要自己的钱大双毫不在意,反而是更加同情眼前这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 “两炷香的时间,鸨儿就可以入账二两银子,暴利!这买卖比做官经商还赚得多,就是太葬良心,太委屈你们这些青春大好的女孩子。” 芍药一下子脸色微变,碎步跑到屋门那儿,倾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外面有啥动静,这才折回身来,在钱大双面前比划出来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299章睹物思人 “你个不经事的傻鸟倒是小点声儿!老娘特么还没活够哪,鸨儿背后的势力可不能小觑,反正就是咱们捏吧到一起都吃罪不起的主儿!” 这一点,钱大双早就想到了,此刻芍药说出来,她越发自责不已。 毕竟有选择时就代表着有倾向性,为了打探到黄梓州的人品底细,她却害了芍药。 芍药熟练地将一些香粉扑撒在钱大双的衣服上,还专业地嘱咐一番。 “待会儿我送你出去后,你一定要记得给我个脉脉含情,依依不舍的眼神,你不知道,暗处肯定有不少人盯着呢!” 钱大双被香粉呛得轻咳了几声,她揉揉眉心,明知是废话,可就是想一吐为快,“那我是女身的事实败露后,鸨儿那个老妖精肯定不会轻饶你!” 芍药闻言,身子禁不住瑟抖了下,足以证明她对鸨儿有多忌惮,可她有自己的做人底线,不管怎样都会严守恩客的秘密。 “到时候我就说自己有磨镜之好,男恩客也好,女恩客也好,我都是凭身子吃饭又不犯法。” 钱大双清楚在这儿青楼楚馆都是合法化的娱乐场所,但是,她真心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连累芍药。 小雪是原主的小姑子没错,可芍药也是个重义气的大活人啊! 身为社会最下层的风尘女子,她为了生活已经很努力了,同为女人,自己不能拉她一把,可也不该踹她一脚。 “但你知情不报,鸨儿知道实情后肯定会为难你,我是正正经经的买卖人,即使你对鸨儿说了我是女身也无妨,总之就是大家活着都不容易,你自保最要紧,嗯,你的赎身钱是哪个价?” 芍药不知怎么的,鼻子里一阵酸涩,特么的,她这屋里进进出出的男恩客两把手都数不过来了,可是却没有谁对她这么正经走心过。 今天终于,终于撞上了,可却是个不带把儿的女恩客,她再热望自由,也不会蠢到指望着一个女恩客给她赎身。 淡定之后,芍药故意将自己的发髻弄得鬟倾钗斜,衣带松绾,反正看上去就仿佛是她刚被狠狠糟蹋过似的。 “鸨儿拿到手一百两银子就会给我自由,你放心吧,我早就腻了这种醉生梦死的日子,会尽快找个恩客为我赎身。” 半刻钟后,钱大双离开了翠红楼,不紧不慢前往南风馆,心里念叨着最好是那个骚包妖娆的南苏阳忙得很,还是战管事接待她。 但事与愿违,她被一个汉子直接带到了南苏阳的房里,那股子如兰似麝的香息熏得她好想撞墙死,这货不用花钱买香料吗? 南苏阳查看过冬阳丹后如数结账,他取了一只新茶盅,给钱大双斟上茶水,“钱大双,陪我聊会儿。” 钱大双打开窗户说亮话,“南馆主,你也知道我是穷人,所以你别聊啥出钱的事儿,出主意的话倒是可以随便聊。” 南苏阳长指摩挲着红玉蝉把件,一对桃花眼里笼着迷蒙的沉醉雾气。 “本来想带你去落月居边吃边聊,但是你的神秘小相好一言不合就抢人,还有你那不可恭维的酒品,我都怕得很,就是想问你点儿私事儿,不会耽误你个小财迷的赚钱时间。” 钱大双为之脑壳子疼,神秘小相好? 夜星川那厮倒是挺神秘的,倒是挺小的,但是真不是她的相好喂! 解释就是掩饰,再说了,夜星川是谁谁,她也没必要向南苏阳解释嘛! 所以钱大双浅抿着茶水,一副好好听客的模样,南苏阳一下下捋着凌乱如麻的思绪。 连日来,他的亵衣,准确地说就是亵裤总是离奇失踪,他真的是深受其扰。 “钱大双,你说说穿过的亵衣能有啥用?这么说吧,从上元节那晚起到现在,我亵裤不知被谁偷走了!” 钱大双想起来了,那晚在梅林中,她失神之际隐约听见夜星川就是这么惩罚车青的,而且这仅仅是惩罚中的前半部分。 可是,如果让南苏阳知道就是他口中的她那个神秘小相好派手下做的,那她冬阳丹的买卖肯定就是到此为止了,黄蔫巴了。 于是,钱大双胡诌起来,力求将南苏阳带上某条“简单美好”的不归路。 “南馆主,像你这样有钱有颜的优秀男人,暗中倾慕你的女孩子肯定多如过江之鲫,或许其中就有那么一个女孩擅长武学,有一身好轻功,就悄悄偷了你的亵衣,借以睹物思人。” 睹物思人……南苏阳听着这个词儿牙疼,他还没死呢,他也没有老相好,那谁会睹物思人呢? “睹物思人的话,那一件就足够了,可我的亵裤不止丢了一件,难道我行情这么好,倾慕我的妹子还不止一个?” 钱大双继续往黑了描摹,“有这个可能,不过也可能是只有一个妹子,她不堪相思苦,天天剪碎你的亵衣宣泄相思!” 明知道钱大双的话不靠谱的厉害,南苏阳的心情却是莫名的晴朗无云,妖娆一笑,“有这等好事的话,我天天烧高香磕头都成!” 钱大双失笑,“南馆主,你这人就是太多愁善感了,开心点嘛,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好,但是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坏事和好事总是良莠不齐,结伴而行!” 这番话真是说到南苏阳的心坎坎上了,莫名其妙之间……他特么好想哭啊! 好多年了,他不知道将开心这种人之正常情愫丢到哪儿去了! 可他遇见了钱大双后,开心愉悦的心情不知何时又自个儿回来了! “钱大双,你怎么是个……女儿身?你要是个爷们多好,咱俩可以拜把子,可你却是个没啥看头的小娘们,唉,你赶紧走,快走,让我静静!” 是的,凡是好东西谁都想据为己有,不能据为己有就尽可能的交集多多。 可是,南苏阳好不容易看见亮如星辰的钱大双,不知道该咋办了? 因为钱大双长得没啥看头,所以他不能先下手为强娶进门当媳妇儿;因为钱大双是个女身,所以他不能和个小娘们拜把子。 反正老天爷总是不让人遂心如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00章不能淡定 被骚包妖娆的南苏阳狠狠嫌弃了一把,钱大双也懒得反省一下如何将自己拾掇得赏心悦目一些。 她可是现代知识女性钱大双,即便是这块异世大陆上的外来户,她也有能力在经济和人格方面完全独立,用不着做哪个男人的附庸,当然也用不着刻意讨好哪个男人。 所以,钱大双就这样悠哉悠哉地从南风馆的后门缓步而出,没走多远,她就看见小鹏和文春生从一棵古松后转出来。 眼见两人都垂头丧气的,钱大双望向了小鹏,“怎么啦?洛掌柜不喜欢灌肠吗?” 小鹏愁的,一张俊脸都快皱巴成山核桃了,“大嫂,我就是个没用的。” 说着,他指了指背上的篓子,“大嫂,洛掌柜嫌灌肠的进货价太高,还说熏鸡的个头比先前小了许多,还说其他熏制品和蛋制品都有一股子酸馊味儿,反正就是啥也没要,让你亲自过去一趟说话!” 钱大双心里一凉,嗯,她还是低估了洛掌柜的奸诈程度…… 与熏猪肝和熏鸡肠相比,灌肠的进货价的确高了些,熏鸡的个头也的确是小了许多。 因为张屠夫说现在是初春时节,不容易收到三斤多的活鸡,所以物以稀为贵,鸡肉的进价随之上涨。 因此和原来同样的进价,钱大双只能买到一斤六七两左右的生鸡。 可这就是目前市场的行情现状,洛掌柜经营落月居酒楼多年,不可能不懂物以稀为贵这个理儿,所以真相就是他故意找茬儿。 至于洛掌柜说熏制品和蛋制品有股子酸馊味儿,这更是纯属无稽之谈的找茬行径。 钱大双早就发现这些天天气转暖,而这儿没有冰箱之类的制冷设备,老卤汤不能冷冻保存,所以她就采用了奶奶用过的土办法。 那就是每天都要煮沸两次老卤汤,早晚各一次,然后就将盛放老卤汤的坛子浸在凉水桶里,一天中凉水也要换好多次。 “大嫂,你想啥呢?你倒是说话啊!都怪我不会说话得罪了洛掌柜,你去和他赔个不是吧!” 听到小鹏这样催促,钱大双缓缓摇头,她去了就等于默认灌肠的进货价会降,熏鸡等等的进货价也会降。 在商言商,无商不奸,依靠经商赚钱钱的她也是个奸的,才不会上门求着做这种无利可图的买卖。 文春生辨不清钱大双这份睿智心思,他越发不自在了,“大双,都怪我……想来我就是个穷命,把你在落月居好好的买卖都克冲没了,听哥一句,你现在就去和洛掌柜说点好话!” 钱大双淡然地笑了笑,“春生哥,你该听说过上赶子不是买卖!” 这样一说,文春生和小鹏马上都豁然开朗……自信,他们缺乏的就是在钱大双身上取之不尽的自信。 再说落月居这边,自从伙计送走了小鹏和文春生后,洛掌柜就一直在屋里喝茶水等着金一戈上门低头服软…… 虽说落月居凭借熏制品和蛋制品留住了很多金贵客人,而且人气大涨,洛掌柜也因此入账不少银钱,但是他一直都有一个心结。 那就是他以和金一戈这样的寒碜穷鬼做生意为耻,很怕圈里人知晓而成为众人挂在嘴边的笑料。 因此,洛掌柜不仅要求伙计对此事守口如瓶,而且还想牢牢控制住金一戈这棵摇钱树。 正所谓是人心难测唯自知,其实洛掌柜本人是从低处一步步爬上来的,然而,终于爬进落月镇上层社会的他却是最看不起最下层的穷人。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洛掌柜内心非常抵触有谁晓得他从前是个寒酸的穷鬼。 没有谁知道,每当有清楚洛掌柜底细的谁谁病死,或者意外身亡,他都要亲自下厨炒几样小菜,烫壶酒,喝的晕晕乎乎以示庆祝。 因此,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洛掌柜不会纵容金一戈这个穷鬼顺风顺水的做买卖,所以就整了这么一出。 没有多久,洛掌柜就坐不住了,也没有心思喝茶水了,在屋里走马灯似的转圈子,寻思着金一戈怎么还不来低头服软。 最终他是望穿秋水,不对,他没有秋水这种配置,他是快要望穿了眼眶骨,望穿了门框,也没有等到金一戈…… “大嫂,你猜猜小四哥看到我们后会是啥表情?” 距离阎四豹做短工的面馆越来越近,小鹏究竟还是小孩子脾性,他早就忘记了在落月居那儿所遭遇的不快,背上沉重的篓子也不影响他叽叽喳喳个不停,最终就这样好奇一问。 “还能咋样?惊奇加高兴呗!” 钱大双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其实她心里可没有这么轻松。 因为连着好几天了,她都看见阎四豹脸上有不均匀分布的红痕。 昨晚饭后,她还刻意将阎四豹叫到一旁问了问,结果他讪笑着,吞吞吐吐说自己不小心撞到了面馆的桌棱角上。 这种说法当然糊弄不了钱大双,所以她就想去那个面馆看看阎四豹。 这时,文春生语气含着担忧,“大双,不瞒你说,大多数的主儿家都不喜欢所雇佣的短工因招待家人而浪费时间。” 钱大双笑了笑,“春生哥,我知道了,我不会耽误小四儿太多时间的!” 终于到了地儿,钱大双让文春生和小鹏在路边梅树下等她。 钱大双寻思着现在还不到午饭的点儿,面馆里用餐的客人应该不太多。 有道是出门看天气,进门看脸色,如果老板娘脸色不好看的话,她倒可以点一碗面给阎四豹吃着,这样就可以多聊一会儿。 推门而入后,钱大双发现桌凳摆得整整齐齐,擦得纤尘不染,但是店里却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寻思着阎四豹应该是在里面打杂,于是钱大双就缓步往里走。 不过睿智如她没有唤阎四豹的名字,而是悄咪咪的,就似夜里追踪老鼠的猫咪。 钱大双想着只有这样才可能看到阎四豹真实的现实状况,结果如她所料,倒是真的看了个清楚,可是她却不能淡定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01章邪不压正 逼仄的厨房中,阎四豹正埋头切猪肉。 他很认真地切成了肉屑,看样子是用来做浇面的肉臊子。 重点是阎四豹忙碌的同时,一个水桶腰女人在旁边各种哔哔叨叨着,如一只臭蜜蜂嗡嗡个不停。 “你个蠢猪倒是快着点儿,看看你笨手笨脚的,咋不转成猪胎?” “再快点,炝炒出来肉臊子马上洗碗筷!” “洗干净碗筷后赶紧和面擀面条!” …… 阎四豹手上忙着,嘴上不敢说别的,只是低声下气地不停说是是是,饶是如此,这个女人却依旧叨叨个不停。 大意就是早上阎四豹来的迟了,所以早上吃面的客人走了后,还有那么多碗筷没有洗干净。 至此,谁都可以看出来,这个肥女人就是这家面馆的老板娘,女人爱叨叨是天性,更何况她又是阎四豹的主儿家。 但叨叨的同时,这个肥女人的两只肥爪子也没闲着,一只在阎四豹的身上掐扭,一只在他的脸上掐扭。 “来人啊,非礼啊……” 没错,如此高分贝高穿透力的呼救声正是出自钱大双之口。 她站在厨房门口,如是竭尽全力的呼救真的很好用,效果也立竿见影! 这个肥女人拎起烧火棍气势汹汹砸来的同时,张亭长带着巡逻队也涌进来了,低斥,“徐大丫,你给我住手!” 众所周知,张亭长除了维持镇上的治安外,还有督促店铺缴税的职责。 可他连续好几天督促徐大丫缴纳冬季的店铺税,她都是各种推脱,还哭天抹泪说自己身子这儿不舒服了,那儿难受了,天天喝着汤药呢,店铺税只能再往后缓几天。 此时此刻,张亭长看着徐大丫蛮精神的嘛,如果他再迟一会儿进来,这个肥婆就把这个小哥打伤了,看来她不过是装病而已。 见了张亭长这一行人,徐大丫就如老鼠见了猫,马上撤回去烧火棍,丢到灶间旮旯里,扭着水桶腰凑过来大献殷勤。 “张亭长,是什么风把你和兄弟们吹过来了?这儿太脏了,我们去外面喝茶!” 张亭长根本就不吃这一套溜须拍马,他望向了钱大双,沉声道:“这位小哥,刚才是你呼救?” 钱大双看到文春生和小鹏也进来了,两人都是一脸紧张惶恐的模样,显然还以为她被谁非礼了。 这种时候,她必须镇得住场子,“张亭长,我先说明一下,这位是我的小叔子阎四豹,我是他寡嫂钱大双,今天来镇上刚好路过这儿,就想进来看看他,没想到徐掌柜毫不矜持,对我小叔子上下其手,我一个弱女子无奈之下只得呼救。” 张亭长为之愕然,这位……竟然不是个小哥,而是个小女人。 他尴尬地轻咳几声,心里嘀咕,这个真的不能怪他走眼啊,她的穿着打扮都普通极了。 不,还是怪他没走心,因为她刚才呼救的嗓音好尖锐,不似男声。 刚才他听到她的呼救,还以为光天化日之下正发生着猥琐男非礼柔弱女的恶性事件,现在看来,是她对徐大丫另类控诉的同时,又保护了自己的小叔子。 这个女子善于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处理,真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 至此,张亭长在心里不由得对钱大双高看了几眼,“钱氏,我行事向来不偏不倚,虽然说徐大丫人品不咋地,但是你讲话也得有证据,不可以信口雌黄。” 一听这话,徐大丫就暗自琢磨起来,自己拎着烧火棍没揍到人却被张恒逮了个正着,算自己倒霉,被他说成人品不咋地也是活该。 可重点是连张恒都说了,这个钱大双可没抓住自己啥把柄,于是徐大丫想逞一下口舌之利,语气里满满都是落月镇本地人的优越感。 “钱寡妇,你两只眼睛都瞎透了吧,我对你小叔子上下其手?他个贱种长得比母猪还丑三分,我看着就想吐,看看你们叔嫂俩一个个的穷酸样儿,臭乡巴佬,我多看你们一眼都怕污了眼睛!” 巡逻队的汉子们也都是落月镇的本地人,所以就有意无意地站在了徐大丫这边,都觉得她堂堂一个面馆老板娘不会对一个村小子有啥肮脏的想法。 眼见巡逻队的人都冷冷地望着这叔嫂两人,徐大丫脸色越发嘚瑟,语气越发尖酸刻薄。 “哎哟哟,稀奇事啊,真是大大的稀奇事啊,天底下恶嫂嫂多的是,难得看见一个好嫂嫂,哟,还是个寡嫂哪!可哪有寡嫂这么心疼一个小叔子的啊,怕是这里面有啥见不得光的勾当吧?” 长兄早亡而长嫂却正壮,小叔子将近弱冠之年,日子一久这两人就勾搭成奸,这自古就是人们消遣无聊时间的永恒话题之一。 徐大丫极致夸张地这么一说,巡逻队里就有几个汉子窃笑起来,瞧着钱大双的眼神越发放肆无忌。 小鹏向来就不擅长与女人斗嘴,而且他身上还有一篓子金贵的食物呢,他得保护着篓子万无一失。 所以他是干着急却无计可施,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只盼着自家大嫂就像在屯子里那样不怼则已,一怼就怼个死。 勤快如文春生没少做短工,此刻已经看出来徐大丫是个非常棘手的泼辣角色,反正他拿这种人没一点儿办法。 曾经他就被这样的女主儿家坑过工钱,第二天只得换了一家好说话的。 阎四豹看见了钱大双后,就放下了切肉的菜刀,眼见得大嫂因为自己被徐大丫嘲讽奚落,被巡逻队的汉子嗤笑,他豁出去了。 他朝面无表情的张亭长拱手作揖,“张亭长,我名叫阎四豹,和我大嫂都是文家屯子的人,比我还小三岁的大嫂一个人养着我们五个小的,我没脸混吃混喝才出来做短工,我大嫂说得没错,在我做短工这十几天里,徐老板娘不仅不日结工钱,还嘴上骂骂咧咧,还手也不老实……” 说着,阎四豹说不下去了,他几下扯开了自己的衣衫,背腹胸膛上都有颜色深深浅浅的淤青……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02章柔中带刚 张亭长一听年纪轻轻的钱大双拉扯着五个孩子,心里不由得又高看了她几分。 不说别的,一家六口人的一日三餐就得耗费不少用度,而且村里的税粮也不是个小数目,这么多的开销,即使是个壮年男人当家也会为之头疼。 于是张亭长神色松缓了许多,阎四豹也不是个傻的,急忙补充道:“张亭长,你看我大嫂还在这儿站着呢,所以我不好意思脱裤子,不瞒你说,我下身也有伤!” 至此,眼不瞎的都看见了阎四豹脸上的红痕,毫无疑问,这也是徐大丫施暴的直接证据。 见状,钱大双心里暗暗翻白眼,这个阎小四儿真是脱上瘾了啊! 那次在院子里脱了衣服让人看归榆花打他的伤痕,这次又晒伤痕,特么的,他这是有受虐潜质吗? 手脚都长得好好的,就不懂得反抗吗? 自己和他说过多少次了,嘴皮子都快磨薄了,各种嘱咐他镇上做短工不舒心就回家,敢情是当耳旁风了啊! 眼见徐大丫脸上的嚣张嘚瑟淡去了一些,略略不安地瞅着自己,钱大双不会心慈手软,只会痛打落水狗。 “张亭长,你也知道,这落月镇上的短工多数都是周边村子里的庄稼汉,我相信你会公平处理此事。” 张亭长何止是知道,简直是太清楚不过,更何况现在证据确凿,徐大丫就是恃强凌弱耍流氓,但他力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他冷沉地训斥徐大丫,“你还有何话说?赶紧结算工钱,赔礼道歉!” 如果徐大丫真如此做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但是这个肥女人不甘心善罢甘休,她干脆放刁耍赖起来。 “张亭长,你怎么能听信这两个乡巴佬的一面之词?刁民,他们都是没有廉耻的刁民啊!这个阎四豹今天才来我店里做的短工,还没到日落呢,我咋给他结算工钱,还有他身上的淤青上面写了我的名字吗?钱寡妇说是我弄的,你就相信了,得会儿她说我睡了你,你也相信吗?” 如是如是,一时间将张亭长呛得接不上话来,钱大双适时地轻笑了笑……每当她笑容灿烂时,也是她柔中带刚将对手怼到嗓子眼的时候。 “徐大老板娘,你这样说听着好有道理哦,那我就依着你的意思说叨说叨,如果我们叔嫂的片面之词不可信,那张亭长当然也不会听信你的信口开河。 但事实胜于雄辩,我小叔子这么大个人,天天在你这儿做短工,想来街坊邻居以及进来吃面的客人不是瞎子的话,肯定都看见了他。 所以他身上的淤青如果不是你弄的,那就是你面馆里其他坏人弄的,所以我请求张亭长即刻封了你的面馆,请县衙里的县丞大人过来查个清楚。” 是啊,这个面馆每天都有不少客人吃面,都是阎四豹一个人忙里忙外,而且这些客人中不乏落月镇本地人,不乏与阎四豹混得厮熟的。 还有周边的街坊邻居更是嫉妒的要命,徐大丫雇到了一个这么能干的短工,他们天天看着阎四豹,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来几个血洞洞,恨不得阎四豹得个急病猝死。 这时,巡逻队里原先蔑视钱大双叔嫂的几个汉子都换了敬重的脸色,因为他们的爷爷那辈儿都是庄稼汉出身,所以他们也晓得村里的苦日子难过得很。 而钱大双一个小寡妇却拉扯着五个生葫芦蛋子,换成是他们中的谁也会不堪其重,只想撞墙死个痛快。 可她却还这样护着这个老大不小的小叔子,这样的长嫂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他们也好想要一个。 至于徐大丫是什么鸟儿,他们都懒得腹诽了…… 徐大丫真没想到一个没见过啥世面的乡巴佬小寡妇竟然这么厉害,说起话来可谓是针针见血,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整得她伤筋动骨。 封了她的面馆让县衙的人查办,那她天天得损失多少银钱入账啊,何止是伤筋动骨,简直就等于要了她的老命! 这样一想,徐大丫觉得此刻主事的人儿是张恒,如果她讨好了张恒,那他就不会封她的面馆。 所以这个腰如水桶的肥女人不仅没有悔过之色,还竟然,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嗲。 “哟,我说张亭长啊,咱们可都是落月镇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你说是不是啊?” 说话就说话,可是这个肥女人竟然还朝张亭长一个劲儿地抛媚眼……一个似极了二师兄的肥女人抛媚眼,却没有二师兄的半点儿喜感,只会让人觉得膈应无比。 好在张亭长的消化能力不一般,没有当场狂呕,他缓缓开腔,“徐大丫,这条街就差你没缴纳店铺税了!” 徐大丫知道今天是扛不过去了,她讪笑着,取出来怀里的荷囊,如数缴纳了店铺税。 张亭长取出了落月镇志,做了相关记录,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终于收到了泼辣如徐大丫的店铺税,真是太不容易了,他这也算是得了假公济私的便宜,不对,他代收店铺税是为县衙办公事,不是济私行为。 正当张亭长沉浸在来之不易的轻松愉悦中,就收到了来自钱大双的冷凉视线,他顿时一激灵,低斥。 “徐大丫,本亭长可忙得很,你赶紧给阎四豹结算工钱,向他们叔嫂赔礼道歉!” 张恒觉得这样的处理最简单,也对徐大丫最为有利,总比县丞大人下来查办省钱得多。 可徐大丫不仅不识眼色,还急了眼而口不择言,“好你个姓张的白眼狼,刚给了你钱你就翻脸了,你这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是不是?” 由于徐大丫平时荤话说习惯了,因此一着急就是这个荤腔荤调。 但是在这种时候,徐大丫这样说,谁听着都觉得不得劲儿,就好像是张亭长刚刚被她嫖了似的,而缴纳店铺税的银钱好像是嫖资似的。 小鹏虽然年纪尚小,但也听出来了这个荤味儿,捂着嘴吃吃地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03章树一下威 人是一种情绪化的动物,在被触及自身的面子尊严时,一般人都难以淡定。 张亭长也不例外,可怜如他成功地被这波节奏带进了臭水沟里,他几近恼羞成怒地澄清。 “徐大丫,放你娘的狗屁,你个丑肥婆脱光了躺路边也没有男人会多看你一眼,连叫花子都不会碰你一下,老子更是懒得解裤带!” 说完这番话,张亭长余气未消,“你们笑够了就出去一个,给我把这面馆的幌子扯下来,然后封店等候县丞大人过来查办。” 巡逻队的汉子们都不想丢了这份轻松的差事,一个个马上都神色肃然,其中一个就跑出去将面馆幌子撤回来。 在这儿扯幌子代表着打烊不营业,徐大丫这下真怕了,毕竟张亭长真有封她这个小面馆的权柄,所以她腆着脸赔不是。 “张亭长,我这个荤调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不知道吗?你真的误会我的意思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当头儿的大男人,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个蠢女人较真!” 不得不说,张亭长听了这番话,心里很受用,其实他也就是吓唬一下徐大丫而已,让她认清现状。 而且此时此刻,不是他和她较真过不去,而是钱大双定要一个子丑寅卯的结局。 “徐大丫,本亭长可忙得很,你赶快安抚好了钱大双和阎四豹。” 被张亭长这样提耳根子一说,徐大丫找到了重点,不过,她真的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对乡巴佬叔嫂,所以没有啥客气好话。 “钱寡妇,阎四豹今天的活儿还没干完哪,你继续折腾只会耽误他干活儿,识趣的话你现在就走,等下午我面馆打烊了,我就会给阎四豹所有的工钱,一个铜板儿都不会少!” 不等钱大双有所反应,阎四豹就按捺不住了,“老板娘,我初五来面馆做短工,切肉炝肉臊子,和面,收拾桌凳,洗刷碗筷,你说这些活儿全是我的,不管食宿,每天十三文工钱。 另外,你还承诺我干够一周工钱翻倍,现在闹得这么不愉快,我不想再干下去了,翻倍的工钱我也不要了,你现在只要给我十天的工钱,我们叔嫂就拔腿走人。” 其实阎四豹在面馆里快做半个月了,他这样退让只不过是不想再纠缠下去,毕竟文春生和小鹏还在那儿看着呢,他已经够丢人现眼了,从文家屯子丢到了落月镇。 按理说,徐大丫得了好处就该见好就收,可是,这个女人就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欠修理玩意儿,这不,说来就来。 “阎四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是主儿家还是我是主儿家?这面馆是我说了算,你现在不让你这个寡妇嫂子滚蛋,就甭想拿到一个铜板儿的工钱!” 其实暗地里徐大丫另有打算,等到打烊后,她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辞退阎四豹,而且不用出一个铜板儿的工钱。 所谓小人常戚戚,徐大丫这个套路用的多了,可以说是炉火纯青无敌手。 以前在她面馆做短工的小伙子眼看做够了她规定的天数,就要拿工钱走人,她就出了幺蛾子。 不是说人家偷了厨房里的白面猪肉,就是说人家拽开了她的裤带意欲行不轨之事。 而这些小伙子基本上都没有成亲娶妻,生怕闹腾起来反而落下了恶名声,一个个都只能忍气吞声舍了工钱就当买了个教训。 时间一长,徐大丫恶名在外就很难雇到短工,这时,因有赌钱恶习而难找到活儿的阎四豹就飞蛾扑火,送上了门。 在这十几天里,不乏好心人暗中告诉阎四豹徐大丫的劣行,他念着她不在意他曾是个赌徒的事实,就决定坚持做到正月底。 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躲过被徐大丫算计的噩运,无计可施之下,阎四豹只好求助地望向了自家大嫂这个女汉子。 看着阎四豹脑子转得还算快,没有倒戈相向撵自己走人,钱大双微微欣慰。 既然阎四豹眼里还有她这个长嫂,那她就继续护着他好了。 睿智如钱大双看得出来,张亭长只求息事宁人,并没有存心帮她的意思。 可是她这就要来落月镇混饭吃了,既然这样,那她不妨就拿这个肥婆娘徐大丫树一下威。 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钱大双就是这样的风格,这不,她的小嗓子就像是和风细雨一般温柔,不知底细的人都会以为她是一只温柔无害的小绵羊。 “徐大老板娘,虽然我是个乡下妇人,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可是,我向来喜欢听两个弟弟朗读各种手抄本,有次就听到了我朝的一条律法。 凡是放刁撒泼,施展下流手段等恶劣行径都属于流氓罪,犯此罪者一经核实,从重量刑,男性流放到边疆终生做苦役,女性若年轻有姿色则充为官妓,其余的关进水牢溺毙。 而徐大老板娘对我家还未成亲的小叔子上下其手,这就是触犯了我朝的流氓罪,所以我即便是倾尽所有也要去县衙争个子丑寅卯。” 眼见徐大丫一下子就如霜打的庄稼垂头丧气了,小鹏和文春生暗暗叫爽。 小鹏对书本上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因此他对钱大双的话,那是无条件的相信。 可文春生心里却犯了嘀咕,就算是钱氏兄弟喜欢朗读书籍,可是他们从哪儿搞到了朝廷律法方面的手抄本? 难道是从文秀才手里搞到的吗? 事实却是另有真相,钱大双有次进镇上一家书坊闲逛时,凑巧听见一个抄书先生念出声这么几句,所以今天她就拿过来用一用。 几个言来语去,徐大丫就掂量出来钱大双不是盏省油灯,文盲如她可不想被丢进水牢溺毙,所以她就又往张亭长身旁凑了凑,但是被对方嫌弃了。 张亭长利落地往一旁挪开几步,仿佛徐大丫就是个染了瘟疫的病人,如果离得近了就会传染给他似的。 “徐大丫,你克死了你丈夫还不消停?还不打算积攒点儿阴德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04章出了名儿 徐大丫讪笑着,正要说点软乎话套近乎,张亭长却越发语气咄咄。 “徐大丫,你目无朝廷律法,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狎戏阎四豹,罪证确凿却还执迷不悟,你还想克死你儿子吗?还是想把落月镇的名声臭透了?还是不相信本亭长能封了你这破面馆?” 张恒之所以态度发生了大逆转,是因为他真的知道有这条律法。 而且,他由此也看出来钱大双可不是等闲弱女子,他只求这件膈应事儿不要牵连到他。 钱大双是谁? 她是个想要在落月镇立足的小奸商,只想求财,不想将谁逼上绝路。 所以她眼见徐大丫凑过来讪笑着坠身作揖,马上见好就收,捉鳖不在水深浅,只要撞到手跟前,如今鳖已经钻进了口袋,她当然要麻利地扎口子。 “今儿个幸亏有张亭长在场主持公道,我看在张亭长的面子上就不到县衙报官了,你补偿给我小叔子六百文钱,就此勾销你所犯的流氓罪,不过,我小叔子的伤势不堪入目,你再出四百文药酒钱。” 说到这儿,钱大双转头望向了张亭长,补充,“张亭长,如若徐大老板娘不同意出药酒钱,那也简单,我这就去请张大夫过来,仔细验明我小叔子的伤势,需要抓几副滋补身体的参类药,都听从张大夫的意见,徐大老板娘出抓药钱就行,这样可以吗?” 就如钱大双所料,徐大丫对那六百文钱的补偿没有一点抵触,她花六百文就可以免去面馆被查封,就可以免去一场必输无疑的官司,她觉得太划算了。 又如钱大双所料,徐大丫一点也不想出药酒钱,她连一个铜板儿也不想出,顺带着连阎四豹的工钱也不想给,因为她坑人习惯了,占不到便宜心里就不舒服。 见徐大丫死了似的杵在那儿,张亭长刚刚压下去的怒气腾地一下,如恶浪汹汹而起。 “徐大丫,你特么耳朵聋了吗?赶紧掏一两银子!耽误了本亭长的公务时间,你吃罪得起吗?” 没有谁知道张亭长暴怒的原由其实很可笑,他琢磨着徐大丫寡居多年,那方面的需求因此肯定炽盛些,而阎四豹刚才都说了下身也有伤。 于是,见多识广的张亭长不由得就想歪了,以为徐大丫弄伤了阎四豹的男人玩意儿,毕竟阎四豹长得够俊的。 所以张亭长就寻思着如果请来了张大夫,将这个情形说破了,那他这个落月镇亭长就连带着有督查不力的失职之嫌,而且徐大丫出的抓药钱肯定也不是个小数目。 钱大双都说了阎四豹的伤势不堪入目,要抓滋补身体的参类药,那么一次性抓几副药肯定是个大数目,四百文银钱肯定远远不够。 张亭长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这个徐大丫真特么蠢死了。 不是傻子都可以看出来,阎四豹早就将他伤势的实情告诉了钱大双,所以钱大双今天就专程过来索要赔偿。 也幸亏钱大双是冲着银钱过来的,不然他这个亭长就得卷铺盖滚回家。 本亭长算是明白了,徐大丫的丈夫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这个蠢妻气死的! 看看,家里娶个蠢媳妇儿真特么可怕啊,以后自个的孙子议亲时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挑挑,一定要选个脑子够用的媳妇儿。 徐大丫心知抗不过去了,四百文钱肯定是省不了,早知道今天这么倒霉,她昨天就打发了阎四豹。 当徐大丫乖乖地将一两银子递给钱大双时,后者脸上的笑意不减一分,不增一分。 她看着看着,莫名的冷意从脚底直往上窜,就要飙脏话,不过钱大双比她嘴快一点点。 钱大双将这锭银子丢给了阎四豹,马上就卖了个顺水人情,“徐大老板娘,看在你我同为寡妇的份上,我就不要我小叔子的工钱了,你请张亭长喝杯茶吧!” 说完,她提步离开,阎四豹等三人紧跟其后。 张亭长心里是那个憋屈又窝火,钱大双啥意思啊? 徐大丫用她小叔子的工钱请他喝茶,他要是喝了的话,那就是变相接受贿赂,他有那么蠢吗? 他家有茶叶,他家的炕头也没有塌,他坐在自个儿家的热炕头上喝茶多轻松啊! 难道说钱大双对他的处置结果不满意? 钱大双嫌他没有让徐大丫给阎四豹应得的工钱? “张亭长,你带着兄弟们到前面坐着,我这就沏壶好茶!” 听到徐大丫这样说,张亭长的回应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贪了阎四豹应得的工钱,你的良心不痛,本亭长痛,走!” 张亭长一走出徐大丫的面馆,就看见了钱大双等人,钱大双语气云淡风轻。 “张亭长,我想请你喝杯茶水聊点事儿,不知道你现在方便不方便?” 张亭长心道冤家宜结不宜解,趁着他和钱大双之间的嫌隙结的还不深,赶紧喝杯茶水解开了最好。 他缓缓地点点头,转身吩咐,“你们继续沿街巡逻,有处理不了的情况就速速报过来!” 说完,张亭长就大步走进了徐大丫面馆对面的茶馆,选了个靠里面的位置坐下。 钱大双要了两壶茶水,文春生几人一壶,她和张亭长一壶。 “钱氏,我晓得你养着两个读私塾的弟弟以及小叔子很不容易,你刚才进退有度的表现,我为之折服,所以我希望我们结个善缘,你千万不要记恨我没有帮你要到阎四豹的工钱。” 钱大双哑然失笑,“张亭长,你这话从何说起?我还得对你说声谢谢呢,要不是你带着巡逻队及时救场,我在徐大丫那儿肯定占不到上风。” 张亭长一时间真的猜不透钱大双的心思,他抿了一口茶水,低低叹口气,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打起了苦情牌。 “唉,你是不知道,我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真难当啊,天天这家长啦那家短啦,真是操碎了心,你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那个徐大丫是这片儿出了名儿的泼辣主儿。” 聪明如钱大双自然是趋利避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05章反应很怪 听到张亭长大吐苦水,钱大双会意而不动声色地顺着描摹,“张亭长所言极是,没有你和巡逻队各位大哥的兢兢业业,就没有安定繁荣的落月镇。” 谁都乐意听舒服的顺气话,张亭长也是一样,“钱氏,像你这样直率通透的女子真的很少见,你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绝不会推辞!” 钱大双这个小贼机灵正等着这句顺心意的话呢,她轻然一笑,“张亭长,实不相瞒,我现在就有事相求,我想在邻近牌坊街的东街或者西街或租或买两间店铺,一处经营饮食,一处经营绣品等等,不知道张亭长手上可有这样的资源消息。” 张亭长闻言,手上的茶盅为之一倾,差点将茶水泼洒到身上,由此足见他的内心有多惊骇。 他本来还以为钱大双会说些应景的客气感激话,但一张嘴却是或租或买商铺,还是轻描淡写如话家常的语气。 哇咔咔,真是亮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反正如是形容张亭长的内心震撼毫不夸张! “钱氏,你想在牌坊东街和牌坊西街或租或买两间店铺?你可知这两条街的繁华程度仅次于牌坊街,无论租或者买,都是一笔数目不菲的银钱。” 说着,张亭长食指微颤着,在茶桌上虚写下了两个数字,然后一脸严肃地瞅着钱大双,意在委婉地让她知难而退。 银钱在这儿的重要性,钱大双这个外来户早就清清楚楚,有钱就会随时随地如鱼得水,没钱的话就会步履维艰,甚至是食不果腹。 不过等钱大双探听掌握了落月镇店铺的行情后,她了然自己现在还没有挤入牌坊街的雄厚财力,只能退而求其次。 “张亭长,你可别小看我们农户人家哦,大家都是宁可省吃俭用也要攒银子,既然我说了这话,那自然就有这个余钱。” 不说张亭长如何惊诧,如何艰难地消化着钱大双这番话,单说阎四豹那几个的心理历程。 小鹏是隔天就和钱大双往镇上送货采购,他自然隐约晓得一次可以入账多少银钱。 在发家致富这条路上,屯子里的人大多都是慢吞吞地走着,而自家大嫂就像是他施展开了轻功那么快。 反正就是其他农户人家根本追赶不上的快,张亭长难以相信也正常。 阎四豹心暖暖的,自家大嫂支撑起来的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户人家,攒银子是真的,但可不是省吃俭用地抠唆着攒,比老阎家的生活水平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文春生庆幸妻子文翠叶与钱大双走得近,从而自己也跟着沾了光,一月一两银子的工钱,他们夫妻的好日子就此开始了。 他寻思着最好是文翠叶肚里的孩子,也就是自己的孩子好好的生下来。 等到孩子出生时,他们夫妻手里也攒下了银子,那么孩子将来的生活一定比他们这一辈过得滋润。 所以真的不能怪谁向钱看,因为只有能赚到钱,才能看到生活的希望,而口袋里有了沉甸甸的钱,才有资本生活得更好。 值得一提的是,这家茶馆外面挂的幌子是卖茶水,但是店里的陈设却与徐大丫的面馆差不多,显然先前也是经营面食之类。 而且一排排长条桌凳都落了一层清晰可见的尘土,主人家却也懒得擦洗一下,由此可见这茶水的生意也不好做。 空空荡荡的店里也没有别的人,除了他们这一伙子,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就是这茶馆的主人。 他沏好茶水端上来后,就一直捧着一本手抄书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听见了钱大双和张亭长的对话,他啪的一声合上了书,大步走过来。 钱大双不明所以,她刚才已经提前结了茶水钱,那这个大叔凑过来不说话,干瞪着她是几个意思? 是的,茶馆主人挨着张亭长坐下后,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瞪着钱大双,仿佛瞪着她有人白给他银子似的。 片刻后,张亭长轻咳了声,正要说话,茶馆主人却抢先开腔强调一番。 “钱氏,我是这家茶馆的房主,我姓钟,你叫我钟叔就可以!” 钱大双礼貌地点头笑了笑,“钟叔,我已付过了茶水钱,不知你有何指教?” 张亭长适时地插话,“这个老家伙指教你还不够资格呢,他快要被那个徐大丫气死了,这么说吧,他这间铺子正想租出去呢!” 被张亭长点破了心思,钟姓男人脸色微变,斜瞥了那边的阎四豹一眼,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意和挫败感。 “老张,你这人可真没眼色,欺侮我是个实诚人不是?徐大丫面馆里的俊伙计眼线还在这儿呢,你就把我给卖了!算了算了,生气归生气,总之我承认自己不是徐寡妇那个婆娘的对手。” 这个钟姓男人原来将阎四豹当成了徐大丫的眼线,而自己又和阎四豹是一伙的,所以他才戒心满满地干瞪着她,然后又忍不住纠结地搭讪。 想到了这儿,钱大双笑着解释,“钟叔,你误会了,他叫阎四豹,是我的大小叔子,他在那家面馆做了十几天短工,又累又不赚钱又受欺侮,已经不干了。” 阎四豹也笑着表态,“钟叔,我是领教了那个恶女人的手段,你放心,我给谁做短工也不会再给她做了。” 钟姓男人终于释然,“你给别人做短工,辛辛苦苦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跟着你小大嫂好好干的话,一年下来赚够媳妇本儿没问题!” 阎四豹担心扰了钟姓男人的聊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说是。 终是张亭长寻思着商铺税是落月镇主要的税收来源,而能言善辩的钱大双思维敏捷,做生意也应该是把好手,所以就想玉成此事。 “老家伙,这下你算是找对人啦,你别看钱氏年纪小,可本事大着呢,她刚和徐大丫干了一仗,不仅占尽了上风,还帮她小叔子从徐大丫那儿抠出来一两银子的补偿费!” 闻言,钟姓男人反应很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06章无比酸爽 钟姓男人骤然弹身而起,近似小跑地跑到了店门那儿,探头往外张望了一下,然后就关了店门,还插上了门栓。 见状,心细如尘若钱大双心里暗笑,看来这茶馆的生意真的甚是惨淡,所以这个钟叔才由着性子想关门就关门,一不高兴就关门。 由此看来钟叔真的够忌惮那个徐大丫,关了店门是为了提防徐大丫随时闯进来闹腾。 其实真被钱大双猜到了真相,泼辣彪悍的徐大丫曾经闯进店里,当着还是钟老板的面儿强行拉客人去她那边吃面。 两人因此发生了肢体冲突,最终以他不敢大打出手而忍气吞声收场。 此刻,钟姓男人一遍遍咀嚼着张亭长的那番话,一对眼睛瞪大再瞪大,满是震惊与疑惑。 “钱氏这么瘦弱,还敢和那个徐寡妇干仗?还赢了?她真这么厉害吗?” “一点不假,我亲眼所见,果然是后生可畏啊,不,是后浪推前浪!” 钟姓男人听到张亭长这么说,神色间切换为浓浓的佩服,那神情就像是想要问清钱大双怎么就揍赢了徐大丫似的。 见状,钱大双心里郁郁,这和她身子瘦弱有关系吗? 她根本就没动手好吗? 她可是个来自文明社会的文明人呐,遵纪守法不打架,只是就事论事评理而已。 “钟叔,这个嘛就是敌弱我则强,还有那个徐寡妇毕竟老了嘛,咱们还是说租铺子这个正事儿吧!” 钱大双轻描淡写地将重点放到了桌面上,钟姓男人这才整理了一下近乎失态的神色,又恢复了肃然的常规表情。 “钱氏,你看着比我的儿媳妇还要小,所以我啥事也不瞒你,经营店铺不代表一定会日进斗金,而是有赚有赔,往往都是赚起赔不起。 我自己不经营这个面馆后,先后租给好几家,都是按季收租金,但却是一季换一家,最后又回到了我手里,冬季这一季就一直闲着。 小丫头,你听懂了吗?也就是说我这儿以前的租户都以赔钱收尾,只不过是赔多赔少的区别,最后那家租户赔的最惨,贴进去小两口的人工不算,连租金本儿都没有赚回去。” 钱大双轻然一笑,“钟叔,我晓得在屯子里种地看着安逸些,初春刨个坑埋个土豆块,上来了好生打理,秋天就可以收获五六个土豆,要是上不来的话,那就仅仅赔了个土豆块而已。 但是这仅仅是表面看上去如此,其实呢就算是丰收年,可等缴纳过税粮后,农户手里也剩不下多少余粮,一年到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娶个儿媳妇简直比牛上树还难。 不瞒你说,我有两个弟弟在读私塾,马上就要参加省府这轮考试,若考中了秀才,继续修学业少不了银钱,即使考不中,娶两个弟媳妇儿也少不了银钱。 还有挨着我大小叔的那个男孩是我的小小叔,这两个小叔子娶媳妇还是少不了银钱,家里还有一个小姑子,给她一笔可观的嫁妆还是少不了银钱,若我再嫁也是如此,所以我只能经商赚钱。” 这一番话,听得张亭长目瞪口呆,这个小丫头要养活这么多生葫芦蛋子啊,简直是一个比一个生嫩,又费心力又费钱,换做是他,他能……欲哭无泪。 而钟姓男人直愣愣地听完后,语气忿然,“你丈夫没了,你养活小叔子和小姑子是尽义务,可你两个弟弟怎么也是你养活啊?你爹娘怎么这样狠心?他们凭啥管生不管养?” 钱大双只能逢场作戏,应景地吸了吸鼻子,使劲儿挤眼泪却也没挤出来一滴,只好敛眉垂目,故作戚然状。 “不瞒钟叔,我爹疾病缠身却没有抓药钱,最终不堪生活压力而撞墙身亡,我娘悲痛之下失去理智,也这样跟着去了,所以我必须让两个弟弟活得好好的。” 吧嗒! 钟姓男人吧嗒落泪,清脆地落在了长条桌上,他失态地用手背抹泪,嘴里喃喃。 “真是个好孩子啊,只可惜这命太苦了,简直比黄连还苦三分哪!” 钱大双心里乐滋滋的,呵,这个钟叔好心软,好眼软啊,那么他会不会少要点租金呢? 有道是人心皆向善,会的,他都失态哭成这个样儿了,一定会的! 然而现实的骨感很快就硌得钱大双无比酸爽…… 钟姓男人情绪平复后,又回归一脸肃然的常规脸,“钱氏,一码归一码,我本人的确是很同情你的不幸遭遇,但是我这店的租金一个铜板儿也不能少。” 他没好意思说家里的妻子是个母夜叉转的胎,她那一对眼珠子就盯着这租金呢! 他就是想减租也是有心无力,再说了,他也仅仅是深表同情而已,他和妻子的心思一样,宁愿多要点租金贴补儿子,毕竟养老要靠儿子。 钱大双抿了口茶水,“钟叔,你能理解我的处境就足够了,你也不欠我一个铜板儿,我们就是应该在商言商。” 钟姓男人暗赞钱大双直率通透,“钱氏,我这个店的租金一次性结清一年是二十两,一年有四季,这样算下来一季就是五两租金,如果按季付租金,那就是每季七两,你今天如数给了银子,明天就可以开门营业。” 钱大双也不是个傻的,这间铺子位于牌坊街东街,客流量是有保证的。 “钟叔,那我就先租一年,张亭长,你现在就写一式三份租赁协议,写好后,我马上就给银子!” 张亭长寻思着先看看钱大双的银子再写协议,但转念一想算了,他得给这个小丫头最基本的尊重。 再说了,如果他写好协议后,钱大双却拿不出来现银,那就意味着租不成了,不过也就是浪费点纸张墨汁的小事儿。 钟姓男人甚是艰难地消化着,钱大双愿意租一年的店铺,那就是二十两银子。 等他将这二十两银子拿回家后给了妻子,她肯定也很高兴,肯定会炒几个好菜,给他烫壶酒。 可是,重点是这个看着瘦的一把抓的小丫头片子真有这么多银子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07章藏着掖着 不得不说,钱真的是个好东西,十之八九的人都会见钱眼开而想得到更多,这不,钟姓男人也是如此。 理智上,他虽然不太相信瘦巴巴的钱大双能拿出来二十两银子,但是,他内心中有一个声音却压也压不住。 “老钟啊老钟,这个小丫头就是个小富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所以就在这一瞬间,钟姓男人有了新的决定…… 他眼见张亭长取出随身带着的笔墨纸砚,已经研好了墨,准备执笔书写,他慌忙急急开腔,“老张,等一下!” 张亭长放下了羊毫,甚为不悦,“你一个大老爷们磨叽不磨叽,赶紧的,你想说啥就一次性说完!” 钟姓男人被张亭长冲撞的语气弄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他不用刻意去看,也试得阎四豹几人都齐刷刷地盯着他。 而这几人的朴素衣着不容无视,他寻思着农户们为了攒点钱的确就是省吃俭用,那他就探探钱大双的钱袋子到底是鼓的还是瘪的。 如果钱大双的钱袋子鼓得够到了他的底线,那么他不妨就做个彻底了断解脱。 “钱氏,这间铺子我不想再租给谁了,你看我也一把岁数了,我想直接卖掉它,然后和我家老婆子去县城哄小孙子,帮儿子看铺子!” 说着,他用手指在桌面上虚写了一个数字,然后等着钱大双的反应。 眼见钟姓男人写出来的这个数字虽然比自己预估的少了五两银子,但是张亭长依旧觉得他想多了。 一个农户小寡妇如钱大双还养着好几个生葫芦蛋子,她能租得起这间铺子就很了不得了。 现场只有钟姓男人知道这一瞬间他的心跳加速,娘的,他少年娶妻的洞房夜也没有这样心跳过,儿媳妇生出来个大胖孙子,他也镇定得很,现在咋就这样期待而激动? 毋庸置疑,他就是太期待,太激动了! 如果钱大双买下了他这间铺子,那他就可以这辈子再也不看那个徐寡妇恶婆娘了,连一眼也不用看她了,忒激动了。 几乎是不假思索,钱大双就从容表态,“钟叔,就依你要的这个价,你这间铺子我买了!张亭长,那就麻烦你写一式三份的买卖协议!” 由于事先打探过店铺的行情,钱大双了然按照这个价买进铺子,她马上就赚到手近十两银子,是的,穷人如她比张亭长还要深谙行情。 张亭长马上执笔书写,一时间,钟姓男人脸上的表情可真丰富,激动,惊喜,不安,犹豫等等应有尽有。 最终他低声提议,“老张,咱们进后面再详谈一下!” 说着,他已经讪笑着捧起了砚台,张亭长探询地望向了钱大双,她笑着点头。 看着几人就要起身进后面,还是见多识广如阎四豹嘴甜会来事,他语气亲热,“钟叔,那我打开店门帮你卖茶水!” 钟姓男人朝他摆摆手,苦笑,“小兄弟,算了吧,你就坐那儿好好喝茶歇着吧!” 钱大双为之纳闷,这茶水的卖价公道得很,怎么会没有客人呢? 毫无疑问,等待的时光是枯燥而难熬的,渐渐,阎四豹,文春生和小鹏几个人都无心喝茶水,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春生哥,我看这买卖够呛,钟叔像是要坐地起价!” “小鹏,我也是这么想的,唉,镇上的商户个个都是人精!” “春生,小鹏,谁让我们都是泥腿子的命,有道是一铺养三代,钟叔要是不舍得出卖而故意涨价,我们又凑不够银子也不能把他怎样。” …… 如是如是,三人是各种的担心,忐忑不安,恨不得潜到后面听听动静。 约莫一刻钟后,钱大双几人说笑着缓步而出。 直到这时,钱大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钟姓男人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主儿,这笔买卖就按照他的要价搞成了。 而且,他高兴之余,还要将店铺里的桌凳等相关用度免费送给钱大双。 但钱大双不想欠这个人情就委婉拒绝,和张亭长商量后多给了五百文钱算是买下了这些用度,就是旧了点,但是比置办新的省钱,再用个几年也没大毛病。 张亭长此刻依旧是心情澎湃如潮水,满脑子里依旧是钱大双拿出来的那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 一出手就拿出了一大笔现银,而钱大双这个小丫头却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真的是女中豪杰啊! 看来他这个老亭长还没有老眼昏花嘛,他总觉得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身体内蕴了惊人的能量,看看,真就被他料中了! 总而言之,钟姓男人别提有多开心,有多顺气了,他被徐大丫气惨了,因此对这店铺没有半分留恋。 他走到阎四豹身旁,语气要多欢愉就有多欢愉,“小兄弟,你看看你这个小大嫂多厉害啊,徐寡妇那个恶婆娘欺侮你,她就毫不犹豫地买下了我这间铺子,和那个恶婆娘唱对台戏,干翻了那破面馆是早晚的事儿!” 阎四豹一听,便知道这铺子是真的买下来了,暗喜之余,他只是尬笑着不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而触怒了这个钟姓男人。 是的,阎四豹已经不是那个在赌场上恣意谈笑的小赌徒了,如今他活得小心翼翼如觅食的老鼠,此刻还非常担心钟姓男人临时悔约。 这时,文春生和小鹏也都好像是吃了颗定心丸,都暗暗欢喜。 钟姓男人心情大好地与大家说笑了几句,才将那本手抄书揣入怀里,告辞离开。 张亭长也不藏着掖着什么,他对钱大双说这间铺子的相关备案手续由他去完善就可以,而钱大双眼下需要考虑的是尽快开门营业。 而且,张亭长还提及牌坊西街有间布坊也有意或租或售,店主名叫时仲奎,也是个好说话的实诚人。 不过时仲奎这几天不在落月镇,带着几个伙计回老家预收地租去了,等到时仲奎一回来,自己就联系他们双方见面详谈。 钱大双想要做什么,谁也拦不住,不过……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08章怪异得很 前世,钱大双差一步就和男友萧晔走进了婚姻的殿堂,鉴于这段目前来看似是惨败的人生经历,她是越活越玲珑通透,一件事情进展得越顺利时,她想的随之就会越多。 眼下,她虽然对时家这间铺子志在必得,但是谨慎起见,她还是不忘探问张亭长一个细节,那就是时仲奎或租或售铺子的初衷是什么。 张亭长也是个爽快人,他不假思索就告诉了钱大双实情。 因为挨着时家布坊还有几家同行店铺,由于这几家店铺售卖的布料等等大同小异而同斥化严重,激烈的竞争之下很难赚到钱。 时仲奎的三个儿子都已娶妻成家,而且在县城也有各自的店铺。 时老头儿不堪竞争压力,寻思着老家那十几亩良田的地租足够他们老两口的生活开销,于是就想或租或售这个店铺,然后回老家安享晚年。 得了这番话,钱大双才稍稍心安,暗暗祈祷但愿顺顺当当地或租或买下时家布坊,不要再有啥节外生枝。 又与张亭长聊了一会儿,钱大双送给他一只熏鸡,后者仅仅是打开荷叶瞧了眼,提鼻子嗅了嗅,马上就脸色微变,手仿佛是被烧红的木炭烫到了似的,慌忙放下。 “钱氏,这熏鸡可是落月居酒楼的镇店菜式之一,与熏鱼一个价,都卖到了二百六十六文,还是限量的,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可消受不起啊,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而借题发挥,我这就是犯了失职受贿罪,晚节不保!” 钱大双被张亭长惊慌失措的言行逗笑了,解释的同时也是向他示好。 “张亭长,实不相瞒,落月居的熏制品和蛋制品都是从我这儿进的货,今天洛掌柜还故意挑衅想压进货价。 我没理睬他这个茬儿,打算明天就将这些熟食放在这店铺里出售,这下你可以放心地吃熏鸡了,他们几个也不会乱说话的。” 张亭长又一次瞠目结舌中,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心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 “钱氏,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收这只熏鸡,毕竟你养着一大家子人也不容易,还是留着卖钱吧,那个,我想买些九曲回殇当下酒菜。” 话已至此,钱大双暗暗点赞这儿的官场清风以及张亭长的无瑕人品。 于是她用荷叶包了些熏鸡肠,递给张亭长,仅仅只要十文钱。 张亭长经常去落月居买九曲回殇,自然知道行情,一看就知道钱大双多给了好多。 说到底,他也是好这口吃的,又馋又不好意思,“钱氏,落月居一小碟就卖二十六文,你收十文钱太少了,就算是二十文吧,以后你还能这样卖给我吗?” 钱大双收了铜板儿,答得干脆,“当然能啊,而且张亭长和巡逻队的各位大哥买其他吃的,我也会给个高秤头儿!” 众所周知,高秤头儿的意思就是在称量物品时,秤砣打不住而秤杆随之高起来,也就是意味着多给了几两。 得了这话,张亭长心满意足地告辞,乐滋滋地离开,好吧,他老人家也是个吃货。 至此,钱大双觉得这落月镇上的人不都像洛掌柜那样奸诈,也不乏正经本分的好人,比如钟叔和张亭长。 小鹏到底是个小孩子脾性,他在后院转了几圈,犯了话痨似的啧啧赞叹。 “大嫂,你眼光真不错啊,这间铺子前面卖东西,后面有厨房,还有好几间闲房可以住人,也可以放货物,还有水井,还有茅厕,反正该有的都有了!” 钱大双噗嗤一笑,“小鹏,这儿和徐大丫那个面馆的布局完全一样,先前你就没注意到吗?” 小鹏咧嘴一笑,“那时,我就顾着担心啦,担心你怼不赢那个肥婆娘,再说了,那是她的店,我当然没心思细看,而这儿是咱们家的铺子啊,反正我就是心里欢喜,大嫂你太有本事了。” 钱大双嗔怪,“不准这么狗腿拍马屁,这哪是我一个人的本事,大家都有份嘛,反正咱们有福同享就是。” 她还要说什么时,阎四豹将一两银子放到她面前,“大嫂,我和大哥就没有一点儿血脉关系,换句话说,我不过勉强算是你的姻亲小叔子而已,你对我就没啥义务。 这一两银子你拿着,我还欠你四两,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赚四两银子还给你,然后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没资格怪怨谁,那就是我命该如此。” 钱大双瞥了眼那两银子,“小四儿,你别和我扯啥姻亲不姻亲的,你叫我声大嫂,我就该给你备份聘礼,这锭银子是你应得的。 要是你不舍得买药酒,那就自己攒着,我明天再过来时,从家里给你带些药酒擦擦,也就是说,你今晚就在这儿和春生哥一起看铺子!” 没有从老阎家汲取到亲情温暖的阎四豹又一次被暖到了! 因为他习惯叫阎大豹大哥,连带着就叫钱大双一声大嫂,所以就结下了这种勉强算是姻亲的关系,可这层关系却一次又一次地暖到了他。 不说阎四豹收起了银子,心里如何暖意满满,感恩满满,单说文春生直率地坦白了心思。 “大双,你这铺子刚刚开张,客人不会太多的,有小四儿在这儿打杂就足够了,我在这儿就是白浪费了你给的工钱,明天我还是去做短工吧,等到铺子里很忙碌时,我再过来也不迟!” 钱大双一听,马上就分配活儿,吧啦吧啦说出来一大堆要采购的东西,然后给了银子,让文春生和小鹏一起去买。 文春生却站着不动,总觉得买这么多东西太浪费了,钱大双肯定是为了留下他才故意这么做的。 看看,穷习惯了的文春生,连带着脑子都转的慢了,钱大双只好再叨叨一番。 “春生哥,我是这儿的老板娘,自然不会养闲人,这店里需要多少人手,每个人该做多少活儿,我都心里有数!” 这样说完,不经意间,钱大双察觉小鹏脸色怪异得很……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09章想得更多 刹那间! 钱大双心里咯噔一下! 小鹏这是对她有意见了而隐忍不发! 如是,钱大双深刻反省进行时,是的,对她而言赚钱不太难,可是让她面面俱到地照顾到每个人的心理感受真的很难,很难。 因为她不会读心术,不能快速精准地读出来每个人的真实心思,只能是悄咪咪地瞎摸索瞎揣测。 寻思着小鹏这个年纪正是敏感而脆弱的青春期,小自尊心极强,所以钱大双只能佯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叨叨阎四豹。 “小四儿,你和春生哥的工钱一样,暂定一月一两,包吃包住,等店里的利润稳定了,我就给你们加薪。” 阎四豹和文春生都表示会好好干,会做好钱大双分配给他们的活儿。 接下来,钱大双顺理成章地开始叨叨小鹏小朋友,“小鹏,我寻思着你春生哥要养家糊口,你小四哥要攒媳妇本儿,而你还小着呢,先跟着我历练几年,如果你心里因此有个小疙瘩,那就从现在开始,你每个月也领一两银子的工钱,但这不过是我的想法,你有啥想法就明说嘛!” 小鹏的脸色没有因这番话而改善多少,他的嗓音低而隐忍着什么。 “大嫂,你说得对,我不用养家糊口,也不急着攒媳妇本儿,我喜欢无钱一身轻,也愿意跟着你两头跑,大哥不在了,我就应该保护你!” 这话听着就亲,但是钱大双总感觉小鹏很不自在似的,因此她就麻利地支开了文春生和阎四豹。 “春生哥,你先去把厨房的水缸挑满!” “小四儿,你去把桌凳擦干净!” 这两人答应着,各忙各的去了,钱大双这才压低声音,急急一问,“小鹏,你到底咋啦啊?” 小鹏一张俊脸由于不堪的窘迫而皱巴着,嗓音更低,“大嫂,我……衣襟上有……” 钱大双循着小鹏的视线往下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不是飞快地捂住了嘴,差点就尖叫出声! 一只肥硕的灰褐色狼蛛正趴伏在小鹏的衣襟上,似是不知何去何从! 千真万确就是狼蛛,会冬眠的狼蛛! 因为在前世,钱大双的闺蜜白芷若就将狼蛛当宠物养着,所以她记忆尤深,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一刻,钱大双顿悟,小鹏怕狼蛛! 可是,她也怕这玩意儿,不,不是怕,是巨特么怕! 前世白芷若动辄就拿狼蛛吓她,害得她浪费了难以计数的尖叫声和泪水。 可是,现在还没到惊蛰节气呢,这玩意儿怎么就提前结束了冬眠长休出来啦? 它……它这肯定是饿醒了! 虽然怕怕的,可是她是小鹏的大嫂啊,为小朋友排忧解难是她应该做的! 钱大双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绝不怂! 她看见墙旮旯里有把高粱秸秆做的长把笤帚,就跑过去拿过来,麻利地拂掉了小鹏衣襟上的狼蛛。 落到地上后,狼蛛的长足微微蜷缩着,一副不知路在何方的懵逼模样。 因为钱大双笃定这只狼蛛是饿醒的,所以她将包裹熏鸡肠的荷叶撕下来一块。 而且还在这块荷叶上放了一点熏鸡肠,然后放到狼蛛面前不远处,开始实施食诱计划。 就如钱大双所料,这只狼蛛很快就蠕动爬行到荷叶上大吃特吃。 “小四儿,赶紧把这宝贝玩意儿丢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得了钱大双的吩咐,阎四豹放下手里的抹布,跑过来一看会意地笑了笑,然后拈起来这块荷叶就往店外走,而荷叶上的狼蛛依旧吃得不管不顾。 不得不说,小鹏长这么大只怕两样东西,那就是泼妇和蜘蛛,今天却都撞上了。 泼妇徐大丫被自家大嫂怼得服了软,蜘蛛虽说被阎四豹“送”出去了,但他依旧忐忑不安。 眼见阎四豹折返回来,他心有余悸地问道:“小四哥,你丢哪儿了?它不会再爬回来吧?” 钱大双的心思也是如此,她真怕那只狼蛛记住了熏肉味儿再找回来,想想就恐怖不堪。 阎四豹笑得幸灾乐祸,给两人吃了定心丸,“大嫂,小鹏,你们放心吧,我把它可送到了一个好地方,它再也爬不回来了!” 小鹏忍不住追问,“小四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送哪儿了?” 阎四豹轻快的语气透着报复得逞后的欢悦,“我拿去‘答谢’我的好主儿家啦,进了店里,我没看见那个恶婆娘,却看见了炝好的肉臊子,我就将那宝贝埋进了肉臊子里,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小鹏嬉笑着夸赞报复的高明,钱大双心里失笑,那只狼蛛死的可真够惨的,不过,今天进徐大丫面馆里吃面的食客也挺惨的,又惨又膈应。 等到阎四豹擦干净桌凳,文春生也挑好了水,钱大双将他俩叫过来,说了个钱生钱的法子。 “春生哥,小四儿,你们平时吃住都在店里,我就寻思着你们可以把自己的工钱以及手上的余钱都存在我手里,这样年底结算时,你们拿到手的就不止是十二两银子的工钱,还有盈利红包,初步估计不会少于你们一年的工钱。” 不得不说,钱大双想得更多…… 一方面,她想让文春生多赚点银钱,小日子过得滋润点,另一方面,她真的是担心阎四豹手里银子多了又去赌钱,那他就没救了,这辈子的人生算是完蛋了。 阎四豹马上脱口而出,“大嫂,你意思是说我和春生哥年底可能拿到最少二十四两银子?” 钱大双点点头,“不是可能,而是你们一定会拿到手二十两银子。” 阎四豹随即面现喜色,望向了文春生,后者实话实说。 “大双,我做一年短工也赚不到二两银子,年前做短工到现在也就赚了不到三百文,给铁墩儿买了几次吃的,和你六子哥,老九伯伯喝了几次酒,已经没几个子儿了。 也就是说家里的大头就是你从我娘那儿抠出来的一两银子,翠叶说每次生我娘的气,摸摸那锭银子就心里舒服些,所以我手里真没有余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10章挖二垄的 微微停顿一下,文春生埋下头去补充,“大双,我和你翠叶姐昨晚就商量过了,只能在你店里出人力,也就是说就算是我以后有了工钱,也想让你翠叶姐攒着,你看这样可以吗?” 人穷志短就是这个样儿! 越往后,文春生的声音越低越没底气! 他深埋着头,根本就不敢看钱大双的脸色,心里是一千一万个害怕钱大双会生气而不要他在这店里做工。 钱大双可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她非常清楚文春生夫妻俩谁有不如自有,自有不如怀揣的小心思。 记得当初她刚刚穿越过来,人生地不熟的,那时这小两口就对她这个冒牌货原主很友好,那么她现在也该友好待他们。 “春生哥,我很理解你的想法,你和我说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们不是主儿家和短工的关系,而是好老乡的关系,只要你们夫妻愿意,只要我这店开着,你们就可以一直做工。” 话是开心的钥匙,就在这一瞬间,文春生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生活是这么美好这么有盼头! 他一年可以赚十二两银子,等到妻子文翠叶生下孩子,养好了身子后也可以做工。 那么他们夫妻一年就可以赚二十四两银子,以前,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想啊,他以为他这辈子就是个没出息的泥腿子了。 不止如此,钱大双瞧着文春生一脸喜悦地望着她,不由得心上一软。 “春生哥,小四儿,这大正月的,我就让你们忙碌跑腿,说过意不去之类的空话也没劲儿,这样吧,月底我给你们做一两银子的工钱。” 还是阎四豹脑子转的快,不过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大嫂,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正月,你还按一个整月给工钱,还给一两银子?” 钱大双笑了笑,“我说的是人话,不是鸟语吧?那你说说你的意思!” 阎大豹可以确定,钱大双实实在在就是想让他和文春生赚钱,不过他心里另有打算,“大嫂,我和春生哥的意思差不多,只有怀里揣着银子才有干劲!” 话已至此,钱大双也不勉强,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她仅仅是善意的建议而已。 做好了这几人的思想工作后,小鹏和文春生每人背着一个篓子出去采购。 阎四豹和钱大双两人需要将前店后坊好好拾掇一下,手上忙碌着,钱大双脑子也没闲着,琢磨着明天开业的各种相关事宜,以求开业大吉。 等到忙碌完毕,钱大双喝了杯茶水,瞧着阎四豹脸上的红痕,她的职业病倏地一下又犯了…… 她寻思着阎四豹被徐大丫那样一个肥婆欺辱了十几天,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恶劣到了哪个层面。 阎四豹都气得将那只狼蛛投进面臊子盆里当特殊加料了,那就是徐大丫的行为够恶劣的。 或许阎四豹这孩子已经有了很重的心理阴影,甚至有轻度抑郁症了,前世生活里就不乏这样的凄惨例子。 在别人眼里明明就是个阳光健康,笑容灿烂的大好青年,可是却因为摆脱不了的桎梏而跳楼自杀,烧炭自杀等等,就那样极端地结束了花一样美的生命。 所以,钱大双就想给阎四豹做做心理辅导,“小四儿,那个……现在也没有别人,你就对大嫂实话实说徐大丫咋欺侮你了,说说她那个最过分的行为,没事,大嫂会帮你加倍报复回来!” 讲真,如果徐大丫真的龌龊地摧残了阎四豹这棵小树苗苗,钱大双绝不会心慈手软,她会用正当的竞争手段让徐大丫最多一周内关门大吉。 半路来的勉强算是姻亲大嫂的钱大双竟然这么关心他,连亲娘也没有这样关心过他,可他却依旧没有混出个人模人样,阎四豹内心里又自责又自卑。 “大嫂,徐寡妇最过分的就是我干着活儿,她还嘴里各种脏话骂骂咧咧,手脚也不闲着,掐扭,踢踹,我又气又累,几乎快站不住了。” 钱大双报复的敌意随之锐减,是这样啊,那还好,她今天来的还不算迟! 她家里有这么个俊小叔子就是这么劳心,毕竟这儿男风盛行,男孩子长得俊,就更容易招惦记,而徐大丫的儿子怕是比他娘好不了多少。 那徐大丫既然没有做啥过分的龌龊事儿,那么,她的面馆能开几天算几天,大家各显神通,但凭本事,看看谁优胜,谁劣汰。 “哎呀,忘了个正事儿!” 钱大双猛然弹身而起,这样说着,还拍着自己的额头,“小四儿,反正小鹏和春生哥还没回来呢,午饭迟点再吃吧,我们这就去找文泽。” 阎四豹追问之下,钱大双就说要给文泽送点活儿做做,等她量好了门窗的相关尺寸,阎四豹会意。 “大嫂,你自个儿去找文泽,告诉他相关尺寸就可以了,弄好后,铁铺会派人上门安装,我就不过去了,看看哪儿还脏再擦擦,还有这满满一篓子好东西丢了就亏大方了。” 钱大双了然阎四豹不想看见文东刚,“小四儿,别人又不知道店里有这么一篓子好东西,再说了,门窗还算严密,你就别担心了,文东刚没啥了不起的,你只要好好做人,就能在任何人面前挺直了背脊。” 阎四豹讪笑着还要推脱,钱大双直接将他推搡出去,锁好木院门后一起离开。 徐大丫从店门里探出了脑袋,看看这叔嫂两人远去的背影,再看看对面茶馆紧闭的门窗,极度鄙夷不屑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心里是一阵阵冷笑。 一个穷酸乡巴佬小寡妇居然想在落月镇上做生意,这是想发财想疯了吧! 钱寡妇,咱们走着瞧,老娘就等着瞧瞧你和那几家租户赔得一样惨! 不,你这个挖二垄的乡巴佬会赔得更惨,肯定会赔得揭不开锅,不,肯定会赔得连毛都剩不下一根。 是的,徐大丫已经猜出来钱大双要在钟家茶馆里做生意,不过她觉得钱大双肯定买不起这么大一间铺子,肯定是租了一季而已。 徐大丫想起来先前赔给钱大双的一两银子,一阵紧似一阵肉疼,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打击报复……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11章信手拈来 于是,徐大丫寻思着拎一桶泔水倒到钱大双的店门口,即使周围的街坊邻居有人看见了,也不能把她咋样,也不会好心地去钱大双跟前告状。 这个主意拿定,徐大丫感觉倒到店门口不过瘾,不如泼到店门上来得过瘾来得狠。 由于她恶名在外,短时间内不会再逮到像阎四豹那样的大头儿鳖,因此,像倒泔水这种活儿只能亲自动手。 不过,当她拎着一桶污浊的泔水刚出了店门,就有两个脚夫走过来,其中一个吩咐,“老板娘,两个大碗面儿!” 徐大丫满脸陪笑地答应着,将泔水桶放到了店门口一侧,引领这两个脚夫进店里。 再说钱大双这边,叔嫂两人边走边聊,快到文泽所在的铁铺时,她甚是嫌弃地嗔怪。 “小四儿,你在那个破面馆里受了那么多欺辱,连一个铜板儿的工钱都得不着,还天天一身泔水味儿,你说说你到底是图啥?” 嘚吧了一路的阎四豹蓦然变哑巴了,是啊,他图啥? 他就是想让于腊梅高看自己一眼,但是却以惨败告终,他真没脸再提这个茬儿。 钱大双浅笑,“小四儿,你想啥我不知道,但是通过这件事儿,我能看出来你没把我当大嫂,所以你不管遇到啥困难都不想和我商量,这次就算过去了,下不为例!” 阎四豹讪笑着点头,心道,他现在还是另有打算,但还是不想告诉钱大双,她为这个家,已经操碎了心,他真不想给她多添麻烦。 由于正月还没过完,铁铺也没活儿可忙,文泽等几个抡大锤的汉子分成了两拨,一拨做午饭,一拨拾掇铺子里的杂物。 “大双,小四儿,你们来了!” 文泽正呱嗒呱嗒地推拉风箱,一扭头就看见了钱大双和阎四豹,马上憨然一笑站起,走过来。 另一个汉子见状,就代替他继续烧火,还调侃了一句,“文泽的老乡亲戚来请他吃好的,不用和我们抢土豆糊糊了。” 就是这样一句,文东刚幽灵似的,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一副不容无视的小师傅派头,“文泽,谁容许你随便私聊?” 私聊,顾名思义,就是在工作时间私下闲聊。 不过就事论事,现在是午饭的点儿,而且马掌柜还没吭声呢,文东刚这样横插一脚完全属于小人得志的行径。 他就是想刷刷他在这儿的那点存在感,想让文泽看看他的脸色,甚至,想让钱大双给他这个小师傅说点软乎话。 文泽一脸的憨态骤然冻僵,仿佛遭遇了西伯利亚寒流似的,终是他小徒工的身份比文东刚的身份低得多,不得不低头,他咬肌鼓了鼓,一声不吭,转身回去继续烧火煮糊糊。 鬼原主眼见文东刚占了上风,笑得鬼声鬼气,“丑寡妇,你看看你的小相好就是这么怂,他就是个窝囊废,他一个小小的小徒工能和东子哥比吗?我的东子哥是铁匠师傅,在这儿的地位和马掌柜差不了多少。” 与此同时,文东刚一脸小人嘚瑟,就等着钱大双说软话,巴结他呢! 钱大双哪会吃这种瘪子,她拔高了嗓音,“哎呀,我是不是走错门了?这家铁铺不姓马,改姓文了?这儿也没有马掌柜,只有文掌柜了吗?” 如是,文东刚秒秒钟脸色乌青,就是和打铁锤一样的死冷颜色。 他瞅了眼畏首畏尾的阎四豹,正要出言讽刺钱大双不是带着小小叔小鹏,就是带着大小叔阎四豹,就是个半会儿也离不开男人的滥女人。 不过文东刚这番龌龊话还没蹦出来呢,马掌柜恰好从外面回来了。 他依旧穿着黑色的绸袍,戴着黑色的瓜皮帽,帽顶儿上缀饰着墨绿色翡翠的结子,帽前也镶嵌着同一色系的帽准,昭示着他在铁铺里独一无二的掌柜身份。 上元节那晚,马掌柜见过钱大双,后来他刻意问起文东刚,文东刚就说钱大双是文家屯子里一个无比放荡的小寡妇。 马掌柜显然只听见了钱大双的嚷嚷声儿,当下心里一皱,文东刚觊觎自己这个掌柜的位儿,想取而代之,所以这个小寡妇才会这样说。 此刻,马掌柜结合平时文东刚动辄就用他的名义发号施令,所以他这个正牌掌柜大大的不悦,眉眼锐利地扫了文东刚一眼,“你不去后面做饭,杵这儿干啥?” 是的,文东刚为了讨好马掌柜,兼管的活儿多了去了,这当伙夫做饭不过是其中之一。 文泽等人也知道这个细节,不过文东刚反而感觉他因此和马掌柜更近一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此刻马掌柜当着文泽等人这样呵斥,他仿佛被兜头浇了盆冷水,从头冷到脚。 马掌柜这冷邦邦的语气好像说他文东刚不是铁铺里的小师傅,而是马家的一个伙夫。 终是文东刚心府深沉,心里恼恨但脸上依旧笑得乖孙子似的,他一琢磨就明白自己这是被钱大双不动声色摆了一道,争强好胜如他想马上就找回来这个场子。 “马掌柜,午饭快做好了,所以我就出来透透气,恰好就看见文泽和屯子里的小寡妇勾勾搭搭的,为了维护咱这铁铺的好名声,我就打断了他们的私聊。” 马掌柜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也是个成了精的主儿,了然文东刚这是一招祸水东引之计,想将自己的怒气转移到钱大双身上。 于是,老狐狸马掌柜索性将计就计,略略恼怒地望向了钱大双,不过老奸巨猾如他却没有说质问的话。 钱大双心里失笑,这个马掌柜在奸猾市桧方面和洛掌柜不相上下,不过她也是只小狐狸,打压文东刚这个小人的同时,再捎带一下马掌柜这种操作信手拈来。 “马掌柜,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原来贵铁铺一点也不注重铁匠师傅的人品培养啊,所以文东刚小师傅就随意诋毁上门谈生意的客人,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这铺子的名声就臭了,那就更没有生意可做。”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12章就是老二 不得不说,钱大双来得太巧了! 恰好就是铁铺里一连几天也揽不上一丁点活儿的时候! 虽然马掌柜也清楚每年的正月基本上没生意,但是与往年同期相比,这几天真的是太惨淡了。 而且,虽然铺子里天天没有一个铜板儿入账,却还得管饭,文东刚一天三顿不少吃,这几个小徒工天天也要喝好几锅土豆糊糊。 如是如是,马掌柜自然是心焦焦的,可就是这么个时候,钱大双说上门谈生意。 马掌柜一听心里就甭提多亮堂了,即便他猜测钱大双所要谈的生意很小,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有单小生意开张大吉后就如抛砖引玉而会招来大生意,因此他马上满脸谄笑。 “钱姑娘是吧,快请坐啊,钱姑娘的姓好啊,又顺口又吉利!” 是的,这一刻,钱大双在马掌柜的眼里金闪闪的,就是金钱的化身。 当文东刚接收到了马掌柜递过来的眼神时,忍不住心里腹诽,马掌柜啊马掌柜,你真是头蠢猪啊,钱大双这个小寡妇除了会偷汉子,她就不可能会别的,怎么会做生意呢? 对了,钱大双还会别的,她会做针线活儿,难道这个蠢女人是想在铁铺卖绣品吗? 心里将钱大双鄙视了千万遍,但是面上,文东刚笑的那个甜啊,好像钱大双就是他亲娘似的,原因无他,一个利字在作怪,有利似娘亲,无利娘也不亲。 他直接无视了钱大双身旁还有个阎四豹,用袖子擦了擦那把马掌柜平时坐的椅子,嗓音比棉花还要柔软三分,“大双,你坐着慢慢说说想打制啥物件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一般人都不会相信文东刚变脸比翻书还快,市桧的小人嘴脸暴露无遗。 然而文东刚的忠实粉丝鬼原主依旧痴迷得很,依旧觉得文东刚咋看咋好,她要是能做他的妾室就心满意足了。 一般来说打人不打脸,但小人除外,钱大双就是要打文东刚的脸,另外再捎带上马掌柜的脸,她站在那儿动也不动,语气绵里藏针。 “文东刚,你刚刚诋毁我这笔账还没清算呢,马掌柜可以包庇纵容你,不等于我也是这个意思,我和你没话可说,我只想让文泽做些活儿。” 先前文东刚说文泽和自己这个小寡妇勾勾搭搭的,他诋毁自己的同时,也脏了文泽的名声,这种无中生有的抹黑行径着实可恶至极。 钱大双这话可以说是针针扎人不见血,马掌柜随即脸色讪讪的,心道这个小寡妇这脑子转的忒快了,就像是天天吃猴脑子补出来的,猴精猴精的。 文东刚自认在这个铁铺里马掌柜是老大,那他就是老二,连马掌柜对他都是睁一眼闭一眼装糊涂,可是钱大双竟然敢一次次与他针锋相对,真当他是纸糊的了。 “钱大双,文泽只不过是个抡大锤的小徒工,还没资格揽活儿,我是铁铺里唯一的小师傅,你只能和我说!” 钱大双可不吃这种软钉子,“是吗?那就这样吧,我再去别家转转!”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阎四豹紧随其后。 鬼原主见不得心爱的人吃瘪,早就开始骂骂咧咧,骂到声嘶力竭也不停歇一下…… 眼见钱大双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儿,马掌柜一下子就急了,也顾不得给文东刚使眼色了,他紧走几步拦下来这叔嫂两人,“钱姑娘,有话好商量,和气生财嘛,你先听我说完!” 钱大双不动声色,“文东刚已经把话说死了,马掌柜的意思是还有回旋的余地吗?不过我这人固执得很,只想找文泽做活儿,如果他没资格的话,那就算了!” 记得自己刚穿越过来时,文泽真没少出力帮忙,钱大双就想帮他一把。 还有就是,她从文泽娘嘴里得知一个细节,当初是文泽引荐文东刚进马家铁铺做小徒工。 那么显而易见,文泽只不过是不擅长谄媚逢迎,所以文东刚成了小师傅,而他依旧抡大锤。 至此,老狐狸马掌柜才晓得钱大双语藏锋锐而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想不妥协都难,毕竟这落月镇上的铁铺可不止他这一家。 于是,他满脸堆笑,语气更软乎,“钱姑娘,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文泽的手艺不比文东刚差,我刚才进门前就寻思着要把文泽升为小师傅呢,现在他就是我这儿的小师傅了,这样他就可以揽活了,你想做啥物件,尽管和文泽说吧!” 其实,马掌柜进门前寻思着给文泽等几个小徒工放假到月底,这样就可以省下来一些土豆和玉米面,现在因为想开开张而开张大吉,就妥协松了口。 没错,钱大双来这一遭的目的就是想帮文泽升成小师傅! 现在目的轻易达到,但是她却心里失笑,这个马掌柜真是个属牙膏的啊,挤一下只出一点点,那么她就再挤一下吧! 于是,她缓步走到墙角的灶台旁,指了指灶台上那碗玉米面和几个土豆,“马掌柜,文泽是小师傅了,还吃得这么简单?” 马掌柜讪笑着,“钱姑娘说的是,我马家铁铺的小师傅当然不能吃得这么寒碜,东子,你做啥饭了?” 文东刚被一个他想纳为妾室的女人如钱大双蔑视加无视了个彻头彻尾,他就似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心里恨不得掐死钱大双。 但说到底他是个心府深沉的,他好不容易才在马家铁铺里站稳了脚跟,他可不想回文家屯子里挖二垄,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现在的老二地位。 文东刚正这样想着,猛然就听到马掌柜喊他,也来不及多想就实话实说,“马掌柜,我蒸好了两笼馒头,还有一盆猪脊骨炖土豆!” 马掌柜不假思索,“马上去端出来!” 文东刚不傻,马掌柜这是要将那些吃的给文泽等人吃,那么,马掌柜真把他当伙夫了! 不仅是马家人的伙夫,还是文泽和这些个小徒工的伙夫! 可是,可是他文东刚在马家铁铺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13章为之心动 文东刚自从成了马家铁铺里的小师傅后,他感觉自己就踩在了文家屯子那片天的云彩头上,屯子里同龄上下的汉子都不及他有本事。 他感觉在马家铁铺里,马掌柜是老大,他就是仅次于马掌柜的老二。 但现在钱大双来了,她上下嘴皮子一碰,片刻之间,他的地位唰唰往下掉,最后掉到底了。 那两笼白面大馒头,他还没顾得上吃一个呢,那盆猪脊骨炖土豆,他仅仅偷吃了一块喷香酥烂的土豆,总之,他还想吃个够,而且不想给文泽等人吃一丁点儿。 “东子,你还愣着干嘛呢?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文泽有活儿要忙,这几天你就多做点饭,馒头和猪脊骨炖土豆这两样必须顿顿有,让他们管饱吃!” 马掌柜这样一说,文东刚更觉得自己不是铁铺里的小师傅,就是一个下贱的伙夫。 不,肯定还没有他想的这么糟糕,马掌柜这肯定就是做做表面文章而已,等到钱大双一走,这儿又是马掌柜老大他老二,文泽依旧是抡大锤的小徒工。 经过了如此复杂的思想斗争,文东刚阴晴不定的脸色最终被满脸讪笑替代,他去后面端出来馒头和猪脊骨炖土豆。 钱大双轻然一笑,“文泽哥,你和那几个大哥赶紧吃饭,吃饱了我就和你商量要做的物件儿,有一件最好是明天日出前做好。” 文泽本来是满腹郁气,渐渐,他的心气越来越顺,因为他是马家铁铺的小师傅了,而且他现在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饭菜了,他的心情那就是四个字,心花怒放。 他将那盆猪脊骨炖土豆给大家每人盛了多半碗,最后他自个儿就剩下了少半碗。 饶是如此,他依旧乐呵呵的,嘱咐那几个汉子吃饱后还要继续煮一锅土豆糊糊,等到下午谁饿了就喝一碗。 这几人也都是满心欢喜,暗想今儿个是个好日子,春风吹来了钱大双这个贵人,不仅文泽升成了小师傅,而且他们也跟着沾光吃好的。 文泽抓了两个大馒头,几口就消灭掉一个,然后招呼钱大双和阎四豹坐下说话。 马掌柜和文东刚的心思一样,寻思着等到钱大双一走,这儿又是自己的天下了。 他可以抢过来文泽手里的单子让文东刚做,他可以继续给文泽等人天天喝土豆玉米面糊糊,等到钱大双知道了也不能把他马掌柜怎么着。 远远地看着钱大双在纸上指指点点,马掌柜和文东刚都竖起耳朵听啊听,却是听不懂要点,是的,钱大双提防着他们呢! 所以,文泽听得很轻松,文东刚却是越听越糊涂,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与马掌柜大眼瞪小眼,看着甚是滑稽。 这时,一个汉子给文泽递过来两个馒头,“文师傅,你多吃点,这白面馒头真甜真好吃!” 文泽闻言直皱眉头,“这么称呼我听着别扭死了,你以后还直接叫我名字!” 这话本是文泽随性直率的表现,但文东刚听着却酸溜溜的,文师傅这个称呼在马家铁铺里专指他一个人,现在却多了个文泽。 是的,小人长戚戚就是这样子,即便是文泽特意强调不喜欢文师傅这个称呼,文东刚也觉得他的地位受到了文泽的威胁而耿耿于怀。 甚至,文东刚心里暗暗骂钱大双太蠢太幼稚,眼光太短浅了,肯定没想到她今天让文泽等人扬眉吐气,他紧接着就会变本加厉讨回来。 也就是说,他会给文泽等人一个不漏地穿小鞋,他们爱干不干,反正四条腿的男人不好找,两条腿的小徒工一抓一大把。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马掌柜也和文东刚想到一起了,不过他俩很快就被硬邦邦的现实啪啪打脸。 “马掌柜,幸好我两个弟弟都识文断字,在他们的督促下我也会写一箩筐的常用字,你去拿纸笔墨砚来,写了协议后,这笔买卖就算成了。” 马掌柜略略惊讶,这个钱大双貌不惊人但是嘴皮子够利索的,不止如此,她还会写常用字,会写协议,文家屯子的小寡妇都这么厉害吗? 这样一想,马掌柜就镇定下来,不信钱大双这个村寡妇有这个能耐,觉得她不过故意往脸上贴金而已,肯定是想让他亲自写协议。 他这个铁铺凡是接到了大单子都会写一式两份的书面协议,他手里一份存根,客人手里一份算作是提货凭证。 从一进门就被钱大双压着,马掌柜早就想出口舒展气了,他很想看看钱大双装文人装不下去时,如何放低姿态求他写协议。 甚至,马掌柜觉得钱大双的手只会洗衣做饭做针线活儿,肯定连执握羊毫的正确姿势都不会。 甚至,马掌柜已经脑补出来钱大双牛皮吹爆而装不下去的窘态,想着都过瘾得很。 文东刚也是这么想的,他接收到马掌柜的眼神,就马上去后面拿来纸笔墨砚。 马掌柜还迫不及待地亲自挽袖磨砚,就等着看看钱大双如何出糗,但却是他本人糗大了…… 钱大双对协议的内容早已打好了腹稿,所以写得轻松自如,末了,在两份协议的下方写了日期以及自己的名字,指腹蘸墨按了手印。 “马掌柜,该你签名按手印了!” 马掌柜看着几行娟秀正楷,依旧一脸懵逼状,钱大双真的会写字啊,她怎么就会写字?不,她怎么就会写文书协议? 像他马家也是落月镇上的富庶人家,专门请了先生教导女儿读书写字,可也达不到钱大双这样的水准。 可钱大双不过是个乡巴佬,他爹娘供他两个弟弟读私塾就得耗费不少束脩费用,哪有多余的银钱给她买纸笔墨砚而练字啊? 是的,马掌柜的女儿读书写字多年,纸墨耗费了不计其数,但写出来的字依旧巨丑无敌,根本就放不到台面上。 文东刚也惊骇的够呛,他本人会认会写的字有限的很,打死他,他也写不出来这样漂亮的文书协议,惊骇之余,他为之心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14章子丑寅卯 其实,文东刚不是因为钱大双的才华而对她这个人心动了,而是因为一个利字。 凡是对他有利的任何人和任何事,他都会心动。 反正就在这一瞬间,文东刚更想纳钱大双为妾了,那样,他还可以让钱大双教他识字写字,毕竟,男人能够识文断字在各种场合都很有面子。 鬼原主骂累了,此刻眼泪汪汪地求钱大双,“姐姐,算我求你啦,东子正看着你呢,他的眼神好羞人,你赶紧和他说句话啊!” 是的,钱大双虽然没有刻意去看,也感知到文东刚的灼灼视线在她的脸上逡巡不去。 可对她而言,文东刚此刻就犹如一只大头蚊子,想要从她身上吸血的大头蚊子,她宁愿和街上的梅树说话,也不想和这种人假惺惺的寒暄。 最终在钱大双的催促下,马掌柜懵逼地签名,按了手印后才完全恢复常态,才看清了自己手里这份文书协议的内容,脸色讶异。 “钱姑娘,你……你这协议里竟然没有留定金这条,你这是认定我铺子里生意寡淡而吃死了我?” 确实是这样的,钱大双看出来马掌柜没把她这个村寡妇放在眼里,所以她才有机可乘,不乘白不乘嘛! 这时,她浅然一笑,落在马掌柜眼里就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马掌柜,你真相了,其实呢你心里有数就好,没必要惊讶得这么夸张嘛,仿佛我欺侮了你似的!” 仿佛,还仿佛欺侮了他似的! 钱大双这个女流之辈就是明摆着欺侮他堂堂马大掌柜啊! 因为她协议里单单不留订金这一条,就可以牵着他的鼻子走! 不止是这一条,剩下的几条也都是对钱大双有利的! 马掌柜托着协议的手微微颤抖,原因无他,真的是被钱大双气惨了! 如果此刻撕掉手里的协议,那就显得他一个大掌柜没有容人之量。 再说了,就算是他真的撕了也于事无补,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钱大双会写有利于她的协议,他也会写有利于自己的协议。 “钱姑娘,这文书协议不算数,我来重写两份!” 闻言,钱大双冷笑了声,“马掌柜,我是金主,我说了不算?还是需要我们去张亭长那儿说叨说叨?不过呢,这协议上有你本人的签名手印,即使是对簿公堂,你反悔了也没啥好处,只能按照上面所说赔给我十两银子!” 是的,上面有个补充说明就是马掌柜反悔的后果就是赔付钱大双十两银子。 马掌柜开着这么大一间铁铺,啥样的人都见过,唯独没见过钱大双这样貌不惊人却伶牙俐齿的小女人,不,不是个小女人,简直就是猴子成了精,猴精猴精的。 这时,文泽已经放下了碗筷,他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憨厚朴实。 马掌柜郁闷得快要吐血了,文泽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怎么就结交了个猴子精? 这个钱大双怎么还知道张亭长负责店铺纠纷? 她怎么还懂得即使对簿公堂他也占不到便宜? 反正就是钱大双占尽了上风,就算是马掌柜现在撕了他手里的协议,但是钱大双手里还有一份。 协议上面有马掌柜的签名和手印,无论到张亭长那儿,还是到县衙,这都是对钱大双最为有利的证据,马掌柜反正就是占不到便宜,只能按照协议约定来。 马掌柜开了这么多年铁铺,向来都是先留定金,后做物件儿。 如果最后客人不来拿做好的物件儿,那就等同于默认不要先前留下的定金。 可是现在钱大双和文泽嘀咕了好大一阵子,看来是要做不少物件儿,如果做好后,钱大双不要了,那他也动不了钱大双一根头发丝。 越想越憋屈,马掌柜抱着最后一点侥幸心理,望向了文东刚,“东子,你和钱姑娘是老乡,你和她好好说说,到铁铺做物件儿总得留定金,这可是多年以来不成文的老规矩。” 马掌柜不知道一点,此刻,文泽心里乐翻了天,因为文东刚平时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这会儿竟然连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杵在那儿就像拴驴的木头桩子似的。 文东刚心机深沉,他既想得马掌柜这儿的好处,又想从钱大双身上榨取好处,所以他整出了一副痴情汉的模样。 “大双,我没有赶在阎大豹前面到你家提亲,我知道你一直对这件事儿耿耿于怀,可我真的有难言之隐,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我,你就给我个面子,不要弄得这么僵,就依着马掌柜的意思吧!” 钱大双前世可是爱情森林中的一只欢乐鸟,男友萧晔可以满足她对男人这种生物的所有美好幻想。 这么说吧,她不好好吃饭,萧晔打包了饭菜拎到她面前,气鼓鼓吼她的样子都比此刻的文东刚深情千万倍。 他微微蹙起的眉,他隐忍笑意的眼,都饱含着对她的宠爱,让她忍不住嘴角疯狂的上扬而憋不住笑。 所以文东刚这副假惺惺的深情样儿,真是恶心的一逼,演技拙劣得不如个打酱油的群演。 钱大双正要利落地剥下来文东刚这张假惺惺的面具,这时,鬼原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显然,她被文东刚这番鬼嚼豆儿的假情话感动坏了。 自从小雪有了宁为富家妾的执念,钱大双因此就对鬼原主多了几分同情。 因为连外在条件那么好的小雪都是如此执迷不悟,那么鬼原主想做文东刚的妾室也可以理解。 所以,如果自己让文东刚太难堪,鬼原主一定会变本加厉地辱骂自己,这点她倒也无所谓,因为耳朵早就起茧子了。 可自己占着鬼原主的身体,总归是欠着她的,算了,少说几句憋不死人的。 文东刚眼见钱大双脸色舒缓,还以为自己这张脸很好用,就在他得意洋洋时,钱大双却冷声强调。 “马掌柜,我们之间这笔买卖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就按照协议约定的来,如果文东刚插手了这些活儿,那我就去找张亭长说个子丑寅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15章关门得了 此话一出,文东刚一张脸死白死白的……钱大双竟然这么不给他脸! 其实文东刚对原主压根就没有正儿八经的走心过,不然他早就察觉其中的端倪了。 不过可惜的是鬼原主不管文东刚怎样恶劣都痴心无悔,由此可见男尊女卑这种封建糟粕对她的毒害至深。 钱大双没有注意到,就在刚才她因为同情鬼原主而心软了那么一下下,就在那一瞬间,鬼原主本来稀薄模糊的身影轮廓为之浓重清晰了许多…… 马掌柜终是无计可施,脸色讪讪的,“钱姑娘,我再问你一句,你为啥非要用文泽?” 钱大双答得不假思索,“因为文泽人品无瑕,人品即代表着打制出来的铁品质量,我用着放心。”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马掌柜在生意场上就是个逢迎势利之徒,所以和他同一类人如文东刚很对他的胃口,所以他才懒得琢磨钱大双话中的深意。 他此刻关心的是开张大吉,只要文泽做出来的东西,钱大双过来如数付钱拿走就行。 接下来,马掌柜让文东刚去后面做午饭,他和钱大双商量要做物件的价钱,说白了就是讨价还价。 这个过程很短暂,因为钱大双事先和小鹏到别的铁铺探问过行情,所以结果毫无悬念,钱大双给了马掌柜一个不赔不赚的价钱。 眼见马掌柜腮帮子直抽抽,恨不得将自己撵出去的气模样,钱大双轻然一笑,强调。 “马掌柜,文泽捎带做的那个小玩意儿很快就会在落月镇普及,到时候你就会赚上一笔,也希望你能继续善待文泽!” 马掌柜心里甚是鄙夷,钱大双,你个丑丫头片子,你要是有未卜先知的好本事,早就开馆当大师坐堂赚大钱了,还用欺侮抠唆到老夫的头上。 不过想开张大吉的马掌柜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这一条,他自然不会和钱大双较真,只是敷衍一句,“钱姑娘,借你吉言,但愿你我都会财源滚滚,老夫乏了,失陪!” 目送马掌柜走进后面,钱大双又交代了文泽几句,大意就是打制那件小玩意儿时,千万要避开文东刚那个小人,免得被偷了艺后被扫地出门,文泽自然是郑重应承下来。 片刻后,钱大双和阎四豹离开了马家铁铺,去了安家木材铺。 安掌柜正好在店里,他见钱大双买了一根一丈五长的竹子,忍不住好奇地打听用途。 钱大双当然不会细说,只说是明天店铺开业会用的到,安掌柜一看属于不可说的机密,也没有再追问。 他特意用铜剪刀剪下来一条红布系在竹子上,而且解释说这块红布专程请得道大师开过光,祝愿钱大双明日店铺开业大吉,没有邪恶小人从中作梗。 钱大双也爱听吉利好听话嘛,安掌柜投桃,那她就报李好了! 谢过安掌柜的良好祝愿后,她神秘兮兮地强调未来一周内,自己所买的这种规格的竹竿会供不应求,安掌柜想赚一笔就最好赶紧囤货。 直到钱大双和阎四豹的身影在视野里消失,安掌柜还是琢磨不出来店铺开业哪儿会用的到那么长的竹竿子。 最终,安掌柜从善如流,吩咐管事安排人手火速进一批竹子,反正卖不掉也三五年不腐不坏,不过就是压了些本钱而已。 等到钱大双和阎四豹折返回来,看见文春生和小鹏已经在店门外等着了,她赶紧拿出钥匙开门。 “大双,你买这么长一根竹竿子有啥用啊?” 眼见阎四豹小心翼翼地将竹竿放到店里,文春生满腹狐疑,忍不住开口问道。 钱大双故作神秘,“春生哥,很快你就知道了,你和小鹏歇会儿,我和小四儿做午饭。” 午饭的点儿早就过了,钱大双晓得这几个都饿透了,她麻利地打了半盆白面糊,里面打进去两颗鸡蛋,还加了点盐,葱花。 主食就是葱花鸡蛋饼,菜也很简单,她撕碎了两个熏鸡架,和土豆块一起炖了一小盆,然后又弄了一个蛋花汤。 阎四豹和小鹏在饭桌上该吃啥就吃啥,文春生与他俩相比就有些放不开,各种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就是个吃白饭的。 钱大双看在眼里,时不时用公筷给他夹葱花鸡蛋饼,扒拉菜,渐渐,文春生才随意自在起来。 稍稍有点吃撑了,也试得有点累,钱大双饭后真懒得动弹一下,她掩口打了个呵欠,老板娘的范儿足足的。 “春生哥,你们三个来几次剪刀石头布,谁小谁拾掇饭桌洗刷锅碗!” 小鹏兴致勃勃,“这个不刺激,还是掰腕子吧,谁力气小谁干活儿!” 阎四豹笑着大包大揽,“不用这么麻烦,你们都歇会儿,我很快就会拾掇出来!” 小鹏顿觉索然无味,去墙角的一条长凳上躺下,眯了眼,钱大双等阎四豹拾掇干净了长桌,吩咐文春生,“春生哥,你去插了店门,也眯瞪一会儿吧!” 说罢,她就趴在长桌上,埋首臂弯中,脑袋拱了拱,调整出一个舒服的睡姿,鼻息清浅。 不过,当文春生刚走到店门口时,外面就吵嚷成了一锅粥…… “徐寡妇,你眼瞎了吗?这不是虫子腿是啥啊?” “就是就是,老子正想肥肥喝口臊子汤,一下就看见了虫子腿,恶心的差点都吐了!” “徐寡妇,那个阎小哥在着啥毛病没有,他不在了,你就弄出幺蛾子,你这个肥婆娘真邋遢死了!” “费特娘个多话顶屁用,徐寡妇,赔钱,不然兄弟几个就拆了你这破面馆的牌匾,你关门得了!” 如是,如是,反正都是脚夫们大嗓门的叫嚷声儿,听不见徐大丫辩解一句。 钱大双也不聋,外面的嚷嚷声儿直往她耳朵里钻,她脑袋在臂弯里拱了一拱,拱了二拱,睡意却不知逃到哪儿去了,只好托着下巴斟酌着明天开业的种种细节。 “大嫂,你猜猜那只狼蛛是不是在肉臊子里挣扎啊挣扎,所以腿就被肉臊子汤烫掉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16章爱她如命 小鹏满脸幸灾乐祸地凑过来,语气里透着兴致勃勃,钱大双掩口,回以一个长长的大呵欠,她对这个话题真心没有半点儿聊兴。 小鹏却是想象力长了翅膀似的,一飞就停不下来,“大嫂,春生哥,你们说那只狼蛛吃在嘴里,能和肉末儿一样吗?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吃了它啊?” 先前被那只狼蛛吓得几近魂飞魄散的小鹏,此刻这般绘形绘色地想象着,设身处地为它着想。 钱大双真是又好笑又膈应,“你有兴趣的话,哪天抓一只吃吃,不就知道了!” 文春生无条件地站在钱大双这边,“小鹏,你就当可怜哥好不容易吃了一肚子好东西可不能吐了,咱说点别的吧!” 小鹏碰了两个软钉子,倒是闭嘴了,可是却依旧竖着耳朵,兴致勃勃地听着外面的嚷嚷。 钱大双心里失笑,那只狼蛛真是个命衰的,再悄咪咪的多冬眠几天多好啊,非要早早溜达出来送了小命! 没有多久,阎四豹洗刷好锅碗出来了,听着外面的嚷嚷,一张俊脸上的神色略略怪异。 钱大双真担心这孩子被徐大丫欺辱的心理阴暗化了,“小四儿,你那样报复了徐寡妇,现在是不是心里很过瘾?” 阎四豹实话实说,“大嫂,的确是有一点点过瘾,但我现在很怕那肉臊子汤吃死了人,那样就会惊动县衙的捕快下来查办,我可能就会被杀头示众!” 钱大双笑了笑,“是吧,你那样的报复方法不可取吧,下不为例!你活得好好的,就是对你的敌人的最好报复,你放心吧,那只狼蛛毒不死人的!” 这话可不是钱大双信口胡编的,而是有据可依的,她看过好几次有个人吃油炸狼蛛的小视频,那个人没被毒死。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闺蜜白芷若。 前世,白芷若不止一次,近乎炫耀地对钱大双说过她最馋的菜就是油炸狼蛛,所以当宠物养,便于哪天想吃就吃。 钱大双呢,不止一次的无比膈应却还佯装一脸崇拜状,如果不这样,白芷若就会逼着她一起欣赏那些膈应的小视频,甚至是现场演示。 直到现在,她依旧膈应着白芷若那个变态的饮食嗜好,嗯,好了,现在再也不用刻意佯装崇拜白芷若了。 记得男友萧晔甚是纳闷的说过,白芷若和她一个是夜,一个是昼,竟然毫无逻辑地就成了闺蜜。 当时,她不明所以却也没有深究,只是笑着问萧晔她对他而言是什么。 现在依旧记得真真儿的,萧晔给了她一个飞起来的抱抱,很认真地说她是他的空气。 情不自禁,钱大双鼻腔里为之酸涩,萧晔,你说过我是你的空气,那么,你的空气没了,你现在还好吗? 阎四豹见钱大双垂首蹙眉不语,还以为自己惹她不高兴了,就慌忙去厨房煮了壶茶水端过来,给大家都倒了一杯。 抿着香醇的茶水,钱大双逼迫自己淡定下来,时间终会给她真相,如意也罢,不如意也罢,无论如何她都会咬牙面对。 这时,钱大双也不禁暗暗诧异起来…… 来到这个异世大陆后,她一遍遍地回忆着前世的生活,与奶奶,男友萧晔以及白芷若相处的种种琐碎细节都历历在目如发生在昨天。 毫无疑问,奶奶是爱她如宝,男友萧晔爱她如命,只有白芷若对她的好如雾霾似的看不清,摸不着。 所以,钱大双执念无悔,她绝对不相信男友萧晔会劈腿闺蜜白芷若,除非是她亲眼见到两人滚到了一起。 讲真,她和白芷若的三观一点儿也不一样,不知咋就稀里糊涂地成了闺蜜? 比如在消费观上,她觉得衣服穿着舒服就行,包包挎着与衣服搭调好看就行,没必要非要奔着奢侈品牌的衣服包包去。 而白芷若则不以为然,她宁可一天只吃一顿饭,宁可各种哭天抹泪地向她哭穷借钱,向各路亲戚扯谎编借口借钱也要凑够了某件裙子或包包的钱。 是的,白芷若只说借钱,借到钱就是好姐妹,好亲戚,却半字也不提还钱的事儿。 甚至,白芷若有一次打着她要搬家租房的名义向男友萧晔借钱,萧晔直接请了事假奔过来看她,她才知道了这个梗儿。 她面上佯装听进去了萧晔的劝告,表态会渐渐和白芷若疏远,结果还是被白芷若近两个小时的哭诉哭得心软了,悄咪咪转过去一笔钱。 现在,钱大双粗略算了算,她从大学到工作的几年,约莫借给白芷若四五万了,这里面有她读书期间打工赚的钱,也有她正式在医院里上班的工资或者奖金。 如果最后的真相是白芷若不仅惦记她的钱,还惦记设计她的男友萧晔,那么再次相遇必定是一场恶战。 咚的一声,店门被撞开了……文春生仅仅是掩合住了门,所以徐大丫没费多大劲儿就撞开了。 钱大双的思绪被打乱,甚是不悦,挑目望了过去。 徐大丫端着一个红瓦盆,扭着水桶腰,走得极慢极慢,两只眼睛闪着幽幽贼光,瞄瞄这儿,瞄瞄那儿。 阎四豹有点心虚,也有点厌恶徐大丫,因此就耷拉下眼皮子,自顾自地抿着茶水。 虽然没有一个人理睬徐大丫,但是她还是厚着脸皮走过来,将红瓦盆放到长条桌边,盆里还有不少肉臊子。 她被那帮脚夫骂得没有还口的空儿,终于逐一退了面钱才算完事。 思来想去之后,徐大丫也没有琢磨出来个眉目,所以她就端着剩下的肉臊子过来串门子,顺便打听一下钱大双租下这间店铺到底想干点啥。 “钱大双,明人不说暗话,我看出你租上了钟家茶馆,你打算卖茶水,还是卖面?” 徐大丫专业老练的自来熟语气在钱大双这儿不好用,她就没打算和徐大丫友好相处,“徐大老板娘,你我也不熟,我就没必要和你说的这么详细!” 徐大丫讪笑着,“看看你说的啥话,大家都说一回生二回熟,我们这都是第二次打照面了,已经很熟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17章不好应付 甚至,钱大双都不想招呼徐大丫坐下说话,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老大不待见这位主儿,可人家却是一厢情愿的假惺惺个没完。 眼见钱大双凉凉的哼了声,徐大丫放出了自认好用的大招,“我晓得你们乡下人不讲究,这盆臊子就送给你们改善一下伙食吧,小四,你去拿个盆子过来装臊子。” 阎四豹对钱大双可是无条件的相信,刚才钱大双已经说过了,狼蛛毒不死人的,所以他真的是对这肥香的肉臊子动了心。 可动心归动心,阎四豹太清楚徐大丫有多世故,有多彪悍,从来就不做吃亏的买卖,不,她只做占尽便宜的买卖,而且还是看人下菜。 他在徐大丫的面馆里做短工,见多了她这副嘴脸,如果是食客长得一副凶恶的面相,她就给的面多,舀的肉臊子也多。 如果食客是个长相老实的,同样出大碗面的钱,徐大丫给的却是中碗面的分量,肉臊子也随之少了。 有时为此吵嚷起来,她就拿出来泼妇骂街的本事,将对方呛得大气不出。 所以此刻,阎四豹探询地望向了钱大双,唯她马首是瞻,钱大双语气懒洋洋的,“小四儿,下午好好干活儿,日落前干完活儿,晚饭就有熏鸡吃!” 是的,虽然洛掌柜不进货了,但是,钱大双依旧让小鹏和文春生采购回来和平时一样的各种食材用度等等。 阎四豹笑着嗳了一声,就起身进厨房洗鸡肠子去了。 徐大丫顾不得拦阻阎四豹,她的心思都被钱大双说的话吸引住了,熏鸡? 是落月居的那道镇店大菜吗? 不,肯定不是落月居的熏鸡,只不过就是听着相似罢了,这群土不拉几的土包子,咋能买得起落月居的熏鸡呢? 徐大丫这样想着时,她的肥脸上,已经露出了本镇居民独有的傲慢鄙夷的优越感。 “钱大双,你们乡下人可真难说话,我专门过来打点一下街坊关系,你却不领情,我真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 钱大双都懒得搭腔,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徐大丫,一副你接着表演,我继续看戏的模样。 小鹏心道,这个死肥婆真不是个好玩意儿,拿着脏了的肉臊子过来卖人情,还整出一副你赶紧讨好我的姿态,真特么和那肉臊子一样膈应人。 文春生在落月镇上没少做短工,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在如徐大丫这样的落月镇本地人面前,他自卑的不行,总觉得比人家矮三分,总觉得被人家各种鄙视都是正常的。 但是钱大双,这个在他眼里还是个小丫头的女子刷新了他的三观,在落月镇本地人面前,乡下人也可以昂头挺胸做人。 钱大双在张亭长和徐大丫面前都是如此不卑不亢,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你尊重我,我也一样,你反之而行,我就不鸟你。 莫名其妙,文春生暗叹,大豹,你死的好可惜啊,不然,你就能看看你的小媳妇有多了不起,与在娘家时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人。 文春生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不经意间真相了,的确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如此这般僵持了片刻,徐大丫被钱大双的气场压得死死的,连喘息都不均匀了,浑身都不舒服。 于是她就端着盆子,扭着水桶腰转身离开,走到店门口时特意转头强调了一句。 “钱大双,看在我们是街坊的份上,我提醒你一下,你这店最好别买茶水和手擀面,不然你会赔得连裤子也不剩一条!” 钱大双微微扯一扯唇角,回以悄无声息的一笑,徐大丫见状,气得一跺脚就出了店门。 几人目送徐大丫回了对面的面馆,文春生一脸的忧心忡忡,“大双,你原先给落月居酒楼送熏制品和蛋制品,这名声也传出去了,那我们在这儿公开叫卖,洛掌柜肯定不高兴。” 钱大双淡然地嗯着,“我知道,安顿好了一切,今晚我和小鹏回屯子里一趟,明天早上我们就会早早赶过来,有挑衅的找茬的,有我接着,你们干好各自的活儿就行。” 文春生心道,大双啊大双,你到底是还年轻着呢,那个洛掌柜可是比徐大丫厉害好几倍的主儿,如果他来找茬儿,那可不好应付啊! 其实,文春生有个委曲成全的想法,那就是钱大双亲自向洛掌柜服软求和,降一点进货价,然后和洛掌柜通个气,给落月居进货的同时,也会在这店里对外售卖。 可是此刻,文春生看着钱大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真的说不出来自己这个没出息的想法。 小鹏亲眼见识过钱大双的赚钱本事,担心随之少了许多,就是有些好奇,“大嫂,你让我和春生哥买了那么多黄豆,绿豆和小米,是我们自个儿吃吗?” 钱大双笑着摇头,“我们几个哪能吃得完啊,小米嘛,明早做成稠粥卖,黄豆和绿豆还得等几天才能派上用场,唉,别眯瞪了,还有许多东西要买呢,让你小四哥看店,咱们这就动身吧!” 小鹏笑笑不再追问了,文春生却难为情起来,“大双,可是……可是我不会做稠粥啊!” 钱大双噗嗤一乐,“春生哥,我明天会天不亮就赶过来的,暂时我来做,你在一旁学着就行!” 文春生是家里的独子,从小就被文氏两口子灌输了男人不洗衣做饭的思想,后来和文翠叶成亲后,他心疼妻子就学着洗衣服。 可在做饭方面,有他娘掌管着家里的粮食,他根本就没机会学做饭,和他娘闹掰了后,文翠叶也不舍得让他做饭,反正他在家里最多就是帮着烧烧开水。 现在,钱大双让他学着做饭,他真的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在落月镇上做短工,他见过不少夫妻店,丈夫负责做饭炒菜,妻子负责卖饭收钱,这可是他心里最理想中意的生活。 “大双,我会好好学做饭,只要你不嫌我笨就行!” 听了文春生如是表态,钱大双轻嗯了一声后却脸色微变……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18章木桶种菜 眼见钱大双的眉头拧起了疙瘩,文春生随即紧张不安起来,语气里透着难掩的自卑和惶恐。 “大双,我晓得店铺不养无用之人这个道理,那你就等我学会了做饭后再开始给我工钱,现在你只要一天管我两顿饭就行,你可千万别撵我回去啊,我真怕被我岳父一家子笑话没本事!” 文春生这样一说,小鹏第一个笑出了声,“春生哥,你咋这么没底气哪?我在家里有时也帮着大嫂做饭,她从来就没嫌弃过我笨!” 钱大双被惊扰了思绪,脸现讶然,“春生哥,你咋这么说呢?我刚才说啥啦,哦,我说你跟着我学做饭就行,不是吗?” 文春生已经是两手心的冷汗,他连连点头,“是啊,大双,你就是这么说的,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就想多了!” 是的,文春生一想到自己那个如地狱般的家就头皮发麻,他又不能让文翠叶一直住在娘家,所以他孤注一掷只能在镇上硬熬着,所以他怕钱大双嫌弃而放弃他。 钱大双的心理年龄比文春生大得多,所以她了然他的那对极品爹娘对他的压迫有多重,相信时间会让他渐渐放轻松一些。 其实钱大双刚才是猛然想起了一个细节,此刻忍不住又叨叨一句,“小鹏,你记得嘱咐张叔给于青松捎话了吗?” 小鹏往厨房的方向瞄了一眼,压低了嗓音,“大嫂,我和张叔说了,他答应下午于青松姐弟去他铺子里取卖鱼钱时说清楚你的意思。” 钱大双的意思是以后天气渐暖,她就不在屯子里做熏制品和蛋制品了,而是直接在铺子里做好。 所以她就让小鹏托张屠夫给于青松捎个话,他需要隔天将鱼送到镇上的铺子里,活鱼或者剖好的鲜鱼都行,依旧是每条七十文。 毕竟在落月镇上买活鱼也是这样的行情,如果于青松姐弟俩接受不了,那就都放在张屠夫的肉铺里卖,她过去买也是一样的。 其实钱大双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如果于青松姐弟能在往张屠夫肉铺里送活鱼的同时,顺便给她也送过来,一来于家有了一些基本的收入,二来于腊梅或许还和阎四豹有那么一点可能走到一起。 看看,做人家的大嫂就得操这么多心! 就这样,文春生和小鹏各背一个篓子,和钱大双一起出去采购。 熬制翠红膏和冬阳丹的药材,以及小雪提出的棉花和被褥料子等等都采购齐全,铜板儿就如流水似的哗哗往出拿。 文春生咋舌之余,也暗暗放心了不少,看来只要好好跟着钱大双干活,那他就肯定能拿到一两银子的月钱,毕竟,钱大双不差钱嘛! 最后钱大双到了木匠铺子,买了一对木桶,当时文春生没问,等到他们一行离开了木匠铺子,走出了老远,他忍不住问。 “大双,店里有几只木桶啊,挑水足够用了,难道是你家里需要换水桶?” 钱大双眼见小鹏也是一脸疑惑,而四下也没有形迹可疑的盯梢之人,就低声简单说了买木桶的用途所在,“春生哥,小鹏,我要用木桶种菜!” 文春生和小鹏听了更加疑惑,文春生皱起眉头,“大双,这几天还冷,院子里开辟出来菜畦倒是也不能种菜,难道你要在木桶里装上土,放在屋里种菜?” 钱大双轻笑着点头,“是要在屋里种菜,不过不用在木桶里装土,直接就在木桶里种豆芽!” 由于这里冬季蔬菜匮乏,因此钱大双一过来就想生豆芽来着,结果天天日日各种忙碌,拖着拖着就拖到了今天。 因为早晨卖稠粥少不了凉菜和热菜的搭配,而凉菜的主料就是绿豆芽,热菜的主料就是黄豆芽。 见文春生和小鹏还疑惑而好奇,钱大双就简单地说了生豆芽的流程,两人听明白了,新鲜劲儿也就过去了,新的疑问就随之而来。 文春生刨根问底,“大双,我以前没听大柱叔和兰娣婶子提过这茬儿,那你这种豆芽的法子是从哪儿来的?” 钱大双没想到文春生这么勤学好问,她的老脸皮子都不带红一下,说起谎话就是信口拈来,没办法,她总不能说前世她奶奶家的家常菜就是绿豆芽和黄豆芽。 “春生哥,我不是早就打算着开店铺吗?于是我就各种心焦焦的发愁啊,卖稠粥如果没有相应的菜式搭配着肯定招不来回头客,所以我就拼命地想啊想啊,就在前几天,我晚上做梦就梦见了这个法子。” 文春生不疑有他,是啊,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钱大双白天琢磨着菜式搭配,晚上就梦见了如何种豆芽。 而他白天各种小心翼翼地看着主儿家的脸色,琢磨着他爹娘的心思,晚上梦见的不是被主儿家辞退了,就是他爹娘合伙欺侮挤兑他们夫妻俩人。 回到店里后,钱大双先洗了一遍木桶,然后和文春生将绿豆和黄豆里的烂豆瓣和颜色不鲜亮的都捡出去,用水淘洗了一下后分别放在两个桶里。 烧开了多半锅水,她分开舀到两个木桶里,然后马上兑冷水,直到手指探入水里是温温的才停下。 钱大双见阎四豹和文春生都看得认真,她根本就不把他们当外人看待,所以也不藏艺,直接说了生豆芽的许多细节要领。 比如,催芽的水温度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等到绿豆和黄豆生了芽后,每天淘洗的水绝对不能沾荤腥油腻等等。 说到这儿,钱大双一拍脑门,扬声道:“小鹏,你再去张叔的肉铺一趟,看看有啥下水,猪鸡羊的下水杂碎,有啥的买啥,明天的凉菜可以做个凉拌土豆丝,热菜只能拿下水杂碎撑几天了!” 看看,到底是新店开业事儿太多太杂,钱大双也难免有所遗漏,这时才想起来这个茬儿。 小鹏拿了一串铜板儿,背着篓子离开后,钱大双坐下歇会儿,可是总觉得还有啥事儿没做到位,这时,阎四豹出声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19章芝兰玉树 “大嫂,我扛回来的那根竹竿子往哪儿用啊?下午安掌柜派过来的那个伙计还探问来着,我就胡诌说大概你想晾衣服吧!” 看看,到底是人多力量大! 钱大双遗漏的事儿就是和这根竹竿子有关系,她神秘兮兮地笑着吩咐,“小四儿,明天你就知道了,春生哥,你和小四儿现在就去店门旁,出水檐之外挖个一尺来宽,三尺来深的坑儿!” 阎四豹不明所以,文春生则是脸现愁郁,忍不住提醒,“大双,新店开业本是吉利事儿,你在店门口挖个坑儿……挺不吉利的,别坏了店里的财运风水!” 文春生在娘胎里就深受封建糟粕的熏陶,钱大双一时半时也解释不清楚,更何况她已经腰酸腿疼,只想挺尸躺会儿,不想费那个劲儿解释。 “春生哥,咱们拿事实说话哈,明天开业大吉,客人爆满,那就是这店里的财运风水好得很,现在,你们俩赶紧去挖坑儿!” 片刻后,钱大双指挥,文春生和阎四豹在店门一旁开始挖坑,对面的徐大丫趴在门缝那儿可看了个仔仔细细。 看着,看着,徐大丫就幸灾乐祸地嘀咕起来,这个钱寡妇不仅丑,还缺心眼啊! 她在店门口挖个坑儿,就会崴了财神爷的脚,然后财神爷一生气,正好就住到自己的面馆里不走了,那样,自己的面馆天天客人爆满,赚的铜板儿一桶也装不下。 阎四豹挖着,挖着,忍不住嘟囔,“大嫂,你在店门口挖个坑儿,会崴了财神爷的脚,他一生气就去徐寡妇的面馆了。” 钱大双这个唯物主义无神论者说点啥好呢? 虽然有个鬼原主不离不弃地如影随形,她也不会轻易地改变自己前世的信仰,最多就是偶尔动摇惆怅那么一下下,至于在阎四豹这儿,嗯,这孩子还嫩得很,简直太好糊弄了。 “小四儿,财神爷是神仙嘛,所以他老人家不用脚走路,是驭云而行,当然就不存在崴脚这一说,你还是快挖吧!” 这样一说,阎四豹就没异议了,可鬼原主吭声了,“姐姐,我也不用脚走路,我能飞来飞去的到处飞,那我也是神仙对不对?东子哥要是能看见我,会更喜欢我对不对?” 钱大双心道,这孩子太痴了,本姐说个对字很容易,但是有个卵用啊,你还是好好修炼吧,说到底,你我都是前路未卜的可怜虫! 不由自主,钱大双遥望天际,一溜儿整齐的出水檐护送着她的视线,最终顿在一溜儿店铺整齐的深褐色屋脊那儿……横街竖道的异世浮华困不住她心底的缱绻相思,萧晔,安好! 此念甫起,钱大双的视线尽头好死不活地撞到了那道芝兰玉树的身影……心真切地抽痛了一下,似是而非的滋味,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有多凄苦。 没错,钱大双无意间就望见了一袭黑色袍衫的萧晔! 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她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不是幻觉! 萧晔目力惊人,他轻松地将钱大双的神情一网打尽,不知怎么的,一念甫起。 他好想帮钱大双抚顺鬓前稍显凌乱的发丝! 终是看不得她泛着蒙蒙雾气的眸子,萧晔腾挪闪转到更高的松枝上,默然反省自己刚才的心思不太合乎逻辑。 她救过他,他也救过她,还将她夹在腋下好几次,还摸过她的发顶,那么见她伤心难过,有意捋捋她的发丝很正常。 这样一想,萧小光棍忍不住腹诽,有个屁!有个屁的磨镜之好! 这个丑丫头片子分明还在眷念她的地球小相好! 不过,人最不了解的往往就是自己的内心世界…… 先前车青飞鸽传书,萧晔就不信钱大双会嫖翠红楼的什么芍药花,可是,他却各种各种坐卧不宁,就是想过来看一眼钱大双。 现在他看到人了,一眼又一眼,也不知看了多少眼,可看了个清楚仔细,人家从头到脚都好好的。 虽然忙忙忙各种忙,但是依旧是旧情驻心,不忘忙里偷闲想念一下小相好。 他也挺好的哈,他本意就不想被钱大双纠缠上,正好遂心如愿,一直都是稳稳的遂心如愿,他能不好吗? 可是,可是他得去冲个冷水浴凉快一下! 正值春寒料峭之时,可怜的萧小光棍却暗暗火得不行,热得厉害,简直快把自己烧成肉干了,可还觉得自己好好的…… “大嫂,你是担心小鹏吗?没事的,小鹏的身手那么好,几个彪形大汉也未必干得过他,再说了,小鹏应该从那边回来啊?” 阎四豹忙归忙,但眼见钱大双望着与小鹏回来截然相反的方向呆呆出神,他忍不住探问。 犯了相思病的钱大双老脸都不带红一下下,“我没担心小鹏啊,我捡豆子低头太久了脖子疼,望望那边脖子舒服些!” 顿了一下,钱大双想起了个细节,甚是讶异,“小四儿,安掌柜派伙计过来,就是为了问问那根竹竿子的用途?” 阎四豹用铁锹铲整理着坑外的土,“安掌柜让那个伙计送过来一块枣红漆木空白牌匾,伙计看见了竹竿子,就好奇的随口问了问。” 钱大双顿时心里暖暖的,她还真忘了换牌匾这个茬儿,这个安掌柜真是个细心可交之人,明天开业造势第一,赚钱第二。 表面上,钱大双仿佛是督促监工文春生和阎四豹挖坑,可是她脑子里想的却是如何造足了势。 毕竟旁边就紧挨着落月镇最繁华的牌坊街,如果没有独有的特色根本就招引不来回头客。 因为即使是这片儿人流稳定,但也仅仅占了地利而已,如果客人都是一遭买卖,那就难以维持店铺的长久盈利。 而且她经营的熏制品和蛋制品主要面对的是中高端消费人群,也就是那种一天三顿都能吃得起肉蛋的富裕人家,而稠粥面对的是脚夫短工等等这一类低端消费人群。 钱大双寻思着她在正月开店铺不占天时,肯定不及水土还要贵三分的腊月,所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20章恶语伤人 无论做什么生意,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既然天时不如人意,那钱大双只能在人和这方面做文章了。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毫无头绪…… 直到文春生和阎四豹挖好了坑,阎四豹踩着梯子将店铺门头上那块钟记茶馆的牌匾取下来,钱大双也没有琢磨出来个眉目。 接下来,钱大双吩咐文春生和阎四豹将采购的生鲜食材放到木桶里,然后将木桶放到水井里吊着……先前大肆采购只想给文春生增加信心而已。 因为老卤汤还在屯子里,只能是明天带过来后才能做熏制品和蛋制品。 没有多久,小鹏买回来两副猪羊下水杂碎,阎四豹清洗干净后,钱大双也做好了晚饭。 “大嫂,真的吃熏鸡啊?” 阎四豹刚坐到桌边,还没拿起筷子,就看到了一盘斩切成块的熏鸡,他欣喜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因为他本以为钱大双仅仅是堵徐大丫的嘴而已。 钱大双将两个鸡翅夹到自己碗里,“剩下的熏鸡肉,你们三个包圆儿!” 此话一出,小鹏干脆将熏鸡肉分成了三份,他自己扒拉到碗里一份,给阎四豹扒拉了一份,然后将盘子放到了文春生跟前。 文春生虽说是家里的独子,但是从有记忆到现在,他也没有一顿吃过这么多肉的经历,心里又暖又感动。 他娘在逢年过节时,偶尔会宰杀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本来就都是些干巴巴的鸡骨头,可是他娘也不容许家里人随便吃。 他娘张嘴闭嘴对屯子里的人说他是家里的独子,肉份儿当然是最大最多。 单单从这点来讲,他一直以为他娘很在乎他这个儿子,以为他在家里一直就是头一份儿的待遇。 家里吃肉的时候很少,所以他对自己的肉份儿记忆尤深,炖鸡的第一顿是四块,第二顿是两块,第三顿只有一些碎骨渣的汤。 现在才明白,他被他爹娘愚弄了多年…… 他和小鹏去张屠夫肉铺采购生鸡,每只生鸡约莫就是一斤六七两的样子。 他就多嘴问了张屠夫一句,这么大的鸡毛重是多少,张屠夫不假思索地说二三斤之间。 而他娘宰杀的都是养了好几年的老母鸡,他娘亲口说的毛重都称了五六斤,那么宰杀后怎么着也有四斤左右的净重。 可是端到饭桌上的鸡肉却仅仅相当于这只熏鸡的一多半,哦,他想起来了,他娘炖的鸡肉里从来没有鸡翅和鸡腿。 看来,他爹娘偷吃的习惯早就养成了! 不说这点,自从他不往家里交短工钱,他爹娘哪还有半分亲情,简直是一天比一天寡淡,比白开水还寡淡。 对自己不亲也就算了,可他爹娘对他的妻子文翠叶不止是寡淡,还有不堪入目的欺侮折磨。 他亲眼看见他爹往死了踹他心爱的妻子,他亲手洗文翠叶那条换下来的血裤,淘洗了好几盆血水。 这些无可抹去,他是真的寒心了,这亲情真的没了,以后各过各的,他再也不会回那个家了。 “春生哥,吃饭就吃饭,拿起筷子就是干,好了,你和小四儿商量着洗刷锅碗吧,然后关好了门窗,洗漱一下早点睡,我和小鹏回屯子!” 说到这里,已经吃完饭的钱大双有些难为情,“春生哥,店里只有钟叔留下的一套旧被褥,我晾晒了一下,褥单也洗了,你和小四儿就挤挤凑合一晚,明天我就让小鹏带过来小四儿的那套被褥。” 文春生心里暖融融的,生活竟然可以如此简单美好,一时间,他除了点头,竟然说不出只言片语。 阎四豹嗤嗤笑着打趣,“春生哥,那个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啊,搂着媳妇儿睡,与搂着我睡肯定感觉不一样的,你就盼着翠叶早些养好身子吧,那样你们夫妻一间房,我自个儿睡一间。” 这样一说,文春生尴尬得俊脸泛红,他不知怎么的,就是放不开,依旧语塞中,只是尬笑着。 因为现在要带回去一些东西,而明天要带过来不少东西,所以钱大双和小鹏都背了篓子,不过小鹏抢了那个较重的篓子背着。 一天下来,钱大双忙碌得似个转动不休的陀螺,说不累是假的。 她自我安慰地寻思着很快就会步入正轨,等到文春生学会了做稠粥,等到阎四豹学会了做熏制品和蛋制品,还有一个小鹏帮着搭把手,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大嫂,我挽着你的胳膊走吧,你这样太慢了!” 终是,小鹏忍不住出了声,语气里隐含着淡淡的嫌弃。 钱大双摇摇头,干脆停下缓口气,“小鹏,男女之防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人言可畏,你和我这个寡妇嫂子拉拉扯扯的,好人家的姑娘都看不上你,那样就等于毁了你!” 小鹏才不想这么多呢,他只想让钱大双走得轻松一些,既然钱大双不让他挽着胳膊,那他只好拿下来她的篓子。 这样一来,钱大双轻松了许多,靠着树干歇息了一会儿,叔嫂两人继续赶路。 即便是小鹏背着个篓子,手上还拎着个篓子,依旧比钱大双的步子快,时不时就把她丢到了后面,然后一转头看不见她,又停下来耐性地等她赶上来。 就这样,叔嫂两人到了屯子口时,正是日落时分,钱大双重新背上了篓子,让小鹏去文清源家一趟。 可是小鹏不太放心,担心她走着走着会累得摔趴下,最终坚持将她送到了自家所在的那条巷子口,才赶往文清源家。 钱大双是想让文清源在牌匾和幌旗上写字,而且她衷心祈祷老天爷给她留点情面,接下来的两三天,千万千千万不要下雨。 因为现在早已经过了雨水节气,随时可能春雨伴着东风来,牌匾有出水檐挡着没事。 但是幌旗被雨水一淋,那上面的字就会被冲花变模糊,那样,她还得买新的幌旗,还得让文清源重新写字,太麻烦了。 走进荆门,钱大双一眼就看见那只野山羊卧在围栏里反刍,宁静安详地望着她。 半天锦霞之下,这样一个幽静的小院,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 可是,当她一步步走近堂屋门,东屋传出来的恶语直往她耳朵里钻,她想不听都难……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21章挑拨离间 “小雪,你大嫂天天围着男人转悠……” 这嗓音,钱大双太熟悉了! 不是别人,正是文春生的亲娘,文家屯子里大名鼎鼎的草鸡奶奶。 众所周知,她和这位草鸡奶奶八字不合,可小雪竟然将这位主儿让进了屋里热聊,为什么啊? 钱大双实在是想不出来一个合乎逻辑的理由,而文氏的恶语继续往她耳朵里钻。 “……她就不是个正经女人的正经样儿,你得为自己打算啊!” 居然! 钱大双居然听到小雪嗯了一声,这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嗯字,令她顿时眼前为之一黑。 小雪居然认可文氏这样奚落她这个大嫂?小雪也和文氏一样,认为她不正经? 她未进院子就开始故意放慢了脚步,想给小雪一个惊喜,而小雪却回敬给她一个惊骇。 钱大双反省着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同时也继续听着屋里传出来的对话。 “小雪,你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婶子我是一肚子苦水没处吐啊,文翠叶怀的就是个野种,我猜着不是文老九的,就是阎四豹的,所以我早晚会让你春生哥休掉她。” “婶子,你可得想好啊,咱们文家屯子可穷得很,春生哥休了翠叶姐后,有可能打光棍哟!” “小雪,你这就是小看你春生哥了,他脑子聪明又勤快,我听说他今天一大早就去做短工了,你看看他到现在还没回来,肯定是揽上了赚钱的长工活儿。” “婶子,你说的没错!” “小雪,你别想瞒着婶子,我可听说了,你和黄大少爷在上元节那晚可热乎了,不过你得心里有数,黄大少爷肯定不会娶你这样的小村姑,所以你就嫁给你春生哥得了。” “哎哟,婶子,真是啥也瞒不住你啊,可春生哥还没休掉翠叶姐呢,那他咋娶我啊?” “小雪,我今天过来就是给你个准话,我一定会让你春生哥休掉文翠叶,那你呢也要暗暗准备一下了,你让你大嫂备下二十两银子的嫁妆,这样,你们成亲后,你找黄大少爷帮个忙,就能在落月镇租上间店铺做点小买卖。” “婶子,我可过够了穷日子,只想做个富家妾,不过你想的太周到了,那你也得准备一笔聘礼,最低也要压过我家丑大嫂的聘礼,那也准备二十两吧!” “小雪,你这就是狮子大开口啊,文家屯子哪有这么高的行情啊?这话可不能和第二个人说了,不然你就嫁不出去了,你和你春生哥那么亲近,还要啥聘礼啊,再说了,就算你们成亲了,我会让你春生哥不管着你,你还可以和黄大少爷继续来往……”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玩意儿啊,钱大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直接拉开堂屋门,提步而入,屋里随即就安静下来。 进了东屋,钱大双没有理会坐在炕头的小雪,而是剜了文氏一眼,语气不善。 “婶子,众所周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在翠叶姐怀孕了,春生哥夫妻俩就是有后了,他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你就别瞎哔哔了,好走不送!” 即便如此,文氏依旧老脸不臊不红,涎着脸道:“大双,你爹娘没了缺家教,我也不怪你说话难听,你从镇上买了啥,拿出来看看啊,都是给小山和小川买的,没有小雪的份儿吧?” 其实篓子里装的是给小雪买的棉花和被褥料子,但是钱大双不想将自己的家事送给文氏出去哔哔叨叨一街,她虎着脸。 “文氏,我从没有喝过你一口水,所以还轮不到你教训我,脸是个好东西,拜托你要一下,我家不欢迎你,听懂了吗?” 就在这时,钱小山和钱小川放学归来,一前一后进了屋,对文氏也是一样没有好脸色。 文氏讪笑着,望着小雪,语气意味深长,“小雪,婶子都是为你着想,你自个儿好好琢磨琢磨!” 居然! 小雪居然甜甜地笑着,居然还甜甜地嗳了一声! 与此同时,钱大双的内心感受就是一万只草土狗奔腾而过! 文氏奸笑着离开,小雪翻了翻篓子,满意地娇笑了几声,就抱怨起来,“大嫂,小川做的午饭真难吃,我就没吃几口,你快做饭哇,我要饿死了!” 这已经不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子啦,简直就是空降了个金枝玉叶大小姐! 是的,小雪过了个上元节,就换成大小姐芯儿了! 可你倒是心气也高傲一些啊,争点气,弃了那个宁为富家妾的破想法啊! 如是腹诽着,但最终钱大双看在阎大豹为了自己惨死的份上,选择隐忍不发,毕竟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即便她很累,但再多做点活儿又死不了,她语气淡淡,“没和面吗?” 小雪仿佛没听见似的,钱小川回应,“大姐,我午饭后和了两盆面,小雪嫌面酵子味儿难闻,我就端到我那厢了!” 这时,小雪有话了,“就是就是,大嫂,我来月事了,闻见发面味儿就恶心,你去他们屋做饭吧,做好了叫我一声!” 前世钱大双来了若干次月事,也没这么多毛病;前世她也见多了月事期间犯各种毛病的病人,也没听说过小雪这样的毛病。 小雪这就不是难闻恶心的事儿,而是来了个月事,多了个懒馋病。 打不得,骂不得,忍吧! 钱大双自己开解着自己,和钱氏兄弟出了屋,她随口叮咛钱小川。 “以后,我每天晚上回来蒸馒头,不过天热了,你每天和一盆面,够蒸两笼屉馒头现吃就行了,哦,我和小鹏以后基本上都会在镇上的店里吃晚饭。” 闻言,钱小川连连点头称是,可钱小山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进了屋,钱小川抱柴生火,钱大双洗着手,一转脸就看见了跨坐在炕尾的钱小山。 见他脸上蒙着愁郁之色,钱大双擦干了手,“小山,你有话直说,不必闷在心里!” 钱小山飞快地掠了一眼钱小川,语气吞吞吐吐,“大姐,你在镇子上弄了铺子,是不是花光了所有的银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22章可咋办啊 钱大双为之一怔,还不等她说什么,钱小山似是确定了什么,俊脸几近扭曲,“那是不是连我们兄弟考试的盘缠也没有了?” 还未进家,就被小雪堵得够呛,现在钱小山又来质问她,呵呵,她这是招谁惹谁啦,那她在这个家算啥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钱大双淡然笑了笑,反问,“小山,你怎么这样问我?难道你心里的大姐是个不顾及你们小兄弟俩的?” 钱小川停下了推拉风箱,笑着打圆场,“大姐,你别多想啊,哥哥不是这个意思,没有你管着我们,别说是读书了,怕是我们早就饿死了,哥哥,你说是吧?” 亲情袭来,暖在心间,钱小山马上就恢复了与年龄相符的悲伤神情,红了眼眶,点点头。 “大姐,对不起,是我语气不好,你别生气!是的,没有你收留我们,我肯定早就上吊死了,你懂我的心思吗?我活着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仕途!” 钱大双真怕这两个哭给她看,她故作轻松地轻笑出声。 “早看出来了,你就是个书呆子嘛,可大姐真不希望你读了一肚子死书,要学以致用,话少说,因为言多必失,遇事多动脑子琢磨总没坏处,说吧,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钱小山长话短说,小雪今天上午去文瑞家串门子,从文翠叶嘴里得知钱大双去镇上或租或买铺子。 然后小雪就在午饭上添油加醋说镇上的铺子租金如何高,买下来更是如何贵等等,反正他们兄弟考试的盘缠肯定是没影了。 钱大双不动声色地听完,一句话总结如下,那就是小雪从中挑拨离间,搅家不和。 因为钱大双早就和小雪说过这档子事儿,然后与黄梓州有了交集的小雪,就捎带着搭进去文翠叶,借以挑拨钱氏兄弟和自己闹腾,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眼见钱小川也关注地望着自己,钱大双干脆简单粗暴地拿硬货说话。 她解开了外衫,将围在中衣外的一条类似衣带的黑布带子取下来,掰开留在中间的口子,挤出来一锭白花花的银子,然后笑着解释。 “你们俩要是还不放心的话,我就都倒出来看看,里面都是银锭子,根本就不缺你们考试用的那点盘缠!” 是的,身为一家之主的钱大双缝了条中空的衣带,将家里的银子都塞了进去。 反正她的腰很细,从衣服外面也看不出来任何异样,反正也不太重,对她练轻功应该还有所帮助。 所以在翠红楼,芍药与她打情骂俏,逢场作戏时,就摸出来她腰间有不少银子,才打趣提出来赎身之说。 忙了一天,一间店铺算是买到手了,接下来就是赚钱,赚钱是钱大双这个一家之主最基本的生活态度。 钱小山盯着鼓鼓囊囊的黑布带子,难以置信地用手摸了几下,钱大双见状,忍不住噗嗤一乐。 “小山,大姐现在是没本事赚大钱,不过区区十两银子还是难不住我的,要么我现在就给你们每人五两银子自己保管?” 文清源曾经说过,每人五两银子去省府考试足够开销,可以过得很滋润了。 钱小山真有自己保管的意思,钱小川却抢着说不用,其实呢,钱大双瞧着钱小山这副书呆子样儿,还怕他万一弄丢了银子而影响了考试前的心态。 一场猜忌就此化解,钱小山回屋温书,钱大双和钱小川做晚饭。 然而,他们三人自始至终没有发现外面檐头上倒挂着一人,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听了去,不是别人,正是来月事卖弄娇气的小雪。 钱小川呱嗒呱嗒推拉着风箱,说起了一件事儿,那就是文清源让他转告钱大双,不必再操心文翠叶煎安胎药。 蔡闰枝今天上午去文清源家里借了砂锅,还将剩下的药材都拿回了家,她要亲自给文翠叶煎药。 这样,钱大双倒是省了事儿,可以早早睡觉歇一歇,不到半个时辰,晚饭做好。 钱大双将带回来的那只熏鸡斩切成块儿,做一家之主就要不偏不倚嘛,她也给小雪和钱氏兄弟加个肉菜。 钱小川见状,却疑惑的问道:“大姐,熏鸡不是都要送到落月居酒楼吗?难道是洛掌柜不进货了?” 钱大双怔楞了一下,平淡地笑笑,屈指叩叩钱小川的脑门。 “这脑子蛮好使的嘛,你猜对了,不过咱们仅仅吃两只而已,剩下的都放在铺子里卖钱,你和小山就好好温书备考吧,不用操心别的!” 举重若轻! 钱小山和钱小川在这一瞬间心智成长了不少,他们认为钱大双这是举重若轻,身为男人的他们,应该多学着点儿。 钱小川喊小雪过来吃饭,后者刚进了屋,就掩住了鼻子,语气嫌弃而夸张。 “你们几个人,倒是洗洗衣服洗洗澡啊,这汗气味儿熏死人了,死人也能熏活了!” 钱大双了然女孩子来月事期间不宜生气,所以她装聋作哑中。 其实,长鼻子的都可以闻嗅出来,夹裹着血腥味儿的汗气味儿是从小雪身上散出来的。 钱小川讪笑着应承说是是是,就上炕支起了一扇窗户,借以让空气流通一下。 看到饭桌上有熏鸡肉,小雪馋相毕露,也不用公筷,伸手就抓了一块鸡脯肉往嘴里塞,钱氏兄弟马上面露不悦。 钱大双一看这架势,担心年轻气盛的三人因为吃肉而干架,所以她将两只鸡翅膀夹到了小雪碗里,将两只鸡腿分别给了钱小山和钱小川。 然后她将余下的熏鸡肉麻利地分为三份,让小雪先挑了一份,余下的两份分别给了钱氏兄弟。 接下来的一幕,钱大双差点笑出了声,钱小川将那盘子肉片土豆用公筷给钱小山扒拉了一些,给自己扒拉了一些。 小雪等钱小川放下了盘子,就直接将盘子拉到自己跟前,埋头大吃起来。 一个小女孩子家家的吃相真是不能恭维,与上元节之前相比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钱大双不由得暗暗牙疼,小雪这样的吃相,以后嫁了人可咋办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23章勇敢逐爱 了解小雪的人如自己这个大嫂知道她冰雪聪明,不了解的还以为她是个憨吃愣睡的小傻妞呢! 其实钱大双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不得不说小雪已经悄然变了,她笃定自己会嫁给黄梓州做妾室,所以她一天比一天坚决地打算嫁入黄家后,就与娘家所有人彻底地断绝关系。 所以她才懒得在这些娘家人面前保持淑贤女子的好形象呢,反正他们也见不到黄梓州本人,也没机会对黄梓州说自己还有这样粗糙不好的一面。 饭后,小雪抹抹嘴,下了炕趿拉着鞋子走人,钱小川心疼钱大双,抢着洗涮了锅碗。 可是这么久了,小鹏却还没有回来,钱大双左等右等的同时,将明天要带到店里的东西都拾掇到一起,还是不见小鹏回来。 她去了趟茅厕后,捏了捏揣在袖子里的匕首,就要去找小鹏。 刚走到荆门那儿,就听到了脚步声传来,小鹏和文六斤说笑着进来了。 钱大双越绷越紧的神经这才缓缓地松弛下来,可是几人刚进了堂屋,就听得小雪在屋里大声嚷嚷起来。 “你们都别进来,我脱了衣服睡下了,说话小点声,别吵我睡觉!” 文六斤骤然止了说笑而为之挠头,脸色有些难看,“大双,我们到院子里说会儿话也行!” 其实现在不过是戌时初而已,还不到睡觉的时候,小鹏正要飙难听话,钱大双适时地递过去一个你给大嫂省点心的眼神,他只好闭了嘴。 最终,钱大双在堂屋点了油灯,三人坐在桌子边儿闲聊起来。 小鹏拿出来那块枣红漆底色的木牌匾,金记两个黑色大字遒劲有力,连钱大双都看得出来文清源这样的笔力绝非一年半载之功。 更难得的是小鹏接着拿出来的那面银色防雨锻材质的幌旗,本来钱大双仅仅要求文清源在上面写清经营内容就可以。 但是入目的都是一个个好看的黑色绣字,熏鸡,熏鱼,熏鸡架,熏干,灌肠,九曲回殇,熏蛋,卤蛋,酱蛋,配菜稠粥。 钱大双顿悟是苏素将文清源写的字都用黑丝线逐一绣了出来,所以小鹏就一直等着,因此就回来得迟了一些。 就是这个细节,钱大双对苏素的信任马上又多了几分。 钱大双嘱咐文六斤散出去消息,如果屯子里有谁想卖鸡蛋,可以送到镇上的金记,按颗结算铜板儿。 要知道镇上的行情都是按斤卖鸡蛋,所以只要是勤快人,愿意趁着赶集日到镇上她铺子里卖鸡蛋,就可以比按斤卖多得一些铜钱补贴家用。 还有就是她让文六斤先攒着木柴,攒够了文老九的一牛车,就选个非赶集日租借他的牛车把木柴送到镇上的店里,她另外管顿饭,再加二十文的跑腿费,那就是八十文。 文六斤简直不能更满意,声称文老九肯定不要租牛车的钱,他也就是出一天牛的草料,不必多加二十文,钱大双却坚持如此没商量。 送走了文六斤后,钱大双嘱咐小鹏明早寅时初就动身去镇上,现在赶紧回屋洗漱休息。 进了东屋,钱大双生着了土炉子,温了热水,让小雪洗洗脸,泡泡脚再睡,后者嗯嗯唧唧的说身子倦得不想动弹。 钱大双再懒得多话,自己揩齿泡浴,又洗了脸和头发,坐在土炉子旁梳头发,等着头发干透后就睡觉。 “大嫂,你今天在镇子上碰见黄大少爷了吗?” 冷不丁的,小雪这样问了一句,语气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殷切企盼。 钱大双正琢磨着怎样和小雪说叨说叨黄梓州呢,小雪倒是先开了头,她适时地搭腔。 “没有啊,黄梓州又不是寻常老百姓,又不会随便在大街上闲溜达,哪有那么巧就能碰见他啊,不过我倒是探问出来他的一个私事!” 小雪马上就坐了起来,满脸满眼都写着兴致勃勃,“大嫂,你别卖关子啦,赶快说啊!” 钱大双就将白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小雪,我在翠红楼舍了二两银子,点了一个名叫芍药的姑娘,她亲口告诉我黄梓州确实狎妓,而且不止她一个,昨晚他就在芍药屋里过的夜,我觉得这样的男人不可靠,准确地说,女人在他那儿,不是玩物就是棋子。” 精准之至! 钱大双精准地猜到了黄梓州的心思! 但小雪却不以为然,语气貌似轻描淡写,却浑然不觉她其实就是卖力的为黄梓州洗白。 “大嫂,这很正常啊,想来翠红楼开着一天,有钱的男人都会去那儿消遣找乐子,咱们屯子里的男人不是因为淳朴而检点,而是因为太穷了,有找乐子的心却没有那个闲钱,再说了,黄大少爷也就是玩玩而已,他又不会娶个娼妓为妾室。” 世间有一种郁闷就是你明明看到了前面有一口枯井,你好心地告诉将要路过的小女孩最好绕行,可她却不当一回事儿,非要一门心思地往进跳。 眼见小雪字字句句维护着黄梓州,而且躺下背过身去,显然不想深聊。 钱大双虽然是一家之主,但她可不是一言堂的封建家长,不想强行要求小雪怎样如何。 倦意浅浅酝酿之间,不由自主,钱大双就联想到了自己,夜星川那厮真不愧是阎大豹的好朋友啊! 他忽冷忽热地照顾着自己,还要为自己牵根红线来着! 在夜星川眼里,她这样的寡妇就应该找个男人依附,不过当他听了自己的故事后,他的表现真的很难得。 夜星川在这个封建糟粕满天飞的时代长大,说他是封建土著头子毫不夸张,但他竟然可以理解自己一意执念地孤行逐爱,她真的很欣赏他这点。 爱情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神奇魅力,即便是隔着一方异时空,她也觉得非男友萧晔不可。 她这个人可以随遇而安,但是她的爱情不可以入乡随俗而随波逐流。 如果老天是用这种方式考验她,那她宁愿选择等待守候,如果三五年不行那就守候十几年,几十年乃至一辈子。 这就是钱大双心目中……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24章完美艳压 完美爱情就是如此完美的模样! 但是在小雪这儿,她这套根本就行不通! 这么说吧,她这个大嫂被男友萧晔爱过,也深爱着男友,因此深知爱情有多么纯粹美好,所以就想让小雪也树立这样的爱情观。 但是就事论事,她的爱情观对于小雪而言就是画饼充不了饥,望梅止不了渴,小雪想要的是那种能够触手可及的实惠。 是的,终究是她初来乍到时日尚短,因此就扳不过来小雪心里早已根深蒂固的以男人为天的婚姻观念。 表面上,黄梓州帅气多金,小雪喜欢他,甘愿做他的妾室,看上去仿佛是一桩无可挑剔的富贵姻缘。 但是黄梓州的身份摆在那里,小雪涉世未深,根本就敌不过黄家深宅大院之中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 她身为小雪的大嫂,无意横加干涉小雪的人生,只不过是基于亲情的最起码关心而一次次絮絮叨叨,她真不希望小雪跳进火坑受煎熬。 钱大双如是各种心事沉沉,事实上,黄梓州已经将小雪推入了现任黄家女主人秦翠钿的视野里。 很快,连黄梓州本人都消受不了这个女人的狠辣决绝…… 翌日,寅时初。 文家屯子里的人十之八九都沉浸在梦乡中,钱大双和小鹏却分别背着篓子,抄近路徒步赶往落月镇,真的就是起得比鸡还早。 一路无话,当叔嫂两人赶到落月镇的镇口时,正好遥遥望见镇上巡逻队的身影。 钱大双脑中一抹灵光闪过,马上就让小鹏过去说了句话。 等他们抵达店铺后,钱大双也懒得敲门而扰人清梦,吩咐小鹏放下篓子,施展轻功翻墙进去,打开了前店的门闩。 当他们进了店,重新插好门闩,阎四豹和文春生听到了动静,穿好了衣服,从卧房中走出来。 寒暄几句后,在钱大双的指挥下,几人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约莫辰时初,两大锅稠粥煮熟搅得软糯,两大盆凉拌土豆丝清香扑鼻,两大盆金黄喷香的猪杂羊杂热气腾腾。 钱大双等人忙碌了一阵子,也试得饿了,就围坐在一起吃早饭。 吃完后,文春生抢着洗涮碗筷,钱大双让小鹏打了新鲜的井水,给已经冒出了小芽芽的黄豆和绿豆换水。 再说徐大丫,她正睡得香呢,就被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惊醒。 这么大早放鞭炮,难道是谁家今天娶媳妇儿,迎亲的来了? 这样想着,徐大丫披衣出了卧房,鞭炮声随即听着更为响亮,她的神经随即一下子绷紧了,失态地小跑着跑进了前店,趴在前店的门缝往外望。 钱大双等人都嫌鞭炮声震得耳朵疼而躲进了前店,只有小鹏一个人在店门外,用根长木棍挑着已经引燃的鞭炮,看得津津有味。 徐大丫心里冷笑了声,一个乡巴佬村寡妇可真能折腾啊,还懂得放鞭炮招徕客人。 可不过就是一个小破店,能折腾出啥新鲜吃的? 要知道,大清早起来吃早饭的都是殷实人家,嘴巴都刁得很,也挑剔得要死,这个乡巴佬丑寡妇肯定是白折腾了一早晨,最后屁也卖不出去。 徐大丫这样恶毒地想着,轻易地忽略了小鹏的身影,透过鞭炮腾起的淡淡烟雾,她一对眼珠子贼光灼灼,搜寻起来。 她的视线掠过店门上那块枣红漆底色牌匾,金记这两个字,她是认识的,所以她忍不住暗暗嗤笑。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租个店也不会捯饬,脑子不够用,眼睛也都瞎透了吗? 原先钟老头弄的牌匾不是钟家茶馆四个字吗? 这些个乡巴佬就不懂得照猫画虎,弄个金家什么什么吗? 不对啊,那个乡巴佬村寡妇不是叫钱大双吗? 可是牌匾上为什么写着金记,而不是钱记呢? 难道说租店的不是这个乡巴佬村寡妇,而是一个姓金的人? 徐大丫紧锣密鼓地演绎着内心戏,根本就停不下来,蓦然,她的视线撞到了那根竹竿子上。 竹竿上绑着的一条鲜艳红布条在风里曳动着,再往上,再往上竟然是一面幌旗! 幌旗为啥能挂到竹竿子顶儿上? 那最上面的是啥啊? 幌旗上绣着不少黑字,徐大丫不是都认识,不过她看着看着,本来懒散地弓着的身体,渐渐绷得倍儿直。 什么鸡,什么鱼,什么鸡什么,三个什么什么,三个什么蛋,还有一个什么,天杀的乡巴佬村寡妇,咋整出来这么多什么玩意儿啊? 弄这么多好吃的,得花多少银钱啊? 她一个乡巴佬村寡妇哪来的这么多本钱啊? 徐大丫越想越惶然不安,晨寒透衣袭人,也没有她心里冷峭,有一股子莫名的冷意从心底窜起,渐渐扩散到全身。 她盯着金记那面在晨风中翩然舒卷的幌旗,越看越浑身都不得劲儿…… 是的,金记的幌旗与众不同,准确地说就是标新立异! 其实,先前钱大双找文泽除了打制店里门窗的铁框等等外,还订做了一个特别的小玩意儿,那就是竹竿顶儿上的定滑轮。 阎四豹和文春生所挖的坑儿埋上了那根高高的竹竿儿做幌旗杆,而且在竹竿顶儿上安了定滑轮,再拉一条绳子,利用杠杆原理,幌旗就轻松自如地升到了竹竿儿顶端。 可以这么说,在这一条街上,其他店铺的幌旗都没有金记的幌旗显眼。 银色的幌旗高高在上,迎风招展,帅气的黑色绣字也一样引人注目,反正如此张扬显眼的幌旗,只要一走到这条街的街口,就可以轻易地看见。 这样一来,金记的幌旗轻易地秒杀这一条街的幌旗,可谓是在气场上完美艳压。 毕竟其他家店铺的幌旗都是矮矮地立在店门一侧,只有路过店门口才能看见。 徐大丫无比眼热地望着开业的鞭炮声招来不少脚夫,三三两两走进了金记。 在她眼里,这一个个的不是什么脚夫,而是沉甸甸的大铜板儿啊,金记里面到底卖的是啥啊? 真的是有鸡有鱼又有蛋和好多别的什么吗? 可是,普通的脚夫能吃得起那么金贵的东西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25章剑拔弩张 可是,如果真吃不起,那他们进了金记后为啥都不出来了? 望啊望,最终,徐大丫还是忍不住了,她怀揣着一肚子的大问号,飞快地穿好了衣服,拎着个鸡毛掸子,雄赳赳气昂昂奔过去踢场子。 不过徐大丫一走进金记,差点就跪下了! 香! 简直太香了! 米粥的香,玉米面糊糊的香,凉拌土豆丝里小磨花生油的香,猪羊杂碎汤里的香,还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熏香浅浅骀荡。 如此繁杂醺醉的香味,一起简单粗暴地灌入徐大丫的鼻端,她从头到脚的踢场子因子都被尽数俘虏了,所以差点就失态地跪下了。 是的,徐大丫被钱大双的厨艺打败了一波! 不过,她想着钱大双此刻肯定入账了不少铜板儿,嫉妒之火就熊熊燃烧起来,使得她又挺过来了,想起来自己是踢场子来的。 大步走到了前台那儿,徐大丫一手叉着水桶腰,一手高高地扬起,手里鸡毛掸子的末端指着钱大双,却如是叫嚣了一句,“钱寡妇,你是不是卖面了?” 没错,有不少的视线投注过来,她不由得紧张犯怵,就冒出来一句废话。 这话一哧溜出来,徐大丫就意识到这店里没有面条味儿,没有肉臊子味儿。 但她怎么说也是落月镇本地人,不能在一个乡巴佬丑寡妇面前退缩气馁,所以她依旧保持着盛气凌人的姿态。 钱大双正低头算账呢,听到叫嚣声,抬头轻飘飘望过去,“本店不卖面,想吃啥先交钱,不吃东西就出去!” 金记卖的啥,幌旗上写的清清楚楚,即便是不识字,但也长着眼睛嘛,可以看个清清楚楚,所以钱大双懒得多废话。 再说了,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拎着鸡毛掸子的徐大丫,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个正儿八经的食客。 “吃东西先交钱?钱寡妇,你有没有搞错?你一个乡下来的,凭什么用落月镇的规矩?” 店里各种各种的香味儿直往徐大丫的鼻子里钻,她身体里有无数个馋因子在叫嚣着想一吃为快,但她却仍旧执着地无理取闹。 由于落月镇上的餐饮店铺多是夫妻经营的二人小店,自然是人手紧缺,因此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点了东西后先交钱后吃,免得有不良食客钻了空子吃白食。 徐大丫自恃是个本地户,就想以此压钱大双一头,她觉得金记的东西就应该是先吃后给钱。 这样,钱大双中了她的套路后,她各种东西都吃一些,然后就说不好吃不给钱。 钱大双用脚后跟都可以猜出来徐大丫气势汹汹而来,这是想吃霸王餐呢! 对待这种欺软怕硬的主儿,她可没有乐善好施的那种仁慈心肠,终是扯唇清浅一笑,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是啊,你不服气是吧?那赶紧去县衙告我啊!” 钱大双怎么这样说啊? 她不是应该按照自己心里的那个路数来吗? 徐大丫被呛得一时间搭不上腔,也气的够呛,抓着鸡毛掸子的手随着颤抖起来,索性垂放下来。 是的,徐大丫也明白自己虚张声势咋咋呼呼还行,真动武不行,毕竟钱大双店里的人手多,她是占不到便宜的。 所以徐大丫忍着快要气破肚的憋屈,大咧咧看了看身旁正在吃粥的这一桌人。 米粥闻起来很香,有的人要的凉拌土豆丝也很香,有的人要的下水肉杂碎也很香。 反正,徐大丫真实的想法就是一个字,香,她是很想坐下来吃上一大碗,但面上她却装作仿佛刚吃过几盘大鱼大肉似的,语气极其傲慢跋扈。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做出来的玩意儿也透着扑鼻的穷酸泔水味儿,什么上不了台面的破玩意儿也敢端出来骗老实人的铜板儿,也不怕葬良心遭天谴!” 对于徐大丫这种卖弄优越的主儿,钱大双是又好笑又好气。 落月镇的坐地户如徐大丫并没有多牛叉哄哄嘛,还不是和自己一样,为了养家糊口也得忙忙碌碌,她这是从哪儿来的优越卖弄个没完没了? 在座吃早饭的有周遭村子里的脚夫和做短工的汉子,也有本地的坐地户,徐大丫故意贬低饭菜而想唆使众人动怒而起哄,她这心眼里就是一汪坏水。 “徐氏,我开门做生意只讲究个童叟无欺,所以你在这儿瞎哔哔,往小了说是败你自个儿的德行,往大了说是抹黑落月镇的脸面!” 钱大双话锋犀利,徐大丫吃架不住,就要耍泼耍赖,这时,一个脚夫看不下去了。 “徐寡妇,老板娘说的一点没错,这儿一大碗粥,凉菜热菜随便选一样,糊糊管饱喝,才要你那儿大碗面的价,比你那个大碗面实惠得多,还味儿地道!” 旁边一个做短工的汉子也帮腔,“没错,这个热菜肉真多真香啊,老板娘年纪不大,做事儿却是大方慷慨得很,她说开业一周内热菜肉多,以后就少了,说做都在明面上,我以后一直就在这儿买饭吃!” 一个落月镇的坐地户,约莫五十来岁的鳏夫范老头说话更是不留半分情面。 “徐寡妇,你看人下菜的勾当瞒得了谁?大家都是可怜你是个老寡妇,养家不易,才没有当面戳穿你,要脸的话就赶紧麻溜走人!” 在徐大丫的认知里,脚夫和做短工的村汉子大早上大多都不舍得买饭吃,而是啃个从家里带的干窝头充饥,所以她是无利不起早。 但如果有逮到手的短工比如阎四豹在跟前,她就催促这种免费劳力揉面炝肉臊子,能卖几碗算几碗。 现在,徐大丫看着在她面馆里吃过面的脚夫以及做短工汉子,坐在钱大双这儿说叨她各种不好,她哪能受得了这个窝囊气,马上将矛头指向了范老头。 “姓范的,钱寡妇抢我的客人还有理了?你是落月镇人,咋就胳膊肘往外拐呢?我看你八成是看上这个钱寡妇了吧?” 范老头似是充耳不闻,他放下了筷子,将碗里的杂碎浓汤几口喝了个精光,腾地一下站起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26章黔驴技穷 人老脾气壮! 没错,范老头就是这样的主儿! 他几步走到徐大丫面前,字字掷地有声,“到哪儿都是花钱吃饭,哪儿实惠去哪儿,咋就抢了你的客人?给你脸还更不要脸了!我比这丫头爹还老,你特娘的糟践谁呢?” 范老头的唾沫星子溅了徐大丫一脸,她也不甘示弱,但她不是个傻的,自知和范老头打起来也占不到便宜,反而会让钱大双和一伙吃饭的汉子看笑话。 她眼珠子乱转,就决定搞破坏,佯装对范老头撒泼的同时,用鸡毛掸子扫落旁边这几桌人的粥碗菜碗糊糊碗,让这些人找钱大双再补一份,那样,钱大双可就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呢! 徐大丫如此损人不利己的馊主意正要付诸实施,却终是不及钱大双的脑子反应快。 钱大双缓步走过来,将手里端着的一碟子九曲回殇,也就是熏鸡肠递给了范老头,语气如春风一般暖融融的。 “范伯伯,您不是说喜欢这个熏香味儿嘛,那您就别动肝火,坐着再吃会儿,喝碗糊糊,要是您实在是不想待着了,我就拿块荷叶给您打包回去下酒!” 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更何况钱大双拿出了看得到,能吃得到嘴里的诚意,范老头的火气随之消失无踪,脸上皱纹褶子里都是祝贺的笑意。 “钱掌柜,就凭你这光明磊落的做生意手法,你这店肯定能生意兴隆,伯伯这个棺材瓤子还从没看走眼过!” 钱大双笑着道谢,见范老头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她亲自舀了一碗糊糊端过去。 重点来了! 钱大双仅仅给了范老头好处,而没有给其他人好处,所以徐大丫就觉得有机可乘,就要以此激化其他人的不满情绪,借以趁乱搞破坏。 但是她刚刚打好了腹稿,钱大双就拿起了勺子,笑容满面,“今儿个我的小店开业,非常感谢大家的捧场,所以给大家添菜,一人外加一勺肉杂碎!” 如是,吃饭的人们都乐意的不得了,一个个纷纷起身,端着碗过来领肉份儿;如是,徐大丫被忽视的干干净净,就像透明的空气似的。 就这样,一场剑拔弩张被钱大双动动嘴皮子,动动手指,就轻易地化于无形无影。 毕竟今天是开业大吉之日,她可不希望被徐大丫这个小人作乱而弄得乌烟瘴气一团糟。 一次又一次想搞破坏,却一次又一次被钱大双不动声色地化解于无形无影之中,徐大丫憋屈的更想找茬撒泼…… 她以为钱大双会给她端碗糊糊,弄碟子好吃的,或者也舀一勺肉杂碎,结果却是钱大双根本就不好好鸟她一下。 “你个穷酸乡巴佬村寡妇,你敢抢我的客人,敢和我唱对台戏,真是反了你了,我这就去找钟老头说叨说叨,让他把这店租给谁也不租给你,你等着瞧!” 其实,徐大丫心里的鬼多了去了,她自知人单力薄,在钱大双的店里闹腾的时间长了,只会招引来钱大双的那些小喽啰,万一动起手来,她肯定是挨揍吃亏的那个。 而且昨天一个回合下来,今天一个回合下来,徐大丫都没有从钱大双身上占到丝毫便宜,所以就寻思着找钟老头撒泼撵走钱大双以除后患。 自古邪不压正,徐大丫就算鬼再多也敌不过钱大双行得端走得正。 望着徐大丫扭着水桶腰向店门口走去,钱大双心里失笑,去吧去吧,本宝就在这儿等着瞧你折腾出花来! 不过,徐大丫还未走到门口,一个苍老的嗓音浮起,“徐寡妇,你还是省点鞋底儿,过来找我哔哔吧!” 由于这儿的人基本上穿的都是千层底儿的家做布鞋,走路就得磨鞋底儿,所以少走路就能省点鞋底儿。 钱大双循声挑目望过去,就在店门口一侧的长条凳上坐着一个青衣阿婆。 她眉目之间透着掩不去的病态,稀疏花白的头发梳成了好看的螺髻。 文家屯子里的人,钱大双这个新来的也不是都认识,更别说是落月镇的人了。 是的,她从阿婆的言谈语气判断这个阿婆是落月镇的人,与徐大丫比较熟悉,而且甚是鄙弃徐大丫。 这个死夜叉不是久病不起快死了,怎么又冒出来了? 徐大丫心里嘀咕着,头皮子是一阵阵发麻,是的,她清楚这个秋三娘是个牙尖嘴利的,可不像钟老头那么好对付。 她走到秋三娘跟前,恶人先告状,说得比真的还真似的,“秋嫂,你身体好些了啊,那我就和你说吧,你家钟老头背着你在外面胡搞呢,这个钱寡妇就是他的小姘头,他把店租给她都没要一个铜板儿的租金。” 秋三娘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双腿,语气不喜不悲的,“没要租金吗?可老钟昨儿个给了我一笔钱啊!” 徐大丫眼珠子一转,继续瞎编胡诌,“秋嫂,你可真傻啊,那笔钱肯定是你家钟老头的私房钱,看看,为了个小姘头,他连私房钱都砸上了,你赶快撵走这个小姘头!” 秋三娘不说话,却盯着徐大丫笑起来,后者心里一阵阵发毛,于是就乱了阵脚,抛出来自己的阴险目的。 “秋三娘,你傻笑个屁啊,你看看这店里的生意多火,还不快点撵走钱寡妇自己赚钱!” 徐大丫如是一说,吃饭的人大口扒拉着,吸溜着,很快都走了个干干净净。 见状,徐大丫心里得意极了,哼,只要她出马,就没有踢不塌的场子。 眼见店里没客人了,钱大双也不气不怒,因为那些个男客人吃饭的速度惊人,走一拨来一拨的,她做的稠粥,凉菜,热菜几乎都卖光了。 热菜本来还剩一些,不过她给最后的这拨客人加菜了,就图个开张大吉嘛! 此刻,钱大双端了一碗红糖水,放到秋三娘面前,语气亲热,“秋婶子,你喝几口暖和一下!” 钱大双听得出来秋三娘是那个钟叔的妻子,虽然看着她面相很显老,比那个钟叔老许多的样子,钱大双也叫了声婶子。 本来,她寻思着该叫声秋大婶,可转念一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27章外焦里嫩 小女人也罢,老女人也罢,女人的那点小心思都是一样的,只要一天不死,就一定不服老爱臭美。 所以无论在何时,在哪儿,再显老的女人都不喜欢被人说老气,所以人情练达如钱大双深谙此理。 而且,她如此嘴甜,如此献殷勤还存了一个小心思,那就是她担心秋三娘悔约,收回店铺。 毕竟这间铺子的行情稍加打听就能打听出来,如果秋三娘以铺子卖便宜了而她当时不在场为由,那么她赔付几两银子,就可以轻易地毁了约。 秋三娘右手抚上了碗,从里往外透出来的温热将她的掌心熨烫得很舒服,她打量着钱大双,嗓音又轻又低,“几岁了?” 钱大双真没想到秋三娘会这样问,微微一怔,“不小了……十六岁!” 天啦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差点嘴不把门说自己二十九岁了,差点泄露了自己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唉,人生处处是关卡,一不小心就会挂,活着真特么太不容易了! 秋三娘闻言,目光空落了片刻,又问:“你养着两个小叔子和两个读书的弟弟?” 钱大双不假思索,笑着点点头,“秋婶子,还有一个和小小叔一样大的小姑子,一共是五小只!” 秋三娘顿时脸现惊异,眼里浮现出浓郁的赞赏,钱大双却是心里苦笑,本宝这个苦逼命有啥好赞赏的啊! 天知道她这纯属就是被逼无奈啊,小鹏和小雪的父母不知是何许人也,反正是管生不管养。 而钱氏兄弟的父母双亡,她这个冒牌货大姐自然是责无旁贷,至于阎四豹,也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她只有给他娶个媳妇儿,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秋三娘抿了口糖水,正要说什么,一旁的徐大丫不甘寂寞,像吃了疯狗肉似的。 “秋三娘,你不是个母夜叉吗?咋对你家钟老头的小姘头这么好?你是不是快死了,所以就没力气骂人了!” 徐大丫张嘴闭嘴都是小姘头,如若不是钱大双一门心思地担心着秋三娘悔约,她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掇到徐大丫脸上了。 不得不说,秋三娘今天的脾气太好了,与以往一点就着的爆竹脾气相比判若两人。 是的,她就在这一瞬间顿悟自己得改改以往的坏脾气了…… 秋三娘的手依旧抚在碗上,甚是贪恋那抹从碗面透出来的温热,横撇了徐大丫一眼,语气要多淡就有多淡。 “徐寡妇,你就别蹦跶了,这店不姓钟了!” 徐大丫对秋三娘软绵羊的表现甚是不解,连带着对她的话也不解到难以置信。 “你说啥?这店不姓钟?哪有把店租出去,连带着换了姓的道理……” 蓦然,徐大丫倏地一下闭了嘴,看看秋三娘,再看看钱大双,她脸上的难以置信更浓郁,“秋三娘,你的意思是你家的店卖给了钱寡妇?” 秋三娘看着白痴似的徐大丫,心里可是享受得很,徐大丫也老了啊! 看看,她这脑子都连带着不好使了! 遇见钱大双这样一个可硬可软的对手,她以后就算不被气死,也会被气得半死不活,好,她的报应来了。 徐大丫死死地盯着秋三娘的嘴皮子,各种忐忑不安地等着从这两片嘴皮子里吐出来的否定回复。 是的,徐大丫笃定是她听错了,肯定是她听错了! 钱寡妇一个穷酸乡巴佬哪有银钱买铺子啊? “徐寡妇,你休得寻衅滋事!钱大双买下钟家茶馆了,而且她还提前缴纳了春季的店铺税,是落月镇的诚信商户!” 张亭长带着几个巡逻队的汉子从里面走出来,恰好听到了徐大丫的那句质疑,就掷地有声地回复了她,而且警告的语气很浓重。 厚重的现实啪啪打了徐大丫的脸,徐大丫如遭雷击,被雷了个外焦里嫩……钱大双居然这么有钱啊! 她一对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钱大双,一脸由于惊骇而显得怪异的神情看上去很滑稽…… 是的,说到底,秋三娘刀子嘴豆腐心,先前她见店里人多眼杂,就没有说出来店铺易主这个事实,免得给钱大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亭长眼见店里没有外人,他又早就厌恶透了总拖欠着店铺税的徐大丫,自然不会留情,用现实啪啪打了徐大丫的脸,教她也懂得做人低调收敛点。 至此,钱大双才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还好,秋三娘不是过来悔约的。 几人都以为被打了脸的徐大丫会色厉内荏地叫嚣一通,然而却并不是这样的。 片刻后,徐大丫像个木头人似的,机械而僵硬地转身,一步步走出了店门。 张亭长与钱大双聊了几句后,就带着巡逻队这几个汉子快步离开了。 那么,张亭长怎么会出现在钱大双的店里呢? 原来,早上过来的时候,钱大双远远地望见了巡逻队的身影,就让小鹏过去转达她的意思。 金记图个开业大吉,所以请张亭长带着巡逻队在金记免费吃三天早饭和午饭。 而且,心细如尘如钱大双安排张亭长等人在厨房旁边的一间闲房吃早饭,免得被其他食客看见了而衍生出来一系列诸如偷汉子的蜚短流长。 反正总而言之就是钱大双小店开业占了地利,也占了人和这条。 天时这条勉强也算占了吧,因为店铺税是落月镇的主要税收来源,所以大力倡导经商做买卖。 钱大双没想到秋三娘大老远的过来捧场,此刻店里也没有别人了,她吩咐阎四豹和文春生拾掇碗筷,拿到厨房去洗涮,而她这个老板娘嘛,就悠闲自在地和秋三娘聊一会儿家长里短。 但是聊着,聊着,敏锐如钱大双就发现秋三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秋三娘时不时往四下里一眼眼地瞄啊瞄,一对老眼里满满的难舍难弃。 见状,钱大双心里不由得又敲起了小鼓,秋三娘咋啦?她这是还想悔约吗? 钱大双正这样想着呢,秋三娘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她这才明白自己先前没有注意到秋三娘何时进店的原因。 因为秋三娘一站起来,上身就躬得厉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28章一不小心 秋三娘的上身和下身几乎躬成了九十度角! 所以她站起来走路时就矮下去一大截,因此不太惹人注意。 不由自主,钱大双就想起了她前世那个慈祥的奶奶,一个一把岁数时兼做她父母的老人。 她虽然是医生,却没有让奶奶长命百岁,这个心结再也解不开了,所以她忍不住就想对这个慈祥的老人家好一点。 这样想着,钱大双起身就挽住了秋三娘的胳膊,这样她走路就会轻松一些,“秋婶子,你心里有话尽管说出来,嗯,是不是很后悔卖了这间铺子?” 竟然! 秋三娘竟然毫不犹豫地重嗯了一声,钱大双心里随之咯噔一下塌了一大片,好吧,那就这样吧,她就坐等那个钟叔过来退银子吧! 钱大双深知在这个时代一铺养三代,所以秋三娘后悔也正常,她不想因此而以后耿耿于怀,反正她手里有银子,大不了再去找张亭长买一间。 此念落定时,钱大双见秋三娘停下不走了,摸摸身旁的长条桌和长条凳,老眼里蕴着迷蒙水雾,钱大双不由得眼软而眸里酸涩,就要表明心迹。 这时,秋三娘慢悠悠地开腔,语气透着浓浓的怀旧意味,“是后悔了啊,你钟叔卖了这店,我就再也不能过来啦,这些老家当都是我和你钟叔年轻时置办的,东西没多大变化,我们却都老得不行了!” 钱大双心里失笑,敢情秋三娘婶子是这样子后悔了! 她这哪是后悔啊,是怀旧而已嘛! 是的,她这个岁数在这儿就属于老年人了,身体有痒而闲着没事干,除了怀旧就没有别的事儿可干。 “秋婶子,你别拿心嘛,以后隔三岔五过来坐坐嘛,我这儿的饭菜,你想吃啥就吃啥,饭钱看着给点儿!” 毕竟是相处得不久,知人知面不知心,钱大双因此也不敢完全确定秋三娘是个爽利人。 万一以后秋三娘天天来店里吃喝磨叽个没完,那她哭都没地儿去,所以就将话说得进退皆宜。 如果秋三娘做的不过分,那她就是个尊老爱弱的好宝宝;反之,那她只能找张亭长出面调解一番。 其实呢,钱大双前世是个大咧咧的脾性,而现在形势所迫,家里的五小只都等着她养大成人呢,她这个一家之主不得不谨小慎微起来。 秋三娘听了这话,在长条凳上坐下,喘了几口气,是的,虽然仅仅走了几步远,但是她却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钱姑娘,你这话听着真热乎,等我来过几次你怕是就心烦了,我儿媳妇都烦我烦的不行,更何况咱们本来就不熟呢!” 钱大双考虑到自己是个极易惹是非的体质,她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当然就不能表现得比秋三娘的儿媳妇还热乎。 所以钱大双将那碗糖水端过来后笑着敷衍,“秋婶子,你过来时只要我不忙,我就不心烦!” 秋三娘抿了几口糖水,出气匀了一些,望着整整齐齐的桌凳重重地叹口气。 “钱姑娘,开个铺子看似很风光,但是我知道想赚点钱其实非常辛苦,那是又劳身又劳心啊,你今天几时起来忙活的?” 等到钱大双实话实说后,秋三娘点点头,语气透着无尽的悲凉。 “好孩子,赚钱重要,自己的身子骨更重要,我这就是年轻时逞能逞强,现在落下了一身的病,死也死不了,活也活得不利索!” 刚才,钱大双还打着利己主义的小算盘呢,此刻听到秋三娘这样一说,倏地一下,她前世的职业病一不小心就犯了。 动作先于理智,钱大双的手指就搭上了秋三娘的腕脉,驾轻就熟地各种各种询问着。 “秋婶子,你这腰椎的毛病是可以治好的,内服汤药,外用针灸,再加上心平气和的调养就可以了。” 钱大双这样说完,眼见秋三娘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她就解释了一下针灸的意思,解释完了,她……真想撞豆腐死了! 她这几天忙得要死,恨不得变个三头六臂出来,可却一不小心又揽上活儿啦! 就这样吧,鲁迅老爷爷说过嘛,时间就是海绵里的水,挤挤就会有了! 钱大双这边自哄自地说服了自己,但是,秋三娘依旧是一脸疑惑,于是钱大双又扯谎称针灸是自己家里的祖传秘术。 秋三娘脸上的疑惑渐渐少了许多,但是心里犯了难,家里倒是有那笔卖铺子所得的银子,可她还想着都贴补给儿子钟无疾呢! 可是,她也想治好病,轻轻松松地正常走路啊,可是,钱大双的法子到底靠不靠谱啊? 万一汤药也喝了,针也扎了,却还是这副不死不活的老样子,那就等于拿钱打了水漂,丈夫,儿子和儿媳妇都会埋怨她糟蹋钱的。 “钱姑娘,我好好想几天再给你答复!” 眼见秋三娘犹豫再犹豫后还是犹豫不决,钱大双表示理解,毕竟这儿的女人都是以夫为天,以儿子为天,秋三娘这是想和家人商量呢! 于是钱大双就深度闲聊起来,借以了解秋三娘的丈夫和儿子的脾性,可是秋三娘猴精似的,只说些无关痛痒的生活小事,最后就说到了她自己。 秋三娘比丈夫钟石磊大五岁,在她十岁时钟石磊的娘染病卧床,就托媒人将她卖进钟家做童养媳。 没有多久,钟石磊的娘就撒手人寰,接下来,秋三娘天天侍候着沉浸在丧妻之痛中的公公,还有那个仅有五岁,只知道和街坊邻居的小孩们各种疯玩的小丈夫。 公公脾性慈善,不仅教导钟石磊善待她,还教她识字记账如何管理这间铺子。 就这样,公公里里外外忙碌着熬了五年也是一病不起,最终瘦得皮包骨头。 也就是在她十五岁那年,公公将家里钱柜钥匙交给了她,各种各种嘱咐她善待钟石磊,好好把持这个家。 公公走后,她泼辣持家,将好吃懒做的丈夫训得服服帖帖,天天跟着她在铺子里忙活。 在她二十岁那年怀孕生了个男孩,可是不出百日,孩子就出天花夭折了。 说到这儿时,店门一响,钟石磊怒气冲冲……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29章精明得很 钟石磊带着一阵疾风闯进来,快步走近,他气急败坏地嚷嚷起来。 他嗓门老高老高的,反正钱大双很想马上捂住耳朵躲得远远的…… “三娘,你不是说上茅厕吗,跑这儿干嘛呢?你不知道我见你没在茅厕,也没去街坊邻居家里,真特娘的差点吓死我了,你可别闹啊,这铺子卖了就是卖了,卖了还落个省心不生气,咱们把房子租出去后就去县城哄小孙子!” 秋三娘正说的兴头上,却被钟石磊突如其来闯进来扰了聊兴,老大不高兴的,就像赌气似的,“要去你去,我不去,你还不稀罕我呢,儿子和儿媳妇更不稀罕!” 其实,秋三娘根本就不想去县城养老哄孙子,因为这儿的街坊邻居都相处得甚是熟络,而去了县城,她只认识儿子一家子,还要对儿媳妇小心翼翼的,忒不自在了,而且她也不想拖累儿子。 见钟石磊只是尬笑,也不会说句软乎话,钱大双只好打圆场,“钟叔,婶子正和我说她年轻时候的事儿呢,说到了那个夭折的小哥哥,她正伤心呢!” 钟石磊皱皱稀疏的眉毛,继而就笑出了声,“你婶子伤心啥啊?你婶子两年后又生了你无疾哥哥,现在那小子娶了媳妇儿,还有了两个儿子,还有一个生意红火的铺子,你婶子有啥可伤心的?” 秋三娘撇撇嘴,“你还意思说啊,我儿子可比你强太多,不说做生意比你强,你就看看他对自己媳妇儿有多体贴!” 钟石磊被妻子戳到了软肋,嘿嘿笑着,软声叨叨起来,大意就是秋三娘在生了儿子钟无疾后,是各种辛苦,他对不住她。 那时,秋三娘又要拉扯孩子,又要照顾铺子,又要起早贪黑做一家人的针线活儿,还时不时帮别人打理菜园子浇菜摘菜赚点零花钱。 秋三娘虽然板着个脸,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丈夫钟石磊对她的付出心里有数就好。 其实她过来这一趟,和钱大双的遭遇一比,她还觉得自己年轻时不太苦,至少没有钱大双这么凄苦。 因为钟石磊虽然好吃懒做,但还是很怕她的,她一生气地咋咋呼呼,他就该干啥就干啥,服服帖帖地装上几天勤快人。 而钱大双小小年纪却没有丈夫可以依靠,以一人之力要养大五个半大孩子,她想想就觉得辛苦不易。 反正秋三娘了解钱大双的遭遇后,就决定改改一点就着的爆竹脾气,再也不对丈夫吆吆喝喝了,心平气和的养病度过晚年。 钱大双怎么也没想到秋三娘竟然从她身上找到了心理平衡点儿,她见秋三娘脸色阴阴的,就对钟石磊说了诊治方案。 她麻利地开出了三天的药量,让钟石磊去崔家药铺抓药,就说是自己介绍过去的,那样崔掌柜就会给最低价,因为她总在崔家药铺买药材。 买好了药材后,她会按剂量分成三服药,一天一服药,用砂锅煎煮,早晚服用即可。 至于针灸时间,半上午和半下午都可以,那时她就不太忙了。 钟石磊认识不少字,倒是也认识药方里的每种药材名儿,但是他一点也不信服钱大双,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会开方子治病? 如果钱大双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她用这间铺子开个医馆坐堂,那么白花花的银子天天就会如水般流进来。 事实上,钱大双没有这样做,那就证明她在这方面是个一坛子不满,半坛子晃荡的主儿,那他听从她的,就等于拿银钱打水漂,他可不是有银子不给儿子而糟践的傻子。 好吧,睿智如钱大双看出来了,看出钟石磊也是一样犹豫不决的态度,所以她就告诉钟石磊给秋三娘天天揉按相关穴位,假以时日也会改善身体的这种糟糕状况。 三人又聊了片刻后,钟石磊搀扶着秋三娘回家去了。 有个值得一提的细节,钟石磊悄咪咪地拿走了钱大双开的那张抓药方子。 钱大双进了厨房,眼见一切都擦洗得干干净净,她甚是满意,到底都是自己人啊,干活儿一点也不偷懒。 一转脸,钱大双看见阎四豹抱进来一些木柴,她沉下来脸,“不是给你拿过来药酒了吗?现在不忙,赶紧让春生哥或者小鹏帮你擦擦!” 阎四豹将木柴整整齐齐地放在了灶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嫂,不用浪费药酒了,反正不碰也不疼,过个几天淤青就自个儿散了!” 钱大双牙疼的,无奈的摆摆手,“你好歹也得擦擦你这张俊脸,不然毁了容就娶不到媳妇了,没商量,马上消失吧!” 阎四豹正要说丧气话,马掌柜和文泽带着几个徒工过来了。 他们用铁框加固了前店的店门和窗户,而且给店门安上了结实的兽头铁门环,门里也安了易锁防盗的铁锁链。 钱大双如约交付给马掌柜一两银子,后者压抑着终于开了一小张的喜悦,人都走到店门外了,还想讨取点附加的好处。 “钱掌柜,你店门口的幌旗杆上这个红布条好看,那上面的娟秀字体更是漂亮好看,那杆子顶儿上的小玩意儿是我马家铁铺打制出来的,你也在布条上再加上马家铁铺呗!” 红布条上是钱大双的字迹——安家木材铺专卖幌旗杆。 不得不说在生意圈子里混饭吃的人都精明得很,因为不精明的话,最后就会铺子关门大吉。 早上,文泽过来往幌旗杆上安装那个定滑轮时,马掌柜就安排了眼线潜伏在周遭。 结果就轻易地得到了一个惊得他坐卧不安的消息……金记早上的生意非常爆火。 所以,他就想让钱大双在布条上也写上马家铁铺专卖定滑轮的字样。 提一下,定滑轮这个词儿是文泽亲口告诉马掌柜的,可怜他经营铁铺多年,从未听说过定滑轮这种东西。 看着满脸涎笑讨好自己的马掌柜,钱大双并没有一点儿飘飘然,而且她可是眼尖得很。 她早就看见围观看热闹的那伙人中,有一个就是安家木材铺的小伙计,所以她就想卖个明明白白的人情……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30章肥硕无比 钱大双想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她确定自己某天会离开文家屯子,离开落月镇,去更广阔的地方赚钱也好,去追逐偶遇男友萧晔的机会也好。 总而言之就是没有男友萧晔作陪,她就没有择一城终老的理由,只会一直走在路上。 所以钱大双要给文春生和阎四豹等人扩展人脉,而安掌柜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 所以钱大双刻意拔高了嗓音,“马掌柜,你让我在布条上写几个字容易得很啊,不过,安掌柜可是给了我一两银子的好处费呢!” 听了钱大双这话,马掌柜牙疼的,准确地说不止是牙疼,从头到脚都疼的不舒服。 钱大双这个小丫头片子真特娘的猴精啊,这么几个字就敢要一两银子。 她的墨宝真有这么厉害的话,那就不用辛苦的开铺子了,早就开书坊卖手抄书了。 姓安的那厮愚钝如榆木疙瘩而上了当,钱大双就以为他马掌柜也是个愚钝的蠢货? 他好不容易开了一小张,好不容易拿到手一两银子,可不能白白给了钱大双。 其实呢,钱大双仅仅扯了个小谎而已,因为想结交安掌柜,所以她心甘情愿白卖这个人情,免费给安家木材铺做个销售宣传。 眼见马掌柜气哼哼地拂袖而去,钱大双暗暗庆幸不已,庆幸马掌柜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有吐出来那一两银子…… 如果马掌柜给了她一两银子,那么她就得为马家铁铺加上宣传的字样。 然后奸猾如狐的马掌柜就会耍花样,他会告诉文泽后续找上门做定滑轮的生意都是那一两银子的功劳。 然后接下来,马掌柜就会逼迫文泽说出打制定滑轮的细节要领,那样文泽就没有小师傅的工钱了,说不定又被贬低成了小徒工。 “大双,这下我可完蛋了,你得罪了马掌柜不要紧,他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看啊!” 听到文泽苦着脸如是嘟囔着,钱大双神秘地笑了笑,“文泽哥,你错了,只要你不告诉任何人打制定滑轮的细节要领,短时间内,马掌柜不会为难你,因为你是他的摇钱树!” 文泽亲眼目睹钱大双在阎大豹和爹娘双亡后,各种各种轻松地赚钱,如今还买了一间铺子,所以他迷之信任钱大双。 接下来,钱大双将她丈量出来的荆门的尺寸告诉了文泽,让小鹏和文泽一起去木匠铺订做院门。 当然了,屯子里的院门也需要文泽打制相关的铁框门环锁链等等,这样文泽拿着这个单子回到铁铺,马掌柜一定会拿出来最好的脸色对待他。 而且,钱大双可以轻易地想象出来,那时,文东刚的脸色一定黑臭得相当难看。 她瞧着小鹏和文泽说笑着离去,正这样幸灾乐祸地想着呢,鬼原主就恶声恶气地咒骂起来。 “又丑又贱的死寡妇,挨千刀遭雷劈不得好死的小贱货,你肯定看上文泽了,你一次次给文泽脸上贴金,东子哥肯定很生气,很难过,你咋不一头撞死啊?” 钱大双置若罔闻,不疾不徐地转身回店里,但是鬼原主的咒骂变本加厉,一波比一波过分。 “丑寡妇,就你这个丑逼样儿,没有一个男人看得上你,就算是你倒贴钱让哪个男人睡你,人家也不撩一下眼皮子,你就死心塌地守一辈子寡吧!” “丑寡妇,你再会赚钱也没用,你看看楚公子对你腻味了,夜星川也对你腻味了,你的那个男友萧晔也不爱你了,他和你闺蜜好上了!” 所谓关心则乱,钱大双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鬼原主竟然知道的这么多,由此看来,她那次醉酒没少对夜星川说醉话。 钱大双正各种鄙弃自己的酒量太怂而端不到台面上,这时,鬼原主笑得鬼气森森,优越感要多足就有多足。 “丑寡妇,实话告诉你吧,我潜心修炼了这么久,修出了时空眼,我不止一次看见你原先所在的那片异时空,也就是地球上,你的男友萧晔和你的好闺蜜白芷若各种恩爱无猜的日常,想听吗?” 钱大双想念男友萧晔,都快想疯了好不好? 她太想知道萧晔的现状了,即使是有人要以捅她一刀作为交换条件,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此时此刻,鬼原主竟然就有这个逆天本事? 鬼原主缩在钱大双的身影里,眼巴巴地等着钱大双回复她,但是钱大双却最终扯唇轻嗤了声,嗓音低低的,就是不想让阎四豹和文春生听到。 “好妹子,你就别调皮了好吗?如果你真有这个逆天本事,你最关注的应该是文东刚而不是我的男友,所以你还是继续潜心修炼吧,最好是保持心平气和,一心一意地潜心修炼,不然容易走火入魔而前功尽弃!” 是的,那次鬼原主夺舍以惨败告终,久而久之,钱大双的胆子就肥硕无比。 她不再惧怕鬼原主什么夺舍不夺舍的,她只想着赚钱养家,赶紧赚大把的钱,养成一个葫芦蛋子算一个。 卖弄聪明而故作深沉装了一把高人,结果被钱大双轻易地戳破了,鬼原主甭提有多气了。 她气得龇牙咧嘴,口不择言地飚出了各种不堪入耳的咒骂,而钱大双呢,对此早已司空见惯,自然是该干嘛就干嘛去。 不过当她吩咐文春生出去购买木柴时,文春生的问题来了,昭示出来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鼻子还是离嘴近嘛! “大双,你不是让我哥赶着老九伯伯的牛车往过来送木柴吗?现在你让我出去买木柴,那你的意思是不想要我哥的木柴了?” 早上的客流量给文春生留下的印象可以归纳为四个字,开业大吉,因此他对金记有了毫无疑问的信心。 换而言之也就是只要他在金记好好干,那么一月一两银子的工钱就到手了。 而他自己有了这么好的差事,自然就惦记着一直待他不错的大舅哥文六斤。 因为如果钱大双不要文六斤送来的木柴了,那他在妻子文翠叶那儿就交代不下去。 毕竟妻子还住在娘家养胎呢,老外母娘蔡闰枝天天煎药做饭侍候着……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31章撞昏了他 人情练达如钱大双对于文春生的紧张反应表示理解,她轻然一笑,“春生哥,你就放心吧,六子哥送来的木柴我也会如数结账。” 毕竟是吃谁的饭就向着谁说话,文春生因此又有问题了,“大双,院子里墙根那儿还有好多木柴,你再要我哥的木柴,是不是就压了本钱,浪费了钱?” 钱大双微微一怔,文春生……怎么婆婆妈妈的这么多问题啊? 好吧,他确实是为文六斤着想的同时也为她着想了,只不过他不清楚百八十文钱在她这儿不算啥大钱,不需要如此精细考虑的。 “春生哥,真不浪费钱,因为下午我还要做熏制品和蛋制品呢,院子里的木柴不够用,你赶紧去买木柴吧!” 可是钱大双这样一说,文春生依旧有问题,絮絮叨叨中透着一股子执拗劲儿。 “大双,这样吧,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抄近路跑着回屯子一趟,最多快到中午时就能和我哥送过来木柴,这样你就不用浪费买木柴的钱了,因为镇子上的木柴比较贵,普通的一捆就要十二文,一捆干树枝也不便宜,最少要六文,而我哥砍的木柴和树枝比镇上卖的多一些。” 好吧,文春生这是精打细算习惯了,而她这店里正需要这样一个管事。 这样想着,钱大双笑着道:“春生哥,你尽管将买木柴的这笔账在账本上记下就好,六子哥砍木柴太辛苦了,卖木柴赚钱又少又慢,我想过几天就把他弄进店里帮忙,也是和你一样的工钱。” 如是,文春生窃喜不已,他一高兴脑子转的也快了,“大双,我就和卖木柴的说做个长久买卖,每捆木柴往下压两文钱,让他们每天直接送到咱们铺子里结账,你看怎样啊?” 钱大双不假思索,“春生哥,你也知道砍木柴是个力气活,而且都是周遭村子里的村民徒步挑到镇上卖,他们卖力气赚的就是个流汗钱,所以你千万不要压价,一文钱也不要压,我们开店做生意不压榨穷人,只赚有钱人的钱。” 这番话让农户出身的文春生为之心服口服而汗颜,他铭记在心,连连点头而匆然离去。 可是当钱大双和阎四豹唠着嗑,有条不紊地熬制好了翠红膏,一颗颗地包裹好后,小鹏小朋友都回来了,文春生这个大朋友却还没有折返回来。 钱大双又担心又郁闷,担心的是文春生虽然已经是娶妻当爹的人了,可他也不过是生理年龄比她大了几岁而已,万一有个啥啥的,她咋向文翠叶交代啊? 郁闷的是按理说文春生经常在落月镇上做短工,迷路这种情况应该不存在,那么他究竟去哪儿了? 她正要让阎四豹出去找找,文春生领着三个粗衣汉子回来了。 这三个汉子一看就是淳朴忠厚的人,手脚麻利地将各自背来的木柴劈好,码得整整齐齐后才离开。 文春生这才解释了一下迟回的原因,他找了几个镇上相熟的人,将这三个送柴汉子的脾性以及家庭住址等等打听了个仔仔细细,确保他们不是奸恶之辈。 最后他才给了木柴钱,嘱咐他们不要对任何人议论金记如何怎样,以后每天半上午,或者半下午送柴过来,如数结账。 如此,钱大双心里更是欣欣然,看看,她这小眼神太好了,文春生这谨慎妥帖的脾气太适合当管事了。 她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就在一个月后给文春生升职涨薪水。 不说钱大双这边如何忙碌准备午饭,如何暗暗忐忑不安,不晓得早上那些吃饭的食客被徐大丫吓跑了,还来不来吃午饭? 单说说店外的动静,距离金记不远处的路边停着楚千楼的骚包马车。 漫长无尽的等待使得车辕上驾车的凌青无聊得直打呵欠,心里很想问问车厢里的楚千楼到底是进金记坐坐,还是回落月居。 但是他竖起耳朵听着车厢里安安静静的,他心里直发毛,终是没胆子问了,就在这儿压马路等吩咐多省心啊,还不用担心说错了话而被各种责罚。 车厢里的楚千楼一点也不热,却不停地摇着玉扇,各种郁闷得想叹气。 洛掌柜为难钱大双的梗儿,他是清清楚楚的,但是他想不通钱大双为什么不来找他帮忙。 重点是可怜如楚大公子还不晓得金一戈的真名是钱大双,还在各种演绎内心戏呢! 金一戈啊金一戈,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只要你开口求本公子和洛掌柜说情,那你的事儿就是本公子的事儿! 洛掌柜如果不买本公子的面子,那本公子不妨与你合作开家熏肉店,可是,可是……你竟然自己买下钟家茶馆开了金记! 你这也太有本事了吧? 凌青不是说你很穷吗? 穷得来往于落月镇和文家屯子之间都不舍得坐个骡车,牛车,可怎么一下就有钱买铺子了? 还有,你怎么和张亭长这么熟稔啊? 最终,楚千楼说服了自己,觉得金一戈这爽利练达的脾性很讨喜,很适合经商,他是真心好想过去捧个场啊! 可是他楚大公子不请自来,是不是太那啥……太失身份了? 想到这里,楚千楼又郁闷了,金记开业之日,金一戈却连个请帖都没有送给他,这就足以证明他这个人可有可无嘛! 他楚大公子的行情现在就是这么差劲吗? 楚千楼正千般郁闷,万般纠结之时,一阵春风疾劲吹过,掀起了车帘。 本来,楚千楼就是一直盯着车帘的,在出与不出之间各种踌躇啊踌躇。 他快把车帘盯穿了都,就在这时,车帘被善解人意的春风吹起来了。 透过逼仄的缝隙,楚千楼纠结的视线好活不活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差点撞昏了他…… 不是别人,正是萧晔! 萧晔一袭灰色袍衫,大摇大摆地走入了金记,身后紧跟着侍卫车青。 楚千楼的心里顿时如同被谁塞了一团乱糟糟的茅草,又堵又乱,他……姓夜的来了! 那真相就是金一戈给姓夜的送了帖子! 由此看来,对于金一戈而言……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32章眼观六路 他楚大公子真的啥也不是,远远没有那个姓夜的重要啊! 金一戈当他是路人吗? 他今天这是咋啦啊? 堂堂楚大公子竟然沦落到这样没有存在感! 反正楚千楼这会儿是说不出的黯然神伤! 值得一提的是楚千楼出来前刻意询问了凌青,金记开业,他送给金一戈一百两银子作为贺礼是否显得寒碜。 凌青笑嘻嘻说不但不寒碜,简直就是太多了,他这样的大人物,就算是带上十两银子做贺礼也足以让金记蓬荜生辉。 但硬邦邦的事实却是没有他楚大公子捧场,金记早上的生意也火爆的很,而他揣着一百两银票,却闷在车厢里……心里黑漆漆的,黯然快成灰。 他经商多年,向来冷静睿智,从来就没有遇见过如此狼狈糟糕的心境。 而且金一戈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他确定以及肯定,在那方面,他对女人无感,对男人也同样无感。 可是他独独对金一戈有感,就比如现在,他就一千一万个好想进去看看,和金一戈把茶闲聊片刻也行,看一眼金一戈也好。 可是,姓夜的进去了,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他的自尊心不容许他进去做那个姓夜的背景陪衬。 不说楚千楼如何昏天黑地各种郁闷纠结着,单说钱大双这边可忙的够呛。 幌旗高调张扬而艳压一条街,饭菜货真价实而童叟无欺,而且回头客带来了新客,总而言之就是食客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比早上多得多。 具体进进出出多少个食客,钱大双真没闲空儿点数,只是忙着收铜板儿。 毫不夸张的说,钱大双扒拉点数铜板儿,拇指和食指都被铜板儿磨爆了皮。 毫不夸张的说,钱大双偶尔闭下眼深呼吸一下,眼前都是一片铜板儿的虚影。 这不,她眼睛盯着铜板儿数啊数的,时间长了就有些涩疼,闭下眼深呼吸一下,啊? 怎么回事嘛? 这次不仅有铜板儿的虚影,还有一个看着眼熟的帅哥的身影? 哈,不是影子,是活人,重点是夜星川这厮溜达进来作甚? “钱掌柜,先交钱后吃饭是吧?喏,这是饭钱哈,我不急的,你慢慢找零吧!” 萧晔看着眼神呆滞了片刻的钱大双,心里倍儿舒坦,这丫头居然没有想到自己会来捧场啊,这小傻样儿蛮可爱的嘛! 钱姑娘却是郁闷得想吐血! 慢慢找零……你奶奶的,找零个毛线头啊,饭钱才是零头好不好? 事实就是钱大双将身上的整银子和零碎铜板儿都堆上来,也凑不够找零的钱钱啊!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随便吃个饭也能轻易碾压一片,自成一方独特风景! 钱大双盯着萧晔,眼见后者唇角渐渐得逞的上扬,习惯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的她笃定萧晔不是来吃饭的,他这是另类踢场子来的。 可她撵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呢,萧晔从一旁车青的手里拿过来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打开。 修长白皙的手指拈出来三只银丝花边的细瓷碗,放到柜台上,澈然无辜的眼神透着诚意满满,懒散好听的嗓音溺死人不偿命。 “钱掌柜,给我来一份粥,凉菜和热菜各要一份,你就按三份的饭钱算账,给他也来一份!” 一旁的车青早就馋肉杂碎了,赶忙补充,“钱掌柜,我要一份粥加热菜!” 车青说完才发现自家爷已经转身走向一个靠墙的座位,他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钱大双,意思就是钱姑娘,我们主仆真是吃饭来的,赶紧给饭菜吧! 人家连碗都拿过来了,好吧,现在肯定是没法撵人了,可是她要如何,怎样找零啊? 夜星川这厮就不懂得财不露白嘛,好吧,人家不但银票多,而且功夫高着呢,贼惦记也是白惦记,可是她就不一样了。 她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人物,开着这么小的一间铺子,本着薄利多销的原则规规矩矩地做生意,既经不起贼惦记,也经不起贼偷。 而且现在店里的食客还有不少呢,人多眼杂的,如果她让小鹏拿着这张银票去钱庄兑现成现银,那么,她真的担心小鹏折返回来的时候遇见个劫道的。 所以钱大双麻利地铲了稠粥,舀了菜,和车青一起用托盘端了过去,逐一摆开。 然后,她将银票放到刚落座的车青的手旁,解释,“你家夜公子的这张银票面额庞大,我这店本小利薄,实在是找不开零头,烦劳你去钱庄兑换成现银。” 车青老大不愿意的,探询地望向了萧晔,后者好看的手指已经拈起了银筷子,好看地顿了下后,将银筷子放到碗沿儿上,长眉好看地蹙了下,微微点头。 车青只好揣了银票,起身离开,不过他很快就折返回来了,刻意去柜台那儿告诉钱大双别担心。 他已经派暗卫拿着银票去钱庄兑换现银了,因为他是自家爷的贴身跟班,最好是在自家爷五尺以内尽保护之责。 钱大双没有反对意见,心道她是卖饭的,而夜星川是吃饭来的,只要如数给饭钱咋样都可以。 再说了,她这简陋寒碜的小店里坐着这么一位高大上的帅公子,看着蛮养眼的嘛! 至少比那单调白灰色的墙面有看头多了,赏心悦目的,她这小店因多了这么一个高大上的客人也显得蓬荜生辉。 然而高大上的帅公子如萧晔有烦恼了,他好看地拧眉再拧眉,正各种苦大仇深状地和碗里的稠粥拧眉呢,是真格儿发愁了喂! 老天知道,他可从未吃过这玩意儿,车青禀报说客人们都是用筷子吃的,他倒是带了筷子,可是这么大一团,咋用筷子吃呢?从哪儿下筷子夹呢? 傲娇如萧晔渐渐没了傲娇气,一双丹凤细目随便四下里扫扫……眼观六路不是盖的! 接地气的操作就这么容易的收入萧晔的眼中,在脑子里锤炼了几遍,开始付诸实施。 萧晔模仿着周遭食客吃粥前的样儿,双手执着碗沿儿颠了几下,将稠粥颠成了个可爱的圆团团。 不过他没有过足手瘾,又单手操起车青的粥碗,也几下颠成了个圆团团。 周遭……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33章神秘大礼 俊美无俦如萧晔如是这般接地气的帅操作,引得周遭一道道视线投注过来,一个个食客都看得痴了…… 其中,不乏家里有议亲之龄女儿的中年男人不由自主就脑洞大开合不住…… 啊呀娘呀! 这位拿着一百两银票过来吃饭的帅公子真是平易近人没架子啊! 自己家的女儿嫁个这样的夫婿多好啊! 这个帅气有钱的女婿真是越看越好啊! 车青真的是受宠若惊,笑得连笑褶子都出来了,“谢谢爷的关照!” 萧晔却是还没过足手瘾,想给刚进来的食客颠一颠,不过他这遭过来是给钱大双压场子的,还是高冷些效果好。 但话又说回来了,钱大双前世可没有煮过一次稠粥,她之所以会蒸馒头和包子,那是因为她嫌弃外面卖的机蒸馒头和包子不怎么干净,而且口感大多很差劲。 虽然钱大双前世吃过稠粥而没有煮过,但是她寻思着镇上没有卖稠粥的,那她这儿有,那就是独一份的买卖,那样就可以保证稳定的客流和利润。 所以在今早赶来落月镇的路上,钱大双努力地回想着奶奶煮稠粥的步骤,在脑子里精锤细炼了千百遍。 而早上和现在客流如潮这个事实证明她煮的稠粥还将就,她此刻成就感满满的。 值得一提的是钱大双堪称良心商家! 为了保持小米固有的米香及营养,为了保持米粥固有的绵香口感,她是宁愿多费点木柴煮透了小米,也不放一丁点儿可以催熟而省木柴的碱面。 跟着萧晔这样有钱的主子,车青当然是吃过不少美食,但是金记这简单却喷喷香的饭菜真是吸引住他了。 车青就着肉杂碎吃着稠粥,即便是所用的粗瓷碗陈旧的缺了几个小口儿,也依旧不影响他吃得很香,吃完一份,又要了一份。 萧晔这边可不是车青那种风卷残云的粗暴吃法,他吃相优雅斯文如动态画,这独一份的家常饭味道与众不同,轻易地征服了他素来挑剔无比的味蕾。 渐渐,稠粥不多了,凉菜和热菜也不多了,进店的食客也不多了,钱大双寻思着可以歇一口气了。 但是却来了位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落月居酒楼的头头洛掌柜。 他一副大酒楼大掌柜的倨傲派头,进来后就昂头挺胸,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柜台兴师问罪。 “你个村野小子,熏制品和蛋制品是我落月居的镇店菜式,这在落月镇上无人不晓,无人不知,你识相的话,马上将外面的幌旗给我扯下来!” 洛掌柜本来一直等着钱大双上门说软话呢,但是,派出去的一拨拨伙计探出来的消息让他越来越心惊胆战…… 最让他心惊胆战的是,有个嘴巴甜的伙计从钟石磊口里套出来一个差点惊死他的消息。 钱大双买下了钟家茶馆准备自己做生意!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惊胆战的同时还暗暗地嗤笑了一番,万千鄙弃地寻思着一个粗俗的泥腿子能做成个屁的生意,他坐等对方赔得连根毛也剩不下。 但是,硬邦邦的事实却啪啪打痛了他的脸! 这个金记一夜之间就在落月镇牌坊东街脱颖而出,而且早饭和午饭推出的特色家常饭火爆的要死,而且这里面竟然售卖落月居的镇店菜式。 换而言之就是,落月居这边的金贵客人有银子也吃不上那些镇店菜式,而金记这种泥腿子窝窝却公开对外叫卖。 这个状况简直就是快要了洛掌柜的老命,他自恃是落月镇上叫得上号的上等人,所以毫不反思是他自作自受的过,反而想恃强凌弱,将金记扼杀于萌芽状态。 不得不说,洛掌柜过来踢场子的效果立竿见影,在洛掌柜之后进来的几个脚夫一见这阵势,反应真是各种精彩。 有的立马就掉头出去进别家饭馆吃饭,有的大概是不太饿,就满脸八卦地堆簇在店门那儿看热闹,看看谁胜谁负。 文春生正好过来前面拾掇碗筷,一看到这幅情形就杵在了原地,心里惶恐不安得无法形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想先装作若无其事地拾掇一些碗筷进后面,然后趁机告诉正拾掇厨房的阎四豹和耐不住饥饿正在吃稠粥的小鹏,但是,他又担心钱大双会误解他在关键时刻是个只会躲的怂包子。 再说了,就算是叫出来小鹏和阎四豹又能怎样啊? 洛掌柜过来找茬踢场子,他们三个总不能,也没谁敢将洛掌柜揍一顿丢出去。 不由自主,文春生暗暗埋怨钱大双少不经事,先前洛掌柜找茬儿不进货后,如果按照他的意思低头服软,那么就不会弄得这么僵。 现在怕是没法收场了,不知道钱大双得赔给洛掌柜多少银子才能了结啊? 想是这样想的,不过文春生到底是无条件站在钱大双这边的,所以他动作先于理智,走到了柜台旁,和钱大双站在一起。 一方面如果洛掌柜伸手打钱大双,有他挡着挨着,另一方面,他在心里默默地打腹稿,准备赔笑脸说些阿谀奉承的软乎话,以求洛掌柜不要将事情弄得太大。 店里所有的食客只有萧晔和车青主仆二人依旧该咋吃咋吃,对气势汹汹过来踢场子的洛掌柜视若无睹。 是的,他们见多了钱大双巧舌如簧的怼人场面,所以钱大双负责打先锋,他们只管“善后”。 腹黑如萧晔已然悄咪咪地有了决定,不管姓洛的被钱大双怼得如何惨,但是他这个压场子的都会向着钱大双,明天送给姓洛的一件神秘大礼…… 钱大双本人比这主仆二人还要淡定从容,她是谁? 她是金记的老板娘嘛,洛掌柜这只老狐狸终于沉不住气了,来得正好! 她将手旁盛放稠粥的盆子往文春生那边挪了挪,然后提步出了柜台。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柜台上的盆子里还剩着一些粥和肉杂碎,钱大双担心洛掌柜会像个村野泼妇似的撒泼摊东西。 “洛掌柜,你这个落月居掌柜的竟然公然在我的地盘上寻衅滋事,好!那我这个孀妇就教教你如何做生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34章真够快的 等一等! 什么什么啊? 金一戈是个女的? 还特娘是个孀妇? 这个小孀妇居然说他是寻衅滋事? 居然要教教他如何做生意? 呵,她这是哪儿来的自信和肥胆子? 又惊又怒之下,洛掌柜连连倒吸冷气,不由自主气场就随之锐减了几分,往后退了退,不过他嘴上却是一万个不服气。 “没规矩的丑寡妇,你不安安生生在家里守寡,小丑似的蹦跶出来招摇过市,成何体统?真是有辱门风!你婆家的族人连个寡妇也管不住,看来都是些个没见识没规矩的乡巴佬窝囊废!” 看看,洛掌柜这个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上等人可谓是刻薄之至,奸猾之至! 他不张嘴则已,一张嘴就是各种抢占制高点,先是抢占规则制高点,此刻是抢占道德制高点。 听了这话,钱大双本来想拿死鬼丈夫阎大豹挡挡,就说她的亡夫没有族人,所以她的人生由她做主。 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让那个因自己惨死的男人好好的安息吧,她自个儿独当一面也可以。 轻轻冷笑了声,钱大双啧啧嘴,指尖堪堪戳到了洛掌柜的鼻尖上,冷凉的语气就像是揉进了冰碴子一般硌人。 “姓洛的,你是谁,老娘是谁,你心里就没点逼数?老娘刚才就不该叫你声洛掌柜,因为太抬举你了,像你这样的阴险卑鄙小人,老娘该叫你声……洛老狗!这儿是老娘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撒野,你还要老脸的话就马上滚出去!” 那些个看热闹的男人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似的起伏跌宕,起先听到钱大双是个孀妇,他们中不乏贪婪之辈就动了歪心思。 这些男人琢磨着钱大双既然能买下这么大一间铺子,那么她就是个富孀啊,那么下点功夫,假以时日就能勾搭到手,那么这铺子就成自己的了。 不过他们这个邪恶的富贵春梦刚刚脑补成型,钱大双嘴里的“洛掌柜”就成了“洛老狗”! 要知道,洛掌柜可是落月镇上有头有脸的上等人啊,钱大双这是活腻味了,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彪悍脾性? 太可怕了! 这种彪悍无忌的小寡妇不适合,一万个不适合当幽会偷情的对象,因为不被她玩死也会弄得妻离子散。 反正总而言之这样的小寡妇不好惹啊,还是好好地活着,继续熬着这安稳的穷日子吧! 听到钱大双给年龄与钱大柱差不了多少的洛掌柜当老娘,萧晔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失笑的,这个小丫头片子倒是嬉笑怒骂皆可爱嘛,真是越看越可爱啊! 老天是可怜她长得丑,所以就给了她这么要强可爱的小脾性吧! 不,不对! 她本尊未必就真是个丑女! 因为她现在的身体不是她的,不是与她灵魂相匹配的身体! 那么,她在地球上的那具身体哪儿去了? 他能帮她找到换过来吗? 毕竟那是她自己的身体,无论美或者丑,她肯定都喜欢那具自己的身体。 想着想着,萧晔的长眉微微蹙起,陷入了沉思中…… 而柜台里护着饭菜的文春生,他心里的雾霾犹如遇见了吹破琉璃瓦的疾劲春风,转眼间就消散一空而碧天无际。 如果,如果妻子文翠叶也像钱大双这样彪悍,她就不会被他那对无良的爹娘欺侮得那么可怜。 唉,他一个大男人也做不到彪悍如是,更何况是逆来顺受习惯了的妻子,那个爱他的傻女人只会将心掏出来对待他爹娘。 文春生暗暗发誓在金记好好干,将月钱都攒起来,等过些日子接过来文翠叶,她想吃啥都买给她吃,再给她做两身新衣服,反正就是让妻子开开心心的养胎。 如果孩子没保住的话,那他就更要对她好,反正这辈子要好好对她,补偿她。 阎四豹拾掇好了厨房,还不见文春生的人影,就赶过来前店,刚好看见钱大双将洛掌柜怼来怼去的,根本就没把洛大掌柜放在眼里。 是的,做人就该像大嫂这样,挺直了背脊堂堂正正的,什么阴险奸诈的上等人,什么隐忍苟活都统统见鬼去吧! 心里大呼过瘾的同时,阎四豹自惭形秽,大嫂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尚且能这样坚强彪悍……而自己比她大三岁却远不如她,真得好好学着她! 再说洛掌柜,他自始至终就没有把钱大双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乡巴佬泥腿子而已。 是野小子也好,是小孀妇也好,他洛大掌柜都可以轻易地将其搓扁捏圆,反正就是最终的进货价由他说了算。 他本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将钱大双数落得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但是他……太低估了钱大双的彪悍程度。 反正就是钱大双不按套路出牌的一顿怼几近噎死他,将他噎得瞠目结舌,好一阵子才缓过气来。 周遭浮起的嘲讽窃笑声入耳,洛掌柜的老脸都不带臊红一下,输了一个回合而已,扳回来就是,毕竟他来这遭的目的是拿到更低的进货价,一切以利为天。 心里斟酌了片刻,洛掌柜也随之老脸浮笑,仿佛钱大双刚才怼的不是他,而是哪个王八蛋,唯利是图的洛掌柜一心想迂回潜进达到目的。 “金掌柜,咱们就事论事,我前面说过落月居的镇店菜式已经打响了名声,你金记的幌旗高调张扬,等同于砸落月居的招牌,和气生财,咱们进后面喝茶详谈!” 看看,洛掌柜这市桧嘴脸变得真够快的! 称呼上,村野小子到丑寡妇到金掌柜! 措词上,越发模糊了那些菜式源自谁手! 语气上,收敛了咄咄逼人之势,似是退步只求和气生财! 店里的食客以及看客,除了萧晔这对耳聪目明的主仆外,其他人都觉得钱大双会顺坡下驴,见好就收。 毕竟洛掌柜平时可是最最看不起乡巴佬,别说和乡巴佬说话了,就算是看一眼都怕脏了他的眼。 文春生和阎四豹也是这么想的,寻思着钱大双肯定会带着洛掌柜去后面商量进货事宜。 但是钱大双的小脸可金贵着呢,即便洛掌柜略略认怂,她也不会慷慨地给他脸……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35章最佳装逼 因为她笃定像洛掌柜这样的奸商小人,不让他吃足了痛苦教训,他还会恣意兴妖作怪。 这货还想进后面喝茶详谈呢,真是想多了系列,别说茶水了,她连冷水也没有给他准备一口;详谈更没必要,她就不想和他这种小人打交道。 于是,钱大双扯唇冷笑了声,视线越过洛掌柜,语气不冷不热地另类撵人,“店里粥菜剩的不多了,大家想吃饭就先交钱,不想吃饭请移步去别家看看!” 堆簇在店门那儿看热闹的那帮看客都胆小且势利眼,都担心在金记吃饭会得罪了洛掌柜。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转身出去了……究其实质,他们就是浪费感情而误过了一顿物美价廉的午饭。 因为洛掌柜从进店后,就连半眼都没有瞄过他们,根本就不会记得他们是谁谁。 没了一大片人,视野随之一下子开阔了不少,钱大双抱臂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洛掌柜,从头到脚都仿佛在说你咋还不滚啊! 洛掌柜只是厚颜地讪笑着,暗暗扒拉着小算盘,他从道德制高点活活地摔下来,现在看来,他在规则制高点也站不住脚了,他怎能甘心败给一个乡巴佬村寡妇? 就这样一个似笑非笑,一个厚颜讪笑地僵持着,过了片刻,进来了一个脸熟的客人,凌青。 “掌柜的,两份稠粥,每份凉菜和热菜都要,这是饭钱,我家公子爷说不着急,你慢慢找零,多会有了多会给!” 楚千楼嘱咐凌青不要凑近乎太明显,让其他人都以为他就是个普通食客。 可现实生活中,这么好说话又有钱的客人少之又少! 吃个饭外带送启动资金的客人更是少之又少! 不是瞎子,聋子,傻子都看得出来楚千楼与钱大双交情不浅,楚千楼此举不是用心良苦四个字足以形容的。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是摆设,优雅用餐的萧晔朱润薄唇微不可查地抿了一下,墨眸深处极快地荡过什么…… 钱大双盯着凌青递过来的这张面额为一百两的银票,小心心跌宕起伏得好厉害,几近眼泛桃心而手爪子探出去。 自从穿越过来后,本宝可没少见银票票啊,可是一次又一次见的都是别人家的银票……本宝就是个穷人,还是好穷好穷的那种穷人! 看看,在楚公子和夜星川这儿,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就是小毛钱! 这薄薄的纸片片真特么可爱的要死,这可是现阶段本宝梦寐以求的小东东! 唉,有道是人比人气死人,可是本宝偏偏就是那个命长骨头硬气不死的! 赚银票,赚银票,赚银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而铭记于心! 等着瞧吧,本宝肯定会赚到一张张可爱无敌的银票,相信用不了多久,本宝随便从怀里一掏,就抓出来一把银票! 看看,钱大双由楚千楼的一张银票,转眼间,她的彪悍内心就演绎出来一部热血励志的发财小短剧。 由此足见她在发家致富的路上野心勃勃,势要与楚千楼和夜星川这样的富人比肩。 不过人心难测如幽邃无底渊谷,等钱大双真的有了一沓子银票后,可怜如她心中却没有成功的喜悦缱绻骀荡,只有不可名状的冷入骨髓…… 凌青这边好可怜,就像压力山大那么可怜巴巴! 他手执银票,动也不动的好一会儿,由于担心完不成自家公子爷吩咐的任务而暗暗惶恐,而神经如绷紧了的琴弦,而深切担心微微泛着酸困感的手指夹不紧银票。 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连张轻飘飘的银票也拿不住而飘落到了地上,那就糗大了。 按理说,凌青跟随楚千楼走南闯北,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不该有这个怯场的症状。 但就事论事,凌青的确是见多了刀光剑影而血流三尺的大场面,却真的没处理过这种看似很寻常的小场面,可以说是一点也不擅长应对。 还有一大不可无视的因素,那就是他一进门,就感受到了萧晔逐放出来的超级不友好的威压,所以他整个人就似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绑缚住了似的。 此刻,忠心耿耿的他满脑子都是楚千楼俊脸沉郁如铁的模样,如果他拿着一张百两银票却买不回去饭菜,连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那自家公子爷养着他宰了吃吗? 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凌青第一次心慌慌而没底气,他就捉摸不透钱大双的心思。 金小哥啊金小哥,你的神情显示你喜欢这张银票,可是你怎么不接着啊? 总不能让本侍卫硬往你手里塞吧? 本侍卫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肥胆子啊,你可是我家公子爷很在乎的……男人! 众目睽睽之下,本侍卫若敢与你拉拉扯扯的,我家公子爷能活撕了我,本侍卫求胜欲很强的…… 就在凌青眼巴巴等着钱大双收银票时,后者撤开了盯着银票的痴迷视线,就是公式化的语气。 “一份稠粥带份菜十五文,再加份菜的话,不管荤素冷热再加五文,所以你只需要付四十文,本店薄利求多销,实在是找不开面额这么大的银票,要么你去钱庄兑换银票,要么请选择别家!” 不等凌青说什么,洛掌柜蹭过来猛刷一波存在感,又一次抢占了规则制高点,势要将钱大双压得服软低头。 “落月镇上的小饭馆一顿饭是十文左右,而且大多数只往左不往右,你这不过是普通家常饭却敢要十五文,二十文,你真当客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钱大双暗暗冷嗤,洛掌柜这一波接一波的公关骚操作真是棒棒哒哈,她就等着瞧着,看看他能不能拿个落月镇本年度最佳装逼奖。 其实店里的食客们大多是些穷汉子,都恨不得一个铜板儿掰成两半儿花,他们心知肚明,十文左右的饭连半饱都不够,也就是勉强充饥而已。 反正他们就是觉得洛掌柜吃饱了撑得慌多咳嗽而已,就算是洛掌柜说的再正义凛然而天花乱坠,但他们也吃不起落月居的酒菜啊,他这又是何必浪费唾沫星子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36章怂如孙子 洛掌柜见钱大双不理睬他,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凌青,他就想当然的以为如果再烧把火就能让凌青掉头离开。 然后如果再接着烧把火,那么店里的食客就都得群起而攻之,将金记的幌旗扯下来撕个稀巴烂。 可惜的是他煽风点火的速度太慢,还没有琢磨好词儿,凌青就做出了反应。 他对洛掌柜的话充耳不闻,收起来银票,从腰间褡裢里拎出来一串铜板儿,数出来四十个,撸下来递给钱大双,暗暗鄙弃了一把洛掌柜。 毕竟也就是区区几十文钱而已,就算是两份饭菜要价几百文,几两银子,自家公子爷也会照买不误,这个姓洛的真特娘的不识眼色,蠢得真是可以的。 反正就是凌青对涎笑着的洛掌柜视而不见,最终拎着钱大双递过来的两个食盒,提步匆然离开。 孤立无援的洛掌柜环顾一圈,却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本来他正在心里默默腹诽食客们一个个都是傻子饭桶,对于金记的偏高饭价竟然都是敢怒不敢言,但是他的视线猛然就撞到了萧晔主仆二人身上,顿时从心里往外冷飕飕。 啊? 连夜公子主仆二人也来金记吃饭? 他落月居的酒菜留不住楚公子,也留不住夜公子! 可怕,金记这个家常饭太可怕了,怕是要挤塌了落月居啊! 被如是惴惴不安惊得背脊直冒冷汗,洛掌柜慌了神乱了分寸,又端出来前面已经证明很不好用的装逼套路。 “金掌柜,这儿可是落月镇,不是没规矩的荒郊村野,你想捅破了落月镇的天?我退一步,金记可以卖落月居的镇店菜式,但是那面幌旗上的相关字样必须换掉,也就是说你换面幌旗,这样吧,我吩咐伙计给你订做一面售卖稠粥的幌旗,就算是我送你的开业贺礼!” 洛掌柜这样一副欠怼的嘴脸,钱大双真想抽他一个嘴巴子,让他清醒清醒,多点自知之明。 “洛掌柜,树活皮,人活脸!我一直都是堂堂正正做生意,你,洛大掌柜,就可以代表整个落月镇?落月居就是落月镇的天?这话如果嚷嚷出去定会让人笑掉大牙,我的幌旗怎样如何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洛掌柜就是觉得他洛大掌柜比眼前这个乡巴佬丑寡妇高出一等,语气越发咄咄逼人。 “在这落月镇上,认识落月居,认识我洛大掌柜的人多如牛毛,你呢,谁认识你个乡巴佬?” 啪啪! 啪啪打脸! 洛掌柜被一场雷厉风行的交易啪啪打脸! 凌青又折返回来买了两只熏鸡,而且钱大双报的是落月居的零售价,每只二百六十六文。 凌青不假思索递过来一两银子,钱大双如数找零,然后凌青拿着荷叶包裹的熏鸡迅速闪人。 买的人痛快,卖的人找零也痛快,反正这一场痛快的交易与洛掌柜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有羡慕眼红而嫉妒不安的份儿。 “金掌柜,你太过分了,连我落月居的零售价也照搬过来,你不仅损害了落月居的名声,还这么没规矩,真以为没人能管得了你?” 只能说幸好这儿没有商标注册权这一说,不然洛掌柜如果抢先注册熏制品和蛋制品的商标专利权,钱大双还真就不能这么高调售卖。 事实是精明如钱大双当初往落月居送货时就也想到了这点。 不傻的都可以看出来,洛掌柜站在规则制高点大玩双标,反正就是落月居怎样都是对的,金记不依着他的意思来就是不对。 所以钱大双干脆摊开了说明白,“过分的人是你不是我,熏制品和蛋制品都是我依据祖传秘方做出来的,是你自己说不进货的,现在又跑来胡搅蛮缠,我真没想到你这个落月镇的上等人脸皮赛如墙,怕是一刀子扎进去也扎不出来血!” 洛掌柜老脸都不带臊红一下,神色正义凛然得很,“你为了赚钱才过分又不要脸面,落月居的镇店菜式是我酒楼的厨师做出来的,你怎么能无耻地颠倒黑白?” 钱大双冷笑了声,“既然是你家厨师做出来的,那你跑来我这儿作甚啊?你卖你的货,我卖我的货,大家各发各的财!” 洛掌柜被怼得直翻白眼,他倒是想卖货,可店里连一点儿存货都没有,咋卖啊? 眼见萧晔袖手旁观,缓过来气的洛掌柜的胆子渐趋肥壮,势要将无耻演绎到极致。 “你还好意思说啊?你派你店里的伙计潜入落月居的厨房,偷了厨师刚做出来的各种菜式,我倒要看看到了县衙你怎么犟嘴!” 洛掌柜这样一说,除了萧晔主仆二人,其他的食客,包括吃饱喝足的也不走了,都竖起耳朵听着,满目的兴致勃勃,想弄清事实的真相。 不过他们倒是希望是洛掌柜恃强凌弱而瞎掰扯,那样金记就不会被县衙查封,他们就可以继续来金记吃饭。 县衙! 洛掌柜和她提县衙! 以为这样就能吓住了她而让她乖乖就范! 呵,简直是可笑之至,她是吃饭长大的,不是被吓大的! 这样想着,钱大双笑眯眯的,“好啊,那就去县衙找县丞大人评评理,我到时就问问他上次是从谁手里买的熏制品和蛋制品。” 怂! 洛掌柜猛然想起县丞陈嘉木派捕快到落月居查问过的那个茬儿,一下就怂如孙子。 他心里是相当后悔啊,后悔当初不该多嘴告诉了这个能言善辩的丑寡妇,但是他不说,情形也对他没利啊! 有道是吃人嘴短,县丞陈嘉木自然也是如此,他恐怕都被这个小孀妇的熏制品和蛋制品喂熟了。 洛掌柜怕啥来啥! 就在这时,捕快赵威和高强一起走进来,自带慑人的官家气场。 赵威抱拳笑道:“恭喜金记开业大吉!我家县丞大人实在是想念你做的熏制品和蛋制品,所以趁着这次下来查办案子就过来再买一些。” 好吧,赵威故意没有在洛掌柜面前点破钱大双的真实名字,这是职业习惯也是出于由衷的尊重。 硕大的一把庇护伞毫无预兆的从天而降……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37章竟然竟然 睿智如钱大双当然是要物尽其用! 所以她故作为难状,“赵捕快,我店里的现货有限,需要去采购一批食材,可是小店刚开业,我手头紧得很哪……” “掌柜的,这是五两银子,县丞大人说就紧着这么多银钱做多少算多少,最迟日落时我们过来取货,或者你派伙计送到张亭长家里也行。” 由于在金记外有十几个看热闹的,赵威和高强过来时随便一问,就探听出来个大概,所以故意掐着点儿进来捧个场。 而钱大双之所以哭穷,是因为这样一来就等于明说了下午她忙得很,要忙着给县丞陈嘉木做熏制品和蛋制品,那么,奸猾如洛掌柜就肯定不会再继续闹腾。 她微笑着收下了银子,“赵捕快,高捕快,你们不必再跑一遭,我尽量在日落前赶做出来,派人送到张亭长家里。” 赵威和高强再无多话,相随匆然而去。 这下,围观的食客确定以及肯定洛掌柜不是个好东西,就是专门来金记踢场的,看来上等人中也不缺人渣败类。 尘埃落定,他们随之也放了心,没了看下去的兴致,没吃完饭的加快了速度,吃完的结伴离开,各自忙碌去。 又是一笔雷厉风行的交易! 而且买主还是县丞陈嘉木! 而且毫无疑问,县丞陈嘉木也是花钱买了吃,不是白吃! 一波接一波的肉痛如洪潮袭来,洛掌柜心里那真是淌血样儿的疼着。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金记抢了落月居的生意,如果没有金记,那么,楚公子,夜公子和县丞大人的银钱统统都进了他的手里。 如果条件容许,洛掌柜此时此刻就想一脚踩死了钱大双,踩踏成泥,但是仅仅也就是如果而已。 一波波装逼都连续惨败却还各种不甘心的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寻思着如何最大化获利…… 还在细嚼慢咽中的萧晔略略郁闷,这丫头哭了一顿穷才得了五两银子,还不是纯利润,太不值当! 傻猫,咋不向他哭穷嘛,他这儿可是经常备着一沓子银票呢,心甘情愿送给她随便花,可是千金难买她向他哭穷! “去!多买!” 郁闷的萧晔缓声吩咐早已吃饱喝足的车青,后者嗳了声,起身走向钱大双,心里犯了嘀咕。 爷,咱是很有钱,多买也很容易,可多买你吃的完吗?还有多买到底是买多少啊? 车青只好尽量多买一些,“熏鸡和熏鱼都包圆儿,你让伙计打包起来!” 钱大双正要答应,萧晔冷哼,惜字如金,“蠢!” 霎时,店里犹如西伯利亚寒流席卷扫荡而过,无限接近冰点……这是一言不合就变冷气机! 车青暗暗腹诽自家的败家爷们最好哪天穷得只剩一条亵裤,好吧,那他只能继续买买买。 “那就都打包起来,金记所有的熏制品和蛋制品都包圆儿,而且都按零售价算账。” 全包圆儿! 统统包圆儿! 大方! 竟然这么大方! 洛掌柜差点惊叫出声,内心泣血涔涔,夜公子在落月居咋没这么大方啊?这个金记真是太碍眼太可恶了! 剩下的食客也被惊呆了,有的人惊得被噎了一下,捂着嘴直咳嗽。 他们揣测着这些落月居的镇店菜式想来很好吃,萧晔极有可能是买给家里人吃的,他的家人真是好福气。 文春生和阎四豹都呆立原地,眼神僵僵然,暗暗感叹着落月镇上的有钱人真是太多了。 有的一口气就买下两只熏鸡,有的,像这位帅公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全包圆儿。 只有钱大双依旧从容淡然,眼里波澜不兴,因为她与夜星川打交道没数次了,深知这厮总想给她塞钱,有次还塞到了被窝里。 反正这种行径肯定就是居心叵测,虽然截止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查明这厮叵测的动机是啥。 “一次性买这么多,已经达到最低零售价的条件,这是我做生意的底线,没商量!” 车青探询地望向了萧晔,心道,爷,钱姑娘可真是个贤惠贴心的人儿,你想败家也败不成啦! 是的,萧晔只想对钱大双一个人砸银子,至于别的人嘛,比如车青别说砸银子了,时不时还会被扣罚薪水连带着不可描述的惩罚,比如偷南苏阳的亵裤洗了穿。 萧晔不想太惹人注目,因此再没有任何反应,车青见主子没意见了就朝钱大双点点头。 钱大双吩咐文春生和阎四豹进后面点数出来所有的熏制品和蛋制品,这儿有她就行。 逮到了这么大一笔买卖,而且是落月镇独一份的买卖,不但不坐地起价,还按照最低零售价算账! 眼热得不行的洛掌柜暗骂钱大双就是个傻透了的乡巴佬,天下最傻的乡巴佬,连坐地起价都不会,这个破金记迟早得关门大吉。 蓦然! 洛掌柜哗啦啦就想起来那次钱大双醉酒的情景! 南风馆骚包馆主南苏阳,楚公子和这位夜公子三个优秀男人狭路相逢,最后这位夜公子不由分说就带走了这个小孀妇。 夜公子,他这样的优秀男人竟然,竟然喜欢这样又瘦又丑的小孀妇? 看来这个小孀妇真是不简单啊! 南苏阳,楚公子和夜公子都是男人中不可多得的精品,却都对她感兴趣。 想着想着,洛掌柜心里渐渐惶恐不安,就在这时,店里进来了一拨人,都是走路生风的汉子,都是要了一份稠粥,两份菜,就此午饭卖到了尾声。 骤然多了十几个黑衣冷面食客,其他食客一看他们就是一伙儿的,生怕惹祸上身,慌忙扒拉完饭菜,喝光了糊糊走人。 其实这伙人都是楚千楼的暗卫,因为凌青买了一份粥和肉杂碎,他就蹲在一棵花树下吃起来。 暗卫们远远地眼巴巴地望着,一看凌青陶醉享受的吃相就深受感染,有几个胆大的就慢慢凑过来,马上就被饭菜的香味俘虏。 凌青寻思着也到了午饭的点儿,暗卫们吃啥也是吃,进金记捧个场挺好的,所以他就请示楚千楼,楚千楼没啥意见。 可此时此刻洛掌柜却不由得胆战心惊,怎么一下就进来这么多冷面汉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38章哪肯出血 奸猾狐疑的洛掌柜直觉以为他们是夜星川的侍卫,所以真心不敢再放肆,就想和钱大双好好商量一番,不过他这商量的话语却是很没有诚意。 “金掌柜,我们在商言商,只求和气生财,你看这天气也越来越热,青草树叶充沛得很,猪羊鸡等等牲畜都长势加快,肉铺里的各种鲜肉都卖不动了,肉价自然没有腊月那么高,所以你降点进货价,我们的合作照旧不变。” 现在,八九还没过完的北方,真的谈不上有充沛的青草树叶,至于肉价便宜更是没有一点依据。 但是洛掌柜就是要这样信口胡诌以求蒙蔽钱大双,因为曾经在底层混了好久的他深知村里的穷苦日子。 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点点荤腥,平时只求能填饱肚子,而且荤腥的来源都是自己家不下蛋的掉毛老母鸡,也就是说,农户人家根本就不舍得花钱买肉。 所以洛掌柜笃定钱大双也是个穷得没钱买肉的,只清楚腊月的肉价行情,而不清楚春夏的肉价行情。 来自现代的钱大双暗笑洛掌柜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这里的牲畜长势缓慢且不论,主要是没有货车之类的快捷运输工具,没有冰箱冰柜之类的制冷储藏设备。 那么一旦天气转热,各种牲畜的鲜肉就会因不易保存而肉价上涨。 再说了,先前,洛掌柜为难文春生和小鹏的账还没算呢,为了压低进货价,这个老狐狸竟然胡编捏造说送过去的熏制品和蛋制品有酸馊味。 现在金记开业之日,他一波又一波的装逼玩得不亦乐乎,那就让他明白一下,她是个特别记仇的女人。 “你求财倒是真的,可诚意却是没有一分,几个回合下来还是不忘压进货价,众所周知,天气转暖后肉类食材更不易保存,因为食盐价格不菲,若用得多了就会增加成本,而且加盐腌过的肉类熟后肉质老柴,口感不佳,所以鲜肉降价不可能,涨价倒是有可能。” 洛掌柜碰了钉子,脸色阴晴不定,眉眼间隐现狠戾之色,钱大双看在眼里却不为所动,“还没听懂吗?我金记不想做你落月居的生意,还不走?” 洛掌柜太久太久没有受过这种冷落,他正要再次装逼,凌青过来送食盒。 进了店门,凌青一眼就看到洛掌柜和钱大双还僵持着,他默默运气而脚下生风,很快就到了近前,膝盖顺势撞了一下洛掌柜的腿弯。 要知道他可是一流高手,稍加用力,寻常人就消受不起,因此洛掌柜蹬蹬往前抢了几步,差点跪在柜台前。 “哎唷,是洛掌柜的啊,你这是干嘛哟?啧啧,我知道了,你想给我磕头要拜年钱,免了免了,上元节都过去好几天了,明年记得早点儿!” 如是,那些暗卫们爆发出欢乐的哄笑,洛掌柜老脸这才臊红起来,掩饰地弹了弹袍衫,就要说几句阿谀奉承话。 可是凌青将食盒放到了柜台上,一眼都不看他,转头望向了钱大双。 “我家公子爷说虽然是家常饭,但是口感地道的很,吃出了家的味道,改天一定进店里品尝,嗯,给我打包十个熏鸡架。” 店里坐着一个夜星川,店外骚宝马车里坐着一个楚公子,钱大双的脑补因子随之欢畅地活跃起来…… 楚公子怎么不进来吃午饭啊? 只缺一个南苏阳了……或许楚公子和南苏阳在马车里共进一份午餐,嗯,那画面简直不要更美。 等她闲下来一定得画下来,心情不美丽时看看可以随之美丽起来。 好吧,无辜的楚千楼不过是忌惮来历不详的萧晔而已,却在钱大双这儿被误以为在马车里与南苏阳面基。 “真的很抱歉,你迟进来片刻,已经被夜公子包圆儿,要么你和他商量一下?” 听了钱大双的解释,凌青老后悔刚才买熏鸡时没有留下十个熏鸡架的钱。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他哪儿敢去和那个夜公子商量啊? 他只要一进店门,就可以轻易地感受到来自那个夜公子的不友好威压。 终是凌青留下了一大串铜板儿,声称明天再过来拿熏鸡架。 店外的楚千楼得了消息,心里郁郁寡欢,姓夜的下手好快,难道他也是做生意的? 可姓夜的住在落月居,从来不出去应酬会客,那就证明他不是经商之人。 由于楚千楼的生意做得很广泛,所以最怕得罪人,尤其是像萧晔这样来历不详的高人。 最终,楚千楼寻思着反正姓夜的对金一戈没有表现出来明显的歹意,因此他没必要太担心,吩咐凌青驾车回落月居。 再说金记里面……眼红! 金记生意如此爆火,洛掌柜除了眼红还是眼红,真想扑上去掐死了钱大双,将金记占为己有。 就在洛掌柜各种眼红却苦于无缝下蛆时,张亭长带着巡逻队的汉子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个都是满嘴油光。 眼睛不瞎的,脑子够数的都明白张亭长等人这是吃了个尽兴。 其实,张亭长中午在家里陪着县丞陈嘉木吃过了午饭,但是他刻意仅仅吃了个半饱。 然后趁着陈嘉木午睡,他就过来金记继续吃这个特色家常饭,因为既好吃又不用花钱,那当然就不能错过。 洛掌柜聪明反被聪明误,还以为是他的机会来了,赶紧下蛆,语气还透着毫不掩饰的愤愤然。 “你金记偷了老夫落月居镇店菜式的名声,还这般狡辩贪婪不肯继续合作,老夫真是瞎了眼误将宵小当知己,张亭长,你可要为老夫做主啊!” 张亭长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甚是不耐,“洛掌柜,你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好意思跑过来踢场子?又不是你家厨师做出来的东西,金记不给你落月居供货那是你人品不行,休得纠缠!” 钱大双冷脸低斥,“你是个聪明人,赵捕快和高捕快可是亲眼看见你来我这儿踢场子,若是误了县丞大人的订单,你吃罪不起,而且因为你的纠缠不休,金记流失了不少客人,你速速赔付我一两银子离开。” 洛掌柜哪肯出血,“你这就是狮子大开口讹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39章恨不当年 钱大双笑眯眯的,伶牙俐齿的本色彰显的淋漓尽致。 “你可是落月镇叫得上号的上等人,原来闹腾了半天,你也觉得你自己太贱不值一两银子啊,那就象征性地表示一下,给一个大铜板儿吧!” 洛掌柜没想到钱大双话锋转得这么快,听着身后传来起起落落的嗤笑,他气得一时间语塞,只有大口喘粗气的份儿。 钱大双继续,“反正我今天就图个开业大吉嘛,如果你不服气,给了钱后可以马上去找县丞大人哭诉一番,告倒金记算你本事,我在此奉陪到底,谁不告谁是怂货!” 洛掌柜一个猝不及防,就被钱大双置于进退两难的绝境,如果他给了一两银子,落月镇上等人的脸面倒是保住了,但是他觉得自己就是大头儿鳖。 如果他给一个铜板儿,倒是不吃亏,但是他堂堂洛大掌柜的脸面只值一个铜板儿……这贱得怎么见人啊? 还让他找县丞大人哭诉一番,这个小孀妇把他当娘们嘲讽哪! 最终,洛掌柜气的哼哼唧唧,整出了一副愠怒状,两手空空地拂袖而去,钱大双神补刀,不补白不补。 “啧啧,洛掌柜真有自知之明啊,你这是默认自己太贱,太贱,太贱,连一个大铜板儿的分量也不值!” 店里再一次浮起起起落落的嗤笑,萧晔虽然一直在沉思中,但依旧没有漏过钱大双所说的每一个字。 他朱润薄唇隐忍地抿了抿,还是忍不住唇角笑弧骀荡……这个小丫头的脾性着实有趣可爱! 张亭长也被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带着巡逻队的汉子们大步离开,楚千楼的暗卫们也吃喝完毕一起离开。 文春生出来,刚好看了个尾声,钱大双适时地点拨,“春生哥,你也看见了,脸面是互相给的,他不给你脸,你就没必要给他脸!” 文春生服气地点点头,谨记于心。 至此,萧晔沉思来沉思去的,也没琢磨出来楚千楼所说的家的味道是个啥味儿。 索性懒得再琢磨,反正他不会容许钱大双和楚千楼走得太近。 所谓无商不奸,楚千楼的生意做得那么大,自然是奸猾之至之辈,钱大双一个女人家家的自然是得不了好处,说不定还会被楚千楼利用。 文春生点数好了熏制品和蛋制品,如数说了一遍,钱大双如数写好明细,算账。 暗卫早送过来银票兑换出来的现银,车青连带饭钱如数结账。 可是萧晔还在慢悠悠地吃着,钱大双吐槽,这厮可真能磨蹭,一碗稠粥里有多少颗米粒都数清了吧! 这可真是细嚼慢咽的典范,这是要吃到日头落山的节奏? 就在这时,又进来个熟人,徐大丫。 值得一提的是,徐大丫早上在钱大双这儿没得了好,上午就寸步不离地守在自己的面馆门口,终于逮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那个书生耐不住徐大丫纠缠不休,只好将金记幌旗上的内容念给她听了几遍。 所以,徐大丫思来想去之后就去落月居通风报信,目的就是撺掇洛掌柜到金记踢场子。 不过呢,她连洛掌柜的面儿都没见着,只是向两个守门的汉子各种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钱大双可不欢迎徐大丫,因为她既不是乖乖花钱吃饭来的,也不是串门子唠嗑来的。 俗话说得好,有钱难买自度量,徐大丫就是太缺乏自知之明的那种人。 她进了店后,无视钱大双和文春生的冷凉视线,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径直走到了萧晔那儿,如果不是车青伸手拦下,她就坐到了萧晔身旁。 “公子,你是不是姓金啊?金记是不是你出钱买下来的?钱寡妇帮你打理这个店,你一月给她多少工钱?我比她经验丰富得多,你不如再加点银钱聘用我吧!” 是的,徐大丫还是不相信钱大双是金记的主人,所以就想这样求证一下。 萧晔在钱大双这儿没有男女之防,不等于徐大丫也有这种好待遇,他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撩一下,直接无视掉徐大丫。 车青见状,手上微微加力推了一把徐大丫,恶声恶气,“你个肥婆娘,你谁啊?我家爷吃个饭,你哔哔个毛啊,有多远滚多远!” 徐大丫僵在了原地,却还瞅着萧晔脑洞大开合不住…… 她揣测萧晔大概是钱大双的小相好,所以就买了金记示好。 丑女的行情现在竟然可以这样好,这让也曾丑过的徐大丫越发不平衡,恨不得马上回到当年。 想当年,她徐大丫可是落月镇上屈指可数的丑少女,比这会儿的钱大双丑上百倍。 终是难回当年,徐大丫从头到脚都充斥着生不逢时的浓愁,仿佛视野里的萧晔本是她的小相好,却被钱大双横刀夺爱了去,反正就是各种不甘心。 钱大双怎么也没想到,她自己颇为嫌弃的丑脸居然被徐大丫嫉妒的要死要活要断肠,最终的结果就是徐大丫死缠烂打非要买份带热菜的稠粥。 前店是真没了,厨房里倒是还有一些,那是留给他们几人当午饭的。 与洛掌柜撕逼不费劲儿,耗费的是精神头儿,钱大双现在倒是不太饿,却是极想午睡会儿。 可是一大堆的活儿等着她去做,而首要的就是打发走徐大丫。 所以钱大双如数收了铜板儿后,让文春生用食盒去厨房打包好,徐大丫这才扭着水桶腰离开,回自个的面馆研究稠粥和肉杂碎的烹制方法去了。 “大双,那个老女人肯定不会归还食盒,那种食盒买一个很贵的,白瞎了一个食盒。” 听到文春生如此担心的提醒,钱大双无奈一笑,“我也想到过,可她过来就是想占便宜,你让她端着三只碗回面馆,她肯定还是不依不饶的,我们做得没有不妥之处,她不还食盒想来至少两三天内就没脸上门。” 顿了一下,钱大双吩咐,“春生哥,你和小四儿先吃饭吧,等到饭后再洗涮那些碗筷,我等夜公子吃完再说!” 文春生点点头,补充,“大双,我们俩已经将碗筷洗涮的不多了,就剩下前店这些没拾掇的!” 等到文春生拾掇好楚千楼暗卫们用过的碗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40章玩上瘾了 文春生就拎着这一桶碗筷进了后面,钱大双脸上的笑容消散一空,极不友好地望向了萧晔那边。 萧晔却依旧坐得优雅矜贵四平八稳的,其实他一直被长条凳硌得各种不舒服,很想念落月居铺着毛毯的躺椅以及松软的床榻。 但是…… 钱大双终于收了他的银钱,那他今天就是金记的一号贵客,那他总得享受完别人享受不到的待遇才心理平衡嘛! 车青被钱大双不友好的视线戳得后脑勺发麻,戳得后背凉咻咻的,终是憋不住轻唤,“爷!” 萧晔浅嗯着,撩起眼皮子就看见车青苦着脸往柜台那边挤挤眼。 望过去,他正好撞见了钱大双极不友好转化为极不待见的视线,可他似是漫不经心的语气透着一股子无辜,“大双,我想喝碗糊糊嘛!” 某人卖弄腹黑不要紧,钱姑娘猝不及防之下,前世的过往记忆袭上心头……这神情,这语气都贼特么神似,却是似是而非! 唉,他是阎大豹的朋友夜星川,他只不过是看在亡友的面上想力尽所能地照顾自己而已。 总之他是无辜的,自己爱憎分明,不可以随便向无辜的人发火,“夜公子,我还以为你喝不惯那种粗鄙之物,你随我到厨房吧!” 车青明明试得后脑勺和后背都嘛凉嘛凉的,还以为钱大双的一波嫌弃嘲笑话即将撞入耳朵中,但飘进来的却是温温柔柔的小甜音,发出温温柔柔的邀请。 萧晔千般温和地轻嗯了声,万般慵懒地放下了银筷。 这波你来我往的互动到了车青这儿……有点甜,有点涩,终是噎的好难受。 可怜车青这只多年单身汪,哪能分清楚这是什么东东? 好吧,他竟然还没明白自己被强行喂了一大口狗粮! 其实呢,萧晔和钱大双两人是各怀鬼胎,萧晔想潜移默化让钱大双养成遇事依赖他的习惯,钱大双想的却是简单粗暴,她寻思着某人进厨房喝碗糊糊后就会痛快走人。 接收到了萧晔的凉薄视线,车青才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谄笑着,“爷,我也去厨房,你喝糊糊,我洗涮这碗筷。” 朱润薄唇扯出一抹凉凉的弧度,声线更凉,“你洗?膈应!”车青很有觉悟地看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偷南苏阳的亵裤,然后洗啊搓啊,被自家爷嫌弃也很正常。 于是,萧晔端着自带的细瓷碗和银筷自来熟地走进后面,刚好与走出来的小鹏擦肩而过。 小鹏放下装满熏制品和蛋制品的篓子,又回头望了望萧晔的背影,怔了又怔,脸生犹疑,“大嫂,他是……这个公子……我看着咋有点眼熟?” 不知怎么的,钱大双顿时心跳乱了节拍,却强自镇定地敷衍着。 “是吗?他叫夜星川,有次我看见他和阿白在一起,他说他是阿白的主人,与你大哥是好朋友,所以你小时候肯定见过他,只不过时间一久就记不清了!” 好吧,恰到好处的撒谎也是求生必备技能之一,钱姑娘撒谎的功夫如果是第二,就没有人敢说是第一! 小鹏不疑有他而不再多问,“大嫂,我吃过饭了,先去睡会儿,等干活儿时你让小四哥叫醒我!” 懂事的孩子自然是分外讨喜,钱大双笑了笑,“小鹏,你还小,而且也不领工钱,所以你做的已经够多够好,去吧,去睡个自然醒!” 小鹏的确是个小孩子脾性,答应着,蹦蹦跳跳进后面屋里午睡去。 钱大双将篓子交给车青,嘱咐他不急,明天归还回来篓子也可以,因为这店里原先有几个篓子都能用。 等到钱大双进了厨房后才后悔步子太大太急,因为里面没有文春生和阎四豹,只有一个萧晔在洗涮碗筷! 呵,那两个家伙都端着饭菜回屋里吃去了,白眼狼,白眼狼,白眼狼! 一个个的可曾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一个小孀妇大白天的,和一个帅得不像话的小鲜肉待在一个厨房像话吗?合适吗? 好吧,文春生和阎四豹很走心,很默契地端了足够吃饱的饭菜和糊糊回屋了,打心眼里希望厨房里能长出来一桩佳话姻缘。 不过他们这心思要是被钱大双知道了,钱大双一定能毫不犹豫地炒两条鱿鱼给他们尝尝是啥味儿。 既来之,则安之,不对,这是本宝的地盘嘛,凭啥是本宝不自在啊! 这么想着,钱大双大咧咧坐下,盛了凉菜和热菜各一盘子,又铲了一碗稠粥,这才发现小饭桌上没有筷子。 洗好的碗筷都放在木桶里,她起身去取了一双,但是当她转过身来时,差点惊得下巴掉地上…… 萧晔在前店没过够手瘾,在这儿又有了用武之地! 是的,萧晔正单手优雅地颠着碗里的稠粥! 稠粥已经被颠成了可爱的圆团团,飞起距离碗一尺来高后,又精准地落入碗里,然后再次飞起! 这厮不是在洗涮碗筷吗? 这是本宝的午饭啊,这厮把它当玩具,还玩上瘾了! “夜公子,谢谢!” 听到这一句后,萧晔马上放下了碗,心道真没劲儿,这丫头谢他作甚,就不能夸夸他嘛,想来楚千楼肯定不擅长这个绝活儿。 “你脸红了?” 萧晔之所以这样揶揄一问,是因为刚才钱大双和小鹏的对话,被耳听八方的他听了个一字不漏。 此刻看着极不自在的钱大双,他心里老平衡了,丑丫头片子,你也知道初见小爷就肆意的摸来摸去的很丢人哪,所以就往阿白的身上扯理由。 其实钱大双已经试得脸蛋略略发烫,但是她肯定是死不承认的,不然夜星川还以为她对他有啥想法了呢,“哪有啊?你眼花了!” 说完,钱大双举筷,毫不犹豫地将碗里的粥团团拦腰夹成了两半,没错,就是为了宣泄一下小私愤,打又打不过去人家,只能拿好欺侮的稠粥撒撒气。 因为将稠粥块颠成了圆团团,除去看着悦目之外,主要是为了保持住稠粥的热量少散失,不然,稠粥冷却得快而发硬影响口感。 所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41章亲密无间 所以一般人都是从稠粥团的一端夹着吃起,没有拦腰斩断这种吃法。 今天早上,钱大双给一拨拨客人们演示了好多遍颠稠粥,也解释了好多遍。 萧晔看出钱大双拿稠粥撒气,他舀了一碗糊糊放到她面前,“饭菜都快凉了,赶快吃吧!” 钱大双瞥了眼糊糊,诧异,“你不是想喝糊糊吗?咋不喝?” 萧晔单手托着下巴,“那是刚才,现在不想喝,想看看你的土匪吃相!” 他这样一说,钱大双就将土匪吃相演绎了个淋漓尽致,很快就是盘光光碗净净。 萧晔慵懒轻笑出声,“在他面前,你不是这样的吃相吧,嗯,店里还缺啥?” 钱大双巴不得萧晔马上消失,答得不假思索,“啥也不缺!” 萧晔长腿交搭,聊兴甚浓,疑问的意思却是肯定的语气,“是缺他吧!” 钱大双麻利地拾掇碗筷,甚是不悦萧晔这调侃语气,“夜大公子,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吗?好走不送!” 萧晔适时地转移话题,“我也是好心嘛,担心你见了我这个一样帅帅的,别犯了移情别恋的错,还有,我见过你金记幌旗杆上的定滑轮,其实与院里水井上架的辘轳是一回事,怎么样?我挺厉害吧?” 瞧着萧晔一脸你快夸夸我的神情,钱大双给他一个顺心满意,“夜兄不止是厉害,还够可爱!” 萧晔俊颜荡起了滟笑,却霎时冷凝,语气也直达冰点,“你这是夸赞他的词儿吧?我是我,他是他,你别忘了这点,把我当成了他的替身!” 钱大双丝毫不受萧晔情绪的影响,“他不会武功,脑子也没有你转得这么快,但他爱我超过爱自己,总是处处为我着想,你和他仅仅也就是面容身形相似而已!” 当然,钱大双不可能说出来那种似是而非的折磨感受,原因无他,这是她的个人隐私,她可不会大方地分享给谁听。 说者有意回避重点,听者如萧晔更是有意而走心而了然重点。 因为钱大双一次次在他面前怅然若失的失态模样历历在目,他深知钱大双其实并没有说的这样轻松。 “噗……” 眼见萧晔神色舒缓,钱大双还以为他听进去了,正要下逐客令,他却笑出了声。 钱大双怒哼了声,不再理睬萧晔,起身去灶间洗涮锅碗以及装过粥的盆子,然后麻利地给黄豆芽和绿豆芽换水。 黄豆和绿豆都吐出了可爱的小嫩芽,钱大双寻思着下午得买回来几个木桶备用。 “钱大双,我真没有歹意,就是想进来和你坐坐,看看你是否需要我帮忙。” 萧晔慵懒的嗓音透着淡淡的郁闷,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这个丫头片子,看看,一言不合就不理他了。 钱大双手上依旧忙着,“夜星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短时间内真的不需要麻烦你!” 这话与逐客令无限的接近,可萧晔不知怎么的就想逗钱大双,“心领?你的心不是被他占满了,咋领我的好意嘛?” 钱大双狠狠剜了萧晔一眼,见后者依旧是一副欠揍模样,说的话听不出来一点诚意,“大双,都怪我多嘴,你就当我瞎哔哔!” 嘴巴倒是闭上了,可是萧晔的手却上来了,捏了捏她盘绾起来的丸子头。 “你头发……这头发真好看啊,你在地球上时,也是留着这么长的头发吗?都怪我,我又勾起你的伤心事了,你不想说就算了,最后再问一句,你手上的银子真能周转的开?” 早知道这厮是个话痨还粘人,打死她,她也不会告诉她的秘密,看看,嘴巴大的报应来了,这厮动辄就调侃她,还想拿钱砸她。 听到钱大双若有若无地嗯了下,萧晔解释,“说出来你或许不信,我要钱真没啥用,银票对于我而言还不及手纸的用处大,所以如果这三张银票你能留下备用,也算是它们物尽其用!” 视野中多了拈在萧晔修长指间的三张银票,近得触手可及,可钱大双只顾着埋头捡出来长势畸形的豆芽,唇间挤出来三个字,“不需要!”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钱大双也是跳不出这条规则的俗人一个,因此,她对于夜星川,也就是萧晔一次次不求回报的示好也曾经感激多多。 但是她是钱大双,她有自己深爱着的男友,所以她不能在夜星川这儿寻觅心灵安慰,不能给他发备胎的标配之一如好人卡。 只有这样,才算是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对得起男友和夜星川。 尬笑着,萧晔收起了银票后负手而立,就是这样随随便便一站,整个厨房也随之熠熠生辉。 不得不说,萧晔的声音真的很好听,“钱大双,我看得出来你很爱他,不过你真没必要对我遮遮掩掩,因为你本来就不属于这儿,不欠这儿任何人的人情,再申明一下,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钱大双将湿润的笼布叠了几下,覆在豆芽表面,然后将盛放黄豆芽的木桶拎到远离灶台的墙角,免得豆芽沾染了油污而腐败。 刚放下木桶,萧晔就将盛放绿豆芽的那只木桶也拎过来,挨着放到一起,似极了相依相偎的情侣木桶。 钱大双不由得心里一沉,情侣木桶……天啦噜,她心里怎么泛起了粉色泡泡? 毕竟前世的选择就代表着今生的担当,所以钱大双理智满满地再次强调一番。 “夜星川,你还年轻,还想象不来我们彼此深爱究竟有多深,我现在想通了,老天爷对谁都不会是十全十美,如果我们没有时空相隔一方,我就没有太多时间回忆以前的过往。 现在我才深刻想明白他爱我胜过爱自己,我被他宠成了一只无忧无虑的猫咪,所以我要等着他,算是回报我们的爱情,也算是给我们的爱情留出来一条生路。” 萧晔不爽,从上到下都超级不爽,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爽! 钱大双字字入耳,对他透着刻意而礼貌性质的客气疏远,对那个人则是发自肺腑的亲密无间……那个男人究竟有多好? 钱大双的语气透着毫不掩饰的甜蜜,真甜到他了,可他了然她和那个男人的爱情有多甜蜜,就会随之给她带来数倍于那甜蜜的痛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42章半推半就 她的每一次无声落泪,那晶莹剔透的泪珠总是能让他心疼得要命,可他却无能改变什么! 萧晔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正就是很想揪出来那个男人问问…… 他怎么就没照顾好她而忍心让她孤身一人独赴死路? 她的灵魂从地球上飘荡过来用了多久? 孤孤单单又伤心的她那时该有多害怕,多无助啊? …… 可那个男人在远隔时空的另一方,自己一时间得不到答案,而钱大双虽然在眼前,但是他哪舍得问她这种伤心的问题啊? “钱大双,我诚挚祝福你们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如果你觉得委屈……想哭,那你最好就在我身边哭,因为不管你哭相有多难看,我都不会笑话你,而且我会用生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因为你只顾着伤心落泪,容易被坏人算计嘛!” 钱大双被萧晔这番肺腑之言逗笑了……一个比她小好多岁的小弟弟居然这样认真脸地祝福她,还想用命保护她,感动之余就是失笑。 “夜星川,我跟你讲哈,在我们地球上有种东西叫好人卡……” 接下来,钱大双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好人卡的内涵,并且辅以前世生活中真实的例子。 最后,钱大双淡然表态,“所以我尊重自己,我男友还有你,不想给你发张备胎好人卡,因为你有你的生活天地,没必要对我太好!” 萧晔越发欣赏钱大双晶莹剔透的灵魂,执拗如斯,“你救了我的命,还代替我亡友养家糊口,我真没有对你有多好,你别防贼似的防着我就好!” 这条执拗傲娇的小尾巴还甩不掉了的节奏! 钱大双无比头疼地提步出了厨房,正要扬声喊文春生和阎四豹,就见两人手上端着碗筷,都尬笑地望着她,显然是早就吃完了饭而故意不把碗筷拿进厨房洗涮。 “春生哥,小四儿留下帮我烧火,你出去一趟采购些东西!” 接下来,钱大双逐一点数了要买的食材调料以及木桶等等相关用度,而且交给文春生五两银子。 阎四豹将两人的碗筷送进去厨房后折出来,嘿嘿笑着,“大嫂,夜公子还在呢,你就让他帮你烧火嘛,我和春生一起出去,保证快去快回!” 说罢,阎四豹自己背了个篓子,递给文春生一个,两人说笑着离开。 坑! 巨特么坑! 本宝就没见过这么坑自己人的自己人! 钱大双郁郁然地腹诽着,文春生和阎四豹啥眼神啊,她和夜星川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一路人,他们两个想啥呢? 进了厨房,钱大双看见萧晔已经捋起了袖子,正在洗涮碗筷,她懒得说话,走过去就抢他手里的碗和锅刷子。 萧晔轻易地躲开,哄着,“大双,你坐着歇会儿嘛!” 钱大双撇撇嘴,吐槽,“夜星川,横看竖看,你都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纨绔公子哥儿,放下金贵身段做这等琐碎的家务活儿,不合逻辑!” 萧晔洗刷碗筷的动作微不可查地滞顿了一下,“一时兴起而已,这样说也不准确,其实我若穿上一身粗布衣服也就是个极普通的男人,与你扮对夫妻也没人怀疑!” 可惜钱大双忙于拾掇冬阳丹的相关药材,没有注意到萧晔那个犹如一段蛛丝一般轻小的细节…… 洗涮完碗筷,擦干了手后,萧晔还不想走,见钱大双瞪着他,就笑着解释似的,“我就是担心你累坏了,委屈坏了,再聊片刻嘛!” 钱大双总不能挥着鸡毛掸子撵走某人,“我要给南风馆做冬阳丹,你不嫌弃药汤味儿难闻就尽管待着!” 接下来,萧晔利落地生灶火,帮着推拉风箱烧火,钱大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看上去就如一对默契无猜的小夫妻,画面毫无违和感。 “佩服!” 当熬出了膏体,钱大双端起砂锅冷凝时,萧晔情不自禁赞了一句。 钱大双回以狠狠的剜一眼……他不说话,她不会把他当哑巴,可他一说话,她就有些心烦气躁的各种不得劲儿,就像中了啥毒气似的。 虽然萧晔人前高冷,惜字如金,可是一到了钱大双这儿,不知不觉间就成了犯话痨的好奇宝宝,这不,说来就来。 “钱大双,知道你怎么就进了我的眼吗?” “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 “噗……因为我发现你撞了香案后就有趣多了,眼神闪闪发光,不,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呵,闪闪发光的是日月星辰,你看眼花了吧,再说了,拍我马屁也得不到一个铜板儿的好处,你省省吧!” “好好说话嘛!再往后,我就发现你在我,还有那个姓楚的,姓南的面前依旧是一个……人!” “呵,夜星川,你到底想说点啥?在你们三个男的面前,我不是一个人,还能是个鬼吗?” “你就别谦虚了,你懂我说的意思,我意思是说你是个不寻常的女子,不像那些庸脂俗粉见了个有钱男人,就不是人了,而变成了一只只大头蚊子,吸一口血算一口!” “别把我想得那么好,只不过是我的现代学识不是摆设,自己赚钱也不难,就没必要上赶着巴结你们男人嘛,有那时间,我可以赚到手一把银子了,而你们这儿的女子大多深受封建糟粕的毒害,因此就甘做男人的附庸,蛮可怜的!” “那……那你嫁给了你那个地球上的男友,不是一种依附行为吗?” “不一样的,我们那儿男女平等,婚姻自主,婚后女子在经济上,精神上依旧独立,若是夫妻感情破裂,可以自主离婚,再往后男婚女嫁互不干涉!” “钱大双,我也没有和你抬杠的意思,我觉得吧,你一个人孤孤单单来到这儿,然后面对阎大豹和钱家的烂摊子,如果换做其他女子,十之八九都会走捷径!” “说来听听!” “那就是因为男友不在身边,无法依靠他帮着分担,所以就会对周遭能够探到的有钱男人半推半就,对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发备胎好人卡,最后……”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43章两脸尴尬 “等到男友找来时,先各种哭诉一番,然后再比较一下男友和备胎的长短优劣做出选择,也就是说大多数庸俗的女子都会急功近利,哪个男人能给她最多的好处,她就选择粘着哪个不放手。” “嗯,你说的这种情况无论在哪儿都有,这种女孩利己思想比较重,我觉得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谁为谁付出,所以你我只能止于简单的朋友关系。” 萧晔墨眸深处极快地荡过什么,轻轻嗯了声,“好啊,正合我意!” 钱大双麻利地包裹着冬阳丹,根本就没想到萧晔此刻心潮起伏…… 如果钱大双也像大多数庸俗的女子那样急功近利,而对他纠缠不休地索取钱财,那他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包好了最后一颗冬阳丹,钱大双一抬头就看见萧晔负手伫立在厨房门口。 “你咋还没走啊!你再不走就会招来一群媒婆,求你行行好,我真忙得很,你哪里凉快就去哪里吧!” 萧晔忍俊不禁,“那我说句废话就走可以吗?” 见钱大双连连点头,萧晔老话重提,更像是担心什么失控…… “因为你是我亡友的遗孀,朋友妻不可欺,所以即使是太阳从西面升起来,我们也不可能朝那方面发展,不是我畏惧流言蜚语,而是要对得起我朋友和我的本心,我心目中的妻子人选不是像你这样的。” 钱大双倦得打了个呵欠,“真啰嗦,不就是想说我没有倾城之姿吗?放心,即使我这只丑小鸭哪天变成了白天鹅,也不会勾搭包括但不限于你这样的纨绔公子,你走吧,快走吧!” 好轻松! 好舒服! 千种轻松,万种舒服集于一身的萧晔翩然离去,眨眼间就到了店门外。 几近望穿眼框骨的车青一看他俊颜染笑走出来,这才放下了各种胡猜乱想的念头。 车青跟在萧晔身后没走出多远,他背上的篓子不算轻,这分量让他略略发愁。 “爷,这些吃的你自个儿得吃多久啊?过个五六天就不新鲜了,奴才怕你吃了会引起腹泻!” 萧晔轻嗯,“留下一只熏鸡,其他的给大家分发下去!” 再说钱大双也没听见脚步声,再抬头看去,仅仅捕捉到萧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终于遂心如愿地撵走了某人,可是也仅仅就是视野开阔了些许,而那抹暗抑的帅灰色身影却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郁闷啊! 她对夜星川那厮真没啥意思,自始至终,她就没看他几眼好吗? 这情形不合逻辑! 钱大双手上拾掇着药渣子,脑子里却是各种乱纷纷,夜星川那厮颜值好,功夫高,银票多多还情商智商高。 这么一个优点多多集于一身的小鲜肉,怎么就没有识货的主儿收了他呢? 这个问题与她关系不大,她倒是不太关心,她关注的是夜星川与男友萧晔如此神似而似是而非,他们两人真没点渊源? 她曾经向夜星川求证过也没啥结果,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两个绝对不止是相似这么简单! 这个不得而知的难题,早晚得把她的脑瓜壳子整爆掉! “钱掌柜,你还要我家的鱼吗?” 钱大双坐在前店的一个长条凳上,坐着,坐着就倦得趴伏在长条桌上,她刚迷糊着了就听到了这么一声轻问。 仅仅打量了一眼,钱大双就看出来背篓子的女孩与于青松面容相似,应该就是他那个十四岁的姐姐,“于腊梅是吧?放下篓子,我先看看鱼再说!” 于腊梅一直担心自己送迟了而被拒绝,所以在店门外守候了好久,也忐忑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进来问问,此刻得了钱大双的话,慌忙放下篓子。 在篓子里有个水坛子,十一条鱼儿挨挨挤挤的游得不甚畅快,但都鲜肥的很。 看着,看着,由于钱大双实在是倦得厉害,就掩口打了一个呵欠。 这无意间的一个懒散小动作到了于腊梅这儿,却是无限倍放大,将后者吓得心惊肉跳。 于腊梅人穷志短,直觉以为钱大双不太稀罕她送过来的这些鱼,她赶紧讨好地笑着。 “大双姐,谢谢你一直照顾着于家,所以多出来的那条鱼送给你煮了吃!” 钱大双微微一怔,十四岁的女孩在现代社会基本上都是在读初中,而于腊梅小小年纪已经挑起了养家糊口的重担。 一个年幼的弟弟,一个离不开药汤的母亲,就算是换做一个壮年汉子摊上这样的家境,也会愁眉不展。 但于腊梅却这么爱笑,尽管笑得极不自然,最起码她有直面生活的勇气,这健康阳光的心态可圈可点。 “算了吧!” 钱大双轻飘飘来了一句,想试试于腊梅的承压能力和应变能力。 果然,就如钱大双预料,于腊梅以为送鱼被拒,她一对漂亮的大眼睛里顿现泪雾如缕,但很快就散开,依旧笑着套近乎说软话。 “大双姐,你是不是嫌我送过来太迟了?都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早送……送你一条鱼,我再干点活儿,把这些鱼都拾掇出来,这样可以吗?要是你还生气,你让我在店里干啥活儿都行!” 钱大双看着于腊梅急得眼皮微微泛红,她轻然一笑,“妹子,我就是逗逗你,你可是我们家小四儿心头上的人儿,我哪舍得欺侮你啊?” 说完,钱大双如数结账,给了于腊梅七百七十文,真的是没占一点儿便宜。 于腊梅被钱大双打趣后,闹了个大红脸,讪讪的说不出话,背了篓子到后院的水井旁,拿出自带的刀子剪子,动作麻利地拾掇鱼儿,刮鳞开剥极为熟练。 于腊梅弄好一条,钱大双就放在清水桶里洗一条,当洗到第三条时,文春生和阎四豹折返回来。 阎四豹和于腊梅四目相对,两脸尴尬! 不得不说,人长得俊不管在哪儿都招小姑娘喜欢,于腊梅眼神慌乱躲开的同时,又窘又羞,小脸随之红扑扑的。 她心道,阎四豹明明离开不久,怎么这么快就买回来两篓子东西? 一时间,于腊梅不知道……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44章熊包子样 何去何从! 她是该继续拾掇鱼儿,还是该找个借口离开? 其实文春生和阎四豹所去的都是钱大双指定的铺子,掌柜的都认识钱大双,所以对他们也热情的很,自然买卖交易也快了许多。 见状,钱大双了然于腊梅并不真的讨厌阎四豹,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的同时,给阎四豹递过去一个眼色。 阎四豹很识眼色,将背上的篓子送进厨房后很快就折返出来,“于腊梅,这是我的活儿,还是我来吧,你歇一会儿!” 于腊梅一愣神之际,手里的杀鱼刀就到了阎四豹的手里,虽说是她自带的,但她也不好意思夺过去或者解释什么。 毕竟她还指望着和金记做长久买卖呢,如果一直有这份稳定的收入,那母亲的汤药钱就有了着落。 接下来,文春生和钱大双在厨房将篓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文春生开始清洗鸡肠子以及两副猪羊下水杂碎,而水井旁,阎四豹蹲着拾掇鱼儿。 用杀鱼刀的刀背快击几下鱼头,鱼就不再扑腾,然后掏苦腮,刮鱼鳞,用剪子剪开鱼肚,掏出内脏,最后丢进清水桶里。 于腊梅站在一旁暗赞,不错,阎四豹干活儿真够利落的,是个过日子的男人。 如是一念落定,她不禁小脸发烫,暗暗呸了自己一口,于腊梅啊于腊梅,你是不是想嫁人想疯了,阎四豹可不是个好男人,他是一个赌鬼! 他这双手能拾掇鱼儿,也能赌钱,你要是跟了他,说不定哪天他就将你抵给别的男人还了赌债,太可怕了。 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娘的话没错,不能对阎四豹这样的坏男人抱期望。 可是,可是她真的看阎四豹是咋看咋顺眼啊! 她也好累,好怕哪天正干着活儿就一头栽倒再也站不起来,那她娘和小青松咋活啊? 去年入冬前屯的鱼不多了,她非常害怕今年开春后捞不到鱼儿。 因为溪水村又多了几户捕鱼的人家,他们一冬天都忙着凑钱买渔网,买渔船,她一冬天都胆战心惊的。 因为这几户人家里不乏壮年汉子,而她身单力薄的,如何能抢得过他们? “于腊梅!” 最终,沉浸在惶恐不安内心戏中的于腊梅听得阎四豹唤她,才回过神来,不明所以。 人本来就是水灵灵的,此刻一双大眼睛染了沉沉忧郁,越发楚楚堪怜。 反正阎四豹出于本能的男人保护欲压也压不住,使得他的痛恨在一瞬间攀到了顶峰! 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他那个无良极品娘,穷不丢人,可是她撺掇他赌钱而恶名远播! 这个人见人恨的恶习就如一条无形的铁链子,怕是他用一辈子的时间都甩不掉。 “我就是想和你说完事了……坛子的水倒掉了,杀鱼刀和剪子洗干净了,这样不容易伤到你,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阎四豹说着,将杀鱼刀和剪子用一张湿荷叶包裹了几层,放入坛子里,然后把坛子放进篓子里,帮她背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是软的,而且是热乎的,于腊梅也不例外。 深感力不从心的她非常渴望有个正经男人帮她一把,上次阎四豹帮她背柴挑水,她甚是感激,这次他这样细心的言行再次感动了她。 挺正经的一个男人嘛,而且又聪明又勤快,可是她娘说的话她不能当耳旁风。 反正就是自从与阎四豹有了简单的交集后,于腊梅泼辣不再,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心里总是压着一片乌云。 “谢谢你!” 绷着脸道声谢后,于腊梅转身快走,独剩阎四豹一个望着那抹娇娇然的身影发呆…… 唉,如果能娶到于腊梅,就算是让他夜以继日地做短工养家,他也心甘情愿。 “于腊梅,你等一下!” 于腊梅快走到店门时,身后传来钱大双的呼喊,她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钱大双变卦了?不想再要她家的鱼儿了? 事实是她太紧张,真的想多了! 钱大双在一个食盒里装了中午剩下的肉杂碎,还有一大块微微发硬的稠粥。 “于腊梅,我们三人一连吃了两顿稠粥杂碎汤,都吃腻了,晚上要变变样儿,小青松还长个子呢,这就算给他加菜啦!” 先前在金记店门外,于腊梅听到进进出出的脚夫和短工议论着,稠粥是用小米熬制的,杂碎汤更是肉多汤少……她是听着就馋得想吃。 此刻,盯着钱大双手上的食盒,于腊梅心里是各种馋,但是她真不好意思收下,担心因此落个馋嘴的坏名声而更找不到好男人。 “大双姐,这块稠粥……你们晚上可以弄碎了熬锅小米粥,还有这么多肉杂碎,基本上都是肉啊,放到明天也可以吃的!” 钱大双会意,于腊梅并没有嫌弃东西少,她还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是个过日子的人儿,谁娶到手是谁的福气。 她将食盒盖好,塞进于腊梅背上的篓子里,“都叫我姐了,那还客气啥啊!看看,我们家小四儿见了你都快变成木头人了,所以呢,你可得好好的啊,快回家去吧!” 于腊梅又闹了个大红脸,道了谢,快步走出店门,阎四豹僵硬的身躯缓缓矮下去,眼神空洞,仿佛魂魄被于腊梅带走了似的。 钱大双可没有软乎乎的安慰话,“看看你这副熊包子样儿,喜欢她就想办法娶回来当媳妇儿呗,再磨磨蹭蹭,她就成别人的媳妇啦!” 反正钱大双可希望阎四豹娶媳妇啦,他若娶妻成亲,她就完成了一个任务。 那样,阎四豹就不用她再操心,有媳妇操心他们的小日子呢,最好,最好是能娶到于腊梅。 不止是阎四豹看对了那个小姑娘,她也喜欢得紧,毕竟娶个能干会过日子的,那就是一辈子安稳。 如果娶个好吃懒做的长舌妇,那就是天天搅家不和,早晚得各走各的,那样,她这个大嫂还得再备一份聘礼。 接下来,厨房里一片忙碌,钱大双几乎就是手把手的教文春生和阎四豹,她毫无保留地说了熏制品和蛋制品制作的各个关键环节。 文春生听得极认真,时不时提出来一个小疑问,但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45章被折磨的 阎四豹这儿却真不咋样! 他与文春生的表现恰好相反! 从始至终,他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仿佛真的被于腊梅勾走了魂魄,再也回不来了。 但阎四豹毕竟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子,钱大双看在眼里,也不能冷脸训斥,她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于腊梅绑了抢回来和阎四豹成个亲。 阎四豹和于腊梅到底有没有夫妻缘分,她说了也不算啊,只能等着时间来说话。 熏制品和蛋制品的香味顺着天窗飘散出去,连带着金记周遭的空气里都是熏香骀荡。 周遭的街坊邻居都闻嗅到了时浓时淡的熏香,不少人晓得这是落月居镇店菜式的味道。 洛掌柜来金记踢场子,他们也是从头看了个尾,所以就忍不住心里犯了嘀咕,难道这些菜式真的就是金记首创?真相就是洛掌柜无理取闹? 还有不少人是慕名潜伏在周遭的,因为金记的特色家常饭异常火爆而开业大吉,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他们都深知开铺子容易赚钱难,因此就探头探脑,逡巡不去,琢磨着金记开业大吉的各方面条件。 第一就是幌旗杆独出心栽,艳压一条街,这个条件容易达到,去安家木材铺买来就是。 第二就是杆顶儿的那个小玩意儿,听说叫定滑轮,出自马家铁铺一个新晋小师傅文泽之手,那也简单,去买过来就是。 第三就是这股子香气似极了落月镇镇店菜式的熏香,这个嘛,真心不容易办到,那就先将前两个条件准备起来。 再说金记里面,小鹏睡到自然醒,进了厨房,看到做出来不少美食,而且钱大双三人还在忙碌不停。 他馋归馋,小脸却染上愁云,“大嫂,除去县丞大人订的那些,你又做出来这么多,天气越来越热,要是卖不出去可咋办?不一定天天都有像夜公子那样大方的客人啊!” 钱大双手上依旧忙碌着,轻嗯了一声,“这个我心里有数,你看看想吃啥就随便吃点!” 人情练达如钱大双善于处理各种人际关系,就比如现在,小鹏还小,正是长骨头长肉的年纪,他不经饿又馋肉很正常。 而且小鹏在店里忙碌又不拿一个铜板儿的工钱,所以文春生和阎四豹不会有啥抵触情绪。 确实也就是如钱大双所料,文春生和阎四豹没啥不高兴的,在他们眼里,小鹏就是个小孩子。 文春生甚至笑着调侃,“小鹏,你每天跟着你大嫂往返这一遭很耗费体力,所以你得多吃饭,多吃肉,这样才能长高了个子,哥给你提个醒,女孩子们都喜欢大高个,大长腿的小伙子哦!” 钱大双闻言暗乐,看来文春生很懂女孩子嘛,也是,颜值高的男孩基本上都会有很不错的异性缘。 至于是否可以最终在一起,那就决定于双方的三观是否一致等等各种相关条件。 “春生哥,我就喜欢跟着我大嫂忙活,至于娶媳妇,还是算了吧,你看看小四哥被折磨的!” 说罢,小鹏洗洗手,拿了个小点的熏鸡架,坐到一旁的小木凳上,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两刻钟后忙碌完毕,钱大双撕开了两个熏鸡架放在盘子里,和三人一起边吃边聊。 这种情形对于阎四豹和小鹏来说司空见惯,但是对文春生而言,他略略不习惯。 因为不管他干活有多累,他爹娘都不容许他不在饭点儿吃东西,声称那样太浪费,就算是祖上传下来座金山也能吃进肚里败干净。 “春生哥,我就不信你不饿不馋!忘了?你在我这儿是包吃包住嘛,赶紧吃吧,吃点东西垫吧一下肚子后,你和小四给县丞大人送东西,我和小鹏蒸馒头!” 说完,钱大双又细致补充,“和大家说下,咱们金记刚开张嘛,需要花钱垫本的地方挺多,所以晚饭的主食以二面馒头为主,等过些天都捋顺了,就不止是二面馒头,隔三岔五吃顿肉包子,菜包子和饺子什么的。” 阎四豹和小鹏没有异议,文春生感受颇多,“大双,你别笑话哥这人没大出息,今天早饭和午饭,哥吃得又香又饱……哥长这么大,就没有吃过这么香这么饱的饭,真的,就算是逢年过节在家里也没有过,哥不担心别的,就担心自己干不好活儿,你不要哥了!” 不得不说,文春生身上集聚了庄稼汉勤劳踏实,淳朴善良等不少优点,钱大双就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有啥说啥不用防着,一点也不心累。 所以听文春生这样说,她浅然一笑,“春生哥,你只要肯学,就没有学不会的活儿,你今天的表现就不错嘛!放心吧,你和翠叶姐都是好人,我这金记只要开门营业,就不会不用你们,嗯,翠叶姐怀了孕,不能劳累,我寻思着得尽快把六子哥弄进来,因为我预感很快金记的生意就会火爆起来。” 啊? 敢情今天金记的情形在钱大双这儿还不算火爆啊? 文春生心里是又惊又喜,真的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他想象不来钱大双所说的火爆是个啥样子。 反正只要管吃管住,他将每月的工钱如数攒下来,反正别让他回文家屯子面对他那对极品爹娘就好。 至此,文春生算是看透了他爹娘的嘴脸,他们张嘴闭嘴教导他要按照饭点儿吃正顿饭,婚前教导他,婚后教导他和文翠叶。 事实上是他们两个老的一天到晚清清闲闲的,一点也不劳累,却不仅按照饭点儿吃了正顿饭,还半上午或者半下午再吃点零嘴儿。 而他在镇上累死累活做一整天短工,文翠叶在地里累死累活做一整天农活儿,却连正顿饭也吃不饱。 尤其是妻子文翠叶,嫁给他后不仅干活儿累得够呛,还吃不饱饭,还要忍受他爹娘种种的欺辱。 说到底,祖上没有传下来一座金山,而他爹娘却没有长辈慈善,将他们夫妻辛苦赚来的银钱,打下来的粮食几近吃喝光败干净,所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46章谁看见啦 反正就是文春生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妻子文翠叶,所以决定再也不给他爹娘脸。 再说了,他这个文家屯子大孝子的脸面也被他爹娘败光了,他在屯子里就是谁都可以嘲笑的大笑话。 终于想透了,现在和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妻子文翠叶,再也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想到这儿,文春生特别企盼文翠叶保胎成功,那样他们夫妻就有孩子了,而且文翠叶可以不用干一点儿活儿,天天吃吃喝喝,养胎的同时也可以好好养养身子。 唉,不知道他这个没有保护好妻子的怂男人,到底有没有当爹的好福气? 文春生终究是越企盼越忐忑,却只能一天天等待着结果…… 吃了东西后,四人正要分头行动,却来了一个他们都不待见的不速之客,徐大丫。 原来,徐大丫拎回去食盒后,各种吃啊,喝啊,但是却没研究出来稠粥和肉杂碎的烹饪方法,甚至连糊糊也没研究出来。 她先是用小米煮了又煮,收净了锅里的米汤,但是米粒一颗颗的,别说吃了,她看着都没胃口。 因为徐大丫不晓得还有搅稠粥这个重要的步骤。 徐大丫还去肉铺里买了副猪下水,但是炖煮出来后不但没有喷香味儿,而且整个厨房都被熏得臭烘烘的。 她不晓得一方面是清洗上做的不到位,另一方面就是各种调料的配比以及炝炒的重要性。 最后,徐大丫熬了点玉米糊糊,尝了尝口感极差劲儿,她喝了一口就不想再喝第二口,因为她没有在糊糊里加适量白糖。 言而总之,徐大丫的探索研究以失败告终,她不得不放下了效仿金记特色家常饭的念头。 可是金记这个家常饭比她面馆的面条好吃又便宜,她以后咋办啊? 所以她思来想去,就主动过来示好来了! 看着钱大双四人都对自己冷脸相向,徐大丫却仍旧厚着脸皮子满脸堆笑,将洗干净的食盒放到长条桌上,没话找话。 “好巧啊,大家都在啊,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仍旧是无人理睬,有并且只有冷脸相向! 文春生等三人唯钱大双马首是瞻,老板娘不待见的人,那他们也一样不待见。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后,徐大丫沉不住气下了软蛋,拿出来备好的一串铜板儿,放到食盒旁边,讪笑着解释。 “钱掌柜,这是你小叔子阎四豹在我面馆里做短工的工钱!” 徐大丫寻思着一伙儿乡巴佬也没见过啥大世面,当然都是见钱眼开的贱德行,那她就先给点好处,然后让他们明白她的铜钱可是非常烫手呢! 文春生等三人都望向了钱大双,显然他们也猜到徐大丫没长着一副善良的好心肠,这串铜板儿更像是一个圈套。 随意一瞥那串铜板儿,钱大双就了然比阎四豹应得的工钱多出来一些,她顿时心里明镜儿似的。 “小四儿,这可是你的工钱啊!徐大老板娘好不容易给了,赶紧拿着啊,攒着给你媳妇花!” 反正自家大嫂是他的主心骨,她说啥就是啥,这样想着,阎四豹毫不犹豫地将铜板儿揣进了怀里。 见状,自作聪明的徐大丫得逞贱笑出声,“钱掌柜,那可是三百个大铜板儿啊,比阎四豹该得的工钱多了很多,有道是拿人手短,所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金记别卖家常饭了,马上给我关门,你把铺子租给别人!” 文春生,阎四豹和小鹏恨得牙关紧咬,这个徐大丫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她的铜板儿都镶了金边吗? 阎四豹正要掏出那串铜板儿,掇到桌子上,钱大双缓缓开腔,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徐大老板娘,我缴纳的春季店铺税可是比那串铜板儿多得多,再说了,张亭长和巡逻队的各位大哥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欠着我小叔的工钱呢,现在我这个诚信商户的老板娘只要去向张亭长以及县丞大人哭诉一番,说你无理撒泼逼迫金记关门,那么最后关门的怕是你的面馆吧!” 信息量太多太劲爆,徐大丫一时间消化不过来,僵在原地,噎得直翻白眼…… 是啊,钱大双这个小寡妇已经缴纳过春季的店铺税,那就证明人家手里有闲钱,是以一锭锭银子计数的闲钱! 她那串铜板儿与白花花的银子比起来还真不算啥大钱,怎么能收买得了人家! 还有,她已经多给了阎四豹工钱,可钱大双还提张亭长和巡逻队想干点儿啥,想干点儿啥? 县丞大人! 钱大双真的能和县丞大人说上话! 真的就如传言所说,那两个捕快来金记不是找洛掌柜,而是来找钱大双! 既然这样,那她还收买个屁啊! 她的钱没钱大双的多,贵人也没钱大双认识的多! 那她还不知死活地和有钱有势的钱大双斗个屁啊! 所以不想关门的徐大丫气哼哼地望向了阎四豹,“臭小子,快点拿出来老娘的钱!” 阎四豹动也不动,抬眼看向钱大双,意思就是钱大双让他给的话,他就不留一个铜板儿,反之他一个铜板儿也不会掏。 可是,可是钱大双面上似笑非笑的,继续神补刀,她也没办法啊,要怪都怪这个徐大丫的皮太厚了,不多来几刀就试不到肉痛是啥滋味儿。 “啧啧,徐大老板娘这是穷疯了吧?想钱想疯了吧?咋平白无故跑到我店里逮个人就要钱啊?小鹏,你去请张亭长过来一趟,为我们这家诚信商户主持一下公道!” 小鹏清脆地嗳了声,抬腿就往店门口走去,却是走得不太快,因为他压根就不清楚此时此刻张亭长身在何处。 还有就是小鹏跟随钱大双这么久,他笃定徐大丫这出闹剧马上就进入了尾声,马上就以徐大丫惨败而收尾。 如小鹏所料,他身后传来最后一个回合的唇枪舌战…… “钱寡妇,你到底想干啥?大白天的,你想欺侮老娘?你想明抢老娘的钱不成?” “徐大老板娘,你讲话可得有证据哦,我多会儿抢你的钱啦?谁看见啦?还有脑子是个好东西,拜托你多用用,这儿是我的地盘哦,是你闯进来无理撒泼,和我嚷嚷不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47章不寒而栗 听钱大双不紧不慢地说着,徐大丫真的很听话地用上了脑子,这才意识到她进了“贼窝”! 她自个儿主动钻进了金记这个大“贼窝”,钱大双就是个贼头儿。 就如钱大双所说,她没有证据,钱大双也没有抢她的钱,是她自己主动给了阎四豹工钱。 虽说有两个人也看见了,可一个是钱大双的老乡,一个是她的小小叔。 这两个人和钱大双就是一伙的,钱大双是贼头儿,他们就是贼喽啰。 即便是张亭长赶过来,这几个贼喽啰咬死说啥也没看见,咬死说就是她无理撒泼,那么张亭长会为她做主吗? 不会! 钱大双已经交了春季店铺税,属于落月镇的诚信商户,而她还故意拖欠着,张亭长肯定不想鸟她,更不会向着她说话。 更何况张亭长带着巡逻队在金记可吃好了,整整吃了两顿,她可是看得真真儿的,他们都吃得满嘴油光。 钱大双这个乡巴佬村寡妇太会来事了,真的是八面玲珑而面面俱到。 算了,连洛大掌柜都在金记栽了个大跟头,她连洛掌柜一个手指头粗都没有,占不到便宜也正常。 可是,她徐大丫在牌坊东街是叫得上号的泼辣主儿,却一次次在钱大双这儿不仅占不到便宜,而且还出血折了不少银钱。 不甘心! 最终,很不甘心的徐大丫眼珠子一转,伸手就去抢桌子边的那个食盒……要不回来那串大铜板儿,抢个食盒也算是有面子。 事实是徐大丫手慢了一点点,阎四豹适时地抢在手里,还扬声道:“大嫂,我这就去把咱家的食盒泡在水桶里,泡上一个时辰!” 其实这个食盒干净得很,因为徐大丫一回到面馆就将里面的粥菜糊糊都分别放到了碗里。 最后她没吃过瘾,还用热开水涮了好几遍,为了讨好钱大双还细细洗了一遍。 此刻,阎四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没别的意思,就是嫌弃徐大丫的恶劣品行,连带也嫌弃她用过的食盒。 钱大双笑着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大丫,意思就是你还能弄出啥幺蛾子。 气急败坏的徐大丫眼珠子乱转,看到了钱大双和文春生背后的那张桌子上放着个篓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她倒是想抢过来,哪怕是篓子里装的都是棉花,她抢到手里,再雄赳赳气昂昂离开金记也脸上有光啊! 是的,徐大丫进来时就看见外面有不少人在暗处注意着金记。 可事实上是有文春生这个壮汉挡着,而且略懂一二防身术的钱大双也不是摆设。 钱大双已经洞悉徐大丫的坏心思,只要徐大丫敢不要脸地扑过来抢篓子,她就能将其手腕弄脱臼。 徐大丫本来想试着扑过来,可是阎四豹很快就折返出来,不用钱大双刻意吩咐,他就已经将篓子背在背上,里面是县丞大人的吃的,可不能有了闪失。 这下徐大丫才绝了念头,嗓音却陡然尖锐,“钱寡妇,你连处好街坊关系都不在乎吗?你们本来就是穷啦吧唧的乡巴佬,为啥要来落月镇丢人现眼?滚回你们村儿里挖二垄去!” 淡淡地瞅了眼色厉内荏却想占据道德制高点的徐大丫,钱大双轻声笑了下。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春生哥,你和小四儿一起去张亭长家送东西,这是账目明细,预付的银子刚刚好,你亲手交给县丞大人,就说金记刚开业还没有步上正轨,店里琐事繁多,改天我专门去县城登门拜访!” 说完,钱大双就将事先写好的字条递给了文春生,后者接过去揣入怀里,和阎四豹一起离开。 有道是人往高处走,因为站在高处比较舒坦,就比如钱大双现在。 她在落月镇上可以在需要的时候随便写张字条,却没有谁大惊小怪的。 因为这儿的人即便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但对识文断字的女人还是容忍度高一些,最起码不会将其视为洪水猛兽而群起攻之。 比如马掌柜先前见钱大双写了订单协议,在幌旗杆上的红布条上给安家木材铺做了文字宣传,他都司空见惯,只想着他能不能从中获利。 如果这换作是在文家屯子里,以归榆花和何细腰为首的两个老女人肯定会大刨根底,借题发挥而各种诋毁钱大双。 钱大双送给县丞大人那么一大篓子东西? 不,不是白送的,钱大双说预付的银子刚刚好! 真如传言所说,先前那两个捕快来金记找钱大双就是下订单来的! 怂! 想到这里,徐大丫也完全捋顺了,她是真怂了,追上去文春生和阎四豹,谄笑着。 “阎四豹,我可没亏待你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在县丞大人面前给我美言几句啊!” 阎四豹和文春生不约而同嗤之以鼻,徐大丫顿时心里凉了一截,但转念一想,她又没做啥犯法的事儿,有啥好心慌的。 有道是小人长戚戚,真是一点没错,徐大丫还没走回自己的面馆,就又琢磨出来一个坏点子…… “大嫂,你太厉害了,洛掌柜和这个恶婆娘都不是你的对手,唉,可惜我大哥没了,他没福气和你过好日子!” 小鹏自顾自感慨着,没有注意到钱大双的脸色很不自在。 她没法自在,即便是阎大豹没有惨死,而她心里也没住着一个男友萧晔,那她也没法接受阎大豹。 因为她是个追求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的现代女性,不可能跟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绑在一起过一辈子。 所以,如果阎大豹活着的话,她还了那十两银子的聘礼后就和离没商量。 小鹏烧火,钱大双兑碱揉面蒸馒头,当蒸出来两笼屉馒头时,已经是夕阳西沉,暖丽温润的橘色笼罩着小院。 文春生和阎四豹折返回来了,钱大双正要问什么,可是她发现他们身后跟着捕快赵威。 赵威站在厨房门口,暖橘色的阳光投注在他身上脸上,即便如此,他身上依旧散发着官差独有的冷森肃杀气息。 不寒而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48章心坎坎上 而且文春生和阎四豹两人都神情紧绷着! 反正骤然之间,钱大双就被赵威这不寒而栗的气息冻了一下……这是出啥状况了吗? 她心道,篓子里是空的,显然县丞大人已经留下了所有的东西,那么赵威跟来作甚? 难道是洛掌柜去了县丞大人那儿兴妖作怪? 所以赵威就过来带她过去问话? 心里思绪百转千回,但面上钱大双依旧笑着打招呼,“赵捕快,这儿乱的很,你去前店坐着,我这就让小四儿给你沏壶茶!” 赵威笑了一下,即便是他笑着,也丝毫没有那种平易温暖的感觉,依旧让人看着瘆得慌。 “钱掌柜,我家县丞大人不准我打扰你太久,他尝了尝你送的灌肠,觉得味道非常鲜美,所以吩咐我过来包圆儿买下!” 一听这话,钱大双就暗自松了口气,她在那张账目明细的字条末尾做了特别说明……特送一截新品灌肠,望县丞大人笑纳。 结果县丞大人这个低调吃货就派冷面捕快赵威过来包圆儿,将谨小慎微的她吓了一大跳! 接下来,钱大双将灌肠称重,给了个高秤头儿,和赵威说清楚灌肠制作的手续更为繁杂,因此最低零售价要比熏干和九曲回殇贵二十文,也就是每斤六十文。 赵威表示理解,同时说陈嘉木也吃出来了不一样,他说灌肠比熏干更入味,比九曲回殇香软酥烂,价格应该高一些。 钱大双暗暗点赞陈嘉木人品不错,没有一点官架子,也不以官威压小民,不得不说,这片辖区内的平民百姓真是有福气。 钱大双将一截截灌肠用泡好的荷叶包裹好,整齐地放在篓子里。 赵威如数结账,背上篓子后解释了一下,他要和县丞大人押着相关人犯连夜启程回县城,所以这个篓子只能明天让张亭长派人送还。 钱大双表示理解,连连夸赞县丞大人清廉如水,赵威正要提步离开,一转头就看见了小鹏…… 说到底,小鹏不经饿,早在馒头出笼前,他就切了厚厚一片灌肠,准备夹在馒头里吃。 现在,见大家没人注意他这个小孩子,他再也忍耐不住饥肠辘辘,就悄咪咪地蹲在灶台旮旯里吃起……没错,小鹏也爱上了灌肠! 寻根究底,这都是文春生和阎四豹的功劳,他们俩在小鹏这儿絮絮叨叨说灌肠夹在馒头里如何如何美味,所以小鹏从善如流,一改以前的嫌弃态度! 重点是,小鹏的吃相馋到了赵威,他一时间失态,看得目不转睛。 而且,赵威还飞快地舔了一下厚嘴唇,与他的严肃神情格格不入,看着实在滑稽可笑得很。 钱大双看在眼里,强忍着笑,“赵捕快,瞧瞧,你正好赶上了馒头出笼,我小叔子切开的这截灌肠还有不少,你和高捕快就当干粮尝尝!” 说着,她麻利地切开四个馒头,里面都夹上厚厚一片灌肠,然后用荷叶包裹好,递给赵威。 赵威逐一揣入怀里,然后从褡裢里摸出来一把铜板儿放到桌上,“钱掌柜,我们后会有期!” 由于职业习惯,赵威自然是人冷话少,但是他晓得这馒头夹灌肠可比干粮好吃得多,丢下一把铜板儿也值得。 钱大双吩咐文春生送送赵威,顺便收了幌旗,插上前店的门准备吃晚饭。 这一把铜板儿给了钱大双一些心安,由此她揣测这大梁王朝的官场应该还算清明,但愿钱氏兄弟的仕途之路不要走得太坎坷,都顺利地博得一官半职。 那样,她也算是替原主尽了抚养弟弟的义务,钱大柱夫妻若有在天之灵,也可以放心地瞑目安息。 待到文春生折返回厨房,钱大双不解道:“春生哥,先前你和小四儿怎么回事?一个个都绷着个脸,我还以为洛掌柜在县丞大人那儿告了恶状呢!” 文春生尬笑,“大双,我和小四到了张亭长的家后,赵捕快就让我们在南房等着,他拿着那张字条和篓子去见县丞大人,等他出来后就冷冰冰地说要来金记一趟,他一路都冷冰冰地板着脸,我俩哪敢多问原由,都吓得够呛!” 钱大双想想也是,在文春生和阎四豹眼里,赵威就代表着官威,他们和赵威一道儿走若是悠然自在反倒是不正常了。 “大嫂,这串铜板儿真的都归我?” 阎四豹从怀里提溜出来徐大丫给的那串铜板儿,有些不太相信,毕竟如果没有自家大嫂,他就连一个铜板儿都摸不到。 钱大双白了他一眼,“不归你归谁啊?你没被那个老女人欺侮得抑郁了,我已经是谢天谢地!” 文春生也笑着搭腔,“你大嫂都说了,攒着给你媳妇花嘛,小四,有大双这么个善良的大嫂,你可得争口气好好活,最好是娶个漂亮能干就像于腊梅那样的媳妇儿!” 这下说到了阎四豹的心坎坎上,他俊脸泛红,低头吃吃地傻笑着。 还在大吃大嚼着的小鹏瞅过来一眼,眉毛扬了扬,心道,小四哥一会儿愁,一会儿乐,不会得了失心疯吧? 媳妇儿哪有吃的好啊,一个人多逍遥自在! 一盘子灌肠片,怎么看都有点寒碜,也不够这几个吃,毕竟她对阎四豹和文春生说过包吃包住,那在吃的方面就得看得下眼。 所以甚是疲倦的钱大双依旧撑着精神劲儿,炒了土豆丝,煮了一盆鸡羹蛋花汤,还有一个冷盘,一半是熏猪肝,一半是熏鸡肠。 如果一辈子如一日,就如今日,那多好啊! 文春生和阎四豹吃着喷香的晚饭,都如此由衷感叹,不过马上就心事来了。 文春生寻思着文翠叶的晚饭肯定没有这么丰盛,不知道那安胎药管不管用。 而阎四豹想的是于腊梅,他寻思着如果能和于腊梅做一世夫妻,即使折损他十年阳寿,他也心甘情愿。 于是他就暗暗拿定主意,等到手里攒下几两银子,他就托文媒婆到于家提亲,就是不知道于腊梅会不会答应……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49章变讲究了 不得不说,时间是所有美好梦想的温床! 时间一久,再加上大家调侃式的呵护,阎四豹某根筋终于不拗着了,想试试看。 他寻思着如果于腊梅答应亲事,那他就娶她,成亲后,侍候她的病母,养大她的弟弟于青松都是他应该做的。 至于那五两银子的赎身钱和钱大双给他出的聘礼,他会如数记下来,等到他有了偿还能力,一定一个铜板儿也不差地还给钱大双。 小鹏在开饭前,已经消灭掉两个夹了灌肠片的大馒头,因此正顿儿晚饭上,他早早就吃饱喝足。 天色还不算太黑,小鹏又是练家子,目力自然是胜过普通人好几倍,所以他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就懒得回屋里拿火折子或者油灯照亮,直接就上了趟茅房。 钱大双来到这儿后,吃货如她终是由于不习惯这儿的饮食,饭量渐渐变小,平时就属于吃几口就饱的那种,如果她劳累的厉害,更是沾饭即饱只想睡大觉。 因此,小鹏还没放下筷子时,她就试得饱了,只不过是装腔作势,一点点抿着那半碗汤,准确地说就是陪吃。 等到小鹏一出厨房,她就放下筷子,洗了手,小心翼翼地给豆芽换水,就着昏黄的灯光捡出来长势畸形不佳的豆芽。 等到钱大双拾掇好,不禁心生诧异,已经过去好久了,小鹏怎么还不回来啊? 自从小雪来了月事后,她就一顿饭也不给做,只顾着做针线活儿,而钱小川仅仅会做简单的饭菜,不会蒸馒头。 那么,如果自己今晚不回屯子,那三只就连馒头也吃不上。 想到这儿,疲倦不堪的钱大双对小雪又多了一些失望,因为小雪来月事已经好几天了。 就算是月事还没有完全干净,但血量也是逐日递减的,而且小雪身上有功夫,再有钱小川打下手,很容易就能拾掇出来一日三餐,也算是为自己分担了一些。 可是一天天下来,小雪却始终是针线活儿一天不误,饭一顿也不做,只等着饭来张口。 钱大双思来想去,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咋就得罪了小雪,平时她真懒得计较,但这几天特殊,绝对不能出现丝毫纰漏。 毕竟她不是机器,就算是机器,也是分开启时间和关闭时间的,尤其是今天,她各种忙碌的够呛,已然试得身心俱乏。 反正钱大双一想到小雪在上元节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她就无语到牙疼。 都说爱情可以让人觉得世界很美好,从而尽一己之力让世界变得更美好那么一点点,但是小雪却是完全相反的表现。 钱大双因此觉得问题出在黄梓州的身上,黄梓州并没有将他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小雪,是他让小雪变成了这副模样。 由此,钱大双越发笃定一点,小雪和黄梓州在上元节邂逅不是一场简单美好的爱情伊始,而是一场孽缘张开了血盆大口。 黄梓州,以及他身后的黄家都是小民百姓无法对抗的存在,他强占小雪为婢为妾很容易,将这个她拼凑起来的家弄得家破人亡也很容易。 而她是一家之主,不得不考虑这个家的未来,她希望每个人都有一个简单美好的归属,而不是因为小雪这场孽缘一起抱团跳火坑。 庆幸的是,这一带社会风气还好,县衙官员也是恪尽惩恶扬善之责,所以黄梓州肯定不会蠢得强抢小雪而抹黑他和黄家,毕竟他不缺女人。 那么解决的重点就落在小雪这儿,简而言之,只要小雪主动放手就好。 小雪越早放手,她和这个家的未来就越美好,那自己这个大嫂要怎样做才好? 怎样才能让小雪放弃嫁给黄梓州为妾的凶险痴念? 她已经试过,好生劝说小雪是收效甚微的,她倒是可以用一家之主的身份来点硬的。 比如,她疾言厉色训斥小雪不得与黄梓州再见面,可是说这话很容易,怕是没啥卵用。 有道是看得住人看不住心,可她连小雪的人也看不住啊,上元节那晚就是很好的明证。 毕竟金记还没有步上正轨,她也没时间一刻不离地监视小雪。 即便是她放下手头上的事情,真的一步不离地监视小雪,可是小雪轻功那么好,可以轻而易举地摆脱她。 再比如,她能迅速地将小雪嫁出去,嫁给如文泽那样的老实人。 可是她将烫手山芋抛给了无辜的老实人,真的好吗? 黄梓州会横加干涉,还是会迁怒于以她为首的这几只头上? 婚后,小雪会安分地过日子,还是会在老实人头上种草? 终是不得而知! 而且,包办婚姻属于钱大双非常厌恶的封建糟粕,毕竟谁也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人生选择,即使是打着爱或者关怀的名义也不行。 所以,钱大双也就是想想而已,她不可能违背她的本心而给小雪来一场包办婚姻。 可是,她这个大嫂真的是一百二十个忧心忡忡,她真担心小雪背着她与黄梓州幽会而越陷越深。 毕竟他们两人身上都有功夫,而且钱氏兄弟上午和下午都在私塾读书,他们想幽会的话太容易做到。 终究是钱大双心系全家人的未来,更是心疼小雪,所以她这思绪一旦展开,就像是犯了强迫症似的,就想要琢磨出来个子丑寅卯。 结果却是她没有琢磨出来一个可行的法子,脑袋壳子憋得蒙蒙疼。 让她出钱出力的事儿好办,但让她规劝小雪迷途知返这事儿太难操作,小雪根本就不想和她这个大嫂交心,她是孤掌难鸣。 祈祷! 钱大双除了祈祷平安无事,一时间真是无计可施,就当她要出厨房唤小鹏一声,小鹏折返回来。 小鹏在水盆里慢吞吞地洗手,然后慢吞吞地擦手,转头望向钱大双,就是近乎撒娇的语气。 “大嫂,我又饿了,你给我切一个馒头,夹上灌肠片!” 钱大双为之一愣,小鹏刚才不是随便掰开馒头夹块灌肠,这出去一趟咋就变讲究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50章不是傻么 还有这个让她起鸡皮疙瘩,近乎撒娇的语气,是跟谁学的? 揣着两个大问号,钱大双就抬眼望向了小鹏,后者却低垂下脑袋,继续擦着手,仿佛手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钱大双转念一想,小鹏的要求如此简单,她照做就是,等他吃完后再动身回文家屯子也不迟。 等到钱大双将夹着灌肠片的馒头递给小鹏,他却一手接住,一手抓着她右手,惊呼,“大嫂,你的手指怎么弄破了啊?” 说着,就拉着她往厨房外走,“大嫂,小四哥屋里有药酒,我帮你抹抹!” 与此同时,文春生和阎四豹也满脸担心地望过来,钱大双心里一顿,淡然笑笑,“划破一条小口子罢了,你们继续吃,多吃点!” 进了阎四豹和文春生所住的屋子,小鹏掩好了房门,还贴在门上听了听,这才扬声道:“大嫂,你坐着别动,小四哥把药酒放哪儿了?看到了,在这儿!” 钱大双警觉地盯了一遍窗户纸,都是好好的,没有一个可疑的窟窿眼,天窗也是封死的。 接下来,两人一唱一和,任谁听着都像是叔嫂两人在平淡的相处中历久弥笃而亲情笃厚…… 没有多久,钱大双和小鹏出了屋子,前者右手的无名指上缠缚了布条。 进了厨房后,钱大双见文春生和阎四豹还在吃着,甚是不耐烦地以右手掩口,连打了几个呵欠,指指风箱旁的一个小坛子。 “春生哥,我先去睡了,你俩慢慢拾掇吧,小四儿,今晚你就在厨房打地铺,这坛子老卤汤可是咱们金记的宝贝,没有它就没法做熏制品和蛋制品,所以你给我睡得浅点儿!” 说到这儿,钱大双加重了语气,透着决绝无情,任谁听都可以听出来,家里的小叔和野生的小叔待遇就是不一样。 “反正就是你给我走心点儿,要是让野猫啥的半夜潜进来弄脏了老卤汤,半年内,你一个铜板儿的工钱也没有。” 看似很巧很巧,钱大双说话时,一直背对着屋顶的天窗。 阎四豹俊脸一点点变得严肃,连连点头。 钱大双随后又简单地嘱咐了几句,就打着呵欠出了厨房,小鹏则兴致勃勃地凑到文春生和阎四豹近前。 “春生哥,小四哥,我们掰腕子吧,你俩谁赢了我,那我就给我大嫂说点好话,让她给谁涨工钱!” 文春生顾不得说话,只顾着扒拉盘底的土豆丝,阎四豹苦笑了下。 “小鹏,你还是让哥省点力气干活吧,你呢,就赶紧睡觉去!你是大嫂的亲小叔,我不过是半路来的野小叔,涨工钱这种好事是想也不敢想的,像现在这样有吃有住,我就很满足了。” 小鹏又撺掇了几句,两人依旧不为所动,声称厨房里还有一堆杂活儿要做,小鹏终是兴致缺缺地离开。 钱大双洗漱过后,就爬上了炕头,没有枕头和被褥,她就枕着炕沿儿,将湿哒哒的长发垂放到炕沿下,心里念叨着。 小雪,小山,小川,我今晚不能回屯子啦,你们就凑合着吃几顿吧! 毕竟金记如果在开业这几天出了问题,那就会元气大伤而短时间内很难缓过来。 而她此刻又不想去落月居求夜星川那个傲娇货帮忙,所以只能祈祷自己的运气再好点,能熬过去这个坎儿。 想着,想着,头发还没有干透,钱大双已经鼻息轻悄入梦,由于她有心事,因此即便是熟睡状态,眉头依旧微微蹙着。 再说文春生和阎四豹两人一起洗涮好锅碗,将厨房拾掇得井井有条,文春生叮咛了阎四豹几句就回屋洗漱睡下。 阎四豹抱了一些木柴在风箱旁铺开,又抱过来自己的褥子,铺在木柴上。 简单地洗漱后,他插好厨房的门闩,吹灭了油灯。 他倚靠着风箱半坐半躺,褥子半铺半盖,一手放在旁边的坛盖子上,缓缓地闭上了眼。 约莫半个时辰后,阎四豹睡熟了,鼾声如雷,放在坛盖子上的手缓缓地耷拉下去。 又过了约莫一个半时辰,屋顶天窗那儿传来窸窸窣窣的碎响,很快,从天窗垂放下来一根粗麻绳。 一个精瘦的黑衣汉子顺着绳子滑落进来,虽然厨房里黑漆漆的,但是这对他丝毫没有影响,一看就是平时训练有素,专门做盗门生意的。 他很快就到了阎四豹身旁,掀开坛子盖儿闻嗅了一下后就抱在怀里。 然后快步走到绳子那儿,放下坛子,利落地将绳子挽系在腰间,再次抱起坛子。 绳子在黑暗中徐徐上升,显然天窗外有同伙接应,将他拉了上去。 而阎四豹依旧鼾声如雷,睡得死沉。 翌日,辰时初。 钱大双指挥着文春生等人将早饭准备就绪,今天改用木桶盛放稠粥,凉拌土豆丝以及肉杂碎。 这样一来,从厨房送到前店比先前方便得多,可以少跑几趟,而且木桶的保温性能优于红瓦盆,稠粥不易因变冷而发硬。 钱大双没有食欲,她让文春生等人在厨房吃饭,自己一个人在前店招呼客人。 进金记吃饭的客人还是以脚夫和做短工的村汉子为主,都是规规矩矩交钱吃饭。 今天没有洛掌柜过来踢场子,也没有徐大丫过来吵吵嚷嚷,店里清清静静的,显得一派温馨祥和,钱大双随之也头轻了不少。 其实洛掌柜此时忙得焦头烂额中,而徐大丫则是无利不起早,还在被窝里睡懒觉呢! 入账的铜板儿越来越多,饭菜随之越来越少,就在这时来了几位钱大双意想不到的客人。 南苏阳和两个彪形汉子,前者依旧是一袭石榴色的袍衫,骚包妖娆。 “南馆主,多谢捧场,这边请!” 毕竟登门皆是客,钱大双只能是笑脸相迎,但南苏阳却止步不前,低低吐槽,“不是说生意火爆得很?怎么连个雅间也没有?” 钱大双心里大翻白眼,南馆主啊南馆主,像你这样高端的客人一年也来不了两次,本宝弄个雅间不是傻么?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51章诱惑大招 是的,钱大双觉得像萧晔,楚千楼以及南苏阳这样的有钱男人天天吃着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胃口自然是养的挑剔刁钻无比,偶尔吃顿清粥小菜不过是调剂一下而已。 虽然甚是嫌弃没有雅间,要与一群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吃饭,但南苏阳还是对周遭各种关注的视线视若无睹,乖乖地跟在钱大双身后,最后在一个挨着窗户的位置坐下。 “你金记的家常饭,来四份,他俩,咱们俩一人一份!” 说着,南苏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子边上,抬头盯着钱大双。 敛着沉醉雾气的桃花眼微带锋锐,意思就是你敢拒绝一个试试。 四目相对! 钱大双好尬……这个骚包馆主大早上就硬得杠杠的,这是忘了喝药吗? 咱们俩一人一份! 好吧,周遭的食客仅仅密切关注了这句! 冷艳妖娆的南馆主专门来金记捧场,还邀请寡妇老板娘一起吃早饭! 霎时,粉色的小泡泡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恣意飘飞。 不过这仅仅存在于一干食客的脑补世界中,钱大双丝毫不受影响,她尬笑着,小谎信口拈来,“南馆主,这个真不行,我已经吃过了早饭!” 南苏阳长指一下下摩挲着红玉蝉把件,低低吐槽,“你这人真没劲儿!” 钱大双心道,本宝的确是没劲儿,快要累死了,真想一觉睡死咋有劲儿? 但面上,她就是公式化的专业语气,就将南苏阳当成了普通食客,没有半点逢迎之态。 “南馆主,小店诚信经营童叟无欺,一份稠粥带一份凉菜或者热菜十五文,带两份菜就是二十文,你们是要一份菜还是两份菜?” 南苏阳心里失笑,还童叟无欺?那他是童还是叟?这个小丫头真有趣,与那些个投机取巧唯利是图的奸商不同,如果不是人多眼杂,就逗逗她,和她说话很有意思。 “都要!” 得到这两个字后,钱大双终于如释重负,干脆地嗳了声,麻利地端上了饭菜,然后收起那一两银子,在柜台里埋头找零。 南苏阳听着钱大双稀里哗啦扒拉铜板儿的声音,唇角一僵,扬声补充,“钱掌柜,再打包一条熏鱼和一只熏鸡!” 如是,钱大双扒拉铜板儿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数出来的铜板儿刚刚好,正好是要给南苏阳的零头。 她拔高嗓音,朝后面喊了一嗓子,“小四儿,打包一条熏鱼,一只熏鸡!” 喊完后,她出了柜台,走到南苏阳这儿报账,“南馆主,你们三人的饭菜合计六十文,熏鱼和熏鸡合计五百三十二文,共计五百九十二文,收你一两银子,这是找零……” 南苏阳缓声打断,“好!” 语落,就将钱大双递过来的一串铜板儿丢到保镖的桌上,显然嫌弃揣着累赘,他长指点指了一下稠粥,“说说这个……咋吃?” 钱大双端起了南苏阳的稠粥碗,望向了他那两个保镖,“两位大哥看好我咋颠稠粥!” 说完,她就开始专业操作,很快,稠粥块儿就变成了一个圆团团。 但是,南苏阳的两个保镖犯难了,端着稠粥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中。 他们读懂了彼此眼神里的深意,如果一不小心将稠粥颠到了地上,自家馆主会不会嫌弃他们笨手笨脚? 毕竟他们擅长拿刀挥剑砍砍杀杀,不擅长这个颠稠粥,看着就难得很。 钱大双秒懂二人的心思,依次拿起他们的稠粥碗,颠成了圆团团。 这时,阎四豹用托盘端着荷叶包裹的熏鱼和熏鸡出来,走近,满眼崇拜地望着南苏阳。 是的,在阎四豹眼里,南苏阳通身气派得很,那辆奢华马车行在牌坊街上招摇得很,言而总之,南苏阳就是他崇拜的成功男人的典范。 但是,到了钱大双这儿,就悄咪咪变了味儿…… 因为她前世看过不少耽美漫画,那画面里的各种男男互动都唯美而暧昧,在她的脑子里就扎了根。 所以她可不觉得阎四豹这是崇拜……完蛋了,小四儿被生活打压得变了,取向默默地就变了,看看,他这弱受的潜质都出来了! 钱大双很有为人大嫂的觉悟,马上开始简单粗暴地扼杀她以为存在的小劣芽。 “小四儿,这位是南风馆的南馆主,风华正茂而事业有成,他可是落月镇万千少女的钟情所归!”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不过,落月镇上已经有万千少女挤破了头想嫁给南苏阳,阎四豹就别凑热闹去挤了,还是乖乖地心系于腊梅吧! 眼见阎四豹放下了托盘,絮絮叨叨说着各种各种崇拜话逢迎话,钱大双小心脏悄咪咪地归于安然,折回到柜台里。 南苏阳一声不吭,自顾自优雅地吃着饭菜,就当阎四豹是透明的,其实在心里吐槽着钱大双的小眼神不咋样,他很受伤啊! 阎四豹得不到南苏阳的一丝回应,才后知后觉在南苏阳的眼里,他真的啥也不是,这才讪讪地折回到后面,与文春生和小鹏各种绘声绘色地说叨了一遍。 大意就是南苏阳和昨天过来的夜公子肯定是一个心思,都对钱大双有那个意思。 于是这几人就兴致勃勃,各种各种剖析对比了一下萧晔和南苏阳,讨论着钱大双选择哪一个做夫婿比较好。 再说前店的南苏阳好不容易才等到其他食客吃完饭散尽,他吩咐两个保镖去店外候着。 “南馆主,这是你的冬阳丹,既然你来了,那就一并带走吧,不然我还得跑一趟!” 南苏阳没有一颗颗打开检验,因为他不知何时起就对钱大双的人品无条件相信。 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囊,将冬阳丹一股脑儿塞进去,南苏阳如数结账后,语气多了几分郁怨。 “钱大双,看在你不用送冬阳丹,省了不少时间的份上,陪我喝杯茶吧!” 钱大双还有事儿要忙呢,她心里正嗯么么犹豫中,南苏阳见她犹豫不决,就抛出了一个诱惑大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52章四下无人 “钱大双,你很忙对吧?” 闻言,钱大双不疑有他,还以为南苏阳很有眼色而放弃了喝茶聊天的念头,这正合她意啊,所以她就赶紧点点头。 南苏阳见状就低低笑了笑,抛出了早就备好的诱惑大招,以求一击而中而多点成就感。 “钱大双,我清楚你这几天很忙碌,所以我今天就亲自过来一趟,这样吧,以后战管事过来取冬阳丹,不用你亲自再送,这样,你可以陪我喝茶聊天了吧?” 这样子啊,怎么有股子小阴谋的味道啊? 钱大双腹诽着,心里失笑,还是不松口,南苏阳一击不中,只好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文房四宝,笑着道:“迟来的一份小小贺礼!这样可以了吗?” 一般来说,这儿送给女孩子的礼物以首饰之类的物件居多,南苏阳送的是文房四宝,显然他将钱大双当成了知己好友。 不过钱大双有自己的社交底线,小恩小惠难以收买她,“南馆主,文房四宝我可以收下,不过等我探明价钱后会以冬阳丹相抵,这个没商量!” 说完,她喊文春生沏壶茶,然后翩然落座。 茶水端上来后,钱大双交代文春生,等到洗涮好碗筷后,他和小鹏出去采购,阎四豹补觉……是的,阎四豹昨晚没睡好。 两人东拉西扯地海聊,一杯茶水下肚后,钱大双不知怎么就想起来昨天的事儿,想确定一下是不是有两个美男子面过基。 所谓好奇害死猫也不过就是如此! 钱大双笑容灿烂,“南兄,昨天中午你吃的啥饭?” 是的,聊得尽兴嘛,所以钱大双就遵从这具身体的年龄,称呼二十五岁的南苏阳为南兄。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问,南苏阳猝不及防,他正垂眸回想之时,文春生和小鹏背着篓子从后面走出来。 钱大双交代了几遍要采购的东西,给了银子,这两人相随离开,还贴心地掩上了店门。 好吧,小鹏虽然不情不愿自己的大嫂变成了谁谁的媳妇儿,但是大嫂不可能孤苦伶仃地守一辈子寡啊,早晚都得二嫁。 晚嫁不如早嫁,就如文春生和阎四豹所说女人就活个年轻,只有年轻时才能好好挑个汉子。 楚公子,夜公子和南馆主都是很不错的男人,但愿自家大嫂能先下手为强逮到手一个。 再说南苏阳终于想起来,“昨天中午我没有食欲,仅仅喝了碗红枣莲子羹,你问这干啥?” 钱大双一看南苏阳这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就不太信,迂回挺进,“南兄,这儿也没有别人嘛,你说说你到底是喜欢楚兄那样的,还是喜欢夜星川那样的?” 南苏阳郁郁,他不就是和钱大双开过一个玩笑吗,她还当真啦,这得赶紧澄清一下。 “钱大双,自从遇见了你后,我就洗心革面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我喜欢的是女人,你信吗?” 钱大双一眼不眨地盯着南苏阳,瞧着他目光澄澈的很,一点也不像说谎的样儿。 “信是信,那……那我问你个事儿,你去翠红楼寻乐子可曾碰见过黄梓州?” 南苏阳直了直背脊,郁沉笑起,“钱大双,原来你喜欢黄梓州?” “南苏阳,拜托你别乱配鸳鸯谱,不是我,是我亡夫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姑子,她喜欢黄梓州喜欢得不得了,上元节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心一念就想做黄梓州的妾室,我都快要愁死了!” 南苏阳一下下摩挲着红玉蝉把件,“哦,原来黄梓州上元节灯会上带走的女孩是你的小姑子啊,这事儿在落月镇疯传至今,做黄梓州的妾室?哪如找个可靠的农户汉子!” 钱大双一拍桌子,差点就拍翻了茶水,相见恨晚之感油然而生,“南兄,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南苏阳唇角一僵,微微敛眉,“那你还愁啥啊?长嫂如母,你就物色一户父母慈善,儿子憨厚的人家,择吉日把你小姑子嫁过去不就完事了?” 南苏阳这样一说,钱大双第一个就想到了文泽,但有个卵用啊,她还是愁的,“唉,你不懂小女孩的心思,那样,我小姑子肯定会哭闹不休!” 南苏阳抿了一口茶水,“哭闹不休?不管怎么说,流泪总比流血好吧!” 钱大双没有深究南苏阳疑问的意思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她又愁郁地叹口气。 “大道理谁都懂,可真要摊到了自己身上,理智选择的能有几个?我都明白告诉了她,黄梓州经常性的狎妓,而且我从翠红楼的芍药姑娘那儿得到了证实,而且不顾及她的心思将她嫁出去不可取,毕竟包办婚姻属于扼杀人性的封建糟粕!” 南苏阳默然无语,一口口地抿着茶水,心道,钱大双真不是个普通小女子,这份独到的见解与她的年龄极其不符,幸好他经历不同常人,刚好能听懂。 一时间,南苏阳又堵得慌…… 如果钱大双是个汉子,他们就可以拜把子做一辈子好兄弟;如果钱大双脸上没有那块丑陋的胎记,他就有若干个法子将她变成他的南夫人。 可现在,他既不能和钱大双拜把子,又不能和钱大双拜堂,就这样陷于两难的境地。 简简单单的几个过往下来,南苏阳心里雪亮,钱大双就是块宝,可是明知是宝,却不能据为己有,他怎么能不难受呢? 两人各怀心思,气氛略略沉闷! 终是面对现实太无奈而无趣,南苏阳眼见得四下无人,正是放肆无忌的好时候,他故意低笑着瞅瞅后院。 “钱掌柜,是不是你的小相好在里面呢?所以你先前就不肯陪我吃饭,畏首畏尾的放不开?我很好奇是哪位这么有勇气收了你,是楚公子还是夜公子?” 阎四豹此刻在屋里补觉呢,钱大双就以为南苏阳无聊当有趣,故意拿这茬儿调侃。 “南苏阳,好奇害死猫懂吗?友情提醒你一句,你人模人样的时候挺好的,拜托你装人装到底,好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53章耳鬓厮磨 南苏阳本来就是信口开河瞎掰扯,想调侃一下钱大双而使气氛轻松点儿,所以他就继续瞎几把胡诌。 “看看你咋咋哇哇的,我耳朵都要被你吵聋了,欲盖弥彰懂吗?所以我断定你的小相好就躲在里面,昨晚……你满足了,他就累坏了,所以这会儿正补觉呢!” 钱大双接受不了这种荤腔荤调的调侃,气哼哼地抬手指指,“南苏阳,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南苏阳坏笑着摸摸下巴,“啧啧,这是默认了啊,可还没满足哪,还要继续!” 钱大双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南苏阳正经起来是个男妖精,可是不正经起来就不是人,可她怕吵醒了补觉的阎四豹,也不敢太高声叫骂,只是低低冷笑。 “南苏阳,我特么问候你全家,还有你祖宗十八代!” 南苏阳不晓得这句现代话是个什么梗儿,却一下变成正经认真脸,“免了,我没有那么多亲人,就问候我一个吧!” 钱大双见状,忍不住噗嗤一乐,强调,“你就别瞎哔哔啦,里面真没有别人,只有我大小叔阎四豹在补觉! 但是…… 南苏阳的桃花眼骤然眯起,视线越过钱大双,却又极快地撤回来,仿佛触到了火红的烙铁被烫到了似的,他小声哔哔,“钱大双,你欺负老实人!”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钱大双以为阎四豹被他们吵醒就出来了,她懒得转头,“时间还早呢,你再睡会儿去,都怪我决定太仓促,害你没睡好!” 一股子淡雅的月麟香袭来,萦绕在钱大双鼻端的独属于南苏阳的那股子如兰似麝的香息随之疏淡。 这抹香息来得猝不及防,钱大双整个人随之僵僵然而不知所措……脑袋卡壳了似的。 “大双,你的决定都没错,你已经做得很好啦,我不睡啦,你不在身边睡不着!” 萧晔的语气甚是熟稔,任谁听上去都会以为他和钱大双是一对恩爱小夫妻,南苏阳除了喝茶就没他啥事啦! 萧晔施施然撩起袍襟,紧挨着钱大双坐下,距离有多近? 反正就是两人的衣衫堪堪相触而难离难弃,而且不止如此! 萧晔微侧着脸,眸光温润地看着发懵的钱大双,就像是丈夫看着心爱的妻子。 甚至,萧晔还熟稔地伸手抚顺她鬓间稍显凌乱的发丝,然后执起她手旁的茶杯,大大喝了一口茶水。 见状,南苏阳的心里炸开了锅……夜星川收了钱大双?他哪儿来的勇气? 不说别的,单说夜星川那辆双驾马车就不是一般有钱人能轻易拥有的,由此可见他身家不菲,富可倾城。 而且像夜星川这样有钱又年轻的公子,十之八九家里都是妻妾成群,美婢如云。 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那夜星川也还有一大把的青楼名妓可以消遣,而钱大双身材像根涩巴巴的青扁豆,脸上还有一块近乎等于毁容的丑陋胎记,他怎么就能看上她? 不对! 不是夜星川看上了钱大双什么,而是他就玩个新鲜! 想到这儿,南苏阳心底火星子乱溅,真是火大的厉害,马上想和夜星川干架! 但是审时度势,他根本就打不过夜星川,所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且冷眼观瞧一番,日后择机提醒钱大双防着夜星川而避而远之即可。 此刻,钱大双已经不再卡壳,她狠狠地瞪着萧晔,“你……出来干啥?” 她本想问问萧晔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但转念一想人已经冒了出来,再问就是废话,所以她懒得废话,随口就问了一句。 她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萧晔躲着就躲着呗,躲得好好的,干嘛要出来添乱啊? 要怪只能怪萧晔耳听八方的本事太逆天,他躺在钱大双的屋里,将南苏阳和钱大双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漏。 他比钱大双长得好看,比钱大双功夫高,比钱大双有钱的多,那他充当钱大双的小相好……钱大双肯定很有面子嘛! 因为萧晔听着南苏阳哔哔的心烦,所以也没多想,就是这样想的。 此时此刻,萧晔认真地扮演着钱大双的小相好,他又抿了一口茶水。 天知道,萧小光棍从来没有与别人共用一只茶杯的习惯,现在却入戏太深而不自知。 “傻丫头,我不是说了吗?身边没有你,我睡不着啊,所以就出来找你,大双,我在你这儿睡觉真是舒服惬意!” 丫头? 还是傻丫头! 你才是傻丫头呢,你们全家都是傻丫头,你这厮是犯头疾严重而失忆了吧,所以就信口开河! 钱大双眼里的锋锐多了几分,与此同时,桌下,她不动声色地踩到萧晔的鞋面上,用劲儿踩以泄涛涛私愤。 萧晔全神贯注沉浸于小相好这个角色中,玉润薄唇抿着笑,“就是很舒服,此刻也很舒服!怎么?你昨晚没睡舒服?此刻也不舒服?那就多用点劲儿嘛!” 这边两人暗暗针锋相对地过招,那边,可怜的南大馆主精准地想歪而掉进了深沟里,污力一发不可收拾,一火车强力超白洗衣粉也洗不白。 是的,南苏阳的脑子里满满充斥着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 钱大双的报复小动作在萧晔这儿就没有什么杀伤力,可以说是不痛不痒的那种级别,可是……嗯,怎么有点痒? 萧晔修长的手指在颈间衣领里摸索着,很快就拈出来一根发丝。 眯眼端详着,萧晔语气略带控诉,“大双,你看看,都怪你昨晚睡相不好,在我身上爬来爬去的,你头发都绕到了我脖子上!” 耳鬓厮磨! 反正南苏阳被萧晔塞了一口狗粮后,脑子里马上就闪现出来这个仅仅适用于夫妻间的恩爱词儿。 钱大双此时就犹如充着气的气球,越来越鼓快要爆掉的节奏,夜星川这厮还扯出来睡相不好! 昨晚本宝就是自个儿睡的,他在哪儿啊,他哪只眼睛看见了本宝睡相不好? 还爬来爬去的,当她是只猫咪? 就算她是只猫咪,也只会……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54章我的女人 世间只有一个男人能将她宠成温顺的猫咪,那就是男友萧晔。 所以如果当她真是只猫咪时,只会在男友萧晔那儿爬来爬去喵喵喵,怎么也轮不到夜星川这个小屁孩。 可是…… 可是这根头发从颜色和柔韧性上看,任谁都能毫不费劲儿就可以看出来是她脑袋上的出产! 稀里糊涂就成了理亏的那个,钱姑娘一千,一万个想拳打脚踢揍死了眼前这个小屁孩。 奈何形势比人强,钱大双只能顺着萧晔的意思描摹,“大概是我太累的过,所以睡相就好不到哪儿去!” 萧晔暗暗贼爽,看看,天下就没有无用之物,只有不会利用之人,这么一根细细的头发,就可以轻易地制服了这个不服气的小丫头片子。 那么他就不妨再得寸进尺……萧晔一张俊颜滟笑骀荡,声线澈然无害,“大双,我好饿,你舍得饿死我吗?” 可耻! 小屁孩向大姐姐撒娇是可耻的! 钱大双腹诽着,脸上笑容好好,脚下狠狠地加力猛踩,萧晔一愣神之际,她适时地抽走他指间的那根坑主的头发,“等着!” 文春生等人知道钱大双没吃早饭,所以就将剩下的稠粥放到一个红丸盆里,温在灶上的热水锅里,剩下的肉杂碎也是如此。 等到钱大双给萧晔端上来稠粥,凉拌土豆丝和肉杂碎后,她闻嗅着饭香,饥饿感袭来,所以自己也铲了一小块稠粥,端了半盘子土豆丝。 萧晔伸手端起钱大双的粥碗,轻松自如地颠了几下,将稠粥颠成了一个小圆团,他因此成就感满满的,轻笑了声。 “我正想和你一起吃饭,你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似是而非的笑颜在眼前绽放,满满都是向大人讨夸赞的孩子气,钱大双怎么舍得伤害一个好看乖小孩的傲娇小自尊呢? 前世,她就是善良如斯,有好看又乖巧的小学弟求她写作业什么来着,她从来都是欣欣然接受。 “厉害!” 这一对儿言笑晏晏间而默契如小夫妻,南苏阳这只单身汪默默忍受着一万点暴击…… 萧晔得到夸赞后,满意地放下钱大双的碗,将一双筷子在碗沿上放的整整齐齐,然后才颠自己的这份稠粥,颠好后,自顾自欣赏了片刻,没再要夸奖,优雅吃起。 钱大双对南苏阳没意思,对萧晔更没意思,所以她才不管不顾个人形象如何如之何而吃相雅不雅呢,将土豆丝扒拉到碗里……吃相不能恭维。 很快,钱大双这边就是盘光碗净,她啪的一放筷子,万般嫌弃地瞅了眼对面碗里没怎么少的粥团团。 萧晔薄唇抿了抿,友好提议,“大双,你吃得这么快肚子会难受的,再喝碗热糊糊,就当是陪我!” 钱大双可不是喜欢乖乖听话的小朋友,她摇摇头,“不了不了,撑死我你赔不起的!” 但是…… 萧晔放下筷子,起身去厨房舀了一碗热糊糊端过来,“喝吧,真撑死了你,我给你陪葬!” 猝不及防! 南苏阳又被塞了一嘴狗粮……生同衾死同穴! 昨晚上,夜星川和钱大双同衾而眠,此刻,又承诺若她死,他亦不苟活而死同穴! 男有情女有意,如此情笃意厚,他终是下手迟了,没他啥事啦! 钱大双这边老大不服气得很,某人管天管地与她无关,可他是她的谁啊,凭啥连她吃饭也要管着? 萧晔与钱大双碰撞过无数次,当然可以看出来她的这份不悦,也后悔自己措辞不当,马上眉眼绽笑,“大双,有南兄在侧,我就不喂你啦,乖,自个儿喝嘛!” 不是钱大双敌不过萧晔的霸道腹黑,而是萦绕在鼻端的糊糊甜香味儿愉悦了她,所以她就化郁闷为饭量。 看着钱大双喝得起劲儿,萧晔暗赞自己一把,都是他想的周全,多放了一些白糖,看来这丫头喜欢甜食。 “这样就对了嘛,我们俩的关系好着呢,不止于拉手,搂搂抱抱,亲……” 不等萧晔说完,钱大双就飞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再去看身旁的南苏阳……啊?咋不在啦? 是的,萧晔看到钱大双与南苏阳共坐一条长凳就心里各种不爽,终于将其挤兑走了。 南苏阳早就觉察出来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但是,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在这儿等待着什么,终是被一口口狗粮噎得难受而不知其为狗粮。 不过,当他悄咪咪离开,刚走出店门时,就听到了萧晔这么一句,这一口狗粮差点噎死了他。 好想,好想回头看看店里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两个真亲上了? 怎么一下就没声音了,是不是亲得难舍难弃? 终是南苏阳这只单身汪求生欲比较强,还想好好活着,所以他带着两个保镖,走向了他的骚包马车,迅速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而店里的形势马上逆转,钱大双撤开了手的同时也冷下了脸,“夜星川,你闹这么一出,被人嚷嚷出去我怎么做人?你想过吗?你有钱有势,别人不会诋毁你,只会诋毁我!” 萧晔放下了筷子,语气笃定,“你放心吧,南苏阳又不是个长舌妇,我就是想告诉南苏阳,你的背后有我可以依靠,不用他瞎操心!” 钱大双低低冷笑,“夜星川,你成天与你亡友的遗孀拉拉扯扯的,朋友妻不可欺,你还要脸面吗?你考虑过我的脸面吗?” 萧晔长眉微挑,眸光坦坦荡荡,认真强调,“我和阎大豹本来就不太熟,也就是打猎时遇见过几次,之所以说是他朋友,就是为了你容易接受我!” 钱大双想想也是,小鹏昨天都没认出来夜星川,那就证明夜星川和阎大豹也就是泛泛之交。 看来事实证明她错了,是她言重了,一次次拿朋友妻不可欺打压夜星川。 可是,钱大双心里刚刚多了一点小内疚,萧晔的这番话她不爱听了…… “钱大双,我要脸面,也考虑过你的脸面,但是南苏阳老是和你套近乎,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你是我的女人,有主了,他就不要肖想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55章真相成谜 哈,这厮啥意思啊? 南苏阳和她套近乎咋的啦? 轮得到他来管吗? 那他成天往她这儿凑,还满口胡言乱语,谁来管管? 不得不说,人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的内心,钱大双也是如此,不爱听是不爱听,但是心里莫名其妙就升腾起来一股子暖意。 不过这无关风月,因为是个正常人都希望自己被人关爱呵护,是个正常人都渴望人与人之间的温情暖意。 见钱大双不再呛口,萧晔故意提起某个耿耿于怀好久的细节。 “钱大双,你可别想歪了啊,我们以后还是先前说好的老样子,还有个事儿,你……你就是亲过我嘛,刚才不让我说出口是因为心虚了吧,有胆子偷亲没胆子承认,你这就属于小贼行径!” 心暖归心暖,信仰归信仰,这个钱大双分得很清楚,男友萧晔不在身边,她的爱情信仰也依旧不变,因为她就没必要依附于谁。 “夜星川,你尽管放心,我还看得住我的心,不让你说出来是因为你见识太少,事实是我没有偷亲你,那不过是人工呼吸,所以,即使太阳哪天从西边升起来,也改变不了你是你,我是我,拜托你给彼此留点脸面,别再胡言乱语!” 眼见萧晔一脸懵逼状,钱大双耐性地解释了一番人工呼吸这个现代词儿。 萧晔费力巴切地听懂后,却已是俊颜蒙霜,“那你的意思就是如果姓楚的,或者姓南的昏厥过去,你也会一样施救?” 钱大双失笑,“你这个问题真幼稚,我前世是医生,职业就是救死扶伤,职业病无药可治!” 萧晔归于默然,他一想到日后钱大双极有可能与楚千楼和南苏阳那么亲近,他就从头到脚都不舒服…… 而死过一次的钱大双倍加爱惜生命,身为一家之主的她谨小慎微,变得心思缜密,斟酌了片刻后,她冷清地盯着萧晔。 “夜星川,既然你不是阎大豹的挚友,那么你对他遗孀的关注是不是太过密切了一些?别拿答谢救命之恩敷衍我,早在我刚过来时,顺了老阎家的一只老母鸡时,你就对我暗中示好,这不合逻辑,请解释一下你暗中潜伏在老阎家的意图!” 不得不说萧晔的情商不是一般的高,他俊颜上暖笑骀荡,答得几乎是不假思索。 “我本来是想找阎大豹进山逮只大家伙宰了过年吃,到了文家屯子后,车青就得到消息说阎大豹娶妻成亲,而新娘子撞了香案,我就想请他喝酒开导开导他,到了老阎家才发现他不在,而你的表现与这儿的女子不同,所以莫名其妙我就被你吸引住了。” 对于这番解释,钱大双信少疑多,夜星川是谁? 他可是时时刻刻揣着一沓子银票的有钱人,如果想吃野味大可以买来吃,毕竟狩猎是个危险活儿,阎大豹的惨死就是例证,所以大腊月的一般人不会碰狩猎那种危险活儿。 而且原主姿色一般,再加上她刚魂穿过来后极尽隐忍,并没有太过惊艳的表现。 男人多是视觉动物,包括她的男友萧晔也不例外,当初萧晔就是被她那具美丽的外壳所吸引,进而才发现她的内在也不逊色。 所以,夜星川为何一下也不担心阎大豹的安危,而注意到了貌不惊人的她? 还有那天下了雪,而阎大豹大清早就进了山,夜星川如果担心阎大豹那么一点点,他只要循着脚印就可以轻易地追上阎大豹,所以夜星川在撒谎。 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阎大豹身上,准确地说,他来文家屯子不是冲着阎大豹来的,那么他是冲着她来的? 可原主的心上人是文东刚啊,而且从鬼原主的表现来看,她以前也没见过夜星川,那么夜星川不是冲着她来的。 捋到了这儿,钱大双微微头疼,懒得再琢磨下去,而萧晔染着笑的声线飘坠入耳。 “钱大双,你千万别多想,我就是看着你顺眼,想力所能及地帮帮你,我们还是互不干涉彼此的生活,你继续等你的心上人,我继续就这样子,多活一年算一年!” 钱大双不以为然,看着顺眼就一次次拿银票砸本宝? 本宝看着顺眼的人多了,咋不舍得用钱砸啊? 本宝连一个铜板儿也不舍得白给谁,夜星川这厮还是心里有鬼,本宝就坐等时间让他露出狐狸尾巴! 不过,钱大双蓦然间有点怀念某人奶凶凶的小狼狗样儿,她赞同地点点头,无害的笑容不多不少。 “夜星川,就按你说的来,所以日后我和楚公子或者南馆主独处时,你别再随随便便就冒出来!” “不行!” 萧晔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强烈反对,一张俊颜要多黑臭就有多黑臭,“反正……你有事可以找我商量,我看见你身旁有别的男人就不舒服!” 萧晔奶凶凶的模样也是冷帅好看得不像话,但是此刻,钱大双的关注点不在这儿,她是颜控没错,但更是一个有原则的颜控。 “幼稚!你这就是……无理取闹!” 顿了一下,钱大双继续怼某只封建小土著,“就算是你和我亡夫不是泛泛之交,就算是我心里没有我男友,就算是你是我的正牌丈夫,你也没有权利干涉我私下怎样如何,因为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不会甘做你们这儿哪个男人的附庸!” 萧晔俊颜上怒气席卷,“这么说来,你就不能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我心里不舒服,你也不在意?” 钱大双心里没鬼,坦坦荡荡,她暗暗冷嗤,夜星川明知道她的身份不过是个农门孀妇,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家小姐,所以哪顾得讲究那么多穷规矩? 家里小叔有两个,弟弟有两个,现在她还雇佣了一个文春生,过几天还会弄进来文六斤,还要兼顾着文泽,平时金记有个什么的,她免不了要去找张亭长。 总而言之,她就没法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别的男人? 夜星川可知他在她这儿也是别的男人,而且她已经对他各种厌烦,比如此刻,他不是她丈夫,却仿若她丈夫般叨叨个没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56章对你不错 他看见她身旁有别的男人就不舒服? 因为他不舒服,所以那天她男友萧晔过来了,她就得和她男友保持距离,更不能嫁给她男友。 夜星川这厮管得还能更宽一点吗? 夜星川管的这么宽,蛮辛苦的,她是不是得按月给他发薪水? 她就不懂了,他心里不舒服,她为什么要在意? 她是谁? 一不是夜星川的亲娘,而不是他的老婆,三不是他的女友,四不是各种烂好心的圣母婊。 所以她是她,他是他,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郁闷归郁闷! 终是看在眼前人与男友似是而非的份上,终是看在眼前人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的份上,终是看在两人的相处交往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的份上,钱大双将这些郁闷统统镇压在肚子里,只是不咸不淡地和萧晔对视着。 归根到底,萧小光棍没有摆对自己的位置,所以他和钱大双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萧晔一张俊颜白了又白,玉润薄唇抿了又抿,心里真的有好多话想要说出来,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说。 她能有什么错呢? 如果非要论个是非对错,那都是他的不是,都是他的错。 他的世界本来就是了无生机的荒漠,而她如一只白色的蝴蝶闯进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她自由自在的飞翔。 即使是飞出他的世界,飞向她心里的那个男人……如果那个男人真有她说的那么好,他绝不干涉。 反正就是萧晔不舍得再凶钱大双,反正就是他心里各种各种的情绪不上不下的卡得他好难受,最终却垂下眼眸,轻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望着那道养眼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那抹似是而非挥之不去,钱大双再看看桌上剩下大半的饭菜,心里多了些懊悔。 上元节那晚,夜星川给自己编花环,还请自己吃烧烤吃到撑,可是自己连顿家常饭都没让他吃完,早知不欢而散,自己就应该等他吃饱再吭声。 小狼狗饿着肚子走了,这下被她气狠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吧? 钱大双正盯着饭菜发呆,从外面进来个人,车青一脸苦笑,“钱姑娘,你到底和我家爷咋的啦?” 一听这话,钱大双就以为萧晔因为她而迁怒到车青身上,“怎么啦?他又整出来了惩罚你的新花样?” 车青马上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没有啊,我家爷看上去脸色很差劲,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用再去偷南苏阳的亵裤。” 钱大双暗乐,难得啊,夜星川那个纨绔公子懂得反省他的言行了,“车青,你来得正好,他嫌弃饭菜不好吃,你吃吧,毕竟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车青正要说什么,一听钱大双这样说就什么都忘了,坐下开吃,很快就盘光碗净,这才想起来了萧晔的吩咐。 “钱姑娘,快点,打包两条熏鱼!” 钱大双拾掇起来碗筷,“为啥不买一条熏鱼,一只熏鸡?熏鸡比熏鱼肉多划算!” 车青失笑,“先买两条熏鱼,等两刻钟后再买一条熏鱼,一只熏鸡!” 钱大双将碗筷送到厨房,泡上,麻利地打包好两条熏鱼,车青给了一两银子,她如数找零,废话了一句。 “你家公子不是就着熏鱼喝闷酒吧?” 车青眼里一亮,“钱姑娘,你猜的太对了,我一听他要喝酒,就说你说过他头疾未根除不宜饮酒,他就真不喝了,还……” 钱大双见车青倏地闭了嘴,就笑着追问,“还咋的啦?他莫非是说了我什么坏话不成?没事,我这人脸皮子厚,说来听听!” 车青先是苦着脸,见钱大双盯着他不放,他就忌惮地转头望了一下店门那儿,这才压低了嗓音。 “我家爷没来由的感叹你命不好,他也命不好,还让我每隔两刻钟就进来买点啥,直到买完为止!” 钱大双会意,“他这样操作,就是为了让你按零售价买东西,借以照顾金记的生意,是吧?” 车青一副知己难得而相见恨晚的模样,连连点头,“钱姑娘,不瞒你说,就是这么回事,我家爷对你可真是好的没法说,我就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走心过,还有,你可得替我保密啊,不然,我受的惩罚远比偷南苏阳亵裤洗了穿还严重,我家爷一生气就会不要我。” 久而久之,车青没了想法,反正自家爷的喜怒哀乐与钱大双密切相关,自己这个贴身侍卫连十之一二也无能左右,索性死心塌地做个侍卫就好。 所以,见钱大双默然不语,车青急了,“钱姑娘,你就做做好事配合一下吧!方正我家爷的钱多得是,再有一万个你也败不光的,我家爷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说你要是看着我这张脸,就想起他那张脸,就心烦的话,那我就让其他侍卫轮流进来买,你也不必担心所买的吃的没人吃,我家爷吃不完就分给我们这些侍卫吃!” 钱大双浅然一笑,“这个好说,你拿钱来买东西就是看得起金记,我按照零售价卖东西还能多赚点,我要是拒绝不是傻子吗?不过有个事,你得和我说说!” 车青骤然间千斤重担放下了似的,不假思索,“钱姑娘,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就说给你听!” 钱大双笑意更浓,“那么,你说说你家公子咋就从我屋里出来了?别说他擅长地遁异术什么的,除非我亲眼看见,否则我不信!” 夜星川从衣领里摸出来她一根头发,那他肯定就是在她屋里待过,刚才她忘了问这个茬儿,现在就想弄个明白。 车青愣了片刻,就简单说出来事情的原委,“钱姑娘,先强调一点,我家爷可是光明磊落的正经人,昨晚我和我家爷在你金记水井旁的古松上守了一夜,等到你们起来忙碌准备早饭时,我家爷让我回落月居补觉,他就进了你屋子。” 停顿了一下,车青叹了一口气,“钱姑娘,反正就是我家爷真对你不错,昨晚那点小状况根本就用不着他亲自出马,可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57章藏着什么 说到这里,车青嗓音暗沉下来,不胜感喟,“我家爷担心你的安全,说你必须得比他活得命长。” 这时,钱大双才想起来,夜星川双眼充斥着红血丝,显然是睡眠不足,她大咧咧地安慰车青。 “放心吧,他长情,我也不薄情,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就有命在,前提是你把犯头疾的他送到我面前时不能凉透了!” 车青暗暗犯了嘀咕,怎么? 太不合逻辑了,生离死别到了钱大双这儿,怎么就这么简单? 她仅仅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啊,如果换做是别的女子,怕是早就死死地抱住了自家爷不放手。 或许,或许钱大双经历了阎大豹惨死,经历了她爹娘惨死,所以心态就随之比一般人强大许多。 钱大双见车青盯着自己看,仿佛自己脸上有朵花似的,其实是只有块丑陋的胎记,她就笑着没话找话,“那么,你们也看见了那三个贼?” 车青笑着点头,“我早就听到手下禀报有两拨人形迹可疑,一拨在金记周围,一拨在屯子里你家附近,于是就派人暗中查清了他们的底细,他们只要拿到你制作熏制品和蛋制品的祖传秘方,就可以从洛掌柜那儿拿到一笔不菲的佣金。” 钱大双噗嗤一笑,洛掌柜的套路果然被她猜到了,“车青,秘方倒是有,可却存在我脑子里,他们咋偷啊?哦,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就是先绑架我,然后逼我说出来,是这样吧?” 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面对这种可能会丧命的危险,竟然可以谈笑风生,如话家常,车青不禁暗挑大拇指。 “钱姑娘,你猜的一点没错,昨天下午,他们趁着小雪出去串门子,在你家翻了一遍也没有翻到秘方,然后就想在金记绑了你!” 有道是艺高人胆大,可那说的是武艺高强的人,钱大双离武艺高强还差十万八千里,所以她真心胆大不起来。 此时此刻再回想一遍,她才有些后怕,毕竟对方是三个壮汉,而她这边,只有小鹏一个人有功夫。 有道是好汉难敌四手,更别说是六手了,更何况小鹏还是个小孩子,如果真动起手来,那后果肯定就是不堪设想。 幸好有夜星川一直暗中护着……咦?哪里不对啊? 夜星川和阎大豹既然是泛泛之交,那么重点来了,他为什么要暗中护着她,小鹏,还有小雪? 她记得清楚,那次遇上了鬣狗群,夜星川救了她,而且,事后她稍加琢磨,就猜出来是夜星川弄瞎了鬣狗王而救了小鹏,因为夜星川也是用同样的手法对付的那头野公猪。 还有在上元节那晚,夜星川亲口对她说他派人暗中护着小雪,让她不必担心。 前世今生,她见多了人性的凉薄,比如她前世的父母,对她而言就是两个冷冰冰没有温度的称谓。 要不是有奶奶细心呵护着,她怕是抗不过那份来自亲情的极致凉薄,即便是侥幸活着,也会成为问题少女。 说到底,她是籍着奶奶给予的爱而健康长大的,是奶奶用爱告诉她这世间不仅仅只有凉薄。 所以钱大双明知道夜星川各种不对劲儿,但是他所展现的温暖善意不可抹杀,她不觉得这会是某种邪恶目的的掩饰。 因为以她女人的敏锐直觉判断,夜星川可不是那种中央空调性质的圣母男,他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对谁好,所以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钱姑娘,小鹏那孩子被你带着,沉稳聪明了不少,应变力也不错,我家爷就是这么夸赞的来着。” 听车青这样一说,回过神来的钱大双轻易地忽略了某人对她的那份赞赏,她对小鹏是暗暗点赞。 昨晚,小鹏从茅房出来后,眸角余光就扫到三个黑衣汉子趴在厨房屋脊上的天窗那儿。 大哥阎大豹带他打猎时经常叮咛他要学会审时度势,而且他第一个就想起了大嫂是个女人,如果冲突起来,她的处境是最危险的。 继而他就想到他们这方肯定不是敌方的对手,所以他就来了那么一出,谎称钱大双手指破了,将她拉进屋里。 其实当时,他本来打算在钱大双手心里写字,可是“房上有人”四个字,他不会写“房”字和“有”字。 当钱大双听小鹏悄咪咪说明状况后,她稍加思索就猜到了对方的意图,所以她就放出一个诈招。 同时,她还再三嘱咐小鹏万一听到了什么动静,尽量不要正面起冲突,最好是和文春生安然逃出屋子,大声呼救即可,那三个贼肯定忌惮巡逻队赶过来,自然会拿了东西走人。 是的,只要小鹏和文春生安然无恙,钱大双宁愿舍了熏制品和蛋制品,毕竟人最宝贵,再金贵的东西也都是身外之物。 因为小鹏和文春生所在的那屋里有个套间,熏制品和蛋制品都放在里面,钱大双觉得那可能也是贼人所惦记的。 “车青,我刚才对你家公子态度和语气不咋好,回头你见了他,就说我欠他一顿饭!” 见钱大双说得诚恳,车青也不细问其中原由,他只是笑着点头,“钱姑娘,我家爷肯定不怪你,他还大夸你机智有谋,舍了一坛子老卤汤就保住了你们几人安然无恙。” 确实如此,钱大双当时就是这个用意,不过可不是这么简单,此刻想起来她就想笑,“车青,那三个贼人偷走的不是老卤汤!” 见车青满脸疑惑不解,钱大双就解释了一番,昨天下午,她做好了熏制品和蛋制品后,就将处理好的老卤汤装在了一个坛子里,让小鹏送进了地窖里。 而厨房里那坛子装的是煮完下水杂碎的底汤,最终被三个贼人小心翼翼偷走而送到了洛掌柜面前。 阎四豹和文春生都晓得那坛子里装的是啥玩意儿,可钱大双为啥会指定阎四豹守在厨房里? 因为阎四豹多年混迹于赌场,自然就比文春生内心强大一些,如果阎四豹清楚钱大双这是知人善任,估计会气得跳脚撂挑子。 不止如此……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58章柏吃杨梅 车青听钱大双说完后,捂着嘴笑得几乎喘不过气,钱大双也深受感染,微笑着给他倒了杯茶水。 喝了几口茶水后,车青笑得幸灾乐祸,“钱姑娘,我家爷不想让那个姓洛的得逞而和你成竞争之势,就吩咐给那汤里加点料,所以我就吩咐一个手脚麻利的趁着厨师不注意,加了些赭藿粉……” 说到这儿,车青忍不住笑起来,钱大双不解,“赭藿?听着像是种草药,不过你乐成了这样,那肯定不是啥好东西吧?” 车青点头,“我老家山上都是那玩意儿,反正闻着不太臭,但是只要放水里一煮,那就能臭得耗子都不敢冒头,所以从昨天半夜到现在,落月居周遭臭得要命,我被熏得睡不着,就给我家爷退了房,嗯,楚公子也退了,反正洛掌柜降了大半房价也没留住几个常年包房的宿客。” 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过就是如此,钱大双想象着洛掌柜自作自受的肉疼模样,心里那是非常畅快,寻思着洛掌柜吃了苦头就会老实做人。 事实是萧晔可没有她这样心地善良,才不会给洛掌柜再次翻身的机会…… “我家爷是什么存在?他用不了半刻钟就可以将那三个小贼揍成了碎渣渣,可他担心会吓到你,所以就安安静静地看着洛掌柜装逼,结果洛掌柜就装不下去了,头上一顶帽子绿油油的……” 车青正说得眉飞色舞,钱大双打断,语气不无隐忧,“你的意思是夜公子用不正当的手段给洛掌柜戴了绿帽子?” 钱大双了然暗暗摆一道的确很痛快,但是冤家宜结不宜解,她这金记做的可是长久买卖,只想凭借诚信本分好生经营,不想招惹上如洛掌柜那样的竞敌。 车青会意,耐性地解释,“钱姑娘,我家爷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这场闹剧之后,不傻的都会明白落月居的镇店菜式都是出自金记,是洛掌柜自己眼瞎不识人才,至于他头上的绿帽子,其实已经戴了很久,我家公子爷不过是看他可怜,好心帮他摘下来而已。” 接下来,车青就详细解释了一番萧晔送给洛掌柜的神秘大礼…… 洛掌柜有个最宠爱的小妾叫杨梅,他在杨梅吃喝穿衣等用度上那是有求必应,唯一一点就是银钱这方面很抠门,因为洛掌柜不想让杨梅攒私房钱贴补她那个穷酸的娘家。 但是杨梅的娘家哥嫂就如轰不走的绿头苍蝇似的,隔三岔五就找杨梅要钱。 杨梅从洛掌柜这儿抠唆不出来银钱,就生了别的心思,而落月居的管事陈柏几年前儿子意外身亡,膝下只剩下一个小女儿。 陈柏不想断子绝孙,可他老婆赵氏已经没了生育能力,又不准他纳妾,还逼着他领养她娘家三哥的幼子,他推脱说再等几年,要是她实在怀不上再收养不迟。 陈柏老婆赵氏担心他因苦闷成疾,所以容许他一个月去次翠红楼。 所以杨梅就逮到了这个机会,与陈柏暗通曲款一年有余而各取所需,一个谋人,一个谋财。 时间一长,这两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而贪心也愈来愈肥壮,就想里应外合让落月居改姓陈。 这几天,洛掌柜因为金记而忧心忡忡,所以根本就没心思去杨梅房里,所以她就和陈柏通了气。 恰巧陈柏老婆赵氏前往郊外的落月寺吃斋求子,所以杨梅和陈柏一拍即合,说定今天早上她借着出门吃早饭的时间去他家幽会。 然后杨梅就事先和洛掌柜说吃腻了家里婆子做的早饭,想出去吃一顿稀罕的,顺便去某某布庄买几样绣线给他绣个荷包。 洛掌柜忧心如焚,哪能想到宠妾杨梅给他戴绿帽子已经戴了好久,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 得知这个讯息后,萧晔派人快马加鞭给陈柏老婆赵氏送了一张字条。 今天凌晨,陈柏老婆赵氏猛然从梦中惊醒,睁眼就看见脸上有张字条,上面的字她认识,“柏吃杨梅尔下堂!” 仅仅默念了一遍,洛掌柜宠妾杨梅那张狐媚的脸就在赵氏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先前,她的一个陪嫁婆子就曾说过杨梅看陈柏的眼神有问题,这一刻她才大彻大悟,也顾不得管字条是怎么来的,马上就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杀回来。 等赵氏气势汹汹闯进卧房时,陈柏和杨梅还没完事呢,她气急败坏之下,让几个壮实的婆子将衣衫不整的两人绑在了一起,送到落月居讨说法……洛掌柜气得脸都是绿的。 准确地说,这顶绿帽子也不算是萧晔送给洛掌柜的,只能算是他将这顶隐形的绿帽子暴露在大众的视野里。 寻思着洛掌柜此刻只能先处理好家丑,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金记找茬儿,钱大双决定午饭后回文家屯子一趟。 当文春生和小鹏回来时,车青也和钱大双聊到了尽兴,告辞离开。 钱大双让两人先休息,然后将采购的东西简单拾掇一下,她去翠红楼送翠红膏。 刚刚拐进了牌坊街,钱大双就撞上了一场热闹…… 一群男男女女簇拥着一辆牛车,车上的猪笼里关着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在料峭春寒中瑟瑟发抖,正是陈柏和杨梅。 杨梅属于那种面容娇俏的女人,此刻的她分外引人注目,因为她上身仅仅穿了件肚兜,下身裹着件赭色的中衣遮羞。 跟着牛车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大意就是洛掌柜都一把年纪了,就不应该纳个美妾,这就等于花钱买绿帽子戴。 更有甚者,有不少男女也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土坷垃,伴随着一声声奸夫荡妇,一块块砸向猪笼,弄得猪笼里的两人灰头土脸而狼狈不堪。 这种场面对于钱大双而言还是很新鲜的,前世在古装电视剧里,她记得这种场面都是丢鸡蛋和白菜帮子的,也是,这儿食物匮乏得很,鸡蛋和白菜吃都不舍得,哪舍得丢啊! 新鲜是新鲜,但钱大双没这个闲心思跟着这支队伍看热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59章无能为力 所以钱大双仅仅是扫过去几眼,脚步都未停顿一下,就快步走向翠红楼。 不得不说,钱大双就是个操心的命,此刻她很担心一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翠红楼的芍药姑娘。 如果芍药没有告诉鸨儿她是女身,那么鸨儿得知消息后,肯定不会饶过芍药。 记得她曾刻意提醒过芍药,不必对鸨儿隐瞒什么,只求自保就好。 金记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她这个老板娘的各种各种想不传到鸨儿的耳朵里都难,但愿芍药是个心思活络的。 就这样,钱大双心思沉沉地进了翠红楼,不过,她没有见到鸨儿本人。 杨妈点数检查了翠红膏,如数结账后,告诉她鸨儿这几天忙碌得很。 钱大双塞给杨妈一串铜板儿,杨妈马上就笑眯眯地说了实情,鸨儿天天都往牙行跑一遭,忙着想买进一批姑娘。 因为春耕在即,偏远山村的穷苦人家只有卖女儿才有钱雇骡子或者牛犁地,才有钱买谷物等种子,毕竟是一年之计在于春。 钱大双心生寒意,好一个一年之计在于春啊,有多少可怜的女孩子在这生机勃勃的春天却堕入地狱! 杨妈特别强调等到鸨儿买进一批姑娘后,翠红膏的需求量肯定就会增加,不过钱大双听了后却高兴不起来。 转过一条回廊,钱大双眼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芍药。 不过芍药身旁还有一个黄梓州,他依旧是一身火红欲燃的袍衫,由于喝了不少酒,俊脸浮现出来微醺之态。 芍药眼神也不差,与钱大双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她娇笑着搔首弄姿,“杨妈,你怎么不让金小哥多坐一会儿?” 不等杨妈说什么,黄梓州貌似趔趄了一下,一把就搂住了芍药的腰,微醺的眼眸闪过冷锐,“芍药,这位谁啊?” 芍药被黄梓州箍得太紧,都不能顺畅呼吸了,她却依旧笑颜如花,仰着脸迎上黄梓州的冷锐视线。 “黄大少爷,她是我的一个小恩客啊,除了穷点,就没别的大毛病,我和她有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黄梓州缓缓蹙眉,另一只手在芍药身上肉最多的地方揉了一把,沉沉地笑着,“你这把小嗓子说啥我都想听,咱们回屋里说去!” 瞧着两人纠缠难分的身影相随离去,钱大双心里一叹,芍药,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明知道本宝穷,就不该指望本宝给你赎身,而且鸨儿那个老女人也不是盏省油灯,她肯定不会放过你。 是的,钱大双猜得没错,芍药之所以对钱大双的身份守口如瓶,就是存着这点奢望,她太想跳出翠红楼去。 不过,钱大双见了黄梓州,还有了一个新发现…… 钱大双折返回金记后时间还早,而且阎四豹已经睡醒,正和文春生一起在厨房里干杂活儿。 反正就是看着哪儿不得劲儿,两人就商量着拾掇一番,小鹏则在一旁瞧着,时不时也搭把手。 所以难得清闲,钱大双就一头钻进屋里,想舒舒服服眯瞪一会儿后再做午饭。 可是她刚刚掩上了门,一眼就看见了在炕头仰面躺着的萧晔,他长腿交搭着,正一下下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眼见萧晔俊颜苍白,双目紧闭而神色痛苦,钱大双也懒得问怎么进来了之类的废话,拉住他的手,手指搭上腕脉。 萧晔缓缓地张开了眼睛,瞅着钱大双,唇角笑弧骀荡开去。 其实他听见脚步声时也闻嗅到了一股如兰似芷的香息,就是钱大双独有的气息,心情随之不可描述的欢畅。 “傻笑啥?没见过我这么丑的丑女吗?” 钱大双如是自嘲一句,心道,这条小尾巴啊,或许,大概,可能真的无法甩掉啦! 反正自己也不怎么厌恶他,那就任凭这只友谊的小纸船恣意游行,游到哪儿算哪儿,毕竟是前路未卜而孤寂,有个伴儿也不错。 萧晔一贯的高冷寡言之态在钱大双这儿是越来越不明显,就仿若是一棵高入云霄的冷松,一得了钱大双这股暖暖春风,就枝摇树动而得意忘形如成了精似的。 “大双,我傻,你丑,那么我们两个正好就是天生一对儿?” 眼前人这神态,这语气,与男友萧晔那是绝壁的神似! 如果这人不是身穿着宽松的袍衫,不是留着长发,不是面容青涩,那么,钱大双百分之百就会笑着点头。 “夜大公子,你傻?不过是装傻而已,我丑,你也知道这不是我的真身,我真身好看得多,不过……算了,不说了,好了,你问题不大,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你又钻进我屋里作甚?大白天的不懂害臊?赶紧走!” 萧晔心里一乐,果然如他所料,这丫头的真身很好看,也是,这样才能匹配她高傲有趣的灵魂嘛! 那么,如果有一天,他帮她换回去真身,她肯定就会很高兴。 听到钱大双下了逐客令,萧晔双手又抱住了脑袋,“大双,我脑袋真的好痛,而且,你说请我吃饭嘛,我就在这儿等着啦,结果就头痛得要命,你不给我吃饭也行,让我躺一会儿缓缓!” 哦,她与车青说话的那会儿,他就在这屋里了,可这厮的耳力也太好了吧! 还有,这厮怎么就是那种深受老婆欺凌摧残的丈夫的既视感? 钱大双心思辗转间而情不自禁地相思缱绻,垂首敛眉轻轻吸口气。 “夜星川,谢谢你守护了一夜,以后不准这样,你的身体不宜熬夜,我去厨房看看,你睡一觉,午饭做好我给你端过来!” 说完,钱大双转身就走,但手腕却被萧晔牢牢抓住,他又陷入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抓狂中。 “钱大双,真想谢我的话,你有点诚意好吗?我已经是头痛难忍,你扎针吧,扎得深点儿,不是烦我吗?你正好可以出出气!” 这话说的,好像,好像她多鼠肚鸡肠似的,原则是原则,人情是人情,哪能混为一谈? “你现在的情况没必要扎针,而且我心烦是我的心事,与你无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60章人生无常 钱大双这话落在萧晔耳朵里,尤其是最后四个字……与你无关! 这真如一扇沉重的铁门,硬生生地将他和钱大双隔开! 钱大双拒绝他进入她的世界,可是她却如一只蝴蝶飞进了他的世界,无法抹除,他也不想抹除。 无能为力的抓狂令萧晔大生闷气,好吧,等到他帮她换回去身体,等到她和她的那个心上人美满相聚,等到他们的大婚之日,他送上一份贺礼后今生就再也不见她。 萧晔的手缓缓松开,眼睛却依旧死死瞪着钱大双,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瞪着,说不清楚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钱大双见状,噗嗤一乐,“咋啦嘛?我说的就是事实啊,你咋就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如是一说,萧晔倏地一下闭了眼,“我瞑目了,你收尸吧!” 这次,钱大双没乐出声,死死地抿着唇,手指按上萧晔的头部穴位,指尖加力揉按着。 萧晔依旧郁郁,钱大双怎么没笑啊?她的笑声很悦耳,温温柔柔说话时的嗓音也好听,唉,可却都听不到,她就是不想搭理他嘛! 半刻钟后,钱大双见萧晔依旧蹙着眉心,“还不舒服?” 其实,萧晔的头痛症状已经减轻了许多,但他不想让钱大双走,有意还是眉心紧蹙,“嗯,还头痛得厉害,你还是给我扎针吧!” 钱大双心里大翻白眼,“你自个儿的身体咋就不懂得爱惜?普通人一夜未眠也会脑袋蒙蒙疼,好啦,你睡吧!” 又过了片刻,萧晔真的舒服了许多,他本来想说谢谢之类的话,可是一张嘴却成了这样,“我还以为你烦透了我,再也不管不理我了。” 夜星川都是十九岁的人了! 自己前世十九岁时读大二,最起码懂得天黑睡觉,生病吃药,可是夜星川这厮怎么这样啊? 不像是十九岁,更像是九岁的小朋友! 人们都说男人的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小好多,但夜星川这厮也小太多了吧! 无语! 好吧,善待小朋友,人人有责,她这个医生更有责! 钱大双这样捋着,轻易地忽略了也就是为了她的安全,萧晔才那么走心的一夜未眠。 自从遇见了钱大双,尤其是得知钱大双的芯儿不是这儿的,萧晔就不想,特别不想英年早逝,“大双,咋又不理我?是不是我又话多了?” 钱大双只好哄小朋友,“没有啊,我这不是给你按摩穴位吗?不是和你说过吗?不管你爱不爱听,我这职业病都是无药可治的,你是我的病人,只要我一天不死,就对你多负责一天!” 夜星川沉然低笑,钱大双最后一句,真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也是这么想的。 “大双,像你这么善良的女孩子一定会幸福的,你和他肯定就是个误会,他肯定还是爱你的,就如你爱他这样爱着你,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那时,我头疾肯定也根除了,就喝个一醉方休!” 不得不说,萧晔说出了钱大双的美梦,“但愿如此,不过,就算是你头疾根除,也不宜酗酒,身体是自个儿的,命也是自个儿的,所以得你自个儿加倍爱惜!” 萧晔敷衍地嗯着,活那么久有何用?他能活到钱大双大婚那天就已足够……唉,可是,如果那个男人在婚后欺侮她,而他又不在她身旁,可怕,想想就可怕,还是得好好活着啊! 好吧,虽然钱大双开诚布公说过不愿意给萧晔发备胎好人卡,但是萧晔浑然不觉他甘愿如此,缘分总是来的毫无道理而莫名其妙。 与男友萧晔相比,钱大双总觉得夜星川各种幼稚,所以就废了句话, “姐跟你讲,男人偶尔幼稚很可爱,但是总是幼稚最终害人害己,所以再往后别动辄就在大白天往我屋里钻,别动辄就死啊收尸啊的乱说!” 萧晔对于钱大双以姐自居,那是一千一万个不服气,就事论事。 “我又不是平白无故就进你屋里,每次都是有重要的事情,截止到现在,我这个头疾也不知道犯了多少次,说不定哪次再犯,我就真的死了,我就想即便死了,收尸的人也只能是你。” 钱大双真是哭笑不得,“呵,这话听着好感动人啊,可是你可曾替我想过,如果你一个帅小伙子死在我这个小寡妇的屋里,别人会如何诋毁我?还有你的家人会放过我吗?如果我被送入牢狱后,那么小鹏几个谁来养大成人?” 萧晔心道,爷是那么蠢的人,爷每次进你屋里都没有别人看见好吗? 终是苦笑了下,萧晔反问,“钱大双,反正我在你这儿总是错的那个是不是?” 好吧,自己和夜星川就不在一个频道上,钱大双担心眼前人再负气离开。 谁都有十八九年少轻狂的时候,毕竟夜星川年龄没自己大,遇事不能周全应对很正常,时间会让他日益成熟内敛。 就这样,钱大双最终放缓了语气,“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以后慢慢会懂。” 萧晔没想到钱大双居然能忍让着他,至此脑袋不痛,心里也舒坦得很,渐渐眉心舒展,即便是土炕硌得很,他也酣然而眠,鼻息轻浅。 钱大双见状就不再揉按穴位,扯过来萧晔的黑色大氅苫盖在他身上,心道,怎么有种哄小朋友睡觉的既视感? 瞅着这张与男友萧晔似是而非的脸,钱大双突发奇想,如果一切安好,那么她大婚之日之后,她会促成这两人结拜为兄弟。 钱大双觉得男友萧晔和夜星川做兄弟再合适不过,可是最终她才明白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刚踏出屋子,钱大双就看见车青站得笔挺,手上抱着一套簇新的被褥枕头,后面有个侍卫抱着个做工精致的妆奁,也就是梳妆盒。 车青语气忐忑,“钱姑娘,我家爷早上就吩咐我送过来,我……怕打扰你们聊天,所以就在门外候着。” 钱大双对某人的脾气还是了解一二的,如果她不收下,车青就会吃苦头,所以她也就不再矫情,可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61章一起睡嘛 可是钱大双目光流转间,就看见文春生三人或从厨房窗户,或从厨房门口那儿探出来脑袋张望着…… 她牙疼的,这几个倒真是自己人哈,对她的终身大事一个比一个上心嘛,可不过都是瞎操心! “车青,你家公子好不容易入睡,你进屋轻着点儿,算了,还是我来吧!” 说着,钱大双就抱过来被褥等等,车青小心翼翼地打开屋门,让跟着的侍卫将妆奁放到炕沿边儿,然后退出去,掩上屋门。 虽然来了好久,但前世睡惯了床垫的钱大双还是深刻感受到土炕硌人得很。 即便是铺了油布,也照旧硌人,因为油布又不是厚厚的床垫,仅仅起到苫压土炕表面尘土的作用。 所以怀有土炕情结的现代人在装修毛坯房时,就会雇木匠打制一方木炕。 下面做成封闭木隔断和炕柜,上面依据个人喜好,可以挨着墙打一溜儿衣柜,重点是炕面可以铺上与床垫相当的厚炕垫。 虽然没有土炕烧火后的那份灼热,但起码可以缅怀那段在村子里除了穷没别的大毛病的悠然岁月。 所以,昨晚被土炕硌得腰酸背疼的钱大双蛮喜欢这软乎乎的被褥,她小心翼翼地将褥子铺好,寻思着吃完午饭后美美的眯瞪一会儿。 生活的节奏再快,也要忙里偷闲的享受嘛,她想得美美哒,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钱大双刚刚放好了枕头,摩挲平展枕巾,萧晔就扯去身上的大氅,一骨碌就滚到了软绵绵的褥子上,还捉住了钱大双的手,似是迷迷糊糊的,“大双,一起睡嘛!” 本能地挣了挣,可钱大双的力气太小而没挣脱,好吧,直到这时,她才看出来一个细节。 褥子很宽而足够两个人睡觉,而且枕头有两只,另外一只掖在被子里! 可想而知,没有展开的被子肯定也是双人的! 夜星川这厮啥意思啊?他想干点啥? 钱大双真想问个明白,可是眼见萧晔闭着眼睛,睡态安详,她又不忍心推醒他,毕竟昨晚他是因为她才一夜未眠。 因为这屋还是昨天下午烧的炕,此刻摸着油布也试不到温热,所以钱大双轻柔地拉开被子,苫盖在萧晔身上。 真的是无关风月! 因为前世她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救死扶伤是职业病,照顾人是职业病的后遗症。 试得萧晔手劲儿慢慢减弱,松开了她,钱大双眼见他的发丝有些凌乱的覆在脸上,所以就轻柔地捋了两下……他给她捋过好几次头发来着。 不过钱大双刚刚掩上门,萧晔就张开了眼,缀着血丝的墨眸灿亮如夜空的星辰,染着浅浅的笑意。 是的,他一直都不过是装睡而已! 十年多了,他再累也最多是浅睡而已,不然,他怕是早就身首异处,坟头草青青! 再说车青打发走那个侍卫后,就腾身上了古松,当他听到自家爷那句轻轻柔柔的邀约时,差点一头栽进水井里灌个饱。 爷啊爷,你真没事吧? 大白天的,你邀约钱大双做点啥不好? 不,肯定是自己想歪了,自家爷那样风度翩翩的高冷男人怎么会做那种龌龊事儿? 梦话! 自家爷肯定是睡意朦胧间说了句梦话而已! 想是这么想的,可车青直到看见钱大双出来,进了厨房,他才抹去脑门上的冷汗。 厨房里的气氛怎么形容呢?反正就是粉色暧昧因子四处飘荡,大有泛滥之势。 文春生几人很想问问钱大双与夜公子的种种相关,但最终谁都是有心没胆子。 钱大双见蛋肠等等都洗干净了,就洗了手开始做灌肠。 灌肠煮出来后,钱大双看出来这几个人眼馋得很,就切开了一截,装了一大盘和一小盘。 一大盘给文春生几个人尝鲜,一小盘嘛当然是给车青。 因为钱大双已经简而言之说了昨晚的事儿,车青和夜星川在水井旁的古松上守了一夜,很是辛苦。 钱大双端着一小盘灌肠片,刚走到水井旁,松枝一阵窸窸窣窣的碎响,车青就下来了。 “车青,这是灌肠片,就是家常食物,你勉强尝尝……” 不等钱大双说完,车青就接过去盘子,狼吞虎咽起来,眨眼间吃光光。 见钱大双盯着自己看,车青低低讪笑,“钱姑娘,我家爷说了,你做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 钱大双拿着盘子,正要回厨房,车青扯了一下她的袖子,“钱姑娘,你在前店放个人,我让那些侍卫进来买吃的,争取到日落时把你做出来的熏制品和蛋制品都变成银钱。” 不是傻子都明白萧晔的好意,但是钱大双却不太想接受,她秒秒钟冷了脸。 “车青,我现在要开始做午饭,没有闲余的人手守在前店,而且你家夜公子金尊玉贵,你最好一心一意地在树上守护着,万一熟睡的夜公子被坏人掠走,你吃罪不起!” 车青面上讪笑着上了松树,心里却失笑的,钱姑娘大有当家主母的派头啊,可是自家爷又不是襁褓婴儿,怎么可能会被坏人掠走。 萧晔的功夫有多么强悍变态,车青最清楚不过,虽说他是个贴身侍卫,但在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萧晔曾经出手救过他多次,毫不夸张地说,他这条命就是萧晔给的。 但是车青更清楚萧晔犯头疾时有多么虚弱,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毫不夸张,即使是不会功夫的普通人也能要了他的命。 钱大双几人做好了午饭,稠粥,凉菜和热菜都盛放在木桶里,逐一拿到了前店。 食客们依旧是一拨接一拨的进进出出,钱大双依旧是数铜板儿数到手指发酸。 张亭长带着巡逻队吃好离开后,钱大双寻思着早上没有人寻衅闹事,中午大概也是如此。 毕竟洛掌柜此时应该还忙的焦头烂额,而徐大丫折腾了几次,也没从她这儿占到便宜,或许就消停了。 可这仅仅是她的个人想法而已,一个脚夫模样的憨厚汉子走进来,交钱买了饭菜后透露了一个细节……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62章简单粗暴 这个汉子在金记吃了几顿饱饭后甚是感恩,所以他看不惯的事儿就想要说出来,不像有的人为求自保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钱掌柜,徐寡妇在你店门口拉客哪,你也不管管?那个老娘们就不能给她脸,你给她个好脸色,她就会蹬鼻子上脸!” 钱大双赞同地点点头,拈起来一个盘子,舀了两勺子肉杂碎,肉多汤少,投桃报李就是这么简单实在,“大兄弟,多谢告知,给你加菜!” 这个汉子乐呵呵地端着盘子,折返到自己所选的空位子坐下开吃。 钱大双转头喊了声,“春生哥!” 很快,文春生和阎四豹相随走出来,文春生还笑着说:“大双,我们在厨房吃过了午饭,小鹏也会很快吃完,我们正准备过来替下你呢,你赶紧去吃饭吧,别忘了叫醒夜公子!” 钱大双心里失笑的,这是什么什么嘛? 这是故意给她和夜星川制造共处的机会吗? 可是他们知道吗? 她和夜星川共处的机会真的是多得一把手都数不过来了! 呵,共处的再多也仅仅是共处而已,他对她不感冒,她也对他没意思! 好吧,自己人的好意,钱大双是理解的,不过她现在无法配合,“春生哥,不急,徐寡妇在外面作妖哪,我先去怼走了她!” 就在距离金记店门不到一丈远的地方,徐大丫正卖力地拉拢着三个做短工的汉子。 大意就是她家面馆的大碗面加量却不加一个铜板儿,舀肉臊子的勺子也换成了大勺。 见这三个汉子只笑不表态,徐大丫就开始诋毁金记的家常饭,大意就是稠粥里有虫子啦,有砂子啦,凉拌土豆丝里一股子泥腥味儿,肉杂碎里一股子腥臭味儿等等。 这三个汉子有个眼尖,看见钱大双走过来,他慌忙表态,“徐寡妇,你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我们兄弟不想吃你家的面,只想吃金记的家常饭,又好吃又不贵,我们走!” 徐大丫急得张开了胳膊,就想拦住这三个汉子,但是一条胳膊被钱大双按了下去,“徐氏,这儿风大,你别闪了手腕子!” 闻言,这三个汉子忍不住哄笑起来,大步走进了金记,独剩徐大丫死死地盯着钱大双,气急败坏地叫嚣。 “你这个乡巴佬丑寡妇,你瞧瞧你,从头到脚都是一股穷酸泔水味儿,你来落月镇干啥啊?你们村里的男人都死绝了吗?所以你就来落月镇勾搭野汉子?” 钱大双抱臂,语气漫不经心,“徐氏,有理不在声高!我来落月镇开店做生意养家糊口怎么啦?张亭长应该和你说过,我是落月镇的诚信商户,走得正行的端,那你在我金记门口拉客怎么说?” 一般人都是得理不饶人,但徐大丫是没理也不饶人,她扯开了嗓门,生怕周遭的街坊邻居听不见似的。 “你个乡巴佬丑寡妇,你说谁呢?我咋的啦?我就是站这儿拉客了,你能把我咋的?你不就是仗着年轻,偷了个有钱的野汉子吗?老娘就是没你命好,老娘要是还年轻着,哪能轮到你啊?” 是的,也不知道徐大丫依据什么无耻理由推论出来的,她总觉得像萧晔那样有钱有颜的男人就应该是她的小相好。 所以,尽管有街坊邻居以及吃饭的客人都远远的看着,她也不懂羞臊地抛出来这番话。 众所周知,寡妇,不管是小寡妇还是老寡妇,如果想改嫁,那是难如登天。 有道是寡妇改嫁不如老妓从良,由此可见一斑,因为在男尊女卑意识根深蒂固的时代,大多数男人笃信寡妇妨克家运。 所以守不住身与心的寡妇就出了墙,所以徐大丫就拿这个说事儿,借以激起公愤,群起而攻之。 此时此刻,徐大丫的这番话在这些围观者中激起了波澜…… 街坊邻居见识了金记的生意爆火,也研究了金记家常饭的食材。 可以说食材是相当简单廉价,但是他们也暗暗试着做了做,就是做不出来金记的味道。 而且他们多是夫妻店,眼见得金记的老板娘是个小寡妇,虽说模样不咋地,但是各家的妻子都留了心眼,各自看紧了家里的丈夫。 因为这一片都是小饭馆,吃饭的客人也大多不是很有钱的,所以他们就寻思着徐大丫所言有几分道理。 毕竟乡巴佬三个字就代表着穷酸,而且金记的老板娘不止是乡巴佬,还是个小寡妇,那么她的钱肯定来得不明不白。 可金记老板娘长得一般般的,咋就被有钱男人看上了呢? 据说这两天有两个有钱男人光临金记,一个是一出手就是一张百两银票的神秘年轻公子,一个是南风馆馆主南苏阳。 还有一个公子坐着价值不菲的高档马车,在车里吃了一份金记的家常饭。 难道说这三个男人都是金记老板娘的野汉子? 屁话! 狗屁不通的屁话! 如果金记老板娘有一个这样阔绰的野汉子,还用起早贪黑开店赚钱吗? 野汉子肯定不会让她抛头露面而丢人现眼,肯定会在郊外悄悄地买下一处院子养着她。 “啪……” “啪……” 就当一干看客想通了时,两记响亮的巴掌落在徐大丫的肥脸上! 不是别人,正是钱大双打的! 如今钱大双学了些防身自卫的招式,因此扇耳光的力道恰到好处,保证又疼又响亮! 徐大丫本来听着周遭的嘀嘀咕咕,还以为钱大双做贼心虚而不敢吭声,因此她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两耳光,被打的一脸懵逼。 钱大双寻思着过了明天后,张亭长等人就不在金记吃饭了,所以她越早把徐大丫收拾服帖越好。 既然徐大丫敢到金记门口拉客,那么也别等明天了,就是今天吧! 是的,钱大双简单粗暴地告诉徐大丫她可不是吃素长大的,徐大丫敢拉客,她就敢扇耳光,拉一次,扇一次! 听到周遭爆发的一阵阵哄笑声,徐大丫才回过神来,她一下子叉腿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嚎丧似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63章咋也好看 “你个天杀雷劈的臭乡巴佬,竟然欺侮到老娘头上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家给评个理,乡巴佬丑寡妇仗着自己是张亭长的小姘头,就专门在我面馆对面开了金记,专门和我唱对台戏,我没法活了啊!” 徐大丫是谁? 她是牌坊东街出了名的泼辣户! 许多来自落月镇附近村子的庄稼汉都被徐大丫欺瞒哄骗一番,最终白白给她做了几个月的短工。 不止如此,徐大丫还欺凌周遭的街坊邻居,不管是谁家的生意红火了,她都要站到人家店门口拉客。 由于街坊邻居都是开的夫妻店,男人们多不屑与徐大丫一个寡妇争吵,女人们有泼辣的就与徐大丫吵个鸡飞狗跳,至于脾性懦弱的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他们这些街坊邻居见徐大丫挨了两耳光,都是心里暗呼好爽,真是老天开了眼啊,徐寡妇可算是碰上了正经硬茬儿。 至于徐大丫说什么张亭长的小姘头,他们笃信那就是她信口胡诌而已。 因为张亭长为人正直得很,人家夫妻关系也恩爱和睦得很,再说了,徐大丫不管和谁吵架都是这股子荤腔荤调,谁当真谁就傻。 徐大丫以为她一嚎丧,就会有好心人去找来她儿子助阵,可是大家都动也不动,都交头接耳地说她就是活该,欺侮人多年终于遭了现世报。 如是,徐大丫只能一声高过一声地干嚎,很快就招来了张亭长。 张亭长询问了周遭几个看热闹的,就明白了个大概,他觉得钱大双理直气壮一点也没错。 “徐寡妇,这次县丞大人下来特别强调过,必须严加惩治商户中的无良刁民,县丞大人说的就是你这种人,本亭长看在你是个老寡妇的份上,对你再宽容一次,如果明天中午,你不交上来春季店铺税,那就封了你的面馆,还有,你再敢寻衅滋事,本亭长就把你收押处以一两银子的罚金,绝不姑息养奸,绝不能因为你这只臭蟑螂,就坏了落月镇一锅好粥。” 被张亭长疾言厉色训斥了一顿,徐大丫乖乖地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像条丧家之犬似的,夹着尾巴回了面馆。 看热闹的都欢畅地说笑着散去,该干嘛的干嘛去,张亭长这才郁郁地叹了口气。 “钱掌柜,你是不知道徐大丫这个婆娘有多可恶,钟石磊开面馆时,她一次次到钟家面馆门口拉客,秋三娘经常与她吵吵嚷嚷的,时间一长,身体本来就不好的秋三娘就病了一场,钟石磊就把面馆租了出去。” 说到此处,张亭长顿了一下,放低嗓音,语气转为冷沉,“有徐大丫这么个祸害,结果是谁租谁赔钱,钟石磊只能自己开个茶馆消遣时间,反正就是你嘱咐你的人强硬一些就是,比如徐大丫再到你金记门口拉客,而巡逻队又正好不路过这儿,你就让他们拎桶泔水泼徐大丫,不出人命就行。” 钱大双笑着点头,“多谢张亭长提醒,这个法子不错,我会吩咐人常备着一桶泔水!” 又聊了几句后,张亭长带着巡逻队离开,钱大双折返回店里,将张亭长的妙计告诉了文春生和阎四豹。 两人一听有张亭长撑腰呢,那还怂啥啊,以后徐大丫再敢挑衅泼泔水就是。 钱大双正要去厨房吃饭,文春生追了几步,扯了扯她的袖子,压低了声音。 “大双,哥凭男人的直觉断定那个夜公子肯定对你有意思,先下手为强,你对人家温柔点儿,把饭菜端屋里吃!” 看看,这就是自己人啊,她不过是干了场小架,这就给琢磨出来了猎夫计划! 先下手为强? 她祸害男友萧晔一个已经足够,压根就不想给夜星川发备胎好人卡! 温柔点儿? 她毫不温柔,那厮还纠缠不休! 把饭菜端屋里吃? 不可能! 最好是她在厨房吃完后,夜星川正好睡醒,然后她睡觉,他吃饭! 钱大双的声音也不高,“春生哥,你们都误会了,夜公子已有婚约在身,因为我帮过他一个小忙,所以他才来金记捧场,顺带护着金记。” 文春生一下子满脸失望,让钱大双赶快去吃饭,然后睡一觉再回文家屯子不迟。 可是,当钱大双踏进了厨房,就看见萧晔正在颠稠粥,将颠好的这碗放下,望着她笑道:“看啥看?看又看不饱,赶紧洗洗手吃饭!” 萧晔说完,就紧接着颠自己的那份稠粥,反正就是人好看,咋也好看,颠个稠粥也好看的赏心悦目。 钱大双看着萧晔放下了碗,这才看见桌上摆着一只熏鸡,她不解地望向了小鹏。 虽然文春生和阎四豹千叮咛,万嘱咐小鹏快点吃完回屋眯瞪去,但是小鹏依旧一意孤行,就是赖着不走。 因为文春生和阎四豹都说夜公子这好,那好,各种好,小鹏不以为然,就想亲自把把关。 他记性特好,文清源曾说过饭品最显人品,所以他就要看看夜公子的饭品如何。 “大嫂,这只熏鸡是夜大哥买了给我们加菜的,刚才,你在店外干架,车青大哥进来买了好多熏制品和蛋制品,还要求必须按照零售价算账!” 钱大双一听,牙疼的,她在外面辛辛苦苦地独当一面,这一个个的却暗暗地放水,对得起她吗?她不想占夜星川的便宜啊! 等等! 夜星川怎么一眨眼就成了小鹏嘴里的“夜大哥”? 钱大双都不用费脑子琢磨,萧晔就扯下来两只鸡腿,放到小鹏碗里,“小鹏,多吃点,你还长个子呢!” 如是,小鹏笑得甜甜的,“谢谢夜大哥!” 好吧,小鹏小朋友已被收买! 钱大双腹诽着,刚刚瞪过去一眼,萧晔适时地扯下来两只鸡翅膀,放到自己碗里一只,另一只放到钱大双碗里。 慵懒柔和的嗓音溺死人不偿命,“大双,你咋还看着啊?我洗过了手,你不是嫌弃我吧?” 钱大双除了乖乖洗手吃饭,还能怎样如何?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64章两脸懵逼 钱大双刚啃完了这只鸡翅膀,萧晔就递过来擦手毛巾,催促,“稠粥都快凉透了,赶紧吃吧!” 说罢,他就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土豆丝,不偏不倚,紧接着给小鹏也夹了一筷子。 有一种郁闷就是明明主人是你,但在饭桌上却被一个半生不熟的客人各种热情的照顾着,钱大双就是深陷这种难以排遣的郁闷。 眼见小鹏双眼时不时瞅瞅那只没怎么吃的熏鸡,萧晔会意,他用菜刀将其一分为二,将带鸡头和脖子的这半放到小鹏碗里。 这下满足了小鹏吃肉的热望,他嘴上吃的香香的,心里也满意的不得了,夜大哥饭品如人。 小鹏曾经听文翠叶说过,每当逢年过节,家里炖肉时,文春生总是会把自己肉份儿里肉多的鸡肉块夹给她。 而此时,眼前就有个好男人时不时用公筷给自家大嫂夹菜,那么,如果大嫂跟了夜大哥做他的妻子,那可真是大嫂的福气。 “大嫂,我回屋了,你吃完饭睡醒回屯子时喊我一声!” 最终,小鹏吃饱喝足就要离开时这样说了句,本意是想让钱大双和萧晔单独相处一会儿。 钱大双了然小鹏的“好意”,可她没法领情,大白天的,和夜星川同处一室,她心还没这么大,“小鹏,你拾掇一下吧,我洗涮完锅碗,咱们就动身回屯子,夜公子,你回酒楼去吧!” 小鹏嗯着,眼睛却望向了萧晔,后者轻笑着回应,“小鹏,你记得拿水哦,路上你们会口渴的!” 夜大哥不但不介意大嫂说话直率,而且还这么细心体贴,挺好的,小鹏笑嘻嘻地嗳了一声就出了厨房。 “大双,你怎么知道我有婚约在身?” 厨房里再没有别人,萧晔俊颜带笑,言语就恣意无忌,语气中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钱大双放下了筷子,冷了声。 “咋的啦?我又没说你杀人放火,不过就是图个耳根清净,你别跟我扯犊子!你是有钱有闲的纨绔公子哥儿,你闲得慌可以提笼遛狗啊,而我要养家糊口,没时间陪你唠嗑儿,还有,把你那套双人被褥拿走!” 萧晔坐得四平八稳,“大双,你别生气嘛,还有你也别想歪了,一般情况下,我不会在你这儿睡觉,今天不过是特殊情况嘛!” 钱大双想想也是,毕竟不会天天有小贼“光顾”她的金记,这时,萧晔讲开了自己的道理。 “大双,因为双人被褥比单人的也贵不了几个钱,而且你睡相不好,老滚来滚去的,当然是越大越好啦,我还寻思着买与土炕一样大,就是可以铺满炕的那种被褥呢,可惜没有!” 如是一说,钱大双心里一窘,愠怒低斥,“我睡相不好,还滚来滚去的,你咋知道的?” 萧晔起身,负手而立,以身高的绝对优势碾压钱大双的冷怒态度,“咋知道的?你说呢?当然是和你睡过才知道的!” 那次,钱大双醉酒,在他马车里的玉榻上,睡相不可恭维到几乎滚下玉榻去,他连腰带都用上了,他不知道谁知道? 钱大双也不是个傻的,马上就想起了自己的那次醉酒,可是眼前人明明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矜贵模样,却将最后一句语气一转,硬是演绎得无比暧昧。 如果不知道真相的听了这话,还以为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旖旎之事。 终是担心文春生和阎四豹在前店忙完后赶过来,如果他们听到什么不妥当的话,又要逮住了她不放而乱配鸳鸯谱,所以,钱大双选择闭嘴。 之所以买双人被褥,萧晔就是寻思着哪天闲来无事就过来溜一圈吃顿家常饭,然后再躺会儿,主要是他可不想躺在几乎能硌死人的油布上。 眼见钱大双费力巴切地给黄豆芽和绿豆芽换水,却不愿开口用他这个免费劳力,好吧,她这是又不待见他了,不知咋就惹毛了她? 帮钱大双给豆芽换好了水,萧晔轻笑了声,“大双,我在你屋里留了一套文房四宝,南苏阳的那套,你就给他们用嘛,最后就是你别把自己弄得太累,再见!” 钱大双虽是若有若无地嗯了声,但心里暖融融的,萧晔一出厨房,片刻后,文春生和阎四豹就闯了进来。 文春生第一个不满,“大双,就算是夜公子有了婚约,你们也可以做普通朋友啊,人家对你这么热乎,你也不能冷着个脸!” 阎四豹连连称是,“大嫂,你对夜公子好点吃不了亏,想来他的朋友都是有钱的公子,随便给你介绍认识一个,你……” 钱大双毫不犹豫地打断,“小四儿,你闲得慌是吧?把锅碗洗涮干净!” 如是,阎四豹闭嘴干活儿,文春生则是将卖饭所收的铜板儿和账目明细都给了钱大双。 简单核对后,钱大双低声吩咐,“春生哥,我们做午饭时已经煮沸过一次老卤汤,等到晚饭前,你记得再煮沸一次,还有就是晚饭后记得淘豆芽,我和小鹏还是明早赶过来!” 文春生点头应下,让钱大双尽管放心,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金小哥在吗?” 如是一句,文春生和阎四豹是两脸懵逼状,钱大双视若无睹,出了厨房,就看见了凌青,“哦,你是来拿熏鸡架的吧,我早就准备好了!” 钱大双拿出来准备好的十个熏鸡架,还有一截灌肠和十几个铜板儿,“凌青,你昨天给多了铜板儿,这截灌肠是我的一点心意,代我向楚公子问好!” 凌青甚是佩服钱大双干脆利落,仁义有加,他笑着应下告辞离开。 即便是钱大双在水井旁拾掇篓子,也可以听到文春生和阎四豹在厨房里的议论。 大意就是夸赞夜星川昨天出手慷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真不相信居然有如此慷慨豪爽的买主,希望夜星川天天都让车青或者其他手下过来买东西,那样就不用担心卖不出去熏制品和蛋制品。 说着,说着,他们就说到了别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65章哪儿错啦 文春生和阎四豹说起了洛掌柜的家丑,言语间满是幸灾乐祸…… 原来就在两人在前店卖饭时,一个认识阎四豹的食客说洛掌柜的宠妾杨梅下场惨淡。 最后被气急败坏的洛掌柜卖到了奴婢市场,她娘家的哥嫂连个响屁都没有,都认为她是自作自受而罪有应得。 管事陈柏则被送到了陈家祠堂,被好一顿杖责教训,不过陈柏的老婆赵氏还是不依不饶,在落月居大吵大嚷,最终,洛掌柜掏了二十两银子息事宁人。 不得不说这个赵氏是个有主见的自私女人,她也不管不顾小女儿的死活,雇了一辆骡车让婆子请来了娘家人,逼着陈柏写下了休书,然后带着自己的嫁妆回娘家择机再嫁。 钱大双听了后,最大的感触就是洛掌柜这下肯定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他总得闭门不出疗阵子内伤吧! “大双姐姐!” 一声清脆的童音染了些许忐忑,飘入钱大双的耳朵,她望着走过来的于青松笑了笑,后者才自在了一些。 “大双姐姐,我过来送食盒……” 他话未说完,阎四豹就从厨房走出来,在衣襟上擦擦手,“小青松,你等等!” 阎四豹很快走进屋里,拿出来一串夹桃仁的冰糖葫芦,递过去,“你赶快吃吧,我吃过,贼好吃,你大双姐姐买给我吃的。” 于青松犹豫了片刻,也仅仅是片刻,毕竟他是个小孩子,终是抵不住美食诱惑,却又忌惮姐姐于腊梅。 “小四哥,我姐还在外面等我呢!你可千万别告诉她啊,不然,她会拿鸡毛掸子揍死我!” 见阎四豹笑着点点头后,于青松低头吃起,时不时舔下唇角,阎四豹看着挺舒坦的……希望于青松能在于腊梅面前给他美言几句,他是真的好喜欢她,好想娶她当媳妇儿! “小四,拿去装满!” 钱大双将食盒塞给阎四豹,同时递给他一个眼色,于青松吃得香,根本就没注意。 阎四豹尬笑着点头,大嫂为了他的婚姻大事真的是操碎了心 啊,他必须得好好做人。 看着阎四豹进了厨房,钱大双等到于青松吃完了冰糖葫芦,语气温和,“小青松,你出去叫你姐进来,我有话对她说!” 于青松一听,就老后悔自己刚才多嘴说姐姐在外面,想问问又觉得自己级别不够,钱大双不会将对姐姐说的话对他说,所以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吭声,出去叫进来于腊梅。 这次,于腊梅没有太过局促不安,她笑着喊了声,“大双姐!” 钱大双嗯着,语气温柔,“我这儿的家常饭,你吃得惯吗?” 闻言,于腊梅就是一愣,“大双姐,我拿那稠粥块熬了一锅小米粥,很香,那个肉杂碎我娘和我弟弟吃得多,我就尝了一块肥肠,香,真香,太香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自己吃过那么香的肥肠!” 瞧着于腊梅眼里毫不掩饰的迷醉之色,钱大双失笑,“至于吗?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你也可以学会做着吃!” 于腊梅只有满脸尬笑,心道,她娘的抓药钱就是个无底洞,她哪有买小米和肠肚下水的钱啊? 聪明如钱大双已经猜出来于腊梅的心思,就想另类帮她一把的同时也考量一下她的脾性。 “于腊梅,和你说个事儿,你可以考虑几天再回复我!就是你每天来镇上时,顺便过来金记一趟,半上午或者半下午都行,你帮我把前店的桌凳擦洗一遍,那么我给你一食盒家常饭,或者付你二十文钱也成!” 于腊梅脑子转的极快,“大双姐,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就从今天开始吧,你上次已经给过了一次家常饭,今天就不用再给了,我这就去干活儿,还有以后,你给多少就算多少,我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瞧着于腊梅带着弟弟于青松快步进了前店,钱大双甚是满意,于腊梅的应变力不错,就是不知道她能坚持几天? 钱大双进了厨房,嘱咐阎四豹等到于腊梅干完了活儿,就交给她那一食盒饭菜。 再说凌青回到楚千楼刚落脚的落月楼后,马上就给楚千楼送过去那截灌肠。 楚千楼尝了一点后,连连夸赞味道不错,凌青趁机说了个事儿。 “公子,我无意间发现夜公子让他的手下不间断地进金记买吃的,而且都时按照零售价买的,他这是给金记捧场啊,我们不用表示一下吗?” 楚千楼微微蹙眉,“夜兄这是给金记喝奶,可是一直喝奶的永远都是襁褓婴儿,金记想要在落月镇站稳脚跟,必须得学会吃干粮,所以金小哥不求上门来,我们只需袖手旁观!” 虽说对金一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像是友情,更不像是暧昧,但楚千楼坚守一点,他是商人,在商言商。 这边钱大双和小鹏已经在回文家屯子的路上,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来夜星川的那张青涩俊颜…… 或高冷,或染笑,与她记忆里的那张脸似是而非,将她一副相思心肠折磨得不可描述的酸爽,不亲身经历的人体会不到酸爽过后的那种苦涩。 她一点点地反思着,捋着,自从夜星川那厮离开后,她扪心自问真的没有想过他一下,即便是文春生和阎四豹各种议论他,自己也当做耳旁风。 哦,想起来了,那时仅仅想了一小下! 先前,钱大双进屋拾掇东西时,就看见炕沿边儿放着的那套纸笔墨砚,也就是夜星川送给她的。 一一看过摸过后,钱大双真的是一见钟情,因为先前她的那套纸笔墨砚给了文春生记账,她正准备得空儿再买一套。 最后她就决定夜星川送的那套她自己留着用,南苏阳送的那套,她再买支羊毫送给钱氏兄弟。 就这么简单! 也就是在看到那套纸笔墨砚时觉得好精致,一如夜星川的高颜值。 也就是这么想了一小下,再往后,包括她去买羊毫时都没有再想过某人,她哪儿错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66章小妖作乱 由于心不在焉,因此有好几次,钱大双被路面上的凹凸坑洼弄得趔趄着几乎狼狈摔倒。 最终,她快刀斩乱麻,归结于她太想念男友萧晔的过。 所以当小鹏各种探问她和夜星川怎样如何时,她无比决绝地表态即使天崩地裂,她和夜星川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叔嫂两人紧着精神头儿赶路,终于遥遥望见了文家屯子,钱大双不安地心道,家里的那三小只应该没饿死吧? 当他们两人走进屯子后,断断续续地遇见了几个村人,虽说面上笑着打招呼,但眼神却像纳鞋底的锥子似的尖锐,透着一股子不可描述的诡异。 钱大双不由自主就加快了脚步,刚拐进了自家院子所在的那条小巷,就见荆门外堆簇了不少人,三五成群交头接耳。 距离荆门越来越近,有的人眼尖就看见了他们叔嫂两人,议论声迅速低了下去,一道道意味不明的视线不冷不热地凌迟着钱大双。 这特么又是哪只小妖在作乱? 小雪还好吧? 钱大双这样想着,即便是腿上绑着沙袋,即便是早已腰酸腿疼脚也疼,步子也越发快。 因为这个点儿,钱氏兄弟还没有从私塾放学,家里只有小雪一个人,她可是担心得很。 不过钱大双还未走进荆门,步子就缓慢起来,心也开始泛冷,冷得如同被寒流侵袭的河面慢慢结冰…… “小雪,你就说一句,你那个骚大嫂是不是搂着六子睡觉了?” 这是文六斤老婆林梅的嗓音,她语气里透着想抓奸成双的急迫。 “嫂子,我身上还来着月事呢,你就别逼我了,他们有点啥,也不可能当着我的面儿,你去镇上问她本人啊!” 这是钱大双甚是心疼的小姑子小雪的嗓音,她语气里透着没有亲情温度的冷漠凉薄。 林梅和小雪的对话,既然钱大双能听见,那么荆门外耳朵不聋的村人就都能听见。 显而易见,在小雪的话里,林梅是“嫂子”,而钱大双仅仅是“她”。 而且,小雪还有意无意地描摹了一下钱大双和文六斤并不存在的暧昧关系……她是有功夫的人,应该可以听到荆门外的议论纷纷。 所以这种情形,别说是家人,就算是苏素,甚至是文璇被谁这样问,也会坚决而肯定的说钱大双和文六斤都是清白的。 钱大双不是原主,她也不指望小雪,小鹏,阎四豹,以及钱氏兄弟对她怎么怎么亲情无间。 她的要求很低,只要他们几个让她在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可是此时此刻,小雪将她这个大嫂的脸送到了林梅的脚下。 她怎么虐待了小雪这个小姑子? 小雪明知道她和文六斤没什么暧昧,明知道她这个寡妇需要爱惜名节……小雪这样的表现就等于告诉村人,她这个大嫂确实不守妇道。 钱大双也是肉体凡胎,也有七情六欲,她这会儿对心理阴暗的小雪甚是厌恶,因此走入荆门后,她索性就抱臂而立,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 小鹏本来要提步进屋来着,但接收到钱大双递过来的眼神后,也止步不前,他就看看林梅和小雪谁更作,能作出来个啥? 站在院子里的林梅背对着荆门而因此看不见钱大双和小鹏,而屋里的小雪依旧埋头飞针走线。 她满脑子都是黄梓州为啥不登门提亲,根本就没心思留意外面又多了两个人。 所以,林梅和小雪的对话依旧进行着…… “小雪,嫂子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嫂子不逼你,你把家里的好吃的给嫂子多拿点,这样嫂子心里就会舒服一些!” “嫂子,她好几天没回家,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哪有好吃的啊?” “小雪,这样吧,我把院里的这只羊牵回家,等你骚大嫂回来,让她找我去!” “嫂子,你牵走就牵走吧,省得它叫唤得我心烦!” 是的,羊圈围栏里的那只野山羊看见了钱大双,咩咩叫唤得越发急促,可看见了亲人似的。 钱大双早就注意到围栏里没有干草,也没有干树叶,这羊儿是饿得慌啊,毕竟挺着那么大个孕肚。 此时,林梅已经快步走向了羊圈,她脚下仿佛踩在了云头上似的飘然舒爽。 她回到娘家后,一天接一天眼巴巴地等着文六斤拿五两银子来林家领她,但最终也没有等到。 不止如此,她在娘家还饱受着她嫂子的冷嘲热讽和各种挤兑。 偶尔她忍不住呛口一句半句,她嫂子当着她哥和她爹娘的面儿,就拿大耳光子掇她,直到她抹泪哭嚎才停手。 因为她以前住娘家,蔡闰枝都会悄悄塞给她一大串铜板儿,而且还要拉上满满当当一牛车吃喝用度等等,而这次她是光溜儿一个,从头到脚也抠不出来一个铜板儿。 一天天地熬着,林梅在串门子时有意地各种打听,这就打听到了文六斤的动静。 文六斤天天往钱大双家里背木柴和树枝! 所以林梅就动了心思,她如果再不回婆家,文六斤怕是就要和钱大双过日子! 所以,她今天对她娘佯说去镇上买些绣线布料回来做绣品卖钱贴补家用。 她娘一高兴就给了她一些铜板儿,她坐着村里的骡车就到了落月镇,然后她找到文老九各种哭天抹泪诉可怜。 文老九寻思着铁墩儿都那么大了,后娘再好也不如亲娘啊,而且这下林梅吃了教训后,肯定会和文六斤好好过日子,所以下午他也顾不得牛车没拉满人,早早就折返回屯子。 可是文老九压根就想不到林梅连婆家都顾不得回,直接就跑到钱大双这儿兴风作浪。 这归根结底还是林梅贪婪自私的劣根性发作。 此刻她想得很美,等将这只羊牵回文家,她就对文瑞夫妻说钱大双承认了和文六斤之间见不得光的勾当,这只羊是钱大双对她的一点补偿。 然后她再哭嚷不休,狠狠骂一顿没良心的文六斤,后者多日没见她,肯定想要她而百般哄劝……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67章不识好歹 那么她就吃死了文六斤! 因为她手里握了文六斤的把柄,以后,文家上上下下都得让着她,像祖宗牌位似的供着她。 反正她是再也不想回娘家住了,今天之后,她在婆家就可以吃好喝好。 不过,林梅快,有人更快,小鹏和钱大双先于她站到了羊圈的围栏门口,钱大双面上似笑非笑的,“林梅,你走错了门!” 倏地一下! 林梅从轻飘飘的云彩头上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她刚才还想着让文六斤连夜就宰了这只羊,天天吃羊肉,喝羊肉汤! 林梅眼睛瞪大,再瞪大,一对金鱼眼都快要努出来了眼珠子,“钱大双……你不是去镇上找野汉子了吗?” 林梅记得清清楚楚,她坐着文老九的牛车回屯子的路上,车上几个女人嘀嘀咕咕说钱大双经常去落月镇,所以就懒得和屯子里的穷野汉子鬼混,而去镇上物色有钱的野汉子。 所以林梅就想当然地认为丈夫文六斤身上没钱,为了讨好钱大双,就只能天天往钱大双家里送木柴和树枝。 一般脑子正常的女人担心的是丈夫不忠于自己,而林梅想的却是如何抓住丈夫不忠的把柄而死死地压着丈夫,而让丈夫好吃好喝地供着自己。 不得不说,同为女人,钱大双与她却是南辕北辙,两人除了是女的,就没有啥共同性。 此时此刻,钱大双却想得更多,有道是宁拆一座庙,不破一家亲,所以她希望林梅这次回来能够和文六斤好好过日子。 简而言之,她希望两人今晚沉浸在小别胜新婚的甜蜜中,希望这份来自家庭的甜蜜能够温暖了林梅阴冷的心肠。 所以钱大双寻思着大事化小而小事化了,她就是化干戈为玉帛的隐忍语气,“林梅,我做什么,我心里有数,你回家去吧!” 林梅还想吃羊肉,喝羊肉汤呢,哪会轻易地善罢甘休,她努把了几下金鱼眼,说出的话犹如出自智障之口。 “你说得倒轻巧,你偷了六子想白偷啊?我被你气得两顿饭没吃,这只羊你得赔给我!” 众所周知,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即使是某个有妇之夫与哪个女人有暧昧,那也是他给那个女人好处。 也就是说有钱的有妇之夫在外面乱搞,那他就给那个女人送件首饰或者送块布料什么的,或者就是直接给银钱。 毕竟他自己物色的女人比青楼女子干净的多,又便宜又不容易使他染上花柳病。 同样的道理,贫穷的乡村也不缺乏生活不检点的有妇之夫,他们给野女人的东西就寒碜得多,比如背着老婆偷几斤米面或者是几斤黄豆之类。 而林梅认定是钱大双偷了自己的丈夫文六斤,她却不按常理地和钱大双讨要嫖资。 是的,就好像是钱大双嫖了文六斤似的,你嫖了我的男人,就得给我嫖资。 再说了,林梅两顿饭没吃真的和钱大双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早饭没吃是因为她嫂子将她那碗稀粥抢了去,午饭没吃是因为她自己玩弄了一番小人心思。 她向文老九哭诉娘家人对她如何如何差劲而一毛不拔等等,她是步行到落月镇的。 当时文老九看在文瑞父子的面子上,就大咧咧地说不收她的车费。 省下了车费的林梅继续小人做到底,宁愿不吃午饭,也不想暴露身上那几个铜板儿。 是的,她担心买午饭吃时,文老九会趁机让她捎买一份饭,那她不是就亏大方了。 事实是文老九昨晚和文瑞父子喝了顿酒,酒足饭饱的他早上起来吃了两个冷馒头,所以中午他也不怎么饿,下午回屯子前才买了几个肉包子揣入怀里当晚饭。 那些在荆门外看热闹的村人已经涌进了院子,瞧着林梅和钱大双言来语去几次,就听了个明白,暗暗嘲笑文瑞怎么就挑了个这么蠢的儿媳妇,就是败文家德行来的。 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林梅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想拉走一只羊,真是蠢不可及。 钱大双不想让村人继续关注文六斤和她之间并不存在的暧昧,她冷了脸。 “林梅,你说话得讲证据,你大可找瑞伯伯说叨说叨,让瑞伯伯给你一个公道,这是我家,不欢迎你!” 又要护住家里的这只山羊,又要给足了文瑞父子面子,钱大双竭力隐忍着心里四处乱窜的暗火,但求林梅正常点,最起码是给脸要脸。 不过钱大双高估了林梅的情商,后者一根筋拗到底,已经在脑补着羊肉如何肥嫩,羊肉汤如何鲜肥。 林梅死瞪着一对金鱼眼,毫无预兆地扬手扇过去,嘴上还骂骂咧咧,“丑寡妇,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小鹏以为钱大双可以轻易地应付林梅,他就给羊儿加了些干树叶,正垂眸看着它香香地吃个不停。 所以小鹏闻声转过头想出手拦住林梅已经是来不及,他急得脚步一移就到了钱大双身旁。 这时,钱大双的手指已经捏住了林梅的手腕子,微微加力,后者顿时疼得直哎哟,钱大双想快刀斩乱麻而息事宁人。 “林梅,看在瑞伯伯和六子哥的面子上,我才没有还你一耳光,你到底滚不滚?” 嘴皮子上说不过钱大双,如今想撒泼也没撒成,什么? 钱大双刚才本来能扇她一耳光,却仅仅抓住了她的手腕,钱大双啥意思? “丑寡妇,你个臭不要脸的烂货,你遮遮掩掩吓唬谁呢?做贼心虚了是不是?你说说你到底有多骚啊,你偷六子不说,还偷我公公,我都替你脸红害臊,怪不得我公公处处维护你,敢情你早拿身子挣上了份儿!” 嘴上不干不净也就罢了,林梅的另一只手又扬起来,钱大双隐忍归隐忍,但这不等于她会一直无条件的隐忍不发。 她虽然是腿上绑着沙袋,虽然是累得腰酸腿疼,但是却在麻利躲开林梅耳光的同时,一记漂亮的耳光掇过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68章不太机明 耳光是钱大双掇出去的,那耳光的力道她自然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就是那种听着清脆响亮却不怎么疼的力道。 毕竟有那么围观者呢,钱大双如果表现得太怂包,那么以后谁都会找茬儿如串门子一样随便,那她不得忙死啊! 至此,钱大双蛮失望的,大白天的,小姑子小雪却连个家门都看不住,这是在打她这个大嫂的脸啊! 林梅被钱大双这一记耳光扇得后退了几步,她捂着脸,泪水哗哗直落,就仿佛是坏掉的水龙头,她的神情任谁看着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你个没男人要的丑寡妇,你敢打我?你偷我男人,偷我公公,你还敢打我?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你不止要把这只羊赔给我,还要赔我一两银子!” 钱大双暗暗鄙弃了一把文六斤,六子哥啊六子哥,你当初是不是猪油蒙心,牛粪糊了眼? 要过一辈子的枕边人,你咋不选个机明勤快的女孩子? 你就不能留着林梅,让她尽情地去祸害别人,败别人的德行? 头疼是头疼,但是钱大双是有原则的,对待林梅这样的货色,她当然是一毛不拔,她正要说羊和银子都没有,这时,人群一阵骚动,自动分开一条路。 文瑞沉着老脸,踏步走进来,沉声训斥,“林梅,你想和六子过日子就马上回家,不然我做得了六子的主,一纸休书送你回林家!” 文瑞怎么来了? 原来快嘴文招娣也在围观者里,她本来想和林梅讲讲道理,但是一看林梅住了个娘家,连带着脑子都不灵光了,所以她憋着一肚子的话跑去找来文瑞。 文瑞过来时,刚好听见了儿媳妇的那番没脑子的无耻谰言,他招谁惹谁啦? 儿子文六斤看对的儿媳妇,他这个当爹的二话不说,亲家要啥,文家给啥,大马金刀娶回来,没想到却娶回来一个祸害。 林梅进门后好吃懒做,全家人都看在眼里,都让着她,但她还是如此不识好歹。 儿子文六斤明明有媳妇儿,大过年的却要像光棍一样自个儿烧炕,自个儿睡,还要忍受着族人时不时没深没浅的调侃,他这个当爹的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 今天,儿媳妇林梅终于回来了! 先是文老九笑眯眯地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听了后还喜滋滋的,因为儿子文六斤今晚就不再是光棍汉了。 甚至,文瑞还打算让蔡闰枝宰只最肥的老母鸡,给林梅好好补补身子。 因为铁墩儿都那么大了,他又多了一份月钱,文六斤在钱大双这儿算下来一年也不少挣,最起码能拿到手六两银子。 所以他们老两口就寻思着林梅再生一个小孩,无论生男生女都好,也算是给铁墩儿做个伴儿。 他这样想得美美的,离开文家祠堂就哼着小曲儿兴冲冲地往家里赶,赶着回家后让妻子宰鸡庆祝一下。 可是文招娣在半路上截住了他,如此这般一说,文瑞气得差点吐口老血昏厥过去。 林梅那张嘴多吃东西少说话能憋死她吗? 就算是她嘴巴想说话,就不能说点正常的家长里短? 非要给他这个公公,非要给她自个儿的丈夫糊顶绿帽子戴戴? 那他们父子俩的脸往哪儿放? 林梅这是将他们爷俩的脑袋都塞到了裤裆里! 总之,文瑞揣着一肚子火气赶过来,看到钱大双毫发未损后,他火气稍微小了一些。 原因无他,因为自己的大女儿大女婿还想指望着钱大双吃饭呢,还有儿子文六斤也是一样。 林梅本来以为文瑞能为她主持公道,最起码他看见她挨了耳光,会训斥钱大双几句。 所以林梅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文瑞所说的这番话,她泪水更多,“爹,你说啥呢?我给文家生了铁墩儿还没理了?钱寡妇打了我,你不骂她还要一纸休书送我回林家?” 文瑞心道,林梅啊林梅,你不但没脑子还是个大嘴巴的长舌妇,钱大双不打你打谁? 别人家的儿媳妇都机明得很,就算是公公和丈夫真的在外面乱搞一顿,也会装糊涂而极力维护着婆家的面子,你特娘的倒好,没影儿的事儿,你却诌得有鼻子有眼儿! 所以文瑞竭力地忍着郁气,“你还知道你是铁墩儿的娘?那你给你儿子留点脸面,我是一家之主,所以我说到做到!” 林梅一把把地抹着不值钱的泪水,“那你的意思就是六子,也就是我男人,天天白给钱寡妇背木柴,背树枝?白让钱寡妇搂着睡觉?” 文瑞闻言,但觉嗓子眼儿一堵,眼前一阵发黑……是的,他真被林梅气得老血倒涌上来! 但他毕竟是文家屯子的里正,活的就是个脸面,所以就得死要面子活受罪,生了儿子就得受着儿媳妇给的气。 终是,文瑞硬生生地咽下去这口血! 钱大双前世是医生,马上就看出来文瑞脸色不对劲儿,但她只能安安静静地站着而不能上去帮文瑞揉按相关穴位。 因为林梅已经说她和文瑞暧昧不清,这么多人看着呢,她要脸,文瑞也要脸。 “林梅,六子哥给我家背木柴和树枝没错,但是是有偿的,你回家一问六子哥就明白!” 钱大双说出这话时,忍不住又腹诽了一番小雪的冷漠,因为小雪早告诉林梅真相,林梅或许不会这样大吵大嚷。 之所以钱大双没提有偿的意思就是一天二十文,是因为她脾性如此,真的不想太张扬,她现在才有几个钱钱啊,太怕招贼惦记! 可是林梅根本就不懂进退,挨了一耳光后依旧不太机明,“我信你说的话,六子给你背木柴,背树枝,我信你给了钱,那你搂着六子睡觉怎么算账?你把那只羊赔给我!” 起初钱大双还以为林梅机明了而要回家问问文六斤,本来也没啥事儿,两口子一碰头悄咪咪一嘀咕就解开了心结。 但林梅却一次次浓墨重彩地描摹着并不存在的家丑,说到底……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69章幽艳陌生 原因无他! 林梅在娘家没吃到嘴里腥荤,所以她就看上了这只肥滚滚的野山羊! 所以为了吃到羊肉,喝到羊肉汤,林梅对这只羊是“情有独钟”! 与此同时,她却将婆家,尤其是丈夫文六斤的脸面踩在脚下! 遇见林梅这样贪婪自私的不机明货,钱大双还能怎么办? 如果舍出去这只羊的话,第一不是她平素的行事风格,第二只会助长林梅的贪婪气焰。 所以钱大双仅仅是似笑非笑地瞅着林梅,就是看傻子的眼神。 文瑞好不容易顺过来这口气,他一脸阴霾席卷,抬手点指林梅,语气凌厉如料峭春风。 “本里正最后说一遍,你想和六子过日子,就马上回家,不想就马上滚回林家去,非要我把休书掇你脸上是不是?” 此时此刻,文瑞别说让妻子宰鸡了,他真的是半眼也不想看林梅这个儿媳妇。 不过说到底,林梅是儿子文六斤的媳妇儿,两人是否继续过日子,他这个当公公的不想掺和太多。 儿子文六斤也是当爹的人了,完全能够自己定夺,免得日后儿子怪怨他当初给拿了主意。 林梅总觉得自己和钱大双较一较高低是很长脸的事儿,因为像归榆花和何细腰那样级别的都算是文家屯子的本事人儿,连她们都没占到过钱大双的便宜。 如果她林梅占到了,那她就等于给婆家长了脸,尤其是给丈夫文六斤脸上贴了金。 此时此刻,挥汗砍柴的文六斤不知道,他心心念念记挂的媳妇儿给他裱了顶绿帽子还不算完,还正往他脸上抹锅底黑呢,势要把他打扮成一个顶级小丑任人观瞻! 这时,以文招娣为首的几个女人替文六斤不值,她们嗓音不高不低议论着,大意就是林梅这样的女人就是个搅家不和的扫把星,越早打发越好。 林梅再想想娘家的悲惨日子,再看看文瑞没有一丝缓和的黑脸,顿时,她的泪水比自来水还来得方便,抹着眼泪就跑出了荆门。 文瑞这才放缓了脸色,与钱大双随意闲聊着,很快,快嘴文招娣就专门过来告诉文瑞,林梅没有跑出屯子,而是往文家的方向跑去。 钱大双趁机将专门买给铁墩儿的一串冰糖葫芦递给了文瑞,“瑞伯伯,你赶紧回家给铁墩儿吃,不然就不好吃了!” 文瑞会意,钱大双这是担心林梅回去找蔡闰枝等人撒气,尤其是文翠叶还在喝安胎药,根本就动不得气。 等到文瑞感激满满地离开后,大伙儿见尘埃落定,也说笑着散去。 目送最后一个看热闹的出了荆门,钱大双脸上的笑意减淡,算是又应付过去一场,她抬眼望向了东屋,不由得蹙了蹙眉。 小鹏虽是背着个篓子,但也比钱大双快得多,先于她到了堂屋门口,抬手拉屋门却没有拉开。 “小雪,大白天的,你插着门干啥?开门!” 说完,小鹏还不解气地踹了下堂屋门,钱大双叹口气,“踹烂了还得花钱雇木匠修理!” 出乎钱大双意料的是小雪打开了堂屋门后,不仅脸颊带泪,还低低哽咽着。 如果钱大双没有听见先前小雪和林梅的那番话,钱大双一定会大大吓一跳,真会以为小雪是不是被坏人怎么的了。 小雪的戏演多了,观众如钱大双自然是视觉疲劳而懒得走心问一句,不过如果小雪说啥,她还是会听一听。 真的是累透了,钱大双进了屋后,洗洗手,脱了鞋,就爬上了炕头想睡一会儿。 可是小雪戏精上身,依旧哽咽着,小声说自己害怕坏人闯进来才插了堂屋门。 这样一说彻底惹恼了小鹏,他放下了篓子,就毫不留情地扒小雪的脸皮。 “你就别装可怜了,你和那个坏女人的话,我和大嫂都听见了,再说了,你有功夫在身,像六子哥那样的三四个汉子也打不过你的,大白天你插上门捣鼓啥呢?” 小雪当然不会说她闷在屋里一心一意地缝那张新被子,小鹏和钱大双没进来前,她就将没缝好的被子藏到了被褥垛儿的下面。 小雪更不会说她在那张被子的面儿,里儿绣了好几处她和黄梓州的名字。 上元节那晚,她刻意问过黄梓州他的名字是哪几个字,她默默记下了笔画。 “我身上来了月事,我好怕,插了门才不太害怕!” 听到小雪这个解释,阖着眼的钱大双心里不以为然的冷嗤,呵,小雪这月事已经来了五天,动不动就拿月事说事儿,好像全世界就她一个人来过那玩意儿似的。 小鹏可不像钱大双这么隐忍,“你一个有功夫的人大白天会害怕?你唬鬼哪?大嫂好心让你白天睡觉时插上门,你又不是睡觉,却插着门,还连咱家的羊儿都让那个坏女人随便拉走,养着你这样的白眼狼有啥用啊?屁用没有!” 记得真切,当初他带回来那只野山羊,小雪可是喜欢得紧哪! 这过了个上元节就换了个人似的,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小雪,更像是个未施粉墨的戏子,一会儿唱红脸,一会儿唱白脸。 被小鹏抢白了一顿,小雪眼睫扑扇扑扇的,泪珠子一对一串儿的,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抽抽搭搭地哽咽着。 耿直如小鹏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担心小雪越哭越大声而搅扰了钱大双睡觉,所以他再无多话,将篓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小雪过了个上元节就变得言行异常,身为一家之主的钱大双自然是心思沉沉,眯着容易熟睡难。 不经意间,透过没眯紧的眼缝,钱大双就看见小雪一边哭得抽抽搭搭,一边却细细地打量着小鹏从篓子里拿出来的每一件东西。 小雪那眸光,是钱大双以前从来不曾见过的幽冷! 而且,不知怎么的,钱大双就想起了映着月光,涔涔滴血的匕首锋刃。 是的,小雪的眸光就是这般熠熠幽艳,似是隐隐熟悉却透着彻骨的陌生……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70章油盐不进 明知道小雪执迷不悟地要往火坑里跳,钱大双却是打不得,骂不得,好声好气劝不得。 反正无计可施之余,她这个做大嫂的只能力尽所能地多给小雪一些亲情温暖,希望小雪能够尽早迷途知返。 沉沉倦意袭来,钱大双渐入梦乡,梦见了男友萧晔,他大力将她按入怀里,抱得紧紧的而难舍难弃。 最终,钱大双笑着对男友说想玩会儿他的手机,男友不假思索地从裤兜掏出来,递给她。 她点亮了手机屏幕,上滑,九个小圆点出现,她指尖熟练地划出一个近似S的锁屏图案。 S是她名字里“双”字的首拼,图案出现的一瞬间,九个小圆点仅仅剩下了两个,就如她和男友两颗深爱的心依依不舍,不离不弃。 可是锁屏图案打开之后,并没有出现手机主界面,还是锁屏界面,她急促地再次绘制解锁图案。 一连重复了多次,也没具体数数是多少次,都始终如此,她就想让男友亲自解锁,可是一转头,身旁根本就没有男友的影儿。 可是她鼻端明明萦绕着一股子淡雅月麟香的味道,甚至空气里都弥漫着男友的暖润体温。 “萧晔……” 她张嘴想唤男友一声,可是却卡在了喉咙里出不了声,她脚步凌乱,四下搜索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后悔,浓浓的后悔袭上心头,她看什么手机啊? 或许手机里根本就没有那条分手短信,因为白芷若拿他手机发给她后就秒删了那条短信。 怪她,都怪她,她太不相信他了,她就不该抱着手机不放,她应该让他多抱一会儿,她应该和他说会儿话,然后和他说清楚一切。 冰冷的手机硌得她手心很不舒服,她扬手就要狠狠抛掉这可恶的手机,但是又垂下了手。 他不在了,这可是他的手机啊,她得好好收着,对啊,他也是个手机控,一会儿肯定就会过来找手机。 等啊等,她站在原地等啊等,渐渐周遭就起了雾气,越来越浓郁。 她一眼不眨,不敢眨啊,因为担心眨眼那瞬间而看不到擦身而过的他。 渐渐,雾气打湿了她的眼睫,她抬手,用手背抹了一下,咦? 手机呢? 男友的手机哪去了? 她盯着空空的手心愣了下,展开另一只手也是空空的…… “为啥给姓钱的两个买了纸笔墨砚,却啥也不给我买?” “那是因为金记开业,南馆主送了一套,大嫂仅仅买了一支羊毫,小山和小川快考试了,送给他俩正好,给你买棉花和被褥料子时,谁多咳嗽过一声?” “偏心就是偏心!别人送了一套,哄谁呢?南馆主凭啥看得起一个村姑?” “也是,过了个节就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了,还好吃懒做,还叽叽哔哔个没完,像你这样的村姑,南馆主肯定半眼都懒得瞧!” “你懂个屁,你懂女人吗?我身上来月事呢,就是一股股地冒血,我难受的很,你懂吗?” “几天了?你说说你的月事来几天了?我还专门问过春生哥,翠叶姐最多三天就完事儿,而且她来了月事,家里田里啥活儿也不误,再看看你呢,你以为自己是娇贵的千金大小姐?” “我和翠叶姐能一样吗?她三天完事儿,可我就是五天还没完,再说了,你也希望我像翠叶姐那样,嫁进黄家后也怀不上一男半女?” “同在一个家里,你这么娇贵的同时你想过大嫂吗?大嫂现在还没来月事呢,你咋不担心一下她的身子?” “啧啧!她连这个都和你这个小叔子说啊,真不要脸……” “啪……” “为啥揍你知道吗?没有大嫂就没有现在的好日子,你对大嫂放尊重点儿!不是大嫂对我说的,是春生哥对我说的,他听翠叶姐说大嫂还没来月事,就让咱们都省点儿心,多关心一下大嫂,到你嘴里脏成啥了?别人脏大嫂你特么不护着一下,你也脏她,嗯,你的心特么脏了!” “大嫂一天下来得干多少活儿?你看不见想想也想得出来,你再看看你来个月事,文家屯子不聋的都晓得,家里四个男人,哪个不得看你的脸色?你给我以后把样儿放正点儿!” “还瞪着我?不服气是吧?你就是动手也不是我的对手,刚才打你也没咋用力,就是让你长点记性,还有,你中邪了是不是?你还想嫁进黄家给人家生孩子?” “你脑子被狗吃了?黄梓州是啥样儿的人,你知道吗?大嫂都快要愁死了,她和我说今天在翠红楼看见了黄梓州,他一身酒气,点的还是那个芍药姑娘,你赶紧死心吧,文泽哥都比那人靠谱得多!” “反正她说啥你就信啥,我机明着呢,她也是个女人,她就是嫉妒我和大少爷相好,她故意说大少爷的坏话也没用。” “哼,你眼瞎的可以啊,上元节过去才几天,黄梓州就去了两趟翠红楼,就算是他肯娶你进门,你能受得了他这么烂?你就不怕哪天染上花柳病?”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说啥也唬不住我,反正大少爷肯定还要娶妻,至于去翠红楼,我更管不着,黄家那么有钱,只要不缺我吃喝船用就行!” “贱!有你哭死的一天!” …… “大姐!” “大姐!” 钱小川和钱小山紧挨着两声呼唤,然后就闯进了堂屋,刚好看见吵得面红耳赤的小鹏和小雪。 钱小川皱巴着脸解释,“我们听好几个婶子说你和我大姐回来了,你们……” 小鹏不想细说,“没啥大事儿,大嫂在屋里呢,你们快进去吧!” 而早已梦醒的钱大双再也无法装睡,听到屋门一响,她就坐了起来,懒洋洋地倚靠着被褥垛儿,和这小兄弟俩唠嗑。 钱氏兄弟虽然是一母孪生,但是脾性完全不同,细节见人品。 比如此刻,钱小山关注的是金记是否很赚钱,而钱小川关心的是钱大双一个女人家家独当一面有多难……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71章为人善意 聊着聊着,钱大双眼见钱小川欲言又止,而钱小山俊脸讪讪的,“大姐……” 钱大双眸间含笑,“啥事儿?说吧!” 钱小山咬肌鼓了鼓,“大姐,距离省府考试仅剩下十几天,先生天天督促大家备好盘缠!” 钱大双怔楞了一下,便拿出来十两银子,平均分成两份,“小山,小川,你们自己保管吧!” 钱氏兄弟相视一眼,再无多话,各自收起来五两银子,见状,钱大双又补充一番。 “小山,我见你的墨锭磨损得不便握持,砚台也显陈旧,正好南馆主送了我一套,墨锭和砚台你留着,我又买了一支羊毫,你们正好一人一支,那些纸张平分,总之,你们在这十几天里好好温书备考。” 钱小山摸着墨锭,砚台,羊毫和纸张,俊脸泛起真切的喜悦,但眸底却闪过一抹暗光,卖弄了一下城府,“大姐,小川有话跟你讲!” 钱大双只求钱氏兄弟省府这轮考试顺顺利利的,只要他们有个好前程,她这个冒牌大姐愿意做他们的坚实后盾。 所以,她也懒得猜心思,“小川,咋啦啊?想说啥就说啥,一家人没必要掖着藏着!” 钱小川语气里满是自责,“大姐,怪我,都怪我!娘在世时,我就没有用心学蒸馒头,反正就是我蒸不来馒头,可是你两头跑又太累,我真没用!” 钱小川说这话时,坐在炕尾的小雪没有一点明显的反应,依旧埋头飞针走线。 而跨坐在炕沿边儿的小鹏莫名憋屈,小雪现在怎么变得这样冷漠无情? 她就算是真没来完月事,也能揽过去蒸馒头的活儿,大嫂对她那么好,她咋就能一声不吭啊? 他越看小雪越不进眼咋办呀? 听了钱小川的心事,钱大双失笑的,“不会蒸馒头是吧?与省府考试比起来,这就是针尖儿大点的事儿,等做晚饭时姐教你几样简单易学的,现在你们去温书吧!” 钱大双这样一说,只想顺利度过考试前这段时间的钱氏兄弟一个心安,一个理得。 因为可以帮大姐分担一些,可以应付好三个人的一日三餐,所以钱小川甚是心安。 因为帮弟弟向大姐表达了当前的共同需求,而且还可以沉下来心温书备考,所以钱小山甚是理得。 是的,细节见人品,钱氏兄弟人品如何由此可见一斑。 看着钱氏兄弟欣欣然相随离开,钱大双将枕头抱在怀里,这样,有些胃疼的她随之就舒服了点。 斟酌了片刻,钱大双就打好了腹稿,正要和小雪再说叨说叨婚姻乃终身大事,绝对不可儿戏,这时,院子里就响起了文泽的嗓音,“大双!” 文泽是个打铁汉,那么可想而知其嗓音有多么浑厚响亮,即便如此,小雪依旧是没有一丝反应,而小鹏直接起身出了屋。 什么是心累? 就是如此! 钱大双长长地吸了口气,也下了炕,趿拉着鞋子出去。 院子里,文泽和几个马家铁铺的徒工已经从骡车上卸下来簇新的木院门。 就如钱大双要求的那样,院门的边角都有结实好看的铁框,外面有兽头门环,里面有安全锁链。 “文泽哥,你让大伙儿干活儿注意安全!” 钱大双这样说着,又让小鹏去端些糖水出来。 小鹏就是个实在脾性,他很快就端出来一红瓦盆糖水,里面放了个瓢。 而且,小鹏又进屋拿了毛巾,端了盆水出来,他寻思着文泽等人干完活儿要洗手,没必要进屋看小雪的苦瓜脸。 文泽和几个徒工有条不紊地忙碌着,钱大双心里多了点歉意。 本来,她打算回来后让小鹏和钱氏兄弟埋挡门石,但是却忘了这个茬儿。 此刻,文泽毫无怨言,满脸憨笑地用镐头刨土,埋挡门石。 钱大双看在眼里,心里的歉意渐渐淡去,因为她相信自己的预判力。 那就是落月镇的商铺店主很快就会去马家铁铺找文泽订做定滑轮,因此,文泽就会有一笔客观的收入。 不过人性难以预测,钱大双只能暗暗希望马掌柜多点慈善,不要在这笔生意之后而再次虐待文泽。 没有多久就安好了院门,文泽和几个徒工洗了手,挨个儿抓着瓢喝糖水。 一盆糖水见底后,钱大双如数给了文泽银钱,后者脸上憨厚的笑意更浓重。 “大双,我手上还有两个做定滑轮的单子,我回家看一眼告诉我娘我升成了小师傅后,就得赶回铺子去!” 钱大双点头笑了笑,“文泽哥,路上注意安全!” 文泽哪晓得重生后的钱大双格外爱惜生命而视安全为第一,他不以为然地咧嘴一笑。 “大双,我们哥几个都是没钱的糙汉子,就算是路上有劫道的,劫财没有,劫色更没有,咋也轮不到我们啊,我们想不安全都难啊!” 如此一说,那几个徒工都赞同地粗犷大笑起来,说笑着驾骡车离开。 钱大双打量着院门,比以前的荆门多了严密,以后小雪出去串个门子也方便,是的,钱大双主要是为小雪考虑才安院门的。 因为如果没有意外,钱氏兄弟考中了秀才后,他们就会进县城的公塾修学业,家里的常住人口只有小雪。 至于防盗这方面,钱大双了然院门只能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 就在钱大双准备折回屋里教钱小川做饭时,文六斤背着一大捆干树枝进了院子。 “六子哥,快进屋喝口水缓口气!” 见文六斤放下了树枝,钱大双如是笑着说道,前者却擦擦额上的汗水,一口拒绝。 “大双,不了,我听人说你嫂子回来了,我这就回家啦!” 在说到“嫂子”两个字时,文六斤的嘴角恣意上扬,钱大双会意,这份恣意的别称就是小别胜新婚。 钱大双是个正常人,所以她就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来事儿。 她希望文六斤和林梅一晚甜蜜后而长久恩爱,所以她懒得提先前的糟心事儿,而是给了文六斤……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72章不得好死 钱大双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串铜板儿拿出来,递给文六斤,“六子哥,这是你这几天的酬劳。” 文六斤仔细地数了一遍铜板后,就拧起了眉头,“大双,不是先前说好的八十文吗?” 钱大双撒谎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哎呀,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么细致干啥呢?多出来的就算是庆祝嫂子回来,你让婶子晚饭给加个菜呗!” 文六斤也不是个实心傻,“大双,这可是一百文啊,你别蒙我好吗?你又不知道今天林梅要回来。” 瞧着文六斤一副执拗的要合理解释的认真模样,钱大双噗嗤一乐,她需要的就是如此淳朴而人品无瑕的人才,不管怎么用都放心。 “六子哥,那就当是我给铁墩儿买零嘴的,你必须收着没商量,不然,我就用别人背柴!” 文六斤这才笑着接受,乐呵呵地一下下掂着这串铜板儿,感慨中透着浓稠的父爱。 “铁墩儿那小子真是好福气,我们一家人除了林梅都围着他小子转悠,现在又多了个你疼他,不过呢,我甘愿那小子比他爹我有福气!” 其实呢,钱大双仅仅是同情文六斤背柴辛苦,但是谨言慎行如她想得更多。 如果她因为同情就多给文六斤二十文钱,那这个说法万一传出去,那些长舌妇们又要借题发挥而各种叽叽哔哔。 文六斤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放在现代社会,这个年纪左右的男孩子基本上都愿意享受恋爱的美好甜蜜,而不愿意描摹未来婚姻家庭的轮廓。 于是就有数不清的,看着登对儿的情侣一起走过高考,走过大学,却在毕业季一拍两散,只因爱得不够深而不想承载婚姻家庭之重。 而文六斤对铁墩儿所表现出来的浓浓父爱真的感染了钱大双,她真心希望林梅懂得珍惜现有的家庭,“六子哥,还愣着干啥呢?赶紧回家去吧!” 文六斤赶忙笑着解释,“大双,我和老九伯伯说好了,明天用他的牛车给金记送木柴,你和小鹏正好坐车一起去镇上,你们几点动身呢?” 钱大双莞尔一笑,解释,“六子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因为金记辰时初就得做好早饭,所以我和小鹏寅时初就得动身去镇上!” 闻言,文六斤整个人僵僵然愣住,手上掂着的这串铜板儿随之差点就掉到了地上,“大双,我没听错吧?你们寅时初就去镇上,还是步行去镇上?” 钱大双会意地笑着点点头,“是啊,没办法,想赚钱就得辛苦点儿!” 文六斤怔楞了许久才消化了这个事实,眼里满是赞赏之色,完全就是大哥哥的关怀语气。 “大双,反正你得记住你是个女人的身子骨,我听张大夫说过,女人太过劳累就来不了月事,怀不上孩子,你得注意休息!” 钱大双轻嗯,“六子哥,你尽管放心,我心里有数,也就是忙碌一段时间,等到一切捋顺后,我就只管当清闲的老板娘。” 又闲聊了几句,文六斤告辞回家,钱大双没有注意到他走出院门的同时眉头拧起了疙瘩…… 上了趟茅厕,钱大双觉得腿上的沙袋异常沉重,就想回东屋解下去轻松一下,反正夜星川那厮现在也不太管她这块儿,不会突然冒出来。 这样想着,钱大双却无比心虚地望向破庙里的那几棵老松树,但见枝摇树动,松针泛翠,没有那道养眼的身影,好,挺好的。 心里轻松的同时,钱大双暗暗一叹,萧晔,我在等你,你要安好! 此念落定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就从东屋传出来…… “小雪,我拿回来的灌肠呢?” “我咋知道?” “那截灌肠是给大伙儿吃的,屋里就你一个人,你敢说不是你偷吃的?” “谁要是偷吃……谁不得好死!” …… 接下来反正就是小鹏各种说小雪没良心,不懂感恩,小雪就各种赌咒发誓自己偷吃了灌肠就不得好死。 是非对错显而易见! 东屋里除了小雪,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因为鬼原主一直瑟缩在钱大双的身影里。 那么那截三斤左右的灌肠不是小雪吃了,就是她藏了起来。 钱大双杵在原地,也就是犹豫了片刻,然后提步走向钱小川的屋子。 因为她看在阎大豹为了原主而惨死的份上,看在她借了原主身子而重生的份上,忍,只能忍! “哈哈哈……” 鬼原主笑得幸灾乐祸而鬼声鬼气,“让我看呢,小雪八成是被黄大少爷睡过了,她想给黄大少爷做妾,你就松口成全她呗!” 见钱大双脚步未停,鬼原主继续,“等到黄家登门提亲时,你狠狠要上一笔聘礼,别给她备嫁妆,等她被黄家扫地出门后,你就把她卖给苟羊倌,又省心又得了银钱,多好!” 钱大双拉开屋门进了屋,鬼原主依旧叫嚣,渐渐歇斯底里。 “你个蠢货,这些个人都是与你不相干的,你就算是把心掏出来煮给他们吃,他们也嫌腥气重,小雪仅仅是个开始,钱小山也不是啥好东西,反正都不是啥好东西,统统都该死,你们都该死,都去死啊!” 抬手揉了揉眉心,钱大双坐在了炕沿边儿,“小川,你抱些木柴进来!” 钱小川在钱大双进来时,已经合上了书卷,此刻笑着嗳了声就提步出去。 等到钱小川抱了木柴,抓了把松针折返回来,钱大双依旧可以听得见小雪和小鹏的争吵声。 “小川,你和小山只能往开了想,毕竟小雪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只能宠惯着!” 如果小雪是别人家的女孩,钱大双必定是避而远之,而现在,她放弃了一贯的原则而一忍再忍,真的很难受,很无奈。 让钱大双欣慰的是钱小川表示理解,“大姐,我和哥哥都是读书人,如果没有这点气度,那就枉为谦谦君子,枉为男人!” 不过,当钱大双去拿笼屉下面的红瓦盆时,笼屉一倾,从里面滚出来两个小东西,她看清楚后,顿时眸间酸涩不已……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73章家主难为 两个窝窝头状的馒头从笼屉里滚出来,掉到了地上! 之所以说是窝窝头状馒头,是因为它们不是中空的! 毫不夸张的说,这两个馒头掉到地上时,还发出了咚咚两声,可以想象出来这是有多硬! 如果拿这样的馒头砸人脑袋上,准能砸出来一个小包! 钱大双忍着眸间的酸涩,瞅着可以做防身神器的黄梨色馒头,故意废了句话,“小川,这是你蒸的?” 钱小川弯腰捡起来这两个馒头,倍加爱惜地吹了吹,然后放到一个粗瓷碗里,语气里依旧带着窘迫。 “是啊,都怪我放了太多碱面,浪费了碱面不说,馒头还不好看也不太好吃!” 这时,外面传来小雪的怒斥,“你就是有点儿欺侮我的本事吗?这可是大哥的家,为啥要养着那三个吃白食的?” 钱小川自动对号入座,他,钱小山和阎四豹正好是三个……小雪嘴里三个吃白食的! 钱小川心里苦笑,自己看在大姐的份上只当是耳旁风,可是哥哥钱小山就不一样了,他不止一次说过,若小雪撞到他手跟前,那他就会顺水推舟送她转世投胎! 小鹏的反驳传来,“我承认自己没有赚钱的本事,可我没欺侮你,你醒醒,这是大哥的家没错,可是大哥没了,大嫂就是一家之主,你咋就记不住她的好?你天天吃着翠红膏,有谁吭过声儿吗?” …… 钱小川俊脸生了淡淡的不悦,“大姐,有些事儿我憋在心里不舒服,说出来就会好受些,你听着别往心里去!” 接下来,钱小川就说了说这两天的事儿,昨天,他蒸出来两笼屉黄梨馒头后,小雪各种巴拉巴拉冷嘲热讽了一顿。 他当时也是气不过,就怼了几句,大意就是他先前问了小雪好几遍如何兑碱面,小雪既然没告诉他那就不要事后挖苦。 结果小雪示威似的,将一只粗瓷碗摔了个粉碎,他听小鹏说过,他和钱小山捏吧到一起也敌不过小雪三招两式。 所以他们兄弟都隐忍不发,即便如此,小雪站在院子里用各种难听话将他们大骂了一顿。 如果不是钱小山不同意,他早就扛着被褥卷儿回了钱家。 即便是馒头不好看,他们兄弟也吃得津津有味,因为那坛子猪肉片在堂屋,土豆萝卜也是一样,而小雪将堂屋门插得死死的,所以他们只能吃馒头蘸白开水。 但他们的隐忍换来的却是小雪更加过分,今天早饭后,他们去私塾的路上碰见了文招娣。 她说她昨天半下午过来串门子,恰好就撞见小雪做小锅饭,烙鸡蛋饼和猪油疙瘩汤。 而且,小雪还将猪肉片卷在鸡蛋饼里吃,吃得满嘴油光,文招娣直说自己家连过年过节都没有这样吃过。 他们当时也是半信半疑,中午放学回来后,还未踏入荆门,他们就闻到了鸡蛋饼和猪油疙瘩汤的香味儿,而且东屋的烟囱还冒着烟。 不过很快,烟囱就不冒烟了,显然就如文招娣所说,小雪在他们放学前就做好了小锅饭。 钱大双这下明白了,小雪不仅不告诉钱小川如何兑碱面,而且闹情绪后自己做小锅饭,而且偷吃了灌肠还不认账。 “小川,我晓得怎么做,但是我看在你姐夫惨死的份上而不能把小雪怎样,你们尽量忍着些,温书备考最要紧!” 这样说完,钱大双离开了这厢,也不管不顾小雪和小鹏依旧吵得不可开交,她将那坛猪肉片以及家里的米面土豆萝卜等等所有的用度,都一样一样地拿到了钱小川这厢。 如是,小雪和小鹏停下了争吵,一个盘腿坐在炕头上继续做针线活儿,一个跟着钱大双到了钱小川这厢。 是的,钱大双明显地看出来坛子里的猪肉片少了许多,而且坛子里多了双筷子,显然是小雪用来夹猪肉片的。 钱大双脾气再好,也经不起小雪再一再二,再三再四的犯贱折腾。 是的,越来越心凉的她觉得小雪一次次的,除了犯贱还是犯贱。 文家屯子里不乏年纪相当的好人家的男孩子,非要一门心思做黄梓州的妾,那个出入翠红楼如家常便饭的地主少爷哪儿靠谱? 那个上了位的黄夫人是盏省油灯? 黄夫人八成已经将她这一家子贴上了眼中钉的标签! 她养家糊口已经忙的够呛,如今又多了一个黄夫人这样的劲敌。 她这个一家之主既要护着犯贱的小妮子,又不能把黄夫人得罪惨,谁能教教她这操作如何玩得麻溜些? 小妮子才十三岁,与同龄的小鹏和钱氏兄弟拌拌嘴很正常,可是说话……字字如针,扎得她好特么难受。 钱小山那么迂腐清傲,也不敢针锋相对挑衅她这个一家之主的权威,小妮子却挑衅了好几次,究其实质就是想要享受她的好,却不愿意给她应有的尊重。 再说嘴馋这茬儿,嘴巴除了说话就是吃东西,嘴馋很正常,她自己也是个吃货,可是小妮子为啥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吃吃喝喝,非要这么犯贱的偷偷摸摸? 放眼文家屯子,她这家子吃腥荤的量若是排第二,就没有人敢说是第一。 即便是里正文瑞的独子文六斤,天天上山两趟,文家的饭桌上也不可能天天有猪肉片炒菜。 总而言之,小雪是真的变了,与她刚进门时判若两人,无形中就给这个家添了若干不可预知的危险因素。 反正就是钱大双心里各种气苦,却不能像小鹏那样与小雪吵来吵去,因为争吵也解决不了问题。 她舀了些白面和玉米面放到红瓦盆里,然后放了点盐和花椒粉搅匀,接着打进去三颗鸡蛋再搅几下。 这时,钱小川按照她的吩咐洗净了一个土豆,一根胡萝卜,她麻利地切片切丝,用盐腌了腌然后一股脑儿倒进盆里,加水搅匀成糊状。 “小川,这种椒盐鸡蛋饼里面可以随便加料,除了土豆丝和萝卜丝,还可以加熟的碎肉丁,比如把坛子里炝熟了的猪肉片剁碎放进去也可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74章贱到了底 钱小川看得津津有味,听得兴致勃勃,忍不住就接过去钱大双的话茬儿。 “大姐,我觉得把熏鸡架上面的鸡肉剔下来剁碎放进去也可以,还可以把鸡蛋炒熟剁碎放进去,对吧?” 钱大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本色的笑模样,“对!小川你可以啊,一点就通嘛,其实学会做饭也没啥坏处,既可以侍候自己的口腹,以后又能侍候老婆孩子。” 钱小川无所谓地耸耸肩,“大姐,我的以后还早着呢,小四哥倒是得抓紧讨个老婆过日子!” 是啊,钱大双天天盼着阎四豹能和于腊梅好上,养成一个算一个,她也能心里轻松点。 小鹏默默地生了灶火,钱大双开始烙饼,时不时说个烙饼的小技巧,钱小川默记于心。 烙好了饼子,钱大双洗了两个土豆,切成了筷子粗细的条儿,然后在刚才的烙饼锅里放了些猪肉片翻炒片刻,加水。 接下来,钱大双就教给钱小川如何拌面穗儿,白面里加水一定要慢而少,而且必须用筷子拌透,保证没有干面。 等到锅里的水翻滚烧开后,慢慢加入拌好的面穗儿,锅里就腾起好像云彩一样漂亮的面疙瘩。 “小川,今晚已经烙了鸡蛋饼,那疙瘩汤里就不放鸡蛋了,平时来不及烙饼时,可以打两颗鸡蛋,把蛋液搅匀,用筷子压着碗沿儿加进去。” 见钱小川似懂非懂,钱大双就打了一颗鸡蛋,示范了一遍,钱小川默默记下。 末了,钱大双将带回来的酱蛋拿出来五颗,正好每人一颗,“小川,你去喊小山吃饭,我去喊小雪!” 钱大双话音刚落,屋门就冷不丁地被拉开,小雪走了进来……钱大双直觉以为小雪本人刚才就在门外! 悚然! 反正钱大双心底没来由一阵悚然,即便是鬼原主天天形影不离地跟着她,也没让她如此悚然过。 小雪也不说话,娇俏的小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反正就是仿佛谁欠了她二五一万似的。 而且小雪脱鞋上炕后,直接就坐到了炕头的位置……平时,钱大双坐在炕头的位置多一些,因为她饭量小,坐在炕头便于给大家盛饭。 小雪进来后,屋里立即气氛紧绷,小鹏正要说什么,就接收到钱大双的冷厉眼神。 他咬肌鼓了鼓,硬生生咽下去难听话,上炕,在小雪旁边坐下,以免小雪在吃饭时对钱氏兄弟撒泼。 钱小山一进屋,就刚好看到小雪正拿着木勺在锅里舀土豆条,舀猪肉片。 到底是钱小山心府深沉,他也就是眼底掠过一抹凌锐,然后就上炕,挨着钱小川坐下。 钱大双是一家之主,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她伸手抄起小雪放在炕沿上的碗,将碗里的土豆条儿和猪肉片倒进了锅里,面上和颜悦色。 “小雪,你往后坐,由我来盛饭就好!” 小雪死死地握着木勺,脑子转得飞快…… 刚才她和小鹏争吵,钱大双居然一点都不向着她,厌恶透顶! 她对钱大双为首的娘家人越发厌恶透顶! 钱大双的那点寒碜功夫根本就奈何不了她分毫,而且她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够折断木勺柄以示抵触之意。 但是她敏锐地感觉出来一旁的小鹏蓄势待发……她打不过小鹏,而且这一桌子的好饭,她看着就馋的很。 最终,小雪将木勺放进了锅里,往后坐了坐,小鹏随之嫌弃似的往钱小川那边挪了挪。 当钱大双坐在炕头盛好了五碗疙瘩汤,小雪刚好吃完了自己的那颗酱蛋,她瞅了眼钱大双的那颗,馋相毫不掩饰,“大嫂,我没吃够,你的也给我吃吧!” 若是放在以前,钱大双肯定不假思索就让给了小雪,但是彼一时,此一时,小雪一次次故意的搅家不和,她不可能一直保持善意如初。 因此钱大双眼皮子都不带撩一下,就是没有温度的语气,“一共五颗酱蛋,每人一颗!” 小雪已经伸过去的手僵僵然停在空中,眼里满是不甘,“大嫂,你说过全家人都得让着我?” 钱大双就是不冷不热的语气,“我是说过这话,不过人是活的,话也是活的!” 小雪的手仍然不撤回去,语气多了咄咄意味,“大嫂,我……黄大少爷说了会娶我为妾,就是上元节那晚说的!” 钱大双面上不动声色地轻嗯了声,暗暗地咬了下外侧的后槽牙,所以没有谁看见她这个小动作。 与此同时,小鹏发泄什么似的,狠狠地咬着手里的酱蛋,几口吃光光。 黄梓州平白无故怎么就会许下这样的承诺? 肯定就是,他肯定就是占足了便宜! 贱,贱到了底,有你哭死的一天……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其实不仅仅是小鹏这样想,钱氏兄弟即便是书呆子,也想到了这点。 钱小川这下明白了,小雪变得越来越不像话,这根源就在于她以为自己攀上了黄梓州那棵大树。 可黄梓州那棵大树如果那么好爬,那他早就纳进几房妾室了。 钱小山慢条斯理地喝着疙瘩汤,心里充斥着浓浓的幸灾乐祸,小贱货,你不过就是被黄梓州白玩了还不自知? 虽然已经预见到很快就会来一波麻烦,但是钱大双反而完全镇定下来,她拈起来自己的这颗酱蛋,卷在一张饼里,小口地咬着吃,喝着疙瘩汤。 小雪这才撤回去僵僵然的手,拿饼子时撞上了小鹏冷漠失望的眸光,刺得她心里越发不舒服…… 怎么是这样的情形啊? 她都说白了她可是黄梓州的女人啊! 既然他们晓得了这一点,怎么不好生巴结侍候着她? 钱氏兄弟也学着钱大双的样子,将酱蛋卷到饼里咬着吃,有自家大姐在真好,不但能吃到好吃的,而且还能心情好好。 小雪咬着饼子却食不知味,脑子里都是上元节那晚的旖旎情景,她不由得又痴迷了几分,笃定黄梓州肯定会选吉日上门提亲。 “大嫂,这两天我快要饿死了,你开了金记,是不是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75章一层伪装 自己做小锅饭吃得饱饱的,却还在这儿丢人现眼地卖可怜! 当别人都是大傻子吗? 小鹏气恼至极,正要说钱小川把这两天的事儿都告诉了他们,钱大双头也不抬,适时地出声。 “没啊,等我忙过去这几天,春生哥学会了做稠粥和凉菜热菜,小四儿学会了做熏制品和蛋制品,那时我就清闲下来,就会在屯子里待的时间多一些。” 小雪眼珠一转,顿时就是满腹牢骚的语气,“大嫂,你怎么不教给我啊?” 钱大双答得漫不经心,“你自己说的,忘了?你嫌肉腥味儿难闻,再说了,我在家里做时,你也不感兴趣啊!” 微微停顿了一下,钱大双实话实说的同时也带了根刺,“我本来打算教你做家常饭,不过你来了月事后,连家里三个人的饭都没力气做,更别说店里的两顿饭,那可是顿顿有好几十人吃饭。” 是的,钱大双是真的打算让小雪先试三天,看看小雪能不能应付早上中午两顿饭。 退一步说,哪怕是小雪应付下来一顿,她也会给小雪做一两银子的月钱。 因为钱大双想的更多,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开家由苏素负责的绣庄,小雪到时肯定会不服气而大闹情绪。 其实现在,只要小雪好声好气说几句,想学做家常饭也好,想学做熏制品和蛋制品也好,钱大双就都会欣然同意。 钱大双等待的就是小雪的正常态度,她这个一家之主需要每一个家庭成员对她应有的尊重。 可是这仅仅是她的良好心愿而已…… 小雪毫无形象地吸溜了一口疙瘩汤,语气令人牙疼得很,“正好!我才不想做饭侍候别人呢,大嫂,你看你也不能天天回家做饭,那你买个婢女侍候我吧!” 钱大双秒回复,“现在咱家还达不到这个条件,等到你及笄礼后,我会着手给你买几个丫鬟婆子,就算作是嫁妆的一部分。” 可惜小雪猪油蒙心而执迷不悟,语气理所当然,“大嫂,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黄大少爷答应娶我为妾,我现在就想嫁人,你赶紧给我备嫁妆吧!” 钱大双却淡定得很,“小雪,小四儿比你大得多,我希望他先娶妻成家,你毕竟还小,屯子里像你这样大的女孩都没有嫁人。” 不等小雪插嘴,钱大双平静地强调一番,“还有,黄梓州空口白牙一句承诺而已,婚姻大事总得他登门提亲才算数,所以,你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别向其他人提起这个茬儿,因为会坏了你的名声。” 小雪也懂这个理儿,可是她一直没等到黄梓州人影儿,骤然就烦躁委屈起来。 “你啥意思?黄大少爷答应娶我为妾咋就不能和别人说了?咋就能坏了我的名声?你想把我养成像阎金钗,钱银梅那样的老姑娘吗?是不是我一辈子嫁不出去,你就高兴了?” 小雪仅仅才十三岁而已! 就算是这儿崇尚男早婚,女早嫁,就算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糟粕在这儿满天飞,所以在这儿土生土长着就不得不大吃特吃而充饥! 但是,已经是文家屯子老姑娘如阎金钗和钱银梅也不敢如此顶撞父母! 怪不得小雪和文春生的娘文氏叽叽哔哔,怪不得小雪和林梅叽叽哔哔,怪不得小雪和小鹏吵得不可开交! 原来小雪在外人面前也好,在家人面前也罢,都没有将自己视为亲大嫂。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钱大双一时间真的对小雪失望到了极点。 虽然她是个冒牌大嫂,但是她一直都认认真真地扮演着这个角色。 就算是放在现代社会,她这样劳心劳力的群演怎么也能算得上称职,怎么也能混得到一份廉价如几盒盒饭的尊重。 而在小雪这儿,别说盒饭了,连句好商好量的顺气话都没有,她劳心劳力有个卵用。 她比小雪的心理年龄大好多没错,可她首先是个有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的凡人,也喜欢听好听的,吃好吃的。 而小雪一次次的让她失望,她真的欢喜不起来,再也不想递过去热脸任其踩踏。 简而言之,既然小雪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那她就懒得多咳嗽,让现实教教小雪如何做人。 小鹏毕竟是和钱大双单独相处的时间多一些,了然依旧漫不经心吃饼子的钱大双已经生气了。 讲真,此时此刻,小鹏真想将小雪丢到院子里去,但他担心钱大双会更生气。 “大嫂对你那么好,我们可都看得真真儿的,黄梓州算什么玩意儿,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还没睡醒,还做梦?他的承诺就是个屁,屁放完了就完了,能听懂吗? 为了他一个屁承诺,你就这样呛大嫂,你真是蠢到了家,你赶紧的,天天出去站大街上和别人使劲儿嚷嚷,让整个文家屯子的人看看你有多贱! 被黄梓州白睡了一次,就天天想望着还让他白睡,你想过吗?黄梓州脏了你却不娶你进门,别的男人要是知道了就都嫌你脏,谁还会要你?一辈子嫁不出去也是你自找的!” 小雪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可她听不得小鹏“诋毁”黄梓州。 “你闭嘴!我想干啥不用你管,不准说大少爷的坏话,我相信他一定会登门提亲!” 小鹏正要再用难听话敲打敲打小雪,钱大双淡淡出声,“食不言!不想好好吃饭的给我到外面凉快去!” 小鹏最清楚大嫂这个一家之主有多劳心劳身,他丝毫不恼,咧嘴笑了笑,埋头吃饭。 “大姐,这样咬起来更方便,还不掉酱蛋糁子!” 钱小川见钱大双吃着饼子,断断续续地掉酱蛋糁子,他就轻轻地按了几下饼子,这样里面的酱蛋就被按碎。 其实,钱大双在前世就是像钱小川这样吃的,现在被小雪气着了而近乎发泄般一下下咬着饼子……是的,她表面上不生气不过就是一层薄薄的伪装而已。 在钱大双从善如流后,钱小川投过来一个成就感满满的眼神,那抹澈然狠狠地暖到了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76章临阵磨刀 好特么心累! 还是算了吧! 拿不动的放下就好,管不了的装傻就好! 小雪想咋的就咋的,随她去! 反正剩下的这几只目前来看都挺正常的,也是,生活不易,哪儿有那么多十全十美? 这下安静下来,室内只有小雪毫无形象的吸溜声,是的,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膈应自己的同时也膈应着这些个娘家人 反正黄梓州又不在这儿,反正膈应不到黄梓州就行,反正她很快就会离开这个穷酸透顶的娘家。 小雪正这样想着时,钱大双放下了碗,饱了,她是吃了个半饱,也气了个半饱,不过她气场不减,语气平淡。 “明天起,你们各做各的饭,各吃各的,不过分灶不分锅。” 想了想,钱大双又细节性地补充,“今晚,锅就放在这厢,小川,明天早上你们用过后就给小雪,哦,小雪要是插着门睡觉的话,就放到她屋门外,等到你们中午或者下午放学回来时,小雪应该已经用过了,正好你们用,这样互不影响。” 这番话末尾时,钱大双对小雪做小锅饭轻描淡写点了一下,果然,果然如她所料,小雪娇美的小脸都不带红一下。 “大嫂,你这是啥意思?我还以为你把东西都拿过来这厢,为的是小川做饭方便,为的是不影响我睡觉,原来却是你不想再给我吃喝,我拿口锅天天煮水喝饱吗? 我还来着月事呢,你却一点都不心疼我,只顾护着你的娘家人,我大哥要是还在的话,肯定不同意你这样做,还会拿大耳光掇哭你,你就不怕我向大少爷告状吗?” 不得不说,小雪是真的变了,因为事实是她已经来完月事两天了,但是却不想做饭给钱氏兄弟吃。 钱大双心里冷嗤,本宝如果不是一念之差寻死来到了这儿,就不会代原主还人情债,就不用认识你是谁谁。 可即便是本宝有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也不欠着你这小妮子什么,要欠也是欠你死鬼大哥的。 可本宝已经还清了你死鬼大哥的所有外债,还养了你这么久,你一次次口无遮拦根本就不是直心眼真性情,而是极度自私自利。 你大哥要是还在的话,本宝早就丢给他十两银子和离闪人了,还用受你的气? 终是想到了惨死的阎大豹,钱大双懒得怼,“小雪,你说的不错,这样一来,小川确实是做饭方便,你睡觉也方便,家里还不缺吃的,不用你喝水饱,我会分给你一些食材用度。” 听了这话,小雪娇俏的小脸依旧绷着,眼神里没有感恩,只有世故,钱大双缓声补充。 “一般来说,初来月事也就是两三天的事儿,既然你整整五天了还没完,那我明天请张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小雪一听就怕漏了馅儿,“别了别了,抓药还得浪费不少银钱,我能吃能喝的,应该没有啥大问题!” 钱大双了然小雪这是心虚了,那么事实就是她月事已干净,因此钱大双不由得又多了一分厌烦。 “你不是说我只顾护着娘家人吗?还是请张大夫看看的好,免得让外人以为我这个寡嫂欺侮小姑子!” 小雪只好讪笑着推脱,“大嫂,我那就是句气话,等再过两天要是我还没来完月事,你再请张大夫过来也不迟!” 钱大双若有若无地嗯了下,一碗一碗地给众人舀疙瘩汤,没有多久众人吃完晚饭,她又说了点事儿。 “小山,这屋够宽敞的,你马上拾掇拾掇搬过来,这样,你们兄弟温书时也方便互相督促!” 钱小山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就下炕穿鞋回了屋。 钱大双继续,“小雪,我今晚想给你大哥烧柱香,你害怕的话就回你屋里睡!” 是的,钱大双是个人,不是只气球,她不想天天气鼓鼓的,而且,小雪刀子似的眼神剜了她好几下,她心里瘆得慌。 小雪没把钱大双看在眼里,但是鬼神意识根深蒂固的她很怕阎大豹的亡魂,所以毫无留恋,“行!那你赶紧分东西吧!” 接下来,钱大双就将下午带回来的,以及家里原来就有的一些日常食材用度一分为二。 她的初衷就是小雪占一份,钱氏兄弟占一份,钱氏兄弟少吃点饿不死的,给小雪多吃点,免得小雪趁她不在时弄出来什么幺蛾子。 熏鸡架,酱蛋,卤熟的猪脊骨,炒菜用的猪肉片,以及米面土豆萝卜等等用度一分为二后,那就是一模一样的两份。 尽管小雪一个人的份儿和钱氏兄弟两个人的份儿一样多,但是小雪却连个谢字也没有,连个善意的笑容也没有。 她将自己的一份儿一样一样地拿到钱小山所住的屋子,也就是她原先住的屋子。 此时,钱小山已经麻利地将自己的铺盖卷儿和书本等等搬了过来。 城府深沉如钱小山可不想和小雪起正面冲突,他讲究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钱大双在这厢洗涮锅碗时,小雪就偷偷摸摸地将没缝好的被子藏到了她的旧被褥里,拿进了她的屋子。 钱大双这边收拾停当后,就撑着精神头儿,在院子里练习自卫招式。 她是真的累,累到哪种程度? 如果她脑袋挨上了枕头,下一秒她就能进入梦乡! 其实就是因为求生欲强而多了动力,睡觉与小命比起来,小命更重要。 小雪的屋里静悄悄的,窗户纸透出昏黄的灯光,这本来是农家小院入暮后极为平常的情景。 可是钱大双却总觉得在窗户纸里边,小雪正冷森森地盯着她,所以她就临阵磨刀,以求不快还亮三分,最好是能唬住了小雪而不要对她下毒手。 于是,钱大双就练习比划得极为卖力,一旁的小鹏时不时夸赞几句,她就随之整出各种各种好奇宝宝状。 比如,怎样在施展自卫招式的同时抓花了对方的脸,或者是折断对方的指骨等等。 事实上,钱大双的直觉并非毫无来由,小雪在屋里烧热了炕后,就紧靠在窗户那儿的墙角里坐着,如一条蜷曲的毒蛇……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77章同室而眠 因为小雪只有这样坐着,油灯的灯光才不会将她的身影投射到窗户纸上。 她支棱着耳朵听着,娇俏的小脸密缀着冷寂沉肃,不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农家少女,更像是个蓄势待发的杀手……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钱大双累到了极点,嘱咐小鹏去洗漱休息,而且还让他转告钱氏兄弟不要熬夜太晚。 小雪屋里的油灯早已熄灭,但钱大双路过时依旧发憷,不由得紧走了几步。 进了东屋后,她这才看见灶台上坐着一大锅热水,在柔和的灯光中,水气袅袅氤氲……练功太认真,她都没注意钱小川多会进来烧的炕,连带给她热了锅水。 插好了堂屋门,钱大双揩齿洗脸洗头发后,在木浴桶里兑好了水,褪衣踏入……从头到脚都舒爽放松啊,有人关心着就是贼特么好! 待到水温冷凉,她才依依不舍地踏出,用换下来的衣服随便擦了擦,穿上衣服后洗了几件衣服,然后出去倒水。 清理干净浴桶里的水后,钱大双去了趟茅厕,再次插好门闩,进了屋。 刚掩好屋门,她但觉眼前一黑,就撞入了一个稍稍冷凉的怀抱,那道似是而非的声线慵懒落下,“真香!” 再加上入鼻那股子似是而非的淡雅月麟香,钱大双用力挣也挣不脱,牙齿咬得咯吱吱的,废了句话,“你咋进来的?” 萧晔低笑,“你插堂屋门时,我从天窗进来的。” 钱大双又徒劳无功地挣了挣,“你走……赶紧从天窗走!” 萧晔只是不松不紧地拥着怀中的瘦弱小女人,就是她无论怎样挣扎都挣不脱的力道,而且对她的逐客令充耳不闻。 不仅如此,萧晔还将下巴抵到钱大双头顶上……毫不在意她的头发还是湿哒哒的。 萧晔的声线极好听,还带着安抚人心的温暖,“大双,真是辛苦你了,小雪的事儿……你力尽所能就好,你又不欠她什么!” 这厮…… 敢情这厮是听了个全场啊,钱大双心里暖意流转,嘴上却一如既往地没啥好话,“还不放开狗爪子?你未来的妻子会一万个鄙弃你!” 萧晔有意无意地想让钱大双习惯倚靠他,所以他才不在意她态度恶劣呢,抬手一下下地捋着她的发丝,“真软啊!还真滑,还真顺溜,真好看!” 钱大双听着这近似废话的夸奖,还是暗暗得意了下,脑袋摇来晃去躲闪着也躲不开萧晔的手。 “夜大公子,一个男人摸女人的头发很不礼貌,懂吗?” 萧晔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垂眸睨着,“那你摸我的头发,哦,够不着是吧?那就多吃点饭,好好长长个子!” 钱大双毫无预兆地在萧晔的腰间掐了一把,然后就如泥鳅般逃脱他的怀抱,不过还没站稳身形,萧晔就到了她近前。 就这样一个躲闪加偷袭,一个见招拆招地切磋起来,渐渐这场切磋由于量变的累积就引起了质变。 比如,萧晔躲开钱大双的偷袭时,顺便捏她的脸一下,或者是拍拍她的脑袋瓜子,另类激励几句…… 比如,“小矮兔还生气哪,快亮出来匕首刺我几下嘛!” “小矮兔好凶啊,要是最后没男人要你,那你就做爷的通房丫头吧!” …… 钱大双骤然蹲下去,埋首膝上,萧晔马上就瞬移过去,蹲下身柔声安慰。 “小矮兔……钱大双,大双,咋啦嘛?你速度太慢,力道也不够,当然就占不到我便宜啦,我没别的险恶用心,不过就是另类鞭策你进步嘛!” 钱大双骤然捶过去一拳头,刚好就砸到萧晔的肩头,然后她撒腿就往屋门口跑。 不过耳边就起了风声,某人翩翩然落于她面前,扯唇低笑,“打我一下就高兴成了这样儿!那你再打几下,我保证不动不反抗!” 好吧,直至此时,钱姑娘才后知后觉这种互动已经不是切磋的性质,而是变了质,属于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见鬼! 她疯了吗? 到此为止,必须止,马上止! “我困了,你走吧!” 说完,钱大双就转身走向灶间,灶里还有截木柴没有完全熄灭,不过也没有火焰,就是红红的,她正好就着灶膛口烤干头发。 是的,钱大双累透了,一下也不想动弹,更别说擦头发了,再说,屋里的毛巾也不知道哪去了,她也没法去问小雪。 倦得眼皮子都快要撑不起来了,钱大双听得萧晔走到了她身后,试得头发被捋起来,被一下下地擦着。 “你这个小毛贼!我说毛巾咋就找不见了,原来是你偷……” 话未说完,钱大双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块毛巾,比她先前用的毛巾多了雪白,好吧,就是一块新毛巾。 有理成了没理,钱大双窘得坐不住,站起,又要下逐客令,萧晔压根就没给她张嘴说话的机会。 他长臂一笼,就揽住了她的腰,眨眼间就将她按坐在炕沿边儿,从她头顶那儿开始重新一下下地擦着头发。 被人侍候着当然舒服的很,不过钱大双并没有舒服太久,就听到了萧晔腹黑如斯,不死不休。 “咋不擦干头发就出去一趟趟的倒水呢?你染了风寒不要紧,万一传染给我而我死了,你会心里内疚一辈子的!” 钱大双郁郁,她求着他擦头发了吗? 就算是她得了风寒感冒,也仅仅是个小病而已,即使传染给他,也死不了人好吗? 有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宝索性不理他,看他擦干了头发后还能玩出啥花儿来。 很快,萧晔帮钱大双擦干头发,低笑着拍拍她脑袋,“大双,你尽管放心睡觉,我会在你天窗外守一夜,保证小雪伤害不到你……那丫头自轻自贱,早晚会自食苦果!” 钱大双撇撇嘴,“你随便安排一个侍卫守着就好,你熬不得夜,又忘了?猪脑子吃多了吧?” 萧晔垂首睨着,渐渐,唇角笑弧骀荡,好看得天上有人间无,“大双,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我们就不妨同室而眠!” 明明就是疑问的意思,萧晔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还是很正经的肯定语气……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78章暖而细心 眼前人即便是随随便便一站,也是个玉树临风的小鲜肉,但一张俊脸却是一副非常欠揍的模样! 偏偏自己还无能狠狠的揍他一顿,还……还脸烫的! 但输人不输阵,钱大双咬牙蹙眉冷对! 萧晔扬了扬下巴,轻咳了声,“大双,你想啥呢?内心……可真够龌龊的!你在炕头,我在炕尾,这样同室而眠一起睡而已,虽然你睡相不咋地,但我相信你不会从炕头滚到炕尾!” 钱大双恨得牙痒痒的,“这是我家,不容你喧宾夺主,懂?” 闻言,萧晔坠身坐在炕沿边儿,神态自在得很,而且还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你说得没错,可是我和你男友那么相像,我揣测我和他之间肯定有渊源,所以我得帮他看着你嘛,而且还监守不自盗,怎么样?我人品高洁吧!” 在这方异时空大陆上,有个男友的死忠粉……又暖又说不出哪儿怪怪的。 “好啊,等某天我给他介绍你时,用不用让他给你发个大红包?” 钱大双说着,已经上了炕,萧晔却是听得一愣,“啥啊?大红包是啥玩意儿?” 瞅着萧晔一脸懵逼状,钱大双禁不住噗嗤一乐,接着简单解释了一下红包的意思。 萧晔听完,语气很认真,“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样喜欢你,那还是我给你们大红包吧,我多的是没啥用的银票,他初来乍到肯定手头拮据得很。” 也说不清为什么,钱大双鼻子酸酸的想哭,几近被暖哭,一颗心被暖得差点化掉。 她竭力隐忍着起伏的情绪,终是耷拉着脑袋瓜子铺炕,铺好了自己的后,将阎大豹的那套旧被褥铺在炕尾。 萧晔看在眼里,暗暗自我反省,这丫头怎么啦嘛? 是自己哪里说错了吗? 毕竟人心难测,世事难料,也不晓得何年何月那个男人才会出现? 那个男人要么还喜欢这丫头,要么移情别恋,要么就是别的,反正就是有好多种不得而知的状况。 而自己所说的就是这丫头最期望的那种状况,这没错啊,再往下捋那就是自己给团圆的他们发大红包。 这丫头见过多次,自己身上老揣着一沓子百两银票,这其实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给他们夫妻一沓子就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儿。 是了,最后一句有问题,自己不该说那个男人初来乍到而手头拮据,这话落在她耳里就多了别的意思。 这丫头的心向着那个男人,肯定以为自己笑话那个男人穷困窘迫,笑话她喜欢个穷男人。 可是,自己真的没这个意思啊,自己真心希望她一辈子衣食无忧而开心快乐。 甚是内疚的萧晔一时间不知如何才能逗笑钱大双,他变戏法儿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纸盒,放到了钱大双的枕头边。 “刚才忘了拿给你吃,需要就着茶水吗?哦,你特么抠的连茶叶都没有。” 不满地叨叨着,萧晔舀了碗温开水放到钱大双枕边,然后就坐在灶前的小凳上。 也是,晚饭后自己的运动量可真不少,院子里的,再加上屋里的,真试得饿了,钱大双如是想着,很快就消灭掉纸盒里的枣糕和这碗温开水。 萧晔将碗放到一旁,还贴心地将纸盒投进灶膛里,“大双,你先睡吧,我等灶里的木柴烧完熄灭再睡!” 钱大双已经躺下,大大地打了个呵欠,连带着咬字不清,“笨蛋,不用那么麻烦的,你用烧火棍扒拉出来,扒拉到水盆里浸灭不就行了!” 萧晔垂首吃吃地笑起,“怎么?就这么急着想和我一起睡觉?是不是我这张俊脸越看越喜欢得紧?” 钱大双潇洒利落地给了萧晔一个脊背,低骂,“小混蛋,我……好想问候你老娘!所以你死了,我给你收尸没问题!” 萧晔有些不解,“我娘?她……算了,不说了,想给我收尸是吧?这个承诺我记下了!” 承诺? 这是诅咒好不好? 不可理喻! 钱大双如是郁郁地想着,扯被子蒙住了脑袋,很快就沉沉睡去。 待到灶膛里的木柴完全燃尽,萧晔吹灭油灯,走向土炕时不由自主就走到了炕头那儿。 几乎没有怎么犹豫,萧晔极尽轻柔地拉开钱大双的被角,随之,钱大双舒畅地呼出了一口气。 萧晔随即将钱大双压在额头上的手放到她身侧,轻柔地捋了几下她凌乱的头发,然后脱鞋上炕,在炕尾和衣而卧。 与此同时,屋顶天窗那儿,已经侧耳倾听了片刻的车青再也不敢久留,腾身几个起落,落到了破庙里的古松上。 虽然是打坐的姿势,可车青脑子里却是一片兵荒马乱,千乱万乱化为一句,爷,您可别,千万别即兴乱来啊! 钱大双正沉浸在被小雪追杀的梦魇中,就试得脸上陡生温热,却睁不开眼皮子……一块热毛巾捂在她脸上。 挑腿坐在一旁的萧晔似笑非笑,“早!已经是寅时初啦!” 钱大双马上坐起来,简单擦了把脸,麻利地叠着被褥,听得一声轻响,循声望去,天窗刚好掩合。 她这才反应过来某人热了水,拧了块热毛巾后才唤醒她,虽然唤醒的方式欠一点儿友好,但她还是被暖了一下。 嗯,夜星川那厮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是蛮暖的,蛮细心的,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哪个有福气的姑娘? 反正她可是个大姐姐呢,等到那厮成亲的那天,她一定得送上祝福以及礼金。 等她收拾停当,一踏出了堂屋门,就看见小鹏背着个篓子和钱小川低声嘀咕着什么。 走到院门那儿时,钱小川打开了锁头,说着说着就哽咽不成声,“大嫂,小鹏,你们太辛苦了……” 钱大双懒洋洋打了个呵欠,炖了碗鸡汤,“干啥啊?弄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你们两兄弟不是也早早起来温书嘛,为了美好的明天,我们大家都得辛苦努力,别多想啦,锁门,回去继续温书吧!” 说完,钱大双就拉开一扇院门,提步走出,待到她听见门里的铁链子哗啦啦的响……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79章要求雷人 钱大双了然钱小川又锁好了院门,她蓦然就想起了什么,不动声色地回头望去。 破庙里一棵古松的繁枝间,萧晔长身玉立,看见钱大双望过来,他一张俊颜暖笑骀荡,朝她挥挥手。 钱大双却见了鬼似的赶紧转过来头……这厮几个意思? 他这是要一路跟随着他们叔嫂吗? 然后,他又要去金记补觉吗? 别介,千万别介啊! 她又没给他发备胎好人卡啊,他哪儿凉快去哪儿吧! 但是事与愿违! 一路上,只要钱大双停下来缓气,只要她抬头随意瞅瞅,就可以看见萧晔伫立在粗壮的松枝上笑着和她招手,仿佛他就是个想泡她的痴情汉。 钱大双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夜星川在她身边出现的频率仅次于她的身影和鬼原主……这样天长日久的下去,肯定要出事儿! 老天啊,求你赶紧派个女人过来把夜星川收了吧! 到达落月镇,进了金记后,钱大双再也顾不得东想西想,一头扎入了忙碌当中。 值得一提的是,文春生说昨天下午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客人,不是这家酒楼的掌柜,就是那家酒楼的管事。 他们都是奔着落月居的镇店菜式来的,最后的结果就是熏制品和蛋制品,以及灌肠都卖光了。 价钱按照购买量来定,买的多的就和落月居的进货价一样,也就是批发价,买的少的就是零售价。 而且文春生强调,还有好几个酒楼的掌柜想长期进货,他声称自己仅仅是个打杂的,做不了这个主,他们需要今天过来和钱大双商量。 “春生哥,这和我预料的差不多,你做得很好,不过你和小四马上就要忙得像走马灯!”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文春生温润笑笑,“大双,哥还担心天气越来越热,咱家的货要是卖的慢就馊了,这下不用担心了,越忙越好啊,不然哥就觉得对不起你给的月钱。” 钱大双深觉欣慰,还好,虽然家里有个小雪不安生,但是金记这边还算顺当,真的可以说是开张大吉。 “大双,哥和你说个事儿!” 小米下了锅,水开了后,钱大双往外拉了拉木柴,小火慢炖,这时,文春生有点难为情地说了这么一句。 钱大双不明所以,“春生哥,咋啦?是不是昨晚又有小贼了?” 文春生摇摇头,“大双,我昨晚蒸了两笼屉二面馒头……” 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文春生就拿过来一个给钱大双看,后者轻易地闻嗅出来馒头稍微有点碱大,因此就硬一些。 “春生哥,这是你蒸的馒头,不错啊,反正一般来说就是一碗面一汤匙碱面,你兑碱面时用水化开搅匀再倒入发面盆里就是,熟能生巧,你再蒸几次就会更好的!” 接着,钱大双简单地说了些兑碱面的小技巧,文春生一一记下。 昨晚阎三豹说他蒸的馒头不及钱大双蒸出来的好吃,文春生因此一直忐忑到了现在。 这会儿钱大双这样说,他少了忐忑,多了信心,摊上钱大双这样好说话的主儿家,他真是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钱大双颇为轻松,因为今早的家常饭她就没沾手,基本上都是文春生和阎四豹各种忙碌,她负责烧火以及适时地点拨一下。 也是,他们每人都拿着一两银子的月钱呢,她也该享受一下甩手掌柜的清闲啦! 做好了早饭后,文春生叫醒了补觉的小鹏一起吃早饭。 饭后,钱大双让阎四豹和小鹏在前店卖饭,而文春生留下来继续忙碌。 不是说阎四豹不好,而是钱大双觉得他做事时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所以钱大双担心他哪天会撂挑子。 因为阎四豹现在是一人吃饱而全家不饿的小光棍,又陷于爱情的小漩涡中难以自拔,所以他的情绪难免会有波动。 而文春生身上有养家糊口的担子,心里有誓要过上好日子的决心,所以比阎四豹来得稳重有恒劲儿。 所以钱大双仅仅是打下手烧火,指挥文春生独立做熏制品和蛋制品。 值得一提的是,刚才他们正吃早饭时,张屠夫就亲自登门送过来各种相关食材。 这也是钱大双的授意,这样就可以省下一些采购食材的时间。 而且这些食材里面还包括于家的十条鱼,其中有三条已经翻了肚皮,有四条死透了。 张屠夫赔着小心说钱大双要是不想留着也别勉强,他拿到集市上卖多少算多少。 钱大双随便扒拉几下那四条死鱼后,就意味深长地瞅了眼阎四豹,后者急得啥似的,央求她把鱼都留下,还要如数给钱。 然后阎四豹就说他会把那些不好的鱼炖熟了给大家加菜,账就算在他身上,月底从他的月钱里扣除就是。 钱大双也没明确表态,就是嘱咐张屠夫让于腊梅亲自过来金记一趟。 张屠夫一走,阎四豹就放下了筷子,急慌忙乱地拾掇剖洗那些鱼。 即便是此刻,钱大双还清楚记得阎四豹那猴急样儿,仿佛生怕她改变了主意不要鱼似的。 由此可见,一个人的心在哪儿,动力就在哪儿,如果那小子最后娶不到于腊梅,肯定受的情伤不浅。 反正就是文春生在钱大双的指挥下忙而不乱,一切做得有条不紊,钱大双看着满意的很。 而前店也是一派风平浪静,最后剩了点饭菜,小鹏都拿到了厨房。 阎四豹将账目明细和几大串铜板儿都交给了钱大双,是的,为了便于钱大双点数,他将一个个铜板儿都串了起来。 钱大双利索地核对了账目和铜钱后,不吝夸赞,“小四儿,你这几天做得不错,继续这样保持下去,大嫂保证今年你肯定能娶到媳妇儿。” 虽然钱大双心知肚明阎四豹对于腊梅那是喜欢的要命,但是有于腊梅的母亲挡在中间,这就不好说了。 正在清洗鸡肠子等等的阎四豹一听这番话,整个人陡然就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片刻后,阎四豹才回过了神,抛出来一个要求……差点雷死了钱大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80章使劲儿哭 “大嫂,你看,老阎家在文家屯子的名声不好,我还有过赌钱的恶习也不好。” 听阎四豹这样说,钱大双脸色一凝,不冷不热的,“所以呢?你想怎样?” 阎四豹俊脸讪笑着,“大嫂,我想改姓‘钱’,对外人就说我是你的弟弟,这样就把不好的我洗干净了。” 小鹏正在厨房门口摆弄着一段木头,嗜武如命的他很有想法,想用几块碎碗片剐刻出来一把松木剑。 他听了阎四豹的这个要求后心里很不得劲儿,从有记忆起他就记得别人叫他小鹏。 有一次,有几个同年上下的男孩说他和小雪都是没有爹娘的野孩子,他就和他们干了架,由于有武功底子,他将他们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他们的爹娘一起找上门来,大哥阎大豹没有骂他,也没有给谁说软话,而是逮了只野山羊宰掉,将拾掇出来的羊肉以及头蹄下水分给了那几家人而了事。 然后大哥阎大豹就问他想不想知道爹娘是谁,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不想知道。 因为即便是现在,他的内心深处都憎恨着那对没啥印象的爹娘。 生而不养枉为父母……这句话是文清源和阎大豹有次喝酒时的酒后失言,他记得真切也痛得麻木。 如今和阎四豹一对比,小鹏轻易地找到了平衡点,他那对爹娘名声好坏没谁知道,他也没有因为他们教养不当而学坏,反正有大嫂关心他就好,就这样凑合着过吧,这日子挺好的! 正在忙碌的文春生表示理解,阎四豹只有洗的干干净净的,才有可能娶到那个漂亮能干的于腊梅。 但是钱大双差点被雷死…… 尽管她本人真实的年龄是三十岁,但是这儿的人都晓得她很小,比阎四豹还小三岁。 那么阎四豹如果改成了钱姓,结果毫无疑问很糟糕,他不仅洗不白,还会更加招黑。 不说别人,单单是比鬼精何细腰就会借题发挥而兴妖作怪,她急着赚钱发财呢,可不想在乱七八糟的事儿上浪费金贵的时间,毕竟吵架怼人也发不了财。 “小四儿,你听大嫂给你分析一下,如果你改了钱姓,老阎家的人会有意见,钱家老宅子的那帮人和我两个弟弟也会有意见,而且屯子里的长舌妇也会各种嚼舌根子,对你我都有弊无利。” 听完钱大双这番话,阎四豹意识到自己想的太简单,终是无话可说,埋头干活儿。 等到忙碌完毕,已经快中午了,钱大双让文春生赶紧去休息躺会儿,午饭不用他插手,由她和阎四豹来做。 可文春生刚出了厨房,那三个汉子就送过来木柴,他马上就虎着脸。 “你们今天咋这么迟?这都快到午饭的点儿了,你们是不是攀上了别的主儿家,不想侍候金记了?” 其中一个叫牛江的汉子心思活络一些,干笑着凑过来,“文管事,我们兄弟哪能做那种背后的勾当,吕三在路上崴了脚,我和冯小五等他,所以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眼见文春生脸色依旧不好看,吕三担心自己连累了牛江和冯小五,赶忙赔着小心赔着笑。 “文管事,他俩没错,都怪我拖了他们的后腿,你不管咋罚我都行,千万别怪罪他们两人。” 不等文春生再说什么,一道粗犷的嗓音浮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好妹夫,真是好样的,你可真行啊,几天不见你就成文管事啦,咱们都是挖二垄的,你就别为难他们啦!” 文春生心里是哭笑不得,他这个大舅哥文六斤来得可真是时候啊,要知道他也是个看人脸色的,他得看钱大双的脸色。 没有哪个主儿家可以容忍下面的人懒散怠工,即便是有合理的理由也不行,毕竟主儿家又不是乐善好施的大善人,钱大双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文春生脸色稍稍缓和下来,但是却不说话,毕竟这三个汉子是有偿送木柴,毕竟想揽这个活儿的庄稼汉多的是。 钱大双听到文六斤的大嗓门,从厨房走出来,朝文春生笑了笑,“春生哥,偶然迟一次没事儿,你拿钱给他们吧!” 钱大双发了话,文春生当然是依言照做,还嘱咐吕三下午好好休息,不要再上山砍柴了。 三人连声称谢离去,不过很快,牛江又小步跑进来,语气忐忑不安。 “钱掌柜,文管事,我就想问问金记有你们老乡送木柴了,那就是不需要我们再送了吗?” 显而易见,牛江三人看见了停在金记外满载木柴的牛车。 钱大双会意,马上抛出颗定心丸,“你们照送不误,照旧现钱结账!” 牛江千恩万谢离去,毕竟所有庄稼汉都希望能找上一个稳定的活儿,能找上一个好说话的主儿家。 钱大双正要和大家一起出去抱进来木柴,这时就听到了一个脆脆的童音,“爹……爹!” 钱大双讶然,“铁墩儿?六子哥,是铁墩儿吗?” 文六斤局促不安地挠挠头,解释似的,“大双,那小兔崽子贼灵得很,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非要跟我来镇上逛逛!” 他话音刚落,扎着冲天辫的铁墩儿就跑进来,一看文六斤黑臭着脸,就似兔子一般逃到文春生面前,“姑夫,我脚疼,抱抱!” 文春生不管不顾文六斤是黑脸还是白脸,他笑着,弯腰抱起来铁墩儿,直接就让铁墩儿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没有孩子,两个姐姐的孩子很少来姥姥家,因此与他生疏得很,他不疼铁墩儿疼谁? “这小兔崽子,一路上都是我抱着他,咋就能脚疼?春生,你把这小兔崽子放下,这是屁股痒了!” 文六斤刚说完,小鹏咧嘴一笑,“铁墩儿,你小屁屁要吃大耳光啦,快使劲儿哭呀!” 好吧,铁墩儿从善如流,咧开嘴巴就嚎啕大哭,“姑姑……姑姑!” 如是,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文翠叶几乎是小跑着进来了,一看铁墩儿好好的,而文六斤黑臭着脸,她就放了心。 “大双,你说说我哥,他就不像个亲爹的样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81章幼稚如斯 文翠叶边给铁墩儿擦眼泪边控诉文六斤,“铁墩儿还是个小孩子,我哥一路上把他给数落哭了好几次。” 有目共睹,铁墩儿的眼睛确实微微发肿,就是哭过的模样。 钱大双吩咐阎四豹出去看着牛车,然后故意逗铁墩儿,“和姑姑说说,你姑夫好,还是你爹好?” 铁墩儿还掉着大泪珠子,没咋想就道:“爹这会儿不好,给我吃好吃的那会儿就好,还是姑夫好,和姑姑一样好!” 被钱大双这样一掺和,文六斤也没法再绷着个脸,直接过去揪下来铁墩儿,让儿子骑他脖子上,“小兔崽子,这会儿你爹好不好?” 铁墩儿不掉泪珠子了,但小嘴巴还是撅着,“文璇哥说了,你骂我小兔崽子就等于骂你是大兔崽子,骂爷爷是老兔崽子。” 铁墩儿这样据理力争,小鹏第一个笑起来,钱大双和文春生夫妻也是忍俊不禁,文六斤也只好尬笑着。 文春生虽然看着文翠叶的脸色不错,但还是心焦焦的,“翠叶,外面不咋暖和,你带铁墩儿进屋里坐会儿,我和哥出去抱木柴!” 文翠叶忍不住抱怨,“我都坐一路了,在车辕上坐得人都快僵成了木头,你就不问问我为啥会过来?” 文春生从小鹏嘴里得知林梅刚回到屯子,就赶着投胎似的跑到钱大双家里闹腾了一顿,而他也深知文六斤的脾气。 除非文六斤不知道这回事儿,否则,文六斤肯定会对林梅拳打脚踢。 就算是文六斤真的不知道,但依着林梅的那个性子,肯定会各种挤兑文翠叶。 所以文翠叶过来找他在他的意料之中,除了过来找他,她真的也没有别的去处了。 心里内疚无比的文春生故作轻松地轻描淡写,“还能为啥?老夫老妻的,你担心我呗!” 这时,文六斤放下来铁墩儿,“乖儿子,爹要干活啦,去找你姑姑!” 可聪明如钱大双看得出来文翠叶眼里满含憋屈,寻思着她毕竟还怀着身孕,如果不能及时排遣坏情绪,严重的话会得孕期抑郁症。 “翠叶姐,厨房热乎,我们都到厨房坐会儿,小鹏,让你小四哥卸了牛车,给牛饮水吃草料!” 小鹏嗳了声就跑出去,钱大双这一提厨房,铁墩儿有问题了,“大双姑姑,你做了啥好吃的?好香啊!你给我吃点,我就吃一口,我娘好坏,把奶奶做的饭摊到了地上,我肚子好饿!” 不等钱大双说什么,文春生赶紧插话,“大双,厨房挺乱的,还是到我屋里坐吧!” 其实,文春生想得更多,因为厨房摆满了做好的熏制品和蛋制品等等,这么多人呼啦一下进去,尤其还有个铁墩儿,那得吃多少才是个够啊! 聪明如钱大双了然文春生的深意,暗赞她这眼神不错没有看错人。 不过说实话,钱大双虽然不是如萧晔那样财大气粗,但还是不差吃的。 更何况,难得这么多人聚到了一起,而且还都是钱大双看着顺眼的人。 文春生将文六斤等人引进了自己的屋子……其实这不是他原先所住的屋子。 因为这几天文春生和阎四豹睡一屋,就是那个有套间的屋子。 今天早上钱大双过来后,就让阎四豹拾掇出来这间给文春生住。 直到此刻,文春生才后知后觉钱大双也预料到了文翠叶会找过来,不由得大为感动。 是的,钱大双的确就是这个意思,既然文翠叶来了,那他们小夫妻当然得共居一室。 文翠叶刚上了炕,钱大双淡淡吩咐,“春生哥,你将早上的剩饭端过来!” 剩饭! 居然有剩饭吃! 文六斤,文翠叶和铁墩儿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面露馋相,其实钱大双这样说,也就是为了他们几个没有心理压力。 若是放在现代社会,剩饭就是直接倒掉的垃圾,而在这儿,剩饭也是饭,这儿的人是只要有的吃能填饱肚子就好。 文春生心知肚明钱大双的深意,心里又是一阵感动,钱大双对他的家人这么好也就等于给他面子,就这样吧,再也不回文家屯子了。 其实,稠粥和肉杂碎一直都温在后灶的灶台上,因为文春生早就想到了文六斤和妻子过来后可能会饿。 等到文春生将半盆稠粥,一小盆肉杂碎和一小盆凉拌土豆丝端过来后,文翠叶大为讶异,“大双,这么好的饭菜还能卖钱,怎么看都不像是剩饭啊?” 钱大双不动声色,“就是剩饭,你不信就问春生哥,他和小四儿一天两顿都是吃这样的剩饭,而且这还是春生哥亲手 做出来的哪!” 文春生从看到文翠叶的那一刻起,他的内疚随即就一阵比一阵强烈,他还忍不住想知道妻子肚里的孩子有没有保住。 寻思着就算是没有保住也都怪他,无论妻子现在是否还怀着身孕,都抹不去一个事实,那就是她饿了一上午,都怪他没本事。 此刻,钱大双往他脸上贴金箔,他只能顺着钱大双的意思描摹,“翠叶,大双说得没错,你就趁热多吃点儿,为了你,我学会做饭也是应该的!” 文翠叶不禁感动,眸里涩涩的,铲了块稠粥后埋头就要吃起,文春生适时地拿起她的碗,熟练地颠成了一个圆团团,接着又给铁墩儿和文六斤颠好了稠粥。 文六斤看得满脸堆笑,“行啊,好妹夫,你这本事学得真快啊,我就知道翠叶跟了你肯定会享后福!” 文春生俊脸一阵阵发烫,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害臊,实在是臊得无地自容,有本事的人不是他,而是钱大双。 他这都是沾了钱大双的光,不然现在他还是个一天赚一把铜板儿的小短工。 钱大双看在眼里,用公筷给铁墩儿夹了几块酥烂的猪肺片和肥肠,“春生哥,肉太少了,你去切一大盘灌肠端过来!” 文春生答应着出去,很快就折返回来,将一大盘喷香的灌肠片摆在了油布上。 是的,就是没放桌子,饭菜直接放在土炕的油布上,文六斤幼稚得像个小孩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82章这么紧张 钱大双用公筷给铁墩儿夹了两大片灌肠,还怜爱地摸摸他的冲天辫。 铁墩儿大口咬着灌肠片,吃相萌死个人,一双眼睛眯成了弯月亮,见状,文六斤犯了幼稚,如个馋嘴的孩子。 “这饭菜真是太香了,大双,哥想天天吃金记的剩饭,你说咋办呀?” 钱大双浅然笑笑,“可以啊,六子哥,你先垫垫肚子,一会儿我们好好聊聊,我真的想让你留在金记做工,月钱就与春生哥和小四儿一样,一月一两银子,包吃包住。” 她这样一说,文春生很有觉悟地赶紧找活儿干,“大双,你们先慢慢聊着,我去拾掇一下厨房!” 钱大双不知道文春生施展出来最快的速度,将厨房里的熏制品和蛋制品等等都拿进了那个套间,然后和阎四豹往院子里抱木柴。 而文六斤吃着喷香的饭菜,细嚼慢咽钱大双的这番话,终于确定他自己没有幻听,终于吃透了每一个字。 所以他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自己吃饱后就开始往儿子铁墩儿的嘴巴里各种塞。 稠粥,土豆丝,肉杂碎,灌肠片,逮住啥塞啥,把铁墩儿的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最后硬是把铁墩儿塞饱。 由于早上没吃饭,还是重身子,文翠叶的吃饭速度也不慢,在铁墩儿大喊吃撑了时,她也吃饱喝足。 准确地说是这样的,稠粥连颗米粒都没剩下,凉拌土豆丝连半根土豆丝也没剩下,灌肠片连点小糁子都没剩下,肉杂碎呢,连半口汤水都没剩下,都被文翠叶包圆儿喝光光。 钱大双将碗筷都拾掇到盆里,端到了厨房泡上水,然后沏了一壶茶水,折返回来。 铁墩儿对喝茶水不感兴趣,下炕穿了鞋子出去找小鹏玩耍。 抿了几口茶水,文六斤嘿嘿直笑,“大双,你这钱掌柜的范儿好足啊,还有这么香的茶水喝着,啧啧,真不赖!” 钱大双本来微微蹙着的眉因为文六斤的直率而缓缓舒展,“六子哥,你还没给我准话呢,是要回去和瑞伯伯和嫂子商量一下才能决定吗?” 文六斤一下子就正经起来,“大双,你是由于哥砍柴辛苦才有意这样安排的吗?” 钱大双点点头,“是有这层意思,不过我和春生哥也说过店里很快就会越来越忙碌,想让你过来做工,如果嫂子反对得厉害,那就再等几天。” 文六斤脸色不止是正经,更多了沉肃,“大双,哥赶着牛车一直跟着那三个汉子来到金记,听到他们嘀嘀咕咕了一路,哥就琢磨着送这一趟木柴后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没想到你却早已给哥留了更好的差事。” 钱大双有点懵,“六子哥,你和春生哥都是好人,你们帮了我那么多,我就寻思着让你们的日子过得宽裕些,你这一顿说来绕去的,到底是能不能来我这儿做工?” 文六斤本来想表达一下感激之意,可是肚里的墨水少,愣是没表达清楚,此刻听钱大双问得直白,他是一个劲儿的憨笑着点头。 “能,当然能!今天就成,只要你不为难,我把铁墩儿送回屯子里就抄近路步走赶过来!” 钱大双满意地笑笑,“六子哥,以后说话别绕弯子,我是金记的老板娘,安排几个老乡做工很正常很方便的,能有啥为难的?” 文六斤挠头,语气担忧,“大双,哥知道你心肠好,可是翠叶怀着身孕,基本上不能干啥重活儿,再多加上哥这张嘴,哥真担心金记被我们一家子给吃塌关门。” 钱大双乐得捂着嘴笑,见状,文翠叶忍不住插嘴,“大双,是啊,我看着是一张嘴,其实就是两张嘴,你这儿的饭菜又香,刚才我可真没少吃,你看见了吗?” 钱大双正了正脸色,“六子哥,翠叶姐,你们都没认真听我说话,我说过你们在这儿做工是包吃包住!” 文翠叶心虚得很,“大双,我现在啥也不能做,就是个吃白食的……” 钱大双接过去话茬儿,“翠叶姐,你吃完了安胎药后也可以干活儿的,比如在厨房剥根葱烧个火,比如在前店卖饭。” 眼见文翠叶还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钱大双说得更细,“卖饭就是先收钱,然后铲粥,舀菜,谁吃谁自个儿端,谁想喝糊糊自个儿舀,如果遇见难缠的客人,你可以喊春生哥他们这些男人出去应付。” 文翠叶长这么大,记忆最深的卖东西的经历也就是到镇上卖鸡蛋和绣品。 卖鸡蛋就是在集市上,挨着卖菜的摊贩,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等待着,饱受着来来往往各色人等各种挑剔的目光。 卖绣品则简单些,就是直接送到布庄里,布庄掌柜所给的价钱虽不高,但是交易简单痛快。 不过这都是她未出嫁前的经历,嫁给文春生后她根本就没有卖鸡蛋的资格,都是文氏坐文老九的牛车来镇上卖。 说实话,她也不想去镇上卖鸡蛋,那些挑鸡蛋的买主各种从头到脚打量她。 在男人们的眼里,她仿佛就是个卖身为婢的,在女人们的眼里,她仿佛就是个卖身为妾的,反正就是各种不自在。 婚后她卖绣品的时候也是少之又少,因为在春夏秋三季,文春生基本上天天都不在家,她几乎是包揽了地里所有的农活儿。 等到入冬闲下来后,她要做一家人第二年要穿的鞋子,还要做过年的新衣,还要时不时上山背柴,挖干野菜,还要到磨坊推碾子磨面,以及打茅厕等等。 总而言之,现在的文翠叶觉得她见到生人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应酬,而钱大双把卖饭说的这么简单,听着好简单,比她在家里喂鸡都简单。 “大双,我冷着个脸,吃饭的镇上人没意见吗?就不用笑脸相迎,和那些客人唠嗑吗?” 钱大双抿口茶水,“翠叶姐,你这么紧张干嘛?进来吃饭的大多数不是镇上人,而是附近村子里的脚夫和做短工的,他们是进来吃饭的,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反正你就记住你是卖饭的,不是卖笑的。” 但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83章中年少女 怎么说呢? 现在的文翠叶由于在村里长期劳作,除了与村人唠唠家长里短外,就没有正常的应酬交际。 而且公婆一次次的打压令她丧失了最起码的自信,所以她浑然不觉自己得了社交恐惧症。 虽然她非常在乎这个家,非常想赚钱致富过上好日子,但是事到临头,她浑然不觉自己犯了社交恐惧症。 “大双……还是算了吧,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我还是做点针线活儿吧,我把卖绣品的钱都交给你,就当是我在这儿的饭钱,行吗?” 文翠叶这也太拿心了吧,钱大双真是哭笑不得,文翠叶被文氏两口子那样欺侮,却还保持着一颗如此纯真感恩的心,真是难能可贵。 不得不说,文瑞的家教好,教养出来的儿子如文六斤,大女儿如文翠叶都是善良可交之人。 “翠叶姐,不行!因为你和春生哥一直都想要个孩子,现在你好不容易怀了身孕,再过几天没有意外状况出现的话,这孩子就算是保住了,所以你在怀孕期间,我希望你不要做任何的针线活儿,一方面对眼睛不好,一方面你坐久了影响肚里孩子的正常发育。” 文六斤越听越不明觉厉,“大双,你说得对,我娘也是这个意思,翠叶好不容易怀了个孩子,她最好是安安稳稳把孩子生下来再做针线活儿,要不是林梅那婆娘是个难相与的,翠叶就能长住家里养胎。” 钱大双懒得探听林梅昨晚在婆家的所作所为,所以她仅仅是就事论事说自己的安排。 “翠叶姐,你心里不必有负担,毕竟当初大豹和我爹娘的丧事,你们一大家子真没少帮忙,所以你先喝完了安胎药再说别的。” 讲真,钱大双一穿过来就撞上了两出白事儿,而钱家在文家屯子里又是单门独户,如果没有文瑞出面主持,她势单力薄,真的应付不过来。 人有难处时最渴望别人伸手拉一把,而文瑞为首的这几个人都向她伸出了手,她怎能不铭记于心? 文六斤最清楚不过,他这个人闲不住,平时真没少帮文家族人忙碌红白事儿。 但对方都觉得他是里正文瑞的儿子,找他帮忙天经地义,他就应该出力帮忙,现在这一比较就比较出来钱大双虽然年纪小,但人品真是好的没得说。 换而言之,也就是钱大双将这当个事儿,动不动就提起来,都弄得他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了。 他在钱大双这儿吃了多少顿好吃的,他都记不清次数了,反正就是他留下来后要好好干活儿,这样既赚了钱,又不辜负钱大双的信任。 文六斤这边捋得顺溜溜的,文翠叶却钻进了牛犄角,“大双,这样吧,喝安胎药这几天里,我每天少做点儿针线活儿,也不会一直坐着,我会多走动走动,反正不会累着了自己。” 钱大双马上反对,“翠叶姐,喝药这几天,你啥也不准做,等到确定孩子保住了,你可以试着卖顿饭,如果真的应付不来,我也不会强迫你,那时你再每天少做点针线活儿打发时间。” 文翠叶听到钱大双分析得头头是道,而她眼前的现实就是不能回婆家,娘家也住不成,只能依着钱大双的意思来。 不过呢,文翠叶这心情骤然一放松后,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大双,幸亏还有你惦记着姐,不然姐连哭都没地儿哭去,我嫂子说我拉皮条,让你搭上了我哥……” 好吧,说漏了重点后,文翠叶才后知后觉而倏地闭嘴,看看文六斤,再看看钱大双,一脸尴尬得要命。 毕竟文六斤嘱咐了她一路,让她不要对钱大双说林梅的破事儿,她一不小心就叨叨了出来……真想自扇几个大嘴巴子。 钱大双依旧是平静如水,“所以她就摊了饭桌,弄得你们都没吃成早饭?” “是啊,大双,你可千万别撵我走啊,我是真的没地方去了!” 说着,文翠叶尴尬地拿开茶杯盖又盖上,又拿开,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咋化解僵局,苦巴着脸,窘窘然地望着文六斤。 钱大双想起了什么,“翠叶姐,我忘了,饮茶是孕妇禁忌之一,所以你记住以后不可以再喝茶水。” 其实文翠叶由于吃得很饱,因此也就是喝了几口茶水而已,她尬笑着连连点头,将剩下的半杯茶水放到了文六斤手边。 见状,文六斤执起茶杯,将茶水倒进自己的茶杯里,看看,这省吃俭用的习惯早已深入骨髓。 不过文六斤粗中有细,此时此刻,他以为钱大双故意提这个话茬儿为的是转移话题,免得他尴尬。 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藏着掖着……林梅大闹了那么几出,搞得他在屯子里何止是尴尬,他的脸,连带着父母的脸都快被丢光了。 所以没谁知道,昨晚,文六斤即便是劳累一天,还心累得够呛,却也不是挨着枕头就睡死,而是辗转反侧难成眠,直到夜静更深时才酣然入睡。 因为他有了决定才睡得着,而他的决定只有四个字……决绝无情。 “大双,既然翠叶提起了那婆娘,哥也不瞒着你,昨晚我娘看见林梅回来蛮高兴的,炒了三颗鸡蛋,就放在她面前。” 说到这儿,文六斤压抑着心底猛蹿起的愤愤然,“我也看出来林梅瘦了不少,也想到了她在娘家肯定不好过,我娘给她吃偏份儿,我没意见,可是……” 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要有多失望,才能像文六斤这样连话都说不下去了,极力隐忍着一触即发的愤怒。 他咬肌鼓了又鼓的,压抑再压抑着心底的怒火,努力想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正常人,因为他不止有妻子,还有儿子和爹娘,他肩上的担子重着呢! 文翠叶也是过来人,了然文六斤的气结原因,但她耷拉着脑袋,手抚着肚子,再也不敢多嘴了……都怪她多嘴才使得哥哥看着这么难受。 钱大双虽然没有婚后生活的经历,但她毕竟是已有一小把岁数的中年少女。 所以她从怀里摸出个荷囊,倒出来一块冰糖,放到文六斤的茶水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84章呆若木鸡 这样一来,等到文六斤说完,再喝茶水时就多了几许甜意,心情就会随之好一些。 其实这些冰糖是钱大双早晨从家里带的,因为她揩齿后依旧试得嘴里发苦,就想含颗冰糖缓解一下。 但是,她记忆中的一大粗瓷碗冰糖仅仅剩下了十来颗,显然其余的都被小雪拾掇被褥时捎带着拿走。 她当时自己哄自己别生气,可是从文家屯子赶到落月镇后依旧耿耿于怀而没有吃一颗冰糖。 此时眼见文六斤低下头去,钱大双不晓得他鼻腔酸涩好想哭,又好想笑。 想哭是因为钱大双一个小丫头居然可以这么自然地关心他,总是往他脸上贴金,总是给他一个不高不低刚好可以踏实的台阶……要是阎大豹还活着多好。 想笑是因为他再也不用苦哈哈的砍柴,背柴,再也不用待在家里对着林梅那张死人脸,他也可以像文春生那样穿的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赚钱。 “六子哥,有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是一样,你看小雪做出来的荷囊多漂亮啊,可是小妮子过了个上元节就变成了个死心眼,搞得我头痛得很。” 这时,文翠叶忍不住八卦的心,“大双,小雪那不是死心眼,是心思活络,她跟我说黄大少爷抱了她,亲了她,还答应娶她为妾,你头痛啥啊?女生外向就是这样,黄大少爷真来娶,你就把小雪嫁过去呗!” 身为男人的文六斤不以为然,黄大少爷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年轻好看又有钱,想睡什么样的女人都很方便,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方便。 还有就是小雪的模样放在文家屯子算是很出挑,但放在落月镇这片儿就平常的很,因为他赶集时常常遇见姿容比小雪还要秀丽的农家女子。 毕竟小雪年纪还小,还有点没长开,只要是经历过女人的男人就对她的兴趣不会太大,也不会太久。 不过文六斤机明得很,当然不会说出来这些给钱大双添堵,只因为他凭男人的直觉判断,小雪八成已被黄梓州睡过了。 反正说到底小雪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而且还是在上元节那晚,那种你情我愿的风月事儿,就是连官府都默认的乡俗而已。 所以文翠叶和文六斤都觉得很正常,至少小雪比阎金钗,钱娇娇和钱银梅的遭遇好很多。 是的,文家屯子也就是巴掌大那么一块地儿,谁谁家有点啥事儿,用不了几天就会满大街飞。 所以上元节那晚的各种各种直往文六斤和文翠叶的耳朵里灌,他们想不知道都难。 见钱大双蹙起了眉头,文六斤赶紧接着说自己的事儿,“大双,我娘给林梅吃炒鸡蛋没错,我也没意见,可铁墩儿都六虚岁了,林梅做了铁墩儿这么多年的亲娘,还没有学会怎样当亲娘,她看都不看一下眼巴巴的铁墩儿,几口就把炒鸡蛋扒拉进肚里。” 钱大双此刻心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郁郁,小雪啊小雪,女孩子的清白至关重要,你以为天天都是上元节吗?唉,有你肠子悔青的一天! “翠叶姐,拜托你别对别人说小雪和黄梓州的事儿!” 闻言,文翠叶尬笑了一下,“大双,我还以为你也知道呢,小雪告诉我的话,我连翠花都没告诉,至于我哥这儿,他嘴巴牢得很,肯定不会对谁嚼舌根子。” 眼见文六斤笑着点头,钱大双心里也没有轻松多少,没人理解她的苦闷,就是那种不是亲娘,却和亲娘一样劳心劳神的苦闷。 “六子哥,铁墩儿是你们全家的宝贝疙瘩,我晓得你肯定很生气,不过你选的妻子,又是你惯出来的毛病,你得慢慢哄着她改改,你再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 文六斤心肠正硬着呢,当然不会因为谁的话就轻易软下来,“大双,春生在婚后也惯着翠叶,可翠叶家里家外的啥活儿不干?反正就是那婆娘不识好歹,别的不论,她不心疼铁墩儿这茬儿,我就膈应的厉害。” 顿了一下,文六斤嗓音沉郁,“我娘在当了奶奶后也照样疼我,有啥好吃的,自己少吃,甚至不吃都要给我多吃点儿,一个女人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心疼,那就太可怕了。” 钱大双想了想,“六子哥,你给我家背柴有铜板儿拿,这茬儿,你对嫂子说了吗?” 文六斤一听,眉眼间就泛出冷怒,“昨晚,我离开你家不久就遇见了招娣婶子,她和我都说了,我就揣了一肚子的气回了家,听到我娘正好声好气和林梅说我给你家背柴,真的是有铜板儿拿,当时我就让我娘别再多说。” 顿了顿,文六斤继续,“我爹知道我一天能拿多少铜板儿,他不和林梅说,我也不想说,因为林梅就没有给我们爷俩个脸面,她机明的话,就不应该听信流言蜚语去你家闹腾,而是最先问问我是咋回事儿,夫妻过成了这样,还不如外面找个女人知冷知热!” 文翠叶脸色一变,“哥,爹可是文家屯子的里正,嫂子不长脸是她的过,你可不能做傻事儿丢爹的脸,更不能害了铁墩儿的前程。” 文六斤闻言咧嘴而笑,“哥不管怎么说也是当爹的人,绝不会做不正经的龌龊事儿,可你知道那婆娘饭后回屋有多过分吗?” 文翠叶不假思索,“嫂子早上连饭桌都摊了,那你就没过错吗?你肯定拿难听话数落了她,所以她才憋了一晚上闷气,早上拿我们发泄。” 文六斤喝了一大口茶水,那丝淡淡的甜意稀释了他心里的不少苦楚。 “翠叶,你猜错了,爹娘在饭后都和我说了好几遍,他们的意思就是让我和林梅好好过日子,别让族人笑话,我这个孝子,又怎能不听?” 文翠叶想想也是,不由得又后悔自己多了嘴,因为她昨晚趴在门上听了好久,文六斤的屋里始终是安安静静的。 接下来,文六斤说了个细节,钱大双和文翠叶都听得呆若木鸡……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85章萌死个人 “为了爹娘和铁墩儿,我必须忍着,所以我就忍了一晚上没揍她,今儿早上她发疯,我不是也忍了?” 说到这儿,文六斤执起茶杯,猛灌下去一大口,粗犷的嗓音极尽隐忍。 “算了,在你们面前丢人不算丢人……昨晚,我回屋后,林梅就一直恼着个脸,先是叨叨要我掌家,她掌钱,我说父母在不分家,然后她就说我睡她就得给钱,一次一两银子。” 文翠叶和钱大双听到最后,简直是难以置信而呆若木鸡…… 文六斤见状,烦躁地又灌了一大口茶水,茶杯见了底,等到钱大双给他续满茶水后,他深深埋下去头,仿佛是自言自语。 “我依不了林梅,我爹娘又不是像文氏两口子那样的坏心眼爹娘,如果他们真是人人都想吐唾沫的坏爹娘,我会早早提出分家。” 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文六斤有多眷恋这个完整的家! 好脾气如文翠叶回过神来,语气不满地嘟囔着,“哥,翠红楼的姑娘是给钱才让睡,你老婆也要这样?你看看你把你老婆惯成了啥样儿?” 文六斤一声不吭,文翠叶又想起了什么,“哥,眼看着咱们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咱爹娘马上就能跟着吃好喝好,你千万别跟他们说这茬儿,他们会被气死的!” 文六斤嗯了声,“我知道!” 钱大双好生纳闷,这儿可是男尊女卑的地儿,林梅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丈夫? 婆家人有多惯着她,由此也可见一斑,要知道不管在哪儿都不缺渣男,现代社会就不乏在老婆怀孕坐月子期间出轨的男人。 而林梅不在婆家的这些天,文六斤却还天天累哇哇地砍柴赚钱,不管怎么说都能算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 林梅知道吗? 夫妻感情也需要两人走心的好好经营,她年纪轻轻的,想花钱大可以勤快点儿去赚啊! “六子哥,你们夫妻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嫂子吗?她说的可能就是气话,过几天就会好好的,你可以让嫂子做绣品,不管她做多少,我都是现钱结算,不过我这店里暂时只用你不用她。”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钱大双也不例外,她对林梅的贱德行心知肚明,所以也就是做做劝和不劝散的表面文章,才不会将个祸害养在身旁糟心。 昨晚想了好久,文六斤心里就像明镜儿似的,轻重缓急,他心里倍儿清,他现在非常想抱紧钱大双这棵摇钱树。 “大双,你再也别提这个茬儿啦,林梅做了绣品,她自己会拿到布庄去卖,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我怀疑自己头上绿了。” 文翠叶马上神色紧张,“哥,你怀疑没用,这得有证据。” 文六斤痛苦而纠结地望向了钱大双,后者尬笑了一下,“六子哥,这是你们夫妻间的私事,我一个外人真不好插嘴。” 文六斤目光呆滞,“林梅住了个娘家回来后就搞了这么一出,八成是她在娘家就玩过了新鲜。” 这种话题……钱大双真的不会接,至此真的不能好好聊天了。 这时,铁墩儿正好就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把木剑,“爹,你快出来看看,我会和小鹏叔叔比武!” 正说着,小鹏也走进来,铁墩儿就一剑戳过去,小鹏轻松地捉住了剑尖,“铁墩儿,慢,你还是太慢!” 铁墩儿老大不高兴的,“爹,你下来,我戳你!” 亲爹如文六斤马上下炕穿鞋,站得笔挺,铁墩儿一剑戳过来,他配合地手捂胸口,弯下了腰,嘴里还佯装痛苦地哎哟着,“儿子好厉害,铁墩儿好厉害啊!” 见状,小鹏不以为然地扬扬眉毛,不过见铁墩儿笑得咯咯的,他张了张嘴啥也没说……六子哥,你可知道哪有你这么好对付的坏人啊? 这时,文春生也走了进来,声称阎四豹一个人几乎抱了大半车木柴,他让阎四豹去休息了,由他来做午饭。 钱大双仿若没听见似的,“春生哥,翠叶姐还得继续喝安胎药,我会教你怎样煎药。” 那么就是文翠叶肚里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孩子目前还在呢,文春生心里一喜,疲倦的面容带着笑,“大双,我会认真学煎药,谢谢你!” 不等钱大双说什么,文六斤弯腰抱起了铁墩儿,“儿子,我们把大姑交给了姑夫,我们该回家了!” 可是铁墩儿老大不乐意的,“爹,我还要和小鹏叔叔练武呢,你放我下去!” 文六斤不但不放,反而箍得更紧,这样,铁墩儿马上就委屈地撅起了嘴巴,眼巴巴地看看钱大双,再看看文翠叶,寻找援兵似的。 寻思着自己还是个吃白饭的,文翠叶很没底气埋下了头,钱大双看在眼里。 “六子哥,我说过你送来木柴还另外加顿饭,先前吃的不算,因为那是剩饭!” 铁墩儿听懂了,嘻嘻笑着拍手赞同,认真的模样萌死个人,“好啊,太好啦,大双姑姑,我也不走了,我是小孩子,吃不多的。” 他这样乖巧而玲珑,惹得屋里的人哄然而笑,文六斤就让铁墩儿和小鹏出去玩耍,同时也看着牛车。 看着铁墩儿跟在小鹏身后,蹦蹦跳跳的离开后,文六斤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大双,你让春生两口子说会儿悄悄话,你教我做金记的家常饭吧!” 一路上,文六斤没少听那三个送木柴的汉子议论说金记的家常饭特别好吃,哪天要带着孩子老婆过来吃一顿。 所以文六斤特别想学会做这个家常饭,毕竟做饭再怎么累,也没有上山砍柴累。 其实,钱大双也有这个意思,不过只是在心里想想而没有说出来,此刻自然是一拍即合。 就这样,小鹏在金记前店门口那儿教铁墩儿蹲马步,而有妻子与没妻子的区别如下…… 文春生洗了把脸,和文翠叶各种温声细语咬耳朵,所有的疲倦随之一扫而空,而阎四豹真的就是洗洗睡了,反正梦里啥都有。 再说厨房里,文六斤在钱大双的指挥下忙碌着,虽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86章打坏主意 文六斤是家里的独子,蔡闰枝就不可能让他沾做饭这种活儿,所以可想而知文六斤有多笨拙。 虽然他不怎么熟练,但是却和文春生一样认真,小心地切着土豆片,尽量切得薄薄的,然后再切丝,尽量切得细细的。 在切煮熟的肠肚杂碎时,也是极为认真,反正就是完全按照钱大双的要求来做。 做好了午饭后,钱大双加了两个菜,一盘熏猪肝和一盘熏鸡肠,然后就让文六斤等人在厨房吃饭,而她去前店卖饭,谁先吃饱谁就去替她。 但是文六斤提出了异议,“大双,你吃饭,我去前店卖饭,先前你不是教过翠叶怎样卖饭吗?我记得很清楚!” 钱大双本来还有点担心文六斤一个汉子不太习惯围着灶台转,不太习惯卖饭赚钱。 毕竟这儿的庄稼汉都以凭力气做工赚钱为傲,看不起与做饭有关的活儿,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六子哥,你是男人不经饿,你先吃然后出去替我!” 文六斤执拗得很,“大双,我不能白来这一趟啊,要是卖了顿午饭,回家后我就能告诉我爹娘我和春生做的一样好,赚的月钱一样多,省得他们老在我面前夸奖春生这好那好的。” 说完,不等钱大双再说话,文六斤就将盛放稠粥和肉杂碎的木桶拎起来,缓步出了厨房。 文春生紧跟着,将盛放凉拌土豆丝和玉米面糊糊的木桶也拎出去。 这样一来,钱大双只好安安静静吃午饭……能雇佣到这样勤快踏实的短工,她真是交了好运。 很快,文春生折返回来,笑着说文六斤卖饭有模有样的,文翠叶心里暗暗佩服他哥的适应能力。 见状,钱大双觉得卖饭这活儿就没有啥技术含量,和砍柴卖钱差不多,不过就是省劲儿得多,文翠叶应该完全可以胜任。 没有多久,张亭长带着巡逻队过来了,阎四豹将他们引进了屋里,然后按照钱大双的吩咐,不仅端过去足量的饭菜糊糊,还加了熏猪肝和熏鸡肠两个菜。 钱大双很快吃饱,放下筷子就要去替文六斤,这时,文春生也放下了筷子,“大双,你坐着多歇会儿,我去!” 这样,钱大双只好淘豆芽,将黄豆芽和绿豆芽都逐一换水。 等到她弄好后,文六斤已经狼吞虎咽地吃过饭,又赶去前店卖饭。 总之,午饭也是风平浪静的,张亭长离开前特意和钱大双聊了片刻。 大意就是感谢这三天的叨扰之余,叮咛钱大双千万不要客气,以后有啥难处就去找他,只要他能帮得到就没问题。 有了张亭长作为依恃,钱大双揣测一般商户的无理挑衅应该都奈何不得金记。 当然,吃午饭的食客中不乏楚千楼和萧晔的侍卫,而且还有个熟脸的食客专程过来打包了一份家常饭。 不是别人,正是南苏阳派过来的战管事。 而且战管事还委婉表达了一个意思,希望钱大双闲暇时多去南风馆坐坐,因为自从她出现后,南苏阳渐渐开朗了许多。 钱大双面上笑眯眯的,答应的可好呢,其实她心道,南苏阳啊南苏阳,你是南风馆的大馆主,除了闲得无聊还是闲得无聊。 你自然多得是悲春悯秋的闲暇功夫,本宝可是忙得很,你且慢慢等着本宝闲暇时。 钱大双这样贼兮兮地想着,目送战管事离开后,就要去眯瞪一会儿,这时,文六斤拎着两个空桶过来。 唉,睡不成了,午饭卖完得核对账目啊,钱大双只好又折身进了厨房,坐下。 很快,文六斤又拎进来两个木桶,一个里面有些稠粥,一个里面有些肉杂碎。 “大双,你放心吧,铜板儿和那些好吃的都丢不了,我把店门插上了。” 听到文六斤这样说,钱大双对他随之多了一份信任,粗中有细也不过如此。 “六子哥,你做得不错,可是老九伯伯的牛还在店外呢,你就不担心被哪个不长眼的牵了去?” 文六斤就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大双,你不晓得吧?我爹说牛,马,驴和骡子不同于猪羊,都是县衙统计在册,实名到人的,贼偷去后一不能贩卖,二不能宰肉售卖,所以没有人会费劲儿偷。” 说完,文六斤又去前店拿过来账本和几大串铜板儿,交给了钱大双。 不看账本则已,一看账本,钱大双忍俊不禁,原来上面仅仅写了午饭所卖的总份数。 而且数字还是歪歪扭扭的,不像是写出来的,更像是虫子从墨汁里爬出来,而在爬行后留下的痕迹。 “大双,我……只认得数儿,很少写,写的丑很正常吧?” 文六斤说着话,局促不安地搓着手,钱大双其实也没觉得有多丑,甚至觉得这数儿一如文六斤本人憨厚而可爱。 此时此刻,她眼睛涩得很,只想睡觉,所以她可没有教文六斤学算术的兴致,而是麻利的假手于人。 “六子哥,写数儿简单,你多练练就行,我教过春生哥一种简单的算账方法,不用拨算盘的,所以你以后就和春生哥学着记账,还得会认会写一些常用字,行吗?” 其实,文春生和文六斤都不知道一个事实,钱大双本人只会敲键盘,不会拨算盘,所以她交给文春生用算术记账。 文六斤的手抡惯了斧头和铁锹等等,唯独没怎么握过笔杆子,现在呢,为了过上好日子,他只能是硬着头皮而迎难而上。 也就是挠挠头犹豫了一下,他就应承下来,“大双,行!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很快,钱大双就核对完账目,就如文六斤所说一个铜板儿都不少,她寻思着铁墩儿这会儿肯定不想回屯子。 “六子哥,你去前店火墙那儿拼两张长桌眯瞪会儿,记得窗户别放下,正好可以瞄眼老九伯伯的牛,主要是对面面馆的徐寡妇是咱们的对头。 今天她出奇的安静,我就担心她打坏主意,如果她偷走了老九伯伯的牛,找人马上宰掉分了肉,我们真的就是无凭无据!”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87章怯怯央求 阎四豹是补了一觉,但是这会儿他正洗涮锅碗呢,所以钱大双不好意思让他忙完后去看着牛车。 但是徐大丫那个德性,钱大双也不得不防着,听她这么一说,文六斤有些难以置信。 “大双,这可是青天白日的大白天啊,街上人来人往的,那婆娘偷牛的话,肯定有人能看见,她咋敢杀了吃?有人去县衙作证,她就得蹲大牢!” 钱大双深谙明哲保身的人性,笑着反问,“六子哥,如果你是个不认识我的路人,你看见了这一幕你会出头作证?” 文六斤挠挠头,尬笑起来,“大双,你说的有道理,要么是文家屯子的人,要么不是文家屯子的,却是和我相熟的人,不然,我还真不会多管闲事免得给家里惹上是非。” 说完,文六斤就转身出了厨房去前店,其实,钱大双不知道的是此时徐大丫正肉疼得摧肝摧肺似的…… 因为她向儿子各种添油加醋说叨了一顿,反正在她的言语中,钱大双就是个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的坏女人,而她自己是个各种可怜各种惨的好好母亲。 但是她儿子丝毫不受感染,将她呛得差点背过气去,拿了些银子就摔门而去,她只好乖乖地交了春季店铺税。 钱大双出了厨房,刚要进屋里眯会儿,文六斤急匆匆地赶过来,语气急迫。 “大双,我得回屯子啦,走时答应老九伯伯帮他劈木柴,还有家里劈好的木柴也不多了,我两边都得多劈些木柴,反正天黑前我会赶过来的。” 钱大双点点头,各种嘱咐路上注意安全。 “姑姑……大双姑姑,我不要回家,我想住这儿和小鹏叔叔玩!” 铁墩儿虽是被文六斤抱着,却也哭得泪水涟涟,就是要哭死的节奏。 铁墩儿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其哭相和哭声很具杀伤力,文翠叶马上就转过脸去……家里乌烟瘴气的,她真心疼铁墩儿,真想把她留在身边,可她这个蹭饭的真没资格说什么。 文春生只当是文翠叶看不得铁墩儿哭,可是这种场合,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阎四豹洗涮好锅碗,就出去帮文六斤套牛车,文六斤提步紧跟其后,铁墩儿哭的越发厉害。 “大双姑姑,你家有这么多好吃的呢,我不吃,我就想看看!我不想回家,我娘好坏,她老拿白眼瞪我,还掐得我……好疼!” 钱大双跟到了前店,用荷叶包裹了两个熏鸡架,塞到铁墩儿的怀里,帮他擦泪水。 “铁墩儿可乖啦,奶奶爷爷想你啦,姑姑给你留着好吃的,你哪天想吃时就过来吃。” 小吃货如铁墩儿马上就不哭啦,和文六斤讲条件,“爹,我要在路上啃个鸡脖子!” 文六斤笑着答应,将铁墩儿放到长条凳上,从怀里摸出来一串铜板儿,数了数后尴尬地笑了下,“大双,不够两个熏鸡架的钱,你先拿着,剩下的我会补齐。” 这时文春生两口子也跟了过来,文翠叶马上就摸出来几个铜板儿,钱大双压根谁的都不要,她瞅了眼心满意足抱着熏鸡架的铁墩儿。 “小铁墩儿的眼泪珠子可值钱啦,值当拿这两个熏鸡架好好补补!” 紧接着,钱大双压了压声音,“六子哥,嫂子这几天的状态不适合照顾铁墩儿,你让瑞伯伯和婶子多操点心吧,不然会在铁墩儿心里留下阴影的,他这个年纪就该天天快乐开心。” 文六斤窘窘然,“大双,你说的是,不过我儿子好养活,只要天天有好吃的就开心得蹦蹦跳跳像只猴儿!” 钱大双被逗得一乐,将一包事先准备好的茶叶给了文六斤,“不是给你的,是给瑞伯伯的,所以你啥客套话也别说啦!” 如是,文六斤只能嘿嘿地笑,塞进怀里后就抱起铁墩儿出了店门。 阎四豹将牛缰绳递给他,小鹏摸摸牛角,稚气未泯,“六子哥,这牛可老实啦,你让铁墩儿骑着牛回屯子多神气!” 文六斤一听,马上就彰显出为人父的谨慎,而且语气含着戏谑的意味。 “一上路,铁墩儿用不了多久就会打瞌睡,就算是骑我脖子上也是一样,所以我还是抱着他牢靠些,他要是磕破点儿皮,我爹娘不得举着菜刀砍死我啊!” 大家都被这番话逗笑了,没错,大孙子就是爷爷奶奶的命根子嘛! 见文六斤抱着铁墩儿坐上了牛车,调转了方向,钱大双不忘嘱咐,“六子哥,你记得拿过来翠叶姐的草药和煎药的砂锅!”文六斤嗳了声,赶着牛车往巷口行去,直至在众人的视野里消失,钱大双才看见了于腊梅。 就在这瞬间,阎四豹察觉钱大双望过来,他僵硬地收回去注视于腊梅的视线。 “哦,妹子,你来啦,进来吧!” 钱大双这样一招呼,文春生赶紧应景地附和,“大双,你翠叶姐有话要跟我说,我们回屋啦!” 不明状况的文翠叶被文春生拖走了,小鹏也溜了进去,阎四豹眼见于腊梅不看他一眼,也要转头回屋,钱大双适时地喊住。 “小四儿,你把腊梅送来的鱼马上拾掇出来!” 阎四豹嗳了声,就过去解下于腊梅背上的篓子,拿到院里的水井旁,将坛子里的活鱼一条条捞出来,熟练的刮鳞开剥。 于腊梅跟着钱大双进了店里,不用刻意去看,她就看见收银钱的柜台那儿摆着不少熏制品和蛋制品等等。 几乎是不由自主,于腊梅暗暗咽了下口水……钱大双送的肉杂碎,每次她仅仅是尝一块而已。 所以吃肉于她而言仅仅是看得到而碰不到的奢望,但她心底陡然就冒出来个念头。 阎四豹有个这么能干的大嫂,如果自己嫁给他,即使不能天天吃上肉,至少也还能喝几口肥汤。 “大双姐,我刚去张叔那儿,他说有七条鱼不太好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你看着给点儿就行!” 于腊梅这样说完,又担心钱大双不了解摊市上死鱼的行情,怯怯央求,“大双姐,那七条死鱼,每条给三十文行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88章配不上你 所谓人穷志短底气更短,于腊梅没底气说这就是死鱼的市场行情。 钱大双倦得只想打呵欠却竭力咬牙忍着,原因无他,阎四豹的心上人还在这儿呢,她还能怎样,只能陪着呗! 听到于腊梅这样一问,钱大双马上就去柜台下面的一个储物柜那儿,拿出来事先备好的一两四银钱。 看看,她这个当大嫂的对小叔子的心上人有多么走心,她这是有多么希望他们在一起! “腊梅,张叔送来的鱼,再加上你刚才送来的,一共是二十条,每条七十文,一共就是一两四!” 于腊梅接过来银钱,瞅了几眼就确定无误,顿时仿佛吃了颗定心丸一样踏实,可是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表示感谢。 想她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女子,遇见奸猾之辈,她泼辣话多得是,但是这一点在张屠夫那儿,在钱大双这儿却是毫无用武之地。 就比如现在,如果按照她的本性,她绝对会退回去一些铜钱,绝对会坚持那七条不好的鱼按照每条三十文算账。 可是家里的炕上躺着个病老娘,她傲气不起来,所以心里踏实过后,她憋屈的难受却不可说。 钱大双见于腊梅收起来银钱后,就开始擦洗桌凳,而且仿佛是与抹布有仇了似的……拧抹布时几乎要将其拧断开! 是啊,本来是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年纪,却过早地挑起养家的重担,搁谁身上都不轻松。 想到这儿,钱大双打开窗户说亮话地叨叨一番,再一次帮阎四豹表明心迹,至于效果如何就不是她所能把控的。 “腊梅,以后不管有多少鱼,你都别往张叔那儿送了,直接就送到金记,只要鱼肉不变质,我都不会少给你算钱,不过,你可不要声张出去,别人可没有这等好事儿,毕竟你是我们小四儿心坎坎上的人!” 于腊梅也是个机明人,将鱼送到张屠夫那儿待卖远不如送到金记一步到位,这无形之中省时又省心,“大双姐,你真好,我们一家子都会记得你的好!” 说着,她就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囊,“大双姐,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钱大双却不接,而是浅然一笑,“腊梅,姐是个粗糙人,用不来这么精致的物件,你最好还是送给小四儿吧!” 面上虽是从容自若,可钱大双的心里老大不得劲儿,她这是赶鸭子上架嘛,更贼特么像是拉皮条。 一如钱大双所料,于腊梅没有脸红一下,而是收起了荷囊,继续擦洗桌凳。 钱大双心里就像明镜似的,强扭的瓜不甜,她这个憎恶包办婚姻的现代人,绝不会以任何理由逼迫于腊梅和阎四豹在一起,就这样吧! 时不时的,有客人进来,看衣着打扮都是落月镇本地人,他们买东西都比较痛快。 大多数买的是熏猪肝,灌肠,熏鸡肠以及各种蛋制品,说是当下酒小菜。 其实钱大双不知道的是这些客人多是萧晔的暗卫,好吧,人家的暗卫都是藏得严严实实不露面而养精蓄锐,萧晔却不管不顾的大材小用而用来给金记捧场子。 于腊梅很快就干完活儿,悄咪咪地溜到了后院,不过还是被钱大双看在眼里,她面上佯装算账,一双耳朵却支棱起来,静静地听着…… 阎四豹刚好将拾掇出来的鱼逐一清洗干净,看见于腊梅过来找他,不禁心花怒放,没话找话。 “腊梅,你这么快就擦好了桌凳,你干活儿可真够利索的!” 见阎四豹擦干了手,于腊梅将攥在手里的那个荷囊塞给他,声音压得很低。 “阎四豹,谢谢你一直照顾着于家,你和我说实话,大双姐是不是把那七条死鱼算在了你头上?她是不是扣了你一些月钱?” 阎四豹没想到于腊梅这样问,怔楞了一下,俊脸泛笑,“没啊,我大嫂对我好着呢,她才不会那么刻薄哪!” 眼见阎四豹一提到钱大双就眉开眼笑的样子,本来就没底气的于腊梅不由得越发心思沉重。 一个年轻的寡嫂对长得这么俊的小叔好,这里面真的没点啥吗? 她娘不信,她也随着她娘……一点也不信! 所以于腊梅想了结一下某种不清不楚的关系,“阎四豹,你是个好人……我配不上你,这个荷囊就算是我对你的所有谢意!” 阎四豹捏着荷囊,心里郁闷的要死,于腊梅啊于腊梅,我想娶你为妻,你却拿个荷囊糊弄我,荷囊再好看,能和我过日子?能当做媳妇儿吗? 但他是男人,尤其还是个非常喜欢于腊梅的男人,当然不忍心伤害她一丁点儿,“腊梅,好啊,这荷囊可真好看,改天我拿去布庄换点打酒钱!” 闻言,于腊梅却矫情地别扭着,这个阎四豹果然就是个不靠谱的,她送给他的东西,他就这么不珍视啊! 想来他根本就不缺荷囊这种东西,也是,听说钱大双的针线活儿在文家屯子里是数一数二的,平时肯定没少送给他荷囊。 他刚才都说了,钱大双对他好着呢……这个混账盘算得可真好,家里和外面的女人两不误,幸好自己做下了断。 阎四豹熟练地将装鱼的木桶吊在井里,这样既可以保鲜,也免得招来蝇子。 毕竟已经过了惊蛰,蝇子蚊子等等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反正就是越来越多。 末了,阎四豹拿着于腊梅的食盒进了厨房,是的,于腊梅左思右想,总不能一直白用金记的食盒。 所以她咬咬牙就买了个食盒,此刻,她站在院子里,寻思着晚上可以用肉杂碎汤炖点土豆,美美的吃上一顿。 “腊梅,我帮你把食盒放进了坛子里,你路上小心点儿!” 阎四豹说着,又把坛子小心地放进了篓子里,帮于腊梅背好,送她出了前店。 等到再也看不见于腊梅的人影,折身回来后,阎四豹脸上再无半点笑意,神情颓丧得很,就仿佛是老婆跟人跑了似的。 钱大双看在眼里,担心阎四豹钻进死胡同里,她缓缓地合上了账本,快刀斩乱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89章投桃报李 “小四儿,于腊梅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人家这就是明确地拒绝你,你哭丧着个脸有用吗?出息点儿,等金记这边捋顺了,我就安排你相亲!” 阎四豹眼神呆滞地望着店门的方向,仿佛下一秒于腊梅就会出现在店门口,向他走过来,羞答答地说那个荷囊算是定情物。 钱大双急于先让阎四豹娶妻成家,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看着心酸归心酸,但是依旧该咋整就咋整。 “小四儿,你手里的荷囊很好看……刚才在这儿于腊梅说要送给我,不过我寻思着那么小的荷囊也放不下几两银子,就让她送给你,也就是个荷囊而已。” 虽然真相很残忍,但是也比沉浸在自欺欺人的懵懂中踏实的多,因此钱大双想让阎四豹面对现状,毕竟她没有太多时间挥霍。 自从文翠叶过来,鬼原主就叽叽咕咕地诡笑个不停,钱大双不由自主就联想到了前世看过的邪异小说。 里面说鬼魂可以吸纳孕妇腹中胎儿的灵气,然后怎么的怎么的厉害。 钱大双担心文翠叶肚里的胎儿,也担心自己被夺舍,但是这些终究不可说,对谁都不可说。 阎四豹无条件地相信钱大双的话,越发垂头丧气,最终表态,“大嫂,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我只要能赚到钱,就可以买上好多荷囊,我听你的!” 说完就进后面午睡去了,钱大双正要插上店门,也回屋眯瞪会儿,车青进来要买两只熏鸡。 “车青,熏鸡倒是有,不过都是我今天做出来的,以前的昨天下午就卖光了,买主多是酒楼的掌柜或者管事,所以你要是吃的话就买,要是有意捧场的话就算了吧!” 车青闻言,甚是欢喜,“钱姑娘,恭喜恭喜啊,我就是馋熏鸡啦,你帮我打包两只,我这就回去告诉我家爷,他再也不用担心金记压货而银钱周转不开啦!” 钱大双不由得心暖,不管夜星川接近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讲真,这家伙她真心讨厌不起来。 钱大双麻利地用浸湿的荷叶包裹起来熏鸡,车青如数结账后就要回落月楼。 “车青,你帮我个忙行吗?” 没走出几步,车青听到钱大双这个请求,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僵硬地转过身来,僵硬地笑着。 “钱姑娘,你让我帮忙?是给我家爷捎字条或者书信?” 曾几何时,车青亲眼目睹自家爷和钱大双字条传情,半夜动辄就潜进人家屋里,甚至还半夜劫人,还一言不合就劫人,还同眠一室…… 两人正是天雷勾地火的轻狂年纪,真没发生点什么旖旎事儿,谁信啊? 反正打死他他都不信,反正他一旦得知钱大双怀上了小小萧,他必须得以死相谏自家爷让钱大双流掉,那样对他们俩都好。 钱大双哪知道车青已经脑补出来一部内心戏长剧,“车青,我和你家公子见了面也没有太多话可说,哪用得着字条还是书信传话啊!如果你不太忙的话,能帮我去钱庄跑一趟吗?” 车青不明所以,“钱姑娘,你让我去钱庄帮你取银票?” 有目共睹,金记开业这几天食客络绎不绝,还有熏制品和蛋制品等等也没少卖,所以车青以为钱大双在钱庄里存下了银票。 是的,钱庄的一个功能就是可以存银票,当然钱庄一方是收取费用的,所存银票的数额越大,时间越长,钱庄所担的风险也越高,所收的费用也就越多。 而且钱庄里银票的最小面额是十两银子,所以车青揣测钱大双不放心将银钱放在身边,就存在了钱庄里,而现在要拿出来用。 “不是的,是这几天收了不少铜板儿,我想去钱庄兑换成银子,但是我又怕被不长眼的劫了去,而你功夫高,所以就想请你帮这个忙,酬劳吗?送你条熏鱼好啦!” 说着,钱大双麻利地包裹好一条熏鱼,车青却是坚决推辞,“钱姑娘,帮你做事没问题,但是这酬劳就算了吧,我家爷要是知道我白吃了你的鱼,还得罚我偷南苏阳的亵裤,你放过我吧!” 好吧,钱大双安享现有的好待遇,反正她和某人之间的种种,她和他心里有数就行。 钱大双送走了车青后,又迎来了一个客人,安家木材铺的安掌柜。 钱大双沏壶茶水端上来后,安掌柜指指长桌上荷叶包裹的十斤猪肉,“钱姑娘,这算是一份迟来的谢礼,你千万得收下!” 随意瞅了眼,钱大双就看出来了猪肉的大致斤数,因为她穿越过来后,没少买猪肉,多宽多长的一条是几斤,她都能约莫个差不多。 而且萧晔送到小鹏手上一头野猪,文六斤帮着剔骨后都切块过了秤,野猪肉比家猪肉在分量上更实落些。 钱大双笑着摇头,“安掌柜,你太客气了,我留下三分之一……” 不等她说完,安掌柜就急了眼,“钱姑娘,你帮我宣传的效果太厉害了,这几天我店里的客人真不少啊,简直是门庭若市,库房里压了好几年的长竹竿都卖了出去,还接了不少订金,外面的人都晓得我们两家是合作关系,这几斤猪肉真的是小意思,你必须得收下!” 是的,在短短的几天内,安家木材铺就清空了库存几年的长竹竿,每根是一百文,连在回来路上的长竹竿也被预订一空,每根是五十文。 反正就是安掌柜大大地赚了一笔,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两人聊了两盏茶的功夫,安掌柜起身告辞,钱大双打包了一只熏鸡送给他。 安掌柜欣然接受,还留下了一两银子的订金,各样儿熏制品和蛋制品都要,凑够一两银子就好,何时做好何时送到他店里。 “钱姑娘率直慷慨,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安掌柜出了店门后,语气诚挚地嘱咐钱大双,后者自然是顺杆子上,“安掌柜,你是圈里的长辈,金记以后在诸多方面肯定会叨扰不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90章姜老的辣 目送安掌柜乘车离去,钱大双心里甚是欣慰,因为安掌柜留了一两银子的订金却不拿现货,彰显了他与金记交好的十足诚意。 “钱掌柜,请留步!” 就当钱大双正要转身回店时,从路边的一辆骡车上下来三个头戴瓜皮帽,身着上好绸袍的男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喊了句。 寒暄了几句,钱大双引领三人进店,还是那壶茶水,不过她又拿了干净的茶杯,给他们斟了茶水。 其中一人也就是落月楼的乐掌柜执起了茶杯,又马上放下,面露痛苦地压低了嗓音。 “钱掌柜,老夫已腹泻数日,今日虽好转不少,可是……真乃尴尬之至!老夫窘窘然之下无计可施,只得入后院如厕,望钱掌柜指引一二。” 乐掌柜平时就喜欢舞文弄墨,所以上个茅厕的事儿就文绉绉地给整出了这么一长篇。 不等钱大双说什么,一旁的穆掌柜和乔掌柜就笑得幸灾乐祸,心里念叨着乐掌柜最好是在茅厕里待上一个时辰。 钱大双深知这儿的路厕非常稀少,来者皆是客,总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儿就撵乐掌柜出去找路厕吧,可是……指引一二? 这条街的店铺几乎都是一进的院子,都是前店后坊的布局,茅厕都是统一建在后院的西南角,就算是个半大孩子也能找得到。 犹疑归犹疑,钱大双随意瞅了乐掌柜几眼,就起身在前面带路。 刚进了后院,二人就迎见了文春生,乐掌柜赶忙抱拳施礼,“文管事,失敬失敬!” 文春生脸色一窘,抱拳回礼,“乐掌柜,我在金记就是个打杂的,你有合作意向就和我家钱掌柜商量吧!” 乐掌柜笑吟吟地望向了钱大双,后者似笑非笑…… 片刻后,钱大双折返回前店,穆掌柜和乔掌柜放下了茶杯,一起表达了想和金记长期合作的意向。 换而言之,他们两家想从金记长期进货,至于进货价,与钱大双先前给落月居的进货价一致就成。 虽然是落月镇上独一份的买卖,但是钱大双图的是长久利益,最起码的诚信不能丢,所以她就一样一样地说出了当初给落月居的供货价。 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谨小慎微,因为钱大双想得更多,她担心洛掌柜那个小人事先向穆掌柜和乔掌柜透露了进货价。 如果她伺机涨了进货价而惹得这二位耿耿于怀,所谓无商不奸,这二位和乐掌柜在落月镇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振臂一呼就可百应,摁死了还未站稳的金记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钱大双深知勃勃野心是个好东西,但要量力而行,步步为营才稳妥。 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就是这个理儿,老祖宗留下的为人之智可谓是博大精深,只要学个皮毛,活得就不会太糟糕。 抿了一口茶水,钱大双说得云淡风轻,“穆掌柜,乔掌柜,你们说的没问题,一月后就可以照此实行。” 穆掌柜一头雾水,“钱掌柜,这话怎么说?” 乔掌柜也帮着敲边鼓,“是啊,钱掌柜,你柜台那儿就摆着现货,为啥要到一月后?” 钱大双只能笑而不语,这时,乐掌柜施施然走进来,施施然坐下,从怀里摸出来一张收据,在穆掌柜和乔掌柜眼前晃了几晃,又揣进怀里。 “你们迟了一步,为兄已经下了一个月的订金,也就是说这一个月里,金记的熏制品和蛋制品等等,落月楼都包圆儿!” 穆掌柜和乔掌柜相视一眼,这才明白上当了,上了乐掌柜这只老狐狸的大当。 是的,乐掌柜的腹泻一说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他和钱大双到了后院,说话行事自然更为方便,最后就很有诚意地拿出来一张百两银票,条件如上。 钱大双原先在前店瞅了乐掌柜几眼,从他脸色判断出来他仅仅是佯装腹泻而已,就配合着将计就计。 等到乐掌柜表明诚意,钱大双寻思着金记目前正好人手不够,一个月内不对外售卖倒也没什么,所以她就收下银票,开了一式两份收据,给了乐掌柜一份。 再说了,钱大双也不指望在金记吃家常饭的食客买熏制品和蛋制品,她寻思着再开家熏肉店主营批发,兼做或者不做零售,不过,这也得有可靠的人手。 “老狐狸!” “老狐狸!” 穆掌柜和乔掌柜又气又怒,却因有钱大双在场,想说也说不出来什么恶毒话,想泼乐掌柜一脸茶水也不能,反正就是气得够呛。 穆掌柜脑子活络一些,很快就向钱大双赔着笑脸,“钱掌柜,那我紧跟着乐掌柜再下一个月订金,你说个数吧!” 一旁的乔掌柜一看,也顾不得再生气,马上表态,“钱掌柜,我在穆掌柜之后下一个月订金!” 钱大双浅然一笑,“多谢穆掌柜和乔掌柜这样看得起金记,不过,金记目前因为人手不够才答应了乐掌柜一个月内不对外售卖的要求,以后就不必了,只要进货量大就可以享受最低供货价。” 穆掌柜和乔掌柜相视一眼,一瞬间再次怒气冲冲,齐刷刷地瞪着乐掌柜,恨不得扑上去活啃了他似的。 悠然自在地抿了口茶水,乐掌柜一副在商言商的模样,语气轻松而略略调侃。 “二位何必大动肝火?稍安勿躁,有话慢慢说,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话,为兄就在供货价上再加点儿,分给你们一些也无妨。” 这两人气得想吐血,大家都是一起在外面守候了好久,都是一起进来的,凭什么落月楼占尽好处还再加点儿? 乐掌柜这只老狐狸能有这个好心? 这老家伙加的怕不是一点儿,而是一点儿不少! 最终穆掌柜和乔掌柜起身告辞,拂袖而去,而乐掌柜乐呵呵地出去叫进来两个小伙计,帮着打包熏制品和蛋制品等等,最后过秤结算。 聪明如钱大双看得出来,这个乐掌柜是有备而来的,所以他得了这个赚钱的机会也是必然。 可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愿她没有看走眼……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91章大鱼塘主 但愿这个乐掌柜人品真的就是比落月居的洛掌柜坦诚磊落得多,但愿在一个月后他不玩阴的。 是的,在商言商,钱大双只想求财赚钱,不想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伎俩手段。 俗话说人心隔肚皮,钱大双只能等待着时间来证明乐掌柜的人品如何怎样。 目前来看,乐掌柜非常友好,比如他在临上骡车前,告诉钱大双一个细节,路边不远处停着的骡车车厢里坐着洛掌柜。 钱大双目送乐掌柜上车离去,她想不到的是洛掌柜本来是先于乐掌柜三人过来的,可是洛掌柜犹豫再犹豫,踌躇再踌躇,就等来了这三人。 结果毫无悬念,以乐掌柜为首的三人肆意无忌地将洛掌柜的家丑点评了近两刻钟,每个人都是百般嘲讽的语气。 洛掌柜饱受世态炎凉,从头到脚都凉了个透,最终缩着脑袋钻进车厢里……肠子悔青,娶妻纳妾不擦亮眼早晚要戴绿帽子。 在落月居镇店菜式卖得红红火火时,乐掌柜那几人见了他那是一口一个洛兄,现在呢,一个个张嘴闭嘴都是连名带姓的奚落他。 他一不该贪心的想压低进货价,二不该雇人偷钱大双的祖传配方。 对落月居而言,进货价没压低还不是致命的打击,那臭烘烘的老卤汤才是致命一击,事后,那个负责的厨师卷了一些厨房的食材逃得不知所踪。 洛掌柜就寻思着肯定是那个厨师被谁收买而故意弄臭了老卤汤,可他得罪的人太多了,他也不晓得被谁摆了一道。 再加上那桩家丑,反正落月居是元气大伤而不复从前的光鲜,他本人也是丢了半条命,仅仅几天就变得头发花白。 洛掌柜经营落月居多年,当然懂得占先机的好处,可是他却不想和乐掌柜几人一起进金记。 他顾虑的因素有很多,怕乐掌柜几人当着钱大双的面儿嘲讽他,怕钱大双当着乐掌柜几人的面儿不给他台阶下,怕今非昔比的落月居即使进了货也卖不动。 如是如是,当洛掌柜看见穆掌柜和乔掌柜离去,看见乐掌柜也离去后,这才从骡车的车厢里钻出来,提起袍襟高呼,“钱掌柜,请留步!” 好吧,至此,洛掌柜已经知道金一戈本人就是钱大双,他是从马掌柜那儿打听出来的。 钱大双早从车青的口里得知落月居的名声已经是一落千丈,住宿和饭菜一次次降价也留不住各路客人。 讲真,钱大双不是看人下菜碟的脾性,但是洛掌柜不仁,她就不义,毕竟她仅仅是个平常的女子,又不是大慈大悲,普渡众生的菩萨转世。 如果洛掌柜先前不找茬儿而意图压低进货价,如果金记开业之际,洛掌柜不闹那么一出,不雇人偷老卤汤配方,她也不会太不仁义,最起码会在乐掌柜等人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现在,落月镇的酒楼掌柜都晓得落月居的镇店菜式出于金记,钱大双觉得她就没必要理睬洛掌柜,虽然她不会落井下石,但是爱憎分明的她会任其饱受世态炎凉而自生自灭。 所以钱大双没有停步,寒着脸进了店,洛掌柜屁颠屁颠儿地小跑着跟在后面,洛大掌柜的倨傲不复存在。 “文管事,你先去撤回来幌旗,然后陪陪洛掌柜!” 钱大双如是吩咐过后,就进了后院想眯瞪一会儿。 这还没天黑呢,金记就要撤回来幌旗? 这个疑问在洛掌柜心里刚窜出来,就有了答案,他马上顿悟因为乐掌柜买光了那些熏制品和蛋制品。 这对他倒是没有多少影响,因为现在的落月居不像从前那样生意红火,他也不敢进太多的货,有那么一点点撑门面就行。 可是这个乡巴佬村寡妇竟然不亲自招待他,让个打杂的敷衍他。 打杂的就打杂的吧,可这个打杂的还要先出去撤回来幌旗,他的地位这是有多低? 直到文春生撤回来幌旗,洛掌柜依旧说不清,道不明的失魂落魄。 直到文春生简而概之地说明了情况,洛掌柜顿时就蔫巴了……因为钱大双与乐掌柜的交谈,文春生在一旁听了个一清二楚。 后来,他在乐掌柜之后进了前店,佯装擦抹柜台,又将几人的交谈听了个仔细。 洛掌柜怔怔然发愣了片刻,了然落月居是真的完蛋了,落月居在镇上的位置已经被落月楼取而代之。 终是担心钱大双记恨而在一个月后也不给落月居供货,所以洛掌柜斟酌再三,留下了一两银子。 而且,他谄笑着叮咛文春生一定要亲手交给钱大双,捎带说明这两银子就算是金记开业迟来的贺礼。 文春生面上笑着点头,心里却亮堂着呢,当初洛掌柜在金记寻衅滋事踢场子,钱大双就向洛掌柜索要过一两银子的赔偿,这两银子算是赔偿才更确切些。 送走了洛掌柜,文春生心里美滋滋的,他尝到了跟着钱大双的好处,不仅吃住不愁,而且还有丰厚的月钱拿,而且落月镇上的高等人都得高看他一眼。 再说钱大双回了屋,屋里空空如也而视野好开阔而心情好好,讲真,她是真怕某人在她屋里睡觉睡得习惯成自然。 摸出来怀中的银票,钱大双又细细地看了一遍,没问题,就是真得如假包换……情不自禁,她心里蛮感激某人。 原因无他,因为萧晔曾经细致的教她如何辨别银票真伪。 然而钱姑娘的感激之情也就是三分钟热度,将银票用张油纸包好,夹在一沓子纸页中,再放入一个布囊中后重新塞入怀里。 这时,对萧晔的感激之情也烟消云散了无痕,终究是关心则乱,她心里碎碎念,久,好久了,已经这么久了,车青咋还没影儿呢? 车青啊车青,因为你是那厮的贴身侍卫,我才毫无条件地信任你,可是,你是不是见钱眼开而黑吃了我的那些血汗钱? 而且车青拿走那些铜板时,现场没有第三个人看见,她手上也没有收据! 她一没人证,二没凭据,就算是去县衙打官司也是必输无疑! 她这脑子是进了多少水啊? 早晚得成大鱼塘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92章操碎了心 心焦焦如钱大双倒是睡着了,但没有多久就被一个噩梦惊醒…… 毫无悬念! 在梦里,车青黑吃了她那些宝贝铜板儿却当着萧晔的面儿矢口否认,她嚎啕大哭而梦醒。 闭眼斟酌了片刻,钱大双决定下午忙碌完后如果还不见车青的人影,她就去落月楼找人要钱。 一走出屋子,钱大双就听到厨房里欢声笑语而相当热闹,文春生正绘声绘色地讲着她如何轻而易举的搞定了乐掌柜这个大主顾,如何不给洛掌柜好脸色等等。 阎四豹对她的评价很高,她本人虽不是汉子,但胜似汉子。 小鹏对她的崇拜与日俱增,反正她就是个有本事的,不是正在数钱,就是走在即将数钱的路上。 文翠叶呢,暗暗碎碎念,娘的小乖乖,你听到了吗? 你大双姨姨厉害吧? 你的小命就是你大双姨姨救回来的,你给娘可要好好的! 小鹏帮着文春生烧火,第一个听见钱大双脚步声,转头看着她笑,“大嫂,你看看,我们都把你夸成一朵花了!” 钱大双失笑的,“啧啧,这是跟你小四哥学会甜言蜜语啦,哪有你大嫂这样丑的花?咱家小雪才是一朵花!” 如是,钱大双成功地冷了场,一时间厨房里安安静静的…… 因为小鹏根本憋不住话,将小雪在上元节后的作来作去,早就简而言之地告诉了文春生和阎四豹。 还有文翠叶也捎带说了些,因此大家更心疼钱大双为人大嫂的不易,一致约定在钱大双面前不提与小雪有关的半个字儿。 钱大双不明状况却也无暇细问,“翠叶姐,有他们忙就好,你回屋躺着去!” 文翠叶双手揉搓着衣襟,甚是不舍地瞅瞅文春生……丈夫忙着做熏制品,她这个妻子却只能吃白食,所以即便是让她在一旁陪着他也好。 文春生转过头来,语气温润如水,“翠叶,听话,大双说过你在喝安胎药期间必须得躺着休息!” 文翠叶勤快多年如一日,让她躺着,尤其还是大白天躺着真是一种折磨,所以她眼巴巴地望着钱大双,“大双,我再呆一小会儿。” 钱大双浅然笑了笑,“翠叶姐,你别忘了,你肚里的孩子还没确定保住,你不想要孩子的话就别听话!” 如是,文翠叶乖乖地回屋躺着去,钱大双在一旁看了片刻,暗暗欣慰文春生果然靠得住,做事情一丝不苟,有模有样。 “春生哥,以后你做熏制品和蛋制品时,别让翠叶姐在一旁,因为老卤汤里加了不少调料和药材,对她肚里的孩子不好。” 钱大双了然文翠叶和文春生是少年夫妻,他们自然想时时刻刻都形影不离地守在一起,所以她才刻意地强调一番。 其实她进厨房准备做翠红膏和冬阳丹,所相关的药材更为繁杂,其中有好几种的药性更是足以导致流产。 文春生想了想,“大双,那你翠叶姐也不能吃熏制品和蛋制品,对吧?” 钱大双赞赏地笑着点头,“春生哥,反正翠叶姐的身子得你多操心,她在喝安胎药期间最好不要吃,再往后,偶尔可以吃点解解馋,哦,从今天起,你记得给翠叶姐每天吃两颗白水煮蛋。” 有道是知妻莫若夫,文春生了然妻子有多么馋肉,“大双,你翠叶姐多吃点肉杂碎没事吧?” 钱大双点点头,“肉杂碎可以随便吃,不过你盯着点儿,不要让翠叶姐喝太多浓汤,太油腻也对胎儿不好。” 文春生笑着应下,是的,文翠叶已经养成了喝菜汤的习惯,因为他娘做的菜很少,她夹不了几筷子菜就只剩下了菜汤。 反正文春生心里对妻子有多内疚,对钱大双就有多感激,是钱大双给了他做人的信心和尊严。 拿毛巾擦擦手,文春生将账本给了钱大双,“大双,刚才张叔还有其他店铺的伙计都送来了货,我见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结账,声称日落前就会把钱送过去,顺便再采购一些食材。” 钱大双嗯着,瞅了几眼账本,就拿出来一些银子,交给文春生。 文六斤想起来什么,从怀里摸出来一两银子,“大双,我差点忘了,洛掌柜给了一两银子,说是给咱们金记开业的贺礼,我看他是心虚,担心他踢场子被你记恨不给落月居供货。” 钱大双既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也没有收下银子,“春生哥,我见你记在了账目里,你管着账本和进货这块儿,身上总得有些银钱。” 无论是谁,被别人这样信任当然很高兴,文春生也不例外,继续埋头忙碌着。 钱大双转头瞅着正在拾掇鸡肠子和猪羊下水的阎四豹,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 “小四儿,你多学学春生哥记记账,今天需要做很多熏制品和蛋制品,你一会儿就替下来春生哥,让他歇一歇!” 阎四豹俊脸发苦,“大嫂,记账倒是没问题,不过春生记得清清楚楚,我再掺和一下,反而是乱了套,至于做熏制品和蛋制品,我先前是学会了,可是又都忘光了,我还怕自己做出来的味儿不地道影响了生意,毁了金记的招牌!” 好吧,阎四豹这小子比她还能说会道,这一套一套的,她竟然无言以对……好想简单粗暴扇他个耳光子! 她给阎四豹一两银子的月钱,是想让他当大厨,不是让他打打杂就完事,市面上的打杂短工,一两银子可以雇上好几个好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钱大双在厨房门口的独灶生了火,开始熬制翠红膏。 文春生笑着打圆场,连声说自己不累,远没有以前做短工那么脏那么累。 钱大双没吭声,心里却明白着呢,文春生和阎四豹拿着同样的月钱,却做了比阎四豹多得多的活儿。 这几天因为文翠叶不能干活儿,文翠叶是没意见,可时间一长肯定会有意见。 毫无疑问,给文春生涨薪倒是可以缓解一下这个矛盾,但是总得等他干够一个月才能提这茬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93章能否见人 是的,钱大双很担心金记连一个月都撑不过去而起了内讧! 当五小只的一家之主是个劳心劳身的辛苦活儿! 当金记的老板娘也好不到哪儿去,区别不过就是赚钱的速度快了些,腰包更鼓了些! 不由自主,钱大双又担心车青黑吃了她的钱钱,心情反正就是美丽不起来。 小鹏与钱大双独处的时间多一些,因此更了解她,看出她有些郁郁不悦,他咧嘴一笑,“大嫂,小四哥想媳妇啦!” 其实小鹏说的是阎四豹想于腊梅想得魂不附体,但是钱大双正忙着呢,也顾不得多想,本能以为小鹏提醒她该给阎四豹娶媳妇啦! 她也正有这个打算,阎四豹做事情心不在焉的,就像是个病秧子没干劲儿,再不给他娶个媳妇儿,这小子就废了。 幸好从她醒来后,鬼原主一直安安静静地潜心修炼,在文翠叶回屋休息时,鬼原主也无动于衷而没有跟过去。 讲真,钱大双非常希望文翠叶肚里的孩子安然无恙的降生,因为这对小夫妻就缺个孩子。 忙碌的时光枯燥而匆匆……这仅仅是对钱大双而言,而对其他人而言,充实而知足。 饿了可以吃馒头夹卤蛋,不过,文翠叶由于是孕身,只能吃馒头夹水煮白鸡蛋,眼见她馋兮兮的,钱大双就给她切了块灌肠。 而且交代文春生,由于灌肠仅仅是在卤汤中煮了煮,文翠叶可以适量吃一些。 将近日落时,钱大双弄好了翠红膏和冬阳丹,不过文春生这边依旧没有忙完。 她让文春生休息片刻就和小鹏出去采购东西,顺便给各家铺子送银钱。 而且她又特意强调再买些黄豆,绿豆和四个木桶,见文春生在账本的最后几页记录了一番,钱大双好奇地凑过去瞅了瞅。 讲真,文春生的字真的算不上好看,最多就是因为认真而很工整。 他记录的是生黄豆芽和绿豆芽的细则,就像是写日记那样子,此刻记得内容很简单,就是今天晚上要泡豆子生第二轮豆芽。 有道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看,努力用功的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而阎四豹那小子一天除了发呆就是出神。 文春生和小鹏刚背着篓子离开不久,文六斤就风尘仆仆赶来了金记。 钱大双等文六斤擦洗了几把脸后,让他吃馒头夹卤蛋,然后和阎四豹去给安掌柜送先前预订的熏制品和蛋制品。 不过大概是阎四豹良心发现了一次,他说让文六斤歇着吧,然后就背起来那篓子吃的去送货。 吃饱喝足后,文六斤将背来的被褥等日常用品放在阎四豹那厢,然后就拿出来文翠叶的草药。 “哥,娘早晨不是煎出来了今天的药汤?晚上喝的那份药汤……你是不是忘带过来了?” 听文翠叶这样说,文六斤从怀里摸出来个小瓢葫芦,递给她,“娘记着呢,还热了一下,你试试凉了没?没凉的话就先喝了吧,娘说店里肯定忙得很,你别忘了喝!” 文翠叶拔开木塞,抿了点儿,药汤还是温温的,她就一口口慢慢喝掉,还用水冲涮了瓢葫芦,因为这是文六斤用来装水喝的。 文六斤揣起来葫芦,憨笑着道:“大双,我爹娘都让我转告你一句,谢谢你好心收留了翠叶,真是给你添麻烦啦!” 钱大双大咧咧的,“谢啥谢?你也看见了,这院里的闲屋子有的是,不住人也是白白空着,再说了,照顾翠叶姐是春生哥的事儿,反正翠叶姐过来压根就对我没啥影响,人多还热闹呢!” 文翠叶心里有些郁闷,暗道她爹娘脑子真是缺了根弦儿,这种话在心里想想就好,怎么还实诚地捎过来啦? 她难道就不晓得自己是个吃白食的? 于是,文翠叶就像是和文六斤赌气似的,“大双,我能吃能喝的,不用春生特别照顾我,春生对我说你要教他煎药,他挺忙的,你还是教我吧,我再不干点活儿会发霉的!” 钱大双暗暗慨叹,看看,恩爱夫妻就是这样体贴彼此,接下来,她就说了些煎药的注意事项。 草药泡了一刻钟后,钱大双见那个独灶灶膛里还有未燃尽的木柴,她又加了些干树枝就着了起来。 钱大双添了两根木柴后,拿开火盖,坐上砂锅,将泡好的药材连水倒进去,水烧开之后改为小火慢熬。 然后,钱大双让文翠叶在一旁坐在凳子上守着,熬到约莫有一碗药汤时就可以,倒出来药汤,片刻后再加少量水煎第二遍。 “大双,这么大一盆发面哪,你教我蒸馒头吧,我先去抱些木柴!” 说着,文六斤也不等钱大双给答复,就出去抱进来木柴,然后又出去抓了把松针添进灶膛里。 紧接着用烧火棍扒拉了几下,推拉了几下风箱,原本没有燃尽的木柴泛红引燃了松针,再填把树枝进去,燃烧得更旺,引燃了木柴,灶上坐锅温水。 文六斤有生以来第一次蒸馒头,准确地说,他是在钱大双的指导下蒸馒头。 盯着从捂笼屉的笼布那儿腾起的氤氲热气,文六斤脸上的神情可以总结为四个字,忐忑不安。 钱大双烧着火,呱嗒呱嗒地推拉着风箱,安慰他说第一次蒸馒头,即使是不太好看也没关系,反正也是自家人吃,只要能吃就行。 文六斤想的可没有这么简单,他妹妹文翠叶还在一旁看着呢,要是他蒸出来的馒头太丑,他这个当哥哥的面子往哪儿放啊? 而且文翠叶和他说妹夫文春生不但会做家常饭,还会做熏制品和蛋制品。 反正就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不能比妹夫差劲! 盯着笼屉,他脑子里又默想了几遍刚才蒸馒头的经过,完全就是按照钱大双的要求来的。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说笑声,文春生,小鹏和阎四豹都一起回来了。 一时间,文六斤感到压力骤增……天知道,他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不安,他蒸的馒头究竟能不能见人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94章黯然销魂 文翠叶将哥哥文六斤的紧张不安看在眼里,却残忍得没有丝毫同情心,不知怎么的还很想看他的笑话。 “你们正好都回来啦,正好一起看看我哥第一次蒸的馒头吧,他自己可夸口说个顶个的漂亮呢!” 小鹏马上兴致勃勃,“六子哥,如果你蒸的馒头不是胖乎乎的,那就和我掰腕子;如果你蒸的馒头都是胖乎乎的,那就也和我掰腕子。” 大家公认只有胖乎乎的馒头才是最漂亮的馒头,好吧,反正小鹏不太关心馒头如何怎样。 他目的单纯,就想和文六斤掰腕子,因为他各种闲得慌,精力过剩的很。 阎四豹没多少兴致,心道,六子在家里肯定是半点不沾家务活儿,那他蒸出来的馒头再丑也正常,再丑夹着卤蛋,浇点卤汤也能填饱肚子。 文春生深谙妻子文翠叶的脾性,了然大舅哥文六斤平时很偏袒她,以致于在这种关键时刻她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抛之脑后。 文六斤此刻有多紧张,文春生那是深有体会,他蒸第一次馒头时,就在等待馒头出笼的那一小会儿功夫里,没人知道他硬生生的攥出来两手心汗。 “哥,我第一次蒸出来的馒头差劲得很,碱没兑好,也没揉匀,面还没揉透,一个个馒头都是硬邦邦的,如果砸人脑袋上肯定能砸出个小包。” 文春生拍拍文六斤的肩头,语气轻描淡写,却是字字句句切中要点,轻易地使得文六斤轻松了不少。 文六斤再次回想每一个细节,钱大双亲口说的碱兑得刚刚好,揉得很匀,面也揉了个透……那么馒头应该不会太丑。 正所谓细节见人品,钱大双甚是欣慰,文春生谦虚好学,进退有度,她真是白捡了个难得的人才。 终于,终于那柱香燃尽,时间到了,钱大双往外拉了拉木柴,提醒,“六子哥,手上沾点冷水再扯笼布和盖帘不烫手!” 文六斤依言照做,扯下笼布后,他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帘,氤氲热气中,一个个胖乎乎的二面馒头渐渐清晰,他嘴角凝笑。 接下来,他按照钱大双的吩咐,拧了块湿毛巾围着笼屉端起来倒扣在面案板上。 然后再拿开笼屉,在笼布上拍了点冷水缓缓地将其扯下去,这样,漂亮的大馒头挨挨挤挤的,呈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文翠叶,你看清了吗?你哥蒸的馒头是不是个顶个的漂亮?” 看看,一颗心刚刚放进了肚子,文六斤就迫不及待地奔文翠叶来了,文翠叶笑着夸赞的同时,不忘压哥哥文六斤一头。 “是是是,贼漂亮……不过还是没有我蒸的漂亮!” 文六斤这一口顺气没上来,卡的好生难受,也不管不顾妹夫文春生在一旁,就开始说叨文翠叶。 “翠叶,我就不信你第一次蒸的馒头能比我蒸的漂亮太多,谁还没有个第一次啊?就像是你现在第一次怀孩子,你肯定除了睡觉时都紧张不安得要命,好了,你还会生孩子,我不会,算你厉害行了吧?” 说完,文六斤又去倒第二笼馒头,也是一样的漂亮,文翠叶看了还是很不服气。 见状,钱大双可是欣慰的很,好啦,又培养出来一个徒弟,她这个师父距离清闲日子是越来越近,简直就是近在眼前。 “六子哥,你蒸的馒头可真漂亮啊,不比我大嫂蒸出来的差,我们掰个腕子!” 看看,小鹏小朋友手痒痒的,轻易地“出卖”了钱大双,不过文六斤没有这个兴趣。 “小鹏,哥看着胖嘟嘟的馒头,肚子里就造开了反,等咱们吃完饭再掰腕子!” 一听这话,钱大双就招呼大家别客气,就着卤蛋吃几个馒头垫吧一下肚子,反正她管吃管住嘛,多会儿吃都一样,填饱肚子就好。 小鹏狗腿地捏了个卤蛋塞进文六斤刚掰开的馒头中间,还殷勤地淋了点卤汤,“六子哥,吃完这个馒头掰腕子,就掰一次!” 文六斤捧着香喷喷的馒头,一口答应,“好啊,掰就掰!” 文春生记了账后将账本给了钱大双,说了他身上所剩的银钱数目,钱大双嗯着,让他也去垫吧一下肚子。 钱大双细细地看了一遍账目,核对无误……不是她不相信文春生,而是想督促他养成自律的好习惯。 因为文春生如果养成了贪钱的坏习惯,那么不仅是毁了他,也会毁了金记。 最终文六斤和小鹏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个夹卤蛋馒头,就开始掰腕子,其他人包括文翠叶都兴致勃勃地凑过去,看得津津有味。 钱大双对这种输赢不太感兴趣,她起身走出了厨房,想到院子里水井旁凉快一会儿。 “大双,过来坐这儿!” 一道芝兰玉树的身影撞入钱大双视野的同时,一道似是而非的熟悉嗓音也撞入她的耳中。 这瞬间,万般酸爽的折磨滋味如浪潮咆哮侵袭心头,唯有伊人黯然销魂。 重点是一袭黑袍的萧晔挑腿坐在水井旁的青石上,很随意地撩起袍襟……是的,他的意思就是邀请钱大双坐在他大腿上。 这一幕不管落在谁眼里,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直觉以为萧晔和钱大双是对儿亲密无间的小情侣。 因为男人只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坐在大腿上,然后,再做些进一步的各种亲密动作也比较方便嘛! 看着萧晔人畜无害的慵懒模样,钱大双马上挺直了背脊,冷了脸,这厮……这厮就是有本事让她轻易地恨得牙根痒痒的! 没错! 肯定没错! 她肯定没有赖错了人! 肯定就是这家伙故意授意车青不过来给她送银子! 钱大双寻思着忙完后就去落月楼找车青,结果就忙的忘了,此刻看见萧晔才想起来这个茬儿。 院里忽然多了个人,于是一个个脑袋从厨房的门口那儿探出来,一双双眼睛瞪圆再瞪圆,一道道关注的视线织成了一张罗网,将萧晔和钱大双网入其中。 萧晔老神在在,他本尊从上到下就没有不好看的地儿,不怕谁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95章胜似情侣 谁想看那就随便看! 所以,萧晔眼见钱大双一副苦大仇深状也依旧是我行我素,慵懒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兴师问罪的意味,“大双,你有事为啥不找我,不和我说?” 钱姑娘很牙疼萧晔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小相好呢,所以她没啥好语气,“我就没啥事,干嘛要找你?” 是啊,她要找的是车青,而不是犹如鬼影子一般的某人。 萧晔玉润薄唇抿了抿,优雅起身,声线冷凝,“那好,我走便是!” 语落时,颀长身形已然与钱大双擦肩而过,钱大双条件反射似的抓出去一把,堪堪抓在萧晔的精瘦腰间……这姿势除了暧昧还是暧昧。 由于角度的原因,堆簇在厨房门口的那几只看不到钱大双脸上的愤然神情。 因此,他们直觉以为钱大双这是“恋恋不舍”的本能反应,所以他们看得越发兴致勃勃,生怕误过每一个精彩瞬间! 就在钱大双觉得不妥想要撤回爪子时已然太迟,萧晔顺势捏住了她的手,捏在掌心的力道就是她挣不脱的力道,语气染了戏谑。 “大双,让我走的是你,不舍得我走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怎样嘛?” 钱大双以单刀直入回应萧晔的腹黑暧昧,“少装傻,银子呢?” 萧晔既来之则安之,“大双,外面冷,陪我进屋坐会儿!” 长得这么好看却这么厚颜,除了这厮也是没谁了,金记可是她的地盘,这厮的语气怎么像是在他的地盘上? “不必了,外面一点也不冷!” 好吧,这话听起来……钱大双这语气倒更像是个矜持的客人。 萧晔墨眸里滟笑骀荡,“大双,我有话对你讲,在外面不方便!” 钱大双寻思着某人进屋后只会更加放肆无忌,所以毫不客气,“那就别讲不方便的,讲点方便的!” 不腹黑就浑身不爽如萧晔的眸里笑意更浓,灼然清华难测,话锋陡转,“大双……那你是不是想了我一下午?” 至此,钱姑娘才后知后觉某人一打照面就开始挖坑埋她,不过打又打不过人家,她只能用怒视表示自己的情绪。 萧晔抿唇绽笑,“咋啦?又不好意思啦!” 如是僵持了片刻,那边阎四豹忍不住出了声,“大嫂,你歇会儿吧,我烧火,春生弄菜,等做好饭后叫你们吃饭!” 不止如此,阎四豹还狗腿地给萧晔弄了个夹卤蛋馒头,还淋了点卤汤……他觉得萧晔和钱大双在一起的可能性最大,当然要倍加善待。 钱大双见状,就像被灌了口柠檬汁一般酸涩,小四儿,你这个白眼狼,你这是帮倒忙知道吗? 萧晔精准了然钱大双的心境,但是却没有逗够她,“大双,你想吃一口就说嘛,我又不是个小气的男人!” 钱姑娘出动了最犀利的眼神,意思就是馒头是本宝的,卤蛋卤汤是本宝的,你就是个蹭吃的货,有点觉悟好吗? 萧晔眼见厨房门口那儿没了人影儿,就淡去了作弄钱大双的兴致,拉着她进了屋,松开了她的手,懒散地跨坐在炕沿边儿,“一人一半?” 眼前人目光澄澈如高山峰巅的冰雪清色,钱大双没劲儿较真,“夜星川,你家里的塾师就没有教过你男女之防?在我们那儿,只有感情好的亲人,朋友和恩爱的情侣才一起分享食物。” 萧晔轻扯了下唇角,“教过,不过我自有分寸,就按你的意思我们两人不是亲人,也不算是情侣,但却是生死相共的朋友,那一起吃个馒头咋了?你这个现代人比我还封建呢!” 钱大双郁闷的,她本来想拉开,准确地说想拉远和眼前人的距离,怎么反而拉得更近,成了生死相共的朋友? 不管对某人有没有用,她都有必要表个态,“夜星川,你没谈过恋爱吧,所以你并没有深刻意识到你的言行举止很暧昧,近乎恋人之间的暧昧,你再玩暧昧,友尽!” 萧晔优雅地咬着馒头,心道,近乎恋人之间的暧昧? 哪有? 这丫头夸大其词了吧? 你说友尽就友尽,当爷是死人吗? 见某人“乖乖”的不吭声,钱大双以为他听进去了,伸过去手,“我让车青去钱庄换银子,你掺和进来干啥?银子呢?” 萧晔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布袋子,丢到炕沿边儿,钱大双将里面的银子数了数,正好够数。 萧晔漫不经心地吃着馒头,面无表情地瞅着钱大双将一锭锭银子塞进特制腰带里,他从怀里摸出来一沓子银票。 “你就不嫌硌得难受?你数数这些银票,记个数,慢慢拿银子和铜板儿抵上就行!” 这正是萧晔亲自过来这一遭的目的所在,不过钱大双却固执己见,“不用,等我攒够了一百两银子再和你兑换一张银票。” 萧晔审视的眼神最终淬染上些许无奈和失望,轻叹,“我看你还是别叫钱大双了,改叫实心铜板儿吧!” 钱大双哼了声,“实心铜板儿?你讽刺我缺心眼?” 铜板儿本身是钱,而她正好姓钱,那实心铜板儿不是讽刺她还能是啥? 萧晔笑着补充,“你猜对了一点,还有一个意思就是你鼠目寸光而看不见大把的银票,却钻到铜板眼儿里出不来,正好堵死了那个眼儿,属于重度缺心眼。” 钱大双才不在意她在某人心里的形象呢,话锋一转,“你是九窍玲珑心,你心眼最多行了吧!落月楼的乐掌柜订了一个月的货,所以你不必再逼着车青过来买东西。” 萧晔一脸无辜状,“我从来就没有逼过他,是他嘴馋想吃罢了!” 钱大双牙疼得都想给萧晔颁发个最佳影帝的奖杯啦,终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寒着脸提步出屋。 萧晔吃完了最后一口馒头,紧随其后,语气幽怨得似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其实就是拉同情来的。 “给你银票还不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反正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是吧?可你舍得让我饿着肚子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96章好可爱啊 钱大双出了屋后直奔厨房,可是,她的两条小短腿紧着捯饬,也敌不过萧晔步履翩然如风,堪堪就堵在了厨房门口。 似是而非的一张俊颜,再加上熟悉之极的淡雅月麟香袭入鼻端,钱大双真的飙不出来难听话。 而且萧晔还好心好意为她考虑似的,“大双,说不定我一出金记就饿得犯了头疾死掉啦,你还得倒贴口棺材!” 钱大双默默吐槽,为啥别人穿越有牛叉哄哄的异能啦,空间啦,或者是有个金贵显赫的男友,而她通通都没有,就是个平凡小农女。 那么老天空降过来这厮是几个意思啊? 这到底是谁家的熊孩子啊,就没人拎回去管教一下? 这厮想蹭饭就好好蹭饭呗,撒啥娇,玩啥暧昧呢? 进了厨房,阎四豹又开始倍加善待萧晔,他将萧晔拉到饭桌旁,热情地说叨着多个人也就是添双筷子的事儿,人多吃饭才热闹。 紧接着,阎四豹就帮着众人舀汤,特意先给萧晔舀了碗蛋花萝卜肉羹汤。 文春生适时地在碗沿上放了双筷子,而且笑着提醒一句,“大双,快给夜公子擦擦凳子!” 钱大双可没有这个勤快劲儿,毕竟这厮是夜星川,又不是她的亲亲男友萧晔,他爱坐不坐,爱吃不吃,随意。 于是,装聋作哑的钱大双洗洗手,然后找了个距离萧晔直线最远的座位坐下,掰了半个馒头,就着汤吃。 然而,萧晔丝毫不恼,如影随形地跟过来,紧挨着她坐下,而且还故意拿了另外那半个馒头……哪有那么多穷讲究啊,他偏要和她分享食物。 接下来,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吃饭,只有文翠叶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看过来……这个夜公子咋看咋好看,比文东刚强好多,比阎大豹强好多,可大双怎么爱搭不理人家? 最终文春生担心萧晔被文翠叶瞧得不自在,他将自己碗里的一块大蛋花夹到她碗里时,顺带瞪了她一眼,这下文翠叶才埋头专心吃饭。 其实呢,萧晔自在得很,他吃完了半个馒头,又掰开一个馒头,塞给钱大双半个,“大双,你看看你瘦得像是鸡骨架,多吃点儿!” 钱大双的本心想法是很想将这半个馒头掇到萧晔的脸上,让他知道她就没啥好脾气而最好避而远之。 但是她想想这馒头可是文六斤费力巴切蒸出来的,只能吃不能浪费,这才隐忍不发。 当钱大双放下筷子时,萧晔刚好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了碗,钱大双打了个呵欠,“饭也吃了,回落月楼睡觉去!” 萧晔丝毫不在意钱大双的坏语气,“大双,长夜漫漫,不如你陪我去落月楼赏月品茶!” 赏月? 月亮要凌晨以后才升起,当她吃饱了撑得慌闲得慌吗? 这样腹诽着,钱大双浅浅一笑,“夜公子,你回去洗洗睡觉,然后梦里啥都有,比我漂亮一千倍的女人也会有,赏月喝茶玩通宵都没问题!” 萧晔心里失笑的,当爷是个缺女人的,可笑之至,一般的庸脂俗粉怎能入了爷的眼! 反正萧晔就是想逗钱大双,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他就老有成就感,“钱大双,奉劝你一句,你这样不解人意,不懂温柔,怕是要守一辈子寡而难以二嫁!” 钱大双无所谓的很,“好啊,那你正好可以省份儿礼金!” 萧晔心道,礼金是省不下的,你这丫头没有个好归宿,爷就难以心安理得,如是想着,他俊脸随之冷肃了几分。 “大双,你今晚就别和小鹏回屯子啦,车青得到消息说山林里有好几只野熊出没,我担心你们的安全。” 野熊出没? 就是使阎大豹惨死的野熊一家子吗? 这样一想,钱大双不由自主就联想起来那次被鬣狗群围攻,如果没有眼前人出手救援,那她和小鹏就和阎大豹团聚了。 嗯,没错,她和这家伙一来二去的,真的算得上生死相共的朋友。 钱姑娘向来爱憎分明,人家拿出好心好意,她自然是要认真地表个态。 “夜兄,多谢你亲自过来告知,其实店里还有些熏制品没做完,需要我在一旁把把关,估计明天午饭后我和小鹏才会回屯子。” 其实呢,钱姑娘不傻,她这样一说,即使夜星川明天不会跟随护着她们叔嫂,那么车青也会带着暗卫在暗中护着,这样的便宜好事,她当然不能错过。 萧晔轻易地识破了钱大双的小心思,薄唇抿笑,“那就好,送送我吧!” 这厮……这厮怎么这样赖皮,哪有人主动要求别人送送的? 钱大双腹诽的同时寻思着等到男友出现后,她必须得马上和夜星川一刀两断,不然男友得掉进醋缸里溺亡了。 望着钱大双不情不愿地走出了厨房,文翠叶纳闷得很,大双,你是不是傻啊,像夜公子这么好的男人,要是放在文家屯子,那些到了议亲年龄的女孩肯定得抢得头破血流。 “翠叶,夜公子有婚约在身,所以你别对大双说什么不妥当的话,总之,大双自有分寸,我们埋头做事就好。” 听到丈夫文春生这么说,文翠叶只好掐灭了想和钱大双谈心的念头。 萧晔在前面走,钱大双碎步跟在后面,走到店门口时,她真的是一百个不想出去……她一个小寡妇送个俊公子出去,不惹起蜚短流长才怪! 可是当她悄咪咪地停下脚步,准备象征性地目送某人走出店门,萧晔却陡然一个旋身,将她拥入怀里,就是她挣不脱的力道,她气怒得很却不敢嚷嚷。 你妹的,不是说送送吗? 哪有这样送的? 情侣之间不过如此而已,友尽,友尽,友尽! 萧晔玩赏够了钱大双含嗔带怒的犀利眼神,蓦然间心生一念,好可爱啊,好想亲一下她的眼睛! 还是算了吧,气哭了这丫头,里面的人还以为他做了啥下流事儿,嗯,他也不舍得气哭她。 于是,萧晔紧了紧手臂,松开,转身提步踏出店门,身后传来重重的插门闩声,锁链哗啦啦响成一片。 萧晔唇角却凝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97章凄厉尖叫 丑丫头,你可知爷不过就是扯谎而已,山林里有没有野熊,爷也不清楚,爷就是担心你回屯子太累太糟心! 待到钱大双上了趟茅厕,捋顺了凌乱的心绪,折返回厨房时,就看见文六斤和文春生正在洗涮锅碗,而阎四豹正在清洗鸡肠子和两副猪羊下水。 文翠叶在一旁怔怔地看着,疑惑的很,“大双,这么大一团鸡肠子得宰掉十几只鸡吧?还有猪羊下水也是新鲜的,落月镇上的人每天顿顿都吃肉吗?” 文家屯子的村人日子过得有多穷困,钱大双是有所了解的,如果不是在逢年过节,那就是顿顿不沾腥荤。 不等钱大双说什么,文六斤有些不悦,“翠叶,你又馋啦?春生不是和你说了吗?店里做的熏肉,你别说是吃了,连熏肉味儿也要尽量少闻,这也是为了你肚里的孩子好!” 文翠叶不满地投过去一个大白眼,她说自己想吃肉了吗? 她不过是好奇问问罢了,她吃白饭连带着话也不能多说了。 钱大双看在眼里,了然吃肉就是这几人的生活理想,她淡然地笑了笑。 “春生哥,安掌柜送过来那么大一块猪肉,我寻思着有十斤左右,煮肉羹汤吃的太慢,你留一斤左右煮汤,留三斤左右明天下午剁饺子馅儿,剩下的炝熟了炒菜,反正咱们三顿饭都得看得见肉!” 文翠叶本来是坐在凳子上的,听了钱大双这番话,一下就蹦了起来,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大双,咱们明天晚上吃饺子?以后还顿顿有肉吃?” 正在一旁摆弄松木剑的小鹏笑着插嘴,“翠叶姐,你可得慢着点儿,别动了啥气来着,哦,我大嫂说你动作过猛容易动了胎气。” 阎四豹手上依旧忙碌着,“翠叶,在我大嫂这儿,顿顿吃肉根本就不是啥大事儿,你就安心养胎吧!” 文翠叶好久没有吃饺子啦,所以是又高兴又期待,可是文六斤和文春生都不理睬她,两人洗涮完锅碗,就紧接着一个烧火,一个拾掇着那些食材,准备做熏制品。 钱大双又点燃了一盏油灯,厨房随之更亮堂,“翠叶姐,你和小鹏回屋休息去吧!” 文翠叶恋恋不舍地瞅瞅文春生,一百个不想回屋待着,小鹏看在眼里,“翠叶姐,我也不想睡得太早,你到院里看我练剑吧!” 这样,文翠叶才跟随小鹏出了厨房,钱大双就搬个凳子坐在灶台边,时不时强调些注意事项,时不时夸赞文春生一句。 文六斤烧火的同时,全神贯注地听着,时不时眉头拧成疙瘩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仿佛是老大不服气的。 见状,钱大双忍不住明确分工,“这样吧,明天起,春生哥主要负责做熏制品和蛋制品这块儿,六子哥你再熟悉几天后主要负责做家常饭,至于晚上那顿饭,你们商量着做,小四,你就打杂吧!” 本来,钱大双想让阎四豹挑起来一大块儿业务,可他吊儿郎当的散漫样儿,她实在是不太放心,暂时就先这样吧! 对于钱大双的安排,这几人当然没有一个字的反驳,依旧是各忙各的。 盯了一会儿后,钱大双甚是满意,就放心地去泡黄豆绿豆,等到她淘完了豆芽,又将泡豆子的水倒干控尽。 文六斤极为认真地看过全程后,“大双,我都记住了,你咋做我就照模照样来,明天你好好歇着,我来侍候这些豆芽菜!” 好吧,豆芽菜这个称谓是文春生告诉文六斤的,当时还大夸特夸钱大双聪明伶俐。 文六斤刚来就懂得找活儿干,抢活儿干,钱大双当然喜欢这样的勤快人儿。 不过她也不忘再次叮咛一番,生豆芽的方法绝对不可泄露出去,即使是家里的人问起也不要多说。 不然,金记的家常饭在落月镇上就不是独一份的买卖,那样店里的营业利润就会难以保障,说白了就是很难赚钱。 钱大双想得更多,阎四豹与老阎家的人已然是没有来往,而文春生夫妻俩与文氏两口子也不会有太多联系,也就是文六斤与家里人关系不错。 所以她又特意嘱咐文六斤,以后家里人想吃豆芽的话,尽管拿现成的豆芽吃,千万不要泄露出去生豆芽的方法,文六斤清楚事关重大,毫不犹豫地答应。 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忙碌,大家将成品都拾掇进了那间套房,拾掇利索厨房,然后各自回屋洗漱睡下。 翌日早上……钱大双睡到了自然醒! 是的,她一睁眼就看到窗户纸透亮,急慌忙乱地收拾利索出了屋,外面已然是大亮,最迟也应该是卯时初。 “小鹏,你怎么不敲窗棱叫醒我?” 正在水井旁练剑的小鹏马上收势站的倍儿直,咧嘴笑了笑,“大嫂,你不能赖我头上,一听到寅时的更声我就醒了,是六子哥不让我叫醒你,春生哥和小四哥也是这个意思。” 钱大双顾不得责怪小鹏,匆匆然进了厨房,不由得心里暖融融的,这几个都是长进的勤快人儿啊! 文春生有条不紊地做熏制品和蛋制品,文六斤这边已经煮熟了两锅粥,已焯熟的土豆丝浸在凉水桶里,煮好的杂碎下水也切好了丁。 而阎四豹一个人看着两个灶台的火,一抬头就看见了钱大双,拧着的眉头随即舒展开来,“六子,不用春生炝锅啦,大师傅来了!” 钱大双也不多话,洗了手,先搅粥,她搅了几下,文六斤抢过去木勺搅起来。 她看了会儿,忍不住赞道:“六子哥,不错,比昨天搅得还好!” 文六斤却有点难为情,“大双,我睡了一觉就忘了昨天咋搅的粥,你一上手我才想起来。” 钱大双忍俊不禁,等到文六斤将搅好的稠粥都铲到木桶里,洗干净锅,她先炝油拌好土豆丝,然后炝油炖杂碎下水。 看着钱大双和昨天中午一样熟练利落的炝锅,文六斤斗志满满,他一定要学会这么漂亮的炝锅,这时,外面传来文翠叶的凄厉尖叫……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98章低调捧场 文春生和文六斤几乎是不约而同就冲到了厨房门口,却又同时僵住,转身回头望着钱大双……毕竟手上的活儿还没忙完呢! 钱大双会意,“春生哥,六子哥,你们去看看翠叶姐,这边有我和小四儿!” 这两人一得了话,马上就风一般冲出去,钱大双不清楚文翠叶究竟遭遇了什么,或者是正在遭遇着什么。 但她清楚文翠叶有孕在身就相当于是两条人命,厨房的这些吃的怎能抵得上两条人命来的金贵。 钱大双盯着锅里卤煮的食物,眸角余光随意地一瞥……鬼原主依旧瑟缩在自己的身影里,正襟危坐,一副高手潜心修炼的模样。 她心里随之一松,还好,鬼原主没有去祸害文翠叶,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小鹏跑过来,脸色讪讪的,“大嫂,春生哥让我告诉你们一声,翠叶姐没事!” 阎四豹讶异出声,“翠叶没事会叫的那么惨?刚才惊得我差点尿了裤子!” 钱大双剜了他一眼,不过也甚是不解,“翠叶姐是不是看见了蟑螂啥的?” 小鹏摇摇头,“我最先听到翠叶姐惨叫,就闭着眼睛冲进去,让她裹上被子,然后我睁了眼,就看见翠叶姐中衣穿得整整齐齐的,抱着枕头坐那儿,看见了鬼似的,然后春生哥和六子哥就闯进来……” 阎四豹耐性不太好,“小鹏,我刚发现你唠嗑挺有一套的,不去当评书先生都委屈了才德,求你直接说原因,我只想听听原因!” 小鹏怔楞了片刻,“就是翠叶姐做了个噩梦,梦见春生哥的娘拿菜刀砍死了她和孩子,她就吓醒了,我还以为有歹徒潜进了屋里把她咋样了,反正就是翠叶姐做噩梦吓坏了,人颤抖得都说不整一句话。” 钱大双了然文氏两口子有多么嚣张凌人,常年的欺凌使得文翠叶都有了心理阴影,按理说,那极品两口子应该消停了。 “小鹏,你把这两颗水煮蛋给翠叶姐送过去,让春生哥好好陪着她!” 小鹏嗳了一声,端着碗快步离去,没有多久,文六斤和小鹏折返回来,几人继续忙碌。 两刻钟后,肉杂碎煮透了,钱大双让几人赶紧吃饭,她熏好这锅猪肝就完事。 文六斤几人麻溜的吃了饭就出去升幌旗,开门营业,小鹏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对卖饭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帮着升了幌旗后就溜回后院,帮钱大双将弄出来的熏制品等等拾掇进那间套房,然后继续在水井旁练剑。 钱大双刚坐到饭桌旁,文春生和文翠叶相随进来,文翠叶脸色不太好看,显然还没有从那个噩梦走出来。 见鬼原主依旧安安静静的,钱大双放心了一些,将温在灶台上的半碗药汤端过来。 “翠叶姐,你先喝药,店里与你娘家相比也就是伙食好了一点,你得好生注意自己的身子,这几天尽量多躺着,实在不想躺着,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文翠叶几口灌下去药汤,神色阴郁,“大双,我喝着一两银子的安胎药,还在你这儿吃好睡好的,要是保不住这个孩子,我真没脸见人,没法活了!” 身为医生,钱大双深知女人从怀孕到生产可不是那么容易熬出来的。 就算是在医学发达的现代社会,也难免会有各种不如人意的意外发生,要么是保不住孩子,要么是胎儿有兔唇等等先天畸形。 可她也深知文翠叶有多么想生个孩子,所以她也想让文翠叶保持心情愉快。 “春生哥,上午你也不忙,我给你预支这个月的工钱,你去布庄给翠叶姐买块做衣服的料子。” 不得不说,文春生也有这个想法,但是他严守着自己的做人底线。 “大双,你本来就多给了半个多月的月钱,哥再提前预支月钱,这真的说不过去,等月底你再给月钱吧!” 文翠叶随即也有些难为情,“是啊,大双,你别听我瞎叨叨,我就是做了个噩梦有点心烦意乱,你又不让我干活儿,我实在是闲得慌!” 钱大双嗯着,端上来两盘凉拌土豆丝和半盆肉杂碎,文春生适时地铲好了三碗粥,都颠成了圆团团,三人埋头吃饭。 简直就像是填鸭子一般,钱大双好不容易将这碗粥一口口塞进了肚子里。 要是放在前世的平时早上,她肯定得剩下一半,因为这会儿担心文春生夫妻俩嫌弃她浪费粮食,所以才拼了老命吃,反正不像是享受食物,更像是上刑受煎熬。 当她放下筷子时,文春生夫妻两人依旧满脸陶醉地吃的香甜,她声称去前店看看,就溜达出了厨房。 刚走出厨房没几步,钱大双又折返回去,因为她忘了淘豆芽,不过她刚碰到生豆芽的木桶,文春生就说不必了,文六斤生灶火前就淘了豆芽,也给豆子换了水。 为了文春生夫妻俩吃得自在些,钱大双最终去了前店,刚好撞见一个熟客,战管事。 战管事声称自己先吃一份家常饭,然后再给南苏阳打包回去一份。 此刻,店里吃饭的客流已经过了高峰期,钱大双给战管事选了一个僻静的位置,这样,别人就听不清楚她和战管事的聊天内容。 本来吃稠粥,可以选择凉拌土豆丝,也可以选择肉杂碎,但是事实上,大多数食客都是同时选择了两样菜,战管事也是如此。 看着战管事吃饱喝足,钱大双拿出了冬阳丹,战管事慌忙拿出来事先备好的三两银子。 钱大双刻意地压低嗓音,“战管事,我和南馆主说好了,以冬阳丹抵他送我的那套文房四宝。” 钱大双特意探听过那套文房四宝的价钱,主要是墨锭和砚台比较贵,算下来正好就是三两银子。 战管事闻言,表达了南苏阳低调捧场的意思,“钱姑娘,南馆主交代我如果你不收这三两银子,那就放在金记,慢慢扣除南风馆的消耗,嗯,打包一份家常饭,凉菜热菜都要,再打包一只熏鸡,一条熏鱼。”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399章你上当了 钱大双不傻,晓得南苏阳这是另类捧她的场,低调而温情,因此她不能简单粗暴地拒绝人家的好意。 谨小慎微起见,她四下扫了几眼,店里除了战管事外只剩下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脚夫,坐在火墙那儿喝糊糊。 她利落地收了三两银子,字字句句都诚挚地彰显出来你有仁我就有义的做事风格。 “战管事,外面的人都知道我答应了乐掌柜一个月内不对外售卖,所以你别声张出去,让南兄尽管放心,金记的生意还凑乎,那么除了家常饭外,熏制品等等就按进货价结算,先前安掌柜留了一两银子也是如此。” 战管事会意地点点头,暗赞钱大双做事的分寸拿捏得不错,有这样一个精明的老板娘,金记生意火爆很正常。 这时,那个老脚夫喝了好几碗糊糊,已经肚子滚圆喝撑了,站起来心满意足离开。 文六斤将一份足量的家常饭装入战管事带来的食盒里,阎四豹到后面打包了一只熏鸡,一条熏鱼,用浸湿的荷叶裹得严严实实。 战管事满意地揣入自己宽大的袍袖中,坐着骡车离开。 战管事刚走不久,乐掌柜就派伙计过来取货,反正就是按个算的按个算账,按斤算的过秤结算。 文春生逐一列出来账目明细,还另外抄了一份让伙计转交给乐掌柜,钱大双看在眼里甚是满意。 她挎着篮子,正要去翠红楼送翠红膏,这时,张屠夫和其他铺子的伙计们送货来了。 钱大双和张屠夫寒暄了几句后,她就留给文春生一些银子独自前往翠红楼,有文春生可以挑起来担子,她这个老板娘乐得清闲自在一些。 到了翠红楼,依旧是杨妈招待她,杨妈说鸨儿依旧天天忙着往牙行里跑,卯着劲儿想大赚一笔。 钱大双离开翠红楼时步子很急,生怕再撞见了芍药和黄梓州纠缠在一起,踏出翠红楼的后门时,她甚至还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钱大双的心里没有舒坦太多,以她女人的敏锐直觉,翠红楼鸨儿很快就要兴风起浪…… 折返回金记时,钱大双看见文老九的牛车停在金记门外,她加快了步子,一进店里就看见文老九正和文春生几人唠家常。 “老九伯伯,你可是金记的稀客啊,春生哥,赶紧去给老九伯伯弄份家常饭吃着暖暖!” 听到钱大双这样一说,文春生嗳了声就起身离去,其实他也晓得文老九赶车到镇上肯定没吃早饭,可是他就是个打杂的身份,不能做主给文老九吃顿饭。 现在看来,钱大双虽然年纪小,但是人情味儿十足,对文老九仁义得很,反而是他多想了。 等到文春生端过来饭菜时,钱大双吩咐,“春生哥,老九伯伯又不是外人,以后只要老九伯伯在这个点儿过来歇脚,你就热些剩饭端上来!” 文春生笑着点头应承下来,文老九早从其他脚夫的嘴里听说金记的家常饭便宜量多吃得饱,他又从文六斤的嘴里得知金记的老板娘就是钱大双。 因为担心钱大双不收饭钱,文老九就迟迟没过来吃饭,今天是因为有事儿,他才不得不过来一趟,看看,真就被他猜了个正着。 钱大双嘴里说的是剩饭,可是他活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丰盛的剩饭,稠粥泛着米香,土豆丝里的花生油香味直冲鼻子,肉杂碎更是金黄喷香。 文老九忍不住拿起了筷子,又放下,等到文春生帮他颠好了稠粥后,他还是不动筷子,“大双,你收饭钱吗?你要是不收,那我就不吃!” 钱大双了然一笑,“当然收啊,亲兄弟还明算账呐!” 这样一说,文老九心安理得地拿起了筷子,吃得停不下来,其他人也散了,各忙各的去。 不过听了钱大双的话,文翠叶就多了心思,将文春生拉到一旁,悄咪咪地问他自己白吃白喝这账怎么算。 文春生思忖片刻,就说他会和钱大双说这个茬儿的,她好好休息养胎就行。 再说文老九吃饱喝足后,就拿出来二十文钱,钱大双笑得得意洋洋,“老九伯伯,你上当了!” 文老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大双,你想咋整?莫不是我吃完了饭菜,你却不收铜板儿?” 说着,他一脸后悔,“对啊,我听别的脚夫说金记和落月镇大酒楼的规矩一样,都是先收钱后吃饭,唉,我看着饭菜就香得不行,把这茬儿给忘了。” 钱大双嗤嗤地笑着,淳朴的庄稼汉即便是到了文老九这把岁数依旧淳朴得闪闪可爱。 在这个异世大陆,能够遇见这么多如此淳朴简单的人真是她的幸运。 这时,文六斤碰上了一个难题,与文春生商量了一顿也没有结果,只好出来向钱大双这个老板娘请示一番。 “大双,你说咱们晚上吃饺子,那我现在还用不用和面?晚上还用蒸馒头吗?” 钱大双失笑的,“你们几个不是挺喜欢吃馒头夹卤蛋吗?当然得蒸馒头啊,不然的话,明天半上午和半下午,你们几个饿了的话吃啥?” 信息量好大,文老九被噎得够呛……啥?有这么好的事儿? 文六斤这几个小子每个人拿着每月一两银子的月钱,还包吃包住? 还能在半上午和半下午吃到馒头夹卤蛋? 今天不过年不过节的,还能在晚上吃饺子? 这几个小子简直就是掉进了福窝窝! 望着文六斤快步离去,钱大双狡黠一笑,“老九伯伯,晚饭有饺子吃,你就别回屯子啦,把牛牵进院里肯定丢不了的!” 文老九本心很想吃饺子,但是他这张老脸厚度不够,这时已经臊得发烫。 “大双,伯伯这么大个老爷们,可没脸蹭你的好饭,你赶紧收了饭钱,伯伯有事儿和你说!” 钱大双笑眯眯地收下十五个铜板儿,“老九伯伯,饭钱我收了,所以你再吃顿午饭,我让春生哥拿食盒再给你装一份回去吃,你要是私下给谁留钱的话,我就扣罚谁一个月的月钱!” 啧啧,这账算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00章有多大仇 绝了! 眼见钱大双将剩下的五个铜板儿放到了自己的面前,文老九才明白过来。 他刚刚吃了一顿,再吃顿午饭,再拿回去一份饭菜,这加起来就是三顿饭! 三顿饭只收十五文! 上当了,真的上当了! 不过,这个当可真够热乎的,是个人就想天天上当! 文老九局促不安,冷糙的嗓音却透着异样的和蔼,“大双,你把伯伯这个老光棍当小孩子一样哄骗哪,照这样下去,那你的金记不得赔塌了店?” 钱大双失笑的,“老九伯伯,不是我把你当小孩子,而是你在我心里就是个简单善良的老小孩,你尽管放心,金记塌不了的,等你哪天不想赶车当脚夫了,我双手欢迎你来金记!” 文老九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钱大双这个小丫头居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她与他非亲非故,却替他留好了后路。 “大双,你这孩子咋这么善良啊?” 听到文老九感慨似的一问,钱大双笑呵呵的,“老九伯伯,我这不是看人下菜碟吗?我爹娘常说你善良淳朴,你和大豹的关系也很不错啊!” 这时,瑟缩在钱大双身影里的鬼原主万般鄙夷地嗤笑了声,“贱货,你特么真是贱的没边儿,勾搭的野汉子多得一把手数不过来了,你连文老九这个老光棍也不放过!” 鬼原主的话,钱大双如果认真当回事,那她就不是她了,“老九伯伯,你不是和我说有事儿?啥事啊?” 文老九蓦然就低下头去,满是皴裂的手指拨弄着那几个铜板儿。 “大双,也没啥大事,就是小山和小川不知为啥就和小雪吵得厉害,还有就是文媒婆托我给你捎话,让你今天回去和她碰个头。” 钱大双一听就知道这里面的水不浅,文老九不想多说,她也不能逼着他说实情。 想了想,钱大双笑道:“老九伯伯,你要是闷得慌,就去后院逛逛,和翠叶姐唠唠嗑,我这就和小鹏回趟屯子。” 文老九赶忙说:“大双,你和小鹏赶牛车回屯子还能少受些累!” 钱大双委婉拒绝,“老九伯伯,我今晚不一定折回来,而且我身子骨弱,多走点路就当是锻炼身体啦!” 说着,钱大双拾掇起来文老九用过的碗筷,端着进了后院厨房,细细叮咛文春生等人要如何怎样善待文老九。 一般来说,人在身陷困境时,极为渴望有人伸手拉一把,而且事后对帮助过自己的人念念不忘。 钱大双就是这样的脾性,想当初她穿越过来时,耿直的文老九也是伸出了援手。 金记的老板娘是钱大双,既然钱大双表了态,那他们照做就好,更何况他们私底下本来就和文老九相处得不错。 钱大双留下足够的银钱,嘱咐文六斤做午饭时,文春生在一旁把把关,如果有客人闹事,尽量不要起正面冲突。 就让阎四豹只管去找张亭长,如果找不到张亭长,就去落月楼找夜星川。 文春生深知钱大双又要撑起金记,又要撑起那个家有多劳心劳身。 “大双,我记下了,你尽管放心,下午我会做好落月楼的熏制品和蛋制品等等,于腊梅来了有小四招呼,反正你不用太操心,想在屯子里多住几天也可以。” 钱大双点点头,文春生,文六斤以及阎四豹还是靠谱的,还有夜星川暗中照拂着,金记这边儿应该不会出啥大问题。 最后,钱大双拿了几节灌肠和一些卤蛋和小鹏离开金记,文老九目送他们叔嫂融进了人流,看不见了,这才收回视线。 大豹啊大豹,你死的真是可惜了,你这么好的媳妇儿不知要便宜哪个小子啦? 文老九转身回店里的这一瞬,他脑子里莫名其妙就闪过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上元节那晚,那个送大双回来的黑衣少年是谁啊? 刚才,文翠叶神秘地告诉他有个名叫夜星川的黑衣少年经常来找钱大双,对钱大双好得很。 文老九心思沉重,夜星川倒是个好名字,文翠叶也说他人如其名一样好,可是他一个有婚约在身的男人,向钱大双献个啥殷勤? 还有,夜星川就是上元节那晚的那个黑衣少年吗? 再说钱大双和小鹏紧着赶路,快到中午时赶回到文家屯子。 在回家的路上,他们叔嫂倒是没少撞见屯子里的人,钱大双婶子叔叔地打着招呼,可是对方都是嗤之以鼻式的回应。 这样打过了几次招呼后,钱大双干脆埋头走路,她又没把谁家的孩子丢枯井里,又不欠着谁,懒得看谁脸色。 到了院门外,钱大双推搡了几下根本就推不开,小鹏扯开嗓子,“小雪,开门,我和大嫂回来了!” 这样重复喊了几遍,院子里依旧是静悄悄的,钱大双寻思着上次小鹏和小雪起了争执,大概是小雪还赌气呢,所以就假装听不见。 但是她扬声喊了几遍也是没啥反应,小鹏解下背上的篓子,交给了钱大双,腾身一跃,鞋尖点了两下土墙就攀上了墙头,翻入院子里。 锁链一阵哗啦啦响之后,小鹏打开了院门,低骂,“大白天的紧锁着院门,有毛病!” 钱大双正要训他生气时少说话为佳,这时,小雪那厢的屋门一响,她怒气冲冲地扑出,紧握的拳头直奔小鹏的后脑勺而来。 “小心!” 由于小鹏背对着小雪,而且他正准备接过去钱大双手里的篓子,钱大双吓得丢下篓子的同时本能地惊呼出声。 最终,小鹏堪堪闪过去,拳风扫过时,钱大双真切地试到了一种名为杀意的痛,就如寒风扑面那般锋锐……这是有多大仇,小鹏杀了黄梓州吗? “你为了讨好这个丑寡妇就骂我,你还是个男人吗?” 小雪撤后几步,叉着腰这样说时,钱大双心惊肉跳的同时再次确定小雪真的变了,变得与柳金娥之流没多大区别。 小鹏咬肌鼓了鼓,“小雪,你马上给大嫂赔不是,我就不计较你刚才暗算我这笔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01章同室操戈 是的,连钱大双这个半吊子习武的也能轻易的看出来,小雪刚才的行为就属于暗算偷袭! 甚至,她可以想象出来,在她和小鹏一遍遍呼喊开门时,在小鹏翻墙而入开锁时,小雪一直都在屋门那儿蓄势待发! 小雪和原主本来就不怎么熟络,而她和阎大豹也没有实质性的夫妻关系,那么小雪讨厌她,恨她都可以理解。 可是小鹏呢? 就算是小鹏和小雪真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好多年,多多少少也有了些感情,小雪怎么能对小鹏下狠手? 此时此刻,鬼原主幸灾乐祸地鬼笑着,“打啊打啊,使劲儿打,都死了才好看!” 钱大双安安静静地站着,就算是小雪给她赔不是,她也不会天真地认为小雪还是以前那个纯真无邪的小姑娘。 从上元节前夕到现在,小雪已经是越走越远,连和她一起生活多年的小鹏都能下得了狠手,这就是最直接有力的证明,证明时光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小雪一张娇美的小脸扭曲得近乎狰狞,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钱大双,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入室抢劫的强盗。 “给她赔不是?不可能!她有多心疼钱家兄弟,你眼瞎了看不见?她有钱买铺子,咋就不能给我买几个丫鬟婆子?因为她把我当外人,只想白得一笔聘礼!” 小鹏对小雪的失望就在这片刻之间飙到了极点,如果小雪给大嫂认个错,他就是心里憋屈得再厉害,也会看在大嫂的面子上忍下去而图个一家和气。 他真是看不出来大嫂咋就偏袒了钱家兄弟,上次分东西的时候,小雪一个人和钱家兄弟两个人的份儿一样多,她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 大嫂买铺子是正经大事儿,给她买几个丫鬟婆子也是正事儿,可是她现在也不出嫁,买了丫鬟婆子得多少钱供养着? 大嫂做了金记的老板娘都没有丫鬟婆子侍候着,甚至连睡个懒觉都不舍得,她有窝里反的本事自个儿赚钱去啊,大嫂供她吃用,还供出不是来了! 还有脸说大嫂想白得她的聘礼,她和黄梓州在上元节那晚暧昧不清的,已经成了无人不知的笑料,哪有好男人会要她啊,怕是倒贴一笔钱都没有男人要她! 小雪和小鹏一起生活多年,却不了解他的脾性,见他不吭声,还以为他心服口服而无话可说。 “小鹏,你这下明白她的心眼有多坏了吧,我到了议亲的年龄,她却不托文媒婆给我提亲,也不给我准备嫁妆,她就是想把我养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 小鹏怒极反笑,“那你说说,大嫂要怎样做才能让你高高兴兴的?” 小雪真以为小鹏听进去了而站在了她这边,“她要是给我备下二十两银子的嫁妆,给我买三个丫鬟和三个婆子,然后带着文媒婆和我去黄家提亲,我就高兴了,我就还叫她一声大嫂。” 钱大双面上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心里爆起一阵冷笑,小雪啊小雪,你想犯贱是你自己的事儿,我钱大双可不会去黄家犯贱。 就事论事,就算是在开放的现代社会,凡是有脑子的女孩子也不会在男方父母登门提亲之前,要求自己的父母巴巴地将她送上男方门,再想嫁人也不带这么贱的操作。 再说了,钱大双本尊是个现代芯儿,与钱氏兄弟,小鹏和小雪以及阎四豹等人非亲非故,每个人都有私心,她也不例外。 如果钱氏兄弟不认可她这个大姐,那挺好的,她就不用给他们花银子,也不用操心他们仕途如何怎样。 如果小鹏这三人不认可她这个大嫂,那也挺好的,她就不用给他们谁攒聘礼,攒嫁妆,也不用操心谁娶哪个,谁嫁哪个,反正谁爱咋咋去。 所以,拿出二十两银子,买上三个丫鬟和三个婆子,然后再给文媒婆一份不菲的媒钱,带着小雪和文媒婆去黄家提亲,这种犯贱操作只为了换取小雪叫一声大嫂? 钱大双呵呵哒,算了吧,她可没有当小雪大嫂的瘾,谁爱犯贱谁去,打死她,她也不会整这种犯贱操作。 于是,钱大双继续观看小雪接下来的表演,是的,心伤透了后就不再痛了反而会更加坚强理智。 一如前世时她父亲的种种无情都没有打倒击垮她,反而让她更坚强地活着,她的心肠只会为在乎她的人而柔软。 小鹏瞧着钱大双淡定冷静得很,就知道她不想和小雪理论而被旁人看笑话。 “小雪,人活着,头在上,脚在下,你分得清楚吗?自古都是男方到女方家提亲,没有女方腆着脸上男方家去的!” 小雪执迷不悟而理所当然,“黄家!我说的是黄家,你耳朵没聋吧?大少爷那么高贵的身份,我能做他的妾室都是攀了高枝,上黄家提亲不是丢脸事儿,是长脸事儿,不止是你们,连带着整个文家屯子每个人都脸上有光!” 人家这是钻进死胡同里不打算出来啦,小鹏无言以对,小雪见钱大双不吭一声,胆子更壮。 “刚才我就是暗算你,咋啦?你不是总说我打不过你吗?咋这会儿就不吭声了,因为我是大少爷的女人,你怕了?” 对于这样的挑衅,小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当然忍不下去,尽管钱大双拉了他一把,但也没拉住,两个人还是打到了一起。 以钱大双的那点功夫根本就拉不开架,她也没脸找谁帮忙拉架,因为不想让谁听到小雪再说些犯贱的话。 拳来脚去之间,连钱大双这个半吊子武者也可以看出来,小鹏就是切磋性质的点到为止,而小雪招招用了狠劲儿,仿佛小鹏是杀了她全家的仇人。 最终,小雪一脚狠狠地踹在小鹏的左胸心脏位置,小鹏顿时一口鲜血喷出来。 他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才站稳,剧烈地咳嗽几声,吐了几口血水,俊脸冷白盛怒,“我……不认识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滚!”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02章说看上了 “你们合伙欺侮我,真当没人给我做主了,我去找瑞伯伯评评理!” 小雪比专业演员还专业,眼泪说来就来,眨眨眼之间就是泪水涟涟,她掩面哭着跑出去。 直到这时,钱大双才发现由于自己看得入神,没有注意到院门外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热闹。 她面无表情地掩上院门,背上篓子,提步走到小鹏身旁,“小鹏,你试着运气!” 小鹏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殷红血迹,声音越来越低,“大嫂,我试过了,就是胸口发闷,没事儿,我身体结实着呢,大哥说男人不能打女人,我和小雪动手就是我的不对。” 钱大双叹口气,“先去你屋里擦些药酒吧!” 进了屋,小鹏找出来药酒,解开了衣服,钱大双瞅了眼那片黑紫色的淤青,心里寒意更重。 待到小鹏涂抹了药酒,整理好衣服后,钱大双为他把脉,“小鹏,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呼吸时胸口这片儿闷疼得很?” 小鹏无法回避,憨笑着点点头,“大嫂,没事儿,我死不了的,过几天就好了!” 钱大双哪能掉以轻心,“这药酒里有三七,你现在喝一小口,晚上睡前再喝一小口,连续服用一周,还有涂抹药酒也不能少,一天最少两次,这一周内不可做剧烈运动。” 小鹏听话地抿了一口药酒,辣得直呵气,忍不住抱怨起来,“大嫂,我要是染上了酒瘾,就怪你逼的!” 小鹏这么孩子气的表现,落在钱大双眼里,她心里更不是滋味,虽然她对阎大豹的死心有愧疚,但是有些话不得不说。 “小鹏,刚才我没有出声让你制服小雪是我的错,但是你以后不可以那样容忍,即使对方是女人,但她想致你于死地,你也不能手软,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好好活着最重要。” 小鹏点头,将药酒葫芦揣进了怀里,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脚步声,屋门被拉开,文媒婆走进来,极尽夸张地嚷嚷起来。 “哎哟哟,钱姑娘,这屋里是咋的啦?好像土匪进来过一遭似的!” 是的,钱大双和小鹏进来后,就发现屋里乱得不成样子,真的就像是被土匪洗劫了一般。 幸好药酒葫芦被小鹏藏到了风箱旮旯里,不然肯定也没了影儿,因为小鹏有伤在身不宜动气,所以钱大双就竭力地装镇定,一直装到了现在。 毫无疑问,家里肯定是出状况了,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她还得等钱氏兄弟放学回来问个清楚,所以现在她只能继续装镇定。 “文婶子,我和小鹏刚从镇上回来,也不太清楚家里咋的啦,老九伯伯说你想和我碰个头,有啥事,你说吧!” 是的,脸面是互相给的,文媒婆客气地叫她一声钱姑娘,那她也同样客气地喊文媒婆一声婶子。 文媒婆本以为钱大双会因为以前的过节而不搭理她,现在一看有戏,马上就喜笑颜开。 “钱姑娘,你可真是个通透人儿,比你爹娘要强上好几倍,怪不得吝啬鬼和比鬼精都被你整得消消停停的。” 钱大双清浅笑了笑,没吭声,她可没心思和文媒婆唠家常,果然,文媒婆马上就直奔主题。 “钱姑娘,我也不拐弯抹角绕圈子啦,镇上杂货铺老板老张对你还不死心,他跟我说你现在有金记做嫁妆,那他就再涨二十两银子的聘礼,一共就是三十两聘礼,这个数在文家屯子可是冒尖的独一份儿。” 文媒婆说的是唾沫星子乱溅,“老张家的情况你也是了解的,他亡妻丢下了两个孩子,你进门后还不用受罪生孩子,你只要教会老张做家常饭,做熏制品,然后把金记交给他打理就好。” 钱大双心道,镇上杂货铺老板老张……就是鬼原主嘴里的那个张秃子吧,他可做的白日好梦! 别说那个张秃子了,就算是她深爱的男友萧晔穿越到了这儿,由于天意弄人而死了老婆丢下两个娃,她只会忍痛埋葬了她的爱情,而不会逾越底线,犯贱地进门当后娘。 “文婶子,麻烦你转告一下张秃子,我现在养着一大家子人,没心思找汉子,你要是没别的事儿那就可以走啦,你看这屋里乱的,我总要拾掇一下!” 鬼原主被文媒婆的话勾拉出来伤心事儿,哭得歇斯底里,用各种不堪入耳的难听话咒骂钱大柱夫妻和钱氏兄弟。 小鹏听了钱大双的表态才彻底放了心,文媒婆想赚媒钱想疯了吧? 自家大嫂眼高着呢,连夜公子,楚公子和南馆主那么优秀的男人,她也不是多想搭理呢,更何况是带着两个娃的老男人。 文媒婆就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吃饭的,所以她不甘心张秃子承诺她的十两银子媒钱就这么没了影儿,于是就貌似苦口婆心地劝导起来。 “钱姑娘,我也是为你着想啊,寡妇改嫁要趁早,你要强只会吃更多的苦头,你爹娘都不在了,你两个弟弟还读啥私塾啊,让他们做短工赚钱去,小鹏和阎四豹也是一样。” 顿了一下,文媒婆继续,“他们几个啥时候赚够了聘礼,啥时候讨媳妇儿,至于小雪更好说,小雪跟我说黄大少爷想纳她为妾,那就随她去,你正好白得黄家一笔聘礼,你考虑几天再给我回话!” 钱大双断然拒绝,“文婶子,不用考虑几天,我现在就给你个准话,我看不上张秃子,如果我想嫁汉子,那么首要的条件就是年龄与我相当,而且没有婚史,所以你就别浪费唇舌了。” 文媒婆一看没戏了,马上就转移了话题,“钱姑娘,你这人真是个要强脾气啊,咱不说这个扫兴的茬儿,我手上有个溪水村的姑娘,今年十五岁,她家里人给我捎话说看上了阎小四,我已经应下明天上午登门相亲,你说说你的意思。” 钱大双几乎是不假思索,“文婶子,这个姑娘的年龄与小四儿相当,我还满意,不过……”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03章讨债来的 钱大双是崇尚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的现代女性,她极为憎恶扼杀人性的包办婚姻,因此她必须申明这一点。 “文婶子,我这个做大嫂的非常希望阎小四早日娶妻成家,不过,我只管出聘礼,最终得小四儿自己看对了眼。” 文媒婆一听就乐呵了,“钱姑娘,不瞒你说,小四儿肯定能看对那个姑娘,人家不止是做得一手好针线活儿,而且家里做饭,地里干活儿都是一把好手。” 钱大双清浅一笑,“那就好啊,小四儿就需要个勤快的媳妇儿,文婶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说说媒钱吧!” 文媒婆笑得欢畅,“钱姑娘,你也知道阎小四有赌钱的恶习,而且老阎家的名声臭播十里八乡,为此我可没少磨嘴皮子,所以媒钱最少得给五两银子。” 她紧接着说得更细致,“明天相亲两人对了眼后,你付给我二两五,等到成亲那天入了洞房,你再给我二两五!” 钱大双笑着点头赞同,“文婶子,就依你说的来,反正要是你促成了这门亲事,我一个子儿也不会少你的!” 讲真,对文媒婆提出的五两银子媒钱,钱大双没啥异议,可是……分两次给文媒婆,这两个二两五,咋听着这么别扭而不吉利呢? 按理说,她这个唯物主义无神论者素来没那么多讲究,可是总觉得好不吉利…… 文媒婆一听高兴得合不拢嘴,又和钱大双聊了几句明天的相关,这才扭着肥腰离开。 “大嫂,小雪……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跟文媒婆说黄梓州想纳她为妾,纳个屁啊,玩她呢还当真啦!” 小鹏听文媒婆说了这个细节后就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钱大双先前听南苏阳说过黄梓州上元节那晚带走了小雪,这事儿在落月镇到处疯传。 是的,哪个男人会舍得把心爱的女子置于众目睽睽之下,任人评头论足而蜚短流长? 道理显而易见,黄梓州根本就不在乎小雪的清白声誉,可是说一千道一万,小雪自个儿执迷不悟,那谁也没辙! “小鹏,你也看见了,我好话说了千千万万句,小雪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她根本就不把我当大嫂,我真的没办法管她。”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小鹏慌忙解释,“大嫂,我一点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小雪以后栽了跟头,也是她自找的,怪不得我们不管她。” 大老远步行赶回来,想喝口冷水都没有,只有这样一个烂摊子,钱大双头疼地揉揉眉心,就开始拾掇屋子。 “大嫂,怎么连扁担和水桶也没有啦?我去小雪屋里找找!” 小鹏也试得口渴,一看水缸见了底,就想去挑担水,可是却找不到水桶和扁担,所以就这样说。 闻言,钱大双立刻制止,“小鹏,你千万别进小雪的屋子,万一她刚好折回来,又会赖在我头上,说我指使你欺侮她什么的,我们随便拾掇一下,等到小山和小川回来问清缘由再说。” 小鹏不以为然,“大嫂,你还向着那个白眼狼啊,好吧,我听你的,我这就出去借扁担和水桶用一用!” 钱大双正要说即使是挑回来水也吃不成饭,因为家里就没有锅碗瓢盆,也没有米面等等食材。 就在这时,屋门一响,文招娣跨进来,“大双,好孩子,你没事就好,婶子还一路担心你气得哭鼻子呢!” 钱大双失笑的,“婶子,哭鼻子要是管用的话,我早就哭了好几场啦!” 这样,文招娣也笑了,“大双,六子娘让我过来喊你过去一趟,说是文里正的意思,还有,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你家的事儿捂也捂不住,屯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小雪那丫头真没看出来啊,小小年纪却是个爱蹦跶的骚气性子。” 钱大双不傻,马上猜出小雪不怕事儿大,只怕事儿闹不大,无所谓了,她爱咋就咋吧! 钱大双看着满室狼藉,心情真的美丽不起来,“小鹏,你留在这儿等着小山和小川,我和婶子去瑞伯伯家一趟。” 小鹏低低嗳了声,但说实话,他真不想待在这儿,只想跟随着钱大双,因为他怕小雪犯浑对钱大双动手。 文招娣转了转眼珠子,“大双,敢情你们叔嫂还是啥也不知道啊,小山和小川昨天中午就搬到文秀才家里啦,小川把那只山羊也牵过去了。” 钱大双头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还把文清源牵扯进来啦? 文招娣难为情地笑了笑,“大双,你甭瞅我,瞅我也没用,我也是听人说的,小雪和你两个弟弟吵得很凶,小雪还打了小山,最后就成了这样。” 钱大双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清淡,“小鹏,你背篓子去先生家里等着我就好!” 小鹏马上反对,“大嫂,我是看出来啦,小雪已经疯魔了,我怕她伤到了你,大哥不在了,我必须保护着你!” 钱大双寻思着小雪肯定不会在文瑞家里动手,不过她再也没说什么,难得小鹏这孩子善良实诚,有他陪着,自己的心里也会舒服一点。 就这样,几人出了屋,钱大双又望了眼东屋那边……看来东屋和堂屋的窗户纸也是小雪摊破的。 是的,钱大双一进院子就看见了,除了小雪的屋子,剩下的屋子都被摊破了窗户纸。 堵,一直到现在她心里还堵得慌……小雪就是讨债来的。 钱大双锁了院门,与小鹏一起跟着文招娣,前往文瑞的家,在路上,文招娣忍不住说了一些细节,钱大双听了后,没被气炸肺真是奇迹。 就在钱大双去镇上打理铺子这些天,黄梓州来过文家屯子好几次,原因无他,就是为了预收地租。 因为文家屯子里有不少人自家没有地可种,就租种黄老财名下的田地,所以每到春天黄家都要预先收地租。 不过以前都是黄管家带着家丁过来预收地租,今年却是黄梓州亲自过来,但是黄梓州也就是担个名儿而已,一进了屯子,人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04章良好心愿 说到了这里,文招娣万般忌惮地前看后看,尽管前后都没有半个人影子,但是她还是张张嘴没发出来声音。 是的,她担心被黄家的家丁听到而牵连到文姓族人。 “婶子,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一点儿,和小雪有关是吧?” 钱大双心里越来越冷,脑子却越来越清醒,小雪已经是个烫手山芋,为了保全自己以及这个家的其余成员,她必须放弃小雪。 文招娣见多了钱大双镇定从容的冷清模样,仿佛天塌地陷也不能令这个小丫头变颜变色。 但是她也是从钱大双这个年纪走过来的,十五六岁的她也就是在娘家做做饭,然后大把的时间就是拿着点儿针线活儿串门子,唠唠家长里短,唠唠将来嫁个啥样儿的汉子。 而钱大双在这个年纪却经历了同龄人难以想象的凄惨,还没入洞房,丈夫就没了,同时爹娘也没了。 瘦瘦弱弱的一个小姑娘家却要养活一窝生葫芦蛋子,而且还有个特不省心的小雪。 事实上,文招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谓关心则乱,钱大双最刻骨铭心的经历就是她不堪忍受失去奶奶这个亲人。 又在悲恸之际收到了男友那条“分手短信”,以及闺蜜白芷若在朋友圈晒结婚证的那条说说……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般来说,人在陷于悲恸之时脑子运转得极为缓慢,近乎百分之百是感性的,女人尤其更是如此。 所以在那时,钱大双就觉得自己失去了亲情,爱情和友情,活在世上太累而走了极端。 而在穿越重生后,钱大双智商情商都在线,她笃信真正的亲情,爱情和友情都是可以经受得起时间的考验,爱惜生命,活着最最最重要。 反正文招娣就觉得钱大双一直都是装坚强,为了维持这个家,小丫头死命地装坚强,文招娣是越想越心疼,她思来想去,声音就压得极低极低。 “大双,你也知道婶子这张快嘴憋不住话,你爹娘死得那么惨,咳,我这张臭嘴,你爹娘走得那么早,婶子就想着你们姐弟三个得好好活着,婶子真怕你们被黄家算计,你让婶子咋说好呢?那个……黄梓州翻你家墙头!” 说出来最后一句时,文招娣顿时心里痛快多了,看看小鹏脸色依旧是阴阴的,看看钱大双脸色依旧是冷清的,她暗道还好,这个坏消息没有气哭了这叔嫂两人。 接下来,文招娣依旧是蚊子声儿,长话短说了一顿,大意就是黄梓州一进了屯子,就和家丁分开而专捡僻静处走。 但是屯子里的人眼睛又不瞎,很多人或有意,或无意就看见他最后翻入钱大双的院里。 “大双,婶子真没有看你家笑话的意思,婶子在路厕里蹲坑儿时,真真儿看见过两次黄梓州翻进了你家的院子,婶子的意思是你是一家之主,你得尽早有个心理准备,听说有钱人的心眼儿都坏得很,婶子劝你尽早和小雪断亲!” 断亲! 不得不说,在这一瞬间,钱大双真的动了心,她是长嫂,手里握有一家之主的权柄,只要她向文瑞列举一条小雪的劣行,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提出断亲。 文招娣是个急性子,想让钱大双尽早做出了断,“大双,婶子不是葬良心,是真的为了你们好,小雪不守女德,好吃懒做,摊了窗户,打了小山,打了小鹏,这里面随便一条拿出来,你都可以向文里正提出断亲。” 文招娣越说越起劲儿,因此她轻易地忽略了身后跟着的小鹏,完全站在了钱大双这边。 “大双,婶子可是过来人,从来没有瞧错人,小雪留着就是个大祸害,你不过就是她的寡嫂,大豹走得那么急,你连他的毛都没逮到一根,还替他还了一大笔外债,小雪乖巧懂事咋也好说,可现在她不安分,你何必养着她,踢出去就是!” 说完了这番话,文招娣才发觉小鹏盯着她看,她有些尴尬,“小鹏,小雪是小雪,你是你,谁好谁坏,大家都看得真真儿的,你大嫂已经够苦了。” 小鹏轻咳了几声,“婶子,你说得没错,小四哥说他二哥说过我大哥和大嫂……拜堂那晚就没睡一屋里,我大嫂还了那笔外债后就和我大哥算两清了,她不欠我什么,也不欠小雪。” 同为女人,文招娣很同情钱大双的遭遇,小丫头一直喜欢文东刚,可是文东刚就没有娶她为妻的心思。 然后钱家为了拿那十两银子的聘礼抓药,就逼着她嫁给了老大不小的阎大豹,和阎大豹拜堂撞了香案没拜成,女人向往的洞房夜里却昏迷不醒。 再往后还清一大笔外债也没有落下啥好处,仅仅就是多了个难以二嫁的寡妇头衔,还有两个生葫芦蛋子。 幸好小鹏还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不然这丫头心里还不得苦死,文招娣正这样想着,小鹏又开了腔。 “大嫂,婶子说得没错,一会儿到了瑞伯伯家,你让瑞伯伯写文书和小雪断亲吧,我没意见!” 趋利避害的道理谁都懂,但真正做时人和人还是有区别的,反正钱大双是说不出口断亲这种话。 原因嘛有很多,比如她赚钱不太难,多养着一个小雪也没有多大难度,将小雪风光出嫁也不是啥难事儿。 比如她这个人近乎强迫症似的追求完美……前世追剧时,如果剧里的主角或者配角劈腿啦还是出轨啦,她随时放弃追剧。 比如阎大豹进山打猎的初衷是为了给她补身子,阎大豹不在了,她就有义务挑起他的身后事,包括将小雪养大出嫁。 比如小雪虽然犯了错,但是她仅仅才十三岁,还没有到及笄之年,即使是过了及笄之年的成年人,也没有谁敢保证自己不犯错,犯错后及时止损成长了就好。 钱大双暗暗祈祷,但愿小雪这会儿被文瑞说叨一番后幡然醒悟,下决心与黄梓州一刀两断,从而这一大家子恢复和美如初。 然而这仅仅是钱大双一厢情愿的良好心愿而已,很快她就被兜头浇了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05章得打光棍 钱大双三人走着走着,凑巧就遇见了去杂货店买盐的钱小川。 “大姐……” 钱小川惊喜交加地刚唤了一声,吧嗒,泪珠子就掉落下来几颗,显然委屈得很,“大姐,我和哥哥真的没欺侮小雪,你信吗?” 钱大双拍拍他的肩头,浅浅而笑,“当然信啦,婶子也不是外人,你就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毕竟看热闹也不管饱,这会儿屯子里的人都回家做午饭去了,街上因此人迹稀少,但是家丑不可外扬,钱小川还是极力地压低了声音。 昨天早上,他和钱小山挑满了水缸后,还刻意挑了一担水放到小雪那厢的窗沿下,不过直到他们吃过早饭去上学时,小雪也没有出来打个照面。 但是等到他们中午放学后,院门从里面紧锁着,他们身上有钥匙也用不上。 因为第一他们翻不过墙头,第二就算是他们能翻过墙头,但是先生教导谦谦君子都是光明正大的走门,爬窗翻墙头都是见不得光的小人行径。 最终,他们轮流喊小雪开门,几乎快喊哑了喉咙时,小雪才从里面开了锁。 就在他们走进院门时,一个穿着火红袍衫的男人从小雪屋里走出来,也没和他们说话,仅仅朝小雪暧昧地笑了笑,就翻过墙头往破庙那边去了。 本来,他们都假装没看见,疾步往屋里走,但是小雪却炫耀说那人就是黄大少爷黄梓州,答应她很快登门提亲。 不知怎么的,钱小山就没管住自己的嘴,低斥小雪不懂廉耻,丢人现眼。 小雪恼羞成怒,一耳光扇过来,钱小山躲闪不及就被打出了鼻血。 钱小川了然小雪有功夫,僵持下去他们兄弟只有死挨打的份儿,于是就拉着钱小山进屋想让他洗把脸冷静一下。 但是进了屋后,他们才发现屋里被翻了个乱七八糟,所有的日常用度都不见了,而且连水缸里的水也没了。 不等钱小川去质问小雪,小雪就咯咯地笑着说东西都是她拿走的,水缸里的水也是她用光的。 而且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竟然毫不害臊说她将水缸里的水热了后侍候黄梓州泡了个澡。 钱小川一直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瞅着钱小山,而钱小山也很配合地紧抿着嘴再没吭声。 尽管如此,小雪也没有消停,站在院子里用各种难听话辱骂他们两人,大意就是这院子是她大哥的,他们兄弟就是吃白食的外姓累赘货。 他们想息事宁人,还是咬着牙不吭声,没多久,也不知道小雪用了什么武功,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响,窗户纸都被震得稀巴烂,而且连屋和堂屋也未幸免。 而且那只野山羊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吓的,一直咩咩地叫唤个不停。 他们透过破烂的窗户纸真真儿看见小雪抓着羊角推搡了一把,那只羊就摔了个四蹄朝天,好大功夫才爬起来。 幸好文清源闻讯赶过来,各种礼义大道理抚慰了他们一番,他们就拾掇了一下,背着被褥,拉着那只野山羊去了文清源的家里。 “大姐,昨天的午饭和晚饭,今天的早饭和午饭,你算算得多少钱,要如数补给先生!” 钱大双笑着点头,“小川,你放心吧,姐心里有数,绝不会亏待先生一家人!” 钱小川这才有了些笑模样,不过马上又忧心忡忡的,字字句句渗透着不解以及不忍割舍的血脉亲情。 “大姐,你是没看见小雪有多可怕,就好像是姐夫的凶魂附上了身似的,反正哥哥气得够呛,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吃饭,我好几次看见他执着羊毫发呆,你得好好劝劝他,我担心他心情不好影响考试,如果考不好,他真的会疯掉。” 钱大双嗯着,“小川,姐知道了,你先回先生家去,我和小鹏去瑞伯伯家一趟后就过去。” 钱小川满意地答应着转身离开,原先耷拉的脑袋瓜子昂起来,背脊也挺直了许多,清瘦的身躯显得挺拔了些,是的,钱大双一回来,他就有了主心骨。 “婶子,你回家做饭去吧,你放心,我一个做嫂子的不会和小雪一个小孩子吵架!” 听钱大双这样说,文招娣还是直摇头,“家里有拴柱他爹做饭呢,我得了最后的结果,心里才能踏实。” 心暖的同时,钱大双这才对上了号,敢情文招娣是拴柱的娘啊,拴柱那孩子可真招人喜欢。 她忍不住调侃道:“婶子,叔叔有厨艺在身,改天你去镇上做短工,叔叔和拴柱也不愁吃饭啦!” 文招娣纠正,“大双,拴住他爹比你爹大好几岁哪,你该叫伯伯的。” 钱大双哪想到会穿帮,拍着额头讪笑,“婶子,我这脑袋肯定是撞坏了,先前的好些事记不住了不说,连带着不想碰一下针线活儿。” 文招娣表示理解,“是啊,你脑袋撞香案上可吓人啦,咕嘟咕嘟直往外冒血,是大豹把你抱进了屋里,我都担心你撞那一下丢了小命!” 钱大双心里唏嘘,原主倒是没撞得丢了命,却被柳金娥掐得丢了命。 就这样走着聊着,文招娣不由自主就说出了沉郁的心事,道尽了农户人家的穷困无奈。 “大双,我们这个年龄比不得春生和六子,到哪儿做短工都没人好好用,你拴梁哥倒是娶过了媳妇儿,可欠下的一屁股饥荒也不晓得猴年马月才能还清,唉,早知道娶个媳妇儿这么费钱,我就该把拴柱送养给别人,都说生个伴儿好,好啥啊?打不完这些饥荒,攒不下钱,怕是拴柱长大了得打光棍,我都快要愁死了!” 钱大双噗嗤一乐,“婶子,我刚才不是说了,你让伯伯在家里种地,你可以在我店里做工,不过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文招娣挺欢喜的,“大双,我可没有那个脸蹭你的便宜,我就想问问,你伯伯给金记一天送两趟木柴,你一天不给二十文,能给个十七八文吗?” 蔡闰枝和文招娣私下经常互相攒忙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06章秒变戏精 因此,文六斤给钱大双有偿背柴这事儿,蔡闰枝就没有瞒着文招娣。 而且文招娣还得知文六斤如今到金记做了短工,她就寻思着钱大双用别人背柴也得掏铜板儿,所以她就试着问问。 毕竟,这样的好机会太难撞见了,她宁愿被钱大双碰了,也不想误过去。 钱大双对文招娣的印象不错,她早就在心里给文招娣留了位儿,花钱雇个生人当然不如雇个知根知底的熟人来的可靠踏实。 虽然眼见四下无人,但钱大双还是压低了声音,“婶子,背柴是个力气活,我就是给伯伯一天二十文,伯伯累哇哇的也不划算,天长日久他劳累得病了更不划算,我想过段时间用婶子,一月一两银子的月钱,不过婶子可别嘴快嚷嚷出去。” 文招娣开始还以为钱大双要委婉拒绝呢,但是钱大双又强调了想用她的意思,而且还是一月一两银子的月钱? 要知道屯子里像文六斤和文春生那样的壮小伙出去做一年短工,除了吃喝外也赚不到二两银子。 而现在,钱大双给她一月一两银子,一年下来就是十二两银子……儿子拴梁娶个媳妇儿零零总总加起来花了近四两银子。 “大双,你的意思是我在你店里干活儿,一年下来就是十二两银子的月钱?” 看得出来文招娣不太相信自己所说的话,钱大双点点头,“婶子,没错,在田垄里刨食儿又累又不赚钱,开店做买卖赚钱容易些。” 文招娣马上心花怒放,太好了,她好好干上一年,不仅能还清家里欠下的饥荒,还能给拴柱攒下一笔聘礼,还能攒下一笔余钱。 “大双,你尽管放心,婶子嘴快是嘴快,可还是分得清楚啥该说,啥不该说,婶子还有句话想问问,你可别生气啊!” 钱大双缓步而行,“婶子别拿心,你尽管问!” 文招娣讪笑着,“大双,我就是想问问你会不会逼着我拿月钱买熏鸡吃,你做出来的熏鸡专门供给落月居那样的大酒楼,我可吃不起啊!” 钱大双失笑的,“婶子,你这是想问问平时咋吃饭吧,嗯,就和春生哥他们一样,早上中午家常饭管饱,晚上主食是二面馒头,最少有一个肉菜,一个汤,偶尔也会吃顿好的,像今晚就是吃顿猪肉馅儿饺子,反正就是包吃包住!” 文招娣听蔡闰枝说过,文六斤和文翠叶一过去,钱大双就给端上来金记的家常饭,小米煮成的粥团团,花生油拌出来的土豆丝,还有喷喷香的肉杂碎。 这样的好饭还管饱吃,要知道她在自个儿的家里也不能顿顿管饱吃,丈夫干活儿累就得多吃点儿,拴梁下夜巡逻很辛苦也得多吃点儿。 现在又多了拴梁媳妇儿一张嘴,他们老两口巴望着早点抱孙子,所以也得给儿媳妇多吃点儿。 还有小葫芦蛋子拴柱,正长肉长个子呢,也得多吃点儿,反正根本就轮不到她多吃。 而且家里的晚饭哪舍得吃二面馒头啊,肉菜和汤更没有,饺子更是想都不敢想。 反正文招娣越想越美滋滋的,寻思着今年就不再租种黄老财的那几亩地了,去年那几亩地的收成也就是比地租多了两袋子麦子的余头。 让丈夫和大儿子拴梁把自家的几亩地种下去后,拴梁就在屯子里随便做点短工。 因为文瑞不止一次叨叨他们老两口,拴梁现在有了媳妇儿,不能再天天下夜巡逻了,小两口需要足够的时间亲热厮磨,只有生个孩子才像过日子的样儿。 而且文六斤和文春生今年都不在屯子里,等到种下地后,修路以及翻修私塾的教室都需要壮劳力,到时候不愁拴梁没活儿干。 快走到文瑞家时,钱大双冷不丁一问,“婶子,拴梁哥娶嫂子总共花了多少银钱?家里欠下了多少饥荒?” 文招娣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话都带着笑,“因为是我娘家人牵的红线,所以媒钱省下了,媳妇儿娘家要了三两银子的聘礼,喜宴等等花了近一两银子,也就是将近四两银子的花销,家里欠下将近二两银子的饥荒,可婶子在你店里一干活儿,这点饥荒就不用愁了。” 闻言,鬼原主又受了刺激,歇斯底里地大骂钱大柱夫妻不是嫁女儿,就是卖女儿,最后害苦了她等等。 所谓见仁见智,钱大双听得却是心里一沉,当初阎大豹明知道原主喜欢的人是文东刚,可是却不忍心看到她嫁给张秃子而向文瑞借了十两银子做聘礼。 最终,老实人如阎大豹想当接盘侠没当成,反而还丢了一条性命,好吧,看在他的面子上,自己对小雪尽量多容忍一些吧! 进了文瑞的家后,钱大双倒是没看见林梅,她一路还担心林梅乘机找茬儿而帮着小雪大吵大嚷,现在看来是多余的担心。 事实上是文瑞吩咐蔡闰枝给了林梅两颗煮鸡蛋,让她待在屋里别出来添话添乱。 林梅吃着煮鸡蛋,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反正这几天她串门子时,小雪的风流事儿直往她耳朵里灌,连带着钱大双这个做大嫂的也被村人各种嘲讽。 蔡闰枝招呼钱大双等人坐炕上说话,文招娣笑着说不用管她,然后就安安静静地靠在炕尾门口那儿。 小鹏眼见小雪在炕沿边儿跨坐着,担心钱大双坐那儿不安全……小雪连最不要脸的事儿都做了,那么偷袭这种事儿她更是做得利索,能偷袭他,就能偷袭钱大双。 所以他刻意搬个凳子放到距离小雪直线最远的一个衣柜那儿,让钱大双坐下,然后他放下篓子,就站在一旁。 如果小雪敢在文瑞家里对钱大双动手,那么他绝不客气,就算是他受伤了也能揍哭小雪。 自从钱大双几人进来后,本来止了泪水的小雪又落泪了,泪珠儿成串儿吧嗒直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钱大双暗暗好笑,阎大豹啊阎大豹,你一个老实巴交的屠夫,怎么有这样一个戏精似的妹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07章明捅刀子 怎么说呢? 蔡闰枝现在看钱大双是咋看咋好! 比儿媳妇林梅那是顺眼一千倍! 如果她有个比钱大双大两三岁的儿子未娶,那她一定要想方设法将钱大双娶回来当儿媳妇。 也让林梅有个比较,日子越过越富裕的儿媳妇才是有本事的;而光长了张好看的脸蛋,天天想着败害家底的只会越来越惹人嫌。 是的,蔡闰枝也晓得儿子文六斤和林梅之间的隔阂所在,因为孙子铁墩儿听了个七七八八后对她说叨了一番,她就明白了个大概,暗夸儿子有出息。 所以她表现得格外殷勤,给钱大双和小鹏端了两碗糖水,还笑着对文招娣说:“你瞅也白瞅,没你的份儿!” 文招娣心里欢喜着呢,一点也不恼,“我又没走远路,不渴!” 这时,在挨窗户的被褥垛儿那儿做针线活儿的文翠花吭了声,“铁墩儿,爷爷要说事儿,你过来坐小姑这儿!” 铁墩儿今天梳着两个小发鬏,更添灵气可爱,他小心地吃着煮鸡蛋,生怕掉了一丁点儿鸡蛋糁子,“小姑,我不说话,也不哭不闹,就乖乖地吃鸡蛋!” 文瑞只要往炕头上盘膝一坐,铁墩儿不坐在他腿上,他就浑身不自在,因此听到铁墩儿这样说,他还慈祥地往里拢了拢铁墩儿。 小雪已经哭肿了眼睛,可却还在落泪,伴随着身子也抽抽搭搭的,像极了宅斗剧中永远很委屈的白莲花女配。 不过,文瑞对小雪没有一丝一毫同情,准确地说,他本来还以为小雪被黄梓州的甜言蜜语欺骗了,因此他还对小雪有一些同情。 但是这几天看下来,小雪一次次和黄梓州在家里幽会,还动不动就在大街上炫耀她是黄大少爷的女人,刚才还肆意诋毁钱大双,阎四豹,小鹏以及钱氏兄弟。 所以小雪已经败光了他对她仅有的同情…… 毕竟小鹏以及钱氏兄弟与小雪年龄相当,难免发生口角摩擦而有了隔阂,而阎四豹呢,准确地说就是个蹭吃蹭住的主儿,小雪对阎四豹有意见也可以理解。 但是小雪凭啥对钱大双有意见啊,没有钱大双的操劳忙碌,她和小鹏能处理得了阎大豹的后事? 能对付得了老阎家那一群饿狼? 能一日三餐吃得饱饱的而到处瞎哔哔? 文瑞本着他多年以来坚持的处事原则而只想息事宁人,他冷声开口。 “小雪,你大嫂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这么说吧,屯子里已婚的女人也好,未婚的女子也好,都该好好学学你大嫂,一家人有话就要好好说!” 小雪总觉得她已经是黄梓州的女人了,那么文家屯子所有的人都该高看她一眼,都该巴结她,但是她过来哭诉了这么久,文瑞竟然还向着钱大双。 所以她想将钱大双踩在脚下,“瑞伯伯,大伙儿都晓得她喜欢的男人是文东刚,她是为了那十两银子的聘礼才嫁给我大哥的,我大哥就是为了她进山打猎才没命的,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她和文东刚合伙害死了我大哥,反正就是她欠了我和小鹏,她不管怎样做都弥补不了。” 毫无疑问,钱大双在这一瞬间心痛得不可描述,是的,如果被一个陌生人插刀子不会痛得这么厉害。 她这会儿还寻思着如果小雪与黄梓州断了,她就给小雪好好物色一个颜值高一点儿的小伙子,让小雪过正常人的生活。 而小雪呢,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就给她扣上了一顶谋害亲夫的大帽子,要知道在这儿,谋害亲夫的妇人量刑极重,远比浸猪笼残忍凄惨。 鬼原主委屈地大骂小雪不仅是个贱货,而且心眼儿还黑得像锅底。 因为她在嫁给阎大豹之前,一直就被她娘孙兰娣关在屋里,根本就没有机会出去找文东刚,而且阎大豹是被野熊拍死的,又不是被文东刚杀死的。 文瑞马上就沉下脸,“小雪,大双喜欢文东刚时,她还没有嫁人,这个事儿的确是谁也知道,也不丢人,因为是个小姑娘就会喜欢文东刚那样的小伙子,而你大哥阎大豹的岁数比大双他爹也小不了多少,大伙儿也看到了她的抵触,如果她和文东刚有谋划,那她怎么会在拜堂那天往死里撞?你小小年纪,说话要先过过脑子。” 文瑞心知肚明,阎大豹也晓得他是个又老又模样不咋地的猎户,所以他才给了钱家那么高的聘礼,说白了不是娶媳妇儿,就是买媳妇儿。 其实阎大豹也是个老实人,因为十两银子真的不是小钱,可以到牙市买回家一个又漂亮,又得会做家务和针线活儿的女孩当媳妇儿,还不用受岳父家的拖累。 想到这儿,文瑞觉得很对不住钱大双,因为事实上是钱大双深受夫家拖累,毕竟像小雪这样蹦跶得欢畅的小姑子真的很少见。 于是文瑞继续开导小雪,“你也晓得这是你大嫂心里的痛结,但凡你尊敬你大哥就不该这样胡言乱语,你大哥本来就是依靠打猎为生,所以他免不了要进山打猎,免不了会撞见那样的凶险,那天他要是没出事,那他拿猎物换得的米面用度,你和小鹏一点也不吃不用吗?所以你大哥打猎,不仅仅是为了你大嫂,还为了你和小鹏。” 小雪本来想拿阎大豹这个死人拉一把同情,因为屯子里很多人都说阎大豹死的好可惜,结果同情倒是拉出来了,却不是文瑞对她的同情,而是文瑞对钱大双的同情。 “瑞伯伯,我大哥已经不在了,不说我大哥,就说说她有多偏心,她天天在金记吃香喝辣,而我在家里来了月事没吃没喝也没人管。” 小鹏跟过来目的明确,他只想保护钱大双安全无事,不想起冲突而惹自家大嫂生气,所以就将小雪说的话统统当做放臭屁。 文招娣更是个成了精的聪明主儿,她只盼着钱大双痛快利索地将小雪踢出家门。 一直以来,小雪人长得漂亮,针线活儿好,脾气也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08章诱之以利 文翠花都把小雪当做暗中学习的榜样,但是过了个上元节,她越看小雪越不进眼,比她嫂子林梅还不进眼一千倍。 上元节那晚撞姻缘撞到了黄梓州黄家大少爷没啥毛病,就算是在梅林里滚到了一起也没啥毛病。 但是过了上元节后,黄家没有上门提亲,那么有脑子的都会藏着掖着这个事儿,时间一长人们也就淡忘了。 小雪呢,今天告诉这个黄梓州如何帅气,明天告诉那个黄梓州如何温柔,后天站大街上炫耀自己是黄梓州的女人,黄梓州很快就会上门提亲。 然而事实是黄梓州来了好几趟屯里收租子,却都像个鬼似的翻进墙头去,哪有提亲的不走门走墙头的。 是的,她听哥哥文六斤说金记的伙食的确不错,算得上是吃香喝辣,但是咋的啦? 那是人家大双姐凭本事赚来的啊! 来个月事吵吵得整个文家屯子无人不知,来个月事还不能做饭了,吃不上大双姐做的饭菜,就等着吃小川做的饭菜,真的是没羞没臊。 大双姐是你寡嫂,又不是你娘,自己做下了不要脸的事儿,也不懂得装个人模人样,也不嫌膈应人! 文瑞真不是个嘴碎之人,但是小雪一说话他就不爱听,“小雪,你小小年纪咋睁眼说瞎话哪,文家屯子不过就是个巴掌大的地儿,哪有能瞒得了人的事儿?” 说到这儿,文瑞心道,黄梓州爬墙头的事儿早就是人尽皆知,你当本里正是瞎子还是聋子? 小雪被质问得一时间语塞,只是扑簌簌掉泪珠子……要是在现代当群演,肯定能混得上盒饭。 文瑞越说越生气,“谁都能看见你大嫂隔天回屯子一趟,屯子里巡逻队的人眼都不瞎,你大嫂和小鹏寅时初步行赶去落月镇的时候,你还在做梦呢,谁都看得见你天天睡到半上午,因为那时你屋的烟囱才冒烟。” 小雪过来的路上就拿定了主意,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看着钱大双一直坐得四平八稳,悠闲地喝着糖水,小雪势要压钱大双一头,不管有的没的瞎诌起来。 “瑞伯伯,这么说来,她指使钱家兄弟和小鹏欺侮我,你也不管吗?” 文瑞气得牙疼,“小雪,好多人都看见你把钱小山打出了鼻血,就在刚才不久前你还把小鹏打得吐了血,你到底想怎样啊?” 有些话不说出来,不等于文瑞不清楚,说到底这儿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王朝,正因为女子的社会地位卑下,所以尤其是未婚女子更要注重自己的清白名声。 就比如小雪,说一千道一万,现在黄家还没有登门提亲,那她就应该装装面上的矜持,最起码在大面上过得去。 可是小雪吃了疯狗肉似的,疯狂地撕咬娘家人,就凭这脑子想在黄家立足呢,做梦去吧,怕是到死都不晓得被谁弄死的。 小雪却沾沾自喜,既然文瑞说到这儿了,那她正好就说出来自己的目的。 “瑞伯伯,我已经是黄大少爷的女人了,他答应我会很快登门提亲,你就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支持我和娘家人断亲,自立门户。” 此语一出,最高兴的人莫属文招娣,正合她意,她简直不能更满意。 她觉得钱大双养着这样一个不省心的小姑子真的不如养条看门狗,至少看门狗不会咬自家人。 蔡闰枝和文翠花也暗暗高兴,小雪真当自己是盘硬菜啦,呸,她不过就是个长着猪脑子的累赘货,她越早自立门户,钱大双的日子过得越安稳轻松。 铁墩儿听不懂大人们的事儿,只顾着专心致志吃鸡蛋,是的,只要有煮鸡蛋吃,他就好开心好满足。 钱大双顿悟,小雪这样折腾原来是这个目的啊,断亲,有出息! 好得很,断一个,她就少养活一个,多一份轻松自在,赶紧的! 气归气,可钱大双终究是念着欠着死鬼阎大豹的人情,所以她隐忍不语,仅仅是眼角挑了挑。 讲真,文瑞被小雪的这番话吓了一大跳,“小雪,我朝崇尚尊卑有礼,长幼有序,你提出断亲就是以下犯上的劣行,就算是你闹到了县衙,你也会先受杖刑之责,而且你大嫂的贤德行为有目共睹,县丞大人也曾经大为夸赞,你最终也是白折腾一场。” 说完,文瑞对小雪的厌恶又增了几分,小雪,你这妮子真是不识好歹,你晓得你现在的行径就是不守女德吗? 上元节那晚,你与黄梓州如何怎样都是合乎乡俗的,但是这些天大家有目共睹你不守女德。 如果其他人家的女孩也跟着效仿,那就是伤风败俗,会使得文家屯子乌烟瘴气,好人家的女孩也要跟着遭殃而难嫁。 睿智如钱大双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担心小雪立户后越发肆意无忌地与黄梓州幽会而坏了屯子里的风气。 而小雪对她这个大嫂全无半分尊重,她只能试试诱之以利,“小雪,如果你和黄梓州一刀两断,那么我现在可以白纸黑字写下来,在立冬前给你买三个丫鬟和三个婆子,再给你二百两银子的私房钱!” 这样丰厚的好处着实令文翠花眼热,她非常同情钱大双的良苦用心。 “小雪,你大嫂真是为了你好,你长得漂亮,再加上这么多的陪嫁,做个秀才娘子也是稳稳的,你快答应啊!” 文瑞和蔡闰枝不约而同地对文翠花投去了赞赏的眼神,看看,自家闺女多有见地啊,以后挑汉子的眼光一定低不了。 但是小雪却丝毫不受感染,因为她对娘家丝毫也不留恋,所以她混淆是非,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瑞伯伯,你看看,她和翠花都串通好了对付我,想把我嫁给钱小山,就算是钱小山真的考中了秀才,我也看不上他那个穷酸样儿!” 紧接着,小雪一脸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模样,同时演绎了一下何为最毒妇人心。 “我心里只有黄大少爷一个人,我只想做他的妾室,瑞伯伯,如果你不同意我断亲立户,我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09章再捅一刀 小雪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那么,我就向黄大少爷告状,让他不给屯子里的佃户租地!” 佃户就是以租地种地维持生计的人家,如果没地可租种,那一家人就得喝西北风。 而且文家屯子的佃户已经习惯了租种黄家的田地,即使文瑞联系到其他地源,他们也会嫌弃变更手续太麻烦而滋生事端。 所以小雪精准地戳到了文瑞的软肋上,他身为里正,担负着整个屯子的安定太平之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钱大双心里苦笑,阎大豹,我钱大双做事问心无愧,已然是情至意尽,你这个妹妹我是笼络不住啦,只能随她去吧! 接收到了文瑞投过来的探询眼神,钱大双眼角微挑点点头,文瑞一瞬间对小雪的厌恶达到了终极巅峰。 任何人都憎恶被人要挟,文瑞也不例外,最可气的是小雪居然用黄梓州这个姘头要挟他,而他因为里正这个身份不得不就范。 是的,在文瑞的认知里,黄梓州不过就是小雪的姘头而已。 接下来,文瑞让铁墩儿坐到一旁,他摆出来纸笔墨砚,在砚台里加水,熟练地用墨锭磨砚,熟练地写出来一式三份断亲契约。 面无表情地念了一遍后,他蘸墨汁按了手印,让钱大双和小雪也按上各自的手印,人手一份。 “瑞伯伯,为啥她也要按手印?为啥要给她一份?” 小雪很不服气,她觉得这断亲契约是她多日来努力的成果,为啥要白白被钱大双占了荣光?为啥不给她两份? 文瑞吩咐蔡闰枝清洗墨锭砚台,脸上浮现出久居上位的倨傲之态,气场冷凌。 “为啥?因为她是你长嫂,你就此收敛一些,不然,本里正和你大嫂都有资格拿着这份契约去县衙举报你无贤少德,真闹到那一步的话,你就会被收监而施以黥面之刑,也就是在脸上刺青,一般女子都是墨色弯月的图案,不止是丑陋还是终生的耻辱。” 说完,他吹干了墨迹,将其夹在村志中,没错,文瑞这是以退为进之计,如果没有两把刷子,他咋能稳坐里正一职多年! 小雪对自己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不能更满意,当然甚是忌惮黥面之刑。 寻思着断亲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终于摆脱了穷酸吧唧的娘家人,心里喜滋滋的。 “瑞伯伯,现在我和钱寡妇一家没有一点关系,所以我要求独门独院,你给我砌两堵院墙吧!” 文瑞很清楚钱大双那处院子的布局,小雪住在西边第二间屋子,确实是砌起两堵院墙后才能达到独门独院。 既然断了亲,那么说白了就是凉薄得连路人也不如,再说了,小雪有功夫在身,动不动打这个,打那个的,独门独院倒是不容易起争执。 “小雪,你提这个要求不过分,不过砌院墙用的是屯子里的公使钱,本里正恪尽职守能省钱就尽量省钱,所以你住最西边的那间屋子,这样就只需要砌一堵院墙,再把茅厕那儿的土墙弄出来一个豁口做院门。” 顿了一下,文瑞补充,“像断亲分户这种情况,一直以来都是只用公使钱砌堵院墙,至于院门不能动用公使钱,本里正只能吩咐人给你编两扇荆门!” 小雪闻言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打破最西边那间屋子的窗户纸,还得花钱买窗户纸重新糊裱。 不过她转念一想,等到黄梓州看到寒碜的荆门后,他肯定会为她订做两扇气派的铁框架边木院门,所以她掏出来院门钥匙,扬手丢给钱大双。 如果不是小鹏反应快接住了钥匙,那么铁质钥匙就会砸到钱大双的脸上,戳出来几个血窟窿眼儿,因为小雪格外加了力道。 小鹏抓握着钥匙,心道,不生气,不生气,得给大嫂省心,所以千万不能生气。 “钱寡妇,你听明白了吧,从今天开始茅厕归我,你们不准用,院门归你们,我也不走,你有种的话,以后不要到黄家求我!” 是的,小雪会翻墙头的确不用走院门,而人有三急难免要上茅厕,所以小雪的意思就是不希望钱大双等人今晚住在屯子里。 钱大双虽不是男儿,但是不乏男儿的铮铮铁骨,她语气冷清却透着极致决绝,“你尽管放心,我钱大双就算是有一天穷得沿街乞讨,也会绕过黄家的大门!” “大嫂”这个称谓变成了毫无亲情的“钱寡妇”,好得很嘛,即便是剩下的几小只也和她断了亲,她也会依旧好好活着,反而活得更加逍遥自在。 至于穷得沿街乞讨这一说,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就算是现在她只身一人去西梁国都城闯荡,她也照样会混得风生水起。 是的,钱姑娘仅仅只是缺一个男友而已,她丝毫不缺发家致富的信心,什么吃香喝辣啊,什么锦衣玉食啊,这些在她这儿都是手到擒来的小意思。 小雪其实是留了一个小心眼,因为她将钱氏兄弟的食材用度,以及钱大双那屋里的日常用品等等都拿到了她屋里,她担心钱大双找她索要。 因为这些食材用度以及日常用品多数都是钱大双进门后购置的。 由于一切进展得顺心如意,因此小雪得寸进尺而想宰钱大双一刀,“钱寡妇,腊月里我给你们一家人做衣服和鞋子,耽误了我做绣品的时间,你得补偿我一两银子!” 蔡闰枝和文翠花忍不住腹诽,这账算得真是绝了啊,小雪,你做衣服和鞋子要工钱,那你在腊月里吃喝谁的,穿谁的,用谁的,你咋不说说你用的胭脂水粉哪来的?大风刮来的吗? 但是文瑞还没吭声呢,她们娘两个就没资格出声,而快嘴文招娣没有这么多顾忌,她又好笑又好气。 “小雪,我就问问你做的衣服和鞋子是不是镶了金边儿?你晓得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吗?足够你大嫂一家子所有人一年做衣服和鞋子。” 不等小雪辩解,小鹏冷声开腔,“婶子,从今天起,我大嫂只是我和小四哥两个人的大嫂,不是别人的大嫂!”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10章情不自禁 文招娣尬笑着,“是啊是啊,你说得没错,现在已经断了亲啦!” 小雪窘得脸红脖子粗,一直以来小鹏总是让着她,可是他却因为钱大双一次次数落她,不过都是些穷鬼罢了,她才不稀罕这些穷亲戚呢! 本来小雪打算索要一百文工钱,但是她觉得数目太小就显得太寒酸,她可是黄梓州的女人,要一两银子的工钱一点也不多。 让大家出乎意料的是钱大双二话没说,摸出一两银子给了小雪,至此,她已做到仁至义尽,从此以后彼此再无瓜葛。 小雪乐滋滋地收起来银子,语气充斥着媚俗味儿,“钱寡妇,如果我听到你说我坏话,那黄大少爷不会放过你!” 钱大双语气懒洋洋的,“我没有那么无聊!” 待到小雪昂头挺胸离开,文瑞叹了口气,“大双,我会吩咐人在你院子里修一个茅厕,你别难过,因为你就没有啥过错。” 钱大双嗯着,给文瑞留了院门和屋门钥匙,便于那些干活儿的人进出以及在屋里休息。 又随意聊了几句,钱大双告辞离开,出了文瑞家的院子,文招娣刻意紧走几步,绕到钱大双面前,眼神里含着担忧。 “大双,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委屈,特别想哭?你要么哭出来,要么把憋在心里的话和婶子说说,你别装了,婶子知道你心里肯定难受!” 午时的春风多了柔暖,袅袅如缕吹在脸上很舒服,钱大双清浅而笑,“婶子,是难受,不过我还承受的住,你赶紧回家去吧,我得再回家一趟看看!” 小鹏也适时地笑道:“婶子,你太小看我大嫂了,小雪算什么啊,落月镇上的洛掌柜和翠红楼鸨儿比小雪难缠得多,我大嫂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文招娣想想也是,钱大双虽然年纪小,但是她可是在落月镇上买下来一间金记啊,这就证明她的聪明劲儿比寻常人多得多。 待到文招娣放心地离开后,钱大双带着小鹏回了趟家。 不出所料,东屋和堂屋都近乎被洗劫了一般,而且小雪的屋子本来窗户纸都是好好的,此刻也都成了一个个大窟窿。 毫无疑问,这显然就是小雪所为,因为她已经搬到了最西边的那间屋子。 钱大双心里苦笑,小雪这丫头的心胸真不是一般的狭窄啊! 其实,钱大双这趟回来还随身带了十颗翠红膏,就是准备给小雪服用的,但是她把翠红膏一颗颗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给这个白眼狼吃有个卵用。 令钱大双生气的不止如此,还有一只无辜的猫…… 因为一进东屋,她和小鹏就发现屋里有绿头苍蝇飞来飞去,最后小鹏在后灶的灶膛里发现了一只死去不久的猫,口鼻的血渍刚刚干涸不久。 好端端的一只猫不会自个儿钻进灶膛里闷死,而且这猫骨架散碎,显然是骤然受了外力而致死。 而且这是一只孕肚明显的母猫! 钱大双用脚后跟也可以猜出来这是小雪所为,目的就是膈应她,不想让她住在屯子里。 好吧,小雪成功了,她真的被膈应到了,不过不是被这只无辜的猫膈应的,而是被小雪的阴暗狭隘膈应的。 小鹏要去找小雪理论,钱大双佯装自己看着这只死猫害怕,就让小鹏用阎大豹的那件旧棉袄将死猫包起来,埋到破庙里的某个僻静处。 小鹏离开后,钱大双简单拾掇了一下,能带走的东西真的不多,只有那套大红色的被褥和阎大豹的灵牌。 钱大双寻思着金记已经有了夜星川送的那套被褥,这套没必要再带过去,暂时就寄放到文清源家里。 可是阎大豹的灵牌不是寻常之物,自然不能也寄放过去,所以钱大双将破布包裹的灵牌又丢放到堂屋的墙角旮旯里。 那儿有一个豁了个大口的烂坛子和几个长了霉点的瓢葫芦,想来也没有人会过来翻动,再说了也没有人会偷个灵牌。 等到小鹏折返回来时,钱大双已经将被褥卷起来,“小鹏,你背上篓子,锁了屋门,院门,我们这就去先生家。” 钱大双眼见小鹏锁堂屋门时,锁院门前掩合院门时都没有瞟小雪那屋一眼,是的,小雪这么折腾,任谁也是心凉哇哇的。 到了文清源家时,苏素已经做好了午饭,主食是二面馒头,一盘炒鸡蛋,一盘炒土豆丝。 文璇早就端坐在饭桌旁,看见钱大双就紧着催促,“大双姐,你快点上炕,我娘说你一来就能吃饭,我已经看了好久,不知道咽进肚里多少涎水!” 接收到苏素的嗔怪眼神,文璇隐忍地嘴角深抿,眼眸低垂下去。 钱大双失笑的,忙把篓子里的灌肠,卤蛋以及米面土豆萝卜等等日常用度一样一样拿出来。 “先生,小雪和我断了亲,而我要打理镇上的铺子,所以小山和小川只能暂住这儿,不知道先生方便不方便?” 在过来的路上,钱大双思来想去,钱氏兄弟暂住文清源家里是最妥当的,对他们俩温书备考最为有利,所以她就厚颜相求。 从叔嫂进屋后,文清源一直都是眉眼凝笑,听到钱大双这样说,他反倒难为情起来。 “大双,小山和小川本就是我很中意的学生,照顾他们一下是应该的,更何况你也照拂着你婶子啊,可你拿过来这么多东西,这得多少钱啊?” 小鹏赶忙解释,“先生,这都是我大嫂煮出来的,本就是拿回来吃的。” 对于能吃的东西,文璇总是情不自禁,他早就悄咪咪地凑了过来,瞅着这么多好吃的,情不自禁地闻嗅着,指指灌肠,“真香啊,大双姐,那午饭能吃点儿这个吗?” 由于距离太远,苏素的眼刀飞来飞去的,对文璇也没有多大的杀伤力。 再加上钱大双就喜欢文璇这副吃货样儿,苏素只能暗自寻思着等到钱大双走后好生教训一番。 钱大双拿了最长的那截灌肠,递给苏素,“婶子,你切了加菜,我拿过来的东西都要紧着吃,嗯,这样吧,我会每天让老九伯伯捎回来一些吃的以及用度等等,所以你千万别省着吃,天气越来越热,熟食都是放不久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11章举重若轻 苏素笑着点头,“大双,这样一来,我们一家都跟着沾了光,顿顿都能吃好的。” 文清源也笑得温润儒雅,“大双,小山和小川在这儿你尽管放心,他们只需安心温书备考就好,受他们俩的良好影响,文璇晚饭后都要百~万\小!说半个时辰呢!” 钱大双看得出来,这夫妻俩宅心仁厚,对钱氏兄弟是真的喜欢,但是喜欢归喜欢。 就事论事,家里人一多,各种生活用度随之噌噌地就长上去了,这一点她这个一家之主是深有体会。 虽说钱氏兄弟是文弱书生,但是他们都算是半大小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塌老子呢,所以她嘱咐钱氏兄弟平时要帮着先生挑水,劈柴。 钱氏兄弟都想稳稳当当度过这段时间,自然是欣然应下,更何况,文璇比小雪好相处的多,还不用担心看见那种不堪入目的龌龊事儿。 钱大双拿出来一串铜板儿,“先生,有道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呐,你必须得收下,如果不是你收留了小山和小川,他们这两天都得饿肚子。” 文清源也仅仅就是犹豫了片刻,自己的家底是厚是薄,他最清楚不过,于是他笑着收了起来。 “大双,倒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这两天,你瑞伯伯还送过来一些米面呢!文泽娘和你招娣婶子还送来了馒头和煮鸡蛋,因为小山和小川都是懂事要强的好孩子,就是特别招人喜欢。” 苏素将一大截灌肠切了两大盘子,摆放在饭桌上,文璇眨巴着大眼睛,“大双姐,你刚才说要紧着吃,都吃完是吧?” 钱大双笑着称是,文璇乐呵呵地举筷夹了两大片,分别放在钱小山和钱小川碗里,然后自己也夹了一片,埋头开吃。 细节见人品,钱大双由此可以看出来文清源夫妻俩肯定没少说教文璇,家教堪赞。 总之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饭后苏素洗涮锅碗,文清源嘱咐钱大双尽管在镇上忙碌,反正不用担心钱氏兄弟,到时他带着两兄弟和其他童生去省府参加考试就是。 钱大双想起来一个实际问题,“先生,家里多了小山和小川还有那只羊,因此需要的木柴也多了,还多了割羊草的活儿!” 文清源笑着解释,“我见苟羊倌放羊回来时经常顺道背着捆干树枝,我就和他商量了一下,两天买上一捆,也就是六文钱,至于那只羊,文璇喜欢着呢,几乎每天放学回来都要和小川拉着出去溜一圈儿,小川在折返回来时就搂筐干树叶或者割一筐干草。” 钱大双释然,“先生,我的意思就是家里如果有难处,你尽管让老九伯伯捎话,绣庄也快有着落了,只等那人收租子回来,张亭长就会着手办理买卖店铺的相关手续。” 文清源再次汗颜,钱大双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说话办事就像个成熟的大人似的,重点是她小小年纪,这赚钱的本事太让他服气了。 “大双,你也不是外人,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也就是沾了你的光,你婶子和文璇这些日子胖了不少,脸色红润了不少。” 两人又简单地聊了几句家常话后,钱大双声称和钱氏兄弟说会儿话后就得和小鹏赶回落月镇。 见钱大双走进来,钱氏兄弟都放下了书卷,钱大双跨坐在炕沿边儿,望向了钱小山。 “小山,你还小,人生的路还很长,以后你就会知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所以更得珍惜身边的亲人和朋友,还有,成大事者必须得有过人的度量,就如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要是和小雪较真,那你就白读了一肚子诗书。” 几天不见,钱小山显得越发老成,听完钱大双这番话才露出了这个年纪应有的烂漫笑容,“大姐,我还担心你怪我惹是生非,你不怪我就好。” 钱大双暗道果然言语就是开心的钥匙,话说开了后,钱小山很明显就少了闷沉沉的愁郁。 “小山,要怪的话只能怪姐想得不周全,低估了小雪的坏脾气,如今断了亲,她肯定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钱小山嘴上说是,心道,还是怪自己没本事,才被一个女流之辈欺侮……小雪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姐弟三人絮絮叨叨聊了一刻钟左右,钱大双和小鹏辞别文清源夫妻。 非常心暖的是文璇将两人的水葫芦都灌上了冰糖水,小鹏在路上还分析了一番。 “大嫂,你给文秀才家一个桃子,文璇就给你一个李子,是这个理儿吧?” 能将投桃报李解释成这样,钱大双失笑归失笑,却还是认真地点头赞同,“小鹏,说说你希望自己以后咋样?就是说你以后想做点啥?” 小鹏摆弄着松木剑,不假思索,“大嫂,你功夫太差劲,我得保护你啊,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好吧,钱大双被成功地噎住了,看来她闲下来后得勤加练功夫啦,不然就甩不脱小鹏这只拖油瓶。 一路谈笑风生,叔嫂两人也不觉得怎么累就折返回镇上金记,钱大双吩咐阎四豹拿了银钱出去采购。 买一袋子白面,一袋子小米,土豆和萝卜一共买上一篓子,再买些葱姜等日常调料,然后让文老九一并给文清源捎回去。 至此,文六斤等人已经听文老九说了小雪将钱氏兄弟逼走的事儿,都纷纷安慰钱大双别难过。 钱大双也不隐瞒什么,简而言之说了小雪主动断亲立户这事儿。 不过,小鹏紧接着作了补充,将小雪如何将他踹得吐了血,如何信口开河往钱大双身上泼脏水,如何索要了一两银子等等说了个仔细。 反正就是他是他,小雪是小雪,他再也不会把小雪当做妹妹看待。 众人唏嘘不已,文翠叶格外担心,“大双,你说小雪会不会让黄大少爷祸害金记?” 钱大双举重若轻,“黄梓州想毁了金记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不过,毁了金记对他也没啥好处,反正大家做好各自负责的事儿就好,发现啥情况尽早告诉我一起商量解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12章有多好啊 文春生见钱大双一脸倦色,寻思着小雪这样闹腾,钱大双肯定是难过的够呛,不过就是面上强装坚强而已。 毕竟她年纪还小,却经历了太多与年纪不符的糟糕事儿,她这命可真够苦的。 因此,他等钱大双放下了茶杯后,就让她和文翠叶都各自回屋休息,他们几人这就动手包饺子。 钱大双看看饺子馅儿拌得有些“偷工减料”,所以她就打了两颗鸡蛋,搅匀蛋液加进去,又加了一些花生油以及其他的调料。 这样一来,只要站在盛放饺子馅儿的盆子旁,就能闻到饺子馅儿的香味儿。 文六斤难为情的,“大双,我们包饺子就是自个人吃,又不是卖给客人,这么讲究太浪费啦!” 又一次被文六斤的淳朴感染,钱大双笑道:“六子哥,我不是说过包吃包住嘛,记住了哈,以后就这样拌饺子馅儿,我去躺会儿!” 钱大双走后,文翠叶坚持留下来教这几人包饺子,最终却被文春生撵回屋去休息。 文春生的理由很强大,反正是自个人吃饺子,包的再丑也没人笑话,如果包不紧饺皮儿烂了的话也在锅里跑不掉,而且饺子汤就成了香喷喷的肉羹汤。 等到钱大双睡醒后洗把脸到厨房一看,文六斤几人还在包饺子哪,他们几个男人包饺子时才发现一个事实。 包饺子比挥斧头,挖二垄难得多,就是有劲儿不知道咋使,磨蹭好大一阵功夫才能包出来一个丑饺子。 而且几个人的饺子摆放在一起,就像是角逐最丑饺子的大赛现场。 钱大双竭力地忍着笑,让文春生和文六斤两个人擀饺皮儿,她来包饺子。 小鹏一见钱大双亲自上阵,他马上就擦擦手歇着,包饺子比练剑,比从文家屯子赶到落月镇还特么累好几倍,会做饭的女人都好厉害。 渐渐,阎四豹也靠边站了,因为文六斤和文春生两人擀饺皮儿,刚好匹配钱大双包饺子的速度。 没有多久,钱大双就将两团面都包成了清一色的麦穗饺子,还剩下一点饺子馅儿,正好做个肉末土豆丝。 文六斤生了火后,钱大双吩咐锅里少添些水,将几人包的饺子上笼屉蒸。 文六斤甚为不解,“大双,我们包的饺子和你的一比较的确丑的厉害,可是为啥就不能放锅里煮?” 他的语气里含着一句话……他们包的饺子咋就待遇不一样而没资格在锅里煮? 钱大双实话实说,“煮是能煮,不过一下锅就成片汤啦!”这下文六斤没问题了,水开了后,文春生将他们几人包的丑饺子摆放进笼屉里,其中有不少已经张开了嘴。 “大双,需要蒸多久啊?” 听到文春生这样问,正在洗土豆的钱大双笑了笑,“一般的面食蒸煮时间都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足够。” 文春生马上燃起一炷香,等到这柱香燃尽,钱大双已经炒出来肉末土豆丝,切好两盘灌肠片,正在弄凉拌萝卜丝。 文春生将笼屉里的饺子逐一夹到盘子里后,厨房里弥漫着浓浓的饺子鲜香,连正在洗下水的阎四豹都洗了手凑了过来。 钱大双了然蒸饺子劲道的很,她吃了会消化不良的,“六子哥,这些饺子你们可费劲儿包啦,你们分开吃了吧!” 好吧,吃货的战斗力不容小觑,这几个不到一刻钟就将这些饺子送进了肚子,中间都不带歇气的,也没有就一口菜。 然后,文六斤继续烧火煮饺子,这时,文翠叶进来了,“大双,我能现在煎药吗?” 不等钱大双说话,文春生笑道:“翠叶,你就别操心啦,等饭后我来煎明天的药汤,你现在把药喝了等着吃饭!” 说着,他将温在灶台上的半碗药汤端过来,递给文翠叶,眼里满是丈夫对妻子的爱怜。 正在洗下水的阎四豹一不小心就被塞了一嘴狗粮,噎得够呛的同时,脑子里不由得就多了一念。 如果于腊梅怀了他的孩子,他会对她更好,天天喂她吃饭给她洗澡都没问题。 钱大双拌好了萝卜丝,一转头就看见阎四豹魂不守舍的颓废模样……小四儿这是想媳妇啦,最好明天相亲成功! 在从文家屯子过来的路上,钱大双刻意嘱咐小鹏不要给阎四豹透露明天相亲的消息,因为于腊梅也住在溪水村,她担心他不得劲儿。 钱大双吩咐文春生往锅里加三次水,每次水开后加多半碗的量,这样煮饺子,馅儿熟的同时饺子皮儿也煮透了。 总之在饭桌上,除了阎四豹有点蔫吧,其他人都吃得香喷喷的,满脸陶醉享受。 饭后,文春生给文翠叶煎药,同时,小两口低声嘀咕着孩子的种种相关,就似一对家雀儿叽叽喳喳而平淡甜蜜。 反正不止是阎四豹,连文六斤都没少吃狗粮,但他们都深知这两口子走到今天很不容易,所以被噎得慌也认了,没有一点儿厌恶。 文六斤洗涮好锅碗后就和阎四豹一起洗鸡肠子等内脏。 钱大双嘛,饭后上了个茅厕就在水井旁狠练功夫,小鹏时不时出声把关。 钱大双心不急气不燥,一一都默记于心,再苦再累都没什么,只要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只要能等到男友出现就值得。 水井旁的古松上,萧晔一袭黑袍盘膝打坐,说是打坐其实眸光却不离钱大双的左右。 他本以为钱大双会被小雪气得哭鼻子,结果车青飞鸽传书告诉他这丫头没掉一颗泪珠子。 此刻垂眸望着她……夕阳余晖中的女子认真地比划着,在他看来,就如蹒跚学步的稚子一样可爱。 渐渐,钱大双执着的眼神感染了萧晔,他心道,这丫头的那个男友到底有多好啊,才能让她如此痴心无悔? 面对如楚千楼,如南苏阳,如他本人这样优秀的男子,钱大双都毫不动心,世俗的喜新厌旧和移情别恋统统与她无关。 这样通透干净如美玉的女子世间少有,她值得拥有最美满的幸福,可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13章心尖发颤 萧晔深深地忐忑不安起来,他深深地担心钱大双心里的那个男人并没有那么好,深深地担心那个男人不能给钱大双一个幸福安稳的家。 暮色沉沉时,钱大双累透了,这才盯着文六斤淘好了豆芽,给豆子换了水,她才回屋洗漱睡下。 翌日钱大双一觉睡醒到了厨房时,文六斤已经在文春生的指挥下煮好了稠粥,也炝油拌好了土豆丝,炖好了肉杂碎。 文春生叫过来文翠叶时,钱大双已经摆好了碗筷,大家围在一起吃早饭,其乐融融就似一家人。 吃了饭后,文六斤出去卖早饭,阎四豹正要忙着洗涮锅碗,小鹏开了腔。 “小四哥,你还是去好好洗个脸吧,我大嫂今天上午要带你去溪水村相亲呢,你努把劲儿,把嫂子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阎四豹激动得手足无措,“大嫂,那个……于腊梅跟你说让我去她家相亲?” 钱大双嫌弃地盯着他,“不是,是另外一家的姑娘对文媒婆说看上你了,你麻溜点儿,把头发也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 阎四豹一下子没了精神劲儿,僵僵然离去,文春生洗涮着锅碗,笑着道:“大双,小四还是喜欢于腊梅多一些啊!” 钱大双轻叹口气,“我知道他放不下于腊梅,可是于腊梅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他,十九岁不是小岁数了,所以他总得赶紧相亲,挑个顺眼合适的姑娘娶回来。” 小雪已经和她断了亲,小雪与黄梓州发展得如何怎样已经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啦,所以她寻思着阎四豹成亲后就开始考虑钱氏兄弟。 如果钱氏兄弟这轮考试顺利而中了秀才,那就要入县城的公塾修学,那身边总得有人照顾着生活起居。 所以到那时她得给钱氏兄弟在县城买一处院子,再托文媒婆给两人各自物色一个靠谱的姑娘,订婚成亲走起来。 当然这还不算完,她还得在县城购置两间店铺,安排好人手,店铺的营业利润就用来应付钱氏兄弟两家人的各种开销。 安顿住钱氏兄弟后就轮到了小鹏,反正都安顿妥帖后她在武学方面也定是精进了不少,遇到危险时想来自保逃跑肯定没问题。 不过钱大双算来算去,压根就忽略了楚千楼,南苏阳以及萧晔这三个人,他们三个可是一个比一个对钱大双感兴趣…… 没有多久,文媒婆来了,还捎带给雇了辆骡车,管去管回跑一遭车费是五十文。 钱大双让文春生给文媒婆端上来一份家常饭,凉拌土豆丝和肉杂碎都有,为的是文媒婆到时候多给帮帮腔。 文媒婆吃得满嘴油光,口口声声说这门亲事儿稳得很,因为人家蒙姑娘看上了阎小四,娘家要啥钱大双就给啥,想黄都黄不了。 钱大双心道,呵,要啥给啥?当我们是大头儿鳖呢,这儿的人家娶媳妇儿嫁女儿都有个市场行情标配,对方的索求要是高得离了谱,她这个一家之主只能放弃。 文媒婆吃饱喝足之后,阎四豹也收拾停当,小伙子模样本来就很俊,稍稍一拾掇就精神得很。 钱大双嘱咐了文春生一番,回屋里化了个淡妆,然后带着文媒婆和阎四豹坐着骡车出发。 一路上,文媒婆滔滔不绝地说着她当媒婆以来的光辉历史,反正就是不停地说着她撮合成的每一对儿如何怎样,让阎四豹自己从中吸取经验,到时候把女方一家人哄得高高兴兴,争取今天就把各种相关事宜都敲定下来。 即便是撩起了车厢的门帘,即便是有一缕缕料峭春风时不时袭入车厢,钱大双也听得昏昏欲睡……相亲真麻烦,还是自由恋爱好! 幸亏她心有所属,幸亏没人逼着她相亲,这相亲真是个摧残人心的活儿。 如果不是担心弄花了妆容,她肯定就会眯上一觉,这样想着,脂粉的雅香袭入鼻端,她心里暖意骀荡。 先前她进了屋后,才想起来自己买的胭脂水粉也被小雪顺走了,幸好还有夜星川送过来的。 她不用不知道,一用才发现夜星川送的比自己买的要好上好几倍,尤其是这股子香息,她挺喜欢的。 终于到了溪水村,阎四豹声称车厢里闷得慌,就坐在了车辕上,与脚夫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起来。 钱大双了然阎四豹也是各种厌烦文媒婆叨叨不休,是的,谁也知道文媒婆是凭嘴皮子吃饭的,但是不停的叨叨,是个人就难以忍受。 毕竟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哪有现成的经验可以照搬照用,只能是见机行事,而且缘分这两个字真的很奇妙,不是人力可以把控的。 凑巧得很! 脚夫选择的路线恰好就路过于腊梅的院门口,而且恰好于腊梅挑了一担水正在院门口那儿歇气,刚好就看到了这辆骡车。 而车厢的门帘是撩起来的,于腊梅轻易地看见了里面坐着的钱大双和文媒婆,轻易地猜出来阎四豹这是相亲来的。 说不清为什么,于腊梅好生气……阎四豹啊阎四豹,既然你大嫂钱大双对你好着呢,那你就不能再等几年再相亲,你这是有多贪心啊! 她纤瘦的手指死死地攥紧再攥紧扁担钩子,冰凉坚硬的钩子深陷手心,她也感觉不到痛楚似的。 就这样,于腊梅眼睁睁地看着这辆骡车轻快地从她眼前走过,眼睁睁地看到阎四豹连半眼也没有瞧她。 混蛋! 昨天有说有笑,死皮赖脸非要帮老娘擦洗桌凳的那个王八蛋是谁啊? 其实一进溪水村,阎四豹一看脚夫选的路线就知道必定经过于腊梅的院子。 所以他就暗暗祈祷于家人谁也不要出来,在骡车路过时,于家所有的人最好是都好好待在家里。 可是事与愿违,他眼角的眸光早就遥遥望见了于腊梅那抹纤美的身影,在晨光中,在春风里,那个人儿美得让他心尖发颤。 他一千一万个想跑过去,想帮于腊梅将那担水挑回家,就算是再挑几担也没问题,可问题是自家大嫂的脸往哪儿放呢? 最终,诡异的死寂中浮起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14章是个棒槌 只有于腊梅自己知道她呼吸困难! 她好想跑过去质问阎四豹再等几年再相亲是不是能死了,可是身后的家里有个靠药汤续命的老娘。 如果老娘看见了这一幕,百分之百会当场气绝身亡,因此她挪不动步子,只能就像是死了一般,僵僵然杵在原地。 只有阎四豹自己知道他使劲儿地掐着大腿以保持冷静,他呼吸很不顺畅! 自家大嫂辛苦地操持一家子,她好心好意带他过来相亲,她没有一点儿错,所以他绝对不能给她丢脸,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 就这样,两个已经很在乎彼此的人儿就这样硬生生错过! 就在这时,于青松清脆的呼唤浮起来,打破了死寂沉沉,“姐……姐姐!” 钱大双听见后,探出脑袋往后瞅了眼,轻声道:“于青松的家住在这儿啊!” 说完,她缩回身子,淡淡地瞅了眼阎四豹,心道,小四儿背脊挺得这么直,这孩子没事吧? 这时文媒婆哔哔叨叨起来,大意就是她快把于腊梅家的门槛踏平了,于腊梅也没放低择偶条件。 反正于腊梅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也就能再硬气的蹦跶上一两年,等到她过了十五岁而人老珠黄,好人家的小伙子谁能看上她啊! 钱大双听得失笑的,这儿的人就算是再短寿,十五岁的姑娘也不至于人老珠黄吧,文媒婆这是有多厌恶于腊梅啊! 但是阎四豹却渐渐窃喜起来,于腊梅没人娶是吗? 那样最好啦,那样,她或许就会放低了条件而不在乎他曾是个赌徒,或许他就进了她的眼呢! 阎四豹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态走进蒙家的,被文媒婆引领着进了东屋。 路上,文媒婆说过蒙家的家庭情况,蒙春花今年十五岁,她的父母身体不好,一干活儿就得病上几天,在她上面有个二十三岁的哥哥尚未娶妻,而且脑子不咋灵光。 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目前还没听谁说这几个小的脑子有问题。 当时,阎四豹就问蒙春花的哥哥不灵光到哪种地步,文媒婆说她打听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蒙春花的哥哥见了好看的姑娘就解裤带。 钱大双当时就替阎四豹深感压力山大,寻思着如果相成了这门亲事,那么,阎四豹帮着把这一窝儿大大小小的都养成人至少得折损十年阳寿。 再说了,蒙春花那个傻子哥哥怕是也养不成人啊,没有谁家的好姑娘会愿意嫁给一个傻子。 如今见了蒙家的一个个真人,钱大双直觉这桩亲事没戏…… 自从钱大双和阎四豹进了屋,蒙春花爹的两只眼睛就如把刀子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们叔嫂,恨不得翻开他们的衣服看看里料值多少钱一尺似的。 而蒙春花娘嘴上各种热情地打招呼,可手上却小家子气得很,因为按照文媒婆的嘱咐,钱大双随身带了包冰糖,不多不少,也就是二斤左右的样子。 她进屋叫了声“蒙叔婶子”后,就把这包冰糖放到了炕沿边儿,蒙春花娘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来这包冰糖,锁进水缸旁的一个小柜子里。 本来钱大双还觉得不好意思呢,她以为就算是这儿物资匮乏,但男方登门相亲至少得割几斤猪肉,打壶酒吧! 没想到一包冰糖就可以,没想到一包冰糖还被蒙春花娘看在眼里锁了起来。 钱大双和阎四豹真的无所谓,反正相看谁家的姑娘都不可能白让相看,反正他们在金记想喝冰糖水就随便喝。 但是文媒婆的脸僵了一下,她心道,这蒙家也忒小气了,你端上来几碗冰糖水再锁那包冰糖能死人! 而今天的女主角蒙春花呢,她正在洗涮锅碗,钱大双等人进来时,她还没洗涮完呢,寻思着正好让阎四豹看看她会做家务,做得还很麻利。 蒙春花爹端坐在炕头,一副当家人的派头,“阎四豹,你今年多大了?” 阎四豹从进了屋后,俊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僵,越来越假,“蒙叔,我今年十九了。” 蒙春花爹点点头,“春花是立春那天生的,过了十五岁快一个月了,实打实的岁数。” 钱大双心道,这老头儿这语气可以的,怎么就像是她前世在集贸市场买水果时,摊贩各种夸张的说给了个高秤头儿? 文媒婆笑着打圆场,“是啊是啊,这春花足足的十五岁啦,一进门准能挑起一个家,准能早早怀上娃早生贵子啊!” 阎四豹心道,原来是这意思啊,可是蒙春花看都不看过来一眼,她真的看上了他就是这样子? 虽然于腊梅明确地拒绝了他,可她对他嬉笑嗔怒的各种模样都在他脑子里是活生生的,鲜灵灵的。 所以阎四豹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讪笑着,蒙春花娘跨坐在后灶的灶台边儿,一直皮笑肉不笑地端详着钱大双,令阎四豹极为不爽。 蒙春花娘的这种眼神名为八卦,钱大双面上虽是视若无睹,但心里是极不舒服的,得不到别人应有的尊重,换做谁也舒服不了。 蒙春花爹缓缓开口,“钱寡妇,春花看上了阎四豹,我这个当爹的不想让她嫁过去受苦。” 钱大双笑而不语……如果蒙春花爹尊重她的话,应该称呼她一声钱氏。 文媒婆此刻更厌恶蒙家了,怎么说呢? 蒙家倒是依照她的嘱咐,将那个傻儿子和那几个六七岁的小葫芦蛋子都支开了,这还做得不错。 可是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小看了钱大双,还特意说了些钱大双的相关事件,可是现在连她自己都被小看慢待了。 钱大双拿过来包冰糖,蒙家却连碗冰糖水都没有,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媒婆,到哪家提亲不是加了白糖的茶水,就是红糖水随便喝,唯独这蒙家连个屁都没有。 礼节不周不说,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就想提条件啦,真是个棒槌! 但是文媒婆看在那五两银子媒钱的份上,讪笑着打圆场,“春花,别忙活啦,阎四豹看出来你会做家务啦,快拿过来你做的针线活儿,让你大嫂看看咋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15章顺杆儿爬 看看文媒婆多会来事儿,让蒙春花叫钱大双大嫂不说,还适时地点拨她显摆一下针线活儿。 一般来说,这儿的姑娘只要是会做饭做家务,再会做些针线活儿,那就是能摆得上台面了,娶回家去也不是好吃懒做之辈。 可钱大双这对眼睛雪亮,蒙春花娘长了一身肥膘,两只肥手没有一点皴裂,显然平时啥活儿也不干。 而蒙春花爹言来语去几句后,她就猜到这老头儿是看上了她是只“肥羊”。 总而言之,蒙春花的父母一看就是那种极致奸猾的好吃懒做之辈。 如果阎四豹摊上这样的岳父岳母,钱大双可以预见到如果哪天他们小夫妻闹了别扭后,蒙春花怄气回了娘家。 这样的岳父岳母不会哄劝蒙春花息事宁人,只会煽风点火而借机捞把好处。 不过说到底,钱大双还要看阎四豹的态度,所以她暂且隐忍着。 再说蒙春花听到文媒婆的点拨后,她不冷不热地嗳了声,然后手上继续忙碌着。 她洗涮好碗筷后,用洗锅布将碗筷上的水擦干,然后在洗锅水里揉搓了几下,拧干,然后将洗锅水倒入泔水桶里,用洗锅布擦干了锅。 紧接着,蒙春花用这块洗锅布擦抹灶台,于是蒙春花娘站起来,缓慢地走到泔水桶那儿,低头吐进去一口痰。 重点来了! 蒙春花擦抹完灶台后,毫不犹豫地在泔水桶里揉搓了几下洗锅布,拧干后继续擦风箱,水缸,以及几个旧柜子。 最后,蒙春花又习惯地在泔水桶里揉搓了几下洗锅布,拧干,将这块洗锅布苫盖在盛放碗筷的红瓦盆上。 钱大双为人大嫂,不得不硬撑着看下来……内心感受就是一万匹草骆驼奔腾而过! 苍天,这个蒙春花和她是有几辈子的血海深仇啊,非要这样往死里膈应她吗? 无论在哪儿,最起码的卫生还是要讲究的,钱大双无论在家里,还是在金记,都是一样的卫生习惯,而且她督促小雪,钱小川以及文春生等人也是如此照做。 洗锅布一块,擦碗布一块,擦抹灶台的一块,擦抹柜子等等的一块,反正就是有好多块,各有各的用途而绝不能混用。 好吧,不过就是个人的习惯而已,如果娶过来蒙春花,她可以让阎四豹督促蒙春花养成好的卫生习惯。 然而膈应的还没有完呢…… 蒙春花眼见大家都盯着她看,她自我感觉良好,从后灶的锅里舀了五碗白开水端上来。 马上,一股子酸馊味儿弥漫开来……钱大双看到文媒婆和阎四豹都微微地皱了下眉头,看来,不止是她一个人的鼻子灵。 所以他们这几个也就是礼貌地笑了笑,没有一个人端起碗喝水。 蒙春花爹见钱大双没有接他的话,就挺不高兴的,此时端起一碗水,慢慢地喝着。 很快,蒙春花拿上来几个荷囊和两双鞋子,一双是普通的千层底儿布鞋,一双是精致的绣鞋,看样子就是她本人的。 实话实说,蒙春花的针线活儿真不错,至少钱大双自己承认打死她,她也学不会做不来这样的针线活儿。 文媒婆笑着打圆场,“钱姑娘,你觉得春花的针线活儿咋样啊?” 钱大双实话实说,“不错,不错,比我强多了啊!” 蒙春花爹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春花做针线活儿很麻利,等她嫁过去后,也得管做我们一家人的鞋子和衣服。” 文媒婆暗骂蒙春花爹蠢,蠢透了,这话等蒙春花嫁过去再提能死人? 钱大双是个精明的女人,她只想给阎四豹娶个媳妇儿,可不想多养着一大家子人,换做是谁也一样不想多养一窝累赘。 看在媒钱的份上,文媒婆赶紧转移话题,“阎四豹,你干笑不说话是啥意思?” 阎四豹心里机明得很,他在钱大双这儿还是一个蹭吃蹭喝的主儿呢,再养上蒙家这么一大家子,不得榨干了钱大双啊,他长了颗良心,心眼还没有坏透。 既然他娶不到于腊梅,那么娶谁也一样,那么他就要挑一个家庭条件好一点的,至少不给钱大双添加很重负担的。 所以此刻他干脆装傻充愣,“婶子,我这不是怕说错话吗?我大嫂说不错,那就是不错呗!” 不等文媒婆接话,蒙春花爹就提出了条件,“钱寡妇,春花嫁过去吃不得苦,所以你把金记做为给蒙家的聘礼!” 钱大双正要回应说嫁给当今皇帝肯定不用吃苦,而且还有江山为聘呢! 阎四豹抢先道:“蒙叔,这个不行!” 蒙春花娘紧赶着话,“那就把半个金记做聘礼!” 阎四豹冷了脸,惜字如金,“不行!” 蒙春花爹急了眼,“你们登门提亲,到底有没有诚意?” 钱大双一路看下来,觉得蒙春花与于腊梅比起来,在做针线活儿和家务上真是差了一大截,这时就想试试她脑子里有没有货。 “蒙姑娘,我听文婶子说你看上了阎四豹,是吗?” 蒙春花想当然地以为她爹要啥,钱大双就会给啥,可是没有想到阎四豹却拦在前头,一次次不给她爹面子。 于是她根本就没有好语气,不冷不热道:“钱寡妇,那是文婶子故意说的好听话罢了,我爹说嫁汉吃汉,阎四豹想娶我那就得养活我们一家子。” 钱大双心中冷嗤,敢情说一千道一万没看上阎四豹,而是看上金记了啊,嫁汉吃汉? 智障才会为了娶个媳妇儿而供养着你们一家子寄生虫呢! 反正蒙春花这话一出,室内的空气除了不新鲜外,还多了沉闷压抑,最终蒙春花娘满脸堆笑。 “阎四豹,你能娶到春花,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春花脾气好,针线活儿好,做饭做家务好,地里的农活儿也都做得好。” 阎四豹轻声道:“我没地可种,就是在金记跟着我大嫂做家常饭赚份月钱。” 蒙春花娘马上顺杆儿爬,“家常饭啊,容易做得很,春花一学就会,然后她教给她大哥也做家常饭,教给她弟弟妹妹也做家常饭,你大嫂就给他们每人发一份月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16章自拿主意 捆绑式销售! 没错,钱大双直觉蒙家这就是捆绑式销售! 就如前世她见过的诸多流氓套路一样膈应人,比如谁想买房,开发商就大耍流氓,连带指定装修公司和捆绑销售车位。 不过就事论事,开发商大腿粗而有耍流氓的资本,一般买房的小民百姓胳膊细,自然是拧不过大腿。 可是蒙家胳膊细想抱金记的粗大腿,凭借蒙春花这点贫瘠的资本,就想大行恃弱凌强之能事,与归榆花之流我穷我有理没啥两样。 于是,钱大双装聋作哑中,她是商人,当然不会做眼对鼻子就是赔钱的买卖,而且她还是阎四豹的挂名大嫂,当然更不会将阎四豹塞进暗无天日的无底洞中炼狱。 文媒婆见状心道,蒙家的傻儿子能学会做家常饭,那猪也能上树了;那几个小葫芦蛋子能学会做家常饭,那猪也成精了。 再说了,家常饭是落月镇上独一份的买卖,钱大双一个人精儿怎能轻易外传给乱七八糟不相干的人。 想吃香喝辣没啥错,可特么太心急了吧,等阎四豹变成蒙家的女婿,再拿捏钱大双能死人,真当钱大双是个傻透的白痴! 再一次,文媒婆深深嫌弃蒙家的极致穷酸气,她在金记吃饱喝足,而在蒙家却连口水都膈应得没得喝,她容易吗? “双方的情况也都了解了,和我说说你们的意思吧,春花,你先出来一下!” 文媒婆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打算点拨一下蒙春花,大意就是让她撑得稳点儿,等到嫁过去后再拿捏钱大双。 等到她嫁过去后,蒙家一大家子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住到金记,有阎四豹在一天,钱大双就得给蒙家人吃香喝辣。 是的,文媒婆就是个和稀泥的,她只想将两家捏吧成姻亲,婚后谁吃谁是谁的本事,她只管说媒赚媒钱,可管不了以后谁死谁活。 蒙春花爹见钱大双始终没把他当回事儿,这时就阴了脸,“春花,你老实坐那儿!” 蒙春花眼见阎四豹真是俊得很,心里欢喜得紧却没底气,反正她爹娘说啥就是啥,听爹娘的话,她肯定嫁得不亏。 蒙春花爹此举意在向文媒婆强调他本人的重要性,想搞定他的女儿,必须得先过他这道关坎。 “阎四豹,你也晓得老阎家在十里八乡的名声不好,所以春花嫁给你后,你不要带着她回老阎家认亲,还有你再敢赌钱,就自己剁根手指,还有你以后赚的月钱不准花一个子儿,都要交给春花保管。” 不得不说,阎四豹最痛最痛的伤疤被狠狠地戳开,不过因为痛楚他反而却清醒的很。 谁娶媳妇儿都是为了过得更舒坦,谁也不想把岳父家人当菩萨似的供奉着,与其累哇哇的当奴才还不如打光棍来的自在舒服。 别的男人都担心打光棍会被人嘲笑,他阎四豹不担心,因为他的脸面早就被老阎家丢了个精光。 当初如果不是钱大双给他还清五两银子的赌债,他怕是被虎哥那伙人揍残废了。 脸已经是没了,但他得讲良心,他不能让钱大双为难,不然他一个大男人就连条看门狗都不如。 再说了,蒙春花一脸雀斑,虽然换了身新衣服也看着像个矮地瓜,而于腊梅脸蛋像花儿一样粉白,穿着打补丁的衣衫也像根竹子似的秀挺清灵。 如果于腊梅是只白鸽,那蒙春花就是只乌鸦,不,乌鸦都比她看着顺眼可爱。 见阎四豹埋着头不吭声,文媒婆心道,就像是蒙家的名声有多好听似的,眼不瞎的都能看出来,这一家子老老小小就等着吃喝大头儿鳖女婿呢! “是啊是啊,谁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啊,赚了钱当然都得给媳妇儿保管着啦!” 文媒婆说着圆场话,就望向了钱大双,“钱姑娘,你们叔嫂出去合计一下能给多少聘礼钱!” 是的,文媒婆早就晓得蒙家的高条件,她压根就没有和钱大双提一个字,就寻思着随机应变而和成了稀泥,所以她也没有和钱大双商量聘礼的数儿,这时才提起了这个茬儿。 钱大双和阎四豹出了屋,立在檐下,前者压低了嗓音,“小四儿,婚嫁聘娶都有行情摆在那儿,大嫂只能给你出十两银子的聘礼,不要求女方备多少嫁妆。” 阎四豹低低嗯着,“大嫂,谢谢你!” 紧接着,阎四豹忍不住吐槽,“大嫂,咱家里和店里都习惯有好多块笼布抹布,而且用完后都用碱面或者胰子洗干净,而且洗涮搓摆时也是有好几个专门的红瓦盆……我看着蒙春花就膈应。” 钱大双语气清淡,“讲卫生是必须的,如果这门亲事能成,婚后你可以慢慢调教。” 就这样,叔嫂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就折返回屋里,但是文媒婆马上就把阎四豹叫了出去,问了几句后就循循善诱。 “小四,婶子跟你掏心窝子,等你娶过来蒙春花后就让她和娘家人断亲,不就啥麻烦也没了。” 是的,对文媒婆而言,赚到媒钱最为要紧,“小四,你可得想清楚,你大嫂是个年轻小寡妇,说不定哪时开了心找个野汉子过上了,到那时,你就没有一个子儿的聘礼啦,这姑娘要是天仙似的还能轮得到你?你别犯糊涂,再丑也是个黄花大姑娘,吹灯办事儿和漂亮的一个样儿!” 阎四豹心道,这里面的膈应多着呢,但是面上他装得有模有样,“婶子,你放心,我会认真应付的。” 回了屋,阎四豹不卑不亢地说道:“蒙叔,金记是我大嫂赚来的,与我无关,我仅仅就是在金记打杂罢了,我大嫂刚才对我说了,给蒙家五两银子的聘礼不要一个铜板儿的嫁妆,蒙叔觉得合适就订下个吉日。” 因为阎四豹了然拴梁刚娶媳妇儿不久,拴梁带着媳妇儿去落月镇卖过一次绣品,他凑巧撞见。 拴梁媳妇儿比蒙春花长得白净又懂礼,拴梁说岳父家才要了三两银子的聘礼,近四两银子连喜宴钱都包括在内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17章警惕深深 因此他给蒙家出五两银子的聘礼真不少了,给自家大嫂省下了五两银子,就相当于他还了那五两赎身钱。 蒙春花爹一听就急了眼而口不择言,“溪水村离文家屯子这么近,你当我们都是聋子?文家屯子好多人都说你和钱寡妇睡一个屋里,那你早挣下了金记……” 阎四豹俊脸发青,厉声打断,“放屁!” 说完,他望向钱大双,“大嫂,我们走,我一辈子打光棍也不会要蒙春花!” 钱大双轻轻嗯了声,跟着阎四豹出了屋,傻小子,有你大嫂在,你怎么会打光棍啊,蒙春花不行还有别家的姑娘。 叔嫂两人快步走向荆门,身后蒙春花和她娘紧追不放,最终拦在荆门那儿。 蒙春花无比急切,“阎四豹,我真的看上了你,你别生气啊,就按你说的来,五两银子的聘礼!” 见多了歪瓜裂枣样的男人,蒙春花这时才醒悟过来阎四豹有多出众。 蒙春花娘狠狠地剜了女儿一眼,手伸得老长,也不怕闪了手腕子,“钱寡妇,掏五两银子,你走,文媒婆和阎四豹留下!” 钱大双心道,呵,真当非你女儿不可了,五两银子去奴婢市场可以随便扒拉过来扒拉过去。 是的,文老九曾经对钱大双这样说过,他本人之所以成了老光棍,就是嫌养活娘们麻烦,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 阎四豹一下子看透了这一家子,“我在屋里该说的都说了,让开路!” 蒙春花看看她娘,转回头瞅了眼东屋,不管不顾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三两银子!阎四豹,你和大嫂说,我们家只要三两银子的聘礼!” 蒙春花娘扬手一耳光打在女儿的脸上,低骂,“见了男人忘了爹娘的贱货!” 揉了揉胀痛的手心,蒙春花娘又将手伸到钱大双面前,“算你们运气好,四两银子拿来,可以马上带走蒙春花!” 她暗自打好了算盘,得了这四两银子后,过几天,他们夫妻就带着孩子们去金记住下,有女儿女婿在一天,钱大双就不能把他们撵出去。 这一出出的,此时此刻,就算是蒙春花一两银子的聘礼也不要,钱大双也看不上她和她的家人,不过不等钱大双说什么,面前就多了不少人。 一个黑胖壮实的男人带着两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跑过来,也学着蒙春花的样子跪成了一排。 显然,为首的男人就是蒙春花那个傻哥哥,不过看着不像是二十三,倒很像是三十二。 此时不走还等着过年吗? 钱大双拔腿就走,阎四豹躲避瘟疫似的紧随其后,文媒婆也是被气得够呛,很客气地丢下一句,“春花娘,你家姑娘找秦媒婆说亲吧,再也别找我啦!” 走到骡车那儿,文媒婆满脸堆笑,“钱姑娘,小四的事儿包在我身上,等有了合适的茬儿,我就带你们登门提亲!” 钱大双挑目望向了阎四豹,后者苦笑道:“婶子,你给别人忙活吧,我甘愿打光棍图个自在!” 钱大双也笑着帮腔,“婶子,你啥也别说了,让小四儿凉快几天,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文媒婆笑着摆摆手说不了,声称要去个熟人家里坐会儿,说完就大步离开。 其实呢,文媒婆又去撮合另外一家,这家的大儿子也看上了蒙春花,不过只出三两银子媒钱,那她当然是谁出的媒钱多就先撮合谁,如今轮到了这家。 至于文媒婆先前和蒙春花娘说的那番话,一方面是给钱大双叔嫂听的,另一方面也是让蒙春花一家醒一醒,重新掂量一下自个儿几斤几两。 反正文媒婆一点儿也不担心蒙家去央求秦媒婆,因为秦媒婆比她还很,男方女方两家通吃,赚两份媒钱。 而且家庭条件不好的女方家出的媒钱也不是个小数,像蒙家这样最低得掏一两银子。 如今对蒙家的最低条件了然于心,文媒婆有信心赚到手三两银子的媒钱。 再说钱大双这边,她吩咐脚夫赶车直奔于腊梅家,阎四豹又急又慌,一个劲儿地探问她去于家干啥。 钱大双轻描淡写说没啥大事,就是小坐片刻而已。 到了地儿,钱大双一下骡车就看见于腊梅怔怔的杵在那儿,显然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腊梅,怎么?你不欢迎我们叔嫂吗?” 于腊梅这才明白过味儿,钱大双这就不是路过,就是奔于家来的。 不知为什么,她忐忑不安起来,“大双姐,哪有啊,快进屋吧!” 然而阎四豹却执拗起来,第一于腊梅只招呼钱大双而没有招呼他,那就是不欢迎他的意思。 第二,他也不想进屋面对于腊梅娘轻蔑的眼神,也不想让谁再戳戳他的伤疤。 所以于腊梅引领着钱大双走到堂屋门口时,她一侧脸才看见阎四豹木头似的杵在院门外,心里莫名生气,把你拽的还不认人啦,到了门口也不进来,好得很! 进了东屋后,钱大双见识了啥叫一贫如洗,家徒四壁,怎么说呢? 于家的家当屈指可数,最显眼的就是灶台上的一口锅,地上的一个水缸。 于腊梅从灶上的锅里舀了两碗水,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个荷囊,从里面倒出来两颗差不多大的冰糖,一个碗里放了一颗。 给钱大双端了一碗,给她娘端过去一碗,“娘,这就是大双姐,就是她待我可好啦!” 青松娘有气无力地倚靠着被褥垛儿坐着,看上去也就是不到四十岁的年纪。 但钱大双转念一想,于腊梅是于家长女才十四岁,而这儿讲究女子十二岁议亲待及笄后出嫁。 那么青松娘应该年纪不太大,怀着这个疑问,钱大双笑道:“婶子,腊梅和青松虽然年纪小都好懂事啊,看上去婶子和我娘年纪差不多呢!” 青松娘在心里斟酌过好久,她一直想不通钱大双为什么要对自己女儿那么好,此刻她也是警惕深深,想探探钱大双过来的目的。 “钱姑娘,我都三十一了,病了好几年,拖累着腊梅却就是死不了啊,你怎么有空过来串门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18章贫穷愚昧 钱大双好受伤……青松娘才三十一岁啊! 可青松娘却有了一个十四岁的女儿于腊梅,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于青松! 而自己三十岁了,却屁也没有,还在异世大陆遛弯儿呢! 男友萧晔那边,她也不晓得咋样? 如果男友和白芷若真的双宿双飞了,那她前世一辈子就交了个白莲花闺蜜,交了个渣男友,可谓是一事无成白折腾一场。 不会的,真相不会这么残忍的! 肯定真相没有想象中的这么惨,毕竟她前世没做过奸恶之事,有道是善有善报,她都已经惨得自杀了,肯定没有比这更惨的。 是的,再贫穷的人家也有让人羡慕的地方,这不,钱大双就因为羡慕青松娘有对好儿女而演绎出一个内心小剧场。 钱大双端起碗抿了口水压压惊,然后简单说了到溪水村的来意,笑着问道:“腊梅,现在是春耕时节,你家里可有地要种?” 青松娘心里暗暗紧张,难道钱大双以为于家有田地而想霸占? 钱大双叔嫂没有留在蒙家吃午饭,那就意味着这次相亲以失败告终,一想到这个重点,于腊梅心里幸灾乐祸的好开心。 “大双姐,我爹在世时,就和我娘一直靠捕鱼维持生活,我们家不种地,秋后不交田税,只交丁税,所以也不用为春耕忙碌。” 钱大双听文瑞说过,这里农户的税粮分为丁税和田税两种,家里丁多田少就纳丁税,反之丁少田多就纳田税。 于腊梅小小一个女子,不仅要养活病母幼弟,还要缴纳三人的丁税,钱大双不禁对于腊梅又心疼了几分。 但是于腊梅的娘也就比自己的真实年龄大一岁而已,虽然叫婶子心里挺别扭的,但是她总不能叫姐吧! “婶子,我对把脉懂得一些,你把手给我!” 是的,钱大双先前路过于家时,职业病就犯了,就想过来看望一下青松娘,顺便查看一下她的病情。 青松娘刚刚暗自松了一口气,钱大双就要给她把脉,她不禁又警惕起来,钱大双这是想让她购买贵重药材而从中获利? 不得不说,长年的病痛折磨得青松娘总是一有风吹草动就胆战心惊,主要是她女儿于腊梅生得太漂亮了,有太多人打于腊梅的主意。 因此,青松娘将手伸出去的同时,就笃定钱大双想出钱让她购买贵重药材煎药,然后于腊梅无能偿还所借的药钱,就只能给阎四豹当媳妇儿抵当药钱。 但是青松娘担心她这样说出来,女儿于腊梅不相信,所以她就将计就计,等一会儿就戳穿钱大双的阴险诡计。 钱大双把脉的同时,又随便问了青松娘一些问题,最后撤回来手,语气有点不悦,“腊梅,婶子的药方是张大夫开的吗?”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问,于腊梅有些懵,青松娘暗自冷笑,姜还是老的辣,钱大双想蒙她道行还不够。 所以她抢着道:“就是张大夫开的药方,咋啦?是不是里面的药材太便宜,我要是换些贵重药材煎药,我的病就好了?” 钱大双被狠噎了一下,她还没有看那药方呢,都是职业病惹的祸,“婶子,我听不懂你这话啥意思,如果真是张大夫开的药方,我就是走了眼看错了他!” 于腊梅心里挽了个疙瘩,她娘今天咋像是吃了爆竹似的,但面上又不能直接揭穿她娘瞎诌,“娘,你记错啦,不是张大夫开的,是个游方郎中,大双姐,你等一下!” 说完,于腊梅掀开炕尾破旧的油布,拿出来一块泛黄的羊皮纸,递给钱大双。 一看就不是张大夫的笔迹,钱大双深吸了一口气,粗略地看了几眼,反正就是些不贵也不贱的常用草药,放在一起煎服也吃不死人。 “腊梅,这张药方……你给了那个游方郎中多少钱?” 于腊梅实话实说,“大双姐,那个郎中是田婶一个远房亲戚的好友,他看在田婶的面子上,本来是十两银子的药方卖给我七两银子。” 钱大双暗暗咬了下后槽牙……不得不说,贫穷与愚昧是孪生姐妹,可亲可亲呢! 此时此刻,青松娘瞪大了眼睛,就等着钱大双说出来换些贵重药材煎药,她就臭骂一顿钱大双。 “婶子,腊梅,我说出实情后,你们千万不要生气啊,至于要不要找那个郎中算账,就是你们的家务事儿,你们自己商量,我无权过问。” 青松娘一听钱大双话里有话,语气难以置信,“钱姑娘,你的意思是那个郎中骗了我们?” 钱大双轻轻嗯了声,“婶子,这张药方一文不值,稍微有点药理常识的人都可以开出来。” 青松娘信得过田婶的人品,对钱大双的话是半信半疑,“那你是不是也要开张药方?你想要几两银子?” 至此,钱大双已经了然青松娘的心思,她心里雪亮,如果那个游方郎中穿越到现代社会,那肯定就是一个赚得盆满钵满的大医托。 原因无他,因为有不计其数个像青松娘这样的愚人病急乱投医。 钱大双本来是跨坐在炕沿边儿,此刻自然就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目光坦坦荡荡地望着青松娘。 “婶子,我不给你开药方,因为你就没啥大病,只需要慢慢调养身体就行,腊梅,时间不早了,我这就回去了,你把鱼儿拾掇出来,我正好捎上!” 于腊梅脑子转的快,而且很相信钱大双的人品,“大双姐,你别急啊,那个游方郎中当时还给留了半葫芦药水,我娘抹在心口窝那儿,就试得热乎乎的很舒服。” 钱大双浅然一笑,“那个药葫芦还有药水吗?你拿过来我看看!” 很快,于腊梅就找出来一个看上去很有年头的小瓢葫芦,有些难为情。 “大双姐,就是这个葫芦,他当时说这葫芦里的药水抹完后,他还会送过来一葫芦药水,只收一两银子,但他再也没过来。” 钱大双拔开葫芦塞儿闻嗅了一下,有股子淡淡的酒息,她失笑的,“腊梅,这药水里加了烈酒,不管抹在哪儿都会试得热乎乎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19章人小鬼大 于腊梅拿过去药葫芦闻嗅了一下,也闻嗅到了酒息,她咬咬唇,竭力地隐忍着几近崩溃的情绪,“那人骗了我家七两银子啊!” 钱大双语气平静地分析,“我揣测当时婶子肯定胃疼的厉害,恰巧那个游方郎中来了溪水村,因为有田婶这层关系,所以婶子就完全相信了他的话。” 顿了一下,钱大双补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当时肯定说婶子的胃病如何如何严重,然后他手上恰好有个祖传秘方,平时卖十两银子,但看在田婶的面子上,卖给于家七两银子,还免费送一葫芦药水,他之所以说以后还会送过来药水,也是为了取得你们的信任而已。” 青松娘软软地瘫靠着被褥垛儿,没错,钱大双说的一点也没错,就仿佛是当年那时钱大双也在场似的。 反正青松娘就是沉浸在惊讶,自责和喜悦之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圆场。 于腊梅小小年纪撑起这个家这么多年,智商情商自然不低,她寻思着改天探问一下田婶,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游方郎中。 如果能找到的话,她就去找那人理论一番要回七两银子,如果找不到就算了。 毕竟好几年没见过那个人再来溪水村,而且那个人既然敢公然骗人,那么他的心眼肯定就毒的很。 她是一个弱女子,弟弟于青松还小,如果真正冲突起来,他们姐弟就必定处于弱势。 去找村里的里正帮忙也不妥,因为现在正值春耕农忙时节,里正忙得很,而且里正不会相信钱大双的一面之词。 那么她就得请张大夫过来一趟辨识药方,可是张大夫也不是个闲人,再说了,这一份份人情,她拿什么贴补人家啊? 算了,就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以后警醒点就是。 至此,善良如于腊梅觉得只要田婶不是帮凶,她就深感欣慰。 钱大双看出了青松娘的不自在,淡然地笑着解释,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婶子,你仅仅是得了胃病,但常年吃草药很伤肠胃,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嘛,所以你的胃口就不太好,人也连带着没有精神劲儿。” 青松娘时常听说庸医误人,没想到自己就遇见了一个庸医,不,那个游方郎中不止是庸医,就是个打着治病的幌子却为了骗钱的骗子。 不过青松娘也是和于腊梅一样的想法,她不会专门去质问田婶,因为她觉得田婶可能也不知情,而且她没大病最好不过,那样她养好身体后就可以做针线活儿赚钱养家。 “钱姑娘,刚才我语气不好冲撞了你,真是对不住你啊,你看看我糊涂得成啥样啦?” 反正真相就是不太坏也不太好,钱大双淡淡笑了笑,“婶子,你以后别再听信游方郎中的话啦,镇上的张大夫还是可信的!” 看看,钱大双也没说以后有病找她看,看看这孩子多善良坦荡,青松娘这样想着,语气中就多了自责。 “钱姑娘,我老了,真的不中用了,这么多年得花多少抓药钱啊?那些抓药钱得买多少袋子小米和白面啊?我这个药坛子可害苦我家腊梅啦!” 青松娘不过仅仅是比自己的真实年龄大了一岁而已,却有着如此复杂丰富的人生经历,但是青松娘竟然卖老……三十一岁的人卖老,钱大双终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本来于腊梅听她娘一说,也觉得她好冤,吃了那么多年苦好不值得,但是钱大双这么一乐,她顿时伤感不起来。 她娘没有大病多好啊,那样就再也不用花抓药钱啦,她也就不用那么辛苦啦! 想到这儿,于腊梅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泪,追问,“大双姐,你说我娘吃点啥能尽快调养好身体?” 钱大双不假思索,“反正就是些平常的清淡食物,比如小米粥,或者蛋花汤都行,里面滴几滴花生油,筷头沾点盐粒即可,也可以加点萝卜丁,肉末,土豆丁等等,反正婶子不能吃肉杂碎,也不能吃凉拌土豆丝,一周后看情况再说。” 于腊梅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大双姐,这几天我娘吃了肉杂碎老拉肚子,我还以为是肠肚下水没洗干净的过,可是我弟弟吃了好多也没事,我就想不明白了,原来我娘不能吃肉杂碎啊!” 钱大双点点头,“因为婶子的肠胃被草药伤害的厉害,而凉拌土豆丝和肉杂碎难以消化,所以就导致拉肚子。” 不得不说,于腊梅就是性情中人,生活的重担骤然卸下后,她高兴得很,猛地抱住了钱大双,“大双姐,你让我咋谢你才好啊?” 钱大双轻柔地拍拍她的背心,调侃,“腊梅,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别跟我装糊涂,你是知道我的心事的。” 于腊梅马上就站直了,眼见钱大双似笑非笑的,她瞅了眼青松娘,“娘,我和大双姐说几句话,你不准偷听哦!” 青松娘笑着称是,看着钱大双和于腊梅去了堂屋。 于腊梅将钱大双拉到堂屋的墙角里,声音极低,“大双姐,我娘不用抓药吃啦,你还会一直要我家的鱼吗?” 钱大双很不理解于腊梅的脑回路,也懒得深究,“腊梅,只要金记不关门,我就会一直要你家的鱼。” 于腊梅眼里很快闪过什么,“那你会逼着我嫁给阎四豹那个赌鬼吗?” 人小鬼大,原来重点在这里啊! 于腊梅以为自己要挟恩图报啊,真难为这丫头啦,钱大双失笑的。 “不会啊,你我同为女人,都要养家糊口,我喜欢你干活麻利,不过如果你不太讨厌阎四豹的话,我希望你和他处一处,他很在乎你,喜欢你却觉得配不上你,经常独自默默落泪,谁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和过去,但以后握在你们自己手里,今天相亲不是他的意思,是我逼着他来相亲的,他看不上那姑娘,黄了。” 好吧,钱大双为了撮合这两人在一起也是蛮拼的,什么有的没的,煽情的,掺和到一起诌出来这么一大篇。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20章互诉衷肠 不得不说,煽情的话虽然有点假惺惺,但是却出奇得好用…… 于腊梅眸光流盼,脸颊飞红,美得犹如在春风中摇曳的一枝俏山花。 钱大双暗赞自己有当红娘的潜质,正美滋滋的沾沾自喜呢,于腊梅腊梅语出惊人而泼辣如是,“大双姐,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尝过阎四豹了?” 好吧,钱大双猝不及防于腊梅如是泼辣,被狠狠噎得一阵阵眼黑……这小妮子此话何来? 见钱大双变颜变色的,于腊梅了然她有些唐突,声音更低,解释似的。 “大双姐,我相信你的人品好,但是好男人谁都喜欢啊,所以喜欢男人和人品没关系,而且谁都晓得寡妇难嫁得很,所以你喜欢阎四豹的话,我就啥也不想了,我靠边站!” 说完,于腊梅苦笑着,甚是迫不及待,“大双姐,这下你可以明白告诉我了吧,你和阎四豹到底是啥关系?放心,我绝不会和任何人乱说半个字。” 钱大双陷入深刻自我反省的漩涡中……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她平时和阎四豹拉拉扯扯了吗? 她平时对阎四豹暧昧不清了吗? 她平时对阎四豹特别特别好了吗? 没有,统统没有啊! 她有了心上人是不争的事实,但这是她的秘密,真不想也没必要让太多的人知道。 换而言之,就算是她没有心上人,她也不会犯贱到打自己人的主意啊! 因为即便是放在开放的现代社会,打上不伦烙印的恋爱也要背负一世骂名,更何况这儿是封建糟粕满天飞的古代呢! 不对,这里倒是崇尚姨亲表亲姑舅亲等等亲戚联为姻亲,崇尚归崇尚,反正她这个现代人不为所动,就算是她心无所属,也不会跟着这里的崇尚走而踏上亲戚联姻这条不归路。 人生苦短何必找罪受呢? 万一生下个傻孩子就是罪孽深重,天下那么多男人,何必跟自己的大好人生过不去呢? 眼见于腊梅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等着她的答复,钱大双干脆地表明心迹,顺便又煽了一把情。 “傻妹子,我和小四儿还能有啥关系啊?我就是他的长嫂呗,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我是喜欢小四儿,不过却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喜欢,我这个长嫂喜欢他活得人模人样,赶紧娶妻成亲!” 顿了一下,钱大双极致描摹煽情,“腊梅,你是看不见啊,小四儿在我面前总是苦着张脸,他那张脸啊,在别人看来是挺俊的,但在我看来就是一行字……天哪,我阎四豹要怎样做才能娶到于腊梅啊?真的,就是这样子!” 于腊梅听到最后,忍不住噗嗤一乐就跑进了东屋,钱大双心道,小四儿,你大嫂可是尽心啦,能不能抱得美人归最终还得靠你自己。 这样一想,钱大双也走进了东屋,从衣袖里拿出一包冰糖,与给蒙家的那包一模一样,也是二斤左右。 本来钱大双寻思着一包冰糖是单数,显得不太吉利,要是与蒙家最终敲定了定亲事项后,那就再留下这包冰糖。 所以她还刻意地套了件广袖外衫,即便是揣上这包冰糖也看不出来。 但事实证明蒙家那边也就是那一包冰糖就完事了,于家这边八成还有戏。 于腊梅心花怒放,羞答答地招呼钱大双再喝碗糖水,钱大双眼见青松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声称出去上趟茅厕。 听得钱大双出了堂屋后,青松娘和于腊梅这娘两个嘀咕起来,“腊梅,钱姑娘竟然大方地送给咱家一包冰糖,你听到了吗?姓阎那小子正给咱家劈木柴呢!” 即便是隔着一层窗户纸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是能放下身段给于家劈柴的也就是阎四豹了……其实阎四豹也是一肚子火气憋得难受,而借着劈柴发泄一下。 一般情况下,于腊梅上山只捡些干树枝拾掇到一起背回来烧火,不过树大必有枯枝,冬春疾风一过,这些枯枝以及枯树干就被大风吹落到地面上。 难得遇见一根枯树干,不过于腊梅到底力气小,即便是费力巴切,宝贝似的背回来,也劈不开枯树干。 而于青松还小,也没有力气劈开,所以就在土墙根那儿一根根堆放着。 阎四豹见钱大双一头扎进屋里就不出来了,他不由自主,一步步就挪进了院子里。 但他真没勇气进屋,就找点活儿干,既可以借以发泄闷火,也可以打发时间,挺不赖的。 于腊梅先前在堂屋和钱大双说话时,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劈柴声,就猜到是阎四豹所为,心里就像蜜糖似的一样甜。 “娘,人家有名字的,你要是不想叫阎四豹,可以和大双姐一样叫他小四儿,我早就和你说过,他们叔嫂都是好人,金记里边就没有一个坏人,这下我去金记干活儿你放心了吧!” 青松娘也被喜悦包围,“放心放心,娘太放心了,他们都是好人,咱们孤儿寡母的,碰见个好人太难了,腊梅,娘眼睛亮着呢,你是不是喜欢姓阎那小子?” 于腊梅乖巧如一只温顺的兔子,“娘,我喜欢是喜欢,可你要是不点头答应,那我就听你的呗!” 青松娘了解女儿的脾性,一旦拿定了主意,那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而且她看着阎四豹也蛮顺眼的,小伙子长得俊又勤快,还脾气好的连个高声也没有。 “腊梅,听娘的话,管好自己,一辈子的大事儿不能急,你好好看上那小子一年,要是这一年里那小子不和老阎家来往,也不去赌钱,娘就让你嫁给他!” 听钱大双说了青松娘并无大病,只需好生调养,阎四豹也替于腊梅高兴,这时,在外面玩耍的于青松回来了。 与钱大双和阎四豹亲热地打了招呼后,于青松就进了屋,不过,很快又跑出来。 “大双姐,你一来我娘就不用喝药汤了,你真是我们于家的大贵人,你别走,我给你煮小米粥喝!” 为了阎四豹抱得美人归,钱大双没有最拼,只有更拼……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21章是啥滋味 于青松仅仅才十岁,就会煮小米粥啦! 钱大双暗暗感慨着,这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过在前世,她这个爸爸不疼,妈妈不爱的孩子也是早当家。 十岁的她会煮小米粥,会做简单的饭菜,会洗衣服收拾家等等。 虽然钱大双并不打算在于家吃午饭,但她还是笑着应下,毕竟于青松如是热情实诚,她得给这个小男孩面子。 于青松嘚吧嘚吧不停,似只欢乐的小麻雀,手上却不闲着,将阎四豹劈好的木柴码得整整齐齐。 听得于腊梅在屋里唤了一声,于青松脆生生答应着,就小跑进了屋。 为了阎四豹遂心如愿,钱大双豁出去了,故作轻松地弯下腰整理阎四豹劈好的木柴。 因为钱大双的特制腰带里塞了不少银子,所以她即便是站着走着也被硌得腰疼……银钱是命根子,不绑在腰上她不放心哪! 所以对于别人而言,弯腰整理木柴是个很轻松的活儿,但对于钱大双而言,只有她自己清楚小腰僵痛得有多酸爽。 不止如此,期间她的指腹还扎进了好几次木刺,她咬着唇没吭声,装作打量小院,背对阎四豹,用指甲尖慢慢抠了出来。 原因无他,如果她喊了疼,那么阎四豹可不管啥男女之防,他肯定就会进屋找于腊梅借针帮她挑刺,那样就等于坐实了于腊梅对她的误会。 没有多久,于青松端了两碗水走出来,钱大双正好试得口渴,就接过一碗小口抿着喝……水里加了冰糖,泛着丝丝甜柔。 而阎四豹依旧在那儿挥汗如雨,声称把剩下的枯树干一并都劈完再喝水歇息。 听得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钱大双了然这是于腊梅过来了,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喝水。 反正照她这样的抿水速度,再有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才能喝完这碗水,正好可以暗中观察这两人的互动。 于腊梅往这儿一站,就看见阎四豹一只袖子扯开了条一扎来长的口子。 “阎四豹,你脱下外衫喝口水,我帮你缝一下袖子,我不走明线看不出来明显的针脚。” 阎四豹却是满不在乎,“破就破了,又死不了人,不用那么麻烦!” 说着,他就挽起来袖子,这样就遮掩起来那条破口子,是的,他就是不想让于腊梅缝衣服。 因为等回去后,他一看到那条缝好的口子就会难受心烦,还不如穿件破衣服心宽呢! 于腊梅暗生闷气……居然! 阎四豹这家伙居然在钱大双面前不给她面子! 就这样,阎四豹劈柴,于腊梅整理,很有恩爱小夫妻的既视感。 最终,阎四豹劈完了,从于青松手里接过来水碗大口狂饮,结果一颗冰糖与牙齿激荡有声,令他的小心脏狂跳了几下。 听到阎四豹嘎噌嘎噌嚼冰糖,于青松一不留神就说漏了嘴,“小四哥,我姐说你没相成亲心里肯定苦得慌,吃颗冰糖甜甜!” 阎四豹眼神一转瞅了眼正在整理木柴的于腊梅,呵,这是故意嘲笑寒碜人呢,惹狠了我就不管不顾睡了你,一块儿苦逼着! 于腊梅似有觉察一般,猛然抬头就看见了阎四豹苦大仇深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的幸灾乐祸更浓郁,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起身回屋拿出来穿了线的针,语气没商量,“脱!” 阎四豹一眼不眨地抗议,眼神的意思就是你说脱就脱多没面子,不过僵持没多久,他还是乖乖地脱下外衫,同时,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根子啦! 钱大双的暗中观察到此为止……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假以时日应该可成一对冤家。 于腊梅麻利地缝好了衣袖,由于走的是暗线,因此看上去就像是袖口那儿多了一道褶子似的。 不得不说,有默契的情侣根本不废话,接下来,于腊梅捉出来十条鱼,阎四豹杀鱼刮鳞开剥,于腊梅清洗。 钱大双则老悠闲啦,在院子里随便逛逛,最后就看见了没修补好的渔网,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想象着于腊梅在河面上撒网捕鱼有多不容易。 于青松还以为钱大双对撒网捕鱼感兴趣呢,就说自家的渔船在河边泊着呢,他可以带着钱大双去划船玩玩。 钱大双笑着摇头,划船玩玩? 万一掉进河里那就是命悬一线间的野泳,好好活着不好吗? 拾掇出来鱼后,钱大双如数给钱,于腊梅笑着道:“大双姐,我半下午再过去干活儿!” 钱大双点点头,她当然没啥意见啊,不过阎四豹不乐意了,“有现成的顺路车不坐着去镇上,你傻得够可以,佩服!” 于腊梅狠狠地剜了一眼阎四豹,如是,阎四豹进了车厢,钱大双当然顺着阎四豹的意思描摹,建议于腊梅一起坐骡车去落月镇。 于青松也笑着帮腔,声称自己会煮小米粥,里面再放点盐和萝卜丁。 于腊梅这下没有了后顾之忧,寻思着早点去金记干完活儿,然后去买半葫芦花生油。 毕竟以后她娘不用再抓药了,这就剩下了不少钱,那家里就得改善一下伙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缺油少盐。 进屋和她娘说叨了一番,又各种嘱咐了于青松一番,于腊梅这才上了骡车。 踏入车厢后,钱大双与于腊梅聊了几句家常话后,就埋首膝盖上打起了瞌睡,给阎四豹和于腊梅留下可以自由发挥的空间。 这两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所以一个比一个小心谨慎,都生怕对方难为情而冷场。 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是聊了些今年春天雨水好少,去年春天风够大之类无关痛痒的话题。 没有压力的愉悦时光自然就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抵达落月镇的镇子口。 阎四豹唤了声大嫂,装睡的钱大双嗯了声,抬起头时,阎四豹已经下了骡车。 她舒展了一下,紧接着走到车厢门那儿,身子一探就跳下了骡车,人瘦身子轻跳上跳下根本就不是事儿。 于腊梅觉得她的身量和钱大双的相当,就模仿着钱大双的样子往下一跳,然而现实分分钟告诉她悔青肠子是啥滋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22章蓬荜生辉 可凑了个巧! 钱大双正好就转过身去,没看见于腊梅饿虎扑食似的前扑出来,等她听到动静不对回头看时,只看到阎四豹结结实实的抱了个满怀。 钱大双马上顿悟了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失笑,妹子,你可知模仿有风险? 也好,小四儿吃了那么久的黄连,也该吃块糖中和一下啦! 于腊梅不晓得钱大双虽然是个半吊子武者,但钱大双平时的点滴付出不是摆设,因此在掌握平衡感方面比她强得多。 因为在上骡车时,阎四豹伸手拽了于腊梅一把,她那只手一路上都没有甩掉那种不可描述的奇异感觉。 所以于腊梅下车时就想自力更生一次,可没想到就出了糗。 阎四豹非常愿意抱着于腊梅,可他担心于腊梅误会他是个登徒子,于是等她站稳时适时地松开,“腊梅,你慢着点儿!” 于腊梅慌忙四下看了看,还好周围没有其他人,不算太丢脸……这真不能怪她啊,她长这么大就没有坐过带车厢的骡车。 就按照文媒婆讨价还价搞好的价钱,钱大双付给脚夫五十文车费,不过她转念一想,在于腊梅家那儿耽误了一段时间。 而且阎四豹虽然没相成亲,但是结果也不太差,因此她就额外给了十文小费,脚夫自然是千恩万谢。 阎四豹拿着那十条用荷叶包裹的鱼,走在最前面,钱大双和于腊梅走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很快,三人就走到了人头攒动的集市,钱大双在两家卖鱼的摊儿前停下。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每条六十文买了十条,而且,钱大双嘱咐摊主天天半上午送到金记十条鱼。 摊主起初有点肉疼,但一想以后有个固定的买主,那么就等于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而且河水渐暖,捕鱼也越来越容易,因此他笑着答应。 于腊梅看得真真儿的,这十条鱼不比她家养的鱼个头小,可是钱大双却每条多给了她十文,她默默地感恩在心。 摊主麻利地杀鱼刮鳞,阎四豹吩咐不用开剥,他拿根草绳逐一穿了鱼鳃拎着。 路上,阎四豹解释说他见这十条鱼都是母鱼,就想开剥时留下鱼子炖着吃,阎大豹曾经给他这样吃过,那味道香得很。 于腊梅没好气地哼了声,“你们男人就是饿狼转的胎,啥也能吃进去!” 阎四豹讨好地讪笑着,“腊梅,我一回到金记就开剥这些鱼,然后炖鱼子,你拿一些回去给婶子尝尝。” 于腊梅暗笑,她是这个意思吗? 不等于腊梅说什么,钱大双淡淡道:“小四儿,你献错殷勤啦,婶子现在肠胃消化能力很弱,吃炖鱼子会引起腹泻。” 阎四豹马上向于腊梅大献殷勤,“腊梅,那你就代表婶子一并多吃点!” 就这样,三人说说笑笑回到了金记,文六斤等人一看这阵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于腊梅去前店擦洗桌凳,钱大双就简单说了一遍,大家都蛮高兴的,让阎四豹继续好好表现。 文六斤让小鹏帮着烧火,开始做午饭,文翠叶说文春生已经做好了大部分熏制品等等,这会儿正在屋里补觉休息。 反正文翠叶喋喋不休,说她看着文六斤淘了豆芽,也给豆子换了水,而且落月楼的伙计过来拿走了昨天做好的熏制品。 还有张屠夫以及其他店铺的伙计送过来各种食材等等,牛江那三人也送来了木柴,末了,文翠叶就把文春生交给她的账本给钱大双过目。 钱大双翻看着账目,语气漫不经心,“翠叶姐,老九伯伯没过来吃早饭吗?” 文翠叶这才想起来忘了说叨文老九,不由得对钱大双的细心多了佩服。 “老九伯伯过来了,事儿太多啦,我刚才给忘了,老九伯伯吃了那碗饺子后,还说比我娘包的饺子肉大肥香,还说文秀才两口子激动坏了,他们夫妻跟着小山和小川沾了光,家里从来就没有过那么多米面,让你尽管放心。” 核对完账目后,钱大双就坐在灶旁,给文六斤把关。 阎四豹在于腊梅擦洗完桌凳后,就拦着不让她走,理由是午饭后还需要再擦洗一遍。 于腊梅想想也是,不过她刚进了厨房想看看能干点啥杂活儿,就听到钱大双笑着调侃。 “腊梅,这炖鱼子闻着可香啦,一会儿你多吃点儿,不然可对不起小四儿的辛苦!” 于腊梅吞吞吐吐,“大双姐,那我还可以把那份家常饭拿回家吗?” 钱大双毫不犹豫,“当然可以啊,你擦洗两次桌凳,那就是两份儿饭,所以你和我们一起吃午饭!” 最终,于腊梅发现厨房里没啥可做的,由于这里面热得慌,她就和文翠叶去院子里唠嗑。 钱大双一路看下来,文六斤做得极为认真而有模有样,就是不太熟练而已,不过如果他再坚持几天那肯定就会操作熟练。 做好了午饭时,文春生刚好睡醒,他让文六斤先吃饭,吃好后再到前店替下来他。 就是这样一个细节令文翠叶汗颜,因为文春生刚睡醒而不太饿,可文六斤切了那么多土豆丝和杂碎丁,还搅了好久稠粥,那么他肯定饿得慌,文春生比她这个妹妹体贴细心得多。 大家刚执起了筷子,文老九来了,钱大双赶紧又加了个凳子,拿上来一副碗筷。 反正有目共睹,阎四豹殷勤地用公筷给于腊梅夹菜,也没少给于腊梅舀炖鱼子吃,起初于腊梅有点腼腆,渐渐就是来而不拒吃得喷香。 毕竟于腊梅平时没有机会放开肚子尽情的吃喝,家里上有母亲,上有弟弟,怎么数也轮不到她啊! 文翠叶舀了两次炖鱼子后,钱大双说可以了,不然可能引起腹泻。 就在大家吃饱喝足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人,秒秒钟厨房里就是那种蓬荜生辉的既视感。 文老九盯着长身玉立的萧晔……对,就是他! 他就是上元节那晚的那个黑衣小子! “夜公子,你有婚约在身,那就离大双远点,她最后肯定要好好嫁个人家,你别污了她的名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23章死了活该 怎么说呢? 厨房里的这几个男人,除开文老九略显苍老外,其他的都可以说是仪表堂堂。 但是萧晔一出现,他们随之就成了素淡的背景衬托,其实萧晔也就穿了一件普通的黑袍。 不过他身形颀长挺拔,一件普通的衣服就随之多了凌然惊艳之美,反衬得他遗世独立而高冷出尘。 不管是谁都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所以现场除了钱大双外,其他人都齐刷刷地盯着萧晔看,真是咋看咋好看,真不晓得啥样儿的父母才能生出来这么好看的孩子。 与此同时,萧晔轻易地捕捉到钱大双幸灾乐祸的眸光,意思就是老九伯伯说得大对特对,你赶紧离我远点,别拖累我嫁个好人家! 萧晔不“欺侮”钱大双不快,很不快,他俊颜上浮起了堪比春日阳光的明媚暖笑。 “老九伯伯,我是有婚约在身,不过呢,我的未婚妻看不上我退亲啦,所以我就想和大双好好的处一处,她要是看上了比我好的男人,我也会高高兴兴送份礼金祝福她!” 于是,萧晔如愿以偿地看到钱大双眼里的幸灾乐祸秒退,还恶狠狠地抛过来几把眼刀,随后迅速地垂下了脑袋……钱姑娘晓得一大波关心快马加鞭赶过来! 果然不出所料,文老九等人关切地望向了钱大双,想听听钱大双的心思,却只看到了一个脑袋瓜子……这是害羞了吧,肯定是的,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啦! 文老九不禁有些后悔,刚才他不该当着大伙儿的面训斥夜星川,钱大双会不会恼恨他多管闲事呢? 文翠叶暗暗焦急,大双,你再害羞也得问问夜公子有没有吃午饭啊! 于腊梅也是干着急,大双姐,你再害羞也得招呼一下人家,让人家坐下啊! 不过说到底,钱大双是金记的老板娘,而夜星川是冲着钱大双来的,她们最好的态度就是保持距离避嫌。 而阎四豹担心于腊梅的魂儿被萧晔勾走,所以扯扯她的袖子,“腊梅,前店的客人还没有吃完饭,你可以边等边干别的活儿,有现钱赚!” 好吧,于腊梅成功地被阎四豹勾引离开,小鹏看着萧晔挺顺眼而希望他能娶钱大双,所以小鹏也飞快地溜出了厨房去午睡。 文春生也觉得这两人很有戏,就想扯着文翠叶回屋给两人腾出地儿,但是钱大双适时地抬头,缓声开腔。 “春生哥,你给老九伯伯装一食盒家常饭,先生那儿也是一样,让老九伯伯一并捎回去,再拿些灌肠和熏猪肝,也是两份,就是先生那儿多些,老九伯伯一个人就少些。” 这样,文春生就忙碌起来,而文老九心里踏实了不少,钱大双没有恼恨他就好,可是这丫头也太冷情了吧? 众所周知寡妇难嫁,虽然相对来说小寡妇比老寡妇容易嫁一点点,但是也仅仅是相对来说而已。 文老九见多了屯子里有几分姿色的小寡妇在男人堆里蹦跶过来,蹦跶过去,各种无底线的搔首弄姿。 最终却也没有哪个男人会动真格的娶回家,也就是爬次墙头,几斤麦子或者黄豆之类的睡一晚了事。 因为一般男人大多觉得寡妇自带三分晦气,所以玩几次可以,娶回家的话还是算了吧,他们是宁愿打光棍也不会娶个寡妇。 再说了,小雪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她比钱大双长得好看得多,还让黄梓州爬墙头,生怕嫁不出去似的。 文老九真就纳闷了,钱大双怎么就不受小雪一点儿感染,怎么就一点儿也不急着二嫁? 事实证明小雪在上元节那晚结识了黄梓州,现在已经发展到……反正墙头那儿肯定长不了草! 而钱大双在上元节那晚肯定也认识了夜星川,当时她的那番说辞现在看来纯属扯谎。 而且文老九听夜星川话里的意思,钱大双和他也就是处一处的阶段,钱大双还在寻找比他好的男人。 这就意味着钱大双和夜星川之间啥也没有,同在一个屋檐下,小雪怎么就不能学学钱大双这分冷情? 反正文老九一个老光棍暗自劳心伤神着,总而言之他觉得小雪和钱大双交换一下就合乎常态。 现在就是小雪和钱大双都不是正常的表现,不过他不得不高看钱大双一眼,心里再次可惜阎大豹死得早。 这时,阎四豹进来拾掇饭桌,笑嘻嘻地看看萧晔,再看看钱大双,就是不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说啥合适。 直到阎四豹开始洗涮锅碗了,钱大双站起身来,不冷不热道:“你吃过了午饭?” 虽然看得出来钱大双语气假惺惺的,丝毫诚意也没有,萧晔却丝毫不恼,慵懒笑道:“大双,有你作陪的话,我还能吃半份家常饭!” 钱大双心中冷笑,这厮还想吃饭啊,还想让她作陪啊……想得够美的! 刚才摆她一道的仇还没报呢,此时不报留着过年吗? “我要午睡,没空!” 说着,钱大双绕过萧晔出了厨房,进了屋,她还没来得及插好门闩,萧晔的长指已经探进来,极致夸张的哎哟声随之浮起。 “大双,你不陪我吃饭,陪我说说话也不行吗?我手快要夹断了,断了也没事,有你给我洗衣服,有你给我喂饭就好!” 事实是门缝里萧晔的几根手指好好的,连个浅浅的红印子都没有。 好吧,论腹黑自己远远追赶不上这厮的脚步,钱大双这样想着,松开了手,萧晔闪身进来,得逞地掩口低笑。 钱大双跨坐在炕沿边儿,好想掇过去一个耳光子,但是这样一张似是而非的俊颜,讲真,她下不去手。 “夜星川,别和我说你喝了酒头疼得厉害而找我针灸,都说了好多遍不能喝酒,你喝了那就受着,疼死也受着,死了活该!” 萧晔低头闻嗅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和身上,“大双,你这鼻子比阿白还厉害,我真是服气了,是别人送我的好酒,我只喝了半杯……” 钱大双没耐性的打断,“你的命是你的,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你的死活和我有关系吗?你不头疼对吧,好走不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24章受骗上当 萧晔这一遭过来又不是串门子的,是兴师问罪来的,可却等到了硬邦邦的逐客令。 可是,萧晔是谁? 他就不是个客随主便的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就在钱大双脱了鞋想上炕时,萧晔脚步一移就到了近前,张开手臂将她拢入怀里,依旧是那种钱大双无可奈何的力道。 慵懒清润的声线随之坠入耳帘,“大双,我的命是我的没错,但也是你给的,你放心,我会倍加爱惜的。” 钱姑娘明知道挣扎是徒劳无功的,可依旧在挣扎,萧晔就说了来意,不过很难听得出来其中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大双,那胭脂水粉是我精心挑选的,我觉得很匹配你的气质,你打扮得那么漂亮,和小四儿同乘一车,就没有想过点儿什么?比如你觉得对不起你男友,也有点对不起我?嗯?” 钱大双恼得很,“一路上文媒婆叨叨得我昏昏欲睡,我还能想啥?对不起他,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妹!放手!” 萧晔心道,我妹……实在是太多了,多得我都不晓得有几个,那钱大双的意思就是她也有一点点对不起我? “大双,你对不起我妹……有些扯远了,反正我看见你和小四儿同乘一车,我就很不舒服,我相信你男友看见的话肯定会更不舒服的!” 钱大双真后悔告诉了眼前人自己的秘密,“夜公子,你能讲点道理吗?车上不是还有个文媒婆吗?放手!你再抱下去就会监守自盗!” 萧晔觉得钱大双的话也有道理,但这不等于他认为自己是错的,“大双,你应该雇两辆骡车,你坐一辆,小四儿和那女人坐一辆,反正你错了,你不认错我就不放手” 钱大双理不屈,但词穷了,“好吧,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我男友萧晔,对不起你夜公子!” 听到“男友萧晔”这四个字时,萧晔说不出哪儿怪怪的,随之意兴阑珊,“差强人意!” 钱大双一直仰脸瞪着萧晔,脖子真的好酸好困,“还不放手?” 萧晔若有所思似的,“再抱会儿嘛,你又少不了一块肉!” 钱大双耐性耗尽,毫无预兆狠狠地跺向萧晔的脚,但萧晔更快,他手上加力,掐着她的腰就举高高,腹黑如斯。 “钱大双,你偷袭我?好!千万别认错啊,因为认错也已经哄不高兴我啦,叫声哥听听!” 这个小屁孩总想给她当哥,但是她那个剩女性质的年龄是硬伤,她可不想傻乎乎的说出来,白送给某人一个日后嘲笑的把柄。 因此,钱大双默不吭声,好想,但却不忍心踹几下某张好看的脸。 “不乖是吧?” 萧晔更喜欢钱大双生动活泼一些,于是他毫无预兆原地旋转起来。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飞起来的抱抱,钱大双猝不及防之下失声尖叫。 顿时,外面脚步声乱作一片,文春生语气紧张,“大双,你没事吧?” 阎四豹也一样,“大嫂,你没事吧?” 文翠叶大咧咧道:“你们都傻啦吧唧干嘛呀,有夜公子在呢,大双能有啥事?肯定是大双看见了蟑螂,夜公子正帮着抓蟑螂呢!” 呵,文翠叶真是自己人吗? 抓蟑螂……有她这么大只的蟑螂? 镇定下来的钱大双腹诽归腹诽,但也只能顺着文翠叶的意思描摹而息事宁人,“翠叶姐,你猜对啦,我没事!”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散去,萧晔轻轻地将钱大双放到油布上,很自觉地在炕尾躺下。 自个儿的地盘却盘踞着这样一个入侵者,偏偏自己还无力将其驱逐出去,钱大双只能暗下决心,以后有空儿就狠练功夫。 反正都是她化妆惹的祸,以后再也不化妆了,可是化了淡妆的自己真的美美哒! 那就化淡妆,天天化淡妆,时间一长这厮就不会那么敏感了,这厮以后也会这样严格的管他媳妇儿吗? 由于曾经有过几次同眠一室而毫发未损的经历,钱大双这次也不是多抵触,很快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等到她醒来时,她真没脸面对…… 她不知怎么的竟然滚到了炕尾那儿,与某人仅仅隔了个枕头,而且她的一条腿还跨在枕头上。 萧晔仰面躺着,长腿优雅慵懒地交搭挑起,薄唇凝起一抹笑弧。 “大双,你好几次都滚到我身边来啦,我怕你乱来,就隔了个枕头!” 虽然事实如此,但钱姑娘还是不太相信她的睡相能有这么差,肯定是某人故意陷害她。 接下来,钱大双去厨房做冬阳丹,萧晔就守在她身旁,话痨似的叨叨不休,而她总是以“嗯”,“哦”这样的语气词敷衍。 最后熬出了膏体,钱大双似笑非笑的,“夜公子,这可是南馆主的最爱,待会儿给你免费尝一颗!” 萧晔闻嗅得出来其中不乏温补药物,但是南苏阳亏得厉害需要补,他压根就不需要这玩意儿。 “大双,你可真调皮啊,你该晓得我和南苏阳不一样,就这样吧,我走了,你需要我帮忙的话就去落月楼找我!” 走就走呗,说话就说话呗,但是萧晔语落时在钱大双的后脑勺上揉了一下,饱含着那种丈夫对妻子的极致宠爱。 钱大双转头怒视时,只看见萧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呵,终于清净了,刚才她真想出家。 而在厨房里忙碌的文春生和阎四豹心里犯起了嘀咕,南馆主是男的,夜公子也是男的,那钱大双咋就晓得了他俩的不一样? 文春生是过来人,而阎四豹也老大不小了,两人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房事…… 钱大双让萧晔尝颗冬阳丹,意在调笑他不行;萧晔也没有多少善意,直接将她拉进了他这潭水里,这不,文春生和阎四豹就成功的想歪了。 不过这两人都不是大嘴巴,而且刚捋到这儿就及时地掐灭了念头……钱大双不是那种自轻自贱的女子,一定是他们想多了。 尽管母亲不用吃药而省下了一大笔开销,但是于腊梅想给弟弟于青松攒钱,所以她就受骗上了阎四豹的当……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25章得孝敬我 家穷底子薄,攒钱要趁早! 所以于腊梅就寻思着要早早着手给弟弟于青松攒聘礼钱,至于她自己的嫁妆,她从来就没有想过。 她觉得如果哪个男人登门提亲时,开口闭口就要求多少多少的嫁妆,那这样的男人,她只有四个字,好走不送。 至于男方娶她的聘礼,她一直都有自己的主意,只要能接受她带着母亲和弟弟一起生活,那么没有一个铜板儿的聘礼也行。 否则,仍旧像以前那样,即便是对方登门提亲时拉一大车的东西,或者出一笔在外人看来很可观的银钱做聘礼,她也是照样不客气的撵人出门。 虽然母亲现在不用喝药只需调养身体,但是于腊梅依旧这样坚持,因为让母亲享清福是她多年以来不变的夙愿。 所以阎四豹先前将她引出厨房,提出有偿帮他洗衣服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 一共洗阎四豹的十件衣服,洗完后她就可以拿到一百文钱的酬劳。 于腊梅寻思着又不是给阎四豹洗澡,她也就是出卖一些力气和时间,洗一件衣服赚十文钱很合算啊! 说起来美滋滋的,但真正洗起来时,于腊梅才明白她受骗上了大当! 要洗的衣服有点杂,像长衫中衣这些倒也无所谓,但是竟然还有……一条亵裤! 当于腊梅抖出来这条亵裤时,她已经洗好了四件衣服,如果直接放弃不洗的话,那么眼看到手的四十文就飞了。 可是这条亵裤实在是脏得不可描述,还味味儿的,于是于腊梅就去和阎四豹讨价还价。 她只剩下这条亵裤不洗,阎四豹给她八十文就可以;阎四豹好不容易做了一次金主,自然要好好珍惜而让于腊梅对他印象深刻…… 其实这条亵裤是阎四豹放了好几天,准备要丢掉的垃圾,因为先前他拿了两件文六斤换下来的衣服,还是没有凑够十件,所以就把这条亵裤拿来凑了个整数。 他想得很简单,无关风花雪月,也与无聊猥琐不沾边儿,就是单纯想和于腊梅走得近一些,就是想变相帮帮她。 最终阎四豹声称他出钱他说了算,要么都洗完,要么先前的都白洗,一个铜板儿都得不着。 向来要强好胜的于腊梅咬咬唇接受,洗就洗吧,就当是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所以就撞见了一头邋遢猪,人和猪是讲不通道理的。 就这样说服了自己,于腊梅歇息了片刻,去前店擦洗干净桌凳后,又折回到水井旁继续洗衣服。 值得一提的是阎四豹还没羞没臊地帮她擦洗桌凳,而且有几个脚夫进来后才发现午饭卖光了,许是认识阎四豹,就和他恣意闲聊了几句。 期间,有一个人就调侃阎四豹说她是不是他小媳妇儿,阎四豹那家伙恬不知耻地说订了亲才能算是媳妇儿,现在只是他梦里的媳妇儿。 当时于腊梅听了挺生气的,但是洗了一会儿衣服就不生气了,阎四豹说得没错,即便是她和他没订亲,她也管不着他做梦梦见她。 心气儿一顺,于腊梅就忍不住开始琢磨阎四豹这个人,最后总结出来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可怜人。 甚至是阎四豹比她还可怜,她至少还有母亲和弟弟这两个亲人,而阎四豹只有一个寡嫂关心他。 反正时间还早,于腊梅就寻思着她一边洗衣服,还可以一边从文六斤等人那儿捡几句话,借以判断阎四豹人品如何,是否还和老阎家的人有来往,是否还去赌场等等。 所以于腊梅就开始故意磨磨蹭蹭的,将一件件衣服洗了淘,淘了洗,仿佛有仇了似的而非要洗烂了不可,包括那条亵裤在内,洗得都可干净了。 而阎四豹也不省心,他担心井水太冷而浸坏了于腊梅的双手,就时不时地拎出来一桶热水,让她兑进去再洗。 有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的结果充满了惊喜…… 于腊梅洗好衣服后,阎四豹先数给她一百文钱,然后又数给她一百文钱。 “腊梅,真辛苦你了,这一百文是你应得的小费!” 阎四豹一个个数铜板儿时,完全没有一点肉疼的感觉,而是贼特么的爽。 他好想一直这样啊,他一赚到钱就交给于腊梅,还寻思着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犯贱的感觉? 不对,在自己媳妇这儿犯贱不算是犯贱,让自己喜欢的女子高兴一点儿,管他什么贱不贱的。 阎四豹压低嗓音,“腊梅,真对不起你……你买块胰子用吧!” 手上的铜板儿沉甸甸的,眼见阎四豹目光躲闪而难为情得要死,于腊梅心里又失笑又温暖。 阎四豹也知道让她洗他的亵裤不妥当,所以就多给了一百文钱让她买块胰子好好洗洗手,其实她一个人挺过来这么多年,这点小事儿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坎儿。 于腊梅泼辣的脾性刻意隐忍了多日,现在恣意凸显,“阎四豹,你别拿心啊,以后你有脏衣服需要洗就尽管找我,洗一件十文钱,有多少我就洗多少,就算是都是亵裤也无所谓!” 阎四豹本来还以为于腊梅会因为洗他的亵裤而膈应,没想到她这样泼辣率真……问题是他也不可能天天有衣服要洗,而且仅此一次洗亵裤,他再也不会让她洗亵裤了。 于腊梅拿了沉甸甸的食盒,正要高高兴兴离开金记去采购一些东西,这时,老阎家的人来了。 归榆花过来时还刻意换上了一套新衣服,她颠着缠足小脚,一瘸一拐地走进前店,见店里没人就到了后面,一眼就看见正在和于腊梅低声说笑的阎四豹。 她心里嘀咕,多日不见,小儿子阎四豹长得更好看了,怪不得可以勾搭上这么漂亮的姑娘。 这姑娘笑的这么欢肠,八成是被这小子睡过了吧,这小子好吃好喝又好住,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睡,太舒服了。 由于角度的原因,于腊梅最先看见了归榆花,她马上就绷了脸,因为她曾经见过几次归榆花,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阎小四儿,你立了户是不假,但你还没和老阎家断亲,你是我生的儿子,就得孝敬我,拿钱来,有多少拿多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26章命是我的 眼看着大孙子阎玉堂就要去省府考试,吝啬鬼归榆花天天就如只绿头苍蝇似的乱撞,急于找缝下蛆搞点钱贴补阎玉堂。 甚至有一次,她站在大街上听村人唠嗑时,骤然鬼叫一声说一个文姓老头儿摸了她一把,非要让对方赔一两银子。 对方比归榆花年老十来岁,平时看上去窝囊兮兮的,但关键时刻却也不是善茬儿。 他当着众人的面儿问归榆花自己摸了她哪儿,归榆花本来就是无中生有,心虚地乱说一通。 最终老头儿利落地掇了她一耳光,还放话说让阎二豹和阎三豹尽管放马过来。 就在归榆花躺在炕上装病时,小雪和钱大双断亲的事儿传遍了大街小巷,归榆花听柳金娥说了后就有了灵感,这不,她就过来下蛆了。 归榆花笃定阎四豹再生气也不敢动手打她,而钱大双也不会动手的,那她自然就是无所顾忌。 还有就是归榆花寻思着金记刚开业不久,她在这儿大吵大嚷的话败坏的是金记的名声,钱大双肯定也会痛快的花钱消灾。 “腊梅,你回家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阎四豹一听到归榆花的声儿,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面前还站着个于腊梅呢,他只能克制再克制,极尽柔声地嘱咐完毕后缓缓转身。 于腊梅也没有急事儿,因此她也不在乎多待一会儿,而且阎四豹的情绪感染了她。 就在这一瞬间,她感受到阎四豹努力的将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她……可笑,她于腊梅可不是阳光下的小娇花,这么多年以来都是风雨兼程过来的。 阎四豹貌似极为平静地瞅着归榆花,他和这个女人之间有割不断的母子亲情,也有抹不去的深重隔阂。 在金记刚开张时他就另有打算,那就是不想在金记久留,即使不晓得离开金记后如何维持生计,他也不想久留。 因为他对钱大双甚是感恩,他一直担心老阎家的人来金记寻衅滋事而影响了生意,这不,怕啥来啥,那么,他是时候该离开了。 归榆花眼见得院子里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再多出来一个人,连钱大双也不出来招呼她一下……真当她是个死人吗? “阎小四儿,你不认得老娘了还是咋的?过年你也没孝敬老娘一个铜板儿,老娘也不跟你多要,你给一两银子,老娘马上就走,你不给银子,老娘就住这儿不走!” 有道是孝敬父母天降福,阎四豹也很认同这点,但是一路看下来,他二哥和三哥一个比一个好吃懒做,而他娘只从他和阎大豹身上抠唆钱。 钱大双给他还了那五两银子的赌债,在钱大双这儿,他其实就是一个家奴的身份。 但是钱大双从来没有这样强调过,在人前总是强调他是她的小叔子,希望他早日娶妻成家。 钱大双给他脸,而他就得给钱大双一个痛快的了断,得让老阎家的人断了捞好处的念想。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去县衙告我吧,让知县大人杀了我把命还给你,正好一了百了!” 一字一顿,字字泣血! 阎四豹一张俊脸极尽扭曲着,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来这番话! 于腊梅听得心尖尖儿一颤,鼻腔随之发酸……阎四豹不是个坏人,他就是个棒槌! 不过,极品的脑回路就是与正常人不一样,归榆花眼见阎四豹气成了这样儿,也不心疼半分,反而觉得阎四豹这是装模作样糊弄她。 “阎小四儿,你也知道老娘生了你,你这条命就是老娘的,你不孝顺,老娘就去县城告你的状,那你给老娘拿一两银子做盘缠!” 看看,吝啬鬼的头衔果然是“名不虚传”,去县衙告儿子的状还能很周到地想到要盘缠! 阎四豹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眼见归榆花绕来绕去就是想要钱,根本就不讲一点儿道理……他气劲儿上来,想一头撞死算了! 可是这儿是金记,他横尸此处,百分之百会影响金记的生意,毕竟出了一条人命,县衙肯定会派人下来查办案子,那么金记就会被查封关门。 而且,于腊梅还没走,她就在一旁看着呢,他的死相肯定会吓哭了她。 而且,他看着水嘟灵灵的于腊梅,真特么不想死,他死了有人欺侮她谁管啊? 归榆花一只黑瘦的爪子伸到阎四豹面前,也不怕闪断了手腕子,阎四豹额头青筋凸显,就这样僵持着。 “小四儿,你这条命是我的,所以你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断亲吧!”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于腊梅一点也没有想歪,因为文翠叶告诉了她不少老阎家的人做下的膈应事儿,其中就有钱大双掏了五两银子给阎四豹偿还赌债。 至此,于腊梅佩服死了钱大双,比她大两岁的钱大双确确实实比她强悍得多,一张嘴就是一针见血直中要害。 换做是她的话,她只会用最高的嗓门和归榆花讲道理,但是归榆花根本就不讲道理啊,嚷嚷到最后也是解决不了问题。 钱大双在厨房里熬制翠红膏时,也暗自留意院子里于腊梅的一举一动,最终确定无论于腊梅是否能与阎四豹在一起,她都要继续用于腊梅。 因为钱大双迟早要离开这儿,所以她必须精挑细选出来一批可靠稳妥之人,包括打杂的也不例外。 因为钱大双听到了归榆花的苍蝇声儿时,她还没有包裹完翠红膏,所以直到这会儿才出来,云淡风轻地抛出来这么一句,缓步走到了阎四豹前面。 归榆花被怼得嗓子眼儿一堵,极不情愿地缩回去手爪子……是的,她早就吃够了教训,从钱大双这儿,她就不可能抠出去一个子儿。 “钱寡妇,阎四豹是我儿子,我教训我儿子,还轮不到你插嘴!” 于腊梅一听这话,如果换做是她,是的,她真的就无言以对,因为无论走到哪儿,当娘的都有教训儿子的资格。 她眼巴巴地瞅着钱大双,暗暗地捏了一把汗,但钱大双从容自如地清浅一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27章不慈不孝 “老东西,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根子,教训你儿子是吗?这儿是我的金记,滚回你老阎家教训去!” 于腊梅不禁暗暗喝彩,大双姐,你这张嘴太厉害了,是啊,不管谁教训儿子只能坐在自家炕头上教训,这个坏女人不管怎么说都没资格在金记叫嚣。 归榆花没想到多日不见,钱大双这张嘴依旧这么彪悍利索,反正她被这番话怼得一张老脸黑了又黑。 不止如此,钱大双转头喊出来小鹏,“你去找张亭长过来,就说有个疯女人在金记挑衅闹事,让他一并多带几个人,该处罚就处罚,该收押就收押!” 小鹏嗳了一声,提步离开金记,真的去找张亭长寻求援助。 眼见文六斤等人都从屋里出来了,归榆花明显怂了许多,绝口不提向阎四豹要钱的茬儿,大打亲情牌。 “钱寡妇,你怎么能做得这么绝啊,你是我大儿媳妇,阎四豹是我儿子,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我想你们想得睡不着觉就过来看看,你们也要活到我这个岁数,你们也要活到老,你们孝敬我这个老人是应该的。” 于腊梅心里咯噔一下,是啊,这个坏女人的话也有理啊! 钱大双似笑非笑,“你还好意思提这茬儿,好啊,阎大豹借的十两银子聘礼钱是我爹娘花了,我不找你要,那一两银子的安葬费应该是你掏,还有小四儿那五两银子的赌债,也应该是你掏,你一并拿来,我和小四儿就好好孝敬你!” 于腊梅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厉害,钱大双又扳回来了场子。 归榆花寻思着一两银子,五两银子,加起来就是六两银子啊,如果是给阎玉堂,她肯定舍得,至于钱大双和阎四豹这两个外人,她连六个铜板儿都不想往外掏。 所以归榆花就放下了这个茬儿,专挑对她有利的话茬儿说叨。 “钱寡妇,你有了这么大的铺子还伸手向我一个棺材瓤子要钱,也太没礼数了,还有,你凭啥教唆我儿子和我断亲?我生了阎四豹,他就没资格和我断亲。” 这话不是归榆花编出来的,而是在屯子里,她听蔡闰枝说叨小雪主动提出断亲那档子事儿而有了灵感。 不过归榆花低估了钱大双的应变能力,而且事实胜于雄辩,归榆花做下的没脸事儿早已是人尽皆知。 “你也晓得自己是把棺材瓤子了,那就积点阴德吧,凭啥?眼睛不瞎的都能看见小四儿被你踢出家门后,一直是我照顾着,说得难听点儿,你这样坏心眼的娘连猪狗也不如。” 于腊梅心道,是啊,她娘说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个坏女人就没有做娘的无私付出,只想着从阎四豹身上捞好处,真是可恶透顶! 接下来的话,钱大双其实也是说给阎四豹听的,因为他的生命承载了太多与年龄不符的沉重,扛不动丢下就是。 “一般来说,小辈的确是无权提出断亲,但就事论事说,你做下的那些没脸事儿,你不记得有人记着,你教唆小四儿赌钱不务正业,他赢了的钱你拿着,赌债都是阎大豹担着,阎大豹没了后,他欠下了那笔赌债,你不但不帮他偿还,还把他踢出家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足以证明你这个当娘的大不慈,稳稳的可以断了亲。” 归榆花不甘心白来一趟,歇斯底里叫嚣,“钱寡妇,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勾搭野汉子都勾搭到镇上了,真以为有钱就有本事了,你不掏一两银子,老娘今天就不走了!” 钱大双早就预料到了归榆花会倚老卖老而撒泼,这不理屈词穷后说来就来。 讲真,归榆花撒泼时,钱大双还真不想和她较真,虽然钱大双身旁有一大票人手,但是真不想浪费在一个棺材瓤子身上。 凑巧,归榆花话音刚落,张亭长带着巡逻队气势汹汹涌进来,归榆花顿时怂得缩了缩脖子。 她记得清楚,当初张亭长将钱银梅送回了文家屯子,比鬼精何细腰可是掏了一两银子哪,反正她不会让这个张亭长送,她自己回屯子很省钱。 再说了,钱银梅那是做下了没脸事,她不一样啊,当娘的过来找儿子,当婆婆的过来找儿媳妇,到哪儿都不能说是没脸的事儿。 先入为主! 张亭长一听归榆花那个腔调就晓得她不是只好鸟,再加上小鹏一路上没少说归榆花做下的极品奇葩事儿。 所以他仅仅做了下表面文章,“钱掌柜,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钱大双长话短说,“张亭长,这位勉强算是我的前婆婆,因为我已经自立门户,早先由于我亡夫会打猎而能来现钱,因此在二十多岁时被她算计入了阎家的户籍,她此次过来就是想要好处。” 接下来,阎四豹如实说了归榆花曾经对他这个儿子有多么冷漠无情……一条汉子如他,由于极力隐忍着愤怒情绪而身体颤抖不已。 而且,文春生和文六斤都表示钱大双和阎四豹所说的就是事实。 钱大双觉得口说无凭,就拿出来相关契约让张亭长过目,如是张亭长冷冰冰地望向了归榆花,“阎归氏,你还有何话说?” 张亭长的意思是归榆花给钱大双和阎四豹说点软乎话,他再打个圆场而息事宁人。 但是归榆花还以为张亭长这是要为她做主呢,又整出来一副我老我有理的模样。 “张亭长,钱寡妇是我儿媳妇,她不孝敬我;阎四豹是我儿子,他也不孝敬我,你得好好管管他们。” 张亭长处理这种日常纠纷向来求的是息事宁人而一团和气,因此他耐着性子解释。 “钱掌柜的亡夫又不是你亲生的,不过是半路入了阎家的户籍,她亡夫本人对你也没有尽孝的义务,更何况钱掌柜如今自立门户,对你更没有一点义务,阎四豹被你踢出家门,你不慈,他不孝,也是人之常情,以后是否尽孝全凭他的个人意愿。” 归榆花不识惯,一听捞不到好处,马上就飙出了歇斯底里的苍蝇声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28章阴狠毒辣 “姓张的,你说来道去,就是向着钱寡妇说话,你帮着钱寡妇欺侮我一个老婆子就不怕葬良心?就不怕遭报应遭天打雷劈吗?” 这下彻底惹恼了张亭长,他脸色一沉,语气凌人,“阎归氏,金记乃落月镇的诚信商户,你无理挑衅,滋生事端,本亭长特罚你五百文以儆效尤,你若不认罚,本亭长现在就带人将你押回文家屯子,到那时就是一两银子的罚金。” 张亭长话落时,有两个巡逻队的汉子就快步走到归榆花身旁,一边一个以防止她溜走而不缴罚金。 然而,归榆花却贱性发作,脑回路不可思议,她联想到了钱银梅被罚了一两银子没商量。 而张亭长对她却是商量着来的……张亭长对她咋就这么宽容呢? 想到这儿,归榆花多了老不正经,竟然对张亭长猛抛媚眼! 一个当了奶奶,满脸褶子的老女人猛抛媚眼,这既视感简直是忍无可忍的不可描述! 于腊梅好想笑,但看到阎四豹紧绷着张脸,就竭力地隐忍着,忍得很辛苦。 张亭长又好笑又好气,阎归氏这么一大把岁数了,还毫不害臊地想以色惑人,既没有自知之明,又蠢不可及。 他吩咐那两个汉子,“阎归氏公然藐视本亭长的权威,处罚金一两,带回去杖责收押,明日送回文家屯子!” 这两个汉子早就看够了归榆花老不正经的表演,齐齐地应了一声,一人架起她一条胳膊就往外拖。 归榆花这才如梦初醒,哎哟哟地哭嚎起来,她老胳膊老腿的要死了。 张亭长没有一点心软,安慰了钱大双几句,就提步离开。 最终还没出金记店门,归榆花就蔫巴了,掏了一两银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张亭长还是担心归榆花继续闹腾,就吩咐那两个汉子将她押到镇子口,一直监视着,直到她坐了车离开为止。 一场闹剧尘埃落定,但于腊梅还是不想离开,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绪。 钱大双了然阎四豹的心思,“小四儿,你别想着离开金记,你怕啥?又不是你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丑事儿,老阎家的人再过来找茬儿,你不方便撕破脸,有我挡着呢,再往后你就娶个泼辣媳妇儿呗,有你媳妇儿拾掇他们,一个大男人给我挺直了腰杆子活出个人样儿!” 嘴上答应着,但阎四豹还是塌着腰,耷拉着脑袋瓜子。 文春生笑着招呼大家到厨房喝糖水,很快,院子里只剩下了阎四豹和于腊梅。 至此,于腊梅对钱大双是心服口服而没有一点意见,如果能有钱大双这样的大嫂,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至于阎四豹,于腊梅嘴唇动了动,最终咬咬唇啥也没说,提步就走。 阎四豹紧跟其后,跟到了前店的店门口,于腊梅转回身,“小四,以后别再犯傻说浑话!” 阎四豹如掉进河里的蝼蚁,好不容易撞见了根救命稻草,当然不会轻易松开,不过他却是故意心口不一,透着股子无奈的颓废。 “腊梅,反正我要是娶不到你,就要跟个不喜欢的女人过一辈子,忙碌一辈子,想想就没意思,还不如早死早投胎,省得看见你以后嫁不好我心里难受却没办法。” 于腊梅本就不是温温柔柔的小女子,一听这话,她语气极为认真,“那你用不用上吊的绳子?我现在就去给你买根结实的!” 阎四豹还以为于腊梅会感动地落泪,会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一副小女子状,但却是这样子的,他不禁俊脸为之呆滞。 直到于腊梅的纤美背影消失在店门外,阎四豹才失魂落魄地折返回厨房,将这情形说给大家听,“大嫂,于腊梅这是啥意思?她真希望我死啊?” 钱大双放下了碗,轻笑,“还能是啥意思?她喜欢你呗,不过你以后别动不动就死啊活啊的,一个大男人寻死觅活的特不爷们,你还得再接再厉对她好!” 阎四豹俊脸犯愁,“大嫂,我肚里的墨水太少,听不懂文词儿,你到底想让我咋样做?” 钱大双简而言之,“小四儿,你继续对于腊梅好,对小青松好,对青松娘好就行!” 阎四豹寻思着有钱大双给他撑腰呢,老阎家的人谁也改变不了他的以后,那他就留在金记好好干,还是另寻出路而让于腊梅高看他一眼? 这边,文六斤好心提议,“小四儿,我看你还是依着大双的意思断了亲才省心,你同意的话也不用你回屯子,明天下午我抄近路赶回去一趟,让我爹帮你写个断亲契约,我爹会让你娘按手印,我拿过来,你按了手印后就不用担心老阎家的人再来捣乱。” 阎四豹沉默片刻,“六子,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我已经用了快二十年阎姓,不想做得太绝情,我娘这次肯定吃够了教训,不会再来闹腾了。” 文六斤当下没说什么,心道,就你那个极品娘咋会消停啊,她一天不死,作死的心就蹦跶得可欢呢! 钱大双看看时间还早,就在水井旁的古松下练功夫,小鹏摆弄着松木剑,时不时指点一二。 断断续续练了两个时辰,钱大双擦洗了一把后,刚好赶上文春生将一锅灌肠煮出来。 她做主切了两大盘子,让大家随意吃,谁饿得厉害就拿馒头夹着灌肠片吃。 文翠叶嫌厨房里闷热,就和钱大双一起坐在水井旁的石头上边吃边聊。 院子里时不时有几只灵巧的燕子一掠而过,一缕缕的春风荡在脸上又痒又舒服。 文翠叶不由得生出来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她以后一直就过着这种舒服的日子吗? 安胎药只剩下明天一天的量了,也就是说,安稳地过了明天,她肚里的孩子就真的保住了吗? 手抚着肚子,文翠叶越想心里的甜蜜越多,可她却莫名的觉得不踏实,她真是个好命的女人吗? 翌日,钱大双在翠红楼亲眼见识了鸨儿的阴狠毒辣……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29章叉叉掉了 由于仍然是杨妈接待了自己,因此钱大双就习惯性的以为鸨儿还不在翠红楼,又去了牙行。 但是点数了翠红膏,如数结账后,杨妈冷幽幽一笑,“钱掌柜,恭喜你金记开业大吉,生意火爆!” 钱大双微微一愣,既然杨妈知道了自己的底细,那她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眸光一转,看看四下无人,她摸出来三十个铜板儿放到桌子边儿。 “杨妈,你也知道人心险恶,世道艰难,我一个小寡妇出来混更是不易,所以就随意编了个身份。”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杨妈吃了钱大双不少铜板儿,自然也就不刻意隐瞒。 本来鸨儿依旧忙得不可开交,但是昨天下午落月居的洛掌柜过来串了个门子,将钱大双的底细各种添油加醋地说了个一清二楚。 而且最后还向鸨儿卖惨,声称看着自己的落月居一天天冷冷清清,而落月楼却红红火火,心里是憋屈的要命,都是钱大双害得他落魄如斯。 “杨妈,那个姓洛的就是个怂货转的胎,他后院失火也要怪我吗?他故意找茬儿想压低进货价而没得逞也怪我吗?” 杨妈皮笑肉不笑,“钱姑娘,姓洛的确实是连个利索的娘们也不如,就是自作自受,不过树大招风,懂不?我的意思是你想去看看芍药吗?” 钱大双早就想到芍药肯定受了自己的拖累,正要再给杨妈塞点儿钱问问详情,没想到杨妈竟然主动提了出来。 那么真相绝对是鸨儿有意无意的授意杨妈在她这儿放水,但是钱大双真的很担心芍药的处境,就笑着点点头,“杨妈,我喜欢芍药的那股子泼辣劲儿!” 杨妈才懒得琢磨钱大双和芍药之间是否有磨镜之好,反正鸨儿让她怎样她就怎样呗,反正她还白白得了钱大双的铜板儿。 就这样,杨妈在前面走,钱大双在后面跟着,她捏了捏袖子里的匕首,已然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不过,钱大双转念一想,鸨儿那个老妖精又不是大凶大恶之辈,鸨儿此举应该是求财,应该是想让自己给芍药赎身。 最终在一间僻静的柴房里,钱大双见到了芍药,眼睛不禁一阵酸涩……芍药面色死白地躺在谷梗儿堆里,了无生机似的。 芍药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从破烂的口子那儿可以清晰地看见狰狞的鞭痕,反正就是她除了一张脸还好好的,其余的地方都是伤痕累累。 “鸨儿妈妈可真舍得下狠手,芍药别是没气了吧?” 话是这样说的,其实钱大双一蹲下身就看出芍药还有微弱的呼吸。 身后,杨妈笑得冷幽幽的,“钱姑娘,你过来前我听婆子说芍药还进气出气呢,打人的婆子都训练有素,就没打死过几个姑娘,因为鸨儿吩咐过的,活的才值钱,死的卖不了几个尸首钱。” 再一次,钱大双体会到芍药有多可怜,所以芍药才会在她这儿也寄予了微薄的赎身希望。 钱大双看似随意地揉按了几个穴位,就试得芍药身子微微动弹了一下,这证明芍药此刻是清醒的,能听到她说话。 而且,钱大双眸角余光扫见杨妈自顾自在那儿叨叨着芍药有多倔强,因此就多挨了不少鞭子。 钱大双一声声地叹着气,似是摩挲着芍药的破烂衣袖,却以杨妈看不见的角度,飞快地塞进芍药袖口里三颗翠红膏。 芍药一天只需要服用一颗翠红膏,就可以维持她最基本的体能供给。 “芍药,你睁眼看看我啊,我来看你啦……你要好好的,你等我三天,我会筹钱给你赎身!” 说这话的同时,钱大双努力地挤出几滴眼泪,佯装出一副痴情深深的模样借以麻痹杨妈。 钱大双笃定聪明如芍药肯定能听懂她的话中深意,而会每天服用一颗翠红膏。 “杨妈,你晓得我家底薄,请你转告鸨儿妈妈,暂且宽容三天,千万别饿死了芍药,给她的伤口上点药,我这就回去筹集银两,不知道鸨儿妈妈要多少银两?” 杨妈就等着钱大双提赎身这个茬儿,“三天?这个真不好说,鸨儿的火爆脾气你也是见识过的,肯定不会给芍药吃饭,倒是可以喝水管饱,上药就更甭想了,至于赎身钱?” 说到这里,杨妈刻意地停顿了一下,“鸨儿是个记仇的人,这赎身钱就是二百两银子,外加翠红膏的配方,而且越快越好,否则说不定鸨儿一不高兴,就把芍药贱卖给那个出天花的王公子冲喜,王夫人还说下午要过来看看芍药呢!” 出天花的王公子? 果然是关心则乱,听到王公子出天花这个茬儿,钱大双的职业病竟然没有犯,她丝毫不关心陌生人如王公子是出天花还是出水痘,她只关心芍药的处境。 “杨妈,你转告鸨儿,如果芍药有个闪失,那么我绝对不会再给翠红楼供货,就算是一颗翠红膏鸨儿给一两银子,我也是如此。” 杨妈一听,笑得假惺惺的,“钱姑娘,有个性!我会转告鸨儿你的意思,反正你也麻利着点吧!” 片刻之后,钱大双大步走出了翠红楼的后门,她也仅仅是貌似不动声色而已,其实心里乱糟糟的一团。 事实是她身上的银钱不够,即使卖了金记也凑不够那笔赎身钱! 更何况金记还养活着那么一大伙子人,他们都没有一点儿过错,她就不能卖了金记而打发走他们! 可她也没有犯错啊,她早就明确告诉芍药没必要帮她守秘密,芍药就不该铤而走险将希望押在她身上! 算了,芍药这是用命在博弈! 她只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找人借钱为芍药赎身! 钱大双捋到了这里,越发是一个头两个大,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夜星川。 那厮的钱应该是最好借的,钱大双想是这么想的,但却很快叉叉掉了夜星川。 然后,钱大双想到的第二个人就是南苏阳,那厮也是手头阔绰之人,借点钱想来也不难。 可是,那个骚包妖娆的南馆主肯定会兴致勃勃地纠缠不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30章我在等你 是的! 她一个女子给芍药赎身! 女子给女子赎身这种情况很少见! 南苏阳那厮肯定会刨根问底,一想到南苏阳那骚气十足的神情,钱大双脑壳子快炸开了似的疼。 南苏阳,也叉叉掉! 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楚公子,钱大双想了想,她去找楚公子借钱比较简单,就是借钱还钱,即使楚公子加点利息也可以。 拿定了主意,钱大双快步赶往落月楼,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千万不要撞见了车青或者夜星川。 不然的话,她还得撒谎敷衍他们……但如果撞见了,她就佯称找乐掌柜谈生意。 “金小哥!” 没走多远,钱大双迎头撞见了凌青,后者见了她甚是欢喜,“金小哥,我正要去金记找你呢,我家公子爷说那片柿子林……” 柿子林哪有芍药的命重要,钱大双笑着打断,“凌青,柿子林的事儿不急,我现在有件急事儿想求楚公子帮忙。” 凌青面露喜色,“金小哥,你尽管说出来,我家公子爷说过只要你求上门来,那就必须是有求必应!” 钱大双心里暖融融的,她这眼神还好没找错人,接下来,她就长话短说了一遍。 当然,钱大双刻意地回避了她是女身这个秘密,只说是自己对芍药很有眼缘,看着就像是妹妹一样亲。 原因无他,她担心楚公子会因此翻脸不认人,毕竟谁被骗了都会很生气。 说完后,钱大双总结,“凌青,也就是说,我需要向楚公子借一百两银子!” 凌青低头思考了片刻,“金小哥,我家公子爷正在会客谈生意,这样吧,你将你那张百两银票给我,由我转交给我家公子爷,还有那个翠红膏的配方,你和我简单说一下!” 见钱大双犹豫不决,凌青笑道:“金小哥,我没有小看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家公子爷比你面子大,由他出面给芍药赎身,肯定能给你省下来一些银子,或许还能保住你那个配方。” 是的,在鸨儿那儿,钱大双承认楚公子那张脸比她这张脸好用的多,凌青这完全就是为她着想。 情不自禁,钱大双心里的内疚多了几分,不知道当这主仆两人得知她骗了他们后会怎样啊? 虽然她不是故意骗他们的,但她一直没有说破,始终就是她的错,反正好不想失去这样真诚的朋友啊! 随后,钱大双拿出来身上仅有的一张百两银票,也就是落月楼乐掌柜留下来的订金。 这些天,她都是用自己先前攒下的银钱购买各种食材药材等等。 在说翠红膏的配方时,钱大双刻意将其中好几种药材的分量都故意说少了些,这样,即使鸨儿请药师如法炮制也是以失败告终。 更何况如果是楚公子出面为芍药赎身,他肯定不会说她有意于芍药,而会说他有意于芍药,那样,只要鸨儿卖给他面子,真的就不用砸出去翠红膏的配方。 “凌青,代我谢谢你家公子,你记得提下,我向他借一百两银子会尽快还请,而且我会付给他一两银子的利息。” 凌青点头,“金小哥,我这就回落月楼转告我家公子爷,你先回金记等消息,得手后,为了掩人耳目,芍药姑娘只能暂住在落月楼,然后,我就去金记通知你。” 钱大双会意而笑,“然后楚公子就放出消息去,说他送给我一个姑娘,是吧?” 凌青笑了笑,“是的,身在江湖,这些表面文章总是要做做的,不过这样一来,鸨儿也不傻,她会看出来我家公子爷与你交往甚密,自然以后就不会刻意再针对你。” 钱大双暗赞凌青心思缜密,这肯定是从楚公子那儿耳濡目染学来的,又聊了几句后笑着告辞离开。 凌青遥望着钱大双渐渐远去的身影,轻叹,公子,如果你得知金小哥喜欢翠红楼的芍药姑娘,你会伤心欲绝吗? 同时,他又暗暗地冷嗤了下,金小哥,真没看出来,你可真够有内涵的啊……你看着芍药像妹妹一样亲? 也是,是榻上的妹妹吧! 别说二百两银子,就算是一百两银子,那也足以买下十多个全灶奴婢啦! 看来男人都是一样的贱德行,为妖精样儿的女子花钱都是不眨眼。 就事论事,自家公子爷可是干净得很,他只花钱听歌赏舞喝喝酒,不会趟进浑水里。 再说钱大双回到了金记后,心里依旧惦记着芍药,由于文翠叶仅仅剩下晚上一顿汤药而各种激动兴奋,和她说叨着肚里孩子的种种。 钱大双倒是理解这种初为人母的喜悦,不过现在距离孩子出生还远着呢,再说了,这儿的医疗条件差劲得很,女人生孩子就是个生死坎儿。 不过,她嘴上才不会说这些,仅仅是耐着性子和文翠叶说了些保胎成功后养胎的主意事项,毕竟文翠叶好不容易开朗了一些。 而文春生和文六斤都有条不紊地忙着,阎四豹和小鹏帮着打下手。 中午,钱大双匆匆吃了午饭,就去前店替下来文六斤,她寻思着凌青或许会过来送消息。 不过她始终没有等到凌青,就是听到一些食客议论某个村子里有不少人得了天花,情况如何如何凶险等等。 钱大双不想让太多的人关注她而惹来不可知的麻烦,更何况她自己这儿的事儿还一大堆呢! 所以她仅仅就是对那些患者生了些恻隐之心而已,希望张大夫过去诊治时就按照当初她交代过的法子。 当然,钱大双寻思着那些患者是出水痘,如果真是出天花的话,那她也毫无办法。 半下午时,钱大双正在水井旁的古松下挥汗如雨地练功夫,就听得一阵阵鼓掌声。 循声望去,就看见了一袭天青色袍衫的楚千楼正执着把玉扇望着她笑。 情不知何起,钱大双蓦然就想起了周董《青花瓷》里的一句歌词……天青色等雨,而我在等你。 怀着小内疚而有些心虚,又是在猝不及防之下,钱大双的脸蛋啊就有些吃不消而发烫,“楚兄,让你见笑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31章如修罗场 风华绝代的美公子如楚千楼摇着玉扇的手顿时一僵,扇子差点从指掌间滑落…… 金一戈害羞啦! 金一戈看见他居然害羞啦! 难道说金一戈不仅喜欢女子,还喜欢……他? 楚千楼细思极恐,心里是一阵阵发毛,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行,他得尽快帮金一戈纠正不正常的取向。 男人喜欢女子很正常,但喜欢男人就有违体统礼制,反正越早让金一戈纠正过来,对金一戈越好。 不由自主,楚千楼又想起来南苏阳和夜星川可没少来金记做客,他莫名担心这三人之间的关系进展。 “一戈,我过来有一小会儿啦,你武学底子薄,真的已经不错了,好好坚持下去!” 已经习武十几年的楚千楼声线温润如玉,说得诚挚之至,意在不让这个初涉武学的少年尴尬。 事实上,钱大双比划这两下子在楚千楼这儿,就如旱鸭子下水扑腾一般笨拙可笑。 这时,文六斤等人休息的也不休息了,唠嗑的也不唠嗑了,忙碌的也不忙碌了,都冒出来笑嘻嘻地望着钱大双和楚千楼。 钱大双看得出来,每个人眼里都迸发着cp粉的炙热光芒,他们这是有多发愁她嫁不出去啊? “小鹏,去沏壶茶水来,我要和楚公子在前店谈事情,任何人不得打扰!” 说完,钱大双就在前面带路,径直走入前店,楚千楼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小鹏会意,自家大嫂这哪是怕打扰啊,是怕穿帮惹恼楚公子哪! 那么,她是喜欢楚公子多一些喽? 反正在小鹏看来,夜公子挺好,楚公子也挺好,自家大嫂选择谁,他都没意见。 不过,夜公子和自家大嫂同眠一室都好几次了,那么,夜公子今天不会过来吧? 不会的,肯定不会,哪能有这么巧啊? 而事实是没有多久金记的前店就成了杀气腾腾的修罗场…… 前店,楚千楼和钱大双相对而坐,前者暗笑,金一戈怎么不进屋擦洗一把脸上的汗水呢? 楚千楼正要掏块帕子递过去,却又担心金一戈误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于是就硬生生忍住,但是,金一戈一个男人的汗息怎么是这股如兰似芷的雅香? 还有金一戈这嗓音愈发清脆如铃铛激荡之声? 反正楚千楼心生诸如此类的各种疑窦,各种心痒难耐却不可说,只是漫不经心地问着金记生意如何等等。 其实,楚千楼心知肚明金记的生意火爆的很,他说叨这些完全就是废话却不得不说。 没有多久,小鹏笑嘻嘻地送过来茶壶茶杯,以楚千楼看不见的角度,朝钱大双笑得意味深长。 钱大双头疼的,不过却装作视而不见,最终小鹏讪讪离去,她殷勤地为楚千楼斟茶水,若是萧晔,她才不会这么客气呢! 至此,楚千楼捋出来一些头绪,首先,他要找个机会委婉的告诉金一戈男人喜欢男人是各种不妥当,在现实中是各种艰难而如履薄冰。 然后,如果金一戈执意如此,那他就提醒金一戈不要喜欢自己,因为自己不喜欢女子,也不喜欢男人。 不过楚千楼不打算今天聊这个无趣又敏感的话题,他好不容易正儿八经坐在这儿当一回客人,可不想不欢而散。 他取出来一张百两银票,放到钱大双面前,“一戈,凌青回到落月楼后不久,我就送走了客人,听凌青说明情况后,我马上就坐车赶到翠红楼,可我一说点芍药,杨妈就说她刚被人赎了身,都怪我迟了一步!” 有人给芍药赎身啦,太好了,这下她就省下一百两银子了! 钱大双在心里欢呼,但面上却装得不喜不悲的,收起来银票,装腔作势地轻轻叹了口气。 “楚兄,你尽力就好!” 楚千楼一路上还窃喜有人给芍药赎了身,那样芍药就不能祸害金一戈了,毕竟青楼女子难得有情有义的。 此刻,眼前人一副不喜不悲的模样,楚千楼发懵片刻,是了,金一戈不是很喜欢芍药,所以连谁给她赎了身都懒得问清楚,那么,金一戈更喜欢男人。 楚千楼想到这儿,心里又是一阵阵恶寒,故作轻松道:“一戈,至于你那个翠红膏的配方,我和凌青肯定都不会泄露出去,你尽管放心就是。” 钱大双满心愉悦地抿了口茶水,“楚兄人品无瑕,如日月可鉴!” 楚千楼大为受用,在金一戈的心里,自己竟然这么美好啊,那么他就不该掖着藏着。 “一戈,实不相瞒,是黄老财的长子黄梓州拿出二百两银子,给芍药赎了身,我希望你能看开一些,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强龙难压地头蛇!” 黄梓州为芍药花了二百两银子赎身……钱大双觉得一点也不稀奇,堂堂地主大少爷如黄梓州拿出来二百两银子,那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楚千楼最后一句令她忍俊不禁……天涯何处无芳草,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一雅一俗的两句放在一起竟然毫无违和感。 呵,楚公子以为自己看上了芍药而为她赎身,但他又担心自己和黄梓州抢芍药而处于僵局! 像楚公子这样坦诚的商人真的不多,钱大双的良心又不安起来,不假思索地敷衍。 “楚兄,你想多了,我想为芍药赎身就是因为看着她很亲,就像我的妹妹似的!” 楚千楼当然不信,金一戈如果真有个妹妹,他肯定不舍得让妹妹和黄梓州那种虎狼之辈厮混在一起。 由此可见,金一戈虽然可以给女人花钱,但他真的不太喜欢女人,因此也就不关心其命运如何怎样。 于是,楚千楼更加笃定金一戈喜欢男人多一些,尽管金一戈没有对自己展现出太多那种喜欢,但他一想到金一戈与南苏阳和夜星川交往过密,就各种心塞塞而不可说。 最终,钱大双想填补一下那点小心虚,“楚兄,时间还早,你指点我练功夫吧,然后在这儿吃了晚饭再走,可以吗?” 不等楚千楼表态,一道随性慵懒的声线浮起,“不可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32章择机而上 在钱大双的眸角余光中,萧晔如芝兰玉树的挺拔身姿愈来愈近,还裹挟着一股子凌厉的冷森气场! 就仿若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漫天乌云,钱大双的呼吸都随之凝滞了似的! 她头疼的,夜星川这厮存心搅局来的,他是金记的客人,楚公子也是金记的客人,可他这语气怎么却像是金记的男主人? 喧宾夺主也不过如此真当她这个真主人是泥捏的吗? 钱大双刚捋到了这儿,萧晔已经到了她身旁,挨着她撩袍就座,语气慵懒润朗,说得比真的还真似的。 “傻瓜,忘了么?你约我喝酒吃肉,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啊!” 钱大双简直是无力吐槽,傻瓜? 你才是傻瓜,你们全家都是傻瓜! 午饭后,她仅仅就是让车青拿着铜板儿去钱庄兑换银子,压根就没提起这厮半个字啊! 钱大双就要再次挽留楚千楼,甚至,她想找个机会告诉他自己是个女的,金一戈仅仅是随口编出来的。 但是萧晔却适时地握住了她的手,说松不松,说紧不紧的力道,她没有温暖踏实之感,只觉得有种禁锢的压抑袭上心头。 几乎是不假思索,钱大双就使劲儿掐萧晔的掌心……萧晔了然钱大双这是向他撒气。 可他是男人啊,别说是掐了,就算是钱大双用那把匕首扎,他都不皱一下眉头,反正只要她的心思搁在他这儿就好。 “楚兄留下一起?” 听到萧晔如是一问,楚千楼郁气喷薄而出,“夜兄,时间尚早,我有事要和一戈详谈!” 楚千楼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那就是现在还不到饭点儿,本人要和金一戈谈生意上的事情,你这个闲人应当回避。 萧晔平静地望着楚千楼,后者毫不畏惧地对视,两人的眼神看似波澜不惊,实则较量了千百个回合,一如肃杀席卷的修罗场。 楚千楼了然他的身手远不及眼前的这个少年,但是这不等于他会一次次无条件忍受对方的挑衅。 就算是夜星川和金一戈真是那种关系,但聪明如金一戈肯定不会将这种不正当的关系放到阳光下,那夜星川充其量也就是金一戈的一个朋友而已。 而他楚千楼,很快就会成为金一戈最密切的生意伙伴,相信用不了多久,金一戈就会对自己言听计从而疏远夜星川,甚至与夜星川绝交。 总而言之就是楚千楼希望金一戈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沦为如夜星川这样有钱公子哥的掌中物。 终究是有钱大双在身侧而担心她更生气,因此萧晔撤去冷气压,执起钱大双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你们谈吧,楚兄无视我就好!” 楚千楼咬咬牙,夜星川居然和金一戈共用一个茶杯,夫妻间亲密恩爱不过如此,而且,金一戈居然没有明显的抵触反应。 再说了,他要如何怎样无视夜星川? 他和金一戈要谈生意合作,那可是不容第三人知晓的机密,这样想着,楚千楼不情不愿地起身一拱手。 “一戈,为兄改日再来找你谈生意!” 看着楚千楼拂袖离去,钱大双才意识到他肯定生气了,她正要说自己天天都很消闲,这时,萧晔的指尖拂过她的唇,她没法说话。 而萧晔俨然如这儿的男主人,沉声道:“楚兄,好走不送!” 当楚千楼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外时,萧晔转脸看着钱大双,抿唇滟笑,“大双,你这凳子硌得慌,幸好有你在旁边才坐得很舒服!” 钱大双猛然甩开了萧晔的手,都什么什么嘛,驴头不对马嘴的逻辑,她又不是他的谁,用得着这么假惺惺的装腔作势吗? “楚公子向来光明磊落,你老挤兑他很没意思的,刚才凭啥不让我说话?你搞清楚,我是金记的老板娘,也是这儿的主人,你还能更过分吗?” 萧晔最爱看钱大双炸毛的模样,尤其还是因为他而炸毛,腹黑如他笑得慵懒无辜,展手递到钱大双面前,“你唇上有茶叶梗儿!” 果然,萧晔好看的指尖上附着根细而浅黄的梗儿……钱大双又窘又郁闷,闹了半天还是她误会了夜星川这厮? 机会总是被准备充分的人牢牢掌控,萧晔的人还未踏进店里,他就步步为营地算计起来,至于茶叶梗儿的由来更是源远流长…… 早在钱大双在翠红楼看望芍药那会儿,她就入了萧晔的眼。 当时萧晔立在一棵古松上,将钱大双和杨妈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当时他还乐呵呵地寻思着钱大双肯定会向他借钱,因为他晓得钱大双身上最大的钱也就是那仅有的一张百两银票。 只要钱大双向他开口,别说是借一百两银票,就算是借一万两银票,他也会照借不误。 于是萧晔满心愉悦,火速赶回落月楼,就等着钱大双上门来借钱,可是左等右等,坐着等,站着等也没有等来钱大双。 他派车青出去打探消息时,极为不耐烦地趴在支开的窗户那儿眺望,想捕捉到钱大双那抹纤细的身影。 等来的只有料峭春风袭面入室,吹散了他披垂的长发,一根老黄的松针自发丝间飘坠而下,显然是从翠红楼那儿带回来的。 他苦笑着,轻易地拈在了指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 很快就有了消息,车青从跟踪钱大双的暗卫那儿得知了真相,一丝不漏地禀报给萧晔。 萧晔是那个气啊,怎么形容呢? 反正他就是气得午饭都没有胃口吃一口,拈着那根松针琢磨着怎样兴师问罪才能不被钱大双厌烦。 所以,这根松针最后就成了萧晔嘴里的“茶叶梗儿”,物尽其用向来是他的不变习惯。 此刻,钱大双正难为情呢,腹黑如萧晔择机而上,“大双,你晓得我银票多如纸片,咋不找我借钱啊?” 钱大双了然眼前人养着一大帮闲人,其中就不乏暗中护着金记的暗卫,那么她的行踪自然瞒不过这厮。 毕竟她是受惠的一方,因此她就好声好气地讲道理,“夜兄,玉树临风如你向来洁身自好嘛,我就寻思着翠红楼的姑娘肯定都入不了你的眼……”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33章自取其辱 萧晔本来是微微垂首,敛着眼睫,借以掩盖眸中一触即发的锋锐。 是的,直至此时,他还因为钱大双不向他借钱而耿耿于怀着。 不过听着钱大双的阿谀奉承,他更觉凳子硌得慌,这丫头想避重就轻?休想! 于是,萧晔缓缓地撩起了眼睫,一张俊颜笑笑地凝视着钱大双……落在钱大双的眼里,似极了男友揪住她小辫子时的得逞神态。 钱大双看得一晃神就忘词啦,她隐忍着不适的情绪抿抿唇,撤开视线片刻后才找回思路。 “夜兄,所以我若向你借钱为芍药赎身,那你肯定不会为我往翠红楼跑一遭,对吧?” 萧晔将钱大双细微的神情变化都收入眼底,进步啦,这丫头进步多啦! 不像以前由他而想起她男友时那么不管不顾的潸然落泪,完全就把他当傻子似的撂到一边。 还有她平时对他都是指名道姓的,现在乖巧地喊他“夜兄”,这态度令他愉悦得很,可他就是想听她的声音,说什么无所谓。 “大双,我不会去那种脏地方,不代表车青不能去,车青可以代劳,你再编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钱大双眼黑,这厮明知道她在编话敷衍,这还没听够啊,索性抛出当时的真实想法。 “反正我那时第一个就想到了你,可马上又叉叉掉了,万一我还不上你的钱,而你逼着我以身相许怎么办啊?” 萧晔蹙眉,“叉叉掉了?” 钱大双可没有耐性解释叉叉掉了的内涵,就如前世她收藏在手机里的歌曲某天听的无感了,那就点叉叉删除。 “这还不懂吗?就像是你们这儿谁被判了斩立决的死刑,监斩官用朱砂笔在他的名字上勾画个大叉叉。” 萧晔随即俊颜冷凝,眸光清凉凉的…… 钱大双会意地尬笑,“打个比方而已,又不是你被判了死刑嘛,你这么有钱又这么好看,哪会想不开而故意犯死罪呢?” 萧晔玉润薄唇抿了抿,语气玩味而戏谑,“大双,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是个挟恩图报的小人?当初可是你留了字条,主动要求我以身相许来着!” 钱大双真被噎得够呛,一次次过往是抹不去的,她不得不承认眼前人不是挟恩图报,而是挟恩报恩,反正他和她之间就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夜星川,我可没说过你是小人,当初?能不提当初吗?我那时还不是以为你是我男友穿越过来变年轻了吗?早知如此,当初我就应该送你一程把你卖尸首!” 萧晔得意地轻笑,“大双,我晓得你面冷心软,说得是无比绝情,可我犯了头疾时,你还不是又抱又亲的!” 钱大双腾地一下站起来,抬手点指,声音却不敢太高,“夜星川,我跟你讲过那是人工呼吸,人工呼吸,人工呼吸!如果我男友听到你胡言乱语,他一定误会我移情别恋,你赔得起吗?” 萧晔心道,真有他在的话,爷不但没有一句废话,连人影儿都没有。 爷只要确定他靠谱,那就生无可恋,寻个渺无人烟的地儿待着,再犯头疾死了就死了吧,要么就和这丫头前世一样,尝尝割脉自杀的滋味! 内心水深火热,但面上萧晔却兴致勃勃,“他也知道你是个常犯职业病的医生嘛,如果还想不到你仅仅是人工呼吸施救而已,那你跟他过一辈子不累吗?” 钱大双快要被气得暴毙身亡,“夜星川,我们是朋友,不能逾越太多,你要懂得避嫌!如果我当着你妻子的面儿,说些暧昧不清的话,她也是一样会吃醋误会,懂?” 萧晔不以为然,“大双,他又没在这儿,我的妻子更是无稽之谈,一般的女子入不了我的眼。” 钱大双不想再纠缠,“反正就是你这人毛病忒多,而楚公子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尤其在钱的方面分得很清楚,不会做荒唐事儿!” 萧晔笑着翩然起身,伸手摸了下钱大双蓬松的丸子头,“我最多也就是这样摸一下,没做啥荒唐事儿!” 等到发生点儿荒唐事就迟了,话不投机半句多,钱大双气呼呼地离开前店,到水井旁的古松下继续练功夫。 没有多久,文六斤等人从屋里,厨房探出脑袋,一个比一个懵,刚才不是楚公子吗? 这么快就换成了夜公子,怎么没听到啥动静啊? 萧晔负手而立,时不时有风儿荡过卷起了袍襟,更显身姿挺拔超然。 他浑然不在意文六斤等人的探究视线,只是时不时柔声点拨钱大双一句。 一码归一码,刚才聊得是不怎么愉快,但钱大双想提高自己的武学修为,因此对萧晔的点拨是从善如流。 一个时辰后,萧晔递过去一块素帕,“大双,歇歇吧,你衣服快被汗水浸透了,进屋擦洗一下换身衣服吧!” 钱大双正要婉拒,萧晔已经拿帕子给她擦了下脸,帕子已经被汗水沾污,她再说什么那就是矫情,索性夺下来自己擦汗水。 她进了屋,刚脱下了外衫,屋门一响,萧晔就拎着两桶水进来了,一桶热水,一桶冷水。 瞧着钱大双抱着衣衫怒目而视的模样,萧晔扯扯唇角,指指自己的俊颜。 “大双,我这样的俊男人给你拎洗澡水,你最起码得说声‘谢谢’吧,好吧,我就把你惯得无法无天,等着看他过来后嫌弃你,冷落你,你还得继续守活寡!” 钱大双这才看见屋角有一只簇新的木浴桶,这时,萧晔又缓缓开了腔,嗓音带着笑意。 “我吩咐人刚送过来的,你练功夫都物我两忘了,其他屋子也有,不过你这只我试过了,不漏水。” 钱大双心暖归心暖,脱口一句,“你试过了?你洗了个澡又送给我?” 萧晔忍俊不禁,“是啊,我泡了次脚,然后送给你洗澡!” 说罢,他就转身出了屋,钱大双脑补了下某人泡脚的情景。 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真特么累透了,连带着脑子都罢了工,废了句话就是自取其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34章高宅深深 原因无他,怪只怪她硬件是硬伤! 夜星川那两条大长腿都快到她腰那儿啦! 所以人家泡脚的木桶,她洗澡正合适,所以她又被那厮调侃了,因为只要在木桶里灌上水就知道漏不漏。 插好了门,钱大双兑好了水,见还剩下一些水,就先在盆里洗了头发,然后褪去衣服,舒舒服服地泡澡。 …… 黄家。 秦翠钿的卧房里传出来黄文苑的哭嚎声,听着揪心揪肺的。 不久,黄老财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下赶过来,拉不开屋门,就急急拍门。 “夫人,夫人,你开开门,苑儿到底犯了什么错啊?” 屋里,秦翠钿坐在精致的圆桌旁,手里捧着香茗,梅枝垂首侍立一旁。 不远处的地毯上,黄文苑趴在那儿,一声接一声地哭嚎着,听着要多惨就有多惨。 站在他旁边,握着藤条的赵婆子竭力忍着笑,心道,看看,老爷果然更疼小少爷啊,小少爷才假哭了一小会儿,就把老爷引来了。 是的,赵婆子也就是拿着藤条装装样子而已,黄文苑根本就没有挨打,而是假装哭嚎而已。 听到黄老财在外面拍门,秦翠钿马上放下了茶盅,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块帕子,掩面做拭泪状,而梅枝马上一脸悲戚无奈状,碎步走过去开门。 显而易见,秦翠钿这样的操作不是一次两次,一干人等早已驾轻就熟。 黄老财进了屋后,慌慌张张地跑到黄文苑那儿,“苑儿,快让为父看看伤口是不是流血了?” 黄文苑当然不会让黄老财看,他用膝盖爬到了屋角继续哭,不过没有先前那么夸张,而是抽抽搭搭地啜泣。 赵婆子眼见黄老财怒气冲冲地望向了她,马上就跑到秦翠钿那儿,“老爷,老身就是个奴才,夫人吩咐打小少爷,老身哪敢不听!” “老爷息怒!” 黄老财正要训斥,秦翠钿适时地带着哭腔说了句,然后颤巍巍站起,走过来搀扶着黄老财行到圆桌旁坐下,斟了茶水。 期间,几颗泪珠还扑簌簌地掉落在桌面上……效果立竿见影! 黄老财刚端起茶盅就放下,“夫人,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翠钿脸颊带泪,“老爷,苑儿闹腾着想买个丫头……都是我管教无方的错,我寻思着他院子里的丫头已经为数不少,再多一个丫头,家里就要多支出一份月钱。” 这时,黄文苑停止了嚎哭,“娘,你干脆打死我算了,那样我院子里的丫头都卖掉,黄家不仅得了一大笔钱,还省下了好几份月钱。” 黄老财低斥,“苑儿,你胡说什么?为父在乎的是你这个儿子,区区一个丫头而已,让你娘派人买回来就是!” 黄文苑趴在那儿哼哼着,隐在暗处的那半张脸已然是笑意密布,不过任谁看见都不觉得愉悦,而觉得瘆得慌。 是的,因为黄文苑患了侏儒症,黄老财更加溺爱几分,一直以来都是有求必应,从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是个恣意放纵的流氓恶少。 见黄文苑还不站起来,黄老财只当是他被打的厉害而没了精神劲儿,就吩咐梅枝扶他回房查看伤势上药。 等到梅枝搀扶着黄文苑离开,黄老财目光柔和地望着秦翠钿,“夫人,苑儿还小,你凡事多依着他一些就是,不要动辄就责罚他!” 秦翠钿满脸忧愁,“老爷,你有所不知,苑儿看上的那个村丫头是个心高气傲的脾性,八成是不愿意入黄家为婢女!” 黄老财面色不善,“一个村丫头不为婢女还想作甚?梓州尚未成家,苑儿自然不能纳妾。” 秦翠钿马上又泪眼涟涟,“老爷,我也是这么想的,都怪我无能,忙碌了多日,也没有挑出来一个梓州能看上眼的女子,可苑儿闹腾得厉害,要么我亲自狠揍他一顿?” 黄老财眼里的柔和更多,“夫人,万万不可再责罚苑儿,我晓得你为这个家日夜操劳很是不易,这样吧,你从黄管家那儿领二十两银子,找个媒婆去那个村丫头家里提亲,就说是苑儿缺个通房丫头。” 秦翠钿会意,“老爷的意思是她家人贪图那二十两银子,一定会同意她入黄家为婢女。” 黄老财含笑点头,秦翠钿连称高明。 片刻后,黄老财离开去了书房,秦翠钿与赵婆子如此这般耳语了一番…… 再说黄梓州压根就不晓得这回事儿,他正在自己的院里闭门不出而借酒浇愁。 因为芍药说金一戈想为她赎身而娶她为妻,所以他看到伤痕累累的芍药后,一时间心血来潮,就砸了二百两银子为芍药赎了身。 可是那二百两银子,不是他的私房钱,而是这些天收的一部分地租,他愁得不知道咋能补上这个亏缺。 是的,黄管家和账房那儿用不了多久就会催着要那笔钱。 最终,黄梓州醉倒在床榻上,脑子里浮现出芍药娇滴滴的媚模样。 随即,他就觉得芍药是他的红颜知己,活儿又好,花再多银子也值得。 紧接着,黄梓州的脑子里又浮现出来小雪的身影。 还不到半个月,黄梓州就有些厌烦了,因为小雪每次见了他都要叨叨上几遍,催促着他上门提亲,就像个老妈子似的。 还提什么亲啊? 他多会儿过去都方便得很,如今她断了亲,他过去幽会更方便,何必再提亲呢? 她还想要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可做的白日好梦! 本少爷白睡了没数次,还花钱娶她作甚? 几时想睡她就过去一遭呗! 想来秦翠钿已经注意到了她,那么秦翠钿忙着对付她时,本少爷还能头轻一些呢! 是的,小雪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黄梓州是这样的盘算…… 再说钱大双洗了澡,洗了换下来的衣服,她拎着一桶脏水刚出了屋,就闻到了诱人的浓香……车青正在厨房门口一旁烧烤呢! 夜星川这厮真要在这儿吃饭啊! 一念落定,钱大双眼前一黑,手里一轻,水桶就被萧晔夺了去,他腹黑本色不变。 “想要把大双娶回家,就得从拎洗澡水,倒洗澡水开始做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35章在乎我的 这厮动辄就开撩……钱大双不由得牙疼无语中! 而文六斤等人都在那儿埋着脑袋痴痴的笑……好吧,萧晔这一顿好饭就把他们收买了个干净。 文翠叶早早地喝了最后一顿药汤,紧挨着小鹏而坐,就等着吃好的。 反正文六斤等人都没吃过烧烤之类的食物,都想大饱口福。 萧晔将钱大双的洗澡水和洗衣服的水都倒掉,还擦洗干净了木浴桶。 将她的衣服晾晒到院子里后,萧晔还拎了几桶水,将屋里的水缸灌满,简直就是个居家好男人的既视感。 “大双,你感动不感动啊?是不是特别想嫁给我?” 最后,萧晔拿了块干毛巾,挨着钱大双坐下,帮她搓擦还有些湿意的发梢,俊颜淬笑地调侃着。 钱大双精准地捕捉到萧晔眸底的迷离狡黠,她顺着自己的心意,也顺着萧晔的心意,扯唇笑道:“毫不感动,更不想嫁给你!” 萧晔随即俊颜似是蒙上了颓废之色,假惺惺地叹口气,“大双,编个听的过去的理由嘛!” 钱大双说了个只有萧晔可以听得懂的理由,“我心里的他那么好,你和他相距十万八千里!” 萧晔的手指一僵,鬼使神差一般滟笑道:“大双,那我就快马加鞭赶上去!”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擦枪几近走火的暧昧气息! 钱大双淡淡地横过去一眼,“我可没给你发好人卡啊,你想快马加鞭累死马那随意!” 萧晔这才顿悟入戏太深,低低笑着,却若有若无地嗯了声,继续认真地给钱大双擦头发。 是啊,他为什么要对这个丑丫头这么好? 他好多的第一次经历都落到了这个丑丫头这儿,比如第一次给女子擦头发。 文六斤等人虽然都眼巴巴地等着吃好的,但还是被这一波波狗粮噎得好酸爽,关键是他们还不晓得狗粮是个什么东东,干噎顶不了饭不管饱。 他们就是觉得夜公子好喜欢钱大双,所以就各种讨好钱大双,而钱大双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以吃啦!” 车青此语一出,文六斤,文春生和阎四豹就都涌过去用盘子拿烤串,然后一盘盘摆放到两张拼起来的长桌上。 钱大双拿了一串烤羊肉,递给文翠叶,叮咛,“翠叶姐,烧烤的食物口感是好,但不是很酥烂,你一定要细嚼慢咽的吃!” 第一串不是给夜公子,也不是自己吃,却是给了她,文翠叶感动满满,一个劲儿地点头。 钱大双清楚文翠叶处于怀孕初期,不宜吃烧烤类的食物太多。 但她转念一想,这些食材都非常新鲜,也没有现代社会那些五花八门的食品添加剂,就是属于无污染的绿色食物,文翠叶多吃一些也无妨。 萧晔打开了一坛酒,“六子,春生,小四儿,我们几个把这坛酒喝了,小鹏还小,随意吧!” 文六斤闻嗅着酒香,馋相毕露,“夜公子,这酒太香了,光闻着就馋人!” 文春生去厨房拿出来几只粗瓷碗,开始倒酒,随之酒香骀荡开去。 正忙碌着的车青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向钱大双投过去求助的视线,自家爷要是喝下去这么一大碗烈酒,肯定会触犯头疾。 但是钱大双正埋头啃着一串烤翅尖,不过当文春生给萧晔倒酒时,她伸手拿过来那只碗放到自己面前。 “小鹏,给你夜大哥取只茶杯,他有病,不宜多喝酒!” 小鹏笑嘻嘻地嗳了一声,起身离座去前店拿过来一只茶杯,钱大双适时地提醒,“春生哥,半杯就可以!” 车青暗暗感动得一塌糊涂,钱姑娘真是有情有义啊,对自家爷真是好得很。 文春生担心萧晔不高兴,放下了坛子尬笑着,萧晔会意,瞥了钱大双一眼,笑道:“春生,我未来的小媳妇儿都放话啦,就按照我媳妇儿说的来吧!” 这话落在文六斤等人的耳里是深情款款,而在钱大双这里完全是另一回事儿。 萧晔犯了孩子气,钱大双不让他喝个尽兴,他也给钱大双添个堵心。 钱大双无动于衷,继续吃自己的,萧晔见她脸都不红一下,很不甘心似的,拿了几串她爱吃的放到那碗里,嘴上也不闲着。 “给我未来的小媳妇儿多吃点儿,看看这瘦的,一阵风儿过来就能卷天上去!” 钱大双了然某人已经恨得牙根痒痒,她依旧自顾自吃着,脑子里满是前世她和男友的那些撸串经历,满满的温馨甜蜜。 拎着坛子倒半茶杯酒,文春生是真的倒不来,非常担心酒水泼到桌上而白白浪费。 最后他就将自己碗里的酒水给萧晔倒了半杯,然后再给自己加满。 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满嘴留香,反正萧晔一见钱大双的碗空了就帮她拿烤串。 钱大双不想被撑死,只得将空碗推到文翠叶那儿,这下换成了文春生给文翠叶拿烤串。 小鹏不喝酒又嘴快,很快就吃饱了,他兴致勃勃地凑到车青那儿,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动手烤串,让车青去吃喝。 车青盯了一会儿,见小鹏烤得有模有样,就放心地在小鹏的位子坐下吃起。 当然,他是萧晔的贴身侍卫,恨不得睡觉时也睁着眼睛,那自然是滴酒不沾。 最终文六斤,文春生和阎四豹吃饱喝足,都有了醉意,文六斤和阎四豹醉笑着,搂着膀子回了屋。 文翠叶把醉酒的文春生扶回了屋,就帮着拾掇盘子,不过小鹏不让她清洗,声称她再多吃点儿,由他来洗。 先前见文六斤三人喝得酣畅淋漓,钱大双了然这三人都馋酒,她寻思着反正有车青等暗卫暗中护着金记,这三人喝醉就喝醉吧,结果坛子里的酒还没喝完,人就都醉了。 萧晔吃得磨磨蹭蹭,仿佛烤串里有毒药,吃多了会死人似的。 抿着喝完了半茶杯酒水,他伸手拿过来坛子就要加酒,钱大双适时地拉下来他的手,拿开茶杯,语气不咋好。 “夜星川,你一个男人吃东西喂鸟儿似的,你想啥呢?想死就死得远远的,别死我跟前!” 是的,只有钱大双和车青注意到萧晔仅仅吃了三根烤串,还故意将竹签丢到钱大双那儿的一堆竹签里。 萧晔也捋不清自己别扭着什么……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36章咋说话呢 反正他心里就是别扭得很,此刻侧脸滟笑,声线里充斥着难测的沉醉。 “大双,你还是在乎我的,我比那个姓楚的,比那个姓南的重要是不是?” 是的,萧晔浑然不觉自己暗暗和那个从未谋面的男人,也就是钱大双的前世男友较上了劲儿。 思来想去,寻思着他在钱大双心里仅次于她的男友,排到第二位也不赖! 钱大双失笑的,这厮才喝了半杯酒,怎么就说开醉话啦? 许是他吃的东西很少,因此就不胜酒力吧! 看在他对她蛮好,对她周遭的人也很好的份上,那就哄着他呗,“就是就是,我很在乎夜兄,夜兄对我很重要,所以夜兄你得长命百岁嘛!” 车青真没脸看……自家爷听了钱大双这敷衍话,还受用得很哪,他微微泛红的脸绽放着笑意,似个孩子一样烂漫无邪。 钱大双见状,小心脏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特么的,夜星川痴笑起来,怎么和她男友犯傻时一模一样? 两个人是隔世兄弟吗? 钱大双去小鹏那儿拿了一盘子热乎乎的各种烤串,“夜兄,都吃完,吃不完就不是男人是娘们!” 萧晔定定地瞅着钱大双,终是唇角扬了扬,优雅吃起……与男友似是而非的吃相戳得钱大双好酸爽。 最终,坛子里剩了不少酒,各种食材和调料面儿也剩了不少,车青就笑着对钱大双说烧烤架子也留在这儿吧,明天正好还能吃一顿。 钱大双内心是抵触的,这样一来,明天,无数个明天,这主仆俩都会过来吃啊喝啊,与文六斤等人打成一片。 小鹏不等钱大双表态就高高兴兴说他明天早早起来烤串,文翠叶补充说明天早上吃烤串可以,但谁也不能喝酒,免得耽误干活儿。 看看,她根本就插不进话去,那就这样吧! 车青很快吃饱后,就将兑换的银子如数给了钱大双,还抱歉地笑着说他各种忙碌就忘了这个茬儿。 萧晔还真的很听话的将一盘子烤串都吃了个干净,然后,小鹏和车青将桌凳都放回到前店,小鹏进厨房洗涮盘子。 “大双,再见!” 萧晔转身离去,脚步略略虚浮,钱大双正要喊他留下喝碗解酒汤,但是眼见文翠叶笑笑的瞅着她,眼见车青紧跟其后,她终是没有吭声,走到水井那儿动作舒缓地练功夫。 瞧着萧晔和车青都没了影儿,文翠叶凑了过来,“大双,看见了吧?车青烤肉串时,那一根根肉串的油都白白落进了火里,都不拿碗接着,吃东西都不数数儿,反正夜公子肯定很有钱,你跟了他肯定吃香喝辣,吃好穿好!” 文翠叶直觉萧晔喜欢钱大双,就算是钱大双做他的妾室也很划算,反正她觉得钱大双顶着一个寡妇的身份,一辈子能衣食无忧就是很不错的结局。 钱大双哦了声,“我自己也能吃香喝辣,吃好穿好啊,夜公子不是一般的男人,一般女人驾驭不了他。” 文翠叶已然是萧晔和钱大双的cp粉,就如得了强迫症一样执着,“大双,你正好也不是一般的女人,你们两个人看着很配,你做他的妾也划算!” 钱大双头疼地揉揉眉心,“翠叶姐,我即使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做谁的妾,再说了,我有几斤几两,我理想中的婚姻是怎样的,我心里清楚得很,能和夜公子做朋友就好。” 文翠叶又说了几句,见钱大双丝毫不为所动,她自觉无趣就回了屋。 “钱姑娘,婶子又来了!” 钱大双闻声转过头来,就看见了笑吟吟的文媒婆,“婶子,你又想给小四儿说哪家的姑娘?” 文媒婆走得急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扶着古松歇了口气,“不是给小四儿说媒,是小雪,黄家看上小雪啦!” 钱大双怔楞了一下,讲真,她被小雪伤得够呛,因此也懒得问文媒婆详情,她不用问也猜得出来,黄梓州最多就是将小雪纳为妾室。 “婶子,小雪已经和我断了亲,我不想再过问她的婚事,她肯定也不会让我主持婚事,你直接回屯子找她吧!” 文媒婆猴急得很,因为她觉得这桩亲事十拿九稳,她能稳稳的赚到手三两银子的媒钱。 “钱姑娘……大双,黄夫人派赵婆子找到我特别强调让你回屯子主持,你给婶子个面子,明天就回屯子一趟,你想说话就说一句,不想说就甭说,婶子一年难得碰到这样痛快的茬儿。” 钱大双一听这是黄夫人的意思,她就更不想回屯子啦,显而易见,这里面的水肯定不浅。 文老九说过黄家天天在屯子里收租子,那小雪断亲的事儿肯定早就传到了黄夫人的耳朵里。 那么黄夫人还如此强调,要是说这里面没点事儿,打死她,她都不信,她可不想卷入黄家的宅斗中。 可是不等钱大双再次拒绝,文媒婆又叨叨起来,“大双,你好歹回去应付一下,我就不和你一路了,我在屯子里等着你。” 说完,文媒婆撒丫子就走,转眼间就不见了人影儿,钱大双心道,黄家这是给了文媒婆几两银子的媒钱? 文媒婆可真够卖力的! 那她就回去一趟吧! 不过钱大双不是给文媒婆面子,而是想到了惨死的阎大豹,看在阎大豹的面子上,她回去应付一下。 钱大双继续在古松下心不在焉地练功夫,没有多久,身后浮起轻笑低斥,“笨!这样!” 紧接着,她的胳膊就被抓住而矫正姿势,萧晔补充,“实战中讲究的是速度和力道,你要速度没速度,要力道没力道,人还不经打,你说说你这条小命咋能保得住?” 钱大双也累透了,没心思再继续,转过身来道:“你咋又回来了?” 萧晔扬起了下巴,脸都不带红一下,“咋说话呢?我本来就没离开,在前店坐着呢,我把店门插好了,这下就没有乱七八糟的人进来啦!” 钱大双暗道敢情她和文翠叶的对话,和文媒婆的对话,都被这厮听了去,“你……你要睡我这儿?” 萧晔嗯着,“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37章白砒匹配 钱大双牙根痒痒,这话听着……像是他嫖她,又像是她嫖他似的! 幸好没人听见……此念未落,钱大双就见小鹏拎着根浸灭的木柴迅速冒出来,又飞快地缩回了屋里。 而且,文翠叶从茅厕里走出来,眼神饱含cp粉的炙热望了一眼,然后以最快的步子进了屋。 “夜星川,我不要钱也不要人,滚!” 钱大双恼着脸说罢,以为某人会乖乖滚蛋,但是她却毫无预兆地吃了个爆栗。 “傻瓜,天底下最傻的傻瓜,非你莫属!” 额头上的不适挥之不去,钱大双针锋相对,“有病,天底下就数你病得最厉害,无药可治!” 暮色中,萧晔眉角微挑,薄唇缓缓凝出了恣意飞扬的弧度,钱大双本能地感知到莫名的危险,扭头就要逃回屋里。 迟了! 萧晔手臂探出,就揽着她的腰攀上古松,她本能地将脸埋在他怀里,免得被松枝划了脸而丑上加丑。 最终,萧晔坐在一根树杈上,而钱大双坐在他大腿上,她往下一看,一阵头晕目眩……都是这儿环境保护太好的过,参天古松比比皆是。 “好高……夜兄,你喝醉了,别栽下去啦!” 是的,如果某人栽下去,那她自己也不能幸免,所以钱大双不得不软了语气。 萧晔往怀里拢了下钱大双,声线如千年冰层下的流水一般沉郁低缓。 “没有醉啊,小饮怡情,不高,这儿也不够安静,想和你去个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的!” 如是,钱大双的心脏越发跳得不可收拾,本来由于有点恐高而心跳乱了节拍,现在是多了心如猿,意如马。 在爱情花园中飞翔了多年的钱姑娘深知夜星川这,这是有些喜欢她的症状! 她没有给他发备胎好人卡好不好? 谁能告诉她一个让夜星川不喜欢她的方子? 反正她心有所属,反正她比他年长好多,绝对不能看着他这棵小苗苗长歪了! 他本性良善,应该得到应有的阳光雨露,茁壮健康地长成参天巨树! 于是钱姑娘置若罔闻,手抚上肚子,胡诌乱编,“肚子疼,绞着疼,大概快来月事了,你放我下去吧,月事的味道很难闻,而且会弄到你身上的。” 钱姑娘记不得前世从哪儿看的,古代的男人非常嫌恶女人的月事,认为那是至秽之物,克冲好运。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夜星川也不例外,但是夜星川的反应是这样子的…… “月事?大双,你要来月事啦?这是第二次吧,第一次是上个月的哪一天?” 钱姑娘……欲哭无泪! 怪她,都怪她刚穿越过来打开礼物盒的方式不对,不该顺了老阎家的那只老母鸡! 那样她就不会和这厮打成一片! 这厮真是老天送给她的穿越礼物吗? 为啥别人穿越都有各种牛叉哄哄的异能啦,灵田空间啦? 到她这儿却是一个与男友似是而非的存在? “大双,很疼是么?是怎么个疼法啊?” 萧晔见钱大双不吭声,说着话时,手就抚上了她的腹部,钱大双本能地一躲,就闪空了,直接坐了下去。 萧晔立即沉身坠下,一手拦住钱大双的腰,一手护在她的脸上。 两人翩然落地时,立在青石旁的车青才松了口气,腾身上了古松……自家爷到底会不会泡妞啊? 春寒料峭的黄昏,在地上玩,在屋里玩多么安全,多么方便,却非要在树上纳凉,不知道的,真会以为他是个傻子。 回了屋,钱大双生了灶火烧炕,连带着热了锅水,她又是淌热汗,又是冒冷汗,身上粘腻得很不舒服,很想洗澡,还想洗头发。 当萧晔拨亮了油灯,钱大双心知某人这是决意要睡在这儿啦,她因此没法洗澡,只能洗洗头发。 “大双,你肚子……” 不等萧晔说完,钱大双就气大了而懒得再掩饰,毕竟她现在待在地上而没必要再忌惮某人的淫威。 “你别追着问了行么?我不想坐那么高,故意骗你的!” 萧晔讶然,“骗我?那你从没来过月事的话,怎么能编出来肚子疼就是快要来月事这种话?” 钱大双郁郁,正常人不都是因为受了骗而生气吗? 这厮不正常,还是她不正常,还是他和她都不正常? “夜公子,我就不是你们这儿的人,我在我们那儿来过无数次月事,你还有问题吗?” 萧晔轻声笑了笑,“原来如此,没啦,大双,你明天不想回屯子就别回去。” 钱大双懒洋洋的,“是小雪和我断了亲,又不是我抛弃了她,我坐得端走的正,不怕面对屯子里的人。” “随你!” 说着,萧晔脱鞋上炕,铺好了被褥,新被褥铺在炕头,旧被褥铺在炕尾,楚河汉界一目了然。 就这样,钱大双坐在灶间的小凳上烧火,萧晔跨坐在炕沿边儿,长腿优雅地交搭着,双手交叉扣放在腿上,审视着钱大双。 片刻后,钱大双往灶膛里塞了下木柴,站起转过身,见萧晔定定地瞅着她。 瞅得她楞了一下,继而她凶巴巴地瞪了萧晔一眼,出屋去厨房拿了砂锅和几样食材折返回来。 很快,她就煮出来一碗热腾腾的解酒汤,端给萧晔,“喝了就能醒酒,喝吧,因为你若酒后乱性,我可承担不起后果。” 萧晔薄唇抿笑,“你应该在里面放些鹤顶红,一了百了。” 钱大双抱臂而立,“倒是想过,可惜鹤顶红太廉价,你这样的男人最低也得白砒才能匹配。” 众所周知,鹤顶红就是不纯的砒霜,因为呈红色就有了个隐晦好听的名字叫鹤顶红,而白砒是纯度极高的砒霜。 萧晔忍俊不禁,“看出来爷是个矜贵的啦,那就好!” 解酒汤很难喝,不过萧晔还是蹙着眉头勉强都喝光了。 钱大双接过来碗时,不经意间看见萧晔的耳廓划破了,挂着颗小米粒大小的血珠。 这显然就是刚才从松树上落下来时,被松枝划破的! 看来,他真的醉的不轻,所以只顾着护着她,却不管不顾他自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38章男人不易 萧晔接收到钱大双的视线,摸了下耳朵,那颗血珠随即就碎在他指尖,殷红晕染。 “没事儿,我就没试到疼!” 听到萧晔这样轻描淡写一说,钱大双越发笃定萧晔醉得不轻,连带着他已经都被酒精麻痹了痛感。 钱大双出了屋,走到小鹏所住的那厢门口,轻轻敲了下门,穿着中衣的小鹏很快开门,笑嘻嘻的,“大嫂,你找我有事?” 钱大双头疼的,小鹏也是她和某人的cp粉之一,“夜公子伤了,你把药酒给我,我一会儿还给你,你的伤还得内服外用。” 小鹏嗳了声,就折回屋里拿出来药酒,还不忘追问,“大嫂,你为啥打伤了夜大哥?” 钱大双心里苦笑,她哪有弄伤他的本事啊,“他醉了,自个儿弄的伤!” 小鹏虽有疑惑,但没有再追问,只是笑着道:“大嫂,我的伤没事啦,你就别再往过来送药酒啦,我这就把六子哥和小四哥的外衫扒下来,不然他们睡得不舒服。” 说着,小鹏还扯开衣服,让钱大双看了看,先前的狰狞淤青果然淡得几乎看不出来,她点点头。 内服外用了仅仅三天,效果就这么好啊,钱大双认为一方面是小鹏体质好,另一方面就是这儿的酒好,药材好,那她就再泡制一些备用。 回了屋,她将药酒葫芦递给了萧晔,后者却赖皮得很,“大双,我自己看不见往哪儿抹,要不别抹啦,反正也死不了人。” 钱大双指了指妆奁,“那儿不是有铜镜吗?照着镜子涂抹!” 萧晔俊颜一凝,“我又不是南苏阳那样的妖精,照不来镜子!” 钱大双深知古代的男子也有照镜以正衣冠之说,这厮明显就是故意的,但她目的在于让他醒酒。 将油灯拿近,钱大双瞅着萧晔的耳廓,指尖轻触了下划痕那儿……人们都说耳廓软的男人脾气好而从善如流,这厮耳廓很软。 就是和男友一样软,可却和男友一样固执得很,尤其是在某些方面固执己见,“疼么?” 钱姑娘真的不是卖弄温柔,只想试试萧晔是否有痛感而已! 萧晔面无表情,“不疼!” 钱大双随即掐了下萧晔的耳垂,掐出来了浅痕,“疼么?” 萧晔淡漠地看着她,“不疼,你再用力点,我好好试试!” 钱大双被打败,这厮到底醉没醉啊? 外面古松上,车青听了个一字不漏,心道,这两人,这动静……似极了恩爱小夫妻的互动! 钱大双觉得自己白忙碌了,因为她给萧晔涂抹药酒时,萧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疼痛反应。 她是医生她晓得用药酒涂抹伤痕的痛感程度,有的人甚至会疼的引起间歇性痉挛。 那就是他真的醉得厉害! 所以这点疼痛感微弱得很,也不足以让他酒醒! 给萧晔涂抹完药酒,钱大双洗了锅碗,继续烧火。 “大双,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啊,如果他出现了,但是他不喜欢你了,那你怎么办啊?” 萧晔墨眸里的滟光比油灯的火焰还璀璨几分,钱大双仅仅是听了个假设,心里就一阵阵空荡失落。 “夜兄,我不知道……因为我相信他爱我不渝!” 萧晔微微垂首,浓密的眼睫遮掩了眸里的晦暗,连带着声线低下去。 “大双,如果你失望了……那时我陪着你去一个看不见他的地方可好?” 一念天堂,如若他日与男友团圆即是天堂;一念地狱,如若她与男友最后有始无终即是地狱。 钱大双几近精分,关心则乱,何止是乱? 是彻骨入髓而无能改变只有漫长无期等待的痛! 唯有时间可以给她答案,那就继续等着吧! 夜星川这厮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他不是有了醺醉之态,她肯定会一巴掌掇过去。 终是寻思着夜星川仅仅是个大男孩而已,他仅仅是担心她承担不起结局的沉重而已,说到底他出于善意。 钱大双多了点小小的心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笑了笑,“好啊!” 如是,萧晔马上就活跃起来,“大双,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子,有你这么聪明能干的媳妇儿,阎大豹的亡魂十之八九不舍得去投胎,要么我就在这儿住下保护你?” 钱大双冷嗤,“你可拉倒吧,你和阎大豹就算是泛泛之交,那也是朋友关系,朋友妻不可欺!” 萧晔啧啧嘴,“就你这寒碜样儿,挑剔如我可没有一头发丝儿‘欺’的兴致,再次强调,我和阎大豹不太熟,别拿那句膈应我!” 钱大双没有聊兴,打了个呵欠,将木柴往外拉了拉,兑好水开始洗头发。 萧晔跃跃欲试,“大双,你头发太长,我可以帮忙!” 是的,这儿的女子都以长发为美,原主的头发披垂下来到了腰间,而且发质很好。 因此爱臭美的钱大双几次拿起了剪刀,都不舍得剪去一些。 不止如此,每次洗头发后看到水盆里的掉发,她都很心疼,所以此刻极致轻柔地揉洗头发,时间一长,脖子疼,胳膊酸都接踵而至。 但她还是冷声拒绝了某人的善意,她是有男友的人,不能和其他男人,包括十九岁的夜星川太亲近。 她也晓得存在即有合理性这个道理,主要是考虑金记生意爆火,暗中眼热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因此,钱大双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金记离不开某人的暗中保护。 至于某人酒后对她表示出来的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笃定那仅仅是止于友谊的性质,她稍加引导绝不会越了楚河汉界。 直到她洗完头发身后依旧是悄咪咪的,钱大双就顺理成章地以为萧晔睡下了。 所以她擦干了发根后,就拧了块湿毛巾,探进中衣里擦了擦腹背。 擦完后就舒服的多,这时,萧晔轻笑道:“大双,我就知道你不会接受我帮忙,所以才没吭声!” 钱大双暗骂某人就是只腹黑狼,“男女之防这四个字会写吗?你滚回落月楼去就是帮了我大忙!” 萧晔语气哀怨的,“我放着落月楼的大床软被不睡,过来陪你,却还要受你的这般嫌弃,却只能忍着,做男人太难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39章对她动粗 不可理喻! 对于不可理喻的人,钱大双只有四个字,不理不睬。 她洗脸揩齿后,又随便擦了几下头发,浸灭了木柴,放到屋外。 期间,萧晔见缝插针地帮她倒了水,她本来想说谢谢来着,但是又怕某人撒娇卖萌玩腹黑,所以干脆不吭声。 反正屋里有个男人待着,她插门闩也没啥意义,索性只是掩合住了屋门。 萧晔不知何时留在这屋里一些洗漱用品,钱大双就寻思着他肯定是个爱讲卫生的,就没有吹灭油灯。 不过等到钱大双上炕钻进暖乎乎的被窝后,忍不住念叨起来。 夜星川啊夜星川,你最好等我睡着了再洗漱,不然我这颗三十岁的心会躁动不安而失眠的。 因为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听到哗哗的水声就会忍不住偷看啊! 万一看见了夜星川也有八块腹肌,和男友一模一样的八块腹肌,她不失眠就不正常了。 萧晔眼见钱大双烙饼子似的翻来覆去,他就起身吹灭了油灯,如是,钱大双翻身的频率变小,没有多久浮起了清浅的鼻息。 萧晔本来是双目微阖,此刻眸光熠熠,哪有半分醉意? 他起身拿了块干毛巾,蹲在炕沿下,动作极尽温柔地擦干钱大双垂在炕沿下的长发。 然后他就在炕尾打坐,鼻端始终萦绕着如兰似芷的香息……他送给钱大双的脂粉也不及这股香息好闻。 他记得很清楚,以前的钱大双与他擦肩而过时,只有很淡的劣质香粉味儿……那这香息就是她灵魂的味道,她的灵魂好香真好闻。 片刻后,萧晔脱了外袍,拿着自己的毛巾木盆,去厨房里擦洗一番,折返回来后穿着中衣继续打坐。 半夜时分,钱大双还沉浸在酣梦中,小鹏听到了动静出来时,只看到了几滩血迹。 车青轻描淡写说有几个小毛贼被他打伤后逃走了,说着就从井里打上来几桶水,清洗了地上的血迹。 而且他还嘱咐小鹏千万不要对钱大双等人提起这事儿,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小鹏一口答应后,就打着呵欠回了屋,车青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的本意就是打算将那几个小毛贼打成重伤。 但是自家爷可没有那么多善意,一出手就以雷霆手段击杀了那几人。 他刚吩咐其他侍卫将死尸丢进山林深处,小鹏就出来了,这孩子还小呢,他不想说明太多实情。 翌日,钱大双一睁眼就看见萧晔正照着镜子梳理发髻,明明人家梳得很认真,她却忍不住噗嗤一乐。 萧晔转过脸来,蒙着冷肃清霜的俊颜随即绽放笑意,“怎么?没见过我这么俊的男人梳头发吗?” 钱大双说的认真,“在我们那儿,男人留长发的很少,最多的就是男演员拍古装剧,戴上那种长发飘飘的假发套。” 萧晔笑着轻嗯,“想象不来那是什么样儿的情景,有机会的话就去你们那儿看看!” 钱大双叹了口气,一骨碌爬起来,慢腾腾地叠着被褥,良久后轻叹,“难啊,都不知道路在哪儿!” 萧晔话锋一转,“未来的事儿谁能晓得呢?昨晚我是不是说了不妥当的话?” 钱大双当然是死不认账,她几乎是不假思索,“没有啊,没有!” 萧晔俊颜笑意密缀,墨眸里滟动着什么,“那就好,快点吧,可以吃早饭啦!” 小鹏真是勤快,他早早起来没有练剑,而是将昨天剩下的食材都烤熟了,喜欢吃辣的自己撒辣椒粉。 不过萧晔主仆二人没有吃烤串,声称太油腻,都吃了稠粥和凉拌土豆丝。 文翠叶香香地吃着烤肉串,心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有烤肉吃还嫌弃油腻,让她天天吃烤肉,她也不嫌油腻。 她不知道的是萧晔想给钱大双颠稠粥,而车青嘛自然是随着主子的意思来。 对他而言,吃啥并不重要,不过是填饱肚子而已,主子高兴很重要。 钱大双吃过饭后,写了张字条交给阎四豹,让他去药材铺买回来字条上所列的药材用量,她要用昨天剩下的酒水泡药酒。 她深知三七药酒是由多种药材浸泡出来的,先前是因为缺钱,所以仅仅买了点三七浸泡。 如今有了钱,店里又养着这么多人难免谁有个跌打损伤等等,除了文翠叶怀孕不可以用,其他人都能用得到,反正就是有备无患。 而且,钱大双还嘱咐文翠叶今天再休息一天,可是文翠叶坚持要出去卖早饭。 钱大双只好叮咛文六斤不离文翠叶左右守护着,万一有啥意外就去请张大夫过来看看。 安排停当后,钱大双打包了一些吃的,就和小鹏出了金记,店门外停着一辆带车厢的骡车。 小鹏笑着解释,“大嫂,夜大哥不让我告诉你,他想给你个惊喜,他已经付了往返的车费,而且还吩咐车夫大哥到了文家屯子后就在屯子口等着我们,免得屯子里的人又瞎哔哔。” 钱大双心里暖融融的,被人关心的滋味就是不赖,她只要守住底线就好。 上了骡车,车夫驾车走起,钱大双回想了一遍穿越过来的经历,极品奇葩是有,善良淳朴的人也有。 她原本打算谷雨前能还清外债就不错了,可是没想到赚钱之路还算顺畅,不仅早早地还清了外债,还买下了一间铺子,而且不到春分节气,铺子就进入了正常运转。 看来,看着再难走的路也总得硬着头皮往前走,走过之后再回头一望,真的没有先前想象中的那么困难糟糕。 但愿她的爱情之路也是如此吧,历经了坎坷和等待,终点就是她的男友守在那里。 抵达文家屯子的屯子口后,钱大双和小鹏下了骡车,她让小鹏带着吃的去文清源家等她。 由于车夫还在这儿等着呢,所以他们叔嫂肯定不吃午饭,让苏素不要忙碌准备午饭。 小鹏不同意钱大双这样安排,直言不讳说担心小雪对她动粗。 其实呢,钱大双担心小鹏和小雪再打起来,如果她独自一人回家,小雪碍于文媒婆和黄家人在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40章孰轻孰重 小雪就是装也得装个淑女样儿! 反正钱大双认为小雪对她动手的可能性极小。 听钱大双如是一分析,小鹏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不过他见多了小雪翻脸无情,怎么也不放心。 大嫂身单力薄的,而且她那点功夫在小雪那儿根本就不够看的,而且小雪出手狠毒,他自己就是个活例子。 但是钱大双的安排,他不得不听从,于是就叮咛钱大双要是小雪动粗,就拿匕首刺她,还说了几种两三招内可以重伤小雪的假设情形。 钱大双面上云淡风轻,但真的认真记下来,默默在心里操练着,毕竟她重生一次不容易,自保很重要。 叔嫂两人没走多远,就遇见了拴柱,小家伙亲热地凑上来,故意压低了嗓音。 “大双姐,小鹏,黄家人嫌你家打土墙人多闹哄哄的,就都去铁墩儿奶奶家啦,小雪也去了,我娘让我在这儿等着你们哪!” 钱大双暗赞文瑞的办事效率,“拴柱,你告诉姐,黄家来了多少人?有黄梓州吗?” 拴柱歪着脑袋瓜子想了想,“大双姐,黄家来了三个女人,我娘说那个老女人是赵婆子,另外的两个是丫鬟,极有可能是黄夫人的陪嫁丫鬟,没看见黄大少爷的人影儿,还有,今天黄家就没有来屯子里收租子。” 钱大双一听黄梓州没有亲自过来,她的心里为之一沉,小鹏皱眉道:“拴柱,那昨儿个黄家来收租子了吗?” 拴柱不假思索,“听我娘说来了黄管家和几个家丁。” 见钱大双和小鹏都阴了脸,拴柱很识眼色地说了点别的,“大双姐,铁墩儿奶奶打了糨子,我娘把家里的窗户纸都拿到了你家,把三间屋子都糊好了新窗户纸。” 说到这儿,拴柱又想起来一个茬儿,“文璇说他娘把你的被褥等都拆洗得干干净净,还买了素色的新布缝了被套和褥套,枕头套,说是怕你看见红色就想起来大豹姐夫就伤心难受。” 钱大双笑着夸了拴柱几句,这孩子和文璇都是一样的乖巧懂事,她越看越喜欢。 她从小鹏背着的篓子里拿出来两节灌肠和七颗卤蛋,“拴柱,你吃两颗卤蛋,剩下的卤蛋和灌肠拿回家加菜!” 拴柱将吃的麻利地塞进怀里,还整理了一番鼓鼓囊囊的衣服,“大双姐,我吃一颗卤蛋就够了,剩下的和我爹娘,哥哥大嫂一起吃。” 瞧着拴柱撒丫子跑掉,钱大双笑道:“小鹏,这下你放心了吧?我去瑞伯伯家,你去先生家等我!” 小鹏笑着点头,“大嫂,六子哥对我说了,瑞伯伯说过如果小雪再言行过分一次,那瑞伯伯就取消她在屯子里的户籍。” 钱大双心里一顿,文瑞也意识到了小雪可能是颗毒瘤,可能殃及整个文家屯子,所以就做了取消小雪户籍的最终打算。 与小鹏分开后,钱大双才感知到街头巷口的一道道视线,大多都是饱含嫉妒眼红。 甚至还有人议论小雪做了黄大少爷的妾,连带着她这个大嫂也跟着踩上了云头儿。 一万条草土狗奔腾而过! 这就是钱大双真实的内心感受! 她心道,黄梓州不过就是纳小雪为妾而已,有啥好眼红的啊? 钱大双转念一想,黄梓州今天居然没有亲自过来,这里面没点事儿,打死她,她都不信。 反正她需要尽力保证自己这一大家子安然无恙,尽力维护文瑞的面子,尽力不和小雪起正面冲突。 吃早饭时,萧晔特意提醒钱大双化淡妆,她笑着道又不是她相亲,才没化妆的兴致。 因此她洗了脸后,拍了点自制的保湿水,等她到了文瑞家后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无比明智。 因为小雪化了浓妆,就是在烟熏妆的基础上又打了浓重的腮红。 如果她化了淡妆,那么对比之下,大家肯定就会多看她几眼,毕竟淡妆看着比这种腮红版的烟熏妆舒服得多。 如果那样,结果可想而知,狭隘善妒如小雪肯定觉得她故意争夺今天的风光。 是的,钱大双觉得自己惹不起小雪,那就尽量躲着。 就如此刻,她进了屋,小雪都没撩一下眼皮子,那她也就没必要太热乎,坐得越远越好。 钱大双仅仅朝文瑞夫妻笑了下,就跨坐在炕头那边的炕沿那儿,与小雪直线距离最远。 是的,在这种场合,钱大双没有半点儿兴致多说话,言多必失。 文瑞夫妻当然也不会多咳嗽而自找没趣,最终是赵婆子傲然开腔,“钱氏,你是家里的一家之主……” 不等赵婆子说完,坐在炕尾的小雪截住了话头,语气强硬得很,“赵妈,我和她已经断了亲,我的婚事不用她管……” “闭嘴!” 赵婆子声色俱厉低斥,即便是小雪进了黄家,地位也不及她高。 像这种抢话的情形,她大可以掌嘴以示教训,因此这样训斥算是很留情面。 “小雪,我刚才说过,你就没有必要跟过来,既然来了,那你就尽量少说话,最好不说!” 小雪被赵婆子怼得连喘气都不顺畅,她真的想不通,她已经是半个黄家人啦,为啥赵婆子对她这么凶,而对钱大双一个外人那么客气呢? 赵婆子可打得好算盘,她绝口不提小雪入黄家仅仅是黄文苑的通房丫头这个茬儿,“钱氏,黄夫人说黄家出七两银子的聘礼,你说说你的意思!” 事实上,赵婆子从黄管家那儿领出来二十两银子,三两打算给文媒婆,七两买小雪,剩下的十两被黄夫人扣下来成了她的私房钱。 眼见钱大双不搭腔,文媒婆赶紧笑着打圆场,“大双,七两聘礼已经是乡下女子的最高行情啦,你好好想想!” 小雪气得要死,钱大双比她丑得多还是十两银子的聘礼呢,她怎么才这么点儿聘礼啊? 钱大双心里雪亮,黄梓州刚刚花了二百两银子给芍药赎身,却在这种关键时刻连个人影儿也没有,孰轻孰重,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换而言之,小雪连芍药这个青楼女子都不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41章你的脸呢 最终,钱大双语气淡然,斟词酌句而滴水不漏,“赵妈,屯子里的人都晓得小雪和我断了亲,如果你坚持要听我的意见,那就是我不同意小雪入黄家。” 黄梓州纳小雪为妾,按理说,黄梓州本人怎么也得打个照面,可他却不露脸儿,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里面的水很深。 如果小雪入了黄家,对她而言就是覆顶之灾,说是说了,小雪听不听不是钱大双所能掌控的。 一个回合下来,赵婆子就见识到钱大双的精明,她尬笑着,斟酌着如何才能让钱大双上钩。 即便是见多了大世面的文瑞也不敢随意吭声,但是,小雪却忍不住刷存在感。 “赵妈,屯子里的人都晓得我想要二十两银子的聘礼,我就值这个身价,你让黄夫人放心,我会保管好这二十两银子,所以你不用给钱寡妇一个子儿,因为她会拿我的聘礼贴补钱家兄弟。” 今天黄家人来文家屯子可以说是轰动得很,无论男女老少都站在大街上等着最后的结果。 小雪只看到表面的热闹非凡,飘飘然觉得整个文家屯子都沾了她的荣光。 与娘家人断了亲后,她还难过了来着,不过不是因为失去亲情而难过,而是难过她的命不好。 众所周知,钱大双自立门户后有许多男人围着转,而她比钱大双年轻又漂亮得多,却是没有这个待遇。 甚至,屯子里的男人见了她都绕开了走,她求了好几个能说上话的,希望对方给她背捆木柴或者是树枝,或者是挑担水,可是根本就没有人理睬她。 最后她只能拿出来私房钱,花钱买树枝,买水,而最让她难过的就是在她断亲立户后,连黄梓州都不来找她。 事实上,因为文瑞吩咐人修筑土墙,黄梓州寻思着人多眼杂就没过来。 毕竟翻墙头幽会不是啥长脸的光彩事儿,他不过就是喜欢那股子新鲜刺激而已。 钱大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一声,钱寡妇……这称呼好,不错,她喜欢。 如果是在黄家,赵婆子就会毫不客气地狠狠掌嘴,让小雪了解一下大户人家如黄家的尊卑规矩。 她连半眼都不瞧小雪,貌似平静地望着钱大双,“钱氏,黄夫人说拿太多银两做聘礼显得铜臭气,黄家再拿些布匹给你们每人做身新衣服,你把金记的房契交出来给小雪做嫁妆。” 赵婆子了然黄夫人所说的布匹就是一些不时兴的旧布料,也就是给粗使丫鬟做衣服的用处。 钱大双暗自冷笑,呵呵,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啊! “赵妈,黄家太看得起我了,可我实在是当不起,小雪的婚事与我无关,我不要那七两银子,也不要那些布料,金记的相关手续还没有办下来,楚公子说金记的生意不错,我已经答应要和他一起合伙做生意。” 赵婆子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气,楚公子! 自家老爷想见也见不到的楚公子竟然和钱寡妇私交甚密,还要一起合伙做生意! 她回去后得马上告诉黄夫人这个消息,反正由此看来钱寡妇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听话不听音说的就是小雪这样的,她根本就没听出来黄家不会在她身上掏太多银子,而是意在得到金记而已。 因此,小雪觉察到赵婆子因为钱大双不给面子而恼了,她就趁势而上,打压钱大双的同时也含着和赵婆子套近乎的意思。 “钱寡妇,算你识趣,以后你不要上黄家求我办事,借钱更是想也甭想。” 小雪想得很美,她与钱大双断了亲,那么银子和布料都归她,那么,黄家到底给她七两银子还是二十两银子? 钱大双暗暗苦笑,她走眼了,小雪这活脱脱就是一朵小黑莲,看在阎大豹的份上,忍吧,她也懒得废话。 眼见赵婆子脸色更加阴郁,小雪不可描述的心悸,她就拿出来那份断亲契约想讨好赵婆子。 “赵妈,你看看这断亲契约,你尽管放心,我就是要一百两银子的聘礼也都会带去黄家,不会给姓钱的一个子儿!” 赵婆子默默在心里骂小雪就是个蠢货,小雪这样的蠢货如果入了黄家,那么活不过半个月就得去见阎王。 忍了再忍,最终赵婆子也没有忍住脾气,夺下来断亲契约,几下撕得粉碎。 她白跑了一趟……钱寡妇不好惹又精明,黄夫人拿不到金记,她的赏钱肯定也随着打了水漂。 “小雪,实话告诉你吧,小少爷缺个通房丫头,你要是愿意就马上回去拾掇拾掇跟我走,你不过就是一个村丫头,二十两银子?一百两银子?你也不怕闪断了舌头根子!” 这番话就如一大盆冷水,将小雪浇了个透心凉…… 坐在炕头上的文瑞暗暗心惊,敢情,敢情黄家这是过来买丫头来了! 不对! 不是买丫头这么简单! 黄家想用七两银子和钱大双换金记! 由此可见有钱人也不见得慷慨大方,更不见得正大光明! 怪不得他三番五次解释钱大双和小雪没关系,赵婆子都不吭声,就等着钱大双过来才说事儿。 钱大双可真够精明的,就没说错一个字,他真的佩服死了,儿子和女儿跟着钱大双这样精明的掌柜,肯定不用愁没活儿干,也不用愁赚不了钱。 没有谁注意到林梅趴在她屋子的门缝那儿听得津津有味,很快很快,这一出闹剧就从她的嘴里飞遍大街小巷。 小雪难以置信,黄家买她给黄文苑做通房丫头? 黄家这是连七两银子也不给了吗? 她泪水止也止不住,冲花了妆容,看上去就似个滑稽的小丑,“赵妈,请你转告黄夫人,我喜欢梓州……” 说着说着,小雪就说不下去了,嘤嘤啜泣起来……她曾经照着镜子这样哭过,自认楚楚动人。 钱大双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叹小雪不自爱,黄梓州连个人影儿也没有,明摆着就是白玩你的,你还拼了命的往上扑,你的脸呢? 更何况黄夫人这样做,就意味着她已经恨你入骨,就是要将你玩死的节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42章有屁快放 有道是人活脸面树活皮,钱大双笃信一个人不爱惜自己的颜面时,别人就越发会肆意践踏。 看看,说来就来! 赵婆子一瞪眼,万般鄙夷,“嚎啥丧?扫把星,你给我闭嘴!” 刹那间,小雪的身子颤颤巍巍,显然是被赵婆子的恶声恶气吓了一跳,不过却马上顺从地闭紧了嘴巴,吧嗒吧嗒掉眼泪。 赵婆子耐性耗尽,“要高聘礼的是你,挑三拣四的也是你,你以为你是娇贵的金枝玉叶,我家大少爷,小少爷任你扒拉?” 小雪哭得更厉害,委屈的要命,她与黄大少爷的姻缘佳话无人不知,可是咋就成了这样的烂摊子? “赵妈,大少爷说要纳我为妾,你问问他为啥今天不过来?” 赵婆子暗暗阴笑,为啥? 因为黄梓州和你一样蠢,都被黄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们的噩梦刚刚开始而已! “胡说八道!大少爷根本就不会看上你这个村姑,少啰嗦!我就问你,跟我回去给小少爷做通房丫头,你到底愿不愿意?” 脑子里浮现出黄梓州和黄文苑的身影,相比之下,后者相形见绌,小雪摇头,一个劲儿地摇头,又难过又委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婆子爆出一阵阵冷笑,然后带着两个丫鬟拂袖离去,屋里顿时少了些压抑。 文媒婆眼见到手的媒钱又打了水漂,心情没法美丽,她是谁? 她可是一朵资深黑心莲! “小雪,婶子白和你说了那么多,只要你进了黄家的门,就是掉进了福窝窝,你咋一个字也没记住?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你!” 这番话落在钱大双耳里,她是嗤之以鼻;而在小雪这儿却成了苦口婆心,小雪那是感激涕零。 她摸出来一小串铜板塞给了文媒婆,央求文媒婆去黄家给她说点好话。 文媒婆虽然面露为难状,却是痛快的一口答应,心道,让老娘说好话? 说个屁啊! 有那个闲工夫,老娘还不如坐着喝杯茶呢! 文媒婆和文瑞夫妻以及钱大双打了个哈哈后,唉声叹气地告辞离开。 文媒婆离开后,小黑莲如小雪马上就精神抖擞起来,不管不顾文瑞夫妻四只眼睛都看着呢,她恶声恶气。 “钱寡妇,你这个扫把星!这下你高兴了吧,我要是进不了黄家,我就诅咒你一辈子没男人要,那断亲契约你留着也没用,拿来!” 文瑞夫妻真看不起小雪……一纸契约而已! 钱大双就是揣着也不能长出个铜板来,小雪索要就索要,可她这语气真够恶劣的,钱大双以前对她的好,真不如喂了狗! 真是活着好啊,活着就可以看不完活久见系列,钱大双这样想着,不咸不淡道:“你说对了,那东西对我是没用,所以就不知道丢到了哪儿。” 是的,钱大双没说谎,她手里的那份断亲契约真的不见了。 早上她穿好了衣服,就想找出来这份契约,可是翻找了一通也没有找见。 晚上睡觉时,她的外衫,腿上的沙袋,那条特制的“银子腰带”,以及萧晔送她的文房四宝等等都放在油布上。 屋里只有她和萧晔两个人,但是她总不能追着萧晔问问他是不是偷了这份契约。 本来钱大双寻思着不想再和小雪有任何瓜葛,这也是对她自己和文六斤等人的生命安全负责。 所以她就打算把这份契约在回了屯子后交给文瑞,既然与小雪之间的亲情不再,那她身为一家之主,身为金记老板娘,就要断个彻底而及时止损。 哪怕是文瑞将契约给了蔡闰枝,而蔡闰枝在做饭时引火烧掉,她也再懒得关心。 此刻,小雪凶狠地瞪着钱大双,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似的,与刚才的娇懦可怜模样判若两人! 甚至,小雪笃定钱大双故意留着那份契约属于居心不良,钱大双是想用契约证明她和自己曾经是亲戚关系,等到钱大双穷困潦倒时,就会去黄家找自己哭穷借钱。 从钱大双这儿得不到契约,小雪就望向了文瑞,一改凶神恶煞的神情,又成了泪水涟涟状,“瑞伯伯,你那份……” 文瑞会意,他冷冷地哼了声,“那份是屯子里的存根备份,只能放在本里正这儿!” 小雪一看无望,掩面哭着跑了出去,顿时,屋里的空气都为之新鲜了不少。 蔡闰枝殷勤地给钱大双端上来一碗糖水,“大双,翠叶咋样啦?” 钱大双抿了几口糖水,笑着道:“婶子,你放心吧,翠叶姐保住了胎儿,接下来只要好好养胎就可以。” 见文瑞欲言又止,钱大双会意,“瑞伯伯,我店里不养闲人,翠叶姐要帮着他们烧火剥葱,或者是收钱卖饭。” 文瑞这下释然,只要大女儿文翠叶不是吃白饭就好,不然会弄得文春生也在金记长久不了。 蔡闰枝接着道:“大双,那六子咋样啊?不行的话就让他回来继续背柴吧!” 钱大双语气轻快,“婶子,六子哥勤快好学,干起活儿认真着哪,他和春生哥一样,肯定能在店里干得住,你和瑞伯伯就尽管放心吧!” 蔡闰枝特别高兴,文翠叶两口子和儿子文六斤都能在镇上做工维持生活,那就不用再挖二垄啦,那么文翠叶的孩子和铁墩儿将来也不用挖二垄看天吃饭啦! 文瑞满脸带笑,“大双,你婶子早上蒸了馒头,你吃了饭再走!” 钱大双笑着摇头,撒谎没商量而绝口不提某人,“瑞伯伯,我雇的骡车还在屯子口等着呢,我让小鹏去了先生家,我过去坐一会儿就得回镇上。” 文瑞一听就不再挽留,下炕穿鞋送钱大双到了院门口,一阵熏人的脂粉味儿袭来,文瑞和钱大双被熏得一阵胃里翻腾。 化了浓妆的钱娇娇随便站在那儿,浑身上下就散发着一股子骚气,让人一下子就联想起了春夏季节里嚎春的猫。 钱娇娇衣着单薄,在料峭春风中等了好久才等到钱大双,忍不住倚老卖老,“你个死丫头,见了表姑也不懂得打招呼!” “有屁快放!”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43章死到临头 是的,钱家老宅子的那一伙将一只骆驼做了一碟子,真的是做没了,钱大双对钱娇娇只有这四个字。 钱娇娇猝不及防被狠狠噎了一下…… 因为她先前看到赵婆子带着丫鬟恼着脸出来,很快上了黄家的骡车离开了屯子。 再往后文媒婆唉声叹气地走出来,她上前搭讪也不理不睬,所以她就猜测到小雪的亲事黄了。 所以,钱娇娇就寻思着这下钱大双也不可能攀上黄家这棵大树了,所以就轮到了她扬眉吐气。 没想到钱大双竟然不给她一点好脸色,她顺过来一口气后,色厉内荏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钱寡妇,你不守妇道与我无关,可小雪在上元节那天勾搭冒犯了我前夫,都是你这个大嫂教导无方。” 钱大双心里失笑的,兔儿都跑过十八道梁子啦,钱娇娇才想起来这茬儿。 怪不得她会嫁给镇上那个路什么为妾,怪不得会被踢回娘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这些都是钱娇娇应得的标准配置。 文瑞听得无比担忧,敢情小雪在上元节不止是招惹了黄梓州,还招惹了钱娇娇的前夫路少覃,这小妮子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他得继续多留意着。 因为路少覃特意向钱娇娇说过,文家屯子有个小姑娘的发髻像飞鸟一样好看,钱娇娇要是能够帮他弄到手,好处大大的有。 钱娇娇随即轻易地想到了路少覃所说的小姑娘就是小雪,她对路少覃许诺的好处可是憧憬的很。 所以小雪的亲事黄了正合她意,因为这样她就很有可能拿到路少覃所许诺的好处。 现在见钱大双不吱声,钱娇娇揣测着钱大双肯定是心虚了,她就说了琢磨了多日的解决方法。 “钱寡妇,我前夫路少覃开着很大一家布庄,也就是‘路家布庄’,他随便吐口唾沫,就能把你开的金记冲没有了,我也是为你着想啊,你定个日子,备上一份厚礼,然后我带着你和小雪到路家认错,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会放过你。” 钱娇娇的如意算盘扒拉了多日,她想得美美的,或许路少覃一高兴,纳小雪为妾的同时也会收留她为妾。 那样,她就哄着小雪与正室抗衡,或者把小雪当做踏脚石而坐到正室的位置。 钱大双除了好笑还是好笑,路少覃真有那么大的能耐,落月镇不就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反正嘛,她就不说话,安安静静地看着钱娇娇装逼失败……是的,钱大双出来时就瞥见小雪从茅厕走出来。 果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小雪走了出来,她笑得花枝乱颤,戏精上身似的,“钱娇娇,你这是堵在这儿等着问我的罪哪?” 钱娇娇没见小雪出来,还以为小雪去林梅那屋唠嗑去了,既然小雪听到了,那她就劝劝。 “小雪,你就别做白日梦了,黄家不是你能高攀上的,路少覃说看上了你,你得感谢我给你牵线搭桥。” 与黄梓州的一系列卿卿我我是小雪最大的依恃,她觉得因此自己就可以随便踩在屯子里任意一个女人头上。 “钱娇娇,虽说你是屯子里最年轻的弃妇,但你毕竟是二茬菜啊,所以你想都不敢想高攀黄家。” 钱娇娇闻言,拧了拧吊梢眉,回以一声冷笑。 小雪得意洋洋,戏精似的,“实话告诉你吧,因为今天黄大少爷没过来,所以我就没答应亲事,你等着瞧吧,黄大少爷很快就会亲自过来提亲!” 钱大双对于小雪的精彩表演没有啥感触,看透了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平淡心境。 文瑞则不然,他默默吐槽,小雪,你可真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箔啊,黄大少爷要是不来提亲,那你的脸卖几文钱一斤? 幼稚和狂妄从来都是结伴而行,小雪就是个例子,她欢畅而得意地咯咯笑了一阵。 “钱娇娇,你让路少覃先拿二十两银子的聘礼给我花着,我一高兴,说不定哪天就会去镇上找他。” 小雪想得简单,有黄梓州给她撑腰呢,她就算是花了路少覃的银子也是白花。 再说了,如果黄梓州看到路少覃拿银子给她花,那么黄梓州不高兴之余,肯定会给她更多的银子。 文瑞心里惊骇得不可描述,小雪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做品行不端的坏女人,她这是要脚踏两条船啊! 钱大双暗自冷嗤,有病,都是病人,不求自己勤劳致富,就想着如何做男人的附庸! 再懒得看下去,钱大双向文瑞告辞离开,行去文清源家。 文瑞目送钱大双走远,看看钱娇娇,再看看小雪,冷哼了声转身回了院子。 钱娇娇气得跺着一双缠足小脚,“小雪,你真是不识好歹,你会后悔的!” 小雪也清楚钱娇娇想利用她和路少覃套近乎,所以她笃定路少覃会把银子送上门来,没有二十两,三五两也行。 最终,小雪仿佛打了胜仗的将军凯旋而归似的,一路昂头挺胸而目不斜视地走回家里。 小雪刚离开,林梅就溜出了院子,钱娇娇眼里一亮,给了林梅一颗冰糖,然后两个人就嘀嘀咕咕耳语起来…… 快到文清源家时,钱大双遇见了文翠花领着铁墩儿回家。 铁墩儿看见她就眉开眼笑,“大双姑姑,拴柱娘给我吃你的蛋蛋啦,可香啦!” 文翠花戳了戳他的额头,纠正,“铁墩儿,咋说话呢?是你大双姑姑做的卤蛋!” 铁墩儿乖乖改正,“大双姑姑,你做的卤蛋真好吃啊,我想我爹啦,他想不想我啊?” 钱大双轻笑,“铁墩儿这么听话,你爹咋能不想你?他说你好好听话,他给你挣好多好多钱,供你读书娶媳妇儿!” 小吃货如铁墩儿对于读书和娶媳妇儿没有多浓的热情,他嘟起了嘴巴还想说什么。 文翠花怕他耽误钱大双更多的时间,就抱起来他给钱大双使了个眼色,然后哄着他说下午去放风筝,同时快步离开。 由于还没到放学的时间,家里只有苏素一个人和小鹏唠嗑。 寒暄过后,苏素说屯子里有个人怕是活不过这个月,毫不夸张的说就是死到临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44章瞧谁来啦 苏素说到这儿时,眼里明暗不定,似乎在犹豫不决说还是不说! 钱大双失笑的,“婶子,到底是谁快不行了?” 苏素还是放低了声音,“大双,是何细腰的宝贝孙子钱金宝,听说昨天请张大夫过来诊治,张大夫进屋看了几眼就脸色大变,快步出了屋后说是出天花,没得救!” 钱大双若有若无地哦了一声,职业病的症状一点也没有,她又不是圣母转世来的,才没有那么多泛滥好心呢! 钱大双想起刚才钱娇娇竟然没有提钱金宝一个字,由此看来钱娇娇一点也不心疼钱金宝嘛! 记忆里钱金宝就是一个黑胖黑胖的小孩,胖手里总拿着吃的,不是糕点之类,就是啃的半拉的鸡腿。 苏素眼见钱大双对于表弟钱金宝出天花无动于衷,倒也没有觉得钱大双性情凉薄。 毕竟钱家老宅子做下的那些卑鄙龌龊事儿人尽皆知,如果当初何细腰掏钱给钱大柱抓药,钱大双就不会因为那十两银子聘礼嫁给又老又丑的阎大豹。 那样,钱大双就不会在一夜之间成了难以二嫁的小寡妇,也不用费心费力养活小鹏和小雪。 如果何细腰没有向钱大柱索要那七两银子的抓药钱,那么钱大柱夫妻就不会绝望地相继自杀,那么钱大双就不用扛起抚养钱氏兄弟的重担。 也就是钱大双的穷骨头硬气,人又聪明,小日子才能过得有滋有味有盼头。 若换做别人,就算是一个男人,也会扛不起这两个烂摊子而乱成一锅粥。 心思百转千回间,苏素暗叹文璇和自己出水痘时够命好而遇见了钱大双,不然他们娘两个怕是早就投胎去了,独留下文清源孤零零一个。 “婶子,我听拴柱说你把我的被褥等等都拆洗干净了,还买布料缝了被套褥套,这是三百文,不能让你白忙活,你必须得收下。” 钱大双说完,就将铜板放到了炕沿边儿,苏素却连连摇头,“大双,这也太多了,我买布料就没花多少钱。” 钱大双灿然一笑,“婶子,可你费心费力地洗啊缝啊的,这些铜板儿是你应得的。” 苏素还要说什么,一旁的小鹏出了声,“婶子,我大嫂给你钱那你就拿着呗,还是你心地善良,要不然我大嫂也不会放心的把小山和小川留在你们家里。” 这样一说,苏素就不再客气,毕竟她家里最缺的就是钱,“大双,你不是骗我吧,真有骡车在屯子口等着?” 不等钱大双说话,小鹏就不耐烦地解释起来,这下不要紧,无意之间就出卖了钱大双。 “婶子,就是真真儿的,夜大哥心疼我大嫂走路累哇哇的,一大早就雇好了骡车。” 苏素眼神一滞,心里就犯了嘀咕,这是从哪儿冒出来一个慷慨热情的夜大哥? 钱大双眸光躲闪,讪笑着,“婶子,真的不早了,我和小鹏回店里还有事要忙,你也别送我们了!” 说着,她就是以逃跑的速度出了屋,出了院子,苏素紧跟在后面,站在院门外目送匆然离去的叔嫂两人。 她暗道,钱大双这急慌忙乱的,难道小鹏说的那人就是上元节那晚的那个黑衣公子? 再说钱大双和小鹏赶到了屯子口,就看见车夫笑着招呼他们上车。 钱大双暗暗赞叹这个车夫善良淳朴讲信用,如果他自己回了落月镇,那他们叔嫂就只能徒步赶回去。 而且,这个车夫长了一张大众脸,属于丢在人堆里就找不见的那种,就算是他们想找他理论也难于操作。 事实上岁月静好不过是浮华虚象而已,这个车夫其实是萧晔养着的一个暗卫。 车青在萧晔那儿以人头担保这个车夫人品无瑕,而且足以保证钱大双叔嫂的人身安全。 回到金记后,文六斤等人都围着钱大双询问黄家给了小雪什么聘礼之类的话题。 钱大双轻描淡写说小雪已经与自己断了亲,所以大家不要这么关心小雪的种种相关,更不要和其他人随意议论免得惹上不必要的是非。 如是一来,文六斤等人就隐隐猜到结果不是多好,各自忙碌起来。 文翠叶很有成就感地告诉钱大双,她早上卖饭很顺利,账目和钱数一致,文春生和文六斤还夸她来着。 钱大双笑着说本来卖饭就没有多难嘛,比做针线活儿简单的多。 不过她特意嘱咐文翠叶,千万不可以拎提装了稠粥或者配菜的木桶,因为用力过度会导致流产。 核对了账目后,钱大双就将阎四豹买回来的药材洗净泡入那个酒坛中。 然后她开始熬制冬阳丹,当包裹好最后一颗冬阳丹时,她做了个决定。 “春生哥,如果车青或者是夜公子过来找我,你就说我去落月楼找楚公子谈事情,最迟日落前回来。” 之所以这样嘱咐文春生一番,是因为钱大双担心某人不由分说杀过去而坏了她的好事。 文春生点头应下,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嘱咐钱大双路上小心些。 寻思着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金记老板娘,出门不能太寒碜,钱大双出了金记,没走多远,就雇了一辆骡车去落月楼。 抵达落月楼后,钱大双正要问大堂伙计楚公子住哪间厢房,凑巧就看见了凌青。 将钱大双带去自家公子爷的厢房时,凌青忍不住内心的喜悦。 “金小哥,不,金掌柜,我还以为你过来找乐掌柜或者是夜公子呢,没想到是找我家公子!” 钱大双面上的微笑恰到好处,但内心的愧疚不安一丝丝地蔓延开去,要么今天就向楚公子说明一下自己是个女的? “公子爷,你瞧瞧谁来啦?” 凌青连门都不敲一下,径直推门而入,将钱大双带到里面的套间书房,嗓音里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惊喜。 楚千楼正伏案写着什么,不知为什么,他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背对着室门,站在那儿倾身书写。 墨色如染的长发披垂骀荡而下,衬着天青色的中衣,衬着浅黄色的松木桌,自然温馨地融为一体而无比养眼。 就当钱大双以为楚千楼会转过身来,就当她要唤一声“楚兄”时,楚千楼凌然低喝,“滚出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45章这是何意 凌青身体一僵,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闭了嘴巴,倒步退到了门外,苦笑地瞅着钱大双。 讲真,钱大双被狠狠地吓了一大跳,在她的印象里,楚公子就是公子如玉般温润。 而此刻,楚公子的声线森冷摄人,仿佛秒秒钟会放大招要了她的小命。 难道楚公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而因此动怒? 可是凌青是他的贴身侍卫,不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而对她那么热情,那就是他此刻的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但是,有始有终而不半途而废是她的做事习惯,不到最后无望的那一刻,她绝不会放弃。 “楚兄,那你忙着吧,这只熏鸡是我的一点心意,我交给凌青啦!” 说着,钱大双将手里的篮子给了凌青,其实篮子里面还有一截灌肠,不过她觉得不值一提。 但是凌青接了篮子后,钱大双依旧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她是怀了小目的而来,距离目的已经不太远岂能轻易放弃。 “一戈?是你!” 楚千楼长指一松,狼毫就戳到了纸上,晕染开一片,但他却不管不顾急急转过身来,惊喜的声线里弥漫着温润儒雅,与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如是一冷一热之间,钱大双有点消化不良,她笑容僵僵的,“楚兄,是我,叨扰……叨扰啦!” 心里却暗暗叫苦,楚公子啊,我是个男的,男的,男的,你可别来个熊抱,两个男的抱在一起真心不好看。 楚千楼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正要斥责呆若木鸡的凌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出言不逊……都怪他心情不好而不分青红皂白。 “一戈,你稍等片刻,我穿件外衫挽起发髻!” 钱大双浅浅一笑,缓步走近,“楚兄,你这样看上去更加平和近人,看着很舒服,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闲暇无事想过来蹭顿饭!” 其实钱大双有自己的小算盘,如果再有客人过来拜访楚公子的话,一看他穿着中衣和自己唠嗑,那么定会揣测到自己与他私交甚笃。 楚千楼略略汗颜,金一戈这明显是被自己刚才的失态吓着了啊,不过这嘴巴蛮甜的嘛,天天来蹭饭也可以。 他正要问钱大双什么,就见她望向了书桌,他马上拈起了被墨迹脏污的那张纸,揉了几下,丢到一旁的杂物桶里,“随意涂鸦而已,别污了你的眼!” 钱大双一眼扫过去,看到那张纸上好像是写了首小诗,不过她仅仅看清了两个字……相念。 相念! 楚公子这是怀念亲人? 还是爱人? 还是友人? 而且他的心情因此还糟糕起来? 凌青端上一壶茶水,给两人各斟一杯,随后将一条天蓝色缎带递给楚千楼。 虽然看得出来钱大双对他写的涂鸦内容很感兴趣,但是楚千楼在束起长发后避而不谈而剑走偏锋。 “一戈,我刚才的失态……很抱歉!我以为又是黄老财呢!” 悠悠茶香愉悦了钱大双的嗅觉,她淡然道:“楚兄,没什么,你是做大买卖的嘛,难免有不如你意的地方,我发起脾气来,比你还吓人呢,就是歇斯底里的那种凶样儿。” 楚千楼挑了挑长眉,笑着抿了下茶水,暗道,金一戈因为啥会歇斯底里发脾气? 此念也就是一闪而过,他就觉得自己还没有和金一戈熟到可以提及这个问题。 “一戈,不瞒你说,落月镇虽然不怎么繁华,但我有意在此处开些铺子,黄老财几次找我意欲合伙为之,不过我真的看不上,正是有几分这方面的原因,我才心浮气躁而失态。” 楚千楼没说正是因为他和钱大双投眼缘,才在落月镇难舍难弃地住了这么久。 所以他闲得无聊就想开几个铺子掩人耳目,免得传到家族里被人诟病他不求上进。 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眼前的金一戈是个女子,不止性别是假的,金一戈这个名字也是假的。 聪明如钱大双了然楚千楼想和她做生意,但她是弱势一方,她得确定合作内容能保证她这一方稳稳的获利。 通俗一点也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所以她没有正面回应楚千楼,而是剑走偏锋。 “楚兄,黄家可是这一片儿首屈一指的富庶人家,你为何就看不上?小弟愿闻其详!” 至此,钱大双越发不想提自己的性别这个茬儿,原因无他,就是她比较爱惜自己的羽毛。 人家说想和她做生意,她就郑而重之地强调一下自己性别女,显得她意图以此取悦人家似的。 那就这样吧,反正他早晚得知道自己是女的……那时大概也是他们友尽之时? 楚千楼再次赞赏钱大双聪明的很,没有在自己的涂鸦内容上多做纠缠,而且还能听出来自己不是看不上黄老财,而是看不上整个黄家。 “一戈,在商言商嘛,我在乎的是长久稳定的利润,虽说黄老财为人精明老练,但是他那两个儿子实在是太差劲,都注定成不了大器,黄家的家业注定要败落在他儿子这一代上。” 钱大双抿着茶水暗赞楚千楼眼神犀利,就算是在落月镇这样的小地方投资都如此谨慎,那么,她和他合伙做生意想来甚是稳妥。 值得一提的是钱大双重生一次变得谨小慎微,换作他人,此刻肯定会顺势探问楚千楼具体打算开哪方面的铺子,但是钱大双却缄口不提。 言来语去之间,楚千楼对钱大双又是暗挑拇指,他是越看越满意,那么在落月镇多砸点儿钱也无妨。 “楚兄,今天阳光晴暖,我们就这样在落月楼随意逛逛可好?我这可是第一次来落月楼!” 钱大双之所以想这么显摆招摇,就是想让大家看到她与楚千楼私交甚笃,从而让黄夫人别再打她金记的主意。 楚千楼垂首间眸光流转,嗯? 金一戈这是何意啊? 落月楼又不是田园式酒楼,除了房间外,就没有栽植太多梅树花草,真的没什么看头。 他起身走至窗边,支起了窗户,探头往外瞧了瞧,“一戈,外面风势疾劲,真不宜散步,不如你看我写字吧!” 钱大双小算盘落空后,又提出来个要求……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46章更快一些 “楚兄,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想在前店加一座挡门屏风,把你的墨宝镶嵌在屏风里,可以吗?” 至此,楚千楼对钱大双的来意已经了然于胸,也就是想借助他的名头庇护金记而已。 毫无疑问,他当然是有求必应,而且他学着钱大双的语气,“一戈,可以是可以,不过一座屏风没有几个钱,还是我送你吧!” 说着,他吩咐门外的凌青马上去木匠铺订做一座松木挡门屏风。 这下钱大双心满意足,走到书桌旁,挽起袖子,握紧墨锭,殷勤地给楚千楼磨砚。 “一戈,别和我说你肚里的墨汁少,嗯,你说我写,随便说啥都行!” 听到楚千楼这个要求,钱大双推辞不得,她想了想,就背诵出来大诗仙李白的《登金陵凤凰台》。 眼见楚千楼微微蹙眉,她就简单地说了一下诗句的含义,然后一句句缓缓地背诵。 楚千楼的字不同于萧晔,少了狷狂锋锐,多了刚柔并济,真的是字如其人。 钱大双在前世习惯于敲键盘,敲手机的键盘,敲台式电脑和笔记本电脑的键盘,她别说写毛笔字啦,连钢笔字也很少写。 因此她看见漂亮的毛笔字就挺喜欢的,盯着楚千楼写完,她不假思索地点评,“楚兄,你的字如你一般温润,夜兄的字如他一般疯狂。” 楚千楼心里一顿,温润? 金一戈觉得自己是个温润的人,甚好,甚好啊,看来金一戈并没有太在意自己先前的失态言行。 金一戈觉得夜星川是个疯狂之辈,他也是这样想的,那厮真够疯狂的,很疯狂。 “一戈,这诗句气势高远恢弘,情景交融而一气呵成,我想了解一下你当时写这首诗的心情。” 闻言,钱大双浅浅笑了笑,“楚兄,这首诗不是我写的,是一个李姓前辈的大作,他不仅被大家誉为‘诗仙’,而且还是一个忧国忧民却郁郁不得志的大丈夫,我对他崇拜仰慕得很,他的好多诗作,我都可以背诵出来。” 是的,有萧晔这个前车之鉴,钱大双不想再和第二个人提起自己的前世秘密。 楚千楼心里的某根弦被拨动,“一戈,那你带我去见见这位前辈,哦,前辈未必会轻易见陌生人吧,那你告诉我他家住在何处?” 是的,商人仅仅是他的表面身份而已,招贤纳士才是他行走天下的最终目的。 钱大双郁郁,李老前辈……他怕是住在九天之外的琼楼玉殿吧,想去也没有给力的交通工具啊! 再说了,对于他老人家来说,她也是个百分之百的陌生人啊! “楚兄,前辈他……已然仙逝,享年六十一岁!” 楚千楼怅然若失片刻,自己与李老先生一比就差了一大截,唯一相似的就是心情同样黯然郁郁。 “一戈,你手上可有李老先生的书册?我愿意高价购买收藏。” 钱大双摇头,哭穷加胡诌,“楚兄,你高看我了,我穷的家徒四壁,不过就是逛书坊时无意撞见了一个手抄本,连续去过几次而默诵于心,最后那次再去时,书坊已经易主改为了茶馆。” 眼见楚千楼俊脸一点点变得颓然,钱大双笑道:“楚兄,既然你喜欢李老先生的诗作,那我就再背诵一首给你听?” 楚千楼这才轻然一笑,“一戈,你我来日方长有的是大把时间,这个不急于一时,这首诗已经足够我细细咀嚼一段时日,看看,我把正事儿都差点给忘了。” 钱大双不明所以,楚千楼笑道:“一戈,落月楼除了你金记的菜式,还有几道菜也不错,你都尝一尝!” 说着,他就吩咐凌青去找伙计点菜,钱大双只好客随主便。 “一戈,我来磨砚,你把这首诗写一遍!” 蹭饭来的嘛就得有蹭饭的觉悟,所以钱大双只能是依言照做, 一笔一画写得极为认真。 末了,楚千楼心道,金一戈的字迹倒是娟秀,不过有些绵软而少了力度,他嗓音有点娘,连字迹也如此柔丽,真是与众不同。 但面上,楚千楼还是象征性地夸赞了钱大双几句,然后亲自细致地清洗墨锭和砚台,可见这是他的心爱之物。 吃饭时,楚千楼特意将熏鸡的两只鸡翅膀给了钱大双,他自己吃那两条鸡腿,其实在这个细节里掩藏着他的一个心结…… 不过,他这个人向来谨言慎行,毕竟与钱大双不是很熟络,他就算是心里苦涩,也不会贸然放下心防和钱大双说叨太多。 之后就是每上一道菜,他都要用公筷先给钱大双夹一筷子,还细心地叮咛喜欢就多吃点,不喜欢就不要勉强。 不喜欢就不要勉强……重生一次的钱大双更是这样想的,人生苦短何必自找罪受,要尽量遵从自己的内心喜好,人生才有意义。 等她将手里的几小只养大成人,她就要自由自在地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楚千楼没少吃灌肠,甚至还吩咐凌青烫了一小壶酒水,笑道:“一戈,浅酌几杯可好?” 钱大双笑着拒绝,“我不胜酒力,真不敢再沾酒啦,那次醉酒后丑态百出,已经吃足了教训。” 楚千楼再不勉强钱大双,他抿了点酒转了话锋,“一戈,说说,你到底是忌惮哪方势力?” 几乎是不假思索,钱大双和盘托出,“楚兄,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但形势紧迫我只能从大局着眼,实不相瞒,黄夫人有意买我的妹妹给黄文苑做通房丫头,提出要将金记作为嫁妆。” 楚千楼闻言怔楞,钱大双也没法细说,“楚兄,我家情况复杂得很,三五句也说不清,我妹妹个性乖戾要强,现在已经与家里断了亲,我也顾不得管她啦,只能努力保住金记。” 讲真,钱大双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她是女的如何不容易,因为以她对楚千楼的了解,那样不但拉不来同情,怕是还会被轰出去。 楚千楼长指摩挲着酒杯,“一戈,我无条件相信你所说的,秦翠钿那个女人的相关传到我这儿不少,她做得出来这种恃强凌弱的无耻事儿,黄家有她,败落得只会更快一些,不过幸好我比黄家强一点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47章亲密幽会 “这么说来,楚兄愿意在明面上照拂着金记,那么饭后楚兄送我出落月楼可好?” 听到钱大双这个要求,楚千楼沉然低笑,“不用如此,嗯,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要一醉方休。” 接下来,钱大双各种叨叨着酒多伤身,但楚千楼嘴上称是,却依旧一杯又一杯,最终喝光了一小壶酒水,俊脸酡红,更显少年慵懒随性。 楚千楼吩咐凌青送钱大双回金记,凌青会意,“金小哥,走吧!” 钱大双直觉这酒水烈得很,因此就担心眼前这个大靠山醉死了而再也无可倚靠,“凌青,你还是先让厨房煮碗解酒汤吧!” 凌青了然楚千楼的酒量,了然楚千楼还没醉,不过他还是依言照做,而且让几个侍卫进来拾掇下去碗筷等等。 楚千楼心里随之升起来少有的悠悠暖意,笃定金一戈是个心地善良柔软之人。 看着楚千楼喝了解酒汤,在榻上躺下,钱大双这才和凌青离开了厢房。 钱大双本来还以为凌青也就是雇辆骡车送她回金记,但事实上她乘坐的是楚千楼的那辆骚包马车。 如是一来,沿途之上吸引了不少艳羡的视线,甚至风儿荡起车厢门帘时,钱大双看见了黄文苑和梅枝等人在路边怔楞着。 目的达到,还是完美达到,钱大双暗暗欣喜,因此抵达金记后,她邀请凌青进里面喝杯茶再回去。 凌青笑着说不用喝茶,他打包一份家常饭后就折返回落月楼。 于是,在众多食客的注目礼中,钱大双让文六斤给凌青打包了一份足量的家常饭,而且声称是他送她回来的酬谢。 凌青坚持如数付钱,还笑着说如果让楚千楼得知他吃白食,那还不得掉层皮。 在场的食客中不乏落月镇本地人,就这样,落月楼的楚公子与金记交情甚好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落月镇的大街小巷。 送走了凌青后,钱大双特意嘱咐文翠叶别太累啦,再卖一会儿就回屋午睡去。 文翠叶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等到买完了饭她再去午睡也不迟,她总不能在金记干吃饭不干活儿。 到了后面,钱大双看见文春生等人还没有吃完午饭,她就嘱咐说等文老九来了后如何怎样等等。 文春生笑着应下,还说她大可放心去午睡,等睡醒再核对账目不迟。 世间有一种郁闷就是正在梦里与男友各种互诉衷肠,却被人用没人性的法子弄醒…… 钱大双一睁眼就惊叫起来,马上一骨碌爬起,牙根痒痒地瞪着萧晔,非常想咬死他。 萧晔万般嫌弃地睨着她,展开手掌伸到她面前,“至于这样歇斯底里?不是毛毛虫,仅仅是杨花!” 钱大双看清楚后,还是苦大仇深地瞪着他,这厮就是用这个杨花绒毛蹭她的脸,与毛毛虫爬来爬去就没多大的区别。 萧晔见状,腹黑加耍赖,“要不我躺下,你用这个杨花蹭我的脸?我保证不惊叫,也不用仇视的目光瞪着你!” 钱大双心道,你特么有病,不等于我也有病,她打了个呵欠,望了望窗外。 萧晔适时地道:“大双,现在已经是半下午啦,所以我才好心弄醒你,免得晚上你因相思而无倦意而越发辗转难眠,即使睡着了也会陷入梦魇!” 钱大双又一次悔得肠子疼,就不该告诉这厮自己的秘密,看看,嘴巴大的报应来了。 一听到自己已经睡了这么久,钱大双马上下炕穿了鞋子,洗了一把脸后进了厨房。 文六斤烧火,文春生正熏着最后一锅鸡架,而且文六斤说阎四豹去送于腊梅,说是送到镇子口就折回来,顺便再采购些零碎的用度。 钱大双懒懒地嗯着,哪怕是阎四豹把于腊梅送回家里,她也没意见。 当然,文六斤和文春生都听见了钱大双的惊叫,揣测到她肯定是被夜星川用非正常的法子弄醒了,所以才气得够呛而拉着张黑脸。 于是在钱大双核对完毕账目后,他们俩也已经拾掇利索,麻溜地撤出了厨房,各自回屋歇着。 直至此时,钱大双才看见翠红膏所用的各种药材已经浸泡上了,萧晔坐在灶间的小凳上,笑笑地望着她。 萧晔这样做,她也依旧没有好脸色,不错,就是故意没有好脸色的,不然,天知道下次这厮怎么弄醒她。 接下来钱大双熬制翠红膏,萧晔就帮着烧火,极为精准地把控着火候,还说钱大双第一次熬制翠红膏时,他就从天窗那儿看了个全场。 钱大双终究冷不了脸色,“夜星川,你说说你年纪轻轻的,做点啥正事儿不好,非要和我一个寡妇混在一起?” 萧晔指了指自己的俊颜,墨眸里荡着滟然笑意,“咋啦嘛?我这样俊的男人,给你这样丑的丫头烧火,还委屈了你?” 钱大双被噎得无言以对,随即萧晔声线淡凝,“大双,能帮你多少算多少就是我的正事儿之一,你尽管放心,如果他来了,我绝不会如此肆意无忌,只会尽量少地出现在你们的视野里。” 蓦然心暖的同时,钱大双越发无言以对,待到她开始包裹膏体时,萧晔给她端过来一碗冰糖水。 不得不说钱大双正试得口渴得很,她一口气喝完,轻声道:“夜兄,谁对谁都没有义务一味的好,你也是一样,谢谢你!” 萧晔散漫地瞅着她,终是从袖子里拈出来块簇新的帕子,擦拭了下她的唇角。 “你习惯了在我面前大大咧咧的,别等他来了后会嫌弃你没个女子的样儿,你以后喝水别牛饮,优雅着点儿。” 钱大双敷衍地嗯着,手上继续忙碌起来,她也就是在这家伙面前如此好不好? 如果在所有人面前都大大咧咧的,那她早就投胎转生去了。 “大双,你上午去哪儿啦?” 闻言,钱大双郁郁,这厮还好意思问她,一天当中,她上几次茅厕,他怕是都一清二楚,更何况先前她嘱咐过文春生告诉他自己去了落月楼。 “和楚公子幽会啦,你有意见?” 萧晔欠揍地啧啧嘴,抿唇清笑,“喝茶写字,吃饭聊天就算是幽会啊,那我们两个就算是亲密幽会过好多次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48章蒙在鼓里 萧晔将“亲密”两个字咬得极重,而且话痨一犯就无药可治,撩起来不知疲倦。 “我不过就是问问罢了,咋就又生气啦?就你这臭脾气,除了我,谁还能受得了你啊?喜新厌旧和趋利避害一样,都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舍近求远,不如给我做个小妾吧!” 钱大双只当是耳旁风,自顾自忙碌着,萧晔心情好好,撩兴浓浓,想知道怎样才能把钱大双的嫩脸撩得红彤彤的。 事实上如果钱大双刻意想瞒着他而去见了楚千楼,那么他就会生气。 “大双,我在树上把你和那个姓楚的说的话都听了个清楚,是你说的我很疯狂嘛!” 钱大双默默腹诽,这厮这么喜欢待在树上,咋不转成一只鸟啊? 那样,这厮再敢惹她,她就一根根薅鸟毛,薅秃了为止,“要是那时你闯进楚公子屋里胡闹,我就和你绝交!” 萧晔殷勤地帮她收拾药渣子,“大双,我睡着了也猜得出来你的用意,当然不会无理取闹。” 洗了洗手后,萧晔凑过来就蹲在她面前,笑笑的,“大双,你如果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那个姓楚的叫啥名字?” 钱大双没好气地剜了萧晔一眼,如果他是个两三岁的可爱小宝宝,她真的可以亲他一下。 萧晔循循善诱,“大双,如果你亲我脸一下,我不仅告诉你他的名字,还给你一张百两银票!” 钱大双又剜过去一眼,萧晔玉润薄唇抿了抿,“那我‘啵’你一口……” 钱大双讶然打断,定定盯着萧晔,“你……你特么到底是谁?咋知道了这个词儿?” 啵一口可是个现代词儿,而且淡雅月麟香一直愉悦着钱大双的嗅觉,她浑然不觉自己失态的以为眼前人可能是穿越过来的男友。 萧晔实话实说,“你真笨的可以啊,是你昨晚说梦话啦,和他啵来啵去的,这样,我啵你的脸一口,再告诉你姓楚的叫啥名儿,再给你一百两银子,行不?” 钱姑娘耳根子有点烫,眼里的尖锐淡去,“夜大公子,一啵百两送,你的脸能矜贵点不?” 萧晔笑意绽放,“没事,只有你才能看见我这恣意放纵的一面,要是六子他们在院子里,我也不会这样和你聊!” 钱大双对于眼前这棵小苗苗还是充满了善意,适时地教导,“你这样的说话方式在我们那儿就是撩骚,只有情侣和夫妻间才能这样撩骚。” 其实,钱大双了然那些有不正当关系的双方都是从撩骚开始勾搭上的,但她要向这棵异世小苗苗输送善意的阳光,而不是雾霾。 钱大双口口声声都在强调他和她不应该走得太近,而无意深入了解楚千楼的种种,那么就是钱大双对楚千楼没男女那方面的意思。 看看,这就是萧晔别致无双的脑回路,根本就不按照寻常人的路数走。 等到钱大双包裹好了所有的翠红膏,她就在水井旁练功夫,萧晔在一旁耐性的指导。 没有多久,车青进来与萧晔耳语几句后,萧晔就告诉钱大双有事要忙,钱大双高高兴兴地挥挥手说挺好挺好,赶紧去忙,最好忙到半夜。 萧晔隐忍地扯扯唇,在她脑袋上不客气地揉了一把,揉散了好好的一个丸子头。 钱大双只好进了屋,擦洗了一把汗涔涔的脸,重新梳好了头发。 “大嫂,我回来啦……黄大少爷来啦,他要见你!” 钱大双刚从屋里走出来,就听到了阎四豹这样一嗓子,她揉揉眉心,缓步走进了前店。 阎四豹朝她无声地苦笑了下,转头对黄梓州道:“大少爷,我这就去沏壶好茶!” 黄梓州依旧是一身火红袍衫,他倨傲地嗯了声,望向钱大双时马上眯起了眼,眼神锐利。 “黄少,你没看错,我是小雪的前大嫂,也是金一戈,鸨儿一直都晓得我是女子,她就没告诉你吗?” 钱大双说着,施施然在黄梓州对面坐下,她这招就是祸水东引之计。 以黄梓州的傲脾气肯定不会明着质问鸨儿什么,他只会暗暗的与翠红楼针锋相对,那就是狗咬狗,省得鸨儿闲得慌而老打她的主意。 其实钱大双高看黄梓州了,他不过就是个银样镴枪头的大少爷,也就是敢在心里咒骂几句鸨儿而已,却无能报复。 此刻,黄梓州故作深沉的皱眉不语…… 石榴从秦翠钿的丫鬟那儿听到赵婆子去文家屯子提亲没成功,一个原因就是小雪的大嫂,也就是金记的老板娘不同意。 听石榴说完后,黄梓州还顺理成章以为秦翠钿想给他纳妾,毕竟秦翠钿在他爹黄老财面前说叨了这个茬儿很久。 于是黄梓州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就低调地雇了辆骡车来到金记,了解情况的同时也想假惺惺寻求小雪这个前大嫂的认可。 在过来的路上,他就打好了腹稿,大意就是语气软硬兼施地告诉钱大双小雪身份过于卑微,因此他本人才没有亲自登门提亲。 是的,黄梓州顺理成章地笃信正因为他没有亲自登门,所以钱大双才不同意小雪入黄家做他的妾室。 “钱氏,因为我没亲自去你家里,所以你就耿耿于怀而不同意小雪做我的妾室?” 这时,阎四豹端上来茶水,殷勤地给两人各倒一杯,然后又进了后院。 其实,文六斤等人都堆簇在后门那儿,侧耳听着,担心钱大双吃亏,尤其是小鹏,更是蓄势待发的状态。 聪明如钱大双才不想趟进这潭臭水里,“黄少,你也晓得我仅仅是小雪的前大嫂,我一直希望她行了及笄礼后再议亲,不过这仅仅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仅仅是个参考意见,最终的决定权在小雪自己手里。” 黄梓州一听,俊脸泛怒,“钱氏,那你的意思是小雪不想做我的妾室?” 钱大双心道,看来这位黄大少爷还蒙在鼓里呢,“黄少,小雪心心念念都想做你的妾室,你应该回家问问黄夫人为啥让赵婆子去了文家屯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49章定情绣帕 黄梓州一听钱大双话里有话,他语锋冷凌,“钱氏,你这样吞吞吐吐,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钱大双暗暗冷笑,抬出了自己的靠山,“黄少,你此话言重了,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儿,因此从屯子折返回来后就去请教了一下楚公子,我一言一行都是按照楚公子的意思来的。” 与此同时,黄梓州感知到一股强悍的肃杀气息,就是从后院漫过来的,压迫得他头皮子一阵阵发麻。 不是别人,正是萧晔,趁着钱大双进屋梳头发之时,他和车青就攀上了水井旁的那棵古松。 强横的武学修为就是一种实力,黄梓州技不如人,而且说白了他这个黄大少爷就是个花瓶头衔。 钱大双功夫太低,傻乎乎地还以为这股威慑气息就是春风疾劲而形成的风压。 小鹏敏锐地感知到了萧晔的气息,马上大大地放了心,耳语告诉了文六斤等人,大家都蹑手蹑脚回了屋。 低着头喝了半盏茶后,黄梓州才试得那股子肃杀气息收敛了一些,他斟词酌句。 “钱氏,你也知道黄家宅深院重,而小雪身份卑微,我就寻思着把她领回去,当个贴身丫头使唤,你看如何?” 黄梓州早就琢磨好了,他连妾室的名分也不想给小雪,而且小雪成了他的贴身丫头后,秦翠钿就会一门心思地对付小雪,他还能轻松一些。 从钱大双这儿没有了解到有效信息,他本来准备发顿脾气就闪人,但是很担心因此触怒了暗处的“楚公子”,所以他才假惺惺地商量起来。 是的,黄梓州还以为楚千楼本人在后院呢! 聪明如钱大双已然看透黄梓州的歹毒居心,不过小雪已经和她断了亲,全心全意要往黄家这个火坑跳,她真是懒得过问。 她对小雪已然做到情至意尽,小雪自己做了选择,那就自己承担后果吧! 眼见得钱大双不说话,黄梓州又讪笑着,虚情假意地说叨了一番。 “钱氏,你这么辛苦赚钱,都是为了家人过上好日子,小雪跟了我后,她就会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你大可放心。” 这时,后院那股子肃杀气息又浓郁如阵,不过很快又消减下去。 钱大双直觉自己再在这儿待下去会被冻感冒的,她捧着茶杯,杯壁透出来的温暖让她略略舒服些。 “黄少,小雪与我已经断了亲,我无权干涉小雪的未来,你打算怎样就找小雪商量吧,我还有事要忙,恕不奉陪!” 说着,钱大双放下了茶杯,起身,缓步走进了后院。 黄梓州怒也怒不得,一个村妇也能对他如此语气强硬,他不由得更加憎恨秦翠钿。 如果他的生母还活着,就还是黄家的女主人黄夫人,那样他肯定活得比现在滋润。 这样想着,他忍着火气离开金记,坐着等在路边的那辆骡车回了黄家。 在自己的院子里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黄梓州也没有找到石榴,问了几个丫鬟,也都说没看到石榴。 当黄梓州走到黄老财的书房门口时,听到赵婆子正在里面语气忿然的说叨着…… “……那个村丫头心高气傲,连半点规矩也没有,二十两银子拿了后还嫌少,还腆着脸要一百两银子,还说自己就值这个身价,把老身差点给气死了,为了黄家的颜面,老身始终忍着她。” 秦翠钿极快地扫了眼阴着脸的黄老财,低斥,“没用的废物,怎么花了钱也没办成事儿?你这是想让我亲自去一趟索要回来那些银钱?” 其实,那二十两银子,文媒婆没拿到一个子儿,小雪也没拿到一个子儿,都落进了秦翠钿的个人腰包里,这主仆两个人正演戏给黄老财看呢! 赵婆子马上扑通一声跪下来,“夫人,都怪老身犯了糊涂,没有想到穷山恶水出刁民,你狠狠责罚老身吧!” 听着秦翠钿掩口咳嗽起来,黄老财甚是心疼,“夫人,区区二十两银子,还是算了吧,你身体本来就不好,颠簸着跑一趟会累得病倒的,不值得!” 秦翠钿马上借坡下驴,“老爷说的是,多谢老爷体恤!” 随即,他嗔怪地瞅了眼一旁的黄文苑,似是无奈地轻叹,“一个村丫头有什么好的,难道是长得国色天香?” 赵婆子会意,“夫人,你是没看见那个村丫头才会这么揣测,哎哟,我现在想起来还膈应着呢,她那张脸涂抹得比翠红楼的姑娘还花哨着呢,嫌咱们黄家出的钱少不说,还挑来拣去的,还看不上小少爷,看上了大少爷,要做大少爷的妾室,还想着要做黄家的大少夫人……” 蓦然,赵婆子闭了嘴,苦着张老脸,一下一下自掴嘴巴,梅枝适时地戳了戳黄文苑的后背。 黄文苑马上启动寻死觅活模式,“爹,哥哥不是好哥哥,不是好人,他抢我的女人,我活的真没意思,我不要活了。” 说着黄文苑就作势撞向书桌,梅枝随即泪眼涟涟,拦腰抱住他央求哄劝着。 黄老财轻易地上了当,一张脸乌云密布,就在这时,门外浮起了黄管家的焦急嗓音,“大少爷,老爷正让老奴找你哪,你快进去吧!” 随后,书房门拉开,黄梓州略略尴尬地走进来,黄管家轻轻地掩上门守在外面。 黄老财语气愠怒,“梓州,你为何收租多日也不交账?黄管家以前都是次次交账!” 黄梓州微微躬着身,埋着头,“爹,孩儿……想把账目做得清晰一些,用不了几天就会一并交账!” 黄老财脸色稍稍地舒缓了一些,“苑儿看上个村丫头,想买回来做通房丫头,你怎么就认识了那个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梓州缓缓地从怀里摸出来一块绣帕,缓缓地展开,“爹,你有所不知,在上元节夜里,我和小雪在街头梅树下邂逅,我们彼此一见钟情,她就送给我这块定情绣帕。” 是的,这块绣帕是确有其事,上元节那晚,小雪亲手绣上了她和黄梓州的名字。 眼见黄老财脸色放晴,黄梓州苦笑,“爹,你也活过年轻,你应该明白小雪选择的是我,而我许诺给她一个妾室的位置,算是不孝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50章不得丢光 黄老财盯着黄梓州手里的绣帕,面无表情而眼神凝滞…… 那年,也就是在十几年前的那个上元节夜里,秦翠钿与他在一盏花灯下邂逅。 在梅林深处,秦翠钿把人送给他后,又送给他一块绣着两人名字的定情绣帕。 几天后,他带着媒人去秦家提亲,将秦翠钿收为妾室,这在当时曾经被传为一段姻缘佳话。 别人说起来很美好,但事实上黄老财本人没觉得有多美好,就在那年他时不时想休掉秦翠钿…… 因为自从秦翠钿进门后,他正妻黄夫人的丫鬟婆子时不时无故猝死且死相可怖,不是服毒就是上吊投井。 不仅是家宅不宁,而且那年黄家名下租出去的良田都遭遇了罕见的虫害而绝收,佃户因此扛着铁锹锄头堵在黄家大门,要求退还大半地租。 最后佃户就和护院家丁冲突起来,死了五六个壮年佃户,惊动了县衙派人下来查办。 结果就是他拿出来一大笔银钱,这才安顿住了那些死亡佃户的家人,安顿住了其余的绝收佃户,反正就是贴进去那年预收的地租还远远不够。 就当他下定决心想休掉秦翠钿时,秦翠钿在柴房里上吊被黄管家和婆子救下来,他就只好按下去了念头。 现在,黄梓州的经历与他惊人的相似,他真不爽得很! 黄老财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最终不看好这段姻缘而无意成全……自私狭隘如他根本不是就事论事,其实二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黄老财十七岁娶妻,纳秦翠钿为妾时已经有妻有子,但黄梓州现在年方十九还未娶妻,连妾室也没有一房。 黄梓州整出来一副黄老财最喜欢的仁孝模样,“爹,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要是不想让你早点抱个孙子,那我天天出去喝花酒多简单!” 黄老财果然为之动容,“梓州,上元节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当时为何不说实情?” 黄梓州略略嗔恼地扫了秦翠钿一眼,“爹,秦姨娘说你身体不舒服,我几次想见你都被她拦下,不得不搁置下来。” 黄老财对外精明老练,但在家里却是极为情绪化,他一听就勃然大怒,不管不顾哭嚎的黄文苑,抬手点指着秦翠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叱骂。 “秦氏,你身为黄家现任女主人,就是如此主家无方?梓州是黄家的不二继承人,你却不把他的婚姻大事放在心上,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贱货,忘了当初你如何犯贱才进了黄家?你以为你霸占了小茹的位置,就可以为所欲为?” 没错,小茹就是黄梓州生母的乳名,即便是她已去世多年,黄老财一提起她的乳名依旧是饱含深情,原配夫妻的恩爱呼之欲出。 秦翠钿最不想听黄老财唤她“秦氏”,因为在她没有成为黄夫人时,黄老财就一直这样唤她,这个称呼代表着她曾经那么卑微。 最不想听黄梓州唤她“秦姨娘”,整个黄家上上下下只有黄梓州这样唤她,借以提醒她曾经不过就是个地位卑微的妾室。 现任,主家无方,梓州,不二继承人,心肠歹毒的贱货,犯贱,霸占,小茹…… 如此等等的字眼,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一下下捅着秦翠钿的心坎。 她又臊又怒,不止是双脸发烫,而且从头到脚都是无比滚烫……黄夫人这个头衔是她凭本事拼来的,黄家的继承人只能是她的儿子黄文苑。 此刻在黄老财盛怒之下,秦翠钿比鬼还精,当然不会针锋相对地辩解什么,她只是以帕子掩面埋着头,小声啜泣着,哭诉自己命不好。 瞧着秦翠钿被骂得一文不值,黄梓州心里得意洋洋,不过他脸上的得意没有整得恰到好处。 这凑巧就被黄老财看在眼里,想起来黄梓州年纪轻轻却不求上进而喜好眠花宿柳,因此顿生一阵阵厌恶。 凑巧,梅枝捕捉到黄老财眼底掠过的那抹厌恶,他掐了黄文苑一下,然后帮他整理了一下腰间的荷包。 黄文苑会意,嚷嚷起来,“爹,你不要我啦,我好可怜啊,我到底哪儿错啦?上元节那天,我买了好多荷包,我们一家一人一个,哥哥也有份啊,可哥哥为啥偏要抢我的女人?爹,你偏袒哥哥就偏袒吧,可你别骂我娘!” 说着,黄文苑就跑到秦翠钿那儿,母子二人抱头痛哭,那个悲悲切切啊,再加上赵婆子和梅枝默默抹眼泪,黄老财顿时双眼酸涩。 他不晓得事实是上元节买荷包这个事儿,是秦翠钿年年到了日子偷偷提醒黄文苑。 黄老财心乱的很,小儿子黄文苑大概一辈子就这么高了,那么,秦翠钿看着黄文苑就会伤心一辈子,那她的确是命不好,而黄文苑的确是好可怜。 黄管家和账房先生都不止一遍对黄老财说过黄文苑天真无邪,虽然比黄梓州小得多,却是孝顺仁义。 小小年纪却懂得年年上元节都给家人买荷包,而黄梓州那个不孝子只会喝花酒。 如今不止是喝花酒,还勾搭人家良家女子,而且还是黄文苑看上的良家女子。 这不,黄家二十两银子砸出去,也没有带回来人,就如赵婆子所说,哪是什么良家女子,八成就是个搅家不和的狐狸精。 黄文苑还小,看不透那丫头的可憎面目,黄梓州多吃几年干饭也没看出来,真是蠢得可以。 他黄老财的两个儿子抢一个村丫头,这事儿要是嚷嚷了出去,他老脸不得丢光? 反正就是黄老财越想对黄梓州越厌恶,暗暗斟酌着如何提出反对意见,因为看在亡妻的份上,他对黄梓州凶不起来…… 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夫妻,秦翠钿自然晓得黄老财几分心思,她擦了擦眼泪,一副为黄老财分忧解愁的贤内助模样。 “老爷,你身体不好,不宜过多操劳孩子们的事儿,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妥帖!” 黄老财只晓得家和万事兴,但却不善于处理家庭的亲情关系,单纯地以为迁就再迁就每一个家庭成员就可以。 所以他只留下了秦翠钿,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51章没啥底气 或许是纵情声色的过! 这种场合,这种时候! 黄梓州瞧着梅枝的俏脸,竟然想到了他赎出来的芍药! 他满脑子里都是芍药如何媚态横生,如何姿势妖娆的配合着他,芍药真的是比小雪多了无穷无尽的趣味。 黄老财如此不了了之,黄梓州不由得一阵心烦气躁,暗道小雪不过就是一个村姑而已,却还想给他做妾,还想做大少夫人,真如赵婆子所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黄梓州踏出书房的那一刻就想他有芍药这个红颜知己就好,秦翠钿爱咋处理小雪就咋处理,哪怕是弄回来给黄文苑做妾室,他也没意见。 枕边风一般都是在夜间刮起的,但是也有例外的情况,这不,天还没黑呢,黄老财的书房里就刮了起来…… 秦翠钿力度刚刚好地给黄老财揉捏着肩颈,说起来她当初生出来黄文苑后如何如何高兴,等到确定黄文苑患了侏儒症后她如何如何悲戚绝望,如此等等。 黄老财浑然不觉这风儿冷凉,反而觉得暖意融融,是啊,如果没有秦翠钿的话,他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夫人,刚才我一时失态就言语粗鲁,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秦翠钿脸上浮起了奸笑,但是马上神情又变得温驯端庄,简直比杂技变脸还要快。 “老爷,我们是夫妻,哪有那么多讲究啊?其实刚才梓州说了谎,不过我担心你们父子引起争执,所以就装糊涂没吭声点破。” 黄老财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夫人,你此话怎讲?” 秦翠钿嘴角噙着得逞的奸笑,蒙蔽黄老财可是她的拿手绝活儿。 “老爷,你不懂女红,其实一块帕子绣上名字太容易啦,梓州手里那块绣帕的两个名字不一定就是上元节那晚绣的,或许就是昨天绣的呢!” 黄老财想想很有道理,越发觉得亏欠秦翠钿,“夫人,是我错怪你啦,都怪那个村丫头玩弄心计,搅家不和,如此心如蛇蝎的女子绝对不能让她入黄家,你也知道我一直崇奉家和万事兴!” 秦翠钿手上更卖力,“老爷,我也是这个意思,梓州和文苑都会有更好的选择!” …… 黄梓州在自己的院子里喝得醉醺醺之时,黄管家找了过来,声称黄老财吩咐不让黄梓州再收租子,而且要求黄梓州尽快交接账目银钱。 翌日,钱大双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要换配菜,她得亲自操持。 凉菜不再是凉拌土豆丝,而是凉拌萝卜丝绿豆芽;热菜不再是肉杂碎,而是黄豆芽烩土豆丝,其中零星有些肉杂碎。 “大双,粥配菜换成这样的,那些吃饭的客人会不会找茬儿闹事啊?” 文六斤有生以来第一次吃绿豆芽和黄豆芽,也说不上来是好吃还是不好吃,直觉以为不如以前的配菜靠谱,他心里很不踏实,于是就忍不住出了声。 “六子哥,昨天卖午饭时,你和翠叶姐没通知大家今天要换配菜吗?” 钱大双也有些担心,不过她极力地佯装沉着冷静,她可是金记的老板娘,她要是慌了神,那还不乱了套啊! 文六斤一听就是一脸愁云散不开,“大双,说是说了,不过我昨天没敢告诉你,有不少客人听说要换配菜,就说肯定换得不好吃了,再也不来金记吃饭了。” 文春生一听就惊得心里忐忑不安,阎四豹的脸色也随之难看起来。 钱大双仅仅淡然地嗯了声,在烩菜里浇了几勺肉杂碎浓汤,慢言细语。 “六子哥,今天的早饭与往常不一样,你在卖饭前特别说明一下,前三十个交钱吃饭的客人,每人送一颗酱蛋,先到先得,早来有,迟来就没有。” 文六斤眼里燃起几分灿亮,非常赞同地点点头,但是文春生提出了问题,“大双,那样的话,落月楼的乐掌柜知道了肯定会过来质问你。” 钱大双笑了笑,“春生哥,乐掌柜不会无理取闹的,因为这是金记对吃家常饭的客人赠送的福利,而不是对外公开售卖。” 文春生服气得很,钱大双比他小的多,却总能抓住事情的关键点,他得好好学着。 钱大双又笑着叮咛文六斤,“六子哥,你一定要记得随时报数,让大家觉得公平透明!” 文六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文春生笑着解释,“哥,就是你要随时大声喊出来已经送出去第几颗酱蛋,还剩几颗,这样就不容易引起客人争执。” 文六斤憨笑着拍拍脑袋,“看看,我喝酒喝得脑子成了糨子,以后可得少喝酒。” 准备好了早饭后,时间还早,大家围坐在一起先吃,由于担心今天的生意因为换配菜而不好,因此大家都有些闷闷不乐没精打采的。 讲真,钱大双对于换配菜的结果不得而知,也没啥底气,为了给大家增长信心,吃了饭后,她就亲自到前店坐镇。 第一拨客人是三个做短工的汉子,端详着新的配菜,凉菜闻着和原来的一样香,还有橙黄的萝卜丝点缀而越发好看。 热菜的汤与原来的差不多,就是肉少了许多,不过玉米面糊糊依旧随便喝,稠粥的分量也不减。 看着几人有些犹豫不决,钱大双笑了笑,“三位大哥,我在开业第一天就说过一周后要换配菜,热菜里的肉会少许多,你们是今天的前三位客人,每人赠送一颗酱蛋。” 这三个汉子望向了盛放酱蛋的盆子,浓郁的酱红色深深地吸引了他们,这可是落月居的镇店菜式啊,他们竟然可以免费尝尝。 再说了,钱大双所言不虚,金记已经开业一周,而且金记的家常饭比其他饭馆同价的饭菜量多实在。 结果毫无疑问,他们痛快地交钱买饭,寻思着如果配菜太难吃,那明天就不过来吃饭。 这三个汉子刚坐定,紧接着又有两个三十多岁的脚夫相随进来,文翠叶张了张嘴,终是不晓得如何得体的招呼。 文六斤经常在镇上做工,与不少短工和脚夫都是半生不熟的,他笑着解释。 “崔老二,韩老四,你们这个点儿赶得正好啊,今天金记换配菜,前三十个客人送酱蛋,你们是第四,第五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52章惊喜降临 毫无疑问! 崔老二和韩老四也都死死盯着那盆漂亮的酱蛋! 酱蛋是文春生刚做出来不久的,酱香味儿浓郁得很! 这两人再看看那边三个人吃得停不下来,不由得深受感染,随即交钱买饭。 一样一样地端到长条桌上,坐定举筷尝了尝凉菜,真不错,再尝尝热菜,也挺香的。 然后咬了点儿酱蛋,味道好得不可描述,比三四文钱的茶叶蛋好吃得多,怪不得能成为落月居的镇店菜式,怪不得落月居没了镇店菜式一下就那么不景气。 接下来,客人陆陆续续,一拨接一波地进来,其中不乏有人恶声恶气的质问为啥换配菜,不带这么蒙骗坑老实人的。 钱大双不气不恼,心平气和地强调说开业那天说过一周后会换配菜,那天吃饭的人也不少,打听一下就会知道。 这些人中不少就是开业那天过来的,钱大双说在了明面上,他们有的觉得再哔哔下去太娘们儿,就交钱买饭。 也有的故意气哼哼地放话说去对面徐寡妇那儿吃大碗面,钱大双也不挽留。 等到这些人觉得吃大碗面不合算又折返回来,三十颗酱蛋已经送完。 他们暗暗悔青肠子,交钱买饭后,就嬉皮笑脸问文六斤中午是否还这样送酱蛋。 文六斤做不了主,就去问钱大双,后者平平淡淡许诺午饭的前三十个客人每人送一勺肉杂碎。 如是一句,不少在牌坊街做短工的食客暗暗决定中午早早过来吃饭。 值得一提的是南风馆的战管事,他过来拿冬阳丹时,看见换了配菜,就买了一份,吃完后连夸好吃,还给南苏阳打包带走了一份。 文春生做完了一锅熏制品后惴惴不安,担心前店的生意,同时也担心文翠叶的身子。 他真怕吃饭的客人因为换了配菜而耍横撒泼,文翠叶就被这些人推搡摔倒而动了胎气,孩子要是没了,那就等于要了妻子文翠叶的半条命。 所以他让阎四豹休息一会儿,自己就去了前店,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难缠的客人都被钱大双轻易地应付过去,妻子文翠叶只管收钱安全得很。 文春生亲眼目睹了换配菜后生意依旧爆火,不过他却是俊脸犯愁,最终等到饭菜卖光就忍不住吭声。 “大双,如果中午三十个客人一拥而上抢肉杂碎,那乱哄哄的,肯定要出事!” 文六斤听着一下就慌了神,“大双,春生说的有道理,那时候我们该咋说话?” 以前,文六斤觉得言语无法沟通时就抡拳头,现在,尤其是今天,他看到钱大双轻飘飘丢出去几句话,就可以镇住场子而免去一次次冲突,所以他觉得说话也是门大有学问的技术活。 正在核对账目的钱大双连头都不抬一下,语气轻飘飘的,“客人多于三个就排队!不排队找茬儿的撵出去就是!” 钱大双这样一说,文春生和文六斤都心悦诚服,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文春生拎着两个空桶正要回厨房忙碌,钱大双合上了账本,望着正在拾掇桌子的文六斤。 “六子哥,你别先忙着洗碗筷,再叫上小四儿,你们一起在店门口搭个棚子再忙别的。” 文六斤和文春生虽然不知道搭棚子的用途,但也没多问,反正他们按照钱大双的吩咐去做就是。 将账本和盛放铜板儿的木桶拿出屋里,刚折出来,在水井旁练剑的小鹏呼啸生风舞出来一招剑式,收势后傲气地笑着。 “大嫂,你看看我这一招剑式咋样?” 这几天,小鹏沉迷于这一招剑式上而难以自拔,总想显摆一下,但是钱大双没这个闲工夫。 “小鹏,你大嫂就是个半吊子,你该让夜公子好好看看,他肯定能给你提点改良意见啥的。” 小鹏嘟囔着,“夜大哥不管哪次过来都围着你转悠,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和他说话。” 钱大双想想也是,“小鹏,你再见了他,你就拉着他不放手,那他就不缠着我了。” 小鹏寻思着算了吧,夜大哥的眼里只有大嫂,他还是找车青指点更方便可行一些。 就在店门外幌旗的一侧,钱大双想搭个棚子,为了多容纳些客人。 想法很美好,但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主要是棚顶子不容易搭得结实。 因为现在正值春风疾劲之时,如果棚顶子仅仅是浮搭一些木板,一阵大风就可以掀翻,但如果是压泥盖瓦,费时费力不说,还非常影响店里的生意。 所以文六斤等人还没有刨好埋桩子的坑,钱大双就说叨了一遍所考虑到的这些,打算就此放弃。 文春生提议,“大双,这儿确实不安全,后院里倒是窝风得多,相对也安全一些,要么就在后院搭个棚子?” 钱大双马上否决,“春生哥,你说得倒是没错,但是万一有不规矩的客人溜进了厨房,或者偷吃东西,或者偷了老卤汤什么的,那咱们就亏大方了。” 就这样,钱大双彻底放弃搭棚子的想法,让阎四豹去木匠铺订做几个桌凳放到前店。 待到几人进了厨房,这才发现文翠叶洗好了碗筷和盛放饭菜的木桶。 文春生心疼归心疼,但是也不能说不让文翠叶洗碗筷,毕竟店里不养闲人,文翠叶一天三顿不比他,或者是文六斤吃得少,“翠叶,以后你别洗木桶,留给我洗!” 文六斤不等文翠叶说话,就抢着道:“春生,我负责这一块儿,还是我来洗吧,翠叶随便洗几个碗就好!” 其实,在送完了三十颗酱蛋后,店里的客人就不太多了,文六斤就将拾掇到厨房的碗筷洗了不少。 文翠叶虽然嫁给了文春生,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得好好疼护着。 等到文翠叶顺利地生了孩子,当了娘,坐完了月子,那时就得让她稍微多干点活儿,因为那时金记又多了个吃白饭的小家伙。 文翠叶心知肚明她就没洗多少碗筷,见钱大双没嫌她娇气,仅仅是喝了点水就出去了,她心里踏实了许多。 午饭时,一个惊喜降临到金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53章掉毛的鸡 因为上次去翠红楼时,杨妈特意嘱咐钱大双说今天午饭后再送翠红膏。 当时钱大双就笑着追问原因,杨妈也不隐瞒,因为她要陪着鸨儿跑一趟牙行。 这样,钱大双完全没事可忙,就去水井旁狠练功夫,聚精会神地都没怎么喝水休息,快到中午才回屋擦洗了一把。 一闲下来,那个困扰又一次袭上心头…… 早饭换了配菜依旧卖光了稠粥,而且还有好几个人买了肉杂碎,她定的价钱也不高,一勺肉杂碎八文钱。 其中有一个脚夫就问她,如果再单独买一份稠粥要多少钱,她笑着说不会这样搭配着卖。 之所以这样,钱大双自有道理,因为煮稠粥很费时间,而清洗下水杂碎也是一样的,这样的搭配太累人。 过去的一周是为了招徕人气,现在金记有了火爆人气就不能再那样操作。 绿豆芽和黄豆芽处理起来就比较简单,只需用水焯熟即可,而清洗萝卜和土豆并切丝也很简单。 这样下来就可以少炖一些肉杂碎掺到热菜里就行,于是肉杂碎就等于分离出来。 因此钱大双就想让阎四豹负责这一块儿,蒸馒头搭配卖肉杂碎,一个二面馒头卖两文钱,一勺肉杂碎卖八文钱,饭量小的人一顿饭十文钱就可以搞定。 但重点来了,阎四豹这家伙不靠谱啊,于腊梅嘛,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她对阎四豹到底是故意耍暧昧,还是可能会日久生情? 如果于腊梅最终和阎四豹在一起啦,那钱大双觉得用于腊梅没问题;如果最后于腊梅选择嫁了别人,那她早晚会带着炖煮杂碎的技艺另开锅灶。 那时与金记形成了敌对竞争之势不说,还白白好活了一些不相干的外人,钱大双怎么说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去做那种浪费时间,浪费感情的蠢事? 她又不是圣母转世来的,没有义务对太多不相干的人大发慈悲,她只想赶紧养成了手里的几小只,过自己喜欢的逍遥日子。 所以钱大双要步步为营,最终她寻思着让文老九捎话,让文招娣明天进来做工。 不过钱大双当然也希望阎四豹能和于腊梅发展得快速一些,反正于腊梅如果嫁给了阎四豹,她肯定不会亏待他们小两口的。 到了卖午饭的点儿,一个惊喜降临,凌青带着几个侍卫送来了挡门屏风。 松木材质涂了天青色的漆,正中镶嵌着天青色的帛书,上面写了“金记开业大吉”的字样,落款是楚公子,并不是全名。 对于楚千楼的全名,钱大双一点也不感兴趣,她需要的是将这座屏风摆放在前店的正门这儿。 而且这会儿店里的这几十号客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传到黄家那里很容易。 “凌青,楚公子可真给力,真给我面子啊!” 凌青见钱大双这么满意,他也蛮高兴的,这样就可以放心交差了,他还不忘替自家公子爷帮腔。 “应该的应该的,以后金记的事儿,就是我家公子爷的事儿,你尽管开口就是。” 事实上,凌青特意多给了那两个木匠师傅酬金,要求他们连夜赶活儿。 钱大双眼见食客们都打量着这座挡门屏风,心里美滋滋的,“凌青,这屏风连工带料一共是多少银钱?” 凌青笑道:“你就别问了,我要是拿回去你给的银钱,那就得回老家挖二垄去,今天做啥好吃的啦?咋和以前的味儿不一样?” 说着,凌青就提步往里走,径直走到了柜台那儿,看见了新配菜。 “凌青,那我就请你和楚公子尝尝金记的新配菜。” 听到钱大双这样一说,凌青麻利地摸出来荷囊,数出来四十个铜板儿。 “我可做不了这个主,你还是自己和我家公子爷说吧!” 说着凌青望着文六斤,“兄弟,马上打包两份家常饭,食盒得改天才能送还。” 文六斤利落地铲稠粥,舀菜,同时两份热菜里面各加了勺肉杂碎,高声喊道:“已经送出十三份肉杂碎,还剩十七份。” 凌青几乎是秒懂,但却有些不解,“为啥要白送肉杂碎啊?新配菜里的这些……芽芽菜多稀缺啊,花钱买都买不到的!” 钱大双失笑的,用手点指,“这个是绿豆芽,这个是黄豆芽,我这不是感恩回馈老顾客嘛!” 凌青才不管一干食客心里舒服不舒服呢,“别犯傻!最多送一周就足够啦,我得赶紧回去,我家公子还等着呢!” 钱大双送凌青出了店,压低了嗓音,“凌青,你这急慌忙乱的,楚公子没事吧?” 凌青笑了笑,“我得转告给我家公子爷你很关心他,没啥大事儿,就是我要陪着他去看看那片柿子林,要么你也一起?” 钱大双真怕夜星川半路冒出来找楚公子的麻烦,“凌青,不啦不啦,我这就得去翠红楼一趟送翠红膏。” 凌青甚是感慨,“我家公子可把你夸成一朵花啦,金记的崛起大力推广了幌旗杆和定滑轮,你等着瞧吧,很快就会有人效仿你这儿的豆芽菜,你可得吩咐下去守口如瓶。” 钱大双连连称是,目送凌青和侍卫上了骡车,绝尘离去。 就在这时,文老九赶着牛车过来,钱大双热情地打招呼,“老九伯伯,你怎么没来吃早饭啊?” 文老九笑得慈祥,“大双,昨晚,你瑞伯伯请我喝酒,我吃了不少,所以早上就一点也不饿。” 钱大双才不信呢,将文老九直接引进了后院,还特意吩咐,“春生哥,今天老九伯伯犯了错,因此只收一半的饭钱,以后要是还不来吃早饭也是一样的。” 文春生笑着应下,文老九老脸臊得慌,就因为他没来吃早饭,所以两份家常饭就是十文钱。 钱大双不是他的亲人,但他却一次次从钱大双这儿感受到亲情的温暖,他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文老九也夸赞新配菜又好看又好吃,钱大双还给他加了菜,一颗酱蛋,一碗灌肠片。 吃饱喝足后,文老九提起了小雪,屯子里的人如何怎样挖苦嘲笑小雪。 甚至还有人说小雪就是掉毛的鸡,没有好看的羽毛就差卖肉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54章惊魂缱绻 花骨朵儿似的一个小姑娘算是毁了! 钱大双感慨着,心里很不得劲儿,竟然忘了提起让文老九给文招娣捎话这个茬儿。 在去翠红楼的路上,谨小慎微的钱大双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但她转头张望了好几次,也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钱大双寻思着大概是夜星川的暗卫吧,可她还是忍不住犯了嘀咕。 如果是夜星川的暗卫,那她大可不必提防;如果不是呢? 钱大双不由得心里一紧,那又会是谁呢? 是不是杨妈话里有诈,而意在雇人算计她? 如果是,那么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贼人肯定不会随意动手,那极有可能就是在翠红楼里动手。 所谓的艺高人胆大,而钱大双艺不高也胆大,毕竟是大白天的,如果一个不好的揣测就能吓倒她,那她就不是钱大双。 接下来的事实也貌似证明是钱大双谨慎过了度……进了翠红楼后,接待她的人依旧是杨妈。 检查了翠红膏后,杨妈如数付钱,送钱大双出来时还提及了黄梓州为芍药赎身这个茬儿。 还说鸨儿得了二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可乐坏了,而且,杨妈还提及黄梓州刚走不久,楚公子就过来点芍药,鸨儿还老后悔了一阵子,后悔芍药的赎身钱要得太低。 钱大双暗骂鸨儿吃人不吐骨头,面上却叹气轻笑,声称黄梓州果然是财大气粗,她这样的穷鬼是望尘莫及。 此时,厢房里,鸨儿舒舒服服地躺在软椅中,一个婆子手法娴熟地给她揉捏着双腿。 她阖着双眼,正寻思着洛掌柜在钱大双手上栽了个大跟头,她得从长计议,争取一击而中从钱大双手里抠出来翠红膏的配方。 仅仅是这样想着,鸨儿心里就无比欢愉,一把乌鸦嗓子蓦然滚出媚骨的荡笑,一旁的婆子猝不及防而如在凛冽寒风中…… 离开了翠红楼后,钱大双径直往回走,很快就走到牌坊街口的那株古松下。 午后的阳光竟然有些炙热,钱大双由于紧着赶路就试得有些口渴,打算在树下歇口气,喝几口水。 她还没有拔开水葫芦的塞儿,但觉风声袭下,眼前一黑,面前就多了一个从树上飘落下来的黑衣蒙面人,一步步逼近。 钱大双出于自卫本能,就猛然甩出去水葫芦,拔出来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奋力刺去。 但是钱大双快,对方动作更快,侧移躲过匕首的同时,也没见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就夺下去匕首,毫不犹豫反刺过来。 虽然前世的专业是中医学,但是钱大双对于人体结构也是了然于胸……对方直奔她的心脏而来,显然就是想要她的命。 说到底是平时的修炼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钱大双躲避来不及就意图险中求胜,探手迎上去。 匕首扎入钱大双右手臂的同时,她也掐住了对方的手腕,对方痛呼一声松开匕首。 就是这一声痛呼,钱大双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却是难以置信,“小雪?是你?” 小雪鼻子里鄙夷地哼了声,探手抓住钱大双左臂,将她拖拽到树后,手在她身上随便点戳了几下,她就浑身发僵动弹不得。 而且,钱大双试得中衣袖子被鲜血浸透,粘腻在胳膊上难受的很。 “抢劫啦……杀人啦……救命啊!” 即便是钱大双声嘶力竭的呼救,小雪依旧嚣张的扯开她的衣服,拿走了她身上所有银票,还有刚才杨妈给的四两银子。 随后,小雪就如猿猴一般灵活快捷的攀上松树,腾挪辗转到相邻的古松上而很快就看不见了人影儿。 钱大双死死地盯着小雪逃匿的方向,用尽全力一声接一声的凄厉呼救着。 这呼救声倒是吸引来不少路人,不过他们大多都怕惹上是非,仅仅是远远的围观而窃窃私语。 其中有两个汉子曾经在金记吃过家常饭,认出来是钱大双,两人商量了一下,一个守在原地远远望着,一个去找张亭长和巡逻队。 最终钱大双看不见了小雪,由于气怒攻心,喉间一口鲜血涌上,她硬生生咽下去的同时也昏厥过去。 夜半时分,钱大双缓缓地张开了眼睛,眼神呆滞……月光透过窗户纸投注进来,衬得屋里的一切都是极致静谧而朦胧可见。 躺在被褥之间的她轻易地感觉到被褥都是软乎乎的,然而这并没有让她多出一些舒服之感,因为右臂伤口那儿泛出一阵阵疼痛,这疼痛使得她越发清醒。 钱大双机械的转动着眼珠,打量再打量,确定无疑她就在金记自己的屋里。 她没死……还活着,真好! 她能动弹了,还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右臂的伤口也包扎了,真好! 她真的获救了,真好啊! 钱大双内心满是劫后余生的浓郁喜悦,她活着就还有机会和男友重逢。 萧晔安安静静地坐在炕沿边的凳子上,本来起初他是在炕尾那儿打坐。 但是他真没有勇气让钱大双一醒来就看见他,因此坐了不久就下了炕守着。 所以,萧晔始终安安静静地注视着钱大双醒来,女子就如一只沉睡太久的鸟儿,对这片不甚友好的天地警惕深深,片刻之后又多了眷恋。 没有谁看见萧晔起身出屋的那一瞬间,几滴莹然泪珠飞坠于粼粼月光中。 他进厨房端了个碗很快就折返回来,将碗放到灶台上,点亮了油灯后却觉得即便是灯光昏黄,但也会刺痛钱大双的眼睛。 因为他了然她身子有多虚弱,于是就摸出来块白帕子遮住这边的灯罩。 钱大双正要自己坐起来,萧晔适时地扶起了她,将一个枕头搭在火墙上,让她靠着枕头坐着,然后端过来碗。 “大双,这是翠叶给你煮的枣泥蛋花粥,一直温在厨房的灶台上,她嘱咐我让你趁热喝!” 钱大双早就闻嗅到了粥香,本能地想抬右手接住碗,但是萧晔的左手适时地握住了她的右手。 “大双,张大夫说你这只手只要用力,伤口就会流血,还是用左手吧!” 其实张大夫哪能说得这么细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55章有果有因 只不过是一个人心在哪里关注点就在哪里而已,而且一把小勺就搭在钱大双左手这侧的碗沿上。 其实萧晔很想喂钱大双喝粥,但是,他笃定钱大双接受不来这种近似情侣间暧昧的亲密。 事实上钱大双很乖,她左手执着勺子,极为娴静地喝粥……萧晔眼底闪过润笑,原来这丫头真实的吃相这样宁静美好啊! 由于光线的缘故,萧晔并没有看清钱大双细密的眼睫里一片波澜不惊,似极了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海面。 碗里的粥越来越少,勺子时不时碰撞一下碗壁,落在萧晔耳中分外清脆悦耳……只要这丫头肯吃东西就好。 喝光了粥,钱大双依旧微垂着脸,“我还饿,你给我煮两颗鸡蛋……算了,还是拿两颗现成的卤蛋吧!” 萧晔也觉得钱大双这么大一个人,她喝了一碗粥没饱很正常,而他也早就想到了这点。 所以他很快就从厨房里拿过来事先煮好的两颗鸡蛋,还有特意留出来的两颗卤蛋。 “大双,你先吃白水煮蛋,然后还想吃的话就吃卤蛋!” 钱大双依旧极为娴静地吃掉四颗鸡蛋,萧晔这才隐隐觉得不对劲儿。 钱大双瞧了眼窗外,缓缓问道:“现在是哪个时辰?” 萧晔心里一紧,“大双,你睡上三个时辰就正好天亮!” 钱大双轻然冷笑,“小雪想置我于死地,还抢光了我身上的银钱,我这就去张亭长家一趟。” 说到这儿,钱大双马上意识到这个时间点儿上门属于扰人清梦。 “去张亭长家不急,我穿件外衫,你去叫醒小鹏,算了,你陪我回屯子一趟吧,我要拿回来我的银钱,还要让瑞伯伯收押小雪,天亮后押到镇上交给张亭长,让他报给县衙,你会帮我,对吧?” 萧晔跨坐在炕沿边儿,微微垂首,“大双,张大夫说你伤口不太严重,但也要静心养伤,坚持敷金疮药。” 钱大双眸光一移,就看见了一瓶金疮药,瓷瓶儿白净细润,单看这瓷瓶儿就可以猜出来价格不菲。 萧晔继续没话找话,“张大夫还说小山和小川要是考不中秀才,可以到他的草春阁当学徒,只要草春阁不关门,他这话就有效。” 寻思着此刻已经是夜深人静,钱大双极力隐忍着火气,“夜公子,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差点被小雪捅死了,真没法静心养伤,我是个普通的凡人,所以我心眼很小,没有神仙那么仁慈大度。” 萧晔只能硬着头皮迂回制止,“大双,你现在有现场人证吗?没有!而且三两天内也找不到合适的人证,对吧?所以你现在应该睡觉,明天再说!” 钱大双声线冷凌,“用不着现场人证!” 说着,钱大双展开了右手,掌心躺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香囊,上面绣了“小雪”两个字。 钱大双了然小雪有在手腕上挽香囊的习惯,所以她掐住小雪的手腕时,顺势揪扯下来这个香囊。 萧晔眼眸骤然一缩……怪不得这丫头的右臂受伤了,但是右手却始终死死地攥着,原来是攥着个证据! 钱大双淡淡补充,“还有那些银票也算是证据,小雪不管怎么狡辩,她都不可能有那么多银钱。” 就在钱大双睡得死沉的那个下午,睡前她把那条装银子的特制腰带解下来放到了枕头下面,萧晔就让车青拿着去兑换了一些面额为二十两的银票。 可是钱大双有了一沓子银票还没有高兴几天呢,却遭遇了这么一出,小雪的人性阴暗肮脏得如同幽邃渊谷,彻骨的森寒浸透骨髓。 萧晔侧脸凝视着钱大双,声线淡凝,“大双,这个香囊的确是个有力的证据,哦,忘了告诉你,你欠南苏阳一声谢谢。” 钱大双根本就不顺着萧晔的逻辑来,根本就不想追问为什么要谢南苏阳。 “夜星川,你就痛快点明说,到底能不能陪我跑一趟?我的血汗钱可不能白白便宜了小雪!” 萧晔轻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来一沓子银票和四两银子,放到了钱大双的脚旁,力求大事化小。 “大双,我已经从小雪那儿拿回来了你的所有银钱,你就别难过啦,睡吧!” 凡事有果就有因! 黄梓州从预收的地租里拿出来二百两银子给芍药赎了身,因此他在黄管家和账房那儿交接不了账目银钱。 思来想去,他对下人声称骑马兜风就出了黄家大宅,本来他打算将自己的这匹好马卖给常公子。 因为常公子好几次说想出二百两银子买下这匹马,但是走着走着,夜风清寒,黄梓州狂呕了一顿后就彻底酒醒,嫌卖马丢他大少爷的颜面。 于是他就策马赶到了文家屯子,不过担心骑马进屯子太扎眼,他就将马放在屯子口附近的松林中。 然后趁着浓浓夜色溜进了小雪的院里,各种哄小雪说他正和父亲商量娶她入门为妾。 见小雪深信不疑后,他唉声叹气谎称自己欠下二百两银子的赌债,在父亲面前因此抬不起头来。 有道是金银试人心,黄梓州想以此看看小雪是不是真如赵婆子所说是个贪钱的,借以看看到底谁在说谎,也想看看小雪能为他付出多少。 事实是小雪没有让他失望,给他说了不少宽心话,还以身侍候了他,还目送他翻出了墙头,最终还凑足了二百两银子,潜入黄家交给了他。 小雪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忍着肉疼拿出来自己的私房钱,好不容易才凑足了二百两银子。 而在她面前感激涕零的黄梓州在她离开黄家后不久,就将还没有捂热的银钱以及账本一并交给了黄管家和账房。 而黄管家和账房核对无误后就锁入了库房的柜子里,一路尾随跟踪的萧晔等到他们离开屋子就潜进去。 他用自己的两张百两银票换出来钱大双的散碎银票,那四两银子以及小雪的二两私房钱。 折返回金记后,萧晔就将小雪的这二两银子赏给了车青,不过车青也嫌膈应,很快就赏给了两个手下每人一两。 此时此刻,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56章距离最近 事实上,秦翠钿也清楚黄梓州动了预收的地租为芍药赎了身。 她就等着黄梓州补不上这个亏空,那时她就去黄老财那儿吹枕边风,整得黄梓州不死也得掉层皮。 萧晔没想到黄梓州会厚颜无耻地向小雪卖惨,他以为就在这几天里,小雪会看清黄梓州就是个无能的纨绔公子哥儿。 当烂摊子摆在他面前时,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力求让每个人利益最大化而息事宁人。 所以他就拿出来二百两银子以求息事宁人,但他觉得委屈了钱大双…… 昏黄的灯光下,反射着柔辉的四两银子一目了然,钱大双缓缓地探出左手,一张张翻看着银票。 银票一张也不缺,数额也对,加上那四两银子总共就是将近二百两,她顺手都放到靠着的枕头后。 片刻死寂后,钱大双愤然低哮,“夜星川,你是我?不是!那你凭啥替我做决定?凭你有钱吗?” 萧晔俊颜翻腾着难言的苦笑,“大双,我不是显摆我有钱什么的,我知道你委屈,反正就是我错了,我赔你银子好不好?一万两够不够?要么你说个数!” 由于失血太多,钱大双眼睛涩疼得很,她强调的重点不在银子上,这厮又故技重施想拿银子砸昏了她。 “夜星川,你少给我往远扯,你们这儿也讲究个杀人偿命,小雪的行径属于故意杀人未遂罪,到了县衙定不了死罪也得让她蹲几年大牢反省一下。” 萧晔晓得钱大双说得没错,他的身影被灯光拖曳到墙壁上,钱大双见状,自然就想起了男友,心里越发凌乱如麻,但是却竭力心平气和的详细解释。 “当时,我打算自卫刺伤小雪的手臂,但她夺了匕首就直奔我的心脏刺过来,那次和小鹏动手,她也是一脚踹在了小鹏的心脏位置,如果阎大豹在的话,我倒要问问他为啥教小雪如此狠毒对待亲人。” 萧晔俊颜埋在阴影里,“大双,你应该知道人性善变,小雪的确不懂廉耻,不可理喻,但是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压下来这件事儿!” 钱大双嗤嗤冷笑,“人命关天,你的脸有天大吗?你搞清楚状况了吗?小雪想杀我劫财!你却想这么轻松的息事宁人,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袒护小雪?” 萧晔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苦笑,“大双,听话,给我个面子,别较真别闹,这样的事儿再也不会有第二次啦!” 至此,钱大双明白了一点,夜星川肯定不会现在陪她回文家屯子。 而这个点儿,她根本就不好意思去求楚公子还是南苏阳,那她就只能走着回文家屯子。 她现在浑身乏力,而且试得伤口的薄痂已经裂开,等到她走回了文家屯子,那就只剩下了半条命。 而小雪的功夫那么强横,如果巡逻队的汉子制服不了小雪,那小雪把她杀死抛尸都有可能,反正银钱没丢,只能先这样忍着。 萧晔轻笑着,“大双,相信我一次,听话,睡吧!” 钱大双倍加爱惜小命,冷然决绝,“不行!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想好好活下去等我男友,不想再死一次,天亮后,我肯定要找张亭长,肯定要报官,我要如实上报知县大人,让小雪承受应得的惩罚!” 萧晔寂然无声。 鬼原主陡然鬼笑着叫嚣起来,歇斯底里的声音无比沙哑难听。 “好啊好啊,这样夜星川就要陪着小雪一起坐牢,夜星川剥了你的衣服,把你看光了,你不能放过他,你被夜星川看光了就对不起你男友,你也死了算了,那样夜星川身上的那沓子银票都归我,我想活过来找东子,你快点去死啊!” 钱大双顿时一阵阵头晕目眩,赶紧深呼吸几下,是啊,这样就把夜星川牵连进来,他肯定逃不了包庇的责罚……因为这张似是而非的脸,她对他真狠不起来心肠! 萧晔敏锐地觉察出来钱大双处于纠结的漩涡中,他拿过来一旁的那把带鞘匕首,塞入钱大双的左手。 “大双,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很委屈,很生气……你可以捅我几下解气,随便捅哪里都可以!” 钱大双扬手将匕首丢到地上,低骂,“疯子!你是你,小雪是小雪,滚!圣母男,马上滚!” 萧晔听钱大双说过,圣母男与圣母婊相对应就不是个好词儿,他犯了执拗劲儿,很想说自己是个标准的腹黑男。 眼见萧晔还不走,钱大双抓起金疮药瓶砸过去,被萧晔轻易地抓在手里。 见萧晔还赖着不走,钱大双抓起了灶台上的水葫芦,萧晔适时地涎笑。 “大双,这个水葫芦不是我的,是小鹏见你的水葫芦摔烂了,就给你拾掇出来一个。” 如是钱大双只能凶巴巴地瞪着萧晔,后者轻吁了一口气,哀叹,“可怜我这么俊的男人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混没了,好惨!”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弯腰捡起来匕首,放到油灯旁,吹灭了油灯,语气越发恣意,“大双,赶紧睡吧,梦里你就会梦见……他啵你!” 瞪着萧晔出了屋后,钱大双借着月光下了炕,费力巴切地揩齿,喝了一些药酒,又喝了几口葫芦里的水,有冰糖的甜味儿,还有股子葫芦瓤子的味儿。 然后爬上炕睡下,这么一折腾伤口就崩开得更严重,不过她乏透了,很快就睡得死沉。 萧晔出了屋,就看见小鹏穿着中衣坐在水井旁的青石上,看见他后依旧是一脸担忧,“夜大哥,我大嫂还好吧?” 萧晔轻嗯,“还算好,就是情绪有点不佳,你赶快回屋去睡觉!” 说着,他就纵身攀上了古松……车青很有觉悟地让出来自己的位置,因为这节树干距离钱大双那屋直线距离最近。 先前,车青因为各种担心,因此就支棱着耳朵多听了一些萧晔和钱大双的对话。 他结合以前偷听的片段,确定以及肯定钱大双就是心有所属,不过那个男人不是文东刚。 至于是谁,他并不关心,反正不管怎样,只要自家爷好好活着就行。 “爷,如何处罚那个暗中护着钱姑娘的暗卫?”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57章求证一下 小鹏进屋后,小院归于一片沉寂,只有夜风卷摇着松枝,车青如是低低问了一句,又马上补充。 “属下训问时,他说真没想到小雪会下狠手,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制止小雪!” 萧晔双眼渗出血丝,声线里埋着疲惫,“不能都怪他,怪我吩咐过要保证小雪的安全,不必罚他了,吩咐下去,以后以钱大双为重,仅次于我!” 车青应下,良久,萧晔道:“你现在亲自去给小雪个教训,让她晓得钱大双碰不得,反正只要弄不出人命就行!” 车青心里一凛,自家爷这是动怒啦,“爷,你晚饭就没吃几口,而且后半夜的室外会越来越冷,夜寒深重之下,极易引发你的头疾,你可以去厨房或者前店打坐。” 盘膝打坐的萧晔高冷如斯,不耐烦低斥,“聒噪,滚!” …… 按理说断了亲后,小雪得了不少东西,而且她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是滋润的日子就此不再,她深刻感受到当家才知柴米贵。 因为她那点私房钱架不住天天都要现掏钱买树枝买水,而且还要先预付钱,再好声好气央求人家给她背些树枝,挑担水。 她吃饱喝足,再加上本来身上就有功夫,也能干得了背树枝和挑水这种活儿。 可是她沉浸在富家妾的美梦里醒不来,即使是喝着玉米面糊糊,也憧憬着将来在黄家被丫鬟婆子前呼后拥的好日子。 所以未入黄家,她这儿已经端起来金贵的大架子,像背树枝,挑水这种低等活儿,打死她,她也不会碰一下。 对于捅伤钱大双,小雪那是没有一丝内疚不安,甚至,她还有些可惜时间紧迫,没有在钱大双身上翻找出来那份断亲契约。 院子的茅厕那儿已经开了个豁口,安上了两扇荆门,但是黄梓州依旧是来也翻墙头,去也翻墙头。 小雪看在眼里也不觉得黄梓州哪里有错,反而觉得他翻墙头的动作很好看,这不,这会儿她在梦里梦见黄梓州翻墙头来看她。 “梓州……你来啦!” 她羞答答地打招呼,但是黄梓州却一瓢冷水泼过来,然后朦朦胧胧中,火红的袍衫变成了一身油腻腻的衣服。 她认了出来,这是大哥阎大豹屠宰猎物时穿的那身衣服,早在他下葬后她就丢到了破庙深草丛里。 而且人也变了样儿,不是黄梓州了,而是她大哥阎大豹,而且他脑袋裂开了几条血红的缝隙,其中的红白之物若隐若现。 小雪吓得尖叫着,一骨碌爬起来,抱着枕头瑟瑟发抖,声音颤抖得连不成整句,“大哥……大嫂她……在金记……不在家!” 没错,就是车青! 他在破庙里踱来踱去,绞尽脑汁地想主意,最后去草丛那儿撒尿时,看见了阎大豹的这件衣服才有了灵感。 他吩咐手下抖掉衣服上的积尘,然后去小雪屋里弄些猪油涂抹一番,最后他就戴了个特制头套假扮阎大豹亡魂,一瓢水浇醒了小雪。 “你敢伤害你大嫂!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我带你去投胎!” 由于车青嘴里故意含了个类似变声器的特制物,再加上戴了头套,他的嗓音听起来瓮声瓮气,别有一番摄人之态。 小雪看着“阎大豹”逼近,她想逃跑,可是摄于强者的碾压式威压,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车青抬起戴了特制手套的大手,手上握着那把阎大豹曾经用过的砍肉刀,闷笑着,一点点压近。 结果就在车青的意料之中,小雪尖叫着昏厥过去,而且还吓尿了。 车青将砍肉刀直接拎走,几个纵身到了破庙里,将衣服脱下来丢到深草丛里,扬手一挥,一些枯枝败叶随之激荡而起苫盖住了那件衣服。 然后又将特制头套卸下来,随便叠了几下塞入怀里备用,简单吩咐了守在这儿的手下几句,随后疾如流星消失于屯子外的山林中。 翌日,钱大双睡到自然醒,刚刚费力巴切地穿上外衫,就听到了敲门声,文翠叶的声音浮起,“大双,你睡醒了吗?我能进来吗?” 钱大双应了声,“翠叶姐,门没插,你进来吧!” 文翠叶拉开门进来,手上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碗鸡汤,一碗枣泥蛋花粥。 端详几眼钱大双,见她气色还好,文翠叶就放心不少,“大双,我们都吃过啦,你赶紧趁热吃!” 钱大双右手不能用力,还是用左手执着勺子,一勺勺喝光了粥,又端起那碗鸡汤喝光,还不忘赞叹。 “翠叶姐,你煮的枣泥蛋花粥真好喝,鸡汤也是香而不腻,这都是张大夫昨天嘱咐你做的吗?” 文翠叶尬笑起来,“啊?夜公子说是我煮的?他说自己把你得罪惨啦,所以肯定是担心你怄气不吃东西才这样说的,都是夜公子亲自煮的。” 钱大双更尬,一不小心就中了那厮的套路,她……好想吐出来! 文翠叶没拿萧晔一个铜板儿的好处费,却不停地帮他说好话。 “大双,不管你怎么受的伤,只要不是夜公子打伤的,你就不能和他怄气,我们都能看出来他非常担心你,昨晚就没吃几口饭,听我哥说他一大早就在厨房里给你煮粥煮鸡汤。” 钱大双正要说凡是做了坏事的人都会因心虚而做出一些补偿……不对,那厮最多就是做了错事,昨天自己真的有些过火。 见钱大双还是冷着个脸,文翠叶不遗余力地继续好话说到底。 “大双,我听春生说夜公子让车青买回来一笼子乌鸡给你补身子,整整有十只乌鸡哪,宰了一只炖汤,还剩下九只,你出去看看,那几只乌鸡真漂亮,遇见夜公子这样的好男人,你真是好福气啊!” 钱大双一看文翠叶这就是停不下来的节奏,她只好主动转移了话题,“翠叶姐,昨天是你给我换的衣服吗?” 没错,钱大双想起来鬼原主说的话,所以想求证一下。 文翠叶一听马上就变了脸色,“大双,你不知道,你外衫右边的袖子和衣襟都被血浸透了,我解开了你的外衫后……”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58章瞪什么瞪 说到这儿,文翠叶眼里浮起难掩的惊惶,“大双,你脸白的吓人,我以为你活不过来了,你流了好多血,你的中衣衣襟上也都是血,我手抖的厉害就碰到了衣襟,就沾了我一手血……” 钱大双寻思着文翠叶都沾了一手血,都惊惶成了这样,那肯定就是她给自己脱的衣服,鬼原主肯定说了谎。 她这一念刚落定,文翠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口气说完,“我手抖的厉害,解了好大一阵子也没解开你的中衣衣带,夜公子就说担心我担惊受怕动了胎气,然后就让我出去了。” 钱大双随即心里默默唱起一首凉凉…… 文翠叶哪里知道钱大双失望的想撞墙,仿佛她丈夫文春生不是给钱大双做工,而是给萧晔做工似的,所以她还在继续。 “大双,夜公子对你可真是好的没法说,看着那么金贵个男人,还抱柴生火给你这厢烧炕,还一直守着你……” 钱大双心塞塞,苦笑着,“翠叶姐,求你别再说他啦,咱们唠点别的,你肚里的宝宝叫我什么来着?” 文翠叶满脸幸福地抚着小腹,“应该叫你大双姨姨!” 钱大双微微蹙眉,“别这样叫我,都把我叫老了,叫双姨就行!” 文翠叶赞同地点点头,钱大双没话找话,“等你的宝宝出生后,我就给他个红包!” 文翠叶疑惑不解,“大双,啥包?为啥不是别的颜色?红色能镇邪保平安,是这意思吧?” 钱大双不禁噗嗤乐出了声,“翠叶姐,红包就是用红纸包着钱钱的纸包,反正就是你好好养胎啊,等到宝宝生下来过百日时,我还送个红包。” 文翠叶暗自替肚里的孩子高兴,她还没有生出来呢,钱大双就承诺给红包,由此看来,她的孩子一定是个好命的有福之人。 倒是成功地转移了话题,可是敲门声浮起,萧晔的慵懒声线透入,“大双,我进来啦!” 话落时,萧晔已经进来了,手上的木托盘里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一双筷子和一个空盘子。 文翠叶很识眼色地笑着道:“你们聊,我去前店卖饭!” 等到文翠叶出去,萧晔轻笑,“大双,你看到炕头上那盒红枣了吧,每天吃上两把!” 从萧晔进门的那一刻起,钱大双就盯着窗户纸,虽然有一种很熟悉的食物香味狠狠的折磨着她,但她很嘴硬,“我不想看见你!” 萧晔好脾气地一笑,“那你当我是透明的就好!” 钱大双口是心非地强调,“我不想吃你煮的东西!” 萧晔拧了块热毛巾,擦了擦钱大双的左手,体贴地支招,“这个更简单啊,你就当是六子他们煮的呗,乖,吃鸡肉吧,不知道这砂锅香菇鸡和你们那儿的味道一样不一样?” 钱大双的视线倏地一下投注到砂锅这儿……砂锅香菇鸡啊! 她曾经说过自己爱吃这个肉菜,夜星川就做了给她吃! 萧晔用筷子夹了些鸡肉块和香菇放到盘子里,放到钱大双面前,哄着,“你左手用不来筷子,直接捏着吃嘛,好吃就多吃点儿!” 美食的诱惑力真的不可低估,钱大双动作先于理智,捏起来一块香菇送入口里……好吃,与男友做出来的味道不相上下! 瞅着钱大双吃得停不下来,萧晔成就感满满的,不停地往盘子里夹鸡肉块和香菇。 钱大双的胃口好可以间接证明她心情也好了许多,她只有好好吃东西才能尽快养好了伤,才能继续练功夫。 一吃就不可收拾,直到吃饱为止,钱大双才暗暗嫌弃自己在美食面前真没定性。 萧晔出去铲了碗稠粥,颠成了粥团,“大双,你再吃几口粥,剩下的我吃!” 她随意,他包圆儿……这怎么有点情侣吃饭的既视感? 这样一想,钱大双摇摇头,“我饱了!” 萧晔不再勉强她,优雅吃起,就着钱大双吃剩下的几块鸡肉和香菇,吃完了稠粥,却没有急于拾掇碗盘等等。 “大双,你挽起来袖子,我帮你敷金疮药!” 说这话时,萧晔已经摸出来那瓶金疮药,拔下瓶塞,但是钱大双却耷拉下去脑袋瓜子,矫情起来。 “不想用你的金疮药,我一会儿让小鹏去买。” 萧晔就事论事地讲道理,“大双,你确实不缺这点钱,小鹏也确实可以帮你买回来,但是我也确实可以把小鹏那瓶倒掉,换上这瓶,所以你省省吧,受伤了就要乖点,等伤好了再不听话也不迟!” 总之就是粥和鸡汤喝了,鸡肉香菇也吃了,金疮药也用过了,再抵触再矫情也没什么卵用,反正是这人情账也算不清楚了,钱大双只好挽起了袖子。 钱大双手臂上包扎的白布渗出了斑驳的殷红血迹,萧晔缓缓地一层层打开,眼神睇向窗户那边的钱大双没有看到他指尖微颤着。 上药包扎好后,萧晔捋下来钱大双的中衣袖子,“大双,昨晚是我想得不周全害你崩开了疮痂,今天你要尽量保持右臂的活动幅度小一点。” 钱大双语气懒洋洋的,“拜托,我是医生,这些道理我都懂,但该生的气还是不能少!” 萧晔心里暗笑,拧了热毛巾给钱大双擦了擦脸,见钱大双凉凉的瞪着他,“瞪什么瞪?今天肯定会有不少人来看望你,所以得赶快把你拾掇出来。” 钱大双想想也是,再加上她右手不能用力,所以听任萧晔帮她梳了个丸子头。 接下来,萧晔的意思是让钱大双盖着被子半靠半坐着,因为这样她会更舒服一些。 但是钱大双坚决反对,坚持要穿外衫,最终萧晔拗不过她,胆战心惊地看着她套上外衫,幸好没有再崩开疮痂。 萧晔叠被褥时又犯了话痨,“大双,不管是谁过来看望你,你都别忘了你是金记的老板娘,你得装出来一副有惊无险的样子而求息事宁人,我担心秦翠钿那个老女人拿你当刀使对付黄梓州,懂吗?” 钱大双懒洋洋地哼了声,“我知道轻重,你就别叨叨啦!” 说着,她就丢给萧晔一件东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59章没长后眼 萧晔早听车青禀报说秦翠钿派人监视着金记的一举一动,那么,钱大双被小雪刺伤这件事肯定也瞒不住秦翠钿。 他了然那个女人有的是混淆是非而颠倒黑白的狠辣手段,因此干脆就对钱大双说破其中的利害。 但是萧晔怎么也没想到钱大双如此通透……他投桃,她就报李而把小雪的那个香囊丢过来。 钱大双善于将事情简单化处理,“看啥看?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处理掉!” 萧晔眸里动荡着滟笑,“不急,等你想清楚了再说,本来就应该由你处理!” 钱大双剜过去一眼,从木盒子里抓出来几颗红枣,打量着,轻叹,“这枣儿还洗过了……吃人嘴短,这话可真是最真的真理!” 见钱大双一颗颗吃着红枣,萧晔笑了笑,拿出火折子,将香囊引燃丢进灶膛,然后还嫌弃似的细致地洗了洗手。 “大双,这些血衣都丢掉吗?” 钱大双循着萧晔的视线望过去,就看见墙角洗衣服的盆里堆着她换下来的衣服。 “都是没穿多久的衣裳,放着吧,等我胳膊上的疮痂退掉就洗。” 萧晔闻言轻笑,“大双,等你的手能洗衣服时,这些血衣怕是都馊透了。” 说完就出去到厨房拎进来一桶热水,兑了些冷水洗起来。 吃人家煮的东西已经很不得劲儿,现在又要人家洗换下来的衣服,其中不乏贴身衣物,钱大双真是如坐针毡。 “夜星川,大白天的,别洗了,有……有的小衣物洗了也没地儿晾晒,先泡着吧,等晚上再洗!” 是的,这儿约定俗成的一条就是女人的贴身衣物不得在白天晾晒。 钱大双入乡随俗,已经习惯于晚上洗澡后洗了衣服,外衫晾到院子里,而中衣和贴身衣物就晾在室内。 此刻钱大双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晚上或许夜星川就走了,那她用左手随便揉搓几下衣服,没法拧干衣服那就晾在室内控水,下面放上水盆接着就行。 萧晔听了钱大双的话后手就没停下,连头都没抬,“不行!我怕你背着我偷偷洗衣服而弄裂了疮痂,你的贴身衣物晾在院子里不好看是吧?我呢,帮你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想不想听?” 说着就抬起了头,眉眼带笑,仿佛讨论的不是钱大双的小衣物怎么晾,而是在讨论今天风轻天暖之类。 前世男友没少给钱大双手洗贴身衣物,这似是而非的一幕折磨得钱大双无比酸爽,她连忙撤开了视线。 “夜星川,你这样对我,就像是我给你发了备胎好人卡似的,而且还对不起你未来的妻子,懂吗?” 萧晔薄唇一凝,“钱大双,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晓得自己在干嘛,你救过我的命,我对你好点是应该的。” 接着,萧晔一副你快夸夸我的神情,“大双,我把你的贴身衣物绑到松树上晾晒,而且我会吩咐车青上午不准在树上打坐,这法子稳妥吧?” 钱姑娘还能怎样如何,只能故作轻松地浅浅一笑,“这法子稳妥得很,真是别致无双!” 萧晔对钱大双的评价不能更满意,埋头继续洗,很快洗好了贴身衣服,拧干,就要出去晾晒。 钱大双脸蛋烫的,适时地提醒,“你……你先藏到袖子里,避着人,别让谁看见了!” 萧晔嗯了声后就提步出去,钱大双心里各种忐忑不安,这厮会不会把衣物绑的太松而被风吹下来啊,今天的风会不会太猛而吹断了那根松枝啊! 没有多久,萧晔就折返回来,钱大双很不放心,“没谁看见吧?” 萧晔继续洗衣服,声线里充斥着浓浓的戏谑,“有啊,笼里的乌鸡看见啦,还有几只路过的燕子也看见啦!” 钱大双这下无言以对,一颗颗吃红枣,不经意看见萧晔最后洗的一件衣服是石榴红的大氅,“这件衣服是谁的?” 萧晔很是不耐,“你胳膊受伤连带着脑袋瓜子也不好使了?不是说了你该谢谢南苏阳吗?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是的,萧晔很不情愿洗南苏阳的大氅,但是如果独独剩下来这件,他又担心钱大双背着他清洗而弄裂了疮痂。 钱大双了然某人和南苏阳八字犯冲,于是就想补偿一下,“你的衣服也被我弄脏了吧,你放着,等我养好了伤就帮你洗干净!” 是的,钱大双猜到是萧晔将她抱回来的,那么他的衣服肯定也沾上了血迹。 萧晔洗着南苏阳的大氅,心情美丽不起来,“车青早拿回落月楼洗了,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我洗衣服时你别说话。” 钱大双只好闭了嘴,这时,小鹏进来了,“夜大哥,我来晾衣服!” 萧晔摇头,“不用,陪你大嫂唠嗑吧!” 对于小鹏,钱大双不想隐瞒什么,就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小鹏咬肌绷得越来越鼓,末了重重冷哼,“大嫂,你等着瞧吧,那个贱货,早晚有她哭死的一天!” 他们叔嫂都没注意到萧晔眸底掠过一抹暗光后,出去晾晒衣服。 钱大双蓦然想起来一个细节,“小鹏,昨天小雪在我身上点戳了几下,我怎么就动弹不了?” 说着,她抬起左手,指了指小雪点戳过的大致位置,小鹏见状,眼里满是愤怒。 “大嫂,小雪点了你的穴位,这都是大哥教她的,幸亏大哥没来得及教她点哑穴,不然你连呼救都不能。” 钱大双暗暗心惊后怕,寻思着伤好后一定要拿出来大部分时间狠练功夫。 小鹏气得俊脸几近扭曲,“小雪已经刺伤了你的右胳膊,却还怕你自卫反击就点了穴位,她就是个没人性的冷血杀手,我再见到她那就是路人,不,是捅了你一刀的仇人。” 小鹏见钱大双低垂着眼睫,慌了神,“大嫂,你怎么不说话?胳膊很痛是不是?都怪我没有跟着你!你是不是怪我大哥教了小雪功夫?” 钱大双苦笑,“没啊,谁也没长后眼,不可能知道以后要发生的事情,更何况,你大哥已经不在了,等我伤好后你教我点穴法就是。” 小鹏闻言一愣……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60章数量完胜 他难为情地笑笑,“大嫂,我这点本事在夜大哥那儿根本就不够看的,他可比我厉害得多,你不如让他……” 钱大双决然打断,“小鹏,我糟心得很,别提他!” 由于钱大双不想牵扯进来萧晔,就对小鹏谎称说小雪仅仅抢走了她四两银子,而萧晔拿回来后就要求她不再追究。 但是瞧着投注在窗户纸上的那道挺拔身影,钱大双心里的阴影面积越来越多,不禁各种揣测萧晔的真实身份而心烦意乱。 鬼使神差之下,钱大双故意语气幽怨地叨叨起来,也算是给小鹏一个解释。 “小雪意欲捅死我最终捅伤我胳膊,他却极力包庇,我不想要这样的朋友,小雪是故意杀人未遂罪和抢劫罪,那他就是包庇罪,都是坏人。” 萧晔又不聋,听得真真儿的,他随即就进了屋,走近,就当着小鹏的面儿,屈起食指叩叩钱大双的额头,轻笑。 “这傻的可咋办?连证据都烧掉啦还嘚吧啥呢?我知道你不舍得把我牵连进去,真委屈你啦,算我欠了你,那我以后就好好教你点穴法。” 从这番话里,钱大双压根就没有捕捉到一丝一毫与眼前人身份有关的蛛丝马迹。 反正眼前人如果想对付她,那一百个她也不经他一拾掇,钱大双正郁闷着呢,萧晔从怀里摸出来一本册子,塞到她左手里。 “大双,这册子里面还记录着银针点穴解穴之术,你应该感兴趣,可以慢慢研究。” 钱大双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致,但翻开后才发现都是繁体字,看了几页就眼睛疼,索性合上,装入荷囊揣入怀里。 这时,钱大双才发现小鹏不知何时就溜掉了……也好,小鹏没看到她这么好哄也好。 “大双,你躺会儿,我去厨房给你弄好吃的!” 萧晔笑盈盈丢下这么一句后离开,钱大双刚睡醒不想躺着,就想去院子里晒太阳,万一树上自己的小衣物落下来,她可以第一时间捡起来。 不过,她马上不得不歇了这个念头,因为文翠叶引着张亭长进屋来看望她。 文翠叶从厨房端过来一壶茶水,倒了两杯后就出了屋。 “钱姑娘,我就是过来问问你伤势怎么样,需要上报县衙派人下来查办吗?” 张亭长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包冰糖放到炕沿边儿,端起了一杯茶水。 钱大双淡然一笑,“张亭长,我就是受了点皮肉伤,敷些金疮药就没事了,那个小痞子一见路人围了上来就吓得逃之夭夭,这么点事儿也没必要惊动县衙。” 张亭长抿了口茶水,马上心里踏实啦,落月镇这一片治安不管出了啥问题,他第一个罪责难逃,因此钱大双不追究,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两人又简单地聊了几句家常话,钱大双送张亭长出了屋,到厨房让文春生用荷叶包了两节刚出锅不久的灌肠,送给张亭长。 对于钱大双的投桃报李,张亭长自然是乐呵呵的,他把灌肠塞进了宽大的袖子里。 “钱姑娘止步,你好好养伤,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派人来找我!” 钱大双笑着点点头,目送张亭长离去,刚转过头,就看见萧晔俊颜冷肃盯着她,“你就不该出来……胳膊疼吗?” 钱大双右臂活动的幅度不大,自然没有崩开疮痂,自然就嘴硬得很。 “出门送客是人之常情,再说了,我是胳膊受伤而已,又不是坐月子,咋就不能出来?” 说着,她根本就不看萧晔的冷脸,而是盯着前店后门旁的鸡笼子,里面的几只乌鸡个个精神抖擞,正在啄食小米。 “小鹏,你剖个瓢葫芦,给乌鸡做个水槽,它们都是草鸡,说不定好吃好喝喂几天就能下蛋,乌鸡蛋可有营养啦!” 小鹏嗳了声就笑嘻嘻地去忙碌了,萧晔见钱大双这么喜欢乌鸡,马上俊颜泛起笑意。 他提步进了厨房,摸出来一张百两银票,吩咐烧火的车青,“你去多买几袋子小米喂鸡!” 车青接过来银票,有些发愁,弱弱辩解,“爷,小米只能吃完一袋再买一袋,因为天气越来越热,买得太多吃不完会生米虫,而且昨天刚买了五十斤小米!” 萧晔脑回路很清奇,“啰嗦!昨天买的是给大家吃的,你再去买五十斤喂鸡!” 车青讪笑着诺诺连声,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厨房,正在忙碌的文春生和阎四豹暗自焦急,希望钱大双情窦早开,让眼前这个好男人住进去。 正这样想着,外面浮起了楚千楼的温润嗓音,“一戈,你受了伤,外面风大,我们进屋聊!” 文春生和阎四豹暗暗犯了愁,楚公子来了,楚公子要是哪天知道了金一戈就是个假名儿,那他会不会因此记恨上了钱大双? 萧晔唇角一凝,坐得四平八稳继续烧火煮东西,再说钱大双看到楚千楼身后的凌青拎着个竹子编的鸡笼子,“楚兄,这两只白乌鸡真漂亮啊!” 楚千楼昨天傍晚回到落月楼后,听手下禀报说钱大双受伤昏厥,那时他就想过来探望。 但凌青说时间太晚而显得无礼,而且手下又禀报说夜星川还守在金记呢,楚千楼只好作罢,几乎是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凌青又说空手去看望显得没诚意,于是他就和凌青去了趟肉铺,觉得送猪肉或者鱼太一般,就买了这两只白乌鸡。 凌青当时想让肉铺掌柜吩咐伙计将两只鸡宰杀开剥,楚千楼急于了解钱大双的状况而一口拒绝,声称金记有那么多做工的壮小伙子,宰鸡开剥就不是个事儿。 此时此刻,楚千楼见钱大双看着好好的,而且视线还胶结在两只鸡身上,他就忍俊不禁。 “一戈,你喜欢的话,那就宰一只养一只,凌青,你再去买一只这种白乌鸡,凑一对儿好养活!” 凌青怔楞在原地,脸色讪讪的,“公子,金记的鸡已经足够多啦……” 楚千楼循着凌青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某个鸡笼子里正在啄米的九只黑乌鸡,无声地述说着什么是数量完胜。 而且……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61章狠狠一暖 楚千楼轻易地感受到一道冷凉锋锐的视线,他眸角余光就瞥见萧晔端坐在厨房门口那儿的灶前煮东西。 他不由得心绪郁然,暗自决定表达了必要的关切问候就尽快走人,免得与这位主儿发生不必要的摩擦碰撞。 萧晔的视线对楚千楼有杀伤力,不等于对钱大双也一样,她吩咐小鹏给两只白乌鸡喂米也加个水槽,然后招呼楚千楼进屋里喝茶。 这下轮到萧晔心里阴沉郁郁,买鸡之前他还各种斟酌了一番,直觉以为黑乌鸡比白乌鸡个大肉多更滋补。 他就没料到钱大双这个颜控居然连鸡都不放过,不过他也承认黑乌鸡就是没有白乌鸡好看,反正钱大双开心最重要。 屋里,抿了几口茶水后,楚千楼问及当时的详情,钱大双轻描淡写声称也就是被那个小痞子扎伤后,翠红膏所得的四两银子被抢了去,自己并不打算追究。 楚千楼俊脸冷凝,嘱咐钱大双这几天尽量不要出门,他揣测是黄夫人派人下的黑手。 钱大双马上一口否认,坚持说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小痞子,她在牌坊街撞见过这个小痞子好几次。 最终楚千楼叮咛钱大双伤好后勤加练功夫,而且身上最好不要带现银,可以将银子换成面额十两的银票存放于落月钱庄中。 钱大双一一应下,两人又聊了几句,楚千楼起身告辞,坚持不让钱大双送出屋,免得夜星川又对他猛抛眼刀。 而且楚千楼根本就不接受钱大双回送的一只熏鸡,理由就是中午有人请他吃饭。 没有多久,文六斤和文翠叶卖完了早饭,将盛放铜板儿的木桶和账本都送了过来。 钱大双核对完毕账目后,嘱咐文翠叶回屋里歇着,让文六斤好好招呼文老九。 文六斤笑着答应,很快出去又折返进来,手上抱着个坐墩儿,一脸憨笑。 “大双,哥用平整一些的木头劈出来十来个坐墩儿,就数这个最大最稳实,就放你屋里吧,你和夜公子还可以打坐。” 钱大双面上笑着,夸赞文六斤真是勤快,但心里不大赞同,她可比不了夜星川,那厮在松枝上都可以四平八稳的打坐。 屋里有这么平坦的土炕打坐多踏实啊,她脑袋不想起包,才不会在坐墩儿上打坐呢! 文六斤将坐墩儿放到了墙角,正要说什么,张大夫挎着药囊,满脸颓然地走进来。 文六斤笑着打了招呼后就出去端进来一壶热茶,倒好两杯就去厨房打杂。 “钱姑娘,你看看我这一天忙得昏头转向却一事无成,今天一大清早去溪水村出了个急诊,是个八岁的小丫头,我快磨破了嘴皮子和她家人解释说是水痘,小丫头千真万确就是出水痘。” 说到这儿,由于气愤,张大夫剧烈地咳嗽起来,喝了半杯茶水后才顺过来这口气。 “我和她爹娘说肯定就是水痘,好生调养就能痊愈,可是他爹娘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我的话,担心她传染给家人,尤其是担心她传染给哥哥和弟弟,就把她丢在柴草垛里不管她的死活。” 钱大双闻言叹了口气,“张大夫,那丫头爹娘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你已经尽了力。” 张大夫笃定那个小丫头撑不了多久,他兀自沉浸在无可奈何的悲戚中而难以自拔。 “有道是皇帝还不踩病人呢,人命大如天,这种行径就是草菅人命,钱姑娘,我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爹娘,他们把小丫头丢进柴草垛里好几天了,是邻居家的老哥听到了她的哭声,正好过来镇上给儿子家攒忙,就央求我过去看看,唉,我去了也没用,一点用也没有!” 所谓医者父母心,但仅仅也就是有一副近似父母的慈善心肠而已。 钱大双深知当父母的如果不珍爱自己生病的孩子,那医者能够提供的帮助就是杯水车薪而改变不了孩子夭折的命运。 情绪恢复平定后,张大夫夸赞着萧晔,简直要把萧晔夸成了一朵花儿。 “钱姑娘,能够认识夜公子这样的朋友真是你的幸运,他抱着你到了草春阁时,我正好在医馆没出诊,见你衣服都被血水浸透,我就有点发懵,夜公子放下你,拿剪子剪开了你外衫和中衣的袖子,我才回过来神。” 饶是张大夫见多识广,此时再回想起来那狰狞的伤口也是心悸不已……差点就损伤筋络而弄残了右臂。 不过,张大夫眼见钱大双只是苦笑却闭口不提是谁用利器伤了她,他也就没有追问,继续夸赞萧晔。 “夜公子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他等我处理包扎好你的伤口,就问你何时才能醒来,依据以往的病例经验,我告诉他三天内你能醒来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夜公子当时就红了眼圈,然后说你在金记自己屋里醒来会心情好一些,就抱着你离开了草春阁。” 钱大双闻言心暖的同时暗暗失笑,早知道夜星川这样眼软,自己就该装昏迷嘛……他落泪的样子应该不太难看。 很快,钱大双回想起来萧晔曾经对她说张大夫来过了而且让她静心养伤之类的话,却只字未提他抱着她去过草春阁。 由此钱大双笃定看似平淡的几句,他却是经过了斟酌,意在不想让她想起那伤心的一幕。 不过,她又没伤到脑袋没失忆,谁好谁坏,谁伤了她,谁暖了她,爱憎分明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张大夫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我赶过来的路上凑巧遇见了张亭长,他说你醒了,看着还挺有精神的,我这才松了口气,你也懂医理,肯定晓得失血过多可导致失明,我昨天不忍心告诉夜公子这一点,看来是赌对了,不然,夜公子肯定会伤心难过得很。” 想想那一笼子乌鸡,钱大双心里暖洋洋的,“张大夫,你放心吧,我伤口处理好了,只要天天敷金疮药就好,剩下的就是养伤补血这一块儿,我会多吃些补血的食物。” 这时,张大夫又提了一个细节,钱大双听了后狠狠一暖……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62章一件丧事 自从确定以及肯定夜星川不是自己男友穿越过来的,钱大双时时刻刻都想甩脱这条小尾巴。 原因无他,因为她心有所属,没兴致来个小鲜肉养成计划,可是这一天天下来,越走越歪。 她不仅没有甩脱这只小鲜肉,而且好像,不是好像,就是确确实实的,人家总是照顾着她。 就比如现在,某人还守在厨房里给她煮东西呢! 本来就够暖的啦,但是张大夫一番话后,钱大双更是狠狠一暖……她这颗心早晚被暖的化成一滩水而蒸发光光! “钱姑娘,说起来这瓶金疮药,夜公子对你可真是慷慨大方,要知道我草春阁的金疮药可是落月镇最贵的损伤跌打类药物,而且京城各地的富商大户都纷纷慕名而来。” 钱大双笑着探问,“张大夫,那这一瓶金疮药几两银子?” 张大夫闻言,一改傲然姿态,摇头笑道:“钱姑娘,这个不可说!夜公子买金疮药时只有一个条件,不让我告诉你价钱,反正就是算得上价格昂贵。” 于是钱大双也不再追问,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张大夫留下了一小包参片,嘱咐钱大双炖汤喝。 有来有往嘛,钱大双就要去厨房包只熏鸡,张大夫坚决不接受,最后就讪笑着说出了实情。 昨天夜星川给了他一两银子的诊金,而他仅仅处理包扎了钱大双的伤口,根本就不值那么多诊金。 可是钱大双想与张大夫交好,最终还是让文春生包了些灌肠和熏猪肝送给他。 折回了屋里后,钱大双特意拔开金疮药的瓶塞,细细闻嗅了一番,辨别出来其中包含了不少的名贵药材,价格昂贵也是正常的。 她想起来萧晔洗衣服时,她换下来的血衣染红了一盆又一盆水,这才明白浑身乏力的原因。 看来她得上心的好好养伤补血,不然这副孱弱的身子骨更难来月事,那她还是这副长不开的青扁豆样儿。 钱大双正寻思着文老九该过来吃饭了,不过却等来了安掌柜,他带过来一只二斤左右宰杀开剥好的乌鸡,让钱大双炖汤吃肉。 安掌柜问起钱大双的伤势,她依旧是轻描淡写说就是皮肉伤没有伤及筋骨。 其实,安掌柜木材铺里的一个小伙计亲眼看见了钱大双被劫受伤的那一幕,而且,年仅十岁的他当时就吓蒙了。 不仅当时不敢出头,而且回到了铺子里后由于担心被责怪也没敢说这茬儿,最后是管事看出他脸色不对,才问了出来,继而禀报了安掌柜。 安掌柜就派个年长的伙计出去探听消息,探出来钱大双被一个年轻公子送到了张大夫的草春阁,他这才放了心。 现在听到钱大双这样说,安掌柜当然不会提铺子里的小伙计看见她流了不少血。 他只是叮咛钱大双不可以疏忽大意,她还年轻呢,如果不好好调养身子而血亏,以后怕是难以孕育。 甚至,安掌柜还提醒钱大双她已经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觊觎之辈多得是,以后出门上街应该带两个保镖才稳妥。 钱大双从善如流,笑着应承说自己这下吃了教训,以后会各种小心谨慎。 几盏茶过后,安掌柜起身告辞,钱大双让文春生包了一个熏鸡送给安掌柜作为回礼。 安掌柜推辞不掉暗赞钱大双虽然年纪小,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在交际应酬上却懂礼数会来事儿。 “大双……大双,你伤着了,快让婶子看看伤哪儿啦?” 文招娣进来时带着一阵子风,由此可见她听到小鹏说钱大双受伤后有多惊惶。 “婶子,就是点皮肉伤,养几天就好利索啦!” 钱大双说着,挽起了宽松的袖子,文招娣仅仅看到了一层层白布,因为钱大双刻意小心着,所以今天再没有崩开了疮痂。 “小鹏说你换下来的衣服淘洗下来一盆一盆的血水……真吓死我了,真的是小雪那丫头干的吗?” 听到文招娣这样说,钱大双苦笑着点点头,“婶子,别说这些扫兴的,你赶紧和老九伯伯去厨房吃饭热乎热乎!” 这时,小鹏探进来脑袋,笑嘻嘻的,“婶子,饭菜都端到前店啦,老九伯伯等你一起吃哪!” 钱大双了然这是文春生的安排,她再一次点赞文春生谨慎稳妥,其实她就没把文招娣当外人。 不过厨房里还有个夜星川,他并不认识文招娣,极有可能会拉个冷脸,文春生这样的安排,夜星川和文招娣都自在一些。 就这样,钱大双和文招娣到了前店,钱大双和文老九打了招呼后让他和文招娣赶紧趁热吃饭,有话吃完饭再聊不迟。 毕竟文老九吃过以前的家常饭,换了配菜后也吃过,所以他吃得从容淡定,但是文招娣这还是第一次吃家常饭。 她捉着筷子,看看文老九帮她颠好的粥团团,看看萝卜丝凉拌绿豆芽,看看混杂着肉杂碎的黄豆芽烩土豆丝。 “大双,这么好的饭菜……你让我白吃,我也吃不下去啊!” 钱大双故技重施而一本正经说道:“婶子,老九伯伯不是白吃,你当然也一样,吃完饭后我再跟你详细说。” 文招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就交了底,“大双,我这次来镇上拿了十二个荷囊要送去布庄,一个三文钱,我换了钱都给你够吗?” 钱大双笑着点点头,“婶子,用不了那么多,你先吃饭吧!” 看见文老九津津有味地吃着他自己的那份家常饭,文招娣寻思着不管怎么样,钱大双都不会坑她的,因此她也吃起来。 好久,文招娣好久没有吃得这么饱,还吃得这么香,钱大双见文招娣连菜汤都喝得干干净净,她笑着喊小鹏端过来两碗玉米面糊糊。 “婶子,你和老九伯伯一人一碗!” 玉米面糊糊这玩意儿在农户家的饭桌上真的是寻常之物,但是文招娣喝了一口就满脸疑惑,问为啥如此好喝。 钱大双适时地笑着解释说放了白糖而已。 片刻后,文老九说了一件丧事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63章败下阵去 钱大双安安静静地听着,自始至终脸色未变一下,就像是在听路人甲的故事。 因为她的善意慷慨只留给在乎她的人,像钱家老宅子的那一伙爱咋咋的。 没错,文老九说的正是钱家老宅出了丧事儿,出天花的钱金宝夭折了。 何细腰抱着钱金宝的尸体不撒手,最后哭的犯了老毛病昏厥过去。 钱二柱拿了他一件新棉袄包裹住了钱金宝,扛着铁锹,拉着白芦花一起进了屯子外的山林。 因为这儿有个民俗,那就是未娶妻成亲的男丁死后不能入祖坟,只能在野外刨个坑随便埋掉。 文招娣直言不讳说何细腰做的缺德事儿太多了,因此就遭了现世报而折了孙子。 钱大双对这个话题聊兴缺缺,文招娣和文老九一致认为何细腰不会因此收敛贱德行,还会继续折腾的。 聊了一会儿后,文招娣就要去布庄将带进来的荷囊换成铜板儿,钱大双笑着提醒。 “婶子,我昨天忘了让老九伯伯给你捎话让你进来做工,这下正好,你到布庄换了钱后就回屯子安顿一下伯伯他们,然后准备些换洗衣服等用度,明天就过来做工。” 不得不说,碰上有利可图的事儿时,谁的脑子转得都不慢,文招娣也不例外。 她寻思着今天就留下来做工,因为家里就数拴柱最小了,他也懂得吃饭洗衣服拾掇自己,而她的换洗衣服等用度可以让文老九明天帮着捎带过来。 而且她不用给刚才的那顿饭钱,因为钱大双说过包吃包住,不过,文招娣还是小心翼翼地征求了一下钱大双的意见。 钱大双没啥意见,这正合她意,于是她就让文招娣别急着去布庄,先去厨房了解一下中午要干的活儿。 一提干活儿,做惯了家务和农活儿的文招娣心虚起来,“大双,你先说说让我干啥活儿,我好心里有个底儿。” 钱大双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她笑着道:“我想再加一样十文钱标准的家常饭,一个二面馒头两文钱,一份肉杂碎八文钱。” 顿了一下,她继续,“婶子,你蒸二面馒头肯定没问题,至于炖煮杂碎,六子哥和春生哥都可以手把手教你,就是必须得记住一条,不能把金记的招牌饭菜的做法泄露给旁人,不然旁人学会了,咱们就得饿肚子!” 文招娣当然清楚这其中的轻重利害,“大双,你尽管放心,婶子可不是小雪那个小白眼狼,婶子肯定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些,对你伯伯和拴梁他们也不会说一个字。” 钱大双也相信文招娣的人品,又嘱咐文老九不要对钱氏兄弟提起她被小雪刺伤的事儿,免得影响他们考试前的心情。 文老九应下,而且还说他会告诉文瑞,让文瑞严密关注着小雪的一举一动,免得给文家屯子带来祸害。 接下来,钱大双带着文招娣去了厨房,文六斤等人也不用介绍,她就特意介绍了一下正给她煮东西的某位。 “婶子,他是夜星川,是我生意上的朋友,因为我受伤了,所以他就过来帮忙。” 萧晔随便穿一件普通的黑色袍衫,随便坐在灶间的小凳上煮煮东西,也丝毫不影响他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文招娣一进厨房就被他吸引住了,暗暗夸赞这小伙子长得好看,又透着一股子金贵。 现在听说还是钱大双的朋友,她赶紧笑道:“夜掌柜,谢谢你和大双做生意,大双这孩子又善良又仁义,你可不要欺侮她啊!” 萧晔接地气的很,俊颜带着笑,笑笑地凝视了钱大双一眼,神情越来越委屈。 “婶子,你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是真没看出来大双是个善良的姑娘,你问问六子,春生和小四,她隔三岔五就欺侮我。” 文招娣哪知道里面的详细,看看文六斤几人,这几人都假装没听见,各自忙碌着。 钱大双偷空丢过去一把眼刀,意思就是男人装可怜很可耻,萧晔得意地微微挑了下眉。 这时,小鹏拿着个小瓢葫芦进来了,朝文招娣笑笑,“婶子,这个瓢葫芦不大不小,我正好掏出瓤儿送给拴柱当水葫芦。” 说着,他就笑着递给了萧晔,后者会意,放在手上随意拍了几下,瓢葫芦里面的瓤儿就变得松散开来。 小鹏佩服极了萧晔内力收放自如,这样他掏瓤儿就容易多了,他接过来瓢葫芦后,双眼里满是钦佩之色。 钱大双很想动摇一下某人在她金记的高地位,几近逾越她这个老板娘的超高地位。 “小鹏,谢谢你给我拾掇了一个新的水葫芦,还灌满了冰糖水,昨天晚上,我把那葫芦水都喝光了。” 这边,钱大双郑而重之强调了一下小鹏的重要性,那边,小鹏俊脸一呆,随即憨笑。 “大嫂,你记错了,不是我,是夜大哥给你拾掇的瓢葫芦,他在钟叔留下的那堆瓢葫芦里挑了好久才选中了一个,糖水也是他灌的。” 而且萧晔散漫轻笑,“小鹏,你大嫂脑袋受过伤嘛,记性不好也正常。” 钱姑娘暗自郁郁,想淡化一下某人的光辉,没想到又给他脸上贴了层金箔。 而且这家伙还如此明目张胆的挖苦她,他明知道她记性好的很,连前世的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文招娣超级合群,已经凑到灶台那儿看得津津有味,把钱大双一个人撂到这儿与萧晔唠嗑。 是的,过来人如文招娣一看文六斤等人的反应,就揣测出来萧晔与钱大双关系不一般,所以她也挤进他们这支装傻的队伍里。 小鹏出去后,钱大双瞪着仍旧笑笑的望着她的萧晔,不过仰着脖子瞪人是个苦力活,片刻后她脖子就困得慌,败下阵去。 由于右手不能用力,上趟茅厕解腰带和系腰带都是费力巴切的大工程,折腾了好久,钱大双才从茅厕出来。 文老九在两个鸡笼子里面垫了一些土和灶灰,这样打扫鸡粪就容易一些,见状,钱大双适时地放福利没商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64章心愿别致 “老九伯伯,这就是你以后负责的活儿,今天起你不用再给饭钱啦,就这么定了没商量!” 文老九正要拒绝,小鹏嘿嘿笑着,拽着文老九进了前店。 钱大双正一头雾水,暖风中夹裹着月麟香缕缕荡入鼻端,她就看见了挑腿坐在水井旁青石上的萧晔。 萧晔就是这么随随便便一坐,周遭也为之灿灿生华,霎时间美好了千万倍。 又一次浓重强烈的似是而非感! 钱大双咬咬后槽牙顿生恶意满满,如果她会法术多好,那就可以把这家伙变成她心心念念牵挂着的男友。 恶意来得快也去得快,毕竟男友是男友,而这家伙是夜星川,他们分别是两个独立的人,他们之间仅仅可能存在着现在还不得而知的某种渊源。 钱大双懒得理睬萧晔,缓步走到松树下,时不时抬头瞅瞅,就等着她的小衣物从上面掉下来。 萧晔本来是担心钱大双搞不定解腰带和挽腰带,但是话一出口就多了毒舌意味。 “没良心的白眼狼,还以为你掉进了茅坑里,正要进去捞你哪!” 钱大双也没好话,“夜公子,本人太笨,不晓得咋能掉进茅坑里,不如你示范一个瞧瞧!” 萧晔俊颜上暖笑骀荡,兴致勃勃地笑看着钱大双,后者凶巴巴地剜过去几眼,继续执着地等待着。 片刻后,萧晔忍俊不禁,“真的是太笨,放着捷径不走非要翻山越岭……傻瓜,我刚才就收回去啦,放你被褥旮旯那儿啦!” 钱姑娘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狂怒,那种想踹哭某人却无能踹到的狂怒,她故作若无其事,“我都闻到糊味了,肯定是你煮的东西糊了!” 萧晔指指他这张俊颜,“我这样的,人缘想不好都难,六子帮我烧火呢,你继续编!” 钱姑娘嘴皮子敌不过人家,转身就要回屋,萧晔却堵住了她的路,因为他还没逗够她。 他指指鸡笼子,气定神闲,“下午炖安掌柜送来的那只乌鸡,明天嘛,下蛋的留着,不下蛋的就宰掉一只,先从白乌鸡开始宰!” 白乌鸡是楚千楼送过来的,萧晔很想看看钱大双是啥反应……会不会被他气哭了呢? 钱大双动武不占优势,就算是没受伤也不占优势,她当然想晓之以理。 “夜星川,你没养过鸡根本就不懂起码的常识,就算是盛夏时节,乌鸡也不可能天天下蛋,你这就是无辜滥杀,楚公子送我的乌鸡你无权滥杀,你送我的更是我的,也不准杀!” 萧晔抬手将钱大双鬓前的散发捋到耳后,墨眸里滟笑动荡,一张俊颜更显得清华照人。 “大双,那你的意思就是默认了,从明天起,你会天天吃车青从肉铺里买来的宰杀好的乌鸡,直到养好了伤,好啦,你去睡会儿吧,等午饭熟了我就叫醒你!” 钱姑娘服气了,不管她怎么说话,都能稳稳地掉进这厮挖好的坑里,好吧,她还是去睡觉养养精神比较好。 喝了些药酒后,钱大双一觉醒来,萧晔已经将她的午饭端进来,一大碗嫩黄的鸡蛋糕,一大碗猪肝参片枣泥粥。 就是这个不怎么起眼的粥,可费了不少功夫,其中的每一样食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小米是萧晔一颗颗捡出来的,一般来说煮粥也就是用水多淘洗几次,淘去里面的杂质和碎沙即可。 每一颗红枣,他都去了枣核去了皮,只为了没有枣皮咯牙而口感更好。 参片不是普通的干参片,而是萧晔高价竞拍所得,一直收藏在山庄的鲜参,其滋补营养价值远远高于干参片。 猪肝来自于今天早上刚宰杀的健康无疾的两年龄猪,两个侍卫拿回来时还是温温的。 先前钱大双在厨房时就闻嗅到参香,前世身为资深吃货的她也吃过参类药膳,晓得干参和鲜参的区别。 在口感和营养方面,做个简单的比方,就像是现宰三黄鸡与冷冻老母鸡的区别。 因为钱大双的右手不能用力,所以依旧是萧晔端着碗,她用左手一勺勺喝粥。 期间,萧晔忍不住道:“大双,你左手一定很困吧,反正也没人看见,无所谓伤不伤自尊,不如我拿勺子喂你吧,你只管粥来张口就好!” 毫无疑问,钱大双丢出去一个大大的白眼,不带歇气地喝完了粥,吃完了鸡蛋糕。 “我还想吃稠粥和肉杂碎,你就别这么辛苦煮粥啦,我啥也能吃!” 听钱大双这样说,萧晔眉眼含笑,“大双,你是真想吃稠粥和肉杂碎,还是故意这样说而不想让我给你吃偏饭?” 钱大双承认眼前人情商超高,实话实说,“都有一点点!” 萧晔点点头,“我没和你商量就做了决定拿回来你的银票,那么我就应该给你弄点补身子的膳食,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说完,萧晔就去厨房端过来一小碗颠好的稠粥和半碗肉杂碎,不过杂碎汤很少,他声称杂碎汤不同于鸡汤,太油腻而容易引起腹泻,所以少吃为佳。 钱大双失笑的,问他这一套说辞从哪儿听来的,蒙别人可以,蒙她这个资深吃货还欠点专业。 萧晔也不多加辩解,只是笑着哄她今天就这样吧,明天还想吃的话可以多弄点汤。 吃完了稠粥和肉杂碎,钱大双又喝了一碗糊糊这才对萧晔说她已经吃饱喝足。 真的不是因为她受了伤而食量大增,而是因为她想快点养好伤,养好身子,所以才拼命地吃东西,毕竟人是铁饭是钢。 萧晔坚持给钱大双铺好了褥子,扶她躺下,盖好被子,笑着说她只有这样才能睡得舒服睡得香。 萧晔如此悉心照料,钱大双不感动的话就不是正常人,她闭着眼睛想等到她养好了伤,最好萧晔就累得犯了头疾,正好换她照顾他就扯平了。 萧晔不晓得钱大双如此别致的心愿,直到听见她浮起了清浅的鼻息,才出了屋去厨房吃饭。 而车青就抱臂倚靠在钱大双的门侧守着,因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65章不请自来 在前店吃饭的客人比较多而杂,他担心混进了对钱大双居心叵测之徒。 如果钱大双再有个三长两短,车青寻思着萧晔真的会难过得疯掉。 文六斤等人吃饭的吃饭,卖饭的卖饭,他们都晓得钱大双吃独份儿,但是没人有一丁点儿的怨言。 一方面钱大双受伤有多严重,失血有多严重,他们都真真儿看见了,另一方面这金记本来就是钱大双的,她就算是不受伤也有资格吃独份儿。 钱大双一觉醒来,这才想起得赶紧熬制翠红膏和冬阳丹,不过等到她进了厨房,就发现桌上摆放着一大片包裹好的翠红膏。 而且,萧晔正低头包裹冬阳丹呢,“大双,你倦的话,那就再去睡会儿!” 钱大双瞅了瞅冬阳丹的膏体,成色还行,“婶子,你帮我解开几颗翠红膏,我看看。” 文招娣笑着照做,钱大双端详了一番,从颜色和外观上看,真的与她做出来的相差无几。 “夜兄,谢谢!你真是个天才,待我这儿真是屈才啦!” 只有萧晔听得懂钱大双故意将“天”字咬得极重,天窗的那个“天”,寓意就是他从天窗那儿偷学的艺。 其实他也没有从天窗那儿偷看过几次,当时,就是寻思着等钱大双哪天累的顾不上做翠红膏和冬阳丹,他可以代劳,没想到还真等到了这个机会。 对于钱大双的调侃,萧晔仅仅是轻然一笑,继续忙碌着,文招娣见状,笑呵呵地将解开的翠红膏逐一包裹好。 “大双,午饭前我就和了两大盆面,晚上正好蒸馒头,等晚饭后我再和两大盆面,明天早上蒸馒头。” 见钱大双嗯了声,翻开了账本,文招娣继续,声音却越来越低。 “还有怎样生豆芽和淘豆芽,春生也告诉我了,反正不会做的活儿,我都会用心去学着,不过我也有一把岁数了,不能一下子都学会。” 钱大双嗯着,“婶子,你主要负责蒸馒头和炖肉杂碎,明天早上卖饭还有小四和你一起,哦,对了,再送碗糊糊。” 文招娣顿时心里踏实多了,钱大双可真好说话啊,能一直侍候这样的主儿家真是撞了八辈子的好运。 “大双,我现在闲着没事干,我去你们屋里找找你们换下来的衣服帮你们洗洗,水也是现成的,一会儿就洗好了!” 钱大双适时地提醒,“以后大家洗衣服什么的都记得烧些热水兑一下,木柴树枝也不值几个钱,万一被冷水浸得染上了关节病那就痛苦大了,尤其是翠叶姐,大家都盯得紧点儿,她绝对不能碰冷水。” 此时文翠叶不在厨房,钱大双于是就刻意强调了一下,毕竟她真心希望文翠叶顺顺利利地养好胎,最终平平安安将孩子生出来。 文春生也纳闷得很,妻子文翠叶就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那几天他们忙碌时,她总是坐在厨房门外晒太阳,时不时提醒他们喝糖水,这两天她闷在屋里做什么呢? 他转念一想,大概是怀孕容易乏累,所以文翠叶就变得觉多了起来,白天也会犯困,这会儿她正补觉呢! 文招娣正要去大家的屋里找脏衣服清洗,钱大双说了个事儿,“婶子,你和我睡一屋……” 不等她说完,萧晔就大为反对,“不行!婶子,我没别的意思,大双她本来睡相就不好,而且胳膊又受了伤,晚上也需要人照顾,而你白天忙下来挺累的,和她一屋不能照顾她不说,还受她影响而睡不好。” 阎四豹见钱大双脸色变得冷清不悦,赶忙打圆场,“大嫂,放杂物的屋子还有好几间呢,我这就去拾掇出来一间给婶子住。” 说完他就和文招娣一起出了厨房,文翠叶和文春生是对小夫妻,总不能拆开他们分住两个屋子而让文翠叶和文招娣住一屋里。 那么文招娣如果不和钱大双住一屋的话,只能自己独住一屋,其实钱大双刚才想说让萧晔晚上回落月楼去。 没有别的复杂意思,一方面他们两人住一屋不合适,另一方面她看见萧晔眼里充斥着血丝,眼圈微微发青明显就是睡眠不足的过。 萧晔包裹完所有的冬阳丹,嫌弃似的洗了洗手,“大双,你喜欢参片的味道吗?我想炖鸡时放一些,那就是砂锅香菇参片鸡。” 钱大双依旧埋头核对账目,语气淡然,“随便,你就是放几个土豆进去,我都没意见,不过现在你赶紧补觉去。” 萧晔见多了钱大双面冷心软的模样,就如此刻,他不知怎么的竟然泛起莫名的感动,嘴上却又是一套。 “大双,你这么好养活啊,谁能把你娶回家真是三生有幸,我给你炖好了鸡就去补觉。” 钱大双闻言抬起头,“夜兄,你真不用耗费那么多时间炖鸡,因为主材是现宰的乌鸡,还有人参也是鲜的,只要把干香菇事先泡软就好。” 萧晔心里暗暗喝彩,钱大双竟然可以吃出来是鲜参,那么她前世肯定吃过鲜参类药膳。 见萧晔还不去睡觉,钱大双只好说得更细致,“等你睡醒后,把干香菇洗洗泡在加了白糖的温水碗里,拿个小碗扣上,然后你把那只乌鸡剁成小块,用开水焯透,把香菇也投进去焯一下,等到砂锅里的水烧开后,就把控过水的鸡块,香菇以及参片投进去,水开后有浮沫就撇出去,没有就炖上半个时辰左右加盐再炖约莫一刻钟出锅。” 见萧晔不太相信的样子,钱大双补充,“那个泡香菇的水别浪费,就倒进砂锅里炖汤,好啦,你赶紧去睡觉,不然犯了头疾,我这样子也没法给你针灸。” 萧晔凝神想了片刻,觉得钱大双的方法可行,就起身回屋去补觉,在松树上打坐的车青也放心地开始打盹。 钱大双核对完账目后,去拾掇出来的那屋看了看,让文招娣记得必须生火烧炕,让阎四豹把店里原先的旧被褥等抱过来凑合一下。 文招娣也不讲究,寻思着把枕巾被套褥单等等洗一下,到晚上也就晾干了。 这时,金记来了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66章不趟浑水 真就被萧晔说中了,来的不是别人,就是黄家的人。 黄夫人的心腹赵婆子带着两个丫鬟来了。 小鹏由于少不经事,因此迟迟消化不了小雪的黑化剧变,他就将其归于黄家的人有毒。 事实证明小雪接触了黄家的黄梓州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温婉善良不再,黑化为不顾亲情的黑心莲。 所以,在前店擦洗桌凳的阎四豹说黄家来人了,小鹏就顾不上练剑了,端上一壶茶水倒了两杯后,就站在钱大双身旁守护着。 是的,小鹏一万个担心钱大双被黄家人算计而伤上加伤。 钱大双料定黄家人再嚣张,也不可能蠢得在金记对她动手而落了把柄,不过她也没有出声让小鹏退下。 赵婆子倒也不在意小鹏在场,她从身后站着的丫鬟手里拿过来一包红枣,放到钱大双面前,假惺惺的嘘寒问暖。 “钱氏,黄夫人听说你受了伤,就让我过来代为问候,这是黄夫人的一点心意。” 钱大双微笑着拿起了这包红枣,了然约莫就是二斤左右,“小鹏,你去包些参片做回礼让赵妈带回去!” 小鹏应了声就拿着红枣进了后院,赵婆子连带着两个丫鬟都为之脸色狠狠一变。 是的,她们没想到这个农户出身的金记老板娘居然这么慷慨,居然用参片作为回礼。 在过来的路上,她们三个还嘀咕了一番,一致认为钱大双肯定眼皮子薄而贪小便宜,肯定是白得了这包红枣而一毛不拔。 赵婆子心里变得沉重起来,没见过世面贪小便宜的乡巴佬倒是好拿捏,这个钱大双进退有度,可没有想象中那样好拿捏啊! 很快,小鹏就折返回来,将一个摊开的油纸包放到了赵婆子面前,里面放着一把参片。 赵婆子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晓得这把参片是那包红枣两倍的价钱,钱大双这无形之中就压了黄家一头,随之,赵婆子越发心情沉重。 其实,小鹏将红枣拿到了厨房时,车青随即就下了松树也进了厨房。 他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红枣,就让小鹏抓一把参片回礼而稳稳压住黄家人。 钱大双因为受了伤,所以就不喝茶水,而赵婆子不晓得这个缘由,见钱大双只是把玩着茶杯,还以为钱大双无心招待以她为首的这拨客人。 “钱氏,你尽管放心,黄家可以为你做主,小雪那个贱丫头可否抢走了你身上的贵重之物?” 钱大双语气清淡无波,“赵妈,我一个村妇,别说是贵重之物,可以说是身无长物,小雪想抢也没得抢,也就是起了口角争执而已。” 显而易见,钱大双这样说就保住了萧晔,没有将他牵扯进来。 赵婆子皮笑肉不笑的,“钱氏,黄夫人得到的消息是小雪那个贱丫头不守女德,先勾搭黄家小少爷,又和大少爷成了姘头,想嫁入黄家做大少夫人。” 钱大双聊兴缺缺,“小雪已经和我断了亲,她如何怎样我不想过问太多,更不想干涉。” 赵婆子得了秦翠钿的授意,就是想搅浑水而把钱大双当枪使对付黄梓州,此时就整出了一副要为钱大双出头的模样。 “钱氏,好多人都看见小雪把你打成了重伤,这口恶气你能咽下去吗?你知道吗?小雪就是得了大少爷的暗中指使而想除掉金记。” 钱大双暗暗冷笑,面上故作讶然,“赵妈,此话怎讲?大少爷怎么会把我这个小小的金记看在眼里?” 赵婆子瞎掰扯起来,“大少爷在黄家也就是一个吃饭不管事的摆设,所以他就让小雪除掉你进而掌握金记。” 钱大双苦笑,“赵妈,没有真凭实据,这话没人会相信,就算是到了县衙,知县大人也不会相信。” 赵婆子心里得意洋洋,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啊,这就心动了。 “钱氏,黄夫人说你就是最有力的人证,只要你咬死小雪就是得了黄梓州的指使刺杀你,你就能拿到一百两银子,只要黄梓州被判入狱,黄夫人就会一个子儿也不少的兑现承诺。” 喝了口茶水,赵婆子继续煽风点火,“那时,你不仅白得了一百两银子,而且小雪那个目无尊长的贱丫头肯定也进了女监,你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然而钱大双心里雪亮,黄夫人这只老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真当她是个不谙世事的懵懂小丫头啦,可笑之至。 就算是对簿公堂,她一口咬死黄梓州就是小雪背后的主谋,知县大人也不会相信的。 原因很简单,知县大人只要派人去文家屯子一打听,就晓得小雪和她断了亲那一系列事儿。 不说是她,无论换做是谁在她这个位置都会对小雪恨之入骨,所以她无论说什么都不可信。 还有就是文家屯子没人会吃饱撑得慌,站出来证明黄梓州与小雪是姘头关系。 那样,知县大人肯定会判定她犯了诬陷罪而将金记充公,小雪则是由于没当成黄文苑的通房丫头,然后与黄梓州勾搭成奸而伤风败俗而都免不了牢狱之灾。 黄梓州有了污点而难以继承壮大家业,黄文苑又是个不成器的,黄老财痛心疾首之余,必然会对她恨之入骨而加以报复,到那时,她不但穷得一无所有,而且连小命也保不住。 这黄夫人的算计可真不赖,只可惜黄夫人不晓得她机明着呢! 就算是一张百两银票放在这儿,她连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而空口白牙诺下的百两银子更打动不了她。 “赵妈,实不相瞒,楚公子已经和我签了一份生意单子,留了二百两银子的订金,所以这么大的事儿,我得和楚公子商量,最后得听从他的意思。” 赵婆子脸色瞬间阴下来,正要以黄家的威势相压,钱大双故意抬手拍拍额头,仿佛刚想起来什么似的。 “哦,我想起来了,楚公子说过,看看我这张嘴,差点把楚公子的秘密给泄露了,总而言之,我绝不会趟黄家的浑水,送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67章玩世不恭 说罢,钱大双径直起身走向后院,小鹏冷冰冰地瞅着赵婆子和两个丫鬟。 此时的赵婆子只求明哲保身,她寻思着这包参片拿回去就可以向黄夫人交差,来金记这一遭就属于没功没过。 毕竟能和楚公子攀上交情的钱大双肯定不是平庸之辈,她一个婆子没搞定钱大双也是情有可原。 不说赵婆子带着两个丫鬟回黄家交差,单说秦翠钿这边狠狠吃了一惊而心惊胆战中…… 秦翠钿在赵婆子一行离开黄家去金记后莫名的惴惴不安,她就寻思着用私房钱将黄梓州交到黄管家那儿的银票替换下来。 黄管家和账房那儿肯定没问题,肯定会无条件配合她,那样她就可以拿着银钱对钱大双说破那点事儿。 也就是黄梓州挪用黄家预收的地租给翠红楼的芍药赎身,然后唆使小雪抢了钱大双的银钱补上亏空。 总而言之就是黄梓州和小雪都很可恶,都该去蹲大牢,只要钱大双动了报复之心,她就煽风点火而浑水摸鱼,将金记弄到自己的手里。 秦翠钿越想越美滋滋的,派了一个丫鬟探问出来黄老财出去会客未归,她就让丫鬟支开了碍眼的下人,鬼鬼祟祟地去了库房。 说明了来意后,黄管家和账房没啥异议,不过等到黄管家用钥匙打开了放银钱的柜子,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几条没死多久的野鸡脖子,也就是虎斑游蛇,被几根尖锐的松枝钉在了柜子的内壁,血迹斑驳蜿蜒! 而且这几条死蛇拼成了一个字,死……无形的杀气侵骨入髓! 而且,原先放进去的散碎银票和银子被换成了两张百两银票! 秦翠钿被这几条死蛇吓得面如土色,用帕子掩住了嘴才没有惊叫出声。 确定这几条蛇死透了后,黄管家和账房找了几件半新不旧的长衫,将这几条死蛇包裹着埋到了梅树下,秦翠钿这才顺过来这口气,恢复了常态。 这个黄家三人组端详着这两张百两银票,好一顿绞尽脑汁的揣测,最后一致认为是楚千楼派人所为。 秦翠钿记得黄老财说过一个细节,就是他在京城的朋友说这个楚公子很有来头而身份神秘尊贵,即使不能交好也万万不可得罪。 值得一提的是秦翠钿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她比谁都怕失足栽跟头。 她寻思着楚千楼的人能这么轻易地潜入库房,那就能轻易地了结她这条命,所以她得再想个万全之策。 其实那几条死蛇是萧晔整出来的,可怜它们刚刚熬过了漫漫冬眠期,刚刚爬出了洞穴就撞上了萧晔而丢了小命。 早知道有此死劫,它们肯定不会选择在黄家的后花园过冬,可惜它们不是聪明的人类,不晓得选择的重要性。 再说金记这边,阎四豹忧心忡忡,“大嫂,腊梅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儿,不知道她是不是生病了?” 正在欣赏白乌鸡饮水的钱大双哦了声,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小鹏吐吐舌头。 “小四哥,生病吃药倒是简单得很,我寻思着没有这么简单哦,说不定腊梅姐今天相亲,现在正和一个男人聊得热乎起劲儿呢!” 小鹏的话精准地戳到了阎四豹的死穴,他眼里多了不甘心,被转过头来的钱大双看了个仔细。 “小四儿,那你就去溪水村看看呗,洗洗脸,换身干净衣服,拿上两节灌肠和六颗卤蛋!” 阎四豹无比响亮地嗳了声,然后就小步跑回屋里,见状,钱大双心里失笑,这小子要不是受了老阎家的拖累,要不是有过赌钱的恶习,怕是早就追到了于腊梅。 没有多久,阎四豹收拾停当,吃的就揣在了怀里,钱大双打量了一下点点头,不耐地摆摆手,“快去快回!” 小鹏扬了扬手里的松木剑,“小四哥,你不带着我会后悔的,我能帮你揍趴了情敌!” 阎四豹没搭理小鹏这个茬儿,大步离去,小鹏郁闷地去水井旁练剑。 钱大双暗道,小鹏啊小鹏,小四儿是去溪水村找心上人谈情说爱,你跟着的话那就是个闪闪的小灯泡。 这样想着,钱大双正要去厨房喝水,南苏阳带着两个保镖来了。 在前店坐下,文六斤端上来一壶新茶水后,钱大双让他给自己弄碗糖水。 南苏阳吩咐两个保镖去店门外候着,等到文六斤端上来一碗糖水离开,他还甚是不解。 “你不喜欢茶水,还是喜欢甜味儿?在茶水里放几颗冰糖也不错。” 钱大双解释,“南兄,我平时没这么多讲究,现在受了伤有饮食禁忌,不宜饮茶。” 南苏阳笑着点点头,“这个我记下了,以后受了伤就不喝茶。” 钱大双失笑,“南兄,你保镖不离左右,不会受伤的。” 南苏阳桃花眼里敛着沉醉雾气,笑得骚包妖娆,“有道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钱大双无心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南兄,夜兄说我应该谢谢你,你和我说说那天的情形。” 南苏阳抿了口茶水,长话短说一遍,“那天,我凑巧路过,但我是南风馆馆主,光天化日之下给你整理衣服只会玷污你的清白,而且我的车夫和保镖也都是男的,所以我就脱下来大氅裹住了你,刚裹好,夜公子就从树上落下来,抱着你狂奔而去,我辨认了一下方向,他是赶去草春阁。” 末了,南苏阳长指摩挲着红玉蝉把件,邪邪一笑,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玩世不恭。 “黄大少爷可真够阴险奸诈啊,他唆使一个爱他的女人去抢一个小寡妇的血汗钱,只为了补上他给红颜知己赎身而欠下的亏空,我真好奇老天会怎样惩罚他。” 钱大双很快就捋顺了南苏阳的话,了然夜星川故意瞒着她是不希望她生气,终是她浅浅一笑。 “南兄,你不知道我醒来后气得够呛,很想去报官,很想让我前小姑和夜兄都去蹲大牢。” 南苏阳桃花眼邪气的一眯,极快地扫了一下后院的方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68章请我吃饭 南苏阳接下来的话,正喝糖水的钱大双听了差点呛着! “哼,也就是过过嘴瘾罢了,你哪舍得他去吃牢饭?” 停顿了一下,南苏阳笑道:“你机明着呢,很懂为一个伤害你的人而伤害另一个很在乎你的人不值得,反正你没少银钱就好,那个节骨眼上,我不能让保镖抱着你去草春阁,坐我的马车也快不了多少,夜公子抱着你跑得飞快,很快就没了影儿。” 听到了这儿,钱大双心里涌起了温暖和感动,不过她担心南苏阳深度调侃她就转移了话题。 “南兄,你的大氅被我血迹弄污了,洗也洗不干净,以后你看见血污肯定会膈应而影响我们的友情,所以我想做件新的还给你!” 南苏阳又是一笑,“你看我像是有洁癖的男人?反正你也是钱掌柜了,不缺做件大氅的钱,你想咋样就咋样!” 一口口抿完了碗里的糖水,钱大双浅然一笑,“南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南苏阳蓦然警惕深深地挺直了背脊,却依旧不改骚包本色,“钱大双,是不是你厌恶夜公子管的太宽,所以就想用投入我的怀抱这招报复他?求你大发慈悲行行好放我一马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听风赏月哪!” 反正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她和某人的关系,反正南苏阳又不是她男友,她也没有必要解释清楚,因此钱大双毫不在意南苏阳的调笑。 “南兄,你别扯远了,首先声明一下我没有窥私癖,嗯,我发现黄梓州和你五官相似,背影也极为相似,你喜欢石榴红的服饰,而他喜欢火红的,这方面也相似,而且你对黄家的动静了如指掌,这些你怎么解释?” 是的,早在钱大双在翠红楼第一次看见黄梓州时,就发现这两人面容神似之极,像极了兄弟。 南苏阳桃花眼里敛着沉醉迷雾,故意避重就轻,“你的眼神很臭,我比黄梓州帅得多,男人的背影本来就差不多,我娘最喜欢石榴花,我选择这个颜色的服饰有错吗?” 钱大双就此为止,“石榴花艳而不媚,不过我更喜欢吃石榴,你娘肯定种了好多石榴树,等秋天石榴熟了知会我一声,我爱吃石榴,酸的甜的都好吃!” 说得正在兴头上,钱大双没有注意到南苏阳神情颓然了一瞬,她乘兴背出来白居易的《题山石榴花》。 “一丛千朵压阑干,翦碎红绡却作团,风袅舞腰香不尽,露销妆脸泪新干,蔷薇带刺攀应懒,菡萏生泥玩亦难,争及此花檐户下,任人采弄尽人看。” 末了,钱大双甚是同情被贬的白居易,刻意解释了一下,“南兄,你可别崇拜我啊,这首诗我也就是会背诵而已,是白老前辈写的,唉,他那么了不起的一个男人竟然把自己比喻成了山石榴花,他当时的内心肯定苦闷得很却无从诉说。” 话是开心的钥匙……南苏阳攥紧的拳头一点点地松开,执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这世间真有山石榴花?” 钱大双的脑海里满是姿态各异而色彩斑斓的杜鹃花,很是嫌弃南苏阳这样一问。 “南兄,我一个女子也不想做井底之蛙,天天看着头顶上这片巴掌大的天空神烦死了,这儿没有的东西不等于别处也没有啊!” 南苏阳兴致勃勃,“大双,你快说说山石榴花一般生长在啥样的山上?” 钱大双噗嗤一乐,“不一定都长在山上,像白老先生诗作里的山石榴花就是种植在庭院里供观赏的,它还有个名字就叫杜鹃花,它的种类有好多的,花朵的颜色也多,有的结果,有的不结果,不过不是石榴那样的果实。” 南苏阳眼里的雾气淡了些,他轻声读了一遍那首诗,在末尾那句卡住了,钱大双以为他没记住词儿,就轻声背了出来。 “南兄,你不晓得在村子里的房檐下弄个花坛种上各种花那个好看,那个香啊,我奶奶家东屋檐下就有个花坛,她最喜欢玫瑰红的杜鹃花,也有不宿根的草花,我心情不好看看花儿就会好很多。” 南苏阳讶然,“你奶奶家有杜鹃花?现在开花了吗?能带我去看看吗?” 直至此时,钱大双才晓得自己得意忘形说漏了嘴,她埋下去头,“南兄,我奶奶已经去世了,我再也看不到她种的花草啦!” 南苏阳寻思着大概是把院子卖给了别人,所以钱大双才这么伤感。 “大双,人终有一死,你最起码享受过你奶奶她老人家的疼爱,不像我就如野草般苟且偷生,自生自灭。” 如果谁说南苏阳不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打死钱大双,她都不会信,不过他们就是随性聊天,因此她绝不会刻意去追问他的身世等等。 毕竟南苏阳不说那就是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都是成年人了,谁还没有个把秘密啊? “南兄,我极为佩服野草的生命韧性,不管现实多么苛刻,能活着就是一种华美的风姿!” 这样夸赞着,钱大双轻声背诵出来白居易的《赋得古原草送别》。 南苏阳低声吟咏几遍,点点头,“大双,你好好养伤,等到养好了伤再做冬阳丹吧!” 钱大双没好意思说某人早就帮她做好了冬阳丹,“南兄,我这点小伤无妨的,你尽管让战管事过来取冬阳丹就是。” 南苏阳寻思着他看到钱大双时她已经流了不少血,那把匕首扎得那么深,肯定不是啥小伤,他就揣测许是有人帮她做了冬阳丹,因此没有细问。 “大双,和你唠嗑真的很尽兴,有些心结因此就豁然开朗,好了,我不耽误你休息啦!” 南苏阳说着,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包参片,放到钱大双左手旁,“用这个参片炖汤喝可以养气补血。” 钱大双笑着点头,“南兄,你稍等片刻,我吩咐人给你包只熏鸡!” 南苏阳起身,邪邪一笑,“不想吃熏鸡,想吃你做的饭菜,等你伤好后请我吃饭!”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69章必有妖孽 虽然某人不是她的男友,但是却和男友管的一样宽,而南苏阳没有一丁点功夫,因此钱大双真怕两人对峙起来时,南苏阳吃了亏。 “南兄,你也知道金记杂七杂八的事儿太多,说不定我养好了伤后,就会忙得忘了这个茬儿,所以你还是先拿只熏鸡吧!” 南苏阳撇嘴,“钱大双,你这人真没意思,连敷衍的应承下来都这么难吗?” 钱大双讪笑着,“南兄,我真的不是推脱,你别多想!” 南苏阳桃花眼里多了潋滟笑意,“那好,你欠我一顿饭,再会!” 目送南苏阳大步出了店门,钱大双愁的,南苏阳要是个女子就好了,那样她就不用担心夜星川欺侮南苏阳了。 钱大双刚走进后院,就闻到了浓浓的鲜香,她脑海里马上涌出来色泽诱人的香菇片啊,鸡块啊! 她缓步走进了厨房,果然就看见萧晔正守在灶间煮东西,看见了她,微微挑了挑眉。 “就按你说的法子炖鸡,要是不好吃你就别勉强吃,明天还按照小火慢炖的法子来。” 钱大双不以为然地笑笑,“听我的没错,肯定很香很好吃,到时候炖熟了你别和我抢着吃!” 萧晔唇角笑弧骀荡,不经意间就是倾城风华,钱大双眸光呆了一下,硬生生撤开了视线。 萧晔看在眼里,呵,这是又想到了她男友,这丫头的自制力还不错嘛! 但是人往往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的内心,就在这一瞬间,萧晔很好奇钱大双在他这儿的自制力底线在哪儿? 文春生和文六斤做完了熏制品等等,都放到了套间里,这时,各个铺子的伙计过来送食材等等,他们两人就出去应付。 文招娣瞅瞅钱大双,再瞅瞅萧晔,觉得她待在这儿够碍眼的,也跟着出去长见识。 钱大双发觉只剩下了她和萧晔时,就想找点活儿干借以打破尴尬的气氛。 但是她又不是左撇子而习惯于用右手,但右臂受伤右手不宜用力的她一时间真不知道干点啥好,所以就想溜之大吉。 不过,当她与萧晔擦身而过时,萧晔轻易地捉住了她的左手,以惯用的力道,不松不紧捏在掌心里,体温传渡。 “怎么啦?与我在一起不如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自在?” 本来,萧晔想拉钱大双坐在他腿上,但是他握着她的手,感知到一种名为“抵触”的僵硬,所以瞬间软了心肠,失了一些逗她的兴致。 钱姑娘一如既往地死不承认,“没有,放手!你抓疼我了!” 萧晔没有松手,虽然他很理解钱大双的心境,但是他也不晓得自己这是较啥劲儿,反正就是想握着这丫头的手。 “大双,肯定是你的幻觉而已,我手上又没长荆棘,咋能弄疼你呢?你再好好感觉一下!” 钱大双真被打败了,“你们这儿就数你最有理,就是我生了幻觉,这下你可以放手了吧?” 萧晔慵懒轻嗯着,“反正我再握一会儿,你手也断不了,等到六子他们忙完,我就松手。” 钱大双只好僵尸似的站得笔挺,心底相思成狂,祈祷男友早日穿越过来而且还爱她依旧,将她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去。 “明天就没有客人来啦,你就可以好好休息养伤啦!” 萧晔低低一叹,颇有几分感同身受的意味,钱大双又是狠狠一暖,想说声谢谢却觉得特敷衍,可再也想不出来其他能代替的词儿。 沉寂片刻后,萧晔轻笑道:“大双,给我背首长诗吧!” 钱大双郁郁然盯着萧晔,后者眉眼间,唇角都凝敛着浅浅笑意,显得她非常小家子气似的。 僵持了片刻,钱大双在气势上也没有扳回来一二,只好扯开视线,盯着砂锅漫溢出来的袅袅热气,背诵出来刘禹锡的《陋室铭》。 萧晔听后低笑,循循善诱,“大双,如果你肯去我的山庄养伤,那么就可以过上这诗里面的隐世生活,我弹琴,你读经书,单是想想就挺不错嘛!” 钱大双眼里锋锐顿现,“夜星川,再次申明一下,我没发给你备胎好人卡,你没有对我好的义务,如果我真想择一城定居,那也是因为我男友。” 萧晔从钱大双的眼里读出了咫尺若天涯的内涵,他与她仅隔咫尺间,两心之距若天涯无尽头,而她与那个人却恰好相反。 萧小光棍不禁感慨,这就是爱情的宏力彰显吗? 他这一生会遇见这样美的爱情吗? 不得而知的假设想想就累,反正他要抓牢和钱大双之间的这份纯粹友情,他的命是她的,他要陪着她等到那个男人。 没有多久,那些伙计拿了银钱陆续离去,院子里随之安静下来,文六斤扛着一袋小米踏地有声走向厨房。 文六斤一脚刚迈进厨房,萧晔就松开了钱大双的手,他手里一空,心里就随之空落得不可描述……好想再握住她的手。 文六斤等人将各种用度都拿进了厨房,文春生记好了帐后就将账本打开放到钱大双面前,同时也说了他身上剩余的银钱。 片刻后,钱大双核对无误,就吩咐大家饿了吃东西,好好休息一下。 文招娣亲眼看着文春生端上来一大红瓦盆糖水,招呼大家喝糖水,随后又切开了两大节灌肠,招呼大家夹在馒头里吃。 她简直是难以置信,午饭有菜有肉,都吃得饱饱的,而半下午居然可以这样吃,而且钱大双也容许这样吃。 文六斤掰开一个馒头,马上憨笑着放下,又拿了一个馒头,用刀从中间拉了一下,塞上一大块灌肠,递给了萧晔。 然后又端过去一碗糖水,他这才吃喝起来,文春生招呼了文招娣一声,就拿着一个夹了灌肠片的馒头,端着碗糖水回了屋,显然是给文翠叶送的。 小鹏将一个夹了灌肠片的馒头递到钱大双眼前,钱大双笑着摇摇头,“小鹏,我一点也不饿,你吃吧!” 说着她舀了碗糖水慢慢地喝着,眸光无意间就落到了萧晔那儿……人长得好看,随便吃个馒头也透着股子优雅矜贵。 然而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70章绝壁友尽 就当文招娣在拾掇出来的那屋生了灶火,准备要蒸馒头时,阎四豹回来了。 走时干净清爽的阎四豹回来时却狼狈得很,脸上的汗水随便擦抹一把后留下了一道道的黑印子不说,而且鞋子和裤子上都是土,显然就是跑回来的。 见状,钱大双心里发沉,果然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小鹏,给你小四哥端碗水,拧块毛巾擦把脸!” 小鹏依言照做,阎四豹几乎就是牛饮下去一碗糖水,用毛巾胡乱擦了几把脸,整个人依旧是又焦急又愁郁,“大嫂,腊梅出事了,你赶紧想个办法吧!” 钱大双深受阎四豹的情绪感染,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小四儿,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腊梅现在在哪儿?” 阎四豹这才说了个大概,他到了溪水村于家时就没看见于腊梅,只有她娘和于青松一个哭,一个哭着劝。 于青松说家里养的鱼没有了,他就和于腊梅划船去捕鱼,由于担心与其他几家捕鱼户发生冲突,他们姐弟就走得比较远。 因此最后一次收网时,大大小小的鱼加起来总共有三十条,但是在他们高高兴兴回家的路上,却被里正的小舅子马金海拦住了…… 快三十岁的马金海有个逛翠红楼的嗜好,毫不夸张的说,他在镇上做短工赚到手工钱十次,就有七八次都是送进了翠红楼。 一般的村里男人做的都是日结的短工,除去吃饭坐车等等最后也就是剩下十几文钱。 而马金海由于他姐夫的人脉关系,做的都是包吃包住,而且二十多天或者一个月结算的肥油水短工,因此每次都能拿到手近一两银子。 翠红楼里的姑娘也分好几等,最末的一等就是马金海能够消费得起的。 家里人也晓得他这个不良嗜好,但是,父母仅有他这一个儿子,因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姐姐和姐夫也仅仅是每次事后嘴上教训一番,然后依旧是一个继续惯着,一个继续给马金海联系肥油水的短工。 独独苦了马金海的老婆费丫,她又要忙着干农活儿,又要忙着做家务,给公婆,丈夫和两个十来岁的儿女做衣服鞋子等。 而且还得苦口婆心哄劝马金海走正道,还得提防着他在家里时偷麦子或者豆子去翻村里小寡妇的墙头。 费丫不在乎身体上的劳累,但是村人背后的嘲笑,再加上公婆总叨叨说管不住丈夫的她就是个旺不了家的扫把星,这些却把她折磨得够呛。 就在三天前,费丫串门子时被蒙春花的娘暗损了几句,大意就是说她上辈子欠下了马金海而要用这辈子劳心劳身还债。 回到家里做好了午饭后,费丫依旧憋着满肚满肠子的郁气,所以在饭桌上,她就提出来马金海以后赚的短工钱要如数交给公婆保管。 其实她以前也提过好几次,不过都是不了了之,正因如此,再加上她心里郁郁不快,说话的语气就重了一些。 尽管是她说出了公婆一直以来的小九九,但是公婆在面上还是站在儿子马金海这边,听了她的话后,就不约而同地黑了脸。 虽说一对儿女是她生的,但是都还小,没有太清晰的是非观,他们看到爷爷奶奶都黑了脸,就捧着碗缩到了被褥旮旯里。 马金海吃了一筷子菜,正要说叨缺油少盐太难吃,费丫却先于他说叨起来……他直接就把筷子掇到了费丫的脸上。 费丫脸上疼,心里更疼,气火攻心之下就咳了几口血,没等到张大夫登门,她胸闷发高烧到抽搐,丢下两个孩子走了。 马金海仗着有姐夫撑腰,对岳父岳母说费丫积劳成疾引发急症而死,费家人确实忌惮里正而认了这个事实。 马家草草埋了费丫后,除了两个懵懂的孩子外,一个比一个急于再弄进马家一个任劳任怨的苦力,很快他们就一致瞄中了于腊梅。 所以马金海指挥着几个狐朋狗友不仅抢了于腊梅的鱼桶,还把她推推搡搡押回了马家。 听于青松说完后,阎四豹着急归着急,但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因此他就把吃的拿出来。 他叮咛这娘两个别只顾着伤心害怕,先吃饱喝足,然后拾掇一下家里的东西,等他找帮手过来救于腊梅。 钱大双听完后已经有了主意,“夜兄,我担心腊梅被那个姓马的污了清白,所以得抓紧时间,如果你不方便出头,我这就去求楚公子帮忙!” 阎四豹寻思着如果于腊梅被那个老男人脏了,那么以于腊梅那样要强的性子,肯定会寻死,所以他眼巴巴地望着萧晔。 车青不知何时就站在了厨房门口,萧晔抬手招呼进来,云淡风轻地如是吩咐。 “你带几个身手麻利的,到了溪水村后分成两拨,一拨救出来于腊梅,一拨去里正家里知会一声,就声称是于腊梅未婚夫的朋友。” 车青点点头,“爷,你放心,我会尽快把于家人都接过来。” 话落时,车青一闪身,人已经在厨房门外了,等到阎四豹追出去后,车青已经不见了人影儿。 小鹏不愧是有功夫的,悄咪咪地跟上了车青一行人。 钱大双很担心事情闹大,“夜兄,不会弄出人命吧?” 毕竟马金海的姐夫是溪水村的里正,借着里正这个头衔袒护一下强抢民女的马金海太方便了,而车青一行个个身手上乘,太可能一言不合就动武。 萧晔的眸光打在钱大双的脸上,淬了月光样儿的温馨恬静,很快又挪回了砂锅那儿。 “大双,你这么不放心,那就打一赌?车青安然带回来于家人,你就亲我一下!” 饶是钱姑娘脸皮子不薄,但是萧晔不按套路出牌而如是暧昧一说,本来等着萧晔安慰话的钱姑娘猝不及防之下闹了个大红脸。 这厮……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这厮还和她打情骂俏! 钱大双腹诽着,担心仍旧挥不去,不由得咬牙,如果车青把事情办砸了锅,她就赖在这厮头上,和这厮绝壁友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71章不解风情 “大嫂,腊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真不想活了……那个老男人肯定有花柳病,会传染给腊梅的,大嫂,我这会儿就真想死啊!” 阎四豹耷拉着脑袋,整个人失魂落魄而毫无生气,毕竟于腊梅承载着他美好的人生理想。 钱大双也心烦着呢,如果最终的结果很糟糕,她和某人友尽也改变不了什么啊,而且无数次的事实证明不是她想友尽就能友尽。 因此看着蔫巴的阎四豹,钱大双很想怼一句,让阎四豹想死赶紧回老阎家死去。 但是,钱大双也仅仅就是想想而已,她可不想让正为她炖鸡的某人感受到她凶残的爆竹脾气,伤号如她应该是个纤弱善良的小女子。 “小四儿,你用用脑子啊,这会儿不是还没天黑吗?马家不管怎么说也得摆上一桌子好酒好菜请几个人,这就得费不少时间。” 钱大双费力巴切地继续编,“这期间腊梅当然是安全的,再说车青和小鹏他们的轻功都很厉害,马家整好酒菜前他们肯定就赶到了,所以你尽管放心,赶紧去换身衣服,你现在看着就像是个叫花子。” 听钱大双如是一剖析,大家的情绪随之放松了不少,文招娣和文六斤忙着去蒸馒头,文春生端着土豆萝卜去水井那儿清洗,文翠叶也跟着过去。 看着阎四豹满目期待的离去,钱大双了然她不过就是为了安抚人心而瞎几把剖析一顿,因为马金海都敢公然强抢民女了能是什么好鸟。 是的,马金海那样的痞子就不能以正常人来揣测…… 正常的男人娶妻生子后都会疼老婆疼孩子,绝不会拿着大把的钱去翠红楼鬼混。 正常的男人父母在世,就会将赚来的钱交给父母保管支配,而且绝不会在妻子猝死后,就马上强抢一个比自己孩子也大不了几岁的姑娘。 因此,马金海太有可能将于腊梅押回家后就强要,这一点,钱大双也想到了,但是她了然如果自己说出来的话,阎四豹真的能崩溃掉。 她正心思凌乱不堪中,寻思着如果最后的结果真的很糟糕,她该如何抚慰于腊梅,怎样劝导阎四豹,这时萧晔冷不丁地开撩没商量。 “大双,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现在啵我一下聊表谢意……一啵解相思,还不收一个铜板儿,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钱姑娘暗咬唇里,聊表谢意?好得很,“夜公子,我拿擀面杖啵你脑袋一下行不?” 萧晔玉润薄唇抿了再抿,还是忍不住低笑出声,“行啊,我没意见,只要你舍得!” 钱大双又是无言以对,每次打情骂俏都是她后知后觉,也只能由她来终结,她匆匆逃离厨房去欣赏乌鸡啄米和饮水。 付出总有回报嘛,这十一只乌鸡没白吃小米,到目前为止生了两颗绿壳蛋和一颗白壳蛋,而且有只黑乌鸡正卧在文老九做的草窝窝里。 无聊的钱大双就坐在鸡笼子前的坐墩儿上,等着一颗绿壳蛋的诞生。 没有多久,萧晔用筷子戳了几下而确定鸡肉已然酥烂,甚至不少鸡肉块酥烂脱骨,他就起锅熬粥。 很快,猪肝参片蛋花粥熬好,他将没烧尽的木柴往外抽了抽,搭在灶口,这样用不了多久就会自然熄灭。 “大双,你瞧着它生蛋它会不好意思的,走吧,鸡肉和粥都煮好了,你吃完后它就生下来蛋啦!” 萧晔轻声细语哄着,还摸了一下钱大双稍显油腻的丸子头,然而钱大双真的看不出来这只黑乌鸡有多不好意思。 它眼神泰然自若,还时不时叼起根草梗儿丢到翅膀两侧,这悠哉哉的模样,倒像是母鸡孵蛋的既视感。 萧晔催促,“大双,或许它仅仅就是吃撑了而有点乏,所以卧那儿休息会儿呢!” 钱大双觉得这只鸡应该还处于生蛋的酝酿状态,一旁的阎四豹苦笑着感叹。 “大嫂,腊梅……真不如这只鸡活得舒服自在,你快去吃东西吧,别辜负了夜公子的好意。” 如是,钱大双只能回了屋,洗洗手开吃,萧晔挑腿跨坐在炕沿边儿低声吐槽。 “小四儿也真够君子的,喜欢那丫头那么久了竟然不把生米煮成熟饭,真是个榆木疙瘩!” 钱大双大有异议,“拜托,有个女子还在这儿呢,女子也是人,需要爱更需要尊重,懂?” 萧晔优雅地活动了几下脖颈,就是那种白天鹅曲项而歌的既视感。 “你怯个啥?就你这样的,我宁愿百年守身如玉,也没有生米煮成熟饭的兴致!” 自知与前世相比丑若两人而丑出天际的钱大双毫不在意,“正合我意……谁食言就是小狗!” 萧晔轻笑,“乖,你多吃点啊,你身上有伤,而且你还是金记的头儿,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得撑住场子!” 钱大双了然眼前人也没底气,毕竟谁也料不到坏人坏起来有多坏,所以她努力地吃啊吃,吃饱了才有精力打理可能会出现的最坏的结果。 她的吃相让萧晔深表怀疑,“大双,真有这么好吃吗?” 钱大双这才发觉眼前这个大厨子还没吃一口呢,“香得很,你尝尝!” 好吧,她这话一出口,萧晔就凑过来张嘴等她喂,心有所属的她当然不会持续这样的暧昧。 钱大双夹了七八块香菇和鸡肉放到碗里,推到萧晔的面前,萧晔故作愤然状,“不解风情的女人!” 钱大双冷嗤,“无聊的小孩子懂个毛线风情!” 吃了块香菇,又接着吃了块鸡肉,萧晔俊颜浮起了尬笑,“大双,我忘了放盐!” 钱大双不忍心打击这个十九岁男孩的友好善意,“没事儿,这样吃着更鲜美!” 萧晔又笑了笑,优雅吃起,钱大双最终吃光了鸡肉和香菇,还喝了鸡汤。 看出来钱大双不太想喝粥,萧晔就笑道:“粥里的蛋花很有营养的,我打了两颗绿壳蛋。” 粥里的小米煮得软烂,如密密麻麻的小碎花一样美,也勾起了钱姑娘密密麻麻的回忆,曾经,男友就千方百计哄她好好吃饭。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难熬……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72章被糟蹋了 钱大双喝完了粥! 文六斤几人做好了晚饭! 那只黑乌鸡生出了颗热乎乎的绿壳蛋! 甚至,太阳都落山了! 然而车青等人还是没有回来! 阎四豹是望眼欲穿,钱大双也是心焦焦的,只好催促大家先吃饭,留些饭菜温在灶间就可以。 文六斤等人好声好气劝阎四豹吃饭,他苦笑着说不饿,依旧守在店门那儿,最终萧晔带头开始吃饭。 “咕咕……” 钱大双坐在萧晔旁边正各种烦心着呢,就听到了这样几声,萧晔眉梢微挑,撮唇打了个口哨。 一阵扑扇羽翼的声响止于厨房门口,一只灰鸽子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走进来,展翼飞到萧晔的肩头。 萧晔一把抓下来,熟练地从它腿上的特制银质管里拈出来一张字条,钱大双凑过去看见几个小字……安全折返。 萧晔揉了字条,精准地投入灶膛里,窜起来一簇橘红色的艳丽火苗,“六子,你去告诉小四,于家丫头没事儿,让他回来吃饭。” 文六斤嗳了声就端着饭碗跑出去,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奔进来,阎四豹惨白的俊脸上浮着难以置信的笑。 “夜公子,是真的吗?腊梅真的没事吗?” 萧晔淡然地瞅着他,“车青给我的消息说她没事儿,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文六斤往嘴里扒拉了一口菜,大嚼着咽下,“小四儿,我们都看见了,夜公子的鸽子送来了信儿,这叫啥来着?” 钱大双眸光不离这只灰鸽子,适时地答道:“这就是飞鸽传书,大家吃饭吧,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其实呢,钱大双也不确定于腊梅是否保住了清白,但她只能顺着萧晔说话而借以安抚阎四豹。 文春生舀了多半碗菜,塞到阎四豹手里,还故意认真说道:“小四,赶快吃吧,我们都乏了,饭后你还得洗锅碗呢!” 如是一说,阎四豹才发觉他少干了不少活儿,毕竟拿着一样的月钱,因此他拿起筷子往嘴里扒拉菜。 文招娣从文翠叶嘴里了解到于腊梅的相关,她塞给阎四豹一个馒头。 “小四儿,大家都知道你担心腊梅,可你也得吃饭啊,你要是吃了两个馒头,婶子就和你一起洗刷锅碗。” 阎四豹也不傻,懂得大家的善意,于是就埋头吃饭,而钱大双呢,她被这只灰鸽子吸引住了。 钱大双去米袋子那儿抓了点小米,放在手心,狗腿地凑近,再凑近萧晔的肩头,意在勾搭鸽子落在她手上啄米。 可是现实很残忍……灰鸽子不但眼神冷冰冰的,而且颈羽骤然恣绽开来,仿佛要斗架似的! 紧接着就是一个漂亮的飞旋,给了钱大双一个冷酷傲娇的尾巴。 钱大双好挫,心道这是只善斗的公鸽子吗? 她好心的给它吃米而已,又不是想掐死它! 萧晔玩赏够了钱姑娘的吃瘪样儿,才笑着拉过来她的手,压在他手上,然后再次抓下来鸽子,放在掌心,轻柔地给它顺着颈羽。 片刻后,鸽子卸去了警惕,开始啄米,弄得钱大双手心痒痒的。 眼见小米越来越少,钱大双低低求助,“婶子,快点,快点拿过来半茶杯水!” 文招娣依言照做,钱大双小心翼翼地将茶杯放到手上,鸽子啄完米后,小心翼翼地饮水。 看着它喝够了水,钱大双很想摸摸它的颈羽,萧晔适时地提示,“别摸它!你们还不够熟,它还会生气的!” 敢情是白献了一顿殷勤啊,耐性归零的钱大双顿时再无兴致,缓缓地撤开了手,出了厨房去摸乌鸡,随便摸,想摸哪只摸哪只。 很快,萧晔也跟了出来,蹲在钱大双身旁,轻声道:“信鸽先前都是铁质的细管,因为你所以用它们的次数就多了,我就吩咐车青换成银质的而更耐锈蚀!” 钱大双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萧晔又道:“我已经和六子他们强调过,你身子弱又受了伤,乌鸡蛋都留给你一个人吃,他们都没意见。” 钱大双又不咸不甜地嗯了声,萧晔轻笑,“大双,因为鸽子比乌鸡多了一份与生俱来的傲骨,所以它在天上,而乌鸡在笼子里!” 钱大双撤回来摸乌鸡的手,转脸盯着萧晔,“夜先生说的极是,小女子受教了!” 女子清澈的眸光里充斥着铮铮的桀骜不驯,见惯了女子千娇百媚的萧晔为之怔怔然。 就在这一瞬间,鬼使神差,他好想亲她的双眼,放任她的尖叫极尽荼毒他的耳朵。 但是这儿毕竟是她的金记,他不是个登徒子,更有身为客人的自知之明,终是缓缓地撤开了视线。 暮色浅浅,金记的厨房还有几个屋里陆续点亮了油灯时,车青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回来。 看样子,车青完美地完成了任务……他雇了几辆骡车,将于家连人带日常用品都拉过来了! 阎四豹问了车青雇用骡车的车费后,自掏腰包如数结账打发走了车夫。 青松娘紧着从怀里掏出来存放银钱的荷囊,但是由于手颤得厉害还是慢了一拍,阎四豹努力笑得自然,说不急,明天再说。 钱大双见于腊梅脑袋上缠裹了布条,而且额头一侧那儿明显渗出了血迹……她心里一沉,难道是于腊梅被马金海糟蹋了? 期间于腊梅奋力反抗因此就撞破了脑袋? 而且于家三人眼睛一个比一个肿的厉害,钱大双也不多问什么,吩咐阎四豹带着他们去厨房吃饭。 见车青带着几个暗卫就要离开,钱大双寻思着这会儿饭馆大多打烊关门了,就叫住了他。 “车青,你带着几位大哥去前店吃饭!” 说着,她吩咐文六斤往前店端饭菜,后者答应着,一把拽着文春生一起进厨房端吃的。 是的,与钱大双一样,大家都揣测着于腊梅被污了清白。 小鹏由于饿得慌,拉了个凳子就埋头大吃起来。 钱大双没注意到不知何时萧晔就没了影儿,因为她担心于家人不自在,所以就在厨房里坐着陪他们吃饭。 于青松饿极了而埋头大吃,青松娘却不拿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73章吧嗒落泪 见状,钱大双清浅一笑,“婶子,先吃饭,有话饭后慢慢说也不迟!” 说着,她塞到于腊梅手里一双筷子,催促,“腊梅,饭菜都凉了,快吃饭吧!” 可是于腊梅却丢下了筷子,一头扑进钱大双的怀里,崩溃地哭了起来,钱大双只好轻拍着于腊梅的后背。 很珍贵的东西被马金海那个老痞子夺走了,肯定是非常伤心难过的,不过钱大双却不晓得怎么安慰于腊梅。 “腊梅……我大嫂右胳膊受伤了,你别碰到她伤口!” 阎四豹轻声说着,眉眼间的担心毫不掩饰……彼时,萧晔淘洗血衣时那一盆盆的血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于腊梅闻言,马上就撤离了钱大双的怀抱,嗓音沙哑不堪,“大双姐,对不起,对不起!” 钱大双落座时,就刻意地坐在了最边上的凳子,而且于腊梅扑进她怀里时,她也是刻意地往后背了背右胳膊。 “腊梅,没事儿,我伤口已经结了痂,我小心着呢,别让你娘担心你啦,你快吃饭吧!” 于腊梅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却冷着脸对阎四豹道:“你离我远点儿,越远越好!” 阎四豹心道,是姓马的那个老男人糟蹋了你,怎么搞得好像是我糟蹋了你似的? 想是这么想的,不过阎四豹还是搬起来凳子,挪到了小鹏那儿,这样,于腊梅这边就和她娘挨着了。 小鹏抓了个馒头的同时,不忘给阎四豹帮腔,“腊梅姐,你还气着哪!我不是说过好几遍了吗?小四哥身上没功夫,没追上车大哥他们,要不是小四哥跑回来报信,你……” 阎四豹万般担心小鹏说出来什么不妥当的话,适时地夺下来他手里的馒头,堵住了他的嘴,尬笑着。 “小鹏,这是招娣婶子蒸的馒头,比六子哥蒸的好吃,你多吃几个!” 小鹏就是按照字面意思理解的,模糊地嗯着,继续吃得停不下来。 青松娘拿出来荷囊,放到了于腊梅的手旁,知母莫若女,于腊梅从荷囊里取了银钱,如数还了阎四豹先前付的车费。 接下来,青松娘说出了心里话,“钱姑娘,真给你添麻烦了,可是……这个肉片炖土豆萝卜,小米粥,灌肠片,还有这个卤蛋和二面馒头,我们三个吃一顿得多少钱?” 钱大双听完笑着道:“婶子,腊梅在我店里做工,你们吃顿饭没啥的,我又不缺这点吃的,你们再不吃,饭菜就凉透了!” 由于担心于腊梅情绪失控,钱大双极尽努力地想让她们母女先吃饭然后再唠嗑。 听钱大双这样一说,青松娘寻思着明天就找些活儿干算是对钱大双的补偿,她往于腊梅手里塞了个馒头,自己也拿了个馒头吃起。 见于腊梅捉筷子吃饭了,阎四豹心里随之宽松了不少,寻思着她既然有胃口吃饭,那么就应该不会因为被污了清白而寻短见。 没有多久,车青几人吃饱喝足,文六斤将碗筷拾掇到厨房,阎四豹声称必须由他来洗,让文六斤去歇着。 这边,小鹏第一个放下了筷子,给阎四豹投过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就嬉笑着出了厨房。 于青松第二个放下了筷子,打了个呵欠,小脸发愁,“大双姐,我想睡觉,可我去哪个屋睡觉呢?” 钱大双笑道:“小青松,如果你困得厉害,可以先和你小鹏哥挤一挤,那屋里还有你小四哥,六子哥!” 于青松一听就高兴啦,“好啊好啊,我个头最小,占不了多少地方,我睡觉还特老实,娘,姐,我去睡觉啦,困死我了!” 于青松离开后,于腊梅和她娘先后放下了筷子,阎四豹利落地拾掇下去碗筷,擦干净桌子,然后清洗起来。 于腊梅觉得应该由她来洗碗筷,但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坐在那儿兀自矛盾得很。 钱大双看在眼里,接着道:“婶子,腊梅,院里的闲房还有几间,东边挨着厨房有东下房,西边也有几间下房,我的意思是你们今晚先和招娣婶子挤一屋,明天再拾掇出来一间住着。” 厨房里放着吃的和各种用度,于腊梅觉得挨着厨房住很不得劲儿,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大双姐,我们就住西下房吧,我这就去拾掇屋子!” 钱大双表示理解,毕竟于家母女与文招娣不太熟,即使住在一屋里一晚也有诸多不方便的地方,她就笑着点点头,拎着油灯头前带路。 一出厨房,于腊梅就接过去油灯,难为情的很,“大双姐,你看看我这猪脑子,我都给忘了你胳膊受了伤。” 钱大双笑了笑,其实油灯也不重,她左手拎着也不至于牵扯到右胳膊。 不过于腊梅能想到这一点,就可以说明她的情绪还算正常而理智还在。 由于惦记着阎四豹的那点心事,钱大双因此就玩了点小聪明,刻意地将脚步放慢了一些,端详着于腊梅的走路的步子。 仅仅是端详了几眼,钱大双就觉得于腊梅的步子再正常不过,一点也看不出来有那种被糟蹋了之后的不适。 转念一想,于腊梅这么小就扛起了养家的重担,所以也极有可能是她身子很不适,但是她却故作坚强。 是啊,上有个病恹恹的母亲,下有个年幼的弟弟,于腊梅不坚强还能软弱给谁看! “腊梅,你这孩子咋就这么拿心哪,婶子这屋烧了炕,热乎着呢,婶子都把你们的被褥铺好了,你和你娘先将就着睡一宿,明天再拾掇屋子也不晚!” 没有多久,文招娣进了西下房,就忍不住叨叨起来,于腊梅笑着解释。 “婶子,你不知道,我娘晚上起夜的次数多,你白天累哇哇的,会弄得你睡不好觉。” 文招娣听了半信半疑,不过不再多说,就帮着于腊梅拾掇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屋子就拾掇的利利索索,于腊梅还特意去喊弟弟于青松来这厢睡觉,但是于青松睡得死沉根本就叫不醒。 钱大双简单叮咛了几句,她正要离去时,于腊梅唤了声“大双姐”,随后吧嗒落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74章温情陷阱 而且,正在烧炕温水的青松娘也一下下抹着眼泪! 钱大双心道,是了,于腊梅这是憋屈的再也忍不下去,想对她说叨说叨所遭受的不堪。 她微笑着顺了下于腊梅的鬓发,“腊梅,姐知道你不容易,你想说啥就说吧,姐绝对会替你保密!” 于腊梅视线落在了油灯那儿,由于角度的原因,钱大双看不清她眼底的真实情绪,只能看出来她神情黯然。 因此钱大双不想多叨叨什么话,万一引爆了于腊梅的失控情绪就难以收拾。 “大双姐,我的事儿溪水村的人八成都知道了,也没法儿保密,要是我爹还在的话,我就不会被欺侮得这么惨!” 钱大双心道,被玷污这种事儿放在任意一个女孩子身上都是一场噩梦。 如果换做是她摊上了这事儿,她肯定就会去县衙状告马金海,让他蹲大牢。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儿是个男尊女卑而舆论一边倒向男人的地儿不说,证据也很难采集。 于腊梅怕是把脏污的衣服已经丢掉了,再说了,溪水村的人由于忌惮里正的势力也不会给于腊梅作证。 想到了这里,毕竟是同为女人,钱大双就想帮于腊梅讨回公道,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腊梅,田婶就是个人证,就是不晓得她肯不肯站出来给你作证,我的意思是去县衙告状总得有相关的物证和人证!” 是的,钱大双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一半而没提及可以作为物证的脏衣服在不在。 于腊梅冷不丁撤回来视线,打在了钱大双的脸上,苦笑着摇摇头。 “大双姐,咱们就是小民百姓,在咱们这儿就算是天大的事儿,到了衙门里也不过就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我可不想白搭盘缠,再说了,我也不想连累田婶。” 钱大双面上赞同地点点头,心道,多么善良隐忍的女孩啊,可是太委屈她了,太便宜那个老痞子了。 “大双姐,我以后再也不能撒网捕鱼了,可我不想让我娘和我弟弟忍饥挨饿,我还想给我弟弟攒钱娶媳妇儿,所以求你让我多干点活儿,可千万不要撵我走啊!” 听到于腊梅这样一说,钱大双笑了笑,“这个你不用担心,车青把你们一家都接过来,我就打算让你们留下来,不捕鱼还不用受那份罪呢,明天起,你让小青松擦洗前店的桌凳,你就去厨房帮忙。” 于腊梅深知店里不养闲人,她在这种时候反应一点也不慢,生怕钱大双变了卦似的。 “大双姐,我明白了,在卖早饭和午饭时,我弟弟能干拾掇碗筷擦抹桌凳的活儿,我娘的身体也好了一些,在厨房洗涮碗筷没问题,我和六子哥他们一起做饭,是这样吧?” 钱大双了然于腊梅也盼着安顿下来,“腊梅,洗涮碗筷还有小四儿和招娣婶子呢,你嘛,先和招娣婶子一起蒸馒头吧,再有闲空儿就帮着切萝卜丝,土豆丝,先就这样吧!” 于腊梅在这种时候很精明,“大双姐,那我弟弟干活儿能挣下两份家常饭,正好够他吃两顿,我娘帮着洗涮碗筷也能挣两顿家常饭吗?还有我呢?除了挣两顿饭还能给点儿月钱吗?因为还有一顿晚饭我们得买米买面买树枝等等。” 钱大双听着听着就笑了,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于腊梅为她自己伤心难过的同时,竟然还想得这么细致周全。 “腊梅,只要你们一家和六子哥他们一样,不做对不起金记的勾当,我就不会亏待你们,首先是你们一家在店里包吃包住,小青松和小鹏一样都没有工钱,你娘身子还弱,再养几天,等到下个月再干活儿,一月半两银子的月钱,你多一些,一月一两银子的月钱。” 于腊梅这下放心了,连带着黯然的小脸都洋溢着欢悦的红晕。 心里有了底,青松娘也不抹眼泪了,一个劲地说是于家的祖宗显了灵,保佑他们娘三个遇见了钱大双这么好的贵人。 钱大双笑着安慰了一番,叮咛她们母女洗漱后就早点休息。 进了自己的屋里,钱大双点亮了油灯,才看见炕尾躺着个人,头朝里,脚朝外,还没脱鞋子,不是萧晔还能有谁? 钱大双先前还揣测着萧晔大概是嫌人多吵吵,早就回落月楼去了呢,已经天黑了,她也懒得撵他,“喂,你想睡觉就脱了鞋子好好睡!” 萧晔悄无声息! 钱大双揩齿后,见萧晔还不动弹,就以为他累的厉害而睡得沉,所以就走过去打算帮他脱了鞋子,盖上被子。 毕竟他为她做了很多,她觉得对他这样也是应该的,算不得逾越了友谊这层关系。 但是等到钱大双帮萧晔脱了鞋子,盖上了被子后,她就觉察出来了不对劲儿。 萧晔的身体就像是挺尸似的……钱大双手指搭到了萧晔的上唇那儿。 啊! 没有鼻息,一点鼻息也没有! 心惊归心惊,但她的专业素养不是摆设,利落地一手压着前额,一手抬起萧晔的下颌,凑近听了听,萧晔还是没有自主呼吸。 救人如救火,就当钱大双捏紧了萧晔的鼻翼,要往他嘴里吹气时,萧晔张开了眼睛,鼻音很重,“又想偷亲我?” 钱大双这才后知后觉上了当,猛然撤开了手,没好气的,“是啊,非常想亲死了你这个神经病!” 萧晔笑着坐起来,捉住了她的右手,“疮痂没裂开吧?我看看!” 刚才钱大双倒是也小心着呢,她就没试到胳膊疼,“没事儿,放手!马上给我滚回落月楼去!” 萧晔当然不会放手,捋起来钱大双外衫,夹袄和中衣的袖子,一看缠缚的白布没有渗出血迹,这才笑道:“大双,别闹,再敷一次金疮药!” 被萧晔套路的多了,钱大双都懒得生气了,任凭萧晔帮她上药后又整理好袖子。 等她喝了点药酒,脱去外衫和夹袄时,萧晔已经给她铺好了褥子,放好了枕头。 而且,萧晔双目满是温柔,动作也极致温柔地拍拍枕头……酷似一个温情蜜意的陷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75章快点躺好 前世,在春季断了暖气以及秋季还未供暖的那段日子,钱大双晚上睡觉真心愁的很,不插电褥子的话,她对被窝真的是毫无眷恋。 如果插上了电褥子,她洗了澡后钻进被窝玩手机,玩着玩着就睡着了,但是第二天就会喉咙痛,舌头起好几个火泡,不喝消炎药就得喝黄连水。 喝消炎药方便是方便,但是她在出租屋里喝了后总是记不住放进手包里,所以到了医院就没得喝,再买一盒肉疼的又不舍得。 要么就是记住拿去了医院,但是晚上下班后又忘了拿回来,所以她一般是喝黄连水。 黄连水那种不可描述的苦味级别想忽视都难,一瓶黄连水随身带着闲下来时就抿几口,消炎效果那是不可描述的好。 而且它比冰糖雪梨多了个好处,那就是见者望而生畏,绝不会有尝尝的想法,泡一次可以喝上一整天。 男友也晓得她这个春忧秋愁的春秋病,所以每天就会尽量赶过来陪她。 等她洗了澡后,男友已经暖好了被窝,就像萧晔现在这样双目满是温柔,手温柔的拍拍枕头,声线也是温柔无双,“乖,快进来嘛!” 一见钱大双又恍了神,萧晔了然她又想到了那个男人,他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男人。 而且钱大双一次次由他联想到那个男人,他懒得再装好脾气,语气不耐得很,“钱大双,快点躺好,我快等不及了!” 恍神中的钱大双闻言,满脑子里依旧是穿着睡袍的男友,因此萧晔这低沉催促的声线到她这儿就染了温情蜜意的暧昧。 骤然心惊回了神! 这只奶凶凶的小狼狗这会儿很不对劲! 钱大双左手死死地攥着被角,冷冰冰盯着萧晔,“夜星川,让我快点躺好?你想干嘛啊?为啥你就等不及了?” 萧晔好脾气装到了极点,他再懒得废话一句,也没见他有太多明显的动作。 钱大双但见萧晔衣袖翩飞,随便一扒拉,她就被弄得仰面躺下,丸子头散开,长发披覆在炕沿下。 萧晔将凳子,木桶,木盆等等拿过来,钱大双心里失笑的,这厮不就是想帮她洗个头发嘛,干嘛整得好像是要睡她似的? 不对,是她误会他想睡她,可是,真的仅仅是个误会吗? 这厮动辄就开撩,还有时小狼狗,有时小奶狗,大龄女生如她的少女心怦怦乱跳,早晚得溃不成军。 反正钱姑娘是越想越觉得贼特么可怕,希望赶快从天而降个能够收服某人的神女子。 萧晔这边给钱大双洗头发,而钱大双呢,不知不觉间又沉溺于曾经与男友的温情蜜意中。 其实也不能怪她,毕竟两个人的模样相似的很,对她的好也雷同至极。 见状,萧晔心里的阴影面积大的不可描述,却依旧小心翼翼地揉搓着钱大双的头发,生怕弄掉或者是弄断了一根头发。 洗干净头发后,他又轻柔地擦干,最后给钱大双擦了把脸,解脱似的长出了一口气。 “钱大双,你不是想知道我为啥等不及吗?我想上茅厕,一直忍到了现在,所以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你的龌龊心思吧!” 心暖归心暖,但钱姑娘不以为然,如果她想睡夜星川,那是她心思龌龊。 但她压根就没往那儿想过,她仅仅就是想念一下曾经的甜蜜过往而已,与龌龊毫不沾边。 所以她揪住某人的小辫子不放,“夜星川,你还好意思说我心思龌龊啊,你装死不就是想和我有肌肤接触吗?该反省的是你不是我!” 萧晔一张俊颜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更加温润慵懒,他玉润薄唇缓缓地凝起一个讥诮的弧度,都懒得解释什么。 倒掉水,他去了趟茅厕后就拿着自己的专用木盆和毛巾去厨房洗漱。 期间,萧晔稍微反省了一下,先前他烧了炕,温好了水,见钱大双还不回屋,所以他躺在炕尾就生了捉弄她的心思。 于是等他听到了钱大双的脚步声就闭了呼吸装死,看看钱大双能不能急得哭了! 他就是这样子想的,至于龌龊的心思那是真的没有一丁点儿! 就钱大双那张连将就都算不上的丑脸蛋,就她那没内涵的小身板,一万年后,他心里也不会生长出来名为龌龊的心思。 傲娇如萧晔总觉得他的妻子必须窈窕优雅,聪慧无双,还要在家世等等方面都与他匹配。 萧晔想是这么想的,但是等到他折返回屋里,看见钱大双用木梳梳头发,好像她在思考什么似的而动作极致舒缓。 身影被灯光投注到墙上而显得丰润柔盈,萧晔在心里一叹,真美啊! 他的视线从墙上的身影挪到了真人那儿……执握木梳的手很是纤白。 这手看着很骨感,但是他不止一次捉握过,微凉但不硌手,乖乖不动时就似握了块温玉;挣扎或者挠他掌心时,就似只急于回归天空的雏雀。 萧晔甚至还想起来曾经夹抱着钱大双赶路时的情景,那时,她由于惊惧愤怒极像是一具僵尸。 总是在不经意间,萧晔的脑海里就浮现出来钱大双的种种,仿佛他与魂穿过来的钱大双不是认识了几个月,而是好多年。 “夜兄,我想问车青点事儿,就是他去溪水村的一些细节,你把他叫进来可以吗?” 闻言,萧晔的墨眸里随之荡起了浅浅笑意,这丫头一有求于他就这般好声好气地叫他“夜兄”,刚才还连名带姓叫他来着。 钱大双一见萧晔笑笑的,就知道这厮故意拿乔呢,她笑着挪过去,将那套旧被褥铺展开来。 而且还学着先前他的样子,拍了拍枕头后,捏着鼻子道:“夜兄,快点躺好,我快等不及了!” 萧晔没提防到后面的“惊喜”,终是忍俊不禁,瞅见钱大双清澈的眸光里掠过些许戏谑,他吹灯上了炕躺下。 柔软的玄黑中,钱大双重重打呵欠的声音浮起,“夜兄,我猜到车青都告诉你了,别卖关子啦,快说,我困得很!” 萧晔低笑,“可我说了后,你会困意全无的,还要听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76章大被同眠 钱大双也有一小把岁数了,又不是一朵少不经事的小娇花,即便是她听到萧晔说于腊梅确定被马金海糟蹋了,她也不至于因此失眠。 毕竟在哪儿都有坏人这种存在,这里也不例外,那么坏人不干坏事能干什么? 坏人要是都天天吃斋念了经,那这里就只有寺庙而没有监牢了。 听得钱大双轻嗯了声,萧晔简单说了一遍车青去溪水村的经过…… 车青带人施展轻功抵达溪水村后,他让一个手下带着两个暗卫去马金海家救人,而他和小鹏几人径直去了里正家里。 里正一听车青等人自称是于腊梅未婚夫的朋友,就忍不住嗤笑起来。 不过不等里正说什么,车青一个旋身就到了他近前,白光闪处,车青的指间就拈了里正的一缕残发。 这样一来,里正对车青忌惮无比,毕竟能不费吹灰之力割下来他一缕头发,那么也能轻易的割下来他的脑袋。 而且,溪水村巡逻队的汉子都捏吧到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他倒是能够编个罪名上报到县衙,让知县大人派人下来查办,可是他也不傻,怕是他派去的人还没到县城,他本人就脑袋搬了家。 实力就是王道,反正里正自认惹不起于腊梅未婚夫这个武道上的朋友,因此他对车青的话不敢质疑。 接下来就都按照车青的要求进行,于家的院子估价十两银子,渔船渔网等等估价一两银子,都由里正先行垫付。 然后车青派人出去雇几辆骡车去于家,等到车青和里正等人到了于家,车青见于腊梅撞破了脑袋,让人给她上了金疮药后就要求里正给个说法。 里正见识过车青的身手而忌惮甚深,他扇了马金海两个耳光,义正辞严地叱骂马金海不该强抢民女而夺了于腊梅的清白。 马金海晓得姐夫里正这是碰到了硬茬儿而故意演戏呢,他就大喊冤枉,声称就是带于腊梅过来串个门子吃顿饭而已。 马金海的父母也是欺软怕硬的,一起辩解说马金海没有夺了于腊梅的清白。 于腊梅很珍视自己的清白,当下就说先前马金海要行龌龊事儿,她以死相抗而撞到了脑袋,后来那三个大哥就赶来了。 车青问了先前过来的那三人,确定他们过来时于腊梅正在声嘶力竭的叫骂,没有被马金海玷污。 最终,马家听从车青的要求,给了于腊梅二百文的鱼钱和金疮药钱。 等到里正将车青一行送到溪水村的村子口时,车青自报家门说如果马金海不服气的话,可以随时到落月楼找他较量一番。 里正一听就晓得车青在落月楼酒楼有常年包房,由此可见其经济实力不薄而来头不弱,他讪笑着说绝不会再让马金海滋生事端。 其实里正看见于腊梅脑袋受了伤后,他心里也是一阵阵后怕。 万一于腊梅死在了马家,那么上面追查下来,他这个里正的头衔就得拱手送给别人。 说到这儿,萧晔慵懒而笑,“大双,反正车青兵不血刃就给你把人连窝都端来了,接下来你随便打理吧!” 于腊梅的清白还在,钱大双对此甚是欣慰,打了个呵欠,“我可不是挟恩图报的那种人,绝不会逼着于腊梅嫁给小四儿,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 至此,钱大双同情于腊梅的同时也同情了原主一把,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地儿,女子只能用鲜血争取自主权。 于腊梅撞破了脑袋而保住了清白,然后她运气挺好的,因为遇见了他们这伙好心人。 原主撞破了脑袋也保住了清白,然后运气很差劲而被柳金娥掐死。 钱大双这样想着时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蜷缩在房梁上的鬼原主就像是昙花一现骤然身影浓郁了许多,然后又慢慢淡下去。 萧晔聊兴淡淡,“大双,我的意思是尽快把于家人的户籍迁过来,那样就等于完全脱离了溪水村,最好是迁到小四儿的名下,这个你和于家人说一下!” 钱大双嗯着,翻了个身背对着萧晔,后者再不说话,不过钱大双琢磨着明天她和于家人商量这个茬儿,不知道结果怎样。 于青松肯定是没有啥意见,而青松娘肯定和于腊梅意见一致,而于腊梅对阎四豹有了隔阂。 钱大双已经预见到明天和于腊梅不会谈得很顺利,辗转难眠间暗暗吐槽一家之主特么就是个苦逼角色。 “夜兄,真被你说中了,我眼皮子都撑不开了就是睡不着,当个一家之主真不容易啊,都怪阎大豹,他要是不待见小四儿,我就不用这样操心小四儿的婚姻大事。” 萧晔笑道:“阎大豹对老阎家的人都不错啊,可你只对小四儿好的出格,我起初还以为你想吃他这撮儿窝边草呢!” 钱大双冷哼了声,“因为你没爱过一个人,所以你不懂得非那个人不可的那种感情,小四儿一直很尊重我,一直把我当大嫂尊重着,我晓得这孩子娶了于腊梅后就会沉下心做事儿。” 萧晔轻笑,傲娇如是,“能让我动心的女子怕是还没有出世吧!” 钱大双不接这个话茬儿,“夜兄,你讲个故事催眠一下我吧!” 萧晔生了一丝警惕,“我的嗓音和他很像么?” 钱大双淡淡地嗯了声,萧晔追问,“他经常讲故事哄你睡觉么?” 钱大双有些郁郁,“算是吧,偶尔他忙得没时间陪我,那我就听戏曲,催眠效果也很好的,可是你们这儿没有手机没法听!” 萧晔的兴致一下就被撩拨起来,“啥鸡?你说得清楚点儿!” 钱大双只好费力巴切地解释了一番手机是个啥玩意儿,萧晔暗赞手机功能果然强大。 他心道怪不得钱大双心心念念想回去,因为那儿不仅有那个男人,还有手机这种稀奇宝物。 萧晔不玩弄腹黑就不爽,“大双,你我大被同眠,我就讲故事哄你睡觉,直到你睡着为止!” 室内静寂了片刻,萧晔就像是催促似的,“大双,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77章语出惊人 一室柔柔玄黑中浮起一声低低冷嗤,随即一个枕头砸到了萧晔的胸膛上。 “爱讲不讲!” 萧晔故意一动不动,别说是一个枕头砸过来,就算是钱大双整个人砸过来,他也是一动不动。 不对,是他想多了,钱大双虽然丑,但是却一直矜持得令他兴致盎然,调侃她是件永不乏味的有趣事儿。 接下来,萧晔娓娓讲起来一些奇闻异事,钱大双渐入梦乡。 翌日,钱大双依旧待遇好好,萧晔帮她叠被褥,擦手擦脸,梳头发,上金疮药。 盯着钱大双喝完了一大碗猪肝参片枣泥粥,萧晔笑道:“大双,我这就算是拿你练手了!” 钱大双下了炕穿上鞋子,不明所以,“啊?” 萧晔笑着解释,“将来如果我的妻子意外受了伤,我就可以熟练的照顾她!” 钱大双怔楞了一下,“夜兄,受伤这种情况虽说是防不胜防,但是,受伤后的痛苦不是被谁好好照顾就能完全抵消,人是最坚强也是最脆弱的一种动物。” 萧晔俊颜上多了些冷凝之色,不解,“嗯?” 钱大双在妆奁那儿照着镜子,盯着镜子里依旧陌生依旧丑的脸,语气清淡平静。 “我前世在医院里亲眼看见很多人受到了意外伤害,有的失去了胳膊腿而装了假肢或者是拄了拐杖,坐了轮椅,有的眼睛失明。” 微微停顿一下,钱大双继续,“更有甚者成了植物人,就是像植物一样长眠不醒那样子,所以,如果当你某天遇见了那个让你心动的女子,希望你好好保护她而让她远离伤害。” 萧晔的唇角缓缓骀荡开去笑弧,“大双,不说别人就说你,张大夫说这个金疮药里含有修复皮肤的中药,不会留疤痕的,所以你养好了伤也就是多了一些糟糕的回忆而已。” 钱大双无言以对,她强调的是这个意思么? 呵,也不知道是哪个可怜的女子会不幸的成为这厮的妻子? 这厮就是个情窦不开的货,根本就不期待爱情世界里美好的初见! 好吧,钱姑娘已经把萧晔那些逾越友谊关系性质的失态统统都抛到脑后啦! 因为她的心太小,只能放得下一个心爱的男友;她还要操心着名下的那几个生葫芦蛋子,还要规划金记的未来,真是忙的够呛。 进了厨房,钱大双看见于腊梅正和文招娣一起揉面,忙着蒸馒头,她就将阎四豹扯到厨房外,压低了嗓音。 “小四儿,车青对夜公子说了,你听好了,于腊梅人家依然是白纸一张,依然干净得很,你别苦着个脑袋瓜子,振作点儿,像个爷们样儿!” 阎四豹昨天晚上那个辗转反侧啊,那个百般纠结啊,最后决定他一辈子只娶一次老婆,如果于腊梅不干净了,他对她好归好,可是绝不会娶她。 现在听到钱大双这样一说,阎四豹晓得钱大双是从夜星川那儿听来的,肯定没错儿。 心里的希望之火再次燃烧起来,阎四豹整个人随之都精神抖擞,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傻笑着连连点头。 钱大双回以一个大白眼,就去欣赏了一番黑乌鸡和白乌鸡啄米饮水。 无意间一转头,钱大双看见了杵在西下房门口那儿的青松娘,她笑着打个招呼走过去。 寒暄了几句后,青松娘大吐苦水,“大双,我是和腊梅一块儿进厨房的,昨晚我们一家白吃了你一顿饭,我就想帮着烧个火什么的,可是他们啥活儿都不让我干,阎四豹那小子更过分,直接就把我搀扶回了屋。” 钱大双笑道:“婶子,大家都知道你身体不好嘛,你听我的话,再好好休养几天,小四儿做的一点也没错,他可是想做于家的女婿呢,对你好点太正常了。” 青松娘眼里漫开了明亮的笑意,“我看着那小子倒是挺顺眼的,不过腊梅恼他到了溪水村,到了于家却没有去马家救她,我说再多的好话也不管用。” 钱大双故意往阎四豹脸上贴金箔,“婶子,你是不知道小四儿对腊梅有多死心塌地啊,让他出去采买店里的用度,那他就是埋头直奔店铺,根本就不看一眼街上的女孩子。” 青松娘点点头,这段日子里,阎四豹对于腊梅和于家的种种好处,她看在眼里不少。 钱大双为了阎四豹的婚姻大事蛮卖力的,“婶子,就说那次去蒙家相亲吧,最后蒙春花仅仅要三两银子的聘礼,蒙春花娘更是说只要给四两银子,就让我们带走蒙春花,可是小四儿心里放着腊梅,头也不回就出了蒙家。” 青松娘眼里多了几分歉意,“蒙春花就是脸蛋没有腊梅好看,针线活儿,家务活儿和地里的农活儿干起来都是一把好手,文媒婆刚把她说给了村里的徐大壮,蒙家要了三两银子的聘礼,那个徐大壮没有阎四豹那小子长得体面,就是老实的很。” 钱大双心里失笑的,没想到青松娘一把岁数了却也是个颜控,看来她挺认可阎四豹的那张俊脸嘛! 两人说着说着,青松娘就说起了早先给她看病的那个游方郎中。 她专门问了田婶那个游方郎中的近况,田婶也不隐瞒,说那个郎中在前不久被好几家看病的家人狠狠揍了一顿,差点揍残废了。 紧接着那个游方郎中就搬了家,也不知道搬去了哪儿,由此看来,他肯定是没少骗人。 钱大双苦笑,看看,医托在古代就已经蹦跶得这么欢畅了,现代的医托也不过就是玩人家剩下的而已。 聊了片刻后,钱大双见青松娘去柴房抱木柴,“婶子,是不是昨晚烧的木柴太少,所以就没有烧热了炕?” 青松娘脸色尴尬,“大双,我这几天不干活儿,就不吃店里的饭菜啦,我先把家里原先剩下的米面吃完,反正我也不饿,就煮碗小米粥好了。” 钱大双轻嗯着,“婶子,早饭马上就做好了,你先吃完早饭再说!” 吃早饭时,谁也没想到于青松语出惊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78章逮到漏洞 小鹏虽然不干什么活儿,但是每天都和文六斤和阎四豹起的一样早。 于青松虽说只有十岁,但是随遇而安,也没有睡懒觉,见厨房里插不上手,他就在水井旁看小鹏练剑。 一个早上下来后,于青松就成了小鹏的忠实粉丝,缠着小鹏教他练剑练功夫。 小鹏一口答应,让于青松天天早起先从跑步练起增强体质。 吃饭时,于腊梅提醒于青松饭后把他自己的被褥搬到西下房,晚上就在西下房睡觉。 可是于青松语出惊人,“姐,你别强迫我和你们女人睡一屋,我是男人,就该和小鹏哥哥他们这些男人一屋睡。” 于青松绷着小脸一本正经的模样,弄得于腊梅有点窘,阎四豹先给青松娘颠好了稠粥,然后给于腊梅颠好,将筷子塞到了她的手里。 “青松说得也有道理,再说了,那间西下房太小了,你和婶子住刚刚好!” 说着,他将颠好的一碗稠粥给了于青松,开始颠自己的这碗,于腊梅只好埋头吃饭。 而文春生给文翠叶颠稠粥,钱大双这边有萧晔帮着颠稠粥,反正就是文招娣和文六斤只能自个儿颠稠粥,不过他们也毫无怨言。 饭后,青松娘要帮着洗碗筷,被文招娣笑着推出了厨房,文招娣正要洗涮,阎四豹揽过来,让她和于腊梅出去卖饭。 这样,前店除了平时的家常饭,又多了一个选择,不用花二十文,也不用花十五文。 只需要花十文钱就可以买到一个二面大馒头,一勺肉杂碎,还有一大碗玉米面糊糊。 对于那些饭量小以及不舍得吃太多的客人真是个不错的选择,钱大双在前店待了一会儿,见这个经济实惠的搭配还挺受欢迎的。 而且,钱大双非常欣赏这儿的人们对于食物那种近乎虔诚的态度,浪费食物的现象是不存在的。 正因如此,店里根本就不存在如何处理剩饭菜的问题,即使有的客人最后剩下了一点儿饭菜,也会用荷叶包裹好揣在怀里带走。 于腊梅收钱卖饭也是麻利得很,嘴里叫着叔叔大哥热情的很,文招娣见插不上手,就回厨房洗涮碗筷了。 见状,文翠叶心里感叹自己真得改改这股子沉闷老气,毕竟她比于腊梅也大不了几岁。 钱大双回到了后院,欣赏了一会儿乌鸡就回了屋,萧晔端坐在炕尾。 朗润的少年一袭黑袍,随随便便打个坐,也好看得仿佛是从古画里出来的美公子。 萧晔感应到钱大双正端详着他,但他连眼皮子都懒得撩起来。 “知会你一下,我把翠红膏和冬阳丹都交给了车青,他会把银子如数交给你,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拿张银票押你手里。” 钱大双心暖归心暖,但是这厮动辄就先斩后奏,她很不习惯,“呵,你要是到了我们那儿,就是太平洋的警察!” 萧晔张开了狭长好看的丹凤眼,眸光里充斥着浓浓的兴致,于是,钱大双简而言之解释了一下。 萧晔笑着哄,“大双,我揣测到你会嫌弃我管的宽,但是你养伤期间就这样吧,我真是被你惊到了,乖,听话,你再躺着睡会儿,我打坐!” 钱大双还能怎样,只能依着萧晔的意思来,这下她可消闲啦,有几天没回屯子了,她好想回去看看钱氏兄弟。 但是她这胳膊还伤着呢,还是老老实实窝在金记吧,不过,她没有上炕躺着。 炕尾坐着个与男友似是而非的萧晔,而且她此刻也没有倦意,躺也是白躺,弄乱了头发还得让某人梳理。 于是钱大双就去了厨房,阎四豹烧火,文春生做熏制品等等,不由自主,那件烦心事儿又从心底浮起。 钱大双曾刻意嘱咐过文春生和文六斤,不要把炖煮肉杂碎的炝锅配料告诉于腊梅。 但是彼一时,此一时,于腊梅一家子都住到金记了,再这样提防着,时间一长肯定会出现隔阂。 不仅是于家人会有意见,而且阎四豹也会心里不爽,即使于腊梅不答应嫁给他,他也会不爽。 再说了,她给于腊梅那么高的月钱,就没打算让于腊梅仅仅做个打杂的。 “春生哥,如果腊梅想学炖煮肉杂碎,你或者六子哥就好好教教她。” 听话听音,文春生了然钱大双这样一说,就没有把于腊梅当外人,他笑着嗯了一声。 “小四,我和我哥都想喝你和腊梅的喜酒,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阎四豹痴痴地笑起来,“春生,六子和我都说过好几次了,我比你们谁都急,可是急也没用啊!” 文春生笑了笑,“小四,你也晓得我是个好脾气,但有些事儿,光凭好脾气是解决不了的,女人嫁汉子都想嫁个在关键时刻有主意有脾气的男人,我明白这点太迟了,所以害得翠叶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 阎四豹嗯着,一点点琢磨着他和于腊梅之间的种种。 卖完了早饭,钱大双核对账目时很满意,于腊梅做的账目和文六斤一样清晰明了,因此她越发想留住于腊梅。 “腊梅,你去我屋里拿那瓶金疮药抹抹伤口!” 听钱大双这样说,于腊梅笑着摇头,“大双姐,不用了,我也就是擦蹭破了点儿皮,昨天我就用过了车青大哥的金疮药,已经结了痂,我洗脸时小心点不沾水就好。” 这时,文春生等人都回了屋,厨房里只有钱大双,于腊梅和阎四豹。 “腊梅,夜公子说最好尽快把你们一家的户籍迁出溪水村,免得夜长梦多,因为车青对里正说小四儿是你的未婚夫,所以你们一家迁到小四的名下比较妥当。” 于腊梅一听就老大不高兴,扭头质问阎四豹,“你说你是我未婚夫,你和我商量了吗?” 阎四豹好不容易逮到了于腊梅的漏洞,不发泄一下郁气就对不起自己。 “于腊梅,你是女人就可以不讲道理吗?当时你在马家,我能见得着你和你商量吗?还有,不说我是你的未婚夫,难道要说夜公子还是车青是你的未婚夫?没有点亲密关系牵扯着,我吃饱了撑的要跑一遭?”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79章害相思病 于腊梅被阎四豹一串反问噎得脸蛋粉扑扑的,“不管你咋狡辩,你都是个没胆气的胆小鬼,连马家的院子都不敢进。” 阎四豹混迹镇上的赌场多年,嘴皮子磨练的那是利索得很,“于腊梅,你明知道我没有功夫,去了马家也救不出来你,只会被揍得鼻青脸肿,原来你就盼着我挨揍,一直都以为你心眼好,看来是我瞎了眼。” 于腊梅脸色涨红,“你拉着个臭脸教训我就不心虚吗?你说你是我的未婚夫,你就没安啥好心肠!” 阎四豹总不能说这话出自萧晔之口而卖了萧晔,“你装啥大瓣蒜?你会不懂我想啥?谁都知道我一直对你好,就是想娶你!” 于腊梅这下不吭声了,钱大双觉得这两人啄来啄去这么大一阵子,也算是沟通的差不多了。 “腊梅,我觉得你们一家最好是迁到小四儿的名下,当然也可以迁到我的名下,但我这个寡妇的身份,以后肯定会影响你们姐弟婚嫁,尤其是会影响到小青松。” 其实,钱大双是真的不想多操心,于家迁到阎四豹的名下,那么多操心的人就是阎四豹而不是她。 这时,阎四豹缓声解释,“腊梅,我知道你身陷马家那会儿很害怕很绝望,但是我也害怕啊,可我只能在婶子和青松面前装沉着,我去了马家也救不出来你,而且还没人送信,就算是现在,我也觉得自己做得没错。” 钱大双无条件帮腔,“腊梅,你是没看见小四儿回来时的狼狈样儿,鞋子裤子都是土,脸上的汗水更是和了泥,他肯定就是从溪水村一口气不歇跑回来金记的。” 于腊梅早就从文招娣那儿听过了钱大双的这番话,直到这时才觉得她自己有些过分了,不过却不想认错。 阎四豹语气认真地表态,“腊梅,并不是说于家人的户籍在我的名下,你就非得嫁给我,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我就是想让你尽快脱离溪水村,免得再被那个老痞子纠缠上。” 见于腊梅还是低着头不吭声,阎四豹苦笑,心里滴血却故作大方。 “腊梅,如果哪天你心里有了合适的那个人,你就吱个声,我去找瑞伯伯办理分户协议,不会影响你嫁人。” 钱大双最后总结了一番,“腊梅,你没意见的话,我就让老九伯伯去办理相关手续,不过这样一来,小四儿的名下就多了两个人的丁税。” 钱大双了然这里的相关律法,有一条就是女子出嫁后,在孕育期或者已经生育一个以上健康的孩子,就不用纳丁税,于家三个人,只有青松娘一人符合这条规定。 于腊梅这时才吭了声,“大双姐,你放心,等到秋季交丁税时,我会缴纳我和我弟弟的丁税。” 说完,于腊梅转头望着阎四豹,略略难为情,“小四,我再也不想回溪水村了,你对于家的好处,我都记在心里,你以后有脏衣服尽管让我洗,不要钱!” 阎四豹半喜半忧,喜的是于腊梅不再恼恨他,忧的是于腊梅这是想还他的人情啊,帮他洗上一段时间的衣服就算是还完了人情,就再也不会理睬他。 也就是这样想想,阎四豹压根就不敢问于腊梅是不是真是这个意思。 因为这样他还可以存一丝念想,或许某天于腊梅就看他对眼啦,就会答应嫁给他。 见阎四豹板着脸闷闷地离去,于腊梅气哼哼的,“大双姐,你看看小四恼哼哼的,我好好和他说话,咋又得罪他了?” 钱大双不会读心术,当然不晓得于腊梅的真实心思,她只好和稀泥。 “他啊,不高兴了呗,想让你给他洗一辈子的衣服呗,这小子早晚得把自己折腾得疯掉!” 于腊梅捂着嘴笑,然后起身去厨房门口看了看,确定没有谁偷听后又折回来,压低了嗓音。 “大双姐,我和你说说体己话,你可别告诉别人啊,你看,我娘喜欢小四,我弟弟也喜欢他,你们大家也希望我嫁给他,我倒是不讨厌他,可是我今年才十四岁,还这么瘦……” 说着说着,于腊梅就闹了个大红脸,钱大双不解,“腊梅,女子十二岁就可以议亲啦,你喜欢小四的话,我可以主持你们先订亲,等明年你行了及笄礼后再成亲,跟你瘦不瘦的没啥关系。” 于腊梅脸涨得通红,声音低得像是蚊子叫,“大双姐,你是嫁了人,但你没生孩子只能算是半个过来人,我娘说我这么瘦,嫁人后怕是三两年都生不出来个孩子,所以我想先吃胖一些,不用订亲,穷人家也不讲究啥及笄礼,等到入秋后直接请大家吃顿饭就算完事。” 钱大双怔楞住了,艰难地消化着……她真是服了气了! 传言居然不虚! 于腊梅果然够泼辣,正合她的心意! 见钱大双不说话,于腊梅进一步解释,“大双姐,我撒网捕鱼好多年,所以月事来了好几年还是很难来,去年一年总共就来了三次,张大夫说是经常下河的过。” 钱大双点点头,“腊梅,你想胖一些就得多吃饭,千万别拿心,所有人都是包吃包住的,店里又不缺吃的。” 于腊梅笑着点头,“大双姐,我真没拿心,昨晚吃得很饱,今天早上也吃得很饱,我听招娣婶子说你受伤流了好多血,还是被你那个断了亲的小姑子弄伤的,你肯定很难过,你就别操心我和小四了,我们一家都要把户籍迁到他名下了,我不嫁给他不是坑他吗?” 钱大双甚是欣慰,这个于腊梅身上闪烁着古人善良淳朴的光芒,付出总有回报,她终于可以头轻一下啦! “腊梅,反正你对我说的话,我一定会保密,尤其是不能让小四儿知道,不然他能高兴得昏厥了!” 于腊梅痴痴地笑了一会儿后,提了个建议,“大双姐,咱们的肉杂碎一勺八文钱,贵倒是不贵,不过,我觉得如果里面再放些鸡血鸭血或者是猪血羊血更好一些。” 钱大双笑着点头,“腊梅,我早有这个意思,不过先前店里人手不够,小四儿又害相思病没得治,反正我看他一点也不靠谱,根本就挑不起来这块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80章愁锁双眉 于腊梅拍了拍脸蛋,一副小女子羞答答状,“大双姐,求你别再提他啦,我脸烫得都快成煮鸡蛋啦!” 接下来,于腊梅说出了担忧,“大双姐,以前因为我娘要喝药汤,家里就没有几个余钱,我只能去张叔那儿买些鸡血鸭血或者是猪血羊血解解馋,有时弄得很好吃,有时就不太好吃,所以我就担心客人会嫌弃不好吃。” 钱大双前世在农村生活过,她奶奶宰了鸡后总要吃一顿香喷喷的鸡杂碎,里面当然少不了鸡血。 她记得清楚,奶奶在鲜鸡血里撒点盐,拿筷子搅一会儿,然后等到碗里的鸡血凝固了,就缓缓倒入后灶的温水锅里。 等到在前灶的铁锅里用鸡油炝炒好葱姜等调料,就把洗干净的鸡胗鸡心,鸡肝以及鸡肠子等等都放进锅里小火炖煮。 有时候,奶奶还会把鸡头,鸡爪子以及整只的鸡翅膀也放进锅里一起炖煮。 等到屋里飘荡着浓浓的肉香,她写作业都写得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就瞅瞅灶上冒着热气的锅。 这时,奶奶才把后灶的血块捞出来,切成菱形状,放入前灶的锅里。 吃饭时,她总会叨叨说鸡肝好香,鸡心好香,反正碗里有的都很香很好吃。 奶奶偶尔就叨叨一遍,鸡血要想做得好吃首先要放盐凝好,其次就是煮时锅底要扣个空碗,这样煮出来的鸡血就嫩得很,不然就煮成了蜂窝,那就是煮老了,吃起来就不香。 现在于腊梅说出来这个茬儿,钱大双就将奶奶的话说了一遍,于腊梅这下就没了后顾之忧。 “大双姐,我弟弟有时嘴馋嚷嚷着要吃肉,我就在镇上买过好几家饭馆里的肉杂碎,都没有咱们金记的好吃,而且一勺十文钱呢,我这就去张叔那儿买桶猪血,中午就加在肉杂碎里,猪血比下水杂碎便宜,加了猪血还省下来了些杂碎,反正我们不吃亏。” 钱大双暗自夸赞于腊梅有经济头脑,谁娶了于腊梅,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劲。 “腊梅,你叫上小四儿,让他拎桶,知会张叔一声,只要血凝得好,不管是鸡血鸭血,还是猪血羊血都送来金记,依旧是现钱结账。” 于腊梅嗳了声,调皮的笑笑,“大双姐,你尽管放心,张叔一直都照拂着于家,而你一直照拂着张叔,他肯定不会多要钱的。” 至此,钱大双越发喜欢于腊梅,小丫头不仅善良勤快,还聪明要强,阎四豹能娶到于腊梅,她这个挂名大嫂完全可以放宽了心而放手。 正如张大夫所说,于腊梅月事不规律那是因为捕鱼经常接触冷凉河水的过,而吃些补血类食物对于腊梅的身子有益无害。 而且正是因为于腊梅平时有吃这种食物的习惯,才早早有了月事。 反正钱大双希望于腊梅尽快吃胖些而月事规律,那样,她这个大嫂就可以给于腊梅和阎四豹办喜事了。 总而言之,禽血以及猪羊血等等有生血补血等诸多好处,无论是谁吃一些都不错,钱大双觉得文六斤等人也不会抵触。 钱大双试得有些倦,就想回屋里躺会儿,一进屋就看见萧晔正在挤枣核。 是的,他将红枣拈在拇指和食指间,轻揉一下,轻轻一挤就挤出来枣核。 不像是她,要把红枣掰开,然后用牙齿把枣核咬出来……幸好那么笨的样子没被这厮看见,不然又得被嘲笑。 一念未落定,萧晔轻悠悠道:“怎么样?与你用牙咬出来枣核相比,够好看够利索吧!” 钱大双牙痒痒的,怎么就被这厮看见了?可这儿就没有弄出来枣核的工具,能怪她吗? 见钱大双装聋作哑,萧晔笑笑的,“我真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咬枣核的样子丑得好可爱,好啦,这半碗都是我弄好的,你都吃了,然后你睡觉我去炖鸡!” 钱大双脱鞋上了炕,萧晔马上给她铺了褥子,还笑着道:“你身上的肉太少了,铺上褥子会睡得舒服些,不然硌得睡不着!” 虽然这具身子是她灵魂的新居所,虽然原来不属于她,也不得而知将来会属于谁,但是现在她是这具身子的主人。 虽说是因为她意外受伤而被这厮看光了,但是尴尬还是免不了的,可这厮这样调笑她竟然脸都不红一下。 钱姑娘心里尴尬的要死,最终总结为这具身子该奢华的地儿都太寒碜,某人也就是浏览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她一个现代社会来的再纠结就是矫情,于是她坐在褥子上大吃大嚼着红枣。 萧晔扯过来被子放到钱大双脚旁,“于家丫头和你交了底,这下你就可以放心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后正好吃鸡肉喝鸡汤!” 钱大双差点整咽下去一块红枣,“我和于腊梅说话,你都听见了?你这是长了对顺风耳吧!” 萧晔语气漫不经心,“功夫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自然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么你甜甜叫声师父,我就告诉你修炼功夫的捷径。” 钱大双前世看多了玄幻仙侠小说,那里面提及的捷径可谓是五花八门,有被雷击而得到灵力的,有吃丹药改变体质的,还有找个修为级别高的双修来着。 虽然不明觉厉,但如此等等的捷径,钱大双都觉得不靠谱,她拿出了最甜的小嗓音。 “夜兄,我不奢求成为武学大神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只求不被欺侮就好,能保住小命就好,你还是给我炖鸡去吧!” 萧晔嗯着,盯着钱大双吃完了红枣躺下,帮她掖了掖被角,还不忘叮咛。 “大双,你想想他曾经咋啵你,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会在你梦里啵你的!” 这……这份关爱,只有钱姑娘了然有多酸爽! 她淡淡地瞅了萧晔一眼,合了眼……一万个想一觉醒来就穿越回现代的那个出租屋里,而男友刚好过来找她。 等到钱大双睡醒,进了厨房后,正守在灶台旁的于腊梅看见她进来,顿时就愁锁双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81章不良反应 钱大双缓步走近,看看灶上的锅里,正煮着划得整整齐齐的血块,泛出淡淡的羊腥味儿,看来这两人买回来的是羊血。 “腊梅,你干活儿可真够麻利的,还有模有样,啧啧,看着挺不错嘛!中午就放在杂碎里。” 听到钱大双这样一说,阎四豹很受用的嘿嘿笑着,是的,即使是钱大双夸赞他本人,他也没有这么开心。 见状,于腊梅不放心地叨叨一番,“小四,你烧火认真点儿,一直就是这样的火候,这样煮出来的血块才致密脆嫩,不然就会有疏孔而老糙。” 阎四豹笑着应承着,“是是是,你说啥就是啥,听你说的这么好,我都嘴馋了,好像锅里煮的不是羊血,是人参似的。” 于腊梅狠狠地白了阎四豹一眼,后者马上就正经起来,专心致志地注意着灶膛里的火势。 致密脆嫩,有疏孔而老糙……这是钱大双先前向于腊梅解释时用过的词儿。 于腊梅现学现用,照搬出来,厨房里其他的人听了后也是又佩服又嘴馋。 “腊梅,张叔那儿没别的事吧,他咋说的?” 钱大双揣测能让于腊梅发愁的事儿,不是在张屠夫那儿,那就是于家有了啥麻烦,因此就这样一问。 于腊梅以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剜了阎四豹一眼,后者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大双姐,张叔说只要他宰杀鸡鸭鹅和猪羊,就把血都凝好了留给金记,不要一个铜板儿,金记只要给一个熏鸡架就成。” 说到这儿,于腊梅又剜了阎四豹一眼,“大双姐,我当时就寻思着跟张叔说和你商量一下再给回复,可是小四却一口答应了,你不会生气吧?” 钱大双失笑,“腊梅,我当是多大的事儿呢,没事儿,小四儿就做得了这个主,嗯,一个熏鸡架太少,等到下午张叔的伙计过来送食材时,给拿上两个熏鸡架,就说是我的意思。” 文春生手上忙碌着,嘴上应承着,“大双,我会记在账本上的。” 钱大双淡淡嗯了声,正要说什么,萧晔就捉住了她的左手,“大双,回屋吃肉肉嘛,这次一准比上次的还好吃!” 好吧,骄傲如萧晔真没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他上次炖鸡忘了放盐。 文六斤等人都被塞了一嘴狗粮,而钱大双却头疼得紧,这是谁家的嘤嘤怪,她和他真不熟! 一回了屋,钱大双就看见萧晔已经给她夹出来了一盘子鸡肉和香菇,尤其是两个整鸡翅,两个大鸡腿极为醒目。 萧晔殷勤地给钱大双擦了手后,催促,“大双,你用手抓东西吃的样子可爱的很,快吃吧!” 钱大双对萧晔所说的话懒得较真,因为只要较真的话,她的脑壳子就会更疼。 瞅着钱大双吃得陶醉享受,萧晔脑海里浮出来一幅画面…… 天上一轮圆月泛着柔丽清华,香风如阵,摇落一树树雪色的梅花翩然飞坠,阿白卧在梅树下,悠然自在地啃着骨头。 二者一对比,萧晔最终觉得钱大双的吃相更可爱,由此可见他的厨艺甚是精湛,连钱大双这个异世来的都被迷住了。 “鸡肉香菇都非常好吃,这个鸡腿你吃吧!” 说着,钱大双就将鸡腿递给萧晔,没错,就是用满是油腻的左手,还是她吮过若干次的手指捏着鸡腿递过去。 没错,钱姑娘就是故意的! 在她享受美食时,萧晔眉眼间流露出来的笑意,唇角骀荡开去的笑弧都间接告诉她,这厮脑子里肯定没琢磨啥好事儿。 所以钱姑娘就先下手为强,先膈应一下眼前人,说不定这么一膈应,他就没了捉弄她,或者是说什么暧昧话的兴致。 其实呢,萧晔之所以觉得钱大双比阿白的吃相可爱,就是因为钱大双这个吮手指的小动作。 萧晔一眼眼瞧着,真是服了气了,钱大双每次吮手指的动作都和上一次不同,配合的神情也不同。 搞得,弄得他心里痒痒的……心痒难耐而很想即兴作画! 一气呵成画上十几张! 把钱大双每次的神情动作都画下来,力求惟妙惟肖,闲暇时细细品味一番。 但是,钱大双一个鸡腿戳过来,萧晔脑子里存下的一张张底图都随之如惊蝶飞逃,作画的兴致也随之烟消云散。 “大双,咋剩下个鸡腿不啃啦?我记得很清楚,真的放盐啦,我端过来后还尝了一块鸡肉,咸淡刚刚好!” 听萧晔这样说,钱姑娘语气认真的很,“夜兄,和盐没关系,我受伤与你无关,可你却日夜陪伴着我,体贴地照顾着我,所以这个鸡腿算是犒劳你!” 萧晔不疑有他,俊颜淬笑地优雅吃起……钱姑娘看得暗暗心惊肉跳,完了,完了,居然没膈应到这厮! 这厮居然不嫌弃她,这真的不符合常规逻辑! 由于钱大双吃了鸡肉和香菇,还喝了鸡汤,因此午饭时就没啥胃口。 可是,萧晔将一小碗嫩黄的鸡蛋糕和一碗猪肝参片蛋花粥放到她面前,当着大家的面儿毫不脸红地塑造好男人的形象没商量。 “大伙儿都看见了吧?我辛辛苦苦地弄出来好吃的,大双却没有好脸色……还用脚踩我哪!” 这伙吃饭的人,最大的是文老九,最小的是于青松,听到萧晔这样说,都不约而同低头看去。 毫无悬念,他们都看到钱大双飞快的撤开了脚,然后他们都齐刷刷地望向了钱大双,都是不解的谴责目光。 毫无悬念,钱姑娘双颊绯红,故作淡然地望向了于家姐弟,力求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腊梅,青松,婶子真是太拿心啦,她在屋里肯定就是将就着吃几口,你们把桌上的饭菜,除了肉杂碎,每样都给她端一些。” 于家姐弟都惦记着亲娘,自然是高兴得很,一起应了声,但是阎四豹适时地出了声。 “腊梅,青松,你们嘴慢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还要卖饭拾掇碗筷呢,我给婶子送过去也是一样的。” 亲娘很亲,但是满眼的饭菜也看着很亲,于青松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声,就埋头开吃。 钱姑娘得逞地瞟了萧晔一眼,盯着大家是否有不良反应……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82章我睡着啦 前世,钱大双对羊杂粉并不陌生,一个暄软的咸香炸油饼,再加上一碗羊杂粉,这就是她上班时经常选择的午餐搭配。 因此,吃着吃着,她就吃出了不同,怎么说呢? 如果是在比较有名的连锁餐馆吃羊杂粉,那么结果毋庸置疑,每次的味道都是差不多一样好。 如果她随便在一家小饭馆吃,那就不同了,除了价钱便宜一两块外,每一次都可以吃出不同的惊讶,可以说不是吃饭,而是吃……惊。 要么羊杂粉里放的不是羊血,而是猪血或者牛血,更有甚者,用猪杂碎或者牛杂碎冒充羊杂碎。 冒充就冒充吧,最主要就是做的不香不好吃,与她奶奶做出来的猪杂粉或者牛杂粉比起来,味道就是天壤之别。 所以说同样的食材,同样的调料,而由不同的人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也不一样得很。 其实,由于今天多了羊血这种食材,钱大双就想在厨房亲自把关来着,但是却被萧晔“温柔”拦了下来。 彼时,萧晔抱臂而立,堵在屋门口,笑笑地说如果她踏出屋子,那么等到她晚上睡着后,他就把她亲醒。 最终钱大双不甚忌惮某人的淫威,谎称上茅厕就出了屋,乘机叮咛文招娣一番,切成条儿的羊血要最后放入炖煮杂碎的锅里。 而且,入味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后就起锅,期间翻搅时一定尽量要轻而慢,不然羊血条儿就成了碎渣渣。 此刻,钱大双就盯着大家的反应,如果大家说加了血的肉杂碎好吃,那么吃午饭的客人反应也差不多。 文六斤第一个舀了勺羊杂碎,拿馒头蘸了下肥汤,狠狠咬了一大口,然后夹了块羊血送入嘴里,嚼了几下就是一脸陶醉。 “真香……又嫩……又酥脆,好吃!你们都赶紧吃啊!” 萧晔见钱大双直勾勾的盯着,了然她的心思,于是就另外拿个碗,用勺子舀了些杂碎放到她面前。 “大双,你尝点儿,剩下的我包圆儿!” 对于萧晔这种不是恋人,胜似恋人的关爱,钱大双真心头疼,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她都说了个尽,某人还是这么执着的对她各种好。 比如,她生气时,他各种哄着,比如她插了门闩,他从天窗潜进屋里陪她。 钱大双真的不知该如何与萧晔拉开距离,真的不是她想拉开就能拉开的。 比如现在,眼前人精准地猜到了她的心思,如果她依着他的话,那他就会得寸进尺,那她就逆着来。 于是,钱大双左手捉着小勺子,嘴巴凑到碗沿那儿,往嘴里扒拉了一块羊血,虽说味道不及奶奶做出来的好吃,但是也将就。 接下来,钱姑娘就把碗里的羊杂碎扒拉着吃了个干净,萧晔始终蹙眉盯着她,想说什么终是薄唇动了动没吭声,自顾自吃起。 其他人也都举筷吃起,一个个都情不自禁夸赞杂碎里的羊血好吃,很快,阎四豹就折返回来,兴冲冲的。 “大双,婶子说咱们大烩菜里的杂碎和羊血都很香,以前在家里吃过的没有这么香!” 于腊梅有点不服气的意味,“那当然啦,我家烩菜哪有金记这么多的油水啊,味道差也很正常。” 钱大双见状,笑了笑,“小四儿,婶子现在的身体比先前强多了,她少吃一些肉杂碎也没什么,你给婶子送过去半碗吧,别舀肥汤就行!” 阎四豹笑着嗳了声,殷勤地依言照做,钱大双捕捉到于腊梅耳根子泛了红晕。 是啊,人心都是肉长的,都是软的,只要是个正常女孩,有人对她好,她就会感动,对她格外好,她就会格外感动。 于腊梅被阎四豹打动了,那么自己某天是否也会被某人打动而忘了初心? 钱大双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鸡蛋糕,又一勺勺喝猪肝参片蛋花粥。 她吃得出来,鸡蛋糕是用乌鸡蛋蒸的,盐很少,还放了芝麻油,粥里的鸡蛋也是乌鸡蛋,也放了芝麻油。 车青在某人的授意下买回来一小罐芝麻油,就像乌鸡蛋一样,依旧仅仅是给她一个人吃。 反正钱姑娘在心暖的同时,内心深处多了一种无形的沉重……人情债难还! 现在的这份人情礼到底标着哪个价码,时间会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希望将来她可以承受得起这份人情之重。 午饭开卖前,钱大双叮咛于腊梅换个大一些的木勺舀肉杂碎,但依旧是八文钱。 终究是不放心,钱大双就去前店坐了一会儿,听着客人议论纷纷…… “来金记吃饭就是来对了地儿,看看,一大勺肉杂碎才要八文钱,这就是加量不加价啊!” “就是啊,这里面的血条儿,真香真好吃,在家里干一天的农活儿,我娘连土豆萝卜也不给炖着吃,最多就是在糊糊锅里煮着吃,还是出来做工好,顿顿有肉吃。” “反正金记的肉杂碎又香又便宜又量大,我以后再也不吃别家的饭啦!” 如是等等之类的议论多得很,钱大双放心地回了后院,回了屋。 “大双,你闷得慌就看我写字吧!” 见钱大双进来,正在炕沿边儿倾身磨墨的萧晔顿了下,笑着说了这么一句继续磨墨。 没错,钱大双进屋前还觉得无聊的很,被萧晔这样一次次猜中心思,钱大双抵触更甚,“你写你的,我睡我的,互不干涉!” 萧晔握持墨锭的手顿住,也就是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钱姑娘上了炕,躺下,努力酝酿睡意的同时却忍不住一眼眼瞄过去。 这真的不能怪她啊,萧晔人长得帅,字写得恣意狂野,这都是看点啊,反正比蜷缩在暗处的鬼原主看上去养眼得多。 写完了刘禹锡的《陋室铭》,萧晔放下了狼毫,笑笑地望过来,“大双,是不是我这张脸比我写的字更加赏心悦目?” 钱大双心道,难道说她的视线在这厮脸上停留的时间更多?有吗? 想了想,好像,的确就是事实,她心虚地哼了声,“我睡着啦!” 说着,她左手往上扯扯被子,蒙住了脑袋,萧晔唇角凝出一抹笑弧……他不晓得当他身旁没有钱大双时,他三天也没有一丝儿笑容。 半下午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83章陈年老醋 文老九拾掇干净鸡笼子下的鸡粪,抽了一锅旱烟后就要离开。 文六斤赶忙给文老九装了一食盒饭菜,带回去一热就是一顿丰盛的晚饭。 不过,文六斤正要再拿些灌肠,卤蛋和熏鸡架让文老九捎带到文清源家,文老九出声制止。 “六子,文秀才今天一大早就带着村里的童生赶去了县城,他跟我说别再往他家里捎吃的了。” 正欣赏乌鸡的钱大双一听就站起来走近,“老九伯伯,你怎么不早说啊?先生路过镇子怎么没进来坐坐?” 文老九实诚如斯,“文秀才嘱咐我好几遍不让我早说,他还说担心小山和小川看出你受了伤,刨根问底后就去找小雪理论,反正就是担心影响他们兄弟的心情。” 钱大双点点头,望向了文六斤,“六子哥,先生不在家,但他家里还有苏素婶子和文璇呢,拿吧,就按照平时一半的标准拿些吃的。” 文老九实诚地补充,“大双,文秀才说家里的米面还剩了不少,所以,你就是不给拿吃的,苏素对你也是感激得很。” 人人心里都有杆秤,钱大双也不例外,当初要不是文清源辛苦跑一遭斡旋,钱氏兄弟就失去了这轮省府考试的资格。 钱小川倒还好,而一心想在仕途上出人头地的钱小山怕是挫得够呛。 “六子,给老九伯伯拿节灌肠,拿个熏鸡架,就这么定了没商量,我去休息一会儿!” 见钱大双进了屋,文六斤笑呵呵地打包起来各种吃的,放到一个柳条篮子里,递给文老九。 “老九伯伯,你就别担心啦,大双对咱们大家伙儿都仁义得很,你就拿着吧,早点回屯子,找我爹喝酒去!” 文老九本来和文清源的意思一样,想给钱大双省点吃的,但结果也没省下,钱大双反而还给了他一份。 他寻思着早早回了屯子后,先给文清源家送过去吃的,然后就去文瑞家喝酒。 反正文瑞一家也不是外人,他干脆就将灌肠,熏鸡架以及那一食盒饭菜拿出来一起吃,和文瑞喝几盅后再回家烧炕睡觉。 火墙上垫了个枕头,钱大双半靠半坐,明明没有一点儿倦意,但是眼睛涩疼得很,闭上了就不想再睁开。 她了然这是失血过多的一个症状,于是就笑着随意问了句,“夜兄,你估计一下,我那天流了几碗血?” 在炕尾打坐的萧晔再也坐不住,挪过来,端详着阖着眼的钱大双心里甚是酸涩难当。 他用自己的大氅裹住了她,不过将她的右胳膊放在大氅外面,让她靠坐在自己的怀里。 “大双,以后再也不准这样说话啦,你以为你流的血是冰糖水?我会一碗一碗的接着,一字儿摆开数数几碗?” 此刻,闭眼养神的钱大双放松舒坦多了,她甚至还生出了一种幻觉,仿佛她现在失明了,但这只小奶狗也是不离不弃地陪着她。 “夜兄,我在我们那儿读书读初二时,班上有个男生比我大一岁,十五了,长得很好看,学习也好……” 傲娇如萧晔忍不住打断,“大双,如果我也在你们那儿,和你一起读书的话,我肯定比这小子长得好看,比他学习好,所以吸引你的是我不是他。” 闻言,钱大双嗤嗤地笑起来,萧晔随即俊颜泛红有点窘,好脾气地讲道理。 “大双,咋啦嘛?是不是这小子就是你男友啊?就算是他,那我也肯定比他长得好看,比他学习好,你不相信我还是咋的?” 钱大双笑得越发厉害,萧晔郁闷得够呛,却担心钱大双笑得呛了,只好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 最终钱大双恢复了常态,解释,“夜兄,你听我说完再发表你的意见,这个男生不是我男友,我们学校操场边上有棵老杏树,那年结了不少杏儿,他就在课间休息时爬上树摘酸毛杏儿。” 说到这儿,钱大双停下,她终于体会到奶奶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的内涵…… “真老喽,气都不够用了,都没力气说话了。” 是的,钱大双现在的状态就是说话都累得很。 萧晔没再说什么,只是揽在钱大双腰间的手臂往里收了收,让她靠得更紧些,似是想用体温给她些暖意。 片刻后,钱大双继续,“他摘了酸毛杏儿放进裤子口袋里一把,剩下的就都扔下来,我还抢了两个呢,结果不知是谁故意吓唬他喊了声‘校长来了’。 结果他一晃神就从树杈上摔下来,反正他褂子和裤子都划破了,胳膊腿都流血了,我们几个女生都吓哭了,最后我捂着嘴拼了命跑着去找校医过来。” 钱大双又停顿了一会儿,“你不知道,我当时觉得他流了那么多血,肯定会死的,最后校医给他止血包扎好还教训了一顿。” 说到这儿,钱大双忍不住又嗤嗤笑起来,随即,软软的发丝就一下下蹭着萧晔的下巴,又痒又舒服。 “校医绷着脸训他,吴同学,你这么调皮,你晓得后果有多严重吗?你至少流失了一碗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你得吃一麻袋土豆才能补回来这碗血!” 又缓了一会儿,钱大双笑道:“夜兄,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姓吴的男生疼得直咧嘴,愁眉不展的,对校医说他家穷,一麻袋的土豆一家人要吃一冬天呢,不能单单给他一个人吃。” 萧晔下巴抵了下钱大双的后脑勺,安慰,“大双,你放心,咱们有钱,不用你吃那么多土豆补血,你吃肉肉补血!” 至此,钱姑娘目的成功达到! 依据萧晔的话,她轻易地判断出来,她流的血有一碗,怪不得浑身乏力。 其实后来,钱大双了然当年校医所说的话没有医学证据,校医大概意在吓唬一下那个吴姓男生,希望他以后不要做伤害自己的危险事儿。 因为吃货如她深知土豆本身不含补血的营养成分。 就在钱大双昏昏欲睡,想要让萧晔松开她时,萧晔有了一个泛着浓浓陈年老醋味儿的问题,还是那种奶凶凶小狼狗的语气。 “大双,那时,你是不是很喜欢那小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84章死的很惨 这语气,这话语,卷裹着浓重的温存缱绻如狂涛袭上心岸……与男友是千般不可描述的绝壁神似! 钱姑娘万般不适地忍着乱得一塌糊涂的心跳节拍,轻描淡写,“没有啊!” 萧晔浑然忘我,执拗追问,“你十四岁的年纪情窦初开很正常,要是你对那小子没意思的话,那你那时为啥哭?为啥那么急着找校医?” 钱姑娘担心自己一剖析某人清奇的脑回路,就伤了他的大男孩自尊心,她依旧语气平淡,“我不过就是正常女生的正常反应而已!” 萧晔试得钱大双想挣脱他的手臂圈围,就微微松了松,声线淡凝,“撒谎!” 钱姑娘只好剖析一番自己,“在我们那儿,父母离异后,跟着父亲或者母亲生活的孩子有个别称,叫单亲孩子,我是我奶奶一手养大的,连个单亲孩子都算不上。 换句话说,即使是走在大街上我撞见了我生母,我都不认识她,而她也不认识我,而我生父也不过就是个有一点点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这样的我自卑敏感又要强,只会可着劲儿省吃俭用,努力读书,哪顾得情窦开不开的?” 由于一口气说了一大篇话,钱大双气不够用而累得咳嗽起来,萧晔自责的很,自己凭啥这样欺侮她,鬼附身了吗? 一下下拍着钱大双的后背,直到她顺过来气,萧晔又揽住了她的腰。 “大双,你得好好养身子,反正就是乖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睡吧,你睡着了我就松开你!” 钱大双真的倦了,却是调皮本色不改,“夜兄,要是现在我男友倏地一下穿越过来啦,看见你这样抱着我,你俩准得打起来,不对,他没功夫,打不过你的,你得让着他!” 萧晔轻笑,“你尽管放心,他一出现肯定先要适应一下嘛,不等他回过神来,我早就松开你,让你自己躺着啦!” 见钱大双还在试图挣脱,萧晔只好扯掉大氅,让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自己就侧卧在她身侧,隔着被子拍着她,就像是哄小朋友睡觉似的。 钱大双闭着眼,唇角漫开苦笑,“夜兄,对不起……只有想想我和我男友的从前,想想他对我的好,我才能精神放松,心里舒坦些,但是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伤我的不是你,你没有义务照顾我!” 一提这个茬儿,萧晔自责更甚,却不能解释什么,“反正你救过我的命好几次,我就有义务护你周全,所以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你再这样说……我就亲你,亲哭了你!反正我未婚,你身边也没汉子,大不了我对你负责,养你还是娶你随你选!” 钱大双一听萧晔又是避重就轻,她再无聊兴,翻过身去,给了萧晔一个没有表情的后背。 萧晔轻笑了声,松松地握住了她如冷玉般的右手,“大双,乖,睡吧!” 翌日上午依旧是萧晔做的翠红膏和冬阳丹,钱大双依旧是吃吃睡睡,就像是萧晔养着的一头待出栏的猪猪。 半上午,她睡醒后出去晒太阳连带着欣赏乌鸡消遣时间,于腊梅凑过来说田婶来过了刚走不久。 青松娘就等着钱大双出来呢,一看见她后就招呼她和于腊梅进屋坐会儿。 阎四豹得了钱大双的授意,早饭又给青松娘没少端饭菜,青松娘念着钱大双的好,就想让她进来喝黑糖水。 “大双姐,这可是我娘的宝贝呢,我来月事才给我喝一碗!” 于腊梅将糖水放到钱大双左手旁,俏皮地笑着,“我娘说喝碗黑糖水,月事流的血就补回来啦!” 钱大双心里失笑,黑糖的补血功能哪有这么强大啊,不过她面上笑着,端起来抿了一口,笑道:“真甜!” 青松娘也是实诚人,“大双,你爱喝的话,就把这块黑糖放你屋里,天天喝一碗!” 说着,青松娘从怀里摸出来一个荷囊,从里面取出来一个油纸包,打开,一块核桃大小的黑糖块映入大家的视野。 “婶子,夜公子天天逼着我吃东西,你就别再逼我了,你把这块黑糖揣在怀里就不怕化了吗?” 听钱大双说完,青松娘解释,“我本来藏在针线笸箩里,可是早上青松找针给小四儿挑水泡就看见了,我怕他偷吃就揣了起来。” 钱大双暗笑,青松娘可真是个过日子节俭的女人,就那么一点吃的还提防着儿子偷吃。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不便多哔哔什么,“婶子,等到腊梅再来月事,干净了后,你就给她煮黑糖猪肝汤喝喝,比单单喝黑糖水要好一些。” 说着,钱大双简单说了下黑糖猪肝汤的具体做法,青松娘连连点头,反正猪肝也不是太贵,为了女儿月事规律些,她也舍得买些回来煮汤。 接下来,于家母女就对钱大双说了田婶的来意…… 田婶说现在溪水村都传开了,说于腊梅未婚夫的朋友来头很大,连里正都要给面子。 不过马金海这个人也在溪水村除名了,他妻子费丫前脚走,他后脚就跟上了,没错,马金海死了,还死的很惨。 昨天上午,马金海叫上臭味相投的窦二牛来了镇上,嘴上说找个短工的活儿做,但是却一起勾肩搭背钻进一家小酒馆,喝了一坛子酒。 然后他们醉醺醺地去了翠红楼,几个守门小厮一看这两个走路都打摆子的醉鬼,就搬出来翠红楼的规矩。 声称金主在翠红楼姑娘的房里喝醉没问题,但是不能醉着进翠红楼,最终两人被撵走。 马金海和窦二牛就去镇子口打算坐骡车回村里,可是他们俩是溪水村出了名的赖皮,次次坐车都不给一个铜板儿,脚夫们都恨得牙痒痒的。 所以他们口径一致,都声称一个铜板儿还都没赚到手,日落时才回村,这两人骂骂咧咧一顿就徒步往回走。 然而就在回溪水村的路上,两人酒劲儿发作而昏昏欲睡,走进山林后就挪不动步子。 窦二牛体型偏瘦,虽说是费了不少劲儿,但最后还是爬上了棵歪脖子松树。 马金海体型肥胖,最终也没爬上去,就抱着树干睡得死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85章大猪蹄子 说到底山林荒野不是自家的热炕头! 没有多久,窦二牛就被一阵高一声,低一声的狼嚎吵醒了,同时,他也被吓得酒醒了,死死地抱着树干。 树下不远处,六七只野狼正撕咬着垂死挣扎的马金海! 窦二牛身在高处望得远,看见一辆骡车从远处走近,他寻思着马金海要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马家和里正夫妻肯定都不会放过他。 于是他就大声呼救,虽然闻讯赶过来的十几个汉子不是溪水村的村民,但是都看不下去如此凄惨的情景。 有的捡了石头,有的抡着铁锹和镐头,最终吓走了野狼,不过马金海已是面目全非,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上半截。 窦二牛被送回溪水村后,见了他媳妇,也不管不顾送他回来的邻村人以及闻讯围观的本村人,抱着他媳妇的腿就嚎丧似的哭开了。 窦二牛的媳妇和马金海的媳妇费丫就是属于同一种型儿,都是那种勤劳贤惠而没有家庭地位的老实女人。 窦二牛一声声嚎着说对不起媳妇儿,对不起孩子,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逛窑子了。 窦家人觉得窦二牛死里逃生是大好事啊,所以就非常不理解他这个反应,认为窦二牛是被马金海的亡魂附了身。 于是王半仙一连做了两场法事,一场在马家,一场在窦家,每家酬金五两,不到两个时辰就轻松赚到手十两银子。 末了,于腊梅道:“大双姐,我听田婶说窦家没白花那五两银子做法事,窦二牛睡醒一觉后,跪在祖宗牌位前发誓说戒酒,并且再也不逛窑子。” 钱大双面上点点头,心道,窦二牛差点被野狼活啃了,当然吃足了教训啊,当然不是王半仙做法事的功劳。 青松娘也附和道:“马家的罪孽太深,五两银子的法事钱根本就不够,所以马家夫妻俩根本就收不到儿子和儿媳妇托的梦。” 钱大双魂穿过来后经常梦见奶奶的种种,男友的种种,她觉得不过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 毕竟这儿的人鬼神意识根深蒂固,因此钱大双也不打算用唯物主义无神论去强行改变他们。 再说了,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她又不是哪个无神论者转世,她仅仅就是个平凡小女子,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安安静静地等待男友出现。 是的,这个执念已经根植于钱大双的心底,那就是她希望在这个异世能够遇见白芷若和男友,到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总而言之,不管真相美好还是残忍,她都非常想知道那个真相……等待真相的过程真的很折磨她。 “腊梅,这下你就不用再担心马金海那个老痞子来纠缠你了,你好好和小四儿相处吧!”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于腊梅顿时羞答答的,抬眼去看她娘。 青松娘笑着道:“腊梅,我早就和你说过了,那小子看着挺顺眼,只要他赌瘾不犯就靠得住。” 钱大双寻思着阎四豹这么久了都没再去赌场,应该是不会再犯赌瘾了吧? 还没到午饭的时间,钱姑娘就被萧晔逼着吃啊吃而终于吃撑了,然后在院子里溜圈儿消食。 身为专业人士,钱大双了然一般皮肉伤形成的疮痂如果没有化脓,那么就会在一周到半月左右自动脱落。 她就寻思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较深些,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半月左右才能疮痂脱落。 那就意味着她要吃十几只乌鸡,还要吃若干颗乌鸡蛋蒸出来的若干碗鸡蛋糕……估计是吃得够够的,她这辈子再也不想吃鸡肉和鸡蛋糕。 “大双,走,吃午饭啦!” 钱大双正满腹郁郁着呢,萧晔就过来笑着催促,她却无动于衷,“我不饿,你们吃吧!” 萧晔捉了她的左手,柔声哄着,“大双,不饿就少吃一点嘛!” 钱大双绷着脸纠正,“夜星川,不饿不是少吃一点的意思,而是一口也不想吃的意思,懂?” 萧晔轻声笑了笑,再哄,“大双,你不想吃那就陪着我吃饭,因为你不在我身旁,我吃饭不香!” 一个个回合下来,钱姑娘几乎都是上当受骗的那一方,此时此刻,萧晔正在哄骗她没商量。 没有她就吃饭不香……那么在她魂穿过来之前,这厮要是吃饭不香,咋能长得跟电线杆子似的? 钱大双一急就蹦出来个现世梗儿,“男人……大猪蹄子,放手!” 可怜萧晔哪懂这个内涵梗儿,全靠艰难消化,他垂首想了想,立即就喊出来已经在厨房吃开了饭的车青。 “你吃完饭后,就去肉铺买生猪蹄子,记得要把落月镇上的肉铺都逛一遍,要买大猪蹄子,不要小的,反正越大越好!” 是的,萧晔是这样理解的,在钱大双这儿,男人,也就是她那个男友很重要,第二位就是大猪蹄子啦,因为钱大双喜欢吃呗! 虽说他自认在钱大双心里排在第二位,但大猪蹄子偶然排第二,他也不较真了,毕竟钱大双受了伤而情绪不好。 车青笑着答应,“爷,那买几个大个儿的生猪蹄子?” 萧晔探询地瞅瞅钱大双,钱姑娘垂着眼皮子,辛苦地忍着笑,都快憋的肚子疼了。 “今天先买两个吧,钱姑娘要是吃得香明天再买!” 听了萧晔的话,车青寻思着饭后就和几个暗卫分头行动,将落月镇上所有肉铺的生猪蹄子都包圆买下来。 然后就从里面挑两个最大的,剩下的猪蹄子就让那些暗卫炖了吃,反正自家爷缺啥也不缺钱。 看在可以吃到香喷喷的炖猪蹄的份上,钱大双最终进厨房陪萧晔吃饭。 结果就是被萧晔哄着吃了半碗肉杂碎,还有两片灌肠和一块熏猪肝。 所以文老九等人都觉得萧晔对钱大双就像丈夫对妻子那么好,而钱大双这儿只有一个感觉,可以用一个字精准形容……撑。 吃过午饭后,钱大双正要回屋睡觉,就见于腊梅满脸慌张从前店跑进了院子,看见了她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似的。 “大双姐,不好啦……” 不等于腊梅说完,钱大双就听见了个破锣似的嗓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86章你想怎样 “人都死哪儿去了?有喘气的滚出来一个!” 不等这充斥着戾气的话音落定,钱大双就试得左手一暖! 嗨呀! 怎么和男友的手爪子一样暖融融的啊! 受不了,真的是个人就受不了耶! 没错,就是萧晔轻柔地握住了钱大双的手! 他极致柔声道:“大双,你去午睡,我去前店看看!” 他们这样一互动,旁边的于腊梅看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地揉着衣襟,不知何去何从。 钱大双挣脱了萧晔的手,丢过去把冷冰冰的眼刀,“你看个毛线啊,金记和你有关系吗?” 是的,于腊梅确定钱大双就是剜了萧晔一眼,但是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萧晔就仿佛吃了块糖似的,俊颜上的笑容甜甜的,“有关系啊!” 于腊梅心焦焦的,她心道,夜公子,大双姐,这会儿外面有人找茬儿踢场子哪,你们先别忙着打情骂俏行吗? 萧晔语气轻飘飘的,极不正经的话从他这个相貌无比正经的帅公子嘴里出来,毫无违和感地晕染出来一片暧昧的粉色。 “金记老板娘是我的……小相好,那么我就是你的大姘头,这关系够硬吧!” 好吧,萧晔这么一撩,于腊梅不堪其重,红着脸,捂嘴笑着跑进了厨房。 小相好,大姘头,暧昧就暧昧,还她小他大而压她一头,她表示不服气……是的,钱姑娘就是这样想的。 毕竟她不止一次被撩,多多少少已经有了些抗暧昧性,耐暧昧性。 钱大双毫不客气地踹了萧晔一脚,“你,有多远死多远!别跟着我!” 萧晔腿上一疼,不,准确地说是腿上一痒,痒并且只痒一下,痒得真不过瘾。 然而,那个只管痒一下,不管他痒不过瘾的丑丫头已经昂头挺胸,似个斗士般赶去前店。 这会儿刚刚开始卖午饭,因此食客不算太多,有脚夫短工,也有本镇的住户。 就在距离挡门屏风不远处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个身穿苍青色袍子的中年男人。 他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脑门油光可鉴,就是个油腻的地中海大叔。 瞧着他阴鸷的眼神,钱大双就可以断定找茬的主儿就是这个地中海。 在前店卖饭的有文六斤,文翠叶和文招娣,如果不是文翠叶和文招娣好说歹说地拦着,文六斤早就和这个地中海理论了起来。 “大双,这个大哥说肉杂碎里……吃出了绿头苍蝇……” 文翠叶话还没说完,地中海的破锣声儿又咋呼起来,“村姑,你睁大眼看清楚了,谁是你大哥?我家世代定居落月镇,没有一个乡巴佬亲戚!” 其实呢,进店皆是客,文翠叶也就是嘴上表示一下客气而已,没想到这个地中海咬文嚼字而借题发挥猛踩乡下人。 见文翠叶尴尬得满脸通红,文六斤按捺不住就要帮腔,但是文翠叶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提醒他冷静别添乱。 文六斤也担心文翠叶动了胎气,只好作罢,寻思着反正有钱大双出来了,她嘴皮子可利索得很。 这时,店里的食客都齐刷刷地望过来,身为老板娘的钱大双当然得撑得住场子。 她笑了笑,“你家世代定居落月镇,是吧?就算是你家世代定居京城,那也得吃饭穿衣,如果没有乡巴佬种庄稼打粮食,你手里有再多的银子也吃不上饭,没有乡巴佬养蚕织布,你手里有再多的银子也没衣服穿。” 地中海以为他这个比乡巴佬高一等的镇上人身份可以镇住了钱大双,但结果是他被狠狠地噎住了。 而且店里食客中的脚夫短工都是附近村子里的,都是正宗的乡巴佬,他活到秃顶这把岁数当然晓得众怒难犯这个理儿,所以一时间接不上合适的话。 是的,钱大双一番话轻易地使得群情高涨,店里的脚夫短工瞧向地中海的目光越来越不友善,群起而攻之也是有可能的。 钱大双继续补刀,“你这个镇上人的眼神忒不好,给个棒槌就当针认,你竟然叫她姑!大叔,我明告诉你吧,她爹也比你大不了几岁。” 面相显老是地中海一直耿耿于怀的硬伤,他被钱大双踩了一脚又一脚,很不服气。 “钱寡妇,你别给我装大瓣蒜,我是张掌柜,去过你家,我今年三十九,和你那个短命丈夫差不多大。” 钱大双微微一怔,鬼原主鬼笑了声,“他是张秃子,那天文媒婆带着他到钱家提亲,天都快黑了,所以屯子里没几个人看见。” 怪不得! 怪不得文六斤和文翠叶以及文招娣都不认识张秃子! 钱大双这样想着,不由得同情了一把原主,暗叹钱大柱夫妻真有点过分了,原主那么小,要一辈子看着这个面相以及年纪足以当爹的老男人,太折磨身心了。 鬼原主毫无预兆地哭嚎起来,“现在你知道我有多可怜了吧?阎大豹比张秃子看着显小得多,可是他那个络腮胡子,我想一想就能膈应得吐出来。” 接着,鬼原主就用各种难听话咒骂着钱大柱夫妻,包括下十八层地狱下油锅这种都骂了出来。 不止如此,鬼原主还恶毒地诅咒钱氏兄弟在去考试的路上得恶疾死掉等等。 有道是死者为大,钱大柱夫妻也好,原主也好,都挺可怜的,人已经不在了,谁对谁错已经没啥意义了,钱大双只想尽一己之能照顾好钱氏兄弟。 至此,钱大双隐隐猜到了张秃子的来意以及达到来意的烂大街套路,“张大叔,那么,你想怎样?” 张秃子寻思着钱大双肯嫁给络腮胡子阎屠夫,那么就应该肯嫁给他,毕竟嫁给阎屠夫还得生孩子,而嫁给他就省事多了,进门直接就当娘。 心里的小九九是这样的,但是张秃子想先死死压制住钱大双,是的,他看出来钱大双就没把他当回事儿。 “钱寡妇,我听说金记的饭菜很好吃,就过来给你捧个场,我花钱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吃苍蝇的,你说怎么赔我?” 钱大双眼不瞎,早就看到了张秃子面前的肉杂碎碗里有只死苍蝇……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87章墙都服了 清明节气将至,蚊子苍蝇这类昆虫自然是常见得很,不过,钱大双几乎是天天都强调几遍厨房的卫生问题。 因此,别说是蚊子苍蝇这么大个儿的昆虫,就算是一只比蚊子还小的蠓蚋飞进了厨房,都会引起文六斤等人的密切注意而最终被消灭掉。 当然,谁也做不到面面俱到而不犯错误,出现疏漏也是在所难免的。 因此也有可能是这只苍蝇飞进厨房后,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然后飞进肉杂碎中溺毙。 前世,钱大双也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在刀削面里吃出了完整的蚊子,或者是在茄汁面里撞见了完整的蟑螂等等。 而店家的处理结果都差不多一样,要么全额退钱,要么再补一碗。 她呢,心情好的话就让店家换一碗,心情不好就退钱走人换另外一家吃。 于是,钱大双照着这个道道来,“张大叔,不管是谁来金记吃饭,都是给我面子,我都很感谢,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我可以给你另换一份肉杂碎,或者是给你退八文钱,你自己选一种!” 就事论事,赠送的玉米面糊糊没问题,两文钱的馒头也没问题,既然这份八文钱的肉杂碎出了问题,那就是换一份或者退八文钱。 张秃子就是有备而来故意找茬儿的,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环视了一遍店里的食客,极尽煽动之能事。 “大家都听见了吧?我们都是过来给金记捧场的,钱寡妇却是这样葬良心的恶劣态度,你们都有脑子,都想一想,我的肉杂碎里有了苍蝇,那你们的肉杂碎里能好得了吗?说不定有的兄弟已经把苍蝇吃进了肚里还不晓得哩!” 谁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都清楚菜虫米虫之类的在所难免,但是张秃子这么一说,谁膈应谁知道。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点儿真巧的很,正好就是刚刚送出去十几份肉杂碎,还差十几份没有送出去。 嘴快吃完饭的食客胃里膈应而很委屈不爽,毕竟张秃子说的也有道理。 所以他们吃完饭也不走,就等着看看钱大双如何进一步处理,他们是不是也能得些补偿。 而正在吃饭的食客也停下来不吃了,看着或赠送的,或花了八文钱买的金黄流香的肉杂碎,真怕一筷子下去就看见一只苍蝇或者是苍蝇的零部件。 阴着脸的范老头就属于这类食客,他花了十五文买了份带绿豆芽凉菜的稠粥,送了份肉杂碎,还没吃几口,就听到张秃子说肉杂碎里有苍蝇。 而且,不知何时徐大丫鬼鬼祟祟溜进来,就站在挡门屏风那儿,满脸幸灾乐祸地瞧热闹。 凡事有果就有因,因为有几个脚夫本来想在金记吃十文钱一份的馒头肉杂碎,但是被张秃子这样一闹腾,他们就改去徐大丫的面馆点小碗面。 徐大丫谄笑着细问之下才知道金记出了这档子事儿,声称今天身子不舒服不卖面。 事实是她的面馆连着几天也卖不了几碗面,今天她就睡了个懒觉起来啃了个冷馒头,灌了碗冷水,凑乎顶了早饭和午饭这两顿饭。 也就是说,自家面馆的生意不好也丝毫不影响徐大丫瞧热闹的兴致,仿佛金记倒了霉,她能发几两银子的外财似的。 钱大双眼不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是个机明人,了然有时候说话不好用,就比如现在,那就少说,多听,多想而见招拆招。 钱大双脸上笑笑的,“那你想怎样?” 张秃子一听钱大双不再叫他“张大叔”了,还以为钱大双很快就会服软而叫他声“张掌柜”或者“张哥”。 他早就在家里想好了“想怎样”,“你马上退给我十文钱,再送我三份同样的家常饭,我吃一份,打包两份。” 说着,张秃子还拿出了早已备好的食盒,眼神放肆无忌地打量着钱大双。 张秃子这眼神在钱大双这儿的代名词就是“猥琐”! 一个故意穿着苍青色袍子装嫩的地中海大叔猥琐地盯着她看,这感觉就像是饭菜里吃出了苍蝇那么膈应! 听到张秃子这样一说,有的食客甚至用筷子扒拉起来肉杂碎。 他们的心思简单而目的明确,如果也扒拉出来一只苍蝇,那么就也能得到和张秃子一样的赔偿。 见状,钱大双语气清淡,一字一顿,“这儿是有王法的地儿,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 至此,文春生等人都到了前店,除了萧晔悠然自在地挑腿而坐,其他人都捏了两手心的冷汗。 反正他们就觉得张秃子得理不饶人而难缠得很,换作是他们中的谁,都只能按照张秃子的道道来。 但是钱大双这句是啥意思啊,王法是有的,但是肉杂碎里有了苍蝇就是金记的过错,金记就不占理啊,王法也护不住金记! 文招娣现在真的是心惊肉跳,因为中午的肉杂碎就是她负责炝锅,于腊梅仅仅帮着烧个火,所以她八成得卷铺盖滚回屯子里。 张秃子听了钱大双的话,不敢对视钱大双清亮的眸子,他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心慌,就想速速了断。 “钱寡妇,看你是个女人,我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不用退饭钱,你给我另换一份肉杂碎,不过,你得先答应嫁给我!” 在场不乏脑子转的慢的食客,他们就不明白了,张秃子怎么一下子就怂了? 怎么一下子就听从钱掌柜的解决办法而同意另换一份肉杂碎? 而且,张秃子凭啥让钱掌柜嫁给他? 钱大双暗暗冷笑,她不过就是揣测而已却无有力证据,没想到这么一吓唬就轻易的让张秃子自乱阵脚,他这就是做贼心虚。 因为十文钱的饭菜里有了只苍蝇,张秃子就想让自己嫁给他,这个落月镇的本地户可真会玩,墙都服了,不过本姑娘不服。 “文媒婆就没给你捎话吗?” 有道是话到嘴边留半句,钱大双留的不仅仅是半句,而是留了老多老多呢,她就等着张秃子自作自受而出糗。 毕竟,她右臂受了伤而右手不利索而不能掇这个地中海一耳光,倒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88章斯人如玉 钱大双还有左手可以掇耳光,但是她动手,远远不及张秃子自己啪啪打自己的脸来的精彩好看。 周遭有这么多兴致勃勃的观众呢,她这个金记老板娘得对得起观众的厚爱。 事情没有按照自己想象的发展,张秃子越发心虚,他又拿出来自认比乡巴佬高一等的镇上人身份说事儿。 “钱寡妇,你不过就是个乡巴佬丑寡妇,我一个镇上人娶你是你家祖坟冒了青烟,娶了你这个乡巴佬老婆,我脸上也没光,我肯娶你是给你脸,别给脸不要脸,你得把金记当嫁妆,而且交给我打理。” 钱大双挑目瞅了眼楚千楼送给她的挡门屏风,是啊,像在落月镇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忌惮楚公子。 而眼前这个地中海根本就算不得落月镇上叫得上号的人物,无论他怎样耍流氓都正常。 不过,镇上本地户这个让张秃子本人有迷之优越感的身份,在钱大双这儿依旧不好用。 “你拿一只苍蝇就想换我的金记,你这么拽咋不上天呢?” 此语一出,店内顿时浮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大意就是各种鄙弃张秃子的狂妄言行。 范老头的脸色也缓和多了,不过和大部分食客的心思一样,还是无比担心肉杂碎里有苍蝇,想瞧瞧钱大双如何给众人一个交代。 张秃子正想出口索要金记的房契呢,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大耍了一把流氓的他竟然讲起了道理,不过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子道貌岸然。 “钱寡妇,你这金记算啥啊,我张家也有铺子,这落月镇上不管是谁见了我,也得叫我声‘张掌柜’。” 钱大双脸上依旧笑笑的,安安静静地看着张秃子如何装逼失败。 张秃子洋洋自得继续感觉好好地哔哔,“先前,我出十两银子的聘礼,你爹娘不答应这门亲事,结果呢?我亡妻心疼我,就在下面帮我把你那对糊涂的爹娘和阎屠夫都拉上了黄泉路。 现在呢?我也不嫌你是个寡妇,你克冲张家的财运,我也认了,还有,我出三十两银子的聘礼,这在文家屯子就是冒尖的独一份儿,你聪明的话就把金记的房契给我,我马上给你面额三十两的银票。” 钱大双挺了下背脊,“你那间铺子不过就是个杂货铺而已,缴的店铺税也没有金记缴的多,你拿三十两银子做聘礼就想换走金记的房契,你这属于高攀,而且,即便是你耍流氓想达到高攀的目的,也高攀不起我,懂吗?” 张秃子一看搞不定,毫无预兆地扬手扇去,钱大双后撤躲闪,一下就撞进了萧晔的臂弯里。 萧晔轻轻地搂了下就松开,与此同时,他两根手指轻易地捏住了张秃子的手腕。 张秃子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而口不择言,“小白脸,你是谁?你是钱寡妇的姘头?” 萧晔意在让张秃子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因为碾压这种小虾米对他而言不费吹灰之力,他声线慵懒,“道歉!” 话落时,萧晔衣袖翩然骀荡间已经松开了手,他从广袖中摸出来块白帕子,一下下地擦拭手指,然后随意地丢到了桌子上。 没错,萧晔就是想给钱大双脸上贴金箔,想告诉张秃子不是他想娶钱大双就能娶得起。 萧晔从怀里摸出来一沓子银票,在张秃子眼前晃了晃,语气轻飘飘的。 “我有个朋友出这么厚一沓子银票做聘礼想娶钱掌柜,而且京城城郊还有一处大宅子,而且他还比你年轻得多,比你头发多得多,比你长得好看得多,就是个弱冠之年的正人君子,但是呢,钱掌柜瞧都不瞧他一眼。” 张秃子对萧晔手里这沓子面额百两的银票那是眼馋得很,嫉妒心作祟。 “钱寡妇,你一个寡妇抛头露面开店铺已经是有辱门风,还和小白脸勾三搭四的……” 不等张秃子说完,也没见萧晔有明显的动作,张秃子就挨了一巴掌,嘴巴肿得像猪楦子。 “帮你长长记性!记好了,我仅仅是钱掌柜的朋友,专治你这种无赖穷鬼的各种不服!” 张秃子破锣声里带了色厉内荏的浓浓不甘心,“你小子敢打我,反了你了!张亭长是我本家亲戚,我去找张亭长,让他把你小子收押起来送县衙!” 萧晔似笑非笑的,“那你赶紧去啊,爷就在落月楼等着你这个乖孙子!” 张秃子看看桌上还没吃的饭菜,根本就不舍得挪步子,而且直至此时,他才试得右臂……动弹不得。 张秃子心惊胆战,他一点点地捋起来,刚才他想打钱大双,然后就被眼前这小子捏住了手腕。 于是,张秃子这才反应过来萧晔是有功夫的,而且是他无法抗衡的高深功夫。 因此,张秃子老脸皱巴又皱巴,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歉,“钱掌柜,我一个男人不该欺侮你一个女人,你让这位公子放过我吧!” 钱大双虽然看出张秃子是虚情假意,但是她还是笑笑的瞅了眼萧晔。 暗叹钱大双善良的同时,萧晔衣袖翩然间就为张秃子解了穴道。 张秃子再次露出了小人的嘴脸,与刚才判若两人,“钱寡妇,你以为有个姘头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虽说先前萧晔在后院内自封为钱大双的姘头,但两人心知肚明那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调侃而已。 而现在,张秃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是叫嚣,钱大双就觉得非常对不住萧晔。 毕竟她一不是貌可倾城,二不是富可倾国,任谁看她都不像是夜星川这样帅公子的姘头。 张秃子故意这样叫嚣,就是想寒碜她的同时也膈应着夜星川,最好是能膈应走了夜星川。 萧晔给张秃子解穴就是想让钱大双看清张秃子的龌龊嘴脸,现在她看到了,他就想再次封了张秃子手臂的穴道以示惩戒,这就是啥人啥待遇。 但是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张秃子身旁,脆生生地喊道:“爹!” 如是,萧晔悄然就歇了念头……小孩子不该承受大人世界中的肮脏,因为小孩子难堪其重。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89章不作不死 不经意间,钱大双捕捉到萧晔墨眸里一掠而过的如玉温润……呵,这厮竟然喜欢孩子,而且尤为喜欢小女孩! 淡淡瞅了张秃子女儿几眼,钱大双心里的怜惜并不太多,毕竟她前世今生连结婚的经历都没有。 即便是原主拜堂时撞了香案,钱大双也认为是原主与阎大豹履行了结婚成亲仪式,之后原主被柳金娥掐死她魂穿过来面对两家的烂摊子。 再往后她刚捋顺了一些,张秃子就一次次急于想让她进门当后娘,而且,其中一个小孩子就是眼前这个在年龄上适合给她当妹妹的小女孩。 如是一来,追求自由恋爱而嫁给爱情的钱大双心情没法美丽,浓浓的排斥抵触令她看到与张秃子相关的种种想,只想避而远之。 张秃子女儿用脏兮兮的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眼睛里带着亮晶晶的希冀光彩。 “爹,哥哥说你来金记吃饭……哥哥抓到只苍蝇,你给了三文钱,我抓到的这只小,你给我一文钱吧!” 说着,她展开了另外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手心里躺着一只死苍蝇。 眼不瞎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这只苍蝇的确是个头不大,没有张秃子面前肉杂碎碗里的那一只个儿大! 就此,真相大白! 脑子好使的人顿时就恍然大悟! 就是张秃子带了只苍蝇过来蓄意找茬闹事! 张秃子用这种下作手段目的很简单,也很龌龊! 就是想逼着钱大双就范,以金记为嫁妆嫁给他! 有些心软的男人暗暗感叹,真是可惜了张家的两个孩子,跟着张秃子这么个爹能正常长大都难啊! 张秃子听着周遭众人的指责嘲讽声,老脸越来越窘红,连带着秃脑门都窜出了窘红,一直用近乎仇视的狠毒目光盯着女儿。 他女儿看出来他恼怒了,却搞不懂其中的状况,她眼睛泪汪汪的,却不敢掉眼泪,小心翼翼地倒着步子,躲得远一些而免得挨揍。 范老头很是鄙弃了一番张秃子的烂人品,低头吃起香喷喷的肉杂碎。 “姓张的,给钱掌柜道歉!” 萧晔声线不高不低,刚好店里的人都能听得到,而且自带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摄人气势。 事实就摆在面前,张秃子不敢再嘴贱,声音压得很低,“钱掌柜,对不住……” 钱大双笑笑地打断,“张掌柜,道歉就算了,在午饭这个点儿,你跑到金记闹了这么一出,严重影响了金记的声誉,所以你赔偿我一两银子,这事儿就算是翻篇儿。” 钱大双目的简单,张秃子煽动食客而影响金记的生意,让他出点血而牢牢记住金记不是个任人找茬撒野的地儿。 张秃子一听要赔偿一两银子就恼羞成怒,“一只苍蝇就要一两银子,你这是敲竹杠讹人,我找张亭长评理去!” 钱大双笑笑地纠正,“一只苍蝇是不值一两银子,但你龌龊的居心危害到了金记,一两银子勉强算是弥补一下金记的损失。” 张秃子还要说什么,早就站在店门口人堆里的张亭长大步走近,冷冷地剜了张秃子一眼,“你还有脸提我,不懂廉耻!” 张亭长还委屈吧啦的狡辩,“我咋啦?孩子他娘都走了好几年,我想给两个孩子找个娘咋就错啦?” 其实仅仅单纯想过来吃顿饭的张亭长早就来了,有多早? 反正就是张亭长一点不漏地看了个全场,他又冷厉地剜了张秃子一眼,环掠众人一遍。 “当着大家的面儿,我说明一下,我与张掌柜不过就是出了五服的亲戚关系而已,今天这事儿我是帮理不帮亲,张掌柜蓄意滋生事端是不对的,大家都吃饭吧!” 张秃子一听就觉得有机可乘,他装的可怜巴巴,“我这不是知道自己错了吗?赔银子就免了吧?” 不得不说,张亭长最擅长和稀泥,这不说来就来,他望着钱大双笑了笑。 “钱掌柜,张掌柜知道错啦,那赔偿的银子能不能少点儿?” 人情练达如钱大双面露难色,“张亭长,张掌柜少一两银子穷不了,我多一两银子也富不了,但我是落月镇的诚信商户,诚信本分地开店做生意,如果今天的事儿不了了之,那么以后随便谁都会到我店里随便撒野!” 张亭长无言以对,只是讪笑,心里一百个嫌弃张秃子给他惹了麻烦,他不过就是想吃顿香喷喷的家常饭,招谁惹谁了? 张秃子不知从那儿来的迷之自信,他笃信张亭长会偏袒他到底,甚至,他还故意卖弄了一把精明而想压钱大双一头。 “钱寡妇,你这巴掌大个小店,就算是没人捣乱,一天两顿饭也卖不了一两银子,你当我是大头儿鳖啊!” 钱大双心里冷笑,这个张秃子一次次急于找缝下蛆,就是因为眼红金记生意火爆,这货真当她是个傻子吗? 她就懒得搭理张秃子,心细如她将张亭长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苦笑着拉了一把同情。 “张亭长,大家都知道金记的饭菜分三个价位,十文,十五文和二十文,如果一个客人买份十五文的家常饭,那么有六十个客人就是九百文,而金记一顿饭的正常客流量是一百多人,那么卖完了一顿午饭,我赚到手一两银子很难吗?” 张亭长了然,钱大双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张秃子找茬儿捣乱,这顿午饭卖完,她肯定就能赚到手一两多银子,对此他是深信不疑。 而且,不少站在店门口的客人看了个半场,不晓得其中的状况,正窃窃私语讨论着呢! 这一幕落在张亭长眼里,仿佛就是他们受到了张秃子的影响而正在考虑是否在金记吃饭。 最终,张亭长瞅了瞅张秃子的女儿,他绷起了脸,“钱掌柜的自身条件不低,你想续弦就物色个年纪相当的女人,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不收押你,但赔偿金记一两银子没商量,以儆效尤!” 张秃子等来等去等到了这么个结果,当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他瞅了萧晔一眼又一眼。 他寻思着这小子将他的嘴抽成了猪楦子,他索要一两银子的赔偿不过分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90章不知不觉 那么正好就抵消了赔金记的一两银子! 张秃子一对贼眼滴溜溜乱转,从头到脚打量着萧晔…… 萧晔随便一摸就摸出来一沓子百两银票,萧晔可以轻易的将他的胳膊弄得不能动弹。 如是种种,张秃子活了一把岁数而积攒起来的直觉告诉他,他这样的惹不起萧晔这样的。 就这样,张秃子磨磨蹭蹭地拿出一两银子递给钱大双,然而,钱大双叫过来文六斤收下这锭银子并且记入账本。 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都觉得钱大双这个金记老板娘的派头足足的,连一两白花花的银子都懒得过手接一下。 但是萧晔了然钱大双这是嫌弃那一两银子肮脏,是的,这点真被萧晔猜对了。 然而,张秃子接下来做了件让钱大双更为膈应的事儿…… 张秃子用筷子挑出去肉杂碎里的苍蝇,然后将这一小碗肉杂碎倒进食盒里,又将玉米面糊糊倒进去,那个馒头也放了进去。 甚至,张秃子连萧晔擦完手丢掉的帕子都想带走,但是,他刚碰到那块帕子,帕子就一点点化为碎屑。 顿时,张秃子一阵胆战心惊,这小子要是想悄悄弄死他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瞅着张秃子这个没出息的样儿,张亭长揣测张秃子这是要将饭菜拿回家里吃呢,可是三个人吃这么点饭菜怎么能吃饱啊? 不过这是张秃子的家事,张亭长不想过问太多,他就是瞅着张秃子的女儿挺可怜的。 于是声色俱厉警告张秃子,如果他听谁说张秃子打骂两个孩子,他就毫不客气地将张秃子收押并且处以罚金。 说完张亭长还是觉得不牢靠,就声称说他会每天派人去张秃子家里查问一番。 瞧着张秃子带着女儿走向店门,钱大双吩咐过来拾掇桌子的于青松,将张秃子用过的碗筷都统统丢出去。 不过,于青松拿着三个碗和一双筷子走出了店门,正要将这些丢到路边,这时,张秃子的女儿就走过来索要。 于青松是穷人家的孩子,一看张秃子在那儿凶巴巴的瞅着他女儿,于青松晓得如果自己不给,这个小女孩回家后就得挨揍。 于是于青松就将手里的碗筷给了张秃子的女儿,转头就走,他心道,这个姓张的就这副穷酸叫花子样儿,还想娶大双姐啊,真是白天做梦娶媳妇儿。 钱大双本以为徐大丫会说几句风凉话呢,但是等她望过去时才发现徐大丫不知何时就溜走了,可谓是悄悄的来,悄悄的去啊! 张亭长交钱买了份带热菜的稠粥,文六斤送了一大勺肉杂碎。 有个脚夫在店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啦,这时才放心地交了二十文钱买家常饭,也就是一份带凉菜和热菜的稠粥。 文六斤也给他舀了一大勺肉杂碎,还刻意扬声道:“诸位,已经送出十三份肉杂碎,还有十七份!” 文六斤这样一喊,在店门口围观的几个汉子如梦初醒似的,赶紧过来买二十文的家常饭,都得了一大勺肉杂碎,各自香喷喷地吃起来。 钱大双进了后院,停在鸡笼子旁,看了看草窝窝里没有乌鸡蛋,这才转脸望向了萧晔。 “夜兄,谢谢你护着我!” 萧晔无所谓的耸肩一笑,“大双,我不过就是锦上添花而已!” 他心道锦上添花这种事儿不是他最擅长的,雪中送炭才是他最擅长的,不过他怎么舍得这丫头栽跟头而雪中送炭呢? 钱大双嘱咐文春生,等到下午日落前,让阎四豹和小鹏出去采购些零碎用度的同时,悄咪咪给张亭长家送只熏鸡,反正从张秃子那儿得了一两银子送只熏鸡也不亏钱。 文春生每天都从钱大双身上学习,不止是学习做吃的,还学习人情交际的技巧。 瞅着钱大双回屋午睡,车青看看四下无人就压低了嗓音,“爷,怎么处置张秃子?” 萧晔眸里滟笑动荡,轻柔地给一只黑乌鸡顺着颈毛,恩怨分明,“看在他女儿送来了一只苍蝇的份上,这次就这样吧!” 车青点点头,张秃子有个那么天真无邪的女儿真是他的福气,就是不知道那个蠢货懂不懂珍惜。 很快萧晔冷了脸色,“你安排个人盯着张秃子,如果他还想耍流氓找茬儿,那就给他个教训吃吃,只要别弄出人命就好,不然那两个孩子就可怜了!” 车青连连点头,心道,如果张秃子不懂收敛,那就让他“亡妻的鬼魂”好好相夫一番,那效果肯定好得很。 车青正要去树上打坐,萧晔却一本正经道:“你摸摸哪只乌鸡下午会下蛋!” 车青苦了脸,抱怨,“爷,你这是大材小用!” 萧晔挑了下眉梢,语气冷冰冰的,“聒噪!” 为了准确判断乌鸡肚里是否揣着蛋,车青还曾经专门去请教过文招娣,最后得了个简便方法。 就是用手摸鸡腹和鸡尾巴之间,摸出来有硬状物,那就是当天会下蛋。 没有多久,车青一只只摸完,如实禀报,“爷,有四只鸡会下蛋的。” 萧晔冷淡地嗯了声,心道两颗鸡蛋蒸鸡蛋糕,两颗熬粥,足够钱大双吃了。 反正就是萧晔不是人夫,胜似人夫,将钱大双当妻子宠着还不自知。 钱大双在萧晔的照顾下恢复得也不错,不过与于腊梅比起来,她只想叹气。 因为于腊梅额头上的疮痂已经脱落得干干净净,而她的疮痂那儿仅仅是奇痒难耐而没有掉落的迹象。 萧晔哄着她说因为她的伤口深,疮痂自然就脱落得慢,反正有他守在这儿,她不必着急。 钱大双当然晓得这个理儿,但是,那种想挠却不能挠的煎熬真是不可描述的折磨。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月底这天,晚饭后,钱大双给大家发月钱。 文春生和阎四豹领了一两月钱,文六斤来得迟一些,本来是领三百文月钱,钱大双却给了五百文。 文翠叶喝完安胎药后开始卖饭,钱大双给了四百文月钱,文招娣和于腊梅又比文翠叶卖饭迟了几天,她们脚前脚后进的金记,但是干的活儿重,也各自拿了四百文月钱。 末了,钱大双强调一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91章更尬得慌 这个月是金记开业伊始,多给大家做点月钱,下个月起就是按照整月来算月钱,总之就是皆大欢喜。 不过,于腊梅注意到一个小细节…… 阎四豹将领到的那一两月钱塞入荷囊里,又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 重点在于阎四豹放银钱的荷囊就是她送给他的那个荷囊,她不由得耳根子发烫,心道,阎小四这犊子就没句正经话,不是说要拿她的荷囊换打酒钱吗? 于腊梅揣着这个小心思,反应就慢了些,直到钱大双合上了账本,笑着道:“腊梅,你找我有事儿?” 至此,于腊梅才发现只剩下她像块木头似的杵着,她尬笑了一下。 “大双姐,你给我抹那么金贵的金疮药,还多给我算了一天月钱,你对我的好,我到死也忘不了。” 因为钱大双看见于腊梅疮痂脱落后有红痕,就拿金疮药给她抹了两次。 “腊梅,算了吧,你还是忘不了小四儿得到的好处多,他能给你个安稳的家,我只能给你发月钱而已!” 于腊梅被戳中了心事,心里甜丝丝的,试得脸蛋也烫了几分,钱大双倒没注意她的神情变化,“腊梅,谁和你说的那个金疮药金贵?” 于腊梅俏皮地笑了笑,“车青大哥说……哎呀,我啥也不知道啊,你还是问车青大哥吧!” 说着,于腊梅似只欢乐的小青蛙,蹦蹦跳跳着逃离厨房。 钱大双吹灭油灯,出了厨房,虽然看见文春生和文翠叶的屋子亮着,但她还是敲了敲门,“春生哥,翠叶姐,你们没睡下吧?” 一阵脚步声传来,文春生打开了屋门,热情招呼,“大双,有话进来说!” 钱大双进了屋,跨坐在炕沿边儿,“春生哥,没别的事儿,我就是想通知你一下,从下个月起,你的月钱涨到一两半银子,你要好好盯着金记的账目!” 文翠叶马上反对,“大双,春生的月钱真不少了,你不用再给春生涨月钱!” 文春生也附和,“大双,我和翠叶的意思一样,盯着账目这块儿是我应该做的,我不是那种不讲良心的小人,你翠叶姐刚来时天天吃吃喝喝的,但你不仅没扣我的月钱,还给翠叶做了那么多月钱,涨薪的事儿,你就别再提了。” 是的,文春生觉得钱大双对他们夫妻俩那是真的好,比他那对极品爹娘要好过百倍千倍,他真的是只有无尽的感恩。 回了屋,不用刻意去看,钱大双的眸角余光就扫到了在灶间烧炕的萧晔。 这些天被钱大双无视习惯了,不过今天,萧晔想刷一把存在感。 “大双,大家都有月钱,可我每天辛辛苦苦的,却没有一个子儿的月钱,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了!” 钱大双闻言,心里大翻白眼,这厮怀里揣的银票能把牌坊街所有的店铺都买下来还有剩余,还故意在她这儿装委屈可怜……可耻。 钱大双懒洋洋地揩齿后,就要舀灶上锅里的热水洗脸,萧晔适时地拧了一块热毛巾,温柔地给她擦了几把。 他指指自己的俊颜,“大双,我长得这么俊,还对你这么好,你却不给我月钱,我不服气!” 钱姑娘被打败了,摸出一两银子丢过去,萧晔接住放到了灶台上,轻笑,“还远远不够!” 钱姑娘上了炕,脱去外衫和夹袄,仅仅留下了中衣,然后钻进了温暖的被窝,见萧晔还瞅着她不放,“夜兄,你到底想咋样啊?” 萧晔凑过来,“大双,你亲我一下,随便亲哪儿都成,算是抵了月钱!” 钱姑娘眸光盈盈,“亲你是吗?好啊,亲亲你!” 说着,钱姑娘丢过去一个飞吻,然后和萧晔解释了一下飞吻的意思,反正意思就是她亲过了他。 萧晔是一个吃着封建糟粕长大的封建小土著,他理解起来现世的各种各种自然是相当费劲儿。 但是,他偏偏要迎难而上,锲而不舍,尽管钱大双不止一遍说过,他这个劲头儿如果放在做生意这种正经事儿上,想不富可倾国都难。 钱大双不晓得萧晔的真实身家状况,萧晔根本就不缺钱,没必要劳身劳心的赚钱。 傲娇如萧晔所关注的都是与钱大双有关,他寻思着万一钱大双的男友哪天突然也穿越过来了,他得能听得懂他们两人所说的现代话。 接下来两天依旧是如此,钱大双只管吃吃睡睡以及核对账目。 熬制翠红膏和冬阳丹由萧晔负责,车青负责送到翠红楼杨妈以及来金记吃饭的战管事手上。 反正就是金疮药好,一天三顿吃的也好,尤其是每天下午还要啃两个软糯酥香的大猪蹄子,最重要的就是萧晔照顾得可谓是无微不至。 因此钱大双疮痂脱落时,人也胖了好几斤呢,但是,令钱姑娘郁闷的是那对寒碜的干馒头没怎么胖。 还有个细节令钱大双心暖得很,她昨天趁着萧晔不在,费了老大的劲儿从车青那儿逼问出来金疮药的价钱,张大夫草春阁里售卖的金疮药一瓶一百两银子。 这天,钱大双熬制好翠红膏,吃了午饭后,就告诉文春生她要亲自出去采购些药材。 文春生瞅了眼小鹏,还没出声说让小鹏陪着钱大双呢,小鹏就马上放下了筷子,跟上了钱大双。 然而,钱大双一出厨房,就觉得光线甚是幽暗……萧晔一袭黑袍,抱臂而立堵住了她。 要不是钱大双及时收步,就一头撞到了萧晔的身上,她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你来了?那你吃饭去吧,我吃完了,这就出去一趟买点东西!” 萧晔在松树上打坐了一上午,就没听见钱大双提起他一次,钱大双真的很适应,非常适应她一睁眼而他不在这种情形。 天知道他今天起了个大早时,钱大双依旧一如往昔地睡得死沉。 他给她换药时才发现疮痂脱落,他见那处新生皮肤微微泛红,就小心翼翼地抹了层金疮药。 反正萧晔一直憋着口郁气而无从发泄,他终是抿了抿薄唇,“车青!” 很快,车青从水井旁的松树上飘落下来,走近,朝钱大双尬笑了笑。 然而钱姑娘更尬得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92章膘肥肉厚 “你们两个……在树上坐了一上午?就不硌得慌?我真服气死了,你们赶紧吃饭去吧!” 车青是真的饿了,但是没有自家爷发话,他就得继续饿着,所以他闻着浓郁的饭香,连半步也不敢挪动。 钱大双随即看出萧晔脸色不好,但是她哪晓得他的郁闷啊,“夜兄,你照顾我这么多天,你都劳累得瘦了好多,赶紧吃饭吧,多吃点肉杂碎补补,你脸蛋胖一点才好看嘛!” 即便是钱大双如此假惺惺的虚情假意一番,萧晔也受用得很,“大双,你等会儿,车青吃完饭护着你们叔嫂才更安全些!” 钱大双没得选择,笑着点点头,走到水井旁的古松下,活动着僵僵然的胳膊腿儿。 一旁的小鹏嘻嘻笑着,压低了嗓音,“大嫂,我跟你说个事儿,夜大哥瞧你时,眼睛亮灿灿的,比春生哥看翠叶姐还要亮呢!” 钱大双闻言,胳膊和腿蓦然抽筋了似的,她心里又乱又慌,小鹏这都看出来了,小家伙这是情窦早开的节奏吗? 求天求地,让小鹏别介这么早就开了情窦! 等到阎四豹娶了于腊梅之后再开刚刚好! 挑个靠谱的女孩子太难了,更何况,小鹏嫩胳膊嫩腿的还长个子呢,再过两年再娶媳妇儿也不迟啊!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钱大双故作语气清淡,“小鹏,肯定是你眼花了,那是阳光照进了他眼里而已!” 小鹏语气很认真,“大嫂,不是的,刚才夜大哥是背对阳光的!” 钱姑娘尴了个大尬,心道夜星川那厮耳听八方,一准听见了,她以后在那厮跟前咋能自在得了啊? “小鹏,我记住了,等我下次记得好好看看!” 小鹏心思干净剔透,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最美的童话,“大嫂,夜大哥的眼里就像是住了两个月牙儿,左眼一个,右眼一个,一见了你就升了起来,我注意过好多次!” 钱姑娘心里叫苦不迭,小鹏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好好安度快乐的童年,注意这个干嘛呢? 她能,并且只能装傻,“小鹏,你别乱说,天还没黑呢,月牙儿升起来还早着呢!” 说完,钱姑娘快步走向茅厕,真的没法好好聊天了,她只能去茅厕暂避一时算一时。 再说厨房里,不止是萧晔,连车青都听了个一字不漏,他还暗暗赞同的很。 是的,小鹏说得真是一点不差,自家爷眼里的月牙儿只为钱大双一个人升起。 上午在树上时,自家爷一直冷冰冰的似个大冰块,一到了钱大双跟前就有了温度。 车青这样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吃了三个二面馒头,一大碗肉杂碎,还有两大片灌肠和一块熏猪肝。 毫无疑问,有车青和小鹏跟着,钱大双买齐了熬制金疮药的药材,一根头发也没少地折返回金记。 刚走到店门口,钱大双就听见了草鸡奶奶文氏的欠揍声儿,“钱寡妇,你给我滚出来!钱寡妇的野汉子都滚出来!” 钱大双进了店里,看到整整齐齐的桌凳都擦得干净亮堂,已经没有一个客人了。 这样,文氏再怎么闹腾也不会影响到金记的生意,不过钱大双看见除了文氏外,还有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比文春生大上好几岁。 这时,萧晔翩然走出来,文氏看见他马上就叫嚣起来,“钱寡妇人呢?你是钱寡妇第几个野汉子?” 萧晔慵懒地抱臂而立,懒得理睬文氏的狂吠,车青暗暗替自家爷叫屈,文春生夫妻两个哪去了啊? 咋不出来撵走这个不败尽德行不消停的老娘们? 钱大双担心文氏膈应到萧晔,就快步走到了文氏的面前,让文氏尽管冲着她来。 “文氏,你不止是眼神差劲儿,你这智商也真够差劲的,夜公子这样金贵的人,就不可能和我有啥乱七八糟的关系。” 文氏一张黑锅底样儿的老脸荡起了阴笑,咬住不放,“要是他不是你野汉子,你这样猴急的护着他干啥?糊弄鬼呢?” 钱大双暗叹老天爷真够慈悲的,所以文氏这种素质低劣,智商捉急的玩意儿可以活得这么久。 “文氏,就算他是我野汉子,那他一不是你丈夫,二不是你儿子,你特么扯淡得大柳树都不发芽了!” 抓到了“把柄”的文氏得逞地奸笑着,“钱寡妇,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贱货,竟然承认了……” 钱大双寻思着反正也没有外人听见,她打断文氏的话继续狠怼,“我就是承认了咋的啦?你一不是他亲娘,二不是他媳妇儿,你就没资格哔哔我!” 萧晔慵懒笑了笑,抬手拍拍钱大双的肩头,柔声道:“乖,别生气嘛,晚饭咱们吃好吃的!” 钱姑娘郁闷的想吃人,她正忙着吵架呢,这厮刷个几把存在感啊,不对,这厮出来干嘛啊? 他要是待在屋里就不会被泼一身脏水! 文氏正要说什么,文春生带着怒气的嗓音浮起,“你吃了疯狗肉了,逮谁咬谁?夜公子是我们大家的朋友!” 文春生怎么就出来了? 其实,文翠叶卖完午饭后进了屋也说不清为啥,就是心慌得睡不着,一直闭着眼睛装睡。 等文翠叶听到文春生进了屋补觉,听到文春生睡熟了,她才坐了起来做针线活儿。 可是没有多久,她就听见了文氏在前店叫骂,她当然不敢出去应付。 等到文翠叶从门缝瞧见萧晔去了前店,她只好叫醒了睡得正香的文春生。 文春生醒来时,刚好听见了他娘文氏的一句叫嚣,看着妻子文翠叶吓得浑身筛糠,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叮咛文翠叶别去前店,就在屋里待着。 此时,文氏上上下下打量着文春生,眼神不像是亲娘看多日不见的亲儿子,倒像是买肉的端详着哪块猪肉膘肥肉厚。 打量了一番后,文氏见儿子文春生胖了许多,越发觉得她这趟来得很对。 文氏听屯子里有人议论文春生在镇上开了家叫金记的饭馆,甚至还有人说就是文老九亲口说的,文春生在金记天天都进货记账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93章就认捶打 “春生,你真是娘的好儿子,你真有出息啊,在镇上开了饭馆,当了掌柜,也不懂得给娘捎个话,让娘高兴高兴?” 听了文氏的这番话,文春生只有嗤之以鼻,“青天白日的大白天,你说啥梦话呢?” 文氏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中而不能自拔,文春生在她眼里就是个冒着金光的金娃娃,她揪根头发到手里就是根黄灿灿的金条。 “春生,你咋能对娘这样凶,娘知道就数你最孝顺了,你就是当了皇帝也不会不管我这个亲娘的,娘来得急了没带银钱,你快给娘一两银子花花,你先告诉店里的短工,娘是金记的老板娘,看谁不顺眼就能撵走谁!” 说着,文氏还得意洋洋地扫了一眼钱大双,眼神的意思就是老娘只要动动嘴皮子,你就得马上滚蛋。 然而,最缺乏自知之明如文氏很快就被啪啪打脸…… 文春生心道他娘都是活了一把岁数的人,怎么能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呢? 如此太平盛世,他一个挖二垄出身的人咋能当了皇帝? 除了造反就没有第二个可能,幸亏这会儿店里没有别人,他娘这张惹祸的嘴早晚得害死几个家人才消停。 这样想着,文春生面无表情的强调,“你听清了,金记的老板娘是大双,要钱是吗?没有,一个铜板儿也没有!” 文氏被文春生怼得一口气顺不过来,一时间接不上话,一旁的岳旺福就吭了声。 “春生,听大姐夫的,和娘好好说话,娘只有你一个儿子,她不管做了啥都是为了你好!” 文春生太清楚他这个大姐夫就不是什么好鸟,准确地说就是个好吃懒做的痞子。 因此,文春生压根就没接岳旺福的话,他冷冷地望着文氏,“你回去把家里的地卖了或者租出去,不管怎样,所得的钱也足够你们日常开销。” 文氏又气又怒,一时间没了主意,眼巴巴地望着女婿岳旺福,后者蓦然无声无息地笑了。 怎么形容呢? 岳旺福长得蛮像猪二师兄的,但是笑起来却全无二师兄的喜感,就是一头红烧猪成了精而化成人形的既视感。 “春生,爹和娘身体不好,就托人捎信让我和你大姐帮着春耕播种,你听大姐夫的,你在金记做短工,让翠叶回屯子干农活儿!” 文春生决然拒绝,“那就你们种吧,我和翠叶春天不种地,秋天也不要一颗粮食。” 说完,文春生有意提醒文氏,“等到秋天,你们和大姐两口子把地里的收入对半分吧!” 钱大双机明着呢,言来语去就看透了文氏的龌龊居心,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相信天下有文氏这样的亲娘,竟然伙同女婿算计亲儿子。 其实文氏早就和丈夫商量过了,就是文春生说出来的这个盘算。 而且她这趟过来的目的多得很,比如从文春生身上抠唆些银钱,比如把文翠叶诓骗回去白干活儿。 现在,文氏一没有抠唆到银钱,二没有诓骗到文翠叶,甚至是连文翠叶的面儿都没见着,她跳着脚就叫骂起来。 “文春生,我是你亲娘,我生了你,你孝敬我是应该的,你今天不给我钱,也不让文翠叶跟我回屯子干活儿,那你那厢就归你大姐两口子了,你再也别想回文家屯子,你死了也别往村里埋!” 毕竟是亲情割不断,文春生本来看着文氏还有几分内疚不安,但是文氏越来越不讲道理而丝毫不顾亲情。 这使得文春生轻易地想起来以前的种种不快,比如,他爹娘将他在婚后赚的银子都败了个精光,比如,他们发疯了似的欺侮他的妻子文翠叶。 那就这样吧,他们不慈,他就不孝。 见文春生阴着脸不说话,文氏就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是理屈词穷没话了,她随即就似只跳蚤而蹦跶得越发欢畅。 “文春生,哪有你这样当儿子的?我花儿子的钱咋就没理了?我教训儿媳妇咋就没理了?” 文招娣本来是陪着文翠叶的,劝着文六斤的,但是她越听越气不打一处来,文六斤不方便出来,而她却没有顾忌方便得很。 “文氏,人活脸树活皮,你不要脸,春生两口子还要脸呢,翠叶怀了孩子,你和老头子养肥膘,却让翠叶干农活儿,也就是你这样不要脸的婆婆能说出来这种话,再说了,春生两口子在金记吃吃喝喝的,不要钱吗?哪还有富裕钱养你们两只大头蚊子?” 文招娣最厌恶好吃懒做的人,屯子里就不乏做爹娘的好吃懒做,牙一颗没掉,头发一根没白,却开始倚老卖老不要老脸。 有的是家里的儿子十五六岁往上好几个,不张罗给儿子娶媳妇儿,却自顾自大吃大喝,败害儿子流汗攒下的媳妇本儿。 有的倒是帮着儿子娶了媳妇儿,却让儿子通年在外做工,也不好好对待儿媳妇。 家里地里的活儿都推给儿媳妇,就是把儿媳妇当白来的苦力使唤,而且还动辄数落儿媳妇数年无所出,就是不下蛋的鸡。 还有的人家就是女儿过了及笄之年还不操持其婚事,而继续让女儿做家务活儿和地里的农活儿。 钱二柱,阎二豹,阎三豹都属于第三种,而文氏属于第二种。 被文招娣数落了一顿,文氏不羞不臊,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道理,语气猖狂无忌。 “那你说文翠叶肚里的孩子是谁的种?文六斤咋不出来见我?因为他妹妹学钱寡妇偷男人,偷的多了就怀了野种,所以他就没脸见我,你一个外人掺和我们家事干啥?让文翠叶回去干活儿累掉了肚里的野种是为了她好,也就是我这样的好婆婆,才能忍受得了这样不懂羞耻的儿媳妇……” “啪!” 文春生听着听着,就听到了后院响起的脚步声,他听得出来是文六斤的脚步声,所以他手起巴掌落,掇了他娘文氏一耳光。 是的,文春生认为文六斤过来给文氏一耳光,不如他来。 在场的人除了岳旺福外都暗暗喝彩……文春生打得好,文氏是个属核桃的脑袋而就认捶打。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94章要啥饭钱 猝不及防之下,文氏被打得趔趄了一下,捂着脸,死死地盯着文春生,贱骨头仍旧硬得很。 “你个不孝的混账东西,你敢打老娘!老娘哪儿说错了?” 岳旺福拿出来水葫芦,拔去塞儿,递给文氏,比孝顺儿子还像孝顺儿子呢,“娘,你别生气,喝口水顺顺气!” 文氏顿时眼里堆满了与年龄相符的慈祥和文春生从未见过的感动,她咕咚咕咚灌了一阵子水后又哔哔起来。 “你这样护着文翠叶那个贱货,文瑞那个老不死的领情吗?他根本就不领你的情,屯子里修路和翻修学堂都定好了人头,有文斌,还有拴梁他们好几个姓文的,就是没有你这个女婿,你在文瑞那个老不死的眼里就是个屁,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他还故意逼走了你,我就等着瞧瞧文瑞那个葬尽良心的老东西怎么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儿子一次次怼,最终被儿子掇了一耳光,却仍旧继续胡说八道而混淆是非。 反正钱大双是墙都不服而服了文氏,她暗道文氏不走寻常路……这求揍欲强,很强,非常强。 萧晔心里毫无波澜,他意在保证钱大双的安全,看不得她再受伤。 这时,文招娣看见文翠叶手里拿着针线活儿出来了,她连忙背对众人挤眉弄眼,示意文翠叶赶紧回后院去。 文翠叶心知肚明,如果她不出来的话,她哥文六斤就要出来揍文氏,那就会乱成一团糟。 而且毫无疑问,等到文氏回了文家屯子就会站大街上哔哔哇哇个没完。 那么,屯子里的人,尤其是当了公婆的人听说文春生打了文氏,文六斤也打了文氏,肯定会在同情文氏的同时,一边倒地说叨是她这个儿媳妇的过错。 再说,她爹文瑞都被骂成了老不死的,都被说到了葬尽良心会咋死这个地步,她不出来还继续听着吗? 因此文翠叶执拗坚持不让文六斤出来,声称说如果文六斤敢出来,那她就三天不吃饭。 “你们做了啥缺德事儿,自己心里没数?我是被你们逼走的,我就是在外面讨饭吃,也不会再回屯子!” 见文翠叶出来了,文春生抢先表态,最后还剩了句留在肚里……缺德事儿做多了会不得善终的。 但文翠叶善良得很,也实诚得很,“你对我和春生有怨言就尽管抱怨我们,不要提我哥和我爹!” 正所谓旁观者清,钱大双心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文翠叶对文氏礼让三分,那是因为她在乎丈夫文春生的感受。 所以文氏机明的话就会爱惜儿子和儿媳妇的脸面,不会动辄就踩在脚下。 但事实上是文氏执迷不悟,她盯着文翠叶,眼神就像把刀子似的。 在文翠叶未显孕相的小腹那儿徘徊了一会儿,最终停顿在她手里簇新的布料上,狂吠起来。 “你个不孝顺挨千刀的,你们不是穷的没钱吗?那这不年不节的,这个怀了别人家野种的贱货咋就缝新衣服呢?” 文翠叶就是个闲不住的,安胎成功后,她就偷偷摸摸地做开了针线活儿,后来文春生知道了,她也不让他声张。 等到钱大双给他们夫妻发了月钱后,文翠叶就在文招娣的陪同下去布庄扯了布料。 因为文家屯子耳朵不聋的都知道文氏倚老卖老,霸占了文翠叶准备过年穿的新衣服,所以文招娣觉得文翠叶缝件新衣服很正常。 毕竟无论大人小孩都喜欢穿件新衣服,文翠叶这样并算不得乱花钱。 而且上街那天,文春生特意强调说让文翠叶多买些布料,一定要足够做两件新衣服,另外,看见街上有啥稀罕好吃的就买了尝尝。 但结果是文翠叶也就是看了看街边的各种小吃摊儿而不舍得买,扯的布料也仅仅够她做一件衣服。 值得一提的是在选择面料颜色时,文翠叶没有选绿色,因为她不想以后一看见身上穿的新衣服,就想起来曾经被婆婆文氏抢走过一件同样的衣服。 最后文翠叶选了灰紫色,就是钱大双平时常穿的衣服颜色,她要以此时刻提醒自己是钱大双让他们夫妻过上了好日子,做人要讲良心。 文招娣正要佯说文翠叶是给自己缝新衣服,但是文春生先吭了声,“你能不能要点老脸?你抢了翠叶的过年衣服,你忘了,我没忘!” 文氏马上就开始嚎丧,骂天骂地,各种各种说叨儿子不孝顺,儿媳妇偷野汉子,亲家葬尽良心等等。 钱大双不胜其烦,如果换做是别人,她早就让小鹏去找张亭长了。 她没这样做是给文春生和文翠叶面子,此时忍无可忍就让车青撵出去这二人。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这时岳旺福不甘心这样走了,假装劝了文氏几句,就奔向主题。 “娘,金记又不是外人开的,这儿就是咱们正儿八经吃饭的地儿,春生,翠叶,我和娘还没吃午饭呢,上饭上菜!” 钱大双笑笑的接话,“虽说是过了午饭的点儿,但生火热饭也容易,我这儿有两种家常饭,一种主食是稠粥,一种主食是二面馒头,你们想吃哪种?” 岳旺福早听村里来镇上做短工的人说金记的家常饭好吃得很,他寻思着吃不完就打包带走,“两种都端上来!” 钱大双看出来这个“红烧二师兄”想找缝下蛆,面上她却不动声色。 “你们每人要两份家常饭,那就是六十文饭钱,先交钱,后吃饭,你们谁出饭钱?” 岳旺福眼见钱大双一副贤妻良母的面相,就想白吃一顿,没想到一试才知道钱大双不是个软柿子。 “看你说的啥话?乡里乡亲的,要饭钱多伤和气,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还要啥饭钱呢?” 钱大双强调,“自古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都是文春生的亲戚,而文春生不过就是在我这儿做工而已,那你们当然是和其他客人一样,先交钱后吃饭!” 岳旺福想敷衍了事混顿饭,“你就别啰嗦了,我们吃完饭后,给你洗洗碗筷干点活儿就抵了饭钱,快端饭端菜!”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95章肚子疼吗 是的,岳旺福很想进后院的厨房看看,洗碗筷不过就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而且进了厨房后,如果他看见了熏鸡什么的就揣怀里带回去下酒,金记的熏鸡,他真的是眼馋很久了。 钱大双依旧是笑笑的,仿佛是自言自语,“稀奇啊,牛成了赶车的,砘轱辘跑到了耧前头!” 凡是种过地的庄稼户都晓得钱大双这话的深意,那就是这个岳旺福没有自知之明,俨然他是金记的主人似的。 凑巧,张亭长过来送金记的房契等各种相关手续,他一看这种剑拔弩张的阵势,就冷脸看看文氏和岳旺福。 “我是落月镇的亭长张恒,金记是落月镇的诚信商户,你等不得寻衅滋事!” 文春生阴着脸不吱声,文翠叶实诚如斯,“张亭长,她是我婆婆,他是我丈夫的姐夫,没啥事儿,就是误会太多太深啦!” 张亭长脸色稍缓点点头,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当然不想处理谁家的家务事,好在钱大双和文春生也没让他处理。 钱大双低头查看房契等手续时,文氏不甘寂寞地刷存在感,“张亭长,原来你是落月镇的头儿,那就好说了,钱寡妇霸占着我儿子文春生的饭馆,你赶紧把她抓起来蹲大牢,我是文春生的亲娘,金记的老板娘只能让我来当!” 这就是恶人先告状! 不过文氏的脑回路太不寻常,张亭长就狐疑地瞅了瞅文春生,心道,文管事这样沉稳内敛的男人,怎么有个这样蠢不可及的娘,真的是亲娘吗? 正是张亭长这个小动作,文氏还以为有机可乘,继续哔哔叨叨不休,却是睁眼说瞎话。 “张亭长,我儿子文春生是文家屯子最孝顺的儿子,他早就说要开家饭馆好好孝敬我,钱寡妇见我儿子开了金记,就上门解裤带,还赖在饭馆里不回屯子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张亭长眼里的蔑视越来越多,最终冷哼了声,“无耻刁妇,你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功夫再高,也忽悠不了本亭长,你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还敢玩弄心计,只要钱掌柜吭个声,本亭长就能将你收押处以罚金。” 是的,但凡识文断字的都看到了张亭长将金记的房契等等交给了钱大双,而不是交给了文春生。 但是,贱人的脑回路总是与众不同,文氏琢磨着钱大双一个小寡妇养着那么一大家子人,绝对不会再有富裕银子置办这么大一间店铺。 她寻思着儿子文春生常年在镇上做短工,肯定就结识了不少富家子弟,因此就向某个富家子弟借了些银子买了铺子开饭馆。 “张亭长,你欺侮我人老,欺侮我不识字,就故意向着钱寡妇说话,你说的都是假话,姓张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就会胡说八道!” 张亭长哪受得了这个窝囊气啊,他探询地望向了钱大双,就等她说句话。 钱大双依旧假装认真地翻看着,她寻思着张亭长要是叫进来巡逻队的人押走了文氏和岳旺福也好。 等不到钱大双说话,张亭长只好望向了文春生,听听文春生的意思也可以做个参考。 文春生冷冰冰瞅着文氏,“我和你说过,金记不是我的,我就是个打杂的,你不信拉倒,丢够了人那就咋来咋走!” 终是文翠叶太善良,她非常担心钱大双恼怒变脸而让张亭长将文氏和岳旺福收押起来。 那要是传到了文家屯子,屯子里的人肯定以为是她这个儿媳妇煽风点火。 是的,做惯了好媳妇儿的文翠叶一遇见事儿,就习惯性地想想别人会如何怎样议论她。 毫无疑问,好媳妇儿这个标签对文翠叶而言就是条锁链,死死的锁着她而她却不自知。 文翠叶将手里的衣服料子让文招娣拿着,然后就挽住了文氏的胳膊。 她本意是想送文氏到店门外,然后给文氏五十文钱去包子铺买些包子吃饱后再回屯子。 但是文氏以为文翠叶想把她推出店门……其实文氏就是小人之心常戚戚,一直以来都是她欺侮文翠叶,都是她伤害文翠叶。 不是瞎子都能看见文翠叶脸上挂着意在打圆场的笑容,不是瞎子都能看见文翠叶并没有推文氏。 但是…… 文氏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推搡了一把文翠叶! 文招娣距离文翠叶最近,但是她手上拿着衣服料子,上面别着针,她怕扎到了文翠叶,所以就没来得及扶文翠叶一把。 文春生隔着个文招娣,想扶文翠叶,但是却够不着,等他扑过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文翠叶向后趔趄着撞到了一个长桌,还是没有站稳,又撞到了长凳上,最后坐空摔倒在地,带翻了的长凳砸到她身上。 “翠叶,你肚子疼吗?” 心急如焚的文春生扶起了文翠叶,满眼都是疼惜惊惶。 文翠叶怎么能不疼啊,她试得浑身都疼,不过她怕文春生担心,就努力地挤出了点笑容,摇摇头。 罪魁祸首如文氏还在叫嚣,“贱货,敢推老娘!老娘老了也不是个好欺侮的!” 话落,得了萧晔眼神授意的车青一个瞬移就到了文氏跟前,随便推了一把,文氏就立足不稳,趔趄着撞向了岳旺福。 岳旺福伸手扶住文氏的同时,张亭长喊了声,巡逻队的几个汉子应声而入,毫不客气地撵走了文氏和岳旺福。 随后,张亭长象征性地安慰了文春生几句就匆匆告辞离开金记。 众人将文翠叶搀扶回了屋,钱大双要给文翠叶把脉,文翠叶却不配合,声称身子倒是不难受,就是午睡没睡好,现在倦了想睡觉。 钱大双就到厨房核对账目,等她核对完毕后才发现萧晔正在熬制冬阳丹,她只好开始熬制金疮药。 钱大双在前世从地摊上淘到了一本都是繁体字的古医书,里面就记录着熬制金疮药的方子。 她做金疮药不会对外出售,因为张大夫人品堪赞,她不会和张大夫抢生意。 快到日落时,钱大双熬制好了金疮药,而且都灌进事先购买的小瓷瓶里。 而且……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96章如坐针毡 钱大双递给萧晔两瓶金疮药时,萧晔俊颜浮起了清笑,“钱姑娘,我很难,很难受皮肉伤,用不着金疮药。” 钱大双干脆塞到了他袖子里,“小伙子,有备无患和未雨绸缪一样,都是先人留下的大智慧。” 萧晔轻然而笑,“小丫头,那把你挽到我衣带上才是最好的有备无患。” 钱大双扯扯唇,把她拴到他裤带上? 呵,当她是个香囊吗? 反正这厮就是个聊骚小能手,她要是较真,那她就傻了。 钱大双出了厨房,叫下来树上的车青,“你把这瓶金疮药送给楚公子,就说比草春阁的金疮药凝敛伤口更快,疮痂脱落后也不留疤痕。” 车青探询地望着萧晔,毕竟他的主人是萧晔,不是钱大双,萧晔点点头,“不早了,快去快回!” 瞧着车青揣好金疮药,匆然离去,萧晔心里老平衡了,钱大双送给楚千楼一瓶而送给他两瓶,那么他在她心里的位置确定就是第二。 不过见钱大双将剩下的两瓶揣进怀里,萧晔忍不住问道:“大双,你还要送谁金疮药啊?” 钱大双哪会想到萧晔心思如此细致,“一瓶送给南苏阳,一瓶留着给六子哥他们用。” 萧晔暗暗放了心,只要不是送给南苏阳两瓶就好,只要他在钱大双心里的重要性仅次于她男友就好。 然而,萧晔从未深究过他这个小心思的终极是什么性质,看上去的恣意随性不过是层经不起推敲的掩饰而已。 文招娣和于腊梅蒸出来四笼屉馒头时,阎四豹和小鹏折返回来,对钱大双说张亭长收下了熏鸡,还叮咛金记有啥麻烦尽管找他就是。 钱大双了然张亭长能解决的麻烦很有限,也就是一些日常寻衅滋事之类的,真正遇见了大麻烦还得依靠楚公子和缠着她的某只小狼狗。 她想得更多,因为楚公子是个商人,所以她只要在生意上和楚公子建立密切的合作关系,那么就可以维持同舟共渡的永久友谊。 而某只小狼狗做事儿不按正常套路来,再等几年,他就会长成大狼狗,就会娶妻生子。 那时,他和她之间只剩下了一段愈来愈模糊的回忆,那也没什么,很正常。 她本来就没给他发备胎好人卡,她也希望他拥有正常的人生轨迹。 可是……怎么又多了个人啊? 钱大双瞅着骚包妖娆的南苏阳走过来时,脑细胞有点不够用,萧晔适时地慵懒开腔。 “南兄,你看看,大双忙的都昏了头,都忘了请你吃饭这个茬儿,走,我们去前店喝茶!” 如是,钱大双顿悟,是萧晔授意阎四豹和小鹏告知南苏阳过来吃饭。 南苏阳马上顿悟,上当了! 他见送话的这两人都是钱大双的人,就以为是钱大双的意思,反正这顿饭怕是好吃难消化啊! “南兄,夜兄说的是,你也知道金记早上中午都有不少客人吃饭,乱哄哄的,所以就请你吃个晚饭,你和夜兄先去前店喝茶闲聊,我帮着炒几个菜!” 钱大双顺着萧晔的意思描摹了一番,不过心里却觉得很对不起南苏阳。 她受伤时,南苏阳带了一包参片过来看望她,于是她就欠了南苏阳一顿饭,但是南苏阳的意思是只和她一个人一起吃个饭。 无论在哪儿,请人吃饭时只有吃午饭才显得礼貌而正式,请吃晚饭嘛,要么是熟络的打成一片的那种,要么就是想培养发展点儿暧昧情愫之类的那种。 其实还有一种,前世,钱大双奶奶家所在的村子有条先人遗留的风俗。 谁家有老丧,当天晚上宰只倒头鸡请本家亲戚吃顿饭,所谓老丧就是家里有老人自然老死而寿终。 反正就是萧晔弄了这么一出,钱大双心里挺不得劲儿,她本来打算请南苏阳在外面的酒楼吃顿午饭。 进了厨房,钱大双正琢磨着炒啥菜合适,身后就浮起了萧晔的慵懒声线。 “大双,不用你费心思炒菜啦,我说过晚上吃好吃的,你忘了吗?” 钱大双纳闷,这厮说过这话,是今天说的吗? 她正狐疑间,车青进来了,“爷,你吩咐的烧烤食材和酒水都准备好了,已经燃着了木炭!” 萧晔淡淡地嗯了声,“那就开始烤肉吧,让大家管饱了吃!” 他这样一说,正在烧火的文六斤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馋相毕露。 “好啊,太好了,烤肉简直太香了,我都梦见好几次吃烤肉啦,不过在梦里吃烤肉是假的,醒来后就更馋了。” 钱大双失笑的,果然是民以食为天,就没有人不喜欢好吃的。 等到钱大双和萧晔进了前店,好嘛,前店已经聚集了不少吃货,都坐得整整齐齐。 钱大双给南苏阳续了点茶水,笑道:“南兄,夜兄派人采购的食材太多了,所以人多点才能吃完,人多吃饭也热闹嘛,你说呢?” 南苏阳心领神会,钱大双这是委婉的问他是否介意呢,可是,他介意有用吗? 钱大双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只能以后找个机会请钱大双吃顿饭,“这样挺好的,客随主便嘛!” 钱大双从“客随主便”四个字听得出来南苏阳蛮幽怨的,“南兄,反正食材多得很,你把你那两个保镖叫进来一起吃,夜兄说管饱了吃嘛!” 南苏阳一对桃花眼里敛着沉醉雾气,虽说他的马车停在金记门外很安全,也不用保镖看着。 但是夜星川这家伙准备了好几坛子酒水,怕是没安啥好心肠,他不能掉以轻心。 “大双,南风馆里有专门做饭的厨子,等我回去后,他们再吃也不迟。” 钱大双就不再勉强,她扫视一遍众人,略略讶异,“青松,你娘呢?” 于青松正听着阎四豹说烤肉如何好吃如何香,听到钱大双这样一问,他嘴不把门就说漏了实话。 “我娘说她老了,晚上吃肉难消化,她自己煮碗粥,再吃个馒头就饱了,大双姐,其实我娘怕大家不够吃,她就不吃了。” 结果毫无疑问,青松娘被得了钱大双吩咐的阎四豹请了出来。 接下来,萧晔轻飘飘一句话,钱大双如坐针毡……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97章不可描述 钱大双本来想挨着文招娣坐,但是萧晔似是看透了她的小心思,捉着她的左手就拉她坐在他身旁。 这厮在她养伤期间就捉习惯了她的左手,好吧,她可以忍,可是这还没完呢,萧晔侧脸笑笑的瞅着她。 “大双,要不要请过来楚兄一起吃肉喝酒?” 钱大双顿时如坐针毡,这厮和她什么仇什么怨啊,就这么想看她的笑话吗? 楚公子要是知道了她是个女身,他一气之下肯定会拂袖而去,她的经商大计就会因此受挫。 “不请!” 虽然钱大双说话的语气很不好,萧晔也丝毫不恼,和南苏阳随意地闲聊起来。 南苏阳精准猜到了钱大双的心思,不过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以为钱大双故意瞒着楚公子是有别的不可说意图。 可南苏阳曾经琢磨过多次也琢磨不透,在他看来,对面这位人狠话不多,而且在样貌上也比楚公子更胜一筹。 按理说,钱大双想二嫁的话,这位主儿就是优越于楚公子的更好选择,但是钱大双和这位若即若离的,不像是一个想嫁一个想娶的情侣关系。 只有南苏阳知道,令他无比欣慰的是迷恋黄梓州的人是钱大双的前小姑,而不是钱大双本人。 聊着聊着,萧晔有意无意说自己就是个无业游民,漂泊到哪儿就算哪儿。 南苏阳听者有心,揣测萧晔不是以经商为生,那么,真相就是钱大双与楚公子交好是为了合伙做生意。 肯定没错,有楚公子这把保护伞荫蔽着,金记无论开多少家分店都会安然无恙而稳稳的赚钱。 是的,据手下收集到的消息,南苏阳得知楚公子本人在西梁国许多城镇都有产业,甚至是京城一带也有产业。 捋到了这儿,南苏阳暗暗汗颜,钱大双一个乡下小寡妇都有这么宏大的人生格局,而他呢,只奢望过平常人的平淡日子。 车青在前店后门外烤着肉串,清风如缕入了店里,肉香味萦绕鼻端,撩拨着每个人的食欲。 尤其是于青松,这些人中数他最小,而且他从未见过这种吃法,他娘在一旁和文招娣不停低声叨叨着这样吃好浪费,年轻人不懂柴米贵之类等等。 可这依旧影响不了于青松的好奇,对于他而言,闻着香的烤肉吃起来一定更香。 最终他按捺不住,小声道:“小鹏哥哥,你带我过去看看车青大哥烤肉串好吗?” 吃货如小鹏上次还帮车青烤肉串来着,被肉香味儿勾得早就坐不住了,“好啊,走!” 但是于腊梅适时地扯住了于青松的袖子,冷冷地瞅着他,眼神的意思就是不想挨揍就坐着别动。 讲真,于青松不太怕他娘,单单惧他姐,因为他犯了大错时,于腊梅用鸡毛掸子揍他揍得可狠呢,就算是一年揍一次的频率,也令他记忆犹新。 小鹏会意,“腊梅姐,你不知道我上次还帮着车青大哥烤肉串啦,你们坐着,我领青松去长长见识嘛,身为男人啥也没见过很丢脸啊!” 于腊梅轻易地动摇了,她知道弟弟于青松对啥都感兴趣,村子里谁家杀猪啦,谁家宰羊啦,他都要找几个同龄小孩子一起去围观。 这时,阎四豹也帮腔,“腊梅,你放心,小鹏很有分寸的,烤好的第一茬肉串肯定先送到我大嫂那桌。” 于是,于腊梅松开了手,“青松,你离远点儿看,别影响车青大哥烤肉串!” 于青松很不服气地嗯着,他又不是不懂事儿的小孩子,面上的那些礼数都懂一点点的。 小鹏和于青松离座后,萧晔转头吩咐,“六子,小四,你们把酒坛打开,给大家倒酒,坛子里都是葡萄酒,大家都可以喝一些!” 钱大双适时地补充,“翠叶姐,你有孕在身,就不要喝啦!” 南苏阳对葡萄酒倒是并不陌生,有个到南风馆买书童的年轻公子送过他一小瓷瓶葡萄酒。 不过南苏阳不太喜欢那种馥郁的酒香味儿,硬着头皮喝了一小盅。 那个公子还笑他不懂享受美食,声称这葡萄酒金贵得很,一般的酒肆里都买不到的。 事后,南苏阳让战管事跑遍落月镇的大小酒肆,也没有买到葡萄酒,甚至有的酒肆掌柜都没听说过葡萄酒。 而现在呢,好几大坛子葡萄酒摆在那儿,南苏阳因此甚是诧异……夜星川从哪儿买来这么多葡萄酒啊? 而且听话音,葡萄酒在夜星川这儿就像是糖水似的稀松平常。 文六斤和阎四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酒坛子,店里的馥郁酒香随即越来越浓。 在前世深爱葡萄酒的钱大双暗赞好酒,暗赞夜星川有钱就是任性。 不说这几坛子葡萄酒,也不说那么多食材,单单说烤肉串所用的木炭就得耗费不少银钱。 钱大双了然木炭的价钱可是木柴的好几倍,镇上一般的人家别说木柴了,连树枝都买不起,只能搂树叶烧火做饭取暖。 所以说喝酒吃烧烤这种奢侈爱好仅仅是这儿有钱人的专利。 不说文六斤和阎四豹将粗瓷碗摆得整整齐齐,小心翼翼地倒酒,生怕溅出来一滴酒。 只说车青这边,有于青松帮着拿扇子扇风,有小鹏帮着添加木炭,帮着涂油翻肉串,那烧烤的效率真的是大幅度提高。 没有多久,第一茬肉串烤好了,车青多扑洒了些孜然,放到木托盘里。 他们每人各端着一个托盘送到了钱大双这儿的三人桌上,托盘里的烤肉串金黄流香,吱吱冒油,惹得人都挪不开眼。 钱大双看得出来两个小家伙眼馋得很,就自作主张留下了一份,另外一份让他们端过去和大家分着吃。 文六斤和阎四豹眼馋是眼馋,不过没有拿一根,而是都去帮着车青烤串。 不得不说小鹏人小却懂礼数的很,他仅仅拿了一根烤羊肉串,慢条斯理地吃着。 文春生给文翠叶拿了一根后,就招呼文招娣等人赶紧趁热尝尝,后面还多着呢! 单说一下青松娘吃烤肉串的感受,她小心翼翼地咬下来一点,小心翼翼地嚼着,不可描述的爆香随之漫开。 青松娘就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肉,“腊梅,这真是猪肉烤出来的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98章勾心斗角 于腊梅窘得很…… 因为她家平时就不怎么买猪肉吃,一年吃的猪肉次数一把手都数的过来。 每次吃肉她还没咂摸出来是啥味儿,就被弟弟于青松吃得所剩无几,她心疼弟弟就更不舍得下筷子。 再说了,她娘不晓得她就没吃过烤肉串吗? 她这是第一次吃,咋能知道她娘吃的这根烤肉串是不是猪肉的? 文六斤见状,适时地说就是猪肉的,接下来,他把烤肉串给大家分开,还刻意多给了于青松和小鹏两根,不过他本人一根也没有吃。 青松娘吃完了一根烤肉串,心底就冒出来这么一个念头,她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就算是今天死了,她这辈子也没白活。 在吃第二根,也就是一串烤羊肉串时,青松娘心道,她身子也没有大毛病,可得好好活着啊,活着才能吃好多好吃的。 青松娘晓得她和儿子于青松这是沾了女儿于腊梅的光,女儿要是嫁给阎四豹真挺不错的。 有钱大双这样一个精明又好说话的大嫂,不仅可以天天吃饱饭,还一天三顿有肉吃,还能吃上这么香的烤肉串。 于青松吃得满嘴喷香,看到文春生多给了他两根烤肉串,他笑得眉眼一弯,“春生哥,你对我真好啊,谢谢你!” 一旁的小鹏小大人似的,“青松,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客气啥啊!” 文春生失笑的,抬手摸了一下于青松的发顶,“青松,肉串还多着呢,你慢点吃,多嚼一会儿!” 眼见于青松笑着点点头,文春生心道,但愿妻子文翠叶摔了一跤真没事儿,但愿她肚里的孩子好好的……他们夫妻太渴望有个孩子啦! 从文翠叶被文氏推倒的那一刻起,文春生一直是莫名的心慌。 此刻也是如此,因为他总觉得文翠叶吃得很勉强,脸上的笑容也僵硬得很。 很快,文六斤和阎四豹端上了第二茬烤肉串,第三茬烤肉串,而且,他们看到连钱大双都喝了一杯葡萄酒呢! 因此,他们就寻思着这种闻着香的葡萄酒应该也很好喝,就试探地喝起来,果然味道是无法形容的好。 “南兄,吃烧烤时喝些葡萄酒利于消化,夜兄的葡萄酒香醇可口,你多喝几杯!” 钱大双见南苏阳滴酒不沾,就笑着解释了下,而萧晔抿了口酒水,塞给她一串烤鸡翅,浑然不觉他已然吃味,“大双,多吃点儿鸡翅,飞得高,看得远!” 面对着美食,那就是吃吃吃,钱大双才懒得揣测萧晔话中的深意呢,慢条斯理地啃起来。 南苏阳对此的理解是萧晔不喜欢钱大双和他多说话,这是拿串烤鸡翅堵她的嘴巴呢! 由此可见男人往往更了解男人一些,南苏阳猜得非常准确。 日落西山而夜幕降临,后门的出水檐那儿挂了一盏气死风灯,前店也点亮了几盏油灯。 小鹏吃得香,喝得香,话就多了一些,“青松,你不知道我知道,我夜大哥那是向来说一不二,他对我大嫂说晚饭吃好吃的,你看就真的吃了,我夜大哥就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男人。” 于青松灌了一大口葡萄酒,压低了声音,“小鹏哥哥,我最佩服的男人是你,等下次夜大哥再说吃好的,你就悄悄告我一声,那我就不吃午饭了,空着肚子就能多吃几根烤串,多喝几碗酒。” 好吧,这两只小吃货成功地将钱大双卖了! 钱大双感受到南苏阳睇过来的视线,只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一串烤鸡心,假装不是和某人一伙的……某人的套路防不胜防,她也是个深受其害的受害者好吗? 萧晔没想到一顿好吃的会有这么神奇的力量,他一下就变成了小鹏嘴里的“我夜大哥”,用钱大双的话说这就是听着倍儿亲。 他掩口轻咳了下,本意是解释,不过却是又卖了一次钱大双,“南兄,大双伤口脱了痂后就和我说起请你吃饭这个茬儿,而我也想和你一醉方休,你多吃点,多喝点,其他的别介意!” 南苏阳面上笑着说是,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别介意? 说得倒挺轻巧,本来是自己和钱大双两个人的饭局,现在成了一骡车人的饭局。 钱大双就不是缺一顿饭钱的小气鬼,她怎么会出卖本馆主呢? 算了,看在烤肉很香,葡萄酒很香的份上,他也懒得计较了,等哪天自己得了机会再请钱大双吃顿好的。 文六斤嘴快而第一个吃饱喝足,就起身去把车青替下来,车青了然他肩负着自家主子安全之重责,因此虽然闻着葡萄酒很香,最终也没碰一下。 文招娣和于腊梅有生以来第一次吃肉吃到饱,而且是香喷喷的烤肉串吃到了撑得慌。 在小鹏和于青松的催促下,两人各自喝了一大碗葡萄酒,脑袋晕晕乎乎的,心里都机明得很。 她们这是沾了钱大双的光啊,以后一定要在金记好好干活儿,不能做对不起钱大双的事儿。 渐渐,南苏阳看出来萧晔想灌醉他,寻思着自己没功夫而惹不起对面这位主儿,他只好表明态度。 “夜公子,大双是个很优秀的女子,她嫁给谁都是贤妻良母,也不晓得谁有这个福气啊?” 如是,萧晔不劝酒了……对的,钱大双是有主儿的人,他这是卯的哪股子劲儿? 见南苏阳酒足饭饱,用帕子优雅地擦着嘴,钱大双拿出来一瓶金疮药,不过她担心南苏阳会给钱,就不动声色的撒了个谎。 “南兄,这金疮药是我自己熬制的,用的都是些普通的药材,不值钱却挺好用的,你收起来备用吧!” 南苏阳如果好糊弄的话,那他的坟头早就是一片青葱,他嗯着,拔开瓶塞儿闻了闻。 药罐子如他轻易地闻出了几种名贵药材的味儿,暗道钱大双这个朋友真没白交。 萧晔不傻,看出来南苏阳故意不戳破钱大双的话,他轻飘飘地笑了笑,似是好心提醒。 “大双,你不是熬制好冬阳丹了吗?还不给南兄一并拿上?” 钱大双哪晓得这两人暗暗勾心斗角,她马上就去屋里拿了冬阳丹交给南苏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499章睡觉觉啦 南苏阳直到如数给了钱大双银子时,心里还是非常不快,难道钱大双对夜星川说了他身体虚得很? 难道夜星川意在嘲讽他那方面不行吗? 转念一想,夜星川嘲讽那就嘲讽吧,他天天吃着冬阳丹就等于明明白白承认他不行。 反正对他而言,调养好身体才是重中之重,毕竟他已经过了争一时长短的张狂年纪。 片刻后,店门外,钱大双目送南苏阳被保镖搀扶着上了那辆骚包马车,马车绝尘而去,很快就融入了沉沉夜色中。 文春生仅仅喝了少半碗葡萄酒,他撤回来幌旗,插好店门,还笑着叮咛钱大双早点睡。 钱大双想起来什么,“春生哥,翠叶姐没喝酒吧?” 文春生如实回答,“没啊,你说了她不能喝,她就一口也没喝。” 只有文春生自己知道,他还有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那就是文翠叶今晚吃的烤肉串还没有上次的一半多。 好几坛葡萄酒都见了底,钱大双终是不放心,去厨房煮了一锅解酒汤,舀了半红瓦盆端到文六斤那厢,盯着他们每人都喝了一些。 随后她又给于家母女和文招娣送过去一些,看着她们喝完。 其实钱大双的重点在于给萧晔喝碗解酒汤,希望他不再像上次那样醉酒失言而缠着她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萧晔很配合,喝了解酒汤后就去厨房洗了锅碗瓢盆,又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折回屋睡觉。 钱大双窝在被窝里,直到听见萧晔的清浅鼻息才放心睡去。 半夜时分,钱大双不得不醒来,毕竟是个人就有三急嘛,而且她辗转反侧好一阵子也忍不住尿意,就坐起来摸索夹袄夹裤。 蓦然,一团亮光滚过来,钱大双差点就尖叫起来,这时火光一亮,火折子燃起。 眼见钱大双死死地捂着嘴巴,萧晔喉间滚出了轻笑,“不是见过这颗珠子吗?咋就吓成了这样?你看看你,总是这样大惊小怪的,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啊?” 钱大双暗骂某人就是个神经病,除了自己谁也受不了这样的神经病,快来个神女子收了他。 等钱大双穿好夹袄夹裤时,萧晔已经点亮了油灯,负手伫立良久而怨言多多。 “大双,刚才你翻来翻去炸油饼似的,不是忍不住了要上茅厕吗?咋这会儿又可着劲儿磨蹭,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钱大双一听郁闷的,这厮这是要陪她上茅厕啊,上茅厕如此私密的私人事儿,在这厮这儿怎么就这般不当回事儿而不加避忌? 仿佛她钱大双不是个女的似的,又仿佛她是他妻子似的,又仿佛是她警惕过了度,人家也就是在院子里等着她,给她壮个胆儿而已。 可是这不合逻辑啊,车青不是还在树上打坐吗? 那夜星川陪着她就是多此一举,而且他就不担心被车青这个手下笑话吗? 反正钱姑娘十年九不遇起个夜,内心却是千般复杂,万般矛盾得不可描述,硬是自导自演的演绎出来一部小剧场。 钱大双出了屋,萧晔紧随其后,走到了茅厕门口时,钱大双停了步子,转过头凉凉地盯着他。 萧晔扯唇清笑,展开手,掌心里躺着的夜明珠散发出浅蓝色的氤氲柔芒,“大双,里面黑咕隆咚容易被绊倒了,你拿着照亮儿!” 刚才在屋里就是这颗夜明珠差点把钱大双吓掉魂儿,“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没必要,你到水井那儿坐着去!” 萧晔微微蹙眉,“我坐着等你?你要很久吗?肚子很难受吗?带草纸了吗?” 萧晔这一串无微不至的问题,如果是她的男友问的,那属于正常关心。 所以钱大双对萧晔管的太宽了,问的太多了而忍无可忍,压着声音,“你就说……你滚不滚?” 水井旁松树上打坐的车青简直是没眼看,没法听了,自家爷如此矜贵的人儿,在钱大双这儿简直就不是个男人,就像是……人形版阿白。 毫不客气的说,还是像有大骨头啃时的阿白,但是,钱大双给过自家爷大骨头吗? 没有! 钱大双从来没有主动为自家爷洗手做过羹汤,更别说炖大骨头了,倒是自家爷倒贴进去不少东西。 那屋里的被褥啦,妆奁啦,还有他记不清的零零碎碎用度,还有此刻正睡觉的乌鸡啦,还有两顿烧烤和那么多坛子酒水,还有亲手炖了十来天的乌鸡啊,鸡蛋糕,粥啊什么的。 照这个样儿下去,自家爷倒贴进去本尊只是时间的问题……自家爷还不承认想泡钱大双,打死他,他也不信! 萧晔瞅着钱大双炸毛了,只好揣起来夜明珠,用火折子将事先藏在身后的气死风灯点亮,交给她,转身走开。 钱大双很快解决完三急之一急后,就走出了茅厕。 茅厕里面黑漆漆的不说,还有那股子五谷轮回所独有的天然味儿。 她每次进来都是速战速决而毫不眷恋,每次都狠狠回忆一下前世坐着马桶玩手游的美好体验。 季春的夜里,萧晔长身玉立在那儿,夜风掠过,带起他中衣和长发翩翩缱绻,与那道玄色冷清的身影自成一方佳景,满天星光也抵不过斯人的慵懒清华。 当钱大双与萧晔擦肩而过时,萧晔习惯地捉住了她的左手,力道轻柔地握了握,“你手手好凉凉,给你捂捂嘛,我们赶紧回屋睡觉觉啦!” 萧晔骤然化身嘤嘤怪,钱大双猝不及防差点笑呛了,毕竟在这个点儿,她是真不想扰了谁的清梦。 在钱大双若干把眼刀飞出去后,萧晔松开了手,将另一只手里的夜明珠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么好看又好用的珠儿却不要,猪脑子!” 嘤嘤怪恶劣起来还不止如此,还在钱大双后脑勺上来了个爆栗,还在她头顶上揉了一把。 钱姑娘脾气好不等于没脾气,咬牙低骂,“你是狗脑子!” 萧晔傲然扬起下巴睨着,“我狗脑子也比你这个猪脑子好用,好狗不嫌金记贫!” 说话就说话,可萧晔又毫无预兆在钱大双的额头上来了个爆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00章和她断亲 钱姑娘哪堪萧晔的淫威死死压着她? 她怒视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一脚踹过去…… 毕竟她个子不够高,胳膊不够长,所以想弹萧晔几个脑瓜崩儿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的奢望。 但萧晔仿佛像是识破了她的小心思似的,轻飘飘一个翩然挪移就躲开了她这一踹,还搂了她肩头一下以稳住她的身形。 “想踹你师父,小野心堪赞,可惜你的小短腿与你的小野心不匹配!” 说完,萧晔松开钱大双,一个挪移就到了三尺外,俊颜笑笑的。 “很不服气是吧?我数五下,你要是能跑进屋里,我就躺炕上不动让你弹两下,一!”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钱姑娘嫌拎着气死风灯影响飞奔的速度,立即放在地上,撒腿就跑。 萧晔不紧不慢地数秒,拎起了气死风灯,轻松地跟在钱大双的身后。 车青暗自唏嘘,真是难为自家爷了,从来都是冷若冰块的自家爷,到了钱大双这儿,连一向不屑的打情骂俏也成了他很擅长的绝活儿。 反正自家爷真是用心良苦,可是,一直带着起夜气的钱大双却理解成了“欺侮”她。 就在萧晔配合着钱大双的速度,薄唇低低吐出个“五”时,钱大双刚好跑到屋门口,拉开了屋门却不进去。 没错,不是幻觉! 钱大双听到了真切的啜泣声! “大双……” 不等萧晔说完,钱大双轻轻关上了屋门,打断他,“别吱声!” 萧晔暗叹,白忙了! 这下这丫头肯定是睡不成了,她这刚养好伤的小身子骨别累得病倒了啊! 钱大双循着断续的啜泣声,蹑手蹑脚走到了文春生夫妻的屋门口。 听着屋里文翠叶的啜泣声依旧断断续续的,似是竭力隐忍着几近崩溃的情绪。 钱大双毫不犹豫轻敲了下门,压着声音,“春生哥,你们没睡啊,我能进来坐会儿吗?” 是的,钱大双担心文翠叶白天被文氏推了一下而身子不适,毕竟孕早期的流产率极高。 屋里的啜泣声立即停止,很快亮起了灯而灯光透过窗户纸晕染开一片昏黄。 屋门打开,文春生低低的嗓音透着不安,“大双,你快进来看看翠叶,她不让我碰,一直哭着!” 钱大双不想让萧晔也跟进屋里,转头正要说话,只看见了一个闪入她那厢的英挺背影。 “大双,你去睡觉吧……我没事!” 文翠叶说话时,泪水依旧止不住的流,都这样了咋可能没事呢? 钱大双捋了捋她有些凌乱的头发,随后拉出来她一只手,把脉。 片刻后,钱大双将文翠叶的手送回被窝里,缓声吩咐文春生马上生个火烧锅水。 文春生一听就失态的抓住钱大双的左胳膊,“大双,为啥要烧一锅水?翠叶没说想喝水啊,她就是想喝也喝不了一锅水,为啥?你告诉我为啥?” 钱大双深知真相很残忍,但是文春生夫妻俩必须面对,因为小产孩子也得坐月子调养身子,钱大双就没法遮掩隐瞒。 “春生哥,你和翠叶姐再伤心难过也没用了,孩子没了,你烧水给翠叶姐擦洗一下,换身干净的中衣!” 钱大双轻飘飘的这番话,却如晴天霹雳在文春生耳边炸响,他差点站不住而摔倒。 钱大双见状提醒,“春生哥,你深呼吸几下会好点!” 而文翠叶神情呆滞,眼睛都肿了还在流泪,却努力不哭出声儿免得文春生更难过。 文春生深吸了几口气后,脸色依旧白得吓人,他的手僵硬地探入文翠叶的被窝,缓缓撤出来时,手指上沾染了刺目的殷红。 钱大双看得眸间酸涩,就去灶间生火烧水,室内一时间安静得很,连钱大双呱嗒呱嗒推拉风箱的声音都显得异常刺耳。 文春生的嗓音淬了浓浓的痛苦,“翠叶,我问你为啥哭时,你为啥不说肚子难受流血了?” 由于极度的难过和虚弱,文翠叶说话的嗓音颤颤巍巍的,就像风中之烛随时会灭似的。 “我害怕……我想着自己吃了那么贵的安胎药,孩子肯定长得很结实,流点血也没事儿……” 说着说着戛然而止,文翠叶近似祈求地望着钱大双,嗓音里透着毫不遮掩的期望。 “大双,你现在就让春生去抓安胎药,再抓一两银子的安胎药,我吃了药就没事了!” 钱大双往灶膛里塞了一下木柴,走近安慰,“翠叶姐,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孩子已经没了,现在你好好调养身子最重要!” 文翠叶痴傻了一般,喃喃,“小产了,我真的小产了?大双,你肯定弄错了,我就是流血了,没试得孩子流出来,文斌大嫂小产后的孩子我见过,有这么大!” 说着,文翠叶双手比划了一下曾见过的小产胎儿的长度,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钱大双,“大双,你再给我把把脉!” 钱大双苦笑,“翠叶姐,你怀孕的时间不长,还属于孕早期,孩子不过就是个很小的小不点儿,孩子掉了就和来月事流出块儿淤血差不多的感觉,不注意根本就感觉不到的!” 文翠叶死死地咬着下唇,努力不哭出来,片刻后苦笑了声,带着哭腔。 “那一两银子白花了,我的孩子没了,天天担惊受怕,最后还是没保住我的孩子……我真没用!” 钱大双了然安慰话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济于事,文翠叶肯定要伤心几天才能缓过来。 明知是废话,但钱大双还是说了些,“翠叶姐,你还年轻,以后还能怀上孩子,你现在就是好好坐月子,明天起你别早起了,卖饭有招娣婶子,六子哥和腊梅呢!” 文翠叶心里黑漆漆的,孩子没了,她还挣不到月钱了,坐月子还得花钱。 这样想着就觉得非常对不起文春生,文翠叶望过去时,正在烧火的文春生正好也望过来。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到一起,眼神都是一样的迷茫而又努力漾出些笑意送给彼此。 “翠叶,你太遭罪了,我们再也不要孩子了,不行!我安顿住你就回屯子一趟,那个女人害死了我的孩子,断亲,我要和她断亲!”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01章火药味儿浓 说着说着,文春生一张俊脸渐渐扭曲,因极度愤怒而近乎歇斯底里! 文翠叶看到文春生这么悲恸,再一次想到他们夫妻来之不易的孩子没了,一两银子的安胎药白喝了。 因为要坐月子她还少挣一两银子,而且坐月子还得花钱,这都加起来,好多钱都没了。 如是,文翠叶眼神渐渐黯然下去,眼泪越发止不住的流,见状,钱大双适时地出声分析一番。 “春生哥,断亲这事儿,你就没必要亲自跑一趟,你每天有空儿就多陪陪翠叶姐,断亲的相关协议让老九伯伯代办就好。” 文春生了然在外人的眼里,他是金记的“文管事”,因此他力求做事干练老道,说话滴水不漏。 而现在他沉浸在不可收拾的绝望和悲恸中而怒火不退,根本就把持不住,很想马上回屯子找他娘理论一番。 “那个女人冲着我来咋样都行,为啥冲着翠叶来?翠叶好心搀扶她,送她出店门,她咋就歹毒的推翠叶?她明知道翠叶是个正经女人,明知道翠叶怀了我的孩子,我真是她亲儿子吗?我肯定是个野种,是个屁!” 文翠叶用被角擦擦眼泪,目光放空而且努力保持着声音不颤抖。 “春生,我不同意你断亲,因为那样,屯子里的人会猜测是我挑拨你们母子成了仇人,我娘家人脸上也没光。” 文春生还要说什么,钱大双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提醒,“春生哥,你出去一下,我给翠叶姐擦擦身子换身中衣,她现在湿淋淋的很难受!” 听到钱大双最后一句,文春生的怒气如气球被扎了个眼而快速消减……这个梁子结下了,他一定要给妻子出口恶气。 文翠叶到了这个时候还很替文春生着想,“春生,大双说的对,小产孩子很晦气,会克冲男人的财运,听人说还会损男人的阳寿,你出去等着,记得千万别吵醒我哥。” 文春生几乎是不假思索,“翠叶,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你因为我才这么倒霉,我才不讲究那些屁忌讳!” 就这样,钱大双帮着兑好了水,文春生在炕上忙碌,而钱大双回她屋里拿了红枣和木耳,开始煮汤。 没有多久,文春生给文翠叶换上了干净的中衣,给她换上他的那套被褥,将脏污的被褥堆到炕尾。 钱大双瞅了眼文翠叶换下来的中衣,“春生哥,时间不早了,这血衣就别洗了,也不值几个钱,丢掉吧!” 文翠叶马上就急着插嘴,“我穿了还不到一年,别丢,等我明天洗!” 钱大双立即就绷了脸,“翠叶姐,你现在是坐月子的人,所有的坐月子忌讳都该照着来,所以你绝对不能沾水洗衣服。” 文春生见文翠叶挨了训,适时地笑了笑,“没事儿,我来洗,很快就洗好了。” 钱大双将一大碗红枣木耳汤端给文翠叶,后者却习惯性地想得更多。 “大双,这红枣和木耳都很贵吧?这是夜公子专门给你买的,你给我吃了,他会不高兴的,还是你喝吧,我喝碗热水就睡觉!” 钱大双淡然一笑,“翠叶姐,夜兄为人慷慨大方,我刚才过去取东西时,他还说多拿点,还让我转告你别伤心,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养好了身子还能生孩子。” 如是,文翠叶吃喝起来,其实呢,萧晔只对钱大双一个人犯话痨。 而刚才钱大双进屋拿红枣和木耳时,直接把萧晔当空气视之,萧晔一看她不对劲儿就一声没吭。 消灭掉这碗红枣木耳汤后,文翠叶强调,“大双,明天春生忙碌完了消闲了,我让他去买五斤小米,我娘说坐月子喝小米稀粥最养人了,我能走能动,自己也能生火煮小米粥,不会拖累春生干活儿。” 没错,文翠叶就是担心她坐月子而拖累到文春生,更担心钱大双一不高兴就克扣文春生月钱。 钱大双立即反对,“不行,你得好好坐个月子,金记小米多得是不用你再买,反正以后你身子不管咋不舒服,再也不能自己忍着了,得尽早告诉春生哥和我。” 文翠叶心里暖乎乎的,幸亏还有钱大双这个贵人对他们夫妻这么好,不然他们的日子真没发过下去了。 想了想,钱大双叮咛了文春生一番,“春生哥,翠叶姐明天起要注意一下饮食,主食以稠粥为主,或者是蛋花香油疙瘩汤,尽量吃热菜,前三天尽量少吃肉杂碎等肉类,再往后就是由少到多吃些肉类,明天起从灌肠和猪肝这类好消化的吃起。” 文春生用心记下,“大双,你赶快回屋睡觉去吧!” 钱大双轻嗯着,走到了屋门口又折回来,看看文翠叶,又望向了文春生,却不得不强调一点。 “春生哥,那个……目前来看,翠叶姐要想完全养好了身子,要想以后再顺利的怀个孩子,那你们夫妻就得忍着,两月内不宜行房事。” 文翠叶苍白的脸因为羞臊而泛儿红晕,将脸埋入被子不吭声。 文春生尬笑了下,认真地点点头,他现在根本就不想文翠叶以后能不能生孩子,只想把文翠叶身子调养好,那么钱大双说啥就是啥。 钱大双补充,“还有就是大约两周内,翠叶姐因为恶露不止,所以得天天换洗中衣和贴身衣物,等恶露干净了最好也保持下来这个习惯。” 文春生一一答应,等到钱大双离开后,文翠叶感觉很对不起丈夫,“我们的被褥被我弄脏了,没被褥了,那你睡哪儿?” 文春生将洗好拧干的衣服一件件晾在屋角的竹竿上,语气温润,“我一个皮糙肉厚的老爷们,睡油布上就行啦!” 不说文春生如何哄文翠叶安心坐月子,单说钱大双这厢火药味儿浓得弥漫不散…… 四只眼睛对视片刻后,萧晔薄唇抿了抿而慵懒清笑,“大双,罪魁祸首是文氏,不是我,乖,睡觉吧!” 钱大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夜星川,你少给我避重就轻,那时在场的人就数你功夫最高,你为啥不出手护着翠叶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02章就该我出 萧晔本来就不是个慈悲心泛滥的好脾气男人,钱大双大晚上的不睡觉,他可以忍,而此刻这个小丫头还敢训他…… 终是,萧晔不忍心强硬的呛口,一双丹凤眼里荡起滟笑,“因为我只欠了你一个人的人情,只对你一个人无底线的好!” 钱大双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低斥,“你少扯淡,那时你就是冷血无情!” 萧晔本来是交搭着长腿躺着的,闻言就冷脸坐起来,马上穿了袍衫,下炕穿了鞋子,系好大氅。 钱姑娘随之心里漫开了悔意……她本来打算好声好气问一问,却闹成了这样,都怪夜星川把自己惯坏了。 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态度恶劣是一回事儿,但低头是另一回事儿,也就是不等于此刻她会哄萧晔。 “钱大双,你说你男友的一大优点就是他不是对谁都暖的中央空调,他独独对你一个人暖可以,我不可以是吧?因为我不管对你怎样好,也不是他,是吧?” 这张似是而非的嗔怒俊颜折磨得钱大双很是酸爽,她随即就端正了态度,“夜兄,对不起,我没资格数落你!” 萧晔瞅着钱大双眼神软下来时,他心里已然软绵绵的啦,等到钱大双这么一说,他怨气毫无。 但是,傲娇如他穿好了衣服就不会轻易再脱掉,生了气就应该是很难哄好的,最终,萧晔故作冷冷淡淡的拂袖离去。 出了屋,萧晔听得更清楚……文春生安慰文翠叶的温声柔语悉数入耳。 下午那会儿,萧晔真没想到文氏会歹毒的推文翠叶一把,当时,如果他出手相救,那结果就是他一个公主抱,抱起了文翠叶。 钱大双曾跟他说,男人只能给心爱女子公主抱,文翠叶是文春生的妻子,他那样一抱,他的脸和文春生的脸往哪儿放? “爷,夜风疾劲,你心情又不好,还是去前店打坐吧!” 虽说萧晔脸色很臭,车青还是忍不住冒死进言,他早就做好了被萧晔迁怒的心理准备,他不为池鱼,谁为池鱼? 萧晔望了眼满天星光,声线冷澈,“回落月楼!” 车青暗自展开手掌,任凭两手心冷汗被夜风卷走,不过心里的忐忑依旧有,他声音极低。 “爷,派去请张大夫的暗卫回来时,钱姑娘刚好安顿完折回屋里,因此我就没向你禀报实情,张大夫去县城看病,最早也得明天才能回来。” 是的,萧晔听到文翠叶哭个不停却不搭理文春生时,他就吩咐车青派人去请张大夫过来一趟,只为了钱大双能够睡个好觉。 此刻,萧晔郁闷更甚,他忙活了这么多天,最终还是把睡觉的地儿混没了……这么惨淡的境遇都是耳听八方惹的祸。 沉沉夜色中,萧晔腾身跃上了屋檐,借着一棵棵古松的掩护极速奔向落月楼。 而后面跟着的车青暗暗欣慰,自家爷的功夫越来越好,人是越来越帅,也越来越英明睿智。 翌日清早,钱大双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文六斤气哼哼的,“那个歹毒的老娘们真特么毒,翠叶上辈子捅了她几刀,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吗?” 钱大双微微闭了下眼,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这肯定是文春生告诉了大家,反正这事儿也捂不住,文春生不说她也得说。 紧接着就是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安慰文春生,包括小鹏和于青松都模仿着大人的腔调安慰着。 这就是真实的生活,既有耿耿于怀的遗憾,又不缺乏人情之融融温暖。 这样想着,钱大双就看见了啄米的乌鸡一只只都精神抖擞,她不禁感叹乌鸡仍在,人已不在。 直到此刻,钱大双也并没有因为萧晔的离去而多了甩脱他的快感。 粗神经如钱姑娘将这抹空落归结为人是群居动物,她养伤那些天习惯了屋里有两个人,所以只剩她一个人时而有些寂寥罢了。 其实昨晚,她本来是想追出去的,但是趴在门上听到了萧晔和车青的对话,她内疚更甚却挪不动步子。 她一个小寡妇的身份,三更半夜殷勤的挽留一个帅公子同宿一屋……原谅她还没有修炼成仙而道行不够。 钱大双入睡前第若干次想到夜星川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但是他不说,就算是再见时她也不会多问,谁还没有个把私密呢? “大双,夜公子呢?这就可以开饭啦,你去叫他过来吃饭吧!” 钱大双一踏进厨房,文六斤眼尖,就看见钱大双身后空空的,马上笑着如是说。 文春生端起来一锅熏鸡,也望过来,眼神多了狐疑。 看看,某人都把她的人都喂熟了啊,钱大双心里失笑的,嘴上随意敷衍着,“他啊,吃腻了金记的饭菜,回落月楼吃大鱼大肉去了。” 不止是文六斤半信半疑,文春生,文招娣,阎四豹,青松娘,于腊梅也是如此,他们起来时天色微亮,可是却没见到夜公子。 难道说夜公子起得更早,摸黑回了落月楼? 钱大双根本就不给谁提出疑问的机会,望向了阎四豹,“小四儿,去我屋里拿些红枣和木耳,我给翠叶姐煮碗汤!” 阎四豹嘴上嗯着,眼睛却望向了文春生,后者叨叨起来,“大双,红枣和木耳都是夜公子买了给你补身子的,翠叶说再也不喝昨晚那个汤了。” 钱大双认真强调,“春生哥,红枣木耳汤养气补血,正适合翠叶姐喝,那就换一种,喝红枣鸡蛋汤,小四儿,你去我屋里拿把红枣和一颗乌鸡蛋。” 因为钱大双对他们夫妻已经足够好了,文春生一直怀着深深的感恩如初,所以他就执拗起来。 “大双,夜公子专门给你买的乌鸡,下的乌鸡蛋也是给你补身子的,翠叶一直坚持要和大家吃一样的饭菜,等我上午忙完了就出去买些红枣木耳和乌鸡蛋,因为翠叶是我的妻子,这个钱就该我出!” 这时文六斤笑着开了腔,“春生,我卖完早饭后就去买这些好吃的,你出钱我跑腿。” 钱大双无奈地揉揉眉心,“好吧,那就再加一样,六子哥,你再买个南瓜,这个和红枣一起煮汤也不错。”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03章小不点儿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钱大双还是回屋拿了红枣和乌鸡蛋,煮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鸡蛋汤,亲自端给文翠叶喝光。 至于给文翠叶端饭菜也轮不到文春生,先前,文招娣听文春生对众人说了一遍文翠叶的饮食禁忌后,她就记了个清楚。 因此文招娣自己还没动筷子,就先去守着文翠叶吃了早饭。 文春生见文招娣坐下吃饭,正要郑而重之强调一番,他的妻子小产坐月子就该他这个丈夫多操心多侍候着。 这时,于腊梅用公筷给她娘和文招娣分别夹了一大块灌肠,嫣然一笑。 “婶子,你今天给翠叶姐送饭菜,明天就是我送,后天就是我娘送!” 青松娘当然是顺着女儿于腊梅的意思描摹,“腊梅,这样挺好的,你春生哥忙得很,再说了,哪有男人侍候坐月子的?就这么定了!” 妻子文翠叶坐月子被这三人包下来没商量,脾性温润如文春生心里暖洋洋的,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只好笑着连声说谢谢。 吃完饭后,大家各自忙碌起来,钱大双去文翠叶那厢拧了块热毛巾,看着她擦了脸,和她说了一小会儿话。 前店有文六斤和于腊梅两个人卖早饭足够了,拾掇碗筷桌子有于青松,洗碗筷有青松娘。 于是,钱大双就让文招娣帮着烧火,她来做些熏制品。 原因无他,这样一来,就能让文春生空出来下午的时间陪着文翠叶。 钱大双没和任何人说,她非常担心文翠叶因小产而得了抑郁症,只是暗暗希望文春生的陪伴能有良好的效果。 等到钱大双做完了几锅熏制品后,文春生和阎四豹这边也刚好忙完了。 钱大双吩咐阎四豹和小鹏出去踩踩价,然后去马家铁铺买四口大铁锅,那样,每次卤煮或者熏制的食材量就增加了许多而节省了时间。 这样一来就得再盘两个大灶台,文六斤对钱大双说不用愁,交给他和文老九就可以。 钱大双核对完账目后,进了文翠叶这厢,文老九正和文翠叶说着话。 文翠叶不忘叮咛,“老九伯伯,你就说是我的意思,别让我爹娘过来看我了,我怕我嫂子跟过来吵吵嚷嚷的,烦她!” 文老九应承下来,“你小产孩子的事儿,你爹娘肯定不会和你嫂子说的,她那张破嘴指不定站街上咋乱说呢!” 这时,文六斤探进来脑袋,最先望向了文翠叶,见她脸色还好,于是笑着望向了文老九。 “老九伯伯,春生正和泥呢,让大双陪着翠叶吧,你指点我们盘灶台!” 天天吃着金记三顿饭,文老九总想找活儿干,文六斤这么一说,他马上就起身出了屋。 文翠叶暗暗怄气,丈夫文春生可真够放心的啊,他自从早上离开后,一直到现在也没进来看她一眼,因为孩子没了,所以他就不稀罕她了? 其实呢,大家都出于好心,有意无意地提醒文春生去看看媳妇儿吧,文春生因此就不好意思啦! 他寻思着青天白日的大白天,他们夫妻两人关门闭窗而闷在一屋里有违礼数,好说不好听。 更何况钱大双已经下了硬命令,他每天下午都必须陪着文翠叶,他正愁着不知咋打发一下午的时间呢! 当钱大双给文翠叶把脉时,后者虽说心里正生着闷气,但面上强颜欢笑。 “大双,你放心吧,大家都对我很照顾,你看,青松娘把脏被褥都给拆洗了,里面脏了的棉絮也换上了新棉絮,还说棉絮是缝夹袄剩下的,不用还了。” 是的,这儿冬天穿的是棉袄棉裤,而春秋两季穿的是装了薄薄一层棉花的夹袄夹裤。 而钱大双所穿的夹袄夹裤都是文招娣亲手缝制的,她穿脱时就会想起来奶奶曾经给她缝过好多衣服,但她却再也见不到奶奶了。 “翠叶姐,你就别拿心好好坐月子,你好好吃饭,尽量多躺着少坐少站,心里有啥话就说出来!” 文翠叶可没脸说出来自己的心思,就在这时,青松娘抱着晾晒干了的被褥面子和里子进了屋。 “翠叶,你就躺着别动,别往过来凑,我捯饬被褥自带风,你受了风就会落下好多月子病。” 青松娘将面子和里子刚放到了炕尾,就赶紧叨叨一番,生怕文翠叶凑过来捯饬。 她这样一说,文翠叶就彻底放弃了帮着缝被褥的念头……习惯了忙碌的文翠叶越发感觉自己是个毫无用处的人。 没有多久,文招娣也进了屋帮着缝被褥,而且和青松娘聊得很是投机。 正当钱大双和文翠叶都有一句没一句,不知道该唠点啥时,于青松像只小青蛙似的,蹦蹦跳跳着进来了,却被他娘凶了一句。 “青松,你身上有冷风,别往你翠叶姐那儿凑乎,出去喂喂鸡!” 于青松马上就不情不愿地倒步退至门口,辩解,“娘,我姐刚添了米,加了水,我看了一会儿,每只鸡都吃米都喝水呢,没有一只蔫巴的!” 青松娘可是有了两个孩子的女人,封建迷信的条条框框在她心里早已根深蒂固。 这些条条框框中有一条就是小产孩子的女人妨人,因此她很怕文翠叶妨冲到儿子于青松。 正因如此,她很是不耐烦,“那你就去看看厨房的水缸,水不多就提水去,提满了!” 于青松哪晓得他娘如此火大的根由,“小四哥早就挑满了,连你们屋里的水缸也挑得满满的!” 至此,青松娘无话可说,而且钱大双还帮腔呢,“婶子,主要是小鹏和小四儿出去了,所以没人和青松玩,他闷得慌!” 文翠叶笑着附和说自己最怕一个人待着,人多才热闹。 于青松嘻嘻笑着,搓搓手,搓搓脸,再摩挲摩挲衣服,仿佛是想把他娘所说的他身上的冷风撵走了似的。 如是反复了几遍后,于青松就凑到钱大双身旁,从衣服口袋里抓出来一大把炒葵花子放到炕沿边儿。 然后他伸长脖子瞅了瞅文翠叶身旁,语气讶然,“娘,你说翠叶姐小产了小孩,那个小不点儿小孩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04章自作主张 于青松这一问精准的戳中了文翠叶的敏感神经,顿时,她眼睛和鼻子里都酸涩得厉害,猛然转过头去。 而青松娘又窘又尴尬,一个分神就被针扎了手指,幸好由于手茧太厚没扎透。 “你个小猴崽子,瞎哔哔啥呢?再不出去玩,往后就不给你缝大口袋啦!” 是的,无论是青松娘,还是于腊梅给于青松缝衣服时,都总要缝几个可以装零嘴儿的大口袋。 可是,于青松心里还好奇呢,还想看看文翠叶的那个小不点儿长啥样儿。 因此,他就把口袋里为数不多的炒瓜子给他娘和文招娣抓了一小把,讨好地笑着说是阎四豹给他买的。 一旁的文招娣刚认上一条白棉线,尬笑着打圆场,“翠叶,青松一个小毛孩子懂个啥?他就是根直肠子想啥说啥,你别往心里去!” 钱大双正要说童言无忌,就瞅见文翠叶捏着被角不停的擦眼泪,她只好不咸不淡来了句,“这葵花子真香啊,翠叶姐,我剥瓜子给你吃!” 见状,青松娘脸色阴沉下去,抄起了窗台下的鸡毛掸子,在于青松背上象征性地抽了一下。 于青松舍了一大一小两把瓜子,却没满足好奇心还挨了揍,他委屈巴巴,撅着嘴巴,撒丫子跑出屋。 文翠叶擦干了眼泪,强颜欢笑,“婶子,我没事儿,青松还小哪懂那么多啊,你别再拿这事儿数落他了。” 青松娘一叠声应承着说好,和文招娣一人一半嗑瓜子,还一个劲儿地夸赞阎四豹机灵勤快。 当文翠叶和钱大双磕完了瓜子,她心情好多了,从被褥旮旯里拿出来一个小包袱。 等文翠叶打开后,钱大双三人眼睛,鼻子都酸涩难当……里面都是小孩子衣服。 文翠叶手颤抖着摆出来一件件小衣服,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摆放得整整齐齐。 她一件件摩挲着,就似母亲摩挲着她刚生出来的小婴儿那般轻柔细致。 她嗓音异常温柔地说叨着,“那天春生陪我上街,我早就想好了布料的颜色,这个苍青色男孩能穿,女孩也能穿,衣服样子都是铁墩儿用过的,这件是月子地里穿的,这件是百日穿的……” 反正就是文翠叶所缝的小衣服从月子地里排到了过大年,最后这件小衣服已经缝了大半,浓稠的母爱呼之欲出。 钱大双三人明白了,原来文翠叶一有时间就闷在屋子里是缝这些小衣服。 然而缝衣服时,文翠叶有多么喜悦,现在就有成倍于那喜悦的浓稠悲伤。 “铁墩儿小时候穿的衣服大多都是我缝的,我琢磨着春生比我哥长得好看,那我的孩子很可能比铁墩儿好看点儿,穿上我做的衣服,比铁墩儿小时候也好看点儿,可是我做好了这么多衣服,我的孩子没了!” 室内的空气沉闷压抑到了极点,钱大双了然她不能打断文翠叶自言自语,让文翠叶借此宣泄出来,甚至哭几声,文翠叶才能慢慢放下。 “翠叶姐,大双姐……” 于青松奔跑的脚步连带着兴奋的呼喊都在屋门外戛然而止,因为青松娘手上捉着根针,推开一点屋门朝他晃了晃。 望而却步的于青松委屈吧啦的,马上大喊,“小四哥!” 阎四豹响亮地应承了一声,跑过来却不明所以,“小青松,咋啦?是不是看见蜘蛛蟑螂啦?” 于青松眼泪珠子吧嗒落了几颗,朝屋里努努嘴,阎四豹看见了捉着缝衣针,眈眈相向的青松娘。 他不解地笑着,“婶子,青松本来就够胆小的啦,你还老凶他,不就是进翠叶这厢唠嗑吗?翠叶是小产,又不讲究踩着孩子的忌讳,快中午了,你赶紧缝被褥吧,我得和我大嫂说点事儿!” 说着,阎四豹一手拉着于青松,一手拉开屋门大大方方走进来。 青松娘本来就是装腔作势吓唬儿子而已,见阎四豹这么宠惯着于青松,她面上恼着个脸,心里暗暗甜滋滋的。 阎四豹朝文翠叶笑了笑,“翠叶,我们可都沾了你的光,有南瓜子吃啦!” 文翠叶不明所以,“啥南瓜子?” 于青松有好吃的就开心,“翠叶姐,大双姐让小四哥买了十斤南瓜子,说干炒五斤,剩下五斤煮成五香南瓜子!” 文翠叶挺难为情的,“大双,我白吃白喝还让你破费,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吃零嘴儿!” 钱大双把一件件小衣服摞起来,放进了包袱里,挽起来,“翠叶姐,你不晓得我早就想吃南瓜子啦,问了问大家,他们也想吃,生南瓜子又不贵!” 至此,青松娘和文招娣都暗暗佩服钱大双撒谎不脸红的功夫,其实她们根本都不晓得这个茬儿啊! 她们都是当了娘的人,哪能馋嘴想着吃零嘴儿? 最多就是自家菜园子里种了南瓜,吃时掏出来的籽儿晒干攒起来,留够了来年的种子后,在大年那天都炒熟。 即便是那样,大多数炒熟的南瓜子也都是给孩子们吃了,大人偶尔抓几颗尝个味儿解馋。 还有生南瓜子是不贵,没有猪肉贵,却比米面都贵得多,钱大双却一买就是十斤,这样慷慨的主儿家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大嫂,有件事儿又没和你商量,我就给做主了!” 阎四豹说这话时眼里多了些紧张不安,钱大双神情淡然,“说来听听!” 在回来的路上,阎四豹绞尽脑汁琢磨了一路合适的说辞,毕竟这次不同于上次的情形那么简单。 上次他答应给张屠夫一个熏鸡架,也就是十几文的事儿,这次却花了不少银钱,相当于十几斤鸡蛋的价钱。 不过,当钱大双随意地望过来,阎四豹想好的各种好听的理由随即都烟消云散,他真没勇气拿好听话诓钱大双。 “大嫂,反正就是买了四口大铁锅,四张大盖帘后,我又自作主张买了两个大笼屉。” 说到这里,阎四豹见钱大双脸色依旧平平淡淡,他就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大嫂,我寻思着四口大铁锅,一口卤煮肉类食材一口熏,然后一口蒸馒头一口煮稠粥,所以蒸馒头时就需要两个大笼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05章胡思乱想 先前,在钱大双说出来买上四口大铁锅卤煮熏制肉类,就会省不少时间时,阎四豹就想到了买两个大笼屉蒸馒头也可以省出来好多时间。 没错,就是为文招娣和于腊梅省了事儿! 她们早上和中午每次蒸上两笼屉馒头,足够客人们吃的,晚上蒸一笼屉馒头足够他们这些人晚饭吃,以及半上午和半下午饿了吃。 不得不说,碰到对自己有利的事儿,谁的脑子都转得不慢,此刻青松娘和文招娣简直不能更满意。 不过说到底,钱大双是金记的老板娘,就算是花一个铜板儿也得钱大双同意才行。 所以青松娘和文招娣不禁暗暗担心,阎四豹自作主张,钱大双会不会斥责他一顿? 事实是钱大双在阎四豹和小鹏离开后不久,就想到她一时脑子发热而多买了两口大铁锅。 转念一想,正好一口煮稠粥,一口蒸馒头,因此她就寻思着等到阎四豹和小鹏回来后,还得让他们跑一遭买两个大笼屉。 结果阎四豹已经给买回来了,正合她意啊,而且她巴不得阎四豹和于腊梅发展得迅速点儿,她正好赶紧给他们操办婚宴。 不用刻意去看,钱大双就注意到青松娘和文招娣都紧张兮兮的望着她。 “小四儿,我知道了,你让春生哥记了账就是,还有,你去把四口锅拿猪油养养。” 接着,钱大双就说了养锅的具体方法,这法子当然是她前世从奶奶那儿听来的。 青松娘听得暗挑拇指,钱大双肚里的货真不少,怪不得她小小年纪可以撑起来那么复杂的一个家,可以撑起来这么大的一个金记。 文招娣心里却猛然泛起来一阵子狐疑,怪了,大双这丫头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 最终文招娣琢磨不透,就将其归结为钱大柱夫妻俩显灵,给钱大双托梦而告诉她各种常识,包括如何发财致富的法子。 阎四豹将钱大双说的养锅方法叨叨了几遍才记住,正要离开时,于腊梅端着一个笸箩走进来,随即大家都闻到了干炒南瓜子的郁香。 她把装了炒南瓜子的笸箩放到文翠叶跟前,笑着对钱大双道:“大双姐,我按你的意思拿秤称了称,给翠叶姐这厢称了一半南瓜子。” 钱大双轻然嗯了声,“翠叶姐,你闲得无聊就嗑南瓜子,吃没了就吱个声,我让小四儿再出去买生的!” 于腊梅又说:“大双姐,五香南瓜子已经煮出来了,在院里的大笸箩里晾晒着呢,等到晾干了,我就称一半给翠叶姐送过来!” 不等钱大双说什么,文翠叶就招呼大家吃南瓜子,说实话,在娘家,在婆家,她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份儿。 只有于青松有些动摇,他眼馋地瞅着南瓜子,刚挪过去一点儿,就接收到了于腊梅抛过来的眼刀,马上吐吐舌头,撒丫子跑走去厨房吃。 见状,阎四豹笑着转移话题,“腊梅,我大嫂没责怪我自作主张买了两个大笼屉,我就说嘛,我大嫂对我好着呢!” 于腊梅眼里蕴着笑意,嘴上却说:“大双姐,你看看你把小四惯成了啥样儿?瞧他这嘚瑟样儿,你罚他月钱吧,我不反对!” 钱大双神色云淡风轻,“罚小四儿月钱也行,那就一并做到你的月钱里,小四儿肯定也不反对。” 果然,阎四豹笑嘻嘻地连连点头,“大嫂,行!” 于腊梅窘得俏脸通红,佯装强势,“行啥行?我说不行!” 这时,青松娘和文招娣见这几个小年轻啄来啄去挺欢畅的,忍不住就乐出了声。 于腊梅羞得咬唇跑走了,而青松娘和文招娣也缝好了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后下炕穿了鞋子去厨房嗑瓜子。 “翠叶姐,我得去翠红楼一趟,你嗑几把瓜子后就眯着,要是身子不舒服,还是想咋的就喊一声,无论是谁听见都会进屋看你。” 听了钱大双这番话,文翠叶表面笑着应下,但是瞧着钱大双身影消失在门外时,她眼里就漫上来郁然之色。 她想咋的就喊一声? 她想和文春生说会儿话却没脸说出来,难道文春生一点也不担心她吗? 正这样想着,文翠叶就听到了文春生的声音,“大双,你让小四买回来这些是啥意思?” 文翠叶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好不容易听见了丈夫的声儿,他却没提自己一个字,他这是有多不待见自己啊! 紧接着钱大双不紧不慢的声音浮起,“没啥,我就是觉得晚饭少个汤,煮个红枣木耳汤,红枣鸡蛋汤,或者是红枣南瓜汤,大家都喝一碗,翠叶姐正好也喝上一碗!” 文翠叶听懂了,敢情钱大双惦记着她,而做丈夫的文春生不仅不过来看看她,还嫌钱大双买了这些食材用度。 文春生的叹气声浮起,“大双,我不是说过了我去买吗?我哥也说了他代我出去买,只不过一盘灶台就忘了这个茬儿。” 文翠叶泪水哗哗直流,原来在丈夫文春生那儿,在她哥文六斤那儿,她还没有盘灶台来得重要! 钱大双依旧是轻描淡写的语气,“春生哥,你别较真啦,我刚养好伤口,也需要喝汤补补嘛,大家都喝汤补补,一个月而已,费不了多少钱的!” 外面再没有了声音,文翠叶很想推开一条门缝看看,但是她没有这个勇气,她怕看见文春生与钱大双四目相望的情景。 事实上哪有文翠叶想象出来的这一幕啊,钱大双抓了把炒南瓜子,就和小鹏一起去翠红楼送翠红膏。 文老九等人则在厨房门口那儿嗑着瓜子休息,而文翠叶却没心思嗑瓜子,心里痛苦交织,就是要泪流成河的节奏…… 过了不久后,屋门被敲了一下,于腊梅道:“翠叶姐,我进来了!” 文翠叶依旧在默默流泪,她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嗯了声,随后于腊梅进了屋。 于腊梅看见文翠叶盖着被子躺着,“翠叶姐,你困啦,那我把东西放炕尾啦,你等睡醒了记得用,是大双姐教我缝的,她说也适合你用!” 钱大双为啥要对自己这么好,莫非是钱大双看上了自己的丈夫文春生?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06章藐了一把 文翠叶这样一想,随即着了魔一般笃定钱大双故意在文春生面前显摆针线活儿好,显摆啥都会做,并且让于腊梅给自己缝了件东西。 自己的丈夫文春生对钱大双本来就有好感,再加上自己小产钱大双又买南瓜子,又买红枣木耳的,文春生对钱大双的好感只会有多无少。 甚至,文翠叶揣测钱大双很清楚她一个丑寡妇配不上萧晔那样的帅公子,所以就瞄上了文春生。 心思百转千回间,文翠叶对钱大双充满了深深恶意…… “腊梅,大双这会儿干啥呢?她咋不给我送过来?” 终是文翠叶克制着难过痛恨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探问,想从于腊梅嘴里套些话而早做打算。 于腊梅不遮不掩,“翠叶姐,大双姐说你看了东西就会用,她忙着哩,抓了一小把南瓜子就和小鹏去翠红楼啦!” 这时,文翠叶才想起来钱大双先前说过要去一趟翠红楼,她这是胡思乱想些什么玩意儿啊? 钱大双对他们夫妻好,对她哥和铁墩儿也好,对文招娣和文老九也好,对于家也好。 而她却把钱大双想得那么歹毒,她还是个人吗? 总之就是文翠叶深深的自责着,默默用被角擦擦眼泪,坐了起来。 于腊梅见状,随即舀了些后灶锅里的温水,拧了块毛巾,不由分说就敷在文翠叶脸上。 “翠叶姐,你眼睛又肿了,我知道你一想孩子就伤心,但是你该想着养好身子最重要,养好身子后你就憋一对龙凤胎出来,到时候春生哥一准乐得合不拢嘴!” 郁郁寡欢的文翠叶被于腊梅后面的话逗得噗嗤一乐,“腊梅,龙凤胎哪是憋出来的啊,我娘说人得积德行善才能儿女双全,至于龙凤胎,那都是有钱人家的夫人才能生出来的。” 于腊梅才不在这上面纠结,“翠叶姐,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养好了身子,我娘说春生哥又是正当年的岁数,生几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事儿,咱们穷人生不出龙凤胎,那就先生一个女儿,再生一个儿子,你看我娘就是这样。” 说着,于腊梅撤下来毛巾,在水盆里揉搓了几下,拧干水晾起来,将盆里的水端出去倒掉。 等于腊梅折回来,就见文翠叶正端详着她拿过来的那件东西,她本能的以为文翠叶正在欣赏她的绣工,她怪不好意思的。 “翠叶姐,刚才春生哥盯着看,现在你又盯着看,别盯了,我知道我的针线活儿不如我娘,你凑合着用呗,等到下午我娘手上的那个也缝好了,那个上面有好几朵绣花哪,并且哪朵都比我绣的这朵好看。” 顿了一下,于腊梅补充,“翠叶姐,我这个风火脾性都好几年了,见了活儿就想紧着干完,我做针线活儿不讲究绣工,只图一个快,去年一晚上就赶出来我们娘三个的棉衣。” 文翠叶摆弄着于腊梅拿过来的这件东西,一头雾水,“腊梅,这……这是今年荷囊的新样式?可里面装了层新棉花是啥意思?现在时兴棉荷囊?” 文翠叶的三连问惹得于腊梅捂着嘴笑,很快忍不住就捂着肚子笑。 于是,文翠叶瞅着这件东西上这朵孤零零的红色小绣花,越发懵逼。 “翠叶姐,刚才……刚才春生哥就这么问,并且比你还多了一个问题,他问我为啥要送给你一个棉荷囊,然后我就说了下这东西的用处,他就闹了个大红脸。” 即便是于腊梅极力忍着笑意,但也没忍住,说到这儿又嗤嗤笑了会儿。 “反正你们两个可真是相配到没得说的两口子啊,配,太配了,你俩说话的语气神情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让我再笑会儿!” 文翠叶这才明白她和文春生弄出了一样的笑话,好奇心作祟,她等到于腊梅笑够了,跨坐到炕沿边儿,她语气迫不及待。 “腊梅,你快跟姐说说,这个看着古古怪怪的,到底是有啥用?” 于腊梅眼里多了敬佩之色,“翠叶姐,这个不是棉荷囊,是大双姐琢磨出来的姨妈巾,专门给来月事的女人用的,棉花弄脏了就丢掉再换上新棉花,大双姐说女人来月事必须得讲卫生,不然轻则得病重则不育。” 顿了一下,于腊梅又道:“招娣婶子和我娘说了,等闲时就缝两个姨妈巾,招娣婶子打算送给拴梁哥的媳妇儿,我娘是送给我。” 文翠叶暗暗唏嘘,有文招娣这样的婆婆,拴梁的媳妇儿真是好命啊,不像她就是个苦命的,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子还让自己的婆婆折腾没了。 摩挲着手上的姨妈巾,文翠叶努力挤出来点笑容,“这姨妈巾真软乎,等我坐完了月子,给我妹妹缝两个换着用。” 闻言,于腊梅忍不住多嘴一问,“翠叶姐,我听六子哥说铁墩儿才虚六岁,你大嫂应该就是二十左右,她就用不上姨妈巾吗?” 文翠叶求生欲很强,“她倒是用的上,不过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我还想多活几年生个孩子呢!” 于腊梅寻思着平时文六斤就不提他媳妇儿一个字,想来是夫妻感情不太好吧,不过她一个外人,不该打听人家的家事。 “翠叶姐,我得出去准备午饭了,你记得换上姨妈巾,多吃几把瓜子,不准流泪了,你这样,春生哥只会更难过。” 于腊梅走后,文翠叶下炕插上了屋门,换上了姨妈巾,身子随着也舒服多了,她就躺着剥瓜子吃。 眼见用土胚垒好了两个大灶台,还用泥抹得平平整整,阎四豹蛮兴奋的,“老九伯伯,这灶台做午饭就能用了吧?” 文老九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很是不屑地瞅着阎四豹,后者窘得挠挠头。 “老九伯伯,你的意思是大铁锅太重,会压塌了没干透的新灶台?” 文老九这才慢悠悠道:“你看看你,哪像个庄稼汉?锄地锄不了二垄半,又不通家务活儿,大双要是不管你,你就得饿死了。” 一旁的于腊梅嗤嗤的笑着……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07章起点波澜 因此,阎四豹的少年自尊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文老九揭他的短处没事儿,可是却当着于腊梅的面儿揭短,于腊梅会看不起他的! 这不,于腊梅正在嗤笑他呢! 一般男人这会儿只会陪着干笑,阎四豹却在心里干笑了一下而已,然后无比殷勤地抓过来一小把南瓜子,分给于腊梅一多半,大拍马屁。 “腊梅,你炒的南瓜子真香,我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香的南瓜子。” 好吧,阎四豹长这么大第一次吃炒南瓜子,但他坚信谁炒的也不如他未来媳妇儿炒的好吃。 于腊梅嗑了几颗南瓜子,“小四,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要是让我锄地,我一半天也锄不了了垄半,还不如你呢,我娘还愁得不行,怕我嫁个庄稼汉不会干农活儿挨骂挨揍哩!” 阎四豹关键时刻脑子灵光得很,“腊梅,我不会干农活儿,你也不会,你要是嫁给我,那我们就一直给我大嫂卖饭,当然啦,婶子也不用发愁啦,我肯定不舍得骂你,更不舍得动你一指头!” 于腊梅心里是美滋滋的,但是阎四豹这个话茬儿,她接的话,那她就傻了。 “小四,这两个新灶台除了土胚外,整个儿从里到外都是湿的,要好几天才能阴干呢,等阴干了再用,灶台就不会裂缝更耐用,不是说怕被锅压塌了。” 阎四豹自圆其说,“腊梅,主要是铁锅太大了,我就给想歪了,唉,有锅有灶台却不能用,你和招娣婶子还得受累用几天小锅!” 于腊梅不以为然,“大家都一样呀,春生哥和六子哥也都是用小锅啊,再说了,我那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可不是个娇娇女,我在金记干活儿最舒坦最高兴了。” 阎四豹和于腊梅聊了几句后,就生灶火开始做午饭,而抽着旱烟的文老九了然新灶台今天和明天派不上用场,后天肯定可以的。 瞧着厨房里阎四豹和于腊梅忙碌的身影,文老九心里雪亮,他快要喝上这两个小年轻的喜酒啦! 晚饭后,钱大双在水井那儿练了一个时辰功夫就回屋生火烧炕。 不知怎么搞的,钱大双的手指扎进了一根木刺,于是她就凑在油灯那儿挑刺。 她借着昏黄的灯光,捏着根缝衣针,挑了好大功夫才挑出来,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萧晔的好。 钱大双寻思着那些天都是萧晔烧炕温水,他那样金贵的人就不是干粗活儿的料,不知道他有没有扎了刺,还是被扎了也不吭声。 空落是有的,但钱大双脾性如此,她绝不会去找萧晔,因为她了然他和她不过是结伴赶路而已,分道扬镳是早晚的事儿。 翌日,文瑞让文老九捎过来六斤小米,六斤红皮鸡蛋,让文翠叶好好养身子。 钱大双吩咐小米就和厨房的小米放一起,而红皮鸡蛋嘛,谁也不准吃,天天给文翠叶煮两颗。 然而文翠叶依旧悄咪咪地耿耿于怀着,总觉得丈夫文春生不给她送饭肯定是不待见她,不喜欢她。 每天下午陪她时就那么干巴巴几句话,问她早晨中午吃饱没,让她多吃几把南瓜子,让她多躺着少说话,晚饭多吃点。 而晚上就更简单了,帮她擦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紧接着洗衣服,吹灯睡觉。 反正她坐月子不是吃完了睡,就是睡醒了吃,越来越觉得她像极了不出栏的猪崽子。 没有谁知道她暗自盼着上午过得快一些,而下午和晚上过得越慢越好。 值得一提的是阎四豹将四口大铁锅养得油光锃亮,而且不出文老九的预料,第三天就用上了大灶台。 一个大灶台专门做熏制品,另一个在早上和中午先蒸馒头后煮稠粥。 这样一来就大幅度提高了效率,文春生只需要忙碌一早上就可以搞定自己的活儿。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在上午踏入自己那厢陪着妻子,而是帮着大家干活儿,逮啥干啥而毫不挑剔。 他想得很简单,妻子文翠叶又成了一个吃闲饭的,他就得多干些活儿,这样才对得起钱大双对他的器重,才对得起大家对文翠叶的关照。 也是在这天,落月楼的乐掌柜亲自送过来一张百两银票,是的,落月镇上这独一份儿的买卖确实很赚钱,落月楼已经消耗了一百两银子的熏制品等等。 钱大双给了乐掌柜新收据,后者当着她的面儿,烧毁了先前的那张收据。 送走了乐掌柜后,钱大双一高兴就吩咐文六斤宰只乌鸡炖了给大家解解馋。 文六斤一看钱大双指着一只黑乌鸡,不得不说萧晔的两顿烧烤加酒水笼络住了他的心。 “大双,别介啊,这可是夜公子给你买的,我倒是能宰一只,不过褪毛开剥拾掇出来后只能炖熟给你一个人吃,你不准给其他人吃!” 钱大双其实是想给文翠叶多吃点肉,她一狠心,“那就宰只白乌鸡吧!” 文六斤还是不同意,理由还是差不多的理由,楚公子是专门给钱大双买的乌鸡,而且文春生等人也是这个意思。 钱大双心里失笑的,敢情这些人都成了夜星川和楚公子的粉丝。 如是一来,她只好让阎四豹和小鹏去张屠夫肉铺买回来三十斤猪肉。 文六斤等人还以为烩菜的猪肉片不多了,所以钱大双就让买了猪肉炝猪肉片。 但是钱大双吩咐十斤炝猪肉片,剩下的都剁成肉馅儿,十斤包饺子,十斤包肉包子。 这时,众人才明白钱大双就是想给大家吃肉啊,怪不得先前叮咛阎四豹记得让张屠夫将猪肉切成三大块,每块十斤。 其实每天的晚饭都有猪肉片烩菜,灌肠片,熏猪肝,熏鸡肠,大家真没少吃肉。 青松娘眼见得金记的伙食这么好,越发拿定了主意想一直留在金记。 于是,青松娘天天叨叨着女儿,说于腊梅和阎四豹相处得差不多了,选个日子赶紧成了亲而稳定下来。 但是呢,于腊梅总觉得相处的时间还短,还想再细细揣摩一下阎四豹,对于她娘的叨叨就当耳旁风。 然而再平静的日子也会波澜,这天是文翠叶小产后的第十天……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08章妨人丧财 钱大双吃了早饭,专门去文翠叶屋里坐了会儿,文翠叶就开心地说她恶露干净了。 见钱大双不太相信的样子,文翠叶就说了个有力的证据,她昨晚换的姨妈巾,今天早上还是干干净净的而没有一点脏污。 钱大双笑着给文翠叶把了脉,“翠叶姐,你身子恢复得不错,说句体己话,想不想听啊?” 文翠叶一见钱大双卖起了关子,就揣测起来,“大双,是不是我快来月事了?” 这一问惹得钱大双嗤嗤笑起来,“翠叶姐,我估计你坐完了月子后用不了几天就会来月事,而且你自己数着吧,从你坐月子那天开始数,够了五十天,你们就可以做做夫妻间的事儿。” 文翠叶脸颊飞红,压低了声音,“大双,那我们做了……是不是就会再怀上个孩子?” 钱大双噗嗤一乐,“翠叶姐,这个我可不敢保证啊,我给春生哥把过脉,他的身体没问题,你到底是这几年亏了身子,你得拼命吃饭,逮住啥吃啥,你要是能长胖七八斤,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 这下文翠叶有了明确的奋斗目标,整个人随之都精神抖擞起来。 中午卖完了午饭,钱大双在自己屋里核对好账目,刚合上账本,就听到了脆生生的童音。 “爹……姑姑,姑夫,大双姑姑,我要吃肉肉!” 不是别人,正是文六斤的宝贝疙瘩儿子铁墩儿。 当钱大双快步走出屋时,铁墩儿已经被文六斤举高高转了个圈儿,小院里随即就荡漾着父子两人的笑声。 钱大双这才看到还有蔡闰枝和林梅,蔡闰枝看见了她就笑着打招呼。 “大双,我们来串门子肯定影响了你铺子的生意,真对不住你啊,铁墩儿这孩子让我们老两口惯坏了,今天一大早就吵个不休,非要来找六子。” 钱大双笑了笑,就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婶子,没事儿,已经卖完午饭了,大家都准备午睡呢!” 这时,不止是文春生夫妻,还有于家人,文招娣,阎四豹,小鹏都出来了,各种寒暄着。 不过没有一个人和套着件水红色罩衫的林梅唠家常,但这也不能怪大家。 因为林梅一进来就把头抬得高高的,一对金鱼眼四处打量着,就没个客人该有的正经样子。 其实不止如此,刚才蔡闰枝三人进了前店后,文老九在挡门屏风那儿坐着抽旱烟,他也是和蔡闰枝以及铁墩儿说了几句话,而没有理睬迷之不可一世的林梅。 寒暄过后,钱大双让于家人以及文招娣等人去午睡,她带着蔡闰枝等人进了厨房。 文春生马上抱柴生火热饭,钱大双吩咐文六斤弄几碗糖水端上来。 她去套间给铁墩儿拿过来个熏鸡架,铁墩儿虽小但也懂得亲疏,他先撕下块鸡叉骨给了文翠叶,又撕了剩下的那块鸡叉骨给了蔡闰枝。 看着铁墩儿啃得满嘴油光,林梅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她始终板着个脸,努着对金鱼眼,连面前的糖水都不喝一口。 虽说小雪和钱大双断了亲,但是林梅将小雪的事儿传播得人尽皆知,钱大双因此对林梅这个大嘴巴越发厌恶。 说白了,钱大双就懒得理睬林梅,她仅仅和蔡闰枝随意地聊着家常话。 很快,文春生就端上了饭菜,一盘二面馒头,三碗羊杂碎,一小盆黄豆芽烩土豆丝。 由于钱大双没有特别吩咐,因此,文春生也没有专门问要不要切盘灌肠片什么的,毕竟这样的饭菜放在屯子里平时根本就吃不上。 “春生,我们这么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你睁大眼看清楚我们是谁,你这是打发叫花子?” 蔡闰枝刚拿起了筷子,林梅就阴阳怪气地来了这么一句,她觉得最起码得有只熏鸡,还要有条熏鱼。 文六斤咬肌一鼓就要发作,一旁的文翠叶飞快地踢了他的脚一下。 文春生俊脸紧绷着,“我们大家天天都吃这样的饭菜,你找茬儿前看看这是哪儿!” 钱大双轻悠悠一笑,“林梅,既然你嫌金记的饭菜不好,那我这个老板娘也不勉强你,麻烦你出去吃饭吧,这一条街上的饭馆多得是,饭钱也便宜得很。” 林梅求助地望向了文六斤,后者侧脸瞅着铁墩儿啃熏鸡架,根本就不瞧她一眼。 等林梅赌气站起身来时,文六斤依旧是无动于衷,而钱大双眼神越发冷冰冰的,意思就是你咋还不走。 最终,林梅为她那迷之不可一世买了单而出了金记,她甚至还以为蔡闰枝或者文翠叶会追出来,好声好气劝她回去吃饭。 但是她的人缘太差劲了,没有谁追出来,只有微凉的季春之风不离她的左右。 “大双,你撵走了那个娘们,痛快,太痛快了,我早就不想看她那个装逼样儿啦!” 文六斤也暗自好奇,多日不见妻子林梅不膈应,一见了她,他就想起来她那个犯贱要求而膈应的厉害。 钱大双实话实说:“我不过是想让婶子和铁墩儿吃顿舒心饭罢了!” 说完,她让文春生把灌肠和熏猪肝切上一大盘端上来。 等到蔡闰枝和铁墩儿吃了顿香喷喷的饱饭,文春生洗涮了锅碗后,在外面溜达了一圈的林梅回来了。 因为已经过了午饭的点儿,还有就是林梅打扮得婊里婊气,周遭的饭馆都不接待她。 林梅看到桌子上光溜溜的,连碗糖水也没有了,她心里那个后悔啊,因此就拿文翠叶撒气。 “六子,翠叶小产就证明她是个妨人丧财命,我今天来了就不回去了,正好顶替翠叶收钱卖饭,我要和你住一屋里,铁墩儿一会儿跟娘回屯子。” 昨天,林梅凑巧听到了文瑞夫妻唉声叹气的议论着文翠叶小产的事儿,所以今天她就过来找缝下蛆。 文翠叶心里难受是难受,不过现在的她心态强了许多,林梅得知她小产没有安慰话也就罢了,还这样埋汰她,连文招娣和于家母女都远远不如。 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见文翠叶耳朵里塞了棉花,先前,文春生就不想让文翠叶出屋子,怕她受了风落下月子病……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09章心软如棉 此刻,文春生忍无可忍,搀扶起来文翠叶,温语柔声,“翠叶,时间不早了,你该午睡啦,娘,哥,大双,铁墩儿,我们失陪啦!” 是的,文春生故意忽略了林梅,搀扶着妻子回屋去了。 眼见林梅气哼哼地瞅着自己,文六斤撇撇嘴,“你瞅着我也没用,在金记,我就是个打杂的,没资格往店里加人手!” 林梅迷之不可一世说来就来,她傲然地望向了钱大双,后者当然不会把她当回事儿,语气清淡,“金记暂时不需要加人手。” 见多了林梅一次次抽风发神经,钱大双真的看不上林梅,除非是林梅先改了好吃懒做的臭毛病,懂得孝敬公婆,爱护儿子以及尊重别人。 但是有钱难买自度量,想钱想得挠门打窗如林梅更加缺乏自度量。 她努了努金鱼眼,语气咄咄逼人,虽不是金记的老板娘,却胜似金记的老板娘。 “六子都说了,你是金记的老板娘,肥水不流外人田,那你把于家那个叫啥来着的狐狸精撵走,把那个老的和小的也撵走,我和我婆婆留在金记,她在厨房帮忙,我在前店收钱卖饭,老九伯伯把铁墩儿带回屯子让我公公看着。” 听了这番话,钱大双心里冷笑,林梅啊,你把这儿当哪儿? 这儿一不是你娘家,二不是你婆家,岂能容你为所欲为? 而且,钱大双不用刻意去看,眸角余光也扫到蔡闰枝和文六斤都无动于衷,都把林梅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而且…… 于腊梅一阵风似的走进了厨房,到了林梅近前,娇俏青涩的面容透着股子伶俐干练。 “林梅,我有名字,我叫于腊梅,还有,我不是外人,我是小四的女人,整个金记的人,包括大双姐和六子哥都认可我是小四的未婚妻。” 有道是话到嘴边留半句,于腊梅就是这样,她言外之意就是于家人不是林梅想挤走就能挤走的。 是的,于腊梅早就看出来林梅不受丈夫文六斤待见,更不受钱大双待见。 眼见林梅迅速淡去金鱼眼里的自高自大,凶巴巴干瞪着于腊梅,一副将要干架的架势,钱大双心里深感欣慰。 终于,她终于看见于腊梅就如传言中这般泼辣,小小年纪就能看透林梅不过就是只纸糊的母老虎而已。 林梅最清楚蔡闰枝有多不待见她,这会儿丈夫文六斤看都不看她一眼,那么如果她动手干架…… 于家有三个,再加上阎四豹,那就是四个人,她一个人单挑四个人肯定没有一点胜算,极有可能会被揍得鼻青脸肿。 于是林梅秒怂,她陡然撤开瞪着于腊梅的视线,起身蹭到了文六斤身旁,将路上想好的招数放出来以求一击而中。 “六子,你在金记闷头干活儿,啥也不知道,钱寡妇为了笼络小雪不和她断亲,就在咱们家亲口答应给小雪二百两银子,再买三个丫鬟三个婆子,咱们家一直照顾着钱寡妇,她就应该给你十两银子月钱,少一个铜板儿咱也不干。” 于腊梅闻言,脑子里顿时就冒出来一串问号,这个林梅竟然这样狮子大开口? 林梅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个傻子啊? 事实是林梅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招数不好用,非常不好用…… 文六斤一听林梅叫钱大双钱寡妇,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看在儿子铁墩儿的份上,忍耐着林梅把话说完。 一只粗粝的大手将铁墩儿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指着林梅,“滚!你给老子滚得远远的!” 林梅又惊又气,金鱼眼翻了翻,瞅了眼钱大双,“钱寡妇,我去个茅厕!” 等到林梅惶惶然逃出厨房,于腊梅将捏在手心的一大颗冰糖塞到铁墩儿的小手里,朝钱大双尬笑了下。 “大双姐,这冰糖还是你那次留在我家的呢,我挑了颗大的给铁墩儿。” 钱大双调皮地笑了笑,“是吗?那你让婶子别再藏着啦,赶紧吃吧,不然会生虫子的。” 于腊梅一听就晓得钱大双逗她呢,那么钱大双还是待见她的,她笑着应承着,又试探文六斤的态度。 “六子哥,我家的情况你也晓得,我们都不想再回溪水村,我娘和我弟弟就把金记当成了我们的家,刚才我说话有冲撞到的地方,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文六斤憨然而笑,“腊梅,你说得够痛快,就没有说错啥话,我爹可是文家屯子的里正,我娘不在屯子里,他看着铁墩儿算什么?还没有个鳏夫自在,我咋能做那等不孝事儿?” 于腊梅目的达到,对蔡闰枝盈盈然一笑,“婶子,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得了大双姐和六子哥的这些话,我就放心了,不打扰你们说话了,我这就去说给我娘听听,她还担心得要命呢!” 蔡闰枝暗赞于腊梅小小年纪真会来事儿,“腊梅,你是个好孩子,小四儿要是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两个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可别过成了你六子哥这个半死不活的烂摊子!” 于腊梅安慰一番,“婶子,你就别发愁啦,六子哥都是当爹的男人啦,该怎样他心里有数。” 再说青松娘在屋里心焦焦的左等右等,毕竟林梅娘家平时的种种做派,她从田婶嘴里听说了不少,她很清楚林家人和林梅有多不厚道。 所以青松娘一直等到女儿于腊梅回来了,对她如是这般说了一番,这才放心了不少,母女两人一起上了炕眯会儿。 于腊梅离开厨房后,铁墩儿把手里的冰糖给了蔡闰枝,“奶奶,你别把糖给弄丢了,我们都吃肉肉了,这颗糖留给爷爷吃!” 儿子铁墩儿这样一说,文六斤心软如棉而爱不觉心累,吧唧亲了一口铁墩儿的小脸,然后挠他的胳肢窝。 铁墩儿小身板扭来扭去也躲不过去,他咯咯笑着,片刻后,小家伙搂住了文六斤的脖子,咬耳朵。 “爹,你是不是喜欢大双姑姑,想让大双姑姑当我娘?” 文六斤听得咬肌一鼓,却笑着说没有的事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10章掌柜难当 铁墩儿的小脸依旧皱巴着,飘荡着小愁云,“爹,那你是不是喜欢刚才那个漂亮的小姑姑,想让她当我娘?” 文六斤拽下来铁墩儿的两条小胳膊,让他在自己腿上坐好,语气一本正经。 “铁墩儿,没有的事儿,爹最喜欢铁墩儿啦,来,我们拉勾!” 一根粗粝的手指和一根细瘦的手指勾到一起时,蔡闰枝为之泪目,悄然低下了头……铁墩儿有林梅那样一个娘真是命苦哪! 钱大双鼻子里也酸酸涩涩,心里苦笑,这么惜子重情的好男人,林梅却不懂珍惜,她真是财迷心窍而心瞎透了。 抚慰住了铁墩儿后,文六斤声音并不高却直中要害,“娘,你又让铁墩儿和那娘们一屋里睡啦?” 蔡闰枝一脸的无奈,“六子,昨晚吃了晚饭,林梅抱着铁墩儿就走,我想抢来着,可又怕拽疼了铁墩儿,你知道我听不得铁墩儿哭!” 文六斤嗯着,“娘,那以后吃饭时让铁墩儿坐你和我爹中间,等我这边有条件了,就把铁墩儿接过来,我的儿子应该由我抚养长大!” 蔡闰枝也赞同文六斤的打算,因为与他们老两口的合计不谋而合,不然铁墩儿越来越大,会对文六斤的积怨越来越深而不可调和。 他们老两口舍不得归舍不得,但不能不顾及孙子将来的前途,再说了,他们想孙子时也能来镇上看看。 这时,铁墩儿忌惮地瞅了瞅厨房门口,压低了声音,“爹,你天天不回家,娘说你不要我了,她还说要是来不成镇子,看不见你,她就回姥姥家不要我了,她还掐我屁屁,这会儿还疼着呢!” 文六斤解开铁墩儿的裤子一看,小屁屁上果然有不少狰狞的掐痕……一瞬间,他真想休掉林梅,让她哪儿凉快去哪儿。 但是,就如于腊梅所说,他已经是当了爹的男人,做事得看前看后,现在时间不对。 如果现在休了林梅,那么屯子里就会有人在背后胡乱揣测而散播流言蜚语。 那伙长舌妇们很可能就会说成他娘来了金记一趟,在他这儿煽风点火,他因此就休了林梅,那样他爹身为里正也会被人诟病。 所以,文六斤选择忍耐,等待一个可以休掉林梅的合适理由以及一个对的时间。 “六子哥,这儿可是金记,不是你处理家务事儿的地儿,你还是冷静一下吧!” 钱大双也担心文六斤一气之下休妻,因此就缓声提醒,文六斤朝她无声的笑了笑,透着生活磨砺之下的沧桑无奈。 没多久,林梅折返回来,不管不顾旁边还坐着蔡闰枝和钱大双,语气越发软乎地说着似是掏心窝的体己话。 “六子,铁墩儿也不小了,咱们再生一个儿子给铁墩儿作伴儿,那样,你在金记赚钱养家,我在屯子里拉扯孩子!” 文六斤盯着林梅,就像是看着青楼女子那般轻蔑冷淡,“你这是想通了?不要钱啦?” 林梅没想到文六斤还恼恨着这个茬儿,一对金鱼眼努了又努,令人很担心努出了眼眶骨而掉到地上摔爆了。 “六子,你看看你说啥浑话呢?铁墩儿真想你了,一到晚上就哭着要让你搂着睡,你不让我留下也行,给我点钱,我带铁墩儿去逛街买点小吃。” 文六斤还是无动于衷,“我挣钱得攒着供我儿子读私塾,你做绣品换点零花钱很容易的!” 林梅一看啥好处也捞不着,懒得再装好脾气,就是近乎气急败坏的语气。 “文六斤,嫁汉吃汉,你听过吗?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你娶我却不养我……我自个儿去找活儿挣钱,找不到活儿我就回娘家。” 说着,林梅就走向门口,不过她步子很慢很慢,显然是等着文六斤松口妥协。 到底是蔡闰枝心软,“林梅,你娘家早就放出了狠话,你再回娘家就把你卖给个老光棍,到时候你别怪文家不去赎你。” 林梅哼都不哼一声,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文六斤眸底闪过冷厉。 “娘,她今天要是没回家,那文家就不再是她想回就能回的地儿!” 蔡闰枝应承了一声,她清楚林梅肯定不会回娘家,如果林梅也不回婆家,那就只能在镇上流浪。 镇上比不得文家屯子,没有谁会看在他们老两口和文六斤的面子上而收留林梅,那么林梅一晚不回就意味着拿身子换了吃住。 最终,蔡闰枝带着铁墩儿去文招娣的屋里午睡,钱大双和文六斤也各自回屋休息。 半下午时也没见林梅折返回来,文翠叶劝文六斤出去找找,文六斤置之不理。 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钱大双吩咐文春生给文老九还像往常那样拿些饭菜等等,给蔡闰枝拿了些灌肠和两个熏鸡架。 翌日文老九再过来时告诉文六斤,林梅昨天半下午就回了文家屯子,文瑞说看到林梅裤子和鞋子上都是土,显然是走回去的。 文六斤反应冷淡的很,还低声叨叨说林梅咋就没被狼啃了,众人闻言都各自唏嘘。 是的,夫妻感情不是用来无限透支的,也需要日复一日的走心经营,不然隔阂渐深而终将无从填平。 由于文招娣等人时不时提起夜星川,每天的一日三餐时提起,半上午和半下午也提起,反正他们一致认为钱大双欠缺女子温柔,有点对不住夜星川。 钱大双为了堵住嘚吧嘚吧的悠悠众口,就想做做表面文章,最终她用乌鸡蛋煮了二十颗茶叶蛋,让阎四豹和小鹏送到落月楼。 钱大双真没有多少诚意,甚至她还想着如果夜星川不住在落月楼了,那么阎四豹和小鹏就把茶叶蛋拿回来了,她就给大家分了吃。 结果是茶叶蛋有去无回,某人慷慨地送给小鹏一把匕首,与她那把差不多。 只有钱大双清楚掌柜难当……由于落月楼的订货日期一到,金记就得对外出售熏制品等等,那么每天出的量势必就会翻倍增长。 那样一来就需要一个独立的店铺将熏制品这块儿分离出去,因此,钱大双这几天一有时间就带着小鹏走街串巷,寻找急着或租或售的店铺。 这天……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11章入耳惊心 钱大双和小鹏走进了一条不太喧嚣的街巷,是的,即使是这儿有店铺或租或售,钱大双也会毫不犹豫地入手应急。 由于金记熏制品以后也是主营批发,兼做或者不做零售,在哪儿卤煮熏制都无所谓。 主要是钱大双越来越觉得对不起大家,因为金记的厨房本来就不大,盘了两个大灶台后就更加显得逼仄。 每到做早饭午饭时厨房就像是蒸笼那么闷热,置身其中的文招娣等人都是汗流浃背,而且随着天气越来越热,这种情况会更加严重。 “大嫂,这条巷子里的店面又旧又小,你肯定看不上。” 小鹏如是叨叨着,就加快了脚步,钱大双心道她现在哪顾得上挑剔啊,只要能尽快入手一间铺子就行。 不过,他们叔嫂从巷口走到巷尾,眼睛都瞅疼了,也没瞅见哪间铺子出租或者出售,昭示营业中的幌旗或者立在门侧,或者挂在窗户那儿。 虽然距离日落还早着呢,但是,钱大双又累又沮丧就想回金记换件衣服去张亭长家一趟,看看他手上是不是突然有了新资源。 这时,钱大双无意间看见斜对面不远的地方有处荒宅,残垣断壁之间长着几棵榆树特别显眼,而且有不少枝条上密缀着一嘟噜一嘟噜的柔绿色榆荚。 无论什么压力都压不死吃货永远活蹦乱跳的痴心,钱大双前世吃榆钱饭的记忆顿时如浪潮席卷而起,馋了,她馋奶奶做的各种榆钱饭。 心动就要行动!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小鹏就把树上的榆荚捋了个精光,将钱大双随身带着的布袋子撑得鼓鼓囊囊。 走回金记时,钱大双也有了主意,如果明天还是一无所获的话,她就去找张亭长将刚才那处荒宅的地皮儿买下来。 紧接着购置砖瓦,石灰以及望板椽檩等等物料,找些泥瓦匠先盖一间大厨房应急,随后再修建正屋下房和前店等等。 到时候她给泥瓦匠出双倍工钱让他们紧着赶活儿先盖间厨房,差不多也能派上用场。 令钱大双欣慰的是文春生刚做好了明天所需的熏制品等等,还说以后都是下午做,这样一来用厨房的高峰时间就错开了一些。 而且文招娣说从明天开始仅仅在厨房蒸馒头煮稠粥,而在大家的屋里分别做配菜,炝炖杂碎以及煮糊糊。 钱大双也想到过这个法子,不过她嫌弃操作起来太麻烦,而现在文招娣说出来了,那就暂试几天。 当钱大双将榆钱拿进厨房,倒在一个红瓦盆里,吩咐文招娣洗洗蒸榆钱发糕时,大家都愣住了。 文六斤难以置信,“大双,哥知道这榆钱落到土里能长出来小榆树苗苗,可是没听谁说过能吃!” 文招娣附和着,“大双,我正琢磨着吃了好几天发糕,今天想变个花样儿,可是加进去榆钱别弄得发糕有了怪味儿!” 为了证明榆钱可以吃,很好吃,钱大双捏起来几个送入嘴里吃掉。 于是大家也学着她的样子尝了尝,嫩甜爽口,于是就这样都轻易地接受了榆钱。 钱大双特意留出来一些榆钱,弄了两大盘子榆钱炒蛋,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还不到日落时,饭菜一一上桌,而榆钱发糕和榆钱炒蛋格外醒目,引人垂涎欲滴。 这时,阎四豹无意间瞅到了厨房门外杵着的车青,“大嫂,给夜公子送一些尝尝吧!” 早已过来多时的车青苦于没人注意他,一直尬站着,此刻终于被发现了。 他笑着走进来,往桌上瞅,“钱姑娘,厨房里有啥味儿啊?咋香得和平时不一样?” 钱大双用公筷指指那两样稀罕之物,介绍了一下后,“车青,夜公子可是金贵人,这种粗俗东西,他看不上眼吧?” 文六斤拿了块榆钱发糕,掰下来一块,递给车青,“好吃得很,你尝尝就晓得有多好吃。” 车青吃了这块发糕后很满意,又尝了尝榆钱炒蛋也不错,“钱姑娘,这两个都好吃,你们这么多人呢,给我家爷少打包一些尝尝即可!” 又不是什么值钱吃的,钱大双用食盒打包了一盘子榆钱炒蛋,又放进去两大块榆钱发糕,并且留车青吃完饭再回落月楼。 车青虽然寻思着自家爷还等着饭呢,虽然心里很不安,但是美食在前,他终是禁不住色香味的诱惑,坐下来风卷残云般吃饱喝足。 钱大双送他出店门时随意说了一句,“车青,如果夜公子喜欢这两样吃的,你让他去野外寻找几棵榆树捋榆钱,我让人做了给他吃。” 再说萧晔优雅的吃完了这两样稀罕饭菜,不等车青转述钱大双的话,他就吩咐。 “明天午饭后往金记送一篓子榆钱,别忘了带个大食盒,你就对钱大双说我略略喜欢榆钱的味道。” 车青嘴上应承着却忍不住暗暗腹诽,他没见过略略喜欢是这个样子的。 桌上放着落月楼的招牌菜,自家爷动也不动一筷子,却将榆钱发糕和榆钱炒蛋吃了个精光。 于是车青吩咐几个轻功极佳的暗卫明天一大早就出去寻找榆树捋榆钱,而暗卫们也早已习惯自家主子将他们大材小用。 文六斤撤幌旗时,刚好看见张亭长从对面走过来,他揣测张亭长肯定是找钱大双有事商量,于是就热情地招呼着让进了店里。 “钱姑娘,你不是急着买铺子吗?徐大丫的面馆急着出手,你要不要入手?” 张亭长抿了口茶水后直奔主题,见钱大双有些懵,他简单说了一下徐大丫的情况。 徐大丫儿子嗜赌如命,最近欠下十两银子的赌债还不上,因为徐家的亲戚都多多少少被徐大丫坑了些银钱,这次都不肯再借钱,徐大丫只能卖掉这间面馆还赌债。 而且张亭长还说了徐大丫所要的价码,比钱大双在心里的估价低了五两银子,不过她有些发愁。 “张亭长,如果我买下了徐家面馆,那他们母子天天挑衅闹事就麻烦了,我总不能天天求助巡逻队啊!” 张亭长了然笑了笑,接下来的一番话听得大家入耳惊心,尤其是阎四豹捏了两把冷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12章顺风顺水 “钱姑娘,你没必要担心这个,徐大丫的儿子这次栽了个大跟头,应该是吃足了教训!” 抿了口茶水后,张亭长继续,“他不止是被赌场的打手按着剃光了头发,还被挑了右脚的脚筋,吓得跟个傻子一样,徐大丫卖了面馆还完赌债还剩些银子,她准备雇车拉儿子回老家养伤留头发,估计半年内不会过来找茬儿!” 听到了这里,文六斤等人入耳惊心,以后一定要教导子女走正道,虽然劳累一些但不至于落到这个凄惨下场。 阎四豹在衣襟上擦干手心里的冷汗,当初如果钱大双不帮他还赌债,那么他也是这样的下场。 钱大双不是他娘,却比他薄情的娘多了温情,给了他大家庭的温暖,他日后绝对不能给她丢脸,必须得混出个人模人样。 如果于腊梅知道阎四豹此刻的心思,肯定会翻白眼嘲笑一番。 因为文春生,文六斤,文招娣以及她本人都成了金记的大厨,而阎四豹还是打杂的,一个很杂的打杂的。 见钱大双还不表态,急于帮徐大丫一把的张亭长又道:“钱姑娘,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他们母子来金记找茬儿,我绝对不会客气,直接收押处罚金送到县衙处置!” 终是,钱大双也料定这母子两人短时间内蹦跶不起来,就带了小鹏,跟着张亭长去了对面的徐家面馆。 就在面馆外,虎哥带着几个打手窃窃私语着什么,看见了钱大双还嬉皮笑脸打招呼。 “钱掌柜,你这眼光真不赖,这面馆与你金记挨得这么近多好照应啊,以后有痞子啥的闹事你尽管找我,揍得他不叫你娘,我就头朝下走几圈。” 打死钱大双,她也不想和这种人有啥交集,她轻然一笑,“多谢虎哥看得起我,可现在的买卖难做啊,说不定哪时金记就没生意可做,我就得回村里挖二垄去。” 虎哥笑而不语,目送张亭长等人进了面馆,又与手下嘀咕起来。 看见徐大丫时,钱大双吃了一惊,因为也没有多少天不见,徐大丫的水桶腰却不见了影儿,白头发也冒出来不少……熬心催人老。 徐大丫看见了钱大双和小鹏,向张亭长气呼呼地抱怨起来,再没有往日的嚣张泼辣。 “老张,我克死了丈夫,克得儿子赌场失利而欠了钱,我命苦我认了,可我现在都快急疯了,你却让钱寡妇过来一遭笑话我……” 钱大双懒得理睬徐大丫的三观歪到了哪儿,她拿出来事先备好的银子放到了桌上,打断徐大丫。 “我很忙,你卖面馆的话就赶紧拿出来房契,让张亭长写买卖协议!” 徐大丫怔楞了一下随即就捂着嘴笑,笑声里带着难以压制的哭腔。 “我白送面馆的桌凳锅碗,左邻右舍都不相信我是诚心卖铺子,你却相信我……谢谢,谢谢啊,你救了我儿子的命,也救了我的命!” 见多了徐大丫的蛮横无理,因此,当徐大丫骤然变得如此讲道理了,也会说人话了,钱大双还是不相信也不太适应。 当然她更没有什么情绪感染,只求快点走完买卖流程,于是就淡然地望向了张亭长。 张亭长深知别人是因为店里的东西卖得不好而发愁,而钱大双是因为金记的熏制品卖得好而发愁。 因此他再无多话,拿出纸笔墨砚,加水磨墨,很快写好了一式三份买卖协议。 张亭长低声读了一遍,钱大双和徐大丫都没意见,随后三人都按了手印。 徐大丫揣起来一份协议,点数了一遍银子,数出来十两,剩下的揣入怀里。 接下来徐大丫拿着十两银子,在张亭长的见证下给了虎哥,算是结清了儿子的赌债。 钱大双不想占徐大丫的便宜而留下祸端,就与张亭长商量了一番,将面馆里徐大丫不要的桌凳锅碗等等算了六百文钱,给了徐大丫。 随后,张亭长叫来了巡逻队的几个汉子帮着徐大丫收拾好东西。 由于身上揣了银子,徐大丫担心路上遇见劫道的,因此和张亭长商量了一番,雇佣了两个巡逻队的年轻汉子护送他们母子回乡下老家。 大家听钱大双说了一遍经过都挺高兴的,毕竟,谁也没想到徐大丫的面馆最后会被钱大双买下来。 谨小慎微的钱大双却留了个心眼,她从金记拿了把锁头锁了徐家面馆。 因为她担心徐大丫留了备用钥匙,又临时变卦而半夜开了锁住进去霸占着铺子。 文春生看出了钱大双的用意,就说他们夫妻干脆连夜搬过去更稳妥一些。 钱大双犹豫片刻后同意,叮咛文翠叶耳朵塞了棉花,大家帮着搬过去被褥等等应用之物。 文六斤粗中有细,踩着梯子摘了徐家面馆的牌匾,笑着对钱大双说明天就换上金记的。 钱大双只是笑了笑,叮咛文春生锁好院门,睡前关好门窗。 翌日半上午,钱大双吩咐阎四豹去马家铁铺订做了锁院门的粗铁链子,以及加固门窗的铁边框。 阎四豹还问钱大双用不用买鞭炮等等以备开业之用,她说不急,再等几天。 文招娣和青松娘忙着绣幌旗,料子依旧是银色的防雨锻,上面的字,钱大双昨天就照着金记原先那面幌旗描了出来。 两面幌旗一面写的是金记家常饭的具体内容,一面写明了金记熏肉的经营范围。 等到阎四豹折回来时一并带回来两个枣红色底漆牌匾,一个写了金记家常饭,一个写了金记熏肉。 钱大双一问才知道阎四豹正好遇见了安掌柜,后者就送了两个牌匾,这就叫顺风顺水,如此一来面上的配置算是置办齐全。 值得一提的是这天午饭后车青送来了一大篓子榆钱,钱大双让文招娣蒸了榆钱发糕。 她弄了半瓦盆榆钱炒蛋,还和于家母女包了猪肉榆钱馅儿饺子。 车青又一次大饱口福后,给萧晔拿回去满满一食盒,反正就是这样连吃了好几天。 车青不感叹一帮暗卫们都被大材小用捋榆钱,而是感叹落月镇周遭今年的野生榆树苗苗肯定格外少。 这天……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13章何许人也 这天,金记供完了落月楼的订货,钱大双收回乐掌柜手里的那份收据,当面烧毁。 乐掌柜笑着提前祝贺金记熏肉开业大吉,还强调明天半上午还会派伙计过来进货,现钱结账。 钱大双笑着感谢乐掌柜捧场,让他尽管放心,金记熏肉会备足了货源。 翌日,金记家常饭按时开门营业,与此同时,金记熏肉这边也升起了幌旗。 小鹏点燃了缠绕在竹竿上红艳艳的鞭炮,轻烟弥漫中碎红飞溅昭示着开业红红火火。 围观者又一次见证了什么是生意火爆! 文招娣正准备清扫干净鞭炮的碎屑,各大酒楼的伙计就蜂拥而入抢着进货。 阎四豹早得了钱大双的授意,在柜台那儿大声喊着必须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排队进货,而且每家酒楼最多可以进五两银子的熏制品。 如是一来,伙计们都规规矩矩地排了队,他们来之前,各自的管事也强调了进货量,基本上都在三两到五两银子之间。 文春生负责收钱记账,阎四豹和文招娣帮着过秤打包,一切都是忙而不乱。 半个多时辰后,这些伙计陆续离去,前店恢复了静寂,而且昨天做了一整天的熏制品等等所剩无几,只剩下几节灌肠和三个熏鸡架。 文春生吩咐阎四豹赶紧撤回来幌旗以示打烊,文招娣留下陪着文翠叶,而文春生和阎四豹拿着银两和账本来见钱大双。 核对完账目,钱大双甚是满意,她本来揣测着午饭前能够批发完熏制品就算不错了,没想到却在短时间内被抢购一空。 她还特意问可有落月楼的伙计进货,文春生笑道当然有,而且排在进货队伍的最前面。 如此一来,钱大双吩咐文春生对外声称金记熏肉暂时主营批发,每天卯时开门营业,批发完后就打烊。 文春生很赞成,这样就有了充足的时间卤煮熏制各种食材等等,他随即写了张字条,用糨子粘贴到店门外面。 钱大双吩咐阎四豹去通知张屠夫,让伙计马上送过来各种食材,以后每天辰时送货。 由于今天金记熏肉开业,金记家常饭因此推出一个感恩回馈福利,早饭和午饭的前八十八名客人送一颗酱蛋或者一份肉杂碎,仅限今天一天。 换而言之就是客人无论吃十文钱的家常饭,还是吃十五文,二十文的家常饭,只要在八十八里面就能享受这个福利。 实打实的福利为金记稳稳赚回来一波良好的口碑,金记的名头在落月镇打得更响。 因为钱大双事先和车青,战管事和凌青都通了气,她概不接受任何人任何形式的开业贺礼,所以萧晔几人也没有露面。 不过却是都派人在暗中盯着,若有捣乱滋事者就尽快打压下去,所以金记生意火爆的背后是三个男人默默撑起来的。 有道是谷雨前后,栽瓜种豆,文老九从家里拿过来一些木板。 文六斤等人一起敲敲打打钉好了一个木栅栏。 在里面放了土,又把积攒的灶灰鸡粪掺和进去,于腊梅在四周埋了些种子。 这天,大家吃中午饭时,文老九不加隐瞒地说了两件屯子里发生的失笑事儿。 原主的二姥爷孙二平霸占着钱家田地多年,在钱大柱夫妻故去后,就理所当然的认为钱家田地是他自个儿的地。 前几天当孙二平带着家人去种豆子时,看见拴梁已经帮文瑞耩完了豆子,正拉砘轱辘溜垄子呢! 孙二平就与文瑞理论起来,文瑞亮出了地契和买地协议,声称钱大双早就将钱家田地卖给了他。 灰头土脸的孙二平带着家人就奔去钱家院子,想撬了门锁占为己有。 这凑巧就与比鬼精何细腰不谋而合,于是,孙家人和钱家老宅的人在钱家院门外遭遇后就起了冲突。 孙二平和何细腰吵着嚷着就扭打到了一起,很快双方骂哑了喉咙,脸上都挂了彩,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村人。 这时钱家的院门大开,走出来两个彪形大汉,声称孙二平和何细腰打扰了他家主人休息,再不滚远点就不客气。 至此,这两人才知道钱家院子已然易主,他们不吵也不厮打了,各回各家。 当初,钱大双仅仅想租出去钱家院子,后来转念一想钱氏兄弟就是走不通仕途之路,也不会回屯子挖二垄,八成是跟着她做生意维持生计。 其实孙二平和何细腰早就想霸占钱家院子,但由于忌惮钱大柱夫妻的亡魂就一直拖着,最后谁也没得着,扑了一鼻子灰。 “老九伯伯,瑞伯伯没说是什么人买了我娘家的院子?” 钱大双这样一问,暗处的鬼原主歇斯底里地嚷嚷着,大意就是不管是谁买了钱家院子,所给的银钱都应该归她所有。 文老九摇摇头,“文瑞只说了对方是个外村人,不晓得人家的底细,那人也不要买卖协议,只拿了房契,出手还阔绰得很,给了院子的银钱后还送给文瑞一坛子烈酒!” 钱大双一肚子狐疑,正要细问那人的长相,文老九又说:“大双,你不用多想啦,那个买主肯定是有钱人,肯定不会反悔的,这些天还在院子里打了水井,换上了大铁门,还把院墙换成了青砖墙,抹了厚厚的石灰面。” 钱大双埋头吃饭,暗自揣测着,到底是何许人也买了钱家院子? 不会是黄梓州派人买的吧? 应该不是黄梓州! 南苏阳说过黄梓州就是个花瓶摆设的黄家大少爷而已,那么会是谁呢? 钱大双从没打算在文家屯子久居下去,所以阎大豹的院子也好,钱家院子也好,她都毫不眷恋,但是此刻她浑然不觉自己好奇过了度! 饭后,文老九去钱大双屋里,将钱家院子卖得的银钱如数给了她。 钱大双心里失笑,文老九可真够谨慎的啊,不过就是几十两银子而已,更何况文六斤等人都是她甚为信任的可靠之人,绝不会对这笔银钱存觊觎之心。 钱大双专门对文老九强调了一番,文春生夫妻和文招娣以后会常住在金记熏肉那边。 而这边,于家母女住进了文春生那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14章解了心病 这样一来,文招娣那厢空着也是空着,文老九可以在那厢午睡或者躺着,总比在前店坐硬板凳舒服一些。 但是文老九听了后,感动是有的,心动也是有的,不过最终没有去那厢午睡的念头。 因为文老九寻思着阎四豹娶于腊梅是早晚的事儿,毕竟两个小年轻都是干柴烈火的年纪,那天一不小心生米就煮成了熟饭。 是的,文老九觉得那厢正适合做阎四豹和于腊梅的婚房,他一个老光棍在那厢午睡或者是躺着,会留下绝户气的,会克冲得这小两口以后膝下无儿无女。 当然,钱大双不知道文老九想的这么多,她说了几次后就不再提这个茬儿,任凭那厢无人住而空着。 两天后,张亭长中午过来吃了家常饭后对钱大双说了个事儿,时家布坊的时仲奎托人捎回了一封长信,大意就是因老家有事耽搁了返回的行程。 时仲奎在老家收完地租后,凑巧撞见了本家的一桩丧事儿,快到知天命之年的幺叔染上了天花,被其一堂儿孙绑在老宅的下房里活活渴死饿死了。 而且他幺叔的儿孙们并不按照老丧的流程办丧事儿,将其尸身用草帘子卷了丢弃到村外的河湾滩上。 这还是村里的老羊倌看见了,让小羊倌给时仲奎的一个家丁捎了话,老羊倌将裹着他幺叔尸身的草帘子扛到了湾滩上的崖洞里。 他给了小羊倌十文钱,当晚派家丁捎给老羊倌一两银子的酬谢。 最终,时仲奎用骡车将他幺叔的尸身拉到了时家老宅子门口…… 因为一方面,时仲奎担心此事被村人诟病而损害了他这一支的名声,另一方面他顾念着幺叔生前和他们父子都相处得很不错,亲情弥笃。 他父亲去世时,他幺叔一个老爷们,在停丧那些天一烧纸就哭上一场。 还有,在他还是个半大小子最馋肉的年纪,他幺叔出去做长工,每次回来时总要偷着给他买个鸡腿或者是两个肉丸子,用荷叶包了揣回来。 但令人心寒的是他幺叔的一堂子孙堵住了老宅子的大门,几个堂弟媳妇儿大骂他多管闲事。 因为时仲奎父亲是时家长子,而他是时家长孙,因此时家老宅子的正房两间东屋以及东下房都在他的名下。 以前他是看在幺叔的份上,暂让幺叔的长子长孙住着,但幺叔走得这么凄惨,他不再将就着一家和气。 人老脾气壮的时仲奎也不捎信给县城的三个儿子,也不惧村人的眼光,毕竟他幺叔的儿孙不占理,反正他就要在时家老宅子里给他幺叔办后事儿。 最终他幺叔的儿孙等人就与他手下这帮身强力壮的家丁起了冲突,村里的里正闻讯赶来主持大局。 最后在里正的调解下,时仲奎出银子买下了时家另一半老宅子,换而言之就是将他幺叔的不孝子孙们都撵了出去。 时仲奎将他幺叔的棺椁以及灵牌都供放到了东屋,打算一个人披麻戴孝,停丧六天,送他幺叔最后一程。 张亭长说完时还抹了一把老泪感慨,“拉扯儿女重在好生教养,让儿女知上进而走孝道!” 钱大双表示赞同,待到张亭长离去后不久卖完了午饭,文六斤拿着账本,拎着放铜钱的木桶跟着钱大双进了她屋子。 眼见文六斤跨坐在炕尾埋下头,钱大双笑着问:“六子哥,你有啥事儿?” 文六斤咳了几声,“大双,你是不是很讨厌得寸进尺的人?” 钱大双打开了账本,嗯了声,文六斤头埋得更低,低沉的嗓音难掩局促不安。 “大双,我想把铁墩儿接过来,金记熏肉开业后我就想求你来着,一直拖到了今天,但我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铁墩儿来了后吃饭不上桌子,我端了自己那份饭菜回屋里和他一起吃。” 钱大双寻思着文六斤这是听了张亭长的一番话才忍不住求她,不过她不冷不热地反问。 “那样的话,你觉得铁墩儿心里会舒服吗?” 文六斤当然晓得儿子心里不好受,他咬咬牙,“大双,那就让铁墩儿也上桌子吃饭,你算算饭钱,从我月钱里扣。” 钱大双随口就说出来,“就按照最低标准一顿饭十文钱算吧,一天三顿就是三十文,一个月就是九百文,你一两银子的月钱扣完了这九百文还能干点啥?” 文老九对文六斤说这几天他一回屯子,蔡闰枝就和他叨叨几句,林梅不是骂哭了铁墩儿,就是揍哭了铁墩儿,他们老两口干生气却没办法。 一想到这儿,文六斤毫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再说了,铁墩儿每顿饭的饭量可不止是金记十文钱家常饭的量。 “大双,没事儿,剩下的钱够我们爷两个穿衣服鞋子就行,我爹娘种了些地也有收入,铁墩儿再有几年就长大了,也能在金记打杂干活啦!” 钱大双忍不住噗嗤一笑,“六子哥,我故意逗你呢,我咋能收铁墩儿的饭钱呢?你心里有数就行,对外就说我从你月钱里扣了你们爷俩的饭钱。” 文六斤乐得嘿嘿直笑,心道,他这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遇见了钱大双这个大贵人? 钱大双明人不说暗话,“六子哥,我同意铁墩儿和你一起生活,但我暂时接受不了林梅,因为金记不止是我一个人的金记,我希望大家都好,希望你能理解!” 文六斤是个明白人,“大双,不瞒你说,我也不会让那个女人进金记,我虽说没多读书,但也懂得一颗老鼠屎会坏了一锅粥这个道理。” 钱大双甚是欣慰自己没看错人,不过她想得更多,“六子哥,你还年轻着呢,铁墩儿也小得很,你眼光要放远些,就按照瑞伯伯的意思来,先让铁墩儿读书吧,等到十二三岁确定学不进去后再做小生意也不迟。” 文六斤一想到铁墩儿不用再受欺侮了就无比舒坦,拧着疙瘩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 “那我去告诉老九伯伯一声,让他明天就把我儿子带过来,白天铁墩儿就陪着翠叶吧,她一个人憋在屋里也闷得慌,至于读书这茬儿,铁墩儿才六虚岁,明年再读书也不晚,还能给我省一年的束脩。”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15章听得进去 从铁墩儿一出生起,文瑞就叨叨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孙子铁墩儿长大后不挖二垄,一定要好好读书。 文六斤也希望儿子将来读书考个秀才,既光宗耀祖,又能把小日子过得轻松一些,即便是在镇上做个塾师也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但是现在铁墩儿要来镇上和他一起生活,那么就会入读落月镇的私塾,这儿私塾的束脩比屯子里要高得多,因此他就想往后推一年。 而且生怕钱大双反对,文六斤闪身出了屋去找文老九,没有多久,他带着文招娣和于腊梅进来了。 “大双,六子说你答应了,明天铁墩儿就过来住下,是真的吗?” 钱大双从账本那儿挪开了视线,“没错,六子哥担心,我也担心铁墩儿跟着林梅学坏了,还有,铁墩儿和拴柱能玩到一起,你让老九伯伯把拴柱一起带过来也行。” 从和文老九的闲聊中,钱大双得知文招娣的小儿子拴柱和铁墩儿同岁,她寻思着这两棵小苗苗得从小培养。 钱大双这番话真的说到了文招娣的心坎坎上,没有谁知道她一吃饭就想到了小儿子拴柱。 小家伙正长骨头长肉呢,却还没有她吃得好,她心里不难受是假的,可是真把拴柱接过来白吃白住,又觉得对不起钱大双。 毕竟她家不能和文瑞家相比,文瑞以及文六斤在阎大豹和钱大柱夫妻的后事上没少出力,而她那时听信屯子里老古董的话,担心被克冲到而不让大儿子拴梁和丈夫去攒忙。 终是文招娣寻思着再等等,看看林梅闹腾得凶不凶,铁墩儿能不能待下去,等铁墩儿稳定下来再作打算。 “大双,拴梁媳妇儿现在还没有孩子,她对拴柱很不错,有啥好吃的都分给拴柱一大半,再说了,拴柱那小子顽皮得很,他来了我还得操心呢!” 文六斤想想也是,铁墩儿一个人也不敢太放肆,加上拴柱的话,两个小家伙还不得上房揭瓦啊! 钱大双揉了揉眉心,“婶子,你和六子哥一样,觉得拴柱过来就是吃闲饭,对吧?” 文招娣尬笑着点点头,“大双,你应该也听说过,半大小子吃塌老子,拴柱在家里吃饭比他哥拴梁也少吃不了多少。” 钱大双对这几家的情况了若指掌,“婶子,老九伯伯对我说了,拴梁哥的媳妇儿怀孕啦,我知道你捂着这事儿是怕翠叶姐听了难过,所以把拴柱接过来后,嫂子就可以少做一个人的饭菜,那样她才能好好养胎!” 是的,文招娣得知儿媳妇怀孕这个消息后,挨个儿叮咛大家千万别在文翠叶面前提起这个茬儿。 这时,于腊梅笑着插嘴,“大双姐,我刚才和我娘商量过了,每天吃完午饭后,我和我娘就带着小鹏,青松,铁墩儿和拴柱去镇子边上的林子里挖野菜,这样也能省些吃的!” 她这样一说,文六斤和文招娣都表示赞同,他们两个大人多吃野菜,省下饭菜让铁墩儿和拴柱吃饱。 钱大双心里失笑,不过面上她挺了挺背脊坐端正一些,神色也严肃了不少。 “你们这样为金记着想,我真的很高兴,毕竟金记一天不关门,大家都能过得滋润些,不过用不着小孩子们这么辛苦,他们就该快乐自在一些,做些他们应该的事情。” 文六斤憨然一笑,“大双,我知道你还有话说,不过你先听我说句话,我们都是挖二垄的材地,遇见了你这个贵人才能过上顿顿有肉吃的好日子,所以小孩子也不能太娇气,铁墩儿和拴柱来了后,就和青松一起拾掇碗筷吧!” 文招娣马上附和,“大双,我赞成六子说的,铁墩儿和拴柱把碗筷放到木桶里,要么他俩抬进厨房,要么就让青松帮着提进厨房。” 钱大双绷不住了,苦笑,“有道是再苦不能苦孩子,婶子,你是拴柱的亲娘吗?六子哥,你是铁墩儿的亲爹吗?两个小家伙比店里的桌子也高不了多少,你们就不怕他们被客人笑话?” 于腊梅被钱大双的话逗得嗤嗤笑起,文六斤挠挠头,依旧坚持己见。 “大双,金记一天三顿饭都有肉吃,吃得这么好,拾掇碗筷咋能算受苦呢?男孩子就不能太惯着,我在前店盯着呢,保证没人欺侮他们,男孩子就应该锻炼识眼色,会来事儿!” 于腊梅也帮腔,“大双姐,你放心吧,我会叮咛青松,让他拾掇靠近店门口那片儿的桌子,铁墩儿和拴柱拾掇靠近柜台这边的,有我和六子哥盯着呢,一准没事儿!” 钱大双心道,那就这样吧,反正铁墩儿和拴柱受了委屈,或者是累得哭了也不找她,一个找爹,一个找娘。 不过有些细节,她要提前说明,“婶子,六子哥,这儿比不得文家屯子那么安全,所以你们得告诉铁墩儿和拴柱,他们绝对不可以偷偷溜出去玩耍。” 文六斤和文招娣都应承着,声称隔段时间就会在赶集日的下午带着他们几个小家伙出去逛街,吃点小吃长长见识。 于腊梅附和着到时候,她们母女也一起出去卖绣品。 钱大双想得更多,“现在距离入秋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那就让铁墩儿和拴柱先跟着小鹏好生练功夫,青松就学得不错!” 文六斤和文招娣一致同意,练功夫可以强身健体,必须让铁墩儿和拴柱坚持下去。 而且两人商量了一下,明天两个小家伙过来后,拴柱要么和文招娣一屋睡,要么就和文六斤父子俩睡在那个套间。 因为现在做好的熏制品等等都放在金记熏肉那边,套间就是个空屋子。 钱大双不止是想得多,更想得远,她神情严肃地强调了一番,希望他们几家能够听得进去。 “等到秋后,你们几家最好一起出钱请个塾师,让拴柱,铁墩儿和青松都读书认字,我不强求小鹏读书,因为他不喜欢舞文弄墨,我就不能逼着他,反正金记熏肉那边的空屋子多得是,我出钱置办些桌凳等学堂用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16章波澜乍起 于腊梅第一个表示赞同,“大双姐,我做得了我娘和我弟弟的主,只要青松能学进去,我就攒着钱供他读书,他要是能考个秀才,我娘晚上睡觉做梦都能笑醒了。” 如是一来,文招娣和文六斤都深受感染,再说了,他们一直都是无条件相信钱大双见识过人。 反正听钱大双的话肯定没错,终是两人对视一眼,也向钱大双表态没问题,就这么定下。 文招娣三人走了后,钱大双继续核对账目,等她一合上账本,车青敲了门进来,将散碎铜板儿兑换成的银票交给她,还忍不住调侃。 “钱姑娘,你好久没见我家爷了,你就不想请我家爷吃顿家常饭?” 钱大双揣好了银票,掩口打了个呵欠,“他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又不是认不得金记的门,我干嘛要请他吃饭啊?你要是没别的正事儿,那我就眯会儿!” 说完,钱大双已经拿过来枕头躺下啦,车青只好退出去,回去如实禀报萧晔。 听罢,萧晔无名醋闷烧起来,钱大双这些天也没去找楚千楼,仅仅去南风馆与南苏阳吃了顿饭,而且两人还讨论了一番山石榴花。 萧晔捉摸不透,钱大双这丫头到底想啥呢? 难道她对南苏阳那个男妖精有意思了? 好,那他就等着捉个真凭实据,到时候问问她喜新厌旧四个字咋写! 如果钱大双的男友知道萧晔如此走心的监守着他女友,那他真能感动得哭了…… 翌日,铁墩儿和拴柱都坐着文老九的牛车来了,最终拴柱不和他娘睡一屋,而是和文六斤父子睡在一起。 而且在早饭和晚饭拾掇前店的碗筷时,从先前于青松一个人变成了小鹏等四个人一起拾掇。 小鹏为的是早早拾掇好带着几小只练功夫,与这几小只相比,钱大双功夫就显得高多了。 不过好强的她没有什么成就感,反而更加勤奋练功夫,而且还艰难的啃着萧晔送给她的那本册子。 能看得懂是一回事儿,操作起来却又是一回事儿,钱大双在小鹏的指点下学了几个常见的穴位如何点穴解穴,至于小鹏没学到手的穴位如何点穴解穴,她也捉摸不透。 一天天过去了,林梅一直没过来吵嚷闹腾,听文老九说林梅整日闷在屋里做绣品呢,钱大双暗自希望林梅真能学好,而不是装得人模人样。 这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月底,钱大双如数给大家发了月钱,虽说文翠叶只有月初几天的月钱,但是也如数发放,而且她快满月了,整个人也胖了不少。 文招娣将卖绣品的银钱凑起来,正好就凑够了拴梁娶媳妇儿欠下的饥荒,她就和钱大双商量,想让文老九捎回去一次性打清饥荒。 钱大双想得比较多,毕竟屯子里赚钱慢,攒钱也慢,文招娣要是这么快就打完了近二两银子的饥荒,难保不被居心叵测的人惦记。 文招娣一听很有道理,就听从了钱大双的意思,谁家着急花钱就先给谁家打饥荒。 还有,文招娣和文六斤依着钱大双的意思,在张屠夫肉铺分别割了十斤猪肉让文老九捎回家里,炼成肉片烩菜,借以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也是月底这天,文清源托镇上一个书坊老板给钱大双捎回了口信,声称省府考试已然结束,他要和参试童生一起等成绩公布出来,安顿一番才能折返回来。 钱大双算了算,文清源最快也得半个月后才能回来,但这不影响她在三天后,也就是文翠叶坐完月子的第二天买下了牌坊西街的时家布坊。 时仲奎是个爽快人,见钱大双一个柔弱小寡妇却将金记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他很是钦佩,依旧按照先前告诉张亭长的那个价码出售时家布坊。 还说钱大双应该把生意做大而做到县城去,他会给三个儿子写书信照拂着她。 钱大双笑着致谢,如数付钱买下了布坊,早就想好更名为金记绣庄。 时仲奎将布坊的房契交给钱大双,其他相关手续则交由张亭长慢慢完善。 接下来他就将镇上的宅子租出去,和老伴儿一起回老家养老,那样也方便逢年过节时给他父母和幺叔幺婶烧柱香。 再说钱大双这边,当天吃了午饭,文老九带着文六斤和阎四豹,用牛车将文清源的家当几乎搬了个空。 大部分都搬到了金记绣庄,而文清源的被褥以及一些日常用度也打包放到了文瑞家,免得院子里没人被小贼偷走。 而那只野山羊快要下羊羔了,只能暂时寄养在文瑞家里,等到下了羊羔后,再拉到镇上。 其实当初钱大双打算开家绣庄给小雪做嫁妆,也就是说,金记绣庄在钱大双的计划中就是小雪的嫁妆之一,不过小雪和她断了亲那就等于省下了。 翌日,金记绣庄开业大吉,又生动演绎了一波生意火爆! 反正就是苏素,文招娣,青松娘,于腊梅所纳的鞋垫,以及文翠叶背着文春生偷偷纳的十几双鞋垫都被抢购一空。 购买的客人中有不少是萧晔和楚千楼的暗卫以及南苏阳的保镖等等……自家主子喜欢大材小用,他们有啥办法啊! 还有不少富户人家的女眷第一次听说有鞋垫这种足衣,也好奇地买了与自己鞋子对应尺码的鞋垫。 总而言之就是钱大双又赚到手一桶金,苏素也没少赚钱,她寻思着丈夫回来后肯定也欢喜得紧。 这样一来,钱大双出钱买布料和绣线等用度,文招娣她们得闲时就纳鞋垫,做荷包荷囊等等,做好后就放在金记绣庄待卖,卖了后利润五五分。 等到其他绣庄买回去金记绣庄的鞋垫研究通了,纳出来一批也对外售卖时,金记绣庄的鞋垫一律降价出售。 如此一来,金记绣庄又稳稳地赚了一笔银钱,钱大双寻思着等到鞋垫的价格平稳后就只能靠质量优势竞争。 因此她要求大家一定要将鞋垫做得硬实耐用,这就要求做鞋垫衬子时糨子稀稠正好,还有就是绣线绵密紧致。 能赚钱就舍得花钱,文招娣和文六斤也不例外,他们时不时按照熏制品的成本价买一些捎回去给家人解馋。 但平静的生活中从来不乏波澜乍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17章我的意思 先是文老九捎过来林梅做的十双鞋垫,还说林梅要求按照金记绣庄的售价算钱。 重点是林梅做的鞋垫软绵绵的不说,针脚还极致稀疏,任谁看都花哨不耐用。 先前蔡闰枝让文老九捎过来五双鞋垫硬实紧致,那做工没得挑剔,并且鞋垫衬子和绣线都是蔡闰枝的。 那钱大双也没按照绣庄的售价给钱,而是压低了一些,毕竟她花大价钱买下时家布坊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赔钱送人情。 瞅着林梅这一双双做工粗糙的鞋垫,钱大双心道,除非是自己的脑袋里养了鱼,才会答应林梅的无理要求。 没错,钱大双拒收林梅做的的鞋垫,并且让文老九转告林梅金记绣庄卖不出去她的鞋垫,她还是自己去其他绣庄试试吧! 文六斤一个粗人也看出来林梅想投机取巧赚钱,因此,他心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那点好感一下子没了影踪。 林梅这样的娘就不会教导儿子铁墩儿走正道,幸好他早早拿定主意,将铁墩儿接过来和自己生活。 翌日,文老九过来后说林梅就是挺沮丧的,也没说啥难听话。 两天后,文翠叶来了月事,非常高兴地告诉了钱大双,说钱大双估计得真准,她坐完月子没几天就来了月事。 钱大双依旧是安排文招娣在金记熏肉那边给文春生打下手,而让文翠叶在金记家常饭这边打下手,因为这边儿人手多,文翠叶不会累着。 再说文氏虽然听说了文翠叶小产这个茬儿,但是她却丝毫也不愧疚,还暗暗念叨文翠叶因此得了月子病再也怀不上孩子。 那样儿子文春生就会休了文翠叶,那时爱面子的文瑞就会拿着整鸡整鱼上门给她说软话,求她说合一下。 文氏掰着指头数着文翠叶坐完了月子,她等啊等啊,终于等到张大夫来屯子里出诊,就缠着张大夫打听文翠叶的情况。 张大夫有天去金记熏肉买灌肠下饭,听文春生说文翠叶小产坐完了月子,他了然夫妻俩求子心切,就给文翠叶把了脉。 结果就是文翠叶身体恢复的不错,再次怀上孩子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张大夫当然晓得是文氏害得文翠叶小产,因此他对文氏的纠缠只有冷颜相对,不管文氏问啥他都说自己不清楚。 饶是如此,文氏兴风作浪的心思还是不死,就让春生爹来接文翠叶回婆家养身子。 按理说公公接儿媳妇,咋也不吃劲儿,更何况儿媳妇还和儿子住在一起呢,但春生爹老脸都不臊红一下。 他站在金记熏肉的店门口数叨起来,米面油肉等等是应有尽有,反正就是文翠叶回婆家养身子可以,但是得顺路拉上一车的米面油肉等等。 文春生压根就没让文翠叶露面,也没让他爹进店里喝口茶水,街坊邻居的嘲笑都有他扛着。 他直接对着紧闭的院门轻飘飘来了一句,让他爹回去蒙被子做个梦,梦里的米面油肉多得是。 春生爹撒起泼来丝毫不次于文氏,先骂文翠叶不能生养不如文氏半个人,诅咒文翠叶一辈子也怀不上孩子。 然后骂文春生不孝顺就是个绝户命,求天求地劈下来一道响雷,劈死了文春生和文翠叶。 最终的结果就是钱大双让小鹏请来了张亭长,张亭长以滋生事端诋毁金记声誉为由收押了春生爹。 而且张亭长托文老九捎话给文氏,如果三天内不送来一两银子的罚金,他就把春生爹送到县衙,让知县大人从重发落。 结果毫无悬念,文氏乖乖地吐出了一两银子。 这天,钱大双核对完账目,有小鹏陪着去翠红楼送了翠红膏,折返回来的路上,她听到一个苍老的吆喝声,“甜苣……新鲜的甜苣咧!” 等到钱大双和小鹏循声赶过去时,钱大双略略失望,这个乡下老头儿叫卖的不是甜苣,而是苦苣。 是的,老头儿以为镇上人辨别不出来甜苣和苦苣。 失望归失望,但是总比没有强得多,钱大双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将老头儿篓子里仅剩的五斤苦苣包圆儿买下。 回到金记后,钱大双和文招娣,于腊梅择去苦苣的朽叶和毛须,洗干净,用开水焯透后,又用凉水淘了几遍,切碎。 撒了些盐和炒熟的白芝麻,再放些蒜末,淋些芝麻油,随便拌几下,钱大双让大家尝尝。 她一声令下后,一双双筷子伸向了红瓦盆! 钱大双本以为没有醋也好吃不到哪儿去,但是少半盆拌苦苣,她伸筷子夹了三次后就见了盆底儿。 淡淡的苦味儿勾起了钱大双对前世童年的回忆,不管是苦苣还是甜苣,奶奶可是有好多样吃法。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钱大双没吃够,想挖些甜苣或者苦苣吃个过瘾。 文招娣一听,就赶紧告诉钱大双文家屯子附近的山林哪片儿甜苣多,哪片儿苦苣多,钱大双默默记下,让小鹏去拿铲子和篓子。 文璇每天一睁眼爬起来,穿上衣服擦把脸就跑来金记这边,就图个人多热闹,所以他也吃了几筷子拌苦苣。 此刻一听钱大双要带着小鹏去山林挖苣菜,文璇就按捺不住,“大双姐,求求你带上我吧,我想回去看看小羊羔生出来没有!” 好吧,苏素将那只野山羊养了一段时间,文璇都对它有感情了,天天盼着小羊羔诞生。 钱大双寻思着反正每天天不黑,文璇就不回绣庄,他们再磨蹭在日落前也折返回来了,所以带上文璇也无妨。 临走前,文招娣还和钱大双提了个茬儿,“大双,你告诉拴梁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得闲时就在你院里刨好菜畦种上菜,那样很快,我们就有足够吃的新鲜菜啦!” 钱大双寻思着金记熏肉的后院没有松树遮挡阳光,文春生和文六斤等人已经开辟出来一大片菜地。 于腊梅还种了西葫芦和小白菜,文老九还从屯子里文瑞家挖了些韭菜宿根等等埋上。 钱大双正要说什么,一旁的文璇忍不住插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18章使唤丫头 “大双姐,咱们绣庄开业的第二天晚饭后,文泽哥到绣庄串门子,要带我出去逛逛,我娘不同意就让他坐着唠嗑,可他坐不住,他力气可真大啊,最后就刨了好大一片菜地,弄出来好多菜畦。” 听文璇这样说,钱大双笑着点点头,可文璇依旧嘚吧不休,似只欢快的小麻雀。 “大双姐,我说了这么多,你听懂了吗?我意思是我娘种了好多菜呢,咱们都是一家人嘛,等菜儿长大了,我早上过来就让我娘摘上一篮子带过来。” 钱大双嗯着,“文璇,我懂你的意思……” 文璇染笑的小脸蓦然一僵,截住了钱大双的话茬儿,“大双姐,我还有别的意思哪,你知道吗?小雪姐真变了,看着真可怕,她的眼神里好像藏着刀子似的,我一看她就怵得慌!” 钱大双点点头,望向了文招娣,解释似的,“婶子,还是算了吧,我院里又没有水井,浇菜太费事了,再说了,隔壁就住着小雪,万一她过去拔菜被拴梁哥看见了,难免会引起冲突,拴梁哥要是被小雪打伤了,我会觉得对不起伯伯和嫂子。” 是的,钱大双是真的怕了小雪,只想避而远之! 而且,她寻思着拴梁媳妇儿已经怀了孕,拴梁不在她院里侍弄菜,就有更充裕的时间陪着媳妇儿。 虽然没见过拴梁媳妇儿本人,但是,钱大双听说她怀了孕后依旧给拴梁和公公做三顿饭,每顿都是有菜有主食,汤汤水水的弄上一桌子。 单单从这一点来看,钱大双就觉得拴梁媳妇儿是个善良的女人,因此,钱大双就希望她顺顺利利生个孩子。 钱大双一说,文招娣不禁汗颜,是啊,小雪已经不是以前的小雪了,钱大双好吃好喝地养着她,她还能捅刀子呢! “大双,是我想的不周到,你们路上注意点,尽量早点回来!” 听了文招娣的叮咛,钱大双嗯着,带着小鹏和文璇离开金记。 出了落月镇后,由于是刚过了立夏节气,晴暖的空气中各种野花香息揉到了一起,萦绕在鼻端,心情想不好都难。 小鹏背着篓子和文璇聊着曾经和阎大豹进山打猎的经历,还时不时问钱大双累不累。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好东西,现在钱大双腿上绑着沙袋,走路也是轻松得很,用步履生风形容毫不夸张。 不过呢,她对小鹏和文璇聊得火热的话题一点也不感兴趣,一对眼睛左顾右盼忙得很,寻觅着心里那道熟悉的身影。 是的,钱姑娘脑洞大开,寻思着男友或许会在这样一个花红柳绿的时节穿越过来,咻的一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钱姑娘的希望一点点淡去,眼睛瞅得有点涩,抬手揉了一下……蕴着的泪水打湿了手背! 不左顾右盼不等于钱姑娘死了心,她支棱着耳朵,倾听着周遭的一切声响。 她万般希冀在蜂闹鸟语中,捕捉到男友那好听的嗓音温柔而惊喜的唤她,然后他们执手相看而互诉衷肠。 走啊走啊,快走到文招娣所说的那片地儿时,倒是听到了几声温柔轻唤。 不过对于钱大双而言,她的耳朵深受荼毒,胃里随之一阵猛烈的膈应。 “小鹏……小鹏!” 不是别人,正是背着一篓子野菜的阎金钗从一棵大松树后转出来,嗲声嗲气地唤着小鹏。 其实阎金钗刚从县城回来不久,她本以为自己陪阎玉堂去省府考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是,她回来后连一天也没有清闲,除了帮着做饭洗衣服,还天天都要上山挖野菜。 而且她这些天的经历,尤其是在省城经历过的种种,她不敢对旁人说起…… 在阎玉堂将要去参加省府这轮考试前,老阎家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参加的小辈儿只有阎玉堂和阎金钗。 本来阎金钗不想参加这个家庭会议,更不想陪着阎玉堂去省城,但是她奶奶归榆花开导她一番。 归榆花一本正经地对阎金钗说省城的有钱人多如牛毛,很可能她走在街上时,凑巧就有个富公子看上了她,那她轻轻松松就成了富家妾,以后过的就是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而阎二豹和杨桂芝也想赶紧将阎金钗嫁出去,就帮腔说阎玉堂肯定能稳稳考中秀才,她陪着阎玉堂考试只有好处没坏处。 说不定阎玉堂的哪个有钱同窗就看中了她,说不定阎玉堂会给她牵线搭桥介绍一个秀才相公。 到了省城住客栈时,文清源和其他童生都选了单间客房,因为阎金钗对文清源说她要照顾阎玉堂的日常起居。 所以文清源就让大堂伙计给他们安排了套间客房,阎玉堂住套间,她住外面。 关键是阎玉堂说她出住宿钱,他出饭钱。 临行前她爹阎二豹塞给她一些银钱,嘱咐她买些脂粉和衣裳打扮得漂亮些。 这样一来,阎金钗为了讨好阎玉堂,就决定啥也不买了而付了住宿钱。 不过呢,阎玉堂出了两天饭钱后又说他要抓紧最后这段时间温书,一天只吃一顿饭,让她自己买剩下的两顿饭。 阎金钗身上倒是有些铜板儿,是她平时卖绣品好不容易攒下来的。 于是她就到客栈附近的面食店买窝头揣回来,蘸着客栈提供的免费开水凑合吃两顿。 即便如此,她依旧很上心地照顾阎玉堂,每天帮他打扫房间,清洗他替换下来的衣服。 而且,阎玉堂晚上睡前有泡脚的习惯,阎金钗每晚给他端泡脚水,倒泡脚水。 一天天过去了,直到省府考试结束了,阎金钗天天上街买窝头,也没有邂逅到一个像楚千楼那样通身气派的富公子。 而且考完试这几天,有不少同届考生就来客栈走动,约脾性相投的一起出去郊游。 也有几个考生来找阎玉堂,进屋看见了阎金钗,就调侃说她是阎玉堂的小媳妇儿,阎玉堂冷着脸纠正说是家里安排的使唤丫头而已。 其中一个考生随即就笑得无比猥琐,追问是不是通房丫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19章慌不择路 阎金钗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阎玉堂连半眼都没瞧她,无比冷淡地说她还没有那么高等。 那几个考生随即就放肆地大笑起来,她一口气跑进了隔断里,整个人瘫软地靠在门上。 阎玉堂明明知道老阎家人的意思,因为她天天最少和阎玉堂叨叨两三遍奶奶说啥了,她爹娘说啥了。 可是阎玉堂竟然对那几个同窗考生说她这个堂姐还没有通房丫头高等。 琢磨了一会儿,阎金钗想通了,她奶奶说过连小雪那么年轻漂亮的姑娘,都做不上黄家小少爷的通房丫头。 那阎玉堂说得就没错,她这样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的确是连个通房丫头都不如。 随后,阎金钗拎着木桶去打热水,水房里的几个伙计看见她后,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 等她拎着少半桶热水一出水房门,那几个伙计就议论起来,她听得挪不动步子。 一个伙计说阎玉堂小气得很,每天买了猪头肉和肉包子就揣入怀里回房,想来肯定不给她这个使唤丫头吃一口。 另一个伙计说见过她这个使唤丫头天天出去买窝头揣回了客栈,再往后这几个伙计就秽笑着,污言秽语地讨论着她和阎玉堂晚上睡一起用的哪几种姿势。 回到客房后,阎金钗蘸着热水吃了一个窝窝头,用剩下的热水洗了洗脸,在阎玉堂房里的铜镜前照了好久。 最终她确定自己与小雪比起来是又老又丑,各种伤心难过之下,她就窝在隔断里的小炕上,早早睡下。 翌日,阎金钗起来后发现阎玉堂已经吃过了早饭,给她留了一个硬邦邦的窝头,而且阎玉堂对她没有半句解释。 重点是她昨天忘了把她的水桶拿进隔断里,阎玉堂把她的水桶当成了马桶。 客栈的套间客房配置两个水桶,一个马桶,而阎玉堂屋里的水桶漏水。 她和阎玉堂担心告诉伙计后会被误会成他们弄坏的而被索要赔偿,因此一直放着不用。 而阎玉堂从来都不喝她用水桶打回来的热水,他渴了就用随身带着的水葫芦去水房打水。 最后,阎金钗就提着里面有泡尿的水桶去了水房,她庆幸的是水房里正好没有别人,她就倒掉尿,用热水涮了几遍桶。 是的,阎金钗就是用这个桶提回去些热水,蘸着热水吃了那个窝头,然后洗洗脸。 从今天起,她再也不给阎玉堂洗衣服,不给他端倒泡脚水,她要天天逛街,说不定就会邂逅到一个像楚公子那样气派的富公子。 当阎金钗拿定这个主意时,阎玉堂告诉她文清源找她呢,等她去了文清源的房间,就得知了一个坏消息。 因为要等待考试结果出来,还要省住宿钱,文清源就在客栈附近找了个院子,租了一大间屋子,他和文家屯子的童生都睡在一屋。 于是,阎金钗邂逅富公子的梦碎了了,只能在文清源的安排下坐顺路车回来。 归榆花,阎二豹以及杨桂芝问起了她一个人回来的原因,她就将文清源的安排说了一遍。 回了屋后,阎二豹和杨桂芝就逼问阎金钗她身上有银钱,咋不租间屋子。 阎金钗只好撒谎说银钱都买胭脂水粉了,胭脂水粉也用光了,可是也没有遇见肯纳她为妾的富公子,而且阎玉堂也不给她介绍他相熟的同届考生。 阎二豹夫妻合计后,揣测着肯定是三房两口子故意教阎玉堂这样做的,生怕阎金钗嫁得好而压住了三房的风头。 阎金钗一天天地等着,盼着,今天终于如愿以偿而偶遇到了小鹏。 然而阎金钗一次次作啊作,已经将小鹏对她的那份好感挥霍净尽,此时此刻,他盯着阎金钗,眼神冷漠得就似看个陌生人。 “小鹏,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问问你是不是在上元节后见过楚公子?” 小鹏淡漠地嗯着,心道他见过楚公子和阎金钗有关系吗? 阎金钗闻言,双眼里随即就大冒金光,还羞答答的,不再是嗲声嗲气,而是惯用的棉花嗓子。 “小鹏,那楚公子向你打听过我吗?” 上元节那晚,阎金钗在落月镇上犯花痴成了文家屯子的笑柄,小鹏也清楚这点破事儿,但他没想到的是阎金钗竟然还惦记上了楚公子。 小鹏了然想做楚公子女人的姑娘可以绕着文家屯子排上几大圈,不过他懒得多解释,“没有!楚公子住在落月楼,你大可以去找他。” 阎金钗眼里泛起浓稠的失望,央求,“小鹏,你再见到楚公子时,问问他可记得上元节那晚蒙黑纱的神秘女子!” 小鹏很不耐烦,“你是谁啊?凭啥让我给你捎话?滚一边去!” 阎金钗对于小鹏的反应是这样理解的,“小鹏,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喜欢楚公子,你现在不帮我不要紧,等我做了楚公子的妾,你甭想再高攀我!” 说完,阎金钗昂首挺胸离开,钱大双轻然一笑,多日不见,阎金钗这是从哪儿来的迷之自信啊! “大双姐,你和小鹏哥哥挖甜苣,我去瑞伯伯家看看就回来找你们!” 文璇脑补了一路小羊羔的小模样,现在他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那只野山羊有没有生出来小羊羔。 毕竟小羊羔贼可爱,钱大双甚是理解文璇的迫切心情,但她终是不放心。 因为文清源和苏素两口子只有文璇这么一根独苗苗,可不能出了啥闪失。 于是,钱大双吩咐小鹏留下篓子和铲子,让他和文璇一起去趟文瑞家。 小鹏寻思着这儿属于山林的边缘地带,不会有野狼还是鬣狗出现,他和文璇快去快回,那么钱大双应该不会出啥意外。 几人分头行动后,钱大双很快就找到了文招娣所说的地儿,但是她只看见一片狼藉。 这片地儿被翻了个透,松软的土壤上密布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杂乱脚印,是的,甜苣被挖光了,连根嫩芽都没剩下。 装着一肚子沮丧,钱大双漫无目的找甜苣,没有多久发觉自己迷了路。 林风飒飒而起,伴着骤起骤落的尖锐鸟鸣声,钱大双心里越来越瘆得慌,越发慌不择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20章山林雅居 不知怎么的,钱大双猛然间就想起来马金海被野狼啃得剩下了半截! 天哪,她还没见着深爱的男友呢,还没有弄清楚那条分手短信和那对结婚证的真相呢,她还想好好活着! 于是钱大双未雨绸缪,寻思着窦二牛是爬到了松树上才保全了性命,那么她照搬过来这条保命经验就好! 歪脖子松树在哪儿? 钱大双四下搜索着,无比迫切地寻觅着一棵歪脖子松树,想爬上去,吃点东西喝点水后等着小鹏来找她。 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钱大双兜来转去不久,真的看见了一棵歪脖子松树。 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这棵无敌可爱的保命树下,背着篓子往上爬。 但是由于她个子矮,踮着脚也够不到最低处的松枝借力,蹦起来还是够不着。 就在钱大双专心致志地不间断蹦跳着,企图抓到一根松枝借力爬树时,一道如玉温润的声线落下,“一戈,是你吗?你在干嘛呢?” 完了! 这下铁定完蛋了! 钱大双心里郁郁,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没碰上野狼群,却在这儿撞见了楚千楼这个少年儒商。 是的,正是如假包换的楚千楼! 他依旧穿着一袭天青色袍衫,手里捏着把玉扇,正上下打量着钱大双。 楚千楼轻易地看出来钱大双上围略略浮凸而出,而且发髻上插着发簪,而且穿的是襦裙绣鞋。 “楚公子,我……我一直想告诉你来着,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我就是个女的,那次初见时,你和凌青都把我当成了男的,我寻思着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以后也不会再见面,因此我当时就没有纠正,反正你千万别生气啊!” 唰的一下! 困惑楚千楼很久的诸多疑问在这一瞬间都迎刃而解! 钱大双的眸光深处滟动着久远而甚是熟悉的澄澈,这抹澄澈轻易地愉悦了楚千楼,他真没觉得钱大双哪儿有错。 “一戈,你说的也有道理,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二个问题呢?” 钱大双苦笑着纠正,“楚公子,金一戈是……仅仅是我们初见时我随口胡诌的一个名字,我叫钱大双,你让凌青去文家屯子打听一下,钱寡妇如我很有名!” 楚千楼一听钱大双小小年纪就成了寡妇,不禁起了恻隐之心,怕牵动她的伤心事儿而没有刨根问底。 “你姓钱啊,金一戈……也就是把钱字拆开了,你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钱大双做梦也没想到楚千楼如此温润平和,她骗了他,可他还夸她冰雪聪明。 楚千楼做大事不拘小节,他寻思着金记家常饭,金记熏肉,金记绣庄,这些名字中都不乏一个金字,那么就意味着钱大双很喜欢金一戈这个名字,这就够了。 聪明如楚千楼不希望因为这个名字而给彼此留下不好的回忆,他挑目瞅了瞅这棵歪脖子松树,“钱大双,能说说你刚才干嘛呢?” 钱大双才不会说实话呢,她堂堂金记老板娘丢不起脸,抬手指指松树枝上鸽子蛋大小的翠绿松果,她随意胡诌了一个理由。 “那个嫩松果蛮好看的,我就想摘几个串起来挂在房间里,晚上闻着松果的清香……我才能睡得香!” 楚千楼了然夜星川和钱大双不止一次同宿一室,即便是此刻他知道了钱大双是女身,他也直觉笃定这两人之间不会发生啥见不得人的暧昧。 摇着玉扇,楚千楼端详着一颗颗翠绿的松果,心道钱大双这喜好……真是别致无双! 钱大双但见楚千楼身影翩飞,再落到她身旁时,他展开手掌,几颗松果堆簇在他的掌心,他大气不喘问道:“这几颗够不够?” 钱大双笑着接过来,连声说足够,然后故作珍惜地揣进了怀里的一个荷囊中。 “钱大双,我帮了你一个忙,你也替我操点心吧,走,去看看我的柿子林,我正愁得慌呢!” 楚千楼说完,提步就走在前面,钱大双寻思着如果帮楚千楼解决了他发愁的难题,那么,她还可以和他一起合伙做生意而享受着他的荫蔽。 钱大双倒也不担心小鹏和文璇,毕竟小鹏功夫不低,又是在文家屯子,两人应该出不了啥意外。 路上,楚千楼苦笑着说他还吩咐凌青进屯子挨家挨户去找钱大双来着,想来是一无所获。 钱大双忍不住扑哧一乐,意味深长地说凌青会大有收获。 楚千楼好奇地追问有啥收获,钱大双讳莫如深……她又不傻,能说文家屯子有一大票女子将眼前人当成了理想丈夫的人选吗? 到了地儿,楚千楼带着钱大双进柿子林里转悠着,语气里不无隐忧。 “钱大双,你那次卖给我的金柿,我大部分都送给了家人和经商的朋友,他们都说美味可口,因此我花钱雇人打理了一番,你看看这一棵棵柿子树,枝条上花苞密缀,我寻思着秋天的金柿肯定多得很,怕是等不到天寒地冻就会坏掉而烂在地里。” 钱大双仔细地看了看,每棵柿子树都疏了密枝,去了竞争枝,因此枝条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小花苞。 “楚兄,这些花苞不可能都长成金柿啊,不过如果你想挂果多的话也不难,现在嫁接到黑枣树上也可以,至于你担心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楚千楼一听就来了兴致,赶紧诺下好处,“大双,这样吧,我请你当园主,包吃包住,月钱嘛,你随便开个价,我知道你不会宰我一刀!”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大双,我真没诓你,那院子里的屋子有你一间,也有夜兄一间!” 好吧,楚千楼早就想到了萧晔会追过来,所以他就打算以待客之道而诚恳待之,希望萧晔不要太小气而坏了他的经商大计。 钱大双抬眼望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矗立着一处新盖的院落,青砖白墙黛瓦,就如楚千楼本人一样平和儒雅,也是她喜欢的雅居风格。 “楚兄,我们是朋友,月钱就算了吧,不过我得回金记一趟安顿一下,还有我隔天要做翠红膏和冬阳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21章多了个人 不等钱大双说完,楚千楼就迫不及待地打断,替钱大双解决了后顾之忧。 “大双,你尽管放心,有凌青给你采购相关药材,你做好了翠红膏和冬阳丹,也是他送到翠红楼和南风馆,如数给你拿回来银子就是,在我这儿,你必须得要月钱,你说说到底想要多少?” 钱大双笑着摇头,她还指望着享受眼前人的荫蔽呢,随便帮人家个小忙而已,要啥月钱呢! 楚千楼瞅着钱大双,终是想拿月钱拴住她,“大双,那就暂定一月一两银子,而且我不会强求你天天住在这儿,也就是说当你在金记憋闷时,你就可以过来小住几天。” 不得不说,楚千楼所说甚合钱大双的心意,“楚兄,有道是恭敬不如从命,那就这样吧!” 楚千楼俊颜越发晴暖,“大双,走,进屋坐!容我烧炭煮茶,我们把茶闲聊!” 钱大双好不容易出来放放风,现在还有个高手保镖在身旁,也不用担心野狼什么的,她委婉拒绝,“楚兄,外面阳光暖融融的,就这样走走也不错!” 楚千楼也不强求,与钱大双缓步徐行,后者想起来什么似的,“楚兄,先前你不是担心入冬上冻前成熟的柿子来不及卖掉吗?其实可以深度加工一下的,比如制成柿饼子,柿糖,柿汁柿蜜等等。” 楚千楼随即就豁然开朗,“大双,那你清楚具体的加工方法吗?” 钱大双想与楚千楼交好,因此也不隐瞒,嘚吧嘚吧将柿饼子等等的加工方法说了一遍,还说她得闲时用纸写下来。 楚千楼笑着说不必那么麻烦了,他已经了然于胸,稍后默写下来就是。 走着走着,钱大双看到了一堆堆羊粪,楚千楼解释说是他专门派人买来给柿子树施肥用的。 钱大双提议,最好是用土苫盖起来,不然风吹日晒之下,羊粪的肥分会流失的,楚千楼连说有理。 “大双,还记得凌青有次去找你时,你刚好去落月楼找我吗?那次我就想请你到落月楼商量垦荒种地的事儿,你看这儿地势平缓,又有个水潭,我可以吩咐人种菜种粮食,收成都归你所有。” 钱大双这才看到不远处有个飞瀑流汇而成的水潭,旁边有一大片空地,足有七八亩的样子,有一部分已经种好,还有的整好了菜畦,还有的没有犁过。 “楚兄,我没有太大的贪心,那块没有犁过的留给我就好,其余的地所种的菜和粮食,大家一起吃吧,这么大一片柿子林,你肯定得安排十几个人手看护着,他们总得吃喝吧,这样一来就能少买些菜和粮食。” 说着,钱大双掰着指头数了一些菜名,楚千楼一一记下,“大双,我会吩咐人尽快将那块地撒上羊粪犁过来,那你想种点啥呢?” 钱大双笑着实话实说,“暂时还没想好呢,我打算种一片稀罕的东西!” 楚千楼心里失笑的,这都过了立夏节气,而钱大双还没有想好,她就不担心误过了节气而颗粒无收? 疑问终是没有问出来,楚千楼相信钱大双心里有数,“大双,我会一直把你当朋友,以后你需要银钱尽管开口,我不会收你一个铜板儿的利息。” 钱大双不以为然,“楚兄,你是商人,在商言商,我如果向你借钱,你就应该收取利息。” 楚千楼目光递向远处,解释似的,“你我是生意场上的朋友,而且你是女子,是我生意场上自始至终唯一的女子,让着你一些是应该的。” 钱大双可是来自现代社会,现世生意场上的女强人多得是,“楚兄,你以后肯定还会遇见女商人的,要是你都要让着的话,那会把你的家底都亏进去的。” 钱大双也是出于好心,毕竟金钱对于商人而言很重要,生意场上就要在商言商,而不应该按照性别弄出来两种待遇。 楚千楼失笑,“大双,你没有好好听我说话,自始至终,我只会和你这个女子做生意,即使我再遇见其他经商的女子,也会避而远之。” 钱大双这才明白了状况,楚千楼意思是要给足了她好处,比如说她向他借钱无利息……坑,这肯定是个坑,她才不会跳进去呢! 是个人就有贪心,钱大双也不例外,但是她很有自知之明,贪心的分寸恰到好处。 就比如现在,她绝对不会向楚千楼开口借银子,因为金记的扩张需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而不是一蹴而就。 于是,钱大双假惺惺地表示谢意,信步走到了水潭边,兴致勃勃。 潭水绿幽幽的而深不见底,成群结队的鱼儿游弋其中,大多数都是一扎来长,而且小虾也不少。 “楚兄,你这儿有鱼竿或者是渔网吗?你看,水里有好多鱼虾啊,鲜得很哪,我们弄些来吃!” 听到钱大双这样提议,楚千楼也来了浓浓的兴致,正要吩咐暗卫去院子里取鱼竿,这时,他的视野里就多了个人。 一袭黑袍的萧晔款步走来,对于楚千楼来说,犹如来自天边的一团乌云,逐放出凌然的冷气压,周遭一如修罗场般肃杀。 然而钱姑娘还蹲在潭水边,一对眼睛盯着水里的鱼虾呢,仿佛已然是她的盘中之物,还催促着楚千楼。 “楚兄,快点嘛,你管清洗开剥我管做,准保你吃了还想吃,给凌青也留点尝尝!” 楚千楼很清楚自己的目的而不想起意外冲突,“大双,改日再说吧,夜兄来找你啦!” 钱大双正在兴头上,当然不信,“楚兄,你就别逗我啦,我有些天没见那家伙啦,他肯定是回老家相亲去啦……” 蓦然,一股淡雅月麟香袭入鼻端,钱大双看见潭水中多了道冷魅身影,她麻溜站起,窜到楚千楼身旁,笑容假惺惺的。 “夜兄,你来了啊,我和楚兄正要捞鱼抓虾呢,你想吃的话就留下吧!” 此时此刻,萧晔哪有心思吃小鱼小虾,他想吃掉钱大双,她在他肚子里,就不会惹他生气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22章男友专用 呵,这丫头见了自己居然躲到了楚千楼身旁! 她受伤时,他好吃好喝地养了她那么些天,敢情是白养了啊!不生气! 因为生气也是白生气! 这都是他亲自惯出来的,怨不得了谁! 萧晔经过了如是一番艰难复杂的心里斗争,按捺住火气,尽量保持嗓音柔和,但听着还是冷冰冰的,“楚兄,我和大双说点事儿,失陪!” 话落时,手臂已经揽住了钱大双的腰……钱大双心道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这厮肯定又想撩骚啦! 还有,她背着篓子呢,这厮怎么还是如此容易就搂住了她的腰? 他就不嫌篓子硌胳膊吗? 这样想着时,钱大双已经被萧晔拖行到了几丈开外,楚千楼投以浓浓同情的眼神,意思就是你自求多福吧! 钱大双很想大声疾呼……“楚兄,救命啊,夜星川想杀了我大卸八块啊!” 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回去,了然喊了也是白喊,她才懒得费劲儿做无用功。 还有,钱大双了然楚千楼意在求财,而绝不会卷入费力不讨好的争执中。 她更清楚某人此刻很生气,虽然并不晓得他为啥生气,但是她为了自保就得装得乖乖的,免得某人一怒之下把她丢进山林深处喂了野狼。 事实是先前萧晔在山庄正晒太阳呢,车青飞鸽传书过来,字条上写着,“钱姑娘和楚千楼在柿子林……” 没错,字条秒秒钟成了碎屑! 萧晔一想到钱大双和楚千楼在柿子林里言笑晏晏,他就忍无可忍,直接赶过来抢人。 幸好他来得及时,不然正赶上钱大双和楚千楼一起吃午饭,然后共宿一屋午睡,那样真能要了他的命。 最终,两人在一棵古松的繁枝间站定,钱大双不是鸟儿,轻功又不好。 她在一根枝干上站着,即便是靠着树干,但是隔了个篓子,她也没有踏实的安全感。 心里随之就窝着一团火,但是很怕萧晔撂下她闪人,她只好委屈求和解。 “夜兄,那次你负气离开,我一直耿耿于怀着,对不起,你也知道我脾气特臭,穷骨头贼硬,你就别生气啦嘛!” 萧晔心里很受用,不过一对墨眸依旧蕴着薄怒冷肃,是的,他生了气就很难哄好……还没听够钱大双的软乎话。 “夜兄,我多日不见你,甚觉无聊烦闷,就出来放放风,寻思着或许可以偶遇到我男友,或许可以偶遇到你,最后真的偶遇到你啦,我篓子里带了好吃的,我们下去吃野炊吧!” 钱大双又好声好气哄了一波,可萧晔还没听够呢,什么好吃的也不及这个小丫头装可怜说软乎话来得过瘾。 不过萧晔忍不住控诉,“你想着和我偶遇,结果和姓楚的幽会上了,嗯?我不来找你,是不是你们还要一起吃饭睡觉?” 钱姑娘看在这张和男友似是而非的俊颜上,继续忍着,“我就没想到会偶遇到楚公子,那会儿我一个人迷了路很害怕,就想爬树上等着小鹏,结果还没爬上去,楚公子就认出了我,毕竟他误会我是个男的是我的错,所以我就帮他看看柿子树,答应他明天过来小住几天,把过于紧密的花枝嫁接到黑枣树上。” 一股脑儿说完,钱大双顿觉……她特么像是跟查岗的男友解释似的。 萧晔听着钱大双说到她迷了路很害怕时,捕捉到她眼里掠过些许惶然……这一瞬间,他好想亲她的眼睛。 并且告诉她没事儿,车青等十几个暗卫护着她呢,但是傲娇如他不想说。 因为他担心钱大双知道他总是无条件的保护她,那样她会更加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不是和楚千楼幽会,就是和南苏阳幽会,那他不得忙死。 钱大双真怕一个站不稳而倒栽葱掉下去,见萧晔依旧板着脸瞅着她,只好继续自圆其说。 “先前楚兄邀约我进屋喝茶,我主动拒绝了,所以即便是你不来找我,我也不会和他一起吃午饭,更不会在一屋里午睡,我打算捞些鱼虾弄熟了,一人一半,然后去找小鹏和文璇一起吃些东西,挖满了一篓子野菜就回金记。” 说到此处,钱大双垂了眼睫,浓浓的鄙弃在眼底流过……这厮真的不是穿越过来失忆的现代男? 他一个古代男咋好意思数落她? 她就没见过比他脸皮更厚的小古男! 身为一个吃着封建糟粕长大的小土著,却和她一个小寡妇厮混在一起,还同吃同睡了若干次,就不怕她妨死他? 萧晔了然钱大双已然游走在怒火爆发的边缘,就给了她点甜头,也就是捉住了她的左手。 “这么大一片柿子林,你怕是住上一个月也弄不完,我过来陪着你,把我手下的暗卫能调的都调过来帮忙,再加上姓楚的手下就是近千号人,两三天能忙完吗?” 钱大双听了暗暗心惊,楚公子和夜星川居然养着这么多暗卫啊,而且这还不是确切的数目,那么,他们两人的真实身份肯定不像是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有道是知道的多死的快,钱大双才不会傻得刨根问底而惹上祸端呢,她只求息事宁人而和气生财。 “夜兄,还是别调你的人啦,人太多了容易惹起官府的注意,还以为你们要造反呢,我仅仅教会了凌青他们十几个人就行,反正尽量多待几天吧!” 她说到了末尾时,见萧晔长眉微蹙,心知某人又不爱听了,只好哄着。 “你也知道我是金记老板娘,杂七杂八的事儿一大堆,难得享受这样的清闲,说真的,楚兄那片柿子林有山有水的,如果他是我男友本尊,我会就此归隐而终老山林!” 不由自主,萧晔就联想起来钱大双不幸的遭遇,却浑然不觉自己吃味,“大双,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永远也不会想起我?” 钱姑娘牙疼的,这厮至于用这种男友专用语气嘛,面上她却只能敷衍。 “不会的,在想我男友的时候,有时候就会想起你,十之三四吧,可我是个小寡妇身份,与你走得近有损你的清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23章也嫌她脏 其实呢,钱姑娘暗暗腹诽,夜星川啊夜星川,你有病不等于别人也有病,本姑娘为啥要想起你? 你各种各种管的宽,本姑娘的现世男友也没有你管的这么宽,你闲得慌咋就不去洗炭呢? “大双,你真想吃小鱼小虾?小鱼刺很多,容易卡着喉咙嘛!” 听到萧晔如是说,钱姑娘郁郁,她前世是割腕自杀而死,又不是被鱼刺卡死的,反正这厮的无微不至,她好难适应。 但面上她瞅了瞅空中的太阳,“想吃也来不及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去找小鹏和文璇,你就别跟着啦!” 萧晔俊颜似笑非笑,“无妨!反正我已经不止一次被别人误认为是你的小姘头,多一次也不多!” 钱姑娘的好脾气快要消耗殆尽,“夜兄,麻烦你去问问车青,姘头这个词可不是啥好词儿,再说了,我又不是公主郡主,实在是配不起你这样级别的姘头!” 萧晔不以为然,“你可真啰嗦,我说配得起就配得起,走吧,我带你下山,不然你这两条小短腿捯饬到屯子里时天也黑了!” 说着,萧晔揽着钱大双,翩然落地,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小鹏的呼喊声,“大嫂……大嫂!” 钱大双脚踏实地站稳了身形,底气随即就壮起来,胆子也肥了不少。 “夜星川,你不准再跟着我!你如果跟着我,你就是……叼奶嘴儿的小奶狗,我一百个看不起你!” 萧晔只好负手伫立,目送钱大双离开,听着她喊了小鹏几声,最终遥望着她与小鹏会合到一起。 “大嫂,你快吓死我了,我真怕你被野狼叼走了,后来车大哥说看见你了,就带我到这片地儿找你。” 小鹏说这话时,钱大双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急坏了,“小鹏,我没事儿,就是没找到甜苣,文璇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小鹏笑着解释,“我们去了瑞伯伯家后,文璇非要拉着羊儿溜达一会儿啃啃草,婶子就拿了铲子,背了篓子和我们一起到了山脚挖野菜。” 钱大双随后就和小鹏一起下山去山脚那儿找蔡闰枝和文璇,途中,小鹏看见一只土棕色的野兔窜出来,就不管不顾钱大双而发力去追。 没有多久他折返回来,手上拎着战利品,兴奋的咧着嘴笑,“大嫂,我厉害吧?” 钱大双点点头,“看来你的轻功进步不少嘛!” 叔嫂两人说笑着,很快就找到了蔡闰枝,钱大双却觉得非常汗颜…… “大双,我听小鹏说你们专门过来挖甜苣,看看,你们这篓子还空着呢,你肯定没找到甜苣吧,来,把我这篓子甜苣拿回去吃!” 说着,蔡闰枝就拿下来小鹏背上的篓子,将里面的荷叶包拿出来递给钱大双,把自己挖的一篓子甜苣倒进去。 是的,钱大双的时间都浪费在美男身上了,先是和楚千楼聊天,然后是和夜星川讲道理。 “婶子,这怎么好意思啊?我和小鹏帮你挖些甜苣吧!” 蔡闰枝笑着拒绝,“不用你们帮我挖!你们在镇上挖野菜不方便,屯子里就方便得多,我家里还有焯好的甜苣呢,等吃完了我再过来挖也是一样。” 钱大双指了指小鹏手里拎着的死野兔,“婶子,那你把这只野兔拿回去,让瑞伯伯拾掇出来炖了吃!” 蔡闰枝不肯要,“算了,你瑞伯伯要是拾掇出来炖熟,林梅就会把肉盆子端到她那厢锁起来,我们就是添堵干生气,还是让六子拾掇出来给你们吃吧,铁墩儿可喜欢吃野兔肉呢,让铁墩儿多吃两块就等于我们老两口吃啦!” 话已至此,钱大双就不再客气,她将荷叶包着的夹了灌肠片的馒头递给蔡闰枝一个,“婶子,你先垫吧一口!” 接着又给了小鹏一个,这时她四下张望,脸色微变,“婶子,我们光顾着说话啦,文璇呢?” 蔡闰枝不舍得吃这个馒头,用荷叶包了揣入怀里,寻思着拿回去给林梅吃,反正林梅在文家一天,她就把林梅当儿媳妇疼着。 听到钱大双这一问,蔡闰枝也四下张望着,讶异,“咦?文璇刚才还在那边哪!” 小鹏大口咬着馒头,就没当回事儿,“大嫂,婶子,你们别着急,文璇先前就说拉着羊溜达一小会儿就拉回去,然后帮着挖甜苣,这会儿他肯定是把羊拉回去了呗!” 蔡闰枝和钱大双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三人慢吞吞地往屯子口的方向走。 蔡闰枝极力挽留,“大双,小鹏,我们回家坐着慢慢唠嗑,婶子给你们炒鸡蛋,拌疙瘩汤!” 钱大双笑道:“婶子,有林梅在呢,我们就不进去吃午饭了,免得起了争执,你和瑞伯伯夹在中间难做人,我吃了这个馒头就饱了。” 蔡闰枝一脸失望无奈,“大双,你说的有理,但我们亏欠你太多了,也不知道我和你瑞伯伯谁造了孽,咋就修了林梅这样一个不招人稀罕的儿媳妇?” 钱大双轻然一笑,“婶子,是林梅自己的问题,与你和瑞伯伯无关。” 接着,蔡闰枝就说:“大双,你院子里空着怪可惜的,我和你瑞伯伯合计着刨出来几块菜畦种些菜,等长得能吃了就让老九给你们捎过去,省得你们花钱买菜!” 钱大双苦笑,态度不改,“婶子,算了吧,隔壁就住着小雪,瑞伯伯种了菜容易和小雪发生冲突,而小雪身上有功夫,下手又重,你最好让瑞伯伯放下这个念头吧,再说了,金记种了许多菜,真的不缺菜吃!” 蔡闰枝不再坚持,叹了口气,“小雪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像是鬼附身了似的?大豹以前还对六子说过好几遍呢,他希望六子帮着撮合一下,让小雪嫁给文泽,现在她和黄大少爷不清不楚的,我那天还试探了一下,文泽爹娘都嫌小雪脏,文泽是个实心眼汉子,肯定也嫌她脏。” 接下来,蔡闰枝又说了个细节,那就是小雪不爱惜家里的家当,这些天不是给村人一把斧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24章小妖作乱 就是给村人一只水桶,如此等等。 钱大双甚为不解,“婶子,小雪自己吃饭都嫌肚子大,咋会拿家里的东西白给别人?” 蔡闰枝叹口气解释,“大双,小雪不是白给别人家里的东西,是拿去换东西,比如换一捆树枝或者一担水。” 有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钱大双寻思着小雪如此做有两个可能。 要么是小雪身上所剩的银钱不多了,要么是她想送完了各种家当而离开文家屯子。 一旁的小鹏没有丝毫同情,呸了一口,恨声道:“自作自受,活该!” 蔡闰枝对小雪也没有太多同情,“是啊,小小年纪就不守女德,你大嫂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却不懂感恩,还能下毒手捅你大嫂一刀,老天爷看得真真儿的,心肠歹毒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是的,文瑞不止一次叮咛蔡闰枝宁可给野猫吃的,也不能给小雪送吃的,街上看见了小雪也要躲得远远的。 小鹏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依旧没有好声气,“婶子,这些天,黄梓州还来屯子翻墙头?” 蔡闰枝警惕地四下张望,点点头,“来是来,不过多是夜里来,巡逻队的人对你瑞伯伯说的,黄梓州的马就放在屯子外的林子里,每次都是天不亮就骑马离开。” 小鹏咬肌鼓鼓的,“婶子,你看看小雪现在有多贱,拿身子也换不来日常用度的银钱啊,家里的家当大多数都是我大嫂买的,她厚着脸皮抢过去不说,还都要糟蹋光,我就等着看她咋作死。” 蔡闰枝叹着气说小雪这样葬良心而恩将仇报,如果不知悔改会遭天谴的。 钱大双却想得更多,小雪早晚都要投奔黄梓州,但是黄梓州已经养着一个芍药,再养着小雪的话倒是也能养得起。 那样,黄梓州就得把他在黄家的月钱,拿出来绝大部分用来养他的两个女人。 短时间内肯定没啥矛盾,时间一长,黄梓州绝对就没有这份好耐性。 毕竟,他能在秦翠钿眼皮子底下好好的活了这么多年,他出入翠红楼如吃家常便饭一样平常,这就证明他不是憨厚良善之人,而且身为黄家大少爷的他也免不了日常交际应酬。 而芍药是从翠红楼出来的人,阅男无数的她在取悦黄梓州这方面肯定比小雪更高一筹。 而且她比小雪的心计多了至少一城池,所以小雪的苦日子仅仅是刚刚开始而已。 想到这儿,钱大双倒没有多少幸灾乐祸,因为小雪身上有功夫,钱大双深知这就是个难以揣测的变数。 但愿小雪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否则,只要她有一口气在,就要让小雪蹲大牢。 当钱大双三人在屯子口看见文璇时,小家伙已经哭得涕泪交加。 “文璇,你咋啦?谁欺侮你啦?” 小鹏小跑过去,用手给文璇擦眼泪,而蔡闰枝和钱大双都看见了那只咩咩叫唤的野山羊。 它硕大的肚子已经瘪下去了,而且这时,胎衣吧嗒一声脱落掉在了地上,它顾不得叫唤,就去吃胎衣。 钱大双了然这是一种源自先祖的本能保护意识,对它的身体也是有益处的。 蔡闰枝四下看了看,语气焦急,“文璇,你别哭啊,羊羔呢?” 文璇一听,马上就情绪崩溃,“婶子……大双姐,小鹏,两只小羊羔都被老阎家的人抢走了,你们快,快去救小羊羔!” 钱大双马上明白了真相,“婶子,你和文璇先回家,给母羊弄锅玉米面糊糊,加点盐,晾冷了给它喝,我和小鹏去老阎家。” 蔡闰枝点头,“文璇,你赶紧去私塾那儿找你瑞伯伯,让他去老阎家处理这个事儿!” 文璇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几人分头行动,单说钱大双和小鹏赶到了老阎家。 敲门和拍门都是没有用的,因为从里面锁得死死的。 小鹏将野兔埋入篓子里的甜苣中,将篓子交给了钱大双,然后一猫腰腾身而起就跃上了老阎家的墙头。 随着哗啦啦一阵响,小鹏打开老阎家院门的同时,归榆花苍蝇般的叫嚣声也窜起来。 “反了反了,大白天的也不怕葬良心遭天谴哪,钱寡妇指使小叔子动刀子杀人啦!” 好吧,归榆花这么一嗓子,周遭准备做午饭的街坊邻居都来了兴致,涌出来看热闹。 钱大双眼见小鹏将手里的匕首放回鞘里,就猜到他用匕首割断了锁门的铁链。 此时,她顾不得琢磨萧晔送小鹏的匕首竟然可以削铁如泥,不过她也不怕人多看热闹。 “归氏,你抢了我两只小羊羔,做贼心虚就大白天锁了院门,小鹏一着急才进院子割断了门链子,你交出来羊羔,我就赔你一条新门链子!” 由于钱大双寻思着小羊羔生出来到现在最少有一个多时辰了,因此她担心老阎家的人已经处置掉了小羊羔。 围观者都晓得钱大双养了只野山羊,他们都见过钱小川,阎四豹,文璇拉着那只大肚子的野山羊遛弯儿啃草。 吝啬鬼归榆花那肯将到了嘴里的好处再吐出去,她死不认账。 “钱寡妇,你瞎哔哔啥呢?我们一家人睡了个懒觉都刚起来,你就过来闹腾,你睡了我儿子阎四豹还不够,还欺侮到老阎家门上了!” 归榆花说完这番话时,老阎家除了去省城的阎玉堂,除了柳金娥,都涌出来堵在了院门这儿。 对于归榆花反咬一口的行径,钱大双只能等,等着文瑞带人过来搜老阎家,搜出来那两只小羊羔后,归榆花就没话说了。 杨桂芝好久不见小鹏啦,此刻见小鹏又长高了一些,身形越发英挺,马上就有了个主意。 “大豹家的,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别动不动就大吵大闹,你看小鹏都十三岁了,真不小了,金钗十七岁了,俗话说妻大四,金满柜,他们两个人正般配啊,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就把这件喜事儿定下来吧!” 钱大双心里是一阵阵冷笑,她前世听奶奶说过妻大三,抱金砖,而杨桂芝为了嫁女儿都杜撰胡诌起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25章最强花痴 单凭随便一个杜撰就想缠上小鹏,做梦去吧! 钱大双腹诽着,语气清淡地表态,“他小二婶,我家小鹏还小呢,不急着娶妻成亲!” 钱大双是阎大豹的遗孀,因此年纪小却辈分儿大,在老阎家她就是大嫂辈儿,而杨桂芝仅仅是小婶辈儿。 杨桂芝又是老阎家的二房儿媳妇,所以钱大双称呼她小二婶,那是相当的准确无误。 围观者见杨桂芝碰了个软钉子,都暗暗称快,他们心里雪亮,老阎家臭名在外,谁傻了才会娶老阎家的姑娘呢! 然而对于钱大双这个变相拒绝,杨桂芝脸都不臊红一下,给大女儿阎金钗使了个眼色。 阎金钗早就忘了她对楚千楼的“一往情深”,寻思着能做小鹏的媳妇儿也不错,天天在金记吃好喝好,还有银子花,比待在老阎家强之百倍。 于是她说话不经大脑,“小鹏,我娘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想,钱寡妇的野汉子一把手都数不过来了,你睡她一次还得偷偷摸摸的,可你要是娶了我,那就能光明正大地随便睡,我还能给你生孩子,钱寡妇能给你生孩子吗?” 小鹏的内心感受就是一群草土狗狂吠着跑过,但他不善于和女的吵架,这种时候只是怒目而视,却蹦不出来一句粗话。 阎金钗的话对钱大双而言毫无杀伤力,她只想故意拖延时间等着文瑞过来。 因此她嗤嗤一笑,“哟,金钗这是看上我家小鹏了啊!也是,小鹏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又勤快,落月镇上好几个女孩也看上他啦!” 钱大双故意透露出来的言外之意是小鹏可是一块香饽饽哪! 归榆花轻易地上当了,整出了一副当家人的姿态,“钱寡妇,镇上的女孩哪能和金钗相比,金钗可是秀才的堂姐呢,你现在要是应下这门亲事,还能省下好几两银子的媒钱!” 钱大双故作沉思状,嘴上犹犹豫豫的,“是这个理儿,容我再想想!” 阎二豹喜出望外,毕竟阎金钗要是嫁给了小鹏,那他们一家就能搬到金记住下,天天吃香喝辣还有银子花。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说出了重点,“大豹家的,你也不是外人,撑着金记那么大一个摊子也不容易,所以婚宴你看着办,现在你给我娘二十两银子做聘礼,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 瘸着腿的阎三豹安安静静的,他心里打的算盘可好哪,就等着这二十两聘礼进了他娘归榆花的手,然后就叫儿子阎玉堂去讨要大半。 小鹏心里那个憋屈啊,他眼巴巴地瞅着钱大双,心道,大嫂,你还想啥呢? 啥也不用想,你嘴皮子好使,赶紧怼啊,怼死了这窝财迷心窍的混蛋。 阎金钗见状,还以为小鹏眼巴巴地等着钱大双给他做主呢,她随即就飘飘然而嘚瑟起来。 “钱寡妇,我名字里有金钗两个字,算命先生说我就是戴金钗的命,所以除了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外,我还要一支大金钗……” 小鹏终是忍无可忍,愤然打断,“我没钱,连支银钗也买不起!” 如是一来,老阎家的人理所当然的认为小鹏确定想娶阎金钗,不过就是不肯给阎金钗买金钗罢了。 钱大双见归榆花等人都是一样贪婪的眼神,她似笑非笑地瞅着阎金钗,就是戏谑的语气。 “金钗挺好的,不过没有金步摇好看啊,金凤凰更好看啊,你要不要金凤凰?” 阎金钗一听越发忘乎所以,她想象着纯金打成的金凤凰戴在发髻上,那她就与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金贵漂亮。 “要!金钗,金步摇,金凤凰这三样我都要,你都说出来了,我凭啥不要?” 钱大双真为阎金钗的智商情商捉急,“这样啊,那京城国库中的金条多得是,你快去拿吧!” 听着围观者的哄然大笑,阎金钗这才意识到被钱大双戏弄了,顿时脸红脖子粗地瞅着归榆花。 即便是到了这会儿,归榆花依旧执着地想要嫁出去阎金钗,她放低了条件。 “钱寡妇,这样吧,老阎家只要十两银子的聘礼没嫁妆,你痛快点,给了我银钱,这亲事儿就是板上钉钉。” 归榆花还暗暗窃喜呢,自认为姜还是老的辣,因为即便是钱大双答应给二十两银子的聘礼,老阎家也一样没一个铜板儿的嫁妆。 钱大双浅浅笑了笑,“归氏,我不喜欢说重复的话!” 小鹏蓦然会意,“听见了吗?我大嫂不同意,我也不同意,阎金钗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我才不稀罕呢,还有,你们阎家人没少欺侮我大嫂,我就是打光棍也不娶阎家女,你们都死心吧!” 一瞬间! 老阎家的人,一个个就如闪了的灯泡而神色晦暗,蓦然,阎金钗双眼亮闪闪的,仿佛是看见了一个金元宝似的。 “楚公子……你来找我啦?” 是的,围观者自动闪开了一条道,楚千楼捏着把玉扇翩然走近,佳公子如玉树临风,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所以阎金钗就犯了花痴! 楚千楼对于一切的一切都视若无睹,径直走到钱大双身旁,垂眸端详着,声线比这立夏时分的阳光还要柔暖几分,“大双,你还好吧?” 楚千楼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让凌青驾着马车在文家屯子转一圈,看看能不能偶遇到钱大双,结果就真撞见了。 钱大双没想到她没等来文瑞,却等来了楚千楼,由于不想影响楚千楼的好心情,她就想打发走他。 “楚兄,我没事儿,就是有些琐事儿要处理,你先回镇上吧!” 楚千楼一看萧晔不在场,他就不舍得走了,“大双,我等你呗,然后我们一起回镇上,你请我吃顿金记的家常饭就好!” 钱大双默默同情了一把楚千楼,揣测他马上就会悔青肠子,因为史上最强的花痴粉不刷存在感会死。 这不,说来就来! 阎金钗以一种名为“莲步”的步子挪近一些,棉花嗓音里挑着嗲声嗲气。 “楚公子,自从上元节那晚一别,我对公子是日夜思念,请公子纳我为妾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26章一面之词 这番话一直沉睡在阎金钗的肚子里,今天终于醒来而派上了用场! 而且阎金钗还迷之自信她此刻就算是与王妃公主相比,也绝不逊色,端庄娴雅的窈窕淑女就是用来形容她的。 是的,就仿佛刚才急于嫁给小鹏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仿佛她一直都是对楚千楼一往情深。 反正不知道真相的,还以为楚千楼在上元节那晚把阎金钗怎么的啦,但事实上是文家屯子不聋的人都晓得她的那点现眼事儿。 楚千楼从钱大双的眼底捕获到一抹幸灾乐祸,他随即就寒了俊脸,“我不认识你,麻烦你不要胡言乱语!” 阎金钗在这一瞬间仿佛站在了云彩头上,还仿佛是喝了一大桶蜂蜜似的,心里甜得无法形容。 楚公子竟然看着她,竟然和她说话了,楚公子恼着脸的样子也真好看啊! 周遭的嘲笑声皆不入阎金钗的耳朵,她的眼里只有楚千楼一个人。 她刻意地整出了一副自认娇羞如花的媚态,“楚公子,我就是那晚那个黑纱姑娘!” 楚千楼脸色越发清寒,这女的真是病得不轻,听不懂人话吗? “凌青!” 楚千楼这声儿落定时,凌青已然走进来,他力道适中地推了阎金钗一把,声色俱厉,“山屯子里的庸脂俗粉也想高攀我家公子爷,滚!” 阎金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老大不服气的,自己比钱大双脸蛋好看得多,凭啥钱大双可以和楚公子站在一起而她不可以啊? 但是凌青凶巴巴地瞅着她,压迫得她说不出来半个字,她心里不服气的很。 关键是阎金钗寻思着如果没有钱大双这个人,那么站在楚公子旁边的人就是她,于是她诅咒钱大双赶紧死,最好是现在就死透了。 直到这时,楚千楼才看见尬笑着,并且极力降低存在感的小鹏,他了然一笑,“小鹏,你二哥……” 骤然顿住,楚千楼问钱大双,“小鹏是你弟弟吗?” 不等钱大双说话,小鹏尬笑着道:“楚公子,我大嫂虽是女子,可却比一般男人都强得多!” 楚千楼点点头,不再多问,反正凌青已经派人去打探钱大双的底细,他很快就会对她的种种一清二楚。 归榆花一看楚千楼不理不睬阎金钗,她就想撵人关院门,“钱寡妇,这儿可是老阎家,赶紧领着你的姘头滚!” 阎二豹,杨桂芝和阎金钗听着这话,都暗骂归榆花蠢得要死,这不等于告诉大家楚公子的相好是钱大双吗? “归氏,我就问你我那两只小羊羔,你能不能交出来?” 楚千楼一听钱大双这样说,心里失笑的,原来是因为这么一丁点事儿啊! 两只小羊羔而已! 钱大双喜欢小羊羔,那他可以买一群小羊羔送给她,就在柿子园里圈围起来一片地儿养着,想宰哪只吃肉就宰哪只! 正当楚千楼要对钱大双说这番心思时,拴梁爹从院里走出来,而且,他手上抓着两个血水淋漓的羊羔头…… 拴梁爹怎么突然从老阎家的院子里冒了出来? 原来文璇在去找文瑞的路上碰见了拴梁爹,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拴梁爹一听老阎家抢走了钱大双的小羊羔,他马上就扛着铁锹赶过来。 快到老阎家时,拴梁爹遇见了文泽娘,简而概之一说,文泽娘也顾不得回家做午饭,也赶过来。 到了老阎家院门外后,拴梁爹寻思着捉贼拿赃,因此他就把铁锹让文泽娘拿着。 而他和老阎家的邻居男人老吴一说自个儿的意思,老吴非常支持他从自家的墙头翻进老阎家的院子里。 拴梁爹翻进院子后,没咋费劲儿就在茅厕旮旯里找到了这两个羊羔头。 文泽娘很清楚文璇有多期待小羊羔生出来,此刻一见小羊羔已经被宰掉了,她怒不可遏。 “吝啬鬼,你特么真葬尽了良心,你想吃肉,咋不把你儿子煮了吃?” 归榆花毕竟有一把年纪了,只顾着提防钱大双等人冲进去,没注意到拴梁爹就站在她背后。 此时她还是嘴硬得很,“文泽他娘啊,你这样帮着钱寡妇说话为啥啊?八成是你家文泽睡了钱寡妇,你就成了钱寡妇的好狗!” 文泽娘也不是个善茬儿,她正要破口大骂,拴梁爹一扬手,就把手里的羊羔头在归榆花的脸上蹭了一下。 归榆花惊叫着,紧着往后退,还是染上了殷红的血渍,满是皱纹的老脸因此显得无比狰狞。 阎二豹和阎三豹忌惮文姓一族的势力,根本连半个屁也不敢蹦出声儿,耷拉着脑袋,一个比一个躲得快,都溜进了各自的屋里。 杨桂芝娘几个也是一样,只有阎三豹的女儿阎玉朱想多看楚千楼几眼,因此依旧靠墙站着不动。 不过阎玉朱却是一副楚楚惹怜的模样,仿佛被羊羔头吓到了似的。 楚千楼早就感知到了阎玉朱的视线,不过却是厌恶的紧,是她家人宰了钱大双的小羊羔,可她却装出来一副无辜受害者的模样……可恶可恨。 “吝啬鬼,你咋不狡辩啦?” 拴梁爹语气咄咄,打心眼里看不起归榆花主家不正,将一大家子搞得一团糟。 归榆花眼珠子乱转,“我狡辩啥啦?这两只羊羔跑进了我家院子,把韭菜茬儿都啃光了,我以为是山林子里的野羊,就宰了,咋啦?这羊羔身上又没写着是钱寡妇的!” “你胡说!” 文璇闯了进来,几乎是带着哭腔怒斥,“我在屯子口那儿等着铁墩儿奶奶,小鹏哥哥和大双姐,你们一家子就像鬼似的冒出来,抢走了两只小羊羔,你们还把小羊羔宰了,你们都枉披了一张人皮!” 说着,文璇就望向了文瑞,后者心里犹犹豫豫的,单凭文璇的一面之词,这证据还不够充分而不能服众。 毕竟抢羊羔和羊羔跑进老阎家的院子里是两种性质,虽说老阎家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宰掉羊羔,但是恶劣程度也是不一样的。 而且每年的秋末冬初,不乏山林的野兔窜入村人的院子里被逮住打了吃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27章互设心防 于是久而久之,村民默认山林的野物即是无主之物,撞到谁的手跟前就归谁所有。 虽说老阎家不是屯子边上的住户,野物闯进院子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这也并不等于没有这种可能。 虽说野羊羔不同于野兔,有羊羔就应该有母羊跟在后面,可这个说法也站不住脚。 因为也有可能是母羊在山林中被野狼或者是鬣狗吃掉了,所以野羊羔就受惊跑进了屯子里。 就在文瑞绞尽脑汁琢磨着要怎样以理服人时,苟羊倌还有几个村民陆续都站出来作证,他们看见老阎家人抢了这两只小羊羔。 而且苟羊倌是在屯子口看见的,那几个村民是在从屯子口到老阎家这段路上看见的,这就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值得一提的是苟羊倌当时有意将那只母羊混在了羊群里,才使母羊逃过了一劫。 归榆花一看事情败露,而且连阎玉朱也躲进了屋里,她干脆就倚老卖老,拍着大腿嚷嚷起来。 “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欺侮我老头子不在家,欺侮我儿孙都是些怂包,你们欺侮我一个棺材瓤子算啥本事啊!” 拴梁爹无动于衷,“文里正,阎三豹老婆柳金娥正在厨房煮羊羔肉呢,你得给大双一个公道!” 文瑞紧绷着脸,冷声道:“归氏,现在证据充分,不容你抵赖,按照一只羊羔七斤重来算,你马上赔偿给钱大双六百文钱。” 归榆花不知扭了哪根筋,竟然搬出来孙子阎玉堂说事儿,一副你能把我咋样的神情。 “文里正,我大孙子肯定中了秀才,你就是这样对待秀才的奶奶?我大孙子以后肯定要做大官儿,到时候先撤了你这个小里正,反正你不管咋说我也没钱。” 文瑞心里冷嗤,归榆花真是蠢得够可以,阎玉堂翅膀还没硬呢,她就想拿阎玉堂打压他,好得很,等他回了家,就把这事儿记入村志中。 最终,文瑞吩咐几个汉子抓了老阎家六只老母鸡给钱大双作为赔偿,钱大双一看这六只老母鸡个顶个的肥,放到市场上卖的话,差不多能卖到六百文钱左右,因此就毫无异议。 而且拴梁还在媳妇儿的授意下,把家里的鸡笼子拿过来,将这六只老母鸡圈进去。 凌青将鸡笼子交给两个暗卫,让他们放在随行的骡车上带回金记。 钱大双不想再麻烦文瑞,让凌青连带着把那只母羊拴在骡车车尾一并带回金记。 说到底文璇还小,他一看那两个羊羔头就眼睛酸涩不堪,央求文瑞派人将羊羔头和羊皮埋掉。 文瑞表示理解,吩咐一个汉子拿块草帘子把羊羔头和羊皮包起来埋到屯子外的林子里。 末了,归榆花让钱大双赔一根新门链子,不等钱大双搭腔,文瑞就说老阎家一次次的无理取闹而伤风败俗,如果再滋生一次事端,就消除户籍,撵出文家屯子。 归榆花这才闭了嘴,寻思着等到阎玉堂中了秀才归来,整个文家屯子的人都会带着整鸡整鱼,送到老阎家门上来巴结她这个秀才奶奶。 文瑞与楚千楼聊了几句后,就说要送他们一行人到屯子口,楚千楼笑着说不必讲究这么多不必要的繁文缛节,就此留步告别。 就这样,小鹏和钱大双以及文璇都上了楚千楼的马车,凌青驾车绝尘而去。 当初楚千楼驾着马车去了文瑞家,屯子里的人就认为他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后来得知他买下柿子林后,越发觉得屯子里要出一个有福气的姑娘。 今天才知道那个有福气的姑娘不是自家女儿,却是小寡妇钱大双,虽然说心里各种不服气,但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文璇第一次坐这么奢华的马车,他好奇地瞅瞅这儿,瞅瞅那儿,“小鹏哥哥,为啥这马车又好看又走得这么稳当?比老九伯伯的牛车还稳当呢!” 小鹏也不太明白,随意掰扯,“因为贵呗,老九伯伯的牛车咋能和楚公子的马车相比啊,楚公子的马车一个车轱辘都比老九伯伯的牛车值钱!” 正在烧炭煮茶的楚千楼忍俊不禁,解释,“小鹏,一文钱一文货,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主要是因为车身重而沉稳!” 文璇对于像楚千楼这样优秀的男人总是有一种由衷的崇拜,“楚公子,你这么有钱,那你爹,你爷爷也都很有钱吧?” 楚千楼唇角好看的一凝,“他们啊,就是有点儿固定的死钱而已,我赚的是活钱!” 文璇不懂装懂,还要问什么时,钱大双递过去一个荷叶包,“这是给你留的干粮,赶紧吃吧!” 这下才堵住了文璇的嘴,他打开荷叶包,慢条斯理地咬着夹了灌肠片的馒头。 见状,楚千楼了然一笑,“大双,文璇这个年纪正是好奇的时候嘛,在我看来,他和小鹏都是浑金璞玉。” 聪明如钱大双已然揣测到楚千楼的父亲和爷爷应该是为官之人,拿着朝廷发放的固定俸禄,正与楚千楼所说的固定的死钱相一致。 不知怎么的,钱大双就想起来官商勾结这个词儿,毕竟每个人都不会随随便便的成功,表面的浮华背后藏着什么,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正所谓是言多必失,还是少说为妙,这样想着,钱大双仅仅是象征性地笑了笑。 楚千楼看得出来钱大双对他怀有戒心而放不开,见多识广如他表示理解。 如果钱大双单纯天真而轻易地相信表面美好的东西就是美好,那么她一个山村小寡妇根本无能在落月镇立足,也不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坐拥三家门店而成为金记的老板娘。 没错,楚千楼一直暗中关注着金记的发展态势,越来越觉得钱大双很有经商头脑,不像是那种孤陋寡闻而目光短浅的乡下女子。 欣赏归欣赏但无关风月,楚千楼见多了貌可倾城的名门闺秀,那根弦儿却始终是没被谁拨动。 正因如此,他觉得自己的骨子里就不喜欢女子,不过他确定自己也不喜欢男人。 煮好了茶,楚千楼给每人都斟了一杯,还拿出了一盒糕点,让大家先垫吧点儿。 渐渐,文璇和小鹏也不再是牛饮,而是学着楚千楼和钱大双的样子,小口啜饮。 然而,一回到金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28章这样子的 钱大双就不得不接受一个惊喜,萧晔不请自来! 小鹏一跳下楚千楼的马车,就看到萧晔长身伫立在店门那儿,他的小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惊喜,“夜大哥!” 萧晔笑着点点头,麻利地支走这一小只,“小鹏,快进去穿肉串!” 小鹏看见萧晔而惊喜的原因就是在这里,如他所料,真的可以吃烧烤啦! “好勒!” 小鹏都顾不得等文璇,一溜烟就窜进了店里,而文璇下了车后看见了萧晔,他听到了小鹏和萧晔的对话,揣测到了萧晔是谁谁。 “哥哥,原来你就是夜大哥啊,我见过你……上元节那晚,就是你把大双姐送到街口的。” 萧晔慵懒而笑,“文璇的记性可真好啊,好好读书,将来的造诣肯定能超过你爹!” 文璇深知这也是他爹娘的美好心愿,“夜大哥,借你吉言,我会发奋读书!” 萧晔再支走这一小只,“文璇,你帮小鹏弄好吃的去吧!” 文璇存在感满满的嗳了一声跑进去,而楚千楼将萧晔和小鹏以及文璇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漏。 他心道,呵,夜星川早在上元节就勾搭上了钱大双,够早的,不过呢,还没有他早。 楚千楼下了马车后,正要伸手扶钱大双一把,后者却自力更生下了车。 因为钱大双很有知人之明,她可不想因为被楚千楼扶了一把而事后被某人板着脸教训一顿。 耳根清净而与某人和气共处很难得,她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难得。 不过楚千楼送她回来,她路上答应请他吃饭就不能食言,“楚兄,我也没想到夜兄会请客,那你和凌青就不用吃普通的家常饭了,喝酒吃烧烤!” 楚千楼早就打好了婉拒的腹稿,正要说出来,不想被萧晔抢了先,“楚兄,人多吃饭热闹,请吧!” 人多吃饭热闹……是啊,如果自己回了落月楼,那就是一个人吃饭,因为凌青给他点了饭菜后,还得侍候驾马吃草料。 于是乎,楚千楼明白了萧晔泡在金记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人多吃饭热闹,那他就客随主便吧! 是的,楚千楼轻易地感受到他是金记的客人,而萧晔最少也是这儿的半个主人。 进了前店后,钱大双才看见除了铁墩儿和拴柱,剩下的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有的切肉,有的穿肉串。 铁墩儿瞅瞅萧晔,又瞅瞅楚千楼,小嗓音脆脆的却语出惊人,“大双姑姑,我又多了一个叔叔,你到底更喜欢哪个叔叔?” 如是,大家忙碌归忙碌,可是视线却都不约而同地瞄过来……看看,都对钱大双的人生归宿很焦急! 钱大双内心倒是起了点波澜,呵,古代的人就是这么早熟啊! 连铁墩儿这个小屁丁都对男女之间有了朦胧的意识? 她捏了捏铁墩儿的脸蛋,笑着敷衍,“铁墩儿,你看,这两个叔叔都好看,我都喜欢呗!” 但是,铁墩儿却执拗起来,“姑姑,你不能这样喜欢,好女人只能有一个男人,你只能有一个姑夫,只能喜欢一个叔叔!” 钱姑娘哪晓得封建糟粕将铁墩儿喂养得如此茁壮,她秒秒钟闹了个大红脸。 敢情,在铁墩儿这儿,她成了一个同时喜欢两个男人的坏女人。 楚千楼正要对铁墩儿做个自我介绍,顺便澄清一下他和钱大双仅仅是朋友关系,但是萧晔倾身抱起了铁墩儿,解释。 “铁墩儿,这和你大双姑姑没关系,因为我和你楚叔叔都喜欢她,所以她呢,要慢慢挑一挑,挑个更喜欢的做你姑夫,懂了吧?” 铁墩儿似懂非懂地嗯着,瞅着楚千楼,“楚叔叔好!楚叔叔,是这样吗?” 楚千楼次次被动,都被动习惯了,他不想和铁墩儿再解释什么,“是啊,你夜叔叔说得没错!” 接下来,钱大双安顿萧晔和楚千楼两个喝着茶水,文六斤去拾掇野兔,而她和于腊梅在水井那儿择甜苣。 没有多久,文璇也过来帮着择甜苣,却是一副闷声不吭的颓靡样子,钱大双了然他还在为那两只小羊羔而耿耿于怀。 “爹,小鹏叔叔可真厉害啊,逮了这么大一只野兔哪,我喜欢吃兔肉!” 有肉即欢的铁墩儿欢愉地嘚吧不停,文六斤嗯着,“那你以后要跟着小鹏叔叔好好练功夫,你长大以后也能逮到这么大的野兔!” 铁墩儿只要能吃到肉,那么让他做啥都行,“好啊,等我长大逮到了野兔,给爷爷奶奶吃肉,给你吃肉,给……” 反正接着一大圈数下来,铁墩儿把金记现有的人都数了个遍,独独略去了林梅一个人。 是的,即使是最亲的母子情,如果不好好经营,也会疏淡如陌路人。 文六斤不以为意,没有林梅在,他和儿子也过得很好,还很有盼头,这就足够了,因此他时不时夸铁墩儿一句。 不过,铁墩儿吃肉的热情总是高涨不下,“爹,待会儿兔肉煮熟了,我吃小半碗!” 文六斤纠正,“今天沾了你夜叔叔的光,咱们把兔肉整个儿烤熟了吃!” 铁墩儿没吃过烤肉,有些疑惑,“爹,烤兔肉比烤土豆香多少?” 文六斤笑了笑,“香很多很多!” 拾掇好野兔后,文六斤继续拾掇鱼虾,是的,萧晔准备的食材里有不少一扎长的湖鱼以及好多湖虾。 钱姑娘心里不暖是假的,她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某人就记在了心里,她前世男友就是这样子的。 车青还刻意问了一下,“钱姑娘,我家爷平时不吃这么小的湖鱼,这种湖虾嘛,偶尔会拿来煮汤,不知道你想咋吃?” 至此,钱大双越发清楚某人就是为她专门准备的鱼虾,不过她当然不能吃独份。 “也是一样的吃法呗,在烧烤架上放块铁板,就可以烧烤啦!” 接着她告诉文六斤拾掇出来鱼虾后放些调料腌一会儿入味,在烧烤时刷上油,撒些孜然翻烤着烤熟就可以。 不过谨记着不要给铁墩儿和拴柱吃烤鱼,免得被鱼刺卡住就麻烦了。 车青连连夸赞这是个好办法,赶忙吩咐人去铁铺买块铁板,一旁的于腊梅捕鱼多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29章再次醉酒 她也没有听过这种稀奇的吃法,情不自禁对钱大双的佩服又多了几分,佩服钱大双不仅擅长赚钱,更擅长吃。 文璇却是陡然轻叹,语气充斥着浓浓的书生迂腐气,“大双姐,都怪我没有保护好那两只小羊羔,它们今晚……会给我托梦吗?” 钱大双心里失笑的,文清源两口子咋把文璇教养得如此良善,不过她只能哄着。 “文璇,姐跟你讲,它们不会给你托梦的,因为我们已经为它们报了仇,它们这会儿已经投胎到某只母羊的肚子里啦!” 文璇半信半疑,瞅了瞅已经叫唤哑了而卧在墙根干草上反刍的母羊。 “大双姐,那它们是不是已经在它们亲娘的肚子里了?它们是不是都变成了小不点儿,要慢慢长大?” 钱大双只好继续瞎掰扯,“没有这么简单的,它们还小,走不了这么远的路……就近原则,也就是说哪只母羊距离它们近,它们就住进了它的肚子里,所以你就别难过啦!” 文璇脸上的愁郁淡了一些,“大双姐,腊梅姐,可惜你们都没看见,那两只小羊羔蹦蹦跳跳的,可好看啦,我恨死老阎家的人了,我爹真傻,就不该对阎玉堂那么好!” 钱大双继续哄着,“文璇,母羊的奶很多,我们喝几个月羊奶后,母羊还能怀上小羊羔。” 就此,文璇的心结算是勉强解开,但是钱大双愁的,她到哪儿去逮只公野山羊来配种? 不知道到时候随便找只普通的公山羊,这只桀骜不驯的母羊能不能将就接受一下? 择好了甜苣后,于腊梅去厨房生火焯熟,钱大双让文六斤捉着羊角,她挤了三斤左右羊奶。 “六子哥,你端到厨房,让腊梅拿笼布过滤一下,然后煮锅羊奶小米粥,大家都喝一碗!” 听到钱大双如是说,文六斤不同意,“大双,沾了你的光,我们有肉吃就不错了,这些羊奶煮熟了……你,翠叶,还有青松娘,你们三个人身子最弱,你们分着喝吧!” 于腊梅也赞成文六斤的意思,那就这么定下,至于老阎家赔偿的那六只老母鸡,钱大双寻思着每天除了喂玉米面谷糠拌的鸡食,再喂些小米,喂得再肥一些。 车青是教会了徒弟,自己这个师父落了个清闲,文六斤,文春生,阎四豹,小鹏都成了烧烤小师傅,于青松帮着扇风。 于腊梅将一盘盘喷香的烤肉串端上来,大家吃起,值得一提的是楚千楼曾经多次喝过葡萄酒。 而萧晔带过来的葡萄酒,他可以确定其品质堪称上乘,而且吃烧烤喝葡萄酒,这不是一般平民百姓的吃法,而是西梁国王室贵族的饮食习惯。 因此,楚千楼就犯了狐疑,难道夜星川是西梁国王室贵族的后裔? 一个疑似西梁国王室贵族的后裔,一个是山屯子里的小寡妇,这两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怎么会凑到一起? 如果不是楚千楼亲眼看见,打死他,他也不信,不过他的好奇也就是在肚子里转悠着,他才不会浪费财力和人力去查夜星川的底细。 拴柱,铁墩儿,文璇以及文老九都是第一次吃烧烤,都吃得津津有味,满嘴留香。 那只烤全兔也分着吃了个精光,而且文璇这几个小家伙在小鹏和于青松的鼓动下,每个人或多或少地喝了些葡萄酒。 而文六斤和阎四豹吃饱的同时也喝得酩酊大醉,两个人搂着膀子回了屋。 于腊梅终是不放心,煮了解酒汤,让两个人各喝了一碗,又烧热了炕才离开。 文春生和文翠叶离开时,也有了微醺之态,钱大双叮咛文招娣跟过去煮些解酒汤让他们夫妻各喝一碗。 文老九因为要赶车回屯子就没喝酒,不过他离开时,萧晔让车青打包了一些烤肉串,还灌了一葫芦葡萄酒,让他回屯子后找个人喝酒。 文璇喝了小半碗酒,走路有点晃,钱大双不放心他一个人回绣庄。 就吩咐小鹏去给苏素捎个话,文璇就在金记家常饭这边睡一晚,文璇却执意要回绣庄那边。 最后是萧晔让车青给苏素打包了一些烤串和拌甜苣,将文璇送回绣庄的同时,顺便也多采购一些熬制翠红膏和冬阳丹的药材。 文璇走后,小鹏说话笑嘻嘻的,就是舌头有点大,“大嫂……你醉了,所以刚才你脑子就不够用了,让我给苏素婶子捎话,还不如让我直接送文璇回绣庄那边!” 钱大双不以为然,她寻思着反正明天文璇还要过来这边呢,那他留在这边睡一晚正好啊,她脑子很够用,没醉。 于青松也有了醉态,想啥说啥,“小鹏哥哥,大双姐可是金记老板娘啊,她脑子咋能不够用?她想把夜大哥和楚大哥灌醉!” 小鹏赞同地点点头,四下看了看,“咦?拴柱和铁墩儿呢?” 于青松笑道:“招娣婶子早就送他们回屋睡觉啦,走吧,咱们和我姐夫睡觉去!” 这两人前脚搂着膀子离开,于腊梅瘪瘪嘴,后脚就进了厨房煮解酒汤。 自始至终,青松娘和文招娣一样,仅仅抿了一口葡萄酒尝了个味儿,她拾掇干净桌子,仅剩下钱大双三人那一桌。 于腊梅是滴酒未沾,她让小鹏和于青松喝了解酒汤后,看看文六斤等人都睡得挺正常,这才退出了屋子。 她进厨房淘了豆芽,和了两大盆面后,她娘也洗涮完了盘子,给羊加了些草,母女两人回屋洗漱一番早早睡下。 萧晔和楚千楼两人一杯接一杯,喝光了一坛子葡萄酒,钱姑娘劝了这个劝那个,结果是自己也没少喝。 她吃了几根烤鸡翅以及一些烤鱼烤虾,还没少吃凉拌甜苣,按理说不是空腹喝酒不容易醉,但确确实实的,她醉了。 凌青滴酒未沾,吃饱后就去店门外侍候驾马饮水吃草料,而车青也是一样,他送文璇折返回来后,拾掇干净烧烤架和那块铁板,就去松树上打坐。 萧晔正要再拍开一坛子酒,楚千楼适时制止,就是一贯的温润嗓音,“夜兄,喝酒尽兴就好,不宜酗酒!” 狭长的丹凤眼凉凉地睨了下一旁的钱大双,萧晔玉润薄唇抿了抿,“她……没尽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30章舒服就好 说着,萧晔的手按上了坛口的封泥,只要他掌心一挺,封泥就会尽数碎开。 即便是看着此刻眸光略略呆滞的钱大双,楚千楼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心里雪亮,这种情愫不同于怜香惜玉,无关风月,反正他实在是看不得钱大双更酣的醉态。 几乎是不假思索,楚千楼的手就按住了萧晔的手,嗓音略低,就是求和的语气。 “夜兄,我仅仅就是想和她做生意而已,没有别的心思,我一听她小小年纪成了寡妇,就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想让她以后过得好点而已!” 萧晔眼神凝顿,楚千楼看不清这对墨眸的尽头翻涌着什么,也无意深究。 “夜兄,虽然我与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了解她,即使你送她一棵摇钱树,骄傲如她也会断然拒绝。” 萧晔想想也是,他一直想送银票给钱大双花,但是她一直拒绝,那么他此刻到底为什么较劲呢? 担心楚千楼抢走她? 没道理啊! 他又不喜欢她,楚千楼抢走,还是谁抢走,他都没必要紧张,可是他看不得她身旁有别的男人晃悠,为啥? 这边,萧晔和楚千楼僵持着,钱大双捧着个空酒杯瞅着,瞅着,嘻嘻的笑起。 “咋都不和我说话啦?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咋都不理我啦?我知道啦!” 就在这一瞬间,楚千楼和萧晔不约而同地撤开了手,都笑盈盈地瞅着钱大双。 萧晔慵懒哄着,“大双,你知道啥啦?” 钱大双瞅瞅萧晔,再瞅瞅楚千楼,她放下手里的空酒杯,抬手指指萧晔,又指指楚千楼,冒出来句醉话,“你,还有你,你们基情四射!” 萧晔从钱大双这儿学了不少现代话,了然钱大双这话的内涵,楚千楼则懵圈了,尬笑着,“夜兄,此话何意?” 傲娇如萧晔此时此刻脾气好的很,简而言之解释了一下,楚千楼听得心里失笑,看来,钱大双真是醉得不轻。 而且萧晔还故意逗钱大双,他指指自己的脸,“大双,我长得这么好看,你看我和楚兄般配?” 钱姑娘醉兮兮地端详一番萧晔的脸,又端详了一番楚千楼的脸,笑嘻嘻的,“绝壁般配!” 接着,钱姑娘歪头问萧晔,“夜兄,你们何时成亲啊?” 眼见萧晔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楚千楼忍不住乐得唇角一弯,兴致勃勃地瞅着萧晔如何接话。 萧晔故意长长一叹,“大双,实不相瞒,我家破产了,我现在穷得慌,没钱成亲,你借我一百两银子吧!” 楚千楼心里一顿,钱大双啊钱大双,你可千万别上当了啊,夜星川这家伙可不是个缺一百两银子的主儿! 钱姑娘怔楞了一下,就去萧晔怀里摸索,直到楚千楼窘得没脸看了,她酣笑着啧啧嘴,“夜兄,你那一沓子百两银票真没了,你真破产了!” 楚千楼这才明白钱大双敢情是摸银票呢,是的,他也相信面前的少年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来一沓子百两银票。 萧晔手伸到钱大双眼前,“那你借给我一百两银子吧,我今晚就想成亲洞房!” 钱姑娘即便是酒醉也机明得很,她连连摇头,“不借!你破产了,又天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借给你一百两银子就等于打了水漂,你跟楚兄借吧,楚兄是有钱人!” 楚千楼一瞬间回到了童年,他马上苦了脸,“大双,我做生意赔光了钱,也破产了,没钱借给夜兄啊!” 钱大双怔楞片刻,嗤嗤笑起来,“夜兄破产了,楚兄也破产了,看在你们待我不错的份上,你们两人我都要了,就在这边打杂,包吃包住,每月一两银子的月钱,等你们攒够了钱再成亲,我给你们当证婚人!” 后院松树上打坐的车青听着前店一句句漫溢出来,他强忍着笑意,钱大双可真行啊! 她要是知道了楚千楼和自家爷的真实身份,打死她,她也不敢做什么证婚人。 萧晔听不够钱大双的醉话,绷着一张俊颜继续逗,“大双,我和楚兄都干不了啥活儿,但是都相当能吃,每人每顿吃十碗饭!” 说着,萧晔张开手,在钱大双面前比划着,后者的醉态简直可鞠一把。 “那你和楚兄每顿一共吃二十碗饭,天啊,用不了多久,我的金记就被你们两个给吃塌了!” 萧晔认真地点点头,楚千楼也认真地点点头,钱大双蹙了一会儿眉头。 “塌了就塌了吧,我们都是穷光蛋也没事儿,我带着你们去京城开鸭店,我是老板娘,你们两个就是店柱子,反正维持生计应该没问题。” 萧晔暗赞钱大双心态强大,野心也够强大,放眼天下,敢给他和楚千楼当鸭店老板娘的,除了这丫头也是没谁了。 楚千楼不晓得鸭店等同于南风馆之类的地儿,他瞅着萧晔,低声道:“夜兄,愿闻其详!” 萧晔心情一好,脾气也好得出奇,他就如是这般给楚千楼解释一番。 楚千楼失笑的,如果他和夜星川是鸭子的话,那么有谁敢嫖,又有谁能嫖得起? 片刻后,楚千楼起身告辞,“夜兄,麻烦你照顾好大双!” 萧晔慵懒一笑,“嗯,我照顾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尽管放心,明早见!” 送走了楚千楼,萧晔降下了幌旗,锁了店门,就看见钱大双摇摇晃晃走进后院,他一个箭步奔过来,揽住了钱大双的腰。 钱大双推开他,“天还亮着呢,我崴不了脚,你站这儿,不准动,不准跟着我!” 萧晔只好原地不动,望着钱大双摇摇晃晃进了茅厕,心道爷破产? 傻丫头,你一天挥霍一百两银票,到你一百岁也挥霍不完爷的钱! 没有多久,钱大双又摇摇晃晃走出来,和萧晔一前一后进了屋。 车青瞅着西沉的红日,楚千楼和自家爷这两个男人想干啥? 想把钱大双宠到天上吗? 然而没多久,屋里漫溢出来的对话直往车青的耳朵里钻…… “大双,舒服吗?” “嗯!” “只要你舒服就好!” ……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31章骚动不安 是的,萧晔对钱大双那是没有最宠,只有更宠,甜宠尽在点点滴滴中! 屋里,钱大双舒展地仰面躺在油布上,双脚浸泡在盛了热水的木盆中,简直不能更舒服啦! 萧晔跨坐在炕沿上,钱大双瞅着这个触手可及的温暖背影,醉意更浓,嘟囔,“萧晔……” 萧晔出自本能回应了声,“嗯?” 钱姑娘温习着记忆中的点点滴滴,“萧晔,你说过我怀了孕后,你会天天给我端泡脚水,倒泡脚水!” 萧晔只能代替钱大双男友回应,“嗯!” 钱姑娘老大不满意萧晔的懒散态度,“还有呢,你说会天天给我抹防妊娠纹霜,忘了?” 钱大双曾经在夸赞现世这好那好时,对萧晔说过现世有防妊娠纹霜,那时萧晔不解,她就解释了一下功用。 此时此刻,萧晔可以感受到钱大双和那个人的爱情有多浓郁,他低低应着,“没忘啊!” 说这话时,萧晔不由自主就脑补出来他给钱大双的孕肚涂抹防妊娠纹霜的情景。 他心道这就是没影儿的事儿,他和钱大双仅仅止于朋友关系,她怀了那个人的孩子倒是有可能,绝对没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萧晔给钱大双擦了脚丫子,倒了泡脚水折回来,钱大双还嘚吧不休地温习着与她男友的点滴。 他脾气再好也一声声敷衍得不耐烦了,于是就哄着钱大双趴在炕沿边上,“张嘴啊,我帮你揩齿!” 是的,萧晔希望耳根清净一会儿! 但是钱姑娘摇头,“萧晔,还像上次那样,你帮我端着牙杯就行,我自己能刷牙!” 萧晔郁郁,敢情钱大双男友真的给她端过牙杯,侍候过她刷牙啊,那小子脾气够好的。 结果,钱姑娘用了三段柳枝才终于刷完牙,因为她手劲儿一大点儿,柳枝就断了还得再换。 令萧晔抓狂的是钱姑娘还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在他身上也摸来摸去,声称要找手机投诉山寨牙刷。 萧晔一动不动,任凭钱姑娘在他身上随便摸索……是的,虽然他有钱,但是他却买不到她需要的手机。 如是,萧晔来了灵感,哄着钱大双说手机弄丢了,她现在乖乖睡觉,明天他带她买个新的。 这样,钱大双才消停了,等萧晔铺好褥子后,她自己脱了外衫,钻入被窝里。 接下来,萧晔兑好水,帮钱大双洗头发,擦干头发,讲故事哄她睡觉后还做了两件事儿…… 再说楚千楼回到落月楼,他洗漱一番后,正要进书房,凌青进来,将几个暗卫从文家屯子打听到的钱大双的事儿说了一遍。 楚千楼这才了解到钱大双有多不容易,钱大双当初所说的家里出了点事儿就是丈夫惨死,还有父母双亡。 然后成了寡妇的她接手了夫家和娘家两个烂摊子,还养着一个不咸不淡的大小叔阎四豹,还被前小姑断了亲,这个女子真是坚强无敌。 楚千楼吩咐凌青派人继续收集钱大双的相关情况,凌青应下后又说了个细节,那就是萧晔的人在钱大双成亲那天就潜伏在文家屯子。 楚千楼不傻,他随即就揣测到那天萧晔本尊应该也在附近,再一次,楚千楼暗暗好奇萧晔接近钱大双的目的。 翌日,钱大双醒来时就觉得各种不对劲儿,昨晚她梦见男友的梦太真实了? 瞧着炕尾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钱大双寻思着昨晚某人肯定回了落月楼。 但是她收拾停当出了院子,一眼就看见萧晔正在欣赏乌鸡啄米饮水。 萧晔看见她出来就站起身来,笑着道:“醒了?” 钱大双直觉萧晔的笑容里包含着太多的暧昧,她凑过去,压低声音,“昨晚,我喝醉后是不是把你当成了我男友?” 萧晔一口否认,“没啊,你倒头就睡得死沉,像头小猪似的!” 钱大双不信,“那我头发是谁洗的?我自己换了中衣和贴身衣物?还自己洗了?” 萧晔神色认真,“都是你上炕睡觉前自己做的嘛!” 钱大双半信半疑,“真的?” 萧晔点点头,“真的,比真金还真!” 没错,萧晔就是做好事不留痕迹,昨晚在钱大双睡着后,他帮她换下了中衣和小衣物,又洗好晾了起来。 而且他觉得有了再一再二,或许还会有再三再四,或许再三再四轮不到他了,因为那时钱大双男友来了,她醉酒时有她男友侍候着。 就在钱大双极力回想昨晚醉酒后的种种,楚千楼和凌青一前一后走进来,和萧晔互相笑着打招呼。 钱大双讶异,吃了顿烧烤,喝了顿葡萄酒,这两个人就这么和气而热乎了? 酒肉朋友就是这么来的吧! 这时,文六斤站在厨房门口招呼他们几个吃早饭。 进了厨房后,钱大双看见车青正忙着摆放碗筷呢,其他人已经入座,独独剩下他们这几个的座位空着。 最终钱大双懒得多想,反正她只要保持一种表面上友好相处的平衡就可以。 萧晔和楚千楼紧挨着钱大双坐下,成了饼干夹心的钱大双待遇好好,反正她根本就不用夹菜。 萧晔和楚千楼时不时用公筷给她夹这个,夹那个,落在众人眼里,这两位仿佛在角逐钱大双的最佳相公似的。 饭后,钱大双叮咛文六斤和文春生等人一番,打包了一些熏制品等等,就吩咐阎四豹出去雇辆骡车。 楚千楼失笑的,“大双,你去金柿园小住是帮我的忙,坐我的马车理所当然!” 钱大双很有自知之明,“算了吧,我可不想变成文家屯子某些女人的眼中钉。” 不等楚千楼再说什么,萧晔适时地笑道:“大双,我也想到了这点,所以就雇了辆普通骡车,你正好与我同乘一车。” 于是楚千楼眼睁睁地看着萧晔和钱大双上了骡车,而他孤零零一个人上了自己的骚包马车,反正他总是提防不住萧晔的算计。 文六斤等人都放心地各自忙碌起来,因为有这两位主儿护着钱大双,那是最安全不过。 再说文家屯子这边,某些想登高枝的女人一听说楚公子在柿子林住下了,就各种骚动不安,搽油抹粉打扮起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32章挡烂泥巴 到达柿子林后,钱大双就开始干活儿,她一边讲解嫁接的相关细节要领,一边亲自示范。 楚千楼以及凌青带着几十名暗卫现场上手操作,毕竟他们都是一流高手,脑子自然都好使得很,按照钱大双说的嫁接了几次就已经完全掌握要领。 然后凌青又带着这几十名暗卫手把手教其他的暗卫,反正钱大双只顾着和楚千楼以及萧晔在柿子林溜达散步,没注意到一个细节。 从表面看上去,在柿子林中穿梭忙碌的是几十人,其实却是有十几拨,每拨都有几十人,轮番忙碌着而忙而不乱。 这当然瞒不过萧晔和在一棵松树上打坐的车青,他们主仆晓得楚千楼如此做是为了不引人注目。 有两大高手做陪,钱大双当然不会浪费这宝贵的资源,她刻意地走进柿子林深处,然后就觍着脸让两人指点她练功夫。 萧晔和楚千楼当然是有求必应,并且轮番陪练,却是一个比一个严格,要求钱大双千万不要客气,就是将他们当做仇敌来应对。 有了那次差点被小雪捅在心口上的前车之鉴,钱大双了然在生死攸关的一瞬间,出手以及自卫做到稳,准,狠都是保命的关键。 于是乎,钱大双应付得手忙脚乱,频频发出无比凄惨的尖叫声。 凌青闻声还特意赶过来,远远地看了看才明白状况,好吧,他想多了,不是钱大双被谁凌虐了。 最终,汗水淋漓的钱大双躲到了一棵松树后,气喘吁吁,“夜兄,楚兄……我快要累死了,还是你两切磋一番吧,我保证用心观摩!” 是的,只要自己不用练功夫,钱大双愿意看萧晔和楚千楼打架,谁输谁赢对她而言都无关痛痒。 楚千楼自知不是萧晔的对手,不想在钱大双面前丢脸,笑着道:“夜兄,大双真累坏了,让她歇口气吧!” 萧晔当然清楚钱大双的那点小九九,点头应允,不过一刻钟后,陪练继续进行。 由于这片柿子林已经是楚千楼的私人物业,因此周遭都用山石砌墙圈围起来,仅仅在入口那儿空了出来。 文家屯子里,以钱娇娇为首的想登上高枝的这伙女人,堆簇在豁口这儿,探着脖子望啊望。 她们仅仅是隐隐约约看见了几十个壮汉在柿子林里忙碌着,没有看见穿着天青色云纹锦袍的楚千楼。 她们一个个都费了不少时间搽油抹粉,所以不甘心就这样下山,于是壮着胆子,一步步往里蹭,希望可以看见楚千楼。 不管是谁都揣着一肚子的迷之自信,笃信只要楚千楼看自己一眼,就会把自己留下来。 很快,凌青就得了暗卫的禀报赶过来,他厉声喝斥,“你们这帮大胆刁妇,这里是我家公子爷的私人之地,谁给你们的胆子擅自闯入?不想被文里正收押处以罚金就速速滚出去!” 这些女人没进来而没看见楚千楼也没啥,但是她们都溜进来了,没看见楚千楼的话,自然是更加不甘心。 因此虽然一步步往后退着,但是都挪得极慢极慢,而且眼珠子往林子里瞅啊瞅。 钱娇娇眼尖,看见钱大双和萧晔以及楚千楼缓步走过来,她扯开嗓子大嚷起来,“大双,表姑过来看你啦!” 钱大双闻声,脸上的笑意随即暗下去,“楚兄,这些女的都是冲着你来的!” 楚千楼不解,“大双,那为首的女子分明说她是你表姑,她是来找你的,你想和她说话那就过去吧!” 萧晔适时地解释,“大双的爹娘就是被她姑奶奶逼死的,亲情早就荡然无存!” 楚千楼一听就神色冷肃,“大双,虽然节哀顺变是废话,但是你挺过来了就不简单,走,我们进屋喝茶去!” 于是三人缓步走向了那处青砖白墙的大院子,萧晔了然钱大双压根就不认识钱大柱夫妻,自然也没啥感情,令她哀愁的只有她男友而已。 钱娇娇眼见楚千楼和萧晔望过来一眼,但是在钱大双说了什么后,他们三人就走进了院子。 她揣测着钱大双肯定说了她坏话,虽然心里恨死了钱大双,但是她面上故作一脸失望状,想从凌青这儿要个说法。 “这位大哥,钱大双是文家屯子的人,我们也是文家屯子的人,为啥她能待在这儿,我们就不能?” 凌青冷脸哼了声,“钱姑娘既是金记的老板娘,又是我家公子爷的朋友,就凭这两点,她想在这儿待多久就能待多久!” 钱娇娇寻思着她曾是路少覃的妾室,在落月镇上也没少住,大世面也没少见,她别的本事没有,搅浑水的本事还是有的。 “大哥,你看到的都是表面,钱大双克死了丈夫和她爹娘后就不守妇道,天天勾搭野汉子,从野汉子手里抠唆出来银钱后就买了金记的几间铺子,因为她没脸待在屯子里,所以才住在金记,她和楚公子做朋友,就是想骗楚公子的银钱,你转告楚公子千万别上了她的当。” 凌青耐着性子听完,嗤之以鼻,“说完了就滚!” 钱娇娇还以为凌青听进去了,没想到事实是她扑了一鼻子的灰。 钱银梅趁着钱娇娇一愣神,她就挤到了钱娇娇的前面,“大哥,你也知道弃妇妨人丧财,你不要弃妇就对了,但楚公子住在这儿肯定需要打杂的,我愿意留下给楚公子打杂!” 凌青自认有义务帮自家公子爷挡着烂桃花,不,这些连烂桃花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烂泥巴,“我家公子爷不需要打杂的!” 钱银梅一愣神,阎金钗就挤到了前头,“大哥,楚公子肯定喜欢身子干净的,我可是干净的黄花大姑娘,我愿意做楚公子的通房丫头!” 凌青冷嗤,声色俱厉,“不需要!” 阎玉朱自认自己比钱娇娇和阎金钗年轻貌美,当然不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甚至,她搬出来阎玉堂利用了一番。 “大哥,我哥哥是秀才,为了给哥哥筹措修学费用,我甘愿给楚公子做洒扫丫头,楚公子看着给月钱即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33章温柔走火 阎玉朱寻思着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不会拒绝秀才妹妹给他做洒扫丫头,而且这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等她坐稳了楚公子洒扫丫头的位置后,就找个机会向楚公子哭诉一番,声称村人笑话她身为秀才的妹妹却干着粗活儿。 楚公子那么儒雅的男人肯定会怜香惜玉,进而将她收入房中做通房丫头。 反正只要她今天能留下来,她父母和奶奶肯定就会夸奖她聪明伶俐,虽为女孩子,却也不次于男孩子有本事。 至于哥哥阎玉堂能不能中了秀才,那不是她考虑的事儿,反正她父母和奶奶都对外声称阎玉堂肯定能中第一名秀才。 钱娇娇见凌青打量着阎玉朱,心道她虽为文家屯子最年轻的弃妇,但是终比不过秀才妹妹这个头衔的分量重。 钱银梅看在眼里,非常后悔上元节去了镇上而丢了宝贵的清白,不然她也可以和阎玉朱争一争。 阎金钗小算盘打得哗哗响,她就等着,等到阎玉朱做成了楚公子的洒扫丫头,她就笼络阎玉朱一番,然后阎玉朱就会把她也弄进楚公子的院子里。 但事实是阎玉朱的想法仅仅是一厢情愿,因此就飘得高,跌得惨! 凌青终于认出来阎玉朱就是在老阎家院门那儿,那个色迷迷盯着自家公子爷的村姑。 随即他就想起来老阎家在文家屯子的臭口碑而厌恶爆棚,冷斥,“滚!都给老子滚!” 阎玉朱无法接受从云端直接掉到泥土里的落差,无法忍受以钱娇娇为首的嘲笑眼神,红着脸跑走,其他人也随着都退出去。 不过呢,这伙女人可不会轻易放弃大好的机会,反正即日起,她们天天精心打扮一番,在柿子林的高墙外徘徊不去,只为了偶遇到楚千楼。 因为有赶活儿的一大帮暗卫吃饭,楚千楼吩咐人搭起来一个大厨房,有几个厨子负责做饭。 不过在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厨房,有专门的大厨给楚千楼等三人做饭,楚千楼就是把萧晔和钱大双当贵客对待。 而且楚千楼吩咐凌青派人去镇上定做铁门,免得乱七八糟的人闯进来胡言乱语。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钱大双热情建议凌青去马家铁铺找文泽定做。 凌青眼见楚千楼没吭声就当作是他默允了,凌青笑着答应离开后,鬼原主气得歇斯底里的叫骂了钱大双一顿,说文东刚知道后一定很委屈很生气。 钱大双不是原主,她不仅不喜欢文东刚,而且还喜欢和文东刚对着干,因此就算是文东刚气死了,她也没有一丁点儿同情。 所谓客随主便,钱大双将自己随身带来的熏制品等等放进了厨房后,就再也不进厨房,当然更不会对菜谱指手画脚,大厨做出来啥她就吃啥。 开饭前,钱大双刻意强调一点,那就是她手好好的,自己能夹菜,不用旁人代劳。 萧晔和楚千楼都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是每道菜上来后,这两人总是抢着拿公筷先给她夹到食碟里一筷子。 萧晔带过来好几坛子葡萄酒,拍开一坛,他和楚千楼每人喝了两大碗。 钱大双担心醉后说胡话,所以不管是萧晔和楚千楼如何劝酒,她都不喝一口,只是吃着她喜欢的菜式。 反正钱大双可以预见在这儿住着好吃好喝,还有两位美男作陪,那么结果就是她功夫精进一些的同时,还可以稳稳的长上几两肉肉。 即便是与前世相比丑若两人,也无法摧毁钱姑娘爱臭美的野心,她暗暗祈祷那几两肉肉最好是长在窝窝头那儿! 饭后,楚千楼特意说明了一下,萧晔和钱大双的屋子就是西边挨着的那两间,然后他就去午睡。 但是萧晔跟着钱大双就进了她的屋子,钱姑娘牙疼的,“你进我屋里干啥?” 萧晔打着关心的幌子撒谎,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我摸摸炕头热乎不!” 钱大双听楚千楼说过,他吩咐人早上生火烧过了炕,所以萧晔这就是想蹭过来和她共宿一屋的节奏。 盯着萧晔摸了摸炕头那儿的油布,钱大双低声下逐客令,“这儿不是金记,你我都是客人,所以请你守好了做客人的本分,回你屋去!” 萧晔挑起长腿,优雅地跨坐在炕沿边儿,就仿佛是跨坐在金记钱大双那屋里的炕沿边儿,简直不能更适应。 “大双,你看,我和楚兄已然熟稔无间,如果我说在你我这堵隔墙上开扇门,他也会毫不犹豫同意,是吧?” 钱姑娘郁闷的,这厮……居然威胁她! 在隔墙上开扇门,那么不论是楚公子看,还是谁看,她和某人之间更加富有暗通款曲的暧昧情愫! 而且,楚公子有啥错? 他好吃好喝招待她,还给她一两银子的月钱,那她让某人在隔墙上凿扇门留作纪念? 不合适,凡是正常人都觉得不合适! 反正钱姑娘在萧晔这儿就占不了上风,她上了炕,在炕头那儿放好枕头躺下,扯过被褥垛儿上的那条绒毯苫盖在身上。 萧晔无声无息地凑过来,钱姑娘猝不及防惊得一哆嗦,随之裹紧了绒毯。 但是萧晔的关注点不在她身上,他长指捋着挂在火墙上的一大串翠绿松果,长眉微蹙。 见状,钱姑娘刚想张嘴解释,又闭紧了嘴巴,萧晔俊颜泛冷,“嗯?” 钱姑娘只好拉过来萧晔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字,大意就是她本意是想爬上那棵歪脖子树躲避野狼群,但是蹦跶了好久也没爬上去,结果楚公子就冒出来。 她只好扯谎说闻着松果的清香睡得香,因此想摘几颗绿松果挂在房间。 现在她不希望楚公子得知真相而不悦,所以只能继续骗下去。 萧晔脑补了一番当时的情景,唇角笑弧骀荡,在钱大双的手心里写下一句夸赞,“你真笨的可爱!” 钱大双觉得她这样做是高情商的表现,却被萧晔嘲笑笨,她心情因此很不美丽,于是就对他投以大白眼。 萧晔笑得雅痞,长腿撩起,轻松地压住了钱大双的双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34章你意中人 同时,萧晔轻松地捉住了钱大双的双手,压在她脑袋两侧,倾身压下来! 钱姑娘双眼瞪圆……这厮雄性荷尔蒙毫无预兆地决堤泛了滥,他想亲她! 反抗徒劳无功,叫骂已然来不及,尖叫……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小痞犊子敢亲她,那她就敢咬他,让他流点血! 这张与男友似是而非的俊颜越来越近,钱姑娘心里酸爽得不可描述! 她眼睛鼻子都随之酸涩不堪,终是死死地抿着唇,死死地咬着牙,死死地盯着萧晔! 萧晔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想逗逗钱大双,当他如愿以偿地看到她全神贯注的抵触,他不能更满意。 薄唇凑到她耳边,低喃,“大双,我们是生死之交,所以我会帮你保密骗楚兄的。” 闻言,钱姑娘神经为之放松了一点点,却仍旧苦大仇深地盯着萧晔,意思就是咋还不滚远点儿? 萧晔好整以暇地玩赏着她的神情,低声道:“大双,我这样像不像是你们那儿的什么来着?完美艳压!像不像?” 钱姑娘再一次后悔告诉眼前人她前世的秘密,她唇间硬邦邦地蹦出了三个字,“像痞子!” 不知从何时起,萧晔很努力地学习钱大双所说的那个地方的种种,他想尽一己之能,多给钱大双一些这儿的友好。 但此刻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敢说他像痞子的人只有钱大双一人,不过他却只能忍着。 凉凉地睨了钱大双一眼,萧晔撤开后不忘毒舌补刀,“你男友压着你就不像痞子,是吧?他放个屁都不臭,是吧?我做啥都没有他好,是吧?” 钱大双在原则问题上毫不含糊,“是啊,你是你,他是他,你不是他,所以你别一次次触碰我的底线!” 萧晔了然他理想的择偶标准,绝对不是钱大双这样的大众脸,但是毫无恋爱经验的他也说不清,比如此刻他到底是为什么别扭着。 当钱大双提到她男友时,虽然仅仅是简简单单一个“他”字,但她眼里却犹如染了灿亮星光那般温丽……然而却与自己无关。 自己未来的妻子在对别人提起自己时,也会是这么美丽的眼神吗? 钱大双见萧晔冷然出神,甚是不耐,“你咋还不睡啊?” 萧晔抿唇一笑,“像我这样的高手打坐就能解乏,不过呢,如果你想让我搂着睡也可以,我来这儿就是为了陪吃陪睡!” 钱姑娘投以白眼的同时,转过身去,给了萧晔一个没有表情的后背。 萧晔帮她整理了一下绒毯,随后就去炕尾那儿盘膝打坐。 下午,钱大双随意查看了一下嫁接的苗木,暗卫们的手法还行,她挣那一两银子的月钱真是轻松得很,果然是有钱人的钱好赚。 由于钱大双声称上午练功夫太久而运动量太大,她午睡后依旧腰酸胳膊疼,因此楚千楼笑着提议去水潭那儿钓鱼。 可是,萧晔却阴着个脸,“练功夫就该持之有恒……” 谁肉疼得难受到抓狂谁知道,钱大双哪听得进去萧晔的话,笑嘻嘻地瞧着楚千楼。 “楚兄,我不认识专门为难女人的男人,我们去钓鱼,让某人说教别人去!” 瞧着钱大双和楚千楼言笑晏晏去拿渔具等,萧晔哭笑不得,这丫头敢嫌他聒噪而孤立他,真是宠惯得不能看。 有一点可以肯定,钱大双越风光,她的处境随之就越危险,对付她的敌人绝不会因为她是个女人而心慈手软。 当萧晔在钱大双身旁坐定,往鱼钩上穿鱼饵时,钱大双一本正经地叨叨,“鱼儿鱼儿,不要咬坏男人的钩,到姐姐这边来!” 萧晔手上一顿,心里低骂声幼稚,他还刻意往远挪了挪马扎,然后继续忙碌着。 钱姑娘见状就较上了劲儿,收起鱼竿等等,挪到楚千楼那一边,这样,楚千楼成了饼干夹心。 对此,萧晔视若无睹,他可不想无原则地纵容钱大双,让她冷静一下好好反省去。 没有多久,凌青赶过来,压低声音,“公子,文东刚自称是钱姑娘的婚前恋人,想见钱姑娘和你!” 虽说是过了短短一个中午,但是楚千楼又得知不少钱大双的相关,了然文东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过呢,午饭后,他回了自个儿的屋子,萧晔和钱大双的对话没少钻进了他耳朵里。 于是楚千楼就误以为文东刚就是钱大双所眷恋的那个男友。 听了凌青的禀报,楚千楼望向了钱大双,结果毫无疑问,钱大双语气无波无澜,“楚兄,我不想看见他!” 楚千楼就没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以为钱大双对文东刚是因爱生怨而故意拗着,他想让钱大双完全放下,因为文东刚配不上她的爱。 “让他过来吧!” 楚千楼如是一说,钱大双也没再说什么,毕竟是客随主便嘛,不过鬼原主可高兴得很,还警告钱大双对文东刚态度好点。 有意无意的,楚千楼回头望了望,刚好望见文东刚跟在凌青身后往这边走过来。 他忍不住低笑,“大双,这人就是你意中人啊,真是巧得很,我在翠红楼见过他!” 不等钱大双有所反应,鬼原主就歇斯底里嚷嚷起来,“不可能,我的东子不可能逛窑子,我不信!” 如是,钱大双想让原主看清了她爱的男人有多渣,“楚兄,是不是他和你抢同一个姑娘而起了冲突?” 闻言,萧晔乐得忍不住唇角一弯,这丫头不晓得楚千楼多有钱! 毫不夸张的说,楚千楼动动手指就可以买下翠红楼,她如是问,用她老家的话说,楚千楼很受伤。 楚千楼郁郁,自己会无聊到……沦落到和谁抢某个青楼姑娘? “大双,那天我去翠红楼喝花酒,刚好碰见他嫖了姑娘后因为嫖资与杨妈争执起来,还撒酒疯摔了些东西,最后是马掌柜过来给鸨儿说好话,如数付了嫖资,赔偿了摔坏之物,鸨儿才没报官!” 鬼原主哭得伤心欲绝,歇斯底里说她不相信,钱大双平静得很,“楚兄可记得这是多会儿的事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35章还不自知 楚千楼略略一想,“推算一下,应该就是你丈夫没了,柳金娥找茬那天,也就是我来屯子里买你家里金柿的那天清早!” 鬼原主还是不信,“肯定是楚公子认错了人,东子说他醉酒哭了一晚!” 钱大双心道原主爱得太痴了,文东刚是在翠红楼醉酒放纵了一晚上。 伤心归伤心,鬼原主很快就消化了文东刚眠花宿柳的事实,“我想明白了,东子得知我嫁了人就受了刺激,所以就做了荒唐事儿,东子没错,我不怪怨他!” 钱大双心里呵呵哒,如果文东刚这种人放在现世,那就是流连夜店的嫖客族。 凡是真正长情的男人,绝不会因为生活中的不如意就去嫖而自甘堕落。 楚千楼轻笑,“大双,假如我是文东刚,你想不想知道我怎么做?” 钱大双漠然摇头,这里面就没有她什么事儿啊,她的内心毫无波动。 不过楚千楼还是说了答案,“大双,那我就会在阎大豹没了的百日后隆重上门提亲!” 鬼原主气得叫骂,“你这个贱货快点跳水死啊,你心里装着个男人,可是夜公子和楚公子都对你这么好,凭啥啊?我的好处都被你霸占了,你赶紧死啊!” 钱大双兴致缺缺,都懒得嗯一声,安安静静地盯着潭水,一旁的萧晔轻笑,“楚兄,你的假如挺美好的……如镜花水月!” 楚千楼一时间真搞不懂这两人的关系了,不过呢他继续撮合,“大双,你该晓得有闲有钱而不逛青楼的男人,比如夜兄可是很稀缺的。” 钱大双嗯着,“楚兄,你不做媒婆真是可惜了,我和夜兄的关系可谓是一言难尽……你还是问他吧!” 萧晔专注地盯着潭水,见状,楚千楼对这两人的真实关系更加懵圈,不过听着脚步声愈来愈近,随即就默然不语。 文东刚远远就望见水潭边坐着的三人,他一见钱大双坐在楚千楼这侧,就揣测着钱大双与楚千楼比较亲近,而与另一侧的黑袍男人不太熟。 这段时间,在马家铁铺里,文泽是天天有活儿干,而他几乎成了马家的厨房伙夫。 尤其是文泽又揽上了这处柿园定做铁门的活儿,文东刚在马掌柜的一个个白眼下再也按捺不住。 说实话,文东刚仅仅见过好几次楚千楼的骚包马车招摇过市,却从来就没见过楚千楼本人。 今天回到了文家屯子,他娘樊氏说她在老阎家院门那儿看见了楚公子……楚公子穿着天青色云纹锦袍,手里拿着把玉扇,看上去通身气派。 因此文东刚也就是从衣服上辨认出来楚千楼,但是等他走近后,仅仅是瞅了一眼穿着件普通黑袍的萧晔,就被一股无形的凌然冷气压碾压得……快尿裤子了。 眼见三人都专心致志的垂钓,文东刚直觉他还是从钱大双这儿开始扯话题比较容易稳妥。 觍着脸往钱大双身后凑了凑,文东刚声音软乎的都不像是打铁出身的。 “大双,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如果是不了解真相的人听了这话,绝对会以为文东刚是个痴情男人,但是正垂钓的这三位可以说是一个比一个了解文东刚有多渣。 但是鬼原主见了文东刚就顾不得别的,脑子喂了鱼似的,她哭得涕泪交加,央求钱大双赶紧跳进潭水死掉而让她活过来,她想和文东刚唠嗑。 钱大双对于文东刚一而再,再而三的消费原主对他的爱,只有一个反应,嗤之以鼻后冷冷反问,“文东刚,你不是放话说想睡我吗?那你睡下试试!” 文东刚全力以赴地扮演着一个痴情男,“大双,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啊,我有多喜欢你,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想明媒正娶你做我的妻子!” 鬼原主一听,本来伤心的哭嚎着,蓦然就痴笑得像个傻子,连说相信文东刚只喜欢她一个人,她愿意嫁给文东刚,继而又软了嗓音央求钱大双马上投水死。 钱大双刻意刁难着演技蹩脚的文东刚,“那天,你不是说让我做妾吗?” 文东刚以为有戏,更加卖力表演,“大双,那是我娘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我的婚事我自己能做主!” 钱大双帮原主翻旧账,“是吗?那阎大豹往钱家送十两银子的聘礼时,你是个死人吗?你咋就不自己做主凑上十两银子?” 文东刚没想到钱大双会如此犀利的针锋相对,但是目的还没达到,他只能忍气吞声。 “大双,你不晓得借钱有多难,我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借钱,但是最后也没有凑够十两银子,你要怪就怪你爹娘太贪心了!” 鬼原主对文东刚的话就是无条件的相信,她哭嚎着咒骂钱大柱夫妻死的活该,下十八层地狱等等。 钱大双想起了楚千楼刚才说的那番话,她似笑非笑,“凑不够十两银子是吧?那你咋有钱去翠红楼逍遥呢?” 文东刚脸色狠狠一黑,情急之下辩解,“大双,你别较真儿,拿上一两银子也能在翠红楼呆一晚,我那不是娶不上你心里难受吗?” 鬼原主依旧是执迷不悟,依旧是嚎哭着咒骂钱大柱夫妻和钱大双。 而钱大双存心想让文东刚难堪,“所以你就在翠红楼大撒酒疯,那马掌柜为啥要给你收拾烂摊子?他可没那个义务!” 至此,连萧晔和楚千楼都佩服钱大双脑子转的快,不过这其中的猫腻嘛,萧晔了如指掌,而楚千楼毫不清楚。 文东刚心狠狠一抽,面上却故作平静,“马掌柜不过是帮我垫付罢了,又不是白给我银钱。” 钱大双聊兴渐淡而冷嗤了声,“我有个缺点就是记性太好了,你娘樊氏当着你的面儿说过,我就算是准备十八箱嫁妆,也进不了你家的门。” 文东刚一不小心就暴露出了来这遭的目的之一却还不自知。 “大双,你别听我娘瞎咧咧,你把金记当做嫁妆就够了,成亲后,你不要抛头露面,在家里做做饭,做点儿针线活儿,我来打理金记!” 说完这番话,文东刚眸底闪过一抹得逞的快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36章就负责吃 钱大双,你特么神气的拽了这么久,神气的数落了老子这么久! 等到老子骗你成了亲,捋顺了金记,老子就是金记的掌柜,你特么就是个打杂的! 文东刚这样想着,笃定此刻距离他第一个目的只有咫尺之遥,于是就迫不及待。 “大双,你现在就随我下山回屯子一趟,跟我爹娘确定一下咱们哪天成亲!” 鬼原主哭得嗓子都哑了,央求钱大双赶紧死掉,她要活过来做文东刚的新娘子。 萧晔唇角扯出一抹凉凉的弧度,楚千楼不知怎么的,一颗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好想提醒钱大双千万,千万别脑子一热中了文东刚的圈套。 钱大双凉凉反问,“文东刚,有上好珠玉,我会选择污浊的淤泥?” 楚千楼眸角余光扫见文东刚望着他,心道钱大双所说的珠玉可不是他本尊,指的是他旁边这位主儿。 而萧晔心里雪亮,钱大双所说的淤泥肯定是指文东刚,而珠玉嘛,当然不是他本尊,而是她的现世男友,他充其量勉强算是代理珠玉而已。 文东刚不傻,明白第一个目的是无法实现了,因为他出手太迟,钱大双已经爬上了楚公子的床。 于是,文东刚不动声色地开始第二个,他故作沮丧地长叹一口气。 “大双,我就知道你还记恨着我呢,楚公子,大双受了不少苦,她好不容易熬出了头,请你以后好好对待大双!” 钱大双心道她记恨文东刚? 可笑至极! 文东刚还没资格让她记恨,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对文东刚有过一丁点儿好感! 鬼原主了然钱大双不喜欢文东刚,但这不等于她会冷静,她哭嚎着,咒骂着钱大双不得好死,比如喝水噎死,走路一脚绊倒摔死,钓不到鱼气死等等。 楚千楼甚是欣慰钱大双没有犯傻,不过文东刚在他这儿卖力的扮演一个痴情汉,真的膈应到了他,就似中意的食物上趴了只苍蝇一样膈应。 “这倒不需你费心,从认识大双那天起,我对她就是善待有加!” 是的,楚千楼才不会明说出来自己不是钱大双的珠玉之人,反正护着她也就是举手之劳那么简单。 但是文东刚继续厚颜无耻地消费着原主对他的爱意,“楚公子,在下有个大双可以坐享其成的想法,不知道楚公子想不想听?”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楚千楼不冷不热地嗯了声,“说来听听!” 文东刚随即就生动演绎了一把什么是吃里扒外,如果马掌柜听到肯定会气得七窍生烟。 “楚公子,马家铁铺的马掌柜对待徒工非常刻薄,大双也亲眼见过他们的伙食很差劲儿,连肚子都填不饱,楚公子可以把这个情况上报县衙,以此为由买下马家铁铺送给大双做聘礼,我可以做代理掌柜!” 文东刚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只要他能做上一年的代理掌柜,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中饱私囊而富得流油。 钱大双正要揭穿文东刚的阴险意图,楚千楼语气冷淡,“我没这个兴致,凌青,送客!” 文东刚寻思着楚公子不缺钱,买下马家铁铺就跟玩儿似的那么简单,但事实是他第二个目的也泡了汤。 而且,他被凌青凶巴巴一瞪,就笑得像个乖孙子似的,紧着往柿子园外走去。 接下来,仿佛是鬼原主的诅咒应验了似的…… 三人面对着同样的一潭水,用的是同样的鱼竿同样的鱼饵,连坐的马扎都是一模一样的款儿,可是钱姑娘却死活都钓不到一条鱼。 楚千楼比她强得多,时不时钓上来一尾一二斤左右的草鱼,而萧晔比楚千楼更强,已经钓上来三条四斤左右的草鱼。 看着楚千楼和萧晔钓起的小鱼或者大鱼激荡着水花破水而出,钱姑娘眼馋得很。 她真想挽起裤腿,踏进潭水里逮几条,是的,潭水里一扎来长的鱼儿成群结队,她就算是闭着眼睛也可以抓到几条。 不生气不郁闷是假的,钱姑娘心里的阴影面积已经大的无法计算。 唉,大概她的鱼饵是假的,她的鱼竿也是假的,因为她的人就是个穿越过来的假货嘛! 鬼原主叨叨不休,不是让钱大双投水死,就是说钱大双快点气死吧! 楚千楼看出了钱大双的郁闷,建议钱大双和他换换位置,钱大双坚决不换,反正她已经做好了一无所获的准备。 萧晔伸个懒腰,收起来鱼竿,溜达到钱大双身旁,不管不顾楚千楼在侧,调侃钱大双没商量,“叫声师父,师父就亲自帮你钓几条!” 钱大双置若罔闻,专心致志地盯着水面,萧晔循循善诱,“大双,叫声师父,师父就亲自炖鱼给你吃!” 就在这时,鱼漂动了! 钱大双那是喜出望外……结果拉上来后,她眼睛酸的差点哭了一鼻子! 不是小鱼,更不是大鱼,而是一只小乌龟! 在萧晔的帮助下,钱大双将乌龟放进了潭水里后,她就收起鱼竿,眼巴巴地瞅着楚千楼脚旁木桶里的鱼儿。 “楚兄,我饿了,我们回去吧,你负责把鱼拾掇干净,我负责炖鱼!” 楚千楼笑着点点头,但是被孤立的萧晔冷声道:“不行!” 钱姑娘忍无可忍,“夜星川……你一天不欺侮我会死?” 萧晔怔楞了一下,唇角笑弧骀荡,“大双,我哪舍得欺侮你?我的意思是我钓的鱼大一些,先吃我的嘛,楚兄钓的鱼先养起来!” 萧晔蓦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示好,钱姑娘极度消化不良,傻愣愣的,萧晔失笑的,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继续哄。 “傻样儿,没骗你,回去后都不用你沾手,你就负责吃!” 楚千楼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是极度怀疑……夜星川这样的人会杀鱼刮鳞开剥? 夜星川这样的人炖出来的鱼能吃? 怕是都不一定能炖熟吧? 当三人折返回院子后,萧晔将鱼桶拿到厨房,然后挽起袖子,捞出来一条鱼,按放到砧板上,用刀背利落地拍了一下鱼头。 站在萧晔身旁的钱姑娘随即就惊叫一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37章知心哥哥 院子里,楚千楼正准备烧炭煮茶,闻声,衣衫翩然翻飞间就奔入厨房,差点撞到了钱大双的身上。 “夜兄,你是不是误伤到了大双?大双,你伤在了哪儿?快上金疮药!” 说完这番话,楚千楼才看清萧晔一手按着砧板上的鱼,一手拿着刀,神情甚是无奈。 “钱大双,本人正在杀鱼,不是杀你,拜托你有事说事,别一惊一乍的吓人好吗?楚兄都被你吓到啦!” 钱大双双手搅在一起,蛮难为情的解释,“其实也没点啥事儿,就是刚才我想起来自己有次杀鱼,砸了好几下鱼脑袋,可是刮鱼鳞时,那鱼的身子还颤啊颤的,瘆得慌……” 萧晔不耐烦地打断,“钱大双,你到底想说啥?还想不想吃鱼啦?” 钱大双被呛口也只能忍着,“我刚想到了那儿,就看见你用刀背敲鱼脑袋,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自己忘了熬制翠红膏和冬阳丹,不知怎么的就叫了出来!” 萧晔抿了抿薄唇,背过身去,麻利地开始刮鱼鳞,心道幸好,幸好有那个男人娶钱大双,不然世间就会有个无辜的可怜男人要被钱大双祸害一生。 楚千楼揣起来金疮药,“大双,你午睡时,夜兄就熬制好了翠红膏,他说冬阳丹数量较少,晚饭后再熬制也不迟。” 好吧,不知不觉间,她就欠下了某人的人情,“楚兄,我现在也闲着,还是我自己来吧!” 楚千楼轻嗯着,眼见萧晔三下两下就把鱼拾掇出来,清洗几遍后将鱼斩切成块,开始生灶火。 他是又服气又诧异,实在是想象不来萧晔这样矜贵的人竟然擅长拾掇鱼这种粗活儿。 由于这两位都在厨房忙碌着,楚千楼就不凑热闹了,一个人在院子里烧炭煮茶,自斟自饮。 没多久,药香以及炖鱼的汤香味儿从厨房的窗户和门漫溢出来,楚千楼随之心情越发愉悦。 他豁然开朗,怪不得某人老是缠着钱大双,其中一个原因就因为凡是有钱大双的地方,总有一种岁月如此静好的感觉。 等到萧晔做的清炖草鱼出锅后,钱大双这边还没有忙完,萧晔直接将她从灶间的板凳上,拎到桌子旁,“你吃,我来弄!” 如是,钱姑娘忍不住鼻子一酸,这副情景与前世的记忆片段绝壁相似却似是而非。 钱大双招呼楚千楼进厨房吃鱼,后者笑着道:“你放开肚子吃吧,如果能剩下点儿,我和夜兄再吃,最好是你连汤带鱼都吃完,也不枉夜兄辛苦一番!” 吃独食的可不是好孩子,钱大双很乖巧地给萧晔和楚千楼分出来一些,还特别强调了一下。 “夜兄,你这人张狂霸道,很适合吃鱼头,楚兄为人谦逊温润,适合吃鱼尾,我嘛爱吃肉适合吃中间!” 楚千楼听了也就是轻声笑了笑,钱大双说啥就是啥呗,只要这丫头多吃点就好! 萧晔心道钱大双吃中间那几段也好,鱼刺少而肉多正适合鸡架子似的她。 等到钱大双将几段鱼肉消灭掉,鱼汤也喝了个精光,萧晔刚好熬制出来冬阳丹的膏体,她就把萧晔替下来。 于是,萧晔端着鱼头和鱼尾,去院子里和楚千楼浅酌几杯,毕竟两个男人长得贼好看,就着鱼头鱼尾下酒也是养眼得很。 钱大双包裹着冬阳丹,时不时透过支起的窗户,瞄过去一眼而养养眼。 快包完冬阳丹时,钱大双有些遗憾,可惜南苏阳不在这儿,如果是他们三个美男围坐在一起小酌,那画面一定是美得不像话。 她正这样想着,听得萧晔慵懒提议,“楚兄,时间还早,不如我们进山林腹地打些猎物!” 钱姑娘猛然想起阎大豹被野熊拍死的事儿,她抢着反对,“不行!” 萧晔薄唇轻扯,凉凉地扫过来一眼,毒舌如斯,“我们男人说话,你一个小丫头插啥嘴?别说你想跟着我们进深山打猎,就你那两下子只会帮倒忙!” 钱大双的理由脱口而出,“我意思是你们都不准去,因为我要练功夫,需要你们指点!” 萧晔意兴阑珊,“如你所说,楚兄温润有容,那我去打猎,弄几只野鹿给大家改善伙食,楚兄陪你练功夫!” 钱大双比好学生还像好学生,“夜兄千万不要谦虚嘛,有道是严师出高徒,我更需要你的严格要求。” 萧晔墨眸深处掠过一抹滟然,“好啊,那一刻钟后开始练功夫,持续到吃晚饭,然后吃了晚饭继续!” 钱大双腹诽萧晔这就不是要求严格,而是要求超级变态,但是这是她自己选的,怨不了谁,反正某人不会看着她活活累死的。 一刻钟后,萧晔在后院亲自陪练,钱大双渐渐挥汗如雨…… 最终是楚千楼看不得底子薄的钱大双太辛苦,他暗中吩咐凌青让大厨提前近一个时辰做晚饭。 钱大双倒是没浪费楚千楼的这番好意,吃晚饭时那个细嚼慢咽,那个磨磨蹭蹭啊! “两刻钟后,后院见!” 萧晔吃饱放下筷子后来了这么一句,就去后院等着,钱大双愁的直叹气。 “楚兄,我不让你们去深山打猎又没有恶意,因为我亡夫就是被野熊拍死的,可是你看看那个人有多过分!我这是不是自作自受?” 楚千楼用公筷给钱大双夹了个肉丸子,就似个知心哥哥一般语重心长。 “大双,夜兄也没有恶意呀,你武学底子薄嘛,就得拿时间狠补,因为你越优秀,那你面对的敌人就越多,可以说是重重危险来自四面八方,而我和夜兄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关键时刻,你只能靠自己!” 钱大双嗯着,“道理我都懂,可我是个大活人,不高兴就有情绪,反正就是真不想看见那个人!” 说着,她发泄似的将肉丸子粗暴的夹成了两半,四半,还戳成了碎块,这才吃起。 楚千楼笑着给她剥了颗水煮蛋,“大双,你把轻功练好,就能在你打不过对方时保证可以逃脱而保命,至于你很感兴趣的点穴功夫,很虚的,如果你无法接近到对方的三尺之内,点穴功夫练得再好也没机会施展。”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38章耍小聪明 钱大双吃了丸子和水煮蛋后,喝了小半碗米粥,眼里燃起了一抹灿亮。 “楚兄,你没见过飞叶点穴那种功夫吗?隔着很远就能置对手于死地!” 楚千楼失笑的,“大双,那种功夫的要求更高,这样说吧,当我出现在夜兄周遭十丈之内,他就可以觉察到我的存在,那你觉得我有机会飞叶点穴,暗算夜兄吗?” 钱大双再次心塞塞的,某人是不是在娘胎里时就开始练功夫啦? 楚千楼说得更细致些,“换而言之,飞叶点穴这种,夜兄可以对我施为,我可以对凌青施为,凌青可以对其他暗卫施为,那些暗卫可以对你施为!” 钱大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随之身上除了脸蛋不疼,其他长肉的地方都疼。 “好吧,我是这条链上最末端的,不拼命练功夫就只能任人宰割,你尽管放心地忙你的,反正夜兄不会让我活活累死!” 后院。 萧晔负手伫立在一棵古松下,如墨染的长发和袍衫随风骀荡不已,他就是这样随随便便一站,就好看得如画如诗。 等到钱大双走近,萧晔转过身来,有些话不吐不快,他想让她明白自己也很普通。 “大双,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你现在羡慕我功夫高深卓绝,但是当我犯了头疾时,随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都可以一刀了结我的性命,所以你没必要羡慕我,做你自己最好!” 钱大双不知怎么的,心底蓦然流过酸涩难当,“道理我都懂,我不过就是向楚兄发发牢骚而已,又没有说你的坏话!” 话落,寒光一闪而匕首出鞘,钱大双直刺过去,萧晔一旋身就到了她身后,语气凌然而没有温度。 “钱大双,我至少强调过三次以上,出手或者是反击都要力求直中要害,你特么又刺胳膊?你要是很想和阎大豹做对鬼夫妻的话,那我就没必要多浪费时间!” 钱大双前世可是个中医博士,对于人体周身大穴了若指掌,闻言,她骤然出招。 也没有转身,左脚往后踹向萧晔的命根子,匕首悄然到了左手,反手捅向萧晔的心脏部位。 萧晔后撤躲开,不吝夸赞,“够狠,够准,不过太慢!” 就这样,钱大双每一次出手或反击完全就是拼命的架势,萧晔惜字如金点拨着。 渐渐,钱大双累得快散架似的……一个自卫反击招式几百遍的重复了解一下! 不止是单调枯燥这么简单,她还被萧晔一再嫌弃速度慢或者是力道弱。 累的撑不住时,钱大双只能捂着肚子佯装内急,去茅厕里歇会儿。 直到上弦月落下,萧晔才捡起匕首鞘丢给她,“可以啦,想吃点啥?” 钱大双只想倒头大睡,她摇摇头,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回走,一进屋就脱了土兮兮的鞋子……是的,楚千楼早就将油灯点亮啦! 由于外衫和裤子上也沾了不少土,钱大双也脱掉放到炕尾,是的,放在这儿还有一层意思。 那就是如果萧晔嫌弃她衣服脏,就会回他自个儿的屋子,但萧晔却抱进来木柴生火烧水。 钱大双洗了脸和头发后,萧晔已经给她弄出来一大碗夜宵,也就是加了料的疙瘩汤。 不仅是芝麻油的香味很浓郁,漂亮的蛋花上点缀着碎纷纷的葱花,而且还有灌肠丁和去了枣核的红枣。 钱姑娘吃着夜宵,香在嘴里,甜在心里,老天真是待她不薄啊,虽然目前还没有与男友重逢,但是有夜星川这样一个亦师亦友的朋友真是不错。 萧晔毫无预兆地加菜而给了她一记爆栗,“发啥呆呢?水兑好了,你快点泡浴,我半个时辰左右进来,到时候别让我看见你光着!” 瞧着萧晔的身影消失在屋门外,钱大双了然某人对她的好已经逾越过了友谊的界限……但她无力掌控主动权,友谊的纸船迟翻一天算一天吧! 揩齿后,钱大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刚换上小衣物和中衣,钻进暖乎乎的被窝里,萧晔就带着一股子凉凉的夜风进来。 虽不是男友,萧晔却熟练自如地干着男友应该干的活儿,倒水擦干浴桶,洗衣服和鞋子等等。 好甜,好暖,好忐忑……钱姑娘就是怀着如是复杂的心思睡去,当萧晔忙碌完毕时,累到极点的她已经睡得死沉。 麻利地做了件好事儿后,萧晔吹灭了油灯,摸索着铺开被褥,头朝门,和衣而卧。 翌日吃完早饭,不等萧晔说练功夫,钱大双就耍小聪明,让楚千楼拿出来纸笔墨砚,她说他写。 大意就是柿子树疏蕾疏花疏果的注意事项以及细节要领。 疏蕾疏花是个合二为一的过程,需要将坐果枝枝梢的花蕾尽数用手指捻去。 说的细致点就是根据一根坐果枝的长短,在这根枝条的中下部保留一到三个饱满的花蕾。 因为这个部位所结的柿子个头大,熟得早而且色泽浓黄含糖量高。 疏果遵循优留劣汰的原则,去除畸形果,弱果,病果以及上生易被日光灼伤的柿子,一般都是八对柿子叶留一个柿子。 如是等等说了一番,最后钱大双强调在柿子园里养蜂不错,既可以产蜂蜜,又可以提高坐果率。 楚千楼写完后,就兴奋地出去吩咐凌青去招募可靠的养蜂户在柿子园住下来。 凌青说有个暗卫家里就是依靠养蜂度日,那么用这个暗卫更加稳妥一些,只要采购一些相关用度就可以。 萧晔见楚千楼和凌青聊得起劲儿,懒洋洋低问:“大双,你前世是个中医大夫,咋还知道如何栽培柿子树?” 钱大双不想再让谁知道自己的秘密,声音压低,“我父母只管生不管养,我从上初中起,也就是十二三岁时就开始做各种兼职赚生活费,大学时曾在柿子园里做过兼职。” 萧晔正要问问钱大双前世十二三岁时有多高,有没有到他肩头那么高,这时楚千楼大步折返回来,他因此就默然不语。 耐性地听着楚千楼提了几个相关问题,钱大双一一详细作答后,萧晔正要提醒该练功夫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39章苦中作乐 这时,钱大双捂住了肚子,一脸痛苦状,“完了完了,好像是要来月事了,我得回屋趴会儿去!” 说着,钱大双捂着肚子溜走回了屋,没多久,萧晔端着碗红糖水进来,后面紧跟着楚千楼。 放下了糖水碗,萧晔语气关切,“大双,你难受得很厉害吗?” 钱大双趴在炕头那儿,有气无力地嗯着,“是啊,是你们男人想象不来的那种难受,像是肠子被揪扯着那样疼!” 楚千楼忙道:“大双,我让凌青驾马车去请张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钱大双撒谎面不改色,“楚兄,我这就不算是病,别耽误了张大夫给要紧的病人看病,你吩咐凌青把翠红膏和冬阳丹送过去就行。” 楚千楼心里犯了嘀咕,按理说女子月事可是羞于启口的私密事儿,钱大双怎么就如此大大咧咧? 是的,钱大双为了逃避练功夫,不得已就把月事搬出来当挡箭牌,他可怜巴巴地望着萧晔,“夜兄,女子快来月事时不能剧烈运动!” 呵呵,重点在这里,萧晔眉眼微挑,“所以呢?” 钱大双自圆其说,“我想出去呼吸一下雨后的新鲜空气,顺便采些蘑菇,放松一下心情,那样月事才能来得顺畅。” 是的,早晨起来上茅厕,钱大双发现昨晚后半夜不知何时居然下了雨,夜雨初晴后的天空湛蓝得无敌可爱,她想出去走走。 于是她就耍了个小聪明,就算是被识破了后果也不太严重,她既不会挨骂,又不会挨揍,大不了还是继续苦逼的练功夫而已。 楚千楼愈发懵圈,萧晔语气不凉不热,“这样啊!那你采蘑菇回来,月事就来了,是吧?” 钱大双佩服死了萧晔的执着,他如此关心她的月事真的好吗? 反正她铁了心要出去溜达一圈,“如果我回来后还没有来月事,那就证明是我又判断失误!” 萧晔垂下眼睫,没谁看得见他眼底流过的无奈,嗯,这丫头也晓得已经骗过了他一次却又故技重施。 算了,给她留点面子不戳穿了,至于采蘑菇这种毫无武力难度的活儿,他真心没兴趣,“我懒得出去,让楚兄陪你吧!” 至此,楚千楼也看出了端倪,因为他知道昨晚钱大双和萧晔半夜时分才回屋,“大双,我也正想出去走走,正好一起!” 就这样,楚千楼吩咐凌青带着两个暗卫驾骡车去镇上采购些日常用度,连带着送翠红膏和冬阳丹,而他和钱大双去采蘑菇。 钱大双无比忌惮山林深处出没的野熊,所以她强烈要求楚千楼就在柿子园周遭随便逛逛,蘑菇采多少算多少。 没走多远,楚千楼就发觉钱大双步子“沉重”,“大双,你的腿看上去僵僵的……昨天累坏了吧?” 一提到这个茬儿,钱姑娘眼睛一酸,差点掉了眼泪,她深吸一口气,“还好!” 楚千楼凝眉,毫无预兆地蹲下来,探手在她小腿那儿摸了一把,马上就寒了俊脸,站起身道:“大双,让我看看好吗?” 钱大双犹豫片刻后,在一块山石上坐下,捋起了右腿这边宽松的裤子。 她小腿上绑着特制的沙袋,所谓特制是因为带有精巧的小锁头。 楚千楼半蹲着,浓眉微敛地端详了片刻,探手捏了几下,捋下来钱大双的裤子,又捋起来左腿这边,也是一样的情形。 捋下来钱大双的裤子后,楚千楼站起来笑着拍拍她的肩头,“带锁头的铁砂袋……大双,你为了练好轻功,居然这么用功啊,世人都说后生可畏,让我看女子也可畏啊!” 钱大双鼻子里酸酸的,自嘲轻笑,“不是我用功,是夜兄逼我用功,以前一直都是绑着沙袋,昨晚他趁我睡着就给我锁上了铁砂袋,这关系可真够铁,老铁啦!” 不由自主,钱大双想起早上醒来时气得一眼眼剜萧晔,可是萧晔却笑笑的说只要她爬过去亲他的唇一下,他就把铁砂袋的钥匙送给她。 结果自然是毫无疑问,她回了句“老娘想亲你妹”,然后就这样了。 楚千楼拿下来钱大双背上的篓子,背上后总感觉硌得不舒服,于是就把玉扇揣入怀里,把篓子抓在手上,笑着给钱大双画了个大饼。 “大双,一般的女子绑上这样两个铁砂袋连正常走路都会变得艰难,可你还好好的,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异样,重在坚持,你还年轻,坚持下去最后的武学修为就会超过夜兄,然后你随便欺侮他!” 钱大双捶着大腿苦笑,“楚兄,我就奇怪了,就这几天,你咋就和夜兄成了一伙的?” 楚千楼当然不会提那天钱大双醉酒后的种种,他语气理所当然。 “大双,是你先和夜兄一伙,然后我加入了你们这伙儿,反正夜兄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忍着吧,谁让你不早几年撞见夜兄呢?那样的话,你现在即使不是一流高手,自保也肯定是没问题的。” 她早几年撞见夜星川? 还是算了吧,早知道这儿的日子这么辛酸又心累,她绝不会一念之差而寻死! 好吧,和楚公子真的是没法愉快的聊天啦,到此为止! 钱大双如是想着站起来,开始搜寻野蘑菇,反正山林里新鲜清润的空气袭入鼻端,她的心情想不好都难,被如是虐待都生不起来气。 绑着铁砂袋采蘑菇这种经历可不是谁都能撞见的,她这也算是着眼未来而苦中作乐,享受当下。 走在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上,两人配合默契,反正楚千楼也辨认不来野蘑菇的种类,只要他看见了一簇一堆,就指给钱大双去采摘。 由于在前世小时候,钱大双经常在星期天和奶奶去树林里挖野菜充当三餐的配菜,于是经常就会碰见野蘑菇,因此她认识了不少可食用的野生菌类。 不到一个时辰就收获颇丰,已经堆了大半篓子野蘑菇,数麻母鸡菌和鸡枞类菌最多,还有一些茅草菌,牛肝菌和猴头菌。 钱大双坐在一块山石上喝口水歇歇,正想着咋吃野蘑菇呢,就听到了咕呾一嗓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40章有偿生子 “大豹家的,青天白日的大白天,你偷野汉子都偷到林子里来了啊!” 没错,不是别人,正是老阎家的三媳妇,也就是阎三豹的老婆柳金娥。 钱大双一瞧柳金娥这副搽油抹粉的妖艳样儿,就可以确定她不是上山挖野菜来的。 难道说柳金娥跟踪了自己和楚公子一路? 这样想着,钱大双探询地望向了楚千楼,后者笑笑的点点头,然后从篓子里拿出来他的水葫芦,拔去塞儿喝水。 因为以楚千楼的武力值,就算是柳金娥这样的小虾米跟上一大群,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就没告诉钱大双,免得扰了她采蘑菇的好兴致。 反正钱大双正打算折返回柿子园呢,因此她就想看看柳金娥想耍什么花样儿。 “小三家的,我是个寡妇,所以我和楚公子一起在山林里采蘑菇很正常!” 柳金娥费劲儿地跟了好久,也没有逮到可以证明钱大双和楚千楼有不正当关系的证据,所以她就不甘心窝在暗处,蹦跶出来刷下存在感。 柳金娥可是一万个不相信钱大双和楚千楼的关系很正常,自从见了楚千楼后,她就各种意淫起来。 反正柳金娥笃定像楚千楼这样年轻又有钱的男人肯定与不少女人有染,那么多她一个也不多。 没错! 年纪比青松娘还要大几岁的柳金娥就是有这个野心! 她想和楚千楼发展一段不正当的关系! “楚公子,我就直说吧,我是钱寡妇的三小婶!” 这样说完,柳金娥居然耍开了老不正经,居然色迷迷地盯着楚千楼的俊脸。 潜伏在周遭暗处的几个暗卫膈应的同时,真想扑出来扇柳金娥几个大嘴巴子。 楚千楼不用刻意去看,也感受得到柳金娥苍蝇般的龌龊眼神,他挑眉凝了钱大双一眼。 钱大双还以为柳金娥常年待在文家屯子里,没见过楚千楼这样帅气的小伙子,所以就失了态。 “楚兄,我和她就是妯娌关系,准确地说,她是我前三小婶!” 楚千楼走南闯北而阅人无数,他一听钱大双这样说就揣测到她没看出来柳金娥的龌龊心思,因此就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柳金娥一看楚千楼的神色没有明显的变化,甚至是连正眼都没有瞧她一下。 于是她就刻意地转了几圈,盯着楚千楼笑起来,笑声犹如母鸡下了蛋后卖力炫耀的咕呾声儿。 “楚公子,你看见我的大肥臀了吗?我这可是生儿子的肥臀啊,我一进老阎家就生了一对龙凤胎,我儿子阎玉堂今年才十四岁了,就考中了秀才。” 钱大双略略懵圈,柳金娥看上去挺正常的,可她向楚公子说这些是几个意思? 再说了,文清源还没有折返回来呢,这轮考试的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呢,老阎家人一个个的就一次次显摆,她听得耳朵都快起了茧子。 楚千楼俊脸不暖不寒,柳金娥猜不出他的心思而越发急切的继续叨叨,希望他能同情她。 “楚公子,我不像二豹家的连着生了两个吃白食的赔钱货,你看我还年轻得很,还能生好多儿子,可阎三豹不让我生,他说我要是再生对儿子,全家人就得一起讨饭去。 你不知道阎三豹有多没出息啊,我藏了点儿私房钱,他就在他娘屋里,把我往死里打,可他自己藏私房钱却问都不让我问一声。 我婆婆也不是个好东西,她在自己屋里煮鸡蛋偷吃,从来不给我分半颗,以前我也不说啥,可现在她明知道阎三豹十天半个月也碰不了我一次。 她不笼络我也就算了,还挖苦我说像我这样的女人倒贴也没男人碰一下,我就认了这个真儿,楚公子,你给我十两银子,我给你生一对儿子。” 钱大双倒是听文老九说过阎玉堂的爹阎三豹被阿白咬过后,由于没有及时处理伤口而引起发脓导致拐了腿,还被村人起了个绰号叫阎三拐。 可是现在,她听柳金娥叨叨了这么一大篇,随即顿悟,原来阎三豹那条腿不中用了啊,所以柳金娥就打扮得如此风骚而想给楚公子有偿生儿子! 至此,钱大双不禁感慨还是活着好啊! 因为人活着可以耳闻目睹好多稀奇古怪的新鲜事儿,就比如现在,一个已经是两个孩子娘的柳金娥想给有钱有颜的楚公子有偿生儿子! 重点是这儿可是医学不发达的古代啊,又没有试管婴儿这种高科技! 换而言之就是柳金娥想让楚公子睡她,而且还得给十两银子! 鬼原主也听懂了,她一声声鬼笑起来,低骂着柳泼妇掐死她终于遭了现世报,反正意思就是柳金娥守活寡就是活该。 楚千楼的内心感受就是被一群绿头苍蝇围攻了,他眼神始终不离钱大双左右,语气平平静静的。 “大双,是不是文里正通告文家屯子的女人说我想雇人生儿子?” 钱大双竭力忍着笑,神色平淡,“没啊,我从没听说过啊!” 然而柳金娥依旧执着地一意孤行,还叨叨说教起来,“楚公子,你说说你这样聪明的男人咋就不懂我这是好心啊?你该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像你这么有钱的男人,就该有一大群儿子帮你花钱,反正你这么大了还没有儿子就是不孝顺。” 不止如此,柳金娥还理直气壮地质问钱大双,“钱寡妇,你说过的话是不是不算数了?你说你勾搭上了野汉子就送给我,那你把楚公子送给我!” 钱大双心里失笑,那次掐架时她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柳金娥这货居然当真了。 “柳泼妇,你太高估我的本事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勾搭上楚公子!” 这时,楚千楼玉扇轻摇,笑笑地瞅着钱大双,似是有几分祸水东引的意味,“大双,你晓得我喜欢身子纤瘦如弱柳扶风的清白女子,是吧?” 柳金娥老大不服气地辩解,“像我这样的体相不是生龙凤胎,就是生一对儿子,而且我旺家得很,我儿子阎玉堂已经是秀才了,以后会做朝廷大官,我女儿阎玉朱以后也肯定会嫁入朱门富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41章当初幸好 钱大双不知道一个细节,阎玉堂和阎玉朱兄妹两人的名字可是阎三豹夫妻专门花钱找人取的。 那人说阎玉堂名字的寓意是他将来会步入仕途而登入朝堂做官,而阎玉朱名字的寓意是嫁入朱门富户而坐享锦衣玉食。 一阵山风吹过来,灌了柳金娥一嘴,她呛得直着脖子咳嗽了几声后,不忘踩着钱大双而捧高自己。 “楚公子,你不懂女人体相方面的道道,像钱寡妇这么瘦的女人肯定不能生养,她的野汉子多得都数不过来了,哪还有什么清白身子?” 钱大双不急不躁的,等着看看楚千楼如何收场,后者笑得云淡风轻。 “大双,我从一个大师那儿学了个辨别贤妻良母的大招,只要女的脱了衣服在我面前转三圈,我就能看出来她是不是旺夫旺子的体相,你要是真喜欢我的话,就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这种旺夫旺子的体相!” 钱大双不知道楚千楼葫芦里卖的啥药,但是想让她脱衣服嘛,除非是她脑子喂了鱼。 于是钱大双扯唇翻了个大白眼,而柳金娥早就被楚千楼的翩然润笑勾走了魂魄,中了魔症似的开始解衣带…… “啪!啪!” 尾随柳金娥而来,躲在暗处看了个全场的阎三豹忍无可忍,一瘸一拐地奔过来,狠狠地扇了老婆柳金娥两个耳光,然后嘴上骂骂咧咧,揪着柳金娥的头发就往密林里拖拽。 鬼原主乐得拍手大笑,笑得快要喘不过气啦,说阎三豹最好是揍死了骚气的柳金娥。 钱大双这才明白楚千楼早就觉察阎三豹的存在而将计就计,但这不影响她幸灾乐祸而嗤嗤的笑起来。 “楚公子,要怪只能怪你长得太俊了,想来伯伯和伯母也都是一表人才吧,所以你就结合了他们的所有优点!” 楚千楼郁郁地抬眼望碧天,“大双,是不是那个肥婆真的脱光了,你就会更加幸灾乐祸?” 钱大双当然不会承认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可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只会深切同情一下你的不幸遭遇,然后就是……我先撤,你善后!” 楚千楼冷哼了声,“你这么调皮,也就是夜兄能治得了你,走吧,我们回去琢磨一下这么多蘑菇咋弄才好吃!” 就这样,楚千楼和钱大双说笑着渐渐走远,这时,阎玉朱从一棵松树后转出来。 她痴痴地遥望着楚千楼那道已然变得模糊不堪的英挺身影,双眼里的恨怨越来越多。 她不恨钱大双,因为她听得出来钱大双和楚公子之间啥事儿也没有,她憎恨她娘柳金娥。 因为她对柳金娥说过自己的计划,最后就是她给楚公子生孩子而母凭子贵而上位,但是她娘那个老不要脸的贱货,居然也想给楚公子生孩子。 如果她生下了楚公子的孩子,她娘也生了,那么大人和孩子之间的辈分怎么排? 再说楚千楼和钱大双折返回去,远远就看见高墙的豁口那儿有两个人影,一个是阎金钗,一个是凌青…… 阎金钗在家里忙碌完毕后见阎三豹一家没了影儿,她心里随即就各种焦急而故技重施。 再次用猪肠油的油渣儿将一张脸涂得油腻腻的,又涂了些劣质香粉,那个味道啊难闻得用语言不可描述。 她在豁口附近守了好久想偶遇到楚千楼,结果等到了从镇上折返回来的凌青一行,于是就一个劲儿地向凌青推销自己。 先是说她这个落月镇的老姑娘如何如何旺夫旺家,见凌青冷脸不吭声,她就豁出去了。 “大哥,我是个实诚人,不会让你吃亏的,我让你白睡一次,你把我介绍给楚公子当洒扫丫头!” 凌青眼见楚千楼和钱大双走近,想赶紧打发走阎金钗,“你们老阎家的姑娘一次次勾引我家公子爷,现在又勾引我,这可是不守女德该浸猪笼的大罪,你再不滚,我就去找文里正!” 一听说要浸猪笼,阎金钗马上噤若寒蝉,撒丫子跑到一棵松树后,这才看见了钱大双和楚千楼双双归来。 阎金钗又气又嫉妒,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仿佛楚千楼是她的未婚夫,而钱大双勾搭上了她的未婚夫。 楚千楼本来想捉着钱大双的右手来着,但是钱大双不配合他演戏而将手抄在了袖子里。 楚千楼随即就挎住了她的臂弯,嘴上说着一个笑话,仿佛是极力谄媚讨好钱大双似的。 两人走进去后,楚千楼依旧挎着钱大双的胳膊不放,就这样走回了院子。 一进院门,钱大双就看见萧晔和车青说着什么,萧晔挑目看见她后,挥手让车青退下。 不过,萧晔一对墨眸盯着两人纠缠一起的胳膊那儿……眸光淬着忽明忽暗的火星子。 钱大双不由自主脸蛋有点烫,笑着辩解,“夜兄,刚才阎金钗在墙豁口那儿等着偶遇楚兄,所以楚兄就拉我演戏扮情侣,你说我们看上去不像情侣吧?” 不等萧晔说什么,楚千楼撤开了手臂,冷嗤了声,“大双,你就是嘴硬得很,如果你不喜欢夜兄,你急着解释啥啊?” 钱姑娘秒反省,她喜欢夜星川? 不不不! 她仅仅是忌惮他的淫威而辩解一下而已! 萧晔慵懒轻嗯着,瞅了眼篓子里的蘑菇,“大双,看来你的心情放松的不错嘛,月事来了吧?” 钱大双这才想起来月事那个梗儿,暗骂某人鼠肚鸡肠,记性有必要这么好吗? “没来,是我判断失误啦,我这就给你煮个蘑菇汤喝一碗!” 萧晔扬起了下巴,“煮蘑菇汤可以,不过最好是加些鹿心片,你多吃点鹿心,就能多长几个小鬼心眼,不过你的鬼再多,也抵不住我的鬼大!” 楚千楼心里是非常赞同,笃定也就是萧晔能治得了钱大双,这一对冤家属于好事多磨那种。 然而萧晔和楚千楼都不晓得钱大双此时此刻的极致郁郁,因为在她的身影里就住着一只鬼,她却不能对谁说。 当初幸好她没有对小雪细说,不然小雪断了亲后肯定会大肆渲染一番,那她不是被浸猪笼,就是被烧死了。 即便是眼前这两人武功高强,但也毕竟是吃着封建糟粕长大的,如果她说出来这个事实,他们八成也会吓得够呛而将她视为异类。 心思百转千回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42章这么想的 钱大双悄咪咪地转移话题,“夜兄,你进山打猎了吗?我一想到山林深处有野熊窝就怕得紧,你下次可得小心些!” 萧晔心道真是难得啊,这丫头居然懂得关心他啦,是担心他被野熊拍死了再也没有人像他这样关心她吧? 没错,肯定就是这样的! 如是想着,萧晔轻然嗯了声,“怕你回来后看不见我干着急,所以我就没走太远,随便弄死了三头野鹿,五只野羚羊,刚刚剔完了骨,正要回屋去躺会儿!” 萧晔了然他们三人也吃不了多少,主要是给那些辛苦忙碌的暗卫们加菜而已,再说了,傲娇如他带着一大帮人,咋能白蹭楚千楼的饭? 是的,萧晔没有再和钱大双商量,就让车青调过来大批暗卫在柿子园里帮忙嫁接,因此,这些兽肉绝对不存在吃不完而坏掉的可能。 但是萧晔一不小心就惹恼了钱大双,她脸色要多黑臭就有多黑臭。 “夜星川,你真过分!初夏时节,正是野鹿和野羚羊怀崽的时候,你一下就随便弄死了那么多,你这就是过度滥杀。” 楚千楼正要帮腔,萧晔投过去个制止的眼神,他了然那些暗卫有多辛苦,他们晚上都是在树上打坐就相当于睡了觉。 那么他这个头儿总得有所表示以彰显英明,不过,他不能对钱大双说太多而只能剑走偏锋。 “大双,你误会了,那几只野鹿和野羚羊就不可能怀了崽子,因为我挑的都是个头大的雄性,你不信就去外面的大厨房看看,数数鹿鞭和羊鞭就晓得我没骗你!” 钱大双随之一窘……这厮最后一句真的是字字皆为精华,也是,那次他送到小鹏手上的就是头野公猪,不去数了,选择相信他。 见楚千楼用扇子掩着口低笑,钱大双故作淡定,“那个……鹿鞭和羊鞭补肾壮阳不错,要么留着给你们备用?” 萧晔俊颜淡凝,“我不需要,你还是问问楚兄吧!” 毕竟关系到男人颜面,楚千楼赶忙正颜正色,“大双,我去翠红楼也就是纯粹的喝花酒而已,我也不需要!” 眼见萧晔和楚千楼一个比一个急着嫌弃鹿鞭和羊鞭,钱大双悄咪咪地卖弄了一下学识。 “那就和骨头一起炖汤给大家喝,毕竟鹿鞭可以治肌肉劳损和腰膝酸痛,羊鞭可以补血益气!” 萧晔和楚千楼一听,这样说来,他们也可以喝喝嘛,不过还是算了吧,万一是钱大双故意诓骗他们,那就丢脸丢大啦! 钱大双又想起了一个细节,“夜兄,那鹿血和羊血凝好了吗?” 萧晔实话实说,“早就没了,在林子里我就吩咐放了血!” 钱大双想想也是,放过血的兽肉色泽味道正,不过她又有了个理所当然的偷懒借口。 “楚兄,你看大家都忙的累哇哇的,我拿了你的月钱就得干活儿,吃了午饭后,我就开始拾掇头蹄下水,早早地炖上一大锅肉杂碎给大家解馋,你也晓得金记的肉杂碎可是出了名的香啊!” 楚千楼一合玉扇轻笑,“我这儿咋也好说,咋整都行!” 萧晔马上就接住了话茬儿,“大双,你采蘑菇就够累了,不用你拾掇,我早就让车青吩咐人拾掇上啦,你只要负责炝锅就可以!” 腿上还绑着铁砂袋呢,锁头的钥匙还在人家手里呢,再说了人家的确也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所以向来人情练达的钱姑娘不能抵触得太明显。 接下来,三人一起择蘑菇,等到全部择好,钱大双也想到了一种简单好吃的烹饪方法。 先把蘑菇清洗一遍控干水,然后打面糊,里面放上些调料,就在大厨房里用大锅热些胡麻油。 再将裹着面糊的蘑菇放入炸成浅金黄色,用笊篱捞出来,扑洒上芝麻盐,孜然。 楚千楼看着炸蘑菇要色有色,要香有香,就忍不住夹了块品尝,俊脸上随即满是陶醉之色,“外面酥香,里面鲜嫩,好吃!” 钱大双也尝了一块,味道的确不错,她瞅瞅抱臂而立的萧晔,“夜兄,尝尝嘛,毒不死你的!” 萧晔瞅瞅弄了一盘子炸蘑菇的楚千楼,他也拿了个盘子,夹了两块炸蘑菇放在盘子里,硬着头皮尝了一点点。 没错,真如楚千楼所说的那么好吃,萧晔吃完了这两块,也弄了一盘子炸蘑菇,又撒了些孜然和芝麻盐,埋头吃得津津有味。 就连那几个厨子尝了后都连说好吃,每人吃了一碗,然后去切已经洗干净的肠肚等等。 趁着这个空儿,钱大双将洗干净剖开的头蹄炖了一大锅,凌青吃了一碗炸蘑菇后都不舍得离开厨房了,帮着烧火炖头蹄。 当钱大双炝锅,炖煮上一大锅肠肚杂碎后,车青再也忍不住撩人的浓香。 他从松树上溜下来钻进了大厨房,吃了碗炸蘑菇后帮着打杂,就等着头蹄杂碎煮熟后先吃为快。 那几个厨子也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等到萧晔和楚千楼下了一盘棋后,还不见钱大双的人影儿。 于是他就亲自过来,将她拽出了热气腾腾的大厨房,反正有凌青和车青烧火看锅就足够了。 不用赘述那些暗卫午饭吃得有多酣畅,单说午饭后,萧晔跟着钱大双进了她的屋子,燃起了一炷香。 “大双,你该晓得一炷香约莫就是一刻钟的时间,你午睡,我打坐,半个时辰后去后院练功夫!” 钱大双懒洋洋地嗯了声,上炕躺下,给了萧晔一个冷漠的后脑勺,萧晔甚是满意,因为钱大双没有再耍赖。 下午练功夫的时光对于钱大双而言就是两个字,炼狱! 萧晔这个陪练不拿一个铜板儿的好处却敬业得很,更是管得很宽,他见钱大双频繁的往茅厕跑,规定一个时辰只能上一次茅厕。 见钱大双频繁的去不远处的楚千楼那儿蹭茶水喝,规定一个时辰只能喝一杯茶水。 当钱大双累得快要散架时,凌青过来了,禀报楚千楼说文泽带着几个徒工过来安装柿子园的大铁门。 楚千楼就想着以此为由,一起去豁口那儿看看,讲真,钱大双听了后也是这么想的,终于可以好好歇歇啦! 但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43章污力涛涛 钱大双涎笑着,觍着脸道:“夜兄,我有些天没看见文泽啦,再说了,文泽知道我在这儿,要是我不出去看看,显得我这个金记老板娘有多冷情似的!” 楚千楼本以为萧晔会痛快的答应,没想到萧晔却语出惊人,“大双,想出去看看是吧?要么让我亲你一下,要么你捅我一匕首,选择权在你手里随你选择!” 钱大双死死地咬着后槽牙,这厮就是从现世的精神病院穿越过来的,然后失忆啦,肯定就是这样的! 萧晔见钱大双苦大仇深盯着他,马上灿然一笑,“大双,是你自己主动放弃了两个选择,别怪我不给你机会啊,其实你就没必要多操心,反正楚兄又不会少给文泽一个铜板儿,开始吧!” 于是,某个自卫反击招式第若干次重复开始,楚千楼挥挥手,让凌青出去应付如数给钱就是。 而他继续守在这儿,算是在行动上支持萧晔,而在精神上安慰钱大双。 再说文泽娘听说儿子带着人,正在给楚公子的柿子园安装大铁门,于是她就拿了点针线活儿赶过来看看。 这一过来不要紧,刚好看见钱娇娇浓妆艳抹得跟个狐狸精似的,直往文泽身旁凑。 “文泽,我想想咱们小时候虽说穷,但天天都很开心,现在日子好了些,反倒是咋也高兴不起来,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钱娇娇告诉路少覃他惦记的小雪与黄梓州成了姘头,于是路少覃由于忌惮黄家的势力而对小雪绝了心思,连带着对钱娇娇都没了兴趣。 眼看着无望再踏进路家的大门,钱娇娇天天都忙着想勾搭一个可以依靠的老实人当接盘侠。 她了然自己这个弃妇难以入了楚公子的眼,就想勾搭一个在柿子园干活儿的汉子,没想到却碰上了文泽。 文泽也是钱娇娇所追求的目标之一,如果能嫁给文泽,衣食无忧不说。 而且在文家屯子单门独户的钱家也因此有了依恃,她娘家人就再也不敢小瞧她。 其实,文泽等人早就被钱娇娇劣质的脂粉味儿熏得头疼啦,但是碍于一旁站着凌青,因此才没粗鲁地撵走她。 听钱娇娇如是一说,文泽即便是一个粗汉子,也对钱娇娇的心思机明得很。 现在想想小时候那会儿,钱娇娇勾搭男人的本事就不小,可惜她最后还是瞎了眼嫁错人,白让路少覃睡了几年不说,最终还是被路少覃踢出家门。 对于文泽来讲,还是现在好啊,吃饱穿暖没问题不说,马掌柜看他的眼神也软乎了好多,文东刚也不再对他吆三喝四。 而且,他想文璇时就可以在晚饭后去绣庄坐坐,想文六斤他们时,就可以去金记坐坐,一天天过得都很充实有盼头。 至于钱娇娇高兴与否,老不老的,文泽真心不感兴趣,因此他就将钱娇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而不理不睬,只是埋头认真干活儿。 钱娇娇很清楚文泽比文东刚憨厚的多,所以文东刚不搭理她那是真的看不上她,而文泽闷声不吭八成是害羞的很。 于是钱娇娇就有了好盘算,等到文泽等人安好了铁门,拿到酬金后,她就坐在骡车上不下来。 等骡车走得距离柿子园远一些,她就拽着文泽进林子密处,文泽那么憨厚,肯定从来没有碰过女人,肯定不会拒绝和她亲热。 事后,文泽肯定会给她些银钱,如果她能怀上文泽的孩子,那么文泽肯定就得娶她进门。 如果她运气不好没怀上孩子,那她也不吃亏,最起码多了些私房钱,手里宽裕些就更容易笼络钱家那几只喂不饱的饿狼。 而且文泽和她有了这一层关系后,她还可以踩着文泽而顺利地够到文六斤这块肥肉。 听说文六斤很久没有碰林梅了,这正是她钱娇娇的大好机会,她这根干柴天天都期待着一把烈火样的男人光顾。 是的,在钱娇娇眼里,文六斤就是块大肥肉,比文泽肥得多,因为她想的很多很长远。 如果她今天和文泽亲热后却怀不上文泽的孩子,那么就是她身子有了毛病而再也生不出来孩子了,那么,有了个儿子铁墩儿的文六斤就更适合做她的接盘侠。 而且,钱娇娇听说文六斤常常让文老九往家里捎熟肉等等好吃的,这也证明文六斤在金记混得不错,如果她嫁给了文六斤,那就可以天天吃香喝辣。 然而钱娇娇的想法再好却是难以实现,她就没看见文泽娘眼神像纳鞋底的锥子似的好久了…… 文泽娘眼见钱娇娇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儿子,她心里越来越不舒服,毫无预兆地将钱娇娇推得趔趄了一下。 “你这个一天比一天老的贱货做啥白日梦呢?没见我儿子不想看你一眼?我儿子就算不是铁铺的小师傅,也不会娶你这样不要脸的弃妇,再说了,弃妇不如掉毛鸡,凡是好男人都不会碰你一指头!” 钱娇娇暗暗咒骂传话给文泽娘的村人,完了,文泽娘这个老女人来了,她的美梦真的就泡了汤。 这时,有个面相匪痞的小徒工朝着文泽娘龇牙一笑,“婶子,你讲话真有一套咧,怪不得能教养出来文泽哥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其实呢,我也爱做白日梦!” 这个小徒工刻意地将白日梦的前两个字咬得极重,还匪痞地盯了眼衣着清凉的钱娇娇。 另一个小徒工马上会意,放肆地笑了声,“是啊是啊,这样的梦我也做,白日的梦啊,哪个男人不爱做?一个大铜板儿都不用花,就能风流快活啊!” 至此,在场的其他人都秒懂了荤意,文泽娘郁闷的,她没想到自己随便训斥钱娇娇一句,竟然就掀起了一片污力涛涛。 但是怎么说呢? 钱娇娇可不是谁想睡就能白睡的女人,只要谁睡了她,那她就有的是手段索要到对等的好处。 不过此刻钱娇娇可怜兮兮地望着文泽,就是那种未婚妻望着未婚夫的既视感。 在马家铁铺里大汗淋漓赶活儿时,荤段子就是文泽和小徒工们唯一的娱乐消遣,但彼一时,此一时,现在可不是在铁铺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44章超级高手 这儿可是楚公子的柿子园,而且这可是钱大双给他揽的活儿,他千万不能给钱大双丢脸。 这样想着,文泽就很想给凌青留个好印象,他绷着脸表态,可是说的就是自己的心里话。 “你瞅我也不顶用,我和我娘的意思一样,只想娶个干净的姑娘当媳妇儿!” 说完,文泽招呼大家喝口水歇歇,见状,文泽娘马上捡起地上一根树枝抽打着钱娇娇的腿。 “贱货,你甭想勾搭我儿子文泽,连文泽的朋友也甭想,你这辈子就孤着吧,再不走,老娘打死你!” 树枝抽在腿上锐痛得很,钱娇娇眼见凌青等人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情愫,她只好捂着脸跑走,心里黑漆漆一片而感叹着她的行情咋臭得这么厉害。 没有多久,大铁门安装完毕,凌青试着开关了几次没啥异样,如数给了文泽银钱。 而且,他又给了文泽二十文小费,给了其他徒工各十文小费,嘱咐他们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文泽笑着问起钱大双是不是很忙,凌青敷衍说钱大双忙着和自家公子爷磋商生意呢,忙得很。 其实确切的说,钱姑娘是累得很,额头鬓角那儿的头发都湿哒哒地粘腻着,下巴那儿一直都是汗水滴答着。 她就纳闷啦,某人距离她这么近而执着地陪练,就不嫌她汗臭熏得慌? 正所谓是你之砒霜我之蜜糖,萧晔丝毫不觉得钱大双身上散发出来的汗息难闻。 不止如此,这股如兰似芷的香息萦绕在他的鼻端,时不时的,他心底就窜出来一种缥缈的似曾相识之感,等他刻意去捕捉时却是一片云海雾茫茫。 快日落时,萧晔眼见钱大双因乏力而脚步虚浮,他一手捏住她刺来的匕首,一手揽上了她的腰,“大双,今天到此为止,可以歇歇啦!” 虽说是累得要死,可是钱大双还是一把拽掉了扣在自己腰间的爪子,“不用你搀着,我自己能走!” 说着,她捡起了丢在地上的匕首鞘,将匕首放入鞘内,跑向了楚千楼。 “楚兄,不知道晚饭做好了没有啊,我快饿死了,就是能吃下一头整牛那么饿!” 楚千楼递给钱大双一块簇新的白帕子,收起来茶具,清润而笑着调侃。 “这个点儿,晚饭应该是刚做好,呵,你这么大的胃口啊,那以后可要嫁个财大气粗的男人,不然都养活不起你!” 钱大双擦着脸上的汗水,笑嘻嘻的,“我这不是忙着攒嫁妆嘛,我将来的夫君不用太有钱,他只需要穿上喜服做我的新郎就好!” 如是,楚千楼和钱大双言笑晏晏走向前院,独剩萧晔一个人形单影只伫立在原地。 他后悔了! 早知道钱大双精神头儿这么足,就该再练上两炷香的功夫啊! 这样想着,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反正钱大双不在他身旁,他就觉得看天都不蓝。 就连周遭的一棵棵古松都变得不再静美,都像是一个个面目狰狞而张牙舞爪挑衅他的妖怪,他真想挥挥手放倒这些丑陋该死的妖怪。 但是喧宾不可夺主的道理摆在那儿,他不在意,可钱大双在意,他因此就只能忍着乱窜的暗火。 当萧晔端着一钵汤进了饭厅时,钱大双刚好用公筷夹起来一个肉丸子放到碗里。 “夜兄,有鹿肉丸子吃,你磨磨蹭蹭干啥呢?赶紧坐着吃饭,楚兄让我等着你过来才开饭,我馋得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说完,钱大双放下了公筷,埋头吃丸子,萧晔将汤放到她手旁,用公筷又给她夹了两个丸子。 楚千楼轻飘飘地瞅了一眼那钵汤,唇角漫开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举筷优雅吃起。 反正钱大双累极了也饿极了,反正她也懒得在这两人面前保持淑女形象,她就是风卷残云的土匪吃法。 末了,她瞅瞅手旁的汤,直接拉过来,往碗里舀了一勺喝了后觉得味道不错,但是嫌这种喝法太麻烦,索性端起来钵,倒了一碗。 咕咚咕咚,钱大双灌树洞似的喝完了一碗,她又将钵里剩下的汤倒进了碗里,很快就咕咚到肚子里。 这时,她才发觉楚千楼和萧晔都瞅着她,而且都神色怪怪的,她窘然一笑。 “楚兄,夜兄,这个汤真是太好喝了,都让我给喝光了,我这就去厨房端一钵过来给你们喝!” 楚千楼摇摇头,不等他说什么,萧晔笑笑的解释,“大双,你可真识货啊,这可不是普通的汤,而是鹿鞭羊鞭骨头汤,诚如你说,不仅可以治肌肉劳损腰膝酸痛,还能补血益气,正适合你!” 秒秒钟! 钱姑娘是无比的膈应! 她扣着喉咙想吐出来那一想就膈应的汤,但是喝进去容易,吐出来是不可能的。 “夜星川,你……鼠肚鸡肠,睚眦必报,欺侮我当有趣,友尽,绝交,你走!” 萧晔慵懒滟笑,“我刚好吃饱了撑得慌,正想着要教你点穴功夫呢,你舍得友尽,绝交,让我走?” 倍加爱惜小命的钱姑娘为了学到渴望已久的点穴功夫精髓,她不得不妥协。 “我说啥啦?楚兄,我刚才啥也没说,对吧?” 楚千楼轻摇羽扇,笃定这两个人就是一对欢喜冤家,他乐得撮合,轻笑着点点头,“是啊,我仅仅听见你夸夜兄人帅功夫高适合当夫婿来着!” 钱大双心里郁郁,这个楚公子怎么富有墙头草的属性啊? 他倒向她的同时,又倒向了夜星川,真想让他了解一下什么是乱点鸳鸯谱。 结果毫无疑问,钱大双跟着萧晔去了后院练习点穴功夫,因此她有幸见识到什么是超级高手的境界。 这么说吧,萧晔点了她的相关穴位后,她就是个动弹不得的木头人。 但是她依葫芦画瓢点了人家后,明明点中了,人家却在一个呼吸之间就冲开了穴道。 先前,小鹏指点她时,可达不到这种变态的境界,得费上好一会儿的功夫才能冲开穴道,因此钱大双越发怀疑萧晔在娘胎里就开始练功夫了。 反正随着时间的推移,钱姑娘一个小心思悄咪咪幻灭得无影无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45章天意幽邃 萧晔故意让钱大双喝了那个大补汤,她一直耿耿于怀想伺机报复来着。 所以当钱大双第一次点中萧晔的穴道,就想趁着他运气解穴的空隙,狠狠掐几下他的脸就跑回屋里插上门。 事实上不过就是想想而已,她只能死心塌地好好学点穴解穴的功夫。 将近两个时辰后,萧晔在钱大双摇摇欲坠的发髻上揉了一把,钱大双的头发因此不堪重负就披散下来……萧晔欺侮钱大双上瘾了,一欺侮她心里就倍儿爽。 “大双,你今天的表现很棒,用你老家的话说就是啥来着?棒棒哒!到此为止!” 钱大双将遮面的长发往耳后捋了捋,一把抓住萧晔的袍袖,满目渴望,“夜兄,我不累啊,你再教我一会儿吧,那个哑穴咋点咋解?” 萧晔很欣赏钱大双如此勤奋好学,但有些话他要讲在明处,“大双,点哑穴不容易掌控力道的轻重,还有如果没有及时解穴,就可能将对方致哑。” 钱大双听不进去,追问,“你这么说就是不会教我点哑穴,是吧?” 萧晔失笑,“比你功夫高的,你点不了对方哑穴,比你弱的,就没必要点哑穴,所以你学会了也没啥用啊!” 只有钱大双最清楚鬼原主聒噪得有多令她抓狂,尤其是那天见了文东刚后,时不时毫无预兆的鬼笑,或者是咒骂钱大柱夫妻以及她这个冒牌货。 因此钱大双就寻思着学会点哑穴后,鬼原主惹毛了她时,就点鬼原主的哑穴试试有效果没有。 有效的话,她也就是吓唬鬼原主而已,因为鬼原主已经是个可怜鬼,她狠不下心让鬼原主变成个哑巴鬼,反正就是肯定会及时解穴的。 现在萧晔态度明确,钱大双也不强求,提步就走,萧晔一个漂亮的空翻,翩然如虹落到了她面前,习惯性地捉住了她的左手。 “大双,如果今晚你让我睡一次,我就教你点哑穴以及如何解穴!” 重点是萧晔说着如此不正经的话,一张俊颜却是正经八百,就好像是谈论天上的星星好多好亮似的。 钱大双狠狠地踩向萧晔的一只脚,在他躲闪时猛然甩开了他的手,愤然低骂,“睡你妹!” 萧晔继续试探,“大双,你听清楚了吗?机会只有一次,过了今晚就再也没机会啦!” 钱大双虽说累得腰快断了,但还是挺了挺背脊,视线越过萧晔,望向他的身后,故作惊喜状。 “楚兄,你还没睡啊,你看看,夜兄没羞没臊的,想让我睡他呢!” 说着,钱大双手脚并用,手快速地点穴,脚嘛,狠狠地踹了萧晔一脚,然后拔腿就跑。 其实,楚千楼本人正在自个儿的屋内刚洗好了磨砚,就听到了钱大双这么一句。 他不由得苦笑,钱大双真是太小看夜星川了,自己这个挡箭牌可不好用。 当钱大双跑到前院时,楚千楼的屋内已然是漆黑一片,而且萧晔本尊正抱臂而立,似笑非笑的站在她屋子门口。 看看,这就是超级高手的境界! 在人家这儿,她就像是个瞎扑腾的旱鸭子! 钱大双自知抗不过萧晔,反而是大大方方走近,“你要是耿耿于怀的话,可以点我的穴道,然后帮我解穴,你袍衫被我踢上了土,我可以帮你擦干净!” 是的,钱大双此刻只想躺倒睡大觉,根本就不想给萧晔洗袍衫,说着话时,她还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呵欠。 萧晔每一次试探,钱大双所给的答案,他都是百分之百的满意。 是的,萧晔就是担心日久生情这种事儿在他和钱大双之间出现而乱了套。 “大双,我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嘛,我怕在屋里坐着吓到你,所以就在门口等你!” 钱大双郁郁,这厮和她过得时间不一样吧? 他还有富裕时间进屋坐着却善意的在门口守候! “夜兄,你如此宽宏大量,日后肯定会遇见一个与你般配的好姑娘,你回你的屋,我回我的屋,你我各自晚安!” 钱大双打着呵欠说着,这就是她的真实心思,然而萧晔如影随形也进了屋,将铁砂袋的钥匙塞进她手里。 拨亮了油灯后,萧晔语气清淡,“大双,我知道你绑着铁砂袋很辛苦,不过你要是能坚持三天就会习惯了,你躺着,我给你洗头发,然后你自己泡浴!” 活了这么久,眼前人是排名第三对她温柔而待的人,钱大双不感动是假的! 奶奶排第一,给了她人间最可贵的亲情呵护,如果没有奶奶,她怕是早就嗝屁夭折了。 男友排第二,给了她人间最可贵的爱情呵护,如果没有男友,她会觉得恶意满满的人间不适合她定居。 眼前人排在第三,怎么说呢? 在他这儿,她汲取到兄长般的关爱,生死之交间的肝胆相照,还有一点就是伪爱情。 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爱情已然寄居在他这儿,她不付房租,却动辄温习着她爱情过往中的点点滴滴。 不公平! 这对他极不公平! 有些东西不可描述而不能说出来,正因如此就会在脑子里想的更多,钱大双这样想着,脱下来外衫和裤子。 然后她打开了铁砂袋,顿时整个人就轻松了许多,“夜兄,你也累啦,不用管我太多,你去睡吧,我可以自己洗头发洗衣服。” 动物界里维持生态平衡很重要,钱大双觉得她和眼前人也得自始至终维持住了某个无形的平衡。 所以当她感觉到眼前人对她付出的太多,以致于杠杆的平衡重心倾向了他那边,惴惴不安的她就想往下压压自己这端。 然而萧晔把钱大双的话当成了耳旁风,麻利地去厨房提回来一桶热水,兑好水,缓声道:“都快半夜啦,还磨蹭啥?躺下!” 钱大双心知拗不过某人,只好依言照做,爬上了炕躺下后,油布上的温热透入皮肤,她心里又是狠狠一暖。 楚公子吩咐人烧过了炕啊,还在厨房里留了足够用的热水,这友情真是杠杠的! 唉,为什么楚公子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而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男友? 天意幽邃,然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46章夜半孤影 萧晔给钱大双洗了头发,正用毛巾揉擦着头发时,钱大双鬼使神差似的感慨了一句。 “夜兄,你要是个女人多好啊,那你就是我的大丫鬟,那样你就可以帮我洗澡啦,真累啊,我是一下也不想动弹,算了,今天不洗澡啦,一天不洗也长不了蘑菇!” 若是别人这样对萧晔说话,那他肯定没有好脸色,但现在是钱大双,他丝毫不恼,就是觉得有些好笑。 “钱大双,你这副小身子骨瘦得就像鸡架子似的,在我眼里就和小山小川一样干巴巴的,给你洗澡我也没啥感觉,如果你确定自己不会想起你男友的话倒可以一试!” 钱大双眯着眼,慵懒得似只昏昏欲睡的猫咪,“试啥试?真不想洗啦!” 尽管萧晔嘴上轻嗯着,但是帮钱大双擦干了头发后,他又去厨房拎了热水,在浴桶里兑好,催促,“大双,不早了,快洗吧!” 说完,穿着中衣的萧晔就提步出了屋,伫立在屋门口赏星听风。 将近半个时辰后,萧晔拾掇干净浴桶,帮钱大双洗好了换下来的衣服,钱大双已经是半醒半睡的状态。 “大双!” 萧晔轻唤了声,钱大双浅浅嗯了声,萧晔的恶趣味随即就没来由的兴起。 “大双,你喝了那么大一钵汤,就没有点那方面的需要?有的话就吱个声,我勉为其难将就半个时辰任你折腾!” 钱大双掖了掖被角,“夜兄,又聊骚是吧?你这么矜贵,我穷哇哇的可嫖不起;并且我有男友,为男友守身如玉是每个好女友应有的美德之一。” 翌日早饭后,楚千楼刻意说了个事儿,“大双,你弄得炸蘑菇太好吃啦,所以那些暗卫就没吃够,忙里偷闲也采了些蘑菇择干净后放到了大厨房里,那几个厨子已经把蘑菇洗了一遍。” 钱大双会意,望向了萧晔,“夜兄,我去把蘑菇炸熟了就开始练功夫,主要是我担心他们采到有毒的蘑菇。” 萧晔也有点馋炸蘑菇,于是三人一起去了大厨房,清洗后的蘑菇已经控干了水,足足有两大笸箩。 钱大双仔细翻看了一遍,发现大部分是鸡枞类菌,还有些茅草菌,总之就是没有毒菌。 她麻利地打好了面糊,放了些调料面儿,搅匀,待大锅里的胡麻油热了后投入裹了面糊的蘑菇,炸成浅金黄色,捞出来再撒上芝麻盐,孜然。 萧晔和楚千楼各吃了一盘炸蘑菇,后者吩咐凌青让大家一拨拨的进来吃炸蘑菇,没吃够的话就在柿子园里再采一些,择干净送进大厨房。 上午依旧是萧晔敬业的做钱大双的陪练,楚千楼烧炭煮茶旁观着。 午饭后,萧晔让钱大双好好睡个饱觉,他来熬制翠红膏和冬阳丹。 钱大双舒舒服服地躺着,内心蛮不安的,“夜兄,你不午睡真的不困吗?” 萧晔薄唇抿出了一抹滟然弧度,“我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要多操点心啊,你已经够丑了,再睡眠不足的话,就会变得更丑,所以只能是我这个美少年多操心呗!” 钱大双心里禁不住沉重起来,欠眼前人越来越多了怎么破? 她总是占他便宜,会不会遭报应啊? 见钱大双脸色蓦然晦暗下去,萧晔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又生气啦?逗你的!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觉少,你睡吧,我就在小厨房!” 等到钱大双睡得自然醒后,萧晔不仅仅做好了翠红膏和冬阳丹,还清炖好了一条草鱼。 而且萧晔和楚千楼就着鱼头和鱼尾,浅酌几杯,给钱大双留下了中间的那几段。 接下来的几日,钱大双练功夫累是累点,不过呢,也有忙里偷闲的欢愉时光。 比如某天上午,楚千楼陪着她在柿子园里采蘑菇,挖野菜,等她折返回来后,萧晔已经猎获了五头野鹿,三头野羚羊。 比如某天下午,萧晔和楚千楼陪着她去水潭那儿,萧晔特意给她绑了一个长长的手抄。 毫无疑问,钱姑娘捞了不少小鱼小虾,开心得就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似的。 听着钱大双捞到鱼虾时的欢呼声,瞧着钱大双那亮灿灿的眸光,楚千楼深受感染,恍然如回到了那段快乐的童年时光。 由于柿子园里的一日三餐都有肉,而且吃饭的队伍是个庞大的数目。 因此每到饭点时,凡是路过柿子园的人都能闻得见诱人的饭香和炖肉香。 那些急于攀高枝的人家,天天逼着自家的女儿打扮一番在柿子园附近溜达,以求偶遇到从柿子园里出来的人。 这么多天过去啦,他们也不奢望女儿会偶遇到楚公子或者是楚公子的跟班。 要求是一天比一天低,在里面做饭的厨子也行,干活儿的汉子也行,反正只要是个男的就行。 这些当父母的想得很美,只要女儿女婿有肉吃,那么他们也是一样的待遇。 这天晚饭,萧晔等人开小灶,在后院吃烧烤,喝葡萄酒。 烤肉串的食材不是鹿肉,就是羚羊肉,车青和凌青负责烧烤,大家吃得很尽兴。 至于喝酒嘛,钱大双,凌青和车青都是浅尝辄止,萧晔和楚千楼却都喝到了微醺。 而且,这两人都亮出了长剑,要切磋一番,钱大双一看这阵势就晓得都喝大了。 刀剑无眼,万一误伤到谁都不好,因此钱大双冷着脸抢下了两人的剑,友情建议他们可以共宿一屋而互诉基情,如是两人就没切磋成。 这晚的月光分外皎洁,夜风如阵,院子里的几棵松树矗立着,枝条曳动筛月影,飒飒作响而染出一院幽美。 夜半时分,一条身影如猿猴般敏捷,轻松地翻入柿子园的高墙内,猫着腰,借着一丛丛灌木的掩护,一路通行无阻蹭到了大厨房那儿。 不过这人进了大厨房后很快就折身出来,小心翼翼地逼近这处青砖白墙的院子,最终利落地翻墙而入。 月光下,来人着一套紧身黑衣,脸上蒙着块黑纱巾,如果钱大双此刻看见了,定会一眼就认出来这人就是小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47章抓个现行 因为那次小雪刺伤钱大双抢钱时,就是这一身装扮! 小雪半夜潜进来的目的简单明确,就是打算多偷些粮食和银钱! 因为她的私房钱也没有太多,所以很快就败光了,而且黄梓州来了就是吃吃睡睡,又不给她一个大铜板儿。 早在四天前,小雪就潜进村人家里偷上了,一次得逞后就一发而不可收拾,而且专挑老实人下手。 偷的次数越多,她的贼胆子随之就越大,不满足于小偷小摸,想干一票大买卖。 于是小雪就瞄上了柿子园,寻思着这一次偷的钱粮最少要够她一个月左右的消耗用度。 这处院子里修建了不少下房以及储放物品的闲房,小雪费力地寻找着厨房。 是的,她一看院里的房屋布局比想象中复杂的多,马上就怂了几分。 而且小雪还想到楚公子是个富商,肯定养着不少保镖打手,于是她就放弃了偷钱的打算。 毕竟保镖打手可不是没有一点功夫的村民,偷了他们的钱一旦被缠住就难以脱身,因此她打算进厨房偷些粮食就作罢。 再说钱大双这厢,在小雪还没有翻入院子时,萧晔就悄然起身盘膝打坐。 此刻,车青凑到屋门口,也没有拉开门,仅仅是对着门缝,声音压得极低,“爷,是小雪!” 萧晔若有若无地嗯了声,唇角微微一凝,怪不得蛰伏在外面的那些暗卫都没有反应。 他手下的暗卫都认识小雪而假装看不见,而楚千楼手下的暗卫是不屑出手。 不过车青向他这一禀报,肯定是瞒不过楚千楼的,毕竟旁边就是楚千楼的屋子,楚千楼是一流高手而绝对能听到屋外所有的动静。 萧晔眉眼间泛起一丝愁意,心道真是越来越乱啊,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能瞒住钱大双。 他下炕穿好鞋子袍衫,正要轻手轻脚出屋,钱大双陡然惊叫着坐起来,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惊叫声在沉静的夜里异常刺耳。 萧晔赶忙瞬移到炕头那儿,将钱大双拥入怀里,柔声哄着,“大双,你做噩梦啦,别怕嘛,还早着呢,睡吧!” 怀里人的身子犹如血尽而亡的死尸一般僵硬,萧晔心尖儿锐痛得不可描述,手臂随之收紧,像是想将自己的体温全部都传渡给钱大双似的。 但是鬼原主鬼笑着,又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贱货,小雪又来宰你啦!有种你就和她单挑,弄死她啊!” 是的,鬼原主故意吵醒了钱大双! 而且她无比希望钱大双被小雪捅死,她正好还魂! 钱大双心里雪亮,刚才她被鬼原主惊醒时,某人正要悄咪咪溜出去……他还想哄她睡觉,他还想护着小雪那朵小黑莲? “放手!” 虽然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但是,萧晔听得出来这两个字是从钱大双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她的语气里充斥着隐忍,冰冷和愤怒。 自从认识钱大双以来,萧晔从来没有看见过钱大双有如此冷情的一面,他本能地松开了手臂,撤开身。 不过他心里诧异的很,这丫头不是做噩梦,而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不可能,以她现在的功夫还达不到这种境界啊,真是奇了怪了? 钱大双连头发都顾不得挽起来,将匕首揣入中衣袖子里,下炕趿拉了鞋子,就往外走。 萧晔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在屋门那儿习惯性地捉住了钱大双的左手,想让她套上外衫再出去免得染了风寒。 不过钱大双不等他说话,就猛然甩开了他的手,由于用力过猛,钱大双的手撞到了门侧的墙上。 屋外,夜风冷凉,但也没有钱大双心里凉,她的胃也极不舒服,像是刚刚就着六级西北风吃了一大杯冰激凌那么难受。 鬼原主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钱大双还没走几步,她就从厨房那个方向折身飞回来,极尽怂恿之能事。 “小雪那个贱货在厨房那儿,她肯定想下毒毒死你们啊,你有种就去杀了她!” 闻言,钱大双心里冷嗤,毒药可不便宜,小雪就是有钱也不舍得买,因为她惯于用武力为非作歹。 不知怎么的,钱大双就想起来那天蔡闰枝说小雪拿家当换日常用度,那么小雪来这遭的目的是进厨房偷吃的,而不是杀她。 如是,钱大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正有楚公子呢,客随主便,她不可轻举妄动而意气用事。 厨房门口站着三个人,楚千楼,凌青,还有一个是小雪,而且小雪的脚旁放着一个约莫五十来斤的袋子。 凌青凛冽逼问,“说不说?你到底是谁?是谁指使你过来偷东西?” 小雪深埋着头,两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襟,楚千楼抬眼看见了萧晔和钱大双,马上摇着玉扇走过来,轻笑。 “一个小毛贼而已,夜兄,大双,你们去睡吧,我来处理!” 钱大双置若罔闻,她直盯着小雪那儿,因为鬼原主飘飞过去,趴在了袋子那儿,她就好奇鬼原主的意图。 萧晔见状,了然楚千楼在试探他,也了然钱大双不会乖乖跟他回屋睡觉。 于是他撒谎脸皮子都不红一下,“楚兄,大双想出来看看,我也就跟出来啦!” 楚千楼面上笑着点头,心道夜星川肯定认识这个名叫小雪的小女贼。 那么先前夜星川打算自己出来是什么意图? 单单是这么一想,楚千楼就揣测到萧晔和小雪之间绝不是普通关系,而且钱大双和这个小雪八成是过节很深。 唰地一下,楚千楼想起来了,小雪是钱大双的前小姑。 “贱货,真是个贱到家的贱货!小鹏说的不假,小雪这个贱货贴上身子贴上钱,黄梓州也没说给她几两银子花花,还贴上了脸皮子偷楚公子的小米!” 听鬼原主这么一嚷嚷,钱大双这才明白鬼原主刚才是闻嗅袋子里装着什么。 钱大双暗自冷笑,小雪顶着这么大的月亮潜进来偷窃,真不知该说她蠢呢,还是说她嚣张无忌呢? 这不,连鬼原主都嗤笑起来,“小雪真是蠢得够呛,就这样的臭脑子还想做黄梓州的妾,她进了黄家怕是连三天都活不了就得变成鬼!”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48章吃闭门羹 小雪听到楚千楼和萧晔说话,缓缓地抬起头,她自惭形秽而没有勇气直视楚千楼和萧晔,于是一对眼睛怨毒地盯着钱大双。 这个丑寡妇也在这儿啊,有楚公子和这位帅公子陪着,她天天吃香喝辣,自己比她年轻漂亮却天天忍饥挨饿,凭什么啊? 满腹恨怨翻腾着,小雪脸上的愤然恰到好处而反咬一口,“大嫂,你让我过来偷小米,你怎么不接应我啊?” 好吧,如是一来,小雪就等于回答了凌青所有的问题,并且告诉凌青自己背后的主谋就是钱大双,这居心何止是歹毒二字可以形容的。 钱大双脸色平静得近乎诡异,她就安安静静地欣赏小雪的表演,看看小雪这个演技蹩脚的小丑最终有什么下场。 凌青怒极反笑,“我当是谁呢?原来你就是钱掌柜家里那个倒贴黄梓州后,又犯贱断亲的前小姑啊!” 说着,他一把扯下小雪蒙面的黑纱巾,鼻子里冷哼了声,“你这妮子长得倒是不寒碜,怎么心却是黑的?钱掌柜曾经好吃好喝养着你这个白眼狼,可你觍着脸叫声大嫂就想拉她垫背,当别人都是傻子?” 小雪正要辩解,凌青抬手一个嘴巴子掇过去,虽说仅仅是几根手指落到了实处,但力道也不轻,小雪的嘴角随即就渗出了血线。 直至此刻,钱大双才后知后觉凌青点了小雪的穴道,小雪动弹不得就没躲过去凌青的这一巴掌。 “好啊好啊,小雪这个贱货当初不是点了你的穴道吗?现在她遭到报应啦,凌青太好说话啦,和这个贱货废啥话啊?快一刀捅死她,正好我就借尸还魂,白得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鬼原主叨叨着,兴奋得像过节似的,她就站在凌青身旁,眼巴巴地等着凌青捅死了小雪。 说实话,凌青一向不屑对女人动武,但是小雪小小年纪却心思歹毒而玩弄心计,他实在是看不下眼。 “实话告诉你,钱掌柜店里的小米多得喂鸡呢,用得着指使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女人来这儿偷小米?” 小雪到这会儿也不思悔改而一条道走到黑,她碰不动凌青,就对钱大双撒气。 “钱寡妇,我大哥花了十两银子的聘礼娶你,还为你进山打猎丢了命,你不守妇道,勾搭野汉子对得起他吗?我就是捅了你一下,你就让你的野汉子报复我?黄大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钱大双安安静静的,因为事实胜于雄辩,她的所作所为,只要随便一打听就可以打听出来。 至此,楚千楼顿悟,原来钱大双嘴里那个捅伤她的小痞子就是她这个前小姑啊,这丫头小小年纪就如此阴险歹毒,再纵容下去还了得! 啪的一声,凌青手起巴掌落,又掇了小雪一个嘴巴子,厉声训斥。 “贱货,你往谁身上泼脏水呢?钱掌柜可是我家公子爷的贵客,不守妇道勾搭野汉子的是你,倒贴姘头的也是你,真以为你的姘头黄梓州很能耐吗?给我家公子爷提鞋都不配!” 小雪嘴角滴血,正要吹嘘一下黄家的势力有多大,凌青懒得再听她哔哔叨叨,抬手就要点她的哑穴。 就在这一瞬间,萧晔一个瞬移就到了近前,精准地捉住了凌青的手腕,转头望向了楚千楼,俊颜蕴笑,“楚兄!” 楚千楼会意但却如是吩咐,“凌青,这个小贼潜进来偷窃有确凿的证据,你就没必要多啰嗦,捆绑紧实后解开她的穴道,锁入柴房,明天送往县衙处置!” 是的,楚千楼没有给萧晔面子而放掉小雪! 因为他看着钱大双的神情就分外不爽! 刚才萧晔一个瞬移带起的风压迫得他身体为之一倾,而距离萧晔更近的钱大双可想而知更是难以承受这样的风压。 楚千楼看得清楚,钱大双硬生生地咽了一下……没错,钱大双被压迫得喉间涌上来一口血。 所以楚千楼就以柿子园主人的身份压着萧晔而做了决定,如果夜里萧晔出手救走了小雪,那么他们之间的友情就随之荡然无存。 总而言之就是楚千楼豁出去了而站在钱大双这边,他看着钱大双快乐无忧,他的心情就格外好,反之,他就不爽,而这却是无关风月。 凌青虽然非常不理解萧晔出手的原因,但他还是朝萧晔笑了笑,“夜公子,我家公子爷发话了,请你别为难在下!” 萧晔瞅着小雪眼里近乎露骨的媚笑而分外厌恶,而且说到底他在这儿是个客人。 有道是喧宾不夺主,他无权左右楚千楼的这个决定,因此他就松开了凌青的手腕。 凌青呼哨一声后,从一棵松树上飘身落下来两个暗卫,进一间闲房取出来根粗麻绳,将小雪五花大绑。 凌青解开了小雪的穴道,小雪还以为萧晔被她的姿色所倾倒,于是就不甘心地求助,“公子,求你救救我,梓州肯定会重谢你的!” 萧晔对此置若罔闻,挑目去看钱大双,原地唯有空空如也,一旁的楚千楼捏着玉扇,不冷不热地望着他,显然是想和他聊聊。 萧晔没有一点儿聊兴,快步奔向钱大双的屋子,到了门口时,刚好听到了里面插上门闩的声音。 蹲在一棵松树上的车青看得清楚,先前萧晔带起的凌厉风压伤到了钱大双。 车青飘身下了松树,低声对萧晔说了这个细节,萧晔想想也是,那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小雪那儿而忽视了钱大双,不,他完全无视了钱大双。 “大双,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咋样啦?” 虽然萧晔稍稍发力就可以弄断门闩,但是他担心钱大双因此而更生气,所以低低哄着。 屋里一片死寂,萧晔自责得要命却无可奈何,“大双,你不想看见我,是吧?那我走,你千万别再生气啦!” 萧晔进了自己的屋子,车青随后跟进来,想问问夜里用不用劫走小雪,萧晔挥挥手。 车青了然萧晔心情很糟糕,马上就退了出去,攀上那棵松树继续打坐。 萧晔支棱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49章捡到石锤 萧晔听得楚千楼进了屋却没有插上门闩,听得钱大双那厢一直是安安静静的。 玉润薄唇缓缓地抿出一抹笑意,他真没有看错这丫头,她没去楚千楼的屋里诉苦,就是给足了他面子! 钱大双在门侧的墙上足足倚靠了半个时辰才顺过来这口气,轻悄悄地脱鞋爬上了炕。 借着朦胧的月光,钱大双看见手指有好几处蹭破了皮,不咋流血却是锐锐的痛着。 她拿出从金记带来的自制药酒抿了两小口,又拿出来金疮药在手指上敷了一些,随后躺下酝酿睡意。 翌日,钱大双起来收拾停当开了屋门,门外阳光晴暖,夏风如缕,空气中花草清香氤氲骀荡。 她不禁感叹还是活着好,因为活着就可以享受每一天的新鲜美好,嗯,夜星川这是离开柿子园啦,挺好的,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当她进了饭厅后,看见楚千楼和萧晔已然坐在饭桌旁,楚千楼正埋头翻看着什么。 而萧晔握着茶杯望着她,他眼底血丝密缀,眼睑泛青而昭示着睡眠不足,却是薄唇抿笑。 “楚兄,大双来啦,可以开饭啦!” 萧晔话音刚落,凌青就端着托盘走进来上菜,显得萧晔说了句废话似的……空气中顿时多了疏淡冷清的因子。 钱大双了然这两人表面上在等她过来一起吃饭,但是却因为她而有了隔阂。 因为楚千楼俊脸上连丝笑意也没有,即便是萧晔说了这话后,他仅仅是点点头,脸上也依旧是一派冷清, 为此,钱大双心里没有一丝自责,反正某人护着小雪就等于与她为敌。 因为她差点被小雪捅死,因为她心眼很小,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用自己的小命送人情而裱饰名存实亡的友谊。 那就这样吧,既然做不下去朋友,那就到此为止,反正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她和他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 是的,钱大双很有自知之明,她笃定萧晔留下来是想为小雪的事儿斡旋。 就座前,钱大双刻意将自己的椅子往楚千楼这边挪了挪,没错,就是与萧晔保持距离的意思。 萧晔唇角漾起苦笑,坐着不动,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用公筷给她夹菜……萧晔了然如果夹了菜,钱大双也不会吃,只会再换一只碗。 不过楚千楼也没有给钱大双夹菜,人情练达如他,显然是刻意维持着表面上的平衡状态。 钱大双右手捉着筷子,左手护着碗而提防着一旁的萧晔给她夹菜。 如是,萧晔就看见钱大双左手手指好几处都蹭破了皮,于是就想起自己昨晚捉她的手,她甩开时撞到了墙上。 萧晔很清楚这种不流血的伤口痛感更久,而昨晚钱大双一直痛着,直到回了她的屋子才可能上药。 总是这样一不小心就伤到了她,萧晔心里越发苦郁,不得不承认自己特稀罕她放肆无忌的模样。 可是此刻,钱大双一副视他为洪水猛兽的警惕模样,他从头到脚都说不出的不舒服。 “大双,上午不练功夫,我们去水潭那儿捞鱼虾!” 钱大双无动于衷而无视了萧晔的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一改平日里的土匪吃相。 萧晔和楚千楼也优雅吃起,吃是吃,不过都是食不知味,吃顿饭漫长得如同在十八层地狱里寻找出口那样煎熬。 “楚兄,我回屋补觉,没啥大事儿别叫醒我!” 楚千楼点点头,“大双,等午饭做好后我叫你吃饭!” 钱大双轻嗯着起身出了饭厅,萧晔马上追了出去,“大双,你等等,如果我告诉你……我和小雪的关系,你会听,会理解我吗?” 钱大双脚步也仅仅就是一顿,然后继续走向自己的屋子,进了屋,插上门闩上炕睡觉。 半个时辰后,鬼原主还在她耳边哔哔叨叨着说昨晚夜星川给小雪送水送吃的,吃饱喝足之后的小雪在下叫得那个卖力荡漾。 直到钱大双用被子蒙住了脑袋,鬼原主才渐渐消停下来。 是的,某人又不是她的谁,他不管是睡谁都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再说文瑞跟着一名侍卫进了柿子园来见楚千楼,听楚千楼简单说了昨晚的事儿,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屯子里不少人家丢了粮食和银钱都是小雪所为,维护文家屯子的安稳是他的职责所在。 因此文瑞毫不犹豫就写了相关的证明文书,同意楚千楼派人将小雪送往县衙处置。 值得一提的是在文瑞离开柿子园后,车青得了萧晔的授意悄咪咪出去了一趟。 钱大双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却陷入了梦魇中…… 她和男友一起爬山,她说累了,男友就笑着坐在了石阶上,让她靠坐在他的怀里。 两人共用一条耳机听着同一首歌,她仰着脸看着他笑,说想听他清唱这首歌。 男友窘笑着解释他只会国语版的,现在正听着的英文版还不太熟,让她闭着眼睛给他点时间练一会儿。 她欣然同意而闭了眼,听着男友低声哼着一句句英文歌词,她情不自禁随着和唱起来。 没过多久,她才发觉听不到男友的声音了,还睁不开眼皮子,她慌乱地用手去摸索,只摸到了冰冷的石阶,她大声喊男友,耳边却只有风声潇潇…… “大双,你醒一醒,该吃午饭啦!” 钱大双睁开眼时,看见窗户纸那儿映着楚千楼的身影,他轻轻敲着窗棂,一遍遍叫她吃饭。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保持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楚兄,我不饿,还想睡会儿,你们先吃吧,给我留点儿就行!” 楚千楼轻轻叹口气,“大双,你又没啥错,为啥要这样虐待自己?” 钱大双不吐不快,“楚兄,我说实话吧,看见那个人我就心烦得很!” 楚千楼轻嗯了声离去,没有多久,凌青的声音浮起,“钱姑娘,我家公子爷让我给你端过来饭菜,你开下门!”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钱大双觉得自己再不开门就显得矫情,她开了门,努力地吃了很多饭菜。 “……你暗示一下黄梓州,就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50章吵架出走 没错! 就是萧晔的嗓音! 只要听上一个字,钱大双就可以辨别出来,她杵在屋门口,咬着牙继续往下听。 “……算了,你还是别露面了,写张字条给黄梓州,就说小雪进柿子园偷窃惹怒了楚兄而被送往县衙处置。” 车青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无奈,“爷,我估计黄梓州不会出手,因为他更稀罕芍药。” 萧晔嗯着,语气稍稍烦躁,“那这样吧,你写字条时说下小雪身上有二百两银票,然后你吩咐人在黄梓州救出小雪后把银票交给小雪,就说是曾受阎大豹所托才如此。” 车青诺下,出了屋,看见了钱大双,咧嘴无声无息地笑了笑后径直离去。 钱大双正要回屋,萧晔的声音透门而出,“大双,你不理我,我快憋疯了都,你进来坐坐,和我说说话好吗?” 至此,午睡后的钱大双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要去找楚千楼辞行的,结果楚千楼不在屋里,她正要去趟茅厕,结果就捡了个锤。 既然锤都捡上了,那就去趟茅厕回屋继续睡懒觉,想是这样想的,不过等到钱大双折返回来时,萧晔长身玉立在她的屋门口。 “大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和我说句话好吗?” 因为想看清楚钱大双的神情,萧晔就刻意低垂着头,结果却看到钱大双满目冷寒。 “小雪不该接受应有的惩罚?你不给小雪银子是不是憋得更难受?” 萧晔脸色一僵而避重就轻,“你也知道,我银票多得很!” 钱大双这个来自法治社会的现代人真的很不理解,“小雪犯了故意杀人未遂罪,抢劫罪,还有偷盗罪,在我们那儿最低也要蹲上好几年大牢,在你们这儿不仅没事儿,还有二百两银子的红包,你们这儿可真好!” 萧晔了然钱大双心里委屈得很,他抿了抿薄唇,“大双,那我给你个更大的红包,二百两的十倍,只要你心里舒服点就好!” 钱大双冷嗤了声,“准确地说这就是封口费,对吧?” 尖锐的质问刺得萧晔很不舒服,他抬头望向天际,轻叹了口气,“这样说虽然不太好听,不过你说是就是吧!” 钱大双接受不了萧晔这种近似敷衍的态度,自嘲一笑,“我差点被捅死值这么多银钱呢,我这条命可真值钱!” 萧晔抬手想揉一下钱大双的发髻,却被钱大双躲过去,他苦笑,“大双,别闹,别较真,小雪进了县衙就只有死路一条!” 钱大双眸光更加冷澈,“夜星川,拜托你别把我和她相提并论,因为我膈应!” 萧晔长出了一口气,正要解释,就听得有人走过来,他只好闭了嘴。 见状,钱大双又是自嘲一笑,“有钱任性!你们有钱人可真会玩,可以用钱颠倒黑白,我只有这条小命最值钱,实在是陪不起,也玩不起,还请你高抬贵手别再纠缠我!” 萧晔慵懒清笑,“那现在……我可以再抱你一次吗?” 钱大双马上警惕地直退了几步,挺直了背脊,微仰着脸,一副凛然不可亲近的模样。 早猜到答案不会尽如人意,但真的得到这个冷冰冰的答案时,萧晔心底的苦涩蔓延,泛滥。 “大嫂……夜大哥,你们都在哪,楚大哥这儿真是不错啊,连我都想住着不走啦!” 听了小鹏这孩子气很浓的话,一起过来的楚千楼盛情邀约,“小鹏,那你就住着呗,楚大哥包吃包住还包零花钱!” 以楚千楼的功夫,他带小鹏过来时,刚好听到了萧晔和钱大双后面的几句,但面上他却故作若无其事。 小鹏开心地笑道:“楚大哥,下次我大嫂再过来时,我一定过来蹭几顿饭。” 不过小鹏也不傻,马上看出来萧晔和钱大双的脸色都很不对劲儿,不过他顾不上问详情。 “大嫂,你赶紧回金记吧,小四哥和腊梅姐吵架吵得可厉害啦,最后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离开金记时,腊梅姐还哭着呢!” 钱大双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那两小只不是天天眉目传情甜得如胶似漆吗? 怎么她才出来几天就吵上啦? 还有个出走了? “楚兄,反正我在这儿也是闲着,我这就和小鹏抄近路赶回镇上,等过些天我再来柿子园看看!” 楚千楼嗯着,“我正好也要回镇上一趟,你和小鹏正好坐我的马车!” 由于不想再被某人纠缠,钱大双同意,回屋去拾掇先前拿过来的个人用品等等零碎儿。 楚千楼乘机低声邀约萧晔,“夜兄,一起吧,送大双叔嫂回金记后,我请你喝酒!” 萧晔不想让谁看到他的另一面,他摇摇头,“楚兄,下次再说吧,我还有事就此告辞!” 楚千楼也不强加挽留,萧晔与小鹏附耳低语一句后快步离开。 一刻钟后,凌青驾着马车,载着楚千楼和钱大双叔嫂赶往落月镇。 车上,钱大双问起了阎四豹和于腊梅吵架的原因,小鹏长话短说一遍。 就是在钱大双离开金记的那天半上午,文泽给一家店铺送货,正好路过金记,就进来坐了一会儿。 闲聊中,小鹏说了小雪的种种劣行,文泽还惊讶得很,因为苏素不爱说闲话而从未对他说过。 而且他偶然回屯子也是来去匆匆,他娘也没顾得上和他说这些乱糟糟的事儿。 文泽忍不住说了个事儿,郑家油坊掌柜的二儿子郑彦年方十七,与他称兄道弟很是熟络。 因为郑彦的母亲就是个乡下女子,年轻时和郑彦父亲同甘共苦挣下了一份家业。 所以郑彦不想娶太娇气的镇上姑娘为妻,就托文泽介绍个善良伶俐的乡下姑娘。 文泽本来觉得小雪是最合适的人选,听了这些后就此作罢,因为作为郑彦的朋友,他可不希望郑彦由于娶个恶妻而家宅不宁。 东拉西扯中,文泽就说起马家铁铺正好招收小徒工,阎四豹马上推荐了于青松。 由于当时于腊梅陪着田婶去金记绣庄送鞋垫,而青松娘也觉得阎四豹有眼光就点头同意。 因此当于腊梅回来时,于青松已经跟着文泽去了马家铁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51章谁作谁受 于青松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离开过家,由于惜弟心切,于腊梅没啥好脸色,语气不好的抱怨阎四豹没和她商量就自作主张。 阎四豹耐着性子解释说文泽还忙着回铁铺干活儿,不可能等她回来商量再做决定。 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青松还小,如果学到了打铁的手艺就可以受益一辈子。 但是这种触摸不到温度的大道理在于腊梅这儿根本就不好使,青松娘帮着阎四豹说话更是火上浇油。 最后,于腊梅指着阎四豹的鼻子说以后别管于家的事儿,有她活着一天,就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操寡心。 阎四豹被呛得无话可说,接下来这几天两人都是谁也不搭理谁。 今天大早上,大家刚做好了早饭,文泽把于青松送回来后匆匆折返回去。 吃完了早饭后,于青松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而大吐苦水,马家铁铺的饭菜缺油少盐不说,而且文东刚处处挤兑他。 总而言之他要是再待在马家铁铺,用不了一个月就累死了,所以大家放过他吧,别再赶鸭子上架让他抡大锤了。 于腊梅一看于青松两只手上满满的水泡以及疮痂,她就心疼得要命。 她觉得弟弟于青松身单力薄的,任谁看都不适合进铁铺抡大锤,因为心情不好,她就朝阎四豹发火。 反问阎四豹既然铁铺小徒工那么好,他自己咋不去,阎四豹认真解释说他年纪大了,不适合当学徒。 于腊梅当时没再说什么,但是卖完了早饭后,她忍不住火气,将阎四豹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 最后就说阎四豹看着于青松碍眼而没安好心肠,还说阎四豹要是有种就出去混个人模人样。 众人都是好言相劝,最后,青松娘就将阎四豹推进了文招娣先前住过的那屋,替于腊梅各种赔不是,让他千万别放在心上,好好睡一觉。 等到大家忙着准备午饭时,文六斤这才发现阎四豹留下了字条,人已不见踪影。 大意就是阎四豹本来就不想在金记久留,因为担心老阎家的人上门找茬儿闹事。 现在他惹得于腊梅天天恼怒不开心,那他再留着也没意思,等他闯出一片天地后就回来请大家吃顿好的。 直率如于腊梅担心阎四豹想不开而寻短见,任凭谁劝也没有用,一直不停的哭啊哭,就是要哭死的节奏。 文春生等人商量后决定,先做午饭,吃了午饭后,小鹏去请钱大双回来想办法。 本来小鹏急得想马上动身,文招娣和青松娘拦下了他,说如果阎四豹在外面溜达一圈而揽不上活儿,说不定就会在午饭的点儿折回来吃饭。 “结果大家吃完了午饭,小四哥也没回来,腊梅姐急得就没吃几口饭,她让翠叶姐卖饭,自己就要出去找小四哥,大家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她。” 小鹏说完,脸上依旧是愁云不散,“大嫂,你说小四哥真的会去赌场吗?” 钱大双为之一愣,楚千楼笑着解释,“大双,夜兄离开前和小鹏说了,阎四豹在赌场!” 恨铁不成钢! 闻言,钱大双暗自如是感慨着,真是怕啥来啥啊,她怕阎四豹赌瘾再犯,那小子前脚离开金记,后脚就进了赌场。 他是要去赌场闯出一片天地吗? 但愿她赶回去不算迟,但愿那小子别因为欠了赌债被挑了脚筋还是怎么的。 唉,这几个生葫芦蛋子就不能给她省点心吗? 见钱大双不说话,小鹏越发愁郁,“大嫂,我担心小四哥赌钱欠下一屁股赌债,你却拿不出来那么多钱,那可咋办呀?” 钱大双心里一凛,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为了保住金记,她只能舍了阎四豹一个,即使赌场的人将阎四豹大卸八块,她也只能听之任之。 如果阎四豹因为和于腊梅怄气就出走去赌钱,还欠下了一大笔赌债,那么就意味着她钱大双眼瞎了一次。 她是金记的老板娘,手下的一大帮人都指望着在金记赚钱养家糊口,她不能再一再二的瞎。 谁作的谁受! 如果一个人再一再二的犯错误,而纠错的代价极低极低,那么他永远学不会三思而后行,最终只会被自己害死,说不定还会拉几个垫背的。 暗自心思百转千回间,但面上钱大双还是希望阎四豹学好走正道。 “小鹏,你别瞎想啦,小四儿都是要娶媳妇儿的人啦,肯定不会犯傻赌钱的,他就是到赌场散心解闷,给赌客们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 好吧,编着编着,钱大双真的词穷而编不下去了,毕竟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去赌场散心解闷。 小鹏少不更事,听钱大双这么一说就默不吭声,心里默默盼着快点赶到落月镇。 楚千楼暗自佩服钱大双处变不惊,“大双,到了落月镇后,我可以让凌青直接驾车去赌场!” 钱大双真怕阎四豹已经欠下了一屁股赌债,她可没勇气拉着楚公子跟她一起丢人现眼。 万一楚公子替她出了那笔天价赌债,那她欠下的人情大窟窿怎么补? 所以没有女娲娘娘五彩神石的钱大双客气得很,“不不不,楚兄,真的没这个必要,我相信小四儿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楚千楼见过阎四豹本人,直觉他是个嘴皮子好使,很会来事儿的主儿,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晓得那小子有没有犯浑? 凌青了然楚千楼也担心得很,因此他将马车的速度驾驭到极致而又稳又快。 在抵达金记时,楚千楼再次强调,“大双,如果需要我出面帮忙的话,你尽管派人去落月楼找我!” 钱大双笑着点头,“楚兄,多谢你的好意,改天我请你吃饭!” 目送楚千楼的马车融入车流,钱大双和小鹏进了店里,径直去了于腊梅母女的屋子。 屋里满满当当塞了一大家人,除了苏素都在这儿啦,于腊梅眼睛都肿了却还在抹眼泪。 于青松苦巴着脸,“大双姐,你别怪我啊,马家铁铺那个文东刚真不是个好东西,他每次瞅我时,眼里就像是揣着把刀子似的,我差点被他整死见不着你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52章小姑奶奶 钱大双笑着安慰,“青松,大家都不怪你啊,你说得没错,我也觉得文东刚是个人渣。” 好吧,如是一句,于青松小脸舒展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可是钱大双却被鬼原主歇斯底里的臭骂起来。 钱大双置之不理,“腊梅,你就是哭死了也哭不回来小四儿,他现在人在赌场!” 闻言,大家都是为之色变,尤其是青松娘的脸色最难看,她忍无可忍。 “腊梅,我都说你好几次了,可你就是忍不住你那个驴脾气,小四儿都被你逼到赌场里去了,你去把他哄回来,不过于家可不要戒不了赌瘾的女婿。” 这番话,连钱大双也服气得很,青松娘就事论事却绝不将就女儿的婚姻大事,毕竟当娘的都希望女儿有个稳妥的归宿。 于腊梅早就恨死了自己的臭脾气,暗自发誓一定要改,“大双姐,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 钱大双心里失笑,于腊梅泼辣归泼辣,但是处理问题的能力还是欠缺些,不过这丫头还小得很,又是第一次处对象嘛,做得不够好也正常。 “腊梅,可是啥啊?你说我这个寡妇大嫂去赌场劝小四儿回来,合适?” 关键时刻就犯怂的人多得是,于腊梅也不例外,她硬着头皮和钱大双讲条件。 “大双姐,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我怕我见了小四又吵起来,你让小鹏和六子哥跟我一起去吧,我一听赌场那个地儿就犯怵!” 钱大双想想也是,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对赌场有多大的好感,她想了下。 “六子哥也是个急脾气,春生哥,你和小鹏陪着腊梅走一遭吧,如果赌场的人为难的话,你让小鹏回来报信,我再去找张亭长出面斡旋!” 几人离开前,青松娘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于腊梅,“丫头,你给你娘机明点儿!” 于腊梅不耐烦地揉着额头,“娘,我都老大不小啦,该咋样我心里有数!” 青松娘面上不再叨叨什么,可是一颗心却悬到了嗓子眼儿,这丫头心里有数? 是有棵大树吧,一棵大树整了个棒槌! 文翠叶想说什么,终是嘴唇动了动而没吭声,她心里是一百个希望她哥文六斤去赌场。 因为万一和赌场的人打了起来,他哥有的是力气也吃不了亏,而丈夫文春生平时就不擅长打架,别到时被赌场的人揍得鼻青脸肿。 但说到底,丈夫文春生是最早进金记的人而受惠最多,而且其他店铺的掌柜见了他都得笑着称呼声文管事。 所以钱大双让丈夫去搞定这事儿,她就是千般担心,万般不愿意,也不能出声拦阻。 由于时间不早了,文老九和钱大双寒暄了几句,拿了打包好的馒头和菜,驾牛车离开。 再说赌场这边,虎哥正撺掇阎四豹下赌注呢,“四豹兄弟,你是个爷们不是?是就押啊,你看看你印堂冒光,今天一准能把先前倒出去的那五两银子捞回来!” 若是换作以前,虎哥这话一说一个好使,阎四豹马上就会毫不犹豫掏银子下赌注。 但是他此刻内疚的很,觉得这次出走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钱大双,因此他绝对不能再犯浑赌钱。 “虎哥,我是个爷们不假,可我真是被挤兑出来才来这儿打杂的,我身上连一两银子也没有,你歇着,我该去煮茶啦!” 虎哥嘿嘿笑着,很快就故技重施而摸出来三两银子,“哥先借给你三两,放心吧,你一准赢钱,要是输了的话大不了就用月钱抵债,听哥的,哥绝不会害你,人活着就图个痛快不是?” 阎四豹的视野里充斥着一张张陶醉而乐在其中的脸庞,耳朵里充斥着赌场独有的吆喝声。 但是这些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吸引力,这些人不是在赌钱,而是在一片乌烟瘴气中稀里糊涂的赌命运。 他答应虎哥在这儿打杂也不过就是敷衍几天而已,到时候他就找个借口离开。 像往常那样累死累活的做短工永远也发不了财,这几天他得琢磨好以后要做什么才能闯出来一片天地。 所以阎四豹表面上看似犹豫不决,其实心里的主意正着呢,他不想做狗,想堂堂正正做个体面人。 就当虎哥正要把银子塞进阎四豹的手里时,于腊梅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她一把揪住了阎四豹的衣领,这气势不是一个泼字可以形容出来的。 “阎小四,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个男人啊?你睡了我就跑是啥意思?你是不是以为我爹不在了,你就能白睡我?走,咱们找张亭长评理去!” 一路上,于腊梅差点绞尽了脑汁才打好了这篇很有分量的腹稿。 说到底她是个有良心的姑娘,不想因为阎四豹的事儿牵连到钱大双和金记,那她只能佯称被阎四豹睡了,用张亭长做挡箭牌。 即便是赌场的势力很大,也会和维持落月镇治安的张亭长保持表面上的和气。 文春生见阎四豹还没有上手赌钱,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既然于腊梅豁出去了,那他就默契地帮她一把。 “小四,你也不小啦,咱们男人提上裤子后就该敢做敢当,大双回来后听说你对腊梅不想负责任,她可是恼得很。” 阎四豹一见于腊梅,马上就心乱如麻,听她和文春生这样一说,他了然他们都是好心,不想让他待在赌场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当他被于腊梅拖拽到赌场门口时,他一把拽开了她的手,整理了下领口,语气真挚。 “腊梅,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你们还是都回去吧,我就是在这儿打杂不会再赌钱了。” 于腊梅脸都不要了,那她不把阎四豹带回去决不罢休,“对不起顶个屁啊!你睡了我就得有个了断,吃牢饭和娶我你选一个!” 阎四豹一怔,目不转睛地盯着于腊梅,后者又羞又急,脸蛋耳根子随之泛红,大颗的泪珠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这可要了阎四豹的命。 “小姑奶奶,亲姑奶奶,我依着你还不行吗?我娶你行了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53章真很受伤 说着,阎四豹抬手给于腊梅擦眼泪,但却是越擦越多的节奏,一旁的小鹏捂着嘴笑。 身后传来虎哥的“善意”提醒,“四豹兄弟,再过几天就不止是包吃包住,你还有月钱拿,你真要跟这个泼妞儿回去?” 阎四豹有的没的瞎描摹,“虎哥,我这会儿心里乱的很,虽说是她主动的,但我没忍住就得负责,我回去好好想想,要是还打杂的话,天黑前就过来!” 虎哥笑得郁沉,“反正跟着哥有的是舒服日子,翠红楼里的姑娘个顶个的漂亮温柔,等你有了月钱,哥就带上你去过把瘾!” 阎四豹心里一沉,染上赌瘾让他差点就卖身为奴,虎哥却还想让他学会嫖,他可不上这个当。 不过面上,阎四豹客气得很,笑着拱拱手,“虎哥,多谢你看得起我,那你歇着!” 几人随即就离开赌场,走出很远后,于腊梅的脸蛋依旧烫的很,“小四,大双姐说你是个过日子的男人,还说你心里只有我,可是……” 阎四豹一听于腊梅就是要和他算账的语气,由于担心再次吵得不可开交,赶紧就接过来话茬儿。 “腊梅,我大嫂说得没错啊,你又漂亮又能干,再说了,我都被你睡了,不娶你娶谁啊?” 于腊梅委屈地咬着唇,轻踹了阎四豹一脚,抬起双手展开……湿哒哒的两手心冷汗,没错,就是吓出来的! 文春生和小鹏都嗤嗤地笑起,阎四豹赶紧用袖子擦干了于腊梅的手心,好声好气哄着。 “腊梅,我又害你担心啦,其实我一出来就后悔得要死,我是真的想娶你,那样我才算是有了个家,我大嫂也可以放心啦!” 于腊梅眨巴着大眼睛,“你动动嘴皮子,就想哄我和你过一辈子?” 阎四豹俊脸一僵,却是咬住不放,“腊梅,既然你都说我睡了你,那这话就得坐实了,一会儿回去了我就让大嫂准备办喜宴。” 于腊梅却拿起了乔,“回去再说吧,你也知道我这臭脾气一天两天也改不好,下次你再生我的气还要跑去赌场打杂吗?” 阎四豹脑子好使,嘴皮子也利索,平时他也哄惯了于腊梅,清楚她喜欢听什么。 “腊梅,这次的事儿,我也有错,应该和你先商量一下的,我脾气没有多好,我们夫妻一起改,一辈子慢慢改,下次你再惹我生气可不一样啦,那时你是我媳妇儿,我就……” 果然如他所料,于腊梅好奇地瞅着他而等着下文,他凑过去附耳低语,“那我就亲你,睡你,直到你没力气再生气为止!” 如是,于腊梅连脖颈都跟着红了起来,紧着走路,再也不理睬阎四豹。 再说金记这边众人都等得心焦焦,钱大双也没有底气而心里烦躁得很,只好回自己的屋里收拾一番。 将萧晔买的那套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放入柜子里,连带妆奁等等和他的日常用品一并收起来,为的是眼不见心不烦。 她晚上睡觉就盖阎大豹的那套旧被褥,等到入秋后天气转冷时再置办新的。 至于先前阎大豹置办的那套被褥依旧放在金记绣庄,因为她有时会去绣庄那边小住,核对账目或者是与苏素研究鞋垫的花样子等等。 令钱大双头疼的是院里养着的黑乌鸡如何处理,在路上,她盘算着将萧晔送的那些黑乌鸡一天宰一只都炖熟吃掉,以泄心头之憋屈。 可是她回来后看着一只只精神抖擞的黑乌鸡,又不舍得下狠手啦,这些黑乌鸡是无辜的嘛,而且吃乌鸡蛋更长久一些。 并且某人已经笼络住了文六斤等人,要是她天天宰鸡吃,他们不得叨叨昏了她。 钱大双收拾停当后,还不见阎四豹等人的影儿,也没见小鹏回来送信儿。 她寻思着小鹏轻功那么好,要是真有个啥事儿,他跑回来送信儿肯定是不成问题,那么现在的状况应该是不太糟糕。 屋门一响,铁墩儿探进来小脑袋瓜子,稚嫩的童声好听得很,“姑姑,我进来和你说说话行吗?” 钱大双走过去把他抱进来,呵,铁墩儿重了不少啊,这个小家伙吃好喝好就长膘,真好养活啊! 将铁墩儿放到炕沿边儿,钱大双捏捏他的小脸蛋,“铁墩儿,这几天想不想姑姑啊?” 铁墩儿狗腿地笑着,“我天天都想姑姑,也想夜叔叔,姑姑,拴柱让我问问你,夜叔叔咋没和你一起回来啊?我和拴柱还盼着夜叔叔回来吃烤肉呢!” 好吧,钱大双无语哀叹,铁墩儿和拴柱这两个小吃货也被某人养熟啦! 不过哄小孩子嘛容易得很,“铁墩儿,夜叔叔家里有事儿,他回家啦,他家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再来串门子啦!” 铁墩儿大眼睛里闪动着极致失望,“姑姑,夜叔叔回家干嘛去啦?” 钱大双继续没心没肺地瞎几把编,“夜叔叔老大不小啦,他爹娘让他回去相亲娶媳妇生孩子!” 铁墩儿噘嘴再噘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姑姑,那你正好缺个相公,你把他留下来多好啊,这下完蛋了,再也吃不上香香的烤肉啦!” 是某人执迷不悟而善恶不分好吗? 钱姑娘真很受伤,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再说于青松就守在店门外,远远地看见三人一起回来,他高兴地冲进店里大喊,“没事啦,我姐夫被救回来啦!” 青松娘马上就越发紧张,心道也不知道那小子欠了多少赌债啊,她深知自己没法问得这么细,就进了钱大双的屋里。 很快,阎四豹等人都涌进了钱大双的屋里,钱大双打量了他几眼而直奔主题,“小四儿,你没受伤吧?” 阎四豹难为情地笑了笑,“没啊,大嫂,让你担心啦,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啦!” 钱大双又问,“小四儿,那你没欠赌债吧?” 阎四豹俊脸一僵,“大嫂,我答应过你要改过自新,就不能自己打自己耳光!” 钱大双释然一笑,暗道还好,于腊梅往钱大双跟前凑了凑,“大双姐,小四说要娶我,你得给我做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54章被噎死啦 钱大双为之怔楞,“腊梅,我没听错吧,重点是你的意思呢?你确定要嫁给小四儿?” 于腊梅不假思索地点点头,青松娘见女儿点了头,她心里甭提多高兴啦,她早就盼着这天啦! 钱大双笑着问阎四豹,“小四儿,你确定想娶腊梅?” 阎四豹也是心心念念等着这天,“大嫂,我都不好意思和你唠,其实我见了腊梅真人后就心痒痒的想娶她,大嫂,你尽管放心,我会一直对腊梅好,一直对婶子和青松好!” 这一瞬间,钱大双的内心感受是……撒花! 拉扯大一个生葫芦蛋子正在倒计时中! 接下来,小鹏笑嘻嘻地说了一遍在赌场的经过,众人听了,除了铁墩儿和拴柱不感冒,其余的人都佩服于腊梅勇气可嘉。 钱大双心道于腊梅一言不合就吵架,吵完了就后悔,后悔了就嫁给阎小四儿,这很于腊梅! 眼见铁墩儿还噘着嘴,闷闷不乐的,钱大双吩咐文六斤和文春生出去买猪肉以及调料等等。 是的,晚上吃烧烤,喝酒就算了,毕竟酒水贵巴巴的,不如拌上一大锅疙瘩汤来得实在。 这下铁墩儿高兴啦,和拴柱出去玩耍,钱大双这时才想起来,她还没有熬制翠红膏和冬阳丹呢! 好吧,她这个念头刚浮起来,凌青来了,将一个布袋子交给她,声称是夜星川留给她的,先前落在了马车上。 钱大双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包翠红膏和一包冬阳丹,毫无疑问,就是某人做的。 但是呢,钱姑娘倔强起来时,谁也左右不了她的心思,所以她决定把这些翠红膏和冬阳丹先放着。 钱大双寻思着已经和某人闹掰了,那么车青应该也不会随便来金记溜达了。 因此,她将这些天店铺所收到的铜板儿交给凌青,让他帮自己去钱庄兑换成银票。 凌青本来就是得了楚千楼的授意,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啥忙,钱大双这样一说,他欣然应下。 不过,凌青说今天就不过来了,因为晚上他要陪楚千楼见个商客。 钱大双刻意强调,如果楚千楼与那个商客很熟稔的话,可以带着他一起来金记吃烧烤,蹭顿好吃的。 凌青失笑,解释说那个商客曾经和楚千楼合作过一次,这次请楚千楼在落月楼吃晚饭,想谈笔大生意,肯定是不能过来蹭饭。 送走凌青后,钱大双将青松娘,阎四豹和于腊梅叫进了自己的屋里,商量具体的相关事宜。 由于钱大双担心小雪被黄梓州救下来后折返回屯子兴风作浪,因此她就亮明了自己的态度。 “婶子,反正小四儿和腊梅彼此了解好久了,我的意思是他们的婚事办得越早越好。” 青松娘笑着点头,“大双,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像文璇说的,免得夜长梦多!” 瞧着阎四豹和于腊梅相视而笑的深情模样,钱大双趁热打铁,拿出了十两银子的聘礼。 “婶子,小四儿离开老阎家自立门户,我这个大嫂就得主持他的婚事,你收下这份聘礼吧!” 青松娘根本就不接银子,“大双,你小小年纪就守了寡,你收留了小四儿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于家不能要这份聘礼!” 于腊梅也是一样的意思,“大双姐,你也不容易,大豹哥和小四就没有血脉关系,轮不到你出聘礼钱,小四的赎身钱还是你出的呢!” 说着,于腊梅将事先准备好的五两银子拿出来,“大双姐,我就要嫁给小四啦,这五两银子也应该还给你,谢谢你当时相信他,给了他一个改错的机会。” 钱大双忍不住噗嗤一乐,“我对小四说过只要他好好走正道,这五两银子不用还,还有这十两银子的聘礼,婶子不收,腊梅,你收着,你们以后恩恩爱爱好好过日子,我花这份聘礼也高兴,就这么定啦!” 说着,钱大双拿出来那两份阎四豹的卖身契,“小四,瑞伯伯手里的那份早就给我啦,我的初衷也就是希望你能戒了赌瘾而已。” 从灶台那儿拿了火折子,钱大双将两份卖身契在后灶烧掉。 青松娘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世间竟然有钱大双这么仁义长情的寡嫂。 她暗暗拿定主意,等到以后阎四豹和于腊梅偶尔有个拌嘴争执啥的,她这个当岳母的一定要好生调解而不是火上浇油。 “大嫂,你不是我亲娘,却比我亲娘还要对我好,我真不知道该咋报答你的恩情?” 阎四豹说着,说着,眼圈泛红,没错,是钱大双改变了他的命运。 钱大双却是满脸嫌弃,“小四儿,你别动不动就把我和你娘相提并论,我还要嫁人哪,你都把我说老啦,还有,你省省吧,我用不着你养老,你琢磨自个儿的小日子吧!” 如是一来,室内的压抑气氛随之轻松欢愉起来,钱大双提议,“小四儿,你和腊梅成亲后,你们就住在先前招娣婶子住的那厢吧!” 青松娘不同意,“大双,这个你得听我的,我和腊梅现在住的这厢给他们小两口当婚房,我还住原先的那间西下房。” 因为青松娘听阎四豹说过钱大双以后会把文老九留在金记,那么一把岁数的文老九住在文招娣住过的那厢正合适。 钱大双探询地望向了阎四豹,后者马上表态,“婶子,我们的婚房得让我们两人做决定,我和腊梅商量好了,你身体不好,就住在正屋,我们两个住那间西下房。” 青松娘没想到女婿竟然这么细心体贴,她还想再劝几句,阎四豹乐呵呵地瞅了眼于腊梅。 “腊梅,西下房小是小点儿,但是有我媳妇儿坐炕头上,那咱们住着就舒坦得很,屋子再大,我光棍汉一根也没意思,是这个理吧?” 于腊梅低骂了句不正经,转过头不看他,见状,钱大双暗笑,阎四豹这狗粮一把把撒的,她快要被噎死啦! 接下来,钱大双询问几人办喜宴的地儿,在金记好呢,还是在文家屯子好呢? “大嫂,你先说说我和腊梅哪天成亲?”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55章有个好处 阎四豹猛然想起这个最重要的茬儿还没敲定呢,他有多心急如焚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可以的话,阎四豹希望最好是今晚洞房花烛! 钱大双笑着一拍脑门,“是啊,我说着说着就给忘了这个茬儿,明天置办相关用度,后天就可以办喜宴,这是最快的啦,你要是和腊梅商量好了哪天,那就依着你们的意思!” 阎四豹高兴过度,一不留神就把于腊梅卖了个彻底,“大嫂,后天的日子大吉大利,腊梅和我说最好是后天成亲,那就定在后天吧!” 虽然没有人笑话于腊梅急着出嫁,但是她的脸蛋却暗暗发烧,于是她就悄咪咪掐了阎四豹一下而发泄不满。 阎四豹这才发觉自己犯了错误,但于腊梅掐的根本就不疼,他依旧喋喋不休,就像是犯了话痨似的。 “大嫂,我和腊梅的婚房安在金记挺好的,可喜宴只能在文家屯子里办,因为我听文秀才说过洞房花烛夜是人生一大快事,要是屯子里的人不晓得我阎四豹娶上媳妇啦,那就是什么来着?” 阎四豹皱着眉头,终于想起来文清源说过的一个词儿,“那就是文秀才说的锦衣夜行,一个人穿着锦缎衣服在黑咕隆咚的夜里走路,谁也看不见有啥意思啊!” 钱大双反正就是个出钱的主儿,她觉得在哪儿办喜宴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办的圆满顺利。 “小四儿,在屯子里办喜宴,你倒是脸上有面子,不过老阎家,钱家老宅子,孙家以及小雪等等都有可能冒出来捣乱。” 闻言,阎四豹俊脸犯了愁,这时,文六斤拉开门进来,显然是在屋外听见了钱大双这番话,他马上表态。 “大双,你尽管放心,小四在屯子里办喜宴,表示文家屯子又少了个光棍,我爹脸上也有光,他一定会主持大局,保证没人敢捣乱闹事。” 钱大双因此就不再说什么,到时候见招拆招吧,文六斤还提了个茬儿。 “大双,我们刚才碰见张亭长啦,他一听小四要娶媳妇儿就蛮高兴的,不过让我给你传话,金记所有店面不能因为办喜宴而关门歇业,半天也不行。” 钱大双自然不能逆着来,“那天,我带着婶子,小四儿,腊梅,青松还有小鹏回屯子就可以,你们就只能辛苦一些!” 文六斤和文春生早就商量出来应对之策,“大双,那天大家早起半个时辰,翠叶负责蒸馒头和炝炒肉杂碎,我负责煮稠粥,煮糊糊,弄凉菜热菜,烧火有文璇,铁墩儿和拴柱呢,春生那边批发完熏制品等等也会和招娣婶子过来帮忙。” 钱大双甚是欣慰,大家心往一处想,有事一起扛,金记想不生意红火都难。 接下来,文六斤出去切肉,招呼文招娣等人穿肉串,钱大双因为先前将萧晔送的那套文房四宝收拾进了柜子里,所以就去文六斤房里拿了他记账用的那套。 摆出来纸笔墨砚,磨好墨汁,钱大双和青松娘商量着,列出来一个采购单子,这样就不会有所遗漏。 然后钱大双核对这些天店铺的相关账目,熬制翠红膏和冬阳丹。 值得一提的是吃着烤肉,喝着疙瘩汤儿,对文璇这些小孩子来说没什么,但是文六斤等人总觉得不过瘾,而且气氛也没有萧晔主仆在时那么热闹。 他们从小鹏那儿得知两人很可能闹了矛盾,但是没有谁头铁而敢去问个究竟。 翌日卖完早饭后,钱大双吩咐阎四豹,于腊梅,文六斤和小鹏一起出去采购喜宴的相关用度。 钱大双正要去翠红楼送翠红膏,凌青来了,将昨天兑换的银票如数交给她。 并且凌青传达了楚千楼的意思,如果钱大双因为办喜宴而人手紧张,需要厨子或者是打杂的尽管开口。 钱大双根本就没想到早有暗卫禀报了楚千楼,因此楚千楼就得知阎四豹和于腊梅的这桩喜事。 真的不想给楚千楼添麻烦,钱大双寻思着也就是紧张明天一天而已,大家咬咬牙就能撑过去。 因此笑着说喜宴办得相当简单,也就是回屯子举行一下成亲仪式而已。 凌青深知钱大双用人谨慎小心,于是他就再不多说,揽下了送翠红膏的活儿。 送走了凌青后,钱大双和青松娘商量喜宴客人的名单,青松娘苦笑着说于家这边只有他们娘三个,都齐了。 因为她丈夫走后,婆家那边的亲戚生怕受到他们娘三个的拖累,早就断绝了来往。 而她娘家两个哥哥的婚姻状况都是入赘改姓,因此,平时兄妹几个都不咋走动而亲情寡淡,到了于腊梅这一辈更是生疏得很,真没必要通知。 钱大双忍不住很漏气的问了句,“婶子,那腊梅的姥爷姥姥也不用通知来吃喜宴吗?” 青松娘语气恍然,“我爹我娘他们……早没了,我二哥入赘那年,我爹进山砍柴不知被啥野兽祸害了,只找到了带血的鞋子和破衣服,我娘成天哭,没几个月也没了。” 钱大双在前世见多了四世同堂,忽略了这儿的人大多寿命短暂,此刻,她真是恨死了自己的多嘴而让青松娘想起了伤心的家事。 “婶子,你千万别难过啊,不看别人,你看看腊梅和青松就舒心啦,我明天得把腊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眼馋死小四儿!” 青松娘一想到女儿有个好归宿就满心喜悦,“大双,婶子一点也不难过,看着腊梅和青松舒心,看着大家都和和气气的也舒心。” 接着,钱大双琢磨了一下她这边要通知的客人,在生意上有往来的倒是有不少,但是时间这么紧张,如果通知人家难免有赚礼金之嫌。 更何况,喜宴也不是在金记设办,不通知生意上的伙伴也正常,并且这样还有个好处。 因为她不请楚公子和南苏阳,那么不请那个睚眦必报的夜星川也合情合理,这样他就不会找她麻烦。 至于文家屯子这边,她通知的人也很有限,文瑞夫妻,拴梁和他爹,文泽爹娘。 之所以不请文瑞的小女儿文翠花和拴梁媳妇儿,那是因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56章撒个小谎 钱大双不想请林梅,而她这样的安排也合情合理,林梅也挑不出来毛病。 总而言之钱大双就没打算赚礼金,她出钱办喜宴就是图个圆满顺利。 不过钱大双心里雪亮着呢,明天在文家屯子的喜宴上,什么苍蝇啦,蚊子啦,肯定会撞过来不少。 反正她会把基本礼仪做在明面上,至于想趁机找茬儿下蛆的,想吸血的玩意儿,尽管放马过来。 到时候,她会好生“侍候”着,保证他们的心理阴影面积久久不散而记忆深刻。 钱大双就是这样的脾性,能不起冲突尽量就不起冲突,但是如果冲突无可避免,那么她也不是个怕事儿的怂包子。 钱大双正和青松娘说着话,文老九赶着牛车过来了,进门就问:“大双,小四儿那小子没事吧?” 钱大双就笑着说阎四豹和于腊梅明天成亲,还是回文家屯子办喜宴。 文老九听完乐呵呵的,“我看这两个娃儿就般配的很,腊梅泼辣些,正好能管住小四儿那小子,大双,我今晚就不回屯子了,明天帮着攒忙,你可以少雇辆车!” 青松娘听了心里热乎乎的,钱大双却笑着反问:“老九伯伯,你都收了人家车费,不回屯子咋能行?” 文老九可有理啦,“没啥大不了的,他们都是进来做短工的壮汉,坐不上我的牛车就会自己想办法,等他们再坐车时我少要一半车费就行啦!” 在文老九吃过饭后,青松娘洗涮碗筷,钱大双笑得很狗腿,“老九伯伯,给你分配个活儿呗,把老阎家赔我的那六只老母鸡宰掉褪毛,洗净开剥!” 是的,昨晚,钱大双就吩咐不必给那六只老母鸡再喂米,因为鸡嗉子空一些更容易开剥。 文老九没意见,青松娘却赶忙拦阻,“大双,我们办喜宴也没请太多客人,用不了六只鸡,三只足够!” 钱大双坚持,“婶子,我看着那些鸡不顺眼想宰掉,这下你没意见了吧?” 不等青松娘说啥,文六斤等人回来了,文六斤抢去话茬儿,“大双,宰鸡是我的拿手活儿,老九伯伯给我打下手,保证连鸡杂碎都拾掇得干干净净。” 如是,青松娘不再吭声,钱大双就回屋点数买回来的各种用度,她翻了翻,无奈地嗔怪。 “看看,你们这么多人呢,就没有一个记得买做喜服的布料!” 文六斤大咧咧一笑,“大双,这么重要的东西咋能忘了?文璇早就在店门口叮咛说买了料子就拿去绣庄那边,他娘量了小四和腊梅的尺寸后,就给赶出来。” 钱大双心里暖暖的,苏素真是个有心人啊,这时,文璇帮他娘刷了把存在感。 “小四哥,腊梅姐,我娘可是秀才娘子,给你们缝喜服,那你们生出来的小宝宝一准像我一样爱读书写字!” 这可真说到了阎四豹的心坎坎上,他笑得都合不拢嘴了,然而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钱大双都感觉快要窒息缺氧了,于是就开始分配活儿疏散一下。 “小四儿,你和青松去粉刷一下那间西下房!” 这两个答应着离开,钱大双继续,“小鹏,你带着铁墩儿和拴柱去院子里练功夫,小心别让他们跑出去被坏人拐走!” 于是又少了三个,钱大双瞅着刚进来的文春生和文招娣,“春生哥,你和婶子照旧在金记熏肉那边忙,多加的活儿嘛,就是把老九伯伯和六子哥开剥好的那六只老母鸡卤煮出来!” 这样又少了两个,不过文招娣很快就去而复返,“大双,让文璇给春生打下手吧,我和翠叶是全人,得给小四两口子缝被褥枕头!” 油布上堆着雪白的棉花和被褥面料里料等等,但钱大双真的是忙得昏了头,根本就没想起来这个茬儿,笑着连声说好。 等到文招娣和文翠叶拿了相关用度离开后,于腊梅再也忍不住,讪笑着。 “大双姐,你给我也分点活儿吧,大家为我们的婚事忙活着,可我傻得都不知道该干啥啦!” 钱大双揉揉眉心,“腊梅,你还要做午饭卖饭呢,这会儿就歇着吧,多攒点精神儿,毕竟你是明天的新娘子,不能太劳累啦!” 如是,于腊梅羞答答地嗯了声,不过她还跨坐在炕沿边儿,寻思着该干点啥活儿。 无意间,钱大双就看见青松娘神情略显落寞,她想了想,揣测应该是刚才文招娣说话刺痛了青松娘。 因为按照农村风俗衡量,青松娘算不得全人,而文招娣勉强算是全人。 可想而知,女儿出嫁,青松娘肯定很想操持各种喜活儿,但又怕克冲到小两口的家运,所以才强装若无其事。 虽然在前世的小时候,钱大双也没少被奶奶喂封建糟粕,但现在都忙昏了头,她才懒得讲究那么多。 “婶子,你去把西下房的窗户纸撕掉,等小四儿刷完墙干透后,糊上新窗纸!” 于腊梅出声拦阻,“大双姐,那屋的窗户纸都好好的啊,连个小窟窿眼儿都没有,贴上几个大红喜字就行了呗!” 钱大双摇头,“腊梅,你这辈子就嫁一次汉子,咱们不凑合,能换新的尽量换新的,而且撕了窗户纸后,粉刷过的墙面更容易干透,屋里不潮就住得舒服!” 见她娘高高兴兴出去忙了,于腊梅却不以为然,那屋有灶有炕,烧几天火,墙面也会干透的,钱大双这样做太浪费了,钱氏兄弟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终于清静下来后,钱大双却发现她是无活儿可干,准确地说不是没活儿,而是她这双最擅长敲键盘的手做不来啥活儿,比如剪大红喜字。 “腊梅,那个……我在楚公子的柿子园里帮着干活儿,手指僵得不利索,所以就不能剪喜字啦,你会剪吗?” 其实呢,钱大双的手指是练点穴解穴有一点点僵而已,不过她可没脸实话实说,毕竟撒个小谎又不会长出来大象鼻子。 于腊梅不疑有他,笑着点点头,“大双姐,我会剪好几种喜字,圆的,方的,中间心状的,还有中间有对鸳鸯的,你说剪哪种呢?” 钱大双寻思着多贴些红喜字看着喜庆,因此就让于腊梅多剪一些,只要贴在婚房的喜字比其他屋子的新颖好看就行。 于腊梅想了想,决定在婚房贴圆形鸳鸯喜字,其他屋子贴普通的圆形喜字,但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57章无辜躺枪 人不可貌相! 一直以来,于腊梅咋也没想到她小看了一个人…… 青松娘撕掉窗户纸后就折返回来,与于腊梅一起剪喜字,钱大双看着无聊得很,越来越想打呵欠。 于是她就拿了把剪刀,随便拈起来两块裁剪好的红纸,佯称出去看看大家都忙的咋样了,顺便琢磨一个喜字的新鲜花样儿。 毕竟大家都忙忙碌碌的,就算她是金记老板娘也不该例外而不合群嘛,也该装装样子,装作很忙碌的样子遮遮眼。 进了厨房后,钱大双看见那六只老母鸡已经被宰杀出来,都褪了毛洗净开剥好了,文老九正认真地拔鸡身上的细毛。 “大双,六子去店外的路边倒鸡肠子,你要是找他的话,我这就把他替回来!” 钱大双放下了剪刀和红纸,笑着道:“老九伯伯,我没啥事儿,就是憋在屋里脑壳子疼,出来透透气罢了。” 说着,她挺嫌弃文老九的认真,“老九伯伯,不用那么麻烦,你用火折子燎一燎,那些细毛就没了。” 可文老九仍然专注地继续拔,“这些鸡是准备喜宴上吃的,燎的话有烟熏印儿,不好看也不吉利,再说这是最后一只了,那几只都拔干净啦!” 钱大双心里失笑,真没看出来一个天天赶牛车的光棍汉还有如此细致的一面啊! 就算是燎过后有烟熏印儿,但是洗一洗,放卤汤里一煮就不明显了呗,最后都吃进了肚里,哪用讲究那么多啊? 没有多久,文老九拔完了这只鸡的细毛,将六只鸡又洗了一遍,放在两个红瓦盆里控水。 “大双,告诉你个事儿,小雪平白无故失踪了,屯子里的人都揣测着她被黄大少爷带走了!” 听了文老九这番话,钱大双才明白村人并不知道小雪潜入柿子园偷窃的事儿。 她心里呵呵哒,但懒得说破,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不咸不淡地说小雪也算有了归处,希望黄梓州对小雪好一点。 等到钱大双折回自己的屋里时,于家母女已经剪出来许多喜字,纷落一地殷然碎红晕染出沉醉的喜庆味儿。 “婶子,腊梅,你们看看这两张窗花,好看吧?喜欢吧?赶紧的,赶紧夸我手巧!” 于家母女打量着钱大双手里拈着的两张喜鹊登梅,无比佩服的同时,心里都喜滋滋的。 青松娘不吝夸赞,“大双,你这手也太灵巧了,这两张窗花剪的好看不说,意思也好得很,就是祝愿腊梅两口子喜结连理的意思!” 好吧,于腊梅也是这么想的,却因词穷而难以表达! 钱大双强忍着笑意,“既然你们都喜欢得紧,那么一张贴在婚房的门头,一张贴在婶子那屋的门头。” 见于家母女点了头,钱大双噗嗤笑出了声儿,“实话告诉你们吧,这两张窗花不是我剪的,是老九伯伯剪的,他还担心你们看不上呢!” 一时间,于家母女难以消化这个事实,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极致浓郁的难以置信。 文老九? 一个光棍汉! 还是一个赶牛车的脚夫! 还常常吧嗒吧嗒抽旱烟! 那双满是老茧的手居然能够剪出来这么好看的窗花! 最终,青松娘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特意剪了两个小一点的圆形喜字,去店门外粘到牛车的车辕上。 没有谁知道,在厨房门口抽旱烟的文老九看在眼里,毫无预兆,耳根子,真烫! 文老九自嘲多年他已经是一把棺材瓤子,可谓是生死都看得很淡,此时此刻却暗自稀奇得要命,窘得想撞墙…… 收拾掉了老阎家的那几只老母鸡,钱大双莫名的心情晴朗美丽,因此就亲自掌勺炝炖了一大锅鸡杂碎。 小鹏等几小只闻着浓香,馋得都堆簇在厨房门口,见状,钱大双炖熟起锅后,给他们一人舀了半碗先尝个鲜儿。 好吧,就着鸡杂碎,这几小只连带着消灭掉不少二面馒头,铁墩儿和拴柱各消灭掉一个馒头,小鹏,文璇和于青松各消灭掉两个馒头。 瞧着他们又萌又贪婪的吃相,钱大双真想拿手机录个小视频,可惜仅仅是想想而已。 不止如此,鼻子离嘴近,文璇眼巴巴地求她,“大双姐,我娘一个人经常凑合着吃饭,你让小鹏哥给我娘送碗鸡杂碎吧!” 由于文璇一给苏素送肉份儿,苏素就不准他再过来这边,几次过后,文璇就长了个小心眼。 他哄着小鹏给苏素送吃的,而小鹏也是个小孩子心性,有时就懒得跑一遭。 见钱大双盛了一大碗鸡杂碎,小鹏不好意思找借口,“文璇,你和我一起吧,我们唠着嗑,一会儿就回来了,不然老有女的缠着我问路,然后叨叨个没完,烦死了!” 文璇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小鹏有时就不情不愿的,毕竟他娘是他的亲娘,不是小鹏的亲娘。 “小鹏,行是行,不过你得瞒着我娘,到了绣庄后,我就不进去,在门口附近等着你出来。” 瞧着这两小只说笑着离去,钱大双心道已经有女孩子撩小鹏了啊,而且还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这样也好,毕竟小鹏年纪还小,等他遇见心仪的女孩子再成亲也不迟。 午饭时,大家都夸赞钱大双的厨艺真不是盖的,他们谁也学不到一模一样的境界。 钱大双心道可惜她男友不在现场,不然大家就可以尝到他的厨艺,比她要高出一大截。 准确地说,男友的厨艺是云霄九重天的水准,而她是十八层地狱的水准。 午饭后,钱大双眯了一小会儿,摆出来纸笔墨砚,画了三种发髻样式,让于腊梅两口子挑选一种作为明天新娘子的发髻样式。 阎四豹指了指飞仙髻,抢着表态,“大嫂,小雪上元节那晚梳的就是这种发髻,婊里婊气的,这种不好!” 于腊梅还未嫁过去,就已然是夫唱妇随,“大双姐,小四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钱大双莞尔而笑,暗道飞仙髻好衰啊,无辜躺枪啦,但是阎四豹和于腊梅陷入了选择困难的漩涡中。 “大嫂,这个单什么髻,和这个随云髻都好看,你说选哪个就选哪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58章不嫁给你 最终阎四豹将这个他不擅长的难题推给了钱大双,后者甚是嫌弃。 “小四儿,那是个‘螺’字,看在你明天要做新郎的份上,我就不罚你抄写啦!” 阎四豹狗腿地笑着,“我这可是沾了我媳妇儿的光!” 接着,钱大双向于腊梅解释了一番,“腊梅,单螺髻端庄优雅,随云髻灵秀俏皮,我觉得随云髻更适合你!” 阎四豹见于腊梅笑着点头,他笑得越发狗腿,“大嫂,那就是这个随云髻啦,麻烦你明天早点起来给腊梅梳头!” 钱大双嗯着,“今晚大家都得早睡,反正误不了你明天娶媳妇儿!” 接着,钱大双想定下来妆容,“腊梅,你喜欢浓妆,还是淡妆?” 从来都是素颜朝天的于腊梅头大了,“大双姐,你说的浓妆有多浓?淡妆又有多淡?” 为了效果直观一些,钱大双就拿过来新买的脂粉和妆奁,对着铜镜给自己化了个淡妆。 是的,钱大双不仅买了两套脂粉,还买了一对妆奁,她自己用一个,送给于腊梅一个。 “腊梅,我这样的就属于淡妆,浓妆嘛,与翠红楼里姑娘们常用的妆容近似。” 阎四豹帮着解释,“腊梅,我虽说没见过翠红楼的姑娘,但我想得出来,就是像钱娇娇和小雪那样儿,一看就是婊里婊气的,八辈子没见过男人,求着让男人睡似的。” 于腊梅马上做出了选择,“大双姐,我喜欢你这样的淡妆,明天你帮我化淡妆吧!” 敲定了这两样儿后,钱大双还有一样儿要搞定,但她自己功底不行而没法儿搞定。 不过呢,有人早就帮她搞定啦…… 她正要去金记熏肉那边找文璇,凌青来了,如数给了她翠红膏的银子后,拿出来一卷喜联,都是楚千楼亲自写的。 其实,钱大双正要找回来文璇,裁红纸让他写喜联,这下她就不用央求一个小孩子啦! 见钱大双面露喜色,凌青暗暗欣慰,自家公子爷一个人裁红纸写喜联,终是没有白忙而派上了用场。 “钱姑娘,你这是要出门吗?” 钱大双化了淡妆,凌青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底随即就冒出来个大问号。 钱大双是不是要给自家公子爷送喜帖? 如果是,那自己捎回去就可以啦! 不然,钱大双打扮得这么漂亮给自家公子爷送帖子而不给夜星川送,那么夜星川肯定会吃味的,肯定会和自家公子爷打起来的。 当钱大双说明她仅仅是要去金记熏肉那边找文璇写喜联时,凌青郁闷得想叹气。 钱大双……是不是傻? 只要钱大双给自家公子爷送上一张喜帖,那她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礼金!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凌青总不能觍着脸说破自家公子爷很想给钱大双送礼金。 毕竟自家公子爷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绝对不能做太幼稚的事儿。 送走了凌青后,钱大双卸了妆,进了厨房挽起袖子,指挥文六斤和阎四豹切猪肉,与此同时,文招娣,青松娘和文翠叶开始剁猪肉馅儿。 一个时辰后起锅,钱大双整出来两木桶红烧肉,两木桶红烧狮子头,可谓是满室浓香。 毫无疑问,这两个硬菜轻易地把大家吸引过来啦! 钱大双就弄了几盘子,人人有份,每人一块红烧肉,一个红烧狮子头。 就这样,一笼屉二面馒头做了陪葬,一起祭奠了大家的五脏庙。 接下来,文六斤和文翠叶,文招娣继续在厨房忙碌着,而钱大双,阎四豹和于家母女开始布置婚房。 阎四豹糊上新窗户纸后就在钱大双的吩咐下生火烧炕,这样粉刷后的墙面会更加干爽,糊窗户纸的糨子也能干的快一些。 烧着火,阎四豹时不时回头瞅瞅即将属于他的新娘子,心里甜得不可描述。 尤其是于腊梅坐在崭新的油布上,埋着头的样子很耐看……她专心致志地叠着红艳艳的喜被喜褥等等。 于腊梅鬓发披垂下来几绺,犹如弱柳扶风般柔丽,侧脸,耳垂以及一截白皙的脖颈美得不像话。 阎四豹看着,看着,真的就是那种心花怒放而一片花海的感觉……这么美的姑娘竟然是他的媳妇儿,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小四儿……阎小四儿……阎四豹!” 屋外的钱大双踩着凳子,在高处的窗户纸上费力巴切地贴喜字。 由于她和青松娘都担心贴歪了不好看,就喊阎四豹瞅瞅,结果她一声比一声高,最后就吼上了。 青松娘担心钱大双摔下来,因此就扶着凳子,她还寻思着于腊梅在炕上看不准,还提醒钱大双喊阎四豹瞅瞅。 结果阎四豹根本就不应一声,她纳闷的,那小子突然聋了吗? 于腊梅听钱大双喊“阎小四儿”时,就扭头望过去,正好撞见了阎四豹痴痴然的目光。 即将要当新娘子的她不由自主害了一下羞,发了一个呆,钱大双就以最高音飙出了“阎四豹”。 阎四豹往灶膛里塞了一下木柴,就奔出屋子,“大嫂,咋啦咋啦?你咋啦?” 窗户纸又不是透明的玻璃,钱大双不晓得这小两口眉目传情而互动了一波,“小四儿,我没事儿,你看看喜字正不正?” 阎四豹纠正,“大嫂,左边再高点儿……好!” 贴好了喜字后,钱大双小心地将那两张喜鹊登梅窗花分别贴到婚房和青松娘那屋的门楹上。 “漂亮,真漂亮啊,这两张窗花太漂亮啦,婶子,是你剪出来的吧?” 听着阎四豹的询问,青松娘笑笑说自己还没有这种水平的手艺,阎四豹较了真儿,又去问钱大双和于腊梅。 这两人也说自己还达不到这个水准,当钱大双说明是出自文老九之手时,阎四豹惊了个大呆。 他还专门跑到金记熏肉那边问了文老九,这才相信了,不过他很漏气地感慨起来。 “真奇怪啊,老九伯伯看上去就是个大老粗,却能剪出来那么好看的窗花,腊梅,你看上去伶俐秀气得很,咋就不行呢?” 于腊梅郁闷又火大,“阎四豹,你看不起我是不是?那我不嫁给你了!” 说完,于腊梅恼着脸跑出了婚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59章不好意思 婚房的门虚掩着,院子里的钱大双正在欣赏乌鸡啄米饮水,因此就将阎四豹和于腊梅的话听了个一字不漏。 当于腊梅从婚房里蹦出来,恼着脸冲出去时,钱大双真的是吃了一惊。 婚前恐惧症! 于腊梅这可是婚前恐惧症的症状! 钱大双不甘心一番心血付东流,她抬手指点着杵在婚房门口的阎四豹,嗓门儿越来越高,就是传说中河东狮吼的既视感。 “阎小四儿,你看上去精明干练得很,咋越看越像个二百五?赶紧的,追啊!你媳妇儿,你不追,谁追?追不回来腊梅,你去讨饭吧!” 如是,还在懵圈中的阎四豹有了前行的方向,就要去追于腊梅,却被青松娘冷脸拦住。 “小四,你别惯着腊梅,她想悔婚?让她不嫁试试!” 此刻的青松娘就是那种于腊梅敢悔婚,她就敢抽女儿的既视感。 钱大双心道,这岳母可真够给力的,阎小四儿这是何德何能,做了几辈子好事修来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岳母? 这时,尾随于腊梅的小鹏折返回来,让大家别担心,于腊梅去了金记熏肉那边。 接下来就是等待,青松娘和钱大双还算淡定,阎四豹简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而急得团团转。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度秒如年中,心乱如麻,心焦焦,心塞! 青松娘捉着羊角,钱大双挤了羊奶,去厨房煮好了羊奶,和青松娘,文翠叶三个人分着喝完。 然而,于腊梅还没有回来! 阎四豹还在院子里转圈圈! 前世喝惯了袋装奶以及盒装酸奶的钱大双喝了羊奶,忍受了羊奶独有的那股子膻味儿,已经够糟心,够辛苦! 是的,阎四豹两口子拌嘴说到底增加了明天成亲的不确定性,说到底增加了钱大双的心里阴影面积。 于是在煮羊奶时,一心二用而分神的她成功地忘了在锅里放一撮儿茉莉茶,因此羊奶的膻味儿存在感很强。 重点是青松娘和文翠叶根本就不把这个膻味儿当回事儿,一个说羊奶如何如何香,一个说羊奶如何如何甜。 善良如钱大双当然不会强调这个膻味儿而坏了她们的好兴致,她只能努力放缓呼吸,好不容易才喝完她这份羊奶。 钱大双出了厨房想透透气,瞅着走马灯似的阎四豹,再也忍无可忍。 “小四儿,你是要做新郎的人,不是要去磨坊拉磨的驴,拜托你别练习转圈了,我看着头晕!” 阎四豹停下,郁郁一笑,没底气得很,“大嫂,我怕是做了个要做新郎的美梦?” 是的,老阎家的臭口碑以及曾经赌钱的黑历史,这都足以将阎四豹本来就不多的自信消磨殆尽。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渴望于腊梅给他的那种家的归属感。 钱大双凝了一眼刚刚悄咪咪摸回来的于腊梅,缓声道:“腊梅,明天喜宴上的主食,你说饺子好呢,还是包子好呢?” 是的,由于角度的问题,阎四豹没有看见于腊梅,这时才望过去,眼巴巴地瞅着她。 毕竟明天成不成亲的生杀大权掌握在于腊梅的手里! 于腊梅本来想悄悄地溜进厨房帮忙干活儿,但却被三个人盯着不放,是的,她娘也闻声走出来盯着她。 接着,文翠叶也闻声走出来,盯着于腊梅,其实呢,刚刚拌好了肉馅儿,文招娣让她出来问问钱大双是包饺子,还是包包子。 于腊梅不傻,了然钱大双这是送给她一个台阶下,那她稳稳地踩着台阶下来就是。 “大双姐,包饺子很麻烦的,还不方便带回屯子里,还是包包子吧!” 钱大双嗯了声,“小四儿,你去厨房烧火,腊梅,你随我看看婚房还有哪儿不合适。” 如是就归于风平浪静,阎四豹无比踏实地去烧火,文翠叶和青松娘都进厨房去包包子。 “大双姐,我……我不过就是说了句怄气话,小四儿就当真啦!” 进了婚房,于腊梅将手里的一卷东西放到炕沿边,几张窗花随之舒展开,她低着头而如是郁郁解释。 “腊梅,你刚才去找老九伯伯剪窗花啦,啧啧,老九伯伯这手艺真不赖。” 此时屋里没有别人,于腊梅见钱大双丝毫没有责怪她任性的意思,满腹郁郁随之一扫而空。 “是啊,大双姐,我寻思着白墙贴上红窗花肯定好看,就去央求老九伯伯再剪几张喜鹊登梅,可老九伯伯热心得很,还剪了别的样式!” 说着,于腊梅脱鞋上炕开始贴窗花,除了喜鹊登梅的样式,还有富贵有鱼,平安吉祥,花式福字等等,为屋子平添了不少喜庆味儿。 因为阎四豹和于腊梅婚后也是和大家一起吃饭,所以钱大双也就是给他们买了两口新铁锅,而没有买碗筷之类。 至于脸盆和浴桶等等也是新买的,水缸倒是前不久刚买的,没必要再换新的。 值得一提的是,文老九就是个闲不住的人,用那六只老母鸡的鸡毛做出来两把鸡毛掸子,还做了些鸡毛毽子,小鹏这几个小孩子人手一个。 当文老九拿着两把鸡毛掸子站在婚房门口,问于腊梅嫌不嫌鸡毛掸子小,这时,钱大双才后知后觉忘了在婚房添置鸡毛掸子。 于腊梅接过来鸡毛掸子,连声说大小刚刚好,招呼文老九进屋坐坐,帮她瞅瞅哪儿没拾掇利索。 文老九探头看了看说都挺好的,却说什么也不肯进屋坐,声称自己这个光棍汉会克冲到他们小两口的家运。 钱大双被文老九的严肃神情逗笑了,声称如果真有克冲这回事儿的话,那么她这个寡妇早就穷得讨饭了,哪能有现在好几个铺子。 但是文老九依旧不为所动,站在院子里吧嗒吧嗒抽旱烟,这时,苏素过来了。 苏素将两套喜服拿出来,让阎四豹和于腊梅穿上试了试,前后看了看没有不妥当的地方。 青松娘对苏素千恩万谢,弄得苏素都不好意思啦,她一叠声地说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的事儿,然后就去厨房帮忙包包子。 小鹏等几小只眼见得肉包子出笼,一个个都馋相毕露,苏素一把捉住了文璇的手腕,逮个正着……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60章看好媳妇 还不等苏素说该回绣庄那边了,文璇就向钱大双大吐苦水,“大双姐,我娘做的饭菜缺盐少油不好吃,我想吃肉包子,要是吃不上肉包子,我就睡不着觉!” 钱大双说了好几次,让苏素物色一个可靠的看门老头,那样她就可以来这边吃饭,捎带再给看门老头带一份饭菜。 但是苏素一直说没有合适的人选,钱大双有心想让文老九一直留在金记绣庄那边,包吃包住,再给些月钱。 不过文老九平时就不怎么去那边,钱大双寻思着他大概是喜欢这边人多热闹。 可文璇正处于对肉无比渴望的年纪,“婶子,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今天吃饭早,你和文璇一起吃了再回绣庄那边。” 苏素一愣神,文璇就挣脱出手,小鹏站在门口那儿,吃着肉包子,手里还给文璇捏着一个,催促,“文璇,给你,赶紧的,一咬一嘴肉,香得很哪!” 瞧着文璇的吃相,苏素只好留下,去婚房看了看,对钱大双和于腊梅感叹,她和文清源成亲时的婚房也没有这么喜庆。 于腊梅听了美滋滋的,瞧瞧,她的婚房把秀才娘子的婚房都比了下去,这都是因为她遇见了钱大双这个贵人。 这样一想,于腊梅暗暗发誓婚后一定要好好过日子,管牢了阎四豹,他们夫妻要早早生个孩子,反正绝对不能落在人后头。 吃饭时,钱大双特意将给苏素热了一块红烧肉,一个红烧狮子头。 “婶子,做出来时,我们都尝过鲜啦,这是你的份儿!” 苏素很想给儿子文璇吃,但觉得不妥当,因为铁墩儿和拴柱都眼巴巴地瞅着她呢,于是她就狠下心,自己吃了肉份儿。 钱大双也看出来几个小家伙都馋红烧肉和红烧狮子头,就说烧制了那么多,喜宴用不完的,会留下来一些给大家吃。 如是,不止是小鹏等几小只,就连文招娣几个大人也愉悦的很,暗道跟着钱大双这个主家真不赖,能吃上各种花样的肉菜。 饭后,钱大双让文春生给苏素打包灌肠和熏猪肝等等,苏素连声拒绝,说明天喜宴肯定需要这些配菜。 文春生了然苏素在绣庄那边吃饭的油水远不如这边大,就笑着解释说下午他特意多做了一大锅,反正足够喜宴上配菜还有富裕。 将苏素母子送出了金记,钱大双叮咛她注意安全,文璇大咧咧地说太阳还没落呢,不用注意也安全得很。 苏素却是心事沉沉……她只要一出门,总觉得背后有对冷幽幽的眼睛盯着她。 事实上她的直觉精准得很…… 饭后,文翠叶和青松娘洗涮锅碗,文春生等人按照钱大双的吩咐,将明天喜宴需要的种种都拾掇到了东下房中。 末了,文老九将牛拉进后院,说他在前店拼几个长凳凑合一晚就得,钱大双不答应,逼着他睡在文招娣住过的那屋。 文老九孤了这么多年,心里甚是渴望家的温暖,而金记就给了他这种感觉,反正他一天比一天觉得脚夫的拉人活儿真没意思。 究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当夜幕降临时,一切都收拾停当,钱大双嘱咐大家洗漱后都早点睡下,明天要比平时起得早。 而且,钱大双特意去了于家母女那屋一趟,将事先备下的一块香胰子给了于腊梅,嘱咐她今晚泡澡别用皂角粉。 于腊梅说钱大双已经破费了很多,这块香胰子留着自己用吧,因为她婚房里有一对香胰子,她拿过来一块用用就是。 钱大双只好佯称婚房的一切用度如果提前用了不吉利,这样一来,于腊梅只好收下,她今晚用了后就留着给她娘用。 钱大双一出屋就看见阎四豹杵在屋门口,目光躲闪而红着俊脸让于腊梅去前店唠唠嗑。 眼见阎四豹这副与平日很是不同的窘样儿,于腊梅顿时羞红满脸,假装听不见。 钱大双视而不见,径直走向自己的屋子,文六斤再也忍不住而哈哈大笑,说阎四豹再忍一晚上,明晚就可以抱着媳妇儿睡觉。 是的,阎四豹最终被文六斤无情的拽回了屋里,满肚子的亲密话无从诉说。 一夜无话。 翌日众人,包括铁墩儿和拴柱都起了个大早,各自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于腊梅要去厨房帮忙,钱大双笑着说她今天只需要做个美美哒新娘子就好。 眼见于腊梅已经穿上了她自己早就做好的中衣和绣鞋,钱大双开始给她梳理随云髻。 梳理好后,钱大双绕着于腊梅转了一圈,咋看也不太满意,就要弄散了重新梳。 于腊梅照照镜子,笑颜如花,说看着挺好的不用再返工啦,而且阎四豹忙里偷闲,正好溜了进来,瞅着于腊梅而挪不动步子。 “媳妇儿……你太好看啦,我真想把你拴裤腰带上!” 闻言,于腊梅越发娇羞可人,钱大双嫌弃阎四豹在这儿碍手碍脚,将他推搡出去。 “小四儿,你就放心吧,腊梅没长翅膀飞不了的,你就忍着吧!” 本来钱大双紧接着要给于腊梅化个淡妆,因为没吃早饭,那就先不抿口脂。 但是于腊梅平时习惯了素颜朝天,化了妆后再吃饭总觉得被大家都瞅着别扭得很。 于是,钱大双就依着于腊梅的意思,让于腊梅在屋里待着,她去厨房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呢,钱大双就是站在厨房里督促众人而已,毕竟今天要办喜事儿,众人因此就时不时调侃阎四豹几句而干活儿慢下来。 最后,坐在一起吃饭时,众人的目光都被于腊梅吸引过去,于腊梅虽然还未施粉黛,但是一个随云髻就将她衬托得分外惹眼。 文六斤还调侃说阎四豹以后可得看好媳妇儿,别被谁抢走啦,青松娘这个时候说了句,惹得其他人都笑出了声。 “大双,等吃完饭后,你给腊梅化妆,谨记得千万别弄得太好看了,不然容易被混混痞子啥的惦记而惹来是非。” 有道是知母莫若女,于腊梅不想让她娘担心就临时做了个决定……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61章胆战心惊 “大双姐,吃完了饭,我把喜服穿上就可以啦,你别费劲儿化妆啦!” 钱大双却坚决不同意,催促大家赶紧吃饭,饭后,青松娘跟着钱大双和女儿进了婚房。 她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很显旧的荷囊,从里面取出来一个旧布包,一层层展开。 最后,一根银钗赫然显现出来,就是简单朴素的样式,青松娘却明显神情激动。 “腊梅,这是你爹和我成亲时置办的,我老记不住用,以后就给你用吧!” 于腊梅清楚她娘不是记不住用银钗别头发,而是不舍得用,因为怕磨蚀,她笑得狡黠。 “娘,这银钗你真的送给我啦,不留着送给青松的媳妇儿吗?” 青松娘端详着女儿清秀的脸庞,她眼里满是为人母的柔软慈爱。 “青松还小得很呢,到时候再置办吧,你婚事办得急,娘没有给你置办嫁妆,心里有愧得很,日后小四如果拿这个茬儿说事儿,你千万别和人家发脾气吵架。” 于腊梅毫不在意,“娘,你就放心吧,小四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以后有事儿我不会和他吵架,我会学着慢言慢语和他讲道理!” 青松娘一直就没打算将女儿远嫁,如今遂了心愿,女儿女婿都在眼皮子底下,她自是满意的很。 接下来,钱大双给于腊梅化妆描眉,青松娘喋喋不休说着为妻之道,眼看着就提起了房事的种种。 于腊梅又羞又气,恼着脸说昨晚都说了好几遍,她都能倒着背下来。 青松娘担心惹毛了女儿,只好出去帮忙,不过早饭还没开始卖呢,她也没活儿可忙,只好站在院子里瞅着文老九喂鸡。 文老九见她脸色不好,就说孩子们长大了都不爱听叨叨,尽量少说话为好,省得闹得都不高兴。 青松娘笑着说理是这个理儿,但她就是忍不住话多,自己还记性不好,不觉得叨叨过了好多遍。 再说屋里,钱大双麻利的忙着,于腊梅照着镜子,笑道:“大双姐,这还是我吗?你把我整得太好看啦,我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啦!” 钱大双最后让她抿了下口脂而双唇浮艳欲滴,“腊梅,从现在开始,你不准揉眼睛,不准大声说话,因为弄花了妆容也没法补。” 于腊梅刚嗯了声,已经换上喜服的阎四豹走进来,看到于腊梅后就成了一个木头人。 见状,钱大双笑着调侃,“小四儿,看着你媳妇儿,眼馋吧?” 意乱情痴的阎四豹这才回过神来,尬笑了一下,“大嫂,没有你就没有我阎四豹今天的好日子,大嫂,我现在想抱你一下,行吗?” 钱大双即便是不去刻意看,也感知到于腊梅吃味的目光,再说了,一个比原主还大的大小叔与寡嫂抱在一起的画面,真心有碍观瞻。 “小四儿,还是算了吧,你要是真懂我不容易的话,那就和腊梅好好过日子,至于这会儿,你还是给你的新娘子蒙上红盖头,抱她上车吧,我们越快赶到文家屯子越好,别磨蹭啦!” 于是,阎四豹给于腊梅苫盖红盖头,却看不够她这张美丽的娇颜而不想完全放下来,四目相对,绵绵情意尽在不言中。 这时,青松娘走进来,一见这阵势忍不住催促,“你们这是干嘛呢?大家都在外面等着你们呢,你们却大眼瞪小眼瞪啥呢?” 如是,阎四豹赶紧放下来红盖头,还假装整理着盖头的流苏穗子。 青松娘拿出来一两银子递给阎四豹,特别说明,“小四儿,这一两银子算是腊梅的嫁妆钱,你别嫌少!” 阎四豹有了媳妇儿就高兴得不得了,更何况他们夫妻都年轻着呢而不愁赚钱,每月下来,两人净赚到手二两银子呢! 因此阎四豹并不想收这一两银子,但是于腊梅却吭了声,“傻样儿,我娘给嫁妆钱,你就拿着呗!” 既然媳妇儿发了话,阎四豹只好笑着揣起来,然后抱起来蒙着红盖头的于腊梅,出了屋。 院子里,文六斤带头起哄,大声说阎四豹手别发软抱牢了媳妇儿,千万别抱摔了。 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阎四豹最终将于腊梅抱进了早已候在店门外的一辆骡车车厢里,而他就坐在外面的车辕上。 钱大双特意查看了一番,文老九牛车上所拉的相关用度并无遗漏,接着她就让小鹏放了一串鞭炮,启程前往文家屯子。 钱大双一共雇了两辆骡车,新郎新娘共乘一辆,她和于家母子乘坐一辆,而小鹏嫌车厢里憋屈,就坐了牛车,与文老九并坐在车辕上唠嗑。 由于时间尚早,路上行人不多,大多是赶早起来到镇子上做工的庄稼汉。 他们望着戴着大红绸花,穿着喜服的阎四豹,眼里满满都是羡慕,毕竟娶妻成亲可是男人这一生很重要的转折点。 就这样,阎四豹一路上收获着路人的艳羡目光,心情那是倍儿爽。 钱大双时不时催促车夫快着点儿赶路,车夫不解其中缘由,但也不便细问,只是挥鞭策打着驾骡。 最后面的文老九一看拉开了距离,就扬鞭赶牛追上去,而且他隐隐揣测到了钱大双的用意。 这一行紧着赶路,到了文家屯子的屯子口时,也就是村人正吃早饭的点儿。 钱大双吩咐小鹏放了一串鞭炮后,接着让他先一步去通知要请的那几家人吃喜宴。 赶去钱大双院子的路上,仅仅遇见了几个早起拾粪的老头儿,为此,钱大双心里舒坦而阎四豹心里拧巴了个大疙瘩。 距离自己的院子越来越近,钱大双暗暗祈祷着千万,千万别撞见小雪蹦出来拦阻。 这么说吧,不咋迷信鬼神的钱大双暗中将阎王爷以及佛祖菩萨等等求了个遍。 路过小雪院子的荆门时,钱大双的一颗心几乎悬到了嗓子眼儿,不过还好,两辆骡车和文老九的牛车都平安无恙的路过。 但是钱大双下了骡车,掏出钥匙准备去开她院门的锁头时,吓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院门没有上锁,还虚掩着。 钱大双胆战心惊,谁在院子里? 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就冒出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夜星川!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62章为之色变 这样一想,钱大双甚至闻嗅到了淡雅的月麟香,丝丝袅袅,撩拨得她心绪不安又煎熬。 钱大双深吸几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而从容应对,因为她身为一家之主,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必须得撑住场子。 再说了,即便是某人闲得慌而真的来了,他也没有理由搅事捣乱。 想到了这儿,钱大双才猛然想起夜星川手里并没有院门钥匙,他向来都像鬼似的冒出来,或者是走天窗。 阎四豹急不可耐,早就跳下骡车跟在了钱大双身后,此刻见院门虚掩着,就用力推开,还扬声问了句,“谁在啊?” 钱大双紧随其后,战斗力满满地走进院里,却是虚惊一场…… 她望着两手泥巴的蔡闰枝而忍俊不禁,“婶子,看看你这忙的,吃过早饭了吗?” 正在栽菜苗的蔡闰枝顾不得回应钱大双,瞪着身穿喜服的阎四豹。 “阎小四儿,是我眼花看错了,还是你小子今天真的娶媳妇儿?” 阎四豹乐呵呵道:“婶子,你没看错,瞧,我岳母扶着我媳妇儿进来啦!” 青松娘搀扶着蒙着红盖头的于腊梅走进来……她这个当娘的咋也劝不住。 于腊梅等不及阎四豹过来抱她进院子,自个儿就跳下了车,青松娘劝不回去又怕她看不清路而绊倒,就只好搀扶着走进来。 蔡闰枝见过青松娘,她马上喜笑颜开,热情地打了招呼后,转头向阎四豹道喜。 “小四儿,恭喜恭喜,你媳妇儿就是腊梅啊,你小子真有出息,真的娶到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阎四豹笑嘻嘻的说这都是托了自家大嫂的福,这时,钱大双打开了堂屋的锁头,招呼青松娘搀扶着于腊梅进东屋。 文老九和两个车夫将牛车上的相关用度都搬进了西屋后,文瑞,拴梁和拴梁爹,以及文泽的爹娘都赶了过来,笑着对钱大双和阎四豹说着恭喜话。 接下来,文泽娘和蔡闰枝一起忙着栽菜,也没种过于娇气的菜,就是南瓜苗和苤蓝苗,先前蔡闰枝已经埋了几畦土豆。 毕竟人心都是软的,谁对自己好都清楚得很而惦记着回报人家。 蔡闰枝从文瑞那儿得知小雪肯定是要蹲大牢的,所以她就在这个院子里种上一些菜,等到秋天就让文老九都拉到金记给大家吃。 这边,文瑞等人七手八脚在院子里搭起来喜棚,青松娘也不端架子,生火烧东屋的炕。 钱大双也没闲着,在西屋生火热饭菜,而且还嘱咐文瑞等人在喜棚旁边搭个临时灶台,用他们抬过来的那口大锅热上水。 文瑞甚为诧异,“大双,你是忙昏了头吧,小四儿拜了堂才能开喜宴,距离拜堂吉时还早着呢,热水也没用啊!” 先前,钱大双刚进了西屋时,于青松趁着小鹏不在而想放鞭炮过过瘾,兴冲冲地过来问她在院门外放鞭炮合适,还是应该在院子里。 钱大双塞给于青松一颗卤蛋,严肃地强调无论在哪儿都不能放鞭炮,是的,谨慎如她将鞭炮拿到西屋藏了起来。 这会儿文瑞这样一问,钱大双就搬出来楚千楼当幌子,为的是更有信服力。 “瑞伯伯,你也知道,楚公子与我交情不错,他特意请一位得道大师算了一下小四儿的拜堂吉时,大师说小四儿命运多舛,诸事宜早不宜迟,拜堂吉时不是午时,而是巳时初!” 文瑞不疑有他,赶紧招呼人忙碌起来,用青石搭灶台热水。 蔡闰枝和文泽娘种完了菜苗,洗干净手,进来问钱大双需要她们干啥活儿。 钱大双笑着说将拿过来的碗筷盘碟用清水洗一遍就好,直至此时,钱大双暗暗感谢蔡闰枝正好今天过来栽菜苗。 因为蔡闰枝要给菜苗浇水,所以她昨天下午就让文瑞拿了扁担水桶挑水。 结果拴梁爹和文泽爹看见了,也各拿了自家的扁担水桶帮着挑水,将几口水缸都挑满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几口水缸并不是钱大双购置的,因为钱大双购置的,连带家里原有的水缸都被小雪搬到了她屋里,最后送给村人换了用度。 蔡闰枝昨天在街口,见一个老汉赶着驴车拉着这几口水缸,声称在家里闲置已久,想换钱置办别的家当。 一问价钱,蔡闰枝觉得很划算,就压了点价买下,结果这个老汉往钱大双院子送水缸的路上,凑巧就遇见了拴梁爹。 他二话不说,跟着到了钱大双院子,和那个老汉一起将水缸搬进了院里,放到屋檐下。 待到老汉赶车走了后,拴梁爹问了水缸的总价,硬要出一半钱,蔡闰枝拗不过去只得收了钱。 也正因如此,今天才有足够用的水而不用招摇的去大口井那儿挑水,正合钱大双的心意。 不过,钱大双问了蔡闰枝好几遍买水缸花了多少钱,蔡闰枝笑着不肯说。 她声称儿子文六斤,孙子铁墩儿和女儿女婿都沾了钱大双的光,每天好吃好喝还有月钱赚,这几口水缸真算不得什么。 忙碌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钱大双胡诌出来的“吉时”,也就是巳时初到了,拜堂开始! 小鹏和于青松都抢着问钱大双在哪儿放鞭炮合适,钱大双说拜堂前不宜放鞭炮,等到吃完喜宴就可以啦! 文瑞是证婚人,由他在喜棚里操持拜堂仪式,第一步是拜天地,阎四豹和于腊梅照做无误。 第二步是拜高堂,拴梁就去请钱大双到喜棚担当男方这边的高堂。 钱大双推脱说自己还没有阎四豹的岁数大,担心被阎四豹拜过后折了阳寿,依旧继续忙着配菜。 如是一来,阎四豹和于腊梅拜了拜青松娘就算完成了第二步。 第三步夫妻对拜后,紧接着的第四步被钱大双刻意改动了一下,进洞房推后到折返回落月镇再说。 毫无悬念,第四步就是众人入席吃喜宴,一共设了两桌喜宴,东屋一桌,堂屋一桌。 当文瑞等人按顺序入座后,小鹏和于青松在钱大双的指挥下端上来饭菜。 不少人都为之色变……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63章没脸没皮 文瑞夫妻,文泽爹娘,拴梁爹和拴梁吃过不少喜宴,但是却没有吃过面前摆着的这种喜宴。 主食是肉包子,菜式嘛,概而言之都是肉菜,有卤鸡,红烧狮子头,红烧肉,熏猪肝,熏鸡肠,灌肠片,熏鱼,熏鸭,熏鹅,熏猪肉。 他们听文老九说过金记熏肉添了好几种新花样,那就是熏鸭,熏鹅和熏猪肉,那味道好得吃一口可以解千愁。 今天,他们终于见了这几种新花样,可是脸色变了又变,文瑞去东屋看了看,也是一样的菜式。 他掩口咳了一声,“大双,这两桌喜宴要耗费不少银钱吧……你算下来账后肯定要赔不少钱!” 是的,文瑞不好意思说他们每家仅仅拿了一百文礼金,其实这个礼金数如果放在一般的喜宴上,真的不算是小数目。 钱大双本来不打算带熏鸭,熏鹅和熏猪肉当配菜,但是她想了下,难得办这么一次喜事儿。 而且,屯子里的这几家肯定都不舍得买这几种熏制品,因此,她就借着办喜宴让大家尝个鲜。 东屋这一桌喜宴人数不多,新娘子于腊梅,青松娘,钱大双,蔡闰枝和文泽娘。 剩下的人都在堂屋吃喜宴,不过桌上多了一坛酒水,不说这边大家欢声笑语吃喜宴,单说文氏可谓是小人长戚戚。 她喝了碗玉米面糊糊,正懒洋洋地在炕头躺着呢,听到了鞭炮声就赶忙上了街,想看看是谁家办喜事儿。 凑巧,有一个文姓老头儿拾粪时,看见了戴大红花穿喜服的阎四豹坐着一辆骡车。 后面还跟着一辆骡车,最后面是文老九的牛车,车上拉了好几只木桶。 毕竟不管是谁娶媳妇儿都是值得庆贺的大喜事儿,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因此,这个老头儿就告诉文氏是阎四豹娶媳妇。 于是乎,文氏在自家的院子里等啊等,等着代表吉时到的鞭炮声,因为鞭炮声一响,也是变相提醒受邀的客人该过去吃喜宴了。 但是,文氏一直等到了午时初也没听见鞭炮声,她寻思着这场喜宴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文氏和大女婿岳旺福一说,岳旺福担心自己白吃喜宴而犯了众怒,就佯称说要早早下地干活儿,随便在家里吃点就行。 就这样,文氏两手空空就杀过来,她走到钱大双院子时才看见院门上贴了一副大红对联。 因此文氏确定无疑,就是阎四豹娶媳妇呢,而且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肉香,馋得她狠狠咽了几口涎水。 文氏暗暗讥笑钱大双啥规矩都不懂,入了午时都不懂得放鞭炮拜堂。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大家都非常过瘾地吃完了喜宴,青松娘在钱大双的授意下,将剩下的饭菜打包分给了几家人,让他们拿荷叶包了送回家。 剩下的少半坛子酒水送给了文瑞,拴梁爹帮蔡闰枝抱回了家。 不止如此,两个车夫也没饿着,他们把骡车停在院子里后,每人领了三个肉包子,一块红烧肉和一个红烧狮子头。 安顿停当后,钱大双让大家嗑瓜子唠嗑,让小鹏和于青松去放鞭炮,正好就是午时初刚刚过了一刻钟而已。 文氏鬼似的闪进了院子,直奔喜棚那儿,但却没有看见拜堂的新人,也没有看见儿子文春生和儿媳妇文翠叶。 即便如此,文氏依旧想下下蛆,吸吸血,她凑到了大铁锅那儿。 铁锅里的水泛着热气,水里热着两只木桶,虽然木桶都盖得严严实实,但是香气依旧漫溢了出来。 “拴梁,这锅里面炖的啥?” 文氏见拴梁守着这口铁锅,因此她满脸堆笑一问,但是拴梁语气不咸不淡,“好吃的!” 文氏觍着脸凑得更近,伸手就去掀盖帘撇子,嘴上说着,“婶子我还没吃午饭呢,快给婶子尝尝好吃的。” 拴梁毫不客气地推了文氏一把,肚里没有多少墨汁的他看着文氏各种不顺眼,语气因此就硬得很。 “这是小四的喜饭,送礼金的人才有资格领一份儿!” 文氏过来前就盘算得很周密,她先白吃喜宴,然后讹钱,现在第一个目标达成受了阻,她当然是“迎难而上”。 “拴梁,婶子我又不是外人,我过来得急忘了拿礼金,你先给我一份喜饭,我吃了后就回家取礼金,唉,你春生哥那个不孝敬的,挨千刀的,他赚的钱都不给我,不过我回家后还是能翻出来一两个铜板的。” 一般来说,屯子里默认吃喜宴最低也得拿十文钱的礼金,毕竟在镇上随便吃顿饭就得十文钱往上不往下,而现在文氏只肯拿一两文钱当礼金,还是赊账。 拴梁心直口快,简直比锄柄还直溜,“两个铜板儿就想吃喜饭,还是赊账,你扑得可真猛哪!” 两个车夫正蹲在西屋窗台下嗑瓜子唠嗑,听到拴梁将文氏怼得一次比一次过瘾,他们欢畅地笑起来。 “这话听着真过瘾!” “没错,扑得猛,死得快!” 文氏不聋,听得真真儿的,顿时老脸臊热,她一看很难轻易的混到喜饭,就扯开了嗓门。 “没见过啊没见过,寡嫂嫁给了小叔子!咋不出来拜堂啊?也知道伤风败俗丢人败兴啊,那就应该给大家白吃喜饭积点儿阴德!” 是的,文氏听说阎四豹娶媳妇儿,她就不经大脑的认为阎四豹娶了钱大双。 拴梁了然文氏的臭德行,他冷冰冰地哼了声,都懒得解释什么,这时,钱大双从堂屋走出来。 她似笑非笑地瞅了眼文氏,望向了拴梁,“看看我这记性臭成啥样啦,拴梁哥,我本来打算让你把你家的大黑狗牵过来看门,免得野猫窜进来偷吃喜饭,结果却忘得干干净净!” 拴梁笑着回应,“大双,这就不能怪你,哥活这么大,就没见过都是入土半截的毛驴了,还没羞没臊的撒泼,真想知道阎王爷咋处置这种贱玩意儿!” 有道是人活脸树活皮,但是文氏没脸没皮,被钱大双比作野猫无所谓,被拴梁比作老毛驴也无所谓……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64章哔哔出花 如是如是! 连那两个车夫都叹为观止,世间竟然有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 从钱大双一出来,文氏就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眼神就似锋利的刀子,恨不得把她剖开了,看看她肚子里有没有阎四豹的小崽子。 文氏见钱大双没穿喜服,没搽脂粉,再加上已入午时却不拜堂,因此,文氏自以为是的认为钱大双这是做贼心虚而不想惹人注意。 “钱寡妇,你就甭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你要脸的话,就不会把野小叔养在家里,养着养着,还养成了你汉子!” 毫无疑问,文氏嘴里的野小叔指的就是阎四豹! 文氏如是不问青红皂白就瞎哔咧咧,拴梁不由得暗暗握紧了拳头,怒气漫溢。 如果文氏不是文春生的娘,也不是文翠叶的婆婆,那他就一拳出去,赏给她一个满堂红。 钱大双真佩服死了文氏的作劲儿,这个老女人长着眼睛不好好看看,长着嘴巴不好好问问,拧着脑袋往死了作,真是病得不轻。 阎四豹和于腊梅顺当圆满地拜了堂,大家都高兴畅快地吃了喜宴,文瑞答应她会去完善婚契的种种相关。 如是这般,钱大双已经很满意,因此在这大喜的日子,她懒得和一个病人较真儿。 “拴梁哥,今儿个是小四儿大喜的日子,就算是有叫花子上门念喜,也得赏口喜饭,给她打包一份!” 走得正,行得端! 因此,钱大双一张嘴就自带三分犀利锋锐! 毕竟叫花子念喜都捡好听吉利话说,而文氏有的没的瞎哔哔一顿,钱大双拿话刺刺文氏也不为过。 但是,拴梁是个黑白分明的庄稼汉,他了然钱大双这是想退一步而息事宁人。 如果对方真的是个饥肠辘辘而好声好气念喜的叫花子,那么他会依着钱大双的意思来,但事实上不是。 把叫花子与自己相提并论,一般人都会觉得非常伤面子,非常伤自尊,但是文氏呢,却像是白萝卜上扎刀子而没有一点血色。 不止如此,文氏还得意洋洋地以为她镇住了钱大双,她瞧着默不吭声的拴梁,语气理所当然得很。 “我家里有四个人没吃饭,给我打包四份喜饭,我就痛快回家不闹腾,也不和吝啬鬼嚷嚷钱寡妇偷了她儿子!” 拴梁依旧是默不吭声,他心里只有一个冲动……揍文氏这婆娘一顿! 钱大双早就瞧见了拴梁那青筋凸显的拳头……她惯于息事宁人不等于她怕事儿。 “文氏,老娘是睡了你汉子还是咋地你了?你不痛快滚回家还能咋地?和吝啬鬼嚷嚷想作妖是吧?你赶紧的,老娘等着!” 有道是打鼓听声,说话听音,可文氏偏要不走正常路而背道而驰。 “钱寡妇,你还想睡我汉子啊!明和你说吧,我汉子还怕让你妨死哪,不出一个月,阎四豹那个可怜鬼就得让你妨死,你偷偷摸摸地回来这一遭,不就是想自个儿吞了礼金吗?” 说着,文氏就朝东屋嚷嚷起来。 “阎四豹,你没死就滚出来啊,你都睡了你寡妇嫂子,还要啥脸哪!” 在成亲大喜的日子,不管是谁都厌恶文氏这种无脑泼妇,钱大双正要让文瑞出来解释一下今天的新娘子是于腊梅。 这时,堂屋门一响,身穿喜服的于腊梅走出来,大大方方走到文氏的面前,葱白手指几乎要戳到文氏的鼻子上。 “老女人,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新娘子,阎四豹是睡了我,你扯得大柳树都不发芽啦!” 于腊梅在吃喜宴前,钱大双刻意让她拿帕子抹去了殷红色的口脂,吃完后,她就嗑瓜子和大家唠嗑。 正是因为唇上没有口脂碍事儿,所以于腊梅这两片嘴皮子和平时一样利索,泼辣本色不变。 刚才在屋里,先是阎四豹要出来解释,接着文瑞说他这个女亲家难缠得很,还是他出面较为稳妥。 然而,阎四豹和青松娘一把没拽住,于腊梅就风风火火蹦出来。 先前吃喜宴时,钱大双特意叮咛过阎四豹和于腊梅,如果有人来闹腾的话,为了图个吉利,他们这对新人就待在屋里别出去。 钱大双想得更多,因为她这个寡妇的头衔就是个惹是非的由头,多一盆脏水也不多。 而阎四豹小两口毕竟还嫩着呢,未必能承受得起周遭的恶意攻击。 虽说文氏知道自己弄错了新娘子人选,但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行很过分,而是暗暗冷笑。 她笃定于腊梅就是个狐狸精胚子,给阎四豹戴绿帽子是迟早的事儿,而且还不止是一顶。 甚至,文氏笃定文六斤,儿子文春生,小鹏都会送给阎四豹一顶绿帽子。 由于听到了鞭炮声,因此陆陆续续有村人进来送礼金,领喜饭。 他们送的都是十文钱的礼金,拴梁收了礼金,记了名字,用事先浸好的荷叶打包了一份份喜饭送出去。 值得一提的是一份喜饭包括一颗卤蛋,一块红烧肉和一个红烧狮子头。 不止是送礼金的村人,连文氏都看得流口水,但是馋归馋,想法却各有不同。 村人认为出十文钱礼金领一份喜饭太值了,而文氏想的是既然她不能白吃喜饭,那就从钱大双身上抠唆钱。 “钱寡妇,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我为啥要白吃喜饭?你应该心里有数!我不跟你多废话,你把春生和翠叶这月的月钱给我!” 钱大双声音并不高却是理直气壮,“给金记做工的不是你,所以你没资格拿他们夫妻的月钱!” 文氏一听钱大双说她没资格,就暗中嗤笑钱大双还是嫩得很,没有她这块老姜辣。 “春生是我儿子,是我生的,我咋就没资格拿他的月钱?文翠叶是我儿媳妇,没有我儿子,她算个屁啊,她的月钱也该交给我,我是一家之主,他们不交给我月钱,就是不孝敬,就要遭天打雷劈!” 钱大双似笑非笑地一抱臂,“文氏,你的家事我懒得过问,不过呢,你得搞清楚一点,我是金记老板娘,我说你没资格,那你就是没资格,你哔哔出花儿也没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65章直戳痛点 文氏被怼得喉间一紧,一口气随之就顺不上来,猛然咳嗽起来。 领了喜饭的村人大多都不舍得吃,而是揣进了怀里,打算带回家和家人一起尝尝鲜。 并且,他们大多没有离开,而是围观文氏兴风作浪,想看看最后她能作出个啥来。 此刻见文氏被钱大双怼得咳嗽起来,他们都是幸灾乐祸的暗暗叫好。 一旁的拴梁鄙视文氏渣人品的同时不敢分心,因为他记账收礼金的同时,还得看好了喜饭,绝对不能让文氏抢走一丁点儿,哪怕是一颗卤蛋也不行。 文氏顺过来气后,眼睁睁地瞅着一份份香喷喷的喜饭从拴梁手里送出去,她眼红得很而又瞎哔咧咧起来。 大意就是钱大双耐不住寂寞睡了她儿子文春生,所以就私吞了文春生和文翠叶的月钱,钱大双不给她打包四份喜饭,她就不走。 围观者中有的女人闲得无聊,于是就有意无意地逗文氏说话而败她的德行。 文瑞站在堂屋门里听着,本来他想出来撵走文氏,但渐渐的,他听出来文氏也就是穷哔咋呼而已,占不上啥便宜的。 于是文瑞就不想露面了,主要因为这中间隔着一个女婿文春生。 文氏再不好也是文春生的亲娘,文瑞不想与她起冲突而惹得村人对他评头论足。 他最受不了的一个说法,那就是村人说他当初眼瞎而结了文氏这样一门亲家。 别说是文氏了,即使是自己的老婆蔡闰枝一次次做得这么过分,他也早就拿大耳光掇上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林梅来了…… 蔡闰枝打包回去不少食物,仅仅给小女儿文翠花吃了个肉包子,在林梅这儿却是上心又大方得很。 她专门热了两片红烧肉,两个红烧狮子头,再加上一些熏鸡肠,配了满满一小盘子,送进了林梅的房里,笑着说阎四豹今天成亲。 林梅吃着,却是香在嘴里,恨在心头,如果钱大双点头,她早就住在金记而天天吃香喝辣,可钱大双却就是不点头。 此时此刻,林梅如一条受伤的蛇,安安静静地躲在人群背后。 看到阎四豹的新娘子不是钱大双,而是于腊梅,林梅揣测丈夫文六斤和于腊梅之间也没点啥,文六斤应该还是和钱大双有一腿。 她远远地打量着钱大双,足足打量了快有一刻钟之久,一点也没看出来钱大双哪儿比她强,觉得钱大双从头到脚都不如她。 直到怨怨然回了家后,林梅才想到钱大双比她年轻得多,还有就是在房事那方面肯定比她强,要不然咋能迷住丈夫文春生? 再说这边,围观者听着文氏的疯话,渐渐失去了兴致,转而窃窃私语着新娘子。 其中,有个女人听着文氏瞎哔咧咧个没完而烦得很,故意压低了嗓音说她过来时,文氏家飘出来的饭味儿可香得很哪! 旁边一个老婆婆会意,声称自己看见文氏的二女儿来娘家了,手上拎了不少东西。 如是,饥肠辘辘的文氏象征性地咋呼了几句,一点点往院门外挪着,出了院门后就大步往家里赶。 几乎是文氏前脚一走,吝啬鬼归榆花后脚就赶了过来,她颠着一对缠足小脚,一瘸一拐闯进了院子里。 由于角度的问题,钱大双先看见了归榆花,她悄咪咪用膝盖撞了下于腊梅,双唇间挤出三个字,“泼辣点!” 于腊梅会意,与此同时,她躲过了归榆花的一抓,归榆花没有抓到于腊梅的手腕,苍蝇声就嗡嗡了起来。 “反了反了,老祖宗的规矩成摆设了,新媳妇儿没拜堂就抛头露面,这指不定要搭多少野汉子哪,一屋子也放不下啊!” 身为一家之主的老婆婆,却这样恶毒,近乎诅咒地贬低还没脱喜服的儿媳妇,除了归榆花也是没谁了。 于腊梅一拔背脊,可谓是泼辣至极,“老不死的,你给老娘嘴巴放干净点,老娘早就拜堂了,所以老娘是有汉子的人,不像你特别缺汉子,你想吃喜饭就交十文礼金,不想吃那就哪儿凉快滚哪儿去!” 有道是长不慈,子不孝,更何况是没有一点血脉关系的儿媳妇呢! 于腊梅嫁夫随夫,她担心丈夫在这个大喜的日子受气窝火,所以对归榆花毫不留情。 反正两口子早就商量过了,以后,他们与老阎家各过各的,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归榆花没有做婆婆的慈善做派,却想得尽做婆婆的诸多好处。 比如用婆婆的头衔压榨刚进门,还不是进了老阎家门的小儿媳妇于腊梅。 她一看于腊梅这张嘴皮子利索得很,就不硬杠着,转头望向了钱大双,想踩着钱大双压榨一把于腊梅。 “钱寡妇,你爹娘走得早,所以你不懂规矩我也不怪你,但阎四豹是我一手养大的,我教了他不少规矩,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我也不闹,不过他拜高堂时没拜我,就得补给我一两银子,你再给我端半盆喜饭!” 其实,阎二豹早就听村人说阎四豹今天娶媳妇呢,不管是谁,拿十文钱礼金就能领一份香喷喷的喜饭,绝对是最好的下酒菜。 眼馋的阎二豹倒是能拿得出来十文钱,但是他担心阎三豹在他头上下蛆…… 几天不见,某个棺材瓤子竟然把她当成了软柿子,钱大双这样想着暗自失笑,轻飘飘的一番质问却是字字直戳归榆花的痛点。 “归氏,阎四豹是你养大的没错,那你这个当亲娘的教他学规矩时咋不教他学好走正道?咋让他学赌钱呢?而且他赢了钱你拿着,输了钱你咋不给他还赌债呢?阎大豹跟你又没有半点血脉关系,你咋有脸每次都让阎大豹给阎四豹还赌债呢?那次虎哥追要赌债,你咋有脸让我给阎四豹还赌债呢?” 归榆花没想到钱大双翻旧账,被这番质问噎得干瞪眼,然而钱大双还没说完呢! “归氏,我操持了阎四豹的婚事,有人会说我这个长嫂如母,就是应该的,我现在就特意说明一下,长嫂如母的意思就是公婆双亡,长嫂应该将小叔子抚养成人,可是,你和你丈夫都不是死人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66章中了秀才 不得不说彼一时,此一时! 当初钱大双帮阎四豹悄咪咪的还了赌债,那时她捂得可紧啦,生怕多一个人知道而惦记她身上的小钱钱。 但是现在金记好几家店铺都生意红火,不是瞎子都能看得见,她这个金记老板娘就是哭穷,也没有人会相信她是个穷人。 她就是再怕谁惦记,也改变不了有人暗暗惦记着的事实,索性就大方说明当初就是自己帮阎四豹还了赌债。 围观者中不乏正常的良善之人,暗自感叹阎四豹命好,遇见了钱大双这样热心又有本事的寡嫂,不然,阎四豹哪能娶上这么漂亮又泼辣的媳妇? 归榆花与钱大双一次次碰撞,她觉得最为致命的就是她认为特别占理的事儿,到了钱大双这儿却成了她一点也不占理。 “钱寡妇,你这一套一套的,还有没有天理啦?我儿子娶媳妇儿,我这个当亲娘的就应该收礼金,就应该让儿子和儿媳妇拜一拜!” 钱大双面上的嘲讽意味更重,“我知道你是阎四豹的亲娘,但是阎四豹的媳妇儿是我挑选的,阎四豹娶媳妇儿的所有用度都是我出的,所以说得直白点儿,你身为老阎家的一家之主,应该补偿我所出的这笔银钱。” 归榆花暗暗倒吸着冷气,怎么说来说去又成了她不占理? 又成了她欠钱大双的银钱? 于腊梅乐得嗤嗤直笑,宛如夏风中摇曳于枝头的那朵最艳丽的山桃花。 “老东西,听懂了没?也就是说,你儿子娶媳妇儿,你没拿出来当亲娘的正经样儿,却还过来丢人现眼的闹腾,聪明的话,你就赶紧滚远点儿,不然大家都不用吃晚饭了,光看你笑话就能看得饱饱的!” 没错,大家已经冷嘲热讽起来,数说着归榆花如何道德沦丧而缺德到家,如何心理扭曲而不把阎四豹当儿子对待。 归榆花不想给钱大双一个铜板儿,而且还想扳回来场子,她在原地摇头晃脑地冷笑着,在人群里找着…… 再说拴梁与巡逻队的汉子交情都不错,所以早就悄咪咪让小鹏出去通知他们过来领喜饭。 最终巡逻队的汉子一个不少赶过来,交了十文礼金领了份喜饭,都揣进了怀里。 有的打算带回家给媳妇儿吃,有的晚上前半夜不下夜巡逻,就打算晚饭时美滋滋的抿几盅小酒当下酒菜。 他们站在屋檐下,嗑着钱大双带回来的瓜子唠着嗑,看着免费的热闹,简直不能更惬意。 文瑞在堂屋门里早就听到了这些汉子的肆意谈笑声,就打算出来撵走归榆花。 如果他三言两语撵不走归榆花,那他就让两个巡逻队的汉子把归榆花关押起来,等到钱大双这行人离开后再放出来。 但是,文瑞的手刚碰到门把手,他就听到了归榆花下面这番话而缩回去手…… “钱寡妇,别以为你有几个铺子就很了不起,我孙子阎玉堂比你了不起得多,刚才两个官差给老阎家送了喜报,我孙子阎玉堂中了秀才!” 归榆花越说越兴奋而嗓音越高,因此,最后这句那就是从嗓子眼里吼出来的。 阎玉堂真的中了秀才! 钱大双微微一怔,寻思着钱氏兄弟应该也回来了,不知道他们在本届院试中排名如何。 不过钱大双还沉得住气,绝不会向归榆花打听什么,即使是钱氏兄弟没有考中秀才,那也没啥大不了的。 她依着他们小兄弟的意思来就是,他们如果想继续走仕途这条道儿,那就继续温书备考,如果想做生意,那更是方便得很。 围观者中倒是有人看见衙役官差去了老阎家,但是他们仅仅听到了一声喜锣。 因此,他们就寻思着阎玉堂考中了秀才是不假,可是报喜的官差反应如此冷淡,那就证明阎玉堂在榜上的排名肯定很靠后。 而此时,归榆花扯着嗓子嚷嚷,想让他们巴结她这个秀才奶奶,可他们都非常清楚她的贱德行,还担心以后被纠缠不清呢! 于是乎,围观者继续看热闹,看看归榆花能作出啥花儿,而文瑞沉不住气了,马上走出来,对钱大双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去。 文瑞去招待县衙派下来的衙役官差,钱大双表示理解,可是接下来归榆花的这番话,她只觉得可笑。 “钱寡妇,我孙子阎玉堂中了秀才,老阎家就是书香门第,你身为书香门第的长嫂,就该拿出当长嫂的样儿! 玉堂还没有吃午饭呢,所以你把剩下的喜饭让拴梁都送到老阎家,你是玉堂的大伯母,应该带着玉堂的四婶去给玉堂道喜,你们两个都要多带喜钱!” 按理说,妯娌之间如果相处得融洽亲密,那么今天阎玉堂得中秀才的喜报到了,钱大双和于腊梅给阎玉堂一些喜钱也是应该的。 但事实是老阎家的做派缺德至极,文家屯子里的村人看多了,也看膈应了。 此刻他们就想看看钱大双会不会低头服软,折腰去拍阎玉堂的马屁。 毕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婆家有个当秀才的读书人,无论走到哪里说起来,脸上都有光彩,别人都会高看一眼。 然而,钱大双暗笑归榆花真是脑袋里养了鱼,她放任小儿子阎四豹自生自灭,却对隔茬的孙子阎玉堂上心得很。 换而言之,就算是阎玉堂真有一天做了官,先孝敬的也是自己的父母而轮不到归榆花这个隔茬的奶奶。 “归氏,你别动不动就死皮不要脸,我早就自立门户,与老阎家没有半点关系,你们老老小小富得流油也好,穷得讨饭也好,都是你们家的事儿,所以阎玉堂吃没吃饭,与我没有关系,给阎玉堂喜钱就更谈不上!” 一听钱大双根本就没有一点想巴结阎玉堂的意思,鬼原主第一个拍手叫好,说阎玉堂饿死才好呢! 见归榆花扑了一鼻子灰,不少人乐得嗤嗤嘲笑起来,是啊,当初文清源中了秀才,那报喜的喜锣声紧密着呢,可人家也没像归榆花这样刻意嘚瑟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67章最后一刻 而这个老女人却早就嘚瑟起来了,还嘚瑟到钱大双这儿了,可最终她也没得了啥好处,反而是自取其辱而丢人现眼。 更有于腊梅毫不客气地补刀,“老东西,听懂了吗?要饭没有一口,要钱没有一个大铜板儿!” 反正于腊梅对归榆花这个恶婆婆是没有一点儿好感,她张嘴闭嘴就是老东西。 就此,大家都说阎四豹娶了个漂亮泼辣媳妇儿,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没有多久就给阎四豹带来了无尽的烦恼。 归榆花本来是带着孙子阎玉堂一起过来的,但路上阎玉堂说肚子不舒服,就让她先过来,他上个路厕后就到。 但是直到这会儿,归榆花也没见到阎玉堂的影儿,而且还被钱大双和于腊梅怼来怼去,始终也没站到风光的上风处。 因此,归榆花又怒又急,生怕阎玉堂犯了急症而在谁家的路厕中昏厥过去。 并且,她原本就饥肠辘辘很难受,再加上又怒又急,再闻着满院子的肉香就更难受。 瞧着钱大双和于腊梅聊得言笑晏晏,归榆花就一点点往拴梁守着的那口大铁锅蹭过去,这时,清脆的锣声响起来。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支棱着耳朵,听着,没错,距离这儿隔不了几条巷子浮起了敲锣声。 隔了半刻钟后,又浮起了一阵敲锣声,两次持续的时间都不长,每次也就是敲了七八下左右的样子。 不少人极力思索着这几条巷子所住的人家,很快就琢磨明白是哪两家的哪个儿子也考中了秀才。 而且,从喜锣报喜的紧密程度可以判断出来,这两人在本届院试的榜单排名中一定比阎玉堂靠前得多。 归榆花不懂得这么多,还以为是那两个官差的喜锣被谁家的小孩子捡了去而乱敲一顿。 她继续往大铁锅那儿蹭,寻思着等蹭过去后,她就从木桶里抓个红烧狮子头,抓颗卤蛋,拴梁也不好意思再抢回去。 巡逻队的那些汉子不乏粗中有细的,有两个汉子就看出了归榆花的意图,笑眯眯地走到拴梁那儿,围成三角之势护住了大铁锅。 周遭的议论声纷纷而起,议论的焦点自然是喜锣的内涵和深意,于腊梅伶俐得很,也听得懂,清澈的眼神染了郁郁。 “大双姐,小山和小川读书那么用功,他们俩咋就没考中秀才呢?” 这个问题……钱大双好难回答! 她浅然而笑,“腊梅,你去让小鹏出去看看,嗯,去先生家那儿看看先生在不在,先生在的话那就问问他,小山和小川咋还不见人影儿?” 是的,钱大双此刻更担心钱氏兄弟的安全状况,在她看来,荣华富贵不过就是春梦一场,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 她担心钱氏兄弟由于临场发挥失常而成绩不佳,最后就没上榜没考中秀才,她很担心他们因此一时间想不开而寻短见。 因为她是钱氏兄弟的挂牌大姐,所以不奢望他们将来如何大富大贵,只希望他们过着正常人的殷实生活。 于腊梅嗳了声离去,鬼原主阴阳怪气地鬼笑起来,“我看见那张大红榜单啦,那两个死小子都没考中秀才,所以没脸回来,在省城一片林子里一起上吊死啦,你哪天去收尸吧!” 关心则乱,钱大双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但马上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按理说,鬼原主这些天没有离开自己身边,那么鬼原主这番话八成是胡言乱语而不足为信。 于腊梅很快就从堂屋折返出来,附耳低语,“大双姐,我娘说小鹏听到第一声喜锣就从天窗飞出去啦,他轻功真绝啦!” 如是一来,只能等着啦,讲真,钱大双不敢离开这院子,因为吝啬鬼还虎视眈眈着。 因为还有那群围观者各种意味不明的窃窃私语着,她必须得守在这儿撑场子,毕竟今天是阎四豹和于腊梅大喜的日子。 拴梁也猜出了钱大双的心思,笑着安慰,“大双,你尽管放心,我敢拍着胸脯保证,小山和小川一定都考中了秀才,还比某个姓阎的排名靠前!” 钱大双笑着点点头,心道,考不考中秀才倒不是最紧要的,关键是那两个小家伙千万别出啥意外。 归榆花一听拴梁的话不高兴了,“拴梁,你咋说话哪?刚才官差去老阎家报喜了,我孙子阎玉堂考中了秀才,其他人都没考中,更说不上比我孙子阎玉堂排名靠前了!” 拴梁较了真儿,“我说的就是大实话,你孙子能考中秀才,其他人也能考中,而且还比他考得好,你不服气就赌一两银子,你敢吗?” 一提钱,归榆花就怂了,身子往后缩了缩,她是来占便宜的。 但是到此为止,她却还没混上喜饭,也没将众人送的礼金拿到手。 她这么倒霉,如果打赌赌钱肯定会输的,所以她哪敢赌啊? 就在这时! 喜锣声再起! 而且紧密不断! 而且由远及近! 拴梁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大双,我说中了吧,这肯定就是小山和小川的喜报到啦!” 钱大双面上浅笑着,心里略略郁闷,拴梁也太不淡定啦,万一是附近这片儿别人家的孩子中了秀才呢? 那她就尴尬大了,到时,吝啬鬼得笑破了肚子! 喜锣声越来越近! 归榆花却越来越焦躁不安,她颠着小脚,一瘸一拐混进了人群里,见状,拴梁嗤之以鼻。 于腊梅抓住了钱大双的手,“大双姐,我心跳得好快,快要跳出来啦,咋办?” 钱大双只相信最后一刻的真相,轻笑,“那就抿紧了嘴巴呗!” 于腊梅还真的听话地抿紧了嘴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院门的方向。 在紧密的喜锣声进入这条巷子后,那些看热闹的村人,包括归榆花,都忍不住跑到了院子外,想确定一下到底是谁家的喜报。 “让开!你们都让开啊!” 院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就浮起了拴梁爹的嗓音,语气急促的很。 闻之,钱大双心道拴梁爹这是找拴梁有急事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68章往死里作 不得不说,文翠叶小产这件事儿都在钱大双心里留下阴影了! 她听到拴梁爹这么一嚷嚷,随即就想到是不是拴梁媳妇儿出现了啥不好的症状。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会深感自责……因为拴梁和他爹都来吃喜宴,家里只剩下了拴梁媳妇儿一个人,恰巧就出了状况。 等待的时间因为诸多不得而知而最为难熬,毫不夸张的说就是度秒如年! 终于,拴梁爹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带着一脑门的细汗,却笑得嘴都合不拢啦! 至此,包括钱大双在内的好多人都心情愉悦……喜上加喜就在眼前! “大双……中了,你两个弟弟都中秀才啦,小山和小川都考中秀才啦!” 钱大双笑着点头,“伯伯,你快进屋擦把汗吧!” 拴梁爹用手背随意地擦了下,“不进屋啦,我还等着好好瞅瞅小山和小川哪!” 钱大双寻思着自己得在外面招待官差,因此就吩咐于腊梅进屋让文老九煮壶茶水。 拴梁笑得无比开心,“大双,你看看被我猜中了吧,小山和小川那么爱读书,考中秀才太正常啦,今天这可是双喜临门,不,是三喜临门,恭喜恭喜!” 巡逻队的汉子们也都说着恭喜话,还说钱大双这个大姐可真够厉害的,竟然带出来两个秀才弟弟。 钱大双笑着敷衍说是爹娘在天之灵保佑钱小山和钱小川考中了秀才,她真没出多大力。 大家晓得这不过是钱大双谦虚的说法罢了,读书有多费钱,他们太清楚不过。 毫不夸张的说,普通的农户人家连一个读书人都供不起,可钱大双却供着两个读书人。 事实胜于雄辩,不,胜于谎言,鬼原主的谎言随即就不攻自破。 她听说自己的两个弟弟都考中了秀才,不仅没有一个字的开心话,反而还歇斯底里地咒骂起来。 反正除了她自个儿外,其他的钱家人,包括钱大双在内都骂了个遍。 钱大双置若罔闻,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开的院门,没多久,两个敲锣的衙役官差开道进了院子。 紧跟着的是钱氏兄弟,胸前都戴着大红绸花……被许多人盯着看了一路,他们的俊脸窘得粉扑扑的。 再往后是文清源,以及拉着两匹驿马的文瑞,最后面跟着一群六七岁的小孩子,满眼羡慕地瞅着钱氏兄弟。 “两位官差大哥辛苦啦,快进屋坐着喝口茶水歇歇脚!” 钱大双迎上去,笑着招呼,语气不卑不亢,其中一位官差打量着她。 “你就是钱小山和钱小川的寡姐钱大双吧?敝人是县衙衙役关岚,他是侯飞!” 钱大双笑着点点头,“关岚大哥,侯飞大哥,今天正好是我小叔子娶妻大喜的日子,你们一路劳顿辛苦啦,请进屋喝茶吃口饭!” 这时,拴梁让那两个汉子守着喜饭,他笑嘻嘻地凑过来,“大双,十文钱一份喜饭,你就是倒贴钱赚个热闹,我看还是别送了,拿来招待两位官差大哥吧!” 钱大双浅浅一笑,“拴梁哥,我预计到喜事儿可能会撞到一起,所以多预备了一桌喜宴,你这儿照旧进行,就是要小心点野猫什么的!” 拴梁笑着应承着,折返到那口大铁锅那儿,官差关岚和侯飞见钱大双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却懂得对他们二人以礼相待,心里很是受用。 关岚这个人话多,他笑呵呵的,“钱氏,你家今天三喜临门啊,我们能吃上三喜临门的喜饭,再辛苦也值得!” 还未进院子,关岚就闻到了浓浓的肉香,此刻喜饭就在眼前,他又饿得饥肠辘辘,忍不住走过去掀开盖帘撇子看了看。 一个木桶里是酱红的红烧肉,一个木桶是酱红的红烧狮子头,还有颜色看上去差不多的煮蛋。 “关岚大哥,这是卤蛋,是大双用秘制的红卤汤煮出来的!” 听了拴梁的解释,关岚狠狠地咽了一下,侯飞见状,忍不住扯了扯他袖子,低声提醒,“还没报喜呢!” 关岚尬笑了下,与侯飞一起走到院子中间,他抡起绑了红绸带的锣锤,紧着敲了十下锣,高声报喜。 “恭贺文家屯子钱小川荣登本届院试第八名,就此成为免丁税的廪生之一!” 侯飞紧跟着也紧密地敲了十下锣,高声报喜,“恭贺文家屯子钱小山荣登本届院试第六名,就此成为免丁税的廪生之一!” 钱大双心里舒畅,大柱伯伯,兰娣阿姨,你们的儿子考中秀才啦,你们可以瞑目安息啦! 紧接着关岚又敲了一阵锣,“各位乡亲父老,在本届院试中,文家屯子区区弹丸之地却有五名童生同时上榜,知县大人特此奖励文里正五百文!” 他说完,侯飞已经从马背的行囊里取出来用红绸带串着的五串铜板儿,交给文瑞。 关岚从另一匹马的马背行囊里取出来六串鞭炮,“文里正,你找两个伶俐的男孩子拿到院门外燃放,小心引起火灾!” 文瑞刚刚答应了声,小鹏和于青松就凑过来,接过去这些鞭炮,文瑞又吩咐一个巡逻队的汉子跟着到院门外看着点儿。 然后,文瑞吩咐文老九给关岚和侯飞的驿马饮水,喂草料。 不过关岚和侯飞坚持不进屋里坐,声称担心冲撞了新娘子,他们在喜棚里歇息一下就好。 是的,阎四豹多了个小心眼儿,他一听钱氏兄弟考中了秀才,就塞给于青松几个铜板儿。 让于青松将于腊梅扯回了屋里,他脸色严肃地训妻,强调着新娘子要矜持而足不出户等等。 青松娘急女婿所急,也担心于腊梅年纪小而定力不足,而傻乎乎的和年纪相仿的钱氏兄弟纠缠不清,所以她也在旁边帮腔。 反正大意就是钱氏兄弟是斯文的读书人,于腊梅却大字不识一斗,尽量少和钱氏兄弟攀谈免得被人家嘲笑没见识。 在喜棚里喝茶水时,关岚和侯飞特意各自出了十文钱,让拴梁打包了喜饭放进行囊里,留着等到路上吃。 “官差老爷,你们肯定弄错啦,我孙子阎玉堂考中了秀才,文家屯子只有我孙子阎玉堂考中了秀才!”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69章吃了一惊 过了这么大一阵子,归榆花仍然消化不了钱氏兄弟考中秀才的事实。 她蹭到喜棚那儿如是强调一番,却见文瑞和两位官差看都不看她一眼,明摆着无视她。 归榆花寻思着她可是秀才奶奶,怎么没人搭理她啊? 或许是院门口那群人闹哄哄的,这三人没有听清她的话吧! 这样想着,归榆花凑得更近,望着关岚和侯飞,语气恳切,说着仿佛是天下最真的真理。 “钱家兄弟命硬妨人,先克死了他们的爹娘,又克死了他们的姐夫,他们这样的扫帚星咋能考中秀才呢?” 虽然钱氏兄弟这会儿进了东屋,未必能听得到归榆花这番恶毒话,但是关岚和侯飞笃定钱氏兄弟已经听见了。 钱氏兄弟在本届院试中名列前茅,连知县大人都因此受到了上面的嘉奖,提起钱氏兄弟也是敬重有加。 陪着喝茶的文瑞此刻是为难得很,毕竟阎玉堂中了秀才,而归榆花是阎玉堂的奶奶。 如果他对秀才的奶奶言行不当而传到了上面,那么他就有了污点,里正一职怕是难保。 因此文瑞给关岚和侯飞续了点茶水,探询地望着二人,这二人在衙门供职多年,都猴精似的,马上会意。 关岚秒秒钟脸色黑沉,瞅着侯飞,“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妇,这是谁家的疯婆子跑出来了?” 侯飞马上黑着脸接话,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不得不话多而切中要点。 “文里正,钱氏兄弟在此次院试中成绩斐然而名列前茅,是文家屯子的无上荣光,不容无良刁妇诋毁清誉,你速速把这个疯婆子关起来!” 文瑞随即就顺坡下驴,吩咐守着喜饭的那两个巡逻队汉子,“归氏胡言乱语,滋生事端,你们马上把她关入私塾的柴房!” 这两个汉子正等着文瑞的命令呢,此时齐齐应了一声,拖着归榆花就往院子外走。 归榆花还以为两位官差会对她说的话很有兴趣,进而请她入座一起吃喜宴唠嗑。 “官差老爷啊,我孙子阎玉堂考中秀才啦,我是阎玉堂的奶奶啊,你们刚才还去我家报喜啦,文瑞,你敢欺侮我这个秀才奶奶,等我孙子做了官,先宰了你全家!” 望着归榆花被拖走,围观者八成都是毫无同情而嘲笑有加,吝啬鬼缺德到家终于遭报应啦! 儿子阎四豹娶媳妇儿这样的大喜事儿,和她这个亲娘却没有一点儿关系,小两口拜高堂都没有她的份儿。 而且刚当上了秀才奶奶还没捂热乎呢,就被关押了起来,真是丢脸丢到了家。 是的,关岚和侯飞就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归榆花,他们对她的言行真是厌恶得紧,厌恶的地方多了…… 比如这个蠢婆子竟然叫他们老爷,这要是让知县大人听见了,他们就得卷铺盖滚蛋。 比如去老阎家送喜报,老阎家连口冷水都没有给他们喝,连一个铜板儿的喜钱都没有给他们,反而向他们哭穷卖惨。 特么的! 他们辛辛苦苦跑一遭,招谁惹谁啦? 他们仅仅是送喜报的而已,又不是拿着大把银子下来赈济贫民的! 再说东屋,文清源和钱氏兄弟都想和钱大双唠唠嗑,但是钱大双忙得顾不上。 先前,钱大双看见文瑞得了县衙奖励的五百文,她寻思着文家屯子出了五个秀才,所以知县大人就按照每人一百文来奖励。 她记得前世看过的电视剧中打赏送喜报的衙役,一出手都是好几两,甚至是十几两银子的给喜钱。 但是,这对她而言真没啥参考价值,毕竟知县大人已经将每人一百文的标准撂在了这儿。 不管何时何地,为人之智还是要讲究一二,因此,她一个穷乡僻壤的寡妇绝对不能高过这个平均数儿。 每份喜饭十文钱,倒是收了不少铜板儿,可是她总不能给官差几大把散铜板儿当喜钱啊! 于是,钱大双吩咐,“小鹏,你出去把瑞伯伯叫到一旁,向他借用两根串铜板的红绸带,就说是给官差大哥串喜钱用的!” 于腊梅闻言,抢着接过去话茬儿,“大双姐,还是算了吧,万一小鹏用词不当,稀里糊涂冲撞了官差,也被关押起来就麻烦啦!” 说着,于腊梅望向了阎四豹,语气又嫌弃又焦急,“小四,我们堂都拜完了,你还戴着那红花儿干啥?快解下来,我铰两根红绸带!” 阎四豹两只手摩挲着胸前的大红稠花,再看看钱氏兄弟胸前的大红绸花,他眼里满是难舍难弃。 毕竟今天是钱氏兄弟大喜的日子,可也是他大喜的日子啊,于腊梅到底会不会当他媳妇儿? 有道是夫唱妇随,她咋不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眼见得阎四豹不舍得解下来大红绸花,于腊梅低骂声磨叽,就拿过来放在炕头那儿的红盖头铰下来一半,接着又一铰为二。 片刻后,钱大双去喜棚,将两个红布包分别给了关岚和侯飞,就是如话家常的语气。 “关岚大哥,侯飞大哥,这点喜钱不成敬意,你们稍等片刻,饭菜很快就上桌!” 关岚在手上仅仅掂了一下红布包,就从分量上判断出来是一百文喜钱,他暗赞钱大双会来事儿。 老阎家没有一个铜板儿的喜钱,那两户文姓人家倒是每家给了十文喜钱,聊胜于无。 而钱大双一个农门寡姐却出手如此慷慨大方,好吧,回了县衙后,他们一定得在知县大人面前多给钱氏兄弟说几句好话。 “钱氏,你记得让文清源和你两个弟弟一起过来用饭菜!” 钱大双应承着离开,她寻思着钱氏兄弟与这两个县衙衙役多接触一下也不错。 毕竟,钱氏兄弟想在仕途上有一番作为,单单靠学业优异还不够,还得擅长打理经营官场人脉关系。 钱大双进了西屋,见青松娘已经生火烧热了两半锅水,她洗了手,挽起袖子开始捯饬饭菜。 在前灶热上斩切成块儿的卤鸡和几截灌肠,后灶热上肉包子。 接着,钱大双切了盘熏猪肝,又装了一盘熏鸡肠,但是她说出的话让青松娘吃了一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70章无耻无畏 “婶子,你去东屋把小山和小川叫过来,让他们往喜棚里端饭菜!” 青松娘闻言,惊得脸色大变,“大双,小山和小川考中了秀才,那他们就是当官的身子,你让他们端饭菜,干打杂的活儿,他们会闹脾气的!” 钱大双轻然一笑,“婶子,在外人眼里,他们是秀才,可在我眼里,他们就是我的弟弟,帮着端个饭菜什么的很正常!” 青松娘不再多说,她到了东屋,和钱氏兄弟一说这个意思,这小兄弟两个毫无异议。 连带着文清源也跟过来了这厢,钱大双笑了笑,“小山,你拿碗筷,小川,你端出去这两个冷盘菜,先生,不用你攒忙,你去喜棚坐着,和他们先吃着!” 文清源嗯着,他在家里擀面条都是常有的事儿,钱家的小秀才都不端架子,他一个老秀才早就被世俗沧桑磨没了棱角,更是早就忘了咋端架子。 最终文清源拿碗筷,钱小山端了一盘熏猪肝,钱小川端了一盘熏鸡肠。 三人鱼贯而行进了喜棚,文清源招呼关岚和侯飞不用客气,尝尝钱大双的厨艺。 这两人也是饿到了极点,见文清源和文瑞都捉起了筷子,他们也举筷开吃……香,贼特么香,味道比想象中还要香。 好吧,文瑞是文家屯子的里正嘛,他沾了这个头衔的光,刚吃完了喜宴还能陪吃一次。 蓦然,他想起来还有酒水呢,“二位,你们和文秀才稍等片刻,我回家去拿酒水过来,要么,我让人去取过来!” 关岚和侯飞都说不用跑这一趟,因为他们还要连夜赶路,不宜饮酒。 紧接着上桌的是卤鸡,灌肠片,红烧肉,红烧狮子头,钱氏兄弟也落座开吃。 值得一提的是,关岚刻意让钱氏兄弟坐在里面的位置,笑着说穷山恶水出秀才,也出刁妇,有他们挡着刁妇,钱氏兄弟放开肚子安心吃饭就好。 钱大双在锅底放了熏料,将熏鸭,熏鹅和熏猪肉都斩切成块,逐一熏了会儿,端上桌时顺便也介绍了一下菜名。 当钱大双将一整条熏鱼端上桌,关岚眼神有点直,“钱氏,这是熏鱼吧?” 钱大双嗯了声,“都是我镇上饭馆做出来的,你们多吃点儿,一定要吃饱啦!” 是的,钱大双也就是图个吉利,因此就没有将整鱼斩切开熏热,上桌就迟了一些。 侯飞吃的爽,话随之就多,“钱氏,我吃过不少喜宴,但是你家这规格放在县城的酒楼里也有过之而无不及,食材都是一样的,可这种熏香味儿,我可是第一次品尝到,还吃得够畅快!” 关岚连连称是,建议钱大双去县城开饭馆,这独一份儿的买卖保证生意红火。 钱大双笑着说等自己攒够了开店的本钱,就去县城开饭馆,讲真,这真的是钱大双的目标之一。 毕竟县城的消费水平肯定比落月镇高得多,更加适合经营熏肉之类。 最后,钱大双端上来主食,半盆热乎乎的肉包子,关岚和侯飞各吃了一个后,实在是吃饱撑得慌而再也吃不下去。 钱大双见两人的视线在放包子的红瓦盆那儿打转而眷恋深深,她就用荷叶包了四个肉包子,关岚和侯飞每人两个,算是他们路上的干粮。 关岚和侯飞心里暖乎乎的,摊上这样的主儿家,他们送趟喜报也满心欢喜,而像老阎家那样抠门的主儿家,他们希望这辈子再也别碰上。 见院门那儿堆簇着一群六七岁的小孩子叽叽喳喳个不停,钱大双这才想起来他们是跟着送喜报的队伍过来的。 于是,她从拴梁那儿舀了一粗瓷碗铜板儿,走到院门那儿,一倾身,一碗铜板儿尽数撒落到这群小孩子的脚下。 小孩子们当然晓得铜板儿可以到杂货店买好吃的,一个个高兴地撅着小屁屁捡铜板儿,这一幕情景真是萌死个人啦! 钱大双这儿正感慨着没有手机而不能录个小视频,下一刻,她的视野里就出现了苍蝇和蚊子…… 一个是钱银梅,一个是阎金钗! 本来她们和其他的围观者都站在院门外那块儿唠嗑,但是当她们瞅见钱大双撒铜板儿,就以饿狼入羊群之势扑过来。 两个在文家屯子里挂的上号的老姑娘和一群小孩子抢着捡铜板儿……这吃相真心难看! 而且,钱银梅和阎金钗撞倒了两个小女孩后,将这两个小女孩捡到又掉落在地上的几个铜板儿据为己有。 这两个小女孩坐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她们的叔伯哥哥闻声从大人堆里冒出来,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结果毫无疑问,钱银梅和阎金钗被臭骂了一顿,被诅咒老死娘家而嫁不出去。 钱大双懒得再看,缓步回了屋,于腊梅问她外面咋有小孩子的哭声,她就说了实情。 大家深深鄙弃了一把钱银梅和阎金钗,心里一致认为她们这样的脾性的确很难嫁进好人家。 这时,于腊梅想起了个事儿,“小鹏,小山和小川的喜报送过来前,你飞出去探听消息,咋就没有早早回来报喜讯?” 小鹏闻言,毫不掩饰地蹙起了眉头,“我看见了戴红花的小山和小川就紧着往回赶,但是在巷子口撞见了阎金钗,她拽着我的衣襟死活不放,要不是担心给小山和小川脸上抹黑,我早就掇哭了她。” 于青松也鄙夷地撇撇嘴,“那个女的就像是八辈子没见过男的似的,喜报来了后,我们放鞭炮,她还觍着脸一个劲儿地笑,让我们带她去落月镇逛逛!” 安安静静地听着,阎四豹没啥明显的反应,老阎家荣也罢,衰也罢,都与他无关啦,他是有老婆的男人啦,要好好守住自己的小家,好好守着自己的小媳妇儿。 大家正嗑着瓜子唠嗑,就听到院子里浮起两个软绵绵的媚骨声儿。 “小山,小川,你们考中了秀才可不能忘了本儿,你们用的钱姓可是我家的姓,论辈分,我可是你们大表姐,你们应该给我介绍个秀才相公!” “小山,小川,你姐是我大伯母,我们本来就是亲戚,你们带我去镇上住几天吧!” 闻言,钱大双暗暗冷笑,所谓的无耻无畏也就是如此……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71章作一波中 没错,就是钱银梅和阎金钗无耻而无畏! 先前,她们在院子外听着众人的唠嗑,弄懂了喜锣声儿的内涵和深意,晓得这四个新秀才中钱氏兄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 所以她们在捡了不少铜板儿后贪心膨胀而有了主意,想占尽近水楼台之便利,最终不管不顾众人鄙夷不屑的目光,卖力地与钱氏兄弟套近乎。 喜棚里的这几人早已吃饱而把茶闲聊,这两位主儿一刷存在感,他们马上就没有了聊兴。 钱小山本来就是寻思着两个官差和文瑞,文清源都在,所以他才强打精神头儿陪着唠嗑。 钱银梅和阎金钗这样一嚷嚷,他的反应犹如老僧入定,眼观鼻,鼻观心。 毕竟钱小山是哥哥,见他是这样的反应,钱小川也置若罔闻地装深沉……虽然这并不是他所擅长的。 “钱银梅,在我朝天子的王土上,姓钱的人家多得是,所以我第若干次拜托你要点脸面,别动不动就和我家攀亲戚!” “阎金钗,我提醒你一下,我早已自立门户,所以你巴结错人啦,你应该去巴结你堂弟阎玉堂!” 是的,钱大双就像是一只勇敢的母鸡,护着犹如鸡崽子般的两个弟弟,凡是正常的人都会为之动容。 阎金钗吃了一个软钉子,不由得就想起来在省城的那段灰色记忆,随之她整个人都蔫巴下去。 是啊,她对阎玉堂那么好,可阎玉堂对她却是不理不睬的,而钱氏兄弟和她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她就是踩着梯子,也巴结不上人家啊! 她是秀才的堂姐又如何,阎玉堂不过是四个秀才中最孬的那个! 瞧着阎金钗闷头离去,钱银梅仿佛是打了胜仗一般,整个人嘚瑟起来,不过她嘚瑟的资本……不堪入耳。 “钱寡妇,我就是不要脸咋啦?糟蹋我的男人可都是镇上的本地户,你看看你这个丑样儿,你就是磕头求着他们,白让他们中的谁糟蹋你,人家也不看你一眼!” 这儿可是男尊女卑的封建朝代,女子别说是被哪个男人糟蹋了,就算是在街上与哪个男人走得近些都会被人说闲话而难嫁。 而钱银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居然大方承认她不要脸,居然大方说她被不止一个镇上的男人糟蹋过,还把这龌龊事儿当成资本来嘚瑟。 惹不起啊惹不起,墙都不服,就服眼前人啊! 钱大双这样感慨着,佩服死了钱银梅的奇葩脑回路,“是吗?那在我家三喜临门的日子,我恭喜你被男人糟蹋过,恭喜你是烂鞋!” 钱银梅身上揣了些白来的铜板儿,因此飘飘然而落不到地上,她不以为羞,反以为荣。 “你个丑的没男人看的老寡妇,我是烂鞋咋啦?最起码我有过男人,不像你,连男人的毛都没逮到一根!” 钱大双见柳泼妇柳金娥走近,懒得再理睬钱银梅,而是冷冷凉凉地望着柳金娥。 因为在家里搽脂抹粉费了不少时间,所以柳金娥这会儿才过来赶场子,她狠狠地讽刺了钱银梅一把。 “我说钱家的老姑娘哟,你这见识真是少得很,哟,有过男人算啥本事?女人能生出来孩子才算有本事!像我这样一生就生出来对龙凤胎才算大本事,你哔哔咧咧个啥啊,我就问你一句,你能生出来个秀才儿子吗?” 这一问,别说钱银梅啦,在场的谁也没法接话! 因为文清源是秀才,而他的母亲已经作古;钱氏兄弟是一对秀才,可他们的母亲已经到了地下。 钱银梅刚和钱大双哔哔了一顿,也不指望钱大双帮腔,因此就望向了喜棚,希望钱氏兄弟有个出头说孙兰娣更有本事,一下生了一对秀才。 但是,钱银梅只看见钱氏兄弟都不感兴趣地冷着脸,而文瑞等人则都是鄙夷不屑的神色。 看来柳金娥来了,她就不可能捞到啥好处了,这样想着,钱银梅依依不舍地瞅瞅放喜饭的木桶,悻悻然离去。 一上场,一张嘴就怼得钱银梅连屁都没有一个,柳金娥随即就飘飘然啦,往喜棚那儿挪了挪。 喜棚里的桌上放着精致的茶壶,茶盅,还有一盘精致的糕点却没动一点儿而码得整整齐齐。 柳金娥仅仅扫了一眼,就情不自禁意淫连篇,稍后,她就会和衙役官差一起喝茶吃糕点,吃喜饭,而院门外的村人只有眼红的份儿。 “官差兄弟,我是阎玉堂的娘,我这个秀才娘过来这趟就是想问个清楚,我儿子阎玉堂和钱氏兄弟一样考中了秀才,你们为啥要偏护着钱氏兄弟?为啥把我婆婆,也就是秀才奶奶关了起来?” 关岚和侯飞暗暗嗤笑,老阎家一个个的都蠢得无药可救啦,他们去老阎家送喜报时连口冷水都没得喝。 可是他们来这儿送喜报,老阎家的人还有脸追过来! 文瑞关押了那个老的,这个柳金娥都不懂反省还接着作,她追过来就是想蹭钱家的喜饭! 可扑了个猛! 钱大双看着年纪小,但是待人接物从容有度而进退有余,柳金娥差得远呢,就算是老阎家的人都捏吧到一起,也不是钱大双的对手! 侯飞眼见关岚置若罔闻中,他只好搭腔,“秀才娘?我劝你以后不要这样自称,每届院试考中的秀才多得很,就算是榜单上第一名的秀才,也不会纵容他的家人为所欲为,你婆婆不知天高地厚,关押起来算是比较轻的惩戒!” 柳金娥对桌上的那盘蛋糕和茶水,以及拴梁守着的喜饭都志在必得。 于是她就想找个能坐在喜棚里的由头,所以她对侯飞的委婉说辞丝毫不领情,母鸡咕呾嗓子扯开。 “你们官府的人就可以不讲理吗?我儿子考中了第一名秀才,我说自个儿是秀才娘咋还不能说了?你们明明偏袒了钱氏兄弟还不敢承认?村人可都听见了,你们到我家送喜报,为啥就只敲了一下锣?为啥给钱氏兄弟送喜报就卖力的敲个没完?为啥只给钱氏兄弟送鞭炮?” 说完这一大篇后,柳金娥笃信关岚和侯飞马上会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慢待了老阎家而非常对不起她这个秀才娘……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72章恶有恶报 这样想着,柳金娥喜滋滋地等着关岚和侯飞给她道歉,热情邀请她进喜棚里坐下吃东西。 与院试相关的种种,文清源在私塾里说过若干遍,在省府这轮考试后又说过若干遍。 因此,阎玉堂可谓是倒背如流,不过心机深沉的他可没有向家人提到过一个字。 他清楚自己比不得另外两个文姓秀才,更比不得钱氏兄弟,所以先前归榆花带他来钱大双院子时,他就半路出了“状况”。 当时那两个衙役官差赶去那两户文姓人家,阎玉堂心虚得很,就对归榆花编出来上路侧这个茬儿。 其实他根本就没在路厕蹲大号,仅仅是听得归榆花走远了,他就溜出了茅厕。 而且他怕遇见村人而专捡小巷子走,一溜烟儿跑回了老阎家,在炕头上盖了被子装睡。 侯飞就纳闷啦,同样是农户出身,却有人机明有人蠢,他掩口咳嗽了声,祸水东引,“文清源,你解释一下院试榜单的名次和喜锣声的意思!” 有个念头在文清源心里悄生暗长而与时俱增,那就是他宁愿文家屯子这次上榜的秀才仅有四个,而没有阎玉堂。 “侯衙役,我对所有的学生,包括没有参加这轮省府考试的学生都讲过了多次,她应该回家去问她儿子!” 听话听音,如是,侯飞以及众人都明白啦,阎玉堂玩了把小聪明而作践自家人而已。 关岚见柳金娥还痴恋地盯着盘里的糕点,他心里是万般嫌弃鄙夷,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文家屯子在这届院试中一共有五名童生上榜,你儿子阎玉堂是榜单上的最后一名,另外两个文姓小兄弟一个是第六十一名,一个是第六十九名,钱小川是第八名,钱小山是第六名。 并且朝廷对钱氏兄弟不止是免丁税的优待,他们从这个月起,就是可以领取月粮的廪生,在整个县城辖区廪生的数目屈指可数,而你儿子仅仅是免了丁税而已。 还有,送喜报的喜锣声儿越多越紧密,就证明在榜单上的排名越靠前,而且,只有进入院试前五十名的秀才,在接受喜报当天才有资格放喜炮。” 柳金娥如同被一道道晴天霹雳劈中,但她还是不肯相信,“我儿子是第一个得喜报的秀才,那他就是文家屯子最厉害的秀才,那他就不可能是倒数第一名!” 关岚和侯飞再也懒得解释什么,这个柳金娥长得不是人脑子,而是猪脑子,还是几年都出不了栏的蠢猪脑子。 “文里正,同样都是秀才,为啥你只欺侮我们老阎家的秀才?” 柳金娥如同吃了疯狗肉似的,毫无预兆地逮了文瑞一口,文瑞怒极反笑。 “我连你儿子阎玉堂的面儿都没见着,我咋欺侮他了?” 柳金娥语气咄咄,“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哪,你关了秀才的奶奶,不是欺侮我们老阎家的秀才是啥?” 大家暗暗失笑,好吧,柳金娥将归榆花比作了狗,倒是很贴切! 文瑞冷笑,“你婆婆犯了村规,关押起来算是轻的了,你再闹腾不休,就去和你婆婆作伴吧!” 话落,有两个巡逻队的汉子就大模大样走过来,抱臂笑笑地瞅着柳金娥。 这下,柳金娥才忌惮地往后退了几步,心里就琢磨不明白啦,如果说文瑞欺侮老阎家单门独户,那钱大双也不是文姓大户啊,为啥文瑞总偏袒着钱大双? 钱氏兄弟在心里一致站在钱大双这边,钱大双给了关岚和侯飞喜钱,还好饭好菜款待了一顿,这都是给他们脸上增光贴金箔。 人的一生中大喜的日子并不多,所以总会惹来无尽的垂涎,这不,有人又杀回来啦! 没错,就是文氏! 她还顺带踩了柳金娥一脚,“得了个倒数第一名的秀才显摆个屁啊,榜上最后一个名儿怕是连虮子大都没有,一阵小风儿就能刮下去,八成也不是考中的,是官老爷可怜是庄稼户的出身,就施舍了个秀才!” 话说文氏的二女儿真的来了,不过不是专门过来看望爹娘,而是过来质问家里的田地为啥不给她种一块。 最终是吵得不可开交,二女儿和二女婿撂下狠话,文氏夫妻死了也别通知他们。 二女儿两口子愤然离开后,文氏大女儿将窝窝头和烩土豆端上了桌子。 文氏看着白里泛着绿的土豆疙瘩块儿,再想想喷香的卤蛋,红烧肉,红烧狮子头,因此,她虽然饥肠辘辘但也没有一点儿胃口,所以又赶了过来。 柳金娥正堵得慌呢,被文氏这样损了一把就很不服气,“文氏,你咋能和我比?你是草鸡奶奶,可我是秀才娘,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接着,文氏语出惊人地接了句,“秀才娘也没啥了不起,文秀才的娘没了,钱氏兄弟的娘也没了,下一个就轮到了你,说不定你哪天睡个觉就没了,你还嘚瑟个屁啊!” 柳金娥被怼得顺不上气,哼哼冷笑了几声后溜了。 其实呢,柳金娥倒不是因为忌惮文氏而溜掉,而是看见喜饭刚刚送完了,拴梁拿出了那两只木桶,招呼人倒掉大铁锅里的水。 “拴梁,这是我的礼金,你给我打包一份喜饭!” 文氏满脑子想的都是卤蛋,红烧肉,红烧狮子头吃到嘴里是如何如何香,所以她就没有留意到喜饭送完了这个细节。 瞧着文氏摊开的手上的两个铜板儿,拴梁忍不住嗤笑了声,“两个铜板儿就想吃喜饭,你的铜板儿镶了金边吗?就算是你拿十个铜板过来也迟了,喜饭刚好送完了!” 文氏一听,急不可待地掀开了盖帘撇子,两个木桶都是空空的,只剩下桶底的酱色汤汁。 文氏一手一个,就要抢走这两个木桶,拴梁和一个巡逻队的汉子轻易地夺下来。 “文里正,这样的疯婆子还不关押起来?你如果不严惩这个恶妇,可真说不下去!” 听到侯飞这么一说,文瑞忍无可忍,吩咐巡逻队的两个汉子将文氏关进私塾柴房,让春生爹天黑前拿一百文罚金领人,否则明天就将文氏送往县衙处置。 本以为这下耳根清净啦,但是钱大双看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73章披麻戴孝 一个身形精瘦的老头儿走进了院子,她以为对方是个念喜讨喜饭的叫花子。 可是当她正要告诉这老头儿喜饭已经送完了,身后就浮起了拴梁嘲讽而不屑的这一番话。 “哟,稀客来了!可我听说你站在大街上,不止一次放话说你这个当二姥爷的再也不登钱家的门啦,那今天咋就来了?” 二姥爷? 这位是谁的二姥爷? 在钱大双的认知里,家里的亲戚最大辈儿的就是奶奶,这个二姥爷是个啥辈分儿,她真的很方,很懵圈。 而且,她先入为主将来人当成了念喜的叫花子,这个先见一时间散不去。 由于担心认错人而出糗,钱大双因此只好默然不语装深沉,同时,她冷静地察言观色。 看见了这个老头儿,钱氏兄弟的神色随即就微微愠怒,由此,钱大双猜出了来人的身份,他是原主的二姥爷孙二平。 “大双,你家办喜事儿咋连喜饭都不给孙家送?你娘就是这样教你对待孙家的亲戚?” 孙二平一来了就拿出长辈的派头兴师问罪,如果换做是钱氏兄弟还真的接不上话,但钱大双不吃这一套。 “仇人!对!我娘在我出嫁前特别叮咛说孙家是钱家的仇人,有剩饭喂野狗也不能给孙家人吃!” 孙二平本来打算吃完了喜饭再找茬儿,现在一听钱大双这话,心知他很难吃上喜饭。 不过他太清楚孙兰娣的脾性了,笃定孙兰娣说不出来这种狠话,这就是钱大双自己编出来的。 这时,拴梁将没烧尽的木柴拿到了墙根那儿,舀了几瓢水浇灭,孙二平再看看大铁锅空空的,就确定混不上喜饭了,索性就往大了闹腾。 他几步走到喜棚那儿,对着关岚和侯飞拱拱手,“两位官差兄弟,我是钱大双的二姥爷,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一声不吭就把水田十五两银子贱卖给了文瑞,还把钱家的院子卖给了外村人,你们应该把她抓进县衙治罪。” 钱大双心里冷笑,这个孙二平也是个我老我有理的玩意儿,今天,她就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见关岚和侯飞望过来,文瑞冷声训斥,“孙二平,你的所作所为,文家屯子的人有目共睹,你霸占钱大柱夫妻的田地多年,换句话说,你就是逼死他们夫妻的凶手。” 孙二平没想到文瑞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觍着老脸辩解,“文瑞,你就仗着自己是里正就压着我,反正你咋说都有理,我咋说都没理!” 文瑞就事论事,“孙二平,今天当着大伙儿的面,我把话说清楚,你现在给我十五两银子,我就把钱家所有的地契都给你,春耕种子等等投进去的用度,我不向你要一个铜板儿!” 孙二平就是想继续白占着钱家的田地,自然不敢搭腔,只是阴阳怪气地冷笑着。 文瑞理直气壮,自然是坦坦荡荡,见状,关岚和侯飞心里雪亮,关岚低笑了声。 “文里正,对待刁民就不能心慈手软,这样的刁民早就该消了户籍撵得远远的。” 孙二平一听就冒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讪笑着和钱大双说软话。 “大双,你体谅体谅二姥爷岁数大了,我以前做过的糊涂事儿,你就别计较了,不管咋说,我们的亲戚关系割不断!” 钱大双对原主的这个二姥爷可没有泛滥的同情心,“不计较倒是可以,但前提是你先把欠钱家的的地租还给我,毕竟小山和小川读书还需要好多银子!” 孙二平如果如数给了地租,那就等于拿钱买回来一点颜面,但他不肯出血,只是讪笑着没话找话而露出了狐狸尾巴。 “小山和小川已经考中了秀才,没必要再花钱读书了,你让他们去店里打杂得啦,大双,我这几天手头紧,你先借给我一两银子用用!” 钱大双心道本姑娘给你脸,但你却不要脸,拧尖了脑袋往钱眼儿里钻。 “看来,你是不给欠钱家的地租了,这样吧,那些地租嘛,就当是我们姐弟三个送给你们孙家人葬良心的抓药钱!” 孙二平早就听说钱大双成了寡妇后泼辣得很,他还寻思着再泼辣也没有他这块老姜辣。 这会儿他被怼得无话可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就像是垂死挣扎的人挣命似的。 文瑞冷斥,“孙二平,你们孙家是不是很想在文家屯子除名?” 孙二平知道文瑞有这个权力,他这个单门独户不得不低头,最终他背着手气哼哼地离去。 钱小川暗暗大呼痛快,钱小山心里却只有八个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仇人簿上的一个仇人刚走,另一个大仇人就进了院子……何细腰! 按理说,在钱大双这儿,今天难得是三喜临门的好日子,但凡过来的村人都该表现得正常点。 比如说穿衣服这方面,穿啥颜色的衣服,也不应该穿一身白色的衣服。 但是,原主的姑奶奶何细腰穿了一身雪白的丧服进来啦,腰上还拖曳着一根麻绳! 在前世的医闹纠纷中,钱大双见过很多嚣张的人类,但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类。 她寻思着幸好阎四豹早早拜了堂,幸好包括衙役官差这波人都吃完了喜宴,不然还不得被这个老女人膈应吐了。 见何细腰一对贼眼珠子四处搜索着,钱大双好心提醒,“想混顿喜饭是吧?你来得太迟啦,碗筷也早就洗完了!” 钱大双说的就是实话。 那几个巡逻队的汉子主动地拾掇了喜棚里的碗筷等等,都端到了西屋洗涮。 青松娘做主,将剩下的饭菜打包分开给了他们几人,而拴梁还专门把装过喜饭的两个木桶带回了家。 他媳妇儿把桶里的酱汤倒进了锅里,声称晚上正好可以煮锅香喷喷的蛋花汤。 不止如此,就连那口大锅都被几个汉子抬着送还到文瑞家里。 钱金宝出天花夭折那天,钱家老宅子的人也没有谁穿丧服,毕竟钱金宝仅仅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 所以何细腰手上就没有丧服这种配置,但是呢,她听儿子钱二柱说钱大双这儿是三喜临门。 于是她和儿媳妇白芦花赶做出来这一身丧服,然后又系了根麻绳来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74章一人一半 此刻,何细腰见误了喜饭,暗骂儿媳妇白芦花是个废物,做个针线活儿往死里磨蹭。 “金宝哟,我可怜的大孙子哟,你才四岁,咋就撇下奶奶走了哟?” 侯飞望着秒入哭嚎状态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何细腰,各种难以置信。 “文里正,奶奶给孙子披麻戴孝……难道她孙子是钱氏掐死的?” 文瑞烦闷地叹口气,“她是钱大双的姑奶奶何氏,她孙子是出天花夭折的,她这是想克冲钱氏兄弟的官运,孙子都作没了,还作!还不懂得积德行善!” 虽然院子外一众围观者嘻嘻哈哈地议论着何细腰的丑态,但是钱大双依旧听清了喜棚里这两人的对话。 她忙着呢,可没耐性看何细腰表演,“何氏,你给孙子披麻戴孝,是希望他夭折后不得转世投胎?” 何细腰搬出来自家的大道理,“钱寡妇,都是因为你们用了我家的钱姓,所以克冲坏了钱家老宅子的风水,所以我大孙子金宝出了天花没了命,金宝冤着呢,所以他不去转世投胎,就住在你金记缠着你!” 虽然自己的身影里住着鬼原主,但钱大双对何细腰最后一句也没啥感觉,不过,钱氏兄弟的心里却是悚然得很。 文瑞却不以为然,“何氏,你扯远了,钱金宝夭折与钱大双姐弟三个没有半点关系,都是你自己缺德造孽作的,当初白芦花生了对双胞胎,你不听我老婆的话,说不多养赔钱货,把那个女娃活生生地丢进了马桶里溺死,只留下了男娃,也就是钱金宝,还说钱金宝和钱银梅正好是一女一子,金银满柜!” 文瑞的这个说法可不是他随口杜撰出来的,而是这些天屯子里的村人一起剖析出来的。 坊间流传说双胞胎的两个娃同息同命,同荣同衰,何细腰溺死了双胞胎之一的女娃,所以钱金宝的夭折是何细腰缺德造的孽。 这个说法,钱家老宅子的人都听说过,并且都听得耳朵快磨起了茧子,但是在饭桌上,在平时唠嗑时谁也刻意不提这个茬儿。 何细腰思来想去,就想把这笔孽债转嫁到别人身上,最终锁定了钱大双就是最佳人选。 而今天钱大双这儿三喜临门,她一进院子,就看见了坐在喜棚最里面的钱氏兄弟,胸前的大红绸花差点晃瞎了她的老眼。 于是乎,何细腰这时改变了决定,也因为文瑞当着众人的面儿戳穿了她的意图,她没法再往钱大双身上转嫁孽债。 由于还想早早折返回镇子,钱大双想速战速决,她似笑非笑地瞅着何细腰,“你到底想要怎样?” 何细腰一对眼珠子转来转去,说出了“和解”的条件,“你们姐弟三人占了钱家的钱姓,那就要出一笔补偿钱,我也不多要,你给十两银子就行,还有就是把钱小山过继到你表叔名下,不过他读书和将来娶媳妇儿的用度还是你全出!” 钱小山听了这番话,由于生气而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见状,钱小川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兄弟情深不言而喻。 钱大双套出来何细腰的来意,于是就有的放矢,“十两银子嘛,倒是不多,不过我不可能白白送给仇人,小山有爹有娘,不需要再认谁为继父!” 钱小山心里为之一松,再次庆幸自己有个脑子好使又会赚钱的大姐。 何细腰这才想起来倚老卖老博同情,她装腔作势抹了几把老泪。 “钱寡妇,你可真够歹毒的,你就看着你表叔绝后,看着我百年之后,没有孙子给我扛幡儿?” 钱大双笑笑的,“我歹毒吗?一般吧,我不过是向你学了个皮毛而已,你不必担心百年之后没人扛幡儿,不是还有你儿子吗?” 何细腰听着院门外一阵高过一阵的嘲笑喧闹声,她一步步逼近钱大双,想撕烂了钱大双的嘴。 傻子才会和一个棺材瓤子干架呢,钱大双几步就跑进了喜棚,关岚刚好抿了口茶水,放下了茶杯。 “文里正,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决不能姑息养奸!” 文瑞点点头,站起来,走到喜棚外,拦住了何细腰的同时拔高了嗓音。 “何氏倚老卖老,故意弄了身伤风败俗的装扮而寻衅滋事,关押起来处以一百文罚金!” 两个巡逻队的汉子应声走近,往外拖何细腰,这下,何细腰真的哭嚎起来,刚出了院门就假装犯了老毛病而昏厥。 这也无济于事! 毕竟比鬼精何细腰的这个老毛病动不动就犯,弄得人尽皆知她就是装病而已。 侯飞调侃,“文里正,你这样才够果敢!” 文瑞讪笑,暗道今天沾了钱大双的光,屯子里的公使钱又多了不少呢! 关岚和侯飞也歇够了,起身告辞,钱大双用油纸将那盘糕点打包起来,声称给他们路上当干粮。 这正合关岚和侯飞的心意,毕竟他们在驿道上赶路而难以吃到可口的食物。 送走这两位衙役后,钱大双将文瑞叫到了一旁,“瑞伯伯,小雪偷窃的那点破事儿,我也会守口如瓶!” 文瑞苦笑一下,“大双,我身为屯子的里正,自然就考虑得多一些,当然也有明哲保身这层考虑,那天,夜公子的跟班说只要我不声张关于小雪的事儿,就给我一张百两银票,结果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不过我没收那张银票。” 钱大双暗暗牙痒痒的,夜星川那厮竟然让车青收买文瑞,真可恶! 不过,今天小雪没蹦出来搅局,好吧,就这样吧,不厌恶也不惦记那厮啦,一别两宽,各自为安。 其实简单美好永远都是表面浮华……萧晔刻意吩咐车青等到钱大双一行吃了喜宴,折返回金记后,再派人通知黄梓州在路上劫走小雪。 文瑞特意把文清源叫进了西屋,“文秀才,你在私塾开堂授课,所收的束脩一直不高,今年咱们屯子一下子出了五个秀才,你的功劳比我大,上面奖励的钱,你我一人一半!” 文清源很清楚,知县大人就代表着朝廷的意思,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文瑞那笔奖励钱,那就证明朝廷觉得自己的功德不及一个里正……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75章礼金纷至 实话实说! 文清源从文瑞拿到那笔奖励时,他就开始耿耿于怀着,不过就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郁郁不得志化不成胸中城府,只是堵在某处,不上不下地难受别扭着而难以消化。 钱大双正好拿水瓢路过窗台下,听了个一字不漏,她心道那笔钱两人对半分,那就是……二百五! 她强忍着笑意,知县大人可真是内涵,他这意思是说文瑞和文清源是对愣子吗? 所以拿这么点钱就可以将两人糊弄得高高兴兴? 文清源终是傲骨如斯,“文瑞,在我当教书匠期间,屯子里能出五个秀才,这份荣耀是无价的,我该知足啦!” 由于文清源将那一份郁郁藏得很好,因此文瑞没有察觉到异常。 文瑞连吃了两桌丰盛的喜宴,还得了上面的丰厚奖励,他自然是心情好得不可描述,叨叨着一定要让孙子铁墩儿好好读书,将来考个秀才光宗耀祖。 教书匠,是的,文瑞没有注意到文清源自嘲自己不过是个教书匠…… 随着儿子文璇的降生,长大,家里文璇的声音越来越大,小家伙基于敬母之情而时不时和他争夺话语权。 每次文璇和他这个当爹的意见相左而起冲突时,都会哭着说他不过就是个教书匠而已,地位不高钱不多。 初始,他还变颜变色的呵斥文璇,但随着冲突次数的增加,他外在敏感的棱角因为惜妻爱子之情而渐渐圆润。 是的,一个男人如果不能让儿子和媳妇儿过上优渥的生活,那就是失败者。 说到底,他读书人的那份清傲最终归于内方外圆就算是大圆满。 从镇上拿回来的木桶等等,众人都已经洗得干干净净,钱大双吩咐绑在骡车车尾。 文瑞拉着文老九和文清源去自己家喝酒,这时,于青松多了一句嘴。 “叔叔,文璇和我说过,他说你再不回家就想不起来你长啥样啦!” 文清源此时已经知道苏素和文璇搬去了金记绣庄,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两个人,他当然是想念得紧。 想念妻子苏素,小别胜新婚嘛;想念儿子文璇,甚想看他读书写字的模样。 但是文清源骨子里的斯文造就了他儒雅清冷的常态,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的情感流露。 钱小川听了于青松的话老大不高兴,“青松,先生又不是普通人,你应该称呼先生!” 于青松对钱氏兄弟可是敬佩的很,他很抱歉地笑了笑,“小川先生,我知道啦!” 钱小川一听这称呼,就如被灌了一口黄连水,俊脸苦巴着,“青松,在先生面前,我不过是他的学生而已,你还是叫我哥吧!” 这两个的互动,看得大家都禁不住唇角上扬,是啊,钱小川就是这么孩子气,而同龄的钱小山却透着极致的老成。 最终,文清源留了下来,声称明天会坐文老九的牛车去镇上小住几天。 出屯子时,阎四豹还是坐在骡车的车辕上,享受着屯子里光棍汉的注目礼以及各种近乎谄媚的热情搭讪。 当然,他也听到了另一种声音……不乏一些长舌妇幸灾乐祸的叨叨着说于腊梅太美,他配不上于腊梅,就等着戴一摞绿帽子吧! 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患得患失,于是阎四豹胸膛里如塞了一根茅草似的,耿耿着,惴惴然。 路上,钱氏兄弟和钱大双等人聊了一小会儿,就埋首于膝盖上迷糊着了。 小鹏和于青松将他们两人解下来的大红绸花分别系上,美滋滋地问钱大双,他们看着像不像秀才。 瞧着两小只期待的小眼神,钱大双笑着说很像……毕竟像秀才又不是真秀才,她这也算是善意的违心话。 但是青松娘却大泼冷水,“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你们两个也好意思和小山,小川比,你们咋看都不像秀才!” 于青松将他娘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小心地摩挲着大红绸花,心道反正他戴过秀才的红花啦,至少也能沾沾喜气嘛! 小鹏压根就对读书写字不感兴趣,“婶子,青松还小,好好读书说不定还能考个秀才,我嘛,只对练功夫感兴趣,等到小山和小川做了大官,我可以给他们当贴身保镖,就像车青大哥和凌青大哥那样!” 如是,青松娘开始叨叨儿子于青松这些天闲暇时就多和钱氏兄弟唠嗑,多受受读书人的熏陶。 于青松嘴上乖巧地嗯着,心道唠嗑……说着容易,但是能唠点啥呢? 唠唠他和姐姐于腊梅捕鱼有多辛苦,卖鱼有多不容易? 还是唠唠溪水村的好多男人都想娶他姐,但是最终他姐嫁给了阎四豹? 如是之类的话题,人家根本就不感兴趣嘛! 再说了,人家和他唠读书有多辛苦,他想象不来;人家和他唠书里的典故,他更是插不上话。 钱大双呢,仅仅听小鹏提了下车青,脑海里就冒出来萧晔那道英挺的身影。 不止如此,钱姑娘脑海里还冒出了两个关爱的大泡泡,那厮现在还好吧? 没犯头疾挂掉吧? 回了金记后,钱大双得知萧晔好得很呢…… 文招娣等人见了钱氏兄弟,得知他们兄弟两人齐齐上榜中了秀才,都满心欢喜。 铁墩儿和拴柱听到大家把钱氏兄弟两人夸成了花儿,他们就把那两朵大红绸花戴到自己身上。 而且还不离钱氏兄弟左右,一个叫着叔叔,一个叫着哥哥,像两只小麻雀似的嘚吧个不停。 文春生见钱氏兄弟眼里都充斥着红血丝,就让文翠叶烧了文招娣原先住过的那屋的炕,让小兄弟俩先补个觉。 兄弟两人都说不累,声称要帮着干活儿,钱大双直接将两人推搡进了屋里,说好好睡觉,晚饭做好后会叫他们吃饭。 于青松和文璇带着铁墩儿和拴柱去金记熏肉那边蹲马步啦,钱大双正要熬制翠红膏和冬阳丹,文春生和她说了个事儿。 “大双,中午,安掌柜,肉铺张叔,还有药材铺和粮油铺的掌柜都派伙计送来一两银子份子钱,说是早上听到了那阵喜炮,我都给了回礼,每家一只熏鸡!”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76章太小看爷 闻言,钱大双寻思着金记和这些家铺子打交道的日子还长久着呢,“春生哥,你做得很妥当,礼金都记到账上了吧?” 文春生点头嗯了声,“大双,当时,招娣婶子端出来茶水糕点,他们都说忙得很就匆匆走啦,需要请张叔和那些掌柜的吃顿饭吗?” 钱大双摇摇头,“小四儿的喜宴在屯子里摆过啦,这茬儿就算是过去啦,日后这几家若有婚丧嫁娶之类的事儿,我们也随一两银子的份子钱就是,如果我当时不在金记,你入账就好!” 掩口咳嗽了几声,文春生也没有编出来委婉的说辞,他更擅长实话实说。 “大双,凌青和战管事代表楚公子和南馆主送来了礼金,每家是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还有车青……他代表夜公子送来了二千两银子的银票,由于一笔笔数额巨大,因此我觉得仅仅给一只熏鸡的回礼有些轻薄,在陪着他们喝茶吃糕点时,就说等你回来再另行答谢,可是……” 一时间,钱大双头大得想撞墙,她就不打算赚礼金,可那三个到底想干嘛啊? 楚公子送一百两的礼金还勉勉强强说得过去,因为她会教他打理柿子园,教他柿子的一系列后期加工等等。 但是南苏阳那家伙凑啥热闹啊,她也就是和他说了说山石榴花的生长习性等等而已,哪能受得起这么多的礼金? 如果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直接还给南苏阳,或者是拿冬阳丹慢慢抵消这笔银子的话,南苏阳那家伙肯定会自尊很受伤。 还有夜星川那厮更过分,二千两银子的礼金,他家有印银票的印钞机? 她何德何能而承受得起这么多的银子? 将她宰了拿到市场上卖骨头卖肉也卖不上这个价钱啊! 心思百转千回间,钱大双决定哪天先请南苏阳和楚公子吃一顿好的再另行打算。 “大双……你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张?” 文春生语气惴惴然,他就是做梦也不敢梦见有人一出手就送那么多礼金。 他不傻,钱大双和那三人的复杂关系,由此也可见一斑,是不是他的轻率决定使得钱大双很难做人? “没有啊,春生哥,你没啥错,就是他们送的礼金多得有些不正常,你接着说,可是啥咧?” 钱大双总有一天要离开这儿,因此她需要给文春生自信,这样他才会养成处理各种复杂事务的能力。 文春生这才放松了一点,“可是,凌青和战管事说得了楚公子和南馆主的授意,不用你再另行答谢,而车青说……夜公子说等他大婚办喜宴时必定邀你参加,你带上一样数目的礼金就可以!” 钱大双暗搓搓腹诽,夜星川,你让一个寡妇参加你的婚宴,很好看吗? 更何况,本姑娘已经态度坚决的和你绝了交,你还拿钱砸过来,合适吗? “春生哥,你把那些银票给我,我和小鹏出去一趟!” 片刻后,钱大双和小鹏去了落月楼,在大堂伙计那儿一打听,才晓得夜星川和车青好多天没来酒楼这儿。 由此,钱大双揣测某人离开柿子园后就没回落月楼,某人的那个山庄,她倒是去过。 但那是在黑咕隆咚的夜里,她一个路盲根本就弄不清楚那个山庄位于山林的哪片儿。 山林腹地林风飒飒,在萧晔的山庄中,他穿着银灰色的中衣,正盘膝打坐闭目养神。 可是他根本没法心如止水,钱大双的嬉笑怒骂之态动辄就从他的脑海里冒出来,撩拨着他的神经。 而且车青那番话也挥之不去…… “爷,楚千楼和南苏阳都送了一百两银票的礼金,而我却拿出来二十张银票,当时,凌青和战管事那复杂的眼神啊,我是真的描述不来!” 终是,萧晔玉润薄唇抿出来一抹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似恼非恼。 他心道有啥难描述的,那两人以为他人傻钱多呗! 想到这儿,萧晔张开了眼,眼底一派柔软……是的,他想起来了当初钱大双对他解释人傻钱多时的情景。 不知从何时起,当他和钱大双在一起时,时间就溜得飞快,而他一个人时,这时间仿佛死了不动弹似的好难熬。 就在这时,萧晔捕捉到外面浮起飞鸽扑打羽翼的声音,他唤了声,“车青!” 车青应声而入,将拈在指间还没来得及展开的字条递给萧晔,低声补充。 “刚才我收到了消息说钱姑娘回到了金记,这应该也是钱姑娘的消息。” 萧晔展开字条,一目了然……“钱姑娘将二千两银票存入落月钱庄主子的名下!” 车青一不小心好了个奇,就瞄见了字条上的内容,情不自禁赞叹。 “聪明!钱姑娘要是脸蛋再好看几分,指不定有多少佳公子为她折腰呢!” 萧晔丝毫不恼,因为钱大双一次次不按套路出牌而惹得他兴致勃勃。 他微微垂首慵懒滟笑,心道,丑丫头,你太小看爷啦,爷可不是你想甩就能甩的…… 再说钱大双和小鹏回到金记后,就开始在自个儿的屋里熬制冬阳丹。 等到钱大双包好了最后一颗冬阳丹,院子里激荡起一阵欢呼声,尤其是铁墩儿和拴柱的小嗓音最响亮。 “这么大的大肉肉啊,爹,你快出来看看!” “太好啦,晚饭能吃烤肉串啦!” 钱大双出了屋,刚好看见车青拎着个大木桶,而另外两个侍卫拎着两头开剥好的野鹿。 “钱姑娘,我家爷听说小山和小川考中了秀才,特意捕获两头野鹿,给大家伙儿改善一下伙食!” 车青讪笑着,压根不提那笔礼金的茬儿,钱大双郁闷的,改善伙食? 她金记的伙食顿顿有肉,还需要改善伙食? 钱大双正要婉拒,车青却抢着道:“钱姑娘,这桶里是洗干净的头蹄下水,我家爷说如果你找借口不收下的话,那他马上就过来蹭饭!” 不止如此,文六斤还帮腔呢,“大双,我还没吃过鹿肉呢,大家也都没吃过,你就收下吧!” 而且,几乎是所有人都死死盯着这两头野鹿的肉囫囵,钱大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77章吃给我听 住在柿子园时,钱大双没少吃鹿肉,她倒是不馋鹿肉,但是她手下的这伙儿都馋得很。 尤其是钱氏兄弟也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馋意,没有一点儿君子远庖厨的恻隐之心。 于是乎,钱大双只能被动的答应收下,但她刚刚点了头,风声如阵起。 一袭黑袍的萧晔从水井那儿的那棵古松上翩然落地……仿佛那棵松树不是松树,而是他随时可以遁越到金记的捷径小道。 “大双,这么多鹿肉吃不掉就坏了嘛,我过来帮着吃点儿!” 听到萧晔这个如假不包换的借口,钱大双脑子里随即就闪现出来他每次吃饭都吃不了几口的情景。 不是说她收下两头野鹿,这厮就不来蹭饭吗? 耿耿于怀的钱大双略略苦大仇深地瞅了眼车青,眼神的意思就是你们主仆情深而合伙骗我一个弱女子? 车青讪笑,明知没有说服力也只能实话实说,“钱姑娘,你也知道我家爷比我的功夫高得多,我没发觉他在上面也很正常!” 钱大双腹诽,正常? 如果车青连这家伙在哪儿都发现不了,那咋保护他啊? 不过,她是真的没法较真儿,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在这个三喜临门的日子,她连冷脸都没法随便拉出来。 见状,车青吩咐侍卫将两个鹿肉囫囵拿进厨房,让文六斤马上剔骨,然后将骨头炖上一大锅给大家啃个过瘾。 钱大双想回屋静静,萧晔眨眼间就堵到了屋门口,俊颜滟笑着,“大双,多日不见,你咋还是不待见我?我本人没伤害过你吧?” 钱大双装聋作哑中,多日不见? 就没分开几天,谈得上多日不见? 涉及到她生命安危的那笔恩怨,即使是多年不见,记仇如她也难以自行消化。 萧晔继续哄着,“大双,我寻思着吃饭的人多,你捯饬晚饭太麻烦,晚上撸串喝酒多简单啊!” 是的,撸串喝酒这个词儿是钱大双教给他的,他希望有生之年能和她一起回她老家那儿撸串喝酒。 钱大双反正是心里耿耿着,无论萧晔说什么,她都觉得是虚情假意,毕竟金记有这么多人手,她几乎很少下厨房捯饬吃的。 见钱大双还不吭声,萧晔无奈地叹口气,“大双,我晓得自己惹你生气啦,这不是怕你一直闷着气坏了嘛,所以才来看看你和你说说话,那我先帮你干活儿!” 说完,萧晔行去厨房熬制翠红膏……月麟香骤然淡了许多,钱大双浑然不觉她一阵心烦意乱而不可描述的不适应。 进屋里洗了一把脸,钱大双出来吩咐钱氏兄弟和文璇去叫苏素和文泽过来吃晚饭,然后她也跟着进了厨房,煮上一大锅头蹄杂碎。 值得一提的是睡醒的钱氏兄弟听小鹏说了不少夜星川的相关,两人虽是孪生兄弟却心思各异。 钱小川打心眼里希望夜星川就是自家大姐的此生归处,如果她有枝可依的话,他心里埋藏的愧意才会被时间磨灭。 钱小山却寻思着自家大姐有这样一个金贵的朋友,这无疑将是他仕途上的一大助力,至少他不用为银子发愁。 撇了浮沫,放了一些去腥膻的调料,钱大双吩咐小鹏小火慢炖着头蹄下水。 她正要叫进来阎四豹,把文六斤剔下来的鹿肉分一半放进木桶送入地窖中。 但是她却看见阎四豹依旧喜服不下身,站在婚房门口和屋里的于腊梅唠嗑。 算了,毕竟阎四豹今天是新郎,让他攒着精力入洞房吧,这时,金记熏肉那边忙碌完毕,文春生和文招娣都赶过来。 她就让文春生把一半鹿肉送进地窖,让文招娣和文六斤拿着剩下的鹿肉去前店切成小块儿,大家一起帮忙穿肉串。 当苏素和文泽过来时,鹿骨头和头蹄下水都已经出锅,钱大双吩咐端到前店,大家先啃肉骨头解解馋。 钱大双事先留出来一盘肋骨,她用筷子夹着啃了一块,觉得味道还好,就替下来萧晔,“我来包翠红膏,你去啃骨头!” 啃骨头? 阿白最喜欢啃骨头啦,他真的不咋喜欢啃骨头,想是这样想的,但萧晔不忍心拂了钱大双的好意。 等萧晔啃完了剩下的骨头,洗了手,钱大双也包好了翠红膏,萧晔毫无预兆地抬手捋了下她鬓前的发丝。 “大双,厨房里太热啦,我们出去坐着唠嗑!” 钱大双没好气地哼了声,拿起了菜刀朝他晃了晃,然后切煮熟的肠肚,“你出去歇着吧,我得炖出来鹿杂碎!” 萧晔再不吭声,挽袖子操刀,将煮好的头蹄剔了肉,切出漂亮的丁,又帮钱大双切肠肚等等。 如是一来,钱大双就插不上手,她站在一旁瞧着,暗赞萧晔做这种粗活儿都是有模有样的。 片刻后,钱大双熟练地炝锅,炖上鹿杂碎,呱嗒呱嗒推拉风箱烧火。 萧晔将一个红苹果塞进了钱大双手里,拽起了她,嗓音却是温柔的很。 “好久没有听过你咬苹果的声音啦,吃给我听……我来烧火!” 钱姑娘心道,她遇见他也没有几个月,根本就谈不上好久,于是,她就趴在他肩头那儿,咔嚓咔嚓咬苹果。 时不时的,有苹果的汁水溅到了萧晔的耳廓上,他也毫不嫌弃,只是夸赞好听。 没多久,车青端着一盘肋骨走进来,堪堪撞见了这一幕,尴了个大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以他的角度看过去,仿佛是钱大双亲萧晔的鬓角似的,直至听见了一声咬苹果的咔嚓声儿,他才松了一口气。 车青在前店啃了几块骨头,觉得酥烂流香,就好心好意给萧晔和钱大双送进来一盘子,却被塞了一口来路不明的狗粮。 “爷,你尝尝,带骨肉吃起来很香的,我来烧火!” 闻言,萧晔缓声吩咐,“放那儿!” 车青会意,自家爷这是甘心情愿烧火拉风箱,他将盘子放下后赶紧讪笑着离开。 车青不知道的是这盘肋骨上的肉几乎都进了钱大双的肚子,萧晔仅仅啃了一小块儿。 约莫……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78章霸道温柔 炖了两刻钟多,鹿杂碎出锅,盛了一大木桶,萧晔拎到了前店。 钱大双见几盆鹿骨头也被大家啃得见了盆底,就吩咐文招娣和青松娘拿碗筷,给大家舀鹿杂碎。 并且她还特意提醒了一下,铁墩儿和拴柱还小,容易被汤烫到而只捞杂碎就好。 不用说,大家都吃得齿颊留香而满脸陶醉享受,店内充斥着吃东西所特有的吸溜声,吧唧嘴的声儿,尽数落在萧晔的耳里,但他却不嫌嘈杂而听得很舒坦。 寻思着杂碎汤很香,文招娣特意给铁墩儿和拴柱晾了一碗汤,让他们每人喝半碗。 将一桶鹿杂碎消灭净尽,文六斤几人去烤肉串,车青不知何时搬过来两坛子葡萄酒。 这时拍开了坛口的封泥,开始倒酒,店内随即就飘荡着馥郁的酒香。 车青调侃钱氏兄弟和阎四豹,“秀才小哥和新郎官应该多喝点,不醉不休!” 钱小山笑着接话,“有了秀才这个头衔,就不能醉酒失态而有辱读书人的斯文!” 钱大双打圆场,“难得今天三喜临门,你们又不是空腹喝酒,小口抿着喝,不容易醉的,最后我会煮锅解酒汤,反正就是难得高兴开怀,吃得尽兴点儿,也喝得尽兴点儿!” 如是一句,钱氏兄弟还是持观望态度,但阎四豹畅饮起来……洞房花烛夜的那点事儿,他也是第一次啊,毫无经验可用,特别需要酒壮怂人胆。 鹿肉烤串很快就端上了桌,大家大快朵颐,吃了一根烤串,萧晔笑着劝酒。 “大双,难得今天三喜临门,你多喝点嘛,醉了也没事儿,有我看着你,没人能背走你!” 钱大双拿起了一串烤肉,“还没吃饱呢,等吃饱了再说!” 说是这么说的,但是钱大双一连吃了十几串烤肉后,才喝了半小碗葡萄酒。 钱氏兄弟眼见铁墩儿和拴柱在小鹏的鼓励下,还一起喝了半碗葡萄酒呢,他们闻着酒香再也忍不住,各自抿下去半碗。 终是烤串再多也架不住人多而被吃光光,酒水也所剩无几,这时,铁墩儿凑到钱大双那儿,神情委屈得很,毫不客气地控诉着他亲爹。 “姑姑,你不在这儿不好,我爹不给我们吃红烧肉和红烧狮子头,我都气哭了可他就是不给吃。” 钱大双失笑的,铁墩儿这是控诉午饭没吃上那两样肉菜呢,于是她就吩咐文六斤分别热上两盘红烧肉和红烧狮子头,让大家尝尝。 然后又吩咐文春生去金记熏肉那边拿过来熏鸭,熏鹅以及熏猪肉,斩切成块熏热后,端上来几盘让大家吃个尽兴。 红烧肉等等端上来后,吃饱的钱大双没动筷子,萧晔倒是吃了块红烧肉,吃了个红烧狮子头,还低声夸赞钱大双的厨艺不错,谁娶上她就有口福了。 钱大双不理不睬,去厨房煮解酒汤,没多久文泽就进了厨房,拿出一百文铜钱,声称是他的礼金。 钱大双拒收,理由是文泽还没娶媳妇儿就是个孩子,不用随份子钱。 微醺的文泽尬笑着,声称自己天天闷在铁铺里,别说见到女孩子啦,连只母家雀儿也难遇得见。 钱大双和文泽随便聊了几句,问清了他择偶的标准,答应帮他物色一个好姑娘。 至于最终结果如何,那就要看他的造化啦,毕竟不是谁都会像阎四豹那样运气好。 紧接着,文春生夫妻,文六斤,苏素和文招娣都进来,各拿出一百文的礼金。 钱大双独独没有收文招娣的那份,声称在屯子里已经收过她家的份子钱啦,而拴梁刚刚成亲不久,因此不用随份子钱。 最后,大家都多多少少喝了些解酒汤,文泽,苏素和文璇结伴离开。 文招娣,青松娘,文翠叶和钱大双四人将前店的碗筷等等拾掇进厨房,擦洗一遍桌凳,然后一起洗涮干净碗筷木桶等等,淘洗了豆芽,各自散去。 从茅厕出来后,钱大双瞅了眼婚房,喜烛的柔芒透出窗纸……她有些犹豫。 先前在前店,钱大双看得阎四豹没少喝酒,此刻就寻思着阎四豹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那她这个当大嫂的要不要提提耳根子? 毕竟于腊梅年纪还小,为人夫的阎四豹在今晚应当好生爱惜她几分。 伫立良久,钱大双的脸皮子还是不够厚,没勇气进婚房点拨阎四豹。 而且她还给自己找了个合理借口……不用她瞎操心,青松娘肯定早就点拨过了女儿于腊梅。 再说婚房之内,一对红烛高燃。 于腊梅脱了喜服,洗漱完毕,瞅着喝了解酒汤后依旧醉醺醺的阎四豹,气就不打一处来。 阎四豹啊阎四豹,你特么真是个二愣子啊! 文六斤和文泽给你倒几碗酒水,你就傻不拉几地都喝光,你咋不喝死呢? 默默腹诽着,于腊梅不解气地踹了阎四豹一脚,后者嗯了声,亲了好几下怀里的枕头,咬字不清却透着极致温柔,“腊梅……媳妇儿……” 见状,于腊梅捂着嘴笑,随后费劲儿地扒下来阎四豹的喜服,吹灭蜡烛睡觉。 一生一次的洞房花烛夜没有旖旎欢爱,只有深深浅浅的鼾声相随相依。 而钱大双那厢,萧晔见钱大双进了屋,就拿出来一张百两银票,清淡的语气透着不容抗拒。 “收下,没商量!” 钱大双忙了一天累得够呛,懒得和萧晔讲道理,她了然也讲不通,所以收下了这张银票。 落月楼中,楚千楼正伏案练字,他已然得知萧晔倒贴了酒和鹿肉在金记蹭了顿晚饭。 其实,楚千楼早就吩咐了凌青,让凌青暗中交代那两个押小雪去县城的侍卫,不管是谁半路劫人都放任其劫走了小雪。 翌日,钱大双起来时没见萧晔的人影儿,她收拾停当出了屋,才看见萧晔在水井那儿正指点小鹏等人练功夫。 她上了趟茅厕出来时,听见萧晔训诫钱氏兄弟,“……你两功夫底子薄,以后遇见麻烦尽量斗智不斗勇,也就是说要善于驾驭自己的长处!” 钱大双心道废话……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79章本是同根 毫无悬念! 他们不过就是两个文弱书生啊,还能自不量力地和谁去打架不成? 如果没有这份自知之明,他们根本就走不到今天,好吗? 然而,钱大双不知道的是萧晔起了个大早,悄咪咪地将钱氏兄弟带到了前店,简单解释了一下他和钱大双的关系。 萧晔解释说他和钱大双之间无关男女风月,仅仅止于生死之交这层关系! 在吃早饭时,萧晔刚捉起了筷子就收到了飞鸽传书,他匆然掠了一眼字条后,俊颜微凝。 接着就声称有事要忙,叮咛钱大双去翠红楼时带上小鹏,然后带着车青匆然离开。 人往往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的内心,萧晔在时,钱大双感觉从头到脚都不舒服。 但现在身旁空空的,那股子月麟香袅袅如缕而最终散尽,她有些后悔刚才没有问问他到底有啥事儿,她能不能帮上忙。 转念一想,既然某人不告诉她,那就是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又何必如此别扭着? 人心难测,自个儿的心也难测,难得的是…… 卖早饭卖到了一半时,战管事吃了一份馒头杂碎,打包了一份稠粥带凉菜和热菜,从钱大双那儿拿了冬阳丹如数结账。 他前脚刚走,翠红楼杨妈后脚就进了前店,先交钱买了份稠粥家常饭吃了后,又打包了一份。 文翠叶和于腊梅都不清楚杨妈是何许人也,因此收钱舀饭菜,就没咋注意她。 等到钱大双心血来潮出来溜达时,恰好看见杨妈已经打包好了饭菜,她只好故作热情地寒暄起来。 片刻后,钱大双拿出来翠红膏,杨妈检查了一遍后如数结账,再次感叹,“钱掌柜,你金记的生意真不错哟!” 钱大双搬出来自己的后台搪塞,“托楚公子的福,还算将就吧!” 杨妈眼不瞎,早就看见了挡门屏风上的墨宝出自楚公子之手。 离开前,杨妈刻意说明以后会亲自来金记取翠红膏并且如数结账。 新嫁娘如于腊梅依旧是先前素颜朝天,不修粉饰的样儿,她目送杨妈出了店门后,扯住了钱大双,咬耳朵。 “大双姐,这个老女人刚进来时一对贼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一定要提防着她!” 钱大双轻嗯着,缓步行去了后院,其实在与杨妈的寒暄中,她就注意到杨妈时不时贼眼灼灼,眸光闪烁。 毋庸置疑! 肯定是鸨儿授意杨妈亲自跑这一遭拿翠红膏,如果说这里面没点啥,打死钱大双,她都不相信。 可是目前看来,钱大双也难以确定杨妈的具体意图所在,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提防谁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只能到时候见招拆招。 卖完早饭后不久,文老九赶着牛车过来,文璇守在店门口多时,不由得满目失望地询问,“老九伯伯,我爹呢?” 文老九一边卸牛车,一边笑着安慰,“文璇,你爹本来打算今天来镇上,但是那两户中了秀才的文姓人家中午请他吃饭呢,所以他明天肯定来镇上!” 文璇郁郁寡欢,进了店里,将这茬儿告诉了钱大双,后者还打算今晚举行一场谢师宴呢,如是一来,只能推到明天再说。 这样想着,钱大双就想与钱氏兄弟聊几句,因为她见两人吃了早饭后就都闷在屋里。 “小山,小川,我进来啦!” 说着,钱大双敲了下门,就拉开屋门走入,却见钱氏兄弟都跨坐在炕沿边儿。 他们瞅着艳红底色的喜报,也就是相当于现世的录取通知书发呆,抬头望向她时,俊脸上都蒙着毫不掩饰的愁意。 “大姐,你来啦,快坐这儿!” 钱小川慌忙收起来喜报,热情招呼着钱大双,后者点点头,跨坐到了炕尾。 “小山,小川,先生最早也得明天才能来镇上,谢师宴不用你们操心,我会准备妥当的!” 钱小山心事沉沉地嗯着,犹豫片刻后说了实情,却是说一半留一半。 “大姐,先生说我们在县城辖区所有上榜的秀才中,也能算得上是佼佼者,所以我们想住在县城继续修学业。” 钱大双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训导一番,“你们年纪虽小,在这届院试中却排名前列,所以你们当将先生的教诲之恩铭记心中,日后不管站得有多高,都不可忽略这份单纯良善的师生恩情,否则,我会看不起你们。” 钱氏兄弟面上应承着但暗里心思各异,在钱小川的心里,尊师敬父母敬大姐都在同一个位置上,而在钱小山那儿,功名利禄一直都稳居最高的位置。 接着,钱大双试探钱氏兄弟的意思,“小山,小川,你们现在已经是秀才的身份,说门亲事很容易的,因为姐现在还没有能力在县城买铺子,所以不能跟随你们去县城,有你们的妻子照顾你们的日常起居等等也方便些。” 钱小川第一个反对,“大姐,我还小着呢,不急着娶妻成家,再说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娶妻就是给你增添负担。” 钱小山接茬儿说自己也是这个意思,娶妻还不是时候,钱大双本来打算在县城买一处院子供钱氏兄弟居住。 然后,再买上两间铺子用来应付钱氏兄弟的各种开销,但是现在想想这个想法不成熟。 最主要的是她还没有物色到可靠的人手打理县城的店铺,于是她继续探询钱氏兄弟的意思。 “那我就买两个书童吧,你们每人一个!” 钱小山毫不犹豫地反对,“大姐,我和小山也不需要书童,因为在县城修学很费钱!” 说到这儿,钱小山打住不说了,钱大双催促,“我听着呢,你继续说!” 终究是钱小山心府深沉而担心说错了什么,他瞅了眼钱小川,“还是你和大姐说吧,我心里乱得很!” 钱小川眉心凝蹙,“大姐,放了榜后,当今皇上钦命的司马学正就把我和哥哥收为他的门生,建议我们在县城公塾继续修学业,因为明年秋天就是三年一次的乡试。” 钱大双轻嗯着,钱小川咬咬牙表态,“大姐,其实听了司马学正的安排后,我就不想继续修学啦,主要是我不习惯在县城生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80章大头蚊子 其实刚才,钱大双未进屋前,钱小山就各种变相地给钱小川施压,意欲让他主动放弃修学业而成全自己。 此刻,钱小山遂心如愿,情不自禁地张扬了一下唇角,好巧不巧就被钱大双收入眼里。 而且听话听音! 如是,钱大双轻易地看出来钱小山的那点小九九,不过她心里有数而懒得在明面上点破。 毕竟钱小山已经是秀才之身,各种大道理都懂,他自己选了一条狭窄伪善的路,以后在这条路上无论遇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也怨不得谁而自己抵挡吧! “小川,你这想法大有坐井观天之嫌,既然爹娘供你们兄弟读书,那就是想让你们日后出人头地,在上层社会中有一席之地,所以说呢你必须学会适应县城的生活,好好修学业,争取和小山一起考中举人!” 钱小川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不等他说出来,钱大双语气平淡地补充。 “小川,你和小山一样,必须继续修学业,这事儿没商量,你多想想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这个理儿,考中秀才不过是你们漫漫仕途上的第一步而已,乡试三年一次,而你们却无需多等,这个机会不抓住还得再等三年,现在算起来,距离明年的京城秋闱已经时日不多,你们歇息几天后就应当好好利用每天的时间。” 看似闲话家常,但是钱小山抓到了重点,自家大姐竟然知道秀才不过就是刚踏上了仕途,竟然知道三年一次的乡试就是京城秋闱。 如是,钱小山不敢再卖弄心机而说了实情,“大姐,两个月后司马学正在县城公塾开始授课,我和小川约莫在家里待上十天左右,公塾里的廪生待遇不错,一人一间学舍,到过年时休假一个多月,但是每人的费用也不低,司马学正说每人带上一百两银子足够。” 只要二百两银子,钱氏兄弟就可以维持到过年啦,钱大双心里有了底。 “你们不必担心这笔费用,你们启程去县城时,我会给你们每人一百两银子自行保管,十天时间过得很快,做衣服和鞋子都已经来不及,哪天我带你们去买现成的吧!” 做衣服和鞋子不是因为时间短暂来不及,而是钱大双压根就不擅长啊,一双千层底布鞋,她就是耗时一年,也整不出来半只。 钱小山本性还不坏,一听钱大双供得起他们兄弟两人的费用,他暗暗鄙弃了一把自己的私心。 钱小川终于有了笑模样,“大姐,我衣服和鞋子还不太旧,你给哥哥置办就好!” 钱小山踌躇了一下,“大姐,公塾会统一定制外衫和鞋子,人多量大想来会更便宜些,我也不需要再买衣服和鞋子。” 钱大双嘴上嗯着,不过还是坚持,“在休沐日,你们和同窗上街逛书肆这类的场合,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更随便自在些,还有衣服鞋子多一些,换洗也方便,就这么定了!” 钱小山最担心的就是那一百两银子的费用,至于其他的用度就属于锦上添花,有也好,没有也不强求。 而钱小川骨子里对读书那是执着得很,他甚至想着只要食可果腹,衣可蔽体,一辈子读书修学问也乐在其中。 午饭后,钱大双正要眯一会儿,有一只大头蚊子找上门来…… “钱寡妇,阎四豹,喘气的话就滚出来!” 如是一句,大家都没法再午睡,齐齐涌入了前店,阎四豹俊脸上的神情复杂矛盾。 “爹……你……真的是你?” 没错,来人正是归榆花的丈夫,归榆花逢人就讲的那个在县城发大财的阎旺财。 多年未见父亲阎旺财,阎四豹骤然看见了他,当然有源自亲情的惊喜。 但是他看见阎旺财就没咋变样儿,若是与年龄相近的归榆花站在一起,面相至少能年轻十来岁。 而且,于腊梅扯了下阎四豹的后襟,他越发觉得这里面不对劲儿,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 他爹阎旺财人在县城,今天能过来金记,而且还不是风尘仆仆的模样,那么昨天,甚至是昨天之前,他爹应该就回来了。 那么他爹为啥不回家? 为啥任由他娘将老阎家搞得乌烟瘴气? 阎旺财没想到他这一嗓子,招惹出来这么大一群人…… 原来这届院试的成绩出来后,诸如县城城门等许多人流密集之地,在最醒目的地方都张贴了红底黑字的榜单。 正因如此,阎旺财毫不费劲地看到了榜单的最末一名是孙子阎玉堂。 他寻思着或许县衙会给老阎家一些银钱奖励,于是就悄悄地溜回来意欲分得一些好处。 结果今天一大早,阎旺财去镇子口坐车回屯子,遇见了屯子里的一个脚夫说阎玉堂连廪生都不是。 并且县衙衙役给老阎家送喜报时仅仅敲了一声喜锣,阎玉堂就是屯子里四个秀才中垫底的。 并且归榆花大闹阎四豹的婚宴现场还被关押了起来,柳金娥去质问那两个衙役官差,最终被众人嘲笑得灰头土脸等等。 如是如是,阎旺财自知回了屯子也捞不到一丁点儿好处,还不如来金记找钱大双和阎四豹抠唆些好处。 “四豹,爹在外面奔波多年也是为了老阎家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你是我儿子,却被一个小寡妇呼来喝去,你对得起老阎家的祖宗吗?” 这话不软不硬,不冷不热,终是难以割舍那缕亲情的阎四豹轻易地被镇住……说来话长,他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阎老头啊!文家屯子的人还以为你在外面死透了,尸首被野狗啃了呢?你也知道你有儿子啊,这么多年,你不管老婆,不管儿子,你对得起老阎家的祖宗吗?” 话锋如是犀利的不是别人,正是过来找钱大双画鞋垫花样子的文招娣。 同为女人,文招娣撇开归榆花的诸多不好,单说这么多年,她操持着一大家子也挺不容易的。 旁观者清的不止是文招娣一个人,还有文六斤,因为他是文里正的儿子,所以他知道的事儿更多更细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81章当年真相 文六斤手上有的是力气,他伸手把阎四豹拽到了自己的背后,就像是哥哥护着受了欺侮的弟弟似的。 “阎老头,小四儿刚成完亲,你就冒了出来,可真是时候啊,有些话我也憋了太久……嗯,有十年了,十年前大豹前脚入了老阎家的户籍,你后脚就露出了骚贱相!” 钱大双这个外来户听得兴致勃勃,啥? 阎旺财还跟阎大豹有关系啊? 十年前阎大豹应该是二十多岁,阎旺财是四十多岁……阎旺财啃了阎大豹那棵嫩草? 可是阎大豹是个大络腮胡子,也嫩不到哪儿去,阎旺财咋能下去嘴? 还有阎大豹是猎户兼屠夫,不该是小受,应该是小攻啊? 是的,前世看多了耽美漫画的钱大双情不自禁浮想联翩,对真相好奇得很。 不止是她,文招娣也是纳闷得紧,“六子,我知道当年阎老头一夜之间就到了镇上做长工,这里面到底还有啥事儿?” 阎旺财见势不妙,想夺门而走,文招娣手里捏着把剪子迎着他,意思就是他敢走,她就戳他个窟窿眼儿。 阎旺财没有了退路,转念一想自己这一遭来得很占理,他反而还往钱大双这儿走近几步。 “钱寡妇,我虽然不在屯子里,但是老阎家的事儿我清楚得很,你明知道自己是个妨人丧财的扫把星,为啥要和我小儿子勾勾搭搭?” 鬼原主骂骂咧咧,“阎老头,你清楚个狗屁!你三儿媳妇柳金娥掐死了我,我咒你们老阎家老老小小都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钱大双的情绪丝毫不受鬼原主影响,“阎旺财,如果你觉得你是老阎家的一家之主,你就点点头!” 阎旺财不疑有他,神色倨傲地点了头,钱大双笑得凉凉的,话锋陡转。 “这就好,我操持了阎四豹的婚事,你这个一家之主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你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 文六斤见钱大双出了声,他因此就想看看阎旺财咋接着演戏而大卖一家之主的人设。 阎旺财整出了一副一家之主的派头,语气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钱寡妇,谁求着你让你多管闲事了?你操持了阎四豹的婚事也没功劳,因为阎四豹的儿媳妇见了我这个公公,都不懂得端茶问候,我一点也不满意!” 于腊梅一听阎旺财张嘴闭嘴都是钱寡妇,她早就听得不爽啦,终于等到阎旺财提了她,那她就好好“问候”他一下。 “阎旺财,你眼神不错,我就是小四的媳妇儿,你想喝茶是吧?好啊!我们小两口洞房夜的马桶还没倒呢,我可以提出来让你喝个够!” 好嘛,第一次见到公公就请公公喝尿……钱大双见识到于腊梅的泼辣劲儿啦! 其实,从于腊梅听到阎旺财叫第一声儿钱寡妇,她就不爽得很。 钱大双可是给了阎四豹新生的恩人,可是他们于家的恩人,还是她们小两口的红娘,阎旺财敢蔑视钱大双,那她就不把阎旺财当公公看待。 再加上阎旺财见了她这个小儿媳妇,没有见面红包也就罢了,还对她一点也不满意,她对他这个公公也是一点也不满意。 虽然青松娘和女儿女婿以及钱大双是一伙的,但表面文章她还是要做一下,她不冷不热道:“腊梅,好好说话!” 阎旺财早就注意到了青松娘,见她比二儿媳妇杨桂芝更加年轻貌美,他时不时色色地瞄过去一眼。 此刻,他见青松娘开了腔,忍不住搭讪,“这位是亲家母吧?” 于腊梅眼不瞎,清楚地捕捉到阎旺财眼里的猥琐,她好嫌弃她娘多嘴惹上骚。 不过青松娘神回复如下,“你认错人了,老阎家的口碑臭得很,我如果有女儿也不舍得让她跳火坑!” 阎旺财扑了一鼻子灰,只好讪笑着,见状,文招娣心里暗骂阎旺财骚贱得连亲家母都不放过。 阎四豹听话听音,听得懂岳母不希望他这个女婿和阎旺财纠缠到一起。 他爹投向他岳母的那一个个猥琐的眼神,他没有漏掉一个,这使他想起了屯里人对他爹的统一评价,只有两个字,骚贱。 于腊梅承载着阎四豹下半辈子的安稳幸福,所以他是真的不想和老阎家的人再有交集。 不过他也不傻,此刻已经猜到了他爹的来意,这不,说来就来! “钱寡妇,你咋把我小儿子勾搭到你这儿的,我管不着,不过呢,我这么大一个儿子跟着你过,你总得给我一些补偿,阎四豹今年十九岁,一年一两银子,你给我十九两银子,以后你到县城,我好饭好菜招待你!” 钱大双心里失笑的,阎四豹这场婚事喜服被褥喜宴等等的用度,再加上十两银子的聘礼,先前那五两银子的赌债,远远超过了十九两银子。 “阎旺财,你来这趟的意思是要把你小儿子卖给我?十九两?” 阎旺财被钱大双不客气的戳穿了来意,老脸都不红一下,“不管你咋说,你也得给我十九两银子!” 阎四豹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进了后院,见状,文六斤笑道:“阎老头,一年一两银子才十九两银子,不如称斤算钱,小四儿最少也有一百斤左右!” 阎旺财眼里的贪婪毕露,“钱寡妇,听见了吗?六子都嫌我要得少了,你给我一百两银子,以后你就是把阎四豹卖进南风馆,我也不反对!” 后院里的阎四豹闻言,一颗心终于死心塌地凉透啦! 于腊梅忍了再忍,才没从牙缝里挤出来“放臭屁”三个字,她了然钱大双可有好话回敬阎旺财呢! 钱大双一本正经而语气难辨真假,“阎旺财,我现在还拿不出来一百两银子,你先回文家屯子等着,等我凑够了这个数,就让老九伯伯送过去!” 是的,文老九也在场呢,他坐在挡门屏风那儿,吧嗒吧嗒抽旱烟,等着瞧阎旺财咋作死! 阎旺财担心回了屯子被归榆花缠住,就想让钱大双写个欠条,这时文六斤咧嘴笑了笑,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82章不易得很 “阎老头,你这张骚贱脸值一百两银子吗?十年前,我爹和大豹喝完酒,大豹送我爹回家,凑巧撞见你与文寡妇鬼混,被文家族人抓了个现行,是大豹烂好心连夜把你弄到了镇上,介绍你给施掌柜做长工。” 阎旺财这才反应过来钱大双和文六斤不过是一起逗他玩而已,听了文六斤这番话,他额头青筋凸出。 倒不是因为害臊,而是因为文六斤说出了当年的真相,阎旺财这个气啊,是的,文六斤就是替阎大豹感到不值。 文招娣没想到阎旺财有这么骚贱,同为女人,她再次同情了一把归榆花。 阎旺财寻思着死人如阎大豹也不会从棺材爬出来辩解,“六子,你爹那是袒护阎大豹呢,阎大豹和文寡妇也有一腿……” 文六斤不客气地打断他这个话茬儿,“阎老头,十年前,我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孩子,我见过好几次文寡妇勾搭大豹,可大豹连一眼都不瞧她。” 事实胜于雄辩,阎旺财一时间编不出来别的埋汰话,文六斤话到嘴边留一半。 “你咋有脸埋汰大豹?他一次次给你擦屁股,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你在镇上没多久就偷了施掌柜的银子,还是大豹给你擦屁股,人在做,天在看,坏人都会不得好死!” 不动声色地瞅了眼杵在挡门屏风那儿的那道身影,文招娣暗暗煽风点火。 “阎旺财,你真不配当个男人,归榆花是你们阎家的童养媳,给你生了三个儿子哪,现在还把你大孙子供成了秀才,你却害得她瘸了腿,你对得起她吗?” 阎旺财了然再待下去也捞不到啥好处,他绕开文招娣,大步走向店门,却看见了扑过来的归榆花。 颠着一对小脚,归榆花一瘸一拐扑向了阎旺财,她两只手虽说是枯瘦如鸡爪子,但却很利索地在阎旺财脸上抓出来几道血痕。 阎旺财大力推搡之下,归榆花向后摔了个坐蹲儿,却拽住阎旺财的裤脚不松手,苍蝇声儿透着委屈和心酸。 “阎旺财,你个没良心的孬货,我在家里吃糠咽菜,为了供玉堂读书,一个铜板掰成了两半花,你在县城发了大财也不回家,玉堂考中了秀才,你还不回家?” 阎旺财擦抹着脸上的血,万般嫌弃,“你好好跟着你的秀才孙子享福吧,我和你这样的女人一天也过不下去,你放开手,都一把岁数了,你也不怕六子他们笑话?” 归榆花瘦黑的老褶子脸上卷积着不可描述的诡笑,“你是不是在县城有女人了?” 阎旺财矢口否认,“听不懂你个疯女人说啥疯话,我在县城也辛苦得很!” 归榆花眼不瞎,阎旺财脸上也有皱纹,但比她少得多,而且阎旺财的一双手没有一点老茧,指甲缝里没有一点泥垢。 毫不夸张的说,她第一眼看见阎旺财,直觉他就不像是个挖二垄的,他的生活一定与辛苦不沾边儿。 而且,她觉得自己不像是阎旺财的老婆,更像是他老娘,多年的等待却是个空,她不择手段地想留住阎旺财。 “阎旺财,你跟我回老阎家,我就不说我这腿咋瘸了!” 阎旺财破罐子破摔而毫不妥协,“你看看你这副穷酸样儿,反正刚才六子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随便说,看看我能不能少块肉!” 吝啬鬼归榆花一张干瘦的老脸上明明挂着笑容,却比哭都难看,她觉得她连自己的汉子都留不住,女人无能不过如此。 蓦然,她打了鸡血一般,望向了文六斤等人,“六子,大家说阎旺财骚贱,我一直都不信,有次我就跟着他,看见他进了尤寡妇的院子,我傻得爬墙头上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就是唠唠嗑,结果就摔下去,摔昏了,养好伤后就瘸了。” 文六斤一想到阎大豹对老阎家那么好,一想到老阎家的人一次次欺侮钱大双,他就对归榆花同情不起来。 明知道从某种角度上讲她是个凄惨的女人,但他也说不出来一个安慰的字眼,看见他们这两口子只有厌烦。 蓦然间,归榆花笑起来…… 她先是近乎谄媚的望着文六斤等人,没有得到同情安慰话后,她努力仰着头,又近乎谄媚地望着阎旺财。 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归榆花就疯笑起来,双手随即就松开了阎旺财的裤脚。 阎旺财不耐烦地踹了归榆花一脚,转头盯着钱大双,“等到你两个弟弟去了县城,如果撞到了我手底下,我弄死一个是一个,弄死两个是一双。” 钱大双浅浅而笑,回以一声嗤之以鼻,归榆花瞧着阎旺财消失在挡门屏风后,骤然又哭起来。 文六斤寻思着归榆花在这儿哭上一下午,那还不得赖在金记不走。 就在这时,归榆花忽然就止住了哭声,站起来拍拍衣服,颠着小脚,一瘸一拐出了店。 然后店外浮起了归榆花歇斯底里的叫骂声,大意就是诅咒着抛妻弃子的阎旺财满身长毒疮而不得好死之类等等。 “恶有恶报,活该!” 文璇第一个拍手称快,一旁的钱小川点点头,“文璇,理是这个理儿,但心里有数就是,先生说言多必失!” 文璇孩子气重得很,“小川哥,你别提我爹,数他最傻气啦,再说这儿都是我们一伙的,又没谁给阎玉堂那个伪君子传话,你和小山不知道好多事儿,比如我们中午吃的那三只卤鸡是老阎家的老母鸡。” 钱氏兄弟顿时来了兴致,然而文璇想起来那两只活蹦乱跳的小羊羔。 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直落,嗓音微微哽咽,“大双姐就像个冲锋陷阵的将军,看着风光,其实不易得很!” 一听话里有话,钱小川拉着文璇走进了后院,进了屋,阎四豹走进前店,尬笑着。 “耽误大家午睡休息了,都是我对不住大家,你们眯会儿,我去煮锅冰糖水,等你们睡醒正好喝一碗!” 文六斤一把扯住了要离去的阎四豹,“小四儿,有些事儿,我爹说过等你娶妻后可以告诉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83章遭了算计 瞧着某两小只听得专心致志,钱大双忍不住插嘴,“六子哥,铁墩儿和拴柱还在呢,要是有碍观瞻的事儿,你还是和小四儿去厨房说吧!” 文六斤一听咧嘴笑笑,在铁墩儿和拴柱的脑袋上摸了两下,“大双,这两个小家伙都长这么高啦,总得让他们分得清是非善恶好坏人啊,他们听听也没啥!” 文招娣连过来这一遭的初衷都抛到了脑后,“六子,反正老阎家的人除了小四儿,我是一个也看不上,不对,小四儿早和我们是一伙啦,你赶紧说啊,翠叶也没你知道的多,我听完还得告诉翠叶两口子哪,让他们提防着一些。” 文六斤想了想,“先前我说到阎旺财偷了施掌柜的银钱,这个窟窿是大豹补上的,可阎旺财失踪了,没多久,大豹告诉我爹说阎旺财给翠红楼一个姑娘赎了身,两人一起去了县城,买了间铺子!” 阎四豹神情复杂矛盾,“我有那样一个娘,有这样一个爹……真丢人!” 文六斤拍了下阎四豹的肩头,“小四儿,我爹和我的意思一样,大双也是这个心思,你别有啥心理负担,你和其他老阎家人不一样,你有腊梅,得好好守着人家过日子!” 阎四豹俊脸泛笑,“六子,我晓得这个理儿,我媳妇儿就是我的命根子!” 再说文璇这边和钱小川说叨着老阎家的劣行,却没想到他爹文清源已然遭遇了阎玉堂的算计…… 那两户文姓人家想搞个谢师宴为自家中了秀才的儿子长长脸,但是又吝啬得紧。 怎么说呢? 他们都担心饭局安在自己家里而多出了用度,因此最终决定在文清源家里弄饭菜。 这样一来,烧火的木柴是文清源家的,锅灶碗筷等等当然也用文清源家的,偶尔打个碗,摔个盘子什么,他们都不心疼。 饭菜端上了桌,主食是二面馒头,人均一个,菜品也简单得很,一盘猪油土豆烩萝卜,一盘大葱炒鸡蛋,一盘腌萝卜。 吃饭的人总共是七个,两户文姓人家都是夫妻两人加上秀才儿子。 并且,这两家的秀才娘都没有上桌,都是站在地上手端碗儿,时不时凑到饭桌那儿夹一筷子菜。 由于苏素也习惯于用公筷,因此这两家子几筷子下去后,盘中菜所剩无几不说,文清源也膈应得慌。 于是,他仅仅吃了个二面馒头和一块腌萝卜,两个秀才娘还奉承说他这是肚里有了油水,吃不进去热菜。 更为夸张的说,其中一个秀才娘将炒菜锅拿水涮了涮,喝光了涮锅水,另一个秀才娘将几个菜盘子拿水涮了涮,喝光了涮盘子水。 而苏素平时的习惯是在炒菜锅里添上水,拌疙瘩汤,同样都是勤俭持家,文清源只能接受自己媳妇儿的做法。 文雪生一共夹了三筷子菜,盘子就见了底,他根本就没吃饱,也看见文清源没吃一口菜。 在自己家里吃不饱饭还算正常,可这是谢师宴啊,文雪生这样一想,特别想怼他爹娘几句……整一口饭菜装啥逼? 但是想想家里的妻子以及刚满月的女儿,他只能忍着火气,免得她们母女跟着遭了殃。 见儿子文雪生下炕穿了鞋要走,雪生他娘开了口,“雪生,你央求文秀才给你说个媒,文璇娘天天在绣庄里,去那儿买东西的有钱姑娘肯定多得是!” 文雪生顿时脸色不悦,“娘,我有妻有女,和喜来不一样,没必要让先生操这个心!” 雪生他娘见秀才儿子逆着她,马上就撒开了泼,“你考中秀才翅膀就硬了是不是?你那个媳妇儿不算数儿,她进门几年才怀上个孩子,生下来却还是个赔钱货,我和你爹的意思一样,你把她休了,让她抱孩子滚出咱们家,你再娶个富家女,你去县城住公塾有你岳父出钱,接济家里也阔绰方便。” 读书人最爱惜颜面,但此刻文雪生豁出去了,文清源和文喜来等人谁想笑话他,那就笑话吧! “娘,我今年二十二了,夏桃进门整整七年,天天像文翠叶一样累死累活的,地里的农活儿大部分都是她的,家里的家务活儿还是她的,她终于熬到了我中秀才这天,我凭啥休了她再娶?” 一旁的文喜来打圆场,“雪生哥,婶子也是出于好意,毕竟继续修学业得需要一大笔钱,可咱们都拿不出来。” 文雪生闻言,眼里的执拗之色更甚,“圣贤有云糟糠之妻不下堂,我已为人父就得以仁慈待我的女儿,从此以后,我们三口再也不分开而同甘共苦。” 雪生爹急得朝文清源挤眉弄眼,后者视若无睹而不插嘴,毕竟他平时就没少教导学生如何做人,此刻他暗暗支持文雪生。 雪生爹只好摆出来家里的实情,“雪生,家里连一两银子也拿不出来,你不娶富家女那就没法继续修学业,听你娘的话,你娶个富家女,让夏桃做粗使丫头。” 文雪生郁闷的,他爹就没听懂他的话,“爹,你以为富家女是那么好娶的?女婿又不是儿子,人家会傻得在女婿身上大把砸钱?人家也能想到女婿日后飞黄腾达会把妻子变成粗使丫头。” 说完,文雪生头也不回地出了屋,这下雪生爹娘闷不吭声了,而喜来的娘活跃起来。 “文秀才,你让苏素给我们家喜来说个媒吧,只要有钱就行,姑娘丑点的也行,夫死二嫁的也行。” 说完,她就给儿子文喜来使眼色,后者假装看不见……阎四豹娶了那么漂亮的媳妇儿,他堂堂秀才娶个丑姑娘,娶个二茬的,他娘真是他亲娘吗? 文清源委婉拒绝,“我娘子不善言辞,你还是托文媒婆说媒吧!” 喜来娘讪笑着,心里盘算得可好呢,文媒婆说媒要媒钱,苏素不要媒钱又风光,等缓上几天,她再求文清源。 一刻钟后,文清源将雪生娘和喜来娘洗过的锅碗盘筷等等又清洗了好几遍,心里的阴影面积已是大得不可描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84章受用个够 首先是吃下去的那块腌萝卜好吃难消化,因为冬天的腌萝卜硬生生放到了夏季才吃,那种独有的糟咸味儿真是难以释怀。 其次是这两家还算讲良心,但是阎玉堂那儿没有一点动静,谢师宴由来已久,又不是他定出来的,哪怕是老阎家请他吃颗水煮蛋,他也不会如此沮丧。 而且此时此刻,文清源不知道他是该留在屯子里等着老阎家的谢师宴,还是应该去镇上看望妻子和儿子。 出于本能,他当然想选择后者,但是如果他去了镇上,他又担心素来口碑不佳的老阎家人会借题发挥而诋毁他的清誉,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他。 正心烦意乱间,文清源看见了文瑞送给他的那半葫芦酒,于是他坐在炕头上,就着几瓣大蒜,抿着酒。 有道是借酒浇愁愁更愁,愁绪绕肠间,文清源又想起了自己带出来五个秀才,而知县大人连个口头表彰都没有。 不知不觉间,文清源就抿着喝完了半葫芦酒水,醉得倒头大睡。 当文清源被文瑞推醒后,天色已近黄昏,他坐起来,瞧着一屋子的人,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 “文瑞,你……和大家找我有事儿?” 文清源一张嘴,酒气就熏人欲呕,文瑞因此甚是内疚,早知道有酒后乱那啥那档子事儿,他就不给文清源分半葫芦喜酒了。 文瑞低沉地嗯了声,转头望着瞧热闹的,“你们先都出去等着,我身为文家屯子的里正,会公正处理这件事儿,最后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陆续出了屋,这下,文清源看见了阎玉堂和坐在马扎上的阎玉朱。 瞧着阎玉朱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模样,文清源心里一阵阵抽紧隐觉不妙而暗恨自己失态酗酒。 “阎玉朱,你说下你为啥会在文秀才家里?” 文瑞想象征性地捋一下事件的过程,借以让文清源也回想一下,好好捋一捋。 阎玉朱哭得泪水涟涟,她脚旁的地面已经被她哭湿了一大片,仿佛她想要把文清源家的地面哭穿了似的。 “里正伯伯,我今天吃完了午饭,让我哥哥教我写字,他教着教着就不耐烦了,还吼我笨得像猪,我就过来找文秀才教我写字。” 文瑞心细如针,“阎玉朱,屯子里的人都晓得文璇和苏素在镇子上,而这院子里只有文秀才自己,你哥哥阎玉堂是读书人,他读书多年,又中了秀才,他和你父母平时都没有对你说过男女之防?” 阎玉朱被问得一噎,泪眼汪汪地望向了阎玉堂,后者赶忙帮着解释一番。 “文里正,我和我爹娘当然说过啊,可是家妹年幼无知,对男女之防的意识不强,才最终酿成大错!” 文瑞心道阎玉堂这纯粹就是放的斯文好狗屁,十四岁也能算是年幼? 这些天以来,阎玉朱一次次去柿子园附近等着男人上钩,也能算是无知而对男女之防意识不强? 至此,读了一肚子圣贤书的文清源将这兄妹两人的意图猜了个八九,他缓声开腔。 “阎玉朱,你已到议亲之龄,男女之防的意思不强只能怪你家人疏于管教,那么,你听谁说的我会教你写字?还是谁对你说过见我教过女子写字?” 要知道,文清源从小到大到做了人夫人父,仅仅教过妻子苏素这一个女性写字,而且那也仅仅是在文璇尚是襁褓婴儿时。 等到文璇咿呀学语时,偶然苏素翻看他抄写的书册,遇见了不认识的生僻字,他要把手教她书写,她都以文璇看着呢而有碍观瞻拒绝。 阎玉朱由于极度心虚而不敢直视文清源的湛然目光,又望向了阎玉堂。 做惯了亏心事的阎玉堂脸都不红一下,“先生,我当时提醒家妹找你不合规矩伦常,她应该去找文喜来,但她不知道咋就迷了心。” 阎玉朱暗骂阎玉堂是个伪君子,自始至终都是阎玉堂设计的,而且如果她不同意,她爹娘就会把她卖给屯子里的老光棍。 她现在就没有退路,只好泪眼汪汪地睁眼说瞎话,“里正伯伯,我当时就没有多想,进了这屋后,我见文秀才喝醉了睡着了,我正要走时,他就一把抓住了我,按住我,最后我就被他玷污了!” 说到这儿,阎玉朱才意识到就算是文清源喝醉了酒没有碰她一下,那她的名声也臭了,与钱银梅一样臭,她想嫁个好人家那就是做白日梦。 阎玉堂紧接着描摹,“文里正,快吃晚饭时,我才想起来这个茬儿,在过来的路上,秦楠说他看见家妹进了先生的院子就一直没出来,我进来一看,就看见家妹衣衫不整,坐在这儿哭个不停。” 文清源听着阎玉朱的话,听着阎玉堂的话,终于,终于多了知人之明…… 他多年以来付出的心血养出来一条毒蛇,不,阎玉堂比毒蛇还毒,因为毒蛇最起码不会毒害和自己一窝的。 这场空前绝后的谢师宴,他足以在余生受用个够! “阎玉朱,你哥称呼文瑞文里正,你为啥称呼文瑞里正伯伯?” 阎玉朱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哥说他考中了秀才……” 她还没说完,就听得阎玉堂咳嗽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露出了马脚而倏地闭紧了嘴巴。 阎玉堂大有越描越黑之嫌,“先生,我平时就教家妹如何正确得体称呼长辈。” 文瑞暗暗冷笑,平时? 阎玉堂可是刚考中了秀才! 文清源继续质问,“阎玉朱,你进了这屋,在门口那儿就该看见我在炕头睡着了,就该闻见酒味,就该出去,你说我一把抓住了你,那我得有多长的胳膊才能够得着站在门口的你?” 阎玉朱无可辩解,只是咬住不放,“我想不起来了,反正我就是被你这个伪君子玷污了!” 文瑞笃定是这兄妹两人合伙设计了文清源,“阎玉朱,处子有没有被破了身,我找几个女人验验你就能弄清楚,你可要想好了,一旦确定你蓄意诬赖文秀才,你是要蹲大牢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85章就宰了我 阎玉朱心惶惶,呜呜大哭起来,“我不想蹲大牢……反正我就是被玷污了,反正文清源就是个伪君子!” 文清源定定地盯着自己亲手带出来的秀才,质问中不带一丝的火星子。 “阎玉堂,秦楠说他看见阎玉朱进了我家院子后就没出去,那么他咋知道你会赶过来捉把柄而一直守在我家院门外?有条村规说得清楚,举报男女鬼混之事若经查属实,会有十文钱以上的奖励,还是你们这两个好学生故意如此沆瀣一气,送给我一场特别的谢师宴?” 文瑞语气讽刺地质问,“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现在老阎家是你这个秀才说了算?是你这个秀才当家?” 阎玉堂自圆其说,“有人告诉我奶奶他在镇上看见了我爷爷,我奶奶就去了镇上,我过来时她刚回来而累得很,所以我就过来处理这事儿!” 文瑞气极反笑,“阎玉堂,就算是你奶奶不出面,还有你二伯和你爹,轮不到你一个小辈出面,还是你觉得他们都不如你会作事儿?” 这时,屋门一响,文泽娘进来了,是的,她在堂屋听了有一阵子。 “阎玉朱,你们老阎家人吵吵说文秀才玷污了你,那我问你,文秀才玷污你时是啥感觉?让我看看你贴身衣物上有没有落红!还有,我一下午都在隔壁做针线活儿,咋就没听见你哭喊一声呢?” 阎玉堂想尽快做了断,免得夜长梦多,“家妹肚兜上有一滩男人独有的事后污物,不是文清源的,还能是文泽的?” 他这边话落,阎玉朱就配合地翻开衣衫……她肚兜上还真的有污物。 不过这是阎玉堂自撸出来的玩意儿,他在县城结识了几个“志趣相投”的同届考生就学会了这个乐子。 而且,阎玉堂笃信多用用脑子就可以过得更舒服,所以他从县城回文家屯子的路上,就琢磨出来这样一个撵走文清源的法子。 这兄妹两人漏洞百出,但却都如此嚣张无忌,文清源提议,“文瑞,无需多说,这事儿还是上报县衙吧!” 不等文瑞回应,阎玉堂低头笑了笑后露出了狰狞的本来面目。 “文清源,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大家就会一面倒的认为你和文瑞是同宗,所以他故意偏袒你,然后家妹在去县城的途中不幸身亡,你们就是百口莫辩。” 阎玉朱惊骇得面无人色……她熟悉的哥哥阎玉堂不止是个伪君子,还是个魔鬼,为了达到目的,他竟然想害死她! 文清源脸色泛白,是的,他没阎玉堂这么毒,所以他只能隐忍以自保,并且保全文瑞。 阎玉堂见文瑞,文清源和文泽娘都不吭声,他这副小人嘴脸越发暴露无遗。 “结果就是文瑞当不成文家屯子的里正,你的名声也会臭不可闻,有道是你坏不过坏人就得认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若是你不当屯子里的教书先生,我会出去对大家说明是家妹来月事肚子疼,走到你家院门口就忍不住了,进来讨碗热糖水喝了而已。” 文清源自认瞎了眼而无话可说,遇见了伪君子如阎玉堂,他认栽! 文泽娘心里惊惧得不可描述……读书人使坏不用刀,两片嘴皮子利如刀啊! 片刻后,阎玉堂站在堂屋门口说了在屋里的那套说辞,但一干瞧热闹的村民都不信。 一道道鄙夷的视线如果都实质化了,那就能把文清源射成了人形筛子。 仿佛文清源不止是玷污了阎玉朱,还玷污了自己的老婆和未出嫁的女儿。 人性冷漠如斯! 辛辛苦苦教书多年,这份收获在余生中足够受用,文清源唏嘘着,宣布即日起由阎玉堂接替他这个教书先生。 文瑞在村志上也是如此记录而不提阎玉朱半个字,他希望时日一久而谣言不攻自破。 终于,一干瞧热闹的窃窃私语着,三五成群散了个尽,院子里恢复了干净宁静。 文瑞声称家里晚饭快熟了,邀请文清源去他家吃晚饭,文清源温声拒绝。 他佯称中午的谢师宴吃得太饱还没试到饿,马上洗洗睡了,明天一早就去镇上看望妻子和儿子。 而且,文清源给了文瑞院门和家门的钥匙,明天让蔡闰枝和文泽娘过来将米面等用度拾掇一下而两家分了,家里其他的用度,他会让文老九用牛车捎到镇上去。 文瑞了然文清源心里憋屈,他只能安慰说日后若是捉住了阎玉堂的把柄,就撵走阎玉堂,文清源还可以继续当教书先生。 文清源决绝地说心已寒,再也不想教书啦,到时候文瑞另请高明吧! 文瑞一走,文清源就开始拾掇东西,即便如此,他脑子里依旧挥不去刚才的那一幕…… 那么多熟悉的村人,包括雪生娘和喜来娘,包括他所教的好多学生的父母都不相信他是清白的,那一道道鄙夷不屑的目光像无数把刀子似的。 不行! 在屯子里多待一刻,他都憋屈郁闷得紧,最终文清源趁着薄薄暮色,背着铺盖卷儿徒步赶去镇上。 他是个要脸的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他觉得没脸见妻子和儿子,没脸见钱大双姐弟三人。 思来想去,文清源决定去找文泽,将铺盖卷儿寄放到铁铺那儿,他和文泽一起喝酒解闷。 再说金记这边,钱大双早早的和大家一起包了鹿肉饺子,蒸了鹿肉包子,还分别给苏素打包了一些。 饭后,文璇提起一个茬儿,昨晚他娘雇了个看门老头,现在天色尚早,他在金记熏肉那边跟着小鹏练会儿功夫再回去。 由于小鹏拍胸脯向钱大双保证,他会在半个时辰后送文璇回绣庄,钱大双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毕竟她要操的心太多太零碎,比如她斟酌再三后,还是把阎四豹叫到了僻静处叮咛一番。 “小四儿,腊梅还小着呢,你们行房事时,你多考虑一下她的感受,你们来日方长,你千万不要勉强逼迫她。” 但是阎四豹却语出惊人,“大嫂,你太小看腊梅啦,她下午警告了我好几次,说我今晚再敢睡得死沉,她就宰了我煮了吃!”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86章畜生不如 如是如是,钱大双佯称头疼回屋去了……大概或许可能,阎四豹和于腊梅这小两口再不用她多操心。 婚房中,喜烛高燃,艳艳的柔光氤氲出来若干无形的粉红色泡泡,催人沉醉。 阎四豹给于腊梅端了一盆热水,后者泡着脚,歪着脑袋琢磨了好久,忍不住开腔。 “小四,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看上我啥啦?” 阎四豹脱口而出,“漂亮呗!以后我累哇哇的忙一天,晚上就能搂上你这个漂亮媳妇儿,亲你一口就能解千乏!” 于腊梅回以白眼,“你知道我漂亮就好,文家屯子那些人的叨叨声儿我可都听见了,你可得对我好点,不然,我就给你戴绿帽子!” 阎四豹心里钝痛起来,难道是他还做得不够好? 一直到他吹灭喜烛,钻入喜被中还钝痛着,但是这并不影响铺展昨晚就该有的欢好…… 世间虽简单美好如茵茵碧草,但草丛中难免长着那么几朵狗尿苔,比如钱娇娇的前夫路少覃。 他妻子房翠珠的孕肚越来越大,但是,他男人那方面的需求反而是强烈得很,即使看见街上溜达的一条母狗也觉得眉目清秀。 由于对小雪的垂涎无处释放,路少覃还偷偷摸摸去了文家屯子几次,与钱娇娇重温鸳梦。 钱娇娇自然是欣喜若狂,一遍遍说着当初路少覃骑着马,一顶轻纱小轿迎娶她进门。 最后离别时,她虽是妾室,但路少覃还是给了她体面的休书,还雇车送她回娘家。 而不像其他无情的男人,对待休弃的妾室都是直接扫地出门,不管死活。 如是等等的衷肠软语也没有打动路少覃将她重新纳为妾室,因为路少覃仅仅将钱娇娇当作免费释放的对象而已。 钱娇娇甚至还讨好路少覃说可以把钱银梅送给他睡,每次只需要一百文。 路少覃说他不要烂鞋,在一次啪后,他给了钱娇娇一块半新不旧的布料,声称自己生意繁忙而短时间不会过来找她。 其实呢,路少覃要专心盯一个心仪已久的目标,那就是文清源的妻子苏素。 金记绣庄和路家布庄同在牌坊西街,而且相距不太远,即便是苏素深居简出,有一次也撞进了路少覃的视野。 路少覃一看苏素依旧是他魂牵梦绕的那个半老徐娘,派人暗中一打听她还是个秀才娘子。 而且还有个他一想就痴迷的名字,苏素,他想把这个名字的主人变成他的女人。 “砰砰砰!” 这两短一长的敲门声,是文璇每天回来时的常用敲门手法,路少覃盯了好几天而因此一清二楚。 打开院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苏素,她一看是路少覃和几个家丁,冷脸解释。 “时间不早了,你需要什么,明天再来吧!” 说着,她就要关院门,但是路少覃摸清了整个绣庄只有苏素一个人,他一探身就挤了进来,抓住了苏素的手腕。 “秀才小娘子,我需要的是你,等不及明天了!” 几个家丁嬉笑着守在院门外,苏素一看这阵势就猛力挣脱路少覃,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把剪子,声色俱厉。 “出去!” 路少覃担心弄出来的动静大而引来街坊邻居,于是,他就从怀里摸出来一个荷包,故作儒雅地瞎拽斯文。 “苏素,你这个荷包,我一直都放在中衣里,每每睹物思人,不堪相思愁!” 没错,路少覃拿着的正是上元节那晚,他让家丁花了五文钱买的荷包。 苏素依旧是握着剪子对着路少覃,“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 其实爱惜颜面的苏素别说是大声呼救了,就是现在这种时候的斥责声都低得很,因此所起到的恫吓力自然就微薄得很。 路少覃将早就琢磨好的套路抛出来,“苏素,我没有歹意,我就是过来串个门子,想请你给我打理布庄的生意,月钱是金记给你的三倍,我们进屋写一下协议!” 苏素心里没有丝毫的动摇,不过她的双腿已经开始打摆子了,毕竟她太害怕招来街坊邻居的围观,那样就丢尽了丈夫的颜面。 路少覃可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一看苏素就嫩得很,他糟蹋了她后要么反咬一口,要么就赔上几两银子了事。 “苏素,你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走,我们进屋写协议!” 路少覃毕竟是有点功夫底子的人,他嘴上说得假惺惺的,毫无预兆一伸手就捉住了苏素握着剪子的手腕,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夺下了苏素手里的剪子后,路少覃根本就不在乎苏素的拳打脚踢,将她拖进了前店最里面的一个角落…… 院门外的几个家丁放肆地笑谈着里面如何如之何,没多久,一个精瘦的老头儿大步走过来,一个家丁拦下。 “老叫花子,想讨饭去别家,耽误了我家掌柜的好事,你吃罪不起!” 老头儿胡子拉碴的,一件褐色外衫洗得几乎看不出来本色,不过他双目精光隐现。 这些个家丁只顾着意淫路少覃的风流事儿,竟然都没看出来老头儿不是个吃素的。 被当成叫花子呼来喝去,本来就憋着火气的老头儿抬手随便点了几下,这个家丁就被点了穴而动弹不得。 其余的三个家丁有两个围上来,也被老头儿挥挥手封住了穴道,剩下的那个见势不妙而拔腿就跑回去送信。 老头儿急于拿回自己的那个包袱,也没有去追跑掉的家丁,大步进了前店。 角落里,苏素求救的声儿如蚊子叫,“崔伯伯……救我……” 前店里虽然光线不太好,但是老头儿已然看清发生了什么,几个大跨步到了近前,封住了路少覃的穴道。 路少覃动弹不得而犯了怵,急忙讨好说软话,“老哥,你误会啦,我和她就是姘头关系,你放了我,我马上给你十两银子!” “姘你娘,畜生不如,闭嘴!” 老头儿低咒着,行去了前台那儿,他的那个包袱正放在台子上。 他一看包袱的打结就知道没人动过,随即就安心不少,就在这时,涌进来几个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87章文字游戏 喝得醉醺醺的文清源! 醉得不轻的文泽! 还有挎着篮子的文璇! 其实还有个小鹏! 不过小鹏看见那三个被点了穴道的家丁,还隐约间听到了苏素的一声啜泣,就揣测出了大事,因此慌忙奔回金记去通知钱大双。 老头儿一看进来这么多人,就想解释清楚与他本人无关,因此就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油灯。 文璇见小鹏撒腿就跑还不明所以呢,此刻店内亮了起来,文璇一眼就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苏素,他放下篮子就扑了过去。 “娘……娘,你看看我,你说句话,你别吓我!” 苏素半坐半靠在墙角,发髻披散而发丝凌乱不堪,鹅黄色的襦裙被撕扯得破破烂烂。 而且大腿那儿还扎着把匕首,血流不止……是的,路少覃调戏未遂就用强,扎伤了苏素。 此时此刻,苏素对提着包袱的崔老头儿感激得很,如果他再迟来片刻,她就被路少覃那个畜生玷污了……她想想就后怕不已。 “文璇,我还好,你别哭啦!” 由于惊吓过度,苏素的嗓音没有后劲儿,听起来有气无力,她再次后怕。 如果她被路少覃脏了身,不仅对不起丈夫文清源,还对不起儿子文璇。 文璇不信苏素的话,语带哭腔,“爹,我娘流了好多血,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你快来看看她!” 文清源是第一次来绣庄这儿,再加上他醉醺醺的,当灯光亮起来后,他一点点地打量着,触目可见都是陌生的。 很快就看见了他的妻子苏素,她穿的这件襦裙是穿了近一年的旧衣服,他因此眼熟得很。 但是她大腿上微颤的匕首,她身下的血水……以为沉浸在幻视中的文清源秒秒钟酒醒,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他笨拙地撩开捋顺了苏素遮面的头发,一瞧她面无血色而白惨惨的,他慌了神,“苏素……苏素!” 苏素浑身乏力,嘴唇动了动,百感交集于心间,一时间说不出来话而鼻腔发酸,想放声哭出来却怕吓到了儿子文璇。 见了血,醉酒的文泽也惊得马上酒醒,上去揪住了路少覃的领口逼问,“你这个畜生,你把我婶子咋的啦?” 崔老头适时地善意提醒,“小铁匠,路家布庄的掌柜路少覃强你婶子未遂,你打了他,那你婶子就没理了,我点了他的穴道,他逃不了,你还是去请张亭长过来处理吧!” 闻言,文泽抡起了拳头又缓缓地放下来,提步往外走,撞见了赶过来的钱大双和小鹏。 彼时,钱大双刚打开了铁砂袋,正准备兑水泡个澡,小鹏急不可耐闯进她屋里说苏素出事了。 她二话不说套上了外衫,由于腿上没绑铁砂袋感觉身轻如燕,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赶了过来。 “婶子,你咬着帕子,忍着痛,我得把匕首先拔出来!” 毫无疑问,眼前的重中之重就是处理伤口,因此,钱大双拿出了一块帕子递过去。 苏素瞅着文璇,她嘴唇干动弹却发不出声儿,钱大双会意,“文璇,你娘口渴得紧,你去端半碗温开水过来!” 前世见过不少病情危急的患者就是如此,因此钱大双听得懂一些唇语。 其实苏素是说不想让儿子文璇看自己的伤口,怕他吓坏了而哭得更厉害。 当文璇折返回来时,苏素已经平躺在了放绣品的台子上,钱大双已经拔掉了匕首。 而且她用药酒清创消毒,敷上了金疮药,用一条干净的毛巾不松不紧地裹在伤口部位。 因为苏素的伤口是纵向的,而且切口比较整齐,所以钱大双才如此处理。 如果伤口是横向的,那就麻烦得很,她得把缝衣针和丝线用药酒泡泡缝合伤口。 不止是缝合时苏素的疼痛加倍,缝合后必定还存在感染排异的问题,总之苏素会受更多痛苦。 因为在现世消毒用的都是高纯度酒精,专门的缝合针,缝线也是纯天然胶原蛋白材质。 还有一点就是,钱大双过来时发现有人尾随在他们身后,她和小鹏进了前店,那人就潜伏在天窗那儿。 由于弄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以及目的,钱大双只能先帮苏素止血处理伤口。 幸好过来的路上,她吩咐小鹏到了金记绣庄后,如果不需要他帮忙打架,那他就赶紧去找张亭长过来。 文泽和文清源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过度惊吓之下,两个人的神情都怔怔的,看到苏素被钱大双喂下去半碗水,他们才恢复了常态。 “多谢伯伯出手相助,在下没齿难忘,不知伯伯贵姓?” 文清源儒雅地拱手作揖,语气真挚,但崔老头儿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一下脖子。 “我知道你是秀才之身,但千万别和我客气,我不吃这套,我就是回来拿我的包袱,捎带管了下闲事!” 文清源一听话中有话,就探询地望着苏素,文璇适时地出了声。 “爹,他就是崔爷爷啊,他可厉害啦,背着我蹭的一下就上了房檐头……可是,崔爷爷,你咋就走了啊?你要是在绣庄,我娘就不会这样了!” 文璇这儿特不理解,崔老头儿这儿还特委屈呢,他的视线从文璇那儿移到了钱大双身上,最后瞅了眼苏素撤回来。 “我听说金记的口碑不错,就打听了一下和金记相关所有人的底细,还比较合我的心意,因此就想在金记落脚安顿下来,谁想到一夜之间秀才娘子就变了卦,不愧是秀才娘子,善于玩弄文字游戏!”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钱大双正要开腔细问,崔老头儿怒不可遏。 “说好的包吃包住,天一亮就变了卦说仅仅是收留我一夜,看我头发快白完了,就猜测我是个吃白饭的是不是?你瞧瞧你的眼力劲儿有多差!” 说着,民间高手如崔老头儿放下了包袱,一手一个抱起了文清源和文璇,绕着路少覃走马灯似的转了好几圈。 但见人影密不透风,钱大双看着头晕连声喊停,崔老头儿这才放下了父子两人。 他们这儿还晕头转向着呢,崔老头儿又绕着路少覃倒立行走了好几圈。 最后……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88章台下大戏 崔老头儿大气都不喘一下,望着钱大双着重强调,“我是凭本事吃饭,秀才娘子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她如果留下了我,路少覃这个饭桶畜生根本就伤害不了她。” 苏素已然潸然泪下中,钱大双微笑着表态,“崔老,我是金记的老板娘,就此代替苏素婶子对你说声抱歉,同时也希望崔老谅解一二,以后就留在这儿吧!” 心里的憋屈说出来后,崔老头儿舒坦了一些,“你们先处理这个畜生吧,反正我会把我的情况都说得清清楚楚,你敢留我,那我绝无二话!” 崔老头儿先前寻思着不管怎么说,钱大双也仅仅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而已,他担心自己找钱大双交了底,会吓坏了她。 他觉得苏素一方面是有了些岁数,另一方面又是秀才娘子而见多识广,但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苏素却让他失望得很。 所以这会儿,他已经将希望转而寄托到了钱大双的身上,毕竟找个合适的主儿家很难。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骚动,紧接着,路少覃的妻子房翠珠带着四个丫鬟,四个婆子涌进来。 没错,房翠珠就是得了那个家丁送的信才急匆匆赶了过来,她在路上就琢磨好了救夫的对策。 不等路少覃解释什么,房翠珠就望向了钱大双,毕竟金记崛起后,金记老板娘的鼻子眼睛长啥样儿诸如此类等等,都成了落月镇人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因此一看到钱大双脸上有块胎记,房翠珠就对号入座,“钱掌柜,我晓得我丈夫有错,这一两银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不过你得写下一式两份的协议,保证不声张出去。” 苏素虽然心里委屈得很,但是顾及到丈夫和儿子的名声,也不想把事情弄大,她正要对钱大双说同意私了。 但是钱大双人精儿似的,如果就这么轻易地私了,那以后,这个路畜生就会踏平了金记绣庄的门槛。 “路夫人,金记不是翠红楼而是诚信商户,我苏素婶子不是翠红楼里的姑娘而是秀才娘子,你丈夫的行径可不是有错这么简单,你是孕身不宜操劳过度,我让张亭长把你丈夫收押起来,明天送往县衙发落就是。” 路少覃先前笃定苏素夫妻两人爱惜颜面而不敢声张出去,此刻见钱大双如此决绝,他就慌了神,着了急。 “钱掌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秀才娘子主动勾引我,约我今晚过来,关键时刻她又提出一次十两银子,我一气之下才伤了她。” 苏素气苦,一张嘴没说出话来却剧烈地咳嗽起来,钱大双捉住了她的手,握了握。 见状,文璇适时地出了声,“泼皮,你可真不要脸啊,去年上元节你就想占我娘便宜,当时好多人都看见了,岂容你颠倒黑白?” 文清源这才后知后觉妻子维持家里的生计有多不易,他这个做丈夫的真是不称职,反正他再也不回屯子教书了,一定要陪着妻子和儿子。 路少覃根本就不承认,“你这孩子肯定是眼花认错了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房翠珠冷冷地附和,“你们是一家子,你当然向着你娘说话,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别掺和!” 钱大双呵呵冷笑,“路夫人,你是夫唱妇随也好,给你丈夫擦屁股也好,但是事实胜于雄辩,去年上元节你丈夫那档子破事儿,张亭长那儿有详细备案,你不信可以向张亭长了解一下。” 谁也没想到文六斤粗中有细,事后,他专门去张亭长那儿举报了路少覃。 张亭长暗中调查一番,找到了几个目击证人核实确有其事,于是就记录在案。 所以钱大双在今年上元节后有次问起了文六斤,他就如实而说。 至此,路少覃,房翠珠脸色大变,前者失去理智,不甘心地狡辩叫嚣。 “你们一个个乡巴佬,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堂堂路掌柜会缺女人?翠红楼里的姑娘个顶个的水灵漂亮,我咋会对一个老村妇有兴趣?” 钱大双不急不躁,“路掌柜,事实打脸很疼对吧?但事实上你就是对文家屯子的女人感兴趣,所以你虽然休了妾室钱娇娇,但还是往文家屯子一趟趟跑得挺勤快的,而且还做下了今天这等龌龊勾当,路夫人真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换做是平常女人早就气得以泪洗面了!” 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路少覃和钱娇娇的暧昧事儿瞒不住村里眼尖的。 而文老九听说后就一点不漏的告诉了钱大双,让她提防着钱娇娇。 路少覃动弹不得,气得干瞪眼,钱大双强调,“反正你伤了我金记的人,就得付出对等的代价!” 房翠珠看出来路少覃动弹不了而心急得很,索性就丢出了底牌。 “钱掌柜,咱们明白人不说糊涂话,你看,我这么大岁数才怀上了这个孩子,肚子都这么大了,如果今天我在你金记绣庄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一尸两命!” 付出总有回报是真理! 钱大双真的没白练功夫,她不敢说是耳听八方,但是听个一两方是没问题的……她早就听到门外来了不少人。 “路夫人,我见多了屯子里的泼妇撒泼,还没见过孕妇撒泼,如果你认为管用的话,那你就撒个泼试试!” 房翠珠若是在平时,早就进入了梦乡多时,而今天她先是坐着软轿赶过来就累得够呛,又撑着站了这么久,时不时就头昏眼花。 当房翠珠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把剪子时,四个丫鬟配合地上演夺剪子的戏码,而那四个婆子对钱大双骂骂咧咧起来。 大意就是如果房翠珠如何如之何了,那么金记所有的人都得给房翠珠偿命。 外面的人听不下去了,一拥而入,为首的是县丞大人陈嘉木和张亭长。 钱大双心里一喜,赶紧吩咐后面紧跟着的小鹏给这两人搬过来两把椅子,吩咐文泽和文璇去煮茶水。 如是一来,房翠珠和那四个丫鬟不演戏了,那四个婆子也识趣地闭紧了嘴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89章无心再嫁 县丞陈嘉木和张亭长当的是连芝麻粒大也没有的小官儿,可操的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的心。 因为一不小心,宝贵的脑袋就可能搬了家,所以两人都在外面等着里面的双方达成和解。 所以一听快要闹出了人命,他们才不得不一起进来,张亭长心里那个气啊,隔三岔五就蹦出来个落月镇人给他这个亭长添乱抹黑,就不能多几个长脸的落月镇人吗? “看看你们路家人的丑态!闹啊,接着闹!扎啊,接着扎!你们路家人真是连个戏子都不如,人家戏子卖力演戏是为了糊口,你们凑一起演戏却是伤天害理,你们眼里还有天理王法吗?” 路少覃反咬一口,“张亭长,你别胳膊肘往外拐啊,是这个女人不守妇道勾搭我,设计我!” 县丞陈嘉木对一旁的捕快赵威和高强道:“你们将前因后果说一遍给大家听!” 原来捕快赵威早就留意到了健步如飞的崔老头儿,还以为他居心叵测而想偷盗哪家店铺呢,因此就一路尾随下来。 而高强得了陈嘉木的吩咐,本来打算去找钱大双买些熏制品的,却见钱大双和小鹏几乎是一路狂奔。 因此高强尾随两人赶过来,最后在天窗那儿与赵威会合,对店里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路少覃和房翠珠听完了这两人的话,都是面如土色,因为赵威和高强供职于县衙,他们一旦出面做人证,那么路少覃铁定逃脱不了牢狱之灾。 路少覃动弹不得,房翠珠开始卖好妻子人设,扑通一声给苏素夫妻跪下了,眼泪哗哗直落。 “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我的错最大,我与路少覃成亲多年,没有尽到相夫之责,求求你们手下留情,咱们私了吧,你们说个数,只要路家能出得起这笔银子就行!” 就事论事,房翠珠的孕肚真的不小了,这么一跪,这么一落泪,别说苏素瞬间眼软,连文清源都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过不等文清源说什么,钱大双浅浅一笑,“路夫人,你似乎忘了比较重要的一点,这儿可是金记绣庄,不是苏素的家,他们夫妻就算是愿意私了,我这个老板娘也不会同意,所以你别再做各种无用功了!” 被两个丫鬟搀扶起来的房翠珠脸色讪讪的,心里暗骂钱大双不识抬举,暗骂丈夫路少覃蠢得没吃上羊肉,反惹一身骚。 路少覃清楚这回捅了个大篓子,他不耐烦得很,“钱掌柜,以后你我少不了还有生意往来,你到底想要多少银子,三两银子够不够?” 钱大双笑笑地反问,“路掌柜,以后的往来以后再说,先把现在这事儿捋顺了,如果我手下的人强你的妻子房翠珠未遂,在她的腿上又扎了一刀,事后我给你三两银子,你是不是很满意?” 路少覃理屈词穷,却放不下落月镇本地人的迷之优越感,“你手下的人都是泥腿子,能和路掌柜我相比吗?我妻子怀了孕,我犯了这种错也是合情合理!” 这时,文璇端上来茶水,给陈嘉木,赵威,高强以及张亭长分别倒了杯茶水。 然后安安静静地站在苏素身旁,默默地掉眼泪,泪珠反射出的莹亮透着难掩的悲伤和无助,见者揪心揪肺。 钱大双真是服气了文清源的迂腐仁慈,那她就好好给他上一课,什么是秀才娘子不可欺。 “路掌柜,原来你妻子房翠珠怀孕就是你为所欲为的根由,照此而论,哪天你强了你娘,或者是强了路家的某个女眷都是合情合理?” 张亭长眼见得路少覃想爆粗口,冷不丁低斥,“路少覃,铁证如山面前容不得你狡辩,是个男人就敢做敢当,认打认罚,闭嘴!” 钱大双打蛇随棍上,“是啊,我朝律法明文规定,秀才以上的文人属于中品以上的等级,其妻子以及家中女眷享受等同的礼遇,若有敢霸凌玷污者从重处置!” 文清源当然晓得这条规定,他心里暗暗惭愧不已,钱大双一介女流还为他的妻子据理力争,而他一个做丈夫的却想着随便和解……一切就按照钱大双的意思来吧! 路少覃不相信自己跨不过去这个坎儿,他故作一副可怜相,如哈巴狗一般眼巴巴地瞅着张亭长,希望张亭长在县丞陈嘉木面前给他美言几句。 张亭长和陈嘉木一样,都暗中大大吃了一惊,钱大双太厉害了,怪不得她两个弟弟在这届院试中名列前茅,是因为家里有这么一个了不得的贤大姐。 但是,张亭长心里一片雪亮,对他而言,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与路少覃这个人中畜生保持距离,免得被他这档子破事儿牵连上。 “钱掌柜所言甚是,我们大家谁也不应该包庇路少覃的罪行,因为包庇就是纵容,而纵容只会姑息养奸导致他变本加厉的知法犯法,他这样的劣行在罚金方面最好能使其倾家荡产。” 去年上元节,张亭长包庇过路少覃一次,但是彼一时,此一时,这次张亭长只想除掉这个毒瘤而永绝后患。 县丞陈嘉木更是官场上的老狐狸,吃油糕不沾油手可是他的强项,他抿了口茶水,微微颔首。 “没错,秀才娘子就不是普通百姓,霸凌玷污秀才娘子这种恶性事件的社会影响特别恶劣,从重处理是必须的。” 接着他话锋一转,“钱掌柜,可是本县丞还有巡查要务在身,现在无暇押路少覃回县衙处置,你给本县丞一个面子,就地处理此事可好?” 钱大双顺坡下驴,“县丞大人,我愿闻其详!” 陈嘉木悠然一笑,意味深长地调侃起来,“钱掌柜,你可知道一个女人的名头越大,越不容易嫁得好,因为一般男人承受不住那种无形的压力,你就不担心自己未来的归宿吗?” 钱大双暗骂声老狐狸,面上却微微一窘,“县丞大人,实不相瞒,我现在真的是无心再嫁!” 陈嘉木眸光放空,“无心再嫁……说得好,家有寡姐如是,幼弟何愁没有锦绣前程?” 凉飕飕!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90章童言无忌 钱大双心里刮起了六级西北风……陈嘉木此话何意? 肯定不是简单的字面意思! 钱大双怔怔地盯着陈嘉木,却看不透他眼底蕴含着什么,只觉得深不可测。 陈嘉木却是云淡风轻地瞥了眼呆若木鸡的路少覃,语气平淡如话家常。 “路少覃霸凌玷污秀才文清源之妻苏素,罪证确凿而从重处置如下,消除夫妻二人的落月镇户籍而逐回原籍,本人以及子女等永无资格在落月镇居住以及经商,交罚金一千两,没收路家布庄充公。” 紧接着,他吩咐张亭长,“你带人督管此事,务必连夜搬空布庄,明天日出前,路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务必在落月镇消失,期间不得喧哗扰民,不然收押为奴,而且三天内务必卖掉布庄。” 陈嘉木这话不紧不慢地说完,路少覃的脸色一阵比一阵难看,最终受不了刺激而昏死过去。 四个婆子有掐人中的,有捶背的,忙作一团,崔老头儿暗暗冷笑,走过去解了路少覃的穴道,又出了店外,将那几个家丁也解了穴。 陈嘉木不动声色间就将路家人打发回老家……张亭长见识了什么是人稳手腕狠,他得向陈嘉木多学着点儿为官之道。 瞧着张亭长带着巡逻队押走了路少覃等人,陈嘉木悠然自得地抿着茶水。 他奉知县大人之命下来巡查,重点在落月镇这片儿多待上几天,只因在这届院试中,这片儿考中了十几个秀才,其中文家屯子区区一个小山村就出了五个秀才。 所以,文清源妻子苏素被落月镇一个痞子霸凌的事儿,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传播出去。 “多谢县丞大人为在下做主!” 文清源也懂得做做表面文章的重要性,于是他拱手作揖如是说了句,陈嘉木却吩咐他笔墨纸砚侍候。 没多久,陈嘉木写下了一张协议,大意就是某年某月某日,文清源之妻苏素被落月镇地痞路少覃霸凌重伤,经县丞陈嘉木和张亭长调解自愿接受一百两银子的赔偿,并且对此事守口如瓶。 末了,文清源,苏素和陈嘉木按了手印,陈嘉木收起了这张协议,从怀里取出来一张百两银票,声称他先垫付这笔银两。 钱大双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因为她清楚文清源夫妻的清傲迂腐脾性。 就算是没有一两银子的赔偿,他们也会为了自身的颜面而守口如瓶,而且,陈嘉木这只老狐狸会将这张协议当永久性收藏品。 陈嘉木看着钱大双笑笑的,“钱掌柜,路家布庄充公,底价是三十两银子,你感兴趣的话可以留下!” 钱大双寻思着这个价钱可真是便宜得很,“县丞大人,那我就留下啦,承蒙关照,明天我请你和两位捕快大哥在落月楼吃顿好的!” 陈嘉木温和地笑了声,“钱掌柜,我人在官场而身不由己啊,吃饭只能等改天再说啦,我会提醒张亭长帮你完善路家布庄的各种相关手续。” 话已至此,钱大双利落地拿出来三张面额为十两的银票,递给了陈嘉木,各种虚情假意地感谢着。 陈嘉木心情显然好的很,“钱掌柜,我紧赶慢赶过来,就是想买些熏制品解解馋,高强,你稍后跟着钱掌柜去金记买吃的。” 说完,陈嘉木象征性地安慰了苏素几句,带着赵威先行离开去张亭长家住下。 钱大双正要吩咐小鹏带高强去金记熏肉,文六斤和文春生终是不放心赶了过来。 这样,钱大双就吩咐文春生带高强回金记熏肉,她安顿一下就回去。 这下没有外人了,文璇再也憋不住而哭出了声,自责的同时也对文清源颇为抱怨。 “娘,你流了那么多血,都怪我没有早些回绣庄,爹,你看看你,文泽哥醉了就醉了,可你是有妻子有儿子的男人,咋能醉成了那个样子?你常常教导我不可辱没读书人的斯文?可是你却酗酒?” 文清源慌忙举袖给文璇擦眼泪,一个劲儿地赔不是,声称以后饮酒仅仅是浅尝辄止。 文泽深知文清源的内心苦楚,不过文清源叮咛他不准对谁提起,现在苏素有伤在身,他说了这事儿无异于火上浇油。 哄好了儿子文璇,文清源提出他去请张大夫过来看看苏素的伤势,苏素不同意,毕竟答应了陈嘉木要对此事守口如瓶。 而且羞愤郁郁交加之下,她的心情极其糟糕,让文清源背自己回屋换衣服。 钱大双担心文清源做不来这种侍候伤员的细致活儿,也跟着进了屋。 利落地扒下来苏素破烂的襦裙,血衣,给她换上了宽松的中衣,依旧用毛巾松松地裹在腿那儿,免得一动弹裤子磨蹭到伤口而影响结痂。 钱大双职业病犯了也浑然不觉,叨叨不休地说了如何换药,饮食禁忌以及不能着风沾水等等诸多细节。 甚至说了伤口结痂前不得行房事,结痂后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得注意不能碰到疮痂。 在灶间烧火的文清源将苏素换下来的衣服都烧掉了,免得她看见了伤心。 听到钱大双嘚吧嘚吧说个不停,尤其是房事这块儿,他虽是一把岁数了,但是读书人的那股子清傲使然。 他面上总是不屑于提及男女风月之事,终是不吭一声,脸却胀得泛了红。 钱大双见状,还以为封建儒生如文清源这是害羞呢,她就转移了话题,说文璇拿过来了包子和饺子,热一些,谁饿了就吃点儿。 于是文清源就打了半锅玉米面糊糊,除了钱大双外,其他人都喝糊糊,吃了个肉包子,尝了几个饺子,还极力夸赞肉馅儿很香。 崔老头儿吃了后,馋相依旧,“钱掌柜,早听说金记的伙食好,可这馅儿到底是啥肉啊?” 钱大双浅然一笑,惜字如金,“鹿肉!” 崔老头儿大为讶异,“集市上的野鹿肉贵得很呐,你却舍得买来给大家吃?” 大饺子和大包子也堵不住文璇的小嘴巴,“崔爷爷,你弄错啦,这鹿肉不是买的,是夜大哥送给大双姐的,你不认识夜大哥吧?他长得可俊啦,功夫可高啦,还可喜欢大双姐啦,可大双姐死不承认!”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91章老不死的 钱大双这儿郁闷得想撞墙,崔老头儿这儿,他脑海里跳出来萧晔英挺的身影,清俊的面容…… 是的,崔老头儿了解过围绕钱大双转悠的那三个极品男人! 那三人中,崔老头儿对南苏阳了解的最多,至于萧晔和楚千楼这两人,他也仅仅止于明面上的了解。 以他的阅人历练来看,这两人都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真实身份必定神秘金贵,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能惹得起的。 “钱掌柜,那三个小伙子,夜公子的确是不二首选!” 钱大双闻言笑了笑,用公筷夹了两个肉包子放到崔老头儿面前的粗瓷碗里。 “崔老,自家人不必客气,你叫我大双就好,趁着包子热乎你多吃点儿,绣庄的闲房多得是,你看上哪间住哪间!” 崔老头儿多日来都是忍饥挨饿的状态,现在有肉包子吃,他咋能不高兴呢? 他心里再一次后悔先前小瞧了钱大双,人不可貌相真的没错,吃饱喝足后,他说了一遍自己的情况…… 这几年来,做了多半辈子镖师的崔老头儿家里丧事不断,随着父母和他老婆相继离去,他怎么琢磨也觉得不对劲儿。 后经朋友介绍,崔老头儿拜访了一位隐世大师,报了生辰八字后,大师说他命里无财,只有寄人篱下才能安度余生。 崔老头儿生来要强,最看不得别人的脸色,因此就没把大师说的话太当回事儿,仅仅是将手里攒的银钱都分给了相处比较好的村人。 年前腊月,小年的前一天,他进山林里打了两头野猪,一头留着一家子过年吃,一头卖了银钱。 头一晚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吃了头蹄下水,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刚订下媳妇儿不久的孙子和刚订下夫家的孙女都无故身亡。 草草埋了孙子和孙女,儿子去找了一个远近闻名的风水先生算卦,先生说开春种地种他人不种之物方能化解厄运。 于是儿子在大年初二就出了远门,一个多月后才折返回来,他在西梁国和东梁国交界处的一个村子里,买回来一包从未见过的种子。 崔老头儿寻思着儿子这么辛苦的买回来种子,那就得好好种下去,秋天多打点粮食。 但是春耕耩田等等都需要雇人劳作,都得给人家工钱,于是他就帮朋友押送了一趟镖。 酬金是真的没有多要,一共要了三两银子,他在路上的吃喝盘缠用了一两多,回到村子时还剩一两多。 结果他刚进了村子,他家的院子就无故失火,据左邻右舍的村人说当时火势又大又猛,土墙都往外冒火苗子,泼上去一桶水,火势不小反大。 等他到了家已然是墙倒屋塌,他在灰烬中扒拉出来几块白骨,也分不清哪块是儿子的,哪块是儿媳妇的,买了口棺材一并放进去埋葬。 自家坟地里耸起来的一个个都是新坟头,就差他这一个了! 大悲无声! 他在老婆的坟头那儿不吃不喝睡了五天五夜,老婆也没有带走他! 终是不想待在这个令他绝望的家乡,他将剩下的银钱都给了一个关系不错的鳏夫。 别无所求,只要求鳏夫每年给他家坟地的坟头填土,别让坟头塌下去就行。 说完了这些,崔老头儿老泪纵横,连胡子上都缀满了泪珠……闻者无不泪目。 双手哆哆嗦嗦的,崔老头儿打开了包袱,有几件换洗衣服,户籍文书火折子等零碎儿,最显眼的就是一个黑布包。 崔老头儿摩挲着这包种子,儿子曾经视之为希望,他一直是连睡觉都不离身,却最终也没有改变什么。 “钱掌柜,你这下知道了我的底细,我手里一有钱就死家人,只剩下自己咋也死不了,我就是这么一个衰命,你还愿意包吃包住包穿衣服鞋子留下我吗?” 钱大双认真地点点头,“崔老,我先前就答应过了,当然不会反悔,而且呢,你真不用太在意什么寄人篱下,苏素婶子和先生都是好人,相处一段时间后,你就知道啦!” 苏素满眼愧色,“崔伯,实在都是我有眼无珠的过,我久居屯子里,因此很少遇见独自做决定的大事儿,昨天留下你后,夜里我想了好久,寻思着你看上去很瘦,而且鬓发斑白,和普通的农家老汉没多大区别,不可能有能力保护绣庄的安全。” 崔老头儿性情直率,“过去就过去了,幸好你没被那个姓路的糟蹋了,不然我都没脸留下!” 文清源还是对崔老头儿感激得很,吩咐文泽去铁铺拿过来他那套被褥。 而且还特意强调了一番,“崔伯,那套被褥虽然旧一些,但是苏素都拆洗干净了,等她养好了伤,就让她给你缝套新被褥,这也是我们夫妻的一点心意,你千万别推辞,必须接受!” 崔老头儿心里暖烘烘的,“我就住东下房吧,因为我老家在东边。” 说着,他把那包种子给了钱大双,“钱掌柜……你让我叫你名字那我就依你的意思,大双,你和我孙女差不多大,这包种子,你找片地种下,算是了结我儿子的心愿!” 钱大双缓缓地打开了一层层布包,最后露出来一颗颗淡黄色的黍子。 崔老头儿一高兴就话多,浑然不觉重复了说过的话,“这就是我儿子买的那包种子,说是叫‘黍子’,农家有祖训饿死不吃种子,我沿途漂泊有几天没讨到饭也没舍得嚼几颗,最后看见落月镇挺顺眼的,就想在这儿安度晚年。” 钱大双将黍子种包好,“崔老,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崔老头儿想了想,提前交代身后事,“等我死后……我儿子和儿媳妇都是被烧死的,我押镖见过好多地方有种丧葬风俗,就是死后火化埋葬骨灰,在我死后也把我一把火烧成灰,随便埋哪儿,只要墓碑向东就行!” 钱大双忍俊不禁,“崔老,这事儿还早着呢,这样吧,先生,你明天得闲时带着崔老出去买些鞋子衣物等等!” 说着,钱大双掏出来一两银子递给文清源,但是崔老头儿适时地出了声。 “全家人只剩下我这个老不死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92章不容忽视 “我就应该受活罪到死,你们替换下来的旧衣服给我几件就行,鞋子也不用买,我会编草鞋!” 钱大双被逗乐了,“崔老,咱们没那么穷,不用穿草鞋,就按先前说好的,你的用度我都包啦,就这么定啦!” 文璇反省后下了决心,“崔爷爷,我以后跟着你好好练功夫,再也不去金记熏肉那边玩啦!” 文璇比崔老头儿的孙子小几岁,他看着文璇就特别亲,满目慈祥。 “文璇,你一下子这样肯定会不习惯,每天去金记熏肉那边玩上一会儿再回来这边!” 文泽折返过来时,文清源已经把东下房的炕烧热了,还温了些水,叮咛崔老头儿洗洗再睡觉会睡得舒服些。 短短的时间里,崔老头儿就有了家的归属感,暗暗欢喜老天对他这个老不死的还不错。 就此,钱大双等人告辞离开,走出金记绣庄不远,钱大双给了文泽订金,订做个定滑轮,就这几天打制出来就好。 不说文泽欢喜地折返回铁铺,单说文六斤瞅了瞅“热闹非凡”的路家布庄。 “大双,你买了路家布庄打算也卖布料?” 钱大双摇头,“这条街有好几家布庄,却没有饭馆,所以我打算卖家常饭,不压本钱还盈利快,就是人手是个问题!” 听到钱大双这样一说,文六斤提议,“那我和翠叶过来这边负责做饭卖饭,拾掇碗筷这个活儿可以让老九伯伯做!” 钱大双淡淡说她再想想,因为她想得更细致些,文六斤和文翠叶根本就忙不过来两样家常饭。 而且文六斤可以住在这边,但文翠叶晚上肯定得回金记熏肉那边,她大早上过来这边也不安全。 再说文老九过来打杂没问题,但问题是那老头儿喜欢待在那边图个人多热闹。 翌日吃早饭时,阎四豹殷勤地侍候着媳妇儿于腊梅,几乎是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脸,捕捉着她脸上是否有不适的神情变化。 最后文六斤忍不住开腔,“小四儿,看媳妇儿是看不饱肚子的,等夜里再好好端详媳妇儿,现在赶紧吃饭!” 阎四豹这才讪笑着,心不在焉地吃着饭,钱大双了然阎四豹是担心于腊梅适应不了夫妻生活。 吃完早饭后时间还早,钱大双试探一问,“腊梅,路家布庄马上就要换上金记的招牌啦,你和小四儿,还有婶子一起去那边住下做饭卖饭行吗?” 素来泼辣的于腊梅变得犹犹豫豫,“大双姐,我们的婚房在这边,我们还没住够一个月呢,再说路少覃那个畜生坏透了,我还是新媳妇儿呢,担心去那边染上了晦气。” 阎四豹妇唱夫随,“大嫂,你千万别指望我,我昨晚和腊梅说了,金记是拴不住我的,我要自个儿闯出一片天地。” 钱大双郁郁腹诽,阎小四儿先前不是说要好好守着媳妇儿过日子? 这话还特么热乎着呢,这小子就变卦啦,可她这个做大嫂的又不能强迫他如何如之何。 这小子都是有媳妇儿的人了,到底还想折腾啥,就不能给她省点心而独当一面? 至于青松娘,钱大双也懒得问了,因为于腊梅小两口在这边,青松娘肯定也是不乐意去那边。 文璇告诉于青松那几个小家伙,“以后,我只过来吃早饭和午饭,吃完饭后帮着拾掇好碗筷就回绣庄那边啦!” 接着,他瞅着于青松,“绣庄那边我自个儿睡一间房,你跟我晚上常住绣庄那边吧?” 于青松毫不犹豫地摇头,“你说你娘做的饭菜缺油少盐,我吃惯了这边的饭菜,还有夜大哥时不时会过来喝酒撸串,你娘看着就严肃得很,我自在惯了,听不得说教。” 即便如此,文璇也不改主意啦,君子要言而有信,他承诺的话就一定要做到。 接下来,钱大双让钱氏兄弟给绣庄那边送饭菜,算是聊表关心问候之意。 而且,她将自己的那份羊奶特意留下给苏素喝,直到她伤口脱痂。 钱小山不太愿意跑一遭,就让文璇和钱小川一起去送饭菜,文璇笑着说他要帮着拾掇碗筷呢! 卖早饭没多久,文老九来了,吃饭时说了阎玉堂做下的龌龊事儿。 钱大双这才明白了文清源昨晚酗酒的原因,是啊,男人脆弱时,一根稻草就可以压垮。 文璇也理解了父亲的郁闷苦楚,连声自责不分青红皂白就抱怨,实在不是君子的风范。 等到钱氏兄弟回来后知道了这事儿,钱小川说他早就看出来阎玉堂就是个十足的小人,是文清源不忍心放弃那个小人。 文璇脸色凝重,“小山哥,小川哥,我们今天就此约定,以后无论贫贱富贵,都不与阎玉堂来往!” 钱小川点头,钱小山嗯着,“文璇,你等着瞧,阎玉堂那个小人肯定不会笑到最后,你要好好复习,争取明年榜上名列前茅!” 钱大双一旁冷眼观瞧,暗道但愿钱小山心里充满阳光,和钱小川兄弟情深而携手并进,而不是把钱小川当成他仕途上的踏脚石。 熬制出来冬阳丹后,钱大双依旧没闲着,拾掇出来一篓子好吃的。 没错,这些东西都要拿到绣庄那边,拼一桌迟来的谢师宴。 想了想,钱大双觉得应该有壶酒,她正要喊钱小川和小鹏出去买酒,车青来了。 他怀里抱着一坛酒,“钱姑娘,我家爷说谢师宴上喝葡萄酒再合适不过啦!” 酒坛上贴着块红纸,上面三个墨色大字,谢师酒……字如其人一般张狂而不容忽视! 感受到一道又一道的视线盯着自己,钱姑娘恭敬不如从命,虚情假意地笑着道:“车青,你代我谢谢你家夜公子,他可真是个细致人!” 最终钱小川背着一篓子吃的,钱小山拎着装了两只乌鸡的鸡笼子,钱大双挎着个篮子,还有车青抱着个酒坛子,这几人有说有笑行去金记绣庄。 走着,走着,车青就将酒坛子贴了红纸的那边面向他怀里,这样一来,路人就不再盯着自家爷的墨宝看了。 毕竟……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93章连本带利 自家爷身份金贵,若是平民百姓注意到了也没啥,但是如果被京城的人注意到了,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等到达金记绣庄后,文清源出来招呼众人,他目光马上就凝顿在了车青放下的酒坛子上。 是的,“谢师酒”这三个字深深地吸引了他! 胸腔随之热烘烘的,终于,他终于得到了应得的尊重! 文清源端详片刻,渐渐神色恭敬,“大双,这三个字笔走龙蛇,遒劲有力,不知是谁的墨宝?” 文璇急着插嘴,“爹,我知道,这就是夜大哥写的,有次大双姐生了他的气,他让我捎给大双姐一个字条,上面写着千金可否买她一笑,不过他皱着眉头念了几遍又觉得不妥随即就撕掉了,没错,一模一样的,这就是夜大哥的墨宝!” 车青黯然腹诽,人家泡妞,大多是泡段时间就得手,自家爷泡妞嘛,目前看来是越泡越疏远。 车青任务完成,笑道:“我还有要务在身,恕不奉陪!” 钱大双送他出了绣庄,虚情假意说无论是谁,都是身体最重要,平时就要多加注意劳逸结合,别累着等等。 其实,车青所谓的要务就是回山庄,侍候着萧晔那两匹马饮水吃草料而已。 “崔老,这两只乌鸡,明天先宰这只黑的,给苏素婶子吃肉喝汤,过两天再宰那只白的!” 崔老头儿今天换上了新鞋子和新长衫,胡子也剃得干干净净,整个人随之精神抖擞,看着年轻了好几岁似的。 他和文清源等人一样是懵圈的,鸡笼子里的两只乌鸡,为啥一只是白的,一只是黑的? 而且为啥要先宰黑乌鸡,后宰白乌鸡? 真相很简单,因为钱大双担心她送给苏素两只黑乌鸡后,萧晔会吃味。 可是呢,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她一不小心,萧晔就大吃味…… 回了屋后,钱大双特意吩咐文璇,他今天不必去金记家常饭那边打杂,一起吃午饭。 钱大双从篮子里拿出来一串鞭炮给了文璇,叮咛开饭前再放鞭炮。 文璇笑呵呵的,说沾了钱氏兄弟的喜气后,他娘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好起来。 钱小山觉得没错,钱小川心里却耿耿着,如果昨晚他勤快一些而给苏素送过来吃的,那么苏素就不会被路少覃霸凌而受了重伤。 紧接着,钱大双又从篮子里拿出来一小包参片,叮咛文清源炖乌鸡时泡发几片儿放进去,余下的给苏素煮参片小米粥。 然后,又拿出来一包调料,说了炖乌鸡的具体方法,最后是一块灰色云纹锦绸以及一套文房四宝。 钱大双当然不会说这套文房四宝花了十两银子,也不会说这块料子价格不菲。 “先生,小山和小川之所以能在榜上名列前茅,离不开你多年来的悉心栽培,还有考试前那段时间,他们兄弟两人住在你家,婶子悉心照料着他们的日常起居,这仅仅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只能接受不能拒绝,不然我就不高兴啦!” 然而好东西谁也能看出一二,尤其是纸笔墨砚,文清源看一看,上手摸一摸,就揣测到钱大双破费了不少钱。 “大双,小山和小川继续修学业还得好多钱呢,你这哪是一点心意?简直是重逾千斤,我不堪其重,你拿去退了吧!” 钱大双浅浅一笑,“先生,各是各的份儿,小山和小川的学业费用,我照出不误,你别拿心,这是你应得的。” 说着,她吩咐钱氏兄弟将篓子里的东西都一样样拿出来,她马上在堂屋的灶上捯饬一番。 没有多久,炕上的饭桌就摆得满满当当,金记的熏制品应有尽有,还有灌肠片和一小盆凉拌绿豆芽,灶上还温着一锅蛋花肉羹汤,一笼屉鹿肉包子。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过后,钱大双催促大家举筷开吃,苏素本来要跨坐在炕沿边儿,可钱大双不依。 她给苏素在炕头火墙那儿垫了个枕头,让苏素靠着枕头坐着。 这样一来,苏素可以将受伤的那条腿伸到饭桌下,比跨坐在炕沿边儿舒坦得多。 崔老头儿坚持坐在炕沿边儿,然后是文璇和钱氏兄弟,钱大双挨着文清源夫妻坐。 吃了一刻钟后,钱大双吩咐钱小山倒酒,可是钱小山真的就是捉笔杆子的手,连酒坛子都拎不起来。 崔老头儿笑着,轻松地给大家倒了酒,轮到苏素那儿,由于她有伤在身,因此给她倒的酒水仅仅苫盖住了碗底。 苏素会意,“崔伯,我平时滴酒不沾,今天高兴抿个酒味儿就好,因为小山和小川是清源颇为青睐的学生,平时他把他们两人都快夸成了花儿!” 文璇忍不住大发牢骚,“我娘这可是委婉的说法,我爹平时在饭桌上动辄就说我哪儿不如小山哥,哪儿不如小川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钱小山掩口而笑,“文璇,先生这是鞭策你而已,他还经常说我和小川不如他某个同窗沉稳内敛,不如他某个同窗胸有城府呢!” 文清源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嘲,“以后不会再瞎哔哔啦,一颗平常心归于宁静淡泊!” 由于担心谁多嘴提起了阎玉堂,钱大双招呼大家碰杯,喝多少随意就好。 一起碰杯后,文清源喝得最多,一口喝下去半杯,还哄苏素说今天高兴,喝上几杯也醉不了的。 在阎四豹的喜宴那天,钱小山刻意问过文瑞,得知钱家院子卖了二十五两银子,田地卖了十五两银子。 而当初文清源为他们兄弟两人去县城斡旋花了三十两左右,还有两人的考试盘缠十两,这加起来就相当于花光了父母的多年积蓄,而钱大双依旧支持他们继续修学业。 对钱大双这个大姐,钱小山甚是感激,而对阎玉堂,他心里记下了一笔账,清账时自然是连本带利…… 大家吃喝得很是惬意,崔老头儿每次倒酒时,文清源总要提醒他小心点儿,别让酒水淋湿了那三个字。 文清源打算喝光了酒水后,让苏素用上好的布料缝个袋子装起来这个酒坛,好好收藏起来,因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94章一高兴就 这个酒坛上,这三个遒劲有力的字给他的骄傲自尊贴上了金箔,他以后每每心情郁郁时,拿出来看看,心里就会亮堂堂的。 饭后,崔老头儿寻思着有他在这儿,大家说话不方便,于是就佯说自己去午睡了,而钱小川抢着洗刷锅碗,其余的人把茶闲聊。 微醺的文清源猛然想起了一个茬儿,拿出来一些散碎银钱,“大双,你昨天给了我一两银子,给崔伯买了鞋子和长衫还剩下这么多!” 钱大双并不碰这些银钱,“先生,这两银子,我已经让春生哥记账本上了,剩下的这些,你留着给崔老以后花,花没了的话就去找春生哥再拿,记账就是!” 文清源再次收起来,不禁感叹,“你们的爹娘可以含笑九泉啦,因为你们姐弟三人亲情弥笃,而且还都很有出息!” 闻言,钱大双的感触是淡若白水,因为她对钱氏兄弟如此这般,不过是求个心里舒坦而已。 没有谁知道钱小川心思复杂凌乱中,他觉得长姐如母像块无形的碑,将活生生的大姐如钱大双压在了碑下…… 钱小山呢,父母之仇一天未报,他就觉得自己算不得有出息。 大家随意地闲聊着,不知怎么的,文璇说漏了嘴,“娘,阎玉堂就是个白眼狼,你等着瞧,他当了教书先生,连一个秀才也教不出来!” 苏素一怔,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文璇只好如实说了一遍,苏素叹口气。 “清源,我先前就告诉过你多次,那个阎玉堂终不是善类,看看,纵然你曾减免了他的束脩,他也没有顾念师生情谊而那般埋汰你。” 文清源也是轻叹,“苏素,我教书育人总想着以善意待每个学生,希望阎玉堂能迷途知返而终向善,罢了,由他去吧,圣人有云人不知而不愠方为君子风范,我没做到,最终受伤害的却是你,你千万别因此生气!” 苏素温然而笑,“你终于看透了那个阎玉堂,我才不生气呢!小山和小川都考中了秀才,我心里舒坦得很,这样挺好的,我们一家子可以守在一起啦!” 既然摊开了这事儿,钱大双干脆笑着交代一下,“先生,你以后就做金记的账房总管吧,每周查对一次账目就可,我付你每月一两银子的月钱,苏素婶子养伤期间月钱照旧,因为也是我疏忽的过,反正绣庄也不用愁没有绣品,闰枝婶子在屯子里负责收集绣品,老九伯伯会送过来的,而且秋后你还能有一份收入。” 文清源大为错愕,“大双,我一月查对四次账目就拿一两银子的月钱,你这不是白给我银钱吗?” 接着,文清源解释,“大双,你肩上的担子重得很,别费心思照顾我了,我上午出去后揽下了一些抄书的活儿,下午就去办手续,每天抄上两个时辰,每月有些收入,足够我们一家衣服鞋子方面的用度,你婶子的那份月钱就给文璇攒起来。” 钱大双坚持,“先生,你要是拒绝那就是看不起我一介女流,再说了,以后镇上金记各个店铺少不了你上心盯着,打理各种关系等等,因为春生哥肚里的墨汁少在这方面应付不来。” 好不容易才逮住个合适的人,钱大双当然不肯松手,马上又刻意强调文清源在日落前到那边找文春生查对一下账目。 文清源推辞不得,也是因为他不想再回屯子受闷气,所以高高兴兴地应承下来。 接下来,钱大双又说了秋后铁墩儿,拴柱和于青松都会过来这边读书,到时候文清源多了一份收入的同时还得上心指点栽培。 文清源沉思片刻,“大双,读书学习是一种习惯,习惯成自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秋后太晚了,等到小山和小川去了县城就开始筹备桌凳等等用度吧,从下月开始,束脩还是每人每月三十文,月底结账就可,你回去与他们几家商量一下。” 钱大双佩服死了文清源的实诚迂腐,这么多年来没把苏素母子饿死真是个人间奇迹。 “先生,我做得了他们的主,就按照你说的下月开始,不过这儿是落月镇,而且你仅仅带了他们这几个学生,所以束脩每人每月六十文,月初预收。” 文清源想想也是,落月镇上的私塾贵得很,一个秀才最少带十个以上学生,每人每月的束脩都是一百文往上走。 而他这边再加上一个文璇,就不会收外边的学生,一个月笔墨纸砚下来有一百文足够。 可是鼻子离嘴近,文璇有意见了,“大双姐,那样一下多了好几个人吃饭,我娘又要做针线活儿,又要做饭,会把我娘累病的。” 钱大双噗嗤一乐,“文璇,你这还是惦记那边的饭菜吧?这样吧,到那时,每天早上小鹏带着他们三个过来跟着崔老练功夫,然后你们一起去那边吃早饭,折返过来时打包些菜,上下午读书,中午晚上吃饭也是如此,晚饭后你们练一会儿功夫,小鹏带他们三个回那边睡觉。” 顿了一下,钱大双补充,“也就是说,这边我也会买足了米面,你娘做主食就可以啦!” 这下文璇不能更满意,钱大双还刻意提了一下小雪离奇失踪的事儿。 以后,如果大家遇见谁打听小雪的相关只说是不清楚就好,免得惹上不必要的是非。 又聊了一会儿,钱大双起身告辞,带着钱氏兄弟回了金记家常饭这边,文六斤说张亭长送过来路家布庄的门锁。 而且张亭长还嘱咐说尽快开门营业,毕竟路少覃已经交过了店铺税,迟营业一天就少一天的收入。 可是赚钱重要,命更重要,钱大双打着呵欠嗯嗯着,进屋饱饱睡了一觉。 睡醒洗了个脸后,她打算熬制好翠红膏就去找楚千楼商量新店开业的相关。 没想到她刚在厨房生了个火,楚千楼摇着玉扇找上门来,钱姑娘一高兴就清唱起来。 没错,就是唱歌! 她唱的还是周董的《青花瓷》!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95章奶地梗儿 相见甚欢! 是的,此时此刻,钱大双的内心感受就是这四个字! 欢喜之下,钱大双又笑着唱了几句,楚千楼合上玉扇,默契地打拍子。 很快,这份雅兴被搅扰了个干净,南苏阳邪痞大笑,“你们两个打情骂俏,考虑过本馆主的感受吗?” 楚千楼投过去一个大白眼,“你速速滚一边去,当初你明知道一戈就是大双,却不告诉我,害得我差点抑郁成疾!” 这番话引起了南苏阳的极度舒适,他依旧嬉皮笑脸的,“不滚!本馆主可是钱掌柜请过来的贵客,不信你问她是不是派人请我过来喝茶!” 钱大双略略懵圈,尬笑着,南苏阳桃花眼里的沉醉雾气更浓,楚千楼轻笑,语气透着浓浓的得逞意味。 “是我让凌青特意嘱咐手下这样说的,不然能请过来你吗?” 南苏阳大咧咧撩袍襟坐下,“说吧,到底是聊啥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是你俩私奔我善后,那还是算了吧,因为我打不过钱大双的那个小情人!” 楚千楼俊脸一绷,一本正经得很,一张嘴就给钱大双省了顿不菲的请客钱。 “南兄,那天咱两各出了一百两银子的礼金,钱掌柜请咱们喝杯茶是应该的嘛!” 南苏阳听话听音,会意而笑,“大双,你家茶叶是从云彩头上采下来的长生不老茶吧?” 钱大双了然楚千楼的好意,尬笑,“我可比不得你天天清闲得很,今天中午在绣庄那边招待我两个弟弟的恩师吃了顿饭,明天中午落月楼,我请你们吃饭!” 南苏阳摩挲着红玉蝉把件,语气一凝,“还有夜公子对吧?我说你能痛快点吗?你俩到底是啥关系啊?我觉得喝喜酒宜早不宜迟,你嫁给夜公子也好,嫁给楚公子也好,都快着点儿,不然,我怕是自己命短等不上喝你的喜酒就嗝屁啦!” 钱大双一愣,“怎么?你服用冬阳丹的效果不好吗?” 说着,她就搭上了南苏阳的脉门……见状,楚千楼眼里掠过一抹惊艳。 钱大双这把脉的手法可不像是半路地的新手,他所见过的皇宫御医也不过如此。 “南兄,你脉象正常得很,你是不是遇上啥麻烦啦?你说来听听,我帮不了你,楚兄手腕通天,一定能帮上忙!” 好吧,钱大双轻易地把楚千楼卖了,但是楚千楼也丝毫不恼,反而觉得钱大双这是认可他的能力而已。 南苏阳不想因为自己的破事儿而影响了此刻的轻松氛围,语气轻描淡写。 “我没啥事儿啊,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无常,所以哪天你见我嗝屁了,也别哭鼻子,帮我买口棺材就好!” 钱大双没好气地哼了声,“人嗝屁了就完蛋了,你可千万别指望我,到时候,我连一卷草席也不舍得买,还会得了你的尸首钱,像你这样帅的男尸,行情好到爆!” 南苏阳吃吃地笑起来,楚千楼也笑着道:“大双,你别在意请我们吃饭的事儿,我们又不是外人,你尽管忙你的就是!” 钱大双煮了壶茶水端上来后,楚千楼和南苏阳自斟自饮唠着嗑,钱大双熬制翠红膏。 青松娘等人则很识趣地闭门不出做针线活儿,送木柴的找文春生结账,送货的将东西放到前店也找文春生结账,反正没人过来打搅他们三人。 熬制出来膏体,等待冷却时,钱大双不管不顾楚千楼和南苏阳吃吃的笑,连着牛饮了两杯茶水。 然后三个人一起包裹翠红膏,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完事啦! 三人洗手后,楚千楼这才说了来意,“南兄,大双,我的意思是我们三家联手在落月镇经营一些店铺……” 不等他说完,南苏阳提出了异议,“别扯上我,我的南风馆都快关门了,我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我喝茶,你俩聊,到时候,我混得没饭吃啦,正好来金记蹭饭!” 钱大双抿了口茶水,笑着说随便,楚千楼也不强求,“南兄,无论是谁都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只要不伤害别人的同时,过得健康舒服就好!” 楚千楼和钱大双对自己的这份尊重有加,南苏阳甚是受用,他越来越眷恋红尘啦,怎么办? 楚千楼的想法与钱大双不谋而合,他提议将路家布庄改为金记家常饭的西街店。 而且事不宜迟,他明天就派几个厨子过来学做家常饭,后天开业。 “楚兄,先卖馒头杂碎吧,等到生好了绿豆芽和黄豆芽,再卖稠粥,你的厨子真的可靠吗?” 闻言,楚千楼笑得温润晴暖,“大双,你尽管放心,这些厨子都是我家养了多年的人手,没有可靠的人手,我凭什么把生意做大做稳?” 钱大双只能选择相信楚千楼,她拿来纸笔墨砚,列出了店里需要的各种用度,楚千楼出去交给候在前店的凌青,让他马上派人去购买。 在钱大双写合作协议时,楚千楼说了一条重点,“此店如果亏钱的话都归在我头上,但赚得的银钱四六分,我占四成,你占六成!” 有钱不赚是傻子,钱大双笔锋一顿之后,利落地写好了协议,交给楚千楼一份,笑得贼贼的。 “楚兄,等我某天成了数一数二的富孀,你可别追着我借钱不还!” 楚千楼忍俊不禁,“如果哪天我成了穷光蛋,你包吃包住可以吧?” 钱大双失笑的,这儿流行有钱的帅男哭穷求包养吗? 她虽然有男友啦,但是形式的包养男人可以有,“可以啊,还包你衣服鞋子,包到老都没问题!” 南苏阳一对桃花眼里敛着沉醉雾气而看不到底,他笑着调侃,“打情骂俏不算是真本事,有本事你们成个亲,洞个房给我瞧瞧!” 钱大双可有好话呢,“我和楚兄还小着呢,你老大不小啦,得抓紧哄个小姑娘成个亲,生个娃啦!” 一事搞定,钱大双又想起来一个事儿,“楚兄,你柿子林那儿不是有地吗?给我凑上五亩地,都奶得肥肥的,奶地!奶孩子的奶,还不懂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96章无敌毒妇 钱大双见楚千楼眸光蓦然定定的,还以为他听不懂呢,于是就要更为详细地解释一下。 但是鼻端月麟香陡浓! 接着,她被萧晔拽出了厨房,拽进了屋里,压在最里面的墙角,萧晔嗓音极低,但却吃味得很。 “你一个处子,和两个男人恣意说笑也就罢了,还奶啊奶的,你矜持点儿会死?需要我把害臊两个字写你脑门上吗?” 钱大双眼神愤愤不平,这厮咋好意思数落她! 他一个小处男,和她一个小寡妇各种的暧昧亲热也就罢了,还动辄鬼似的冒出来管教她! 他矜持点儿会死? 他还知道有害臊这两个字啊? 一次次碰撞的经验告诉她,如果她和这个小屁孩讲大道理,那就是自找没趣。 所以她强行压下去乱窜的火气,似笑非笑地盯着萧晔的墨眸,声如蚊蚋,“夜公子,你压到……我奶啦!” 萧晔猝不及防之下,俊颜泛红,耳根子泛红,猝然撤开,千般嫌弃地瞥了眼钱大双那儿,万般鄙夷地嘲讽,“还没有鸡蛋大,嘚瑟个屁!” 钱大双腰杆子一拔,“反正比你的大,不服气顶个屁!” 萧晔这才后知后觉被钱大双带进了阴沟里,随即就放软了语气,“大双,你真的想那样弄?” 钱大双懒洋洋地嗯了声,心道废话,协议都写完了,怎能言而无信? 萧晔霸道如斯,“那就和我一起弄,我出人手,赚了都归你,赔了都算我头上!” 说着,萧晔掏出来一沓子银票,“这算是押金,明天我让车青再送过来一沓子!” 钱大双不为所动,“夜公子,我是开店做生意,不是开钱庄,你理解一下好吗?” 萧晔盯着钱大双,后者不躲不闪,倔强地迎视,他真没辙,“嗯,下不为例!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下次想干啥和我商量一下!” 厨房里的楚千楼和南苏阳正听得云里雾里,萧晔和钱大双一前一后走进来。 萧晔凉凉地睨着楚千楼,“你的生意倒是做得如日中天,不过呢,爪子别探得太长了,容易折断手腕子!” 楚千楼暗笑,这位连他的来历都查出来了,反正他也没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夜兄指教的甚是,君子爱财,应当取之有道,我会恪守分寸!” 毫无疑问,晚饭是撸串喝酒,整个金记只有苏素和崔老头儿没过来吃烧烤。 先前,文璇跟着文清源过来查账,查对完毕后,文春生就笑着告诉他们父子一起喝酒撸串,车青还刻意说了吃完打包一些带回绣庄。 由于担心苏素,因此父子二人很快吃饱后,打包了一些匆匆赶回绣庄那边。 值得一提的是,有一样食材真的感动了钱大双…… 那就是一扎来长的湖鱼洗剥干净,加了调料腌制后风干,然后刷上油烤得焦黄,扑洒上一些辣椒粉和孜然粉,吃到嘴里酥脆咸香。 车青眼见自家爷在泡妞的沼泽地里越陷越深,忍不住告诉钱大双,这些小鱼儿可都是自家爷一条条捉上来,拾掇出来的。 感动归感动,但是别指望钱大双来个脉脉含情,还是暗送秋波啥的,她万般嫌弃地撇撇嘴,“傻瓜才一条条抓小鱼呢,咋不拿手抄捞?” 萧晔不恼反笑,“因为一条条抓鱼很有趣,改天我带你去,挽起裤腿手捉鱼!” 是的,萧晔仅仅想象了一下和钱大双一起手捉鱼的情景,心空就是一片灿烂无云。 但是钱姑娘不感冒,她忙得要死,可没时间和某个闲得要长草的小屁孩出去嬉闹。 “夜公子,你不是说了吗?女子当矜持,所以我在金记矜持着,你捉鱼,我吃鱼就不错!” 萧晔凝视着钱大双,女子的眸里横亘着几条星川而灿灿生华,滟滟泛波……那种愈压抑愈强烈的冲动又席卷而起! 第若干次! 萧晔第若干次想亲钱大双的这双明眸! 第若干次憧憬着钱大双在她怀里凌乱无助的扑腾! 终是微微垂了下眼睫,将一串烤小鱼递给钱大双,声线散漫, “也好!” 楚千楼和南苏阳了然萧晔不会伤害钱大双,他们因此也对萧晔放下了心防。 在美食面前,这两人第一次浑然忘我,专心致志地享用着这顿蹭来的大餐,最终都是微醺状态。 南苏阳第一个起身,“大双,我已吃好喝好,告辞,免送!” 瞧着南苏阳带着两个保镖离去,楚千楼也起身告辞,“大双,明天早上,我的人就过来观摩做家常饭,方便吧?” 钱大双点点头,“方便啊,肯定方便!” 不过,当楚千楼带着凌青离开后,钱大双才想起来没有告诉他翌日寅时初这儿已经开始了忙碌,她转念一想,反正还有午饭可供观摩。 没多久,文春生夫妻也起身告辞回了金记熏肉那边,阎四豹和文六斤喝得醉醺醺的,满口醉话,搂着膀子进了那个套间。 见状,文招娣捂着嘴笑,“腊梅,小四儿可没把你这个媳妇儿放在眼里,见了酒忘了媳妇儿,连自己家门都分不清了,你可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钱大双同意,“腊梅,如果你不舍得用你屋里的新鸡毛掸子,去我屋里拿,我那根可是竹竿鸡毛掸子,称手好用得很!” 萧晔薄唇抿笑,“无敌毒妇!” 于腊梅晓得大家这是调笑她呢,红着脸进了厨房煮解酒汤,于青松等几小只也都吃得饱饱的,说笑着回了屋。 文招娣和青松娘将盘子碗拾掇到厨房,一起洗涮后,和端着解酒汤的于腊梅一道儿进了屋,看着每个人都喝下去一些。 当钱大双去了趟茅厕回来后,萧晔已经温好了洗澡水,“大双,我给你洗头发,然后你泡澡,我去屋外等着给你倒水!” 钱大双说不用,她自己洗了头发,洗了澡,萧晔倒掉了水,擦干浴桶。 正擦头发的钱大双甚是想念前世的电吹风,烦闷不堪之余,她瞅了眼刚忙碌完后凑过来的萧晔,“我想喝水!” 萧晔柔声嗯着,“你等会儿,我这就去厨房端碗冰糖水!” 接下来,萧晔出了屋,钱大双蹦下炕,插上了门闩……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97章懵懵懂懂 连擦头发都顾不得,钱大双捂着嘴笑,在炕上打着滚儿地笑,笑到肚子疼。 很快,屋外传来萧晔低沉好听的声线,“大双,笑够了就开门嘛!” 钱姑娘担心某人进屋后以她不可抗的武力报复她,于是就故意刁难,“汪一个,你学小狼狗汪一个,我就开门!” 结果不出钱姑娘的意料,某只小狼狗傲娇如斯根本就不汪,她听得萧晔的脚步声去了厨房那边。 钱大双慢吞吞地擦干了头发,吹灭了油灯,钻进了暖烘烘的被窝。 但是内急来得毫无预兆,还是愈忍愈烈的节奏,钱大双撩开了窗帘,仔仔细细地盯着窗户纸看了几遍。 确定以及肯定没有一丁点儿萧晔的影子! 钱大双竖起耳朵用力听,着重听了听厨房那边,可以确定外面只有风摇松树枝的沙沙声。 如是如是,钱大双揣测萧晔负气离开了,她点亮了油灯,不过呢,她一出门,就被萧晔伸手搂住……是的,他伫立于屋门的另一侧,非窗户的那一侧。 而且,萧晔的另一只手里还端着碗水,他低笑,“大双,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整我!” 钱姑娘实话实说,“内急……了解一下!” 萧晔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缓缓地松开钱大双,进了厨房再出来后,腾身跃上了前店屋檐,消失于夜色中。 钱姑娘成就感多于失落感,夜星川那厮真被气走啦,挺好! 她慢腾腾地去了茅厕,慢腾腾地拉开屋门,前脚刚踏进屋里,后脚……凌空! 是的,秋后账,来得快! 钱姑娘被萧晔一揽腰拽进了怀里! 修长微凉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淡雅月麟香的气息扑洒到她的脸上痒痒的,难受得不可描述。 “刚才让我学什么叫来着?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你啦,叫几声听听,叫得我满意了就松手!” 钱大双暗暗试过,双腿被萧晔的双腿扣得死死的,双臂被萧晔反剪在背后也扣得死死的。 倒是可以吐他一脸口水而逼他松开她……但是这张似是而非的俊颜,令她使不出来任何下三滥的手段。 如是,钱姑娘只能倔强地仰着脸,一副宁死不屈状死盯着萧晔的眼睛。 落在萧晔的眼里,钱大双这副神情就是你爱咋咋地的意思,他鬼使神差亲了下钱大双的左眼。 没试出来啥感觉! 又蜻蜓点水般亲了下钱大双的右眼,还是说不出来是啥感觉,好想,好想狠狠地亲一会儿。 然而,钱姑娘泪如泉涌,吧嗒直落,鼻翼翕动着,恨声低骂,“夜畜生,你明知道我有恋人,还轻薄我?” 萧晔秒秒钟慌了神,松开钱大双后,拿出块簇新的帕子帮她擦眼泪,但是钱姑娘悲从中来,哭得止也止不住。 前世男友音信全无! 这些天连梦见他都是奢望! 不管她睡前多么努力的相思,但是梦里都见不上一面……不可描述的绝望! 萧晔去厨房拧了块热毛巾,递给钱大双,哄着,“大双,你再哭眼睛就肿了,我真不是故意轻薄你,最多算是你捉弄我的薄惩而已!” 钱大双将毛巾掇过去,抬手指着门,“我不想看见你!” 萧晔郁闷的,而且,毫无恋爱经验如他,也不晓得怎样才能将钱大双哄高兴,只是想啥说啥。 “大双,我真的没想弄哭你,我真的没想到我那样,就让你想起了他,因为你喜欢他,所以他亲你就可以,而我亲你,就把你气哭了,其实那都算不上亲,我都没试到你的眼睫毛扎我嘴唇,反正你撵我,我也不走,你这么伤心,我不放心,回了落月楼也睡不着!” 说完,萧晔将放在灶台上的冰糖水端过来,“大双,温温的,正好喝,你喝几口,不是早就口渴了吗?” 钱大双瞧着这张略显青涩的俊颜,终究是恼不起来,眼前这个大男孩仅仅是长相与男友相似而已。 他没啥错,没义务忍受她的私人情绪,可她动辄就把他当做宣泄情绪的出气筒,这是她屡犯不改的错。 自己的芯儿比人家大得多,那就应该在平时的相处中占据主导地位,主导着楚河汉界不是越来越模糊,而是越来越清晰…… 好吧,钱大双这儿耷拉着脑袋深度自我反省中,萧晔见状,将糖水又放到了灶台上。 长眉蹙了又蹙,萧晔终是凑近,低低的,“汪……汪!” 是的,为了哄钱大双高兴,萧晔也顾不得外面的车青能听见屋里的动静,他想象着阿白低吠的样子,认真地汪了两声。 猝不及防之下,钱大双噗嗤一下乐出了声,萧晔趁势搂住了她的肩。 “笑了后就不准再流泪啦,你这么爱他,他肯定也爱着你,很快就会过来找你啦!” 这种情形下,钱大双应该挣扎来着,但是萧晔试得她挣扎了一下,反而搂得更紧。 是的,应该怎样是一回事儿,事实怎样又是另一回事儿,不是钱大双想掌控就能掌控的。 喝完了糖水后,钱大双钻进被窝躺下,萧晔用木梳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头发。 而且每当梳子齿上挂着一根掉发,他就嗔怪钱大双洗头发的动作太猛,如果是他洗的话,不会掉这么多头发等等。 他这儿叨叨着,起到了很不错的催眠效果,钱大双没多久鼻息轻浅。 都是目力太好的过! 即便是灯光昏黄,萧晔依旧可以清楚地看见钱大双的眼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泪珠,令他心尖儿不可描述地颤痛着。 萧晔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末了,他极致轻柔地亲了下钱大双的额头。 温温的而已! 还是没亲出来啥味儿! 但他浑然不觉心底荡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钱大双总是在梦里和他男友啵来啵去的玩亲亲,那就证明玩亲亲的感觉很不错,可是到底是啥样儿的感觉? 好奇心驱使之下,萧晔不止是又亲了钱大双的额头,还一路往下,眉毛,眼睛,鼻头,脸,嘴唇,下巴,都通通亲了个遍。 他生怕弄醒了钱大双,因此神经绷紧而累得够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98章用心良苦 可最终萧晔也没咂摸出来啥特殊味儿! 而且,钱大双脸蛋上的小痘痘硌得他嘴唇有点不舒服! 所以亲了个遍后,有,并且只有钱大双的嘴唇触感还好些,温温软软的,他有种想多亲一会儿的冲动。 傲娇如萧晔蹙眉凝思了片刻,最后总结为因为他不喜欢钱大双,所以就觉得玩亲亲没啥意思而没啥感觉。 当萧晔去厨房洗漱时,鬼原主盯着钱大双这张丑脸,嘴巴张开再闭上,如是重复了几次。 最终鬼原主决定不吵醒钱大双,不告诉钱大双帅气的夜星川认认真真的亲了她。 鬼原主凭借女人的直觉,笃定夜星川喜欢上了钱大双,因此她心里不平衡得要命。 凭啥钱大双可以有这么好的命? 凭啥钱大双心里装着那个男友,而夜星川,楚公子和南苏阳还都那么喜欢钱大双? 凭啥她只喜欢文东刚一个,却最终嫁给了阎屠夫,还被柳金娥掐死了?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她心里不舒服,那占了她身体的钱大双也甭想活得舒服! 只有她看着钱大双饱受相思折磨,却不懂得珍惜身边的好男人,她心里才能平衡一些,舒服一些。 翌日清晨,文六斤等人起来出了屋后,就看见两个壮汉站在院子里朝他们笑。 钱大双讶异,“你们是楚公子家养的厨子吗?” 一个汉子粗犷一笑,“是的,钱掌柜,我叫葛明,他是我弟弟葛亮!” 文六斤忍不住问了句,“我们还没开店门呢,你们咋进来的?” 葛明摸着下巴笑了笑,“六子,我们都是有功夫的厨子,背着锅碗瓢盆飞檐走壁都不成问题!” 一听这称呼就特亲,文六斤笑着点头,带着葛家兄弟进了厨房,忙碌起来。 不说葛明和葛亮观摩如何炝炖肉杂碎,如何煮稠粥,如何弄冷热豆芽菜等等。 单说说阎四豹有多苦逼吧,他呱嗒呱嗒推拉着风箱,朝着于腊梅笑啊笑,笑得脸都快抽筋啦,于腊梅也没瞅他一眼。 最终阎四豹觉得哄好媳妇儿最要紧,晚上可以搂着媳妇儿睡觉最要紧,至于大家的嘲笑等等都无关紧要。 “腊梅,我昨晚错大啦,从今往后,我要么不醉酒,要么醉了酒也不搂六子睡,搂你睡!” 于腊梅不搭理阎四豹,她麻利地将一个个面剂子放到笼屉里,盖上盖帘后就去洗面手。 正在焯绿豆芽的文六斤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腊梅,小四儿昨晚和我说你是只母老虎,他娶了你后就悔青了肠子,你快去拿鸡毛掸子揍哭了他!” 文翠叶笑嘻嘻的,“小四,你是有媳妇儿的人啦,下次少喝点儿,别再走错了屋子!” 青松娘一点也不向着于腊梅,“看着自个儿的汉子醉得不成样儿,也不懂得拾掇回屋里,往后注意点儿!” 于腊梅担心她娘继续叨叨不休,就说了个和解的法子,“小四,你每天下午去镇子边的林子里挖野菜,先挖几天再说!” 阎四豹苦巴着脸,“腊梅,那到底是挖几天野菜?” 于腊梅又开启了装聋作哑模式,瞅着阎四豹郁郁寡欢的样儿,文六斤附耳低语提耳根子。 “反正今天晚上你能搂着媳妇儿睡觉,你操心几天干嘛啊?晚上把她捯饬舒服了,说不定明天就不用去挖野菜了!” 阎四豹暗暗佩服,过来人,文六斤不愧是过来人啊,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不像他,早上一醒来就差点掇自个儿两个大嘴巴子。 但是问题来了,他没有为人丈夫的丰富经验,真不懂得如何怎样才能把媳妇儿捯饬舒服。 文六斤和文春生倒是有经验,但是于腊梅不是林梅,也不是文翠叶,借来的经验也不见得能通用,弄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算了,媳妇儿让他去挖野菜,那他就去挖呗,听媳妇儿的话总不会错。 吃早饭时,阎四豹无意间看见萧晔亲自帮钱大双把碗里的稠粥颠好,于是,他也给于腊梅颠好了稠粥。 但是不好用,于腊梅直接将粥碗给了一旁的于青松,又拿了个碗,铲了块稠粥自己颠了几下。 萧晔在钱大双吃完了稠粥凉菜后,将一碗羊奶端过去,轻声道:“大双,你慢点儿喝,别呛着!” 钱大双软软地嗯着,面上带着笑意,小口地抿着喝奶,萧晔安安静静地凝视着她,完全就是一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见状,阎四豹给于腊梅舀了碗水,放到于腊梅面前,“腊梅,你慢点儿喝,别呛着!” 于腊梅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起身离开去了前店,一旁的于青松笑得直不起腰。 “姐夫,我姐刚喝了一碗水,你又给她倒了碗水……你这就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阎四豹就纳闷了,人家夜公子和他同岁,人家还没娶上他大嫂钱大双呢,怎么就这么会侍候他大嫂呢? 不管人家做啥,看着仿佛像是做了好多年似的那般驾轻就熟,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不服气都不行,午饭时,葛明和葛亮直接掌勺。 炝炖肉杂碎,搅稠粥,拌凉菜,烩热菜等等都做得有模有样,钱大双连夸不愧是厨子,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大家吃午饭时,张屠夫肉铺的两个伙计送来了一扇猪肉,还有一个拾掇好了的猪头。 钱大双讶异,“你们弄错了吧,不是半下午才送货吗?” 一个伙计笑着解释,“钱掌柜,这是夜公子订的猪肉,他已经给了一周的定金,不,他给了我们掌柜的一张百两银票做定金,掌柜的说猪头是另外送的,我们只管送货,货送到了,我们这就回铺子了!” 瞧着两个伙计笑呵呵地离去,钱大双转头问萧晔,“你钱多憋得慌是吗?你买这么多猪肉,还一买就是一周想干嘛呢?” 萧晔笑着说了用意,“明天你西街店开业,我寻思着两边都送红烧狮子头招徕人气,再说了,小山和小川很快就要去县城了,这一周里,他们可以放开肚子吃炖排骨,炖猪头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599章我的正妻 钱小山和钱小川这个年纪,对吃肉那可是热衷得很,像炖排骨,炖猪头肉这种带骨肉,那更是想想都流口水。 因此,萧晔一说完,他俩的脸上都重度显现出来无比浓稠的憧憬。 见状,钱大双真是骑虎难下……一份馒头杂碎才卖十文钱,再送一个红烧狮子头,再算上人工费用,那就是送一份赔一份的买卖。 好在每顿饭只送前三十名客人,算了,就这样吧,但是,夜星川的爹娘如果知道他这样平白无故的败家,不会杀了他吧? 正想到了这儿,萧晔用公筷给钱大双夹了片灌肠,也给自己夹了一片,温声软语,“大双,没事儿,我的钱多得很,吃饭吧!” 说着,还来了个无敌温柔摸头杀,钱大双这儿陷于极度担心的漩涡中,担心某天萧晔穷困潦倒,于是带着他爹娘等等一大家子来金记蹭饭。 可是萧晔还有闲情逸致撩她,郁闷如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人……傻!” 其他人不是聋子,都听见钱大双骂萧晔人傻,都以为萧晔会因此而变颜变色。 但是萧晔犹如得了无上褒奖似的,唇角笑弧骀荡,“只对你傻而已!” 如是轻言淡语,钱大双这只恋爱老鸟不由得耳根子发烫而埋头吃饭……这厮动辄就撩她,早晚得撩出火苗,到那时抱团一起投胎吗? 午饭后,钱大双对葛明和葛亮详细说了下她如何烧制红烧狮子头。 葛家兄弟平时就常做这道菜,而钱大双的烧制方法完善了诸多细节,因此他们豁然开朗,怪不得自家公子爷喜欢吃钱大双烧制的食物。 下午,葛明和葛亮在西街店烧制红烧狮子头,钱大双在这边烧制。 文六斤和于腊梅看得手痒痒的,最后就让钱大双歇着,他们两个上手烧制。 钱大双这才想起来有一阵子没看见阎四豹了,还以为他挖野菜去了,但事实上是青松娘带着儿子和小鹏去挖野菜。 阎四豹在萧晔的指挥下在金记熏肉那边炖排骨和猪头肉呢,晚饭前还将她拽到僻静处,给她吹耳边风。 “大嫂,夜公子长得好看,还有钱,还对你这么好,你主动点嘛,趁着小山和小川在,你们把喜事办了吧,凑个四喜临门!” 钱大双似笑非笑,“阎小四儿,你是不是嫌你屋里的鸡毛掸子不多?我让老九伯伯割些柳条过来,让腊梅每晚好好给你松松皮肉!” 阎四豹俊脸发苦,“怪不得夜公子说你是毒妇,果然有毒,毒得很!” 钱大双正要说什么,于腊梅蹦蹦跳跳凑过来,“大双姐,你们聊啥呢?小四咋吓成了这样?” 钱大双瞎几把掰扯,“没啥,我就是警告小四儿,如果他敢在婚后与野女人勾勾搭搭,那我就替你做主,一剪子剪下来他那男人玩意儿喂狗!” 阎四豹下意识地捂住了裤裆,“大嫂,你这么毒,夜公子知道了……” 不等阎四豹说完,萧晔翩然走近,语气甘之如饴,“我当然知道啊,大双越毒越有味儿!” 好吧,阎四豹服了,五体投地式服了,正要哄于腊梅进他们屋里唠嗑,钱大双给他安排了个活儿。 “小四儿,你和小鹏给西街店和绣庄送过去一些炖排骨和猪头肉,剩下的最好是晚上一顿清。” 就如钱大双所说,大家伙儿吃晚饭很给力,将炖排骨和猪头肉吃了个精光。 而且,小鹏还不胜感慨,“夜大哥,我大哥煮的猪头肉也有这么好吃,要是我大哥还在多好啊!” 钱大双心里有一百张嘴巴歇斯底里大吼,不好,不好,不好,她才不想给个大络腮胡子当媳妇儿,一想到那毛茸茸的胡子,她就想投胎。 萧晔适时地捉住了她的左手,低笑,“大双,这煮肉的手法,就是大豹教给我的,你不必担心,他不在了,还有我照顾你嘛!” 钱大双没好气地甩开手,投过去一个大白眼,这厮明知道她心里装着现世男友,还故意拿她开涮。 终是钱大双不太放心,就想让小鹏陪自己去西街店看看,但是小鹏笑着说有夜星川陪着她最合适不过。 萧晔瞧着钱大双不情不愿的样子,指指自己的俊颜,“大双,你是不是担心我这张脸会衬得你更貌不惊人?那我戴一顶草帽好啦!” 钱大双心里呵呵哒,嫌弃她脸上这块胎记明说嘛,何必废话这么多。 见钱大双提步离开,萧晔笑着跟上来,哄着,“大双,是我多嘴,我错啦!” 除了钱氏兄弟觉得钱大双有些冷清外,其余的人已经习惯了萧晔和钱大双不是小两口,却胜似小两口的既视感。 等到两人行去了西街店,刚好看见文清源也过来啦,他是过来送幌旗的。 幌旗和匾额上的字都是楚千楼写的,不过苏素让文璇拿了幌旗,她将上面的字描绣出来。 文清源对妻子的心思甚为理解,毕竟钱大双对他们一家子甚是照顾,妻子也想尽点儿绵薄之力。 楚千楼看了看幌旗,笑着夸赞,“先生之妻不愧是秀才娘子,兰心蕙质即如是也,一起把茶闲聊!” 文清源看看楚千楼,再看看萧晔,他不禁自惭形秽,笑着推脱。 “在下还得照顾有伤在身的妻子,就不打扰你们夜谈的雅兴了,就此别过!” 等到文清源离开后,钱大双瞅着烧炭煮茶的楚千楼,忍不住捧腹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 萧晔笑而不语,楚千楼略略有点尬,“夜兄,我言行可有不妥之处?” 钱大双忍着笑意,拿腔作调,“楚兄,你斟词酌句而言,三思再三思而行,焉能有不妥之处……哈哈哈,别拦着我,让我笑死吧!” 楚千楼这才后知后觉钱大双嫌弃他和文清源说话拽文啦,他嗔怪。 “夜兄,你看看你把大双惯成了什么样儿,若你不负责,怕是没人敢收她入室!” 是的,楚千楼觉得萧晔最多就是将钱大双收为妾室而已,毕竟钱大双这个孀妇身份就使得她入不了大户人家的正门。 “楚兄,如果某一天我要她,那她肯定就是我的正妻,也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00章有多想他 不假思索! 是的,萧晔说这话时就是没经脑子而不假思索! 钱大双没来由的心跳一滞,随后心坎那儿仿佛是陡然多了个刚出炉的特大烤红薯,暖炸啦! 她暗暗整理着乱七八糟的心跳,要怪只能怪“正妻”这个词儿巨有仪式感,她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女子心动也正常! 曾经,她和男友就商量着两人结婚那天穿婚纱,第二天回门穿古典喜服。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一团糟! 男友杳无音信,她和他的婚期随之遥遥无期,而且奶奶不在啦,她回门那天就没个正儿八经可以回的门儿。 再说楚千楼听了萧晔的话,着实暗吃一惊……钱大双在夜星川的心里这么重,为什么? 眼见楚千楼目光沉沉的审视着自己,钱大双烦躁地嚷嚷起来,“你们这是干啥呢?我说过我要嫁人了吗?我生气啦!” 说完,钱大双不管不顾陷入沉思中的这两位,自己进了厨房细致地看了一遍,一切都准备齐全。 她又去店外检查了一下幌旗杆,专门升降了一次幌旗,也没啥明显的问题,但是说不出为什么,她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儿要发生。 片刻后,钱大双喝着茶水,漫不经心地听着楚千楼和萧晔闲聊,这种惴惴不安依旧挥之不去。 按理说,落月镇上眼不瞎,脑子不傻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楚公子就是她的后台。 机明人应该都不会在明天开业时挑事儿捣乱,想是这么想的,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依旧是在心底翻腾着。 因此,钱大双很想在这儿住下,但是转念一想,这儿连被褥等等日用品都没有准备,还得将东街店的拿过来,费事儿得很。 “大双,我会在这儿坐镇几天,你尽管放心,不过就是一个小店开业而已,时间不早了,你和夜兄回那边休息吧!” 眼见得钱大双精神状态不佳,楚千楼安慰她的同时也想让她早点休息。 萧晔也表示赞同,两人起身离开西街店,由于落月镇比较小,因此一年里有夜市的日子屈指可数。 也就是像上元节之类的大节日才有夜市,平时在戌时中就进入了宵禁时间。 此时已经是酉时末,故而街上人迹寥寥,这份幽静美正合钱大双喜静不喜闹的胃口。 不过夏夜的风温柔起来真令人伤感,风儿温柔地拂着她的发丝,拂起衣襟翩然骀荡,她一腔相思愁席卷而起无处安放。 伤不起啊,相思的人真的伤不起,钱大双情不自禁想起了现世男友。 可是她想得越用力,男友的那张脸在脑海里随之就越模糊,肺部的空气似乎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一点点抽空。 甚至,钱大双觉得不是眼前人像男友,而是遥不可及的男友像眼前人。 如果没有眼前人的话,与她男友相关的种种都无可承载,都随之烟消云散而无处觅踪。 终于明白心痛到极致竟然是想哭哭不出声儿,想说话而喉咙里堵着团什么似的。 “萧晔……” 钱大双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唤了一声男友的名字,是的,这个名字出了口,入了耳,她陡然发觉听着好陌生。 这份惊悸攫住了她的心脏,眼前一黑,她向前仆倒,没有趴在路面上,而是倒在了萧晔的臂弯中。 萧晔早就察觉钱大双神情有些异样,她眸光空落,就像是梦游的人一般,他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当钱大双喊了声萧晔,他嗯声出口才意识到她相思成痴,不是喊他,是喊她男友呢! 怀中的人轻飘飘的,仿佛一阵风儿吹过,就会带走她似的,萧晔不由得臂上加力。 马上,萧晔就发觉不对劲儿,钱大双的身体僵的……他俯首,唇凑到她上唇那儿。 钱大双气若游丝! 萧晔眉眼微挑,抱着钱大双,几个腾挪后就攀上就近一家店铺的前店屋脊,猫腰疾行。 连潜伏在暗处的暗卫都看直了眼,以他们的目力,萧晔就似一只黑色的大鸟,眨眼间就消失于金记家常饭东街店的院子里。 小鹏等一干小家伙儿都回了屋忙着洗漱,文六斤和青松娘正在厨房淘豆芽。 车青拉开了屋门,萧晔闪身而入,车青赶忙掩好屋门,守在门外。 将钱大双放在炕上平躺着,萧晔一试鼻息,微乎其微,把他惊得几近魂飞魄散。 也就是犹豫了一瞬,萧晔默想着钱大双曾经对他说过的人工呼吸的操作方法,他认真地付诸实施。 虽是第一次操作,但是效果还不错,钱大双渐渐恢复了正常呼吸,侧身轻咳起来。 萧晔搂住了她的肩,轻柔地拍着,精准地捕捉到她耳根子粉嫩嫩的……他假装看不见。 “你特么笨死了,吹气太多,吹气次数又太频繁,快憋死我啦!” 钱姑娘嘟囔着,借以掩盖乱七八糟的心跳,萧晔了然她害羞了,慵懒嗯着。 “大双,我这不是第一次嘛,又不熟练又着急,下次一定比这次做得好,不过我不希望有下次!” 似是而非的关切嗓音,似是而非的关切动作,虽然是似是而非的关切,但是钱姑娘在这一瞬间被暖到啦! 暖到归暖到,但是钱姑娘冷静地鉴别如下,她这仅仅是喜欢的性质,还是基于感恩的喜欢。 “别烧水啦,我困啦,简单洗漱一下就睡啦!” 钱大双说着坐起来,却见萧晔笑笑的,仿佛看见了个傻子,“你到底是有多想他?竟然可以做到无视周遭!” 钱大双这才看见灶台上温着两锅水,想起了青松娘在他们离开时说给她烧炕烧水这个茬儿。 “你……可以滚出去啦!” 萧晔俊颜一凝,“大双,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你等会儿,我这就给你煮点东西吃,吃完再泡澡!” 当萧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钱大双心底毫无预兆地冒出来一个念头。 如果男友和白芷若真的有暧昧,真的领了证,那她怎么办? 几乎是不假思索,钱大双就懒得多想,她只能继续等待! 等待真相水落石出后再说! 因为她信白芷若是朵白莲花,但她不信男友对她的爱是假的,除非她亲眼看见真相如此!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01章霸道投喂 “大双,赶紧趁热吃吧!” 萧晔将一碗内容丰富多彩的疙瘩汤放到炕沿上,热气袅袅,色香味俱全。 碎碎的面疙瘩,嫩黄色的蛋花,细细的木耳丝,翠绿的葱花,还有胡萝卜丁和灌肠丁,还有直往鼻子里钻的芝麻油的香气,还有淡雅的月麟香。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钱大双也不例外,她端起碗,垂下眼睫,低声道:“谢谢……要是你不在,我此刻已经投胎去啦!” 萧晔轻笑,“这感慨的,不是没事儿吗?你重生一次不容易,哪能说没就没?再磨蹭,我就喂你吃!” 钱大双一勺勺地喝着疙瘩汤,各种食材的美味极大地取悦了她的味蕾……还是活着好! 活着可以吃得上帅哥煮的疙瘩汤,挂掉的话就屁也没有啦,一定要好好活着,静等时间给她一个真相。 半个时辰后,钱大双洗了头发洗了澡洗了小衣物等等,萧晔给她擦干了头发,讲故事哄她入睡。 等到钱大双熟睡后,萧晔暗然感慨,这丫头这身子骨弱的,今天没有午睡就差点丢了小命。 他眸光不知怎么就顿在了钱大双的双唇上……他做人工呼吸时,她的唇是那种凉凉的软,现在是不是就是温温的软? 萧晔想用他的唇试试钱大双的唇温,但是又怕弄醒了她,气哭了她。 但是这个疑问如根羽毛在他心头上拂来拂去,弄得他心痒痒的。 而且他还不想用手指试,不想用脸试,只想用他的嘴唇试试,就试一下。 一下,仅仅触碰一下,一触即离而已,算不得他轻薄她! 犹豫再犹豫之后,萧晔这样想着,俯首凑过去,就在他的唇快要挨上了钱大双的唇。 钱大双梦呓似的,“萧晔……我爱你……晚安……” 萧晔缓缓地直起了腰,盯着钱大双翕动的嘴唇,直到她不再说梦话。 钱大双的梦话零零碎碎的,他连贯不起来完整的意思,但是可以感受到她很爱很想念那个男人。 无缘无故,萧晔轻叹了口气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帮钱大双掖了掖被角,然后去厨房冲了个冷水澡,折返回来,吹灯睡下。 房梁上,鬼原主无心盘膝打坐,她胳膊腿大张地趴在那儿,颓废得很。 没有谁知道,就在钱大双昏厥后,她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有钻进钱大双的身体而无法夺舍…… 翌日,金记家常饭西街店开业很顺利,所有的客人都是正儿八经的客人,就是进来花钱吃饭,没有一个找茬儿闹事的。 饶是如此,钱大双那根绷紧的神经依旧松不下来,早饭仅仅喝了羊奶,午饭也没吃几口。 卖完了午饭后,萧晔将钱大双拽进了厨房,逼着她安安静静坐那儿,必须吃完了一份颠好的稠粥,半份凉菜,半份热菜和两颗水煮乌鸡蛋。 是的,萧晔在东街店煮好了这两颗乌鸡蛋,追到了西街店,就是想看着钱大双吃下去。 楚千楼早从凌青的口里得知昨天钱大双昏厥的茬儿,也是很担忧她的小身子骨。 两个花样帅男,四只眼睛盯着钱大双吃饭没商量,她只能吃,没有胃口也努力地往嘴里塞。 等她吃完了所有的食物,楚千楼和萧晔这两人才有了一点儿笑模样。 “大双,走吧,回那边午睡去,下午的活儿不用你操心,这边有葛家兄弟,那边有六子他们呢!” 萧晔说完,楚千楼连声说是,“大双,夜兄说得没错,身体最要紧,你就别操心啦,这边昨晚泡好的绿豆芽和黄豆芽都努出了小芽芽,长好后就可以卖稠粥了,你不用守在这边,偶尔闷得慌时过来溜达一下就可以。” 如是这般,钱大双只好乖乖地回了东街店,她刚进屋洗了把脸,凌青敲门进来,朝萧晔礼貌地笑了笑。 “夜公子,我家公子爷让我过来问钱姑娘一个事儿!” 已然在炕尾盘膝打坐的萧晔嗯了声,“问吧!” 凌青笑了笑,“钱姑娘,先前你说想在柿子林那儿种五亩地,这倒没问题,但是,怎样才能把地奶得肥肥的?” 在凌青的认知中,一个襁褓婴儿可以被亲娘或者是奶娘的乳汁奶得胖胖的,这个过程名为奶孩子,但是土地又不是婴儿,那是怎么个奶法,他想象不来。 钱大双噗嗤一乐,简单解释了一下,“楚公子不是买了很多羊粪吗?把羊粪用筐子挑进地里,再用铁锹撒开,然后雇人用牛骡犁地耙平整就可以!” 顿了一下,钱大双补充,“凌青,你转告楚兄,奶地这事儿得紧着时间赶出来,就这几天变小满节气,耙过的田地来场闷声雨,那就会肥得很,耩下去的黍子一准出苗率高!” “钱姑娘,树……籽儿?啥树籽儿?你是想种树吗?那种树苗儿多简单啊!” 凌青没听过黍子这种农作物,还以为钱大双要种啥稀罕的果树苗呢! 钱大双用手指蘸了盆里的水,在油布上写下了黍子两个字,稍加解释。 “我手里的黍子种是崔老的儿子从东梁国边境的村里买回来的,种出来一大片黍子,到秋天丰收了,崔老也会很高兴的,那时金记还能多一样家常饭!” 凌青不再多问,回去禀报楚千楼,钱大双上炕午睡,等她睁眼醒来时,萧晔正好端着一盘肋排和半碗猪头肉走进来。 “大双,我正寻思着是推醒你呢,还是亲醒你呢,你看看你多有默契,自个儿就醒啦,刚出锅的,赶紧吃!” 听萧晔说完,钱大双冷着脸强调楚河汉界,“夜星川,你我虽说是生死之交,但是男女有别,所以请你注意措词,不要使用过于暧昧的字眼儿,否则友尽,绝交!” 萧晔慵懒抱臂,尽显身高优势,“钱大双,在你个子没长高,功夫没练好之前,别再说这种废话,傻样儿,不是你说友尽绝交就能友尽绝交!” 钱大双郁闷地咬了下唇里,瞧着面前这两样吃的,“吃了睡,睡了吃,你当我是猪吗?我不饿,我不吃!” 萧晔语气慢悠悠的,霸道投喂没商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02章当面对质 “大双,你不乖乖地吃排骨和猪头肉,那我去煮十颗乌鸡蛋,或者蒸十颗乌鸡蛋,嗯?” 闻言,钱大双飞快地脑补了下十颗乌鸡蛋剥出来能放一小盆,蒸出来的鸡蛋糕也是一小盆。 相对而言,还是眼前的这两样食物比较容易消灭掉,所以她开始啃排骨。 准确地说,钱大双是就着猪头肉啃排骨,这吃法别致得会令她没齿难忘。 吃完后,钱大双要去绣庄和西街店看看,萧晔倒是不反对,“现在快日落了,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我陪你过去!” 钱大双深知这个点儿街上人来人往,免不了会遇见几个熟人。 她一个小寡妇和一个花样小帅男在街上溜达……真心有碍观瞻,算了不过去了! 两刻钟后,晚饭做好了,毫无食欲的钱大双坐在饭桌旁,真心愁得慌,但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她磨磨蹭蹭地喝完了一小碗蛋花汤。 但是萧晔将一盘肋排放到了她面前,而且手指在她腿上写字,“如果剩下一块,晚上你睡着后,我就亲醒了你!” 刚才,钱大双瞧着萧晔用公筷挑出来一块块肋排,她还幸灾乐祸地诅咒他多吃点儿,睡醒一觉胖成猪。 现在诅咒失灵,她只好埋头啃排骨! 除了这样,也没别的办法……老天派某人过来就是折磨她的,不折磨得她身心俱疲是不会罢休的。 翌日,正当钱大双心烦意乱地欣赏乌鸡啄米饮水时,战管事进了后院,“钱掌柜,我过来拿冬阳丹!” 直至此时,钱大双才想起来昨天忘了熬制翠红膏和冬阳丹,“战管事,你稍等片刻!” 毫无疑问,钱大双只能将萧晔在柿子园熬制的冬阳丹给了战管事,后者如数结账,寒暄了几句后离开。 没多久,杨妈过来取翠红膏,钱大双也是将萧晔熬制的翠红膏拿出来充数。 杨妈笑嘻嘻地检查了一遍后如数结账离开,但是好一阵子,杨妈那冷幽幽的笑容都在钱大双的脑海里徘徊不散。 钱大双的敏锐直觉没有出错,真的出状况了…… 吃午饭时,钱大双刚刚捉起来筷子,赵威和高强来了,两人身着衙役制服,腰间挎着佩刀,自带官差独有的冷肃气场。 赵威就是公事公办的语气,“钱掌柜,翠红楼鸨儿告你在翠红膏里投毒,毒死了翠红楼里的一个姑娘,你随我们走一趟!” 文六斤等人都齐刷刷地望过来,除了萧晔外,其余人的眼里都是清一色的惊惧不安,钱小川难以置信而情绪几近失控。 “两位捕快大哥,我大姐不会害人的,你们不能抓走她!” 高强压低了声音,“小秀才,你且稍安勿躁,在事实查清楚之前,不要意气用事!” 萧晔也清楚钱大双今天拿出来的翠红膏和冬阳丹都是他熬制的,他正要站起来。 钱大双在桌下适时地踢了他一脚后,缓缓起身,淡淡地环视了一遍众人,就是金记老板娘的范儿。 “你们继续吃饭,吃完饭后该干嘛干嘛,任何人不得去张亭长家那儿寻衅滋事!” 瞧着钱大双瘦弱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外,萧晔心里起了波澜,甚是欣赏钱大双这份处变不惊的淡定。 而且,他心里有什么涌动着,这个小丫头,一把身子骨轻飘飘的,一阵风儿过来就能将她卷走,可她竟然有意护着他! “夜大哥,你去找楚公子,你们去救救我大姐!” 钱小川语带哭腔,虽说是秀才之身,但到底是稚气未脱,担心自家大姐的情愫毫不遮掩。 萧晔沉声安慰,“小川,你别慌,你大姐不会有事的,你且静候消息!” 接着,萧晔着重盯了眼小鹏,然后望向了文六斤,“六子,你们都听见大双的话了吧,该干嘛干嘛,做好各自手头上的事儿,而且,你们都不准离开金记,免得遭小人算计而乱上添乱!” 说完,萧晔起身,和车青一并匆然离开,文六斤望向了小鹏,“小鹏,听哥的话,这事儿复杂得很,不是你有功夫就能解决得了的,想吃饭就吃饭,不想吃饭就回屋里待着,算是给你大嫂省点心!” 铁墩儿和拴柱正各自抱着个夹了灌肠片的馒头啃着呢,吓得想哭不敢哭,想继续啃馒头也不敢啃。 一旁的文老九摸摸铁墩儿的脑袋,哄着,“铁墩儿,吃饭吧,你大双姑姑晚上就回来啦!” 文春生皱着眉头,“大家赶紧吃饭,不吃饭也帮不了大双,吃完饭后,翠叶和腊梅去前店卖饭,哥,你和小四也去前店守着,不要出了啥差错!” 再说钱大双跟着赵威和高强到了张亭长家后,张亭长的妻子说县丞陈嘉木去了翠红楼,张亭长也跟了过去。 于是,他们三人又赶往翠红楼,从后门进去,杨妈头前带路,七转八拐之后进了一间阴暗逼仄的屋子,一股子又潮又霉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县丞陈嘉木和张亭长端坐在一张木桌旁,而且张亭长正写着什么。 见钱大双三人进来后,张亭长也没有抬头看一眼,明面上是避嫌需要,但也难掩几分世态炎凉的俗气。 钱大双这会儿暗暗领了陈嘉木一把人情,因为陈嘉木很给她面子,至少让捕快说明了其中的缘由,这样她在路上也有个心理准备。 木桌旁站着鸨儿和一个婆子,虽然两人的神色都是毕恭毕敬,但鸨儿不停地以帕子拭泪,臃肿的身子随之微微颤抖着而显得楚楚堪怜。 在这寒碜简陋的小屋里,身穿绣袄锦裙,梳着元宝髻的鸨儿这么一哭,颇有几分半老徐娘的妖娆风味,与这起人命官司的悲惨背景格格不入,反而是透着股子诡异。 见钱大双进来后不吭一声,鸨儿情绪激动异常,一把乌鸦嗓子透着极致的悲痛欲绝,仿佛死了爹娘一般伤心难过。 “姓钱的,我照拂你生意这么久,你却居心险恶,我好端端一个女儿被你害了性命,我可怜的女儿不能白死,我今天一定要你一命偿一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03章抽丝剥茧 对此,钱大双毫不动容,因为陈嘉木给了她面子,那她就有机会就事论事的剖析。 “鸨儿,县丞大人和张亭长都在这儿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别一口一个女儿的叫,但凡是心疼自己女儿的娘,也不会让她住在这种连羊圈大都没有的地方。” 鸨儿闻言,也不辩解,毕竟她能闻见屋里的霉味儿,陈嘉木和张亭长当然也能闻得见。 钱大双见鸨儿微微收敛了一下假惺惺的悲伤神色,她缓声强调。 “我要是有害人之心,也不会蠢得在自个儿做的翠红膏里做手脚而白送给你个把柄!” 县丞陈嘉木语气不冷不热,“鸨儿,人命关天不是小事儿,本县丞会秉公执法,支持公道,你们都好好说话!” 鸨儿不管不顾那床榻上还躺着个死人,也就是她嘴里的女儿,她朝陈嘉木媚笑生春地应了声,懒得再戴着沉重的伪善面具。 “钱掌柜,我虽不是姑娘们的亲娘,但她们都是我花银子买回来的,我不疼人也疼银子不是?反正雏梅是吃了翠红膏后才没了命,你还想抵赖不认账不成?” 钱大双语调平静得很,“鸨儿,照你这么说,如果有人在金记买了份家常饭吃了,离开金记后身亡,那么也是我害死的?” 鸨儿一时间接不上话,眼巴巴地瞅着县丞陈嘉木,后者就是惯用的冷淡语气,“钱掌柜,这儿姑娘们吃的翠红膏是出自你手?” 钱大双如实回答,“是的!” 金光闪闪的目的眼看就要达到,鸨儿难以遏制内心的喜悦,一脸得意洋洋之色。 “钱掌柜,算你识相,杨妈天天去金记取翠红膏,在金记吃饭的人都看见了,你不承认是不可能的,一命偿一命之外,你还得把翠红膏的配方赔给我!” 钱大双不知道该说鸨儿愚蠢好呢,还是该说她无比愚蠢好呢,“鸨儿,你搞清楚一点,我承认供给翠红楼翠红膏而已,不是承认我害死了雏梅姑娘!” 眼见得鸨儿收敛了些得意之色,钱大双又道:“鸨儿,既然你提起了杨妈,那我也说个事儿,在金记吃饭的好多客人都看见了,杨妈公然在我金记拉皮条,幸亏我手下的人都穷得叮当响,都光顾不起翠红楼!” 钱大双刻意将“幸亏”两个字咬得极重,脑子好使的人都听得出来话外之音。 那就是杨妈拉皮条肯定是得了鸨儿的授意,那么雏梅之死就多了人为蓄意的成分。 是的,杨妈给文六斤和阎四豹都拉过皮条,想趁着这两人在翠红楼乐呵的时候,找个由头借题发挥而扯上钱大双而得到翠红膏的配方。 但是阎四豹有个貌美的小妻子,文六斤有个可爱的儿子,两人都不上钩,声称月钱可怜得很而受用不起翠红楼的姑娘。 鸨儿想搅浑了水,她讪笑着,“钱掌柜,杨妈拿着我的月钱,吃我的,喝我的,自然是时时刻刻为翠红楼着想,她不过就是想为姑娘们多拉几个客人罢了。” 见钱大双笑而不语,县丞陈嘉木淡淡问道:“钱掌柜,翠红楼这边拿到了翠红膏后,你每次都如数拿到了银钱?” 钱大双猜不透陈嘉木的用意,因此就力争惜字如金,免得言多必失,“是的!” 陈嘉木侧身看了眼张亭长先前写下的讯问笔录,似是自言自语一般。 “四十颗翠红膏就要四两银子,这一颗翠红膏的价格真是不菲!” 鸨儿一听就抱怨起来,“县丞大人说的是,我也觉得贵得很哩,但我从来没有少给钱掌柜一两银子,她却做出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人命事儿!” 陈嘉木探询地望向了钱大双,后者的情绪几乎没有明显的波动。 “有道是一文钱一文货,而且这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以前是我送货上门,这些天更是杨妈上门取货,如果我做的翠红膏效果不好,鸨儿你这么精明的人怕是再便宜也不会买一颗!” 鸨儿咬住不放的同时打起了苦情牌,“钱掌柜,你说的倒是在理,大伙儿谁都知道镇上有好几家青楼,这个生意难做得很啊,我为了吸引客人,只能一批批买进新姑娘调教,我也想和你做个长久买卖,可你却害死了我可怜的雏梅?” 钱大双脾气好不等于她没脾气,“鸨儿,麻烦你说话过过脑子好吗?单说这次四十颗翠红膏,你又不是都给雏梅一个人吃了,那么别人吃了没事儿,而雏梅却丢了命,这事儿本身就透着蹊跷!” 县丞陈嘉木再一次心服口服,钱大双一个山村寡妇却可以过得滋润,其中的根本原因在于脑子好使。 他淡淡地瞥了眼理屈词穷的鸨儿,“你说下雏梅姑娘的死亡经过!” 鸨儿想了想,“我当时刚吃完午饭,就听何婆子说雏梅没气了,何婆子说雏梅服用了翠红膏后马上就躺下睡觉了。” 陈嘉木望着一旁的何婆子,“那雏梅姑娘是午饭后服用的翠红膏?” 何婆子不假思索,“雏梅姑娘没吃午饭,她说不饿,我也没逼她吃饭,看着她服了翠红膏睡下后我就去忙了。” 陈嘉木嗯了声,“是不是她早饭吃得多撑着了?” 何婆子不假思索地摇摇头,“早上她去茅厕回来后,给了我不少野蘑菇,说是从草丛里采的,还说想喝只放油盐的蘑菇汤,我煮好汤后都端给了她!” 说着,何婆子指指床头那儿的一个小红瓦盆,“我中午过来给她翠红膏时,她说不饿,等她睡醒后将剩下的蘑菇汤喝了就饱了。” 陈嘉木吩咐赵威将红瓦盆端过来,里面还剩下约莫少半碗蘑菇以及汤汁,何婆子说雏梅睡前就是这么多蘑菇汤。 “除了你,这屋里还有谁可以进来?” 听到陈嘉木这样问,何婆子不敢吭声,只是忌惮地瞅了眼鸨儿。 鸨儿狠狠地剜了何婆子一眼,“你瞅我啥意思?我今天是来这屋了,不过却是和县丞大人和张亭长一起进来的。” 这时,高强收到了陈嘉木的眼神示意后吭了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04章暗斗城府 “雏梅脖子上的掐痕,是你们两人谁弄出来的?” 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何婆子当然不想和自己扯上干系,“高捕快,你可以随便打听,我就是个侍候姑娘们的粗使婆子罢了,哪敢虐待哪个姑娘啊?” 鸨儿很不满意何婆子这态度,怒斥,“吃里扒外的老东西,你这话啥意思?我说你掐雏梅了吗?” 何婆子马上埋下去脑袋,噤若寒蝉,因为她猛然想起来杨妈说过的那个茬儿。 眼前的县丞陈嘉木是鸨儿的后台,每次陈嘉木来落月镇,两人都少不了一番鱼水欢好。 冷眼旁观的钱大双脑子转得飞快,消化着每个人所说的话,暗暗佩服陈嘉木的稳重老练。 鸨儿撒了气后,解释,“雏梅已经服用了十八颗翠红膏,身体也调理好了,却不肯学侍候男人的本事,昨天下午我数落了她几句,她还敢呛口,我一气之下就掐了她一会儿,我松开手时她还有进出气,我没掐死她!” 陈嘉木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所以雏梅姑娘就采了些野蘑菇让何婆子煮了给她吃,为了省几口饭的同时,也是因为和你赌气!” 鸨儿不解其意,心里多了烦躁,“反正我没掐死雏梅,服用了翠红膏后,她就死了,肯定是那颗翠红膏毒死了她!” 陈嘉木瞅了眼讯问笔录,“何婆子先前说的话,你也是认可的,何婆子说那颗翠红膏从雏梅服用到她身亡不到一刻钟时间,这会儿应该还在她肚子里没有化开呢!” 所谓听话听音,钱大双已经听出来陈嘉木的意思,他言外之意在于不是那颗未化开的翠红膏毒死了雏梅。 但是鸨儿是这么理解的,整个脑回路围绕着个利字转悠,不得利不罢休。 “那只能证明那颗翠红膏的毒性强得很,要是化开了,雏梅怕是肠子肚子都被毒烂了,剩下的那些翠红膏肯定都有毒,我要求钱掌柜以每颗十倍的价格赔偿,还得把翠红膏的配方赔给我,钱掌柜要是不依我,那就去坐大牢!” 陈嘉木瞅了眼桌上木盒里的翠红膏,望向了钱大双,“钱掌柜,你过来点数一下,顺便看看是不是出自你手的翠红膏!” 钱大双走近,一颗颗打开检查……即便都是出自夜星川之手,即便是那天她正和夜星川怄气,她也无条件笃信夜星川不是阴险小人。 “县丞大人,这盒子里有三十五颗翠红膏,我确定每一颗都是出自我手!” 鸨儿仗着自己和陈嘉木的那层姘头关系而有恃无恐,“钱掌柜,你给我三十五两银子和翠红膏的配方,这事儿就算了结!” 钱大双心里冷笑,这个鸨儿真把自个儿当盘硬菜啦,“县丞大人,我可以证明这三十颗翠红膏没毒,然后请你给我一个公道!” 陈嘉木缓缓地点点头,让赵威拿出来一根银针递给了钱大双。 没多久,钱大双用银针验过这三十颗翠红膏,银针没有一次变颜色而确定都没有毒。 鸨儿眼珠子一转,“这能说明了啥?又不能证明雏梅吃的那颗翠红膏没毒!” 钱大双冷声强调,“说明我没必要赔你三十五两银子,而且其他四颗被别的姑娘服用后也没出状况,至于雏梅服下去的那颗,县丞大人不是说了还没化开吗?用银针依旧可以化验出来没毒!” 鸨儿这才意识到如果雏梅肚子里的那颗翠红膏也没毒,那么她就是全盘皆输。 “不行!不能割开雏梅的肚子取那颗翠红膏,她死得这么惨,我必须得保持她全尸安葬!” 说到这儿,鸨儿假惺惺地掉了几滴眼泪,“钱掌柜,你小小年纪成了寡妇,就不能积德行善吗?这样吧,雏梅没了,她是我花了二十两银子买回来的,你给我二十两银子外加翠红膏的配方,我就不让你一命偿一命!” 剖尸化验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而鸨儿身为翠红楼的老板娘,的确有权利拒绝剖尸化验。 钱大双当然还有间接的方法可以洗脱嫌疑,但是她现在更需要装聋作哑,借以确定一下陈嘉木的明朗态度。 不聋不瞎的都能看得出来,鸨儿已经钻进了铜钱眼里拔不出来,钱大双不信陈嘉木看不出来。 陈嘉木想等着钱大双和鸨儿达成和解,一看钱大双贼灵得很而根本不松口,他只好第若干次点拨鸨儿。 “鸨儿,钱掌柜毒死人总需要有个说得下去的动机,也就是说,她毒死雏梅的好处得大过了承担牢狱之灾的风险,你说呢?” 鸨儿有恃无恐而说话不经大脑,“钱掌柜在镇上开了几间铺子,因此就飘飘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因此就故意弄颗有毒的翠红膏毒死了雏梅,她觉得我是个好欺侮的软柿子。” 县丞陈嘉木暗暗咒骂,真特么扯得一手好淡,“鸨儿,诬陷栽赃可不是个轻罪名,你可想清楚了?” 鸨儿以为陈嘉木所说不过就是过场话,她用力地点点头,“县丞大人,鸨儿我也是落月镇有头有脸的人,我没说半个字假话!” 陈嘉木善于做表面文章而借以显摆他那点儿城府,“钱掌柜,翠红楼每年上交到县衙的银两不是个小数目,我建议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私了此事。” 钱大双有退就有进,“县丞大人,我名下的店铺每年也上交不少店铺税,在此,我多谢你的好意!” 陈嘉木缓缓叹口气,说的却是不争的事实,“钱掌柜,我朝崇尚寡妇守节,你的名声越大,对你日后再嫁反而越不利。” 钱大双据理力争,“县丞大人,我晓得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也不想出名,但是别人把屎盆子都端到了金记门口,我忍无可忍!” 陈嘉木话已说尽,他起身道:“我出去透个气,你们双方好好考虑一下轻重厉害!” 出了屋,陈嘉木大口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缓步走到一棵古松下,舒展活动着胳膊。 蓦然,一点黑影闪过! 陈嘉木定睛细瞧,发现他的领口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05章真是及时 多了一样东西! 两根翠绿的松针将一张字条别在了陈嘉木的领口处! 换而言之,对方多加点力道,两根松针就能植入陈嘉木的哽嗓咽喉而要了他的命! 陈嘉木手指颤着取下了字条,匆匆扫了一眼,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对方故意不想显露真实笔迹。 “陈县丞,你假公济私得来的银子够盖十间翠红楼了吧?” 陈嘉木活生生冒出来一脑门子冷汗……他手里囤下的银钱真的就是这么多。 瞧瞧四下无人,陈嘉木将这张字条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咽进肚子里。 虽然揣测到对方就在松树上,但是借给陈嘉木一骡车狗胆子,他也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因为对方是他无力撼动的存在,对他而言,毫不夸张的说,那就是蚍蜉撼树。 松树上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萧晔,自从钱大双和陈嘉木有了交集,他就吩咐车青收集陈嘉木的污点证据。 再说陈嘉木见了字条,也揣测到对方了然他和鸨儿的姘头关系……这成功地引起了他极度的不安。 折回屋里后,陈嘉木拿过来讯问笔录,翻到了先前讯问杨妈的那页,直击重点。 “鸨儿,杨妈说你曾经让钱掌柜拿二百两银子给芍药赎身,另外的附加条件就是翠红膏的配方,是吧?” 鸨儿还寻思着今晚和陈嘉木重温鱼水欢好呢,闻言暗暗吸了口冷气,“我没说过这种话,是杨妈那个老不死的吃里扒外胡说八道。” 县丞陈嘉木又瞅了几眼讯问笔录,“刚才你不止一次提起想得到翠红膏的配方,张亭长都已记录在案。” 鸨儿脸色一变,“好东西谁都喜欢,我想得到翠红膏的配方不假,但我不会蠢得害死自己花钱买来的姑娘!” 陈嘉木面无表情,“杨妈说你买雏梅花了五两银子而已,而你却向钱掌柜索要二十两银子和翠红膏配方,因此在这个案子中,你这方存在着极大的蓄意动机。” 鸨儿急得眼泪闪闪,“嘉木……县丞大人,你……这仅仅是你单方面的揣测。” 陈嘉木势要处理干净鸨儿这个隐患,冷声道:“鸨儿,那你怎么能证明雏梅服下的那颗翠红膏有毒?” 鸨儿心里的阴影面积越来越大,是啊,想要证明那颗翠红膏有毒,口说无凭,还得从雏梅肚子里取出来拿银针化验。 如果化验无毒的话,那反而将钱大双洗得干干净净,而且看这意思,陈嘉木这就是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架势。 情急之下,鸨儿狡辩,“县丞大人,事实摆在眼前,雏梅好端端一个姑娘成了死人,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嘉木语气冷得没有温度,“不足为证!” 讲真,钱大双真的没有赶尽杀绝之心,她提议,“县丞大人,我揣测雏梅是食用了有毒的野蘑菇而引起中毒身亡。” 陈嘉木真的没想到这一点,如此一来,倒是没必要剖尸取出那颗翠红膏了,也算是给那个可怜的雏梅留了个全尸。 接下来,赵威拿那根银针试了盆里的蘑菇以及汤汁,银针都变了颜色,就此确定无疑,雏梅死于食用野蘑菇中毒。 陈嘉木冷淡地瞅了眼已然瑟瑟发抖的鸨儿,望向了张亭长,宣布结果。 “再低贱的人命也是人命,人命关天不可草率,雏梅姑娘在翠红楼里中毒身亡,这就应该由鸨儿负责。” 张亭长懵懵的,而且越来越懵圈,他就和傀儡差不多,陈嘉木说什么,他写什么就是。 紧接着,陈嘉木所说的话将鸨儿丢进了冰窖,丢进了无底冰洞…… “但是,鸨儿为了得到翠红膏的配方而栽赃陷害金记掌柜钱大双,我朝律法崇尚诚信经商,特此从重处置,将翠红楼查抄充公,以儆效尤!” “翠红楼里所有的姑娘和婆子都放于奴婢市场出卖,杨妈和何婆子有纠错表现而恢复自由身,雏梅姑娘葬于乱葬岗,为其用石灰砌造墓室以防盗尸贼。” 是的,陈嘉木见了萧晔的字条后就决定舍了鸨儿,平了翠红楼以绝后患。 毕竟上面也讲究个事实胜于雄辩,他都平了翠红楼,那他自然是对朝廷忠心耿耿。 一一写下来之后,张亭长已然是一身冷汗,阎王爷路过也能将其扒层皮的老妖精如鸨儿栽了大跟头,从此落月镇再无鸨儿这号人物。 陈嘉木竟然不顾多年的姘头奸情,平了翠红楼,为什么啊? 是了,是了,姘头再好,也不及一个县丞的头衔实用,陈嘉木是为了政绩卓越而在县衙里站得更稳! 陈嘉木瞧着张亭长,脸色阴郁,“张亭长,你有何话说?” 这些,这些,张亭长仅仅敢在肚子里自行消化,因此他尬笑了下而没话找话。 “陈县丞,我在想翠红楼不容易卖掉,因为一般人不会买,嫌风水不好嘛!” 陈嘉木略略沉思后,“那就改为秀才楼,吩咐下去,这届院试榜上有名的秀才都写一篇自传,派专人装裱起来,挂于秀才堂以示表彰,以后我县的秀才不分老幼,如果在秀才楼小聚,食材自备,住宿免费!” 好吧,这翠红楼已经没有鸨儿啥事了,她成了个光杆儿老板娘! 钱大双真没想到陈嘉木如此决绝,也好,这样她就不用再提防着鸨儿这个毒女人。 “钱掌柜,真相已然水落石出,你是清白的,你可以走了,本县丞还要在此监督执行!” 听陈嘉木这样说,钱大双微笑地说了些过场话,“多谢县丞大人秉公执法,为我主持公道,我失陪了!” 出了屋后,钱大双眯眼瞅了瞅湛蓝的天空,暗赞这儿的天空可真够澄澈干净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这儿啦,怎么办? 出了翠红楼的后门,路边停着一辆骡车,驾车的车夫撩了下遮脸的大草帽,沉声喊道:“钱姑娘!” 钱大双这才看出来是车青,是了,她浑身没劲儿,腿上还绑着铁砂袋,这辆骡车来得可真是及时而可爱无敌。 车青掀开车厢门帘,钱大双就要攀着门侧的扶手上车,却被人捉住了手腕,拽进去…… ”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06章一般人家 而且,钱大双被一条温暖有力的手臂搂住了肩头,慵懒柔软的声线坠于她耳中。 “大双,辛苦你啦,别动,眯会儿养养精神!” 是的,车厢里不是别人,正是如假包换的萧晔本尊! 钱大双暗骂自己就特么是只傻鸟,明知道车青是他的跟班,怎么就一头撞进了人家的温柔罗网? 是的,这厮擅长营造毫无预兆的温柔,她总是猝不及防,可惜这厮这么高的情商全浪费在了她这儿,如果将这用在其他女子身上,他早就是当爹的人啦! 明知道挣扎是无用功,可是钱大双还是竭力挣扎,见状,萧晔越发心情明媚灿烂,低笑着,声线致命温柔,“乖,别挣扎逞强啦,再挣扎我就……亲你啦!” 驾车的车青力求骡车行驶得平稳而不影响自家爷的好心情,至于自家爷的节操,反正早就开始碎啦,没有最碎,只有更碎,如此而已。 萧晔将钱大双箍在怀里,玉润薄唇在她额头那儿蹭啊蹭的,钱姑娘暗骂某人是猪转的,所以就有个猪楦子爱拱,逮啥拱啥的毛病。 其实呢,萧晔也说不清为什么,此时此刻他想,特别想亲钱大双,就像那次那样亲,想明目张胆地亲她的脸,从额头到下巴都亲上一遍。 但是眼见得钱大双双眸雾气迷蒙,他强行按捺下去这股子莫名的冲动,因为他看不得她的眼泪,担心她哭了后,他哄不好她。 片刻后,萧晔轻笑,“小傻瓜,那时为什么不供出我?” 钱大双腹诽,本姑娘如果是傻瓜,那也是大号的,因为本姑娘的芯儿比你这个小屁孩儿大得多。 “因为……记性不好,没想起来这茬儿!” 如是敷衍的回答,萧晔却尝到了世间的一种甜,无色无形比糖甜得多的甜。 想亲怀中人的那股子冲动再次席卷而至,可最终萧晔只是手臂收了收,薄唇轻柔地亲了下钱大双的发髻。 他声线低沉而致命温柔,“小骗子……因为你不舍得我被陈嘉木讯问,更不舍得我吃牢饭!” 钱姑娘是血肉之躯,不是机器人,因此被人家说中了心思,就似入室行窃的小贼被室主人逮了个现行。 钱姑娘身体上最大的器官,也就是所有的皮肤都陡然烫热……果然,果然这厮的车不好蹭,还不如自个儿清风凉爽走着回去呢! 懒洋洋地嗯着,钱大双裱了一下友谊的小船,“夜兄言重了,我们是生死之交嘛,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吧,萧晔在这一刻极度厌恶生死之交这四个字,而且,钱大双也不傻。 “夜兄,在陈嘉木出了屋后,你做啥坏事了,还不老实交代?” 萧晔轻笑,“也没啥,给了他张字条,提了下他假公济私得来的银子数儿,这下,你就不用熬制翠红膏啦,这都是我的错,所以你这个损失我拿银票补给你!” 说着,萧晔就要掏银票,他寻思着先补个一年的,钱大双按住了他的手,仰着脸笑。 “夜兄,咱们是生死之交,不提钱这茬儿,提钱伤感情嘛!” 上当了! 他一不小心就上当了! 萧晔郁闷得紧,一双墨眸里涌动着什么,不服输如他怎肯轻易认栽。 他捉住了钱大双的手,俯首,极快地亲了钱大双的双眼,语气轻飘飘的,“你的眼睛真好看!” 钱姑娘也不客气,另一只手掐了一把萧晔的腰间,笑笑的,“今天天气真暖和啊!” 萧晔轻笑着,马上觉得暧昧过了度,他松开了钱大双的手,让她在身旁坐端正,帮她整理了下衣衫。 钱大双嘴不把门,哧溜出去几个字,“长大啦!” 萧晔表面上闭目养神,心道,小丫头,爷是长大到可以娶妻成家的年纪啦,你挑衅爷的后果很严重! 爷就等着,如果那个男人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给你个家,爷就收了你做妾室! 到那时,爷妻妾成群,你就天天守着空房,望眼欲穿地盼着爷去你屋里过夜…… 但是萧晔一想到那时钱大双肯定会以泪洗面,他就暗自骂自己畜生不如,瞎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可是,萧晔如魔怔了一般,忍不住继续捋着心绪,他的俗世身份摆在那里,将来即使是没有妻妾成群,但是标准的三妻四妾总是少不了的。 那么他给钱大双一个妻室的名分也不算委屈她,可是她追求的是自由恋爱而嫁给爱情,她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是如是,萧晔沉浸其中而难以自拔,千般纠结,万般挣扎…… 骡车抵达金记东街店,两人一进前店,楚千楼就起身迎上来,“大双,那个鸨儿真是可恶,幸亏有夜兄出手除了这个祸患。” 是的,凌青早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报了楚千楼,但是楚千楼依旧在这儿等着,他想见见钱大双本人,这样他才能完全放心。 萧晔恢复了不喜不悲的常规脸,“大双,你和楚兄唠嗑,我去热饭!” 钱大双心里啧啧,难得啊,难得这么大方啊,这时文六斤等人也涌了出来。 钱小川跑过来上下打量着,“大姐,你真没受刑吧?” 钱大双笑着说没有,楚千楼温润而笑,“小川,我不是让凌青和你们说了个大概吗?凌青没说你大姐好好的?” 钱小川尬笑着,“说是说啦,可我还是不放心!” 见状,钱大双笑着道:“真没事啦,你和小山好好准备自传吧,这几天,张亭长应该会专门过来收!” 大家一看钱大双安然无恙,就说笑着各自回屋午睡,萧晔热了饭,亲自一样样端上来。 主食是二面馒头,菜是凉拌绿豆芽,黄豆芽烩土豆丝,还有一盘熏猪肝,一盘熏鸡肠,一盘灌肠片。 翠红楼没了,再也不用提防着鸨儿作祟了,钱大双这顿饭真的没少吃。 萧晔忍不住道:“大双,你这么能吃,一般人家养不起啊!” 钱大双笑呵呵的,想撵走了萧晔,“你尽管放心,我夫家不会是一般人家,你吃饱了就去午睡会儿,我和楚兄说说话!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07章一只小妖 萧晔吃味没商量,这丫头可真擅长伤他的心,她和楚千楼在这儿孤男寡女唠着嗑,让他去睡觉! 他八辈子没睡过觉吗? 他睡得着吗? 用她的话讲,她脑袋里养鱼了吗? 见钱大双不解的望过来,萧晔回复,“我不瞌睡,你们说话,我听着不吭声还不行吗?你们想说啥?” 钱大双心里失笑的,这厮老把楚公子当贼防着累不累啊,“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不着调吗?还能说啥?在商言商呗!” 楚千楼闻言,笃定萧晔一定是自尊很受伤,但事实上是萧晔一点也没有变脸色而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饮。 “楚兄,如今翠红楼没了,虽说落月镇还有其他的青楼,但是彼一时,此一时,我现在真没心思再去和他们周旋,心累得很!” 楚千楼会意而笑,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大双,这就对了嘛,你就和我这个大主顾合伙发财呗,不过翠红膏这个名字,我喜欢不起来,咱们换一个雅致的!” 钱大双点点头,略略狗腿,“这是鸨儿取的名字,我先前定的名字叫美颜膏,这个如何?如果你还是不喜欢,那你琢磨一个吧,你也知道,我肚子里的墨汁很有限!” 说完,钱大双捧着茶杯,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萧晔看在眼里而默默吐槽。 这丫头和他说过她读了小学,中学,大学,硕士博士,她肚里的墨汁是不多,书多,她可真会装傻,不过蛮有趣的,他喜欢她装傻的模样儿! 其实楚千楼在等待钱大双那会儿就琢磨好了,“大双,这丹丸是用来调养女子身子的,不妨改名为月颜丹,皓月临空,女子娇颜当如是,你看如何?” 钱大双笑着点头,“不错,这个雅致得很,能服用得起翠红膏……月颜丹的女子大多家底不薄,自然希望自己娇颜如月,嫁个好夫婿!” 接下来,楚千楼提出钱大双写出来翠红膏和冬阳丹的配方,他吩咐专人去熬制丹丸,然后放在他名下的铺子里出售,利润还是四六分。 钱大双嘴上假惺惺地说怎么好意思如此呢,但是当楚千楼磨好了墨,她还是说了月颜丹和冬阳丹的配方,看着楚千楼写下来。 反正她仅仅出配方而已,更何况月颜丹的配方,楚公子早就知道了。 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以此试试楚公子人品如何,万一楚公子真是个奸商而骗了她,那她再配制其他补品就是。 当楚千楼起身告辞要回西街店时,钱大双提出想一同过去看看苏素。 萧晔却说他有件紧要事儿要和钱大双商量才能决定下来,她明天再去看望苏素也不迟。 送走了楚千楼,钱大双回了屋,“说吧,啥事儿?按理说,你这个人素来喜欢独断专行,先斩后奏,难得还知道世间有商量这两个字啊!” 说着,钱大双脱鞋上了炕,萧晔跨坐在炕尾,俊颜上浮起了潋滟清笑。 “大双,你说我和楚兄在你眼里,哪个更适合为人夫?” 钱大双懒得深究,“哦,你意思是我是女的,以我这个女的眼光看你和楚兄,嗯,你们都适合做人夫吧,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有的女子喜欢楚兄那般温润儒雅的,也有的女子喜欢你这般……” 一时间,钱大双竟然形容不出来萧晔是种什么款的人夫,说他张扬狂野吧,真没有女子喜欢这种。 毕竟这儿是君为臣纲的地儿,除了九五之尊,一般人张扬狂野的话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他腹黑擅撩吧,还是没有女子喜欢这种款儿的丈夫,毕竟这儿是男尊女卑的地儿。 如果他今天撩上了这个女子,明天撩上了那个女子,最后都统统娶进门来,那么谁做他的妻子,那日子过得还不得苦逼凄惨死。 萧晔等得心焦焦的,催促,“如何?” 钱大双不忍心打击摧残眼前这棵向往婚姻家庭的小苗苗,“夜兄,你帅裂星川,英明睿智如灿灿日月,一般的女子都不配喜欢你!” 争强好胜如萧晔清幽幽一笑,“大双,那要是有天他出现啦,你们恩爱如旧,而我突然没了气,你会当着他的面儿,给我做人工呼吸吗?” 钱大双已经拿下来一个枕头,舒舒服服地躺下来,她回答得漫不经心,说的却是实话。 “如果我男友不介意,那我就亲自来,如果我男友很介意,那我就教车青给你做人工呼吸。” 萧晔窝着一团无名火,快烧干了心肝肺,“如果只有我们三个人呢?” 钱大双心里咯噔一下,马上顿悟了萧晔的用意,她这只恋爱老鸟真的不希望眼前的大男孩走上一条不归路。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半推半就的纠缠不清属于耍流氓! 换而言之,即便是她男友永远不出现,她也不会爱上眼前这个大男孩,更不会给他发好人卡,把他当成备胎。 因为他们之间不可化解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她接受不了一个吃着封建糟粕长大的男人,比如她接受不了女大男小的姐弟恋等等。 掩口打了个呵欠,钱大双不动声色地敷衍着,“哪有那么凑巧啊!如果有的话,我让我男友给你做人工呼吸,好啦,我呼呼着啦,听不见啦!” 萧晔盯着已然紧闭双眼的钱大双,那种想亲她的冲动又窜上来,他脱鞋上了炕,鬼使神差地靠近,再靠近。 钱大双鼻子没瞎而可以闻见月麟香的气息越来越浓,她耳朵没聋而可以听见某人蹭过来。 如果真是只小狼汪,她搂着睡也无妨,但是不是啊,她翻身给了萧晔一个毫无表情的后背,嘟囔着,“你咋还在这儿?” 萧晔只好规规矩矩地挪到炕尾,盘膝打坐,“我下午还要炖排骨,炖猪头肉,你就当我是个蹭饭的好了,别和我说话,打坐不能分心!” 平平静静地过了几天,钱大双惊奇地发现铜镜里她这张脸丰润了不少,不过那块胎记依旧那么丑陋。 这天下午来了一只小妖……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08章真够厚的 这天,文六斤等人正在前店啃着刚出锅不久的炖排骨,大家有说有笑,一派欢声笑语…… 而萧晔和钱大双却大眼瞪小眼呢! 钱大双面前摆放着一盘炖肋排,还有两个红烧猪蹄,萧晔托着下巴哄着,“大双,趁热吃,你吃完我陪着你练功夫!” 钱大双弱弱地控诉,“夜星川,我每天吃排骨和红烧猪蹄,你知道吗?我晚上做梦,梦见的都是猪蹄子,我对你不薄,求求你放过我!” 萧晔丹凤眼里蕴着轻柔的笑意,声线压低,“你不是说男人是大猪蹄子吗?那你梦见了猪蹄子就等于梦见了男人,就等于梦见了他,吃吧!” 钱大双眼见得其他人不注意他们这边,低声解释了下男人是大猪蹄子的内涵。 萧晔闻言,陷入了沉思片刻,“大双,你们那儿的女子都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也是一样对吧?” 钱大双扬了扬下巴,语气笃定,“那是当然!” 萧晔心里愁意泛起,钱大双是个寡妇的身份,如果她那个男友不靠谱,他想娶她进门的话,他最多只能给她一个平妻的名分。 但是,她肯定不愿意和他的正妻,以及另外一个平妻共在一个屋檐下…… “喂,你发啥呆呢?我可没有讽刺你是大猪蹄子啊,你们这儿的男人都呵呵哒!” 钱大双轻叩着桌面如是说,萧晔不解,“那你的意思是我比你们那儿的男人好?” 钱大双撇撇嘴,“不能单纯地评价你好吗?毕竟你们这儿的大环境就是这么个乌烟瘴气的样儿!” 萧晔追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及你们那儿的男人?” 钱大双可不想针对谁,“和你说话真费劲儿!你们这儿的男人和我们那儿的就没有可比性好吗?” 萧晔低低苦笑,“大双,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但是我想弄清楚我们这儿的男人到底咋啦?没毒吧?” 钱大双低头犹豫了片刻,“这么说吧,我们那儿的渣男也不少,但是我们那儿是一夫一妻制,可你们这儿呢?稍微有几个钱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连大猪蹄子都算不上,说是种马,种猪倒还差不多!” 萧晔唇角笑意骀荡,“我们这儿有钱的男人是种马?种猪?我们这儿开枝散叶的忠孝事儿,在你这儿可真够龌龊肮脏的。” 钱大双浅笑着,“事实如此,我说的不过就是事实而已,没有刻意针对你的意思,你千万别对号入座。” 顿了一下,钱大双补充,“两个毫无感情基础的人,却依从迂腐的父母之命,荒唐的媒妁之言,然后一起睡觉生孩子,男人不是种马种猪是什么?女人更可怜,仅仅是生育工具而已!” 萧晔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大双,你嘚吧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快吃吧,我不会嫌弃你的吃相!” 钱大双还真被萧晔说中了心思,她开始啃猪蹄,萧晔则看得津津有味,是的,这比阿白啃骨头好看得多。 而且,萧晔不再纠结啦,他暗自决定尽力远离,最好是永久远离他那个光芒耀眼的俗世身份! 钱大双啃完了猪蹄,啃完了一盘肋排,接过来萧晔的帕子擦了嘴和手。 这时,文六斤从厨房端出来一盆猪头肉,还不忘招呼这边,“夜公子,你赶紧过来夹两盘子瘦些的!” 萧晔真的站起身,钱大双拽住了他的袖口,“夜兄,我是吃不进去了,你自己吃多少就夹多少!” 萧晔嘴上嗯着,但是夹了一盘子猪头肉过来时,拿了两双筷子,递给钱大双一双,“陪我吃,你想吃几块就吃几块!” 钱姑娘心道她想吃零块可以吗? 终是一盘子猪头肉,钱大双吃了三块,其余的被萧晔吃掉,然后两人把茶闲聊,是的,热歪歪的,练功夫流汗不如和花样小帅男唠嗑。 这时,钱娇娇找上门来,她的大浓妆被汗水冲得花里胡哨的,看上去就似个滑稽小丑。 “大双,我就是过来问问你,路家布庄为啥就换成了金记家常饭的招牌?” 钱大双才不会提苏素差点被路少覃糟蹋了的茬儿,“很简单啊,路家布庄不开了,我就买下卖家常饭呗!” 钱娇娇担心钱大双撵走她,因此也不敢太放肆,怯怯地问,“路掌柜有没有托你给我捎点啥?” 钱大双了然钱娇娇这是奢望路少覃给她留些银钱,还是布料之类的,对钱娇娇这种人,她可没有实话实说的善意。 “这个我不清楚,我是从县丞大人手里买下的布庄,你还是去问问县丞大人吧!” 钱娇娇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料定县丞陈嘉木根本就不会见她这个乡村弃妇,就此绝了念头。 她故作可怜状地长叹一口气,瞎编,“上次,路少覃还说让我过来取块布料做衣服,这还没有几天,人就不见了影儿!” 钱大双懒得搭腔,寻思着钱娇娇叨叨完了就走了,但是钱娇娇却一步三扭凑到了文六斤那儿,嗓音软得像棉花。 “六子!” 见状,阎四豹给于腊梅夹了几片猪头肉,笑得阴阳怪气,不过却没吭声。 文六斤就着猪头肉啃块猪脊骨,“钱娇娇,你这勾魂声儿叫我一声,也勾不住我的魂儿,你还是省省吧!” 眼见得这不年不节的,可金记这么一大伙人都在这儿啃排骨,吃猪头肉,钱娇娇就更想住在这儿。 可是钱大双根本就不认她这个表姑,所以她只能瞄上了文六斤,而且她在屯子里想了好几天了,想试试能不能勾搭上文六斤。 “六子,你看看你说的啥话,我早没有年轻那会儿那么疯了,你想想,我是弃妇,你要是休了林梅,我们正好般配,你放心,我会对铁墩儿好,我跟了你,一直不生孩子都行。” 众人也真是服气得很,钱娇娇这脸皮子可真够厚的,一般男人谁敢拾掇回家啊,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只要给点好处就能绿了男人。 文六斤在最好的年纪真心喜欢过林梅,而林梅成功地消耗尽了他对她的喜欢,此刻见大家伙儿都瞧着他……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09章第若干次 “我儿子铁墩儿不稀罕后娘!” 文六斤这样一说,铁墩儿将手里啃得光溜溜的猪脊骨砸向了钱娇娇,“坏女人,我有娘,你离我爹远着点儿!” 钱娇娇狼狈地躲闪之下,有意无意地倒向了文老九,最终坐到了文老九的腿上。 但重点是钱娇娇并不急于站起来,而是瑟缩起来身子,一副小鸟受了惊吓需要保护的样子。 而且,衣着清凉的钱娇娇还抱住了文老九的一条胳膊,如是一来,大家都望过来。 重点在于“惊吓”钱娇娇的人是六岁的小铁墩儿,又不是什么流氓混混之类,如果说钱娇娇这反应不是装出来的,只有傻子才相信。 青松娘冷笑了声,“艳福来得不容易哟,好好抱牢了!” 说完,她嫌弃地往一旁挪了挪,离文老九远了一些,用公筷夹了块猪脊骨,埋头啃着。 讲真,文老九活这么大真没遭遇过这种情形,他一时间脑筋就转不过来。 但听到青松娘这么一说,他毫不犹豫地推出去钱娇娇,老脸臊红地叱骂,“没羞没臊的东西!” 钱娇娇半趴在地上,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铁墩儿一个小孩子都看不下去了。 “小鹏叔叔,走,你和我去找张亭长,让他过来把这个坏女人抓起来,三天不给她吃饭!” 铁墩儿话音一落,张亭长就带着两个巡逻队的汉子走进来,半眼没看狼狈哭泣的钱娇娇。 他将办理好的房契等等手续交给了钱大双,笑着恭喜西街店生意火爆。 钱大双看得出来张亭长三人有些眼馋,她笑着招呼,“有道是见者有份,你们正赶上啦,赶紧啃排骨,吃猪头肉!” 文春生起身说去厨房拿碗筷,张亭长连说不用那么麻烦了,接着,他们每人啃了块猪脊骨,用公筷夹了几片猪头肉,放到手心上吃掉,笑呵呵地离开。 钱娇娇早已爬起来,心里很不是滋味,见者有份包括张亭长等等外人,却不包括她。 她可是钱大双的表姑啊,可是钱大双正儿八经的亲戚,可是她怎么却连个外人都比不上? 最终钱娇娇觉得是她娘何细腰得罪了钱大双,她瑟瑟缩缩走到钱大双那儿,语气要多真挚就有多真挚。 “大双,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表姑,我嫁进路家后一直帮着打理布庄,记账,我很有经验的,总比你雇佣外人强,你让我去西街店管账吧,这个月也没几天了,我不要月钱,还有我肯定听你的话,你说啥就是啥!” 从钱娇娇以往的所作所为来看,钱大双鉴定钱娇娇就是一条毒蛇,虽然此刻蜷缩起来甚是可怜,但还是一条毒蛇。 “我店里不缺人手,你还是去其他店铺问问缺不缺人手吧!” 钱娇娇一看没戏,马上就换了副嘴脸,吊梢眉立起来,“钱寡妇,你克死了阎大豹,克死了你爹娘,现在有了几个钱就以为自己很高贵了不起吗?实话告诉你吧,有钱的男人宁可要我这样的弃妇,也不要你这种妨主丧财的寡妇!” 钱大双都懒得理睬钱娇娇这种货色,萧晔却从怀里掏出来一沓子百两银票,放到了钱大双面前。 他俊颜泛笑,眸光盈盈,“大双,你看,我那处山庄你也去过啦,不算小吧?我们以后生一窝孩子也能住得下,要是你不喜欢那儿,我在京城还有几处院子,我们就去京城住,现在只要你收下这沓子银票,我就托媒婆上门提亲,咋样?” 在钱娇娇眼里,山庄可是很大的房子,山庄女主人可是威风得很,和帅气有钱的丈夫生一窝孩子可是有面子得很,京城的院子那可是上流社会的标志。 还有这一沓子银票,她在路家布庄见过银票,但是她仅仅见过最大面额为二十两的银票。 而现在,夜公子竟然给钱大双这么厚一沓子百两银票,只要钱大双收下就上门提亲,钱大双一个丑寡妇咋就这么值钱? 不说钱娇娇被萧晔啪啪打脸后而百思不得其解,单说钱氏兄弟激动得很,夜公子这是想跨过生死之交这层关系啦! 钱大双眼见得一道道视线都望过来,她了然大家都希望她收下这沓子银票,但是她更清楚眼前人不过是帮她打脸而已,如此而已。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钱大双还得维护眼前人的面子而不能让大家看他笑话,所以她只能整出来一副为眼前人着想的模样。 “夜公子,你还小,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好男人先立业后立家,所以我不能收你的银票,不能成为你的绊脚石!” 说着,钱大双将这沓子银票放回萧晔的手旁,后者寻思着钱大双就是收了银票也没啥,反正他银票多得是。 现在银票被委婉地退回来了,萧晔心里还有点小失落呢,但他转念一想就舒坦了。 银票砸不动的女子可稀缺得很……好吧,他心甘情愿悄咪咪地做这丫头的备胎啦! 瘦点没事儿,好吃好喝养着,总会养得胖一点儿;个子矮点也不是事儿,这丫头还小着呢,再长几年就会高点儿。 脸蛋不漂亮也没事儿,那块胎记吓退了其他男人,他还能少几个情敌呢! 反正吧,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样子,对方的缺点都不觉得是缺点,都觉得特有魅力,咋看咋好。 萧晔收起了银票,眉眼深深,“大双,你就是我最大的功业!” 好吧,钱姑娘只当是萧晔沉浸在打脸的角色中而难以自拔,所以她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文六斤等人搞不清楚这两人的心思,索性继续吃猪头肉啃排骨,钱娇娇终是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逃走。 小妖出没也是有规律可循的,要么一只也不出来,要么走了一只,又来了一只。 翌日下午,在萧晔的软磨硬泡下,钱大双吃完了一盘子炖肋排,两个红烧猪蹄和半碗猪头肉。 接着呢,萧晔就给钱大双修剪手指甲,后者只能接受,因为萧晔在她午睡时第若干次警告,男人面子大如天,别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否则后果自负。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10章就是眼瞎 毕竟某人正是干柴烈火的年纪,又比她功夫高得多,所以钱大双也担心发生不可掌控的事儿。 所以她寻思着反正男友不在这边,某人也就是给她剪个指甲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钱大双真的希望她男友秒秒钟身穿过来,气急败坏地吼她不矜持,各种吧啦吧啦数落她一大篇。 是的,想念一个人想得太久后,如果能看到他蓦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大发脾气,那也是很开心的事儿。 甚至,钱大双觉得那时她大喜大悦之下一定是毫无羞耻心,男友数落她,她只会傻傻地笑,然后一头扑进他怀里,不管不顾地索吻。 这样一想,钱大双暗骂自己想男友想疯了都,她现在与前世比起来丑若两人。 男友就算是站在她面前,她认识他,可他也不认识她,只会嫌弃她这个丑不拉几的丑丫头盯着他。 不过她现在对脸上这块胎记毫无办法,而且这儿又不是现世社会,没有激光去除等发达的医学技术。 文六斤等人围坐在一起吃猪头肉,啃排骨,对于萧晔给钱大双修剪手指甲,他们只当是萧晔对钱大双示好而已。 店内充斥着大家的说笑声,以及或轻或重吧唧嘴的声音,蓦然,一个女声从店门外窜进来,“哥……姐,姐夫……” 紧接着,一个女子气喘吁吁地闯进来,步子太急而差点撞到了挡门屏风上。 大家这才看清楚是文翠花,她臂弯里挎着个篮子,裤脚和鞋子上都是土。 “翠花,你这是咋地啦?慌里慌张的,这么大姑娘啦,像个啥样子!” 文翠叶嗔怪着,拿了桌上的湿毛巾,走过去给她擦了擦脸和手,然后要带她去金记熏肉那边换身自己的干净衣服。 文翠花脸色惊慌地直摇头,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主要也是羞臊得很而不知道咋说。 铁墩儿跑过来,看了看地上的篮子,小嗓音脆得像炒豆子,“小姑,你挑了一把野菜够谁吃啊?小姑,你别着急,先吃几块猪头肉再说话!” 钱大双看出来这里面有事儿,“翠叶姐,你别催翠花,让她坐下喝口水吃点东西歇口气!” 文六斤挪开了一些,“翠花,来,坐哥这儿!” 文翠花走过去,还是惊魂未定,“哥,我想坐你里边!” 文六斤不解,但大咧咧的他看见文翠花好好的,也没多问啥,起身让她坐在里边。 这时,文春生端过来一盆冰糖水,给文翠花舀了一碗,招呼大家谁喝自己舀,然后又进厨房,给萧晔和钱大双端过来一壶茶水。 铁墩儿紧挨着文翠花,等她喝了几口糖水,他将半碗猪头肉和筷子放过去。 “小姑,快吃猪头肉,这是夜叔叔,也就是大双姑姑的相公煮的,可香可香啦!” 文翠花有些日子没见上文六斤这些人啦,她看得出来他们都胖了一圈,这半下午管饱的吃肉啃骨头,咋能不胖呢? 她略略局促不安地望向了钱大双,后者浅浅笑了笑,没在铁墩儿说的话上面纠缠,“翠花,把姐这儿当自己家就对啦!” 文翠花笑着点点头,随之心里放松了一些,钱大双不嫌弃她就好。 不过,文翠花刚刚低头吃了一块猪头肉,又走进来一个人,还是个熟得不能再熟的人,阎玉堂。 先前文翠花挎着篮子跑进来,钱大双还揣测是文翠花和林梅拌了嘴,所以一怄气就跑来了这儿。 现在阎玉堂进来了,而且他裤脚和鞋子上都是土……阎玉堂为啥将文翠花追到了这儿? 阎玉堂见没人招呼他一声,径直走过去,神色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掩不住的流氓气。 “翠花,你给了我身子,那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你现在跟我回屯子,我马上就让家里准备办喜宴!” 闻言,文翠花气得筷子都捉不住,吧嗒掉到了桌上,一张脸臊红。 “阎玉堂,你胡说八道啥呢?你们老阎家的人不要脸,别人还要脸呢!” 闻言,文翠花对面坐着的阎四豹心里没啥触动,因为他早已将自己归为老阎家之外一个姓阎的人而已,亲情寡淡只剩下了一个同姓。 文六斤放下了筷子,满脸不屑地盯着阎玉堂,“小子,你爹你娘你爷爷奶奶人品都太臭,你也是一样,所以我妹妹翠花看不上你!” 自己以卑鄙手段挤走了文清源的事儿,阎玉堂很清楚肯定瞒不住金记这伙人。 见阎四豹头都不抬一下,阎玉堂就清楚阎四豹不会帮腔,“六子哥,你没听清我说的话,翠花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们就差办喜宴了,文家是屯子里的大门大户,想来翠花的嫁妆不会太寒酸吧?” 说着,阎玉堂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条布质的橘色裤带,“这是翠花的裤带,她不解下来自然就到不了我手里,我也不会追到了这儿。” 毕竟裤带是私人用品,而且坊间流传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女子未出阁前,裤带若是到了任何男人的手里,那么她就是与这个男人有暧昧不清,要么嫁过去,要么上吊以示贞洁。 穷人家虽不讲究这一条,但是爱惜面子是一样的理儿,因此,文翠花又羞又窘都快哭了。 她气得浑身颤抖,“你一个秀才……说瞎话就不怕遭报应吗?” 阎玉堂没想到妹妹阎玉朱这条裤带这么好用,他觉得文翠花越生气就越像真和他有过暧昧事儿。 “翠花,我知道你第一次羞得慌,但你那会儿那么主动,我就得对你负责,我秀才的身份配你是足油足糖!” 文六斤了解妹妹文翠花不是随便的女子,他一听阎玉堂咬住不放就忍无可忍,探身起来狠狠地扇了阎玉堂两耳光,让阎玉堂清楚一下他这个当哥哥的不是死的。 “混账王八蛋,想坏翠花的名声,还要嫁妆!老子掇死你这个小王八蛋!” 钱大双想起了文清源遭阎玉堂算计的那档子事儿,她不客气地补一刀,“像你这样的人渣,谁嫁给你谁就是眼瞎!”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11章一个举动 看着阎玉堂流了鼻血,听着钱大双的话,这引起了文璇的极度舒适。 阎玉堂擦了一把鼻血,定定地瞅着文翠花,语气硬得像茅厕里的石头。 “翠花,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想做我的妾室,三天内,让文里正拿着嫁妆单子到老阎家商量婚期喜宴等等事宜,过时不候!” 文六斤抱着臂,“翠花听见你放完屁了,你滚吧,不过别在屯子里瞎哔哔,不然老子带文泽回去把你揍成个傻秀才!” 阎玉堂悻悻离去,心知有文六斤和钱大双等人给文翠花撑腰,他三天五天也搞不定这桩亲事,只能重新物色一个目标。 反正他得趁着自己中了秀才这个风光劲儿,赶紧逮个有丰厚嫁妆的女子为妻或者为妾。 “翠花,到底是咋回事儿?阎玉堂为啥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阎玉堂一走,文翠叶就忍不住问文翠花实情,阎玉堂不过是个穷秀才,凭啥让她妹妹带着嫁妆单子给他做妾室? 文翠花瞅了瞅阎四豹,见他只是给于腊梅夹猪头肉而没有变颜变色,她这才简单说了经过。 “昨天中午,柳泼妇和文媒婆到咱们家提亲,爹说得明白,不想和老阎家结儿女亲家,我说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可是今天我上山挖野菜,没想到阎玉堂就跟上了我,还缠着我不放,我怕他乱来,就拼命地跑。 最后一看跑错了方向,就跑到落月镇来找你们,我记得老九伯伯说过金记在牌坊东街,我就跑过来。” 听文翠花这么一说,文六斤等人你一言,我一语,狠狠地鄙弃了一把阎玉堂烂出天际的烂人品。 他披着一张读书人的斯文面皮,却干着卑鄙小人的奸恶之事,害起人来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伪君子三字不足以形容其丑陋不堪。 钱小山说透了阎玉堂的龌龊目的,阎玉堂纳文翠花为妾室不过是个幌子。 他意在拿到那笔不菲的嫁妆而变现,进而实现进入县城公塾继续修学业,能修多久算多久。 文翠花本来就对阎玉堂没啥好感,此刻更觉得读书人坏起来比一般人更可怕,简直就是吃人不吐骨头。 即便是阎玉堂打算娶她为妻,她也不会嫁过去,因为阎玉堂拿到嫁妆后,随便找个由头就可以休妻。 而且这个由头肯定会毁了一个女子的名声,毕竟阎玉堂为了挤走文清源,都把亲妹妹阎玉朱搭了进去。 所以对付毫无血脉关系的妻子,阎玉堂肯定会使用同样卑鄙下流的手段,事实证明阎玉堂对枕边人真的不咋地…… 钱大双也提了个茬儿,阎玉堂之所以瞄准了文翠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文瑞手里的村志记录着不少老阎家的污点。 阎玉堂想伺机抹去那些污点而将老阎家洗白白,便于他以后大卖寒门学子的人设。 文翠花听了暗暗心惊,反正她绝不会找读书人做夫婿,见气氛有些沉重,钱大双笑着让文春生去打包些吃的。 “老九伯伯,今天情况特殊,你早点回屯子给瑞伯伯捎个话,就说翠花在金记住下啦,他们夫妻尽管放心就是。” 文老九应承着,心里却是很不想这么早离开,回了屯子后又是冷灶冷屋的,与这儿相比就是天壤之别。 不得不说,钱大双这番话真的说到文翠花的心坎里啦,她担心自己回了屯子后,阎玉堂那个变态还打她的主意,“大双姐,那我和招娣婶子一屋睡!” 寻思着文翠花和文招娣比较熟络,同住一屋自在些,钱大双笑着点点头。 送走了文老九后,钱大双吩咐文六斤将厨房剩下的猪头肉和排骨打包了两份,金记绣庄一份,金记家常饭西街店一份。 文璇终是吃惯了这儿的饭菜,“大双姐,我吃完晚饭才回那边呢,你别现在撵我走嘛!” 钱大双失笑的,正要调侃文璇还是喜欢热闹,这时,文清源挎着个篮子过来了。 “大双,这是你婶子给小山和小川做的衣服鞋子,时间过得太快啦,他们后天就要启程去县城,再见面就是寒冬腊月天。” 钱大双打开了篮子里的包袱翻了翻,四双千层底儿的布鞋,四套中衣,四件外衫还有两个香薰荷包。 “先生,我正准备明天带小山和小川买些衣服鞋子呢,婶子可真是个细致人儿,可她咋晓得他们两兄弟的尺码?” 毕竟苏素身上还有伤呢,大热天的做针线活儿真是一种煎熬,钱大双很是过意不去。 文清源斯文地笑了笑,“今天看到你婶子拿出来这个包袱时,我也纳闷得很,她说小山和小川在家里住的那段日子,就留意了他们衣服鞋子的尺码,早就开始缝上了,这几天她身子不方便,只缝了一件外衫和那两个荷包。” 钱大双以及钱氏兄弟都甚是感动,文璇却不太开心啦,吃味得很。 “小山哥,小川哥,你们看看,我娘偷偷给你们缝了这么多,连个荷包也没有我的份,她把我这个亲儿子撂一边啦,幸亏大双姐待我好,不然我都心里不平衡啦!” 钱氏兄弟蛮不好意思的,钱大双笑着哄文璇,“那你以后来这边多吃点好吃的!” 钱大双留文清源吃过晚饭后再回绣庄,顺便给苏素和崔老头儿捎些饭菜。 文清源答应后,钱氏兄弟拉着他进屋私聊,分别在即,师生情深嘛,自然有好多话要唠唠。 不说众人在厨房做晚饭,单说钱大双估算了一下苏素所做的那些衣物的价,还特意另外多加了二百文,悄咪咪地将文璇叫到了一旁。 “文璇,你把这些钱交给你娘给你攒着读书,千万别告诉你爹,省得他叨叨你娘。” 文璇与钱小川无话不谈,早就从钱小川那儿得知入县城公塾修学的费用不低,他娘手里也没有多少钱,得尽早攒钱,所以他高高兴兴揣好了这笔银钱。 吃晚饭时,大家的一个举动狠狠地暖到了钱大双,深感人性的淳朴美……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12章你的丈夫 文六斤拿出来二两银子,放到钱大双面前,他挠了挠头,挺难为情的。 “大双,小山和小川后天就要去县城读书了,我们大家合计了一下凑了点钱,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些穷鬼,你千万别嫌少啊,这就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 钱大双可以想象出来这些人背着她合计凑钱的情形,钱虽然不多,但是里面的情意深重,她要是不收就拂了大家的心意。 见钱大双将二两银子分别给了钱小山和钱小川,文春生接着说了心里话。 “大双,以后你再也别提涨月钱的茬儿,等到你供出来小山和小川再说吧,我们大家天天顿顿都有肉吃,月钱都攒了下来,真的比以前强得多了,这都是沾了你的光。” 钱大双嘴上嗯着,心里却想着如何补偿大家,她不知道的是钱小山好几次有意无意地抱怨读书很费钱,他和钱小川这次去县城就得二百两银子。 暖心时刻过后,对于钱大双而言,烫心时刻来了…… 萧晔从袖子里拿出来两张面额十两的银票,分别给了钱小山和钱小川。 “小山,小川,此去路程遥远,你们不必惦记家里,我会照顾好你大姐,你们尽管放心,好好读书!” 好吧,萧晔这就是姐夫的标配语气! 顿了一下,萧晔笑着解释,“大家千万别多想啊,对我而言,二十两银子真的是小钱,就相当于你们手里的两文钱,主要是因为我爷爷和我爹都挺有钱的,所以我的财富总不能次于他们!” 文六斤咧嘴一笑,“夜公子,你们一家子就是老子英雄儿好汉!” 文清源适时地纠正,“六子,你这话不妥,夜公子又不是江湖草莽出身,他定是富贵人家的出身,应该说是虎父无犬子!” 文六斤尬笑着,“夜公子,我这肚里没多少墨汁,逮啥说啥,反正我就是觉得你比你爹你爷爷还要强的意思。” 萧晔笑着点头,其实他身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小面额的银票,还是特意让车青拿张百两银票去钱庄换了些散碎银票。 钱小川觉得收下银票名不正言不顺的,但他见哥哥钱小山收了起来,那他只好也收起来。 人情债难还,尤其是某人的人情债,简直是一个无底洞,自己早晚得葬身其中而丢了小命。 钱大双正想着,萧晔给她舀了半碗疙瘩汤,轻声调侃,“大双,我这个准姐夫还算暖心吧?” 怪不得平时钱氏兄弟都不挨着这家伙坐,这顿晚饭却挨着坐了,原来就是这家伙有意安排好的。 钱大双担心萧晔说出来更过分的话,在桌下踩了一下他的脚,答非所问,“好烫!” 饭后送走了文清源父子,钱大双带着小鹏等人去金记熏肉那边练功夫,不过她还是被萧晔单独拎出来而亲自指点。 一个时辰后,除了萧晔,他们都汗水淋漓地回到了这边,洗漱完毕后,钱大双终于忍到萧晔给她擦头发。 “夜星川,你到底想要怎样啊?你给小山和小川的银子,我不接受,所以你收下这两张银票!” 说完,钱大双将压在枕头下的两张面额为十两的银票取出来,递到萧晔面前。 长发披垂,穿着中衣的萧晔散发着慵懒自在的矜贵气息,他根本就不接银票,这点钱在他这儿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他才不稀罕呢! 玉润薄唇隐忍地抿了抿,终是担心钱大双看出来他眼底的锋锐不耐而微微垂首。 “大双,我喜欢你!就是想娶你为妻的那种喜欢!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剥夺我喜欢你的自由,再说了,你和小山小川没有血脉关系,你能对他们好,我因为喜欢你而对他们好点也是很正常的。” 怕啥来啥! 这一瞬间,钱大双连两张薄薄的银票都捏不住,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萧晔见状,一瞬间多了真实的生理疼痛……他的心脏那儿锐痛起来! 不管不顾! 萧晔抬手握住了钱大双这只近乎冰凉的手,轻柔地拽下去那两张银票丢在一边,将这只手捧在手心里暖着! 真是神了奇了! 他的心脏随即就不痛了,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但是,讲真,萧晔好怕,好怕钱大双被他的这番言行吓哭,或者是气哭了! 只有萧晔自己清楚,他看不得钱大双的眼泪,终是他扬手扇灭了油灯。 屋里暗下来也没有让萧晔心安,他犯了话痨似的,语气近乎哀求。 “大双,我求你别哭!你怎样对我都行……这些话我忍了好久,真的不是脑子一热才说出来的,不是你给我发的好人卡,是我自备的好人卡,不是你让我当备胎,是我自愿做你的备胎,而且你配得起,也只有你配得起!” 钱大双闭了眼,脑子里好像满满的,充斥着前世的过往和来到这儿后的种种经历。 但又像是空空的,只有萧晔说过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碎开而归于云雾渺渺。 眼前这个大男孩握着她的手,她从他两只手的捉握力度里可以感受到他对这份感情有多执拗,她只好胡诌了一顿想吓退他。 “夜星川,谁都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箔,我也不例外,先前我和你说我和他还没有实质性的夫妻关系,其实我骗了你,我和他住在一起好久了,也就是说我们早就行过了房事,次数多得我都记不清了,对你而言,我可不是什么单纯贞洁的女子,所以,你放手吧!” 听着钱大双说话,萧晔就可以心花怒放成一片花海,等钱大双说完,他不但不松手,反而握得更紧,还拉到唇边,蜻蜓点水般亲了下她的指尖。 “大双,反正我注意到你后,你是干净的,这就足够啦,你放心,我会等着,如果他来了,你们恩爱如初,我不会打扰你,如果他对你不好,抛弃了你,那我就把你捡回家做我的妻子,没毛病吧?” 钱大双面上笑着,胸腔里却不知是哪儿乱得一塌糊涂,“寡妇加弃妇的行情这么好?” 萧晔低笑,“你成为寡妇又不是你的错,至于弃妇,如果你真的成了弃妇,想来你对他也死心啦,那时我才有机会成为你的丈夫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13章男友味道 钱大双用这儿的通用道理循循善诱,“你明明可以三妻四妾,却与个寡妇加弃妇厮守余生,你不觉得自己很吃亏吗?” 萧晔声线里仿若加了雪晴后的阳光,暖暖的,软软的,招人沉醉。 “当然觉得很吃亏啊,可是你很有趣,我和你在一起真的很舒服,但愿我真的可以熬到那一天,那时你得对我好点,比如你不准再想他想得那么痛苦,比如你得给我多生几个孩子,至少要生一对儿女,我们的孩子长相嘛,最好是随我,随了你也没事儿!” 钱大双暗暗叫苦,是了,这厮这心思都成熟成了这样子,真不是琢磨一天两天啦! 无心插柳柳成荫这种事儿竟然落到了她的身上,钱大双快嫌弃死了自己。 整理了一番乱糟糟的心绪,钱大双如实说,“我对他的思念如粒粒金砂,铸成了一座死城而牢不可破,而且我真实的年龄比你大十一岁,按辈分来说,你该叫我姨!” 真实年龄是钱大双的硬伤,钱大双本来想一直瞒下去的,但是今晚情况特殊,她真的不想耽误了眼前的大男孩。 萧晔依旧没有松手,直接忽略了她的前半句话,“无妨!反正你这会儿看上去就是根青扁豆,大双,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啦,你也知道,我想做的事儿,你是无能打压阻拦的。” 钱姑娘被噎得无言以对,事实就是如此,比如此刻她想甩脱手,但是萧晔却握得更紧,还轻笑着“威胁”她。 “大双,我疯狂起来,你只能逆来顺受着,比如我现在就可以强要了你,但是我看不得你流泪,委屈,痛苦,所以我选择等待,我喜欢你,只是知会你一声而已,你不答应,我也会继续喜欢你,除非我哪天头疾发作而猝死,那就没法陪你啦!” 讲真! 钱姑娘听到猝死这两个字时,心脏那儿真切地钝痛了一下,她怕情绪失控,抬手打了个呵欠,“我困啦!” 萧晔慵懒轻嗯着,手指插入她的发丝,摩挲了一会儿,确定她的发根干透了,这才松开了她的那只手,掖了掖薄毯。 “大双,睡吧,等你睡着了后,我再去冲个冷水澡!” 然而钱姑娘不知咋的就多嘴了一句,“冲冷水澡很舒服吗?” 萧晔捋了捋她的头发,笑得痞痞的,“不舒服啊,不过嘛可以压住想和你亲热的火气!” 如是钱大双闭紧了嘴巴,萧晔可以清楚地看到钱大双仿佛吃了黄连似的苦脸,轻然一笑,开始讲故事哄钱大双睡觉。 室外,古松上打坐的车青已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寻思着钱大双是个极为自律的女子,而自家爷也是矜贵的君子,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车青只能祈祷钱大双心里的那个男人快点儿出现,那样,自家爷就不得不放手了,是的,在他眼里,钱大双就是配不上萧晔! 翌日吃早饭时,钱大双说了个事儿,大家的衣服鞋子所用的布料她也包了。 今天卖完了早饭,阎四豹和于腊梅就出去买些布料,给绣庄那边也送过去几块,得闲时,大家可以动手做衣服和鞋子。 文招娣等人自然都很高兴,但是钱大双心情很沉重,大家的人情很容易还上,但是身边这位的人情真不知道以后咋能还上。 老天的慷慨大方是有条件的,这份没有明码标价的礼物,肯定是价值不菲。 但是她又拒绝不得,日子还得照过,将来的事儿将来再说吧,横竖她只有一条命最值钱。 萧晔因为表明了心迹而满心愉悦,钱大双的郁然,他看在眼里,笃定自己即使买了礼物送给她,她也不会接受,反而会心情更加不好。 思来想去,萧晔为了不加重钱大双的心理负担,一上午在厨房里忙活着,做出来一大锅红烧鱼,还让车青给绣庄那边送去一些。 具体的做法是他从钱大双那儿听来的,钱大双曾说她男友烧菜特别好吃,不管什么菜,她男友照着菜谱第一次做出来就好吃得很,就是云霄九重天的水准。 当时,萧晔就随口问了下比如说什么菜,钱大双就说了这个红烧鱼的做法,是的,与男友相比,她更擅长记菜谱。 大家自然是大饱口福,但是钱大双仅仅尝了一点,就掩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男友味道,这鱼的味道与她男友做出来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喜欢吃鱼没错,但是此刻吃鱼……真的就是一种折磨,但是如果她现在逃避而回了屋,某人就能端着一盘鱼追到了屋里。 “大双,咋啦嘛?” 萧晔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心,心里诧异得很,因为他看得清楚,钱大双仅仅在鱼腹那儿夹了点鱼肉吃了而已。 “鱼刺卡了……嗯,好多了,咽下去了!” 听钱大双这样一说,萧晔顿悟她想起了男友,想起了和男友的过往,卡鱼刺不过是个委婉敷衍的说辞。 于是,萧晔将这两段鱼肉剔出去鱼刺,“这下好啦,吃吧!” 钱姑娘埋头吃着鱼肉,心里各种滋味复杂矛盾…… 谁说的? 谁说的姐弟恋中都是把男友当儿子养着? 眼前人比她小了那么多,还毫无恋爱经验,咋这么善于照顾她呢? 简直就是把她当女儿养的节奏! 钱大双吃完了盘中的鱼肉,萧晔又将两段剔去鱼刺的鱼肉放在她盘子里。 饭后,钱大双刻意问钱氏兄弟还需要买什么,两人说不需要,只是在半下午需要出去约镇上的同届秀才明早一起出发。 进屋里数好了银票,钱大双进了钱氏兄弟的屋里,给了每人一百两散碎银票,让他们各自收藏好。 钱小川笑道:“姐,你忙昏了头啦,夜大哥给了我和哥哥各十两银子,你应该少给我们十两!” 钱大双也笑了,面上笑着,心里却苦逼得很,就是那二十两银子惹的祸,惹得那个小屁孩向她告了白。 “小川,你们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们拿着吧,照顾好自己,有事就寄信回来,谨记以学业为重!”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14章命数弄人 翌日一大清早,文清源就和儿子文璇一起赶过来为钱氏兄弟送行。 不知怎么的,钱小川拉着文清源的手唠着家常,毫无预兆就潸然泪下,情绪崩溃,说要好久见不着大家啦! 钱大双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担心她说得轻了,钱小川会哭得更厉害,说得重了又伤了他的男孩自尊心。 倒是文清源深谙钱小川念情的脾性,温声安慰了一番后,钱小川才恢复了常态。 大家刚吃完了早饭,去县城的三辆骡车就到了店门外,而且同行的不止有两个负责护卫的衙役,还有陈嘉木一行。 钱氏兄弟背着包袱,挥手告别众人,上了骡车车厢,陈嘉木笑着向众人挥手说不必担心,进了腊月,县城公塾放了年假就可以见面啦! 钱大双笑着点头,连声说是,并祝陈嘉木这行人一路顺风,望着骡车调头驶向街口,萧晔附耳低语。 “大双,你尽管放心,有我的人暗中护着,小山和小川的安全没问题!” 钱大双郁郁,这厮告诉她这么多干啥啊,他明知道她就是个冒牌货大姐,难道他对钱氏兄弟的好也要记在她头上? 也要让她偿还? 是的,他说过因为喜欢她才对钱氏兄弟好的,她怕是难以从无形的人情深坑里爬出来。 因为西街店今天开始卖两样家常饭,所以楚千楼没过来这边给钱氏兄弟送行,这会儿,钱大双想过去看看。 可是,当陈嘉木那行人在街口消失时,另一边街口有热闹的鞭炮声传来。 “大双,阎玉堂今天娶妻,他岳父佟琦开了家布庄,看重阎玉堂是个寒门学子,这个伪君子这是故意绕道过来显摆一下!” 文清源这话里透着悲怆,还在为自己教出来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而寒心。 “爹,你不是说有因果报应吗?可是阎玉堂坏事做尽,咋还有女子愿意嫁给他?” 文璇如是一问,文清源只有苦笑,不想哄文璇说坏人终有恶报,只是时辰不到之类的话,因为都怪他眼瞎,亲手培养出来一个衣冠禽兽。 文翠花从鼻子里冷哼了声,“文璇,阎玉堂现在就是小人得志,那个女子估计是眼睛糊了牛粪,你等着瞧,用不了多久,她就得被老阎家那群饿狼活啃了!” 是的,文清源说得没错,阎玉堂就是故意绕道过来,借以显摆一下他娶了镇上的富家女如佟秀琴。 说到底,佟琦被阎玉堂寒门才子的人设打动,而佟秀琴被文媒婆的三寸不烂之舌哔哔昏了头。 然而佟秀琴不知道的是文媒婆拿了佟家三两银子的媒钱,又从归榆花手里得了三两银子的媒钱。 迎亲的队伍越来越近,钱大双看清了阎玉堂戴着大红绸花,真的,真得如假包换,他就是骑了一匹骡子,她不禁乐得唇角一弯。 记得前世看过的古装剧中,新郎都是骑着高头大马,这货骑着一匹老骡子还想装逼啊,不够资格好不好? 萧晔眼见得钱大双唇角荡起一抹笑意,自从他向她告了白后,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开心,他想让她更开心一点。 阎玉堂端坐在骡子上,高高地昂着头,就当骡子走过金记门口不远时,陡然,骡子前腿前膝一屈。 松松地捏着缰绳的阎玉堂猝不及防,一头栽下去,整张脸与地面无缝隙亲密接触! 迎亲队伍后面跟着的一群小孩马上嚷嚷起来,“新郎摔了个狗啃泥,快点撒喜钱去晦气喽!” 坐在新娘子骡车车辕上的文媒婆急忙跳下来,跑过去扶起来阎玉堂,用帕子给他擦脸上的土,拍打着喜服上的土。 “新郎官哟,你看看,我说的话应验了吧?我说绕道不吉利,你硬要绕道!” 坐在车厢里的佟秀琴闻声,但觉晦气得很,吩咐婆子撒两把铜板儿,快点赶路。 瞧着阎玉堂塌着腰的狼狈样儿,大家都觉得甚是解气,钱大双,文翠花这几个一直捂着嘴笑。 文璇笑呵呵的,“小鹏,我今天可是开眼界了,阎玉堂这就是骡失前蹄!” 大家谁也没注意到刚才是萧晔弹出去一根松针,正中阎玉堂所骑的那匹骡子的腿弯处。 萧晔没用多大的劲儿,他只想逗大家乐呵一下,不想整死了阎玉堂这块儿笑料。 文清源心情一好,忍不住唏嘘起来,感慨说还是钱氏兄弟的命好,摊上了钱大双这样一个能赚来钱,能供得起他们读书的大姐。 文雪生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按理说,文雪生岁数还不大,这次院试的成绩也不错。 如果文雪生入县城公塾继续修学业的话,明年秋闱考中举人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他爹娘不肯出钱,也出不起供他读书的钱,而他老婆夏桃刚生了个女儿,他爹娘嫌弃得要命,各种挑唆他休妻再娶富家女。 文雪生也是个有情义的,顾念妻子将嫁妆都贴补了他,嫁给他后就没有过一天舒坦日子,最终他和家人闹翻,带着妻女来了镇上,在一家书坊抄书以养家糊口。 前几天,文雪生在街上遇见了文清源,师生二人还说叨了一阵子。 文雪生说现在的日子再苦也比屯子里强得多,书坊掌柜的还免费给他们夫妻一间后院的西下房住着,反正他是不打算回屯子了。 至于另一个文姓秀才文喜来也好不到哪儿去,先是柳金娥带着阎玉朱上门提亲。 文喜来嫌弃阎玉朱没有丰厚的嫁妆,还有个满肚子坏水的哥哥阎玉堂,还有个口碑极臭的娘家,因此就一口拒绝了这门亲事。 很快,在文媒婆的热情撮合下,文喜来入赘当了上门女婿,岳父在镇上开着个粮油铺。 成亲后,岳父马上矢口否认供文喜来继续修学业,文喜来提出开私塾,岳父也不给出本钱。 只是让文喜来帮着打理铺子,却又不让管账,说白了文喜来就相当于一个高级打杂的。 短短的几天,文喜来书生意气泯灭,竟然染上了酒瘾,文清源有次在街上遇见,他竟然醉得认不得文清源。 毕竟是师生一场,文清源终是不放心,将他送了回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15章听者有意 “翠花,我记得喜来长得斯斯文文的,和谁说话都很和气,他家和咱们家早出了五服,你嫁过去的话,族里也没有人说不合适。” 听到文清源说文喜来如此颓废潦倒,文翠叶可怜他浪费了秀才的才学,情不自禁如是感慨。 然而文翠花从阎玉堂那儿吃足了教训,“姐,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被阎玉堂追得差点累死那会儿,谁可怜我啊?反正我是长心了,秀才又不能当饭吃,我要找个能养活得起老婆孩子的汉子。” 文清源尬笑着,“翠花,你说得没错,像文雪生和文喜来空有个秀才的头衔,却没有钱而租不起房子开私塾,也没有人脉关系而揽不来学生,养家糊口确实挺难的。” 文翠花是个小机灵鬼,朝着文璇笑了笑,“文璇,你别瞪我嘛,我没有小看秀才的意思啊,你明年好好考秀才,以后做大官!” 经历得多才成长得快,文璇怯怯地问文清源,“爹,要是……要是我明年省府考试中了秀才,你会逼着我娶富家女吗?或者是逼着我入赘富家?” 文清源失笑的,“富家女的嫁妆可不是白来的馅饼,入赘为婿更会受尽人家的白眼,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哪舍得把你逼入死路啊!反正我和你娘从现在起就开始给你攒钱,到时候实在没钱进县城公塾就迟进一年。” 文璇放心地拍拍胸口,“爹,你不愧是秀才,还算开明,我要是混成了喜来那个惨样儿,那真丢死人啦,我一头撞死算了!” 钱大双寻思着考秀才的难度不亚于前世高考,而一般的高考考生都在十八岁左右。 文璇明年仅仅才十二岁,学习的压力已经够重的了,没必要让他再承担别的压力。 她拍拍文璇的肩头,“文璇,你尽管用功温书备考,到时候你爹娘攒的钱不够,姐借给你,绝对不要你一个铜板儿的利息,等你挣了俸禄还钱就行!” 文璇闻言,眼里灿亮而欣喜若狂,“大双姐,一言为定,那时我向你借钱,我会让瑞伯伯给你写借钱契约,我签名字按手印!” 文清源不想打击儿子的年少张扬而含笑不语,反正他们夫妻攒下来的钱也都是用在儿子身上,到时候让钱大双扣月钱就是,反正在这儿他心里是越来越踏实。 接下来,这边开始卖早饭,文清源父子拿上文六斤打包的饭菜,和钱大双去绣庄那边,当然了,萧晔也陪同前往。 一路上,走在前面的文清源和文璇讲着读书人的大道理,萧晔则和钱大双唠家常,唠着唠着就唠到了刚才阎玉堂的“骡失前蹄”。 钱大双懒洋洋一叹,“我要是有那么高的整人功夫就好了!” 是的,聪明如钱大双回想了一遍那副情景,随即就想起来萧晔当时眸光亮亮的看着她,因此她揣测到是他摆了阎玉堂一道。 此时,萧晔微微侧脸盯了钱大双一下,仅仅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小动作,就是一记行云流水的动态侧颜杀。 “大双,我不是哄你高兴,你笑起来时眼睛真的很好看……等我娶你时……” 不等萧晔说完,钱大双打断,“我聋啦,间歇式耳聋眼花啦,别吵吵!” 萧晔被噎得长出了一口气,语气极致无奈却宠溺地嗯了一声,心道钱大双那个男友可真是好命得很,不晓得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呵,自己与他不过是同名而已,不过是长得相似而已,自己可没欠他什么,他再磨磨蹭蹭的不出现,自己指不定哪时就监守自盗。 是的,萧晔可没有太多的仁慈之心,如果不是顾忌钱大双的感受,他完全可以将生米煮成熟饭,毕竟他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女子。 到了绣庄,钱大双在前店看见苏素正在招呼客人,对方看样子是个富家小姐,带着两个丫鬟,神态举止傲慢挑剔得很。 但是,当这个小姐看见了萧晔,整个人顿时就如木雕泥塑,一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萧晔的脸,就是那种色迷迷的眸光。 见状,钱大双心道,看来,这古代的小姐也不见得个个都是矜持端庄! 萧晔呢,压根就没有一丝回应,跟着文清源父子进了后院,钱大双则帮着苏素推销,没多久敲定,这位小姐留下了一半定金,订做两双绣花鞋垫。 在苏素写收条时,这位小姐自称姓袁,满目期待地望向了钱大双,“钱掌柜,我想见见刚才那位大哥,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口口声声说不给萧晔发好人卡,不想让萧晔当备胎的钱姑娘撒谎脸都不红一下。 “袁小姐,你是不知道,他是我大表哥,看着面相嫩罢了,其实他已婚好几年啦,已经有一双儿女会打酱油啦,你想见他很容易啊,我这就去叫他出来!” 袁小姐一听连连摇头,“钱掌柜,不啦不啦,那就是我认错人啦,我刚才看着他很像我大哥的一个朋友。” 随便捏造了一个借口后,袁小姐马上告辞,带着两个丫鬟出了前店,钱大双问起了苏素的腿伤。 苏素说今早疮痂脱落,但是腿用力大时里面有些疼,钱大双嘱咐苏素别干重活儿,比如烧个水可以,但是提水不可以。 而且,钱大双说这边的家塾明天开学,文清源教书授课挺累的,别再让他蒸馒头或者做其他主食啦,从那边拿饭菜就是。 说到了这儿,钱大双寻思着天气越来越热,从东街店拿过来饭菜,尤其是热菜可能在路上就馊掉了。 “婶子,这样吧,入秋前,你们每天三顿饭都去东街店那边吃吧,走时关严窗户锁好店门就行。” 苏素正要说什么,钱大双瞧见萧晔踱进来,她就让苏素去后院吃饭。 萧晔等苏素离去,蹭到正翻看账本的钱大双这儿,“大双,你有点喜欢我了吧?” 钱大双一头雾水,“哪有啊?你别动不动就撩好吗?” 萧晔语气哀怨,“那你刚才说我是你大表哥,还说我孩子都一双啦,你不就是想自个儿占着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16章喜欢你的 钱姑娘服了气啦! 这厮长得不是人耳朵,而是驴耳朵! 她毫不犹豫地说了自己当时的真实心思,“小兄弟,你真的想歪了,我只不过是觉得那个姑娘姿色平平,配不上你,只有倾国倾城之貌的公主,郡主等等,才能配得上有颜有财的你!” 萧晔眸色如水而看不到底,小兄弟? 这丫头这是“倚老卖老”呢! 等着! 等到爷娶了你后,听你夜夜在爷身下一声声喊夫君,直到你变成孩子娘,直到余生白头! 等到文清源夫妻吃了饭后一起出来,钱大双叮咛,“先生,你在店门上写个提示,说明绣庄中午休息一个半时辰,就从今天开始!” 苏素说了先前想说却没机会说的话,“大双,中午休息时间如果有顾客的话,那就耽误了生意!” 钱大双不以为然,“婶子,绣庄的顾客多为女客人,她们一般情况下中午不会出门逛街,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钱大双又去那间拾掇出来的教室转了一圈,甚是满意。 “先生,于青松从来没有读过书,铁墩儿和拴柱又小,而文璇要备考明年的院试,这几个学生水平参差不齐,你教书期间遇见了什么麻烦,尽管和大家说出来!” 文清源寻思着文璇是自己的儿子,也读了几年书,还比较容易掌控,但是另外几个都是初入门,这个入门的过程肯定不会很轻松。 “大双,有道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读书不过是其中一行而已,如果青松他们三个对读书特别抵触的话,我的意见是不可强求,先试听几天看看吧,下月初正式授课!” 说完,文清源又笑着补充,“如果有谁中途退学,当月的束脩按天结算,总之我不会占大家的便宜。” 钱大双相信文清源人品无瑕,聊了会儿,她和萧晔离开,去楚千楼这边看了看,一切有条不紊,于是他们折返回东街店。 卖完了早饭后,钱大双召集三位新生以及家长聊了会儿,于青松的态度是明天会去听课,但是能不能听得懂就不是他能决定得了的。 铁墩儿和拴柱表态会以钱氏兄弟为榜样而好好读书,先生说咋样那就咋样,他们哪儿做得不好任打任骂。 究竟是在屯子里时,这两个小家伙就喜欢和文璇以及钱氏兄弟玩耍,受了一些熏陶,对读书的态度端正得很。 不过呢,他们还是表达出来一些小惶恐,比如学得不好会不会没饭吃,会不会只给吃主食而没有肉肉吃,会不会挨打等等。 当然,钱大双一口答应不会的,而且她单独和青松娘几人商量了一下,打算采取正激励的手段。 那就是三人每天只要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就奖励一文钱的私房钱,至于私房钱如何支配自己决定。 小鹏笑着插嘴,说他们的私房钱攒得多了,他可以在休沐日带他们去逛街买小吃的。 钱大双担心小鹏多想,承诺小鹏有零花钱,如果小鹏能和于青松几人一样,天天坐在教室里,那么零花钱就是要多少给多少。 是的,这几小只要吃有吃,要穿有穿,也只能如此激励他们用功读书,反正钱大双不赞成打骂体罚等等负激励手段。 小鹏的态度成功地萌到了钱大双…… 听钱大双说完了好好读书而可以衍生出来的零花钱这项福利后,小鹏几乎是不假思索。 “大嫂,除了文璇他们休沐日那天,我都懒得去逛街,不需要零花钱。” 小鹏这摆明了就是不想按部就班读书的意思啊! 钱大双不想上纲上线地逼迫小鹏如何怎样,只笑着说小鹏多认识一些常见字,尽量写得好看点就行。 翌日一大清早,崔老头儿就赶过来这边,声称是文清源的意思。 因为文清源担心小鹏几个孩子大清早的去绣庄那边不安全,就让崔老头儿跑了一遭。 大家一边忙碌着做早饭,一边议论着那几小只,文六斤是个急脾气,给青松娘支招也透着股子鞭炮味儿。 “婶子,有道是棍棒底下出孝子,铁墩儿要是不好好读书,我就一个字,揍!揍得他满地乱蹦!” 青松娘心里发愁,她就是想揍于青松也撵不上啊,等她拿起了鸡毛掸子,那小子早跑到了街上。 再说了,这儿是金记,这么多人看着呢,她揍于青松,女儿女婿两口子也不自在。 这时,文翠叶怼了文六斤一句,“你敢揍铁墩儿,我就让老九伯伯捎话给咱爹,让他过来揍你!” 文六斤老大不服气的,“翠叶,你想惯小孩子是因为你没有自个儿的孩子,你别叨叨我,等你有了孩子,哪怕是惯得天天骑春生头上我都不管,铁墩儿是我儿子,我就得好好管教,那小子好歹也得给我考个秀才!” 如是,文翠叶心头的伤疤被狠狠的戳了一下……她的孩子? 可她多会儿才能生个自个儿的孩子? 见文翠叶再不吭声了,文六斤揣测她想起了小产的伤心事儿,他暗暗自责了一顿。 钱大双看在眼里,寻思着文翠叶再怀上个孩子时,文翠叶的心病自然随之解开。 回到屋里擦了把脸,钱大双对着镜子梳头发,因为早上起来后,她随便扎了个马尾巴,文六斤和阎四豹都嫌弃说她看上去像个男人。 正在炕尾盘膝打坐的萧晔下炕穿了鞋子,夺过去她手里的木梳,语气痞痞地调侃。 “给我未来的媳妇儿梳头发是我的分内之责!” 钱大双毫不留情,“夜星川,我友情提醒你一下,你现在就是白浪费时间精力而帮我男友照顾他的媳妇儿!” 萧晔愈挫愈勇,“大双,反正我有时候有种很强烈的直觉,你和你男友会无疾而终,你只能是我的媳妇儿!” 钱大双不遗余力地打击,“拜托,你那就不是直觉,是错觉,放弃得越早,你的人生越美好!” 萧晔不甘示弱,“那就拭目以待我们的未来!” 钱姑娘嗤之以鼻,“傻叉,等我和男友成亲那天,你会哭成傻子的,别傻了,换个人爱吧,最起码你要爱个喜欢你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17章借势树威 萧晔指尖捏了下钱大双的耳垂,“大双,不要挑衅我的底线,你该晓得世间有木已成舟四个字!” 武力值和体力值都处于弱势的钱姑娘真的惧怕眼前人乱来,他乱入自己的生活,她可以忍。 可是眼前人如果乱来而木已成舟的话,她可承受不起那个结局! 如是,钱姑娘赶紧转移话题,“夜兄,你最初开始读书那会儿,闹过情绪吗?被你爹或者是先生打过手心吗?” 萧晔自嘲地笑了笑,“四岁就开始读书习武的我闹情绪?你觉得闹得起来吗?那时的我就像个木头人似的,如你所说,每天起得比鸡早,总是睡不够觉,不过一个多月后就习惯了。” 钱姑娘假惺惺的,“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萧晔说话也不耽误干活儿,已经给钱大双梳好了一个丸子头,双手力道适中地给她捏肩颈。 “还好吧,我爹不怎么挑我的毛病,他习惯于挑先生的刺,那些先生惨得很,挨打挨骂算是轻的,有多少个先生坐了牢,没了命,我真记不清了,不过我师父文武双全,我爹挑不出来一丝儿毛病,我跟我师父相处得很好,师徒情比父子情还要浓厚一些。” 钱大双有些不解,这厮到底是啥出身啊,教他的先生还能被丢进牢房没了命? 应该不是牢房,而是地牢,大概是他爹有钱有势,常常将教书先生丢进自家的地牢里而草菅人命吧! 对此,钱大双没有再追问什么,她比较在意萧晔所强调的浓于父子情的师徒情。 “夜兄,那你师父一定是个貌可倾城的小姐姐吧?她悉心培养你十几年,你们就没点别的?女师父男徒弟最后成为神仙眷侣的恋情可多得很!” 钱姑娘兴致勃勃地等着回复……后颈上却吃了一记爆栗! 萧晔声线微冷,“我师父是个完美的真君子,是我最敬重的人,他在我心里的地位甚至高过我生父,没有他老人家就没有我,所以你别胡乱揣测!” 钱姑娘近乎绝望了,师徒恋这条路也是走不通的,这厮的师父怎么就不教教他择偶标准呢? 怎么就不教教他应该三妻四妾,妻妾成群呢? 早饭做好时,文清源一家,崔老头儿以及小鹏那几只从绣庄那边过来吃饭。 几小只看上去没啥明显的异常,都像往常一样能吃,饭后又乖乖地去了绣庄那边。 这样一来卖早饭时,没有小家伙拾掇碗筷啦,青松娘就揽下了这个活儿,文六斤和阎四豹也抢着洗涮碗筷。 再说文家屯子老阎家,佟家的管事一大早就过来接佟秀琴回门,也就是回娘家。 归榆花,柳金娥,以及杨桂芝都等着佟秀琴这个新媳妇儿早早起来端茶做饭,拜长辈呢,但是管事过来后,佟秀琴才起身梳洗打扮。 接着,佟秀琴就与管事在屋里叨叨了一阵子,再出来后,一个丫鬟通知阎玉堂,佟秀琴回娘家小住几日,问他是否随行。 阎玉堂佯称去询问一下父母和奶奶的意思,其实是生了贪婪奸心。 暗暗嘱咐等到他和佟秀琴离开老阎家后,将佟秀琴的那些嫁妆火速弄到镇上变卖变现,然后就去佟家通知他们夫妻家里遭了贼。 不过等到阎玉堂进了自己这厢,和佟秀琴说了父母和奶奶都同意他去岳父家小住几日,佟秀琴说好。 重点来了! 佟秀琴紧接着吩咐留在老阎家的两个婆子看好了她的嫁妆,如果丢了一丁点儿东西,就从她们的月钱里扣钱相抵。 重点是这两个婆子都是佟家的护院婆子,都是硬茬儿,阎二豹今早去茅厕与其中一个婆子走了个迎面,他往一边让路让得慢了些,被对方一膀子撞得摔了个四仰八叉。 阎玉堂心里顿时就凉下去半截……佟秀琴的嫁妆一时半时是搞不到手。 “孙媳妇儿,你这是急啥呢?老阎家的媳妇儿成亲第二天都得煮茶做早饭,这规矩不能坏了!” 见佟秀琴从屋里出来就走向院门,归榆花一瘸一拐赶上来拦住,绷着脸说老阎家的家规。 佟秀琴一拔腰而显得归榆花越发矮小,“奶奶,昨晚玉堂说老阎家穷是穷,但是没有一点儿穷规矩。” 归榆花等老阎家的人都望向了阎玉堂,后者脸色讪讪,因为他压根就没说过这话啊,可是他又不能戳破佟秀琴,只好说昨天喝醉了,记不清说了多少醉话。 佟家管事笑着开口,“时间不早了,我家掌柜的还等着新姑爷吃早饭呢!” 说到底归榆花心疼阎玉堂这颗夜明珠,她肉疼归肉疼,还是咬牙拿出来一两银子给了佟秀琴,说是改口费。 “我说孙媳妇儿,你家能给玉堂多少改口费啊?” 佟秀琴存心想借娘家之势在婆家树威,“奶奶,我爹就算是心情不好,最少也得给玉堂十两银子!” 归榆花一听阎玉堂能拿到手十两银子就心里平衡了,不过她还是想拿捏佟秀琴。 “孙媳妇儿啊,我们家玉堂是要做大官的人,你今天就别回娘家了,让玉堂一个人去你娘家,他晚上就折回来了,你在家里好好煮茶做饭侍候公婆和我,有村人过来串门子,玉堂脸上也有光啊!” 佟秀琴忍无可忍,懒得装温柔贤德,低喝,“掌嘴!” 那两个婆子齐齐应了声,走近,利落地扇了归榆花两个大嘴巴子,其中一个早得了管事的授意而为佟秀琴抱怨。 “有道是老不管少事,要是早知道老阎家穷酸成了这样儿,我们家小姐才不嫁过来呢,以后姑爷的修学费用多着呢,你们老阎家出不起就是佟家出,所以你们对我家小姐客气点。” 另一个婆子接腔,“小姐,时间不早了,你和姑爷放心回娘家去吧,我们两个会看好嫁妆!” 归榆花被掌了嘴,因为看见左邻右舍趴在墙头上看热闹,她也不敢哭一声,捂着嘴回了屋。 柳金娥和阎三豹定定地盯着阎玉堂,意思就是想让阎玉堂维护一下老阎家的面子。 阎玉堂可不想被掌嘴,他佯装为难地咳嗽了一声,就搀扶着佟秀琴出了院子,上了骡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18章都跟着走 柳金娥眼见阎玉堂屁也不放一个,跟着佟秀琴去有钱的岳父家好吃好喝去了,随即就莫名火大。 她是谁? 她可是文家屯子里家喻户晓的柳泼妇! “你们两个狗奴才给老娘滚开,老娘要进屋看看那个小贱货的东西,她要是个不干净的,等玉堂回来,我就让玉堂休了她个贱蹄子!” 柳金娥要看的东西就是佟秀琴的落红,她早就想好了说辞,如果她看到了落红,就说量少得很,八成是佟秀琴弄破了手指染的。 如果看不到的话,那她就更有理啦,拿这个茬儿死死压住了儿媳妇佟秀琴,先把佟秀琴的嫁妆都抠唆出来再说。 然而佟秀琴的这两个婆子真不是吃素的,她们听得懂柳金娥的意思,甚至连她的心思都猜了个差不离。 两个婆子相视一眼,同时抬脚踹过去,直接就将柳金娥踹飞了,最后撞到了院里菜畦的树枝篱笆上。 毫无疑问,篱笆被压塌了一长溜,将几棵长势不错的南瓜压断了茎蔓叶子,只能刨掉当绿肥。 泼妇就是泼妇,占不到便宜就憋屈得不行! 柳金娥躺在篱笆上放声哭嚎,大意就说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了阎玉堂有多不容易,供他读书有多不容易,如今娶了个讨债鬼。 归榆花被掌嘴,柳金娥被踹飞,阎三豹都看在眼里,自知他瘸着一条腿也占不到便宜,只能日后瞅个空子下蛆了。 至此,老阎家的这点家丑在屯子里散播开去,大家都议论说老阎家人当佟家女儿是只大肥羊,没想到却是个狠角色,真是大快人心,以后有热闹看了。 金记这边,文老九也提起了老阎家,他倒不晓得佟秀琴树威这档子事儿。 只是说文瑞昨天应邀去老阎家吃喜宴,一看桌上唯一的肉菜就是猪皮炖土豆。 他随即就留下了十文份子钱,一口也没吃,佯说还有事要忙就回家吃了午饭。 钱大双等人只是当个乐子听听,半上午时,文招娣让文翠叶帮文春生打下手,她撺掇青松娘去绣庄那边看看。 见状,钱大双就说顺便将束脩都交给文清源好了,如是一来,文六斤也跟了过来。 等到青松娘等人将束脩交给了苏素后,钱大双给小鹏也交了一份,并强调说只要小鹏进教室就要算一天的束脩。 为了小鹏多认几个字,钱大双也给他买了桌椅,将萧晔送给她的那套纸笔墨砚拿了过来。 苏素担心在水井那儿练功夫的小鹏听到她的话,特意就压低了声音。 崔老头儿告诉她说小鹏刚才进了教室,在最后面的座位上坐了会儿,然后又悄咪咪地溜了出来。 钱大双笑着说没事儿,如果耳濡目染对小鹏不起作用,那她也没辙。 最后青松娘几人轻手轻脚地凑到了教室外,轮流透过门缝往里瞅,眼见于青松三人与文璇一样端正笔挺的背影,都露出了笑容。 吃午饭时,除了文璇和小鹏外,于青松三人都是愁眉苦脸的,尤其是小铁墩儿,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到吃了晚饭,瞅着文清源一家子和崔老头儿离开后,铁墩儿向文六斤大发牢骚。 “爹,你为啥给我起个那么难写的名儿?我写了一天名字也没写好看!还是爷爷好,他给你起的名字多简单啊,你给我改名儿吧,我自己想好了,我以后就叫一斤!” 铁墩儿这样一说,弄得众人哭笑不得,文六斤瞅着儿子特委屈的模样,别说拿拳头揍了,连一手指头都不舍得戳。 “铁墩儿,你奶奶生下了你爹,穿好了小衣服上秤一称整好六斤,所以你爹就叫六斤,你生下来,不穿衣服上秤称都快七斤了,给你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你身体结实像个铁墩儿!” 铁墩儿越发委屈,“我生下来连衣服都没得穿,娘不喜欢我,你原来也不稀罕我啊,我不管,反正我要改名字,你嫌一斤不好听,那我就叫七斤!” 文六斤一个头两个大,他叫六斤,他儿子叫一斤或者七斤,这听起来不像是父子俩,更像是兄弟俩,真是别扭得要命。 文翠花来了金记后,天天给铁墩儿梳两个漂亮的小发鬏,不像先前文翠叶一着急就扎根冲天辫了事。 此刻,文翠花摸着铁墩儿的小发鬏,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小家伙不改名字,而要认真写名字。 瞅着铁墩儿泫然欲泣的模样,拴柱和于青松心里的同情是有几分,但更多的是唏嘘,幸好他们的名字没有铁墩儿的笔画繁复。 最终文六斤央求钱大双给铁墩儿起个简单大气的名字,钱大双蹙起了眉头。 见状,萧晔不舍得未来的媳妇儿费脑筋,轻声笑了笑,“六子,你肯定希望铁墩儿长大后是个仁义的孩子,要么他官名就叫文小义?” 早晨还说要将铁墩儿揍得满地乱蹦的文六斤,此刻可是个标准的好好亲爹,他憨笑着,“好啊,挺好!” 接着他捉着铁墩儿的手指在他的手心里,一笔一画写下了“义”字,问铁墩儿是否喜欢。 铁墩儿由泫然欲泣模式马上切换为眉开眼笑,“喜欢!明天我很快就会写自己的名字啦!” 好吧,铁墩儿的兴奋情绪轻易地感染了文招娣,她笑着央求萧晔。 “夜公子,拴柱做乳名儿还成,做官名听起来有些土气,你给我们家拴柱也起个官名吧!” 萧晔点点头,“婶子肯定希望拴柱长大后平平安安的,那就叫文小安吧!” 不等文招娣接话,拴柱就开了腔,“夜大哥,你真厉害啊,正好起了个我会写的名字,文璇教过我平安那两个字咋写!” 如此一来,翌日愁眉苦脸的只有一个于青松了,他心里很想让他娘求萧晔给他换个简单的名字,但是他不敢说。 因为他娘说过他姐叫腊梅,他叫青松,他们姐弟的名字相配好养活。 文老九在午饭后提起了钱娇娇,她不知道咋就开了作践自己的窍,不管哪个男人叫她去屯子外的林子里,她都跟着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19章楚千楼冤 事后,对方给她几文钱,或者是两个馒头,或者是一个包子就算结了账。 屯子里的人背后议论说钱娇娇就是不进青楼的姑娘,她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因为这几天,她刻意将自己打扮成翠红楼鸨儿的模样,梳了元宝髻,穿上劣质的绣袄锦裙,混在街上的男人堆里搔首弄姿。 对于钱娇娇,文招娣等人没有一点同情心,一致认定钱娇娇不仅犯贱,而且还歹毒得很,以后在街上遇见了也要绕开了走。 这天的晚饭,萧晔又包了,就是大家都喜欢的喝酒撸串,还将南苏阳和楚千楼都叫了过来。 文泽凑巧过来串门子,正好赶上了这顿丰盛的晚饭,吃着烤串,喝着葡萄酒,渐渐,他就话多了。 当文泽听到阎玉堂对文翠花耍流氓时,就说了朋友郑彦的身世状况,还说郑彦非常想娶个乡下女子为妻。 人往高处走,文翠花当然想嫁个镇上的夫婿,那样就能经常来金记串门子。 她羞答答地瞅着文六斤,“哥,你说话啊!” 文六斤灌下去一大口酒,“文泽,你哪天有空儿,把那个小子带过来,我们大家瞅瞅,翠花也瞅瞅!” 嘴上这么说,但是文六斤瞧着还在大夸特夸郑彦的文泽,心道文泽以前抡大锤打铁,连带着脑子也变成铁锤了,因为他还寻思着撮合文翠花嫁给文泽呢! 现在倒好,文泽拱手将文翠花让给了朋友,那他这个当哥哥的只能先看看郑彦本人再说。 待文招娣和青松娘煮了一锅解酒汤,大家都喝了一些后,钱大双开始给文招娣等人发月钱。 轮到文清源这儿时,钱大双给了五百文月钱,文清源不肯要,“大双,我担任账房总管也就是十来天的时间,你给的钱太多了。” 钱大双坚持,“先生,真的不多刚刚好,你查对了两次账目,就该拿这么多钱,从送喜报那天算起,正好半个月啊!” 文清源实诚如斯,“大双,你肯定记错啦,那也不够半个月!” 钱大双笑了笑,“够啦,我说够就够啦!明年文璇考中秀才后需要不少银钱呢,你们夫妻赶紧攒钱吧!” 如是,文清源不再作声,钱大双没有喝醉酒,就是明摆着多给他月钱呢,那他只能尽职尽责将金记的账目掌管好。 送走了文清源等人后,南苏阳也起身告辞离开,这时,钱大双凑到楚千楼那儿,“楚兄,我想去柿子园小住几天!” 楚千楼这顿饭吃下来,发现萧晔每次瞅钱大双都是眸光亮亮的,他还暗自揣测着钱大双是不是被办过了。 此刻,他望向了萧晔,“夜兄,你的意思是……” 萧晔慵懒清笑,“大双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楚千楼点头说好,钱大双却恼火得很,“夜星川,你是个男人,不是条尾巴,我现在去茅厕,你也要跟着吗?” 说完,她不管不顾两人,提步走进了后院,萧晔抿唇而笑,“楚兄,让你见笑了,都怪我把大双惯坏了,慢走不送,我去守着她,别气得不看脚下崴了脚!” 其实呢,现在不过是刚刚日落而已,瞧着萧晔匆然离去的背影,楚千楼倒是没有嫉妒。 他对钱大双嘛,就是把她当成了朋友,希望她多挣点钱,找个靠谱的夫君。 翌日,钱大双这边刚吃了早饭,凌青就驾着马车过来了,不过萧晔早就让车青整了一辆骡车候在店门外。 如今金记一切步入正轨,钱大双可谓是放心得很,她心道要是没有某人“不离不弃”的缠着,那就更加完美。 到了柿子林后,钱大双凶巴巴,冷冰冰地警告萧晔不准跟着自己,萧晔好脾气地答应。 接下来,钱大双和楚千楼去看了看嫁接的柿子树,成活率高得惊人。 柿子花已进入尾期,柿子林里触目所及都是干黄色的花瓣,林风吹来,在脚边骀荡,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当钱大双和楚千楼回了院子时,萧晔已经将猎获的一头野鹿剔出来骨头,随行的两个厨子也拾掇干净了头蹄下水。 “大双,我这可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吃上鹿肉,是吧?” 听着楚千楼的调侃,钱大双闹了个大红脸,提步就往院子外走,萧晔很快追上来,捉住了她的手。 “大双,你又要去哪儿啊?我陪你出去!” 钱大双挣了挣,没有挣出来手,“我去屯子里找瑞伯伯,你确定要抓着我的手不放?你搞清楚一点,我是个寡妇!别人对我指指点点,你是不是很开心?” 萧晔还是不放手,声线愈发柔软,“大双,已经好几天啦,就不能好好说话嘛,你好久没回屯子啦,空着手去瑞伯伯家也不好看!” 钱大双想想也是,可是她过来时本来要拿些熏制品之类的熟食,楚千楼说没必要,声称柿子园里本来就有米有面,他又吩咐凌青买了不少新鲜食材。 萧晔见钱大双听进去了,趁热打铁,“大双,你和楚兄走了一遭也累了,咱们进屋歇着,等到厨子炖好了头蹄下水和骨头,咱们给瑞伯伯送过去一些,顺便唠会儿家常。” 钱大双觉得可行,不过依旧没有好语气,“别一口一个咱们好吗?你是你,我是我,到时候你别跟着我,我有正经事儿找瑞伯伯商量!” 萧晔只好狡辩,将楚千楼拖下水,“大双,你误会了,我说的咱们还包括楚兄嘛,咱们三个一起去瑞伯伯家!” 无缘无故就成了饼干夹心的楚千楼心里很不是滋味,夜星川这厮到底会不会泡妞啊? 有他在侧,夜星川也不方便厚着脸皮哄钱大双啊? 被萧晔这么一掺和,再加上毒毒的日头,钱大双改变了主意,“既然你们这么想去瑞伯伯家,那么你们两个一起去吧,我正好歇歇,下厨弄几个菜!” 一听钱大双不下山了,萧晔马上就没了兴致,“楚兄,我也有些乏了,你还是自己去吧!” 楚千楼冤啊,他平白无故就被这两人无情的丢入坑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20章挺不安的 这大热天的,走不了几步就是一脸的汗,坐着马车也凉快不到哪儿去! 重点是,他几时说过自己想去文瑞家? 这两人面上不和,可是合伙坑他倒是默契得很! 楚千楼苦笑,“大双,我去文瑞家一遭也没什么,但是你得告诉我那件正经事儿是啥事儿!” 钱大双也不隐瞒,“楚兄,刚才我们不是看过那块地了吗?我想都种上黍子,所以就想去瑞伯伯家,让他找个耩田老把式,黍子种来之不易,找个老把式也是出苗率的一个保证。” 楚千楼细细地捋着,“大双,五亩地种下去,到了秋天能打下不少粮食,放在金记卖饭也好,你直接卖粮食也好,反正所得的钱都归你!” 钱大双笑着摇头,“楚兄,我的种,不,是崔老的种子,你的地,你买的农肥,地里打下粮食的收益,就算是我们一人一半,我也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 一旁的萧晔一腔老醋快要烧干了,他的醋意可谓是源远流长,从钱大双说奶地那会儿,他就醋上了。 现在,楚千楼的地,钱大双的种,而且钱大双还一口一个我们,她和楚千楼我们,那他撂单吗? 而且,钱大双生怕占他一丁点儿便宜,可占了楚千楼一点点便宜,就乐呵得像个傻子似的,她这是故意气他吗? 然而,楚千楼已经感知到了萧晔释放的冷气压,“夜兄,我是商人,在商言商,黍子种出来后,金记又添了一样家常饭,生意因此会更红火,不过我们三个人都是朋友嘛,我照顾大双一点是应该的,就按照我说的来吧!” 说着,楚千楼招呼两人进屋喝茶歇着,至于去文瑞家这茬儿,没必要大动肝火,让凌青去跑一遭好了。 楚千楼烧炭煮茶,三人喝着茶水,吃着糕点,唠着嗑,但是钱大双刻意对萧晔不理不睬的。 因此萧晔坐了没多久就去了厨房,楚千楼脑袋随之一轻,“大双,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啊?夜兄对你的好,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得见,你咋就不能对人家态度好点啊?” 钱大双不想告诉楚千楼太多自个儿的事儿,只是清淡解释,“楚兄,你遇见过被人逼迫着怎样怎样吗?” 楚千楼若有所思,“有啊,我家里逼婚……” 钱大双马上聊兴浓郁,“是不是父母之命,也门当户对?那个女子还美丽好看,温婉端庄?还擅长女红?总之你父母和族人都说你们各种各种般配?” 楚千楼俊脸浮起了无奈的笑意,“大双,还真的被你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呢,我赢了!那个女子与我同岁,大概是担心自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所以进了腊月,她没见到我人影儿就另择良配啦!” 说到这儿,睿智如楚千楼忍不住压低了嗓音,虽然明知道压得再低,在厨房那边的萧晔也听得见。 “大双,你的意思是夜兄……逼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儿?你方便告诉我一二吗?” 钱大双可有理啦,“他不是把刀架我脖子上那样逼迫,但是仍旧给了我那种压力,也没别的,他说喜欢我,可我明确地告诉他我们不是一路人,最终也走不到一起,我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耽误他!” 楚千楼摇着玉扇,想撮合一下这一对,“大双,你觉得夜兄哪儿不好?你不好意思和他说,你告诉我,由我去告诉他!” 钱大双苦笑,还是不想说自己的前世,“在其他女子的眼里,夜兄有颜有钱又体贴,是最佳的夫婿人选,但是我……是个异类,我和他只能止于朋友关系!” 楚千楼微微蹙眉,“大双,即便是在农户人家,男人宁愿在田里流汗,也不会在厨房流汗,夜兄亲自为你做吃的,你受伤时,寸步不离地照顾你,一般的女子早就以身相许了。” 钱大双欲哭无泪,别人穿越有牛叉的金手指,还有各路温情脉脉的千年备胎男配。 可是到了她这儿,金手指没有,男配竟然还是夜星川那厮的盟军。 是的,不止是眼前的楚公子,还有那个骚包妖娆的南苏阳,还有金记的那一伙大大小小,都是夜星川那厮的盟军,都是她和夜星川的cp粉。 可那又怎样? 她又不是为了他们这些cp粉而活,爱情来之不易,她得捍卫她那珍贵的爱情! 在久别重逢的那天,只要男友的一个有力的拥抱,就胜过万千的不解! “楚兄,等你以后就理解了,第一,我得对得起我自己,第二,我不能曲意媚俗而害了夜兄!” 闻言,楚千楼是万分的不解,“大双,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文东刚那个渣男?” 钱大双摇摇头,“他对我而言,不过是个路人,而你,夜兄,还有南兄,我都当朋友认真对待,所以我就得保证与你们的友情干干净净!” 楚千楼怔了片刻,当初钱大双貌不惊人,他还将她当成了个小哥,可他却被她身上的什么深深吸引着。 至此,他才明白钱大双身上有其他女子少有的内秀,还有赚钱能力。 世间的女子之所以是庸脂俗粉,是因为她们不善于赚钱,总是把年轻貌美的身体当本钱,用来取悦男人而嫁过去。 然后在自己怀了孕后,善解人意地支持丈夫纳妾,一房不够那就一房以上,反正就是以丈夫为天。 而钱大双呢,她即使不认识他楚千楼,不认识夜星川,也不认识南苏阳,她依旧可以过上小富即安的安稳日子。 不过呢,现在钱大双认识了他楚千楼,而且他看着她是越看越顺眼,所以他助她一臂之力,让她成为富甲天下的富孀。 吃午饭时,萧晔担心钱大双不自在,他先给楚千楼盛了半碗米饭,然后才给钱大双也盛了半碗。 接下来就是这两人有条不紊地用公筷给钱大双夹菜,备受优待的钱姑娘真没少吃饭菜。 饭后回了屋,钱大双看见炕头那儿墙上换了新鲜的松果,她心里还挺不安的,寻思着要不要告诉楚公子自己那时信口胡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21章付出代价 萧晔看在眼里,笑着解释,“大双,我摘的松果好看吧?我摘了将近一百个,才挑出来这么多个头一样大小的!” 明知道那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谎言,可是眼前人却愿意费心费力的帮她装饰小谎言,钱姑娘如果是个死人就不会感动。 别说将近一百个松果了,就算是一百颗瓜子,也得嗑上好大一阵子! 钱大双脑补着萧晔一颗颗挑选松果的情景,心里越发内疚不安,她真的不配他这么好。 “嗯,很好看,但以后别摘了,因为干了的松果也好看嘛!” 忙碌了一番,钱大双有了回应,她不舍得他费事儿才故意这样说,仅仅是这样一想,萧晔的心里就舒坦得很。 “大双,我理解你的心思,不用你曲己意而媚俗什么的,你尽管轻松自在些!” 头疼! 真的,钱大双没来由一阵阵头疼! 她轻轻地做了个深呼吸,“夜兄,你去厨房提桶热水,再提桶冷水!” 萧晔喜欢钱大双有求于他,高高兴兴地应了声,一次性就搞定。 钱大双神情复杂而矛盾,“夜兄,你躺炕上,我帮你洗头发,你不许拒绝!” 好吧,萧晔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么多的存在感,麻溜地脱鞋上炕,躺好,还不忘调侃。 “大双,想亲我随意哈,千万别客气,需要我把碍事的衣服脱掉,你就吱个声!” 钱大双面无表情地兑好了水,用皂角粉给萧晔洗头发,后者闭了眼,欣然享受着付出得到的甜头儿。 见状,钱大双不咸不淡地问道:“你感觉如何?” 萧晔正寻思着如果最后他真能和钱大双走到一起,那么婚后就多买几个丫鬟婆子做这种洗头发的粗活儿。 转念一想钱大双是个现代人,肯定接受不了丫鬟婆子侍候他,那么……他自己来好了。 正想到这里,萧晔听到钱大双这样问,“感觉?我形容不出来!” 嘴上这样说,其实萧晔心里想的是感觉舒服极了,他未来的小媳妇儿侍候他洗头发除了舒服,还是舒服。 而钱大双却不疑有他,犹豫了片刻后,说出来萧晔给她洗头发时最多的一种感觉,“你是不是很不自在,但又不好意思明说?” 萧晔马上说了实话,“没啊,我特别舒服,从来没有这般舒服过,嗯,希望你以后偶尔给我洗次头发,我是说希望,而不是逼迫你,你不要有负担!” 钱大双仰天长叹,好吧,这厮没有天线,她无法解释清楚,只好强调一点。 “你不准再进厨房做饭了,也就是说厨子做出来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萧晔嘴上应承着,心里清楚钱大双这是不想欠他人情,可是他因此反而更喜欢她了,这样简单纯粹的女子,他想做她的丈夫,携手共度余生。 如果钱姑娘知道了萧晔这个心思,百分之百是悔青了肠子,因为她干了苦力活儿却徒劳无功,简直是没有一点功。 再说凌青将炖好的鹿杂碎和鹿骨头装了一小木桶,赶着骡车去了文瑞家,说明了来意。 蔡闰枝刚刚蒸出来一笼屉二面馒头,正愁整啥下饭菜呢,一见金黄喷香的鹿杂碎和酱红的鹿骨头,就暗暗咽了下口水,心知肚明这是沾了钱大双的光。 文瑞将这些吃的给拴梁家分了一大半,声称下午会和他们父子俩一起耩田。 等钱大双将黍子种拿给文瑞等人看时,他们都说从没见过这样的种子。 为了保持金记家常饭的长久特色,钱大双留了个心眼,佯称这是楚公子搞来的种子,她也没见过。 如是一来,这几人就绝了买种子的念头,文瑞拉骡子,拴梁爹扶耧耩黍子,拴梁拉砘轱辘。 三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早早就耩好了五亩地,还细细耙了一遍,而且黍子种刚刚够。 不等钱大双摸出来装铜板儿的荷囊,楚千楼就让凌青给了文瑞工钱。 凌青事先打听了耩田的行情,因此一个铜板儿也没少给,文瑞三人都不肯收,声称吃了鹿杂碎和鹿骨头,而且家里人都沾了钱大双的好处。 钱大双了然楚公子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就笑着说如果不收工钱的话,那她下次再有活儿就不敢找了,这样一说,文瑞三人再不客气而平分了工钱。 凌青早就提过来一小木桶晾好的糖水,让三人喝口水歇歇再下山回家。 三人你一碗,我一碗,很快木桶就见了底,随后他们问起来铁墩儿和拴柱读书的茬儿,钱大双如实说了,着重提到改名字那个细节。 文瑞和拴梁爹向萧晔道了谢,接着,两人都庆幸铁墩儿和拴柱入了文清源的家塾。 钱大双细问之下,文瑞说屯子里的私塾被阎玉堂弄得乌烟瘴气一团糟。 阎玉堂收束脩的标准那个狠啊,每个学生每月一百文,少一个铜板儿也不行。 连阎二豹儿子阎玉庭也是如此,一个铜板儿都没少要,为此,杨桂芝与归榆花吵吵嚷嚷不休而分了家。 阎玉庭更是死活都不进私塾,反正阎二豹和阎三豹兄弟两人不止是隔阂深那么简单,而是因为这笔束脩反目成了仇人。 还有月初预收倒是不过分,但是,他要求每个学生每月至少请他吃一顿有两个肉菜的午饭。 另外,文清源定下的两周一天的休沐日改为一周一天。 总之,现在屯子里有学生的人家都说文清源人品端正,也不想想先前阎玉庭设计文清源时,他们却只顾着八卦看热闹,不晓得沉默也是要付出代价。 阎玉堂这儿还觉得他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过即便是他猛涨了束脩,也没凑够几两银子。 因为好多人家自认儿子不是读书的料子,借着束脩猛涨的由头就不让儿子读书了,要么在屯子里挖二垄,要么去镇上做短工。 还有件事儿,阎玉堂嫌丢脸而没对任何人讲,那就是那天去了岳父家,岳父佟琦倒是爽利的给了十两银子的改口费,但是却直接交给佟秀琴收起来。 不过,阎玉堂依旧没有放弃原先的打算,他要尽快从佟秀琴手里抠唆出来一笔银子,然后将私塾交给秦楠看着,而他去县城公塾继续修学业……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22章讨取芳心 淅淅沥沥下了一夜小雨,因此,钱大双蛮高兴的,那片黍子的高出苗率又多了点保证。 吃过了早饭,萧晔笑着提议,“大双,我去打猎,你和楚兄去采蘑菇好吗?” 萧晔记得上次钱大双佯装来月事,和楚千楼一起采蘑菇蛮开心的,这一夜小雨过后,林间冒出来的蘑菇肯定不少。 不过钱大双几乎是不假思索,“不好!” 楚千楼眼见萧晔被钱大双呛得略略尴尬,他暗暗同情了一把,与钱大双做朋友还好,她交际应酬时的脾性还算正常。 可是选钱大双做眷侣嘛,那就是两个字,遭罪,她这方面的脾性就如一匹脱缰野马而难以驯服,夜星川何必自找没趣呢? 是的,楚千楼觉得钱大双只适合做相谈甚欢的生意场朋友,不适合做枕边眷侣。 在他这儿,枕边人嘛,必须严格符合伦理纲常的标准,以夫为天,如果他的妻子敢如此大呼小叫,那就是一个字,休! 连萧晔也以为钱大双这是乱发脾气呢,可是他又不舍得一来这儿就逼她练功夫,那么,她不去采蘑菇,他不去打猎,咋消遣时间呢? 女人心,海底针! 钱大双将小心思藏得很深! 有道是进门看脸色,出门看天气,吃早饭时才夜雨初晴,因此钱大双笃定林间湿滑得很……她担心眼前人打猎会出意外。 阎大豹那么多年的老猎人还惨死于野熊之手,而眼前人不过是个业余打猎的,如果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车青能一掌拍死她给他陪葬。 于是为了维持表面平衡,钱大双提出来一个万般安全的无理要求。 “我想吃饺子,鹿肉饺子和素饺子都想吃,和面,拌饺子馅儿,包饺子,都是你的活儿!” 接着,钱大双说了如何拌鹿肉饺馅儿,如何拌素饺子馅儿,尤其是后者,她详细地说了其中的食材该炒的炒,该焯的焯等等。 萧晔丝毫不恼,俨然就是无条件宠妻的好好丈夫,“大双,我都记住啦,你只管等着吃饺子吧!” 楚千楼蛮同情萧晔的受虐待遇,“大双,那你站一旁陪着夜兄,给他端个水,擦个汗什么的!” 钱大双掩口打了个大呵欠,“夜兄包饺子,我补觉,你随意!” 话落,萧晔没啥意见,楚千楼却内心复杂…… 吃早饭时,楚千楼就看见钱大双顶着黑眼圈,可是借他一颗熊心,一颗豹子胆儿,他也不敢调侃萧晔精于房事。 钱大双翩然起身,“那我回房了,失陪!” 萧晔笑着提醒,“大双,我让车青守在门外,你需要我时吱个声!” 钱大双走到了门口顿住却没有回头,语气冷冰冰的,“别介,你们主仆俩最好都离我远点,不然我睡不着!” 萧晔笑着应承下来,等钱大双离开后,他吩咐车青在院内松树上守着以保证钱大双的安全。 谦谦君子如楚千楼也忍不住吐槽,“夜兄,横看竖看,你也不像是缺女人的男人,像你这样优越的条件,愿意投怀入抱的娇女子多得是,你何必自寻烦恼?” 萧晔墨眸里沉着毫不掩饰的痴恋,“不烦恼,我一辈子给大双做饭都不烦恼,可惜她……不说了,和面,拌馅儿,包饺子,我从来都没碰过,得让你的厨子在旁边指点把关,免得我包的饺子太难吃惹得大双不开心!” 楚千楼无言以对,人家这一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嘛,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再说钱大双进屋插了门闩,脱鞋上炕,脱去外衫,脑袋一挨枕头就闭了眼,没多久就沉入梦乡。 是的,她累透了! 没有谁知道她昨晚一夜未合眼,眼睁睁熬到天亮! 没有谁知道鬼原主昨晚不休不止的嚎丧了一整夜,她咒骂钱家人,咒骂柳金娥和何细腰等人,着重咒骂钱大双,哭嚎说她心疼得要命。 钱大双神烦鬼原主这个穿越烂福利,她被吵得睡不着,忍不住翻了个身。 在炕尾打坐的萧晔慌忙凑过来,捉住她的手,问她是不是做了噩梦。 她当然不能搭腔,佯装熟睡过去,但却真真切切地试得萧晔亲了她的额头和脸,无比柔情的夸她睡颜好静美。 然后,她听得萧晔睡下,听得他鼻息轻悄,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发涩的眼,极致轻柔小心地调整了一下睡姿。 接下来,她睁着眼,面无表情地瞅着鬼原主哭嚎,直到窗户纸透亮。 半上午时拴梁又将那五亩黍子耙了一遍,说是为了保墒出苗好,萧晔让凌青给了拴梁三斤鹿肉,声称给他媳妇儿补补营养。 中午的主食毫无疑问就是鹿肉饺子和素馅饺子,还多了一道拌绿豆芽。 萧晔见钱大双盯了一眼,笑着解释说是凌青专程去金记西街店拿过来一些绿豆芽,他在厨子的指点下炝拌好的。 楚千楼不喜钱大双板着脸孔的模样,故意打趣,“这一个个饺子,包的不仅仅是馅儿,还有爱心,还有这道凉菜也一样,反正我得多吃点,希望我以后也能多点爱心!” 萧晔不理不睬楚千楼,凝视着钱大双吃了一个鹿肉饺子,一个素馅饺子,一筷子拌豆芽,他笑着询问,“大双,好吃吗?” 钱大双饱饱睡了一觉,心情舒畅多了,但还是不给萧晔好语气,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萧晔这儿却是满意得很,钱大双没有当着楚千楼的面儿挑毛病,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夜兄,大双吃了十个鹿肉饺子,十八个素馅饺子,看来夜兄包饺子的水平很不错啊!” 等钱大双放下了筷子,楚千楼有意这么一说,没别的目的,就是希望钱大双改善一下脸色。 然而钱大双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声,萧晔只好接着尬聊,“只要大双能长点肉,我天天学做饭菜都可以!” 钱大双面无表情地瞅了瞅尬聊的这二位主儿,起身离开,容两个花样帅男继续尬聊。 下午,毫无恋爱经验的萧晔为了讨取钱大双的芳心,做了件很孩子气的事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23章都是颜控 午睡后,楚千楼得了萧晔的授意,“大双,我守在这儿的手下说看见水潭里有五六斤的草鱼浮到岸边吃水草,我们下午去钓鱼吧?” 一旁的凌青也笑着帮腔,“钱姑娘,这次过来,我专门买了三根可以钓十几斤大鱼的鱼竿。” 钱大双了然鱼竿再好,也不意味着可以百分之百钓到鱼,但是客随主便嘛,她也不要求能够钓到大鱼,只要能钓到就可以。 于是萧晔等人拿着鱼竿钓饵等等来到了水潭边,萧晔特意给钱大双选了一处位置,挂好鱼饵,下了鱼竿,让她坐着马扎上耐心等待。 野钓听起来很有意思,但是钱大双亲身经历过一次,而且正在经历第二次,她真觉得无聊得很,还不如采蘑菇有趣呢,至少一下午堆满半篓子不成问题! 午后柔暖的阳光投注在身上,渐渐,钱大双就忍不住掩口打呵欠。 但是她的坏状态丝毫没有影响到旁边的两位,萧晔钓上来一条六七斤的草鱼,而楚千楼钓上来两条四五斤的。 看出来钱大双有些眼热,萧晔热心建议她还是用手抄捞鱼虾吧,钱大双拒绝。 她用手抄捞鱼虾就没法维持神情冷漠,因为只要兜到了鱼虾,她就会忍不住欢呼雀跃。 萧晔又钓上来一条六七斤的草鱼后,他瞅着钱大双整个人绷着很不舒服,于是就收了鱼竿,用手抄捞小鱼。 可是钱大双钓不上来鱼也依旧死死的盯着水面,就是苦大仇深的眼神。 萧晔看在眼里,甚是心疼,就做了件非常孩子气的事儿,希望可以吸引钱大双的目光,希望她来这遭能够轻松开心一些。 他将手抄丢到木桶旁,脱了长衫和鞋子,挽起袖子,裤子下水徒手逮小鱼。 萧晔眼力好,又出手快,双手入水随意一掬,水花四溅间,就逮到了一条一扎来长的小鱼。 他扬手一抛,站在岸边的车青接住,放到蓄了水的木桶中,面上笑着,但车青心里却腹诽自家爷就像个二傻子似的,因为自己就没见过这样泡妞的。 其实萧晔愉悦得紧,当鱼儿在他手里扑腾时,似极了钱大双在他怀里挣扎,简直是妙不可言。 楚千楼心道,夜星川为搏美人一笑,可真够拼的,不对,钱大双也算不得美人,他又何必强求呢? 他和钱大双,怎么看都没有夫妻相好不好? 钱大双想起曾经吃过的咸香烤小鱼都是萧晔这样一条条手抓的,心思随即就凌乱复杂。 最终,她拎着鱼竿和马扎走远些,选了处水草浓密的地方下了鱼竿。 然而出乎钱大双意料的是萧晔还在那儿乐呵呵的手抓鱼,偶尔在双手入水时,他还心情好好地低笑出声。 当楚千楼钓上来一条四五斤的草鱼,刚放进木桶时,萧晔出了状况。 他毫无预兆地身子一矮,跌坐到潭水里,双臂本能地扑腾了几下,却没有重新站起来,整个人却滑进了水里,真的是冒了几个泡,人就没了。 钱大双吓得几乎是从马扎上弹跳起来,失态大喊,“楚兄,车青,快,快点救人啊!” 他话音未落,车青连鞋子都顾不得脱,就跳进了潭水里,附近潜伏的两个暗卫也飞快地奔过来跳入水中。 没多久,萧晔就被车青等人抬了出来,楚千楼递给钱大双一块素白的帕子,调侃,“你汉子没事啦,擦擦眼泪吧!” 钱大双早就试得脸颊被泪水浸得有点不舒服,但却顾不得擦一下,此刻对楚千楼的调笑充耳不闻,快步跑过去。 “车青,你放手,让夜兄趴着!” 车青在往岸边挪移时就试了萧晔的鼻息,没有一点鼻息,此刻见钱大双也看出来萧晔不对劲儿,他心里蛮感动的。 快速让萧晔趴在草地上,车青就和另外两个暗卫转过身去,因为他揣测钱大双要用那招人工呼吸。 “楚兄,你也背过脸去,快点!” 钱大双一想到将要给某人做人工呼吸,她的脸蛋和耳根不可遏制地烫热起来。 楚千楼不解,正要问什么,却见钱大双已经屈膝跪下,一下下按压萧晔的背部。 直到萧晔吐出来不少水后,她在楚千楼的帮助下,把萧晔翻过来,调整成仰卧位,脑袋后仰,解开衣带。 看着钱大双熟练地做着人工呼吸……楚千楼是目瞪口呆,不明觉厉。 一连做了五次人工呼吸后,钱大双探手试了试萧晔的颈动脉和腋动脉,虽然很微弱,但还是有了脉搏。 直到萧晔抬手抓住了钱大双的衣襟,缓缓地睁开了眼,钱大双才停了下来……她可怜的腮帮子不可描述地困痛着! 虽然楚千楼拿帕子给萧晔擦着头发,但是萧晔却定定地瞅着钱大双,泛白的薄唇抿出来笑弧骀荡。 “谢谢……大双,我给你添麻烦啦!” 说着,萧晔粗暴地推开了楚千楼的手,如果是钱大双帮他擦头发,那他是甘之如饴,运了运气,他坐了起来,整理好衣服。 钱大双鼻子里酸酸的,“夜兄,是我不配遇见你,总之,以后别再犯傻做蠢事啦!” 萧晔闻言,心里暖意席卷,他解开束头发的缎带,弄散了头发,寻思着风吹日晒下很快就干透了,是的,他还想下水逮鱼呢! 车青了然潭水凉得浸骨,“爷,你还是回去换衣服吧!” 萧晔大咧咧的,“没事儿,风吹着,衣服一会儿就干了,先前我不过是腿抽了筋而已!” 车青担心萧晔再出意外,因此就求助地望向了钱大双,然而钱大双已经折返回马扎那儿,坐下继续钓鱼。 自个儿的生命自个儿不爱惜,想死尽管去死,钱大双这样想着,心绪越发乱糟糟的。 萧晔一见钱大双态度大逆转,识趣地没再下水,而是拾掇开剥桶里的小鱼。 车青配合地从潭水上游打了水洗净,一条条晾在岸边的青石上,吩咐那两个暗卫看着,别让蝇子蜜蜂等叮脏了。 这两个暗卫反正是被大材小用习惯了,他们内心毫无怨言,折了几根柳条挥舞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钱大双觉得水中的鱼都是颜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24章男友出现 因为事实胜于雄辩,这两个花样帅男钓鱼很轻松! 萧晔随随便便就钓上来两条六七斤的草鱼,而楚千楼这会儿又钓上来一条四五斤的草鱼,而她,连一尾小虾米也没有钓到! 就在这时,鱼竿猛地一沉,钱大双心里大喜,赶紧拖拽鱼竿……然而惊喜有多大,失望就有成倍的那么大! 又是一只乌龟! 看上去好像比上次的那只大一点儿! 见状,一向温文尔雅的楚千楼都笑呛了,他凑近端详了一番,友情建议。 “大双,上次那只我没有仔细看,这只嘛,还是只雄龟哪,有道是千年王八万年龟,我们拿回去让厨子宰掉炖汤喝!” 乌龟在木桶里不安地爬来爬去……钱大双读懂了它眼里的惊惧无助。 凑巧又听到楚千楼说是只雄龟,相思成痴,执念如狂之下,钱大双脑洞大开……这只乌龟是不是男友穿越过来的变身? 因为自己意外魂穿重生,钱大双笃信男友也会穿越过来找她。 因此她想过,男友要么是魂穿,要么是身穿,要么也可能是穿成了动植物。 钱大双极力地回想上次钓到的乌龟,仿佛,好像和这只一模一样,对,就是一模一样。 怪不得,怪不得她两次都钓到了它! 它这是故意咬饵上钩的! 钱大双内心复杂得不可描述……最最强烈的感觉就是好失望,好丢脸! 萧晔看出来钱大双脸色怪怪的,柔声安慰,“大双,你喜欢这只乌龟,那就养着吧!” 至此,钱大双才想起来楚千楼所说要让厨子宰掉乌龟炖汤喝的茬儿,她勉强地挤出点儿笑容,“好啊,那我们回去吧,我累啦!” 接下来,萧晔提着装乌龟的木桶,和钱大双说笑着离开,车青和那两个暗卫有条不紊地处理善后事宜,将鱼竿马扎等等都收拾起来。 楚千楼这才意识到某一对儿因为一只乌龟而突然和好了,他意识到自己被无情地抛在了后面负责善后。 回到院子后,钱大双从厨房的水缸里舀了些水,缓缓地倒入木桶里,在回来的路上,她让萧晔捡了一些圆滑的小石头放到桶底。 这样一来,桶里的乌龟安静了一些,钱大双寻思着喂它吃点东西,可喂什么好呢? 这里的食物很有限,钱大双极力回想着男友喜欢吃,而这里也有的食物,最后就想到了胡萝卜。 “夜兄,你去厨房切一小块儿胡萝卜拿过来!” 萧晔应了一声离开,当他折返出来后,看见阳光下,钱大双蹲在木桶那儿,整个人显得更加纤弱,等等,他听到了什么? “萧晔……萧晔!” 钱大双叫他,小嗓音还这么温柔! 不对! 钱大双只晓得他叫夜星川,那么她在叫她男友! 可她为什么瞅着乌龟喊她男友的名字? 萧晔百思不得其解中,将胡萝卜递给了钱大双,后者小心翼翼地放进木桶里。 那只乌龟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吃起……钱姑娘一时间难受得快要崩溃了,视野里一片模糊。 由于不想让某人看见她失态大哭,更不想让他可怜她,因此她冷了声,“你身上一股子潭泥味儿,你去你屋里洗个澡吧!” 萧晔不情不愿地郁郁离开,潭底没泥啊,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子好不好? 刚才钱大双那么稀罕他,现在为啥骤然又嫌弃了? 男友喜欢吃生胡萝卜,这只乌龟也喜欢吃……钱大双几乎不敢往下捋,但是那个念头不可遏制地从心底窜起。 男友穿成了一只乌龟! 吧嗒,吧嗒! 在萧晔离开后,钱大双几颗泪珠掉进了木桶里,落到了龟背上,然而也没有惊到乌龟,它继续吃着。 不知怎么的,钱大双想起了石榴,想起了她的眼神与闺蜜白芷若的眼神酷似。 陈嘉木平了翠红楼几天后,钱大双才想起来忘了找杨妈还是那个何婆子问问石榴的事儿。 这条路行不通,钱大双寻思着托夜星川派人查查石榴的来历,但是那就等于又欠了一份人情。 她也想过求楚公子派人去查,但是如果真那样做了,肯定瞒不过夜星川,那厮肯定会借题发挥。 所以最终她彻底放下了石榴这条线索,此刻,她瞅着桶里的乌龟,绝望之至。 如果男友穿成了这只乌龟,那么真相如何怎样已经不重要啦! 她是人,男友是龟,人龟殊途! 她养着个龟男友能怎样啊? 等不到它成精化成人形,她早就老死化为堆白骨了! 她需要的是男友,不是一只宠物龟! 当楚千楼一行折返回来,钱大双郑重提出,“楚兄,你让凌青把这只乌龟放生吧!” 楚千楼点头同意,可是钱大双又担心这只乌龟被谁捞了炖了汤,毕竟她希望它好好活着。 “楚兄,麻烦你吩咐下去,别让你手下去水潭那儿捞鱼捞虾,我喜欢那儿,即使十年,几十年后过来,希望那儿依旧是现在这样潭水清清,鱼虾成群!” 好吧,钱大双觉得自己尽力啦,如果那只乌龟死于非命,那就是它的命数如此。 楚千楼笑着说道:“这个没问题,他们手头上天天都有各自的活儿要忙,没时间捞鱼捞虾,他们的日常用水也都是从院中水井打上来的。” 萧晔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出来时,木桶里已经是空空如也,他真的不明白钱大双的心思。 一会儿将那只乌龟当成宝贝带回来,转眼间又让凌青去水潭里放生。 放生听着好听,说白了就是不稀罕了嘛! 晚饭,萧晔将他拾掇出来的小鱼裹了糊,炸得金黄金黄的,钱大双安安静静地吃了不少。 林间空气清新湿润,钱大双看见了一大簇鸡枞菌,当她高高兴兴走过去时,从菌子后面爬出来一只乌龟,就是放生的那只乌龟。 “大双……” 身后传来男友熟悉的温柔呼唤,她转头看去,也有一只乌龟爬过来,与前面那只一模一样。 “大双……” 四周都出现了乌龟,还都是一模一样的,都深情呼唤着她,闷闷地笑着,慢慢逼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25章给你治病 男友对她的相思泛滥成了灾! 因此,他就穿越而来,变异为龟! 而且变异为这么一大圈,足有二十多只乌龟! 但是! 她是人,她只需要一个人形的男朋友,不想养着一群龟男友! 她该怎么办啊? 钱姑娘难过得哭都哭不出来……想原地爆炸去投胎! “大双……” 熟悉温柔的声线坠入耳中,脸上,额头上温热传渡……钱大双缓缓地张开了眼。 这时,萧晔的唇刚离开钱大双的额头,而且,残存的那抹温热告诉她那不过是个噩梦。 “大双,你又做噩梦啦,没事啦!” 萧晔试得钱大双因为梦魇而近似颤抖的挣扎,但是他不舍得松开,反而搂得更紧。 钱大双真切地听到了萧晔的心跳,耳鬓染上了萧晔的温暖体温,她恨声低骂道:“夜星川,你还没抱够?” 理智告诉萧晔应该松开怀中的小女人,可是他手臂依旧箍着不放。 “大双,你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可怕……你的脸上都是冷汗,我擦了好几次,叫了你好久,你都醒不来!” 就算是钱大双故意凶巴巴的,萧晔也看得透这种名为色厉内荏的坚强。 脑海里梦境再现,钱大双微微地闭了下眼,泪水随即就从睫毛间漫溢出来。 明知道应该拿帕子帮钱大双擦眼泪,但是萧晔动作先于理智,俯首,双唇亲上了钱大双的眼睛。 钱大双极力埋头,缩成了一团,才算是结束了这种情侣间才会有的亲近。 片刻后,萧晔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钱大双,抿唇清笑,“大双,你想吃点啥,我去厨房煮!” 钱大双摇摇头,心绪纷乱间忍不住低声说了一遍那个噩梦,萧晔轻笑,附耳低语。 “小傻瓜,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啦,你男友就算是穿越过来,那也是穿成了人,要么是你这种魂穿,要么就是他本人穿过来了,就不可能变成了一只乌龟,乖,等着,我给你弄点吃的去!” 嘴上是这么安慰钱大双的,但是萧晔出了屋后马上俊颜冷凝如霜。 怪不得钱大双叫那只乌龟“萧晔”! 原来她认为男友穿越过来变成了乌龟! 这个茬儿……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乎,萧晔去厨房那儿,与车青耳语一番,大意就是车青带上几个暗卫好好搜查一遍,看看院子里以及院墙外面的周遭是否有那只乌龟。 如果有的话,那就逮住放在木桶里,只要别干渴死,别饿死就行,速速骑快马送到千里之外的河里湖里,反正是越远越好。 是的,如果钱大双的男友穿成了一只乌龟,那么萧晔可不希望钱大双被一只乌龟缠上一辈子,伤心一辈子,她那么善良单纯的女子,值得他一生陪护。 车青又不聋,先前钱大双所说的话听了个一字不漏,所谓见仁见智嘛,他嘴上应承着离去,但是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儿。 车青也是宁可信其有,不过呢,如果他和暗卫找到了那只乌龟,不会送到千里之外,只会悄咪咪地放进那个水潭里。 有它缠着钱大双才好呢,那样他家爷就会对钱大双渐渐生厌,就不会沉溺于钱大双这个貌不惊人的女色啦! 再说萧晔在厨房生火蒸了一碗鸡蛋糕,回屋哄钱大双吃光光,哄她睡觉觉。 瞧着钱大双柔静的睡颜,干柴烈火年纪的萧晔睡不着啦,他出了屋,从水井里提上来几桶冷水,冲了很久的冷水澡。 好吧,人是肉长的,不是铁打的,萧晔白天溺水,冲冷水澡,半夜又冲冷水澡,因此他成功地感冒发烧。 钱大双早上醒来时,难得地看到萧晔蒙着被子躺着,寻思着他昨晚被她吵得没睡好,那他就多睡会儿吧! 可是她洗漱收拾停当准备出屋,刚走到门口那儿,萧晔探出脑袋,捉住了她的手腕,嘟囔着。 “大双,我难受,头疼,身上也疼,好冷,你亲我一下,我就不难受啦!” 一听萧晔说话都带了鼻音,钱大双探手去摸他的额头,汗津津的烫热,“鼻子也不能呼吸对吧?” 听到钱大双这样问,萧晔点点头,“我一晚上都是用嘴换气!” 钱大双心里涌起来一阵阵内疚不安,但是面上却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晚上做了坏事,报应来了,用你们这儿的话讲,你染上了风寒!” 萧晔强颜笑了笑,“是吧,那你亲我一下,温暖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好不好吗?” 钱大双笑呵呵的,终于轮到她占便宜了,她手起巴掌落,给了萧晔一个小嘴巴子。 讲真,她是真的不舍得用力扇个大嘴巴子! “看到什么是最毒妇人心了吧?所以你那一腔痴情别放我这儿啦,你醒悟得越早,你的人生越美好!” 萧晔俊颜泛冷,一眼不眨地盯着钱大双的脸,终是捕捉到了她眼底飞快掠过的不忍。 “小毒妇,那你给我个痛快瞧瞧,你身上不是有匕首吗?捅几下让我瞧瞧!” 说着,萧晔将钱大双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指尖,“我未来媳妇儿的小手真好看,掇嘴巴子真利索!” 钱大双恼得挣出了手,萧晔吃吃地笑起来,因此气不够用而咳嗽起来,一张俊颜憋得泛红。 钱大双看不过眼,一下下拍着萧晔的背心,但是,萧晔却毫无预兆展开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脑袋在她衣襟那儿拱来拱去,撒娇,真的就是撒娇。 “大双,我生病啦,你说句好听的哄哄我嘛!” 钱大双垂眸瞅着这个犹如小奶狗样儿的大男孩,真的是哭笑不得。 “小兄弟,生病就要乖乖听话嘛,快点仰面躺好,姐姐给你治病!” 小兄弟! 姐姐! 真没劲儿! 还不如直呼他名字呢! 饶是鼻子塞塞的,心更是塞塞的,萧晔也不舍地乖乖松开了手,仰面平躺着。 然而出乎萧晔的意料,钱大双并没有针灸,而是给他推拿手指小臂,约莫持续了两刻钟。 又让他端坐,垂首,然后按摩了一番颈椎,也是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 “夜兄,车青说你生病啦,我派人去镇上请个大夫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26章那么多年 当楚千楼去柿子林溜达了一圈回来后,闻讯赶过来,这时,钱大双已经给萧晔梳好了头发,他正盘膝打坐着。 “楚兄,我现在好多了,就是没有食欲,不用请大夫,你们去吃早饭吧!” 闻言,楚千楼探询地望向了钱大双,后者不冷不热道:“不想吃饭倒也没必要勉强,免得吃了引起呕吐,不过你最好喝碗姜汤,我这就去煮!” 萧晔适时地提出了苛刻的要求,“大双,你用勺子喂我我就喝,不然我一口也不喝!”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打死楚千楼,他也不会相信萧晔如此高冷矜贵的男人……会这么近乎孩子气的耍赖! 他承认,如果萧晔提出让他用勺子喂姜汤,那他就被迫答应,毕竟对方是病人啊,正常人是不和病人较真的。 “好吧,那你就别喝啦,楚兄,我们去吃饭,然后出去采蘑菇!” 说着,钱大双扯着楚千楼的袖子就往外拽,萧晔瞧着这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屋门外,微微垂眸。 真是个无情的小女人! 可他就是喜欢得紧,而且还是越来越喜欢的那种喜欢! “大双,昨晚你把夜兄折腾得够呛,我听得你像是陷入了梦魇,夜兄一声声唤你,听得出来他焦急得很!” 林间小道上,楚千楼提着个篮子,终是忍不住替萧晔说好话,但是钱大双一点也不感冒。 “楚兄,我早和他说了,我没有多好,外表是貌不惊人,内里也是胸无点墨,可他不知怎么搞的,非要和我腻在一起,我烦着呢,求求你别让我烦上加烦啦,别提他啦!” 钱大双严重怀疑那只乌龟就是男友穿来的变异之身,她三句两句和楚千楼也解释不清她的前世,而且她也没心情解释。 为了避开那个水潭,她撒谎说想给萧晔采些治风寒的草药,所以楚千楼听从她,来到柿子园外的山林中采蘑菇。 别的女子在楚千楼眼里,大多是他一眼洞穿心思的那种庸脂俗粉。 剩下的一小撮儿,只要聊上几句,他也可以洞穿对方或庸俗,或媚俗的心思。 但是钱大双呢,他真的是看不透,有时候她犹如一捧清水而澄澈到底,有时候却犹如一团云雾渺渺而捉摸不透,比如现在就是这样子。 于是,楚千楼就聊钱大双感兴趣的,“大双,你想不想把生意做到县城那边?” 没错,钱大双马上就来了浓厚的兴致,“楚兄,我正想去县城买铺子呢,可是没有可靠的人手啊,要不咱们合伙做生意,我买铺子,你出人手,利润五五分,怎么样?” 楚千楼儒雅轻笑,“大双,你手上总得留些现钱,暂时你没必要买铺子,在县城的繁华地段都有我的铺子,你出熏肉配方就可以,利润还是四六分,你六我四!” 微微顿了一下,楚千楼解释,“大双,县城的消费能力比落月镇强一些,所以我的打算是重点经营熏肉这块儿,兼做家常饭,你看行吗?” 钱大双简直不能更满意,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但是来自本能的警觉也随之窜起。 “楚兄,我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儿才修得遇见了你这个贵人?说吧,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楚千楼很欣赏钱大双这份冰雪聪明,“大双,初见你时我以为你是个男子,也说不清为啥,就是想多了解你的情况,那时我就决定在落月镇开几个铺子,顺便扶你一把,后来知道你是真的不容易,人品也值得信赖,所以那就一起合伙发财嘛!” 见钱大双半信半疑的,楚千楼失笑的,“大双,空口无凭,咱们回去后写了合作协议,你就踏实啦!” 钱大双寻思着她手里掌握着合作协议,将来就算是对簿公堂,她也是个占理的。 当然,她心里有两手准备,对簿公堂仅仅适用于楚公子是个正常商人。 如果她看走了眼,楚公子本人或者是他身后有强大的背景,捏死她就像是踩死只蝼蚁那般稀松平常,那么她选择忍气吞声而另谋发财之路。 由于天气热,也由于这次柿子园里没有太多吃饭的人,因此,钱大双出来前就没打算采太多蘑菇,免得吃不完而坏掉可惜了。 眼看着蘑菇快堆满了篮子,楚千楼终是忍不住提醒,“大双,你不是说要给夜兄采草药吗?” 钱大双脸色一窘,嘴上应承着说是啊是啊,心里却不由得想歪啦! 一个花样帅男如此关心另一个花样帅男,除了友情外,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点基情啊? 是的,肯定是有的! 那么那一点点基情之火,经过风吹雨打而蔓延为燎原之势,也是很有可能的嘛! 她一百个诚心诚意祝福某两个花样帅男情深深,挽手过余生,谁也别来打扰她! 钱大双不知道的是如果萧晔晓得了她这点邪恶的心思,他气怒交加之下,真的能办了她。 在往回走的路上,钱大双东张西望地搜索了一番,瞅见了几从野姜。 紫红色的嫩芽苞鲜肥得很,她小心地尽数挖起来,然后拔了几把韧性野草,挽裹住了根茎部分,拎在手里。 之所以这样拎着,是因为钱大双不想让根茎上的泥土沾污了蘑菇。 但是到了楚千楼这儿,却理解成了钱大双嫌弃萧晔,因此也不待见给萧晔采的草药。 “大双,你等等,我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你说!” 是的,不是别人,正是文东刚。 钱大双早就知道文东刚尾随上了他们,因为鬼原主吵嚷得快把她吵聋了。 大意就是要对文东刚态度好点,文东刚要钱大双咋样,那钱大双就咋样。 “说吧!” 惜字如金的同时,钱大双将手里的野姜交给楚千楼拿着,往旁边挪了几步。 但是文东刚得寸进尺,“大双,不管咋说,我们都相好过那么多年,楚公子还在这儿呢,有些话不方便说,我们去那边!” 文东刚盘算得很好,等他和钱大双进了林子密处,他一个抡了好几年大锤的打铁汉强要了钱大双稳稳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27章太孩子气 然后钱大双就离不开他啦! 在文东刚的认知里,女人就是个欠睡的东西,睡得次数越多,她就会越依赖男人。 等他睡了钱大双后,随着幽会次数的增多,钱大双就会对他百依百顺,那么,钱大双名下的铺子渐渐都会易主为他本人。 然而! 经过几次的碰撞后,钱大双鉴定文东刚就是个特么欠揍的玩意儿,尤其是今天越看越欠揍。 “好啊!”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看到钱大双提步走在前面,鬼原主欣喜若狂。 “姐姐,东子的眼神好羞人,他想和你亲热呢,你的身子是我的,他想要你,你就得给他!” 钱大双心道,鬼原主这眼神真不咋的,文东刚的眼神不是羞人,而是猥琐的流氓眼神。 而且这身子的主人是她,文东刚想要她,她就得……揍不死他,是的,揍一顿就好,她保证不揍死文东刚。 文东刚见钱大双如此痛快的答应了他,而且见了他后都顾不得理睬楚公子了,连离开时都没有和楚公子打个招呼。 好! 就让楚公子看看他文东刚怎么轻易睡了钱大双! 那样,楚公子日后也得给他留一份儿! 楚千楼始终是云淡风轻的,钱大双这几天正烦着呢,连某个上好珠玉都不咋待见,文东刚要是能吃上好果子的话,那他就不姓楚。 轻暖的夏风在山林间多了些疾劲之势,因此文东刚跟在钱大双身后,一股子如兰似芷的香息撩逗着他的嗅觉。 鬼迷心窍之下,文东刚的爪子就探伸过去,想摸摸钱大双的脸蛋儿。 钱大双虽说还未达到耳听八方的境界,但是听个一两方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有意无意地躲过去文东刚的爪子,停步转身,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想说啥?” 文东刚一看周遭有几处灌木丛遮掩着,而且距离楚千楼又不远不近,正好就是楚千楼可以看见的距离。 “大双,你那么喜欢我,我总得有所回应啊,我知道像楚公子那种公子哥儿中看不中用,你试试就知道我比他们强得多!” 说着,文东刚猥琐地笑着,开始解腰带,钱大双笑呵呵地凑近,挥手封了文东刚的穴道,他因此就动弹不得。 接下来,钱大双一脚踹倒了文东刚,两只脚轮流地踹啊踹,这送上门的人肉沙包,不踹白不踹。 反正文东刚除了脑袋和那个男人玩意儿之外,其余地方都没少挨踹。 鬼原主心疼得要命,歇斯底里地哭嚎咒骂着,诅咒钱大双不得好死等等。 文东刚倒是可以呼救,但是他丢不起人,只能瞪眼咬牙死挺着,一刻钟后,钱大双拍了拍裤脚。 “文东刚,咋样?老娘把你拾掇舒服了吧?但愿你贱性不改,养好伤后继续找老娘耍流氓!” 文东刚一声不吭,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见状,钱大双有心扒掉他的衣服,只留个底裤,然后欣赏蚊子啦,牛虻啦等等吸血小昆虫饱餐一顿。 但钱大双终是惦记着萧晔的病情,所以解开了文东刚的穴道,扬长离去,与楚千楼一起赶往柿子园。 走出一箭地后,楚千楼轻笑,“大双,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舒坦了一些?” 钱大双浅笑着轻嗯,楚千楼笑着轻叹,“大双,你就不该给那个人渣解穴道,任其自生自灭去!” 钱大双倒也想过不给文东刚解穴道,任凭文东刚被蚊子和牛虻等等叮咬成了个猪脑袋,想想就特过瘾。 但是文东刚再渣,他也是鬼原主的心上人,万一被什么野兽祸害了,那鬼原主得日日夜夜哭嚎个没完没了……她可不想耳朵被吵聋。 “楚兄,好歹是一条人命呢,文东刚再渣也罪不至死,我们赶快回去吧!” 楚千楼嘴上嗯着,心里暗赞钱大双单纯善良,这样脾性的姑娘真的很稀缺。 谁遇见了是谁的福气,无论做朋友,还是收为妻妾家室,都是不错的选择。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在楚千楼心里,男尊女卑和门当户对的意识根深蒂固。 因此他只想和钱大双做朋友,不会将钱大双这种身份卑微的底层女子收为妻妾。 回了柿子园,回了那处院子,钱大双急匆匆奔去自己那厢,却只看见一张字条,字体帅气狂野依旧。 “大双,我去打猎,勿念!” 匆匆扫了眼,钱大双气得将字条撕了个粉碎,转身就往外走,迎面撞上了缓步走过来的楚千楼。 “楚兄,你快点召集人手去找找夜兄,他早饭也没吃,身体也不利索,别让野兽祸害了!” 楚千楼漫不经心地摇着玉扇,“大双,你不是很烦他吗?他被野兽祸害了,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意?” 钱大双懒得深究楚千楼散漫的态度,因为对方是个商人嘛,商人在商言商很正常,那她就以利诱之。 “楚兄,如果你调动人手找到了夜兄,那金记西街店半年的利润,我不要一个铜板儿!” 楚千楼玉扇掩口而笑,钱大双急得抓狂中,她倒是可以向文瑞求助。 但是耽误了营救时间不说,而且屯子里的巡逻队都是些庄稼汉,遇见了如野熊之类的野兽,都是白白送死。 月麟香袅袅! 钱大双的腰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揽住,耳垂周遭热息扑洒,那个好听得要命的嗓音带着点儿鼻音,却是致命的温柔。 “大双,你不舍得我被野兽祸害,那么你祸害我吧,容你祸害至我的余生尽头!” 是的,以钱大双的这点武学修为,萧晔在檐头敛气屏息,她根本就发现不了! 傲娇如萧晔仅仅是想让楚千楼看看他可不是一头热的二愣子,面冷心热如钱大双还是很在意他的。 讲真,钱大双有些眷恋这个似是而非的怀抱……她后背可以真切地感受到那个温暖有力的心跳。 她心底幽叹,究竟还是个大男孩,太孩子气啦! 见钱大双竟然没有挣扎,萧晔以为她还没回过来神,“大双,不过是一点风寒而已,还不至于糟糕到我无力对付野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28章真够上心 楚千楼好心好意帮萧晔趁热打铁,“既然一个有情,一个有意,那么就商量一下摆喜酒的日子呗!” 钱大双笃定自己的“有意”,不过就是一个医生对病人的基本关心而已,如此而已。 “夜星川,你的小傲娇满足了?松手!” 萧晔想,很想,非常想亲一下钱大双那汗津津的耳垂,但是怕她气得炸毛啦,所以只是用力搂了一下,松开。 “大双,我难受,头疼,鼻塞,嗓子疼,反正从头到脚都不舒服啊,你再拾掇拾掇我!” 钱大双冷嗤了声,“你再去屋檐上蹲会儿,就从头到脚都舒服啦,别装无助,回屋躺着去!” 楚千楼好心好意地证明钱大双是个有情有意的,“夜兄,大双给你采了一味草药,稍后就会炖给你喝!” 萧晔眸里的滟笑刚刚浮起来,又溺毙在一片波澜不惊中,因为钱大双自证了一下她无情无意。 “楚兄,你误会了,那是野姜,谁都能吃!” 萧晔抿了抿薄唇,眉目深深地凝视了钱大双一眼,转身回屋了,钱大双就去了厨房。 一进厨房,钱大双就看见桌上的案板上摆着整整齐齐的饺子,上面还苫盖着潮湿的笼布。 一个厨子说萧晔刚离开厨房不久,这都是萧晔包出来的鱼肉馅儿饺子,从头到尾,他和另外一个厨子,也就是指点一二而已。 钱大双看到桌旁还剩了半碗饺子馅儿,仅仅是瞧了几眼,钱大双就可以脑补出来…… 萧晔亲自将那些草鱼刮鳞开剥拾掇干净,然后取下来鱼腹那儿的鱼肉,剔去鱼刺,剁碎,加了韭菜末儿,木耳末儿,鸡蛋清和猪肥膘油以及各种调料,拌成了饺子馅儿。 然后他和面,等面醒好后,揉面切剂子,擀饺子皮儿,捏出来一个个饺子。 这边,楚千楼啧啧赞叹,“夜兄身体不适,还捯饬出来这么多鱼肉馅儿饺子,大双,我这可是沾了你的光,才有口福吃上鱼肉馅儿饺子!” 若是放在现世社会,萧晔也是一等一的好好男友,哪个女孩逮到他是哪个女孩的福气。 钱大双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面上依旧是淡然得很,“那你中午多吃上一碗!” 楚千楼愉悦地应着,去灶上看了看,又有了新发现,“啊!还有一锅红烧鱼头鱼尾呢,这样吧,以后咱们两家挨着住,我隔三岔五就去你们家蹭饭!” 听着楚千楼越说越离谱了,钱大双干脆不再搭腔,洗手后系上厨房围裙,挽袖子捯饬吃的。 炸蘑菇,蒸鸡蛋糕,拌疙瘩汤,鹿肉炖土豆,最后就是煮饺子。 吃午饭时,楚千楼见只有一碗鸡蛋糕,于是就主动放到了萧晔面前,“夜兄,这是大双给你弄的……柔情蜜意鸡蛋糕!” 萧晔托着下巴轻笑,“我不饿,你们吃吧,我看着你们吃就好!” 钱大双真的怕了楚千楼的调侃,将小瓷勺放进鸡蛋糕的碗里,“你不用饿,往嘴里塞就是了。” 既然未来媳妇儿下了命令,萧晔只好依言照做,食不知味地吃完了一碗鸡蛋糕,钱大双刚好吃完了半碗饺子。 “大双,咋样?” 钱大双心思沉沉,“很香,很好吃,但是我再也不想去钓鱼啦!” 萧晔轻嗯,了然钱大双担心遇见了她的龟男友,这时,钱大双给他盛了六个饺子。 他刚吃完,一小碗疙瘩汤又端过来,他只好一勺勺舀着喝,疙瘩汤里的食材丰富得很,流过喉间的刹那,很暖。 喝完疙瘩汤后,萧晔用公筷夹了炸蘑菇和几块鹿肉,慢条斯理吃掉。 楚千楼可没少吃,反正看着钱大双和萧晔貌离神合,他心里挺欢畅的,不过这不等于他看好这桩姻缘。 毕竟上流社会讲究门当户对,这是钱大双跨不过去的坎儿,还有,富贵人家深宅大院中的勾心斗角就是一场不见血的逐杀,很不适合钱大双这样单纯的女子生存。 饭后回了屋,钱大双给萧晔再次推拿手指小臂,按摩颈椎,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 “我要和楚兄签深度合作协议,你蒙着被子眯着吧!” 见萧晔眼里含着探询之色,钱大双解释了一下深度合作的具体内容。 萧晔清笑,“傻猫,把你男人拾掇舒服了,你说要多少张银票,还不是动动嘴皮子!” 钱姑娘冷笑了声,“我很想把你拾掇残废了!” 是的,钱大双的推拿按摩手法就如针灸可以治病,也可以致残……也就是嘴硬而已,她根本就舍不得。 瞧着钱大双转身离开,萧晔喉间溢出沙哑的沉笑,“有志气,你男人等着你拾掇!” 伊人不在,屋里顿显空落,但是萧晔心暖如春,欢畅得很,钱大双一回来就急慌忙乱过来看他而上了个小当,饭后还先拾掇他而后签协议。 这就意味着在钱大双这儿,他的身体比她赚钱排得靠前嘛,是了,她就是嘴硬面冷,心却特别的柔软。 没多久,车青从一棵松树上飘落下来,进了屋,“爷,你真不用喝药汤吗?” 萧晔嗯了声,他早上被钱大双拾掇了一顿后,就觉得身体清爽了不少,他微蹙眉,“你们真没找见那只乌龟?” 车青实话实说,“爷,上午还搜寻了三遍呢,的确是没有找见,这几天,我会每天安排人手搜寻几遍!” 车青的心里话,萧晔不晓得,那就是如果找到了那只乌龟,他就暗中派人送到金记钱大双的屋里。 向来冷睿沉静的萧晔从来都是万事不挂心,遇见了钱大双后,与他年龄吻合的感性思维如雨后竹笋般疯长。 此刻他心情灿烂无比,揣测着那只乌龟八成是想通啦,它晓得和钱大双人龟殊途而走不到一起,所以就老老实实地在水潭里定居啦! “车青,你派人去市场上买三只同样大小的雌龟,放入水潭中,这一切都要暗中进行,退下吧!” 车青嘴上应承着,郁郁然出了屋,心道自家爷对钱大双的龟男友可真够上心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29章公然调侃 没错! 萧晔的意思就是他占了钱大双,也不亏待钱大双的龟男友,因此就放进潭里三只雌龟,希望钱大双的龟男友与三只妻妾从此过上夜夜笙歌的日子。 下午,钱大双闭门不出,啃先前萧晔送给她的那本小册子,银针点穴从自己开始。 萧晔仰面,挑腿躺着,瞅着钱大双以身银针试穴,心疼得很,终是忍不住提议,他可以叫进来几个暗卫,让钱大双轮着个儿随便扎。 钱大双对此不理不睬,萧晔还以为她这是和自己怄气呢,就提议说钱大双可以拿他试穴。 钱大双依旧不理萧晔,她琢磨着,琢磨着就豁然开朗,手指点穴和银针点穴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双,我好饿,你给我热两个鱼头好吗?” 好吧,萧晔又想出了这一招,他是有一点点饿而已,钱大双闻言,收起来银针和小册子,下炕穿鞋出了屋。 没多久,钱大双端过来一个托盘,里面有两个盘子,每个盘子里有两个鱼头,还有一大盘热饺子和一双筷子。 “这两个鱼头是我的!” 说着,钱大双径直跨坐在炕沿边儿,捏着鱼头啃起来……希望她的土匪吃相能让这个大男孩对她嫌弃,最好是深深的嫌弃而止于朋友关系。 但是! 萧晔摸出块帕子擦擦手,也捏着鱼头啃起来,也时不时和钱大双一样,吸溜一下,或者吧唧一下嘴。 钱姑娘深深的挫败感自行消化,啃完了两个鱼头,她捏了个饺子,直接丢进了嘴里,大嚼大咽。 萧晔仅仅是一怔之后,也依葫芦画瓢照着来,反正就是唯一的一双筷子甚是清闲! 很快,两个人抢着吃完了一盘饺子! 钱大双瞅着萧晔,吃吃地笑起来,末了道:“你平时的斯文贵公子模样,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啊!” 萧晔浑不在意地澄清了一下,“你说是就是吧,楚兄没在,我才会如此恣意,不过呢,这样的吃法也很过瘾!” 将盘子等等拿去厨房清洗干净后,钱大双回了屋又拿出来小册子而沉迷其中,萧晔恨,超级恨自己送给钱大双这本小册子。 他扶额蹙眉,做痛苦状,“大双,我头疼得厉害,你能陪我出去散步吗?” 钱大双揣起来小册子,真想给萧晔嘴里塞个奶嘴,想是这样想的,但她可是个职业道德良好的医生,还得善待这个病人嘛! 走在后院的细沙小径上,呼吸着新鲜柔暖的空气,萧晔又有了新要求,“大双,我拉一下你的手可以吗?就拉一下!” 说着,还不等钱大双说话,萧晔就捉住了她的手,而且也不是嘴上说的拉一下,他握着就不放开,不想放开。 就这样走了片刻,钱姑娘生出来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前世拉着她手的那个男人不在了,变异为龟而终是一场有缘无分。 那么真相究竟是什么啊? 她男友是不是中了异术而变异为龟? 白芷若那朵白莲花咋样啦? 如是等等的执念,似黑色的蝶,似灰色的蛾,在钱大双心里胡乱扑腾而扰得她心烦意乱,郁郁无尽的空落终是不可描述的煎熬人心。 三年! 她等三年! 如果三年后,她男友没有出现,或者是与她男友相关的线索也没有一点蛛丝马迹,那么她选择放下! 不堪重压之下,仅仅是这样一想,钱大双就轻松得很,她停了步子,语气没有温度,“小兄弟,拉够了姐姐的手就放开!” 萧晔垂首凝视着钱大双,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认真解释,“大双,我是想执手白头,但是不舍得你生气,所以我才放开!” 钱姑娘故技重施,“姐姐岁数大啦,姐姐聋啦!” 说完,她就走向那块菜地,而萧晔就站在原地,凝望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像只小蜜蜂一样忙碌着。 虽然现在她极力逃避,虽然她和他在一起并不快乐,但是他依旧要用力去爱她! 直到某天! 她嫁了爱情,他娶了爱情,她是他的新娘子,他是她的新郎! 没有多久,钱大双掐了许多南瓜花苞和嫩梢,都是竞争枝上的嫩梢。 这对于主枝上的南瓜有益无害,只会提高坐瓜率而使得南瓜长得更大。 她用衣襟兜着这些嫩梢,往回走时才看见萧晔还在那儿傻子似的杵着。 这孩子情窦初开没有错! 错就错在,他不该在她这儿绽放情窦这朵花,可怜的孩子,都魔怔啦! “走啊,回去弄好吃的给你吃!” 钱姑娘真的就像是哄弟弟一般哄着萧晔,后者灿然一笑……流云竞驰的碧天都为之黯淡无光。 萧晔虽然还有点头疼,但是毫不影响他身轻如燕赶过来,望着钱大双衣襟里的东东,诧异之至,“大双,这玩意儿能吃?不是喂兔子的吗?” 钱大双一乐,“像你这样的公子哥儿从来没在农村里待过,自然不晓得好多乡土美食,你就等着吃吧!” 萧晔不再追问,掀起来袍襟,要帮钱大双兜,后者不肯,说会弄脏了他的布袍。 当他们走到厨房门口,楚千楼正站在那儿笑笑地瞅着他们,调侃上瘾。 “啧啧,你俩还去后院打情骂俏啦,看来夜兄身体已无大碍,我去柿子林转了一圈,真累得够呛,正寻思着晚饭吃啥呢!” 说着,楚千楼的视线就落在了钱大双兜着的绿色蔬菜上,“大双,咱们有钱,不用吃这玩意儿,快丢掉,别扎了手!” 是的,楚千楼看见南瓜嫩梢上密缀的毛刺啦! 钱大双懒得解释,“好啦,你们都去饭厅等着,我和厨子大哥很快就做好饭菜啦!” 萧晔嗯着,却一本正经地望着楚千楼,“楚兄,你去饭厅歇着,我给大双打下手!” 楚千楼一听就老大不乐意,“我一个人闷得慌,你们忙着,我负责旁观你们打情骂俏,或者是眉来眼去!” 对于楚千楼一次次的公然调侃,萧晔没有一丝嫌恶,反而是特别喜欢玩赏一番钱大双不太明显的羞窘神色,而且……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30章去踢场吧 萧晔深谋远虑! 因为这样一来,钱大双就算是日后对楚千楼有好感,那么她和楚千楼也仅仅是止于朋友关系而已。 再着重说钱大双做的这一道硬菜,鸡蛋蘑菇炒南瓜梢儿,那些南瓜花苞容易处理,掐掉花蒂,冲洗控水即可。 南瓜嫩梢则需要剥除外面的膜衣,这样就去掉了毛刺,增加了适口感,然后也是冲洗一下,切段控干。 先将炒好的鸡蛋盛放在盘子里,然后爆炒南瓜梢儿和整花苞,将焯熟控干水的蘑菇投入,将炒鸡蛋投入,翻炒几下,淋香油撒蒜末儿出锅上盘。 吃饭时,楚千楼却有了怨言…… 他就着爆炒鹿肉片,和鸡蛋蘑菇炒南瓜梢儿这道硬菜吃了不少葱花饼,但是因为钱大双煮了野姜嫩芽汤,就没有拌疙瘩汤。 “夜兄,你看看,大双为了给你煮这个汤,我连疙瘩汤都没得喝啦!” 钱大双笑着强调,“楚兄,这个姜芽汤,你真的可以喝一些!” 楚千楼很识趣,“你明明就是给夜兄煮的,我不喝,我喝这个蛋花汤也行!” 接下来,楚千楼悠闲自在地喝着蛋花汤,时不时瞅一眼萧晔,就是那种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夜兄,你要是被毒死啦,我会深表同情! 萧晔呢,对钱大双那可是无条件的相信,将一钵汤喝了个干干净净,见状,钱大双寻思着明天萧晔的感冒肯定就好得差不多了。 晚饭后,上进的钱大双拽着两人去后院给她当陪练,结果当然是萧晔当陪练,楚千楼当陪衬的绿叶。 一个时辰后,三人折返回了屋,萧晔守着钱大双洗了头发,泡了澡,洗了衣服,他倒了水后,就要去冲冷水澡。 钱大双拦住,声称试得被窝不暖和,让他生火烧炕顺便热些水,在屋里擦洗几把就得。 爱情就是这个样子,对方即便是极力掩饰,这方也可以看透掩饰的迷雾。 是的,萧晔明白钱大双的善意,他依言照做,不过在擦洗前,他提醒钱大双不准偷看他。 可钱大双没有任何回应,他凑过去瞧了瞧,钱姑娘已经累透而熟睡。 饶是如此,萧晔还是穿着底裤擦洗了一番,因为他担心钱大双骤然惊梦,被光溜溜的他吓到。 是的,爱一个人就会有意无意地雕琢每一个细节,力求尽善尽美而愉悦恋人。 翌日上午,楚千楼让凌青派几个暗卫去山林中捕获了一头雄鹿,和两个厨子拾掇出来。 反正在萧晔和楚千楼这种高手这儿,广袤无垠的山林就是取之不竭的鲜肉仓库,想吃肉只需要动动手就可以。 钱大双呢,瞧着萧晔说话没了鼻音,也没了其他的感冒症状,心里释然之余就是狠练功夫。 将一腔郁郁然都化为汗水挥洒出来,而且当她累透的时候,脑子里最强烈的意识仅限于饱餐一顿后,饱饱睡一觉。 当钱大双午睡醒来后没有看见萧晔,不由得就揣测他大概是有事要忙。 这样一想,她就揣测萧晔是不是去看望小雪了,是的,她午睡梦里的一部分就是与小雪有关。 洗了把脸后,钱大双寻思着上次做了四十颗冬阳丹,今天再做四十颗,又够战管事取两遭的。 不过等她到了厨房时,刚好看见萧晔洗完手,正在擦手,而桌上摆着一大片包裹好的冬阳丹。 “大双,足足四十颗,你能奖励我一个抱抱吗?” 萧晔俊颜上缀着滟滟清笑,唇角缓缓扬起,丹凤眼里蓄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一个抱抱就值四十颗冬阳丹,划算得很啊! 对,就是揣着这样的小心思,钱大双走近,张手抱住了萧晔的精瘦腰际。 可是等到她想放手撤开已然来不及,萧晔有力的手臂禁锢着她,柔暖的声线坠下来。 “大双,谢谢你在我生病时照顾我,所以我想抱你一会儿!” 钱姑娘虽然先前也隐隐猜到萧晔会耍赖,但没猜到是这样的内容。 大热天的,在热腾腾的厨房里,就算是随便站着,也会身上冒汗。 两个热腾腾的男女再抱在一起了解一下! 钱姑娘的心理阴影面积飞速地蔓延增长! 就在这时,凌青在门外恭声道:“夜公子,钱姑娘,我家公子请你们去前厅喝茶!” 如是一来,萧晔才依依不舍地放开钱大双,收拾起来冬阳丹,行去前厅。 偶然往往也是必然! 在松树上打坐的车青见钱大双进了厨房后,顿时就觉得树干硌得慌,枝间的流风裹了火似的而不再凉爽,反正是各种不舒服。 在这个流火的夏日午后,万一干柴烈火熊熊燃烧怎么办? 分开! 得尽快将这两位分开! 于是车青悄咪咪地去找凌青商量,后者正好赶过来请萧晔和钱大双去前厅,算是遂了他的心愿。 前厅基本上不动明火,而且门窗以及天窗都敞开着,因此比厨房里要凉爽得多,楚千楼已经煮出来一壶茶,三人喝茶吃糕点。 一壶茶水到了底,楚千楼轻咳了声,“夜兄,你们去后院树荫下练功夫,我刚才和文里正聊了很久,有些乏了,这就回屋打坐!” 楚千楼之所以这样安排,一方面是不想碍眼,另一方面是狗粮吃得太多而难以消化而不能再吃了。 “楚兄,瑞伯伯找你聊啥啦?没我的事儿吧?” 钱大双略略担心自己住在这儿给楚千楼惹来什么麻烦,因此如是一问。 闻言,楚千楼从茶桌下拿了一份请帖,放到钱大双面前,笑笑的。 “大双,文东刚那小子后天大婚,这是给你的帖子,还让文里正捎话说你最好带着我同去,我是无暇同行啊,你带着夜兄去踢场吧!” 钱大双翻看了一下,确实是文瑞的笔迹,一旁的萧晔轻叹,“大双,你那天要是不给那小子解穴,那就不会有这档子事儿膈应你。” 楚千楼笑着接腔,“是啊,不过那小子可是走了眼,他应该让文里正捎话,让大双带你同去,你可比我有钱得多,送的礼金也会很可观。”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31章多情无情 当然,钱大双也晓得文东刚这是为了得两笔丰厚的礼金,顺便以后恣意吹嘘他与楚公子如何怎样。 猝不及防! 鬼原主骤然惊叫了起来! 接着就是歇斯底里的咒骂柳金娥,咒骂钱大双等等,哭嚎得悲痛欲绝! 是的,文东刚大婚,最伤心的就是鬼原主! 钱大双微笑表态,“楚兄,我也不会去,不是为了让你们省下礼金,而是觉得没必要和那种人渣有交集。” 闻言,楚千楼点点头,“我揣测你也不会去,刚才不过是调侃而已,不过,一般的女子可不会像你这么干脆利索,只会在余生中藕断丝连着!” 钱大双笑而不语,萧晔太清楚不过,文东刚那小子在钱大双这儿……算个鸡毛啊! 但是鬼原主却不依不饶,骂嚷不休,直到钱大双和萧晔去了后院树荫下练功夫也是如此。 直到吃了晚饭,直到钱大双洗漱完毕后钻入被窝里也是如此叫嚣不休。 鬼原主的大意就是在文东刚大婚那天,钱大双带着萧晔和楚千楼去踢场,钱大双掐死那个新娘子,然后再撞死让她活过来,与文东刚拜堂成亲。 钱大双第一没病,第二很爱惜小命,她怎么会去做这种无聊的愚蠢事儿? 结果就是钱大双一夜无眠! 由于夜里怕扰了萧晔,她就像是僵尸般躺得笔挺,偶尔轻悄悄动一下酸麻的胳膊腿。 吃早饭时,楚千楼轻易地看出来了她眼圈泛青,因此就提出上午消遣一下去水潭那儿钓鱼,回来后三人一起包鱼肉馅儿饺子。 钱大双一听水潭就想起了龟男友而脸色臭得很,见状,萧晔了然楚千楼无意间触碰了她的伤疤。 “楚兄,大双昨天练功夫太累没睡好觉,所以别去钓鱼啦,天气这么热,吃素菜有益于身体健康!” 萧晔信口拈来的话,楚千楼真的听进去了而不疑有他…… 等到钱大双补觉醒来后,萧晔笑着说楚千楼和凌青掐了些南瓜花和南瓜梢儿,还出去采回来些野蘑菇,割了些韭菜,拔了些小白菜,这会儿两个厨子已经拾掇出来了饭菜。 由于鬼原主也折腾乏了而昏睡着,因此钱大双睡得还好,她洗了一把脸后,和萧晔去了前厅。 饭菜刚刚摆上来,是了,青青一碧的素菜不容无视! 鸡蛋蘑菇炒南瓜梢儿,韭菜炒鸡蛋,素炒小白菜,韭菜蛋花汤,还有一大盘子煮鹿肉,主食是鸡蛋葱花饼。 钱大双正吃得津津有味,鬼原主猝然开始嚎丧,她一个分神咬了唇里,听得嘎噌一声。 因此,钱大双就没了吃饭的兴致,谎称吃饱了还倦得很,就回了屋,没多久,萧晔也跟过来。 他将托盘放下,钱大双这才看见里面有一大碗韭菜蛋花汤,一盘子鸡蛋葱花饼,还有一碟子煮鹿肉。 “大双,你就没吃几口饭,赶紧吃吧,你别怕吃胖了,在我眼里,你胖瘦皆宜,因为我更欣赏你美丽无比的内心!” 如此体贴入微,是个人就爱听,就会随之感动心暖,钱大双也是一样,她埋头小心翼翼地吃着,免得再咬了唇里。 是的,鬼原主还在她耳边疯了似的吵嚷不休! 排泄可以引起舒畅! 钱大双此时很想排泄情绪,很想告诉萧晔在她身旁有鬼原主这个存在,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她寻思着眼前这个大男孩仅仅才十九岁而已,他大好的一朵情窦之花开在她这儿已经够衰啦! 所以她不舍得让他再背负太多不该他背负的东西,鬼原主这个存在是她穿越重生而衍生出来的罪孽,她的罪孽,只能她来背! 末了,钱大双剩了一块葱花饼和两小块煮鹿肉,萧晔甘之如饴地逐一吃掉,钱姑娘又被暖了一下。 当萧晔往厨房送托盘时,钱大双盯着吃了疯狗肉似的鬼原主,声音极低。 “你再哔哔,我就让夜星川派人在今晚夜里收拾掉文东刚,让他做个吊死鬼过来陪着你,上次我解开了文东刚的穴道,是因为看你哭得可怜!” 是的,钱大双忍一时不等于她可以无底线的忍耐……关心则乱! 如是一来,鬼原主马上噤若寒蝉,怔怔地盯了钱大双一会儿,她眼泪珠子一串一串的落,张嘴闭嘴喊着姐姐,求钱大双手下留情而不要害了文东刚的性命。 钱大双暗叹这世间多情总被无情弃,做个多情鬼真不如去投胎为人而重新开始。 不过这是鬼原主自己选择的路,她无权过多干涉,只是冷声低斥,“闭嘴!” 话音刚落,萧晔拉开屋门进来,还狐疑地四下打量了一番,满眸关切,“大双,你还好吧?” 钱大双轻然笑了笑,“我没事啊,就是还想饱饱睡个午觉!” 萧晔嗯着,却忍不住将她拥入自己怀里,不松不紧地抱着,声线柔软如云。 “大双,我晓得你难过,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你男友不会那么惨的,那只乌龟肯定不是他变异的,你再等段时间看看!” 能为自己想到这么多,钱大双不能不感动,她回应似的抱了一下萧晔的腰际,软软地嗯着,“我睡觉,你打坐吧!” 毫无疑问! 鬼原主再没有叫嚣吵嚷,而是瑟缩在钱大双的身影里,黯然伤心落泪。 在下午练功夫的休息闲暇,钱大双瞅见鬼原主还无声的哭着呢,她就纳闷啦! 文东刚明天起就是有妻子的男人啦,鬼原主就算是哭昏了也改变不了什么,那她怎么不去看看文东刚? 然后试着放下而去投胎为人呢? 一整晚,鬼原主也是安安静静的,所以钱大双尽管梦境里少不了面目模糊不清的男友,少不了那只乌龟,但睡得也还算好。 翌日半上午,在后院练功夫的钱大双听到了一阵阵鞭炮声,晓得文东刚这是迎回来了新娘子。 不过,文东刚这家伙真没安啥好心,因为他故意绕道至此,故意让钱大双听到了喜炮声。 然而文东刚想不到的是在钱大双这儿,他连个屁也不算,所以钱大双才不会伤心难过呢,但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32章打脸很疼 鬼原主却猝然放声大哭! 是的,鬼原主没有叫骂吵嚷,只是悲痛欲绝,拼了命,往死了哭。 讲真,每个人的经历冷暖自知,钱大双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只是没啥用的同情了一把,希望鬼原主可以尽快放下而踏上投胎为人的光明大道。 见钱大双听到喜炮声而失神,萧晔抬手将她的一绺鬓发抚到耳后,清笑,“大双,想不想再看一次骡失前蹄?” 钱姑娘笑着摇摇头,“不啦,我想再练一会儿功夫!” 但是钱大双架不住鬼原主哭哭啼啼的,“姐姐,求你……我求求你,你下山一趟去东子家站一会儿,你不用坐席,不用交礼金,我就想看看东子拜堂,看看新娘子有多漂亮!” 钱大双不是鬼原主,所以鬼原主的这些想法,钱大双真的是毫无兴致。 讲真,钱大双宁愿蹲在菜畦之间看蝴蝶蜻蜓,听风流过耳边,也不想去闹哄哄的文东刚家看那个渣男和他的新娘。 鬼原主依旧是新娘子的妆扮,因此钱大双揣测她想和文东刚的新娘子比比,但是那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钱大双无法做到全神贯注,眼见得萧晔满目关切,她主动提出,“夜兄,时间还早,你带我去打猎吧,随便逮几只雉鸡什么的,拿回来炖了吃。” 萧晔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不用啦,厨房里就有现成的兽肉,走吧,去看看!” 萧晔没骗她,真的有肉…… 楚千楼指挥人在厨房旁边搭了一个棚子,四面都装上了纱窗而显得格外凉爽。 凌青和两个厨子已经将一头野羚羊切割开来,两条羊腿,一大盆羊肉,一大盆羊骨头,头蹄下水等等也拾掇干净啦! 看见了钱大双和萧晔,楚千楼笑笑的,“昨天不是说吃素菜有益于身体健康吗?” 萧晔慵懒低笑,“大双说菜畦里有两个西葫芦今天中午可以吃啦,她说西葫芦炒羊肉很香,所以我早起了会儿,去林子里逮了只羚羊!” 楚千楼暗暗唏嘘,仅仅因为钱大双馋肉,因为她说想吃西葫芦炒羊肉,夜星川就记在了心上,他们这对儿根本就不像是小情侣,更像是老夫老妻一样融洽默契。 “夜兄,你的记性真是太好啦,那我就好好犒劳你一下,你和楚兄去前厅坐着吧!”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楚千楼郁郁不平,呵,钱大双很善于装傻装糊涂嘛,萧晔不以为意,已经洗手挽起袖子准备打下手。 如此一来,楚千楼也不想孤家寡人去前厅枯坐着,烧炭煮茶,旁观这几个人忙碌。 人多力量大,一个厨子炖羚羊骨头,一个厨子煮羚羊杂碎,钱大双和萧晔烙出来一大盆羊肉馅饼,整出来一大盆西葫芦炒羊肉。 钱大双没有注意到,凌青得了楚千楼的授意,专门下山走了一遭…… 开饭时,楚千楼和萧晔的暗卫们轮流在棚子里吃饭,他们三人在前厅吃,反正都吃得很是惬意。 刚拾掇下去碗筷,凌青折返回来,他狼吞虎咽吃了些饭菜,然后简单说了一遍所见所闻。 文东刚的新娘子不是别人,正是马家铁铺马掌柜的小女儿马金枝。 这支迎亲队伍一进屯子口,村人就被马金枝的嫁妆震撼住了,有好多人特意数了数,整整十八箱嫁妆啊! 文东刚的娘樊氏这几天在街上动辄就嘚瑟,唾沫星子乱溅地嘚瑟,声称马掌柜会给马金枝备下十八箱嫁妆,家有梧桐树,不愁引不来千金鸟等等。 但是呢,无论何时何地,做人还是低调一些而好把控,不然现实会分分钟啪啪打脸,打脸很疼。 迎亲队伍走着走着,有一辆骡车凑巧在一个坑洼处颠簸了一下。 不知怎么的就摔开了车上的三个木箱,里面装的不过是玉米面而已。 十八箱嫁妆的水分由此可见一斑,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装富人而已,这个梗儿就此成了文家屯子里村人的笑谈。 其实其他的木箱里大多装的是粗布或者是玉米面,就因为这个梗儿,日后,马金枝和樊氏动辄拌嘴,最终,樊氏被马金枝骑在身下揍了几次才再不敢放半个屁。 再说马金枝下了骡车后,她臃肿的体型就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而且拜堂时,有几个文姓族人的小年轻起哄,拽掉了马金枝的红盖头。 看热闹的村人这才看清马金枝不仅是身形臃肿,而且还拥有一张肥胖的大饼脸,整个人就是其胖无比。 因此,村人都开始揣测马金枝卸了妆后是个啥模样,她没有钱大双有钱,是不是比钱大双脸蛋好看一些。 说到了这儿,萧晔瞅着钱大双,语气清淡,“那个马金枝长得奇丑无比,文东刚不过就是看上了马家铁铺而已,在阎大豹去你家下聘礼之前,他就和马金枝滚到了一起,阎大豹和我说娶你是因为同情你的遭遇。” 文东刚爱咋咋的,钱大双才没有一丝感触呢,只是若有若无地嗯了声。 但是,文东刚的死忠粉如鬼原主反应大了去了,她骂骂咧咧,骂钱大双和夜星川是对狗男女,反正什么恶毒骂什么,显然是不信文东刚会那么渣。 事实上,文东刚不仅是马家的免费伙夫,还和马掌柜的胖女儿马金枝相好了很久,还给她洗衣服,陪逛街以及隔三岔五满足生理需求等等。 反正楚千楼眼见钱大双反应平淡,心里甚是欣慰,就让两人去午睡,他也回屋打坐。 就在这时,文泽来了,说是专门回屯子坐席的,这就要折返回镇子上,过来看看钱大双。 于是钱大双没话找话地尬聊,问起了文东刚的喜宴,却是不提则已,这一提,文泽满腹牢骚。 “大双,我念着多年来的交情,交了八十文的礼金,但是那喜宴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没有一个纯肉菜不说,素菜还是用猪肠油炒的,我吃了几口,到现在还膈应着呢!” 微顿了一下,文泽总结,“闰枝婶子也去了,她和我说文东刚的喜宴与小四的喜宴根本没法比,小四的喜宴简单隆重,全都是肉菜,比阎玉堂和文东刚的喜宴强上一百倍不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33章清明得很 听着文泽的抱怨,楚千楼了然一笑,“大双,你给文泽端点饭菜嘛,我去午睡啦!” 说着,他起身离开,钱大双觉得端过来饭菜挺费事儿,就让文泽去棚子里吃,萧晔也跟着去了棚子。 还有几个暗卫在棚子里吃着饭,见了他们三个,笑着打招呼叫夜公子,钱姑娘和小兄弟,和气得很,很难让人与他们的冷血身份挂钩。 文泽也晓得这儿是楚公子的地盘,所以他吃得小心翼翼而畏怯得很,钱大双看在眼里,觉得好笑。 “文泽哥,你是个打铁汉子,吃饭这么扭捏干啥呀?腼腆是吃不饱的,你快点吃吧,送走你后我才能午睡呢!” 萧晔附和,“是啊,又不是相亲,又不是在岳母家吃饭,别拿心!” 这样一来,文泽不再客气,放开肚子饱饱地吃了一顿,钱大双还用浸湿的荷叶给他包了两张羊肉馅饼,让他在路上休息时吃。 然后,钱大双和萧晔将文泽送到柿子园大铁门外,文泽最终还是没忍住,声称文东刚成了马家的女婿后,他怕是在马家铁铺呆不久了。 钱大双笑着安慰文泽,他有打铁的手艺怕啥啊,有啥情况尽管到金记和大家说。 文泽应承着离开,他寻思着在铁铺如果实在是混不下去的话,那就到金记打杂,但是那样的话,那他打铁的手艺就白瞎了,想想就不甘心。 与伤心欲绝的鬼原主相比,钱大双过得充实得很,一下午都在萧晔的陪练下练功夫。 晚饭简单营养,烤羊腿,凉拌绿豆芽,疙瘩汤,还有葡萄酒,钱大双喝了一杯而已,楚千楼和萧晔你一杯我一杯,渐入微醺之态。 钱大双见这两个喝得热乎着呢,她也不搅扰,去了个茅厕后就想回屋。 不过又想起来将贴身匕首丢在了棚子里,因此就折返回去取匕首,不过却听到萧晔和楚千楼正议论着小雪的事儿。 可是钱大双收不住脚步而进了棚子后,他们都倏地闭嘴,埋头抿酒,她若无其事地拿了匕首离开。 毕竟上次就是因为小雪的事儿,和某人闹掰了,因此钱大双不想再闹得不欢而散。 不管是谁的心里都有一杆秤,钱大双也不例外,萧晔对她的各种好,点点滴滴都在秤盘里,不是个轻分量,她不想失去萧晔这个生死之交,希望两人可以走得远一点。 在屋里生火温了些水,钱大双兑好水正要洗头发,萧晔拉开门走进来,脚步虚浮地走近,微醺的眸子定然瞅着她。 “头疼是不是啊?我这就去给你们煮解酒汤!” 说完,钱大双提步就走,但擦身而过时,萧晔轻易地捉住了钱大双的手,拽入怀里,他酒气扑洒,“大双,真的,小雪远没有你对我重要,你信吗?” 对于这个话题,钱大双真的不感兴趣,反正不知从何时起,她仅仅是想到小雪这两个字都嫌恶得很,是了,一腔大好善意喂了狗,她真的无法原谅小雪的所作所为。 但是萧晔执拗如斯,又是微醺之态,钱大双担心他逾越了这层友谊关系的楚河汉界,只好敷衍地说信。 萧晔定然瞅着钱大双的唇形,捕捉到她这个音节后,醉眸泛笑,手臂用力地搂了一下后松开。 “看在银子的份上,黄梓州救走了小雪……楚兄故意放了水,结果如他意料,小雪没脸住在文家屯子,雇车拉走了家里的用度,和芍药一起住在郊区一个院子里。” 听完,钱大双淡漠地嗯了声,胸腹里暖呼呼的,哈,楚公子竟然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对她真是不错,而且他和她泾渭分明,就是纯然的友情。 不像眼前人,和她的关系……冲破岌岌可危的友情是早晚的事儿,而且主动权和决定权还都在他手里。 是的,即便是男友如何怎样而和钱大双终不能圆满,那她也不觉得眼前人就是此生良配。 因为她是活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现实中,所以逃不脱门当户对这条游戏规则的禁锢,除非她变得很强,财富权势不次于眼前人。 “大双,你想啥呢?不能告诉我吗?” 萧晔垂首凝视着钱大双,自始至终强压着想亲她眼睛的冲动。 闻言,钱大双淡漠地说没想啥,随手解开了头发,绕开萧晔,埋头在水盆那儿,开始洗头发,心里却不平得很。 钱大双不傻,分得清恩怨是非,就事论事,小雪差点刺死了她,但是某人却把小雪保护得很好,在她看来,小雪在他那儿,远比她重要。 而小雪的功夫那么高,她就算是夜以继日的练功夫也赶不上,小雪伤害过她第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因此,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余生托付给某人。 “大双,我帮你洗吧!” 萧晔说着已经上了手,但是手上的力道没有把控好,一个不注意,揪扯掉钱大双几根头发。 钱大双锐痛得一咬牙,一抿唇而没有嘶出声,推开了他的手,“我可以自己来!” 萧晔怔愣了片刻,“那我去冲个冷水澡!” 钱大双置若罔闻中,不紧不慢地搓洗着头发,萧晔等不到回应,提步出了屋。 他已然酒醒! 他以为自己这副皮囊与钱大双的男友极为相似,因此钱大双在放下龟男友后会很稀罕他。 然而事实是好几天过去了,钱大双依旧是放不下过去,依旧是因为小雪而对他耿耿于怀着。 这些,他可以理解,但是他想做她的丈夫守护她安度余生,傲娇如他不想做她男友的替身,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待。 主子不悦,跟班车青也就不好过,他从水井里打了三次冷水,整整六大桶……酒醒的萧晔冲了三次冷水澡。 人往往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的内心! 虽说楚千楼笃定自己对钱大双没有一点儿有关风月的想法,但是在微醺之际却故意提及了小雪,故意让钱大双听到,意欲让她提防着某人一些,所以说嘛,酒醉心里明。 再说芍药离开了翠红楼后,心情那是一天比一天好,脑子也清明得很……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34章不如撞日 当初黄梓州给芍药赎身后,当天就给她送来了金疮药,芍药倒是涂抹得很殷勤,但却故意在小臂那儿留了一个明显的伤疤。 借以在和黄梓州欢爱时提醒她应该尽快告别过去,开始崭新的生活,不过呢,她的未来生活规划中没有黄梓州这个人。 等到黄梓州将小雪送过来后,芍药越发机明,黄梓州不可靠,这儿非久留之地,离开的越早,她就会活得越好。 这天晚饭后,芍药回自己屋里做针线活儿,没多久,洗涮好碗筷的小雪进来了。 刚刚跨坐在炕沿边儿,小雪就整出来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派头,却是惺惺作态。 “芍药姐,你要记住你是梓州的女人,你别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的,你要知道这儿是我们的家,不是翠红楼。” 芍药早就听到了院子里浮起微乎其微的声响,就是马打响鼻的声儿,是的,黄梓州疑心病很重,每次过来时都要在外面偷听一会儿。 将针别在荷包上,芍药盯着小雪,忽而一笑,“小雪,你是说下午我和那个挑货郎勾勾搭搭?我的私房钱大部分都给了房东,我不和挑货郎讨价还价,能买到便宜的大米吗?晚饭你能喝到粥吗?” 没错,芍药就是故意绵里藏针暗讽小雪吃白食儿,而小雪被这一连串质问“轻易”激怒,她还挤了几滴眼泪。 “芍药姐,我这样说也是为了你好,你和别的男人勾搭不清,梓州要是看见了会难过的。” 是的,芍药都听得出来黄梓州在外面偷听,那么小雪当然更是清楚得很,她想让黄梓州明白她比芍药更加忠诚。 芍药灵机一动,寻思着择日不如撞日,那就在今晚撕破脸吧,她故意笑得风情万种。 “小雪,你知道啥呀?梓州最清楚不过我有数不清的恩客,而且呢,那些恩客就如梓州一样,都把我当做红颜知己,都夸我侍候男人的活儿好。” 这最后一句真的刺痛了小雪,是的,黄梓州每次在芍药房间待的时间更长,而且在和她欢爱时,黄梓州总是提及芍药浑身都是宝等等。 而且小雪带过来的被褥,她在面儿,里儿上都绣了她和黄梓州的名字,但是黄梓州不止一次说芍药用脚写的都比这好看得多。 甚至,小雪在上元节那晚送给黄梓州的绣帕,前几天,她在芍药这厢看见了。 也不知道是黄梓州,还是芍药,将绣帕弄得脏兮兮的,芍药还特意问这绣帕上的字是不是她绣的。 等小雪说是,芍药笑得前仰后合,末了芍药说那天黄梓州说了这是他见过的最丑的字,他的名字从来没有被写得这么丑。 反正芍药在这儿一天,小雪就觉得她被一种无形的生存危机折磨着。 她沉心想了想,眼泪汪汪问道:“芍药姐,梓州真的没欠赌债?真的是梓州给你赎了身?” 芍药是个聪明的女人,早就从黄梓州嘴里得知那二百两银子的赎身钱大部分来自小雪这儿。 此时,芍药咯咯娇笑,“是啊,我真没看出来,你看着穷酸得很,却有那么多银钱!反正梓州也不在,你说说你在文家屯子偷了多少男人,才挣了那么多银钱?还是哪个有钱的老男人暗中养着你?” 小雪至此对钱大双也依旧是毫无悔意,她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芍药姐,我的身子只给过梓州,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啊?我不活啦!” 说着,小雪捂着嘴哭着往外跑,正好撞进了要进屋的黄梓州怀里,他抱着小雪,虚情假意地哄了一番,小雪目的达到,自然就止了泪水。 黄梓州已经从小雪这儿拿到了一张百两银票,他寻思着等抠唆出来剩下的那一百两银票就踢开小雪。 至于芍药嘛,也是一样的待遇,等他抠唆干净芍药的私房钱就踹了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黄梓州觉得女人是个屁,银钱才是好东西。 但是,刚才他在外面听芍药说连买顿喝粥的大米都得讨价还价,这就意味着芍药是真的没几个私房钱,那么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打发了芍药。 “啪!” 是的,黄梓州毫不留情地扇了芍药一耳光,后者不躲不闪,脸颊顿时就泛了红而指痕清晰。 “贱人,不是你故意瞒着钱大双的身份,我能白砸那么多银子?” 芍药的真实感受是脸上痛而心里爽,不过表面文章还是要做做的。 “黄大少爷,你打我……你花了二百两银子,心疼滴血了是吧?好,这一巴掌打得好!你我之间就此恩怨了结,祝你们恩爱白头,我走,你不养我,有的是恩客愿意养我!” 说着,芍药下炕穿了鞋子,拿了墙角的一个小包袱,掩面哭着跑出屋。 黄梓州故作痛苦状而深埋下头,小雪心里欢呼,真的是比过大年还开心呢! 她看到炕头上还放着芍药未绣好的荷包,鸳鸯戏水只绣了一半,她明天就可以赶出来送给黄梓州。 走到黄梓州近前,小雪泪眼汪汪地跪下,“梓州,我不是故意的,芍药姐走了,你别怪我啊,我侍候你吧!” 说着,小雪熟练地攀上黄梓州的腰带…… 再说芍药这边,虽然她的脚步是踉踉跄跄的,但是脸上却笑容灿烂,她死死地抿着唇,担心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儿,自由啦,终于自由啦! 芍药带出来的这个小包袱是事先准备好的,看着包袱皮子老旧得很,可里面却藏着她所有的家底,足够她余生衣食无忧。 是的,她从好几个挑货郎口里得知昃城天旱闹饥荒好久了,她就此赶往昃城附近,乔装打扮一番而装成灾民的模样,然后趁机物色一个可靠的良人。 毕竟她谎称是其他家人都饿死了的灾民身份,那人也没法查出来她此前的陈年旧事,然后她就顺利从良,过上平淡安稳的小日子。 小雪天真地以为芍药被她挤走了,那么黄梓州接下来就会更宠她一个人,然而事实是她的日子照旧不咋好过……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35章看对了眼 在钱大双这儿,小雪对她的伤害就如一根细细的心头刺! 心头刺不像体表皮肤的肉中刺那么容易拔除,只要触动就会疼! 钱大双强压着坏情绪,在睡前告诉萧晔明天就回金记,在炕尾打坐的萧晔轻嗯了声,心里的雾霾随之一扫而空,这次的结果比上次好得多啦! 第二天吃早饭时,钱大双问楚千楼要不要一起回镇上,楚千楼贼得很,他不希望因为和钱大双走得太近而惹着了萧晔, 因此就笑着说他想再物色几块平坦的林地开荒,下午或者是明天再回镇上。 饭后,钱大双拾掇了一下,车青早就备好了低调的骡车等在院门外,等钱大双和萧晔出来上了车厢,驾车离开柿子园。 还未出柿子园,车轱辘辗到了一颗石子,骡车陡然颠簸了一下,萧晔适时地探手揽住一头撞向另一侧的钱大双。 再次坐稳后,钱大双掖了下鬓角的发丝,笑道:“谢谢!” 萧晔眸里掠过明显的不悦,但依旧握着钱大双的手,“这儿也没有外人,你倚靠着我会坐得舒服些!” 钱姑娘装聋作哑中,只是往后靠了靠,双脚踏实,约莫走了一半的路程时,骡车缓缓地停住,车外忽而浮起文翠花有些惊喜的声音。 “车青大哥,大双姐也在车上吗?” 不等车青回复,钱大双就应了声,萧晔适时地撩起了车厢门帘子,自己先提腿下车,然后扶着钱大双下来。 “翠花,你这是要回屯子吗?这位是……” 钱大双看见文翠花身旁站着一个年轻小伙子,也是他扶着文翠花下了骡车。 文翠花马上红了脸,一副小女儿状,“他叫郑彦,今天和郑伯伯一起到我家提亲,我不放心就跟着啦!” 钱大双浅浅地笑了笑,她最不缺乏的就是成人之美的善意和祝福。 “他就是文泽哥的那个朋友吧,看着不错,你们看着很般配嘛,你们定下了婚期后记得让老九伯伯告诉我们大家哦,我到时一定去吃喜宴!” 郑彦显然是听文翠花说过钱大双,他笑着应承,“一定一定,大双姐肯给面子来吃我和翠花的回门喜宴,我们郑家人的脸上也有光啊!” 郑彦爹这时也下了骡车,表达热烈欢迎之余还提了下生意经,“钱掌柜,郑家把翠花娶进门后,我们就是亲戚啦,你金记需要香油,胡麻油,花生油啥的,进货价绝对最低!” 钱大双笑着致谢的同时,文翠花扯扯郑彦的袖子,低骂,“呆头鹅!” 郑彦这才回过神来,笑着从骡车上拿了一个油纸包,“大双姐,这是我娘做的蒸酥糕,翠花很爱吃,你和夜大哥也尝尝!” 好吧,这才几天而已,这两家人就已经说一家话啦! 盛情难却,钱大双收下了蒸酥糕,将楚千楼给他们带的糕点用油纸包了些,给了文翠花,又聊了几句,各自上车赶路。 “看看,还是我们这儿的姑娘单纯吧,这才几天,文翠花就定下了终身大事!” 听到萧晔的感慨,钱大双不以为然,“翠花是翠花,我是我,早跟你说了好多遍,你耗在我这儿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所以你还是物色个你们本地的女子吧!” 是的,两人都是就事论事表述心思,没有地域黑,更没有地域攻击! 萧晔的回应是捉住了钱大双的手,后者是动口不动手,“我想吃蒸酥糕啦!” 这样一来,萧晔只得松了手,从车厢一角的木箱里拿出来那包蒸酥糕。 钱姑娘心里甚是得意,她可是块老姜,某个小屁孩打她的主意容易,暧昧聊骚可不容易。 打开油纸包,里面一块块鸡蛋大小的蒸酥糕上沾满了白芝麻,看着就有食欲。 钱大双吃了一块,一点也不腻,与糯米小丸子的味道差不多,真不知道为啥要取那么个名字。 吃货嘛,遇见合胃口的美食那就是二话不说尽数消灭,所以钱大双埋着头,捏着一个个蒸酥糕,嘴巴不停。 等她捏起来最后一个蒸酥糕时,萧晔忍无可忍,毫无预兆地捉住了她的手腕,拉到他的嘴边,优雅地品尝着。 末了,理所当然地解释,“刚才翠花女婿可说了,让你男人也尝尝蒸酥糕!” 钱姑娘郁郁然,郑彦的原话可不是这样的,这厮咋能自封是她男人呢? 还有,这厮吃蒸酥糕,她没意见,可是他吃完后吮了她指尖好几下,她有意见! 她指尖没沾蒸酥糕的渣渣,也没沾一颗芝麻……这厮就是大玩暧昧! 好,是他自己想试试撞南墙的滋味,怪不得她无情,毕竟该说的话她都叨叨了一百一千遍。 回到了金记后,文六斤喜滋滋地说了文翠花的事儿,“大双,就是你和夜公子,楚公子离开的那天,文泽带着郑彦那小子来了,过来时带了一坛子花生油和一大包蒸酥糕。” 文六斤笑意更浓,“那小子干干净净的,眉眼端正嘴又甜,翠花一下就看对眼了,我们看着也不错,他和文泽有好几年的交情了,文泽暗地里和我说郑彦为人正直得很,只要翠花进门后能生个男丁,郑彦这辈子绝不会纳妾。” 钱大双心里咯噔一下,那要是文翠花嫁过去后生不出来带把的男丁,郑彦就要纳妾啦,那文翠花的日子咋能好过啊? 但是,包括文六斤在内的众人都没在意这个茬儿,都笑嘻嘻地夸郑彦各种好。 所以钱大双也不想当不讨好的事儿精,笑着说路上遇见了郑彦等人,郑彦看上去不错。 文六斤聊兴更高,“郑彦认了金记的门后,天天抽空过来看翠花,两人嘀嘀咕咕可热乎啦,我寻思着那就赶紧办喜事好了,他们父子今天去文家很有诚意的,带了好几包蒸酥糕和一坛子花生油,这门亲事儿一准能成,也就是两家人当面敲定一下婚期等等的事儿。” 钱大双语气透着微薄的轻讽,“翠花还没过门就琢磨着替夫家省钱啦,这不,连媒钱都替郑家省下啦,但愿郑彦一直能好好待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36章那我陪着 文翠叶心里挽了个疙瘩,她曾将文翠花拉到一旁,提醒文翠花别这么急着嫁过去,拖上一段时间看看郑彦的父母是否好相处。 万一郑彦的父母和文春生的父母一样人品恶劣,不拿儿媳妇当人看待,那文翠花的日子就难过啦! 可是文翠花根本就听不进去,她和哥哥文六斤的意思一样,只想尽快订下这门亲事儿,尽快出嫁。 到了吃午饭的点儿,文清源一家三口和崔老头儿以及小鹏几小只过来了,他们几天不见钱大双和萧晔而格外话多,聊了好一会儿。 文清源悄咪咪对钱大双说除了小鹏不爱读书写字,其他几个的表现还好。 吃了午饭,钱大双查对了一下账目,是的,现在有了文清源这个账房总管,她这个老板娘清闲得很,只是偶尔查查账而已。 午睡醒来后,钱大双不理不睬在炕尾打坐的萧晔,出屋蹲在木栅栏那儿打量着牵牛花已经敛合的花苞,酝酿了好一番无情无意。 文六斤正和文老九编柳条篓子呢,眼见得钱大双快在哪儿蹲出来一口井啦! “大双,你真是在看花吗?那你明早日出前多看会儿吧,现在花儿都蔫巴了,没啥看头!” 钱大双从善如流地应承着,“六子哥,我馋肉啦,你和老九伯伯宰只乌鸡呗,就宰饮水的那只,数它最大啦!” 文六斤停下了手里的忙碌,先讲清楚要求,“大双,那咱们提前说好,等我和老九伯伯拾掇出来后,你就把这只乌鸡炖熟,自个儿全吃光,因为这些乌鸡是夜公子和楚公子送给你补身子的!” 钱大双本来寻思着吃晚饭时,大家你一块,我一块就消灭了这只乌鸡,但却被文六斤说中了小心思。 刚才她还在琢磨,如果她一个人连续几天吃下去这么多乌鸡,会不会胖成球?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钱大双为了让萧晔认为她无情无意,她豁出去啦,胖就胖吧,胖不死就行。 是的,文六斤和文老九宰了那只乌鸡,拾掇干净后,钱大双真的拿到厨房炖熟了,真的自个儿连肉带汤吃光光。 不过呢,萧晔全程抱臂旁观,没有一个字的反应。 翌日也是如此,钱大双半上午消灭掉一只乌鸡,半下午又是一只,在胖成球的路上奋勇前进着。 萧晔的反应是帮钱大双熬制好了四十颗冬阳丹……钱姑娘早忘了熬制冬阳丹这个茬儿,暗自汗颜得很。 钱大双练功夫时,萧晔陪练是陪练,但是他明显与钱大双生疏了,比如不随便揉她的发髻,不随便牵她的手,也不给她洗头发擦头发。 钱大双刻意忽略了那一丢丢不适,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再坚持几天,萧晔就会和她更生疏了,就会回了落月楼。 接下来的几天,蔡闰枝坐着文老九的牛车到镇子上置办文翠花的嫁妆。 有次还特意进来坐了一会儿,特意告诉文翠叶自己对两个女儿都一样,文翠花的嫁妆不会比文翠叶的多一条绣线。 原因无他,老夫妻俩担心文翠叶想不通而生了心病。 而钱大双呢,无情起来很无情,天天宰两只乌鸡吃肉喝汤,三四天后都宰光光啦,只剩下空空的鸡笼子。 然而萧晔这边依旧一点也没有回落月楼的迹象,还让车青专门买了两大袋小米,两大袋白面,说是抵当他们主仆的饭钱。 这天晚上,钱大双挫败感满满地钻进了被窝,萧晔毫无预兆凑过来,扯开她身上的薄毯,适时地掩住了她要惊叫出声的嘴巴。 萧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钱大双,后者觉得好像是被x射线扫描了一遍似的不适。 喉间漫出沉沉的笑,萧晔叹息,“吃了那么多肉肉,该长肉的地儿也没啥变化嘛,也不晓得多会儿才能长好?” 长好? 她长好不长好和他有关系吗? 钱姑娘丝毫未觉察自己对萧晔这番聊骚耿耿于怀着,小情绪一触即发。 她毫无预兆地抬脚踢向萧晔的肩头,但是呢,实力悬殊之下,萧晔轻易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仅仅这样也就罢了! 萧晔俯首,薄唇在她的脚踝上落下一个轻吻,有那么一点点痒,唤起了她前世与男友的甜蜜过往。 随后,满腹郁郁席卷而至,心情糟糕的钱大双毫不留情地咬了萧晔摩挲她嘴唇的手,一圈齿痕清晰狰狞。 萧晔的脾气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他垂眸端详着手上的齿痕,声线柔软如棉,暖炸啦! “大双,刚才我有足够的时间撤开手,但是我不舍得你咬了自己的唇舌,嗯,我感受到了,原来你的心里这么痛啊,幸好我在你身边,可以和你分担一点儿!” 钱大双情不自禁泪目,转过身去,“还哔哔啥呢?自己擦药酒去!” 萧晔轻笑着帮钱大双苫盖上薄毯,“大双,说到底,你还是嘴下留情不舍得咬嘛,只要你耍小聪明不嫌累,那我陪着!” 钱大双不禁唇角一弯,好吧,她残忍的吃掉了那么多乌鸡,除了胖得不太明显外,毫无意义。 第二天是文翠花回门大喜的日子,一大清早,钱大双和萧晔就争执起来。 萧晔坚持说他以钱大双朋友的身份吃喜宴很正常,交上十两银子的礼金也很正常。 钱大双坚持认为他和文瑞家从无交集,去吃回门喜宴不合规矩,而且也会把她推到文家屯子舆论的风口浪尖。 终是萧晔俊颜冷了又冷,如冰如霜而给了钱大双一记爆栗,“你说我是封建土著,我看你这颗脑袋瓜子比我更封建!” 是的,钱大双不想和萧晔公然出双入对,不过萧晔坚持和她同乘骡车回屯子,他在屯子口那儿等着她。 文翠花大喜的日子,钱大双很讲良心地给文六斤,文翠叶夫妻俩放了一天的假,让他们回屯子吃喜宴,楚千楼适时地安排过来三个厨子暂时顶替他们的空缺。 当初阎四豹和于腊梅成亲时,于家省了回门仪式,这次,钱大双从头到尾观瞻了文翠花的回门仪式,她心底的那个新娘梦被拨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37章杀人灭口 萧晔优雅跨坐在炕尾,挽起袖子上金疮药,钱大双觍着脸蹭过去,整出来一副小女儿状。 “萧晔,你为我受了伤,我帮你上药吧!” 萧晔头也不抬,声线泛冷,“不用!” 钱姑娘只好悄咪咪地呼吸着淡雅的月麟香,欣赏着这张清雅的俊颜,唉,无论怎么看,他都是个青涩浓浓的少年。 本姑娘到底要不要和十九岁的小男友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要! 必须得谈! 必须让他想起来她是他的恋人! 看着萧晔上好了金疮药,就要起身出屋,钱大双厚着脸皮抱住了萧晔的腰,涎笑,“萧晔,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萧晔眉心一凝,薄唇微启,挤出了两个字,“无聊!” 话落,他嫌弃地掰开了钱大双的爪子,可钱大双却抓住他的手不放,眸间羞羞怯怯。 “萧晔,我爱你,我是你女友啊,你好好想想,我们都到谈婚论嫁那步啦!” 萧晔眸里堆着皑皑白雪样儿的浸骨清寒,唇角嫌弃的弧度无情地骀荡开去,他不适地挣了挣,想抽出来手。 钱大双却拿出吃奶的力气,将萧晔的手死死抱牢,她深埋下头,貌似一个犯错的小女孩,心里却贼甜至极。 “萧晔,你懂我此刻的心情吗?我偷到了最中意的珍宝,但是却与犯罪无关,贼甜贼爽!” 萧晔薄唇微抿了下,撤回手而负手伫立,眸间冰寒不减,“亥时见!” 说罢,他翩然飘身出了天窗,钱大双才反应过来,喜滋滋地嗳了声,盯着天窗出神。 亥时! 非奸即盗的最佳时间! 不! 她的萧晔不是过来行奸盗之事! 月落星子稀,正是夜约时! 本姑娘要和十九岁的小男友约会啦! 一场姐弟恋即将华丽丽展开,会有甜吻吗? 他的薄唇还和前世一样温软吗? 夜色氤氲醉人心,甜吻会有的,私定鸳盟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亥时,夜风飒飒,古松下,黑衣少年衣襟翩然,如冷夜一般深邃清华。 钱大双满目热切,就是那种热望着被恋人推倒,失初吻,失身的热切,十六岁的身子包裹着一颗三十岁骚情骀荡的春心。 满腹柔情蜜意终是化为一句,“萧晔,我铺十里红妆,不,三十里红妆,你娶我可好?” 萧晔的回复比夜风还要冷凌三分,“高抬腿跑一个时辰!” …… 是的,这就是个梦! 三十岁的大龄女热望做新娘子的梦! 然而梦里风花雪月,梦外,她是她,他却不是她的“他”! 萧晔垂首凝视着臂弯里的小女人,解释似的,“大双,你困在梦魇中醒不来,抱着个枕头,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梦话,我一句也没听懂,担心你会夜游,所以抱着你!” 钱大双目光凝然,脑子里闪现着梦境,破碎而模糊,最终归于云雾茫茫,“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少年目光澄澈清然,耍赖没商量,“刚抱上你而已,再抱半刻钟!” 钱姑娘是个记仇的人…… 没有谁知道这半刻钟里,她内心挣扎矛盾得不可描述,度秒如年般煎熬。 所以,卖完早饭后,化了淡妆的她独自去西街店找楚千楼,到了后才得知他并没有在此坐店,于是她就去了落月楼。 正在伏案疾书的楚千楼端详她片刻,眼里流过惊艳,“素妆如月!看着赏心悦目,对啦,你就该天天这样捯饬一下!” 钱大双又不是懵懂少女,她看得出来楚千楼就是纯粹欣赏的眼神,不含半点儿暧昧垂涎,公子温润如玉,也干净如玉。 钱姑娘对楚千楼的话不感冒,她不过就是报复某人那半刻钟的拥抱而已,她意在告诉他一个事实,她是她自己的,他以后放尊重点儿。 可是…… 化妆时,钱姑娘感受着萧晔逐放出来的冷气压,她就有点后悔了,平心而论,他对她不错,他本人没有直接伤害过她。 他也强调过他喜欢她是他的事,不强求她现阶段如何怎样,不过呢,她很想掌控大局,所以就从挑战萧晔的底线开始。 “楚兄,我请你吃顿好的……” 楚千楼优雅地清洗着狼毫,墨锭和砚台,头也不抬打断了钱大双。 “你穷巴巴的,改天再说吧,找我啥事儿?麻溜点儿,不然你家那位会追过来的!” 是的,楚千楼惯于矜持自律,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影响了他的生意大计。 钱大双也不希望楚千楼和萧晔因为自己而起了争执,她笑着问道:“楚兄,我就是只坐井之娃,你见多识广,是不是县城省城等大地方的富家女子都是三寸金莲?” 楚千楼微微颔首,“一般富家女子都崇尚缠足,你这是何意?” 接下来,钱大双就对楚千楼说了自己的意图,想借着他的店铺扩大鞋垫的经营规模,想赚富家女的钱。 而且,她还拿出来几副做好的绣花鞋垫,其中就有缠足女子可用的款式。 楚千楼爽快答应,“大双,我有个附加条件,你给我亲手纳一双鞋垫!” 钱姑娘愁的,“这个……鞋垫可是娘们的玩意儿,你一个玉树临风的帅公子,不适合用这玩意儿,显得很娘,很娘炮!” 楚千楼就不是和钱大双商量着来的语气,“也不用你绣庸俗的花花草草,只需要在蓝底子上绣几朵白云,不,还是绣字吧,文家屯子钱大双!” 钱姑娘愤怨地瞎几把掰扯,意在使楚千楼放弃,“不吉!大不吉啊!蓝天白云寓意着天堂极乐世界,你这是咒我上天死翘翘呢!” 楚千楼比较喜欢坚持,“那就这样绣一只鞋垫,另一只绣上……东梁首富楚千楼,要死我们一起死,这样你心理平衡了吧?” 闻言,钱大双马上就撤后了几步,忌惮甚深,“东梁?你是东梁国的!你是东梁国潜伏在西梁国的奸细,商人只是你的掩饰身份而已……我是个爱国的正经商户,我不认识你!”说完,钱大双就肠子悔青,蠢死啦,咋把心里话都说了? 楚千楼怒极翻脸会杀人灭口!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38章霸道宣示 爱惜小命的钱大双转身夺门欲逃! 楚千楼动作更快,瞬移间伸手拦住了钱大双,眉眼间郁气漫漫! 东梁首富! 他自报家门而强调的重点是……他是东梁国的首富! 这丫头怎么捯饬到奸细上边啦? “大双,你我认识的时间不短了,算得上私交甚笃,你应该了解一下我的身份!” 钱大双察言观色间,才放松了一些,回想起来在以前所签的合作协议中,签名那儿,她只能辨认出来那个“楚”字。 后面的两个字叠压到一起,她辨认不清却从来都没问过楚千楼,因为对方拔根汗毛都比她的腰粗,想搞死她就如踩死只蝼蚁一般轻松,她多问也是无益。 故作轻松地悠悠笑起,钱大双没话找话,“东梁国首富也有很多烦恼吧?比如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却没有这个烦恼,我的胃口很小,只要银钱够开销就好。” 楚千楼扶额,捉着钱大双的手腕将她扯回来,按进一把椅子,打开了一个乌黑精致的铁柜子,拿出来一摞文书。 钱大双随便翻了翻,是楚千楼在西梁国经商的相关手续等等,末了,楚千楼刮了下她的鼻头。 “我站在这儿,是合乎西梁国相关律法要求的,我是个正经商人,不是你想象出来的奸细,你别胡言乱语,尤其是在夜兄面前!” 魂穿重生的钱大双倍加爱惜小命,因此只要周遭有一点点威胁,她就想逃之夭夭,做生意赚钱也不及保命来得重要。 现在弄清楚了,她笑着赔不是,“楚兄,实在是对不住啊,我是个小民百姓,最昂贵的身家不过就是这颗脑袋,刚才冲撞到了你,还望你多多谅解!” 楚千楼敛着眉,神色沉然,呵,这话说的,好像他最昂贵的身家不是这条命似的! 精睿卓绝如楚千楼,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而忽略了初衷。 “你弄好了鞋垫的衬底拿过来,我的字比你的好看些,夜兄的字倒是不错,不过这种庸俗的琐碎事儿,想来他看不上眼。” 钱大双很快就了然男人往往更了解男人,不过此刻她还是不想揽这个活儿。 “楚兄,你想象一下,鞋垫拾掇出来后一定很难看,而且,要是被你家人看见了,你还得费尽唇舌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 楚千楼告诉钱大双自己的名字,本意是想让她称呼千楼就可以啦,但是钱大双完全没心没肺,他要是刻意提醒反而显得他居心叵测似的。 “那是我的事儿,你说下鞋垫的制作流程,我记下来后,咱们就签合作协议,所得利润依旧是你六我四!” 说罢,楚千楼开始磨墨,钱大双趁机说了下姨妈巾的用途,既可以供女人来月事用,也可以给襁褓婴儿吸夜尿,当然,她也强调这些物件针对的仅仅是富人家的女子和婴儿。 贫困人家的老老小小都在吃饱穿暖的温饱线上挣扎苟活,无钱消受如此精致的物件。 楚千楼埋头认真写着,笑着说鞋垫和姨妈巾的价位适中,差不多的人家都消费得起,可以稳定长久地赚钱。 约莫半个时辰后,钱大双揣着合作协议离开落月楼,她本来想去绣庄那边坐会儿,但是头顶上的大太阳炙烤得她昏昏欲睡而作罢。 回到金记,前店没有萧晔,后院的松树下也没有,屋里还是没有,钱大双奸计得逞,心里美滋滋的,好啦,某人被她成功气走了。 钱大双去厨房看了眼,大家正在做午饭,她寻思着回屋卸了妆,正好吃午饭。 一脚刚踏进屋里,钱大双就闻嗅到袅袅淡雅的月麟香,没等她退出去,人就被萧晔拽入了怀里。 这也就罢了,她可以忍了而不吵吵,但是,萧晔毫无预兆地俯首,惩戒似的咬了下她的唇,是的,他咬她,还咬得很疼。 一贯慵懒好听的声线淬了浸骨森寒,“钱大双,你当我是死人?” 钱大双抿了下唇,试得没有被咬破,可是她依旧憋屈得很,执拗地认为她不给他发好人卡是为了他好。 “夜星川,我是个有自己思想的活人,不是你的提线木偶,我早就说过多次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三观极度不一而无法改变,现在是,以后也是,求你别再打扰我,好吗?” 萧晔那朵情窦花既然绽放了就要求完美到极致,如果钱大双的男友不是她的夫,那么她的夫只能,必须是他。 臂弯里女子的愠怒神色,她微微翕动的鼻翼,如此等等,都是引爆暧昧的催化剂,但萧晔隐忍地闭了眼,声线低郁而饱含警告。 “别说话!别动!让我抱你一会儿!不然,我会忍不住的……你无力抵挡我为所欲为!” 钱姑娘可不是这儿以夫为天的弱女子,她语气锋锐,宣泄愤怒的同时也透露出来求妥协的意味。 “你敢乱来,我这辈子恨死你……真的就是谈生意了,楚兄名下有不少绣庄,我告诉他姨妈巾以及鞋垫的制作方法,日后的利润四六分。” 萧晔早就从飞鸽传书中了解了个大概,但是一想到钱大双和楚千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就莫名火大而想办了钱大双。 “还有呢?” 钱大双试得禁锢松了许多,她态度也随之缓和,“还有……楚兄说他叫楚千楼,这名字挺好听,不像你的名字听着冷冰冰的,还有我答应给他绣一对鞋垫,好吧,我给你也绣一对!” 萧晔可不稀罕千篇一律的俗物,他对别致无双的怀中人志在必得,他喉间滚出不耐的冷哼,“我不需要!” 钱姑娘本来就是虚情假意的逢迎,萧晔这样说正合她意,然而她还来不及享受得逞的美滋滋,萧晔俯首压下来…… 饶是不情不愿,但钱姑娘也不敢大吵大嚷而引人围观,眼睁睁看着萧晔的薄唇从她的额头滑下,在她锁骨那儿留下了一个猩色吻痕,霸道宣示占有权似的。 “大双,我还是冷冰冰的吗?我喜欢你,只对你一个人暖!”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39章本人已死 萧晔的心跳早就乱了节奏而兵荒马乱,他竭力保持气息平稳正常。 定定地瞅着钱大双毫无情绪的眸子,萧晔心里更是慌得紧,怕,他怕钱大双下一刻就放声大哭,他真不晓得怎样才能哄好她。 夜星川这个名字…… 他在和钱大双一次次碰撞后,对这个名字的嫌恶与日俱增,然而这个名字可以带给钱大双一种风平浪静的生活,他不得不继续用着。 钱大双可以轻易看透萧晔毫无恋爱经验而患得患失的窘样儿,但是她却总是掌控不了主动,更掌控不了大局。 苦口婆心的劝说了无数遍,某人仍然不走大道,硬要走上这一条荆棘丛生的不归路。 好吧,那就耗着,别说他亲了她,就算是他办了她,那她也不会喜欢他,只会越来越厌恶他。 她心有所属,而且她是现世知识女性,什么一吻定情,什么一睡钟情等等老掉牙的古董玩意儿,在她这儿统统都没有半点卵用。 是的,钱大双深爱着现世男友,她得对他们的爱情负责,三年之诺不是心血来潮,诺下就要做到,做不到的话,她良心会受一辈子谴责。 “小兄弟,你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还想做啥快着点儿!” 如是玩世不恭的话,坠入萧晔的耳中,连带着钱大双毫无情绪的清淡神色撞进了萧晔的眼里。 他马上松开了钱大双,整理着她的衣衫,歉然解释,“大双,我并不是急色的登徒子……” 钱大双懒得回应什么,免得萧晔从字里行间里揣测到她的真实情绪,她绕开了萧晔,端坐在妆奁的铜镜前,卸妆。 她这份安静倔强的气场逼着萧晔凝目反省着,他渐渐完全冷静下来。 卸了妆后,钱大双去厨房打了些糨子,回屋粘好一块鞋垫衬子,青松娘过来喊两人吃饭,笑着打趣。 “大双,听说你的针线活儿在文家屯子是拔尖的,这是给夜公子和你做鞋垫吗?” 钱大双不动声色纠正,“婶子,自从葬了我亡夫和爹娘后,我一碰针线活儿就眼涩得厉害,生疏太久了,做出来的鞋垫怕是白送出去都没人要,不是给我和夜公子做的,楚公子订做了一双鞋垫。” 最后一句落在萧晔耳里,他格外舒畅,如果钱大双说给楚千楼做鞋垫,那他又是满腹阴霾。 青松娘因为触碰了钱大双的伤心事儿而暗暗嫌弃自己多嘴,马上笑着说她去个茅厕。 午睡醒来后,放在院子中晾晒的衬子干透了,钱大双按照楚千楼给她的尺寸,铰好了衬子。 她正要知会一声打坐中的萧晔,说她去落月楼让楚千楼在鞋垫衬子上写字。 萧晔适时地睁开眼,招呼进来车青,让车青去跑一遭,然后告诉她四十颗冬阳丹已经熬制好了,半刻钟后,她该去金记熏肉那边练功夫了。 心里虽然暖乎乎的,但面上钱大双只是淡淡嗯了声,声称现在就可以去金记熏肉那边。 萧晔挑腿下了炕,穿好鞋子,认真强调即便是钱大双要纳鞋垫,也不能占用练功夫的时间,一天必须练够四个时辰。 钱大双了然眼前这个少年也是为她着想,因此笑着点头,讲真,她喜欢这个大男孩不苟言笑的认真模样。 就这样,一连四五天,钱大双练功夫之余就是纳鞋垫,由于天气很热,青松娘,文翠叶和于腊梅等人做针线活儿都是围坐在水井旁的青石上,而钱大双却是闭门不出装高人。 她怕啊! 怕大伙儿调侃她纳出来的鞋垫针脚稀疏等等,怕大伙儿问她喜欢楚千楼,还是喜欢夜星川。 最后的成品,钱大双左看右看,咋看咋嫌弃,于是她就叮咛车青一番,如果楚千楼直白说出来嫌弃她的手艺,那么她就再做一双,第二双应该比这双好一些。 而且,她还提了个事儿,这两三天该给柿子园的黍子间苗薅草了,明天一起去柿子园,她也会下地干活儿。 没多久,车青折返回来,声称楚千楼高高兴兴的收起了那双鞋垫,还说间苗薅草这种粗活儿不用她亲自上手,让凌青安排人手过去做就可以。 至此,算是了结了这桩事儿,心情一好,钱大双灵感突来,在苏素过来吃饭时,刻意强调大伙儿以后纳鞋垫,可以绣一些带祝福字眼的样式,比如平安如意啦,富贵吉祥啦等等。 当然,钱大双也将这个灵感让车青传话,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楚千楼。 明知道不能在别人身上给予太多希望,因为往往是希望越大,失望随之越大,但是钱大双在楚千楼这儿还是埋下了很多希望。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没有足够的资金人力,那么扩大经营规模必须依仗楚千楼,毕竟夜星川对做生意一道毫无兴趣,而且她顶多算是夜星川的朋友,总不能赶鸭子上架。 说到底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说到底钱大双还是防着楚千楼,她暗中打算继续盘下来一些店铺,放上自己的人,以确保文清源等人安稳的过日子,也确保她手里有些余钱。 反正就是等到小鹏和钱氏兄弟都娶上了媳妇儿,那她就可以出去走走啦,游历天下只是个幌子,希望在三年内可以偶遇到她男友,或者是撞见前世的相关线索。 钱大双寻思着如果钱氏兄弟在明年秋闱中考上了举人,朝廷就会安排官职,那么她也可以给他们操办婚事啦! 到那时,小鹏要是还不愿意成家,那她就带着他一起游历天下,她信得过小鹏那孩子,早就将他当弟弟看待了。 捋顺了这些,钱大双想起来文六斤和林梅,不知道他们的夫妻关系是否能有所转变,说白了就是她想知道林梅的脾性改变了几分。 正好文六斤过来喊她和萧晔吃饭,钱大双瞅了眼萧晔,“夜兄,你先去吃饭吧,我和六子哥聊几句体己话!” 打坐中的萧晔心底是醋意泛滥,但面上波澜不惊,没办法啊,钱大双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那他就得装成熟稳重,“本人已死,有事可烧纸!”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40章出状况了 轻飘飘如是一句后,萧晔又合上了双眼而闭目养神……心底却是烽烟四起,恣意金戈铁马大杀四方! 钱姑娘咬了下后槽牙,哈,咋又吃味啦! 文六斤见状,窘窘然而尬得很,挠挠脑袋憨笑,“大双,你说话就说话呗,你和夜公子可能有体己话,和我就没这个可能啊,你快说吧!” 钱大双犹豫了一下,神色略尴尬,“六子哥,我憋了好几天,就是想问问你,在翠花回门那天,你和林梅……有没有久别胜新婚的那种亲热?我没别的意思,你们夫妻总是这样分居两处也不是个事儿,她脾性改得差不多的话,让她也来金记做工吧,月钱和你一样。” 不说则已,一说起林梅,文六斤马上就恼得咬牙切齿的,“大双,她没有这个福气,她就是个放不上台面的玩意儿,你别惦记她啦,以后别在我和大家伙儿面前提她一个字!” 钱大双一看这里边就有事儿,在她追问之下,文六斤如实说了一遍,言语间充斥着对林梅的深深厌恶…… 就是在婚前一天的那个下午,按照乡俗,郑彦和他爹带着两个伙计,坐着骡车来文家行下茶礼。 十两银子的聘礼,还有布料,茶酒,油和糕点,几乎将文瑞那厢的地上摆满了。 女儿找到如意夫婿,文瑞这个当爹的当然是满心欢喜,当然不能做得太穷酸气。 他对郑彦爹说这十两银子聘礼所含的真诚分量,文家这边心领了,他会放进文翠花的嫁妆里而让她带回郑家,其他的文家都留下。 郑彦和他爹都挺欢喜的,但是呢,林梅开始作妖啦,她皮笑肉不笑地问郑彦是否知道她是谁。 郑彦早就从文翠花的嘴里得知林梅的存在,小伙子也是图个欢喜圆满,他笑着说自己当然知道啦,是大嫂嘛,说着还给林梅续了杯茶水。 但是林梅却将这杯略烫的茶水泼到了郑彦的脸上,连带着郑彦的衣服上都沾污了茶水和茶叶末儿。 当时如果不是蔡闰枝拽住了文瑞的袖子,文瑞的大耳光就掇上去了。 文翠花寻思着马上就出嫁了而不想和林梅起争执,她拿了毛巾给郑彦擦脸,擦衣服,终是气得泪珠子吧嗒直落。 不过林梅还没闹完呢,紧接着,她声称长嫂如母,郑家的聘礼都留下,另外还要给她这个长嫂送两件纯银首饰。 蔡闰枝一个劲儿地打圆场说郑家下茶礼中的布料糕点都给她,林梅哼都不哼一声,下了炕,堵在屋门那儿,意思就是郑家不答应,那就别想出这个门。 坊间流传说新媳妇儿临上轿前还涨头牛钱呢,但是那是亲家借着新媳妇儿的嘴涨出来的。 文家这边,文瑞夫妻和文翠花对郑家送过来的下茶礼已经满满意意,林梅一个做嫂子的如果会来事儿的话,就不该蹦出来作妖起浪。 再说,文瑞夫妻还活得好好的,对文翠花从来没有好脸色的林梅自称长嫂如母,她长嫂如母个屁呀! 这还拦上了门! 明天郑家来迎娶文翠花,后天文翠花回门,按照乡俗,倒是有拦门这个茬儿,但是郑家过来行下茶礼这天,就没有拦门这一说,更没有当了娘的嫂子拦门这一说。 按理说,明天和后天拦门拦新姑爷要喜钱,在文家有资格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铁墩儿,咋也轮不到林梅。 如果林梅今天得逞了,那么明天,后天,林梅仍然会拦门为难郑彦。 最终,文瑞寻思着在亲家面前丢脸就算了,但是不能在文家屯子的村人面前丢脸,他掇了林梅一耳光,林梅哭着钻进了她那厢,放声嚎丧似的。 文六斤随迎亲的队伍回了文家,听文瑞这么一说,他多日来积攒起来的想和林梅凑合着过的热望再次消散。 “大双,你看看哥当初有多眼瞎,娶回来这样一个讨债鬼!翠花平时啥也让着她,可她在郑家人面前也不懂得给翠花长点脸,那个女人恶毒贪婪又自私,还不会来事儿,我一想到她就是满肚子的气。” 钱大双听完后想支招让文六斤和离而再娶一个,但是转念一想还是让文六斤自己拿主意吧,她一个外人无权干涉文六斤的家事儿。 见钱大双不语,文六斤还说了个事儿,就在文翠花回门那天,尤青,也就是文泽的小姨,秦楠的娘,她在文瑞家堵住了文泽,哔哔叨叨说了一大堆文清源的坏话。 大意就是秦楠未考中秀才都怪文清源当初起的名字不吉利,因为秦楠说他和最后一名阎玉堂没差几名。 起了个木头疙瘩的名字,咋能考中秀才……尤其是这句,一下惹恼了文泽。 他拉着尤青去找文瑞,让文瑞马上将户籍上秦楠的名字改为秦二狗,声称这下与他二叔文清源没啥关系啦,秦二狗真有学问的话,那就明年再去参加一次院试。 尤青气得扯开了大喇叭痛哭流涕,咋咋哇哇说她是文泽亲个楞楞的小姨,文泽太过分了,最终被文瑞撵走,文家不稀罕她这种人坐席送礼金。 “我听我爹说秦二狗以为他和阎玉堂交情好,可以不用花一个铜板儿的束脩,结果是阎玉堂听说他改了名字这个茬儿,没有一点同情,一个铜板儿也不少收,反正是两个人闹臭了!” 钱大双对秦来财,尤青,以及秦楠,不,现在叫秦二狗了,她对这一家子没啥好感,听了这些后只是幸灾乐祸笑了笑,“活该!” 说罢,她笑着招呼萧晔,“夜兄,走吧,我们去吃饭,你生气啦,那就多吃点肉肉补补!” 萧晔张开了眼,眸里毫无情绪,其实心里甜滋滋的,钱大双还是很懂他的,这就好。 然而,风平浪静的日子总是很难得,翌日,文泽出状况了…… 这天正好是文清源所开家塾的休沐日,文泽在午饭后悄咪咪地拐走了文璇去逛街。 因为文泽在文璇出水痘那时,他在心里许下了承诺,今天终于兑现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41章亲我一个 马掌柜训斥文泽多次私自外出不和文东刚打招呼而目中无人,文泽了然是文东刚在岳父那儿嚼了舌根子,他那份喜宴礼金算是喂了狗。 就事论事,文泽仅仅占用了中午的午睡休息时间陪文璇逛街而已,别说他是小师傅了,就算是一般的小徒工也可以如此。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文泽对马掌柜承诺说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但是马掌柜依旧不依不饶而借题发挥。 他说连续好几周,文泽揽到的活儿都不多,如果文泽说出来定滑轮的锤炼方法,那么还保留着小师傅的头衔,否则就降为抡大锤的小徒工。 因为钱大双对文泽说过,锤炼定滑轮是他安身立命的手艺而绝不可泄漏出去。 文泽又是个实诚憨厚的汉子,寻思着定滑轮的锤炼方法是钱大双的,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绝不能白送给马掌柜。 而且,他可以忍受当抡大锤的小徒工,但是他忍受不了马掌柜和文东刚都骑在他的头上,因此就说自己卷铺盖回家。 但是马掌柜仗势欺人说如果文泽敢离开马家铁铺,那么跟文泽相好的那伙儿小徒工都卷铺盖滚蛋。 最后的结果是文泽和这伙儿小徒工一起离开了马家铁铺,文泽让他们各回各家等几天来镇上打探消息,他去找金记掌柜钱大双商量一下。 这天下午,汗水淋漓的钱大双结束了练功夫,和萧晔说笑着回到金记家常饭这边。 进屋后,萧晔让她坐着歇口气,他去厨房提了些热水,从井里打了冷水兑好,帮她洗好头发,擦干头发后,他出去守在门外,钱大双自己随便擦洗了一遍。 换了身衣服,钱大双去厨房端出来一小盆五香瓜子,到水井旁的青石那儿和大伙儿嗑瓜子唠嗑,萧晔自然没有这个兴致,回屋打坐。 唠了片刻,钱大双笑着问青松娘,“婶子,咋不见腊梅和小四儿?他们逛街去了?” 青松娘笑容僵住,轻轻叹口气,抬手指指于腊梅那厢,压低声音,“在屋里相夫呢,好大一阵子了,你去看看吧!” 聪明如钱大双笑着摇头,小叔子阎四豹已经有了媳妇儿,轮不到她这个寡妇嫂子管教啦,她乐得清闲。 此念还未落定,于腊梅那厢屋门大开,于腊梅一手拎着鸡毛掸子,一手揪着阎四豹的衣领出来了,径直走到水井这儿。 是了,这才是于腊梅难以改变的泼辣本色! 青松娘马上脸色沉郁,矛头指向女儿,“腊梅,你说话就说话,拿出这个泼妇样儿干啥呢?不想过啦?” 于腊梅粉唇抿紧再抿紧,还是松开了阎四豹的领子,将手里的鸡毛掸子塞进了钱大双的手里。 “大双姐,事儿摊不到谁头上,谁就不知道有多糟心,小四就是属驴的,他这几天总是叨叨要出去闯荡,你好好教训他一顿,揍不死就行!” 是的,于腊梅不舍得对阎四豹动粗,将这个权力拱手让给了钱大双,后者又不傻,她揍了阎四豹,心疼的是于腊梅。 钱大双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鸡毛掸子,笑笑的,“这根鸡毛掸子看着挺结实的嘛,掸灰尘还行,揍人嘛还是不够分量,腊梅,不如你让文泽帮你弄个铁杆子,你缠个铁杆的鸡毛掸子,多少年也用不坏。” 于腊梅听出来钱大双言语中的轻讽,但是她好说歹说都说了,嘴皮子都磨薄了,阎四豹依旧不改变主意,她真的是焦头烂额。 不等于腊梅说什么,文泽背着铺盖卷儿进来了,半截黑铁塔似的汉子散发着浓浓的颓废不堪。 他在店门外犹豫了好久,看见钱大双和萧晔从金记熏肉那边过来,这才磨磨蹭蹭进来。 “小四,就数你小子命好了,漂亮媳妇儿都娶上了,你还不安生过日子想干点啥啊?我混了几年白混了,和马掌柜闹翻了。” 在钱大双的追问下,文泽长话短说,将实情说了一遍,闻声从厨房出来的文六斤义愤填膺。 “文东刚那就是个卑鄙小人,马掌柜也不是个好玩意儿,他这就是卸磨杀驴,不对,这还没卸磨呢,就宰了驴,大双,你把文泽留下来吧?文泽能帮着蒸馒头,焖稠粥,不会吃白饭的。” 钱大双让文泽先把铺盖卷儿放进屋里去,“就算是没有文东刚煽风点火,马掌柜也会刁难文泽哥的,因为定滑轮在落月镇上也普及得差不多了,需求量会越来越小,不容易赚钱了。” 文泽折出来,听到这番话,越发颓废,只是咬肌鼓鼓的,低声憨笑着。 钱大双继续剖析,“文泽哥一个打铁汉子,蒸馒头,焖稠粥这种活儿不太适合他,学了多年的打铁手艺不能白瞎了,这样吧,小四儿,你去请楚公子过来,我和楚公子商量一下。” 阎四豹得了自由,欢畅地嗳了声,不管不顾于腊梅还气哼哼的,他小跑着溜掉。 这时,萧晔走出了屋,自来熟地搂了一下文泽的肩头,“别担心,有大双呢,她会给你安排个好地方,晚上我们撸串喝酒。” 说着,萧晔摸出来一张百两银票,让文泽和文六斤出去采购各种食材调料等等。 萧晔如此土豪,文泽的背脊随之直起来一些,憨笑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惹得青松娘等人哄然大笑。 当文泽和文六斤拿着银票离开后,钱大双正要拉萧晔回屋说叨说叨以后不要如此土豪,都是自己人吃啥都行。 但是萧晔看透了她的心思,笑着献殷勤的同时转移了话题,“大双,我有个好办法,可以让你遂心如愿,就是需要你给我磨墨!” 钱大双不疑有他,进屋文房四宝侍候着,萧晔找了块白布写了一行字……“金记急买店铺!要求距离金记家常饭和金记熏肉越近越好,价格面议,欲卖从速!” 不得不说,萧晔精准地猜中了钱大双的心思,还调侃道:“大双,如果三天内你买到了合适的店铺,你亲我一个算作酬谢如何?”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42章电光炫目 店铺距离近的话易于互相照应,钱大双心里有点甜,但是却嘴硬得很,“不如何!你骚情难耐的话……可以去亲墙皮子,亲得透了亮我负责和泥修补!” 说完,钱大双就麻溜逃出屋子,让正好过来这边的文春生用钉子订到店门外的墙上,白布黑字可谓是黑白分明,一目了然。 两刻钟后,楚千楼过来了,文泽和文六斤也买回来了食材,文六斤将剩下的银票和一串铜板儿交给萧晔,认真报了一遍账目明细。 萧晔将散碎银票给了车青,将这串铜板儿放在手里掂了掂,又抛给了文六斤,说是给铁墩儿他们几小只买零嘴儿吧……文六斤笑嘻嘻收入怀中,暗叹那几小只真是好福气。 文招娣和青松娘以及文清源夫妻心里雪亮,这都是沾了钱大双的光。 与此同时,他们也是暗暗焦急,钱大双到底想啥呢? 像夜公子这么帅气,这么有钱,这么慷慨大方又和气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啊,钱大双为啥不快点占着呢? 撸串喝酒的中间,楚千楼和钱大双就敲定了诸多细节事项,文泽竖起耳朵听到了和他有关的几条。 金记铁铺开业后,他不再是铁匠小师傅,而是代理掌柜,楚千楼在铁铺里安一个账房先生,负责日常账务以及和文清源对账等等。 而且和他平时相好的那伙儿小徒工都可以进铁铺,按件提成,多劳多得。 而且他们都不用操心没活儿可干,而且他们都是包吃包住包衣服鞋子的布料,有谁娶了妻子后还可以住独立单间。 文泽吃饱喝足,但是一高兴喝得太足而喝高了,和文六斤两个人喝得舌头都僵麻不堪。 但是还叨叨不休地说着有的没的,甚至还提起了当初和阎大豹喝酒吃肉的种种情景。 没有谁看见……阎四豹妒火如炽,他的脑袋瓜儿比文泽强一百倍好吗? 凭啥文泽可以当代理掌柜,而他仅仅是个打杂的? 最终钱大双听文六斤和文泽叨叨得脑壳子疼,给文翠叶使了个眼色。 文翠叶就和文招娣去厨房煮了解酒汤,给两人各喝了一碗,但是文泽却嚷嚷起来。 让大家眼睛亮着点儿,给他物色个贤惠媳妇儿,他想夜里搂着媳妇儿睡觉,自个儿睡了快二十年,不想再苦逼下去了。 是的,这边阎四豹嫉妒文泽马上就要当代理掌柜,而文泽心里也是嫉妒得要命。 阎小四儿一个小赌鬼都娶上了漂亮媳妇儿,他憨厚正直不做一点歪门邪道的事儿,咋就没媳妇呢? 文翠叶和文招娣好不容易将这两个哄进屋里去睡了,这时,进来一个不速之客,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钱掌柜,我可以和你聊一会儿吗?” 他这儿刚说完,稍有醉意的小鹏腾地一下站起来,抬手点指,“你谁啊?天都快黑了,你找我大嫂聊天没安啥好心肠吧?” 这个男人闻言脸色尴尬,掩口轻咳着,钱大双淡淡横了小鹏一眼,“小鹏,喝点解酒汤,睡觉去!” 小鹏想干架的兴致一下子无影无踪,低头嗳了声,乖乖依言照做。 “伯伯请坐吧,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钱大双寻思着身旁坐着两大高手呢,这样的中年男人就算是来上一个排也拔不走她一根头发,因此就笑着招呼。 这个男人并没有坐,而是指了指店门外,“钱掌柜,我就是想问你个事儿,你外面白布黑字写的想买店铺是真的吗?” 钱大双干脆地点点头,“伯伯,你看的没错,是真的,现钱结账,一个铜板儿也不赊欠,你手下有铺子想出手?” 这个男人笑着点头,这才做了自我介绍,“钱掌柜,我叫姜春良,是你旁边的邻居,不过我在牌坊街还有间较大的铺子,因此很少过来这边,这间铺子生意很不景气……而且紧挨着你金记家常饭,租金再便宜也没人愿意租,与你这儿是一样的大小格局,你看你能给这个数吗?” 说着姜春良比划出来一个数儿,满目希冀地望着钱大双……这间挨着金记家常饭的铺子,早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早出手一天,他心里早舒坦一天。 钱大双一看姜春良要的价格比她的心里价位还要低十两银子,她故作沉思状,片刻后才点点头。 “姜伯伯,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你叫张亭长过来,我们签一下相关的买卖协议!” 然而姜春良太想睡个安稳觉了,钱大双一没有留订金,二来呢,周围的店铺多了去了,万一谁截了他的胡,那他不得悔青肠子? 于是乎,姜春良扯谎,“钱掌柜,你有所不知,我明天要出趟远门,所以今晚咱们就签协议,钱货两讫!” 钱大双也担心夜长梦多,“好啊,不过呢,你明天中午前腾空铺子就行!” 姜春良得了这话拱拱手,“钱掌柜,你别关店门啊,我这就去找张亭长过来!”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走出了店门,钱大双心道,因为某人的字太帅了,所以才能这么顺利而想啥来啥。 心随念动! 她瞟了眼一旁的萧晔,后者好巧好巧也望过来,目光交接处……楚千楼感受到电光四射,甚是炫目,晃得眼睛疼。 钱大双被萧晔的目光狠狠地烙了一下,作为报复,在桌子下,她抬脚踹了一下萧晔的小肚子。 是的,钱大双报复的小动作改了,不再踩萧晔的脚啦! 因为有次萧晔将她压到墙角说她再踩脏了他的鞋子,那么她就必须亲手给他做一双千层底儿的布鞋。 一提起不擅长的针线活儿,钱姑娘就没底气得紧而记性好得很,也乖得很。 萧晔不舍得扰了钱大双的好心情而不舍得“欺侮”她,只是埋下头优雅地吃串抿酒。 没多久,文春生等人都吃饱啦,该喝解酒汤的喝上一碗,各自回屋洗漱睡下,文招娣和青松娘将盘子碗拾掇到厨房洗干净,收拾停当也回了屋。 前店剩下了钱大双这三人以及凌青和车青,这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43章抱团投胎 姜春良和张亭长进来了,萧晔给车青使了个眼色,车青了然,去后门外又烤了一些肉串端上来。 张亭长正好也写好了相关的买卖协议,钱大双如数给了姜春良银钱,招呼他和张亭长一起撸串喝酒。 张亭长暗自庆幸正好没吃晚饭,正好可以放开肚子吃喝起来,而姜春良是个实在人,他仅仅喝了半碗酒,吃了五六根烤肉串,就起身声称安排人手腾铺子而先走一步。 没有多久,张亭长在萧晔和楚千楼的热情敬酒之中喝得微醺,口齿不清地笑着告辞,楚千楼让凌青派侍卫送回家。 在写合作协议时,楚千楼写,凌青磨墨,钱大双在一旁没话找话地尬聊。 因为担心萧晔吃味而欺侮她,所以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恭维楚千楼字好看。 “幸好楚兄会写协议,不然我找人写协议也得花费不少哪,毕竟我们之间有好多合作协议呢,我可没少占便宜啊!” 磨墨的凌青心道,自家公子爷从前向来是懒得动手写任何协议,到了钱大双这儿却是热衷得很。 钱大双最后一句真的是说到了点子上,她很快就晓得傍上了自家公子爷,那可是一夜暴富成富孀。 楚千楼写好了协议,将羊毫给了凌青去清洗,“大双,你付出的不可忽略,你我之间仅仅是平等合作关系,互惠互利而已,你并没有占我的便宜!” 一旁的萧晔抿着酒而毫无存在感,他听着这两人讨论着占便宜这个茬儿就心浮气躁,想,很想,非常想占钱大双便宜,无奈旁边有两个碍眼的。 钱大双寻思着墨迹还未干呢,如果撵走了楚千楼显得她多么急功近利似的。 毕竟金记铁铺以后的生意要仰仗着楚千楼揽活儿,所以她继续尬聊套亲近。 “楚兄,当初我知道你在翠红楼喝花酒还蛮震惊的,然后想想其实也没啥,有钱男人喝花酒是个非常接地气的嗜好,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楚千楼的视线凝顿在协议的字里行间……那不然往哪儿放呢? 某人早就森森冷气逐放! 他要是把视线放在钱大双的脸上,那人借着酒劲儿真能和他比划起来! 当初他还以为金一戈,也就是钱大双与鸨儿还是杨妈有暧昧鱼水情呢,结果暗中派凌青跟了一遭,原来是卖翠红膏而已。 不过这些只能在心里想想,他不可能放在桌面上,显得他正常的好奇不正常啦,仿佛他暗恋钱大双似的。 终是被钱大双带进了尬聊的节奏中,楚千楼清俊一笑,“初见那次,我就觉得你属于人不可貌相的那种,最后得知你是个女子,的确是人不可貌相,怎么?你也认为喝花酒的男人都是不正经的男人?” 钱大双也不掩饰,“是啊,一般人都惯于相信眼睛,其实呢,眼睛看到的大半东西都是假的!” 凌青洗着墨锭砚台,忍不住给自家洁白如玉的公子爷帮腔,“钱姑娘,你说的极是,我家公子就是想给家里这样一个放荡不羁的印象,不然那个野心大过天的怕是寝食难安,天天作妖!” 钱大双了然而笑,是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像楚千楼背后的富贵家庭也是如此。 然而他却愿意为她停留脚步,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她,愿这份友谊常青,像青松一般冬夏常青,常青不黄。 这时,墨迹干透,楚千楼自己收起来一份协议,笑着告辞,钱大双将她那份协议放到萧晔面前,然后将楚千楼和凌青送到店门外,目送他们一个上车,一个驾车匆然离去。 这时,姜春良送过来店铺钥匙,声称铺子里的东西都挪到了店门外,他让人拉走就是。 回了店,钱大双再也忍不住心里那份得意洋洋,“夜兄,你看清楚了吧?这次我可占了天大的便宜,要不是有楚兄撑着,金记铁铺揽不上活儿,一准死赔钱啊!” 萧晔吃味归吃味,但是理智还在,他丢给车青一个眼神,车青赶紧出去撤回来幌旗,插好了店门,然后去后院的古松上打坐。 长臂一伸,萧晔将还在端详协议的钱大双搂坐到长腿上,玩赏着她又窘又恼的神色。 “大双,你很喜欢占楚千楼的便宜嘛,就不担心他哪天突然情动白睡了你?” 钱大双回以大白眼,她虽然不敢说完全了解楚千楼的脾性,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楚千楼不会做出来唐突无礼之事。 这厮倒是有可能白睡了她……没错,就算是他强要睡了她也是白睡,别指望她在他一睡之后就钟情,上赶着缠着他。 萧晔没等到钱大双的明显抵触,心情灿烂的同时醋意翻腾,“大双,你店铺也买上了,我功不可没,你应该亲我一个,不亲的话会长利息的,怕么?” 怒视! 钱式大白眼怒视! 在钱姑娘如此眈眈怒视下,萧晔松开了钱大双……某些礼物看着没有明码标价,但是那价值却更加不容无视。 钱姑娘没多久后就为此付出了堪称世间最最高昂的利息…… 钱大双收好协议,拾掇盘碗拿到厨房去清洗,萧晔如影随形跟进了厨房。 这就罢了,他还从后面揽住了钱大双的细腰,在她耳垂边声线幽幽,“大双,要么我来洗,你一直抱着我的腰?” 钱大双……只好硬撑着,手上加快了速度,然而萧晔惯于得寸进尺,“大双,我想起来你说过,你们那儿流行一道送命题!” 钱大双是活的,活的,活的,她忍耐着身子本能窜起的千般不适,手上速度更快,萧晔忒享受这种独处而暧昧的时光。 “我和楚千楼掉进了河里,我们都不会游泳,只有你会游泳,你会先救谁?” 舀水冲着洗干净的盘碗,钱大双毫无聊兴,“你们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泳,还去河边溜达而掉了进去,我嘛,在岸上静静地看着你们抱团投胎,然后祝愿你们在黄泉路上基情四射!” 萧晔执拗如想得到中意糖果的孩子,“别敷衍,必须救一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44章无波生澜 钱大双状似考虑般应承着,慢条斯理地擦干了手,猝然一个旋身,提膝,撞向了萧晔为男人最重要的零部件。 萧晔在武学这块儿,是高手之林中的佼佼者,他微微侧移时,张手抓住了钱大双来势汹汹的膝盖,凉凉地凝视着她。 钱大双偷袭失败而被萧晔后发制人,而且她为了保持重心平稳,不得不靠在灶台上。 硌得不舒服不说,单说薄暮中,厨房里,孤男寡女来个这样撩火的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那她索性就剑走偏锋以制敌,将这份暧昧演绎到极致,稳稳让这个小屁孩对她千般嫌弃,万般厌恶。 她仰着脸笑得风情百种,“呵,有种来一发啊!要不姐姐带你飞!” 闻言,萧晔眸里沉着滟笑而缓缓逼近,他喜欢钱大双的专情,即便钱大双专情的对象另有其人,也不怪她,怪他在后面才遇见了她。 他也喜欢钱大双此刻的狡黠而恣意放荡,即便他从钱大双的横生媚态中揣测到她大概是在撩他,也没有丝毫厌恶,他未来的小媳妇儿有撩他的兴致,正合他意。 于是乎,萧晔懒得警告钱大双如果以后遇见了一流高手,她只有拼命逃跑的资格,而是身体力行诠释招惹了他的不良后果。 钱大双面上硬撑出来一副风月场高手的模样,但是马上就装不下去啦,她本能地张手去掐萧晔的脖子。 不过,她都没看清萧晔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她的双手手腕子就被他单手禁锢,掀到头顶上。 关键时刻,钱姑娘反而骤然冷静下来,暗骂自己特么就是最大的大傻叉……两人衣服都整整齐齐的,小屁孩能干成啥流氓事儿? 但事实是钱姑娘低估了眼前的纯情小暖男! 萧晔星碎地吻了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头她的唇,如蜻蜓吻着花儿那般轻柔缱绻……她失神啦,这厮原来是老手啊! 虽然揣测到钱大双腰脊被硌得不舒服,但是萧晔故意想让钱大双记忆深刻些。 让她记好了一流高手不是她能惹得起的,让她记好他是真的喜欢她才隐忍不发。 “自从那天向你告白后,我闲暇时就研究房术,力求将来成亲后我们都喜欢夜里的时光……” “stop!” 钱姑娘一急而口不择言,恶狠狠地剜着萧晔,想割了他的舌头,看他还咋瞎哔哔。 萧晔蓦然发现在钱大双的底线附近逡巡一番很有趣,他唇角笑弧骀荡,“那好,解释一下你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钱大双虽然处于极度被动的地位,但是就冲萧晔这不端正的求教态度,她可没有这个义务给他科普,让他继续懵圈着。 萧晔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钱大双被他捯饬出来的造型,戏谑中不掩威慑,“是不是觉着我拿你没办法啦?” 钱大双了然只要她一落泪,萧晔就会罢手,但是她却偏偏挤不出一滴泪,仿佛眼泪都忙着睡觉去啦! 沉寂中浮起一声微响! 是钱大双的肘关节那儿发出来的,仿佛替钱大双抗议萧晔的暧昧暴力似的! 萧晔随即就松开了钱大双,揉捏了几下她的肘关节,略略慌张问她感觉如何。 见她不理不睬,萧晔的大手又去揉她的腰脊骨,力道适中而舒服得很,可钱大双却故意喊疼,腰快断了都。 半个时辰后,已然洗漱完毕,躺在被窝里昏昏欲睡的钱大双瞅了眼炕尾打坐中的那位。 犹豫再犹豫,她好心好意地指出来一条光明大道,“我们那儿有个理儿,求之不得就要及时止损,因为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然而没啥卵用,萧晔依旧喜欢这条不为世俗所容的崎岖小道,“我们这儿讲究……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钱姑娘被噎得咳了几声,陡然想起了初见时她留下的那张字条,越发尴了个大尬。 萧晔凑过来,轻拍着她的背心,“嗯?你反应这么大啊,意思是想让为夫今晚就以身相许?” 钱姑娘不得不承认在聊骚这方面,她是某人的手下败将,此刻更是只能装聋作哑,不然真发生了什么,她都没地儿哭。 第二天刚卖完了早饭,那帮跟着文泽一起离开马家铁铺的小徒工就来金记打探消息。 当他们听到了那个喜人的结果后,一个个都是满心欢喜,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张嘴吃饭,钱大双有些头疼。 最终她告诉文泽将这些徒工分成两人组,轮着过来这边在饭点儿前打杂一个时辰。 也没啥重活儿,就是剥剥大葱,洗洗土豆萝卜,或者是拾掇头蹄下水等等。 文泽高高兴兴应承着去分组,钱大双暗中叮咛文六斤等人都长点心。 文泽人品不错,虽说他不用过来打杂,但是可以随便进出厨房,而其他的徒工就算是过来打杂,也不可以进厨房。 大家都郑重应承下来,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是人心隔肚皮啊! 如果哪个徒工暗中偷学会金记家常饭的做法,那么他们这些人就只能滚回文家屯子挖二垄。 其中有个人不是这么想的,他就是阎四豹。 听着钱大双如此这般安顿一番,阎四豹暗暗窃喜,这下不用他打杂啦,他该择机出去闯荡事业啦! 是的,阎四豹总觉得他能干出来一番大事业,不试试怎么能甘心? 铁铺需要的用度不需要钱大双操心,由凌青去准备妥当,不过开业的手续比一般铺子要繁复严格得多,也就是楚千楼人脉广,不到一周就开门营业。 在萧晔的提议下,两间铺子相隔的围墙上打通出来一个小门,这样两边走动起来也方便些。 开门营业这天也很简单,放了一串鞭炮后,楚千楼主仆俩和大家坐在一起吃了顿饭,然后就回了落月楼。 接着这边卖家常饭,文泽带着那些徒工去干活儿,一切有条不紊。 萧晔包揽了熬制冬阳丹的同时,天天督促钱大双练功夫,因为不久他就要离开一段时间,他希望钱大双拥有一些自保能力。 月底这天,钱大双给大家发月钱,金记铁铺那边文泽也是按照一两银子的月钱结算的,那些徒工都如数发了计件提成。 无波生澜……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45章来得太迟 本来,钱大双今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她眼里所谓的喜事与银钱有关,楚千楼给她结算了这个月的利润。 为了查对账目,她顾不得午睡,最终查清金记家常饭西街店的收入,与东街店的利润差不多。 而且,楚千楼真的按协议约定分给她六成利润,包括在楚千楼名下的其他地方的店铺,比如月颜丹和冬阳丹的收入,比如熏肉和绣庄的收入,都是一样的。 这样一来,钱大双一下子拥有的银子数额变成了一个很好看的数字,比她悄咪咪估计得那个数字要多得多。 其实楚千楼名下的店铺多如牛毛,如果少报给她几百家,她也不知道。 并且,她当初也就是签了个总的合作协议,而没有具体到每一家店铺,这样做也表示她相信楚千楼的人品,最后楚千楼真的是君子做派而没有让她失望。 心里喜滋滋的同时,钱大双了然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个道理,距离最后还远着呢,只能说目前来看,楚千楼真的是她财路上的大贵人。 钱大双一高兴,有人就跟着沾了光,她笑着承诺青松娘从下个月起月钱涨到一两。 青松娘各种千恩万谢,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照这样下去,儿子于青松的媳妇本儿一点也不用发愁。 反正生活中有人喜欢安安稳稳,也有人喜欢挑战刺激,比如阎四豹。 他拿到月钱,顺手给了脸色冷淡的于腊梅,等到大家都说笑着散去后,他出了声,“大嫂,我明天起不在金记打杂了,我想单干!” 钱大双微微一怔,一连串连问的语气蕴着锋锐,“单干?你干啥能挣一两银子的月钱?你和腊梅商量好了?” 她这儿话音未落,于腊梅左右开弓,啪啪扇了阎四豹两巴掌,用了多大的劲儿? 于腊梅不清楚,但是她手心胀疼,不停地搓着手,她这几天各种好说歹说,各种低声下气央求阎四豹消停点儿。 大意就是钱大双一个小寡妇如何如何不容易,钱大双为撮合他们付出了不少心血,他们夫妻就该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而不让钱大双再操心。 是的,别说是她了,就算是她娘活到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一个寡嫂对一个半路捡回来的野小叔这么好。 所以于腊梅是忍无可忍,亮出了她彪悍泼辣的本色,阎四豹埋头不语,以沉默无形的述说他并不会改变决定。 青松娘不放心地守在屋门外,听到了动静,拉开门进来,一见阎四豹被于腊梅打了,她扬手就要打于腊梅。 但是却被阎四豹捉住了手腕子,“娘,这不能怪腊梅,怪我,我活该挨打!” 于腊梅见她娘居然因为阎四豹而要打她,顿时就红了眼圈,“娘,我嫁了汉子就是大人了,我的事儿不用你管,小四一天不回金记,他就一天别想进我屋里,不然,我死给你看!” 说完,于腊梅神情倔强地提步离去,青松娘心里是五味陈杂,她的初衷是对阎四豹好点,那样阎四豹会善待于腊梅,现在却闹得这么僵。 “小四儿,腊梅的脾气是不好,但是她确实没啥错,你放着安生日子不过,到底是想折腾啥啊?是不是……你外面有人了?有的话,你就明说,我们母女眼瞎我们认了!” 阎四豹苦笑,“娘,我发誓我没有,你这种话千万别和腊梅叨叨,她会胡思乱想的。” 青松娘沉重地叹口气,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啥也没说,神情沮丧得很。 钱大双头疼的,“小四儿,今天,我把话撂这儿,如果你敢和别的女人鬼混,还是你又去了赌场,还是你走了歪门邪道,那么我会支持腊梅与你和离,而且,你再也别想踏进金记一步!” 阎四豹恭恭敬敬应承着,“大嫂,我知道!” 钱大双也想巩固胜利成果,阎四豹真和于腊梅和离了,那她还得再给他娶媳妇儿,她想想就头大得要命。 “小四儿,男人有野心没啥错,但是先天的资本与后天的积累以及运气等等都有关系,你把我的话放在心里,那么在外面混得不好,随时都可以回来。” 阎四豹也知道他这么折腾,不管是谁都理解接受不了,但是钱大双没有断了他的退路,他真的是感恩至极。 钱姑娘继续笼络人心,“一天三顿饭还是有你的份儿,记得到饭点儿时回来吃饭,赚钱再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好了,我乏了,你们也都回屋休息吧!” 青松娘对钱大双的极致宽容除了感激,还是感激,换做是她,她也只会和阎四豹这样不成器的小叔子反目成仇,毕竟本来就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两个人。 阎四豹和青松娘离开后不久,萧晔拎着两桶水进了屋,一桶热水,一桶凉水。 “大双,小四儿和六子他们一屋睡了,那小子刁顽成性,你随他去,不必太操心,他折腾一个月,一无所成还得回来。” 钱大双漫不经心地嗯着,“没操心小四儿,我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他,觉得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笨得变异成一只龟,但也不好说,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吧!” 说着,钱大双解散了头发,就要兑水洗头发,却被萧晔拽入怀中拥着不放,“大双,别动,让我抱你一会儿!” 半刻钟过去了,萧晔还不松手,钱大双已然揣测到某人嘴里的一会儿可以无限期延长。 “夜兄,你想想看,你现在抱着的是别人的老婆,痴情错付说的就是你,现在回头还不晚,还有一大群的姹紫嫣红供你挑挑拣拣。” 萧晔拥得更紧,情动于眉眼间,双唇在钱大双后颈上碎吻几下,难舍难弃。 “大双,你不是别人的,你就是我的媳妇儿,我不是痴情错付,是痴情来得太迟啦!” 钱姑娘不想耽误了眼前人,苦口婆心地循循善诱,“干嘛呀这是?生离死别似的!你冷静理智时的模样最为帅气好看,你想想,你的老婆现在正被别的男人追求着,你不急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46章想气死你 有道是攻心为上! 但是钱大双这招攻心计用在萧晔身上,收效甚微! 萧晔撤开,修长好看的手指拈起她一绺发丝,指尖摩挲着发梢,笑笑的,“大双,我现在非常冷静理智,那你说说我有多帅气!” 好吧,聊着聊着,她就掉进了坑里,没法再好好聊天啦! 这样感慨着,钱大双就奇了怪了,如眼前人这般简单美好的少年,咋就没有成群结队的追求者啊? 是她们都眼瞎了,还是另有真相? 想到这儿,她只能顺着萧晔的意思来,刻意端详了他一会儿,开始赞美加循循善诱。 “我夜兄太帅啦,帅得一塌糊涂,帅裂星川,惊为天人,夜兄,如果你参军入伍,定会在疆场上叱咤风云,屡建战功,朝廷加官进爵,封妻荫子等等的无上荣光,都少不了的。” 钱姑娘真的是好心好意为萧晔考虑,反正他把最好的时光浪费在她身上,她真的是内疚不安,一想想就如坐针毡。 然而萧晔听着她称呼他“我夜兄”时,心弦一瞬间被拨动,如果她称呼他“我夫君”那多好啊! “大双,你真喜欢官夫人的那种荣光?” 敢情! 这厮是油盐不进! 一口咬住她不放啦! 钱大双没了耐性,拽开萧晔的爪子,“你姐姐聋啦!” 最终还是萧晔帮钱大双洗了头发,她自己泡了澡,洗了换下来的衣服,钻进被窝里,趴在炕沿边儿慢腾腾的擦头发。 没擦多久,萧晔将水倒掉,擦干净木盆和浴桶,跨坐在炕沿边儿,一下下小心而轻柔地擦着她的发丝,任谁看过来,都是一对恩爱小夫妻的既视感。 渐渐,在昏黄的灯光下,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闭眼躺着的钱大双看不见萧晔神色温柔如诗,眸光清愁潋滟。 在钱大双昏昏欲睡时,萧晔趴在她耳边问:“大双,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离开你三五个月,你会想我吗?” 钱姑娘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动了动,心里暗暗欢呼,这厮终于要离开落月镇啦,太好啦,“嗯……或许会想,或许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 好吧,心里一高兴,钱姑娘忍不住就说了实话,尤其是后半句,简直就是比石头还实的大实话。 就是因为钱大双这句实话,萧晔毫无睡意,他侧卧在钱大双身旁,端详着晦暗氤氲中这个睡得极为香甜的女子。 她的发丝,她的睡颜,她身体撑起来的薄毯轮廓,都是那么宁静美好,如果他错过了,那今生就再也遇不到她这样好的女子。 不得不说男人最了解男人,萧晔揣测楚千楼现阶段还没有发现钱大双别致无双的美好内在,所以才没有动心追求钱大双,一如他最初那般懵懂无知。 因此萧晔一旦离开后,他最担心楚千楼这个情敌突然情窦初开,占据了他在钱大双心里的那个第二的位置…… 睡得香甜的钱大双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丑若两人的她,被萧晔当成了宝,萧晔对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备胎位置如此执着痴狂。 凌晨时分,萧晔的双唇在钱大双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他心道,守着钱大双是他最重要,最重要的事儿,雷打不动,其他的爱咋咋的。 第二天吃了早饭,阎四豹用荷叶包了两个馒头,文春生夺过来,将每个馒头侧切了好几刀,在里面加了料,灌肠片,熏猪肝,熏鸡肠。 阎四豹笑着连声道谢,离开时不舍地望向了于腊梅,后者眼皮子都不撩一下,他咬肌鼓了一下,大步离开。 钱大双眼见得于腊梅眼睛红肿不堪,显然是她昨晚哭了很久,“腊梅,你吃完饭后再回屋睡一觉,我来卖早饭,就这么定了!” 阎四豹有阎四豹的坚持,于腊梅有于腊梅的道理,孰对孰错,只能是由时间来给出答案。 见钱大双这样一说,文招娣,文六斤以及文翠叶等人酝酿了好久的抱怨,对阎四豹的抱怨都悄咪咪地咽进了肚子里。 于腊梅捉住了钱大双的手,美眸里的眼泪要落不落的,昭示着她几近崩溃的伤心情绪。 “大双姐,如果我和小四说他再不回金记,那我就马上和离,你说管用不?” 钱大双笑着拍拍她的手,“腊梅,你在乎小四,那就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你这样逼他只会起反作用,放心吧,那小子早就被你迷了心窍,他啥也折腾不成就回来了呗,听姐的话,去睡觉吧!” 哄走了于腊梅,钱大双回屋换了件普通的窄袖罗衫,她穿着广袖衫收钱,卖饭都不方便。 萧晔在屋门那儿堵住了她,俊颜泛笑,“大双,你要么抱我一下,要么我就陪你出去卖饭!” 呵,这个小屁孩子昨晚不是要离开三五个月吗? 咋还不走呢? 腹诽归腹诽,但钱大双究竟是不想让萧晔陪着她卖饭,她真的受不了食客们一道道意味不明的视线凌迟,如果换做她男友,那就没问题了。 所以呢,她张开手臂抱了下萧晔的精瘦腰际,但是萧晔却按住了她的手,将这个抱的动作延长下去,还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钱姑娘翻白眼,“夜星川,你轻薄别人的老婆也占不了便宜,说不定这会儿,你未来的老婆正被别的男人轻薄着呢,你还不快马加鞭去救她离开水深火热?” 萧晔本来想松开手啦,钱大双这么一说,他将她按入怀里,俯首啄了一下她的耳垂,低沉的声线透着警告。 “大双,以后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就办了你,而且办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和更多次!” 前店。 钱大双和文翠叶刚卖完了早饭,文老九就匆匆赶过来,比平时过来的点儿要早得多,而且神色凝重。 钱大双心里一惊,面上和颜悦色,“老九伯伯,今天好早啊,你赶紧去厨房吃饭吧!” 文老九一看也没有外人,“大双,你可要撑住啊,出事啦,吝啬鬼那个老女人真歹毒得厉害,她想气死你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47章挖墓掘坟 这边阎四豹不消停,屯子里那边老阎家又作妖起浪,这老阎家的人都特么有毒啊! 想是这么想的,但面上钱大双得撑住了场子,“老九伯伯,你尽管说得明白一些,那个老女人想气死我?她的道行还不够!” 文老九犹豫间,萧晔提步走进来,捉住了钱大双泛凉的手,“大双,也没有太大的事儿,我陪你回屯子一趟!” 钱大双心里泛起凌冽的警惕,“你晓得出事啦!那到底是啥事呀?” 萧晔装傻摇头,“我揣测到没啥好事而已,你还是让老九伯伯说吧!”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钱大双也懒得追究先前萧晔肯定而确定的语气,她转脸望着文老九。 接下来,文老九简单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言语间充斥着什么是小人得志而洋洋不可一世…… 眼看着落月镇上的金记生意红红火火,吝啬鬼那是眼热得寝食难安,最主要的原因是佟秀琴不是个慷慨大方的,无论如何也不肯变卖嫁妆供阎玉堂去县城公塾修学。 在归榆花这儿,都是孙媳妇佟秀琴的各种不好,孙子阎玉堂就没有不是的地方,所以她想尽快给阎玉堂凑够钱。 最后归榆花还是想在钱大双头上下蛆,她大马金刀去了文瑞家,声称后悔了,想把钱大双的户籍再次收入老阎家。 文瑞也是想替钱大双分担一些,他据理力争说白纸黑字的协议写得清清楚楚。 而且,村里那么多人都耳闻目睹归榆花不仅说了绝话,还按了手印,就算是归榆花闹到县衙也不占理。 最后文瑞警告归榆花闹腾时心里有个数儿,不然他会消除老阎家所有人的户籍,文家屯子除了阎四豹再也没有姓阎的。 归榆花仗着孙子阎玉堂是秀才身份,并没有把文瑞的话放在心上。 就在昨天晚上,由阎玉堂出面撺掇钱二柱,还有私塾里那些单门独户的人家。 钱二柱巴不得全屯子的人都看钱大双的笑话,所以阎玉堂不费吹灰之力就说动他扛上了铁锹。 而那些单门独户因为有自家的儿子在私塾里读书,所以都怕得罪了阎玉堂。 所以他们这些大男人一碰头,一通气,也没咋把好良心那一关,都扛上了铁锹。 最后在阎玉堂,阎二豹和阎三豹的带领下,这些人连夜掘了阎大豹的坟。 挖墓掘坟! 老阎家的人居然做出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儿! 阎大豹是老阎家不共戴天的仇人吗? 钱大双脑子飞快地转着,捋着,此刻文六斤等人都闻讯围拢过来,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钱大双想着自己可是阎大豹的未亡人啊,她总得做做表面文章,于是她就冷静剖析起来。 “吝啬鬼想让我入阎家的户籍,无非是想拿我的钱供阎玉堂继续修学,可她不该刨了阎大豹的坟,她这是欺侮我这个未亡人,我先回屯子把大豹重新安葬,然后穿素服去县衙击鼓鸣冤,咬死说这一切都是阎玉堂指使的,让他当不成教书先生,让他上街讨饭去!” 文六斤等人义愤填膺,一声高过一声地咒骂着老阎家的人,于家母女心里越发惴惴不安。 阎四豹出生在这样一个不良家庭,他现在又跑出去单干,怕是迷恋上啥歪门邪道了? 最后还是萧晔说到了节骨眼上,“大双,你真要报官的话,那么大豹的尸骨只能放在原地不动,只能等着县衙衙役等人过来查验现场,算是最重要的物证吧,这么大热的天,死人受罪,你也跟着遭罪,真没有必要去县衙报官!” 文老九马上接腔,“是啊,大双,是老阎家的邻居老吴看不过去,偷偷告诉了文瑞这档子事儿,他们是在夜里掘坟开棺抛尸的,然后将墓碑和棺材拉回了老阎家,连巡逻队的人都没有撞见,那就是没有一个人证,至于那些帮凶,你也别指望他们谁站出来做人证,因为他们都是阎玉堂的舔狗!” 钱大双无比震惊,“开棺抛尸?还把棺材和墓碑拉回去了?老阎家的人这么歹毒,眼里还有天理国法吗?” 是的,所谓坏人就是永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坏上几分,钱大双头疼的,阎大豹的棺材是她出钱买的,但墓碑不是。 萧晔暗中让车青吩咐人给阎大豹和钱大柱夫妻都打了墓碑,都埋到坟地后才告诉了钱大双。 钱大双怎么也想不到会这样? 盗墓贼偷陪葬品,偷尸首就够可恶的了,老阎家的人越发可恶,竟然偷棺材和墓碑,归榆花就不怕这些不祥之物妨冲了家运? 就不怕妨死了她那个宝贝疙瘩大孙子阎玉堂?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地议论纷纷,钱大双脑瓜壳子疼,让众人各忙各的去,让她安静一下。 萧晔给她端过来一碗冰糖水,“大双,我觉得无论怎样,人死都应当入土为安,这是对逝者应有的尊重!” 钱大双一口气喝完了糖水,愁的,“阎大豹又不是没入过土,可他安了吗?我倒是也不想去县衙跑一遭,省得县丞大人又怀疑我想出名出风头,毕竟这事儿又不能彰显辖区政绩。” 道理她都懂,老阎家那些小人表面上是掘了阎大豹的坟,其实是想在她这儿下蛆,不整得他们剩下半口气,他们就不会消停! 可是咋整呢? 倒是可以把阎大豹的尸骨堵在老阎家的门上,以此逼迫老阎家人赔礼道歉,交出墓碑和棺材。 但是不可行! 一方面文瑞那里会颜面扫地,另一方面,钱大双觉得愧对阎大豹,她真不忍心折腾他的尸骨。 是了,好人因为总是没有坏人狠毒而想照顾到的方面比较多,所以才容易受制于坏人。 “大双,楚兄来了!” 钱大双这儿正愁得焦头烂额呢,就听得萧晔笑着提醒她,倏然,她脑中灵机一动,想出来一个无比稳妥的好办法。 “楚兄,我求你个私事儿呗,我想把我亡夫的尸骨埋在你柿子园里,随便找块巴掌大的地方就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48章是小阵仗 楚千楼得了手下的禀报就匆匆赶过来,一看钱大双这闪闪发光而毫不生气的财迷神色,他松了口气,“大双,可以啊,你看对哪儿就埋哪儿呗!” 一般来说,大家都认为死人是不祥之物,如果没有沾着点儿亲戚关系,谁都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上埋个死人,不祥又膈应。 就算是楚千楼拥有那么大一片柿子园,但那都是他的私人产业,他完全可以拒绝钱大双这个无理要求。 听着楚千楼答应得不假思索,钱大双难以置信,“楚兄,那个……你就不怕被阎大豹的鬼魂骚扰吗?” 楚千楼摇着玉扇,失笑的,“大双,他是你亡夫嘛,你好不容易求我一次,我给了他一块安息之地,他总得给你个面子而安安生生的。” 钱姑娘默默吐槽,事实胜于雄辩! 有情有义的人总是在行动上做的很多,不像某些人有个那么大的大山庄,根本就不缺一块闲地方,却不敢吭声儿。 钱大双拿出来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递给凌青,“凌青大哥,你派人帮我买口棺材,买块墓碑,雇车拉到文家屯子,我这就动身赶过去!” 不等凌青接住银票,萧晔就吩咐车青,“你速速派人去买棺材和墓碑,尽快送到文家屯子!” 车青应承着,走出了店门,是的,萧晔仅仅是接收到了钱大双淡淡的一瞥,就晓得了她那点小心思,所以也表现了一下下。 然而饶是如此,钱大双也没有道一声谢,甚至都没有瞧萧晔一眼,她让楚千楼稍等片刻,她进去安顿一下。 楚千楼瞧着钱大双和萧晔一前一后进了后院,他觉得怪怪的,是了,他身为钱大双的朋友,给她亡夫提供一块儿墓地很正常,毫无暧昧而无关风月。 但是夜星川作为钱大双的小相好,给她亡夫买棺材和墓碑……这个嘛,任谁看都不得劲儿,钱大双怎么就没觉察出来啊? 难道她就不担心阎大豹的亡魂气得无心投胎,从黄泉路上折回来祸害他们吗? 钱大双叮咛文六斤等人都尽量瞒着阎四豹,她回屯子埋了阎大豹的尸骨马上就回来。 进屋换上了灰紫色的交领广袖罗衫和百褶裙后,钱大双想起来个茬儿。 “哎呀,坏了,忘给阎大豹买衣服鞋子啦,算了,一会儿绕路去成衣铺子买吧!” 萧晔从屋角的柜子里拿出来一套葛色衣衫和一双黑布鞋,“大双,这是车青从山庄拿过来给我替换穿的,我刚好一次也没穿,你不必再花钱买了,反正我的衣服鞋子多的是!” 钱大双为了省钱而痛快答应,这刚好被闯进来的文六斤听了个一清二楚,他强烈反对。 “夜公子,不行!你是没看见大豹死得有多惨,用你的衣服入殓……那大豹的怨魂会缠上你的。” 钱大双心道,文六斤真是个愣头青,阎大豹要是真有怨魂的话,那么他只会缠上她,也不对,只会缠上鬼原主。 文六斤真的被某人养熟了,可着劲儿为某人着想,萧晔看出了钱大双的不快,“六子,我倒是不讲究这个,大双,我们走吧!” 文六斤这才想起来他赶过来的意图,准确地说,他代表着大伙儿的意思。 “大双,招娣婶子,老九伯伯……反正我们都寻思着你还是带上王半仙回屯子做场法事吧,大伙儿担心你被大豹的怨魂缠上身。” 呵,这会儿才想起来担心她啦,不过迟担心她总比不记得担心她要好一些。 “六子哥,脑子是个好东西,拜托你们常用用脑子好吗?大豹是被野熊拍死的,他要是想报仇的话,那肯定是去找那头野熊啊,我可是他的未亡人,我葬了他一次,这又要回屯子去葬他第二次,他但凡有点良心,就算是缠着老阎家的人,也不能缠着我啊!” 文六斤憨笑着说是,没有注意到萧晔唇角笑弧骀荡…… 片刻后,凌青驾着楚千楼的骚包马车在前面,车青驾的骡车在后面跟着,当然,钱大双和萧晔都在这辆骡车的车厢里。 一路上,钱大双郑重强调,她回屯子安葬亡夫是一件严肃悲痛的事情,麻烦萧晔不要聊骚,不要和她有肢体上的接触,不要嬉皮笑脸的。 萧晔漫不经心地应承着,大咧咧说这不是还没回去嘛,所以他得格外珍惜这段独处时光。 毫无疑问! 萧晔没少聊骚,比如夸赞钱大双苦大仇深地一眼眼剜他,也不影响他心里甜滋滋的,也不影响他想亲她眼睛的冲动窜起来就下不去。 萧晔也没少和钱大双亲密接触,比如捏捏她气鼓鼓的腮帮子,比如握着她的手不放,偶然毫无预兆亲一下指尖。 萧晔更没少嬉皮笑脸,直到抵达文家屯子的屯子口才俊颜冷肃,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未来媳妇儿的话,他当然得放在心上。 屯子口,文瑞和一个巡逻队的汉子守候已久,文瑞主要是担心钱大双受不了这个刺激,一回了屯子就直接杀到老阎家而起了激烈的冲突。 因为老阎家掘了阎大豹的坟,那就等于践踏钱大双的面子,换做是谁都难以忍受。 双方打了招呼后,钱大双淡淡说道:“瑞伯伯,你让这位大哥留在这儿等着棺材店的伙计,我们先去看看大豹!” 文瑞一听就揣测到钱大双这是想息事宁人,他心里为之一松,叮咛了那个汉子几句后,就在头前带路。 萧晔发现了一个细节,钱大双连阎大豹墓地的大致方位都忘了个干净,她时不时探出脑袋看了看,小声叨叨着,咋还没到呢? 失笑的同时,最终在快到时,萧晔轻咳了声,低声提醒,“大双,待会儿,你别到近前看啦,你想想看,天气这么热,所以阎大豹的尸体难免被苍蝇叮咬而生了蛆虫!” 这一点,钱大双也想到了,前世她没少解剖尸体,所以一具生了蛆虫的尸体对她而言,也是小阵仗。 不过眼前这个青涩的少年竟然可以想到这一点,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49章变成疯鬼 钱大双心里不由得一暖,继而暖炸啦,她低低尬笑着! “夜兄,你清楚我的底,我也不在你面前卖弄有情有义的人设,但是就算是楚兄知道原主,也就是我婚前喜欢文东刚,但是等到了地儿,我连阎大豹的尸体都不看一眼,楚兄会不会觉得我冷血寡情?” 萧晔略略不耐,“你自己咋舒服咋来,没必要太在乎别人的眼光,再说了,有我活着一天,楚千楼还没有资格拿捏你!” 男友力爆棚! 是的,钱大双的脑海里窜出来这么一个念头,继而想起了她的那个前世男友。 男友也总是这样说,只不过男友是个普通的工薪族,没有眼前人这般阔绰霸道,眼前人更像是男友的升级版。 打住,打住,打住! 钱姑娘觉得自己走上了岔路,马上压下去心猿意马,这时,骡车缓缓停下来。 下了车后,楚千楼款步走近,俊脸清淡,“大双,你和夜兄别过去啦,有我们这么多人足够啦!” 文瑞也点头说是,但是钱姑娘心念突变,她不能让某人掌控她的心思,或者是她不能习惯顺着某人的意思来。 “楚兄,没事,我虽然是个弱女子,但是还不至于经不起这点小阵仗!” 说着,钱大双提步走过去,在前面不远处的草丛那儿就是阎大豹的抛尸处,因为那儿聚集飞舞着无数只苍蝇,织成了一方密集的嗡嗡蝇阵。 拴梁守在那儿,他手里攥着短褂子,挥舞着,扑打着苍蝇,一股子腥臭的腐尸味儿随风冲入钱大双的鼻子里。 她忍不住干呕起来,萧晔适时地拍着她的后背,文瑞也赶上来,堵住了钱大双。 眼见得钱大双由于干呕而脸色惨白,文瑞自责得要命,阎大豹被老阎家人掘坟抛尸都怪他失职,都怪他太仁慈。 文瑞深知他这个芝麻大点儿的官儿就是个驴粪蛋,表面看着光溜溜的,其实却是团没油水的草包。 所以文瑞担心钱大双一怒之下翻脸,那样,儿子孙子,女儿女婿都得卷铺盖滚回来,都被打回了原形。 到那时,他真的的是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所以他没话找话地辩解着。 “大双,都是伯伯的错害得你这会儿吃苦难受,我已经罚了他们每人一百文罚金,不过漏过了阎玉堂,因为他是秀才身份,他今天还给那些准备明年考秀才的童生留了个作业,题目是论单门独户的寒门劣势,他这样造势,我现在不能针对他。” 停顿了一下,文瑞继续,“归榆花和我说让你拿十两银子去买棺材和墓碑,我根本就没搭理她这个茬儿,我打算带你去文姓族人上了岁数的老年人家里买寿材,有一两银子差不多了,墓碑以后再说……” 钱大双放缓了呼吸,心里失笑,文瑞这是尬聊啥呢? 他身担里正一职而想息事宁人没啥大错,没必要对她说他的心路历程啊! 因此钱大双打断文瑞,“瑞伯伯,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我不怪你!”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文瑞又有了新的担心,他担心钱大双看到阎大豹的尸骨后会情绪崩溃而大哭。 “大双,你还是别过去看啦……真的会吓着你的,你还是个孩子!” 钱大双淡淡地嗯着,却大步绕过了文瑞,走近,如萧晔所说,阎大豹的尸骨由于先前在棺中未完全腐败,因此在苍蝇的叮咬下滋生出来很多蛆虫,不是一个惨不忍睹足以形容出来。 钱大双心生怜悯,阎大豹真够可怜的,他活着甘愿做接盘侠,但是却没做成,死了却还要受这个罪。 暗暗发誓,以后老阎家的人如果撞到了她手跟前,她绝不会心慈手软,冷眼瞧着他们饱受世态炎凉。 为了除去蛆虫,也为了不滋生传染病菌,钱大双让大家都帮着捡一些干树枝,堆到阎大豹的尸骨周遭,准备焚尸。 萧晔主仆两人,楚千楼主仆两人,他们可都是一流高手,懒得到处捡树枝,直接攀上了一棵棵参天古松。 树大必有枯枝,他们将松树上的枯枝尽数拍断抛下,然后齐齐飘落下来。 车青和凌青几个来回之后,阎大豹的尸骨周遭就围起来约莫六尺来高的柴火垛,萧晔和楚千楼拿火折子引燃,大家找了个上风头遥望着火势。 是的,阎大豹的尸骨被火化了,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后,干松枝烧尽,但是头骨和腿骨没有灰化。 钱大双让大家再等会儿,等到骨灰和骨头完全冷却才能往棺材里装。 正这样说着,棺材店的伙计在那个巡逻队汉子的带领下赶过来,骡车上拉了棺材和青石墓碑。 直至此时,萧晔等人都暗暗赞叹钱大双处变不惊,处理事情的能力真的是很强。 尤其是楚千楼,暗中又高看了钱大双几分,心道钱大双这样的女子真的不多见。 鬼原主自从看见了阎大豹的尸骨,一直惊叫不休,嗓子都叫哑了还停不下来,钱大双有些担心,鬼原主别被吓得精神失常而变成了一只疯鬼! 约莫半个时辰后,大家用铁锹将冷却的骨头连带着骨灰,铲到了棺材中,最后钱大双将衣服鞋子也放入其中,封死了棺材,棺材店的伙计赶着骡车去柿子园。 进了柿子园后,钱大双随便选了处幽静的地方,大家搭手将棺材和墓碑抬下来,当然,萧晔和楚千楼是不会干这种粗活儿的。 车青如数给了银钱,打发走了棺材店的伙计,楚千楼派几个暗卫开始打墓,连带照看着棺材和墓碑。 文瑞心里不安,招呼拴梁和那个巡逻队的汉子也上手帮忙,这样就会快一点挖好墓穴。 楚千楼等人去了那处院子后,楚千楼吩咐厨子马上开始捯饬午饭。 很快午饭做好,凌青得了楚千楼的授意,专门跑了一遭将文瑞三人领过来吃饭。 钱大双,萧晔和楚千楼由于心里膈应的阴影散不去,都没吃几口,文瑞三人由于都没吃早饭,因此都没少吃。 饭后,文瑞三人顾不得休息,又去帮着打墓,可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50章另有其人 等到半下午挖好了墓穴后,有个难题横亘在众人面前…… 文瑞皱眉说:“大双,有道是下棺不见日头,大豹的棺木只能在日落后再下葬。” 钱大双寻思着她承了楚千楼的人情,蹭来一块墓地,当然是越早下葬越好,毕竟棺材和墓碑真不是啥赏心悦目的物件。 萧晔洞悉钱大双的心思,他不管不顾喧宾不可夺主,“大双,那这样吧,我们现在都回镇子吧,让楚兄的侍卫日落后下葬棺木即可。” 钱大双暗暗哭笑不得,这厮……真不把自个儿当外人啊,这可是楚千楼的地盘,这话轮得到他说吗? 楚千楼眼见得钱大双剜了萧晔一眼,聪明如他了然会意,转瞬间想出来一个折中的法子。 他让侍卫在墓穴那儿搭起来一个大棚子,这样一来,严严实实的棚子里勉强也算是没有一点儿阳光。 紧接着,几个侍卫拿粗麻绳拴住了棺木,一点点将棺木下送进墓穴里,也勉强算是下棺不见日头。 众人七手八脚埋土填实了墓穴,堆起来高高的坟冢,在坟冢前埋下去那块青石墓碑。 钱大双涎着脸央求,“夜兄,你给写几个字呗!” 萧晔眸底有什么掠过,极快而一闪而逝,“大双,你不是嫌弃我的字张狂吗?还是让楚兄写吧!” 钱大双真的就纳了闷啦,今天见鬼啦,这厮哪儿怪怪的? 楚千楼都不等钱大双央求,接过来凌青的佩剑,探询地凝视着钱大双,目光是那种不太炙热的煦暖,钱大双微蹙眉,“亡夫大豹之墓!” 文瑞心里一顿,钱大双有意略去了姓氏“阎”字,由此可见,她对老阎家的人有多么深恶痛绝,提都懒得提。 钱大双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千楼运剑刻字,石屑纷飞间,朦胧了这个身着天青色云纹锦袍的少年。 刹那恍然! 不知怎么的,钱大双陡生刹那恍然,寂接千载,悄焉千万里,似幻似渺而难辨其中真意! 钱姑娘硬生生挪移开眸光,瞥见萧晔伫立在那儿,一袭黑袍敛着夜色样儿的冷华无尽,一时间深邃难猜。 反正这两人身上似是骤然多了某种无形的承载,等钱大双用心去捕捉时,又烟消云散得干干净净。 “好啦,这下他可以安稳长眠于此啦!” 楚千楼将剑抛给了凌青,端详着墓碑上的这几个字,轻声感叹了句。 钱大双正要佯装有情有义而问问文瑞需要不需要烧柱香,烧些纸钱。 就在这一瞬,她精准地捕捉到萧晔眼里的一抹动容,一闪即逝,她确定以及肯定不是她生了幻觉。 随即,钱大双再次想起来萧晔曾经的各种不合逻辑的行为,因此她再无卖弄有情有义人设的兴致。 几人寒暄了几句,文瑞三人告辞离开,楚千楼笑着邀请萧晔和钱大双喝杯茶再启程回镇子。 钱大双心里疑窦丛生,摇头说并不口渴,早点回到金记还能补一觉呢,萧晔也附和说有些乏了。 楚千楼真没看出来这两人有半点儿疲态,既然如此,他也不勉强。 就在这时,阎四豹在一个侍卫的引领下,风尘仆仆赶过来,与楚千楼三人随便打了个招呼后,噗通跪倒在阎大豹的墓碑前,哭得止也止不住。 说到底阎大豹在世时对阎四豹不薄,替他偿还了好多次赌债,可是死后却被老阎家的人开棺抛尸糟践了一顿。 阎四豹因此心里愧疚不安很正常,不过钱大双揣测不止是这些,阎四豹这大概是没找到单干发财的法子,哭阎大豹的同时也哭他自己单干不顺当。 她安慰了阎四豹几句,好声好气哄了几句,阎四豹依旧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而不和她一起回镇子。 心烦气乱间,钱大双懒得再哄劝,她不过是个冒牌大嫂而已,又不是阎四豹的娘,连他亲娘都弃他不顾,她可没有兴致一直待在这儿受膈应。 于是,钱大双三人坐车离开了柿子园,赶往落月镇,路上,钱大双揣测是谁多嘴而没有将她说的话当回事儿。 萧晔了然她的心思,缓声道:“大双,你不用担心小四儿,有楚兄的侍卫照顾着,他出不了啥事儿,哭又哭不死人!” 钱大双苦笑,怨气浓浓,“看看我这个苦逼命,好吃好喝地养着小四儿,他也不懂得给我长点脸,安安稳稳地守着腊梅过日子有啥不好?” 是的,钱大双安慰于腊梅的同时,她心里也没底儿,如果这小两口一直这么僵下去,于腊梅那么烈的脾性不可能一直会等着阎四豹回头,上赶着不是买卖在哪儿都适用。 那么,如果他们和离了,那她这个冒牌大嫂又多了两个任务,给阎四豹再娶媳妇儿,给于腊梅再找汉子。 “大双,你又不欠着他们谁,他们好也罢,歹也罢,都是自己选择的,上进的话就留着,否则,踢出金记就是!” 萧晔握着钱大双的手,微微泛凉的指腹极致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指尖,就是想抚平她凌乱心绪的柔缓节奏。 知心话最暖人心,钱大双深吸了一口气,“夜兄,我不过就是心烦得很!” 不晓得萧晔在想什么,良久,飘远的神思回笼,这才若有若无地嗯了声……钱大双直觉他有深重的心事,而且是不愿意告诉她的心事。 是的,就算是相处了这么久,她对他和楚千楼的了解仅限于表面,看似安安静静的表面下藏着什么,她终是不得而知,却也不想拧着脑袋打探。 不知怎么,钱大双想起了南苏阳,那个男人也藏着不想告诉她的心事,他的负重更是多了俗世沧桑。 路上,钱大双揣测是于腊梅管不住嘴巴而告诉了阎四豹,事实上不是于腊梅,而是另有其人。 回了金记,钱大双刚进屋擦洗了一把脸,眼肿如桃子的于腊梅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伤心得天塌了似的。 “大双姐,小四儿不知道跑去了哪儿?我一直跟在他后面,最后还是跟丢了,你说他会不会寻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51章棒打鸳鸯 钱大双笑着安慰,“腊梅,小四儿没寻死,在楚公子的柿子园里哭我亡夫呢,你要是不放心的话,那就坐着老九伯伯的牛车去那儿找他。” 得了这话,于腊梅顿时就没了眼泪,恢复了泼辣劲儿,“我才不找他呢,野狼啃了他也活该……大双姐,楚公子的柿子园里有野狼吗?” 钱大双忍俊不禁,“反正我去住过好几次了,从来没碰见过野狼,倒是碰见过雉鸡和野兔等小点的野物,再说,柿子园里有楚公子的侍卫照看着小四儿!” 这下,于腊梅越发放心多了,这时,文招娣拉开门进来,满脸愧色,都没有底气直视钱大双。 “大双,都怪我这张快嘴说漏了嘴,今天吃完午饭,我刚出了这边的店门,小四儿就把我拽到了一旁,因为他带的干粮不够吃,饿得挺不住,但是又不想让腊梅看见他生气。 所以我就打包了些饭菜给他,那时我多嘴多说了一句话,说他可别像了老阎家的那些黑心肝净做损德事儿,小四儿听出来话中有话,他进店里问了六子他们。” 指尖捏提着眉心,钱大双并没有责备文招娣,“婶子,以后说话前先替对方想一想,咱们是一大家子,心里团结才能一直过着好日子!” 文招娣这下长了记性,“婶子知道错了,婶子这张嘴以后一定会慢下来!” 接着,文招娣以实际行动弥补错误,“腊梅,婶子对不住你,害得你又哭又担心了这么久,做晚饭不用你,你待屋里好好歇着!” 曾经向往安稳家庭的于腊梅多了几分多愁善感,“婶子,其实你不说,老阎家人做下的损德事儿用不了几天也能传到镇子上,传到小四的耳朵里,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命不好,嫁个汉子也不是个正常的。” 翌日卖完了午饭,凌青专门过来告诉钱大双,他得了消息,阎四豹昨晚一夜在阎大豹的墓碑前跪着哭个不停,直到今天上午,也一直不吃不喝的,已经是嗓音嘶哑。 钱大双给了凌青一百文赏钱,后者笑了笑不肯收,说钱大双日后只要对得起楚千楼就好。 钱大双让文六斤出去雇了一辆骡车,认真对于腊梅说如果于腊梅不去接阎四豹,那么她这个寡嫂去接。 于腊梅很识眼色地说车费由她出,人也是由她去接回来,于腊梅离开后,萧晔告诉钱大双不必担心,车青吩咐人暗中护着于腊梅来回这一遭。 最后倒是接回来了阎四豹,这家伙眼睛肿着,嗓子嘶哑着,但是却笑嘻嘻地大吃大喝了一顿,第二天接着出去游荡。 这天还有个小插曲,钱大双半上午练完功夫,撂下了和车青说话的萧晔,独自刚出了金记熏肉的店门,几个男人围拢过来。 眼见得他们都是哈巴狗一样的神色,钱大双放松了警惕的同时心里嫌恶得很,“你们找我?” 为首一个男人努力挤出点儿笑容,“大双,我们帮着掘了大豹的坟,你不能怪我们,因为我们是被阎玉堂逼的……” 不怪你们,难不成还得烧香磕头供着? 钱大双如是想着,了然这些男人就是屯子里那几个单门独户,她不耐烦地冷声打断。 “那要是阎玉堂逼着你们掘你们自己家的祖坟,你们也会那么听话吗?人在做,天在看,做恶终有恶报!” 瞧着这些男人悻悻离去,钱大双心道这些蠢货被阎玉堂玩得团团转尚不自知,还跑来她这儿求原谅,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不过,阎四豹在柿子园里哭坟,还是被屯子里几个天天在柿子园附近挖野菜的女人听见了,各种渲染了一番。 没几天就演绎出来好多版本,其中一个版本就是阎四豹的媳妇儿于腊梅偷了野汉子,给阎四豹戴了顶绿帽子。 还有一个版本是钱大双睡小叔子阎四豹不方便了,所以就将他撵出了金记。 这两个版本的流言传进了归榆花的耳朵里,她恬不知耻地天天站在大街上,叽叽歪歪咒骂着钱大双和于腊梅如何怎样。 在私塾里有儿子读书的那些单门独户各种逢迎归榆花,但是大多数村人一听见归榆花的苍蝇声儿都躲得远远的,心里诅咒归榆花葬尽了良心而不得善终。 阎四豹倒是发现了一个商机…… 当初,钱大双帮他从徐大丫那儿索要了一两银子的赔偿,他一直留在手里。 花了一些银钱购买了一把藤椅,绑上一个于腊梅用碎步缝的座垫,再在椅子扶手处挽上结实的布带。 他第一笔买卖由于他对大家说了无数遍,连小铁墩儿都能绘声绘色的述说出来。 有个富家小姐上庙烧香许愿,又想晒晒太阳,又因为坐腻了软轿,所以就花钱坐了阎四豹的人力背椅。 然而这第一笔买卖之后却是连续数日直到今天,阎四豹也再没开张,所以他在晚饭时再次说起了这点儿聊以度日的谈资。 而且还是一边又一遍的说叨,最终连铁墩儿都听不下去了,炒豆子噶吧脆地蹦出来一串心里话,大意就是说阎四豹八成是看上了那个小姐,让于腊梅管紧了男人。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俏脸窘红的于腊梅揪着阎四豹的耳朵拽回了屋里,大家自行脑补于腊梅如何相夫…… 一刻钟后,阎四豹被于腊梅撵出了屋,像只老鼠一样钻进了文六斤那厢。 他被于腊梅用鸡毛掸子狠抽了一顿,臀那儿灼痛不堪,可他又没脸让谁帮他擦药酒,估计好几天只能趴着睡。 夜阑更深时,水井旁的古松上飘下来一条身影,车青,他轻悄悄走到钱大双那厢的屋门前,距离屋门二尺左右。 但是屋里静静悄悄的! 车青郁郁,就算是他在松树上打坐,萧晔也能感知到他的存在,此时此刻,萧晔这就是故意无视他。 讲真,车青可没有棒打鸳鸯的狗胆子,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儿,可是,他再杵在这儿听房似的,不出半刻就得被萧晔一掌轰成了齑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52章蓄意放火 犹豫了片刻后,车青缓缓探出手,指尖轻弹了一下门上的窗纸,然后退到了水井旁默候着。 没多久,屋门清响一声,穿着一袭玄色中衣的萧晔缓步走出来,走到水井旁的青石上挑腿而坐。 车青上前附耳低语间,萧晔两道长眉渐渐凝蹙,末了,他若有若无地嗯了声,起身回屋。 挑腿跨坐在炕沿边儿,萧晔摸出来那颗夜明珠,微芒氤氲透过指缝,柔柔地投洒在钱大双的脸上,衬得她的睡颜越发明媚温润。 翩然情起! 萧晔俯首,薄唇落在钱大双的一绺发梢! 想,他很想亲钱大双的额头,眉,眼睛,鼻头,脸颊,尤其是想亲她的软唇! 但是,他担心自己不够克制而亲得比较用力而弄醒了钱大双,那样,他会更舍不得离开! 所以,他只能亲着这绺发梢聊解眷恋不舍之情! 片刻后,萧晔抽下中衣腰带,捯饬了一番…… 轻悄悄挽起来长发,套上袍衫后,萧晔再次走近,捉起来钱大双的手,碎密地亲了一会儿指尖,松开,静默片刻转身出屋。 天亮后,钱大双睡醒,发现萧晔不在了,她身旁的油布上用一条腰带摆出来两个狂野字体,勿念! 钱姑娘屈膝而坐,手肘放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端详着,心道夜星川那厮连被褥都顾不得叠好就走了,他走得够急的嘛! 肯定是他家人催着他相亲完婚,好,太好啦! 勿念……别说三五个月,他就算是走个三五年,她也不会念他,最好是此去一别经年,再次遭逢时,他是好几个孩子的爹。 不过呢,钱姑娘想是这么想的,事实上她却没有这样快意洒脱,早饭吃得更少,上午练功夫也一直没啥劲头儿。 下午,楚千楼过来陪练,她也是没精打采,呵欠连天,楚千楼还揣测是两人昨晚分别之际战况长而激烈的过。 晚饭后,钱大双连日来伴随着灼热天气的焦躁不安达到了顶点,她甚至用冷水洗了头发,泡了个冷水澡也没有缓解近乎病态的心绪。 瞅着铜镜里失魂落魄的面容,钱大双笃定她真的没有想念萧晔,也真的没有相思前世男友,就是捋不顺的心乱焦躁充斥于体内,整个人像是随时会原地爆炸似的。 …… 以紫色纱幔和白色百合花为主装扮出来的礼堂圣洁典雅,薄雾袅袅,乐声如缕不绝。 白芷若穿着雪白的婚纱,萧晔穿着修身的黑色西装,两人在舒缓的钢琴乐声中,手挽手并肩走过铺缀着花瓣的红毯,行到台前。 萧晔温柔地掀起来白芷若的面纱,深情款款凝视着,拥吻片刻,两人互致婚礼誓言。 接下来,两人交换戒指,切蛋糕,白芷若满脸甜蜜地抛捧花,故意抛向了人群中的钱大双。 钱大双躲避瘟疫似的躲开,依旧难以置信地瞧着萧晔,心脏那儿真的是一寸寸碎裂,滴血…… 萧晔满面笑意,和白芷若一起给宾客们派发精致的小礼物,经过钱大双时,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骄傲如钱大双顿时就绝了想拽他袖子的念头,更绝了想问他真相的念头。 钱大双近乎木雕泥塑,遥望着萧晔在人群中穿梭,忙碌完毕后和白芷若喝交杯酒。 “萧晔……” “萧晔……” “萧晔……” 她呼唤得撕心裂肺,那个男人却根本不看她一眼,白芷若笑得花枝乱颤…… 晦暗死寂的屋里,被噩梦惊醒的钱大双呆坐到天亮,脑子僵僵然如一团糨子,只有一个执念徘徊不散。 男友与白芷若已经举行了婚礼,这是老天故意托给她的梦吗? 明知道自己的悲伤只能暗中自行消化,但事实是钱大双难以消化…… 吃早饭时,大家伙儿都看出来钱大双眼睛微肿着,但是没有谁敢调侃她,也没有谁敢问问她是不是因为夜星川离开而伤心。 楚千楼上午过来陪练,看出来钱大双心情不好,提议带她去柿子园小住几日。 钱大双兴致缺缺地摇摇头,还说楚千楼下午别过来了,她有些倦,想饱饱补个午觉。 午饭后,钱大双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杵在木栅栏那儿,盯着一只嫩绿的西葫芦发呆,脑子里浮起来一个古怪的念头,这只一扎来长的西葫芦是不是男友变异而来的? 见状,青松娘按捺不住,约钱大双去镇子边的林子里挖甜苣,钱大双痛快答应,回屋换了件普通的布衫,揣上了匕首。 如果途中碰上了劫财的,她绝不手下留情,是的,像她这样的,遇上劫色的可能性极小。 青松娘也是穿着朴素,两人再戴上文老九编的草帽,挎上柳条篮子,咋看都是极为普通的村妇。 虽然连日来未降雨水,但是在林子里并没有久旱的迹象,各种野菜长势都不错,也是,天养勤快的穷人,有野菜吃着最起码饿不死的。 没多久,钱大双和青松娘的篮子堆满了叶片肥硕的甜苣,钱大双眼尖还挖到几株野小蒜。 两人找了块干净的青石,坐着歇息喝水,啃着夹了灌肠片的馒头,看看时间还早,钱大双说早点赶回去,让文六斤去肉铺买块猪肉,大家一起包饺子吃顿好的。 青松娘的本意是她和钱大双一起出来遛个弯儿,钱大双一个憋不住就说出来心事,她也能帮着出出主意。 但是呢,钱大双嘴巴牢得像是上了锁,只字不提她的心思,这会儿还说要给大家吃饺子。 青松娘心里暖融融的同时,暗叹老天待钱大双真的不咋好,钱大双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却让她脸上长了块丑陋的胎记而破了相,还让她小小年纪成了可怜的寡妇。 离开林子时却不太顺利,因为在林子边那儿有条深不见底的沟堑。 钱大双和青松娘过来时,横亘在沟堑上的那座小木桥还好好的,但是当她们打算再次通过时,却发现这座小木桥烧成了灰烬。 随意看了看,钱大双笃定不是因为天气燥热而发生自燃,而是有人蓄意放火烧毁了小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53章捞笔外财 修路补桥是积德行善之事,而放火烧桥这种恶劣事儿,除了特殊原因外,肯定是有品行不端的坏人蓄意所为。 难道真有劫道的盯上了她和青松娘? 钱大双这样想着,一边沿着沟堑边儿走着,一边低声叮咛青松娘,一会儿如果遇见了坏人,她一个人应付就好。 而青松娘要尽快逃走赶回金记报信,让文六斤还是谁去求楚千楼过来救她。 青松娘活到这么大没少挖野菜,怎么也没想到挖野菜还会碰上这样凶险的事儿,顿时,她就吓得脚底发虚,脸色发白,只是一叠声地应承着。 两人走了约莫有两刻钟多点,看见了另一座木桥刚刚被烧毁,沟堑边儿的灰烬里还残存着残烟如缕。 没走多久,她们看见了一座完好无损,看着可以通行的木桥,钱大双疑心更重,她将篮子交给了青松娘,“婶子,你在这儿等着!” 说完,钱大双从怀里取出来萧晔送她的飞爪百练索,将爪头固定在桥头的一棵槐树上,然后她抓着练索走上了木桥。 始终保持练索不松不紧,这样,万一木桥突然塌陷,钱大双还可以攀着练索安全返回到那棵槐树下。 看着这一幕,青松娘又是佩服钱大双有勇有谋,又是胆战心惊,好好的木桥怎么就失火烧没了? 一场虚惊! 钱大双毫发未伤走到了对面,心道这就是一场虚惊,她转念一想,不对,每个偶然的背后都藏着必然! 她喊青松娘只挎一个篮子就好,另一只手抓紧练索走过来,青松娘依言照做,走到钱大双面前时,双腿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钱大双让青松娘去树荫凉下等着她,而她又折回来拿那只篮子,不过,不舍得孩子套不住狼,钱大双收起来飞爪百练索,挎着篮子大步走上了这座木桥。 平平安安! 钱大双再次平平安安地走到桥头,走到青松娘近前,若无其事说没啥事,回金记吧! 但钱大双心里耿耿着,事情肯定不是看上去这么简单,还是速速回到金记才安全。 钱大双和青松娘走出不远,走上了一条大道,遇见了很多挖野菜的村妇,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议论着好好的桥无缘无故就失火了。 更有甚者还说干旱了这么多天,这是这片儿出了大奸大恶之人,惹怒了老天爷,所以老天爷才久旱不雨,非要饿死几个人才能解气。 于是有人就提出了疑问,坏人大多都是有钱的富人,就算是久旱三年,坏人全家也衣食无忧,饿死的只会是天天吃不饱饭的穷人,看来,老天爷并不分善恶才这样欺侮穷人。 于是有人说起来初春时,他们那个村子出天花死掉的七个人只有一个是个品行不端的小痞子,其他的都是老实巴交的老好人。 钱大双对这些脑回路很无语,就在这时,有个年轻的村妇大声喊起来,她尖细的嗓音充斥着浓郁的兴奋。 “大伙儿听好喽,有个发财的茬儿哪,黄老财在前边儿搭了个求雨台,求来啥就赏啥的银钱!” 有个阿婆丝毫不相信,肆无忌惮地嘲笑起来,“我说玉莲啊,你莫不是想钱想疯了吧?那要是求来了雹子,黄老财也给赏钱?” 这个叫玉莲的村妇被噎了一下,老大不高兴的而一脸阴郁之色,不过换做是谁也一样高兴不起来。 “赵阿婆,你咋说话哪?我们都是看天吃饭的庄稼户,老天爷来顿雹子那就都得饿死,怪不得你大女儿都是当娘的人啦,还被汉子揍得屁滚尿流,她就是长了一张和你一样的臭嘴,我就是告诉大伙儿一声,也没有专门求着你去,你个棺材瓤子积点阴德,别瞎哔哔!” 有不少人和玉莲以及赵阿婆都是一个村儿的,了然赵阿婆真不是啥好鸟儿。 她都到了一把棺材瓤子的岁数却没有多少长者慈善,动辄教唆儿子挑儿媳妇的刺儿,将老实巴交的儿媳妇揍得几天下不了炕。 然后呢,她的宝贝大女儿嫁给了本村一个汉子,随了她娘的脾性,一天哔哔东家长西家短。 尤其是谁家汉子偷了野女人,谁家媳妇儿给野汉子解了裤带,她都一清二楚,时间一长就结了不少恩怨。 毕竟不管是哪种家丑都不可外扬,所以呢,涉事者就找到了她丈夫说叨一番这个道理,接着她丈夫就揍她一顿算是给人家一个交代。 但是贱人的贱骨头总是硬得出人意料,她被丈夫打瞎了一只眼睛,打瘸了一条腿,依旧热衷于闲言碎语而蜚短流长。 渐渐,大伙儿背后议论说做坏事不是没有报应,只是报应来得比较迟罢了,所以赵阿婆欺侮儿媳妇缺了德,就报应到了她大女儿的身上。 钱大双不知道赵阿婆的底细,只是莫名对玉莲有些好感,至此,她顿悟了一个事儿,那几座木桥都是黄老财派人烧毁的。 那些桥的桥头都立着功德碑,碑文上记载着某年某月某日,黄老财修建木桥一座,功德无量等等。 有钱人可真会玩,一会儿修座桥伪善,一会儿为了私利却烧掉桥,等哪天需要伪善时再修不迟。 而且,钱大双还精准地揣测到了黄老财的用意! 那就是挖野菜的人大多都是生活穷困的底层村民,黄老财寻思着这些穷人心里怨气满满,如果痛哭求雨的话,比较容易感动老天爷降大雨。 警惕放下后,钱大双寻思着改天再吃饺子,跟着大家去看看热闹呗,或许还能看到石榴,或许还能看到白芷若呢! 但是,钱大双和青松娘跟着跟着,就被挤到了后面,与玉莲远远的隔开了。 好吧,毕竟黄老财重赏求雨这种发财事儿不是天天都有,大伙儿都想捞捞这笔外财! 连挎着半篮子灰灰菜的赵阿婆都紧紧跟在玉莲身后,不管是多么身强力壮的小媳妇,都没有将她挤到后面。 钱大双听着周遭有人议论赵阿婆如何挑唆儿子欺侮儿媳妇,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前世上班赶点挤公交时的情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54章吃相丑陋 在站牌的候车亭那儿,不乏拎着一捆小白菜的大爷,更不乏拎着一块水豆腐和一把水萝卜的大妈,如此等等。 他们在社会上有个共同的称谓,老人,他们大多头发花白而老态龙钟,但是他们中不乏极品奇葩,而且这样的奇葩愈来愈呈现出来遍地开花的趋势。 钱大双曾经不止一次遇见过这样的老奇葩,挤公交时强悍得很,将赶点上班的小姑娘和小伙子挤得东倒西歪。 上了公交后,老奇葩对有座位的儿童,姑娘,甚至是孕妇骂骂咧咧,对方要是让了座,跟致谢有关的字眼儿一个都没有,对方要是不让座,这些老奇葩那就张嘴闭嘴都是生殖器数落上一路。 而且长相文弱的小伙儿也是这些老奇葩的攻击对象,而且光顾着哔哔忘了下车,还对司机骂骂咧咧,在下一站阻挠乘客上车,或者是下车杵在车头前面拦着不让公交正常行驶,如此等等。 因此,钱大双至今一想到坐公交就干呕,由此可见其毒害之深,前世,每当她轮休那天去早市买菜,宁愿甘之如饴步行半个多小时左右往返于菜市场和出租屋。 钱大双也不想刷卡坐公交,和那些赶点签到的上班族挤公交,更不想和那些老奇葩挤公交。 撞见一个老奇葩能特么膈应她一周不说,连带着她会被负能量塞满,还觉得这个世界不再静好而恶意满满。 事实证明,为老不尊,满身充斥负能量的老东西哪儿都不缺,就在这时,钱大双亲眼看见赵阿婆推倒了挨着她赶路的那个背篓子的年轻女人。 众人七手八脚扶起了这个倒霉的年轻女人,有个阿婆大骂赵阿婆良心坏透了。 青松娘低声道:“大双,这个赵阿婆这是怕别人抢在她前面,一看就是个老不正经,反正我就是看个热闹,才不会为了赏钱上台求雨!” 钱大双了然笑了笑,“也是,求来了雨能得赏钱,但要是求不来的话,那就会被看热闹的嘲笑一番。”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钱大双和青松娘站在远处遥望着高高耸起的求雨台。 台子正中间往后一些搭着一个遮阳棚,里面坐了一些男男女女,钱大双略过去那些不重要的家丁,一一对号入座。 有黄老财,黄管家和张亭长,还有两个熟脸,身着火红袍衫的黄梓州和身着榴色绫绡裙的石榴。 棚子的正前方摆着大大的供桌,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求雨供品。 一遍遍过滤着棚子里的人,钱大双确定以及肯定,没有白芷若! 也没有她的男友! 钱大双又耐性地认真扫视了一遍目之所及的人群,还是一无所获。 既然偶遇不到白芷若,或者是男友,那么这场热闹也就没啥好看的啦,这样想着,钱大双就要和青松娘离开这个闹哄哄的地方。 “大双,你看见了吗?那上面写了好多赏银呢!” 青松娘满目向往,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悬挂于台子最前面,一根长竹竿之上的四方悬赏幡。 钱大双望过去,白底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上台求雨的…… 风起,赏十两银子! 云来,赏二十两银子! 雷雨交加,赏四十两银子! 下雨一炷香的时间,赏十五两银子,如此累加,直到雨过天晴! 为了方便大伙儿看得懂,风起,云来,雷雨交加,以及一炷香的时间这些字眼后面都画上了对应的实物形状,而且赏银都是醒目的加粗加黑字体。 最下面有个附加说明,如果上台求雨者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没有求来风,那就得下台,让下一个求雨者上台。 淡漠地扫了一眼台子入口阶梯下排起的长队,钱大双缓声道:“婶子,你想试试的话,把篮子给我,也去那边排队吧!” 青松娘讪笑着摇摇头,如今的她不比往昔那个药罐子,她可是有脸面的人啦! 儿子于青松正在读家塾,女儿于腊梅已经出嫁,因此她一言一行都要守着分寸,不能给儿子和女儿脸上抹黑。 不过,青松娘觉得钱大双要是不上去试试,真有点可惜啦,毕竟这样的发财机会不是天天都能撞到。 有道是人生四大悲包括幼年丧母,少年丧父,中年丧妻和老年丧子。 而钱大双占了一条,少年丧父的同时母亲也没了,而且新婚丈夫也没了,她这么悲惨的经历,如果上台去求雨,肯定能感动老天爷降大雨。 即使是感动不了老天爷,那也没关系啊,钱大双可是金记的老板娘,即使是求不来雨,也没有人敢嘲笑她。 这番话也就是在青松娘的肚子里翻滚了几遍,她是个有眼色的,眼见得钱大双对求雨不感兴趣,她才不会吭声讨没趣。 说不清为什么,钱大双的理智认为这儿一点也没意思,不如赶回金记包饺子,但是她却挪不动脚步。 仿佛是有某种无形的吸引力一点点蚕食着她的理智,而她却还浑然不知。 钱大双近乎麻木不仁地望着一个个求雨者满脸欢喜的走上台子求雨,又满脸沮丧地走下来。 没有多久,她看见玉莲背着一篓子野菜走上了求雨台,她眼角微挑,心道,不知道这个玉莲的运气如何? 一轮骄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碧空万里中连一丝儿云彩都没有,灼热的空气有些烫脸。 因此,钱大双觉得求雨难得很,求来一阵凉风就算是上好的运气啦! 玉莲跪坐在那个草垫上,哭诉着她如何如何不容易,既要侍候瘫痪在炕上的公婆,又要规劝好吃懒做的丈夫,又要洗衣做饭下地干活儿等等。 她说着哭着,甚是伤心,一炷香很快燃尽,也没有起一点风,家丁过来撵她下去,她只好垂头丧气走下台。 而排在她后面的赵阿婆一踏上阶梯就哭开了,见状,台上的家丁马上点燃了一炷香,意味着计时开始。 与玉莲有所不同的是赵阿婆颠倒黑白而混淆是非,她拍着大腿哭诉儿媳妇如何怎样欺侮她,却不敢说女婿半个字的不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55章是白芷若 原因无他! 赵阿婆担心说了女婿的坏话,最终传到了女婿的耳朵里,女婿找上门来和她说个一二三! 正所谓人善有人欺,马善有人骑,赵阿婆的儿媳妇越是贤善的对待婆婆,丈夫以及夫家的亲戚,这些人就越是各种各种挑她的毛病而欺压她。 可怜那个女人傻得一门心思善待夫家人,却不懂烧的纸多而惹得鬼多,她既无反抗之心,又毫无反抗之力,被夫家折磨死只是时间的问题。 反正赵阿婆一直干嚎着走上了求雨台,跪在那个草垫上,捶着胸,拍着大腿,嚎得有鼻子有眼儿。 那些不晓得真相的围观者,还以为真的存在着这样一个恶媳妇呢,纷纷附和地议论着,声称这样的恶媳妇儿就该浸猪笼或者烧死。 毕竟赵阿婆头发花白,黑黑瘦瘦的,怎么看都像是受尽了欺凌的弱者,而人们习惯于相信眼睛而同情这种弱者。 但是真相就是真相,稳稳地屹立在那儿,朴实无华却永远坚挺不倒! 什么颠倒黑白啦,什么混淆是非啦,如此等等之类的妖风再猛再肆虐,也仅仅是声势骇人的绕着真相转几个圈而无力撼动,来时快滚走时也快。 当助纣为虐的妖风正一阵猛过一阵时,真相的声音姗姗来迟,和赵阿婆同村的村民,十个有十个大骂赵阿婆倚老卖老,无耻当本事。 高一声,低一声的议论迭起不断,群情高昂,大伙儿的意思就是老天爷的眼睛亮着呢,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敢哄骗老天爷,缺德盖帽儿的玩意,和这样的人同村真是丢脸丢到了家。 黄老财本来还指望着赵阿婆求来一阵风呢,一听围观者咒骂不休,人声鼎沸,他顿时就没了这个希冀,吩咐黄管家撵走赵阿婆。 黄管家应承着,大步走近,高喝,“老不要脸的死婆子,我家老爷让你滚,马上滚!” 干嚎无泪的赵阿婆瞪大了眼,看到一炷香仅仅燃到了一半,她正要辩解,就被两个家丁揪到一旁。 与此同时,黄管家满面笑容地望着台下,“求雨继续,下一个!” 如是一来,顺了大伙儿的心意,大伙儿都觉得黄老财英明睿智,怪不得黄家那么有钱啊,有黄老财这样精明的一家之主,那肯定是财源广进。 当排在队伍前面的一个女人走上了求雨台,赵阿婆才反应过来她没有机会了,挎着半篮子灰灰菜一步三回头走到出口那儿。 踩上了阶梯,赵阿婆还是一步三回头,她盘算得很好,如果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来了风,那么她就各种撒泼耍赖,最后必须和台上的女人平分了那十两赏银。 有道是一心不能二用,所以赵阿婆二用的后果很严重,她一只缠足小脚没踩稳当,整个人翻滚着摔到了阶梯下,摔了个狗啃泥,篮子里的灰灰菜撒落得到处都是。 掌声雷动! 是的,赵阿婆即便是摔了个狗啃泥而惨兮兮,大伙儿也没有一丝同情,反而是鼓掌叫好! 赵阿婆忍着肉疼骨头疼,顾不得捡起来散落一地的灰灰菜,而是仰着干瘦的脑袋,死死盯着树梢。 直到台上的女人下来时,树梢也没有动弹一下,确定是连一丝风都没有求来。 赵阿婆这才弯腰捡起来灰灰菜,挎着篮子,趔趔趄趄地悻悻而去。 玉莲也早就走了,可是钱大双依旧遥望着台上,不过她不关心上上下下的求雨者,而是专注的盯着遮阳棚里。 原主的脸蛋虽说不咋好看,但是这眼睛的视力还算不错,再加上钱大双魂穿过来后,一下都不碰针线活儿,再加上萧晔和楚千楼送了那么多乌鸡进补身子,钱大双的视力越发的炯炯有神。 但是呢,钱大双盯着,盯着,在她的视野里,石榴的那张脸就变成了白芷若的脸。 钱大双确定不是幻觉! 因为连挤眼,嘟嘴等等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准确地说,仿佛是将白芷若的脸ps到了石榴这儿。 在唯物主义无神论思想熏陶下长大的钱大双毫无畏惧,倒要瞧瞧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 再说黄老财眼见久旱无雨,眼见他名下的田地都遭受着严重的旱情,他是绞尽脑汁的祈雨。 他斋戒沐浴三天,亲自上龙王庙摆供烧香,但是却没有一点效果;他砸钱让戏班子唱了半个月的祈雨戏段,也一样没求来一场小雨。 黄老财急得焦头烂额,于是就不得不相信黄管家提出来的这个别致的祈雨大招。 可是现在看来也不咋好用啊,这上上下下的少说也有几十号人啦,其中也不乏身世凄惨的,但终究是没有感动了老天爷。 心烦意乱之间,黄老财一转头瞅见黄梓州和那个丫头石榴眉来眼去勾搭着,心里大为不爽,拔了拔嗓音,“梓州,你想想办法!” 黄梓州马上毕恭毕敬地应承着,他深知再这样旱下去的话,租种黄家田地的村民今年就是颗粒无收,到那时肯定会爆发压不住的冲突。 但他和龙王爷也说不上话,他能有啥好办法啊?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黄梓州却站了起来,来回踱步,表面看上去仿佛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似的。 就在这时,钱大双身旁一个高个子女人晒得中了暑,猝然仆倒,她本能地双手扑腾,碰掉了钱大双的草帽。 钱姑娘职业病犯了! 马上蹲下来调整好这个女人的体位,熟练地推拿起来,没多久,这个女人悠悠醒转,一叠声地千恩万谢而再无看热闹的兴致,在同村人的搀扶下离开。 就在钱大双接过来青松娘手里的草帽,重新戴上的同时,遥望见石榴朝她诡异一笑……与白芷若恶意满满的奸笑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钱大双心里一凛,就算是石榴就是白芷若,她也毫无畏惧,剥开真相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棚子里的石榴,如妖娆的毒花一般攀附上黄梓州,媚笑着说着什么。 两个人的衣衫纠缠到一起,远远望过去,犹如两团野火簇拥在一起,恣意熊熊燃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56章久别重逢 钱大双眼见得黄梓州望过来,朝她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走到黄老财那儿嘀咕了几句什么,缓步走下了台子。 黄老财怎么也没有想到钱大双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寡妇,竟然却能够和他高攀不上,无论怎么攀都攀不上的楚公子打得火热。 反正黄老财陷入了百思不得其解中…… 再说台下,围观的人群见了火红袍衫的黄大少爷,满目敬畏,自动地让开了一条道。 连青松娘都看出来了,小声嘀咕着,“大双……我瞧着黄大少爷是过来找你的!” 钱大双淡淡地嗯了声,“婶子,你怕啥啊?他又不吃人肉!” 听钱大双这样一说,青松娘才稍稍放松了一点,不过还是往一旁挪了挪,在身份悬殊的黄梓州面前,她觉得自己就如根草芥一样低贱得微不足道。 瞧着黄梓州走近,钱大双不冷不热地望着他,并不想先开口说话,她善于把握人性多面中的功利面。 落月镇上眼不瞎,耳不聋,能叫得上号的人物都晓得她背后有楚千楼这个大后台,黄梓州就是借个豹子胆儿,也不敢对她有实质性的伤害。 黄梓州端详着穿着粗布衣衫的钱大双,这个女人的脸蛋比小雪,芍药以及石榴都逊色得多,但是却比那三个女人都活得滋润精彩。 而且,钱大双活出了他黄大少爷渴望已久但却得不到的尊严,刚才,他向父亲黄老财提起台下貌不惊人的钱大双时,黄老财眼里的错愕震惊深深地刺痛了他。 接着,黄老财低骂他只顾勾搭些庸脂俗粉,怎么就没早楚公子一步搭上钱大双。 因此黄梓州真的悔青了肠子,如果他搭上了钱大双,那么父亲就会因为钱大双而看重他,那么秦翠钿那个该死的女人一准得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眼神僵持了一会儿,黄梓州沉不住气,“钱掌柜,看在你曾经是小雪大嫂的份上,我带你上求雨台!” 钱大双心里呵呵哒,“黄梓州,你眼里的宝,在我这儿就是一坨屎,所以拜托你别膈应我,还有,我并没有排队,我不是过来求雨领赏的,路过而已!” 黄梓州脸色尬臭,他真没想到钱大双一点也不给他面子,小雪是一坨屎,那钱大双岂不是暗讽他是狗? 但是,石榴刚才说了钱大双死了爹娘和丈夫,她身上的怨气极重,如果她上台求雨的话,就算是求不来雨也能求过来一阵风和几片云彩。 “钱掌柜,哪有那么多讲究啊,你上了求雨台那就是求雨的,我晓得你不缺钱,但是求雨的赏银真不是个小数目,求来啥,你就拿啥的钱,求不来,你也损失不了什么,你看看,大伙儿都多么眼红你啊!” 是的,黄大少爷降低大少爷的姿态,觍着脸和钱大双说了这么多,周遭无数道视线因此都充斥着羡慕嫉妒恨。 然而,钱大双依旧不为所动,她手臂微微一动,袖子里的匕首露出来一点。 黄梓州骑虎难下,如果他这遭没有将钱大双请上求雨台,那么他父亲黄老财肯定会介意他办事不力。 没办法,还是动粗吧,反正小雪说过钱大双对武学仅仅略懂皮毛而已。 他点了钱大双一条手臂的穴道令其不能舒展以示警惕,那样钱大双就会乖乖就范。 然而黄梓州刚探出手,手腕子就被一个人捏住,对方微微加力,一声脆响后,他手臂脱臼。 不是别人,来人正是楚千楼。 先前,楚千楼在一辆骡车里,透过门帘的缝隙,遥望着钱大双神情呆呆的,他随即就担心有歹人趁机算计她。 “大双,我们回金记!” 温润儒雅的声线浮起时,楚千楼在众目睽睽之下捉住了钱大双的手腕子,两人私交甚笃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投注在钱大双身上羡慕嫉妒恨的视线越发密集而强劲,恨不得化作了一根根箭矢,将钱大双穿成了人形筛子。 钱大双浑然不觉楚千楼捉住了她的手腕子,因为她的视野里没有楚千楼,只有一个如烟如雾的缥缈身影,男友的身影。 终于久别重逢! 虽然是这样一种极为虚幻的方式! 但到底是重逢啦! 钱大双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狂喜,理智告诉她这儿不适合叙旧,因此她只好用英文,“好久不见!” 影子男友歪头笑了笑,也是英文,“是啊,好久不见,怪想你的!” 说完,他不等钱大双再问什么,就飘飘然飘飞到求雨台上的棚子里。 钱大双这才意识到……男友是个影子,而且是个比鬼原主更为疏淡的影子,男友穿越过来啦,可他却穿成了一只鬼! 重创之下! 钱大双不由得向后趔趄了一下,幸亏楚千楼手上加力,她才没有摔个坐蹲儿。 在楚千楼出现后,青松娘就接过去钱大双手里的篮子,眼见得她脸色煞白,青松娘不知该说啥……青松娘觉得钱大双好像是鬼附身啦! “大双,你晒太久了,你这是中暑啦,快跟我回金记吧!” 楚千楼微微躬身,这样一来,他的声线穿透力更强一些,钱大双这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也注意到了楚千楼正捉着她的手腕子……男友刚才看见楚千楼和她这样亲昵,他竟然没有吃醋! 现在他还没有吃醋,而且无动于衷地躲在棚子里的一角荫凉里。 钱大双终是挣脱了楚千楼的手,朝他笑了笑,“楚兄,你忙的话就先走,不忙的话就稍等我片刻!” 楚千楼直觉钱大双今天怪怪的,他笑得温和,“大双,我等你!” 钱大双嗯着,提步走向求雨台,她心底又窜起来周董那句美丽的歌词……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周遭的围观者承受不住楚千楼逐放出来的冷气压,都被逼得往后退了不少,显得楚千楼周围空空落落的,独余公子如玉。 黄梓州窃喜不已,他手臂脱臼很容易就能接好,却换来钱大双上台求雨,真是太值了,他涎笑着,“楚公子,请上台与家父酌茶小叙!”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57章勇剥真相 楚千楼对此置若罔闻,黄老财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那黄老财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算个屁。 他的视线毫不斜视,追随着那抹纤弱的身影而去,很好奇钱大双的真实意图。 钱大双不像是能看得上那点求雨赏银的女子,因为凌青不止一次向他禀报,夜星川一掏一沓子百两银票,钱大双都不为所动。 不远处,凌青似笑非笑地抱臂而立,不咸不淡地瞅着黄梓州,见状,黄梓州如芒刺在背一样不舒服,他尬笑了下,提步走向求雨台。 黄管家得了黄老财的授意,老早就在入口阶梯那儿笑脸恭迎钱大双,“钱掌柜,请!注意脚下!” 其他排队的村民不服气也没办法啊,毕竟钱大双是黄大少爷亲自请过来求雨的。 由于距离太远而没听到钱大双和黄梓州的对话,这些村民都是这样认为的。 淡淡地嗯了声,钱大双提步而上,她没有注意到鬼原主老早就极力的瑟缩着身子,毫不夸张的说,鬼原主整个身子团成了一个球似的。 钱大双刚踏上了求雨台,一个家丁马上就殷勤地燃上了一炷香,而且,这个家丁刚刚收起来火折子,奇迹随即就出现! 袅袅香烟不再是直直往上飘散,而是四下流窜,这个家丁马上端起了草垫旁的小香炉,摘下来草帽护着。 而且他喜不自禁,情绪失控地冲棚子里大喊,“老爷……老爷,起风啦,起风啦!” 黄老财早就看见流风吹散了香烟,吹弯了树梢,他早就乐不可支,毕竟他也是看天吃饭的。 黄管家低斥这个家丁,“闭嘴!小心护好了香炉,等燃尽一炷香后马上就续上!” 这个家丁连连称是,暗暗祈祷别因为他多嘴而惊走了龙王爷,那他的罪过就大了,被降为做粗活儿的杂役也赎不了罪过。 随后跟过来的黄梓州也是俊脸泛着浓密的笑意,这样一来,他就能在父亲黄老财面前挺起背脊混日子了。 由于钱大双不想近距离瞧着石榴眉眼里阴狠的笑,以及酷似白芷若那般娇媚迷离的眼神,因此她也就是站在那个坐垫不远处望着。 棚子里的影子男友,不! 尽管钱大双心头抽痛得不可描述,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男友不是穿越成了那只龟,而是穿越成了这只鬼! 她深爱的男友成了……鬼男友! 为什么? 在心里,钱大双这样问了万千遍,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啊? 在前世,她向来是以善待人,学了中医学这个专业后,她更是救人无数。 她穿越到了这儿后,虽说没有严格做到救死扶伤,但是她也没有蓄意谋害过谁,老天怎么能如此残忍? 奶奶走啦,男友就是这世界上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亲人,可是人鬼殊途,她要怎样将爱情进行到底? 她又要怎样嫁给她的爱情? 再说台下,大家都顾不得羡慕嫉妒恨钱大双了,都交头接耳议论着龙王爷的仪仗队是驾风而来的,好风来了后就会有好雨随后到。 风,越来越大! 吹得台上的棚子摇晃着,撑柱随之咯吱咯吱地响着! 台下好多人的草帽都被疾风卷跑了,一个个都埋头撵着追赶自己的草帽,看着乱糟糟的! 楚千楼长身伫立,袍襟翩飞,更显得佳公子纤尘不染而遗世独立,他的眼里只有那抹纤影! 就在这时,台上的钱大双终是忍不住,用英文问鬼男友,“你说……为什么你变成了这样?” 鬼男友身形暴涨了几分,但却不直视钱大双的眼睛,嗯嗯唧唧的,钱大双努力地捕捉每个音节,却仍旧听不清他说什么。 久别重逢,这可是久别重逢啊,他说怪想她的,但是她真的看不出来,连个像样的拥抱都没有吗? 不可描述的极致戚然无助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了钱大双的心脏,一点点收力,窒息,痛。 灰色的云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眨眼间密密匝匝,以排山倒海之势遮蔽了炎炎烈日以及万里碧空。 黄老财等人只看见钱大双嘴唇翕动着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她说什么,因此就不明觉厉地以为她说的是玄奥的求雨秘诀。 传说龙王爷是腾云而来,看看,这云彩越来越厚实,想来龙王爷正在赶来的路上。 于是乎,黄老财带头跪下以示对龙王爷的虔诚恭敬,见状,台下有不少人也呼啦啦跪倒了一片,他们都是黄家的佃户,都热望着一场救命大雨。 眼见得一场大雨将至,凌青帮青松娘提了一个篮子,将她送上了那辆骡车,吩咐两个暗卫护送回金记。 不知何时,凌青让暗卫赶来了楚千楼的那辆骚包马车,他从车厢里拿了两把雨伞,一把瓦灰色,一把天青色。 楚千楼凝望着台上的钱大双由背身而立缓缓的转为侧立,他眼见得钱大双全神贯注的目视前方。 但是,楚千楼极目搜索钱大双面前一丈,两丈内,甚至三丈内都是空空如也,他不由得心生疑窦,钱大双究竟看什么呢? 没错,钱大双正凝望着面前的鬼男友,由于周遭阴黑下来,他因此从棚子里飘飞出来,浮在钱大双面前。 爱一个人瞒不住,不爱一个人也同样瞒不住,敏感如钱大双直觉面前的男友少了许多爱意。 尤其是他的眼神不再宠溺,而是冷寒幽邃,她多看几眼就会冻得起鸡皮疙瘩。 还有,他没有啥聊兴,久别重逢后,他竟然没有啥聊兴,即便是她问一句,他也敷衍得很。 急于知道真相的钱大双又用英文问了一句,“那条分手短信是你发的吗?” 鬼男友嘴唇翕动着,可是落在钱大双耳里,依旧是嗯嗯唧唧这种毫无意义的音节。 钱大双郁闷得要死,鬼原主说的话,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刚才在台下,男友说挺想她的那句话,她也是听得一字不漏。 这就证明鬼男友说的是人话,而不是她不懂的鬼话,那么现在她却听不懂一个字,这到底是谁的原因? 撕痛,绞痛,抽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58章他在哪儿 这一瞬间,钱大双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各种痛楚的滋味,爱得深,痛得狠,心脏快要爆掉那般痛! 雷电交加! 一道道电光如蛟龙在云层里闪现游弋,惊雷滚滚而下,随后就是雷雨交加! 台下的围观者喧嚷着奔逃而去,眨眼间就跑得干干净净,而楚千楼接过来凌青撑开的雨伞后马上合住,腾身上了求雨台。 将钱大双护在雨伞下后,楚千楼掏出来一块白帕子,小心擦拭干净她脸上的雨水。 透过帕子,楚千楼的指尖试得钱大双的脸很僵,他低唤,“大双,我们回金记吧!” 钱大双双眼依旧盯着前方,回复,“楚兄,我没事,你走吧!” 都这样啦,还说没事? 楚千楼轻叹了声,不再吭声,凌青已经从车厢里拿过来草帽和一领厚厚的蓑衣,穿戴在楚千楼身上。 是的,先前雨伞大半都罩着钱大双,楚千楼的衣衫近乎湿透,而黄老财等人更惨。 遮阳棚早就被大风掀到了台下,黄老财等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但是却怕触怒了龙王爷而依旧跪爬在雨里。 黄老财偷眼观瞧,见楚千楼没有打搅钱大双求雨,他心里安稳了一些,毕竟久旱多日,这场大雨下透了地皮子才能彻底解决旱情。 衣衫相接! 楚千楼撑伞的那条手臂和钱大双就是挨得这么近! 因此他清楚地听到钱大双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白芷若朋友圈说说里的结婚证是真的吗?” 是的,是钱大双再次用英文提问,这个问题也煎熬折磨了她好久,但是鬼男友依旧是嗯嗯唧唧的。 一无所获! 久别重逢是真的! 可前世真相一无所获也是真的! 虽然对鬼男友的表现很不满意,但是钱大双揣测鬼男友大概是为了她好才这样敷衍的,假以时日,他会告诉她全部真相。 虽然人鬼殊途,但是前世恩爱的过往抹不去,钱大双的爱情世界里已经习惯了只容男友一个人定居。 滂沱大雨一阵猛过一阵,钱大双和楚千楼一样,两人的鞋子,裤子已然湿透。 良久,钱大双语气再无波澜,“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如是一问,鬼男友立即精神抖擞,身形暴涨了几分,口齿清楚得很,也是用的英文,“只要你继续爱我,只爱我一个人就能帮到我!” 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入耳,与先前的嗯嗯唧唧完全不同,同一个人说英文却是如此不一样,毫无疑问,鬼男友先前就是故意敷衍她。 不止如此,钱大双还眼睁睁地看着鬼男友一点点虚化,消失在密集的雨线里,仿佛,不,不是仿佛! 她爱得再痴,也在这一刻了然重点,鬼男友久别重逢的重点就是要求她继续爱他,只爱他。 是的,他看见了她身边的楚千楼,担心她爱上楚千楼,可是他除了这个要求,就没有别的话对她说。 异时空这么久! 她在这方异时空苦苦撑了这么久,爱了他这么久! 他制造了这个久别重逢却仅仅是为了提这个要求! 是他的爱真的薄了,还是他另有隐情而为了她好不告诉她? 模糊! 视野里突然一片模糊! 接着钱大双就试得楚千楼用帕子给她擦眼泪,哄她,“大双,你再站在这儿,会染上风寒生病的,听话,我们回金记吧!” 鬼男友消失了,她还待在这儿干什么啊,这样想着,钱大双嗯了声,“楚兄,我没事!” 说完,她接过去雨伞,提步向出口走去,楚千楼跟在钱大双身后,心里郁闷的要死。 世间有一种郁闷就是明明知道她心事重重,但是她不言,他也不能追问。 在出口那儿,湿淋淋的黄管家和黄梓州拦住了钱大双,后者的语气近乎哀求。 “钱掌柜,你别走啊,黄家的赏银少不了你的,下雨一炷香的时间就是十五两银子,你好歹再站上一个时辰!” 是的,黄梓州觉得钱大双求雨挺容易的,站在那儿就得,如果换做是他,那他站一天都没问题,是啊,他黄大少爷就是有这么穷,就是有这么缺钱。 钱大双冷冷淡淡,低斥,“滚!” 即便是钱大双如此无礼,黄梓州也丝毫不恼,笑得似个孙子一样让开了路。 其实,车青赶过来有一会儿啦,但是他见楚千楼在台上陪着钱大双,才忍住没上台直接找钱大双。 此刻,他见钱大双走下来,赶紧迎上去,“钱姑娘,我家爷让我过来接你!” 是的,直至这时,钱大双才看见了萧晔那辆双驾马车以及楚千楼的骚包马车。 可是她的鞋子和裤腿上都是泥泞,“不用啦,改天再说吧,我想在雨里一个人走走,你们都走吧!” 睿智如楚千楼了然车青有事儿找钱大双,他正要细问,凌青跟上来,手里拎着个布袋子在钱大双眼前晃了晃。 “钱姑娘,这是我跟黄管家索要出来的你的求雨赏银,截止你下台为止,下雨两炷香的时间,一共是一百两银子。” 白来的银钱不要白不要,但是钱大双腿上的铁砂袋沾了雨水更沉重,再加上她的心情也沉重得很,所以现在真不想再揣上这袋银锭子。 楚千楼了然钱大双的心思,“凌青,你先拿着,等到了金记再给钱掌柜。” 凌青笑着应承着,还调侃钱大双,“钱姑娘,你犯难了吧?你到底是想让我家公子爷送你回金记,还是想去见夜公子?” 钱大双的回应是撑着伞提步就走,楚千楼横了凌青一眼,后者马上噤若寒蝉,却想不明白了。 钱大双这么一小会儿就赚到手这么大一袋子银锭,一般的女子都会笑得合不拢嘴,可钱大双为啥闷闷不乐的,像是谁欠了她一百两银子似的? 没多久,金记掌柜钱大双求雨得了一百两银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钱姑娘,实不相瞒,我家公子爷犯了头疾,求你过去一趟吧!” 车青追上钱大双后,低声说了实情,钱大双停住了脚步,“他现在在哪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59章心里发毛 车青眉头紧锁,“我家爷在山庄里,坐马车约莫两刻钟的路程!” 钱大双轻嗤,“那我赶过去后,正好给他收尸!” 楚千楼闻言,晓得寸时寸金,他马上做了决定,他骑自己的驾马带钱大双过去。 当然,这需要车青骑马在前面带路,这不是问题,车青将两匹驾马卸下来,让几个暗卫想办法将马车弄回山庄。 但是问题来了! 萧晔的两匹驾马,车青翻身骑乘一匹没问题,另一匹却撒欢儿尥蹶子,根本就不让凌青近身,因为本能的认生以及近似主人的那股子桀骜。 大雨依旧是滂沱如注,连长翅膀的鸟儿都藏于枝干密叶间,即使轻功卓绝,在这种天气里也无法施为。 所以凌青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楚千楼三人消失在雨帘中,而他只能负责善后。 雨势太大,淋透了草帽,也淋透了楚千楼的头发,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坠到钱大双的后颈上,钱大双随即就一激灵。 楚千楼看在眼里,微微颔首,这样,雨水就都滴坠到他的袍衫立领上,一点点地向下蔓延。 即便是楚千楼一手握着马缰,一手将钱大双护在蓑衣里,钱大双也仅仅只有背部是干的,其余地方都湿透了。 说也奇怪,钱大双现在顾不得想鬼男友这茬儿,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与萧晔的过往,像过黑白电影似的。 最终她一叹,但愿在她到地方之前,那个小屁孩最好别凉透了,不然她也无力回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人到达护城河边,钱大双粗略地看了几眼,只觉得某人的山庄各种高大上,更像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 车青撮唇打了个口哨,很快,吊桥放下来,几人顺利进入山庄,最后在一处岩洞前停下。 楚千楼放开了马缰,揽着钱大双翻身下马,钱大双冻得几乎没有了直觉,搓着手,跺着脚,跟在楚千楼身后。 进了岩洞后就暖和多了,楚千楼低声说:“大双,夜兄可真会享受啊,这洞里有硫磺的味道,嗯,夜兄八成是泡温泉太久而犯了头疾。” 车青带着他们两人绕着石板路一直往下走,钱大双也揣测到下面应该是有个硫磺温泉。 “他啊,正是干柴烈火的年纪嘛,八成是和几个女子在温泉里欢爱,最后体力不支而犯了头疾。” 闻言,楚千楼凝了好久的眉头舒展开来,钱大双没啥事儿,还是以前的那副俏皮样儿。 前面的车青听到身后的议论,脸色发苦,这两位主儿,咋能如此恶意揣测他家爷呢? 尤其是钱大双说啥呢? 要不是因为她,他家爷能受那么大罪吗? 女子多薄情,钱大双也不例外! 很快到了地儿,灯火越发明亮,硫磺味儿也更浓,但是没有温泉,只有一丈见方的刀床。 萧晔躺卧于刀尖上,俊颜惨白,不少刀身上都染有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车青,夜兄怎么……” 不等楚千楼说完,钱大双已然跃上刀床,捞起来萧晔,夹在腋下跳下来,趔趄了一下,楚千楼适时地扶了她一把,不然她得摔趴在地上。 刀床仅有二尺多高,钱大双夹着一百来斤的萧晔倒也没有多吃力,但是,手臂上传来死尸一样的手感硌得钱大双……不知怎么的鼻子酸涩而脚下乏力。 将钱大双的神情收入眼中,车青心里才平衡了一点,低低解释,“楚公子,钱姑娘,这是我家爷的师尊留下来的邢床,我家爷迟迟不去见他师尊因而受了责罚!” 楚千楼心里泛寒,夜星川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冷血无情的师父啊? 钱大双放下萧晔,调整好他的体位,拿出针具消毒,但是她冻得手指颤抖而无法认准穴位,只好推拿相关穴位,渐渐,萧晔微弱的呼吸重了许多。 楚千楼蹲下来一直端详着,此时出声,“大双,夜兄手里有个玉瓶!” 钱大双嗯着,掰开萧晔的手,拿出来玉瓶,取出一颗九宝丸,捏开牙关送入,回复楚千楼和车青似的,“入口即化,噎不死他的!” 不停地搓着手,钱大双没啥好话,“车青,夜兄师父是冷血杀手出身吗?这么点儿小错至于这么折腾人吗?那老头儿在哪间屋子?待会儿你带我去见他!” 楚千楼心里的寒意有增无减,揣测夜星川的师父应该是不在这座山庄里,不然他和钱大双岂能为所欲为? 车青苦着脸,“钱姑娘,我家爷的师尊没有亲自过来,只是派邢使过来了一趟,详细的情况,我没资格和你说太多,你还是以后问我家爷吧!” 钱大双想想也是,她手上暖多了而手指不再发颤,开始认穴扎针,楚千楼和车青专注地瞅着萧晔是否有不适反应。 岩洞里的地面热乎乎的,这三人的衣衫虽说没有干透,但是最起码不滴水了,不过粘在身上潮乎乎的也不舒服。 约莫一刻钟后,萧晔缓缓地张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钱大双,唇角笑弧骀荡而傻得很,好吧,他直接将一旁的楚千楼视作了一团空气。 钱大双翻了个白眼,“我和楚兄本来是过来给你收尸的,结果呢,没收成啊,你阳寿未尽,阎王爷不收你,等你身体恢复后抓紧时间行乐吧!” 楚千楼听得甚是牙疼,钱大双这语气很不讨喜,一般的男人都不会喜欢。 然而萧晔不是一般的男人,他能再次看见钱大双嘚吧不休,就觉得世间一切的美好不过如此而已。 可惜有楚千楼这个碍眼的,不然他还可以和钱大双打情骂俏来着,就说他早就想和她行乐呢,看看这丫头的脸色有多臭。 “大双……你眼睛怎么又红又肿?楚兄欺侮你了?” 萧晔嗓音略略暗哑,昭示着这几天饮水严重不足,闻言,楚千楼大喊冤枉,“夜兄,不是我,和我没一点儿关系,你还是自己问大双吧!” 萧晔挑目凝视着钱大双,就是生怕少看她一眼似的,后者语气漫不经心,“瞅也白瞅,我不想说!”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钱大双逐一拔了银针,吩咐车青去煮锅姜汤,然后她笑笑地望着楚千楼,瞧得楚千楼心里发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60章盖世醋王 楚千楼寻思着钱大双让车青去煮姜汤,不会是也想给他分配个什么活儿吧? “大双,你别指望让我做饭什么的,我只会烧炭煮茶,再说了,夜兄这儿的人手肯定不少,不会缺厨子吧?” 钱大双笑得狡黠,“楚兄,你不适合做那种粗活儿,夜兄有伤在身,你背着夜兄!” 楚千楼心里苦兮兮的,背人连粗活儿都算不上好吗? 钱大双这是现抓苦力哪! “大双,你刚才不是抱得蛮利索的?再抱着呗!” 萧晔听得一怔,心里的欢喜随之愉悦疯长,连身上的伤口都试不得疼痛了,是的,爱就是最好的麻醉药。 钱大双嗟叹,楚千楼可真不够意思,眼都不眨一下就将她卖了个彻底,她不回敬一下不是她的风格。 “楚兄,我这会儿累了,没力气啦,还是你来背吧,一个花样小暖男再背着另一个病美男,想想就赏心悦目得很!” 楚千楼很有意见,站着纹丝不动,萧晔暗骂,丑丫头,爷是活的,爷不同意。 虽然几天滴水未进,但是萧晔运了一下气后,先是坐起来,然后又站起来,提步前行。 说到底,钱大双不太放心,跑上去拉住了他的手,“你这人别犟着嘛,你走路一用力,那些伤口就会更痛!” 萧晔答得懒散,“我是男人,不怕疼!” 就这样,几人走出了岩洞,外面的雨势变得小了许多,淅淅沥沥的。 最后车青带着三人行至一处雅致的二层木楼,上了二楼,进了萧晔的卧室,他这才去吩咐厨子煮姜汤,弄饭菜。 “大双,我的山庄里没有女人,所以你只能换身我的衣服将就一下,楚兄也是一样!” 闻言,楚千楼腹诽,咋能一样呢? 这家伙先向钱大双表达了一番忠诚,这才捎带提了他一句,“夜兄,我衣服湿得不太厉害,把外袍晾一下就可以!” 说着,楚千楼脱下了外袍,晾在窗户那儿,这时,有两个侍卫进来,点上了熏香和手炉。 “瞅啥瞅?脱衣服!我给你上药!” 钱大双的语气很不耐烦,这么大一个人啦,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真特么笨死啦! 楚千楼很识趣地说他去厨房转悠一会儿,然后抱着个手炉出了屋,叫一个侍卫引路。 是的,楚千楼趋利避害的本能很强,他走得越早越好,免得被狗粮噎死。 “大双,你先换衣服……” 不等萧晔说完,钱大双就开始扒萧晔的衣服,很快就只剩下一条底裤。 萧晔内心复杂得很,担心钱大双扒掉最后一件衣服,赶紧乖乖趴在床榻上。 明亮的烛光下,萧晔的后脑勺,手臂,背部,腰腹以下以及腿部,反正他的背面从上到下都有或深或浅的伤口。 钱大双一边上金疮药,一边嘴上喋喋不休,“夜傻叉,你师父又不在眼前,你等那个什么使来着一走,就从那张刀床上下来,你咋笨得不下来?” 萧晔答得不假思索,“我违背师命,应该被罚!” 钱大双恼的,“那个老头儿知道你会犯头疾吗?” 萧晔嗯了声,哑着嗓子强调,“大双,我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你对他尊重点儿!” 好吧,这家伙还是个孝顺徒弟呢,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一个外人废啥话呢? 不对! 他是因为她才挨罚的,好吧,那就多照顾他几天吧! 听得钱大双不再哔哔,萧晔还以为他语气重啦,但是他寻思着重就重了吧! 这样以后钱大双提起他师父时恭敬点没啥坏处,毕竟师父脾性古怪难测得很。 终于熬到钱大双处理完了他臀部的伤口,萧晔没话找话地尬聊,“大双,你这个金疮药,真的不会留疤吗?” 钱大双懒洋洋地嗯着,“那是当然!” 萧晔得寸进尺地尬聊,“大双,我这人好将就,倒是不嫌疮疤难看,就是担心我们成亲后,你摸着硌了你的手!” 钱大双的脑海里鬼男友正飘啊飘的,她正烦着呢,语气恶狠狠的,“再瞎哔哔,我就割掉你的狗舌头!” 萧晔晓得钱大双面冷嘴硬心却特软特善良,不过他还是不吭声啦,因为失血太多而体能不容许。 帮萧晔上完了金疮药,钱大双又帮他套上了宽松的中衣,但是萧晔却委屈的,“大双,底裤烂了那么多洞,也应该换一条!” 钱大双置若罔闻,洗了手后,拿了块干毛巾塞进自己的中衣里,因为别的地方还可以将就,但窝窝头那儿马虎不得,被雨水浸泡得生长缓慢就麻烦了。 这时,楚千楼端进来一碗姜汤,一碗紫米补血粥,“大双,我和车青都喝了姜汤,你也喝一碗!” 钱大双嗯着,却端过来补血粥,放到床榻那儿,“楚兄不会喂你,我也一样不会,你自己喝吧!” 趴在床榻上的萧晔暗骂钱大双真特么残忍,他都伤成这样啦,她喂他喝粥不应该吗? 心里这样抱怨着,有些饥饿的萧晔捏着小勺,优雅喝粥,吃相极致斯文优雅。 没多久,丰盛的饭菜端上来,但是萧晔没法坐,只好站着吃饭,楚千楼时不时用公筷帮他夹远处的菜。 饭后,楚千楼对钱大双和萧晔说凌青和侍卫跟过来了,都在厨房那边吃了饭,他这就回去打点金记。 末了,楚千楼说不用钱大双送他,由车青送他就可以,但是钱大双坚持送他,望着他坐着那辆骚包马车走过吊桥才折回来。 进了屋,钱大双看见厚重的床帏放下,扬声道:“夜兄,你歇着,我去旁边的厢房洗漱一下。” 无人回应! 钱大双终是不放心,走近床榻,扒拉开床帷,里面却空无一人,心头顿时一紧。 她正要叫进来车青问问,只觉腰上一紧,萧晔的下巴搭在了她的肩头,“大双,我想你啦,让我抱抱!” 钱大双担心萧晔的伤口撕裂,因此一动不动,但是盖世醋王如萧晔并不满足于此,声线幽幽,“大双,我听车青说你和楚千楼共乘一马过来的,是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61章说来就来 钱大双暗笑,这厮只要一天不死,那就会狂吃飞醋,他早晚得酸得咕嘟咕嘟冒泡泡。 “是啊,你的马烈性得很,凌青都近不了身,我爱惜小命怕被一蹶子踹死,所以也没往它跟前凑乎!” 萧晔一想到钱大双被楚千楼亲密的搂在怀里,他就莫名的不舒服,醋意翻腾,却尽量克制着火气,“还有呢?” 钱大双浑不在意萧晔的温柔拷问,歪头蹭了蹭他的鬓角,“还有……哪还有啊?没有别的啦,当时冷得厉害,我一路上都能听得见自己的牙齿想打架,那两个铁砂袋灌了雨水重得要死,你放开我,我要先打开铁砂袋!” 萧晔想想也是,所谓饱暖思邪欲,当时那种情形下,楚千楼和钱大双只想着尽快赶到山庄,喝碗姜汤暖暖身子,换身干爽的衣服。 嘴上嗯着,不过萧晔却不松手,而且毫无预兆地手上一用力,就将钱大双一个公主抱抱起来。 钱大双急得叱骂,“疯子!神经病!快放下我,你胳膊的伤口会都裂开的!” 萧晔很喜欢钱大双为了他而炸毛的恼怒模样,此刻很想亲她的眼睛,但是却临时起意改变了主意。 “大双,你答应帮我换底裤,我就放你下来!不然,我就这样抱着你,在我的山庄里走一圈消消食儿,你要知道这儿可是我的地盘,我想怎样就怎样!” 钱姑娘就知道她好心好意闯进了狼窝会遭报应的,这不,报应说来就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厮在她的地盘上也是嚣张得想怎样就怎样,他为她才弄得伤痕累累,不就是帮他换底裤吗? 换就换呗! 她前世解剖过的男尸都数不清有多少具啦,所以她矫情个毛线头啊,把某人当成一具好看的男尸,不就哦几把开啦! “好啊,没问题啊,我前世扒过好多男尸的衣服,然后把他们解剖成一块一块的,手都不带颤一下!” 闻言,萧晔很介意,毕竟男尸也是男人啊,他有的东东,那些男尸也有,幸好钱大双魂穿过来了而不用再那样荒诞胡闹。 主要是钱大双眼里闪过几许狡黠,这让他有些懵圈,“大双,你故意这样说为了膈应我,对吧?” 钱大双冷嗤了声,“小兄弟,你无聊不等于姐姐我也无聊,讲真,姐姐不是吹牛当有趣,所以你好好活着,不然,你嗝屁了的话,咱们这么多过节,姐姐总得对得起你这副好皮囊,把你的大小零部件完美地解剖出来做成标本珍藏起来!” 接着,钱大双刻意解释了下标本的意思,萧晔黑眸动荡着滟笑,摇头,“我不信你有那么狠,嗯,你为啥要把人家的尸体切成一块块的?” 钱大双翻了个白眼,“你先放下来我!” 萧晔很听话地将钱大双放在一张宽大舒适的椅子里,然后蹲下来,挽起她的裤子。 钱大双会意,从怀里摸出来一只荷囊,找出来锁头的钥匙,递过去。 萧晔打开锁头,解下来这两只依旧潮湿的铁砂袋,放到窗户那儿挂起来晾着。 然后去衣柜那儿拿过来一件丝绒睡袍和一双簇新的男式布鞋,当然还有一件簇新的男式底裤。 “夜星川,我读书时选的是中医学专业,这个专业里有门必修的就是解剖学,算了,这样说你还是听不太懂,我给人扎针总得认准穴道吧,所以我得弄清人体经络走向,所以就得解剖尸体,不止是男尸,也有女尸,最早的是老鼠,兔子等活体小动物。” 萧晔一点点消化着钱大双的这番话,捉住了她的手,紧了紧,“那你第一次解剖的是……” 钱大双被勾起了遥远的记忆,尬笑,“是老鼠啊,而且麻药的量没打够,因为麻药很贵不舍得多用,所以一个同学割开毛皮时,老鼠吱吱叫得那个惨啊,我泪水在眼里直打转。 然后另一个同学又打了点麻药,快结束时,我也上手解剖了,有个女生胆子特小,那一节解剖课就算是浪费了,她一直蹲在外面狂呕。怎么样?我够残忍的吧?所以你别惹毛了我,不然,哼!” 说着,钱大双色厉内荏地扬了扬下巴,意思就是惹了她,那她就将萧晔作为活体解剖对象。 萧晔眸光沉然,他记得真切,先前钱大双给他上金疮药时,她的手指从开头颤到了结尾,呵,她这么心疼他呢,此刻也就是嘴硬而已。 眼见得萧晔默然不语,钱大双继续演绎自己的残忍,“从事我们一行的,心都特别硬,对自己也不例外,你不是看见过我扎自己练习点穴吗?前世,我就是经常拿自己试验,扎自己的穴道认穴!” 萧晔的指尖摩挲着钱大双手心,“要是那时我认识你多好,我们是朋友,我可以让你随便扎,你就可以少些疼痛!” 钱姑娘不禁泪目,故意侧了侧脸,忍下去泪意,语气大咧咧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拉倒吧,你不懂,银针不伤人的,大家都是那样熬过来的,再说了,就算是谁有朋友,也不可能逮住人家扎来扎去的,传出去的话,连对象都没得搞啦!” 然而,萧晔精准地捕捉到了钱大双眼底浮起的晶莹又沉了下去,他抿唇清笑,“那咱们换个轻松的话题,你可以帮我换底裤啦!” 说着,他还配合地舒展开了手臂,一副等着钱大双宽衣解带的急色模样。 钱大双了然萧晔这是故意逗她呢,她没好气地笑骂,“少啰嗦,转过去!” 萧晔倒是很配合地转过身去而背对着钱大双,但是依旧忍不住嘴贫。 “没良心的丑丫头,爷浑身都是宝,只想给你一个人看,你特么还不待见了,就知道犯贱会被辜负的,这不,说来就来!” 萧晔话音一落,钱大双已经麻利地解开了他中衣裤子的腰带,好吧,萧小光棍源于本能的羞耻心猝然窜起,面热耳根子烫。 他暗道幸好,幸好钱大双让他转过身去,不然她看见他这副窘样儿肯定会笑得前仰后合。 当中衣裤子落到脚腕那儿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62章鸡同鸭讲 身后传来钱大双的叱骂,“姓夜的,你想投胎明说,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姐姐我亲手送你上黄泉路!” 萧晔无所谓地耸耸肩,他怕死是怕死,但是呢,他了然钱大双不舍得弄死他,也没有能力弄死他。 “大双,我早晚都是你的男人嘛,你好好看看你男人嘛,提前了解一下你男人的身体结构没啥不好。” 钱姑娘恨得牙齿咯咯响,这厮,这厮耍赖当有趣不说,而且撒娇上瘾啦了还! 是的,萧晔乘着钱大双出去送楚千楼的空儿,他自己换上了一条新底裤,所以弄了这么一出把钱大双气得够呛。 “穿上裤子!” 闻言,萧晔耍赖没商量,“大双,我这会儿很不舒服,弯不下腰,不能提裤子!” 你妹的! 不舒服,弯不下腰,不能提裤子! 刚才给她公主抱的不是这厮,是鬼吗? 钱姑娘真想扒光了萧晔的衣服,将他踹出去,让他的下属车青等人好好观瞻一番他们家主子的臭德行。 但是,瞧着萧晔腿上密密麻麻的伤痕狰狞无比,钱大双真的狠不下心,连狠话都不舍得再多说。 结果毫无疑问! 钱大双亲手提起来萧晔的裤子,帮他挽好了腰带,然后拿着那条底裤以及布鞋和睡袍,指着萧晔的鼻子强调。 “我去旁边洗漱一下,你,不准跟着!” 萧晔捉住钱大双指着他的这根手指,亲了下指尖,“不是说了嘛,这儿是我的地盘,来人!” 车青在外面应了一声,打开屋门,两个侍卫抬进来一大浴桶热水,上面还飘着一层红玫瑰花瓣。 萧晔接过来车青手中的托盘,不耐地摆摆手,车青马上带着侍卫退出去,关好门。 “大双,我去床榻上趴着,你需要我时吱个声!” 说着,萧晔将托盘放到浴桶旁的木凳上,真的进了床帷,脱了鞋,趴在床榻上。 钱大双专门走近床榻那儿,拉拢了一下床帏,“夜星川,我不喊救命你就不准出来!” 床帏里透出萧晔的痞笑声,“是是是,媳妇儿可还有别的吩咐?” 钱大双恨声,“闭嘴!” 接下来,她先从浴桶里舀了水洗了头发,然后脱衣服踏进浴桶中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期间,萧晔真的没哼一声。 毕竟他可是耳听八方的高手,仅仅听一听就可以揣测出来钱大双进行到了哪儿。 最终钱大双穿了萧晔的那条底裤,将一条毛巾一剪为二,挽在窝窝头那儿,毕竟她忍受不了仅穿着一件睡袍而里面是中空的状态。 钱大双用洗澡水将换下来的衣服以及鞋子都洗了一遍,倒是也不脏,洗下去泥巴就可以。 她刚将衣服挂在墙角,萧晔就喊车青进来,车青吩咐侍卫将水抬出去倒掉。 车青还指望着钱大双侍候萧晔上药呢,所以他热情得很,“钱姑娘,你就把这儿当成是你的家,想要什么吩咐一声就好。” 钱大双晓得有些福利是标着有效期的,比如等到某人养好伤后,她在这儿就不吃香了,所以她适时地接腔。 “是吗?那你给我端些零食和水果吧,我也会让夜兄酌情吃一点!” 车青说没问题,很快,两个侍卫就送进来山杏,草莓,香瓜等应时水果以及炒葵花子,干炒带壳花生和红枣等等。 侍卫刚退出去关上门,萧晔就笑着道:“大双,过来一起吃嘛!” 钱大双嗯着,将两个香瓜掰开,用小勺挖出去瓤儿,一并端到床榻那儿,递给萧晔半个香瓜,自己拿了半个。 “这是头茬儿香瓜,又甜又脆,好吃得很!” 萧晔瞧着钱大双的土匪吃相就有食欲,吃完了这半个香瓜,又拿了小半个吃起,将大半个留给钱大双。 “大双,庄里有很大一片菜地,里面种了不少瓜菜,还有果园和池塘等等,我明天带你过去转悠!” 钱大双连声说好,她寻思着这待遇真不赖啊,只要每天给某人上上药,就好吃好喝还有新鲜水果吃,她先乐不思蜀几天再说。 最终,两人将水果吃了个一干二净,钱大双逼着萧晔吃了十来颗红枣后有点发愁。 “夜兄,你流了那么多血,明天起得从膳食方面补起来,让车青多买一些乌鸡,一天宰两只炖好,你吃肉喝汤,还有,明天让车青去逮只小雄鹿,凝好鹿血,和乌鸡一起炖,直到你伤口的疮痂脱落为止!” 萧晔缓声应承着,温柔地捉住了钱大双的手,情动地亲了几下指尖。 “大双,那时……如果我不是强撑着精神头儿,塞嘴里一颗九宝丸,怕是再也见不着你了!” 钱大双心塞塞的,她的男友已经成了鬼男友,要是这一小只再成了鬼,再加上个鬼原主,好吧,那她就成了小鬼头子,不仅是孩子王,还是小鬼头子,那她真能疯掉。 这会儿,某人伤痕累累的,她此时不欺侮他,更待何时? 钱大双抽出手,在萧晔的头顶上揉了揉,他平时可没少这样欺侮她,而她没舍得揉他受伤的后脑勺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你这孩子挺机明的嘛,懂得把九宝丸揣在身上,伤感啥呢?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嗯,被一个弱女子如我这样欺侮的感觉咋样?” 萧晔侧脸清笑,毫无预兆探过来身子,侧着身枕上钱大双的大腿,闭着眼睛笑容得逞,“软软的,舒服,很舒服!” 虽然隔着一层睡袍,但是钱姑娘是活的,活的,活的,她觉得某人的脑袋重逾千斤,压得她的腿又僵又麻,真是千种不得劲儿,万种不舒服。 不过,她一想到在上金疮药时,萧晔后脑勺上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就怂了,放弃了推搡下去萧晔的念头。 “夜兄,我忽略了个细节,先前我们从岩洞出来后,倒是有侍卫给你撑了雨伞,但是你脑袋的伤口八成还是受了风,你试着运气,试试伤口里面是怎么个痛法!” 萧晔躺得很舒服才懒得试呢,“大双,你记错了,那会儿只有小雨,没有刮风,我不可能受风!” 鸡同鸭讲!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63章体贴入微 准确地说是隔行如隔山,钱大双不耐烦地瘪瘪嘴,“我说的受风不是很大的那种风,懂吗?” 萧晔微微地抿抿泛白的薄唇,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钱大双动作先于理智,指尖按摩上相关穴道,加速血液循环可以促使伤口快速结痂。 “这么说吧,是冷湿的空气钻进了你的伤口,还不懂是吧?算了,不懂也没事儿,完了我给你拔火罐吧!” 接下来,钱大双帮萧晔脱去中衣让他趴着,她推拿他的相关穴道,从头到脚,错开了伤口,都推拿了几遍。 好好的一个人因为她而伤得千疮百孔,钱大双好几次想数数萧晔身上一共有多少个伤口。 但是数着数着,她就不由得想象着邢床的刀尖锋锐的刺入他身体的情景,随之鼻腔酸涩得再也数不下去。 而且忍不住掉了泪,泪珠子滴落到薄薄的疮痂上或者是完好的皮肤上。 落在皮肤上的,她用指尖轻柔地抹去;落在疮痂上的,她拿帕子轻柔地拭一下。 钱大双以为趴着一动不动的萧晔毫无觉察,因为他身上伤口的痛楚过于密集。 一滴眼泪的分量融入其中,就如往波涛汹涌的海水中抛入一颗黄豆大的小石子,连个水花都激不起来,连个声响都没有。 但是呢,萧晔真实地感觉到了,落在皮肤上的那抹温热强烈些,落在疮痂上的那抹温热略微弱些。 他心里失笑的,这个丑丫头,笨得真是可爱,他对她的爱意,她总是或多或少有所反应。 可她却面冷嘴硬死不承认喜欢他,是了,毕竟她心里放着她的男友,好,他给她时间,他等,先等个十年再说,但愿他可以活到十年后。 终是萧晔想让钱大双多了解一点儿他师尊的冷血脾性,在她结束了推拿后着重强调。 “大双,其实……我在犯了头疾昏厥前,完全有能力毫发无损的下了那张邢床,不过,我总得给我师父一个交代,你懂吗?” 细思极恐! 闻言,钱大双整个人随之一激灵,眼前人的武学修为在她眼里,那就是超级高手的存在,但是却如此忌惮那老头儿! 难道说在这儿,在夜星川的地盘上还有那老头儿的眼线? 所以如果萧晔没有如此自罚,那老头儿就会动用更加残酷的刑罚? “你想喝水吗?” 最终钱大双帮萧晔穿好了中衣,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萧晔痞笑着,“如果你端着水杯喂我,那我就喝一大杯!” 结果毫无疑问,钱大双给萧晔喂下去一大杯凉白开,但是在睡觉的问题上,两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钱大双寻思着两人以前睡在一条炕上还不太别扭,毕竟她在炕头,而他在炕尾,而现在同床共眠嘛,接近于大被同眠啦都,她是各种的别扭。 “夜兄,我在你床边拼两把椅子睡觉最合适,你晚上想喝水或者如厕什么的,叫醒我也很方便!” 萧晔不假思索地否决,“不行,床这么大为啥你要受罪睡椅子?再说了,万一你翻身压翻了椅子摔伤了怎么办?你不想照顾我就明说嘛!” 钱姑娘愁的,这个小屁孩受伤了也不乖啊,真是难缠得很,他哔哔了这么多,把男女之防完全抛于脑后。 不过人家是伤号,钱姑娘只得柔声解释,“我担心自己睡相不好,碰到你的伤口,或者是挤得你睡得不舒服。” 萧晔眸里溢笑,“我早就习惯了你睡相不好说梦话等等,这样吧,你睡里面,我睡外面,这样我夜里如厕也方便些,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不是使唤丫头,像如厕那种事儿不用你侍候,我自己可以的,就这么定啦!” 钱大双晓得某人这是怕他如厕时弄得两人都难堪呢,其实,她在前世没少遇见过这种难堪,早就习惯了。 毕竟扎着针的男患者如果没有家属陪同,而护士又忙不过来,她就得帮男患者拿尿瓶放进薄被里。 而有的男患者胳膊上扎着针不能动弹,那她就管得更多…… 终是,钱大双俏皮一笑,“好吧,依着你,那现在我侍候你揩齿!” 萧晔瞧着钱大双倒好漱口水,用油纸弄了些牙粉,剪好了三段柳枝……虽然真心不舍得让她做这种琐碎活儿,但是他心里甜丝丝的。 两人揩齿后,钱大双在两人中间放了一床被子隔开,就要吹灭蜡烛,“大双,你把蜡烛端进来,我们聊会儿再睡觉!” 钱大双坚决不同意,“不行,床帏等等都是易燃物,万一失火,那你就是伤上加伤,万一你被烧得毁容了,你家人还不得追过来杀了我!” 噗噗几下,吹灭了烛台上的几根蜡烛,钱大双忍着千种别扭,一步步走近床榻,最终在距离床榻二尺外停下来,她是有男友的人,与某人同塌而眠不妥,怎么都觉得不妥。 “大双,咋啦?” 萧晔右手探出床帏,手心托着那颗夜明珠,钱大双不禁泪目,紧着几步走过去,拿起了夜明珠,将萧晔的右臂轻柔地挪回他身侧。 终是不太放心,她捋起来萧晔的中衣袖子查看了一番手臂上的伤口,肩头的两处薄痂渗出了血线。 接下来,钱大双上金疮药的同时又喋喋不休一顿,大意就是萧晔尽量不要乱动,这样才能有利于疮痂结得厚实些。 萧晔嘴上应承得可好呢,心道他是活的啊,该动的时候还得动弹,小疼痛而已,又痛不死他。 所以当钱大双忙碌完毕躺下,他抬起左手,从钱大双的发丝上拈下来一根玫瑰花蕊,丢到床帏之外。 钱大双无奈地叹口气,再次坐起来,借着床头夜明珠的光亮,再次捋起来萧晔的袖子,查看,上药。 这样一来,萧晔暂时就不动弹啦,可是却想起来一个事儿,“大双,你的湿鞋子还是放在熏香炉旁吧,你再在鞋底下放上几个燃着的手炉,不然明天一早,你的鞋子也干不透。” 钱大双掩着口,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大呵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64章哄着喝奶 “算了吧,我趿拉着你的鞋子也可以啊,手炉点得太多,单靠天窗换气还不够,还得开纱窗,那样,你夜里如厕时会染上风寒的,别说话啦,说话多了伤气伤血,睡吧!” 萧晔淡淡嗯着,“大双,那你告诉我为啥你眼睛肿了?谁欺侮你了?” 其实萧晔从车青嘴里了解到钱大双上了求雨台这个茬儿,但他琢磨不透。 按理说,钱大双根本就看不上那点求雨赏银,再说了,求来了雨倒是可以风光的拿着赏银离开,求不来那就只能灰溜溜的离开而沦落成为落月镇上的笑柄。 良久,钱大双闭着眼睛平静无波道:“没有谁欺侮我,就是睡觉做了个噩梦罢了,梦见我男友和我闺蜜举行了婚礼,我傻站在那儿看着,梦醒后想想挺伤感的。” 是的,钱大双没告诉萧晔她男友变成了鬼,他已经为她伤痕累累……钱大双对萧晔那个高深莫测的师父惧得很,未见其人,无形的畏惧却已经深入她的骨髓。 萧晔仅仅是没有准时去见他师父而已,因此却受到了如此惨烈的刑罚,而萧晔还毫无悖逆之心,钱大双由此揣测那个老头儿一定是个武学修为强横到变态的存在。 毕竟钱大双觉得萧晔没有义务为她承受一切苦难,而且,她要为自己的爱情负责。 如果某小只了然她男友已经不是人,一方面他会更加热烈地追求她,另一方面他会,八成会想方设法除掉她的鬼男友。 是的,在利害相关的当头,钱大双清醒而理智,友情就是友情,爱情就是爱情,友情和爱情之间存在着一条不可逾越的无形鸿沟。 萧晔嘴上应承着,也闭了眼,良久,他听到钱大双浮起了浅浅的鼻息,这才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夜明珠柔芒氤氲。 萧晔静静地凝视着身旁女子的青涩容颜,视线在她那双微肿的眼睛那儿逡巡不去,心道真是难为这小丫头啦! 一具如此稚嫩的身子骨里却容纳着太多超越其年龄的俗世沧桑,单单是这边儿的烂摊子,若是让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扛起来都会累得够呛。 但愿楚千楼那家伙别在生意场上暗算她,不然他可不会心慈手软,即便是楚千楼的另一个身份很尊贵,他都无所畏惧。 萧晔指尖轻抚了几下钱大双的眉心也没有抚展,他愁的,如果最后的结果真的就如钱大双的那个梦,那她肯定会难过得伤心欲绝。 他得好好活着,最起码陪着她度过那段灰暗的时间,最好能以她丈夫的名义多陪她几年,最好能给她留个一儿半女而代替他陪着她。 是的,这次头疾犯得毫无预兆却来势汹汹,萧晔无比冷静地揣测到即便是他再怕死,也依旧改变不了他会死于头疾的事实。 说实话,萧晔对于那个冷漠的家没有多少眷恋,对于师父的依依眷恋倒是多些,对于身旁的女子却是最为依依不舍。 就算是他们在未来有个一儿半女,但是儿女再好也有成婚出嫁的那天,到时候她又是孑然一身,反正萧晔的求生欲从来没有这么强过。 想到了这儿,萧晔凑过去……想亲这个睡得死沉的丑丫头,她的额头,眉眼,鼻头,嘴唇和下巴,他都想亲亲。 不过瞧着她眉心微蹙着,他又不舍得亲了,担心弄醒了她而气哭了她。 最终萧晔亲吻,把玩了一会儿钱大双的一绺发梢,轻手轻脚下了床榻。 也没有出去,就在屋门那儿,萧晔低声吩咐了车青一番,然后折返回床榻上浅睡着。 夜里,钱大双打着呵欠起了两次,喂萧晔喝了两次水,查看了两遍伤口,在薄痂绽开的伤口上补了点儿金疮药。 翌日,钱大双醒来时,看到萧晔还趴在那儿呼呼着呢,她马上悄咪咪地下了床榻,光脚去窗户那儿摸了摸自己的中衣,稍微有一点潮而已。 麻利地脱掉某人的睡袍,换上自己的中衣,当然,她顾不得换下来某人的底裤,万一正光溜溜的,某人醒了拉开床帏看了个通透,那她不得尬死。 虽然某人曾经给她换过衣服,将这具身子也看了个遍,但是那时她是昏迷没有知觉的,可以忽略不计,可以情有可原。 其实呢,萧晔刚刚如了个厕折返回来趴好,钱大双就醒来偷偷摸摸下了床榻,他还以为她想偷跑离开山庄呢! 听着钱大双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萧晔极力地忍着笑,最终还是没忍住,轻咳了起来。 钱大双闻声,光脚跑过来,由于他背上有伤口,她没法给他拍背心顺气,只好提捏着他的肩颈间,嗔怪他是怎么搞的,睡个觉也能呛着气。 萧晔听着钱大双的叨叨敷衍地嗯着,不敢说出真相,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钱大双拉开了床帏,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萧晔所有的伤口,过了一夜后疮痂都厚了一些,不错。 逐一涂抹了点儿金疮药后,钱大双让萧晔先服下一颗九宝丸,然后给他推拿相关穴位。 没多久,车青敲门,“爷,钱姑娘,该吃早点啦!” 钱大双应承着,趿拉着鞋子,取下门闩,打开屋门,看见早点里有一盘熟肉,“车青,这个看上去像是鹿肉?” 车青笑着点头,“钱姑娘眼神不错,的确是煮鹿肉,我家爷饲养了不少野鹿,足够山庄日常食用。” 接着,车青补充道:“你昨天和我家爷的对话,我在屋外听见啦,现在厨子正炖乌鸡呢,快出锅时会加入凝好的鹿血。” 钱大双眼里亮闪闪的,“那么,有正奶幼鹿的母鹿吗?夜兄喝点鹿奶不错。” 车青苦巴着脸,让萧晔那么大一个男人喝鹿奶! 打死他,他也不会喝的,更何况,这山庄里所有的人都拧巴到一起也打不死他! “钱姑娘,有倒是有好多只哺乳期的母鹿,但是……我家爷不喜欢奶腥气的食物!” 钱大双没有深究车青这委婉的说辞,“有就好啊,你吩咐人去煮一斤左右送过来,晚饭时再煮一斤,我哄着夜兄喝奶就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65章浑身解数 车青飞快地掠了一眼屋内,精准地接收到无形的杀气腾腾,几乎是一触即发! 他点点头,将托盘递给了钱大双,飞也似的离开,是的,他担心萧晔出来一脚踹飞了他! 钱大双暗笑车青的反应有些夸张,某小只还是很好哄的嘛,她端着托盘,打开屋后的一扇纱窗,闻见了越发浓郁的雨后初晴的清新芬芳。 等到钱大双折返到床榻那儿,萧晔缓声开腔,“大双,我不想在床上吃东西,你放桌子那儿吧!” 闻言,钱大双也觉得萧晔不可能总在床上趴着,她嗳了一声照做无误。 萧晔还是不能落座,还得站着吃东西,不过人长得好看,即便是穿着中衣,随随便便地站着,也是翩如芝兰玉树。 瞧着钱大双的土匪吃相,萧晔声线里透着极致的宠溺,“大双,厨房里的食物多着呢,你慢着点儿吃,别噎着,刚才你都没问问我的意见!” 钱大双又捏起来一块枣糕,咬了一口,头都不抬一下,“问了也是白问,我晓得你嫌喝奶丢人,听话,鹿奶的营养很厉害的,会促进你伤口那儿的皮肤组织快速生长,你不知道,每次我看见你那一片片伤口,心疼的,不是心疼,是心里难受,所以为了我心情美丽些,你也得喝鹿奶!” 瞧着钱大双嘚吧不休,还刻意地纠正不是心疼他,萧晔的脑海里随之多了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麻雀落在他手心里啄米吃,时不时警惕地瞅他一眼,啄得他心痒痒的,“大双,既然你说鹿奶是好东西,那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钱大双了然某小只这是担心日后她笑话他喝奶这个茬儿呢,其实呢,前世里不乏八九十岁的老人都天天喝牛奶,但是她懒得和他说太多,只是嗯了声。 萧晔刚喝了一勺枣泥小米粥,敲门声响起来,车青的声音浮起,“爷,钱姑娘,我过来送鹿奶!” 钱大双嗳了声,一抬头就看见萧晔冷白的俊颜多了名为肃杀的气息,她视若无睹,起身走过去打开了屋门,端过来托盘中的鹿奶。 “车青,你吩咐人再煮一碗,我陪着夜兄一起喝奶。” 车青点点头,再次光速逃离,不过很快就送了过来,因为他早就料到萧晔可能会闹脾气打翻了鹿奶,所以特意让厨子多煮了一些,倒正好派上了用场。 钱大双将后端过来的那碗鹿奶放到了萧晔面前,自己端起来先端过来的那碗有些泛凉的鹿奶,灌了一大口,轻笑。 “夜兄,你别苦大仇深的好吗?这是美食,不是毒药,你看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讲真,鹿奶的口感比羊奶美味得多,钱大双寻思着在这儿喝一段时间鹿奶,她的皮肤肯定会养得不错,尤其是这张丑脸丑归丑,但白嫩点儿也是加分项嘛! 这样想着,钱大双想起了鬼男友……久别重逢时,他都没有好好端详过她的这张丑脸。 好吧,他八成是非常嫌弃丑若两人的她,嫌弃就嫌弃吧,连她自己都嫌弃这张脸,他嫌弃也正常。 再说了,他们早就过了热恋期,早就该归于平淡啦,大家都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曾经的记忆如涨潮般袭来,记得前世她在例假前后,脸上总会冒出来几颗丑兮兮的痘痘。 她每次都强迫症似的问男友要不要化个淡妆遮一遮再出去吃饭,男友要么不假思索说不用,要么还俯首,用嘴唇亲几下有痘痘的地方,傲然说她也是素颜美女,化妆素颜两相宜。 是的,在她的生理期,男友不希望她化妆,说化妆品会刺激她敏感脆弱的脸蛋儿。 “大双,你相思的模样真迷人啊,尤其是眼神,楚楚迷离,唉,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哪天犯了头疾猝死,你也会偶然这样想我吗?” 好吧,萧晔不刷存在感实在是憋得不行,因为他乖乖地喝完了鹿奶,钱大双都没夸他半句! 钱大双没好气,说得比真的还真似的,“不是说过了吗?我会把你解剖成一个个漂亮的标本,等想你时,就观瞻一番!” 萧晔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这丫头的嘴硬得很,也牢得很,“大双,吃完饭后,我们出去采蘑菇!” 钱大双兴致缺缺,“改天再说吧,今天肯定是不行的,因为雨后初晴,空气异常湿热,你一旦出汗浸湿了伤口,就会引发感染化脓。” 顿了一下,钱大双补充,“等炖好了乌鸡,你还得趁热吃肉喝汤呢!” 萧晔又不是喜欢被管束的脾性,“可以倒是可以,到时候一人一半,你不吃我也不吃一口!” 钱大双凝目盯着萧晔,后者还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就是固执己见的意思。 真的是个孩子脾性,伤势那么严重还闹孩子气啊,钱大双莞尔一笑,“好啊,我们两人一起吃,一人一半!” 吃了早点后,钱大双侍候萧晔揩齿洗漱,因为他后脑勺上有疮痂,所以钱大双将他鬓前的发丝松松地绾到后面,用丝带挽系着。 “这孩子长得帅,不管咋拾掇都好看得很!” 听着钱大双这句夸赞,萧晔只想亲哭了她,借以告诉她自己不是个孩子,是个男人。 是的,和他同龄的男人大多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啦,这丫头却总是如此调侃他,这个仇怨深了。 为了消遣时间,钱大双使出了浑身解数,讲了一个又一个神话故事,之后又唱歌给萧晔听。 不过,钱大双刚清唱了几句周董的《青花瓷》,萧晔老大不高兴的,“真难听,换一首成吗?” 所谓立场不同而心思各异,萧晔可不想听钱大双给楚千楼唱过的歌。 钱大双心道若是放在前世,眼前人敢公然嫌弃这首歌,周董的粉丝一人一口唾沫能淹死他。 这样一来,钱大双故意唱了一首英文歌,虽然一个音节也听不懂,但是不影响萧晔听得津津有味。 甚至,他专心致志地端详着……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66章听者有心 钱大双的口型以及神情变化! 而且,萧晔还绞尽脑汁地揣测着歌词的意思! 末了,萧晔笑着问道:“大双,你想不想知道我谋生的手段?” 钱大双口干舌燥,灌了半杯茶水,“如果你是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或者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等等,那你还是别说了,我心眼小受不了大惊吓!” 萧晔正要说什么,这时外面浮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随后车青敲门,“爷,钱姑娘,乌鸡炖好啦,我进来啦!” 萧晔轻嗯了声后,车青打开门进来,托盘里放着两个钵,每个里面都有半只乌鸡。 车青也料到了萧晔会逼着钱大双陪吃,因此他专门吩咐厨子宰只大个的乌鸡,一切为二炖好后分成两份。 等到车青退出去后,钱大双指指两钵炖乌鸡,“你先挑,剩下的那钵归我!” 萧晔不假思索,将有鸡头和鸡脖子的那钵端到了钱大双面前,“大双,你比我瘦得多,你多吃点儿!” 钱大双是来者不拒,反正她这副身子骨属于吃肉也很难长膘的那种款儿。 值得一提的是炖乌鸡所用的食材都是精挑细选,乌鸡和鹿血是新鲜的不说,枸杞和黑木耳也都是车青一颗颗,一片片挑选出来的。 两人比赛似的,很快钵里空空的,托盘上多了两小堆鸡骨头,萧晔等钱大双将托盘和两个钵给了屋门外的侍卫,再次旧话重提。 “大双,我是好人,不是你揣测的那种坏人,走,去我书房看看!” 钱大双漫不经心地嗯着,捋起来他的袖管看了看,终是不放心,又解开腰带看了看肩头和背部,看到疮痂都没有绽开的迹象,这才整理好他的衣服。 萧晔忍不住调侃,“大双,你只管上面不管下面吗?你扒了我的裤子和底裤检查一遍伤口,我马上奖给你一张百两银票!” 由于萧晔吃东西时,两条手臂没少活动,因此钱大双担心崩开了伤口的疮痂,至于下半部分嘛,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 “夜公子,拜托你矜持点儿,你可是矜贵公子,别一次次贴钱送好吗?” 萧晔冷白的俊颜泛起了笑意,“大双,我这不是怕你不自在吗?反正咱们两个总得有个主动的嘛!” 好吧,钱大双真没法再接话啦,她得尽快再次告诉某人他们真的不是一路人。 她心知肚明,即便是男友穿成了一只鬼,她和眼前人也不可能在一起,她真的不想耽误他,不想让他越陷越深。 可是,她对他没说过六次,也说过五次啦,他对她的好却一直未变,而且是越来越好的节奏。 这次为她伤痕累累,下次他会不会为了她连性命也置之度外? 这种炽热而无畏的爱,钱大双真的是难以消受,甚至觉得是种无形的负担。 毕竟一个连自己身体都不懂得保护好的小屁孩,最后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她无法想象他会怎样报复她,会怎样报复和她相关的人。 是的,爱和恨是对等的,当爱而不得时,恨意就会悄生暗长而执掌主动权。 眼见钱大双不说话,萧晔还以为她恼了,提步走在前面,“大双,我的书房和练功房相通着,你过来看看,就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啦!” 钱大双真心不想知道萧晔在哪条道上发财,有道是知道的多死的快嘛,不过他一次次邀请,那她只得客随主便。 萧晔走到一面墙壁前,钱大双也未见他有什么明显的动作,机关触动,闷响传来,墙壁现出来一扇暗门。 瞧着萧晔提步走进,钱大双却裹足不前,“夜星川,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还算将就吧,你整这么一出,不是想软禁我吧?” 萧晔唇角绽开苦笑,“大双,你咋会有这么不好的感觉?我在山庄时,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书房和练功房。” 不知怎么的,听到萧晔这样说,钱大双心里泛起一阵涩意,这个大男孩有这么高的武学修为,竟然还喜欢待在这种地方,他的内心深处是有多缺乏安全感啊! 再无多话,钱大双也跟了进去,萧晔不想让钱大双对自己有所误会,索性没有关上暗门。 进入里面后,借着天窗,纱窗透进来的阳光,钱大双触目所及都是各种各样的字画,一面面墙壁几乎都没有空白处。 “夜兄,我知道你是干啥的啦,你是贩卖字画的二道贩子!” 猝然一拍手,钱大双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萧晔没好气地横过来一眼,“大双,你还能更敷衍一点吗?” 钱大双一听味儿不对,赶紧端详着桌上的一幅字画,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夜兄,我知道啦,你是卖字画为生的画师!” 是的,只要稍加注意,就会看出来这些字画上的字迹都是出自萧晔之手,都是那种恣意狷狂的风格。 “大双,你帮我磨墨,你说说你唱的那首歌,我来写!” 闻言,钱大双心道,小兄弟哎,那是首英文歌啊,那么多单词呢,姐姐可没有教你的兴致。 想到这儿,钱大双狡黠一笑,拉住了萧晔的手,“夜兄,你还受伤着呢,咱们改天再写吧!” 可是萧晔却执拗得很,不达目的不罢休,“大双,那是你们那儿的特殊语言吧,我受伤不方便,那你写出来,我想看看!” 是的,凡是与钱大双有关的种种,萧晔都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他才用心良苦勾搭钱大双进了书房。 自作自受的钱姑娘没有第二个选择,最终写下了那首英文歌,对于萧晔来说,一个个单词真的犹如天书一般晦涩难懂。 萧晔看得出来钱大双已经很不耐烦啦,所以他没再缠着她问什么,而是静静看着她洗了狼毫,墨锭和砚台,随她一同走出书房。 闷响过后,暗门缓缓地合上,但是钱大双的心情却是越发沉重不堪。 她真的没给某人发过好人卡,真的不想把他当成千年备胎,她该说的话真的是说过了好多遍,但是对某人一点用也没有。 怎么办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67章一眼万年 不是说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吗? 不是说男人都是看脸无感就去物色新目标的大猪蹄子吗? 但是…… 这个帅气有钱的封建小哥哥怎么却如此执着呢? 他起初倒是很正常的对她无感,正因如此,她把他当哥们而说了她的身世秘密,然后他无感着,无感着就变了心而甘做千年备胎。 他对做千年备胎越执着,她就越惶恐,老天对谁都一样慈悲有度,没有明码标价的礼物最特么可怕,总有一天她卖骨头卖肉都不够偿还的。 “我倦了,我去睡会儿,你不准跟着我!”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萧晔泛白的俊颜凝着笑意,理直气壮,“大双,你说你要照顾我的,然后你睡着,我站着,你觉得合适?” 是啊,这样真的不合适,况且人家是主人,她是客人,喧宾不可夺主是最基本的做客礼仪。 这样一想,钱大双越发心浮气躁,道理她都懂,但是大白天的,她躺着,他趴在她身边? 如果说这都不算是暧昧,那真的连她自己这关都过不去,她心心念念想与他保持距离,结果大白天躺在一张床榻上,这算人做的事儿吗? 钱大双正要说让某人趴床榻上去,她拼两张椅子歇会儿就可以,这时,车青敲门进来,随同的侍卫将托盘放下。 “钱姑娘,这些衣物都是我家爷吩咐置办的,你看看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瞅了几眼托盘里的衣物,钱大双再次感到压力山大,她目光放空了一瞬,转而投注到车青的脸上。 “午饭时加二斤左右葡萄酒!” 车青应承着,探询地望向了萧晔,后者神色定然无波,补充,“去年酿的就可以!” 是的,萧晔不想让钱大双喝年份太久的葡萄酒,不舍得她喝醉而醉态不可恭维。 车青诺下离去后,萧晔乖乖地去床榻那儿趴着,钱大双这才看见桌上有一盘还沾着水珠的草莓。 毕竟她是来这儿做客的,吃独食是不可能的,因此她端着盘子,去床榻那儿坐下,自己吃一个,喂萧晔一个,一人一个地吃着很公平。 萧晔眼见钱大双给他吃的草莓都是个头较大的,而她自己吃的都是个头较小的,因此浓稠的爱意翻腾着,末了着重强调。 “大双,你要是不接受那些衣物,那我就天天吩咐车青派人出去买,最后送你回金记时,一并都拉到金记!” 钱大双指尖拨弄着盘子里剩下的草莓蒂叶,“我没说不接受,嗯,午饭时,你有伤在身不准和我抢酒喝,一口也不行!” 是的,酒壮怂人胆! 钱大双准备借酒壮胆,告诉萧晔她男友来啦,而且还是只很厉害的男鬼! 所以,萧晔等养好了伤后就再也不要缠着她了,免得被她的鬼男友弄死都不晓得是咋死的! 萧晔不晓得钱姑娘这个心思,只是低笑着说是是是,接下来,钱大双又给萧晔做了几遍推拿,她的手指头,手指,手腕子都是又僵又困很酸爽。 “大双,你穿着我的鞋子看着特别傻气,你还是换双绣鞋吧!” 萧晔眼见得钱大双趿拉着他的鞋子走来晃去,他不由自主就会乱七八糟的遐想,比如他想把她的脚丫子抓在手里端详一番,亲几下脚踝。 刚才车青带着侍卫送过来一身中衣和两双绣鞋,就是昨晚萧晔吩咐车青的,不过他吩咐的不止如此。 钱大双从善如流,换上了绣鞋,趿拉着某人的鞋子不合脚不说,她还得时时刻刻担心着给某人拜早年。 另外多了一身中衣,她晚上泡澡后就不用穿某人的睡袍啦,毕竟那种四大不挨而宽松的感觉很没有安全感,尤其是她还和狼同塌而眠。 是的,钱姑娘觉得受了伤的狼更容易焦躁不安而情绪失控,也更具有破坏力。 其实呢,萧晔昨晚瞅着钱大双穿着他的睡袍,她几乎是贴身穿着他的睡袍,而且这睡袍还是他穿过一次的。 甚至,他忍不住浮想联翩,其中之一就是钱大双穿着的睡袍染遍了他的体温,那就等于他和她亲密无间搂着睡了。 所以呢,为了能够心如止水的养伤,萧晔才吩咐车青一番。 车青和侍卫端过来午饭时,车青特意说他备下了很多配制九宝丸的相关药材,钱大双承诺等到午睡后就会配制九宝丸。 吃着美味佳肴,喝着香醇的葡萄酒,钱姑娘心思暗转,不想再对萧晔说男友穿成了一只鬼。 因为她真没看出来鬼男友哪儿厉害,她平时倒是不相信江湖术士捉妖捉鬼的异术。 但是现在真的摊到了自己头上,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是真的心疼鬼男友,真的担心萧晔请个捉鬼师将鬼男友整得魂飞魄散。 鬼男友怎么啦? 鬼男友也是她男友啊! 没错,钱姑娘是真的喝大了,但是她还觉得自己贼清醒呢,还苦口婆心地规劝某只迷途小狼呢! “夜星川,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啦,你没有谈过恋爱,不晓得人的感情有多复杂善变,我不否认自己有点喜欢你。 但是我的反应仅仅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而已,不是爱情的那种爱,最多也就是友爱罢了,在我这儿,我们的关系永远止于友情。” 凝视着女子泛红的脸颊以及潋滟迷离的眸,萧晔心情愉悦得很,“大双,那你告诉我爱情又是哪种爱?” 钱姑娘眸光放空,“爱情……可以跨越时空,你也看见啦,我来你们这儿这么久啦,依旧对我男友念念不忘,这才是爱情,而且纯洁的爱情可以跨越生死,一眼万年!” 说到这儿时,钱姑娘真切地试到心脏那儿抽痛着,现在,她和男友真的是跨越生死啦,她生而为人,他死而为鬼。 唉,她男友已经变成了鬼,那么这场人鬼恋要怎样进行到底啊? 她爱他毫无疑问,可是就算是她想和他亲热也没法操作啊,他们的爱情除了纯洁还是纯洁而不得不纯洁,那就等着吧,或许他可以夺舍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68章私心作祟 但是如果男友真的夺舍啦…… 那就意味着男友换了一具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身体,那样,她还能接受他,还能爱得下去吗? 不! 她接受不了一副陌生的皮囊! 或许男友不久后就去转世投胎呢! 但重点是等她找到了男友的转世之身,他还是前世的那张脸吗? 即便是男友的转世之身面容不变,但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年龄是十六,他最快明年才能呱呱落地,那么等到他十六岁时,她已经是三十多岁啦,怎么看也只能勉强算是姐弟恋。 那样,即便是他们彼此深爱着,但是世俗容得下他们在一起吗? 这儿当然容不下女大男小的姐弟恋,她最终会被浸猪笼或者烧死! 念念不忘……跨越生死……一眼万年! 萧晔心潮澎湃不已,是的,这就是他对钱大双的所有感觉大汇总。 眼见得钱大双不怎么吃饭菜,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葡萄酒,萧晔的墨眸里有什么曳动荡漾着。 约莫一刻钟后,钱大双喝趴了,侍卫进来拾掇桌子,侍候着萧晔漱了口。 待侍卫退出去后,萧晔走到钱大双身旁,倾身从椅子里捞起来她,打算抱她去床榻上午睡。 然而醉酒的钱姑娘并不老实安分,在他的臂弯里扭来扭去的,像是想逃出去,又像是想要调整一个舒服的睡姿。 他最忍受不了的,钱姑娘还提着鼻子,像阿白一样闻来闻去的,她还痴笑着问:“萧晔,你来啦……你转世来找我啦!” 萧晔心知肚明钱姑娘这是又把他当成了她男友,但是呢,他鬼使神差嗯了声,还接了腔,“是啊,大双,我爱你,我……我臭吗?” 他本来想忘情的来一句他想娶她为妻,但是到了嘴边改了词儿,他真不舍得欺侮酒醉的她。 是的,萧晔从禁食打坐起到现在一直没有洗澡,身上浓重的汗息卷裹着金疮药的味儿,他寻思着这样一问,钱大双就会被呛得清醒点儿。 但是,钱姑娘真的醉了! 她从萧晔的胸膛那儿一直闻嗅到萧晔的脸上,她热而重的酒息弄得他的皮肤痒痒的。 “好香!月麟香味儿真好闻!我男人的男人味儿最香最好闻啦!” 萧晔听着如此这般的赞美甚是受用,潋滟情动,幸好,幸好他的前面没有伤口,还可以这样用力的抱着她,抱着他心爱的女子。 钱姑娘醉眼迷蒙,痴痴地笑着,“萧晔,你抱得我好紧……不用抱这么紧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爱你,我们好不容易才久别重逢,你能亲我一下吗?” 萧晔温柔地嗯着,将钱大双轻轻地放在床榻边儿,本想蜻蜓点水亲一下钱姑娘的额头. 但是钱姑娘趁势双臂攀上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冷唇,而且熟练地加深着这个吻。 好吧,萧小光棍哪见过这种阵势,懵圈了片刻后,他马上想到钱大双前世和她男友就是这么吻的,所以她才能这么驾轻就熟,本能的妒火窜起! 她不属于她男友,她属于他一个人,她是他的妻,他要掌控主动! 这样想着,萧晔不管不顾钱大双还是醉着的,生涩地学习起来,最终将钱大双吻得软趴趴的,睡了过去。 放下了床帏,萧晔喊进来车青后,脱下了中衣的上衫,车青瞅着一个个绽裂开的疮痂,又心疼又无奈,赶紧逐一涂抹金疮药。 末了,车青好意地提醒,“爷,需要让厨子煮碗解酒汤吗?” 萧晔甚是不耐,“不用!” 车青掩上屋门的同时,心道,爷,你这可是乘人之危啊,不过是一个丑女而已,你至于这样走心吗? 萧晔是真的走心了,他本来想去书房静一会儿,但是鬼使神差却钻进了床帏里,趴在钱大双身旁。 瞅着,瞅着,他忍不住凑过去又悄咪咪地亲了一会儿,心思也随着暗转。 如果钱大双的男友找来啦,如果她有那么一点点不喜欢她男友,那他就要毫不犹豫地掌控主动而出手抢人! 先把人抢到手再说,至于钱大双只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也无关紧要,他有的是耐性和手段让她全心全意喜欢他,全心全意做他的妻子。 钱大双午睡醒来后,萧晔当然是安静无害的趴在她身旁,见她揉眉心,笑道:“你傻的,把那么多酒灌进去不醉才怪呢,头疼了吧?桌上有蜂蜜水!” 钱大双嗯着却懒得动弹一下,极力地回想着却也想不起来什么,“我饿了,我去厨房找点东西吃,你想吃啥,我给你一并带过来!” 是的,午饭时,钱大双就没有吃几口,萧晔语气懒洋洋的,“我好说,你拿过来啥我就吃啥!” 没多久,钱大双去厨房端过来一些糕点水果,车青紧跟着她端过来炖好的乌鸡。 在吃炖乌鸡时,萧晔刻意将自己这半只乌鸡的鸡翅和鸡腿给了钱大双,投桃报李,钱大双夹给他一截鸡脖子。 在侍卫进来拾掇托盘和两只钵时,车青送进来山庄中的裁缝赶制出来的女装,一件紫灰色的窄袖罗衫和一条同色系的百褶裙。 待车青出去后,萧晔拿开罗衫和百褶裙,下面还有些上好的棉布。 “大双,你自己缝套里面穿的小衣物吧,让山庄里的裁缝缝制,我感觉怪怪的不舒服。” 是的,萧晔浑人不觉他这是自私心作祟,他的女人的贴身衣物当然不能经了其他男人的手。 钱大双对此没啥感觉,她在前世的贴身衣物都是网购的,她才懒得想是女的还是男的做出来的呢,可是来到了这儿后,还得她亲自动手。 吃饱喝足后,钱大双去厨房熬制九宝丸,萧晔声称在屋里闷得慌,硬是跟着她到了厨房。 不过现在正值盛夏时节,厨房里一动明火,站在灶台前的人就直冒汗,所以钱大双冷颜冷色禁止萧晔入内,他只好伫立在厨房门外,时不时逗她说句话。 钱大双一直忙到了日落时,回到屋里后,萧晔献殷勤给她捶背捏肩。 吃完晚饭后,萧晔邀约钱大双出去散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69章人也不对 钱大双声称山庄里的夜风疾劲,他身上有伤还是待在屋里更加稳妥些,如是,已经被她侍候着揩齿漱口的萧晔不消停啦! “大双,我不舒服!” 萧晔站在桌子旁,墨眸里有灿然摇曳的烛光,还有温情缱绻,还有微不可察的小狡黠。 钱大双蹲在床榻那儿,照着自己小衣物铰布料,听到萧晔的话后,语气没有温度。 “你身上被戳了那么多窟窿眼儿,不舒服是很正常的感觉,长点记性,下次别再悖逆你师父啦!” 萧晔大有鸡同鸭讲之感,他往床榻那儿凑近几步,“大双,那些伤口除了疼,也没有多不舒服,我是说我快馊了,所以不舒服!” 钱大双放下了剪子,她不傻,了然萧晔耍赖皮的意图在于让她帮他擦擦身子。 他为她而甘愿伤痕累累,她付出点力气也是应该的,所以,钱大双吩咐车青送些热水过来。 她先倒出来一盆,然后在木桶里拧了块热毛巾,打了点胰子沫儿,先给萧晔擦脸和脖子,然后就是擦头发以及发根的头皮那儿。 擦到后脑勺和后颈那儿,瞧着狰狞的疮痂,钱大双再次泪目,心底热念窜起。 世间没有谁会如这个少年这般奋不顾身,这般用力的爱她! 不过她不配这份爱! 傻! 这孩子真傻啊! 等到几年之后,他追忆此情时,也会笑自己是个恣意疯狂的小傻猫! “大双,真的没啥事儿,我的伤看着吓人,其实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疼!” 萧晔觉察到钱大双指尖发颤,声线里淬着柔暖笑意,说得漫不经心。 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钱大双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好哄,不说别的,手上扎根刺的经历,她有过不少次。 那种锐痛依旧记得真切,而眼前的少年不是扎根刺,而是扎刀子,他身体的背面被扎了刀子,几乎就没有完好的皮肤。 “夜星川,下不为例!你再敢如此不爱惜自己,咱们绝壁友尽!” 萧晔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是苦笑,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掌控的,反正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会对这个丑丫头好一天。 解了萧晔的中衣,钱大双咬着牙关,一点点擦拭着萧晔的背面,也不知道暗暗落了多少泪。 萧晔耳听八方,当然可以捕捉到那细细碎碎的声音,他从来没有想到泪珠碎在衣衫上的微响听起来这么悦耳,不过也令他心疼。 “大双,你擦擦我前面嘛,毕竟这面有你比较喜欢的宝贝嘛!” 郁然神伤的钱大双闻言翻了个大白眼,是的,眼前的少年放在现世还是个学生弟,但是在这儿却属于适婚男人,说出什么撩情话都正常。 不过呢,他撩错了对象,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他不管咋撩也是白撩。 转到了萧晔的面前,钱大双一次次拧毛巾,依旧擦得认认真真,但是故意忽略过去底裤掩盖的地方,还给某只迷途小狼崽科普了一下。 “小兄弟,在我们那儿,男孩子从咿呀学语时,就被大人教导这片地儿任何人不得触碰。” 萧晔不以为然,“钱大双,你少装傻,我也就是在你这儿随便而已,其他的庸脂俗粉,我才懒得废话。” 钱大双将刚拧出来的毛巾塞给萧晔,“夜星川,拜托你醒醒吧,我心里放着个男人,俗世身份还是个极易惹是非的寡妇,还貌不倾城,富不敌国,还有,你师父既然如此惩罚你,那也就从侧面证明他不喜欢我,所以你真没必要自找没趣,还是尽快迷途知返吧!” 有道是儿子英雄爹好汉,眼见得萧晔一掏一把银票,钱大双自然可以揣测到他父母也不是等闲之辈,定然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 那么他的婚事自然就不是他个人可以决定的,三妻四妾不说,单单说他的正妻八成就是对家族最有利的联姻势力的女儿。 冰雪聪明如钱大双还想到了一点,如果萧晔继续错下去,那么他的家族以及他师父肯定会对她下手。 是的,在这个法制观念淡薄的地儿,对方弄死她这个普通的小寡妇太容易啦,真的就像是踩死只蝼蚁一般轻巧,而她不想死就得保持冷静清醒。 钱大双行去床榻那儿拾掇剪子布料等等,没看到萧晔泛白的薄唇动了动,终是想说什么而没有说出口,只是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片金三角地带。 将剪子布料等等堆到了桌子上,钱大双噗噗几声,烛台上只剩下一支蜡烛还燃着明焰。 “大双,干嘛吹灭蜡烛?你还没有泡澡洗头发呢?哦,我知道啦,你是怕我偷看你吧,那我去书房待一个时辰!” 萧晔说着,就要搓摆手里的毛巾,钱大双夺了过去,麻利地搓摆了几下,拧干。 钱大双又将木盆里的温水倒进另一个空木盆里一些,加了些皂粉,搓摆了一番这块毛巾,最后拧干晾起来。 “我洗把脸就好,在你这儿清闲得很,我才懒得天天洗澡呢,你去睡吧,我要赶做针线活儿!” 萧晔了然钱大双在他这儿不用练功夫,不用熬制南苏阳所需的冬阳丹,因为楚千楼也想到了这点,声称会吩咐手下人去做。 但是萧晔眼不瞎,钱大双在厨房为他熬制九宝丸时,她的中衣被汗水浸湿了不少,头发也是一样,所以她身上肯定是粘腻腻的。 萧晔披上中衣上衫,叫进来车青,瞅着侍卫抬出去那桶用过的水,他敛眉沉声吩咐。 “给钱姑娘送过来洗澡水,再另外送一桶洗衣服!” 车青应承着,不过他在外面也听到了钱大双先前的话,所以尬笑着望着钱大双。 钱大双了然不能拂了某人的面子,她只好强调,“车青,不用放花瓣了,有皂角粉和胰子足够。” 等到车青离开后,萧晔有些不解,“大双,你不喜欢玫瑰花瓣,可以换别的花瓣,比如……” 钱大双冷声打断,眸光清凉地凝望着萧晔,一字一顿,“夜星川,我喜欢玫瑰花瓣,也喜欢花瓣浴,但是时间地点不对,人也不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70章任性得很 萧晔冷白俊颜上的柔暖笑意一点点隐去,丹凤眼里的缱绻柔情一点点沉淀,终是薄唇浅浅地抿了抿,“好!” 其实萧晔的真实心思远比表面复杂得多…… 钱大双,时间地点不对,人也不对是吧? 即使是那个男人来找你啦,也挡不住小爷对你的喜欢,除非是他比小爷各方面都强横,否则,他出局! 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小爷要听你亲口说时间地点对,人也对! 埋头整理布料的钱大双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一波碰撞中,一种名为征服的执念在萧晔的心底生根发芽。 等到车青和几个侍卫送过来热水离开后,萧晔在钱大双的脑袋上揉了几把,揉散了她的发髻。 “大双,你洗澡进出浴桶时,小心点儿别滑倒啦!” 钱大双仰脸,龇牙笑了笑,“好的,奶奶,俺记住啦!” 哈,这丫头居然笑话他像她奶奶一样唠叨,好得很,这笔账先记下来。 萧晔缓步走向床榻,放下床帏,趴在床榻上好久还没有消去心里的小愤然。 哼,如果他像她奶奶,那么她呢? 她经常对他喋喋不休的说教,更像一个老奶奶好吗? 可是为啥他每次都是心平气和,甘之如饴的听着,而她却这样嘲笑他? 因为他爱她,而她不爱他,换做是她男友不管咋哔哔叨叨,她肯定都是乖乖的听着。 这样一想,萧晔不止是小愤然啦,还增添了无名暗火,巴望着钱大双的那个男友快点出现而一决雌雄。 再说钱大双麻利地泡澡洗头发,擦干了头发后,清洗换下来的底裤和中衣以及萧晔的那件睡袍,是的,底裤就是萧晔的那条底裤。 她穿之前,底裤和睡袍是簇新的,现在就算是她洗了晾干,那也算是用过啦,那她就应该赔给人家两件簇新的。 毕竟底裤和睡袍属于贴身衣物嘛,别说男女有别啦,就算是同性之间也没有借穿的道理。 但重点是她的针线活儿真不咋地,真的缝不出来这样的底裤和睡袍,而且,她又不能拿着这两件衣物让苏素照着缝制出来两件新的。 秀才娘子如苏素用脚后跟也可以猜出来她穿过了人家的底裤和睡袍,这个事儿其实也没点啥暧昧,但问题是除了她这样想,谁也不会这样想,苏素当然也不会。 钱大双正在这儿愁肠百结着,但觉腰间一紧,肩头一重,温热的气息扑洒到她的耳鬓间,萧晔慵懒痴笑着。 “钱掌柜,洗着我的底裤和睡袍想我了吧!别挣扎,容我抱你一会儿,那么你穿我底裤和睡袍这个茬儿,我就不会在六子他们面前提起,你也不用还我两件新的,总之就是你很划算的!” 钱姑娘微微发僵的身子渐渐放松,好吧,这样也好,这样一来,她就不用费心思赔衣服啦,他想抱就抱呗,反正她又不是纸糊的,又抱不坏! 萧晔眼见得钱大双没有挣扎一下,他很有成就感,本来打算亲一下她的耳垂来着也不舍得亲啦! 他寻思着反正等到钱大双熟睡后,他可以就着夜明珠的柔辉,端详她许久,还可以亲亲她的指尖或者是发梢。 片刻后,萧晔松开了钱大双的腰,将自己换下来的底裤和中衣放到洗衣盆旁,“大双,辛苦你啦!” 钱大双没说话,将衣服放在盆里,搓洗起来,良久,她忍不住多了句嘴,“那我穿过的这两件衣服怎么处理?晾干后烧掉?” 萧晔还以为钱大双皱着眉头考虑什么大难题呢,原来是想这个茬儿,他终是忍俊不禁。 “大双,我还活着,你没必要给我烧衣服吧,晾干后,你不穿当然是我穿啦!” 钱姑娘抵不住萧晔脸皮子厚如城墙,在他的深情注视下立刻埋下头,使劲儿搓洗衣服,就像是发泄什么似的。 她是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封建小哥哥这么不讲究,如此不讲究,不,准确地说,她是没想到他这么迷恋她。 可他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她不可能因为感动而来个移情别恋,因为她不相信一见钟情,同样也不太相信日久生情。 她觉得日久生情大多会生出来友情,或者是亲情,至于爱情嘛,那是人与人之间可遇而不可求的一种可贵情愫。 钱大双洗好了所有的衣服后,萧晔帮着晾到屋外的晾衣绳上,折回屋后,她就着烛光,用那些棉布料缝制小衣物。 说白了,钱大双就是照着原来那两件小衣物的样子,走明线将布料拼凑到一起。 见状,站在一旁的萧晔看得目瞪口呆,“大双,你这针线活儿真是天马行空,任性得很啊!” 钱姑娘哼了声,“你这是怕了吧,所以你还是重新物色个擅长女红的姑娘吧,明说吧,我就不喜欢做针线活儿,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而且不会为谁改变!” 萧晔眼里风淡云轻,“我手里有一大帮擅长针线活儿的男裁缝呢,所以你针线活儿做得不好也没关系,我还是喜欢你,就像是你那个丑香囊,丑是丑,但是丑得很特别。” 钱大双装聋作哑中,有几次却差点扎了手,是的,她真心戴不惯顶针这玩意儿,如果是钻戒的话,她绝对秒秒钟无比习惯,戴上就不取下来。 历时半个多时辰,钱大双缝完了这两件现代款的小衣物,然后给萧晔推拿了两遍相关穴位,睡觉。 翌日,天气不太晴好,就是山雨欲来的那种阴郁沉闷,钱大双和萧晔依旧闷在屋里。 消遣时间的方式就是那么几样,两人一起看看字画,随便天南海北的热聊一番,钱大双给萧晔清唱英文歌。 一连唱了几遍这首歌后,萧晔依旧半句也听不懂,千般好奇之下,他吩咐车青送过来两大盘新鲜草莓,殷勤地一个个剥干净果蒂,钱大双吃了大半。 付出就有回报! 最后在萧晔的软磨硬泡下,钱大双写出了这首英文歌的对应汉语意思。 但是萧晔从头到尾看了几遍后,他的内心感受就是四个字,不明觉厉,在他的央求下,钱大双只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71章沉不住气 把所有的音标都写出来,这也是学英文必须过的第一关,不止如此,钱大双还承诺以后会教萧晔记单词和语法。 半上午,车青派侍卫送过来两份炖乌鸡,萧晔语气平淡,“车青死了?” 不怒自威! 强者的气场就是如此! 其中一个侍卫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主子……在……他在!” 话音刚落,车青尬笑着进了屋,挥手让这两个侍卫退出去,“爷,我去葡萄园那边转了一圈……” 萧晔丹凤细目微凝,眸光冷清地投注到托盘里的两只钵里,语气清冷不耐,“里面多了什么?” 车青尬笑着,嘴唇微微动了动,终是没说出来一个字,见状,钱大双适时地解释。 “都怪我,是我忘记告诉你了,早上你如厕时,是我吩咐车青让厨子炖乌鸡时里面放两根鹿鞭,肯定是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萧晔挥挥手,车青马上麻溜地退出去,掩上屋门时,他是两手心的冷汗,幸好,幸好是钱大双的意思。 可是鹿鞭属于壮阳补物,他家爷补补也好,毕竟那儿补得好了,日后房事的质量才能有保证,为家族开枝散叶才能有保证。 可是钱大双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吃了这个补物,会不会补出来什么毛病啊? 尽管有点担心钱大双,但是车青比老鼠还溜得快,一眨眼就不见了影儿,毕竟他更担心自己的处境,因为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有失职之嫌。 屋里,萧晔指尖按按眉心,轻轻呼出一口气,“大双,你不想吃不必勉强,看着我吃就好!” 钱大双笑嘻嘻的,“看看,你不懂美食的奥妙之处了吧?鹿鞭虽是出于雄鹿身上,但是它属于滋补肾脏的补物,男人有肾脏,女人也一样有啊,所以我吃了对身子也好!” 萧晔盯着钱大双,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钱大双失笑的,耐心解释。 “夜兄,我真没骗你啊,我还告诉车青过两天再换个花样,做一道人参鹿茸炖乌鸡,反正我照顾你的同时也能顺便大饱口福!” 这样,萧晔勉强相信,不过眉眼清冷笼着霜,“你吃鹿鞭炖乌鸡这茬儿只能对我说说,不准对楚千楼和南苏阳说叨,不然我就生气啦!” 钱大双懒得深究萧晔的小心眼,她欣然应下,举筷品尝美食,见状,萧晔也优雅吃起。 就这样,每天吃着九宝丸,吃着补血养肾的膳食,萧晔伤口的恢复速度真是不错。 仅仅五六天,他伤口的疮痂就尽数脱落,钱大双还特意用一块布料逐一包了起来。 这天午睡后,最后一块儿疮痂脱落,从萧晔的裤管里掉出来,钱大双捡起来放到了一起,让萧晔端详着这堆疮痂一刻钟,然后问他有何感想。 萧晔答得漫不经心,“膈应人!除了膈应还是膈应,再瞅下去,我都没有胃口吃东西啦!” 钱姑娘记得真切,萧晔后脑勺以及胳膊和小腿上的伤口比较浅,因此疮痂脱落得早点儿。 而萧晔肩背腰臀以及大腿的伤口比较深,疮痂也脱落得迟一些,尤其是最后这块疮痂正好位于臀尖儿处,他吃午饭时,还仅仅是用半个臀部着力坐在椅子上。 饶是如此,这厮也不往心里去,感想也是这么敷衍,钱大双恼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你这种二愣子!” 瞧着钱大双气急败坏的模样,萧晔心里乐开了花,不过他也说不准他师尊下次如何施惩,他也懒得揣测他师尊的心思,他语气真真假假的。 “大双,我是个男人,就算是伤疤好了伤口里面还疼得很,那疼就疼呗,我还能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的吗?” 这样一说,钱大双马上给萧晔把脉,脉象显示他体内有湿气淤积,不过她寻思着萧晔疮痂刚刚脱落干净,再养一两天后再拔火罐去湿气,现在只能采取膳食疗法。 而且钱大双叮咛萧晔现在倒是可以洗澡,但是不可以冲冷水澡啦,总之近期内要注意身体保暖。 对此,萧晔甚是郁闷,“大双,这么说来,我现在也不能去鱼塘那儿下水逮小鱼吗?那钓鱼总可以吧?” 看看,这厮的孩子气还是这么重,钱大双真有一种养儿子之感,“下水你就别想了,钓鱼也不行,这几天你也不适宜吃鱼!” 萧晔委屈吧啦,“大双,钓鱼咋就不行啦?我让厨子做鱼给你吃嘛,你放心,我保证一口也不吃!” 钱大双心道这厮是这处山庄的主人,可是他主人的觉悟死哪儿去啦? 哪有主人殷勤地处处为客人着想,比如自己不吃鱼却为客人钓鱼的道理? 萧晔也就是想借着钓鱼的空儿,显摆一下他的山庄,以后隔三岔五约钱大双过来住段日子,毕竟这些天,钱大双几乎都是陪他闷在屋子里。 “大双,你别瞪我了好吗?你说啥就是啥,我都依着你行了吧!” 补血的膳食照旧,不过这两天又多了去湿气的补血粥,钱大双依旧陪着萧晔喝粥。 这两天,钱大双还吩咐车青做了许多小竹筒,购买了一些去湿气的药材。 是的,这儿没有现世专门用于拔罐的玻璃器皿,所以钱大双就采用古式的药罐疗法。 这天早饭后,车青按照钱大双的吩咐,在屋里燃起木炭煮草药和那些大小不一的竹筒。 而萧晔趴在床榻上,仅仅在腰臀那儿苫盖了一件睡袍,等到钱大双在萧晔的肩背腰臀以及大腿上的相关穴位吸附上了药罐,车青沉不住气啦! 他手按着佩剑,话语里透着锋锐,“钱姑娘,你……这是拿我家爷试药?我家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吃罪得起吗?” 不等钱大双解释,萧晔出了声,“你多虑了,她不可能害我的,你退下吧!” 钱大双笑着解释,“车青,你也知道我不是你们这儿的,这真的是治病方法,叫药罐疗法,夜兄对我情深意切,我怎么忍心拿他试药啊,也就是他,换做是别人,这天气热歪歪的,我还嫌麻烦呢,你不放心就尽管守着,顺便看着炭火,保持药汤是煮沸状态就可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72章无精打采 这样一说,车青放下去按着佩剑的手,专注守着炭火,而萧晔这边心里美滋滋的,简直是心花怒放成十里,百里,千里花海。 情深意切! 钱大双知道他对她情深意切那就好! 药罐一冷下来就没有了吸附力,钱大双只能再次丢进药汤里煮着,再换上热药罐。 如此这般折腾了近半个多时辰,她拔去所有的药罐,在相关穴位处皮肤呈红紫色,还凉凉的,昭示着萧晔体内的湿气真是不少。 萧晔穿上中衣后,钱大双又给他推拿一番,总而言之萧晔被捯饬得挺舒坦的,神清气爽。 不过听到钱大双说他在十二个时辰内不能洗澡,他有些不开心,因为冲冷水澡是他多年来养成的日常习惯。 见萧晔闷闷不乐的,而且外面是薄阴的天气,钱大双提出去菜园那儿转悠一圈。 萧晔说菜园那儿没意思,钱大双不如陪他去钓鱼,就这样,两人拿着鱼竿木桶等等,来到鱼塘边。 塘水清清,可以真切地看到里面游弋的鱼虾,因为钓鱼的技术真的不咋地,钱大双压根就没拿鱼竿,陪着萧晔干坐着。 片刻后,她就觉得没意思啦,独自到不远处的塘边观赏荷花,清风徐来间蜂来蝶往,还有各种各样的蜻蜓在荷花间穿梭。 塘边的石柱上挽系着粗麻绳,另一端拴着一艘木舟,因此,钱大双很想踏舟赏荷。 但是她只擅长踏舟,只擅长赏荷这种没有难度的操作,却不擅长划船这种技术活儿。 不远处,车青和几个侍卫低声说着什么,钱大双有心让车青划船,载着她在池塘里转悠几圈。 但是她瞅了瞅端坐钓鱼的萧晔,很快就绝了这个念头,悻悻地折返回萧晔身旁,坐在马扎上,托着腮帮子发呆。 没多久,萧晔钓上来一条三斤多的花鲢,兴冲冲地说这就回去清炖给钱大双吃。 萧晔拿着鱼竿和木桶走在前面,钱大双拎着两个马扎跟在后面,蓦然,她发现萧晔的身影暴涨了一下。 因为现在快近午时,萧晔的身影本来很短的,但是猝然暴涨一下又恢复了原样。 钱大双看得真切,忍不住就尖叫了一声,萧晔马上停步转身走近,“大双,你咋啦?” 瞧着萧晔满目关切,惊魂未定的钱大双善意撒谎,“马蜂!有只马蜂撞到了我脸上,我以为自己被蛰到了呢,吓死我啦!” 萧晔凝眉,歪头仔细看了看钱大双的两只脸蛋,发现没有异样后忍不住轻笑起来。 “那只马蜂本来打算蛰你来着,但是被你的惊叫吓破了胆,这会儿八成是栽到了哪簇草里苟延残喘着呢,来,我背你!” 说着,萧晔夺过来钱大双手里的两个马扎,蹲下身去,就是诚意十足的想背着钱大双回去。 萧晔的中衣袖子挽到了手肘那儿,露出了两节精壮润泽的小臂,疮痂脱落的伤口隐隐泛着粉红,随之,钱大双想起来他的背面就在不久前为她密缀着狰狞的刀伤。 如是,她怎么能心安理得让这个少年背着? 更何况,车青等几个侍卫还远远地望着呢,她是过来照顾他的,不是和他打情骂俏的。 这样想着,钱大双捋了几下萧晔的发丝,“夜兄,你热得都出汗了,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如果害得你中了暑就麻烦啦!” 不由分说,钱大双抢下来小木桶,紧跑几步,萧晔笑着赶上来,摸了摸她蓬松的发髻。 “我哪有那么娇气啊?待会儿回去后,你不准插手,只能等着吃鱼!” 钱大双连声说好,没有谁知道她身子很不舒服,绑着铁砂袋的双腿远没有平时走路那么轻松…… 车青瞧着这两人说笑着远去,心道他家爷和钱大双真的适合做朋友,而不适合做夫妻。 两人的外在条件极不匹配不说,身份悬殊更如天壤之别,他们在一起后,钱大双就是他家爷的致命软肋,可是他家爷的那位师尊到底意图何在? 不知何时起,萧晔甘于挽起袖子,为钱大双做一个煮夫,所谓真爱的表现之一就是浑然不觉自己为对方而改变。 萧晔拾掇鱼时,钱大双利落地剥了一把翠绿的小葱,择好洗净一把香菜,还剥了几瓣蒜,洗了块鲜姜。 清炖鲢鱼出锅上盘后,一个厨子端上来煮好的补血粥,就这样,这两人坐在厨房的一扇窗户边,吹着风吃起。 萧晔喝了一碗粥,慢条斯理地吃鱼头,钱大双面对鲜香滑嫩的鱼肉,可保持不了萧晔这副优雅的吃相。 她时不时吸溜一下,或者是吧唧一下嘴,但是萧晔听见后不嫌弃不说,还说她慢着点儿,别卡了鱼刺。 忙碌着做午饭的几个厨子偶然瞄过来一眼,觉得毫无违和感,他家高冷清雅的主子和钱大双在一起多了几分烟火气息,而貌不惊人的钱大双和他家主子在一起多了几分矜贵味儿。 午饭时,萧晔瞅着面前这钵参茸炖乌鸡,“大双,明天起咱们别吃炖乌鸡了,行不?” 钱大双也有点吃腻啦,但是她瞧着萧晔的唇色泛白,“明天再吃一天,然后你吃一副补血丸就可以啦!” 屋外守着的车青马上敲门进来,满目充斥着喜色,“钱姑娘,你能现在就列出来所需药材的单子吗?我这就派人去采购!” 某人有这么忠心耿耿的跟班,钱大双也为他高兴,马上就说了所需药材的名字以及剂量。 “大双,既然你有这么简单的补血方子,你就不该天天逼着我吃那么多东西!” 萧晔的语气透着小愤然,钱大双横了他一眼,“你刚受伤时体质虚得很,只有食补才容易吸收。” 如是,萧晔抿了抿薄唇,继续吃肉肉,下午,钱大双熬制出来补血丸,嘱咐萧晔一天两颗,连续服用半个月。 翌日,钱大双一整天无精打采的,倦得只想睡觉,萧晔蛮紧张的,问她哪儿不舒服,她也说不上来。 这天晚上大雨来得无声无息,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天亮后,太阳出来啦,天空里的云彩并不密集低沉,却依旧淅淅沥沥下着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73章放马过来 “大双,山庄里多为沙石路,下雨也不泥泞,屋里太闷啦,都把你闷得没精神啦,我们打伞出去散步好吗?” 半上午时,萧晔坐在桌子旁,托着下巴,凝望着正强打精神喝银耳百合莲子粥的钱大双。 这粥是萧晔专门煮给钱大双喝的,厨子说夏天喝这款粥比较好,所以他就在厨子的指导下煮了些,盛出来一大碗,一小碗,他喝了个小碗。 毕竟是萧晔辛辛苦苦熬出来的营养粥,钱大双即便是嘴里寡淡无味,也努力地一勺勺喝着。 仿佛这就是一场战斗似的,粥碗见了底时,她赢了这场战斗,却没有半分的胜者喜悦,心情不好不过如此。 此刻听到萧晔如是说,钱大双却对雨中漫步毫无兴致,毕竟这种事儿是小情侣消遣时间的最佳选择,她和某人又不是小情侣,干嘛要去做那种无聊透顶的事儿? “夜兄,我乏了,你和车青去散步吧,我再睡儿!” 说着,钱大双掩口打着大呵欠,缓缓站起来,就要行去床榻那儿,萧晔比她的动作更快,拦住她的同时,温热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大双,你到底是怎么个不舒服法?我让车青去镇上请张大夫过来给你看看吧!” 萧晔真的是被钱大双折腾得心焦焦的,昨晚钱大双说了一夜的梦话,如果说她口齿不清而他听不懂那他也不心烦啦,重点是钱大双口齿清楚得很。 不过钱大双说的却都是英文,他全神贯注地听了一夜,半句也没听懂,这种郁闷不可描述。 萧晔只是从钱大双的神情看出来她仿佛是向谁倾诉衷肠似的,时不时鼻翼翕动,眼角溢泪,反正就是特别委屈的样子。 而且钱大双如此特别小女人的一面,萧晔从来没有看见过,也就是她醉酒时,才有那么一丁点儿小女人的模样。 萧晔不傻,钱大双的这一面是专门留给她男友的,而在以他为首的其他男人面前,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战士,与负重命运顽强作战的战士。 “不用那么麻烦,我本人就是大夫啊,我不是生病的那种不舒服,真没啥事儿,你的伤也好了,你到底哪天送我回金记?我是金记的老板娘,已经撂挑子这么多天了,这对楚兄很不公平!” 即便是说着话,钱大双还是忍不住打呵欠,眼睛还酸涩得很,她觉得自己这个状态特么似极了毒瘾发作的病人。 好吧,钱大双这样一说,萧晔直接伸手将她按入怀里,反正一想到她将要离开山庄,他就心烦意乱得很。 真不想让她走,想一直这样在一起过着隐世田园的生活,多一天算一天,他甚至是厌恶自己的伤口好得太快了。 钱大双这只恋爱老鸟晓得某小只对她眷恋不舍,但越是这样,她越得保持理智,做她该做的事情,这样对她好,对他也好。 可是钱大双越挣扎,萧晔随即就搂抱得越紧,两人气息碰撞间也越来越乱越暧昧…… “哇!彩虹!夜兄,你看,彩虹,好好看的大彩虹耶!” 这儿是萧晔的地盘啊,钱大双总不能喊非礼,喊救命吧,以她对萧晔的了解,如果她敢喊非礼救命,萧晔能马上将她扔到床上办了实事儿。 所以绝望之际,钱大双无意间看见了映在纱窗上的那弯彩虹,真的是欣喜至极,仿佛是行走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骤然看见了一片绿洲一片湖泊似的。 而萧晔此刻的内心感受是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飘……该死的彩虹迟出来一会儿能咋地? 他的热唇已经亲上了钱大双的额头,那么亲上她的软唇也就需要弹指间的功夫而已,等他亲了她的唇后,这个彩虹再出来嘛! 而此刻,萧晔只能不舍地松开钱大双,整理了一下被他挤压得略显褶皱的罗衫,声线隐忍而慵懒,“大双,吓着你啦,对不起,我失态了,我陪你出去看彩虹!” 狼口脱险! 终于,终于从这只小狼崽子的口下逃脱啦! 心里惊惶千分,狂喜万分,但是面上呢,钱大双刻意冷颜冷色,如冰如雪盯着萧晔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强调。 “夜星川,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像尊敬你师父那样尊敬我!” 萧晔垂眸玩赏着钱大双认真专注的神情,懒散而笑,“是是是,钱姑娘说得极是,在下铭记于心,走吧!” 说罢,萧晔捉了钱大双的手,提步走出了屋子,在以车青等侍卫的注目礼中,走到了木楼顶部的露台。 萧晔脾性如是,他认了真的事儿,那就一定要做成啦,比如当初钱大双给他留了字条而进了他的眼。 那时,钱大双说得清楚要他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那他就将这件事儿铭记于心,不做成了决不罢休。 是的,萧晔完全忽略了几个细节,比如,那时钱大双将他当做了她男友,比如,那时他仅仅想给钱大双一笔钱打发她了事。 站在露台的木栏杆后,遥望着美丽缤纷的彩虹,钱大双的心情刚刚恢复了波澜不惊的一潭死水样儿,萧晔又不消停啦! “大双,这儿太低,你看得不真切!” 话落,萧晔已经单手揽住了钱大双,腾身跃起,脚尖在木栏杆上点了几点,片刻后,他带着钱大双攀到了一棵古松的枝干上。 全程中,爱惜小命的钱大双都死死地抱着萧晔的腰,脑袋紧紧贴在他胸膛那儿,不得不听着他的隆隆心跳。 “大双,怎么样?很有感觉吧?” 萧晔捋着钱大双稍显凌乱的发丝,眉眼深深,他想以身相许于这个女子,那么就得率先占领了她的心。 老二! 傲娇如他已经不稀罕狗屁老二的位置! 他一天比一天了然他的心迹,他只对她心里第一的位置感兴趣,谁想和他争夺第一,尽管放马过来! 然而钱姑娘是正常人,是正常人,是正常人,她一万个不喜欢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破感觉,万一某人一个分神,那她不得摔成了渣渣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74章操戈相向 某人是超级高手,这样折腾了一顿还可以大气不喘一下,但是她是个普通人,这会儿还吓得身子哆嗦着,气息不稳呢! 于是乎,倍加爱惜小命的钱大双微颤的唇间挤出来两个字,“疯子!” 揽在钱大双腰间的手臂往里收了收,萧晔不怒反笑,“大双,我喜欢你,日月可鉴,我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喜欢你!你喜欢他是事实,可他没有娶你也是事实,甚至你们都没有订婚,我为啥要偷偷摸摸喜欢你?” 是的,萧晔认为他心里的滚滚热爱不明明白白说出来,他难受;看到钱大双陷于前世的感情漩涡中而难以自拔,而夜夜梦魇,他更难受。 他喜欢看钱大双笑得满面春风,喜欢看她像只小麻雀似的嘚吧不休,而她动辄似块失魂落魄的木头,他超级难受。 他看上的女子虽然貌不惊人,但是她有资格享受这世间最温柔的阳光雨露。 钱大双倔强地仰着脸,瞧着细碎的雨珠儿落在萧晔的眉毛,眼睫,甚至是软软的胡茬上,但他却浑不在意,只是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蓦然,她清浅而笑,随即就试到了萧晔的手臂又往里拢了拢,没错,他担心她失足踏空,他的爱有温度,也有力度。 “夜星川,我爱我男友,而我男友也爱我,即使我们没有订婚是事实,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你是徒劳无功而多余的那个,懂?你再执迷不悟,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 萧晔看得真切,钱大双的眼里没有一丝情念,是的,她就是将他当朋友而没有半丝儿的非分之想。 不对! 一股强烈的直觉在萧晔心底席卷而起! 就如钱大双所说,眼睛看到的多数都是假的,她这份单纯澄澈也是假的,是故意装出来蒙他的! 她仗着他爱她而想蒙他! 捋到了这儿,萧晔将钱大双丢到了树杈那儿,他则翩然伫立于旁边的一根树干上,直线距离钱大双也就是五尺左右,因为担心她出现意外。 “钱大双,你给我好好清醒一下!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说明了什么?要么是你们有缘无分,要么就是他出了问题!” 钱大双倚靠着潮湿的树干,还反手抱着树干,脑子清醒得很,她只能做她该做的事情,可是她还是受了萧晔的情绪感染。 她男友不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穿成了一只鬼,就如某人所说,男友肯定出了问题。 可是男友却不肯告诉她具体的真相,还有,她从他那儿感受不到拥抱的体温和力度,也感受不到他对她的爱意。 久别重逢时,她说好久不见后,他才敷衍说怪想她的,他穿成鬼怎么啦? 穿成鬼照样可以拥抱她啊,即使是一个没有体温,没有力度的拥抱动作,也远远胜过那句敷衍真诚有爱。 他出现只为了要求她继续爱他,只爱他一个人……他连爱她两个字都懒得说,他明明知道她最喜欢听他说爱她。 真相扑朔迷离,男友态度暧昧,这就如无形的重石压在她心头上,但是她相信真相如她所想的那么美好,男友也会恢复人貌。 萧晔眼见得钱大双神情落寞片刻后,又像是中了魔症似的神情冰冷,冰冷地望着他,冰冷的嗓音透着渺渺不可捉摸的倦怠。 “夜星川,我想一个人待着!” 说着,钱大双靠着树干,缓缓地坐下来,透过繁密的松枝,遥望着天边的彩虹,仿若她那可望而不可即的美丽爱情。 萧晔的胸腔里犹如塞了一堆荆棘,乱得很,也扎得很难受,他明知道犯贱爱她会遭报应,这不,说来就来,在她的心里,他的怀抱还不及那段潮湿阴冷的树干。 瞅着细雨在钱大双的发丝上凝成了小水珠,零星反射着彩虹的璀璨,萧晔几乎是不假思索,“大双,你想淋雨看彩虹,那我陪着你!” 前世,钱大双不止一次和男友共撑一把雨伞,在雨中看彩虹,现在想想依旧是甜炸的感觉。 在木楼露台上看彩虹,她还可以接受,但是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看彩虹,她的感受只有两个字,玩命。 她已经玩没了一次小命,再也不想玩没第二次,所以她真的不想在树上看彩虹。 但是刚才她正要低声下气央求某人带她下去时,鬼男友的渺渺嗓音飘入耳中,是的,只闻其声不见影。 鬼男友说如果她还爱他,那就证明给他看,那她就淋雨到雨停! 淋雨到雨停! 这个要求犹如一只硬邦邦的冰棍,不,冰棍最起码还可以吃到嘴里凉丝丝的。 这个要求犹如一根棒槌砸在她脑袋上,令她痛并清醒着,男友在意的是结果,而不是她是否可以承受得起。 记忆中的男友真的不是这样无情的人,他总是各种体贴入微的为她着想,生怕她受一点点委屈。 即便是她犯了错,他也仅仅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从来不提这种苛刻无人性的要求。 如果这场雨持续到中午,下午,晚上,明天也不停呢? 那么她就得饿着肚子,一直淋着? 他就不担心她饿得头昏了,一头栽下去而摔死吗? 想到了这儿,钱大双再也想不下去啦,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男友没有以前那么爱她啦! 为什么? 面上佯装坚强而若无其事的钱大双在心里一遍遍哀嚎,男友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和盘托出告诉她? 天空中有太阳,也有密集的灰黑色雨云,奶奶曾经告诉她这样的雨有个美丽的名字,太阳雨。 可是这太阳雨来得冷凉,没有一丝太阳的温暖,钱大双撑着精神头儿,遥望着那弯彩虹,心底喃喃,奶奶,太阳雨美是美,可是抵不住你的怀里美。 蓦然一念窜起,淋着雨也好,最好能把她淋得重感冒,那样,有感冒的难受劲儿折腾着她,就可以消减一些某种无形的煎熬折磨。 约莫两刻钟后,萧晔看不下去钱大双痴然空洞的眸光,身形一移,就到了她面前,然而钱大双飞快地拔出了匕首……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75章盛暑逼人 是的,钱大双拿匕首对着萧晔,她寒声斥责,“你聋啦,我想一个人待着!” 萧晔毫不在意,他的小女人拿匕首切盘熟肉啦,切个水果啦还可以,捅刀子这种活儿,她真的不擅长,他真切记得当初她连只活鸡都不敢宰。 萧晔好看的墨眸里滟笑骀荡,“长本事啦,你拿我送给你的匕首捅我?舍得捅吗?捅一下瞧瞧!” 爱了那么多年男友,钱大双已经习惯了爱他,在真相出来前,她只想守住这份爱情,所以她操戈相向,但是当然也下不去狠手,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还没看清萧晔用了什么动作,钱大双就试得手中空空,匕首和匕首鞘都到了萧晔的手里,他把匕首入鞘,揣入怀里,伸手拽起来她。 “你放我下去就好,我要在雨里看彩虹!” 钱大双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说这话时,萧晔清晰地听到她上下牙齿打架的脆响。 萧晔淡漠地嗯着,揽着钱大双,在枝干上借力,很快飘然下了松树,但是却没有放开钱大双,她愈挣扎,他抱得愈紧,径直提步回了屋。 车青掩上屋门后,萧晔依旧不放手,紧紧地抱着湿漉漉的钱大双,亲了她湿哒哒的鬓发,“大双,我懂,我懂你委屈得很,你不想和我说可以哭出来,别把你憋坏了!” 钱大双再伤心难过,也不至于幼稚得在一个大男孩这儿找慰籍,“放手!” 萧晔松开手的同时痞笑着,“钱大双,你走出去淋雨试试!你喜欢淋雨的话,我可以扒光你,把你放到露台上好好淋着!” 闻言,走了几步的钱大双被吓到,她硬生生地停住,缓缓转身,“夜星川,做人留一线,我照顾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应该送我回金记!” 萧晔见震慑住了钱大双,心里舒展了一些,“你换身衣服,我们吃了午饭,就回金记!” 说罢,萧晔扬声吩咐车青让厨子煮两碗姜汤送过来,接着,他拿块干毛巾,轻柔地擦钱大双的头发。 瞧着萧晔的头发也在滴水,他都顾不得擦一下,钱大双夺下来毛巾自己随便擦了几下,就去床帏里换衣服。 片刻后,两人都换上了干爽的衣服,萧晔自己的头发擦得半干,又拿着毛巾要给钱大双擦头发。 钱大双觉得头发已经不滴水了,一会儿就干了,因此很不情愿让萧晔帮她擦头发。 正揪扯间,车青敲门和两个侍卫走进来,他端过来两碗姜汤,那两个侍卫放下了两桶温水,显然是让两人淘洗换下来的衣服。 透过屋门的水晶帘,钱大双看得无比清楚,外面已然是云散天晴,她不由得嫌恶萧晔多管闲事,现在,她男友肯定不高兴啦,也不知道他何时才会再找她说话。 萧晔苦巴着脸,喝了几口姜汤,就开始清洗两人的外衫和中衣,洗好后,逐一晾晒到外面。 钱大双仅仅喝了一口姜汤……那股子辛辣味直冲嗓子眼儿,她趁着萧晔出去晾衣服,就将姜汤偷偷倒进了水盆里。 吃午饭时,萧晔见钱大双没少吃,他心生欢喜,这丫头一听说要回金记就心情舒畅啦,不过呢,美好的独处时光因此就不得不结束。 “大双,天气湿热得很,我们午睡后再动身回金记也不迟,到时候,我吩咐车青摘些草莓给你路上吃。” 这番话到了钱大双这儿就是如果她想吃草莓的话,那就得和萧晔同榻午睡。 她已经惹得男友不开心啦,不想再让他气上加气,“你自己午睡吧,车青送我回去就可以!” 说着,钱大双开始拾掇自己的零碎用度,晾晒的衣服也干了,一并放到包袱里。 是的,萧晔眼见得钱大双非常爱吃草莓,所以拿草莓做诱饵哄她午睡,毕竟这会儿的天气确实不适合赶路。 但是,钱大双根本就不上钩,萧晔心里失笑的,他们都发展到了这份上,这丫头还想和他撇开距离呢,她可真够幼稚的。 也是,这丫头就是仗着他宠她而不舍得强要她,她才故意如此耍小性子。 傲娇睿智如萧晔了然有个简单粗暴的法子可以快速降服钱大双,那就是让钱大双怀上他的种,生下来他的孩子时,她自然也就从前世旧情里走了出来。 不过呢,萧晔也只是想了想,他可不舍得强要自己心爱的女子,他甘愿舍近求远而一点点征服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做他的女人。 虽然有道是世间好事皆多磨! 但是,萧晔正值年少轻狂之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舍近求远到底有多远! 不久后,借着一个阴差阳错的契机,萧晔和钱大双倒是有了实质性的夫妻关系,但是他的追妻之路仍然是云雾渺渺…… 最终,萧晔和钱大双同乘一辆骡车,离开山庄,赶往落月镇,值得一提的是,钱大双一上骡车就看见了一木盒洗干净的草莓。 萧晔殷勤地给她剥去果蒂叶子,笑着调侃说只要她亲他一口,那么她回了金记后,也可以吃到山庄的草莓以及其他新鲜水果。 钱大双吃着草莓,装聋作哑中,是的,她已经惯于将某小只的话当耳旁风,原因无他,她是有男友的人,没资格脚踏两条船而来场姐弟恋。 即便是吃着草莓,钱大双也可以感受到逼人的暑气,虽然在临行前,萧晔吩咐车青在车厢顶上苫盖了浸湿的厚棉垫,但是车厢内依旧热得很,连从车厢门那儿流进来的风都饱含着湿热气息。 如是,钱大双心生悔意,如果将驾车的车青晒得中暑了,那就是她的过错。 好在到时候,她可以给车青做推拿缓解解暑症状,也可以针灸缓解一下,但毫无疑问的是车青一旦中暑,那他就等同于没有武学修为的平常人。 因为这种湿热天气里中了暑后,就会引起头痛乏力腹泻等症状,严重的甚至会发生抽搐而神志不清,抢救不及时丢了小命都有可能。 因此钱大双只能暗暗祈祷,但愿车青中暑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76章想揍萧晔 他们这一行不要遇见劫道的山贼! 不然,某人又要护着她,又要护着车青,可谓是分身乏术,捉襟见肘,万一车青有个好歹,他和她之间就生了除不去的芥蒂。 或许是车青体质强悍,或许是钱大双的祈祷显了灵,车青并没有被晒中暑。 不过在快到落月镇时,钱大双中暑了,而且来势汹汹,整个人抽搐着直接就昏厥了过去。 萧晔惊得差点魂飞魄散,不过好在他见过钱大双那次被小雪刺伤的凶险状况,惊惶是惊惶而没有失了基本的理智。 钱大双在昏厥过去前,食指拇指掐了下人中穴,萧晔注意到这个细节,将钱大双保持仰卧体位,他半跪着掐她的人中穴,同时吩咐车青赶骡车去张丈夫的草春阁。 没多久,钱大双缓缓醒转,张开了眼睛,一张嘴就是,“夜兄,谢谢!” 萧晔惊喜之余老大不高兴钱大双如此客气,他眼神一凛,俯首轻咬了一下钱大双的唇,“再敢对我说一次谢谢,我就要了你,不信你就试试!” 钱大双一阵心塞,心涩,如果男友在她身边,那么她就不会被这小只一次次如是欺侮。 浑身乏力得很,一动弹就头昏眼花,因此钱大双只能求助萧晔,“夜兄,麻烦你拧块湿毛巾,不要拧得太干!” 萧晔听着这客套的语气就浑身不得劲儿,不过钱大双看上去难受得很,他不舍得再把她如何怎样,只是依言照做。 钱大双费力地擦了一把脸,然后擦脖颈,萧晔看出了她的用意后,一把夺过去毛巾,细细擦拭了她脖颈上的密汗,伸手去解她的衣带,想给她擦擦里边。 钱大双按住了他的手,怒斥,“小流氓,老娘是活的!” 萧晔只好作罢,正要解释说他转过身去,她自己擦擦里边,这时骡车戛然而止,车青的声音浮起,“爷,钱姑娘,草春阁到了!” 凑巧,张大夫没有出诊,他给钱大双把脉后,“钱姑娘,你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是中暑引起的高热症状。” 接着,他让伙计拿过来一包薄荷,嘱咐钱大双泡水喝,等一会儿回去后煮些薄荷叶,兑上凉水泡个温水澡。 钱大双也觉得自己就是中暑了,因此并无异议,见钱大双并无大碍,萧晔心里欢喜,望向了车青,“付诊金!” 车青赶紧拿出来一两银子递给张大夫,是的,如果他拿出来的银子太少,他家爷还以为他不把钱大双当回事儿。 张大夫却不肯收下这一两银子,声称钱大双本人也懂岐黄之术,不来草春阁也可以自行打理好自己,因此他仅仅收了点薄荷钱,还亲自送几人出了草春阁。 回到金记后,刚好卖完了午饭,文招娣等人多日不见钱大双,都挤到她屋里各种寒暄。 最后萧晔忍耐不住,声称钱大双中暑而身子不适,需要泡个药澡,大家都去午睡吧,这样,大伙儿才留下一句句关切话离去。 萧晔将煮好的薄荷水拎进来,倒入浴桶里,又从井里拎了一桶冷水,倒进去一些,叮咛钱大双说他就守在屋门外,她要是万一难受得撑不住随时喊他进来。 钱大双先洗了头发,然后又往浴桶里多加了几瓢井水,脱衣踏入。 等到泡完了澡,钱大双也没有觉得身子舒服太多,她爬上炕,靠着墙,就连擦头发都感觉用不上劲儿而乏力得很。 萧晔在屋门外听着,同时揣测着钱大双的进度,听得她洗完了澡也没吭一声,他虽是心绪黯然,但还是拉开门进来洗衣服倒水。 等到萧晔拾掇停当,再看钱大双已经挨着火墙,面朝墙,背朝外侧身躺下,拢在枕头上的发丝还没有擦干。 萧晔拿了干毛巾,极致轻柔地给钱大双擦头发,见她刻意埋着脸,萧晔揣测她还怄气呢,因此动作越发小心。 即便是这样,萧晔的指尖还是无意间触碰到了钱大双的颈子,这一碰吓了他一跳……钱大双的颈子烫得很! 他赶紧去摸钱大双的额头,也是烫得很,钱大双适时地闷闷出声,“夜兄,我没事儿,你去给我煮碗冰糖薄荷水!” 萧晔顺带摸了钱大双的脸颊,也是一样的烫热,他轻声嗯着,说到底不放心而担心钱大双再次昏厥,因此就吩咐车青去厨房煮。 等到萧晔给钱大双擦干了头发,车青端过来煮好的冰糖薄荷水。 见碗上扣着瓷勺,萧晔就笑着说道:“大双,你没精神难受的,还是我喂你喝吧!” 钱大双真的没力气和萧晔斗嘴,她坐起来靠着火墙,强打精神,一口口抿着,喝了这碗冰糖薄荷水,再次躺下。 “大双,对不起,都怪我有些心烦意乱,只顾着煮洗澡水,忘了煮给你喝,才害得你这么难受!” 萧晔捉着钱大双发烫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手心,语气里透着深深的自责不已。 钱大双翻过身去,见萧晔依旧捉着她的手,她心里荡漾着丝丝暖意,但故意低哼了声,“难受而已,死不了人,我乏了,你也眯着吧!” 萧晔嗯着,顺势躺在她背后,脑袋枕着炕沿,也不管不顾硌得慌,距离钱大双近一些,他心里才能勉强踏实一些。 然而钱大双的高热症状并没有消退下去,而且烧得说开了胡话,不是一声声唤着“萧晔”,就是叽里咕噜叨叨着一串串英文。 是的,她这是出现了幻视,视野里只有男友一个人,男友不停地各种质问,她就不停地各种解释。 就当萧晔将钱大双抱在怀里,急得心焦焦的,楚千楼闻讯赶过来,就在这时,钱大双再次昏厥过去。 眼见得萧晔掐了一会儿钱大双的人中,后者缓缓醒转,强颜一笑说她仅仅是中了暑,楚千楼这瞬间好想揍萧晔,明知道打不过,他也想拼了命打一架。 原因很简单,是他送钱大双去山庄照顾某人,而现在某人好好的,钱大双却成了这副样子,某人是罪责难逃。 萧晔当然看得出来楚千楼对他的仇恨,但这会儿也不是解释的时候……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77章守身如玉 他缓声吩咐,“楚兄,我看着大双,你去请张大夫过来一趟!” 楚千楼哼都没哼一声,转身出去请张大夫,萧晔丝毫不恼,吩咐车青再去煮冰糖薄荷水。 这时,文六斤等人一股脑儿涌进了屋子,各种关切的话在钱大双的耳边轰鸣不断。 钱大双随即就头晕目眩,大伙儿的话如一颗颗冰雹似的,砸得她脑瓜壳子疼,她强打精神。 “六子哥,我就是中暑了,你们别担心我,都出去忙吧!” 如是一说,文六斤马上摆摆手,让大家都出去各忙各的,他们堆在这儿闹哄哄的,只会影响钱大双休息。 青松娘和文招娣暗自纳闷得很,钱大双这次和夜公子回来,眼见得面色丰腴了不少,怎么反而没有抵抗力啦? 大家离开后,钱大双朝萧晔笑了笑,就是那种硬挤出来的笑容,“夜兄,你放下我,提桶井水进来,拧块湿毛巾给我,不然,我再烧下去,怕是能烧成了谁也认不得的大傻子!” 萧晔微微一怔,随即让钱大双平躺着,下炕穿鞋出去提进来半桶井水,倒进木盆里一些,投入两块毛巾,拧出来一块。 他递给钱大双时犹犹豫豫的,“大双,井水凉得很,别凉坏了你!” 钱大双敷了敷脸,然后移到脖颈那儿,缓缓开腔,“亏你还知道我那么多,这方面我是专业的好吗?这是物理降温懂吗?再不凉下来,我就被烧坏了!” 说着,她将毛巾塞进衣服里,擦了擦腋下和胸腹,萧晔又拧出来一块毛巾,不由分说,给她擦了几下背。 他指尖碰触到钱大双的皮肤,是那种干烫干烫的手感,不由自主就愁锁眉眼间。 钱大双打开了铁砂袋,用湿毛巾擦擦膝盖窝,然后让萧晔往泡脚盆里倒了些井水,她一边泡脚,一边自己推拿了几个穴位,自我感觉好了许多。 钱大双喝了冰糖薄荷水不久,张大夫过来了,看了钱大双的舌苔,把了脉后,皱眉片刻。 “钱姑娘,你脉象还算正常……不像是中暑的高热症状,而是病因不明的干烧,我以为你一方面让身体降温,另一方面服用些药汤,冰糖薄荷水就是不错的选择。” 病因不明! 钱大双顿悟所谓的病因不明就是她淋了雨后没擦干头发,也没喝姜汤引起的高烧,好吧,自作自受。 “张大夫,其实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也就是夜公子和楚公子担心过头,真给你添麻烦啦!” 楚千楼让凌青给五十文的出诊费,张大夫说什么也不肯要,最后钱大双让文春生用荷叶包裹了一截灌肠,这下张大夫高高兴兴收下离开。 萧晔也想到了钱大双高烧应该与她淋雨看彩虹有关系,但是在楚千楼面前,他没有提这个茬儿,只说是都怪他没有拦住钱大双,不该在暑天大中午赶路回落月镇。 反正楚千楼总觉得是萧晔没有照顾好钱大双,他温声叮咛钱大双好生养病,店铺由他打理着没啥事儿。 钱大双笑着说自己休息一两天就没事啦,人吃五谷杂粮,有个头疼脑热也很正常。 她这样一说,楚千楼直觉她是故意为萧晔开脱,他终是忍不住,言语间火星子乱溅。 “夜兄,既然你自封为大双的良配,那么麻烦你多走心,少走肾,想找乐子尽管去青楼!” 钱大双暗暗大窘,楚千楼这是想啥呢? 就算是某人和她嘿咻啦,那也不会将她弄得高烧啊,风马牛不相及嘛! 好吧,钱姑娘不得不装聋作哑中…… 萧晔一对墨眸里翻腾着阴霾……自封,少走肾,去青楼等等字眼灼痛了他的心头软处。 但他眼见钱大双窘得把玩她的一绺发丝,他强行按捺下去火气,“楚兄,自封不自封自有时间作答,至于走肾这一说,我和你一样,在洞房花烛夜前,自然会为我心爱的女子守身如玉!” 楚千楼对钱大双没有风月心思,此刻听到萧晔这样说,他暗暗心惊。 他的理解就是萧晔会给钱大双正妻的身份,在此之前,萧晔不会与钱大双以及其他女子有实质性的关系,可没多久,楚千楼就发现他理解有误,简直是误了八百里。 楚千楼和钱大双聊了几句家常话后,带着凌青离开,萧晔瞧着钱大双因为高烧而双颊通红,恨不得代替她受这份苦。 钱大双看在眼里,让他去厨房给自己煮冰糖水,当萧晔端过来时,看见钱大双用银针扎了手指,一颗颗血珠滴在后灶里。 “大双,你别这样折腾自己,你难受可以扎我发泄一下!” 萧晔将碗放在灶台上,心疼得要命,眼底都有了红血丝,钱大双瞅着他,满目嫌弃,“你别咋咋呼呼的好吗?这是扎穴放血疗法,不是自虐!” 闻言,萧晔的俊颜马上有了笑模样,“大双,你不是骗我吧?好咧,已经流了不少血啦,不能再流了!” 说着,他拿出白帕子擦拭干净钱大双手指上的血迹,接着就要帮她上金疮药。 钱大双不肯,“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吗?银针不伤人的,针尖大的伤口上金疮药,你这是想笑死我吧!” 萧晔恼得抿唇瞅着她,钱大双心有不忍,噗嗤乐出了声,“好啦嘛,知道你想侍候着我,但是高烧难受是我自己作的,你就让我自己受着吧,反正也死不了的,最多瘦下去几两肉!” 萧晔一张俊颜依旧绷着,“想吃啥?必须最少说出来两样!” 钱大双歪着脑袋想了想,“黄瓜吧,你去摘两根嫩黄瓜,用井水浸上一会儿,正好就是两样!” 萧晔执拗如斯,“不行,哪怕是一篮子黄瓜,也只能算是一样,你再说一样!” 钱大双只好说了个汤,“那你给我炖个排骨苦瓜汤吧!” 萧晔问清了具体的做法,吩咐车青出去买排骨,苦瓜倒是现成的,金记熏肉那边的菜畦里种着呢! 等到萧晔擦去两根嫩黄瓜上的水,凝眸问钱大双,“你是想吃黄瓜条,还是黄瓜丝?” 钱大双瞅了瞅案板上的黄瓜和菜刀,又瞅了瞅萧晔,脸现骇色……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78章退烧偏方 “夜兄……你肩上有条绿毛虫,快点,它要爬到你背后啦!” 闻言,萧晔揣测大概是他摘黄瓜时,藤蔓上有虫子掉到了他身上,可是,当他倾肩侧脸去看时,啥也没看见。 与此同时,有嘎噌的脆响窜入耳帘…… 是的,钱大双已经拿起了案板上的黄瓜,一手一根,一根咬一口而吃得欢畅。 “夜兄,我吃黄瓜一向喜欢这么吃,够豪爽吧,吓到你了吧?所以,我可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娇滴滴的小女子!” 萧晔瞧着钱大双奸计得逞的嚣张模样,不恼,更不嫌弃,还想亲她一下呢,终是他挑腿跨坐到炕沿边儿。 “大双,你娇滴滴的,我喜欢,你现在这副样子,我也喜欢,无论你咋样,我都喜欢!” 钱大双猝不及防萧晔这顿深情演绎,差点咬破了唇里,她装聋作哑中,继续毫无形象地啃黄瓜。 没多久,车青买回来一整片猪排骨,六子剁开后,刻意将猪脊骨放一堆儿,肋排放一堆儿。 萧晔端了一盘子肋排,吩咐六子一锅炖了给大家晚上解解馋,六子喜笑颜开,连连说好。 由于钱大双这厢多日来没有人,因此有些潮,炕也不热,萧晔就在这边生了火,用砂锅炖排骨苦瓜汤。 一个时辰后炖好,钱大双强撑着精神,吃喝了一大半,剩下的萧晔包圆儿。 这时,厨房里,文六斤也炖好了排骨,文招娣等人做好了晚饭,文清源那伙子大大小小都过来吃晚饭,听说钱大双和萧晔回来啦蛮高兴的,但听说钱大双高烧不退又都不太开心啦! 钱大双寻思着她难受几天就没事啦,毕竟她还是能吃进去东西的,单单这一点就说明她不会有啥大问题的,于是就笑着说她还好,让大家都去吃饭。 车青殷勤地将钱大双和萧晔的饭菜端进了屋里,炕上摆张小桌子,两人面对面而坐,就是小夫妻俩用餐的既视感。 人是铁饭是钢这话是有道理的,钱大双努力吃饭,将各样饭菜吃了一少半,萧晔则包揽剩下的。 饭后,钱大双又用凉毛巾擦了身,萧晔提出陪她去金记熏肉那边溜达散步,毕竟那边人少清静一些。 钱大双身上的乏力感依旧很浓,懒得不想动弹一下,趴在炕头那儿养精神。 萧晔只好拿出来线装小册子,认真地记英文音标,偶尔问一下钱大双。 对于某小只如此勤学好问,钱大双倒是不厌烦,因为萧晔记音标也算是积极上进的表现,总比撩她强许多。 “啊……” 蓦然,钱大双惊呼出声,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萧晔慌忙丢掉小册子,凑过来,语气惊惶,“大双,你哪儿不舒服啦?” 钱大双面对着火墙,深埋着头,声音就似蚊子叫,“没事儿,你忙你的去!” 萧晔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钱大双没事儿,他轻易地将她扳过来,轻易地拽下去她捂着脸的双手,忍俊不禁。 “不就是嘴上起了几个火泡,脸上长了几个小疙瘩吗?至于你大惊小叫?” 是的,萧晔说的就是事实,但是这玩意儿长在谁脸上谁糟心,钱大双暗骂萧晔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长在他脸上,他一准笑不出来的。 嘴唇上的火泡,钱大双不是太担心,等她高烧完全退去,火泡自然就没了。 可她脸上冒出来的好几个痘痘,她是真的担心它们定居不走,甚至繁衍出来小痘痘。 前世,她终于熬到了不用和痘痘作战,而和皱纹作战的年纪,现在又来啦,好吧,长痘痘证明她还是个青春少女嘛,苦中作乐吧! 是的,已经这么丑啦,所以她不能纵容痘痘长满脸,不然男友会移情别恋的,毕竟前世他是被她的美貌吸引住的。 捋到了这儿,钱大双暗暗吃了一惊,鬼原主是只鬼,她男友也是只鬼,那么他们不就是志同道合了吗? 更何况鬼原主可是盛装新娘子的模样,也就是说比她现在看上去要漂亮得多,那么,她男友会不会移情别恋? 钱大双悄咪咪地瞅了眼黑魆魆的房梁那儿,鬼原主蜷缩得像个球……难道这是最新的潜心修炼的体位? 在鬼原主周遭没有看见男友的虚影,钱大双稍稍舒心,但是萧晔的手却摸上了她的额头,他叹气,“唉,还是这么烫……那你到底是装聋不想理我,还是烧聋啦?” 钱大双敷衍,“你才烧聋了,我这不是在琢磨如何祛痘痘吗?” 萧晔指指册子上的一个音标,问钱大双如何读,后者读了几遍,萧晔跟着重复了几遍。 “琢磨啥呢?你这不是发高烧了吗?等高烧退了就没了呗,长几颗这玩意儿,你看上去更显得俏皮可爱!” 钱大双宁可相信母猪会在天上飞,也不会相信萧晔这张嘴,想忽悠她? 他道行还不够! 等到她烧傻了或许就可以啦,也不晓得哪个良家女子会栽在这小只这儿? 一个时辰后,两人揩齿洗漱一番睡觉,等到钱大双睡着了,萧晔捉住了她的手,松松地握在掌心。 这样,只要钱大双一动弹,浅睡的他肯定就会马上清醒,其实平时,钱大双在炕头,他在炕尾,钱大双一动弹,他也会马上清醒过来。 因为钱大双一次次昏厥真的吓到了萧晔,所以他担心自己睡得死而发觉不了钱大双在夜里昏厥过去,挨着她睡还是不放心,握着她的手才能放心一些。 夜里,钱大双的喃喃呓语落入萧晔的耳中,他挑亮了灯芯,喂她喝冰糖薄荷水,拧了湿毛巾给她擦脸擦脖子,后背以及肘窝,腘窝和脚心。 不过翌日早上,钱大双的高烧症状依旧没有好转,早饭还是在屋里吃的,萧晔简直是寸步不离。 钱大双高烧不退,大伙儿的心里都笼着一层雾霾,文翠叶更是病急乱投医。 只要是看着慈眉善目的食客,文翠叶就要问问人家是否听说过退烧的偏方。 有个食客也是出于好心,就将听过的一个土方子告诉了文翠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79章人言可畏 于是卖完了早饭后,文翠叶赶紧跑到后院,闯进了钱大双的屋里。 “大双……” 文翠叶戛然而止,被一波狗粮硬生生地噎住啦! 此时,萧晔刚好给钱大双梳绾好了发髻,拿着铜镜让她端详,他眉眼间深情如缕而温柔得刚刚好,不腻也不淡,怎么看都是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文翠叶暗暗感叹,是啊,钱大双虽然长相一般,但是她年轻,聪明,有钱,还有清白的身子,所以夜公子才会对她这么好。 联想到自己,除了比钱大双长相强一些外就没有别的优势,照这样下去,丈夫文春生一纸休书打发了她是早晚的事儿。 见文翠叶一进来就杵在了那儿,钱大双白了萧晔一眼,“照啥照?再照也照不掉胎记,翠叶姐都被你吓住啦,快点拿开!” 萧晔好脾气地嗯着,撤开铜镜的同时,撒狗粮没商量,“有胎记就有呗,有胎记我也喜欢得紧!” 钱大双内心复杂,她顶着这张丑脸这么久了,但是也喜欢不起来,但是某人却大犯花痴,他的眼睛和审美观都有问题,肯定就是这样的。 “翠叶姐,坐啊,你甭管夜公子,他就喜欢耍贫嘴!” 听到钱大双的招呼,文翠叶并没有坐,她看得出来钱大双也就是强打精神而已。 “大双,有个客人说了个退烧的土方子很好用,你要不要试试?” 钱大双一愣,随即笑了笑,“翠叶姐,你先说出来听听!” 文翠叶极力地回想着那个客人所说的话,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掏一簸箕新鲜的灶灰,用筛子筛一遍,倒进洗澡水里,再放一把碱面,搅匀后泡澡,最多泡三次就退烧了!” 碱面倒是可以去污,但主要是脱脂去污,可钱大双身上又不油腻,而灶灰的主要成分是草木灰,也呈碱性,有去污效果,反正这两样东西对她是无害也无益,她真没必要泡这种澡。 “翠叶姐,这个方子是不错,但我的身体我知道,这个方子对我不管用,我能吃能喝的,过几天就退烧啦,你尽管放心吧!” 文翠叶想想也是,张大夫都说了,钱大双精通岐黄之术,她对自己的病应该心里有数,再说了,夜公子寸步不离地守着,钱大双肯定不会有事的。 钱大双见文翠叶还是一脸忧愁,她说得云淡风轻,“翠叶姐,你千万别这样子,让大家也都高兴点儿,你们一个个愁容满面,吃饭的客人还以为我得了啥不治之症呢,如果传播出去了只会影响金记的生意。” 文翠叶自愧不如钱大双的脑子转得快,连连说是,声称这就出去传达钱大双的这个意思。 等到文翠叶出去后,萧晔端过来冰糖薄荷水,钱大双刚喝完,楚千楼来了,还带来一包上好的冰片。 钱大双不肯收,笑着解释,“楚兄,我这儿有不少冰片呢,是夜兄专门派人从山庄那儿拿过来的,冰片清热效果是不错,但也不是立竿见影的灵丹妙药,我直觉自己也没啥大病,过几天就没事啦!” 楚千楼亲眼看见过钱大双昏厥,因此他根本不相信她过几天就能安然无恙,但是他惯于沉稳内敛,不想哔哔叨叨说太多而使某个醋坛子打翻洒他一身。 “大双,你不收下,放在我这儿也没啥用,你还是留着用吧,反正你得尽快好起来,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盼望金记关门的人想来也不在少数。” 所谓听话听音,钱大双浅浅一笑,“楚兄,恭敬不如从命,我收下这包冰片啦,不过,你有话瞒着我呢,说吧!” 楚千楼也是睿智之人,闻言温文尔雅一笑,“大双,今天早上,我刚洗漱完毕,张亭长就急匆匆找我想确认一件事,他问我你是不是得了天花,我回复说你仅仅是夜里染了风寒,张亭长这才说有不少人向他举报说你得了天花才高烧不退。” 钱大双寻思着这肯定是某些嫉妒金记的小人故意借题发挥,但是,如果这个消息散播开来,那么金记的客流量一定会受影响。 众所周知,天花的传染性极强,金记的饭菜再实惠好吃,也没有小命重要。 可是她现在上个茅厕都头昏眼花的,而且她这脸色也透着股子病态,正常人一般不可能脸蛋红扑扑的,总而言之就是如果她去前店卖饭只会帮倒忙。 见钱大双沉默不语,萧晔快刀斩乱麻,“楚兄,我晓得人言可畏这个理儿,你只管做好金记的表面文章,其他的我来搞定!” 楚千楼一听,脸色凝重起来,非常中肯地剖析,“夜兄,我走南闯北多年,也不是怕事之人,不过,你好生照顾着大双最要紧,不要吩咐你手下做那些有的没的,据我掌握的消息,县衙的人这些天就在落月镇附近查办案子!” 萧晔抿唇而笑,柔暖的笑意中不乏狠戾,“楚兄,你掌握的消息,我也晓得,那些逞口舌之利的小虾米,我看不上的,如果谁故意找上门来闹腾,我会让他稀里糊涂的去见阎王。” 楚千楼不以为然,“夜兄,兵不血刃才是最高境界……” 钱大双心烦意乱,打断楚千楼,“你们这是想干啥呀?人命关天懂不?你们聊点阳光的能不?” 楚千楼和萧晔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中,“夜兄,大双这肯定是想让你捯饬好吃的啦,我失陪啦!” 萧晔刻意拿了一盒草莓送给楚千楼,声称这些天他山庄的草莓繁得很,味道也正好。 送楚千楼出了屋后,萧晔压低声音说自己的手段高明得很,楚千楼尽管放心就是。 卖午饭时,有的客人故意找文翠叶和于腊梅套话,各种打听钱大双的病情如何怎样。 两人都说钱大双也就是夜里染了风寒罢了,但是她们这样说,这些客人都不相信,讪笑着,探头探脑往后院里张望。 有个客人趁两人没注意,甚至端着粥碗,溜到了后门那儿想进后院瞧瞧,就在这时,钱大双的嗓音浮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80章妖风乍起 “翠叶姐,腊梅,你们卖完饭后别忘了和面,下午让六子哥和老九伯伯出去买一扇猪肉,给大伙儿炖排骨,包肉包子吃!” 中气十足! 钱大双的嗓音可谓是中气十足! 这个客人听得真真的,也瞧见后院里,钱大双背身站在木栅栏那儿正掐南瓜梢儿呢! 这边文翠叶答应着,于腊梅看见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客人,笑脸相待,“大哥,你的凉菜忘了拿,差点让我碰翻了!” 这个客人讪笑着接过去凉菜,找座位坐下吃饭,至此,店内的客人倾向于相信钱大双没得啥重病,八成就是夜里染了风寒。 如果钱大双真得了重病,那么她肯定没心思给手下的人炖排骨,吃肉包子,毕竟抓草药很烧钱。 是的,钱大双这是出来上茅厕,由于不放心才站在后门那儿听了听,然后将计就计来了这么一出,证明她无大恙的同时,顺便给大伙儿改善伙食。 因为昨天是萧晔出的钱买了排骨,她就寻思着今天不能再让他破费了。 钱大双来了这么一嗓子,文六斤听得真切,热衷于吃肉的他对炖排骨和肉包子自然是无比钟情。 他拉着文老九,笑呵呵地叨叨钱大双别在外面晒太久而中暑,然后就去找文春生拿了银钱直奔肉铺。 没有多久,许多吃饭的客人就看见文六斤和文老九抬着一扇猪肉进了后院,由此可见钱大双不打诳语,她是真的没啥重病,真的对底下的人非常好。 半下午,钱大双一觉睡醒后,还试得很倦,还觉得盖条毯子有点冷,干脆拽下来一条棉被。 这时,在炕尾打坐的萧晔凑过来端详着她,墨眸里泛着点点惊喜,如同夜空里的群星璀璨。 “大双,你……你的脸不红啦!” 说着,他摸上了钱大双的额头,脸颊,讶异不已,犯了话痨似的。 “这么凉啊?午饭你吃了不少冰片薄荷粥……我明白啦,是楚兄的冰片质量上乘,所以就清了热。” 说话就说话,可是萧晔的手从钱大双的脸颊往下滑,到了脖颈这儿还停不住下滑之势,钱大双恼得拽开,冷斥。 “老娘是活的,你特么爪子探太长了,小心一刀剁了你!” 萧晔闻言,越发嬉皮笑脸,“啧啧,我家小野猫终于活蹦乱跳的啦,你接着骂啊,最爱听你骂我啦……特想亲你!” 说着,他捉住了钱大双的两只手,紧了紧,的确是退烧啦,比先前温凉得多。 喜从中来,萧晔情不自禁俯首亲了亲钱大双的指尖,还亲出了响声儿。 钱姑娘的起床气随之越发浓郁,抬脚就踹过去,结果毫无悬念,萧晔轻松地握住了她的脚踝。 紧了紧,萧晔确定钱大双的脚也是凉生生的,心里的欢喜泛滥,故意挑衅似的,亲了亲她的脚踝后松开。 “夜星川,没得朋友做啦,你铁定完蛋啦,你是我钱大双的头号仇人,你赶紧滚吧,滚到天边去!” 说完,钱大双蒙住了脑袋,她真的还想睡会儿,但是被子外萧晔的轻笑直往她的耳朵里钻。 她不过是生个病,退个烧而已,这厮至于笑得这么开心,像个傻子似的? 萧晔笑就笑吧,钱大双忍了,但是他还扯开了被子,凑过来,几乎是鼻尖碰着鼻尖强调,“大双,你退烧了,你真的没事了,那我炖好的排骨苦瓜汤咋办啊?” 钱大双不耐烦地翻过身去,“你侍候我有功啦,功不可没,赏给你了!” 若论萧晔的身份,谁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讲话,那么只有一个后果,脑袋搬家。 但是钱大双这样说,他可是受用得很,真的将温在灶上的排骨苦瓜汤端出来,吃喝起来。 而且还时不时吸溜一声汤汁,或者吧唧一下嘴,这一声声的,一声不少地钻入钱大双的耳朵里。 她不禁心里涩涩麻麻的,是啊,她生病发烧真的把这小只吓坏啦,连晚上睡觉时,他都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虽不是她男友,他却像男友一样呵护着她。 无论是谁,在感到心里愁郁时都想对朋友排泄一下情绪,在生病时都希望得到朋友温暖的关心,钱大双也是一样的。 明知道某人不是把她当普通朋友,但是钱大双也是暗暗祈祷他某天幡然醒悟,和她止于正常的朋友关系,不要为了她和家人以及师父闹得不愉快。 这样想着,钱大双顿觉萧晔的吸溜声,以及吧唧嘴的声音无比悦耳,但她没勇气转过身欣赏他那优雅的吃相再配着这种声儿。 室外,在松树上打坐的车青自然将屋里的一切声响听了个真切……反正他家爷的节操没有最碎,只有更碎,碎吧,碎吧,谁没个年少轻狂? 其实呢,萧晔故意吸溜,故意吧唧嘴,只想把钱大双勾引过来啃几块排骨,但是等到他吃喝了个干净,也没有奸计得逞。 萧晔去厨房端了一盘子炖肋排,还有一碟子蒜泥拌黄瓜条和南瓜梢儿,“大双,别睡了,你起来吃点东西吧!” 他是担心钱大双白天睡太久而晚上睡不着,更容易做噩梦,而钱大双了然萧晔的这份好意,反正她也睡不着了,就坐起来吃东西。 用毛巾擦了擦手,钱大双就着别致的凉菜啃肋排,这边,萧晔看得津津有味,是了,这丫头啃骨头比阿白好看多了,啃得可真够干净的。 瞅着被钱大双啃得光溜溜的骨头,萧晔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双,我损失大啦,你怎么赔我?” 钱大双吃得正香,啃下来的肉还在嘴里堵着呢,不明所以,“嗯?” 萧晔声线幽怨,“我刚才摸了你的脚,然后没洗手也没擦手,就捏着排骨啃到了底,期间还吮了几下手指!” 说着,萧晔凑过来,语气理所当然,“所以需要你喂我一口凉菜,借以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窘窘然的钱大双牙痒痒的,这厮又撒娇,真是怕了他,于是,钱大双喂了萧晔一根黄瓜条和一条南瓜梢儿,是的,喂了两口。 眼见得钱大双继续夹着凉菜往嘴里塞,萧晔窃喜,钱大双不介意和他共用一双筷子,真好,他们的友谊关系又进了一步。 妖风乍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81章岿然不动 毕竟钱大双不知何时起就习惯于萧晔包圆儿她吃剩的东西,因此,她见萧晔眼巴巴的瞅着,还以为他馋这些吃的呢! 于是乎,她给萧晔捏了三块排骨,夹了两筷子凉菜,后者是来者不拒,吃得无比欢畅。 但是呢,萧晔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这种亲密的互动,他觍着脸蹭啊蹭,直到蹭着快吃光了排骨和凉菜,神经大条的钱姑娘才幡然醒悟。 这只小奶汪居心叵测! 不,这厮看着是只无辜也无害的小奶汪,实则是只腹黑奸猾的小狼崽子! 于是乎,钱大双自个儿闷头吃独食,将剩下的两块肋排啃光光,将剩下的一丢丢凉菜吃光光。 高烧已退,钱大双只是觉得脑袋壳子有点发沉,而身子清爽多了,她擦擦手,就要下炕。 见状,萧晔凑过来,“大双,你想上茅厕是吗?” 钱大双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没吃够,还想吃凉菜和……大脊骨!” 是的,钱姑娘放弃了比较容易啃的小肋排,而选择了肉多也难啃的大脊骨! 她寻思着如果萧晔继续蹭,那么,一块大脊骨够他啃老久的啦,那样,她也不会太尴尬。 萧晔沉眸而笑,“你等着,我去厨房拿吃的,那你能啃几块啊?” 钱大双几乎是不假思索,“三块足够!” 萧晔点头离去,没多久折返回来,拿过来一大盘子凉菜和五块金黄喷香的脊骨,还有一双筷子。 瞧着钱姑娘啃完了一块猪脊骨,萧晔也有样学样啃起来,时不时夹筷子凉菜,是的,只要和钱大双在一起,连吃饭都是件无比美妙的快事。 晚饭时,文清源那伙人也晓得钱大双高烧退了,一个个都眉眼舒展而蛮欢喜的,弄得钱大双反而怪难为情的。 尤其是铁墩儿坐在钱大双身旁,姑姑长姑姑短的,说着在家塾里发生的事儿,连他上茅厕尿了几泡尿都说了出来。 文六斤见钱大双只顾着听铁墩儿说话,他先塞给铁墩儿一个大肉包子,然后又夹了两块脊骨放在铁墩儿碗里,这样成功地吸引了铁墩儿的所有注意力。 萧晔用公筷给钱大双夹了几块肋排,给她拿了个肉包子,钱大双都吃了,还吃了些灌肠,熏猪肝和熏鸡肠,喝了汤和稀粥。 见状,萧晔暗自诧异,钱大双平时很少吃熏鸡肠,怎么今天却吃了不少? 其实呢,钱姑娘非常想吃,无比想吃一样东东,可惜这儿没有,那就是辣条。 然而吃货一天不死,那颗吃货心就会活蹦乱跳得欢畅,因此,她说了自制辣条所需要的食材调料,让文六斤明天吃了早饭后出去采购。 文六斤只顾着啃骨头了,钱大双的语速又比较快,他没听清,笑着说让钱大双写到纸上,明天让铺子伙计瞅一眼就得。 一旁的车青担心如此做会泄露了钱大双的独家秘方,声称他都记住了,明天由他去买就好。 钱大双暗叹萧晔的这个跟班可比她的人得劲儿,是的,她的人手,包括文清源在内都忙着和饭菜作战。 钱大双从怀里刚摸出来放银票的荷囊,萧晔按住了她的手,“大双,一点小钱而已,我出了,就相当于我和车青的食宿费用!” 看似萧晔轻轻地按着,其实却是钱大双无力抗拒的力道,她只好淡淡地嗯了声,萧晔这才松手,她收起来荷囊。 车青腹诽,他家爷花在钱大双这儿的银钱可不是笔小钱啊,抵了食宿费用? 金记的饭菜还行吧,至于住宿条件真的是无法恭维,与落月楼和他家爷的山庄相比,堪称简陋之至。 尤其是他本人,天天就像只鸟儿似的待在树上,根本就不需要住宿费啊,好吧,只要他家爷不犯头疾就好。 饭后回了屋,钱大双上炕钻进了被子,央求萧晔,“夜兄,屋里不太暖和,你再生个灶火,温些热水好吗?” 萧晔最喜欢钱大双装柔弱求他啦,他倾身凑过来,指了指自己的大好俊颜,“有求于人嘛就得拿出点儿诚意,是一边脸亲两下,还是一边亲一下?” 钱姑娘无语,丢开被子,就要下炕自己生灶火,但却被萧晔一把按在炕沿边儿。 萧晔感受了一把鱼儿入网的扑腾劲儿,用力搂了搂怀中人,在她的胎记那儿落下一吻后,依依不舍地松开。 接下来,萧晔生火温水,钱姑娘深刻反省……如何怎样才能和某只小狼崽子保持安全距离? 翌日早饭后,车青采购回来食材和调料,钱大双在木桶里兑好水,就是微微烫手的温度,将黄豆泡进去。 等她睡了一觉醒来后,去厨房一看黄豆泡得粒粒饱满,萧晔帮她控去水,生火,锅里加水煮起。 直到闻见了鲜香的豆浆味儿,钱大双让萧晔和文六斤拿细笼布过滤出去豆渣儿。 再将豆浆煮沸后倒入红瓦盆中,将盆子放在加了清水的锅里煮,渐渐,豆浆表面凝敛出来一层豆皮。 钱大双用筷子挑起,晾在笼屉中,萧晔一看就懂,他将钱大双按到一旁的凳子上歇着,他亲自挑豆皮。 等到豆皮放满了一大笼屉,钱大双吩咐说拿到水井的青石那儿晾上半刻钟左右。 在钱大双的指挥下,不到两刻钟后,大伙儿就吃上了美味的辣条,都是赞不绝口。 去了一遭柿子园的楚千楼可谓是腿迟脚慢正赶上,他和凌青品尝了辣条,连夸好吃之余,还说可以大规模制作辣条,放在熏肉店里一并出售。 于是,两人就去屋里写合作协议,当然啦,萧晔也跟进了屋子,反正就是不想给楚千楼制造和钱大双独处的机会。 文春生等人不得不服,钱大双生个病都能琢磨出来一样可以赚钱的好吃的,反正他们跟着钱大双肯定是日子越来越好。 不说于腊梅暗暗恼恨了阎四豹一波,单说钱大双和楚千楼写好协议后,她让凌青顺路给绣庄和西街店送过去一些辣条尝鲜,声称下午再做些辣条给大家吃个够。 送走了楚千楼主仆二人,就在大家正要准备做午饭时,店外猝然响起了敲锣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82章久违不见 钱大双听得出来敲锣声就在店门口那儿,她吩咐大家各忙各的,不要理会外面捉妖的。 是的,钱大双见多了各种小妖兴风作浪,笃定外面就是专门找上门来的小妖。 与正常卖午饭比起来,应付小妖真的没那么重要,她端了一盘子辣条,和萧晔走到前店,找了个临近纱窗的位置坐下,两人边吃边透过纱窗看热闹。 钱大双猜得没错,就是一只久违多日的小妖,王半仙,他依旧是那身满是尘垢的行头,背上缝的八卦图勉强可以辨认出来。 王半仙面前摆了一个香案,上面点着两根白蜡烛,香炉里燃着高香,香烟袅袅飘散,烘托出一派装神弄鬼的肃穆氛围。 但是王半仙还嫌围观的人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他又卖力地敲了几下锣,一对老鼠目溜溜打转,就等着金记的人出来找他了结而破财消灾。 对面,金记熏肉的店门打开了一条门缝,文招娣探出了脑袋,看见金记家常饭这边没有一个人出来应付王半仙。 她揣测这是钱大双的意思,所以她缩回去脑袋,插好门闩,继续帮文春生打下手做熏制品。 钱大双眼见看热闹的都是些路人脸,并没有周遭的街坊邻居,也是,看热闹又没人白给银钱,所以店铺的掌柜们都各自忙碌着呢! 她记得前世看过的古装电视剧中,像王半仙这种主儿都是拉胡琴招徕生意,而王半仙置办了锣也算是有创意,可惜他的心思没有用在正道上。 敲了一通锣后,王半仙一手握着白拂尘,一手捻着山羊胡子,双眼微闭,绕着香案踱步,口里念念有词,一副成仙高人的牛叉范儿。 曾经与钱大双碰撞过多次,王半仙都没有捞到过好处,但是银钱熏人心而人为财死嘛,多日没有生意的王半仙经过了充分的准备,打算在金记大大干上一票。 是的,早在钱大双求雨得了黄家的百两赏银后,王半仙就开始琢磨着发财之道,等他听到一个在金记吃饭的脚夫说文翠叶打听退烧偏方后,越发意志坚定地要狠狠干了这票。 片刻后,王半仙偷眼观瞧围观的路人不多也不少,但是金记的人却没有出来一个。 他由此揣测钱大双的确是病重得够呛而无法出来应付,本来他打算将香案摆在店门口那儿。 但是转念一想,金记铁铺的那伙打铁汉可不好惹,一人一拳头能把他捶打成烂泥巴,所以他自认通情达理地将香案摆到了一旁,这样也不影响客人出入。 王半仙从香案旁的布囊里拿出来桃木剑,踩着仙人步,围着香案转了三圈后,站到了香案的正后面,有鼻子有眼地数说着钱大双的“罪孽”。 “今有小寡妇钱氏不知天高地厚,乱用她的霉气求来大雨,四海龙王震怒,特派火龙王处罚她,所以她才多日高烧不退……” 听到了这儿,钱大双再也听不下去啦,掩着嘴嗤嗤笑起,这个王半仙可真是个诌先生啊,这样漏洞百出的话也敢端出来卖弄,更可笑的是还有一帮看得津津有味的观众捧场子。 这不,有个中年女人满脸忌惮地问王半仙如何破解,这正中王半仙的下怀,他刻意拔高了嗓音。 “四海龙王住在万里之外的海岛上,只要钱寡妇拿出一千两银子的悔过孝敬费就可以消灾化吉,本半仙不过是个跑腿的,钱寡妇奉上银票后,本半仙会全部上交给师父代为斡旋,龙王爷一高兴就会赏张退烧符,钱寡妇把符烧成灰煮水喝了马上就退烧。” 好吧,王半仙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的,暗里他打算拿了银钱就跑路。 看热闹的议论纷纷,大多都相信符水包治百病,也有人记得王半仙说过他没有师父而自成一派,这是多会儿又拜了师父,如此之类等等。 王半仙卖力地挥舞着白拂尘和桃木剑,踩着仙人步,口里念念有词,掀起一波波的群情。 就当这些看热闹的按捺不住,正要涌进金记看看钱大双是不是高烧不退而卧炕不起时,张亭长带着几个巡逻队的汉子来啦! 张亭长的本意是过来吃顿金记的家常饭,顺便看看钱大双是不是真的偶染风寒,没想到就撞见了王半仙在这儿作妖。 张亭长心里有事儿,没有闲工夫和王半仙磨嘴皮子,以挑衅滋事的名头,吩咐一起过来的汉子拾掇起来王半仙的家当,收押王半仙,通知他家人交五两银子的罚金领人。 暗叫倒了大血霉的王半仙被推搡着离开,他没想到还有更霉气的事儿等着他呢…… 这些看热闹的小声议论着张亭长故意袒护钱大双,因此就会触怒了龙王爷而久旱无雨。 这时,金记店门的帘子一挑,穿着窄袖罗衫百褶裙的钱大双款步走出,“张亭长,你来得可真及时啊,快进来喝杯茶水歇歇!” 包括张亭长在内的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钱大双面色弱白,根本就没有一点儿高烧迹象。 张亭长笑着点头,冷脸斥责众人别瞎哔哔,还是多操心一下各自的家事比较好。 午饭时,饭桌上的两盘子辣条很快就见了底,钱大双笑着晚饭一定让大家吃个够。 饭后,钱大双回屋午睡,萧晔眼见她大夏天的蒙着大被子午睡,总觉得她会被捂出来一身大汗。 但是打坐的他刻意睁眼看了几次,钱大双的脸上没有一个汗星子,他心里奇怪得很,大夏天的,钱大双怎么会泛冷呢? 下午做辣条时,文六斤和凌青上手,萧晔和钱大双袖手旁观负责把关。 而楚千楼和凌青也早早赶过来,等着吃辣条,值得一提的是南苏阳得了眼线的消息,也不请自来蹭吃的。 他这一来才知道钱大双真的是发了高烧,刚退了烧,因此就打发保镖去布庄买了块布料送给钱大双以示恭贺。 他们几人坐在前店喝着冰糖绿豆汤,吃着辣条,拌黄瓜,熏鸡肠,熏猪肝以及草莓,这时,来了一位久违不见的熟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83章积怨井喷 小雪! 钱大双看到小雪的这一瞬间内心感受只有四个字,久违不见! 但是…… 钱姑娘浑然不觉坐在里面位置的自己做了个小动作,当小雪进了门走过来时,她不由自主地挪了挪脚,她的腿紧紧贴上了萧晔的腿。 萧晔心里顿生怜惜,被小雪捅了一刀,这丫头见了小雪还犯怵呢,唉,都怪他没有护好她。 再说小雪自从跟了黄梓州后,准确地说,她连件新衣服都没有添置过,此刻身上穿的还是以前的旧衣服。 她身上剩下的那张百两银票,她专门兑换成了散碎银票,她不晓得黄梓州对她说几句甜言蜜语,哄到手银票后,就将从她这儿得来的银票挥霍一空。 黄梓州去青楼喝花酒用的是小雪的银钱,给石榴买发钗等小东西也是花小雪的银钱。 甚至,黄梓州还专门带石榴见了小雪,说黄夫人很器重石榴这个丫鬟,正是因为有石榴在黄夫人面前说好话,他和黄夫人的关系比以前改善了很多。 事实是黄梓州喝花酒加过度眠花宿柳而透支了身体,连带着脑子都不好用了。 因为求雨成功而解了旱情,所以黄老财在秦翠钿面前大夸特夸黄梓州福厚命贵,还给黄梓州提高了各种日常用度的标准。 为此,秦翠钿焦灼不安,借着石榴制造出来与黄梓州关系缓和的假象,说白了就是缓兵之计。 小雪这些天耳朵都快要被磨出来了茧子,黄梓州各种夸赞石榴,一言以蔽之就是石榴穿上衣服在秦翠钿和黄管家那儿八面玲珑,去了衣服在他这儿那是面面俱到。 于是乎,小雪就有了危机感,不过她对黄梓州可以说是死心塌地,所以她只想取悦黄梓州,而不是像芍药那样一走了之。 首先,小雪向石榴各种示好,每次黄梓州带石榴去看她,她都使出浑身解数,给两人做各种好吃的,而她平时喝糊糊也嫌自己胃口大。 没有谁知道石榴从小雪这儿得知不少钱大双的相关,她虽处于生物链的底端,但是却有一颗人不死不泯灭的报复心。 是的,她想报复所有欺侮过她的人,这份名单里有夺了她清白的那个人,还有鸨儿,秦翠钿,黄管家,黄梓州,小雪,钱大双。 这不,就是石榴故意告诉小雪黄家重赏求雨,最终钱大双得到了百两赏银。 不止如此,石榴还说秦翠钿在黄老财面前说黄梓州眼光真差劲儿,所以黄梓州才看上了小雪而没有看上钱大双这棵摇钱树。 小雪一听就上了心,因此今天故意来镇上溜达而伺机找钱大双的不是。 如果她能从钱大双这儿捞到好处,那么黄老财就会对她刮目相看,就会认可她比钱大双强。 那么,她小雪就能够轻轻松松地跨进了黄家而飞上高枝,然后她就开始着手拾掇石榴那个贱丫头。 小雪逛着逛着,逛到了牌坊东街,她饿得肚子叽里咕噜乱响,进一家小面馆吃了个小碗面。 期间,小雪听老板娘语气嫉妒的说钱大双高烧而卧炕不起,但是金记家常饭照常生意火爆,其实这个老板娘是凑巧没听说王半仙那档子事儿。 一听说钱大双病得卧炕不起,小雪心里欢呼老天爷这是可怜她而给她机会呢,这样一来,钱大双没有气力和她吵架,肯定就会痛痛快快给她一笔钱。 不过等到小雪走进店里,距离钱大双越来越近,她心里暗叫不妙…… 萧晔,小雪见过;楚千楼,小雪也见过,而且还是在柿子园里同时见过两人,而且那时她进柿子园偷盗未遂。 但是为了得到一笔钱,小雪豁出去了,她壮着胆子走到桌子旁,见楚千楼瞧都不瞧她一眼,这才放了心,笃定楚千楼早就忘记了她是谁。 “钱寡妇,听说你生了重病,我特意过来看看你!” 听到小雪这声问候,钱大双扯扯唇,语气冷淡,“不劳牵挂!” 眼见钱大双拨弄草莓果蒂的指尖微颤着,楚千楼了然她内心的不悦,他似笑非笑地调侃。 “大双,你这个前小姑脸皮子忒厚了,你亡夫走前怎么不把她带上而留下来这么个祸害?” 小雪心里大惊……楚公子竟然还记得她啊! 也是,她长得这么漂亮,见过她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忘了她? 而且,小雪揣测有个有钱男人看上了她,所以在她被押送去县衙的路上救了她,还给了她二百两银票,至于受阎大豹所托那一说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借口。 萧晔寻思着楚千楼说了这番话后,小雪但凡是要点脸就应该立即转身离开,但是就如楚千楼所说,小雪的脸皮子忒厚。 心头刺就是这样子,不碰不疼,此刻听楚千楼这样一说,钱大双又开始锐痛,她纳闷得很。 小雪和夜星川并不熟,而夜星川望向小雪的眼神也很平淡而无关风月,那么夜星川为什么要护着她? 在这一瞬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席卷而起,钱大双宁愿从不认识身旁坐着的人…… 于是,萧晔真切地试得钱大双撤开了紧挨着他的那条腿……刚才她明明还那么依赖信任他。 不止如此,钱大双还挪到了长凳的最边上,萧晔侧脸凝视了她一眼,在她眼底捕捉到视他为洪水猛兽的警惕模样……他心道,这丫头真特么记仇。 南苏阳看在眼里,将熏鸡肠往钱大双手旁推了推,“大双,这玩意儿贼香,我三天不吃就想得慌!” 说着,他用公筷给钱大双夹了些,也给自己夹了些,钱大双埋头吃起。 这时,凌青闻声从后门走进来,眼见小雪含情脉脉的盯着楚千楼,不由得一阵膈应,走过来推搡了一把。 “你瞅谁呢?啥眼神?就算是黄梓州在我家公子爷面前,也得乖乖装孙子,有屁快放,没事快滚!” 她喝糊糊都嫌自己胃口大,而钱大双比她老,比她丑,还是个寡妇,却有俊男环绕着,却可以不在正顿饭的点儿吃好吃的! 小雪被凌青一训斥,所有的怨气随即就井喷出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84章奸恶相逢 不过,以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小雪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她只想拧尖了脑袋钻进黄家。 所以她的诸多积怨也就是在肚子里翻翻腾腾了一阵,继而说出了来这遭的目的。 “钱寡妇,黄家重赏求雨,谁都有资格上台求雨,但是你没有资格,因为我大哥是为你进山打猎才没命的,你上台求雨就是丢我大哥的脸!” 钱大双心中冷笑,小雪咬住这茬儿还不放口了啊,想拿这茬儿让她内疚不安,绑架她整个余生吗? 两个字,没门! 三个字,不可能! “前小姑,谁都有资格数落我,但是你没有资格,因为你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我花钱买布料做的,你真有骨气的话就给我脱下来再哔哔!” 钱大双说的没错,确实就是如此,小雪被怼得面红耳赤,求助地望向了萧晔,她记得萧晔在柿子园里有意护着她来着。 萧晔在钱大双与他拉开距离时,就微微垂首,浓密的眼睫遮盖了他的真实情绪…… 见状,钱姑娘火气更旺,“再说了,你都已经和我断了亲,谁给你的脸来我的金记挑衅?你大哥是真的命苦,命短,但是呢,死人管不了活人,比如,他管不了我再嫁!” 说着,钱姑娘故意按上了南苏阳的手,含情脉脉状,“南馆主,我以金记做嫁妆,铺十里红妆,嫁你可好?” 南苏阳了然钱大双这是故意气某人呢,他很有蹭饭的觉悟而很配合地逢场作戏,松松地握住了钱大双的手,敛着沉醉雾气的桃花眼要多深情就有多深情。 “好啊好啊,十里红妆就免啦,你金记离我的南风馆也没有十里嘛!” 钱大双盈盈然一笑,望向了楚千楼,“楚兄,你看我和南馆主是否般配?” 楚千楼摇着玉扇,淡淡地瞥了萧晔一眼,儒雅而笑,“般配啊,咋看咋配,你们赶紧商量好定下来婚期,到时候,我一定去喝你们的喜酒!” 钱大双眼见萧晔搭放在腿上的手青筋凸起,她心里甚是欢畅,南苏阳侧脸瞅了眼楚千楼,语气很不善。 “楚兄,你和夜兄就算是每人拿一千两银子的礼金,我也不会请你们喝喜酒的,因为你们两个太特么好看啦,万一把我的新娘子勾搭走了,我就亏大方了,我们要找个宁静偏远,四季温暖的小城安度余生。” 是的,有意无意的,南苏阳说出了自己的终极生活理想,他就是想和一个女子过正常人的生活,而钱大双恰恰就是那种嫁给谁都是贤妻良母的女子。 钱大双会意而笑,“是啊,无论贫富贵贱,都只有一个余生,择一良配,择一小城安居,才不枉此生!” 南苏阳唇角噙着邪邪的笑,夹起来一根辣条,送入嘴里,大嚼大咽……是的,他来这遭的主要目的是蹭吃,捎带逢场作戏而已,钱大双不过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女子,如此而已。 钱大双则继续描摹,说叨着哪天哪天是黄道吉日,适合行下茶礼,适合婚嫁等等。 不得不说,男人更了解男人一些,凌青看得出来,萧晔正游走在崩溃的边缘,他冷斥小雪这个惹事精,“你咋还不走?” 小雪眼见钱大双和南苏阳“打情骂俏”,那是妒火中烧啊,因为店门外停着两辆骚包马车,其中一辆她认识,是楚公子的,那么另一辆她揣测肯定就是这个南馆主的。 小雪想象着钱大双坐着那辆骚包马车出嫁,那是何等的风光无限,整个落月镇的女子都会嫉妒到发狂。 直到凌青的冷斥声入耳,小雪才回过神来,搬出来黄梓州而想压钱大双一头。 “钱寡妇,我也不和你多废话,我这趟过来是梓州的意思,那一百两赏银你没资格消受,你有骨气的话就马上交出来,我会如数交给梓州。” 是的,小雪觉得她从钱大双手里抠出来这笔钱交给黄梓州,那么黄梓州脸上有光,黄老财也会高看她一眼而准她入黄家的门。 钱大双置若罔闻,继续与南苏阳眉目传情而勾来搭去,还是楚千楼想起来萧晔为钱大双伤痕累累而不想让他太难堪,寻思着尽快撵走了小雪为妙。 “那份赏金是我出面索要的,现在还在我手里呢,你还有意见?” 楚千楼说这话时,眼神依旧停顿在萧晔的脸上,倒是凌青一直提防着小雪,防着她猝然发难而伤了钱大双或者是南苏阳。 此刻,凌青一拍额头,“公子,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个茬儿,是啊,我把那袋银子放你屋里床下啦!” 小雪暗暗无比震惊,一百两银子呢,钱大双求来了雨,竟然没有主动索要,还是楚公子索要的,现在还在楚公子手里,钱大双现在到底是有多阔绰啊,竟然连一百两银子都不在乎。 见小雪盯着钱大双的眼神满含着苍蝇急于下蛆的意味,楚千楼打蛇打七寸,冷声吩咐,“凌青,你派个人去叫黄梓州过来对质,我倒要看看是谁信口开河!” 毫无疑问! 当然是小雪搬出来黄梓州的名头而信口开河! 于是,小雪一听楚千楼这话就无比心虚,如果黄梓州过来看到她搬出来他也没搞到一两银子,他肯定会越发喜欢石榴而厌恶她。 小雪在凌青鄙夷不屑的逼视中,一步步退向店门,就在这时,店门的帘子被石榴和梅枝挑起,秦翠钿缓步走进来。 “黄夫人……” 小雪轻唤了声而哽咽,一张俏脸上千般委屈吧啦,万般楚楚可怜,她以为秦翠钿是可以给她撑腰的亲人。 但是急功近利如她忽略了一个细节,秦翠钿是黄文苑的生母,将黄梓州视作眼中钉。 而且小雪不知道的是秦翠钿认识小雪! 是啊,勾搭她儿子黄文苑后又勾搭上黄梓州的狐狸精,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秦翠钿不仅暗中见过小雪几次,而且还天天咬牙切齿地盯着小雪的画像,一盯就是一两个时辰。 不过呢,此刻秦翠钿笑容无比得体地瞅着小雪,嗓音无比温和,“小姑娘,你是……” 一个奸,一个恶,二者相逢而孰胜孰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85章善意喂狗 不等小雪说话,一旁给秦翠钿打扇的石榴低眉顺眼道:“黄夫人,她就是小雪姑娘!” 石榴在看到小雪的一瞬间,心里乐得炸开了花,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有人要倒霉啦,而且还在她仇人名单之列。 秦翠钿听了石榴的提醒后,故作一脸雾水状,“小雪姑娘?嗯,小雪这名字美,人也美!” 石榴和梅枝都听得出来秦翠钿话里透着冷意森森,但是小雪一看秦翠钿对她如此和善,她秒秒钟将秦翠钿当作了亲人,比钱大双还要亲的亲人。 但是在珠光宝气的秦翠钿面前,小雪本来就自惭形秽,被秦翠钿夸赞后随即就美滋滋,飘飘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才好,只是故作娇媚的傻笑。 秦翠钿心道,这个贱丫头可真够蠢的,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坊,就敢得寸进尺而想和她黄夫人套近乎,真是心比天高而命比纸薄。 要不是这个贱丫头身上的武功强横,那么黄管家等家丁早把她轮睡了好几遍。 而此时此刻,钱大双已经和南苏阳讨论起来婚后幸福生活的模样。 比如生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比如养一只肥猫和一只胖狗等等,南苏阳了然这是钱大双的生活理想,只是沉醉的笑着说好。 是的,钱大双可不想以礼相待秦翠钿,没错,钱大双就是仗着她有楚千楼这个大后台而不向秦翠钿折腰示好,她机明着呢,对于奸猾如秦翠钿这种人,她只想避而远之。 还有那个眼神酷似白芷若的石榴,竟然攀上了秦翠钿,挺好的,反正他们那一伙儿,各凭本事耍狠斗渣,谁死谁活听天由命。 眼见钱大双这个金记老板娘丝毫不把秦翠钿放在眼里,以秦翠钿为首的这几人都是又尬又恼,只不过身份不同而反应不同。 秦翠钿最沉得住气,而小雪最沉不住气,她娇笑得像个孙子似的,弯腰用袖子擦了擦一条本来就很干净的长凳,“黄夫人,这大热的天都把你热坏了,你坐着歇歇!” 其实呢,秦翠钿是坐着纱轿过来的,此刻还有石榴和梅枝一起打扇,身上连个汗星子都没有。 而小雪为了省水省皂角粉,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再加上顶着日头赶过来,她是一身汗臭而不自知。 而且,小雪已经和钱大双断了亲,她如是这般就是毫无自知之明的喧宾夺主。 即便如此,秦翠钿也没有坐下,她更在意钱大双这个主人的热情招呼,正因为难得才在意,是的,秦翠钿直接无视了小雪的逢迎。 见状,石榴了然她自己的身份,在秦翠钿面前多说无益,因此她只是在心里暗骂小雪真是蠢不可及,什么叫热坏了? 隔夜的饭菜才会坏了,秦翠钿被比作隔夜的饭菜,心情会有多糟糕啊,好,斗吧,狠狠地斗,多斗死了几个才解她的心头之恨。 梅枝精准地猜到了秦翠钿的心思,她去外面的轿子里拿进来一个鹅绒坐垫和一个精致的梨木托盘。 等到梅枝将坐垫在长凳上放好,秦翠钿才在石榴的搀扶下缓缓落座。 梅枝执起托盘里的茶壶,给秦翠钿倒了点儿凉茶捧在手上,小雪暗叹黄家的茶盅这么小而精致,秦翠钿喝茶这么讲究啊! 其实这里面也藏着点儿学问,凉茶为啥仅仅是刚苫住盅底儿的量? 因为秦翠钿捧着凉茶仅仅是撑逼格而已,茶水多了容易洒溅到衣衫上而装逼失败。 好吧,秦翠钿的逼格撑起来后,梅枝直接说明了来意,石榴了然也就是梅枝才有资格说。 “钱掌柜,我家夫人这是专程过来购买金记熏制品的,我们见金记熏肉上了锁,所以才赶过来这边,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怎么说呢? 秦翠钿一行人在金记熏肉吃了个闭门羹,秦翠钿看见金记家常饭店门口停着楚千楼和南苏阳的骚包马车,而她对楚千楼和南苏阳都感兴趣。 钱大双也机明着呢,秦翠钿这个地主老财的正牌夫人亲自到金记熏肉采购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秦翠钿目的自然是想借她与楚千楼交好,她这次给了好脸,秦翠钿真的会踏平了金记的门槛。 “梅枝,你有所不知,金记熏肉主营批发,所以这会儿那边的人手都在这边帮忙呢!” 是的,钱大双当然不会说实情,其实文春生和文招娣正在这边吃辣条和肉包子呢! 金记熏肉在落月镇是独一份的买卖,梅枝当然晓得主营批发这个茬儿,不过她装作不知道。 梅枝正要询问每天开门营业的具体时间,小雪忍不住跳出来刷存在感,而且,黄家连泔水都没有给她喝过一口,她却甘当黄家的舔狗。 “梅枝姐,黄夫人,你不知道钱寡妇有多刻薄,就算是那边锁了门,金记也还有没卖完的熏制品,她这是刁难你们呢,你们多给她几个铜板儿,她马上笑得跟孙子似的。” 梅枝笑而不语,有道是出门看天气,进门看脸色,像小雪这样的蠢货,进了黄家怕是连三天也活不过去就会被秦翠钿整死。 小雪叫她姐倒是没错,可是将她排在秦翠钿的前面,这就是典型的找死没商量。 还有,小雪是个睁眼瞎吗? 没看见钱大双周围坐着谁吗? 没看见楚公子和南馆主都和钱大双言笑晏晏吗? 钱大双连秦翠钿本人都不理不睬,会看得上几个铜板儿? 单单这句,秦翠钿会理解成在小雪眼里,她这个黄夫人的面子连几个铜板儿都不及,不如几个铜板儿好使! 反正梅枝已经预见到小雪会死得很惨,而黄梓州和小雪纠缠不清,也会死得很难看。 石榴一看小雪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她更乐得装哑巴而不说不错。 钱大双随便瞅一眼,就将这几人的花花肠子看了个七七八八,“金记熏肉有存货也属正常,而且众所周知目前金记熏肉主营批发,楚兄,我说得够清楚了吧?” 楚千楼刚吃完一根辣条,云淡风轻一笑,“大双,反正正常人都听得懂,至于不正常的,你也没必要拿善意喂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86章捯饬一顿 讲真,楚千楼很不客气,在他眼里,秦翠钿和小雪等人都是不正常的玩意儿! 楚千楼可没有钱大双这般隐忍,区区一个落月镇,让他放在眼里的人也就是周遭这三个。 钱大双是他的合作伙伴,这层关系老铁没得说,而夜星川对钱大双用情很深,至于南苏阳嘛,对钱大双也不错,所以他看着也很顺眼。 秦翠钿原本还寻思着南苏阳会不动声色的帮她说话,但是楚公子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南苏阳还只顾着吃吃喝喝,和钱大双谈婚论嫁。 先下手为强,她得尽快动手,先把黄梓州弄得半死不活的,然后着手除掉南苏阳。 不然,等到南苏阳和钱大双成了夫妻,那时,南苏阳就是她无力撼动的存在。 捋到了这儿,秦翠钿递给梅枝一个眼色,意思就是编个面上的借口而离开金记。 不等梅枝张嘴,小雪再次作死没商量,她凝望着楚千楼,秒秒钟泪眼汪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楚公子,我大哥死得好惨,他是被钱寡妇克冲死的,钱寡妇没有资格消受黄家的求雨赏银,你很有钱,也不稀罕那一百两银子,求你看在我大哥的份上,把求雨赏银退还给黄家,只有这样,我大哥在九泉之下才能安息瞑目!” 楚千楼深切地同情了一把钱大双,她有个这样的小姑子,她还能好好地活着,她可真不容易啊…… 据说阎大豹是被野熊拍死的,那就和钱大双毫无关系,毕竟阎大豹是个以打猎为生的猎户,进山打猎难免会遇到凶险而丧命。 可恨小雪不同情钱大双年轻守寡就罢了,还往钱大双身上泼脏水,给钱大双扣上克夫的大帽子,这顶帽子会让想娶钱大双的男方望而却步。 有道是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而钱大双无夫无子,不管怎么说也轮不到一个小姑子指指点点,而且还是个断了亲的小姑子。 这个贱丫头先是拿黄梓州压他,没有得逞就拿阎大豹那个死人绑架他,嗯,他卖给了夜星川一个面子,自然不会旧事重提而以偷盗罪将她送到张亭长那儿,可是他也不吃她这套。 楚千楼啪的一声合住了扇子,声线凌然,“黄家的人是不是都死光了?所以,一个摆不上台面的东西也可以公然和本公子叫嚣?凌青!” 嗳了声后,凌青懒散地瞅了眼秦翠钿,“耳朵不聋的都听好了,半刻钟内,所有碍眼的再不滚的话,明天我家公子爷免费按人头送棺材,免费做法事超度送终!” 小雪的本意是想拿那一百两银子巴结秦翠钿,让秦翠钿在黄老财面前给她说几句好话。 但是小雪太没有自知之明,如果楚千楼不是看在萧晔的面子上,早就将她送进了大牢。 如果楚千楼不是看在小雪是钱大双的前小姑的份上,小雪早就被凌青丢了出去啃了土。 “黄夫人……” 小雪还想解释,但是秦翠钿已然站起来,梅枝适时地搀扶住了她的胳膊,满脸歉意地望着楚千楼。 “楚公子,南馆主,钱掌柜,这个女子与黄家没有一点关系,她如此信口雌黄,希望你们不要怪怨黄家。” 说罢,她等着这三人的反应,是的,梅枝也是个捧高踩低的,她直接无视了萧晔,完全没想到萧晔的势力和实力比这三人加起来还要可怖得多。 说到底,梅枝再玲珑有礼也不过是个婢女身份,楚千楼三人连哼都不哼一声,凌青只是嗤嗤冷笑,也不屑搭腔。 秦翠钿满脸尬色,在梅枝的搀扶下出了店门,石榴端着托盘,拿着坐垫跟在后面。 小雪如丧家之犬似的尾随在最后,出了店后,她想和秦翠钿套近乎说几句话。 梅枝一个眼色丢出去,那几个抬轿子的家丁拦下来小雪,秦翠钿上轿,一行人浩荡离去。 悻悻然离去的小雪没得到一个铜板的好处不说,她马上还会被秦翠钿物尽所用而狠狠利用一把…… 全程,萧晔始终犹如老僧入定,其实钱大双了然他被她气得够呛,好吧,但愿他一气之下负气绝交,毕竟好聚容易好散难,不管怎么散,只要散了就好。 意识到气氛有点尬,楚千楼拿出来一张百两银票,“大双,那些银子你拿着不方便,你还是拿着银票吧!” 钱大双倒也不客气,笑嘻嘻的,“多谢楚兄!” 等到钱大双刚揣好了银票,就被萧晔探手拽起来,萧晔俊颜清华无波,“楚兄,南兄,失陪一下,我需要处理一下私事!” 说着,萧晔拉着钱大双往后院走,钱大双可怜巴巴地向楚千楼求助,是的,毫无功夫的南苏阳无法与某人抗衡,求了也白求。 “楚兄,你就忍心看着我被碎尸抛尸?” 楚千楼懒洋洋地瞧瞧她,心道钱大双玩火过头啦,夜星川恼火也情有可原。 他捉起了筷子,“南兄,夜兄生气的后果很严重,你就不担心大双被夜兄捯饬一顿?” 南苏阳继续大吃大嚼着,“这咋能怪我?是大双自找的,反正她也被夜兄捯饬过了,多一次也不多!” 楚千楼赞同地点点头,语藏锋锐,“也是,毕竟是生死之交嘛,可以不按俗世的婚嫁流程来!” 是了,楚千楼这最后一句如一盆冷水,彻底浇熄了萧晔的那股子暗火,是的,他心爱的女子配得上最完美的洞房花烛,他不能在陋室草草了事。 后院里,大家还吃得欢畅,文六斤看见这情景,还咧嘴一笑,“大双,你和夜公子有话好好说,你别惹夜公子生气!” 钱大双已经无力吐槽楚千楼那个最佳坑友啦,也无力吐槽这窝白眼狼啦! 进了屋,萧晔埋首跨坐在炕沿边儿,依旧不松开钱大双的手,吩咐车青提进来一桶热水,一桶冷水。 车青也在后院吃东西呢,前店发生的一切,他听了个一清二楚,反正他家爷真够冷静的。 这是想让钱大双先洗澡,然后他再办事,也是,毕竟是第一次嘛,不能简单粗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87章窒息绝境 车青提进屋里两桶水,出了屋后傻等啊傻等,也没等到萧晔从里面插门闩的声音。 忠心耿耿如车青,为了防止谁闯进去扰了萧晔的雅兴,只好守在距离门口五尺的地方。 屋里,萧晔长指勾起来钱大双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着,但是钱大双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的澄澈眼神,一眼望得到底,内疚,不安之类的情愫统统没有。 萧晔的一张俊颜渐渐堆起来清寒冷霜,眉心深凝,他一手拉着钱大双,一手将木桶里的冷水和热水都倒进浴桶中,然后挽起来两人的袖子。 没错,不是洗澡,而是洗手! 萧晔用香胰子一遍遍搓洗着钱大双的两只爪子,尽管她仅仅有一只爪子犯了错而和南苏阳拉了个手,但是另一只爪子还是被无辜殃及。 渐渐,香胰子越来越薄,水面浮起了一层胰子泡沫,钱大双的手泛起了粉红,指腹都起了褶皱。 萧晔依旧搓洗得很认真,钱大双终是忍不住笑,嗤嗤低笑起来,“嫌我手脏那就离我远点,用得着这么费劲儿?” 萧晔顿时僵住,浓密低垂的眼睫遮掩着他的真实情绪,片刻后,他擦干了两人的手,将钱大双禁锢到最里面的墙角。 钱姑娘感受到了不可掌控的危机,仰着脸恨声道:“夜星川,你敢乱来,那我就死给你看!” 其实呢,那层膜在钱大双看来,远没有小命来得重要,即使被眼前人夺了去,她再难过也不至于寻死觅活。 不过,她不表现得无比贞烈还能咋样? 她总不能表现出来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 但是心里捋得再顺溜,钱姑娘在不可掌控的危机倾压下,还是露了怯相……身子不可掌控地瑟瑟发抖。 就当她再次无比后悔认识眼前人时,萧晔毫无预兆地将她拥揽入怀,并且以薄唇掩住了她的嘴,吞噬净尽她的惊叫。 仅止于此,萧晔温软的唇撤到了她耳垂那儿,万千情愫归于一声低喃,“大双……” 钱姑娘不喜欢接受别人强塞的东西,尤其她心知肚明某人想强塞给她的是相守余生。 她深爱了男友那么多年,不可能因为男友穿成了一只鬼,她就放弃了他们彼此经营多年的爱情,所以她真的不喜欢,也接受不起某人的大礼。 这段时间以来,她和某人之间的暧昧多得数不清,她再慢热也晓得这份生死之交的友情在适宜的温度下,正在发酵,她一次次冷处理,依然遏制不住这发酵之势。 萧晔炽热的爱意掩藏不住,钱大双漠然的冷处理也显而易见……一声轻唤后,钱大双整个人如同僵尸一般。 萧晔无比真切地试得怀中人第若干次抵触他,她明明不喜欢楚千楼和南苏阳,而她那个男友也如水中月,那她何必苦守?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心乱如焚的萧晔抱得更紧,眼泪飘落得无声无息,语气凌乱! “大双,你听我说,那会儿,我明知道你和南苏阳都是逢场作戏,可是我还是难受得要命,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所受的创伤那么深……” 萧晔一叠声地说着对不起,哭得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钱大双真切地感受到他胸腔起伏得厉害,他下巴上的泪水都落进了她的领口里,已经蔓延到了窝窝头那儿。 她不禁鼻腔酸涩,竭力保持嗓音正常,“夜星川,为啥要说对不起?你哪儿错啦?” 萧晔吸了吸鼻子,还是忍不住泪水流淌,“大双,我觉得自己做了该做的事儿,觉得自己没啥错,但是你看到小雪后的反应那么不好,那就是我错了。” 钱大双没法不心暖,某人明知道他没犯错还在她这儿大包大揽,对她是真爱无疑了,可她真不想耽误他。 片刻后,萧晔试得钱大双身子松软了一些,这才终于止住了眼泪,钱大双盯着他的眼睛,“你可以告诉我……你和小雪的真实关系吗?” 旧话重提……萧晔心智已然更为成熟,“大双,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说了后只会伤你更深,我已经决定彻底放弃俗世身份,做个普通人,只要你不嫌弃我平庸就好!” 萧晔不傻,当然是避重就轻,怎样有利于培养他和钱大双的感情,他就怎样描摹。 钱大双则是尽力冷却这份发酵的友情,“我不嫌弃你真的没那么重要,原生家庭不是你想离开就能离开的,总之,你我止于朋友关系,对你,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萧晔俊颜冷凝,立场鲜明,“大双,对你来说,目前,与我做朋友大概是最好的选择,对我来说,只要我活着一天,目前和以后都不可能仅仅和你做朋友,你就是我的余生良配,我早就想清楚啦!” 钱大双愁的,萧晔看在眼里,“大双,你换位思考一下,你有心上人,你的原生家庭却逼着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甚至可能就是个陌生人,你愿意吗?” 钱大双不喜欢代入这种假设,“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也从来没有享受过原生家庭的温情或是冷漠,我的父母对我而言,一个是见了打声招呼的陌生人,一个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我实在是想象不来你的处境!” 萧晔认真而执拗,与刚才无声流泪时判若两人,直戳钱大双的痛处。 “大双,你不过是在逃避现实而已,你来了这儿就得服从适者生存这条规则,你男友三年五年不来找你,你还年轻,还可以等,但是十年,或者是更久,他一直不出现呢?你要一直为他苦守吗?值得吗?” 钱大双是个平常女子,渴望过上平常人的生活,家里有丈夫和孩子而一家其乐融融,与鬼男友当然没法过上这种生活。 被萧晔如是逼问,钱大双也不会抛出来鬼男友挡刀,“夜星川,我……既然我的出现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那我宁愿你我是陌生人!” 萧晔将钱大双压到墙角,痞笑,“大双,你别自欺欺人好吗?我说过的话,你总是当耳旁风是吧?无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88章爱得吃力 萧晔微微一顿,薄唇几乎碰到了钱大双的耳垂,“我多说几遍就是!只要我这个人活着一天,我就会爱你到那天,我就会守着钱大双,我爱钱大双!” 闻言,钱大双只是感叹某只小狼崽子在迷途中越走越远,重点是那条迷途中有,并且只有他自己一人,她脚下的路正好与他的迷途是两条平行线。 萧晔端详着钱大双的神色,没有捕捉到羞怯兴奋等等之类的情愫,他心里随即就狐疑不安。 “大双,你是不是怀疑我和小雪有不正当的关系?所以才和南苏阳来了那一出膈应我?” 钱大双可是只恋爱老鸟,懒得说废话,“你想多了,你的私生活怎样,与我无关!” 萧晔定定地审视着,心里越发没底气,有人喜欢挟恩图报,他仅仅挟爱图个回应嘛,近似于孩子想从大人那里得到中意已久的礼物一般执拗。 “大双,你和南苏阳那样勾来搭去的,惹着我啦,快哄我一下,说你喜欢我!” 钱大双和南苏阳来那么一出,本意是想气走了某小只,要是她能猜到是被压在墙角的这个破结果,打死她,她也不会那么玩。 哄某小只是不可能的,说喜欢他是更不可能的,她灵机一动,抱着肩头,“我很不舒服,又冷又困,你让开,我要蒙被子睡会儿!” 毫无预兆! 萧晔隐忍的情绪在这瞬间绝提而出,薄唇覆上了钱大双的嘴巴,不想再听她任何敷衍之词! 就在萧晔要着力铺展这个吻时,忍无可忍的钱大双咬了他的舌,是的,不咬他的唇面是给他留面子,也是给她自己留面子。 但是,钱大双低估了萧晔的执拗……萧晔并没有遇难而退,而是强势,笨拙,又非常认真的深吻了她。 钱大双的挣扎徒劳无功,她的眼泪没有卵用,她不情不愿也没有卵用,萧晔来势汹汹,又不失温情地让两人彼此的初吻在这个盛夏绽放到了极致。 “钱大双,反正……你给我长点记性,你是我的,我唯一的妻子只能是你!” 萧晔俊颜凝霜,指尖轻柔地擦拭着钱大双的眼泪,声线里透着不加掩饰的警告,郑而重之强调着所有权。 如果不是靠着墙角,钱大双早就瘫坐到地上,因为身子乏力难当,因为无助到绝望,她脑子里一片乱糟糟……想死! 讲真,被如此强迫着折腾了一番,钱大双本能的念头就是想一死了之! 这具身子本就不是她的,是她撞进来临时用用,她始终梦想着有一天会回到原先那具美丽的躯壳中,因为那具身子,她喜欢,男友也喜欢她原先的那张美脸。 奶奶走了,她就是这种无助到绝望的感受…… 等到钱大双像行尸走肉一般绕开萧晔,脱鞋上了炕,蜷缩在炕头,蒙上了被子的瞬间,伤感的念头如气泡窜起,碎开。 再也回不到过去啦! 她以后就是这副丑模样啦! 她被某人夺了初吻,还被他贴上了他妻子的标签! 好累,活着连个盼头也没有,一觉睡死吧! 钱大双死死地闭着眼睛,刚才那一幕不可抑制地再现出来……某人的力气竟然那么大! 直至此刻,她都深信不疑某人半个耳光就可以把她掇成了碎渣渣。 如果她男友在的话,她不会被欺侮得那么惨,即便是他的虚影陪着她,即便是他的虚影怒骂捶打某人,她也不会如此难过心累。 萧晔埋首跨坐在炕沿边儿反省着,他是男人,是应该负责掌控主动和结局的男人。 总而言之,萧晔毫不后悔那样对钱大双! 虽然刚才的亲热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虽然钱大双全程被动,无声流泪,但是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有耐性让钱大双放弃那个水中月,让她面对现实做他的妻子。 良久,萧晔温声道:“大双,你病好了,明天开始练功夫!” 冷! 被子下的钱大双只有这一个真切的感觉…… 萧晔了然钱大双不想理睬他,起身出了屋,车青如实说楚千楼和南苏阳已经告辞离去,走时,两人还都用荷叶包了些辣条。 这样一来,萧晔又折返回了屋,埋头跨坐在炕尾记英文音标,认真的模样俨然如个乖学生。 晚饭时,钱大双没有出去,原因无他,她的下巴被萧晔捏出了指痕,而且她的嘴唇肿成了猪楦子,真没脸见谁。 萧晔对大伙儿说钱大双身子不舒服,不过呢,他端进屋里的饭菜被吃了个一干二净,大伙儿寻思着钱大双没少吃东西,应该没啥大问题。 饭后,钱大双照着铜镜,用药酒涂抹下巴上的指痕,见状,萧晔歉意更甚。 那时由于担心钱大双再咬他,因此他就捏住了她的下巴,他记得那时仅仅是很浅的红印子,但是等到吃晚饭时却成了红紫色的淤青。 接下来,萧晔给钱大双擦药酒,即便是他指尖着力很轻柔,钱大双依旧痛得唇角一抽一抽的。 萧晔耳力甚佳,甚至捕捉到钱大双隐忍的咬牙声,他再次为自己的忘情而不知轻重而后悔,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话。 擦完了下巴,萧晔想给钱大双的嘴唇也擦点儿药酒,但是又怕将药酒弄到她嘴里。 “大双,你抿紧了唇……是不是抿紧,你的唇就更疼?都怪我没把握好力度,可是我真没用太多力气?” 淡漠地瞅了眼一脸无辜状的萧晔,钱大双连哼都懒得哼一声,往棉球上倒了点药酒,送到唇间抿了几下。 没多久后,萧晔兑好了洗头水,洗澡水,虽是热气氤氲,但是钱大双还是心里泛冷,她翻出来南苏阳的大氅套在中衣外面,蒙了被子睡觉。 是的,自从萧晔用了强后,无论他说什么,钱大双都没有一个字的回应。 现在,钱大双穿了南苏阳的大氅,萧晔揣测着钱大双的真实心思。 这件大氅的来历,萧晔清楚得很,至今依旧记得他淘洗大氅时染红了一盆盆的水,那么,钱大双提醒他这就是两人之间消除不了的芥蒂?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89章对好台词 萧晔寻思着反正他用了强后,钱大双的反应不是尽如他意,也不是很极端,最起码她照旧正常吃饭。 最起码钱大双没有和文六斤等人嚷嚷他如何怎样欺侮了她,这就是给足他面子啦,有芥蒂就有吧,最好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让时间证明他对小雪的好完全与男女风月无关,他认定了钱大双这个人,只喜欢她一个,和她相度余生! 钱大双直觉认为男友穿成了一只鬼,在这儿又是举目无亲,因此他肯定是潜伏在她的周遭暗处,毕竟她是他的女友,也是他在这儿的唯一亲人。 所以男友肯定看见了她和南苏阳打情骂俏,肯定看见了她被某人欺侮,于是她直觉男友会有所反应。 可是钱大双一直等到了子时的更声响起来,也没有等到男友的只言片语,哪怕是责怪也没有一句。 那么就是男友不在自己周遭藏着啦,那他在哪儿呢? 他是去找志同道合的女鬼了吗? 钱大双认识的女鬼只有一个鬼原主,可是鬼原主这些天一直团成了个球潜心修炼,她也没机会问问鬼原主可否认识这一带的女鬼。 钱大双不知道的是萧晔在晚饭后暗中吩咐了车青一番,而且直到听见她沉沉睡去,这才由盘膝打坐切换到和衣而卧的浅睡模式。 翌日,钱大双的下巴和嘴唇都恢复了常态,为了和萧晔拉开距离,钱大双吃了早饭后始终不回屋。 萧晔提出陪她去金记熏肉那边练功夫,她委婉拒绝说身子还不舒服,萧晔担心强迫钱大双会起反作用,他寻思着再过几天再督促也不迟。 再说黄家,秦翠钿昨天回去后就让梅枝放出去消息,声称她出去一趟中了暑。 而且她晚饭没吃多少,而且晚上,她使出浑身解数侍候舒坦了黄老财,然后今天早上她洗漱后就一直落泪,也不吃早饭。 黄老财追问原因,秦翠钿越发哭得泪水不绝不休,黄老财只好将梅枝和石榴传唤进来问话。 秦翠钿和这两人早就对好了台词,梅枝秒入戏,扑通一声跪下,“老爷,夫人昨天出去不止是中了暑,还受了莫大的委屈,她担心触怒楚公子而惴惴不安。” 黄老财一听话中有话,恼着脸追问,“夫人去找楚公子干什么?” 秦翠钿抹泪辩解,“老爷,我听闻金记熏肉的名头很响,在宅子里也闷得慌,就带着几个下人去了金记,不巧的是金记的熏制品刚好卖完了,还凑巧在金记偶遇楚公子,然后……” 说到这儿,秦翠钿抚拍着胸口,哽咽着,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梅枝满脸委屈地接腔。 “然后大少爷相好的那个小雪姑娘,也就是钱掌柜的前小姑闯进了店里,各种信口雌黄,弄得钱掌柜不悦,楚公子不悦,夫人也脸上无光,最后我们就被楚公子的手下轰出了金记,夫人气得一路上昏过去好几次。” 黄老财满脸鄙弃不屑,“那个小村姑不过是有几分姿色而已,和钱掌柜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她一个小虾米能翻出来大风大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枝神情怯怯地瞅着秦翠钿,“夫人,小雪姑娘实在是太无礼了,你就让奴婢如实说个详细吧?” 秦翠钿整出一副当家主母宽容识大体的模样,指点着梅枝,“你个贱婢,谁给你脸了?主子的事儿轮得到你个贱婢瞎哔哔,来人,把这个贱婢关进柴房!” 两个婆子装模作样走近,拖起来梅枝就要往外走,石榴赶紧跪爬几步,抱住了一个婆子的腿,一低头,一抬头之间,她已然是双目蕴泪。 “夫人,求你别责罚梅枝姐,梅枝姐也是气不过,小雪太过分了,奴婢看着也是一肚子的气。” 秦翠钿指点着石榴,浑身直颤,“老爷,你看看,这一个个的,都想造反哪!” 黄老财急于知道真相,急于知道楚千楼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他抓住了秦翠钿的手腕,劝慰,“夫人,你切莫动气,我听她们说完后自有定论!” 接着,黄老财望向了梅枝,“你一点不漏说一遍!” 梅枝脸上的惊惧,委屈,分配比例刚刚好,放在现世社会那就是一流的演技派演员。 “老爷,前一阵子黄家重赏求雨,最后钱掌柜得了一百两银子的赏银,小雪就咬住这个事儿不放,她说钱掌柜是个克夫丧财的寡妇,不配消受这笔赏银,让楚公子将赏银马上还给黄家,还说让夫人带回来。” 顿了一下,梅枝强调,“当时奴婢和夫人都坚持说黄家不会收回这笔赏银,但是楚公子还是恼怒得很。” 黄老财面色阴下来,他记得清楚,当初的确是楚公子的跟班代替钱大双索要了那笔赏银。 “梅枝,你老实交代,当时,梓州是不是在场?还是他在店外等着接应那个小村姑?” 梅枝聪明得很,连连摇头,“老爷,奴婢有一说一,绝不敢信口开河,大少爷不在店里,我们被轰出去后,奴婢只顾着开导夫人,也没顾得上注意四周有没有大少爷。” 黄老财将茶杯猛然蹲放在茶几上,茶水溅到了手上也浑然不觉。 秦翠钿赶紧拿帕子擦拭他手上的茶水,说是劝慰,实则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老爷,你莫动气,这肯定和梓州没关系,他行事向来有分寸,我猜测定是那个丫头作祟,不如我派个婆子找到她,给她些银钱和衣服布料,劝她与梓州断了关系,嫁个庄户人家。” 黄老财浑然不觉就着了道,斜眼剜着石榴,“你可看见了大少爷?” 石榴也是补刀没商量,“老爷,奴婢对大少爷的香囊味儿很熟悉,当时在金记店里倒是闻见了那股味儿,不过奴婢真没看见大少爷,就是小雪不知咋就知道奴婢是大少爷院里的粗使丫头,将奴婢骂得一文不值。” 说到这儿,石榴故意停顿了一下,眉头挽了疙瘩,仿佛极力回想当时的情景似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90章貌合神离 “小雪看不起奴婢倒也没什么,奴婢气的是小雪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夫人和楚公子说的话还没有她说得一半多呢,楚公子为此恼火得很,说黄家的人是不是都死光了,反正奴婢感觉小雪胆子肥得很。” 石榴的演技与梅枝比起来,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黄老财顿时就气得摔了茶杯,一个婆子赶紧打扫着。 梅枝脸色怯怯的,却是以退为进,不动声色地煽风点火,“老爷……奴婢还得哄劝小少爷吃饭呢,小少爷又拗起了劲儿,打骂护院家丁让他们带他去找小雪姑娘,实在不行,奴婢就带着小少爷去趟文家屯子,到时候,他找不到小雪姑娘,奴婢就佯称说小雪姑娘嫁了人,但愿小少爷会就此作罢。” 黄老财越发窝火,随即一阵胸闷气短,剧烈地咳嗽着,秦翠钿赶紧凑过去拍他的后背顺气. “老爷,都怪我无能,没有管教好苑儿,大家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我这就亲自去教训苑儿一顿。” 梅枝跪爬几步,抱住秦翠钿的腿,流泪哀求,“夫人,你还是责罚奴婢吧,小少爷腰臀上的伤还没好呢,他晚上趴着,做梦翻身疼醒了好几次,这几天每晚都休息不好,人都瘦了一圈!” 苦肉计上场! 秦翠钿厉声吩咐婆子掌嘴,梅枝被婆子掇了两嘴巴后低着头,黯然掉眼泪。 黄老财象征性地数落秦翠钿这脾气忒火爆,他重重地叹口气,“梅枝,你说,那个小村姑不在文家屯子在哪儿?” 梅枝试得嘴角沁血而故意不擦,她凄惨地笑了笑,“奴婢不知,只听文家屯子的一个远房亲戚说过,小雪姑娘一夜之间就无故失踪。” 是的,黄老财刚才想起来黄管家曾和他说过,小雪夜闯柿子园被楚公子送往县衙,路上被不明身份的人劫走,此时此刻黄老财揣测是黄梓州劫了小雪。 黄老财吩咐梅枝退下好生照顾抚慰黄文苑,又吩咐一个婆子叫黄管家过来一趟。 奸猾如秦翠钿心里暗喜,面上却唉声叹气,“老爷,我真的是老喽,弄不懂孩子们的心思喽,按理说梓州那么精明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迷上了一个泥腿子?我真担心那个泥腿子登堂入室后挑唆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弄得鸡飞狗跳而家宅难安。” 黄老财温声抚慰,“夫人,你放心吧,有我在,黄家就乱不了套,昨天,苏阳和你说话了吗?” 黄老财竟然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 这个该死的老东西竟然还提防着她! 秦翠钿闻言,极度惊惧之下,腿肚子抽了筋,她忍着痛楚不适,做沉思状,嘴角渐渐溢笑,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而且漫天胡诌。 “老爷,苏阳看见我时倒是笑了下没有打招呼,他只顾着和钱掌柜把茶闲聊呢,我怕扰了他的好兴致,也没刻意找他说话,后来在楚公子恼怒时,苏阳倒是为黄家说了些好话。” 黄老财老眼里泛起凄迷泪意,“如此还好……我愧对他们母子太多,他和钱掌柜倒是很投缘,但愿我有生之年能喝上他们的喜酒!” 秦翠钿恨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爆裂寸断,但是面上却笑得如慈悲为怀的女菩萨。 “老爷,能啊,咱们一定能等到那一天,到时候黄家一定要送上一份丰厚的贺礼!” 就在黄老财掉落几滴老泪时,秦翠钿在心里痛骂了若干声挨千刀的老东西,这时,黄管家赶过来。 黄老财脸色郁沉,“此前,我吩咐你去文家屯子查问得如何?” 老奸巨猾如黄管家一听就大吐苦水,“老爷,许是我安排的人不伶俐,打听到的都是不中听的坏话,那些村民说从未见过大少爷去屯子里收租子,还说咱们黄家有银钱捐到县衙举办上元节灯会,还不如开仓放粮接济佃户,我听着就怄气。” 黄老财郁气更浓,“刁民,都是些贪得无厌的刁民!” 其实,黄老财暗中派人去文家屯子查问过,有好几个村民看见黄梓州翻钱大双院子的墙头,不是伤风败俗足以形容的。 黄管家连声说是,顺着黄老财的意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刁民越穷越懒越刁滑。 “梓州这个逆子太令人失望了,肯定就是他想挥霍那一百两赏银,所以才指使那个村姑去金记无理取闹,那场大雨下了那么久,钱掌柜仅仅拿了那么点银子,一点也不多,这样一闹,楚公子肯定会小看老夫。” 听到黄老财这样说,黄管家震惊之余,佯装打圆场,“老爷,那我备份厚礼去落月楼求见楚公子,委婉说明一下老爷的良好心思?” 黄老财长吁短叹,片刻后,他声音里缠绕着难以掩盖的沮丧,“你不懂,送礼也得投其所好,不然只会弄巧成拙,还是算了吧!” 接着,黄老财一脸沉痛,语气倦怠地吩咐了一件事,让黄管家带着几个功夫高强的家丁将黄梓州软禁于密室中,没有他的吩咐不准放出来。 见黄管家满脸惊惧的应承着退出去,秦翠钿心里狂喜,仿佛是吃了颗可以长生万年的仙丹似的,但是面上她一副千般哀伤,万般自责的模样。 “石榴,你天天好生打扫着大少爷的院子!” 石榴满目恭色退出去,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黄梓州走上了下坡路,忧的是又得侍候黄管家那个老变态,但是她报复仇人和追求自由的雄心不减。 屋内,秦翠钿嗓音低了几分,“老爷,都怪我没有管教好苑儿,没有教导好梓州,即日起,我去佛堂沐浴吃斋,为黄家祈福。” 见黄老财埋头不语,秦翠钿起身带着婆子退出去,身为一家之主的黄老财浑然不觉他们夫妻两人已然是貌合神离,此时,他满脑子都是南苏阳…… 而南苏阳本人正在金记大吃特吃草莓呢! 由于钱大双和萧晔耿耿着,因此她连带着不碰一下那些来自于山庄的水果,所以萧晔洗出来的一盘子草莓被南苏阳独享着。 有道是无贪无爱则无忧无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91章斩草除根 反正南苏阳憧憬爱情归憧憬,他却毫不奢望自己能搞定钱大双,所以来了金记他就是个纯粹蹭吃蹭喝的吃货。 而且南苏阳很享受这种舒服自在的状态! 那就是他吃着萧晔洗出来的草莓,和钱大双海阔天空地热聊,聊着聊着,他想起来那件巨正经的大正事。 “大双,为兄在此多谢,多多谢你啦,为兄不需要再服用冬阳丹啦,快点恭喜为兄!” 钱大双专业秒懂南苏阳,含笑抱拳道:“恭喜恭喜,热烈恭喜南馆主雄风重振而叱咤江湖!” 南苏阳被钱大双逗得笑呛了,他趴在了桌子边儿,乐得浑身直抖,好一阵子才恢复了常态。 “大双……你这人可真有趣啊,低入尘埃的淤泥也能被你捧到了云彩头上,好像是你看见过我当年雄风叱咤似的!” 钱大双抿了口黑糖水,淡淡的声线漫开了暖意,“南兄,维持生计的职业无高低贵贱之分,能好好活着就是本事,不过呢,我奉劝你尽快转型,我和楚兄的意思一样,你可以和我们合伙发财嘛,有楚兄这个后台撑着,足以保证你余生安然无忧。” 说着,钱大双探手过去,南苏阳,已经接收到了萧晔无数把眼刀的南苏阳反应更快,急急撤开了摩挲着红玉蝉把件的手,嬉笑着,求生欲超级强。 “大双,你矜持点能不?你汉子还在这儿眼巴巴地看着呢,你这样动手动脚的,我可不想被大卸八块清炖了!” 萧晔的郁郁寡欢,钱大双看在眼里,但是她想做啥真没必要向他请示,她剜了南苏阳一眼,“你想啥呢?把爪子放好,我给你把把脉!” 南苏阳憧憬着爱情,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他很想好好活着,“大双,真不用把脉了,我都撸成了两次,所以我这身子骨确定无疑正常啦!” 毕竟钱大双前世是个中医大夫,所以在说起各种病症,即便是在常人看来难以启齿的病症,她都是信口拈来。 再加上钱大双和南苏阳熟稔得很,因此,她一张嘴就自带几分暧昧的调侃。 “南馆主,真的是五姑娘?还是你攻了哪个眉清目秀的小倌小哥?” 她说完了这话,才看见楚千楼和凌青已经拐过挡门屏风,走了过来。 而且,楚千楼还是个不耻下问的好奇宝宝,“南兄,你的南风馆里还养着姑娘是吧?你这经营的路数倒是别致清奇!” 萧晔直觉南风馆里不可能养着姑娘,也很好奇,但是他的郁郁多于好奇,因此只是凉凉地凝视着钱大双。 楚千楼和萧晔的反应精准地戳中了钱大双和南苏阳的笑点,钱大双乐得唇角弯出笑弧,南苏阳则是笑得前仰后合。 见状,楚千楼撩袍襟落座,毫不客气地拿过来南苏阳吃剩下的半盘子草莓。 等到南苏阳顺过来这口气后,他扬起来两只爪子在钱大双面前晃了晃,然后一只伸到萧晔面前,一只伸到楚千楼面前,虚虚撸了几下。 最后,南苏阳还色迷迷地亲了亲自己这两只好看的爪子,深情慨叹,“默默痴情付出而不求回报,唯有五姑娘这姐妹两个!” 好吧,饶是南苏阳如此到位的演示一番,萧晔和南苏阳依旧是不明所以。 凌青偶尔解决一下需求时为求稳妥而省钱,和家养的五姑娘培养出来深厚的感情,所以呢,他在楚千楼耳边低语一番,同时,萧晔也听了个一字不漏。 这两人的反应很是不同,楚千楼被草莓噎了一下,埋头咳嗽起来;萧晔则是微微挑了一下眉梢,神色间略略不屑,他更向往和心爱的女子实战。 凌青是看出来啦,说到底还是他家公子爷的脸皮子最薄,是的,楚千楼俊脸已然泛出粉红,南苏阳还难舍难弃地亲着两只爪子,萧晔依然是个冰块,钱大双云淡风轻地抿着糖水。 猝不及防这样欢乐了一波,楚千楼直到干掉了半盘子草莓才想起来这遭的来意。 “大双,那个王半仙这次栽深坑里了,再也爬不出来了,他没等到家人凑银子了事,却等到了县衙捕快,我手下说他的罪名是带头聚众作乱,轻则在牢里蹲上七八年,重则会被发配到边疆服苦役,若是后者,他那一把干骨头怕是人还没到边疆就散了架。” 钱大双仿佛没听见似的,其实呢,她用手指头也可以猜出来,是某人暗中为民除害做了好事。 这时,萧晔声线冷凝,“带头聚众作乱的罪名,在西梁国的量刑是服无期苦役!” 楚千楼睿智如斯,他摇着扇子,语气意味深长,“夜兄,干得漂亮!这样,大双的周遭少了只苍蝇!” 钱大双指尖摩挲着碗沿,“楚兄,你此言差矣,苍蝇再多也奈何不了我,但我怕的是蝴蝶!” 楚千楼会意地凝了一眼萧晔,调侃,“大双,彼此正值年少风华,日暖风软,正适宜作伴双双飞,有些机会稍纵即逝!” 钱大双懒得再接腔,南苏阳毫不担心这两人的感情进展,他很好奇王半仙怎么就栽了。 “夜兄,打苍蝇也讲究技术,快说说怎么能打死苍蝇又不粘一手蛆?” 萧晔真没把这几个当外人,也有几分取悦钱大双的意思,如话家常说了一遍实情。 上个月,有个山贼头子在兰湾村冒充王半仙的师兄招摇撞骗不说,还洗劫了村里半数的殷实人家。 县衙接到了里正的报案,捕快一直苦于捉不到王半仙的师兄,所以车青就派人将捕快引到了王半仙家里,搜出来那个山贼头子的衣服等等,这样一来,顺理成章就结了案子。 南苏阳敛着沉醉雾气的桃花眼千般崇拜,万般仰慕地凝视着萧晔,末了鼓掌。 “夜兄,这招高明,瞒天过海加祸水东引,再加斩草除根,太高明了!你是高人,我南苏阳服气啦!” 如果钱大双是这个反应,萧晔那是身心愉悦,神清气爽,但是南苏阳这个骚包男妖精是这个反应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92章凑一对儿 萧晔是百分之二百的真心! 真心愉悦不起来半分半毫! 他是钢铁直男,钢铁直男,钢铁直男! 他只喜欢名为钱大双的女子,只希望钱大双千般崇拜他,万般仰慕他! 但是呢,钱大双没有一丁点儿崇拜,更没有一丁点儿仰慕,连个路人眼神都没有投过来。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专注地喝糖水……好吧,那碗里的糖水也比他幸福好吗? 楚千楼虽然不确定萧晔和钱大双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得出来萧晔郁郁寡欢,他招了招手,凌青放下了手上的精致木盒。 楚千楼打开后,里面有一件月白色襦裙,还有一顶同色系的遮阳纱帽。 “大双,这算是我祝贺你身体无恙的一点薄礼,你必须收下,我听手下说柿子园的黍子长势喜人,我们大家都去柿子园小住几天!” 钱大双毫无兴致,“楚兄,我这病还没好利索呢,身子懒得不想动弹,只想睡懒觉!” 楚千楼给萧晔使眼色,萧晔倒是接收到了,但是他晓得钱大双宁愿理睬一只虫子,也不会理睬他,所以他没吭声。 南苏阳一方面是身体恢复了正常,另一方面是得知黄梓州被黄老财软禁而心情格外好,毕竟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所以嘛逍遥一天是一天。 “大双,你看,为兄我难得不是药罐子啦,你就赏给为兄个面子,我们一起出去,随便去哪儿逛逛,透透气,毕竟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们大家都在一起的日子真的是过一天少一天。” 钱大双了然南苏阳和黄梓州面容极为相似,绝对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而且秦翠钿看向南苏阳的眼神近乎没有半分善意。 不过南苏阳说的也是,而且她的真实年龄和南苏阳比较接近,聊起来毫无压力而贼轻松。 楚千楼眼见得钱大双神色松动了几分,趁热打铁,“大双,南兄说得没错,我们……都一起出去游湖赏荷,你想想看,碧绿的荷叶蔓延开去,或绽放,或是花骨朵的荷花都美得很,你别和我说你一个女子不喜欢荷花!” 萧晔比任何人都担心钱大双会闷出来啥毛病,他招呼进来车青去采购肉类的烧烤食材。 因为葡萄酒早就拿过来好几坛子,在地窖里放着呢,而各种蔬菜水果都是现成的。 南苏阳随即就嬉皮笑脸的,“喝酒撸串可是我的最最最爱啦,楚兄,夜兄,与你们相比,我是个没钱人,我负责蹭船蹭吃和陪聊,大双,君子有成人之美,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女君子,所以你懂的!” 好吧,南苏阳从钱大双这儿学的现代话真不少,说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而且擅长主动的某人打发走了车青,钱大双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他起身去后面叮咛了文六斤等人一番,声称最迟日落时就会折返回来。 接下来发生了个让钱大双颇为牙疼的小插曲…… 她换上了楚千楼送的月白襦裙,刚出了屋,就被守在屋门外的萧晔黑脸拉进了屋里。 一次,二次,三次! 萧晔第四次指尖捏着钱大双襦裙的立领往上提时,钱大双发出活人的抗议,“我可以称呼你一声夜大鱼塘塘主吗?” 是啊,就算是襦裙是立领的样式,也不可能将脖颈完全遮掩住了,再说,钱大双也就是出门游玩而已,又不是去参加内衣模特走秀,能有几个人注意她? 而且,她是个现代人,前世穿着短袖和牛仔热裤和男友没少压马路,回头率老高老高的,那她也没有少了半块肉。 在游泳馆,男男女女都穿着泳衣,露的肉比遮住的肉多得多,那也都活得好好的。 看看,这就是三观沟深深而深无底,她在这边,某人在那边,隔着条巨宽巨深的沟堑,还管得可宽呢! “大双,我脑袋没进水,没养鱼,正常得很,你脖子就是露得太多啦!” 萧晔这样一说,钱大双平静回复,“你也知道这是我的脖子,不是你的脖子!” 萧晔尽力放温柔嗓音,“大双,你终将是我的妻子,这是我的分内之责!” 钱大双友情提醒,“你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那你咋不算算西梁国的下任皇帝是不是你?” 萧晔不想和钱大双抬杠,说了声没兴趣后,就去衣柜里翻出来一条白色织锦披帛,在钱大双的脖颈上缠绕了几圈……就是那种打绑腿的既视感。 钱姑娘微微闭了闭眼,生无可恋,“麻烦你给个痛快,勒死我算了!” 接收到钱大双如此这般抵触的讯息后,萧晔只好解下来,最终拿出块白帕子,塞于襦裙立领交叉处的里边。 钱大双转了转脖子,还好,没啥明显的不适……苍天啊,大地啊,幸好她不喜欢某人,不然,她有得遭罪啦! 当钱大双缓步走出了屋子,南苏阳眼尖,他仅仅打量一眼就看见了多出来的白帕子,不禁嗤嗤乐出了声,解释似的。 “大双,这不能怪夜兄多事儿,你脖子的确是特细,特白,特长,夜兄这样也是为了稳妥嘛!” 南苏阳连用了三个“特”字,就试得周遭温度骤降而凉飕飕的,转脸一瞧,正好对上了萧晔幽冷如潭的墨眸。 他马上尬笑,“大双,你且站在这儿臭美着,我们男人要挥洒汗水啦!” 无聊地打了个呵欠,钱大双心道她这模样可谓是最稳妥的而没有之一,她这张脸就是回头率为零,搭讪率也为零的标准配置。 是的,不用钱大双动手,萧晔几人将一坛子葡萄酒,以及一些新鲜蔬菜水果等等,送到店外的一辆载货骡车上。 末了,萧晔撩开他那辆专用骡车的车厢门帘,招呼钱大双上车,后者也是想给楚千楼省点心,于是就坐了这辆骡车。 南苏阳打发一个保镖将他那辆骚包马车赶回南风馆,涎着脸凑到了楚千楼的马车那儿,“楚兄,大双和夜兄是一对儿,剩下咱们俩凑一对儿!” 凑一对儿……楚千楼心里随之泛起一阵阵恶寒,但懒得说扫兴拒绝的话,毕竟南苏阳也是个可怜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93章很聊得来 是的,楚千楼将南苏阳的底细摸了个透,不过,他没敢太用力去摸萧晔的底细,确定萧晔身家颇丰不差钱。 一路上无话,到了郊区的湖边后,凌青出面租了一艘上等游船,然后大家将各种食材用度等等都搬上去。 当游船一离开岸边,南苏阳就脱掉了外衫和鞋子,光脚踩在船板上,而且还不忘撺掇钱大双。 “大双,你脱一只鞋试试,船板热乎乎的,踩着贼舒服,贼爽!” 还不等钱大双表态,萧晔吭了声,“大双,不准脱鞋子!女子就要有女子的样子,楚兄也说过女子当如皎月!” 钱大双郁郁吐槽,呵,这个封建小土著当自个儿是谁啊? 是她爹吗? 她爹都任她自生自灭而不闻不问,好吧,就算是她男友一直是只鬼,就算是这边只有这个封建小土著肯娶她,但是她也宁愿剩着而不嫁。 是的,谈恋爱也好,嫁汉子也好,都是为了享受生活,享受一种更为舒服的生活状态。 而不是找虐找个爹,成天这也不行,那也不准,还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像风一样。 讲真,钱大双一见南苏阳脱了鞋子马上就动了心,但是却被萧晔将这个念头无情的扼杀于萌芽状态。 萧晔最清楚不过一点,因为他给钱大双端过无数次泡脚水,所以看得极为清楚。 钱大双的脚无论怎么看都是极美的,从纤小可爱的脚趾到弱白的脚后跟,都美得不可描述而越看越喜欢而越想往上溜,反正他可不舍得让楚千楼和南苏阳盯着看来看去。 见钱大双投过来愤愤然的小眼刀,萧晔墨眸里满斟柔情蜜意,“大双,你想吃草莓的话,我这就去洗一盘子!” 钱大双心道这厮可真会装情圣,没看出来她想把他踹水里喂鱼吗? “不想吃!” 一字一顿挤出来这三个冷冰冰的字后,钱大双转过身去望着柔绿的湖面,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南苏阳涎着脸,“夜兄,我想吃!” 萧晔的俊颜马上切换为冷若清霜,话比人还要疏离凉薄三分,“等着!” 暗里,萧晔却有点甜……他的小女人冷着脸的模样好有味儿,他想亲她的眼! 南苏阳瞧着萧晔转身离去,郁郁抱怨,“南馆主我好歹也是个百里挑一的美男子,不公平!” 这样说着,南苏阳行去船边,毫无形象地坐下,挽起了裤子,两条长腿垂下去踩水玩。 风和日丽中的这一幕,钱姑娘看得眼馋得要命,可她鞋子都不能脱,踩水玩终是个无法实现的梦。 “大双,我跟你讲,认识了你后,对我来说,就像是有一扇窗户打开在那儿,我走过去一看,也没咋犹豫就翻窗而出,然后日子美滋滋的!” 南苏阳的语气里充斥着得意洋洋,甚至在此时此刻,他寻思着就算是他不小心失足落水也没关系,反正百分之百有人捞他死不了的。 这份安心贼爽! 但南苏阳也清楚,这份安心是他从钱大双这儿偷来的,沾了钱大双的光而已,终归不是自己的,爽一天少一天。 黄梓州成为笼中物后,接着就轮到了他,谁的孽谁受,是鱼死还是网破,他都得接着。 蹲在船边,钱大双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心里的小情绪无限放大,放大,真希望某人马上在她眼前消失,最好是穿越到火星上再也不见。 “南苏阳,你是美滋滋啦,我可是苦逼得很,一念之差掉进了无底洞,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愿不认识你们所有人,很想死回去!” 钱大双的字面意思,南苏阳难以理解,但是他可以感知到她言语间的失落无奈……钱大双有很沉重的心事。 也是,钱大双如果真像看上去的这么简单无邪,那她早就被文家屯子的那群人渣啃得毛都不剩一根。 生意火爆的金记,有颜有钱的铁哥们儿如楚公子,有颜超有钱的追求者如夜公子,钱大双都不在意,只想回到从前。 因为不是那么重要而所以才不在意,但是钱大双的从前也没有啥好留恋的,她也晓得文东刚是个渣。 想不通之余,南苏阳想问钱大双根由,但是想想他自己就是个绣花枕头,既然无力帮她一把,那还是别碰她的伤心事为好。 南苏阳用力踩水,水花溅起而溅到了他的衣衫上,脸上,他也浑不在意。 “大双,不管贫富贵贱都有烦恼,人生在世就是遭罪,你这样说,那我还想死在娘胎里呢,可我还不是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现在还想望着活到老死。” 彼此虽不是光芒闪耀的英雄,但是不妨碍所见略同,不过日暖风软,活得还将就的钱大双不想再排泄负能量啦! “南兄,女人都是感性动物,惯于咋咋呼呼的,你一个大爷们感慨个啥?你想死在娘胎里时,考虑过你娘的感受吗?一个女人怀上个孩子很不容易的,下决心生出来更不容易,从怀上到孩子出生,指不定哪天就丢了小命,女人真的不容易。” 南苏阳赞同地应承着,“所以我以后娶了媳妇儿,要好好待她,等她怀上孩子后,我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一定要把家安在距离医馆不远的地方。” 钱大双顺着这个意思捋,“那你多托几个媒婆说亲事呗,你看,楚兄和夜兄都是有钱人,都会带着丰厚的礼金去喝你的喜酒,还有我,虽说没有他们那么有钱,但是礼金数儿也随他们拿。” 南苏阳不动声色岔开了这个话题,“大双,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你的嫂子首先得善良有贤德,其次她家不能过于贫寒……” 钱大双噗嗤笑出了声,“反正这儿的三个男人就数你最老啦,你别挑花了眼就行呗!” 就在这时,钱大双试得肩头一重,她随之就坐了个坐蹲儿,不过倒是没坐到船板上,而是坐到了一个布垫子上。 是的,是萧晔按了钱大双一把,他醋意横溢而出,“坐着说……不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94章会挑日子 有病! 这两个字在钱大双的牙齿间被细细地嚼成了碎渣儿,钱大双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郁气随之飘散于软风中。 她伸腿交搭起来,这样坐着更舒服些,双腿被灼热的船板熨烫得倍儿爽。 好吧,不止是某人有病,她现在这样的穿扮,裹得像个过期而快要发霉的粽子似的,这儿的人看她正常,她看自己……越看越特么觉得像个病人,神经病。 而且,某人吃醋那是某人的事儿,钱大双不可能因为他吃醋就放弃了张嘴说话的自由,是的,她照旧和南苏阳聊天,可是…… 也就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钱大双竟然丝毫想不起来刚才和南苏阳聊到了哪儿,聊的是啥玩意儿。 钱大双努力地回想一阵子而无果而特郁闷,特么的,都被这厮气得患了失忆症啦! “南兄,那个……你从我这儿买了那么多冬阳丹,都吃完了吗?如果有剩余的话,我可以给你如数退钱!” 南苏阳一听到萧晔说话,马上就躺了下来,双手交叉反扣于脑后,眯眼望天……是的,他担心萧晔大醋之下将他踹进湖里湿上一水儿。 此时听钱大双这样一说,南苏阳失笑的,以一条手臂遮挡住刺目的阳光。 “大双,为兄比不得夜兄和楚兄有钱,但是为兄也不缺那几两银子啊,还有,那些冬阳丹,我自己留了几颗,其他的分给了馆里那几个二十来岁的小倌。” 身后杵着一个大放冷气的存在,钱大双的聊兴受到了无形的冲击,近乎便秘,她只好说起了最易操作的大拍马屁话。 “南兄,你这人心胸宽广,沉稳内敛,最重要的是你为人善良,对你馆里的人都是温柔以待!” 南苏阳嗤嗤地笑得直抖,“大双,你可真善于尬聊啊,不过呢,你该知道,任意一个男人都不甘心做一辈子小倌。” 就这样,两人东拉西扯地尬聊着,最后,游船顺着水道行驶进了一处独立荷塘的中间,显然这是游船的主儿家故意开辟出来的而尽显小资情调,专供游客肆意享受独立的赏荷空间。 荷香袅袅飘入鼻端,楚千楼的温润声线也落入钱大双的耳中,他和萧晔尬聊了一阵子,接着与钱大双尬聊。 “大双,咋样?我没骗你吧?这儿的景致还看得过去吧?” 钱大双实话实说,“不错是不错,不过人工雕琢的痕迹太明显,这方面就不如柿子园里充满了大自然的恣意野韵。” 其实,钱大双想说萧晔的山庄极好的将人工与自然融为一体,但是呢,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如果她说出来后,某人误会她喜欢那处山庄而把她软禁在那里,那样她想上吊连绳子都找不到一根。 所以,钱大双宁愿和南苏阳瞎几把尬聊,宁愿不提及和萧晔相关的种种,免得招来无穷后患。 约莫半个时辰后,大家闻着荷花香,沐浴着骄阳,围着桌子喝酒撸串,不过钱大双喝的是黑糖水。 在金记店里撸串也不错,但在这儿,多了几分野餐的恣意自在,所以钱大双真没少吃。 而且她又不傻,这些食物虽说基本上都是某人的,但是连凌青和车青以及几个侍卫都吃得津津有味,那她还能矫情的饿着肚子吗? 烤肉串,烤菜串,还有各种水果,钱大双都吃了一些,最后干脆就摘下去遮阳纱帽。 见状,楚千楼有些担心,“大双,你不戴着纱帽会被晒得中了暑,还会被晒黑!” 钱大双不以为然,“楚兄,你不知道,我这人心情一好不晕船,也不会中暑,这样子吃东西,我就可以把更多的阳光吃进肚子里啦,我肚里的阴云太多,需要多补点儿阳光。” 如是,楚千楼抿着葡萄酒笑而不语,萧晔心道也是,那天钱大双和他从山庄回金记,她心情不好,所以就中了暑。 至于她肚里的阴云……十之一二与他有关,剩下的都与她男友有关,满腹相思化阴云。 事实上,钱大双肚里的阴云八八九九都是萧晔淫威下的产物,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楚千楼和南苏阳也是这么想的。 楚千楼暗笑萧晔把钱大双宠惯坏啦,比如现在,萧晔将草莓剥去果蒂叶子,将苹果切开,剖去果核,将香瓜切开,挖了瓤,将这些都摆在钱大双手旁,钱大双嘴上还不说他的好。 南苏阳暗中真是服了萧晔的好脾气,换做是他,真的做不到这么容忍钱大双。 眼见得两半个香瓜的切口处泛干,南苏阳拿起来半个香瓜,狠狠咬了一口吃掉,解释似的,“夜兄,你看,这香瓜都干啦,再不吃就变味啦!” 萧晔倒也不恼,马上拿起来托盘上一个香瓜和刀子,钱大双放下手里刚啃完的肉串竹签,“我吃饱啦,不想被撑死!” 闻言,萧晔神速地放下了刀子,将香瓜放回了托盘里,侧脸询问,“大双,你再喝点东西吧,葡萄酒还是黑糖水?” 钱大双不假思索说喝半碗黑糖水,萧晔起身去简易灶台那儿倒好,殷勤地端了过来,叮咛钱大双小心别烫着嘴。 抿着黑糖水消遣时间的同时,钱大双发现这儿的人在爱护环境这方面做得很好。 比如,船上备有专门放垃圾的柳条篓子,凌青和车青将大家啃完的烤串竹签,以及那坛子葡萄酒的封泥等垃圾都放了进去。 然而平静的氛围中总有意外冒出来捣乱,而且还来得猝不及防,钱大双尴了个大尬…… 她乖乖地坐着就试得腿间涌热……这下完蛋啦! 是的,这久违多月的感觉还是如此熟悉,却还如此来势汹汹! 没错,这具身子在温暖阳光的炙烤下来了月事,她真是服了气,真特么会挑日子哎! 这样,她这几天身子的困倦不适也有了答案,都是大姨妈作祟呢! 好吧,连大姨妈都不喜欢她这个外来物种,都这么不友好,这个已经不重要啦,目前重要的是如何保全颜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95章又贱又硬 这船上除了钱大双,剩下的都是清一水的男人,因此尴尬归尴尬,钱大双飞快地琢磨着退身之策。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幸好钱大双是背对着湖面而坐,所以她佯装腰疼,捶着腰,缓缓地站起来,免得大姨妈弄到了裙子上后再染到木凳上。 毕竟坐着也可以捶腰嘛,因此见楚千楼略略不解地望过来,钱大双淡定解释。 “楚兄,我们回去吧,我想回金记午睡,倦得眼皮子都撑不起来了!” 说着,钱大双还掩口打了个呵欠,楚千楼随即吩咐凌青按照原水道返回岸边。 当游船出了荷塘后,钱大双温情脉脉地瞅了眼萧晔,准确地说是瞅了眼他身上的玄色布袍。 是的,这会儿,玄色从来没有这么好看过,简直是闪闪发着金光,是钱大双这会儿最喜欢的颜色。 “夜兄,你把衣衫脱下来,我又困又冷!” 萧晔轻声嗯着,吩咐车青拿过来他那件黑色大氅,他帮钱大双套在外面。 “大双,还得一阵子才能到岸边,你还是坐下等吧,别犯了头晕掉进湖里!” 钱大双语气好得很,“没事的,我站着挺好,正好可以消消食,饭后坐着的话,肚子容易长肥肉。” 萧晔见多了钱大双饭后坐着躺着,也没见她肚子上还是哪儿有肥肉这种存在,他探手捉住了钱大双的手。 楚千楼和南苏阳还吃喝着呢,瞅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动都有些纳闷,这两个说恼就恼,说好就好? 终是美食的诱惑力更大,这两人也没有深究,等到了岸边,萧晔还是拉着钱大双的手不放。 由于湖边站着不少游船主儿家的人手,钱大双因此不想和萧晔这么亲密,她用力地挣了挣。 萧晔嗓音不高不低,楚千楼和南苏阳都可以听到,“大双,你再不乖,那我就抱你上岸!” 钱大双郁郁,又想用强! 这厮用强上瘾了! 特么的,重点是连她的大姨妈都成了他的盟军而卖她没商量,她不乖还能咋样? 瞧着钱大双乖乖地被萧晔拉着手上了岸,楚千楼和南苏阳相视一眼还是不明所以。 上了骡车,车青驾车走起后,钱大双在车厢一侧半蹲着,萧晔嗓音放温柔,“大双,坐吧!” 钱大双不想让姨妈弄污了萧晔的大氅以及车上的坐垫,撒谎没商量,“我吃撑啦,这样蹲着舒服些。” 萧晔老神在在,“大双,你还想喝糖水吗?我可以烧炭煮糖水。” 钱大双忍着姨妈折磨的不适,摇摇头,萧晔探手拉起来她,一揽她的腰,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故意亲了下她的耳垂,极尽低声。 “怕啥?你来了月事是好事,证明我的小女人长好啦!” 钱姑娘脸蛋臊红,忽略了后面一句,她声如蚊蚋,“你咋猜到的?” 萧晔没人夸自夸,“我闻到了微弱的血腥味儿,我鼻子好使吧?” 钱姑娘敷衍嗯着,心道好使,比狗鼻子还好使,没转成缉毒犬真是可惜得很。 接着,在钱大双的强烈要求下,萧晔转过身去,钱大双往裤子里塞了两块帕子,不过大姨妈还算通情达理,一路上也没有涌流一下。 回到金记后,钱大双翻出来苏素给她缝的姨妈巾,换上了一块,但是月白襦裙还是弄上了一个黄豆大的血点。 她要自己洗,萧晔却抢着连带着她换下来的小裤都一并洗干净,还说如果她觉得难为情,他不介意她给他洗次底裤。 这话茬儿,打死钱姑娘,她也不敢搭腔啊,只好蒙着被子装聋作哑。 由于钱大双和萧晔提前返回金记,文六斤还专门问了车青,钱大双是不是犯了病,两人是不是又吵嘴了,如此等等。 车青倒是没听清萧晔和钱大双的交谈,但是隐隐猜到钱大双来了月事,但是借给他个豹子胆儿,他也不敢这样说,只说是钱大双有些不舒服。 文六斤不放心,因此就在半下午,硬着头皮敲了下钱大双那厢的屋门,里面随即就传出来萧晔的温和嗓音,“六子,进来吧!” 进了屋,文六斤看见钱大双蒙着被子躺在炕头,而萧晔在炕尾盘膝打坐。 钱大双也就是眯着装睡呢,她马上就坐了起来,靠着火墙,“六子哥,咋啦?你有事?” 文六斤仔细地端详着钱大双,后者会意而笑,“六子哥,我真没啥事儿,有点轻度中暑罢了!” 实诚人好骗,文六斤也不例外,他不疑有他而咧嘴笑了笑,“那就好,这下哥就放心啦!” 接下来,文六斤说了一些文家屯子的事儿…… 钱娇娇还是那么骚气,由于文瑞担心屯子里未出嫁的女子以及年轻小媳妇儿鬼迷心窍,都学钱娇娇的骚气样儿而伤风败俗。 所以他就专门去训斥了钱娇娇一顿,如果钱娇娇继续这样不检点,那么她这辈子就别想望着再嫁人了。 而且文瑞还说钱娇娇可以做好绣品送到他家,然后由文老九送到金记绣庄,最终所得利润五五分。 但是钱娇娇趁机狮子大开口,要求二八分,她占八成不说,还要求现钱结算。 文瑞一听就怫然拒绝,钱娇娇还恬不知耻说她拿身子赚零用钱也是种本事,钱大双还没有这个本事呢,文瑞怒得直接摔门而去。 听到了这儿,钱大双冷笑了声,“我早就看透了她就是那种给点颜色开染坊的主儿,如果我好心提前给了她布料以及绣线等等,她就能霸着不给,那种人随她作去!” 文六斤脸色沉然,皱着眉头辩解,“大双,我爹也就是想给钱娇娇一个回头的机会罢了,她再这样作下去,会把命作没的。” 钱大双毫无同情,掩口打了个呵欠,“六子哥,坏人不坏不作还能干嘛啊?钱娇娇走上了那条道儿,就晓得她回不了头,有道是贱骨头又贱又硬,反正她就和青楼女子差不多,不至于短时间内折腾死了!” 文六斤晓得钱大双没理解他的意思,不过他也没详细解释,毕竟谁做孽谁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96章为泄私愤 紧接着,文六斤又说了两个自作自受的主儿,而且还都是钱大双的亲戚,何细腰和孙二平。 由于孙二平连着好多年霸占着钱家的田地,因此今年没种上钱家田地,那是肉疼得滴血似的。 但是钱大双将田地一股脑儿卖给了文瑞,孙二平自知单门独户碰不动文姓一族的人。 尤其文瑞还是文家屯子的里正,如果他惹恼了文瑞,那么孙家人被撵出屯子也就是文瑞抬抬手的事儿。 所以,孙二平在那几块已经在文瑞名下的田地旁徘徊了几天,始终是不敢下手祸害长势喜人的玉米。 如果换做是钱大双种的玉米,那么孙二平就会毫不犹豫割一捆背回去喂羊。 有道是小人长戚戚,总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他,全世界都欠着他似的,孙二平满腹怨气无法排遣,鬼使神差之下就薅了何细腰的四垄谷子。 说来凑巧,这一幕正好被在不远处挖野菜的钱银梅看了个全场,钱银梅因为怕挨揍而当时不敢出手阻拦,回到家后她才佯说等她看见时,孙二平已经薅光了四垄谷子。 何细腰自然是忍不下这个憋气,当晚就带着儿媳妇白芦花和儿子钱二柱,拔光了孙二平某块地的七垄黄豆。 第二天,孙二平拎着锄,站在街上看见何细腰笑得诡异,就慌忙去孙家的几块地里转了转。 根据黄豆地里的脚印,孙二平很快就辨认出来是何细腰三人拔了七垄黄豆。 孙二平顾不得锄地,直接就杀到了钱家老宅子,锄头挥了一阵子,将所有的窗户纸都拍了个稀巴烂。 最终,何细腰和孙二平叫骂扭打起来,从院子里打骂到了街上,被巡逻队的汉子撞见,直接将他们带到了文瑞家。 文瑞听两人说完,专门让巡逻队押着这两人去那两块地里看了看,一看情况属实,文瑞气得够呛。 当下,文瑞召开了村民大会,郑而重之反复强调了西梁国的一条律法。 大意就是农业是西梁国的立国之根本,毁青苗的劣行都是从重处罚,最严重者就是获刑入狱。 最终,何细腰和孙二平每人被罚了一两银子,而且,即便是两家的地里收入骤减,但是税粮照旧上交,可谓是损失惨重。 听到了最后,自鸣得意的钱大双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人不夸自夸地卖弄了一下。 “六子哥,看来当初我把田地卖给了瑞伯伯是非常机智的,不然的话,我种啥啥遭殃,白瞎了那些好端端的青苗。” 文六斤自带里正儿子的优越感,脑回路甚是清奇,“大双,你错了,遭殃的是青苗,你得了二两银子也不亏,不是不亏,你反而是赚大方了。” 钱大双暗笑,文六斤这脑子真的是……怎么说呢? 就像是一竿竹子,又直溜,又空空的! “六子哥,你太单纯啦,即便是我种的田地青苗被毁,瑞伯伯也不会主持如此赔偿的,因为那样的后果就是心眼不好的村民都会跟着效仿,只为得到对方一大笔银钱。” 文六斤懵懵的,“你的意思就是比如我和春生有过节,春生薅了我的谷子,我就隐忍着去找我爹索要一大笔赔偿,那我爹凭啥不主持公道?” 钱大双伸了个懒腰,失笑的,“道理简单得很啊,如果那样可以得到一大笔赔偿,那么好人也会学坏而不勤恳种地,那屯子里的田地就都成了荒地,那样,瑞伯伯也做不成里正啦!” 顿了一下,钱大双摊开了明说,“六子哥,也就是说,高额罚金充当公使钱就是以理服众而会起到震慑作用,村民也没啥想法,瑞伯伯太清楚这一点啦,所以他是文家屯子的里正,你呢,只能是里正的儿子。” 这下,文六斤才明白过味儿,“大双,我爹当个芝麻粒大的头儿,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啊,我是真吃不了这个饭,围着灶台捯饬吃的比这容易得很。” 片刻后,文六斤离去,打坐中的萧晔愉悦地笑了声,声线软得像云朵,还甜如上好蜂蜜。 “大双,你善良温软,还精通赚钱,还擅长为人处世之道,我是越来越喜欢你啦,咋办?” 钱姑娘第若干次无视一天不死就煽情不止的萧晔,她倒头就睡,是的,装聋作哑的同时还得兼职装睡……日子忒难过。 晚饭时,当萧晔将一大碗食材丰富的补血粥放到钱大双手旁时,钱大双才发现她吃了个独份儿。 一看里面的红枣去了皮,钱大双就猜出来是萧晔亲自熬煮的,“你真没必要费这个事儿,我有黑糖水喝就足够了!” 萧晔若有若无地嗯着,快嘴文招娣有话不说就憋得难受,“大双,你来了月事是个大喜事儿,咋不告诉大家啊?夜公子花在你身上的辛苦总算没白费!” 面对着一大桌子人,不,旁边还有文泽等徒工一大桌子人,面对着两大桌子人,钱大双这个现代人也尴了个大尬,这儿的人觉得来了月事就应该奔走相告? 毫无疑问,钱姑娘为泄私愤,在桌下悄咪咪地踢了萧晔两脚丫子。 对萧晔而言,这种无限逼近撩情的惩罚根本就没有杀伤力,他唇角弯了弯,语气幽怨得似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 “大双,你踢得我好疼啊,你冤枉我啦,我真没对谁说过你来月事了,给你捯饬好吃的是应该的嘛!” 如是,文招娣略略尴尬,转脸埋怨文翠叶,“你看看,我白高兴了一场!” 文翠叶都顾不得咬手里的肉包子,她努力回想着,“做晚饭前,夜公子问我来月事时吃啥,我就说啥也不吃,能吃饱饭就不错了,然后他就去了趟草春阁,回来后就熬了这个粥!” 说到了这儿,文翠叶成功地把自己绕晕,“那我就觉得大双肯定是来了月事,咋就能弄错了啊?” 钱大双头大如斗,真相无疑是某人玩了文字游戏,这样一来,她想瞒也瞒不住,只好承认自己就是来了月事。 本来是一个悄咪咪的私事儿,硬生生被放到了桌面上而公开讨论一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97章合伙抱股 因此,钱大双心里的阴影面积有多大,有多不得劲儿,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真的,真的不喜欢这儿! 真的想回到地球上的那个小家,虽简陋但却因为有她和男友而温暖满满! 但是无归路,而且物是人非,不是人非,是心爱的男友成了鬼,试问这世间还有比她更苦逼的人吗? 反正钱大双心情糟糕透顶,周遭的欢声笑语都不入耳,她喝着食材丰富的补血粥却是食不知味。 饭后回了屋,钱大双兑好了水,解开了头发,正要一头栽进水盆里洗头发,萧晔探手按住了她的肩头,“大双,上炕躺着洗更舒服!” 虽然钱大双真不喜欢那种倒栽葱的洗头方法,但是她真想和某人拉开距离,“我自个儿能洗头!” 萧晔一倾身而打横抱起了她,脱了她的鞋子,将她放到了油布上,枕好枕头,见她还盯着他,抿抿唇解释似的。 “我记住你说的话了,下次你再自个儿洗!” 钱大双牙根痒痒的,烂借口……这个烂借口用了没数次啦,还特么用不烂了,家产铁打的吗? 萧晔给钱大双洗好了头发,擦干了头发,又端进来热乎乎的泡脚水。 钱大双的双脚刚刚适应了灼热的水温,一起舒服地埋入水中,萧晔端过来一盘子早就洗干净的草莓,放到她大腿上。 钱姑娘内心复杂……这厮这一样一样的体贴入微,不是她男友,胜似她男友。 她将草莓扒拉了几下,放到身侧,“一人一半,各吃各的!” 萧晔微微垂着眸,眼神干净而温暖,如同蓄了阳春的阳光似的,“好!” 接下来,萧晔将自己这边大个的草莓都挑到了钱大双那边,换下来稍小一点儿的草莓。 有道是细节见人品,但是萧晔到了钱大双这儿是细节见真爱,虽然他并不知道钱大双的感受只有一个字,尬。 萧晔优雅地吃着草莓,眸光优雅地端详着水盆里的纤足,或是钱大双中衣裤子裤脚折出来的褶皱。 他心里叹道,他的小女人这对脚丫子是真的美,一条普通的中衣裤子在她身上,挽起来的褶皱也可以美得这么极致。 好吧,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如此而已。 翌日,月事量明显增多,钱大双一次次拿着棉花上茅厕更换,她是无比怀念现世社会简单方便的姨妈巾,卫生棉条等等。 不知怎么搞的,钱大双动辄就打喷嚏,萧晔打趣说她男友正想念着她呢……民间流传打喷嚏不是有人咒骂,就是有人想念。 钱大双宁愿相信她可能染了过敏性鼻炎,也不迷信这个民间流传的说法。 男友现在是只鬼,她看不到他,可是他找她很容易的,如果他真的想她那就在她耳边说话啦! 是了,男友穿成了鬼自然是很不开心,与从前相比,他冷清得判若两人,但愿他能早日想开点儿,多陪她聊聊天。 重点是钱大双一打嚏喷,姨妈随之就汹涌如注,于是乎,她尽量躺着不动弹。 半下午时,楚千楼和凌青过来了,而且,不知咋把南苏阳也吸引过来啦! 南苏阳自报来意,“大双,楚兄派人通知我说有地里出产的鲜货吃,我就毫不犹豫过来啦!” 钱大双这才注意到门外的凌青手上拎着两个柳条篓子,凌青笑着说这就去厨房和文六斤煮蚕豆角和花生。 也没有多久,五香蚕豆角和带壳花生煮好,再配上几盘子金记的熏制品,钱大双等人在前店边吃边闲聊着。 吃货如钱大双深知嫩蚕豆角的壳营养丰富而且口感也好,见她吃着嫩壳,萧晔等人尝了尝,也跟着吃了起来。 反正钱大双来了这儿后,不知不觉间就喜欢上了这儿无污染的纯天然食材,尤其是这种新鲜的时令食物深得她心。 约莫半个时辰后,几人吃得意兴阑珊,随意地聊着家常话……钱大双不经意发现,这三个花样暖男聊着家长里短竟然毫无违和感,还平添了几分岁月如此静好的模样。 然而静好总是短暂的,妖风总是来得毫无预兆,也不嫌路途遥远累得慌…… 当张亭长带着何细腰和孙二平进来时,钱大双有一瞬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这么大热的天,何细腰和孙二平这两个干点啥不好,非要大老远地过来找她的麻烦? 是的,钱大双很有知人之明,这两位肯定不是找她喝茶聊天的,而且还搬来了张亭长,这肯定是想借着张亭长的手,从她这儿捞一勺子油水。 因此,钱大双象征性地和张亭长打了个招呼后,安安静静地观看这两位的拙劣表演。 何细腰一进店门就往桌子上瞟,看到了蚕豆壳,花生壳,以及还没有吃完的蚕豆角和带壳花生,她虽是眼馋无比,但还是整出来一脸正色。 “张亭长,你看到了吧?我和老孙可没有说假话,就算是钱寡妇再有钱,她也是犯了国法,还犯得很重。” 再说孙二平和何细腰前脚是仇人,后脚就合伙抱股子的原因无他,四个字,财迷心窍…… 今天早上,孙二平到山上割草,路过柿子园时,看见几个汉子丢出来一大堆蚕豆和花生蔓子,都是新鲜碧绿的。 因为蚕豆和花生是早熟作物,所以村里人家也就是在院子里的菜畦中套种上一点儿,图着吃个稀罕。 正因为孙二平认识这是蚕豆和花生蔓子,所以他将这些蔓子直接背到了文瑞家里,说是柿子园里的汉子丢出来的。 文瑞直奔主题问孙二平啥意思,孙二平让文瑞去落月镇找楚公子处罚一两银子的罚金,奖励他一百文就行。 文瑞冷笑了声说自己没空,孙二平想去自己去吧,能从楚公子手里要出来银子算他有本事,不管要多少银钱都不用充作屯子里的公使钱。 孙二平回到家后,将新鲜蔓子给羊吃了一些,思前想后坐不住,就联合了何细腰赶过来。 两人在路上商量好如果要出来一两银子,那就一人一半,但是这会儿何细腰一张嘴,就直奔钱大双发飙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98章猫耍老鼠 见状,孙二平会意,与楚公子相比,钱大双比较软而更容易搓扁捏圆。 眼见得张亭长讪笑着不吭声,孙二平煽风点火而想快速实现发财梦,免得夜长梦多。 “钱寡妇,念在我们有亲戚关系的份上,我和你姑奶奶也给张亭长一个面子,我们就不追究你一时馋嘴而毁了青苗的过错,你马上交出来二两银子,一两给张亭长,一两算是我们的跑腿费。”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厌烦这种动辄就站在道德制高点开炮的主儿。 钱大双也不例外,她心道这两个老东西在文家屯子栽了跟头而受了处罚,现在跑到她这儿来找场子,真是两眼可瞎了个枯! “姓何的,姓孙的,你们这是专程过来讨银钱的是吧?别给我哔哔那些有的没的,反正要钱没有,一个铜板儿也没有,有本事的话,你们去县衙告我啊!” 说完,钱大双故意剥着蚕豆,一颗颗丢进了嘴里而嚼得极致夸张,虽然她不咋想吃,但是吃几颗气气两个棺材瓤子也撑不破肚子。 孙二平上次就着盐水蚕豆,抿着小酒还是在三年前,至于五香蚕豆,他活这么大岁数也没有吃过一颗,毕竟重味儿调料比粗盐贵得多,他家根本买不起。 所以孙二平看着钱大双的吃相,真馋得他暗暗直咽口水,何细腰也好不到哪儿去。 钱家老宅子的菜畦里倒是种了几窝蚕豆,但是蚕豆角没结多少,而且在蚕豆角还嫩着的时候,她就掐了生吃光了,现在蔓子上还有些花苞。 本来他们两个寻思着楚千楼不好惹,但钱大双一方面不缺钱,另一方面不管咋说,他们都是钱大双的长辈亲戚。 所以,钱大双应该会顾忌张亭长而大方地拿出来二两银子,再送给他们一些好吃的。 但是呢,钱大双丢给他们个扎人不见血而干疼着的软钉子,她一毛不拔不说,还不管不顾亲戚情面。 何细腰率先倚老卖老,“张亭长,你一定要为我老婆子主持公道,我是钱寡妇的姑奶奶,她孝敬我是应该的,她不孝敬我,那我就不讲情面。 钱寡妇带头吃了这么多蚕豆和花生,你想想看,那就是拔了很大一片蚕豆和花生,文里正说了我们西梁国律法有规定,毁坏青苗最严重的就是获刑入狱。” 这么说吧,张亭长也是人情练达的人精儿,他对何细腰和孙二平的印象真的不咋好。 本来嘛,这两人都是棺材瓤子的岁数啦,也该积点阴德哄哄阎王爷遮遮眼啦! 但这两人却一个比一个老不正经,还想在钱大双这儿找缝下蛆,瞎枯了三个字也不足以形容他们的眼睛有多瞎。 不过嘛,张亭长还是要走个过场而做做表面文章,“何氏,你先搞清楚一点,你和钱掌柜虽是亲戚关系,但不是直系亲属关系,钱掌柜用不着赡养你,也用不着必须孝敬你!” 这样一说,何细腰又吃了个张亭长丢出来的软钉子,她的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 接着,张亭长望向了钱大双,“钱掌柜,我西梁国在农业方面的律法的确是较为严苛,我想问问这些蚕豆和花生是从哪儿弄来的? 不等钱大双说话,楚千楼摇着扇子不紧不慢地开了腔,“张亭长,这些新鲜的土产与钱掌柜无关,是我让手下拿到这儿煮了吃的。” 是的,楚千楼有意说一半留一半,先择净了钱大双,然后看看这两个老棺材瓤子还能翻腾出来多大的水花儿。 张亭长是只老狐狸,一试就晓得厉害轻重,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他绝不会贸然下结论而使自己陷入被动。 毕竟楚公子可是连黄老财都要无比敬畏的主儿,人家拔根汗毛都比他的腰粗,他是真的惹不起。 见张亭长笑而不语,孙二平急了眼,“张亭长,西梁国的律法写得清楚,有钱人犯了法也是一样的,我亲眼看见楚公子的手下丢出来许多蚕豆和花生的蔓子……” 这样,孙二平说的与楚千楼说的精准吻合,所以张亭长赶紧掐住了话头,“那蔓子在哪儿?” 有道是捉贼拿赃,张亭长不能明显偏袒着楚千楼,只能一点点捋,如果人赃俱获,那他就可以公事公办。 孙二平也蛮实诚的,“我背回家喂羊了,现在我家里应该还剩了一些蔓子,你派人跟着我去趟文家屯子就清楚了。” 人家偷牛你拔橛子! 是的,张亭长的内心感受就是如此,暗骂孙二平半截入土的人也没活机明,蠢得真够可以。 “那你咋能证明那些蔓子是你捡的,而不是你去人家地里拔的?” 是的,张亭长本着谁主张谁举证这一条来,但是他机明得很,在金贵睿智的楚公子那儿,他一不小心就可能丢了这个差事,但是在蠢货如孙二平这儿,他完全没有这个担心。 这不,孙二平的蠢劲儿说犯就犯,而且一犯就不可收拾…… “张亭长,我背那些蔓子下山时没有人看见,你就用不着问我这么多废话,桌子上的蚕豆和花生,还有那些壳就是最好的证据啊! 钱寡妇,楚公子,还有这边这些人都吃了蚕豆和花生,他们都是同谋,你每人罚一两银子,给我们两个一两银子的跑腿费就行,他们要是不缴罚金,你就把他们都送进大牢。” 文六斤等人吃着蚕豆角和花生,兴致勃勃地瞅着何细腰和孙二平这两个财迷心窍的老东西,兴致勃勃地等着看他们灰头土脸的滚出金记。 钱大双了然楚千楼在玩猫耍老鼠的游戏,她老神在在,“姓孙的,不管是哪儿的蚕豆和花生,都是长在蔓子上的,可是我们吃的蚕豆和花生都是楚公子手下买来的,不信,你自个儿问问这些蚕豆和花生!” 毕竟蚕豆和花生都不会说话啊,文六斤等人听了都哄笑起来。 孙二平窘得老脸皱了又皱,却是不红一点儿,“钱寡妇,你这样狡辩也没有用,就算是楚公子有钱,他买这些蚕豆和花生煮着吃也是犯了法,你们一个个的都吃了,都犯了法!”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699章怪我眼尖 如果就事论事的话,孙二平说得没错,但是财迷心窍的孙二平犯了个致命的常识性错误,那就是出门看天气,进门看脸色。 孙二平只要看看张亭长的反应,进而就可以揣测出来他作妖成功有几成胜算。 从张亭长三人进来后,别说钱大双这一桌,就算是文六斤那边也是该吃啥吃啥,根本就没把他们仨当油坛子擦抹。 重点是张亭长虽然没有被以礼相待,但是呢,他说话时,仍然有意无意地还是向钱大双这边倾斜。 钱大双机明着呢,暗道背靠大树好乘凉真是不假,她可以安享凉阴阴的舒适,不讲道理地随意撕逼,任性撕逼,反正不管怎么撕,最后她都会稳稳地占了上风。 她漫不经心地剥着蚕豆,一颗颗都放到了碟子里,貌似说话不经大脑。 “是啊,我们都吃了新鲜的蚕豆和花生,都犯了法,这可咋办呀?” 坐在钱大双对面的南苏阳,手疾抓过去钱大双的碟子,而将萧晔面前的空碟子给了她,顺带皮了一下。 “还能咋办?我们都去坐牢呗,可是牢饭不好吃啊,大双,那我就不进去了,我天天去探监,给你们送饭饭,行吧?” 剥出来的十来颗蚕豆,正依次被丢进了南苏阳的嘴里,钱大双狠狠剜了他一眼,不攒着啦,直接剥了就吃。 而何细腰眼里只有桌子上的那些好吃的,脑子里只有一锭白花花的银子飞啊,飞啊,是的,她早就算计好啦! 等拿到手那一两银子后,她就嚷嚷说孙二平在过来的路上,在一片小树林里动粗拽开了她的裤带折腾了她,所以孙二平的那一份跑腿费就归了她。 此刻,南苏阳这样一说,晕晕乎乎的何细腰还以为这伙人都是服了气而认罪认罚。 “张亭长,你还愣着干啥呢?赶紧收罚金啊,一人一两银子,先给我和老孙一两跑腿费。” 张亭长暗骂何细腰一头钻进了钱眼里拔不出来,但他的思绪丝毫不受感染,揪住了一条重要线索。 “楚公子,钱掌柜说蚕豆和花生都是买来的,我想问问这些新鲜土产是从谁手里买的?” 楚千楼摇着扇子,俊脸凝笑,“张亭长,钱掌柜和南馆主皮了一下而已,我在文家屯子附近购置了一大片山林,里面种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蚕豆和花生。” 张亭长联系起来何细腰和孙二平所说的话,顿时豁然开朗,了然这两个棺材瓤子都有病,爱做白日发财梦的病。 这不,到了这会儿,这两个的发财梦还没醒呢…… 孙二平只晓得楚千楼有钱,但是不晓得有钱可以有多任性,他态度坚决而硬得杠杠的。 “张亭长,就算真是楚公子种的蚕豆和花生也不能这样糟蹋,我自己种的黄豆被拔了,还被罚了一两银子呢,你不信的话,可以跟我去文家屯子问问里正文瑞。” 张亭长哪有这个美国时间去文家屯子遛弯儿,他极不耐烦地怼了孙二平一句,“你说完了?” 非常没有自知之明的孙二平还以为他占了理,随即就更为嚣张,唾沫星子溅了何细腰一脸。 “张亭长,毁青苗最严重的就应该坐大牢,你马上把这些人一个不漏都抓起来,我是钱寡妇的二姥爷,所以金记以后就是孙家的。” 张亭长心里暗骂着孙二平就是最傻的老蠢狗,但面上他还是例行公事地解释了一番。 “你别瞎哔哔了,楚公子买下了一片山林,怎么说呢?那片山林的性质就和你家院子里的菜畦一样,种什么都可以,想啥时候吃啥都可以。” 这下,孙二平机明啦,连带着文六斤等人也暗暗感慨,是啊,楚公子随随便便买片山林,那山林的占地比文家屯子还大得多,楚公子家里的银子怕是堆成小山了吧? 按理说,事情捋清楚啦,就是何细腰和孙二平财迷心窍而兴风作浪,但是这两个还不走,一个比一个急着下软蛋。 何细腰率先皮笑肉不笑的,“大双,其实这一遭过来不是我和你二姥爷的意思,是你那个婆婆,对,就是吝啬鬼撺掇我们过来的,你赶紧打包些好吃的,让六子赶着楚公子的马车送我们回去。” 孙二平也帮腔,“大双,你有钱也不能忘了穷亲戚啊,我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你就应该甩给我们几百文小钱花花!” 钱大双笑容暖暖的,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很是清凉,和冰棒一样凉。 “楚公子的马车很贵的,我是租不起,我只能雇得起驴车,但是你们连驴车也不配坐,甩几百文给你们花花?甩你们一脸姨妈血要不?” 起初,何细腰和孙二平还以为钱大双给他们雇辆驴车呢,一听没了影儿,不甘心之余都纳闷姨妈血是啥玩意儿。 这两人都晓得孙兰娣是独女而没有姐妹,因此都琢磨不通,文六斤也不清楚姨妈血这个梗儿,但是他看得出来钱大双很不耐烦很不屑。 因此,文六斤起身,将何细腰和孙二平推搡出了店门,让他们咋来的还咋回去,反正金记连口井水也不可能给他们喝。 张亭长尬笑着,“唉,那两个真是丑人多作怪,从文家屯子到落月镇来回一遭足可以锄好一大片地,白白浪费了锄地时间不说,还扰了大家的雅兴,楚公子,真是对不住啦,你知道我也是例行公事。” 楚千楼了然一笑,“张亭长,辛苦你啦,凌青,你去厨房打包一些蚕豆角和花生,张亭长正好带回去喝顿小酒。” 凌青应了声,起身去了厨房,片刻后,张亭长被凌青送出金记,走出十来丈后,他看看四下没有人注意他,这才抬手抹了几把鬓间的冷汗。 张亭长心知肚明楚公子和钱大双私交甚笃,已经好到不分彼此,幸好他脑子够用而谁也没得罪。 再说凌青见没了外人,也不想再藏着掖着一个事儿,他拽进店里一个人,并且他努力挤出最多的笑意,“钱姑娘,怪我眼尖,看见小川在铁铺的店门那儿藏着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00章互相折磨 嘎噌! 闻言,钱大双抬头看见了拎着包袱,灰头土脸的钱小川,她嘎噌咬了下唇里,很带劲儿,口腔里立即就漫开了甜腥。 楚千楼和萧晔都听得清楚,但是楚千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钱大双才好,只是吩咐凌青弄些温水过来,让钱小川先擦把脸。 萧晔适时地轻声道:“大双,小川午饭还没吃呢!” 说着话,萧晔不动声色地垂下手,握了下钱大双放在大腿上攥得紧绷绷的拳头……是的,钱大双想揍哭了钱小川。 因为钱大双了然钱小川这种行径属于中途辍学,而且这小子还带回来了包袱,他这是想辍学回家打杂吗? 特么的! 这小子念了一肚子书咋就没点儿自知之明啊? 他爹死了,娘没了,他不好好读书还想咋的啊? 他大姐如本姑娘是个冒牌货,真没有太多善良温软而一直给他喝奶? 不过,当萧晔握了下钱大双的拳头时,她这些念头随即就如肥皂泡纷纷迸裂而无影踪。 “小川,先吃东西,吃饱了去我屋里,我有话问你!” 钱小川连直视钱大双的勇气都没有,听到钱大双这样说才如释重负地嗳了声,去文六斤那边坐下。 文六斤等人也很识趣,揣测钱小川中途回来的原因肯定是说来话长,所以他们只是笑着,往钱小川面前堆各种好吃的,然后聊了几句家常,各忙各的去。 楚千楼温声叮咛钱大双有话好好说,毕竟半大的孩子想问题比较简单而多从于主观,反正有什么需要尽管去落月楼找他。 南苏阳见楚千楼起身告辞,他毫不客气地打包了一些蚕豆角和花生,也一并离开。 见钱大双一手压在小腹处,萧晔起身去后边端过来多半碗黑糖水。 钱大双小腹绞痛,是的,钱小川猝然辍学回来气到了姨妈而折磨着她。 钱大双刚抿了一口糖水,另外一个不省心的小子回来啦,是阎四豹。 将背椅放到挡门屏风那儿,阎四豹拎着用草绳穿着的三条白鲢,走到了钱大双近前。 “大嫂,这是我今天赚的钱买了鱼,正好给大家晚饭加个肉菜。” 虽然阎四豹好心好意,但是钱大双没有半个字的夸赞,只是凉凉的回以一个大白眼,让阎四豹自己体会她的直白蔑视。 阎四豹不在意地尬笑了下,满是求助地望向了萧晔,“夜公子,我早就馋你做的炖鱼啦,走吧,我们去厨房,我拾掇出来鱼,你来炖鱼!” 萧晔点点头,嘱咐,“小四,以后多会儿想吃鱼吱个声就行,你赚钱不容易,还是留着哄你媳妇儿吧!” 如是一句饱含着一个男人对一个男人的莫大尊重和理解支持,阎四豹胸腔里猛然一酸,却是笑嘻嘻地嗯了声。 但是他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儿,他深知夜星川喜欢的是钱大双,只有钱大双有资格在夜星川面前说叨馋这个那个了。 而且他今天赚的钱是不少,比平时多了十几文,但是却连一条鱼都买不回来,没错,他动用了私房钱。 萧晔很清楚阎四豹的日收入,所以才说他赚钱不容易,而钱大双用头发丝儿也可以揣测出来,阎四豹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肯定是动用了私房钱买的鱼。 所以钱大双对阎四豹很直白的蔑视里还包含着一层意思,那就是阎四豹消耗了私房钱如何向于腊梅做交代。 毕竟如果阎四豹在金记做工的话,不用花一个铜板儿的饭钱,在金钱方面,谁的算盘都打得很溜,于腊梅也不例外。 钱大双满腹的恨铁不成钢无从排遣,反正她帮阎四豹娶上媳妇啦,他要是把媳妇儿折腾没啦……好吧,看她的心情啦,如果她心情不好,那他就好好尝几年光棍汉的滋味。 阎四豹跟在萧晔身后往后院走,这才看见了形单影只的钱小川,但他是个聪明人,了然这会儿钱大双大不爽着呢,所以他仅仅是对钱小川笑了笑而擦身而过。 约莫两炷香的功夫后,倚靠在炕头火墙上昏昏欲睡的钱大双听到敲门声,“大姐,我进来啦!” 钱大双懒洋洋应了声,钱小川拉开门走进来,杵在炕尾那儿,深深埋着头。 一直以来,钱大双觉得钱小川比钱小山懂事得多,可没想到钱小川给她来了这么一出,她的心情真的不是失望两个字足以描述出来的。 说到底,她也是个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的普通女子,男友穿成了鬼这个茬儿已经将她折磨得甚是煎熬,她做不到像个女菩萨般慈悲无度。 然而各种,各种狠话涌到了嘴边,钱大双终是没有说出来……钱小川的头发又脏又腻,最少也有半个月二十天没洗啦,好了,人好好的就好。 僵持了半刻钟的沉默后,两人展开了一段对话,对彼此都是不可描述的折磨…… “学正讲授的课业你听不懂?还是他布置的作业你完不成?” “大姐,我能听懂也能完成!” “是学正欺侮你了?” “大姐,不是!” “那是同届其他学子,还是小山欺侮你了?” “也不是!” “你想咋样?” “大姐,咱家有小山一个读书人已经足够了,我不是读书的料子。” …… 又僵持了一会儿,钱大双语气冷淡决绝,“反正我不会养闲人,给你一晚上考虑的时间,明天,要么我雇车送你回县城继续修学业,要么你去楚公子的柿子园里锄地。” 钱小川缓缓抬起了头,态度决绝,“大姐,我不用再考虑了,我明天去锄地!” 钱大双倦怠地挥挥手,钱小川如释重负转身出屋,没有谁知道他放弃继续修学业的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一个就是他想家心切,疯了似的想家。 经过连日来的颠簸,钱小川今天早上回到落月镇,但他不敢直接回金记,在街上像只老鼠似的躲躲闪闪,一点点靠近金记。 饿得头昏眼花时,钱小川在一家偏僻的小面馆里买了个小碗面吃着,同时他打探到了钱大双求雨重病等等的各种消息。 甚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01章不省心的 他还躲在金记店门那儿,听了好一阵子何细腰和孙二平各种无理取闹。 这一瞬间,文弱书生如钱小川明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反而更加坚定了辍学的打算。 吃晚饭时,竟然没有出现那几小只围着钱小川喋喋不休的场面,钱大双想想也是,毕竟钱小川辍学回来也不是多光彩的事儿,真的不至于群情欢腾。 桌上的饭菜比平时多了两个肉菜,一个是红烧炖鱼,一个是熏鸡,萧晔用公筷给钱小川夹了一段鱼身和一条熏鸡腿。 洗漱干净的钱小川始终是埋着头,这会儿轻声道:“夜大哥,谢谢!” 萧晔了然钱小川不想多说话,所以他也没说一家人不必客气之类的话,只是轻轻地嗯了声。 然后,萧晔给钱大双夹了个鸡翅膀,可钱大双马上夹给了铁墩儿,“慢点儿啃,别被骨头卡着了!” 由于担心于腊梅和阎四豹的冷战更上一层楼,因此钱大双用公筷给于腊梅夹了一段鱼身,可是于腊梅将这段鱼身给了钱大双,自己夹了个鱼头。 看看,于腊梅比阎四豹那家伙省心得多,还是女孩子懂事省心啊,她以后不要儿子,只要一个省心的乖女儿。 想到了这个茬儿,钱大双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在她的人生计划中有一条就是养一对儿女刚刚好,可如今男友穿成了鬼,人生计划全被打乱,她养个鬼去。 总而言之,这一顿饭吃得静悄悄的,连文泽那桌打铁汉子也精准地做到了食不言。 饭后,文清源和钱小川单独聊了一会儿后进了钱大双这厢,他面露愁色。 “大双,小川辍学的直接原因,我怎么问也问不出来,要么我去县城跑一趟,亲自拜访一下司马学正问个究竟?” 钱大双了然一点,司马学正那种级别的男人肯定是自带成功人士的冷气压,而文清源在人家面前只能是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 “先生,不用那么麻烦啦,苏素婶子那次的事儿差点吓死我了,你还是好好守着婶子吧,再说了,你也忙得走不开!” 文清源见钱大双不同意,也就不再坚持,他真是打心眼里喜欢钱小川,觉得钱小川辍学就相当于放弃了锦绣前程。 洗漱完毕后,钱大双在炕头,抱膝发呆,糟糕的心情不是郁闷两个字足以描述的。 萧晔看在眼里,凑过去,力道温柔地给她梳头发,瞧着两人的身影纠缠到一起,在昏黄的灯光中投注到窗户纸上,萧晔的心情格外美丽。 末了,他劝慰着,“大双,我只能告诉你小川读书很不开心,他也不小啦,你应该尊重他自己的选择!” 钱大双心绪沉沉浮浮,姨妈期伤感席卷而起,她近乎歇斯底里,“你们一个个的都很有道理是吧?只有我不占理,我欠了你们是吧?” 萧晔轻笑着,将钱大双禁锢到臂弯里,温软的声线飘落,蕴着极致的宠溺。 “大双,不是的,在你这儿,是我不占理,你永远占理,你怎么着都行,不过,我不准你不要我!” 钱大双越挣扎,萧晔搂得越紧直到她没了力气,“大双,你对我说过,人的一生很短暂,开心快乐最好,小川回来后挺开心的,所以,你何必为他辍学而耿耿于怀呢?” 钱大双倦怠地闭着眼,焦躁的语气渐渐沉静,“我又不是他的亲姐姐,我真没有操控他人生的强烈控制欲,因为他爹娘希望他走仕途这条路,所以我就耿耿着,好吧,是我错啦!” 萧晔用力搂了一下,“这就对啦嘛,就知道我家小媳妇儿最通情达理啦!” 钱大双自嘲一笑,“关键是我不通情达理又能咋样?打不得,骂不得,就这样随他去吧!” 翌日吃了早饭后,凌青亲自护送钱小川去了柿子园,还转告钱小川说没有钱大双的同意,他就一直住在柿子园,但是如果他改变了主意而想继续修学业,那就可以随时回金记。 钱大双这样安排的本意还是希望钱小川继续读书,因为目前看来,仕途是摆在钱小川面前的最佳选择。 但结果是钱小川寸步不离柿子园,连文瑞闻讯后请他去家里吃顿家常便饭都一口拒绝,反正他一天到晚忙碌得很。 天气凉爽时,钱小川扛着锄头锄地,太阳升高热起来时,他就在屋里或树荫下看百~万\小!说,练练毛笔字。 而且,钱小川还和柿子园里的一伙汉子打得火热,与那几个厨子更是打成了一片,一天三餐的点儿,他都钻进厨房帮着打下手,甚至试着掌勺。 传到钱大双耳朵里的消息还有钱小川锄地时,手上磨起了不少水泡,他用缝衣针挑开放了水而不叫一声苦。 有天早饭后,钱小川拿了酒菜松香以及冥钱等等,专门去拜祭了他爹娘以及阎大豹,在两个坟冢前各种喋喋不休,吃午饭时,嗓子已然嘶哑。 钱大双郁郁,这样看来,钱小川在辍学这条路上是越走越远,她真没有野蛮的控制欲而不想强迫他如何怎样。 转眼间就到了月底这天,晚饭后,钱大双给大家发放月钱,当然没有阎四豹的份儿。 文六斤瞅了眼杵在一旁的阎四豹,笑着调侃,“腊梅,你看我们都领了月钱,那你给小四儿也发点福利呗,今晚让他进屋睡,那家伙好几次搂着我的胳膊,说梦话喊你的名字,弄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于腊梅本来正和她娘嘀咕着什么,听到文六斤这样说,她皮笑肉不笑的,“六子哥,凡事习惯就好,我也习惯了没汉子,自个儿睡觉!” 不说别人,单说钱大双,她无比清楚习惯有多么可怕,比如她习惯了和某人同宿一室,比如她习惯了鬼男友不找她说话。 “小四儿,明天是月初,你有啥打算?” 是的,钱大双这是给阎四豹一个台阶,让他主动说愿意回金记做工,不然,他与于腊梅早晚得和离。 但是阎四豹并没有顺着台阶下,声称还想再坚持一段时间,如是,气氛有些压抑而大家散去。 好消息没有半个,坏消息却是一个接着一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02章大打出手 钱大双打开了铁砂袋的锁头,刚刚解下去铁砂袋,她的双腿刚刚漫开了一种名为轻松的舒适,小鹏跟着萧晔进了屋,他神色局促,嗓音有点儿怯,“大嫂……” 毕竟是相处的时间久了,钱大双甚是了解小鹏,这是小鹏有心事的专用探询语气。 心里暗暗祈祷但愿小鹏乖乖的,别出啥幺蛾子,面上钱大双却温和得很,“小鹏,有啥事说吧!” 小鹏咬肌鼓了鼓,说出来憋了好多天的心里话,“大嫂,我不是读书的料子,你让我读书,就是赶鸭子上架,我一坐在教室里就头疼得要命,我都装了这么久的好孩子了,幸亏小川回来了,你让我们两个人打杂吧,反正从明天起,我不去家塾那边啦,你千万别生气啊!” 也是,连中了秀才的钱小川都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子,那么小鹏有样学样很正常,她生啥气? 如果生气能解决问题,那她就使劲儿地生气,但是人不是超凡脱俗的神仙,明知道生气没啥卵用,还是忍不住要生气。 不过钱大双生的是闷气,瞅着小鹏这一小只,她实在是有大发雷霆之意,而做不出来破口大骂之实。 而且,萧晔拍了拍小鹏的肩头,“小鹏,你大嫂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她不会生气的。” 如是,钱大双只好继续装善意温软,“小鹏,没事儿,你去休息吧!” 小鹏高兴地答应着,转身出屋,正撞上了凌青,所以他又跟了进来。 打了招呼后,凌青将一封书信递给了钱大双,“钱姑娘,这封信是张亭长让我转交给你的,是司马学正托县衙的捕快捎下来的。” 书信送到,凌青再不做停留而告辞离去,钱大双打开看了一遍,心情有些复杂,信中的大意如下…… 司马学正声称他甚是青睐钱氏兄弟,并且在各个方面都要求钱小川和钱小山看齐。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钱小川始终不及钱小山表现优异,甚至连续几天在他眼皮子底下丢盹儿,因此他用戒尺打了钱小川的手心三下以示警戒。 但是事后,钱小川以想家为由请了长假,他应允的同时要求钱小川尽快折返。 而且,如果截止到这个月月底,他见不到钱小川返回公塾的话,那么就等于钱小川自动放弃了做他的门生,明年秋闱钱小川自行报名,另外,他会让县衙的捕快等人捎回来五十两银子。 钱大双叹口气,将书信给了萧晔,就事论事,“从表面看上去,司马学正的做法并无不妥当之处,我就不懂啦,小川的心里到底是咋想的?考取功名一直都是他的梦想,咋就说变就变?” 萧晔看了书信后,“大双,你本性善良,所以也是以善意揣测司马学正,他写出来的话都是为了给他脸上贴金箔,他没写出来的,只有小川自己知道。” 钱大双不觉得司马学正会有意为难钱小川,“夜兄,麻烦你明天派人将这封信交给小川,让他自己拿主意吧!” 不等萧晔说什么,小鹏一脸欢喜,抢着说道:“大嫂,我去给小川送信,我早就想他啦,我能把小川领回来吗?” 小鹏如此,如此坦诚,如此急不可待……钱大双真切地泛了一点儿恶寒,忍不住胡思乱想,小鹏对钱小川的情愫还正常吧? “小川前脚辍学,你后脚也不去家塾啦,好吧,我成全你们,无论小川如何决定,他都可以回金记,你们两个别上房揭瓦就成!” 是的,钱大双已经预知到钱小川的最终决定了,但她心里还是残存着那么一点点希望。 毕竟在钱大双的眼里,钱小川这个年纪的小男孩不读书就是近乎不务正业。 更何况钱小川还是个秀才,辍学真是着实可惜,就像是好好的一颗西瓜还未熟却被强行从蔓子上摘掉。 小鹏笑嘻嘻地应承着,接过去书信揣入怀中离开,翌日吃了早饭后,小鹏不无嘚瑟地告诉于青松再也不去家塾啦,而且他眼神的意思就是于青松自求多福。 钱大双看在眼里,心道,小鹏这样一嘚瑟,于青松估计也快拉稀啦,这不,说来就来! “娘,姐,我……我也不去啦,从今天开始,我跟着我姐夫出去背人赚钱!” 是的,于青松不敢说他打算在店里拾掇桌子混日子,但跟着阎四豹能不能赚到钱,他懒得多考虑,他在意的是跟着阎四豹舒坦,不用听他姐和他娘叨叨不休。 阎四豹正要哄劝于青松继续去家塾读书,哪怕是多认识几个字也好,但是呢,于腊梅根本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她不管不顾大伙儿都瞅着呢,一把揪住于青松的手腕子,扬起鸡毛掸子就抽打于青松。 是的,吃饭时,钱大双就看见于腊梅腿上放着鸡毛掸子,她还以为于腊梅要揍阎四豹呢,没想到揍的是于青松。 鸡毛掸子落在于青松的背,腰,臀上,他痛得直蹦,惨兮兮地喊着娘,但是青松娘却一声不吭,心里雪亮。 钱小川可以不读书,小鹏也可以,因为他们两个有钱大双庇护着,以后即便是娶妻生子,钱大双也有能力养着他们两大家子。 但是儿子于青松就不一样了,她这个娘没啥大本事,女儿于腊梅也一样,而且,照这样下去,于腊梅和阎四豹和离是早晚的事儿。 到那个时候,他们于家三口不可能觍着脸还赖在金记,但是离开金记后如何糊口度日,她真的是一想这个茬儿就脑壳子往死了疼。 令青松娘失望的是阎四豹的反应,阎四豹并没有阻拦于腊梅揍于青松,而是鬼鬼祟祟溜之大吉。 没有谁知道,青松娘这几天暗暗揣测一个茬儿,阎四豹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是的,从阎四豹出去闯荡那天起,于腊梅就一晚也没让阎四豹进屋睡。 青松娘深知开了荤的男人,尤其是像阎四豹这样干柴烈火的年纪,根本就忍不住那方面的需求。 再说于青松猛然挣脱了于腊梅的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03章此情弥笃 他绕到了以文泽为首的那桌打铁汉那边儿,因为他觉得跑到大街上被于腊梅追着打很丢脸,但是……没有一个人出头拉架! 于腊梅追过来照打不误,将于青松揍得哭爹喊娘团团转,真的是应了一句话,雉鸡不打满天飞,家鸡打得团团转! 其实不是文泽等人一个个都没人性没同情心,而是他们大多认为于青松不去读书就该挨揍。 是的,于青松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在这个年纪倒是想读书而识文断字来着,可是家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富裕钱,别说读书了,连吃饱穿暖都是奢望。 小鹏对于青松倒是深表同情,但是仅此而已,他认为于青松比他小,用文清源的话说那就是可以雕琢成器的,反正他是真的彻底解脱了。 最终,绝望无助的于青松屈服于姐姐于腊梅的粗暴淫威下,他干脆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不躲不闪,一脸的生无可恋。 于腊梅累得气喘吁吁,她恼着脸质问于青松,“还想跟着你那个不成器的讨吃姐夫背人赚钱吗?你给我老实说,是不是他教你说的这顿讨吃话?” 也是,于腊梅和阎四豹怄气着呢,反正她憋着一肚子火气,看阎四豹鼻子不是鼻子,咋看咋不进眼。 于青松敢说敢当,“和姐夫没关系,姐夫没这样说过,我自己想出来的!” 于腊梅心气顺了一点儿,“青松,你知道他一天能赚几个钱吗?” 于青松只知道这会儿,他身上的好多地方都火辣辣的胀疼着,“不知道!” 于腊梅真的不怕谁听见而传给了阎四豹,“青松,我就这样和你说吧,背尸首都比他赚得多,你不想挨揍那就再也甭提这个茬儿,去擦把脸,然后跟着先生读书去!” 于青松刚才哭嚷不休而满脸泪痕,重点是他挨了揍却没有遂了心愿,所以就不甘心地杵着不动。 小鹏赶紧走过来拉他,“青松,走,进屋,我给你擦点药酒!” 于腊梅专门强调,“小鹏,你不用费这个事儿,他挨打活该,他多疼会儿正好多长几天记性!” 等到于青松擦了把脸出来,文清源招呼几小只去绣庄,钱大双正要暗暗叮咛苏素一番。 苏素会意而极尽低声,“大双,到了那边我就让文璇给青松擦药酒,你放心吧!” 再说萧晔要安排骡车送小鹏去柿子园,将钱小川一并接回来,但是小鹏说坐车不自在,他正想溜溜腿呢! 等到小鹏在柿子园的那处院子的厨房里看到了钱小川,他顿时就鼻子一酸,差点掉下了眼泪。 也没多久不见,钱小川却变得又瘦又黑,一对眼睛显得更大,一笑法令纹满脸。 是的,即便是钱小川锄地时戴了大草帽,那也挡不住他被晒黑,至于变瘦这个茬儿,这仅仅是小鹏的错觉而已,人一黑就显得瘦弱。 “小川,你这会儿才吃早饭啊?楚公子的厨子就这样虐待挤兑你哪?” 听到小鹏这样说,正在舀疙瘩汤的钱小川放下了木勺,朝厨房门外瞅了一眼,生怕被楚千楼的手下听到。 “小鹏,你别瞎吵吵,他们吃早饭时,我还昏睡着呢,你看,这是他们留给我的馒头和炖鹿肉!” 说着,钱小川揭开了后灶的锅盖撇子,里面赫然卧着两个大馒头和一大盘炖鹿肉。 小鹏还是沉浸在钱小川深受虐待的阴影里难以自拔,“小川,那你为啥昏睡着?肯定是他们都不干活儿,只让你一个人干活儿,所以把你累坏啦……” 钱小川再斯文也架不住小鹏像个小娘们似的喋喋不休,他干脆从桌上的盘子里捏起来一条拌黄瓜,塞进了小鹏的嘴里,彻底堵住了小鹏的嘴。 “小鹏,你在家塾读着书,怎么反而脑子不灵光啦?楚公子是那样的坏人吗?你别瞎说,大家对我可好啦!” 说完,钱小川舀好了两碗疙瘩汤,将炖鹿肉也端到桌上,塞给小鹏一个馒头,自己拿了剩下的那个。 小鹏徒步赶过来,肚子正好试得有些饿,他就着几块鹿肉和黄瓜,将一个馒头送进肚子里后才想起来刚才的话茬儿。 “小川,你还没说为啥你大早上昏睡着?不是干活儿累的,那是为啥?” 钱小川喝了口疙瘩汤,“我被晒得中暑了,趴了几天,今天闻见饭菜味儿才觉得香,是我告诉大家千万不能让我大姐知道,就这!” 误会解除了,小鹏咧嘴尬笑了一阵,然后两人将食物消灭净尽,小鹏拿出来司马学正的书信,说了钱大双的意思。 钱小川眉心紧蹙着看了一遍后,将书信连带信皮子一并投入灶中烧掉。 见状,小鹏还不解其意,追问,“小川,今早上我向大嫂摊了牌,反正我是不去家塾啦,那你还去县城吗?” 钱小川失笑的,“我都烧了学正的书信,连台阶都没得下了,我肯定是不去县城啦,我大姐没说让我回金记?我倒是不怕干苦力活儿,就是怪想你们的!” 小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然是开心得很,“大嫂说你自己决定,你还愣着干嘛啊?走吧,我们现在就回金记,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练功夫!” 钱小川嗯着,“小鹏,你这火烧火燎的性子是改不了啦,你等等,我先把碗筷洗干净!” 等到钱小川洗好了碗筷,拾掇干净厨房,一个厨子走进来,将打好的包袱递给他。 “小川,这里面有你的换洗衣服,还有两葫芦清水,馒头鹿肉,四根嫩黄瓜,正好你们在路上吃,你看看还缺点啥?” 好吧,钱小川的心事,这儿的人都懂,都晓得他天天盼着钱大双松口呢! 一高兴之下,钱小川将包袱塞给了小鹏,与这个厨子狠狠抱了一下! 小鹏看到案板上有一把洗净的小葱,就用张湿荷叶裹好,塞进了包袱里,催促钱小川快点儿,再不走天气就更热了。 两人辞别众人,一头钻进山林里,边走边聊,抄近路赶往落月镇,回到金记后,钱小川刚刚擦洗了一把,小鹏笑得幸灾乐祸,说钱大双叫他问话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04章承受得起 钱小川心里一紧,自家大姐不会是后悔让他回来了吧? 深埋着头进了钱大双这厢,钱小川但见视野里多了抹红色……萧晔递过来一个红苹果。 钱小川瞄了眼正坐在炕头,按摩着双腿的钱大双,秒接了苹果,笑得甜甜的。 “夜大哥,你山庄里种的苹果都可以吃了啊,你给小山留几个吧,等他过年回来吃!” 好吧,所谓兄弟情深就是如此,有好吃的马上就想到了对方,而且钱小川晓得钱小山的那副心肠有多么凉薄…… 萧晔长腿交搭着,优雅地跨坐在炕沿边儿,长指叩打着膝盖,慵懒清笑。 “小川,今年的苹果还没有熟呢,这是去年储存的,你放心,山庄里的苹果多得是,过年小山回来时足够吃。” 神经一放松,钱小川笑着咬了一口苹果,夸赞又甜又香,然后他专心致志地吃苹果。 刚刚在金记熏肉那边练完功夫的钱大双,讲真,整个人快散架了似的,她这儿正酝酿着怒其不争的怒意呢,被萧晔一插手,一时半会儿找不见感觉而酝酿不起来。 萧晔接收到钱大双剜过来的几眼,薄唇抿出来一抹名为邪魅惊艳的弧度,声线软得像云朵,腹黑起来没商量。 “大双,你看,刚才小川还没进来呢,所以我喂你吃了一个苹果,倒也谈不上有碍观瞻,但是现在嘛……你真的还想让我喂你吃苹果?” 在钱大双的身旁放着一个盘子,里面摆放着呈花瓣状绽放的苹果片儿,是的,萧晔仅仅切了这一个苹果,他喂钱大双吃的那个苹果……正以光速吐苞开花结果中。 如是,钱大双只好端起来盘子吃苹果,以此证明她没有让萧晔喂着吃的意思。 而钱小川心道,自家大姐和夜大哥已经发展到如此亲密的地步啦,那么夜大哥为啥不办喜宴呢? 在脑子里想想可以,但是这种话题,钱小川没胆量,也没勇气问出口。 片刻后,两个苹果在世间消失,钱大双没话找话地尬聊,“小川,柿子园里种的黍子等等,你都锄完了?” 是的,钱大双寻思着等到钱小川说锄地很辛苦,手上都起了水泡时,她再循循善诱说读书比锄地容易又有前途。 可是钱小川没有按照套路出牌,“大姐,有楚公子的手下帮忙,早就锄完啦!” 钱大双不晓得钱小川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小川,你可以在金记自己温书复习,然后明年自己报名参加秋闱。” 由于钱大双特意翻了一下钱小川的包袱,因此晓得他带回来很多与秋闱相关的复习资料,换而言之,这些资料就是五十两银子买回来的。 但是,钱小川当然不会刻意一遍遍强调他很想念钱大双以及大家,更不会说他唯恐日后没有钱小山优秀而压力山大。 钱小川也曾想过独自报名应试,但是在县城的这段时间内,他深知如果没有司马学正的照拂,就算是明年秋闱他考中了举人,那他的仕途也会走得坎坷艰辛. 万一被朝廷委派到某个边陲小城镇而官身不自由,那就等于永远也见不到钱大双这些人了,反正有舍才有得。 “大姐,还是算了吧,你不知道仕途是拿银子铺出来的,越往上走,应酬方方面面所需要的银子就越多,你供出来哥哥而光宗耀祖就足够了,我不挑活儿,在金记,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自从和楚千楼合伙发财,钱大双对某个事实体会得越来越深刻,那就是她名下的银钱是个飞速上涨的数字,供钱氏兄弟读书应该是绰绰有余。 但萧晔,楚千楼和南苏阳都曾经有意无意地对钱大双说过,钱小川太重情义而不适合在官场混迹。 此刻,钱大双想起了这个茬儿,只好就此作罢,“小川,你是捉笔杆子的手,那我准备相关用度,你开一间家塾吧!” 在赶回落月镇的路上,钱小川揣测到了钱大双可能支持他开家塾,他想了很多。 首先想到了钱小山,等到钱小山过年回来时看到他开家塾赚钱,那么身为哥哥的钱小山肯定会各种小话塞给他。 比如钱小山会说他不该花家里为自己仕途铺路的钱开家塾,比如钱小山会说他开了家塾,显得做哥哥的自己很无能似的。 前不久,钱小山对好多个和兄弟两人都要好的学子说了个事儿,然后有好几个学子还特意问钱小川有没有这回事儿。 那个事儿,钱小山几乎是广而告之,钱小川郁郁然而没齿难忘…… 钱小山说在他们兄弟离开文家屯子去参加省府考试前,钱小川由于倍加思念已去世的父母而夜不成眠,因此与寡姐同宿一屋多晚。 虽然钱小川一遍遍澄清没这个事儿,他读书多年而深知男女之防,但是相信他人品的也相信他的话,剩下的好事者就各种添油加醋而恣意散播。 钱小川的情商也不低,他想了几个晚上而彻底想通,钱小山担心他修学业的开销影响了自己的仕途,因此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打压他而逼他辍学。 于是乎,钱小川给了钱小山一个遂心如愿,而此时此刻,钱小川还有别的原因。 “大姐,你还是省省吧,开间家塾就等于绑死了我,太不自由了,我很想习武强身,因为有夜大哥,车青大哥,还有楚公子和凌青大哥都可以指点我的,那我肯定进步很快。” 好吧,钱小川这也不行,那也不成,成功地让钱大双头大如斗,没了耐性。 “小川,那你继续和小鹏哥俩好吧,记得督促小鹏练练字,你也别疏忽了百~万\小!说写字,我咋看你也是块以文吃饭的料子。” 等到钱小川高高兴兴出去后,钱大双无比郁郁地叹口气,“小鹏和小川一凑到一起就是各种言笑晏晏,这两个小东西……不会是有了基情吧?” 萧晔了然钱小川辍学回来的各种原因,不过他不会告诉钱大双的,因为一个人的成长就意味着能承受得起生活之重……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05章温柔以待 此时,瞧着小女人满脸清愁的模样,萧晔笑着揉了一下她的发髻,“大双,你成功地想歪啦,他们之间不过是男人的友情而已!” 钱大双心道但愿真的是她想歪了,不然的话,各种相关的麻烦就会接踵而来。 有道是赚钱是一种生活态度,赚大钱是一种能力,而带着大家一起赚钱是一种美德。 文六斤等人就是因为钱大双有这种美德而跟着沾了光,而人人心里有杆秤,正常人都是得到了就会有所回报。 三天后,文老九拉过来满满当当一牛车鸡笼子,每只笼子里有七八只小鸡崽子,一共约莫有一百来只,而且都褪了绒毛而容易养活。 文老九笑着解释,这是文瑞家和文招娣家的几只老母鸡抱窝孵出来的小鸡崽子,蔡闰枝和拴梁媳妇儿寻思着送过来养大了给大家宰了吃。 钱大双心道,这两人的心意倒是不错,但是金记是镇上的商铺,不是村里的农户人家,根本就不具备饲养家禽家畜的条件。 “老九伯伯,婶子和拴梁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金记养鸡崽的话,就得花钱买玉米面和谷糠麸皮等等,我倒是不差这点钱。 但是这么多鸡崽呢,煮鸡食和喂鸡以及平时照料等等都需要人手,而且真的很累人的,所以你吃了饭后,趁着天气还不太热,还是再拉回去吧!” 文老九觉得钱大双说得没错,“大双,我和他们说了不靠谱,你买粮食喂鸡崽子吃肉不划算还很麻烦,可他们非要让我送过来。 再说了,你金记都是铺子,养着这么多鸡崽子,鸡粪又多味儿又大,那旁边的店铺以及客人都会被熏着了,闹到了张亭长那儿的话,说不定你的铺子就会被罚银钱,好吧,就按你说的来!” 说完,文老九叹口气进后边吃饭去了,心里郁闷得想连抽十锅子旱烟,他这个老光棍的郁闷无人晓得。 如果不往回送鸡崽子,那么文老九吃了饭后还能一边编篓子,一边和青松娘聊家常呢! 但是这趟回了屯子后,午饭没着落不说,而且下午,文老九只能一个人在自家的冷炕头上躺尸,总之就是没意思得很。 楚千楼瞧着吵吵嚷嚷的小鸡崽子,了然钱大双烦得很,“大双,原来你不太喜欢小东西嘛,其实小鸡崽子在没有褪绒毛前蛮可爱的。” 钱大双懒洋洋一抱臂,“楚兄,你此言差矣,我喜欢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只不过目前是不够喜欢,让我摸摸小鸡崽子,夸赞几句,这个没问题,但是如果让我养着这么一大群的话,我宁愿天天喝玉米面糊糊,也不想吃鸡肉。” 闻言,楚千楼玉润而笑,他喜欢钱大双这种不遮掩的通透脾性,而萧晔心知肚明,目前嘛,钱大双够喜欢的动物只有她男友,可那货不知道死哪儿去啦! 文招娣被文六斤喊了过来,她一看到叽叽喳喳的这么多鸡崽子,马上就一脸愁容,一张快嘴毫不留情。 “大双,这得多少谷糠麸皮才能养大了这么多鸡崽子?胡闹!文瑞也不吱个声,任凭他们老的小的这样胡闹哪,你说得没错,快让老九送回去得了!” 就在这时,苏素正好过来了,她给大家送文清源写好的各种吉祥字样的鞋垫衬底。 她听文招娣说了这一牛车鸡崽子的来历后,鼓起勇气,笑着毛遂自荐。 “大双,这些鸡崽子都放到绣庄那边吧,我来喂,崔伯伯也会搭把手的,绣庄生意一直不好,我一直亏心得很。” 钱大双一听失笑的,“婶子,绣庄生意不好,要怪只能怪我疏于管理,你亏心个啥?你一个秀才娘子,做点针线活儿还说得下去,喂鸡就算了吧,再说了,崔老好不容易安稳清闲了些,我也不忍心给他添麻烦。” 文招娣也连连说是,苏素一个秀才娘子喂鸡,要是传到了文家屯子里,那些长舌妇还指不定咋嚼舌根笑话文秀才呢,反正按照钱大双说的办就好,她这就回店里去忙了。 文六斤也照着这个意思描摹了几句,然后进店里面去忙碌,而苏素却觉得自己好没用,她站在牛车旁各种不自在。 一旁的萧晔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望着楚千楼,“楚兄,你就没点说的?” 楚千楼暗骂萧晔真特么是吃饱了撑得慌,安排人手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很有趣吗? 腹诽归腹诽,面上楚千楼摇着玉扇,笑得翩然玉润,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 “大双,毕竟我们是合伙发财嘛,所以我急你所急而为绣庄调过来一批绣品,我收到手下的消息说也就是今天下午,最迟日落时就到了,所得利润的分配还是照旧,协议我已经写好啦,待会儿你按手印就得。” 这样一来就意味着钱大双坐地分赃,不,这样说不恰当也不准确,精准的说法就是她清风凉爽的坐那儿数银票。 于是乎,钱姑娘顿时就忽略了身旁如芝兰玉树的萧晔,望着楚千楼,星星眼眨啊眨。 “楚兄,我们上辈子肯定是亲情弥笃的一家人,而我就是你最宠爱的那个小幺妹,所以你这辈子对我依旧这么温柔以待而照顾有加。” 好吧,钱姑娘可贼灵着呢,她想拿钱没错,但她不想落下个无穷隐患,毕竟男女之间想保持纯洁的友谊关系很难很难。 所以她担心自己几年后长开了而变得貌可倾城,那时,万一楚千楼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就是个大麻烦。 而且,再加上旁边这朵不离不弃的乌云,那她的凄惨处境不是水深火热四个字足以形容的,所以她先下手为强而定位妥当她和楚千楼的关系。 闻言,萧晔心里那个乐滋滋,是了,他的小女人当然是聪明无双的,用她的话讲就是智商,情商和财商三高。 楚千楼呢,他也很佩服钱大双这份深得他心的随机应变,是了,这丫头这是担心某只醋王吃醋而求自保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他好像还真是把钱大双当妹妹看待啦,而且,他还想送给钱大双一份温柔以待……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06章休戚与共 楚千楼合住了玉扇,捏着扇子轻轻地在掌心扣打了一下,“大双,既然你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为兄不妨再温柔大方一些。” 钱大双奸计得逞而心里美滋滋的,一听还有好处哪,她赶紧问个详细,“楚兄,那你说来听听,只要是我能承受得起的温柔就好。” 好吧,钱大双这样一说,楚千楼越发笃定钱大双是担心萧晔吃醋发火。 “大双,我是商人,从来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儿,这些鸡崽子既然是你老乡的一片心意,那么我派人送到柿子园圈围一片栅栏养起来就是,等到入冬后宰杀掉留着给大家改善伙食,至于猪羊之类的不用饲养,随时到山林中狩猎就可以。” 钱大双轻易地忽略了楚千楼强调他是个商人这个茬儿,她高兴得拍掌赞成。 “楚兄,这样太好啦,在柿子园养大的鸡崽子,那就是跑山鸡,肉质肥嫩鲜美,这个冬天超级值得期待,我们大家都有口福啦!” 楚千楼这个东梁国首富不是浪得虚名,他的商业头脑时时刻刻寻觅着金光闪闪的商机。 “大双……跑山鸡?在山上到处跑着觅食的鸡崽长大后就是跑山鸡?这种鸡比普通的鸡在肉质上会好很多吗?” 钱大双这才发觉她一高兴说多了,跑山鸡是现世社会的说法,她曾经网购过几次跑山鸡,无论鸡肉,还是鸡汤都比菜市场上出售的那种饲料鸡香得多。 瞧着楚千楼求知若渴的模样,钱大双瞎几把掰扯,“是啊,我小时候见过我姨姥姥家的一个亲戚养过跑山鸡,就是在山上放养的,早上放出去,让它们吃虫子蚱蜢以及野菜等等,等到日落时一敲盆子,它们就都跑回来吃鸡食喝水,然后点数一下关进栅栏里。 到了深秋时节,宰一只跑山鸡炖一锅,那鸡肉的香味毫不夸张的说,真的能把周围邻居的小孩子都馋得吮手指头,而且跑山鸡的鸡毛质量也好,扎鸡毛掸子又好看又特别耐用。” 楚千楼寂然凝思,他的神思仿佛穿越到了钱大双小时候,看到一个衣衫破旧的小女孩睁着大眼睛,望着许多跑山鸡跑来跑去,而在深秋时节的某天,她远远地望着那口炖了跑山鸡的黑锅,默默地吮手指头。 这一瞬间,楚千楼心底翻腾着一种他不可描述的情愫,澎湃激荡如涨潮似的而不能平息。 眼前这个小丫头的过去,他不在,而她的现在和以后,他都在,容她恣意享受岁月静好。 再说凌青早就吩咐侍卫雇过来一辆骡车,他心疼在太阳下曝晒的楚千楼,忍不住提醒。 “公子爷,外面越来越热,你们进店里慢慢聊着,我亲自跑一趟,把这些鸡崽子送到柿子园里安顿一番!” 楚千楼这才看见两个侍卫已经开始往骡车上搬鸡笼子,他点点头,是了,凌青的办事效率比较令他满意。 钱大双暗赞蔡闰枝也是想得周到,在每个鸡笼子上都苫盖着厚厚的蒿草。 这样在路上也不容易将鸡崽子晒得脱水致死,好在进了山林后自带三分凉爽,反正这批鸡崽子到了柿子园后应该死不了几只。 然而楚千楼不知道的是,柿子园的那些侍卫们看到了这样一群鸡崽子,他们一个个都是郁闷不堪言,大材小用的郁闷谁懂,又能与谁说去? 等到凌青这行人坐着骡车离去,苏素长期以来压在心头上的大石不复存在。 在她这儿难以突破的桎梏到了楚公子那儿,动动嘴皮子就解决了,而且还不用她亲自养鸡,她简直不能更满意。 等到苏素告辞离去,楚千楼眉心依旧微蹙着,“大双,我还有问题要请教你,我们进屋细谈!” 进了前店后,楚千楼拿出来先前写好的协议以及印泥,钱大双看了一遍而确认无误,两人都按了手印,一人收起来一份。 “大双,假如我让手下养了成百上千的跑山鸡,因为其肉质鲜美而售价远高于普通的鸡肉,那么其他人纷纷仿效,那样一来,养跑山鸡也就没什么赚头啦!” 钱大双不傻,马上了然楚千楼的心思,她实事求是地剖析一番,“楚兄,怎么说呢?你大规模养跑山鸡,别人也一样可以养殖,但是养跑山鸡需要投入大量财力和人力,一般的商人要么是没有这个能力,要么是不敢如此大投入而赚不了这个钱。 而且你养的跑山鸡率先打开了市场,那么酒楼等场所自然是先入为主而和你合作,即使别人跟风也是步入后尘,到时候你可以给合作方压低进价诸如此类等等的优惠,反正你经商头脑比我强,只要你动动这方面的脑子,那些跟风的人永远都超越不了你。” 顿了一下,钱大双补充,“楚兄,你还可以提前注册跑山鸡的商标专利权,这样一来,和你合作的酒楼只认可你注册的牌子,跟风的人即便是学着注册一个也捞不到太多油水,因为如果你强势抢占了一年以上的先机,那么就等于抢占了九成以上的市场份额。” 听着,听着,楚千楼虽然没有全搞懂,但是心里服气得很,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子,却让他生出来一种浓稠的相见恨晚之感。 钱大双一不留神说多了,见楚千楼略略懵圈,她只好详细地解释了一下如何注册商标专利权,以及注册后的各种好处。 萧晔嘛,由于他的真实身份所站的立场在西梁国这边,因此曾经有段时间,他蛮厌恶楚千楼的。 但是现在楚千楼近乎白送给钱大双银票,所以他松懈了一些而懒得较真儿,见两人聊得很投入,他还去厨房煮了壶茶水端过来,殷勤地给两人斟茶。 末了,楚千楼也想给萧晔一个交代,他微笑地凝视了萧晔一眼,表态,“大双,你我休戚与共,这个商标专利权带来的好处也一样有你的份儿!” 有钱不赚是傻子,钱大双毫不客气,“楚兄,那你在捯饬这个商标专利权时,文书上写清受益人是你我两人就可以!” 楚千楼……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07章乐呵一下 公子如玉! 君子坦荡荡! 如此等等的赞美都可以用在楚千楼的身上! 楚千楼笑着点头应允,眉眼间蕴着极致的真挚,“大双,真不是我奉承你,如果你是男儿身,那你必定是富可倾国的大商人!” 萧晔老不爱听这话了,暗道姓楚的,小爷不经商,名下资产也足以富可倾国,所以小爷的妻子不用太有钱。 钱大双也真没有太大的野心,“楚兄,对我而言,钱够花就好,钱太多的话……说不定哪天就会带来一场灾难,毕竟人为财死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如此聪慧有容如美玉的品质,楚千楼在其他女子身上从未看见过,他笑得意味深长。 “大双,只要你身边有夜兄,或者有我在,那么你的担心就完全是多余的。” 钱大双面上笑得比千足金还要纯,还要真,心道呵呵哒,当她是叼奶嘴的襁褓婴儿吗? 有道是人心隔肚皮,她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靠不住,连相恋多年的男友都靠不住,能靠得住这两只异世封建小土著? 好吧,她更倾向于相信靠得住自己,对于这两小只嘛,暂且,她保持半信半疑,且行且等着一场好聚好散,是的,只要结局不是撕破脸,而是好聚好散那就堪称圆满完美。 曾经山盟海誓的爱情如今变得面目全非,曾经亲如姐妹的闺蜜情如今越推敲越觉得近乎塑料花,都是一样的鲜艳妩媚却干涩寡淡。 三人把茶闲聊了片刻,钱大双送走了楚千楼后,行去了后院,看到文老九编着篓子的同时,还和纳鞋垫的青松娘唠着嗑。 至此,钱大双这才想起来,她一出店门就被文老九的牛车堵住,忘记练功夫啦,好吧,那就当做是她休息了半天。 这时,文泽背着一篓子青草进来,给那只野山羊添了一些,他看到了钱大双马上就多了聊兴。 “大双,我出去割羊草时撞见了屯子里的七牛叔,他被儿子气得大病了一场,整个人又黑又干,看着老可怜的,我就把揣着的那个肉包子给了他,把他感动坏了,吃着包子还哭了一鼻子。” 钱大双脑子里冒出来整整齐齐一长溜的黑人大问号,七牛叔? 家里兄弟七个,或者七个以上,排行第七的那个就是文泽嘴里的七牛叔! 佩服,反正钱大双是老佩服这个七牛叔的娘! 因为她的肚子真是高产而盛产儿子,但佩服归佩服,反正钱大双是真的不认识她老人家是哪位,也不晓得七牛叔长啥样儿。 “文泽哥,我晓得啦,但是金记真不是收容可怜人的地方,我只能对七牛叔深表同情!” 一旁的萧晔心里失笑的,这丫头可真逗啊,她连七牛叔是谁谁都搞不清楚,还说得好像认识似的……真难为她了。 文泽憨憨一笑,“大双,我就是和你吱个声,我给了七牛叔一个肉包子,别哪天七牛叔和你说起来这茬儿,你怪我没告诉你。” 实诚人啊,文泽打铁打得……连带着脑子都像精钢纯铁一般实诚啦,她有那么闲得慌吗? 如是想着,钱大双笑嘻嘻的,“文泽哥,那你赶紧去厨房吃个肉包子吧,这大热的天,你跑到镇子边那么老远的地儿割一篓子羊草得流半碗热汗!” 好吧,文泽真是个实诚汉子,他真的没有听出来钱大双言语间的略略嫌弃以及聊兴阑珊。 “大双,我等会儿再吃东西,七牛叔跟我说了几个事儿,我说给你听着乐呵一下!” 钱大双用脚后跟也猜得出来,“是不是老阎家,钱家老宅子的那些极品又捯饬出来了新鲜的笑料?” 文泽佩服地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大双,前些天,阎二豹两口子大概是特别缺钱,要么大概是担心阎金钗和小鹏私奔而捞不到聘礼,所以他们亲自上我家提亲。 他们声称我家只要出五两银子的聘礼,不办喜宴都没问题,我娘直白地说嫌弃老阎家人的口碑臭,就算是他们一个子儿的聘礼也不要,我娘也接受不了阎金钗嫁给我。” 文泽说到了这儿,嗤嗤地笑了会儿,“七牛叔还说,阎玉堂考中秀才后,阎二豹两口子站在大街上放话说阎金钗是秀才的堂姐,没有二十两银子的聘礼,谁也娶不走。 结果没多久就被狠狠打脸了,他们要五两银子的聘礼,我娘都看不上那个秀才堂姐阎金钗,我随我娘也看不上。” 钱大双真的是服了气,撇开老阎家的臭口碑不说,单说老阎家一次次将阎金钗送到男方家各种推销一番。 就算是阎金钗美若天仙,而且各种各种好也会因此成了廉价货,男方只会把她当成是廉价处理的大白菜而不屑一顾。 钱大双以为到此为止,不过,文泽继续毫无同情地说了阎金钗的人生结局。 “反正阎金钗这辈子注定是戴不上金钗了,阎二豹两口子钻进了钱眼,把阎金钗卖给十七道湾子村里的一个老光棍,那个老男人比阎二豹小不了几岁,憋了那么多年,听说洞房的当晚,阎金钗哭嚎了半个晚上。” 钱大双心里感慨,由此可见投胎也是个技术活儿,技术不高的,投胎到财迷心窍而唯利是图的父母手里,人生就是无间地狱。 文泽接着说得津津有味,“大双,你不知道阎二豹两口子有多狠,他们不想把卖阎金钗得来的五两银子交给吝啬鬼,就找瑞伯伯分了家,不过呢,这也是吝啬鬼的现世报,活该!” 萧晔笑着打趣,“还是小四的命好啊,可那浑小子还不安分地瞎折腾呢!” 钱大双冷笑了声,装作给于腊梅撑腰,“小四儿折腾倒也没啥,要是他在外面敢胡混的话,那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再给腊梅找个靠谱的汉子!” 在屋里纳鞋垫的于腊梅闻言,感激的眼泪一颗,一颗落到了手背上,她上辈子做了啥好事才撞见了钱大双这个贵人? 不说青松娘也是心里一松,单说文泽又提起了钱家老宅子的那窝儿极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08章专业挺尸 比鬼精何细腰带着儿子钱二柱,儿媳妇白芦花以及孙女钱银梅,浩浩荡荡去文泽家提亲…… 事后,文泽娘站在街上对大伙儿说了一遍这一家子有多极品,先是何细腰让文泽爹出去打酒,让文泽娘炒十个鸡蛋,再炖两个肉菜,拌一锅疙瘩汤。 结果毫无疑问,文家的反应是酒没有一滴,炒鸡蛋和炖肉菜也没有,别说疙瘩汤啦,连冷水也没有一口。 但是这么冷邦邦的待遇端上来后,以何细腰为首的这一窝还不走,钱二柱觍着脸说只要捯饬出来一顿好饭,就可以顺顺利利地订下来这门亲事儿。 白芦花更是觍着脸自封为文泽的岳母,声称她在十年前就看中了文泽这个女婿。 钱银梅还口口声声说她天天做梦都梦见嫁给了文泽,反正她是非文泽不嫁等等。 何细腰顺势说了钱家自认并不高的条件,钱家只要三两银子的聘礼外加一亩水田。 结果毫无疑问,这一窝大大小小的极品被文泽爹娘一个抡着笤帚,一个抡着鸡毛掸子撵了出去。 文泽娘告诉大伙儿,虽然文泽现在是金记铁铺的小掌柜,但他也还是个庄稼户的根儿,所以文泽的媳妇儿最好是庄户人家的女儿。 但是像钱银梅那样不干净的肯定不成,别说文泽嫌膈应,她这个当娘的也膈应得要命。 而且她还担心得要命,担心这种不干净的姑娘嫁过来后越发恶劣,成了钱娇娇那样人尽可夫的烂破鞋。 虽然钱大双没有亲眼看见那窝儿极品的精彩表演,但是文泽描述得绘声绘色,很容易让人脑补出来当时的情景。 反正文泽的条件还行而不愁娶不到媳妇儿,钱大双因此也懒得操这份心,但是呢,文泽却强烈地自卑而不自信起来。 “大双,你说现在的好姑娘……是不是都喜欢像夜公子和楚公子这样长得好看,又有钱,说话又温和的男人?” 钱大双一转脸,正好接收到萧晔逐放出来的柔情电波……她被精准地电了一下,电得她很想踹他几脚作为热情回应。 “文泽哥,我理解你娶妻心切,但是呢,你的条件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也别老憋在铁铺里,比如文璇他们休沐的那天,你换身干净的衣服和他们一道儿上街逛逛,指不定就撞见了你未来的媳妇儿!” 听钱大双这样说完,文泽嘴上应承着,但心里依旧没有底气,心道大双这还是偏心嘛! 阎四豹可不是在大街上撞见于腊梅的,当初,钱大双可是明明白白告诉阎四豹使劲儿对于腊梅好,唉,到底哪个姑娘是他的媳妇儿? 如果他提前知道那多好啊,那他就可以对她和她的家人各种献殷勤啦! 眼见得文泽还是闷闷不乐的,钱大双劝导文泽的同时,顺势打压了一波萧晔。 “文泽哥,男婚女嫁也讲究个缘分,缘分到了的话那是挡也挡不住,不然,就算是长得再好看,再有钱,说话再温和也照样是个光棍命,你别看别人,你看夜公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文泽再实诚也听出了不对劲儿,再瞎,不,他一点也不瞎,真真儿瞥见……萧晔眸光转为幽深盯着钱大双。 因此,文泽马上很识眼色地笑着说钱大双说得没错,他一定会多上街逛逛,争取早日撞见了他媳妇儿。 瞧着文泽小跑着溜进了铁铺那边,钱大双也感受到了冷气压来袭,提步回屋。 萧晔如影随形,眼睁睁瞅着钱大双脱鞋上了炕躺下,满腹的郁火随之烧得更旺,烧到了胸腔那儿,一颗少年纯情的心炙热欲裂! 丑丫头! 洗干净等着小爷宠幸的女子从京城能排到了文家屯子,这个丑丫头敢说小爷是个光棍命! 孰可忍孰不可忍,一,二,三……好啦,不生气,不生气,这都是他惯出来的,不能怪她! 事不关己当然不生气,事若关己的话,心里紧想着不生气,但是萧晔还是气得胸闷,心肝儿疼! 这瞬间,他想,一万个想办了正在装死中的钱姑娘,看看她还咋嘴硬! 但是…… 大白天的……时间不对! 而且这儿还是一间寒碜得不能再寒碜的陋室……地点也不对! 他……不舍得如此草率夺走她最珍贵而他特在意的初次! 萧晔本来去解衣带的手中途调头,捉住了钱大双的手,万千情话涌到了薄唇间。 钱姑娘不解风情,适时地翻过身去,“别闹嘛,好不容易得闲,我眯会儿,午饭熟了叫我!” 好吧,钱姑娘如是敷衍得不能更敷衍的一句,萧晔却如同得了圣旨一般,规规矩矩去炕尾打坐。 与此同时,钱姑娘贴着枕头这侧的唇角恣意疯狂地上扬,再上扬,最后只好以指尖按住,免得笑扯了而豁到耳根子。 毫无悬念,萧晔准时叫钱大双吃午饭,而一直装睡中的钱大双也不轻松。 可谓是浑身酸困僵麻,她暗暗叫苦,“专业挺尸”真特么的累死个人,以后得尽量减少,能少一次算一次。 午饭后,钱大双趁着文老九出去给牛饮水的空儿,吩咐,“春生哥,你拿一百文钱给老九伯伯,算是弥补一下他今天的损失!” 文春生为了难,“大双,老九伯伯肯定不会要的!” 钱大双很有知人之明,“你对他说已经记了账,金记的账目不容许涂改。” 文春生应承着,默默佩服钱大双机智得很,也庆幸他每次做账时总要先细细想一遍,然后准确无误地记在账本上而绝无涂改。 反正一切步入正轨,钱大双基本上就是个清闲的甩手掌柜,她每天的要务就是吃吃睡睡练功夫。 至于萧晔的聊骚啦,动手动脚啦,对她这只恋过爱的老鸟鸟来说,稍稍耗费一点脑汁儿,或者是来个专业挺尸都可以蒙混过关。 转眼间到了休沐这天,钱小川为了锻炼胆量,小鹏为了磨练应变力,他们都跟着楚千楼和凌青去山林中打猎。 钱大双千叮咛,万嘱咐楚千楼一定要保障钱小川和小鹏的安全,楚千楼笑着让钱大双尽管放心就是。 文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09章如意算盘 特意换上了他娘给他缝制的崭新的靛色单衫和千层底儿布鞋,他还在钱大双面前僵僵然转了一圈,神色紧张不安,“大双,你看咋样啊?是不是还像个土包子?” 文璇的心情已经像风筝一样放飞到了天上,他瞥过来一眼,毫不理解文泽的忐忑。 “哥,我如实奉告,你看着不像个土包子,倒是像个大肉包子,就是我们早饭吃的肉馅儿很大,还有很多汤汁儿,一咬就满嘴流油的大肉包子!” 苏素猝不及防总是斯文脸的儿子会如此形容文泽,忍不住嘴角一弯,于青松等几小只更是捧腹大笑。 文泽恼得一瞪眼,“文璇,你别乱说话,街上的姑娘又不是你个吃货,她们不喜欢大肉包子,都喜欢人模人样的体面男人!” 文璇尬笑了下,心道,不管是谁家的姑娘,喜欢体面的男人没错,但肯定也喜欢大肉包子啊,天天有大肉包子吃,她们肯定会踏实安分地过小日子。 钱大双也是暗乐,她喜欢的男人是那种看着显瘦却脱衣显肉的壮男,文泽嘛,在她看来,敦实多了几分,不过总有喜欢这一款的姑娘。 “文泽哥,不错不错,有眼光的姑娘都喜欢你这种虎背熊腰的敦实汉子!” 如是一句,文泽的自信心如雨后的一棵春笋破土而出,噌噌蹿起来,实诚如斯,“大双,你和夜公子也和我们一起出去逛街吧,我请你们吃小吃!” 闻言,钱大双暗叹文泽就是个榆木疙瘩死心眼,如果带上了她身旁的这个主儿,那他们统统都是这厮的苍白陪衬好吗? 即使在大街上真的遇见了有意钓凯子的姑娘,那十之八九的姑娘也只会迷上了这厮。 她倒是很有成人之美,巴不得某人被某个姑娘勾搭上而不再纠缠她,不过这厮却是一股不恋有意落花的无情流水,说到底只不过是白瞎了文泽的一个脱单机会而已。 至于她嘛,已经确定以及肯定再无可能偶遇到她男友,那么在她眼里,就算是再繁华的大街也是一片荒芜寂寥,她真没有闲情雅致逛街。 萧晔隐隐猜到了钱大双几分心思,“大双,我换件粗布单衫,再戴个旧草帽充当你的男仆,你看如何?” 钱大双毫无兴致,“文泽哥,我就不出去啦,夜兄要陪我练功夫,你们逛街要注意安全,千万别把铁墩儿和拴柱弄丢啦!” 这样一说,铁墩儿和拴柱不约而同地撅了下嘴,不服气地辩解说他们又不是吃奶的小孩子,一定会紧紧地跟着文泽几人。 就这样,文泽带着几小只说笑着离开,钱大双正要去金记熏肉那边练功夫,却被萧晔一把拽进了屋里,壁咚没商量。 而且平白无故,少年的声线里竟淬着醋意如缕,“大双,我晓得你喜欢我这种体型的男人,但是一想到你男友也长我这样儿,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解决方法有两个,要么让我亲你一下,要么你用四个字夸我的体型!” 好吧,根本不讲道理的这位总是各种日常有理,钱姑娘只求速战速决,“宽肩窄腰!” 萧晔不晓得这是钱大双对男人体型的最高赞美,他更是没听出来夸赞的意味,俊雅随之倾压下来几分,“说我最爱听的那三个字!” 毫无疑问! 威武不能屈! 钱姑娘当然不会对萧晔说“我爱你”,她扯扯唇角,“你好高?” 不悦席卷,萧晔的薄唇极快地碰触了一下钱大双的额头,“用两个字夸我的体型!” 钱大双闻嗅到了一种名为擦枪走火的危险,她瞅瞅萧晔的胸膛,整出来一脸小女孩的娇痴迷恋,“精壮!” 说到底,两人不是同一个时空的物种,那道横亘于两人之间的三观鸿沟不是短短几个月就能填平的。 萧晔终是不太理解钱大双的脑回路,却还是依依不舍地撤开,恢复了常规冷清脸,而钱大双很想说一个字……靠! 不,她满脑子里黑压压的,无数个“靠”,像苍蝇似的飞来飞去! 再说文泽等人刚走到街口,竟然意外撞见了一个老乡,小雪。 没错,小雪穿的是以前的旧衣服和旧鞋子,因此大伙儿一眼就认了出来,但却都是冷冷清清的,连铁墩儿和拴柱也不例外。 钱大双不知道的是文六斤不止一次严肃脸告诉他俩个,小雪拿刀子差点捅死了钱大双。 所以他们以后不管多会儿见了小雪,一定记住不要和她说话,也不吃她给的任何吃的。 小雪这几天真的是如坐针毡,石榴有次和几个粗使丫鬟出来采购一些米面用度,趁机给她捎话说黄梓州被秦翠钿软禁了起来,天天粗茶淡饭,还寻死不成来着。 所以小雪绞尽脑汁想把黄梓州风风光光的弄出来,最后她就想到了一个可以利用之人,文泽。 这不,小雪犹犹豫豫刚走到了这儿,正好就撞见文泽领着文璇几个过来啦,她暗暗窃喜老天爷可怜她。 文璇,于青松还有铁墩儿和拴柱的浓浓厌恶都写在了脸上,唯有文泽还是小雪记忆里那个敦实的打铁汉,他嘴角还挂着她极为熟悉的憨笑。 不管不顾街上人来人往,小雪紧走了几步,到了文泽的面前,她不管不顾众目睽睽,整出来一副楚楚可怜的小女人模样,反正不明真相的男人看着,很容易激起他们源自本能的保护欲。 “文泽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跟了黄大少爷,我真的想回头,我想嫁给你,你愿意吗?” 倏地一下! 文泽的脑子里倏地一下冒出来一幅旖旎画面,就是黄梓州和小雪鱼水欢爱的情景! 另一个念头随即就接踵而至……破鞋,黄大少爷穿过的破鞋也是破鞋,和钱娇娇那种贱货没多大区别! 晚上他搂着睡时,真能把他膈应得连肠子都吐出来,他宁愿娶个干干净净的丑姑娘,就图个心里舒坦。 也是,这儿是男尊女卑的地儿,但凡是要点儿脸,懂点儿矜持的姑娘都不会在大街上如是毫不遮拦的表白心迹,也难怪文泽会这么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10章猛画大饼 但是文泽想起了阎大豹对他的好,最终,他念在阎大豹的面子上,嘴角的憨笑更浓而显得更傻,“小雪,我愿意啊!” 虽然文泽的答复在小雪的意料之中,但是小雪还是藏不住得逞的喜悦。 她雾气迷蒙的眼里浮起又沉下几许奸诈狡猾的晦色,被文泽瞧了个一清二楚,那个单纯无邪的小雪只活在他的记忆中。 紧接着,文泽越发清楚小雪的阴险以及控制欲远远超越了她的年龄,文泽不清楚的一条是当一个人走霉运时想得多反而死得快…… “文泽哥,不管怎么说我也和黄大少爷相好过,所以我想为他做点事情来回报他对我的好,你现在就雇辆骡车去黄家见黄老爷,你就说你是金记铁铺的掌柜,专门过来给黄老爷捎个话,楚公子愿意和黄家合伙做生意,唯一的条件就是黄家分给黄大少爷一半物业,让他自立门户。” 小雪从黄梓州的嘴里听说过,黄老财做梦都梦着和楚公子合伙发财呢,所以她就借文泽给黄老财画了一个他想要的大饼。 而且,小雪的如意算盘打得可好呢,等到黄老财放出来黄梓州,给了黄梓州黄家一半的物业,那么黄梓州的翅膀就硬了起来,即使黄老财发现上了当也悔之晚矣。 不过呢,小雪不晓得黄家一半的物业到底有多少,需要几天才能彻底落实过户等相关手续,她更不晓得就算是黄梓州去粗略的过一遍眼,也能磨烂一对簇新的千层底儿。 小雪只是美滋滋地想着她立了这个大功后,那么黄梓州肯定是对她感恩戴德而风风光光娶她入门。 可惜的是小雪爱得昏了头,她不懂得想想黄梓州身上没钱的时候,都没有把她当成宝。 那么黄梓州一旦有了很多钱,他能够看在相好一场的份上,不废了她的功夫而把她卖进青楼就算是良心发现。 文泽脑子反应再慢也晓得小雪的尴尬处境,他耷拉着脑袋,憨笑了一声后剖析得头头是道。 “小雪,你还没有入黄家的门就操这么多的心,看来,你对黄大少爷用情很深哪,还有,你太小看黄老爷了,他肯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而且你太高看我了,我和楚公子根本就说不上话,也就没法劝楚公子和黄家合伙做生意。” 小雪由于急功近利,连带着她这张无比娇俏的面容都透着瘆人的狠戾。 “文泽哥,我相信自己没看错你,我更相信你会帮我,你先去黄家,等你回了金记后,你让我大嫂去劝楚公子和黄家合伙做生意,要是我大嫂不愿意的话,你就说自己不当金记铁铺的掌柜,那她肯定就会顺着你的意思。” 可是文泽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个渴望一直过着安稳富裕日子的普通人,所以事若关己时,他才没有舍己为人的那个热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为人不齿的破鞋。 并且除了钱大双,没有人再会给他铁铺掌柜这种肥差事,他领着月钱的同时还可以计件提成。 还有,跟着他的那些小徒工也都沾了光,换而言之,没了他们这一伙儿,金记铁铺照样开门营业而生意红火。 但他们这一伙儿离开了金记就只能过苦逼日子了,要么回村挖二垄,要么去其他铁铺再从徒工做起,要么干脆放下打铁的手艺出卖苦力做短工。 一个人除非是脑子有病,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而放弃安稳富裕的日子去找罪受,反正他文泽没病。 最让文泽耿耿于怀的一个事儿,那就是小雪曾经差点将钱大双捅死。 而现在,已然是烂破鞋的小雪恬不知耻,还头头是道地算计着钱大双,在文泽眼里,茅坑里的蛆虫很恶心,也不及小雪恶心。 虽然他大字识不了几箩筐,但是二叔文秀才说过兔子死了,狐狸还懂得伤心呢,这小雪真的是连牲畜都不如。 有道是最毒妇人心,小雪已是那个最毒妇! 文泽脾性憨厚,但憨厚不等于傻缺,犹豫片刻后,他非常委婉地表态,“小雪,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是等等吧,让我考虑几天!” 小雪笃定文泽肚里藏不了话,为了防止他和钱大双商量拿主意,她真的是把无耻的谎话说得比真金还要真几分。 “文泽哥,我想尽快嫁给你,这件事儿成了后,我马上就嫁给你,现在你让文璇带他们几个逛街,你马上雇骡车去黄家,我陪你去,不过我不方便露面,就在外面车厢等着你。” 文璇再也听不下去,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扯了扯文泽的袖子,说得无比直白,“哥,你还考虑啥啊?她这是把你当枪使呢!” 小雪自认有三分姿色,自认会稳稳的迷住文泽这种傻乎乎的打铁汉,“文泽哥,我绝不骗你,只要黄大少爷自立了门户,我马上就嫁给你!” 张嘴闭嘴要嫁给他,但是张嘴闭嘴说着黄大少爷,处处为黄大少爷着想,这样的破鞋真的娶回了家,他日头上养几群羊也正常得很。 文璇懒得再和小雪纠缠下去,“小雪,我忘记说了个茬儿,你不懂自爱,我爹我娘都是老顽固,他们肯定接受不了你嫁给我,所以你还是找别人帮忙吧!” 小雪秒变戏精,泪珠子吧嗒直落,“文泽哥,谁还不犯个小错啊?我嫁给你后,多给你生几个孩子不就行了?你要几个孩子,我就给你生几个,你爹娘有孙子抱一准高兴。” 文泽如果不是耳闻目睹的话,真的不相信曾经那个单纯无邪的小雪会变得这么无耻不要脸。 小雪急不可待地催促,“文泽哥,你说话啊!” 文泽昂起了头,挺直了背脊,一字字掷地有声,“小雪,我不喜欢你,更不会娶个破鞋当媳妇儿,就这!”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后,文泽还以为小雪会红个脸,会哭哭啼啼地跑走,但这些仅仅存在于他的想象中。 小雪的脸色由明媚灿烂一点点转为阴郁,仿佛是夹裹着冰雹的浓云,来得缓慢而掩藏着杀伤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11章你会后悔 是的,谁都习惯于使用自己的强项,去操控周遭进而达到或善或恶的私人目的,小雪也是一样。 当她这张漂亮脸蛋再加上毒如蛇蝎的心肠不咋好用时,她想用大哥阎大豹传授的武学功夫对付眼前一张张熟脸孔,进而使得大哥的遗孀仰她鼻息。 小雪寻思着她将文泽等人打成重伤,甚至是揍死都费不了多大的劲儿,但是一旦钱大双报到官府县衙,再加上她捅过钱大双,再加上她去柿子园偷盗过,数罪并罚,那她吃不了就得兜着走。 正是由于极度自私自利,小雪很快放下了伤人的念头,另一条歹毒的设计冒出来,那就是她随便带走一个作为人质。 如果钱大双不能让她遂心如愿,那她就撕票,反正她住在偏僻的郊区,撕票后就隐匿到山林里,再想别的办法救黄梓州。 看看,萧晔纵容小雪作恶的后果就是她变本加厉的继续作恶,很快,小雪选中了于青松…… 她这几天去金记踩了盘摸过底细,晓得于青松是阎四豹的小舅子,而阎四豹夫妻正闹冷战,于青松的娘又是个寡妇。 反正就算是她弄死了于青松,于家也奈何她不得,只能央求钱大双出头。 而钱大双连她捅了一刀子都忍了,因此于青松一个外人死就死了,钱大双八成会给于家一笔钱而压事儿。 但是就在这时,佩着刀剑的巡逻队汉子们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表面上看就是人算不如天算,不过呢,老天爷要忙的事儿有很多而难以面面俱到。 首先是凌青得了楚千楼的授意,和落月楼的乐掌柜叨叨说这段日子落月镇治安不甚好,害得他家公子都想离开这儿去京城小住。 于是乎,乐掌柜赶紧悄咪咪请张亭长吃了顿好的,外送一件质地不错的夏衫,然后透露了凌青的这番话,当然也毫不掩饰地表达了他的忐忑担忧。 张亭长也是个明白人,他晓得楚公子一行住在落月楼,不仅是落月镇乃至落月楼的无上荣光,而且最主要的就是这行人吃吃喝喝的,每天在落月楼消耗的银钱都不是笔小数目。 还有就是楚公子在落月镇多待一天,那么与黄老财合伙做生意的可能性就多存在一天。 与其他商家合作的可能性也多存在一天,而楚公子一旦离开,再来落月镇那就是猴年马月的事儿。 所以张亭长与黄老财一商量就达成了一致意见,黄老财出钱出人手,落月镇巡逻队人数猛增的同时,还个个都佩了刀剑。 其次就是车青指派人手暗中护着文泽等人,一见小雪纠缠不放,有个面目清秀的暗卫直接找到附近的一支巡逻队,佯称自己在牌坊东街被一个女痞子轻薄了。 所以这支全副武装的巡逻队及时赶到,为首的汉子一打量小雪,就看出来她是个练家子,他都懒得废话,“给我绑了这个女痞子!” 眼见得文泽带着文璇几个躲到了街口的大松树后,眼见得巡逻队的汉子都是拿着明晃晃刀剑的练家子,小雪劫掠人质的盘算成了泡影,她落荒而逃。 但毕竟这儿是人来人往的街口,这些巡逻队的汉子就算是有能力逮住小雪,也不会全力以赴去追赶她。 他们谨记着张亭长和黄老财的嘱咐,那就是以震慑为主,尽量避免流血冲突。 所以他们也就是虚张声势追了片刻就收工,免得小雪急了眼,随意揪个路过的小孩子而与他们对峙。 “小兄弟,你可记得那个女痞子的模样?我的意思是你回家后就把那个女痞子的模样画下来,然后交给张亭长张贴在街口示众。” 听到为首的汉子这么说,文泽马上摇摇头,“大哥,我不认识她,刚才她说自己饿得慌,缠着我给她买吃的,现在没事了,你们忙吧,我们去牌坊街逛逛!” 看看,文泽如此憨厚实诚的打铁汉为了适者生存,都被生活锤炼得说谎不用打草稿了,说到底,好人撒谎还是出于良知善意。 这个汉子倒也不疑有他,毕竟刚才还有人说被那个女痞子轻薄了呢,那么她纠缠一个老实小伙儿买吃的也是很有可能的。 等到与那些巡逻队的汉子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后,于青松依旧是惊魂未定,是了,大街上热闹是热闹,终是比不得在金记里风平浪静。 “文泽哥,小雪刚才看我的眼神太瘆人了,她那张漂亮脸蛋就像是个好看的面具,我总觉得面具背后是个毒蛇脑袋,张着血盆大口,吐着蛇信子。” 文璇重重地哼了一声,“青松,你以后要好好读书写字,少去书肆看那种妖精鬼怪的闲书,我爹说那种书是用来给富人家的少爷小姐解闷的,对我们毫无益处!” 于青松委屈吧啦的,“文璇,我上次休沐去书肆倒是看了本闲书,但早就忘了看了啥,我说的是真的,小雪不是以前那个人啦,她就是个吃人的妖怪。” 不等文璇说什么,文泽沉重地呼出一口气,“你们都听着,小雪不是闲书上说的那种顶着个美人脑袋的妖怪,不过也差不多,所以你们以后在休沐这天不准一个人溜出金记,落月镇不是文家屯子,一屯子人都知根知底的,在这儿,脸上没写坏人两个字的坏人多得是,还有小雪的功夫很可怕,她大气不喘一下就能揍死我这样的打铁汉!” 文璇等人窃窃私语着,铁墩儿和拴柱都很害怕,他们紧紧跟着文泽,走在文璇和于青松的前面,这样的中间状态才让他们稍稍安心点儿。 文泽年龄最大,心里的唏嘘也是最多的,阎大豹曾说担心小雪被痞子欺侮,所以就教了小雪不少狠招。 此刻,文泽想说大豹啊大豹,如果你知道小雪没被痞子欺侮过,但她却差点捅死了你的孀妻钱大双,她本人已经是个女痞子了,你会后悔教她功夫吗? 反正文泽觉得特别晦气,笃信他被小雪这个烂破鞋纠缠了一顿,连带着他今天的桃花运都被克冲没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12章寄予厚望 反正他也甭再想望着能撞见了喜欢他的姑娘,他给文璇几个人买点小吃后就回金记。 都是心情郁郁的,文泽几人走进了牌坊街,这条街虽然与牌坊东街和西街相邻着,但是毫不夸张的说,人流量是那两条街的总和。 街边的小吃摊子一家挨着一家,空气中飘荡着各种小吃的香味儿以及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好在铁墩儿和拴柱逛过好几次牌坊街啦,也吃过了不少的小吃,不会再像小土包子似的,馋兮兮地瞅着小吃摊子,两个人,四只眼睛忙不过来。 他们俩也不会再拽着文泽的衣襟问这儿为啥有这么多好吃的,吃不完坏掉了咋办之类的蠢萌问题。 文泽馋归馋,但是他吃饱喝足之后,最惦记的茬儿只有娶媳妇儿,如今桃花运被小雪冲没了,他心里沮丧得很。 “你们都别只顾着看哦,今天想吃啥都快点说,错过了今天,还得等半个月,下次是铁墩儿爹带你们出来,我不一定过来,我也不怕铁墩儿有意见,他爹是个拖家带口的男人,可没有我花钱大方!” 是的,阎四豹现在是个穷屌丝,文六斤和文泽一商量,暂时就不逼着他在休沐这天带几小只出来逛街。 闻言,铁墩儿真没啥意见,他觉得文泽说的在理,他爹就是很小气,就连他本人提出来想吃啥啥了,他爹都小声问他不吃行不行,反正就是特没劲儿。 接下来,这几人大吃特吃街边摊,炸臭豆腐,糖霜花生,炸麻花这几样,每人都吃了一份。 好吧,美食的魅力妙不可言,文泽吃了这些后,嘴里香着,香着,就把逛街为撞桃花运的初衷忘了个一干二净,沮丧也随之无影无踪。 意兴阑珊之后,大家慢吞吞地往回走,文泽寻思着午饭还是老样子,而晚饭肯定有野味儿可以吃,说不定还能喝到葡萄酒。 文泽是个热衷于吃肉的吃货,就在他揣测着晚饭可能会吃到什么野味时,文璇这边是真的记住了苏素的话。 他娘苏素早上起来时特意说文泽人憨,肯定不好意思打量街上的姑娘,如果街上有他看着顺眼的姑娘,谨记着点拨一下文泽。 文璇不咋了解别人,却特别了解哥哥文泽,点拨一下? 对于文泽这种榆木疙瘩级别的,点拨的力道太小了,根本就不会有一点就通的效果。 所以当目标人物在文璇的视野里出现时,文璇伸手在文泽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文泽转过来脸,憨笑,“文泽,你还想吃啥?跟哥说!” 文璇用下巴往前努了努,趴他耳朵上直奔主题,“哥,要是你救了前面那个姐姐,那就是英雄救美,你运气好的话,她就会是我嫂子!” 文泽听了这番话,僵笑了一下后,整个人僵僵然往前望过去…… 武秋菊身着一件湖绿色交领襦裙,安安静静地站在一个卖糖霜花生的小吃摊前,她双眼的注意力都在摊贩大叔的手上。 是的,武秋菊已经交了钱,正等候着她那份糖霜花生,谁看见好吃的都馋,她也是一样的。 不过武秋菊想好了,等拿到糖霜花生后,她只吃两颗,剩下的都拿回家给怀孕的嫂子吃。 她臂弯上勾着个小包袱,原先将包袱塞得鼓鼓囊囊的绣品换来的铜板儿,以及她刚买的布料,各色绣线和给村人捎买的针头线脑都在里面。 武秋菊怎么也没想到有个人早就盯上了她,一直跟到了这儿,此刻就站在她的身后右侧。 是的,十个人有九个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那就绝不会相信一个事实。 这个穿着干净利落,又长得慈眉善眼的汉子竟然是个扒手,看他那毫不害臊的专业模样,还是个老扒手。 他正大大咧咧地解着包袱上的打结,是的,等打结解开后的话,这个包袱就离开了它的主人,被他成功偷走。 只不过这个偷的行径非常肆无忌惮而近乎明抢,仿佛巡逻队的人都是他姐夫似的。 周遭的人都眼不瞎而敢怒不敢言,包括摊贩大叔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认出来这人是落月镇的惯偷张老三。 人都有私心,摊贩大叔担心张老三报复他家人,所以装了个眼瞎而继续忙着。 而武秋菊是个活人,试出来有人动她的包袱,转过来头的同时,左手死死地抓住了那个快要被解开的打结,将包袱护在怀里。 张老三不甘心到手的肥肉飞了,寻思着武秋菊是个女子而没有他的力气大,寻思着周围的人都知道他的恶名而没有人敢多管闲事,所以他抓着包袱皮子不松手。 武秋菊听说过镇上的扒手如何怎样,但是打死她,她也没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个扒手明目张胆的抢她的包袱。 气愤和害怕这两种情绪来势汹汹,但是也没压下去武秋菊爱财如命的豪情,她是被逼出来的豪情万丈。 因为这个包袱如果丢了的话,那她回了家后,在一天三顿饭的点儿,她娘会把数落她无能无用当成家常便饭,那她就更没有活头了。 使出全身的力气拽包袱时,武秋菊猛然看见了比她大六岁的赵冬宝,想起来她娘托赵冬宝陪她一起来镇上。 武秋菊心知肚明,她娘对这个邻居家的孩子很是喜欢,而且随着她一次次相亲失败后,她娘更是对赵冬宝寄予厚望,还常常对她说赵冬宝就是那种长得耐看的男人,她多看看就会越看越顺眼。 所以今天她娘这样安排的意思,她很懂,就是赵冬宝照应她方便的同时,她娘希望他们之间蹿出来感情的火苗苗。 可是事儿摊不到谁头上,谁就不知道实情有多么不可描述而一言难尽。 反正武秋菊对赵冬宝的意见多了去了,按理说赵冬宝陪她来镇上,他好歹也要洗洗头发洗洗脸,换件干净衣服,换双干净的鞋子吧? 没有,这些统统都没有! 不止如此,赵冬宝只要距离武秋菊五六尺以内,他身上羊大油的腥膻味儿,还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13章可咋办呀 羊粪味儿! 是的,赵冬宝鞋底子上沾了不少羊粪! 再加上他很久不洗澡的那种浓烈体味,如此等等杂糅出来的多合一味儿都直往武秋菊的鼻子里钻! 强势地提醒着武秋菊一个不争的事实……赵冬宝是村子里的羊倌! 说实话,放羊与种地比起来,不仅不用交地租,还苦不重,而且收入更为厚实一些。 反正一年下来,大羊小羊都得给羊倌工钱,盛夏数伏天时,羊倌给羊剪羊毛,主儿家还得给一份钱。 而且羊倌还有些灰色收入,比如谁家的母羊在野外下了一公一母两个崽子,羊倌就悄悄留下来那个母崽子,然后每天悄悄挤一些羊奶带回家喂上一段时间。 这样到了年底,羊倌就能捯饬出来少则几十,多则过百只母羊,因为母羊可以下崽子,所以比只能宰了吃肉的公羊行情好而贵一些。 当然,这个秘密是武秋菊的娘告诉她的,她娘还说是赵冬宝亲口说的,反正她嫁给了赵冬宝,肯定会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但是呢,武秋菊从小到大听多了一种声音,那就是谁家的哪个儿子不成器,父母怒其不争时总是责骂他是个讨吃货,或者是个放羊的料子。 讨吃货就是要饭的,放羊的料子指的就是羊倌,武秋菊觉得自己孩子的爹即便是个庄稼汉,说起来也比是个羊倌中听。 这也是武秋菊迟迟不肯接受赵冬宝的主要原因,可她娘各种看好赵冬宝,还隔三岔五说赵冬宝只看中了她一点,那就是她的臀儿又大又圆,是生儿子的体相。 武秋菊每次听到这话都不爽得很,赵冬宝家的猪圈里,那头老母猪也是臀儿又大又圆,赵冬宝将就一下得了呗! 虽然她脸蛋在村子里的排名不是第一,但也是一把手数得出来的,还有针线活儿也是能拔得出来的,还有勤快啦,懂事啦等等都是有口皆碑的,赵冬宝咋就看不见她别的好处? 不过此时此刻,被逼无奈的武秋菊顾不得各种挑剔啦,只要赵冬宝站出来,揍跑了这个不要脸的扒手,那她就感恩戴德,一个字,嫁。 但是…… 比武秋菊大了六岁! 而且在身高和体型上完胜张老三的赵冬宝怂如受惊的鹌鹑,吓得抖成了一团! 是的,五大三粗的赵冬宝满目畏怯地瞅着张老三,仿佛是看到了野狼的老病羊,仿佛是他更需要被保护似的! 见状,武秋菊如同吃了苍蝇一般膈应……这样的怂货有何用? 老娘宁愿去庵里做一辈子尼姑,也比和一个怂货过日子强之百倍! 如是一来,武秋菊胆气更壮而斗志更盛,她灵机一动,埋头就咬上了张老三的手背……牙齿入肉的声音真切入耳! 张老三痛得嚎了声,另外一只手就去薅武秋菊的头发,而英雄救美的男主角如文泽适时地赶到,捏住了张老三的手腕子,随便一个反扭,张老三的这条手臂就脱了臼。 疼痛之下,张老三因此就松开了包袱皮子,恶狠狠地瞪着文泽,满目喷火,恨不得烧死了他,把他烧成了一把灰。 文泽一见张老三如此不服气,他哼了声,顾不得在武秋菊面前维持温和男人的好形象,他一把揪住了张老三的领口,左右开弓,掇了几个大耳光子。 “欺侮个姑娘也算本事?你不服气是不是?有种你欺侮一下老子啊!” 这下,张老三彻底认栽,嘴角沁血的他和赵冬宝一样怂如受惊的鹌鹑,胡诌一顿。 “老子,都是孙子的错,你放过孙子这次吧,孙子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孙子养活呢!” 文泽担心自己继续大打出手会吓坏了武秋菊,所以就推搡了一把张老三,顺势放开了他的领口。 张老三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然后按着那条脱臼的手臂,撒丫子跑进了人群中。 刚才,武秋菊看出来张老三要薅她的头发,而她躲也躲不开,只能默默地心疼即将要被薅掉的头发,但是这个男人出现啦,护她没商量! 他壮得像半截黑铁塔,力气也大,说话也很爷们! 这才是她武秋菊想要嫁的男人! 她心甘情愿和他过一辈子,给他生儿育女! 然而这仅仅是武秋菊内心的骚气独白而已……她不晓得他是否有家室! 听着周遭此起彼伏的夸赞声,武秋菊却双目放空,像是一只受了惊而不知归处的小家雀儿。 一个油纸袋递过来,摊贩大叔低低的嗓音里含着歉意,“姑娘,你的糖霜花生……对不住啦,我也得罪不起张老三,多给了你十颗花生,希望你这辈子再也遇不见扒手,只遇见像这个小兄弟这么好的人!” 武秋菊可不想杵在这儿,接受围观者的注目礼,刚才他们一个个的都冷眼旁观着,都无情冷血得很。 “谢谢大叔……谢谢大哥!” 说完,武秋菊将油纸袋塞进包袱里,挤出了这个乍冷乍热的包围圈。 但是呢,武秋菊好不容易才撞见了一个惹她欢喜的男人,她不勾搭真的对不起她自己。 没有谁注意到一个细节,刚才,武秋菊装作整理包袱,故意将一绺湖绿色的绣线丢到了文泽的脚旁。 结果毫无疑问,没多久,文泽气喘吁吁追了上来,他之所以气喘吁吁……不是累的,而是紧张的。 文泽从小长这么大,小时候跟着他娘串门子,除了他娘之外,长大后,他就再也没跟过别的女的,因为他总觉得一个男人跟着一个女人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流氓。 所以他捏着这绺绣线,心里紧张得要命,万一这个姑娘大声骂他流氓,那他可咋办呀? 而且他又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喊一声“姑娘”吧,他还觉得不得劲儿,显得他很轻浮似的。 于是乎,文泽踏地有声,咚咚咚跑到了武秋菊的前面,一见她凉凉的瞅着他,马上就如芒刺在背,连说话都结巴啦! “你……你的花线!” 好吧,文泽平时就不关注和女人有关的东西,因此,他也不晓得手里已经被他汗水沾染的玩意儿叫绣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14章打探清楚 听着自己的结巴声儿,文泽早就把先前英雄救美那茬儿忘了个干净,他越发紧张,这个姑娘会把他当成一个说话结巴的傻子吗? 还有,她的这个线被他的手汗弄脏了,她肯定是烦透了他这个大傻子吧? 是的,一般来说,没有哪个姑娘会喜欢一个结巴壳子,没有哪个姑娘会喜欢自己买的绣线沾染了男人的手汗。 但是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那就是毫无逻辑可言,反正怎么着都是对对对,是了,文泽这一结巴效果却是意外的好,成功地萌到了武秋菊。 一个半截黑塔似的汉子,刚才还路见不平而出手漂亮地揍了张老三,现在却是满脸认真不安而判若两人,像个力求物归原主而求夸赞的小男孩似的。 短短的时间内,武秋菊看到了文泽的两面,先前热情有担当而很男人的那面,包括她在内的所有姑娘都会喜欢这一面。 而现在文泽这副很孩子气的模样,其他姑娘喜欢不喜欢,武秋菊懒得想,反正她是喜欢得紧,嗯,瞧瞧这傻样儿,八成是个没有家室的吧? 武秋菊本来想调侃一句来着,但是一方面,她怕自己忍不住而笑出了声而惹恼了她中意的汉子,另一方面嘛,不舍得,她不舍得看到他更紧张不安的傻样儿。 从文泽手心里捏起来绣线时,武秋菊的指尖试到了汗津津的,她出于本能,自责着真不该如此勾搭眼前的汉子,她倒是很想拿出来自己的帕子给他擦擦手汗。 但是武秋菊脑子里浮现出来嫂子的体己话…… 每次,媒婆带上门的男人,她看不上人家而麻溜婉拒,等到媒婆领着相亲男前脚一走,后脚她就被她娘一顿劈头盖脸的贬斥挖苦,最后总结说她这个赔钱货这是要砸在手上养一辈子喽! 这时,她嫂子就温声软语劝慰她娘几句,她娘马上像是吃了糖的小孩子,乖乖生火做饭,而她被嫂子拉进了她哥那厢。 她哥正在炕上挺尸等着吃午饭,嫂子毫不客气地撵走了他,和她说体己话。 嫂子说万事要掐头,找汉子也是一样的,如果相亲时没对了眼,千万勉强不得。 因为婚后的琐事儿特别多,对了眼的话,双方都会为了彼此而忍着坏脾气,否则,日子肯定过得特别糟糕而像搭伙吃饭似的。 武秋菊看多了村子里搭伙吃饭而貌合神离的夫妻,也看多了她哥和嫂子的恩爱日常。 比如在饭桌上,她哥吃饭吧唧嘴的声音响了些,嫂子只要一个眼神,她哥就秒入斯文状态。 再比如她爹娘说话刺到了嫂子,她哥马上夹一筷子菜放到嫂子的碗里,眼里柔情脉脉,各种夸赞嫂子勤快贤惠对小姑子好等等。 所以武秋菊每次都会向嫂子表态,她又一次相亲失败不伤心也不死心,继续等着能够和她对眼的汉子呗! 这时,嫂子总会说等到她碰见了对眼的汉子,一定要沉得住气,不能让对方看出来她不矜持。 所以此时此刻,武秋菊就想如果她给眼前的汉子擦了手汗,他肯定以为她对其他男人也是如此热情,那她和他就没戏了。 嫂子说大多数男人,尤其是正派的男人倒是不厌恶面上大方热情的女子,但是他们最后娶回家当媳妇儿的女子必须是个矜持的。 武秋菊深表赞同,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想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其他男人各种热情互动,因为那就意味着他离戴绿帽子不远了。 将绣线揣入包袱里,武秋菊脸上的笑容不多不少而很得体,“大哥,我姓武,文武的武!” 文泽见武秋菊竟然对他笑着,竟然还愿意和他说话,随之,他脸上的僵笑满血复活,眼睛里也漾着笑,说话不但不结巴,而且还犯了话痨似的。 “小武姑娘,我姓文,文武的文,真对不起啊,我把你的花线弄脏了,我想赔给你一团新的,可是我不知道去哪儿买女人的东西,那我赔你钱行吗?” 武秋菊心里美滋滋的,这汉子不清楚在哪儿买绣线,这就证明了他八成是没有家室,因为她嫂子经常让她哥捎买针头线脑的小零碎儿。 “文大哥,你刚才帮我揍跑了张老三,我还没谢你呢,所以你没啥对不起我的,哟,你衣服咋破成了这样?” 文泽正想着身上还有五十文钱,不晓得够不够赔给武秋菊,可她根本就没有让他赔钱的意思,还这么眼尖。 是的,尽管文泽将胳膊紧紧贴在身侧,武秋菊还是看见了他的破袖子…… 文泽的袖子当然不是被张老三扯破的,因为张老三自始至终都被压着打而毫无还手之力。 也不是文泽揍人的动作幅度太大而扯破了袖子,因为在文泽跑到事发现场前,他的袖子已经是只破袖子。 当时,文璇等人都看得真真儿的,英雄救美的男主角如文泽一路小跑,一个没注意自己的庞大体积,他就与一棵花树发生了亲密碰撞,那一道绵长的裂帛声在周遭的喧闹中依然无比刺耳。 文泽此时不止是尬得慌,还多了不安,他担心武秋菊见他穿了件破衣服就会以为他是个穷酸土包子。 情急之下,文泽将胳膊背到了身后,语气不安地解释着,“刚才……刚才我撞到树上啦,这是我娘给我缝的新衣服,就穿了这一次,等回了店里我让人捎回家,让我娘缝补一下。” 武秋菊满心感动之余,一听文泽衣服破了还得让他娘缝补,由此更加证明他没有家室,而且他像是在镇上做长工,因为主儿家不给短工提供住宿。 不过,武秋菊很快想到了一点,眼前的汉子如此热情正直还勤快,那么他很可能身上有了婚约。 所以为了打探清楚一些,武秋菊大方地走到文泽身旁,瞅着他袖子上的破口子。 很快,武秋菊从包袱里拿出来给哥哥买的用来束发的青色缎带,在文泽的破袖子那儿缠绕了几圈挽好。 当年,武秋菊的哥哥登门相亲时,她嫂子先是看着顺眼,然后试探一番而觉得心地善良,因此就同意订婚,而现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15章越描越黑 武秋菊看着文泽可不止是顺眼这么简单,那是咋看咋喜欢,连他的破袖子都喜欢得紧。 而且文泽给她的印象是心地特别,特别善良,反正她如果不打探清楚这个汉子的底细,估计一分开后就得悔青了肠子,今晚就能郁闷到失眠。 “文大哥,带我去你做工的地方吧,我帮你缝缝袖子,如果方便的话!” 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说需要勇气,更需要一份豁出去的信任,武秋菊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的,而且她还藏着不可告人的小九九。 武秋菊想趁机从别人的嘴里探听一下文泽的家庭状况等等,如果和她想象的差不多的话,那就让她爹托个媒婆去探探口风。 如果进展得顺利,那她就不用应付媒婆带上门的一个个歪瓜裂枣,也省得她娘一天到晚各种叨叨,更为夸张的是今天早上她娘居然说她人老珠黄,也不晓得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个破词儿。 听到武秋菊主动提出来要帮他缝衣服,还是回金记缝,文泽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是的,惊喜来得难以置信。 “没啥不方便的,太方便啦,小武姑娘……你是没带缝衣针吧?我做工的店里都是男人,但我吃饭的店里有婶子,也有和你差不多大的姑娘,她们都和气得很,借根缝衣针肯定没问题,反正有我在呢,要是有男人敢和你开玩笑,你告诉我一声,我逮一个揍一个,不过他们没有我这么消闲,都忙着挣媳妇本儿呢!” 武秋菊是看出来啦,眼前的汉子实诚得很,根本没防着她,而且他做工的地方应该不小,人也蛮多的,这样她的个人安全就多了一点保障。 两人说着话刚走了几步,武秋菊就发现身后尾随着一串,几个半大孩子瞧着她,笑得一个比一个稚气。 文泽如实解释,“小武姑娘,今天是休沐日,我带着他们逛街吃小吃,这是我二叔的儿子文璇,这是我好朋友的小舅子于青松,这是我两个同村老乡的孩子,铁墩儿和拴柱!” 文璇和拴柱各叫了声姐姐,铁墩儿叫了声姑姑,武秋菊嗯着,盯着于青松,笑笑的,“青松,你看见啥啦?” 于青松一直憋着一肚子话,到现在他由于忌惮姐姐于腊梅的淫威也不敢说太多话。 “秋菊姐,你啥意思啊?我又没对文泽哥说你坏话,难不成你还要去我姐跟前告状吗?我求你行行好吧,我可不想被她揍死了!” 说完,于青松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求助地望向了文泽,“文泽哥,虽然刚才我没有文璇眼尖,不是第一个看见了秋菊姐,但是也挺好的啊,我这就是避嫌,你们成了还是不成,照旧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姐!” 文泽的关注点不在这儿,他憨笑着一点一点捋,“小武姑娘,你叫武秋菊,你还和腊梅很熟,你也是溪水村的人啊,这样说话更方便了。” 武秋菊嗯着,向于青松保证她绝不会对于腊梅说他半个字的坏话,他尽管放心就是。 几人继续往金记赶,武秋菊心里欢喜了几分,她晓得于腊梅一家子都在金记做工,她早就想去金记看看,但是怕耽误了于腊梅干活儿而使得于腊梅遭受老板娘的嫌弃。 武秋菊在娘家很少和她爹娘下地干农活儿,也不咋串门子说长道短,她喜欢闷在家里做家务,或者是陪着她嫂子唠嗑做针线活儿,因此她并不晓得钱大双曾带着阎四豹去蒙家相亲。 只是听她哥说金记的老板娘很有手腕,金记所有的铺子生意都很不错,因此在武秋菊的想象中,钱大双肯定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可现在文泽凑巧也在金记做工,那她过去给文泽补衣服也算是个正事儿,金记老板娘应该不会呵斥她或者呵斥文泽吧? 由于心里不踏实,武秋菊就没话找话尬聊,言语间难掩少女心迹,“文泽……文泽,你的名字真顺口,听着真好听!” 是的,喜欢一个人,那么就会很快爱屋及乌而喜欢和他相关的一切。 听到武秋菊夸他的名字,文泽也蛮高兴的,“小武姑娘,我二叔,也就是文璇他爹是个秀才,我的名字就是我二叔起的,不过名字再好听,我也不是个读书的料子,我弟弟文璇读书可厉害啦!” 真实诚! 武秋菊心里暗赞,在接下来的一句句尬聊中,她知道了不少事儿,比如金记老板娘叫钱大双,比如于腊梅的丈夫阎四豹是钱大双的大小叔,而钱大双还有一个小小叔小鹏,如此等等。 “文泽,你就没闻见啥味儿?” 武秋菊这样一问,文泽有点尬,更有点慌,“小武姑娘,是我身上的药酒味儿!呛着你了吧?” 武秋菊心里一惊,难不成文泽有啥隐疾,所以才一直没有家室? “文泽,你打铁多年,把身体都累坏了,你每天喝药酒,胃也不咋好吧?” 说到最后一句,武秋菊莫名的一阵心疼,他有病就有病吧,以后她一日三餐好好侍候着,他病好了也好,好不了也无所谓,大不了以后她不生孩子而抱养一个。 文泽一根直肠子,不晓得武秋菊内心已经脑补出来一部苦情剧,而他就是剧里不能人道的苦逼男主角。 “打铁累是累点儿,但我没累坏,因为我有的是力气,我不喝药酒,胃口也好得很,一顿饭能吃好多东西!” 武秋菊暗暗喜悦攒动,能吃饭就好,反正他打铁能赚钱,她做针线活儿也能贴补家里,她娘家那边也不会咋抠唆他们,日子应该过得下去。 偷眼瞧瞧后边……文璇几人正讨论着下午要一起写作业的茬儿,武秋菊压低了声音。 “文泽,那你自己涂抹药酒方便吗?” 武秋菊从她娘嘴里得知男人不行的话需要用药酒滋补,要么是喝药酒,要么就是外敷。 而对于男人那儿的认知,武秋菊止于穿肚兜的小男孩的小丁丁。 此刻她也揣测到了文泽这么大的块头,那么小丁丁应该是大一些的,但是她真没脸说出来,更何况她也不晓得那儿咋称呼才妥当。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16章好好瞅瞅 好吧,文泽当然不晓得武秋菊内心如此复杂,他憨笑着挠挠头,“我自己涂抹药酒很方便的,不过我记不住这个茬儿,今天早上还是文璇帮我涂抹的。” 轰然一声! 武秋菊的那片大好情空塌了一个角……文泽和文璇竟然这样亲密,难道他们是那种苟且关系? 捋到了这儿,武秋菊无比佩服自己如此淡定,竟然没有惊叫出声,她也无比佩服自己春情荡漾,撞见个看得过眼的汉子就特闷被迷得七荤八素的。 急于出嫁的武秋菊非常想把文泽变成她的汉子,因此她想试试能不能矫正过来文泽的取向。 她语气略带嗔怪,“文泽,你是文璇的哥哥,那你就要有当哥哥的样子,你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做!” 甚至,武秋菊寻思着只要文泽不沉湎于那种为人不齿的苟且关系,她嫁给他后,天天帮他那儿涂抹药酒都没问题,因为他是她心目中的男子汉,她可以包容他这个小小的缺点。 文泽真的听进去了,憨笑声里透着又窘又尬,“小武姑娘,你说得对,今晚洗漱后,我就自己擦药酒,要是淤青不明显,不擦也没事的,你看我走路一点也不瘸吧?” 说着,文泽急走了几步,走在武秋菊的前面,武秋菊盯着他的步子,“文泽,反正我看不出来你哪条腿瘸了……不是,你哪条腿受伤有淤青了?” 是的,听话听音,武秋菊反应再慢也意识到她想歪了,文泽不是那儿有毛病,要是那儿有淤青的话,那他就不是瘸不瘸了,而是卧炕不起。 文泽大咧咧地指了指右腿,接下来,他简单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昨天,文泽帮一个小徒工把关时,不知怎么搞的没有握紧铁锤,结果就被落下的铁锤伤到了。 那时,文泽躲过了锤头,没提防住锤柄撞到了小腿上,撞出来一片黑紫的淤青。 文璇早上吃饭时听那个小徒工提起而很不放心,饭后,文璇将文泽拽进了屋里,查看了他的伤势,亲手给他涂抹了药酒。 而且,文璇还说文泽在逛街时,即便是腿疼那也要走有走相,站有站相,反正随时要保持昂首挺胸的挺拔姿态。 反正千万不要让别人以为他是个瘸子,因为没有哪个姑娘会喜欢上一个瘸子。 文泽自己都纳闷得很,先前吃完了小吃时,他还试得到腿疼呢,这会儿却没有半点儿痛感……是的,撞上了桃花运的喜悦可以缓解痛感。 武秋菊搞清了真相后,那方情空再次湛蓝万里,继续欢畅地尬聊,“文泽,你身上的药酒味儿一点也不呛人,比羊大油的味儿好闻多啦!” 文泽不晓得武秋菊被羊大油的膻腥味儿蹂躏了嗅觉好久好久,他有意无意地炫耀了一下金记的一个阔绰之处。 “小武姑娘,你家喜欢用羊大油煮菜啊,金记是用猪肉片,或者胡麻油炒菜,拌凉菜都是用小磨花生油,大双身子弱,夜公子还常常用芝麻油给她煮汤煮粥。” 武秋菊已经听文泽说了金记的好待遇,他们这些在金记做工的都是包吃包住包穿,而且谁娶了媳妇后还可以夫妻两人住个单间。 虽然她家炒菜用的是猪大油,但是金记的档次比她家高出了一大截,就是她家逢年过节时的水准,她真的希望自己也可以在金记做工而吃上喷香不要钱的饭菜。 武秋菊听嫂子说男人都喜欢听女人各种有的没的夸奖,所以武秋菊人还未嫁先驯夫。 “文泽,你真厉害啊,我以为你是个抡大锤的徒工,原来你已经是个打铁小师傅啦!” 文泽真心没有炫耀的意思,“其实你不晓得内情,其他铁铺的小师傅也挣不了太多钱,都是大双看得起我,才让我当了金记铁铺的代理掌柜,不过我肯定不能犯错误,不然,大双会毫不留情地把我踹出金记!” 对文泽了解得越多,武秋菊一腔少女的春情越浓,她武秋菊看上的汉子这么牛叉啊,竟然是金记铁铺的代理掌柜,代理掌柜也是掌柜啊……必须逮住了这个汉子,不,嫁给他,占住他! 这一行人说笑着回到了金记,刚走进了后院,正好撞见了从茅厕出来的于腊梅。 一对好闺蜜的视线在空中交接,惊喜漫溢中,齐齐唤了声对方的名字,然后热聊得难解难分,文泽见他插不上话,转身要进屋脱下来身上的破衣服。 武秋菊适时地笑道:“文泽,你脱了衫子马上拿出来,我很快就能缝补好!” 文泽没想到武秋菊骤然就和他说话……是的,女人就是有这种本事,一边和闺蜜热聊,一边关注着自己汉子的最新动态。 怔楞了一下后,文泽先小心地解下来绑袖子的那根缎带,还抻了抻,“小武姑娘,你就在院子里等我!” 于腊梅早就察觉了武秋菊和她说着话,眸光却时不时在文泽身上流连着,她也希望他们能成了一对儿。 由于担心文泽害羞,因此于腊梅并没有调侃他什么,这也算是在闺蜜面前避嫌。 再说钱大双练完了功夫,出了金记熏肉而刚进了金记家常饭的前店,守候多时的文泽腾地一下站起来。 “大双,托你的福,我真的在街上撞见了一个姑娘,她和腊梅很要好。” 钱大双闻言,身上的倦怠顿时少了许多,天啦噜,文泽真的撞到了桃花运,可喜可贺。 首先,钱大双刻意让萧晔戴上了一顶破旧的草帽再进后院……萧晔对此的理解很别致。 萧晔认为钱大双这是担心文泽的桃花移情别恋而瞄上了他,换而言之,钱大双默认他是她的汉子而不希望别的女人觊觎。 等到钱大双听文泽说了一遍经过后,她连夸武秋菊这个名字不错,想来人如其名,是个像于腊梅一样勤快贤惠的姑娘。 可是! 文泽脸上的憨笑骤然一扫而空,语出惊人,“大双,我相信你的眼神,你帮我好好瞅瞅……瞅瞅小武姑娘是不是个烂破鞋的面相?”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17章爱屋及乌 看看,娶妻娶贤是古今通用的真理,钱大双表示理解文泽! 她悄咪咪地站在后门那儿,打量着水井旁侧身坐在青石上,一边和于腊梅聊天,一边埋头给文泽缝衣衫的女子…… 约莫半刻钟后,钱大双如实说了自己的看法,“文泽哥,你的这朵桃花看着可真顺眼啊,我看着像是你的正桃花,至于你说的烂破鞋面相,这个我不好说,好女人和坏女人的脸上都没刻字,又没有个具体的参考标准,而且人性复杂多变。” 穷人家娶个媳妇儿不容易,文泽不担心武秋菊婚后像林梅一样好吃懒做,只担心她不是个正经好女人。 见文泽一个特憨厚的汉子此刻却特严肃,钱大双说了点轻松的,“文泽哥,你姓文,如果娶了武秋菊做媳妇儿,孩子取名文武双全,听着多带劲儿!” 文泽咧嘴笑了下,“大双,村里人哪敢取这样厉害的名字?有文有武对有钱人家的孩子来说不难做到,村里人只求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就好,那你说……武秋菊嫁给我后是不是那种跳得很欢的女人?” 是的,文泽深深担心这一点有他的道理,不止是因为他一回屯子,他娘三句话过后就说这个茬儿,还因为铁铺的那些小徒工都比他年轻,还有几个面相特别清秀的。 而且家常饭这边文六斤和阎四豹有老婆也不咋用,文春生因为文翠叶小产而在心里挽了个疙瘩,还有两个更亮眼的,要武有武的小鹏和要文有文的钱小川。 这些男人和他的关系自然是铁得没法说,他相信他们只会让着武秋菊,谁也不会做出来出格的事儿。 可是武秋菊要是背着他偷偷摸摸勾搭他们,次数一多,那他们也不是圣人而难保不上钩,到时候夫妻不是夫妻,兄弟不是兄弟……他仅仅是想想就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眼见得文泽一个憨厚实诚的汉子快纠结成了一根大麻花,钱大双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未来的事儿不得而知,现在呢,她只想进屋擦把脸躺尸休息会儿,所以只好“祸水东引”。 “文泽哥,我不是相面算命先生,你说的这茬儿,我是真的看不出来,武秋菊不是和腊梅相熟吗?那你悄悄去问问青松娘,你父母很正派,只要她父母正派,而且成亲后你对人家好点儿,那她变坏的可能性极小。” 文泽想想也是,他高高兴兴去厨房找青松娘唠嗑啦,钱大双走进了后院时,于腊梅亲热地喊了声“大双姐”。 武秋菊局促不安之下,被针扎到了指尖,她担心染污了文泽的衣服,因此虚虚握拳,紧跟着于腊梅,略略羞怯地也喊了声。 细节见人品! 钱大双由此判断武秋菊是个懂得替别人着想的姑娘,“秋菊,来了这儿别拿心,时间不早了,午饭快做好了,你吃了午饭再回家吧!” 武秋菊见钱大双如此和气,心里欢喜得很,高兴地嗳了声,一旁的于腊梅担心武秋菊不自在,因此她就没进厨房帮忙做饭,反正人手也足够。 进了屋,钱大双看见文璇正和萧晔唠嗑呢,内容是文章功名之类,她是毫无兴致,擦了把脸后就爬上了炕头。 “文璇,你不是有话和你大双姐说吗?” 萧晔这样一提醒,文璇才想起来这个茬儿,就将小雪如何恬不知耻的利用文泽说了一遍,萧晔沉眸不语。 钱大双听得出来文璇对小雪的忌惮,“文璇,反正你崔爷爷的功夫很高,你们来这儿吃饭时,他能保护你们安全无忧,所以你要记得他老人家的好!” 文璇嗳了声,神色凝重,“大双姐,我真的是长心啦,以后有时间少玩耍,多练功夫,不然我以后离开了家,我娘还不得担心死啦!” 等到文璇离开后,钱大双毫不客气地给了萧晔一个后背,萧晔了然钱大双依旧耿耿着。 一直以来,他都安排人手暗中护着大家,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出意外也是不可避免的,像钱大双那次……他现在想起来还疼得锥心刺骨。 再说文泽在青松娘这儿打探得还算满意,所以他就帮着烧火打下手,等到做好了午饭,他出来喊铁铺的小徒工等人都去前店等着开饭。 武秋菊将缝好的衣服交给文泽,让他看看是否满意,文泽左看右看,“小武姑娘,你这手太巧啦,缝补得太好啦,我都看不出来这袖子有过破口子!” 闻言,武秋菊只是抿着嘴笑,她缝补时走的是暗线,然后用靛色绣线在上面绣了一片细长的叶子。 听到文泽吆喝大家吃午饭,钱大双寻思着某人长得太俊而容易吸引武秋菊的关注,所以她又有了要求,“夜兄,你就在厨房吃午饭吧,你想吃啥吃啥,多吃点儿!” 萧晔还心里美滋滋的,他可是钱大双默认的汉子呢,她这是不舍得他抛头露面,“大双,厨房太热,不如我把饭菜端进屋里我们一起吃!” 说着,他推门离开去了厨房,就这样,钱大双和萧晔在屋里吃午饭,其他人都在前店吃,期间,文泽和于腊梅都忙着给武秋菊夹菜。 午饭后,钱大双特意过来吩咐,“秋菊,你去腊梅那厢午睡吧,等下午凉爽些再回家不迟!” 武秋菊白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还享受了文泽和于腊梅的各种热情,她又开心又难为情,“大双姐,腊梅还要卖午饭呢,我就不打扰了!” 于腊梅卖午饭并不影响武秋菊在她那厢午睡,毕竟今天阎四豹没回来吃午饭,就算是回来了,于腊梅也是一如既往给他一道闭门羹。 细节见人品,钱大双由此看出武秋菊本性不错,反正她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她正要说什么,武秋菊满眼期待地提了个问题,“大双姐,我也可以像腊梅那样,做好了绣品放在金记的绣庄里卖吗?” 爱屋及乌的钱大双不假思索地嗯了声,“秋菊,你是腊梅的好朋友,我信腊梅的人品,所以也相信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18章太几把怂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钱大双希望武秋菊爱惜自己的人品,也不要给于腊梅的人品抹黑。 武秋菊内心表示非常理解! 毕竟钱大双和她本人又不熟,钱大双这样说已经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大双姐,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更不会丢腊梅的脸!” 钱大双笑着点点头,吩咐,“腊梅,你给秋菊拿几双鞋垫衬底,她做好送过来就是!” 等到于腊梅拿过来了五双鞋垫衬底,武秋菊放入包袱的同时,心里暖融融的,就像她心里有个小火炉似的,就冲着于腊梅对她还这么好,她也要争取嫁给文泽而常住在金记。 就在这时,从店门外进来了一个人,赵冬宝,是的,他先前一直远远跟着文泽等人而跟到了这里。 赵冬宝在外面左等右等也等不出来武秋菊,就硬着头皮进来了,店里的人很多,他只认识武秋菊和于腊梅,“秋菊,我们赶快回家吧,回得太晚,你爹娘会担心的。” 文泽一听赵冬宝如此亲热的称呼,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青松娘都说了,这个赵冬宝一直想娶武秋菊来着,是不是他们早就滚到了一起? 是的,文泽依据青松娘描述赵冬宝的特征,尤其是赵冬宝这一身羊大油的腥膻味儿判断出来他的身份。 片刻之间,文泽心思暗转,如果,如果武秋菊和这个赵冬宝说话也很亲热,那么他就是多余的那个,改天,他再去大街上撞那朵属于他的女桃花。 武秋菊时刻关注着文泽的神情变化,当然是看在眼里,她听了赵冬宝这番话,只是微笑地望着文泽。 榆木疙瘩如文泽不明所以,害羞,而且还越来越害羞地憨笑着,钱大双见状,帮自己人没商量。 “文泽,你看,秋菊是腊梅的好朋友,你把人家带回来就得负责到底把她送回家里,你拿个篮子去厨房用荷叶包六个肉包子,六颗卤蛋,两节灌肠,两个熏鸡架,再拿两葫芦冰糖水,你们路上饿了,渴了,可以拿出来吃喝!” 好吧,由于文泽太实诚,因此钱大双不得不说得非常具体,末了希望他能听得出来这是向武家示好,篮子里的东西除了一葫芦水归他,其余的都是要留给武家的。 值得一提的是钱大双如此一说,赵冬宝越发自惭形秽,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说到底文泽的憨厚实诚不是三五天就可以改变,他老纳闷了,刚刚吃完午饭,那他和武秋菊两个人能吃得了这么多好吃的吗? 那钱大双是啥意思? 她意思是给那个赵冬宝也吃点儿? 可为啥是两葫芦水,而不是三葫芦水,那就是只给赵冬宝吃东西,不给他喝水? 一看文泽那种犹如刚断奶的花牛犊的痴憨眼神,钱大双以袖掩脸咳嗽了一声,以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给青松娘使了个眼色。 青松娘会意地挤挤眼,拽着文泽的袖子去了厨房,装好了吃的和水,把钱大双的意思说了一遍。 文泽挎着篮子,刚走出了金记的店门后,他主动把武秋菊臂弯上勾着的小包袱捋下来放到了篮子里。 但是,他又担心那些食物的油腻浸透了荷叶,继而染污了武秋菊包袱里的东西,因此就把包袱挎在肩上。 见状,武秋菊心里甜得快化成了糖水,她武秋菊看上的打铁汉也不是个寻常的,这不,粗中有细时简直不次于她这个女子。 值得一提的是赵冬宝先前在店外等待时也没闲着,他打听清楚了文泽的底细,再加上先前他亲眼看到文泽三下两下就揍跑了张老三,再加上武秋菊刚才对他的冷漠态度,所以他不甘心也没用。 即便是不考虑武秋菊不喜欢他这一点,他的其他条件也比不上文泽,比如他没有文泽的块头大,一旦争执起来,他连人家的半个耳光都吃不消。 比如他羊倌的身份没有文泽铁铺掌柜的身份听起来体面,他也没有文泽挣的钱多,如是如是,赵冬宝决定放弃武秋菊。 而且,赵冬宝决定从明天开始追求他心里的第二个目标,也就是比武秋菊丑一些,但臀儿和武秋菊一样又大又圆的蒋三女。 不说赵冬宝独自抄近路赶回溪水村,单说武秋菊专门选了这条更为平坦一些却也远了一些的大路,原因无他,她就是想和文泽多单独相处一会儿,多试探试探他。 进了林子后,武秋菊说自己累了,歇会儿再走,文泽马上放下包袱和篮子,给她搬过来一块光溜溜,被阳光晒得热乎乎的青石……她坐着无比舒服。 武秋菊喝着甜丝丝的冰糖水,捋着她从于腊梅那儿得来的文泽的种种相关,一一核实自然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她只能挑一些她比较在意的,“文泽,你多大了?” 文泽打开了水葫芦,正要喝口水,听到武秋菊问他,马上又盖紧了葫芦塞儿而犯了话痨。 “十九,我爹娘希望我最迟在二十岁那年娶上媳妇儿,我……天天都想娶媳妇儿,你不知道,和一群男人睡一条炕上,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头出不了栏的赖皮猪!” 武秋菊被逗得噗嗤一乐,心道文泽比赵冬宝还小一岁呢,真不赖啊,她就喜欢年轻力壮的男子汉,不喜欢病绵羊似的老男人。 看看,比文泽大了一岁的赵冬宝,在武秋菊这儿成了如此不堪的老男人,只因为武秋菊对他没感觉,这也怪不得武秋菊,只能怪赵冬宝在武秋菊需要他时不是怂,而是太几把怂。 等到文泽喝了一些水后,武秋菊试探,“文泽,如果你娶了媳妇儿以后,那你会把赚的钱都交给你媳妇儿吗?” 文泽说得毫不犹豫,“当然要交给我媳妇儿,但我娘说如果我媳妇儿把我赚的钱都倒贴了她娘家,那就不行,我只能给她一半银钱,剩下的一半我得自己攒着,因为我媳妇儿坐月子,以后养活娃都离不了钱,没钱就没法过踏实日子。” 武秋菊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文泽娘说得没错,文泽说得也没错,紧接着,她故意捶了两下腿,“文泽,我脚疼,你给我揉两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19章岳母这关 然而! 文泽却站着一动不动,他僵硬地摇摇头,神色无比严肃,“小武姑娘,这个真的不行,揉一下也不行,揉两下就更不行!” 武秋菊心里暗乐……揉一下也不行,揉两下就更不行? 急色的男人巴不得和女子独处而有占便宜的机会,这只呆瓜却这样认真,她的呆汉子太可爱啦,太合她的心意啦,她这辈子就跟着他了? 武秋菊听她娘说过凡是急色的男人,尤其是在婚前就非常急色的男人八成都是不靠谱的好色之徒。 一个好色之徒在婚后即便是当了爹,也没有男人该有的家庭责任感,只会像一条发情的公狗一样,四处寻觅合适的速配发泄对象。 武秋菊曾经观察过溪水村那几个年少时风流的男人,果然就如她娘所说,那几个男人的老婆都过得很苦逼。 所以当武秋菊试探出来文泽目前不是个急色的,她蛮开心的,至于她嫁给文泽后的生活也简单得很,在那种简单安稳的环境中,文泽也不太容易变坏。 但是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儿,武秋菊面上表现出来的却是完全相反的,她马上转过脸去,貌似和文泽怄气啦! 文泽很纳闷,他没有说错话啊,武秋菊怎么就生气啦? 虽然没有一点儿哄女孩子的经验,但是文泽想哄好武秋菊,他努力回想着他爹如何哄他娘,他二叔怎样哄他苏素婶子。 但是别人的经验不可以复制粘贴,文泽更不会加以借鉴变通,他歪着脑袋琢磨了好一阵子。 “小武姑娘,你别生气,你好好想想,我二叔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给你揉脚很容易的,但是如果被谁看见了,在你们村里乱嚼了舌根子,那你的名声就脏了,你就嫁不了一个好人家,我不想害你,你还是自己揉揉吧!” 说完了这番话,文泽还如释重负地长长呼出一口气,反正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武秋菊要是还生气,那他真没辙啦! 然而经验这种东西有时重要,有时也不那么重要,就比如毫无经验的文泽想哄好武秋菊,他经过三思而后行也做得很好。 武秋菊觉得她再绷着脸,能被文泽逗得一下笑呛了,所以她转过头来,假装舒展了一下胳膊。 继而站起来,武秋菊捶了几下腰,不冷不热道:“不揉就不揉,哪儿来这么多废话?我说我生气了吗?走吧!” 就这样,文泽一个半截黑塔似的壮汉,屁颠屁颠跟在娇小的武秋菊身后继续赶路,看上去却丝毫没有违和感。 接下来,武秋菊问文泽啥,文泽就说啥,他还生怕说错了话而惹恼了武秋菊,其实呢,武秋菊开心得很。 反正她能想到的问题,她都问了文泽一遍,而文泽的回答,她都比较满意,好啦,只要文泽能够过了她爹娘的那关,她这辈子就跟着他啦! 武秋菊带着文泽回到了溪水村的家里,她嫂子和娘刚刚午睡醒来,她哥哥一大早就去镇上做短工,要天黑才能回来。 殷勤地端上来几碗白糖水,武秋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反正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一点。 所以她娘和和嫂子都听出来了,在武秋菊眼里,文泽就是可以给她遮风避雨的男子汉,而赵冬宝就是个毫无是处的怂包子。 武秋菊的娘暗骂女儿不矜持,把她以前说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这女生外向的贼胆子真够肥的。 也就是见了一次面罢了,就敢让人家送回来,也不怕被人家在林子里祸害后掐死了喂野狼。 见状,武秋菊老不满意她娘的态度,这个冷冰冰的大婶真的是她娘啊,她娘不是天天盼着她找汉子嫁汉子吗? 于是,武秋菊抒发了一下心中的小幽怨,“娘,我早上照镜子时发现我已经是人老珠黄,今年不嫁就没人要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武秋菊的嫂子在她身后的炕尾靠墙坐着,轻抚着隆起的孕肚,心里失笑的。 早上,婆婆挖苦武秋菊人老珠黄没人要,现在,武秋菊搬出来这个话茬儿回敬婆婆,这母女两个可真是一对冤家。 她是个过来人,晓得武秋菊这是看中了文泽而嫁人心切,但是这个家有公婆在,有丈夫在,那就轮不到她指手画脚。 武秋菊的娘接收到了女儿殷切的目光,她语气不咸不淡,“你爹出去了,等你爹回来和文泽聊聊再说吧,你也知道我在家里说了不算!” 武秋菊闻言,恼得撅了一下嘴又缩回去,心里窜起愤愤然的小火苗,想把窗户纸烧光光。 哼,这位大婶在这个家里,连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管得死死的,这会儿她玩这套很有意思吗? 但是恼归恼,武秋菊没胆子呛她娘,有道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万一她走了眼看错了文泽,那以后她连娘家都没得依靠。 不过,武秋菊担心她爹出去转悠太久而文泽等不到人,所以就转头问她嫂子她爹出去干啥呢! 她嫂子会意,淡淡说她爹吃了午饭就拿着绳子和镰刀出去打野菜,如是,武秋菊晓得用不了多久,她爹就会折回来的。 只要在她爹回来前,她娘和文泽没有吵起来,她的亲事儿就黄不了的,所以她得在这儿看着她娘别太为难文泽。 想嫁女儿没错,但是让武秋菊的娘一下就接受一个黑大汉,那就是两个字,很难,让她接受女儿嫁给这个黑大汉,那就是三个字,特别难。 当室内的空气沉闷到了极点,武秋菊故意咳嗽了几声,她娘这才慢吞吞地开口,却不是说她的好话。 “文泽,你对秋菊也不咋了解,反正她啊,臭毛病很多的,她穷干净得很,三天洗头,五天洗澡,先不说费水,因为不用花钱买水,就是特别费皂角粉和胰子!” 武秋菊的嫂子暗乐,婆婆可真逗,婆家人都是这样的习惯啊,而武秋菊牙疼的,这位婶子真的是那个担心她老死娘家的亲娘? 文泽听得出来未来岳母所强调的重点,但是他拿着一两银子的月钱,还可以计件提成,他还能供不起媳妇儿买皂角粉和胰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20章以讹传讹 文泽见武秋菊深深地拧了他一眼,马上发觉不能心里想啥就说啥,万一未来的岳母狮子大张口要上一笔天价聘礼,那他凑不起来就等于白瞎了武秋菊的一番心意。 “婶子,秋菊这也不算是大毛病,我在家里也是这样,这会儿在金记和大家一样,都是天天洗头洗澡,也没觉得特别费皂角粉和胰子,反正我喜欢爱干净的姑娘。” 武秋菊暗暗鼓掌,这呆瓜关键时刻还凑合嘛,而她娘没逮住文泽的话把子,继续套话。 “文泽,秋菊要是嫁了人,只能和她汉子住在一处,怀上了孩子后,她肯定不会下地干农活儿,她想做针线活儿就做,不想做就不做,而且怀孩子的女人都馋得很,她一天三顿饭得顿顿有肉。” 至此,武秋菊已经听出来了一片慈母心,她娘这是和文泽讲条件呢,担心她给自己做不了主,所以提前把丑话说在前头。 文泽小心翼翼地回复,“婶子,我娶了媳妇儿后,那肯定是和媳妇儿住在一起,我主儿家答应在金记给间婚房,我媳妇儿如果怀了我的孩子,那我肯定是啥活儿也不让她干,等她肚子大得不方便了,我帮她洗衣服,洗头发洗澡都行,顿顿有肉没问题,金记现在就是顿顿有肉。” 武秋菊听得文泽特别强调了一下……他媳妇儿如果怀了他的孩子……这颗呆瓜啥意思? 老娘跟了他,还能怀上野崽子咋的? 武秋菊她娘对于文泽的这个特别强调表示理解,男人都忍受不了老婆给戴绿帽子,更忍受不了老婆怀上了野崽子。 至此,武秋菊的娘对文泽还算满意,有心想试试文泽能掏多少两银子做聘礼,但是她转念一想,放弃了这个念头。 文泽现在是金记铁铺的掌柜,所挣的钱足够小夫妻两个开销,不对,金记包吃包住包穿! 那他们小夫妻基本上没有多少开销,一年下来就可以攒下一笔可观的银钱。 这样想着,武秋菊的娘觉得聘礼给多少,给不给都无所谓啦,只要女儿小日子过得滋润就好。 眼见得亲娘不吭声啦,武秋菊松了一口气,从包袱里拿出来那袋糖霜花生,递给了嫂子。 还拿出来于腊梅给她的鞋垫衬底,分给了嫂子一双,叮咛嫂子不要逞强,能纳几针就纳几针,全当是无聊时的消遣。 姑嫂情深,两人嘀嘀咕咕聊着发财经,大意就是以后做针线活儿的收入只会又稳又多。 武秋菊的娘一听,暗骂女儿是个小白眼狼,有这么好的发财活儿咋不早点和她唠唠啊,不急,先逮住了这个女婿再说。 文泽却比不得武秋菊放松,他习惯于忙碌,一动不动地坐在木凳子上时间一久,整个人胳膊腿都是麻木不堪的。 “婶子,家里的水缸满不满?不满的话,我去挑水!” 他这样一说,武秋菊的娘心道,这小子看着傻乎乎的,其实心眼多着呢,他这是想借着挑水的空儿而在村子里混个眼熟。 想得美! 是的,文泽被告知水缸虽然不满,但是连一桶水也放不下,所以不需要他挑水。 武秋菊不和他说话,未来的岳母起初还有一眼没一眼地打量他,这会儿都懒得撩眼皮子。 所以对文泽而言,在这儿待着就是度秒如年,最终他担心自己坐断了凳子腿儿而缓缓地站起来。 “婶子,嫂子,小武姑娘……我去院子里站一会儿,看看能干点儿啥活儿!” 说完,文泽埋着头,大步走出了屋子,武秋菊的嫂子掩着口笑了声,“娘,你看看你把人家吓着啦,难得秋菊喜欢了一个人。” 武秋菊的娘眼里泛着笑,“兰香,你甭护着那小子,你没看出来?他又不是真憨,还懂得讨好你叫你嫂子呢!” 兰香瞟了眼武秋菊,意思就是嫂子尽力了,然后她拉过来婆婆的手,在婆婆手心里倒出来五颗糖霜花生。 紧接着又要给武秋菊倒,武秋菊却跳下了炕,大发牢骚,“嫂子,你看我娘咋说话呢?要是你娘说我哥是那小子,你也不舒服吧?” 兰香不吭声,瞧着细嚼慢咽糖霜花生的婆婆,她只是抿着嘴笑,武秋菊继续护着文泽。 “娘,文泽不是真憨不好吗?你是不是想给我找个真憨的傻子?再说了,文泽叫声嫂子,那是表示尊敬我,到了你嘴里咋就成了讨好?” 这时,武秋菊的娘才开了腔,“秋菊,这还八字没一撇呢,我这个当娘的就不能说话了,是不是?你说个是,那你这会儿跟着那小子私奔,我都没一个字废话!” 武秋菊恼得直跺脚,她嫂子笑着哄劝,“安来还说呢,秋菊不急着嫁人,不然,没人和娘练嘴皮子啦,家里也不热闹啦!” 如是,武秋菊了然是她说话过分了,她一次次相亲失败,她娘也没逼着她嫁给赵冬宝,她娘还是希望她能嫁个对眼的男人。 “娘……是我错了,反正我没有嫂子乖,总惹你生气,你也习惯了是哇?” 说着,武秋菊赖皮地抱住了她娘的胳膊,撒娇似的在她娘肩头上蹭啊蹭。 武秋菊的娘深谙女儿是个火爆脾气,她往女儿嘴里塞了一颗糖霜花生,语气意味深长。 “秋菊,要是这门亲事成了,你答应娘别把文泽管得太紧了,你多学学你嫂子,再看看腊梅,腊梅心强命不强,听说她汉子宁愿在外面瞎混日子,也不愿意回金记受她管束。” 武秋菊马上松了手,一脸严肃,“娘,嫂子,这话茬儿……我不管你们是从谁嘴里听说的,但是你们谁也不准再向外人叨叨,人言可畏,其实并不是闲话传的那样,腊梅的汉子怎么说呢?我也说不好,不过腊梅对我是真的好。” 婆媳两个应承着,声称她们都不是爱传闲话的人,武秋菊的娘听了听外面。 “秋菊,我早就看出来文泽坐那儿憋屈得很不自在,你去看看他是不是找不着茅厕?” 落针可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21章再起争执 武家又不是三进三出的深宅大院! 武秋菊咬了咬牙,傻子也能找得着茅厕好吗? 文泽会找不着茅厕……她娘这是觉得文泽有多憨? 等武秋菊出了院子,她一眼就看见文泽正忙着修理菜园子的篱笆墙……她哥嘴上说了好几天,也懒得修篱笆。 男女搭配而干活儿不累,两人很快就修好了篱笆,这时,武秋菊的爹背着一大捆灰灰菜回来了。 文泽慌忙跑过去,接下来后才发现,这捆灰灰菜下面有根干木头,显然是大树的一截枯树干被风吹落下来。 “伯伯,你歇口气,我来劈这根干木头!” 武秋菊的爹上下打量着文泽,瞟了一眼满面微笑的女儿,“秋菊,他是……” 武秋菊言语间带着些许嘚瑟,娘嫌弃爹也不待见的她嘚瑟自己也是有汉子稀罕的。 “爹,他叫文泽,这趟专门送我回来,就是认认咱家的门子,好啦,三句五句,我也说不清楚,你进屋去问我娘吧,我帮文泽整理劈好的木柴!” 武老头儿一听这语气,就晓得女儿对文泽满意得很,这丫头终于带回来了一个中意的汉子,这小伙子可真敦实啊,看着真不赖。 文泽的力气大,三下两下就劈开了这根干木头,却不让武秋菊整理碎木柴,说她手皮子嫩,容易扎了刺。 武秋菊由此联想到了她的亲哥哥,那家伙每次劈木头都点名让她帮着整理木柴,看来是各心疼各的人儿,她哥心疼她嫂子,文泽心疼她。 柴房里,文泽将碎木柴码得整整齐齐,等他出来后,看见武秋菊在房檐下捡灰灰菜。 “小武姑娘,我家也是这样的,我娘把灰灰菜的嫩梢儿掐下来晒干,等到冬天煮菜吃,我娘常说六月的草腊月的宝,灰灰菜多放点猪大油和土豆炖一块儿很香的,我娘把剩下的老秆儿晒干了剁碎煮鸡食!” 武秋菊点点头,说她家也是一样的,嫩梢儿晒成干菜冬天供人吃,老秆儿晒干弄碎煮鸡食。 文泽闲得无聊,帮着武秋菊掐灰灰菜的嫩梢儿,不过这显然不是他擅长的。 武秋菊掐完了两棵大灰灰菜,文泽连半棵也没有掐完,不过他依旧掐得很认真。 怎么说呢? 武秋菊贼喜欢文泽身上这股子朴实,一瞧他这笨拙的样子,她就猜得出来他没有干过这种活儿。 虽然文泽没帮他娘掐灰灰菜,但是他却愿意为了她而认真学着做,并且面带微笑而毫无怨言。 一刻钟后,武老头儿笑眯眯地出来啦,他递给文泽一块簇新的湿毛巾,“文泽,这是女人的活儿,你歇着,擦把脸!”文泽寻思着他多掐一棵灰灰菜,武秋菊就可以少掐一棵,所以他慢是慢,但是手上一下没停。 “伯伯,我手脏脸也脏,会弄脏了新毛巾,我等回了店里,直接在屋里冲个澡就得。” 武老头儿在屋里听老婆子如何这般叨叨一遍,又看了看篮子里的好吃的,对文泽那是除了满意还是满意。 所以他专门翻出来儿子武安来送给他的这条新毛巾,没想到文泽不给他这个面子。 武秋菊看出了她爹窘窘然而不知所措,“文泽,你啰嗦不啰嗦啊?我爹让你擦你就擦,废话啥呢?” 文泽憨笑着解释,“小武姑娘,你看我这手脏的,真能把新毛巾染脏了。” 武秋菊真想踹文泽一脚丫子,“文泽,你也不嫌拗口,叫我秋菊!咋啦?你这么高,这么宽的大男人,还不值得用条新毛巾?” 终究是文泽实诚,自认没啥错的他被武秋菊吼得懵圈啦,保持着掐灰灰菜的动作僵在了那儿,仿佛是被点穴了似的。 武老头儿打心眼里希望女儿找个憨厚而不奸猾的汉子,“秋菊,你这丫头,有话好好说,吼啥呢?” 瞧着文泽这副木雕泥塑样儿,武秋菊忍着笑,起身进屋里端出来半盆水,还递给文泽一块胰子。 用胰子揉搓了好久,文泽才将指甲眼里的灰灰菜污垢洗干净,不过他仅仅是甩了甩手,还是没舍得用那块新毛巾。 武老头儿也不再耿耿着,晓得文泽是个实在人,接下来,他就与文泽聊了一会儿。 有些话,武秋菊听见啦,比如她爹说了些男人应该心疼老婆和孩子的为夫之道。 有些话,武秋菊没听见,因为她在房檐下掐灰灰菜,而她爹故意将文泽引进了菜园里的墙根那儿,窃窃私语。 一个担心女儿嫁不出去而砸在手里的老父亲,当他看见女儿带回来中意的汉子时,欣慰有,不舍也有。 不舍的原因归根结底就是担心女儿嫁过去会受到女婿的欺侮,所以他千叮咛,万嘱咐文泽一个事儿。 以后,如果武秋菊在夫家不检点了,如果文泽想纳妾室了,那么文泽过来吱个声,他亲自接女儿回娘家。 文泽在武老头儿眼里看到了为人父的慈善宽容……他笃定以后自己再有钱也不会纳妾室。 但是武秋菊看见比他长得好看,比他有钱的男人,会继续这么喜欢他,和他过日子吗?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文泽什么也没说,只是郑而重之点点头,武老头儿老眼浑浊蕴泪,夸了声好孩子。 这一老一小从菜园子出来后,武老头儿吩咐武秋菊洗洗手进屋,他有话对她说。 文泽在院子里左等右等,渐渐焦躁不安,武秋菊,未来岳母和岳父都认可了他,但是他难以置信自己的婚姻大事儿竟然如此顺当。 想去房檐下掐灰灰菜,但是文泽又担心武家人以为他故意偷听他们说话,所以他只好杵在那儿。 又过了片刻,屋门一响,武家人都笑眯眯地出来啦,武秋菊将篮子塞给了文泽。 “里面有我娘做的菜卷子,还有一颗卤蛋,一葫芦白糖水,走,我送送你!” 文泽掀去了苫盖篮子的布片,“秋菊,你也知道金记包吃,所以我把这葫芦水留下,吃的就不拿啦!” 武秋菊狠狠地拧了他一眼,朝父母和嫂子挥挥手,“我把文泽送到村口就回来!” 说完,她大步走在前面,文泽憨笑着,“伯伯,婶子,嫂子,秋菊很快就会回来啦!” 然而这一小对儿再一次发生争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22章紧锣密鼓 走到了巷子口的大松树下,武秋菊看看四下无人,冷下了脸,“刚才你为啥说不拿吃的?你嫌我娘做的菜卷子寒碜,比不上金记的肉包子?” 不到一天的时间,文泽深有感触,哄女人比打铁累得多,不过呢,看在这个动辄就生气的姑娘很可能是他媳妇儿的份上,一个字,哄。 “秋菊,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有嫌弃的意思,我就是想金记有那么多人呢,这两个菜卷子就算是每人掰一小口尝个味儿,那也不够分的,所以……我怕有人议论你家小气,所以干脆就不拿一点吃的。” 武秋菊忍不住噗嗤一乐,“真被我娘说中啦,你看着憨,可内里一点也不憨,不过还是不咋灵光,这两个菜卷子是给你在路上吃的。” 文泽也笑了,“秋菊,原来是这意思啊,都怪我太紧张啦,你也知道我这可是第一次登你家的门,等下次就没有这么紧张啦!” 武秋菊不解,“紧张啥啊?你说我爹,我娘和我嫂子对你好不好?” 文泽笑意憨然,“好啊,他们都是好人,嗯,就数你对我最好啦,如果我们到了伯伯和婶子的这个年纪,你还是对我像现在这么好,那我少活十年都愿意!” 武秋菊觉得自己早晚得被文泽气得吐了血,“呆子,你想让我守十年活寡啊,你可真坏啊,哼,你要是敢早死,那我就再嫁,嫁个老头儿气活了你!” 文泽也发觉了自己是多说多错,“好啦,秋菊,你送我到村口,我不放心,你看,婶子还在院门口那儿等着你呢,你回去吧!” 武秋菊微微侧脸,果然看见了她娘探头探脑的,“呆子,你就没别的话问我?” 反正,武秋菊一寒着脸呵斥,文泽就如百猫挠心似的,“问你啥?” 由于时间有限,因此武秋菊提耳根子,“我爹娘这关过啦,就是我家这边没问题啦!” 文泽咬肌一鼓,壮着胆子,“秋菊,那过几天,我能带着我爹和媒婆一起来你家提亲吗?” 担心夜长梦多的武秋菊就等着这句话呢,现在终于等到啦,她心里欢喜之余话就多了些。 “我娘说你明天就来提亲吧,不用媒婆,你和你爹过来就得,这也是腊梅叮咛过的,她说我给你省下了媒钱,就等于心疼了你。 反正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你以后要是像阎四豹那样不靠谱,那我就不跟你过,还有以后过日子吵了嘴,不管我有理没理,你都不能动手打我!” 文泽也就高兴了几秒而已,于腊梅连他们夫妻间闹矛盾的茬儿都告诉了武秋菊,她们两人这是有多亲近? 文泽觉得夫妻矛盾应该是两个人自行消化,“秋菊,那我明说吧,如果你背着我偷了野男人,我可能会气得打你一巴掌!” 聊得真心不愉快啦,她也就是想让文泽多给几个口头承诺,却扯出来啥狗屁玩意儿,“你啥意思?我长得像破鞋?” 文泽语气认真,“你打比方,我也是打个比方,秋菊,那你说我和我爹明天带点啥礼物合适?我可是第一次登门提亲,如果把咱们的好事给办砸啦,那我爹能抡着斧子劈了我!” 武秋菊听到最后,失笑的,“我爹娘说啥也不用拿,也就是两家见个面,商量一下婚期,婚宴的事儿!” 文泽嘴角溢笑,“秋菊,那明天要是商量得顺顺当当的,那你就是我的媳妇啦?” 武秋菊犯了羞,“傻样儿,两家写好婚契后,你总得把我娶回你家,拜了堂,大家吃了喜宴,我们进了洞房,我才算是你媳妇儿!” 文泽嗯着,这个憨厚的汉子目蓄柔情不舍,“秋菊,你先回家,我看着你回家,不然,我都不舍得走了。” 武秋菊娇嗔地拧了一眼,“文泽,你回镇子时记得走大道,抄近道容易遇上野狼什么的。” 文泽憨笑着点点头,武秋菊也就是与文泽相识不到一天的时间,但却仿佛是与他相恋了好几年似的。 她深深地拧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心里祈祷,但愿明天是个大晴天,但愿文家来提亲时别出了啥岔子。 遥望着武秋菊走到了武家的院门口,文泽朝母女俩挥挥手,大步朝村口走去。 文泽回到落月镇,刚走到金记家常饭的门口,就看见钱大双练完功夫,从金记熏肉那边走出来。 进了前店,文泽简单说了一遍在武家的经过,钱大双笑着恭喜,让他去叫文老九。 没多久,文老九出来了,钱大双吩咐,“文泽哥,你现在就和老九伯伯回屯子,记得买两包冰糖和一包茶叶,还要让伙计用大红纸包一下。” 文泽非常不解,强调,“大双,秋菊说了,她爹娘说啥也不用拿!” 钱大双横了他一眼,“她爹娘对你说了吗?没有吧,人家那就是个客气话,登门提亲带着糖和茶叶也是图个吉利,明天你家雇老九伯伯的牛车去武家,谨记着你家得出最低五两银子的聘礼,至于武家如何处置聘礼,你家想办成这门亲事都得接受。” 听钱大双的没错,文泽都应承下来,“大双,那我的婚房,在铁铺那边可以选一间正屋吗?” 钱大双点点头,“当然可以啦,你看上哪间住哪间,你的婚宴在文家屯子办,回门宴在溪水村,金记这儿倒是清闲,也就是帮你拾掇出来婚房。” 这时,文清源正好对完了账,过来听到了这个喜讯后,他非常高兴,“文泽,你尽管回屯子去报喜讯,二叔这就去拾掇婚房,糊窗户,粉刷屋子!” 文六斤也忙完出来了,笑着说他也搭把手,用不了多大功夫就能搞定,还误不了做晚饭。 即将要当新郎的文泽乐得合不拢嘴,文老九开腔说他图着沾个喜气而不要雇车钱,等婚事定下后,正好到镇上采购相关用度拉回屯子。 没有谁注意到文老九眼里有浓稠的艳羡流过…… 钱大双还叮咛文泽一番,明天登门提亲时,文老九在院子外等着……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23章收为己用 为什么钱大双要专门让文老九在院子外等着呢? 因为文老九是个老光棍,而溪水村和文家屯子相距不远,肯定有村人可以认出来文老九。 重点是溪水村里有与钱大双交恶的蒙家,还有文六斤媳妇林梅的娘家,这两家人都不是省油灯。 武秋菊的嫂子又怀着身孕,如果她平平安安的自然是起不来什么风浪,因为蒙家和林家没有下蛆的由头。 如果她有个啥意外,那蒙家和林家肯定会拿文老九这个老光棍大做文章,所以文老九在院子外不会惹上一身骚。 反正明天,文泽和他爹以及文瑞进屋商量相关事宜就好,这样就不容易落下什么不妥当的把柄。 文泽负责和武秋菊唠嗑,文泽爹和文瑞负责确定婚期和婚宴相关,敲定后,文瑞和溪水村的里正负责写婚契。 最后,钱大双强调一点,千万,千千万别在武家吃饭,免得横生出来不必要的枝节。 因为在溪水村除了蒙家和林家外,肯定也不缺说长道短的长舌妇,武家人如果无意说了文泽这方如何怎样,那些长舌妇就会添油加醋演绎一番而毁了这门亲事。 等到文泽和文老九离开后,钱大双心道百密也难免有一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反正这门亲事的结果明天就会出来,但愿一切顺利。 钱大双回了屋,萧晔已经兑好了水,她刚擦洗了一把,楚千楼等人打猎归来。 看到凌青扛着一头野鹿,小鹏和钱小川抬着一头野羚羊,钱大双犯了愁。 “楚兄,文泽明天去溪水村提亲,已经回屯子了,六子正忙着拾掇婚房呢,这边留下这头野羚羊就好,那头野鹿,你还是让凌青拿到西街店那边吧!” 是的,有多少肉都可以吃光光,但是开剥剔骨等等都是力气活儿,而钱大双的人手大多都没有力气。 楚千楼解释说已经派人给西街店送过去一头更大的野鹿,而且炖骨头和鹿杂碎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也就是晚饭迟吃一会儿的事。 凌青正要说不用文六斤帮忙,他歇口气就开始拾掇,车青凑过来让大家先歇着,自己很快就能拾掇出来。 小鹏和钱小川听说文泽撞到了桃花运,高兴归高兴,不过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吃肉啃大骨头。 所以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马上去铁铺那边找文六斤,毫无疑问,文六斤都顾不得糊窗户了,一抬腿就奔过来帮着车青拾掇起来。 不过婚房的墙已经刷好了,文清源很快糊好了门上的窗户纸,过来这边后也不端着读书人的清傲架子,挽起袖子帮着拾掇头蹄下水。 车青熟练地剔出来鹿骨头,由于他急着赶活儿,因此忘了刻意压着手速,一套动作下来堪称行云流水。 一旁的文六斤看得怔怔出神……这剔骨的手法好熟悉啊,他在哪儿见过? 文春生和文招娣收工,也过来帮忙,炖骨头,鹿杂碎和鹿肉,厨房里的肉香味儿馥郁,从门窗漫溢出来。 于腊梅,文翠叶剁肉馅儿包肉包子,青松娘,文招娣和苏素也上手帮着做晚饭。 晚饭比平时约莫迟了一刻钟左右,却多了几大盆肉菜,大家吃鹿肉,啃大骨头,喝鹿杂碎,凡是男性多多少少都喝了葡萄酒。 钱大双受不了酒香的撩拨,也喝了一斤左右,楚千楼不知怎么的,一对微醉的眸子审视着钱大双,眸光柔软得很。 可是萧晔看在眼里却似胸腔里被塞了一团荆棘,“楚兄,大双有点醉了,我扶她回屋休息,你自便!” 不等楚千楼说什么,钱大双推开了萧晔的手,声线略略醺醉,“别动手动脚的,我要送送楚兄!” 说着,钱大双就要站起来,却是腿一软又坐下了,萧晔握了一下她的手,“大双,你坐着等我,我送送楚兄!” 钱大双嗯着,却端过来萧晔未喝完的半碗酒,捧在手里一口口抿着。 楚千楼倒是吃饱喝足啦,但是他想约钱大双出去散步,毕竟刚刚日落嘛,街上凉爽宜人。 被萧晔这个金记客人礼貌地撵了出来,楚千楼很不爽,眸间流火,“夜兄,我只想告诉你,大双无论嫁给谁都是贤妻良母!” 挑衅! 骄傲如萧晔对如是挑衅不闻不问! 如果他是死的,那可以! 如果不是给钱大双面子,萧晔可以派人“护送”楚千楼回东梁国老家! “楚兄,钱大双注定是我的贤妻,注定是我的儿女的良母,慢走不送!” 反正文清源等人都已离开,吃味的萧晔干脆收回来幌旗,关了店门,插上门闩。 是的,楚千楼和凌青被无情地晾在了店门口,楚千楼扶额一笑,“凌青,我们去牌坊街逛逛,我想送钱掌柜一间铺子。” 接下来,凌青扶着楚千楼上了骡车,绕着落月镇转了两圈,列举出来楚千楼送给钱大双铺子的种种坏处,这才说服了楚千楼作罢。 “公子,我们在这个小镇呆了太久时间,真的该去其他地方啦!” 车厢内,楚千楼双目微阖却毫无醉意,“你闲得无事可做,是吧?明天起,你好生调教钱小川练功夫,他是个难得的人才,我想收为己用!” 屋里,泡了澡的钱大双仰面躺在炕上,双脚泡在热水盆中……她吵吵不休要泡脚,萧晔拗不过去,只好兑好水让她泡着。 灶台上放着一碗蜂蜜水……萧晔哄了钱大双好一阵子,她坚持说自己没醉,不用喝蜂蜜水。 跨坐在炕沿边儿,萧晔盯着钱大双的纤足,鬼使神差之下,他端起来那碗蜂蜜水,缓缓倒在钱大双的白皙脚踝上。 钱大双浑然未觉,她脑壳子有点疼,神思如蝶翩飞中…… 有感于文泽的桃花运,她寻思着姻缘真的是莫名其妙,一旦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 可却是别人家的好事儿,她自己过的这是什么鸟几把人生,亲爱的奶奶说没就没,深爱的男友还穿成了鬼。 经营多年的爱情化成了一碗鸡汤,她早就将这碗鸡汤一饮而尽,并且还以为会饱一生……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24章阉割之刑 讲真,这个想法越来越显得幼稚,鸡汤治不了爱情的疑难杂症! 她喝掉励志的鸡汤很容易,可她的爱情想再回到从前却难如登天,不,比登天还难的那种难! 因为天空即便是遥不可及,但是最起码还可以看见,而她的爱情不知道死哪儿去啦! 无声无息……就和鬼男友似的! 瞧着正给自己擦脚的萧晔,钱大双想起了男友的模样,她娇憨地笑着,丝毫不觉得她已经开始玩火苗苗,“夜兄,和你说个特别正经的事儿呗!” 萧晔还在为楚千楼的挑衅而耿耿于怀,先前,楚千楼瞅着钱大双的眼神令他很不爽,很窝火,“我听着呢!” 钱大双全心全意地沉浸在为萧晔着想的意淫中,是的,即便是醉着,她也不想耽误了眼前的这个少年。 “夜兄,你改天一个人去逛个街呗,八成就会撞见了你最心仪的女子,她比我好看一百倍,比我聪明一百倍,比我有钱一百倍,和你一样是个隐形富豪……” 至此,萧晔听不进去啦! 今天他还窃喜来着,窃喜钱大双默认他是她的汉子而不希望别的女人觊觎。 现在看来,这个丑丫头醉了却还如此心心念念惦记着他的婚姻大事,萧晔声线凌冽,“钱大双,仗着我宠着你就没完了是不是?” 钱大双还自顾自地喋喋不休,被呛了一句,她努力睁大眼睛辨认着,是人,是夜星川啊,不是虚影,不是她的鬼男友,可他咋就听不进去人话呢? “夜兄,我这是为你着想……” 萧晔主动封闭了听觉,骤然欺近,三下五下,钱姑娘就成了被剥去壳的白鸡蛋而适宜趁热吃。 更何况,萧小光棍很在意心爱女人的人生初次,他一天比一天想将她的初次狠狠吃进肚子里。 钱大双感知到莫名的危险而酒醒,蜷缩成一团,低骂,“夜星川,你个牲口,夜牲口!” 是的,所有可以遮身蔽体的衣服,以及被褥等等都被萧晔丢在了炕沿边那儿,钱大双想要拿到的话,必须途径萧晔。 好整以暇地玩赏着小女人怒怯交加的神色,萧晔指尖摩挲着她的脚指头,声线里藏着一场风暴。 “大双,你知道我在你这儿是个牲口也好,所以嘛,以后你得为自己着想而别随随便便惹火我,实话告诉你,我一直很想尝尝热腾腾的你是个啥滋味!” 对峙了约莫一刻钟后,钱姑娘眼见得萧晔的眸色越来越幽暗,怕,她害怕得不可描述,忍不住掉了颗泪珠子。 可是,在昏黄的灯光中,这落在萧晔的眼里却是另样的妖娆撩情,最终钱姑娘为她的好心好意买了单。 萧晔将她抱放于怀里无微不至地玩赏了几遍,即便是钱大双全程咬唇落泪,也没有消减他的半点兴致。 萧晔在心里默默点评,钱大双掩藏在衣服里的身子进步得不算慢嘛,比她的脸耐看得多。 极致轻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是的,萧晔也不敢亲别处啊,担心素来良好的自控力溃不成军,只因为他爱她,想给她最美好无瑕的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萧晔声线沉郁如冰层下的水流,“大双,说……你爱我,我就给你穿衣服!” 气怒交加之下,钱大双几乎无法正常思考,整个人筛糠似的,“死变态,你去死!” 萧晔丝毫不恼反而拥抱得更紧,“我是变态?你确定我不是因为在乎你才忍着?那好,让你看看我不变态,非常正常的反应是怎样的!” 放下钱大双的同时,萧晔顺手封了她的几处穴道而使她动弹不得,然后倾下身亲她,准确地说,萧晔是在吞噬钱大双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 恋过爱的老鸟鸟如钱姑娘看得见萧晔眼底的恣意狂野,试得出来萧晔薄唇烫热,晓得他不会轻易罢休。 她是不会因为失去初次而寻死觅活,但这不等于她可以欣然接受如此低贱的付出。 毕竟卖肉的付出初次图的是钱,而把初次送给心爱男人的女孩,她也属于这样的女孩,她们心甘情愿付出初次图的是爱情可以开花结果。 现在,她既不是卖肉的,又不喜欢眼前人,她只想全身而退,没错,明知有危险却迎险而上的那是值得流芳百世的大英雄,而爱惜小命的她仅仅想做个平凡小女子。 所以,在萧晔解开中衣腰带后,钱大双识时务者为俊杰,被逼无奈服软示弱而违心告白,“我……爱你!” 她想得很简单,反正仅仅是违心告个白而已,她能全身而退就等于没吃亏。 萧晔本来也没打算开车,现在趁势佯装停车,马上给钱大双解了穴,穿了中衣,阴阳怪气。 “这不情不愿的,勾起来我的火气又装无辜,以为随便一个女人脱了,我就会稀罕?你睡吧,我去冲个冷水澡!” 听到了屋门掩上的声响后,钱大双牙关紧咬,特么的,这是谁家的死王八犊子啊,爹死娘嫁了吗? 他缠着她这个寡妇不放还有理啦? 一言不合,他就剥了她这个寡妇,还整出来一副她求着他睡的臭德行,她问候他全家一百年! 直到两刻钟后,埋在被子里的钱姑娘还是瑟瑟发抖着,自以为不太在乎那层膜的现代女人如她无声流着泪。 因某人的野蛮流氓,她对这儿真的是恶意满满,在现世社会,她可以起诉他犯了猥亵罪,让他吃几年牢饭反省罪过。 而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狗屁地方,女性卑如微尘,如果她去县衙告他,结果八成也是对他无关痛痒。 不但猥亵罪的罪名不成立而他不会受阉割之刑,并且,十之八九的人都会认为是她这个寡妇不守妇道而贼喊捉贼。 是的,钱大双不会去做没有一分胜算的蠢事,她了然状告某人真的是没有一成胜算。 从楚千楼对某人的忌惮,钱大双就可以看出来某人不是个等闲之辈,尤其是他一掏就是一沓子百两银票。 只要他给知县大人塞上几沓子银票,钱大双深信知县大人会让她老死牢狱中。 蓦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25章不懂鱼苦 钱大双心底窜出来一个念头,如果她假装上吊以示自己的郁愤,某人会反省而以礼待她吗? 然而事实比揣测坚挺! 刚才的那一幕在钱大双的脑子里再现,是的,某人平时有多柔情,一言不合时就有多无耻无情,即使她真的上吊也没啥卵用。 “你这个猥亵惯犯……别碰我!” 当萧晔折返回来,侧卧在钱大双身旁,横臂揽住了她,钱大双牙齿打架,近乎歇斯底里。 萧晔清晰地试得被子下的这一团瑟瑟发抖,他不吭声,只是用力地箍着,仿佛怕下一刻被子和钱大双都长了翅膀飞走似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敢掀开被子看看钱大双的哭相,因为即便是钱大双衣衫整齐,但她从头到脚却也散发着无形致命的吸引力。 她的发丝,她的泪痕等等无一不是无坚不摧的利器,弹指间就可以摧毁他貌似坚不可摧的寒甲。 怕,萧晔很怕他一个忍不住而要了她…… 翌日快近午饭的点儿时,早就睡到了自然醒的钱大双玩够了专业挺尸,脑袋从薄毯里探出来。 果然,萧晔果然在炕尾盘膝打坐! 世间有一种无解的郁闷就是,她看到了某人就会萌发浓浓的生无可恋! 今天寅时的更声一响,萧晔就亲醒了她……她睁开眼时,虽然室内昏暗得很,但是她依旧看得真真儿的。 萧晔的薄唇与她的脸难舍难分中! 彼时,萧晔把玩着她的一绺发丝,慵懒笑着让她做选择题,她是让他继续亲下去,还是练两个时辰的功夫? 威武不能屈,练功夫也就是累点儿,比忍受某人的猥亵强之百倍,于是,钱大双选择练功夫。 但事实是萧晔带着钱大双去了山林里练功夫,钱大双甚至可以听得见一声声凌厉的狼嚎,爱惜小命如她只能疲于奔命地追赶萧晔。 这种练轻功的感受只有四个字,生无可恋! 两个时辰后,也就是辰时,萧晔带钱大双回了金记,她狼吞虎咽吃了早饭后,回屋补觉而真睡加装睡熬到了现在。 萧晔适时地睁开了眼睛,他望过去时,视线正好撞见了钱大双苦大仇深的目光。 他心里正贼爽着呢,丝毫恼不起来,不过也不想说话,仍然沉浸在某种甜柔中…… 今天还未到寅时,他就趴在钱大双身旁端详着她的睡颜,瞧着睡得像小猪崽子似的钱大双,他心里的郁然越来越多。 他失眠了,而她睡得死沉,这太不公平啦,如何怎样才能让他心理平衡呢? 是的,他开始亲钱大双,从他最喜欢的唇瓣那儿铺展开来柔吻,难得的是小女人真没让他失望。 直至他意兴酣然而想解她的衣带时,她才如结束冬眠的熊醒转过来……他不得不悬崖勒马。 然而,她唇瓣的那股子香甜柔软到了这会儿也挥之不去,而且他很是得意自己啜吸的力道刚刚好,不留痕迹地解了馋。 与某人无数次的碰撞经验告诉钱大双,她逞强得不到甜头,她示弱也未必能得到甜头,只能是软硬兼施而迂回前进瞎几把混日子。 没错,钱大双觉得等到她轻功练到身轻如燕时,她的苦逼日子就熬到头啦! 那时,她不想看见某人,最起码可以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是的,打得过某人这个目标太遥不可及,很有自知之明的她也懒得树立这个远大妄想。 咕噜! 如此微响几乎是低不可闻! 但是萧晔还是听见了从薄毯下传来的这个声儿,“大双,厨房里有炖好的羚羊肉,骨头还有杂碎,你想吃啥?都不想吃的话,我给你煮碗粥吧!” 钱大双这才想起来,昨天车青将那头野羚羊的肉囫囵放到了地窖,怪不得她闻见了肉香。 她没有理睬萧晔,下炕穿鞋擦了把脸,进了厨房,文六斤一听她说饿了,马上就端上来一盘肋排,一碗炖羊肉和一碗杂碎。 眼见萧晔紧随钱大双进来,文六斤笑着问道:“夜公子,你和大双一样,也是三样都来点儿?” 萧晔慵懒地托着下巴,“六子,你不用管我,我看着大双吃就好!” 文六斤尬笑了下,继续忙碌着,心道看看人家夜公子,对心爱的女人那是真的温柔,可钱大双咋就不给人家点好脸色呢? 钱大双如果晓得文六斤的疑问,只会回复一句,路人不懂鱼的苦,她不过是路人眼里的湖鱼,自由自在仅仅是表面假象。 吃相不雅地啃完了一盘肋排,消灭了一碗炖羊肉,钱大双寻思着鬼男友不理她,那她是真的没辙,只能等着时间来告诉她真相。 她这份名存实亡的爱情是否会涅槃重生,终是不得而知! 即便是爱情最终不能遂心如愿,她也不打算再谈一场恋爱了,因为男友已经满足了她对男人的所有幻想,一个人过也不错。 是的,钱大双浑然不觉她清醒时总想逃避什么,只有在醉酒时,她的内心心思才是最真实澄澈的…… 不知怎么的,钱大双好生纳闷某只小狼崽子是真的不正常,他有颜有钱,为啥不去享受三妻四妾的好福利,非要缠着她这个丑寡妇? 如果他嫌弃三妻四妾的家庭生活繁琐无趣,那他可以坐着那辆骚包马车游历天下,遇见宜居的地方就盘桓几月而恣意享受这一方的美食。 某人放弃了这两种轻松自在的生活方式,却选择了一种无聊至极的生活,钱大双认为萧晔不是不正常,而是病得厉害。 就在她快吃光杂碎时,视野里多了一碗汤,里面飘荡着新鲜的葱花和香菜。 没错,是萧晔出去拔了一株香菜和两苗小葱,洗净切碎,放在了这碗骨汤中。 讲真,钱大双的眼睛被葱花和香菜勾住了,而嗅觉被汤香俘虏了,所以也不矫情,想喝就喝。 等她放下了汤碗,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文泽娘。 “大双,我在家里左等右等没等回来一个人影儿,我心里七上八下不踏实啊,我就过来看看!” 说着……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26章别人家的 文泽娘将挎着的篮子放到了桌上,掀开苫盖的布片,露出来半篮子碧绿鲜嫩的豆角。 因为文泽娘直觉萧晔身上泛着冷气,所以自顾自说叨不休,“大双,这是家里菜园子结的头茬儿六月鲜,你别嫌豆角儿少!” 因为大家都忙碌着做午饭,所以也就是打了个招呼继续各忙各的,所以文泽娘自带三分情怯。 毕竟儿子文泽仅仅是在钱大双手下做工而已,她正赶着吃饭的点儿过来确实是不妥当得很。 钱大双对文泽是包吃包住包穿给月钱,但是这不等于她这个当娘的可以来这儿蹭饭。 而且在过来的路上,文泽娘盘算了一下,她拿来的豆角都卖掉最多能买两个小肉包子,因为夏天的蔬菜不值钱的,要是这些豆角放在冬天能换将近一斤猪肉。 至于萧晔泛冷气……这不是文泽娘的幻觉,萧晔很厌恶任何人用揣测的眼神打量他,逐放冷气是他自我保护性的本能反应。 “婶子,你来这儿就别拿心,这大热的天,你没中暑就不错啦,文泽哥的月钱不是个小数儿,你以后记得坐老九伯伯的牛车过来,又舒坦,文泽哥又放心!” 钱大双说着,起身拧了一块毛巾,递给文泽娘,其实心里的一句话是婶子啊,你要是被野狼叼走了,文泽不得哭死啦!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文泽娘才自在了一些,擦了脸上的汗水后,“大双,你看我干点啥活儿?” 钱大双看出来她拘束得很,“婶子,你把这些豆角择出来洗净,再洗几个土豆,待会儿让六子哥用猪油鹿肉炖出来,给大家加个菜!” 瞧着钱大双和萧晔一前一后出了厨房,文泽娘觉得钱大双说的吃法太浪费了,都是自个人吃饭没必要那么浪费。 “六子,这可是新鲜豆角,焯熟后,放点儿盐和蒜末拌拌也很好吃,你说是吧?” 文六斤晓得文泽娘的意思,他走到一旁,抓下来脖子上的毛巾,随便擦了几把脸上的汗水。 “婶子,你说的是咱们村里人的寒酸吃法,大双说的是镇上人的体面吃法,你听大双的就是了,到时候一准喷香好吃,你多吃点!” 文泽娘不再吭声,开始择豆角,她心道怪不得文六斤一天也不想回屯子啊,除开不想看林梅外,也是因为金记的饭菜太香啦! 不用咋端详,文泽娘就发现文六斤胖了一圈,文翠叶也胖了不少,与在屯子里相比,看着年轻了五六岁似的。 文泽娘洗净了几个土豆和择好的豆角,瞅着自己也帮不上啥忙,就去院子里透气,这时,文老九等人回来啦! 正好文清源等人也过来了,文清源比文泽娘还着急呢,“文泽,快说,咋样啦?” 文泽憨憨一笑,“二叔,我的婚事敲定啦,具体的你听瑞伯伯和我爹说吧,我先去垫垫肚子!” 文瑞喝了半碗水,拿出来篮子里的煮鸡蛋,给坐在他旁边的铁墩儿剥了一颗,然后简单说了一遍经过,整个过程可以说就是两个字,顺利。 武家人接受了五两银子的聘礼后,武老头儿直接开门见山说武家底子不算薄,所以不想因为这笔聘礼留下了话把子。 实诚如武秋菊的娘直接把早就给女儿置办好的嫁妆摆出来,文瑞粗略看了看,最少也得花费四两多银子。 紧接着文瑞写了婚契,溪水村的里正也盖了章,武老头儿拿一包冰糖打发走了里正,反正给武秋菊迁户也不急在一时。 文泽爹了然儿子娶媳妇心切,试探地问武老头儿是否同意把婚期定在后天。 他不晓得武家也急着嫁女儿呢,武老头儿痛快应允,同时敲定在文家屯子办婚宴,在溪水村办回门宴,小两口成亲后住在金记。 最后,武家殷勤挽留一行人吃午饭,但是文瑞坚持说屯子里还有事要忙呢,告辞离开来了镇上。 “大双,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在武家吃午饭不太妥当,容易惹出来不少麻烦,怕是我还没捉筷子,我那个女亲家就骂上了门。” 钱大双笑着点头,“瑞伯伯,你们来这儿更自在嘛,吃了午饭好好休息一下,再出去买些婚宴上需要的用度。” 文泽爹喜滋滋的,“大双,我和文泽在路上都商量好了要买的东西,大双,这可都是沾了你的光啊,不然,文泽肯定不能这么快就办喜事。” 钱大双只说是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文泽和武秋菊命中注定是一对良人。 听钱大双说到了这儿,文瑞瞅了眼孙子,叹了口气,却狠剜了文泽爹一眼。 “你别显摆了成不?你运气好,连带着亲家也结得好,那老两口咋看都是正派人,我当初咋就瞎了眼和林家做了亲家?”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果然好儿媳妇,好亲家都是别人家的! 文瑞心疼儿子虽然有媳妇儿,却过的是光棍汉的日子,凑巧,文六斤端了一盆炖羚羊骨头走出来。 “爹,你说啥丧气话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待会儿翠叶出来了,你别提林梅,也别问翠叶有没有再怀上孩子,你好不容易来一趟,高兴点儿,多吃点儿!” 所谓关心则乱,还真被文六斤猜到了! 就算是妻子蔡闰枝不叨叨,文瑞也惦记着这个茬儿呢,老两口都想问问文翠叶有没有再怀上孩子。 现在文六斤这样一说,文瑞知道了答案,不用问啦,文翠叶没再怀上,孙子铁墩儿都这么大了,他啥时候才能抱上外孙呢? 人逢喜事精神爽,那是压也压不住的,这不,文泽爹还叫委屈呢! “六子,你看看,我和文泽他娘商量一下喜宴罢了,你爹就受不了了,我就是想说一个意思,咱们屯子里随的份子钱少得很,喜宴多上几个肉菜就铁定了赔钱,我们寻思着能收回一两银子的本钱就不错啦!” 文六斤笑着说办喜宴主要就是图个喜庆,只要文泽夫妻俩以后的小日子过得安稳,那点钱就是小意思。 说完,文六斤看到了这九颗红皮煮鸡蛋,眼神凌厉地瞪着铁墩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27章急不可待 “文铁墩儿!你为啥吃文泽叔叔家的鸡蛋?你小子咋这么馋,哪天饿着你了?” 好吧,钱大双成功地被文六斤这副金刚怒目的模样,以及文铁墩儿这个称呼逗乐啦,却强忍着笑意。 铁墩儿慌忙将手里剩下的一点鸡蛋白儿塞进嘴里,随后身子一歪而倒进了钱大双的怀里闭眼装死。 终是,钱大双被铁墩儿这个行云流水的回应动作逗得笑呛了,她护着小家伙没商量。 “六子哥,我亲眼看见的,是瑞伯伯剥的鸡蛋,所以你找错教训对象啦!” 文六斤脸上的神色就是影帝级别的神速切换,每个汗毛孔都往外漫溢着笑分子。 “爹,你不能这么惯着铁墩儿,照这样惯下去,就和他娘一样又懒又馋,以后连个媳妇儿都娶不上。” 文瑞不耐烦地狠剜着文六斤,“小子,咋咋呼呼啥呢?你娘准备孝敬你岳母的,我给我孙子吃一颗咋啦?你想吃也吃一颗,自己剥!” 文六斤不明所以,笑嘻嘻瞅着文泽爹,文泽娘却急不可待说了一段。 “我和你娘早上送他们到屯子口,你娘特意嘱咐你爹去林家坐一坐,你爹登亲家门总不能空手吧,所以你娘煮了十颗红皮鸡蛋。” 文泽爹接着话茬儿,“我们出了武家后,我还特意提醒了你爹这个茬儿,你爹说怕坏了文泽的好事儿,说啥也不去,就把煮鸡蛋拿来了这儿!” 文六斤很赞成文瑞的做法,狗腿地给文瑞剥了一颗鸡蛋后,就去厨房端饭菜。 文瑞不舍得吃这颗鸡蛋,往铁墩儿的手里塞,彼一时,此一时,小家伙这会儿却嫌弃得很。 “爷爷,你吃吧,我想啃大骨头,姑姑,你说我啃哪块好呢?” 钱大双失笑的,她倒是看见文瑞刚才给铁墩儿擦净了小手,“铁墩儿,你喜欢哪块就啃哪块!” 片刻后开饭,钱大双随便一扫,就发现少了一个人,她望向了文招娣。 “婶子,春生哥还在那边儿忙啥呢?” 文招娣用公筷给拴柱夹了块脊骨,“大双,你说春生啊,他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婿哟,出去给岳父买礼物呢!” 正说着时,文春生折回来,将一个篮子递给了文瑞,“爹,我给你和娘随便买了些东西!” 文瑞掀开苫盖的布片一看,一包冰糖,三斤左右的糕点,两块布料,还有一壶高粱酒。 “春生,这两块布料……我回了屯子给你爹娘送过去,省得他们老哔哔你不孝顺!” 其实这里面最贵的也就是这两块布料,文春生挨着文翠叶坐下,擦了手。 “爹,不用那么麻烦,等后天我回去吃文泽的喜宴,我给他们多买点儿东西!” 文瑞也不希望文春生一直和父母像仇人似的,总得有一方要多隐忍一些。 如今文春生这样说,他暗暗欣慰的同时也希望那对亲家要点脸,不要再过来找女儿文翠叶的不是。 文翠叶听了文春生这话,面上强颜欢笑,心里却滴着黄连水,她想起来了一句话,忘了是从谁嘴里听来的。 爹娘再不好也是爹娘,没法换的,老婆却是同林鸟,说散就散各自飞。 她正这样想着,文春生给她舀了半碗土豆炖豆角,塞给她一个肉包子,“翠叶,赶紧吃饭,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土豆炖豆角!” 念旧的话最暖心,听到丈夫这样说,文翠叶心里热乎乎的,公婆再不好都无所谓,只要丈夫不嫌弃她就好,问题是她还能怀上一个孩子吗? 文泽爹娘一看金记的饭菜这么丰盛,老两口心里乐歪歪的,以后儿媳妇武秋菊和文泽一样常住金记,天天吃着这么香的饭菜,心气一准顺溜不找文泽的茬儿。 于是,饭后,文泽爹将钱大双叫到了一旁,“大双,伯伯觍着脸求你个事儿,等秋菊过来后,你让她也打杂吧,月钱少点也行!” 看看,正派的当家人就是这样的,文泽爹这就替儿媳妇盘算上了,钱大双表示理解。 “伯伯,你别这样说,加个人是没问题,不过我要看看秋菊是不是能适应了金记的活儿。” 文泽爹不晓得钱大双的深意在于一点,如果武秋菊不合群,那么她就不能用武秋菊。 “大双,秋菊也是个庄户人家的出身,翠叶能做得了的活儿,她也能做到的。” 钱大双也不做太多解释,“伯伯,我也是这么想的,等秋菊试两天就知道咋样啦!” 虽然钱大双没有说肯定会用武秋菊,但是文泽爹还是觉得吃了颗定心丸,又去找了文泽。 他将钱大双的意思说了一遍,叮咛文泽在洞房夜好好和武秋菊说叨说叨这个事儿,她受了啥委屈要先忍着点儿,大家都是图个和气生财。 文泽憨笑着,嘴上应承着,心道他爹可真是可以的,洞房夜那是多金贵的时间啊,阎四豹对他说过那可是寸时寸金。 所以文泽现在是记下啦,至于洞房夜能不能想起来这茬儿,他不会在他爹面前打包票。 再说了,金记里的人就没有一个奸猾的,根本就没有谁会专门挤兑他媳妇儿,他爹就是瞎操心。 当钱大双回了屋时,萧晔没脱鞋子,在炕尾躺得笔挺……比死尸还像死尸! 钱大双直觉萧晔故意装睡逗她呢,她视若无睹,脱鞋上了炕,可是她躺好后却毫无睡意。 最终,钱大双一眼不眨地盯着萧晔的胸腹……毫无起伏,妈呀,这厮都不带喘气的啦,死透了吗? 把钱姑娘吓得……手足并用爬了过去,一摸萧晔的颈动脉才晓得上了大当。 她想逃已然来不及,萧晔捉住了她的手腕,翻身压住了她,居高临下坏笑着。 “大双,你这么怕我死,还嘴硬不承认……爱我?你以为我会信吗?” 钱大双只试得耳根子发烫……特么的,都被这厮压出生理反应啦,“小流氓,你一天不调戏我,会死?” 萧晔心情美丽得不可描述,“钱大双,你是女人就可以不讲道理吗?刚才是你急不可待轻薄我的!” 她,急不可待轻薄他? 她是担心他嗝屁啦! 就知道好心会被辜负……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28章特护犊子 钱姑娘腹诽着,她老不喜欢被这样压着,原因无他! 如果换做是男友,不是鬼男友,而是人样儿的男友压着她,那她甘之如饴! 可是现在! 三十岁的大龄女如她被只刚断奶的小奶狗压着……十九岁,毛还没长齐的小男孩,在她这个阿姨这儿等同于刚断奶的小奶狗。 靠,她这个老阿姨真的是没有半丝风月旖旎之念啊,只有一种感觉,死沉死沉的,速速滚远点儿。 “夜星川,你是男人就可以不要脸吗?大白天的,你压着一个小寡妇,好看?” 萧晔不知何时起,热衷于这种亲密接触,“大双,你压着我会更好看,要不试试?不愿意,是吧?你想午睡很容易,要么让我再压半刻钟,要么让我亲你一下,一触即离的那种亲!” 小奶狗的眼神无比澄澈,堪比千足金之纯真,钱姑娘被压得快喘不过气了,催促,“那就亲吧,快点!” 见心上人轻易上了当,萧晔心里随之流云竞驰,百花齐放,缓缓低头,吻住了他最喜欢的这两片柔唇……一触即离? 大错特错! 是的,一触即离不存在的,完全是不存在的! 萧晔足足亲了半刻钟,才放开了钱大双,凝视着她微肿的唇,成就感满满的。 这个傻丫头,每次都傻得这么可爱啊,茫茫人海中,撞见个傻得这么可爱的不容易,他想和她安度余生,这已成深入骨髓的执念。 萧晔撤开时,钱大双顿觉身上一轻,她用手背抹了几下唇,挪到炕头那儿躺下,盖上薄毯。 刚才被一个养眼的小男生亲着,她很紧张吗? 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刚才屋门虚掩着,而且两人都穿着衣服呢,还不至于发生不可描述的事儿,她紧张个啥? 钱姑娘当时是近乎安然的任凭这个小男生折腾,心里还万般嫌弃地点评着呢,呵,这么生涩,这么笨拙的吻技,也敢招摇显摆啊,果然还是太年轻啦! 在她的认知中,如果连吮唇都能算是接吻的话,那也只能算是最寒碜的接吻,没有之一。 甚至,鬼使神差,钱姑娘想带带这个幼稚无知的少年,让他见识一下标准的接吻,是的,仿佛她是个接吻老手似的。 钱大双没想过,如果是萧晔以外的男人这样轻薄她,那她扎残了对方的心都有。 没错,她被某只小奶狗一次次欺侮着,似乎近乎习惯成自然,她的屈辱感越来越淡,比如现在,她真没多少负罪感,更想睡觉觉。 睡意袭来间,钱姑娘幽幽一叹,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屁孩而已,她除非是个傻子才会指望他娶她,他也就是图个新鲜劲儿,折腾不了太久的。 而萧晔却是机明得很,钱大双爱他是毫无疑问的,只不过她心里有那个男友,再加上她这个寡妇的身份,所以她才不肯接受他。 没什么的,他萧晔最不缺的除了银票之外,还有越来越多的自信,他相信等到她男友出现在他面前时,她已经怀上了他的崽子。 至于十之八九的男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寡妇身份,他只有四个字,喜欢得紧。 “大双,我这专业挺尸咋样?和你有得一拼吧?” 当趴在钱大双身旁的萧晔回神后这样问时,回应他的只有轻悄缱绻的鼻息,如兰似芷的香息,是的,钱姑娘已经进入熟睡状态。 萧晔郁郁然,新发现,原来他的亲吻……催眠效果这么好! 下午,钱大双当然是继续练功夫,而萧晔继续做免费陪练,文瑞则买了六个香瓜去小女儿文翠花家坐了会儿。 女婿郑彦和气得很,临走时更是慷慨的抱了一坛子花生油,送文瑞与文老九等人会合后才回了油坊。 半下午时,文老九赶着牛车折返到金记家常饭的店门口,文泽爹娘采购的用度有一些需要留在婚房中。 留就留呗,但是文泽娘许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浓浓喜悦而急于分享于众,她一一摆放好之后,非要拉过来于腊梅,不厌其烦地问这个好不好,那个好不好,如此等等。 虽然文泽婚房里的零碎用度远远不及钱大双当初给阎四豹置办的,但是于腊梅这会儿只能依靠回忆昔日夫妻的温存聊以度日。 她寻思着如果说这个一般,那个也一般的话,文泽娘必定会不高兴的,所以她就违心地说这个也好,那个也好,武秋菊看了后一定很开心。 这样一说,文泽娘是越发得意洋洋了,但是于腊梅心里是真的好失落。 看看,好婆婆都是别人家的,她那个恶婆婆不来找麻烦,她就谢天谢地啦,好男人也是别人家的,阎小四儿连睡她的兴致都没啦,他外面没女人? 反正是谁信,她也不信! 所谓雪上加霜! 文泽娘站着说话不腰疼,“腊梅,你自己挑的汉子怪不了别人,你这眼神可真不咋地啊,文家屯子随便踢开一户人家,当爹娘的都比吝啬鬼和阎旺财强得多,你看看你这命苦得成了啥样儿!” 也就是因为讲话的老女人是文泽的娘,是闺蜜武秋菊的婆婆,所以于腊梅将一口郁气压了下去。 再说了,她没有好公婆却有个好大嫂啊,一想到钱大双,她就甜丝丝的,所以她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所以于腊梅敷衍,“婶子,你说的是,我早早就没了爹,咋能有秋菊的命好呢?” 文泽娘越发得意,“也是,你长得再漂亮也没用,你没了爹,讲究的好人家也看不上你啊!” 青松娘正好过来找女儿说叨针法,凑巧听到了文泽娘越来越过分的哔哔叨叨,护犊子的她再也忍不住,站在婚房门口就呵斥起来。 “我说文泽他娘,你有完没完了?懂不懂啥叫礼让三分?你啄我家腊梅一口又一口,还上瘾了是不是?” 文泽娘一得意,自然就嚣张了几分,仗着儿子是金记铁铺的掌柜,她总觉得儿子比这母女俩的身份体面得多。 “哟,我说啥啦?我站在我儿子的婚房里说个话咋啦?我说个话就是欺侮你女儿了?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29章还没完呢 脚步声传来,文六斤大步过来了,他和青松娘一样,也是仅仅站在文泽的婚房门口,“婶子,这儿不是文家屯子你家里,你少哔哔两句!” 文泽娘一看文六斤替于家的母女俩出了头,她越发像是只绽开了颈羽的斗架老母鸡,是的,争鸡窝也不看看这是哪儿。 “六子,你放着明媒正娶的林梅不管不问,却和不三不四的东西打得火热,女人这种东西长得越漂亮就越命苦,越命苦就越低贱,给自家汉子戴绿帽子就成了家常便饭,也难怪阎小四儿一天不着家……” 文六斤拳头握得嘎巴响,大吼了一声,“文泽!你能不能滚出来?” 他话音一落,文泽从铁铺前店后门那儿跑了过来,脸色又窘又尬,“六子……” 文六斤一抱臂,“文泽,大双说过,我们是一大家子,啥意思?你懂不?老子是个男人,脸皮子厚实不怕蚊子叮,反正小四儿不在,你看着办!” 文泽一听,文六斤这是不太计较他娘的膈应话,可是文泽娘一看见了儿子,底气更足,疯了一般叫嚣着。 “文六斤,老娘是看着你从光腚娃长到了门板大,你咋胳膊肘往外拐?你爹还得对老娘客客气气的,你说谁是蚊子?啊?” 文六斤晓得金记的老板娘是钱大双,所以他忍着火气,活动了几下脖子,一声不吭,而且要不是对方是文泽的娘,他就会一把拎起来丢到店门外。 然而文泽娘就像是吃了疯狗肉似的,扑向了文六斤,被文泽一把拽住,但毕竟是他的亲娘,他软着嗓音哄劝。 “娘,你和腊梅还有婶子说的话,我都听见啦,都是你的错,你赶紧回屯子吧,以后没啥大事儿别来这儿,家里有事儿让老九伯伯捎话就行。 这间婚房是大双给我和秋菊住的,不是咱家的,如果你这些话让大双听到了,她一生气我和这些徒工都得滚蛋,武家要是知道了也会悔婚。” 文泽娘根本就听不进去,她掰不开文泽的手,大声嚷起来,“文瑞!你儿子骂我是蚊子,你聋啦?你还不出来管管你儿子没大没小的?” 文瑞没有出现,倒是文泽爹急匆匆跑过来,呵斥,“你少哔哔一句哇,不嫌丢人现眼?” 文泽娘一看自己的老头子来了,底气更足,戾气也更足,“闹了半天你是个活的啊?我还以为你死透了呢,你活着就看着我被外人欺侮?文瑞今天不给我赔不是,我就没完!” 文泽爹脸色非常难看,“毛都白了,你还作妖!有意思吗?她们是阎小四儿的岳母和媳妇儿,咋就成了外人?文瑞跑了半天给文泽写婚契,你给文瑞喝过一口水吗?你没完能咋样?以为这儿是你家炕头吗?” 文泽眼睁睁地看着他娘不再是他印象当中的和气模样,是了,他娘一直在他面前装和气呢,现在原形毕露。 幸好,幸好武秋菊没有看到他有一个如此不讲理的娘,反正婚后绝对不能把自己的宝贝媳妇儿留在屯子里,一天也不能。 文泽娘试得儿子松开了他,不以为儿子是嫌弃满满,还以为儿子默默站到了她这边,她跳着脚嚷嚷。 “我把你这个挨千刀的,老娘跟你过了这么多年,你不给老娘做主倒向着外人啊,你是看上了老的,还是小的?你给老娘个痛快话,老娘一天也不跟你过!” 文泽爹指指店门的方向,“那麻烦你麻溜点,别妨冲我儿子娶媳妇儿!” 就当文泽娘要放声大哭时,钱大双缓步走近,不冷不热道:“大喜的日子,你们这是吵吵啥呢?” 文泽娘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大双,你看看,文泽这一娶媳妇儿,我在文家也没啥用了,你伯伯不要我啦,你给我拾掇一间屋子,你让我干啥活儿都行。” 是的,这才是文泽娘的最终目的……因为金记的好饭菜真的吸引了文泽娘,所以不知感恩的她想赖在这儿,还拿于家母女开刀树威。 钱大双眼里泛着不可捉摸的笑,“婶子,我店里不缺人手!” 一旁的文泽爹闻言,他恨不得掇某个不识好歹的老女人一巴掌,是的,他担心儿媳妇武秋菊也会被钱大双拒之门外。 文泽娘可有理了,“你这是不给我脸,那文秀才一家凭啥都能住过来?凭啥文璇能白吃白喝?” 钱大双说得云淡风轻,“因为多年以来,先生对我两个弟弟一直是悉心栽培,照顾有加!” 眼见丈夫和儿子都冷冷地瞅着自己,文泽娘不再咬着文清源一家不放,“大双,那阎小四儿的岳母为啥能住间正屋?你为啥不让我也过来做工包吃包住?” 钱大双坦坦荡荡,不藏着掖着什么,“因为小四儿是我的小叔子,而他岳母丧夫无靠,我照顾她一点儿是应该的,而且,我对文泽也不薄!” 是的,文泽娘不会强调儿子沾了钱大双的光,而是“独辟蹊径”,用的是众人皆醉她独醒的语气。 “钱寡妇,你别和我扯一套套的漂亮话,你和阎小四儿八成有一腿吧?所以阎小四儿才不待见他媳妇儿,才天天出去打野食,看看金记乌烟瘴气的,瞧瞧你们这些狗男女……” 不等文泽娘哔哔完,文泽爹毫无预兆地掇过来一巴掌,“早上紧说着不让你来,你扑得可猛哪,丢人败兴当长脸哪?” 文泽娘眼见得儿子也气鼓鼓的瞪着她,丝毫没有帮腔向着她的意思,她捂着脸,愣是哭都不敢哭一声。 不过,这还没完呢…… 再说钱大双由于体力不支,比平时回得早了些,打发萧晔回屋打坐,而她在前店与文瑞和文泽爹把茶闲聊,所以她是一清二楚的听了个全场。 反正像文泽娘这样的主儿,就算是不要一个子儿的月钱,钱大双也不会用一天,因为她不希望金记鸡飞狗跳而不得安宁。 钱大双一过来,就看见铁铺的那些徒工都站在前店后门那儿望着这边,有紧张不安的,有嬉皮笑脸的。 所以此时此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30章很钱大双 钱大双得让这些徒工看清了她这个老板娘的态度,同时也是让所有人都多点儿自知之明。 她脸上的笑意灿然了几分,可她明明笑得明艳生辉,却令人只要看一眼就心里泛寒发毛。 “文泽哥,你明知道你娘出言不逊,却不出头及时制止,你娘不在我的地盘上混饭吃,我是管不着,但是你得受我的管束,有道是和气生财,所以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带着你带过来的人手马上结账离开金记,要么你这月的月钱充公!” 恩威并施,赏罚分明! 这很钱大双! 文泽,一个半截黑塔似的汉子,闻言马上就低眉顺眼,他懂钱大双的意思,虽然他肚里没有多少墨汁,说不出来无规矩不成方圆这种话,但他懂这个理儿。 “大双,是我的错,我认罚!别说罚一个月的月钱,就是罚两个月,我也认打认罚,没有二话!” 钱大双点点头,吩咐文六斤,“六子哥,你把这个事儿和春生哥说叨一下,记入金记店志,以后所有的人都是一样,凡是违逆了和气生财这一条,要么走人,要么从重处罚!” 文六斤嗳了声,提步离开,去金记熏肉那边找文春生,而文泽爹疼得心头滴血,苦得心头滴黄连水。 文泽娘一瞧老头儿眼神像刀子似的,她缩着脑袋去了金记家常饭那边的前店。 文泽心道这次真的是丢人丢大了,这可咋向武秋菊交待啊? 她会不会一生气就不嫁给他了? 好吧,先瞒着她,先把她娶过来再说! 再说文泽娘到了前店后,一听文老九说现在还不急着回屯子,她就拉长了一张脸,仿佛文老九欠了她一百两银子似的。 是的,文老九又不是聋子,他也是一清二楚的听了个全场,暗自觉得还是因为阎四豹不在店里,于家母女背后没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所以文泽娘才口无遮拦而拿她们母女开刀。 没错,正因为看不惯文泽娘的做派,所以文老九才说不急着回屯子,而且他还解释了一下,还提醒了一下。 “我要给文泽的婚房剪窗花,你们赶时间的话就去镇子口那儿坐胡三的骡车吧!” 文泽爹还没说什么呢,文泽娘的大喇叭咋咋呼呼起来,嚣张得真以为自己能吃几泡热狼粪似的。 “老九,你啥意思?胡三的车能让我们白坐吗?十年九不遇用你一次就这么难?你明天来了再剪窗花,算了算了,我家才不稀罕你这个老光棍剪窗花,我明天找几个全人剪好,你后天捎上来贴好!” 有道是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正因如此,吃香喝辣的也是一张嘴,挨耳光的也是一张嘴,文泽娘浑然不觉……第二个耳光正在飞速赶来的路上! 有文瑞在一旁坐着,文泽爹尽量忍着火气讲道理,希望眼前这个女人给他长点脸,希望日子可以继续将就着过下去。 “你哔哔啥呢?老九让你白坐车是人情,不让你白坐是本分,再说了,今天老九去了趟溪水村,你有半个字的感谢吗?这么早回屯子拉不上几个人,老九今天就等于没收入,你咋就想自个儿方便?” 文泽娘寻思着儿子办喜宴花了不少钱,能省一个就省一个,是的,她想白坐文老九的牛车回去。 “咱家就用了老九这一次,咋就这么多不是?我就问你老九死了用不用文泽打墓?他敢说不用我儿子打墓?” 虽说人终有一死,但是谁也不想听文泽娘说这种话,因此不等文泽爹说什么,文老九抢着开了腔。 “你好好听着,我文老九不用你儿子文泽给我打墓!” 短短的一句话说完,文老九却剧烈地咳嗽起来,文瑞叹口气,给他捶背顺气,“这犟脾气和年轻时一样,一点儿也没改!” 文老九也不晓得自己赌得哪门子气,“文瑞,我死了,你把我家里的东西能送人的送人,没人要的东西,连带我的尸首都弄到山林边一把火烧了干净。” 文老九从未如此生气过,嗓音从未如此冷糙过,透着股子说不出的绝望。 不管怎么说都是同姓一族,文泽爹觉得很对不住文老九,扬手掇了文泽娘一耳光,算是给文老九一个交代。 然后文泽爹自己背起来一个较重的篓子,强颜笑着说希望大家后天回屯子吃喜宴。 见以文瑞为首的这些人都一声不吭,文泽爹讪笑着转身离开,而文泽娘挨了耳光学了乖,背起来剩下的那个篓子也出了店。 毫无疑问,得罪了文老九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们夫妻最终不舍得花钱坐车,徒步抄近路赶回屯子。 其实钱大双本来打算打包一些熏制品,送给文瑞一份,也送给文泽爹娘一份,结果文泽娘这么一闹腾,她省下了一份。 而文泽本来打算也跟着一起回去忙活,但是他不想在自己大喜的日子与他娘吵起来,所以等他爹娘离开后,他才过来,将一百文钱放到了文老九面前。 “老九伯伯,对不住,我家实在是对不住你,我娘太过分啦,这点钱你拿着吧!” 文老九自己未婚没有儿女,看见勤恳上进又不烦他的孩子就亲近,他是真的喜欢文泽这孩子,“文泽,这和你没有直接关系,我不要你的钱!” 是的,耿直如文老九已经开始履行自己所说的话,与文泽保持距离是第一步,文泽擅长打铁,不太擅长处理复杂的私人情感。 他咬肌鼓鼓的,呆呆出神片刻,表态,“老九伯伯,我马上就要娶媳妇了,那我就是个大人了,我会孝敬我爹娘,也会孝敬你,我娘管不了我孝敬你。” 话是开心的钥匙真的不假,当文泽提步离开后,文老九心里已经气得不太厉害了,寻思着后天是吃喜宴呢,还是捎份子钱呢? 这时,于腊梅端过来两碗冰糖绿豆汤,还俏皮地笑了笑,“瑞伯伯,老九伯伯,你们可别谢我哦,是我娘吩咐我的,我就是跑个腿罢了!” 文老九端起来碗喝了一小口,甜丝丝的,心里随之越发舒坦,可是一句话却说得结结巴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31章小鱼戏水 “腊梅……你还是把你屋里……我剪的那些窗花都揪下来烧了吧!” 是的,一想到自己用心剪出来的窗花,即将要被丢进灶膛里化为灰烬,文老九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带着说话都不利索。 于腊梅不解,“老九伯伯,那些窗花的颜色还很艳,还有,现在又不是过年过节要换新窗花,为啥要揪掉呢?” 文老九犹豫再犹豫,终是心结难解,“腊梅,我是个光棍,自带三分绝户气,我寻思着是我克冲得你们小夫妻不和睦。” 闻言,于腊梅马上忍不住笑出了声,“老九伯伯,都是阎小四儿那个小犊子爱瞎折腾,和你没有半点儿关系啊,文泽哥的娘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你别往心里去,反正我老喜欢伯伯剪的窗花,我娘还好几次和我说叨你手巧来着,好了,我要去纳鞋垫啦!” 瞧着于腊梅进了后院,文老九的耳根子还在发热退不下去热度,心道像青松娘那样的好人很少的,可她丈夫怎么就忍心早早去了呢? 一旁的文瑞见文老九怔怔出神,掩口轻咳了一声,“老九,这绿豆汤可真甜啊,我这可是沾了你的光,谢了!” 文老九紧蹙着的眉头舒展,冷糙的嗓音透着不耐烦,“文瑞,你说话就好好说话,怎么酸溜溜的?” 文瑞啧啧嘴,“你听出来了就好,我说你的点儿怎么就变了?和以前的早出晚归不一样了,出得更早,归得更晚,原来是想早点见着惦记的人,想多陪人家一会儿!” 文老九老脸都红了却死不承认,“文瑞,你胡说啥呢?” 文瑞接着调侃,“老九,你要是没啥旁的心思,你老脸红啥呢?虽然我和她接触不多,但我看得出来,她和你挺合适的,趁着你还能当个男人用用,你紧着点儿,主动点儿!” 这层窗户纸被文瑞轻易捅破了,文老九慌乱得一团糟,他仿佛是个被抓了包的早恋中学生。 最终,文老九说他不希望别人对青松娘说三道四的,他们两人走到哪儿算哪儿,文瑞嘴上应承着文老九,声称自己不会和任何人说叨这个茬儿。 但是呢,文瑞的脑子够用,他寻思着机会来了就得抓住,不然青松娘哪天改嫁了别人,文老九就得孤独到老死。 于是趁着文老九出去给牛添草料和饮水的空儿,文瑞悄咪咪将钱大双叫到了一旁,说了这个茬儿,让钱大双有意无意地撮合一下。 钱大双压着因惊讶而乱了节拍的心跳,她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飞速地闪现着文老九和青松娘在一起的片段。 最多的就是文老九编着篓子,青松娘做着针线活儿,两人还唠着嗑,真的,真的就是那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水井那儿的大松树遮挡出来一院荫凉,钱大双暗道这棵不是松树,而是月老树……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也在这儿姻缘注定。 虽然文瑞再三嘱咐钱大双千万不要心急,因为文老九和青松娘都是那种内向腼腆的脾性,欲速则不达。 钱大双嘴上应承得可好呢,可事实是她上了趟茅厕后就拿着红纸和剪子找上了文老九,让他给她屋里随便剪几张窗花。 文瑞说的欲速则不达是很有道理,但是,文老九和青松娘又不是懵懂年纪的少男少女,若不尽快撮合,那他们的夫妻生活岂不是有名无实? 文老九本来就打算等日落后再折返回文家屯子,他豁出去今天不赚钱也不想撞见文泽爹娘那两口子。 所以钱大双正好给了文老九一个蹭晚饭的合理由头,如此一来,文瑞也留下来一并蹭顿晚饭。 文老九坐在水井旁的青石上剪窗花,惹得文六斤等人驻足观赏而赞不绝口,在屋里打坐的萧晔也悠然踱出来,一本正经地提要求。 “老九伯伯,我喜欢鸳鸯戏水的样式,你剪上两张!” 文老九看得出来萧晔对钱大双那是一片柔情蜜意,但是鸳鸯戏水的窗花样式一般都是贴在婚房里的,这一小对儿虽然同宿一室,但是毕竟没办喜宴,反正是很不妥当。 但是文老九又不好意思拒绝,喝了萧晔多少葡萄酒,他记不清啦,吃了多少次烧烤等等好东西,他也记不清啦,难得这孩子求他一次。 “夜星川,你喜欢鸳鸯戏水,那你喜欢喝井里的水吗?” 是的,是钱大双在萧晔身后,冷幽幽这样一问,萧晔这样的高手也有大意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绝境”…… 头顶上是松树繁密的枝干,左边有文六斤等人站着,右边有青松娘等人站着,前边是文老九和水井,后边是钱大双。 如果钱大双猝然发难点了他的穴道,那她紧接着就能将他一脚踹进了水井,即使他有能力制止钱大双点穴,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呢,不懂门道的人还以为他欺侮钱大双呢! 反正萧晔不想在众人面前施展武学修为,他寻思着自己还没有和心爱的女人滚过床单呢,所以他的求生欲必须满分而祸水东引! “大双,我说我喜欢鸳鸯戏水?不不不,肯定是你在屋里听错啦,我说的是双鱼戏水,老九伯伯,是吧?” 文老九也担心钱大双和萧晔怄气,所以不假思索地笑着点头说好,可是不好…… 因为文老九晓得双鱼戏水也是适合贴在婚房里的窗花样式,而且寓意是夫妻鱼水欢爱。 尬! 一瞬间,文老九满脸不可描述的尬色! 钱大双微微咬了下牙关,“老九伯伯,既然夜公子这么喜欢戏水的窗花样式,那你就剪小鱼儿戏水吧!” 是的,钱姑娘寻思着某只小狼崽子的某个零部件没咋长好,她估计和小鱼儿也差不了多少。 因为他曾经紧紧抱过她多次,反正她一次也没有试到小说中所描述的那种膨胀,那就是因为个头儿太小的过,胀不起来呗! 文老九不晓得钱大双这番内心脑补,探询地望着萧晔,萧晔眉眼蕴笑,“老九伯伯,就依着大双的意思!” 不说钱大双暗笑萧晔幼稚无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32章注定冷清 单说萧晔这边心里却是欢畅得很,小鱼儿戏水! 不错! 某个小丫头每次在他怀里徒劳无功地瞎扑腾啊瞎扑腾,不正是小鱼儿戏水吗? 等到他的小鱼儿再长好一些,他就可以美滋滋地享用啦! 文清源等人过来吃晚饭时,文清源将写好的喜联送到了文泽的婚房,也听文泽说了他娘折腾的那一出,文清源劝导文泽想开点儿,千万不要心存怪怨钱大双罚了他的月钱。 因为金记这么大的摊子,以后加入进来的人会越来越多,无规矩不成方圆,无论是谁想要长久地待在金记,都得怀揣一颗感恩之心,毕竟钱大双没有义务必须对谁好到底。 怎么说呢? 文泽一直以来都很敬重二叔文清源,平时有了心事也惯于向文清源吐露,现在听到文清源这样说,他还暗自窃喜自己与秀才二叔想到了一起而没有变得心胸狭窄阴暗。 晚饭刚刚摆上来时,楚千楼带着南苏阳过来蹭饭,萧晔招呼车青去地窖搬一坛子葡萄酒。 大家吃喝完毕后,钱大双向文老九支了一个发财大招,“老九伯伯,你编的篓子足够金记用到明年了,明天起你有空就剪窗花吧,窗花放在绣庄出售,所得利润五五分。” 钱大双寻思着只要文老九剪的窗花能卖了钱,那他就是个有本事的,而一般人都惯于捧高踩低,时间一长,哔哔文老九自带绝户气的人就会越来越少。 但是赶牛车多年的文老九不开这个窍,“大双,我要太多的钱也没啥用。” 钱大双笑嘻嘻的,“老九伯伯,钱咋能没用呢?你有了钱,别人就会高看你一眼,有钱的光棍汉行情也好啊,也就是说,等你攒够了媳妇本儿,我就托媒婆帮你说门亲事,方圆十里八乡的老姑娘不在少数,反正就这么定了,你不能老孤着啊!” 文老九狐疑地瞥了一眼文瑞,而文瑞坐得四平八稳,和孙子铁墩儿亲热的嘀嘀咕咕着,其实文瑞心里一惊,钱大双这招剑走偏锋好使吗? 接下来,钱大双问后天谁想回屯子吃喜宴说一下,她统计一下人数。 文招娣听文翠叶提了几句文泽娘作妖的茬儿,她得先问个清楚,“大双,那婶子我要是回去吃喜宴,你会扣掉我一天的月钱吗?” 钱大双心里失笑的,看看,她罚了文泽的月钱已经起到了震慑作用,垂首想了想后,她望向了文春生。 “春生哥,你在店志中记一下,大家每人每月有四天带薪例休,所缺人手……” 楚千楼适时地缓声接话,“文管事,你可以排一下大家轮休的时间,然后交给铁铺的账房,他会提前安排人手顶替空缺。” 文春生笑着点头说记下了,但是文招娣心直口快,“文泽,你也知道婶子这张嘴快,屯子里有你伯伯和拴梁随两份份子钱,我就不回去了,免得大喜的日子和你娘吵起来。” 文泽苦笑着不语,他娘可真够可以的,他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喜宴自然是图个人多热闹,他娘这一闹腾怕是冷清得很。 紧接着,苏素语气委婉得很,“文泽,我这几天正赶着一件客人定做的绣活儿呢,所以我就不回去了,文璇一个小孩子家只能添乱,他也留在这边吧,你二叔代表我们一家子回去吃喜宴。” 文泽了然这肯定是二叔夫妻俩商量的结果,“婶子,你可以拿着绣活儿嘛,要么让文璇跟着我二叔回去吃喜宴?” 文璇机明得很,“哥,是你娶嫂子呢,我回不回都不重要,你就高兴点吧,那天下午你就带嫂子回来呗,第二天从镇上雇车去溪水村吃回门宴也方便得很!” 文泽真的想让文璇看看他娶媳妇儿的阵仗,“文璇,你还是和二叔一起回屯子吧,吃了喜宴,我们马上一起坐车折返回来!” 文六斤听文泽磨叽个没完,忍不住说了实在话,“文泽,下午你也见识了你那个娘有多刻薄,就算是你二叔一家子都回去也是拿一份份子钱,事后,你娘在街上能哔哔几个月说你二叔如何小气,你婶子和文璇如何嘴馋等等。” 这下文泽不再吭声啦,他抬眼望向了阎四豹,后者说得痛快,“咋说呢?你娘可真够可以的,腊梅帮你在你媳妇那儿说尽了好话,还帮你家省了一笔媒钱,你娘的回礼可真够重的,连我大嫂都被连累了,反正你我的交情还在,所以我出份子钱,人就不回去了。” 一旁的于腊梅帮腔,“文泽哥,你别多想啊,小四回来后追着我一直问个没完,我们夫妻也就是对你娘没好感,对你真没啥意见,而且,小四回去了也是添乱,老阎家的人肯定会因为他吃喜宴而找茬儿。” 这边于腊梅刚说完,文春生接了腔,“文泽,我们的交情没的说,不过我们夫妻一旦回去吃喜宴,免不了要遇见我爹娘,我不想让翠叶生气,所以我们也是出份子钱。” 这番话,文泽听着不是滋味,但文翠叶听着美滋滋的,丈夫文春生懂得在众人面前护着她,那么就证明他还是很在乎她的。 还是……他这就是做做样子而给她爹看呢? 反正文翠叶是有了心病,她生不出来一个孩子,就自信不起来。 文瑞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发表意见,孩子们大啦,下午儿子文六斤做得没错,现在女婿文春生说的也有道理,那对亲家自个儿反省去吧! 文春生晓得即便是文泽家没通知他爹娘吃喜宴,他爹娘也要去看热闹,如果看见了他们夫妻肯定会作天作地。 是的,他在文瑞面前说给爹娘买东西也就是说说而已,他记得真切,他爹娘合伙整没了他的孩子,这个坎儿,他耿耿着。 听到文六斤说会回去吃喜宴,文泽蛮开心的,“大双,你呢?” 这时文瑞开了腔,“文泽,当初大豹娶大双时,归氏收了所有的份子钱,所以大双不回去也是合情合理的。” 看看,还是鼻子离嘴近,文瑞在嫁小女儿文翠花时可没有这样说过……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33章酸不拉几 那时,钱大双可是拿了份子钱,也回了屯子吃喜宴! 不过归根结底在于文瑞会来事儿,他妻子蔡闰枝也不会无理取闹,至于林梅干扑腾也翻不起来大浪花。 所以,听到文瑞这样说,文泽是越发沮丧,钱大双却轻描淡写地祸水东引。 “文泽哥,我是大豹的未亡人,也出得起份子钱,不过,夜公子说我底子薄,练功夫需要持之以恒,一天也不能偷懒,所以你别怪我!” 旁边坐着的萧晔还帮腔呢,“文泽,大双那次受重伤可真够凶险的,你就体谅一下她吧!” 其实呢,钱大双不想搭理文泽娘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萧晔的原因,这厮这几天念叨了好几次啦,说很想和她回屯子小住。 呵,她,一个自带是非多的小寡妇,他,一个花样小暖男,在文家屯子里出双入对的话,估计那些长舌妇的舌头都能哔哔得……秃了。 另外,楚千楼这几天说过屯子里的份子钱可以算上他和南苏阳,反正也没几个钱,他们都不在乎的,就算是给她涨涨人气,可她对涨人气真心无感。 所以如果钱大双一旦回去吃喜宴,那么这三人都拿了份子钱,文泽爹娘倒是欢喜啦,可是她却又欠了人情,她又不傻,不会为了一个不待见的老女人如文泽娘而背上一身的人情债,毕竟人情债最难还。 文泽朝萧晔和钱大双憨然笑了笑,“夜公子,大双,我哪有资格怪怨谁,这都是我娘自作的结果。” 说完,文泽满目期待地望着小鹏和钱小川,“小鹏,小川,你们两个能回去吗?” 小鹏听力好,凑巧听到阎四豹和于腊梅在屋里说叨了文泽娘如何蛮不讲理,他和钱小川一合计,达成了一致意见。 小鹏咧嘴笑着,露出了一嘴白牙,“文泽哥,我晓得自己大字不识一箩筐,差小川太多啦,所以我每天都要忙着练字呢!” 而钱小川呢,他笑得斯文了一些,“文泽哥,我一个文弱书生,以手无缚鸡之力为耻,所以我真的不能偷懒懈怠,必须天天坚持练功夫!” 好吧,钱大双,小鹏和钱小川这三个一个比一个励志,一个比一个上进。 见状,文清源心里失笑的,这两个小家伙如此默契,显然是早就通过了气,也好,两人脾性相投也不会觉得生活苦闷。 至于那些徒工,眼见得文泽被罚了月钱,他们更是人人自危而口径一致,都是人不去只捎份子钱。 总而言之,只有文六斤一个人回文家屯子吃喜宴,文泽悻悻离去,心情不是郁闷两个字可以形容出来的。 等到文老九和文瑞告辞回屯子,其他人也散去后,楚千楼说了来意,“大双,我甚是喜欢小鹏和小川,想让他们在柿子园常住习武,你看行吗?” 其实,楚千楼听凌青说萧晔暗中派人盯着小鹏和钱小川……他不确定是监视,还是保护的性质,反正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萧晔在小鹏周遭安排的人手更多些。 楚千楼由此推论出一个事实,萧晔和小鹏的关系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因此,他对小鹏只想避而远之而免得惹来麻烦。 讲真,楚千楼也不喜欢小鹏这种有勇无谋的莽汉,但是小鹏和钱小川亲如兄弟分不开,他只好如此说。 钱大双真的无心掌控谁的人生,她浅然一笑,“楚兄,我没啥意见,你问他们两个吧!” 不等楚千楼询问,钱小川表态,“楚公子,多谢你的赏识,我正有此意!” 小鹏附和,“楚公子,我和小川一样,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楚千楼笑着点点头,“明天,你们吃了早饭,我就让凌青过来护送你们去柿子园,希望你们勤学苦练而不要荒废时间!” 钱小川倒是听进去啦,小鹏却不以为然,他只要稍加用功,就能算是高手,真用不着勤学苦练。 翌日,刚吃了早饭,凌青果然驾着一辆骡车过来,带着收拾停当的小鹏和钱小川赶往柿子园。 钱大双顿时脑袋一轻,寻思着楚千楼不是等闲之辈,以后小鹏和钱小川跟着他经商也是一条不错的人生出路。 但是等到了以后她才明白,她想得太简单啦,每个人的命运轨迹仿佛是早已注定…… 睿智如萧晔看得出来楚千楼的心思,他寻思着小鹏以后如果能够在东梁国定居,对小鹏而言,那就是最好的人生归宿,但是最终的结果…… 文老九过来吃了饭后,悄悄让文六斤捎了份子钱,文六斤说还不如打酒喝呢,文老九坚持说自己是想让文泽高兴点儿。 因为武老头儿特意叮咛过文泽不用再行下茶礼,所以文泽和文六斤在金记吃了晚饭才坐着文老九的牛车回了屯子。 没错,是钱大双寻思着这三人回了屯子吃晚饭太费事儿,而且很有可能吃上一肚子气,所以她特意吩咐青松娘等人早早做了晚饭。 文泽成亲这天,金记依旧像平常一样,刚卖完早饭,文老九赶着牛车过来,青松娘赶紧给他端出来早就留出来的饭菜。 吃了饭后,文老九要自己洗碗筷,青松娘抢了过去,还酸不拉几说他赶紧去剪窗花挣媳妇本儿。 等到青松娘洗完了碗筷,在院子里没有看见文老九,去前店看了看也没有人,但是牛和车都在店门外。 于是呢,青松娘就以为文老九去了茅厕,可是她拿着针线活儿,坐在水井旁的青石上,左等右等也等不出来人。 但是,青松娘再惦记文老九,她也没脸喊一声,终于,终于她听到了文老九的声音…… 文老九在金记铁铺那边呢! 他正给文泽的婚房贴窗花呢,正在问某个徒工贴得正不正! 青松娘放心的同时,暗道文老九可真是个老实人,换做是她,肯定懒得管这个闲事儿。 在半下午时,文六斤,文泽和武秋菊折返回了金记,一见几人都是面色不佳,大伙儿自行脑补肯定是大喜的日子遇见了作妖的。 文六斤三人各自回屋,直至钱大双从金记熏肉那边回来,文泽才忍不住向她大吐苦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34章不是东西 昨天,文泽回了屯子后一进门,他娘就劈头盖脸责骂他不回来帮忙拾掇喜宴,而且,他小姨尤青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而唯恐他们家吵得不凶。 尤青整出来一副长辈的派头,各种数叨文泽没有当哥哥的样子,一点儿也不照顾弟弟秦二狗,也就是她的儿子。 还说她就没见过文泽这么不孝顺的儿子,文泽都当上了大掌柜,也不懂得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也不懂得把父母接到金记住下享享清福。 反正总而言之就是文泽孝顺的话,就应该将爹娘接到金记而好好侍候着,文泽懂事的话,就应该将秦二狗放到金记铁铺做个账房先生。 文泽是个打铁的出身,抡大锤和捶打铁器锻炼出来他超乎寻常人的耐性,因此文泽一声不吭,听着尤青翻来覆去责骂了整整一个时辰。 当文泽听到了外面报时的梆子声时,他倒是还能忍,但是不想忍下去了,因为他总得好好睡一觉而养足了精神,第二天一早才能精神饱满地去武家迎亲。 文泽毫不留情地怼了尤青,大意就是他爹还活得好好的,他也活得好好的,还轮不到姓尤的当家,赶紧滚得远远的。 尤青马上哭嚎起来,转头抱怨姐姐尤兰没管教好儿子,连带着她这个小姨都被外甥骂得一文不值,以后他们一家永不登文家的门,明天也不来吃喜宴。 等到尤青哭哭啼啼着走了后,他娘尤兰就接了班而哭嚎起来,说文泽骂尤青就是不给她脸,她也是姓尤的,文家容不下她了。 文泽寻思着不是文家容不下他娘,而是他娘嫌文家的庙小,想搬到金记住呢,他该说的,能说的都说过了,因此只剩下了默不吭声。 反正他娘和他小姨在骂人这方面是不相上下,他娘骂了他一个时辰后又换了新花样,声称文家容不下她,那她就回娘家。 其实呢,他娘的娘家人都不是善茬儿,舅舅们一个比一个刻薄而唯利是图,说得毫不夸张一些,他娘要是真的回去了,他们能将她捂死了卖尸首。 而且这话还真不是文泽的恶意揣测,他在十岁那年,亲耳听到他大舅对他二舅这样说过,说他娘喘气不如没气了值钱,卖尸首比卖活人划算。 文泽还记得那次的起因是他大舅和二舅财迷心窍,想借他家的驴子赚黑心钱,他们想在夜里拉着驴子进山里砍伐树木卖给黑心的木材铺。 他爹还算机明而拒绝了这个无理要求,说这可是犯法的勾当,弄不好文家老小都会跟着吃牢饭,但是他娘可着劲儿吵嚷不休。 当时,他这两个舅舅说出去上茅厕却好久不见回来,他出去上茅厕就听到了他们在院门外这样说叨着,吓得他赶紧翻过了邻居的墙头,央求邻居婶子去把文瑞和屯子里的巡逻队请了过来。 文瑞等人最终撵走了他这两个舅舅,而他爹忍不了他娘动辄拿这茬儿吵嚷不休,那年忙完春耕后就把驴子卖给了别人。 所以当文泽听到他娘提出回娘家这个茬儿,他就很想说叨一下这件旧事,但是转念一想,他娘肯定听不进去,再说了,或许他那两个舅舅现在变得善良了呢! 当他娘抓起了炕头上的小包袱,他爹一把拽住,声称自己活着一天,文家就容得下尤兰。 他娘攻下了他爹,又开始攻他,如果他不答应一周内把他们夫妻俩接到金记常住,那么她就上吊死给他看。 文泽不得不再次啰嗦,让他娘搞清楚一点,金记不是他文泽的产业,他这个铁铺掌柜只不过是钱大双对他的器重罢了。 而且,他爹娘去金记闹腾了一顿后的结果是他一两银子的月钱没了,如果再继续闹腾下去,那他就娶不成武秋菊,最后也没法靠这个打铁的手艺吃饭。 他爹还能听进去,他娘根本听不进去,还胡言乱语说钱大双肯定睡过了他,那就应该把金记铁铺送给他,这样以后钱大双还能偷着睡他。 这个茬儿,文泽脸皮不够厚,没脸和钱大双如实说,只说他爹很生气,掇了他娘两耳光,然后拽下来他娘手里的包袱。 他爹声称已经给了他娘二两银子,所以他娘不能再带走包袱里那将近二两的银钱,他娘想过就过,不想过就滚回尤家去。 结果毫无疑问,他娘哭天抹泪,整整骂了他这个不孝子一晚上。 文泽几乎是一夜无眠,他的心情不是难过两个字可以形容出来的。 讲真,他是想着金记这伙人,想着武秋菊,想着他爹这么多年的不容易,才最终忍着没有摔门而去。 真的就如钱大双所料,即将当新郎的文泽真的是吃了一肚子气,不过这还没完呢…… 今天,他去武家迎亲那是三个字,很顺利,武秋菊的哥哥武安来专门换了身新衣服送妹妹出嫁。 在路上,文泽一个半截黑塔似的汉子几近哽咽着,向武安来和武秋菊说了他娘如何怎样。 武安来没有一个字的难听话,只是笑着喊了声妹夫,接着问文泽希望他们兄妹怎么做。 文泽说他们兄妹能够理解,他甚是欣慰,然后叮咛他们去了文家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用给任何人好脸色,反正拜了堂,吃了喜宴就走人。 但是到了文家后,说了永不登门的尤青一家子在大伙儿的面前,谄笑得像是哈巴狗似的,文泽说到做到,真的是黑脸待之。 拜堂时,一拜天地很顺当,但在二拜高堂时…… 武秋菊满脸堆笑喊着爹娘,文泽爹笑眯眯地答应着,文泽娘却是一张黑脸快拉到了脚脖子那儿。 不止如此,文泽娘对着那么多吃喜宴的村人厉声“教训”儿媳妇,说武秋菊和于腊梅一样,一脸的狐媚之相。 如果武秋菊婚后敢偷汉子,那文泽不管,她这个婆婆也得揍断了武秋菊一条腿。 台下的武安来闻言变了脸色,就要上台和文泽娘说叨说叨,被文六斤和拴梁拉住了,他们说文泽娘不是东西不要紧,反正武秋菊嫁的是文泽,大不了婚后分家立户。 然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35章一个钱字 文泽娘哔哔了足有一刻钟,还在哔哔不休…… 双膝跪着的文泽腾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拽起来跪着的武秋菊,是的,他们小两口不拜高堂了,连夫妻对拜都省略了。 雇的骡车就在院门外候着呢,文泽气怒之下,想带着武安来和武秋菊马上离开这个恶意满满的原生家庭。 最终是文瑞和文清源等人好一番劝导,他们夫妻俩才强忍着火气,坐在喜棚里捉起了筷子。 说实话,喜宴的主食和菜式连金记平时的饭菜都不及,说白了文泽爹娘就是舍出去两张老脸,连带着抛出去文泽小夫妻俩的嫩脸,只为了狠狠赚一笔礼金。 按理说有不少人都是礼到人未到,那么主儿家就应该给这些人回礼一份喜饭,或者是一包红糖,如果家境实在是贫寒得厉害,那么回礼两颗红皮煮鸡蛋也可以表达一下心意。 但是家境并不贫寒的文家屁也没有一个不说,文泽娘还让秦二狗上台,当着众人的面念了礼单。 值得一提的是叔侄无隔阂……在回镇子的路上文清源告诉文泽,起初这个环节,以及收礼金和写礼单,文泽爹娘都托给了他。 但是,苏素提前就想到了这些弯弯绕绕,对丈夫文清源强调一番,总而言之不能做一丁点儿为虎作伥的恶事。 他们夫妻也不怕文泽事后抱怨什么,反正文清源绝对不能对不起钱大双,因为如果不是钱大双一次次拉他们一把,他们这家子现在八成是走到了家破人亡的境地。 当时文泽小夫妻俩都笑着说苏素婶子所说的没一点儿错,文泽还说幸亏二叔文清源昨晚没有回来,不然有的气受。 这点,苏素也想到了,没错,家有贤妻是安居乐业的必要条件之一,正是因为苏素的提醒,猴急的文清源也觉得昨晚回来不妥当,所以今天上午专门雇了辆骡车回屯子。 苏素说因为家里都搬空了,那他自然是不能回家过夜,而他的秀才身份摆在那儿,他在文瑞家,文泽家或者是文老九家过夜都不妥当,扯出来一牛车闲话那是稳稳的。 苏素对他说她是真的担心阎玉朱的那一出,换个女一号而再次重演,而他极为爱惜清白名声,再经历那么一出,他一气之下,悬梁自尽都有可能。 再说秦二狗在台上每念到一个客人的名字以及对应的礼金,文泽娘就评头论足一番……当然,秦二狗没有念秦家的礼金数儿。 毫不夸张的说,文泽娘将对方的底细添油加醋一番,一并端到了台面上,真的是比喜宴的饭菜还有味儿。 比如某人的爷爷拔草时刨过屯子南边地里的土豆,某人的奶奶打野菜时掰过屯子西边湾地里的葵花饼子。 甚至是某人的老婆在哪块玉米地里解了裤带,某人哪天翻了屯子里最骚寡妇的墙头,如此等等。 很快,秦二狗就念到了文清源,值得一提的是秦二狗所记的名字不是文清源,而是文二小,这个乳名,只有与文清源爹一辈的老人才会这样称呼。 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学生连尊师都不懂,文清源自叹他的辛苦真的是喂了狗,还是条野狗。 不,秦二狗之辈连野狗也不如,如果他对一条野狗花费那么几年的辛苦,野狗最起码见了他会摇摇尾巴。 心寒是心寒,文清源寻思着文泽娘不会哔哔他什么,但是他这个念头还没落定,文泽娘就哔哔起来。 她为钱不要脸地哔哔文清源拿一两银子吃喜宴也不嫌寒酸,接着,迷之自信放话说如果文清源三天内补不到二十两银子,那以后就别叫她嫂子,别登她家门。 文清源晓得文泽娘这是认钱不认人,就事论事,在十几年前,他娶苏素时,文泽爹娘带着文泽以及秦来财一家吃喜宴仅仅拿了一百文的礼金。 不过说到底,文清源更擅长教书育人,而不擅长与泼妇撕逼,他马上放下了筷子……其实他总共也没吃三口菜,是的,吃了两口。 因为文清源已经习惯了金记的吃饭礼仪,比如食不言,比如用公筷,而这么一大桌子人都像是饿极了的土匪似的。 大人小孩说笑着,都是唾沫星子飞溅,一双双筷子在他的视野里争来夺去打着架,甚至还有小孩子上手抓,所以文清源真的是没胃口。 见文清源恼了脸,文瑞也放下了筷子,但终究今天是文泽娶媳妇儿的大喜日子,他出头怼文泽娘也有欺人之嫌,所以他只能默不吭声装哑巴。 也是,这就是好人与坏人的区别,好人多从大局考虑,而坏人处处以自我为中心。 文瑞很清楚这场喜宴的成本还不到一两银子,在一众吃喜宴的客人中,文清源那一两银子的份子钱也是全场最高的礼金。 而文泽娘的娘家亲戚,也就是秦来财一家三口才拿了二十文钱的礼金,可是这三个却招摇得都快横着走了,风头都压过了新娘和新郎。 哔哔完了文清源,文泽娘见文清源和文瑞都成了大哑巴,她越发嚣张,开始哔哔钱大双。 文瑞清楚秦二狗在礼单上所记的名字不是钱大双,而是钱寡妇,而且“寡”字还写得丢了笔画。 明明有简单的名字如钱大双不写,秦二狗非要写这个写不来的笔画繁杂的代称,秦二狗心里的阴暗扭曲由此可见一斑。 钱大双的份子钱与那些徒工一样,都是一百文,要知道当初阎大豹娶钱大双时,文泽娘一个人拿了十文钱去吃的喜宴,而且这十文钱也没入了钱大双的手,而是入了归榆花的手。 文泽爹当然通知了归榆花,说今天文泽成亲,但是老阎家的人,除了阎四豹捎了一百文份子钱,其余的人根本就没有露面。 就事论事,阎四豹成亲时,文泽爹娘拿了一百文,事后文泽补给阎四豹一百文,也就是文家出了二百文。 而现在钱大双和阎四豹的礼金加起来也是这个数,文泽娘机明的话,只会怪怨归榆花吝啬,而不会说钱大双的不是。 文泽娘哔哔来哔哔去不离一个钱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36章只进不出 她各种各种说钱大双不懂事,放话说如果三天内钱大双补不到十两银子的份子钱,那钱大双这辈子就是个带发尼姑命! 不得不说,文泽娘心里阴暗扭曲到极致! 像钱大双这样年轻的小寡妇,再嫁个好人家可以说是人生的第二次投胎,但是文泽娘竟然歹毒地诅咒她嫁不出去! 如果钱大双不给文泽一个面子,她没让文六斤捎这一百文的份子钱,那她最多也就是被文泽娘如此咒骂,如此如此,人品立现。 小人往往没有知人之明,文泽娘倒是看见了站在钱大双身旁的萧晔,她根本不清楚那两人是那种因灵魂相吸引而不死不散的恋人,她总觉得萧晔也就是图个一时新鲜。 自以为是如文泽娘觉得钱大双即使再有钱,环绕在钱大双周遭的男人也就是图个白睡而已,没有哪个男人会娶钱大双。 文泽娘还是个欺软怕硬的茬儿,正是因为文清源背对着她,而钱大双本人没有过来,所以她就肆意地瞎哔咧咧一顿。 文瑞家和拴梁家都得了钱大双的好处,两对父子都恼着脸瞪着文泽娘,所以文泽娘担心被这四个人胖揍一顿,也就没胆子数落这两家如何怎样。 如果这四个人也是捎份子钱的话,文泽娘不仅会挖掘两家的底细,还会说钱大双是个人尽可夫的命。 是的,小人如文泽娘还没有自知之明,她一见这么多人过来吃喜宴,二见那么多人捎份子钱,三见好多人,包括堂堂文秀才被她数落后都成了大哑巴,于是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殊不知她得罪了一大堆人,这些人多数都想着吃完了这次喜宴,与文家的交道到此为止,以后即便是他们夫妻俩谁倒头走了,也不会搭手帮忙捯饬后事。 包括文清源这样温润的人也特憋屈,他嫂子如文泽娘本就是个外人,她这样折腾,他视她为路人就是。 可他哥这种近乎默许老婆胡作非为的态度更令他寒心,他哥为了钱而置兄弟情于不顾,那他以后只能和文泽来往了。 文泽娘坐在台上,继续数落那些徒工都没有眼色,都不懂得早早来文家帮着打杂拾掇,反正儿子没心眼,交了些酒肉朋友。 那些徒工一个都没有来吃喜宴,文泽娘却说人家都是酒肉朋友,自个儿啪啪打脸还不自知,就像是一次次擤鼻涕,都落在了自个儿的衣服上还不自知那般膈应人。 由于文泽娘看见了混在人群中围观的归榆花,柳金娥以及杨桂芝,因此她担心数落了阎四豹会被这三个女人怼一顿。 所以她忽略过去阎四豹就开始数落最后一个人,武安来。 按理说,武安来是武秋菊的哥哥,是专程过来送亲的,只在安席的名单中,不应该出现在礼金名单中,但秦二狗为了省事儿,根本就没写安席的名单,吃喜宴的人谁想坐哪儿就坐哪儿。 文泽娘先前“教训”武秋菊时,见武安来没翻腾出来水花,就以为武安来是个懦弱的脾性,所以她寻思着啄了也白啄。 在场的人,包括围观看热闹的都惊呆了…… 文泽娘居然数落儿子的大舅哥武安来不懂规矩,连一个子儿的礼金都没上! 大伙儿都晓得送亲的不拿礼金这个茬儿,文泽娘不可能不知道,她这是想钱想疯了吧,居然惦记上了亲家的钱! 妹妹觅得意中人,武安来这个当哥哥的也蛮开心的,再加上早上他媳妇儿兰香左叮咛,右嘱咐的,反正就是他不能给妹妹丢脸等等。 毫无妹妹出嫁经验的他这样一来,换衣服换了四件,洗脸洗了三次,梳头发也梳了好几次,他照镜子看,总觉得发髻是歪的,最后他娘来了一句,说歪点儿好,歪点儿没人敢惹。 反正折腾下来后,时间就不够用了,他早饭都没吃几口,在过来的路上就饿了,妹妹武秋菊还逗他说正好可以多吃点儿喜宴上的饭菜。 还多吃点儿! 吃个屁呀! 他在妹夫和妹妹拜堂时就吃了一肚子的气而食欲全无,到此刻为止,他也没吃两口菜,是的,他仅仅吃了一口土豆丝,因为人多而菜的分量少,一端上来就是一抢而光。 没错,谁想吃到东西全靠一个字,抢,武安来这个新郎大舅哥也不好意思哄抢,他捉着筷子瞧着大伙儿哄抢而一点点熬时间。 武安来是真没想到文泽娘居然给他上了道“硬菜”,好吧,他本来就是装吃,现在不用再装下去了,他有样学样而回送过去一道“硬菜”。 把筷子掇到地上后,武安来抓起来面前的空碗就掇到了台子上,当然,他不会往文泽爹娘身上掇,只不过是表达一下他这个武家人的愤怒。 武秋菊要过去说好话,文泽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她只好坐下,文泽对武安来的反应表示理解。 大舅哥是给妹妹撑场子来了,刚才他娘数落武秋菊时,大舅哥忍了,那是给他面子,而此刻他娘都欺侮到人家头上了,换做是他,除非他是个死的,那就可以忍下去这口气。 武安来没啥好话,怼文泽娘说她要是现在就跌倒头,他马上送她一份厚重的大礼,买口铁棺材送她入土,让她千年不朽。 儿子娶媳妇的大喜日子,儿子的大舅哥要送自己一口棺材,文泽娘气得是浑身哆嗦……她还有几分胆怯在里面,武安来丢过来的碗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飞过去啦! 因为武安来平时做的最多的短工就是丢砖,瓦工砌墙他丢砖,稳稳地丢到瓦工的手里,所以手上很有准头。 眼见得儿子文泽袖手旁观,文泽娘气急败坏说儿子娶了媳妇后,他们夫妻就该享清福了,所以不会再随份子钱。 台下吃喜宴的人都掇了筷子,甚至有的男人脾气不好还掇烂了碗,大骂文泽娘是个属狗比而只进不出的穷酸玩意儿。 是的,文泽娘这话说的很不占理,因为有不少人家都是出了两份份子钱而含着两代人的两份人情,像文瑞家和拴梁家就是如此……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37章得脱层皮 所以文泽娘最起码得打点一下同一代人的人际交往关系,现在她收了份子钱后却说这话的确不厚道,连带着文泽在村人面前都抬不起头。 文泽爹自始至终都是装聋作哑,原因无他,的确是因为一个钱字,因为收到手的份子钱比他估计的多了太多,而且大多是来自于文泽的人脉关系。 于是膨胀而迷失的他担心儿媳妇索要一半,因为像文泽小夫妻这种婚后不和公婆住在一起的情况,当公婆的理当给小两口一半甚至是大半的喜宴礼金,便于他们顺利地展开并维持婚后生活。 但是文泽爹看着一串串的铜板儿,眼热得很,所以此时此刻他站在了老婆这边,厉声斥责武秋菊不贤不孝,没有一点儿嫁妆不说,还唆使娘家人对公婆不敬。 武秋菊对此置若罔闻中,她懒得在意公婆如何怎样,只要身边的丈夫对得起她就好……一想到路上丈夫哭得像个孩子,她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文泽一直等待着他爹的态度,终于等到了一腔浓厚的失望,他都懒得解释是因为他娘到金记闹腾了那一出,所以他没让武秋菊带过来嫁妆。 他失望得甚至都懒得看一眼台上的爹娘,别人家的爹娘在儿子娶媳妇这天都是欢天喜地,他呢? 他娶上了媳妇就成了自己爹娘的仇人,他们作天作地而合伙将他的脸一次次踩在脚下,不是当他是仇人怎么能做得出来? 文泽瞧着文清源和武安来已经走出喜棚,走到了院门外,他大声表态,以后谁家有婚丧嫁娶的红白事儿,到金记铁铺通知他就得,他出两份份子钱,这下来吃喜宴的村人都安了心。 末了,文泽平静地看着他爹娘,他生命中最熟悉的双亲,却在这几天,在他生命中应该最幸福的这几天冷血得如刽子手。 终是忍无可忍,文泽掷地有声说两个老的已经将他这个儿子的脸踩在了脚下,踩成了烂泥,那么断亲吧! 文瑞也看不下去了,他帮腔说大伙儿都看见啦,两个老的做得太过分,而文泽不能不要脸,断亲后,各过各的,他来做断亲的相关手续。 是的,文泽爹娘早已将文瑞得罪透了,先前他们在金记闹了那么一出,就是没把文瑞这个里正放在眼里,事后也没见两人送口吃的表达歉意。 而今天的喜宴更是没给文瑞一点面子,不让文清源写礼单,文瑞没话可说,但是他还在这儿杵着呢,这老两口却让秦二狗这个没长齐毛的小崽子写礼单。 那好,既然当他这个里正是死的,那么他就有必要证明一下他是个活人! 文泽爹听到文瑞这样说才后悔了,可他又不舍得到手的份子钱分给儿子和儿媳妇一半,所以他装聋中。 文泽娘不仅没有一丝悔意,还恬不知耻地向文泽索要十九两银子的养育钱,文泽答得干脆,用了从钱大双那儿听来的文词儿,长不慈而子不孝,断了亲后就是恩断情绝。 文瑞晓得这一大笔份子钱也够文泽爹娘吃喝好几年,他冷笑着说文泽娘这是学了归榆花的好本事,应该给归榆花出点儿酬谢钱。 归榆花还当了真,一瘸一拐跑到台子上揪住了文泽娘要一百个铜板儿,与此同时,杨桂芝和柳金娥也跑上去,合力从尤青手里的钱袋子里抢了一串铜钱,正好是一百文,这两个相视一眼,乐呵呵下台回家分钱。 秦二狗人单力薄而不敢上手,那秦来财呢? 秦来财根本就没坐席,他蹲在厨房里想吃啥吃啥,最后吃得拉稀啦,这会儿还蹲在茅厕里起不来。 至于负责做饭端饭菜的女人早就拿到了酬金,各自打包了一份喜饭,早就溜之大吉。 文泽爹不屑于和女人打架,他眼睁睁看着老婆和归榆花扭打到了一起,滚下了台,他面无表情地从尤青手里揪下来钱袋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抱大孙子似的。 文瑞吩咐两个巡逻队的汉子拉开了文泽娘和归榆花,声称谁再闹腾就收押三天。 归榆花在文瑞这儿吃过了好几次苦头而不得不学乖,一瘸一拐回家找两个儿媳妇去分钱……结果连个屁也没分上。 而文泽娘呢? 在喜宴上,她一直风风光光的,而现在滚了一身的脏污,她就将这归罪在文瑞身上,扑过去就去抓挠文瑞。 文六斤抱着臂一动不动,瞧着和他要好的那两个巡逻队汉子对视一眼后,他们轻松地反扭了文泽娘的胳膊,文瑞冷声宣布将文泽娘收押三天,文泽爹负责送水送饭。 钱大双听完文泽的述说后反应平静,心道文泽娘也是个喜欢作妖的啊,不过她此前藏得很深,现在见了银钱就冒出来啦! 见钱大双不气不恼,文泽心里稍感安慰,“大双,你不知道我心里难受的,就像是做了噩梦一样。” 钱大双神色云淡风轻,哄着,“好啦,文泽哥,你都是有媳妇的人啦,噩梦过去啦,你和秋菊好好过日子,天天都会做好梦。” 武秋菊在心里鄙视了丈夫文泽一把,因为文泽一个打铁汉在钱大双面前,就像是一个在外面受了气,寻求大姐姐安慰的小弟弟,是的,她晓得钱大双比文泽小好几岁。 钱大双了然血脉亲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文泽哥,你爹娘没理由住在金记,如果你以后有了能力,可以在镇上给他们买处院子……” 文泽迫不及待打断,“大双,你快饶了我吧,我可没有这个打算,万一他们住在镇子上,天天过来找我和秋菊的不是,那我们迟早得散伙儿,还有,我还打算再过几天买些熏制品捎回去呢,这下倒好,省下啦!” 这时,武秋菊蹙起秀眉,“文泽,不知道我哥会不会告诉我爹娘?我怕我爹娘知道了你家的破事儿,明天在回门宴上让你难堪。” 文泽想想也是,如果回门后,岳父和岳母知道了也不会太生气的,但是如果武安来今天回家后就说了,那明天的回门宴……他得脱层皮!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38章洞个房呗 不得不说贤妻是个宝,哄丈夫开心简直是无师自通而手到擒来,武秋菊一见文泽紧张的模样,心疼啦! “你怕啥啊?反正刚才分开时,你给我娘家买了那么大一包袱好吃的,我哥要是敢出卖我,那我以后就不给他老婆买好吃的。” 钱大双眼尖,轻易地捕捉到了武秋菊眼底流过的愁色,她笑着安慰,“秋菊,如果你能和腊梅一样勤快贤惠,那金记就是你的婆家,文泽哥敢欺侮你,我替你出气,实在不行让他滚蛋。” 武秋菊瞧着文泽略略臭黑的脸色,忍不住噗嗤一乐,“大双姐,我记住啦!” 钱大双轻嗯,“你们叫上六子哥,去厨房整点儿吃的,吃饱后,文泽哥,你给先生送些饭菜过去。” 武秋菊插嘴,“大双姐,还是我去吧,苏素婶子肯定憋屈得很,我们俩正好说叨说叨!” 等到两人进了厨房,文六斤早已吃饱喝足,开始拾掇文泽买回来的东西,于是他们小两口吃完后拿了些饭菜去绣庄那边。 再说文六斤,回屋洗漱了一番后就到厨房弄吃的,此刻厨房里除了他,还有妹妹文翠叶和于家母女。 青松娘毕竟有些岁数了,八卦心不怎么浓郁,但是文翠叶见文六斤恼着个脸,就晓得这里面有事儿。 “哥,是不是我公婆找你麻烦啦?” 所谓关心则乱,文翠叶寻思着如果是文氏两口子作了什么妖,那她在文六斤这儿了解情况后,先自行消化,然后再琢磨着如何劝慰文春生。 文六斤说没有,文翠叶不信,她哥和文泽夫妻可都是吃了喜宴的人,又不是去当和泥丢砖的小工,可是三人回来后都饿得够呛而没少吃东西。 在文翠叶的追问下,文六斤简单说了一遍文泽娘如何怎样作天作地,最后气得文泽断了亲。 “哥,还有别的事儿?反正你有事瞒着我,我看得出来!” 文六斤利落地刮鱼鳞开剥好四条鱼后,一抬头见妹妹文翠叶,于腊梅和青松娘都盯着他,咧嘴一笑,“咋啦?是不是我杀鱼很好看?” 文翠叶撇撇嘴,青松娘则慌忙埋头扒拉着簸箕里要生豆芽的黄豆,将里面的烂豆子,以及虫咬过的豆子和零星的豆荚碎皮等等挑出去。 于腊梅将燎过毛洗干净的两只鸡,两只鸭都放到案板上,“六子哥,我说实话你别恼啊,你杀鱼像是……那四条鱼都像是你的仇人似的,你仔细看看,鱼皮都快要被你刮没了!” 文六斤低头端详着,随即尬笑,手指摩挲着伤痕累累的鱼皮,“有吗?我有那么狠吗?是啊,这鱼皮长得可真不结实,没了就没了,还更好入味呢,夜公子做红烧炖鱼的方法,我应该是学到了手,做四条色香味俱全的红烧炖鱼给大家吃吃!” 青松娘三人都毫不客气地回以极度怀疑的微笑,文翠叶提醒,“哥,这鸡和鸭的皮也长得不太结实,你手下留点情,别晚饭端上了桌,大家都认不出来是啥玩意儿!” 文六斤真的很认真地嗯了声,埋头开剥鸡鸭,是的,当时肉铺的鸡鸭刚褪好了毛,还没有开剥呢,文泽懒得再去其他肉铺转悠,搞下去一点价后就买了回来。 等到文六斤将鸡鸭的内脏肠子都掏出来,出去倒了肠子端回来清洗着,昨晚,林梅的破事儿在他脑子里浮现…… 他和爹娘说了近半个时辰左右的家常话后,就去他那厢睡觉,但是他一进门,林梅就赤条条地挂在了他身上,劣质的香粉味儿直往他鼻子里钻。 生理冲动? 不存在的,完全不存在的! 香粉味儿熏得他五脏六腑都快要翻了个儿,几近呼吸困难! 没错,挂在他身上的女人再也不是他咋看咋好的那个林梅,似极了青楼里的姑娘,他放缓呼吸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上拽下去林梅,骂她是个神经病。 可是林梅的婊里婊气,连带着她那番龌龊不堪的话直到此刻,他还是记得一字不差,还是膈应得想吐…… “文六斤,你在金记,睡两天钱寡妇,睡三天阎小四的媳妇儿,这下又多了一个,你还可以睡文泽的小媳妇儿,要是你没吃野食儿,那咋不睡我?你就不怕我哪天搭上你爹,气死你娘?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一脱了衣服,那儿都差不多!” 毫无疑问,文六斤摔门而去,上了趟茅厕,干呕了一顿,然后去他爹娘那厢睡觉。 他即便是倒鸡鸭肠子也没有那么膈应,现在清洗着鸡鸭肠子也没有那么膈应,他是真被林梅膈应狠了。 在屯子里时,他觉得林梅作着作着,一年年后她有了岁数就不作了,他真没想到儿子铁墩儿都六岁了,她依旧是那个臭德行,他喜欢的林梅仅仅是他想象中的林梅而已。 现在看来,拴梁的媳妇儿,还有眼前的于腊梅,以及文泽刚认识就成亲的媳妇儿都比林梅会来事儿,他身为里正的儿子,却有个婊里婊气还爱作的媳妇儿,对比之下,他只觉得做人失败又丢人现眼,反正他是没脸和谁说这个破事儿,可是让他自行消化……好难。 洗干净了鸡鸭肠子后,文六斤望着青松娘,眼里略带纠结之色,“婶子,如果……我是说如果夫妻两个实在是过不下去了,那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儿,那咋办呀?” 青松娘等三人都是过来人,都晓得文六斤正在演绎如果就是我系列,文翠叶倒是可以接受哥哥文六斤休了林梅,但是她一想到铁墩儿以后有个后娘,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 而青松娘也是这么想的,再说了,别人家的家事,还是少掺和为好,免得日后落下怪怨。 再说钱大双在炕头躺着,正要眯糊着了,月麟香陡浓,萧晔的痞笑入耳,撩她没商量。 “大双,今晚可是文泽的洞房夜,你说过夫妻生活和谐是幸福人生的保证,要不咱俩也试着洞个房呗?” 所以钱姑娘没法再眯糊着了,出了屋,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文六斤这样一问……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39章想起来的 “六子哥,愁啥愁?不管是谁都只有这一辈子,能过就凑合过,不能凑合就和离呗!” 不得不说,人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的内心,文六斤听了钱大双的话,豁然开朗之后,马上又浮起来浓浓的负罪感。 不管怎么说,林梅都为他生了铁墩儿,在文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休了林梅的话,显得太绝情。 见仁见智! 钱大双想得更多,有道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钱大双了然自己迟早都要离开这儿,所以她想在离开前,尽量多除去几颗老鼠屎,免得坏了金记这锅好粥,而林梅就是老鼠屎之一。 大家有目共睹,文瑞夫妻是难得的好公婆,而文翠叶和文翠花是难得的好小姑子,文六斤呢? 钱大双觉得文六斤独自在金记这么久,没去逛青楼,这就算是洁身自好的好男人啦! 在前世,钱大双见多了家有娇妻,或者是谈婚论嫁中的男人,或出轨,或劈腿,事后还大言不惭说男人很累,出轨劈腿皆无罪,自己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封建糟粕衍生出来的玩意儿! 总而言之,钱大双觉得林梅嫁入这样的婆家真的不委屈她,但是,她与公婆,小姑以及丈夫和儿子的关系都是一团糟,这只能说明她本人有问题。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林梅都走不到正道上,那就没必要再耽误文六斤这样的好男人,机会应该留给懂得感恩珍惜的人。 而且,如果铁墩儿必须得有个后娘的话,钱大双觉得这个后娘的年纪越小越好,最好是未婚未育的善良女子。 “六子哥,在这个太平盛世,男人只要勤快点儿,娶个善良贤惠的媳妇儿并不难,貌合神离搭伙吃饭才是无尽的折磨!” 文六斤心里涩得很,他和林梅连搭伙吃饭也算不上啊,林梅现在就是他爹娘养着的一个废物。 林梅昨晚的举止令他膈应不已,还有林梅只字不提铁墩儿,那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她怎么一点也不想儿子? 不想儿子也就罢了,可她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是如她本人一样膈应得很。 他爹娘也有一把年纪啦,每天供着林梅吃喝有什么盼头啊? 如果他娘这么殷勤地喂一头猪崽子,那最起码他娘还能盼着,还能等到猪出栏吃肉卖钱的那天! 如果他娘这么殷勤地养着一条狗,那这条狗最起码可以看家护院! 林梅呢? 她竟然能放出来那种没有人伦的狗屁话……他真的是伤了心,寒了心,死了心! 等着吧,只要林梅有把柄落在他手里,那他一天也不等就休掉她,她爱去哪儿发财就去哪儿发财。 “大双,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听懂了,但是我再想想吧!” 说完,文六斤吩咐文翠叶准备相关调料,他将鸡鸭鱼斩切成块,这时,钱大双才看见了这些蔬菜肉类食材,讶异,“六子哥,这都是哪儿来的?” 于腊梅抢着说道:“大双姐,都是文泽哥买的,他说我们好多人都捎了份子钱,他应该买些食材整两桌给大家吃一顿,还特意叮咛老九伯伯吃了晚饭再回屯子!” 是的,文泽从文家屯子折返到镇上后,不仅给武家买了一大包袱好吃的,还征得武秋菊的同意后,给金记这边也买了不少东西。 接下来,钱大双亲自掌勺,炝锅炖鸡肉,清炖鸭肉,但是炖鱼嘛,文六斤坚持不让她插手,非要让大家尝尝他的厨艺。 当钱大双走出厨房,正好看见了挑腿坐在水井旁青石上的萧晔,在大夏天穿着一件黑色袍子的人真的不多,而能轻松驾驭黑色的人更不多。 她男友算一个,因为她男友穿着黑色西装很好看,另外,眼前人算一个……钱姑娘一不小心,就被惊艳了一下。 萧晔看在眼里,“大双,过来坐会儿!” 然而,萧晔一本正经说这话时,抬手拍拍自己的大腿,意思是钱大双坐他腿上,反正是撩情缱绻。 愤愤然的钱姑娘用英文骂了声流氓,萧晔略略笨拙地以你的流氓回复,钱姑娘的回复是一头扎入屋里。 等到文泽小两口说笑着从绣庄那边折返回来,文泽特意找了在前店剪窗花的文老九,拿出来一百文钱。 “老九伯伯,你没必要随份子钱,你自己收着,你一个人生活,总得多攒些养老钱。” 文老九心里雪亮,“文泽,这不是你娘退给我的,是你拿自己的钱补给我的,你这样做,你媳妇儿会不高兴的。” 正好,武秋菊端过来一碗冰糖水,放下后笑盈盈的,“老九伯伯,我没有不高兴,文泽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快收起来吧!” 武秋菊记得清楚,在喜宴上,文泽娘说文老九是个死了没人扛幡没人埋的苦逼命,所以他们小两口得善待文老九。 这样一来,文老九就收起来这串铜钱,是的,钱大双说的话,他听进去啦,他得尽快攒够媳妇本儿,可是,青松娘到底想要多少聘礼啊? 等他攒够五两银子,就去问问? 不行! 他老脸臊得慌,还是托钱大双去问比较合适! 晚饭时,主食是金记的,素菜和肉菜的食材都是文泽买的,大家都夸好吃,武秋菊也意味深长地说比屯子里的喜宴好吃一百倍。 闻言,文六斤美滋滋的,急不可待,“大双,我做的红烧炖鱼好吃,还是夜公子做得好吃?” 钱大双真不想打击文六斤,更不想得罪萧晔,“六子哥,你炖的鱼挺香的,夜兄炖的鱼嘛……太久了,我想不起来是啥味儿啦!” 众人心里唏嘘,钱大双这是有多没心没肺! 三天前,夜公子还亲自给她炖鱼吃来着! 其实呢,你之砒霜我之蜜糖,萧晔瞧着钱大双装傻的小模样,心道想不起来不要紧,睡觉时,他会让她想起来的。 饭后,送走了文老九,于腊梅拿出来一串铜板,“秋菊,明天是你回门的大喜日子,我就不去了,你把份子钱收着。” 武秋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40章猪转的胎 武秋菊自然是坚决不肯收,“腊梅,我们是好姐妹,我晓得你对溪水村有了阴影,你回去就不舒坦,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份子钱,我婆家已经收了小四的那一份,已经足够了。” 没人注意到阎四豹的眼神一沉…… 随便闲聊了一会儿,阎四豹起身走进了后院,正要回屋洗洗睡觉,于腊梅扯了他袖子一下……是的,就算是两人有夫妻关系,但是没有夫妻生活太久的话,两人之间就有了无形的长距离。 这不,于腊梅仅仅是扯了阎四豹的袖子一下,她就别扭的,仿佛她正在勾搭野汉子似的,仿佛她多饥渴似的。 于腊梅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很快,“小四……你还稀罕我吗?” 阎四豹俊脸泛红,“腊梅,你是我阎四豹的全部家当,你说我稀罕不稀罕你?” 阎四豹的害羞之态轻易地拉近两人的距离,也弄软乎了于腊梅的心,泼辣之态毕现,“马屁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服穿?” 漂亮媳妇儿一笑,阎四豹的魂儿就开始飘,脑子也随之转得老慢,他一时间不知所措,咋啦? 于腊梅不喜欢听他的甜言蜜语了吗? 可是除了甜言蜜语,他还有啥? 只有他这百十来斤,还有一小串铜板儿,于腊梅更不喜欢。 小夫妻正僵持间,文六斤出来倒水,显然是听见了于腊梅的质问,“过日子哪有那么多大道理?想过就凑合过呗!” 说着,他放下了木桶,直接将两人推搡进了屋里,还叮咛了一番,“小四儿,腊梅不拿刀捅你,你就甭出来,因为老子不想被你小子半夜搂醒了!” 屋里,于腊梅一改在外面的盛气凌人之态,低头揉搓着袖子口,仿佛与袖子口有仇了似的。 阎四豹心花怒放,他站在自己的屋里,真好;他的漂亮媳妇儿就站在他面前,真好。 毫无疑问,阎四豹神速地插了门闩,然后一下拉住了于腊梅的手,将她拉到了里面,按入怀里。 接着,阎四豹用于腊梅所熟悉的,丰富多彩的肢体语言倾述着他有多么稀罕她这个妻子……这也正合于腊梅的小女人心思。 再说文泽这边,讲真,那些徒工没有谁敢听文泽小两口的房,毕竟他们谁也吃不消文泽的一拳头。 洞房花烛夜! 每一个字都流溢着醉人的美好甜蜜,但是,文泽小两口的洞房花烛夜真的不容易醉,也比较难甜蜜起来,因为硬件不行,尤其是炕上空空荡荡的。 有多空荡? 来辆单车,就可以在炕上骑着遛弯儿消消食! 是的,在屯子里,文泽爹娘大肆夸耀说给儿子和儿媳妇买了很多好东西,但是,他们这对做公婆的却连最基本的喜被喜褥都没有准备。 即便是文泽爹清楚儿媳妇的嫁妆里包含着喜被喜褥,但是作为娶媳妇儿的男方家也不该省这点儿钱。 毕竟这么大的大喜事儿,只有嫁女儿的女方家准备喜褥喜被,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一般来说,家有儿子的人家,最迟在儿子十五岁那年就得准备喜褥喜被啦,再说了,乞丐无论走到哪儿,还要背着一捆要饭铺盖卷儿呢! 走心不走心用事实说话,武秋菊的娘半年前见女儿一次次相亲失败,急得她寝食难安,坐卧不宁。 所以,她就和武老头儿商量而决定给女儿缝一套喜褥喜被,被褥的面料,里料和棉花都是她和儿媳妇兰香亲自去镇上挑选的。 但是说一千道一万,这套喜褥喜被这会儿还在武家呢,远水解不了近渴。 不过呢,文泽粗中有细,一方面,他耿耿于怀他娘没有准备喜被喜褥,另一方面也想到了他总不能和媳妇儿在油布上滚来滚去……更何况,油布还是拾掇婚房那天,钱大双吩咐文六斤出去买的。 幸好他心上记着这个茬儿,和武秋菊从绣庄折返回来时买了一块毯子,幸好青松娘善解人意,偷空儿缝了对枕头塞进了屋角的柜子里。 但是硬件不行的阴影不容忽视,这不,武秋菊一害羞就有点磨蹭,她还没有洗漱完毕,两根喜烛就燃到了底,明艳的烛焰腾起了两缕袅袅青烟后,溺毙于烛油中。 主要是因为文泽娘买的就是最便宜的喜烛,捻子粗而烛身细,所以燃到天亮是不可能的。 屋里黑下来,文泽心里再次感叹他娘净拿便宜货糊弄人,“秋菊,你别乱走动啊,我去厨房拿盏油灯!” 武秋菊低骂,“你个呆子,你想让我成为大伙儿的笑料吗?哪有洞房夜点油灯的?没听过洞房花烛吗?洞房点的是花烛,花烛!” 文泽最怕武秋菊生气啦,一听她这气急败坏的语气,他心里又慌又乱,想啥说啥。 “秋菊,我知道我娘买的蜡烛上都没有花儿,那我去问问腊梅,如果她和小四的花烛没用完,那我就借过来用用,我记得小四和我说过他们的花烛点了好几个晚上也没用完,那对花烛是大双亲自挑的,对了,小四还说烛身粗得很,还刻着梅花呢!” 见穿着中衣的文泽真要出去借花烛,武秋菊顾不得揩齿,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自嘲笑着,“呆子,我武秋菊和你没有血海深仇吧?你能给我长点脸吗?” 文泽憨笑,“秋菊,你不是我的仇人,是我媳妇儿,我咋就给你丢脸了?” 武秋菊声音更低,“咱们的洞房夜,你去找腊梅,你觉得很好看?传出去很好听?再说了,腊梅和小四冷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热乎了……他们这会儿八成正好着呢!” 文泽顿悟的同时,还是有点懵圈,“秋菊,那你到底想让我咋办?这会儿,外面的店铺都关了门,我也没地儿去买花烛啊!” 武秋菊恼得在文泽胳膊上掐了一把,低骂,“你是猪转的胎?我让你出去买花烛了?就这样算了……你把水倒了,插门!” 一刻钟后,文泽一点点搂紧怀里的人,放软了嗓音,“秋菊,真委屈你啦!” 武秋菊忍着越来越缺氧的不适,“文泽,那你以后让着我点儿!” 文泽模糊不清地嗯着……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41章睡一只鬼 “媳妇儿,只要你不给我戴绿帽子,我让你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 两人如一对鸟儿嘀嘀咕咕说着悄悄话,文泽忘了个茬儿,将他爹叮咛的,必须和武秋菊说叨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夜色渐深,武秋菊越来越清楚文泽在床笫之事这方面就是一张白纸,不,是一张糙得扎人的草纸…… 要不是她平时有意无意地从嫂子兰香那儿偷了点儿经,这洞房夜八成也洞不成…… 再说钱大双洗漱完毕后,想起来文泽的婚房炕上只有一张光溜溜的油布,她就抱着一套被褥往外走,想借给他们小两口用一晚。 结果毫无悬念,萧晔坐在炕尾,一抬腿,脚尖就踩在了门侧的墙上,“劫个道,劫色不劫财!要么把你送给我,要么你的小短腿争口气,跳过去!” 跳过去? 不可能! 钱大双这小个头的标配就是小短腿,她钻过去的话,倒是稳稳的,但是她是个要脸的人,不会自找胯下之辱,“夜星川,你不糟蹋我的时间能死了?” 萧晔扬起脸时,一张俊颜更显立体润朗,暧昧话说得无比正经却散发着某种无形致命的魅力,“主要是想糟蹋你这个人,糟蹋不上才退而求其次。” 钱大双认真讲道理,“文泽他们屋里没有被褥,我是去送被褥而已!” 萧晔长腿一合,钱大双就被揽到了炕沿边儿,他倾身一捞,连人带被褥都抱到了怀里,“大双,我不管,反正你用过的东西只能我用。” 钱大双认真地解释,“这套被褥拆洗后,我就没再用过。” 萧晔的道理和钱大双的道理长得不一样,“大双,你现在抱着被褥,还抱得这么紧,被褥挨着你了就等于你用了。” 了然僵持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钱大双妥协,“那好,反正是夏天,文泽的婚房也烧了炕,应该没有多冷,他们没被褥就凑合一晚吧,好了,我要睡觉啦!” 爱一个人,那就是她说的每个字都是粉色的泡泡,就比如钱大双最后一句,在萧晔这儿,每个字都是气球那么大的粉泡泡。 即便是两人之间隔着一套被褥,萧晔也不舍得放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了一句,“大双,我炖的鱼好吃吗?” 钱大双牙疼的,切! 她晚饭吃的鱼肉都快消化了好吗? 睚眦必报如这厮却算账来了,“好吃啊,夜兄炖的鱼贼好吃,全天下第一好吃!” 可是,马屁拍得狠了也会有反作用力,这不,钱姑娘甚是吃不消…… 萧晔凝眸瞅着心爱的女子,“大双,我……也好吃,你尝了后就知道是全天下第一好吃!” 钱姑娘无语而连连摇头,这可使不得啊,这孩子嫩得能掐出了水,她坚决不能祸害这颗花骨朵。 萧晔专注地审视着怀里小女子的神色,最终抿了抿薄唇,“在我这儿,你装矜持有意思吗?” 说完,他将钱大双放到了一旁,出去冲了个冷水澡,但是…… 钱大双即将要眯糊着了时,鼻端陡然多了月麟香的气息,多了点儿冷冽。 她陡然睁开眼,萧晔正趴在她身旁,单手撑着下巴,眼巴巴地凝视着她,眼神似极了饿狼瞄着小白兔。 见她睁了眼,萧晔撤开了迷醉的视线,转为仰面躺着,长腿优雅地交搭着,声线幽怨,“大双,今晚适宜洞房,我们洞个房好不?” “不好!” 钱姑娘不耐烦地冷冷回复后,转过身去……都是耳听八方惹的祸,萧晔真心无法入眠,“大双,那抱一个好不?” “不好!” 被某人无端惊了觉,钱大双的语气好不起来,萧晔眼底流过狡黠,“大双,那不亲一个好不?” “不好……” 是的,钱姑娘话音未落,萧晔如狼似虎扑上来,按住就亲……是的,由于“不”字压得很低,敷衍应付的钱姑娘稳稳地上了当! 钱姑娘起初还奋力挣扎着,很快就像僵尸似的,萧晔终是意兴阑珊而自动结束了亲亲。 连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自信也堕入谷底,好听的声线充斥着倦怠,“大双,说说我哪儿不如他?” 钱大双被这样一折腾,完全清醒,“这么说吧,你这样的在我们那儿就是金光闪闪的富二代,行情好到爆,在这儿也是一样,你只要别把心思浪费在我这儿,坐拥三妻四妾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萧晔对钱大双所描述的,也就是他以前认为这辈子会过的生活,只有四个字,毫不向往,“大双,你一点也不喜欢我?” 钱大双不假思索,“难不成你觉得我应该喜欢你?我和我男友彼此深爱,我爱他,我在等他,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 善良痴情如钱大双想过了多次,男友穿成了鬼,如果再没了她的爱,那他就是一无所有! 如果,如果钱大双将她的心迹全部告诉萧晔的话,那么在恋爱之路上跋山涉水中的萧晔就会蓦然清明,钱大双对鬼男友的爱意已然不是爱情,只是同情。 良久,钱大双听得萧晔鼻息轻悄,还以为他睡着啦,这时,萧晔却沉然一笑,“大双,你和他又没有写婚契,那你就不应该这么彻底地拒绝我,不能不给我一点希望的光亮,因为你注定是我的妻子。” 不知怎么的,钱姑娘心底浮起来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白痴,放着花样暖男不睡,偏偏要睡一只鬼,你睡得到吗? 你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 当钱姑娘极力去追踪这声音时,但觉迷离渺渺,仿佛是幻听了一般似的…… 听得钱大双气息一滞,萧晔还以为是她动了点心思,随即眸光转深,“大双,如果我为你死了,你会喜欢我吗?” 理智回笼,钱大双不遗余力地打击某只小狼崽子,“你已经死了,我是否喜欢你还有意义吗?你不觉得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就是生命吗?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蠢得用生命去换爱情的男人?一个男人,他连生命都没有,他如何能给我可以依靠的爱情?” 糟糕……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42章男人担当 她一不小心就说得太多啦! 男友现在是个鬼,就是没有生命的男人,就是无法给她爱情的男人! 天啦噜,不晓得男友听到了没有啊? 没听到,他肯定没听到,不然,他就表示抗议啦! 萧晔愉悦而笑,“大双,我们真不愧是生死之交,我其实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想好好活着,然后和你生对儿女,陪着你到老,这才是我们最好的爱情模样!” 钱大双心道说的是没错,可她的爱情剧本中早有了男一号,身旁的这小只不过就是个打酱油的,她的人生真没他啥事儿。 “好吧,小兄弟,你且努力着,反正若干堵南墙在前面等着你,你尽管试试自己有多头铁!” 闻言,萧晔心道,钱大双的汉子必须是天下第一头铁,必定会撞塌了一堵堵南墙,给她美好的爱情和安稳的婚姻。 翌日,文六斤是第一个走出屋子的,他瞧了眼阎四豹那厢,暗道这小两口能,太能凑合过啦,可他的日子是半点也凑合不下去了。 因为他想凑合过日子,那就得继续睡林梅,但是仅仅是想一想,他就觉得比半夜被阎四豹抱醒了他还要膈应百倍。 还有他自己也清楚了一点,如果再磨蹭几年才休林梅,那么他再娶的话,女方八成就是带着拖油瓶的,然后他们组合后再生一个孩子,那日子肯定会过得鸡飞狗跳。 所以他得抓紧点儿,争取娶一个未婚未育的老姑娘,那样,他爹娘和铁墩儿都能少遭点罪,而且,老姑娘是清白的身子,他心里也没有疙瘩,行房事时欢喜也多些。 不说文六斤打算等文老九过来后,专门嘱咐文老九转达给他爹娘这层意思,单说金记的早饭还没做好呢,武安来就赶着一辆带车厢的骡车来了。 没错,他就是被爹娘逼迫过来接妹夫和妹妹回门的,武秋菊一见他,第一句话就是这样子,“哥,你没把我卖了吧?” 武安来温和地笑了笑,“没啊,就冲你和你嫂子亲如姐妹,我也不敢卖你啊,不过,我心里憋得难受,把你卖给你嫂子了,你嫂子不舍得卖你!” 这下,武秋菊放心了,嫂子兰香知道了也没啥,因为嫂子晓得她爹娘的脾气,肯定会尽量瞒着,只要顺当地瞒过去今天,她就可以顺当地拿到了嫁妆。 看看,女生外向就是如此,武秋菊存着个小心眼,担心她爹娘一气之下扣了嫁妆呢,而文泽担心的是岳父岳母一气之下将武秋菊扣在娘家,那他就成了大伙儿眼里的笑料。 “秋菊,你赶紧拾掇拾掇,文泽,你给我端碗热水,我娘给我拿了个馒头,我就着热水垫垫肚子!” 听到大舅哥这样说,文泽重重地嗳了声,提步离去,再折返回来时,端过来一碗蛋花鸡羹汤。 “哥,我和大双说了,她说你没吃早饭,那正好和大伙儿一起吃,饭后,她还要帮秋菊拾掇一下。” 武秋菊心里暖乎乎的,钱大双真给他们夫妻面子啊,她马上接过来文泽的话茬儿。 “哥,你腿迟脚慢正赶上了饭点儿,你没吃过是不知道,金记的饭菜贼香贼好吃,你吃一次就忘不了。” 武安来在镇上做短工,当然听说过金记家常饭和熏肉的名头,于是他揣起来那个馒头,将汤一口气喝了后,“文泽,我想过过升幌旗的手瘾,你和我一道儿!” 文泽没有立即答复,又跑去问了钱大双,后者说可以的,只要是金记的铺子,武安来随便升幌旗。 就这样,在文泽的陪同下,武安来不仅将东街店的幌旗都升起来,而且还跑去牌坊西街,将这边铺子的幌旗也升了起来。 这一幕凑巧被楚千楼看在眼里,他在一棵古松上打坐,遥望着武安来清瘦的身影,多了点儿好奇的兴致,吩咐凌青去查查武安来的底细。 吃早饭时,武安来明显有些局促,文泽看出来了,一直殷勤地用公筷给他夹菜,比对武秋菊还殷勤呢,武秋菊倒也不恼,她和于腊梅熟稔得很,自然没有那么不自在。 饭后,钱大双给武秋菊化了个淡妆,将一旁的武安来看得直了眼,“钱掌柜,你太厉害了,这样一看,我妹妹就像是富人家的小姐似的。” 武秋菊不乐意啦,“哥,你小看我不是?你等着瞧吧,我和文泽会在金记好好赚钱,以后一准富得流油,比富家小姐还有钱!” 武安来连声说好,他就等着沾沾妹妹和妹夫的油光,这时,看媳妇儿看痴了的文泽插嘴,“大双,等以后金记缺人手,你给我大舅哥留个位儿呗!” 钱大双梳理着武秋菊的头发,“我正寻思着再买个铺子,到时候人手肯定缺,不过还得他本人能弯下腰,吃得了苦。” 武安来连忙表态,“钱掌柜,我一个村里长大的汉子最不怕的就是吃苦,再说做饭干干净净的,真算不得吃苦,我揽不上活儿时,常常去砖窑背砖,回家后往炕上一趴就睡着了。” 钱大双倒是看见了武安来手上的老茧,“安来哥,你随文泽哥也叫我大双吧,以后你不要再去砖窑了,挣那点儿钱费体力不说,说不定就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你媳妇儿还怀着孩子呢,你可是武家的顶梁柱!” 武安来没想到钱大双这么平易近人,心底涌起来一阵感动,一时间语塞,武秋菊急了,“哥,大双姐和你说话呢,你倒是吭个声儿!” 武安来故作轻松,“钱掌柜……大双,我背砖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会尽量小心一些,反正在我媳妇儿生下孩子前,我总得往家里拿一两银子,让她安心坐月子!” 武安来悄咪咪地去砖窑背砖这茬儿,武老头儿夫妻俩和兰香都不晓得,但是武秋菊知道,她也听说过砖窑坍塌有多可怕。 “哥,你犟个啥劲儿?我有一两半银子的私房钱,等嫂子坐月子借给你一两用着,我也不催你,多会儿还上都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43章掉大馅饼 文泽也帮腔,“哥,你就别让秋菊担心啦,我在金记每月有一两银子的月钱,等嫂子坐月子,我们打探月子时,给小侄儿,还是小侄女封个一两银子的红包,你现在就答应秋菊吧!” 钱大双冷眼旁观,这几个已经亲得俨然如一家人了,这往后的日子肯定赖不了,毕竟和气生财在哪儿都适用。 武安来只好顺着台阶下,“秋菊,背砖就不是人干的活儿,好啦,我再也不去了,不过等你生了孩子,我和你嫂子也得封个大红包,所以我还得好好挣钱!” 武秋菊不再吭声,如果她说武安来到时候封个一百文的红包就得,她担心伤了武安来的面子,也担心文泽不高兴。 梳顺了武秋菊的头发后,钱大双在纸上画了单螺髻和随云髻,并说了这两种发髻的特色,让武秋菊自己挑选。 武秋菊的嫁妆里倒是有几件像样的首饰,但是都在武家呢,因为她娘和嫂子担心文家有人闹新娘而趁机抢首饰索要银钱,所以就没让她戴一件。 再加上武秋菊一听于腊梅出嫁时选的随云髻,她也选了随云髻,梳出来后,文泽憨笑,“秋菊,要不是我一直在这儿瞧着,我准保不认识你!” 不知怎么的,武秋菊就想起来昨晚文泽像头蛮牛似的,如是身子的不适感更加强烈,她心道要不是亲身经历,她也准保想不到文泽是头蛮牛。 送走了武安来三人,金记开始卖早饭,钱大双回屋补觉,她每天追赶某个花样暖男两个时辰的滋味真是酸爽,唯有补觉可以稀释一下这份酸爽。 半下午时,楚千楼带着凌青过来了,正在前店剪窗花的文老九赶紧起身相迎,“楚公子,凌青,你们过来啦,大双和夜公子都在金记熏肉那边呢!” 楚千楼嗯着,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没事儿,我在这儿等一会儿!” 文老九慌忙又说:“那你们等等,我这就去煮壶茶水!” 凌青适时地出声说不用文老九忙活,还是他去煮茶吧,因为自家公子爷习惯了他侍候着。 等茶水时,楚千楼无聊间就端详着文老九剪窗花,忍不住问道:“老九伯伯,这些窗花样式,你是从谁手上学来的?” 文老九就不会撒谎,“楚公子,我娘特别喜欢剪窗花,她和我爹早早走了后,我就开始琢磨剪窗花,这些样式有的是我娘留下来的,大多是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 如是扯不断的亲情惹人慨叹,楚千楼点点头,这时凌青端出来茶水,给楚千楼倒了一杯,就要拿杯子给文老九倒,文老九直说他喝不来茶水,他习惯喝白水或者是糖水。 主仆俩把茶闲聊期间,青松娘给文老九送过来一大碗白糖水,还酸不拉几说文老九剪上一年窗花,准保能换个黄花大闺女当媳妇儿。 文老九啥也不说,在青松娘离开后,他嘴角才翘起来些许笑意,楚千楼看在眼里。 没多久,武安来又把文泽小两口送回来了,连带着拿过来武秋菊的所有嫁妆,看得青松娘一阵阵内疚不安,觉得对不起女婿阎四豹。 是的,阎四豹和于腊梅昨晚和好的茬儿,青松娘是知道的,所以她特意从文泽那儿打听了一下,然后把于腊梅叫到屋里。 “腊梅,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嫁得仓促,娘也没给你准备嫁妆,这四两银子你必须拿着,好好和小四儿过日子,按理说,你吃胖了不少,可怎么就没有怀上个孩子?” 于腊梅寻思着弟弟于青松还小,再说了她娘每月也有月钱,而阎四豹基本上等于不挣钱,所以她就收了这四两银子。 晚上再告诉阎四豹这银子是她娘补的嫁妆,再塞给他一两,因为这次休沐,她想让他带文璇那几个逛街买吃的,还有他平时偶尔给大家买点吃的也是应该的。 “娘,你放心吧,你不会吃亏的,等到青松娶媳妇儿,我们的份子钱一定会让你满意,还有,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吗?我早就想怀个孩子啦,可是怀不上,我有啥办法啊?” 青松娘起身看看屋外没人,她和女儿于腊梅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就是说了些房事注意事项,强调两人爱爱时要采取男上女下的体位,而且事后要在臀下垫个软枕。 好吧,青松娘也是个行动派,想到做到,她马上拿出来棉花和一块奶白色的布料,开始缝软枕。 于腊梅在一旁瞧着,想着她娘说的话,脸蛋红扑扑的,如果她给阎四豹生个胖儿子,那他肯定不折腾了,肯定会乖乖回金记。 再说文泽夫妻正要送走武安来,恰巧遇见钱大双和萧晔从金记熏肉那边出来,钱大双说武安来回了家也没事儿要忙,不如吃了晚饭再走。 好吧,武安来不能更乐意,跟着进了金记家常饭的前店,楚千楼和萧晔,钱大双打了招呼后,瞅了一眼武安来,“你过来,我有几句话问你!” 武安来长这么大,也没有和楚千楼这种通身气派的贵公子说过话,他局促不安地答应着,眼里都是敬畏之色。 而文泽和武秋菊两个人则是两脸……武安来没得罪楚公子吧? 楚千楼的气场对萧晔无效,他拉着钱大双在楚千楼对面坐下,旁若无人地给钱大双倒了杯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浅抿了一口。 楚千楼开门见山,“武安来,你一月最多可以挣多少?” 武安来没想到楚千楼这样问,“楚公子……我在砖窑背砖挣得最多,到了月底,能往家里拿二百文左右。” 楚千楼依旧是语无波澜的语气,“那你留在金记家常饭西街店吧,明天就和你媳妇儿一起过来住个单间,一月一两银子月钱,住在镇上有很多好处,以后给你媳妇儿找接生婆也方便。” 被一个大馅饼砸中啦,武安来直接结巴啦,“楚公子,我……我没听错吧?我又没给你做过短工,你为啥要对我这么好?谢谢楚公子这么照顾我!” 楚千楼垂首抿茶,显然是再无聊兴,凌青解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44章覆水难收 “我家公子爷了解过你家的情况,不过就是给钱掌柜分担一点而已,你以后就跟着葛家兄弟好好干吧!” 武安来马上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可是我明天做不出来金记的家常饭啊!” 凌青暗笑,看看,苦力做多了真的非常影响智商,“你跟着葛家兄弟学几天,哪天学会了就开始算月钱,没学会前你们夫妻包吃包住包穿,不过你不要私自介绍别人过来。” 武安来一叠声说是是是,他寻思着最多三天就可以学会做家常饭,毕竟逢年过节时,他在家里也帮他娘捯饬饭菜,对做饭这块儿不是完全生疏。 接下来,文泽和武秋菊带着武安来进了后院,这兄妹俩实诚得很,直接进厨房帮忙做晚饭。 而楚千楼与钱大双又签了关于窗花出售的协议,钱大双这方提供窗花样式的裁剪方法,然后由楚千楼名下的绣庄负责出售,利润所得照旧是四六分。 这样一来,钱大双了然文老九很快就要结束光棍生涯了,不过楚千楼倒是没有留下吃晚饭,声称要和凌青一起去趟柿子园。 瞧着武家兄妹又勤快又合群,钱大双甚是欣慰,晚饭后,文泽以进货价买了些熏制品,让武安来捎回去给岳父和岳母尝尝鲜。 因为武安来抱怨他爹娘对自己人反而是老抠老抠的,回门宴剩了不少没动过的整鸡整鱼等等,他爹娘却将大部分都送给了里正以及平时关系好的村人。 武秋菊晓得是因为天气热,她爹娘担心放得馊掉了可惜,她也清楚她哥的心思,嫂子兰香怀着身孕而比较馋肉,所以她就拿出来一些私房钱给了文泽,让他给娘家买些吃的。 钱大双还特意叮咛武安来,由于他媳妇儿正怀着身孕,熏制品尝个新鲜解个馋即可,不可以吃得太多,孕妇的食物最好还是以蒸煮炖为主。 文泽的婚房里,武秋菊的嫁妆填充进来后,除了满满当当的感觉,更多了新婚的喜乐色彩。 尤其是那一对显眼的粗花烛燃起后,屋里弥漫着柔软和美的气息,武秋菊瞧着烛身上刻了菊花,揣测肯定是价钱不菲,不过呢,她一辈子就嫁一次人,就当是弥补昨天的缺憾啦! 是的,打铁汉如文泽也有柔情如棉的一面,他在晚饭前偷空出去专门买了一对烛身刻着菊花的花烛。 当武秋菊笨拙地指导着文泽走上为夫之道时,阎四豹和于腊梅已然是驾轻就熟的恣意奔驰…… 而在屋里炕尾打坐的萧晔深受耳听八方的困扰,时不时睁眼凝视着睡得猪似的钱大双,缓缓叹口气……他曾失之毫厘,终将谬以千里? 翌日,武秋菊和大家一样,早早起来下厨房干活儿,等到钱大双晨练回来后,她问了问青松娘和文翠叶,这两人都说武秋菊特别勤快,抢着干活儿。 晚饭前,凌青特意过来说武安来在西街店也表现不错,这样,钱大双轻松了一些,让凌青转达她对楚千楼的谢意。 于是,萧晔一壶老醋因此起来,回到屋里就将钱大双堵到了墙角,“大双,你是不是更喜欢楚千楼那样的男人?” 钱姑娘都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遍,她心里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男友,萧晔这一问真的是莫名其妙。 楚千楼帮她安顿好了武安来,那么文泽小两口也就少了后顾之忧,这有利于金记内部的安稳,也有利于金记的长远发展,她身为金记老板娘表达一下谢意是很正常的反应。 由于担心某人乱吃醋,她对凌青说改天请楚千楼喝茶,是的,她都没敢说改天请楚千楼吃饭,但是,某人的醋坛子还是照翻不误。 本来钱大双想整理一下语言,好好和萧晔讲讲人情世故的道理,但是心底的某个声音与上次一样而来去匆匆……白痴,别把一只鬼放在心里,鬼是靠不住的,把眼前人放心里。 难道,难道这就是她的心里话? 仅仅是这样一想,钱大双就难受得骤然缺氧似的,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这落在萧晔的眼里,等同于钱大双的默认。 少年时的爱恋自然是如水晶一般容不得杂质,萧晔品尝到了揪心揪肺的滋味,就像是他的妻子当着他的面儿,正奋力爬墙似的。 好吧,那他成全他们,明天再陪她晨练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犯贱! 这样一想,萧晔的情绪刹那间崩溃,鸦色的眼睫一垂,泪珠悄坠,他极力地平复着情绪,却忍不住轻唤,“大双……” 仅仅是这一唤,萧晔就试得整个人轻松舒服多啦,唉,明知道犯贱爱她会被狠狠辜负,但还是想继续爱她,那就继续犯贱吧! 而钱大双和萧晔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她还以为萧晔这是急着索要一个解释呢! 反正她已经被某人吃了无数次豆腐,揩油无数次了,大不了在他这儿失个身,是的,心乱如麻的钱大双豁出去了,爱咋咋的,她又不是他娘,哪有那么多糖哄他开心? “楚兄脾性温润如玉,沉稳内敛,经商又是有条不紊,无论是哪个女子都会对他动心,像你这样的,即便是家底再厚实,也会坐吃山空,没有哪个女子会一直等待着一个不上进的男人有担当。”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萧晔撤开了一些,“大双,那我要是能证明我比楚千楼有钱得多,保证你随便花都足够花一辈子,那你就答应做我的女友?” 萧晔了然钱大双在现世社会是先谈恋爱而后谈婚论嫁,所以他就按部就班的来,只要结果是他所期待的那个结果,过程中他愿意做出任何改变。 钱姑娘快被气得原地爆炸啦,她是这个意思吗? 是她的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他的脑子有问题? 鸡同鸭讲也没有这么费劲儿好吗? 好吧,是种的问题,她是来自文明社会的小鲜花,他是这儿的封建物种! 准确的说,在遇见她之后,他就成了封建变异物种,所以他的言行更趋近于现代男人里面的钢铁直男。 重点是这个钢铁直男是她的脑残粉……都是她心血来潮犯了错! 她早就后悔了,后悔告诉他关于她的前世种种,可是说出的话犹如覆水难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45章真对不起 她又没有杀人放火,她也就是犯了个小错错,不想承担后果可以吗? 因为这小子想以身相许,这个惩罚后果太沉重了,她一个心有所属的弱女子真的是无法承受其重。 就在这时,钱姑娘又听到了那个迷离渺渺之音……白痴! 不明觉厉之下,她惊慌失措,绕过萧晔,直奔到灶间那儿,抱膝缩在灶台和土炕交接处的旮旯里,如一只受惊的鹌鹑瑟瑟发抖。 萧晔墨眸里阴霾席卷……做他的女友有这么可怕吗? 他又不是鬼,他有不次于她男友的俊美皮囊,还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他足能配得上她……是了,是因为她不爱他,一点也不爱他! 木已成舟……这个念头,这段时间经常在萧晔心头盘桓不去,此刻越发强烈。 不过等到萧晔走到钱大双面前,一把拽起来她,将她拥入怀里后,那种基于占有的生理冲动化为一腔柔情蜜意,他用力地搂了搂,“大双,我们出去吃晚饭吧,六子喊了两次啦!” 吃饭,洗漱……萧晔一点点地熬着时间,终于等到了钱大双躺下,他吹灭了油灯。 由于担心再吓到钱大双,因此他慵懒地躺在炕尾,犯了强迫症似的,追问,“大双,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屋里沉寂了片刻,萧晔直觉钱大双没睡着,但还是催促似的轻唤,“大双!” 钱姑娘不耐烦的,“别叫魂儿!你咋啦?头疾犯了头疼?” 萧晔声线慵懒好听,“没,没犯头疾不头疼,就是觉得人生短暂,生命脆弱得很,如朝露夏花……” 不等萧晔演绎完一腔深情,钱大双摸索着爬过来,摸摸萧晔的额头,“体温正常不发烧啊!好啦嘛,早睡早起身体好,只要做个乖孩子,你最终会遂心如愿的,姐姐困死啦,别闹啦,晚安!” 如是,萧晔只好说声晚安,内心感受不是郁闷两个字可以形容出来的。 很快,清浅的鼻息传来,还有那股子惹他迷醉的香息,如兰似芷,反正催眠效果良好,没多久,他进入浅睡状态。 到了点儿! 萧晔一刻钟前已经趴在钱大双身旁了,闭眼听她的鼻息,好听如纯净天籁,闻嗅着她的体息,香得恰好是他喜欢的极致。 睁眼端详着她的睡颜,他甘心情愿时间过得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他想将她的模样镌刻于骨髓中,与心脉一起律动。 飞快地在钱大双的唇上啜吸了一下,继而,萧晔优雅跨坐在炕沿边儿,轻唤钱大双的同时推了她几下,钱大双这几天一睁眼所见就是这样的常态。 钱姑娘打着呵欠,和起床气相爱相杀着,嘟囔着,“又天亮了,就不能闰一更吗?真倒霉,刚做梦有只虫子咬了我一口,然后你就推我啦,为啥又是个晴天?为啥不下雨啊?” 萧晔已经惯于听小女人天天叽叽喳喳一顿,他拧了块热毛巾,塞进她手里,就去屋外等她。 在金记,萧晔动辄就撩钱大双,但是到了野外的山林,萧晔多数时候都是一张冰山师父脸,常规表情就是满脸满目的鄙弃。 钱姑娘奋力追逐了萧晔一个时辰后,就嚷嚷着要休息片刻喝口水,萧晔不依,因为这是钱大双偷懒的惯用伎俩。 她喝了水后,要么嚷嚷肚子痛,好像是快来姨妈了,然后再坐片刻;要么她嚷嚷要去解决三急之一,然后蹲在密草中,拈根草梗儿,不是调戏觅食的蚂蚁,就是挑逗肥胖的草虫。 由于担心遭人设计,所以萧晔每天选择的晨练地点都不相同,这样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锻炼钱大双在野外的逃生能力。 是的,就凭钱大双那比草纸还薄而糙的底子,萧晔也没指望她能打得过去谁,只要在关键时刻她能逃之夭夭,他就谢天谢地了。 “大双,夏秋时节的气温,你还能勉强适应,所以晨练两个时辰,等到进入了冬至,你的体力也撑不了这么久,你坚持一下,时间一到,我就给你水葫芦。” 说着,萧晔还扬了扬手里的水葫芦,是的,如果水葫芦放在钱大双那儿,她连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下来。 反正萧晔总是保持在钱大双前面五尺外的地方,一袭黑衫飘然,浑身纤尘不染,而钱大双却是满身臭汗淋漓,她还不敢随便停下。 因为她担心惹恼了萧晔而丢下她不管,那么她很可能就会成为某只野兽的早餐。 现在,钱大双真的口渴得很,她只好没羞没臊地撒娇,“夜兄,夜大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最好啦,我快要渴死啦,你给我喝一口水吧,就喝一口,不然我就变成肉干啦!” 萧晔失笑的,只好将水葫芦抛给了钱大双,揣测着她喝了水后会出啥花样儿。 然而在野外,危险来临时往往毫无预兆! 钱大双正安安静静,仰着脖子灌水,一条黑影蹿出直奔她的背心! 萧晔一个瞬移挪过去,凌空拍出一掌,结果钱大双毫发未伤,那条毒蛇垂死挣扎中,在萧晔的小腿上咬了一口。 当车青从暗处奔过来时,受到了惊吓的钱大双也明白了状况,赶紧将水葫芦塞到车青手里。 她一看那条死蛇,就可以确定是毒蛇,“夜兄,你……保持冷静,尽量放缓呼吸,这样毒液扩散得慢!” 说完,钱大双让萧晔缓缓坐下,她挽起来他宽松的裤管,小腿上的伤口已经红肿发紫,她马上捋下来束头发的缎带,在伤口上方缠绕几圈扎紧。 随后,钱大双摸出来怀里的匕首,拔掉匕首鞘丢掉,切割开伤口挤血,片刻后,她俯下身,吮吸毒血。 而且,每吮吸一口毒血吐掉后,她漱一次口,最后,她用药酒仔细地清洗伤口。 末了,钱大双用药酒漱了三次口,紧接着,她拿出了针具,吹燃火折子灼烧了三棱针消毒,在相关穴位针刺放毒血。 “大双,我眼皮子都睁不起来了,我要死了,真对不起……我没能陪你等到你男友,没能给你个像样的婚礼,没能给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46章操着寡心 萧晔虚弱的声线戛然而止! 因为钱大双不管不顾凑过去,堵住了萧晔的唇! 救命如救火而无关风月,她仅仅是一触即离! “夜兄,别说话,保存体力要紧!” 但有些话,萧晔穷尽余生也说不够,“大双,说……你爱我!” 面对这个为了护自己而被毒蛇咬伤的小痴情种子,钱姑娘很感动,“小兄弟,我爱你!不过你要是死了的话,那我肯定就没法爱你而嫁别人啦!” 萧晔僵然的眸光暖了几分,“大双,你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我了?” 钱大双嗯了一声,心道她本来就喜欢这个大男孩,只不过仅仅是生死之交那种性质的喜欢。 “车青,夜兄要是走路的话,只会加快毒液的扩散,你赶紧去找辆骡车,还有这儿距离楚公子的柿子园远不远?还是距离夜兄的山庄更近些?反正离哪儿近去哪儿!” 不等车青说什么,萧晔唇间挤出来两个字就昏过去了,“钱家……” 车青马上脸色大变,“钱姑娘……我家爷毒入心腹了吗?” 钱大双淡定地看了看萧晔并没有明显恶化的伤口,翻了翻他的眼睑,语气确定无疑,“不是,你快去准备骡车!” 车青撮唇打了个口哨,随后从几丈外奔过来两个暗卫,车青与这两人嘀咕了一阵子,他们又狂奔而去。 车青瞅着萧晔近乎白纸似的脸色,“钱姑娘,还需要什么敷伤口的草药吗?” 钱大双点点头,说了几味草药,但是最好是新鲜的,她边说别急躁地四下搜索着。 这一看不要紧,还真的被她瞅见了几株长得精神抖擞的草药,“车青,你守着夜兄,我去拔草药!” 眼见得钱大双紧着跑,也不看脚下,因此被一些草蔓子绊得踉跄了一下而险些摔倒,车青慌乱的心绪平定了好多……钱大双明明很在意自家爷,她却故意装作疏离,也挺不容易的。 等到钱大双走过来时,她已经嚼碎了一些草药茎叶,将新鲜的药糊敷在萧晔的伤口那儿,然后拿出来一块干净的白帕子,扯开,包裹好伤口。 继而钱大双松了松缠缚在伤口上方的缎带,吩咐,“车青,我腿上绑了铁砂袋,背夜兄走路不利索,你背着他到骡车那儿,快点!” 反正车青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萧晔,因为紧张,他脑子也跟着慢了半拍,竟然没听见暗卫的口哨声以及骡子打响鼻的声音。 就这样,车青背着昏迷的萧晔,钱大双手里抓着水葫芦和那几株草药,紧赶着到了路上的骡车旁。 钱大双坐在车厢里,让萧晔靠坐在她的怀里,见状,车青很是不满,“钱姑娘,这种体位……我家爷会更加呼吸不畅!” 钱大双微微蹙眉,“车青大哥,你放心吧,我是个大夫,处理手法都是专业的,这样,残留的毒液不容易侵入心腹,他稍稍呼吸不畅也不会丢了命!” 说完,钱大双指指车厢边上的那几株草药,“你让手下拿着,在山林里多采一些,夜兄还需要喝几天药汤!” 如是,车青再无多话,依言照做,驾车走起,途中,每隔一刻钟左右,钱大双就解开萧晔腿上缠绕的缎带再系好……没办法,即使是毒血扩散一点也总比这条腿废了强啊! 一想到这儿,钱大双不由自主就脑补出来一幅画面,萧晔废了一条腿而拄着拐杖走路的样子。 如果真那样了,睚眦必报如这小子肯定会把这笔账记到了她的头上,他因此逼婚都有可能啊! 到时候,她这嫩胳膊嫩腿的,肯定是拧不过这小子的大腿,即使人家只剩下一条腿,她也拧不过去啊! 最可怕的是……他一个缺腿的每晚和她嘿咻! 憧憬中美好得不可描述的嘿咻如果是那样的,她生无可恋,还不如做个六根清净的尼姑呢! 直到骡车停下,车青也进了车厢,钱大双才停止了乱七八糟的臆想,苦笑,“车青大哥,你怕我害死夜星川?” 车青摇摇头,“钱姑娘,你对我家爷的好,我见得多了,我进来不是看着你,是不想和屯子里的人打招呼浪费时间。” 直到这时,钱大双才想起来骡车要去文家屯子的钱家,“车青,那么……是夜兄买下了钱家!” 车青笑着点点头,“钱家毕竟是你爹娘打拼下来的东西,我家爷不想看着它落入外人之手。” 钱大双追问,“文瑞伯伯先前对我说是外村人买的钱家,他不认识你们主仆吗?” 车青真没想到钱大双这脑子一点也不慢,他说了萧晔很早前嘱咐过的那个答案,“钱姑娘,是我吩咐一个侍卫出面买下来的,因为我家爷担心村里人对你说三道四。” 紧蹙的眉心舒展不开,钱大双自言自语似的,“有钱人的言行真的是不可思议,他明知道我不会长久住在文家屯子里,他是有钱不花憋着难受吧!” 车青再不敢接腔,如果说错了什么话,他这颗脑袋就会搬了家。 一路无话,最后骡车在钱家院子门外停下,住在这儿的几个侍卫早就接到了消息,此刻,他们打开铁门,将车青等人和骡车迎进来后再次关合上铁门。 本来,钱大双本人对这个院子就不熟悉,现在换了大铁门,修了高高的砖院墙,连门窗都换了新的,她更觉陌生。 其实呢,萧晔一方面是不想让邻居趴在土墙头上偷窥,另一方面是担心某天钱大双过来小住,会想起来钱大柱夫妻的凄惨死相而犯怵,所以才捯饬了一番。 不过呢,有点东西惹得钱大双目光一滞,西屋的檐下种了一片向日葵,一个个绽放的花盘惹来了不少蜜蜂蝴蝶。 她心里一叹,夜星川这家伙的记性可真好啊,她说过喜欢向日葵,他就悄咪咪种了一片,他不是她男友,却操着她男友的寡心。 进了西屋,也就是原主所住的屋子,车青亲自生火烧炕煎药,而钱大双在炕上抱着呼吸微弱,依旧昏迷不醒的萧晔。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47章自荐枕席 没多久,车青端过来药汤,钱大双用汤匙舀了点儿,吹凉,送到萧晔失血的薄唇边,继而,钱大双听到了汤匙撞到牙齿上的声音。 必须得尽快灌进去这半碗药汤! 情急之下也没咋费脑子,钱大双就想到了一个没羞没臊的法子,但是地上站着一个碍眼的呢! “车青大哥,我饿了,你去堂屋隔断做饭吧!” 车青对钱大双还是比较信任的,他应承着走出去时,还掩上了屋门。 接下来,钱大双含着药汤,亲口喂萧晔服下,她毕竟是个正常人,顺便也骚情骀荡了一下。 这小子的唇可真凉啊,还软软的,像从冰箱冷藏室里刚刚拿出来的果冻儿。 反正是因为钱大双犯了职业病,因为萧晔悉心照料过她,还因为她被他师父重惩,所以钱大双没有觉得特别对不起她男友。 而萧晔呢,本来是昏迷着的,但是在钱大双喂他药汤时却清醒了一些,反正是心里暖炸啦,甜炸啦,然后又昏迷过去。 等到车青端过来饭菜时,他看见油布上的药碗空了,而钱大双抱着萧晔的姿势基本没变化,垂下来的一绺鬓发也遮挡不住她染了愁色的脸。 片刻后,钱大双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我不饿!” 闻言,车青解释,“钱姑娘,你刚才说饿了,我家爷和你都没吃早饭,你凑合着吃点吧!” 那时,钱大双也就是随便一说,只为了支走车青,此刻她心里也没了底气,更是没有一点儿胃口,“先放着吧,你去吃饭吧!” 车青看出来了,萧晔这个状态是吃不到早饭了,因此他担心钱大双撑不住,“钱姑娘,我抱着我家爷,你先吃饭!” 钱大双毫不犹豫拒绝,“还是我抱着的好,他不喜欢被个男人抱着!” 车青想想也是,提步出了屋,等他掩上屋门时,钱大双这边……泪珠子吧嗒落了几颗,碎在萧晔的唇间。 没有谁知道钱大双担心萧晔死在她怀里! 在现世社会,像萧晔这种情况,只要去正规医院去打抗蛇毒血清就没事了,而在这儿,她只能采用中医疗法,但是效果太不好了。 在萧晔喝了药汤的一刻钟后,钱大双试得萧晔身体发僵,她探手去试,萧晔的腕脉,颈动脉和心脉都是更加弱,仿佛是垂死老人的脉搏。 瞅着萧晔面无人色,钱大双越来越心慌,难道是她诊断失误? 是蛇毒攻心! 想到了这儿,钱大双嗓音近乎尖锐,喊进来车青,让他马上派人去屯子里买一根竹制的旱烟管,年头越久越好。 车青本人当然不会去,而是吩咐两个侍卫先去文瑞家里,让文瑞带着去买更快更靠谱。 而且,车青嘱咐最好是买两根,因为一根听起来不吉利,当他听到钱大双说“一根”时,不知怎么的,他脑子里蹦出来个词儿,一命呜呼。 没用多久,车青拿进来两根外面有包浆的旱烟管,钱大双点点头,吩咐用匕首劈开。 车青依言照做后,钱大双吩咐刮些附着在内壁上的酱色烟油冲半碗水。 很快,车青端过来烟油水,钱大双先趴在萧晔耳边低语,“夜兄,喝药药啦!” 这样一唤,靠在钱大双怀里的萧晔眼皮子动了动,但是没有睁开。 钱大双用汤匙舀了点儿烟油水送到萧晔的薄唇那儿,萧晔缓缓启唇抿进嘴里。 但是他马上就吐出来几乎一半,钱大双用帕子给他擦干净水渍,这时,萧晔薄唇翕动着,钱大双辨别着。 她激动地揉了揉眼睛,喜极欲泣,“车青,夜兄说辣,他嫌辣呢,这就证明蛇毒没有侵入他的心腹,那就怪了?” 这个法子是钱大双从古医书上看到的偏方,她宁愿相信这个偏方真实有效,但是相信之余,她纳闷得很。 萧晔受伤的腿肿得并不厉害,那按理说炎症就不厉害,但是萧晔身体烫得吓人,准确地说是脖子以下都是高烧的温度。 即便是没有体温计,钱大双用手摸了摸,也可以估计个八九不离十,萧晔脖子以下在四十度左右。 而萧晔的脖子以上却是凉冰冰的,钱大双估计是接近冰点的温度。 一个人,却有冰火两重天的两种体温,钱大双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车青听钱大双说萧晔的情况不太严重,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嘱咐钱大双有需要时就喊他一声,然后带上屋门出去。 车青一离开,钱大双脸上强撑出来的笑意极速分崩离析,瞧着这张如玉般澄澈却冷得没有人味儿的俊颜,她一脸悲戚,满目愁郁。 好端端的一个少年,因为自己却一次次倒霉,那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累累,这次是病因不详的高烧加冰寒。 如是炎炎夏天,萧晔微弱的呼吸荡到钱大双的脸上,她只有一种感觉,凉飕飕的。 就像是一支刚撕开包装的冰棍放到脸颊边的感觉,凉气逼人,可萧晔是人,不是冰棍啊,钱姑娘又急又恼而忍不住想了很多。 如果这个少年熬不过去而死掉了,事后她爱不爱他不得而知,但是她肯定会负疚一生而良心难安。 仅仅是这样一想,钱姑娘就忍不住掉了几颗泪珠子,落在萧晔的脸上,他的眼皮子动啊动,却仍旧睁不开。 钱姑娘微微闭了下眼,深呼吸了一次,刻意很用力地亲了亲萧晔冰凉的额头,冰凉的鼻梁,以及冰凉的薄唇。 随后,钱姑娘微微用力咬了下萧晔凉凉的耳垂,接着继续一下下咬着……同时在心里打腹稿,斟酌着可以取悦眼前人的肉麻话。 没办法,她必须得吊住眼前人的求生意念啊,可是卿卿我我的肉麻话真的是难以启齿。 片刻后,萧晔这只可怜的耳垂都被钱姑娘咬得泛了红晕,她犹如演技蹩脚的演员,才挤牙膏似的自荐枕席。 “夜星川……我爱你……你必须好好活着……等你好起来后,我就把自己送给你,事后你想娶我就娶,不想娶也没关系,反正你对我那么好,我们爱爱一次,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48章瞳仁涣散 钱姑娘寻思着如果眼前人真的没了,她也算是尽了力而内疚会少些;如果他熬过去这个坎儿后提这茬儿,那她就死不承认,反正他又拿不出来录音证据。 而堂屋檐下的车青将钱大双这番话听了个一字不漏,他可以听得出来钱大双略略羞怯的语气,反正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很不容易。 屋里,钱大双的这番话并不是灵丹妙药而效果甚微,甚至,萧晔的眼皮子都不动啦,气息更加微弱,见状,钱大双语气略略凌乱。 “夜兄,我晓得你不喜欢自轻自贱的女子,那等你好起来后,我们不爱爱呗,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反正你说怎样就怎样!” 萧晔还是没有啥明显的反应,钱姑娘急的……鬼使神差之下,她折磨了一番萧晔的薄唇,直到她口腔里满是药汤味儿才作罢。 钱姑娘为自己的疯狂反省了一会儿,自以为是地笃定这和男女风月无关,她就是希望他好好活着而已。 “夜星川,你最好给老娘撑过去这个坎儿,不然,老娘就把你的漂亮尸首卖了,阴配给一个丑得嫁不出去而上吊的老姑娘,那你做鬼也甭想有安生日子过!” 好吧,这才是钱大双最想和萧晔说的真心话! 屋外的车青暗自失笑的,钱大双对他家爷可真是有情有义,就算是他家爷到了下面,她都考虑到阴配一个身子干净的姑娘,这就是骗不了人的爱意,只不过是她不愿意承认而已。 屋里,钱大双让萧晔倚靠在墙角,她麻利地在炕尾铺上新褥子,再将那张新被子打开一半铺在褥子上。 然后她抱过来萧晔,让他以头高脚低的体位躺着,为的是他体内残留的毒液扩散得缓慢一些……虽然她明知道他这么高的体温,毒液扩散是不可避免的。 钱大双喊车青提进来一桶井水,一桶热水,她开始拧毛巾,用冷毛巾给萧晔擦身体降温,用热毛巾给他敷脸保暖。 这样折腾了两刻钟左右,钱大双感觉萧晔身体的温度降了一些,随后她给三棱针消毒,取穴放毒血,结果发现萧晔臀部以上的穴位血色正常。 一高兴,钱大双就趴在萧晔耳边告诉了他这个好情况,给他加油打气,反正状况不是太糟糕,他是最棒的,一定可以撑过去。 接着,钱大双好像和萧晔商量似的,“夜兄,你现在是个伤病人,所以你得听话,你得多喝水,给你接尿也没啥的,我在这方面很专业的,也很方便,我这就让车青找个干净的瓢葫芦。” 不过,等车青拿过来瓢葫芦,端过来一碗撒了一撮儿精盐的温开水,钱大双用勺子根本就喂不进去。 钱大双了然钢铁直男如萧晔很抵触她给他接尿这茬儿,但是高烧的病人为了不引起脱水必须得补充水分。 于是,钱大双吩咐车青将那些没动的饭菜端出去热热,趁着这个空儿,她亲口将这一碗淡盐水喂进去。 那么钱大双怎么弄开了萧晔紧咬的牙关? 仅仅是这样一番话就格外有效…… “夜星川,你不是个钢铁直男吗?如果我喂你水,你不乖乖喝的话,那我就让车青或者你其他的侍卫亲口喂你,不过呢,我会先把你脱光光的,所以呢,谁喂你水的话,很可能就会爱上你这具好看的皮囊哦!” 反正意识模糊的萧晔还是愿意在钱大双这儿丢脸,而不愿意在手下面前丢脸。 喂进去这碗淡盐水不久,车青端过来饭菜,钱大双放下了萧晔,趴在他耳边说自己要吃点东西。 但是,萧晔的手指猝然舒张了几下,见状,钱大双只好左手捉住了他的手,告诉他说自己就在他身旁吃东西。 而且,瞧着少年苍白的脸色,钱大双指尖在萧晔的手心,用英文勾勒出来我爱你,加油等等字样,萧晔的反应是握住了她这根手指。 瞧着钱大双就这样吃着东西,还时不时瞄一眼萧晔的脸色,一旁的车青也感动至极,世间最恩爱的夫妻不过如此而已。 吃完了饭,钱大双吩咐车青去金记拿些冰片,再买些薄荷叶,最好是新鲜的。 车青二话没说,很快就拿了过来,解释说这儿备着一些常用药物,而薄荷嘛,在春天那会儿栽了一些幼苗,现在长势喜人。 支出去车青,钱大双给萧晔喂服了一些冰片薄荷汁儿,解下来那根缎带,将头发束挽起来。 直到此刻,她才试到了倦怠,在萧晔身旁躺下,附耳低语说她眯会儿,随之,她试得握在手里的手指动了动。 钱大双的鼻子不禁一酸,特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好少年竟然近乎植物人,她这个寡妇身份真的是自带晦气吧! 怀着一肚子的内疚,再加上钱大双是真的累了,因为现在她腿上还绑着铁砂袋呢,不是不想取下来,而是钥匙还在金记她屋里,所以躺下不久,她就睡得死沉。 不过,钱大双梦见萧晔和她诀别,他哭得满脸是泪……乍然惊醒后,钱大双真的看见了萧晔是满脸泪痕。 她慌忙问,“夜兄,你想嘘嘘,憋得难受对不对?” 话一出口,钱大双发觉了不妙,她握着萧晔的这只手是冷冰冰的,再一细看,萧晔的脸上,脖颈上蒙着一层细汗。 她也顾不得羞臊,探进他衣服里摸了摸,无论摸到哪儿,都是一手的冷汗。 先是病因不详的高烧,继而是大出冷汗,这是什么神仙症状啊? 钱大双身为见多识广的大夫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习惯性地翻看萧晔的眼睑,差点惊呼出声……萧晔的瞳仁已经开始涣散! 她再试试萧晔的鼻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出气走完时,萧晔这个人也就走啦! 钱大双吓得几近魂飞魄散,赶紧拽去垫衬的被子,调整好体位,她极为专业地往萧晔的嘴里一口口吹气,配合着专业的胸外心脏按压。 等到萧晔有了正常的自然呼吸时,钱大双的腮帮子啊,僵麻得仿佛不是她的了,不知怎么的,她就吮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49章想蹭顿饭 是的,钱大双无意间吮吻了萧晔的薄唇,不过有一下,并且只有一下,确定无疑就是唯一的吮吻! 当钱姑娘看到萧晔的鸦色眼睫一阵瞬动时,她理智回笼而羞臊得很,撤开了自己不安分的小色唇,反省着。 她不是故意失态,那就不是耍流氓的性质,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他的唇太像冷藏果冻啦! 就在这时,钱大双看见……男友的虚影从萧晔的身体逸出,飘向了她,等她揉揉眼睛再细细端详时,眼前什么也没有了,仿佛刚才那一幕是她幻视似的。 “大双……” 萧晔虚弱地唤着,摸索着抓住钱大双的衣襟不放,钱大双见状,翻开萧晔的眼睑,瞳仁恢复如常,“夜兄,你睁眼啊!” 虽然萧晔脖子以上没有高烧症状,但是钱大双很担心他视力出了问题,尤其是见萧晔不睁眼而张着手摸索,更是将她吓得够呛。 萧晔缓缓地睁开了眼,因为有窗户纸挡着阳光而不怎么刺目,再加上萧晔昏迷的时间不长,所以钱大双并没有刻意用手遮挡光亮。 “你能……看得见我吗?” 见萧晔眼神空洞而不含丝毫情绪,钱大双急急一问,同时探手摸摸他的额头,是温凉的正常体温。 听得萧晔虚弱地嗯了声,钱大双确定他苏醒过来了,那么她就不能再探进人家衣服里随便瞎摸,不然,他会以为她是个女流氓。 可钱大双实在是不放心他的身体状况,她试过了腕脉,颈动脉正常后而多此一举,“我试试你的心脉!” 最终,钱大双试得萧晔的心跳沉稳有力,而那儿的皮肤也泛着活人所专有的温热,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她才看见萧晔空洞的眸里浮现出来柔暖的笑意,唇角笑弧骀荡,她心底一叹,还是这小子活着好。 是的,至此,萧晔没了高烧症状,也不冒冷汗了,而且,他还提了个要求,“大双,扶我起来!” 钱大双不疑有他,那就扶呗,反正抱都抱了,亲都亲了,扶他坐起来就是小意思。 钱大双将被子和枕头拾掇到一起,靠在墙那儿,然后……她迸发出来女汉子的一面,直接将一百多斤的萧晔抱起来,靠着被子坐着。 她主要是担心萧晔那条受伤的腿用力而加快毒液的扩散,但是萧晔不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在钱大双放下他想撤身时,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大双,让我抱你会儿,差点就看不到你啦!” 钱大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没有抵触,她不知道萧晔由于担心吓着她,因此不打算告诉她实情。 彼时,萧晔身陷于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只有钱大双的声音以及给予他的那些温柔关爱,犹如时不时从乌云中挤出来的弯月,给了他一抹清明。 不得不说,人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的内心,钱大双明明不情愿被眼前人抱着,但是他的薄唇在她耳垂后的颈子那儿蹭来蹭去的,她却觉得好痒好舒服,很想也蹭蹭他作为报复。 就像是吵了架的小情侣,女孩子在电话里无比决绝地说分手,但是撂下手机去逛超市时,看见男友喜欢的零食照买不误,寻思着他来求和饿了总得有东西可吃。 因为萧晔嘴里的抱会儿成了抱着不撒手,所以在屋外檐下,正竖起耳朵听屋里动静的车青听到钱大双喊他进去。 当堂屋门被车青拉开时,萧晔的舌尖触了一下钱大双的耳垂,她试得电流瞬过时,萧晔松开了手。 车青看见萧晔脸色还好,“爷,你想吃啥,我吩咐人马上做!” 萧晔侧脸凝视着钱大双,“我想吃你煮的东西,随便什么都行,煮碗冰糖水也行。” 不等钱大双说什么,屋外脚步声阵起,楚千楼的声音浮起来,“大双,我进来啦!” 很快,楚千楼和凌青进了屋子,前者端详一番萧晔的脸色,温润而笑,语气略带调侃,“我听手下说的你甚是凶险,你这不是好好的吗?也是,夜兄还没遂心如愿,自然是不舍得英年早逝!” 是的,萧晔陪钱大双晨练,楚千楼派人暗中盯着,主要也是出于对两人的安全考虑。 萧晔倒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觉得楚千楼是对钱大双存在着觊觎之心。 “楚兄,凶险是真的,也就是大双的医术高明,不然这会儿,你正好给我收尸!” 楚千楼不在这个话茬上纠结,他吩咐凌青放下玉盒,后者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支新鲜人参。 “夜兄,我晓得被毒蛇咬了后要天天放毒血,这是一个朋友前几天刚送给我的,正好给你滋补身体。” 萧晔正要说他山庄里的人参多得是,钱大双适时地开口,“楚兄,人参可以养血,不过其活血效果也不弱,夜兄在蛇毒彻底排完之后才可以服用参汤,那也谢谢你这么大老远跑一趟!” 楚千楼面上笑着点头,心里略略郁闷,呵,钱大双怎么一股子女主人的语气啊? 他大老远跑过来也想看看她好不好,有没有被传染蛇毒,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这个人也是多余的。 楚千楼拿出来钱大双腿上绑着的铁砂袋的锁头钥匙,“大双,这是我让凌青去金记跑了一趟拿过来的,这样你照顾夜兄也方便些,还顺便给你们带过来一些食材,既然夜兄没有大碍,那我回柿子园去了。” 钱大双就当字面意思理解,她道谢后,出去到堂屋的隔断开锁头。 萧晔了然楚千楼这是想蹭顿饭,“楚兄,你留下吃了晚饭再走不迟。” 楚千楼了然萧晔说的是客气话,他清楚车青调派过来不少人手,而且他在附近也安排了暗卫,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燃放烟花为信号,他会尽快赶过来的。 钱大双进屋后听说楚千楼要留下来吃饭,“楚兄,夜兄这几天的饮食以营养清淡为主,我在屋里给他捯饬吃的,你们想吃什么就在外面的厨房随便捯饬。” 这时,外面一阵骚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50章爱意如诗 外面浮起了阎玉朱的嗓音,“楚公子……楚公子,我哥哥请你到我家谈论诗词,我娘炖了鸡,打了酒!” 也是,此刻正好是午饭的点儿,楚千楼人长得帅又有钱,到哪儿都这么吃香。 钱大双听得清楚,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楚兄,都是你那辆骚包马车惹的祸,你看,把蝴蝶都招来啦!” 楚千楼俊脸生了不悦,“大双,我坐的就是一辆普通的骡车,哦,我知道了,是凌青赶的骡车,屯里有很多人认识凌青。” 凌青冷笑,“公子,这种送上门来的贱玩意儿,还不如只蝴蝶招人喜欢呢,她就是一只苍蝇,我们甭理她,等她喊破了喉咙就滚蛋啦!” 钱大双赞同地点点头,叮咛,“反正你们都小心点儿,千万别让村人知道我在这儿,不然,夜兄也没法在这儿安静养伤。” 楚千楼主仆俩又和几人寒暄了几句,阎玉朱的嚷嚷声儿依旧没有停下来。 甚至,阎玉朱说亲耳听见钱大双跟屯子里的谁谁,说了很多楚千楼的各种坏话,楚千楼可以到她家慢慢喝酒吃肉,听她细细说来。 自荐枕席的女子,楚千楼见得多了,却很少见这种踩着别人求男人睡的心机婊。 “车青,吩咐下去,放狗撵走外面的贱货!” 萧晔天天守着钱大双,自知钱大双好久没有回文家屯子了,阎玉朱为爬上楚千楼的床而故意抹黑钱大双,他第一个忍受不了。 车青嗳了声,提步离开,楚千楼声称出去上个茅厕也出了屋子,凌青紧跟着出来。 接下来,这主仆二人的对话,钱大双是听不清,萧晔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凌青,外面的贱货……你知道底细吗?” “公子,她是阎三豹的女儿阎玉朱,她们母女都勾搭过公子,那次……” “贱货,一家子都是贱货,该死的下贱东西,竟敢无端诋毁大双,你尽快给我解决掉她!” “是是是!” …… 不说这边如何捯饬各种饭食,单说阎玉朱被一条带着铁链子的大狗吓得狼狈逃窜,都顾不得端着秀才妹妹的架子。 一路上,阎玉朱先是怪怨她哥哥阎玉堂出了个馊主意,然后怪怨她娘柳金娥老不正经。 是的,阎玉朱笃定那次,柳金娥要给楚千楼有偿生子而得罪了楚千楼,所以楚千楼连带着懒得理睬她,不想收她做洒扫丫头或者是通房丫头。 满腹的怪怨在太阳的炙烤下变了质,变成了满腹怨恨,她更恨她娘了,连带着恨怨阎玉堂。 等到阎玉朱满头大汗回了家,家人已经吃完了午饭,只给她留了一个窝窝头,还有刚刚苫盖住碗底的鸡汤里沉着个鸡屁股。 原来阎玉堂的媳妇佟秀琴早早就吩咐婆子在厨房守着,等到鸡肉炖熟后,就要捞锅,柳金娥满脸堆笑说了请楚公子过来喝酒吃饭的茬儿。 婆子如实禀报了佟秀琴,然后佟秀琴如是这般吩咐一顿,婆子拿着那个大碗又进了厨房,掷地有声地转达了佟秀琴的话。 “如果阎玉朱能把楚公子请过来,那么我家小姐买头活羊宰了给大家解馋。” 如是一来,柳金娥眼巴巴地看着婆子将肉多的鸡肉块都挑了个精光,而阎三豹草草吃了几口饭后,就在院门外守着呢! 他大老远就看到阎玉朱灰头土脸走过来,他马上回了屋,和柳金娥说了阎玉朱没有请过来楚公子,两口子都沮丧地躺下了午睡。 再说阎玉朱将留给她的这点食物吃干净,连鸡汤碗都用水涮了两遍喝光,却还仅仅是个半饱。 她忍不住抱怨秀才妹妹这个头衔顶个屁用,连顿饱饭都没得吃,还克冲得她找不到一个好婆家。 阎玉朱正要悄悄地回屋午睡,归榆花进了厨房,将手里的柳条篮子塞给了她,苍蝇声儿嗡嗡起来。 “老阎家不养赔钱货,前晌,阎二女上山挖野菜了,后晌轮到了你,不挖满一大篮子就别回家!” 阎玉朱知道阎二豹自从分家立户后,连口水都不给归榆花喝,那么阎二女挖的野菜自然也没有归榆花的份儿。 但是归榆花对她却还是这种一家之主的语气,可她再膈应,再气愤,也不敢发作。 因为如果吵闹起来,她爹娘肯定会出来狠揍一顿她这个嫁不出去的赔钱货,挨了揍后,她也还得去挖野菜。 瞧着阎玉朱挎着篮子离开,归榆花心道晚饭就能吃上一大碗煮野菜了,她即便明知道自己会拉肚子,也无比憧憬那种能填饱肚子的感觉。 颠着缠足小脚,一瘸一拐往屋里挪,归榆花还反省呢,孙子考中了秀才,当了私塾先生,可家里的日子怎么就越过越寒碜了? 因为以前有阎大豹和阎四豹那两个大头鳖儿,阎四豹给她钱,而阎大豹给阎四豹填赌债窟窿,现在没有一个人给她钱,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但是即便如此,归榆花也不怪怨对她不管不顾的阎二豹,更不怪怨依旧是好吃懒做的阎三豹。 她恨怨阎大豹死前不懂得给她一笔养老钱,恨怨阎四豹受了钱大双的蛊惑而故意不孝敬她。 再说钱家这边就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楚千楼主仆吃喝完毕后,都去东下房打坐,是的,钱家还盖了几间东下房和西下房,供那些侍卫居住。 而钱大双守着萧晔喝了一大碗绿豆蜂蜜粥,随后又用三棱针给他放了相关穴位的毒血,还好,仅仅有微少的蛇毒扩散到臀部以上。 “唉,你真是一个容易受伤的男人啊!” 钱姑娘轻轻叹息着,浑然不觉字里行间都漫溢着柔情,浑然不觉她对萧晔的爱意美成了一句古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萧晔顿觉神清气爽,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荷囊,翻出来一样东西,给了钱大双,“你改天让文瑞做下相关手续,改成你的名字吧!” 钱大双拿着钱家院子薄薄的房契,这一瞬间鼻腔酸涩……这个少年虽然比她的实际年龄小了许多,可是他却像个大男人一样,处处替她着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51章心疼死了 片刻后,钱大双将二十五两银票递给萧晔…… 是的,当初文瑞说有个外村人花了二十五两银子买下了钱家院子。 钱大双一度还以为是楚千楼买的呢,原来却是眼前人买的,他默默帮她解决了燃眉之急。 此刻,钱大双盯着萧晔,郑重强调,“夜兄,如果你不要银票,我就不要房契!” 萧晔薄唇微抿,修长的手指拈着银票,顺手丢到了一旁,挥手点了钱姑娘的穴道,凑近,声线极低而散发着致命的邪痞。 “大双,你还叫我夜兄?你该叫我一声夫君,然后乖乖躺好任为夫享用一番,嗯?” 钱姑娘服气得很,某人真的是一天不死,聊骚撩情就停不下来,而她的负罪感却越来越弱,真特么不正常,这小子有毒,“夜兄,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 萧晔以冷凉的薄唇掩住了钱姑娘的唇,将她想说的大道理吞进了肚子里,强势地玩赏着钱姑娘羞愤交加的眼神,玩赏够了才依依不舍地撤开。 拈起小女人的一绺发丝,埋头专注地把玩着,萧晔情不自禁亲着发梢…… 先前,钱大双难得地自荐枕席,她那番犹如挤牙膏的话,萧晔记得一字不漏,甚至可以想象出来她娇羞的神态。 不过,他不舍得拿出来调侃她,只会记在心里,因为她目前只能接受他们之间爱爱一次,而他要的是守着她安度余生,爱爱无数次。 良久,钱大双快要眯糊着了时,萧晔轻笑,依旧是那种低魅致命的声线,“丑丫头,以后别扯强扭的瓜不甜,你注定是爷的瓜,即使有黄连那么苦,爷也照吃不误,甘之如饴,懂?” 钱大双睡意全无,呛回去,“小兄弟,理想和现实是两回事儿,谁都喜欢好吃的,而不会自找没趣吃苦头,你也不例外。” 萧晔唇角弯起,“是吗?你不是好吃的吗?那我尝尝苦头是有多苦!” 钱大双郁郁,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尽管最,最想亲钱大双的粉唇,但是萧晔担心自己一旦亲上,那就不舍得离开而气哭了钱大双,所以他在她脸上轻啄了一口。 “我媳妇儿一点都不苦,好甜哪,香一下抵二十五两银子,那我再香一下,给我媳妇儿二十五两如何?” 这厮……又玩倒贴钱大放送的老套路,这是贴钱送亲亲! 钱大双鉴定完毕,不屑一顾,“不如何,我不差这点小钱!” 萧晔美滋滋的,这丫头傻得可爱死了,这是默认了她是他媳妇儿,“是了,我的小媳妇儿现在可是个小富婆呢,那我亲你一个时辰,你就真正算是我的女人,我的银子都是你的!” 钱大双多说多错,索性不语,苦大仇深地怒视着萧晔,以求他尽快回归到彬彬有礼的君子样儿。 但这副神态落到萧晔眼里,却是另类撩情,他是又想亲,又不舍得亲,因为担心过度频繁的亲热引起钱大双的不适。 所以他将银票又放回到钱大双的荷囊中,塞进她怀里,他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儿好吗? 不过萧晔在取放荷囊时,手指都碰到了惹他怦然心动的窝窝头,忍不住浮想联翩中,手感好像不错呀,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讲真,萧晔很想上手细致地摸摸,摸上个把时辰,确定一下是不是他的错觉,但是钱大双已经不高兴啦,那改天再说吧,他解开了钱大双的穴道,“大双,我们都眯会儿吧!” 钱大双感觉到室内的氛围变了味儿后,努力地扮高冷,心思暗转,这时,她将房契放到萧晔的手里,“夜兄,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这房契还是你收着吧!” 萧晔俊颜泛冷,“大双,你嫌弃我把院子拾掇了一下,还是因为别的?你不说清楚的话,我……就亲哭了你!” 钱大双揉揉发酸的胳膊,狠狠地剜了萧晔一眼,“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装傻呢?” 萧晔墨眸里动荡起来滟笑,将钱大双拖进了怀里,笼着她,薄唇不安分地啄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声线宠溺得快要滴下来蜂蜜,“大双,你说嘛!” 钱大双耐性解释,“因为钱小川倒是好说话,但是钱小山不一样,我领教过他有多么心胸狭窄,如果钱家转到了我的名下,他肯定会主动索要转到他自己的名下,我照做了就是对你不公平。” 叹了一口气,钱大双补充,“夜兄,钱小山是个心机深沉的脾性,我不想惹上麻烦,再说了,你花了不少银钱修葺院子,还是转到你的名下稳妥一些,就这么定了,你让车青出面去找文瑞吧,我就不沾手了,我是真的想过清静日子啊!” 萧晔慵懒嗯着,他当然想到了这些,不过就是寻思着或许钱大双会收下这份礼物呢! 讲真,萧晔也不想把这处院子拱手给了钱小山,因为从今天起,这儿多了他和钱大双甜蜜交往的回忆,以后偶尔过来小住也是不错的。 见萧晔听进去了,钱大双又说了个事儿,“夜兄,等你养好身体后,我也不想再去山林练轻功了。” 萧晔了然钱大双的心迹,“大双,你后怕是难免的,不过我应该不是个短命鬼,现在还有我陪着你,有什么危险,我可以帮你挡一下,幸好那条毒蛇咬的是我,你还好好的,你还有办法医治。 如果你被咬伤而昏迷不醒,那我对歧黄之术不咋懂,不得心疼死了!可是,等以后如果我有事忙不在你身边呢?所以你必须抓紧时间练轻功,这事儿没商量!” 钱大双不服气的,“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又不会哪儿危险去哪儿,我以后绝对不会去密林里的……” 钱大双的辩解戛然而止,因为萧晔俯首掩住她的唇,啜吸一下松开,“大双,你已经死过一次啦,我接受不了你再有任何闪失,即使我死了,你也得好好活着!” 一刻钟后,钱大双熟睡,萧晔出屋上了趟茅厕折返回来,直接进了东屋,也就是钱大柱夫妻的祭堂……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52章真爱无声 萧晔细细擦去两个灵牌上的微尘,上了香,跪下磕了头,因为他们生育了原主,所以原主被柳金娥掐死后,才有了魂穿过来的钱大双,也就是他心心念念想执手余生的女子。 接着,萧晔听车青说了钱大双救治他的全过程,当然,车青刻意用了简单的陈述,而没有极致描述期间的暧昧成分。 但这也不影响萧晔心生极致的愉悦,因为他模糊记得期间钱大双对他是百般温存柔情,他爱死了她的善良聪明和果敢通透,反正她最配做他的妻子,这辈子非她不可。 这边,萧晔独自在祭堂打坐,脑子里却温习着他和钱大双的点点滴滴,憧憬着他们的美好未来。 而钱大双却陷入了梦境…… 在院里的老杏树下,钱大双平静地望着鬼男友,多日不见,她想听听他最想和自己说什么。 鬼男友的虚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最终定格于神情无比颓废,依旧是英文,“大双,从你的眼神,我就能看出来,你是真的不爱我了。” 钱大双真的就纳闷,纳了个大闷,怎么? 他穿成了鬼就忘了母语? 他这个鬼用英文数落她,这本身就是不爱她的表现,那好,那她也没必要说他们的母语。 “你还好意思指责我?我当初接到你的分手短信,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我看到白芷若朋友圈说说里的结婚证,再给你打电话,你还是手机关机,我接到了奶奶去世的消息后,再打电话给你,你依旧是手机关机,你知道我那时有多绝望?” 说到了这儿,钱大双气息不稳而剧烈地咳嗽起来,但是鬼男友仅仅是不咸不淡地望着,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急得给她拍后背。 有些话不吐不快,钱大双顺过来这口气后继续,“我是绝望到底才割腕自杀,你知道我最怕疼,可是割腕时,我真的没试到有多疼,我就问你,我需要你时你在哪儿,你又凭啥指责我?” 鬼男友依旧是那副定格的颓废模样,钱大双好失望,他现在都懒得哄她了,他不爱她了,那她来摊牌。 “我们在恋爱期间的消费一直都是AA制,你的工资卡虽然在我手里,但是密码是你设置的,还和你的手机号绑着,你晓得我没有花过卡里的钱,我在钱这方面不欠你什么,在感情上,没错,你是爱过我,但我已经拿命还清了,从此你我互不相欠,你别再来找我了,去投胎吧!” 钱大双话音刚落,鬼男友马上就哭啦,比鬼原主哭得更揪心揪肺,“大双,我爱你,我还爱你啊,我告诉你当时的真相,你愿意听吗?” 虽然钱大双心知肚明他是真的不爱她了,从前他爱她时,从头到脚都是爱她的模样,现在她却再也寻觅不到丝毫爱意。 然而钱大双看得到鬼男友的痛哭,却看不清他的心……钱大双殉情而死,但是他的死因却与钱大双以及他们曾经的爱情丝毫无关,所以他当然不能说出来真相。 所以,钱大双只听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音节,没有听清一个词儿,但是她心软了,答应鬼男友不会放弃他而继续爱他。 萧晔在祭堂打坐,听到钱大双叽里咕噜飙英文,他马上就过来啦,握着她的手,安安静静地守着她,等着她掉泪。 如果她哭了,那他就亲醒了她,告诉她过去的就过去吧,现在有他在呢,一个男人和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他都会做到。 但是钱大双没哭,最终平静地张开了眼,抽出去手,“夜兄,刚才我梦见了我男友,他说他很爱我,离不开我,你别傻了,我真的没你想得那么好!” 萧晔手里空落却斗志更甚,眉眼微挑,“我知道,那又怎样?你是活在现实里,不是活在梦里,他有本事就站出来啊,有本事娶了你让我瞧瞧!” 即便是钱大双的男友出现在萧晔面前,萧晔也不会轻易罢手,除非她男友能打得过他,还比他有钱,那他就考虑退出。 钱大双转过头去,盯着窗棂,是啊,人鬼殊途,她男友何年何月才能以一个男人的姿态站在她面前? 刚才在梦里,她问他好几遍这个问题而他却支支吾吾的,因为她真的想嫁人,也真的想让眼前人尽早放手。 她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男友是个男人就行,只要男友可以和她过平淡日子就行,他们可以开个医馆,生一对儿女,而眼前人也会拥有他自己的家庭。 终是钱大双想起了鬼男友凄惨的哭相而心软,她得理解男友的处境,不能苛求一只鬼太多。 那就等着吧,看看时间会怎样处理他们的爱情,最终是温柔或者是残忍,他们都得接受。 貌似捋得顺顺溜溜,但是钱大双管不住好多碎念从心底冒出来,如喷泉似的…… 她明明选择以守候的方式继续爱情,但是却真的续不下去了,她得接受人鬼殊途这个现实! 她和男友的爱情属于过去,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那道时空的断崖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跨不进她的生活,她也走不进他的世界,再美好的回忆也填不满他们之间的崖谷,更化不成虹桥! 总而言之,他们无法继续未来,他们没有未来! …… 道理都懂,但是做到却很难! “大双,你想吃啥,我给你做去!” 最终是萧晔这一句惊没了钱大双的碎念,“应该是我照顾你,养伤这些天,你别走动,也别打坐了,躺着时保持头高脚低的体位。” 萧晔失笑的,“大双,我又不是个残废,你说的太夸张了!” 钱大双搭上了萧晔的腕脉,片刻后,“你挺能耐的,刚才没少走路吧,不想死就躺下!” 被个小丫头这样凶一顿,萧晔不服气归不服气,还是乖乖躺下,还柔声哄着,“大双,我想做的好多事儿都没做成呢,最重要的一件就是没成了你汉子呢,当然不想死!” 钱大双刚从怀里拿出了针具,马上就脸色微变……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53章高手过招 萧晔马上就紧张起来,“大双,你咋啦啊?哪儿不舒服?” 说着,他就要坐起来,钱大双一把按住,“我真没事儿,你躺着,等我一会儿,我去趟茅厕!” 萧晔不明所以,哪有突然就犯了三急? 不过当他听到钱大双悄咪咪找车青叨叨棉花布料什么的,就隐隐猜到了一些端倪。 钱大双折返回来后,用胰子一遍遍洗手爪子,当她洗第三遍时,萧晔忍着笑意,“大双,我不嫌弃你,你再磨蹭,我困得都睡着啦!” 等到钱大双用三棱针给萧晔放了毒血后,萧晔笑道:“大双,我睡觉,你缝姨妈巾吧!” 钱大双一窘,笑骂,“你长了对驴耳朵吧?” 萧晔眸里满斟柔情,“你说是就是呗,你除了上茅厕外,别离开这屋,不然我睡不踏实。” 是的,萧晔总觉得那条毒蛇出现得很蹊跷,表面上看似偶然,其实更像是蓄意制造的人为必然。 因为车青和萧晔说了个细节,事后,车青吩咐人将那一片儿方圆五里之内的那种毒蛇尽数剿灭,但是却再也没有找到一条。 而且,萧晔在看到那条蛇挥出一掌时,刻意用了几乎不到半成的力道,因为他担心掌风伤到了钱大双,所以那条蛇死而不僵伤了他。 所有的所有,包括他和钱大双的现场反应都算计到了精准的地步,就是冲着他来的……这是哪位高人? “小兄弟,姐姐知道啦,你安心睡觉觉吧!” 说着话,钱大双手上已经开始忙碌了,姨妈刚来倒也不怎么汹涌,她半个时辰内也不需要上茅厕。 钱大双刚缝好了一个姨妈巾,南苏阳带着食材等等过来看望萧晔,他拿出来一盒可以驱蛇虫的雄黄粉,让萧晔和钱大双晨练时装入外挂荷囊里一些,往身上扑撒一些。 钱大双也晓得这一点,而且每天晨练时,她和萧晔的外衫腰带上都悬挂着装了雄黄粉的荷囊,而且车青生怕味道不够浓郁,他每天亲自更换荷囊里的雄黄粉。 结果证明理论经不起现实的蹂躏,现实往往更加丰富复杂,掌握了一大堆靠谱的理论,在现实中却也不一定管用。 所以钱大双也没问萧晔的意见,“南兄,夜兄和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但还是不太管用,这盒雄黄粉,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这样一来,连不懂功夫的南苏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还有这种蹊跷事儿?你们……不会是那个野战玩得太嗨了,结果就被那条毒蛇钻了空子?” 闻言,楚千楼温润而笑,带着些幸灾乐祸,“南兄,嘴不把门的后果很严重的,你自求多福!” 但是萧晔和钱大双都是开得起玩笑的人,钱大双仅仅是拧了南苏阳一眼,而萧晔索性描摹了一番。 “是啊,玩得太尽兴就忘情啦,不过才一条蛇……真是太小看我啦,来一群蛇或许可以要了我的命!” 说着,他还淡淡地扫视了楚千楼一眼,楚千楼随即就扬扬眉,“夜兄,你甭给我吃颗软钉子,大双还在这儿呢,咱们兄弟明人不说暗话,不是我干的,我没有那么无聊,更没有那么卑鄙。” 所谓高手过招,南苏阳这种级别的只能捂住了嘴巴,果然,果然是祸从口出,看来他的嘴巴还是多吃饭,少哔哔才更为稳妥。 钱大双急了眼,“你们别这样互相猜忌好吗?以后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要说这种伤感情的话好吗?我们撞到了一起,又相处得不错,这是难得的缘分,而且你们都是男人,容人之量呢?” 萧晔薄唇抿了抿,没再吭声,讲真,他是有些后怕,但主要是后怕那条毒蛇伤到了钱大双,而他却束手无策。 楚千楼指尖摩挲着玉扇,毫不藏着掖着地剖析,“夜兄,你手下丢掉那条毒蛇后,我派人拿到柿子园里研究了一下,它的胃里残存着少量食物,不过就在那些食物里,含有可以驭蛇的药物。” 钱大双生怕萧晔再说什么过分的话,“我也觉得奇怪,那条蛇的生长环境应该是热带雨林,就是那种常年湿热的森林,好了,都放下这茬儿吧!” 萧晔慵懒清笑,吩咐车青从地窖里拿出来上午刚放进去的那头野羚羊,大家撸串喝酒。 钱大双担心萧晔和楚千楼再次吵起来,“楚兄,南兄,夜兄今天不宜走路,不然会加快蛇毒扩散,而且他也不能喝酒吃烤肉,你们一定要尽兴,我在屋里守着他就好!” 南苏阳连声说好,楚千楼则是有点泛酸,“好啊,那你们可以支开纱窗,据说闻肉味儿和酒味儿也可以解馋!” 说完,他率先提步出了屋,南苏阳骚包妖娆地笑了声,也跟着离开,屋里只剩下了钱大双和萧晔。 钱大双则继续缝制第二个姨妈巾,这样替换清洗方便一些,萧晔指尖把玩着钱大双的一绺发梢。 “大双,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子,这是我们三个男人的幸运,我也是在意楚兄这个朋友,才把质疑摆到台面上。” 钱大双就是息事宁人的语气,“我了解你们三个的脾性,应该没有看走眼,刚才我也不是有意针对你,就是不想让楚兄耿耿着,毕竟人生中难得几个处得来的朋友。” 萧晔低笑,好奇心不减,“是是是,我媳妇儿说的都对,大双,你在哪儿见过那种毒蛇?” 钱大双白了萧晔一眼,“你别乱认媳妇儿好吗?阎大豹倒是能这样称呼我,不过他已经是一把灰啦,我前世见过那种毒蛇,跟着学长学姐们解剖来着。” 萧晔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深情地唤了好几遍媳妇儿,大双,你就是爷的媳妇儿,给爷生小宝宝的女人也只能是你。 即便是没有支起纱窗,萧晔也听得到外面的动静,甚至他听得到切肉的微响以及木炭嗤嗤燃烧的声音,“大双,你出去吃烤串吧,我躺着不动就是!” 钱大双摇摇头,“算了,我还是和你吃一样的吧,也是想让你长个记性,以后甭为我受伤而害得我吃不成肉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54章自带婊气 心里暖炸也甜炸,萧晔的钢铁直男气息挡也挡不住,“受伤算什么,为你死,爷都不带眨眼的!” 钱大双不用萧晔在意的茬儿打击他是不可能的,“随便你,反正你活着还有可能睡到我,如果你死了的话,那就只能在下面看着别的男人在我身上驰骋!” 萧晔夺下去钱大双手里的针线活儿,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压低了声线,“大双,是你挑衅了我的底线……” 毫无疑问,他在钱大双的脖颈上留下了不少鲜艳的草莓,本来想弄肿了她的唇,但是楚千楼和南苏阳还在呢,他得给钱大双留面子。 钱大双扶了扶衣衫的交领,“夜牲口,你躺着,我去堂屋隔断生火煎药,煮些吃的!” 萧晔解了馋,心情很美丽,“媳妇儿,好的!” 钱大双再无多话,没多久端上来饭菜,绿豆蜂蜜粥,还有一道凉菜,萧晔敌意满满地瞅着一盘“绿草”,“大双,这是啥玩意儿?” 钱大双笑着解释,“这是带嫩根的蒲公英,解毒败火,你多吃点儿,我加了点儿香油,精盐和炒芝麻,口感应该不会太差。” 萧晔脑海里浮现出来一种开着毛绒绒小黄花的植物,以及满天飞的蒲谷英小绒毛,那玩意儿,人也能吃? 就算是人能吃,那好歹也得用水焯一下吧,钱大双这是把他当食草动物养吗? “大双,我的伤不要紧的,我们还是出去撸串吧,我保证不沾酒。” 闻言,钱大双陡然脸上蒙了清霜,“有病不忌嘴,跑断大夫腿,你听过吧?所以你要么听话,要么绝交!” 毫无疑问,萧晔当然选择乖乖听话,见钱大双放弃了外面的美食,陪他一起吃苦苦的拌蒲谷英,心里真是感动得很,有此贤妻,夫复何求? 饭后,萧晔主动提醒,“大双,我还没喝那个难喝的药汤呢!” 钱大双说饭后半个时辰再喝药汤……这厮还知道药汤很难喝,当时很清醒嘛,那么他也晓得她的喂药方式了。 向他解释她当时是出于职业道德和人道主义关怀,算了,这解释自己听着都觉得牵强,还是别解释了,越描越黑,仿佛她前世是个圣母婊似的。 前世,她也遇见过病人因为各种情况而喝不下药汤,可那和她没啥关系,基本上都是一干护工处理,也就是鼻饲。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楚千楼和南苏阳相随进来,萧晔下逐客令,“你俩一道儿蹭了顿饭,那就尽早各回各家,别打扰我养伤。” 楚千楼和南苏阳心知肚明,萧晔这是不想让谁打扰他和钱大双的独处时光。 南苏阳讪笑,“夜兄,我们看你一眼就去柿子园那边,再说了,我早就想去那儿小住几日。” 楚千楼随意问了问萧晔的情况,钱大双说三天内萧晔死不了,那就是没啥大碍,不过她要在一周内天天给他放毒血,争取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 片刻后,钱大双送楚千楼和南苏阳到了院门那儿,“楚兄,南兄,这些天,你们白天不忙就过来吧,人多吃饭香!” 楚千楼瞄了一眼西屋,嘴唇动了动没说话,见状,南苏阳笑得骚包妖娆,“我随楚兄!” 再说阎玉朱直到日落时才挖满一篮子野菜,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她寻思着自己没本事把楚公子请到家里,那吃晚饭时肯定要被众人责骂一顿。 于是她就一个劲儿地磨蹭,等天黑透了下来,她才进了屯子,又怕村人撞见她这个秀才妹妹挖野菜,所以她专挑小巷子走。 等阎玉朱走到一处破院子时,猛然闻见了浓郁的鸡肉香,比她午饭吃的鸡屁股鸡汤香多啦! 又饿又累的阎玉朱经不起诱惑而管不住腿,将野菜篮子藏到了院外的路厕里,然后她拉开了柴门,走进去。 院子里,一个简易灶台上坐着口锅,里面热气腾腾的,一旁的石桌上放着一盏气死风灯,旁边坐着文家屯子有名的泼皮文早,他正笑眯眯地瞧着阎玉朱。 眼睛瞧着文早色迷迷的模样,阎玉朱脑子里却想着那锅里的鸡肉,却想着文早竟然还能炖出来这么香的鸡肉,要是她能嫁给他也不错。 “文早哥,我……我路过你家,用一下你家的茅厕!” 听到阎玉朱这样娇滴滴说着,文早撤回去视线,拔了酒葫芦塞儿,往碗里倒酒,“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想用多久就用多久!” 阎玉朱被逗得咯咯直笑,整个人花枝乱颤着而散发出自带的婊气,她往茅厕那边走去。 这边文早心道阎玉朱回老阎家,无论怎么走也不路过他家,再说了,他的院子外也有茅厕。 院里院外的区别就是院里多了他这个人,那阎玉朱是冲着他进来的,正好他还没玩过有秀才妹妹头衔的货色。 既然阎玉朱是白送上门来让他消受,那他这个有泼皮头衔的男人没道理拒之门外。 所以,文早倒好了两半碗酒后,就去端肉锅,这时,一粒大米似的东西稳稳地落进了院门这边的酒碗里,泛着碎密的小泡而极速溶于酒里。 不是别人,正是潜伏在院外古松上的凌青在一只酒碗里下了料……楚千楼吩咐过,让他尽快解决掉阎玉朱,他这是很走心地奉命行事。 既然阎玉朱动辄对自家公子爷发情,那就是她想男人想得疯狂,那他就顺水推舟成全一下。 阎玉朱磨磨蹭蹭地从茅厕走出来,看见整只锅子放到了石桌上,还有两只碗,她就管不住自己的两条腿,满面带笑地走近。 “文早哥,我有些累,在你家歇会儿就回家!” 文早递过来一双筷子,“玉朱,正好没人陪哥吃饭,你把这点酒喝了后,自己下锅捞肉,想吃哪块儿就捞哪块儿!” 阎玉朱从小到大都没有享受过吃捞锅肉的待遇,因此她坐下,接过来这双筷子时,丝毫没在意文早顺势在她手上摸了一下。 而且清冽的酒香直往阎玉朱的鼻子里钻,平时在家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55章占小便宜 她爹阎三豹和她哥阎玉堂喝酒,她就闻着很香,很想尝尝味儿,可是他们都没有让她尝过一口。 她哥阎玉堂还说有贤德的女人不喝酒,她是秀才的妹妹,甭说是喝酒了,就算是这种想法都不应该有。 可是阎玉朱清楚她奶奶,她娘和她嫂子都喝过酒,她们身上有酒味儿,而且,她无意间闻到过好多次。 反正家里人不稀罕她,有人稀罕她,看看,现在就有人请她喝酒吃肉,那她就要吃饱喝足。 阎玉朱将面前这半碗加了料的酒,一口一口地喝完后,辣得直呵气,不过她边呵气,边往碗里夹鸡肉,弄了满满一碗,好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鸡肉似的。 文早啃着一只鸡腿,偷瞄着吃得正欢的阎玉朱,在脑子里挑选着今晚会让他逍遥快活的各种姿势,同时也想好了脱身之计。 他等阎玉朱将碗里的鸡肉吃掉一半后,起身过来搂住了她的腰,要多体贴就有多体贴,“好玉朱,外面风太大了,把你的头发都吹乱啦,我们进屋吃饭,吃完我送你回家!” 说着,他拎起来气死风灯,让阎玉朱端着肉碗,阎玉朱还没吃够呢,自然是很听话,还娇滴滴地发浪,“文早哥,你对我这么好,是看中我的脸蛋了吧?” 文早心道,这就算看中的话,那他看中的女人多了,有受不住寂寞的小寡妇,有背着婆家爬出墙的小媳妇儿,不过秀才妹妹对他来说还真是个新鲜货。 “玉朱真聪明啊,待会儿,我送你回家时,就向你爹娘提亲,我出最低十两银子的聘礼,希望他们会答应我。” 瞧瞧,文早这个风月场老手非常善于迎合婊气的女人,给阎玉朱十两银子的聘礼? 不存在的,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十两银子够他玩一整年小寡妇和小媳妇儿,他咋会拱手送给别人呢? 他的真实想法是舍出去这些吃的,就能把秀才妹妹随便玩一晚上,很划算的。 酒,以及里面的料都起了作用,自认有几分姿色的阎玉朱把文早的话当了真,“文早哥,我爹娘肯定会答应你的,你赶快准备聘礼,办喜宴娶我!” 文早嘴上应承得可好呢,心道马上就一步到位,聘礼和喜宴统统不需要,他将阎玉朱搀扶到了堂屋的隔断里。 因为等会儿他在没有一扇窗户的隔断里办事儿时,只要把隔断的屋门一插,阎玉朱就算是叫破了喉咙,路过他院门的巡逻队也听不见半点声音。 很快,文早将屋里屋外破兮兮的窗帘都挂了起来,将肉锅和酒葫芦拿进了隔断,插好了堂屋的门栓。 然而,阎玉朱更快,等到文早进了隔断时,看见她正抱着那个酒葫芦灌酒呢,而锅子里的鸡肉还剩下不少。 文早带上来隔断的屋门,插好,不错,事后他还可以饱餐一顿鸡肉,随后去镇上躲几天。 没多久,阎玉朱将空了的酒葫芦丢到一旁,歪倒在炕沿边儿醉昏过去。 阎玉朱如同死猪一般,文早熟练地按了按灯捻子,隔断内的光线随之昏暗朦胧。 文早也不知道他亲手扒过多少女人的衣服,此时此刻手都不颤一下,就像是剥根香蕉似的……秀才妹妹在他身下发浪,一定比那些小寡妇和小媳妇好听吧? 屋外松树上,凌青面无表情地俯视了一眼这个黑漆漆的小破院子,他再无留意而如敏捷的猿猴似的,腾跃到另外一棵松树上,匆匆赶回柿子园。 凌青晓得后续的剧情,不是傻子都可以猜得到,至于结局如何收场,那就是阎玉朱注定的命数。 而钱大双这边依旧是岁月安好的模样,她自己在堂屋隔断洗漱完毕,侍候着萧晔揩齿后端了盆热水,拧热毛巾给萧晔马马虎虎擦了一遍,毕竟男女有别,她真没法仔细擦。 整个过程中,萧晔都没羞没臊地嚷嚷着让钱大双帮他擦鸟鸟,钱大双装聋作哑没鸟他,给他已然结痂的伤口,温柔地涂抹了一层金疮药。 最后,钱大双上了趟茅厕,将包着棉花而用来应急的布团无情地丢进了茅坑里,换上了缝好的姨妈巾,回屋睡觉。 夜里有没有甜蜜的小插曲? 那颗夜明珠见证了不少甜蜜的点滴…… 比如萧晔在钱大双熟睡后,将明早用来煮粥的绿豆淘了淘,用水泡发,这样,钱大双就不用烧火煮太久。 他又将明早用来拌着吃的新鲜蒲公英择去朽叶和黄叶,用水冲洗干净,这样钱大双就省了点事儿。 明早用来煎煮药汤的新鲜草药,他本来也想拾掇来着,但是担心弄不好反而是帮了倒忙,所以才没有动。 他细致地擦洗了自己的鸟鸟后,将换下来的衣服都清洗干净,晾到了院子里。 上了炕后,他趴在钱大双身旁,怎么也看不够他的小女人,小心翼翼地给她修剪了脚指甲和手指甲,然后亲了好大一阵子她的发梢,躺下浅睡。 翌日,阎三豹两口子醒了,准确地说,他们是饿醒了,因为昨晚没有野菜,他们夫妻和归榆花喝的都是瞪眼米汤,阎玉堂和佟秀琴在屋里开小灶,他们只有闻味儿的份儿。 勉强喝了个半饱后,他们都回屋睡了,都以为阎玉朱又故意磨蹭而不想回来做晚饭,最后她回来就在厨房凑合睡了。 现在天光大亮,他们三人见阎玉朱没在厨房,这才着了急,因为阎玉朱对他们而言,那就是会走路的银子,无论谁想娶到秀才妹妹如阎玉朱,都得掏一笔数目好听的银子。 于是三人分头行动找起来,最后柳金娥在文早院子外的厕所里找到了一篮子野菜,一看篮子是老阎家的没错。 柳金娥清楚女儿阎玉朱八成是被文早糟蹋了,但她一个人打不过文早,所以她就没吭声,想找几个人一起闯进院子,她刚走到巷子口,正好看见归榆花和阎三豹都一瘸一拐走过来。 三人一起闯进院子,进了屋搜索一遍,没看见文早的人影儿,只见阎玉朱寸缕不挂地躺在隔断里的炕上,还醉得如一滩烂泥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56章轮不到你 阎玉朱的亲奶奶,亲爹和亲娘这三人嘀嘀咕咕商量后,给阎玉朱套上了衣服,把她塞进了一个大篓子里,上面苫盖着野菜,由柳金娥背着。 顺走文早的这个大篓子外,阎三豹还端走了那只剩有鸡汤和鸡肉渣儿的锅子,归榆花还将两只细瓷碗揣进了怀里。 是的,阎玉朱的三个亲人就是这样轻率的破坏了她被玷污的现场。 由于阎玉堂去了私塾,所以这三人商量后,一致决定回老阎家找儿媳妇佟秀琴拿大主意。 佟秀琴正在睡回笼觉,被婆子叫醒后马上恼着个脸,可是听婆子说了阎玉朱的倒霉事儿,她马上就笑容绽放。 不止是幸灾乐祸,佟秀琴还有浓浓化不开的兴奋,正好阎玉堂不在家。 她正好赶紧敲定了这件事儿,省得阎玉堂一天到晚哔哔叨叨她这个当嫂子的,他张嘴闭嘴说她不操心阎玉朱,他妹妹快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 “秀琴,我去找文瑞,让文瑞出面逼着文早出十两银子的聘礼娶了玉朱,你说靠谱吗?” 跨坐在炕尾的佟秀琴听到归榆花这样问她,心里一阵冷笑,一只破鞋值十两银子的话,那稻草也是黄灿灿的金条了。 “奶奶,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文早想要玉朱的话,那他就不会一大早就没了人影儿。” 柳金娥沉不住气了,低低咕呾了一嗓子,“我们占理怕啥? 我去文瑞那儿告文早脏了玉朱的身子,文早要是不赔十两银子,那就到衙门说叨说叨。” 归榆花和阎三豹一听都赞成,这样也是到手十两银子,反正阎家不赔钱就行,文早赔了银子后要人就领走人,不要人阎家还能再要一次聘礼。 佟秀琴却故作姿态地拧起了眉头,“娘,你可真糊涂啊,是玉朱自个儿送上了门,而且有道是捉奸捉双,咱们又没逮住文早,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玉朱再想嫁人怕是更难了。” 柳金娥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再说了,文早属于文姓族人,到时候,文瑞肯定会偏袒文早而故意说阎玉朱是自愿的。 而归榆花和阎三豹更是墙头草,东风来了随东风,西风到了随西风,他们母子眼巴巴地瞅着佟秀琴,等着佟秀琴这个见过世面的镇上人给拿大主意。 佟秀琴是阎玉朱的嫂子而已,又和阎玉朱没有半点儿血脉关系,所以怎么狠怎么来。 “爹,娘,先把玉朱关起来,不然她被文早勾搭得私奔了,那时不但要不到一个子儿的聘礼,连带着玉堂的名声也被染臭了。” 阎三豹和柳金娥连连点头,归榆花也说很有道理,于是乎,佟秀琴直接敲定了阎玉朱的人生大结局。 “爹,娘,如果你们不想让玉朱臭在家里,那爹,爹的腿不方便,娘,还是你去找文媒婆吧,她手上应该有不少三十里沟想娶儿媳妇的人家,最好是挑一户兄弟多的人家,尽快将玉朱嫁过去,越快越好。” 柳金娥有些纳闷,“秀琴,为啥要挑兄弟多的人家?” 佟秀琴当然不会说出来三十里沟的那个新兴乡俗,“娘,单门独户容易受欺负啊,要是兄弟多的话,玉朱嫁过去就没人敢欺侮,而且玉朱最好是嫁给老大做长嫂,以后在家里还有地位,还能做主孝敬你们。” 柳金娥觉得儿媳妇佟秀琴处处为阎玉朱和他们夫妻考虑,每句话都很有道理,所以她赶紧换了一件不起眼的外衫去找文媒婆。 有生意送上门,文媒婆的办事效率那是相当高,她亲自去邻村雇了一辆骡车,对阎三豹夫妻解释说雇文家屯子的骡车不牢靠,容易传扬出去对他们不利的流言蜚语。 阎三豹夫妻一听很有道理,而且车夫也没多要车费,所以他们马上拾掇阎玉朱的东西。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车夫是文媒婆的姘头之一,事后,他能从文媒婆手里分得一两银子的好处费,而文媒婆可以赚到手四两银子。 至于阎玉朱的丈夫,阎三豹夫妻只晓得是三十里沟的蒋老大,在蒋家排行老大,下面还有几个弟弟来着,文媒婆提了一句,他们也没记住。 最终,酒醒的阎玉朱被五花大绑,还被塞住了嘴巴,塞进了骡车的车厢里,阎三豹夫妻一商量,都一同随行。 是的,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亲人问问阎玉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在唯利是图的家里亲情最为寡淡,她不过是一件即将出售的商品,当然,也怪她自己犯了婊气。 在文媒婆的指挥下,车夫挑了一条偏僻的道儿,出了文家屯子后,直接赶往三十里沟。 文媒婆寻思着等他们这伙人赶到地儿时,正好天还不亮,正好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而这时在屋里躺着养神的佟秀琴心里充满幸灾乐祸,小姑子阎玉朱犯贱成了贱蹄子,她既然喜欢被男人睡,那么她的好日子开始了,她好好消受着。 反正等到阎玉堂回家时,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完成时,他寻思着阎玉朱被文早睡了就不值钱了,就算是宰了卖肉卖骨头也值不了几个钱,因此也懒得多话。 翌日,钱家还是安静祥和,钱大双照旧给萧晔扎针放毒血,照旧煎煮药汤,煮绿豆蜂蜜粥,拌蒲谷英。 钱大双也就是不喝药汤,萧晔吃什么,她就跟着吃什么,照顾陪伴他是她所能做的所有。 翌日后晌,楚千楼和南苏阳坐着普通样式的骡车过来看望萧晔。 楚千楼明显心情愉悦,是的,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一见到钱大双就心情好得不可描述,“大双,夜兄的身体恢复得还好吧?” 在钱大双这儿,楚千楼这话毫无不妥之处,“楚兄,他应该是没有大碍啦!” 楚千楼温润而笑,“那就好……” 还不等他说完,萧晔毫不友好地开了腔,“你惺惺作态有意思吗?这院子周遭,你放了多少人手,你心里没数?有几只蚊子路过这院子,你也一清二楚,你会不知道我没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57章知己难求 是的,只要是楚千楼一出现,萧晔就如芒刺在背一般不舒适,他一股脑儿说出来这番话后心里舒适啦,言外之意就是老子还没死,还轮不到你这个姓楚的接盘老子的女人! 这就是一只奶凶凶的小狼狗嘛! 钱大双坐在老杏树下的木桌旁,她就是这样点评不友好的萧晔! 故作忌惮地脸色变了变,钱大双安慰着看起来极度不适的楚千楼,“楚兄,他就是这个暴脾气,你习惯就好!” 好吧,这一说引起了萧晔的极大舒适,他最不喜欢钱大双一口一个夜兄叫他啦! 楚千楼明知道犯贱会被辜负,但还是忍不住犯贱想来看看,“大双,我晓得,夜兄这一受伤,连带着脾气更火爆了。” 钱大双听得出来楚千楼话里的幽怨,笑着让车青端些水果上来,招呼凌青和车青都坐下一起吃,这样人多点儿,待会儿萧晔再说了啥不妥的话,也不容易冷场。 南苏阳比萧晔和楚千楼年纪大一些,再加上生长环境的影响,因此他特别善于察言观色,此刻就是言多必失,不说不错,听听风吃吃水果挺舒坦的。 于是大家都埋头吃啊吃,萧晔挺苦恼的,还是因为他的过而冷了场,所以他没话找话尬聊,“大双,你唱首歌给我们听好吗?” 钱姑娘差点被噎住……这厮再不擅长聊天,也不能这么聊啊,她是卖唱的吗? 所以即便是来了月事还得卖力地唱歌儿取悦众人? “夜兄,我嗓子不舒服,唱不了,凌青大哥,你给我们讲个故事吧!” 好吧,钱大双见凌青偷笑得挺开心的,所以就从他开始给大家讲故事。 而萧晔略略尴尬的窘样儿,引起了楚千楼的极度舒适,是了,钱大双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 凌青也是因为看到萧晔吃了瘪才乐得猛了一下下,而现在钱大双一点名,他头大如斗。 “钱姑娘,我真不会讲故事,那我就说个你或许感兴趣的事儿吧,是文瑞刚才告诉我的,昨晚阎三豹夫妻分家立户,和阎二豹一家轮着给归氏送饭,而且阎玉朱一夜远嫁到三十里沟。” 是的,凌青也没刻意提起三十里沟那个奇葩的新兴乡俗…… 还有,凌青不知道的是这会儿老阎家还闹得不消停呢,阎玉堂从私塾一回来,佟秀琴就跟他吵嚷起来。 阎玉堂打了佟秀琴两耳光,但是佟秀琴依旧坚持分家,否则她就回娘家。 起因是阎三豹夫妻说了不算,他们夫妻曾经答应将阎玉朱的十两聘礼分给佟秀琴三两,结果他们夫妻一人一半分了聘礼。 最终,阎玉堂担心佟秀琴回娘家诉苦而惹恼了岳父,他还是答应了佟秀琴的分家要求。 再说钱大双一听阎玉朱是一夜远嫁,马上就揣测到阎三豹夫妻将亲女儿卖了钱,不过她见多了阎玉朱一次次作妖,所以她宁愿同情一个可怜的路人,也不会同情阎玉朱。 楚千楼先前听说阎玉朱一夜远嫁,他心里轻松得很,终于彻底摆脱那个贱女的纠缠而耳根清净,真是可喜可贺。 至于南苏阳,因为听多了老阎家人的各种劣行,所以也对阎玉朱没有丝毫同情。 至于萧晔,对凌青在文早那儿做的小动作也一清二楚,是的,先是监视凌青的暗卫禀报给车青,然后车青禀报给他本人,他觉得凌青干得挺漂亮,他没意见。 接着,楚千楼才不管萧晔冷着个脸呢,他性别男,取向女,又不打算娶眼前这个冷峻帅男,才不会刻意逢迎,所以他和钱大双聊着生意经。 聊着,聊着,楚千楼凝望着碧绿的菜畦而感叹,“大双,你看,这夏天的蔬菜极为丰富,可是到了寒冬,饭桌上的菜却极为匮乏。” 凌青见钱大双瞅着手里的半个苹果发呆,为了让楚千楼少些尴尬,他赶紧接腔尬聊,“公子,就是啊,夏天虽热却有菜吃,寒冬又冷又缺菜,反正冬天不好!” 但是,凌青的一腔善意却被楚千楼大为嫌弃,他冷漠地飞过来把眼刀,仿佛在说就是啥,你就是个毛啊,本公子和你说话了吗? 好吧,凌青装聋作哑中……除了忠心耿耿的本侍卫,看看谁还理你? 萧晔漫不经心,“你没出生前,你出生后的近二十年,以及你的余生和死后,都是这样的,没必要悲春伤秋的,再说了,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无论春夏秋冬,都是以肉菜为主。” 楚千楼郁郁然,大有鸡同鸭讲之感,他正这样想着,钱大双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坎上,所谓知己难求就是如此。 “楚兄,难得你关注大众民生的日常饮食时,还牢牢记得你是个做大买卖的大商人,在商言商,我们再讨论一下冬春蔬菜匮乏时节的合作吧!” 楚千楼马上就双目熠熠生辉,落在萧晔眼里却是觊觎他家小女人的贼光灼灼。 萧晔真想将钱大双揣进怀里,藏得好好的,不给任何男人看一眼,但是他如果真的管得太宽,钱大双真的会生气的,他不舍得钱大双生气,只能自己暗暗怄气。 “大双,一般来说,冬春储存的蔬菜很有限,也就是各种薯类,萝卜,南瓜和白菜,基本上过完了初春就所剩不多,尤其是底层老百姓往往在春耕春播辛苦劳作时,却连下饭菜都没有。” 钱大双稍加纠正,“楚兄,底层老百姓在冬春还储备了别的菜,那就是夏天晒的干野菜或者是干白菜等等,还有用粗盐腌的白菜萝卜,不过,就算是冬春有新鲜蔬菜,那肯定也价格不菲,不是他们能吃得起的,所以还是做有钱人好。” 楚千楼不以为然,“大双,但凡是底层的老百姓勤恳上进一些,那么在如此太平盛世打拼个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 钱大双也是不以为然,“楚兄,那你说武安来呢?他不是好吃懒做的男人,可武家攒点钱比牛上树还费劲儿。” 如是,楚千楼窘笑,“大双,那算我孤陋寡闻好了,咱们在商言商好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58章留小心眼 钱大双笑得狡黠,“那所得利润还是四六分,我六你四?” 楚千楼忍不住哂然而笑,“呵,钱小财迷!你可真对得起你的姓……” 戛然而止! 因为楚千楼旁若无人的语气激怒了萧晔,所以他丢过去半个切开的苹果,用来证明他是活的,活的,活的。 半个苹果毫无预兆地直奔楚千楼的嘴巴,他一手捏着玉扇,一手拿着半个没吃完的苹果,而且是这么近的距离,他的双手自然都救不了场。 只好张嘴咬住了苹果! 是了,萧晔用的是刷存在感的力道,不是想打掉楚千楼门牙的力道! 楚千楼放下了扇子,吃了一口苹果,笑得温润翩翩,“夜兄如此盛情相待,在下没齿难忘!” 是的,楚千楼说到做到,来日方长,后来他真的报复了萧晔一把…… 萧晔年轻气盛而从不仰人鼻息,才不怕楚千楼记恨和报复呢,他正要下逐客令,但是接收到了一道清凉的视线,没错,钱大双望着他,眸光里浸染了一抹失望。 怂! 萧晔秒怂! 他家小女人的脸色,他还是要看的,他余生的快乐源泉就在这个小女人身上,不看她脸色不行。 他慵懒一笑,“大双,楚兄,我的意思是你们到屋里谈论生意嘛,免得隔墙有耳,坏了你们的发财大计。” 等到钱大双和楚千楼双双起身,一起进了屋,凌青和车青一起麻溜闪人,免得成为无辜池鱼,南苏阳尬笑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萧晔适时地出声,语气染了些许无奈,“南兄,我们两个闲人正好下棋!” 再说屋里没有鸡飞狗跳,一派宁静安详,钱大双和楚千楼先说了脱水蔬菜。 前世,她这个吃货专门搜集过常见脱水蔬菜的具体制作方法,这会儿,她仔细叙述着具体的制作环节,楚千楼认真记录下来。 然后就是冷冻蔬菜,这个简单一些,比如西红柿直接冻了就可以,虽说生吃时口感差一些,但是用来炒菜还是不错的。 再比如豆角和一些叶菜稍微麻烦一点,用水焯到断生浸凉水冷透,用湿荷叶包裹冷冻。 不过,冷冻蔬菜最好在冰点以下的温度储藏,不要放在阳光可以晒到的地方,免得白天解冻,夜里再冷冻,那样营养成分流失多,蔬菜口感也不好。 接着钱大双说了各种各样的蔬菜腌制方法,楚千楼一一记下后,补充,“大双,我是真的希望你以后愁啥也不用愁钱,你应该相信我的人品,我不会坑你的,我们签了合作协议后,所得利润依旧是你六我四。” 钱大双浅浅一笑,“楚兄,我相信你是好人,夜兄和南兄也是好人,只不过你们的生活环境不一样,所以你们的脾性也有所差异,刚才他是真的很过分,回头我好好训他,你别在意哈!” 楚千楼温润一笑,“大双,别了,我以后没事就不过来啦,免得大家都尴尬,等签好协议后,我和南兄马上就回柿子园!” 钱大双笑容一僵,“楚兄,你还是生气了嘛,吃了晚饭再回去也不迟,更何况,我还想和夜兄在回镇上之前去你那儿蹭顿饭呢,唉,也不能怪你们,毕竟你们都太年轻了!” 楚千楼心里失笑的,钱大双这语气,好像她比他和某个鼠肚鸡肠的男人大好多似的。 接着,楚千楼刷刷点点写协议,写好后,两人盖了印章,各收起来一份,钱大双又说了个事儿。 “楚兄,还有一个法子,在冬春时节可以吃到新鲜蔬菜,不过,蔬菜的价格肯定是只有中等以上的家庭才能接受。” 楚千楼嗯着,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于是钱大双简而言之说了大棚蔬菜。 因为这儿没有塑料膜和玻璃,所以钱大双建议大棚的顶部采用云母片采光,在特别寒冷的地方,大棚墙壁可以多做一部分火墙用来保证棚内的适宜温度。 楚千楼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轻笑,“大双,大棚蔬菜由我安排人手去捯饬,你只管数钱就是,反正只要你别做对不起我的事儿,那么我活着一天,我们签的协议就有效,你就不用为钱发愁。” 钱大双感动是有的,唇角染着笑却是愁锁双眉,“楚兄,不说别的,单单就说云母片这一项就是一笔巨大的支出,如果大棚蔬菜的利润所得再像以前那样我六你四,我良心难安。” 楚千楼也不藏着掖着,“大双,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东梁国首富的我有很多来钱的渠道,比如东梁国最大的云母矿就在我的名下,所以你心安理得数钱就好。” 见钱大双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楚千楼补充,“我本来打算将金记的店铺窗户都换上云母片,但我无意间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夜兄,他说他也有这个能力,但是那样金记显得过度张扬。” 钱大双点点头,是的,云母片可是金贵之物,“夜兄说得没错,落月镇不过是个小镇子罢了,店铺的窗户采用云母片真的是又浪费又张扬。” 接下来,楚千楼和钱大双又签了一份大棚蔬菜的合作协议,这就等于钱大双白拿钱,很有点儿另类坐地分赃的意味。 “楚兄,等以后你媳妇儿知道了我的存在,百分之百会派人宰了我,大卸八块才能泄心头之恨!” 是的,如果换做是自己的丈夫如此“照顾”一个异性,钱大双也说什么都接受不了,即使不对那个异性下杀手,也会天天因为那个异性而吵得家宅难宁。 楚千楼的视线还在协议上流连着,“大双,不会的,因为一方面家里肯定是我说了算,另一方面,我将来的正妻必须得容得下你的存在,她才能一直站在我身旁。” 没有谁会嫌自己的钱多,钱大双当然也不例外,是了,这儿可是男尊女卑的地儿。 楚千楼这样金贵的男人在家里肯定是说一不二的一家之主,挺好的,反正她将来肯定会成为一个小富婆。 揣起来协议后,钱大双笑得眼睛都快眯住了,大有讨好的意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59章为之咋舌 “楚兄,我刚刚想起来一个茬儿,好像有点对不起你啊,你听了后可千万别生气!” 眼前女子的神态,尤其是无辜眼神里的那一抹狡黠,倏地触动了他尘封已久的…… “说吧,做了啥坏事儿?” 钱大双在萧晔给楚千楼难堪时,猛然想起了这个茬儿,算算日子足够啦,而成败不得而知,所以她就给楚千楼一个台阶下,同时,借一步说话也方便解释。 “楚兄,那个多日前我不是馋豆酱啦嘛,所以我无意间说了制作方法,还说了你的柿子园里有好多羊粪堆,反正在那儿闲着也是闲着,所以车青就悄咪咪帮我拾掇了一坛子处理过的黄豆,埋在一个羊粪堆里焐着。” 楚千楼听得如坠云雾中,一点点捋着,“大双,那你说我为啥要生气啊?就算是车青拉走了一堆羊粪,也值不了几个钱,我有必要生气吗?” 钱大双审视着楚千楼的这张俊脸,“是了,你和夜兄不一样啊,你比较关心明面上的利益得失,他比较关心精神层面的荣损,换做是他肯定会生气发火的。” 见楚千楼还是似懂非懂,钱大双继续解释,“因为车青埋了那个酱坛子,而你的侍卫毫无察觉,换做是夜兄,他必定认为这种事儿挑衅了他的底线,毕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嘛,这次埋个坛子,下次就可能是刺杀他!” 如是,楚千楼顿悟,确实如此,钱大双够了解他和那个人,也剖析得很透彻,“大双,那么……豆酱埋在羊粪里,这样捯饬出来的豆酱能吃?” 钱大双说到了这儿,眼底的狡黠更浓,“焐好了的话,豆酱咸鲜醇香,如果失败了,那就喂猪连猪都不吃,只能丢掉,我那时就是担心焐不好,所以才没有刻意告诉你。” 一听说好豆酱是咸鲜醇香的味道,楚千楼顿时就来了兴致,“大双,那我这就让车青和凌青一起去把那坛子豆酱拿过来,好吃的话最好,如果不能吃,我们好好琢磨一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钱大双笑着点头,有个通情达理的生意合作伙伴如楚千楼,她的财运只会长旺不衰。 接下来,车青和凌青驾着骡车去柿子园,而楚千楼细致地记录下来钱大双所说的黄豆酱的制作方法,时不时还问问某个环节如此操作的原因。 虽然楚千楼从未听说过这种下饭菜,虽然他一直心存疑窦,钱大双一个农门女子所知道的不是多,而是太多啦,但是精明睿智如他不会打破这种面上的平衡。 如果钱大双想和他说,那么总有一天会告诉他,如果她不想说,那他真的没必要强求,毕竟这并不影响他这个商人和钱大双合伙发财。 二人签了协议后出了屋,楚千楼去老杏树下观看萧晔和南苏阳下棋,观棋不语真君子说的就是他。 钱大双对下棋没有多大的兴致,倒是看着三个花样男子凑在一起挺赏心悦目的,可惜没有相机或者是手机,不能来几张各个角度都美美的照照。 如果在现世,她的朋友圈里发了一张这样的美照,足能令宅女大流口水的美照,那么一夜之后,她就会成为一个网红。 当然,男友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逼问她和他们三个是什么关系,但她也就是想想过瘾而已。 男友穿成了一只鬼,不止是忘了对她各种示爱,还忘了和她亲热,也忘了吃醋,她和这样三个美男厮混在一起,他都毫不吃醋……真的非常不可思议,难道鬼不懂得吃醋? 不是的,鬼应该也懂得吃醋,因为鬼原主可没少吃文东刚的醋,大概是鬼男友初来乍到,还没有适应吧? 钱大双捋着,捋着,头疼得厉害,不想再琢磨下去啦,她宁愿相信现在就是一场梦,梦醒后,男友不是鬼,而是个男人,他大大方方过来找她谈婚论嫁。 托着下巴假惺惺看了一会儿,钱大双就钻进了菜畦里,摘了一根嫩黄瓜,捋去了顶花毛刺,嘎噌大嚼着吃完后,埋头掐了一些南瓜嫩梢儿和未开的雄花苞,兜在衣襟里。 可是当她进了厨房,要帮着捯饬晚饭时,那几个侍卫笑着拒绝,声称他们都是厨子出身。 钱大双刚被客客气气地撵出来,车青和凌青回来啦,顿时,萧晔等三人的视线投注在他俩抬着的坛子上,坛子表面干干净净的,显然两人清洗过了。 要么好吃,要么将就可以吃,要么不能吃,钱大双寻思着也就是这几个结果,她吩咐车青打开酱坛子。 车青敲碎封泥,揭去蒙着坛口的一层层荷叶,很快,蹲在坛子旁的钱大双已经闻见了浓郁的酱香,与奶奶做出来的黄豆酱差不多,这也勾起了她对奶奶的深切怀念。 最后一层荷叶揭去后,酱香扑鼻,红糖色的豆酱惹得钱大双垂涎欲滴。 她去厨房拿了一个大碗和木勺,用木勺舀了多半碗豆酱,端进厨房。 萧晔三人连下棋和观棋都顾不上了,都跟着进了厨房,目不转睛瞧着钱大双掰开了一个刚出笼的白馒头,用小瓷勺舀了豆酱,抹在馒头中间。 见钱大双一口口吃得很香,楚千楼和南苏阳也动手吃起来,萧晔呢,直接从钱大双手里掰了一块,吃了一口后,夸赞味道不错,让车青等人也尝尝。 好吧,仅仅是尝新鲜,半笼屉大白馒头就进了大家的肚子,钱大双得意洋洋,“楚兄,这黄豆酱咸鲜醇香,就算是做成功了,你吩咐人在秋后大量做吧,我就等着数银票!” 楚千楼不以为然,“大双,现在就可以做这个黄豆酱,做出来储存到地窖里出售。” 钱大双想想也是,“楚兄,馒头,疙瘩汤,面条,饼子,米饭等等主食都可以就着黄豆酱下饭,不过现在天气炎热,黄豆酱不方便长途运输,就像是你在柿子园里做出来的黄豆酱,只能在落月镇这片儿售卖。” 楚千楼财大气粗,“大双,就没必要长途运输黄豆酱,我多买一些山林就是,就像柿子园那样圈围起来,不仅可以种果树和粮食,还可以种蔬菜,夏天种明地菜,冬春种大棚蔬菜。” 为之咋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60章吃醋能力 钱大双真的惊了个大呆,这得投入多少银钱和物力人力啊? 好吧,楚千楼是个土豪,在楚千楼这儿,她属于穷人! 因为南苏阳和萧晔下棋,一盘也没有赢过,所以吃了晚饭后,他撺掇楚千楼和萧晔下一盘棋,并且放话说如果楚千楼赢一盘,那他就输给钱大双五十两银票。 也就是说,只要萧晔给楚千楼个面子,那钱大双就可以白得五十两银子。 钱大双乐呵呵地旁观,楚千楼了然萧晔不差银票,完全可以赢了他后掏一沓子银票出来,钱大双想留几张留几张。 但是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楚千楼自然也推脱不得,最后的结果是成了平局。 这样,楚千楼有了面子,南苏阳省下了五十两银票,由此可见,萧晔还是很稀罕他们两个来这儿做客。 楚千楼拿着一食盒黄豆酱,和南苏阳坐骡车回了柿子园,钱大双提醒萧晔喝药汤,毕竟蛇毒还没有完全排出去。 可是,刚踏进堂屋掩上门,萧晔就一把将钱大双拽入怀里拥着,“大双,你没有拿到手那五十两银子,是不是很失落?” 钱大双挣扎不脱,“没啊,我现在不算太穷,怎么会把那点钱看在眼里?只要你们三个别翻脸打起来,只要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平衡,我就谢天谢地啦!” 过去这么久了都,萧晔依旧醋意翻腾难平,“是吗?那我补偿你一百两银票,行吧?” 钱大双真的很烦萧晔动辄拿钱砸她,仿佛她是个出来卖的似的,“不行……如果我说不行的话,你就给更多是吧?又差点被你这厮套路啦,我有钱,不要你的钱!” 反正萧晔在恋爱的崎岖小道上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撩情也毫不脸红,“大双,你猜错啦,如果你说不行的话,那我就把自己送给你,要吗?” 钱大双竭力挣扎,“不要,你身上有毒,我会被毒死的!” 萧晔搂得更紧,他爱死了这种感觉,似极了他中意的鱼儿在罗网里惊慌失措的扑腾,“大双,我是真的爱你,嗯?” 又来了……钱大双认真地晓之以理,“我不傻,当然知道你很在乎我,但我希望你往长远想一想,已有心上人的我只会把你当朋友,我们没有结果的,你越早放下,我们的友情持续得就越长久!” 萧晔痞笑,“大双,那我不愿意放下呢?你和楚千楼走得近,就是为了有一天翅羽丰满而翅膀硬了,然后和你的心上人,或者是楚千楼双宿双飞,是不是?” 钱大双想解释如果萧晔不放下的话,总有一天他会强势而不管不顾地突破了那层友谊关系,那将会是两个人心里最晦暗而永远抹不去的阴影。 但是萧晔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刚一张嘴,他的冷唇就堵了上来,同时他倾身捞起来她,抱着她进了屋里,就在炕沿边儿,将她封了穴道,笨拙地亲吻起来。 起初,钱大双有些生气,渐渐,她瞅着这个面容青涩的少年认真忙碌着,反而觉得哭笑不得,他仿佛急于告诉她,她是属于他的,但是她根本就不在状态。 她有心上人,而且她还不是这儿的物种,他明知道她的底细,可还要撞南墙,果然是年轻幼稚得很。 渐渐,萧晔纳闷他这把干柴怎么啦? 怎么每次都点不燃钱大双? 就算是她有心上人,但是他们这么久了没有任何联系,那她总要排泄基本的需求吧? 谁说的小寡妇最耐不住寂寞? 纯粹放屁! 终是,萧晔看不透钱大双如月光一般清凉无尽的眸光,心里很挫,嘴上却不愿意承认,反而好像是他占了上风似的。 “大双,我觉得窗户纸比云母片好,因为别人看不见,我和你亲热起来更方便,比如你惹着了我,那我在白天也可以抱抱你,亲亲你。” 见钱姑娘还是平平静静的,仿佛他说的不是暧昧情话,而是家常闲话似的,萧晔内心有点慌。 “大双,不管你爱不爱听,反正你和楚千楼说话,不和我说话,我就自个儿怄气得很,你是不是很烦我?” 钱大双语气平静地剖析,“小兄弟,姐跟你讲,你的心思很正常,男孩子初恋都是你这样子,患得患失的,还有,初恋修成正果的几率很低,一百对儿情侣连十对都没有。 姐弟恋更是如此,所以在你们这块儿,三妻四妾更适合你,你们这儿的女子也没有我这么多想法,只会出嫁从夫而全心全意讨好你。” 萧晔正要再次俯身亲下来,钱大双已经冲开了穴道,抬手掩住了他的嘴巴,“别闹啦,该喝药啦,你还有伤在身呢,应该保持五根清净,无情无欲!” 喝了药汤,萧晔漱口后,“大双,我有话要问你!” 钱大双说等她简单洗漱后再聊这个茬儿也不迟,约莫两刻钟后,萧晔轻柔地给钱大双擦头发,“大双,下午,楚千楼问你话时,你为啥就发呆出神?” 钱大双回想了一下,她当然不会说真实的原因,因为那会儿鬼男友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浮起,给她唱了一首歌,然而她却看不见他的虚影。 她由此笃定鬼男友就在她周遭,因为听到了萧晔让她唱歌,所以他就给她唱了一首。 重点是在鬼男友唱歌期间,一旁的萧晔给她捋了两次鬓发,而鬼男友的声音却丝毫未变,反正她是一点也听不出来他因吃醋而声音有异样。 钱大双见多了鬼原主因为文东刚的出现而变得歇斯底里,因为鬼原主爱着文东刚。 也就是想到了这儿,戛然而止,钱大双再也不想深究下去,没错,她就是逃避,她不愿相信曾经深爱她如至宝的男友突然就不爱了。 “夜兄,那会儿,我想我奶奶啦,奶奶是最疼我的亲人,你能给我唱首歌吗?或者是背首诗词也行,别用那种不正经的腔调!” 然而,萧晔的吃醋能力是惊人的,笃定钱大双那时的神态不像是思念她奶奶,倒更像是思念她男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61章并蒂杏儿 如果萧晔晓得他连鬼的醋都吃了,那他肯定能嫌弃死了自己! 接下来,萧晔轻吟了几遍钱大双教过她的一首诗,就是李白的《静夜思》。 听过后,钱大双暗自慨叹还是人的声音好听哪,鬼男友的声音真是听不惯,鬼声鬼气的,难听而悚然。 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了四五天,期间,楚千楼和南苏阳再没有过来,钱大双揣测或许是楚千楼比较忙碌,或许是楚千楼不想过来面对某人的黑脸。 萧晔腿上的疮痂完全脱落,脉象也正常得很,按理说不用再喝药汤,只需要隔三岔五放一次毒血就可以。 但是,钱大双记得楚千楼说过那条毒蛇的胃里含有驭蛇药物,因此,她不敢掉以轻心,依旧让萧晔一天喝两顿解毒汤,一天用三棱针放两次毒血。 当然,钱大双也没有给萧晔煮参汤等补血食物,这天,钱大双午睡陷入了梦魇中…… 梦里,鬼男友浑身鲜血淋漓,向她哭诉钱家的阴气重,钱大柱夫妻和原主的鬼魂合伙挤兑他,而夜星川的阳气太盛,也对他不利,如果她再不回金记,他就要魂飞魄散了。 最后,是萧晔一边亲着她的唇,吞噬着她的梦话,一边扒开了她的眼皮子,她这才梦醒。 “大双,你直冒冷汗,我一直给你擦汗,你看,这块毛巾都快能滴水啦,日有所思,睡有所梦,所以你醒着时少想你那个怂包男友好吗?” 听着萧晔这样说,钱大双试得自己的衣服都是潮乎乎的,可是,她醒时真的没咋想男友啊,那么究竟是个虚幻的梦而已,还是鬼男友住进了她的梦境? 趁着萧晔去清洗晾毛巾,钱大双偷窥了眼自己的身影,鬼原主依旧团成了一个球,鬼原主如此潜心修炼,哪有时间去挤兑鬼男友啊? 而且,钱大双也从没听鬼原主说过夜星川阳气重而对她不利,由此,钱大双断定自己也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钱大双还想眯一会儿,萧晔伸过来手,掌心赫然躺着两颗八分熟的并蒂杏儿,“大双,发啥呆?想一起吃,还是想让我喂你吃?” 是的,这几天,院子里那株老杏树上结的杏儿进入了成熟期,一天一个样儿,而萧晔每天乐此不疲地寻觅着并蒂杏儿。 摘到第一对并蒂杏儿时,萧晔点了钱大双的穴道,声称两人吃了并蒂杏儿后,肯定最后能走到一起。 于是就逼着她和他一起吃完,虽然是一人一颗,但是就是那种新郎和新娘一起咬东西吃的既视感……钱姑娘连生理反应都吃出来啦! 此刻在萧晔手上的是第七对并蒂杏儿,钱大双只好揪下来一个,捏开,虽是离核杏的品种,但是果肉里多筋,口感很一般,某人却天天以此为乐而似个傻子。 而且钱大双这几天哔哔得嘴皮子都快磨薄了,杏儿糖分高,吃多了上火,可是萧晔根本就听不进去。 由于院子里打了井,住在这儿的那些侍卫浇水也勤,因此今年的杏儿是又大又多,随便哪个杏儿都近乎鸡蛋那么大,而萧晔几乎天天要吃上七八个。 此刻,瞅着正跨坐在炕沿边儿吃杏儿的萧晔,钱大双寻思着离开文家屯子后,萧晔就不会天天吃杏儿。 “夜兄,我住在这儿很不自在,我们去楚兄那儿蹭顿晚饭,明早就回金记吧!” 萧晔点点头,钱大双就要拾掇东西,这时,萧晔却咳嗽起来,钱大双看得真真儿的,鬼男友的虚影在萧晔身旁一掠而过。 真的狠狠吓了一大跳,钱大双慌忙凑过去,给萧晔把脉,然后催促他脱鞋上炕。 如果不是钱大双神情严肃,萧晔就会调侃问问她是不是想大白天玩亲亲。 紧接着,萧晔很惨! 他身体的正面和背面依次被钱大双扎满了银针,看上去像个刺猬似的。 将近一个时辰后,钱大双将萧晔体内残余的蛇毒逼迫到脚部某穴,用三棱针尽数排出,但谨慎起见,她决定再在这儿憋两天,让萧晔喝两天药汤。 这完全就是钱大双的本能反应,很久以后,钱姑娘才意识到她对萧晔日久生情,只不过慢热如她不肯面对而已。 翌日吃了早饭后,钱大双在菜畦里摘了些架豆角,西葫芦等等,摘菜是她在这儿的一大日常乐趣。 将菜篮子放到厨房后出来,钱大双看见萧晔又在那株老杏树下寻寻觅觅着,而且一旁的桌上,放着十来个金黄欲滴的杏儿。 钱大双咬咬牙关,这厮……自个儿的身体都不当一回事儿,害得她昨晚梦见他毒发身亡。 梦里,她哭得可伤心啦,可他亲醒了她后,听她一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将她按在怀里狠亲了一顿。 这时,萧晔长身一跃,如一只大鸟展翅而起,探手在枝梢摘下来一对并蒂杏儿。 “大双,过来坐会儿,吃个杏儿!” 萧晔俊颜凝笑,唇红齿白而眉眼如诗,钱姑娘看得怔愣了一下,没好气道:“你不能吃杏儿,我说了几遍了?你说!” 如此这般大人训小孩子的语气,惹得车青等几个侍卫捂着嘴笑,萧晔倒也丝毫不恼,“大双,那你吃嘛,我看着你吃!” 钱大双晓得现在正是吃杏儿的时节,但是为了萧晔不眼馋,她管得住自己的嘴,是的,她是个有原则的吃货,毕竟萧晔是因为她才被毒蛇咬伤中毒。 不想当着萧晔那些手下的面儿凶他,可却总是忍不住,钱大双转身回了屋,萧晔如影随形跟进来,将并蒂杏儿送到她眼前。 “大双,这是第八对并蒂杏儿,一人一个,吃完后,我保证再不吃杏儿!” 钱大双恼着脸,“夜星川,你哪次不是这样说的?啊?” 萧晔继续哄着炸毛的小女人,结果就是钱大双选择相信他的话,分吃了杏儿,然后,萧晔的回应是按倒她,啃红了她的锁骨。 再说文春生和文翠叶,在文清源的劝导下,今天回了文家屯子。 事情的起因是昨天下午,文春生的大姐夫岳旺福专门到金记通知他们夫妻,今天文氏摆寿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62章无良爹娘 坊间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说法,膝下子孙满堂者,才有资格大摆寿宴以示庆祝。 而文氏还没抱上孙子呢,所以她摆寿宴这件事儿在文家屯子就是一个笑料。 由于文春生夫妻的人缘都不错,因此大伙儿倒是不笑话他们婚后几年无所出,都一致讥笑文氏夫妻想钱想疯了才整出来这么一出。 文氏借了大女婿岳旺福一两银子办寿宴,承诺拿到份子钱后马上就还这一两银子,另外再给一两银子的好处。 因此,岳旺福乐得屁颠屁颠的,殷勤地通知了一个个文姓族人,还直白地说了对方该拿的份子钱数额,比如在通知文瑞时说文瑞应该拿十两银子的份子钱。 这些文姓族人悄咪咪地聚到了文瑞家里,探听文瑞的口风,文瑞也不藏着掖着,直白说他本人不去吃寿宴,谁有钱谁去。 如是一来,这些文姓族人有样学样,也一致决定不去吃文氏的寿宴,这样就省下了一两银子的份子钱。 再说了,文春生夫妻都不在屯子里,平时谁家有啥攒忙的活儿,文氏夫妻都躺炕上装病而不打点人情,谁也不傻,不会砸一两银子吃顿家常便饭。 是的,大伙儿已经从文氏大女儿的嘴里打听出来寿宴的菜式,基本上都是青菜,肉菜就是炖鱼和鸡肉炖土豆。 本来,文春生不打算回屯子的,但是文清源说如果他们夫妻都不回去的话,事后文氏肯定会在大街上嚷嚷说都是钱大双如何怎样教唆的。 文翠叶当时就说她一个人回去吃寿宴,文春生担心他娘文氏欺侮文翠叶,只好随行。 但是,文春生一路上强调,到了文家后,文翠叶只管吃饱喝足就得,不要理睬他爹娘和大姐夫一家,一句废话都不要说。 岳旺福刚点燃了一串鞭炮,穿戴整齐的文春生夫妻进了院子,文春生不冷不热和他的大姐夫打了个招呼。 在文氏的屋里,一共准备了三桌子饭菜,地上摆了两桌,炕上摆了一桌。 文春生进了屋后,不冷不热地和他爹娘打了个招呼后,拉着文翠叶就在地上的一桌饭菜那儿坐下。 文氏夫妻端详着儿子和儿媳妇都吃胖了一圈,看上去两人最少都年轻了三四岁,而且身上穿的衣服鞋子所用的布料都不错。 他们就这样眼冒金光地打量着儿子和儿媳妇,恨不得视线穿透过衣服,看看文春生小两口身上揣了多少银票,够不够二十两的份子钱。 是的,岳旺福通知文春生时,特别强调他们小两口的份子钱是二十两银子,这个数儿在一干通知的客人中是最高的。 所以文氏夫妻就寻思着如今儿子和儿媳妇都是有钱人,肯定是一掏一张银票,这次出份子钱肯定也是银票。 鞭炮响后足足过去了一刻钟,也没有一个登门来吃寿宴的客人,无形的打脸最疼,文氏夫妻守在院子门口真的是望眼欲穿,望天不蓝。 等他们垂头丧气地回了屋,大女儿一家在炕上那桌吃喝起来,而文春生和文翠叶已然吃饱喝足,放下了筷子,嘀咕着铁墩儿和拴柱如何怎样。 到了这会儿,文氏很清楚包括亲家文瑞在内的文姓族人都不来吃寿宴了,那就是她一个子儿的份子钱都没收到。 昨晚她可是做了一晚的好梦,梦里,她劈开腿坐着,两腿中间堆满了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她怎么数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两,最后硬是笑醒了,春生爹还以为她被鬼附了身。 因此现在这种巨大的落差砸得文氏暗火乱窜,生了一肚子气,是的,她气饱了而毫无食欲而穷哔咧咧起来。 “文翠叶,你嫁过来这么多年,却连只虮子也生不出来,你对得起谁?文春生,老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却不让老娘抱孙子,你对得起老娘吗?” 春生爹也附和着诉苦,“我们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菜,却没有一个姓文的过来捧场,大伙为啥不给脸?就是因为你们没给我们生个孙子,还因为你们不会来事儿。” 文翠叶反正是牢记着丈夫文春生的叮咛,心里生气归生气,但是却假装没听见公婆的话而一声不吭。 炕上那桌的岳旺福放下了筷子,因为那道鸡肉炖土豆里的鸡肉都进了他的肚子,只剩下一堆鸡骨头。 他整出来山寨版猪二师兄的笑容,“春生,翠叶,今天是咱娘过寿,咱们别惹娘生气,你们的份子钱是二十两,再另外加上一两算是给娘赔不是,你们把银钱拿出来,让娘高兴一下!” 这几个月来,文春生小两口攒下来的银钱兑换成了银票连十两都没有,更何况也都在钱庄存着呢,是的,他们两手空空回来吃寿宴。 此刻,见大姐夫转入了正题,文春生不冷不热地一笑,“大姐夫,那你们出几两份子钱?” 岳旺福的肥猪脸一下僵成了死猪脸,“春生,你咋能问这个茬儿?真伤感情!” 说着,他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一口灌进去一盅酒,埋头吃菜,而文春生的大姐只顾着吃那条炖鱼,连话都顾不得说。 文氏很护犊子,“春生,你啥意思?你不孝敬我们,你大姐两口子养活我们还有错了?你就这种态度啊?你大姐两口子吃着喝着你的了?” 文春生俊脸上的笑容不冷不热,“家里的粮食都是翠叶拾掇出来的,我在婚后挣的钱都给了你,那你说说你们是吃喝谁的呢?” 文氏一时间被怼得接不上话,拍着大腿干嚎起来,春生爹强挤笑容打圆场。 “春生,你是个男人,得有大度量,你看,你大姐夫一家天天忙得不消闲,份子钱就免了,你们两口子在金记挣得不少,你拿二十两份子钱也不多,那一两赔不是的钱,我做主免了。” 这儿讲究重男轻女,养儿防老,因此正常的家庭对儿子那是各种呵护备至,吃的穿的都是头一份儿,对儿媳妇最起码面上也能过得去。 但是文氏反过来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63章很稀罕他 大女儿和大女婿说啥都有道理,做啥都对,而文春生两口子,她是咋看咋不顺眼,如果可以的话,她将这两人宰了卖肉卖骨头都不眨一下眼皮子。 文春生再次温习了一下他爹娘有多绝情,以前,他们夫妻俩一个在家里,一个在外面都忙成了狗。 他勉强还能吃饱穿暖,但是文翠叶连饭都吃不饱,身体弱得连月事都停了,那时,他爹娘为啥不能对他们夫妻慈善一点儿? 文春生对妻子文翠叶怀有浓稠的内疚,这内疚死死地压住了那稀薄得近乎薄雾的血脉亲情,他平静地瞅着他爹,“你把我和翠叶宰了卖肉卖骨头,也凑不到二十两银子!” 春生爹假笑刹收,语气迫不及待,“那十两银子呢?” 文春生决绝得很,“没有,一两也没有!” 文春生和文翠叶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小时候,他们一起打野菜,一起下地干活儿,情窦初开后,他们一起骑在土墙头上谈情说爱。 谈婚论嫁时,包括文春生爹娘在内的许多人都说文翠叶是里正的女儿,婚后过日子肯定吃不了苦,文春生真不如选个小户人家的女子,但是文春生坚持将文翠叶娶进了门。 文春生亲眼看见文翠叶在婆家吃尽了苦头,在娘家没吃过的苦头,她在婆家都吃遍了,即便如此,他爹娘还是隔三岔五各种找文翠叶的茬儿。 他爹娘的冷情从来都在他想象之外,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就像现在,他们夫妻回来吃顿饭,他爹娘张嘴就要二十两银子。 他们夫妻要是有二十两银子,可以在落月楼舒舒服服地躺着大吃大喝一年多。 没有二十两就要十两……他是心寒,又觉得可笑至极,他爹娘以为他是谁? 是随便按两花银子的大地主黄老财吗? 文氏见丈夫碰了钉子,马上抹了把根本就不存在的老泪,“小王八犊子,是不是钱寡妇那个挨千刀的贱蹄子不让你孝敬我?” 文春生冷了俊脸,“你扯得大柳树都不发芽了,我们不孝敬你是真的,那你摸摸良心,你心疼过你儿子,还是心疼过你的儿媳妇?” 文氏不达目不罢休,“你个挨千刀的,你到底能给多少份子钱?” 文春生脸色近乎冰冷,“你还有脸和我要份子钱,我就问你一句,我的孩子怎么就没了?” 过去了这么久,文氏依旧是不懂反省,“我就是推了文翠叶,咋啦?那不是你的种,是文翠叶偷了野汉子,怀的野种,你想当王八,老娘不想当老王八!” 至此,文春生再无多话,拉着文翠叶提步就走,他爹娘有多恨他? 这两个老的为老不尊不说,还真下的去狠心,不约而同踹了文春生一脚。 他们用了多大的劲儿? 正值壮年的文春生趔趄了一下,差点跪在了门槛外,文翠叶眼睛一酸,泪珠子就落成了串。 走到了院里后,文翠叶慌忙摸出了帕子,帮文春生擦着那两个脚印,最终也没擦净,不瞎的人都可以看见文春生背着两个脏脚印。 在院门外,已经堆簇了不少看热闹的村人,大伙儿都议论着文氏夫妻财迷心窍而狮子大开口,自个儿家从没随过一两银子的份子钱,却这样要求别人,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更为可笑的是居然要求文瑞拿十两银子的份子钱,居然要求儿子儿媳妇拿二十两银子的份子钱,真的是认钱不认亲家和儿子小两口。 文春生夫妻走出院门,大伙儿一看到文春生背上的脚印就明白了什么,文氏夫妻可真够绝情的,儿子和儿媳妇不计前嫌回来就不错啦,他们却一头扎进钱眼里,拔不出来了。 岳旺福追了出来,拦住了文春生夫妻,一副和事佬的模样,“春生,你听大姐夫一句,你们挣钱的日子还长着呢,别这么绝情啊,传出去了让街坊邻居笑话,你们留下二两银子再走,我好好哄哄爹娘,帮你们说些好话。” 其实呢,岳旺福是心疼自己的那一两银子呢,如果文春生夫妻留下二两银子,那么他会都装进自己的腰包。 没有谁比文春生更清楚他的大姐夫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们夫妻被街坊邻居笑话? 他现在还有脸吗? 早就被他娘丢了个一干二净! “岳旺福,你看清楚点儿,一个子儿也没有,好吃的没有,其他的礼物也没有,还有,你但凡是要点逼脸,那就甭在老子面前狗戴帽子装人!” 瞧着文春生夫妻相随而去,岳旺福心里凉哇哇的,那三桌子菜算是白捯饬了,一个子儿的份子钱都没有收到,他那一两银子也打了水漂…… 文春生不管不顾身后村人的各种哔哔叨叨,他紧紧握着文翠叶的手,是的,以前,他没有照顾好妻子,以后,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他们直奔屯子口,打算抄近路徒步回镇子,文春生本来打算去岳父家坐会儿,文翠叶说他们这样两手空空过去,她嫂子林梅肯定要哔哔叨叨好几天,不如不去。 在屯子口那儿,他们看见文瑞正和一个姓胡的脚夫闲聊着,骡车上已经坐了不少汉子。 文瑞看见他们小两口脸色不错,心里还算欣慰,“春生,翠叶,胡二的骡车正好缺两个人,我已经给了车费,铁墩儿读书还是那么用功吗?” 文春生心里暖意萌生,岳父都比他亲爹为他着想得多,接着,他们和文瑞简单聊了起来。 文瑞一提到文六斤和铁墩儿,脸上的皱纹里都能流淌出来笑意,文翠叶看得出来丈夫文春生有些不得劲儿,看得出来文春生羡慕哥哥文六斤有个慈祥的爹。 文翠叶暗想,以后她一定要对丈夫文春生加倍好,让他晓得爹娘不稀罕他没关系,还有她这个妻子很稀罕他。 片刻后,胡二赶着骡车离开,于是坐车的汉子里有几个嘴碎的叨叨着文春生的不是。 是的,文氏的吵嚷声儿飘出了屋子,在院门外看热闹的人就听了个全场,晓得文春生在亲娘的寿宴上一毛不拔。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64章占足便宜 因此这几个汉子听到了这个结果后,此刻就说叨文春生在孝道上说不过去。 其中一个叫田泰平的汉子说话非常过分,“春生,有道是男人到中年有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你已经占了发财这一条,再对你爹娘孝顺点儿,那说不定就还能占一条!” 文翠叶虽然是过来人,但是她平时唠嗑的对象都是女人,不了解男人圈子里流行这么一条,更不明白其中的内涵。 其实,升官发财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寓意男人有权有钱,而死老婆就比较隐晦一些,并不是男人死了老婆惨兮兮这层意思,而是有权有钱的男人可以再娶个貌美的豆蔻佳人。 不过,文春生很清楚这句话的内涵,他在金记做工,勉强算是和发财沾了个边,他这辈子也就是金记的一个小管事,与升官沾不上边儿。 那么田泰平所说的他还能占一条那就是死老婆,娶个貌美的嫩妻,他也承认,有很多男人有这种想法,但是他真的没有。 他和文翠叶青梅竹马,虽然她婚后几年无所出,但是不都是她的错,而且,再也没有一个女子会有文翠叶对他这么好。 现在,他捋清了婚后这几年她因为爱他所受的百般委屈,千般隐忍,对她的爱意是有增无减. 讲真,像于腊梅那种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他看着就烦而毫无兴趣,反正他的妻子就是万般好而无可替代。 “田泰平,前几天,你去金记找我,说你想进金记做工,我实话告诉你了,我不过就是个小管事,没有往金记放人的权力,你因此就嫉恨在心,不过,我家的家事与你无关,你识相的话,最好别满嘴喷粪!” 文春生平时和各大店铺的掌柜管事打交道多了,对方对他多是尊重有加,因此他一冷脸,自带三分逼人的气场。 田泰平被文春生戳破了心思,马上赔笑脸,文春生却转过头去不看他一眼,和文翠叶闲聊说等到休沐那天,她和文璇他们一起去逛街买块时兴的布料缝件襦裙。 丈夫文春生说话这么硬气,文翠叶自觉脸上有光,她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是不舍得,金记包大伙儿衣服鞋子的布料,那么大伙儿穿啥,她就穿啥呗! 文翠叶不晓得文春生是真的担心她的状况,她小产后,时不时摆出来那几件小衣服潸然落泪,文春生都看在眼里。 甚至,文春生还悄咪咪地告诉了钱大双,问钱大双他该咋办,钱大双说文翠叶这是患了轻度抑郁症的症状。 钱大双支招说心病还需心药治,等到文翠叶调养好了身子后,文春生晚上就需要勤奋耕耘,反正付出总会有所回报的。 后来,文春生倒是看见了一点儿回报,文翠叶翻看那几件小衣服的次数少了,偷瞄他的次数多了,有时候他猝不及防,两人一起羞得红了脸。 但是昨天下午他忙完了去家常饭那边找文翠叶,却发现她的抑郁症似乎更加严重了。 文春生亲眼看见文翠叶跟在一对母子的后面,那个小男孩看上去就是三岁左右的样子,扎着两个小髽鬏。 文翠叶一直弯着腰和这个小男孩说话,见小家伙不理睬,她就抱起来他,说带他买好吃的。 小男孩马上大哭起来,他娘骂骂咧咧地夺过去儿子,很大声地咒骂文翠叶是个疯子,还恐吓她儿子说文翠叶会把他放在锅里煮了吃,会丢到山林里让狼叼走等等。 文春生赶紧跑过去,解释说文翠叶认错了人而已,那个女人这才说是个误会,赔笑脸,赔不是。 反正文春生觉得如果他们的孩子还在,妻子文翠叶肯定不会是这个惨样儿,而这都是拜他爹娘所赐。 再说文氏连一个子儿的份子钱也没有收到,整整三大桌子好饭菜,却连一个子儿也没有换回来。 她本以为文春生夫妻吃了饭菜就肯定会给银子,但是他们却拍拍屁股走了人,那她向大女婿借的那一两银子咋还? 越想越肉疼,文氏坐在灶台边儿,一把一把地抹眼泪,大女儿却依旧埋头吃着鱼,仿佛天底下最大的事儿就是将这条炖鱼,连鱼汤都吃进肚子里。 很快,岳旺福折返回来,肥脸上满是笑容,催促文氏夫妻上炕吃饭,没有别人吃,那自家人正好就多吃点儿。 “旺福,你看闹成了这个样儿,都怪春生那个不孝子,娘借你们的那一两银子是还不上了,那你们明年再种一年文家的地,秋后的收入还是你们得一少半,剩下的归我们老两口。” 春耕时,草鸡奶奶文氏请大女儿夫妻种文家的地,当时说好是他们夫妻出人力和本钱,秋后的收成各占一半。 但是等到玉米,谷子和豆子等等出了苗,一天比一天长势喜人,文氏是一天比一天后悔。 所以趁着今天这个空儿,文氏画大饼的同时也暗中抠唆了一把,毕竟以后从儿子那儿抠唆不出来钱,那就得从大女儿这边抠唆。 岳旺福从头到脚都不缺肥膘,而这肥膘是吃肉长出来的,不是吃野菜和窝窝头长出来的…… 他眼见得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那是一天比一天着急啊,天天琢磨着如何才能霸占了地里所有的收成。 而现在文氏说地里的收成给他们夫妻一少半,哼,春耕时,文氏答应给一半收成,他还不满意呢! 文氏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正等着岳旺福的答复呢,毫无预兆,岳旺福的半个耳刮子就掇过来。 岳旺福寻思着文氏也就只能吃得消他半个耳刮子,他想占足便宜而不想搞出人命。 但是就是这半个耳刮子,就把文氏打得流了鼻血,而春生爹仅仅是恼着个脸而敢怒不敢言。 岳旺福不想让院门外看热闹的人听见他说的话,因此声音压得比较低,但是语气却不咋好,先是恨声问候了一下文氏的娘,然后讲道理。 “地里的收成给我们一半,我们也就是勉强拿回了本钱,你儿子不孝敬你们,我们孝敬你们也没啥,但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65章内心恐慌 停顿了一下,岳旺福继续,“但是你别想把我们当成大头鳖,你现在欠我们二两银子,一个月内,要是你还不上的话,今年地里的收成都归我们,而且那块种玉米的水田也归我们。” 文氏晓得大女婿不是个爱吃亏的脾性,现在大女婿这样一说,她狠狠肉疼了一下后,反而觉得大女婿如此精明,以后肯定能倚靠住大女婿……属核桃的就认捶打,说的就是文氏这种人。 然而岳旺福想得更多,“你要是敢背着我们把地契卖给了别人,那就休怪我们翻脸不认人,到了秋天打下粮食后,你们甭想吃一口。” 春生爹更是个没骨头的怂货,他赶紧打圆场,“旺福,就按你说的来吧,只要你们供我们吃喝就行!” 岳旺福占足了便宜而见好就收,“还是爹是个机明人哪,我就喜欢和机明人打交道,来,我们爷两个上炕喝酒,喝个痛快!” 文氏擦干净鼻血后,去堂屋拍着大腿干嚎了一阵儿,折回屋里,在那桌谁也未动过的饭菜旁坐下。 她将那条已经冷透了的炖鱼,连带着冷了的鱼汤吃了,又塞进肚里半个冷二面馒头。 由于担心引起岳旺福的误会,文氏解释说她这就去找文瑞写断亲协议。 是的,文氏在岳旺福这儿是个属核桃的而任捶任打,但是却容不下儿子文春生,真的是连里外亲疏都分不清,将近一把棺材瓤子的岁数也没活机明。 是的,文氏雄赳赳,气昂昂,在看热闹的那些人的注目礼下,一路昂头挺胸直奔文瑞家。 见了文瑞,文氏说明了来意后还强调断亲后,即使他们夫妻跌倒头,也不用文春生两口子回来办丧事。 文瑞是个人精儿,晓得文氏这是给大女儿一家霸占东西呢,因为文氏名下的那几亩水田都是文春生在婚后买的,按理说断亲分家时,文氏就得给文春生夫妻分一半。 但是文氏却只字不提,却不给儿子分一块儿,这么绝情的爹娘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文瑞转念一想,女婿文春生和女儿文翠叶离开文氏夫妻好几个月了,却穿得好,吃得好,还攒下了银子,那么只要是以后跟着钱大双,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身为亲家,文氏不仁可以,他不会不义,只会给文氏夫妻一个遂心如愿,然后就等着瞧瞧岳旺福如何为文氏夫妻“养老送终”。 文瑞很清楚岳旺福不是一盏省油灯,文氏夫妻却亲疏不分,将女儿文翠叶害得小产而得了抑郁症,那他拭目以待文氏夫妻的现世报。 是的,文瑞早就听文老九说女儿文翠叶很可能得了抑郁症,最坏的结果就是会疯掉,他这个当爹的当然恨怨文氏夫妻,诅咒坏透了心的他们遭报应。 最终,文瑞痛快地写下了一式三份断亲协议,给了文氏一份,自己留了一份,剩下那份打算让文老九捎给文春生。 这些自然瞒不过车青安排的眼线,后晌,车青就将文氏如何作妖等等,一股脑儿告诉了钱大双。 听了后,钱大双觉得挺好的,这下文春生夫妻就算是完全摆脱了文氏的掌控,她倒要看看文氏把家当都败光了后还能咋作妖。 今天,萧晔很听话,真的没有再吃杏儿,而且还让车青安排了骡车,他陪钱大双一起去了柿子园。 不过,钱姑娘也为此付出了“美丽代价”,在去柿子园的路上,她被萧晔上下其手不算,还被萧晔按在怀里…… 不用照镜子看,她也晓得襦裙的交领之下,她的脖颈上肯定被种了不少草莓。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她很快就会成为某只小狼崽子的女人,她是心不甘,情不愿! 恐慌! 钱姑娘内心深处的恐慌越来越强烈,她可不想在某个小屁孩这儿失个身! 等到骡车驶入了柿子园,钱姑娘还是没有琢磨出来一条可行的脱身之计……如果她可以穿越回地球,那她就真的摆脱了某人,但仅仅是想想而已,而已。 “小双双,等你见到了楚千楼和南苏阳后,谨记着矜持,你注定是我的妻子,与别的男人保持距离才对得起我,嗯?” 闻言,钱大双默默问候了一遍萧晔的十八代祖宗,还是按不住火气,“夜星川,你要点脸好吗?我比你大得多,你这样叫我真的很膈应,知道吗?我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萧晔就在这短短的几天,已然褪去几分少年青涩,语带戏谑,“是吗?你那么喜欢我这张脸,我当然是倍加珍惜啦,天天清洗好几遍呢,你比我大得多?” 说到了这儿,萧晔懒洋洋地扫了眼钱大双的两条腿,“两条兔子腿而已,哪儿来的自信?嗯?” 说话就说话,萧晔却伸手将钱大双扯进了怀里,他之所以这般嚣张而肆无忌惮,是因为进了柿子园后,他就对驾车的车青明说马上滚远点儿。 所以车青此刻距离驾骡两丈远,他还特意在耳朵里塞了棉花,特意分心分神揣测着晚饭会有什么菜式等等。 接着,钱姑娘被萧晔以独门手法封了穴道……她曾经试过好几次,运气根本就冲不开,此刻索性完全放弃反抗,眼睁睁地瞧着萧晔一对色爪子丈量着她的窝窝头。 “双双,你这儿倒是真的比我大得多,自从遇见我后进步很快,你看,你的身子都急于长好而正好做我的妻子,你又何必嘴硬呢?” 钱姑娘的脑子里不得不服气一条,强者为王,这一条在哪儿都适用,她现在这个处境也适用,只能再次感慨穿越很坑爹,怎么就没给她一身登峰造极而可以揍哭某人的功夫呢? 萧晔最不喜欢钱大双在他眼皮子底下走神,而且,醋王如他还以为钱大双正在心里祈祷她男友赶快出现救场呢! “小双双,小双双……” 就这样,萧晔深情低唤着,两只色爪子也没闲着,即便是瞧见钱大双已然泪目也没停下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66章最好忘了 片刻后,萧晔整理好了钱大双的衣衫,神色一本正经,“双双,你看,我仔仔细细地摸过啦,我刚才那样唤你时,你的身子没起一颗鸡皮疙瘩!” 钱姑娘已经无言以对! 萧晔一直不松不紧地拥着钱大双,直到骡车停下时,他才轻柔地亲了一下钱大双的额头,解开了她的穴道。 前厅里,楚千楼烧炭煮茶,几人把茶闲聊,萧晔张嘴闭嘴,左一个双双,右一个双双,各种亲热地唤着,惹得楚千楼和南苏阳各种审视着钱大双。 如是一来,钱大双是如坐针毡,幸好车青出去叫回来小鹏和钱小川,钱大双这才借口有好多话要对这两人说而起身离开。 在后面她的屋里,小鹏各种夸赞钱小川这个文弱书生,天天都非常勤奋地练功夫,以后没准能考个武状元。 钱小川一张俊脸晒得泛了小麦色,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好,多了几分沉稳。 他坚持说自己无心在官场中打拼前程,就是日后有那个实力也不会去考什么武状元,是的,他不想和钱小山再有一点儿交集。 钱小川走到了这一步,钱大双也不强求他日后必须如何怎样,只说如果他受了啥委屈,一定要跟她说。 钱小川说楚千楼对他非常好,这些天几乎是天天都顶着个毒日头陪练,还对他说了些仪表修养方面的细节。 反正截至目前为止,钱大双觉得楚千楼是她命里的贵人,以后怎样只能等到以后才知道。 晚饭很丰盛,钱大双看得出来,红烧炖鱼和炖鹿骨头等好几道菜都是萧晔做的。 她每一样都吃了,一方面是因为好吃,另一方面是因为如果她不吃,某人肯定又会变着法子折腾她。 当然,吃饭期间,萧晔依旧是双双长,双双短的,钱大双听得耳朵都快要磨出了茧子。 不过饭后,钱大双很开心,因为萧晔让她自己回屋洗漱,而他要和楚千楼下棋。 回屋洗漱完毕,倒了水后,钱大双毫不留情地插上了门闩,是的,她又不是某人的老婆,没必要给他留着门,他一整晚不回来正合她意。 但是,钱大双刚擦干了头发,调整出来一个最舒服的睡姿躺好,轻轻的叩门声浮起来,那个甜死人不偿命的声音浮起,“双双!” 钱姑娘一动不动,装睡很简单嘛,然而萧晔是个执着的男人,更是个迎难而上的男人。 钱大双插了门闩是矜持的表现,他丝毫不生气,从袖子里摸出来把匕首,轻松地割断门闩……削铁如泥的匕首被大材小用而割木头,当然是小菜一碟。 进了屋,萧晔并没有去点油灯,虽然屋内晦暗得很,但是,他也晓得钱姑娘正在专心致志地专业挺尸中。 反正萧晔是铁了心要守着钱大双,他只要一想余生会和钱大双一起过平淡日子,就恨不得余生从今晚开始。 此刻,炕头那儿的那团散发着无敌的吸引力,他一个挪移,人已经跨坐在钱大双身旁的炕沿边儿。 那股子如兰似芷的香息漫入鼻端,萧晔探手摸了一遍钱大双的头发,干爽得很,那就不用他擦干了,他的小女人真贴心,给他省了不少时间。 当萧晔啄吻了一会儿钱大双的耳垂,慢慢向她的软唇进发时,钱大双忍无可忍,“你吵醒我了,我困死了,别闹了!” 萧晔的逻辑很强大,“你继续睡你的,我亲我的,你被我亲得睡着了,那你在梦里就会梦见我们亲热,而不会梦见你那个怂包男友,你就不会陷入梦魇。” 钱姑娘还要辩解什么,萧晔麻利脱鞋上了炕,侧躺在她身旁,捉住了她的一只手,“双双,乖点,别逼我封你的穴道!” 不乖会被封了穴道轻薄一番,而乖点也是被轻薄一番,而且身子还不会僵麻难当,这样想着,钱大双屈服地转过头去。 萧晔即使在夜色中也是目如鹰隼一般敏锐,他眼见得钱大双清亮的眸光猝然暗下去,闭眼转过去头,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指尖极致温柔地摩挲着钱大双的手心,骄傲如萧晔心里只有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他不喜欢钱大双对他这般冷清。 本来他只想亲亲钱大双的指尖后,就搂着她睡觉来着,但是现在醋火中烧,不可描述的难受。 “双双,你随便亲我一下,我们就睡觉!” 闻言,钱姑娘不晓得萧晔正极力压着火气,好声好气和她求和呢,她冷冷地哼了一声。 心爱小女人的回复近乎冷漠,近乎不屑……萧晔无法接受! 他摸出来那颗夜明珠后,挥手封了小女人的穴道,行云流水般剥去了小女人的中衣,就着氤氲珠光,极致温柔地亲了一遍。 末了,萧晔软声求和,“双双,说……你爱我,那我们就睡觉!” 钱姑娘最厌恶某人用强,而且她追求恋爱自由,就是个软硬不吃而我行我素的脾性。 而且,她还没弄清真相呢,还没和男友分手呢,她接受不了一段强塞过来,对她而言等同于劈腿的新感情。 即便是她和男友分了手,她觉得自己也不会交一个如眼前人这般霸道的男朋友。 她觉得自己比较喜欢像楚千楼那般温润的款儿,而且她接受不了姐弟恋。 小女人眼里的桀骜不驯,在氤氲珠光下格外刺目,刺碎了萧晔素来强大的自信。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敢如此目中无他,所以撞见了这一个后,他绝不会放手,必须把她调教成他的小妻子。 结果毫无疑问,萧晔扯掉了小女人仅剩的两件小衣服,无微不至地亲了若干遍,而且力道真的谈不上温柔。 钱姑娘真的是度秒如年,心里特憋屈,她明明有男朋友,可是却被一个疯小子这般轻薄,还被轻薄了无数遍。 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却身体力行地扮演着她男友的角色,还入戏很深。 萧晔凑到她耳边,声线暗沉隐忍,“双双,你注定是我的妻子,所以你最好忘了他,把我放在你心里第一的那个位置,那样日后遇见他时,我会给他一条活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67章黄雀在后 钱大双深知,眼前这只强势的小狼崽子有多温柔,同时也就有多残酷! 不能,反正她死也不能告诉这厮她男友穿成了一只鬼! 不然,以这厮鼠肚鸡肠的脾性,他肯定会找个捉鬼师逐杀鬼男友,如果鬼男友魂飞魄散了,那么就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了。 萧晔爱死了小女人的清傲倔强,很不舍得将她弄哭,所以麻利地给她穿好衣服,解了穴道,出了屋。 钱大双习惯性地以为萧晔去洗漱了,她捋起来袖子,就着珠光,端详着手臂上大大小小的草莓,心情真特么糟糕透顶。 没多久,脚步声浮起,萧晔折返回来,端过来一个托盘,里面放着苹果片和梨片儿。 诱人的果香愉悦了钱大双,她吃了近乎一半,剩下的萧晔包圆儿。 但是吃完了水果后,萧晔还没有去洗漱,而是继续撩情,“双双,我最爱听的声音,你知道是啥吗?” 钱姑娘毫无兴致,“不知道!” 萧晔鸦色的眼睫微微一垂,“就是你在我怀里唱歌嘛!” 钱姑娘打了个呵欠,不晓得说话不经大脑的后果很严重,“我多会儿那么犯贱过?还在你怀里唱歌?你做梦梦见的吧?” 小女人稳稳地入了套,萧晔将好奇的小女人捞进了怀里,俯首,极致温柔地亲着她锁骨以上……最终,钱姑娘猫嘤了一声。 就在钱家养伤的这些天里,萧晔的吻技天天练习着,已然达到了娴熟之境,有事实为证,钱姑娘好几次都被亲得猫嘤出声。 在钱家毕竟是他自个儿的地盘,可这儿是楚千楼的地盘,她见过不要脸的男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兔崽子,这一次次的,还撩上瘾了。 “臭不要脸的夜牲口,楚兄会听到的,你不要脸不等于我也不要脸!” 萧晔好整以暇,砸吧着嘴,回味似的,“双双,你放心,他听不到!” 见钱大双满目狐疑之色,萧晔很是得意,“因为楚千楼有急事儿要回镇子上处理,刚刚和南苏阳一道儿走啦!” 倏地一下! 钱姑娘似是坠入了无底深渊,完蛋啦,今晚弄不好得失个身! 萧晔将钱姑娘的小心思一网打尽,“双双,我和楚千楼,南苏阳说了,你被我感动了,已经把你自己送给了我,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所以我才那么亲热地叫你双双。” 钱姑娘苦涩不堪言,眼前的这只小狼崽子真的是腹黑一流,霸道一流。 萧晔玩赏着钱姑娘苦巴巴的小脸,薄唇勾凝出来一抹绝艳的弧度。 “小双双,如果你想挑战我的底线,如果你和他们两个解释说是我一厢情愿而已,那么我很乐意随时随地,把你这碗生米煮成我的熟饭!” 再没心没肺,钱大双也还是被这个比自己小得多,但是专情一流的少年打动了那么一点点。 而且,他再撩下去,她真会合不拢腿,“小兄弟,我真的困了,你还是去洗漱吧!” 萧晔放下了钱大双,自己也挨着她躺下,“双双,我在隔壁屋里已经洗漱完了,看来,我这张俊脸吸引了你所有的注意力,只不过你善于嘴硬罢了!” 直到此刻,钱大双才发现萧晔穿的是一袭中衣,她闭了眼,还没扪心反省出来个一二三,就熟睡过去。 萧晔动作熟练地将钱大双揽入怀里,是的,这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已经有过好几次。 每次都是他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而他搂着她的腰,她依然睡得小猪似的。 额头抵着额头,萧晔闭眼吸纳着小女人身上惹他迷醉的香息,时不时啜吸一下她的软唇,心,要暖炸啦,甜炸啦! 因为她的存在,他不知不觉爱上了夜,但愿今年冬天的长夜里,她会心甘情愿地承受一个妻子该承受的盛宠,他太想真正成为她的夫。 翌日,钱大双早上醒来时,没有看见萧晔,她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跳支舞。 她收拾停当,去前厅吃早饭时,一个侍卫给了她一个字条,就是萧晔狂野不羁的字迹,“双双,我有事要忙,你自己回镇上,保重!” 钱大双默默读了好几遍,直觉字里行间渗透着一股子郑而重之,心道某人这次肯定是回家相亲成亲播种去啦,她自由啦! 饭后,钱大双没有解决三急的需求,但还是专门去了一趟茅厕。 她将萧晔留下的字条狠狠地丢进了茅坑里,仿佛是将某人丢进了茅坑一般过瘾。 小鹏和钱小川一大早就被带到柿子园里的林中练功夫去了,钱大双也不用专门去告别,说不定哪天她就和楚千楼过来小住几日。 就是那个给她字条的侍卫说车青安排好了骡车,正候在院门外,钱大双再无留意,挎着小包袱上了骡车。 本来她没有包袱的,因为萧晔买了些首饰和脂粉等等放在了钱家,这次就一并打包给了钱大双。 本来钱大双不爱占小便宜,但是她寻思着某人还霸占着她亡夫的首饰盒呢,那么他的这些东西,她不要白不要。 而且,钱大双还利用了一下这白来的脂粉,她对着白来的镜子,化了个男妆。 凑巧,车厢里有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男衫,钱大双麻利换上,将自己的衣服放进包袱里,这样她就成了个文弱书生。 到了镇子口时,钱大双让赶骡车的侍卫停下,她下了车,直到她融入了滚滚人流,这个侍卫才回过神来……钱姑娘这是想干嘛啊,赶紧的,赶紧向上禀报。 时间尚早,钱大双并不急于回金记,而是漫无目的随意闲逛着。 她换张脸,换身衣服,就可以享受走在大街无人识的自由自在,看来,多用脑子就可以过得舒服点儿。 走着,走着,钱大双就望见了一个熟人,阎四豹,她蓦然心生一念,想要调戏一下阎四豹。 咳咳,她可是阎四豹的寡嫂,而阎四豹也是有妻子的人,她不是真的勾搭,而是帮于腊梅考验一下阎四豹的人品。 钱姑娘不晓得她在这儿定定的瞧着阎四豹,暗处,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68章多有趣啊 钱大双观望了足有一刻钟,街上人来人往,但是阎四豹一点儿生意也没有。 自始至终,阎四豹赔着笑脸大声吆喝着,却没有一个路人停下来理睬他。 只要不出落月镇这片儿,无论去哪儿,只要给六文钱,阎四豹就接活儿,按理说,这个价码真的不高。 因此,钱大双有点佩服阎四豹居然迎难而上而苦撑了这么久,他也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而已。 见阎四豹蹲下来喝水,钱大双不紧不慢地踱过去,大咧咧的,“喂,你的这个玩意儿,坐着舒服吗?” 由于昨晚炕头太热,钱大双睡了一夜,嗓子就有点哑了,听着还真像是男人声儿。 终于,终于有一个人搭理他啦,阎四豹赶紧盖上水葫芦塞儿,一看对方是个瘦弱书生,还好,他承受得起这个书生的体重。 “小哥,舒服啊,你是不坐不知道,一坐就知道有多舒服啦,舒服得你到了地儿都不想下来,小哥想去镇上的哪儿?” 钱大双暗赞阎四豹这张嘴够利索的,但她不想坐着阎四豹的人力背椅回金记。 毕竟这儿是封建制的古代,传出去不咋好听,而且于腊梅也会不开心的,而且她想溜溜腿。 于是,钱大双不答反笑,“你这么卖力挣钱,是赚媳妇本儿吧?” 阎四豹平时听多了这种疑问,一般来说,大伙儿都认为勤奋赚媳妇本儿的男人都是上进的好男人。 而且阎四豹背过不少这样的客人,所以他急于揽活儿而低低嗯了一声。 钱大双心里一凛,想看看阎四豹是不是个拔鸟无情的大猪蹄子,如果是的话,那就让他秒滚出金记。 “你如此勤奋上进,难得啊,我小妹正值豆蔻年华,肤白貌美,凹凸有致,家里早已为她备下一处别院和两间牌坊街的店铺,不如你入赘到我家,做我的妹夫!” 白得一个豆蔻嫩妻,还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滋润日子,还不用与岳父岳母同在一个屋檐下,这真的是屌丝男梦寐以求的好姻缘! 但阎四豹一听,却冷了俊脸,“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想当上门女婿。” 钱大双顿时心里一松,语带调侃,“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就是看你模样俊俏,这才有意牵这条红线,怕是你见了我小妹本人,撵你走你都不走,跟我来吧!” 阎四豹俊脸绷得更紧,“小哥,我也说实话,我已娶妻好几个月了,我媳妇儿长得像朵花儿似的,还能挣银钱,你还是打别人的主意吧!” 钱大双噗嗤一乐,“阎小四儿,看来你不是个急色的,是个好样的,走吧,去落月楼!” 阎四豹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但还是没认出来钱大双,是的,他怎么也想不到钱大双会无聊到扮成了男人。 “你请我去落月楼吃饭,我也不会入赘你家,我不去,你赶紧走,别耽误我揽活儿!” 钱大双一抱臂,“小四儿,你看看你这副熊样儿,你对得起腊梅吗?等她怀了孕后,你们还咋过日子?走,陪我去落月楼找楚公子谈笔生意!” 这语气太熟悉啦,阎四豹认出了钱大双,傻笑,“大嫂,你……整成了这样,夜公子见了肯定不高兴!” 钱大双答得云淡风轻,“他啊,回老家娶媳妇去了,顾不得管我!” 路上,阎四豹才琢磨过味儿,敢情钱大双是替于腊梅试探他呢,他有些好奇,“大嫂,如果那会儿,我答应了入赘,你咋整我?” 钱大双丢出来心里话,“阉了你的话,腊梅会哭死的,那就只能把你踢出金记,任你自生自灭!” 阎四豹傻笑,“大嫂,我有腊梅这朵花,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才不会做对不起腊梅的混账事儿,当然,也得对得起你,给你省点心。” 这样聊着,叔嫂很快抵达落月楼,一个大堂伙计一听他们要见楚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两个穷鬼也想巴结楚公子,可做的好白日梦,坐车的,坐轿的,穿着绫罗绸缎的,想见楚公子都排不上队,麻溜滚,不然,我喊人撵你们出去!” 阎四豹正要亮明钱大双的身份,钱大双淡淡地盯了他一眼,他立即低下头去。 钱大双正要从包袱里翻出来楚千楼的私人印章,这是楚千楼专门送给她的。 这时,凌青从里面大步走出来,对着钱大双一拱手,“金公子,恕我招呼不周,我家公子爷正在房间恭候大驾,请!” 这个大堂伙计眼睁睁地看着凌青带着钱大双叔嫂进去了,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由于担心乐掌柜怪罪下来,因此他对另一个伙计说尽了好话,并且答应请对方晚上搓一顿好的,条件就是对此事守口如瓶。 那个伙计倒是痛快答应啦,心道先吃了这顿好的再说,如果乐掌柜问起来的话,反正谁作孽谁受,他力求自保。 叔嫂进了楚千楼的房间后,楚千楼吩咐阎四豹将背椅解下来歇着,他打量着钱大双,忍俊不禁。 “大双,我请你逛青楼,喝花酒,如何?” 凌青早就收到了消息说钱大双女扮男装逛街呢,但没想到很快又收到消息说逛到了落月楼。 当楚千楼听了这个茬儿后,还以为是钱大双不堪萧晔的厮缠,也不堪萧晔耕田太勤恳,所以才整了这么一出。 当然,楚千楼的武学修为也仅仅是比萧晔低了一截而已,并不是那种望尘莫及的境界。 所以他并没有多惧萧晔,只要钱大双点点头,他真的就带钱大双去逛青楼,喝花酒,等以后回忆起来,多有趣啊! “楚兄,你这样盛情相邀,我还真有点动心啦,还是当男人好啊,家里三妻四妾,外面莺莺燕燕,不过我过来真有正事儿,你等一下,我先卸个妆,换身衣服!” 说着,钱大双挎着包袱,进了套间,留下阎四豹尬笑着,和楚千楼尬聊。 楚千楼吩咐凌青备一桌好菜,烫一壶好酒,闻言,阎四豹心惊胆战,楚公子想灌醉了他大嫂? 夜公子,你在哪儿? 我看不住你的女人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69章吐血而亡 等到钱大双出来时,一桌子饭菜已经摆上来,楚千楼笑道:“大双,吃了饭后,我们再说事儿!” 钱大双招呼凌青也坐下一起吃饭,期间,钱大双用公筷给阎四豹夹了几次菜。 而楚千楼用公筷给钱大双夹了几次菜,还问她喝酒不,她笑说酒品不行,楚千楼也就不再劝酒。 饭后,钱大双说了一个生财之道,定做人力车,开家车行,招一些周遭村落的闲散壮汉当车夫。 接着,钱大双详细说车行只赚取每月一两银子的租车钱,当然这份租车钱都是预收的方式。 车夫除了上交的租车钱外,一个月下来,粗略估计也能净赚到手三百文左右,比做短工强得多。 接着,钱大双画了两人座人力车的结构图,而且她还叮咛楚千楼,在车行开业前,必须先买断在西梁国的独家经营权。 独此一家才能得到独一份的店铺税补贴,才能保证车行利润的长久稳定。 末了,钱大双很有信心,用不了几年,人力车就会普及而取代牛车和骡车等等,而牛车和骡车主要用于长途载客以及短途载货。 另外,她还说了一下给车夫们的小福利,比如每人每月发双千层底儿布鞋,比如夏天统一发放车行的坎肩草帽,冬天则发放棉衣棉鞋等等。 楚千楼脑子转得飞快,人力车比牛车和骡车等等轻便快捷,还没有处理牛骡粪尿的麻烦,非常适合半个时辰以内的短途出行。 “大双,行,我马上着手筹备,估计相关手续办下来,人力车定制出来,还有你说的给车夫的布鞋等等用度都准备齐全,用不了一个月也差不多。” 钱大双眉眼间泛起了愁意,“楚兄,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得买个大一点儿的铺子,才能展开摊子,毕竟要为车夫们提供食宿,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张亭长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地儿?” 楚千楼儒雅而笑,“大双,地儿倒是现成的,我一周前买下了落月居,只要改为金记车行就可。” 钱大双讶异,“楚兄,洛掌柜那只老狐狸怎么就舍得卖了落月居?” 楚千楼摇着玉扇,“男人嘛,像我这样洁身自好的很稀少,洛掌柜赊欠嫖资,欠得多了,就把落月居整没了呗!” 钱大双嗯着,“那条街几乎都是酒楼,同质化严重,反正金记车行一定会一炮而红。” 楚千楼赞同地点点头,“大双,如果,如果你想嫁人就来找我,我娶你为妻,保证其他正妻不敢欺侮你!” 钱大双莞尔一笑,“楚兄,你想三妻四妾,你随意,我这辈子是接受不了多女共侍一夫!” 阎四豹忍了好久,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插嘴道:“大嫂,那我拿不出来一两银子的租车钱啊,你和楚公子商量一下,我先赊欠着租车钱,慢慢补上!” 是的,阎四豹不太担心钱大双嫁不出去,而是更加担心自己的处境。 截止到目前为止,钱大双没有看到阎四豹犯了赌瘾,或者是在外面乱搞野女人,所以想让他安稳下来。 “小四儿,你不是眼红文泽做了掌柜吗?那你就在车行做个代理掌柜吧,楚公子另外再放一个账房先生,你的月钱和以前一样,你明天起就听从楚公子的安排。” 阎四豹满心欢喜,他终于混上了一份体面的差事,终于对得起于腊梅的宽容和守候了,今天晚上,他捯饬舒服了媳妇儿后就告诉她这个茬儿。 钱大双想得更多,“楚兄,开业前先试营业三天,让小四儿拉着你,在牌坊街转悠几圈,楚兄帅如玉树临风,镇上的那些公子小姐必定会争相效仿。” 楚千楼先前见钱大双委婉拒绝了他的好意,他就纳闷了,夜星川真的会不管不顾身后家族的反对,而娶钱大双这个寡妇为妻? 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讲真,他很欣赏钱大双的善良人品,更加欣赏她的赚钱头脑,但是要是让他只娶钱大双这样一个丑妻,他会觉得身为男人很亏。 说句心里话,他看着钱大双这张真实的丑脸,还不如刚才看着她那张男妆脸舒服呢! 他简直就是毫无想法,如果娶个这样的丑妻,那他就等于当一辈子带发和尚。 其实呢,楚千楼对娶妻成亲这种事儿,半点儿都不憧憬,他也就是提醒钱大双,她还有一条后路而别委屈自己。 两人签署了协议后,钱大双提醒,“楚兄,每个录用的车夫都必须有担保人,张亭长可以,金记的人也可以,每人再签一式两份金记免责协议,以保障金记的利益不受损害。” 一刻钟后,楚千楼吩咐凌青驾着那辆骚包马车,送钱大双叔嫂回金记东街店。 身边少了某人,钱大双仅仅有一点点不适应而已,更多的是自由自在,她足足地睡了一个饱觉。 晚上入睡前,钱大双还打算明天下午,和青松娘一起去镇子边的林子里挖野菜。 但是现实是骨感的…… 当钱大双醒来时,她置身在一个大浴桶中,温热的水面上漂着一层红色的玫瑰花瓣。 而且,她的身子上,触目所及都是大小不一的草莓,她郁火中烧。 而且,不远处,萧晔穿着一件玄色睡袍,抱臂挑腿坐在一把楠木椅中。 反正看上去,萧晔就是非常慵懒的那种坐姿,仿佛在欣赏中意的玉器宝贝似的。 不过,当萧晔看见钱大双睁眼望过来时,马上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一个瞬移扑过来,捏住了她的下巴,就是丈夫斥责妻子的语气。 “我刚离开你一会儿,你就去找男人,先找阎小四儿,后找楚千楼,你真的是耐不住寂寞啊,看来是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 其实,萧晔一直尾随着钱大双,是的,他就是想看看自己不在,钱大双会不会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结果,他差点吐血而亡! 当萧晔看到钱大双穿了男装从车厢里出来,还化了个男妆,那一瞬,他只有一个想法,办了她,直到她服服帖帖为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70章死要见尸 当萧晔听到了阎四豹的那三个“舒服”,他很想压了钱大双,让她舒服一整晚而终生难忘。 钱大双还对阎四豹说他回老家娶媳妇去了,她一次次地想把他推给别的女人,当他是个好脾气没底线的? 看来,女人真不能惯着,先睡了再说,这丫头还对楚千楼说当男人好,她当得了男人吗? 当萧晔看到换了女装的钱大双从楚千楼房里出来时,他明知道啥也没发生。 但是瞧着钱大双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就是钱大双和楚千楼滚了床单后,才换了衣服的既视感。 他怎么就喜欢了个又丑又不矜持的丫头? 肯定是他上辈子欠了这个丑丫头! 昨晚,他在松树上打坐却根本坐不住,好不容易熬到了大伙儿都睡熟过去,这才潜进屋里,点了钱大双的昏睡穴,掠到了山庄。 在屋里枯坐了半个时辰后,他想不出来别的惩罚方法,只能将钱大双剥成了一颗白鸡蛋,狠狠地亲了几遍。 尽管小女人的身子对他来说,已经熟悉得如同他的十指,但他终是不舍得草率地夺了她的第一次,因为太爱她啦! 这会儿,钱大双试试某处没有明显的不适,稍感欣慰,对于萧晔的指责,她觉得就是无理取闹。 她找了阎四豹没错,但那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又不是在那个背地旮旯里做苟且之事。 她找楚千楼就是正儿八经的谈生意,也不是滚床单,再说了,就算是滚床单,和眼前人有关系吗? 她的身份是阎大豹的未亡人,除非是阎大豹从下面爬上来,除了阎大豹,谁也没资格管她找哪个男人。 是的,钱大双无比厌恶萧晔这种迷之优越感,她一把拽下去萧晔的手。 “夜星川,你算老几?你凭啥训我?你除了擅长算计我,擅长用强,你还会点啥?” 萧晔薄唇一抿,指尖摩挲着钱大双湿漉漉的头发……解了穴后,钱大双还不醒,萧晔吓得要死,就将她泡进了浴桶里。 “算计?用强?原来在你眼里,这就是我的强项啊,那我就让你亲眼见证一下,我能够把这些强项运用得有多么极致!” 话落,钱大双已经捧起水扬了出去,萧晔的下巴吧嗒滴水,玫瑰花瓣沾到了他的脸上,发丝上……他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反正已经被某人看光了无数次,钱大双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跨出浴桶,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抬手点指着如木雕泥塑的萧晔。 “夜星川,我跟你讲,你别以为你耍了几次流氓,我就会乖乖就范,你特么就算是睡了我,我也还是我,还是不爱你半分半毫!” 说完,钱大双昂首挺胸地离开了套间,出了木屋,几个暗卫涌出来,挡住了她的路。 萧晔的冷清声线传出来,“钱大双,天黑前回来,我们还有将来!” 话落,暗卫闪开,钱大双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开,今天是月末,她还得给大伙儿发月钱,金记车行还没开业呢,她得赶紧回金记。 钱大双没走多远,车青赶上来当和事佬,“钱姑娘,趁着我家爷还没开始砸东西,你跟我回去,和他说几句软乎话,你们就和好啦!” 钱大双硬得杠杠的,“我没错,而且也不想和他和好,我不是个木头人,不可能他想咋样就咋样,我忍了他好久,早就不想忍了。” 车青叹口气,压低嗓音,“钱姑娘,问题是如果我家爷不点头,你根本就走不出这座山庄!” 钱大双神情很决绝,“你的话说完了的话,那就可以让开了!” 车青苦笑着提醒,“钱姑娘,你注意记一下走过的路,别到了饭点儿想回来却找不见路。” 钱大双绕过了车青,几乎是小跑着跑进了一片林子里,见状,车青摇摇头,心道钱大双吃了苦头就会折回来。 好吧,钱大双压根就没有想到这片林子大得好像没边儿,反正她头发都干透了,她也没有走到头。 而且,她总觉得下一刻就会闻到暖暖淡雅的月麟香,下一刻某人的低笑就会在耳边浮起。 他将她拥进了怀里,温柔地对她说不要害怕,然后带她离开这片令人绝望的林子。 没有,她鼻端只有单调的草木味儿,她的鬼男友呢? 他没看到她陷入了绝境吗? 他不认识路不要紧,只要他和她说说话,她也不会太绝望。 钱大双抬头望望碧天无尽,再环望着四周无尽的密林,路盲如她已经迷了路,心里的那一缕悔意渐渐无数倍放大。 被某人占便宜,她是不开心,但是最起码个人安全不成问题,这会儿,她得时时刻刻保持着高度警惕。 毕竟随时都可能有野兽扑出来,有蛇类蹿出来,唉,真是太任性啦,要是因为任性而成了野兽的腹中餐,那可就亏大了。 钱大双这样想着,将头发盘绾起来,然后折了一根擀面杖粗细的树干防身,心里还是不踏实,又捡了一把石子。 她寻思着有野兽出现时,就用木棍猛砸,同时将石子丢出去,即使点不中野兽的穴道,也可以射瞎它的一只眼睛,她正好就趁机逃跑。 反正腿上没有绑铁砂袋,她奔跑的速度应该也不慢,但钱大双很有自知之明,她深知这套对策对付一只小型野兽还将就。 如果是老虎或者狼群,那么她妥妥的死无全尸,唉,真是不理解某个神经病,山庄里圈着这么大一片林子有个毛用? 瞅着太阳到了中天,钱大双晓得今天是回不去金记了,好在金记的一切事务都有楚千楼打理,他会让文秀才代发月钱。 又渴又饿又累,钱大双想休息会儿,正好瞧见了一个岩洞,被灌木密草遮掩了洞口,隐蔽性很好。 走近,钱大双没有在洞口看见野兽出没的痕迹,所以就钻了进去,她刚在洞口里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就听到了有人说话。 “你们都仔细听着,如果听到钱姑娘呼救,马上赶过去,主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71章赏银万两 “头儿,逮到钱姑娘活人,赏银是一千两,找到全尸,赏银是一百两,小的没记错吧?” “没错,你们都把眼睛擦亮点儿!” …… 果然,他果然是翻脸无情! 果然,他果然是大猪蹄子! 活要见人? 然后,他继续轻薄她! 死要见尸? 然后,他把她卖了尸首,毕竟她说了好几次要卖他的尸首,可她的意思是希望他珍爱一生只有一次的生命。 他太年轻,太幼稚,不懂她的善意和深意就算了,反正是她不能落在这个变态小狂魔的手里。 她就算是死,也要找处陡峭的悬崖跳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一堆渣渣儿。 听得这队侍卫走远了,钱大双闭眼,养了一会儿精神,起身钻出山洞,折了些柳枝,拔了几把蔓草。 回到山洞里,她编出来一个简单的草帽戴上,既能遮挡毒辣辣的阳光,又能遮掩一下身形。 “咕噜噜……” 饥肠辘辘的声响越来越大而不可无视,钱大双咬咬牙,心情一阵低落。 特么的,男友靠不住,小新欢也靠不住,钱也靠不住,这是什么鸟几把人生! 悔意更重! 彼时,她走得太潇洒,没有带水葫芦,对某人的那把匕首也是不屑一顾,这会儿报应来了,口渴得嗓子都快冒烟啦! 女人只能靠自己…… 这话是谁说的? 真特么是句废话! 到了这种境地,不靠自己靠谁? 无论谁落魄到这种境地,也得靠自己,钱大双又坐了一会儿,决定先找水源,或者是可以解渴的野果。 约莫半个时辰后,她在周遭的收获甚微,只找到了几朵野花,为了维持体力,她只能嚼着吃下去。 又歇了一会儿,钱大双决定放弃这个安全隐蔽的山洞,毕竟她又不是冬眠的熊。 拄着木棍,在密林里摸索前行,钱大双觉得此刻的自己……就是现世古装片里山林野人的既视感。 悔,悔意更甚! 他让她泡花瓣澡,她却将洗澡水洒到了他的脸上,这肯定伤到了他的自尊,所以他才会重赏手下逮她。 是的,他终于厌烦她了,懒得亲自找她了! 这明明是她一直以来期盼的结果,可是盼到了后,她并没有多么高兴,还是有他在乎有他疼爱的感觉好。 和某小只的过往牵点成线,大片的葱郁回忆在脑海里浮现如千里草原……他曾经用千里牧场饲养着她这只小羊咩。 她可以确定一点,那个少年曾经笨拙而认真地喜欢过她,爱过她。 扪心自问,她也是喜欢他那么一点点的,他每次头疾发作,她都出手相救。 他为她被他师父责罚而重伤,她现在想起来都很心疼他;他为了护她而被毒蛇咬伤,她也心疼得要命。 好吧,相互伤害不如相忘于江湖,到此为止,江湖不见,各自安好! 没多久,钱大双又找到了一个更大的山洞,她坐下休息了一会儿,就要出去找吃的,野花也是可以果腹充饥的食物。 这时,钱大双先前念叨着的那个江湖不见的人出现了……萧晔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出现,钱大双认出来就是双驾马车的驾马之一。 “大双,过来,跟我回家,我给你做了红烧炖鱼,还有炖鸡腿!” 钱大双没吃早饭,也没吃午饭,萧晔真担心她猝然昏厥,所以明知犯贱会被辜负,还是主动犯贱凑过来。 女人都是感性动物,钱大双也不例外,她此刻的模样和个傻子差不多,而萧晔,也就是她刚才还惦念的小新欢却是前簇后拥,高高在上。 浓浓的委屈从心底窜起来,要不是他把她弄过来,她就不会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打一巴掌,再给她个枣,真以为她会像个小孩子那么好哄吗? 幼稚! “金记才是我的家,你先答应放我走!” 萧晔瞧着小女人,心疼如煎,明明想好好疼爱她,怎么弄成了这样的僵局? “大双,听话,过来!” 见萧晔不答应自己的要求,钱大双嗓子干得也不想多说话,她不管不顾一干侍卫都在不远处望着,弯腰捡起来一块石头丢过去。 萧晔轻松地接住,用力地握着,他渴望感受到她的手温,却只有冷凉,还硌得慌,终是不适地丢掉。 这时,钱大双走向山洞深处,她觉得某人恼羞成怒就会亲自过来逮她。 萧晔晓得山洞里有几个洞穴走到底,可以出了山庄,但是只有他和车青晓得是哪几个洞穴。 再说他一次次犯贱,不等于他没脾气,钱大双一次次让他在属下面前颜面扫地,尤其是现在,他郁郁然至极。 “你们谁能活捉了钱大双,赏银万两!” 丢下这句后,萧晔策马离去,山洞里的钱大双听得一字不漏,暗骂谁家的野王八犊子没人管而厮缠着她不放。 听到有脚步声进了山洞,钱大双马上就近钻进了一个小洞里躲着,因为如果她被逮到了,肯定会被某人折磨得生无可恋。 这一干侍卫在洞穴里打着火把,吵吵嚷嚷的,搜索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好几次路过钱大双藏身的这个洞穴。 最后那个侍卫头儿说这样找人容易迷路困死,还不如去洞口外守着,只要钱大双一出去找东西吃,就可以生擒活捉。 洞穴里很快就恢复为黑黢黢的,钱大双也放下了一颗悬吊着的心,长长出了一口气后,忍不住想了许多。 她自认这儿的阴气很重,很适合鬼男友,但是她始终没有听到鬼男友的只言片语。 她倒也不指望鬼男友能帮上多大的忙,只要他吭个声,证明他在她身边,证明他关心她的处境就好。 世间有一种无望名为哀莫大于心死! 钱大双心里雪亮,鬼男友和为人时相比,真的是判若两人,他是真的不爱她了,她也没必要在原地死守着。 爱情依旧如灿灿星子而惹她向往,美好的婚礼,温馨的家庭依旧散发着无敌的吸引力,她不是没人要的,她终将有枝可依。 如果,如果她可以安然脱身,那么她要学着放下这段旧情,放过自己,再找个合适的男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72章却竟然是 钱大双担心洞穴里蹿出来蛇类动物,她一路摸索到了洞口,望向了外面。 那些侍卫已经搭起了帐篷,还商量着晚饭吃什么,钱大双心里苦笑,看这架势,他们逮不到她就住着不走啦! 虽说饥不择食,但是钱大双是个讲究的吃货,即便是饥肠辘辘,也不会吃蚱蜢之类的昆虫。 她折了几根榆树枝条,钻进距离洞口四五尺左右的一个洞穴中,摘着一片片榆树叶嚼着。 吃完了两根枝条上的榆树叶,钱大双但觉倦意深沉,抱膝埋头睡去。 醒来后,她又吃了一些榆树叶,凑到洞口那儿一看,已然是日落后,林子里晦暗了许多,那些侍卫正吆喝着做晚饭。 钱大双竖着耳朵,认真地捕捉着可以利用的有效信息,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的逮到啦! 那个侍卫头儿说主子明天一大早要出山庄打猎,需要从他们这儿抽走一个人手去庒门那儿集合训话。 最后,有个身材瘦削的侍卫被挤兑出来,他不情不愿地抱怨了几句,用荷叶包了两个馒头离开,很快,身影消失在林子中。 钱大双悄咪咪地跟上了这个侍卫,瞧着他边走,边啃馒头,她觉得有机可乘。 等到这个侍卫快要吃完第二个馒头,钱大双扬手,手里的三颗石子极速飞出,直取对方的三处大穴。 是的,这可是她第一次用飞石点穴暗算人,她忐忑得很,不知道好用不好用啊? 结果还好,没有让钱大双失望,那个侍卫闷哼了一声后倒地,钱大双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片刻后,她将这个昏厥的侍卫拖进草丛深处,麻溜地换上了侍卫的一身黑衣,将自己的衣服卷成了一团丢得更远些。 戴上了这个侍卫的草帽,钱大双觉得还不稳妥,万一有阵风吹过来,吹掉了草帽,就被某人的手下认了出来。 于是她就在这个侍卫身上摸索起来,摸到了火折子倒也不稀奇,但是还摸出来盒新脂粉。 钱大双在脸上涂抹了一层脂粉,遮住了那块胎记,又吹着了火折子,点了几片干树叶。 接着,她指尖沾了点儿灰烬,描摹了几下眉毛,粗眉才更像个男人……讲真,她是真没有太多的底气。 为什么? 原因多了去了,比如她急忙慌乱地弄了个妆,也没有镜子照照,肯定有不妥之处。 比如她根本就不晓得如何走出这片林子,也不晓得庒门在哪个方向。 事已至此,钱大双只能走到哪儿算哪儿啦,不过,她没走多久,就看到灯火亮起。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上了两旁挂着气死风灯的小径,反正见了十字路口,她看哪个路口顺眼就走哪个。 渐渐,钱大双越来越觉得蹊跷,怎么沿路就没有碰见一个人? 按理说,这山庄里应该有一队队巡逻的侍卫啊,记得某人说过庄里掌灯时也就是宵禁时。 路边有株草药入了钱大双的视野,她摘了两朵敛合的花儿和一颗鼓鼓的花苞,嚼着吃下去。 味道酸涩得很,就像是小时候吃过的青西红柿,不过,她的嗓音很快就会变得沙糙,更像是男人声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歪打正着,钱大双还真的溜达到了庒门,与把守的侍卫说明了情况后,对方冷声冷气告诉她等着。 钱大双还以为是她来得早了,其他人还没有来呢,那就等着呗! 结果没有一刻钟,等来的不是侍卫,而是那辆双驾马车,钱姑娘吓得几近魂飞魄散,极力地降低着存在感。 马车在她面前戛然而止,车夫是个生脸,钱姑娘祈祷马车里坐着的不是某人,是谁都可以,就算是条狗,她都没意见。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撩起来车厢门帘,随之淡雅的月麟香漫入了钱姑娘的鼻端……有道是冤家路窄,这也太窄了吧! 这厮明天不是去打猎吗? 为啥不早早歇息,多养养精气神儿? 难道是他亲自要训话? 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啊,他或许仅仅是撩开门帘透透气而已! 钱姑娘真切地试得……从头到脚都像是被x线扫描了一遍又一遍似的。 芒刺在背,不,不仅仅是背,仿佛是全身都扎了芒刺那般难受,想挠一下都不能,准确地说是不敢。 萧晔慵懒低沉的声线浮起,“你,三号,过来!” 是的,钱姑娘腰带上挂的号牌正好是三号! 逃跑! 这个念头,钱姑娘想过了千百遍,笃定自己的修为不够,只会死得更惨,所以她乖乖地上了马车。 车夫恭恭敬敬地放下了门帘后,纵身上了路旁的古松,是的,这条小径旁的古松上潜伏着成百上千的一流暗卫。 马车在小径上缓缓前行,曾经,萧晔经常一个人躺在车里,任凭马车在山庄里溜达。 钱姑娘刚在茶桌旁坐下,萧晔伸手摘掉她的草帽,嫌弃地丢到马车外。 车厢的四角悬挂着四颗夜明珠,珠光氤氲,柔丽暧昧,钱姑娘有种很不好,很不妙的预感。 挑腿坐在玉榻上的萧晔勾勾手指,“过来,坐爷旁边!” 钱姑娘直觉离某人越远越安全,“主子,这样不好……有碍主子的清白声誉!” 萧晔探手捉住钱姑娘的手腕,拉到了他身旁坐下,拿起来一块白帕子,细致地给她擦手。 “有碍个屁!车青没和你们说过爷喜欢女人的同时,也喜欢清秀一些的少年,就像你这样的。” 瞧着萧晔无比温柔地给她擦手,钱大双心里一阵恶寒,看看,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夜星川也不例外,看着挺正常的一个男人,却竟然是个双向通吃的,幸好自己没眼瞎,对他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哦,好像听过,属下的记性不太好!” 萧晔擦干净钱姑娘的手爪子后,情不自禁地吻着指尖,落在钱姑娘眼里就是一个男人吮吻另一个男人的指尖……极度恶寒。 她的手说不出的难受,心里也是一样,看着好端端的一个男人,怎么就不能正常点儿? 试得钱姑娘指尖微颤,萧晔抬起头,语气漫不经心,“你的名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73章有趣刺激 钱姑娘寻思着号牌上是三号,所以她就随口诌了一个,“木三!” 萧晔微微敛眉,“真难听……以后你就在爷身边侍候着,如意,你就叫如意吧,把爷侍候舒服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钱姑娘大窘,特么的,这厮八成是今晚想睡她吧,“是,主子,可是……要是钱姑娘知道了属下这个人,那她生气了咋办?” 萧晔展臂搂住了钱姑娘,“她啊,惹毛爷啦,懒得鸟她,等她吃点苦头就变乖啦!” 钱姑娘暗骂着大猪蹄子,诌出来一个理由,“主子,属下家里已经有了订婚的未婚妻,实在是承受不起主子的错爱!” 萧晔下巴抵在钱姑娘的头顶,语气轻飘飘的,“是吗?她是哪家的姑娘啊?” 钱姑娘自作聪明地胡诌了一个村名儿和一个女子名儿,萧晔轻嗯着,话锋陡转,“如意,那你睡过那姑娘几次?” 钱大双真没想到萧晔能问出来这么牲口的问题,“主子,属下没睡过她,因为还没办婚宴呢!” 萧晔另一只手也不安分,指尖摩挲着钱姑娘的手心,“如意,这就好办啦,明天爷派人去她家退了婚,你花了几两聘礼,爷补给你!” 钱姑娘心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别人不要脸是欺男霸女,这厮不要脸简直刷新三观,他是霸个男的。 寻思着待会儿见招拆招,明天她就远走高飞啦,她不回金记,直接去钱庄取了银票,雇车去西梁国京城,这厮别想逮到她。 “主子,你对属下可真好啊,也没花多少钱,就相当于是给她的补偿啦!” 萧晔痞笑着,“如意可真是个通透的妙人儿,爷精通房中术,今晚良宵可待,各种姿势,咱们挨个儿来一遍,保证一晚过后,如意你就对爷死心塌地!” 钱姑娘不得不拍马屁,“主子,属下一直对主子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萧晔低头啄吻了一下钱姑娘的耳垂,“如意,你故意曲解爷的意思?嗯?爷的温存会让你爱爷爱得死心塌地!” 钱姑娘心里泛起一阵猛过一阵的恶寒,“主子,你真该有个正经女人了,等你娶个如花美眷,就不会随意挥洒体力了!” 萧晔手臂加力,将钱姑娘抱坐到腿上,“貌美如花的妻子少不了,如意这样的,爷也需要,各是各的味儿,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要紧!” 钱姑娘心道,这厮这么玩,肯定会玩得英年早逝,他的人生的确是长不了,短点也好,少祸害几个良家少男少女。 萧晔指尖摩挲着钱姑娘的耳垂,讶异,“如意,你有耳洞?” 钱姑娘笑着描摹,“主子,属下私下里喜欢女装,所以打了耳洞,偶然穿了女装,戴上耳饰,揽镜自怜一番!” 萧晔像似发现了宝贝,啧啧嘴,怜惜地啄吻了一下钱姑娘的耳垂。 “是么?爷的眼神可真好啊,居然一眼就看中了你这个妙人儿……如意,你这儿怎么蓬蓬的?” 是的,萧晔的色爪子摸到了钱姑娘的窝窝头,“属下……是穿衣显瘦,脱衣显肉,尤其是上身较为丰润!”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萧晔甚至捉着钱姑娘的手摸了他的,问她的可有他的大。 钱姑娘的内心感受是一万匹草骆驼奔腾而过,她想象着前世解剖过的男尸,想象着解剖下来的那根玩意儿。 然后,她各种各种夸了萧晔的如何怎样与众不同,比她的威风得多,女人见了垂涎欲滴,男人见了自惭形秽。 讲真,萧晔很有成就感,他紧抱着钱姑娘,生怕她长了翅膀飞走了似的。 如是这般,撩骚很快发生了质变,成了玩亲亲,萧晔近乎疯狂地亲了钱姑娘……末了,钱姑娘的舌头是僵麻的,嘴唇快肿成了猪楦子。 就当萧晔忘情地去解钱姑娘腰带时,马车戛然而止,抵达那处二层木楼。 萧晔先下了马车,钱姑娘正要自己跳下来,萧晔一把将她揽入怀里,抱进了二楼卧室的套间。 触目所及,依旧是没有一个人影儿,钱姑娘无语至极,车青死到哪儿去啦? 你家爷要糟蹋一个大好少年啦! 就没人管管吗? 套间里燃着明烛,大浴桶里热气氤氲,还飘着一层红玫瑰花瓣。 萧晔放下来钱姑娘,声线低沉好听,“如意,侍候爷泡浴,宽衣!” 钱姑娘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也忐忑得很,她会在浴桶里失了身吗? 是的,她极度怀疑萧晔会一时兴起,将她按在浴桶里办了事儿。 片刻后,钱姑娘给萧晔宽了衣,宽得一干二净,萧晔满面春风,“如意,爷保证今晚会把你捯饬得舒舒服服而终生难忘!” 说着,萧晔甩着威风的鸟鸟,踏进了浴桶,钱姑娘良言相劝起来。 “主子,你明天一大早还要打猎呢,今晚应当保存体力,我们来日方长嘛!” 萧晔捉住了钱姑娘的手,吻着指尖,语气意味深长,“如意,你真的希望我们来日方长?” 眼见钱姑娘假惺惺地点点头,萧晔轻笑,“如意,你亲一下我的嘴,我就信你!” 看看,善意总是会被辜负,她的良言等于喂了狗,脱身不得的她除了演戏也没有别的法子。 就在钱姑娘与萧晔的薄唇一触即离时,萧晔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演绎出来一个深吻。 这还不算完,萧晔还亲了钱姑娘的耳垂,脖颈,锁骨,钱姑娘却毫无愉悦感。 这厮是狗吧,当她是骨头啦,见了她就啃个没完! 特么的,这是谁家的汪跑出来啦? 主人死透了吗? 接下来,萧晔并没有再提过分的要求,只是让钱姑娘帮他擦擦背,捏捏肩。 钱姑娘又饿又渴又累,因此她面对着这具大好男体,也毫无情念,她惦记的是吃饱喝足,歇口气跑路大吉。 “如意,主子爷攻和属下受,是不是很有趣,很刺激?” 萧晔突如其来一句,吓了钱姑娘一跳,“主子,是啊,不过,在浴桶里没趣,也不刺激,如意有个有趣刺激的玩法!”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74章不准任性 室内,月麟香氤氲骀荡;烛台上,烛芯连连爆出灿然烛花。 “说!” 萧晔声线慵懒,淬着一丝难耐的如饥似渴。 钱姑娘前世可没少看耽美漫画,嘴上开车不是事儿,“主子,就是捆绑嘛,如意先把主子绑在榻上捯饬一番,然后主子绑了如意,任凭主子捯饬!” 萧晔似是在想象捆绑的情景,一张俊颜缓缓浮起邪痞的笑意,墨眸转深,痴恋地凝视着钱姑娘。 但是嘴上随便开车,不等于钱姑娘会和个小屁孩真的开车,心道等她绑了这个小屁孩后,他碍于面子而肯定不会喊救命,那她正好吃饱喝足歇会儿跑路。 萧晔的手臂长得很,长臂一拢,就箍着钱姑娘的后颈,将她的脸送到了他的俊颜前,两人鼻息厮缠。 不得不说,萧晔现在已然是撩情高手啦,他在钱姑娘的唇上蜻蜓点水般香了一下,钱姑娘随之心里一空,恍然一瞬。 萧晔的水润指尖极致温柔地摩挲着钱姑娘的软唇,“如意真是淘气,可你弄错了主次,该是我主动多些,嗯?还有就是你被我捯饬完了,肯定只会睡得像个小猪似的!” 钱姑娘心里发苦,她怎么笨得……挖坑埋了自己? 真的是开车有风险,挖坑需谨慎! 瞧着钱姑娘发苦的眼神,萧晔心里贼爽,呵,为了她,他早已快速成长起来,她还当他是个孩子呢! “啧啧,看看我的如意这羞的,你不是喜欢女装吗?那盒子里有套女装,我本来打算送给双双小寡妇的,可那丫头不识好歹,送给你好了,你换上后,我教你弹琴!” 从萧晔嘴里说出来的“双双小寡妇”……听着很不正经,很暧昧,很容易惹人浮想联翩。 有道是两害取其轻,钱姑娘觉得当着某人的面儿换衣服,比被捆绑了捯饬一番好得多,所以端着木盒,走向距离萧晔直线最远的墙角。 烛光投注到墙角那儿,淡润了许多,但这丝毫不影响萧晔打量一番,准确地说,与人儿站在他面前没多大区别。 钱姑娘的后脑勺,后颈,后背,臀,腿等等,反正是她的背面,被萧晔看了个通透,他心里的怜爱更甚。 等到钱姑娘磨磨蹭蹭换好折过来时,萧晔已经踏出浴桶,穿了一件睡袍,挑腿坐在楠木椅中。 钱姑娘竭力保持镇定,四下看了看,“主子,琴呢?” 萧晔伸手揽住钱姑娘,将她抱坐在腿上,“如意,你又曲解我的意思啦,我的意思是谈情说爱,谈谈我们之间的情情爱爱,你不喜欢坐着谈,那我们可以出去到榻上谈?” 钱姑娘担心在榻上谈着,谈着,她就失了身,“别介,这样挺好的,就这样谈吧!” 萧晔好听地嗯着,手臂忍不住加力,箍紧了小女人,“我们注定是夫妻,你应该习惯享受被我享受,嗯?” 钱姑娘心道她习惯享受被他享受? 他有沉湎男色的病不等于她也有病! 听得怀中的小女人虚情假意地嗯了声,萧晔咬了一下她的柔软耳垂,声线温柔沉溺,“双双,你穿着男装不好看!” 冷战,钱姑娘惊得打了个冷战,如果不是萧晔箍着她,那她就夺门而逃了,面上却故作淡定,“那你的意思是我穿女装好看?” 见小女人没有太大的抵触,萧晔很欣慰,附耳低语,“我家双双嘛,啥也不穿最好看!” 这聊天没法继续下去啦,钱姑娘却又挣扎不脱,恼得低头咬住了萧晔的胳膊,却不舍得用力咬,似极了情侣间的撩情。 萧晔早就听到了钱姑娘肚子的噜噜声儿,“好啦,我们先吃饭,吃饱喝足,你泡个澡,然后我们在榻上谈谈未来,当然,你想咬的话,你汉子躺平了让你随便咬!” 说着,他拿起了一块湿毛巾,万般嫌弃地擦了擦钱姑娘的脸,擦去了脂粉和眉毛那儿的草灰,笑着叹口气。 “双双,你这张脸这么丑,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和我拗着?以后不准任性啦,任性可以,不过不准乱跑,我担心!” 钱姑娘心里暖融融的,但嘴上嚷嚷着,“夜星川,你特么拿你洗澡的毛巾给我擦脸,你还有点人性吗?” 萧晔得意得很,“没错,我用这块毛巾擦了好大一会儿鸟鸟,你汉子等着你用自己洗澡的毛巾给他擦脸,随便擦,绝不反抗!” 好吧,钱姑娘脸皮比较薄,还是脸红啦,埋头不再言语,萧晔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笑着抱着她出了套间,吩咐人上饭菜。 车青和两个侍卫一样,一样地往屋里端饭菜,萧晔埋头细致地给钱姑娘的手背那儿涂抹药酒,那儿有几个被蚊子叮咬的肿包。 饭菜上罢,车青忍不住出了声,“钱姑娘,我家爷到这会儿为止,也是连口水都没喝,你以后有话好好说,别动辄就离家出走啦!” 萧晔撩起眼皮子,惜字如金,“聒噪!” 等到车青讪笑着退出去,钱姑娘语气认真,“星川,真对不起,我这个脾气就这样!” 萧晔动情地搂了她一下,俯首亲了一下她的鼻头,“双双,你尥蹶子那会儿,我挺气的,可看不见你,我快疯了都,你能改就改点儿,改不了,那我也认命啦!” 钱姑娘心弦被拨动,仰脸盯着萧晔……想,很想搂着他的脖子撒个娇,再香一个! 萧晔又不是傻鸟,看得出来钱姑娘被他感动啦,“双双,别瞅着我,你干瞅着又不吃,又饱不了肚子,吃饭吧,先喝半碗粥!” 说不清为什么,自从在庒门见了萧晔后,钱姑娘的饥饿感减弱了许多,她没羞没臊寻思着,这就是秀色可餐吧! 饭后,钱姑娘泡浴,萧晔在一旁侍候着,殷勤地擦背捏肩,当然也少不了打情骂俏。 将钱姑娘抱到了床榻上,萧晔随意指了指床头的衣物,解释,“双双,我去找你丢的衣服啦,所以到庒门那儿就迟了点儿!” 钱姑娘不堪回顾她的惨败大逃亡,接下来,两人躺在榻上,展开一番激烈的讨论,结果以钱姑娘屈服告终……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75章确定关系 那就是以后,钱姑娘也会穿着这儿的肚兜小裤,因为萧晔说她穿着也好看,很有女人味儿。 萧晔抱着钱姑娘,犯了话痨,说着她负气离开后,他如何担心她的安全,如何内心复杂矛盾的近乎疯狂,不留痕迹地引她出来。 钱姑娘嗯着,她快要迷糊着了时,真的有点眷恋这个少年的温存,要不试着和他谈个小恋爱? 他真是她的菜? 现在看着好像是,以后不得而知,就算是以后有人觊觎他这道菜又怎样,她钱大双大不了灭掉那些莺莺燕燕。 可是钱姑娘犯了矫情,恋爱犹如吃饭,她和男友的饭局还没有拾掇干净,她若是点了他这道菜,这对他不公平,也不尊重。 翌日,钱大双醒来时,身边空空的,她揉了揉眉心,想起来刚刚做的梦,感觉是梦非梦。 鬼男友哭得揪心揪肺,说她居然恬不知耻地和个未成年人同被而眠,她肯定不爱他了。 她记得真切,她说自己和男友的一切都过去了,夜星川虽未达到领证的岁数,但是她去年认识他时,他就不是个未成年人。 鬼男友泪水涟涟问她是否还爱他,她答得毫不犹豫,她不爱他了,只是同情他的遭遇而已,希望他尽快放下旧情去投胎。 鬼男友随即就狂笑起来,说他成了这副鬼模样,全是拜她所赐,她追问他具体的真相。 他支支吾吾说不清,她决绝说即日起,他们不再是恋人关系,仅仅因为彼此爱过而是朋友关系。 现在想来,钱大双的唇角微微挽起,好像,好像她在是梦非梦里更清楚自己的心迹,懂得她想要什么。 她曾经琢磨过一个细节,萧晔中了蛇毒后出现了原因不详的各种凶险症状。 她笃定看到了鬼男友的虚影不是幻视,笃定是鬼男友作祟只为了夺舍。 如果萧晔对她而言是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那么因为一己之私,她甚至可以帮助鬼男友夺了舍。 但是鬼男友各种遮遮掩掩,鬼鬼祟祟,与前世判若两人,她给了他足够充裕的时间,但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给她解释出来个子丑寅卯。 而且还被她抓了想夺舍而作祟的把柄,而且事后他没有任何解释,还在钱家给她唱歌来着。 她再眷念旧情,再爱得深沉也不至于被个鬼迷了心窍,还是讲究个是非亲疏。 自从她来了这儿后,某只小狼崽子爱她爱得有多么生涩,笨拙,认真,她亲眼目睹。 钱大双探出床帏看了眼……清晨的阳光透过云母片射进来,似极了某个少年的温热眸光。 就在这一瞬,钱大双决定了,这场姐弟恋,她谈定了。 无论前路有多么坎坷,她都和他并肩前行;只要他不松手,她就赖定了他。 屋门轻轻一响,钱大双马上躺好,光速闭眼,想清醒地试试被某个少年亲“醒”有多甜蜜。 很快,厚重的床帷撩开,穿着中衣的萧晔走进来,倾身俯首就亲上了钱大双的唇。 钱大双被动了片刻,伸手勾住了萧晔的脖子,两人滚到一起,铺展开一个悠长的清晨湿吻。 末了,钱大双坏笑,“夜星川,即刻起,你是姐姐的小男友啦,不准始乱终弃哦,不然姐姐切了你的丁丁煮了喂狗!” 萧晔以为,他以为钱大双或许是梦见了男友,因此有点儿源自本能的饥渴,没想到惊喜从天而降。 他放下了小女人,俊颜一本正经,“双双,你说我是你男友,可我要做你唯一的男友,要娶你,要和你生儿育女,你后悔的话,快点摇摇头,一,二,你默认啦!” 说完,萧晔将钱大双拥入怀里,用了钱大双从未感受过的最大力道。 虽然窝窝头被他的胸膛硌得不舒服,但是钱大双感受到了少年的隆隆心跳。 一瞬间,仿佛她也是如他一样年少轻狂,只想不管不顾爱到地老天荒。 萧晔渐渐放缓了力道,俯首吻住了钱大双的唇,缱绻爱意在两人的眉眼间,唇间恣意绽放。 止了吻,萧晔微喘着,“双双,暂时,我不能带你见我师父和家人,你会有心结吗?” 当初,钱大双与男友的那场爱情也是奔着地老天荒去的,却落得无疾而终。 所以钱大双不想意淫未来如何美好,只想享受当下,抓紧当下,踏踏实实地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星川,我不奢求你师父和你家人接受我,只要我们两人厮守在一起就可以。” 钱大双想得很美,眼前人有钱,她也有钱,她这边倒是没有娘家人的管束,如果他师父和家人反对,大不了淡了来往而已。 萧晔薄唇抿笑,他的小女人就是一朵解语花,一点就通,她的想法正合他的心意。 但是一个男人该给自己妻子的种种,他会努力地一件件做起来…… 不知怎么的,萧晔蓦然起了邪念,“双双,你真是善解人意啊,那你现任男友想要你,你给不给?” 钱大双马上苦巴起来脸,“给你倒是没问题,可我现在饿得慌,吃了饭再给成不?还有,我宣布正式成为你的女友,就没有一件纪念小礼物吗?” 萧晔马上认真起来,“双双,你答应做我的女友,那我送给你……你今年十六,我送你一万六的银票,行吗?要么送你十六万两?” 钱大双吃了一惊,“夜星川,你给我老实讲,你是不是个江洋大盗?是的话,也没关系,只要你即刻起金盆洗手,我们就还是情侣关系!” 萧晔散漫绝艳一笑,“双双,你真想多啦,银钱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而已,不过也是身外之物而已,远不如你鲜活有趣。” 钱大双直觉萧晔没有骗她,“星川,我也不缺钱,不要你的银票,我再想想,纪念小礼物嘛,一定得有创意,让你终生难忘。” 萧晔抱起来钱大双,笑着说她尽管慢慢想,只要他能买得到,花多少银钱都不皱眉头。 接着,钱大双被萧晔抱出去,吃他亲手做的爱心早餐,等到饭后,侍卫拾掇干净饭桌刚出去,萧晔就将钱大双抱回了卧室,丢到床榻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76章流氓要求 半年多没有爱情滋润的钱姑娘真的是比干柴还要干三分! 而一直撩啊撩,将自己撩得直冒火苗苗的萧晔,此时此刻已经是熊熊烈火! 一张精致倾城的俊颜压下来,“双双,你说吃了饭后就给我,我没记错吧?” 钱姑娘可是恋爱老手,反正她前世忍了多年,在这边儿也忍了半年多,再忍忍也死不了人。 “你记性挺好的,可是这会儿没气氛,没情调,我们那儿的酒店有种房间叫‘情侣房’,在情侣房里将彼此献给对方,那可是一生中最浪漫的回忆之一,还有一个完美的婚礼也是一种浪漫回忆。” 如是,萧晔的熊熊烈火熄灭了一半,是啊,这个丑丫头可是他想执手安度余生的女子,不能仓促要了她,她想怎样随着她。 于是,萧晔和钱大双聊起来情侣房里的布置,以及完美婚礼所需要的用度等等。 期间,钱大双说了自己的心愿,她想在举行婚礼前安顿好钱氏兄弟以及小鹏,还有就是最好能弄清楚前世的真相。 萧晔一一记下来,他寻思着明年秋闱,如果钱小山得中举人,那么距离娶妻成家也就是指日可待。 而钱小川和小鹏跟着楚千楼,安顿下来也是很容易的,真正让萧晔头疼的是最后一个。 钱大双魂穿过来,他就够吃惊的啦,那么想弄清楚她前世的纠葛,怕是只能求助于他师父啦! 反正未来可期就好! 见萧晔默然不语,钱大双倒也没有半句怨言,毕竟要实现她的心愿需要时间,只要眼前的少年陪着她就好。 “星川,我想好想要的纪念小礼物啦,你肯定能做到的,我就问你敢答应吗?”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萧晔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双双,我们是生死之交进而成为恋人,你说吧,我照做就是!” 钱大双忍着笑,“那你马上点燃一炷香!” 萧晔问都不问原因,照做无误,钱大双吩咐,“星川,你趴下,驮着我在屋里绕圈,松香不燃完不准起来!” 萧晔俊颜上的笑意凝顿,薄唇抿了抿,马上趴在地板上,“双双,上来吧!” 钱大双以为这个封建小土著最起码得考虑一炷香的时间,她骑在他背上,真被他的纯情感动啦! 但是,她还想得寸进尺,“星川,我想听你唱歌,或者随便背首诗词也行!” 萧晔嗯着,叮咛钱大双抓牢他的领子,接着先吟唱了几首诗词,又背了几首,都是钱大双教过他的。 钱大双再也作不起来,等到松香燃完时,她第一时间提醒萧晔,接着就想跳下来。 萧晔却按住她的双腿,又爬了一圈,起来后将她抱在怀里,认真解释。 “双双,因为松香燃起来后,我并没有马上驮着你,也想让你多开心一会儿嘛!” 也就是随随便便一说,这个少年就这么认真,钱大双甜得快找不见北啦! 接着,萧晔依旧是认真脸,郑而重之强调钱大双必须在山庄住下来,狠练轻功以及防身自卫术等等。 钱大双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她就是想和眼前的少年谈恋爱,奔着地老天荒谈一场恋爱,所以她不想成为他的软肋而爽快答应,反正他也不舍得累死了她。 接下来的一周,钱大双依旧是寅时,卯时,连续追赶萧晔两个时辰练轻功。 确定了恋爱关系后,钱大双瞅着冷峻的少年,那是动力无限,但是在她练功夫期间,萧晔和以前一样,基本上都是高冷的师父脸。 由于有时候萧晔的要求明显难度增加得太大,钱大双因此就耍赖皮,撒个娇,卖个萌,反正是各种求歇会儿,萧晔却不吃她这套,只是稍微降低一下难度。 但是到了晚上,萧晔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各种死皮赖脸求共浴,求亲亲。 两人穿着中衣,在榻上滚来滚去各种嬉闹,折腾得累了就同被而眠。 而且每天一大清早,钱大双不是被萧晔温柔亲醒,就是被他羞羞的某物戳醒。 见她打着哈欠,萧晔就痞笑着威胁说如果她白天不用功,那么晚上就一起光着睡。 值得一提的是,有天晚上,鬼男友入梦作祟,他面目狰狞,声嘶力竭地骂她鬼迷心窍,骂她和别的女人没区别,大骂女人都是母狗,谁睡跟谁亲。 她气醒了,感慨鬼男友是真的完全变了,变得不可理喻而歇斯底里。 要知道,他也是妈生的,他这番污言秽语也是对他妈的侮辱,再说了,她也没有被谁睡了。 如果他一见到她,就告诉她那条分手短信和结婚证的来历,如果他依旧像从前那样对她坦白真诚,如果他不觊觎夜星川的身体,那么她也不会放弃他,只会心甘情愿被他这只鬼迷了心窍。 难得的是萧晔蓦然睁了眼,迷茫地瞅了瞅她,笑着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笑着说她的汉子再好看,也用不着她牺牲睡觉时间看,赶紧睡觉要紧。 是的,爱与不爱都是很明显的,她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分得很清楚。 期间,楚千楼来了一趟,萧晔热情招待,亲自下厨,三人一起吃了顿午饭。 饭后,钱大双午睡,这两人下棋,等到她睡醒时,楚千楼已然乘车离去。 翌日没有练功夫,钱大双追问萧晔原因,是不是因为她特别用功而特意奖励她休息一天。 萧晔笑着摇头,让她吃了早饭后睡个回笼觉,等到中午自然明白。 等到钱大双睡到自然醒,萧晔亲自侍候着她沐浴更衣,带她到了木楼的露台。 在露台中间搭了个大亭子,触目所及都是一盆盆红玫瑰,香息沉醉袭人。 亭子四周都围着玫瑰红的薄纱,搞得这么浪漫,钱大双还以为萧晔这是想在这亭子里要了她。 结果证明是她思想不纯洁啦,在这儿,萧晔亲自为她行及笄礼! 萧晔亲自为她束挽发髻,插上一根白玉簪,就当钱大双感动满满时,萧晔一个公主抱,将她放到了亭中的玉桌上,提出了一个流氓要求……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77章珠玉如你 “双双,我们这儿的男人,尤其是有钱男人,都喜欢貌美的豆蔻佳人,你看,你一不貌美,二也老大不小早过了豆蔻之年。” 这些天,萧晔和她叨叨过好几次啦,非常想拥有心爱女人的第一次。 此刻,钱大双瞧得出来萧晔眉眼间的急色,“所以呢?” 萧晔一听有戏,垂涎欲滴的急色更浓,盯着钱大双的眼神就像是小孩子瞅着心爱的好吃的。 “双双,你看这儿这么多花,也够浪漫啦,所以趁着我这么稀罕你,你最好是女为悦己者容而从了我!” 钱大双毕竟是现代知识女性,对那层膜看得并不怎么重要,她觉得女人一生的幸福不是那层膜能换来的,而是经济和人格等等方面越独立越幸福。 但是,那层膜毕竟是上天对于女人的一份美丽馈赠,凡是正常的女人心里都埋着一个希望,开封的那个男人就是自己这辈子的良配而恩爱白头。 钱大双自然也不例外,但她没有后眼,看不到将来这个少年会不会变心,反正目前为止,她觉得他是她的良配。 这样想着,钱大双随手解开衣带,扒拉了几下,里面精致漂亮的肚兜若隐若现,“我从你,来吧!” 说着,她色色地瞧着萧晔,是的,她这个大龄女早就该有啪生活啦……她是真的忐忑啊,也不晓得这只小嫩鸟能不能顺当上了路。 萧晔被钱大双盯得俊颜泛了绯红,撤开了视线,细细地检查了一遍亭子四周披垂下来的层层纱帷,确定不会走光。 “双双,你瞧得我心里直发毛,你闭上眼睛承受好吗?” 闻言,钱大双仿佛看见一头小猪正端详着一棵白菜,犹犹豫豫而不知从何处下口。 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等啊等,等着承受某个少年的强势宠爱,也想领略一下婉转承欢是个啥滋味。 但是入耳的只有越来越急促的鼻息,她忍无可忍地睁了眼,瞅着无从下口的某只懵逼小猪,她真的是火不起来,善意支招。 “夜星川,外面有大把,不,有成群的豆蔻佳人,你随意找一个操练一番,等练熟了再来找我吧!” 萧晔不爱听啦,他麻利地挽好了钱大双的衣带,将她抱坐在自己的怀里,蹭上了她的脸,将脸上的烫热传给她。 “双双,其他的女子都是庸脂俗粉,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们慢慢来嘛!” 听到钱大双轻轻嗯了声,萧晔开始梳理自己的心迹,“双双,主要是我没想到你突然就痛快的答应接受我,我还没有转过来这个弯儿,你不会笑话我吧?” 钱大双动情地揽住了萧晔的脖颈,仰脸笑着,“星川,是非亲疏,我心里有数,在这儿,你是对我最好的男人,你是我眼里的无敌英雄,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小女人……等着你降服我!” 萧晔这下没了后顾之忧,他是真的担心钱大双以为他是个无能之辈。 接着,两人吃了些水果,聊了聊彼此的心路历程,然后从露台下来吃午饭。 饭后,萧晔在榻上吻着钱大双的一绺发丝,还是耿耿于怀的语气,“双双,你也知道,我比较善于聊骚,撩情,晚上行吗?” 钱大双勾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下萧晔的唇面,“夜星川,我爱你,我们晚上滚床单,必须得滚翻啦!” 萧晔紧紧搂住了钱大双,这个小女人总是这般善解人意,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但是…… 下午,为了放松某个少年紧张的心情,钱大双提议去放风筝,期间,两人聊骚,撩情不断,钱大双觉得晚上应该差不多啦,应该是她能承得了欢。 晚饭是无比浪漫的烛光晚餐,饭后两人没羞没臊而一起泡了花瓣澡。 卧室里摆放着无数盆怒放的红玫瑰,床帏里,夜明珠珠光氤氲醉人,榻上撒满了娇艳的玫瑰花瓣。 钱姑娘仅仅着了一件白色的纱衣,横卧在花瓣中,这样一折腾,她真的是骚情骀荡,色胆很肥壮。 她寻思着在这样的视觉盛宴下,要是某个少年还不行的话,那她扑倒他好啦,她带他上了路,那他以后就认识了道儿。 但是萧晔长身伫立在塌边,如一尊丰神俊朗的玉雕,钱姑娘含情脉脉地仰望着他,终是看见她的少年……鼻尖冒汗。 嗨呀,真难为他啦! 讲真,钱姑娘那股子源于本能的强势冲动呼之欲出,特别想收了她的少年,不过终是不舍得折了他的男人自尊。 而且小女人心肠作祟,女子要优雅嘛,她寻思着还是被他扑倒更有期待感。 等到年老时两人回忆起来也比较美好,好吧,扑倒这种体力活儿留给她的少年。 钱大双先扯过来薄被盖住了自己,然后伸手捉住了萧晔的手……呵,他一手心冷汗,她好心疼。 萧晔被钱大双拉到榻上后,他连带薄被一起,将她拥入怀里,没轻没重地吻着她的耳垂。 片刻后,萧晔解释似的,“双双,那本房中术,我都快翻烂啦,可我还是好紧张啊,而且还觉得每一个姿势都是对你的亵渎,配不上你。” 至此,钱姑娘倏地一下而无欲无冲动啦,特么的,从古到今的姿势只有那么多,没有一个配得上她,那她……继续封着吧! 开封这种事儿,的确是适合男人主动多些,钱姑娘再向往啪生活,她也不会身体力行地上阵操练。 因为她需要的是一个怜爱疼惜她一辈子的男人,不需要排泄激情的啪友。 眼见钱大双脑袋在自己怀里拱了拱,萧晔动情地亲了下她乌黑的发丝。 “双双,还有就是我真的舍不得如此仓促办了事儿,毕竟我们确定关系没多久,我对你还不够好,我还不够资格收了这份贵重的大礼。” 钱姑娘软软地嗯着,“星川,反正我是你的女人,你说咋样就咋样,反正有了珠玉如你,我是不会被尘埃迷了眼。” 不管怎样,眼前的少年是鲜活而有血有肉的,比某只鬼强过千万倍,有他在侧,她恣意享受着一种名为知足的滋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78章负伤逃走 萧晔麻溜地自己宽了衣,钻进了薄被里,不安分地上下其手,“双双,你真的不介意吧?” 也就是钱姑娘可以受得了某个少年只管撩而撩不停,她是真不舍得打击他的男人自尊。 “好啦,你别自个儿耿耿着啦,据说第一次大多都是这样成不了事儿,我看得出来你很爱我,那我就不苛求细节完美啦,以后只要在安全的环境下,你随时随地可以办事儿!” 萧晔痴痴清笑,“我的双双怎么这样善解人意啊,我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修来今世遇见你?” 钱大双纠正,“别傻啦,人没有上辈子,也没有下辈子,只有这一辈子,生命也只有一次,我魂穿过来纯属意外,所以每一天都要尽可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萧晔把玩着钱大双的手指,“双双,所以你就放弃了等待他,而选择了我?” 有些灰色阴暗的东西注定要自己消化,钱大双了然身侧之人担心她脚踏两条船。 “你说的仅仅是表面上的,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唯有当局者清,因为他不爱我啦,那我当然选择放手,凑巧你厮缠不休,我也有点喜欢你,那就凑合着过呗!” 钱大双出于对前任的尊重不会细说什么,而萧晔是个聪明人,也不会刨根问底,他只在乎结果正好是他最满意的。 “双双,你上了我这条船就甭想再下去,我们凑合过一辈子吧!” 接下来,耳鬓厮磨的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双双,你汉子送你一座银屋如何?” “不如何,不要!” “双双,那你汉子送你一座金屋如何?” “不如何,不要!” “双双,你最想要啥嘛,快点告诉你汉子!” “星川,我只缺一个汉子,只要一个爱我疼我的汉子,待我人老珠黄时,希望他依旧把我捧在手心里当宝贝!” “你人老珠黄时,你汉子也是个老头儿啦,想寻花问柳也没那个力气折腾啦,只能宝贝着你!” “双双,这纱衣硌得你不舒服……光着睡觉觉舒服吧?” “嗯,别叨叨,别耽误我入梦梦美男!” “双双,你想梦谁?” “梦见帅裂星川的我汉子夜星川!” “我家双双最乖嘛!” …… 一天星子悄然,逐放着幽邃冷芒。 黄家大宅处于宵禁状态,穿着紧身黑衣的小雪背着昏睡中的黄梓州,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黄家的巡逻岗哨,最后到了黄家的后门外。 小雪将昏睡中的黄梓州放在一棵古松后,再次潜进了黄家大宅…… 后晌,石榴趁着出来采购的空儿,告诉小雪一个消息,黄梓州的状况不是糟糕,而是危险,因为黄老财震怒不息而想饿毙黄梓州。 其实这个消息是假的,是秦翠钿授意石榴故意这样说的,而且小雪不知道的细节还有很多。 比如石榴得了秦翠钿的授意,声称会配合小雪暗中营救黄梓州。 比如石榴得了黄管家的授意,在黄梓州的晚饭中下了药,黄梓州吃了后就昏睡不醒。 比如黄管家还让石榴告诉小雪黄家库房的具体位置,今晚看守库房的家丁只有两个,其他的都去逛青楼找乐子。 所以小雪顺利救出来黄梓州后,寻思着日后黄梓州的日常开销大,如果她从黄家库房拿些银票,他们的日子才会过得舒服些。 躲在一丛花树里,小雪盯着不远处的黄家库房,暗中估算着黄家巡逻队多久才会再次巡逻到这儿。 不由自主,小雪就走了神,感慨起来,这么富贵气派的黄家大宅不仅容不下她,连黄梓州这个大少爷都容不下,黄老财可真够歹毒的。 昨晚她专门去了文家屯子一遭,现在想想没有丝毫意义…… 昨晚,小雪潜入文瑞家,打昏了蔡闰枝,向文瑞索要那份断亲契约。 她为的是寻找机会见到黄老财,给他看一眼,证明她是个自由人,与克夫丧财的钱寡妇没有亲戚关系,求他成全自己和黄梓州。 由于担心妻子和自身的安危,文瑞被迫拿出来村志翻了翻,却没有翻到那份契约,小雪只好作罢离开。 当时小雪先是失落,然后还窃喜了一阵子,文瑞手里没有那份可以证明她在文家屯子住过的断亲契约,真是太好了。 那么日后文家屯子的人想高攀她就是做白日梦,现在打脸真疼,她的白日梦醒了。 其实,文瑞也百思不得其解,他记得真切那时很生气,他仅仅将那份断亲契约夹在了村志里,而没有做任何记录,可怎么就没有了? 凡是有果必有因,是萧晔暗中干的,他拿走了文瑞和钱大双手里的两份断亲契约,原因无他,只为了护钱大双周全。 片刻后,小雪掐好了点儿,她刚摸到了库房门口,人影闪动,眨眼间,她被六个护院家丁团团围住。 按照黄管家的安排是这六个家丁生擒了小雪,将她轮一遍后丢出去,丢到黄梓州藏身的那棵松树那儿。 那时正好有镇上的巡逻队路过,黄管家正好找张亭长上报黄家失窃巨额银两,那么黄梓州和小雪都会被送到县衙问罪,在路上正好派人斩草除根。 小雪心里恶毒地咒骂着石榴设计她,其实呢,她真得好好感谢石榴。 就在她被这六个家丁围攻揩油时,秦翠钿的院子着了火,是石榴放的这把火。 因为秦翠钿和黄管家都在佛堂那儿等消息呢,所以石榴有了可乘之机。 石榴即便是深受黄梓州和黄管家的蹂躏,但脑子好使,她晓得没用的棋子如她肯定会被黄管家蹂躏致死,所以今晚趁乱逃出黄家。 最终小雪被一个护院家丁的飞刀削去了左手的半根小指,负伤逃走,家丁们因为要赶去救火,也没有追赶。 大火扑灭后,秦翠钿马上到书房找黄老财,声称自己丢了不少首饰,而且还不见了石榴。 黄管家适时地禀报说黄梓州偷取了大量银票,八成是带着石榴私奔了。 黄老财气得吐了一口老血,大骂黄梓州带着个丫鬟私奔丢人现眼,肯定还带上了那个村丫头小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79章输赢难料 黄管家唉声叹气,各种委婉地说叨着黄梓州重色轻亲情而成不了大器。 秦翠钿各种自责看错了人,不该买回来石榴那个贱丫头,都是石榴教坏了黄梓州。 黄老财各种火大几近七窍生烟,他吩咐黄管家安排人手寻找黄梓州,石榴和小雪,逮回来一并送到县衙治罪。 最后,黄老财决定独自去黄家祠堂吃斋念经一周,可是等到黄老财前脚一走,黄管家后脚就进了秦翠钿的卧房。 是的,秦翠钿为了儿子黄文苑的前途,已然和黄管家暗通曲款很久,可怜黄老财太信任他们啦! 秦翠钿和黄管家合伙演的这一出破绽百出,其实黄老财只要细加盘查,就可以揪出来这对狗男女。 事实是秦翠钿一丁点儿的首饰也没有丢失,而黄家库房确实少了很多银票,不过已经流入秦翠钿,黄管家和账房的腰包。 再说小雪也想到了黄家会派人手过来抓她和黄梓州,所以她雇了一辆骡车,将黄梓州和日常用度等等都拉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当黄梓州醒来,小雪如此这般说了一番,黄梓州俊脸阴鸷狰狞,狠狠地掇了小雪两个大耳光,将小雪打得耳鸣了好久。 他大骂小雪比老母猪还蠢,被黄管家和秦翠钿稳稳地利用而害惨了他。 黄梓州倒是不怪石榴,因为石榴在黄家身不由己,她屈服于黄管家和秦翠钿很正常,他觉得小雪毁了他的前途。 黄梓州最清楚他身在黄家还有出头之日,但是现在就等于是和小雪私奔,再也踏不进黄家的门。 为了讨好黄梓州,小雪将身上所有的银票都给了黄梓州,求他不要撵她走。 在黄梓州这儿,小雪的脑子就是个摆设,她从来没有反思过,在这段畸形关系中,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和黄梓州鱼水欢爱时,她是黄梓州的女人;她给黄梓州零花钱时,她俨然就是把黄梓州当儿子养着。 不止如此,即刻起,她还得照顾黄梓州的日常起居,她就是黄梓州的丫鬟。 约莫半个时辰后,小雪侍候着黄梓州洗漱完毕,然后她像个青楼女子一般,使出浑身解数侍候着黄梓州。 自始至终,黄梓州都没问一句她手指的伤势如何,但是小雪不仅没有丝毫怨言,还窃喜得很,这样就可以一直守着黄梓州。 入睡前,小雪想了又想,笃定是石榴故意设计她,其实,石榴仅仅是秦翠钿的棋子,她和石榴在这点上一样,也是他人的棋子。 翌日,钱大双晨练后补觉刚睡醒,就听到萧晔和车青的对话,说的就是黄家昨晚的种种。 末了,萧晔语气清冷,“你安排人继续盯着,反正酌情接济着,保证他们吃饱穿暖就行。” 车青应承着,退下去,萧晔开门,穿过前厅,缓步走进后面的卧室。 钱大双面朝里装睡,萧晔挑腿坐在榻边,“双双……不想和我说话,是吧?” 见钱大双不吭声,萧晔墨眸划过一抹无解的无奈,“双双,我不知道你听到多少,但我晓得你还耿耿于怀!” 听出来萧晔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钱大双也不想破坏眼前的宁静美好,“没啊,我再眯会儿!” 萧晔没等到钱大双的主动质问,却得了这句温柔敷衍,心脏那儿,真切地锐痛了一下。 他的女人应该无忧无虑,应该嚣张刁蛮,但是她却小心翼翼而曲意装欢。 转身将小女人捞入怀里,萧晔啜吸了一下柔唇,“双双,在你汉子的怀里眯着吧!下午休息半天,因为你汉子要陪你,双双,对不起,那次,差点就失去了你……” 钱大双没羞没臊地勾住了萧晔的脖颈,掩住了他的唇,轻柔地拧了一下。 “只要你是我的汉子,其他的都是浮云!” 萧晔低头吻下来,柔情蜜意缱绻骀荡成一室暖华。 其实,两人有了芥蒂就应该尽早消除,不然芥蒂也会渐渐长大而爆发,而累积到那时的破坏力,谁也承受不起。 “爷,楚公子来啦!” 车青扣了一下门,说了这样一句,在榻上滚作一团的这对儿光速分开,各自整理了一下衣服。 萧晔捋了捋钱大双的发丝,牵着她的手行到前厅,楚千楼放下了茶盅,轻飘飘地瞄过来一眼。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二位啦!” 萧晔并不理睬楚千楼的调侃,落座后斟了两盅茶水,放到钱大双面前一盅。 钱大双浑然不觉自己越描越黑而欲盖弥彰,“楚兄,你误会啦,有只蚊子钻屋里了,刚才我们打蚊子呢!” 楚千楼心里失笑的,钱大双撒谎都撒不好,真有蚊子的话,也早被他对面这位轰成了沫沫儿,怕是有只大雄蜂吧! 萧晔安之泰然,他的小女人可真是可爱,唇都肿啦却还为他打掩护呢,她爱他,用她老家的话讲,超级甜。 楚千楼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封书信,“大双,南苏阳派人送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 钱大双接过来,拆了封口的火漆,书信正文的大意分两部分,先是感谢钱大双将他当个正常男人看待,感谢夜星川和楚千楼对他的容忍。 然后说了小雪自作聪明去救软禁的黄梓州,被秦翠钿和黄管家设计,折断了黄梓州的翅膀后,秦翠钿就会对付他,所以他已遣散小倌,卖掉了南风馆。 末了还叮咛钱大双,日后,如果有县衙的人过来询问他的相关,钱大双只求自保就好,不用刻意为他说好话。 钱大双看罢书信,依旧端详着一行行有些凌乱的字体,揣测着南苏阳当时的心境。 没错,钱大双等人都忽略了石榴就此一夜失踪,谁也没想到石榴这个小人物日后会掀起大波澜…… 当初钱大双被小雪刺伤,南苏阳并没有整理钱大双的衣服,而是脱了大氅裹住她。 正因如此,萧晔对南苏阳才有了好感,而南苏阳书信的内容,他隐约猜到一些。 垂眸瞅一眼桌上的信封,他低低一叹,“南兄没有楚兄生得地儿好,不过人生终是一场博弈,输赢难料!”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80章人心多变 楚千楼当然清楚黄家和南苏阳的动态,“夜兄,你就别调笑我了,我那个家还不如酒楼住着舒服!” 萧晔看似善意满满地秀把恩爱,实则暗藏锋锐,“楚兄,既然大家不舒服,那你可以捯饬个小家嘛,就像我和双双。” 如果楚千楼成了家,那么某天即便是钱大双和他怄气,那也不会投入到楚千楼的怀抱里找安慰。 楚千楼不傻,当然明白萧晔的心思,他倒是不急于捯饬自己的小家,现在他急于想看到钱大双彻底安顿下来。 但是不等楚千楼对萧晔说想喝喜酒,钱大双出了声,“星川,楚兄,南兄他人现在在哪儿?” 萧晔摇摇头,南苏阳不在钱大双眼前晃悠,他挺舒坦的,楚千楼苦笑摇头。 看着钱大双和萧晔如此亲昵,楚千楼内心复杂,仿佛是心爱之物被谁霸占了似的。 “大双,我也不知道,再说了,我也没必要安排人手盯着南苏阳,他也有不少手下,自保应该没问题。” 钱大双追问,“那你们谁能说说南苏阳和黄家的渊源?” 萧晔和楚千楼相视一眼,优雅起身,“楚兄,还是你说吧,我去厨房看看午饭的菜式,我们好好喝几盅,午后下几盘棋!” 瞧着萧晔翩然离去,楚千楼暗骂萧晔奸猾得很,等到钱大双听完南苏阳的身世后,肯定会伤感,肯定会责怪他没有照拂好南苏阳。 “大双,南苏阳也曾有意和我说了一些他的事儿,他揣测你或许会感兴趣,或许会问起,还真被他猜中啦,不过,你别责怪为兄好吗?” 钱大双人情练达,“楚兄,在这个世界上,谁也没有义务必须对谁好,你一直照拂着我,我心里只有不尽的感激,这辈子我也没资格责怪你什么!” 楚千楼儒雅而笑,“那为兄多说句废话,他对你真的很好?” 钱姑娘没想到楚千楼会提这个茬儿,她不由得脸热,“好啊,他对我是真的好,所以我就答应做他女友啦,反正我们都有钱,用不着看他家里人的脸色过日子。” 楚千楼瞧着钱大双害羞而幸福的小女人模样,心里甚是安慰,抿了口茶水,说起来南苏阳的母亲。 当年,南苏阳的母亲苏流云是落月镇这一带名噪一时的歌妓,慕名而来的富家公子哥儿可以说是多如过江之鲫,黄老财也是其中的金主之一。 是的,一般来说,歌妓卖艺不卖身,但是只要金主银子砸得足,那就想咋样就咋样,带回家里养着一年半载也行。 当年,黄老财就是给苏流云买下了一处别院,花大价钱养了苏流云两年,苏流云生下了南苏阳。 本来,苏流云有意做黄老财的一房妾室,所以就想给儿子取名叫黄苏阳,其中也包含了她自己的姓氏。 但是黄老财丢下了一千两银票,与苏流云恩断情绝,远走南方经商好几年,再回来后就与黄梓州的母亲订婚,成亲。 等到了这么一个结局,苏流云自然是不甘心,毕竟她这几年以来,都是按照黄家继承人的标准来培养儿子苏阳的。 苏流云在别院中整整等了三个月,没有等到黄老财的到来,她心灰意冷,卖了别院,卖了儿子苏阳而重操旧业。 苏流云将苏阳卖给了镇上一户南姓的大户人家,那家的南公子甚是喜欢清秀的苏阳。 表面看上去,两人亲如兄弟似的,其实暗里,苏阳与其他书童一样,都是南公子的娈童。 说到这儿,楚千楼沉重地叹口气,“南苏阳说,他娘精心培养他后把他卖入南家,也就是为了报复黄老财而已,让黄老财看着自己的血脉是别人的玩物,自己的女人也是别人的玩物。” 钱大双唏嘘,“我早就看出来南兄和黄梓州面容相似,也隐隐猜到了他身世凄惨,却没想到是如此可怜。” 楚千楼接着说下去,那个南公子某日酒醉,和这些书童玩荒唐游戏,结果把自己和两个书童玩死了,只剩下了苏阳和另外一个书童。 南老爷悲痛之余,为了掩盖这个荒唐的事实,对外只说是儿子酗酒而亡,同时将苏阳认做义子,改名为南苏阳。 很快,南老爷纳了一房貌美的小妾,想再生个亲儿子接续香火,但是却有心无力。 有次,南老爷去寺庙里吃斋念经求子,百天后回来,这个貌美的小主母已然逼迫南苏阳就范,怀上了南苏阳的种。 南老爷听到小妾有喜后,寻思着让小妾好生养胎,而他再纳一房小妾,很快就相中一个豆蔻之年的女子,定下了进门的日子。 小妾眼见得南苏阳刻意疏远她,又怕在南老爷跟前失了宠而最终没有依靠,所以在南老爷饭菜中投毒。 南老爷猝死,本宗族的人觉得事有蹊跷,报了官府,县衙派人查办。 小妾咬死说南苏阳下的毒,知县大人一查,南苏阳平时都在自己的院子,也就是给南老爷请个早安,晚安时,两人才能见面。 而南老爷是吃了午饭才猝死的,一天三顿饭,只有小妾陪着南老爷,所以小妾与投毒脱不了干系。 再查下去,小妾的婆子交代了她受小妾的指使,从一个老乡手里买了红砒,又如何怎样放到南老爷爱吃的菜式中。 知县大人叫南苏阳问话,南苏阳了然小妾乱了人伦,不过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棋子。 因为小妾在他屋里有次酒醉吐真言,声称弄死南老爷和他后,就喝药弄掉孩子,变卖家产远走高飞。 为自己的处境着想,所以南苏阳没有替小妾说话,说小妾因为南老爷纳妾而因妒成恨。 小妾被当众杖毙,南苏阳安葬了南老爷后变卖家产开了南风馆疗伤。 身为南风馆馆主,南苏阳看着一个个清秀的小倌在金主面前风情婉转,曲意逢迎,他从中寻找着菲薄的慰藉。 看看,像他这样隐忍苟活的少年有很多,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至于这些少年的最终命运,那就看他们个人的造化。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81章一冷一热 多年以来,南苏阳觉得他不快乐,所以就立着南风馆,膈应自己的同时,也膈应着黄老财。 不过,他始终不舍得对黄家下狠手而弄没了黄家,看到秦翠钿整死了黄梓州的生母,他幸灾乐祸;看到秦翠钿生了个侏儒儿子,他也幸灾乐祸。 即便如此,南苏阳的内心依旧不快乐,在南家,那些非人的蹂躏如阴霾般笼在心头不散。 经过多方打探,他打听到母亲苏流云的消息,她做了南方一个郁姓茶叶商人的妾室,随夫姓而改名为郁苏云。 郁姓商人的正室瘫在床上多年,他母亲因此很得宠,还生了个女孩。 而且郁家正室生的儿子与他岁数相当,在京城做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一年也回不了郁家几次,他母亲也算是寻到了安居的地儿。 南苏阳了然,他和母亲之间只剩下了一点联系,那就是名字里都带了一个“苏”字。 终是因为母亲给了他生命,他恨怨一时,但恨怨不了一辈子,心里默默祝愿她就此安好,无疾而终。 直到南苏阳遇见了钱大双,他服着冬阳丹,身体渐渐恢复,享受着因为钱大双而拥有的正常的人间温情,心气顺啦,打算像个正常男人那样好好活下去,享受生活的快乐。 …… 暖暖的阳光下,蝴蝶,蜜蜂,蜻蜓,苍蝇乱舞乱飞,南苏阳和钱大双把茶闲聊。 南苏阳身着骚包石榴红的锦袍,昳丽妖娆的容颜比周遭的景致还耐看几分,沙哑郁沉的嗓音透着阴柔熟魅。 “大双,你知道吗?苍蝇最喜欢的不是腐肉,而是阳光,它们吸食植物汁液和露水也可以活命!” 钱大双凝望着欢畅飞舞的苍蝇,“我知道,我奶奶说过我一件糗事儿,你想听吗?” 南苏阳简单地嗯了声,也透着熟魅的男人气息,钱大双微笑着说起来自个儿根本就不存在的黑历史。 “我三岁多时,我奶奶带着我到菜园子里摘豆角,我闲着无聊,逮住了一只钻进韭菜花里的胖苍蝇,向我奶奶炫耀说逮到了采蜜的蜜蜂,被我奶奶笑话了一顿,所以苍蝇不止是爱阳光,还爱吃花蜜!” 南苏阳笑呛了,笑出了眼泪,“你奶奶,不对,你姑奶奶何细腰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良善一面啊!” 钱大双出于善意撒谎,纠正,“不是她……是我姨姥姥家的邻居,对我可好了,我小时候傻傻分不清,见了老太太就喊奶奶,后来我长大了,她就对我说了这件糗事,我嫌丢人,谁也没告诉过。” 南苏阳敛着沉醉雾气的桃花眼泛着灿然,“我觉得我像只公苍蝇!” 钱大双欣慰,“那你就是一只喝露水,吃花蜜,爱晒太阳的公苍蝇,不对,苍蝇不分公母,你就是个雌雄难辨的妖精嘛,苍蝇修炼成精啦,其实想要怎样的人生,现在的你完全有资格自己做主,放下过去,对自己好点儿!” 其实,钱大双清楚苍蝇分公母,在体型上,雄苍蝇纤瘦,雌苍蝇臃肿,是的,她就是故意逗南苏阳开心而已。 钱大双嬉笑出声,一睁眼就看见了正关切审视着她的萧晔,是个梦。 可是这个梦境曾经真实的发生过,又在她午睡的梦里重现了一遍,她真的希望南苏阳好好的。 在萧晔这个大醋王的追问下,钱大双如实说了一遍,没有一点儿暧昧,但这也不影响萧晔吃醋。 “双双,楚兄和我下了两盘棋就走了,我在这儿干坐了半个多时辰,你都不理我!” 钱大双清楚她的小新欢吃醋时毫不讲道理,于是就捧着他的俊颜,在他的软唇上香了一下,“好啦,香一个,这不是理你啦!” 萧晔微微扯唇,哼,小骗子,他连味儿都没尝出来呢,当他是好哄的小孩子吗? 于是,萧晔将钱大双按在怀里,恣意上下其手一番,就是驯妻的语气。 “双双,以后想着你汉子入睡,因为你汉子除了你就不想别的女人。” 钱大双就算是嫁了某人,也做不到出嫁从夫,她只从自己的心。 所以更别说现在他们仅仅是同居情侣关系啦,不过面上,她很认真地点点头。 因为她有求于人嘛,“星川,我想回金记小住几天!” 萧晔俊颜泛起不悦,俯首低笑,“嘟唇,先让你汉子香一个!” 钱大双乖乖嘟唇,萧晔一口吞,香了个昏天黑地,依旧没过瘾,“双双,你汉子想研究一下你的身子,乖,把衣衫去啦!” 钱大双不配合,“乖你妹,去你妹……这大白天的,不行,你每天晚上都研究个没完,还研究个毛线啊!” 萧晔眸色冷锐了几分,见状,钱大双哼了声,“瞅我干嘛?你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还是霸道王爷吗?惹烦了我,分手各找新欢!” 好吧,就是这一句惹毛了萧晔,他亲自动手而遂心如愿,然后给钱大双点甜头。 “双双,不能随便回金记,因为你得好好练功夫,不过你白天乖乖的,就像现在这样,晚上也乖乖的,你汉子也是个通情达理的,这月会陪你回去一趟!” 钱大双投过去一个白眼,她被某人以刁钻手法封了穴道,想动弹也动弹不得,不乖还能咋样? 萧晔情商不低,他如是高频率的和钱大双各种亲昵,目的就是挤出去她脑子里那些晦暗的记忆,而多些与他的记忆。 “双双,瞧瞧你这不情不愿的,不是早说过了吗?我下午要陪着你,要么你研究我的身体?我躺平了决不抵触!” 钱大双觉得白天适宜多做些户外活动,晚上才适宜做这种没羞没臊的事儿,“不想研究,我想出去放风筝!” 萧晔对于钱大双说过的话,记得可清楚啦,尤其是钱大双说过可以随时随地要了她。 “双双,你不研究那就是没把你汉子放在眼里,那你汉子再研究一会儿,我们就一起去放风筝!” 钱大双是吃软不吃硬,反正萧晔这儿各种怜惜地摩挲着,而她这儿满脑子都是瓶瓶罐罐,里面装的都是男尸的零部件标本……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82章答送命题 反正在山庄里,钱大双和萧晔俨然如小夫妻似的,过起了小日子。 早饭是庄里的厨子做,而午饭和晚饭大多都是萧晔亲自下厨,钱大双偶然良心发现时,才进厨房帮着打个下手。 反正钱大双连洗衣服都不用动手,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衣服,萧晔都包圆儿清洗。 不止如此,萧晔还天天给她洗澡澡,各种哄着她,宠着她,反正钱大双除了觉得练功夫比较苦之外,剩下都是超级甜。 月底的前一天晚上,钱大双想献个殷勤哄高兴某人,为的是明天回金记看看。 她先是帮萧晔擦干了头发,是的,有了她这个女友的某人再也不喜欢洗冷水浴啦,天天都是和她一起没羞没臊地泡花瓣澡。 萧晔慵懒地躺着,“双双,你这么反常……做啥对不起我的坏事啦?” 钱大双觉得殷勤献得还不够,接着为萧晔修剪手指甲,“星川,你看看你,心灵忒阴暗啦,我越看你觉得越帅嘛,所以就想对你好点儿,快说,我好不好?” 萧晔笑得如同一只谋定而后动的猎人,“好,我的双双最好啦!” 钱大双马上摊牌,丢掉了剪刀,舒舒服服地躺下来,“我的汉子最通情达理啦,好勒,明天休息,回金记浪一天!” 萧晔指尖按了按眉间,这丫头也太敷衍啦,不过也不能怪她,怪他把她惯得没了样儿。 是的,钱大双仅仅给萧晔修剪了右手拇指的指甲,就撂摊子啦,萧晔慢条斯理修好自己其余的指甲。 紧接着,萧晔给钱大双修了手指甲和脚指甲……一个容颜清俊的古公子这样待她,对于钱大双而言,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这些天,她时不时就有一种恍然之感,仿佛她穿越到一部古装剧中,与里面又帅又屌的男一号谈恋爱。 甚至,她真的担心蹦出来一个自称是夜星川未婚妻的女子……古装剧中都是这种狗血套路嘛,她中毒太深! 如果情侣间没有一点儿患得患失的纠结,那么八成不是纯粹的爱情,钱大双此刻就有这种纠结而给了萧晔一道送命题。 “星川,如果我和你未婚妻一起掉进了水里,你先救谁?” 萧晔一怔,墨眸转为深邃,“当然是先救你!” 钱大双不依不饶,“你有未婚妻还勾搭我?我不当小三,分手!” 是的,就算是先救她,后救他的未婚妻,但是他的未婚妻可能会游泳,足以坚持到他再次下水施救。 而她受不了他湿哒哒的,抱着他湿哒哒的未婚妻,重点是他有未婚妻,她无法忍受这点。 萧晔唇角笑弧骀荡,“双双,别闹,我没有未婚妻,只有你一个女人,再说了,我的双双才不会笨得掉进水里呢!” 毕竟谁有未婚妻都不会写在脸上,所以钱大双盯着萧晔,继续作,为的是看看他的神情有没有丝毫的破碎。 “夜星川,如果你有未婚妻却瞒着我,那老娘咒你余生不举不幸福,可以吗?” 这近乎可爱的诅咒萌到了萧晔,他伸手捏捏小女人的脸蛋,“可以,我的双双这么霸道啊,你汉子喜欢得着迷啦!” 钱大双直觉萧晔遮遮掩掩的,肯定是心里有鬼,再说了,如果她的诅咒有效,那么世间就没有出轨的男人啦! 于是乎,钱大双继续出送命题,“如果我中了剧毒,只有你和一个女子成亲,我才能活命,那你成亲不成亲?” 这种毫无逻辑的假设,萧晔真的是哭笑不得,“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拗着哪根筋啦?你汉子拒绝回答!” 钱大双不依,“你拒绝回答,那我们就分手!” 萧晔仿佛是吃了黄连似的,“那为了保住你的命,我成亲行了吧?” 钱大双咬住不放,“好啊,夜星川,我中了剧毒,你还有心思和别的女子成亲,你真是个负心汉!” 萧晔头大的,“那就不成亲,我带你回家,你毒发身亡后,我就殉情自杀!” 这下,钱大双满意啦,主动地亲了萧晔的脸一下,萧晔轻松之后开始刷存在感。 “双双,想明天回金记,那就夸夸我呗,说说你汉子从头到脚是怎么个帅裂星川,不然我就细致地夸赞一番你!” 钱大双听过萧晔夸赞她,那时,他夸得她都迸发出来本能野性啦,都想被他狠狠怜爱一番啦! 所以现在只想睡觉养精神的她乖乖就范,想象着曾经解剖过的男尸,各种大夸特夸。 直到钱大双快要迷糊着了时,听得萧晔低喃,“双双,你那儿极美……如蛾眉,你汉子不舍得暴殄天物,你说咋办啊?” 翌日,金记刚刚卖完了家常饭,萧晔陪着钱大双,坐着骡车抵达。 大家见到钱大双都很高兴,尤其是阎四豹,专门跑过来一趟,他非要带钱大双到落月楼搓一顿丰盛的午饭。 因为金记车行已经开业一周,阎四豹遂心如愿地当上了代理掌柜,他一直对钱大双心存感恩,所以脑子一热就想如此答谢钱大双。 进了落月镇后,钱大双挑开车厢门帘,看到了大街上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人力车,车夫都穿着标有“金记车行”的坎肩。 她甚是佩服楚千楼的办事效率,不过她此刻早已感受到萧晔逐放的冷冷醋意,她心里是又甜又失笑。 “小四儿,你的心意我领啦,改天再说吧,我们今天回来就是想吃吃金记的家常饭!” 如是一句,萧晔心里舒坦死啦,他的女人情商超级赞,他太爱听她说他和她是“我们”啦! 阎四豹显然情商不够用,“大嫂,金记的家常饭,晚上也能吃,这样吧,我请你和夜公子一起在落月楼吃午饭。” 她,夜星川,再加上一个阎四豹,在一块儿吃饭,无论怎么看,阎四豹都像是个瓦数不低的电灯泡,夜星川怎么可能容许他发光发热? 想到了这儿,钱大双只好给于腊梅使眼色,意思就是赶紧管管你家这个缺心眼货。 结果毫无疑问,阎四豹被于腊梅揪着耳朵,扯进了屋里,是的,自从阎四豹当上了金记车行的掌柜,于腊梅依旧是泼辣不减。 本以为这下耳根清净啦,但是一个钱大双不咋待见的主儿找上门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83章是女友控 黄管家带着两个家丁,点名要见钱大双! 正和大家谈笑风生的钱大双一听,还以为小雪落到了黄家手中,转念一想,不对。 即便是小雪被逮着了,那黄家也没必要过来找她这个前大嫂,毕竟她们早就断了亲。 呵,那黄家就是想从她这儿捞把油水,或者是借机攀上楚千楼! 可笑! 难道她长了一副像是白给人银子的弱智模样? 还是她长了一副像是白给人踩着上的傻屌模样? 捋到了这儿,钱大双吩咐众人各自忙碌去,她转脸望着萧晔,仅仅是这平静如水的注视,萧晔就揣测到她的几分心思。 他有力的手臂揽住了钱大双的细腰,俯首柔柔地亲了一下她的鼻尖。 “双双,我是你汉子,没出去把野狗丢到街上只是因为顾及到你的感受,想让你看看你汉子很有涵养而已,所以我不可能躲在屋里,让你一个人拾掇野狗!” 是的,钱大双担心膈应到了萧晔而正有此意,既然被萧晔说破,她只好依着他。 也是,他是她的现任男友,她得将他当个男人使唤着,就这样,两人一起到了前店。 黄管家终于等出来人,却没见端上来茶水,他一张马脸顿时就拉下来。 “钱掌柜,我接到消息说,我家大少爷和你小姑子藏匿在金记,特来请他们回黄家。” 黄家一直安排了眼线盯着金记,因为秦翠钿觉得小雪除了钱大双,也没有其他的倚靠,而黄梓州的那些酒肉朋友肯定也不会收留他们。 所以钱大双刚回金记,黄管家就闻讯而来,来意嘛,自然就是钱大双先前揣测到的。 钱大双也不废话解释她和小雪断了亲,“那你想怎样?” 听到了这个反问,黄管家心里咯噔一下,钱大双这暧昧不明的语气,难道黄梓州和那个贱丫头真的躲在这里? “钱掌柜,我家大少爷卷走了万两银票,与你小姑子一起私奔,所以你最好把他们交出来!” 这些天,落月镇的大街小巷,凡是不聋的不哑的都在议论黄家真有钱,大少爷黄梓州随便私个奔就可以揣着万两银票。 是的,是秦翠钿故意散布的这个消息,为的就是让黄梓州有家不能回。 钱大双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而解释人不在金记,“那我要是不交呢?” 言语间几个回合,黄管家有一种感觉,钱大双滑得像条泥鳅似的,“钱掌柜,你不交人,那黄家只能先礼后兵搜查一下。” 钱大双仿佛是听到了个笑话,“你,一个小管家,代表得了黄家?代表得了黄老财的意思?看来,黄家要变天啦!” 闻言,黄管家顿时就如芒刺在背……这个貌不惊人的丑寡妇眼神真毒,比毒蝎子还要毒三分,还有她这脑子,比猴脑子还机明呢! 钱大双深知打蛇打七寸,对付小人嘛,那就得戳死穴,黄管家是黄家三人组的首脑人物,她得让他晓得她不是吃素的。 “偌大一个金记,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想搜就搜的话,那楚公子的面子往哪儿放啊?这样吧,你先拿一千两银票放这儿,如果搜到了人,那银票如数奉还,如果搜不到,银票就算是送给楚公子的茶水钱。” 一旁的萧晔暗赞自家小女人双商高,将人性摸了个透,这就是宽进窄出。 先痛快地将鳖儿放进了袋子,然后扎口子离水,憋不死鳖儿,也得让鳖儿尝尝离水干个半死是种啥滋味。 是的,黄管家像是被丢进了无形的火堆中,被炙烤得口干舌燥而浑身焦灼。 在过来的路上,他还揣着龌龊心思呢,他寻思着钱大双一个年纪轻轻的丑寡妇,竟然可以攀上楚公子,那肯定是房事厉害,他还想亲自和钱大双切磋一下。 现在他才明白眼前的女人是个厉害角色,但是他在秦翠钿面前拍了胸脯,要么捞把油水,要么攀上楚公子。 “钱掌柜,我们都是聪明人,你小姑子拐走了我家大少爷,这事儿闹到了衙门,你绝对脱不了干系,你识相的话,要么拿百两银票给黄夫人赔不是,要么请楚公子过来说叨这事儿!” 如果可以的话,那秦翠钿早就闹到了衙门,而不是四处查找黄梓州等人的下落,所以黄管家如此色厉内荏一番着实可笑。 听到黄管家说“我们”,萧晔不爽了,他的小女人只能和他我们,桌下的大长腿一伸,脚尖轻轻一点长条凳子。 高手出招,效果立竿见影! 凳子翻啦! 两个家丁都在不远处坐着,来不及赶过来护着黄管家,所以黄管家摔了个坐蹲儿,跌坐到后面一排的长条桌下。 黄管家身上没有功夫,又是那种干瘦的体型,这一摔,他感觉整个人快散架了似的。 他痛得直抽气,但瞧着凳子好好的,并没有折了腿,那他就不能耍赖怪金记的凳子不结实,更不能讹钱,只能怪自己没坐好。 两个家丁扶起来黄管家,还问他哪儿疼,黄管家疼在身上,却不能说,更不能斥骂两个家丁,因为那样脸丢得更大,更多。 钱大双没看见萧晔的小动作,也晓得是他摆了黄管家一道,她忍着笑,依旧不冷不热的。 “金记可不是黄家,容不得你们那个龌龊三人组为所欲为,送客!” 龌龊三人组! 闻言,黄管家惊得几近魂飞魄散! 钱大双居然这么机明,连他们的秘密都晓得! 如果钱大双给黄老财透露一点半点,那他们三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瞧着萧晔和钱大双相随进了后院,黄管家摸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在家丁的搀扶下,心惊胆战地离开。 再说钱大双回了屋,刚要说叨萧晔以后不要动辄就动武,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嘛,但她还没动口呢,萧晔动口啦! 是的,萧晔将小女人拥进了怀里,吻住了她的柔唇,如吻着刚刚绽放的花儿一般极致温柔缱绻。 刚才在前店坐着,萧晔瞧着小女人这两片嘴皮子好利索,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好利索……他瞧着好馋。 因此,他一直想恣意品尝一番来着,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才能遂心如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84章贱得可以 一旦和自家小女人亲热起来,萧晔总觉得时间像长了翅膀似的,悄咪咪飞得很快…… 直到钱大双掐他,他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俊颜上浮起了餍足的痞笑。 “星川,你在屋里歇着,我出去到水井那儿凉快会儿!” 闻言,萧晔痞笑更浓,“双双,你的意思是我攒足了精神,然后咱们午睡时做点儿有趣的运动?” 钱大双是个正常人,被她喜欢的少年亲了那么大一阵子,是有本能反应的,所以她想和他分开一会儿,冷处理一下。 “夜星川,我跟你讲,你再乱来,乱说话,我们就分手,各自安好!” 少年秒换正经脸,“双双,我不累,我也想出去凉快会儿,我们一起吧!” 说着就去拉钱大双的手,钱大双躲开,警告似的狠剜了萧晔一眼,出了屋,萧晔如影随形。 两人刚坐定,从前店后门那儿冒出来一个人,是挎着个包袱的林梅。 “六子,六子!” 林梅看见了钱大双和萧晔,却连个客套的招呼都不打,目中无人,除了她也是没谁了。 不过钱大双也不在意,因为她早就看透了林梅贱德行难改,她从没打算将林梅纳入金记这一伙儿。 文六斤刚洗完了衣服,躺下正想眯一小觉,听到林梅这一嗓子,他提步出来。 他先朝萧晔和钱大双笑了笑,然后光速冷脸,“你来干啥?” 林梅见文六斤不给她好脸色,心里那个憋屈啊,“六子,我是你媳妇儿,我想铁墩儿,过来住两天!” 如果林梅早几个月说想铁墩儿,文六斤或许会半信半疑,但是现在他已经对林梅失望透顶。 曾经他咋看咋好,盘靓条儿顺的林梅,现在看起来,是咋看咋不进眼,还不如看着一坨牛粪顺眼。 “你想铁墩儿?那你咋就不给铁墩儿缝件衣裳做双鞋,自从铁墩儿来了这儿,都是翠叶和翠花给他做衣服鞋子。” 林梅越发憋屈,铁墩儿在文家时,她也没给做过衣服鞋子啊,文六斤这是当着钱寡妇的面儿,故意让她下不来台。 但是,憋屈归憋屈,林梅清楚如果文六斤不稀罕她,那她就是死路一条。 “六子,我时间长不见儿子,连儿子的尺寸都吃不准了,我见了儿子量好了就做!” 是的,夫妻感情好可以如胶似漆而恩爱得分不开,但到了凉薄时,那就是相看两相厌,文六斤现在就是这种情形。 文六斤现在宁愿抱着儿子睡觉,也不想和林梅睡在一条炕上,“你去金记熏肉那边问问翠叶,问清了马上回屯子去!” 林梅清楚文瑞夫妻再也不待见她了,她回了屯子后,连口现成的热饭都吃不上的。 因此,林梅虽然瞧着钱大双悠然自得的模样更憋屈,她很想飙脏话过过嘴瘾,但还是憋了回去,等她在金记安顿下来后,不愁没机会臭骂钱大双。 “六子,我真的想看看铁墩儿,想和铁墩儿说几句话,我不吃午饭行了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文六斤也不能将林梅一把推搡出去,毕竟林梅是铁墩儿的娘。 这时,文招娣和文翠叶一前一后进了后院,快嘴文招娣径直就走到了文六斤面前。 “六子,林梅偷吃了一只熏鸡,当然不用吃午饭了,你的老婆,你管不管?你不管,我就去找张亭长!” 闻言,文六斤咬肌鼓鼓的,盯着林梅,想听听她怎么解释,而文翠叶担心冤枉了林梅。 “婶子,你再回去数数熏鸡的数儿,我看八成是你眼花数错啦!” 不等文招娣再说什么,林梅捡软的捏上了,“文翠叶,我承认我这个嫂子对你不好,可我也就是过去看看你,站了会儿,你就和外人合伙害我,你心眼坏透了,活该生不出孩子!” 文翠叶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她这样是合伙害林梅吗? 这么多人看着呢,林梅这就是血口喷人,她是好心没好报,不如不说话。 见文翠叶默然,林梅更加嚣张,眼泪比尿还来得快,“六子,你看看你是有多怂,你就看着外人欺侮我?” 铁墩儿的眼泪能让文六斤心疼得揪心揪肺,林梅的眼泪嘛,就像是一泡尿,他还嫌尿骚气重呢! 是的,文六斤不吃这一套,他望向了文招娣,“婶子,你说得细点儿!” 文招娣寻思着今天是月底,也就是发月钱的日子,她不说清楚的话,文清源查完了帐,那就是她和文春生背黑锅被扣银钱。 “六子,婶子从来不说昧良心话,先前,我听翠叶说大双和夜公子回来啦,我们就锁了店门过来了这边,我锁店门时,就在店门那儿闻见了林梅的脂粉味儿……” 林梅不服气得很,“文招娣,你这是啥破理由啊?那又能说明啥?” 文招娣无比鄙视地瞅了林梅一眼,继续剖析,“六子,这就可以证明那时,林梅就溜进了店里,只不过是她没和我们打照面。 然后我们再折回去时,林梅就进了后院,没人理她,她一个人在那儿哔哔叨叨一顿后过来了这边,我一数熏鸡的数儿,发现少了一只,而且茅厕里有一堆鸡骨头。” 没错,林梅就是躲在金记熏肉那边的茅厕里偷吃了熏鸡! 她本来想找文春生帮她在文六斤面前说几句好话,但是偷偷摸摸进了店里,先上了个茅厕,提起裤子后就变了卦。 当她听到几人锁了店门离去,当她出了茅厕,闻嗅见了浓郁的熏肉香,她就进厨房偷了一只熏鸡,进了茅厕。 文六斤晓得文招娣是个直肠子,他伸手一把拽下来林梅挎着的包袱,探手一摸,摸出来个热乎乎的荷叶包。 打开一看,里面包裹着半个熏鸡,还热乎着呢,是的,文六斤看到包袱皮子油浸浸的,果然,林梅果然贱得可以。 文六斤缓缓地将荷叶包塞进包袱里,丢给林梅,望着文招娣表态。 “婶子,这只熏鸡,我按批发价买下来,让文秀才今天就从我的月钱里扣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85章赶着作死 只有萧晔看见钱大双不悦地挑了一下眉梢,他抬手抚了抚她并不褶皱的衣襟,以示她的汉子懂她…… 文招娣目的达到,自认择干净了自己,匆匆然转身离去,她忙着回去干活儿,并没有和钱大双打声招呼,连个微笑的眼神都没有。 文翠叶也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她担心文招娣和文春生叨叨太多。 林梅不管怎么不好,都是她嫂子,她不想听谁叨叨林梅的不是,是的,她已经习惯了容忍林梅。 但是她忽略了一点儿,这儿是钱大双的金记,不是文家,她和文招娣似乎是都忘了还有个名为金记老板娘的存在。 准确地说,钱大双的存在感很低,大伙儿已然将她当成了一个客人。 所以连林梅这种货色都以为文六斤在金记说了算,而钱大双屁也不顶一个,林梅整出来一副委屈吧啦的模样。 “六子,你娘早上没给我吃饭,我饿极了才做了傻事儿,可你凭啥让文秀才扣月钱?钱寡妇现在想立贞洁牌坊,那她以前白睡你的账咋算?我吃她一只熏鸡是应该的……” 不等林梅说完,她就被文六斤掇了一耳光,“你眼瞎了?大双有夜公子这么标志有钱的男人,会看得上我?” 挨了耳光的同时,林梅接收到了萧晔冷凉的视线,顿时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气场碾压,头皮子都麻麻的,好多不要脸的龌龊话堵在了嗓子眼儿。 文六斤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休掉林梅的把柄,“大双,我这就去找文秀才写休书。” 林梅从脚底往上发冷,她没想到她偷吃了熏鸡,说了钱大双几句,文六斤就要休掉她,那她以后咋活下去? 钱大双语气轻飘飘的,“六子哥,既然你们夫妻实在过不下去了,那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想休妻的话,那就回文家休妻,这儿是金记。” 文六斤这才意识到钱大双好不容易回来金记一天,就碰到了林梅这个丧门星,换做是谁,也高兴不了。 因此,他就寻思着吃了午饭,就悄咪咪找文清源写好休书,然后把林梅送回林家而再无纠葛。 是的,文六斤担心他爹娘拦着,不让他休妻,但是他不晓得一个细节,休书上有他爹这个里正的印章才能生效。 不过,文六斤此刻连半眼也不想看林梅,但是如果把她撵走,那万一林梅没了影儿,他还没法向林家交代。 这时,一直在前店角落里剪窗花的文老九忍不住走进了后院,嗓音冷糙。 “林梅,你说你婆婆不给你吃早饭,那你咋不说说你为啥打塌了你婆婆的鼻梁骨?” 文六斤一听就急了眼,“林梅,你为啥打我娘?” 林梅还不知羞臊地辩解,“还能因为啥?你捎回家里的熏肉,她不让我管饱吃,我气得厉害,就动了手,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文六斤很清楚他娘蔡闰枝的脾性,她不可能在吃东西这方面挤兑林梅,但是不让林梅管饱吃熏肉,这也是可能的。 文老九老脸黑臭,暗骂林梅年纪轻轻的,说假话就不怕葬良心,他将文六斤拉进了厨房旁边的下房,低声说了林梅做下的没脸事儿。 林梅前天后晌上山挖野菜,和溪水村一个有妇之夫在林子里做着苟且之事,被打猪草的拴梁和护山巡逻队撞见。 处理的结果就是巡逻队带走了那个有妇之夫,交给溪水村的里正处理。 而拴梁将林梅送回婆家后,直接对文瑞夫妻说林梅给文六斤戴了绿帽子。 林梅一直哭哭啼啼的,蔡闰枝气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和蔡闰枝厮打起来,打塌了蔡闰枝的鼻梁骨。 当晚,文瑞就将写好的休书给了文老九,让他转交给文六斤,让文六斤自己拿主意。 文六斤内心复杂,他一直等着一个合适的休妻理由,终于等到了,而且一个比一个丢人现眼。 “林梅,你做啥对不起我的事了?你给老子偷汉子,你真可以!” 文六斤从下房出来,说着说着,又掇了林梅一耳光,林梅被打得一阵眼黑,蹲了下去。 她猜到文老九和文六斤说了她偷汉子的事儿,也觉得她挨打活该,只要文六斤不嫌弃她,那她所有的臭毛病都改。 其实,林梅所做的丢脸事儿还不止如此,她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还嘴馋得很。 她偷偷找了个游方郎中把了脉,确定她怀上了野种,但她觉得绿了文六斤,还不要紧。 林梅寻思着文六斤膈应一段时间也就放过去了这茬儿,她好好哄着文六斤,那样神鬼不觉之下,文六斤就得乖乖当便宜爹。 她执迷不悟还想得很美,等和文六斤和好一个多月后,她就说自己怀孕了,到时候金记所有的人都得让着她这个孕妇。 “大双,我不想当活王八,我一刻也忍不了,反正我尽快从溪水村赶回来,不耽误准备午饭。” 是的,文老九已经把休书给了文六斤,后者到钱大双屋里磨墨,写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有道是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亲,善良的文老九本来还寻思着能拖一时就拖一时,没想到林梅还有脸跑过来赶着作死。 萧晔和钱大双都听到了文老九所说的话,两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的平静如水。 钱大双语气清淡,“六子哥,你和老九伯伯快去快回,路上注意安全!” 就这样,文老九赶着牛车,文六斤押着林梅,紧着赶到了溪水村的林家。 文六斤进了林家,二话不说,就将一份休书掇到了炕上,对林梅娘说看好了她女儿,以后她女儿是死是活与他文六斤没有一点儿关系。 不说文六斤和文老九往回赶,单说文媒婆凑巧正好在林家邻居家里唠嗑,其实呢,她正等着发笔财。 林梅的哭嚎吸引了文媒婆,她进了林家,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林梅娘。 最终,林梅娘将女儿以三两银子卖给了文媒婆,而一个时辰后,文媒婆就以四两半银子,将林梅卖给了十里湾的一个老光棍。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86章恩威并施 这个老男人的岁数足可以和林梅爹称兄道弟,所以他买了个年轻女人自然是要物尽其用。 送走了文媒婆后,这个老男人才不管林梅哭哭啼啼呢,可着劲儿折腾林梅。 最后,林梅被折腾得小产了,这个老男人寻思着花了银钱,总得折腾个五六年才够本儿。 所以他请了大夫过来看,大夫说孩子是没了,大人只要把开的草药按时煎服,好好调养四五十天,身体差不多就恢复了。 这个老男人寻思着他可等不了四五十天,只要林梅恶露干净了,他就可以继续折腾。 而且,他担心林梅逃掉去找那个野男人,所以打算绑着林梅一两年,就算是下地干活儿,也绑了双手,拴在他腰带上。 是的,文媒婆告诉了这个老男人实情,就是买一个送一个,他当不当便宜爹随他的心思。 如今野种没了,这个老男人蛮开心的,他才不稀罕当个便宜爹,也没有当亲爹的想法。 因为他是一把岁数的人了,就算是有个孩子也拉不成人,还不如乐呵一天算一天。 林梅的苦难日子就此开始了,等她恶露干净后,这个老男人一点也不爱惜她的身子,逮着空儿就折腾她。 不止如此,这个老男人还“生财有道”,暗暗搭上了村里几个老实嘴牢的光棍汉。 无论是哪个光棍汉,来他家里过次瘾,给他二十个大铜板儿就行。 等到一个个沉甸甸的大铜板儿流入腰包里,那感觉贼过瘾,这个老男人盘算着卖够了四两半银子,就改为每次十五文。 这桩买卖自然瞒不过村里的里正,他寻思着这个老男人既没有破坏谁的家庭,又笼络住了几个光棍。 也算是为村里的稳定暗暗出了一把力,所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金记这边,钱大双在午饭前演绎了一把雌威大发而恩威并施。 机明人如文清源晓得这就是适者生存,不适者卷铺盖走人…… “先生,林梅潜入店里偷吃了一只熏鸡,春生哥和招娣婶子都脱不了疏忽之责,这月每人扣罚五十文以示惩戒!” 钱大双之所以这样说意在告诉大伙儿是非对错,不然,谁都可以去金记熏肉那边偷吃东西,被逮住了大不了按批发价赔偿,那就乱了套。 文清源应承下来,文春生没有异议,文招娣却觉得很委屈,快嘴如斯,“大双,我转不过这个弯儿,我不服气!” 钱大双的记性好得很,“婶子,我记得我亲口说过好几遍,金记熏肉那边,早上批发完现货后,尤其是你和春生哥在厨房忙碌时,必须从里面锁上店门。” 文招娣记得这个叮咛,不过平时文春生为了文翠叶出入方便,而她为了自己出入方便,基本上将这个叮咛抛之脑后。 瞧着文春生夫妻和文招娣都目光躲闪着,钱大双继续剖析,颇有几分要求大伙儿在其位谋其政的意味。 “春生哥,招娣婶子,如果今天进去的不是林梅,而是金记的对头呢?那人家在老卤汤里投了毒,然后做出来的熏制品毒死了人。 那金记就得关门,我和楚公子就得蹲大牢,也就是因为我们是老乡,我才酌情扣罚点儿钱,不然你们这会儿已经卷铺盖回了家!” 毕竟钱大双改变了他们夫妻的人生命运,因此,文春生不仅没有一个字的反驳,还愧疚得很。 毕竟谁的悲伤就是谁的,文六斤现在还沉浸在被绿了的郁愤中,但是文招娣总觉得文六斤拖累了她和文春生。 “大双,你听我说几句,我承认我和春生没有锁好店门是有错,但是偷熏鸡的人是林梅,你也应该罚六子点儿钱,这样,我就心里平衡啦,再说了,我们是忙着过来这边和你唠嗑才大意了。” 钱大双的笑容明艳灿然了几分,转头望向文清源,“先生,午饭后,你给招娣婶子结清月钱,然后她回家休息一个月,楚公子那边,你知会一声,自然会有人顶替空缺。” 文清源点点头,他瞧着秒秒钟噤若寒蝉的文招娣,心道还是他娘子苏素有知人之明,他命好才娶得如此贤妻。 苏素常对他说钱大双不是个等闲女子,他必须心怀敬畏而任其职尽其责,一定要一丝不苟的做好所负责的事儿。 如果遇见了犹豫不决的事儿,多和楚公子那边通气,毕竟钱大双还倚靠着楚公子,自然尊重楚公子那边的意思。 是的,钱大双好不容易才捯饬出来今天的局面,她不想让金记毁于庸人之手。 她是金记的老板娘,在她手下做工的人只有尽本分做好各自负责的活儿,谁也没有和她讨价还价的资格。 还有就是,楚千楼在生意上如此照拂她,那她必须得保证不给楚千楼拖后腿。 前店里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此时此刻,只有每个人呼吸的声音,可谓是落针可闻,钱大双环视了大伙儿一圈。 “我再强调一遍,彼一时,此一时,现在金记不缺人手,只要我和楚公子吱个声儿,他就可以安排过来足够的人手,顶替掉你们所有人也不成问题,所以,你们如果很想过得滋润点儿,那就都长点儿心。 现在我在镇子上,或许还可以护着你们一二,等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如果犯了错,那就不是罚几十文钱或者休息一月的责罚,楚公子会直接打发犯错的人回家,拜托你们给自己长点脸,给我也长点脸!” 接着,钱大双吩咐文六斤等人可以开饭啦,她又叮咛文清源一个事儿。 “先生,你这几天知会楚公子那边一下,从账上拿钱买几条出了窝的小狼狗,每个店里都拴上一条,至少能听个动静!” 文清源嗳了声,“大双,我把账本放到你屋里啦,等你看完觉得哪儿有问题,尽管找我就是,我下午就在这边候着!” 聪明如钱大双一听这话,就知道账本里有事儿,因此她声称自己不太饿,起身回屋查账。 萧晔紧跟着起身了厨房,端了些饭菜进了屋,不管有啥事儿,也不能饿着了他的小女人。 有一个人忐忑得很……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87章原来如此 那就是文泽! 文清源淡淡地凝了文泽一眼,文泽马上低下头去…… 屋里,萧晔夺下了钱大双手里的账本,“双双,要么你自己吃饭,要么我喂你!” 钱大双有点烦,“给我账本,你先吃饭,我查完帐就吃!” 萧晔唇角拧起一抹痞笑,“双双,看来我有必要亲亲你,作为饭前的开胃小菜!” 如是,钱姑娘乖乖吃饭,萧晔还安慰说应该没出啥大乱子,毕竟楚千楼是个经商奇才,所用之人都是精明强干之辈。 钱大双想想也是,有楚千楼这样一个知心大哥哥般的合作伙伴,真是她的幸运啊! 眼见得小女人唇角渐渐飞扬,眉眼间笑意深深,萧晔狠狠吞了一口醋,特么的,他脑子抽了吗? 他提楚千楼,夸楚千楼干嘛啊! 即便是金记都关了门,钱大双也不用为生计发愁,有她汉子养着呗,锦衣玉食养个一千年都没问题! 最终萧大醋王忍无可忍,“双双,你别骗我,我曾是你的第一备胎,那现在呢?在你心里,楚千楼是不是你的第一备胎?” 钱大双将碗里最后一口稠粥送进了嘴里,又吃了一口绿豆芽,又从萧晔的碗里夹了一筷子稠粥,这才给出回复。 “星川,你扪心自问,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备胎,确定情侣关系前,我一直把你当做生死之交,不过我也管不了你的一厢情愿,至于楚兄嘛,我觉得目前为止,他对我没有那种想法。” 萧晔不以为然,如果楚千楼不喜欢钱大双,那么他为什么要对钱大双这么好啊? 楚千楼以为钱大双是个男的时,还各种念念不忘,后来知道钱大双是个女身,更是一门心思想让她成为富孀。 毕竟金钱是最华丽的包装,当钱大双成为西梁国屈指可数的富孀时,那么与东梁国首富楚千楼站在一起,照样光彩闪闪而无人诟病。 而且人心真特么多变,自己最不了解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当初他是百般,千般嫌弃钱大双这个丑丫头,可现在是万般珍爱着……真香。 “双双,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你怎么一下就不喜欢你的前男友啦?” 这话一说出来,萧晔就各种暗骂自己是个智障,可是,他真的想问问,以确定一下他就是钱大双的现任。 钱大双毕竟是恋爱老鸟啦,她了然萧晔的心思,夹起来一片熏猪肝,咬了一点后,送到萧晔的嘴边,萧晔毫不犹豫张嘴吞掉。 “很简单啊,因为他不爱我了,如果你有一天不爱我了,我也照样会放手,强扭的瓜不甜。” 萧晔墨眸里柔情骀荡,他的小女人真的这么知足啊,只要他爱她,那她就不离不弃,“双双,只要我活着,我就爱你不变,而且我名下的钱都是你的!” 钱大双笑得很平静,“星川,荡气回肠的山盟海誓,我听过,但已然是过眼烟云,你爱我的话,那就尽量多陪着我,实在是不能在我身边,那就把我放在心上。” 钱大双的爱情观就是不爱则已,爱则深爱,她和眼前少年的未来有多复杂多变,现在不得而知,反正在一起时就要爱得全力以赴。 萧晔最喜欢看钱大双含笑的眼睛,眸间似星月一般莹然灿亮,柔柔软软地望着他。 他的世界随之都闪闪发亮而生机勃勃,他一步也不想离开她,他的心里满满都是她。 片刻后,钱大双吃饱放下筷子后,感慨,“星川,我超级希望楚兄以后只娶一个妻子,守着他唯一的妻子到老,但是,这个希望怕是难以实现啦,他说他最起码要三妻四妾!” 萧晔曾经以为自己也是三妻四妾而女人如衣服,此刻回头一看觉得自己真是幼稚可笑,怪不得钱大双老说他幼稚。 爱谁根本就毫无道理可讲,而楚千楼的心路历程与他何止是神似,简直是绝壁神似。 反正楚千楼醒悟时,他和钱大双已经是伉俪情深,楚千楼自个儿孤着去吧! “双双,我晓得你的意思是楚兄做生意很忙,家里的妻妾太多容易家宅不宁,其实他所娶的第一个正妻地位仅次于他,其他妻妾也不敢随便作妖。” 听到萧晔这样说,钱大双笑得狡黠,“星川,你想歪啦,我才懒得操心他家宅宁不宁呢,如果他捯饬进门那么多女人,不宁也得受着,我是为自己着想!” 萧晔猜不透钱大双的心思,“双双,楚兄只娶一个妻子,对你有啥好处吗?” 钱大双压低了声音,“好处大大的哪,那样我只拿一分礼金就得,可以省好多份子钱!” 他的小女人如此财迷,她真的不喜欢楚千楼……超级爽! 萧晔就仿佛是在炎炎烈日下徒步赶路,正热得口干舌燥时,抿着喝了一大碗冰水那么凉爽! “双双,你担心的就不是事儿,你汉子钱多啊,随一百份份子钱都是小意思。” 闻言,钱大双神色认真,“星川,如果我们是夫妻关系,你随份子钱就相当于是我们夫妻的份子钱,但是我们是男女情侣关系的话,那我就得自己掏份子钱。” 这下,萧晔吃了黄连似的,他不舍得草率要了她,那就先来第二步。 “双双,那我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有一个月就可以准备好相关事宜,举行了婚礼后,我们就是夫妻关系。” 钱氏兄弟和小鹏还没有安顿下来,钱大双心里不踏实,还有就是她这个寡妇的身份,如果闪婚大有占便宜之嫌。 “我们还是按部就班来吧,先谈恋爱,然后感情深到可以谈婚论嫁时再说,这样对你也公平,我不想在成亲后,我们有了小矛盾时,你闹情绪叨叨说我当初闪婚骗了你的感情。” 萧晔有点捋不顺,不过他尊重钱大双的意思,拾掇碗筷送到厨房里,再折回来时,钱大双正在查账。 见钱大双额头沁出微汗,他就在一旁给她扇扇子,暗暗吸纳着那股子他着迷的香息,如兰似芷。 没多久,钱大双查完,去前店找文清源,“先生,账面上差了一两银子,是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88章本人姓钱 文清源点点头,“大双,上个月末,楚公子让我给大家发放月钱,我寻思着文泽在新婚蜜月里被扣了月钱,他们小两口肯定会因此起了争执,我认罚!” 人情练达如钱大双倒是理解文清源,“先生,你是文泽哥的二叔,亲情难为,对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算了,我还是和楚公子吱个声,让他的人来发月钱并监督金记吧!” 文清源也算是犯了错,但是和文招娣的性质不同,而且文清源夫妻一直都是谨言慎行。 因此,钱大双不做任何处罚,与文清源闲聊了片刻,店里开始卖午饭了,她让文清源回绣庄。 折回屋后,钱大双猝然转身抱住了随后跟进来的萧晔,仰脸轻笑不语,温柔如一只依人的小鸟。 萧晔怜爱地捋了捋她的鬓发,痞笑,“索吻?” 钱大双摇摇头,展开了小女人的温柔攻势,“星川,我想请楚兄过来吃晚饭,你不准吃醋;明天一大早再回山庄,你不准反对!” 萧晔慵懒嗯着,“我已经安排好啦,不吃醋,不反对……” 没说完,他俯首送吻,同时捞起来钱大双,给她脱了鞋子,抱放到炕头那儿。 亲亲后,萧晔拍着钱大双的背,哄她午睡后,自己去炕尾打坐。 不过钱大双并没有午睡到自然醒,而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来人是文春生,他整个人充斥着惶然不安,“大双,对不起,打扰你休息啦,你快去看眼翠叶,我这就去找张大夫!” 钱大双下炕穿鞋子,叮咛说先别去找张大夫,等她看了文翠叶再说。 在去金记熏肉的路上,文春生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文翠花的丈夫郑彦专门过来送妻子纳好的鞋垫。 是的,文翠花做的鞋垫每次都是由文翠叶交到金记绣庄那边。 结果随便闲聊时,郑彦无意间叨叨说文翠花怀了孕,他必须得管着她,不让她做针线活儿,免得熬坏了眼睛。 如是,文翠叶联想到自己小产的孩子,情不自禁地悲从中来,又寻思着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连月事也没了规律。 文春生看出文翠叶脸色不好,正要送走郑彦时,文翠叶就昏厥过去。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钱大双如是暗叹着,她赶过去进了屋后,见文招娣正在掐文翠叶的人中,而郑彦急得团团转。 掐人中是钱大双教给大家的急救方法之一,但是文招娣这个外行显然不得章法,准确地说,她是掐文翠叶的上唇。 文招娣让开,钱大双捯饬了几下,文翠叶悠悠醒转,一看见钱大双,就是满眼泪水。 “大双,你救了我好多次啦,我就是个没用的,对不住你对我这么好!” 钱大双不理睬她,手指摸上了她的腕脉,片刻后,钱大双唇角飞扬,转头瞅着文春生。 “春生哥,恭喜恭喜,翠叶姐已经怀孕两个月啦!” 文春生见文翠叶醒来后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正担心得要死,担心文翠叶抑郁症更严重。 没想到,没想到喜讯从天而降! 文春生难以置信,转脸瞅着郑彦,后者本来还担心文翠叶有个闪失,他回家后会被文翠花骂得头上没毛,此刻也是如释重负。 “姐夫,钱掌柜说姐姐有喜啦,你们真是不容易啊,恭喜你们!” 终是喜讯太大,又太突然,文春生极度消化不良,也昏厥了过去。 钱大双正要出手掐文春生的人中穴,醋王如萧晔赶在了她前面施救,捯饬文春生醒过来后,还笑着调侃。 “春生,种子好,地也好,当然能长得出来苗子,恭喜你当爹啦!” 文春生反应过来时,有点窘,“夜公子,这还是沾了你和大双的光,不然翠叶这个孩子怕是又出了岔子!” 激动,文春生满心满腹的激动,钱大双说的没错,付出真的有回报,他们夫妻又有宝宝啦! 可是,文春生有些不解,“大双,翠叶还常来月事啊,咋就怀了孕?” 钱大双甚是纳闷,让萧晔和郑彦去前店等会儿,然后问文翠叶上次来月事的时间。 文春生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文翠叶有点儿脸红,声称是文春生和她行了房事后就来了月事,量不多,好像,以前的几次好像也是这种情况。 有了孩子却还稀里糊涂嘿咻不节制,没知识真可怕啊! 钱大双感慨着,“怎么说呢?春生哥,你不晓得翠叶姐有了身孕而行房事,所以引起了她少量出血,反正还算幸运,没有把孩子折腾掉。” 如是一说,文春生和文翠叶都是脸色讪讪,钱大双看在眼里,说了些注意事项缓和气氛。 并且叮咛文春生,等到文翠叶怀孕五个月后,一定要记得上报楚千楼那边安排人手顶替。 文翠叶的月钱减到每月三百文,直到文翠叶坐完了五十天月子为止。 末了,钱大双还说把这个小福利写入规章制度里,不过限定每对夫妻生育两个孩子。 等到钱大双和萧晔离开金记熏肉,折返回金记家常饭这边,老阎家的不少人堆簇在前店,阎二豹,杨桂枝和阎二女。 “二女她大伯母啊,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今天我们过来,就是想和你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亲戚关系。” 杨桂枝丝毫不在意钱大双的冷颜冷色,如同一只哈巴狗一般觍着脸说完,给丈夫阎二豹使眼色。 阎二豹很没有自知之明,竟然端起了架子,“钱寡妇,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孩子的二叔,你得对我们一家子客气点儿……” 钱大双对人渣懒得客气,直接打断,“阎二豹,你知道我本人姓钱就好,那么我对你们客气,你们给钱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们给我这个数儿的银子,我对你们一定客气。” 阎二豹被呛得气都喘不匀啦,咳嗽着,叨叨着钱大双做人不能这样钻进了钱眼不出来。 瞧着丈夫阎二豹哔哔不到正点儿上,杨桂枝给阎二女使眼色,是的,三人在家里都合计好啦,凑巧赶过来时,钱大双正好也在金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89章一场喜事 阎二女,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她在家里远没有姐姐阎金钗受待见,因为排行是第二个女儿,所以就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阎二女一直都嫉妒姐姐阎金钗有个好名字,寓意姐姐可以嫁给一个她能戴得上金钗的富庶夫家。 结果阎金钗被她爹娘卖了五两银子,卖给了一个老光棍,阎二女听说那个老光棍看上去比文老九还老呢,她一想到阎金钗晚上的苦日子就头皮发麻。 看来,起个好名字也未必就有好命啊,她弟弟阎玉庭的名字好得很。 她娘杨桂枝说就是以后读书做大官的意思,结果她弟弟现在跟着苟羊倌当了个小羊倌。 所以阎二女早就琢磨开了她的终身大事,“大伯母,你知道我姐姐喜欢小鹏,可你不知道我也喜欢小鹏,我也老大不小啦,我想嫁给小鹏,我家绝不多要聘礼。” 杨桂枝紧跟着接腔,“大双,聘礼好说,我们只要五两银子,今天你现给银钱,那二女就留下给金记干活儿,婚宴啥时候办都行,不办也行。” 阎金钗能作妖,妖气遮住了她妹妹阎二女,以至于钱大双对阎二女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觉得比阎金钗看着顺眼乖巧。 但即便如此,钱大双也不会留下这样一个隐患,再说了,小鹏说过不娶阎家女。 “杨桂枝,你提这茬儿可真不是时候,小鹏前几天和我说他看中了一个镇上的女子,还说非她不娶。” 一听在小鹏这儿没了戏,杨桂枝并没有听出来钱大双这是委婉拒绝,她马上转移目标。 “大双,那你把二女买了给小川当媳妇儿,我听说小川不读书回来了,那你给他娶个媳妇儿,就算是安顿住了他,也算是对得起你爹娘了。” 钱大双当然想尽快安顿住三小只,然后和喜欢的少年游历天下,但是婚姻大事儿不可儿戏。 她正要直接拒绝,阎二女开了腔,“大伯母,我喜欢小川,我嫁给他后,还能多认识几个字呢,我一定听他的话,好好侍候他!” 钱大双暗乐,阎二女这喜新厌旧的速度真够快的,光速快啊,就冲着这一点,她也不能留下阎二女。 毕竟金记的小伙子多得是,阎二女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儿喜欢那个,金记就乱了套。 “小川和我说过,他想娶个镇上的女子,你们还是问问别家吧!”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杨桂枝明白了,“钱寡妇,这么说,你是不要二女了,你不管二女,那我们就给二女换亲,以后二女要是过得不好,你这辈子也良心不安。” 钱大双不喜欢惹事儿是真的,但她不怕事儿,“前二小婶,你搞搞清楚,阎二女是你们的女儿,和我没有半个铜板儿的关系,我可没有阎大豹那么好的心肠,哪怕是你把你女儿放锅里煮了吃,也和我没关系,送客!” 话落,文六斤和文泽从后门走进来,推推搡搡,撵走了这一家三口。 钱大双查账时,她就发现账面上多了五十两银子,是这月中旬,司马学正托办案子的捕快捎回来的,就此,钱小川肯定是做不成司马学正的学生了。 当钱大双和萧晔一前一后进了屋,萧晔刚掩好门,就将钱大双拥入怀里。 钱大双嗔怒,“大白天的,你想干啥啊?这儿可是我的地盘!” 萧晔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失笑的,“双双,我啥也不干,就想抱你会儿,不过,我就算是想干点啥,在你的地盘上也照干不误,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钱大双对萧晔这番话倒是深信不疑,听着少年痞痞而霸道的语气,她的一颗中年少女心啊狂跳得乱了节奏。 是了,她真的是喜欢这个少年,不仅人长得养眼,而且也很懂讨她欢心。 他们确定关系后,他就送给她一个浪漫的成人礼,虽然她强调过自己随时随地可以给他初次,但是他却宝贝着,珍爱着。 这真的令她感动,她一个初次,他都这么珍视着,那么她相信他会给她一个完美无瑕的婚礼。 是否喜欢一个人,从眼神就可以看出来,萧晔看得出来小女人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而不是将他当做她前任的替身。 本来萧晔打算狠狠亲一顿解馋,但是硬生生忍着,真的只是抱了钱大双一会儿。 接着,萧晔给钱大双梳头发,描眉,两人说着悄悄话,怎么看都是恩爱小夫妻的既视感。 由于文清源给楚千楼那边通了气,账房先生得了楚千楼的授意,过来给大家发放月钱。 武秋菊见独独没有文泽的月钱,当下忍着没吭声,回屋后就冷着脸问文泽原由。 文泽见再也瞒不下去,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等等一股脑儿说出来,最后,他一副任杀任剐的颓废模样。 武秋菊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文泽,大双姐做得没错,你放心,我娘不会像你娘那么不识抬举,她肯定不会来金记无理取闹。” 文泽感动得差点掉下了眼泪,紧紧搂抱住了武秋菊,“媳妇儿,我一直没敢对你说这个茬儿,刚才我还寻思着你会臭骂我一顿呢,你这么通情达理,你真好,我能娶到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武秋菊不忘叮咛文泽,“少说这些没用的,大双姐翻脸真可怕,你看到了吧!你平素就勤快点儿,吩咐其他徒工也勤快点儿,多干活儿赚提成,少说三道四,尤其是不要引外人来店里!” 文泽应承着,“秋菊,我知道,下个月我还会紧着干活儿,得把我娘作没了的银子尽快赚回来,翠叶和翠花都怀上孩子啦,我想着你也快了!” 武秋菊闻言,马上想到每天晚上羞羞的事儿,暗叹她汉子的体力真是惊人。 白天捯饬铁器赚钱,晚上还紧着捯饬她,她嫁了个这么中用的汉子,真不赖。 再说提前发了这月的月钱后,有个人激动得骚情骀荡,那就是文老九! 他竟然拿到手一两银子的月钱呢,他寻思着再将牛和牛车卖掉,那么办一场喜事应该是足油足糖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90章对得起你 虽然牛和牛车陪伴了文老九好多年,他一想到卖掉就有些心疼舍不得,但是他想想还是和青松娘安顿下来更重要。 毕竟青松娘可以给他一个家,毕竟钱大双还在落月镇上,能为他的这场喜事儿做主,这样的机会不是年年月月都有。 是的,不管是谁,只要想改变现状,只要肯动动脑子,那就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听到文老九说了打算,钱大双叮咛文老九要淡定些,不管青松娘答不答应,都要吃了晚饭再回文家屯子。 钱大双带着文老九,喊上于腊梅,进了青松娘的屋子,呵,她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忙得像个陀螺,这会儿又当上了免费媒婆。 “婶子,我也不藏着掖着,老九伯伯说想把牛和牛车卖掉,再加上他发的月钱,和你搭灶吃饭,你乐意不?” 青松娘是过来人,了然钱大双所说的意思,搭灶吃饭就是文老九和她做半路夫妻。 “大双,我没啥不乐意的,可是……等我死了后咋埋呢?阎王爷会把我锯成两半的!” 钱大双失笑的,“婶子,有人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所以才编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膈应人,其实人死了后啥也没了,所以最重要的是活着一天开心一天。” 钱大双已经亲眼见过两个鬼,一个是鬼原主,一个是鬼前任,但是为了安抚青松娘,她说谎连眼皮子都不眨。 这时,于腊梅也帮腔,“娘,那天,就是你很生气的那天,老九伯伯,六子哥,文泽和小四吃了午饭后,一起去给我爹迁了坟,埋到了大柱伯伯坟头的附近。” 青松娘想起来啦,那天,她见文老九等几人很晚才回来,而且都是一身的土。 她给几人端上来饭菜后,悄咪咪告诉于腊梅说他们估计是去树林里发野了。 于腊梅等阎四豹进了屋,就恼着脸提醒他下次找个树多草密的地儿发野,那样就不会弄得一身土。 阎四豹笑着告诉她实情后,还叮咛她别告诉她娘,免得她娘伤心。 当然,阎四豹也是为了于腊梅以后给她爹上坟烧纸方便些,免得因为回到溪水村而影响心情。 听到女儿的这番话,青松娘细细一想,那天确实是个适宜迁坟的阴日,她又想到当时自己的恶意揣测,老脸就臊得很。 “腊梅,这么说,你也不反对啦,那你和青松以后可得好好孝敬你们的老九伯伯!” 于腊梅对她爹的印象已经模糊不堪,她早就习惯了遇事儿自己拿主意。 “娘,你走在伯伯前面,那就和我爹葬在一处,然后伯伯走了后葬在坟头旁边,如果伯伯先走的话,也是葬在我爹坟头的旁边,等你走了就葬在他们两人的中间,他们都得讨好你。” 如是一说,文老九暗暗下定决心戒了旱烟,多活几年,反正是多活一年就舒心一年,死了的话,那就只能过糟心日子。 想到这儿,文老九说出来他最关心的茬儿,“那你要几两银子聘礼?” 青松娘已然摸透了文老九的脾性,笃定他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余生,还有就是她再嫁后,儿子于青松日后提亲也容易些。 毕竟一般好人家的女子都不愿意嫁给寡妇的儿子,有她和文老九帮衬着,日后儿子成了亲后的小日也差不了。 “我不要聘礼,只要你对我们娘三个好就成!” 文老九闻言挺欢喜的,“那我们写好婚契手续后,我挣的钱都是你的,只要等我死了,青松给我扛幡就成,打墓就算了,太危险了,到时候还是花钱雇人打墓吧!” 看看,痛快人就是这样子,生前死后都说得明明白白,青松娘和文老九的喜事儿就这么定啦! 眼见文老九和青松娘说出来的客人名单也就是两桌子人而已,钱大双做主,就在金记绣庄那边摆两桌喜宴。 还是由文瑞做证婚人,这样简单而喜庆,如果在文家屯子办喜宴,青松娘免不了要被一些眼热的长舌妇指指点点而坏了好心情。 接下来,文老九和青松娘敲定婚期在三天后,钱大双寻思着所邀请的客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伯伯辈儿,就没有一个作妖的。 而且还有文瑞这个文家屯子的里正主持大局,应该是出不了啥意外状况,她一个小寡妇家家的还是礼到人不到为佳。 钱大双拿出来一百文份子钱,说明了自己的意思,文老九和青松娘都坚决拒绝。 他们心知肚明,如果没有钱大双收留他们,如果没有钱大双从中撮合,那么他们依旧是老样子到死,一个是寡妇,一个是老光棍。 末了,文老九声称吃了晚饭回屯子后就让文瑞写婚契等等,明天就将家里的日常用度拉过来。 说到了这儿,文老九想起了一个茬儿,“大双,那拉过来的用度能放到那间空屋里吗?” 钱大双不假思索地点点头,“那间屋子就是你和婶子的婚房,你们明天开始拾掇吧!” 再没啥事儿啦,钱大双折回了自己屋里,跨坐在炕尾的萧晔将她拉入怀里,低笑。 “双双,那天你不回来吃喜宴,正合我意,你还是喜欢和我在一起,是吧?” 钱大双在萧晔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当然啦,你是我男友嘛,再说了,我一个小寡妇,坐在一堆伯伯辈儿的男人之间,尬得很,不如练功夫,也不如和你打情骂俏!” 再说青松娘见钱大双离开,有点难为情,“老九,婚期定得这么近,你的牛和牛车肯定出不了手,办喜宴的钱先从我这儿拿吧!” 文老九一听这话,就晓得青松娘不把他当外人,“我娶你咋能用你给青松攒的银钱呢?文瑞早就帮我打听到了合适的人家,我等着月底这天,就是想看看一月能挣多少,能不能对得起你!” 青松娘老脸臊热,一转头看见于腊梅捂着嘴笑,“腊梅,你还坐这儿干啥?出去看看小四儿回来没有,得早点准备晚饭!” 于腊梅说了声好勒,就溜之大吉,其实晚饭根本就不用她准备,萧晔早有安排,就是喝酒撸串。 在撸串时,钱大双注意到一个细节……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91章作孽自受 文招娣紧挨着小儿子拴柱坐着,低声对拴柱说饭后她坐着文老九的牛车回屯子。 为的是给他爹,哥哥和嫂子做几件衣服,拆洗被褥等等,他别分心,只管好好读书,如此之类等等。 钱大双了然文招娣真的是心眼不坏,就是嘴快了点儿,目光短浅点儿,但愿她能改一改。 饭后,大伙儿散去,钱大双和楚千楼通了气,让他派人暗中盯着她名下的这几个店铺,楚千楼应承下来。 在回山庄的路上,萧晔抱怨金记的土炕硌得很,回头再看看以前各种赖在金记不走的自己,他很佩服自己那么傻,那么痴,所以才把美人抱在怀。 钱大双嘲笑他眼神不好,放着大把的美妻娇妾不看,偏要拱她这棵丑白菜,真是无药可救。 萧晔笑着向钱大双讨要后悔药疗伤,钱大双会意萧晔这是想要甜头呢! 她凑近,在他的柔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是的,金记的土炕是不如山庄里的床榻睡得舒服。 几天后,钱大双从车青的嘴里得知文老九和青松娘顺利地结为夫妻,办了喜宴。 前世,钱大双在奶奶家住着,每到中秋节前后都要吃新糕,所以她让车青给楚千楼传话,及时收割黍子,免得遭遇冰雹天气而减产。 中秋节前一天,萧晔带着钱大双去了柿子园,钱大双在场面上,指挥一干侍卫如何怎样碾黍子。 但扬场必须是庄稼老把式,所以凌青专门请文瑞和拴梁爹扬出来所有的黍子。 不过,自始至终,拴梁爹都没有抱怨一句妻子文招娣被处罚的这个茬儿。 楚千楼吩咐凌青如数给了文瑞和拴梁爹酬金,另外又给每人一条野鹿腿。 等到两人离开后,楚千楼迫不及待地让侍卫用碾子,簸箕和箩子等等将黍子捯饬成了糕面。 钱大双亲自上手示范如何蒸黄糕,捯饬出来黄糕后,萧晔也炖好了两只现宰的跑山鸡。 蘸着喷香的鸡肉汤,钱大双吃了一口黄糕,点评,“楚兄,糕面里还有少量的皮屑,所以黄糕有点涩,如果能先剥成黄米再磨面,口感就会更好。” 但是吃惯了白面大米的楚千楼和萧晔尝了黄糕后,都说味道极佳。 钱大双寻思着这儿也不可能捯饬出来现世的磨面机器,所以叮咛楚千楼吩咐下去。 他手下在捯饬黍子时,多加几次箩子,那样糕面里的皮屑会少点,无论怎么吃,口感都会好一点。 楚千楼和萧晔难得馋相毕露,一起问钱大双糕面其他的吃法,钱大双笑嘻嘻说他们这会儿吃的是素糕,还有煮糊糊,蒸糕饼和油炸糕。 油炸糕! 当萧晔和楚千楼听到这个美食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咽了一下口水! 这一幕落在钱大双的眼里,那是超级赏心悦目呀,可惜没有手机或者相机抓拍下来,只能收录入她的脑子里。 “大双,晚上,你做做那个油炸糕,我们尝尝鲜,也让我手下人学着,这样吧,饭后,你先说说糕面所有的吃法,我记录一下,以便于书面告知其他地儿的店铺!” 听楚千楼说完,钱大双应承下来,三人就着鸡肉吃黄糕,将近三碗糕面的黄糕吃了个干干净净。 不说柿子园这边一片岁月静好,单说老阎家有多惨,准确地说,是老阎家人作的下场有多惨。 先是一大清早,太阳还没出来呢,阎玉朱和蒋老大就坐着骡车到了老阎家。 蒋老大在中秋节前给岳父岳母送礼物来啦? 不存在的,完全是不存在的! 蒋老大是过来送人的,不,准确地说,是来退货的! 当初文媒婆说阎玉朱臀儿大,就是生儿子的体相,可是阎玉朱进蒋家快两个月了,肚皮却没有一点儿动静。 所以蒋老大过来退货,同时要求阎三豹夫妻返还一半聘礼,也就是五两银子。 吝啬鬼归榆花觍着脸去求阎二豹夫妻,想让阎玉朱住在阎二豹套间的隔断里。 因为这儿有条民俗过节前后,出嫁的女子住娘家妨人,克冲她爹以及兄弟侄儿等等。 这些天,阎玉堂隔三岔五给归榆花送口吃的,毫不夸张地说,真的是一口,只有一口。 比如他们小夫妻炖鸡肉,那就给归榆花送过去一个鸡屁股,或者是一截鸡脖子。 即便如此,归榆花也觉得这个大孙子是千般,万般孝顺,比任意一个儿子都孝顺,浑然不觉阎玉堂不过是想挖出来她的棺材本儿而已。 再说杨桂芝以前也不过是装个好儿媳妇罢了,她一听归榆花这话,可有好话回敬呢! “老不死的,你这是怕阎玉朱那个贱货克冲得阎玉堂没子嗣吧?” 是的,阎玉堂的妻子佟秀琴至今也没有怀上个孩子,归榆花盼得眼都干了。 归榆花被戳中了心思也死不承认,“二豹家的,你看看你一个当伯母的说的是啥话?玉朱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在你隔断里睡一两晚咋啦?不管咋说,她都是秀才妹妹,自带贵气不妨人!” 杨桂枝笑起来,笑得很大声,生怕不聋的人听不见似的,“哟,还自带贵气呢,我看是自带婊气贱货相!” 有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阎玉朱和文早那档子苟且之事,早就在文家屯子的大街小巷传开,发酵。 杨桂枝听得无比过瘾,秀才妹妹如阎玉朱与她的女儿阎金钗一样没有贵气。 归榆花被怼得咳嗽起来,杨桂枝却越发欢畅开心,“老不死的,你的心肠都黑透了,你怕阎玉朱克冲了你三儿子和你的大孙子,你就不怕那个小贱货克冲死了你二儿子和二孙子?” 归榆花咳嗽得更厉害了,杨桂枝剜了一眼旁边的丈夫,“阎二豹,你是死人啊,你活着,就有人欺侮到门上了,你还不放个屁?” 阎二豹假惺惺地打圆场,“娘,你让玉朱和你一屋睡吧,你住的是正屋,炕也宽敞,多睡两个人也不挤得慌,玉朱夫妻也睡得舒坦。” 是的,阎二豹不想引起争吵,所以就没提让阎玉朱睡阎玉堂那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92章重度犯贱 阎玉堂夫妻住的也是正屋,还有个堂屋隔断,可以说是相当宽敞。 重点是阎玉堂的妻子佟秀琴住娘家快一个月了,屋里可谓是空得很。 此刻,归榆花小算盘打得啪啪啪,一方面,她担心阎玉朱在她那厢睡会折损了她的阳寿。 另一方面就是不方便,要是蒋老大半夜折腾阎玉朱,她尴尬得很,或者是蒋老大一翻身砸到了她的身上,能压死了她。 “不行,玉朱夫妻俩不能在我那厢睡,我习惯横着睡觉,不横着睡觉就睡不着!” 说完,归榆花转身,颠着小脚,一瘸一拐地回了屋,她生这么多儿子有啥用啊? 还不如养头猪呢,养头猪还能宰了吃! 想当初,她头胎生了个儿子夭折了,她担心克冲到后面的男丁,所以才死皮赖脸让阎大豹入了老阎家的户籍。 就是为了让阎大豹身受孽谴,就是为了荫护着下面的三个儿子,可他这些儿子咋就不懂得心疼她这个老娘? 等到归榆花发泄情绪似的,重重地摔上了屋门,杨桂枝狠狠地啐了一口。 “老不死的,心坏透了,阎玉堂的屋子白空着,她不让那个贱货住,专门想祸害咱们,那碗糊糊别送了,要么你喝,要么我喝,午饭也没有一口,让老不死的好好反省一下。” 阎二豹没啥意见,他娘屋里大概是藏着零嘴儿,反正他们两家有时候不给她送饭,他娘也没吵吵嚷嚷过一次。 见丈夫不吭声,杨桂枝越发觉得憋屈而骂骂咧咧,大意说阎玉堂平时也没少到归榆花那厢睡觉,归榆花却连屁的讲究也没有一个。 今天虽然是屯子里私塾的休沐日,但是这会儿,阎玉堂的屋里没有一个活物。 阎玉堂昨天在私塾里接到了妻子佟秀琴的口信儿,今天一大早就雇了辆骡车去镇上的佟家。 挎着个小包袱的阎玉朱眼见阎二豹夫妻掩上了隔墙的荆门,她只好进了柴房,在木柴上铺了些谷秸秆儿,坐下。 她进不去二伯和奶奶的屋门,只能这样凑合了,不过她心里还恨怨着狠心的爹娘。 是的,阎三豹夫妻一见阎玉朱和蒋老大两手空空,还拉着两副死人脸,根本就不让他们小夫妻进屋。 等到蒋老大说明了来意后,阎三豹夫妻更是直接锁了屋门就去站大街嚼舌根了。 本来阎玉朱还打算回了娘家后,说说三十里沟那条新兴乡俗,说说她在蒋家过的是啥样的苦逼日子。 但是哥哥阎玉堂不在,她爹娘也没有好脸色,反正就是连一个能够听她说话的亲人都没有。 反正蒋家四兄弟都以她为妻而共妻,这苦水只能往肚里咽,她这个秀才妹妹的头衔有个屁用啊,她连阎金钗都不如,阎金钗至少不用侍候四个男人。 阎玉朱埋着头,各种各种黯然伤心着,再抬头看时,不晓得蒋老大啥时候没了影,她揣测他或许是出去找她爹娘索要银钱。 肠腹噜噜作响,阎玉朱寻思着她包袱里有从蒋家带过来的半碗小米,野菜嘛,柴房里就有一堆晒干的,她只要去杂货店买点儿粗盐,就可以煮碗野菜粥。 尽管阎玉朱专挑偏僻的小巷子走,但是她还未到杂货店呢,还是碰见了个熟人,熟得不能再熟,文早。 将近两个月没见,文早的相貌还是一点儿也没变,他还嬉皮笑脸地和阎玉朱打了招呼,打量着她。 而阎玉朱在离开蒋家时,她梳头照镜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老了十几岁似的。 此时此刻,阎玉朱看见了文早,她对文早的恨怨已然没了影,残存的只有那晚她意识朦胧间痛过后不可描述的温存。 也就是这模糊的温存,在她被蒋家兄弟糟蹋时撑着她脆弱的求生意志。 “文早哥,还是你对我最好,我们……去屯子外的小树林聊一会儿吧!” 都是成年人,大白天的邀约钻小树林,那就等于自荐枕席,但是彼一时,此一时,文早对阎玉朱再无兴致。 “玉朱,你是个好女孩,可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你还是忘了我吧,好好过日子吧!” 文早这番烂得不能再烂的说辞,落在阎玉朱的耳朵里,却如同是最好听的情话。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在蒋家,那四兄弟从来不和她说啥废话,他们都像牲畜似的不懂温柔。 阎玉朱努力地整出来自认最娇媚的笑容,“文早哥,你和屯子里好多小媳妇儿都有一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就把我当成她们中的一个!” 毫无疑问,阎玉朱这就是自带婊气加重度犯贱! 然而文早比猴还精呢,他心道蒋家四兄弟共妻近两个月,阎玉朱怕是已经成了残花败絮,万一死在了他身下,那他就等着被她那四个男人捶成肉泥吧! 想到了这儿,文早转身撒腿就跑,眨眼间就跑得没了影儿。 阎玉朱还寻思着她将文早侍候舒服了,那他很有可能拿出五两银子给了蒋老大,将她带回家养着。 此刻,阎玉朱美好的梦想成了泡影,她跺着脚低骂文早是孬种怂孙子。 是的,阎玉朱都不敢大声骂,她怕被谁听见了笑话她,可是,已然被蒋家四兄弟掌掴致半聋状态的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蒋老大一直尾随跟着她。 花了十两银子买的女人! 或许还能换回来五两银子的女人! 就算是卖尸首也能卖笔银子的阎玉朱,蒋老大当然得看牢了,当然,他将阎玉朱和文早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阎玉朱已经有他们兄弟四个男人,她竟然还嫌男人少,还勾搭野男人! 蒋老大自然是不能忍,他将阎玉朱扛起来,一步不停,扛到了屯子外的小树林里糟蹋了一顿。 阎玉朱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文早等好多村人都听见了,最后,蒋老大放弃了索要五两银子的念头,坐上等在屯子口的骡车回了三十里沟。 共妻的日子继续着! 这四兄弟寻思着阎玉朱怀上孩子的话,那这日子就继续,如果怀不上,他们就齐心攒钱再买一个臀儿大的女子。 阎玉朱不在青楼,却过着青楼姑娘的日子,如果……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93章嫁妆休书 阎玉朱能怀上孩子反而不正常了,而且三男之精为一毒…… 再说阎玉堂还以为佟秀琴想让他接回老阎家过中秋节呢,毕竟出嫁的女子在娘家过中秋节会克冲亲爹以及其他男丁。 所以自作聪明的阎玉堂没有买一丁点儿礼物,就进了佟家,佟琦心里不痛快,但面上依旧吩咐婆子看茶。 半盏茶下肚后,佟琦切入正题,“贤婿,你晓得秀琴为何怄气长居娘家吗?” 阎玉堂故作优雅,低眉想了想,“爹,我想起来了,就是我一直不喜欢晚上和她分睡,她执意不改这个习惯,然后我说了几句狠话,她就想不开回了娘家。” 是的,自从成亲以来,佟秀琴一直坚持着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天后半夜,她和自己的丫鬟婆子睡觉,而阎玉堂要么在堂屋隔断睡觉,要么去归榆花那厢睡觉。 佟琦听佟秀琴说了阎玉堂指着她的鼻子让她滚蛋,他的女儿在佟家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这仅仅是其一,还因为你打了秀琴,她从小到大,没有挨过耳光。” 阎玉堂故意整出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爹,我那次是失态失手了,因为秀琴总是耍大小姐脾气。” 佟琦低眉呷了口茶水,“当初,你说秀才楼秀才堂里你的自传挂在很靠前的位置,我前几天无意间进去转了一圈,看到你的自传挂在最后面,挂在最前面的是文家屯子的钱氏兄弟。” 阎玉堂了然他这个岳父看重的就是他寒门才子的人设,此刻,他就做起来文字游戏。 “爹,我没说过我在靠前的位置,我没说过我是寒门才子,只说过自己是个寒门学子而已,你也晓得我勤奋上进,在屯子里当了教书先生的同时还准备参加明年的秋闱。” 当初阎玉堂来佟家提亲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寒门才子,到了最后,寒门是真的寒门,才子却是假的。 其实,在佟秀琴回门宴后不久,佟琦就去了一趟秀才楼,专门进秀才堂转了一圈,了然阎玉堂是个倒数第一名的秀才,假才子。 然后佟琦还派人去文家屯子调查了一番,不仅得知阎玉堂是真寒门,还得知衙役送阎玉堂的喜报时也只有一声喜锣。 不过佟琦一直隐忍不发,如果阎玉堂能对他的女儿好一点,他也认了。 此刻,佟琦暗骂阎玉堂不要脸到家,但是他到老阎家不要脸可以,在佟家不要脸嘛,得不到多大的便宜。 于是佟琦轻唤一声,“秀琴,你出来吧,有啥话当面说清楚,为父替你做主!” 话落,佟秀琴从屏风后缓步走出来,坐到了父亲佟琦这边,对阎玉堂的疏离是显而易见的。 婆子斟了杯香茗,佟秀琴只是捧在手里,现在的气温不低,屋里也不冷,但是她心冷得很,即便是滚烫的茶水也暖不了她的心。 “阎玉堂,我在娘家住了这么久,你连一个子儿的生活费也没有送过来,你良心上过得去吗?而且明天就是中秋节,你却两手空空过来,你这是来我娘家串门子吗?” 阎玉堂笑得像个乖孙子似的,为了得到佟秀琴的嫁妆,他不得不装乖孙子。 “秀琴,你这样说我好难过伤心,你知道我出身寒门,我辛辛苦苦地在私塾教书,我不给你送生活费,我今天过来没有带礼物,都是为了尽快凑够去县城公塾修学的费用,也是为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 佟秀琴对阎玉堂失望透顶,“阎玉堂,如果哪天两国交兵,你可以向朝廷自荐去当个大说客,那样才不委屈你的口才,你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一毛不拔?不就是想掩饰你骨子里的穷酸气吗?” 有些话,佟秀琴早就对爹娘说了个清楚,比如阎玉堂想法设法抠唆她的嫁妆钱,还理直气壮说她不生孩子,花她的嫁妆钱只是一点菲薄的补偿而已。 比如阎玉堂品行不端,偷了游方杂货郎的东西,还拿回家向她炫耀眼明手快。 比如阎玉堂说年后他进县城公塾修学,但是不带她过去,她在婆家派人按时送修学的费用。 有些话,佟秀琴只能放在肚子里自行消化,比如阎玉堂在房事上有各种难以启齿的恶癖。 这次她怄气回娘家因为阎玉堂已经不止是有恶癖,她的一个婆子亲耳听见阎玉堂和秦二狗合计,让秦二狗玷污她。 阎玉堂目的无他,就是以此作为休妻的把柄,然后扣留下来她的嫁妆变卖成银钱。 她恨自己当初真的是眼瞎透了,同时她也庆幸自己有个好娘家做后盾。 出嫁前,她爹娘就叮咛她留个心眼,一直贴身佩戴着麝香香囊,等到确定阎玉堂靠谱再拿掉,这也是她一直不孕的原因。 当着岳父佟琦的面儿,阎玉堂被佟秀琴毫不留情的数落着,他有点儿下不来台,但还是自己给自己找面子。 “秀琴,我们是夫妻,你谈银钱干嘛啊,谈银钱伤感情啊,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啦,我也是为了将来打算,我希望将来让你过上好日子!” 佟秀琴冷笑了声,“阎玉堂,我们没感情啦,所以只能谈银钱,一句话,我用留在家里的嫁妆,换你一纸休书,给你半盏茶的思考时间。” 阎玉堂在利益面前,脑子转得很快,他寻思着如果他不答应,那佟家肯定也不会留他吃午饭,而且佟秀琴还会继续在佟家住着,好,咋就忘了这个茬儿? “秀琴,明天就是中秋节,你先跟我回家吧,我们夫妻有话回家好好说,你在佟家住着,会克冲爹和你本家兄弟的好运。” 他刚说完,佟琦开了腔,“我们佟家的祖籍不是这儿的,不讲究这一条。” 佟秀琴冷嗤,“阎玉堂,要是你不愿意那就算啦,我还想在娘家多住段日子,我这就让我爹派人套骡车送你回屯子,折回来时,把我的嫁妆拉上来。” 如是,阎玉堂爽快答应,佟琦吩咐婆子笔墨伺候,他洋洋洒洒写好了一式三份休书,盖了自己的印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94章不是赢家 见阎玉堂收起来一份休书,佟琦冷声吩咐,“送客!” 一个婆子将阎玉堂送到佟家门外,阎玉堂整出来一副善意满满的斯文狗模样,惺惺作态地提醒。 “小生纯属出于好意,拜托转告佟掌柜,佟秀琴绝对不能住在佟家过中秋节,不然,佟家布庄离关门之日不远了!” 婆子凉凉地嗤笑一声,“不劳前姑爷操心,我家佟老爷动动手指,就能给我家大小姐买处别院住着。” 说完,婆子闪身进了院门,重重地合上朱漆铁门,震得兽头门环颤抖不已。 一声前姑爷,一道铁门,一份休书,就此,阎玉堂与佟秀琴这两个人再无瓜葛。 然而在这场各怀鬼胎的婚姻博弈中,阎玉堂和佟秀琴都不是赢家。 佟秀琴失了身不说,还狠狠地伤了心,要不是有个好娘家给她撑腰,那她这辈子就算是毁在了阎玉堂这条斯文狗手里。 而阎玉堂低估了佟琦对他的天然敌意,比如他早就给佟秀琴买下一处小院作为嫁妆的一部分。 还有,佟秀琴回来哭诉被阎玉堂掇了耳光,而且她不是真稀罕阎玉朱的那点儿卖身钱,只为了分家而已。 佟琦寻思着就算是女儿红杏出墙而被捉奸成双,那也轮不到阎玉堂那个穷酸秀才惩治,应该由佟家人杖责一顿。 因为屁大点事儿,阎玉堂就打了女儿佟秀琴,佟琦也就是思忖了一盏茶的时间。 放下茶杯后,他就着手给女儿物色下家,没多久就有了人选,也就是一个老友的幺子何茂。 说起来何茂也算是佟琦看着长大的,去年开春时,何茂还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上佟家提亲来着。 但是当时佟琦想物色一个寒门才子当女婿,而佟秀琴听从佟琦的安排,也说想嫁个读书人。 何茂不久后就娶了妻,但是妻子最后因难产身亡,安葬妻子百日后,他散播出去消息说还想续弦。 不过因为各种原因,何茂一直没续上这根弦,索性去县城接管下来何家的一处布庄。 佟琦觍着脸专门跑到县城一趟,声称佟秀琴遇人不淑,对方虽是个秀才,却无情无义。 因为对方年后要入县城公塾修学而不带家眷,佟秀琴受不了穷山恶水的磨蚀,也受不了夫妻聚少离多的冷清,因此正在商谈和离中。 反正佟琦绝对不会说实话,不会说他和女儿都嫌弃阎玉堂家贫穷酸还家暴。 因为说了真实情况只能证明他们父女相当眼瞎,只会被何茂笑话,毕竟俗话说得好,好马不吃回头草。 是的,现在佟秀琴已经不是好马,何茂也不是好草,佟琦寻思着只要何茂答应这门亲事就好。 何茂得知佟秀琴未怀过身孕,膈应随之减了些,但是佟琦将木鞍说成金鞍,也改变不了佟秀琴不是清白身子的事实。 而以何茂的年纪财力,他续弦大可以在家境略差一点的黄花大闺女里,扒拉过来扒拉过去。 像佟秀琴这种下堂弃妇,何茂根本就不做考虑,不过呢,当初,他被佟家父女拒绝的那一幕历历在目。 现在老的求上门来……何茂真想问问佟琦啪啪打脸疼不疼。 反正何茂甚是喜欢这种打脸的欢畅滋味,这感觉简直就是妙不可言。 佟秀琴拒绝了她,那么日后他看着佟秀琴为他生儿育女,这种无形打脸的滋味想想就爽得很。 甚至,何茂暗暗决定,等到佟秀琴怀了孕后,他就收房美妾,反正他再也不走心了,只要做做表面文章就好。 商谈结果很快出来了,佟琦说了佟秀琴的一大堆嫁妆,折合银钱足有一百五十两银子。 但是何茂仅出五十两银子聘礼,佟琦为了脸面,为了佟秀琴不砸在手里,他寻思着赔一百两银子而已。 佟家还赔得起,他的面子值这个数儿,女儿的下半辈子也值这个数儿。 就这样,两人敲定了婚期,定在十六,所以佟秀琴给阎玉堂捎口信,让他来佟家一趟。 总而言之,佟秀琴匆匆一嫁,匆匆和离后,顶着秀才前妻的头衔又匆匆二嫁,等她又想和离时,已然怀了近三个月的身孕。 起因就是何茂买了一个豆蔻之年的女子为妾,佟秀琴瞧着何茂和这个美妾烛火通明而夜夜笙歌,她将父亲佟琦请了过来。 何茂振振有词而理所当然,他爱惜佟秀琴的孕身,当然也不能亏待了正值壮年的自己,同样拥有美妾的佟琦觉得可以理解。 所以佟琦规劝女儿隐忍养胎,毕竟彼一时,此一时,一嫁,二嫁可以,但是三嫁绝对行不通,走三家不如守一家。 佟秀琴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何茂动辄拿她这个秀才前妻的头衔说事儿,叨叨佟秀琴命好找到了他这个接盘侠。 佟秀琴的言语反击招来了何茂的冷暴力,甚至是野蛮的家暴,佟秀琴先后为何茂生育了三儿一女。 再说阎玉堂乐滋滋地揣着休书,徒步抄近路往文家屯子赶,他的步子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了云彩上似的。 阎玉堂寻思着自己和佟秀琴和离,他真的是赚大方了,因为老阎家出的媒钱加聘礼加喜宴,还不到十两银子。 而佟秀琴的嫁妆,他曾亲眼看过,最少也值二十两,婚后,他也没抠唆出来多少。 那就意味着他阎玉堂白睡了佟秀琴这么久,还得了一大笔银钱,他是一点也不亏。 阎玉堂快佩服死了自己聪明的脑袋瓜子,回了老阎家后,他兴冲冲地用锤子砸开了佟秀琴嫁妆箱箧的锁头……先前寻思着佟秀琴回来没法交代,所以他一直忍着没砸。 然而贪婪有多大,那么失望就有几百,几千倍大,一个个箱箧都砸开后,里面除了沙土,就是细蛛网。 是的,早有和离打算的佟秀琴暗中让婆子将嫁妆一点点转移回了娘家。 阎玉堂风风光光娶了个富家女,结果只得到一纸薄薄的休书,如他的心肠一样凉薄。 毫无疑问,阎玉堂撺掇阎三豹夫妻一起去佟家闹腾,结果被闻讯赶来的张亭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95章她最恨谁 给了个大黑脸! 阎家三口说佟家偷了佟秀琴的嫁妆,但是捉贼拿赃,赃呢? 那些空空的箱箧能说明啥? 只能说明他们被佟家摆了一道而已! 唯一的凭证如休书里也没有提到佟秀琴拿嫁妆换和离! 一个顶着秀才头衔的穷鬼,坑蒙拐骗娶了富家女,不守着人家女儿好好过日子,却一门心思地觊觎人家女儿的嫁妆! 当人家父女是愚蠢的软柿子? 阎玉堂何止是蠢,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他何止是穷,真是穷得蠢不可及! 最终张亭长毫不手软地拾掇了一下阎家人,阎玉堂被撵到镇子口,而阎三豹夫妻被收押三日,处罚一两银子! 再说柿子园这边,钱大双早早开始准备晚饭,她指挥厨子拌好菜馅儿,豆馅儿,糖馅儿。 然后教他们捏带馅儿糕,最后炸出来几大盆油炸糕,炖煮出来几大盆鹿杂碎,几大盆凉拌绿豆芽。 楚千楼专门吩咐凌青将小鹏和钱小川早早叫回来,还有其他的侍卫也召集过来,人人都有份儿,每个侍卫都吃到了三种馅儿的油炸糕。 萧晔和楚千楼都说油炸糕外面酥脆,里面香软,简直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楚兄,你千万,千千万将留下来的黍子种收藏好啊,明年在柿子园里多种几片黍子。” 饭后三人吃着水果闲聊时,钱大双第若干次提醒楚千楼,后者儒雅笑着。 “大双,我记下了,已经开垦了好多荒地,等秋耕时多撒些羊粪养地就可。” 接着,钱大双又说了得紧着赶时间用麻绳扎黍杆儿笤帚,那样,在腊月时可以卖上一笔钱。 楚千楼说黍杆儿笤帚既可以扫土炕的油布,又可以用来扫室内的地面,销路应该不错。 不过,楚千楼说如果在落月镇这种小地方卖油炸糕这种家常饭,真的是可惜了这道美食。 很快两人商定留两大袋黍子,其余将近二千斤黍子分别送到西梁国和东梁国的京城店铺,每日限量限时卖油炸糕。 留下的两大袋黍子,楚千楼留一袋,钱大双准备带到山庄里一袋。 末了,楚千楼挽留萧晔和钱大双明天在柿子园里过中秋节,中午吃油炸糕,晚上撸串喝酒。 萧晔马上反对,还用钱大双教过他的诗句友情建议楚千楼在明晚……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翌日上午,钱大双和萧晔回山庄时,专门先绕路去了趟金记绣庄。 她告诉崔老头儿黍子的收成不错,还说要分出来半袋黍子,绣庄也有碾子,簸箕,箩子等用度,可以拾掇出来吃黄糕或者油炸糕。 崔老头儿听的是一头雾水,钱大双只好说她将黍子先拿回山庄,等捯饬出来糕面再送过来,并且亲自演示一下如何吃黄糕和油炸糕。 苏素低眉思忖片刻,对钱大双说虽然黍子种是崔老的,但是绣庄这边吃独份儿还是不合适。 最好还是将黍子面拿到金记家常饭的东街店,弄出来油炸糕后,大家一起尝个鲜,吃完了事。 崔老头儿一想到这黍子种的来历,就心里郁郁不快,非常赞成苏素这样做,钱大双只好同意,承诺后天就过来送糕面。 这时正好课间休息,文清源招呼小家伙们喝冰糖水,小家伙们如麻雀般一拥而入,喝了冰糖水后,又欢笑着跑出去玩耍。 铁墩儿和拴柱都表现正常,丝毫没有被家里的事儿影响,准确地说,是大家有意无意地将他们保护得很好。 钱大双拿出来十两银子,“崔老,这是黍子种钱,你务必收下!” 崔老头儿瞅了眼安安静静跨坐在炕尾的文璇,“大双,我现在是连个铜板儿也不敢碰,生怕妨克了你们中的谁,钱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你还是给文秀才吧,他可以攒着供文璇读书!” 钱大双善于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处理,所以按照崔老头儿的意思交给了苏素。 文清源和苏素早就打算给崔老头儿养老送终,而且经常叮咛文璇日后有了出息要善待崔老头儿。 这不,文璇记得可牢啦,“崔爷爷,等我以后考取功名做了官,挣上了朝廷俸禄,给你买好吃的和好衣服!” 崔老头儿特别喜欢文璇这孩子,一听这话就眉开眼笑,“文璇,我吃饱穿暖就得,走,我们去练会儿功夫!” 又寒暄了一会儿,钱大双和萧晔坐着骡车离开,回了山庄。 晚饭时,钱大双一高兴多喝了几杯葡萄酒,仰望着天上这轮大明月瞎几把感慨起来。 “圣人云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花好月圆……咦?月圆是真的,花好却谈不上,星川,这露台上怎么不摆些盆栽花卉啊?” 萧晔打横抱起了她,因为担心她失足栽下去,“双双,不是人无千日好,你的汉子是日日月月年年都对你一个人好,是花好月圆啊,因为最可爱的好花儿已经在我怀里啦!” 钱姑娘有点喝高啦,她捏捏萧晔的脸蛋,痴痴笑着,“星川,我用脚后跟一算,你今晚想耍流氓,好啊,天上明月为证,你可以开始耍流氓啦,我接着!” 萧晔被钱姑娘的娇憨醉态逗得忍俊不禁,在她的唇上香了一下,抱着她下了露台,进了卧室。 与往日不同,今晚的卧室摆了不少娇艳怒放的红玫瑰,床帷低垂,夜明珠烛光氤氲, 萧晔一张俊颜压下来,“双双,我好,还是你的前任好?” 钱大双勾住了他的脖子,“你好啊,夜星川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汉子好得绝世无双!” 萧晔最喜欢听小女人夸他啦,每次听到都是心花怒放,“双双,如此佳节良宵,给我好不好?” 钱大双先是嘻嘻的笑,然后定定地凝望着他,“好啊,来吧!” 一场柔情缱绻的鱼水欢爱就此展开? 不存在的,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因为萧晔不舍得在钱大双酒醉时要了她。 最终就是萧晔给钱大双擦洗了几把,他自己洗漱完毕,然后搂着心爱的小女人纯粹睡觉觉。 …… 山林里随处可见泛黄,或者泛红的树叶,钱大双在林间极速狂奔着。 如果这时有人问钱大双这个世界上,她最恨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96章自生自灭 她会毫不犹豫说最恨夜星川…… 因为那厮温柔起来,如侵骨入髓的致命毒药,她会死心塌地认为他是自己的最佳良配。 但是那厮疯狂起来,如同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他总觉得有人想暗杀她。 至于吗? 她不过就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寡妇而已,谁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而暗杀她? 反正她根本就和某人无法沟通,他执意要让她练出来一流的逃跑速度。 这不,她现在正在执行着这个毫无人性的训练方法,那就是半个时辰内,她必须抵达一个小山头,找到某人的一条腰带。 如果她做不到的话,那么某人就会不管不顾周遭暗卫的围观,不管不顾她羞臊不堪而幕天席地要了她。 山坡虽然不算陡峭,但是从低处到高处,走着都不舒坦轻松,更甭说一路狂奔啦! 是的,就是萧晔告诉钱大双,她只有保持狂奔的速度才有可能在半个时辰内到达小山头。 反正有个人真的是越来越不可爱啦,分手,她极度无比想分手! 最后,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的钱大双冲刺到了小山头,拿到了垂挂在灌木丛中的玄色腰带,这个念头倏地冒出来。 周遭秋风飒飒,月麟香淡淡,但是她的视野里没有萧晔的身影,分手,也就是她想一想,过过瘾而已。 由于担心将腰带弄丢了,因此钱大双将腰带挽在了自己腰上,不紧不慢往山坡下走。 到了山坡下后,钱大双依然没看见萧晔的身影,但是,她压根就不记路,根本就找不到回山庄的路。 所以她只能等着萧晔过来找她,等了片刻没有等到人,她就爬上了一棵松树,免得遇见了觅食的野兽而无辜成为其腹中餐。 一闲下来,钱大双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先前在小山头那儿,她明明闻见了月麟香味儿,怎么却不见人啊? 那家伙……是不是和哪个女子去钻小树林啦? 就在这时,钱大双听见了一阵喧闹声儿,站得高,望的远,她循声望过去,看得很真切。 几个肥硕的村妇抬着一个木笼子,笼子里面有个被剥光了的女人。 这几个村妇,钱大双都不认识,但是笼子里的女人,她认识,就是原主的表姑钱娇娇。 这个女人曾经自夸是文家屯子最年轻的小弃妇,曾经当着钱大双的面儿说弃妇比寡妇吃香。 然而此时此刻,钱娇娇是无比狼狈,披头散发不说,没了裹脚布遮掩而显露出来的那对畸形小脚不堪入目。 如果不是钱大双的目力好,她根本就认不出来笼子里的这个女人是钱娇娇。 此刻的钱娇娇,与钱大双印象中那个自带骚气的女人判若两人。 在钱大双的印象中,钱娇娇总是穿着深粉色的绫绡裙,故意将鬓发垂覆下来几绺,搔首弄姿,看上去似是她刚被糟蹋过一样。 反正不管是谁看见了这个版本的钱娇娇,都会轻易地联想到春夏季节里嚎春的猫。 由于站得高而望得远,钱大双看出来这几个村妇的目的地是一处水塘。 没错,钱娇娇距离她的人生大结局很近很近,她即将要被浸猪笼! 付出就有回报,钱大双练功夫这么久,不止是目力过人,听力也特别棒,这几个村妇的吵骂声,她听得清清楚楚。 大意就是钱娇娇恬不知耻的勾搭她们的丈夫钻小树林,钱娇娇如何如何伤风败俗,怎样怎样死有余辜。 坐在树干上的钱大双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坐姿,她交搭着腿,懒洋洋地遥望着。 虽然钱娇娇死到临头,但是钱大双并不打算出手相救,尽管她认为钱娇娇罪不至死,那些和钱娇娇苟合的有妇之夫也有过错,都是渣男。 钱大双很机明,自己仅仅是个普通女子,仅仅想过普通人的正常生活。 她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转世,所以像钱娇娇这种自甘堕落的主儿,她只想避而远之,冷眼旁观其自生自灭。 钱大双不知道钱娇娇的事儿多了去了…… 钱娇娇放不下过去,将何细腰等娘家人当仇人,甚至还诱骗钱银梅也学她的样儿赚好处。 结果被钱二柱和白芦花尾随跟踪,将她这个拉皮条的揍了个半死,事后,何细腰还想将她卖给外村的光棍汉。 是几个有妇之夫惦记着在她这儿找乐子便宜些,因此半路拦截下来。 钱娇娇这样一个风流人物即将要被浸猪笼,文家屯子的里正文瑞当然晓得,但是他坐视不理,还暗中嘱咐巡逻队装作没看见就好。 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山寨版鸨儿如钱娇娇色胆子太肥,她竟然在夜里进了老阎家好几次。 钱娇娇接上了阎玉堂,阎三豹夫妻当然晓得内情,不过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儿子阎玉堂如今孤着,他也是有那方面需要的,而钱娇娇正好是个便宜货。 但里正文瑞不会想得这么简单,因为他见识过阎玉堂这个倒数第一名的秀才,害起人来那是不见血却毒辣得很。 所以文瑞就担心阎玉堂将钱娇娇私生活放荡捅到了上面,说叨他这个里正不作为。 如今,儿子和女儿都有钱可赚,文瑞倒是不在乎当里正的那点儿月钱。 但是他久居里正一职,如果他被捋下去了,那他就会觉得颜面扫地而生无可恋。 因此,当文瑞得知消息后,保持漠然旁观的态度,怪不得他无情,只能怪钱娇娇自恃有几分姿色而破罐子破摔。 再说钱娇娇耷拉着吊梢眉,一直哭哭啼啼求饶着,等到了水塘边,她转而大声地叫喊着一个个姘头的名字。 但是这几个村妇都是肥硕的体型,一般的男人蹦出来一个也扭转不了大局,救不了钱娇娇。 毫不夸张的说,这几个村妇一拥而上,能把那个男人扑倒压得冒了泡。 钱娇娇这一叫喊,这几个村妇对视一望,一起用力地将猪笼丢进了水塘里。 钱娇娇的哭喊声戛然而止,随后水塘表面冒起来几个水泡,似极了几个立体生动的句号,钱娇娇的人生到此为止。 看完了这场热闹,钱大双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97章哭成泪人 出于本能,钱大双第一时间想喊救命! 此念刚起,钱大双眼睛被蒙住的同时,嘴也被堵上啦! 要命的是堵她嘴巴的不是布团之类,而是温热的嘴唇! 好在这两片嘴唇按兵不动……仿佛其主人正在端详她的神情似的! 钱大双喊不了救命,那就只能想办法自救,她压下去乱了节拍的心跳,努力镇定下来,保持整个人不颤抖! 但是她心里乱糟糟的,特么的,树上不是应该只有鸟儿落足吗? 怎么还有登徒子出没啊? 她竟然在树上被轻薄啦! 夜星川那个封建小土著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各种嫌弃她,嫌弃就嫌弃吧,大不了分手,现在还是自保自救要紧。 是的,钱大双努力地闻嗅着,也没有闻到一丁点儿月麟香味儿,这就证明轻薄她的人不是夜星川。 被陌生人轻薄明明是一件比较悲伤的事儿,可是钱大双没觉得自己有多伤感,而且还感觉不到丝毫危机。 这种时候,她竟然直觉对方的唇好温软耶,与她的少年亲她没啥区别。 不过,这不等于她愿意承受一个陌生人玩亲亲,因此,当对方吮吻着她的唇面时,她咬紧了牙关。 是的,钱大双正自我安慰着,如果她一直咬着牙关,那么就等同于没有被对方吻成功。 但是,对方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加力,她的牙关不得不松开…… 接下来,她努力地咬对方的唇舌,对方却应付得游刃有余,占她便宜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末了,对方将她抱在怀里,不止是大玩亲亲,还上下其手,钱姑娘真特么想咬舌自杀,可是却咬不成。 片刻后,钱姑娘眼睛重见光明,用英文飙了句脏话,苦大仇深地剜着唇角带笑的萧晔。 没错,是萧晔蒙住了她的眼睛,和她亲热了一番! 这时,萧晔的一张俊颜神速切换为高冷冰山脸,“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身上没了东西都没有知觉!” 钱大双这才发现萧晔解下了她腰上挽着的那根腰带,用他的腰带蒙住了她的眼睛。 “你特么是超级高手,顺走一条腰带,我发觉不了也正常,要是你剥了我的衣服,我没有觉察,那属于我的疏忽!” 萧晔指尖摩挲着钱姑娘微肿的唇,“你还挺有理的哈,也就是我才这样耐性地警示你,换做是别人,你早就嗝屁啦!” 见鬼,真的是中了这个丑丫头的毒,本来想冷厉地吼她来着,怎么就亲得难解难分啦? 钱姑娘不以为然,他蒙住她眼睛偷亲她,这也算是警示的一种? 但是穴道还没有解开呢,钱姑娘也就是心里愤然而已,她这会儿呛口只会被某人再次耍流氓。 见钱大双不吭声,萧晔依旧声线玄寒,“你不回山庄,爬到树上作甚?” 钱大双也不隐瞒,“都是你惯的,害我连回家的路都没记住,在树上等你呗!” 是的,每次练完了功夫,钱大双十有八九都是被萧晔或抱或背回山庄,她累得昏昏欲睡,哪顾得上记路啊? 回家……这个词儿引起了萧晔的极大愉悦,但是他依旧绷着脸,“猪脑子!什么脏玩意儿,你也能看得津津有味,嗯?” 钱大双实话实说,“我从来没有看过谁被浸猪笼,所以才看得那么认真,没发觉你摸过来啦!” 萧晔继续训,“那狗打架看过吗?你撞见了狗打架,是不是也会看到终场?” 钱大双不喜欢萧晔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故意有的没的瞎扯一顿。 “还真的没看过啊,狗打架?是两条公狗打架?还是两条母狗打架?还是一条公狗和一条母狗打架?还是一条大狗和一条小狗打架……” 萧晔被吵吵得受不了,低头啜吸了一下钱大双的唇面,解开了她的穴道,她没羞没臊地抱紧了他的腰。 钱大双脑袋拱来拱去,使劲儿闻嗅着,“咦?这会儿又有月麟香味儿啦,刚才怎么没有啊?” 萧晔指尖点点她的额头,“因为你这儿有一点点不够用!” 钱大双不管不顾某人讽刺她脑子不够用,手臂勾上了他的脖子,一只手不停地摸他的脸! 直到萧晔不耐烦地捉住了她的手,低笑调侃,“没摸够的话,摸下边!” 钱大双仰脸审视着,“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戴面具,晚上无比温柔的那个男人是你吗?” 是的,好久了,钱大双觉得白天的萧晔和晚上的萧晔判若两人。 都怪他将严惩变成了温柔惩罚,萧晔再也绷不住脸,“那你汉子不介意你从上到下,好好检查一下!” 话落,钱大双试得被不软不硬之物戳着,她将脑袋埋入萧晔的怀里,“星川,在树上打情骂俏不安全,我们回家吧!” 他喜欢着怀里的女子,而她也喜欢着他,这滋味美得妙不可言,所以他无需多说废话,以吻传情。 难得某少年大白天骚情一次,钱姑娘只好热情回应,不过萧晔以吻传情后说了个茬儿,她后悔热烈回应啦,应该咬死了某人…… 萧晔说钱大双并没有在半个时辰内抵达小山头,他本来想如约惩罚她一番,但看在她温柔如水的份上,那就改为她晚上暖被窝。 这个要求令钱大双牙痒痒的,平时她暖被窝也不少,他进了被窝后故意喊冷,然后顺理成章地扯掉她的肚兜和小裤。 这还没完呢,萧晔还笑盈盈地说这种限时训练每月不定时来一次,钱大双做得不到位,那就乖乖接受惩罚。 钱大双觉得没这个必要,“我强烈不同意,我是人,不是野人,我的活动范围是和正常人群居,不是独居于荒山野岭!” 萧晔的眸光自带无形的威压,“这种训练可以锻炼出来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你强烈不同意的话,我要了你,要到你哭成泪人为止,那样你就乖啦!” 结果毫无疑问,钱大双被迫屈服,毫无经验的她对于人生初次怀有不可描述的忌惮,据过来人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98章作孽作死 那种疼痛痛彻心扉而生无可恋! 事后整个人就像被火车辗轧过似的! 反正接下来,钱大双的日子过得喜忧参半,喜的是她傍上楚千楼这棵大树好乘凉,名下的银钱数额飞速增长。 忧的是她交上了萧晔这个总担心她遭人暗杀的小男友,他陪着她练功夫,她好苦,还有那个一月一次的限时训练,她更 苦。 钱姑娘自作聪明,她寻思着如果她和小男友的关系更上一层楼,那么她就可以为所欲为。 比如一周休息一天,比如取缔一月一次的那个变态训练,但是她也仅仅是想想过瘾而已,毕竟她一个人无能攀上那层楼。 所以她没羞没臊地各种主动勾搭了小男友好几次,他都是以吻传情,动情地说还不舍得要她呢! 一天接一天飞逝而过,尽管鬼前任时常入梦作祟,尽管钱大双时常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但是他的哔哔叨叨,她都当成了耳旁风。 他不爱她是真的,她放弃而及时止损也是真的,她不明白他为何不去转世投胎? 她忙着练功夫,忙着和小男友打情骂俏,反正是过得忙碌而充实,懒得劝导鬼前任如何怎样。 她不爱就会决绝而彻底放手,毕竟鬼前任的鬼人生是他自己的,他爱咋咋样,她懒得操控。 眼看着天气转冷,钱大双叮咛楚千楼入冬后就可以着手宰杀柿子园的跑山鸡,而且优质的鸡毛留下来扎鸡毛掸子也能卖一笔钱。 楚千楼对钱大双真的是言听计从,因为钱大双不仅有商业头脑,而且自从和钱大双搭档后,他各个方面的生意利润都在稳定增长。 再说立冬那天,文六斤低调再娶,婚房就是先前青松娘住的那间屋子。 新娘田春桃是武秋菊娘的外甥女,比文翠叶大一岁,由于她在家里侍候卧病多年的母亲而耽误了出嫁。 武秋菊娘带过来田春桃,和文六斤大说特说她孝顺勤快又心细。 光棍汉如文六斤第一眼就看中了田春桃的脸蛋,第二眼看中了她条儿顺,一看站姿就晓得她是个处子。 第三嘛,文六斤相信武秋菊娘,他和田春桃也聊得来,铁墩儿说看着田春桃也不犯怵。 婚宴设在金记绣庄,一共有三桌,简单而喜庆,最逗的是在他们夫妻敬酒时,铁墩儿拉住了田春桃的袖子。 他神情无比认真,“婶子,你给我生个妹妹,我就喊你娘,因为那样我们才是一家人!” 田春桃没想到铁墩儿催她生孩子,红着脸应承下来,铁墩儿还和她拉了勾。 见铁墩儿和田春桃相处愉快,文瑞夫妻,文翠叶两口子和文翠花两口子都心生欢喜,毕竟家和为贵。 不过呢,钱大双仅仅听车青简单说了一遍而已,所以她就感慨没喝上文六斤的喜酒。 萧晔毒舌得很,说她酒品不行,在他面前丢脸就可以啦,别出去丢他的脸啦! 钱大双心里那个郁郁啊,当晚就将萧晔灌醉啦,她寻思着酒后吐真言嘛,所以她趁机套话。 结果套出来萧晔的娘不稀罕他这个儿子,他爹对他也是不冷不热。 钱大双心道如此甚好,反正她老稀罕他这个人,只要他不舍不弃,那她就对他一世欢颜。 眼见酒醉的少年将她箍得紧紧的,钱大双甚是心疼他,反正在这个冷夜里,两颗心靠得很近。 钱大双没时间回金记小住,因此时不时问问车青大伙儿的情况,借以缅怀一下曾在金记度过的快乐时光。 有天,车青就和她说了文氏的人生大结局…… 文氏最终是还不上大女婿岳旺福的二两银子,不情不愿地放弃今年地里的收成和一块水田,她也不想想当初文春生夫妻为了买下这块水田如何省吃俭用。 岳旺福口头答应给文氏夫妻好吃好喝,但事实上他们仅仅是勉强填饱肚子而已。 有次,岳旺福在镇上买了只鸡,在屋里炖鸡,智商捉急又馋嘴的文氏闻到了肉香,硬说岳旺福偷宰了她的鸡,她要分一半鸡肉。 结果文氏被岳旺福狠揍了一顿,连个鸡屁股都没有吃到嘴里,这一气之下,文氏在炕上装病不起,日夜哭嚎。 而岳旺福夫妻充耳不闻,将文氏养的母鸡宰了一只又一只,最多给文氏端过去一个鸡屁股。 每次炖鸡,春生爹都能和岳旺福喝顿小酒,这样一来,春生爹逢人就夸大女婿各种好得天上有地上无。 而文氏依旧是卧炕装病,她的二女儿两口子一直因为没种上田地而怄气。 所以即便是有文家屯子的人捎信说文氏病得厉害,他们也不过来看一眼。 文春生夫妻得了口信也没回屯子,因为他们不想再失去这一个孩子。 有天夜里,有条黄鼠狼不知怎么就蹿进了堂屋,咬死了文氏最心爱的小花鸡,没错,就是那只下小白皮鸡蛋的小花鸡。 在那只大黄草鸡被苟羊倌偷吃后,这只小花鸡顺理成章地上了位,将文翠叶这个贤惠儿媳妇压得死死的。 文氏一直以来,以草鸡奶奶这个头衔为傲,因此没了心爱的小花鸡,文氏比死了儿子还伤心欲绝。 她拿出来私藏的棺材本儿,请一个名叫高半仙的大师给小花鸡做了一场葬礼法事。 毫无悬念,这一出又为文家屯子添了新的笑料,春生爹为此恼羞成怒,将文氏一把锁头锁在了屋里,而他自己搬进了南房。 没几天,被锁在屋里的文氏精神失常了,将大女儿从窗户放进去的饭菜尽数丢出来。 如此这般折腾了几次,再没有人给文氏送饭了,三四天后,等到邻居闻到了尸臭味儿,告诉了文氏的大女儿,春生爹这才开了锁头,发现文氏早就死了。 文氏将裤带挽到了窗棂上,自个儿吊死了,油布上都是缓缓蠕动的蛆虫而不堪入目,文氏真的是作孽作死了。 春生爹天天站在大街上,说大女儿大女婿给他们夫妻养老送终呢,现在文氏死了,他就想让大女儿夫妻给文氏办后事送终……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799章一等亲家 但是岳旺福以女婿是外姓人而推了个干干净净,不过大女儿很快“打圆场”。 他们夫妻可以给文氏办后事送终,条件就是她爹给他们二亩水田,那样,她爹的身后事,他们夫妻也包了。 春生爹拿不定主意,就觍着脸去找亲家文瑞商量,一路上,他脑子就没消闲片刻,他们夫妻如何虐待文翠叶的桩桩件件都涌了出来。 到了文瑞家后,春生爹拍门报丧,蔡闰枝连院门都没有开,让他回家等着去。 因为蔡闰枝存了私心,担心文氏的死丧气克冲了自己家的好运气,毕竟文氏不是正常老死。 儿子文六斤二婚娶了个贤惠媳妇田春桃不容易,两个女儿都怀着身孕,尤其是文翠叶好不容易肚大如盆,她这个当娘的担心文氏的死丧气克冲到孩子们。 春生爹本就是个自私怂懦的脾性,扑了一鼻子灰后,他悻悻地往回走。 回到家后,春生爹才发现堆了一院子人,文瑞正指挥人准备搭个棚子,但是文春生说没必要。 春生爹一看有亲家和儿子捯饬,慌忙说不管缺啥都别找他,因为他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 其实不然,春生爹的身上还是有棺材本儿的,只是他压根就没打算掏出来。 他进门前就打算用被子将文氏的死尸一卷,天黑后去祖坟那儿随便挖个坑儿埋掉。 春生爹一说这话,给文瑞和文春生面子而过来攒忙的人都冷嗤出声。 春生爹头发黑黑的,牙齿也没掉一颗,长了一身的肥膘,却甩手不管妻子的丧事儿,这副嘴脸不是自私两个字足以形容的。 就算是身上真的没有一个子儿,春生爹但凡懂得心疼儿子的话,但凡是要点脸面的话,也会忙前忙后而出个人力。 瞧着自己的亲爹摔上了南房门,而且还传出来插上了门闩的声音,文春生很生气? 不,不存在的! 自个儿爹娘各种版本的绝情和为老不尊,文春生见识了太多太多,寡淡的亲情早已使他麻木。 此时此刻,文春生只想尽快搞定他娘的丧事儿,一是不想拖累大伙儿太久,二是不想让文翠叶担心太久。 因为妻子文翠叶的孕肚真的不小啦,所以他得到拴梁送的丧讯后,担心妻子回屯子出了意外,坚持要一个人回屯子操办丧事,保证快去快回。 这会儿,他娘的尸首被他裹了被褥,放进了堂屋的棺材里,值得一提的是棺材是文瑞带他买的老寿材,文瑞说用老寿材装殓他娘,会荫护他和文翠叶将来的小日子。 文春生虽然依从了文瑞的意思,但他真的不相信他娘会在地下荫护他们小夫妻,毕竟他娘在地上时都没有替他们着想过。 于是,文春生让拴梁等人各回各家去吧,有文泽,文六斤和他打墓就足够了。 但是拴梁等人不答应,都扛着铁锹镐头,跟在了文春生三人的后面。 文瑞一看这情况,赶忙回去让蔡闰枝宰两只鸡,再加上文六斤和文春生带回来的菜和熏制品等等,捯饬一桌饭菜给大伙儿吃一顿。 蔡闰枝一听就火冒三丈,女亲家死了办丧事,她丈夫和儿子去攒忙,这个可以,但是白事饭却安在她家吃,这个绝对不可以。 又气又火地说了自己的意思后,蔡闰枝气得眼泪就掉下来,文瑞黑着脸,丢给她一条毛巾。 他声称蔡闰枝要是想哭女亲家,那就等下葬时去坟头上哭丧,现在得紧着准备饭菜。 蔡闰枝气得眼泪刹收,文瑞压低了声音,骂蔡闰枝真是个没脑子的,文氏没了是件开心事儿,蔡闰枝哭个屁,气个屁。 因为文氏没了后,大女儿文翠叶和大女婿文春生再也不用生闷气,所以他们两个老的做下表面文章就得。 蔡闰枝想想也是,她气顺了一些,和文瑞商量最好是在院子外垒个简易灶台,再搭个棚子,让攒忙的人在棚子里吃饭。 文瑞不同意,最主要是因为时间来不及啦,文泽等等那么多壮小伙儿打个墓,很快就会搞定。 而且,文瑞在赶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拴梁爹,后者说他去指挥拴梁等人打墓就行。 文瑞直接嘱咐拴梁爹,等到打好了墓,大伙儿来他家吃一顿后,再帮着把文氏的棺材送到墓地下葬。 所以文瑞只好黑脸笑脸轮流上,哄着蔡闰枝说就当是请大伙儿吃一顿饭而已,她不要硬往牛角尖儿里钻。 再说了,如果稳稳妥妥地办了文氏的丧事,那么文春生也舒心嘛,日后不会在文翠叶面前叨叨岳父岳母对不起他,等小两口的孩子一落地,那日子就更是安宁和美。 蔡闰枝心道他们两个老的对文春生这个女婿够好的啦,她从文瑞嘴里得知文氏的棺材钱是文春生出的后,心里虽然耿耿着,但还是依从文瑞的意思。 再说大伙儿打好了墓后,只留下拴梁爹守着,其余人都到文瑞家吃饭。 蔡闰枝悄咪咪将儿子文六斤拉到一边,满脸忧愁说担心这顿白事饭克冲了儿子女儿的好运。 文六斤粗犷一笑,说他娘尽是胡思乱想呢,他们兄妹三个都好着呢,尤其是他,小日子简直就是蜜里调油,他娘就等着明年抱小孙子或者是大孙女吧! 蔡闰枝闻言大喜,追问之下才知道田春桃已经有了身孕,不过她的妊娠反应不强烈,就是更加能吃能睡而已。 不过,文春生再三叮咛蔡闰枝不要声张出去,因为田春桃想瞒着大家,多挣一个月的月钱再休息养胎。 蔡闰枝心疼儿媳妇,声称保密是没问题,但是田春桃绝对不能多做一个月工,到了时候,文六斤必须让她好好休息养胎。 文六斤嘿嘿低笑,说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一顿饭下来,蔡闰枝没吃几口,就顾着笑呵呵地招呼大家多吃点儿,都吃得饱饱的。 文泽等人还以为蔡闰枝是因为文氏死了才笑呵呵的,毕竟文翠叶以后再也不用受婆婆的气了。 对此,文春生没有丝毫不得劲儿,很早以前……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00章一老红杏 他就觉得岳父和岳母比他的亲爹和亲娘要好得多。 不仅隐忍着他先前的怂懦,还在人前各种维护他的面子,各种设身处地替他操心。 饭后刚好日落,大伙儿赶着骡车去拉文氏的棺材,岳旺福夫妻堵在院子门口,两人都冷着脸质问文春生怎么不掏钱准备白事饭。 文春生冷冰冰地哼了一声,随后文泽这个打铁汉随便一扒拉岳旺福,就把岳旺福扒拉到一边凉快着去啦! 见状,文春生的大姐脸色变了再变,了然他们夫妻再和文春生纠缠下去,弄不好就得吃耳光子。 就这样,大伙儿七手八脚将文瑞刷漆不久的棺材抬上了骡车,赶往屯子外的墓地。 全程中,大伙儿与岳旺福夫妻没有任何交流,这狼狈为奸的夫妻俩越来越清楚,他们肯定是混不上一顿白事死人饭啦! 最终在屯子口,春生爹拦住了大伙儿,瞅着文春生,泪水比尿水还多呢! 他声称文氏属于凶死,百日之内,家里的凶煞之气极重,他怕文氏的鬼魂缠上而折了寿,想去金记住上一百天。 文春生冷笑了几声,连敷衍的解释都懒得说,直接一把推开了他爹。 其实,但凡是春生爹善良一点,对儿子儿媳妇好一点,别人不说,文瑞也会惦记着他。 饭前,文瑞就让妻子蔡闰枝打包了好多饭菜,送到了拴梁家里,毕竟拴梁媳妇儿临盆在即,身子笨重得不方便做饭,还有拴梁爹回家后也得吃晚饭。 当时,文瑞没说给春生爹打包饭菜,蔡闰枝也是很有默契地没问一句。 是的,他们都害怕对春生爹好一点后,春生爹就蹬鼻子上脸而闹腾女儿文翠叶,要是文翠叶的孩子再有了意外,那就不是小产那么简单。 毕竟文翠叶已经进入了孕后期,如果孩子有了意外,那大人也保不住,就是一尸两命,所以他们当爹娘的是上心啦,绝不同情春生爹这个坏人。 再说文春生等人埋葬了文氏后,文春生,文泽和文六斤告别大家,抄近路徒步赶回落月镇。 几天后,春生爹就将院子和田地变卖,还被溪水村据说是最漂亮的老寡妇招赘入门。 文春生闻讯后,并没有像两个姐姐那样上门闹腾,他觉得他爹对他娘也没有太多感情,他爹认为入赘是条好路那随便,他才懒得过问。 至于屯子里有些人议论他爹是发情狗而名声难听,文春生也没啥感觉,反正他守好妻子就得。 钱大双听完后,对文春生表现出来的冷漠疏离表示理解,毕竟这个世界上,谁也没有义务对谁必须好到底。 就算是血脉亲情也需要勤加呵护,如果一方只是一味索取,另一方就不会无休止地付出。 谁也不傻,谁也不会甘心情愿一直做舔狗,因为生命只有一次,人生只有一辈子。 “星川,如果先前我对你一直没有回应,你能撑多久?” 钱姑娘浑然不觉她在某个少年面前,动辄就喜欢勾着人家的脖子问各种送命题,或者问这种毫无意义的蠢问题。 萧晔很喜欢小女人似只小猫咪一样,软趴趴地窝在他怀里,他手臂揽着她的细腰。 “双双,你的假设就不成立嘛,先前你救了我好几次,对我各种好,只不过你的嘴巴比较硬而已。” 但是钱姑娘固执己见,“看看,你没谈过恋爱,不懂了吧?我没说喜欢你,那就等于没有回应你,快说,你能喜欢我多久?” 明知道地不老,天不荒,地老天荒是个遥不可及的幻梦,但是钱姑娘就等着听少年说喜欢她,一直到地老天荒。 萧晔俊颜上密缀笑意,色爪子不安分起来,“双双,我喜欢你……到我白发苍苍时,够么?要是不够的话,那就再加上在你二十岁时,种个我们的小宝宝!” 钱大双娇嗔低骂萧晔是个小流氓,萧晔回复说他只对她一个人钟情,只对她一个人耍流氓。 二十岁,也就是现世社会女孩子可以领证的年纪,钱大双对萧晔说过,萧晔就记在了心间。 又过了几天,钱大双刻意向车青问起文泽娘的情况,文泽娘有没有再去金记找茬儿。 车青实话实说,文泽娘对儿子和儿媳妇刻薄也就罢啦,但是她一把年纪的岁数,竟然还红杏出了墙。 那天文泽爹到镇子上卖鸡蛋,回来时在屯子口遇见了文早,后者一身酒气。 文早多嘴说文泽爹好好管管家里的那个老红杏,还说只要文泽爹给他喝顿小酒,他就帮着捉奸成双。 文泽爹只当文早胡言乱语说醉话,但是他赶到了家门口时,这才发现院门从里面插得死死的。 一直跟着文泽爹的文早身形精瘦,他没咋费劲儿就翻进了墙,是的,文早翻墙头的功夫练了好多年,没想到这次却是代表正义。 结果文泽娘真的是大白天偷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文早的叔叔辈儿。 文泽娘以为丈夫会坐牛车回屯子,没想到丈夫打了半葫芦酒,早早徒步赶回来想整个菜喝几盅小酒。 不过,文泽爹看到妻子和野男人衣衫不整的丑相,被膈应到了,别说喝酒啦,他估计自己膈应得好几天连水都喝不进去一口。 毫无悬念,文早和他叔叔厮打起来,而文泽爹用鸡毛掸子狠狠地抽打了文泽娘一顿。 文泽娘有胆子偷野男人,却贱骨头软而经不起打,各种哭嚎着以后再也不敢了,街坊领居有的看了个全场,有的看了个终场。 最后文瑞闻讯赶来,严厉斥责了文早叔叔一顿,当下罚了五百文钱,都交给文早,让文早买点药酒擦擦脸上的淤青。 文早酒醒后悔青了肠子,揣着铜板儿,直奔镇上相好的寡妇家里躲了几天。 文泽娘这边,文瑞严厉警告仅此一次而下不为例,否则,他就将文泽娘妹妹一家取消户籍,撵出文家屯子。 末了,文瑞算是劝导文泽爹,他嫌膈应的话,就暂时分房睡,那天他想和离的话也成。 于是文泽爹娘将秋后打下的粮食分开而各占一半,各吃各的,过上了分居生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01章骤然惊梦 文泽闻讯后,也懒得回屯子安慰他爹,因为那纸断亲协议还热乎着呢! 还有就是,他爹可以容忍老婆偷汉子,一个字,怂,他想想都臊得慌而无颜面对村人。 钱大双听了文泽娘这档子丑事儿,首先觉得她好贱啊,儿子都娶上媳妇啦,没有夫妻感情的话,早干嘛去啦? 也就是文瑞看在同为文姓的份上,压下来了这档子丑事儿,不然,这个老女人的人生大结局与钱娇娇一模一样。 反正钱大双做了个甩手掌柜,对楚千楼很是感恩,所以她暗中吩咐车青转告楚千楼。 如果她的人犯了错,该罚的罚,该打发的打发,绝不能因为谁而毁了她的宝贝金记。 冬至这天,外面飘着簌簌碎雪,天空中多了朦胧美。 屋里,萧晔在火炉上烤红薯,烤好的第一个红薯,他给了钱大双。 还说待会儿两人一起包饺子,午饭吃饺子,晚饭撸串喝酒,香喷喷过个冬至。 钱大双想起来奶奶说过冬至不吃肉,冻掉脚指头,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来骚包妖娆的南苏阳。 吃完了这个甜甜软软的烤红薯,钱姑娘蓦然感慨,“唉,不知道南兄现在好不好?今天冬至,不知道他能不能吃上个肉菜?” 萧晔刚刚烤好了第二个红薯,正要给钱大双掰一半,听了这话,秒秒钟醋意翻滚如狂澜。 呵,这个丑丫头发呆了这么久,敢情不是想念前任,而是想念南苏阳那个男妖精。 好! 萧晔麻利地将这个烤红薯放入油纸袋中,塞进钱大双怀里,又丢给钱大双一个小包袱。 两刻钟后,钱大双被无情地丢进了密林深处,是的,一场为时三天的野外求生训练就此开始。 钱大双有一个优秀的品质,那就是吃得了甜的同时,也吃得了苦。 午饭没吃上饺子,晚饭也没有撸串喝酒,冬至这天,钱大双仅仅吃了三个烤红薯。 前两个是萧晔烤熟的,最后一个是她自己在岩洞里生了堆火,丢进火堆里焐熟的。 而且,包袱里可以充饥的食物只有生红薯……某个少年有多么心胸狭窄,由此可见一斑。 钱大双了然自己触碰了萧晔的底线,他厌恶她在他面前提起任何雄性生物。 没错,就是雄性生物,而不仅仅只是雄性的人,有例为证…… 钱大双记得真切,季夏时节,有次晨练时,他们撞见了两条正忙着繁衍后代的蛇。 而且巧得很,雌蛇不堪雄蛇的缠绕挣扎时,钱大双无意间就看见了雄蛇的那玩意儿。 她忍不住夸赞比她以前解剖过的雄蛇的那玩意儿威风得多,雌蛇姑娘好幸福。 就是这么一说,她就惹着了萧晔,他马上将钱大双拎回山庄,一起泡花瓣澡泡了一个时辰,水凉了也不准钱大双踏出去。 期间,萧晔抵着钱大双,让她极力赞美他那玩意儿,先是一个字的赞美一番,然后是两个字,三个字以上的赞美一番。 直到日落,夜空中星子密缀,钱大双才了然萧晔这次真的是吃狠了醋,她注定要在野外度过冬至夜。 现在,她的目力和听力都精进不少,可以察觉周遭有暗卫跟踪着她,但是她才不会哭鼻子给谁看呢! 钱大双选择了一个避风的山洞,她抱进来一些干树枝,吹燃火折子准备生堆篝火。 这时,钱大双却蓦然看见鬼前任的影子闪过,他眼神幽邃冰冷如毒蛇,她害怕? 不,不存在的! 如果鬼前任有能力伤害她的话,那他早就动手啦,而不是恶狠狠的盯着她。 就算是他盯上她一夜,她也掉不了一根头发丝儿,她是真的不惧这个鬼前任。 她喜欢的少年如此惩罚她,她倒是没有多少怪怨,毕竟萧晔早就叨叨说过了冬至有这个野外求生训练。 钱大双寻思着严格说来,鬼前任也属于雄性生物,那么她和鬼前任在山洞里待上一夜,她的少年虽然毫无觉察,但他内心深处肯定也不爽。 于是钱大双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山洞,攀上了距离山洞不远处的一棵古松…… 远处遥望着的车青见状,狠狠吃了一惊,他赶紧极速赶到相邻的一棵松树上。 是的,车青担心钱大双受不了他家爷如此这般冷遇,他以为钱大双爬上树后很有可能会跳树自杀,以此让他家爷抱憾终身。 但事实上是钱大双最终爬进了松树上的一个大鸟巢! 见状,车青只能感慨他家爷不是个正常人,钱大双也不是个正常人,这两位主儿绝壁匹配! 松树不是雄性之物,置身的这个不知是什么大型鸟类的巢也不是雄性之物,枝干间投撒下来的星光也不是雄性之物。 钱大双这样捋了一遍,揣测着当她的少年得知她如此度过冬至夜,他应该不会再吃醋了吧? 有道是艺高人胆大,不过钱大双的艺不高也胆大,她寻思着这个时节这么冷,肯定没有蛇虫之类的动物爬上树来祸害她。 讲真,胆子是被逼无奈而大起来的,她倒是想被心爱的少年搂着睡觉,但那厮还吃醋生闷气呢,她初步估计他能吃上一夜醋! 那她只能沐浴着星光入梦,说起来是无敌浪漫,事实上却特么是极致冰冷。 钱大双的脸蛋都快要被冻得麻木啦,她灵机一动而解开了长发,苫覆在脸上保暖,脸蛋已经够丑的啦,如果再长了冻疮,那就更丑啦! 这副不能恭维的形象……钱大双祈祷这个鸟巢的主人千万要夜不归巢,不然就会被她吓得疯掉。 钱大双想着萧晔曾经对她各种呵护备至,想着奶奶曾经各种呵护着她,好不容易进入了冰冷的梦乡。 是的,钱大双的梦乡都是一片冰雪世界,她和萧晔在雪地上追逐嬉闹,将洁白的雪地踩出来一片乱七八糟的脚印,不可描述的狼藉美。 最后萧晔专注地堆雪人,而她揉了一个个雪团,往萧晔身上丢,他偶尔转头朝她笑笑,叮咛说别玩太久啦,会把手冻伤的…… 骤然惊梦! 钱大双如弹簧般惊坐起来,往耳后捋了捋头发,侧耳细听……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02章死神附体 刀剑相接的铿锵声! 沉重的脚步声! 杂乱急促的喘息声! 如此种种,伴着夜风簌簌,一起灌进钱大双的耳朵! 呵,半夜三更不睡觉打群架,哪来这么多扰人清梦的神经病? 她起床气满满,腹诽着,活动着微微麻木的手脚,啊? 怎么有股子月麟香味儿? 渺渺如缕! 却无比真切! “星川……你出来吧,我看见你啦!” 钱大双低声说着,怕,她怕鬼前任夺了夜星川的舍而潜伏在某根枝干上。 她揣测鬼前任缠着她的目的,八成就是瞄上了夜星川的身体而想取而代之。 鬼前任当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他看上了夜星川的财力,甚至是夜星川的真实身份。 没有一点儿回应,周遭只有冷寂星光被树影筛得疏落有致,唉,或许是幻觉吧,因为她太想他的过。 下面刀剑相接的声响尤为尖锐刺耳,回笼觉肯定是睡不成啦,这样想着,钱大双打着呵欠,往下望去。 讲真,她即便是高手,也不会在不明真相的状况下随便拔刀相助,更何况她还不是高手呢,包袱里也只有一把防身匕首,没有长刀可拔。 但是,钱大双这随随便便一望,就看见了一个老熟人,南苏阳。 尽管南苏阳穿着紧身的黑衣,但是钱大双还是一下就认了出来。 南苏阳跑得踉踉跄跄,捂着手臂的手指间漫溢出来殷红的血水,见状,钱大双热血。 虽然她不是高手,虽然她没有长刀,不能拔刀相助,但是她可以出点人力嘛! 很快,钱大双就像只松鼠似的,蹿下了松树,发力狂奔追赶着南苏阳,而且还喊着南苏阳的名字。 为啥如此呢? 因为南苏阳身后跟着不少他的保镖,钱大双担心其中一个不认识她,还以为她是追杀南苏阳的坏人而给她一刀。 是的,魂穿重生的她万般珍爱生命,在这种刀光剑影的形势下,依然如此。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更令钱大双有恃无恐,那就是她笃定萧晔在她周遭安插了大量暗卫,这些暗卫不会看着她被坏人重伤或杀死。 是的,爱情可以令一个人毫无条件的信任恋人,某个少年仅仅为了多陪她一段时间,就甘心情愿被他师父重惩。 单单这一件事儿,钱大双就对这个少年毫无条件的信任,就算少年吃醋吃得昏了头,也不会忘记他们之间还有一层关系,那就是生死之交。 再说疲于奔命的南苏阳听见钱大双喊他的名字……他是如闻天籁,在这一刻,钱大双就似站在云彩头儿上的小仙女。 南苏阳身上没有功夫,但是脑子利索得很,他笃定有钱大双的地方,必定有那个功夫强横变态的夜星川,那么,明年的今天肯定不是他的忌日。 于是,南苏阳干脆停步,大口喘着气,瞧着跑过来的钱大双,笑得像个傻子似的。 “南兄,别傻笑啦,你放缓呼吸,保存体力,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然后背你离开这儿!” 说着,钱大双从包袱里取出来包扎伤口的备用布条,本来是她在求生训练中可能会用到的用度,这会儿用到了南苏阳身上。 简单包扎完伤口后,钱大双一沉身就要背着精疲力竭的南苏阳。 南苏阳是有保镖护着,完全可以让保镖背着,但是,保镖的主要职责是防范杀手的突然袭击。 前不久,突如其来的飞镖射中了两个保镖的背心,他们当场毙命。 那时就有一支飞镖直奔南苏阳的背心,被战管事挥剑隔开,虽是强弩之末的飞镖却还是伤到了南苏阳的胳膊。 “大双,是秦翠钿雇佣杀手想弄死我,你不能背着我,因为我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会连累你,还有夜兄会不高兴的。” 其实,南苏阳还有一点没说,战管事告诉他最好是他自己徒步逃命。 因为他被人背着的话,就等于放弃后背而送给杀手绝佳的可乘之机。 钱大双寻思着她在这儿磨蹭得越久,越显得累赘,“南苏阳,你不想死就别磨叽,血腥味儿再重有来大姨妈重吗?星川不是个心胸狭窄的男人,快点,趴上来!” 说着,钱大双微微蹲下去一点儿,就在这时,南苏阳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沙哑郁沉的嗓音微微颤着,“大双,没事啦,夜兄来啦,但你别看啦……很血腥!” 几十道人影从松树间飘然落下,为首的萧晔还未落地就祭出雷霆大招,将距离南苏阳和钱大双最近的十几个杀手尽数击杀。 触目所及,血线横飞,人体的各个部件分崩离析,甚至,每个飞出去的脑袋都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神情。 玄衣少年肃杀凌人,仿佛死神附了体似的,萧晔已经吩咐车青,所有参与的杀手,不留一个活口,而且死相越恐怖越好。 就这样,一个小有名气的杀手组织在这一夜之后,在圈内几近销声匿迹。 也就是留守看家的保住了小命,并且,闻讯后都远走高飞而隐姓埋名。 就此,再没有任何杀手组织敢接秦翠钿的高额佣金,毕竟银票再好也得有命挥霍。 在萧晔走过来时,南苏阳已经僵僵然撤开了手,但是萧晔还是摸出来一块帕子,细致地擦钱大双的眼睛四周,就仿佛要擦干净南苏阳的气息似的。 钱大双被萧晔这个小动作逗得忍不住乐出了声,没羞没臊狠狠抱了一下他的腰,在他的袍衫上蹭了蹭,哄着,“好啦,这下就都是我汉子的味儿!” 世间有一种相看两不厌的温柔以待,钱姑娘随便一个小动作,萧晔就会心软如棉。 秒秒钟,他从死神附体切换为宠妻狂魔! 萧晔将钱大双披散的头发束挽起来,捉住了她的双手,恨不得将全身的体温都传给她。 “双双,脚冷得厉害吗?有没有冻到?” 钱大双心里快甜炸啦,“好像有点麻木,你不放心就脱下来鞋子看看呗!” 萧晔倒是想脱下来钱大双的鞋子,好好看看她的脚,好好暖暖她的脚,但是周围这么多碍眼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03章触手可及 是的,曾经千般想甩掉钱大双的萧晔,现在万般内心复杂…… 当车青禀报说钱大双已经爬入了一个树巢,彼时,萧晔正蹙着眉头,遥望着那个树巢。 难道是他的小女人嫌弃做人不自由,所以她就在巢里睡觉,希望在梦中变成了鸟儿自由飞翔? 不是的,肯定不是这样的,和他分开时,她还是一脸倔色,没有半个字的敷衍解释。 是了,她一个人在洞穴里睡觉害怕,她不喜欢一睁眼四周黑漆漆的,而在巢里一直都有星光陪着她。 于是,萧晔顺理成章地想到星光可能落在小女人的身上,脸上,唇上,他疯狂吃醋,吃星光的醋……特么的,那就等于星光一整晚都亲着他的小女人。 于是乎,萧晔摸上那棵松树,听着钱大双熟睡后,他也钻进了巢里,将大氅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不过他并没有撩开小女人苫脸的长发,因为他也认为这样的保暖效果不错。 而且,他握着她的双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凑过去,在她的唇上香了一下。 彼时,钱姑娘正好在梦中轻唤了一声“星川”,萧晔听到后,热血为之,想将小女人搂在怀里狠狠亲一顿。 一想到小女人被他如此虐待,却依旧在梦里惦念着他,萧晔真的是超级感动,爱情的滋味如此美妙。 看来,他吃醋,他担心小女人会冻伤,担心她会冻昏厥,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犯贱,都是值得的。 只要她爱他就好,即便是他犯贱也不要紧,反正不是第一次犯贱,也不是最后一次犯贱。 等到车青禀报说南苏阳被追杀,萧晔才依依不舍离开,但也仅仅是离开了那个巢,在那个巢后上方的一根松枝上立着。 萧晔吩咐车青不要多管闲事,暗中护着南苏阳死不了就得,就在这时,钱大双被惊醒。 萧晔听到钱大双说那句话,每一个字都柔柔软软的,淬着她对他的挚爱,他真想马上再钻进那个巢里。 但是转念一想算了,那样,她会看不起他,会说叨他太年轻太幼稚,连惩罚都像是闹着玩的。 当他大打出手时,南苏阳蒙住了钱大双的眼睛,对此,他是心存感激的。 小女人的这对眼睛比较适合用来看美好之物,比如阳光花朵,或者是他的身体。 不过,这并不妨碍萧晔吃醋,他以为钱大双看见了他会哭鼻子,没想到她还是这副古灵精怪的小样儿! 此时此刻,钱大双瞧着她的少年因纠结而薄唇紧抿着,冷帅冷帅的,勾得她春情荡漾,她真想尝尝他的唇是不是又凉又软又甜。 “星川,没事儿,我皮厚,特别耐冻!” 萧晔闻言,想亲亲小女人,不过南苏阳这个电灯泡闪了闪,“我说二位,你们都对视了这么久啦,有个人还在流血哪,不想给我买棺材,那就给我上了药后,你们再眉目传情!” 这时,战管事拿出来先前钱大双送给南苏阳的金疮药,钱大双熟练地打开包扎的布条,接过来一个暗卫带的酒水,清洗南苏阳的伤口,消毒。 南苏阳疼得嘶嘶直抽气,钱大双情绪毫不受感染,手上丝毫不慢,麻利地上药,包扎,用布条打了个绷带,套在他脖子上,说这样有利于伤口结痂。 没多久,来了两辆骡车,萧晔让南苏阳和战管事坐一辆在前面带路,他和钱大双坐后面的一辆。 “星川,不是回山庄吗?为啥让南兄在前面带路呢?” 听到钱大双的质疑,萧晔语气懒洋洋的,“也就是南苏阳命不该绝而撞见了你,要不是担心你的安全,我才懒得出手呢,现在当然是回他家!” 钱大双还是不明白,“南兄的南风馆不是早就卖掉了吗?他负伤在身不适宜住酒楼,要是秦翠钿那个老女人再雇一拨人暗杀他,那他就完蛋啦!” 萧晔墨眸里翻涌着显而易见的醋意,钱姑娘很有眼色地坐到他大腿上,勾住了他的脖子,低头啃他的喉结,讨好似的,因为她可不想再睡在鸟巢里。 早已情动,萧晔一直忍着而忍到了现在,他俯首吻下来,如数吞噬着钱姑娘的香息,猫嘤。 解了馋后,萧晔脱了钱大双的鞋子,剥去裹脚布条,端详着她的双脚没有冻斑后才松了口气。 然后,萧晔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将她的双脚揣入怀里暖着,丈夫疼爱妻子也不过如此而已。 钱姑娘的脚心感受着少年的温暖体温,凝视着他这张咋看咋好看的俊颜,暗自庆幸来这儿遇见了他,还爱上了他。 “车青会派人手断后,绝对不会有阿猫阿狗活着而跟到了南苏阳的老巢!” 闻言,钱大双倒是对南苏阳的老巢很感兴趣,很想知道南苏阳的老巢里养着几个女子,还是几个清秀的少年? 直到东方泛白,一行人抵达南苏阳的老巢,钱大双下了车,语带戏谑。 “南兄,你先说说这里面有你几个老相好,男的女的都算上,以便于我有个心理准备。” 面前是一座两进两出的别院,钱大双怎们看都觉得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南苏阳笑着解释,“大双,我都说过多次了,我真的取向没问题,也真的是没有一个老相好!” 众人刚进了院子,一个身穿暗橙色棉裙的女子带着两个婆子迎了出来,嘴上热情地打着招呼,一见南苏阳受了伤,脸色大变。 进了客厅后,南苏阳向钱大双介绍这个女子叫卓清莲,和他认识多年。 钱大双眼不瞎,刚才在院里看见了一棵小石榴树,显然南苏阳在这儿住的时间并不短。 而且客厅摆放着好几盆山石榴花,也就是杜鹃花,并没有刻意修剪枝条,主人对其的喜爱,由此可见一斑。 而且客厅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副装裱的字画,画的是山石榴花,写的是钱大双曾经教过南苏阳的那首诗,白居易的《题山石榴花》。 而且,卓清莲在不经意间打量钱大双的眼神很有意思,钱大双读得懂,卓清莲将她当做了潜在情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04章同命相怜 “南兄,清莲姑娘艳而不媚,正好符合你娘的喜好,你的理想已然触手可及!” 女人之间有种好感,你对我心仪的男人不感兴趣,那你我就不是敌人,不过也不是朋友。 卓清莲听到钱大双有意撮合她和南苏阳,她面上装作听不懂,其实就是这种心境。 南苏阳的娘苏流云喜欢艳而不媚的石榴花,南苏阳的理想就是和一个女子执手,在一个宁静偏远,四季温暖的小城安度余生。 不过经历了这场追杀后,南苏阳更加珍爱生命…… 他寻思着这儿地处落月镇的郊区,算得上宁静偏远,但是四季并不温暖而是冷热分明。 截止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比卓清莲更为合适的人选,那么他就和一直爱慕他的卓清莲在此安度余生吧! 冬天和初春冷时大不了多买些木柴和木炭,反正他多年来的积蓄足够余生衣食无忧。 “清莲,你去厨房吩咐厨子准备一桌丰盛的早饭,我和钱掌柜,夜兄聊一会儿!” 卓清莲应承着,起身离去,萧晔不悦地扫了眼卓清莲离去的背影,暗道女子小家子气就是如此,不过做南苏阳的妻子还行。 南苏阳人情练达,当然晓得萧晔不快的根源,“夜兄,清莲虽和大双年纪差不多,但是她一直是深居简出,和大双的见识没法相提并论,不过她心眼真不坏。” 萧晔语气散漫,根本就不接这个茬儿,因为卓清莲如何怎样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反正姓秦的那个老女人一天不死,她就想见到你的脑袋,所以你最好也是深居简出,生个娃哄着消遣时间吧,我会派人造成假象,让那个老女人以为你去南方寻找你生母去了!” 南苏阳连声道谢,“夜兄,有你照顾着大双,我放心得很,不过那个姓秦的手段毒辣得很,你们小心点儿!” 萧晔凉凉地笑着点头,秦翠钿对南苏阳来说是一大劲敌,但是对他而言嘛,屁都算不上。 毫不夸张的说,他即使是弄死了秦翠钿,她都不晓得是怎么死的。 至于京城的那位,如果师父不拦着他的话,她早就转世投了胎。 见状,钱大双了然萧晔没有聊兴,仅仅是为了陪着她而已,“南兄,你放下过去吧,清莲姑娘对你的浓情,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南苏阳一双桃花眼里,沉敛着的雾气消散而转为明朗,“大双,战管事已经成了这儿的管家,我那辆骚包马车也早已处理掉,平时出门都是以普通的骡车代步,我也想过在此安顿下来,先前还摇摆来着,今天就此决定。” 这时,战管家端上来茶水,提醒南苏阳去换件衣服,南苏阳担心钱大双和萧晔就此不告而别,因此淡淡地说不着急。 钱大双适时地强调南苏阳在养伤期间不宜饮茶,同时,她还说了些养伤的注意事项和饮食禁忌。 接下来南苏阳说了些钱大双不知道的细节…… 不管怎么说,黄老财都是母亲苏流云深爱过的男人,南苏阳最终不舍得对付黄家,冷眼旁观黄家自生自灭。 变卖了南风馆后,他在镇上的一家酒楼住着,秦翠钿认为南苏阳清楚黄梓州落脚的地方。 所以秦翠钿低调约见南苏阳,她放话说只要南苏阳帮她除掉黄梓州,那么她出面央求黄老财,让南苏阳认祖归宗,那样,南苏阳死后,牌位就可以被供在黄家祠堂里。 南苏阳听他娘苏流云说过一个心愿,她想先成为黄老财的妾室,等到死后,黄老财再给她一个侧妻的名分,那样,她的牌位就可以入黄家祠堂。 没错,这就是黄老财给苏流云画的大饼,但是等到苏流云怀了身孕后,他就落荒而逃。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里,只有正妻死后,她的牌位才有资格被供在祠堂里。 南苏阳寻思着母亲苏流云应该晓得这一条,应该晓得黄老财给她画了个假大饼,但是直到她付出多年的青春年华才看透了黄老财,她也够可怜的。 如今,秦翠钿给他画大饼,南苏阳一不想上当,二不想在死后进黄家的祠堂,所以他佯装说要去问问母亲的意思再做打算。 于是,秦翠钿就用黄家的银票,高价雇佣杀手追杀南苏阳,毕竟南苏阳也是黄老财的儿子,不能利用那就灭掉。 听完,钱大双感慨黄老财的眼神真的不是一般的瞎,怪不得楚千楼不想搭理黄老财,也是,和一个猪队友搭档,哪天嗝屁了都不晓得原因何在。 接着,南苏阳面带微笑说了卓清莲的来历…… 卓清莲比南苏阳小十岁,在她五岁时,她娘染了重病,让婆子找过来南苏阳。 她娘拿出来一支镌刻着“云”字样的金钗,还有一把题写了诗句的纸质折扇,上面的印章是苏流云和黄老财。 显然,金钗是母亲苏流云的,而男款纸扇是黄老财的,从礼物也可以看出来两人的脾性,一个重情,一个寡情。 看到这两件信物,南苏阳了然清莲娘与他娘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她们的人生遭遇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版本。 清莲娘被金主赎了身,金主给她买了处院子,等到她怀孕后,金主说是回老家准备两人的婚事,结果就是一去不复返。 一月后,南苏阳安葬了清莲娘,卖了那处院子,将卓清莲和一对他知根知底的老夫妻安顿在这处别院中,也就是说,这对老夫妻就是卓清莲的养父母。 变卖了南风馆后,南苏阳也想过娶一个小家碧玉为妻,但是在镇子的集会上,他见过几个小家碧玉,都不如卓清莲看着顺眼舒服。 尤其经历了这一场追杀后,南苏阳就此决定等养好伤后挑选一个好日子,与卓清莲拜了堂,成了亲。 等到他和卓清莲的孩子一岁生日时,他就告诉卓清莲她父母的事情,因为那时他们得带着孩子,到清莲娘的坟头烧烧纸,磕个头。 至于卓清莲的养父母,他们小夫妻负责养老送终就是,重点是他得劝慰卓清莲不要恨怨她的生父,因为这也是她生母的一半遗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05章这一对儿 清莲娘的另一半遗愿就是希望南苏阳能娶了女儿,护她一生周全。 南苏阳说到了这里,钱大双笑道:“南兄,你这分明就是小妻养成攻略嘛,黄家那边,星川会帮你善后,你就安心好好过小日子吧!” 南苏阳明知道萧晔无意和他深交,还觍着脸往前蹭,“夜兄,等我定下来婚期,就通知你和大双过来喝喜酒!” 萧晔眸角余光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屏风,惜字如金,“知足常乐!” 显然,萧晔和钱大双一样,字字句句折射出来的都是高情商,只不过钱大双多了点客套,萧晔多了点冷清。 这也是萧晔的常态,放眼这世间,他只对钱大双一个人暖而柔软。 日日月月的修炼不是摆设,钱大双晓得卓清莲躲在屏风后偷听他们交谈,战管家退下去后,她就开始偷听。 听到萧晔丢出来这四个字,钱大双瞅瞅屏风,再瞅瞅南苏阳,无声无息地笑了笑,站在自己汉子这边的同时,也给足了南苏阳面子。 南苏阳是人情场上的人精儿,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了几分,由于他曾经没少在金记蹭吃蹭喝,因此才想请萧晔和钱大双过来喝喜酒。 还有一个重点,如果这二位肯赏光的话,那么楚千楼八成也会过来坐坐,那样,日后有个马高镫短时,到金记张个嘴也不会白浪费唾沫。 但是,卓清莲被他保护得太好而不谙人情世故,她根本不晓得他的深意而对这二位充满了警惕。 这就是卓清莲脾性单纯所带来的弊端,因为她的存在,他和这两位几乎没法儿继续交往。 就在这一瞬间,南苏阳真的不太想和卓清莲过一辈子,尽管卓清莲肯定会对他百依百顺,但是和钱大双一比,差得太多。 卓清莲可以是他的枕边人,但是她注定永远走不进他的心里,她注定不懂他,那他们的夫妻生活注定不咸不甜而寡淡得令他绝望。 接着,南苏阳又尬聊了几句,就起身去后堂换衣服,他再出来时,后面跟着卓清莲。 卓清莲撤去茶水时,钱大双看到她眼皮子红红的,就寻思着大概是南苏阳数落了卓清莲什么。 其实,南苏阳让战管家帮他换衣服,而没让卓清莲帮着换,卓清莲一看他如此疏离,很是不解,追问他会不会娶她为妻。 由于男尊女卑的意识作祟,南苏阳放话说如果卓清莲真喜欢他的话,那就等他伤好后,先从妾室做起,等给他生了一儿半女再说。 是的,南苏阳已然决定,他不会告诉卓清莲关于她父母的事情,也不会给她妻子的名分。 而且,他养着卓清莲多年,付出的真不少,她做他的妾也不亏,反正在他南苏阳的余生中,不会出现名分为妻子的女人。 人的心思最为多变,南苏阳甚至还想在收了卓清莲为妾的那天,同时收一个比卓清莲更青涩更漂亮的小妾。 对方需是豆蔻之年的女子,等他饭后送走了萧晔和钱大双,就吩咐战管家去奴婢市场买一个回来,先好生学着三从四德。 南苏阳想想日后,他可以瞧着两房小妾为了他争风吃醋,为了取悦他而使出浑身解数,那样,日子也不太乏味。 还有一点就是他得置买田地等等物业,这些物业衍生的利润用来维持日后的用度。 “南兄,这么多饭菜,你叫清莲姑娘出来一起吃吧!” 钱大双不晓得南苏阳的心思千转百折而变得面目全非,善良如她就是想撮合南苏阳和卓清莲,为的是让南苏阳长久稳定下来。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卓清莲从妻子的位置跌落到小妾的位置,卓清莲不晓得没有名分的女人,在南苏阳这里还有个别称,玩物,玩腻了也可以送人或者卖掉。 南苏阳寻思着他又没欠着卓清莲什么,才不想看她那张丧气脸,“大双,她已经吃过了早饭,不用管她,你们小两口多吃点儿!” 是的,南苏阳发了话,不用卓清莲到客厅陪着吃饭,一是为了让他的两位贵客视野开阔些,二是存着私心。 毕竟他以后要养着两房以上的妾室,手里的银钱肯定消耗得快,所以得未雨绸缪而找个赚钱的路子。 饭后,南苏阳觍着脸央求钱大双,“大双,你以前邀请我入伙,是我没眼光而没答应,现在我答应不迟吧?” 钱大双一怔,也是,南苏阳很快就进入拖家带口模式,所以就有了危机感,“南兄,等你养好伤后,低调点儿去找楚兄说一下,他会安排好的。” 南苏阳一听钱大双如此痛快,感激得眼睛酸涩,用力吸了吸鼻子,感慨起来。 “唉,真特么怀念在金记蹭饭的好日子,无忧无虑,开心得要命,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晓得自己和你们不是一路的,我这是死皮赖脸硬往上蹭!” 钱大双笑而不语,萧晔很是受用小女人的反应,“南苏阳,那我就再帮你一次,我这几天就吩咐人将黄家那对狗男女的银钱,以及你爹的银钱,酌情拿一些过来供你挥霍。” 好吧,能将入室行窃说得如此正义凛然,也就是萧晔本尊啦,他希望南苏阳尽快沉湎于三妻四妾的美好生活。 是的,男人往往更了解男人,萧晔笃定南苏阳喜欢调教青涩貌美的女子,但智商,情商和财商三低的卓清莲肯定拴不住南苏阳。 一旁的钱大双拍手赞成,“好啊好啊,钱庄都是认银票不认人的,再说了,你不挥霍黄家的钱,那外人就挥霍得更多。” 接着,钱姑娘侧脸凝视着萧晔,“星川,那你吩咐人也送给黄梓州和小雪一些,如何?” 萧晔心里失笑的,他的小女人虽然很有钱,但也不希望他在别的女人身上砸钱,她这个小心眼真可爱。 瞧着小女人的大眼睛里只有自己这张俊颜,萧晔受用至极,捋了捋她的鬓发,笑着说:“我媳妇儿说啥就是啥,好!” 南苏阳见状,真的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看看人家这一对儿,真的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06章最美好的 萧晔再无兴致逗留下去,拉着钱大双的手站起来,“南苏阳,趁着你那玩意儿还管用,在你三十岁前,赶紧生几个儿子养着防老。” 南苏阳笑着点头,送走了萧晔和钱大双,南苏阳进了书房,捋着乱纷纷的思绪…… 他爹黄老财只管播种而不管养他这个儿子,他只要将自己所有小妾生的儿女养大,那就是比他爹强了许多。 他娘因为黄老财而喜爱他这个儿子,也因为黄老财而厌恶他,将他丢进了南家那个火坑。 那么,他就没必要对他娘好姐妹的私生女好到底,是的,他娘可以快意恩仇,他也可以。 如果在两三年内,卓清莲不再狭隘善妒而变得会来事儿,而且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那么,她就是他的长留小妾。 否则,他就将卓清莲降为粗使丫头或者卖掉了事,她的养父母阻拦也没用。 毕竟她娘那处院子变卖的银钱是有数的,早就供不上他们三个以及婆子的日常用度。 反正他南苏阳才是这儿的主人,其他人都是吃他的,穿他的,那就都得仰他鼻息。 甚至,南苏阳打算攀上楚千楼后,去南方置业发展买小妾,万一某天与他亲娘不期而遇,也让她看看他活得很风光,当初,她放弃他这个儿子是真的眼瞎。 再说骡车上,钱大双和萧晔打情骂俏了一会儿,“星川,讲真,我希望时间过得快点,希望我们的余生尽快开始,我有点担心将来我们的孩子随了我,丑得被你嫌弃!” 萧晔揽在钱大双腰间的手臂往里拢了拢,“双双,说啥傻话呢,除了那块胎记,你美得令你汉子兽血,再说我们还年轻嘛,先多过几年二人世界!” 钱姑娘试探继续,“那我将来如果生不出来儿子,你会嫌弃我吗?” 萧晔吼间溢出沉笑,低头在她的胎记那儿,狠狠地亲了一下,声音很响。 “为啥嫌弃?你生出来的女儿,也是我的种,我把我们的女儿都培养成能文能武的小公主,不用像你这样费心思赚钱,出嫁时的嫁妆足够她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毕竟这儿是重男轻女的地儿,钱姑娘还不放心,“星川,那我生不出来儿子,你会和别的女人生儿子吗?” 萧晔又笑,“我们这儿,正妻如果无子,那么就会将丈夫妾室的儿子抚养长大……” 钱姑娘马上挺直了背脊,“夜星川,你搞清楚一点,我不是你们这儿的,我生不出来儿子,也不会甘当后娘抚养别人的儿子……” 萧晔毫无预兆吻上了钱大双的唇,将她的下文和愤然,以及猫嘤一并吞噬。 “双双,谁的人生没点儿缺憾,如果我真的没儿子,但是却有个可心的媳妇儿和几个女儿也不赖!” 钱姑娘对萧晔的言行是半信半疑,她直接亮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就知道你擅长甜言蜜语,真有那一天的话,你敢和别的女人有染,姐就赏你一纸休书,然后开家小倌馆,咱们各玩各的。” 钱大双是说得出做得出,但是,她倒不会沦落到在小倌身上寻求心灵慰藉,开家小倌馆不过就是膈应萧晔而已。 萧晔喜欢钱大双的地方多啦,她这敢爱敢恨的脾性,就是其中之一。 他此生有她足矣,其他的,比如儿女,财富,权势等等都是锦上添花而已,花嘛,多一朵不多,少一朵也无所谓。 “双双,你汉子就喜欢……双双这样狠辣决绝的女子,不过呢,我不死就不会有你左拥右抱的那一天。” 未来不得而知,而现在,钱姑娘是心满意足啦,她秒变依人小鸟,勾住了萧晔的脖子,啃了一会儿他的喉结。 “星川,你真的不想喝南兄的喜酒?我们可以沾点喜气嘛!” 萧晔极致轻柔地亲了钱大双的耳垂和脖颈。 “双双,拉倒吧,我可不想看着你遭人白眼,你想喝酒,那就喝咱们家的葡萄酒,至于喜气,那个叫什么来着,一副苦丧相,没有喜气,只有丧气。” 顿了一下,萧晔补充,“像南苏阳那种历经生活沧桑的男人更懂女人如衣服这个理儿,他肯定不止有她一个女人,你别再插手南苏阳的私生活了,因为他就算是搞男人,那也是他的自由!” 钱姑娘惊觉,是了,她执意追求南苏阳能有个完美的人生结局,浑然不觉她逾越太多管得太宽,于是,她乖乖地嗯了声,就开始打呵欠。 萧晔爱死了小女人这副装傻样儿,紧了紧手臂,“双双,你闯进了我的世界,就是最美好的喜从天降,你眼里好多血丝,乖,眯着吧!” 钱大双闭了眼,“星川,等我们回了山庄,补过冬至,午饭吃饺子,你擀饺子皮儿,我包饺子。” 萧晔轻嗯,说晚饭撸串喝酒,他心道有些天没看见小女人的醉态啦,怪想念的,晚上就哄她喝得软趴趴的…… 半个月后,楚千楼来山庄做客,对钱大双说他与南苏阳签了几份合作协议,利润是二八分,南苏阳占二份,他占八份。 钱大双了然楚千楼对她是真的特别好,她总得有所表示,于是她声称日后楚千楼不管娶多少个妻妾,不管是妻是妾,她都会备上一笔不菲的礼金。 楚千楼面上说好,心里好笑,钱大双当他是牤牛吗? 小寒前一天,萧晔告诉钱大双一个消息,钱小山回到金记休年假,住在金记熏肉那边。 钱大双说钱小山不用愁吃饭,也有地儿睡觉,她和他也没啥话说,所以她打算暂时不回金记,继续在山庄练功夫。 对于钱大双的这般态度,萧晔很满意,还告诉她几个细节,一个是文清源追问钱小川的辍学原因,而钱小山爱答不理。 一个是小鹏和钱小川得知钱小山回来休年假,都淡定得很,都表示忙着练功夫,没时间回金记。 所谓听话听音,钱大双不傻,钱小川辍学原因肯定不是他本人说得那么简单,钱小川对钱小山变得疏离就是一个明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07章不是事儿 事已至此! 钱大双不会专门去追问钱小山什么,反正钱氏兄弟各自走的路都是他们本人选的,路上有什么,都得各自接着。 “星川,明天小寒,适宜吃饺子,现在适宜吃金柿,你泡两个,我们一人一个!” 是的,楚千楼的柿子园获得金柿大丰收,给钱大双送过来三篓子,此刻,钱大双嘴馋想吃。 这个点儿……午睡醒来,正好该练功夫啦,刚才是谁说的顾不上回金记,要留在山庄练功夫? 这会儿却不舍得下床榻啦,萧晔有些郁闷而一动不动,不过却不舍得凶钱大双。 “双双,明天小寒休息一天,现在,先练功夫,回来后可以吃金柿。” 钱大双本来是抱着被子坐着,一听没戏,她生无可恋地躺下了,语气理所当然。 “那我们分手了,我不要你了,你回老家相亲去吧,我吃完楚兄送给我的金柿就回金记。” 瞧着钱大双懒洋洋的小模样,萧晔还真火不起来,虽然某个小女人和他分手了无数遍。 而且,她每次提分手都有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原因,比如这次是想吃金柿。 自己挑的女人,又是自己将她惯成了这个样儿,生气也白生气,火也白火,所以萧晔拿了两个金柿,洗了洗后,放在水里泡着。 钱大双再次坐了起来,眼巴巴地瞅着水里的金柿,片刻后,金柿表面结了一层冰。 她小心地抠下来两个金柿上的冰层,如数吃掉后,整个人伤感得似一片在秋风中飘零的黄叶。 “你们这儿不好,没有冰激凌,没有雪糕,没有电,没有手机,也没有无线网,真想回我老家,真想我奶奶,她做的饭菜可香啦!” 萧晔跨坐在床榻边,听着钱大双的感慨,拳头一点点握紧,如果,如果钱大双敢说想她的前任,那么他就连碗带金柿都丢到窗户外。 还好,小女人没有触碰他的底线! 萧晔紧握的拳头缓缓地松开,低眉轻笑,“双双,这些都加起来,比我好百倍千倍,是吧?” 钱大双抱膝埋头,“冰激凌和雪糕,改天我可以试着做做,蜡烛油灯和夜明珠都可以照亮儿,飞鸽传书也可以传递讯息,再也回不去老家了,奶奶是真的走了,你做的饭菜也好吃,不过你对我的爱更美味,综上所述,有你就是最好!” 说完,钱大双拿出来一个金柿,拿块帕子擦了擦表面的水渍,咬了个小口儿,吮吸着冰凉甘甜的柿子汁。 萧晔听到最后,心花怒放而美丽成一片花海,他的小女人说出来的话真好听啊,他要给她做一辈子饭,他要爱她一辈子。 两人吃完了金柿,都是一样的感觉,超级甜爽,不过柿子肉里还裹挟着冰屑,钱大双试得嗓子眼儿好痒,忍不住轻咳起来。 萧晔很快端过来热水,哄着,“双双,喝了这杯热水,真的该练功夫啦!” 钱大双喝完了热水,眼巴巴地瞅着萧晔,“小哥哥,能亲我一口么?” 萧晔真的是哭笑不得,这还是动辄就给他当姐姐的那个泼丫头吗? 他搂住了钱大双的肩头,在她脸上亲了两口,一边一口,但是钱大双没羞没臊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柔唇,两人难舍难弃。 终于分开之后,钱大双瞧着萧晔的俊颜,馋相毕露,“小哥哥,滚个床单可以么?” 如果拒绝,他真猜不到小女人还会整出来什么幺蛾子,如果答应,仿佛他是个很随便的男人。 瞧着萧晔俊颜犯愁的模样,钱大双忍不住噗嗤一乐,“不给滚床单是吧?分手!速速在姐的视野里消失,因为姐要独自享受月事假,先眯一觉再说!” 敢情,他又被钱大双耍啦! 萧晔按倒钱大双,亲了个够后,就去解她的衣带想检查一下,钱大双赶紧按住他的手,“没骗你,午饭前,我大姨妈就来啦!” 萧晔冷了俊颜,这丫头的月事毫无规律,他每次推算出来的日子就没有准过一次,“来了月事,还故意吃金柿?” 钱大双拉被子盖上,“想吃就吃,下不为例,行了吧?” 反正钱大双这副耍赖模样,萧晔真的是拿她没辙,只好给她揉搓肚子,各种讲道理,向钱大双的奶奶一样叨叨不休。 是的,钱大双就是通过耍赖得到了不少休假,比如二十四节气的每一天都值得热烈庆祝而应该休息,比如来月事时,她身子虚弱也应该休息。 闭着眼,钱大双享受着被小男友揉搓肚子的好待遇,慢慢地捋着自己的心绪。 每次月事前后,她都会强烈的想念从前,想念现代生活的各种好处。 讲真,她和小男友在一起还达不到那种很舒服的状态,他的心思,她大多秒懂,而她的心思,他总是似懂非懂。 她曾经因为担心被他师父及家人设计而拒绝他的爱意,说到底,她就是不爱他而不想迈出去那一步。 她一厢情愿地认为他爱而无果自然就会回头,她哄自己一个人过也挺好。 那样就不用因为彼此磨合而碰撞得满身淤青,不用费心费力去沟通而让他了解自己的感受。 但是一旦她爱意萌生就都不是事儿,这些都是经不起推敲的破烂借口而已。 翌日小寒,午饭吃饺子,晚饭撸串,不过萧晔没让钱大双喝一口酒。 又过了一天,钱大双的月事血量明显减少,晚饭后,她摆出来准备好的材料,做了好多盒冰激凌。 这儿没有塑料杯,她就用自制的纸盒代替,不过等到冻好后,萧晔以她月事还没干净为由,不准她吃,连尝一口都不让。 钱大双急于想知道冰激凌的味道,就让萧晔尝尝好吃不好吃,但是萧晔拒不配合。 不尝就算了,萧晔还毒舌如斯,“你想毒死我后爬出墙,没门!” 钱姑娘又馋又生气,“分手,马上分手!我这就带着我的冰激凌回金记,毒死也不用你管!” 萧晔痞笑,“你说爱我就爱我,你说分手就分手,这很钱大双,不过爱我可以,分手?你汉子不同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08章以身试毒 道理谁都懂,但是在美食面前,再大的道理都会黯然失色,不招人待见。 钱大双明知道月事前后不可以吃生冷食物,但是抵不过她嘴馋啊! 更何况她吃了个金柿,只不过是肚子有一点点疼,嗓子有一点点痒,咳嗽了不大一会儿而已。 反正与冻得很漂亮的冰激凌相比,萧晔的笑脸显得苍白而吸引力减弱。 不止如此,钱大双用眼刀一下又一下地凌迟着萧晔,后者笑意更甚,但她只觉得狰狞不可爱。 终是,钱大双似一只炸毛的刺猬,施展出轻功速度返回卧室,顺便插上了门闩。 她一边打着呵欠,往床榻那儿走,一边想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让某人下不来台,很快,这个念头烟消云散。 因为脱了外衫的钱大双撩开床帏,萧晔已然换上了睡袍,躺平平,显然,他走的是天窗。 萧晔笑着邀约,“双双,吃你汉子吧,想吃几口吃几口,用你的话讲,你汉子可是天然绿色食品!” 钱大双意兴阑珊,翻过萧晔,在床榻里边躺下,拉过来被子,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不给萧晔盖一点儿被子。 天然绿色食品! 姐姐满足少年你这个美好的愿望! 具体的操作很简单,只要姐姐偷上三个野男人! 少年你就从头到脚绿了个透! 钱姑娘欢畅地意淫着,开始锁定野男人的人选,楚千楼? 算了吧,截至目前为止,楚千楼可没有对不起她,她没有理由祸害他! 南苏阳? 算了算了,那个卓清莲守了南苏阳那么多年,她这棵老白菜可没脸拐走南苏阳那头骚包猪! 野男人都死哪儿去啦? 她想挑三个咋这么难啊! 这时,萧晔搂住了钱大双,就这样连被子一起搂着,他的两片薄唇轻触着她的后颈。 倏地一下! 钱姑娘想泡野男人的烂念头倏地一下无影无踪! 还是她的小汉子最好啦,绝世无双的温柔体贴! “双双,你月事还没有干净,就得乖乖的,不然肚肚会痛痛的,嗯,那天,你吃了金柿,姨妈巾上有淤血块儿,你身子肯定很难受,你肯定不想让我担心才假装没事儿!” 是的,钱大双换下来的姨妈巾,十有八九都是萧晔清洗,剩下的十有一二也不是钱大双清洗。 由于经血沾污太多,因此被萧晔丢到炭盆里烧掉,萧晔还说钱大双来月事流血受苦都是因为他。 钱大双不明所以,就问这是怎么讲,萧晔说因为她只有来月事,才能在月事后怀上他的儿女,所以就是因为他才遭这份罪,他得疼爱她一辈子。 世间有一种萧式逻辑,钱姑娘来月事,是为萧家延续香火而受劫难。 为此,钱姑娘是又失笑,又感动,早知道有这么可爱体贴的小汉子在这儿等着她,那她十八岁就身穿过来扑倒他! 不行,不行,她十八岁时,他还是个小正太呢,没法扑倒,只能实施一套小正太养成攻略! 不行,不行,等她辛辛苦苦将小正太养成了翩翩美少年,她已然是中年少女,他肯定不屑于拱她这棵老白菜,肯定会去拱别人家的嫩白菜。 知足常乐,安享当下最好! 翌日,楚千楼来访时,钱大双正和萧晔拌嘴呢…… 萧晔的意思是昨晚虽然她的姨妈血未见出没,但是今天她依旧不适宜吃冷凉的食物。 尤其是她第一次捯饬出来的这个冰激凌看上去怪怪的,能不能吃还是个未知数,能不能毒死人也是个未知数。 当楚千楼进来时看见了这么一幕…… 萧晔好整以暇地长身而立,扬起来的双手各托着一盒冰激淋,他低眉睨着蹦蹦跳跳的钱姑娘。 “两条兔子腿,再蹦跶也够不到,好啦,想够到冰激凌,那就爬上来吧!” 萧晔寻思着,等到钱大双爬到他身上,那他就将冰激凌丢到桌上,然后抱紧她,亲乖了她,是的,只有足够数量和质量的亲亲,他的小女人才能乖乖的。 钱大双也是怀着鬼胎,她寻思着在勾住萧晔的脖子时,她同时神速无比地点了萧晔的几处穴道。 在他运气冲开穴道时,她抢到一盒冰激淋的难度指数是百分之五十,是的,她的日常乐趣就是挑衅她家小汉子的底线。 当钱姑娘以饿虎扑食状向萧晔扑去时,楚千楼再看不下去而轻咳了一声。 钱姑娘这才发现……她白花花的小腿沐浴在清晨柔暖的阳光中,“楚兄,你坐哈!” 若无其事地招呼了一声后,钱姑娘一头扎进了后面的卧室,不能怪她,都怪她的小汉子。 早上她一睁眼,她的小汉子已然不在身旁,她晓得他给她做早饭呢! 但是被子里的她除了一条小裤,从上到下都是光溜溜的,她晓得把她剥成这样是她小汉子的独家嗜好。 因为他说过不计其数遍,他喜欢看她穿着他的睡袍,坐在他对面吃早饭。 为此,从卧室到前厅,燃着的炭盆不计其数,所以她今天也是穿着他的睡袍出来吃早饭。 饭后,她本来想吃完两杯冰激凌就去睡回笼觉,但是没想到却成这样啦! 当钱大双换好衣服再出来后,他看见楚千楼正用小木勺挖着吃冰激凌呢! 而且,优雅而坐的萧晔朝她投过来狡黠得逞一笑,潜台词就是你汉子终于找到了一个勇于以身试毒的傻子。 楚千楼沉醉于冰激凌在口腔里融化的奇妙感觉,望着钱大双坐下后,他温润一笑,有点不好意思。 “大双,夜兄太客气啦,他说他吃过啦,让我尝尝,这叫什么来着?” 钱大双心里腹诽着某人的腹黑,寻思着如何治治他,面上她笑容得体大方。 “楚兄,这是我秘方研制出来的冬季甜点,叫冰激凌,我和星川都特别喜欢,你觉得味道如何?” 是的,他们两个是特别喜欢,不然也不会争抢得那么激烈而没觉察到进来的楚千楼,当然,钱姑娘当然会给足了自家小汉子面子,不然,他能温柔惩罚她一天一夜。 楚千楼的视线凝顿在面前的纸盒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09章撩汉赚钱 “它把奶香和冰爽巧妙地结合到了一起,含着浓浓的大自然的味道,自然而独特,很好吃!” 说到了这儿,楚千楼在商言商,“大双,我在北霂国也有一些店铺,那里常年冰雪不化,那里的贵族肯定喜欢这款甜点,你赶紧吃吧,吃完后,你我签合作协议!” 接下来,钱大双捉着小木勺吃起……萧晔眼见楚千楼吃下去冰激凌的三分之一还是安然无恙,寻思着钱大双吃了应该也不会有啥大问题。 但是萧晔看着,看着,在钱大双的脸上,那种名为享受陶醉的神色愈来愈浓。 萧晔口水暗涌如狂,这个东西真的很好吃吗? 萧晔很想让钱大双喂他一勺,但是有楚千楼这个碍眼的,显得他八辈子没吃过好吃的似的。 如果他去窗户外的窗台那儿取一盒冰激凌,那么楚千楼看见了还要再来一盒怎么办? 他的小女人费力巴切捯饬出来的好吃的,他才不想与谁分享呢,被楚千楼白吃了一盒,纯属他的误判! 钱大双与萧晔朝昔相处,看得出来他眼馋而纠结,她将剩下的多半盒冰激凌,放到了他面前,“星川,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萧晔长指捏着小木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也是,你昨天就吃多了,肚子难受了好久。” 钱大双放在桌下的手没闲着,在萧晔的大腿上掐了一下以示微惩,打压某少年的腹黑也是她的一大日常乐趣。 这时,萧晔刚好挖了第一勺,抿在嘴里,没想到钱大双偷袭他,忍不住嘴角一咧,却是情不自禁感叹出声,“真香!” 钱大双似笑非笑地瞧着萧晔……见状,楚千楼一刹那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暗道钱大双在某人面前不是低声下气就好。 “大双,在隆冬时节,烤着炭盆吃冰激凌,真是人生一大享受,你去拿文房四宝!” 楚千楼吃完,掏出块帕子擦擦嘴角,反正他和钱大双说话,刻意不用“我们”这个词儿,免得因某人吃醋而影响财源滚滚而来。 不到半个时辰,合作协议签好,里面还详细记录了冰激凌等几种甜点的具体做法。 反正钱姑娘自从拥有了帅裂星川的小男友,就在晚上,在节气休假和月事休假里各种打情骂俏。 而钱姑娘拥有了楚千楼这个合作伙伴,那就意味着她打情骂俏的同时,大把的银票流入名下的账面。 楚千楼并没有留下吃午饭,而是匆匆离开山庄,着手准备做甜点的各种用度,让手下的厨子做出来先尝为快。 然后让凌青亲自去北霂国跑一趟,同时,西梁国和东梁国的京城,以及地处北方较冷的州府都可以推广这些甜点。 当然,在这之前,楚千楼会抢先注册独家经营的专利权,以保证经营利润长久稳定。 再说萧晔吃光了钱大双剩下的冰激凌,根本就没吃过瘾,反正楚千楼也不在啦,在他的小女人面前嘴馋不丢人,反而是他对她所做美食的至高肯定。 当萧晔又拿了一盒冰激淋,钱大双夺下来,笑得满目讥诮,“夜大公子,你金尊玉贵,还是别吃这种鄙俗之物啦,别被毒死啦!” 萧晔一倾身,打横抱起了钱大双,直接抱进了卧室,将她放到了床榻上,倾压下来。 “双双,先前你误会我啦,我的意思是我家双双研制出来的美食,好吃得如致命之毒,不吃则已,一吃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说着,他好看的长指解开了钱大双的衣带,温柔如棉的声线充斥着威胁的意味。 “嗯,把我的双双剥成一颗白鸡蛋,无微不至地亲上几遍,双双就懂我的深意啦,双双,是吧?” 钱姑娘真是服了气啦,别人家的男友都是睡服女友,她这一只却不舍得睡她,动辄就将她亲得软趴趴的,还号称说亲服了她。 本以为拱手给了萧晔冰激凌,他就不会打扰她香喷喷的回笼觉,但是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间,他还是展开了一场亲服行动。 少年染了冰激凌冷甜气息的唇舌,华丽赠予小女人一场视觉盛宴…… 末了,萧晔对于小女人的身体反应甚为心满意足,玩赏着软趴趴的小女人,寻思着立春来得越迟越好。 如果天天都是滴水成冰,那么每一个夜晚都是美妙如斯,反正爱着小女人,拥有小女人,每一天都美得妙不可言。 自从萧晔和钱大双在一起时,他才越来越清楚时间飞逝这个词儿的内涵。 时间真的会飞,一天一天,一夜一夜都像是长了翅膀而无声飞走,尤其是夜晚飞得更快。 在大年的前一天,楚千楼派人送过来一封书信,大意就是钱小川和小鹏忙于练功夫而不回金记过年。 他们俩和他,以及一干侍卫就在柿子园里有啥吃啥,而且,两人都有里外两套新衣服,两双新鞋子,反正是一点也不委屈。 钱大双了然钱小川和小鹏这是不想见钱小山而已,那她也不勉强,“星川,今天是小年,我们拾掇一下,赶到金记正好吃午饭!” 醋王如萧晔先将楚千楼的书信丢进炭盆烧掉,然后打横抱起来钱大双回了卧室,将她放到床榻上,他慵懒躺在一侧。 “双双,你已然是我的女人,不适宜再和大伙儿一起吃大灶饭,我们明天回金记吃午饭!” 瞧着钱大双眸染嗔怒,脸蛋粉扑扑如娇艳的杏花,萧晔指尖摩挲着她好看的锁骨,薄唇勾掠出来恣意邪笑。 “瞧瞧这不服气的小样儿,需要你汉子身体力行告诉你……你已然是我的女人?” 钱大双了然只有她想不到的“恶劣”,没有某个少年做不出来的“恶劣”。 她无言以对,转过去身而装聋作哑中,感叹世间最具魅力的是时间。 某个少年在时间的磨砺下,与初见相比,已然变得面目全非而极致熟魅,而她是他变成熟的催化剂。 反正某个少年必须是她的丈夫,而不是她的前任! 她捯饬出来的这棵好苗苗是供自己余生乘凉的,不想无私送给别人乘凉,更不想让哪个女人在他这儿,恣意享用她的温存余晖……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10章世故圆滑 因此,钱大双希望余生即刻开始而身安心也安! 而萧晔倒是不太急,他想收服钱大双的心,想让她死心塌地和他相守余生! 翌日,钱大双和萧晔前脚到金记,楚千楼派的人后脚就到,送过来很多新鲜的大棚蔬菜,真的像大哥哥一样贴心。 值得一提的是入冬后,山庄的新鲜蔬菜都是楚千楼派人用骡车送过去的。 因为放菜的篓子都用厚厚的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再加上路途不太远,所以不存在冻伤的情况。 钱大双还提醒萧晔来着,他也可以在山庄里修建几个大棚种蔬菜而自给自足。 萧晔说等他不在山庄长居再捯饬吧,反正他的钱多得是,买点菜菜也用不了多少钱。 钱大双是真的不懂有钱任性的某个少年,因为山庄养着那么多人,一天得消耗很多蔬菜。 即便是楚千楼给的是供货价,但也是一笔数目不小的银钱,摊上这样一个败家的汉子,钱大双真没辙。 败就败吧,反正她也是个小富婆啦,目前来看,养个汉子,养几个孩子不成问题。 钱小山看上去很是清瘦,几乎撑不起来棉衣,其实他刚回到金记时更为清瘦。 在金记吃得好,睡得香,又不用勾心斗角,调养了这么些天,钱小山才胖了些。 他不晓得钱小川对钱大双说了几分实情,所以刻意整出来一副极为用功读书的模样,与钱大双寒暄了几句,他声称温书要紧,就折回了金记熏肉那边。 钱大双与大家寒暄之后,在萧晔的陪伴下,随便在各大店铺转悠了一圈。 吃午饭时,文璇坐到了钱大双身边,“大双姐,吃完了饭,我有话和你说,我这几天开心得很,做梦都能笑醒了!” 钱大双点点头,不经意间瞥见她的小汉子眸光有点酸溜溜的,她真的是谁都不服,就服这位主儿。 文璇在她眼里,充其量就是个小正太,她有那么饥渴而饥不择食吗? 也就是因为她给文璇治好了水痘,文璇从那时起,跟她就很亲近。 饭后,文璇跟在钱大双身后,进了她的屋子,萧晔挑着长腿,慵懒地跨在炕尾。 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钱大双闻见满屋子都充斥着醋味儿。 “文璇,开春后,你就要去参加省府这轮考试啦,所以过年这些天也别疏忽了学业,你晓得你爹娘对你寄予着厚望。” 好吧,钱大双没话找话地尬聊,文璇认真地点点头,“大双姐,咱们的母羊又怀上小羊羔啦!” 如是一说,满屋子弥漫的醋味儿秒秒钟消散无踪! 钱大双这才想起来那只野山羊,她曾经答应文璇会找只公羊给野山羊配种来着,结果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大双姐,崔爷爷说镇子边上有一户人家有公山羊,他就用篓子背着咱们的母羊去了那户人家,给那家人劈了好多木柴,结果咱们的母羊就怀上小羊羔啦!” 文璇叽叽喳喳的,似一只欢快的小家雀儿,不乏与年龄相匹配的孩子气和单纯善良。 钱大双蛮高兴的,“文璇,我想起来了,那只母羊在绣庄的后院,它看上去肥了一圈呢,可真是个幸福的羊妈妈!” 文璇越发笑容灿烂,“老九伯伯要忙着给青松攒媳妇本儿,崔爷爷说他反正闲着没事干,就把它拉到了绣庄那边,崔爷爷答应我说等到小羊羔生下来后,他一定会保护好它的。” 钱大双了然这下文璇解开了心结,“文璇,别嫌我叨叨,你现在是学业为重,羊妈妈有你崔爷爷照顾着,你大可放心。” 文璇连声说是,然后推开屋门,探出去脑袋看了看,又缩回来,压低了声音。 “大双姐,我爹不让我和小山玩耍,我也不想和他玩,我问了他好几遍小川辍学的原因,他都不说实情,只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连文璇和钱小山都玩不来啦,钱大双这样想着,“文璇,我晓得你是个正直的好孩子,小川和小鹏跟着楚公子也不会混得差,你全神贯注应付省府考试就好!” 又聊了几句,文璇高兴轻松地离开,钱大双毫不客气地掐了萧晔一把。 “你连一个孩子的醋也吃?以后别这样啦,我在这儿又不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坯子,除了你没人会眼瞎而看上我!” 萧晔把玩着她的手指,“知道,但我管不住自己,再说了,没有人能像你这样明察秋毫而洞悉我的内心!” 卖完午饭后,大伙儿一股脑儿涌进了钱大双的屋子送东西…… 田春桃和青松娘各做了一身新衣服送给钱小山,文招娣,武秋菊,于腊梅,苏素分别给钱小山做了双千层底儿布鞋。 因为文翠叶的身子不方便,文春生到绣庄那边买了双布鞋送给钱小山。 显然,大伙儿都是给钱大双面子呢,钱大双当然晓得这层意思,吩咐大伙儿以后不必如此。 因为她会给钱小山足够的生活费,他需要什么,自己尽管去买就好。 紧接着,钱大双和萧晔跟着文春生和文招娣,来到了金记熏肉这边。 钱大双亲自将大伙儿做的衣服和鞋子都送到了钱小山屋里,还叨叨说都是谁谁做的。 钱小山收下了衣服和鞋子,连半句表示谢意的话都没有,仿佛受之理所当然。 “大姐,我和镇上的学子相约年后初六雇车赶往县城,这趟离开,直到秋闱结束才会回来,各种费用加起来需要二百两银子。” 钱大双嗯着,拿出来一些面额有大有小的银票,总共是二百两,叮咛钱小山妥善收藏,“小山,如果你考中了举人,爹娘泉下有知也会含笑瞑目啦!” 看得出来钱小山拿到银票后再无聊兴,钱大双强调,“小山,如果你把我当做是你大姐,那么切记在你的婚事上不高攀不入赘,平时和同窗学子等人相处时不卑不亢而光明磊落。” 钱小山答应得非常干脆,但没多久,钱大双就无比清楚钱小山将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11章又是年夜 还有两个多月左右临盆,文翠叶的孕肚已然很大,她脸上掩不住即将为人母的浓稠喜悦。 钱大双给文翠叶把了脉,脉象正常,她叮咛文春生隔三岔五就请张大夫给文翠叶把把脉,而且尽快将蔡闰枝接过来照顾文翠叶的日常起居。 最终,大家在日落时就吃完了年夜饭,钱大双叮咛文六斤等人燃旺火以及放鞭炮时注意安全。 并且通知大伙儿,她和楚千楼商量后决定年后初八恢复开门营业,这期间每天谁回家探亲,谁留在金记,都由文清源统一记录在册。 钱大双和萧晔坐着骡车离开落月镇,他们回到山庄时已然夜色沉沉。 山庄里触目所及都是红灯笼,明艳的灯光勾染出来一派温馨喜庆。 “星川,我先眯一觉,等你燃旺火时,再叫醒我好吗?” 这儿不是现世社会,不能刷剧打游戏消遣时间,但在大年夜,钱姑娘很识眼色地不抱怨这儿的诸多不好。 萧晔轻嗯着,倾身将钱姑娘捞入怀里,“双双,我们一起眯着!” 由于钱大双的强烈坚持,萧晔答应她从小年前一天到初五都休息,初六开始练功夫。 所以这几天,两人痴缠的时间更充裕,钱姑娘被萧晔一天无数次抱抱,此时此刻,她蓦然暗自伤感。 这个少年渐趋成熟,男人味儿越来越足,确定以及肯定他就是她的汉子吧? 老天不会再捉弄她了吧? 如果没有他,没有他的抱抱,她就是个行尸走肉! 微微仰脸,钱大双端详着少年特别优雅好看的长颈,以及那枚特有男人味儿的喉结。 再往上的一张俊颜更是精致熟魅,好看得令她移不开眼,秀色可餐真是不假。 如果他们困在一个山洞出不去了,只要她瞧着他的这张俊颜,就不会饿毙。 萧晔将钱大双放到床榻上,又将厚重的床帏放下,慵懒躺下,一把将钱大双揽入臂弯里,大手摩挲丈量着她的细腰。 “双双,刚才又偷看你汉子,嗯?现在容你随便观瞻,这样看着不过瘾就剥光,你汉子绝无怨言!” 钱大双挣脱了萧晔的手,翻身骑跨,用手指点着他的鼻尖,比泼妇还泼三分。 “夜星川,反正我们除了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夫妻关系,其他该有的亲密都全得不能再全,你就是我的人啦,日后如果你敢拈花惹草,我就切了你的丁丁煮了吃!” 萧晔哧哧而笑,“媳妇儿说的是,你汉子日后只睡你这只母老虎,嗯,瞧着母老虎如何变成乖乖的小绵羊!” 钱姑娘隐觉不妙,正要撤退却被萧晔轻松地压到了身下,俊颜欺近,带着灼热的月麟香味儿充斥在钱大双的鼻端。 “双双,我是你的人,那么你也是我的人,日后如果你敢勾三搭四,我该怎么罚你?” 钱大双凝眉,“星川,你在我眼里是绝世无双的存在,还有你对我的好无人可及,但如果有一天,你像我前任那样放了手,我也会放手,这是我的底线。” 萧晔心里诧异得很,这丫头又说这话,好像是她见过了她前任似的? 按理说,自从她入了他的眼后,她身边有几只公苍蝇飞过,他都一清二楚,真没见过有和他长得相像的男人出现过。 毫无疑问! 这丫头身上还有秘密,还有她不愿意告诉他的秘密,罢了,他也有秘密目前不想,以后也不想告诉她,因为不想让她伤心难过。 只要他们彼此深爱,能够相守余生就已足够,其他的都不重要。 萧晔指尖摩挲着小女人的精致锁骨,“双双,我不信我们的感情会变淡,因为我爱你很深,不止是爱你这副皮囊,更爱你的脾性灵魂,简而言之,和你在一起喝白开水都有滋有味,而没有你在我身边,蜂蜜也寡淡无味。” 钱大双看得见少年在她这儿茁壮成长的速度,她也承认,她想和他天长地久。 但是,他只给她看了一面,也就是他最想给她的这一面,她晓得他还有暗面,他和小雪的真实关系就是暗面之一。 某一天,当暗面暴露到阳光下时,他还会继续深爱她,还是将这段感情尘封,放到不为人知的暗面? 钱大双捋到了这儿,才回过来神,因为萧晔碎密地吻着她的锁骨,还轻咬了一下…… 这样一来,两人谁也没眯成,而是全心全意地切磋了一番吻技。 反正钱姑娘脖子以下都是草莓密缀,闹够了后,两人到前厅吃夜宵。 几样开胃小菜,几碟子精致的糕点,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尽数进了两人的肚子,一如世间最亲密的恩爱小夫妻。 萧晔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和钱大双在床榻那儿,在前厅这儿你侬我侬时,某个鬼前任各种深情款款地述说甜蜜过往,给钱大双唱情歌。 毕竟深爱过,所以被迫重温过往时,那就如伤口上撒辣椒粉一样痛得不可描述。 偏偏鬼前任还不说明钱大双想知道的真相,所以那种煎熬,不是亲身经历,谁也难以体会。 钱大双只能竭力保持理智,面上和她的少年你侬我侬,心里一点点地捋鬼前任的种种,确定以及肯定他是真的不爱她了,只是想利用她。 这不,鬼前任鬼声鬼气地唱完了情歌后,他就苦苦哀求她,在今晚子时的更声响起后,求她想办法在半个时辰内弄死她的少年,鬼前任正好借尸还魂。 钱大双和萧晔揩齿后,一起在套间泡花瓣澡,期间,萧晔是撩情,聊骚不断,再加上各种上下其手,钱大双只觉得水温好低。 踏出浴桶后,萧晔亲手给钱大双穿上桃粉色的肚兜,小裤,以及中衣。 反正萧晔的一个日常爱好就是陪媳妇儿泡澡澡,给媳妇儿穿各种粉色系列的肚兜,小裤和中衣。 “我的双双快要十七岁啦,长大啦,越来越有女人味儿啦!” 萧晔叨叨着,自己麻利地穿好了衣服后,又给钱大双穿了一套棉裙,外面披了狐裘斗篷。 当钱大双和萧晔出来时,旺火堆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不远处搭了暖棚,车青在暖棚口那儿烤串……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12章大快人心 “车青,你让大家轮班过来吃烤串,喝酒也可以,但注意适度,免得给对头留了可乘之机。” 闻言,车青暗赞钱大双果真是宠辱不惊,一般女子被他家爷这样宠着,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哪还懂得为他家爷着想? “钱姑娘,你和我家爷先吃着,等到过了子时,我们大家会轮班喝酒撸串熬通宵,每年都是如此,你尽管放宽心!” 对面坐着个如芝兰玉树的美少年,自己披着雪色的狐裘斗篷,吃着金黄喷香的烤串,抿着清冽醇香的葡萄酒,钱大双很是惬意。 她暗暗许愿,但愿天随人愿,明年的大年夜依旧如此,物是人也是! 相爱的人,心中的爱意总也藏不住,彼此不经意间相视的眸光,一次次飞扬而起的唇角,都是爱意缱绻。 还差一刻到子时,鞭炮就噼里啪啦响起来,飞溅出来一地明艳的碎红,自始至终,萧晔体贴地捂住了钱大双的耳朵。 等到子时一过,萧晔再也坐不住,起身捉了钱大双的手,“双双,夜寒深重,我们回屋歇着!” 钱大双真没觉得夜寒有多深,有多重,但还是依着萧晔的意思,随他回去。 两人回屋歇着? 不可能的! 床榻里,珠光柔丽缱绻,萧晔紧紧抱着心爱的小女人,“双双,我越来越爱你啦,怎么办?罚我做你的丈夫到老,好不好?” 钱大双以为她家的小猪想做点有意义的事儿,“好!我爱你弥深,罚我生一个以上我们的宝宝,星川,今晚已经很浪漫啦,可以拱翻你的白菜啦!” 但是两人拥吻两刻钟之后,萧晔也没有开始不可描述的事儿,而是开始折腾。 他拿出来好几套钱大双的小衣物,有现代样式的,也有肚兜和小裤,都是或深或浅的少女粉系列,逐一给她换上玩亲亲,剥下,再换一套,如此如此乐在其中。 这,这是什么款的男友啊? 这么浪漫的夜晚,在这么美丽的夜明珠珠光之下,她的男友竟然沉湎于换装的小游戏! 他是少女心附身,将她当成了芭比娃娃啦! 这厮长了一岁,怎么还是这么可爱? 说白了就是幼稚无敌! 他就不能做点儿成年人该做的,有益于身心健康的运动? 算啦,哪天她忍不住时就带他上路,飞往华丽的新世界! 另外,鬼前任瑟缩于床帏的暗影里,他时而演绎深情,时而叫骂钱大双无情无义。 对此,钱大双已经习惯啦,只要鬼前任不嫌膈应,那就随意观瞻他们俩温存缱绻。 总而言之,过年休假这几天就是四个字,吃喝玩乐,在桌上吃喝玩乐还好。 在卧室床榻里的话,钱大双感叹,好是好,但是她的身子……比练功夫时还要更累一些。 恩爱而平淡的日子过得飞快,山庄的春季花红草绿,美得让钱大双生了恍然之感,仿佛她和某个少年在这儿过起来隐居田园的小日子。 萧晔也觉得今年的春天格外美,与以往很是不同,因为多了个生机勃勃的小女人,所以屋里的春天更美,生活有滋有味。 这天,楚千楼过来蹭了顿午饭,顺便提起了一件事儿,年仅十二岁的文璇在这届院试中,荣登榜首。 没错,就是西梁国这届院试的第一名秀才! 喜报被送到了金记绣庄,而且不是普通的衙役送过来的,而是知县大人和左学正一进落月镇,就敲锣打鼓放鞭炮,浩浩荡荡送到了金记绣庄。 张亭长和文瑞都跟着沾了光,在落月楼蹭了一顿好的,由于文清源栽培出来一棵好苗子,朝廷专门发给文清源六十六两白银以示奖励。 如是,长久以来,憋在文清源心里的一口郁气再无影踪,苍天有眼,付出终有回报。 知县大人瞧着文清源和苏素还不算老,调侃说夫妻俩在一两年内加把力,再生个小神童出来。 文清源不希望儿子文璇被小神童的大帽子压得喘不过气,只是说文璇的运气好而已,西梁国人才济济,文璇实在是当不起小神童这个头衔。 左学正了然文清源的深意,对知县大人说这个说法到此为止,接着,他告诉文清源另外一个好消息。 当今皇上求贤若渴,口谕特准这届院试的前三名参加今年的秋闱,不用按惯例等待下次秋闱。 文清源一听就变了脸色,声称他连凑带借,最多能拿出来一百两银子,如果还不够文璇的修学费用,那么文璇还小,就等着参加下次秋闱好了。 左学正赶忙解释不用文清源出一个子儿,因为文璇是西梁国开国以来最小的第一名秀才,享受朝廷的全额补贴。 也就是说从现在到秋闱结束,文璇的所有费用,朝廷全包,而且还是他本人一对一督学,八个大内高手日夜保护。 而第二名和第三名的秀才则是由司马学正督学,所需费用,朝廷补贴一半。 而且,文璇只在金记待了一晚,今天一大清早,就和左学正,知县大人启程出发。 知县大人回县城,而左学正带着文璇直奔京城,因为皇上特准文璇享受举人的待遇,入京城官学署修学。 听完,钱大双暗自慨叹这下文清源和苏素可以扬眉吐气啦,不过话说回来,文璇那孩子的确不错,要不然先前她也不会答应文璇借钱供他入县城公塾。 不得不说,美好的人与物,谁都喜欢,楚千楼后悔得要命,他是真没想到文璇会有这么优秀。 早知道的话,那他就悄咪咪挖过来了,倘若日后文璇少不更事而在官场为奸人所害,他更会悔青肠子。 于是楚千楼留了个心眼,派人暗中盯着文璇,先保护好这棵好苗苗,走一步看一步。 芒种这天,楚千楼过来说已经在柿子园里种下二十亩黍子,还说油炸糕深受食客喜爱。 钱大双说再喜爱也没用,毕竟去年的黍子产量有数,消耗完了那些糕面,那就只能等着今年的新黍子成熟,希望还和去年一样收成好。 楚千楼讳莫如深地笑了笑,声称油炸糕的生意断不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13章谁在作妖 肯定会持续到新黍子打下来! 在钱大双的追问下,楚千楼说了实情,他特意问了崔老头儿,问清了从哪个村子购买的黍子种,然后带着人手亲自跑了一趟。 结果他从隶属东梁国的那些村庄购买了许多黍子,雇佣镖局运往东梁国和西梁国的京城店铺。 末了,楚千楼强调这一项所得利润与钱大双四六分,他占四成,钱大双占六成。 这就意味着楚千楼差不多就是白给钱大双银票,因为钱大双也就是贡献出来蒸黄糕和油炸糕的做法而已。 钱大双已经是个小富孀了,所以得了这么一笔外财,她并没有表现得欣喜若狂,而是纳闷那儿的村民为啥舍得出卖黍子。 因为黍子是旱地农作物,产量虽然比不上玉米,但是黄糕这种主食特别耐饥。 钱大双记得奶奶说过二十里馒头饿折腰,三十里的莜面,四十里的糕,由此可见,黄糕很顶饱。 楚千楼笑得狡黠,他说那些村民只晓得用糕面掺点儿玉米面煮糊糊,不晓得蒸黄糕的吃法。 不过,世间有好事就有坏事,因为世间有楚千楼这样的知心大哥哥,也有心肝肺坏透的小人…… 几天后吃了早饭,钱大双正享受着月事假的最后一天,凌青带着两个县衙捕快到了山庄外,声称知县大人在张亭长家有话问她。 萧晔俊颜冷肃,问车青是怎么回事儿,后者说丝毫不知内情,他揣测楚千楼这样做肯定是被逼无奈之举。 钱大双用了快半刻钟的时间说服了萧晔,他不能随她一同前往张亭长家。 因为他不是楚千楼,没有明面上的身份,一旦引起了知县大人的主意,想必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的,钱大双才不相信萧晔是个画师呢,不过据她观察,他应该也不是个杀人放火的坏人,但是他视银票如手纸,挺像个江洋大盗。 萧晔用力搂了一下钱大双,说别怕,他会潜伏在张亭长家的附近,一旦钱大双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他就会毫不犹豫出手带走她。 钱大双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让萧晔尽量沉住气,她会见招拆招,不会轻易使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路上,凌青和钱大双一同坐在车厢里,那两个看着面生的捕快冷脸赶着骡车。 见凌青面色特别凝重,钱大双心道又是谁在作妖? 是她的老对头吗? 当钱大双抵达张亭长家的院子时,萧晔早已隐身于不远处的一棵松树的繁枝间,而院子里的一班衙役毫无自觉。 由于天气炎热,而且知县大人也想显示他办案公正透明,因此他吩咐张亭长在院子里搭了个棚子。 并不怎么凉爽的棚子里,除了知县大人和张亭长,还有文瑞和一个钱大双看着面生的老头儿。 将钱大双带过来的两个捕快,仅仅向知县大人投递了个眼色,就退到了一旁。 知县大人曾书斋对钱大双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名,他从县丞陈嘉木那儿听闻了不少钱大双的情况。 比如钱大双这个寡姐培养出来两个秀才弟弟,比如钱大双本人其貌不扬,尤其是脸上有块胎记。 所以曾书斋知道来人就是钱大双,他瞥了眼那个老头儿,嗓音辨不出喜怒情绪,“钱槐树,你可知她是何人?” 钱槐树转头盯着钱大双,后者淡然迎视……曾书斋冷眼旁观两人的神情变化。 很快,钱槐树茫然地摇摇头,“知县大人,我不认识这个丑女,你也别问东问西了,我还要去金记找钱寡妇赔钱呢,她爹害死了我老婆子,她不赔我一百两银子,我就住在金记不回家!” 曾书斋并不理会钱槐树,转头望着钱大双,“钱氏,你可知他是何人?” 钱大双如实说道:“回禀知县大人,我不认识这位老人家,但是他好像是知道我,可是他的话,我真的听不懂!” 落月镇出了个第一名小秀才文璇,曾书斋本来是带着一班衙役例行巡查,走个过场以示他为官勤勉尽责。 他怎么也没想到撞见了一个诡异的案子,文瑞上报屯子里出现了凶鬼索命的恶性案件。 因此,曾书斋将一干可疑人等都捯饬过来,让衙役分别问话,而他正盘问钱槐树呢! 问到了这儿,曾书斋头大如斗,单单是人的话,案子也不难查办,可是现在牵涉到了凶鬼,任谁摊上都会头疼。 他娘的,到底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而且这是啥情况? 钱大双和钱槐树不是亲戚吗? 他们怎么会“素不相识”? 于是乎,曾书斋只能望向了文瑞寻求解释,文瑞当然是站在钱大双这边。 “回禀知县大人,钱氏因为新婚丧夫,同时父母双亡而受刺激太重,所以文家屯子的好多人,她都不认识,好多事,她也不记得,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曾书斋马上明白了一半,那么,钱槐树怎么会不认识钱大双呢? 文瑞并不正面解释,而是望向了钱大双,并简单说了一下案情,让她心里有数。 “大双,这位是钱槐树,他多年前在镇上走失,也就是你的前姑爷爷,那时你还是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娃,白芦花声称你爹的凶魂掐死了你前姑奶奶何细腰,知县大人正在查办此案。” 当年,文家屯子好多人一起来落月镇赶集会,钱槐树无故走失。 其实事情有果必有因,当年钱槐树并不是走失,而是和邻村一个小寡妇私奔去了南方。 后来小寡妇见钱槐树赚不来大钱,她吃了上顿没下顿,因此就傍上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屠夫。 钱槐树争夺不过这个屠夫,于是沿路做短工或者乞讨往回返,就这样他还不消停,一路上还演绎着和几个小寡妇有染,又被踹的戏码。 此时此刻,钱槐树确定眼前的丑女就是钱大双本人,他整出来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好你个钱寡妇啊,原来你就是那个忘恩负义的钱寡妇,你爹那个凶鬼掐死了你姑奶奶,你赔我一百两银子,这事儿就算私下了结。”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14章掩盖什么 哈,比鬼精何细腰那个老女人嗝屁啦! 甚好甚好! 这世间又美好了一些! 钱大双非常,特别幸灾乐祸,大柱伯伯,兰娣阿姨,你们听到这个好消息了吧! 至于钱槐树所说的钱大柱的凶魂掐死了何细腰,钱大双用脚后跟也揣测到这肯定不是真相,幕后另有真凶。 “前姑爷爷,别介啊,有道是人命关天哪,岂能草率了结?前姑奶奶的命可不是能拿银子了结的小事儿,你我还是都配合知县大人查案就是!” 一个回合下来,知县大人曾书斋就见识了什么是情商智商双高,由此可见,钱大双成为落月镇的富孀并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 曾书斋面色冷厉一分,自带三分官威,看似简单问问,其实是梳理案情,“钱槐树,衙役找到你时,你在哪儿?你打算做什么?” 钱槐树贼眼珠子转了转,“我刚走进了镇子口,正要找个人问问,金记的主店在哪儿,我猜钱寡妇在主店,就想找她要赔偿的钱,她两个弟弟还小,她是长姐,她就得负责。” 曾书斋面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文里正,你有何话说?” 一旁的文瑞早就一眼眼剜着钱槐树,“回禀知县大人,我觉得钱槐树不占理,就算是钱大柱本人掐死了钱何氏,就算是两家达成了和解,那也是钱氏兄弟出赔偿钱,因为钱大双已然出嫁。” 曾书斋暗道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连重点都拎不清,也难怪多年以来一直是个小里正,看来文瑞也就是这么大的能耐。 但面上,他抿了口茶水,“文里正,钱大柱已然不在人世,你的假设不成立,传报案人钱白氏!” 没多久,白芦花被衙役带进了棚子,她根本就不敢直视相貌堂堂而自带官威的曾书斋。 对此,曾书斋觉得穷乡僻壤的村妇嘛,白芦花如此反应也正常得很。 “钱白氏,你亲眼看见钱大柱的凶魂掐死了你婆婆钱何氏?” 哈,这本身就是一道送命题! 如果白芦花说不是,那么她这个报案人就等于自掴嘴巴而会被杖责一顿;如果白芦花说是,那么更能证明何细腰之死另有真相。 眼见钱大双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白芦花刻意挺了挺腰,仿佛是想让在场的人看看,她那两坨比钱大双的大得多。 “大老爷,是!” 白芦花的回复在曾书斋的意料之中,他再问,“钱白氏,你何时看见的那一幕?说得详细一些!” 白芦花因为忌惮,臃肿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大老爷……是今天一大清早,我上茅厕时,听见我婆婆的屋里有动静,我就走到窗台下,捅开了一点窗户纸,看见钱大柱那个该死的凶鬼掐死了我婆婆,而我公公头上顶着个锅盖撇子,躲在灶间旮旯里。” 曾书斋平静地嗯着,“钱白氏,你当时听到了什么动静?” 白芦花顿时满脸惊骇,猛然低下头去,似是回想什么一般,“我听到我婆婆和钱大柱吵得很凶,钱大柱骂我婆婆不心疼他。” 一旁的钱大双暗暗冷笑,白芦花真是演得一手好戏啊,她这是卖力的包庇谁呢? 曾书斋语气越发平静,“这么说来,你还未走到你婆婆屋子那儿,就听出来是钱大柱和你婆婆争吵?” 白芦花不知曾书斋的心思,点点头,后者继续问,“钱白氏,你明知道钱大柱是凶鬼,你就不害怕吗?你为什么不叫上你丈夫和其他家人?还有,你看见了屋里的那一幕,可否惊叫出声?” 至此,钱大双暗赞曾书斋的脑子好使,比陈嘉木麻溜得多,而文瑞一见案情与钱大双毫无关联,心情暗好。 白芦花被问得明显有些慌张,“大老爷,我害怕得很啊,可是我婆婆平素对我很好,我就想看看能不能劝架,我丈夫钱二柱一向胆子小,所以我就没告诉他,我女儿钱银梅早就出去挖野菜了,当时看见我婆婆被凶鬼掐死,我叫了一声,就捂住了嘴,因为我公公已经吓得很厉害了。” 是个机明人都可以听出来白芦花这番话是破绽百出! 曾书斋视线投注到文瑞这儿,“文里正,死者钱何氏生前对儿媳妇钱白氏很好?” 文瑞仿佛是听到了最不好笑的笑话,“回禀知县大人,这对婆媳素不相能,根源是当初钱白氏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女,钱何氏当面溺死了其中的女婴,后来那个男婴,也就是钱金宝去年春天出天花夭折,为此,钱白氏常常在大街上咒骂她婆婆不得好死。” 顿了一下,文瑞继续,“钱金宝夭折后,钱白氏还想生个儿子,因此狠命补身子,但数月后未见怀孕,钱何氏请过来镇上的张大夫诊断,张大夫说钱白氏已入绝经期,没有生养能力,钱何氏撺掇儿子钱二柱把钱白氏毒打了一顿,还在大街上叫骂她是个赔钱货,白白吃了许多好东西。” 见曾书斋听得津津有味,文瑞继续说叨,“等到钱白氏养好了伤,找钱何氏放话说别想再指望她孝敬,钱何氏跑到大街上向村人哭诉,还装作老毛病犯了,钱白氏二话不说,回家杀了倒头鸡,还给我家送了半碗鸡肉,我嫌膈应没接受。” 曾书斋是农家寒门出身,晓得民间倒头鸡的来历…… 民间流传着一个风俗,谁家有老丧,当天晚上宰只倒头鸡,请本家亲戚吃顿饭以示怀念逝者。 所谓老丧就是家里有老人自然老死而寿终,而白芦花给活得好好的何细腰杀了倒头鸡,这婆媳关系真的如文瑞所说是素不相能。 那么重点来了,白芦花到底是想掩盖什么? 曾书斋眼神陡然转为冷厉,“钱槐树,既然你当时那么害怕,那你为什么不往院子里跑,而要躲在灶间旮旯里?难道你认为凶鬼会善待你?” 钱槐树蓦然戏精上了身似的,蓦然老泪纵横,“大老爷……我是害怕啊,当时,我吓得脚软腿软,根本就一下也动弹不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15章大刑侍候 曾书斋猛然一拍桌子,杯里的茶水几乎溅洒出去一半,张亭长慌忙回屋里拿出来一块抹布擦拭干净。 “钱槐树,你说谎都不用打草稿?既然你吓得动弹不得,那你为什么不呼喊你儿子儿媳妇?你就看着凶鬼掐死了你妻子?” 不得不说,钱槐树这个蠢货入戏太深,他缩着脑袋辩解,“大老爷,我吓得说不出话,喊不出声儿!” 这时,曾书斋蓦然望向了钱大双,“钱氏,你有何话说?” 钱大双机明得很,何细腰丧命这件事儿压根就和她没有半点儿关系,而且知县大人也深知这点。 那么,知县大人专门派人喊自己过来充当观众,一是以示他勤勉尽责,二是……她觉得自己的面子没有这么大,知县大人想让楚千楼领个人情。 是的,张亭长一直埋头记录着曾书斋审案的进展,他还打算誊写几份装裱起来,悬挂于秀才楼中,以供进出秀才楼的文人雅士鉴赏,感受一下曾书斋断案多么睿智。 对于坏人嘛,钱大双善于不留痕迹的补刀,“回禀知县大人,民妇愚钝至极,实在是捉摸不透我爹的凶魂怎么没把钱槐树掐死?” 曾书斋暗笑,钱大双这是顺着他的意思往沟里带钱槐树呢,这个女子真是聪明伶俐,若她是男儿身,必定能考取个功名而效忠朝廷。 果然! 果然钱槐树稳稳上当而暴跳如雷,“钱寡妇,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寡妇,要是你爹把我也掐死了,我今晚就找你索命!” 穿着一件紫灰色交领襦裙的钱大双气质冷秀,气死人不偿命,“抱歉,你这会儿还有命哪,今晚是索不成命啦,我就是想问问,当时,你跑得比我爹还快吗?” 钱槐树哪能想到钱大双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摆他一道,也是因为他受到白芦花,钱二柱这两个猪队友的熏陶而重度同化。 “废话,我要是没他跑得快,早就躺进棺材里了,还能来镇上找你算账吗?” 刚才,刚才钱槐树还各种各种说自己吓得动弹不了,吓得说不出话,但是现在却自己啪啪打脸而不知疼。 因为在大家的认知里,鬼是脚不沾地而飘来飘去的,而钱槐树说他比鬼还跑得快,这就证明他一直在撒谎。 然而,钱大双还在逗钱槐树玩,“找我算账?你老糊涂了吧?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到下面找我爹去算账!” 周遭爆发出来一阵哄堂大笑,钱槐树真是又蠢又执着,他一张老脸毫不臊红。 “钱寡妇,我是人,只找人算账,你两个弟弟没你有钱,我就找你!” 钱大双笑盈盈的,她并不想刷太多的存在感,“看来,你和钱何氏一样嘛,也是但求钱合适,对吧?” 钱槐树色厉内荏,“钱寡妇,你少跟我打花腔,大老爷把你押过来,你今天就跑不了,不赔我一百两银子,我就睡到你主店门口。” 钱大双了然主次之分,这儿的主角是知县大人,她,打酱油的,不能占太多戏份儿。 见钱大双再不理睬钱槐树,曾书斋暗赞钱大双进退有度的尺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钱槐树,你看到妻子钱何氏丧命后,不像是做丈夫的正常反应,你过于冷漠了吧?” 钱槐树自以为成了精,嘴皮子上下一碰就可以瞒天过海,“大老爷,你不知实情,我和钱何氏聚少离多,没有太多夫妻感情,而且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我就想找钱寡妇要点小钱花花!” 张嘴就要一百两银子,在钱槐树这儿,一百两银子竟然是小钱,真是个无耻刁民!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面上曾书斋点点头,“差强人意,传钱二柱!” 等钱二柱被带进棚子里,曾书斋轻描淡写提问,“你如何得知你母亲钱何氏的死讯?” 因为被萧晔打掉了一颗门牙,钱二柱说话还是走风漏气的,“大老爷,是白芦花告诉我的,然后她去通知文里正,我就给我娘的寿材刷漆,寿材是几年前就买好的。” 曾书斋接着问,“那你认为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钱二柱恶狠狠地剜了钱大双一眼,“我爹和白芦花都看见了,是钱大柱那个凶鬼掐死了我娘!” 曾书斋暗笑这一家子都是贪财的智障啊,“可你们是一家人,因此,你们统一口径说钱大柱的凶魂掐死了钱何氏纯属子虚乌有,根本就不足采信!” 钱二柱听不懂文词儿,瞅瞅钱槐树,又瞅瞅白芦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时,曾书斋吩咐衙役带上来张大夫,“张哲,你为何会出现在钱家老宅?” 张大夫心里坦荡荡的,“回知县大人的话,我刚好去文家屯子出诊,听说村人嚷嚷凶鬼索命后,不希望钱姑娘的亡父受辱,所以特意过去查看了一下。” 曾书斋点头,“那结果如何?” 张大夫毫不隐瞒,“回知县大人,我看见钱何氏嘴角撕裂出血,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但是我把脉时,钱何氏尚有脉搏而并没有死透,医者父母心,我就吩咐钱二柱给他娘喂些温水,可是钱二柱却拒不听从,扛起来他娘,丢进了棺材里,封棺,我以人品担保,我还听到了棺内传出来闷响,之后,我就被钱二柱撵出了钱家老宅。” 等到张大夫说完,钱二柱走风漏气地辩解起来,“张大夫,青天白日的,你说瞎话就不怕葬良心,断子绝孙?你……” 不等钱二柱说完,曾书斋陡然喝了一声,“闭嘴!” 接着,曾书斋望向了一个衙役,后者极为平静地陈述着事实,“知县大人,属下前往文家屯子带一干人等,当时开棺检查过,钱何氏身上有多处淤青,而且钱何氏还有出气,约莫持续了半刻钟!” 曾书斋面色陡然凌厉,“唗!钱槐树,钱白氏,钱二柱,钱何氏死尸上有淤青,显然生前和谁厮打过,你等再不如实招来,休怪本知县大刑侍候!” 话落,拿着大板子的衙役踏地有声,走到了这三人的背后,只等曾书斋的一声令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16章拱手送人 钱槐树秒变又僵又黑的死人脸,但是却紧咬着牙关,白芦花和钱二柱怕受皮肉之苦,马上跪倒磕头如捣蒜。 曾书斋很清楚一点,钱大双每个季度所缴纳的店铺税是个很好看的数字。 换而言之,在他的整个辖区内,钱大双是屈指可数的诚信大商户,关键是钱大双与大儒商楚公子私交甚笃。 别说他一个小知县了,就算是到了省府,府丞大人也要给楚公子留点面子。 而且,在这个案子里,钱大双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案发现场,楚公子说她当时在朋友家做客。 那么他漂亮地结了这个案子,那就等于给了楚公子和钱大双善意十足的面子。 曾书斋声音冷得浸人,“钱何氏嘴上的伤是怎么弄出来的?她脖子上的掐痕是谁弄的?” 钱二柱抢着说实情,“我爹回来后就问我妹妹钱娇娇的情况,我娘支吾着不肯说,我爹问了村人,知道我妹妹因为不检点被浸猪笼沉塘,他就很不高兴,一天到晚叨叨不休,今天一大清早又吵起来,还动了手。” 听到钱二柱说话走风漏气的,还说不到重点上,白芦花接了腔,嗓音里透着幸灾乐祸的快意。 “我公公说钱娇娇根本就不是他从镇上路边捡的,是他和一个小寡妇生的,我婆婆就各种狠毒地咒骂钱娇娇和她娘一样是个贱透了的烂货,我公公就把我婆婆的嘴撕烂了。” 曾经,比鬼精何细腰骂不过钱大双就要撕烂钱大双的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自己被丈夫钱槐树撕烂了嘴,报应姗姗来迟却从来不爽。 说到了这儿,白芦花就像得了失心疯似的,疯狂大笑起来,好久,她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 “我和钱二柱都看见了,钱槐树一直掐着何细腰的脖子不放,等到钱槐树松开手,何细腰就不出气了,何细腰得了报应,活该! 想当初,钱娇娇被休回钱家,何细腰当心头肉呵护着,那是拉进锅里一坨也不嫌臭,我可怜的女儿和儿子没白死,两个坏女人都得了报应。” 曾书斋声音冷漠得很,“钱白氏,你报假案子,抹黑侮辱钱掌柜的亡父,你可知罪?” 白芦花很快收敛了近乎疯癫的狂喜神态,她磕了两个头后,为自己辩解起来。 “大老爷,我有罪,我知道我有罪,但是钱槐树和钱二柱逼着我找文瑞报案子,钱槐树还说要是他能从钱寡妇手里诓骗出来一百两银子,那就分给我二十两,我没办法才说瞎话,我在钱家就是个可怜人,最可怜的人就是我,求大老爷别杀我啊!” 这么大热的天,曾书斋早已是汗流浃背而染湿了中衣,所以他不会轻饶这几个贪财生事的智障。 “钱白氏报假案,实属对钱掌柜亡父大大不敬,拖出去,杖责四十,以儆效尤!” 话落,两个衙役就将瘫软成一团的白芦花拖出棚子,拖到了院门外,噼里啪啦地揍起来,白芦花嚎得一声高过一声。 都到了这个份上,钱大双只好微笑着坠身作揖,“多谢知县大人为民妇做主,我爹娘可以含笑九泉了!” 曾书斋的神情可谓是影帝级别的神速切换,马上就浮现出来温和的笑意。 “钱掌柜不必客气,本知县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应该为民办事而惩恶扬善!” 当曾书斋的视线投注到钱二柱那儿时,已然又是一副冷面阎罗的模样,“钱二柱,你听得棺材里有异响,为何无动于衷?” 钱二柱听着白芦花的鬼哭狼嚎,再也不敢有所隐瞒,“我……我听见我娘在棺材里扑腾,还以为她是被鬼附了身,做法事要花钱,要是她不是鬼附了身,那也得花一笔抓药钱,所以我就假装听不见,我娘的死跟我没关系,是我爹掐死了我娘。” 曾书斋冷冷地盯着钱槐树,“你还有何话说?” 离开钱家多年,钱槐树不止是不在乎亲情,连人性都泯灭净尽,他竭力地推脱责任。 “大老爷,我撕烂了何细腰的嘴,也掐了何细腰的脖子,但是张大夫说了,钱二柱也承认了,何细腰并没有被我掐死,而是被棺材闷死的,也就是被钱二柱害死的。” 曾书斋冷嗤出声,“在这个人命案子里,你是主犯,钱二柱是从犯,念你一把岁数的份上,本知县就让你们父子一起做伴儿吃牢饭!” 说完,他挥挥手,几个衙役一拥而上,钱槐树和钱二柱都被锁上了铁链,关入囚笼。 至此,曾书斋拿过来先前衙役们的讯问记录,让张亭长看了一遍。 “这两名人犯和张哲对本知县所说的话,与对衙役们所说的是否一致?” 张亭长谄笑着,饱含着大拍马屁的意味,“当然是相差很远,知县大人目光如炬,查问得又详细又仔细。” 这几份讯问记录中,白芦花,钱二柱和张大夫都按了手印,是的,自始至终,钱大双就是一个高级打酱油的。 “知县大人辛苦啦,现在也到了午饭的点儿,不如知县大人和各位衙役大哥到金记凑合着吃一顿家常饭!” 是的,这表面文章,钱大双还是要做做的,曾书斋微笑着委婉拒绝,声称现在他还有事要忙,晚上也有饭局。 钱大双和文瑞就此告辞,出了张亭长的院子后,他们就看见在院门口堆簇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其中就有凌青和文清源,是的,文清源都无心授课啦,给于青松那几个留了点作业,他就赶过来等消息。 钱大双说本来就没她啥事儿,文瑞会告诉大家具体的经过,接下来,她声称要和凌青去落月楼一趟,文清源和文瑞去金记家常饭东街店吃午饭。 等到钱大双和凌青坐着骡车赶到落月楼,进了楚千楼的客房,钱大双一眼就看见楚千楼和萧晔把茶闲聊。 “大双,我听夜兄说了结果,如我预料就是一场虚惊,大家正好一起吃顿饭压压惊!” 楚千楼说完,吩咐凌青上菜,而萧晔做了个小动作……钱大双真想将这个小男友拱手送人,谁爱要谁要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17章执着得很 见钱大双走近,萧晔毫不犹豫地将旁边的椅子拉得距离他更近,几乎紧挨着他的椅子。 潜台词就是钱大双距离楚千楼远点儿,距离他越近越好! 钱大双见状,就座后,指尖抠了一下手心才平复了不满的小情绪,这厮就不能成熟大方点儿吗? 就算是她所坐的椅子正好在他和楚千楼中间,但是她也依旧是他的女友,与楚千楼仅仅是生意场上的好朋友而已。 楚千楼看在眼里,心里虽有些不平,但面上的情绪没有多大起伏,“大双,今晚,我请曾书斋吃顿饭,今天就算是翻篇了。” 钱大双微笑着,“楚兄,为官之人真的是心府深沉,幸好你的面子大,罩住了我!” 楚千楼俊脸上浮起温和平淡的笑意,“像你这样不喜欢官场之人的女子真是不多,一般的女子都是趋之若鹜。” 闻言,萧晔心里一动,楚千楼竟然能看出来他的双双不喜欢官场逢迎,那楚千楼会不会悄然放弃与生俱来的官身呢? 吃饭期间,楚千楼不想多生事端,因此只是自己给自己夹菜,而听任萧晔不停的给钱大双夹菜。 饭后,萧晔随便摸出来一沓子银票。留下来一张百两银票,“楚兄,这顿饭我请了,你忙着,我们这就回庄里!” 等到萧晔和钱大双离去,凌青指了指这张银票,“公子,要么我把这笔钱存到钱姑娘的名下?” 楚千楼赞同地点点头,自嘲一笑,“因为我说请曾书斋吃晚饭,夜星川以为我让他承人情,所以留了钱,只要他对她好,那就最好!” 在回山庄的路上,骡车的车厢里,萧晔一直将钱大双不松不紧抱在怀里,不过再没有进一步的亲热。 萧晔眉眼间的温柔如夜空的星子一般清华绝艳,没有谁了然他其实很心虚,担心钱大双因为楚千楼而和她怄气。 钱姑娘被这样抱着,感觉只有两个字,好热! 她主动捧着萧晔的俊颜,用她的唇舌与他的培养了一会儿小感情,然后说他抱着她,两人都热,不如分开凉快。 萧晔舌尖扫荡了几下自己的唇面,回味着小女人的无敌馨甜,却不放开小女人,而是拿过来扇子扇风,准确地说,他是给钱大双扇风。 再说文瑞在金记吃了午饭后坐脚夫的骡车回了屯子,他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一趟钱家老宅子。 白芦花被一顿杖责后,由两个衙役押送回来,这会儿正趴在炕上哼哼唧唧的。 钱银梅吓得够呛,熬出了野菜粥,抹着眼泪央求白芦花好歹喝半碗。 见状,文瑞没有太多的同情,要知道钱大柱夫妻可是被钱家老宅子这些人活活逼死的。 现在,钱家老宅子只剩下白芦花母女,这就是恶有恶报而报应不爽。 堂屋还停着何细腰的棺材呢,这么热的天气,再加上棺材的密封性不太好,所以棺材上爬满了绿头苍蝇。 文瑞由此揣测,棺内何细腰的死尸和文氏的下场一样,他二话不说,召集过来巡逻队的汉子,吩咐他们在钱家的祖坟那儿随便刨个坑,埋葬了何细腰。 这样安排完之后,文瑞紧接着就召开村民大会,说了凶鬼索命无中生有,是钱家老宅子的人胡诌出来的,事实是钱槐树父子一起害死了何细腰。 听到文瑞详细的说了整个过程,村人感慨善恶终有报而报应不爽,何细腰是遭了现世报。 村民大会结束后,宰鸡放鞭炮的村人大有人在,因为他们觉得何细腰死了是件值得庆贺的好事儿。 而且何细腰活着不消停,死了后肯定会转成鬼怪瘟神作妖,所以放鞭炮驱逐一番。 夏至这天前晌,萧晔陪着钱大双在山庄里的鱼塘边儿钓鱼,其实呢,钱大双架好了鱼竿,就不管不顾鱼儿上不上钩,自顾自撑着伞去欣赏荷花啦! 中午上饭菜时,车青多嘴说了白芦花想给钱银梅招个女婿,最后选定了邻村一个比钱银梅大十岁的光棍汉。 但是这汉子听说钱银梅不是清白身子后,再也不登门了,媒婆传话给白芦花说这汉子不想为了个烂鞋,在钱家当一辈子老黄牛。 所以现在,白芦花母女在文家屯子的光棍汉眼里很是走俏,因为虽然物不美但是价廉,而且晚上可以,白天也可以。 钱大双对这对母女毫不同情,“车青,就这些吗?还有别人的情况吗?” 车青压低了声音,“钱姑娘,我再说个茬儿,可别膈应到你啊,就是文泽娘尤兰没了,有五六天了,被文泽的大舅二舅夜里潜进屋里捂死,连夜扛着卖了尸首偿还赌债。” 说完,车青接收到了萧晔冷凉的嫌弃视线,赶紧讪笑着退出去。 钱大双略略感慨,“星川,我觉得文泽娘那个女人起初挺好的,但在文泽娶媳妇那会儿咋就不可理喻地黑化了?” 是的,萧晔从钱大双这儿晓得好多现代词儿,他也晓得黑化的意思,然而他觉得尤兰不是由好人黑化成坏人。 萧晔将筷子塞到钱大双的手里,又给她夹了一块红烧鱼段,鱼腹那段。 “那个女人啊,起初不过是装好人罢了,后来见文泽当了掌柜,就以为金记都是她家的了,说到底人以群分嘛,她妹妹尤青,还有她妹夫秦来财,以及她那两个哥哥都不是什么好鸟儿,骨子里都是自私贪财。” 钱姑娘想想也是,但她盯着眼前少年的俊颜,忍不住问了个蠢问题。 “星川,那你现在是不是故意假装成很爱我的痴情种?然后在某一天,你遇见一个和你家门当户对的富家女就现出了原形?” 萧晔长指刮刮钱姑娘的鼻头,哄着,“双双,乖,先吃饭,吃饱了再闹嘛!” 如是,等到两人用过午饭,侍卫进来拾掇干净后,钱姑娘还执着得很。 “星川,你倒是说话啊,你是不是装作痴情种,实际上是个负心汉?” 萧晔打横抱起了钱姑娘,痞笑着,声线致命温柔,“双双,我们去里面好好研究一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18章大显逢迎 里面嘛,当然是指卧室的床榻里! 钱姑娘被萧晔放下后,就凶得很,“夜星川,我跟你讲,说话就说话,不准耍流氓,谁耍流氓就是小蠢狗!” 萧晔的反应是麻溜的将钱姑娘剥成了白鸡蛋,“双双,你这样凉快些,刚才你说什么来着?我耍流氓就是小狗?错,你汉子是贪得无厌的大饿狼!” 说罢,萧晔身体力行,恣意享用了一番饭后专属甜点,给钱姑娘套上了小衣物,他指尖摩挲着钱姑娘的手心,这才回答她先前的问题。 “双双,没爱上你以前,我以为自己会三妻四妾,以为我会娶个比你漂亮的,门当户对的女子为正妻,但是当我中了你的毒后,回头看看以前的想法,呵,都是些啥烂理由啊,我那时真是太幼稚,幸好你没有投入别人的怀抱。” 钱姑娘不太爱听,“你干嘛这么啰嗦啊?就不能直接回答吗?唉,我是看出来啦!” 萧晔亲了一下钱姑娘的鼻头,声线柔溺如云朵,“双双,咋啦嘛?你明说看出来啥啦?” 钱姑娘埋头在萧晔的肩项间,“人只要活着一天,就存在着不确定性,反正人都是善变的,我也是,以前我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只爱一个男人,但是却又爱上了你,如果你不要我了,那我还可能会爱上第三个男人,想想就忒可怕啦!” 萧晔温柔地摩挲着钱姑娘的背脊骨,“双双,我就问你一句,爱上我,你后悔吗?” 钱姑娘噗嗤一乐,“小兄弟,姐是成年人啦,爱上你是心甘情愿的,不过等到……如果你将来移情别恋,我会后悔的,不后悔爱上你,后悔认识你!” 萧晔指尖越发轻柔,“双双,那我再问你一句,和我在一起舒服吗?” 钱姑娘没羞没臊,“忒舒服啦,不仅是身子舒服,而且心里也舒爽得很!” 少年嗤嗤笑着,“我的双双太可爱啦,双双,你想不想知道如果你移情别恋了,我会是什么反应?” 钱姑娘没好气地咬了一下,颈动脉的位置,她哪舍得用太大的劲儿啊! “我先申明一下,你不舍,我就不弃,我才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呢,而且你占了我这么多便宜,我们不是夫妻而胜似夫妻,但假设一下也可以,你会杀了我爱上的那个野男人?” 钱姑娘记得前世的言情剧啦,小说啦,都是这种痴情汉恼羞成怒之下杀奸夫的狗血套路。 萧晔轻柔地顺着钱大双的发梢,声线转为玄寒,“那时,我会真的视女人如衣服,如一件件肮脏的衣服,懒得濯洗,懒得多看一眼,一个人过自己的!” 钱姑娘被萧晔的声音冻得很不舒服,伸手去挠他的胳肢窝,但是却被他按倒又品尝了一番。 是的,萧晔的嘴巴不止是说话吃饭,最主要的功能是品尝他的美味小女人。 “夜星川,你这个小臭流氓,你特么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呢,老娘前世就最烦鸡汤,你特么给老娘灌鸡汤,真可笑死啦!” 是的,钱姑娘从来不信鸡汤可以解决现实里的烦恼,还有就是某个美少年一直啃啄她的脚踝,她真的是内心复杂,几近崩溃。 萧晔一旦动了情后,那就是乐于动口不动手,他轻易地掌控着小女人的身子反应,让她听自己唱歌更好听…… 但是钱姑娘还是很不服气,试图讲道理,毕竟某个少年太年轻,吃的盐太少。 “我见多了爱慕虚荣的小姑娘甘当小三小四,也见多了好男人一夜之间人设崩塌而变渣男,劈腿啦,出轨啦,哼,我才不信我如果有了新欢,你会守身如玉一个人过呢?哈,你说女人都是脏衣服,那你连衣服都不穿,守得住身吗?” 萧晔理解不来小女人较个什么劲儿,他这个人脾性会变化,但却不是随便一个女子冒出来,他就会为她而改变,他笃信钱大双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他扯过来薄毯,盖在小女人身上,拍着她的背心哄她午睡,“双双,反正在你面前,我是最好的模样,如果你不要我了,我会黑化,天晓得我会黑成什么样儿!” 钱姑娘没羞没臊地勾住了少年的优雅长颈,学着他的语气,“等我死了才会不要你,不过我死了,你也不准黑化,因为我做了鬼也会缠着你,缠死你!” 先有鬼原主,后有鬼前任,这两只鬼对她纠缠不休,钱大双觉得她要是死了,肯定也是只鬼。 但愿她的少年能看见她那副鬼样子,能听懂她鬼话连篇,只要有爱情,展开一段人鬼恋也是可以的。 是的,彼此都小心地呵护着这份爱情,少年展示给她的是他最好的模样,她又何尝不是呢? 秋闱的结果依旧是楚千楼专程来山庄告诉钱大双的,两份喜报都直接送到了金记,钱小山排在正榜第五名,入京城官学署修学。 十二岁的文璇再次刷新纪录,不止是整个西梁国年纪最小的第一名秀才,还是年纪最小的第一名举人。 因此,萧晔陪着钱大双回金记撸串喝酒,庆贺的同时也算是答谢一下送喜报的左学正以及一众衙役。 不过,席间,左学正暗中打量了萧晔多次,钱大双就忍不住解释说他是楚千楼生意场上的朋友。 见楚千楼也在一旁附和描摹,左学正才没了狐疑的眼神,吃喝得津津有味。 同时,钱大双看见钱小山好几次给文璇斟酒,文璇都以他娘苏素教导他喝酒误事为由拒绝。 饭后,钱小山再次大显逢迎之意,约文璇去他屋里讨论一番做文章和做人之道。 文璇声称想和他爹娘多聚一会儿,就跟着文清源和苏素回了绣庄那边。 钱大双看在眼里,浓浓的膈应在心里,读书人的风骨就该是不卑不亢。 但面上她没有说钱小山什么,钱小山声称过两天就要动身去京城,有二百两银子就可以维持到明年的春闱结束。 钱大双给了钱小山三百两银票,因为席间左学正提过,钱小山和文璇不休年假,也就是不回来过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19章弱智亲爹 文璇的修学费用照旧是朝廷全包,而且还是左学正本人一对一督学,八个大内高手日夜保护着。 在回山庄的路上,钱大双向萧晔感叹她倒是不在乎在钱小山身上花的银子,只要将来钱小山不是一只白眼狼就好。 萧晔一伸手就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她说反正她的汉子不是一只白眼狼,她是有枝可依的幸福小女人。 反正萧晔言谈举止之间,总能让钱姑娘怦然心暖,总能让钱姑娘无比憧憬他们就此恩爱至白头。 钱大双不知道的是文璇给钱小川留了封书信,让文清源托凌青转交给钱小川,大意就是斗转星移是常态,但两人的兄弟情依旧如日月生辉。 而且,翌日吃了早饭后,文璇依依不舍地挥泪告别父母和大伙儿,和左学正以及那八个大内高手一起返回京城。 是的,在往返的路上,爱才若渴的左学正也是争分夺秒的督导文璇,恨不得将平生所学都一股脑儿灌进文璇的肚子里。 农谚说寒露一到百草枯,寒露这天,钱大双美滋滋地休着节气假,吃着萧晔捯饬出来的喷香美食,小日子不是滋润两个字足以形容出来的。 但是黄家又出状况了…… 起因是黄老财眼见得黄梓州毫无音信,南苏阳也没了影,他身旁只剩下黄文苑这样一个不算数的,他心血来潮想积德行善。 是的,黄老财已经不恨怨黄梓州了,对南苏阳更是只有愧疚,他想在有生之年看到黄梓州和南苏阳和睦相处,将黄家的家业传承下去。 因此,黄老财就想捐四千两银子修葺寺庙,并为庙里的佛像塑裱金身,以求感动老天而可怜他这个为人父的思子之心。 但是等到黄老财去黄家库房提取这笔银子时,发现库房缺失了大量的银钱。 这些银钱的取向嘛,大部分是被车青神鬼不觉的拿走,给了南苏阳一些,剩余的用于贴补黄梓州和小雪的日常生活;小部分流进了黄家三人组的腰包。 因为黄老财手里有不少的不义之财,所以他根本就不敢上报官府失窃,不过,黄老财在翻看账本时发现了端倪……有很多被涂改的账目。 黄老财吩咐家丁将账房潘千杖责了个半死,声称潘千不说实情就往死里打。 虽然秦翠钿用陪嫁丫鬟将账房潘千侍候得舒舒服服,虽然潘千和秦翠钿是沆瀣一气,但是他不想死啊,因此,他咬死说秦翠钿和黄管家拿了银钱后逼迫自己涂改账目。 黄老财不信,派家丁一搜秦翠钿的箱箧,就搜出来了若干嫁妆以外的硬货,如是,被打得瘸了一条腿的潘千被撵回老家,黄家三人组就此散了伙儿。 黄管家这天正好在外面办事儿,闻讯后连家都没回,而是到相好的小寡妇那儿卷了金银细软一起跑路。 没想到跑路没看黄历,黄管家遇见了劫道的,他本人被山贼丢到山崖下喂了野狼,那个随行的小寡妇因为有几分姿色而被掳进了山寨,成了山贼们的玩物。 而秦翠钿彻底失宠,再也不是黄家的黄夫人,她被安置进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 黄老财无比懊恼,当初他就不该听信秦翠钿的一面之词,秦翠钿这个毒女人面上和他说派出人手去寻找黄梓州,其实肯定图谋不轨。 黄梓州怕是早被她派的人手杀掉了吧,南苏阳肯定也遭了这个女人的毒手。 之所以留着秦翠钿,黄老财寻思着一年半载内要是没有两个儿子的消息,那么他就看在黄文苑的份上而逼迫秦翠钿自缢,给她留个全尸而风光下葬。 不止如此,黄老财还买了两个豆蔻之年的歌妓,几乎是天天酗酒,沉溺在温柔乡里。 秦翠钿心里的落差演变为满腹怨恨,黄老财舍得出钱捐各种善款,也舍得出钱买年轻貌美的歌妓,但是对她和黄文苑却是悭吝得很。 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秦翠钿所藏的私房钱并没有被黄老财搜出来,她想破釜沉舟一战而再次坐上黄夫人的位置。 既然黄老财看重黄梓州和南苏阳那两个儿子,那么她就踩着这两人血淋淋的尸首,爬上黄夫人的位置…… 没几天,正沉溺在温柔乡里的黄老财接到家丁禀报,去庙里上香的黄文苑路遇歹徒而被刺身亡,梅枝等丫鬟被歹人劫走。 虽说黄文苑是个侏儒,但他身上流着黄家的血脉,黄老财虎毒不食子,对这个儿子还是疼惜有加的。 当黄老财看到了浑身血肉模糊的黄文苑,揪心揪肺而几近痛不欲生。 秦翠钿闻讯后,她披头散发,光着脚跑过来,抱着死尸哭得就像死了爹娘似的。 黄老财要入殓埋葬黄文苑,秦翠钿抱着死尸不放手,涕泪交加说黄老财误会了她,是黄梓州和南苏阳害死了黄文苑。 家里放着个死相可怖的死人,怎么说也不是个吉利的事儿,黄老财只好报官,让县衙通缉黄梓州和南苏阳。 黄老财希望借助县衙之力找到两个或许还在人世的儿子,一家人坐下来谈谈。 秦翠钿则暗中派了心腹暗卫跟着县衙的办案捕快,她希望顺藤摸瓜而除掉黄梓州和南苏阳。 毕竟是人命关天,县衙接到黄家的报案就开始着手查办,在各大路口或者闹市区布控人手,张贴画像通缉黄梓州和南苏阳。 县丞陈嘉木亲自下来督办这桩命案,寒露后的第三天,南苏阳被拘捕归案。 楚千楼过来通知钱大双,他的身份不方便出面斡旋,而钱大双与陈嘉木有过交集,说话就方便一些。 为此,萧晔差点和楚千楼打起来…… 因为萧晔觉得楚千楼一次次让钱大双抛头露面,楚千楼就没安啥好心,他特么根本就不稀罕钱大双太有钱太出名。 楚千楼坚称名利本是双刃剑,就看每个人如何把控运用,而且钱大双有知情权,至于出面不出面,选择权在钱大双手里。 为啥两人最终没有打起来? 因为钱大双放话,萧晔如果很想打架的话,先把她放倒血溅三尺再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20章压他一头 然而,可是! 痴情种如萧晔少年只舍得在床榻上放倒钱大双,换小衣物啦,玩亲亲啦! 就这样,三人一起回到落月镇,钱大双独自去张亭长家里找县丞陈嘉木。 寒暄过后,钱大双也不拖泥带水而直接亮明来意,她就是奔着南苏阳来的。 “县丞大人,我可以白纸黑字写下文书以担保南苏阳是清白的,南苏阳肯定不是杀人犯。” 知县大人的一句话,县丞陈嘉木差点跑断腿,不,准确地说他是差点累断腰…… 当时,知县曾书斋正在另一个大镇查办一桩入室灭门惨案,他分身无术,所以指派跟随他巡查的陈嘉木赶来落月镇,要求只有八个字,尽快破案,越快越好。 于是,陈嘉木日夜兼程地赶路,他和衙役一样,饿了啃口干粮,渴了喝口葫芦里的冷水,不停地更换驿马,披星戴月地赶到落月镇。 然后他就紧锣密鼓地布控抓人,正因如此,他现在的状态不是疲倦两个字足以形容出来的。 所以他只想饱饱睡上一觉,但是他放好了枕头,他的脑袋还没有挨到枕头,钱大双就到了,不是白痴都可以猜到人家老早就关注着他的行程。 不过,为官之人大多都是城府深沉,心里就算是恨一个人恨到想吃其肉而饮其血,但是面上依旧是笑意盎然。 如是,陈嘉木虽然一言不发,但是他的笑意比春夏骄阳还要暖三分。 张亭长端上来茶水,给两人斟好后,守在一旁等候差遣……楚千楼时不时请张亭长吃顿好的,所以张亭长早就站好了队。 呷了一口茶水,陈嘉木语气不疾不徐,“钱掌柜,知县大人对你是赞誉有加,我对你也是只有敬重,不过我奉命查案,看重的是真凭实据,你有可以证明南苏阳无罪的直接证据吗?” 两手空空就敢来保人,钱大双这就不是一般的头铁,不,准确地说,她是脑子铁而无坚不摧。 钱大双浅浅一笑,“回县丞大人,我暂时手里没有一点儿证据,你的意思我懂,我就是想恳请你卖给我一个面子,不要对南苏阳动刑逼供。” 是的,钱大双很清楚骚包妖娆的南苏阳没一点儿功夫底子,他真的经不起打,万一被屈打成招,那谁也救不了他。 陈嘉木心道本县丞还没开始讯问动刑呢,你这个女人就冒了出来,这速度不是一般的快……难道她和那个男妖精有苟且之情? 是的,陈嘉木从张亭长嘴里得知了南苏阳的全套资料,一个是骚包熟男,一个是寂寞小寡妇,他觉得两人碰撞出来火花也很正常。 “钱掌柜,我倒是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真没必要趟浑水,万一弄一身脏水不值得。” 没错,陈嘉木认为就算是钱大双和南苏阳有苟且之情,但是钱大双应该也就是一时兴起图个慰藉而已,她犯不着在明面上这么拼,毕竟深宅大院多为藏污纳垢之地。 在过来的路上,楚千楼叮咛钱大双不可操之过急,当时,钱大双就说她会先保证南苏阳不受刑讯逼供。 “县丞大人,我一直都有自己的为人之道,这么说吧,如果我在食不果腹时,有个乞丐给我半个干窝头,我也会牢记于心,不敢说日后涌泉相报,但我会记得还给那个乞丐半个以上的干窝头,当初我穷困潦倒时,南苏阳对我有照拂之恩。” 看看,钱大双的脑子很铁,很有战斗力的铁,她不会说南苏阳因为身体亏了而喝冬阳丹。 照拂之恩,这个雅词儿尽显高大上,给南苏阳脸上贴金箔的同时,钱大双作为南苏阳的朋友,自然脸上也有光彩。 县丞陈嘉木听到“照拂之恩”这个词儿,不由得暗赞钱大双的情商高,用这个词儿作为她卖力捞南苏阳的理由,连他一个男人都为之动容。 毕竟世间多得是爱慕虚荣而水性杨花的女子,重情义的女子真的是犹如珍珠一般稀缺。 思忖良久,陈嘉木疑问的意思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钱掌柜,那你现在想怎样?” 钱大双当然是顺着台阶上,“县丞大人,我想看一眼南苏阳,你尽管放心,我会避嫌而不和他说半个字。” 陈嘉木了然钱大双不放心南苏阳现在的境况,他吩咐张亭长带进来南苏阳。 没多久,南苏阳和张亭长一前一后走进来,南苏阳不再是石榴红的袍衫,而是更为低调的藏青袍衫,眉眼间的骚包气也敛去不少,看上去精神状态还好。 他飞速地掠过钱大双,朝陈嘉木一拱手,“县丞大人!” 有道是出门看天气,进门看脸色,这就是张嘴说话的学问。 如果南苏阳和钱大双打招呼而不理陈嘉木的话,陈嘉木定会在钱大双离去后,请南苏阳吃一顿大板子而刷一下存在感。 陈嘉木微微颔首,“可有衙役对你刑讯逼供?” 南苏阳心里雪亮,恭声道:“县丞大人睿智公正,衙役兄弟们对我都很客气。” 陈嘉木目光平静地望着钱大双,意思就是这下你满意了吧? 钱大双当然不满意,她今天不把南苏阳捞出去决不罢休,因为她一路上想得太多太多。 比如她想到南苏阳无比渴望平常人的平常生活,她担心今晚夜里,那些男衙役们垂涎南苏阳的美色……后果不堪想象。 “县丞大人,民妇听知县大人说办案如救火,尤其命案更是急迫,所以民妇斗胆请求协助查办这桩案子。” 一旁的张亭长绞尽脑汁地想啊想,那次,知县大人这样说过……他老了,真的是没记住。 陈嘉木闻言,他心里一凛,看看,什么是蹬鼻子上脸? 眼前这个小寡妇就是! 他给了钱大双一个台阶,她施施然上了台阶后,马上就端出来知县曾书斋压他一头。 特娘的,这个小寡妇太狡猾,太聪明了,如果她再有几分姿色,身世再好点儿,那就是祸国殃民的一代奸妃。 反正心里耿耿是耿耿,但面上陈嘉木还只能答应钱大双这个请求……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21章情短恨长 一是显示他对知县曾书斋的敬重,二是显示他的宽宏大量,三是他寻思着让钱大双尝尝知难而退的苦滋味儿。 “可以是可以,可现在只有黄文苑的死尸,你想从哪儿查起?” 说着,陈嘉木故作甚为同情地一叹,“有时候手下多就是一种累赘,如果南苏阳……”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一下,“如果南苏阳没养着那么多保镖,那么他就很容易洗脱嫌疑,那样,官府就会从杀手组织这条线索查起。” 陈嘉木的言外之意就是南苏阳没有能力杀死黄文苑,但是,他手下的保镖很有可能得了他的授意。 因为南苏阳存有暗杀黄文苑的动机,可能是为他生母出气,也可能是觊觎黄家的家业。 钱大双只能硬着头皮而迎难而上,“民妇多谢县丞大人赏脸,那民妇现在想查看一下黄文苑的死尸,而且,劳烦县丞大人先通知黄家过来一个人在旁边见证。” 陈嘉木心里大呼见了鬼,这个小寡妇可真和一般女子不一样啊,女子不是都喜欢捯饬女红吗? 她竟然想捯饬死尸! 她就不害怕,不嫌膈应吗? 那具死尸,他一个男人,仅仅扫了一眼后,就膈应得想狂呕! 好的,他等着瞧,瞧瞧她被死相可怖的黄文苑吓得哭爹喊娘! 怀着这种心思,陈嘉木望向了张亭长,后者会意,“县丞大人,楚公子,黄老财和秦翠钿已经在院子里守候多时!” 当几人前后相随出了屋子,就看见了楚千楼三人,楚千楼朝陈嘉木儒雅温润地笑了笑,望向了钱大双。 “大双,我正想和你谈一桩生意呢,你先忙着,我等着你!” 是的,楚千楼也担心钱大双的人身安全,所以过来压个阵。 而黄老财早就郁闷泛滥成灾,果然是后来居上啊,他千方百计想见楚公子一面,楚公子根本就不鸟他,而现在,楚公子甘愿等着钱大双。 钱大双晓得楚千楼的好意,她笑容得体,“多谢楚兄青睐!” 陈嘉木微微冷脸,“楚公子与南苏阳……” 楚千楼机明得很,马上接话,“陈县丞,我与南苏阳仅仅是泛泛之交而已,你尽管主持公道而让逝者安息!” 如是,陈嘉木释然,只要楚公子不公然抢走南苏阳就行,至于钱大双,他等着瞧她哭鼻子。 黄老财和陈嘉木寒暄了几句后,凑到了南苏阳面前,“苏阳,终于见到你了,你可见过梓州?” 对于黄老财这个弱智亲爹,南苏阳真的是无比嫌弃,“黄老财,麻烦你别整出来这副嘴脸,我攀不上,也不想高攀黄家大少爷!” 黄老财慈祥的眼神为之一僵,他倒也不恼,“那你娘苏流云还好吧?” 是的,黄老财故意说出来苏流云的全名,以示自己还记着那一段年少轻狂的旧情。 自始至终,陈嘉木就没有正眼瞧过南苏阳,南苏阳认为根源就在他父母的身上。 南苏阳恨母亲苏流云犯贱,恨父亲黄老财无情,恨他们给了他一个不招人待见的身份,血脉亲情是有,但情短恨长。 拜黄老财这个亲爹所赐,他现在是杀害黄文苑的嫌犯,他倒了八辈子霉,才修来这样一个智障亲爹。 “黄老财,你认错人了吧,我从来都不认识你说的……叫什么来着的那个女人,麻烦你以后别乱套近乎。” 虽然间接认亲失败,但是,黄老财寻思着等到钱大双看了黄文苑的死尸而束手无策时,他就给陈嘉木说说好话,保出来南苏阳。 毕竟黄文苑就算是活着,也不及南苏阳仪表堂堂而沉稳内敛,在没有黄梓州的下落前,他先教南苏阳打理黄家的家业。 不过呢,陈嘉木也不是吃素的,见黄老财在南苏阳这儿吃了瘪,他就猜到了黄老财的来意,随即就冷脸亮明了态度。 “本县丞丑话说在前头,知县大人特意叮咛人命关天而不得枉法,不得徇私情,望各位注意言行,否则就是妨碍县衙公务!” 好吧,陈嘉木直接将黄老财这个算计封在了肚子里,于是,黄老财就开始恨怨秦翠钿,却毫不反省是他自己蠢得厉害。 秦翠钿面上悲戚,心里暗自得意,不出三天,南苏阳就会被屈打成招,最好是他招出来黄梓州也是同谋。 幺子惨死,长子南苏阳即将被砍头,次子黄梓州被通缉,被砍头也是早晚的事儿。 那样黄老财肯定忍受不了这种惨淡结果,那她正好乘机端茶送饭侍候着,劝慰着。 她顺便也挑挑那两个歌妓的刺儿,树树威,用不了多久,她秦翠钿就会恢复黄夫人的身份,然后择机卷钱跑路。 张亭长头前带路,引领众人徒步赶往停尸台,因为路程不太远,陈嘉木提议大家正好溜溜腿而无需乘车,实则他是担心南苏阳被劫走。 所谓的停尸台实则是个特制风洞,正在查办中的命案所涉及的尸体搁置到此处会减缓腐败。 “钱掌柜,我这就吩咐人抬过来黄文苑的尸体?” 陈嘉木说着话,盯着钱大双的神情变化,如果钱大双怂了,那就不用折腾死人,他也少点儿膈应。 听到陈嘉木这样说,连黄老财和秦翠钿都忍不住往后退了退,是的,他们俩脑补的内容是一致的,死尸是不是长绿毛了? 南苏阳对钱大双出手相助是感动得很,不过他对死尸这种东西只有深深的膈应。 而楚千楼却往钱大双身边挪了半步,是的,他想给钱大双壮壮胆。 但是,钱大双却浅浅一笑,连连点头,眉眼间跳跃着迫不及待的热望,仿佛是一道中意的硬菜要上桌似的。 不对,这样说不恰当,钱大双就像是看见了蠢猎物的鹰隼……楚千楼暗赞自己的眼神好,结识了钱大双这样一个奇女子。 很快,一个衙役从风洞里夹出来一卷草席,放到一个石桌上,缓缓打开,冷风中随之就多了难闻的尸臭。 瞧着周遭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秦翠钿发了疯似地捶胸顿足,歇斯底里地哭嚎起来,听着揪心揪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22章为之泪目 “苑儿,我的苑儿死得好惨啊,娘对不起你啊……” 见状,黄老财甚是嫌恶,秦翠钿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个当家主母,幸好他早把她捋了下去。 因为黄文苑身上穿的这套衣服沾了不少血渍,黄老财吩咐家丁到骡车上拿过来一套半新不旧的衣服鞋子。 也就是黄文苑平时在家里穿过的,黄老财吩咐家丁稍后给黄文苑换上。 瞅了眼痛哭流涕的秦翠钿,钱大双心道,这个老女人哭得好假好卖力,好像演戏似的,还捶胸哪! 本来那两坨都近乎塌了进去,她还捶,真没有点儿自知之明! 眼睁睁地看着钱大双近乎小跑着,奔到了石桌那儿,陈嘉木揉揉眼睛再看。 没错,钱大双竟然毫不害怕,竟然没哭鼻子,竟然津津有味地看着死尸! 陈嘉木失神片刻后,吩咐衙役搭个棚子,笔墨侍候着,他邀请楚千楼在棚子里坐着静候结果。 是的,人分三六九等,剩下的人嘛,陈嘉木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而不予理睬。 周遭的议论声一波高过一波,看热闹的都在议论钱掌柜到底在看什么。 甚至,有人说钱掌柜这是从黄文苑的死尸这儿寻找灵感呢,她肯定想研制出来一种看着恐怖,吃着喷香的美食。 钱大双的确查看得专心致志而无微不至,约莫一刻钟后,钱大双走到棚子那儿,提笔刷刷地书写着…… 看热闹的又了,不少人是非常惊讶,钱大双一个山村农门出身的女子,咋就会写字啊? 有人就解释说钱大双有两个秀才弟弟啊,她是和弟弟学的,要么就是开了金记后学的,因为金记绣庄里开着家塾,钱大双学起来很方便。 钱大双列出了第一个疑点,黄文苑的死亡时间不到一周,而这具尸体的腐败程度最低也有半个多月。 陈嘉木看了后,批注说这个疑点不容易验证,他总不能去掘坟找一具不到一周的死尸对比一下腐败程度。 钱大双想想也是,而且影响尸体腐败程度的因素有很多,她提笔写第二个疑点以及分析。 死尸血肉模糊,面部尤为模糊! 那么来揣测推论一下凶手的目的,一是怕辨认出来死者的真实身份,二是极度憎恨黄文苑或者是憎恨黄家而拿黄文苑出气。 然后,钱大双接着剖析,如果凶手是第一个目的,那么大可以将死尸丢弃到山林等荒僻地带。 可是凶手没有抛尸荒野,那就证明不是第一个目的,那么挺像是第二个。 如果凶手极度想泄恨,那么他捅了黄文苑十几刀,捅死了黄文苑后,完全可以将黄文苑大卸八块或者碎尸,那样,当黄家人看到后,在视觉上更为凶残震撼。 但是凶手没有做得更过分,那么,凶手刻意将死尸弄得血肉模糊而面部更甚,貌似担心被人认出来是黄文苑。 但却又刻意留个全尸,貌似又担心看到的人认不出来是黄文苑。 如是这般,陈嘉木晕菜了,楚千楼也晕菜了,“大双,你能整得简单点不?” 钱大双提笔继续写……黄文苑的尸体是假的,黄文苑应该没有死,这应该是秦翠钿的一场精心设计。 陈嘉木闻言大惊,偷眼瞧了下哭得抽抽搭搭的秦翠钿,他提步写下批注。 有这个可能,但是必须拿证据说话,更有力的证据呢? 钱大双继续写,这具死尸的衣服显然是临时换上去的,因为里外衣服上的血渍比较新鲜,而且血渍以及衣服上的破口子,与死尸的伤口有好几处并不精准对应。 显然是对方给死尸换好衣服后刻意划破了衣服,泼洒了血水。 还有就是中衣的衣带没系,中衣和外衫外面都没有挂香囊,甚至连裹脚布都没有,而黄文苑有贴身丫鬟侍候着,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陈嘉木晓得男人,尤其是有钱人家的男人也用裹脚布,为了鞋子不硌脚,也为了双脚舒适,天冷裹脚布厚些可以保暖,天热裹脚布薄些可以吸脚汗。 陈嘉木特意放慢了呼吸,凑到那具死尸那儿查看了一番,果然如钱大双所说。 不过,陈嘉木比较谨慎,吩咐衙役拿过来黄文苑的那套衣服,翻看了一下,其中就有贴身香囊和外挂香囊,也有裹脚布。 这时,秦翠钿骤然哭嚎得更大声儿,歇斯底里嚷嚷着,“县丞大人,你不能草草埋掉我的苑儿,苑儿死得好惨,南苏阳必须一命抵一命!” 陈嘉木缓缓接话,“你放心,本县丞会秉公处理,不过现在,本县丞想剖尸检查一下黄文苑是否中毒,你愿意吗?” 秦翠钿毫不犹豫说愿意,黄老财却皱起了眉头,满目悲戚之色。 “县丞大人,我幺儿死相凄惨,再剖尸的话,连个全尸也没有了,他在下面看着,肯定难过得很,我觉得还是入土为安较好。” 陈嘉木点点头,“你有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你可知黄文苑身上有特别之处?比如说他哪儿长了红痣之类。” 黄老财低头想了片刻,“我幺儿的左耳后有颗黑色的瘊子,绿豆粒那么大!” 说着,黄老财突然明白了陈嘉木的意思,他提步就要去看那具死尸,秦翠钿疯了似的扑过去,趴伏在死尸身上。 最终,在陈嘉木的吩咐下,两个衙役将秦翠钿拉开,以妨碍公务为由掇了她两个耳光,秦翠钿这下消停了。 陈嘉木和黄老财看得真切,死尸的左耳后光溜溜的……死尸不是黄文苑。 一时间,黄老财真的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无尽的懊悔自责,他太对不起黄梓州和南苏阳了。 可是南苏阳根本就不看黄老财半眼,只是觍着脸求楚千楼请他吃顿好的,去去晦气。 “黄老财,你报假案而白白耗费县衙的人力是小,藐视我朝律法是大,来人啊,把黄老财杖责四十,以儆效尤!” 当黄老财被杖责二十大板时,已然痛得满脸冷汗,南苏阳毫无预兆地跑过去,趴在了黄老财身上。 衙役见陈嘉木没吭声,于是就继续挥舞着大板子……看得钱大双为之泪目……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23章留着过年 南苏阳,你小子这是要认亲爹的节奏? 钱大双想到了这儿,略略头疼,因为楚千楼不喜欢黄老财,那么如果南苏阳认了这个亲爹,楚千楼必定会疏远南苏阳。 那她怎么站队啊? 毫无疑问,她当然是站在楚千楼这棵大树下,也日渐疏远南苏阳啦,有选择就得承担选择的结果,这就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打完了二十大板,南苏阳被他的两个保镖搀扶起来,他俊秀的脸上蒙着一层疼出来的冷汗。 “黄老财,因为你自私愚蠢而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我为你分担了一半的责罚,所以拜托你即日起别再给我添麻烦,谢谢!” 钱大双暗笑,南苏阳脑子够用嘛,好啦,他们还是一伙的,而围观者只看表面的热闹。 他们不晓得南苏阳和黄老财的这层曲折关系,而且由于距离较远,也听不清南苏阳所说的话,还以为南苏阳讨好巴结黄老财呢! 黄老财本以为南苏阳会跟着他回黄家,但是却等来了这番话,南苏阳对他这个亲爹是从骨子里嫌弃。 他一双老眼里涩得很,却挤不出来一滴泪,终是自作孽自受,等他被家丁抬回了黄家后,他吩咐家丁鞭笞秦翠钿一刻钟。 一桩命案就算是画上了句号,是的,陈嘉木才没有那个功夫查一下这具无名死尸的来历呢! 陈嘉木吩咐衙役将无名死尸埋到乱葬岗,楚千楼笑着邀请,“陈县丞,落月楼添了几个新菜式,我们正好一起尝尝。” 陈嘉木真的想回去睡一觉,他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南苏阳,“楚公子,这个不急,你和钱掌柜先谈生意吧!” 楚千楼会意,“也好,那我们晚上一起小酌几杯!” 陈嘉木微笑点头,“楚公子真是个有心人,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是的,即便南苏阳不是杀人犯,但是陈嘉木依旧嫌弃得很,不得不说,晦暗的身世就如一个无形的烙印,烙在了骨髓里,比黥面刑罚还要狰狞几分。 钱大双等人抵达落月楼时,萧晔已经点好了一大桌子酒菜,而且,对楚千楼和被保镖抬进来的南苏阳视而不见。 他温柔捉住钱大双的手,拉她到饭桌旁坐下,拿块热毛巾,细致地擦拭着她的双手。 “星川,我用一截树枝扒拉开那个倒霉鬼的衣服看了看,真的没用手碰,你再擦,我的手就要爆皮啦!” 听钱大双说着,萧晔又擦了几下,“双双,你看看你结交的这些坏人,净给你添膈应,先将就吃几口,回家后,我给你捯饬好吃的。” 钱姑娘应承着,“知道啦,害你这么担心都是我的错,晚上你做饭我洗锅碗!” 其实呢,钱姑娘也就是哄哄萧晔而已,她上次洗锅碗的时间,她都不记得了,因为总是侍卫拾掇饭桌,厨子们洗锅碗。 楚千楼早已习惯萧晔的毒舌,更何况他还点好了一桌子硬菜,楚千楼笑着吩咐那两个保镖,将南苏阳抬进套间上金疮药,换套自己的衣服。 等到南苏阳再次被抬出来时,钱大双三人已经吃得半饱啦,南苏阳只能趴着吃饭,虽然皮开肉绽受了伤,却非要和他们三人干一杯酒。 瞧着南苏阳一动就痛得龇牙咧嘴,钱大双已然吃饱,清唱了一首歌,《一个容易受伤的男人》,不过她即兴删改了歌词,把情侣的角度改成了父子。 萧晔和楚千楼没有多大的触动,南苏阳却是感受颇深,遗憾颇深,这么懂他的女子却有了主儿,不过人家即使没主儿,也看不上他这棵残花败柳。 是的,不堪的身世经历给南苏阳所带来的伤害和自卑,在他这一生很难完全抹除。 饭后,萧晔告辞,要和钱大双回山庄,南苏阳央求他们去他那儿坐一坐。 萧晔指尖摩挲着钱大双的手心,笑而不语,钱大双爽快答应。 路上,骡车的车厢里,萧晔将钱大双揽入怀里,下巴搭在她的肩头蹭啊蹭,耳鬓厮磨中,“双双,我怀疑你有点喜欢那个男妖精啦!” 自家小汉子的醋味儿还带着甜意,成功萌到了钱大双,“是啊,是同情基础上的喜欢,而喜欢你……你从外到内都深深地吸引着我,这种喜欢名为地老天荒。” 萧晔情动,薄唇在钱大双交领之下不安分起来,片刻后,在她的雪颈上留下了几个鲜艳的草莓。 钱大双哄着自家小汉子,“星川,你别太紧张啦,大多数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我这副丑样儿,也就是你把我当宝贝。” 萧晔的手臂拢了拢,执着而傲娇,“你就是我的无价之宝,我活着一天,就得提防着你被哪个野男人勾搭走,虽然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比我强的野男人。” 钱大双嘻嘻笑着,闭了眼,“星川,我眯会儿,到了地儿,你叫醒我!” 等到抵达南苏阳的那处院子时,萧晔是叫醒了钱大双,不过是用薄唇亲她的眼睛亲醒的。 钱大双毫不领情,毫不客气地掐了一把他的腰,萧晔甘之如饴地轻笑。 刚进了院子,钱大双就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南兄,你……你的孩子?” 被保镖抬着的南苏阳翻了个白眼,“这是我家,当然是我儿子哭!” “你这个贱人,你把苏阳害成了这样,还有脸来我家,马上给我滚出去!” 是的,当钱大双和萧晔刚踏进前厅,卓清莲抱着个婴儿,就破口大骂钱大双。 了然卓清莲不是个大度量之人,但是钱大双真没想到卓清莲心胸狭窄到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她只当是耳旁风,不然,她能咋办啊,总不能反咬狗一口吧! 萧晔护着钱大双没商量,他走到厅中的正位坐下,语气清淡,“南兄,这种鄙俗的玩意儿,你打算留着过年?” 好吧,留着过年这个梗儿,萧晔和南苏阳都懂得其中内涵。 这时,战管家匆匆走进来,看见南苏阳仅仅是受了皮肉伤,心头的大石卸去而满脸惊喜,吩咐婆子去煮壶好茶。 南苏阳吩咐一个丫鬟抱了他儿子,然后冷脸……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24章起了歹心 “战管家,给我把这个贱妾拖到柴房,你看着,让她自己掌嘴一炷香的时间,同时大声说她是贱人。” 战管家应承着,招招手,两个婆子走过来,一人一边架住了卓清莲。 但凡卓清莲动动脑子,或者是识眼色的话,她在这儿就会活得更滋润。 不过曾经她被南苏阳保护得太好,到了这会儿还以为南苏阳对她不一样。 “苏阳,我没名没分的,还给你生了个儿子,你不能为了两个外人这样待我,你该给我正妻的名分!” 南苏阳嗤之以鼻,“你能给我生儿子,那梓翠也能给我生儿子,想给我生儿子的女人多得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说完,南苏阳不耐烦地摆摆手,两个婆子拖出去卓清莲,战管家也跟了出去。 “南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她不是被你金屋藏娇了多年,宝贝了多年吗?怎么才是个妾?” 钱大双也就是随便一问,卓清莲无端冲撞她,她才懒得给卓清莲说好话。 南苏阳一双桃花眼里流荡过愁涩,“她啊,也就是个做小妾的命,留着她,膈应着我,或许有一天还能膈应到我娘,看看,我就是个尴尬的存在。” 钱大双失笑的,正要说什么,萧晔捉住了她的手,“双双,你甭劝他,是他自找没趣罢了,既不想花出去的钱打了水漂,又想白享受一具年轻的身子,他大可以放下过往而自立门庭。” 钱大双会意不语,南苏阳郁沉地嗯了声,“夜兄,没趣找趣和自立门庭并不冲突,也是,只有像大双这样睿智有财的女子才值得男人呵护一生。” 萧晔指尖轻柔地摩挲着钱大双的手心,“少扯,我媳妇儿不用你拍马屁,有她汉子拍着就足够啦,我媳妇儿最睿智最有财的一点就是选择了我,是吧,双双?” 钱姑娘笑着点点头,“是啊,选了你,至死无悔!” 南苏阳对这种心心相通而两情相悦的情意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是的,他对这两人没恨,要不是钱大双出手,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 与钱大双相比,卓清莲除了有几分姿色外,就是再无可取之处。 她不会收拾屋子,不会做饭不要紧,有丫鬟婆子呢,她不会赚钱也不要紧,有他呢,但她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拙劣心机,居然在下人中拉党结派。 卓清莲有意孤立另一个小妾梓翠不说,还给他时不时摆脸色,看在她怀孕的份上,他一直忍到她坐完了月子。 此刻,南苏阳毫不后悔那样责罚刚坐完月子的卓清莲,因为她太蠢了,只能通过责罚才能让她消停点儿。 南苏阳不想提卓清莲在怀孕期间做的一件蠢事,她撺掇养父母给他施压,逼迫他给她妻子的名分,并且由她养父母执掌支配家里的银钱用度。 她养父母觍着两张老脸说如果他不答应,那他们就上吊死在他面前。 他能活到这么大,也不是善类,将怀孕的卓清莲关入屋子里,然后派两个保镖监督这两个老的上吊,弄一口棺材埋到卓清莲生母的坟头旁边。 茶水上来后,钱大双顾不得喝茶水,从丫鬟手里抱过来南苏阳的儿子。 小粉团子简直太好看啦,五官与南苏阳极为相似,激起了钱姑娘浓郁的母爱。 “星川,你快看啊,小家伙看着你笑呢,忒可爱啦,想偷回咱们家养几天!” 萧晔可没有这个兴致,慵懒一笑,“双双,你再等等嘛,我很快就会送你一个宝宝!” 钱姑娘可不是个好哄的,就算是她现在怀上,也得九个多月才能生出来,再说了,她也怀不上啊,某人太珍爱她那层膜啦! 两刻钟后,萧晔催促钱大双该回山庄啦,钱大双留下一百两银子,算是给南苏阳儿子的见面礼。 南苏阳调侃,“大双,你们腻味了这么久,该补上喜宴了吧,到时候,为兄送上一份厚礼,等你们生了小宝宝,为兄也给小宝宝一份见面礼!” 钱姑娘语气很无奈幽怨,“南兄,你有所不知,夜兄他不筹备喜宴,我总不能拿刀逼着他,唉,可怜啊,命苦啊,识人不清啊!” 萧晔轻笑,“你别听双双胡诌,我早就开始筹备了,你和楚兄等不了多久的。” 不说钱大双和萧晔在回山庄的路上,如何在车厢内打情骂俏,单说黄文苑这边。 彼时,秦翠钿拾掇了一些金银首饰以及一笔数额不小的银票,一并给了梅枝。 秦翠钿跪下央求梅枝和几个心腹家丁,让他们护送昏睡中的黄文苑回她老家,等着她过去和他们会合。 反正秦翠钿各种泪水涟涟哄梅枝,解释说以前对梅枝不好不过是做做样子,毕竟梅枝稳稳地做了好几年大丫鬟。 甚至,秦翠钿说希望梅枝怀上黄文苑的孩子,等她赶过去时,肯定会重赏梅枝。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由于黄文苑服用了过量的昏睡药汤,当天晚上就丢了小命。 将黄文苑的尸体草草埋葬于山林之后,梅枝声称他们这几人的卖身契还都在秦翠钿手里。 如今黄文苑没了,他们再见了秦翠钿,少不得被秦翠钿重罚,所以不如散伙儿。 这几个家丁表示同意,但是等到梅枝将金银首饰银票等等平均分了后,他们却起了歹心。 最终,比黄文苑大二岁的梅枝被这几个家丁按在密草中,糟蹋得没了气,她那一份财物也被瓜分,她的尸骨成了野兽们的腹中餐。 却说钱大双出面救了南苏阳这一幕,正好被到镇子上采购用度的小雪看到。 当时,她穿扮成了个男人,还戴着个大草帽,没有人注意她,因此,当她背着米面等日常用度回到破庙里就有了谈资。 “梓州,我去镇上看见钱寡妇多管闲事,为南苏阳那个野杂种出头,救了他一命,县丞大人和你爹认出来那具尸体不是黄文苑。” 黄梓州本来以为黄文苑真的死掉了,现在看来是白高兴一场,而且南苏阳那个野杂种比他过得还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25章猝然分别 那个上不了台面的野杂种竟然和楚公子私交甚笃! 审视着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土村姑,黄梓州觉得他现在人不人的,鬼不鬼的,这都是拜这个土村姑所赐,剥其皮,饮其血,也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我爹和那个野杂种说啥了?” 看得出来黄梓州几近双目喷火,小雪骨子里的奴性作祟,顿时就惊惶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 “梓州……你爹没说啥……” “啪!” 黄梓州一个巴掌毫无预兆地呼过去,小雪连眼泪珠子都不敢掉一颗,也不结巴了。 “你爹因为报假案,被县丞大人责罚四十大板,那个野杂种为你爹挡了后面的二十大板,对你爹说以后别给他添麻烦,然后你爹看上去很难过,被家丁抬走了。” 黄梓州寻思着南苏阳傍上了楚公子和钱大双,自然就不想和黄家扯上关系,而他呢? 他离不开黄家! 在黄家,他黄梓州是风光无限的黄大少爷,离开黄家,他就是一条不敢见人的流浪狗。 没出息的男人只会对女人发脾气,黄梓州就是如此,他越想越气越怨恨,左右开弓掌掴着小雪。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小雪在黄梓州面前,全然没有在钱大双面前的那股子嚣张猖狂。 她就像个活人靶子,被黄梓州打得嘴角沁血,鼻子沁血,也一动不动且没有丝毫的怒色。 黄梓州直到试得手心胀痛,这才停了手,解开了腰带,恶少的恶趣味迸发,“跪下,把本少爷侍候舒服了再去做饭!” 小雪抬手就要擦拭鼻血和嘴角的血水,黄梓州哼了一声,她顾不得擦血水,慌忙跪下,爬到黄梓州胯间…… 两刻钟后,小雪给黄梓州挽好了腰带,黄梓州却抬起一脚,将她踹得飞出五六尺外。 是的,只要黄梓州不高兴,就可以命令小雪跪侍,就可以拳打脚踢,或者是鞭笞一顿。 而今天,黄梓州格外不高兴,他还没打过瘾,于是起身走过去,一把揪住了小雪的头发,面目近乎狰狞。 “贱婢,你害苦了本少爷,还敢给本少爷戴绿帽子,你今天不说出来那个野男人,本少爷就打死你!” 因为小雪时不时能拿出来银票,时间一长,黄梓州就认为小雪暗中勾搭上了有钱的老男人。 其实,小雪手里的银票,前期是萧晔的,后期就是黄家的。 不过,小雪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要她身上的银钱不到五两银子时,一夜之后,她放钱的荷囊里就会多出来面额十两的银票。 如果真的是有个有钱男人看上了她,那怎么一次也不现身见她啊? 如果他比黄梓州长得好看,那她就考虑离开黄梓州,而投进他的怀抱。 反正她没法和黄梓州解释,反正因为这个“野男人”,小雪被黄梓州修理一顿就像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 却说冬至这天,钱大双联想到去年冬至过得不太愉快,因此,她是格外乖巧,不提南苏阳和楚千楼半个字,免得她的小汉子醋海翻波灌惨她。 前晌,钱大双进厨房,挽起袖子拌了一大盆饺馅儿,萧晔调侃说够他们两个人吃三天饺子啦! 他这话音刚落,脚步声纷至沓来,楚千楼,钱小川,小鹏和凌青涌进来,是的,楚千楼直接就找到了这儿。 “楚兄,今天是冬至节,我们正要包饺子呢,你们来得正好,正好中午一起吃饺子!” 楚千楼从来没有如此着急过,钱小川和小鹏也很少来山庄……虽然钱大双看出来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她寻思着吃了午饭再问不迟。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楚千楼想说的话随即就咽进肚子里,竟然也洗了手,还吩咐凌青也洗手包饺子。 凌青晓得自家公子爷的心思,他这是不舍得很啊,但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很快,钱大双擀饺子皮儿,萧晔等人包饺子,楚千楼学着萧晔的样子,捏得极慢极认真,捏出来的饺子还看得过去。 小鹏依旧没啥耐性,捏了几个饺子,一看就数他捏的饺子丑,索性不捏啦,声称他包拉风箱烧火。 午饭的主食是饺子,菜式有荤有素,都是萧晔掌勺捯饬出来的,摆了满满一桌子。 钱大双特意将车青也叫进来一起吃,所有人都是食不言,饭后,楚千楼说明了来意,他隐忍的嗓音依旧温润,听不出来眷恋不舍的情愫。 “夜兄,大双,我们准备回东梁国小住一段时间,这就启程出发!” 萧晔不冷不热地嗯了声,钱大双真想问问楚千楼,他平白无故怎么就想起来要回东梁国? 但是转念一想,楚千楼毕竟是东梁国人,他回去走走亲戚,过个年很正常,回老家嘛,根本就不需要理由,想回就回。 钱大双微笑着点点头,楚千楼补充,“大双,这边的一切都步入了正轨,你不用多操心,像往常一样好好练功夫就是。” 披了狐裘斗篷,钱大双亲自将楚千楼等人送到了山庄门口,她忍不住道:“楚兄,我们还能再见面吧?” 楚千楼整理了一下天青色大氅,温润而笑,“大双,你怎么突然悲春悲秋的?有夜兄护着你,你一定会好好的,大家当然还有重逢之时!” 一旁的萧晔始终握着钱大双冷凉的手,却捂不暖…… 钱大双总觉得有好多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楚兄,小鹏和小川需要用银子时,你尽管从我名下的账目里提取就是。” 楚千楼笑着点头,心道钱大双可真傻啊,他不缺银子,只缺人才。 直到楚千楼这一行的骡车在视野里消失,车青才调转马车往回返。 一路无话。 钱大双和萧晔回到了木楼的卧室,萧晔刚刚解去了钱大双的斗篷……他腰上一紧。 是的,大白天的,钱姑娘就没羞没臊地抱住了他的腰,他搂紧她,“双双,难得你这么主动这么乖,说说想要你汉子怎么奖励你?” 钱姑娘扬起了脸,无比认真,“夜星川,答应我,你别离开我好吗?你想去哪儿,我可以陪着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26章散就散了 萧晔一对墨眸里堆簇着绵密无尽的温柔,俯首亲了亲小女人的额头,近乎是发誓的语气。 “双双,我答应你,如果我离开你,如果我去哪儿不带着你,那我就是小狗!” 钱大双面上笑得无比满足,但心道如果这种承诺可以应验的话,那这个世间,男人一族就灭种啦! 由于钱大双不是喜欢纠缠不休的脾性,而且她不想让心爱的少年误会吃醋,因此,她没有刻意强调楚千楼这次离开,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的这一个多月,看上去依旧平静美好,萧晔陪着钱大双练功夫,给她捯饬美食,还有几次陪她踏雪赏梅,夜里更是温存缱绻,在发生夫妻关系的边缘流连徘徊。 但是,钱大双不是懵懂无知的单纯少女,萧晔好几次和车青窃窃私语,和她在一起时也会时不时蹙眉发呆,显然,萧晔有事瞒着她。 对此,钱大双亲自下厨捯饬美食诱之,夜里如美女蛇诱之,萧晔都不肯和她关系更上层楼,也没有吐露半丝心迹。 情侣间最怕隔阂日渐弥深,当如崖谷深不见底时,也就是决裂分手时,有过一次失败爱情经历的钱大双深谙此理。 反正她曾经用力地爱过,甚至是犯贱地爱过,如果还是留不住他,那么他不是她的,她不甘心也得认命。 当钱大双在小年前一天的早上捋顺了自己的凌乱心思时,她不敢转身。 只有深深爱过的人才会明白有多爱,就有多怕失去对方! 是的,钱大双担心看见身后空空如也,因为连着好几个早上都是如此。 钱大双深吸了一口气,手探向身后摸了摸……天知道,她有多么想摸到一条温热结实的手臂,或者是一方温热紧致的胸膛。 然后某个少年搂着她在床上翻滚,即便不是生理意义上的翻滚,她也无比痴迷。 然而,钱大双又摸到了没有温度的床单,她心爱的少年这是又早早出去和车青咬耳朵啦! 特么的,两个男人哪有那么多悄悄话啊? 逼得她快疯了都……他知道她有多憋屈吗? 她好想指着他的鼻子问问,他是不是和车青有一腿? 他到底想怎样,明说出来啊! 她是个通情达理的正常女人,只要他明白说出来,那她就马上成全他们这对狗男女,不,狗男男! 他想脚踏两条船,还是一男一女两条船……真特么是极品渣男一枚。 钱大双正在心里各种讨伐着某个少年,但觉某处一热,流感不容无视……亲爱的大姨妈驾到! 好啦,好啦,不过是姨妈期臆想症犯了而已,肯定不会很糟糕,肯定没事儿! 但是钱大双坐起来后,一转头就看见萧晔的枕头上有张字条,字字入目,痛得如锥心一般。 双双,我超级爱你,好好练功夫,勿念! 双双……他写这两个字时,咋特么好意思啊? 超级爱她……他鬼鬼祟祟离开了,还特么好意思说超级爱她? 好好练功夫……是了,她练得能打得过他后,阉了他这个负心汉! 勿念……她当然不会想念一个始乱终弃的大猪蹄子! “夜星川是小狗!” …… 钱大双将字条撕得粉碎碎,抛撒,一遍遍地吼得声嘶力竭,疯了似的。 温暖的床榻冷如冰窟,冻得她一刻也不想多停留,虽然再试不到一点儿涌流感,但是钱大双还是换上了姨妈巾,穿好衣服。 钱大双竭力保持心情平静,但是能平静的话,那就不是她啦,诸多怨念挡也挡不住而井喷出来。 他特么和她过完了年再走能死啊? 他特么都不说多久才能回来? 这只能说明他有重要,比陪伴她更重要的事儿去做! 那到底是啥事儿? 肯定不是好事儿! 他都不愿意告诉她的事儿,能是啥好事儿吗? 他爱咋咋的,反正她才不会傻乎乎地等他呢! 反正等他再看见她时,她必须早就找好下家! 滴答! 滴答! 钱大双的眼泪不争气地滴答纷落! 片刻后,钱大双拾掇出来一个小包袱,她能去哪儿? 回金记? 人家都是出双入对,甚至文翠叶和文春生还有了小小只,她看了不得馋死? 那她就去落月楼开间房,反正她也不缺钱,唉,没有他,开房没意思,还是别糟蹋银钱啦! 楚千楼不在,那她就去找南苏阳,蹭吃蹭喝? 还是拉倒吧,她可不想大过年的,天天瞧着卓清莲那张哭丧脸而自找没趣! 她能,并且只能回金记,那儿是她的老巢! 钱大双走到屋门那儿,忍不住停步,但是却不敢回头,因为不想触物伤情而哭得稀里哗啦。 她深吸了几口气,因为空气里有他的气息,淡淡渺渺的月麟香息。 缓缓地推开屋门,钱大双愣住啦…… 门外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侍卫,足有一百多个的样子,为首的一个看着脸生得很。 “钱姑娘,我叫林昱,主子说你住在山庄里最安全……” 如果是车青的话,钱大双还能耐性多一点儿,既然不是,她不想浪费时间而打断对方,“他还在山庄吗?” 林昱一愣,马上回答,“钱姑娘,主子和车青子时就离开了。” 钱大双鼻腔里酸酸的,“坐马车?” 林昱摇头,“骑马!” 本来,钱大双还想问问某人去了哪儿,但是转念一想,就这样吧,她还没有贱到觍着脸追过去,散就散了吧! 她是钱大双,不是菟丝花,离开男人也能照样活得好好的,“他不在,这座空山庄留不住我,你们让开!” 说着,钱大双腾身翻过走廊围栏而飘然落地,不过,以林昱为首的这伙儿暗卫也不慢,齐刷刷飘身落到了她的面前,又跪为一大片。 钱大双去意已决,她一扬手,一包特制药粉撒出去,效果立竿见影,不少人随即就呼吸困难,剧烈咳嗽起来。 “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告诉你们解毒方法,症状严重者,速速泡个冰水澡就没事了。” 与此同时,钱大双展手,指间银光点点,没错,就是一根根银针。 “你们谁再敢拦我,那我就不客气,暗器无眼,弄瞎了谁的眼睛谁倒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27章找对了人 林昱记得清楚,萧晔吩咐过他们拦两次后,如果钱大双执意要离开山庄,那就让她离开。 于是,林昱挥挥手,暗卫们该泡冰水澡的就去泡着,剩下的都闪开而隐匿身形,眨眼间就走了个干净。 在山庄里住了这么久,钱大双对这儿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了若指掌,物是人非的落差越来越浓郁,撞击得她好酸爽。 伤感归伤感,钱大双的脚步却越来越快,没多久,她就到了庒门这儿,甚至,她揣测某人或许是逗她呢,他或许正在庒门这儿等着她呢! 庒门这儿倒是停着两辆骡车,其中一辆就是她和某人经常乘坐的。 距离越来越近,钱大双越来越失望也越清醒,他不可能在车厢里,因为周遭没有一点儿他的气息。 因为深爱,所以犯贱总是不由自主,钱大双走近,探手撩开了车厢的门帘,是的,她想看一眼让自己死心。 如她所料,车厢里真的是空空如也! 一个人和她亲密无间,除了她上茅厕不在旁边外,其余的时间,他都在她的视野里,却就这样不见了,还是不告而别。 “钱姑娘,主子说你想坐这辆车就坐,留着做代步工具也行,不想坐这辆那就坐那辆,想留着也可以。” 没错,就是林昱,他从骡车前面悄无声息绕过来,以他的身手,只要出手,一招半式就能生擒活捉钱大双。 不过,萧晔说啥,他就是照做无误,刚才他没有直接跟着钱大双过来,那是因为他忙着飞鸽传书来着。 是的,按照萧晔的吩咐,林昱将钱大双在室内的叫骂内容以及室外的所有反应都写了个清清楚楚。 钱大双怄气是怄气,但是坐车总比走回去轻松一些,也更有面子,“林昱,我哪辆也不留,你赶这辆骡车送我回金记就可以!” 是的,钱大双所乘坐的是一辆里外都普普通通的骡车,免得睹物伤情。 不过,这辆骡车的车厢里所放的炭盆也不少,反正钱大双坐在里面,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外面的凛冽寒气。 但是钱大双心冷啊,再多的炭盆也没有明显的作用,再多的炭盆也不及萧晔的怀抱暖心。 抵达金记时,刚刚卖完了早饭,青松娘热了些肉包子,拌了绿豆芽,切了熏猪肝和灌肠片,分成了两份,端到了前店。 平时,坐在钱大双对面吃饭的都是她心爱的少年,此刻,是不苟言笑的冷面林昱。 所以,钱大双毫无食欲,她声称自己不饿,这就回屋补觉去了,林昱多吃点儿,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直到吃完了饭,林昱才琢磨明白钱大双眼皮子泛红的原因,因为钱大双在车厢里哭了。 他得记住这点,回到山庄后,连带钱大双滴水未沾这个细节都一并记下来,因为萧晔吩咐他最少一周一次飞鸽传书。 大家谁也不傻,都很识眼色,没有谁敢进钱大双屋里细问,都埋头各忙各的。 睡习惯了床,钱大双真不习惯再睡土炕,即便是铺了褥子,也硌得她腰酸背痛。 由此,她联想到某个少年当初厮缠她真的不容易,他放着舒服的大床不睡,专门过来受这份罪,看来,他对她真的是很走心。 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都是萧晔,他各种哄她开心,她问他为啥要不告而别,他没话啦! 她气哼哼地问他是不是被鬼前任附了身,他说就是,问她是否还喜欢他,她让他赶紧死得远远的。 “姑姑,我是铁墩儿,我进来给你送饭啦!” 好吧,铁墩儿这一嗓子吵醒了钱大双,她赶紧下了炕,趿拉着鞋子,给铁墩儿开了屋门。 “铁墩儿,你还没吃吧,谁让你给我送饭呢!” 果然是谁的种像谁,八岁的铁墩儿简直就是文六斤的缩小版,钱大双一看见这孩子,起床气是一点也没有。 铁墩儿笑眯眯的,“姑姑,我奶奶,我姑姑,姑夫,我爹,我娘,还有先生,反正他们都派我给你送饭,说你最待见我啦!” 钱大双忍俊不禁,逗铁墩儿,“你娘对你好吗?” 闻言,铁墩儿笑得露出了一嘴小白牙,“好啊,她和我奶奶,和我所有的姑姑对我一样好,老偷偷给我一个人买好吃的呢!” 说到了这儿,铁墩儿压低了声音,“姑姑,我跟你讲,你别和别人说哦,我娘说她生了这个妹妹就再也不生孩子啦,她要和我爹攒钱供我读书,给妹妹攒嫁妆。” 女儿还是个小奶娃,就开始着手攒嫁妆啦,这个田春桃可真是个过日子的女人。 钱大双这样想着,她又失笑又欣慰,这下,文六斤可真的找对了人。 钱大双让铁墩儿出去吃饭,她吃了饭后,将碗筷拾掇好,送进了厨房。 大家都关切地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笑着说自己没事儿,就是身子有点不舒服。 钱大双刚走出了厨房,就看见蔡闰枝抱着一个孩子走进了院子,孩子被一张花棉被蒙得严严的。 “大双,你来六子屋里坐会儿,你瞧瞧六子的女儿,长相随了春桃,头发漆黑漆黑的,倒是随了六子。” 这样一说,钱大双只好跟着蔡闰枝进了文六斤的屋子,田春桃热情地招呼钱大双坐炕头那儿暖和,端上来两碗冰糖水后,开始给孩子喂奶。 文六斤担心钱大双误会,刻意地解释了一番,他娘专门过来照看文翠叶和他的女儿。 白天,他娘在金记熏肉那边哄孩子,他女儿饿了时就送过来,让田春桃喂奶,晚上,一般来说,都是他娘带着两个孩子。 最后,文六斤强调说蔡闰枝的一日三餐都是他们兄妹出钱买的,账房先生有条规定,凡是有必要原因常住金记的亲戚,买饭半价。 钱大双寻思着这样也好,无规矩不成方圆嘛,她乐得继续做个甩手掌柜。 “六子哥,那只山羊下羊羔好几个月了,给羊羔断了奶,你和春生哥勤快点儿,早上抽点时间挤些羊奶,给两个小家伙补贴点儿羊奶,鸡蛋羹什么的,尤其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28章不知啥事 钱大双想得比较多,说到这儿,她刻意地停顿了一下,“翠叶姐的女儿要多补贴点儿羊奶或者是鸡蛋羹,让翠叶姐的身子早点恢复嘛!” 文六斤笑着挠挠头,“我娘老早就这样说啦,可是春桃和翠叶心疼孩子,她们说只要有奶水就一直吃着。” 钱大双笑着直接说明,“六子哥,你和春桃姐一儿一女,不想再要孩子的话,可以让孩子多吃几个月母乳,但是翠叶姐肯定还想再生一个,等她女儿一岁多点就可以开始断奶了,那样她还可能再怀上一个。” 蔡闰枝一听就眉开眼笑,“大双,还是你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我天天叨叨翠叶这个茬儿呢,趁着我还不太老,能帮着看看孩子,她和春生在这一两年内再生一个,要是能生个儿子就更好啦!” 钱大双赶忙强调,“婶子,你可千万别给翠叶姐施加压力啊,让她再高高兴兴怀上一个孩子,生儿生女都好,只要大人孩子都健康就好。” 蔡闰枝连声说是是是,接下来,她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夸赞儿媳妇田春桃,那是好得天上有地上无。 重点是文六斤在一旁憨笑着而连声附和,好吧,这一波亲情狗粮将钱大双塞得饱饱的。 最终田春桃喂好了奶,哄睡了女儿,用棉被包好,“娘,你这些话也就是关起门来说说,以后可别在文家屯子里说叨,免得村人传到了铁墩儿的耳朵里,铁墩儿一天比一天大啦,心里的想法也多啦,我们都得多替他想想!” 蔡闰枝抱着孙女,笑着说她也就是看见了钱大双,一高兴就叨叨多了几句,在屯子里肯定不会瞎哔哔。 如是,蔡闰枝回金记熏肉那边,钱大双刚进了屋,就见青松娘正给她烧炕。 “婶子,不用你给我烧炕,以后我自己烧,你和老九伯伯还好吧?” 听到钱大双这样问,青松娘老脸微微臊红,“大双,我们好着呢,没想到他那样一个大老粗还知冷知热,婶子还得谢谢你的撮合,反正你是我们一家子的贵人。” 聊了几句后,青松娘放低了声音,“大双,婶子多嘴问一句,夜公子对你好不好?” 钱大双笑着说好,然后转移话题聊了会儿,她声称自己困了想午睡,青松娘就乐呵呵地离开了。 安静下来后,钱大双想起来那个梦境,不由得担心起来,担心某人是不是被鬼前任夺了舍,因此才如此这般反常。 钱大双正埋首膝盖上,郁闷得肠子快拧成了麻花,一个声音浮起,鬼声鬼气。 没错,鬼前任给她唱情歌呢! 钱大双乐得唇角弯起,但依旧埋着头,因为她担心鬼前任在暗处看见她乐成了这样而恼羞成怒。 好啊,太好了,这就证明她的少年还好好的呢! 他们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她要守着这份情侣契约,耐性地等着他来找她! 有道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她嘛,别说吃回头草啦,她只会一直往前走,根本连头都不回。 反正钱大双很有为人女友的觉悟,宁愿相思着心爱的少年,也绝对不泡一只鬼。 晚饭前,阎四豹听说钱大双回来啦,他专门早回来了一会儿。 而且为了避嫌,他拉着于腊梅一起进了钱大双的屋子。 没聊几句,阎四豹就拧起了眉头,“大嫂,你是不是和夜公子闹别扭啦?” 钱大双当然不会说实情,“没啊,他有事要忙,我见他到了年根还没有回来,不想一个人在山庄待着,就回来了呗,你就别操心我了,你啥情况啊?种子不行?” 于腊梅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俏脸泛红,“大双姐,小四的种子还凑合吧!” 阎四豹得意地接腔,“大嫂,你低点声儿,腊梅怀上啦,我们商量着等她肚子藏不住时再告诉大家!” 钱大双笑着恭喜,给于腊梅把了脉,叮咛她注意休息,到了五个月后一定要休假待产。 值得一提的是,直到钱大双晚上洗漱完毕睡觉时,也没再见大姨妈出没。 翌日也是如此,钱大双了然大姨妈这是露了个头,就被惊回了老巢,反正总也不规律,随它去吧! 一方面是过年,另一方面没有萧晔的督促,钱大双才懒得起大早练轻功呢,反正萧晔一天不管她,那她就多懒一天。 反正现在她腿上所绑的铁砂袋重量是原来的三倍,但她依旧步履轻盈如风,她只求自保,又没有考个武状元的野心。 唉,今天是小年啊,去年的今天,她的少年和她如胶似漆,此刻,她与冷风如胶似漆。 是的,钱大双心里烦得很,趁着大家没注意,她就溜到了水井旁的大松树上坐着,与枝干间的流风为伴。 不知过了多久,文老九从前店的后门走进了后院,敲她的屋门,“大双,张亭长说找你有事,在前店等着见你呢!” 文老九听着无人回应,又敲了敲门,这时,他身后浮起了钱大双的温和声音,“老九伯伯,我知道啦!” 是的,钱大双的轻功已然练到了这种地步,文老九丝毫没有怀疑,还以为她刚从铁铺那边过来的。 前店,张亭长呷了口热茶,说了来意,“钱掌柜,你也晓得,今天是小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你听我慢慢说,第一件事就是你这家常饭旁边的这间店铺要出售,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价钱和这间一样,你考虑一下买不买?” 钱大双眸光一凝,“张亭长,这间店铺为何要急于出售?” 张亭长如实答复,“店铺夫妻俩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女儿嫁到了县城,所以他们夫妻就想卖掉这间店铺,然后追随女儿去县城,买间小店面安顿下来,他们这会儿还在店里等消息呢!” 钱大双这下放了心,“张亭长,这样的话,那我就留下这间铺子啦,稍后就可以写买卖协议,那你先说别的事吧!” 说到了这儿,张亭长脸色一变,他起身,专门去店门外看了看,然后折回来。 紧接着,张亭长又去后门看了看,这才折回来坐下,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29章命该如此 “钱掌柜,黄家完了,被当今皇后抄家灭门了,黄老财和两个小妾,以及秦翠钿和她的贴身丫鬟婆子都被斩立决了,黄家所有财产也被没收充公。” 闻言,钱大双心里一惊,“张亭长,这事儿可不适宜过度张扬,不然会掉脑袋的,这是哪天的事儿?” 张亭长连连点头,“前天晚上宵禁后,我带着巡逻队闻讯赶过去,对方亮出了皇后的信物,还说知县大人也晓得,我赶紧带着巡逻队躲得远远的。” 钱大双惊骇,心道西梁国的皇后是土匪出身吧,这么大的黄家一夜之间就抄家斩立决,连刑部审批都免了,西梁国的皇帝是个被枕边人蒙蔽双眼的昏君吧? 钱小山和文璇的仕途之路怕是直接通往鬼门关,可也没啥好办法,到时候只能见招拆招啦! 灌了一大口茶水后,张亭长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昨天中午,知县大人派衙役快马赶过来到我家传话,抄斩黄家这事儿根本就没通过刑部审批,因为黄老财在县城和京城的本家叔伯兄弟也遭此厄运。” 又喝了一口茶水,张亭长继续,“知县大人揣测皇后对黄家如此纯属私人行为,他根本就不敢写奏折往上面禀报,只是嘱咐我不要散播消息,而且有民众公然议论者先收押半年再说。” 钱大双当即表态,“张亭长,你尽管放心,我会对此守口如瓶,还会吩咐金记的所有人等不得议论散播这事儿。” 张亭长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一口口抿着茶水,平复着动荡不安的心情。 钱大双不傻,晓得黄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某人不告而别十有八九是因为小雪。 明明知道他和小雪应该没有男女风月之情,但是钱大双依旧火大得厉害。 夜星川,为了小雪,你竟然不辞而别,好,好得很! 特么的,真当本姑娘离不开你啦,本姑娘等你三年,见不到你活人,那就移情别恋! 她转念一想,三年太便宜某人啦,也太长啦,那就三个月吧,也就是春闱结果出来后,她见不到他,那她就移情别恋。 接下来,张亭长说了一件国家大事,不过消息好像不太准确,他听一个东梁国商人说的。 这个商人说西梁国和东梁国好像是即将开战,因为东梁国的皇帝诏令在西梁国的商人尽快回国,而且要求他们捐银子充军饷。 凑巧的是张亭长也接到了知县曾书斋下发的文书,大意就是朝廷要发起战事,爱国商人应当为朝廷分忧,应当踊跃捐银子充军饷。 末了,张亭长特意强调像金记这样规模的商户最低要捐一千两银子,截止日期是正月底。 也就是在正月底前,钱大双给他一个具体的银钱数目,他如数报给县衙。 钱大双微笑地应承着,声称要和楚公子商量一下具体的捐银数目。 张亭长表示理解,接着,他叫来旁边店铺的那对夫妻,签了买卖店铺的协议,钱大双如数给了银票,接下这间铺子。 然后,钱大双打包了一个熏鸡送给张亭长下酒,送走了张亭长后,她去铁铺那边见了楚千楼的账房先生。 钱大双让账房先生派人通知南苏阳这些天深居简出,最好龟缩在窝里别出来。 账房先生已然得知黄家被抄斩的事儿,他应承下来,还安慰钱大双说南苏阳与黄家素无往来,而且南苏阳姓南,是很安全的一个姓。 午饭后,钱大双特别强调一番,任何人不得议论黄家,任何人不得对外提及小雪和黄梓州的事儿。 如果谁嘴碎而被张亭长收押半年,那就自己受着,金记不但不出面捞人,而且,涉事的相关人等也脱不了关系,一律扣除本月月钱后辞退而再不聘用。 钱大双晓得她根本就不用通知楚千楼那边的人,因为楚千楼所用的都是精明之人,而她用的人手参差不齐,有的人嘴巴可能不牢靠。 回了屋后,钱大双却午睡难眠,对萧晔是各种放不下,有道是好男儿志在报国安邦,难道他为了博取一官半职而入伍啦? 不管是干什么,他倒是吱个声啊! 这样想着,钱大双修书一封,托账房先生派人送给楚千楼,大意就是她的恋人夜星川是西梁国人,而楚千楼是东梁国人,两人各为其主无可非议。 但是楚千楼经商,多捐些银子给朝廷充军饷也是忠君爱国的表现,没必要入伍参军。 最后钱大双强调如果楚千楼入伍参军,与夜星川两个在战场上遭逢,无论他们谁有个三长两短,她都会难过得要命。 是的,钱大双笃信,夜星川是给她一生幸福的男人,而楚千楼是给她滚滚财源的男人,缺了任意一个,都等于要了她的半条命。 再次回了屋,钱大双还是辗转难眠,那他现在好不好啊? 不会被皇后的人逮住斩立决了吧? 再说通往县城的必经之路上有片遮天蔽日的密林,足以遮蔽见不得人的血腥,当萧晔和车青骑马赶到时,只看见了几片干涸不久的血迹,手下人说是黄梓州和小雪的。 “主子,黄梓州的一个堂哥在县城经商,皇后手下的人扮成了其堂哥的管事,专程过来邀约黄梓州到县城发展,然后在这儿埋伏了近千名高手,黄梓州被打伤,她被劫走,咱们这边仅有十几人无法抗衡,所以才给主子飞鸽传书。” 听了属下的禀报,骑在马上的萧晔漫不经心地嗯着,他了然杀死一个人和救出来个活人很不一样,两者的难度相比起来那就是天壤之别。 皇后那个老女人明面上是抄斩黄家一门捞点私房钱,暗地里却是为了抓到小雪,那个老女人真够狡猾狠辣的。 萧晔的深邃眸光透过密林,遥望着京城的方向,声线冷肃玄寒,“不都是你们的过错,是她命该如此,去了京城再说。” 说完,少年的俊颜上浮起了些许不耐,心道幸好他没有承诺会回来陪着小女人过年。 不过……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30章是过去式 他在字条里叮咛她好好练功夫,她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出来他短时间内回不到她身边。 唉,好想她啊,不知道他的小女人有没有因为怄气而哭鼻子…… 钱大双为了防止晚上失眠,因此在小年这天下午,她劳力劳身而忙得不亦乐乎。 先是指挥文六斤等人将新买下的铺子打通,也就是在前店和后院的隔墙上凿出来两个门,与这边相通,同时堵上了新铺子的前后门,没错,这间铺子也卖家常饭。 用锤子凿墙,铲运残砖碎土,买桌凳以及摆放桌凳等等,钱大双一样也没落下,都参与其中。 文六斤等人瞧着一刻也不歇的钱大双……为之汗颜,金记老板娘在小年这天都这么拼,他们这些汉子还有何用? 晚饭前,文清源忍不住问,“大双,金记今天开始休年假,正月初八恢复开门营业,不是吗?” 钱大双会意,“先生,是啊,不过我寻思着把脏活儿,累活儿都干完了,正好干干净净过个年嘛!” 文清源还是不解,不过没有再问,吃了晚饭后接着写完了所有店铺的对联,才回了绣庄那边。 钱大双确定以及肯定大姨妈回老巢了,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泡完后却越来越不舒服啦! 以前都是萧晔帮她擦头发,倒水,但是现在都得自己来,仿佛她被某个少年抛弃了似的。 好吧,一天两天不习惯,一周两周后就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反正不管高兴不高兴,日子还得照过。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呢,钱大双在睡前还是忍不住绵绵不绝的思念,琢磨着那张惨被她撕碎的字条…… 双双,我超级爱你,好好练功夫,勿念! 双双……好希望他就在她身边,在她耳边这样一声声轻唤着她,听一千遍,一万遍,也听不腻。 我超级爱你……她也超级爱他,他到底在哪儿啊,她真想去找他。 好好练功夫……他不在身边,好好练功夫也没人夸奖,也没有飞起来的抱抱,她一下也不练。 勿念……她的心里,脑子里都是他的影子,没法不想念。 翌日就是一年一度的除夕,丰盛的年夜饭摆出来时,南苏阳带着两个保镖过来蹭饭。 大过年的,钱大双总不能撵人,只好留他们一起吃饭,饭后,众人散去,两人聊了一会儿。 南苏阳低声说他派人到乱葬岗,用一张草席将黄老财的尸首卷起来,买了口棺材入殓,埋在卓清莲亡母的坟头旁边。 钱大双感慨说黄家就这么完了,南苏阳也该好好找个好姑娘为妻,彻底安顿下来。 南苏阳苦笑,好姻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不敢强求,说着,说着,他就问夜星川人呢? 钱大双也不隐瞒太多,声称夜星川不辞而别,要么是和小雪有关,要么就是入伍参军。 南苏阳俊脸凝重,苦笑说他看得出来夜星川出身不凡,非富即贵,所以夜家的门槛一定高,钱大双跨进去会很辛苦,或者根本就跨不过去。 钱大双笑着说随缘吧,她心里笃信,如果夜星川真的爱她,他肯定会想到他们之间所有的障碍,而且会清除属于他家那方面的障碍。 没多久,钱大双说一年一度大年夜,南苏阳这个一家之主应该早点回窝,因为宵禁时间快到了。 南苏阳说也是,留下了他新买的一处别院的地址,带着保镖乘车离去。 钱大双瞅了几眼,这处别院倒是距离这儿不太远,但是她一个有男友的肯定不会独自过去做客,南苏阳算是白留了地址。 其实呢,南苏阳根本就没有回家,而是带着保镖去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住下,原因无他,就是他看着家里的两个小妾没感觉。 旺火燃起来时,无论大人小孩,一张张脸都被火光映衬得喜气洋洋。 这时,于青松走到了阎四豹身边,“老九伯伯,娘,姐,我马上又长了一岁,你们得尊重我的意思,我明年不读书啦,我想做工赚钱,大双姐,我保证啥活儿也能学着干,月钱,你看着给就得。” 钱大双但笑不语,于青松的胆子是真的长了,不过他的岁数还是有点小。 碍于钱大双的面子,于腊梅施展不出来泼辣,再说了,就算是能施展出来,她还怕拎着鸡毛掸子追赶于青松时绊一跤小产了呢! 所以于腊梅望向了她娘,意思就是管管你儿子吧,青松娘寻思着于青松吃不下苦就会好好读书。 “青松,那你明天起去你姐夫的车行里当车夫吧!” 于青松一听就苦了脸,“娘,你是我亲娘吗?你就不怕累死了你儿子?我不当车夫,我要留在这边,跟着六子哥学做家常饭。” 文老九了然于青松不是块读书的料子,求助地望向了钱大双,“大双,那就让青松试上三天,行吗?” 话说到了这儿,钱大双只好顺水推舟,“那青松明天起就跟着六子哥学着焖稠粥,蒸馒头,三天内只要学会了其中一样,就可以啦,月钱嘛,他还小,还长身体呢,一两年内干半个成人的活儿就得,每月是五百文的月钱。” 说完,钱大双叮咛文清源,“先生,如果青松干活儿可以的话,你和账房先生吱个声。” 文清源点头应下,这下他手里的学生只剩下了铁墩儿和拴柱,等到他们考中了秀才,他就关了家塾,专心做好金记账房总管一职。 眼见得文招娣望向自己的眼神总是怯怯的,钱大双了然文招娣吃了那次的教训而脾性变了不少,这样挺好的,闷头赚钱没啥不好。 “招娣婶子,这几天休年假,你哪天回一趟屯子,让拴梁哥夫妻带着孩子来店里做工赚钱,饭点儿忙碌时,可以让老九伯伯帮着看看孩子。” 文招娣没想到钱大双还惦念着她,吸了吸鼻子,才没掉下来眼泪,连声说好。 旺火熊熊燃烧着,当辞旧迎新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钱大双想起来去年的许愿只想叹气……物是人也是已然是过去式,此刻是物非人也非。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31章可怜可恨 正月初一,于青松早早起来后就一头扎进了厨房,忙碌得可欢畅啦,对他而言,厨房比读书写字更有吸引力。 可是,谁也没想到大初一的,竟然有死讯传到了金记…… 前晌,钱大双正和青松娘等人在前店做针线活儿,拴梁抱着孩子,带着媳妇儿过来了。 拴梁放下孩子,放下手里的一大包炒葵花子,然后很难为情地瞅了眼钱大双,吞吞吐吐的,“翠叶,你把春生叫出来,张亭长在店门口等着他呢!” 金记熏肉也是关门休年假的状态,这会儿,文春生正在厨房里和文六斤等人捯饬吃的。 听了拴梁的话,文翠叶很不理解,“春生正忙着呢,那张亭长怎么不进来啊?” 钱大双也觉得好奇怪,“拴梁哥,嫂子,你们坐着说话呗,张亭长没说找春生哥有啥事儿?” 拴梁嘴皮子动了动,不知道该咋说才好,他媳妇儿说得比较委婉,“大双,春生他爹不太好啦!” 文翠叶越发懵逼,“我公公不是被溪水村那个老寡妇招赘过去了吗?你们咋就见着了他?你们去溪水村了?” 这时,文春生正好溜达出来,拴梁赶紧走过去,一把扯住他的手腕,拉着出了店门。 钱大双等人甚是好奇,都跟着堆簇到挡门屏风那儿,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文管事,你紧着点儿吧,赶紧买口棺材,把你爹埋了!” “张亭长,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春生,我们三口坐骡车到了镇子口,就见一大堆人围着看热闹,我走过去一看是你爹,人都冻硬了,他身上血迹斑斑的,张亭长,还是你说吧!” “文管事,昨天中午我倒是见过你爹,当时他抱着一个哇哇哭的小丫头,硬说是他孙女,还说他儿子想要女儿的话,那就得给他十两银子。 说话就说话,他竟然脱了那个小丫头的棉裤,当众猥亵起来,结果被那个小丫头的爹娘还有看热闹的人好一顿拳打脚踢,我当时也很气愤,就没吭声。 等大家打了好久后,我才让巡逻队拉开,听巡逻队的一个汉子说你爹走到镇子口那儿就坐在路边不走了,神神叨叨说等儿子来接他。 你也晓得昨夜挺冷的,你爹就被冻死了,凑巧你这个老乡来镇上认了出来,不然我就让人把他埋到了乱葬岗。” “春生,我寻思着你爹的死讯会克冲金记的财运,所以才把你拽出来,走吧,我和你去买棺材!” “拴梁,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还是叫我哥陪我打理这破事儿!” 是的,在文春生的认知里,他爹的丧事就是件破事儿,破得很可以。 没错,他爹在大年夜冻死了,真的很可怜,但是他爹就算是神志不清,也很可恨。 他爹的潜意识里,就是把那个小丫头当成了他和文翠叶的女儿,也就是他爹的亲孙女,他爹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被打死了也是活该。 文春生能想到这一层,钱大双等人也能想到,文翠叶吓得脸色苍白。 如果她的宝贝女儿被她公公当众猥亵了,那她死的心都有了,特么的,坏透了的老东西,神志不清了还那么坏啊,幸好冻死了。 等到文六斤和文春生离开后,大家随意地聊着家长里短,没有人提及春生爹半个字,是的,都嫌膈应和不吉利。 春生爹的死因表面上看是挨了揍,又饿又冻就冻死了,内因嘛,他只给自己留了一条死路。 溪水村那个老寡妇吃饭噎死了,腊八那天埋了后,春生爹就 被老寡妇的儿女打了一顿,撵出家门。 春生爹觍着脸去找两个女儿,又被两个女婿打了两顿,因为春播时,两个女婿给工钱雇他耩谷子,他都不接活儿。 岳旺福打得比较狠,在春生爹的脑袋上踹了好多脚,如此一来,春生爹就更加神志不清,意识里只记得儿子好欺侮,所以一路找到了镇子上,以要饭度日。 凑巧那个一岁多的小丫头跑到街上,她娘就唤着她的乳名“春儿”,结果春生爹就以为是儿子的女儿,就生了邪心…… 后晌,文六斤和文春生折返回来,钱大双皱了皱眉头,“春生哥,你怎么不等日落后再下葬?” 文春生实话实说,“大双,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苦处,并不是说他们走了,过去的那些事儿,我就能忘记,只是事儿过去了而已,伤害却像昨天一样清楚,我只要一想文家屯子这四个字,晚上准会做噩梦。” 钱大双点点头,“春生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你们夫妻还年轻,一定要加把力,再生一个小宝宝!” 如是,文春生一张俊脸才泛出来正常的面色,“大双,翠叶再能生一个也好,不能的话,我也不强求。” 这时,拴梁三口就要回屯子,钱大双笑着说道:“拴梁哥,你做不了主的话,那你回去和伯伯商量一下你们夫妻能不能留在金记。” 拴梁眼神复杂,又向往又隐忍,“大双,我娘在金记做工,我弟弟读家塾,我们一家都得说你的好,所以,如果金记不缺人手的话,你真别勉强留我们夫妻!” 钱大双浅浅一笑,“这么说来,你是能做主啦,那你自个儿回屯子和伯伯吱个声,嫂子和孩子就留下来吧,省得跟着你跑一遭冷哇哇的。” 拴梁媳妇儿脸上难掩喜悦,“大双,谢谢你惦记着我们,我们一定好好干,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拴梁还蹙着眉头呢,钱大双笑着解释,“金记家常饭和金记绣庄,金记熏肉一样,都是初八恢复开门营业,那时,这间新铺子也算不得新店开张。 换而言之就是这边的店里容纳不了太多的客人,就往那边匀一匀而已,店里是真的缺人手,你们夫妻安心地好好干活儿就是。” 拴梁这下不纠结了,叮咛媳妇儿要帮着做晚饭,他最迟明天下午就过来。 不得不说,钱是个好东西,因为钱这个好东西而变化无处不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32章奇葩父女 这不,张亭长本来说商户给朝廷捐银子充军饷,正月底前给个回复就行。 但是正月初,大初二的大清早,张亭长就过来催,而且不止是催回复,还催钱大双本人这就动身去县城捐银钱。 这个变化来得猝不及防,钱大双暗笑知县曾书斋这样一搞,就像担心商户在正月败完了银钱而无钱可捐似的。 明面上说是邀请一干爱国商户去县城赏灯会,其实嘛,知县曾书斋就是想早点将所捐的银钱拿到手里而已,甚至,这八成就是上面传达下来的意思。 想到了这儿,钱大双情不自禁地愁上心头,是不是西梁国和东梁国很快就要打起来啦? 如是,她不止是担心萧晔和楚千楼在战场上遭逢,还担心西梁国朝廷耍流氓,借机大肆吞吃境内东梁国商人的资产物业,那楚千楼的损失不是惨重两个字足以形容的。 在这种考虑下,钱大双向张亭长报了所捐银子的具体数目,“张亭长,时间紧迫,我也来不及和楚公子通书信,但是楚公子常说东梁国和西梁国比邻如一家,我和楚公子的心愿一样,希望两国国泰民安,金记捐银三千两!” 张亭长一听就喜上眉梢,金记捐这么多银子,他脸上也有光啊,“钱掌柜说得没错,知县大人和县丞大人都对我这样说过,嘱咐我在金记这块儿上点心。” 说完,张亭长说他在前店等着,钱大双赶紧打包些日常用度以及干粮等等。 虽说路上的驿馆里可以买到食物,但是肯定没有金记的食物可口。 两刻钟后,钱大双随张亭长到了他家院门外,二十多辆马车一字排开等候着,尽显官家气派。 除了落月镇上的商户,还有附近镇子的,他们昨天,也就是大初一的晚上接到了通知,今天不得不赶了过来。 而且,这么多商户,除了钱大双背着个包袱,其余的都是随身带了两个箱箧。 重点是不少商户瞅瞅钱大双这张丑脸,瞅瞅她那个寒碜的包袱,眼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一个个仿佛在说这样穷酸的穷鬼也有资格去县城赏灯会,是不是搞错了? 而且,这个穷酸的女人还磨磨蹭蹭的,他们这么多人足足等了她快一刻钟! 钱大双接收到这些毫无善意的视线,她只能自行消化呗,毕竟她的确是姗姗来迟。 为首的聂衙役与张亭长嘀咕了几句后,冷脸宣布,“由于车辆有限,车上的饮水也有限,男仆女婢不得随行,速速退到一丈外!” 这就意味着待会儿,这些商户们都必须是本人费力巴切的往车上搬箱箧,而钱大双完全没有这个烦恼。 蓦然,一阵女子的悲切啜泣声浮起,大家循声望过去,是从一辆驴车中传出来的。 车厢车门那儿站着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似是劝慰着车里的女子。 聂衙役面色更为阴厉,很是不耐烦地强调,“知县大人有令,不准带家眷!” 这个中年男人一张肥猪脸马上满布谄笑,拱手作揖,“官爷,在下牛镲,请你通融一下吧,我膝下仅此一女,因为父女情深,我女儿虹虹是半刻也离不开我,这次去县城需要耗费多日,所以我只能带着她。” 人家把亲情牌都打出来了,女儿的闺名都献出来了,如果不给面子,显得他不是爹娘生的似的。 如是,聂衙役冷声道:“若这遭行程中你女儿出了意外,县衙概不负责,等等,如果这位女商可以同车随行,我们就可以保证你女儿抵达县城之前的安全。” 是的,聂衙役的意思就是让钱大双和牛镲的女儿同乘一车,没错,在场的人只有钱大双和牛镲的女儿是女的,这样路上也方便照应。 但是钱大双是第一个不愿意,因为单看牛镲这个当爹的,她就可以揣测出来他女儿是个什么货色。 之所以没有马上说反对而隐忍着,钱大双不过是因为不忍拂了聂衙役的好意而已,稍后再说她可以自己雇车去县城。 事实上,聂衙役给了牛镲面子,牛镲并不给聂衙役面子,他惺惺作态地咳嗽了几声。 “虹虹,有个女人想坐你的车,你和官爷说说你的意思!” 伴随着车厢门帘撩起,一股子熏人的香粉味儿扑面而来,钱大双赶忙放缓了呼吸。 聂衙役被熏得胃里一阵阵翻腾,他暗骂一股子窑姐味儿,抬目望去。 车厢里的女子正值豆蔻之年,身着芍药红的齐胸绫绡裙,手里拈着块绣花帕子,在春寒料峭之时,这样的穿着就是两个字,清凉。 而钱大双则是正常的出行衣着,紫灰色襦裙外系着同色系的棉斗篷。 “官爷,小女子牛虹虹,我姥姥家在县城,我娘从小在县城长大。” 牛虹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了这么一句,聂衙役听到后,直觉这个女子年纪轻轻的,却是脑子缺点什么,难怪离不开她爹,哦,她娘八成是个傻子,所以下嫁到一个小镇子。 见聂衙役不吭声,牛虹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着钱大双,一副不谙世事的清纯无辜模样。 “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丑的,我家养的猪都比你好看好多,你这么丑不能怪你,但是你坐在我的车上,我会做噩梦,求求你啦,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呵,这古代看来是盛产小白莲啊,钱大双这样想着,微笑着点点头。 “你先前的意思我懂,嗯,你娘下嫁的勇气可嘉,你后面的意思我也懂,你说来绕去,就是不同意呗!” 牛虹虹的娘是县城人氏,那么嫁给了一个小镇子上的男人,自然属于下嫁。 是的,牛虹虹明着讽刺钱大双貌丑不及猪,钱大双也明着讽刺回去,牛虹虹的娘眼瞎加脑子进水,所以生出来这么一朵小白莲很正常。 一般来说,县城的女子只会嫁给县城及县城以上大地方的男子,特例倒是也有。 那就是男子生得不好,但是却帅气多金必占其一,但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33章勾搭机会 这个牛镲一来不帅气,二来肯定也不多金。 如果牛镲多金的话,早就在县城购了房购了铺子,早就将家人安顿在了县城,早就用骡车,而不是驴车做代步工具。 是的,高大上的逼格是用真金白银撑起来的,嘴皮子上下一碰而碰出来的逼格是弱不禁风的。 这不,已经有人开始默默吐槽,牛镲和牛虹虹姓的是吹牛的牛,也不怕将牛皮吹爆了。 因为这些人和这对父女是同一个小镇上的,所以他们深知牛虹虹的娘不是县城人氏,而是咸碱湾村的。 牛镲这次将牛虹虹带出门,目的是想给她在县城的灯会上撞一桩好姻缘。 此时此刻,牛虹虹被钱大双戳破了心思,脸儿却不红不白的,也是因为她脸上涂抹了太多脂粉,遮掩住了本色。 聂衙役也就是想给钱大双找个说话的伴儿,“牛虹虹,如果她坐了你的车,那么你爹就独自坐最后那辆车,他可就占了大便宜,你到底愿意不愿意,痛快点儿!” 县衙早就提前将人数摸了底,安排的马车也正好,两人乘一车,但是知县曾书斋特意吩咐过,钱大双是个孀妇,不宜与男商户同乘一车,所以聂衙役才多费唇舌叨叨又叨叨。 但是,牛虹虹歪着脑袋,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像会说话似的,好一朵清纯无辜的小白莲! 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歪着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给人的感觉是天真可爱。 而古代女子十二岁就可以订亲事,十三四岁的女子,在现世社会相当于二十左右的姑娘。 面对着这么多男人,这么大的姑娘歪着脑袋,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脑补一下……这样的女子不是有毛病,就是做作。 聂衙役被弄得强迫症几近爆发,真想一个巴掌掇过去,将牛虹虹的脑袋掇得端端正正的,掇得她别再不停眨眼,就像勾男人似的。 “衙役大哥,牛家父女情深如此,适宜同乘一车,我习惯了独来独往,那我坐最后那辆车吧!” 小白莲又不是她的美少年,钱大双半眼都不想多看,因此就缓缓开腔。 聂衙役就喜欢这种嘎巴脆的脾性,他点点头,冷厉地扫了一眼牛家父女。 “你们父女同乘一车,那就意味着县衙不负责你们的人身安全,抵达县城前,你们的死活与县衙毫无关系。” 牛虹虹被聂衙役的冷颜冷色震慑到了,她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怯怯地追问。 “官爷,我是个弱女子,你这样说我好害怕啊,我们是不是会遇上劫道的山贼?” 落月楼的乐掌柜早就憋不住啦,他带头哄然大笑,有个商户掌柜啧啧嘴,然后嗤之以鼻,“孤陋寡闻真可怕!” 聂衙役就像是看见了一个白痴,他耐性地哔哔叨叨着,“你没出过门就多打听打听,这次去县城走的是驿道,驿道懂吗?也就是官道,没有敢劫道的山贼!” 牛虹虹无比喜欢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毕竟她从来没有被这么多有钱男人盯着看。 因此,她好像杠精上了身似的,脑袋歪得好像下一刻脑袋就会骨碌滚到地上似的,“万一有呢?” 聂衙役抬手点指,“再啰嗦一句,就和你爹一起滚!” 这下,牛虹虹挤了几点儿眼泪,缩回去脑袋,牛镲暗暗抱怨女儿怎么硬追着聂衙役说话,是不是看上了人家? 接下来,聂衙役吩咐大伙儿搭伴儿上车,毕竟路途不近,得日夜兼程赶路。 两个人,再加上四个箱箧,车厢的空间有多么逼仄,可以自行脑补一下。 反正躺着是不可能的,连坐着也不怎么舒坦,而钱大双一人一车,完全没有这个烦恼。 车厢宽敞得很,她坐着躺着,怎么着都舒服,她的野外求生训练里就包括打包袱这项,因此她各种想念她的亲亲小男友,各种惦记她的小汉子有没有为她守身如玉。 本来,牛家父女的驴车走在最前面,渐渐就慢下来,走在了聂衙役所赶的马车前面,钱大双正好乘坐着这辆马车。 一方面是因为驴子的脚力比不上马,另一方面驾车的牛镲故意越走越慢,为了给女儿牛虹虹制造勾搭聂衙役的机会。 牛镲见钱大双孤身一人,就揣测她家无兄弟,所以她这个女子继承了家业,这样的身世,是个男人就会垂涎,他也不例外。 车厢里的钱大双烧炭煮茶,就着茶水吃糕点,吃饱喝足正要躺下眯瞪一会儿,就听见牛虹虹哭哭啼啼的。 这个牛虹虹哭哭啼啼,钱大双管不着,可是她各种指桑骂槐地说叨她呢…… “娘,虹虹我快被一个丑女人欺侮死了,她人长得丑,心里更丑,她故意说我的坏话,让大伙儿笑话我。” “娘,我要是被一个长得比我好看的女人欺侮,我就认了,可是那个丑八怪太丑了,连咱们家养的猪都比她好看好多,娘,我太不服气了。” 如是等等,钱大双是又膈应又失笑,好吧,这会儿正好是早饭的点儿,那她就送点温暖吧! “衙役大哥,茶壶里还有些热茶,你喝的话,就把你的水葫芦给我,我给你灌些热茶。” 聂衙役一听,还没喝茶呢,人就暖了几分,冷厉的脸色随即就松缓下来。 他将水葫芦递进来的同时,还塞进来一个用荷叶包裹的馒头,“劳烦钱掌柜用炭火烤烤,你叫我‘聂衙役’就得!” 钱大双说了声好勒,将水葫芦灌满茶水后,就开始用筷子插着馒头烤,很快烤得金黄黄的,递了出去。 抿一口茶水,香醇绵甜,口齿生津,聂衙役再啃一口烤馒头,外脆里软。 他晓得这路上不用发愁了,钱大双通情达理,这就保证他能吃上热干粮,喝上热茶水。 即使没有热茶水,有热水也行,毕竟这茶叶是钱大双自备的,给他喝茶是人情,不给喝也是本分。 这一行所有的马车车厢门都留在前面,而牛家的驴车车厢门留在后面。 因此,茶香,烤馒头的香味儿随着料峭春风,一起漫进了牛家的驴车里,牛虹虹止了声儿,探出脑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34章很有内涵 先前,牛虹虹在车厢里哭哭啼啼时,一直照着镜子,为什么? 因为她爹牛镲很爱读书,经常读一些诸如风流孀妇之类的艳情小说,所以教导女儿哭有哭相,最好能哭成小说里写的“梨花带雨”状。 而且,女子只要哭得如梨花带雨,就会激起男人怜香惜玉的保护欲。 于是乎,牛虹虹照着镜子哭已然是日常习惯,这会儿,她自认就是一副梨花带雨状,自认会激起聂衙役怜香惜玉的保护欲。 “官爷,你的茶水很香吗?你的烤馒头很好吃吗?” 牛家好歹也是有商铺的人家,牛虹虹倒是能喝得上茶水,也能吃得上馒头。 不过牛虹虹没喝过这么香醇的茶水,因为这茶叶是萧晔山庄里的金贵之物,再有钱也在市面上买不到的。 牛虹虹也没吃过烤馒头,她在家里吃的大多都是现蒸出来的馒头,或者是热得过了头而黏糊糊的馒头。 如果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这样问聂衙役,他会毫不犹豫给她尝一口茶水,掰一块烤馒头。 但是牛虹虹嘛,拉倒吧,撇开男女之防不说,单说他家里的小妻子和牛虹虹年纪相近,比牛虹虹温婉美丽得多,她还怀着他们的孩子呢! 他吃的馒头就是他的小妻子亲手蒸出来的,他一想到她就想马上赶到县城,马上回家摸摸她的大肚子。 眼见得聂衙役继续喝着茶水,啃着烤馒头,根本就没有被激起怜香惜玉的保护欲,牛虹虹继续叨叨。 “官爷,我渴了,我饿了,你能到我的车上帮我煮茶烤馒头吗?” 在驴车的车厢里有一个炭盆,牛虹虹还以为炭盆就能将煮茶烤馒头全搞定,她以为聂衙役给钱大双煮茶烤馒头了。 不管是谁,在吃喝的时候,如果有一只苍蝇嗡嗡不停,也会烦得很,聂衙役也是一样,是的,在他眼里,牛虹虹就是只苍蝇。 而且他表面上是个赶车的车夫,实际上得保护好钱大双,一是因为曾书斋吩咐过必须确保钱大双的安全。 二是因为钱大双所捐的银子数目很好看,他也得确保钱大双安全抵达县城。 总而言之,聂衙役毫无兴致理睬牛虹虹,他将马车赶到了驴车的前面,无声地宣布牛虹虹对他的勾搭以失败告终。 透过门帘的缝隙,钱大双瞥见了还再哔哔不休说又渴又饿的牛虹虹。 她的妆容被眼泪冲花啦,犹如车祸现场一样惨不忍睹,又像是个犯了话痨的女尸,只有满满的悚然而毫无美感。 再说了,渴了饿了是人人都会有的生理反应,说出来也不丢人,但是对一个刚认识的男人说叨个没完,真的很丢人。 不止是丢人,更像是用身子为诱饵而解决渴了饿了的生理问题,这种姿态不是卑微,而是卑贱如任人踩踏的尘泥。 钱大双失笑得很,小姑娘勾搭男人没错,可在勾搭之前,总得打听一下人家是不是单身吧! 这样毫无遮拦而扑得生猛,仿佛从来就没见过个男的似的,又仿佛是青楼外的鸡。 牛镲见女儿的勾搭行动又以失败告终,他开始琢磨着如何一击而中而勾搭成功钱大双。 到那时,钱大双肯定帮腔撮合女儿和聂衙役,那样,女儿嫁给了县城的衙役,他有个衙役女婿可以做后台。 他变卖镇上的家产,再把钱大双的家业扒拉过来,在县城购房子购铺子,他就成了正儿八经的县城人。 所谓官道都是极为平坦的,所以钱大双在车厢里几乎试不到任何颠簸。 她坐累了躺着,躺累了坐着,翻看着萧晔送给她的那本小册子,悠哉悠哉的,甚是享受一个人的休闲时光。 约莫快到午饭的点儿时,钱大双在木炭炉上煮二米粥,小米和大米是她自备的。 由于钱大双事先用清水泡了米,因此很快就煮好啦,她用余火又煮了一壶茶水,足够她和聂衙役喝一下午。 是的,她在金记拾掇包袱时,就想过尽量与车夫保持健康良好的关系,所以她备下的食物用度等等足够两个人吃喝一路。 “聂衙役,我吃饱啦,这是给你留的粥,还有点儿下饭菜!” 在旅途中闻到饭香的滋味真的是妙不可言,让人感到这个世界忒特么美好啦! 聂衙役一个冷血硬汉也是如此,只不过他那一张脸素来冷厉,外人无从窥得见他这种简单的心思。 当他闻见粥香时,脑子里就浮现出来他那个简陋却温馨的小家,母亲做饭,父亲烧火,而挺着大肚子的媳妇儿躺在屋里,摸着肚子。 聂衙役寻思着钱大双将粥锅涮一涮,给他喝一碗就不错了,可是他一转头却看见了一大瓷杯二米粥,一块铺开的荷叶上放着两块肠片,四五片腌胡萝卜,一个金黄黄的烤馒头。 见他没有明显的反应,钱大双平静地解释,“聂衙役,毕竟男女有别,而你我又是初次谋面,所以你我一起吃东西容易惹人诟病,只能这样,我先吃,然后你再吃!” 聂衙役不善于表达,咧了咧嘴,整出来很僵硬的笑容,他拱手作揖,“钱掌柜,我代表我爹娘,代表我孕妻吴秀谢谢你了!” 紧接着,聂衙役大声喊话,让车队原地休息两刻钟,谁想解决三急,搭伴儿去路边的林子里。 如是一来,各个商户掌柜赶紧下车走动走动,憋在车上那么久,胳膊腿都僵得近乎麻木。 钱大双呢? 她在车厢里坐着很舒服,懒得下去溜达,仅仅撩起来车帘子,让晴暖而新鲜的空气多进来一些。 不过呢,有不少人闻到了粥香,循着香味儿走过来,看见了车厢内的陈设议论纷纷。 “天啊,这车里有四个炭盆,还有个木炭炉呢!” “我们车里只有两个炭盆,你们呢?” “我们也是一样!” …… 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得出来定论,车队中只有钱大双的马车是这样子的。 从外面看,钱大双所乘的马车与他们的一样,但是里面很有内涵,不仅炭盆多还有个木炭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35章毫不牛叉 怪不得聂衙役先前说牛镲坐这辆马车,就是占了大便宜! 钱大双车厢里的情形,钱大双悠然自得的模样,牛镲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悔得肠子快烂了! 如果钱大双和牛虹虹同乘一车,而他坐这辆马车,那么他就不用赶车而充当车夫。 而现在他也可以像聂衙役一样,就着下饭菜,喝着粥,咬着烤馒头。 他那个女儿牛虹虹太蠢了,远没有车上这个女子聪明,更没有这个女子有钱,她就是丑了点儿。 反正晚上吹了灯,丑不丑的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睡了她,那她的资产就是他的。 于是乎,为了使自己看起来高一点儿,牛镲努力地收了收臃肿的肥肚子,开始勾搭钱大双。 好吧,牛镲都不晓得钱大双的名字,“姑娘,你家里没有兄弟吧?” 聂衙役大吃大嚼着,对牛镲那点小九九了如指掌,他心道钱大双有两个弟弟,一个是秀才,一个是即将参加春闱的举人,这个姓牛的真的是打错了算盘。 钱大双翻着手里的小册子,暗自冷笑,这个老男人,他女儿快和她一样大了,还迷之自信勾搭她? 他这迷之自信从哪儿来的? 是来自他的五短身材,还是来自他那颗猪肚子和油腻的秃脑门? 没错,钱大双连头都不抬一下,她有名有姓,不叫“姑娘”,更不会犯贱地对号入座,犯贱嘛,她只对她的那枚美少年犯贱。 牛镲直着脖子,等了半刻钟,也没有等到钱大双的回复,他自作聪明地想她肯定是家里没有兄弟,不然去县城赏灯会这等风光之事肯定轮不到她。 于是,他想当然地讲起来大道理,“姑娘,自古男主外,女主内,女子抛头露面不成体统,你与男人为伍容易招来流言蜚语!” 钱大双只当是耳旁风,聂衙役暗骂牛镲是双标狗,他纵容女儿牛虹虹再一再二勾搭官差,却说叨钱大双如何怎样。 牛镲以为钱大双也在翻看艳情小说,“姑娘,女大当嫁,你要嫁就嫁个如父如兄,像我这样能够帮你操持家业的成熟男人,我虽有正妻,但可以给你侧妻的名分,你死后,牛家祠堂也供着你的牌位。” 钱大双低眉垂眸……林子里野鸽子咕咕的叫声很悦耳啊,如果她和夜星川都有手机的话,那么她可以录一段这咕咕声,发给他听听。 有道是不见念,不见时,她想念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想念他的气息。 聂衙役小心翼翼地嚼着灌肠片,享受着各种食材杂糅到一起,在他口腔里绽放的滋味儿,金记的美食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怪不得他妻子吴秀也喜欢吃灌肠。 同时,聂衙役也见识到了不要脸的男人连青楼里的妓都不如,因为妓最起码是用身子或者歌舞等等愉悦了金主。 而牛镲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他的岁数和钱大双爹的差不多,竟然想玩空手套白狼,居然想用一个等同于妾室的侧妻头衔哄骗钱大双。 聂衙役从背上的包袱里摸出来一块干咸菜,是他小妻子晒的,他慢慢地嚼着,微咸而筋道。 他脑子里浮现出来一幅情景,小妻子吴秀腆着肚子,将咸菜放到笸箩里,上面再苫盖一层纱而免得被苍蝇叮。 这一次离开家时,吴秀一听他要到上元节前才能回来,她看上去就很不高兴,硬要给他蒸两笼屉馒头。 吴秀蒸好馒头后,他像往常一样,给吴秀抓了把白糖,让她蘸着白糖吃一个馒头,但是她只吃了半个糖蘸馒头,逼着他吃了另半个。 然后,她让他摸摸她的大肚子,让他向肚里的孩子保证会尽早回家。 眼见钱大双没啥反应,牛镲转头离去,坐到车辕上歇口气的同时,琢磨着如何才能勾搭上钱大双。 落月楼的乐掌柜冷眼观瞧了好久,暗暗冷笑牛镲一点也不牛叉,却自不量力地想勾搭钱大双。 终是,乐掌柜忍不住调侃,“啧啧,真没看出来啊,县城的女婿还会赶驴车呢!” 和牛镲同镇的一个掌柜眼里不揉沙子,当然猜到了牛镲的牛叉野心,将牛家父女放到一起讽刺。 “是啊,没有人家做不到的,因为人家姓的牛,是吹不爆牛皮的牛,指不定多会儿就成了京城女婿。” 就这样,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调侃着,全当是旅途劳顿中的一点消遣。 而牛家父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牛虹虹居然用衙役搬到她车上的一木桶水清洗起来。 她故意敞着车厢门,撩起来车帘子而任人观瞻,她先洗了脸和手。 然后洗了一件一点也不脏的橙色绫绡裙和几块帕子,一桶水就这样用光光,还觉得自己牛叉哄哄的。 等到大伙儿把车上桶里的水,用铁锅放在炭盆上温了温,就着水吃自带的各种干粮时,牛家父女才想起来吃饭这个茬儿。 来落月镇时,牛家父女从家里带了馒头和咸菜,但是由于心情太激动,不知道何时弄丢了那包咸菜。 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没有可以喝的水,连就馒头的水都没有。 于是,牛镲向其他人讨水喝,大伙儿毫无同情,不但不给一口水,还趁火打劫或者是嘲笑有加…… “牛镲啊牛镲,你女儿可真牛叉,竟然用饮水洗衣服,活该你们没水喝,想讨水好说,一葫芦一两银子,你掏了银子,我就给你灌满一葫芦。”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女儿把帕子挂在车厢门那儿,就像给野男人留门的暗号,哈哈哈,让我睡你车里一晚,我分给你半桶水。” …… 牛镲一张老脸臊得像红烧猪头,觍着脸走到了钱大双这辆马车近前。 车帘子已然放了下去,聂衙役正给吃好草料的驾马饮水,牛镲迷之自信地要求,“官爷,我坐这辆马车,她坐我女儿的车。” 聂衙役一下下顺着马鬃,语气比料峭春风还冷三分,“你们父女真当自己是盘硬菜?你们惯于出尔反尔?还是觉得覆水能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36章市桧奸商 牛镲碰了个软钉子,灰溜溜地折了回去,他吃了个冷馒头,寻思着到了驿馆后大吃大喝一顿。 由于没水喝而口干舌燥,因此牛家父女一下午消停多了,不过牛虹虹自带婊气,她时不时撩开车帘子而卖弄风情。 反正她是广撒网,希望网到一两个衙役备胎,万一有山贼劫道时,也有人护着她。 万一她在上元节灯会上撞不到好姻缘,那就嫁个衙役,就此可以留在县城,变成风光的县城人。 钱大双呢,将茶壶放到车门那儿,然后一觉睡到自然醒,已然是日落时分。 车队又走了片刻,抵达驿馆,聂衙役宣布大伙儿在驿馆吃晚饭,各个商户掌柜想吃啥随便买。 还有就是一个时辰后出发,吃饭速度快的人,可以趴桌上或者回车上眯瞪半个多时辰,反正都谨记着到驿馆后院的水井里打水。 衙役们换下来驾马后,都涌进驿馆吃这顿免费的晚饭,不过驿馆的饭菜嘛,就是两个字,简单。 驿馆的主食是馒头和米饭,菜是煮鸡蛋和咸菜,钱大双买了些馒头和煮鸡蛋,就上了马车。 是的,由于驿馆空间有限,因此他们这行人根本就无法住宿,夜以继日地赶路是真的。 牛镲当然没有实现大吃大喝的愿望,他买了馒头,煮鸡蛋和咸菜,打了一桶清水,放在车上的炭盆旁。 聂衙役吃饱喝足后,打了两大桶清水,告诉钱大双可以点上油灯,温点水洗漱一下。 钱大双晓得出门在外自然是比不得家里舒坦,她为了省水,揩齿后,仅仅往帕子上淋了点水,擦了擦脸。 很快,马车前挂着的气死风灯一个个亮了起来,钱大双将包袱里的金贵之物揣入怀里,系了棉斗篷。 “聂衙役,这样吧,每天的前半夜,我赶车,你后半夜赶车,所以你现在可以进车厢里睡觉啦!” 这种马车的车厢两侧都有木榻,乘客可以坐着,可以躺着,钱大双仅仅占了一侧的木榻,另一侧可供聂衙役休息。 但是聂衙役为难起来,讲真,他和这些衙役们日夜兼程骑马赶路,本身都已经累得够呛。 再这样日夜兼程赶车到县城,他揣测不是瘦一圈那么简单,怕是有人在路上熬不住而病倒。 但是这个揣测,他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想上报,原因无他,因为上面也想到了,上面不提这个茬儿,那就是让他们自己克服困难。 聂衙役压低了声音,“钱掌柜,你赶车……行吗?” 出于善意,钱大双瞎胡诌,“聂衙役,你也晓得我出身农门,我走到今天而和镇上的男商户们站在一起,自然是吃了好多常人受不了的苦,赶车嘛,对我而言是小菜一碟。” 前晌,钱大双有意无意地观察聂衙役赶车,由于驾马是长期驯养的而脾性温驯,因此她觉得赶车这活儿真的没有啥技术含量。 聂衙役倒也看得出来钱大双不是个柔弱女子,但是他还是不咋相信她能赶得了马车。 钱大双干脆坐在车辕上,一扯马缰绳,驾马让过前面的马车,哒哒走起。 聂衙役抱着臂,跟在马车后面,冷厉的脸色渐渐缓和,暗叹钱大双又会赚钱,又干得了男人的活儿,一般的男人在她面前,都会自惭形秽。 表率作用是不可低估的,其他的掌柜见钱大双一个女子尚能如此独当一面,于是纷纷仿效,都主张前半夜衙役休息,而车上的两个掌柜轮着赶车。 谨慎起见,聂衙役叮咛其他衙役一番,虽说前半夜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但是大家也不要放松警惕,最好保持浅睡状态。 车队刚上路不久,牛家父女的驴车出了状况…… 是的,牛虹虹硬着头皮学钱大双的样子,也帮她父亲牛镲赶驴车。 但是,牛虹虹无端地抽打驴子,并且以此为快,结果就悲催了! 老驴子大概是生气啦,尾巴翘起来,驴粪随之就排泄出来! 牛虹虹的裙摆里兜了不少热乎乎的驴粪,她见了鬼似的嚷嚷起来。 聂衙役不胜其烦地到后面一看,原来是驴粪弄脏了牛虹虹的绫绡裙,“你有没有家教?能不能不鬼叫?” 被聂衙役训斥,牛虹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官爷,我爹困得不行了,你帮我们赶驴车吧!” 聂衙役很清楚牛镲捐银子的数目,三百两,也就是这批商户中最低一档。 知县曾书斋说过捐银子多的商户,如果在路上抱怨驿馆的饭菜差等等,他们这些衙役只能尽量忍着。 如果商户所捐银子是最低一档,还在路上各种无理取闹,那么可以将他们丢到驿馆,自行回家。 此刻,牛家父女精准地符合了这一条,“你们父女一次次无理取闹,知县大人说过像你们这样的……现在折回驿馆休息一晚,天亮后自行回家!” 话落,牛镲再也无法装睡,马上就从车厢里跳出来,觍着脸给聂衙役说好话。 “官爷,虹虹不懂事,多有得罪,她不会赶车,我来赶车,我保证我们再也不闹腾。” 话落,扑通一声! 老驴子猝然卧倒! 牛虹虹猝不及防,整个人就向前扑去! 聂衙役人冷心硬,毫不留情地轻飘飘侧移,牛虹虹毫无遮挡地扑入路边的枯草中。 牛镲还惦记着勾搭钱大双呢,还惦记着去灯会上勾搭一个嫁不出去的富家老姑娘呢! 所以他也顾不得查看牛虹虹摔得如何怎样,只是一个劲儿地强调自己爱国心切,为朝廷分忧心切,同时嬉皮笑脸地央求聂衙役想想办法。 没错,老驴子就是因为体力不支而累得卧倒不起,聂衙役和驿馆中的差役一商量,做了决定。 牛镲可以将这头老驴子留在驿馆里,但需要留下三两银子的照料费。 牛镲觉得老驴子被养在驿馆中一个多月,他出三两银子很不值得,是的,就算是出一两银子,他也不舍得。 “牛镲,你拉着张黑脸给谁看呢?明白告诉你吧,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不愿意拉倒!”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37章不卖给你 聂衙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牛镲为了实现他和女儿的“远大抱负”,所以忍痛拿出来三两银子。 聂衙役牵出来一匹驾马套好了车,而灰头土脸的牛虹虹一直痴痴地望着他。 那眼神啊,就像是青梅瞧着竹马的眼神……没错,这又是牛镲教给牛虹虹的大招,勾搭男人的大招。 牛镲说女子表现得越柔弱无助,越容易激起男人怜香惜玉的保护欲。 对于牛虹虹这副灰头土脸犯花痴的模样,聂衙役觉得任哪个男人看,都会觉得牛虹虹是一个智障女。 是的,牛虹虹再次以失败告终,她只好钻进车厢换衣服洗漱,用光了半桶水。 车队不疾不徐地行进着,初春的夜景真没啥好看的,只有夜风清寒袭人,时不时送来几声远处的野兽低啸。 因为钱大双有野外求生训练的经验,所以行夜路对她而言算不上有多苦。 相思泛滥的钱姑娘时不时提着鼻子闻嗅着,闻闻周遭有没有月麟香味儿,是的,她就是这样想念她的小汉子。 明知道就算是他可能在这儿出现,但是他也不喜欢如此高调出现,毕竟他曾经热衷于从她屋里的天窗出入自如。 距离子时还差一刻钟,聂衙役替下来钱大双,他将马车赶到了最前面。 然后,他又有意地放慢速度而落在了最后面,算是巡查了一遍车队。 日出时,早已醒来的钱大双烤热了馒头,煮了二米粥和茶水,自己吃完后,替聂衙役赶车,嘱咐他吃饱后眯上一觉。 大伙儿有样学样儿,只有牛家父女为此吵嚷不休,谁都不想赶车,谁都想睡觉,最终被聂衙役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才闭了嘴。 就这样,大伙儿早饭和午饭在路上解决,晚饭和饮水在驿馆解决,车队日夜兼程地赶路。 而衙役与商户掌柜们在白天和夜晚都是轮着赶车休息,井然有序。 而牛镲总觉得自己很牛叉,在车队停下休息时,他总是故意大声说话而刷存在感。 他要么卖弄着从艳情小说中看到的心灵鸡汤句,要么说叨着后入的二十一种姿势。 甚至有次,牛镲趁着聂衙役去林子里解决三急,他凑到钱大双的车门那儿,无比猥琐地声称他非常精通那二十一种姿势,保证每一种都能将她捯饬得很舒服。 钱大双心道二十一! 惹翻了老娘,老娘才不管三七二十一! 这条老狗应该庆幸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应该庆幸她不想给聂衙役添麻烦,不然,她让他余生只精通一种姿势,像狗一样爬着走。 正月十三这天下午,距离县城很近很近啦,聂衙役说明天一大清早就能赶到县城。 闻言,大伙儿自然是蛮开心的,终于可以去县城的酒楼里吃吃大鱼大肉啦,这大正月的却如此清苦,可把他们馋肉馋坏啦! 不过这不包括钱大双,她自备的存货还有不少呢,熏猪肉,熏鸡腿,熏猪肝,熏鸡肠,灌肠。 所以财迷如钱大双留了一些后,开始清包袱大甩卖,不是吐血大甩卖,而是坐地起价,是平时零售价的三倍。 物以稀为贵是一条无论在哪儿都颠扑不破的真理,这些掌柜们无比眼红钱大双那个不起眼的包袱,小小的包袱里居然装了这么多好吃的啊! 嫌贵是嫌贵,但是他们寻思着也就是买点儿解解馋而已,所以,你买六两银子的,我买八两银子的,很快,三百多两银票流进了钱大双的腰包。 牛虹虹由于被她爹逼着赶车,脸上皴裂多处,就像皴皮土豆似的。 她天天都能闻到从钱大双的马车里飘出来肉香味儿,天天馋得要死,所以就央求牛镲买六两银子的。 “你从金记买这些吃的也花不了几个钱,又被他们挑来挑去的,剩下了这么一点儿,这根灌肠,你处理卖了吧,一两银子!” 是的,牛镲依旧不晓得钱大双是何许人也,这不,正和钱大双讨价还价呢! 不过,钱大双说得云淡风轻,“最低七两银子,没人买的话,我留着自己吃。” 牛镲摇头晃脑而气哼哼的,“你这样的女人,长得丑又不善解人意,就算是有再多的钱,也没有男人要你!” 钱大双笑若春风,“这位大伯,县城女婿是吧?到了县城,你还是去找个好大夫看看脑袋吧!” 言外之意很清楚,钱大双就是说牛镲脑子有病! 一个无财无貌无德的老男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别人指手画脚,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病得不轻。 “你不买东西,让开!这根灌肠,还有这块熏猪肉,我要了,多少钱?” 落月楼的乐掌柜馋肉的同时,也是捧个场,将牛镲挤到一旁后如是说着。 钱大双语气平静恬淡,“十两银子!” 牛镲眼睁睁地看着乐掌柜给了银票,拿走了用荷叶包裹的灌肠和熏猪肉,馋得他大咽口水。 他学着乐掌柜的阔绰语气,“七两就七两,这根灌肠,我要了!” 别人买东西都是说好价钱后马上就掏银票,牛镲却是死死地盯着东西。 不止如此,牛镲还伸手要抓这根灌肠,钱大双适时地用荷叶苫盖住,不然呢? 牛镲抓走了灌肠,她跟在他身后,追着他要钱不成? 钱大双这会儿是真正的富孀,真的是不差乎七八两银子,因此,牛镲这副又尖酸,又咋咋呼呼的穷逼样儿,她真是膈应得很。 “老娘不稀罕你买,卖给谁也不卖给你,滚远点儿!” 牛镲又臊又怒,没错,他就是盘算着抓起灌肠,先肥肥逮一口解馋。 然后他就出一两银子,钱大双不卖的话,他就丢下灌肠,还占了一口便宜。 “你这是囤积居奇,你这是坐地起价,官爷,你是官府中人,你就看着奸商欺诈老实人?” 聂衙役见过穷酸的,却没见过穷酸的硬装逼充老财,“你有本事你来啊,没本事就别哔哔!” 话落,一个掌柜走近,补刀,“是啊,我经商多年,就没见过这么穷酸又哔哔没完的县城女婿,来块八两银子的熏猪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38章心诚则灵 就这样,牛镲眼睁睁地看着钱大双摆出来的美食被买光光! 四百七十两银票哗哗流进了钱大双的腰包! 是的,自始至终,牛镲一直守在旁边数银子呢! 反正在他眼里,钱大双不是人,就是一棵招财树! 钱大双睡觉养精神前,将一个熏鸡腿放在炭盆上烤得金黄流香,递给聂衙役。 “明天就可以见到你爹娘和媳妇儿啦,所以可喜可贺,你必须吃个鸡腿没商量!” 这一瞬间,聂衙役这个人冷心硬的汉子心里软乎乎的,笑容却僵硬,“钱掌柜,你知道我没钱,吃不起……” 钱大双直接将鸡腿放到车门那儿的一张荷叶上,“你保护我一路,我就拿这个鸡腿表示谢意,你不爱吃,那你就丢了吧!” 说完,她去木榻上,盖了大氅睡觉,聂衙役连带着荷叶托在大手里,仔细端详着,啊,世间竟然有如此漂亮喷香的好吃的! 最终,聂衙役狠狠地吸了几口气,闻嗅了个够,用荷叶包好,揣入怀里,是的,他就是想把鸡腿拿回家给媳妇吴秀吃。 而且,有爱的汉子也会粗中有细,聂衙役还包了几块木炭,放入包袱中,等到回家后,他就点着木炭给吴秀烤鸡腿。 翌日一大清早,车队抵达县城的醉月楼,所有的商户掌柜在此免住宿费,其他费用自理。 因为牛虹虹属于家眷,因此不能免去一笔很好看的住宿费,牛镲大为恼火,忍不住骂牛虹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赔钱货。 就当牛虹虹被牛镲数落得哭哭啼啼时,醉月楼掌柜宫云飞毕恭毕敬地请钱大双等三人入住天字号雅间。 这样一来,正在火头上的牛镲自报家门表示不服气,“宫掌柜,我叫牛镲,我们都是一起过来的,都是为朝廷分忧,捐银子充军饷的商户掌柜,你为啥不招呼我们去天字号雅间?” 宫云飞眼神犀利毒辣,牛镲一张嘴,他就晓得牛镲脑子缺根弦儿。 他招手叫过来一个大堂伙计,字字切中要点,“牛镲所捐银钱是最低一档的,所以,等牛镲的女儿预付房钱后,给他们父女两间普通客房。” 打脸很疼! 牛镲才晓得钱大双三人是因为捐银多才住进了天字号雅间,而他属于最低的那档。 其实呢,不用宫云飞细说,大伙儿也晓得是按照捐银子的数目定待遇的,钱大双所坐的那辆马车就是最好的明证。 钱大双认了自己房间的门后,与伙计聊了几句后,就从醉月楼的后门溜出来。 毫不疲倦的钱大双想随便逛一逛,寻觅点发财商机,扫荡一下县城的小吃摊子。 但是呢,她刚出后门就撞见了聂衙役,只好尬笑着打招呼,“聂衙役,好巧啊!” 说完,她绕过聂衙役就要离开,后者人高步子大,眨眼间拦住了她,从包袱里摸出来一串铜钱。 “钱掌柜,这一百文钱肯定是你乘我不注意塞我包袱里的,我正要去找你还给你!” 没错,就是钱大双干好事不留名,“聂衙役,路上赶车辛苦你啦,你买些肉菜啥的回家看望家人去吧!” 聂衙役晓得他和一个富孀拉拉扯扯的,被谁看见了只会坏了钱大双的名声,所以他想麻利地搞定这事儿。 “钱掌柜,我倒是可以收下,但你要答应去我家吃顿饭,我家就在这条巷子口。” 盛情难却,钱大双只好跟着聂衙役去蹭饭,但是距离午饭还有好久呢,这就意味着她要和几个陌生人尬聊好久,想想就特别无聊没意思。 没多久,就到了聂衙役的家,一个简陋却整洁的小院子有三间正屋,两间南屋。 院里种着一棵杏树和一棵梅树,后者已然绽放着满枝的红色梅花,在清风中摇曳着,惹来好多蜜蜂流连不去。 凡是女子皆爱花,钱大双也不例外,她当然喜欢梅花这种不畏春寒料峭的冷艳花卉。 钱大双走到梅树下后再也不挪步子,见状,聂衙役正要解释说他媳妇吴秀也特别喜欢这株梅树,他这就去屋里叫出来吴秀。 但是,就在这时,从屋里传出来女子的痛哼声,似是极力地隐忍着。 也就是在这时,聂衙役才看见在东屋檐下的墙角那儿跪着一人,他爹聂冰河。 钱大双耳力惊人,马上明白了什么,“聂衙役,赶紧看看你媳妇咋样啦?” 两人几乎是闯进了堂屋,然后相随进了西屋,炕头那儿,吴秀靠着火墙半躺半坐着,双手捂着肚子。 看见了丈夫和钱大双相随进屋,她脸上的痛苦神色淡去不少,眼里涌动着醋意,失望,愤然等等杂糅到一起的复杂之色。 但她却不吭一声,缓缓地转过头去,咬紧的牙关撑得腮帮子鼓鼓的。 钱大双看在眼里,是了,吴秀很爱很在乎丈夫聂衙役,自己“被情敌”啦! 炕沿边儿,聂衙役的娘心焦焦的,“三刀啊,你可回来啦,秀儿痛了一夜,就是生不出来,娘的眼泪都快流干啦,你爹去请接生婆,跑了半个县城也没请到一个,都怪娘没提前给接生婆点儿铜板,你爹只能跪在屋檐下求祖宗,求菩萨保佑秀儿!” 聂衙役不舍地瞅了眼吴秀,“娘,这是贵客钱掌柜,我这就去请接生婆……” 说着话,聂衙役的一条腿已经跨出了屋门,却被钱大双一把拽住了袖子。 “你别走,马上生火烧水!” 说着,钱大双望向了聂衙役的娘,“婶子,你让伯伯别跪着啦,我……接生过,我给小嫂子接生吧!” 是了,钱大双在前世,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遇见过意外早产的孕妇,她就接了个生,结果母子平安,后来家人还特意到医院送锦旗,请她吃饭来着。 聂衙役的娘一听眼前的女掌柜还会接生,她焦急的神色随即就淡了些,连声说好,出去和丈夫聂冰河说叨了一番。 但是聂冰河坚持不起来,声称心诚则灵,他必须跪到母子平安。 聂衙役的娘折回屋里时,聂衙役已经生着了灶火,她就撵儿子出去等着。 钱大双却出声制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39章臀位出生 “婶子,让他守着吴秀吧,也好让他了解一下女人生孩子有多不容易,以后好好孝顺婶子,好好疼媳妇嘛!” 其实,钱大双担心吴秀看不见丈夫而撑不过去这个坎儿…… 因为钱大双让吴秀平躺着,摸了摸她的肚子,看了看后,就笃定胎儿是臀位出生,也就是横生,小屁屁先出来。 运气不好的话,胎儿可能会被羊水呛死,吴秀可能会大出血! 是的,这儿的医学技术不发达,没有到位的孕期检查,又没有剖腹产的条件,女人生孩子就是拿性命做赌注。 如是一来,聂衙役的娘看火烧水,聂衙役跨坐在炕沿边儿,握着吴秀的一只手。 聂衙役浑然不知妻子的凶险状况,只是沉浸在即将要见到自己孩子的喜悦中,一个冷汉子犯了话痨似的。 “钱掌柜,为啥要生火烧水啊?” 钱大双极为专业地按穴助产,“还能为啥?屋里不暖和,生火让炕热乎点儿,烧水就是待会儿给你媳妇儿和孩子擦洗一下呗!” 接着,钱大双和吴秀聊,“小嫂子,你别紧张哈,听姐的话,以后再怀了孕的话,怀孕期间不要生气不要哭,要开开心心的,那样,你生孩子时就能少受点儿疼痛,孩子的脾性也活泼开朗。” 丈夫捉着自己的手,这个钱掌柜看着也不像是对她丈夫有那个意思,这样想着,吴秀卸下了戒心,毫无规律的阵痛一波接着一波。 “钱掌柜,你连这都能看出来,太厉害啦,秀儿怀孕后,她看不到我就慌得不行,我一出去办公务,她就不高兴,我娘说老看见她偷偷哭呢,我咋哄也哄不好!” 聂衙役说着话,又心疼又无奈,钱大双根本就不理睬他,她看得出来吴秀痛得很,“聂衙役,你给小嫂子咬点儿东西!” 聂衙役不解,“为啥?” 这时,吴秀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接着一发不可收拾,痛得直哼哼,连带着啜泣不停。 钱大双拿过来炕沿边的一块毛巾,给吴秀擦擦脸上碎密的冷汗,回复聂衙役,“她出声喊痛耗了体力,那生孩子的力气就更不够了!” 于是乎,聂衙役用手背掩住了吴秀的嘴巴,哄着,“秀儿,你听钱掌柜的话,别哭啦,攒着力气生孩子,都是我不好,咱们生了这个孩子以后再也不要孩子啦!” 吴秀不再哼哼了,但是她的眼泪流得止不住,因为痛而忍不住眼泪。 古代一个豆蔻之年的小姑娘,如同现世社会二十左右的女孩,生孩子对她们而言,真的是一种不可描述的折磨。 钱大双深受这种无私母爱的震撼,她极力放柔和语气,“小嫂子,孩子是哭不出来的,总得你生出来,你试着用力努,一下接一下地努力,但是别太用力啦!” 吴秀第一次生孩子而毫无经验,她只好按照钱大双所说的来,聂衙役纳闷,“钱掌柜,为啥秀儿不能用太大的力气?” 反正也没有外人,钱大双实话实说,“就是容易扯了那儿嘛,扯了的话,坐月子就不能穿裤子,还得定时用温盐水清洗,否则会化脓溃烂!” 怎么说呢? 生孩子就是痛出来的,说生孩子不痛那是胡扯! 吴秀痛得忍不住咬住了聂衙役的手腕,后者也是娘生肉长的,也很痛。 但他想到妻子吴秀比他更痛,因此忍着痛,努力笑得好看些,伴随着她一下接一下的努力节奏,给她加油。 终于,钱大双终于看到了一些弱白,是婴儿的小屁屁,“小嫂子,快啦,快生出来啦,你太厉害啦,继续努力!” 接着,吴秀努力猛了些,孩子倒是生出来啦,不过也扯啦!卸货的轻松感压住了扯裂的痛楚,吴秀高兴地流着泪,她刚才还以为自己活不过去啦! 钱大双过来时,吴秀的羊水已经破了,也就是那时,她就担心胎儿被羊水呛着,或者是因宫内缺氧而窒息。 此刻,这一小团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一动也不动,也不啼哭,钱大双极度担心小东西已经没了气。 想是这样想的,但是钱大双熟练地剪脐带,打结儿,然后倒拎着小东西打了几下小屁屁,他哭出了声,似小奶猫呜咽着。 “小嫂子,聂衙役,婶子,恭喜啦,是个男孩,挺健康的!” 嘴上说着话,钱大双手上依旧忙碌着,给小小聂的脐带结儿抹了点药酒。 她又倒出来一小瓷瓶,嘱咐聂衙役如果婴儿的脐带四周泛红,那就用新棉花蘸着药酒擦一擦。 母子平安! 聂家人都很高兴,尽管聂衙役的手腕上被吴秀咬出来一圈清晰的齿痕。 吴秀觉得自己的表现好丢人,别的女人生孩子肯定不像她这么娇气。 “三刀,疼吗?” 被吴秀咬着时,聂衙役很疼,现在他高兴得根本就没啥感觉,“不疼!” 说着,聂衙役摸出了揣在怀里的熏鸡腿,“秀儿,这是钱掌柜金记的熏鸡腿,还温着呢,你就这样吃,还是等我给你在木炭火上烤烤?” 虽然看出来吴秀馋这个鸡腿,但是钱大双制止,“小嫂子刚生完孩子,肠胃虚弱,直接吃鸡腿可能引起腹泻,最好是切成肉末儿煮汤喝!” 聂衙役无条件信任钱大双,马上让他娘煮肉汤,片刻后,钱大双将婴儿托在手里,用温水清洗一番,包好,并且叮咛。 “现在是初春,家里比较冷,你们不要再给孩子洗澡啦,等到脐带脱落后再洗不迟!” 吴秀马上问,“姐,那我儿子的脐带几天才能脱落?” 钱大双回复,“一般来说,最多十天左右!” 接着,钱大双又叨叨了一些护理产妇和婴儿的注意事项,她给吴秀擦了几把,聂衙役倒了水刚折回来,胎盘脱落。 这时,聂衙役的娘忍不住问道:“钱掌柜,秀儿这么瘦,要是她的奶水不多可咋办啊?” 像聂衙役这样的普通人家,肯定雇不起奶娘,一旦吴秀奶水不足,那么孩子就要饿肚子。 钱大双笑着回复……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40章最为好看 “婶子,小嫂子坐月子,你给她多吃点儿有营养的就好,比如天天不能少了鸡蛋,隔三岔五炖个猪蹄汤,鱼汤。”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聂冰河的嗓音浮起,“弄好了没有?我进来看看我孙子,成不?” 聂衙役开了屋门,将吴秀身旁的襁褓婴儿抱给了聂冰河,“你好好看个够,咋样?这小子没我的小模样好看吧?” 聂冰河满脸密缀着慈爱,“我孙子真俊,比你小子俊得多,你看看这鼻梁多挺啊,不像你的蒜头鼻!” 聂衙役默默吐槽,他这个蒜头鼻不是像了老聂,像了谁? 聂衙役的娘煮出来肉汤后,盛出来晾着,她拿出来一串铜钱,让丈夫聂冰河出去买猪蹄子和红糖。 聂冰河一双眼睛不离孙子的小脸,“老婆子,你记得给钱掌柜一百文接生钱,现在就给!” 钱大双摇摇头,“伯伯,你就别客气啦,我也就是举手之劳罢了,也是他们母子命大!” 聂冰河也听说过臀位生孩子很危险,弄不好的话,大人小孩都憋死了。 “钱掌柜,我很快就回来了,你想吃啥,我多买点儿,算是答谢你这份恩情!” 钱大双婉拒,“伯伯,金记天天卖吃的,你就别操心我啦,我吃啥饭都行!” 聂冰河早从儿子嘴里得知,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子就是金记的老板娘,县城有好几家金记门店,生意火爆得很。 是的,楚千楼将在他名下的县城店铺都改为金记。 等到聂冰河依依不舍地放下了孙子离开后,钱大双强调了个茬儿。 “小嫂子那儿扯啦,一周内别穿裤子,每隔一个时辰用温盐水冲洗一下,三天后就是一日冲洗三次,不过每次小便和排泄恶露后,或者试得瘙痒时也要马上冲洗。” 聂衙役马上答应,“钱掌柜,我们记住啦,我在家我负责,我不在家,有我娘负责!” 吴秀有点难为情,视线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见状,钱大双话锋一转,调侃起来。 “聂衙役,你叫聂三刀吧,啥意思?你三刀就能杀死坏人?” 效果立竿见影! 吴秀马上满目崇拜地望着丈夫,抢着回复,“姐,他功夫可厉害啦,以前三刀制服了一个江洋大盗,知县就让他改了这个名儿!” 钱大双点点头,“不错不错,以后教你儿子练功夫!” 说完,钱大双将自己的包袱拿过来,打开,将里面剩下的熏猪肝,灌肠,熏鸡肠,茶叶,以及小米和大米都拿出来。 “这些都是没吃完的干粮用度,放在我身上反而是累赘,留着给小嫂子煮汤煮粥吧,这点儿茶叶,就给伯伯啦!” 聂衙役了然这些用度就算是按市场价算,也值不少钱,“钱掌柜,这么多好东西……我不能收!” 钱大双笑眯眯地望着吴秀,“聂大哥是个好人,你也是个好姑娘,这些东西留着吧,你好好坐月子!” 吴秀非常感激,“姐,你是个很厉害的女人,还是个好人,认识你是我们一家人的福气。” 钱大双笑了笑,这聂家的老老小小都很正常,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挺不错的。 午饭后,聂衙役坚持要送钱大双回醉月楼,将她送到了后门那儿,还叮咛她不可以一个人私自外出,万一被绑票就危险了。 如是一来,钱大双没了逛街的兴致,回了自己的房间,插好门睡觉觉。 晚上,钱大双要了两个清爽小菜和一粥一汤,伙计送过来时,说有位男客想见她。 钱大双心里涌起来一阵惊喜,是夜星川? 转念一想,肯定不是,因为他没有这好耐性等着,早就登堂入室啦,难道是楚千楼? 于是钱大双问伙计可否知道那个男客的名字,伙计撇撇嘴说就是那个自以为有多牛叉的牛镲,说和她研究什么姿势来着。 这个牛镲……牛粪都没有他令人厌恶! 钱大双心里将牛家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淡淡说不见,还问伙计附近可有雅致的去处。 伙计回复说醉月楼是县城最大的酒楼,特色之一就是楼顶上有露台,有好多各色盆栽梅花,专供天字号雅间的房客玩赏品茶。 钱大双没有兴致和几个陌生人赏梅品茶,她让伙计退下,伙计说两刻钟后过来拾掇饭桌,同时送过来洗澡水。 吃了饭,洗了澡,洗了些衣服晾起来后,钱大双剪了剪烛芯,还无睡意。 她翻开小册子,漫无目的翻看着,脑子里浮现出来与萧晔的种种过往,她的少年在哪儿,他可安好? 钱大双正是满腹相思空缱绻,外面一阵骚乱,是牛镲和伙计吵起来了。 牛镲恬不知耻说钱大双约他登露台赏梅品茶,人至贱时真的是不要一点儿脸。 像这种无耻之辈,钱大双根本就不屑于理睬,她曾经想过几颗石子飞过去,打掉牛镲的门牙,看他还怎么哔哔。 但是,钱大双寻思着牛镲这种人属于世间少有的贱人,让多一点人乐呵乐呵也好。 这时,醉月楼的掌柜宫云飞出面了,他冷斥牛镲再无理取闹的话,那么牛镲的住宿费一分不少。 牛镲还振振有词说自己是捐银子充军饷的爱国商户,免费入住醉月楼是知县大人的礼遇。 宫云飞冷然声称这是他的地盘,他有资格收取牛镲的住宿费,甚至可以将他踢出去,如是,牛镲乖乖认怂回了屋。 翌日的日落时,醉月楼的宴客厅人满为患,聚集了县城辖区内所有的爱国商户。 不过席位有讲究,像住在天字号雅间的商户都坐在中心席位,这一桌还留着三个空位,依次是知县曾书斋,县丞陈嘉木,主簿徐少山。 而且,钱大双的座位紧挨着知县曾书斋,脑子好使的人已然猜到钱大双所捐的银钱不是很好看,而是在这一干商户中最为好看。 牛镲面对这么多的圈中人,依旧是贱性不改,茶水和瓜子等等零食也堵不住他的臭嘴。 如果他哔哔一些无关痛痒的鸡汤句,也算是在脸上裱了层金箔,但是他哔哔的是那二十一种姿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41章高潮来啦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偏偏也有和牛镲臭味相投的,如是一来,断断续续的秽笑声不断。 偏偏牛镲这伙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完全不管不顾众人鄙夷不屑的视线,只当他们在众人里如是这般“脱颖而出”。 在牛镲身旁坐着的牛虹虹穿着清凉,尽管她涂抹了不少脂粉,但是依旧遮掩不住脸上的皴裂。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听着以牛镲为首的这些男人们的说笑,听得津津有味。 而且,对于不少男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猥琐视线引以为傲,一直坐得笔挺,借以让那两坨更为凸出一些。 没多久,醉月楼掌柜宫云飞闻讯而来,冷声斥责牛镲这个贱人之首。 “本掌柜自掏腰包供大伙儿聚在一起吃喝一顿,麻烦你要点脸,你不是县城的女婿吗?那你岳父是县城哪一位啊,我这就派人去请过来。” 是的,宫云飞早就摸清了牛镲的底细,了然牛镲的县城岳父还没有出娘胎呢! 啪啪打脸很疼! 牛镲这才讪笑着,扯谎说岳父年事已高,没有多余的精力应酬等等,反正是他暂时消停了。 钱大双放眼望了望,人头攒动中,只有她和牛虹虹这两个女的,不过,男人们投注到她们身上的视线性质都一样。 没错,就是垂涎! 周遭的不少男人都垂涎地望着她和牛虹虹! 只不过是垂涎的内容不一样而已,他们垂涎牛虹虹的身子,垂涎她的银钱! 钱大双机明得很,她担心有人在饭桌上做手脚设计她,事先服下了自己研制的解毒丹,比如有人在茶水或者是饭菜里投毒,也毒不了她。 没多久,主簿徐少山,县丞陈嘉木和知县曾书斋在衙役的簇拥下进入宴会厅,在钱大双这桌就座。 知县曾书斋抿了一口茶水后直奔主题,宣布开饭前,先从这桌开始捐银票,由徐少山和陈嘉木统计记录。 钱大双早在聂衙役的陪护下,从县城的钱庄取了三张面额为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所以聂衙役生怕她被绑票。 此刻,她从广袖襦裙的袖中取出来这三张银票,翩然起身,走到徐少山那儿,递上银票,提笔在统计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徐少山过来前还担心没有人勇于第一个站起来捐银子呢,此刻,他心里暖融融的,钱大双这是给他面子啊!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他们这拨人各司其职,知县曾书斋负责发号施令,县丞陈嘉木负责记录统计捐银数目,他负责誊写一份。 而那个笑容可掬的钱庄管事负责查验银票真伪,衙役们负责维持秩序。 按理说,钱大双应该将银票交给钱庄管事,然后在陈嘉木那儿签名,与他压根就没有啥交集。 所以钱大双故意犯了这个低级错误,就等于给他脸上贴金箔呢! 这不,知县曾书斋,县丞陈嘉木以及无数道视线都投注到了他这儿,尽管八成都是揣测银票的数目,但是他这脸上也很有光不是? 曾书斋刚才也没有提及查验银票这个细节,对他和陈嘉木而言,只要商户掌柜如约捐银票,就等于给他俩最大的面子,所以钱大双的这个错误犯得很美丽,甚至可以说是惊艳。 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银票很惊艳,钱大双的动作更惊艳! 这一桌人,眼不瞎的,都看清了这三张银票合计三千两银子,钱大双却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轻飘飘地放到了徐少山的面前。 徐少山拿起银票,递给钱庄管事,后者专业地摸了摸,看了看,递给陈嘉木。 在陈嘉木的面前放着一个木箱,最上面有个一指宽的口子,正好可以塞进去银票。 陈嘉木将银票塞进去后,提笔写下了银钱数目,同时,徐少山誊写,紧挨着钱大双的那个商户掌柜从怀里摸出银票,起身。 钱大双垂首抿着茶水,懒得去瞧一眼,其他人则不然,齐刷刷地望过去。 这个掌柜的银票数目没有钱大双的惊艳,动作也是一样不惊艳,肉眼可见……他满目肉疼。 这个捐银钱的过程单调而漫长,将近一个时辰后轮到了最后一个商户掌柜,牛镲。 值得一提的是其他人所捐的银票面额都是以百两计数,而牛镲的银票最散碎。 有多散碎? 最大的面额是五十两,最小的面额是五两。 高潮来啦! 银票散碎点儿不丢人! 丢人的是其中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被钱庄管事鉴定为假银票,在黑市上五两银子买一张,专门用于到小镇的钱庄以假充真,兑现骗银钱。 知县曾书斋马上脸色不悦,吩咐陈嘉木将这些连真带假的银票都退给牛镲,吩咐两个衙役将牛家父女撵出宴会厅。 醉月楼的管事等候在宴会厅门口多时,他拦住牛家父女,要求牛镲预付住宿费,现在结账退房也可以。 牛镲忍着肉疼,预付了他的住宿费,为的是在灯会上勾搭一个富家老姑娘。 县丞陈嘉木将他写的统计数据,以及徐少山誊写的这份一并交给了曾书斋。 其实,曾书斋不用看,因为每个商户掌柜过来捐银票,他都有留意,再说了,陈嘉木没胆子,也没必要作假。 所以曾书斋象征性地翻看了几下,就将陈嘉木的这份塞入木箱中,吩咐衙役火漆封口。 随后又放进一个更大的木箱中锁好,这个大木箱又被锁入一个铁箱中,八个衙役守着铁箱。 紧接着到了放松享受的环节,茶水和零食撤下去,一道道菜肴上了桌。 中心席位的菜式多了金记的熏制品和油炸糕,剩下的菜式与其他桌一样,只是分量更足一些。 许是醉月楼饭菜好吃吧,许是这些商户掌柜饿狠了,许是吃免费饭菜很过瘾,反正只要伙计一端上菜,那就是一抢而光,手快的能吃到,手慢的只能围观人家哄抢。 曾书斋这桌没有哄抢现象,毕竟这桌人不是有钱的,就是有地位的,一个比一个爱惜面子。 饭后,知县曾书斋让大家自便,赏灯会或者赏梅都可以,钱大双等到曾书斋和陈嘉木等人离席后……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42章真特么贱 她邀请徐少山一起出去看灯赏梅,徐少山婉拒。 “钱掌柜,你的身份特殊得很,你我一起看灯赏梅,别人会对你指指点点,你的心意我领了……” 婉拒是婉拒,但这并不影响徐少山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说到了这儿,他停下,压低了声音。 “钱掌柜,清源在书信里说他在你的照拂下生活很安稳,他儿子文璇也很有出息,我真是羡慕有加!” 听话听音! 钱大双会意,声音也不高,“徐主簿,反正我欠你一份人情,倘若日后你有意在金记做个管事,我绝无二话。” 徐少山心满意足,和钱大双聊了几句家常话后,告辞离去。 在回房间前,钱大双对守候在门口的伙计和颜悦色,声称他尽管出去看灯赏梅,她自己会去水房打水洗漱。 伙计还以为钱大双约了人,嫌弃他杵在门口碍事儿,所以就笑着离开。 没有多久,从钱大双房间的后窗翻出去一个身着玄色云纹锦袍的少年。 一头乌发梳绾成髻,发髻上横插着一支墨色玉簪,腰带上悬坠着同色玉佩,手中一把折叠纸扇摇出七分风流。 没错,这个略显文弱的翩然佳公子就是女扮男装的钱大双。 而且,她这一身行头,除了纸扇是昨天随手买的,其他的都是萧晔的。 在山庄居住时,她看见萧晔要丢弃这身小得不能再穿的衣物,就拾掇进了包袱。 那天离开山庄时,她又顺走了萧晔用过的玉簪,玉佩,原因无他,借物载相思。 世间有一种相思就是穿戴着他的衣饰出去泡妞! 睹物相思亦伤情,伤情是伤情,但是相思可以在感伤中发酵为佳酿,等着他来浅酌几杯,无他也不要紧,自斟自饮聊解愁。 钱大双不想让谁认出来,只想恣意享受一次胡闹,她不仅化了男妆,还服用了一些药粉,这样,她的嗓音听起来暗哑低沉。 星川,你的女朋友要做坏事啦! 她要泡妞啦! 你不在,她就自己嗨皮! 钱大双这样想着,提步走向热闹的街头,揣测着自己会泡到一款什么样儿的妞。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等到一长溜的小吃摊子闯进了钱姑娘的视野,什么精致的花灯啦,什么耍龙灯啦,统统都是浮云而视而不见。 专注的吃货对美食那是爱得矢志不移,见了美食而一吃为快那是必须的。 看着顺眼的来一份,看着卖相好看的来一份,闻着挺香的来一份,反正钱姑娘就顾着一个事儿,吃,吃,吃。 为了花钱方便,钱大双专门兑换了几串铜板儿,绕在胳膊上,买份小吃就捋几个,可利索啦! 泡妞是什么? 对此时此刻的钱姑娘来说,就是九霄云外的一朵云,爱往哪飘往哪飘! 但是呢,钱姑娘花铜板儿不数数儿,在不少女子眼里就是豪迈慷慨…… 这儿是男尊女卑的地儿,即便是县城的女子,在家里也依旧没有地位,只能附和父母和兄长的意思而仰人鼻息。 即便是较为富庶的家庭,家里有到了议亲年龄的女子,在今晚带着丫鬟婆子出门前,父母兄长也会叨叨说撞姻缘谨记着一个字,钱。 对方有钱而出手阔绰,模样差点儿也无妨,所以她们过滤着一个个性别为男的生物。 讲真,不谙人事的女子大多不喜欢那种贼眼灼灼的登徒子,她们大多喜欢温和斯文的款儿。 但是今晚是无数登徒子日思夜想的盛宴,他们只想偷腥不想负责。 所以他们见了好看的女子,三句话一过,就色迷迷地邀约对方进梅林中聊聊人生。 所以这些女子见了另类的钱姑娘,忍不住多看几眼,这个少年模样不错。 而且这么能吃,他的身体肯定也结实,他花钱也大方,对摊主说话也温和斯文。 所以她们在钱姑娘这个假货周遭搔首弄姿,结果没啥用;她们脉脉含情地送春波,也没啥用。 有的女子故意趔趄着撞过来,钱姑娘伸手搀扶一下,温和斯文地说“姑娘小心点儿”,然后接着狂吃。 有的女子故意在钱姑娘身侧,各种莺声燕语地议论哪盏花灯好好看等等,钱姑娘听而不闻而猛吃。 直到钱姑娘试得有点吃撑啦,这时有个身穿橙色直领襦裙的女子蹭她,用那两坨蹭她,她这才顿悟。 这个女子想让她睡呢! “姑娘,你可看见过我娘子?她比你高点儿,比你白点儿,比你漂亮点儿,穿了件水红的襦裙!” 如是,这个女子负气放弃目标,而钱大双则惬意地溜达着,寻思着消消食儿后再吃几份小吃,毕竟下次再来县城不知道是牛年马月呢! 钱大双摇着扇子,没走多远,就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劣质脂粉的味儿。 她留意观瞧,几步外,牛虹虹正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一阵恶寒,一身鸡皮疙瘩陡起。 一路上,牛虹虹各种各种风情万千地勾搭官差! 还有她爹牛镲那么热衷二十一种姿势! 还各种犯贱厮缠! 这样想着,钱大双寻思着她不做点什么,有点儿对不起这身行头和这张男妆脸。 “公子,那种冰糖葫芦是甜的,还是酸的?” 当钱大双萌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牛虹虹已经挽住了她的臂弯,故意用那一坨蹭她的胳膊,自认娇媚横生地一问。 钱大双循着牛虹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一串串夹桃仁的冰糖葫芦。 贱人! 为了一支冰糖葫芦,就主动贴上来,真特么贱啊! 本姑娘看看你有多贱! 纸扇合上,挑起了牛虹虹的下巴,钱大双嗓音暗哑低沉,“叫啥名儿?” 牛虹虹被迷得昏头转向,娇声娇气,“公子,你叫我‘虹儿’吧,虹儿喜欢公子,公子请虹儿吃冰糖葫芦!” 钱大双也没想到她勾搭起来小姑娘竟然如此驾轻就熟,是了,在前世,看霸道总裁剧看多了而中毒太深。 “虹儿?办事儿时,你能扭得像天上的虹桥那样?” 牛虹虹咯咯笑着,同时蹭钱大双的胳膊,蹭得更狠,“公子,你放心,包你满意,我精通二十一种姿势!”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43章贱女渣男 钱大双暗骂牛虹虹贱得真可以,“虹儿这么厉害哪,虹儿想吃冰糖葫芦?好啊,不过呢,本公子要好好尝尝虹儿是甜的,还是酸的?嗯?” 牛虹虹很上道,笑得花枝乱颤着,“公子,你好坏哦,虹儿喜欢你这么坏!” 瞧着牛虹虹脸上连脂粉也遮盖不住的皴裂,钱大双却扬起扇子指指头上的梅树。 “虹儿,你好美啊,比这一朵朵梅花还要娇艳万分,我最喜欢比花还娇艳的女子啦!” 被这个又好看又有钱的公子这么夸着,牛虹虹简直就是踩在了云彩头上,飘飘然地意淫着今夜过后,她就会过上阔夫人的富贵生活。 就在这时,钱大双在牛虹虹的某一坨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低笑,“我记得你们一行中好像还有个女子,她的背影看着还凑乎,不知道脸蛋长得如何?” 得意忘形的牛虹虹根本就没有察觉什么不对,语气很是不屑,“公子,那就是个丑女,奇丑无比啊,她给公子端洗脚水都不配,我爹让她做妾室,她还不愿意呢,我爹精通二十一种姿势,她是没福消受啦!” 钱大双暗暗咬牙,又是二十一! 有道是捉鳖不在水深浅,只要碰到手跟前,不摆你一道真是对不起你! 瞧着牛虹虹无比垂涎的盯着那一串串冰糖葫芦,钱大双走过去,买了一支夹桃仁的冰糖葫芦,折返回来,塞进牛虹虹的手里。 忍着膈应,钱大双捉着牛虹虹的手走到人流稀疏处,转脸瞧着吃得欢畅的牛虹虹。 “虹儿,你喜欢去哪儿?醉月楼,还是梅林深处?” 牛虹虹开心地笑着,“公子,哪儿都行!” 钱大双清笑绝艳,“那你选一处隐蔽的梅林佳境,捯饬好了自己作为礼物送给本公子,本公子会跟在你后面,看看你乖不乖!” 邪痞的笑意袭上唇角,钱大双吹牛加撩情,“本公子阅女无数,精通多种姿势,长夜漫漫,花好月圆,我们正好慢慢玩到尽兴!” 牛虹虹故作可爱状而歪着脑袋,“公子,听说第一次很痛的。” 钱大双坏得痞痞的,“不要紧的,本公子最是怜香惜玉,包你痛过后就会不可描述的舒服,包你舒服得终身难忘!” 牛虹虹异想天开地讲条件,“公子要了虹儿,明天一定要到醉月楼提亲。” 钱大双口蜜腹剑,“好啊,明天,本公子拿着千两白银去提亲,快马加鞭把虹儿娶回家,夜夜笙歌不停歇,不管窗外风与月。” 牛虹虹得意洋洋,笑得五官近乎扭曲,异想天开地以为撞到了一桩好姻缘,马上就会成为大把花钱的县城阔太太。 望着牛虹虹渐去渐远的背影,钱大双唇角凝起邪笑,她不是男人,更没有磨镜之癖,咋处理这个上元节破礼物呢? 如果礼物是她的少年多好啊,那她就开开心心地笑纳而欢度上元节! 半个时辰后,钱大双挑腿坐在一根粗壮的松树枝干上,好整以暇,乐呵呵地向下望着,呵,贱人贱起来有多贱? 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贱人做不到的! 是的,钱大双看了个全场,看着牛虹虹捯饬出来一个任君采撷的造型,不仅脱光光,还把自己绑成了一个大字。 全程中,牛虹虹一个接一个动作,算不上行云流水,但也是毫不拖沓,看得出来平时没少操练。 先前那个邪恶的念头又冒出来……弄没牛虹虹那层膜! 钱大双陷入天人交战中,具体咋弄没啊? 用手指戳没了? 那就弄脏了她的手,太膈应啦,她会有心理阴影的! 折一根松枝或者梅枝戳没了? 松枝和梅枝又没犯啥错,干嘛要给它们一个如此膈应不堪的烂结局? 钱大双因为无辜的松枝和梅枝而放弃了黑化不归路,回归阳光晴朗的清明大道。 就事论事,那层膜是牛虹虹最宝贵的东西,她戳了的话,放在现世社会就是故意伤害罪。 算了,她这个现代女性在古代也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宝宝,就这样吧,牛虹虹总嘲笑她貌丑,如此摆牛虹虹一道就算了。 是的,钱大双决定放鸽子! 就在这时,钱大双听到牛虹虹入戏太深而哼哼起来,看到躺在凌乱衣物上的牛虹虹骚气地扭动着。 钱大双暗自冷笑,可以! 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骚啊,那层膜八成早没了,不是被男人弄没了,就是自娱自乐而自破没了。 正当钱大双意兴阑珊而想回酒楼睡觉觉时,现场出现了逆转,一场活春宫直播进行时…… 对方看上去与牛镲年纪相仿,就是头发多点儿,就是瞎了只眼,是个独眼龙。 而且,还有个旁观的老男人恨怨独眼龙太持久,他一把山羊胡子捻得掉了好几根,独眼龙还没有半点掉马的意思。 于是乎,老憋屈的山羊胡子点燃了一串鞭炮……他孙子即将摆百日酒,他看着县城的鞭炮包装纸非常高大上,就买了一串揣袖子里。 吃不到免费的野味儿,山羊胡子又憋屈又着急,顾不得孙子如何怎样,只想招来一伙看热闹的,看看这对狗男女还咋逍遥。 因为独眼龙和山羊胡子都和牛镲住在同一个镇子,对牛家熟悉得了如指掌,牛家毫不牛叉,更不牛叉哄哄,所以他们才敢为所欲为。 结果毫无悬念,因为灯会上有一条规定,禁止燃放鞭炮,免得引起火灾。 所以这一阵噼里啪啦的尖锐鞭炮声不仅引来了现场的巡逻队,而且还引来了数以百千计看热闹的。 当然,山羊胡子也不傻,他丢下燃着的鞭炮后,就躲在了一棵松树后,然后若无其事地混进了看热闹的人群里。 因为有上元节撞姻缘这条风俗,所以大家对眼前的活春宫并没感到多么意外,议论纷纷鹊起。 “哟,都这样了,那女的一下就成了二手货,不值钱了,男的眼瞎,女的更眼瞎啊!” “你们瞧瞧,还扭来扭去的呢,她不是眼瞎,是自带婊气活该被骑跨!” …… “牛镲兄,你女儿牛虹虹可真够牛叉哄哄的,看来她不止精通二十一种姿势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44章遇见熟人 没错,说这话的男人正是山羊胡子! 他捻着山羊胡子,畸形心理达到了极度平衡,瞧着臊成了红烧猪头的牛镲,他暗暗幸灾乐祸。 牛镲呜呜呀呀的,却说不清楚一个字,是的,他已然是个哑巴,再也吹不成牛皮了,嘴皮子再也牛叉不起来了。 这不是钱大双干的,也不是萧晔和楚千楼的人干的,是山羊胡子下的暗手。 山羊胡子早就厌烦牛镲吹不爆牛皮,因此就买了无色药粉,先前在宴会厅,趁着牛镲吹牛不注意,就投进了牛镲的茶水里。 药效发作时,牛镲正流连于穿红着绿的姑娘堆里,最终,他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也没勾搭到一个富家老姑娘。 而且还被他心仪的好几个富家老姑娘掇了几耳光,被几个看他不顺眼的登徒子踹了好几脚,因为登徒子嫌弃牛镲和他们抢食儿。 牛镲是哑而不聋,他听到梅林里有放鞭炮的声音,好奇地随着人流赶过来看热闹,结果看到女一号是他的女儿牛虹虹,男一号是他的酒肉朋友之一。 此刻,屁也没逮到一个的牛镲很理智,聂衙役曾经说过牛虹虹出了任何意外都概不负责,那么让巡逻队报官是行不通的。 还有,知县大人将他们父女撵出了宴会厅,那知县大人肯定不会管牛虹虹的破事儿。 而且今天还是上元节,一个流行撞姻缘的日子,总而言之,他女儿牛虹虹就这样了,没地儿说理。 听着牛镲呜呜呀呀的,独眼龙在牛虹虹身上依旧很卖力,还理直气壮得很。 “牛虹虹是老子买的小妾,老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们谁想看随便看,老子今天高兴,白让你们看!” 毕竟下个上元节还得等一年才能来到,毕竟大老远来一趟县城不容易,独眼龙只想尽情享受这个节日礼物。 至此,巡逻队为首的汉子摆摆手,“这有啥好看的?大伙儿还是去看花灯吧,过了这晚,想看还得等一年哪!” 如是一说,跟着巡逻队离去了一大半看热闹的,其余的一小半嘻嘻哈哈,嘀嘀咕咕了片刻,也都觉得没啥意思而离去看花灯。 山羊胡子如同一只跳蚤似的,一会儿跳到了独眼龙那儿瞅啊瞅,一会儿跳到了牛镲这儿,还各种嘘寒问暖地询问牛镲好好的,咋就一下哑巴了。 独眼龙保持骑着牛虹虹的姿态,摸出来一张银票丢给了牛镲,面额为五两银子,相当于牛虹虹的卖身钱。 最终,当这几人回到了醉月楼时,钱大双已经洗漱完毕,早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牛镲退了牛虹虹的那间房,牛虹虹打包起来自己的衣物用度等等,住进了独眼龙的房间。 毫无疑问,等待牛虹虹的是一波波玩物性质的凌虐,醉月楼当班的伙计都听到了房间里传出来惨叫连连。 等到独眼龙从县城回了家,依旧对牛虹虹兴趣不减,不分白天夜里,所用的姿势远不止二十一种,这样折腾的结果就是不到半年,牛虹虹就走上了黄泉不归路。 翌日,伙计给钱大双送来早饭时,笑着提醒如果钱大双在午饭前不退房间,那就得自掏腰包预付房钱。 钱大双表示理解,让伙计候着,她吃过早饭就退房。 半个时辰后,钱大双已然在县城的金记主店捧着茶杯发呆,萧晔和楚千楼依旧没有一点儿消息。 不但萧晔没有消息,楚千楼连封书信也没有,钱大双诧异,他们俩都在忙啥呢? 某个少年和她的爱情不可磨灭,她揣测他仅仅是因为忙,忙得没有时间给她消息。 楚千楼和她的友情也不可磨灭,她揣测他也是因为忙而没有写书信的时间。 一杯茶水用了两刻钟时间才喝完,钱大双给掌柜留话说若主簿徐少山想进金记谋差事,那么就给他一个管事做,月钱算在她的名下。 掌柜会意,毕恭毕敬问钱大双有何打算,他也好安排管事雇辆马车给她做代步工具。 钱大双也不隐瞒,说她既然出来啦,就暂时不想回落月镇,想去趟京城逛逛。 说这话时,钱大双随意地往支起的纱窗那儿瞥了一眼,凑巧就看见了两个熟人,钟石磊和秋三娘。 “钟叔,婶子,你们这是来儿子家里享清福啦!” 在县城遇见了这对老夫妻,钱大双蛮开心的,突然绕到了他们的面前,笑嘻嘻地打招呼。 秋三娘看上去身体好多啦,腰椎不再是躬成了九十度角,直挺了不少。 由于钱大双长高了一些,也变白了一些,也穿得精致体面了一些,因此,秋三娘嘴唇动了动,不敢认钱大双。 钟石磊爽朗大笑,“老婆子,她是钱姑娘啊,你的大贵人,你咋能忘了呢?” 秋三娘这才抓着钱大双的手,犯了话痨,“钱姑娘,真的是你啊,十八岁啦,这么水灵啦,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啦,我想回落月镇看看,可无疾说什么也不让我走。” 钟石磊语气责怪,“你净说傻话呢,要是无疾媳妇儿听见啦,肯定又生气啦,天天好吃好喝的让你养老,回啥落月镇呢?孩子们怕你在路上丢了老命呢!” 钱大双听懂了,这对老夫妻的儿子钟无疾将他们接过来养老,怪不得在落月镇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接下来,钟石磊和秋三娘硬要拉着钱大双去儿子家里坐坐,钱大双寻思着她和钟无疾又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最终,钱大双邀请他们进金记前店喝茶闲聊家常,很自然的,钟石磊就说起了秋三娘的老毛病。 “钱姑娘,你婶子现在这么利索,真的是托了你的福,你那个药方太神了,我在落月镇的崔家药铺抓了几次药,煎煮一次,她喝三天,来到了县城还照着那个方子抓药,一直喝了三个月。” 秋三娘接腔,“再加上你钟叔天天给我揉按腰背,就照你教的法子揉按的,婶子可精神啦,但还喝药汤呢,每年入春入秋时喝半个月。” 钱大双微笑地听着,给秋三娘把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45章想干啥呀 其实呢,如果当初秋三娘肯配合内服汤药,外用针灸拔罐,那她的身体状况应该比现在恢复得还好。 因为在医学上有个最佳治疗期,直接决定着医治的效果,显然,秋三娘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期。 片刻后,钱大双点点头,“钟叔,你就天天坚持给婶子揉按腰背,婶子再坚持着春秋时节服用半个月的药汤。” 终究是医者父母心,钱大双决定给秋三娘试一次针灸拔罐,但是她的善意换来的未必就是好报…… 钱大双在秋三娘的腰背相关穴道扎针,约莫半个时辰后拔了针,打算在相关穴道拔药罐。 钟石磊问钱大双这样捯饬一次得多少钱,后者微笑着说这次免费,看看效果如何,效果好的话配合着喝药汤捯饬半个月。 灶上的锅里煮着很多竹药罐,钱大双寻思着再煮上一刻钟效果会更好。 就在这时,金记掌柜的带着一个穿着精干的男人走进来,钱大双一看来人和钟石磊面容极为相似,揣测是钟石磊的儿子钟无疾。 “钟兄,你先坐着等会儿,最多两刻钟!” 闻言,钟无疾愠怒地哼了声,恶语相加,“幸好我让伙计跟着我爹娘呢,你这个游方郎中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看着我爹娘面善,就觉得骗他们的钱也容易,是不是?” 一听这话,钱大双晓得掌柜的没有告诉钟无疾她是金记老板娘,也是,知道她身份的人越少,那她就越安全。 看出来钱大双有些不悦,钟石磊打圆场,“无忌,你搞错了,钱姑娘不是游方郎中,就是钱姑娘给我们的药方,你娘照那个药方抓药喝,身体才好了许多。” 钟无疾的脑回路时时刻刻都想告诉别人一点,他是个精明的商人,“所以她就从落月镇追到县城讨要药方钱?”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钟无疾将钱大双的那个药方高价出售,卖给了一个药材铺子的掌柜。 钟石磊也晓得这个茬儿,他不晓得钱大双是金记的老板娘,还以为她认识这儿的掌柜而已。 怎么说呢? 鼻子离嘴近! 钟石磊也是私心很重,他揣测着钱大双会把药方钱暗中加进后续的针灸拔罐中。 因此眼见得儿子钟无疾语气咄咄,钟石磊再无多话,是的,他也想听听钱大双怎么说,当然,他不想出一个子儿的药方钱。 钱大双能走到今天,也不是个傻的,她脑子里储存了很多药方,权当是忘记了一个,“我也就是路过县城而已,婶子,你觉得效果咋样?” 秋三娘很清楚丈夫和儿子的心思,所以自动没有站到钱大双这边。 “钱姑娘,我试不出来有啥效果,先前你扎针时,我除了试着疼,就没有别的感觉。” 钱大双暗暗冷笑,好吧,是她多管闲事而自讨无趣,先前扎针时,秋三娘说还说有热感,舒服来着,这会儿就说了瞎话。 正好她也不想在县城逗留太久,“钟叔,既然婶子觉得没啥效果,那就到此为止!” 掌柜的适时地开了腔,吩咐伙计,“送客!” 钟无疾觍着脸,还想和掌柜的说话,后者却不看他半眼,而和钱大双聊起来这几天的天气等等家常话。 就这样,钟家三口被伙计送出了金记,正好撞见了两个衙役要见掌柜的。 但是,伙计声称掌柜的正在会客,让衙役在前店喝茶等候片刻。 钟无疾这才觉得钱大双不是一般人,因为她和掌柜的聊家常,连县衙衙役也得等着。 因此,钟无疾打算晚上请掌柜的喝酒而问个详细,他根本就没想到晚上掌柜的根本就没空儿。 因为知县曾书斋家里有饭局,请掌柜的和县丞陈嘉木以及主簿徐少山吃饭。 “钱姑娘,我家公子爷曾经吩咐我关注着钟家,没多久,我得知他们高价出售了你赠予的药方,就如实禀告了公子爷,他捎来书信说没必要再关注不重情义的钟家。” 听到掌柜的这样说,钱大双暗叹楚千楼心细如尘,她能结交到楚千楼这个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接着掌柜的提了一个人,阎旺财,也就是钱大双的前公公,“钱姑娘,我家公子爷说过听任他自生自灭,结果他真的就玩完了。” 钱大双追问细节,掌柜的简单说了一遍,由于阎旺财和那个女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而且还不讲信用,因此他们的铺子无论卖啥都不赚钱。 不止如此,那个女人还和以前的金主勾勾搭搭,隔三岔五和阎旺财吵闹不休。 结果前不久,阎旺财和那个女人双双在家中自缢身亡,衙役一查,原来两人都染了严重的花柳病。 那个女人的姨哥过来处理了后事,由于铺子里出过人命,因此一直没有人租或者买那间铺子,成了死物。 听到了这儿,钱大双没有半丝同情,她可不会滥好心地买下那间铺子,当甩手掌柜挺舒服的。 随后,掌柜的和钱大双一起去见两个衙役,是知县曾书斋派他们过来的,显然,曾书斋派人暗中保护着钱大双。 衙役传达了曾书斋的善意,曾书斋揣测钱大双可能想去京城看望弟弟钱小山,所以建议钱大双坐官府的顺风车。 因为京城兵部的人过来接手所捐银票而押往京城,凡是住在醉月楼天字号雅间的客人都可以半价坐顺风车,而且沿途驿馆包食宿。 钱大双和钱小山真没啥好聊的,她也就是想去京城逛逛,吃喝玩乐之余顺便寻觅点儿商机。 就这样,钱大双接受了曾书斋的好意而坐上了官府的顺风车,在路上还有个小插曲。 “钱掌柜,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幸会幸会!” 钱大双在途中的第一个驿馆要了一碗粥,一个馒头,一份小菜,刚拿起筷子,就有人端着饭菜过来拼桌。 而且这人所要的饭菜与她的一模一样,不知怎么的,钱大双脑子里冒出了三个字,情侣餐。 关键是,这个三十多岁的老大叔是谁? 他想干啥呀?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46章踩烂桃花 这个男人对钱大双的反应有点窘,不过也就是有点而已! 他还刻意提醒,“钱掌柜,在醉月楼的宴会厅里,我就坐在你旁边啊,我捐的银钱仅次于你,姜松铭,两千八百两!” 拼桌这种事儿嘛,不是你想拼就能拼,不征求人家的意见就拼桌,只能说明你修养差劲儿。 人家没有明显的反应只是因为自身涵养好,给你面子而已,而已。 听到姜松铭这种炫富性质的自我介绍,钱大双暗自失笑,他啥意思啊? 在比他多捐二百两的她面前如此直白的自我介绍,就像让她给他颁发个荣誉证书似的。 还故意点了一模一样的饭菜而一厢情愿地拼桌,尬,很尬,超级尬,好吗? 淡漠地嗯了声,钱大双埋头吃饭,姜松铭这才解释似的,“钱掌柜,我刚看见你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因为你换了件襦裙,我这才过来确认一下!” 钱大双连嗯都懒得嗯一声,就着小菜吃馒头,心道姜松铭这理由可真够烂的,真以为她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子吗? 他认人不看脸只看衣服,还是觉得她的衣服比脸好看? 他是近视眼啊,需要距离这么近确认? 还是点了一模一样的饭菜,拼桌确认! 反正钱大双对这个姜松铭的第一印象极差劲儿,与南苏阳和楚千楼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听徐少山说过,和她一起过来的这批商户中,还有两个也住在醉月楼天字号雅间,一个捐银两千八百两,一个捐银两千五百两。 喝完了最后一口粥,吃完了最后一根菜,钱大双摸出块帕子擦嘴。 其实,她在前世习惯了使用一次性纸巾,来了这儿才不得不用帕子,萧晔让她习惯了用帕子。 见钱大双吃完,姜松铭放下了筷子,其实他仅仅吃了一半,因为想给钱大双留个阔绰的印象。 那就是他不喜欢这种简单的饭菜,却为了附和钱大双才吃了一半。 但是在钱大双眼里,他这样只能体现出修养差劲儿,因为驿馆的饭菜是免费提供的,吃不完的话,就应该点半份而不浪费。 “钱掌柜,我有一事相告,我妻子病逝过了百日,膝下一儿一女,因此续弦迫在眉睫,我这次去京城是接手我伯父的家业,所以我的户籍很快就转为京城户籍,我儿女和新妻的户籍也是如此。” 钱大双心里呵呵哒,这个姜松铭可真够薄情寡义的,为他生了一对儿女的妻子病逝,他守了百日就守不住了,是了,是原始需求迫在眉睫。 “那你续吧,多找几个媒婆跑腿!” 闻言,姜松铭故作优雅地笑了笑,其实他不晓得,钱大双见过了南苏阳那样的男妖精,见过了楚千楼那样的优雅儒商,见过了帅裂星川而温柔体贴的萧晔,他这样的,连沙粒都算不上。 “钱掌柜,实不相瞒,在我亡妻下葬后,登门的媒婆就络绎不绝,我一直没有中意的,直到遇见了你,我才心弦拨动!” 亡妻刚下葬,这个姜松铭就有挑选女人的兴致,这夫妻情可真够塑料的,他真的视女人如衣服! 遇见了她,姜松铭才心弦拨动? 姜松铭可真会掐时间点儿,在她捐银三千两后,他心弦拨动了,是了,为钱而拨动,渣男中的伪君子,他算一个。 她今年十八,他三十多岁,小萝莉和大叔的cp? 前世,钱大双所在医院的一个主任医师三十多岁,人前是模范老公,人后却养着一个比自己女儿小不了几岁的洗头妹。 那个洗头妹没病装病而老来医院刷存在感,自称初中没上几天就辍学进了发廊。 自称她和那个主任医师是真爱,比水晶还真,钱大双一看见她戴的那条金链子,就忍不住想起了小型宠物犬的链子。 钱大双觉得这个洗头妹很贱很好笑,她大概是看多了萝莉大叔的狗血言情小说而中毒太深,所以爱慕虚荣,做了如宠物犬的小三还恬不知耻炫耀自己是人生赢家。 最终,洗头妹因为刷存在感太猛而被原配发现,原配伙同闺蜜将洗头妹堵在医院的女厕里打到昏厥流产。 据说洗头妹得了主任医师一笔赔偿却失去了生育能力,大伙儿也毫无同情,因为洗头妹来医院炫耀了三年多,大伙儿见着就烦。 所以嘛,小萝莉和大叔的美好爱情只存在于狗血言情小说中,骗骗懵懂无知的中学生还可以,想骗钱大双这只恋爱老鸟很难。 抛开她很有钱这条不说,只说这儿的女子十二岁就可以议亲这条。 钱大双觉得这一条就是百分之百的封建糟粕,就是给那些有意纳妾的老男人一个正大光明的说法而已。 夫妻间的岁数近乎父女,钱大双个人认为男方多多少少有恋童癖之嫌。 她之所以能接受萧晔,主要还是因为这具身体很年轻,与萧晔的年纪相当。 “钱掌柜,我不嫌弃你是个寡妇,也不嫌弃你姿色一般,我们今天签了婚契后,就可以在驿馆中同宿一室,到了京城后,你把京城在你名下的店铺都转到我的名下,你安心在家抚养儿女,做女红就好。 我再找大夫抓几副绝育药,你服用后也不影响行房事,我们就没必要再要孩子了,不然,儿女的长相随了你,日后婚嫁时就是大麻烦。 当然,我把正妻的名分给了你,那你也要善解人意点儿,不能拦阻我收几房妾室,日后妾室有所出的话,孩子也都归你抚养。” 钱大双真实的想法是她想赏姜松铭几个大嘴巴子,让他醒一醒,天还没黑呢,他的白日梦该醒啦! 这个姜松铭简直了,简直就是张秃子的升级版! “你想多了,我暂时没有二嫁的打算!” 轻飘飘说完,钱大双起身离座,即便是没有刻意去看,钱大双也察觉到在厅里吃饭的人都关注着她这儿的动态。 姜松铭真的没想到会失败,他又窘又恼,瞧着钱大双的背影,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钱掌柜,你嫁给我就是京城的户籍,就是京城人,你好好考虑一下,尽快给我回复,因为到了京城后,我很忙,没空儿会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47章忍无可忍 钱大双停了步子,并没有回头,“京城的户籍,我想要的话,很容易!” 曾经,楚千楼和她说过,财富的魅力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大家趋之若鹜的京城户籍不过是财富的附属物。 一般来说,女子所嫁的夫家是京城户籍,然后夫家将她的户籍迁入,她才能成为京城人。 但是对于钱大双而言,完全没必要如此委屈,她在京城辖区有好几处商住两用的店铺,并且在好几个大钱庄所存的银票都达到了一万两以上,只要走流程申请在京城定居,就可以成为京城人。 很容易! 姜松铭听到这三个字时,倏地一下,他的脑子里涌现出来一处气派的大宅子,还有十张面额千两的银票。 是的,他调查过,钱大双在京城辖区拥有的店铺绝对可以兑换成这两个条件,使她成为京城人。 姜松铭也就是存了个侥幸心理,他以为钱大双没见过世面,以为钱大双不晓得成为京城人还有这样一个途径。 再次失败后,姜松铭也没有放弃娶钱大双的念头,他寻思着钱大双守寡好久,应该是寂寞空虚得很而很需要男人。 所以亥时,姜松铭仅仅穿了中衣,去敲钱大双的房门,敲第一声时,浅睡中的钱大双就被惊醒。 听到姜松铭一声声唤着钱掌柜,钱大双的起床气充斥全身,她本能想冲出去,揍哭了这朵烂桃花。 但是,如果她出去了那就说不清了,因为这二楼的每个房间都有人,不是商户就是兵部衙役。 因此,钱大双只能装聋作哑,姜松铭脸皮厚的话尽管敲吧,反正也敲不破屋门。 没多久,住在二楼的商户衙役以及兵部使都被吵醒而无法入睡,兵部使披衣而出质问姜松铭。 小人如姜松铭无耻起来根本就不要脸,他竟然一口咬死说钱大双邀约他入室谈生意。 但是兵部使亲眼看见了吃晚饭时的那一幕,再加上他脾气不咋好,直接掇了姜松铭两个耳光。 “奸商小人,谁也不瞎不傻,黑的白不了,再滋生事端就赏你一顿板子!” 如是,姜松铭捂着脸回了自己的房间,就此睡觉? 这是不可能的! 一条蛇提前结束冬眠而蹿入他的房间,钻入他的被子,咬了他的大腿和男人玩意儿。 姜松铭捂着那儿,满屋子蹦跳着,惨烈地痛嚎着…… 兵部使派衙役挨着房间问商户可否懂得岐黄之术,唯一深谙岐黄之术的钱大双和其他人的回复一样,一窍不通。 她的公开身份是经商富孀,不是救死扶伤的杏林中人,更何况这个姜松铭一次次骚扰她,活该被蛇咬伤。 最后,兵部使派衙役检查了一下,姜松铭大腿和那儿都肿得不堪入目,显然中毒不浅。 兵部使没见过这种情况,只好用姜松铭的裹脚带将他的大腿和那儿缠绕起来,然后让几个衙役赶马车载着姜松铭去最近的镇上找大夫医治。 翌日,钱大双吃早饭时,听大伙议论说姜松铭保住了命,但是那儿废了。 为了防止毒入腹内脏腑,大夫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将姜松铭那儿割了一部分,伤口长好后,他就得蹲着小便。 伤口长好前,他也得蹲着小便,不过每次小便时,他都会尝尝痛个半死的滋味儿。 钱大双暗暗幸灾乐祸,这样,姜松铭就成了不入宫的公公,也不用娶妻纳妾了,他不想消停也得消停。 当然,毒蛇是不会无缘无故提前结束冬眠的,是有人将它弄醒了,放进了姜松铭的房间。 没错,就是萧晔的暗卫干的,目的就是让姜松铭以后看着女人却做不成男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钱大双每每在驿馆吃一日三餐时,点了饭菜,都会拿进房间吃。 而且,她还专门嘱咐拾掇桌子的阿婆,过一会儿去她屋里拾掇碗筷,她付十文小费,阿婆为了小费,很乐意效劳。 然而,距离京城越近,搭乘官府顺风车到京城的富商也越来越多,不管是有家室的,还是订婚未娶的,都揣测到钱大双身价不菲。 金钱的魅力不次于年轻貌美的女子,因为拥有了金钱,可以随便买年轻貌美的女子为妾。 所以这些富商都想套过来钱大双名下的物业,他们都是各种见缝插针的搭讪,献殷勤。 真可谓是烂桃花朵朵开不谢,对此,钱大双不胜其烦,她真想摇身一变而变成个男人。 这天前晌,车队在驿道上例行休息,说白了就是给大伙儿解决三急的时间。 这时,有个穿着苍青色锦袍的年轻富商凑到钱大双马车这儿,自我介绍。 “姑娘,小生袁斯凯,年方二十,虽然家里订下一门亲事,但是小生对姑娘一见倾心……” 车厢里的钱大双听不下去了,名利之累,这就是名利之累,这朵烂桃花是对她名下的银钱一见倾心。 她如何怎样才能让这一朵烂桃花如其名……袁斯凯,远远死开! 这一朵烂桃花叨叨不休,她再在车厢里坐着,别人还以为她和他聊得很嗨皮呢! 所以钱大双下了马车,在路边舒展着胳膊腿,但是袁斯凯依旧不离她的左右,温情款款地说叨着对钱大双如何怎样一见倾心。 就事论事,袁斯凯不说话时看着还算是人模人样,一般的女子都能看中他这样的年轻才俊。 不过钱大双见过三个男人,南苏阳,楚千楼,萧晔,这三个一个比一个清华绝代。 尤其是萧晔,钱大双只要一想她的少年,就觉得岁月安稳,日月星辰好,名利富贵好,都不及她的少年万分之一好。 所以袁斯凯之流,在钱大双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一朵招她烦的烂桃花。 “姑娘,春风料峭疾劲,你的青丝都被吹乱了!” 说话就说话,袁斯凯探手要给钱大双捋一下鬓发,钱大双忍无可忍,指间的银针极速射出。 树枝上一条结束冬眠期的雄蛇成了无辜的牺牲品,被银针射中了七寸,当下气绝身亡。 不过……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48章想死你啦 雄蛇的死尸从树枝上坠下时却缠绕上了袁斯凯的脖子,袁斯凯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整个人筛糠中。 周遭关注袁斯凯厮缠钱大双进展的也都大惊失色,纷纷大呼小叫着,呼喊着兵部衙役过来搭救袁斯凯。 钱大双也玩赏够了袁斯凯的糗样儿,探手捏着蛇尾,拽下来这条死雄蛇。 两个衙役赶过来时,瞧着拎着死蛇的钱大双,眼里闪过惊艳,其中一个低斥袁斯凯。 “瞧瞧你这副熊包样儿,一个死东西就把你吓尿了,还不如个女子呢!” 袁斯凯瞧着钱大双气定神闲的样儿,又恼又窘得不可描述,他的嘴皮子也不利索了,嘴唇动啊动的,也没有吐出来半个字。 两个衙役抬头看见树枝上还缠绕着一条蛇,还以为是两条蛇打架,这条被咬死了呢,他们就要提醒钱大双丢掉死蛇,免得引来蛇群。 但是钱大双早就辨认出来树枝上那条活蛇也是性别雄,这两条蛇身上都有轻微的伤痕,显然是为了争夺与某条雌蛇的繁衍权而厮打过了一波。 那么她除去了竞争对手,那条活着的雄蛇对她是心存感激的,所以她可以来一招杀鸡儆猴。 对,钱大双就是想用这条死蛇给所有的烂桃花一点颜色看看! 前世上解剖课时,如果没有死人的尸体,钱大双就和学姐学长们解剖羊啦,蛇啦,青蛙啦,所以对她而言,剥蛇皮那就是驾轻就熟的小事儿。 将死雄蛇固定在车厢一侧,眨眼间,钱大双就剥下了蛇皮,不止如此,她还借用衙役的佩刀,剜去了雄蛇的那玩意儿,声称有尿骚味儿,会染坏了蛇肉蛇汤的鲜味儿。 这一瞬间,包括躺在车厢里,但是忍不住探出脑袋观望的姜松铭等等烂桃花都心里泛寒,只觉得下身发冷。 钱大双将蛇囫囵放进陶罐里,放在车厢里的木炭炉上,加了水和一些调料炖起来。 诡异的鲜香充斥于每一个人的鼻端,那一朵朵烂桃花慢慢凋谢,因为他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钱大双剥蛇皮的情景,这样的女人真的不适合做枕边人。 等到再次休息时,钱大双笑盈盈地请大伙儿吃蛇肉,喝肉汤,朵朵凋谢的烂桃花根本就没有这份胆量,这一罐美食终是被一干衙役吃光光,喝光光。 如是,再也没有狂蜂乱蝶的簇拥纷扰,钱大双耳根清净得很,闲暇时翻翻小册子,相思一下她的少年。 她寻思着自己到达京城后也没必要招摇地买处宅子,住在金记主店就可以。 这天,车队抵达京城,钱大双但见京城一派安定繁华景象,丝毫没有受到战事的影响,她心里嘀咕,那么某人应该是没有参军入伍吧? 金记主店的掌柜安排钱大双住在顶楼的厢房,幽静而不受打扰。 但是却依旧没有楚千楼的消息,掌柜的安慰钱大双两国交战说着容易,打起来不容易。 因为打仗极为耗费人力和财力,有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不是非打不可,两国的皇帝不会做这种劳民伤财的蠢事。 还有就是如果两国在边境开战,那么,两国境内掌握兵权的将军王爷们难保没有起兵造反的野心,这才是两国皇帝最为担心的。 如果战利品是金光闪闪的皇位,那么那些将军王爷们完全可以牺牲京城里的家眷,因为坐拥天下后,自然不愁如花美眷充实后宫。 钱大双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但是充军饷的捐银都运到了京城,战事肯定就是空穴来风。 反正钱大双一天见不到萧晔和楚千楼,她就多一天忧心忡忡。 晚饭后,钱大双随便翻看了一会儿账目,就回屋洗漱,她想早睡早起,明天化个男妆去逛街扫荡京城小吃。 忙碌完毕,钱大双吹灭了蜡烛,坐在床榻边,就着从天窗投洒进来的清明月光,慢条斯理地擦着还有些湿意的发梢。 嗯,她何时放下了床帏? 不对,她就没有放下来床帏! 当钱大双试得腰间一紧时,她捏着匕首翻腕刺向另一侧,手腕被适时地捏住,对方微微加力,她就手指一松而掉了匕首。 钱大双正要大声呼救,嘴就被对方的手掩住,耳垂被叼住,那个熟悉到深入骨髓的声线低喃,“双双,你汉子想死你啦!” 萧晔摸出来一颗夜明珠,丢到枕头边,珠光里,他的一张俊颜润朗如幻,钱姑娘看得傻呆呆的。 见状,萧晔万千柔情蜜意尽在不言中,是的,四片唇吻到了一起,只能尽在不言中。 直到钱大双快喘不过来气时,萧晔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痞笑。 “双双,我严重怀疑你有了新欢,想谋害我这个旧爱,我得好好检查一下你身上还有没有藏着别的凶器!” 少年修长好看的手指解着钱姑娘的中衣衣带,动作优雅中难掩不可描述的迫切,就像急于解封精致大礼似的。 白光闪过! 冰凉的匕首架到了少年优雅的长颈上,钱姑娘只要推送一下,就能切断少年的颈动脉。 钱姑娘虽然微喘着,但声音近乎冰冷,“不告而别,还是始乱终弃?” 萧晔眉眼间的笑意一分不减,好看的唇角缓缓勾起,加深的笑意极致绝艳,致命邪魅。 “双双,不告而别是你汉子的错,因为怕看到你落泪而不舍得别,始乱终弃?不会的,你汉子始乱终也乱,对你乱到底,行不?” 钱姑娘不是个好哄的,匕首蹭了蹭,“不行,出去!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儿,我们分手啦,你滚!” 萧晔慵懒低笑,不管不顾可以轻易切断他颈动脉的匕首,指尖摩挲着钱姑娘的软唇。 “双双,我晓得你有多凶,就有多想我,要不,你割掉我的脑袋让我瞧瞧!可你舍得吗?” 没错,温柔才是最为致命的武器,萧晔指尖染了倾城温柔,瞬间融化了钱姑娘的层层铁甲。 不知道怎么的,她手一软,匕首滑落,萧晔两指精准地夹住了匕首的锋刃,将匕首入鞘,塞到枕头下。 然后,萧晔开始展示强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49章冰冷的家 眨眼间! 萧晔将钱姑娘剥成了一颗热气腾腾的白鸡蛋! 极致慵懒,极致温柔的声线如三月骄阳一样晴暖! “我家双双长大啦,十八岁的双双更好看啦,该凸的更凸,该翘的更翘啦!” 钱姑娘欣然接受如此赞美,撩汉子上道,“是吧,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多日不见,你女友激凸一圈,惊不惊喜,开不开心,想不想完全拥有她?” 萧晔倾下身,眸光滟然,“小别胜新婚嘛,双双,你汉子想听你唱歌,嗯?” 钱姑娘一手勾住了萧晔的脖子,一手弄散了他的发髻,闭了眼,感受着他的发丝倾泻到她的身上,一如密密麻麻的万千相思,万千碎吻。 一遍又一遍,萧晔无微不至地亲了好几遍后,还是听不够小女人的猫嘤。 他慵懒抬眸,“双双,猜个谜语呗……香香的,软软的,白白的,但好吃却不顶饱,你猜猜是啥美食!” 近乎绝望! 某个少年仅仅在晴川大道的路口流连缱绻,还乐此不疲,钱姑娘陷入了深深的近乎绝望中。 呵,这么美的浪漫氛围,这厮让她猜谜语! 干点力气活儿不比猜谜语有意思? 明明将她当做了美食却迟迟不下口,却像只狗似的啃骨头! “小狗,你是小狗,说话不算数的小狗,善于啃骨头却不会拆骨入腹的小狗!” 小女人怨气横生的模样,如澎湃狂潮冲击着萧晔的自制力,他终是不舍得,只是将她亲得软趴趴的,如一只乖乖的嘤嘤猫。 手指轻柔地顺着钱姑娘的发丝,“双双,你汉子是小狗,那你就是那只小狗最想守护着的嘤嘤猫!” 钱姑娘乏软无力,但爪子却不老实,温习着这具阔别了四十多天的身体,嗔怪似的,“又从天窗进来的?” 萧晔闭了眼嗯着,被如兰似芷的清雅香息包围着的感觉真好真美妙。 “伙计送过来洗澡水,你去开门时,我进来的,看着你洗头发,洗澡,坐到床边。” 钱姑娘不舍是不舍,但还是力道不轻掐了一把,“怎么不从门进来?因为我是个寡妇身份?” 萧晔滟笑不语,就要再亲小女人一遍,后者推开了他,“别想敷衍,解释呢?” 毕竟是男女体力有别,萧晔轻松地禁锢着小女人,再次将她捯饬成嘤嘤猫。 “双双,我的脾性属于谋定而后动的那种,你是我生命里的美丽意外,不管我如何怎样,都是为了护你周全。” 钱姑娘较了真儿,“呵,你不告而别是为了我?鬼才信呢!就算是两国交战,你忠君报国心切,那也没必要连夜入伍参军,为了小雪是不是?” 小女人敏感又聪明,着实令人头疼,萧晔无法回避,又不舍得她胡思乱想。 “双双,你猜对啦,但在我这儿,她和你不能相提并论,我不告而别是没理,我是真不想看你流泪,结果还是害你哭肿了眼睛,林昱把你的反应都写了字条,我看着时,字字锥心。 我和她真没有什么,我只是想保住她的命而已,仅此而已,而你,是我想用余生,用生命守护的无价之宝!” 看得见他真人,听得见他絮絮叨叨,钱大双选择相信她的少年而不再闹脾气,她动情地吻了下萧晔的喉结。 “星川,县城和京城的金记掌柜都没听说过夜家,那你家人是在省城吗?” 小女人伏在萧晔怀里,她揣测他的出身非富即贵,可他醉酒说过他属于爹不疼娘不爱那种,明明她也不指望他爹娘认可她,但是她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些他的种种。 试得萧晔身体蓦然发僵,钱姑娘心头颤颤的,张臂抱住了他精瘦的腰。 “你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只在乎你的态度,天下这么大,我们又都有钱,没有你家人的荫护,照样可以择一城安居,过我们的小日子。” 萧晔心里有愧,到目前为止,他晓得钱大双的前世今生,可她连他的真名儿叫啥都不清楚。 而且,他还想继续瞒着,能瞒多久算多久,“双双,我家人就在京城,不过,我娘是个过气的正妻,连她都得看那个转正妾室的脸色,我不舍得你受窝囊气,我们恩爱就好。” 钱大双嗯着,“星川,如果你家人给你指定一门亲事,那我不就成了你的妾室?如果在我们那儿,我就是小三,我不想当小三!” 萧晔顺着钱姑娘的长发,声线遥远迷离,“我爹娘那个家,我很少回去,这么多年,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在那个家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如果他们指定一门亲事,用个陌生女人就能把我勾回去,那我早已是一座青冢! 双双,你尽管放心吧,我的心一直在你这儿,以后我们家里只有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你是咱们家里的老大,我这个一家之主也得对你唯命是从。” 钱大双突来兴致,“那你有没有想过帮你娘一把?也就是我们一起努力,把你爹那个转正上位的妾室打回原形。” 萧晔语气无奈又茫然,“双双,真没这个必要,我娘说她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而且,她看屋里的盆花都是满目慈爱,看我时却冰冷得很,从我有记忆时就是如此。” 顿了片刻,萧晔简而概之,“怎么说呢?我娘是家族联姻的牺牲品,我爹借我姥爷和舅舅之力当上了……一家之主,坐稳家主之位后,就收了他的青梅,后面的种种,你可以自行脑补。 我家的情况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我师父不希望我趟浑水,我信我师父,因为没有他的庇护,我早就夭折了。” 钱姑娘甚是心疼她的小汉子,攀上了他的脖颈,趴在他耳边,“星川,你缺失的亲情,我用爱情加倍补偿你,我爱你!” 萧晔扣住了钱姑娘的细腰,“当我们是生死之交时,我尝到了友情的甜头,懵懵的,不知怎么的,渐渐就被你偷走了心。” 钱姑娘不以为然,“你还好意思提以前的破事儿啊,你嘴上各种嫌弃我,暗里却把天窗当门进进出出,后来就更不像话了,动不动就耍流氓!”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50章当金丝雀 萧晔低笑,“双双,我那时嫌弃你是真的嫌弃,我甚至非常希望你赶紧再嫁,幸亏你心里装着前任而没嫁,不然,我后悔得能自杀了!” 说着,萧晔长指勾起来钱姑娘的下巴,“那时觉得你丑得简直不能看,是你的眼睛最先吸引了我,你奇奇怪怪的言行让你很特别有趣,然后我越看越觉得顺眼,就想捧在手心里啦!” 钱大双也总结了一把,“初见你时,还以为你是我前任呢,我狠狠激动了一把,后来,你的表现感动了我,再后来,我前任不爱我了,我就选了你!” 萧晔自带三分醋意,“双双,那如果没有我这个存在,你是不是会选了楚千楼?” 钱大双在萧晔的薄唇上轻吻一下,“我觉得不会,因为楚兄接受不了一夫一妻制,单单这点,我和他就不可能,缘分天成占一半,所以并不是非此即彼,情侣间彼此磨合占一半,相拼相杀相爱方能修成正果。” 萧晔箍住了钱姑娘的细腰,“受教受教,双双,小别多日,你该温习温习你汉子的身体啦!” 钱姑娘趁机提条件,“那你先答应明天陪我逛街吃遍京城小吃!” 萧晔面上不动声色,哄着,“逛街没意思,春风正劲会把你的嫩脸蛋吹皴了,也太浪费时间,我派人把好吃的买回来,你喜欢就吃,不喜欢就丢掉,嗯,我送你件礼物,明天我正好陪你去看看!” 如是,钱姑娘成功地被敷衍过去了,揣测着是什么神秘大礼…… 翌日,钱大双和萧晔吃了早饭,告诉掌柜的要出去逛逛,掌柜的了然这两人的亲密关系,笑着点头。 店门外早有马车等候着,不过驾车的不是车青,钱大双看着脸生得很,她确定从未见过此人,不由得感叹某人的手下真是多得很。 在京城的大街上,真的是车水马龙,人们出门的代步工具以马车为主,这儿的富庶繁华由此可见一斑。 车厢里,萧晔始终捉着钱大双的手,不过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恣意打情骂俏。 因为这儿有太多人想拎着他的脑袋领赏,而且,他极为担心钱大双的人身安全。 途中,钱大双听见卖小吃的吆喝声,就要下车尝尝,萧晔不依,只说是京城地儿大,坏人也多,钱大双少抛头露面为宜。 钱大双心里很不舒服,忍不住胡思乱想,呵,某人的家在这儿,八成是他家里真的有个名为正妻的女人,而她就是特么的小三。 虽然看出来钱大双不高兴了,但是萧晔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各种无下限地哄她,毕竟两个人的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钱大双耿耿着,马车最终驶进了一处幽雅的别院。 “夜星川,这就是你家吧,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家里养着个女人,你也别跟我解释她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根本没碰过她,一句话,我们分手,你爱咋咋的!” 闻言,萧晔的反应是将钱姑娘拽入怀里,以唇封了她的唇而上下其手一番,然后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小丑猫,你丑就丑了,但是能聪明点儿,成熟点儿吗?你汉子只有你一个女人,这儿是我们在京城的栖身之地之一而已!” 说着,萧晔吩咐停车,和钱大双一起下了马车,“双双,这处宅子在你的名下,就是我先前说的要送你的礼物,这里面的人手都是车青挑选出来的,喜欢吗?是不是有点儿小啦?” 钱大双满腹怨气顿时无影无踪,“非常喜欢,这宅子不小啊,重要的是你在这儿陪着我,你才是我最想要的超级豪华大礼物!” 萧晔轻然一笑,“你的胃口可真不小啊,很识货嘛,还知道你汉子是最金贵的。” 钱大双对这番夸赞照盘全收,“那是当然啦,这样的栖身之地,我自己也可以买一处,再说了,我在金记住着也不错。” 萧晔薄唇微抿,“金记有楚千楼的一半,你住在金记,我心里别扭,你是我的女人,应该住在这儿!” 钱大双微微一怔,纠正,“星川,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们还仅仅是情侣关系,严格来说,我是我自己的,我们写了婚契,你娶了我后才能说我是你的女人。” 闻言,萧晔内心复杂得不可描述……他作的都是什么孽啊! 见萧晔眸色沉然,钱大双的狐疑之心更重,暗自决定如果某人不在这儿,仅仅是将她安顿在这儿,那样,她才不会乖乖做一只金丝雀呢! 一进客厅,钱大双就看见大理石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京城小吃。 不过好奇怪哦,在途中看着很馋人的小吃,此刻在钱大双眼里黯然失色,因为她的心情已经不美丽了,已经阴云连绵。 眼见钱大双吃着小吃,一副味同嚼蜡的模样,萧晔提了个茬儿。 “双双,春闱刚结束了几天,不过你没必要去见钱小山,毕竟你们脾性不同,也说不到一起。” 钱大双想想也是,不过她的身份是钱小山的姐姐,“我总得去官学署看他一次,如果他有把握通过而成为了贡士,那就得给他留些银钱,用于参加殿试的费用应酬等等。” 萧晔笑着解释,“双双,这倒不必啦,我已经派人给了钱小山一千两银票,即使是参加殿试也足够。” 讲真,钱大双不喜欢萧晔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毕竟他还不是钱小山的姐夫,亲兄弟还讲究个明算账呢! “星川,我们现在仅仅是情侣关系,这种事儿,以后你先和我商量一下!” 说完,钱大双声称有点乏了,就起身进卧室眯着,但是萧晔并没有跟进来。 钱大双怄气是怄气,但终是压着脾气,真的睡了一觉,她睡醒后正好是午饭的点儿。 两个侍卫送进来午饭的同时,还给了她一张字条,就是萧晔的笔迹,字迹甚为凌乱。 “双双,我回来吃晚饭,等我!” 倏地一下! 钱姑娘饱饱的,气饱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51章皇城幽深 他可真够忙的啊,怪不得都懒得哄她啦! 他真想把她当只金丝雀养在这儿? 做梦去吧! 她钱大双就算是穷得成了个乞丐,也要拥有无比可贵的自由身! 生气是真的,但对萧晔的爱也是真的,因此,钱大双虽然没心思吃饭,但还是没有立即离开。 在宅子里逛了几圈,在屋里翻看了一会儿小册子,又眯了一觉,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钱大双终于熬得红日西沉。 但是直到天黑透啦,外面一盏盏华灯亮起,屋里的蜡烛燃下去一截,钱大双也没有等到萧晔的半个人影儿。 好啊,仗着她爱他,他就说了不算,不回来吃完饭也不吭一声,可以! 钱大双强忍着想掀桌子的冲动,吃了几口冷饭冷菜,开始洗漱。 睡觉时,钱大双辗转难眠,斟酌着这段恼人的感情,确定自己还爱着那个少年。 但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提他与小雪的真实关系,关心则乱,她真的没有那么大度,真的耿耿于怀。 无从排泄恼怒的钱大双猝然捶了一下萧晔的枕头,是的,人不在,枕头就成了无辜的池鱼。 排泄可以引起舒适,捶了几下,钱大双心里舒服了一点,将这只可怜的枕头抱在怀里,切换为酝酿睡意的状态。 就在钱大双眼皮子快要合上时,她的视野里多了一物,一封书信。 原先被枕头压着,钱大双没看见,她抱着枕头,就着床帏内的夜明珠珠光,拆开书信读起来。 在信中,萧晔说了他与小雪和小鹏的现实关系…… 小雪和小鹏是他爹那个转正妾室的妹妹所生的儿女,小雪和小鹏的亲娘也是他爹的妾室之一。 而且这个可怜的女人已经被转正上位的姐姐害死,由于他娘苦苦哀求,他只能托阎大豹照顾小雪和小鹏。 正因如此,阎大豹几乎不让小雪和小鹏抛头露面,免得他们死于非命。 钱大双下了床榻,就着烛火,引燃了这封信,丢进炭盆中,信息量太大,她有点消化不良。 原来,夜星川和小雪,小鹏是同父异母,夜星川的原生家庭就是一个字,乱。 他那个亲爹就是个祸水源头,娶了那么多老婆,后院怎么可能会安宁呢? 发了一会儿呆,钱大双在空信封里塞了一千两银票,压在枕头下,然后抱着被子酝酿睡意。 春风疾劲,给京城降下一场春雨,不过皇城中的人可不咋喜欢这贵如油的春雨,比如当今的皇后穆蓝珠就是如此。 当年紫嫣斋失火,她妹妹玉妃被烧死,皇帝为此一直是耿耿于怀,而她每逢雨天就必定会梦见妹妹化为厉鬼索命。 是的,当年紫嫣斋的那场火灾就是她一手策划的杰作,而她妹妹所生的一对儿女萧雪和萧鹏却逃出生天。 穆蓝珠安排人手明察暗访了这么多年,才把玉妃的女儿萧雪逮回来,她还走了一步险棋,以此向皇帝邀功请赏。 皇帝倒是赏赐给穆蓝珠不少东西,叮咛教好萧雪皇家规矩后,送过来见他。 但是那晚皇帝却喝得酩酊大醉,痛哭再也见不到深得他心的玉妃了。 然后,皇帝要么是忙于批奏折,要么是就如现在去狩猎了,也没说哪天回宫。 这春雨绵绵的,看样子要下上一整夜,只要这样一想,皇后穆蓝珠就无心沐浴入寝。 萧雪的那张脸和玉妃简直是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对眼睛,也和当年玉妃未入宫时一模一样,楚楚惹怜而特别勾人。 当年她心血来潮,寻思着玉妃进宫侍君也不错,一方面她们姐妹可以共享盛宠,另一方面送给皇帝这样一个美艳尤物,对巩固她的皇后之位有益无害。 但是玉妃不守本分,恃宠而骄,根本就不把她这个新册封的皇后看在眼里。 宫廷之内,强者为王,只要威胁到她的人都是她的敌人,她的妹妹也不例外。 她能将前皇后送入冷宫,她能将妹妹玉妃烧死,那她整死玉妃尚在人间的女儿萧雪也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呢,她穆蓝珠闲得无聊,想一点点地折磨玉妃的这个女儿,就像猫耍老鼠似的,一口咬死了没意思,耍死了才有趣。 当两个嬷嬷将穿戴着玉妃衣饰的萧雪带进来时,穆蓝珠发觉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如此美妙过。 瞧着萧雪微微凸起的肚子,穆蓝珠寻思着有道是瞒三不瞒四,这个小贱人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很好,很好玩。 “雪儿,你穿着你娘的衣服,和你娘太像了,你那可怜的娘啊!” 说着,穆蓝珠以帕子掩脸而故作悲戚状,一旁的嬷嬷赶紧劝慰。 “皇后娘娘,您的金贵玉体已经染了风寒,不宜伤心过度,玉妃作古多年,您节哀!” 其实呢,穆蓝珠根本就没有染风寒,嬷嬷帮腔演戏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家主子重情重义,毕竟杀人凶手很需要一张伪善的面具。 自从入宫以来,被废了功夫的萧雪可谓是锦衣玉食,但她时常处于恍惚状态,白天晚上都是如此。 比如白天,她问房里的丫鬟婆子,当年她娘玉妃怎么就没了,她怎么就流落到了民间等等问题时,丫鬟婆子马上会燃起熏香,她很快就睡着了。 比如夜里,她正睡得香,就试得有人摸她,睁眼看时,是个模样与她相似的女人。 对方说自己是她娘玉妃,要带她离开,她不依从,对方就掐她的脖子,捂她的口鼻,她就昏了过去。 萧雪不晓得她房里日夜燃着的熏香加了催眠致幻药物,而扮作玉妃的女人就是皇后穆蓝珠。 这些天,穆蓝珠乐于玩这个游戏,借以排泄这么多年以来那个噩梦给她带来的惶恐。 “姨母,都是雪儿不好,雪儿以后来见姨母再也不穿我娘的衣服了!” 萧雪神情恭敬,语气怯怯的,落在穆蓝珠眼里,一如未进宫前的玉妃。 穆蓝珠满脸慈爱地招手,“好雪儿,到姨母近前来!” 萧雪顺从照做,穆蓝珠一把搂住了她,貌似由于情绪激动而身子微微颤着。 “雪儿,你这孩子真懂事啊,这些年来,你受苦了,姨母保证让你以后好好享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52章大小戏精 穆蓝珠命人废萧雪功夫时,她如是说的,“堂堂一国公主,舞刀弄棒的成何体统,废了吧!” 萧雪被自己金光闪闪的新身份深深吸引,没有半个字的反对意见。 穆蓝珠吩咐嬷嬷从自己屋里拿两套玉妃的衣饰给小雪穿戴,萧雪被首饰华服深深吸引,觉得这个皇后姨母很疼她。 事实是,穆蓝珠不止一次穿着玉妃生前的衣饰侍寝,皇帝不仅夸她看重姐妹情,还将对玉妃的思念一并转嫁到她身上。 穆蓝珠数不清有多少次了,西梁国的九五之尊在微醺时,在情到浓酣时,嘴里唤着的都是玉妃,一声玉妃就等于在她心口上狠狠的捅一刀。 还有,穆蓝珠还和以前一样,让萧雪称呼她姨母,而不是皇后娘娘。 原因无他,为的是皇帝听见了夸赞她看重血脉亲情,重情重义是她的保命人设,绝不能丢。 在萧雪的眼里,这个金光闪闪的皇后姨母就是她的转运王牌,她是真的无比憧憬金光闪闪的皇家生活。 若玉公主! 皇后姨母说她是流落民间的若玉公主! 她不止是西梁国京城人,还是京城皇城里高高在上的若玉公主! 如果黄梓州知道她是若玉公主,那他肯定会改变态度而对她特别好! 还有,她身为若玉公主,那么楚公子也得高看她几分,那她就命令楚公子与钱寡妇绝交,与她做朋友,楚公子一定得唯命是从。 那时,钱寡妇就会将大把的银票送到她手上,她收了银票也毫不领情,毫不留情,直接让西梁国所有的金记都关门大吉。 就在萧雪沉浸在欢畅的意淫中,她先是试到肚子好痛,因为穆蓝珠抱得太紧而压迫到了她的孕肚。 然后她试到后背好痛,因为穆蓝珠长而锐的指甲套深陷入她的背部。 这样子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但是萧雪不知道咋开口说她未婚先孕这种丑事儿。 直到穆蓝珠试得一只金指甲套折断掉进了袖口里,她才惺惺作态地吸吸鼻子,松开了萧雪。 反正这一大一小都是戏精,都演得逼真,不知道真相的看见了都会以为亲情弥笃感人。 “本宫吩咐为若玉公主定做服饰,怎么没了下文?” 皇后穆蓝珠端着茶盏,整出来一副六宫之主的威严模样,萧雪看得无比艳羡。 一个嬷嬷上前回复,“回皇后娘娘的话,若玉公主的服饰制作工序繁杂,今天刚刚做好,正要请皇后娘娘过目!” 穆蓝珠点点头,“速速呈上来!” 很快,几个嬷嬷端上来精致的镶金楠木盒,一个个打开,盒中的冠帔等等精致华丽,就是一套公主标配的衣饰。 眼见得萧雪看得眼馋,穆蓝珠暗暗嗤笑她是个土包子,“来人,为若玉公主更衣!” 两个嬷嬷齐齐诺了一声,走到近前扒萧雪的衣服,萧雪还以为皇家的规矩就是如此,她非常顺从配合。 当萧雪被扒光时,她的孕肚越发无处遁形,但是皇后穆蓝珠好像视而不见,只是双目蕴泪感叹着。 “雪儿,你这身子啊,和你娘是一模一样,想当年我们姐妹一起侍奉皇上,一起谈笑风生,没想到她却作古多年!” 萧雪光溜溜的,背上那几十个血色指痕更显得清晰至极,没错,都是她亲爱的皇后姨母弄出来的,而她却不晓得对方是故意的,是借她泄恨。 反正小雪压根就没注意到一干侍婢和嬷嬷的鄙夷眼神,她的眼里只有那套公主衣饰,她寻思着自己穿上后肯定比皇后姨母还要气派好看。 眼见萧雪对她这番重情重义的感慨无动于衷,皇后穆蓝珠脸色微变,给一个嬷嬷递了个眼色。 这个嬷嬷马上走近,拿起来贴身亵衣在小雪身上比了比,然后猝然跪下磕头如捣蒜。 “皇后娘娘,都是老奴的疏忽,忘了若玉公主肚子奇大,忘了叮咛御用海裁缝加大腰围的尺寸,导致这定做的衣饰不中用!” 皇后穆蓝珠马上大发雷霆,抬手点指,“你这个老刁奴,本宫养着你有何用,来人,拉下去掌嘴!” 两个嬷嬷随即就过来将这个嬷嬷拖到了一旁,噼里啪啦地掇耳光子。 一个年长的嬷嬷怯怯上前,“皇后娘娘息怒,明天就是若玉公主拜谒太庙的日子,这套衣饰不中用,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穆蓝珠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而为所欲为的时光,她冷冰冰地盯着萧雪的那几个侍婢。 “你等贱婢,若玉公主为何肚子奇大?你等给若玉公主吃了什么肮脏之物?” 这几个侍婢赶忙齐齐跪倒,一个胆大的辩解,“回皇后娘娘的话,贱婢不敢怠慢若玉公主,公主的肚子……贱婢恳请皇后娘娘召请太医给若玉公主诊断!” 穆蓝珠脸色稍缓,望向了萧雪,“雪儿,本宫召请太医很方便,你身子可否不适?” 萧雪听着那个嬷嬷的痛嚎,晓得她必须解释一下,“姨母,我没病……我怀孕了,好像好几个月了,是黄梓州的,他对我很好,求姨母做主成全我们的婚事。” 穆蓝珠瞧着萧雪央求她都懒得下跪,她是怒火中烧,要知道当年玉妃虽然恃宠而骄,但是在她的宫里时,没少给她下跪而装可怜。 “你等可听见若玉公主说胡话?” 穆蓝珠如是一问,一干侍婢嬷嬷齐刷刷摇头,穆蓝珠将茶盏重重地放到楠木茶几上,唉声叹气一番。 “玉妃啊,你女儿萧雪无贤德不检点,小小年纪就怀了孽种,如今证据确凿,本宫为皇上信赖的六宫之首,应当送她入女监而施以黥面之刑,你千万不要怪本宫啊!” 萧雪一听她这个若玉公主要进女监,真差点吓尿了,马上跪倒磕头……她怀了四个月的身孕,磕头很不容易。 “姨母,求你……求你别送我去女监,我好害怕,我以后再也不见黄梓州,我以后一定检点。” 穆蓝珠心里是无比快意,面上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似是自言自语……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53章演技精湛 “收监兴师动众的,还是算了吧,若玉公主的脸代表皇家的无上尊严,黥面之刑就在这儿施行吧!” 萧雪闻言大喜,猛磕头,猛拍马屁,“姨母,你对小雪真好啊,比我亲娘好一百倍!” 皇后穆蓝珠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得意洋洋,玉妃,看见了没,你的宝贝女儿被本宫整得像条狗一样卑微,却还踩着你这个贱人磕头称谢。 “若玉公主不检点是事实,本宫法外开恩,在她小腹上刺青以示惩戒,就刺一对墨色蝴蝶吧!” 因为太简单的图案很容易刺出来,萧雪不够痛,哀嚎的时间不够久,穆蓝珠觉得听不过瘾。 几个嬷嬷一拥而上,将萧雪按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开始刺青,手法娴熟得很,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 没错,因为皇后穆蓝珠闲得无聊时就挑一干妃嫔的错儿,然后逮出来一头替罪羊,就像对待萧雪这样,在她的身上刺点儿什么图案。 偏偏皇帝在临幸这些妃嫔时,看见了这些别致的刺青,还乘兴夸赞几句,因此,后宫的妃嫔们沉浸于畸形心态中,痛并快乐着。 眼见得萧雪痛呼连声,痛得脸上沁出冷汗,穆蓝珠从头到脚沉浸在一种不可描述的快感中。 玉妃在梦魇中折磨她,那她就成百上千倍地折磨玉妃的女儿,说到底,还是她穆蓝珠更狠辣而占了上风。 穆蓝珠蹲在萧雪的旁边,玩赏着小雪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她貌似善意地用帕子给小雪擦着冷汗。 “雪儿,你知道本宫为什么给你刺蝴蝶吗?” 小雪疼痛难当,眼泪横流,却奴气十足,“姨母,雪儿不知道,但雪儿知道姨母肯定是为了雪儿好!” 穆蓝珠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一幅画面,某天,御花园中,她带着一干妃嫔,陪皇帝赏花饮酒。 既然有她这个皇后在场,那么其他的妃嫔就都是陪衬,偏偏玉妃不甘心做陪衬,玉妃和皇帝的对白,她至今记忆犹新。 “皇上,臣妾不想做人,想做那自由自在的蝶儿!” “玉妃,你这心思深得朕心,走,去你紫嫣斋,朕给你画几只自由自在的蝶儿!” 皇后穆蓝珠记得真切,那天,皇帝应该在她的宫里过夜,但是却起驾去了紫嫣斋,都是因为玉妃不守本分而抢了应该属于她的圣宠。 “雪儿啊,因为你娘特别喜欢蝴蝶,在你身上刺一对蝴蝶,你娘的在天之灵看见了也会很高兴!” 如是,萧雪无比痛恨她那个亲娘,如果她的亲娘喜欢点儿别的,比如喜欢数儿“一”,那嬷嬷就会在她的肚子上刺两个“一”,那她就不会如此疼痛。 穆蓝珠将萧雪的心思看在眼里,“雪儿,你娘这个喜好啊,皇上都不太理解,皇上与本宫是青梅竹马,本宫特别喜欢众星捧月的明月,皇上就册封本宫为六宫之首。” 萧雪纵然疼痛得很,也得好生回复,“姨母,我娘的喜好太小家子气,没法儿和姨母相比。” 穆蓝珠寻思着玉妃听见了亲女儿的这番话,气不到魂飞魄散也差不多了。 玉妃那个贱人就够贱了,没想到她的女儿更贱啊,小小年纪就懂得勾搭男人,还怀上了孽种。 这个小贱人如此下贱不要紧,她这个亲姨母会让小贱人好好尝尝下贱的后果。 就这样,皇后穆蓝珠时不时给萧雪擦擦脸上的冷汗,时不时慈爱地嘘寒问暖。 而萧雪的反应如她意料,萧雪虽然疼痛得很,但是却强挤笑容,对她各种感恩戴德地逢迎着。 一只振翅飞翔的蝴蝶刺出来了,萧雪央求,“姨母,雪儿疼得受不了,以后再刺另一只蝴蝶,行吗?” 皇后穆蓝珠马上沉下脸,“雪儿,这点疼痛算什么,远没有你娘生你时疼,你犯了错就是丢了你娘的脸,就得接受惩罚,就算是你娘还在,她也是和我一个意思。” 几个嬷嬷马上又开始忙碌起来,萧雪只能死死地咬着牙关,穆蓝珠唉声叹气。 “雪儿,你是高贵的皇室血统,怎么就和一只土狗好上了?你身子痛,姨母的心比你更痛啊!” 萧雪痛得好几次昏厥过去,一个嬷嬷掐人中,其他的继续忙碌着。 外面春雨淅沥,直到夜阑更深时,萧雪的小腹多了两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萧雪以为到此为止,但是皇后穆蓝珠盯着她的孕肚,一脸悲戚状。 “雪儿啊,你肚里的孽种不能留着,因为你是我西梁国的若玉公主啊,你必须冰清玉洁,你的肚子里只能怀着王侯将相的种!” 萧雪听罢也觉得有道理,“姨母,可是我喝不下去苦苦的打胎药汤!” 穆蓝珠笑得慈爱,“雪儿,你和你娘一样吃不下苦,本宫也不舍得让你喝打胎药!” 说着,穆蓝珠吩咐嬷嬷,“手脚利索点儿,快着点儿,若玉公主乏了,本宫也乏了!” 话落,几个嬷嬷又将萧雪按倒在地,其中的两个嬷嬷各脱下来一只绣鞋,用绣鞋由上到下抽打着萧雪的腹部。 萧雪痛得哀嚎挣扎,却由于被嬷嬷们死死地按着胳膊腿而挣扎不脱,片刻后,两个嬷嬷不止是抽打,还由上到下挤压萧雪的腹部。 穆蓝珠脸上满是悲戚,心里毫无怜悯,她从来没有打算过让萧雪喝打胎药。 她就是想让萧雪这样吃尽疼痛,反正她将玉妃的女儿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感觉真是美妙无穷。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嬷嬷拿着银针,刺扎了几处穴道,如是折腾的结果毫无疑问,萧雪小产了,而且失去了孕育能力。 “姨母,现在雪儿的肚子不大了,可以试试公主的衣服了吧?” 萧雪和穆蓝珠说着话,双眼却始终瞅着那套华丽的公主衣饰,穆蓝珠最厌恶别人和她说话,但眼睛却不看她。 而且穆蓝珠只能忍受得了一个人这样子,那就是西梁国的皇帝。 “雪儿,当然可以啊,来人,侍候若玉公主更衣!” 话音刚落,一个嬷嬷跪倒在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54章大街路遇 “皇后娘娘,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若玉公主现在恶露肮脏,沾污了衣服是小,影响了明天入太庙拜谒是大!” 没错,这试穿新衣服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由头而已! 皇后穆蓝珠和一干侍婢嬷嬷借着这个由头,折腾了一番萧雪! 嬷嬷这样一说,皇后穆蓝珠点点头,故作姿态打了个呵欠,“若玉公主明天入太庙拜谒,这今晚穿着旧衣服不吉利,拿套崭新的公主服,不,宫女服,给若玉公主换上!” 是的,穆蓝珠故意口误,因为她这样说心里很舒坦,心里充斥席卷着报复的快意。 就这样,萧雪那寓意皇家耻辱的孕肚没了,她小腹上多了两只寓意淫邪的蝴蝶,她穿着一套宫女服还心里美滋滋的,寻思着宫女服也是新衣服。 瞧着萧雪被两个嬷嬷拖出去,穆蓝珠吩咐侍婢将萧雪换下来的玉妃的衣饰该擦的擦,该洗的洗。 是的,她以后还会穿戴着侍寝,只因为皇帝喜欢,她虽然不喜欢,但是却能够借以温习对玉妃的恨怨。 穆蓝珠让萧雪穿宫女服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大有来历的,当年,玉妃入宫不久,圣宠冠绝后宫,连穆蓝珠这个六宫之首也黯然失色。 为此,穆蓝珠以雨露均沾为由向皇帝谏言,皇帝倒也采纳了她的意见,同意当晚就翻牌子。 但是那天,还没到翻牌子的时间呢,玉妃就穿着一身宫女服,潜入御书房替下去当值的添香侍婢,并且与皇帝就在御书房行了鱼水欢爱,之后一起去紫嫣斋用晚膳。 事后,穆蓝珠将涉事的当值女婢杖毙,当她追究玉妃时,玉妃以怀了龙种为由,根本就不来她的宫里领罪。 穆蓝珠将那个涉事太医招进宫来,询问后才知玉妃是带着孕身进宫的。 然后,穆蓝珠就寻思着玉妃怀的可能是野种,但是她的一个嬷嬷极不支持她当面质问皇帝。 因为玉妃的怀孕时间凑巧得很,正好是皇帝陪她回娘家省亲的那几天。 穆蓝珠仔细回想就想起了一个细节,那天她染了风寒,喝了药汤后午睡的时间久了些,醒来时,皇帝不在她的闺房。 她暗中派人拷问玉妃的陪嫁婆子,没错,也就是在那时,玉妃约皇帝到闺房品茶作画来着。 穆蓝珠就此搁在了心里,但是玉妃即便是怀了孕,依旧不消停地争宠,她纳闷得很,玉妃就不担心圣宠浩荡而弄没了龙种? 耿耿于怀解决不了问题,穆蓝珠就派了个一流高手去紫嫣斋窥视,得到的结果是玉妃侍君有道,比如跪侍就是其中之一。 就这样,玉妃怀着一对龙种,惹人嫉妒,同时玉妃还占据着冠绝后宫的圣宠,惹人嫉妒。 不止是一干妃嫔嫉妒,连穆蓝珠都嫉妒得心里像着了火,一天天地斟酌着玉妃的人生大结局。 “皇后娘娘,外面的春雨怕是要下到天明,求您洗漱就寝吧!” 听嬷嬷这样催促,穆蓝珠点点头,被侍婢嬷嬷前簇后拥着进了内室。 在闭上眼前,穆蓝珠心道,玉妃,不是本宫虐待你的女儿,都是你自己做的孽太深重,你死了也没有还请,还需要你的女儿替你偿还。 而萧雪这边喝了止痛安眠的药汤,躺在床榻上脑袋昏昏的,揣测着她的驸马夫婿是什么样的王侯将相,那个男人比黄梓州好看,比黄梓州对她好吗? 再说钱大双,早上睁眼醒来没有看见萧晔,她……想原地爆炸! 但是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总不能对送进来早饭的侍卫发脾气,只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吃了早饭。 侍卫拾掇饭桌的同时,又端进来好几盘精致的京城小吃,见状,钱大双腹诽萧晔这是养猪猪女友哪,她才不会乖乖地吃吃睡睡呢! 没多久,钱大双女扮男装出了屋,没错,她想出去逛街,见识一下京城的风土人情。 这次很顺当,竟然没有一个侍卫阻拦,显然是得了某人的授意,对此,钱姑娘除了生气还是生气。 不过,有一辆马车候在院子的大门口,充当车夫的侍卫声称,“钱姑娘,主子说了,你想去哪儿,属下就赶车送你去哪儿。” 钱大双气不打一处来,纸扇一合,笑嘻嘻的,“好啊,送我去京城最大的小倌馆!” 这个侍卫马上就如木雕泥塑,是的,借给他一颗熊心,一颗豹子胆儿,他也做不到啊! 钱大双大摇大摆地离开,没走多远,她就遇见了一辆空马车,谈好了价钱后走起。 一夜春雨过后,湿润新鲜的空气吸入肺腑异常舒服,钱大双心情愉悦得很。 这儿没有一点儿环境污染,大街上没有刺鼻的车辆尾气,天空湛蓝如玉,云朵白得像棉花。 重中之重,这儿有个她贼爱贼爱的少年,反正她这个外来大龄女爱上了这儿,誓要拐走了那只小猪猪。 一个多时辰后,品尝小吃已然是意兴阑珊的钱大双遭遇了严重的道路堵塞,与现世社会不同的是堵塞不是因为车多,而是因为皇家车队路过。 只有皇家车队走过去了,平民百姓才能通行,反正钱大双也没有啥事儿,也不赶时间,因此她的好心情没受到多大影响。 她还寻思着,既然是皇家车队,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看到像古装剧中那样的皇帝啦,皇妃啦? 毕竟皇帝有那么多后宫佳丽,那他本人是气宇轩昂的熟男,还是又瘦又干的老头儿? 钱大双觉得皇帝本人极可能是个干巴巴的老头儿,养着一大群后宫佳丽不过是为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而已。 钱大双正这样想着,人群猝然起来,拥挤不堪,甚至有人出了声儿。 “快看,若玉公主的车辇来了!” “若玉公主看着也老大不小了!” “若玉公主叫萧雪,这个闺名可真好听啊!” …… 公主! 钱大双仅仅在古装剧中见到过公主,她也很好奇,因此就踮起脚尖望过去。 好吧,钱大双这一看不要紧,她马上就认出了公主,不是别人,正是前小姑小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55章无比旖旎 呵! 原来小雪进了皇宫,成了西梁国的若玉公主萧雪,那么,那么她被某人骗得好久,骗得好苦! 听着周遭的百姓议论说若玉公主这是盛装游街,前去太庙拜谒,钱大双晓得这阵仗还有个别称就是认祖归宗。 某人不是说他爹转正上位的妾室害死了萧雪的娘吗? 那么,他所说的那个妾室,也就是西梁国的现任皇后正陪着萧雪去太庙,这怎么解释? 如果是皇后害死了自己的妹妹,那么她还对萧雪这个外甥女有这么大的善意? 就这样吧,她钱大双是个平凡女子,只想好好保住小命,好好活着,不想陷进某个无底肮脏的大泥潭中。 是的,在钱大双的眼里,金光闪闪的西梁国皇室就是个黑漆漆的臭泥潭。 她意兴阑珊,正要转身绕路离开,蓦然,一张熟悉的脸闯进了她的视野,石榴。 即便是好久不见,钱大双目力过人,依旧一眼就认出了戴着灰色纱巾的石榴。 石榴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如一条复仇的蛇隐藏起来身形,但时刻准备着扑上去,狠狠地咬仇人一口,足以致命的一口。 此刻,石榴数叨着她的仇人,夺了她清白身的神秘人,鸨儿,钱大双,黄梓州,萧雪,她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誓要让她的仇人都不得好死。 都是目力太好的过,钱大双看得出来,石榴所关注的人不是乘坐华丽车辇的萧雪,而是乔装改扮的一个男人。 没费多大劲儿,钱大双就辨认出来这个男人是黄家大少爷黄梓州。 那日,黄梓州假装受伤而昏迷,他听到那些人说要将小雪押回京城,所以他就对这桩事儿生了浓厚的兴致,一路跋涉来到了京城。 此时此刻,黄梓州亲眼目睹皇后陪同小雪,也就是若玉公主萧雪一同去太庙拜谒,他整个人就像是沸水,乐得直冒泡泡。 这位曾经风光一时的纨绔少爷很没有自知之明,他自以为只要就此咬死了他深爱着萧雪,那么他的好处就少不了。 最大的馅饼就是他入赘公主府,成为风风光光的驸马爷,再小一点儿的馅饼就是萧雪会给他一大笔银钱,算作是封口费。 事实是身着明黄色皇室盛装游街的萧雪并不舒服…… 首先是她的身子极不舒服,因为她的中衣裤子里塞着一大团棉花,用来吸纳小产后的恶露。 其次是她的心里极不舒服,她这个公主的待遇可真不咋地,因为她所乘坐的车辇从外面看精致华丽,而里面却连个炭盆都没有,甚至她连个手炉都没有。 不止如此,车厢门的帘子被高高挑起,窗帘也被挑起来,春风吹到她的身上,就像是一刀一刀的刮着。 钱大双对这几个人都没啥好感,听任他们相拼相杀去,不过,她又看见了一个人而难以淡定…… 没错,就是如假包换的萧晔! 即便是萧晔穿着件很不起眼的土褐色锦袍,混迹在人群中,钱大双依旧可以一眼认出来她的少年。 瞧着萧晔无比专注地盯着皇家车队,钱大双的五脏六腑都真切地痛起来,连肠子都疼得不可描述。 就像是大姨妈驾到前,她吃了一大盒冰激凌,从而导致大姨妈要来不来的那种难受劲儿。 在空间上,她和他距离这么近,但在心理感情上,他远得如在天边。 她的眼里有他,而他的眼里,只有他那个华丽丽的原生家庭,是啊,人家有大好的江山可以继承,有后宫三千为他开枝散叶! 她不过就是个貌不惊人的小寡妇,好吧,从此相忘于江湖,再也不见! 约莫两刻钟后,在京城最大的小倌馆,也就是楚风楼的后巷子里,一个黑衣少年步履轻捷又散漫。 少年手上拿着一个油纸袋,专注地吃着一颗颗糖炒山楂,没错,这就是如假包换的钱大双。 钱姑娘心里下起了毛毛雨,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而不靠谱,只有美食可以慰藉她受伤的心灵,何以解忧? 吃,吃,吃! 她再也不回那处别院了,她吃撑了后就回金记,是了,还是楚千楼靠谱些。 如果不是楚千楼将金记做到了京城,那么她连个安心的歇脚处都没有,还得去住酒楼。 一阵喧嚷声从身后传来,钱大双回头瞥了一眼,是一队持着刀剑的官兵,正在挨着盘问路边的摊贩。 都是听力太好的过,钱大双轻易地听到官兵说若玉公主游街遇见了刺客,他们正在追拿刺客的同伙儿。 刺客? 仅仅是这样一想,钱大双的心就倏地一下揪起来,难道是夜星川等人刺杀皇后的同时劫走了萧雪? 那夜星川现在怎么样了? 他是被官兵逮住了,还是受伤了? 他到底好不好啊? 没事儿,他功夫那么高呢,肯定没事儿! 饶是如此自我安慰着,钱大双本来静如死水的心海波涛澎湃,难以平息。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快步走到了一辆马车近前,就是她先前所雇的马车。 她给了一半的车费后,吩咐车夫在这条巷子里等着她,此时此刻,重中之重,她只想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 当钱大双挑起了车厢门帘子,一只修长好看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超级熟悉的体温早就俘获了她的芳心,她想都没想,就毫不抵触地任由对方拉进了车厢。 但是,官兵也接踵而至,为首的大声喝斥,“车里是什么人?出来!” 车夫下了车辕,对官兵赔着笑脸,解释,“官爷,里面的客人就是一对男人,没啥好看的!” 为首的官兵根本就不买账,“不想被安个妨碍公务的罪名,你就靠边站!” 车夫缩缩脖子,规规矩矩地闪到一旁,这名官兵用刀鞘撩起来车帘子,看见了无比旖旎的一幕。 一个黑衣少年将一个穿着深粉色中衣的少年按在车厢一角,亲得难舍难弃。 处于被动的少年长发凌乱地披垂着,发梢上松垮垮地挽系着一根深粉色的缎带,摇摇欲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56章遇见坎儿 两个少年! 在楚风楼的后巷里如此厮缠不清! 正常,太正常了! 这名官兵想是这么想的,但是依旧看得津津有味,寻思着粉衣少年一定是个妖娆昳丽的男妖精,所以黑衣少年才把持不住。 是的,单单看粉衣少年扣在黑衣少年腰上的这只手,修长白皙,一根根手指比大姑娘的还好看,嫩嫩的,细细的。 最终由于粉衣少年的挣扎抵触,黑衣少年缓缓地撤开了一些,还不忘以无比优越的语气呵斥。 “楚楚,你搞清楚一点,要不是小爷看中了你楚楚动人的妖精样儿,就不会砸几千两银子给你赎身。 小爷要的是千娇百媚的解语花,不是动不动就咬人的小狗,别以为退不了货,小爷就拿你没辙,再不乖的话,小爷就把你送给武屠夫!” 这样一来,这名兴致勃勃的官兵就看见了粉衣少年被发丝遮掩的侧脸,以及有些发肿的嘴唇,是了,确实是个很出挑的男妖精。 黑衣少年缓缓地转过身来,一改盛气凌人的脸色,笑嘻嘻的,“官差大哥,让你见笑了,兄弟就是个不成器的花花公子哥儿,就爱这一口,楚楚是我刚买不久的书童,刚才调教着就情难自禁啦,希望你们理解一下!” 说着,黑衣少年笑嘻嘻地递过去一大串铜板,还有两袋子价格不菲而喷香的京城小吃。 没有人不爱金钱和美食,这名官兵也是如此,铜板儿沉甸甸的,小吃的浓郁香味儿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因此,他才不关心这个相貌平平的黑衣少年是哪家的纨绔公子哥儿,他还善意地建议。 “小兄弟,哥太理解了,你们有钱的公子哥儿这么玩的多了,不过你还是买个小姑娘更省心,更享受!” 黑衣少年邪笑起来,“小姑娘嘛,不用我花钱买,我爹娘日日夜夜都巴望着我开枝散叶呢,在我毛刚长齐时,就在我院子里放了十几个豆蔻之年的小姑娘,但都是些无趣的木头人,寡而无味。” 这名官兵想想也是,有道是家花没有野花香,没有野花野啊,他笑着招呼其他官兵继续盘查摊贩以及店铺商户。 “小哥,去金记主店!” 听到钱大双如此吩咐,车夫赶着马车,不紧不慢地走起,而车厢里,心跳依旧没有恢复正常的钱大双却意犹未尽。 “楚楚小哥,给小爷唱个小曲儿解闷呗!” 是的,楚楚就是钱大双给萧晔取的别名,在楚风楼的后巷里,有个这样别名的少年,听着极像是小倌出身的。 萧晔一动不动,一对好看的丹凤眼半眯着,眸光深邃无尽,内心复杂的一笔,刚才他被他的小女人攻了? 他这是有多犯贱啊! 眼见得萧晔的薄唇抿得紧紧的,钱大双了然他这是内心纠结着呢,她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颗傻瓜?你明知道官兵逮你,还不好好藏起来?” 由于手下迟迟不敢禀报,因此萧晔很晚才接到消息,钱大双有意去逛楚风楼,他怎能容忍他的小女人爬墙? 所以他就想见见她解释一下,所以他才不管不顾地在车厢里等着,如果官兵认出来他,大不了就大杀四方。 此时此刻,萧晔却冷冷表态,“你喜欢小倌的话,我可以送你两个特别出挑的。” 钱大双穿着男装时,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令男人也为之摧眉的英气,她就知道她的少年会想不开而怄气。 “喜欢是喜欢,但是呢,再特别出挑的男人也不及我夫君的万分之一。” 说着,她扯下来她那件深粉色中衣,先前萧晔仅仅套上了一只袖子而已。 因为萧晔的肩膀宽,不可能完全穿上去她的中衣,所以她只能以亲亲的姿势遮挡住他而求蒙混过关。 钱大双这番话引起了萧晔的极度舒适,他听着“我夫君”这个字眼尤其,特别舒适,但是傲娇如他依旧冷冰冰的,看上去冷帅无匹。 如是,钱大双虽然很想继续轻薄她的少年一番,但是不舍得再轻薄了,她低笑着,“夫君,妾身,不,为妻服侍你更衣吧!” 说完,她麻利地给萧晔套上了他的中衣和锦袍,然后捋下来那根深粉色缎带,给他梳绾好发髻。 紧接着,钱大双拿出来药酒瓷瓶儿,给萧晔涂抹着薄唇……刚才,她的少年傻呆呆得而无敌可爱,她情不自禁就亲得狠了些。 虽然没过了瘾,但是她的少年还耿耿于怀呢,瞧瞧这张俊颜冷得都快结冰啦,她只好给他顺毛。 “星川,我晓得车夫是你的手下,不然,我哪能那么相信他啊?我就是听金记一个伙计说楚风楼的后巷子里有好吃的,所以就过来逛逛!” 至此,萧晔还是无动于衷,钱大双脾气再好,也不等于她没有一点儿脾气。 “我寻思着如果你不管我的话,那我就先吃够了那儿的小吃,然后我就穿着男装去逛楚风楼,先找个小倌喝酒弹琴,如果你还没反应的话,那我就死心啦,因为我不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女人。” 有道是话是开心的钥匙,真的不假,萧晔俊颜上的冰冷开始融化瓦解,钱大双看在眼里,她脸色微冷。 “你也看见啦,我连半个小倌都没见着,你却恼得就像已经捉奸成双似的,不累么?你爹是皇帝老儿?” 萧晔了然他的家庭出身在钱大双这儿并不是加分项,他垂首低眉,低低嗯了声。 钱大双轻笑,“你爹那个扶正上位的妾室就是西梁国的现任皇后?你娘被你爹打入了冷宫?” 萧晔若无若有地嗯了声,毫无预兆地长臂一伸,将钱大双按入怀里,俯首封住了她叽叽喳喳的嘴巴。 钱大双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会儿,再没有挣扎的力气,少年似是想将他唇上的药酒味儿都送进她的肚子里,似是想就此地老天荒…… 一对情侣两情相悦而彼此够爱的话,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儿,如果有的话,那也只需要一个爱得更用力,另一个更包容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57章皇后召见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往往很难! 人在最需要理智时,往往却深陷情绪的泥沼而难以自拔,就如此刻,萧晔只想将他的小女人亲得软趴趴的,乖乖的,别再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而钱大双眼里容不下沙子,是的,这粒沙子昨晚就有了,此刻更大了些,弄得她的眼睛极不舒服,心里也涩涩的。 小雪,萧雪;小鹏,萧鹏,这名字倒真是内涵得很! 某人曾说他是阎大豹的朋友,等她说朋友妻不可欺时,他又说与阎大豹不咋熟,只是泛泛之交而已。 阎大豹这个泛泛之交,却帮他抚养着和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萧雪和弟弟萧鹏? 特么拉倒吧! 那个阎大豹是脑子缺根弦儿的二愣子,还是善心泛滥成灾的转世佛祖? 楚千楼柿子园里埋着的那个阎大豹,八成是个替死鬼吧? 钱大双猝然推开萧晔,离开他的怀抱,在一旁坐得笔挺,她微微仰着脸,却没有直视萧晔,因为担心情绪崩溃。 她真的是满腹郁气,但真不舍得吵架,是了,吻别也可以算是和平分手,好聚好散! “星川,阎大豹吧,是真的好命苦,你消闲时去楚兄的柿子园里看看他,烧纸就算了吧,容易引起火灾,你和他喝几盅,唠唠嗑!” 萧晔深深地埋着头,如尊雕塑似的,“双双,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真名儿?” 钱大双呵呵哒,他们已经近乎夫妻关系啦,他因为被逼无奈才想说他的真名儿,“没兴趣,也没必要啦!” 嘴上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其实钱大双心里有兴趣,特别有兴趣,她忍不住暗暗捋起来。 眼前人擅长打猎,所以扮作阎大豹时以打猎屠宰为生,所以他和文六斤等人那么熟,对于文家屯子更是了如指掌。 可是,眼前人清俊如芝兰玉树,如何怎样才能装扮成一个三十多岁,五大三粗的络腮胡子? 还有,那个首饰盒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如此,如此的疑问,钱大双卡在喉咙这儿,卡得好难受,却冷脸憋着,憋着大招。 萧晔蓦然轻咳起来,钱大双想,很想凑过去给他拍拍后背顺顺气,但是她咬牙忍着而一动不动装冷情。 萧晔的声线绵长迷离,“双双,当初,你初来时,在灵棚里说过祝他投胎快乐,投胎到富贵人家! 还有你佯装不会写字,萧鹏给他写的灵牌,最后一个字的偏旁,萧鹏写错了,看着好像个‘狗’字! 他的灵牌被你用破布裹着,丢到了堂屋墙旮旯里,已经霉掉了,所以,人,还是活着好啊!” 钱大双不会想到她当初在灵棚胡诌了一顿,萧晔这个正主都听了个一字不漏,他这会儿没都说出来是几个意思? 他想让她因此而内疚吗? 哼,做梦去吧,他占尽了她的便宜,她没和他摊开来算账就不错啦! “双双,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说着,萧晔捉住了钱大双的手,就要亲她的指尖,钱大双挣开,故意冷脸。 “你为啥不早点说清楚?因为不管怎样,你们都是一家人,而我是个外人,那好,我出局,分手!” 萧晔俊颜泛愁,墨眸里涌动着慌乱,“双双,别闹好吗?你知道我不会同意分手的,到现在为止,我只有两个重要的亲人,先是对我有抚育之恩的师父,然后就是我的妻子你,而且,娶你为妻是我师父的意思。” 师父! 又是他师父! 那个男人肯定是个超级厉害的怪老头儿! 钱大双这样想着,越发心烦意乱,她将吃剩的糖炒山楂纸袋子塞给了萧晔,“嘴巴还可以吃东西,吃完了再说话!” 萧晔只好慢条斯理地吃着一颗颗山楂,外面很甜,而距离果核越近就越酸。 他的小女人想告诉他……她的心就是如此复杂矛盾,外面甜而里面酸! 那么等他吃完了山楂,他告诉她,他用余生守护着她,那她的心可以里外一样,都是甜甜的吗? 但是萧晔没有表明心迹的机会了,因为就在距离金记还有半刻钟的路程时,一个金记伙计赶着马车出现,给了钱大双一个信封。 钱大双撕开一看,就是主店掌柜的笔迹,大意就是皇后穆蓝珠派来了一个太监张公公,还有赵嬷嬷和马嬷嬷,他们传皇后口谕带钱大双进宫问话。 看过后,钱大双将字条和信封都丢进炭盆中,当橘黄色的火焰沉寂时,萧晔捉住了钱大双的手。 “双双,不要去,我马上带你离开京城,去一个你喜欢的小城安居!” 只有钱大双自己知道她有多眷恋眼前的少年,他精准地说出了她的美好梦想。 但是前面纵然有刀山火海,也是她自己选的路,她得从绝境中开辟出来一条生路。 “星川,你冷静想想,如果我不去的话,皇后很可能会查封了金记,那样,我就对不起楚兄!” 萧晔无法冷静,“双双,你别去,我答应你如数赔偿楚千楼的损失!” 钱大双笑而不语,麻溜地擦去脸上的脂粉,换上了女装,上了金记伙计赶的那辆马车。 两刻钟后,钱大双和赵嬷嬷,马嬷嬷坐上了皇宫专属马车,太监张公公和车夫坐在车辕上。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不假,在哪儿都行得通,钱大双深谙此理。 她在金记店里给张公公三人各塞了三十两银票的小费,反正她还没花到一百两银子呢,这诸多的好处就一样接一样来啦! 先是赵嬷嬷将一个炭盆放到了她的脚旁,“钱掌柜,我十岁前都在山村里生活,说起来我们还是土生土长的老乡呢!” 好吧,钱大双第一次听说这样认老乡的,她不动声色地扮土包子。 “赵嬷嬷,我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寡妇可没见过啥大世面,我一来京城就觉得自己小得像颗沙子,我一听到皇城,就心慌得不行!” 闻言,马嬷嬷满面堆笑着,她凑近压低了声音,“钱掌柜,你这个女人比好多男人都强,进了皇城步行街,你尽管沉住气就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58章一毒青梅 钱大双乘机探询,“赵嬷嬷,马嬷嬷,我这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我就想不通了,皇后娘娘那么金尊玉贵,怎么会平白无故召见我这个无名小卒?” 赵嬷嬷知无不言,“钱掌柜,你没看见皇城城门那儿贴的告示吗?皇后娘娘重赏召见你们落月镇那儿的人呢,有个叫石榴的提到了你!” 钱大双心里一凛,呵,石榴,挺本事的嘛,那就斗斗法,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两位嬷嬷,我对皇家规矩真的是一窍不通,那我见了金尊玉贵的皇后,是不是得一直跪着说话啊?” 马嬷嬷笑眯眯的,“钱掌柜,到时候你千万别紧张,别给人一股子小家子气,反正皇后娘娘又不吃人,你就看看其他人的反应,见机行事。” 钱大双了解得越多就越有底气,她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穆蓝珠召见落月镇人的初衷。 那个老女人肯定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召见落月镇人消遣时间。 钱大双揣测八成是萧雪提起来的这个茬儿,目前为止,她的仇敌包括穆蓝珠,萧雪,石榴,还有冷宫里她小汉子的那个亲娘。 皇城出来的马车走在大街上就是现世超级豪车上路的既视感,前后左右都是空荡荡的,其他的人啦,车啦,都避之唯恐不及。 就这样,马车畅通无阻直达皇城的城门,赵嬷嬷还刻意拉开车窗的帘子让钱大双往外瞧。 果然,城门那儿贴着皇后重赏召见落月镇人的告示,而且,还贴着一张通缉她的小汉子的告示。 在告示中没有提及名字,但特么的那张画像异常刺眼,钱姑娘看得真不爽,她真特么想一把扯下来而撕个粉碎。 皇帝老子任由皇后穆蓝珠,也就是一个转正的妾室越俎代庖,通缉他的嫡长子,特么的,这是一款什么狗屁亲爹啊! 堂堂西梁国皇室的嫡长子竟然以“无名氏嫌犯”几个字代之,罪名是黄家通敌卖国的相关嫌犯之一。 真特么抬举高看了黄家,黄老财连他的几个女人都搞不定,还通敌卖国呢,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说那幅画像吧,特么的,那个画师瞎了只眼吧,她的少年那可是帅裂星川,如芝兰玉树,但是瞎画师却将他画得比黄梓州还要丑几分。 爱咋咋地! 反正她爱定了她的少年,即便他是西梁国的通缉犯,她也照爱不误,爹不疼爱他不要紧,娘不疼爱他也不要紧,她的小汉子,有她疼爱到底。 “钱掌柜,前面不远处就是步行街,你紧跟在张公公身后目不斜视,不要乱看,不要说话,我和马嬷嬷在你后面,遇见啥特殊情况,我们会点拨你的。” 赵嬷嬷低低叨叨着,钱大双笑着点头,“有张公公和两位嬷嬷照拂着,我肯定是安然无事。” 半个时辰后,钱大双被引到皇后所在的凤祥宫偏殿厢房,宫女送进来茶水糕点后就退了出去。 由于担心茶水糕点里加了料,钱大双因此不吃不喝,只是枯坐等待着。 她心里雪亮,穆蓝珠陪萧雪入太庙拜谒后总得吃午饭,午睡,而且穆蓝珠肯定要摆足了一国皇后的架子。 还有就是这是穆蓝珠的心理战术,一般人独自待在这样一个幽森的地方,不出一刻钟,心理防线就会溃不成军。 但她不是一般人啊,她的少年在她身上的付出没有白费,她的心态强大得很,就算是她在这儿待上一天,也依旧是理智冷睿而敌我分明。 在平民百姓眼里的皇家威仪,在她这儿依旧是一通无关痛痒的臭狗屁,皇帝老儿不稀罕的嫡长子,在她这儿依旧是一颗独一无二的夜明珠。 钱大双等啊等,她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皇后才让张公公带她入正殿。 当钱大双进去时,看见坐在下座的石榴正不急不缓地说着话,准确的说是回复皇后穆蓝珠的话。 反正就是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撩眼皮子看钱大双,但是,钱大双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施施然在石榴对面的下座坐下。 按理说,皇室更加讲究尊卑有序,钱大双的身份地位比石榴高得多,皇后穆蓝珠应该先召见钱大双。 穆蓝珠故意拿石榴压钱大双一头,钱大双对此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她还没沦落到在敌人对头这儿求尊重。 石榴面不改色地瞎诌而往脸上裱金箔,她声称自己是落月镇人,早就被黄家卖给了一个京城老头儿,老头儿在死前给了她卖身契,反正石榴极致演绎结果简单,过程曲折。 事实上石榴为了混到一个拿得出手的户籍,她可谓是破足了血本。 石榴到了京城后,跟一个四十多岁的鳏夫生活了近一年,这才混到了京城的户籍。 但是鳏夫不肯放她走,她只好忍着肉疼,买了两个豆蔻之年的婢女送给鳏夫,这才拿到了鳏夫给她分出来的独立户籍,成了京城人。 穆蓝珠端着茶盏,时不时点头,末了,“本宫最欣赏身在底层却上进不息的平常人,这样的人总有一天出人头地!” 钱大双面上与其他人一样微笑着附和点头,心道这个老阿姨就是一颗非常“上进”的毒青梅。 穆蓝珠和石榴都以为钱大双会接腔而大拍马屁,毕竟钱大双算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平常人的典型,钱大双应该随口就能来几箩筐谈资。 但是钱大双没按套路出牌,不得意,不忘形,不是一眼望到底的一碗水,而是深不可测的潭水。 皇后穆蓝珠想看看钱大双得意忘形的模样,吩咐上甜点,张公公马上传下话去。 没多久,一个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里面放着几碟子糕点,准确的说,每碟子也就是七八个鸽子蛋大小的糕点。 见穆蓝珠等人开吃,钱大双这才也用牙签插了一块送入嘴里,装作擦嘴,吐到帕子里,喝了口茶水。 趁着大家不注意,将这块帕子塞进袖口里,反正她袖子里藏了好多块帕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59章看狗咬狗 皇后穆蓝珠连吃了三块糕点后,才想起举目去瞧钱大双,后者端着茶盏,微微地垂着眼眸,就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这些甜点出自御膳房的大厨之手,钱大双一个村妇竟然不露丝毫馋相。 见状,穆蓝珠也忍不住暗叹了声难得,一个能管住自己嘴的女人,不馋也不多话,那么她的小日子肯定过得滋润。 与钱大双相比,石榴就不是一个馋字可以形容出来的,她连吃了五块后,这才看见皇后穆蓝珠正高傲不屑的瞧着她。 “皇后娘娘,我……我这样贪嘴是有隐情的,刚才那个嬷嬷是北霂国的奸细。” 闻言,穆蓝珠满目的兴致勃勃,这个石榴可真有点意思啊,嘴馋就是嘴馋,竟然编排出来这样一个理由。 石榴看出了穆蓝珠的心思,愈加描摹,“皇后娘娘,我真没有说谎,刚才我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说出来这个天大的秘密,所以就失了态。” 钱大双端着茶盏,淡然旁观事态的发展,是的,她注意到了那个端甜点的嬷嬷,不是别人,正是原翠红楼的老板娘,鸨儿。 由于妹妹穆莲玉,也就是玉妃素来口齿伶俐,因此穆蓝珠在弄死了玉妃后,也依旧极不喜欢口齿伶俐之人,此时此刻,她执意想看看石榴如何圆谎。 “张公公,带上来那个端甜点的嬷嬷!” 张公公应承着,提步离去,室内死寂得落针可闻,只有穆蓝珠和钱大双最为气定神闲。 没多久,两个嬷嬷将鸨儿押进来,后面跟着张公公,鸨儿眸光近乎怨毒地剜了钱大双一眼,是的,她以为钱大双整她呢! 张公公躬身回禀,“皇后娘娘,宝嬷嬷带到!” 穆蓝珠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盯着石榴,毫无疑问,后者自从认出了鸨儿,就想置鸨儿于死地,至于一连吃了五块糕点,纯粹就是因为糕点可口而已。 “皇后娘娘,落月镇以前有家青楼叫翠红楼,她就是翠红楼的鸨母鸨儿,不知怎么就成了宝嬷嬷?” 穆蓝珠对石榴如此兜圈子的行径很不高兴,却隐忍不发,淡淡瞥了一眼张公公。 一个得宠的奴才需要时时刻刻清楚主子的心思,张公公就是如此。 “皇后娘娘,她户籍上的确是宝姓,也的确是落月镇人,前段时间宫里招录粗使嬷嬷,她是被选中的嬷嬷之一!” 穆蓝珠把玩着一支金指甲套,张公公心里一松,怒气冲冲喝斥鸨儿。 “宝嬷嬷,皇后娘娘重赏召见落月镇人,你为何不站出来?你为何不和管事公公说明你以前是个鸨母?” 鸨儿一把乌鸦嗓子透着酥然媚骨的笑意,“张公公,好汉不提当年勇啊,再说开青楼也算不上是多体面的生意,我捂着这个伤疤也在情理之中,比如石榴姑娘肯定也是把她的过去捂得紧紧的。” 是的,鸨儿已经弄清楚了最近的敌人是石榴,她先把自己择干净,然后矛头戳向了石榴。 张公公一看穆蓝珠有听下去的兴致,“宝嬷嬷,皇后娘娘给你辩解的机会,你就得珍惜着。” 鸨儿来京城投奔她的老相好,但她不满足过那种衣食无忧的平淡日子,所以借助老相好的人脉关系关注着皇宫里的动静,最终才混了这个皇差。 但是她还没有领到一次月钱呢,就被石榴这个丧门星咬了出来,为了自保,她当然是不敢隐瞒。 “皇后娘娘,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话,石榴的过去肯定不清白,那天我半夜口渴醒来,下床摸索火折子时被绊了一跤,点亮了蜡烛后就看见一个布袋子。 里面就装着被蒙住口鼻的石榴,当时她昏厥不醒,我弄醒她后问她叫啥名儿,她说想不起来了,也怪我贪图小便宜,我一看没费一个铜板儿就得了个豆蔻之年的姑娘,挺高兴的。 于是我就给她取名儿叫石榴,对外声称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送来的养女,因为那个亲戚纳妾生出了女儿,就不要石榴这个养女了。” 石榴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鸨儿,揣测着鸨儿八成是没有说谎,那么算计她和夺她清白的是两个人。 即便是捋出了一点儿眉目,石榴也依旧想弄死鸨儿,她噗通一声跪下,涕泪俱下。 “皇后娘娘,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认识她的人都晓得她是个阎王路过也要剥层皮的老妖精,翠红楼的姑娘病死了,或者是被金主折腾死了,她还要卖了她们的尸首赚一笔,吃人不吐骨头,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鸨儿肥厚的手掌不耐烦地搓着,嗓音有些急躁,“石榴,那时你没有户籍根底,又落在了我手里,我就有权随便处置,你要恨的话也应该恨钱掌柜,是她不懂怜香惜玉。” 如是一来,以穆蓝珠为首的众人顿时来了浓浓的兴致,穆蓝珠更甚,怜香惜玉? 难道貌不惊人的钱大双还有磨镜之癖? 不知怎么的,石榴对钱大双的憎恨一下子席卷而出,攫住了她的所有理智,她都忘了遮掩一下情绪,满目愤怒地瞪着钱大双。 “钱掌柜,为富不仁说的就是你这种奸商,你那时明明不缺十两银子,却不给我赎身。” 钱大双记得清楚,鸨儿让她为石榴赎身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石榴探出翠红膏的配方。 她养家糊口已然不易,可不会蠢得花钱买个眼线养在身边,最主要是因为石榴那近似闺蜜白芷若的眼神令她超级不爽。 至此,钱大双对石榴的身世依旧兴致不减,但她面上毫无波澜,声线冷淡。 “那时,我和你又不熟,而且我也用不起婢女,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恨着我,看来我没硬着头皮充好人是对的!” 钱大双冷淡的神色使得石榴恢复了理智,她清楚自己应该先弄死鸨儿。 “皇后娘娘,宝嬷嬷是翠红楼的鸨母时,黄梓州是翠红楼的常客,她和黄梓州,还有一个北霂国的军爷常常一整天闭门不出,她是个奸细,她犯了通敌卖国之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60章贱人荟萃 原来,石榴在偏殿等候时,给一个嬷嬷塞了十两银票而求内部消息。 这个嬷嬷就提醒她说西梁国和北霂国正在交战,皇上和皇后娘娘为此都心情不好,她说话要注意分寸。 所以石榴将一顶奸细的大帽子扣在了鸨儿的头上,任谁也消受不了这样一个罪名。 鸨儿既然能经营多年翠红楼,那她的脑子就不是一团浆糊,此刻,她想搅浑水而洗白自己。 “皇后娘娘,石榴这个丫头伶牙俐齿而人小鬼大,黄家通敌卖国,她身为黄梓州的通房丫头,也脱不了干系,而且钱寡妇的确就是个奸商。 现在京城千金贵妇争相购买的每颗六百文的月颜丹,其实叫翠红膏,就是我翠红楼一个药师的秘方研制出来的,售价每颗一百文,她撬走了我那个药师,将秘方据为己有。” 皇后穆蓝珠抬眼望向了钱大双,后者缓声解释,“宝嬷嬷,月颜丹是金记注册了商标专利权的美容养颜佳品,当初,我向你推销过月颜丹,可是你嫌弃进价不菲,还想把石榴强塞给我,至于你说的翠红膏,我从未听过,有道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但是你咬错了人!” 钱大双只字不提楚千楼,而提了金记,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护着楚千楼的同时,也让皇后穆蓝珠掂量一下金记的分量。 穆蓝珠了然金记可不是黄家,不是她想私吞就能私吞下肚子的,而且,她也不希望刑部尚书找她的麻烦。 现在,穆蓝珠对鸨儿没有多大兴趣,鸨儿身为落月镇人却将她这个当今皇后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等到石榴说破才承认了身份,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说不定就是如石榴所说,这个鸨儿是个通敌卖国的奸细。 但是她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果无凭无据就将鸨儿推到了皇帝面前邀功请赏,那只会引来皇帝的一顿训斥。 反正她穆蓝珠弄死个人就和踩死只小蚂蚁一样轻松,她才懒得派人去查证呢,免得惹来一身骚。 “张公公,宝嬷嬷如此欺瞒本宫,即日起,把她送入辛者库而终生服劳役!” 闻言,张公公恭敬地应承着,叫进来外面侯着的侍卫,将鸨儿押出去。 “石榴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直到殿门掩上时,大家依旧可以听见鸨儿的这声嘶吼在耳中回荡着。 石榴面上的得意之色掩饰不住,被穆蓝珠看在眼里,“石榴,你是黄梓州的通房丫头?” 如是,石榴才将脸上的得意之色压了下去,“皇后娘娘,我在黄家时,秦姨娘秦翠钿在黄梓州的院子里放了好几个通房丫头,我不过是其中一个,我明说吧,黄梓州最不喜欢的就是我。” 皇后穆蓝珠一时间也挑不出来这话的毛病,“石榴,黄梓州有个妾室叫萧雪,你听说过吗?” 石榴整出来一副绞尽脑汁状,“皇后娘娘,我在黄家时没有听说过黄梓州有妾室,这个小雪姑娘,我也没有听说过,大概是黄梓州偷偷养在外面的,或者是青楼女子。” 穆蓝珠听着心里很舒服,玉妃,你的女儿连黄梓州那个地主羔子的妾室都算不上,这是因为你做下的罪孽深重。 不过石榴的毒辣不止如此,“皇后娘娘,我还有一件事儿要说,钱掌柜在落月镇那可是很有名气的富孀,当立一块贞节牌坊传世。” 好吧,石榴想给钱大双来个人生大结局,因为坊间默认一条规矩,立了贞节牌坊的寡妇必须守活寡到死。 对此,钱大双仅仅是微微挑了一下眼角,见状,穆蓝珠掩口打了个呵欠。 “钱掌柜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还轮不到你指指点点,来人,赏赐石榴一套宫女服,在凤祥宫里从粗使婢女做起,先带下去教教规矩!” 石榴心里暗喜,因为进皇宫是她的最大梦想,她磕头谢恩后,跟着一个嬷嬷出了正殿。 “来人,带若玉公主见本宫!” 皇后穆蓝珠说这话时,一眼不眨地盯着钱大双,但是却没有捕捉到钱大双的神情微变。 钱大双坐得四平八稳,反正走了两个贱人,又要过来一个贱人,今儿个就是贱人荟萃,不管每个贱人如何作妖,她都接着就是。 就在这时,好久,好久团成一个球的鬼原主轻飘飘地冒出来,满目惊恐。 “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啊,那年阎大豹被野熊拍死,被装进了棺材,我就想借尸还魂,但是却白折腾了一顿,就是那夜,我看到好几个黑衣人摸进了灵棚。 有个黑衣人在阎大豹的死尸上捅刀子呢,刚才你进了凤祥宫后,我又看见了那几个黑衣人嘀嘀咕咕的,你一定要小心呀,你千万不能死了啊!” 钱大双深知鬼原主一直想夺她的舍来着,现在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很怕她嗝屁。 她对鬼原主的话是半信半疑,面上没有任何神情变化,至于黑衣人,钱大双相信是真的,并且揣测是穆蓝珠安排的,因为穆蓝珠希望假死的萧晔真的死透。 是的,钱大双的揣测精准正确,穆蓝珠听手下人说阎大豹是萧晔在民间的隐匿身份,而钱大双是阎大豹的遗孀,仅仅拜了堂,还没入洞房,阎大豹就死了。 但是手下人将萧雪逮回来后,同时也说了一个她极其不喜欢的消息。 萧晔那颗眼中钉并没有拔除掉,当初他被野熊拍死,不过就是个金蝉脱壳之计。 究其根源,因为皇后的这些手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拿到足够的钱避世隐居,所以他们走每一步都很小心。 当初捅了阎大豹假尸几刀,却不杀掉萧雪和萧鹏,他们就是想留着在日后合适的机会邀功请赏。 因为如果他们毫无用处了,那就会被皇后杀掉灭口,这不是他们的恶意揣测。 毕竟他们见多了皇后的这种狠辣做派,连亲妹妹都能下了毒手,皇后对他们这些小喽啰更不可能心存仁慈。 所以,他们从文家屯子村志中拿不到萧雪萧鹏的户籍存根,就担心多说话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61章惺惺作态 而且,他们只禀报说面容极为神似玉妃的女子萧雪和黄梓州在一起,黄家就马上被灭门斩立决。 此时此刻,这些手下拿到了皇后的丰厚赏赐,已经雇马车离开了京城,去过他们憧憬多年的田园归隐生活。 不过,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弄清楚一个细节,先前那个往阎大豹假尸上捅刀子的杀手死得不明不白。 他在向皇后传送萧晔死讯后,就被萧晔本尊以雷霆手段击杀而死相可怖。 而其他的同伙都以为是皇后派了个高手暗中监视着他们,所以就人人自危而谨言慎行。 没多久,若玉公主萧雪被两个嬷嬷护送进来,见状,钱大双了然萧雪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光。 偌大一个公主却衣着寒酸,而且仅仅只配了两个嬷嬷,萧雪从民间重返皇宫后有多不招人待见,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亵衣裤裆里塞着一大团棉花的萧雪一眼看见了钱大双,马上就抖擞嘚瑟起来。 “钱寡妇,如今我贵为公主,你既然来了,这见面礼就不能少,一万两银票拿来,不然,我封了金记!” 钱大双暗自冷笑,这个贱人当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面上她却是又失笑又无奈地望着穆蓝珠,“皇后娘娘,恕民妇多嘴,这位是……公主?” 穆蓝珠笑得无比慈爱,她点点头,“赏!” 闻言,张公公从一个嬷嬷手里接过来精致的玉托盘,里面放着一些小饰物。 “若玉公主,钱掌柜,皇后娘娘有赏,请!” 萧雪抢先拿了其中最显眼的红宝石和翡翠耳环,以及最大的那对金耳钉。 钱大双扫了一眼剩下的各种各样的金银耳钉,拿了最小的一对银耳钉,坠身作揖谢过皇后穆蓝珠。 是的,钱大双心里雪亮,想在穆蓝珠这儿占便宜的人都是蠢的,因为心胸狭隘如穆蓝珠会成倍地拿回去。 按理说,萧雪应该将她挑选的饰物交给嬷嬷暂时保管着,但是她却很小家子气地用帕子包起来,揣进了荷囊里。 见状,穆蓝珠心里冷笑了声,“钱掌柜,萧雪公主在幼年时出了点儿状况而流落到民间,她说她是在落月镇长大的,你可认识她?” 钱大双无比认真地端详着坐在穆蓝珠一旁的萧雪,就在萧雪脸上的得意之色最多时,她茫然地摇摇头。 “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妇这是第一次见若玉公主,因为民妇在出嫁前不喜欢串门子说长道短,嫁人后忙着养家糊口。” 是的,钱大双这样说是为了自保和护住她心爱的少年。 虽然钱大双认为像萧雪这样的贱人不值得她的少年费心思保护,虽然她觉得他善良过了度,但是这依然挡不住她爱他。 先前,钱大双从张亭长嘴里得知,知县曾书斋对皇后斩立决黄家没有往上递奏折。 那时,钱大双就揣测到萧雪是个不小的祸水,那么她当然不想和萧雪扯上半点儿关系。 一听钱大双说不认识自己,萧雪气得恶露涌流,脸色更为惨白,但是她寻思着自己贵为高不可攀的西梁国公主。 如果辩解说钱大双是她的前大嫂,只会狠狠丢她的脸,因此她剜了钱大双一眼,鄙夷不屑地哼了一声。 “钱寡妇,你知道自己很低贱就好,本公主不是你想攀就能攀得起的!” 钱大双笑而不语,心道她只会避而远之的臭水坑真是迷之自信啊! 面善心毒如穆蓝珠不喜欢萧雪这副得意样儿,“雪儿,黄家犯了通敌卖国之罪,刑部审批过了,你和黄梓州的关系如果传到了皇上那儿,那你也脱不了干系,会被刑部凌迟处死。” 如是,萧雪马上切换为一副哈巴狗的模样,“姨母,雪儿记住了,保证不会和皇上乱说话。” 穆蓝珠笑得慈善无比,“只要你以后见了皇上不胡言乱语,而且对本宫百依百顺,那么本宫去找刑部尚书讨个人情,不再通缉黄梓州。” 萧雪乖巧无比,“雪儿知道姨母都是为了雪儿好,雪儿一切都依着姨母的意思。” 说到了这儿,萧雪想起来一个人,“姨母,落月镇有个叫南苏阳的也是黄家的血脉,他的娘是黄老财喜欢的一个妓女,姨母可以杀了他,到刑部那儿充数。” 穆蓝珠面色微冷,“雪儿,你说话前动动脑子,姓南的怎么会成了黄家的血脉?本宫按照你说的做了,只会被世人唾骂滥杀无辜。” 萧雪摸不透穆蓝珠的心思,于是干脆闭了嘴,穆蓝珠呷了一口茶水,望向了钱大双。 “钱掌柜,你一个小寡妇熬成了知名富孀,其中的过程一定是无比艰辛,你至今没有二嫁,是因为很喜欢阎大豹?” 钱大双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老阿姨这是想套她的话呢,呵,想得美! “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妇在出嫁前有自己喜欢的人,因为父亲病重需要抓药钱,所以为了十两银子的聘礼而嫁给阎大豹,拜堂时,民妇就想悔婚而撞了香案昏厥过去,第二天醒来时阎大豹已经打猎身亡,对他谈不上喜欢,民妇甚至都记不清阎大豹的模样了。” 穆蓝珠貌似同情地叹口气,“那你喜欢的人是谁啊,本宫现在为你做主成全这桩好事儿!” 穆蓝珠寻思着萧晔纵然是不喜欢钱大双这个丑妇,但是他男人的尊严也不会容许钱大双二嫁,说不定就会蹦出来阻止。 钱大双故作苦涩地浅笑,“民妇多谢皇后娘娘如此关心,他家人一直就看不上我,现在更加不可能了,他已经入赘了好几年。” 穆蓝珠又惺惺作态地叹了口气,要多同情就有多同情似的,然后话锋一转,“钱掌柜,本宫听安雪公主说你弟弟钱小山比她小两岁,是吗?” 钱大双心道,安雪公主是谁啊? 这个安雪公主和穆蓝珠是啥关系? 疑问是疑问,但面上钱大双撑得住,“皇后娘娘,恕民妇孤陋寡闻,民妇无缘结识安雪公主,不晓得安雪公主的芳龄,民妇的弟弟钱小山今年十五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62章像钱一万 穆蓝珠一提安雪公主就是满目柔和,萧雪从未见过的那种柔和,她刹那间明白。 穆蓝珠口口声声说视她为己出,也就是说说而已,穆蓝珠对待亲生女儿的神情竟然如此温柔,她想享受这种名为母爱的温柔。 没有谁知道萧雪此刻竟然诅咒她的亲娘玉妃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是的,萧雪希望玉妃还活着,那样,她就可以像安雪公主一样八面威风,时时刻刻被一大群丫鬟嬷嬷前簇后拥着。 “安雪公主就是爱闹,以后有机会就会见面的。” 穆蓝珠模模糊糊说完,让张公公传钱小山进殿,钱大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钱小山进来后,朝着穆蓝珠和萧雪行了叩拜之礼,萧雪等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穆蓝珠和气地赐座,“钱小山,萧雪公主在落月镇生活过多年,你对她可有印象?” 其实刚才钱小山行叩拜礼时,穆蓝珠就看得出来钱小山的眼神里只有敬畏……为了仕途,钱小山早就是胸有城府。 钱小山特别记仇,听到张公公提醒说萧雪也在,他就想起了陈年旧事。 萧雪以前在家里没少针对他,甚至辱骂他是吃白食的,他不止一次诅咒她越早转世投胎越好。 “回皇后娘娘的话,小生出身寒门,日日埋头苦读圣贤书,没有机会见到金尊玉贵的若玉公主。” 萧雪见惯了钱小山的怂包样儿,忍不住嚷嚷,“钱小山,你这样的书呆子,多活一天就是浪费粮食,以后你遇见啥麻烦,别来求我,求了也白求。” 得意忘形啥样儿? 就是萧雪这样子! 钱小山被萧雪这番话呛得俊脸泛红,却不敢有半个字的反击。 钱大双虽然对钱小山没啥好感,但是这种情形,她当然是站在钱小山这边,她施施然站起来,先对着穆蓝珠坠身作揖。 “若玉公主,实不相瞒,我弟弟早在考中秀才后就是朝廷的廪生之一,浪费粮食一说真的是无稽之谈,还有,若玉公主身在深宫,我等今天见一面也是因为有皇后娘娘垂青,以后私下往来是不存在的。” 这番话有理有据,绵里藏针,穆蓝珠也挑不出来一点儿毛病,当姐姐的护着弟弟很正常。 但是…… 萧雪却想仗势欺人,而且她也不看看这儿是穆蓝珠的地盘,任性地挥手一扫,就将好好的茶盏扫到地上而摔了个粉碎。 “姨母,你看看这个钱寡妇牙尖嘴利的,你让嬷嬷掌她的嘴,然后让她赔给我一万两银票。” 至此,钱小山很嫌弃钱大双多嘴,如果穆蓝珠依着萧雪的意思来,那他更是颜面扫地。 然而钱大双面不改色,气定神闲至极,她看得出来,萧雪想将茶盏扫到她身上呢……穆蓝珠连萧雪的功夫都废了啊,活该! 穆蓝珠为了显示她的高贵涵养,已经忍了萧雪很久,她越看萧雪,越觉得萧雪就是当年的玉妃,给点颜色就可以开染坊。 她堂堂一国皇后对钱大双是一口一个钱掌柜,而萧雪却是一口一个钱寡妇,她穆蓝珠没欠着萧雪,没义务一次次给萧雪擦屎。 这个小贱货一次次在她的凤祥宫咋咋呼呼,还当着一帮奴才的面儿,让她怎样如何,当她是个傀儡皇后吗? 钱大双是西梁国知名富孀,她平白无故掌钱大双的嘴,只会激起各大商户的怨怒,她会蠢得自找没趣? 如果她能从钱大双手里抠出来一万两银票,她自个儿当零花钱不好吗? “若玉公主这个民间泼妇的脾性,皇上肯定不喜欢,你等不得懈怠,带若玉公主回思玉斋,好生调教着!” 那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应承着,看着是搀扶,实则是拖着萧雪离开。 但是萧雪还不懂收敛,她总觉得自己比钱大双高贵得多,所以在路过钱大双时,她还瞎嚷嚷。 “钱寡妇,你再煽风点火也没有用,皇后娘娘是我姨母,她胳膊肘不会向外拐,你等着瞧,我不会让钱小山好过。” 钱大双置若罔闻而无动于衷,心里冷嗤,萧雪的生母玉妃还是穆蓝珠的亲妹妹呢,还不是被穆蓝珠烧死了,萧雪这个外甥女只会比玉妃死得更惨。 萧雪被带出去了,穆蓝珠心里却阴霾陡生,思玉斋,就是这三个字戳痛了她。 当年,紫嫣斋变成一堆灰烬后,她第一个向皇帝提出翻修紫嫣斋。 待到恢复原貌后,皇帝前去观瞻却潸然泪下,感叹着物是人非的同时,赐名思玉斋,思玉的“玉”字当然是穆莲玉的“玉”。 既然这么多年,她穆蓝珠都完全取代不了穆莲玉,那么她就用穆莲玉的女儿好好膈应一番皇帝。 一刻钟后,穆蓝珠声称乏了,吩咐张公公送送钱家姐弟,张公公引着他们到了凤祥宫的后门,声称要如厕,很快就过来。 瞧得四下无人,钱小山压低了声音,“大姐,我这些天应酬多,你给我拿上一万两银票!” 没错,这就是钱小山对钱大双说的第一句话,一张嘴就是一万两银票,和萧雪的胃口一样大。 钱大双心里呵呵哒,难道她长得像钱一万吗? 拒绝,当然是拒绝啦,善于拒绝的人才能活得安稳滋润嘛,她又没欠着钱小山。 “小山,交际应酬方面,你还是量力而行吧,我和你说过的,金记的大半都属于楚公子,还有夜公子让人给你送的一千两银票,我刚刚还清,那笔钱足够你参加殿试的正常开销。” 就算是钱大双此刻已然是富孀,但是也不会随便收谁一千两银票却不吭一声,毕竟这个世界谁也不欠谁,谁也没义务必须对谁好。 即便是钱大双提及这一千两银票,钱小山脸色也丝毫未变,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钱小川和钱大双等人都是给他作踏脚石的。 眼见张公公远远走过来,钱小山再无聊兴,“司马学正吩咐我在官学署等待考试结果,我这就回去了。” 瞧着钱小山转身离开,钱大双的所有感觉只有两个字,陌生……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63章爱妻无悔 钱小山眼见得不到好处,连一声大姐都免了,亲情寡淡如是! 呵,这种只谈钱的扯淡亲情,她才不稀罕呢,谁惦记着她,她心里有数! 金记嘛,楚千楼付出了比她多得多的心血,他希望她过得好,那她就绝不能辜负了他的友善美意。 长姐如母是没错,可是钱小山何时将她如母一样尊敬过? 她再三强调兄弟如手足,叮咛钱小山和钱小川一定要好好相处,日后谁有个马高镫短时扶上一把,但是钱小山只顾着自己往上爬。 他可知没有牢靠的根基,爬得越高,有一天会摔得越惨! 再说张公公一路引着钱大双到了城内步行街的出口,有皇城的马车守在那儿,她上了马车。 张公公还是坐在一边的车辕上,就这样畅通无阻出了皇城城门,早有金记伙计赶着马车守候在城门旁。 钱大双暗叹楚千楼的人手很给力,但是她向张公公致谢后,张公公并不急于离开。 他专门撩开了车厢的门帘往里看了看,讪笑着,“钱掌柜,我看看里面有没有炭盆,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端进去一个,钱掌柜,保重,我这就回宫复命!” 钱大双目送张公公乘坐的马车驶进了皇城,这才上了这辆马车,瞧着车厢角落里的炭盆,笑弧漫上唇角。 张公公哪是瞧炭盆啊,他八成是瞧瞧她的少年有没有躲在车厢里面。 钱大双猜得没错,张公公早就得了皇后穆蓝珠的授意,专门看看马车里有没有废太子萧晔。 直到遥遥地望见了金记主店,钱大双一颗绷紧的心才轻松了一些,同时,肠胃欢畅地噜噜作响。 是的,这都到了后晌,她还没有吃午饭呢,回到店里随便吃点儿补一觉。 掌柜的候在前店,显然是早得了钱大双安然无恙的消息,此刻笑意盈盈。 “钱姑娘,楚公子常说你吉人自有天相,果真如此,快回屋吃点儿东西歇歇!” 钱大双浅然一笑,“掌柜的,谢谢你想得周全!” 和聪明人说话轻松愉快就是如此,掌柜的真的是想得很周全而面面俱到。 进了房间后,钱大双正在内室埋头洗脸洗手,就听到有人进来,脚步顿了一下,就直奔内室而来……别说是伙计,就算是掌柜的也不该如此唐突。 由于钱大双刚从皇城回来,身上并没有揣着匕首,或者是银针之类的防身之物。 当来人进了内室,钱大双扣在手里的两枚银耳钉疾射而出,一枚奔哽嗓咽喉,一枚奔心脏,狠辣决绝。 一般的杀手绝对躲不过去,一枚耳钉射入心脏时,另一枚也射穿了气管而气绝身亡。 但来人不是一般人,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分花拂柳似的,轻松地捏住了这两枚银耳钉,还给钱大双,一张嘴就如鲠在喉。 “双双……” 钱大双收起来穆蓝珠赏赐的这对银耳钉,不咸不淡地瞅了萧晔一眼,缓缓地转过身去,埋头继续洗手。 心上人就在眼前,萧晔再也把持不住,上前从后面搂住了钱大双的细腰,善于撩情聊骚的他竟然语无伦次。 “双双,不是掌柜的几次拦阻,我早就冲进凤祥宫,早就在马车里等着你了,对不起,你一过来,我就让你守活寡,都是我的错,连自己的妻子都照顾不好,我枉为男人……” 钱姑娘想装酷来着,却再也装不下去了,再装的话,她的细腰就被萧晔箍断成了两截。 而且她后颈的湿热之意越来越多,她的少年这是要给她洗个眼泪澡的节奏! 钱大双故意咳嗽起来,如是,萧晔马上松开了她,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 缓缓地转过身,钱大双瞧见萧晔耷拉着脑袋,泪水滑过脸,汇聚到好看的下巴那儿,扑簌簌滴坠着。 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小汉子哭得竟然像个小孩子,只顾着落泪,连擦都不擦一下。 这杀伤力嘛,犹如爱情之箭,精准地贯穿了钱姑娘的少女心! “蹲下!” 闻言,萧晔抬眼望着钱姑娘,眸光泫然哀伤,疑惑不解,却还是依言照做而蹲下来。 钱姑娘拿出来一块干净的帕子,轻柔地给她的小汉子擦眼泪,训夫进行时。 “都是有媳妇儿的人啦,还哭鼻子哪,羞不羞啊?我不是好好的嘛,你说说你哭啥?” 是的,钱姑娘让萧晔蹲下就是因为这样擦眼泪省力气嘛,两人的身高差看着也小一些。 萧晔的眼泪还是止不住,一大颗,一大颗的,就像砸落在钱姑娘的心坎上,她好心疼。 “双双,车青说你在那个信封里放了一千两银票和那处院子的房契,我以为……你真的下狠心不要我了。” 钱姑娘继续训,“以后不管有多棘手的事儿,都要和我商量,再有一次先斩后奏,那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你听明白了没?” 萧晔眼泪刹收,拿过来钱大双手里的帕子,擦了几下,垂眸盯着钱大双,生怕她反悔似的。 钱大双心里失笑的,“大傻瓜,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如果你还有别的女人,如果你始乱终弃,那我就不要你了。” 萧晔墨眸渐渐清明,确定似的,“双双,那你不闹分手啦?” 钱大双暗叹,稀里糊涂就成了这个少年的妻子,还咋闹分手啊,要闹也只能闹和离。 要闹也只能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在她的少年惹了她时,闹和离玩玩而已。 “你犯了错后的表现还凑合,我不闹分手,不过要狠狠罚你,先罚你抱着我,然后亲我,喂我吃饭,讲故事哄我睡觉!” 萧晔唇角笑弧骀荡,“媳妇儿,好勒!” 说着,他一倾身打横抱起来钱大双,深情吻下,直到两人的肠胃都咕噜噜抗议起来,他们才分开,是的,玩亲亲很耗费体能。 “双双,喂你吃饭,哄你睡觉还不够,为夫自罚侍候你洗澡澡,然后亲亲你,听你唱歌!” 钱姑娘乏力地投过去一记白眼,“臭不要脸的头衔,非你莫属!” 萧晔俯首亲了一下钱姑娘的额头,“为夫多谢媳妇儿的夸奖,以后会再接再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64章可爱呆啦 就这样,萧晔抱着钱大双去外厅吃午饭,当然,钱大双只需要饭来张口就行。 虽然萧晔也没有吃午饭,虽然他的肚子时不时噜噜抗议他重色轻己,但是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喂媳妇儿吃饭菜。 “星川,这粥是你煮的吧,真好喝!” 钱大双被喂饱后,不吝夸赞之词,是的,没有谁比她清楚她的小汉子最喜欢听她夸。 萧晔点点头,“双双,我早就煮好了粥,热了再热好几次,还担心你嫌口感不好呢!” 钱大双托着下巴,“星川,你烧的白开水也平淡得与众不同,好啦,开始欣赏我家帅夫君的优雅吃相!” 萧晔吃吃地笑着,无比迷恋地凝视着钱大双,“双双,你夫君是越来越爱你啦!” 钱大双漫不经心地嗯着,心道要不今晚就圆个房呗? 反正是他挥洒汗水费力气,她坐享其成而已,不,她是躺着享受他卖苦力。 算啦,毕竟他骗了她这么久,如果还有圆房这等好事,就像她是附属的奖励品似的,那他以后只会变本加厉地骗她。 即便是善意的欺骗,她也无法忍受,因为她爱他,想和他分担一切,想和他走到余生的尽头。 但是,就这么近地看着自家的帅夫君吃饭,钱姑娘春情骀荡,忍不住琢磨着如何骗这头萧猪猪拱翻她这棵老白菜。 两刻钟后,两人已然躺在床榻上,萧晔温柔地拍着钱大双的后背,讲故事哄她睡觉。 但是呢,瞧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颜,钱姑娘的睡意越来越少,是的,她的睡意都被萧猪猪吞噬于无形。 猝然,钱姑娘凑过去,封住了萧猪猪讲故事的嘴巴,再好听的故事也不及和她的萧猪猪亲亲有意思。 如是,两人走了一波玩亲亲,萧晔轻咬了一下钱大双的鼻头,笑着警告。 “双双,咱们这层夫妻关系已经挑明啦,那就意味着为夫随时随地可以和你圆个房,所以你再这样勾搭,别怪为夫把持不住办了你。” 捕捉到少年眸里的灼灼,钱姑娘管杀不管埋,她懒洋洋地翻过身去,给了萧晔一个冷漠难猜的后脑勺。 萧晔还以为钱大双恼了呢,他探臂搂住了她的细腰,往怀里拢了拢。 “双双,你细细地说给我听听,那个老贱人有没有刻意为难你?” 钱大双就将在凤祥宫的种种简而言之说了一遍,末了,萧晔亲了亲小女人的后颈。 “双双,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茬儿,那个老贱人作恶多端,我师父为啥却不容许我动她?” 钱大双神思如天马行空,她随意揣测,“你师父对你有抚育之恩,那他肯定是为了你好呗,等你该知道的时候,他老人家就会告诉你。” 说着,钱大双又翻了过来,讨好似的勾住了萧晔的脖子,小嗓子甜甜的,“星川,是不是你师父命令你无条件的护着萧雪?” 萧晔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双双,我师父是世外高人,才懒得操心红尘世俗之事,嗯,你听了千万别生气啊,我看不得你流泪生气。” 钱大双无比认真地发誓,“如果我生气啦,那我就变成一棵嫩嫩的白菜,被夫君拱个稀巴烂!” 萧晔手臂一紧,“那你的猪猪夫君也不舍得拱翻,等你长出了结实的老帮子再拱,天天拱,一天拱好几次!” 钱大双脑袋往萧晔的怀里拱了拱,后者先叹了口气,透着极致的无奈。 “双双,萧雪和萧鹏都是那个老贱人的妹妹穆莲玉所生,那年,老贱人派人在紫嫣斋放火,我的生母派人救了萧雪萧鹏。 她几乎要下跪磕头央求还不到十岁的我,求我保护好萧雪和萧鹏,只为了我那个皇帝爹有一天查明真相,然后明白她在后宫中最有贤德而最配母仪天下。” 萧晔试得钱大双一动不动,他吸了一口气,“双双,我也不瞒你,我很嫉妒萧雪和萧鹏,因为我娘从不在意我的死活,却非常关心他们。” 钱大双拔出来脑袋,在萧晔好看的下巴上亲了一下,“好啦嘛,她生了你就够啦,有你师父和我关心你嘛,我的汉子我心疼!” 萧晔额头抵着钱大双的额头,他心里雪亮,这个小女人是他余生的快乐源泉。 “星川,你不到十岁就成了废太子,就被丢出了皇宫,不准瞒我,当时你有没有哭鼻子?” 闻言,萧晔眸光放空,是的,他不想再瞒着钱大双啦,“双双,我那个原生家庭冷得像冰窖,我根本就不会有正常的情感表露,不会哭,也不会笑,在我爹娘面前,无论我有多优秀都是应该的……” 听得萧晔哽住,钱大双甚是心疼,微笑着,狠狠地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星川,我们的小家一定很暖和,我会生一两个我们的小宝宝,我们娘几个就拜托你照顾啦!” 萧晔将钱大双搂得紧紧的,“我和你说过我从四岁时就开始习文习武,其实更早,在我出生不到一个月时,我娘就把我送给了我师父……” 萧晔再次哽住,钱大双轻抚着他的胸膛,给他顺气,她需要做个温柔合格的听众,尽量少插话。 “师父说我在刚学会走路时,就想讨我爹娘开心,想再次见到他们时能得到两个抱抱,师父逗我说如果我会倒立走,我爹娘就会喜欢我,抱抱我,我就当了真,每天练啊练. 但是再见面时,不到两岁的我在他们面前倒立走了几圈,我娘不吭声,我爹说我像猴子,我看得懂他们不太高兴的神情,但是不懂我爹那样说的意思。 在回去的路上就问师父我爹那话的意思,师父说我爹不把我当人,更不把我当他儿子,我一下哭啦,哭得那个厉害啊,师父一直抱着我都哄不好,哭着睡着啦!” 钱大双极力想象着那副情景,那样的一小只倒立走,她仅仅想想就心疼得要命。 “不到两岁的你,肯定可爱呆啦,我真想穿越到那会儿,把你偷走了养大,当我汉子是不可能的,我比你大好多呢,当小弟弟还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65章朔本追源 萧晔满脸嫌弃而嗤之以鼻,“当你小弟弟?拉倒吧,我可不稀罕有个喋喋不休的姐姐管着我!” 钱大双失笑,“所以,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师父他老人家,他把你养大,而我坐享其成,嗯,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他,给他养老送终!” 萧晔薄唇抿了抿,“养老送终?这个真扯远啦,我师父精神得很,还懂异术,怕是等到咱们老死时,我师父还精神得很呢!” 钱大双暗自讶异,越发觉得某个怪老头儿不简单,她微微皱眉梳理着。 “你娘和你师父应该……不止是认识,还很熟,他们在你这儿表现得都很不正常,像是因为你而达成了某种交易,你师父没对你说过原因吗?” 萧晔若有若无地嗯了声,“我曾经问过一次,师父说我以后会知道的,但我师父对我是真的好,没有我师父,我肯定活不久,也肯定等不到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钱大双赞同,“一码归一码,他老人家对你的抚育之恩是无法抹除的。” 接着,萧晔继续述说过往,在他八岁那年,有次例行去皇宫看望爹娘,看到他爹娘在凤祥宫吵得不可开交。 他爹说他娘心肠毒如蛇蝎,将好好的一对双胞胎女儿溺毙,所以甭指望母凭子贵。 他躲在角落里,等到他爹离开后,才出来问他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娘一改刚才柔弱无助的可怜样儿,拿了鸡毛掸子,狠狠地抽打他。 当时,他完全有能力逃走,但是他想得到他娘的解释而一直死撑着挨打。 直到鸡毛掸子断成了几节,他娘才停了手,凶狠地咒骂他是个不祥的孽种。 萧晔晓得孽种不是个好词儿,却不晓得能文能武的他为啥就成了孽种。 心情糟糕透顶的他跑出了凤祥宫,漫无目的奔跑进了御花园,看见了罪恶的一幕。 在荷塘边的一个小亭子里,萧晔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正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猥亵。 他认识这个小女孩,因为有次他在御花园的荷塘边发呆,她叫了声哥哥,塞给他一颗月牙状的糖果后被宫女带走了。 结果毫无疑问,萧晔冲过去,一拳捶瞎了那个少年的一只眼睛,一脚踹残废了他的命根子。 萧晔的见义勇为没有得到谁半个字的夸赞,换来的是闻讯而来的御林军将他丢进了天牢,当天,师父救出他后说叨了一番。 简而言之就是当时的宠妃穆蓝珠设的圈套! 那个少年是怡妃的弟弟贾书桧,那个小女孩是舒妃所生,也就是萧晔同父异母的妹妹萧晓。 为了除掉萧晔这个心腹大患,为了争一时之圣宠,怡妃和舒妃对穆蓝珠是言听计从。 于是就趁着萧晔例行回家的机会,贾书桧将萧晓骗到御花园灌醉,猥亵。 御林军前脚带走萧晔,舒妃就亲手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萧晓推进了荷塘。 接着,怡妃和舒妃一起去御书房见皇帝哭诉,声称萧晔在御花园猥亵萧晓,导致萧晓投荷塘自尽,贾书桧撞见后就和萧晔厮打起来,被萧晔打瞎了一只眼睛,踹成了个残废。 皇帝龙颜震怒,召见了当时的皇后,也就是萧晔的生母边赛鸿,斥责她不配做六宫之首。 边赛鸿为求自保而主动要求处决萧晔,皇帝答应的同时,也废掉了边赛鸿的皇后之位,将她打入冷宫,圣旨上的理由是无贤无德而不配母仪天下。 在这桩皇室阴谋中,萧晓和萧晔都是牺牲品,尤其是萧晓更为凄惨。 她草草被埋葬的当晚,她娘舒妃正使出浑身解数侍候着她的皇帝亲爹,就像她生来就是踏脚石似的。 听到了这儿,钱大双对萧晔那个神秘的师父老头儿越发有兴趣。 “星川,萧晓好可怜啊,但是天牢是重兵把守之地啊,你师父的功夫再厉害,从天牢里救出你也不容易,他那天是不是受伤很严重啊?” 萧晔眼里浮起崇拜之色,“你是不知道我师父有多厉害,进出天牢对他而言就是如履平地。” 接着,萧晔继续,这事之后没多久,他师父说穆蓝珠被册封为皇后,还故意放出消息说萧晔是废太子。 其实萧晔从未被册封过太子,皇城里连太子府都没有,穆蓝珠此举意在为她儿子扫平道路而已。 终究是萧晔年幼气盛,忍不下这口恶气,潜入皇宫吊死了怡妃的弟弟贾书桧,当时的贾书桧已经入宫做了个管事太监。 不止如此,萧晔还用一丈白绫吊死了舒妃,同一天,穆蓝珠派人装鬼吓唬怡妃,怡妃还以为是萧晓的鬼魂找她索命,自缢身亡。 从那以后,萧晔很少再涉足皇宫,仅仅通过书信和他爹娘联系。 也是从萧晔八岁那年起,师父就在他的院子里放了一群丫鬟婢女,美其名曰是男人视女人为无物方能成大器。 由于萧晔以孑然一身的师父为偶像,因此这些个燕瘦环肥的美婢,在萧晔这儿不过是一团团花花绿绿的空气而已,他更喜欢书中的颜如玉。 “星川,阎大豹是个五大三粗,带络腮胡子的猎户屠夫,你那时却是个小男孩,那时的阎大豹不是你吧?” 闻言,萧晔笑着解释,师父希望他和萧雪,萧鹏以后过平常人的日子,所以就让车青扮作二十来岁的流浪猎户。 不管春夏秋冬,车青都是戴着特制头套,穿着特制衣服,嘴里含着近似变声器的特制物。 后来归榆花瞧着车青动辄就喝酒吃肉而眼热,就耍赖收入老阎家,取名为阎大豹。 萧晔个头蹿起来后,偶尔也会扮演一下阎大豹这个角色,所以车青在金记剔骨时,文六斤看着手法熟悉,因为见过多年。 后来师父捎过来一封书信,声称某月某天是黄道吉日,要求萧晔和钱大双拜堂成亲。 萧晔很抵触,因为他很嫌弃貌丑的钱大双,而且钱大双还心有所属。 他见钱大双撞了香案,同时穆蓝珠的手下又蠢蠢欲动,所以他就来了一出假死图个清静。 至此,钱姑娘一下下鼓着掌,坏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66章内心复杂 “我还老同情阎大豹来着,他明知道原主喜欢文东刚,却不想看到原主委屈的嫁给张秃子,就当了接盘侠,我还以为他是个老实人,但事实是他是只老狐狸啊!” 萧晔仿佛是听到了最高赞誉,“那当然,我的妻子嘛,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她的身子和心都是我一个人的,一丁点儿也不能分给别人!” 曾经嫌弃她又丑又不矜持的是哪个啊? 啪啪打脸不疼么? 如是腹诽着,钱大双强调,“但是,先前拜堂的新娘不是我本人,新郎也不是你本人,所以我们不是夫妻,还是情侣关系,我不高兴时还可以闹分手。” 萧晔一听就急了眼,“双双,你闹分手可以闹,反正我不会同意,但是拜堂的新郎就是我本人装扮的,你就是我的妻子,这几年来,阎大豹都是我本人,我白天在文家屯子,晚上才去山庄歇着。” 钱大双执拗起来,“你长得挺聪明的,咋听不懂人话啊?拜堂的新娘不是我本人,她死了,她才是你的妻子。” 萧晔脑子也不慢,“双双,你晓得她喜欢的男人是文东刚,我喜欢的女子是你,反正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媳妇儿!” 钱大双需要的是一个靠谱的丈夫,不是一个擅长油嘴滑舌的小骗子,她揪住了萧晔的耳朵,自认是有理取闹。 “老狐狸,还想骗我啊,萧雪和我说过阎大豹写的字很难看,有次还托文秀才写书信,那时的阎大豹肯定不是你。” 宠妻狂魔如萧晔奉行一条,媳妇儿讲道理最好,如果不讲道理的话,那能咋整? 哄着呗! 因为他爱的是媳妇儿这个人,不是干巴巴的道理! 他可以和宝贝媳妇儿玩亲亲,滚床单,媳妇儿能给他生宝宝,再好的道理也仅仅是道理而已,反正统统没有他媳妇儿好。 萧晔凝眉回想着,“双双,你真的是冤枉我啦,那次的那个阎大豹真的是我本人,因为文秀才家连着好几天都喝糊糊,我就请他有偿写信,事后给了他一百文,那封信当然是烧掉了,我还记得文秀才喝多了,说了苏素婶子的好多事儿。” 自认不会无理取闹的钱大双没话啦,乖乖无害地亲了一下萧晔帅帅的喉结。 萧晔得到了奖励吻,有点儿得意地炫耀,“双双,我的脚写出来的字是真的难看,手写出来的嘛,师父都夸好看如笔走龙蛇,我不是给过你好几个布条,好多字条吗?你还没看够我写的字吗?” 瞧着小汉子这副嘚瑟样儿,钱大双晓得男人就不能惯着,她马上开启无理取闹模式。 “你就是个自恋狂!你教萧雪功夫却不教我,导致我差点被她捅死,和离吧!” 自家的亲媳妇儿就算是无理取闹,那也是亲媳妇儿啊,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 萧晔解释,“双双,我也不瞒你,我这个人没啥耐性,一直都是车青教萧雪和萧鹏练功夫,我偶尔点拨一下萧鹏,后来,我得知自己由于头疾活不过三十岁,更是没一点儿耐性,常常连我娘的书信都懒得看,懒得回复。” 不是萧晔说,钱大双几乎都忘了这个茬儿,不知怎么的,她的心脏骤然一缩,真切地抽痛了一下。 如果她的小汉子真的活不过三十,那她真能因为想他而疯掉,剩下不到十年的时间了,她必须陪着他跨过这个坎儿。 小女人蓦然呆呆的,脸色煞白,萧晔看在眼里,哄着,“双双,我那个头疾好久没犯啦,八成是根除啦,我一定努力活到一百岁,活多久爱你多久。” 前世身为大夫的钱大双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而且是毫无预兆的生离死别。 前一刻还能吃能喝的患者,下一刻突发心梗而抢救无效,走了;前一刻还说出了院后去哪儿旅游的患者,上了趟卫生间就突发脑溢血而没了命,如此等等。 钱大双无比眷恋地勾住了萧晔的脖子,“这儿,你是最最最爱我,疼我的男人,没有你在我身旁,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闻言,萧晔超级感动之余,也超级无奈,讲真,他希望他的亲爹是个农夫或者渔夫,而不是一国之君,他希望他娘是个普通的妇人,而不是一国废后。 草绳,麻绳,铁绳都容易断开,但是,再凉薄的血脉也断不开亲情羁绊。 再寡淡的亲情也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明知道他爹娘折腾不死他不会罢休,但他却忽略不了他的生命是他们所给的事实。 现在萧雪回了皇宫,被封为若玉公主,他娘肯定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所以少不得折腾。 为了转移他爹娘的注意力,自从他来到京城,车青天天假扮他四处浪荡。 “星川,有道是病来如山倒,你答应我,再也不离开我一步!” 钱大双试得萧晔身体发僵,就知道他内心复杂矛盾,他不是她,他对他爹娘是又眷恋又恨恶。 而她则不同,她对她的生母毫无印象,对她的生父只有恨恶,所以在亲情方面,奶奶就是全部。 萧晔心里苦笑,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身边人,但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惹她生气哭鼻子,没办法,哄一时算一时吧! “我发誓再也不离开双双一步,但是,双双,那我咋上茅厕啊?还是我上茅厕时,你也跟着?” 钱大双忍不住乐出了声,“少贫嘴!如果你言而无信,那你就是小狗,不,你就是大猪蹄子!” 萧晔慵懒清笑,“是是是,我媳妇儿说啥就是啥!” 钱大双不依不饶,“我可是最爱你的女人,没有我在你身边,你的余生不安稳不快乐,只有黑白色!” 萧晔心里心塞塞的,黑白色! 他对童年的回忆是黑白色的! 人死了,遗像也是黑白色的! 皇城冷宫。 西梁国的国君萧正霆甚是不解,废后边赛鸿的卧室燃着好几个炭盆,室内却依旧毫无暖意。 后宫佳丽三千都梦寐以求见到萧正霆,都梦寐以求被萧正霆翻牌子临幸,这样的萧正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67章后宫血雨 那就是偌大一座冷宫没有一扇云母窗,每扇窗户都是糊着油纸! 因此,外面的晴暖阳光根本就无法透射进来,炭盆再暖和,也不及暖身又暖心的融融阳光。 废后边赛鸿忍无可忍,她语气平静地述说了当年旧事,希望儿子萧晔沉冤得雪? 不存在的,完全是不存在的! 即便是她掌握着相关人证,这些人证足以证明萧晔当年没有猥亵萧晓,足以证明穆蓝珠是主谋,怡妃和舒妃都是帮凶,她也懒得对萧正霆说起。 这也是她在冷宫安然苟活这么多年的主要原因之一,足以令穆蓝珠不敢随便弄死她。 还有,她吃透了萧正霆的脾性,如果她说是舒妃亲手将亲生女儿萧晓推进了荷塘,只为了掩盖贾书桧灌醉萧晓又猥亵的罪恶真相,那么萧正霆就会大动肝火。 萧正霆是一个极为念旧的男人,所以他利用边家之力登上了皇位后,依旧对昔日青梅穆蓝珠念念不忘而将她弄进了后宫。 不止如此,萧正霆还是一个极为花心的男人,他还很早就弄开了穆莲玉的少女情窦而姐妹通吃,有多早? 彼时,穆莲玉还不是他的小姨子,穆蓝珠正沉醉于青梅竹马的美丽传说中,对此更是毫不知情! 也是,穆府上下,包括穆蓝珠的父母都晓得言多必失这个道理,而且失的是性命,谁活腻了才会多嘴。 不过,这点风月旖旎事儿,废后边赛鸿清楚得很…… 怎么说呢? 她喜欢花心的萧正霆,正因为萧正霆花心,她才有机会成了他的新欢,才鸠占鹊巢而飞上枝头而贵为西梁国的皇后。 同时,她又痛恶萧正霆花心而纵容穆蓝珠那个旧爱为所欲为,将后宫弄得乌烟瘴气。 不过工于心计的她笃信一点,严格来说,她可是萧正霆的新欢啊,旧爱如穆蓝珠最终不是她的对手。 那她的武器是儿子萧晔? 错! 萧正霆也一直以为她想借儿子萧晔而母凭子贵,她却是剑走偏锋而盘算着靠自己。 边赛鸿虽是冷宫废后,但却操着西梁国皇后的心,是的,她掌握着方方面面的最新消息。 现在西梁国和周边邻国都重视农业和商业发展,只有北霂国为了多抢一些女子传宗接代,所以频频在西梁国边境挑起战乱。 尽管萧晔对她说过,他拧下来北霂国国君的脑袋就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但是她也不会向萧正霆提及半个字,因为萧正霆说过,他不会给她母凭子贵的机会。 在冷宫隐忍苟活的这么多年,明面上她吃斋抄经为国祈福,实则极为重视养生之道。 她将私房钱的一多半用于保养自己,从头到脚都细加保养而鲜嫩如少女,她却比少女更加善解男人意。 她虽是萧正霆的新欢,但是却比萧正霆的青梅旧爱如穆蓝珠更为了解他。 比如穆蓝珠不晓得,而她晓得萧正霆的念旧情结有个衍生,那就是死人是最完美的。 正因如此,她绝不会提舒妃才是害死萧晓的直接凶手,免得萧正霆误会她想踩着死人翻身。 也正因如此,在阅女无数的萧正霆心里,玉妃穆莲玉是最最完美的。 反正萧正霆这个衍生喜好不错,她才不会像穆蓝珠那样耿耿于怀那样蠢。 她笃定到头来,穆蓝珠不但不能把玉妃从萧正霆的心里挖出去,而且还会摔得很惨。 总而言之,废后边赛鸿甚为平静地说了当年旧事,紫嫣斋的那场火灾不是天火,而是蓄意人为,而且背后的主谋是现任皇后穆蓝珠。 而且最后,边赛鸿甘愿将主动权交给萧正霆,“皇上,臣妾已经将相关人证,物证交到了刑部,因为……臣妾担心还未见到皇上,这座冷宫就遭遇了突来天火。” 先前,边赛鸿派太监请萧正霆过来一趟,声称有件关系到后宫安宁的家务事儿,需要请求萧正霆拿主意。 彼时,正准备翻牌子的萧正霆蓦然想起了玉妃,因此无心让哪个妃嫔侍寝。 边赛鸿所派的太监就是掐着这样一个点儿出现,废后的请求戳得萧正霆很舒服。 萧正霆喜欢边赛鸿这种以夫为天的谦卑态度,喜欢她将后宫当成家的这副忠贞柔肠,所以他就驾临冷宫。 萧正霆既然能坐上皇位,那么就证明他的智商和情商很够用,当年,他废了边赛鸿这个皇后,皇室官方的原因写在了圣旨上而意在敷衍傻子。 真正的原因却是蓝妃穆蓝珠闹腾得厉害,穆莲玉也时不时哭诉穆蓝珠老挑她的刺儿。 所以他将皇后之位送给穆蓝珠显得很重视青梅旧爱,毕竟小妖精如穆莲玉深得他心,他看不得她哭哭啼啼的。 还有一个更深的原因就是边家男人阵亡的阵亡,重病的重病,年幼的年幼,反正是衰落无人,他借故废了边赛鸿,边家也翻腾不起来一点浪花。 但是穆蓝珠心胸狭窄而善妒,总是有意无意地干扰他偏宠玉妃。 小妖精如穆莲玉还在闺中就为他生了萧雪和萧鹏,还未进宫就又怀了一对龙种,她因为爱他受了很多委屈,他偏宠一下她是应该的。 当年,萧晓之死,紫嫣斋失火,他曾经派人暗中调查过真相,最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穆蓝珠这个主谋。 但是玉妃人死不能复生,他欠下的桃花债总要还的,再加上世人皆知他与穆蓝珠青梅竹马而感情深厚。 所以他念旧而多情的人设不能崩塌,所以他忍着没有捋下来当时册封不久的皇后穆蓝珠。 萧正霆喜欢聪明的女子没错,但是他不喜欢耍弄心机城府的女子,到目前为止,穆蓝珠已然耍弄心机城府很久。 穆蓝珠早在身为蓝妃时,就已经开始琢磨着如何巩固皇后之位的步数,这样的枕边人与嗜血的豺狼没有区别。 而边赛鸿在这方面却做得很好,她将当年旧事的相关人证,物证都放在刑部,他想尽数销毁,可以;他想给可怜的玉妃一个交代,也可以。 反正他萧正霆已经很对得起青梅穆蓝珠,也该给心头宠玉妃一个说法了,他也希望玉妃在九泉之下安息瞑目。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68章种马渣男 不过,这个事儿真的不急在一时,好奇怪啊! 萧正霆暗暗纳闷,他在这座冷宫里,竟然很有感觉! 就像是他出了趟远门,一回家就看到眉眼如初的妻子,语气不堪愁地述说着他不在家时,日子过得缺盐少油没滋味。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但是萧正霆可不觉得这是小别,应该是久别重聚。 因为他上次来冷宫看望废后边赛鸿的时间,他已然模糊记不清是哪年哪月。 他模糊记得那晚春雨淅沥,他夜不成眠而甚是想念小妖精玉妃,于是就带着两个侍卫,不知怎么的就溜达进了这座冷宫。 遣退了侍卫以及一干宫女嬷嬷,他径直登堂入室,凑巧,正泡着花瓣浴的边赛鸿趴在浴桶边儿熟睡过去。 结果毫无疑问,他在冷宫欢度过了一个妙不可言的夜晚! 其实哪有那么巧啊? 因为早有嬷嬷禀报边赛鸿,皇帝正往冷宫方向溜达呢,边赛鸿就制造了一出浪漫美丽的相聚欢宴。 “赛鸿,后宫的种种,朕心里有数,你放心就是,只不过从今往后,再也没有玉妃那样的妙人儿,她是带着一对龙种走的,朕每每想起,痛得肝胆欲裂!” 边赛鸿暗暗欣喜,一国之君萧正霆终于表了态,她是皇后时,他唤她“赛鸿”,现在也是。 一身鹅黄色素服的边赛鸿起身离座,莲步轻盈地走到萧正霆身后,极致温柔地为他捶背,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意思描摹。 “皇上所言极是,玉妃那样冰清玉洁的女子真是世间少见,她在入宫前就尽心承欢侍君,还诞下一对龙种萧雪和萧鹏,后来还带着一对龙种入宫侍君,可惜她没诞下龙种就香消玉殒,春花秋月依旧,只是佳人不在。” 也是,玉妃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萧正霆就算是再惦记玉妃,玉妃也爬不上龙床侍寝。 换而言之,玉妃对后宫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实质性的威胁,边赛鸿乐得为玉妃说几句好话,还能显得她有贤有德,有情有义。 屋里的熏香还是萧正霆熟悉的味道,熟悉嘛,最大的魅力就是可以给人心安之感。 萧正霆呷了一口茶水,情愁锁双眉,“没错,玉妃为朕一生就是一对儿女,可怜她再次怀上一对龙种时,无论在宫外宫内,她都是一样尽心尽意地陪王伴驾,黄泉路上,有那对龙种陪着她,她还孤单寂寞吗?朕想追随她而去,小玉,你来带朕走吧!” 说白了,萧正霆就是个种马渣男! 明面上他与穆蓝珠演绎着青梅竹马而两小无猜的纯情戏码,暗里却染指穆莲玉,一人承包了穆家姊妹花。 不止如此,萧正霆未登基前还乔装改扮混迹于烟花柳巷,不止是西梁国的,周遭邻国的知名青楼,他也去猎艳消遣。 为了借重边家的势力,萧正霆瞒着穆家姊妹花,搭上了新欢,也就是边家唯一嫡女边赛鸿而私定鸳盟。 然而,萧正霆登了基后,并没有将穆家姊妹花马上收入后宫,明面上给了边赛鸿冠绝后宫的盛宠,暗里继续睡了青梅,再睡青梅的妹妹。 甚至,他将穆蓝珠收入后宫封为蓝妃后,依旧很享受去宫外穆家偷腥的情趣。 甚至,在穆蓝珠生了女儿后,萧正霆依旧贱性不改,在穆蓝珠生下儿子这年,穆莲玉在穆家低调地生下萧雪和萧鹏,萧正霆依旧乐在其中。 因此,在开枝散叶方面,种马渣男萧正霆可以称得上是高产国君。 废后边赛鸿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和萧晔,穆蓝珠生了一女一子,穆莲玉生了萧雪和萧鹏。 这还不算穆莲玉腹中未诞生的那一对,也不算其他妃嫔的所出。 就是此等种马渣男,却是后宫佳丽三千眼里的香饽饽,边赛鸿也不例外。 “皇上节哀啊,因为皇上不单单是玉妃最爱的丈夫,还是西梁国所有黎民百姓的皇上,有皇上的思念与柔情陪伴,玉妃上碧落,下黄泉都不会孤单寂寞,她下辈子肯定还是皇上的心头宠!” 说完,边赛鸿去床榻那儿端炭盆,直到这时,萧正霆才看见边赛鸿那光溜溜的藕白色双足,一步一步踩在陈旧的地毯上,让他顿起怜香惜玉之心。 没走几步,边赛鸿随意束住头发的那块帕子缓缓地松开,她一头墨黑的长发如瀑倾泻而下,而她却似浑然不觉,没错,就是装的。 萧正霆看得眼直,连过了而立之年的穆蓝珠都有了拔不完的白头发,可是边赛鸿这个年近不惑的傻女人,竟然没有一根白发。 他的这个废后真的是一朵单纯的白莲花啊,身在冷宫这么多年也没有溺于忧愁中。 这时,边赛鸿才佯装发觉头发披散,她用手里的帕子随意地将长发束在脑后,越发衬得她温驯柔顺。 她弯腰端炭盆……萧正霆看得目不转睛,新欢总比旧爱好,臀,依旧秀翘如初见,一点也不像是生过三个孩子的女人。 其实,边赛鸿身上有好多萧正霆不知道的秘密,比如在认识萧正霆之前,她堕过不止一次胎。 比如,萧正霆那次来冷宫临幸她,将近两个月后,她发现怀了身孕,笃定穆蓝珠闻讯后肯定会折磨羞辱她,就决绝地喝了一碗堕胎药。 边赛鸿步步生莲地走过来,将炭盆放到了萧正霆的脚旁,笑得温柔如春湖水,“皇上,臣妾这儿这般寒碜,太委屈皇上了!” 说着,边赛鸿拨了拨油灯的灯芯儿,其实她这儿还有蜡烛,但是剪烛芯得用剪刀。 曾经,一个妃子在侍寝的那晚侍候萧正霆宽衣后,用剪刀剪烛芯。 结果一个不慎而剪刀滑落,掉到了萧正霆的鞋子旁,那个妃子被安了个弑君未遂的罪名而被斩立决。 萧正霆痴迷地端详着这张温润精致的脸,声音低了几分,“赛鸿,今晚,朕在你这儿过夜!” 边赛鸿就等着这句话呢,但面上却故意傻呆呆的,萧正霆急色地搂住了边赛鸿的腰。 “赛鸿,是不是朕冷落你太久,所以你就忘了如何侍寝?老夫老妻的,直接喊朕的名字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69章强横变态 “正霆……” 边赛鸿唤了一声,蓦然哽住,她红了眼睑,似极了演技精湛的影后。 “正霆,不是的,臣妾是受宠若惊,臣妾没想到自己还有拨云见日的这天!” 拨云见日! 萧正霆被边赛鸿比喻为亮灿灿的太阳,心情自然是美得很,他就要抱起来边赛鸿。 但是,边赛鸿适时地掰开了萧正霆的手,温柔地帮他整理了一下并不褶皱的龙袍。 接着,边赛鸿出去吩咐一个太监,一个嬷嬷,“你等去御膳房盯着御厨煮碗鹿鞭汤,记得看仔细了食材,鹿鞭半根就好!” 边赛鸿又吩咐几个宫女和嬷嬷打些热水,她要侍候皇上沐浴,等她折返回来时,萧正霆只穿着睡袍,坐在了床榻那儿,随意地翻看着她抄写的经文。 听到她进来了,萧正霆抬起头,“赛鸿,鹿鞭半根?你这是偷工减料?还是习惯了抠索着过日子,在朕这儿也如此抠索?” 边赛鸿媚笑横生,走过去蹲下来,温柔地捶着萧正霆的腿,“正霆,你贵为一国之君,臣妾侍寝只求怡情就好,可不敢过度消耗皇上的金贵龙体!” 四十多的萧正霆很是受用,还是边赛鸿懂得心疼他啊,多来冷宫过夜挺好的,可以养身养心。 边赛鸿心疼萧正霆而不希望他过度沉溺床笫之欢? 不存在的! 这不过是萧正霆一厢情愿的意淫而已。 有道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而边赛鸿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不过,她的身子,她知道底细,真没有那种如狼似虎的需求。 奔四的女人如她表面看上去再柔嫩如少女,也不及真的少女嫩而紧致,如果汤里的鹿鞭放得太多了,她消受不起萧正霆的折腾。 但一码归一码,侍候男人的各种花样,她是了然于胸,在这方面,毫不夸张的说,她是玉妃的太师祖。 总而言之,冷宫点要一碗鹿鞭汤,就等于无声宣布废后边赛鸿在后宫高调复出! 边赛鸿这个姿势蹲着,萧正霆正好可以浏览到大好春景,就在他暗自斟酌用那几个姿势欢度良宵时,边赛鸿缓缓开腔,透着一股子悲戚。 “正霆,都怪臣妾安排的人手不得力,玉妃的儿子萧鹏……他在一个月前出了天花,被当地野蛮刁民捆绑烧死,连一块骸骨都没剩下。” 毫无疑问,这仅仅是边赛鸿编造的谎言,意在为玉妃留住一点骨血,更是意在让萧正霆恨恶穆蓝珠。 果然如她所料,萧正霆烦躁地将她抄写的经文放到一旁,抚摸着她无比顺滑的头发。 “赛鸿,这件事与你无关,怪不得你,只能怪萧鹏命苦,你尽管放心,我会给萧鹏一个交代。” 闻言,边赛鸿吧嗒落泪,止也止不住,“正霆,臣妾好痛心啊,萧鹏和萧皬是同样的年纪,也是皇上的高贵龙种,好好的一个孩子,真可惜啊!” 是的,后宫的女人为了觅得一块安稳的立足之地,大多擅长一种功夫,嘴皮子上下一碰而杀人不见血。 这不,边赛鸿瞄上了穆蓝珠的儿子萧皬,既然她不能母凭子贵,那么穆蓝珠也甭想走安稳这条路。 玉妃一尸两命,不,一尸三命,再加上一个萧鹏,萧正霆心里肯定极为恨恶穆蓝珠,那样,他肯定不会立萧皬为太子。 只要萧皬不是太子,那么穆蓝珠这个皇后之位就坐不安稳坐不长久。 萧正霆手上的力道更为温柔,“赛鸿,你啊,还是这么善良单纯,就像一朵白莲花,你知道吗?朕极度怀疑你生的那对孪生女儿,也遭人毒手,甭让朕逮到了证据,不然,朕族诛她全家!” “正霆,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变得这样糟糕可怕?臣妾有生之年,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我们的那对女儿? 如果她们在宫里长大多好啊,那就可以选一个送去北霂国和亲,再从民间征选五百名稍有姿色的豆蔻女子作为嫁妆。 这样兵不血刃就可以平息了战乱,边境的百姓就可以安居乐业,皇上也可以高枕无忧。” 闻言,萧正霆是真的很感动,边赛鸿身在冷宫还全心全意为他解愁分忧,这样的女人,才称得上是一代贤后。 萧正霆激动地抓住了边赛鸿的手,依旧是如记忆中一样的柔若无骨。 “赛鸿,你说的这个法子可行,朕明天就吩咐下去着手准备,和亲公主的人选,随便选一个就是。” 眼见得萧正霆按照自己的套路出了牌,边赛鸿继续,“正霆,臣妾建议选若玉公主萧雪,臣妾认为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皇上舍不得,那就另选其他公主。” 萧正霆以为边赛鸿会推荐安雪公主萧薇,“赛鸿,没有什么比国泰民安更重要,你细细说来!” 边赛鸿才不会推荐萧薇而引火烧身呢,她还想真切地瞧瞧穆蓝珠那娘几个的惨淡下场呢,所以她循循善诱。 “正霆,臣妾暗中派人手护着萧雪和萧鹏多年,直到萧鹏没了,臣妾才不得不点拨皇后的人找到了萧雪。 因为萧雪在民间生活多年,肯定一时间适应不了宫里的生活而不合群,不过她倒是应该能适应北霂国的宫廷生活,毕竟在这儿,她是星星,在那儿,她却是月亮。” 萧正霆连说言之有理,连夸边赛鸿有贤有德等等,这时,宫女嬷嬷抬进来热水,又纷纷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距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边赛鸿就侍候萧正霆洗漱用早膳。 “赛鸿,朕现在才懂人不如故的内涵,你且继续住在冷宫,因为这儿都是你养熟了的人手,朕也放心,你稍安勿躁,朕会吩咐按照皇后的规格给你增加日常用度等等,而且你与其他妃嫔不同,不用翻牌子侍寝,朕想来就来!” 萧正霆丢下了这番话,匆匆去上早朝,看似他念旧而温情绵绵,其实他是忌惮儿子萧晔。 因为儿子萧晔的功夫过于强横变态! 据御前侍卫长说萧晔进出皇宫如履平地,摘掉皇宫里任何人的脑袋,犹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所以萧正霆想用边赛鸿牵制一下萧晔。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70章心痒难耐 三天后,皇室征选五百豆蔻民女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当然,管事公公闭口不提这些民女都会在极寒之地的北霂国安家,为北霂国的一批优秀男人繁衍后代。 是的,如果说明这一点,那就会招来可以预料的抵触,能拥有京郊之地户籍的人家,大多是家境较为殷实的。 当父母的不舍得女儿远嫁,而做女儿的也想受到娘家的庇护,选择夫婿只考虑京郊户籍的男子。 皇室开出的条件甚是优厚,凡是征选过关的民女,家里的兄弟日后若考中了秀才,都享受廪生待遇,而且,皇室一次性奖励父母五十两银子。 尤其是这五十两银子,对于京郊的底层家庭来说也是一大笔钱,父母可谓是心动得很。 而不在乎这笔钱的家庭则意淫着将来的好处,女儿如果一朝被选为妃嫔而常伴君王侧,如果能诞下龙种,那娘家也能跟着光宗耀祖而受益无穷。 于是乎,皇城的几个侧门都排起了长队,白天是家里的豆蔻女子排着而等待管事公公过目考核,晚上是家里的兄弟代替占位儿。 几乎是所有人,包括金记掌柜的都以为这是当今皇上要充实后宫呢! 他还笑着说幸好自家公子爷想得周到,安置在西梁国京郊地带的人手都是汉子,不是豆蔻女子,不会偷跑去应征。 “少年,听见没有啊?你要多好多小娘啦,开不开心?你那个种马渣爹真是个老不正经,都四十多岁啦,五百个豆蔻女子啊,他想精尽而亡吗?” 钱大双端着一盘子京城小吃回了屋,故意提起了这个茬儿,想让萧晔乐呵一下。 这几天,官兵在全城搜捕萧晔和黄梓州,钱大双要求萧晔除了上茅厕外,剩下的时间都闷在屋里。 盘膝打坐中的萧晔睁了眼,就事论事,“他的事与我无关,无所谓开不开心,皇宫里需要宫女的地方多得是,年老的打发回家,总要有新的替补上来,并不是每个宫女都有机会被他临幸,他后宫的那群女人中,也不乏豆蔻之年的。” 可钱大双不是这么想的,她油腻腻的爪子揪住了萧晔的耳朵,“你这话几个意思?明说啊!” 萧晔对于小妻子的家暴甘之如饴,一律按调情处理,他拽下来她的小爪子,拿块帕子擦拭干净,然后将她按坐在腿上。 “双双,就是字面意思嘛,你咋又不高兴啦?” 钱大双本人就是小富婆一个,她是真的在乎萧晔这个人,而不是他那狗屁的皇室血统。 皇室血统听着冠冕堂皇高大上,但说白了就是种马血统,如果丈夫是个种马,那她宁愿和离而另觅别枝。 “四十多岁的男人有个豆蔻嫩妻,是你们这儿男人梦寐以求的乐事,也包括你,是吧?你也很想继承皇位,以后坐拥后宫三千佳丽,是吧?” 萧晔的回复是俯首吻下来,同时上下其手,末了痞笑,“双双,你就是我梦寐以求而求到了的最大快乐,你再也不是小寡妇啦,有了你,我才不稀罕原生家庭的身份呢,当然,你不用和任何女人分享你汉子,你汉子就是你一个人的丈夫,咱们夫妻白头终老!” 钱大双忙着整理衣服,“不是说过好多遍啦吗?别提‘小寡妇’这三个字,听得我火大,我一过来,你就阴魂不散地厮缠不休,害得我总被那种负罪感折磨着,总觉得对不起亡夫,对不起我前任!” 萧晔笑得洋洋得意,“不看着你怎么行?你汉子不看着你,不撩你,你八成早就爬墙啦,不是和楚千楼好上,就是和南苏阳好上啦,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千万别对孩子们提这茬儿,他们的爹丢不起这个脸啊,特么的,那会儿差点把孩儿娘拱手送人啦!” 钱大双勾住了萧晔的脖子,“萧少年,重点是你多会儿才能赐我一颗龙种?” 萧晔忍俊不禁,俯首在小女人额头上香了一个,“双双,现在不行,我们夫妻还没有安定下来呢,你怀着孕肚,万一我有事要忙,你一个人太辛苦啦,乖,再等等!” 反正钱大双总觉得自己这个三十多岁的芯儿,再不要孩子,怕是连母爱都激发不出来啦,怕是连孩子也教导不来啦! 因此,他对萧晔这番话很有意见,就要挣脱出来,可是始终挣不脱萧晔的臂弯,萧晔还见缝插针,一口口亲出了响儿。 这样依旧哄不好钱大双,她负能量爆棚,“现在不行,万一你有事要忙,再等等……哼,你个伪君子,反正你的意思就是我不是最重要的,是吧?” 萧晔搂紧了小女人,“小祖宗,你咋就不是最重要的啦?你何止是最重要的,你汉子把你含在嘴里怕化啦,捧在手里怕摔啦!” 钱大双拗着劲儿抬杠,“你说的是夜明珠吧?含在嘴里?你含得下吗?含一个让我瞧瞧!捧在手里?你捧得过来吗?捧一个让我瞧瞧!” 不得不说,哄媳妇儿是个彰显智商和情商的活儿,萧晔已经是熟能生巧啦,他先给媳妇儿一个飞起来的抱抱。 然后唇唇相接,一路亲下去,将媳妇儿捯饬得软软哒,乖乖哒,再无半个字的怨言。 萧晔深知钱大双的心思,他真的是超级想完全拥有她,超级想当爹,他寻思着再忍几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 他的小妻子,最初,他恨不得与她一刀两断而再无关联,继而希望她赶紧改嫁。 彼此成了生死之交后,渐渐撩着撩着,就撩出了爱情的火花,如果不是她,那么他根本就不会尝到这么甜美的爱情。 没有挑破夫妻关系倒还好,他可以说服自己还不够资格圆房,但是挑破了后,没有谁知道他在夜里有多么心痒难耐。 怎么形容那种滋味呢? 就是和尚看着香喷喷的红烧肉触手可及,但是却只能眼巴巴地瞅着,一口口地吞咽着口水。 圆个房很容易,但是他是真的无比担心……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71章善妒敏感 他的种子超级厉害,一圆房,小妻子就怀了孕,而他却不能陪着她。 宫里的眼线传出来消息,他那个种马渣爹和他那个急于再次母仪天下的娘和好如初。 而且,他娘派人送过来书信,声称萧雪即将远赴北霂国而成为和亲公主,不用他再在暗中护着。 他爹萧正霆已经接受萧鹏出天花而被焚烧致死的事实,萧鹏最好是长留东梁国,不再踏足西梁国。 是的,他娘明知道钱大双的存在却一直只字不提,她对他这个儿子都不咋地,那她对钱大双更没有什么软心肠。 反正他爹娘对付不了他这个自由人,但是对付钱大双,或者弄没了金记却很容易,所以他尽量对他们有求必应,力求维持住面上的平衡。 却说惊蛰这天,朝廷征选够了五百名豆蔻民女,开始集训简单的宫廷礼仪等等。 与此同时,萧正霆低调接见了北霂国的密使而达成和解,五百名豆蔻民女放在北霂国皇宫中一半,分派到皇帝后宫的各大妃嫔那儿为副妃。 在各大妃嫔来月事或者生病等等不方便时,副妃可以侍候皇帝,若怀了孕就与各大妃嫔地位平等。 剩下的一半民女赏赐给皇亲国戚为侧妻,若怀上了子嗣就享受和正妻一样的待遇。 密使不辱使命而心情甚好,这些民女路途迢迢,跋山涉水到达北霂国,思乡忧愁的眼泪早在路上就流干了,自然会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她们在西梁国不可能享受到这样的好待遇,所以最终她们也会死心塌地学着适应北霂国的生活。 由于萧正霆吩咐封锁消息,因此穆蓝珠丝毫不知情,她以为皇帝这是想充实后宫。 即便她是一国皇后,也无权干涉皇帝征选民女,这使得她的心情犹如雪上加霜。 自从萧雪进宫后,穆蓝珠的心情就是阴天多而晴天少,萧正霆来她凤祥宫过夜的次数少得很,比去其他妃嫔的院子多不了几次。 这些天越发变本加厉,萧正霆快把冷宫的门槛踏平了,所谓冷宫,那就是不受宠的妃嫔熬日月熬到死的地方。 萧正霆不止是常去冷宫过夜,一去就吩咐御膳房煮鹿鞭汤,而且还增加了冷宫的日常用度,还是与她凤祥宫一样的规格。 后宫的女人在皇帝那儿受宠不受宠,最重要的衡量标准就是侍寝的次数。 按照这个标准,她这个皇后算不上是最受宠的,难道说她这个三十多岁的青梅皇后,还不及一个快四十岁的老女人? 穆蓝珠将一只只金指甲套折弯曲了却浑然不觉,她这不是怄气,快要呕血了都。 就在这时,一声“皇上驾到”窜入她的耳帘,她赶紧整理了一下妆容和服饰,接驾。 待到萧正霆半盏茶水下肚后,穆蓝珠蓦然话锋一转,“皇上,皬儿这几日和我叨叨了好几次,他是做梦都想当太子,拥有独立的太子府。” 萧正霆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如果边赛鸿提出他的嫡长子萧晔想当太子,他做梦都能笑醒。 因为萧晔被册封为太子之后,就得规规矩矩地待在太子府而处于他的掌控中。 至于穆蓝珠的儿子萧皬,拉倒吧,萧皬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可和他同样年纪的萧鹏已经是尸骨无存。 再说了,萧皬生性好色懦弱,已经搞大了好些个宫女的肚子,穆蓝珠派嬷嬷弄掉了孩子后,随便给点钱就遣返那些宫女回原籍,真当他啥也不清楚,是个傻子吗? 反正如果萧皬日后做了西梁国的国君,肯定守不住祖宗留下来的大好江山。 “蓝珠,薇儿还没出嫁呢,皬儿还小,这事儿不急,走,陪朕去趟思玉斋,朕想看看玉妃的女儿雪儿!” 闻言,穆蓝珠连声说好,吩咐嬷嬷赶紧准备软轿,她心道既然皇帝这样说,那她就赶紧给萧薇招个驸马。 然后,她再择机向皇帝提起立萧皬为太子这个茬儿,只有萧皬贵为太子,她这个皇后之位才坐得安稳长久。 在去思玉斋的路上,皇后穆蓝珠还耿耿于怀着,她听着萧正霆叫薇儿和皬儿很得劲儿,听着萧正霆叫萧雪雪儿,真的是如芒刺在背,各种不得劲儿。 不由自主,穆蓝珠就想起了穆莲玉生前所受的圣宠,她恨得咬牙切齿。 当年穆莲玉怀着一对龙种进宫已经轰动了后宫,已经是触碰到了皇后穆蓝珠的底线。 穆蓝珠听心腹嬷嬷说有不少妃嫔暗中嘲笑她这个皇后懦弱无能,皇帝丈夫偷腥偷了小姨子,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善妒敏感如穆蓝珠忍不住脑补,西梁国的百姓会将这个茬儿作为饭后的谈资,他们会嘲笑她管不住丈夫,也管不住妹妹,她就是个失败的女人。 毕竟姐夫小姨子自古就是艳情故事里的男女主角,那她和萧正霆青梅竹马的美丽故事就崩塌得面目全非。 民间百姓会传为笑谈,竹马是皇帝萧正霆不假,但是青梅不止是她穆蓝珠,还有穆莲玉,就是姊妹花青梅。 那她穆蓝珠就是西梁国历任皇后中最没面子的,不止是没面子,在日后评书人的嘴里,她就是个笑话般的存在。 然而,这个茬儿还没翻篇呢,有天,萧正霆满面笑容走进了凤祥宫,他一手拉着一个小女孩,一手拉着一个小男孩。 萧正霆说这对儿女是穆莲玉在宫外诞下的龙种,女孩取名萧雪,寓意如白雪一般纯洁,男孩取名萧鹏,寓意将来鹏程万里。 当时她一口咬定这肯定就是一对野种,不是皇家血统,但萧正霆坚持说是他的龙种。 有天他出宫微服私访,凑巧遇见了上香的穆莲玉,情投意合之下就临幸了她,然后安排一批暗卫保护着,自始至终,穆莲玉只有他一个男人。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穆蓝珠不太恨萧正霆,却极其恨穆莲玉,恨穆莲玉勾搭她的男人前没有知会一声,反正如果没有狐狸精穆莲玉,她的人生就是完美无瑕。 抵达思玉斋后,萧雪笨拙生涩地给萧正霆和穆蓝珠请了安,她这张与玉妃极为相像的脸落入萧正霆眼里,他对玉妃的愧疚更甚……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72章好好作吧 “父皇,思玉斋的炭盆太少,晚上,我钻到被窝里,冻得牙齿直打架,怎么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亲爹,而且这个亲爹还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萧雪这样说,希望皇帝亲爹以后多多关心她。 萧正霆愧疚归愧疚,但是讲真,他是真的不喜欢萧雪,她入宫没多久,没学好繁琐的皇家规矩情有可原,可她缺乏最起码的教养真的说不过去。 比如,他和穆蓝珠来到思玉斋,应该是他们两人坐主位,萧雪应该坐在穆蓝珠那侧的下手位。 但是萧雪占据了穆蓝珠应该坐的位置,就算是玉妃在世也不能如此无礼。 比如,他和穆蓝珠坐了这么久,萧雪也不吩咐嬷嬷上茶,却像个深闺怨妇般发牢骚。 边赛鸿身在冷宫那么多年,见了他也没有半个字的牢骚,没有娘的孩子真可怕。 萧正霆随意地扫视一下,这儿的炭盆比御书房少不了几个,他经常批奏折到深夜,也没试到冻脚。 虽然觉得萧雪太娇气,但是萧正霆看在死人的面子上,并没有斥责萧雪一个字。 “蓝珠,你吩咐下去,即日起,思玉斋的用度和萧薇公主府的规格一样。” 皇后穆蓝珠面上笑盈盈的,“皇上,臣妾记下了,稍后就会吩咐下去。” 其实,穆蓝珠心里恨透了萧雪变相争宠,她一个贱人所出的贱种,凭啥和她的女儿萧薇争宠? 再说萧雪由于体质弱,她是真的冷,恶露未尽,再加上她的脚几近残废时失血太多…… 在入太庙拜谒后没几天,皇后穆蓝珠召见了萧雪,声称这几天她夜夜都梦见皇太后。 而且皇太后愤然指责她这个六宫之首没有尽职尽责,因为萧雪未缠足却入太庙拜谒,亵渎了皇家列祖列宗的无上尊严。 结果萧雪诚惶诚恐而担心被撤了若玉公主的封号,穆蓝珠惺惺作态吩咐嬷嬷裹缠萧雪的大脚。 萧雪长了十几年的大脚短时间内根本就缠不回去,最后她被削足为三寸金莲,也就是两只脚的脚趾尽数被削去,止血后上了金疮药。 此刻,萧雪眼见得穆蓝珠在她的皇帝爹面前低眉顺眼,她随即就得意洋洋,丝毫不想想她皇帝爹的公主女儿多得如羊群之羊。 不过,萧雪缺的不止是自知之明,还有智商和情商严重欠费…… “父皇,你称呼我姨母蓝珠,听着真亲啊,那你称呼我娘什么?” 玉妃是萧正霆的逆鳞,平时就算是哪个妃子侍寝时无意间提及,都要被杖责得七八天趴在床上起不来。 就算是萧雪是玉妃的女儿,萧正霆被触及逆鳞也很不爽,他本来想问萧雪什么来着,却丝毫也想不起来。 皇室深宫之中最为讲究男尊女卑而尊卑有序,如果萧正霆的那一群女儿都跑过来如此质问他,那他不是西梁国的九五之尊,而是羊倌。 可以这么说,萧雪除了父皇这个称呼合礼数,剩下的都是出言不逊。 举国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如此你来我去! 穆蓝珠是萧雪的姨母没错,但是在他面前,萧雪这样说话就是对他大不敬! 还有,他这样称呼穆蓝珠合规合矩,萧雪点评说听着真亲,仿佛,仿佛他和穆蓝珠不是合法的夫妻关系,而是苟合关系! 尤其是最后这句质问,更是大大不敬! 但是,萧正霆寻思着以后不会再来思玉斋,准确地说,萧雪做了和亲公主而不在这儿时,他还会偶尔驾临思玉斋,以示他念旧而多情。 “雪儿,朕习惯称呼玉妃为小玉!” 萧雪听了后,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萧正霆,心道她这个皇帝爹长得可真俊啊,比黄梓州还有看头,怪不得皇宫有那么多漂亮妃子都天天盼着他临幸。 甚至,已通人事的萧雪还脑补了一番,在这思玉斋里的床榻上,皇帝爹嘴里深情地唤着小玉,她那个婉转承欢的娘一定幸福得要死。 萧正霆在情场上是个资深风月高手,秒懂萧雪这眼神的意思,他暗道日了墙,特么不如日了墙。 就当萧正霆要借故离开时,萧雪再次刷新情商下限,“父皇,安雪公主萧薇有公主府,我为啥没有?是不是因为我娘死得早?” 萧正霆最厌恶听到问句,可小雪再一再二地质问他,“雪儿,思玉斋就相当于你的公主府……” 竟然! 萧雪的情商低到地平线下,竟然打断了萧正霆的话,换做是别的女儿,萧正霆会杖责一顿。 “父皇,你骗我,我娘叫穆莲玉,这儿是她住过的地方,以前叫紫嫣斋,她死后就改为思玉斋,我不想住在这儿,我想要自己的公主府。” 看在死人的面子上,萧正霆选择忍耐,“雪儿,因为薇儿过了十六岁,到了该招驸马的年纪,也应该配备公主府,你今年才十五岁。” 其实呢,萧正霆有意敷衍萧雪,因为在皇宫受宠的公主在十五岁行了及笄礼后,就拥有自己的公主府,可以招驸马。 而不受宠的公主,皇帝会赐婚给文武大臣,嫁夫随夫而入住夫家,还有就是像萧雪这样,远赴他国和亲而老死异国。 萧雪的情商只能在地平线下沉浮,“父皇,我娘死的早,我在民间吃了不少苦,今年就拥有公主府也是应该的。” 萧正霆深宠玉妃没错,可他久居皇位,根本就受不了如此出言不逊,尤其是萧雪一次次提及“死”字,换做是别的女儿,早就被杖毙了好几次。 此时此刻,萧正霆很希望萧雪在民间出天花死掉,他的诸多龙嗣以萧晔最为优秀,穆蓝珠时不时发神经全国通缉萧晔,萧晔也从没有如此无礼过。 “朕考虑一下!” 这句话,萧正霆一字一顿,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见状,穆蓝珠心里爽得要死。 贱货生的贱女儿好好作吧,皇帝受够了气,以后就再也不会来思玉斋,她可以好好折磨萧雪。 萧雪没有让穆蓝珠失望,“父皇,我在民间住的不好,吃的也不好,现在我成了公主,想顿顿吃山珍海味,你给御膳房的御厨下命令!”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73章如此卖力 如果萧雪不是面容极像玉妃,如果边赛鸿没说一直暗中保护着萧雪,萧正霆就会怀疑萧雪是个冒牌货。 这比猪还蠢笨的脑子丝毫不像玉妃,他后悔过来前没看黄历,没办法,他只能敷衍。 “雪儿,皇室崇尚饮食清淡,连朕的早膳和晚膳都是清粥小菜,你慢慢就会习以为常。” 说实话,萧雪入宫后在饮食上是真的不错,因为穆蓝珠不会蠢得派人去御膳房对御厨指手画脚,如果需要放料等等,她只会派人暗中操作。 萧雪见萧正霆一直态度温和,她寻思着下次再见这个皇帝爹还不知道是啥时候,因此就狮子大张口。 “父皇,我在民间一直过着穷日子,真的是穷怕了,你给我一万两银票当零花钱,我心里就踏实了。” 萧正霆微挑了一下眼角,“雪儿,你不晓得西梁国的国情,连北霂国都不及,国库连年亏空,连军饷都得依靠从民间筹集。” 值得一提的是萧正霆意在让萧雪对北霂国多些好感,但是萧雪却语出惊人。 “父皇,金记有钱,金记有好多商铺,你查封了所有的金记,变卖了充公就有钱了!” 萧正霆心里一凛,涉政! 萧雪居然敢涉政而指使他如何怎样! 真特么的岂有此理! 愤怒是愤怒,但身为一国之君的萧正霆城府深沉得很,从隐忍穆蓝珠十几年就可见一斑。 他寻思着萧雪在皇宫的时日不多,她很快就会成为北霂国人了,他忍忍送走她就是。 “雪儿,嘴巴多吃些食物不要紧,但话不要说太多,以后说话前先过过脑子,合乎你公主身份的就说,否则就烂在肚子里。” 毕竟是一国的九五之尊,萧正霆稍稍咬重字音就是不怒自威,萧雪如坠冰窖,不敢再直视萧正霆,“父皇说的是!” 见状,萧正霆暗道这样的萧雪才合乎礼数,“雪儿,简单说说你在民间的生活!” 与此同时,萧雪接收到穆蓝珠笑里藏刀的淡淡一瞥,她就按照嬷嬷所教的说。 “父皇,当年,我娘对奶娘不怎么好,奶娘就怀恨在心在紫嫣斋放火,然后她趁乱卷了些金银细软,抱着我逃出了京城,在京城郊区买了一处小院,将我抚养长大,反正我过得很苦。” 萧正霆若有若无地嗯了声,心里冷笑,穆蓝珠这一招嫁祸于人真的是破绽百出而欲盖弥彰。 见萧正霆低眉不语,萧雪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因为穆蓝珠幽森地剜了她一眼。 情急之下,萧雪出于本能想寻求皇帝爹的庇护,她竟然抓住了萧正霆的滚龙纹袖口。 皇后穆蓝珠担心萧雪抖出来被刺青,小产以及削足为三寸金莲的破事儿。 她冷脸起身,拉开了萧雪的手,“有违伦理,若玉公主请自重!” 接着,穆蓝珠坠身作揖,“皇上,都是臣妾教导无方的过,请皇上移驾去凤祥宫小坐!” 其实,有违伦理真的算不上,穆蓝珠笃定萧正霆无心久留才说得这样夸张,萧正霆乐得顺台阶下。 待到萧正霆在凤祥宫坐定,呷了一口茶水后,穆蓝珠开始添油加醋地描摹。 “皇上,萧雪在穷山恶水间长大,没见过皇上如此英武俊逸的男子,但是,她那种有违伦理之举不能出现第二次,臣妾觉得女大不中留,臣妾想给她物色一个如意夫婿。” 是的,穆蓝珠想将萧雪踢出宫外而下嫁给某个文武大臣,她觉得玉妃的贱种不配拥有独立的公主府,不配招驸马。 萧正霆端着茶盏而毫无情绪起伏,“蓝珠,朕会给雪儿挑选夫婿,你还是多操心一下薇儿吧,她已经是老姑娘了。” 如是一说,穆蓝珠像是脸蛋涂了辣椒油那样不舒服,给公主们找夫婿是她这个皇后的分内之责,皇帝插手不说,还担心萧薇砸在手上。 “皇上,臣妾已经开始给薇儿物色夫婿,主要是她太挑剔,想挑个脾气好的,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萧正霆点点头,“说!” 穆蓝珠壮着胆子,“皇上,薇儿听说征选的五百名民女正在接受培训,她的公主府需要一百名,臣妾这儿需要二百名。” 萧正霆面无波澜,“以后再说吧,那些民女都是配给雪儿的!” 其实,萧正霆低调吩咐下去,挑些宫女嬷嬷侍候萧雪在北霂国的日常起居。 没错,萧正霆不想解释太多,而一座公主府所需要的各种婢女就得好几百名,萧薇的公主府将近千名。 穆蓝珠眼里闪过慌乱之色,萧雪的待遇仅次于萧薇,而且照这样下去,萧雪的风头很快就会盖过萧薇,甚至是她这个皇后。 萧正霆看在眼里,心里暗爽,“蓝珠,朕想放松一下,你换上玉妃的那套雪色纱裙,为朕弹奏几曲!” 这十几年来,萧正霆故意如是折磨穆蓝珠而乐在其中,而穆蓝珠却是心里一喜。 虽然萧正霆又在她身上寄托哀思,但是她将萧正霆哄高兴了,他今晚就会在凤祥宫过夜。 到时候,即便是萧正霆因思念玉妃而一声声唤着小玉,即便是她心里痛得很,但是实实在在承受圣宠的人是她,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令她痴迷。 片刻后,穆蓝珠出来啦,怎么说呢? 雪色纱裙就是那种很清透的材质,里面的红色亵衣看得一清二楚! 没错,这套衣服就是穆莲玉专门在紫嫣斋穿给萧正霆看的! 不过,终是物是人非! 当年穿在穆莲玉身上,那是红缠素裹而美若出水红莲,而穿在穆蓝珠身上,只有两个字,难看! 那为什么萧正霆热衷了这么多年? 萧正霆热衷欣赏穆蓝珠的神情微变! 穆蓝珠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嫉妒恨怨之色很好看! 赐给穆蓝珠一丈白绫太便宜这朵毒莲花了,萧正霆乐于从精神上折磨而最终搞垮她。 至于穆蓝珠的身体,目前看来,还不如边赛鸿娇嫩如少女,他是索然无味。 一曲奏罢,穆蓝珠施施然起身,给萧正霆续茶水时,努力地挺啊挺……为什么如此卖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74章恐怖变态 穆蓝珠原因无他,力求让她那两坨显眼点儿! “皇上晚膳想吃什么,臣妾这就让嬷嬷通知御膳房!” 穆蓝珠特别,特别期待萧正霆能点要一碗鹿鞭汤,她晓得萧正霆当年每次在紫嫣斋过夜,必点一碗加量鹿鞭汤,鹿鞭加量昭示着对玉妃的盛宠。 萧正霆会意却不想让穆蓝珠遂心如愿,“朕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该去御书房批奏折了,你的鱼尾纹越来越多,别老熬夜!” 瞧着萧正霆毫不犹豫起身离去,穆蓝珠一时间怅然若失,她的丈夫明明眉眼间柔情脉脉,怎么说走就走? 她明明是有丈夫的女人,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后,可是独守空房守活寡的夜晚真不少,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怕是更多。 沐浴着明亮的阳光,穆蓝珠揽镜自照了两刻钟左右,也没发现有新长出来的鱼尾纹……她失宠了? 食不知味地吃了晚饭,穆蓝珠吩咐嬷嬷将萧雪带过来,她先是假惺惺地说了些皇室基本礼仪,等到萧雪听得昏昏沉沉时,她才说起了玉妃的一些事情。 在未出阁前,她们姊妹那是真的好,好到哪种程度? 萧正霆的各方面喜好,她和萧正霆如何怎样打情骂俏的细节,她都会一点不漏地告诉穆莲玉。 这就是所谓空穴来风,事出必有因! 穆蓝珠不知道的是萧正霆背着她,撩拨开了穆莲玉的少女情窦,而穆莲玉也不是盏省油灯而一拍即合,早就开始策划上香偶遇以及奉子逼婚的桥段。 末了,穆蓝珠笑容幽冷如风中的罂粟花,“雪儿,你说句公道话,姨母对你娘好不好?” 萧雪压根对这些就不感兴趣,她假惺惺地敷衍,“好啊,姨母对我娘太好了。” 穆蓝珠绵里藏针,“那你娘抢你姨夫,她是不是道德败坏的贱女人?” 萧雪正想说皇帝爹的老婆那么多,多她娘一个也不多,但是寻思着这话不讨喜。 “是的,我娘人品不咋地,天下那么多男人,她鬼迷心窍才抢自己姐姐的男人,怪不得她死得那么惨!” 穆蓝珠心里无比舒畅,“还是雪儿明事理啊,那你以后不要抢你薇儿姐姐的男人,不然会遭天谴,和你娘的下场一样!” 是的,穆蓝珠生怕女儿萧薇和她一样不幸,因为如果萧雪日后比萧薇更加受皇宠,那么萧雪很可能就会为了刺激,还是别的原因而抢萧薇的丈夫。 萧雪这才弄懂了穆蓝珠的意思,穆蓝珠真的是想多了,萧薇连正眼瞧都不瞧她一眼,那她们这对同父异母的姊妹根本就没有交往,她想抢萧薇的丈夫也不认识。 是的,萧雪的内心并不拒绝什么,如果萧薇的丈夫认识她,并且喜欢她,那她会上奏皇帝爹,让那个男人和萧薇和离娶她。 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这种婊气基因的传承! 听到萧雪赌咒发誓说以后肯定不会抢萧薇的男人,穆蓝珠惺惺作态夸了几句,然后吩咐。 “来人,若玉公主萧雪与皇上过分亲昵,乱了伦理,杖责二十!” 几个嬷嬷一拥而上,有的按倒萧雪,有的塞嘴巴,有的扒衣服,有的打板子,忙而不乱,一看就是平时训练有素。 穆蓝珠依旧是那副伪善嘴脸,蹲在一旁,时不时叹气说没娘的孩子没教养,时不时给萧雪擦冷汗。 二十大板打完,穆蓝珠吩咐嬷嬷给萧雪上金疮药,然后又吩咐扒了萧雪上面的衣服。 萧雪预感到不妙,由于嘴巴被堵着而说不出话,她吓得泪眼涟涟直摇头。 见状,穆蓝珠联想到动辄就在皇帝面前抹眼泪的穆莲玉,嫉妒,憎恨等等情愫一起涌上心头,她的声音却无比慈爱。 “雪儿,你娘生前最喜欢莲花,皇上也常常在本宫面前夸她如出水红莲,所以啊,本宫就在你的背上刺上一对红色并蒂莲,寓意你和萧薇的姐妹情谊如并蒂花一般美丽相依。” 当然,嬷嬷们深谙穆蓝珠的心思,所刺的并蒂红莲硕大华丽,下到萧雪的尾椎那儿,上到蝴蝶骨,是的,萧雪被折磨得有了病态美的蝴蝶骨。 末了已是亥时,穆蓝珠亲自拽掉萧雪嘴里的帕子,满目慈爱,“雪儿,本宫对你好不好?” 萧雪在这皇宫没有其他依靠,只能忍着,“姨母对雪儿太好了,雪儿这辈子感恩戴德。” 在被抬回思玉斋的路上,萧雪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黄梓州,心里有些希望黄梓州潜进皇宫看看她。 事实上,黄梓州每天都守在皇城门口附近,想借机混进皇城,但是守城门的御林军盘查严密,而城门口还贴着通缉他的告示,他只能一天天熬着。 亥时,萧正霆已然在冷宫和边赛鸿办完了事儿,他想起来点事儿,“赛鸿,你可曾听说京城有家金记的商号?” 边赛鸿很清楚萧晔和钱大双关系亲密,但是儿子一天天长大,她也多了忌惮,他喜欢的女人不冒犯她,那她就不会动一指头。 “正霆……” 边赛鸿本来沉浸在欢爱后的愉悦中,闻言,神情秒切换,就是影后级别的演技,她哽了一下后,继续。 “正霆,臣妾有所耳闻,金记的幕后掌柜之一就是萧晔民间身份的遗孀,皇后一直穷追猛打,因此民间身份的他在拜堂那天假装猝亡,但是皇后依旧不罢休,臣妾希望谁也不要去打扰那个又丑又可怜的女人。” 萧正霆一下子来了兴致,探询,“晔儿一表人才,怎么娶了个丑女?” 边赛鸿实话实说,“那是他师父的意思,他也看不上那个女人,这也是他成亲那天假装猝亡的原因之一,不过他们现在关系亲密。” 本来以为有机可乘,萧正霆一听到某人顿时就蔫巴了,“这样的话,朕依着你的意思,免得触怒了他!” 边赛鸿了然,这个“他”指的是萧晔的师父……那个实力恐怖变态的男人! 准确地说,他是她的贵人,助她神鬼不觉的鸠占鹊巢,当然,他动动手指,就可以将她希望栖身到死的鹊巢弄成稀巴烂……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75章撞破秘密 在春分的前一天,今年的春闱结果张贴于皇城的城门口,引得京郊百姓驻足围观。 讲真,钱大双不太感兴趣,钱小山那次将她当成了钱一万,她想起来就心寒得很。 她倒是不缺一万两银票,但是钱小山那副嘴脸当她是什么? 亲情牌提款机! 她的脑袋里没养鱼,是非亲疏分得很清楚,这姐弟能做就做,不能做拉倒,谁离开谁也死不了! 金记掌柜的消息非常灵通,午饭前就给钱大双送过来消息,文璇和钱小山都考中了贡士,而且年仅十三岁的文璇位列第一名,钱小山位列第五名。 钱大双闻讯后,真心为文璇感到高兴,文清源和苏素生了个栋梁之才。 本来她想亲自下厨炒几个菜,和萧晔小酌几杯,可是回屋去叫萧晔时,只看见一张字条。 萧晔声称要去别院见一个朋友,带着她不方便,她不必担心,他很快就回来。 钱大双牙根痒痒的,不必担心! 如果那厮是别人的汉子,那她肯定一点儿,半点儿也不担心,特么的,惯得没法看啦,那厮动辄就拿玩失踪当有趣。 再说左学正老高兴啦,因为他倾注在文璇身上的心血有了华丽的回报。 他一高兴就和丞相连襟喝起了小酒,还喝得高了,丞相赫连隆就要派人送他回府。 这时,相府里的管家进来,脸色凝重地说有客来访,还附耳说了句悄悄话,赫连隆笑着让左学正稍等片刻,他出去招待一下来客。 然而,左学正等了好几个片刻,也不见赫连隆的人影儿,他憋在屋里闷得慌,于是就漫无目的溜达进了后花园。 由于脑袋发沉,脚下虚浮,左学正就想躲进假山风洞里眯瞪一会儿,是的,在亭中小憩有失他的儒雅做派。 但是,他进了风洞,刚刚调整出来一个很舒服的半靠半坐的姿势,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左学正出于本能,随意地往外一瞧,他马上就死死地捂住了嘴巴,骤然酒醒,还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距离他约莫五丈多远的一个小亭中有两个人,一坐一立。 坐着的那个男人龙袍玉带,是当今圣上;抱臂而立的黑衣少年芝兰玉树…… 他懒洋洋地望过来自己这边一眼,随即就是一种散漫的听风之态。 左学正记性极好,马上就认出来这个少年是金记钱掌柜的小相好。 但是! 这个少年帅气清俊的面容……与少年时的圣上犹如亲兄弟! 怪不得啊怪不得! 当初,他在落月镇金记看着这个少年就觉得肖似谁来着,原来是肖似当今圣上! 这时,萧正霆嗓音沉缓,咬字极重,“晔儿!” 萧晔犹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父皇,儿臣还好,不需要招魂!” 左学正的一颗心差点蹦出了嗓子眼儿,啊! 这个少年是废太子萧晔! 钱掌柜的小相好原来,原来是废太子萧晔! 上苍啊,他不过是一个酷爱典籍的书生而已,为啥要让他得知这个惊天大秘密? 左学正晓得身居官场,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快,而且萧晔有意无意地望过来好几眼,散漫的眼神含着不怒自威的警告。 怪不得他的乖学生文璇不喜饮酒,这酒水啊,特么就是害人的祸水。 要不是喝了那么多祸水头重脚轻的,他这会儿在自家的床榻里午睡着呢! 最多就是做个噩梦而滚落到床榻下,不管怎样都不会有性命之忧啊! 知道了这个惊天大秘密,何止是他有性命之忧啊,连带着他的家人和一干门生都可能有杀身之祸。 文璇那孩子那么小,要是被他害死了,他做鬼也良心难安啊,他这做的就不是人做的事儿,枉为书生君子。 反正左学正贪了杯,却像是做了啥伤天害理的坏事儿似的,各种惴惴不安而自责得要死。 他想躲到风洞最里面来着,可是腿脚仿佛不是他的,根本就不听他的指挥而动弹不得,他紧张得满脸满手心的冷汗。 而萧正霆和萧晔的对话直往左学正的耳朵里钻,他不想听都难啊,渐渐,他稍稍放松了一些。 主要是因为他的丞相连襟赫连隆也在这儿,赫连隆和御前侍卫长在更远的地方候着,是了,赫连隆所要接待的客人就是这对金尊玉贵的父子。 左学正一看赫连隆坦然自若的神色,就揣测到皇帝萧正霆不止一次私下驾临相府。 随着时间的推移,左学正听到的话越来越多,他暗暗叹息无情最是帝王家,忍不住腹诽起来。 萧晔这样的少年堪称人中龙凤,比萧皬那个懦弱的好色之徒强过千万倍,萧正霆却听任他流落民间而自生自灭。 萧皬是一点不漏地继承了萧正霆的风流根儿,其他的毫无可圈可点之处,却据说是西梁国太子的不二人选。 而且,萧晔贵为萧梁皇室的嫡长子却能慧眼识珠,金记的钱掌柜就是一颗蒙尘的珍珠啊,他守着她不离不弃,这金玉般的人品比他的皇帝老子强得多。 当年怀着一对龙种的玉妃葬身于紫嫣斋的火海,萧正霆是早朝照上,奏折照批,每天照旧翻牌子,反正就是啥都不误,仿佛宠妃穆莲玉那个人从未存在过似的。 如今玉妃失落在民间的女儿回归皇室,但是,萧正霆并没有顾念对玉妃的旧情而赐座公主府。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正霆多年以来不过就是裱人设而已,殷勤地裱着念旧多情的人设。 是的,左学正从赫连隆嘴里得知若玉公主萧雪是北霂国的和亲公主。 就在这时,萧梁皇室的这对父子谈话结束,萧晔毫无眷恋,腾身一跃就攀上了一棵巨松,如一只黑色大鸟疾射而去,眨眼间就没了影儿。 左学正看得目瞪口呆,废太子萧晔这轻功太厉害啦,他在娘胎里就开始练上了吧! 为了保住好多人的大好脑袋,左学正谨慎地在这个风洞里藏到日落时才出来。 在花园前门那儿遇见了带着一帮家丁的赫连隆,是的,左学正的妻子不见他回府,就坐了轿子找过来,而赫连隆先前还以为左学正自行离开了相府。 凤祥宫……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76章宫闱血雨 这天夜里很不平静! 皇后穆蓝珠都将玉妃烧死了十几年,但是仍旧对当年抢了盛宠的玉妃妒恨不减。 自从萧雪回归皇室后,穆蓝珠的妒恨更是与日俱增,如果萧正霆不晓得萧雪的存在,那么她真的敢将萧雪剥皮抽筋而折磨致死。 但是,穆蓝珠即便是不敢弄死萧雪,她也沉醉于折磨萧雪,看着萧雪受活罪。 这不,她吃饱了撑得慌,精力无处消耗之下而想出来一个折磨萧雪的阴谋。 凤祥宫里有一种名为死士的存在,穆蓝珠挑选了一个面容标致的死士,作为这个阴谋的男主角。 女主角当然是若玉公主萧雪,具体就是先让思玉斋的嬷嬷陪着萧雪喝酒,乘机在酒里投放可致昏睡的药粉。 等到萧雪醉得昏睡过去,这个死士潜进床榻里,与萧雪行床笫之欢。 然后穆蓝珠佯装过来看望萧雪,正好抓个现行,然后穆蓝珠派嬷嬷去通知萧正霆。 穆蓝珠寻思着她整这么一出,萧雪即使死不了,可是若玉公主的封号肯定会被萧正霆撤掉。 不得不说,穆蓝珠钻进了黑化的死胡同……穆莲玉死了,紫嫣斋重建没什么! 但却不叫紫嫣斋了,萧正霆赐名,亲自题写匾额为思玉斋,以示思念穆莲玉! 萧雪回归皇室也没什么,但是封号却是若玉,又是萧正霆寄托思念穆莲玉的意思! 总而言之,穆蓝珠老觉得她这个活人不及穆莲玉那个死人,但是她却不懂反思而始终走不出来,不放过死人,不放过萧雪,当然也不放过自己。 其实萧正霆对她的宠爱也不少,单单是他隐忍了这十几年就可见一斑。 穆蓝珠与边赛鸿一对比,在智商和情商上,边赛鸿明显占据了上风。 边赛鸿对儿子萧晔爱答不理的,暗含的深意多了,比如萧正霆和那个男人不会用萧晔拿捏她,比如萧晔不会对她产生依赖而努力变强。 所以边赛鸿虽然身在冷宫,但是现在却站在了上风头,而穆蓝珠活生生地把一手好牌打烂了,在下风头稳如磐石。 却说穆蓝珠在一个妃子的别院里把茶闲聊,她寻思着当嬷嬷来通知她准备就绪时,她就带着这个妃子一起去思玉斋。 没错,这个妃子是不可缺少的配角,她就是穆蓝珠自编自演的这场阴谋中的观众兼人证。 但是穆蓝珠算来算去,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萧正霆早在十几年前就晓得她毒如蛇蝎。 萧雪进宫后的一系列事儿,包括萧雪被刺青,被嬷嬷弄小产,以及被削足为三寸金莲等等,萧正霆都一清二楚。 怎么说呢? 冷酷,睿智,城府深沉等等都是萧正霆这个一国之君的标配,他和萧雪之间菲薄的父女情等同于虚无,根本就融化不了他的冷酷。 由于要裱着念旧多情的人设,由于萧雪可以充当和亲公主,因此萧正霆才派人手关注着萧雪,如此而已。 后宫佳丽三千,萧正霆爱着,因为她们可以侍寝,可以为他传宗接代。 后宫的那一大群子嗣,萧正霆爱着,因为他们是萧梁皇室的枝枝叶叶,可以显示他在开枝散叶方面做得很好,他可以随便拎出来一个作为巩固皇权的棋子。 穆蓝珠左等右等,都没有等过来送信的嬷嬷,她也蛮谨慎的,没有带这个妃子马上去思玉斋,而是回了凤祥宫。 在回凤祥宫的路上,穆蓝珠决定换另外一个妃子做观众兼人证。 不过,等到穆蓝珠进了凤祥宫就觉得很不对劲儿,因为直到她进了寝宫内室,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儿,宫女,嬷嬷,太监等等仿佛都蒸发了似的。 甚至,穆蓝珠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儿,但陪侍左右的宫女和嬷嬷都说没有闻到。 穆蓝珠揣测着,或许是内务署将这儿的宫女等人召集到一起教授礼仪什么的。 “皇后娘娘……凤榻?” 一个嬷嬷指着凤榻处,身体哆嗦得连话都说不成整句,是的,这个嬷嬷早就闻到了血腥味儿,只不过是不敢明说出来而已。 皇后穆蓝珠这才注意到凤榻床帏低垂,只有她睡觉时,嬷嬷才会放下来床帏,显然有人来过内室。 但是宫女,嬷嬷以及太监都晓得这一条,难道是皇帝驾到? 穆蓝珠想得很美,她揣测萧正霆故意躲在了凤榻里,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记忆中,她豆蔻之年时,萧正霆不止一次在夜里潜进她的闺房,躲在她的床榻里,给了她一个个美妙的夜晚。 想入非非的穆蓝珠都顾不得喝退陪侍的宫女和嬷嬷,大步走向凤榻,脑子里想的是用哪几种姿势取悦萧正霆。 当她撩开床帏时,尖叫出声,瘫软在地,筛糠中…… 其他的宫女和嬷嬷也都跟了过来,都纷纷尖叫了起来,有的瘫软在地,有的昏厥过去。 凤榻上躺着一个光裸男尸,他被一剑封喉而死不瞑目! 定格的神情是难以置信,他难以置信自己的死亡事实! 这个男尸不是别人,正是穆蓝珠所设计的阴谋中的男主角! 场面并不血腥,但是却触目惊心,因为这具男尸出现在凤祥宫的凤榻上! 包括穆蓝珠在内的所有人都吓得无法思考,这时,一声阴柔的“皇上驾到”传透进来。 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涌进来,包括穆蓝珠在内的这些人都腿软得站不起来,跪伏了一片。 “来人,速速护驾!” 一道阴柔的太监声儿骤起骤落,萧正霆被十几个侍卫护在了中间。 他朝凤榻处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一摆手,侍卫们将榻上的男尸以及这些知情人都拖了出去。 没错,那个死士是被萧正霆的御前侍卫干掉的,将死尸放在凤榻上是萧正霆的意思,意在让穆蓝珠长长记性。 不止如此,张公公,还有参与策划阴谋的几个嬷嬷已经被杖毙,那些被拖出去的陪侍宫女和嬷嬷都被勒死灭口。 原因无他,家丑不可外扬,虽然是穆蓝珠作出来的家丑,但是传到了百姓的耳朵里,很快就会衍生出来多个版本的家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77章无奈之举 萧正霆落座,眼里凌厉翻腾,“穆氏,豢养死士,虐待龙嗣都是族诛死罪,你可知罪?” 所谓“穆氏”说得直白点儿,就是姓穆的,高贵的一国之后穆蓝珠成了萧正霆嘴里的姓穆的,萧正霆的冷酷决绝可见一斑。 如果现场只有萧正霆和穆蓝珠两人的话,穆蓝珠还不觉得颜面扫地。 但是还有好多个太监和一伙御前侍卫看着呢,她的脸等于被萧正霆踩在了脚下。 不过穆蓝珠洗白自己的路数很奇葩,她跪爬几步,就要爬到萧正霆脚旁,萧正霆哼了一声,两个太监适时地按住了她。 “皇上,豢养死士不假,虐待萧雪也不假,但这不是我的本意,都是废后唆使我干的,废后是主谋。” 反正穆蓝珠见不得萧正霆更加宠爱除她以外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咬废后边赛鸿一口,不知道说她蠢好呢,还是说她无比蠢好呢? 萧正霆没有两把刷子的话,他就坐不上皇位,更坐不了这么久,他惜字如金,“赏!” 到了这会儿,穆蓝珠还以为萧正霆这是对她的话信以为真,所以要赏她呢! 不过赏的礼物很特别,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布料玉器等等,而是人头! 萧正霆赏人头! 侍卫们用红漆托盘端进来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穆蓝珠的面前,人头八九成都是死不瞑目的神情。 是的,萧正霆斩杀了穆蓝珠豢养的所有死士,再加上先前的那一波戮杀,穆蓝珠的祸害值大幅度锐减。 一排排挨挨挤挤的人头,远没有金银珠宝看着赏心悦目,穆蓝珠又惊又怕,一张脸变成了僵尸脸。 “穆氏,朕看在萧皬和萧薇的面子上,暂先不族诛穆家,但你活罪难逃,来人,杖责二十!” 萧正霆话落,一干侍卫转过身去,两个太监上来除去穆蓝珠的凤冠以及千鸟朝凤袍,按倒,又有两个太监上来打板子。 萧正霆没打算今天废了穆蓝珠,他也就是削去穆蓝珠的羽翼,再架空她的一部分实权,维持住后宫表面的安宁。 虽然二十大板不多,但是有萧正霆在一旁坐着,又都是萧正霆的人手打板子,所以没有一板子有水分。 养尊处优已久的穆蓝珠痛得浑身颤抖,低嚎不断,不过等到萧正霆一行扬长离去后,穆蓝珠吩咐宫女和嬷嬷,今晚的事儿万万不可告诉儿子萧皬和女儿萧薇。 这晚子时,皇城城门悄然大开,去北霂国的和亲队伍浩浩荡荡离开了京城。 那五百豆蔻民女都被护送的官兵封了穴道而动弹不得,嘴巴也被堵上了,等到她们被解开穴道时,队伍已然离开了京郊之地。 萧雪由于喝了加料的酒水而昏睡得一无所知,也不用封她的穴道。 等到药劲儿过去,萧雪酒醒时,官兵头儿明说了她做和亲公主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皇帝陛下还说如果她中途敢逃跑,那就斩立决,萧雪听了张嘴就嚎,这个官兵头儿毫不客气地堵上了萧雪的嘴巴,封了穴道。 这和亲队伍当然不能在白天启程出发去北霂国,因为那五百民女的家人肯定会借机滋事作乱,萧正霆早就料到了这点。 翌日,钱大双一觉醒来发现她的小汉子没了,又一次不告而别! 一觉醒来,小汉子没了,只剩下一张字条,字字帅气如本尊! “双双,我若对你有二心,万剑诛心不得好死,乖,你在我送你的别院里是最安全的,等我归来,足量补上欠你的承诺!” 毫无疑问,钱大双泪目,根本就恨不起来……怪不得,怪不得昨晚,少年一遍接着一遍地亲她。 她却傻乎乎的没咋回应,还叨叨着他像只狗,如果他头疾犯了,身边没有人照顾他,那就不好了。 是的,在钱大双的认知里,车青等人都是糙汉子,根本就不会照顾她的小汉子,只有她照顾得最好。 去找他! 这个念头从心底蹿起,啃噬着钱大双的心,难以压抑! 钱大双咬着牙拿过来火折子,吹燃,烧掉了字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去找他前,总得准备一些相关用度,比如她得先搞到一张地图,弄清楚两国交战的大致地点。 还有,钱大双也想等到殿试的结果,看看文璇和钱小山的最终归宿。 钱大双不晓得的是萧正霆给萧晔画了张馅饼,萧正霆语重心长地建议萧晔在战场上建立战功,从而华丽风光地重回皇室。 当时,萧晔回复了三个字……不需要,不过边赛鸿的书信在一个时辰后就到了萧晔的手里。 边赛鸿在书信中特别强调她对萧晔提最后一个要求,他参军入伍,等到他凯旋归来,也就是她重登皇后之位时。 萧晔不是傻的,萧正霆不止给他画了张馅饼儿,也给边赛鸿画了一张。 之所以遂了萧正霆的心愿,萧晔说到底是为了钱大双,萧正霆随便弄个理由,就可以查封了金记。 他倒是不缺银钱,可以如数补偿楚千楼的损失,可以送给钱大双一大堆银票。 但是,钱大双肯定会在余生中耿耿于怀,原因无他,楚千楼费心栽培的人手会因为金记的覆灭而跟着人头落地,他那个皇帝渣爹肯定做得出来这种缺德事儿。 前晌,钱大双收拾好萧晔的日常用度,嘱咐掌柜的派人送到那处别院。 因为钱大双想得更多,万一官兵在她离开京城后,来这儿突袭搜查而搜到了萧晔的私人之物,那么就会给金记带来覆灭之灾。 掌柜的也是个聪明人,暗赞自家公子爷慧眼识人,这钱大双虽然貌不惊人,可这脑子转的是真快,一般的男人都不及她。 安排好了这件事儿,钱大双正要女扮男装出去一趟,这时来了个客人,文璇。 小文璇拎着一盒精致的糕点,身后跟着八个大内高手,真的就是国宝级别的保护标准啊! 看看,文璇还懂得送点吃的聊表心意,而她那个白眼狼弟弟钱小山连个人影儿都不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78章安雪公主 也好! 钱小山不想见她,她也不想看他,随他去吧! 钱大双和文璇聊得来,还叮咛文璇在等待殿试的这些天不要在学业上松懈,尽量和左学正泡在一起。 由于被大家保护得很好,也由于本性使然,文璇脾性依旧如浑金璞玉一样可爱。 他张嘴闭嘴都是大双姐,声称早就想来金记看看钱大双,但是老师左学正说等到春闱放了榜再来不迟。 钱大双挽留文璇等人吃午饭,期间,钱大双笑着问文璇是否喝几盅小酒以示庆祝。 文璇摇头说起了文清源那次酗酒,他娘差点被坏人玷污,喝酒误事这一条,他谨记于心,老师左学正也说在必要的应酬场合意思一下就好。 再说文璇在金记吃了午饭后,就起身告辞,带着那八个大内高手回到了官学署。 反正这八个大内高手还被文璇当小厮用着,这不,其中一个进屋送茶水,笑着说有件大好事儿,安雪公主萧薇来官学署招驸马,这会儿前厅热闹得很。 安雪公主萧薇是皇后穆蓝珠所出,如果谁做了安雪公主的驸马,那就是皇亲国戚一族,以后的仕途肯定是要多平坦就有多平坦。 鼻子离嘴近嘛,八个大内高手一合计,有这么好的事儿,必须得告诉文璇,去不去试试运气,文璇自己拿主意。 文璇对安雪公主萧薇是未见其人,先闻其事,老师左学正在春闱结束后就特别强调一番。 如果春闱结果出来,文璇名列前茅,入赘公主府做了安雪公主的驸马,那么就断绝师生关系。 文璇马上就表态,老师左学正和他爹娘都是他的亲人,他不会做任何不顾亲情的事儿。 左学正一高兴就犯了话痨,说了实情,萧薇在十二岁那年就养着两个面首,以后不仅会给她的驸马戴绿帽子,而且说句小气话,她肚子里怀的八成也是生父不详的野种。 所以他如此用心良苦,真的是为了文璇和他自己的名声着想,他希望文璇找个清白贤惠的大家闺秀为妻。 文璇无比赞同,家是最舒服的地方,他可不想高攀而娶个公主奶奶,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是受了活罪却保不住面子。 一个小小年纪就豢养面首的公主,能安分的相夫教子吗? 反正谁相信,文璇也不会相信的,不过,钱小山也在官学署,不知道钱小山会不会动摇? 是的,文璇听司马学正的好几个学生说过,在春闱后,司马学正专门给所有学生讲了讲门当户对的内涵。 文璇心细如尘,他揣测着如果钱小山做了安雪公主的驸马,钱大双肯定是又失望又难过。 于是,文璇叫进来八个大内高手,强调自己无意攀附安雪公主,但是想知道最后安雪公主选谁为驸马。 这八人一合计,决定留下六个保护文璇,那两个就去前厅看看热闹。 文璇叮咛这两个特别注意一下钱小山的反应,他在房间里等消息。 不得不说,文璇真的是对得起大家对他的保护,他在官学署中真的就是那种传奇性质的天才人物。 不少慕名而来的学子想结识文璇,凡是志同道合的,他都是以礼相待而切磋学问。 如果是逢迎之辈,文璇就以他要如厕等等为由打发走了对方,而且,平时他出入官学署都是低调的走后门或者侧门。 官学署前厅已然是人满为患,如果文璇从金记折返回来时走了正门,那么此刻他还在肉墙中艰难跋涉呢! 安雪公主萧薇对于凤祥宫发生的事儿毫不知情,俨然以西梁国第一公主自居的她带着宫女,嬷嬷和侍卫,公然到官学署招驸马。 就在前厅的正中央摆放了一张奢华精致的公主坐榻,盛装的萧薇趾高气扬地端坐其上,旁边的宫女和嬷嬷有捧茶盏的,有打扇子的等等。 按理说,这会儿的室温还没热到打扇子,不过,人太多了,这前厅的温度随即就升高了不少。 而且,周遭这伙儿书生的汗息味儿直冲萧薇的鼻子,打扇子凉快的同时,也可以稀释一下令她窒息的这股子汗息味儿。 反正萧薇无论怎么看,一个个走到她面前的书生都不及她豢养的香艳面首。 要不是她娘穆蓝珠冷脸逼她尽快抓个驸马,她宁愿待在公主府,和那几个香艳面首恣意玩乐。 眼见得萧薇心不在焉,眼见得一个个书生乘兴过来,败兴而去,一旁的嬷嬷附耳提醒,“公主已经过目了一百个学子!” 萧薇不耐烦地哼了声,这个嬷嬷只好点拨,“公主,学子的长相可以,这届春闱排名靠前,其他的条件,公主随意提!” 萧薇寻思着今天整出来这么大的阵仗,一定要带个书生回公主府,不然,她娘又会说叨她是个砸在手里的活宝。 如是,安雪公主萧薇呷了一口茶水,将茶盏给了宫女,“本公主时间有限,现在起,这届春闱排名前十的出场竞招驸马,其余的免了!” 如是,第十名的学子马上就从人群里走出来,走近,“安雪公主,小生战宝轩,这届春闱位列第十名!” 瞧着战宝轩很着急的长相,萧薇心道这长相比她皇帝爹都老,还姓战呢,战得起来吗? 白糟蹋了个好名字! “你多大?” 战宝轩心里一紧,“安雪公主,小生今年整二十岁,只是长相老成而已!” 萧薇心道而已个屁,她是过来招驸马,不是过来找爹,“嗯,你先等等!” 战宝轩读书多年,读得脑子都不灵光了,还以为他还有机会呢,真的退到一旁傻等中。 接着,没有人再出场了,因为大部分学子都在十名外,他们寻思着多看几眼国色天香的安雪公主,过过眼瘾也好。 没错,在他们眼里,萧薇就是财富和美貌的象征,做了萧薇的驸马,那仕途肯定是平步青云。 其实,前十名的学子在现场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这个傻等的战宝轩,一个是钱小山。 后者一看安雪公主萧薇这奢华的气派,就心旌摇荡不已,但是他又担心自己入不了萧薇的眼而颜面扫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79章原形毕露 等到安雪公主萧薇抬高了门槛,钱小山有了信心,等到战宝轩被婉拒,他的信心更多了些。 如果萧薇婉拒了他,那就意味着萧薇今天招驸马失败,他脸上无光,萧薇也好不了多少。 因此,在战宝轩退到一旁将近半刻钟后,钱小山出场,走到萧薇面前,斯文地拱手作揖。 “安雪公主,小生钱小山,这届春闱位列第五名,有劳公主多多指教!” 由于钱小山一直站在人群的前面,萧薇倒是注意到了他,第一印象还好吧,长相也看得过眼,现在她只需要看看他是不是足够温驯。 温驯作何解? 在萧薇这儿的意思就是怂包男! “本公主今年十七岁,你呢?” 哪怕萧薇二十多岁了,钱小山为了平坦的仕途也毫不嫌弃,“安雪公主,小生今年十五岁。” 萧薇懒洋洋地嗯着,“入赘到公主府,你可愿意?” 战宝轩脸色狠狠一白,往后缩了缩,意识到他没机会了,而钱小山心里大喜却面不改色,“安雪公主,小生愿意!” 萧薇继续“指教”,“我们成亲以后,你父母等其他家人不可以常住公主府,你可愿意?” 钱小山语气依旧无比恭敬,“安雪公主,小生父母双亡,小生保证其他家人也不会常住公主府。” 萧薇想试试钱小山的温驯底线在哪儿,“本公主想看看你的诚意,如果你真心想做本公主的驸马,那就给本公主磕三个头!” 钱小山几乎是毫不犹豫,跪得很痛快,磕头更痛快,西梁国第一公主在前,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傲骨早就抛于九霄云外。 萧薇很满意,日后,钱小山负责温驯如羊,她负责青草管饱,“钱小山,你去拾掇一下,随本公主回公主府!” 钱小山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遂心如愿,他还等着萧薇指教呢,“安雪公主,往后余生,请多指教小生!” 萧薇微笑点头,接过来宫女手中的茶盏,心道晚上先试试活儿? 转念一想,还是忍忍吧,她假装矜持也得装着,不然吓跑了这个还得费心思再物色一个。 就算是他是个无能也不要紧,她萧薇从来不缺种子,不管是谁的种都叫驸马爹,他也不吃亏。 一个嬷嬷催促钱小山,“驸马爷,走吧!” 钱小山微笑点头,带着嬷嬷去他的房间收拾东西,而战宝轩等学子无比羡慕。 也有的暗中起了八卦心,安雪公主萧薇十七岁,钱小山却只有十五岁,妻壮夫弱,那么日后方方面面怕是难以和谐吧? 翌日。 钱小山一大早就到了金记,掌柜的端上来茶水糕点,他都顾不上吃糕点喝茶。 “大姐,我做了安雪公主的驸马,有道是长姐如母,你身为长姐,就得负责主持我的婚事,一句话,你给我九千两银子做聘礼。” 钱大双就晓得好心未必有好报,她也不图好报,只希望钱小山有个安稳的归宿而已。 如今钱小山成了穆蓝珠的女婿而贵为驸马,说得好听是皇亲国戚,其实不过是个赘婿而已。 在现世社会,上门女婿的地位也不高,更何况这儿是尊卑有序的封建时代,门不当户不对,钱小山早晚会沦为萧梁皇室宫斗的牺牲品。 人家姓萧的争的是皇位,他钱小山一个外姓人趟这浑水干吗呢? 萧皬当了皇帝,钱小山是个赘婿,萧皬当不上皇帝,钱小山跟着殉葬,他是真的不如娶个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儿。 瞧瞧钱小山这语气,比先前更加嚣张凌人,长姐如母? 钱小山需要钱时,就是长姐如母! 静默了片刻,钱大双声音极轻极轻,“小山,我这个长姐的话,你从来都不放在心上,我不是说过不希望你攀附权贵吗?” 钱小山为了得到那一大笔银钱,耐性地撒谎,“是皇后娘娘和公主强行榜下捉婿,我一个没有依靠的寒门学子只能答应。” 钱大双盯着钱小山,“那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撒谎吗?” 钱小山晓得好多学子都看见了萧薇招驸马那一幕,他瞒了今天,瞒不了明天,他怕遭天谴,还真的不敢对天发誓。 见状,钱大双忍无可忍,“司马学正应该说过宁为鸡口,不为牛后,做人傲气不可有,傲骨不可无,你读书人的志气呢? 你以为驸马是个大馅饼吗?” 钱大双心道驸马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说白了是个权利和美色编织的陷阱,一般人掉进去未必有命爬出来。 钱小山俊脸阴郁,“废话少说!如果你不给我九千两银子,那我就和你断绝姐弟关系,你以后有事别去驸马府求我!” 本来,钱小山寻思着拿到银子后再找借口断亲,现在,他理屈词穷而说了心里话,威胁的语气浓浓的。 然而,钱大双不是吓大的,不惧这种威胁! 本来,钱大双寻思着钱小山只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那么她就按照原计划的来,给钱小山准备一份丰厚的聘礼。 在京城购置一处院子,还有万两白银,以及绫罗绸缎,茶叶米面等等。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钱小山这个软骨头已经做了倒插门,“钱小山,好得很,你翅膀硬了是吧?我就等着你这一天呢,掌柜的,笔墨伺候!” 掌柜的依言照做,殷勤地磨墨,钱大双提笔写了一份断亲协议,然后又誊写了两份,盖上了她的印章。 钱小山在盖上印章后,盘算得很长远,“钱寡妇,你见了钱小川告诉他一声,人各有志,不见最好!” 钱大双心道成为驸马的钱小山就是一滩祸水,机明人都会避而远之。 “钱小山,我派人回文家屯子一趟,这三份协议盖了文里正的印章再拿回来后,会送给你一份!” 钱小山自以为他攀上了萧梁皇室,那就是站在云彩头儿上的人上人,因此原形毕露。 “钱寡妇,那时,你最好让伙计去公主府送这纸断亲文书,因为即便是你亲自送到了公主府门口,我也会吩咐人把你挡在门外,因为你是个扫把星,克死了阎大豹,克死了爹娘,我不希望你踩脏了公主府,不希望你克死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80章重女轻男 “屁,放完了就滚!” 钱大双面上气定神闲,钱小山被呛得俊脸异常难看,拂袖而去。 “掌柜的,从京城到文家屯子一遭,最快是多久?” 没错,钱大双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好几年的付出喂了狗,还不如喂条狗呢! 她特么真想明天就把断亲文书掇到钱小山的脸上! 掌柜的人情练达,“钱姑娘,我家公子爷曾说过钱小山是个小人,为官也是个佞臣的料子,最快……” 他顿了一下,“钱姑娘,我家公子爷倒是在驿道上有熟人,钦差大臣专用的那条驿道最快,不过往返这一遭,夜以继日地换驿马赶路也得半月左右吧!” 钱大双将三份断亲协议交给了掌柜的,后者放入牛皮纸信封中,火漆封口后又卷起来放入一个竹筒中,出去安排人手。 接下来的这些天,钱大双盼着文璇在殿试中表现优异而压住钱小山。 不为别的,钱大双就图个解气呗,在清明过后的第七天,一众贡士参加皇帝萧正霆主持的宫廷殿试。 三天后,殿试结果出来了,年仅十三岁的文璇独占鳌头为状元,钱小山是榜眼。 萧正霆对文璇所做的文章赞不绝口,这篇文章堪称是盛世治国的一大准则,大意就是提倡父慈子孝,君贤臣良而国泰民安。 当然,萧正霆也捎带夸了钱小山的文章,文采斐然,忠君爱国,体恤底层之情跃然纸上。 不过,包括左学正在内的好几个文官都晓得皇帝故意偏袒了钱小山。 因为钱小山本来是二甲第七名,但是萧正霆为了脸上有光,知会了左学正等人一声,就将钱小山扒拉到一甲之列。 放榜的同时,萧正霆赐一甲三人进士及第并赐官,文璇为翰林院修撰,钱小山和那名探花为翰林院编修。 不过暗里还有一人被赐官翰林院编修,那就是二甲第一名,原本应该是一甲的探花。 萧正霆这样还说得过去,没有亏待这个运气不好的学子,后者得知详情时,也是心存感激,皇恩浩荡不负他。 最风光的还是文璇,萧正霆赏赐了一座状元府,还有白银万两,绫罗绸缎,茶叶米面等日常用度不计其数,更有男仆女婢若干名等等,反正文璇可以直接入住。 值得一提的是萧正霆将那八个大内高手也赏赐给了文璇,他对文璇的喜欢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一码归一码,就算是萧薇没有相中钱小山,萧正霆也不会赐婚而撮合萧薇和文璇。 原因无他,因为萧正霆早晚要废了穆蓝珠,到那时,安雪公主萧薇就会被撤去封号。 文璇如果是萧薇的驸马,那么也会受到牵连而一损俱损,萧正霆不舍得蹂躏文璇这个难得的人才。 但是文璇遇上了难题…… 当朝丞相亲自驾临状元府,而且还是直奔主题,希望招文璇为婿,还给了文璇一张小女儿赫连芙蓉的画像。 但是,文璇一眼也不看,声称丞相赫连隆有两个儿子,而他的父母只有他这一个独子,他入赘为婿就是大不孝。 赫连隆老奸巨猾,深知皇帝萧正霆日后肯定会重用文璇,翰林院修撰一职不过是个过渡而已。 于是他退了一步,文璇可以不住在丞相府,可以将他的父母接到状元府一起住。 尾随过来的左学正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护犊深情,他声称文璇除非是个傻子才会答应。 是的,文璇如果听从了赫连隆的意思,那就等于文璇犯贱而主动戴了个赘婿的头衔。 想想自己的爹娘都是清傲的脾性,文璇这个孝子才不舍得给他们添堵呢! 文璇最终表态,如果赫连隆用丞相的权力逼他入赘为婿,那他宁愿以死保住铮铮傲骨。 左学正得意洋洋地鼓掌喝彩,这也是他欣赏文璇的原因之一,文璇无意在朝野做大官,只想和他一样研究学问,过安稳的日子。 赫连隆真没想到左学正这个连襟竟然不站在他这边,他扑了一鼻子灰后,反而是更加喜欢文璇。 因为文璇的人品如金如玉,女儿赫连芙蓉如果觅得这样的精品良婿,那么她的婚后生活肯定就是两个字,美满。 待到左学正鼓掌完毕,赫连隆不紧不慢地揭短说左学正三个儿子都是武将,只能怪左学正教导无方,换而言之,就是左学正的基因不强大。 不止如此,赫连隆还笑着说左学正好可怜啊,连个女儿也没有啊,守着文璇这么优秀的学生,却无缘成为翁婿,可怜啊! 说完,赫连隆带着一伙儿侍卫,满面笑容地扬长离去,潜伏在状元府外的其他文武官员还以为赫连隆捷足先登,他们各家的女儿只能再物色他人为婿。 没错,丞相赫连隆此举也意在无声宣布文璇是他先看中的女婿,谁敢和他抢试试! 再说左学正被戳中了痛点,坐轿子回府后,将妻妾叫到一处,涕泪俱下地责骂了一顿。 大意就是他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们,可是她们却连一个女儿也生不出来,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妻子晓得他的心思,不过却哭笑不得,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但是左学正自从收了文璇那个学生,就开始重女轻男,天天叨叨说有个女儿多好多好。 眼见得丈夫哭得停不下来,她只好说有个小妾怀了身孕,说不定就是个女儿。 左学正还是高兴不起来,就算是女儿也治不了他的心病,如果有个和文璇年纪相当的女儿,那他就没了心病。 左学正有心认一个义女,然后让文璇娶他的义女为妻,但是又担心妻子和文璇都不开心,还担心被他人嘲讽,最终只好作罢。 接下来几天,文璇被左学正带着完善入职手续,以及各种应酬等等,这天终于消闲了,他来了金记。 “大双姐,今天,你务必到我的府上吃午饭,如果你不赏脸,那我就赖着不走了。” 瞧着文璇这样孩子气,钱大双暗赞文清源夫妻真有福气,有个如此正直善良的儿子,他们夫妻安享晚年是稳稳的。 但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81章赫连梓萱 金记掌柜的早早就和钱大双说了殿试结果,文璇可谓是鲤鱼跃龙门而一朝成名天下知。 “文璇,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毕竟是孀妇的身份,我出现在你的状元府很不妥当,各种流言蜚语会影响你的声誉。” 文璇听后不以为然,“大双姐,你在我眼里,心里,就是不让须眉的巾帼女杰,我老师也这样认为,你的脸上又没刻着孀妇二字,再说了,你的身份是金记老板娘,所以你到我那儿,只有四个字,蓬荜生辉!” 话说到这个份上,钱大双只能是恭敬不如从命,她换了件交领窄袖襦裙,坐着文璇备好的轿子前往状元府,是的,文璇很有诚意,在他过来时,就备好了一顶空轿子。 一路上,柔暖的春风时不时掀起来轿子的门帘,钱大双看见大街上有不少忙碌着的人力车夫,是的,京城也有金记车行,生意火爆得很。 不由自主,她就想起了那个天青色袍衫的少年楚千楼,好久不见了,也没有书信,楚千楼还好吧? 一念落定,钱大双的脑海里浮现出来萧晔颀长挺拔的身影,她唇角笑弧骀荡,脑补着他们夫妻会以何种方式重逢。 抵达状元府时,早有管家候在正门那里笑脸相迎,殷勤地打开了朱漆铁门。 钱大双在撩开门帘和管家打招呼时,看见兽头门环上悬挂着一块木牌。 上面的字体遒劲有力……本人文璇沉迷书海而无法自拔,有意榜下捉婿者,止步! 见状,钱大双心里失笑的,这是左学正给文璇支的大招吧? 一个十八岁的孀妇与一个十三岁的小状元闷在屋里,这本身就容易被人诟病。 因此,钱大双下了轿子就提议去后花园散散步,迎春花的花期已过,桃李杏梨,杜鹃花开得正热闹,蝶舞蜂闹,花香袭人。 两人边散步边聊,钱大双有意问起一件事儿,“文璇,你知道钱小山被招为驸马的细节吗?” 文璇点点头,“大双姐,我知道你心里堵得慌,肯定是又失望又难过,但笨得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再加上一直忙个不停,所以今天请你过来散散心,你也认识门了,以后闲得无聊就过来,要么,你在我府里住着吧,这府里的空房间多得数不过来。” 钱大双婉拒,“文璇,我在京城住得太久了,金记这么大个摊子,每年都得例行巡店查账,楚公子不在,我就得亲自巡店查账,能看到你高中状元,我已然没有遗憾。” 文璇四下望了望,周遭花树轻摇,他压低了嗓音,“大双姐,我真没有想到小山的骨头那么软,是小山甘做安雪公主的傀儡驸马,司马学正闻讯后气得病倒了,我和老师去探望时,司马学正和我老师哭诉了好久。” 接着,文璇详细说了发生在官学署前厅的那一幕,末了,钱大双扯了下唇角,“别说他了,我和他已经断亲了!” 文璇倒也不觉得意外而转移话题,“大双姐,我住惯了官学署,这么大个宅子,这么多人,我真是头疼得很,所以我已经给家里寄了书信,相信不久,我爹娘还有崔爷爷就会赶过来。” 钱大双了然文璇的这份孝心,“文璇,你爹娘以及崔老过来享清福是应该的,金记的账房先生会安排人手填补你爹娘的空缺。” 文璇犯了孩子气,“大双姐,如果没有你当年的慷慨相助,我早已是一堆白骨,不止是我感激你,我爹娘和崔爷爷也感激你,所以至少你等我爹娘和崔爷爷来了京城,再叫上我老师,我们一起吃顿好的后,你再离开京城,可以吗?” 钱大双驻足欣赏小径旁开得正好的杜鹃花,“文璇,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但愿世间人人怀揣善意,并被温柔善待,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真不必为此耿耿于怀,说不定哪天我就带着夜公子和楚公子来你府上蹭饭啦!” 文璇很不开心,“大双姐,你这又是哄我高兴呢,唉,我都好久没见夜大哥和楚大哥啦!” 没办法,钱大双总不能对文璇说明夜星川和楚千楼的真实身份,更不能说她的亡夫没死,还是西梁国皇帝的嫡长子。 她这么敏感的身份,越早离开京城,对文璇,对她自己以及金记越好。 尽管钱大双安慰文璇聚散离别是人生常态,但是文璇始终闷闷不乐的,满园春色也随之黯然。 就在这时,一个花花绿绿之物直奔文璇的面门疾射过来,钱大双正侧脸欣赏着双双飞的蝶儿,听到了扑翼声,出于本能就伸手抓住了来物。 有惊无险! 钱大双抓到了一只红嘴绿鹦鹉! “文璇,你还有这爱好啊!” 这只鹦鹉一听钱大双说话,它也不甘寂寞,“文璇……小状元……梓萱的!” 文璇一脸懵逼,“大双姐,这是啥玩意啊?会说人话,长着钩喙的鸟儿?” 钱大双目光平静地望着一丛花树,“文璇,原来这只鹦鹉不是你的,那好,我们煮了吃吧,鹦鹉肉很补的!” 这样一说,一个身着杏粉色襦裙的女孩蹦了出来,是的,她就是从花树后蹦出来的,她脚步如风地跑过来,傻笑。 “大双姐,我是赫连丞相的小女儿赫连梓萱,这只鹦鹉是我的,是我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它和我可亲啦,今天不知怎么就飞跑了,就飞到了状元府这儿!” 说完后,赫连梓萱暗骂自己就是猪脑子,她明明知道文璇对他爹没好感,明明早已拟定好了步步为营的猎夫计划,先和文璇混熟了再说她是谁,但是此刻却忍不住自报家门。 果然,文璇一张脸要多冷有多冷,“丞相府虽然也在这条街上,但是你的鸟儿咋不去别人家啊?” 事实是赫连梓萱带着鹦鹉老早就潜进了状元府,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尬聊。 “文璇,你不喜欢我爹,为啥也不喜欢我的鹦儿?它可喜欢你啦,鹦儿,他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82章招谁惹谁 倏地一下! 心弦拨动! 文璇一下子懂了其中的暧昧情愫,俊脸泛红,转脸瞥向一棵千朵万朵压枝低的梨树,低骂,“恬不知耻!” 赫连梓萱得了这般恶劣的评价,但是,她心里却像偷吃了蜂蜜似的贼甜,她不理睬文璇,逮着钱大双尬聊。 “大双姐,你真厉害啊,我听我姨夫说过你的事儿,落月镇人,我第一佩服文璇,第二佩服你!” 先前,赫连梓萱在一棵松树上蹲着无聊,正要离开状元府时就听到了文璇和钱大双的说话声,她悄咪咪地尾随偷听。 一字不漏地听了二人先前的对话,赫连梓萱猜到了钱大双的身份,因此一出来就想将钱大双拉到她的亲友团里。 赫连梓萱早就问了三个姨哥和两个哥哥的意思,他们意思一致,文璇是个适合做她丈夫的好男人。 这些哥哥们合计一番,她自己先试试,美人计真的行不通的话,他们就暗中帮她一把,比如制造一起轰动京城的美女救状元,诸如此类等等。 不得不说,与人交往相处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赫连梓萱这样的出场方式,嘴巴这么甜。 钱大双真的没有理由厌恶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甘做她的助力,“梓萱,你习武多久了?” 赫连梓萱瞟了文璇一眼,她笑起来就像枝头的桃花,绚烂好看而生机勃勃。 “大双姐,我五六岁的时候,我娘教我女红,我一拿绣花针就头疼,然后就开始练武了,先是缠着我几个姨哥,我爹知道后说不像话,请了个女师父教我,虽然我没有姨哥们厉害,但是保护文璇绰绰有余。” 文璇明面上是饱读诗书的状元,但现在嘛,孩子气重得很,他狠狠地瞪过来一眼,“少扯上我!我有八个保镖,不用女人保护!” 赫连梓萱被噎得难受,讲真,在她周遭的男人,比如她的哥哥啦,她的姨哥啦,她爹啦,一个个都是好声好气地对她。 而注定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却对她如此恶劣,她不服气得很,偏偏要迎难而上,这个男人,他要定啦,谁和她抢,那她就拼了命。 “小状元,那你睡觉的时候呢?你总不能一直和男人睡一屋吧?” 文璇没好气,“不用你管,你也别叫我小状元,你才小呢!” 赫连梓萱抿唇笑了笑,“那我叫你大状元?不好听啊,听着你有多老似的,我没你这么小气,才不怕谁说我小呢,虽然我小,但是功夫不低,琴棋书画都略知一二,为了做好你的妻子,我已经开始学习女红,被针扎到了好多次也不后悔!” 文璇干脆望着树冠间的晴好云天,装聋作哑,钱大双适时地缓缓开腔,“梓萱,你十几了?” 赫连梓萱瞅了眼文璇,趁着人在眼前,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她的眸光灿灿生华。 “大双姐,我十三岁了,而且和文璇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你不知道我听我爹说了这个细节后,激动得一晚没睡着。” 文璇瞪过来一眼,眼神的意思就是两个字,有病。 钱大双浅浅而笑,“梓萱,这确实是很难得啊,不过你了解文璇的家庭吗?” 赫连梓萱笑得美若桃花,“大双姐,我早就从我姨夫那儿了解过啦,伯伯是秀才出身,当过私塾先生,现在是落月镇金记的账房总管,婶子是个很温和的人,她精通女红,现在在金记绣庄,崔爷爷是个和蔼的老头儿,不过,很快文璇就会把他们二老还有崔爷爷接过来养老。” 文璇不会骂人,只好嘲讽一下,以求能够气走赫连梓萱,“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偷听别人说话,像只见不得人的老鼠似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赫连梓萱毫不生气,“要不是我家人,我姨夫一家人都喜欢你,我才懒得费这个劲儿偷听呢,咋就见不得人啦?我姨夫说要知己知彼,再说了,我这不是出来啦,你好好看看,我比老鼠好看得多!” 文璇继续装聋作哑,赫连梓萱却犯了话痨,她这个金贵的丞相千金折腾这一遭,总得突破……她姨夫说的那叫什么来着,瓶颈期,她总得突破瓶颈期才不枉此行。 “文璇,反正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你中秀才那年,我爹对我娘提到了你,我一听你的名字就喜欢上了,文质彬彬,字字璇玑嘛,后来看见了你真人,果然是名副其实啊,你明说到底嫌弃我哪儿?嫌弃我不是你老家的青梅?” 是的,聪明多疑的赫连梓萱极度怀疑文璇在老家有个青梅,但是她没好意思问左学正。 即使文璇有个两小无猜的青梅也不要紧,她这个身份摆在那儿,只能做状元郎的正妻。 钱大双故意插嘴,“梓萱,文璇沉迷书海无法自拔,没有青梅。” 赫连梓萱朝钱大双笑笑,语气相当自来熟,“文璇,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要娶,我要嫁,我们就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儿,你为啥嫌弃我?” 文璇寻思着干脆得罪透了赫连梓萱,“我嫌弃你这样没羞没臊,不懂矜持。” 赫连梓萱费了这么多口舌,还是感动不了眼前这块榆木疙瘩,耍起了大小姐性子。 “我说了这么多,就算是石头人也捂热乎了,反正我这辈子认定你了,你不要我,我就让我爹盖个庵做尼姑,不过庵门那儿会砌个屏风,上面刻上大字,我赫连梓萱甘愿为你守着清白身,你不要我,那我就老死庵里!” 钱大双帮腔,“梓萱,以后你就懂啦,谁先动情,谁就注定要多付出好多,唉,自古红颜多薄命啊,青灯古佛的日子好清苦啊!” 文璇一听,好像,好像钱大双站错了队啊? 他招谁惹谁了? 怎么一下就成了个负心汉? 他紧绷着脸,“赫连梓萱,我一直好好读书,从来没有招惹过你,我出身寒门,与你门不当户不对,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儿子,反正我死也不会入赘,你硬要做尼姑我也没办法,到时候,你也别指望我会去庵里看望你,香火钱更是一个子儿都没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83章皇后口谕 赫连梓萱也就是说说而已,她才不会傻兮兮地做尼姑呢,她不过是套话而已。 现在,她套到了话,马上抓住了重点不放,“文璇,这么说,你不入赘丞相府,我嫁给你,你就同意这门亲事啦,大双姐,你是证人,文璇同意我嫁给他啦,反正我生的孩子,不姓赫连姓文,也是叫我娘,我得让我爹多备些嫁妆!” 钱大双微笑着,“梓萱,我是可以证明你很喜欢文璇的证人。” 第一次见到赫连梓萱,他一直拒绝再拒绝,但是形势却对他越来越不利,文璇脸色阴如乌云。 “赫连梓萱,你脑子有毛病是你的问题,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老师不希望我高攀权贵,我也深知门当户对的婚姻才会让夫妻恩爱幸福,总之,你放过我吧,希望你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婿!” 赫连梓萱瞧了一眼不远处的一棵松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来了一句,“文璇,你把这个姐姐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呗!” 是的,钱大双和赫连梓萱都发觉左学正过来了,躲在那棵松树后,赫连梓萱才来了这么一句。 文璇摸不着头脑,“赫连梓萱,我和你又不熟,大双姐又喜欢宁静,所以真没这个必要,你赶紧回你家去!” 赫连梓萱反正是想要加深文璇对她的印象,哪怕是坏印象,等文璇的心里有了她,她才有机会展示加分项。 “你这人真虚伪,连我的闺名,岁数以及喜好都知道啦,还说和我不熟,那我回家向我爹告状,说你骗我来你的状元府,然后轻薄了我,那样,我们就很熟了是吧?” 文璇这个小状元对谈情说爱这方面可谓是生疏得很,他只想甩开赫连梓萱这个烫手山芋。 “小姑奶奶,你行行好吧,我还小,目前真的没有娶妻的打算。” 虽是初次接触,但是赫连梓萱对文璇的好感却越来越多,“那我等你两年,我们先做好朋友可以吧?如果两年后,你不喜欢我,那我保证绝不会让我爹为难你!” 没错,赫连梓萱玩的就是欲擒故纵之计,但是文璇不上套,“不行!那样的话,别人一定会以为我对你始乱终弃,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意中人情商不够智商够,真的很伤脑筋,赫连梓萱只好求助亲友团,“姨夫!你快出来说说文璇啊!” 几声咳嗽浮起,左学正从那棵松树后转出来,这几天她想通啦,他本人挺喜欢赫连梓萱的。 文璇不能成为他的女婿,能成为他的外甥女婿也不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亲上加亲。 “文璇,你的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你和梓萱做好朋友,也不过就是我偶尔带你去她家做客吃饭而已,梓萱又不会去翰林院纠缠你!” 钱大双看好赫连梓萱,老师左学正也看好赫连梓萱,文璇开始动摇,听人劝吃饱饭,要不从善如流? 见文璇低眉不语,左学正趁热打铁,“梓萱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心地善良又孝顺,她老早就喜欢你啦,在你考中秀才第一名后,她就追着我问你的情况,包括你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等等,所以去丞相府提亲的人快要踏平门槛了都,她也不踏出绣楼见人家。” 文璇不是好色之徒,所以他考虑得比较远,他了然赫连梓萱不愁嫁,但他也不愁娶。 如果他娶个普通女子为妻,她若频频欺侮他爹娘,那么他很容易就能休掉。 如果他娶了赫连梓萱,那他休了妻后,怕是得被赫连隆挤兑得回老家挖二垄。 赫连梓萱见过姐姐赫连梓芙如何相夫教子,见过母亲怎样孝顺公婆以及相夫教子,所以她相信自己也会扮演好贤妻良母好儿媳这个角色。 生在丞相府里,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她自己独立做选择的机会几乎没有,嫁给文璇是她第一次独立做出来的选择。 她娘说过嫁个人品好的夫婿,那她就是个一生幸福的女人,反正她从听到文璇的名字起,就动心啦,她嫁定了这个男人。 “姨夫,那我今天中午在这儿吃饭,明天你带着文璇去我家吃饭,大双姐,我提前派轿子去接你!” 钱大双是看出来啦,赫连梓萱这是认定文璇啦,挺好的,文璇高中状元而多了金贵光环,与赫连梓萱匹配。 “梓萱,你和文璇好就好呗,我就不凑热闹啦,你们相识不易,两人都要好好珍惜这场缘分。” 文璇如坠深渊,他……好像是被钱大双和老师左学正合伙卖给了赫连梓萱! 午饭后,文璇安排马车送钱大双回金记,赫连梓萱带着她那只红嘴绿鹦鹉也跟了过来。 一路上,赫连梓萱围绕着文璇叨叨不休,甚至还说了状元府和丞相府在一条街上的原因。 是她央求她爹赫连隆争取过来的,这样等到婚后,她回娘家蹭饭或者唠家常方便些。 作为一只恋爱老鸟,钱大双对赫连梓萱这个小妹妹说了不少恋爱技巧。 赫连梓萱听着,听着,双目亮灿灿的,笑着附耳说钱大双趁着年轻,赶紧物色个下家吧! 钱大双笑着说她正在物色中,其实心里暗乐,皇帝老儿萧正霆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嘛,正合她意,她只稀罕她的小汉子,不稀罕万里江山。 可是,当钱大双抵达金记时,一个自称是赵公公的太监拿出来一张精致的请柬,传皇后穆蓝珠的口谕,邀约钱大双明天去御花园赏花。 钱大双晓得礼多人不怪,她打赏了赵公公二十两银子,后者笑吟吟的说穆蓝珠不会难为她,纯粹就是赏花而已。 送走了赵公公,赫连梓萱有些诧异,“大双姐,每年的这个月,皇宫御花园都有这个赏花宴,以往邀请的都是妃嫔公主以及朝中文武大臣的女眷,今年怎么多请了你?管他呢,明天我坐相府马车过来接你,有我,我姐姐,我娘和我两个嫂子,皇后不会故意为难你。” 钱大双暗喜,看看,多个朋友就多点儿暖心,赫连梓萱真是个热心的姑娘,不过穆蓝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84章宴非好宴 肯定,百分之百没安啥好心肠! 想到这儿,钱大双小心探询,“梓萱,你听说过若玉公主吧?” 赫连梓萱已经将文璇当做了如意夫君,同时也将钱大双当做了知心大姐姐,她压低了声音。 “大双姐,你千万别对其他人讲啊,我是从我爹那儿听到的,若玉公主萧雪当了和亲公主,已经和五百民女启程去了北霂国,我听说萧雪也是落月镇人,皇后明天要是问起你关于萧雪的种种,你就说不认识她,啥也不知道。” 钱大双一听安心不少,萧雪不在皇宫里挺好的,那她就不用担心萧雪给她难堪。 不得不说,赫连梓萱是人小鬼大也鬼多,她蹭马车不仅仅是为了和钱大双加深姐妹情谊,而且还想宣告一下她的赫赫战绩。 没错,状元府的马车送赫连梓萱回到丞相府,眼睛不瞎的都晓得意味着什么。 丞相赫连隆闻讯后,在妻子面前连夸小女儿赫连梓萱聪明剔透,完全配得上文璇那个小状元。 翌日,钱大双吃了早饭,刚刚收拾停当,相府的几辆马车就到了金记门口。 周遭店铺的掌柜亲眼看见赫连梓萱拉着钱大双上了马车,直奔皇城而去。 他们只有啧啧称奇的份儿,金记老板娘貌不惊人,但是这人缘也忒好了,竟然和赫连丞相的小女儿私交甚笃。 而且昨天赵公公驾临金记送请柬的事儿,他们也晓得,揣测着皇后穆蓝珠和钱大双的交情也不浅。 不然也不会请钱大双进皇宫的御花园赏花,要知道每年的赏花宴请的可都是后宫妃嫔和京城权贵的女眷。 钱大双一上马车就探询一问,“梓萱,前面那几辆马车里坐着的是你母亲,嫂子和姐姐吧?我忘了在上车前和她们打个招呼啦!” 赫连梓萱笑起来像极了春风中的娇艳桃花,“是啊,第一辆车是我娘和我姐姐,第二辆车是我的两个嫂子,大双姐,你别拿心,她们都知道你对我好,不会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接下来,赫连梓萱端详了一番钱大双,觉得她发髻上的首饰太简单朴素,就从车上的首饰盒里拿出来两支点翠珠钗要送给她。 钱大双坚决不要,笑着说她不过是个寡妇的身份,越不显眼越安全。 赫连梓萱也不强求,声称她会和钱大双寸步不离,所以钱大双想不显眼都难,当然,有她在,安全应该没问题。 钱大双了然赫连梓萱一心想护着她,但她心里晓得穆蓝珠这场赏花宴纯粹赏花是不可能的,极可能就是一场鸿门宴。 不过面上,钱大双说自己再显眼也就是片绿叶而已,作用就是衬托得赫连梓萱这朵娇花更美。 这话逗得赫连梓萱自嘲一笑,人人都说她是人比花娇,但是文璇为啥就不中美人计? 这样一来,钱大双也乐出了声,剖析说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生家庭和社会环境对人的脾性影响极大。 文璇的父亲文清源,以及老师左学正都是不好色的正人君子,所以文璇不急色很正常。 进了皇城没多久,马车抵达步行街,众人下了马车,丞相夫人等人和钱大双寒暄了几句,一起走向富丽堂皇的皇宫。 在御花园的入口处,赵公公带着一些宫女和嬷嬷查验请柬,她们这一行被查验无误后进入御花园。 赫连梓萱悄咪咪地捉住了钱大双的手,低声道:“大双姐,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如果有眼瞎的挑你的刺儿,你最好是不要起正面冲突。” 钱大双轻嗯,“梓萱,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太刻意护着我,自保能力嘛,我还是有的。” 御花园的赏花宴说白了就是吃着御膳房的糕点,喝着进贡茶叶泡出来的茶水,看看盛开的牡丹花。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里,只有皇后穆蓝珠被一众宫女嬷嬷簇拥着,其他人的婢女等等都在御花园入口外候着。 所以穆蓝珠一行到来时格外引人注目,钱大双也望了过去,她看见穆蓝珠身边站着个面容娇美的女子,长得很像穆蓝珠,她揣测就是安雪公主萧薇。 赫连梓萱低声告诉钱大双那个女子的确是萧薇,不过萧薇身为皇室的第一公主,真的是骄傲得很,淋漓极致地演绎着什么是尾巴快要翘到了天上。 萧薇不仅不理睬其他公主们的各种逢迎,连一众妃嫔的寒暄也是极为敷衍,都是用一个个简单无意义的语气词回应。 没有一个人问若玉公主萧雪为何没来,穆蓝珠解释似的,“薇儿,你的萧雪妹妹身子不方便,你可以和其他妹妹赏牡丹,今年还有御用画师为大家画像,大家可以在自己喜欢的牡丹前或坐或站,让画师画像!” 萧薇秒秒钟戏精上身,手捂住了肚子,“母后,我……我肚子不舒服,好像要来月事,我这就回公主府休息休息!” 是的,萧薇从“身子不方便”这个点上得到了灵感,至于画像,她才不想在这儿画。 等到赏花宴结束后,她可以吩咐宫女嬷嬷来御花园搬几盆牡丹花,然后逐一放在闺房榻前,她卧于榻上,光着,或者是披块纱,让面首们轮着给她画像。 皇后穆蓝珠暗恨女儿萧薇不捧她的场,只想着和那些面首厮混,但面上又不便发作,只好点点头。 安雪公主萧薇起身离去,路过钱大双这儿也没有丝毫停留,钱大双心里松了一口气。 是的,钱大双揣测着萧薇因为招了钱小山做驸马,极有可能会找她的麻烦,如今,这个可能已然归零。 丞相夫人当然晓得安雪公主萧薇豢养着面首,也晓得萧薇如此猴急离开的深层次原因。 丞相夫人揣测着钱大双为了废太子萧晔重回皇室,或许会主动向萧薇示好。 结果证明她的揣测仅仅是揣测而已,不由自主,丞相夫人暗赞钱大双脑子够用,就如丈夫所说,钱大双沉静睿智,傲骨铮铮压过男子。 就在这时,皇后穆蓝珠的一个宫女走过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85章一代毒后 丞相夫人的一颗心马上就悬吊起来,因为这个宫女在钱大双的身边停了步…… 是的,丞相夫人晓得钱大双是废太子萧晔的民间“遗孀”,丈夫明明活着却要顶着“遗孀”的头衔,这就是皇后穆蓝珠的杰作。 在御花园的入口处,丞相夫人特意看了钱大双的请柬,穆蓝珠给钱大双的定位是民间富孀。 丞相夫人揣测着钱大双极有可能不晓得她的亡夫还活着,更不晓得她的丈夫是废太子萧晔。 不然,如此巨大的压力,钱大双一个出身民间寒门的女子绝对承受不起。 因此,丞相夫人担心穆蓝珠为难钱大双,但钱大双还莫名其妙弄不懂究竟。 终于,这个宫女终于开了腔,“钱氏,皇后娘娘建议你换个繁复好看显年轻的少女发髻,比如像涟妃那样的。” 说着,这个宫女抬手指了指对面坐着的涟妃,钱大双并没有望过去。 是的,钱大双早就注意到涟妃梳了个百花分肖髻,不止如此,涟妃的衣着也很扎眼。 她那无比清透的纱裙使得里面的水红色中衣一目了然……钱大双暗叹萧正霆竟然能吃得下这种自带婊气的货色,真是渣得令人佩服。 反正这样的货色都不是省油灯,钱大双才不会蠢得故意模仿涟妃的发髻。 冰雪聪明如钱大双了然穆蓝珠没安好心,意在激起涟妃对她的特别关注。 “皇后娘娘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身为孀妇梳个单螺髻挺合适。” 没错,单螺髻是最为普遍的妇女发髻,不管在何时何地何种场合都很保险而合乎规矩。 而且钱大双还刻意戴上了穆蓝珠赏赐的那对银耳钉,但依旧改变不了穆蓝珠想找她茬儿的坏心思。 宫女一问,钱大双一答,就在这一问一答间,丞相夫人猜到了穆蓝珠的险恶居心,也见识了钱大双的沉静睿智,悄然无痕地化险为夷。 丞相夫人这才服气为什么丈夫对钱大双不吝夸赞,为什么那个小状元对钱大双敬重有加,为什么古灵精怪的小女儿和钱大双初见就亲如姊妹。 一个回合下来,穆蓝珠没占到半点儿便宜,她当然不会就此罢休。 今天的赏花宴上,穆蓝珠只有一个终极目的,树威,树一国皇后的威风。 于是,皇后穆蓝珠将身旁的宫女都分散开来,说是侍候来宾,说白了就是给这些女宾客续茶水而已。 见状,涟妃越发飘飘然而如立云端…… 涟妃的全名是水清涟,在她生下一女萧莓后,萧正霆封她为涟妃。 昨晚萧正霆翻牌子翻到了涟妃,侍寝中,酒醉的萧正霆多了聊兴,声称穆莲玉和水清涟是他后宫的双宠。 水清涟追问之下,萧正霆解释说穆莲玉占个“莲”字,草势葳蕤生姿,而水清涟也占个“涟”字,水田涟漪潋滟。 本来不过是萧正霆床笫之欢时随口一说,但是水清涟却当做是萧正霆夸赞她艳压后宫。 是的,水清涟觉得自己压住了玉妃,就等于是艳压后宫,愚蠢如她也不想想,玉妃已经是个死人。 后宫任何一个性别为女的都有可能得圣宠,玉妃却是毫无可能,只有愚蠢的水清涟才会跟个死人比高低。 所以穆蓝珠的宫女和钱大双说话时,水清涟就想刷一把存在感来着,她忍着,忍着,忍到了现在。 因为有皇后穆蓝珠在场,所以大家不管是谁夸赞今年的牡丹如何好看时,都是压着声音。 但是水清涟仗着昨晚侍了个寝,得了一夜圣宠,她不但不压着声音,还拔高了嗓门。 “没见过啊没见过,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偏偏喜欢和小寡妇厮混在一起,也不嫌晦气掉身份。” 宾客中多了个生脸孔,涟妃很快就打听出来钱大双的身份是个富孀,不过是个有钱的寡妇而已。 所以涟妃以为钱大双是个她可以随便踩的软柿子,她这番话好像是替赫连梓萱着想似的,其实就是踩钱大双。 不聋不傻的人都看得出来涟妃捧高踩低,钱大双当然是心里雪亮。 不过涟妃的身份比她的身份尊贵得多,她如果辩解,那就等于触犯了尊卑有序这一条,所以她只能装聋作哑。 眼见得一道道视线投过来,多数都是想瞧个热闹,钱大双身旁的赫连梓萱不卖给涟妃一点面子。 讲真,涟妃踩她的话,她今天可以忍,但是涟妃借着她踩钱大双,她忍不了这个憋屈。 “大双姐,我就纳闷啦,已为人妇人母的却偏偏梳个百花分肖髻,这个处子专用发髻,豆蔻之年的我平时都不敢梳啊,因为我哥哥和姨哥都说这个发髻的寓意就是求男人勾搭,人妇梳这个发髻那显然是对她的丈夫不满意啊,你说可怕不可怕?” 钱大双面色沉静,“梓萱,你从小到大在丞相府被保护得很好,不晓得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不过世间最可怕的还是人心难测。” 赫连梓萱梳了个双丫髻,任谁看都是无邪无害的小白兔,钱大双没想到这只小白兔咬起人来这么利索,而且涟妃还逮不住兔子尾巴,只能干生气。 因为赫连梓萱并没有提名道姓,如果涟妃敢对号入座训斥赫连梓萱,那就意味着涟妃认可了这层意思。 她梳了个百花分肖髻就是对国君萧正霆不满意,就是求野男人勾搭,萧正霆会赐给她一丈白绫。 丞相夫人更加不会蠢得对号入座地给涟妃道歉,因为涟妃身为后宫嫔妃却无视尊卑有序这一条。 而且,涟妃的女儿萧苺比赫连梓萱还大一岁,已然三十岁的涟妃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欺侮一个比萧莓大不了几岁的小寡妇,这真的不算本事,而且很掉身份。 涟妃这人是胸不大也无脑,她不晓得今天所梳的这个发髻是穆蓝珠一手设计的圈套。 穆蓝珠得知涟妃被翻了牌子而一夜无眠,所以就琢磨出来这么个法子,然后派嬷嬷买通了涟妃的那个梳头宫女。 本来,穆蓝珠还想拉上钱大双一块儿惩治一顿,但是钱大双没上这个当。 此时此刻,涟妃被众多嫔妃盯着……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86章小巫大巫 她接受着一阵强过一阵的视线凌迟,她却还不懂反思而低调,还继续作死中。 并且,涟妃不敢针对赫连梓萱,因为她触碰不起赫连梓萱身后的丞相府…… 丞相赫连隆本人在朝堂位高权重不说,而且他的长子赫连宗仪是礼部尚书,他的次子赫连宗琛是御林军总管,他的长女赫连梓芙嫁给了吏部尚书的长子。 于是乎,涟妃还想踩钱大双,脑子不够用的她不用脑子,改动粗了,她如个泼妇般叫嚣。 “水清涟不是谁想欺侮就能欺侮的,把贱人用的茶杯丢掉!” 说着话,涟妃凶狠地瞪着钱大双身后的宫女,这个宫女没见过这种阵仗,实话实说,“涟妃娘娘,她还没用过茶杯呢!” 钱大双在金记喝的茶水不差,茶叶是萧晔留下的,比这赏花宴上的茶叶昂贵十几倍。 正因如此,钱大双根本就没向宫女要茶水,这也是提防着穆蓝珠在茶水里加料。 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涟妃偏要得饶人处不饶人,她踩不到钱大双,连小小的宫女也不放过,“吃里扒外的贱婢,掌嘴二十!” 这个宫女自动对号入座,她是贱婢没错,但是她咋就吃里扒外了? 她没拿钱大双一个铜板儿,并且,她是凤祥宫的宫女啊,皇后穆蓝珠却连半眼都不看她,显然不会给她做主。 说不定赏花宴结束,她跟着大家回到凤祥宫后还要受更重的责罚,想想就无比绝望。 这个宫女一下下地自掴嘴巴,疼在脸上,绝望在心底蔓延,自掴了二十下后,她猝然发力狂奔。 本来她想撞树,但是又怕撞不死受活罪,正好看到几个花匠忙着栽花,不远处的水井没有苫盖。 “栽花的,快拦人,她要投井……” 几个花匠听到赫连梓萱的呼喊,马上就去拦阻这个宫女,但是已然来不及。 跑在最前面的年轻花匠扯掉了这个宫女的袖子,还是挡不住她头下脚上,栽进了水井里。 等到被这几个花匠打捞上来,这个宫女已经气绝身亡,穆蓝珠吩咐赵公公,安排人通知她的家人领尸首和相关的补偿。 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穆蓝珠这个间接凶手毫不内疚,涟妃这个直接凶手面无表情,照样吃着糕点,喝着茶水。 她心道死个小宫女而已,还是小宫女自己寻死,当然与她无关,大不了她赔给穆蓝珠一个宫女就是。 钱大双低眉把玩着空茶杯,心道无情最是帝王家真的没错,真的视人命如草芥。 丞相夫人心道穆蓝珠如此下去,距离被废不远了,一个皇后为了争一时之圣宠,与一个妃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斗法而弄死了一个好端端的宫女,真的不配母仪天下。 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住,只要有一个妃子在侍寝时无意间透露给皇帝,那么皇帝追究下来,穆蓝珠犯得过错最大。 然而,穆蓝珠的树威计划开始进入高潮,先前涟妃惩治她凤祥宫里的宫女,她心里冷笑,打狗还得看主人哪,不看主人的结果……很严重。 “来人,给本宫拿下涟妃!” 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早就候在了涟妃的身后,此时得了穆蓝珠的命令,齐声应承着,将涟妃从椅子上架起来。 涟妃以为穆蓝珠因为那个宫女而为难她,于是她满脸堆笑,“皇后娘娘,有话好好说,赏花宴后,我赔你两个宫女!” 皇后穆蓝珠不缺宫女,她缺的是六宫之首应有的无上威仪,被萧正霆杖责后,她越发觉得自己在后宫很没有存在感。 “涟妃众目睽睽之下梳着百花分肖髻,不合宫廷礼制,目无圣上,杖责四十,剃去头发,以儆效尤!” 这话一落,又过来几个嬷嬷,有的按人,有的剃头发,有的打板子,忙而不乱。 涟妃的女儿萧莓哭着跑过来拦阻,结果是被一起杖责,涟妃的哀嚎声要多惨有多惨。 如果先前钱大双也换了这个百花分肖髻,那么也会被剃发杖责,剃了的头发还会长出来,杖责的皮肉伤也可以养好,但是丢了的颜面却无法找回来。 一众嫔妃们暗暗惶恐不已而人人自危,穆蓝珠这是啥意思? 涟妃昨天被翻了牌子,今天就落了这个下场,那么以后她们谁被翻了牌子,都是这么惨吗? 有些脑子好用的妃嫔决定低调自保,赏花宴后就和管事公公打招呼,因为来了月事而不能侍君,将牌子先收起来。 没有谁知道穆蓝珠生了一把闷气而无法排遣…… 穆蓝珠在御花园门口,特意问了赵公公,凡是收到赏花宴请柬的是否有不给她面子的。 赵公公说只有边赛鸿没来,冷宫的宫女说边赛鸿在月事期间,身子不方便出门。 一听这个理由,穆蓝珠嫉妒得要死,近四十岁的边赛鸿还未绝月事,怪不得可以承受圣上的临幸。 为了显示她这个皇后有情有义,穆蓝珠让赵公公吩咐御膳房煮碗甜品送到冷宫。 等到穆蓝珠刚刚喝了一盏茶,赵公公折返回来回复,冷宫的嬷嬷声称圣上已经吩咐御膳房煮了红糖荷包蛋,他去御膳房一问果然有此事。 穆蓝珠再生气也不能到冷宫撒野,边赛鸿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她可以忍,但是,仅仅生了一个女儿的涟妃敢如此目中无人,她没必要忍。 这会儿,穆蓝珠听着涟妃和萧莓的哀嚎,心理畸形扭曲如她舒坦得很。 然而,穆蓝珠没想到赏花宴这一幕被萧正霆瞧了个一清二楚…… 萧正霆在御花园的一个瞭望台上伫立已久,他手里拿着瞭望镜,看得津津有味,在钱大双这儿停留的时间不少。 当公公的这样打量着儿媳妇,也算是空前绝后了,不止如此,他还点评呢,“她,配不6上晔儿,勉强做个妾室!” 一旁陪同的内务署总管附和着说是,当看到涟妃作祟时,萧正霆黑了脸。 “水清涟真是一个毫无自知之明的蠢妇,吩咐下去,毁了她的牌子,萧莓一次也不准探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87章瞄上金记 内务署总管刚记录下来,萧正霆脸色依旧不咋好看,“萧莓多大了?” 没错,萧正霆就是不晓得萧莓的岁数,萧莓的名字还是水清涟昨晚侍寝时说了好几遍,他才勉强记住。 内务署总管如实回复,“回皇上,莓公主今年十四岁!” 萧正霆轻嗯,“不小了,颁旨赐封号……葳蕤公主,同时赐婚,萧莓下嫁给这届殿试二甲第七名的袁世禄。” 公主被赐封号昭示着皇恩盛宠,但是赐封号和赐婚同时进行,这意味着萧正霆更加重视袁世禄。 另外,萧正霆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树唯我独尊之威仪,由于今天穆蓝珠闹了这么一出,肯定会成为后宫妃嫔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人人自危。 那么他紧接着给涟妃的女儿赐封号赐婚,就会压下去穆蓝珠制造出来的紧张戾气。 萧正霆在朝堂上是老大,在后宫同样是老大,此刻,他想将后者做到极致。 “凡是十四岁以上的公主,将其画像及生母的资料送到御书房,朕酌情考虑赐封号赐婚下嫁,这届殿试一甲,二甲的学子以及朝中文武大臣十五岁以上的子嗣,都是不错的人选。” 内务署总管记录完毕,“皇上,微臣听说了一件趣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正霆嗯了声,内务署总管马上替赫连隆说好话,因为他私下欠了赫连隆一个人情。 “皇上,丞相夫人和贱内说丞相榜下捉婿扑了一鼻子灰,就等于是被小状元轰出了状元府,不过昨天状元府的马车送赫连梓萱回了丞相府,这个赫连梓萱大概是为了挽回丞相的面子吧,她私下与金记的钱掌柜私交甚笃,而钱掌柜一直照拂着小状元和他的父母。” 内务署总管的意思不难理解,如果萧正霆给小状元文璇赐个公主为妻,那么不开心的人老多啦! 讲真,好东西人人都会喜欢,萧正霆对文璇的喜爱远远多于任何一个女儿,不忍心看到文璇郁郁寡欢。 而且,他如此善待文璇还有一层深意,为了给天下寒门学子增加好感和忠君爱国的信心。 再说了,钱大双是他嫡长子的女人,抛开这一点不说,单说钱大双本人的贡献也不容忽视。 她不仅护着文璇和钱小山这两个人才茁壮成长,还贡献出来一笔可观的店铺税,这次捐银子充军饷也出手大方。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这个一国之君都不能让那个孩子太失望,得给她留个一代明君的好印象。 “怪不得赫连隆央求朕赏赐文璇那座府邸为状元府,因为距离丞相府比较近,日后他女儿回娘家方便些,小状元那孩子还小呢,任其自然生长吧,朕本来就不忍心拿个公主压着那孩子。” 内务署总管心里窃喜,他将皇帝的意思告诉了赫连隆,那就等于还了所欠的人情。 由于涟妃母女被带了下去,御花园的气氛渐渐松缓正常,不少妃嫔和公主纷纷让御用画师在牡丹前画像。 穆蓝珠传口谕,所有妃嫔和公主的画像都要交到她这儿一张,以供皇上预览。 因此,妃嫔们整出来最娇媚的姿态,以求皇帝雨露多沾;公主们整出来最可爱的姿态,以求皇帝爹赐个封号而拥有自己的公主府。 皇后穆蓝珠寻思着回到凤祥宫后,她吩咐画师给她多画几张,然后挑出来最好看的一张供皇帝预览。 宫女端上来一盘盘荔枝,钱大双心道皇室的奢侈消费真是惊人,这得耗费多少人力和财力才能从南方送进皇宫。 吃着,吃着,皇后穆蓝珠拈起来一颗荔枝,瞥了瞥身边的几个年轻妃嫔,感慨着。 “看看,你们就是这样新鲜的,本宫已经老得不能看了!”一个妃子笑着谄媚,“皇后娘娘是最大的那颗荔枝,陛下一眼就看见了。” 另一个妃子也拍马屁,“皇后娘娘不是荔枝,是御花园最艳丽的那盆牡丹,占尽满园春色。” 皇后穆蓝珠抬眼望向了钱大双,“钱氏,你怎么说?” 这种场合,除了拍马屁还是拍马屁,反正说句违心的马屁话又不会死人。 钱大双缓声道:“宫闱深深,皇后娘娘是一棵参天巨松,不管暑来寒往都是苍翠蓊郁。” 这句话说到了穆蓝珠的心坎上,她笑着说大家可以随便走动,谁都可以找画师画像。 半个时辰后,穆蓝珠声称身子不舒服,起驾回了凤祥宫,穆蓝珠一走,妃嫔们,公主们都自在了许多,恣意谈笑。 没过多久,丞相夫人就带着女儿,儿媳妇和钱大双离开了御花园。 赫连梓萱提出请钱大双到丞相府吃午饭,丞相夫人笑眯眯的。 “钱掌柜,如果你肯赏脸的话,那我们一家子以后需要什么,会优先考虑金记,其实,我们一直都很喜欢金记,金记的家常饭都特别好吃,还有月颜丹的效果也很好。” 如是一说,钱大双揣测着丞相夫人八成知道了她和废太子的关系,为了金记的长久安稳,她恭敬不如从命。 翌日前晌,钱大双正和掌柜的闲聊,声称一切准备就绪,明天就离开京城,明面上是巡店查账,暗里去东梁国转转。 是的,钱大双没脸说她惦记她汉子而不远千里万里送,就在这时,皇后穆蓝珠带着赵公公和一队御林军来了。 钱大双一看这阵势就晓得今天可能是鱼死网破,面上她不动声色吩咐掌柜的上好茶。 掌柜的也不傻,去厨房煮茶水之际,暗暗吩咐人手从金记后门低调离开,分别去状元府和丞相府搬救兵。 他寻思着文璇可能会早点儿回状元府吃午饭,但凡文璇还对钱大双存有感恩之心,应该会赶过来救场,即便是救不了,也能撑个人场。 而丞相府里有个赫连梓萱,她可是钱大双的铁闺蜜,不但会通知她二哥,也就是御林军总管赫连宗琛,而且会拖着她爹赫连隆过来救场。 茶水端上来,穆蓝珠仅仅抿了一点儿,就尝出来比她平时用的茶叶金贵,浓浓的妒意窜起。 今天,要么将钱大双收为已用,要么就让金记在京城消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88章一条舔狗 钱大双淡扫蛾眉,梳着一个单螺髻,穿着件紫灰色交领襦裙,虽然装扮极为简单,但是与穆蓝珠分左右坐在主位上,气场丝毫不弱。 按理说,按照尊卑有序这一条,钱大双应该空着一个主位而坐在穆蓝珠的下手位,但是这儿是金记。 皇后穆蓝珠为尊不尊而猝然驾临金记,钱大双如果按照尊卑有序之礼而让出一个主位,那么就等于默认穆蓝珠可以为所欲为。 而现在,在礼仪上,钱大双如此就等于说喧宾不可以夺主,穆蓝珠最好别给脸不要脸。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因,穆蓝珠突然到来是因为发现了钱大双与萧晔往来密切。 毫无悬念,就是原主的好弟弟钱小山告的密,他为了显示自己是一条忠心耿耿的舔狗。 皇城的城门上张贴着萧晔的画像,钱小山怎么看怎么像夜星川,后来从钱大双这儿捞不到银子,他就在安雪公主面前痛哭流涕地表忠诚。 钱小山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声称他仅仅在近期发现了一个秘密,钱大双与一个疑似废太子的男人往来密切。 他的意见是查封金记充公,将钱大双浸猪笼,是的,这些年来,钱大双养了一只吃人肉,喝人血的黑心狼。 穆蓝珠还以为萧正霆不知道钱大双是萧晔的民间“遗孀”,所以她想先下手为强。 “钱氏,安雪公主招了你弟弟钱小山做驸马,那本宫和你就是亲戚关系!” 闻言,钱大双抿了口茶水,“皇后娘娘有所不知,钱小山在春闱结果出来后就与民妇断了亲,民妇实在是高攀不起皇后娘娘。” 说是说,钱大双却并不出示那份断亲协议,在她拿到断亲协议后,还和掌柜的表示了担忧。 钱小山置亲情于不顾,极有可能会祸害金记,掌柜的说有这个可能,但是他本人操作比较难,掌柜的还简单分析了一下。 钱小山在殿试后,借助安雪公主萧薇之力最多进了翰林院,或者是在吏部混个闲职。 金记属于商铺,由京城户部统一管理,楚千楼和户部尚书是生死之交,有啥风吹草动会提前告知,保证金记的损失最小化。 换而言之,钱小山就算是在吏部混十个年头,也未必能和户部尚书说上话。 而现在,钱小山本人不出面,由岳母出面啃金记这块大骨头,他不止是自私,可以说是枉披了一张人皮,枉读了一肚子圣贤书。 钱小山当然没和萧薇提断亲这个茬儿,穆蓝珠自然也不知情,但她现在知道了依旧觍着脸描摹着寡淡的亲戚关系。 “钱氏,小山还小呢,他也就是和你怄气断了亲,他说说而已,你不必当真。” 钱大双纯粹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皇后娘娘,钱小山已经十五岁了,具备了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能力,在春闱结果出来后,他没和民妇商量就答应入赘公主府,现在还是钦点榜眼,而且他和民妇手里都有断亲协议,这事儿闹到刑部也能说清楚。” 穆蓝珠暗叫不妙,钱大双不容易收为己用啊,她再试试,“钱氏,你应该心里有数,你和本宫本来就是一家亲,现在亲上加亲。” 一听这话,钱大双就猜到是钱小山卖了她的汉子,按理说,他们夫妻都没亏待钱小山,事已至此,钱大双只能矢口否认。 “皇后娘娘,民妇听不懂!” 穆蓝珠继续卖力地攀亲,不是为了亲情,而是为了大把的银钱,“钱氏,本宫明说吧,你的亡夫是废太子!” 穆蓝珠老奸巨猾,故意不说钱大双现在和萧晔交往密切,钱大双暗暗轻叹,星川,我们夫妻怕是无缘再见面啦! 钱大双脾性如此,她不能对不起楚千楼,决定与金记共存亡,面上她依旧是不冷不热。 “皇后娘娘,民妇的亡夫叫阎大豹,不姓萧,皇后娘娘肯定是弄错啦!” 穆蓝珠寻思着先拿到银钱,过几天再找个理由查封金记,反正御林军副总管斐熠辉是她的人,查封金记很方便。 “钱氏,你说弄错那就是弄错吧,不过长姐如母,钱小山入赘公主府所需的两万两银子的聘礼,你今天就给本宫拿上!” 没有死士,穆蓝珠心里不踏实,而豢养死士需要钱,穆蓝珠想用这笔钱暗中豢养一批死士。 男方入赘,女方家要高额聘礼! 钱大双在前世没有听说过,在这儿也没有听说过,不,刚刚听说过。 明知道要求不合理,但是钱大双为了拖延时间而只能将计就计,吩咐掌柜的查查账面上有多少现钱。 掌柜的就是人精一个,马上拿出来账本和算盘,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珠子。 约莫一刻钟后,这也是掌柜的所能拖延的最长时间,他回复钱大双,账面上的赊欠金额不小,现在店里只能拿出来三千两银钱。 掌柜的当然不会说账面上具体有多少银钱,没错,赊欠是他编出来的,三千两这个数也是他编出来的。 穆蓝珠一听就恼了脸,一旁的张公公提醒时间不早了,她步步紧逼。 “钱氏,三千两就想打发本宫,你以为本宫是叫花子?明说吧,废太子与黄家私交很深,难逃通敌卖国的嫌疑,而你与废太子现在交往密切。” 钱大双据理力争,“皇后娘娘,你贵为西梁国皇后而母仪天下,说话要讲证据,要么,民妇和你去刑部评评理?” 再说文璇一听皇后穆蓝珠到金记闹腾就急了眼,睿智如他了然他这个小状元在皇后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他急得来不及换下官服,马上就赶去了丞相府,也顾不得读书人的清傲矜持,进了客厅就将赫连梓萱拉到一旁。 简单说了一遍后,文璇低眉央求赫连梓萱,求她的丞相爹和御林军总管二哥出面保住金记。 因为钱大双是他们全家的恩人,金记如果有个好歹,他爹娘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他也一辈子良心难安。 赫连梓萱瞅着文璇,直到他俊脸泛红才噗嗤一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89章江湖大侠 赫连梓萱声称她爹和二哥已经赶去了金记主店,而且同时还通知了皇帝。 所以,文璇既来之,则安之,坐着喝茶水,吃糕点,等着消息吧! 再说穆蓝珠色厉内荏地耍强硬,“就算去了刑部大堂,刑部尚书也得卖给本宫一个面子,你得不到半分好处!” 钱大双气定神闲,“所以呢?” 穆蓝珠急于拿到钱而不厌其烦,“钱氏,你拿出两万两银子,本宫就放你一马,不然本宫就查封金记软禁你,刑讯逼供之下,你自然会认了通敌卖国之罪!” 钱大双蓦然嗤之以鼻,“泱泱萧梁王朝,原来是姓穆的说了算啊!” 穆蓝珠恼羞成怒,“来人,拿下钱氏,查封金记!” 然而守在金记店门外的御林军并没有冲进来,倒是副总管斐熠辉耷拉着脑袋走进来,扑通一声跪下,面朝着前店后门。 穆蓝珠抬手点指,“斐副总管,给本宫查封金记!” 斐熠辉雕塑般一动不动,一道声音凌然浮起,“穆氏,你查封金记试试!” 没错,就是萧正霆! 后门的门帘被赫连隆撩起来,萧正霆款步走进来,后面跟着内务署总管。 与此同时,御林军总管赫连宗琛从前店的正门走进来,是的,赫连宗琛来了,副总管斐熠辉只有下跪认罪的份儿。 先前,萧正霆正在御书房批奏折,接到了暗卫密报,马上带着内务署总管赶过来。 为了节省时间,萧正霆并没有乘坐车辇,他换了一身便装,外披大氅,戴着斗笠,骑快马赶过来。 是了,在皇城穿着便装,骑着马招摇过市的人,也只有萧正霆了。 内务署总管还吐槽来着,圣上如此这般是为了低调,非常高调地低调着,方显一国之尊的与众不同。 在距离金记不远处,他们与赫连隆父子会合,一合计,萧正霆几人从金记后门进来比较妥当。 一进前店,赫连宗琛就向萧正霆拱手作揖,“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御林军副总管斐熠辉擅用职权之罪不可饶恕,应当从重处罚。” 萧正霆微微颔首,声音冷冽,“拿着朕的俸禄,却甘当他人的走狗,从重处罚太便宜这等乱臣贼子,籍没家产,午时三刻斩立决。” 赫连宗琛暗暗惊骇,皇帝这是动了怒,也难怪啊,在皇帝脚下欺侮隐形太子妃,斐熠辉这是自寻死路。 赫连宗琛吩咐几个御林军押走斐熠辉,马上送交刑部,并且传达皇帝口谕。 而赫连宗琛本人还要守在这里陪王伴驾,这时,斐熠辉骤然挣脱了两个御林军,向萧正霆扑过来。 赫连宗琛动作更快,一个瞬移挡住了斐熠辉,同时拔出腰间匕首,翻腕,精准无比地刺入斐熠辉的心脏,一刀致命。 陪王伴驾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有人在皇帝周遭一丈内有不妥当的动作,杀无赦。 “皇上,微臣是被皇后逼迫的,皇后用药物控制了微臣的独子……” 斐熠辉原来是想向萧正霆辩解一番,话未说完,死尸仆倒在地而死不瞑目。 赫连宗琛蹲下来,探手合上他的眼皮子,“皇上,是微臣的疏忽……” 萧正霆冷然打断,“宗琛,你没有一点过错,无需自责,调查属实的话,籍没家产免了,按照殉职的标准发放补偿,他儿子治好了病可以入御林军编制!” 赫连宗琛应承下来,拔出匕首,在死尸的衣服上蹭干净血迹,送入鞘里。 他掏出来一些散碎银子,吩咐几个御林军将死尸从金记后门抬出去,火化后将骨灰盒交给他。 掌柜的麻利地洗干净地上的血迹后,端上来一壶茶水,拿出来一套崭新的茶具,斟好茶水,然后退回柜台里。 先前,钱大双听到了后院的杂乱脚步声,她以为是赫连父子带人过来了,没想到是萧正霆,没想到是她汉子的种马渣爹。 茶香萦绕鼻端,萧正霆一看明黄色的茶汤,眸底涌起了什么,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果然,果然就是那个茶叶…… 那天,他在丞相府的后花园与萧晔私会,萧晔临走前,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小包茶叶丢给他,同时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只要你不动金记,不动我的女人,那我就还是你的儿子!” “好茶!” 赫连隆闻着茶香,就揣测这茶叶不是凡品,他见掌柜的斟好了茶水,而且还是四个人的份儿,他就大咧咧地坐下品茶。 他这么一夸,内务署总管再也忍不住,也端起茶盏抿了口,连连点头。 “宗琛,皇上便装出行,你不用太紧张,快尝尝这茶水,你爹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香醇的茶水!” 听到自家老头子这样一说,赫连宗琛又尬又为难地望着萧正霆,尬的是他们这些人是过来救场的,为难的是他也很馋这茶水,不知该坐不该坐。 仿若刚才那血腥的一幕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戴着斗笠,宛如江湖大侠的萧正霆全神贯注,一口口抿着茶水,看着却毫无违和感。 而且,一国的九五之尊还很小家子气……将放在桌子中间的茶壶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是的,就像个小孩子霸占着心爱的零食。 见状,御林军总管赫连宗琛也不端官架子啦,坐下品茶,因为这四人里面,他是最小的官儿。 那三位为老不尊而都不端官架子,尤其是最大的老大装扮得像个江湖大侠似的,他这个小官儿想端官架子也端不起来。 赵公公从萧正霆等人一出现,就跪趴在地而不敢喘大气,穆蓝珠则低垂着头,不停地数着玛瑙珠串。 钱大双心里直翻白眼,她汉子的种马渣爹……这是来这儿办茶话会么? 罪魁祸首还在这儿装死人呢! 钱大双可不希望穆蓝珠踏平了金记的门槛,她施施然起身,去掌柜所在的柜台那儿拿了些茶叶,走近,派发。 赫连宗琛一大包,内务署总管一大包,赫连隆一大包,萧正霆两大包。 “皇上,这些茶叶是民妇一个朋友家里自产的,拙劣之物,不成敬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90章极莱岛现 萧正霆面上慈祥得很,心里却猛烈吐槽儿子萧晔是个小兔崽子! 给他老子那么,那么一小包茶叶,他还不情不愿的,还是丢过来的。 但是! 给他的丑媳妇儿时,却是这样一大包,一大包的! 看看,他的丑媳妇儿都喝腻了,所以随便就丢在店里,随便送人! 由此可见,有儿子真不算有福气,有个好儿媳才算有福气! 在口腹之欲上,萧正霆以父亲自居而倍感委屈,他也不想想在萧晔出生后,他就没有尽一点儿人父的义务,连个最简单的抱抱都没有。 他,也就是播了个种,就成了萧晔的父亲;他的种在边赛鸿的肚子里寄宿了九个多月,边赛鸿就成了萧晔的母亲。 从始至终,他们夫妻就没有付出过一种名为亲情的情愫,世间多了个萧晔,他们夫妻同时各多了父亲,母亲的头衔,如此而已。 这时,边赛鸿在奢华的冷宫里,对着镜子梳理长发,萧正霆四平八稳地喝着茶水,吐槽着萧晔不孝顺,而萧晔本人却置身于刀光剑影的战场上。 钱大双这个新妻时时刻刻惦记着萧晔的头疾有没有发作,他有没有受伤,他安全不安全等等。 “皇上,民妇出身寒门,实在是拿不出来两万两银子,民妇要不给皇上写张欠条?” 萧正霆整个人都被一种极致的茶香包裹着,闻言,对萧晔又是一波腹诽吐槽。 那小子娶个媳妇儿这么丑,这么丑,还这么聪明,这么伶牙俐齿,这个丑儿媳居然如此挖苦她公公。 是的,萧正霆听得出来钱大双话中有话,她很穷,但她可以帮他养后宫,只要他好意思。 再深点儿挖掘,他的后宫穷疯了吧? 他养不起后宫,还是管不住后宫? 手里托着茶盏,萧正霆吩咐内务署总管,“那条阉狗……赐杯鸩酒,皇后穆氏不顾尊卑有序而私自出宫有失皇家体统,即日起,凤祥宫的各种用度减免一半,而且,一年内皇后穆氏不得擅自离开凤祥宫一步。” 内务署总管马上记录在册,赫连宗琛吩咐御林军押着皇后穆蓝珠和赵公公从金记后门离开。 萧正霆这番话轻飘飘的,但是分量重得很,相当于穆蓝珠被变相软禁,风光的凤祥宫成了冷宫。 对此,萧正霆丝毫不觉得惩罚过当,他还暗暗庆幸救场很及时,因为他很清楚萧晔最终依从边赛鸿的原因。 那就是为了护住钱大双和金记,身为一国之君,萧正霆很善于维持表面的平衡。 另外,萧正霆愿意维持这个平衡是因为实力,无论在哪儿,优胜劣汰这一条都适用。 不管他有多少儿子,萧晔都是最优秀的嫡长子,而钱大双从一个农门孀妇跻身到知名富孀之列,她的优秀毫无疑问。 讲真,钱大双对萧正霆的处理结果勉强满意,如果废了穆蓝珠的后位,休了穆蓝珠,她才心满意足。 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因为萧正霆后宫里养着那么一大群女人,一个穆蓝珠倒下去,第二个,第三个穆蓝珠就会冒出来兴风作浪。 一壶茶水见了底,掌柜的正要再去煮茶,钱大双挥手让他退下,显然,显然是不给萧正霆面子,没有留这几人吃午饭的意思。 赫连隆表示理解,当公公的不待见儿子,那么当儿媳妇的心疼汉子而不待见公公很正常。 当公公的再如何怎样了不起,当儿媳妇的也没有沾过光,不止如此,还要忍受公公后宫的骚扰。 萧正霆放下了茶盏,沉声吩咐,“你等且去外面候着!” 内务署总管,赫连隆和赫连宗琛应承着,起身从后门出去,萧正霆梳理着并不凌乱的思绪。 “钱氏,朕虽龙嗣众多,但是嫡长子只有一个,希望你好好照顾朕的嫡长子!” 钱大双不卑不亢,“回皇上的话,民妇身卑人微,无缘结识皇上的嫡长子,照顾就更加谈不上,皇上日理万机,寸时寸金,民妇叨扰多时而惭愧不已。” 赫连隆三人都守在后门外那儿,都听得一字不漏,赫连父子暗赞钱大双真是睿智,她越不在乎她在婆家的身份,萧正霆反而会高看她一眼。 内务署总管吐槽中,皇上啊,废太子的这个妾室很拽啊! 人家委婉拒绝认亲,不想和皇室扯上关系啦! 啪啪打脸真疼呀,人家下了逐客令啦,皇上咱要点脸好吗? 萧正霆只想给观众留下念旧多情的印象而已,他将那两大包茶叶揣入怀里,缓缓起身,“那好,你们两个好好的就好!” 钱大双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民妇愿皇上年年岁岁身体健康,日理万机之余分神打理好后宫,那样,天下百姓和民妇都会感恩戴德,民妇送送皇上吧!” 萧正霆听出来了,钱大双这是暗讽他后宫多呢,后宫安则天下小安的道理,他真的懂。 所以他正在紧锣密鼓地处理着那群公主,至于他的女人们,要么在他的宠爱下绽放,要么在宫闱中枯萎。 是的,萧正霆一行就是从金记后门离开的,即便如此,周遭店铺的掌柜还是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反正以后万万不可得罪金记。 萧正霆回到皇宫,用了午膳后就吩咐在皇城城门口贴告示,内容是若玉公主萧雪和那五百豆蔻民女去北霂国和亲。 这些民女的家人看到告示后,虽然满腹怨气,但是他们都拿了银子,也签了各种相关协议。 他们不过是小民百姓,自然不敢和朝廷拗着来,更不敢耗时耗财去追回来女儿,那可是杀头大罪。 这天日落时,钱大双见到了楚千楼的亲笔书信,送信的侍卫解释因为战事他才舍近求远,几乎绕了大半个西梁国。 对此,钱大双表示理解,楚千楼办事向来严谨,他的手下也是如此而担心书信被西梁国官府之人搜走,所以没走驿道。 在书信中,楚千楼解释得很清楚,在西梁国和东梁国北边的交界处附近出现了一个岛屿,极莱岛。 附近的多个国家都出兵争夺这座小岛的归属权,楚家逼着楚千楼捐了一大笔银子充军饷,这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91章叫爹都成 楚千楼就不用参军入伍了,所以也不会和夜星川在战场上遭逢。 但是交战之地特别混乱而凶险,钱大双的那点功夫平时自保绰绰有余,在战场上却根本就不够看。 楚千楼特别强调如果钱大双真的在乎夜星川,那就不应该去战场找他而成为他的累赘。 她可以在金记住下,等着夜星川归来,落款处,楚千楼以“为兄”自称。 烧掉这封信后,钱大双想想也是,打仗不是经商种田,是她不擅长的,而且在战场上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她没有花木兰那个本事,就别去给她汉子添乱了,但愿他不犯头疾而平安归来,可是,她真的是在京城住腻烦了,那她就真的去东梁国转转。 不得不说,金记掌柜的很给力,他联络上了友兴镖局,正好这家镖局有趟押镖任务,目的地是东梁国京城。 负责这趟押镖任务的大镖头步黑三同意钱大双蹭个顺风车,这样,钱大双去沿途的金记住宿时也可以顺便查查账。 同时,步黑三建议钱大双最好是女扮男装,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这点正合钱大双的心意。 翌日日出时,友兴镖局的镖队已经离开了京郊,女扮男装的钱大双坐在倒数第二辆骡车上,与几个年轻点儿的镖卒天南海北地侃大山。 步黑三坐在最后一辆骡车上,黝黑的面孔棱角分明,一对眼睛时不时敏锐地扫视着路边的树林。 他并没有阻止钱大双等人侃大山,押镖枯燥无聊,就相当于是给大家解个闷。 步黑三晓得一般来说,押镖刚开始的这几天风平浪静,越往后麻烦就越多,比如劫道的山贼,住店时的盗贼多出现在后半截的路上。 再没有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触目所及都是草木青青,不知名的野花开得很热闹,耳边是不绝不休的各种鸟鸣。 空气里弥漫着阳光和花香杂糅到一起的味道,钱大双心道这才叫放飞心情。 不过四五天后,行程中的枯燥无聊越来越浓,镖队日出赶路,早饭和午饭在路上吃,就是馒头咸菜,晚饭在客栈吃,也难得见到肉星子。 为了合群,钱大双不得不装穷,与大家一起就着咸菜啃馒头,过着艰苦朴素的日子,只有在住客栈时,她才会要个单间。 这天前晌,镖队在一条山溪边稍作歇息,虽然天气比较热,但是钱大双化了男妆,所以她不能洗脸,只能用溪水拍拍脖颈。 疾劲的山风吹过来,钱大双过于宽松的灰袍涤荡起伏,显得她更加瘦削。 见状,一旁的镖卒田吉很纳闷,“金小弟,你这身子骨忒弱,万一路上病一场,肯定就弄丢了小命,大热天的,你咋不在家待着?” 是的,钱大双的真实身份只有步黑三清楚,其他人都以为她就是瘦弱少年金一戈。 因为所住的客栈掌柜的与步黑三很熟稔,钱大双根本就不用亮出来户籍文书。 此时此刻,钱大双瞎诌,“田兄,你有所不知啊,真是一言难尽,我……我老婆跟人跑了,我在家烦得很,就去东梁国投奔朋友散散心。” 田吉不疑有他,“那娘们真是瞎了眼,你等着瞧,她跑个半年六个月肯定回来求你和她继续过,到时候,你就让她当小妾,不愿意就滚!” 钱大双逢场作戏,“女人有了外心,她即便是回头也不能再要了,留着也是个祸害,还不如再娶一个。” 田吉同情地叹口气,“话这么说很容易,但是穷人家娶一个老婆都比牛上树还费劲儿,再娶一个黄花大姑娘,那得交上顶级的桃花运才成。” 就在这时,其他镖卒兴奋地嚷嚷起来,钱大双和田吉好奇地望过去,钱大双差点一头栽进山溪里。 几丈外的山坡那儿,一头壮硕的大雄鹿正和一头雌鹿繁衍着后代……这群男人是有多无聊,所以连这个也看得津津有味。 田吉不止是看得津津有味,还感慨起来,“他娘的,男人活得窝囊时还不如个公牲口呢,公牲口还能找个母的发个情,咱们却连个母的毛都看不见。” 步黑三在田吉的后脑勺上来了一记爆栗,“田吉,你说这牲口话对得起你家里的老婆孩子吗?” 田吉揉着后脑勺,“三哥,我这不就是发发牢骚吗?每次到了地儿发了银子,我都是打壶酒,买半斤熟猪头肉解解馋,从来不舍得去青楼喝花酒,真他娘的馋肉啊,熟猪头肉真香死个人!” 眼见得那头雌鹿被“欺压”得好惨,同为雌性的钱大双看着那头嚣张的大雄鹿很不爽,“田兄,你想吃鹿肉吗?” 田吉忍不住舔了下厚嘴唇,“金小弟,你逗我呢吧?你要是能逮住一头鹿,我管你叫爹都成!” 钱大双没吭声,眼睛盯着那头大雄鹿,这时,从远处奔跑过来几头雄鹿搞破坏,于是,繁衍后代的一幕演变为这几头雄鹿两两斗架。 瞧着那头雌鹿落荒而逃,钱大双弯腰捡了几颗石子,一抖手就抛了出去。 快! 快得连步黑三都没有看清楚! 那头大雄鹿的四条腿就被石子打得骨折了,轰然仆倒在地,挣扎着! 由于担心鹿角伤着人,钱大双又丢出去几颗石子,这头大雄鹿被封了穴道而动弹不得。 前世的解剖课上,钱大双解剖的动物比人的尸体还多,对动物的全身经络走势了然于胸,所以飞石点穴才如此精准。 “厉害!金小弟……你……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不,你是高高手!” 田吉惊讶得连说话都结巴啦,步黑三也很佩服钱大双这手点穴功夫,他揪住田吉的耳朵,“刚才,你说叫金一戈什么来着?” 田吉疼得龇牙咧嘴,但是很快就能吃到肉啦,他被拧耳朵也心甘情愿。 “三哥,金小哥还这么年轻,我叫他爹会折了他的阳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瞎咧咧!” 钱大双也笑着道:“步兄,你让大家赶紧拾掇开剥吧,对了,抓把盐,把鹿血凝好,拾掇出来头蹄下水后,我们可以煮一锅鹿杂碎!”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92章实名不服 不等步黑三说什么,田吉就奔了过去,又有几个镖卒跑过去,他们围着那头大雄鹿,兴奋地讨论着能宰杀多少斤鹿肉。 在步黑三的指挥下,其他镖头和镖卒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午饭的下饭菜不是干咸菜了,大家都像过节一样喜滋滋的。 不到一个时辰,在溪水边搭起的简易锅灶上,用溪水煮出来一锅金黄流香的鹿杂碎。 步黑三和其他镖头都带着一些常用调料,钱大双的包袱里储备丰富,其中就有去腥提鲜的调料,所以这锅鹿杂碎是色香味俱全。 而且,田吉盛出来第一碗就端给了钱大双,笑得神秘兮兮的,“金小哥,你这碗里面的硬货最多,你看你瘦巴巴的,好好补补,我寻思着你老婆跟人跑了,主要是因为你晚上不能满足她。” 钱大双秒懂田吉的善意,先前田吉嚷嚷说鹿鞭不能切得太碎,切成十来段,不然放进锅里后不容易找见。 撒谎会遭报应,看看,这报应快马加鞭赶来了! 虽然这玩意儿的胶原蛋白含量高而可以美容养颜,但是她这张十八岁的脸真的不需要,如果可以去胎记,那她就欣然接受。 “田兄,小弟自个儿的硬货真不弱,真不需要补,我老婆晚上很满足,一晚最低三四次呢,她满足得很,主要是我挣的钱满足不了她,所以她就趁年轻跟那个有钱的老男人跑了。” 好吧,撒一个谎很容易,但是,继续编好几波谎言而自圆其说不太容易,所以撒谎需谨慎。 步黑三了然钱大双头上的绿帽子是不存在的,他接过去田吉的这碗杂碎汤,“给我补补,等到回家后好好犒劳一下我老婆!” 如是这般,大家才就着鹿杂碎吃喝起来,钱大双自己盛了半碗,里面大多是鹿的心肺,然后掰开馒头泡进去。 不得不说,一众镖头再加上三十多个镖卒,吃起饭来的战斗力很惊人,没多久,大锅见了底。 钱大双建议步黑三将鹿肉囫囵剔骨,骨头和肉都煮熟后,给大伙儿分开当下饭菜。 步黑三声称骨头不用分啦,煮好后,大伙儿用不了多大功夫就能啃完。 钱大双不相信刚吃完那么大一锅鹿杂碎,这伙人还能啃得下去那么多鹿骨头,但事实告诉她,他们的肚子很缺油水。 一整个鹿骨头煮出来后,钱大双仅仅勉强啃了几块肋排,剩下的骨头,步黑三等人你一块,我一块,满脸陶醉享受地啃光光。 等到他们在草丛里刨了几个坑,埋了骨头后,钱大双这边也将鹿肉煮到了七分熟,用荷叶包了分开。 自从来到这片大陆后,钱大双无数次深受感染,这儿真的不乏善良淳朴的人,他们对待食物真的是倍加珍惜,毫不浪费。 比如步黑三等人将锅里的肉汤都分开灌进自备的葫芦里,这才洗刷锅碗。 看着他们将刷锅水倒进刨好的坑里掩埋,然后又舀了溪水将灶台里的残火浇灭,钱大双暗暗点赞。 这儿的人对待大自然的态度可以用虔诚来形容,他们爱护环境的意识就像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大家吃饱喝足,骡子也歇够了而养足了精神,镖头们套好骡车赶路。 “金小哥,多亏了你,大伙儿才能肥肥吃了顿,还有鹿肉当下饭菜。” 步黑三碍于人情答应钱大双蹭车,他本以为钱大双这个金记老板娘是个拖后腿的累赘,没想到大伙儿都沾了钱大双的光。 “步兄,你千万别拿心,主要是天气比较热,熟肉吃不完容易馊,不然我刚才就多撂倒几头鹿,不过,山险林密处多山贼,我们能避开尽量避开!” 说着,钱大双摸了摸头顶……记得古装剧里赶路的人都戴着可以遮阳防雨的斗笠,都看上去酷酷的,她这个斗笠怎么硌得脑袋疼? 没办法,她只好拿下来,向步黑三借了根大号缝衣针,在硌脑袋的地方缝了块帕子…… 蓦然,阳光不再那么明亮刺目,有道身影挡住了阳光,钱大双头也不抬,“田兄,谢谢!” 但是,来人明显对这个称呼不满意,探手夺下去斗笠,丢到一旁,慵懒的声线淬了些许薄怒,“双双,叫夫君!” 没错,就是她的小汉子,依旧帅得令她窒息,但他的俊颜好冷清,墨眸里也没有丝毫温柔。 到了嘴边的夫君两个字,被钱姑娘活生生封在牙关里,她不喜欢他这居高临下的优越态度,仿佛她做错了什么似的。 萧晔的长指勾起了钱姑娘的下巴,语气饱含戏谑,“怎么?几天不见长本事啦,不但污蔑为夫跟个有钱的老女人跑了,还勾三搭四的,认了这么多干哥哥,嗯?” 钱大双拽开萧晔的爪子,步黑三等人都分散在前面的骡车上,有的坐着,有的躺着,没有人回头看他们小夫妻吵架。 “你傻得要对号入座与我无关,你能好好说话就说,不能……那就和离,谁离开谁也死不了!” 明明就是相思成痴,没想到一见面却吵得不可开交,这就是情侣和夫妻都跳不出去的桎梏之一,圣人所说的不见念,见着怨。 萧晔捉住了钱大双的手,俯首亲了下指尖和手心,钱姑娘顿时心花怒放,眼里亮起了小星星。 少年轻笑,眸里漫开温柔的星光,“双双,还和离么?” 钱姑娘尬笑着不吭声,少年继续,“双双,为夫没有给你戴绿帽子,那你别勾三搭四好吗?” 钱姑娘不解,“田兄,步兄也就是个称呼而已,这也算勾三搭四?” 少年指尖温柔地摩挲着钱姑娘的手心,神态极致认真,“算!属于情节轻微的勾三搭四,还有,你包袱里有缝衣针,为啥还要向步黑三借缝衣针?还故意借根大号的?你考虑过为夫的感受吗?” 钱姑娘越发不明所以,解释,“我包袱里没有那种大号缝衣针,用小缝衣针也没法缝斗笠啊!” 少年神情无比委屈,将钱姑娘拥入怀里,在她耳边低喃,“双双,为夫表示实名不服,因为咱家就有特大号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93章如此大牌 就在钱姑娘这只恋爱老鸟越发懵懂时,萧晔牵着她的手,一路导引! 见识到了特大号的传家宝时,她也顿悟,她汉子有多么想她而疯狂吃醋! 四目相对,语言已然苍白无力,两张脸越来越近…… 这时,由于路面坎坷不平,骡车颠簸了一下,盖着披风浅睡中的钱大双惊梦,那相思一吻遗落在梦里。 她缓缓地坐起来,戴上了斗笠,缝上了一块帕子后,斗笠不硌脑袋了,但是她心里硌得很,被遥远的千里万里硌得很。 他们夫妻还没洞房呢,这就异地分居啦,她的汉子不会来一段婚外恋情吧? 转念一想,钱大双觉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花木兰真的是仅仅存在于传说中,这儿征兵入伍仅招男人。 所谓关心则乱,钱大双很快想到了军营里有一种存在,专供男人们找乐子消遣的营妓。 所谓近墨者黑,其他的男人找营妓消遣,那她的汉子耳濡目染而近墨者黑,那她咋办呀? 那就等到洞房时好好验证一番,反正她有三种以上的方法,每一种都可以验证出来她汉子是否把第一次送了人。 如果属实,她零度容忍,和离,不过,她更愿意相信他们的爱情坚不可摧,彼此甘心情愿为对方守身如玉。 晚上,镖队在悦友客栈住下,大家在大堂吃晚饭,步黑三声称那张鹿皮卖给了掌柜的,特意给钱大双一人加个她喜欢的菜。 钱大双想了想,点一碗蛋花鸡羹汤,步黑三摇头说不行,太便宜。 钱大双说那就每人一颗煮鸡蛋,她夜里不用守镖,真的不辛苦,就这样吧! 饭后,回到房间,钱大双看见林昱坐在桌边的油灯前,侍候一只信鸽吃东西。 讲真,林昱又不是她汉子,只不过是她汉子的手下而已,她内心毫无波澜。 “钱姑娘,这是主子给你的信!” 说着,林昱取下来信鸽腿上绑着的那截火漆封的金属管,放到了桌边。 当钱大双取出来金属管中的字条,隐约看见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她心里狂喜。 嗨呀,好开心,她汉子写了这么多情话呢! 但是展开后,钱大双想撞墙死! 开头称呼是“双双”,这无可挑剔,但是正文如下,“见字如面,我想你……” 是的,后面就是若干个“我想你”! 见字如面? 没法如面! 如果可以如面的话,那她就买本古诗词当汉子啦,里面字字精辟,意境高远,她也不用劳心劳身的万里寻夫! 他想她? 撒谎! 真想她的话,就不能说点儿别的,只有这么干巴巴的三个字! 钱大双心情没法儿好,字条被揉成了一团,攥在手心,如果不是林昱杵在这儿,字条已然被她撕成了碎屑而泄恨。 “钱姑娘,你可以给主子写个字条,我当着你的面儿封好!” 钱大双心里呵呵哒,小学生才传字条呢,“我没话说,他忙他的。” 林昱起身,“钱姑娘,我就住在你隔壁的房间,你明天早上写好字条也可以给我!” 钱大双没好气,“我真的和他没话说,还有,不要让镖队的人看见你!” 林昱恭敬地应承着,从后窗敏捷地翻出去,钱大双关好了窗户,本来她想烧掉字条,但是不舍得,慢慢展开,抚平褶皱。 一个字,一个字读着,钱大双想象着萧晔提笔写字时的清俊模样,她也想他,非常非常想他。 一共是九十九个“我想你”! 钱大双相思缱绻,白天他不是还隔空入梦撩情来着? 他就不能写一个“我爱你”吗? 唉,最好的他仅仅存在于她的想象中,一个还不够领证岁数的男孩子,她对他期望太高是她的错。 就这样,日日夜夜,周而复始的长途跋涉着,钱大双问步黑三还需要几天才能到达东梁国京城。 步黑三没有正面回答,他说心里搁着人,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钱大双没想到步黑三一个粗汉子竟然有这么深的体会,是了,他心里搁着老婆孩子。 她偶然听步黑三和其他镖头说起家里的老婆和儿子,一个粗汉子也会笑容灿烂生华。 从步黑三嘴里得知三天后,镖队到达普宁镇,大伙儿可以在镇上的饭馆吃午饭而不用啃干粮。 钱大双悄悄告诉步黑三,那天,她会去普宁镇上的金记家常饭溜达一圈,那家店是新开的,她过去巡店查账把把关。 却说这天到了普宁镇,步黑三叮咛钱大双注意安全,后者应承着离开。 金记家常饭的这家店位于镇上最繁华的街道一侧,匾额异常醒目。 钱大双挑起门帘进了前店,虽然还没有开始卖饭,但是柜台那儿已经排起了长队,整整三十个汉子在那儿排着。 见状,钱大双顿悟,这家店前三十名食客有馈赠活动,她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煎熬人心,渐渐,排在最后面的葛衣汉子有些不耐烦,嘟囔起来。 “这家金记真不咋地,真不如十里镇那家,那家的稠粥好吃,黄糕也好吃。” 排在前面的褐衣汉子接腔,“兄弟,你说的不假,这家的稠粥米粒都是一颗颗的,黄糕也不筋道,好像夹生似的,店大欺客啊,要不是为了黄糕顶饱,我就去吃大碗面了。” 紧接着,褐衣汉子前面的几个汉子也附和着说是,他们主要是为了黄糕顶饱才来这家金记吃饭。 这时,一个肩上搭着毛巾的伙计从后门进来,他听见了这些议论,马上就拉下了脸。 “爷把话撂这儿,爱吃不吃!金记买卖好得很,不缺你们这样挑刺找茬的客人。” 闻言,几个汉子顿时噤若寒蝉,面上的表情写着一句话,敢怒不敢言。 见状,钱大双这个老板娘真的看不下去了,客人花钱吃饭,又不是白吃饭,而且,客人花钱吃饭求饱求舒坦,不是犯贱求受气。 而且,给客人当爷的伙计……如果不是钱大双亲眼看见,她是真的不敢相信,金记居然养着如此大牌的伙计。 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儿,钱大双和这个伙计讲讲道理,要当爷回家当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94章野外露营 不存在的! 钱大双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和脾气! “马上向这几位大哥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 钱大双的神情接近温和,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店里的人都可以听见。 大伙儿都暗暗奇怪,这位小哥是哪路神仙,竟然敢数落金记的伙计。 伙计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钱大双,眼里充满了鄙夷不屑,“你装啥大瓣蒜?这儿是金记,你撒野找错了地儿!” 钱大双神色不变,声音却冷了几分,“道个歉,另外扣除这月月钱就算完!” 闻言,伙计叉着腰,嗤之以鼻。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钱大双懒得再和这个伙计废话,提步径直走向后院。 伙计紧着赶,想拦住钱大双,但是总是慢两步,他问候了钱大双先人后,放声嚷嚷起来,“掌柜的,有人闯进来闹事,操家伙!” 话音一落,从厨房里涌出来好几个男人,有的捏着擀面杖,有的握着木勺子,还有的拎着烧火棍等等,一个个都是同仇敌忾的模样。 “怎么?金记成了土匪窝?掌柜的是哪位?我是金记的老板娘钱大双!” 说着,钱大双轻飘飘地躲过去那个伙计踹过来的一脚,这个伙计偷袭不成,还恬不知耻地邀功请赏。 “掌柜的,这小子就是个疯子,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他要是金记的老板娘,那小的就是楚公子了,刚才有客人抱怨稠粥和黄糕不好吃,我凶了一句,这小子还让我给客人道歉呢,还要扣我月钱呢!” 一个年长的青衫中年人平静地听伙计说完,他朝钱大双一抱拳,语气不卑不亢。 “在下章子恒,是这家金记家常饭的掌柜,姑娘自称是金记的老板娘,请问姑娘有何信物可以证明身份!” 钱大双看得出来章子恒是个练家子,他眼神犀利也正常,请她出示信物也正常。 她从怀里摸出来一个普通的荷囊,从里面取出来楚千楼和自己的私人印章,托于掌心中。 两枚印章的材质都是上好的碧玉,两个名字里的笔画暗藏玄机,金记的掌柜们晓得,旁人却无从得知。 章子恒一看就辨认出来两枚印章是真的,比真金还真,他面上多了谦恭。 “钱姑娘,在下有眼无珠怠慢了老板娘,这个伙计是新来的,他就是个打杂的,还没过三天试用期呢,既然老板娘给了他道歉的机会,他却没有珍惜,那就不录用了!” 这个伙计脸色惨白惨白的,信息量太大,他无法接受……金记的老板娘竟然装扮成了男人巡店,他却对老板娘各种不敬! 账房奚仲培挥挥手,“张小四,你刚才和客人吵吵,我都听见了,太不像话了,还和老板娘吵架,还想踹老板娘一脚,真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伙计,快走,到别家谋差使去!” 张小四还想求求钱大双来着,但是钱大双径直走进了厨房,他毫无机会,只好悻悻然离开。 前店排队的汉子里有听力好的,听见了后院的对话,简单地对其他人说了一遍,大家听说张小四被打发了都感到解气舒坦。 厨房里,掌柜章子恒也不隐瞒,“钱姑娘,由于镇上的方亭长催促得紧,因此本店准备得不太充分就开门营业,厨子没有吃透稠粥和黄糕的做法,我们几个正在研究呢!” 宋厨子讪笑着,将木勺子放进粥锅里,转圈儿搅了几下,“老板娘,这样搅稠粥好像不对,但我真琢磨不出来还能咋搅?” 焖稠粥比焖大米饭复杂,首先是收尽米汤,然后就是搅稠粥,这一步很关键。 如果稠粥搅不透的话,那就是一颗颗米粒状的,吃起来发涩,而不是软糯的口感。 钱大双将包袱放到一旁,挽起来袖子,抓握住木勺柄,从锅沿处开始,垂直上下搅稠粥,就像是捣蒜的动作。 是的,捣这个字眼更形象贴切些,但奶奶说是搅稠粥,而不是捣稠粥。 看了钱大双的示范动作,宋厨子秒懂,马上拿了把木勺,有样学样地模仿起来。 钱大双停下,盯了几眼,赞许地点点头,望向了章子恒,“黄糕的糕粉蒸熟了吗?” 章子恒愁上眉梢,他掀开了一口锅的锅盖撇子,“钱姑娘,这不,早就蒸好了,但是没有一个厨子能捯饬出来!” 钱大双洗了手,舀碗凉水放到一旁,然后兜起来笼布,将蒸熟的糕粉扣到红瓦盆里,手上蘸了凉水,在笼布上拍了拍,扯下来笼布。 然后就是蘸着凉水往一块儿揉,翻个儿拍打着,揉着,很快就揉成了长坨儿状。 钱大双蘸了点儿胡麻油,在黄糕表面上涂抹了几下,金黄流光,卖相极佳。 马厨子紧跟着有样学样,钱大双时不时说一句拆糕的技巧,这样,其他几个厨子也跟着忙碌起来。 片刻后,前店开始卖饭,食客们是赞不绝口,纷纷夸稠粥软糯,黄糕筋道。 章子恒和奚仲培在后门那儿听了一会儿,脸上的愁云渐渐消散一空。 吃了饭后,钱大双简单地翻看了一下账目,由于刚开门营业不久,账目可谓是一清二楚。 离开前,钱大双声称在普宁镇上一份家常饭卖二十文不算便宜,因此回馈顾客的福利再增加点儿,每顿饭的前三十名食客送一颗卤蛋,增加为前五十名. 章子恒和奚仲培没啥意见,这几天由于稠粥和黄糕口感不好,食客们意见颇多而认为金记店大欺客,这样一来很快就会赢得好口碑。 钱大双与镖队会合,田吉看见了她热情得很,用袖子掸了掸钱大双常坐的那儿。 “金小哥,三哥说你朋友请你吃饭哪,我们还担心你住在朋友家不走了,那样,你倒是安稳了,我们路上就甭想吃到肉了!” 钱大双摩挲着一面镖旗的的旗杆,暗道步黑三的嘴巴可真牢靠,“怎么可能呢?寄人篱下的滋味哪比得上浪迹天涯来得痛快!” 立夏这天后晌,镖队路过一个清凌凌的小湖泊,步黑三吩咐大家就地宿营搭帐篷。 田吉马上就抱怨起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95章露水情缘 “三哥,这儿有树林,草也浓密,还有个湖,到了晚上,我们和骡子就得喂蚊子啊,还有大个儿的牛虻,一叮一口血,我们还是再往前走走吧!” 闻言,步黑三极为轻蔑地瞥了眼田吉,“再往前十里多才有山泉,继续赶路就没有蚊子牛虻?皮糙肉厚的,还怕蚊子牛虻叮几口?” 钱大双放眼望了望,提议,“这会儿日头还高,大伙儿可以割些艾草,晒得半湿不干的,晚上谁守夜时,隔会儿往篝火边加几把,熏蚊子特别灵!” 步黑三赞同,吩咐大伙儿都忙碌起来,搭帐篷,割艾草,割草喂骡子,捡树枝,找大石头搭灶台等等。 步黑三习惯不给钱大双分配活儿,一方面是因为钱大双是个女子,他们这些糙汉子应该多干活儿。 另一方面是因为钱大双识眼色而从不端着老板娘的架子,捎带着也不少干活儿。 这不,大伙儿分头行动,钱大双也没闲着,捯饬出来一个手抄,去湖边捞鱼。 步黑三寻思着钱大双用手抄捞鱼,看着就像小孩子玩儿似的,玩玩可以,捞到鱼比较难。 可是,步黑三刚搬了两块石头,还没搭起来灶台,钱大双就喊他帮忙。 他跑过去一看,半木桶的鱼儿挨挨挤挤的,大多都是一扎来长的小草鱼。 步黑三再看钱大双捞鱼,真的就像玩儿似的……湖水里的鱼群就像傻了似的,它们根本就不躲手抄。 钱大双一舀一手抄,就像拿笊篱捞锅里的饺子似的,忒过瘾,忒容易。 “步兄,这些鱼儿个头小刺多,煮鱼汤吃时容易被刺卡住,不如开剥洗净后腌制成鱼干,烤着吃又香又省油!” 步黑三一听很赞成,他马上拿来木盆,还在一旁刨了几个坑儿,将开剥出来的鱼肠肚丢进坑里。 钱大双发现步黑三在冲洗木盆里开剥好的鱼儿时,并不是直接在湖水中清洗,而是用木桶舀了水清洗。 而且用过的水倒进了另一个坑儿里,这样既不污染湖水,坑儿掩埋后也不惹苍蝇。 “金小哥,这湖里的鱼儿都是傻的吧?” 听到步黑三这样问,钱大双了然他的疑惑,她揣测大概是因为周遭生活的飞禽走兽都来湖边饮水,所以鱼儿们就不怕人吧,不过她才不会这样说。 “步兄,我看差不多,这儿也没有爱吃鱼的水鸟,长时间没有天敌,鱼儿们就傻掉啦,正好我们打牙祭!” 这时,步黑三有些难为情,“金小哥,其实我也想给大伙儿改善一下伙食来着,因为接下来连着三天都遇不见客栈,只能在野外吃饭,可是……” 瞧着成群结队的傻鱼儿在清凌凌的湖水里游来游去,钱大双漫不经心,“步兄,那咱们就多捞些鱼儿,晒成小鱼干当菜吃,你可是啥?” 步黑三只好顺着钱大双的意思,将那点儿心事压了下去,声称也没啥大事儿,然后,他招呼闲下来的镖卒过来帮忙捯饬。 只要有好吃的,吃货的心就会骚动不安,田吉更是如此,不过他赶过来一瞧,就有了问题。 “金小哥,这湖里的鱼儿傻容易捞是好事儿,但是想晒成小鱼干很难,因为在晒的时候,苍蝇一叮就生了蛆不能吃了。” 钱大双一听就晓得田吉有过这种生活经历,没错,苍蝇是消灭不了的,但是人是有脑子的嘛,办法总比问题多几个。 钱大双从包袱里拿出来一个蚊帐的纱纬以及撑架,“田兄,那咱们把腌好的鱼儿放在蚊帐里晒,可以吧?” 田吉两眼放光,“金小哥,你太厉害了,这样的话,还不用谁费劲儿撵苍蝇和蜜蜂,真是太好啦!” 是的,但凡是腥荤之物特别容易招来苍蝇和蜜蜂,苍蝇下蛆,蜜蜂虽然不下蛆,但是它叮咬过了的东西也令人膈应。 接下来,钱大双吩咐步黑三等人将洗净的鱼儿撒几把盐腌一会儿,然后倒在湖边的碎石上晾晒。 当然得先拎桶水洗洗碎石上的尘垢,然后将蚊帐搭起来,这样安排完,钱大双的手抄也被一个镖卒抢了去,他兴致勃勃地捞啊捞。 “步兄,你看着吧,捯饬够两篓子小鱼干就差不多了,你愁啥呢?晒好的小鱼干放在篓子里,围上一层纱,苍蝇也一样下不了蛆。” 步黑三一个粗汉子不善于表达复杂的情绪,现在他纠结着弄坏了钱大双的蚊帐,不知道买个蚊帐贵不贵,他还纠结怎么张嘴求钱大双。 “步兄,你到底怎么啦?有啥为难的事儿,你说出来啊,我能帮上的我尽量帮!” 反正步黑三一有心事,那神情就像是准备要偷蜂蜜的大黑熊一样激动不安,钱大双一看他这傻样儿,就心里失笑得很。 步黑三晓得钱大双的身份,因此他最怕被钱大双盯着看,钱大双一盯,他真的是如芒刺在背。 “金小哥,你的蚊帐很贵吧?” 钱大双会意,“不贵不贵,是朋友送给我的,他说送一个不吉利,就送了一对儿,我包袱里还有一个呢,那个正好晒小鱼干,用完后你就收起来,等以后还能用得上。” 是的,萧晔在京城时,他想到钱大双会用到蚊帐,就吩咐人买了一对儿,每一个都价格不菲,却被他的败家小媳妇儿这样糟蹋了一个。 步黑三信以为真,这下他不用买蚊帐赔给钱大双了,“金小哥,我想求你炼……炼……” 步黑三由于不好意思,说着,说着就结巴啦,钱大双接腔,“练飞石点穴?步兄,这大热的天,三两天也练不成那门功夫,我看算了吧,不如坐着凉快舒服!” 步黑三寻思着钱大双蹭顺风车没错,但是她真没有蹭吃蹭喝,不算今天弄的小鱼干,先前她飞石点穴撂倒了两只野鹿,三只野羚羊,简直就是大伙儿的下饭菜难当。 瞅着步黑三百般,千般为难的样儿,钱大双这才想起来一个茬儿,她是个女人,镖队里唯一的女人。 步黑三难道是由于旅途寂寞,想和她来一段露水情缘?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96章以食为天 是的,步黑三卡到了“炼”字而难以启齿! 已婚却还沉浸于恋爱高潮的钱大双以为步黑三说的是个“恋”字! 步黑三这个有了老婆孩子的男人……想求她恋爱! 难以置信啊,这样憨厚的男人也是个大猪蹄子? 不对,冤枉他啦,乱贴标签害死人! 恋爱这个词儿是个现代词儿,步黑三不晓得,一定是她想歪啦! 这边,钱大双捋着乱纷纷的思绪,面上装得云淡风轻,“步兄,咱们兄弟一场,还有啥事不能敞开了说?你千万别拿心,这个求字,小弟可不敢当!” 好吧,钱大双有意描摹自己是个女汉子,有意描摹她和步黑三是哥们儿而已,哥们儿之间只有纯洁的友情。 “我老婆会炼猪油,猪油很香,油渣儿也很香,我……我不会炼猪油,其他的镖头镖卒也不会,唉,我让人买了十几斤猪大油,不知道咋整?” 听了这番话,钱大双才想起来前晌路过圆晟城时,步黑三吩咐一个镖头去肉铺买东西。 那个镖头折回来时,田吉还问是不是买了猪肉,他说不是,但却愁锁双眉,是了,他也不会炼猪油。 “步兄,我当是啥事儿,原来你让我炼猪油啊,简单啊,你负责切成块儿,我负责炼猪油!” 是的,钱大双不太喜欢手上油腻腻的感觉,就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步黑三。 但是,步黑三先轻松地笑了,马上又笑容僵硬,像是吃了黄连,“金小哥,我在家里就没有碰过菜刀,不知道切成多大的块儿合适!” 钱大双暗叹步黑三的老婆太宠惯丈夫啦,“步兄,这个块儿的大小真没啥讲究,反正块儿大的话,出油慢,块儿小,出油快,那就切成你小手指指头那么大吧!” 好吧,这下步黑三不再迷茫,大步走到最后那辆骡车那儿,取下来吊在骡车下面的篮子。 打开篮子里那件浸湿的旧棉袄,再打开好几层浸湿的荷叶,猪大油露出来了……就像是打开几十代传家宝的既视感。 十几斤去皮肥猪肉,没有一点儿红肉,说白了就是白花花的猪肥膘。 钱大双翻看了一下,猪肥膘挺干净的,她就告诉步黑三不用洗,直接切丁。 有两个镖头闲得没事儿干,就拔出来各自的佩刀帮着切丁,还开玩笑说佩刀好久没开荤了。 田吉洗了一遍本来就不脏的铁锅后,就要生火,钱大双说还早,最起码得切出来一多半猪肥膘才能生火。 田吉就爱说个话儿,“金小哥,那炼完了猪油,油津津的油锅用水洗了太可惜,煮点啥好哪?” 钱大双想了想,“晚饭的主食是烤馒头,菜就是烤鱼干,也可以把油渣儿夹在烤馒头里吃,油锅里留点儿油渣,拌一锅疙瘩汤,大家每人喝几碗。” 田吉相当满意,不过又提了点儿意见,“金小哥,油渣儿放在疙瘩汤里也香,但是不太酥脆了,那你拌疙瘩汤别放油渣儿,大家夹在烤馒头里吃着过瘾。” 钱大双没意见,这么多人呢,不管咋吃都会如蝗虫过境而吃得一干二净,剩饭是不存在的。 田吉又聊起来一个话茬儿,“金小哥,我老婆也会炼猪油,她炼猪油加水,我娘和我老婆都说加一碗清水就能多出一碗猪油,我这就去湖上游拎半桶水,那就能多炼出来半桶猪油。” 钱大双纠正,“婶子和嫂子这样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错得离谱啦,水就是水,油就是油,炼猪油加水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火烧得旺时也不容易糊锅。” 田吉回想着,“我家平时烧的是树叶,炼猪油时才舍得烧树枝,或者是玉米茬子,火也旺不到哪儿去,那就是说以后炼猪油没必要加水?” 钱大双点点头,“加了水废柴不说,还容易溅油容易烫伤人,还有就是如果加的水熬不干净,那么炼出来的猪油容易馊。” 田吉很服气,“金小哥,你说得没错,我娘和我老婆炼出来猪油还不舍得吃,时间长了就有股子特重的油馊味儿,我这趟回去得告诉她们这茬儿。” 钱大双晓得这儿的普通人家大多不舍得买昂贵的胡麻油等植物油,平时偶然改善生活而烩个菜所用的都是荤油,也就是买肥猪肉炼猪油。 “田兄,以后你们家里炼猪油,可以放盐和花椒保鲜,猪油多的话多放点儿,猪油少就少放点儿。” 田吉笑着说记住了,开始生火,锅热了时,钱大双将切好的肥膘丁放入锅里,用木勺翻动着。 很快,油香四溢,勾起了大伙儿肚里的馋虫,他们都心痒痒地等着吃油渣儿。 所有的肥膘丁儿都下锅后,步黑三几乎是一眼不眨地盯着钱大双炼猪油。 在他眼里高难度的活儿,到了钱大双这儿就像是玩儿似的,油越来越多,钱大双吩咐步黑三拿过来装猪油的坛子。 步黑三很快拿过来一个干净的大肚坛子,钱大双吩咐在里面撒把盐,整花椒就没必要放了,因为这几天内就将猪油吃完了。 炼出来的浅黄色猪油被一勺勺舀进了坛子里后,锅里未炼透的丁儿滋滋冒油,出油速度更快。 没多久,炼猪油结束,装了多半坛子,步黑三按照钱大双的吩咐,用好几张浸湿的荷叶蒙上坛口。 然后再用浸湿的布带子一圈圈缠绕起来绑紧,免得骡车走走停停而漾出来猪油,因为现在的气温高,猪油是凝固不了的液态状。 钱大双盛出来多半红瓦盆猪油渣儿,她撒了点儿盐和孜然粉,随之浓香浮起。 其他镖头早就燃起了篝火烤馒头,烤小鱼干,是的,在风吹日晒下,小鱼干虽然没有干透,但是也可以烤着吃,只不过鱼骨烤不脆而已。 就这样,大家掰开烤馒头,夹上喷香的猪油渣儿,就着一条条小鱼干,吃得津津有味。 步黑三一边吃,一边烧水,钱大双就用这口猪油锅拌了疙瘩汤。 夜色降临,蚊子随之更多,篝火中加了半湿不干的艾草,这股子烟火气让钱大双想起了奶奶,然后是她的小汉子。 翌日清晨有个小插曲……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97章目瞪口呆 其实,当夜空还是星光灿灿时,钱大双就起来盘膝打坐啦! 她相思病犯了而睡不着? 错! 她只有睡足了觉,养足了精神,才有可能犯相思病! 她有早睡早起打坐的良好习惯? 也错! 她早睡睡不着,不得不早起打坐装淡定! 说来话长,尽管萧晔所买的蚊帐价格不菲,代表着蚊帐的质量无可挑剔,但是这并不等于它可以挡得住蚊子的入侵。 昨晚,钱大双睡得正香时,被蚊子叮醒了,而且她仔细听了听,从蚊子的嗡嗡声辨别出来,还是一对蚊子。 据说叮人的蚊子都是母蚊子,钱大双也信,帐篷里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见两只蚊子躲在哪儿。 钱大双寻思着吹燃了火折子照个亮儿,又担心引起火灾,出去拿盏油灯逮蚊子,又显得她忒娇气。 毕竟她的公开身份是男人,男人嘛,被蚊子叮上几个包也应该是大咧咧的。 这两只蚊子成了精似的,只要钱大双一睡着,它们就飞出来吸血,吸完了血也不消停,专门在钱大双的耳边,脸上嗡嗡盘旋。 就这样,钱大双没法睡个好觉,她郁火中烧,同为雌性的两只蚊子何必故意针对她,雌性何必为难雌性? 它们干嘛不去叮咬那些壮硕的男人? 熬啊熬,钱大双终于熬到天光放亮,打坐中的她终于看到了那两只蚊子。 晨光熹微中,两只蚊子的肚子鼓鼓的,红通通的,里面可都是她的鲜血啊! 她得吃多少好吃的才能补回来这么多鲜血? 血债命偿! 由于钱大双担心直接拍死蚊子会脏污了蚊帐,所以她将两只蚊子先放出了蚊帐,然后拈起来绿豆大小的沙粒,弹出,精准爆了尸。 报了血仇后,钱大双才看见了帐篷门口的那件东西,一截火漆封口的金属管,与信鸽腿上绑着的一模一样。 她汉子给她的字条情书! 将这截金属管握在手心里,钱大双的那颗少女心啊砰砰砰……心头鹿撞! 是他送过来的! 钱大双脑子短路了一下,所以才会这么想,但马上理智回笼,如果是他,早就将她带走了,肯定是林昱丢进来的。 她正要拆开火漆封口,帐篷外浮起了步黑三的声音,“金小哥,醒醒,马上就启程出发了!” 钱大双说了声“好勒”,将这件宝贝收入荷囊中,开始拾掇蚊帐等等。 这一天,钱大双都是心不在焉,她揣测着萧晔会说些什么,是花样述说相思,还是,还是战事已经平息,他正赶过来找她。 很想,很想看看那张字条,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呢,钱大双还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子。 倒是有一个很私人的时间,周遭也没有一个镖头或者镖卒盯着,那就是进入草丛中解决三急之二急时。 但是这种氛围看夫君的情书,钱大双不舍得,她需要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下,专心致志,全神贯注,一字字研读,玩味字里行间的深意。 钱大双只好忍着这份甜蜜的迫不及待,逼着自己融入镖队的生活节奏。 白天,她力所能及地抢着干活儿,晚上在篝火旁,和镖头,镖卒唠家长里短,反正就是尽量睡得晚一些。 甚至,钱大双向步黑三主动要求守夜一个时辰,后者很清楚钱大双有这个能力,但是却一口拒绝。 原因很简单,钱大双要帮着做午饭和晚饭,主食是拌疙瘩汤,还要烩个菜。 一众镖头加上三十多个镖卒,拌疙瘩汤需要耗费一大盆面,钱大双一点点地拌出来漂亮的面穗子。 步黑三记得在家里,他媳妇儿拌半碗面的疙瘩汤,都说累得手腕子疼。 还有烩菜说着简单,但是人多了一弄就是一大盆菜,而且钱大双每次都烩得软香可口,真的不容易。 还有就是钱大双是镖队里唯一的女子,她白天已经帮着干了不少活儿,晚上守夜看镖就免了,主要是她没有这份义务。 在钱大双的认知里,野外露营睡帐篷,听着贼浪漫,然而没有他,所有的浪漫归零,睡帐篷就是六个字,活受罪,够够的。 帐篷里黑咕隆咚的不说,而且睡觉时不脱衣服和鞋子,整囫囵儿一躺,谁说这就是浪漫,站出来,钱大双保证不打死他,打哭了就好。 唯有小鱼干默默地抚慰着苦不堪言的钱大双,小鱼干放在蒙了纱的篓子里,吊到骡车下面,是镖队一日三餐的肉菜担当。 晚上在篝火上一烤,烤得焦黄黄的,连鱼鳍,鱼刺,鱼骨都烤得酥脆可口。 钱大双顿悟,食物如可爱的小鱼干,最大的作用不仅仅是填饱肚子,而且还是精神食粮,意在告诉吃到食物的人们,这个世界很有善意,值得用力拥抱热爱。 两篓子小鱼干越来越少,终于吃完了,镖队又赶了一天路,晚上终于入住客栈。 这家客栈还是钱大双名下的金记车行,她刻意和步黑三一起去了大堂的柜台那儿,亮出了昭示身份的信物,要求给镖队这一行人免一半的食宿费。 大堂伙计做不了主,将步黑三和钱大双带进掌柜丁东晟的房间,毫无疑问,丁东晟也是个练家子。 他看得出来眼前的灰袍少年是女扮男装,凌青对他说过金记老板娘钱大双的相关,但是他习惯于谨小慎微。 “姑娘,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两个信物是死物件,所以拥有者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主人。” 对此,钱大双是又好气又好笑,在步黑三和丁东晟的目瞪口呆中,她大气不喘一下地背下来西梁国,东梁国所有店铺的具体地址,以及对应掌柜,账房的名字和年龄。 因为先前在西梁国京城,金记主店掌柜的给了钱大双一张地图,上面标得清楚。 丁东晟一叠声地赔礼道歉后,马上给钱大双安排了一个上等雅间,镖头和镖卒则是两人的标间。 看着又大又宽敞的房间,步黑三乐得合不住嘴,“金小哥,我们这些人沾你的光才能住上这么好的房间,真不知道咋感谢你啊!” 钱大双觉得她并没有吃亏……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98章短命鸳鸯 毕竟去东梁国京城路途迢迢,蹭个顺风车并不容易,接着,钱大双说了个茬儿,步黑三顿时陷入紧张不安…… “步兄,咱们兄弟一场,这真的不算什么,你吩咐他们把镖放在房间里吧,就放在你们几个镖头的房间,然后大家就在房间里吃晚饭,泡个澡,洗洗衣服。” 钱大双这番话没别的意思,就是一尽地主之谊,但是步黑三的职业本能骤然敏锐起来。 这儿是金记车行,是钱大双的地盘,掌柜和伙计等人都是钱大双的人,那么只要在饭菜里下点料,就能神鬼不觉地劫走他这趟镖。 但是这话只能在嗓子眼里打转,不能明说出来,步黑三斟酌着如何找个借口去熟识的客栈住宿。 情商,智商都不低的钱大双一见步黑三这大黑熊样儿,就精准地猜到了他的心思。 “步兄,人心隔肚皮是不假,但是你那些轻飘飘的箱子,还不够分量让我动了觊觎之心,如果每箱都是黄金的话,我可能会有点儿想法,但是你也接不到这样的镖,是吧?” 话是开心的钥匙,步黑三顿时就放下了心防,咧着嘴笑,告诉钱大双明天清晨的启程时间。 钱大双笑着说这儿是金记的地盘,吃了早饭再出发也不迟,步黑三欣然接受,暗道钱大双真是爽快。 钱大双前脚进了雅间,掌柜丁东晟带着一个伙计后脚就送过来饭菜,还笑着说钱大双吃了饭后,伙计马上就送过来足够的热水,洗澡洗衣服都足够。 为了显示自己这个甩手掌柜对金记很走心,钱大双吩咐丁东晟送过来账本,她要查账。 丁东晟照做无误,其实钱大双也就是在吃饭期间随便翻看了一下而已。 但是丁东晟和账房这晚都睡得很迟,很迟,等着钱大双随时传唤询问。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洗了几件衣服后,钱大双在软乎乎的床上打了几个滚,这才拿出来荷囊中的金属管,拆了火漆封口,看情书。 但是…… 与上一张字条相比,萧晔省略了“见字如面”四个字,一声“双双”的称呼后,接着是九十九个“我爱你”。 热恋期的女子总是贪得无厌而异想天开,钱大双也不例外,此时此刻,再多的“我爱你”都觉得是冠冕堂皇的敷衍,都不及她汉子的一个深拥,更不及一个亲亲。 钱大双爱得越痴,越发觉得相守在一起才是爱情婚姻最美丽的模样。 缓缓地闭了眼,指尖摩挲着字条,捕捉着残留在上面的体温,想象着他折起来字条时,眉眼蕴笑的清俊模样,隔空相思缱绻中。 算啦,她汉子写情书的水准有待提高,或许下一个字条情书就是一首美美的情诗啦! 翌日清早,钱大双一出房间,就看见掌柜丁东晟候在门外,她还给他账本。 丁东晟说已经吩咐伙计备下了一坛子黄豆酱,另外每个人都有份儿干粮,两个肉包子,三个馒头。 钱大双嗯了声,虽然和镖队一起吃饭缺油少盐的,但是为了蹭顺风车顺顺当当的,她放弃了去金记熏肉打包些熏制品吃独食的念头。 没多久,镖队启程出发,大家饱饱睡了一觉,又吃好喝好的,每个人都是精神抖擞,对金记车行都是赞不绝口。 钱大双笑着对步黑三说以后遇见了金记车行住下就是,绝对安全,绝对舒服。 步黑三了然花同样的钱,镖队一行人只能住个普通的客栈,睡得不舒服,安全也没保证,钱大双蹭个车,镖队却跟着沾了光。 接下来,清早赶路,日落住店的日子一天天地继续着,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天空阴云卷积,凉风如阵,正适合赶路。 钱大双坐在最后一辆骡车的车尾,瞧着镖旗招展,寻思着反正是已经进入了东梁国境内,到达东梁国京城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蓦然,一道久违的鬼声鬼气浮起来,“钱寡妇,你个贱货,你赶紧死啊……姐姐……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千万不要讨厌我,我求求你行行好!” 没错,就是蜷缩在钱大双身影里的鬼原主,钱大双愕然,难道说鬼也会精神错乱? 鬼原主潜心修炼不成正果,所有就得了精神病? 算不上吧,鬼原主以前也是时好时歹的,随她折腾去吧! 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因…… 时间是个好东西,萧雪本来有些抵触去北霂国和亲,但是在和亲的路上一天天走下来,她渐渐接受,心生欢喜。 反正到了北霂国后,她就安稳下来而不用再受穆蓝珠的欺侮。 至于黄梓州,萧雪也想明白了,在黄梓州身旁,她充当的角色太多太累,不像是妻子,更像是通房丫头,还像是他的娘。 虽说是选择比努力更重要,比如一个女孩选择了一个男孩做男朋友,处着处着就觉得各种各种不合适,就想分手而使现任变前任,然后再选择一个各种条件更好的男朋友。 如果这个男孩人品堪赞,那么自然会答应分手而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但是如果这个男孩人品不佳,道德沦丧,那么就会死缠烂打不放手,比如黄梓州就是如此。 是的,黄梓州一直悄悄跟着和亲队伍,当然,他不是因为爱萧雪,而是想钻空子捞好处。 琢磨了好久,黄梓州自恃有一身功夫,想劫持萧雪为人质而索要一些金银细软。 这天下午,机会来了,萧雪到路边的草丛中小解,起身后就被黄梓州劫持了。 为首的官兵头儿百霆峰一听黄梓州想要十斤黄金,他的回复是阵阵冷笑,招呼兵卒活捉黄梓州。 萧雪语气傲然地劝说黄梓州最好主动放了她,劫持若玉公主是杀头大罪。 黄梓州为了过几年逍遥日子,宁愿铤而走险,他步步后退着,最后退到了一处山崖边。 他声称如果在一刻钟内拿不到十斤黄金,就把萧雪推下山崖,是的,黄梓州已然发现萧雪被废了功夫,被他推下山崖的话必死无疑。 萧雪很清楚黄梓州带着十斤黄金,即便是跳下了山崖,也能借助树木的掩护而轻松逃脱……萧雪有种不好的预感!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899章他们来了 反正一言以蔽之,黄梓州和萧雪之间就是那种塑料花爱情,看着鲜艳却毫无真正爱情的活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百霆峰神态自若,丝毫看不出来他担心萧雪的处境。 山风疾劲,足以遮掩一切邪恶的声音,比如一棵巨松上拉弓射箭的声音。 一支淬毒暗箭疾射而来,洞穿了萧雪的身体后,箭头射入了黄梓州的心脏。 暗箭带着巨大的惯性冲力,即便是黄梓州功夫不弱,也被带得向后一个趔趄而一脚踏空,他环着萧雪的腰坠下了山崖。 梳着飞仙髻的萧雪双鬟斜飞,橘红色襦裙翩然骀荡,如花绽放而似乘风归去。 剧毒漫开,生命进入倒计时的萧雪却生了幻觉,她以为自己这个公主已然化为御风的仙子。 毒入五脏六腑,再加上萧雪好闻的脂粉味儿荡入鼻端,黄梓州并不觉得死到临头。 是的,黄梓州觉得等到他和萧雪落到实处后,官兵就会到崖下找到他们,用十斤黄金交换人质萧雪。 “萧雪,别害怕,抱紧我!” 萧雪的意识已然如寒流侵袭的河面而悄然凝固……是谁啊? 好像谁曾经和她这样说过? 彼时初见,黄梓州红衣红马,将萧雪抱在怀里,这样说过,“小雪,别害怕,抱紧我!” 彼时的深情绵绵是假的,在黄梓州心里,萧雪等同于一颗棋子而已。 此时死别,黄梓州依旧将萧雪抱得很紧,但是深情绵绵也依旧是假的,只因为萧雪等同于十斤黄金。 黄梓州的红袍,萧雪的橘红色襦裙厮缠一处,如一大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很快就消失于深不可测的崖谷中。 百霆峰派了几个人去那棵松树那儿搜查,倒是搜到了放暗箭的男人。 不过这个男人已然自刎身亡,他随身所带的箭壶中还有两支淬了毒的长箭,显然他的任务就是暗杀萧雪,所以成功后马上自刎。 死无对证,百霆峰一时间也猜不出来幕后的主谋是谁,他只好请过来北霂国密使商议一番。 就在这时,萧雪的贴身侍女碧萝缓步走过来,坠身作揖,“百统领,奴婢碧萝对若玉公主的一切了如指掌,不如由奴婢代替若玉公主前往北霂国,这样,密使大人也好交差。” 百霆峰眉头深皱,蓦然,他毫无预兆地封了碧萝的几处大穴,并且卸了她的下颌骨,免得她咬舌自尽。 百霆峰在碧萝身上搜到了一小包白砒,一个小小的宫女身上带着如此昂贵的毒药,这很不正常。 就在这时,破空风声袭来,一支冷箭疾射而至,百霆峰和密使本能地往旁边躲开。 这才发现,冷箭的目的地是碧萝,直中后心,箭尖透体而出,碧萝的死尸被惯性冲力带得扑出去好远。 百霆峰派人去搜索一番,只搜到了一具自刎身亡的男尸,死尸身上佩戴的箭壶里还有两支淬了毒的长箭。 为了不打草惊蛇,百霆峰下令和亲队伍继续前进,暗里他查了碧萝的底细。 碧萝是冷宫里的宫女,在萧雪被定为和亲公主后才进了思玉斋,至此,不是傻子都可以猜到幕后的主谋是废后边赛鸿。 不过,边赛鸿低估了萧正霆的城府,萧正霆料到萧雪在去北霂国的路上可能会出意外。 所以萧正霆暗中安插了另一个公主混在陪嫁的宫女里,现在正好顶替萧雪,当然,相关的和亲婚契也是提前就准备了两份。 而且,在西梁国皇城城门口所贴的安民告示中,若玉公主萧雪这几个字异常醒目,老百姓谁也没想到最后真正的和亲公主同名不同人不同岁。 这个萧雪的生母是丞相府的一个歌妓,萧正霆醉酒临幸了人家后却嫌掉身份,始终没有将她纳入后宫。 直到这个歌妓郁郁而终后,萧正霆也依旧不管不顾留在丞相府里的这个女儿。 等到萧正霆告诉了赫连隆和亲这个茬儿,赫连隆刻意提起这个宫外的公主已经十四岁了,应该取个名字了,萧正霆就取名为萧雪而物尽其用。 当然,百霆峰和北霂国密使都知道阴阳公主的茬儿,所以先前两人假装商议,引出了碧萝,继而牵出了废后边赛鸿这个幕后主谋。 反正一句话,无情最是帝王家,萧正霆专注地裱念旧多情的人设而已。 父爱这种情愫,在萧正霆身上微乎其微,他最爱江山,其次爱玩美人,如此而已。 再说钱大双这边,天空中阴云翻滚,干打雷却没有一颗雨点儿。 见状,步黑三寻思着可能会有冰雹雨,他大声吩咐驾车的镖头快点赶路。 这时,鬼原主惊叫了一声,“姐姐……他们来了……我不想死啊,求求你,千万别讨厌我!” 与此同时,钱大双看见她的身影里多了两道虚影,橘红色襦裙的萧雪和火红袍衫的黄梓州。 即便是成了个女鬼,萧雪依旧是端着公主的高傲架子,歇斯底里地咒骂着钱大双不得好死。 甚至,萧雪骂骂咧咧说钱大双白养了钱小山好几年,因为钱小山当了驸马后的风光与钱大双无关。 钱小山即便是修建了钱家的祠堂,也不会让钱大双入祠堂,等到钱大双死了后,钱家祠堂也不会供奉她这个外人。 钱大双聪明的话,就应该赶紧让萧鹏归入皇室,有个皇子小叔子萧鹏,钱大双不止是脸上有光,还跟着沾光,如果不听她的话,钱大双就会死得连渣渣都不剩。 对此,钱大双内心毫无波澜,同时,她对萧雪的厌恶达到了巅峰顶点,她该如何怎样,她心里有数,当然不会听从一个鬼摆布。 霎时间,萧雪的魂影猛然黯淡下去而几近消逝,鬼萧雪惊慌失措,马上就跪下来给钱大双磕头。 她先是一个劲儿地认错,以前的种种都是她的错,然后,她哭哭啼啼说起了穆蓝珠如何虐待自己。 穆蓝珠的变态凌虐简直是惨无人道,钱大双忍不住对鬼萧雪多了点儿同情,顿时,鬼萧雪的魂影清晰了一些。 一道迷离渺渺的声音浮起……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00章扑朔迷离 “白痴,一直以来,都是你的善意养着这些个鬼!” 钱大双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个出现过不止一次的声音是个独立的声音,绝对不是幻听。 她的善意……可以养鬼! 这……这多么匪夷所思! 传言,鬼是靠吸精血或者阳气而存活的,而现在,她的善意相当于精血或者阳气! 那么,她的身影里为什么没有原主爹娘的魂影? 如果有的话,那么他们夫妻可以好好管教一下他们的女儿,先前,她就不会被鬼原主动辄就骂成了狗。 钱大双一琢磨就明白,因为她对原主爹娘没有任何印象,初见时,他们已经就撒手人寰。 人心都是软的,女人的心尤其软,钱大双也一样,萧雪的哭诉弄得她心潮起伏而感慨生命极致脆弱。 “大嫂,人在做,天在看,报应啊,这就是我的报应,以前在家里,我偷吃了灌肠却死不承认,还发毒誓说不得好死,看看真的应验了,我自作自受……” 萧雪喋喋不休地哭诉着,由于周遭还有步黑三等这么多人呢,因此钱大双当然不会出声安慰萧雪而自找麻烦。 她终是暗自叹息,美貌对萧雪而言就是一场劫难,而萧雪在封建糟粕的毒害下所形成的脾性卑微入尘,这点更是致命,加快了劫难的到来而使萧雪香消玉殒。 钱大双祝愿萧雪化为云端深处无忧无虑的仙子,从此再无凡间羁绊! 无边无际的天空云开日出,阳光晴暖如初,而在钱大双的身影里,鬼原主似是一尽地主之谊,说叨着钱大双和夜星川的种种。 比如夜星川就是装死的阎大豹,也是皇后穆蓝珠嘴里的废太子,夜星川曾经吩咐车青时不时接济他们的生活等等。 瞧着新娘子装扮的鬼原主,萧雪眼底掠过嫉妒之色,甚至她非常后悔没有穿戴上若玉公主的行头,是的,她非常想艳压鬼原主。 听到鬼原主说了夜星川的底细,萧雪对钱大双嫉妒得要命,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喜欢的女人竟然是丑女钱大双。 他和她生活了那么多年,对她却只有不冷不热的兄妹之情,是的,公主癌晚期的萧雪无药可救,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的好男人都应该围着她转,都应该拜倒在她的裙下。 是了,她一直以为夜星川暗恋她来着,如今即便是得知了真相,她也不想接受。 “阎大豹那个天杀的王八蛋,我过去吃了那么多苦,都怪他,不是他多管闲事带走我,我就是皇宫里的若玉公主,住着自己的公主府,宫女嬷嬷前呼后拥,夜星川,我诅咒你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是,钱大双不爱听啦,萧雪骂萧正霆,骂穆蓝珠,她都没意见,但是萧雪骂她汉子不行。 她汉子来到世间后,活得那么倔强那么苦,只有她这个当妻子的可以在打情骂俏时骂骂,别人嘛,凡是与她汉子为敌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萧雪都死了一次,还不机明啊,她悲剧命运的根源是她那个种马渣爹。 如果边赛鸿不把萧雪送出宫交给夜星川,那她早就是皇宫里的孤魂野鬼,公主府是不存在的,阴曹地府才是她的归处。 但是钱大双身为一个大好活人,懒得,也是不屑和鬼萧雪较真儿,她干脆盘膝打坐,闭目养神,不过善意付出太多很累人…… 在钱大双的身影里,鬼萧雪和黄梓州这个鬼少爷的魂影越来越淡。 鬼萧雪泪水涟涟,“大嫂,你和大哥保重,后会无期!” 钱大双眼睛发涩,极力挽留,“萧雪,黄梓州,你们别走啊,大嫂给你们做好吃的。” 鬼少爷笑容凄惨,“大嫂,籍着你的元气,我们在人间苟活很久,现在是真的该走了,不然会损伤到你的灵元。” 钱大双很是不舍地追问,“那你们要去哪儿?我该去哪儿找你们?” 鬼萧雪和鬼少爷的脸上密布着捉摸不透的诡笑,异口同声,“一别即是再见无期!” 话落,两道魂影渐渐虚化消失,随后,鬼原主的魂影也变淡了,钱大双急了眼。 “你也要离开吗?不准走!你等着啊,等我死了,我老死了,你就可以活过来。” 鬼原主泪珠子扑簌簌直落,没有勇气直视钱大双的眼睛,声音也低得不能再低。 “姐姐,你是最好的好人,遇见你是我的福气,我刚刚得知……我本来是一缕野魂,寄居在你的异世元身中十几年,因此就妄想得到不可能属于我的东西,最终,亲情,爱情都抛弃了我,只有你把我当朋友,我不想膈应你了,再见,不,再也不见,我没脸再伤害你了!” 轻嘶出声! 钱大双打坐着却累得做了个白日梦,不知怎么搞的,脸上锐痛了一下而惊梦, 那道迷离渺渺的男声儿浮起,难得地说叨了一大篇,语气依旧是傲娇无敌。 “白痴,本尊懒癌晚期,所以才懒得早点儿告诉你一个事实,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你的,不是她的,她白住了那么多年还不知足,本尊刚刚数落了她一番,她才因为过去的恬不知耻而假惺惺忏悔而已,如此而已。” 是的,钱大双看见鬼萧雪,鬼少爷和鬼原主都还在自己的身影里。 是了,包括鬼前任在内,这些个鬼都在她的梦里求过同情,为了得到她施舍的善意而能够苟活下去。 不对啊! 那鬼的康庄大道是转世投胎啊,这些个鬼为啥却甘愿挤在她逼仄的影子里? 还有,这具身体是她的异世元身是怎么回事? 她的魂魄为什么和元身分开了,魂魄在现世,而元身在这个异世? 蓦然,钱大双想起来一个茬儿,文老九曾经对青松娘感慨过,她在很小的时候得了天花。 当时,人们都议论说她必死无疑,但是却没事了,钱大柱还因此高兴地给她改了名字,将钱小双改为钱大双,寓意是命大福大造化大。 总而言之各种各种扑朔迷离,钱大双头疼得很,寻思着……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01章暗摆一道 以后见了她那个比她睿智的小汉子,让他帮忙剖析一番。 喜欢简单安静的钱大双不喜欢惹事儿,但是事儿却总是找上门来…… 这天晚上,镖队在南坪县的金记车行住宿,钱大双一钻进房间,就趴在窗户那儿等啊等。 是的,她等着林昱翻窗进来,给她送情书,不知不觉,她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但是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截止到目前为止,她还未收到她汉子一封情书。 伙计送进来饭菜,她吃完后,伙计端进来水果,拾掇走了碗筷,窗户那儿也依旧是静悄悄的,只有流风来去。 淡雅的水果香味儿不及她汉子身上的月麟香好闻,现在想想,和他在一起时,吃个水果也是美好得不可描述。 其实,距离林昱上次送字条也没有多久,但是相思成痴的钱大双觉得她好久,好久没有萧晔的消息啦! 有时觉得萧晔会一下子冒出来,站在她面前;有时觉得萧晔做了火星公主的驸马,此生相见无期。 她有心给她汉子写封情书,都不晓得要交给谁,因为她不知道林昱在哪儿,她也没有豢养信鸽,她只能死等着。 这时,一个伙计敲门而入,他是进来送茶水的,放下茶壶时多了句嘴。 “钱姑娘,有个和你同名同姓的女子在大堂那儿纠缠了好久,她自称是金记的老板娘,向魏掌柜索要一千两银票,你要是闷得慌,就出去看看热闹。” 钱大双没甚兴致,“魏掌柜何必和她废话?吩咐人去县衙报官!” 伙计无比钦佩钱大双杀伐果断,“账房先生已经吩咐过了,这会儿差不多也快过来了,小的先行告退!” 片刻后,闲得头上快要长蘑菇的钱大双到了大堂,掌柜魏锦铎正和那个冒牌货理论。 冒牌货看上去比钱大双年长一些,二十多岁的样子,她梳绾着一个元宝髻,绣袄锦裙,绣鞋精致,总而言之看着正经体面。 只不过这个冒牌货一张嘴就自带三分婊气而不自知,还以为自己巧舌如簧。 “我说老魏啊,你这人咋这么死板啊,我不是说得够清楚了吗?我在望仙楼的天字号雅间住着,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信物在房间里呢! 今天下午,我逛街买了几件首饰,手上就没有大面额银票了,路过你这儿就进来了。 你快点从店里给我拿一千两银票,然后,你跟着我去望仙楼查验信物,我请你在望仙楼吃饭喝酒。” 魏锦铎今天亲自接待了钱大双本尊,钱大双给他的印象是人情练达,内敛低调,从她女扮男装上就可见一斑。 而且钱大双对他的称呼是“魏掌柜”,而不是这个女人嘴里的“老魏”,特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的姘头来着。 “本掌柜说得很清楚,一般来说,你应该拿着信物去钱庄提取银票,当然你也可以在这儿的账面上拿银票,但是没有信物,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 冒牌货想速战速决,她朝魏锦铎媚眼横飞,眼珠子快要飞出去了还不自知,钱大双看着忒膈应。 “堂堂的金记老板娘,一张嘴才要一千两银票,也太贱了点吧!” 冒牌货没来由地心惊胆战,但却色厉内荏地反问,“你谁啊?” 对付这种小喽啰,钱大双懒得自报家门,“在下不过是无名之辈,但是,刚好和金记老板娘是很要好的好朋友!” 冒牌货越发心虚,却死挺着,“小兄弟,你认错人了吧?我没有你这样的好朋友!” 钱大双不紧不慢地摸出来荷囊,拿出来自己和楚千楼的玉质印章,“是吗?她刚好托我保管这两样信物呢,我正等着物归原主呢!” 好吧,财迷心窍的冒牌货乖乖地跳进了坑,猛然探手去抢这两枚印章。 钱大双轻飘飘地躲开,轻笑,“大姐,您慢着点儿,别闪了手腕子!” 一旁的掌柜魏锦铎和陈账房都瞧得暗乐,就凭这样的猪脑子,也敢扮金记老板娘,真没有自知之明。 “小兄弟,你小小年纪别不学好,捡了别人的东西就该物归原主,快还给我!” 闻言,钱大双只是嗤嗤冷笑,这时,几个衙役涌进来,冒牌货还迷之自信地恶人先告状。 “几位官爷大哥,我是金记老板娘,你们马上绑起来这个小痞子,他偷了我的信物!” 为首的衙役翟刚面色凌冽,“拿出来你的户籍文书!” 冒牌货不见棺材不落泪,“官爷,我的户籍文书丢了,和信物放在一块儿,都放在了望仙楼的雅间里,都是这个小痞子偷的,你马上绑起来他搜身。” 翟刚没有被冒牌货的狗屁逻辑搞昏头,“你说绑就绑,你以为你是知县大人啊,你在望仙楼丢了东西,不去县衙报案,还来金记车行索要银票,你作何解释?” 冒牌货只能兜圈子,“官爷,我是金记老板娘,我不能来金记车行拿些银票花花吗?” 翟刚不屑地撇撇嘴,吩咐身旁的一个衙役带望仙楼的掌柜过来问话。 倏地一下! 冒牌货变了脸色,转头就要溜掉,被翟刚拦下,“你以为金记车行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高潮来啦! 那个衙役正好在金记车行门口撞见了望仙楼掌柜陆子乔,马上就过来了。 “翟衙役,金记车行的陈账房派伙计通知我过来解释一下,我保证自己没有半个字的假话,这个女人并没有住在天字号雅间。” 说着,陆子乔将望仙楼的住宿登记册打开递给了翟刚,后者看到天字号雅间所住的都是男客。 至此真相大白,这个索要一千两银票的女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 毫无疑问,冒牌货被翟刚等几个衙役带走了,而且还被知县大人处以三十两银子的罚金,在女监里服苦役一年。 重点是冒牌货不晓得金记还有一个掌柜楚千楼,正因如此,她假扮钱大双被官府从重处罚。 还有就是等冒牌货交了罚金,服了苦役后,也没有想到她被钱大双本尊当弱智摆了一道。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02章今晚洞房 翌日吃了早饭启程前,掌柜魏锦铎提醒钱大双,籍着楚千楼的印章,镖队可以走东梁国的驿道,而且在驿馆食宿免费。 钱大双欣然接受,这样一来,镖队里,除了步黑三以外的人都佩服金小哥交友广泛,居然还能结交上东梁国的官府中人,是的,只有步黑三一个人知道钱大双的真实身份。 走了官府的驿道就不用担心山贼草寇劫镖,步黑三等人心里舒坦得很。 而且在驿馆吃得好,也睡得好,这可真是他们所经历的最舒服的一次押镖。 不过,钱大双想得更多,官商勾结,没错,反正这个字眼儿在钱大双的脑子里久久不去。 楚千楼嘛,他明面上的身份是东梁国首富,暗里,他一定还有别的身份,不然,官府凭啥会卖给楚千楼这么大的面子。 一天天飞逝而过,依旧是没有萧晔的任何消息,钱大双很担心萧晔在战场上犯了头疾,反正她是一颗心悬着放不下来。 就在这种情形下,楚千楼来了一封书信,言简意赅,本来多个国家两两交战,哪个国家赢了最后那场战争,就拥有极莱岛的统治权。 但是打着打着,极莱岛却诡异消失不见,多国交战也就此结束,各回各国。 钱大双看到末尾,她诧异得很,那个极莱岛是外星人的临时秘密基地,还是,它是个幽灵岛? 她也就是随便一想,无心去追究真实的答案是什么,反正战乱平息挺好的,但愿她汉子好好的,但愿他们夫妻很快就能重逢。 一般来说,山险林密处多山贼草寇,但是也有特殊情况,比如东梁国京郊的一马平川之地。 任谁看这儿都是鸡犬相闻的太平盛世,但是镖队就是在这儿被劫了道。 “呔!友兴镖局的人听着,飞云寨劫道!” 就是这么一嗓子后,百十来个庄稼汉打扮的男人从路边的柳树,杨树上跳下来。 前面的男人拎着明晃晃的大片刀,后面的却都是扛着铁锹锄头之类。 大概是艺高人胆大吧,钱大双一见这阵势,丝毫不胆怯,反而好想笑。 她记得前世看过的古装剧中,劫道山贼出场时都有首小诗来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就是这样子。 而且为首的山贼一般都是个独眼龙或者刀疤脸,但是眼前这一伙儿,看着大多都像是种地的老实人。 而且为首的山贼头儿怎么说呢? 比文清源还要斯文儒雅几分,他一手捏着把扇子,一手还握着一本书。 钱大双暗暗吐槽,好吧,这伙儿山贼不是正规的山贼,而是些半吊子山贼。 步黑三吩咐其他镖头半降镖旗,然后他走到镖队最前面,拱手抱拳。 “各位兄弟,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下步黑三上有老,下有小,请兄弟们高抬贵手,给条活路!” 闻言,书生模样的山贼头儿面露尬色,瞥了眼一旁的彪形大汉,“老胡,我看今天算啦吧!” 飞云寨二寨主胡一鞭显然是寨里的实权人物,他剜了大寨主时伯珩一眼,往前走了几步,懒懒散散瞧了瞧一辆辆骡车。 “黑兄弟,你不容易,我们当寨主的也不容易,今天飞云寨劫道不劫财,就想劫个人,让你镖队里长得俊的小兄弟往前站,我们老大挑中谁就是谁!” 不止是步黑三无比懵圈,钱大双等人也是相当的懵圈,飞云寨的大寨主要劫个长得俊的男人,他想干啥呢? 步黑三等人揣测着大寨主需要一个长得俊的小厮侍候日常起居,钱大双嘛,她揣测大寨主是想搞个男老婆。 平时白天赶路,田吉嘚吧嘚吧不停,钱大双从他的嘴里得知了不少镖队的情况,比如步黑三等镖头和镖卒都是有妇之夫。 所以,不管他们中的谁被大寨主选中,那都等于拆散了一户人家,不知怎么的,钱大双想牺牲一下。 所以一袭灰袍的钱大双不紧不慢地踱到了最前面,气定神闲地瞧着大寨主时伯珩。 步黑三等人也不傻,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谁也不想留在飞云寨做山贼,因此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不咋好看。 大寨主时伯珩端详了一会儿,用扇子一指钱大双,对胡一鞭说道:“老胡,这个小哥不错!” 毕竟钱大双化了男妆,怎么看都是一个纤弱少年郎,胡一鞭寻思着只要时伯珩看对了眼就差不多。 “时老大,你说这个小哥不错,那就是不错,今晚就进洞房!” 毫无悬念,钱大双被这伙儿山贼前呼后拥着,翻过两道沟梁子就没了影。 “三哥,金小哥被山贼劫走了!” 田吉几乎是语带哭腔,步黑三烦躁地嗯了声,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为了各自的家人,他们这些男人都做了缩头乌龟。 “三哥,金小哥没啥毛病,就是有点娘娘腔,就是喜欢在蚊帐里睡觉罢了,他怎么那么倒霉啊?他那么顺从,是不是他对女人失望透顶,所以就改喜欢男人了?” 这种时候,不聋不傻的都明白两个男人进洞房意味着什么,时伯珩看着柔弱没有功夫,但是他身边那么多虎狼之辈,有道是好汉难敌四手。 步黑三黝黑的面孔棱角分明,镖队这趟押的镖是一批绣品,万一被飞云寨的山贼劫走,他们这些人卖了老婆孩子也赔不起,但愿,但愿钱大双吉人自有天相而可以安然逃脱吧! “田吉,你少给老子废话,你们一个个都精神点儿,赶紧赶路交货!” 步黑三这样一说,其他镖头镖卒这才忙着升起来镖旗,一下下鞭打着驾骡,赶往京城。 飞云寨位于山岭腹地的地势险要之处,可谓是易守难攻,正适合做土匪窝儿。 此时此刻,山寨里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婚房就设在大寨主时伯珩的院子里。 男新娘是女扮男装的钱大双,而新郎有三个,大寨主时伯珩,二寨主胡一鞭,三寨主牛铁镐,是的,钱大双是三个男寨主的男共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03章镇寨之宝 本来,钱大双还以为飞云寨缺个男压寨夫人,但是侍候她梳洗更衣的浣翠这样一说,她才晓得这几个山贼头儿的喜好真特么忒特别。 她揣着一身的功夫,自然是丝毫不怯,还笑着问了浣翠一个茬儿,是不是自己今晚要和三个寨主一起入洞房。 浣翠笑着解释说不是的,山寨里会大摆筵席三天,三个寨主轮着做新郎,今晚是大寨主。 瞧着浣翠提到大寨主时声音特别温柔,钱大双套话说浣翠的名字又好听又别致,八成是大寨主取的。 浣翠点头说是,还说大寨主脾气很好,在床笫之事上从来不强迫她,就像是在正常的家庭里,丈夫对待妻子那样温和。 钱大双听着浣翠话里有话,笑着追问之下得知浣翠是三个寨主的女共妻。 当山贼头子的男人却有这般特别的喜好,钱大双也是醉了,她继续套话说山寨可以多劫几个男的和女的。 那样,每个寨主都有一对老婆,今天临幸女老婆,明天临幸男老婆,永远不腻味。 浣翠一听,慌忙提醒钱大双这话也就能对她说说,绝对不能对三个寨主说半个字,不然下场就会很凄惨。 钱大双追问之下得知,以前有几个被劫上山寨的小哥和女子也这样说过,结果被寨主们赏给了一众喽卒,一晚上被折腾致死。 闻言,钱大双继续没话找话地尬聊,三个寨主正当年而需求多,男老婆共用一个还勉强凑合得过去,但是女老婆共用一个有点少。 比如浣翠来月事时,他们就得憋着,比如浣翠有了身孕,那他们就得憋十来个月。 浣翠平时难得能够找个唠嗑的人,这会儿碰上了擅长尬聊的钱大双,浣翠的话越说越多。 三个寨主也没少往山寨里劫女子,但是大多女子都接受不了共妻,而三个寨主一直坚持不立小家而一条心经营山寨。 所以那些个女子都被折腾致死,尸骨被抛进山谷喂了野兽,只有她曲意逢迎才活到了现在,成为了长留女共妻。 而且,她来月事时也得用别的法子侍候三个寨主,至于怀孕是不可能的,因为她进洞房那晚就被迫喝了一碗绝育药。 因为三个寨主一致认定飞云寨是大家的飞云寨,寨主的继承人应该从喽卒里选拔出来。 钱大双逢场作戏地感慨一句,浣翠这么水灵的姑娘,三个寨主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真是可怜。 浣翠寻思着眼前的小哥如此善解人意,八成可以成为长留男共妻,于是就说了三个寨主的来历。 大寨主时伯珩原本是个秀才出身的私塾先生,但是他的俏娘子不安分,送给他一顶大大的绿帽子,野汉子还是个地主少爷。 有次休沐,外出访友的时伯珩多喝了几杯,日落时回家凑巧撞破了奸情。 酒壮怂人胆,时伯珩这个书生用菜刀砍死了地主少爷和他的俏娘子,连夜跑路时遇见了劫道的胡一鞭。 飞云寨里正好缺个识文断字的,因此胡一鞭将大寨主之位拱手相让,没有退路的时伯珩就在飞云寨落草为寇。 而胡一鞭当山贼是因为他的出身,他是磨坊沟里正的私生子,晦暗的童年,再加上十二岁那年生母被他爹的正室逼迫上吊,他因此再也无法忍受。 他入了飞云寨没多久,老寨主就带着一队人马帮他实现了愿望,将他爹的那一家老小尽数杀死,还将银钱粮食等等用度洗劫一空。 三寨主牛铁镐本是个小铁匠,因为酒醉打架弄出了人命,所以就入了山寨。 他不仅帮大家打制兵器,而且打制了不少农具,还带着喽卒在山寨里开辟了很多荒地,种上了粮食,喂养家禽家畜等等,使飞云寨过上了自给自足的生活, 反正在浣翠的眼里,飞云寨就是一处世外桃源,不像是其他烧杀抢掠而无恶不作的山寨。 三个寨主没有私心而和睦相处,以佃户出身为主的喽卒平时主要是种地养殖练功夫,偶然跟着二寨主或者是三寨主劫个道,搞点现钱置办山寨里的日常用度。 钱大双聊兴渐淡,逢场作戏说以后自己就是飞云寨的一员了,各种各种还得浣翠多多指教。 浣翠经不住钱大双小嗓子甜甜的叫了几声姐姐,她与钱大双干了个杯。 毫无疑问,钱大双在酒里加了料,很快,药劲儿发作,浣翠昏睡过去。 钱大双将浣翠抱到床榻上,整理好了床帏,她瞅着一对滴泪的花烛,心里有点乱。 星川,你媳妇儿就要变成山贼头子的男共妻啦,你咋还不过来劫走她? 是的,思夫心切的钱大双还脑补出来一幅画面,帅裂星川的少年翻窗而入,对他的小妻子展开温柔惩罚。 榨干肺里空气的长吻,飞起来的抱抱,以及扒了这套喜服等等内容都会有。 片刻后,钱大双笃定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苍白的,她的小汉子不会来劫她这个男新娘啦,而且林昱等暗卫都不在她的周遭,此地不宜久留。 不过,既然她来了飞云寨,那就得入乡随俗,道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贼不空手! 那她这个临时小山贼当然得捎带点儿纪念品啦! 钱大双脱下去艳红刺目的喜服,换上了自己的那件灰袍,挎着自己的包袱,开始搜索。 最终在床榻的底部,钱大双找到了硬货,一个松木箱子上写着,“六十六斤黄金,镇寨之宝!” 好嘞,这镇寨之宝就此换主人啦! 将金砖尽数塞进了包袱里,同时,钱大双甚是感谢小汉子从前的严格调教。 所以曾经绑着铁砂袋还可以飞檐走壁的她,此时此刻,卷走这么多可爱的黄金跑路而毫无压力。 钱大双从后窗翻出,一看站岗的喽卒稀稀拉拉的没几个,她贼胆子更肥。 她可是被劫来做男新娘的人啊,怎么能不好生侍候一下那三个新郎官? 没多久,钱大双潜入喧闹的前厅,蹲在房梁上,在她的脚下,三个寨主和一众喽卒推杯换盏。 尤其是三个寨主已经喝得口齿不清,却还……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04章泾渭分明 称兄道弟地互相劝酒! 见状,钱大双心道难得如此大喜良宵,新郎官就应该喝好睡好! 是的,钱大双忍着肉疼,将身上所有的药粉都拿了出来,投进了三个寨主和一众喽卒的酒水里。 钱大双独家秘方配制的药粉效果好得很,没多久鼾声如雷,三个寨主和喽卒们都躺得七倒八歪。 贼胆包天的钱大双懒得寻找偏僻小道,她仗着身怀轻功而直接走山寨正门。 当值站岗的喽卒自然不少,但是他们却肆无忌惮地说笑着荤段子,甚至,有的还讨论着大寨主在洞房夜会用哪几个姿势。 钱大双故意丢块儿石头什么的,弄出点儿声响而吸引对方去查看一番,她趁机溜达过去。 最后翻出了飞云寨的寨门,钱大双施展轻功朝大路上狂奔,咦? 怎么……她想啥来啥? 钱大双刚到了大路边儿,正想着蹭个顺风车来着,就瞧见前面停着一辆普通的骡车。 皎洁的月光下,钱大双看得清楚,这辆骡车车厢的门留在后面,虽然车门敞开着,但是一块厚门帘子遮挡住了车厢里的一切。 深更半夜的,怕是车无好车,车里的人也不是啥正经好人,钱大双正这样想着,瞧见从门帘一侧探出来一只白净的手,指间捏着一块雪白的帕子。 可谓是白底黑字,异常醒目! 本公子劫色劫黄金! 钱大双暗自冷嗤,东梁国这地儿的民风如此特别,好男色的大猪蹄子比比皆是! 这不,她刚甩脱了三个大猪蹄子,又撞见了一骡车大猪蹄子,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钱大双转身就要溜进路边的丛林中……车厢里透出来楚千楼的温润声线! “一戈!” 如是,钱大双戛然而止,转回身看见了车厢里天青色锦袍的少年,如假包换的楚千楼正望着她笑。 这下可算是看见亲人啦,钱大双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上了车,将楚千楼递过来的一杯茶水牛饮下去。 楚千楼吩咐车夫走起,他打量着钱大双那沉甸甸的包袱,忍不住调侃。 “大双,为兄还以为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会不习惯呢,现在看来,你很习惯,自在得很嘛!” 钱大双一听,就晓得楚千楼派了暗卫护着她,所以他才这么清楚她的动态。 “楚兄,你看,你们这儿的山贼主动劫了我,然后,我这样冰清玉洁的女子接受不了做三个寨主的男共妻,精神上饱受恐慌创伤,这六十六斤黄金就相当于精神赔偿啦!” 楚千楼摆弄着帕子的手停下了动作,啧啧嘴,“六十六斤?你在山贼窝里还称了个重?” 钱大双纠正,“没啊,我一个外地人总得低调收敛一些嘛,不晓得是哪个笨贼写了字,在放金砖的木箱子上写了黄金的分量和镇寨之宝的字样。” 楚千楼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双,这六六大顺的镇寨之宝,被你顺顺当当地顺手牵羊,那三个山贼头子酒醒后肯定气得够呛!” 接着,楚千楼询问,“大双,这些金砖怎么处理?我可以帮你兑换成银票,或者是放到金记的银楼里做黄金首饰,所得的银钱会多一些,也都归你。” 钱大双了然贼赃嘛,赶紧销赃为妙,“楚兄,你帮我兑换成银票稳妥些!” 楚千楼嗯了声,寻思着他如数给钱大双银票就是,那些金砖就放到银楼打制首饰,他不嫌银钱多。 抿了口茶水,钱大双低叹,“其实飞云寨的那些人蛮可怜的,多数都是被逼沦为山贼。” 楚千楼面试上不动声色地嗯着,心道飞云寨如果不劫钱大双的话,那么他会任飞云寨自生自灭。 现在嘛,他得给兵部尚书修书一封,剿灭京郊地区所有山头的匪寇。 同时,他会给兵部尚书提个建议,从轻处罚那些身上没有背着人命的小喽卒,让他们在监牢中做几个月的苦役后,遣返原籍务农。 接下来,楚千楼提了个茬儿,帮钱大双在京城购置了一处别院,就在他的一处别院旁边。 钱大双没啥意见,她现在是个不缺钱的富孀,和楚千楼住在一起肯定不方便,她住在金记倒是可以,不过生活质量和档次上不去。 “大双,你眯瞪着吧,到了你的别院,我会叫醒你!” 闻言,钱大双抿唇而笑,“楚兄,我们久别重逢,我兴奋得毫无睡意,那个……你见过星川吗?” 楚千楼心里一紧,他真不舍得她伤心难过,但却无能为力,那个秘密瞒一时算一时吧! 想到这儿,楚千楼清润一笑,嗯了声,“大双,你旅途劳顿,先好好休息几天,然后为兄带你去见他!” 钱大双寻思着大概是她汉子所住的地方比较偏远,所以楚千楼才会这么说。 但是她汉子的手下多如牛毛,他却真的没有安排几个手下盯着她,曾经,他热衷于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动态。 不过,钱大双客居东梁国,就要讲究客随主便这一条,所以她尊重楚千楼的安排而没吭声。 见状,楚千楼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看不到她安稳幸福,真的好煎熬,世事难料啊,老天真是残忍难测。 “大双,车里是不是有点黑?送给你!” 说着,楚千楼从怀里摸出来一颗泛着浅紫色柔芒的夜明珠,送到钱大双面前。 钱大双并没有接,“楚兄,这么贵重的物件,万一我摔啦赔不起的。” 彼此都是成年人,都心里雪亮,都清楚友谊的那一线泾渭分明。 楚千楼就是试探而已,如果钱大双接受夜明珠,那他们的友谊就涂抹了几分暧昧,他会就此止步不前。 因为他不是乘人之危而横刀夺爱的小人,如果他可以娶钱大双,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明媒正娶。 是的,当楚千楼得知了萧晔的真实身份,钱大双在他心里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她承受得起他正妻的名分。 冰雪聪明如钱大双会意,她汉子估计是状况不太好,因此楚千楼基于同情弱者而想更关心她一点。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05章弥足珍贵 因为她的爱情是唯一的! 而她与楚千楼的友情也是唯一的! 她有义务保证她的爱情和这份友情都干净纯粹! 车厢内,就此归于岑静,钱大双和楚千楼安安静静地相对而坐,各怀心思而心安理得。 约莫一个时辰后,骡车戛然而止,到了地儿,楚千楼先挑腿下车,基于礼貌而伸手等着扶钱大双一把。 用于载人的马车,骡车上都有一种名为踏脚凳的存在,楚千楼的这辆骡车上当然也有。 但是楚千楼爱惜身份而不会为钱大双放踏脚凳,他一个贵公子才不会干车夫的粗活儿呢! 不过,在赶过来迎接钱大双的路上,他吩咐车夫两遍,只管赶车就好。 所以车夫也没有过来放踏脚凳,楚千楼因此才有了这个试探钱大双的机会,他很好奇也乐于试试钱大双有多自律。 由于是老友久别重逢,而且这份友情弥足珍贵,钱大双倍加珍惜而不会随意越界。 于是她挎着里面塞了六十多斤黄金的包袱,从马车上跳下来,稳稳当当地脚踏实地,身上有功夫就是如此随意洒脱。 “楚兄,不用你扶,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奶奶!” 楚千楼心里震撼,又一次,钱大双浑然无痕地捍卫住了那一线泾渭分明。 眼见钱大双端详着门匾上他题写的那三个字,楚千楼解释,“大双,芙蓉苑……你不喜欢我取的这个名字,可以吩咐卫管家换掉!” 钱大双语气漫不经心,“楚兄,不用啦,就这样吧,挺好的!” 其实,钱大双关注的重点根本就不在这儿……门匾上,芙蓉苑这三个字,如果是她汉子写的,那多好啊,天底下,她汉子的字最帅气! 再说卫管家早就守在了院门这儿,等待着芙蓉苑女主人的到来,他朝钱大双深鞠躬。 “钱姑娘,老奴,还有这院子里的婢女,厨子,车夫等等,以前都在我家公子爷的‘栖桐苑’里,这以后就是供钱姑娘差遣。” 楚千楼接腔,适时地彰显一下商人本色,“大双,卫管家等人,为兄已经给了他们这月的月钱,下个月起,你给他们发月钱!” 钱大双浅然笑了笑,“楚兄,那我明天请你吃饭,京城最贵的酒楼是哪一家?” 楚千楼一合玉扇,一下下地叩打着掌心,“有道是最毒妇人心,一点也不假啊,大双,你这是卸磨杀驴吧,明天你亲自下厨,做出来什么,我就吃什么!” 说着,楚千楼提步就要进芙蓉苑,钱大双适时地伸手拦住,友情提醒,“楚兄,更深露重,请止步!” 楚千楼俊脸凝霜,“还能更小家子气点儿吗?” 钱大双一副为楚千楼着想的模样,“楚兄,我这是大方得体,你想想看,如果你这么晚了还进芙蓉苑,那么你的未婚妻,或者是心仪你的女子就会误会你我的关系,我不想耽误你,不想给你发好人卡!” 接着,钱大双还解释了一下备胎好人卡的意思,但是楚千楼不以为然。 “大双,我没有未婚妻,谁心仪我也与我无关,我就是想进去喝一杯茶而已!” 钱大双狡黠一笑,“楚兄,明天吧,明天你过来喝一壶茶都没问题!” 楚千楼纳闷萧晔给钱大双灌了什么药,钱大双看门看得够紧的。 “大双,芙蓉苑东边是主院,西边的客院住着为兄的两个客人,为兄知会你一声!” 钱大双嗯着,“楚兄,没关系的,我不会去打扰他们!” 楚千楼低眉垂眸,“大双,日后……你不责怪为兄,为兄就心满意足!” 钱大双旨在送走楚千楼,“楚兄言重啦,除了星川,你是对我最好的人,这个世间,你在我心里,是第二个最好的人!” 说着,她从包袱里拿出来金砖,一块块塞进了楚千楼的广袖里,见状,卫管家顿时心里一缩。 芙蓉苑的女主人喜欢男装不说,还这么有钱,居然,居然拿金砖买自家公子爷就此止步。 楚千楼郁郁而笑,“你这个无情的女人,你的良心不痛吗?也不问问小川和萧鹏咋样啦?” 钱大双的小良心一点也不痛,“楚兄,有你照顾着,他们肯定好得很,我乏了,明天见,卫管家,关门!” 说完,钱大双转身进了芙蓉苑,卫管家尬笑,压低了声音,“公子,要不你翻墙头?” 没错,栖桐苑和芙蓉苑仅仅隔了一堵墙,楚千楼翻墙头进出也很方便,对他而言,翻个墙头也就是一提气而已。 本来,楚千楼同时修建了栖桐苑和芙蓉苑,本来,他打算将芙蓉苑作为聘礼之一送给未来的妻子,现在却便宜贱卖给了钱大双。 楚千楼的金贵身份摆在那儿,自然不会在芙蓉苑的门口翻墙头而掉份儿,他提步回了栖桐苑。 再说钱大双被卫管家引进了烛光明亮的卧房,“钱姑娘,老奴这就召集所有下人到前厅,请钱姑娘给他们训话!” 钱大双掩口打了个呵欠,“卫管家,不必啦,你告诉他们一声我是谁就得啦!” 卫管家心里热乎乎的,摊上了这么好说话的主子,就是当奴才的天大福气,他应承着,出去喊进来一个端着饭菜的丫鬟。 等到这个丫鬟摆好饭菜后,卫管家介绍,“钱姑娘,她叫秋袖,以后就是你的贴身丫鬟。” 楚千楼挑选出来的人,钱大双用着当然放心,“卫管家,你下去休息吧,秋袖,你去给我烧些热水!” 卫管家应承着离开,秋袖语气恭敬,“小姐,已经备好了热水,小姐用了晚饭后,秋袖侍候小姐沐浴洗漱!” 钱大双捉起了筷子,在半空中骤然顿了一下,然后优雅地夹起来一筷子青菜放到碗里,云淡风轻地强调。 “秋袖,以后,你称呼我,和卫管家一样就行,算了,你还是叫我姐姐吧!” 秋袖眼见得钱大双身着男装,她就忍不住揣测钱大双是不是有磨镜之癖,此刻一听钱大双这样说,她马上噗通一声跪伏在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06章快马加鞭 钱大双还以为自己这身装扮吓到了秋袖,“咋啦?秋袖,起来说话!” 秋袖缓缓站起身,解释,“主子,秋袖就是个奴婢,不配称呼主子为姐姐!” 钱大双懒得和秋袖解释小姐在现世的意思就是卖肉的,“好啦,不用这么拘束,我说配就配,你想叫主子也行!” 接下来,秋袖侍候着钱大双吃了饭,侍候着她洗漱沐浴后,坚持给她修剪了手脚的指甲,最后,燃了一炉有助于睡眠的熏香才退了出去。 精致的铜烛台上,烛花噼啪作响,钱大双四仰八叉地躺在宽敞的大床上,依旧是毫无睡意,她从包袱里翻出来文清源的书信。 这封书信在钱大双的包袱里躺了好久了,钱大双一直没顾上拆看。 文清源为人斯文,所以书信内容也是措辞委婉之至,比如他说驸马钱小山在翰林院甚是安逸。 事实是钱小山仗着安雪公主萧薇,在翰林院无所事事,不干活儿而白领朝廷俸禄。 比如文清源说文璇与赫连梓萱相处得甚是安稳,其实呢,赫连梓萱在追夫路上快马加鞭,差点人仰马翻…… 比如有天夜里,赫连梓萱潜进了文璇的书房,准备来一出美人计。 不想当绿帽王的文璇明白说出来他的心迹,“赫连梓萱,妻壮夫弱的婚姻走不到头,我不想戴绿帽子,也备不起聘金。” 赫连梓萱女生外向而支大招,“傻瓜,你可以先搞大我的肚子,因为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我爹就松口啦!” 文璇不上钩儿,“小姑奶奶,你给我个痛快,一刀捅死我得啦,我要是做了那等龌龊事儿,我爹娘会毫不犹豫宰了我,剁碎喂狗!” 赫连梓萱不以为然,“没事儿,我对我爹说我给你下了药,你是被动的。” 文璇求生欲很强,“小姑奶奶,算我求你,我还想好好活着呢,你还是物色别人吧!” 虽然美人计没机会施展,但是赫连梓萱还是无比执着,在文清源和苏素抵达京城那天。 她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赶到状元府,俨然就是准儿媳的派头。 在状元府吃过饭后,赫连梓萱拉着苏素的袖子,挤眼泪,苏素带着她进了卧室追问原因。 赫连梓萱撒谎不眨眼,“婶子,文璇他……始乱终弃!” 苏素担忧儿子的仕途,“梓萱,那文璇是怎么个乱法?” 赫连梓萱继续描摹,“他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而且……”是的,赫连梓萱担心撒谎过了火而惹翻了文璇,欲言又止的她拉着苏素去了文璇的卧室。 苏素亲眼看见赫连梓萱从文璇的枕头下翻出来“罪证”,一套女子的亵衣,至此,苏素以为文璇睡了赫连梓萱。 这种事儿,苏素担心会伤了儿子文璇的自尊,自然是没法当面质问,她和文清源商量了一下,叫过来文璇,给赫连梓萱一个交代。 文清源不给文璇考虑的余地,“文璇,男大当婚,梓萱愿意下嫁是你的荣幸,梓萱先和赫连丞相定个日子,然后我们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相关。” 文璇瞧着赫连梓萱的得意样儿就火大,“爹,娘,我不喜欢不矜持的女子,她隔三岔五就潜进我的卧室调情……” 赫连梓萱臊红了脸,泪珠簌簌,打断,“文璇,你还是个男人吗?我不喜欢你的话会那样犯贱不矜持吗?今天,你当着叔叔婶子的面儿,你表个态!你到底能不能娶我为妻?你说个不能,那我一个月内嫁给别人就是。” 文璇从来没有见过赫连梓萱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弦拨动,“梓萱,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你还小,等你及笄礼后再嫁人也不迟啊!” 赫连梓萱不管不顾羞臊的泪珠,趁热打铁,“文璇,那明天我们先订婚,等我及笄礼那天就成亲!” 赫连梓萱一哭,苏素就黑了脸,文璇看在眼里,而且他真怕赫连梓萱因赌气而所嫁非人,“梓萱,只要我爹娘同意,我没意见。” 文清源探询地望向了苏素,后者也年轻过,了然赫连梓萱喜欢文璇喜欢得紧,不止是文璇,他们夫妻都要好好疼爱这个儿媳妇。 见妻子笑着点了头,文清源表态,“文璇,我和你娘同意这门亲事,而且,你这辈子只能娶梓萱一个妻子,不管以后你做了多大的官儿,都不准再娶侧妻,更不准纳妾。” 文璇心道单单赫连梓萱一个妻子就够他头大的啦,“爹,孩儿铭记在心,即刻起,我一定善待梓萱,努力学着做个好丈夫,等我和梓萱有了孩子后,我会努力做个好父亲!” 文清源满意地点点头,转而望向了红着脸的赫连梓萱,“梓萱,我和你婶子就是希望订婚和成亲不宜相隔得太久,最多半年,这样安排有利于你们培养感情。” 未来公婆的态度以及文璇的承诺,在赫连梓萱心里比万两黄金还金贵,“叔叔,那我和文璇三个月后成亲,我的嫁妆早就准备好啦!” 说到这儿,文清源心虚,“梓萱,文家底子薄,出不起太多聘礼,你得心里有个数儿!” 赫连梓萱笑若桃花,“叔叔,我爹最听我的话啦,我不准他要聘礼就是。” 文清源一听就臊得慌,仿佛他这个即将当公公的人哄骗儿媳妇似的,“梓萱,叔叔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对你爹这样说。” 赫连梓萱应承着,扯了扯文璇的袖子,“文璇,走吧,去我家和我爹唠唠嗑。” 文璇不晓得赫连隆记不记仇,那次他可是将赫连隆撵出了状元府。 “梓萱,反正我诚心诚意想娶你为妻,丞相爷要是记旧仇,再一再二出言不逊,我可以忍,他第三次让我难堪,那我也不还口,不过咱俩掰啦,你也别再缠着我,再好好挑个夫婿!” 赫连梓萱温柔一笑,“好的!” 接着,文清源将儿子文璇拉到一旁,方方面面,细细地叮咛了一番。 再说丞相府里,吃饭时,赫连隆没见到赫连梓萱,心里甚是不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07章人生得意 他不想丢光老脸,就冷脸吩咐妻子明天起看紧了赫连梓萱,毕竟丞相府的千金小姐频频抛头露面很掉身份。 这时,管家来报二小姐带着状元爷回来了,赫连隆一抬头就看见脸色讪讪的文璇,还有眉飞色舞的小女儿,人老成精的他顿悟几分,热情招呼。 “文璇,快坐着说话啊,人老喽,不中用喽,还是我们家梓萱厉害啊!” 赫连梓萱扯着文璇过来坐下,她笑容刹收,“爹,娘,文家叔叔和婶子答应了亲事,还要求文璇只娶我这一个妻子,文璇也答应啦,我和文璇明天订婚,三个月后成亲。 但是,我十五岁的及笄礼还是娘家负责操办,而且,爹,文璇没钱,你不要狮子大开口要聘礼,反正如果我嫁不成,那我就用嫁妆修建一座尼姑庵而孤老终死。” 由于赫连梓萱这番话目的性太强,文璇因此担心赫连隆怀疑赫连梓萱是受了他指使。 “梓萱,伯伯和伯母不管怎样都是为你着想的,你态度好点,好好说话嘛!” 赫连梓萱马上展开了笑颜,“文璇,我是好好说着呢,爹,娘,是吧?” 赫连隆夫妻相视一笑,他们了解小女儿的脾性,有道是女大不中留,让她嫁个遂心如愿就是。 “文璇,反正你们俩也商量好了,文家能给啥聘礼,伯伯都没意见,还会把聘礼放进梓萱的嫁妆里带回文家,你们以后的小日子过得和美,我和你伯母也安心。” 文璇见赫连隆不针对他,就拿出来一张单子,也就是皇帝萧正霆给他的所有赏赐。 “伯伯,承蒙你和梓萱看得起我,这是我所有的家当,希望你和伯母成全我和梓萱。” 状元府,白银万两,绫罗绸缎,茶叶米面等日常用度,以及男仆女婢若干名。 赫连隆一看就了然文家的一片坦诚心意,“贤婿,我和你伯母成全你们,梓萱看重的是你的人品,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明天我和你伯母,带着梓萱去状元府和你父母订下来你们的亲事,三个月的时间很紧迫,得赶紧准备婚宴和回门宴的相关用度!” 文璇一听赫连隆改了口,又想起来自己将未来岳父撵出了状元府的糗事儿,俊脸臊得发烫。 丞相夫人看在眼里,“梓萱,娘要去午睡,你带文璇随便逛逛吧!” 赫连梓萱应承着,扯着文璇的袖子,带他去了她的闺房,一掩上屋门,赫连梓萱就壮着胆子搂住了文璇的一条手臂。 文璇猝不及防,甩又甩不开,他臊得耳根子都红透了,“梓萱……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也知道你很喜欢我,可是我们还没订婚成亲呢,你姑且克制一下!” 赫连梓萱放肆地瞅着文璇,咋看咋好,她松开了他的手臂,顺势拉住了他的手……文璇羞得已然是一手心冷汗。 擒获了一个纯情夫君,赫连梓萱成就感满满的,故意逗文璇,“那我们明天订婚以后,我是不是可以亲你?” 文璇毫不犹豫,“不行,最多像这样拉拉手可以,你也别多想,我怕坏了你的名声!” 赫连梓萱继续,“文璇,那我们三个月后成了亲,入了洞房,我就可以随便亲你吗?” 文璇窘得俊脸很红,但是恪守底线,“梓萱,那时……那时,在我们的卧房里,偶然几次可以,因为你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还是状元娘子,需要注意形象,善于克制!” 好吧,文璇的这番言论够赫连梓萱笑上三个月了,她暗自拿定主意。 逮到了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夫君,她得向姐姐和嫂嫂讨教一番,是的,三个月之内,她得学几个撩夫大招,不然,她咋能怀上自家夫君的孩子? 接下来,赫连梓萱拿出来嫁妆单子,让文璇过目,其中很显眼的是十几箱真金白银,以及十几处京城旺铺。 赫连梓萱指点着其中三处商铺,分别是她姐姐和两个哥哥送的陪嫁。 心花怒放的赫连梓萱怎么也不会想到三个月后成了亲,进了洞房,但是文璇根本就不碰她,即便是她哭鼻子也没有用。 文清源夫妻听了赫连梓萱的哭诉后,逼问文璇原因,文璇闭口不提一个字,最后赫连隆出了面。 文璇这才红着脸说他和赫连梓萱还小,行房事伤身,等到赫连梓萱过了十四岁的生日,他就会尽丈夫的责任。 赫连隆暗自佩服小贤婿的无瑕人品,让妻子给赫连梓萱传了话,赫连梓萱噘着嘴,埋怨她娘为何不早一年生出来她。 翌日,楚千楼带着钱小川和萧鹏过来蹭饭,钱大双真的亲自下厨包饺子,炒菜。 秋袖要帮着打下手,钱大双婉拒,声称钱小川和萧鹏与她不熟,有她在场反而不自在。 钱小川和萧鹏都挽起袖子,帮着包饺子,择菜洗菜等等,楚千楼依旧是端着少爷架子,看着他们几个忙碌。 吃了午饭后,几人在钱大双卧房的前厅把茶闲聊,这时,钱大双才了解到钱小川和萧鹏已然是东梁国的常住居民。 在楚千楼的斡旋下,钱小川有幸以秀才之身参加了春闱,而且他还很争气地考了个第一名贡士。 继而钱小川又参加殿试,被东梁国国君上官煜钦点状元及第,赐状元府,授职翰林院修撰。 钱小川人生平步青云不假,但是周遭波涛汹涌的嫉妒也如影随形。 榜眼和探花向国君上官煜递奏折均表示不服,不仅说钱小川没有参加过秋闱却参加春闱而有违国制,而且还无中生有说钱小川是西梁国的奸细。 不过国君上官煜一看钱小川是楚千楼从西梁国拐回来的,他就无比放心。 上官煜不但撕了榜眼和探花的奏折,还将两人踢出翰林院,调职到偏远县城为县令。 不止如此,国君上官煜还有意招钱小川为驸马,故意让楚千楼的养父楚凌啸探听钱小川的口风。 当上官煜听闻钱小川严词拒绝高攀时,他也不强求,而是叮咛上官莞蔻私下多关注一下钱小川。 当钱小川从楚千楼嘴里得知榜眼和探花的小动作后,马上递奏折……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08章各种烦心 他声称想投笔从戎而报效东梁国的收留之恩,国君上官煜准奏。 当战事结束,钱小川和萧鹏安然归来后,国君上官煜举行武殿试。 殿试结果喜人! 萧鹏被钦点为武举状元,赐状元府,由兵部授职御前一品侍卫! 钱小川在武殿试中也表现不俗,被钦点为武进士及第第三名,可谓是文武兼备的栋梁之才,暗中嫉妒的人不得不服气。 听完后,钱大双脑袋一轻,好啦,这两小只就算是养大成人啦,她笑容好好,“楚兄,多谢你照拂着小川和萧鹏!” 楚千楼玉扇轻摇,“大双,感谢要有诚意,反正咱们是邻居啦,为兄隔三岔五就会过来蹭饭,你不准撵为兄!” 钱大双笑得无辜无害,“楚兄,你别来蹭晚饭就好,不然传扬出去有损你的无瑕清誉!” 楚千楼幽幽泛酸,“大双,你是真的为我着想,还是担心某个醋坛子翻啦?” 钱大双就知道楚千楼不会轻易带她去见她汉子,她不再理睬楚千楼,侧脸望着钱小川和萧鹏,“小川,萧鹏,你们没遇见过你们的夜大哥吗?” 钱小川放下了茶杯,瞅瞅楚千楼,又瞅瞅钱大双,目光躲闪,“大姐,夜大哥……不,姐夫他挺好的。” 萧鹏见钱大双眸光转冷,他是如坐针毡,“大嫂,我大哥他挺好的,反正我只有你这一个大嫂,我天天练字可忙可忙呢,我该走啦!” 说着,萧鹏起身离座,他还不忘递给钱小川一个眼色,就这样,这两小只麻溜地溜掉。 得知她汉子挺好的,钱大双稍稍心安,很想问问楚千楼关于她汉子的相关,比如她汉子住在哪家酒楼。 终是钱大双脸皮子不够厚,不敌楚千楼俊脸上毫不掩饰的谑笑,她埋头不语,盯着杯里的茶水。 见状,楚千楼避重就轻,“大双,你汉子的底细是我告诉小川和萧鹏的。” 钱大双嗯着,陡然一个头两个大,因为在她的身影里有两只鬼闹腾不休…… 鬼萧雪哭嚎了一会儿,自言自语似的,“我怎么这么傻啊?要是我跟着萧鹏和小川来了东梁国,我就不会死……” 不等她说完,鬼少爷黄梓州走近,掇了她几耳光,面目狰狞地斥骂。 “贱货,要不是你主动投怀送抱,黄家还好好的,本少爷还是黄家大少爷,你害得本少爷家破人亡没了命,还有脸说这种话,本少爷睡过的女人就数你最蠢,石榴和芍药都比你聪明一百倍!” 鬼萧雪正要辩解,被情绪失控的鬼少爷又掇了几耳光,一顿拳打脚踢,接着用强嘿咻起来。 “大双……” 楚千楼叫不应钱大双,干脆殷勤地给她扇风,“大双,你就这么想他吗?” 钱大双揉揉眉心,“没啊,我真没想谁,就是烦得很!” 身边住着一窝鬼而阴魂不散地折腾,还有那道来历不详的迷离渺渺之音,还有她汉子既然好好的却不来找她,谁摊上谁烦心。 楚千楼不晓得眼前的钱大双满身都是秘密,“大双,那为兄有个散心解闷的法子,去我的私人山林骑马打猎吧!” 钱大双随口推脱,“楚兄,我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 楚千楼很执着,“大双,你不会骑马不要紧,你有轻功啊,万一马惊了也摔不死你,不会射箭也不要紧,在马背上听风看流云,看我射猎物,别有一番滋味。” 楚千楼将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钱大双了然她是装不成弱女子啦,在楚千楼这儿,她就是个女汉子。 不过,钱大双换上了一套深青色劲装及同色系披风,长发绾成了道士髻,“楚兄,你看我像不像个男人?” 楚千楼眸光动荡敛笑,“背影有点像而已,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钱大双也不藏着掖着,“当然是出于善意呗,我不想让心仪你的莺莺燕燕误会你我的关系。” 楚千楼嗤之以鼻,“幸好,幸好你不是我娘,不然得把我关在府里逼婚逼生子!” 钱大双无语,好吧,怪她善意过度而自找没趣,但是等到上了马车后,楚千楼主动挑起话题。 “大双,刚才我开玩笑而已,你没生气吧?我娘怎么说呢?我长这么大,她对我说的话极少,还没有你对我说的话多,而且她和我爹从来都不提及我的婚事。” 说着,他递给钱大双一个苹果,后者哀叹,“你这真是不把我当女人啊,切成两半能累断你的手指头?” 楚千楼自己也拿了一个苹果,嘎噌咬了一口,“你吃相不优雅时特有味道,你我初见时,你就是男装,反正这样的你看起来更顺眼。” 钱大双了然楚千楼对楚家眷恋不深,因为他曾在落月镇住了那么久,之所以这次回到东梁国后长住,自然是因为要照拂着钱小川和萧鹏。 她和楚千楼的友情很深没得说,但是这并不等于她可以随意过问楚千楼的家事儿,反正他说什么,她听着就是。 接下来,车厢里充斥着咬苹果的嘎噌声儿,此起彼伏,两个人就像小朋友似的,你争我抢地吃光了四五个苹果,无形中多了童年的烂漫无邪。 打猎时,钱大双骑马没问题,拉弓射箭嘛,她真的不行,不过挎着长弓,背着箭囊,她自我感觉蛮好的。 流云在天,耳边生风,如果有手机或者相机,那就更好啦,可以拍几张美美的照照。 楚千楼发觉钱大双虽然无心打猎,但是跟他跟得特紧,有这么一个小尾巴跟着,一直跟着他多好啊……岁月深处,尘封的童年不再是黑白色! 其实呢,钱大双很有路盲的觉悟,担心她迷了路而给楚千楼添麻烦,所以才跟得老紧,毕竟追着那抹天青色比辨别方向容易得多。 快日落时,猎获了好几只猎物的楚千楼兴致勃勃地提议,“大双,我们可以在这儿喝点小酒吃烧烤,然后露营睡一宿再回去,好吗?” 钱大双很有已为人妇的觉悟,“楚兄,我跟着友兴镖局来到东梁国,对野外露营已经是恶意满满!”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09章会哭鼻子 楚千楼犯了孩子气,忍不住泛酸,“因为,我不是他,如果是他就可以,是吗?” 钱大双也不遮不掩,“楚兄,你真的没必要较这个真儿,你和他没有可比性,我承认如果是他,别说野外露营了,就算是跟着他去讨饭,我也无怨无悔。” 楚千楼不语,回到了马车上还不语,钱大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楚兄,你是真该娶妻成家啦,趁着最好的年纪找个如花美眷!” 楚千楼把玩着玉扇,解释似的,“男人只要有钱就够了,那么他再老再丑,娶妻纳妾都如吃家常便饭一样容易,我爹楚凌啸前几天还收了一房小妾,那个女子正值豆蔻之年。” 钱大双凝眉纠正,“楚兄,我个人以为最好的爱情和婚姻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彼此深爱,相守白头。” 楚千楼默然不语,反正钱大双总有本事让他刮目相看,或许,是他多虑了,她比他想象中坚强得多。 到了芙蓉苑,楚千楼给钱大双分了一半猎物,等到钱大双默认接受后,他毫不犹豫提出蹭晚饭,而且还提出要吃烧烤。 钱大双失笑的,声称可以是可以,不过最好让凌青烤串,因为她好久没看见凌青了。 楚千楼不傻,了然钱大双想趁机从凌青嘴里套萧晔的消息,他早就想到了这点,给凌青分配了个差事,还得好几天才能捯饬完。 听楚千楼说凌青这几天回老家了,钱大双无比沮丧,到底她的小汉子怎么啦? 他到底在哪儿? 沮丧又不能挂在脸上,钱大双自己说服自己她和某少年情比金坚,坚而不摧,她要沉得住气。 就在距离厨房不远处,卫管家吩咐家丁搭起来一个帐篷,厨子燃了木炭,开始烤串。 楚千楼吩咐卫管家去栖桐苑搬来一坛子葡萄酒,“大双,就在我们打猎的那片山林里,有很大一片葡萄园,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钱大双是个很现实的吃货,没有好吃的休想勾起她的游兴,她笑着摇头。 “楚兄,这会儿又没有葡萄可以吃,而且,葡萄花又碎小得可怜,也没啥看头,我宁愿窝在屋里睡懒觉。” 楚千楼觉得吧,只要钱大双在他身边,那么干什么都有趣得很,比如欣赏碎碎密密的葡萄花也是一样。 瞧着钱大双毫无兴致的模样,楚千楼心里酸得很,真想骗钱大双说萧晔在葡萄园,但是却不忍心骗她。 “大双,我做了两只风筝,明天我来芙蓉苑蹭饭,顺便放风筝好吗?” 钱大双友情提醒,“楚兄,芙蓉苑里不乏松树槐树等高大的树种,你费心做的风筝可能会挂在树上而毁了。” 楚千楼毫不在乎,“反正我这段时间很消闲,风筝弄坏了也不要紧,实在修不好就再做新的。” 一盘盘喷香的烤串陆续地端上来,钱大双就着烤串,抿着葡萄酒,相思席卷骀荡,她不由自主一叹,要是他也在多好啊! 如果,如果楚千楼明晚还不主动说他小汉子在哪儿,那么她主动问问楚千楼,反正楚千楼再怎样笑话她思夫心切,她又不会死。 吃饱喝足之后,楚千楼提出陪钱大双去花园散散步消消食儿,这时,从花园的方向传来断断续续的噪音。 没错,就是初学者吹箫的刺耳声音,与噪音无异,但是…… 在一旁和厨子一起吃烤串的卫管家对此无动于衷,钱大双看在眼里,心里诧异。 西边客院的客人这么拽啊,还是那两个客人是楚千楼的至交好友,所以卫管家丝毫不觉得喧宾夺主? 掩口打了个呵欠,钱大双佯说自己困啦,楚千楼也回栖桐苑早点休息吧! 楚千楼定定地瞅着钱大双说是她不想散步,以后不要怪他不陪她。 钱大双懒得深究,以为楚千楼喝多了而连带着犯了话痨,回了卧房后,钱大双吩咐秋袖关上所有的窗户,她开始洗漱沐浴。 翌日前晌。 一大一小两只风筝飘在芙蓉苑的半空中,一只是天青色的大鹰,一只是紫灰色的小鹰,就是鹰哥哥带着鹰妹妹试翼的既视感。 “一个人越强大就会飞得越高,但是,飞得越高越孤独却越是不由自主拼命往高飞,总有一天会摔得粉身碎骨,是吗?” 钱大双遥望着天上的小鹰风筝,时刻保持着与那只大鹰不近不远的距离,免得缠绕到一起而抱团自杀。 “楚兄,所以你得向我学习嘛,及时享受生活,嫁个汉子生宝宝,等你有了温馨的小家,忙起来根本就没时间炖鸡汤,鸡汤再补,天天喝也腻味,再说,鸡汤也解决不了婚姻大事和人生烦恼等等。” 楚千楼听钱大双说过鸡汤的内涵,“大双,那你瞧着天上的白云悠悠,就不想驾驭风筝升入云端?” 钱大双就事论事,“想啊,但是真没那个必要,因为风筝升入云端的愉悦再多,也多不过风筝被高空狂风卷走撕烂的失落,何必自找没趣呢?” 楚千楼嘴上嗯着,但是心里不以为然,他总觉得自己站得不够高,就像得了强迫症似的,忍不住想站得更高一点。 不久,天色转阴,风势随之转猛。 当楚千楼和钱大双刚收好风筝,大颗的雨珠砸下来,他俩施展轻功往回赶。 楚千楼耍赖皮,“大双,我要在你这儿避避雨,不然,我会被雨淋病了,男人也是很脆弱的。” 钱大双笑出了声儿,“脆弱的楚公子如果病了,他的抓药钱,我出,药汤也由我来煎。” 楚千楼冷笑,“无情的女人,本公子掐指一算,这几天内,你会哭鼻子的,到时候,本公子借给你一只袖子。” 毫无疑问,楚千楼回了栖桐苑,而钱大双回了卧房,小睡醒来后,天空初晴,她带着秋袖去花园散步。 花园的荷池中有个小亭,在亭中赏荷钓鱼都可以,秋袖引着钱大双走上通往小亭的木桥。 钱大双的视线流连在池中的青翠荷叶,初绽荷花,以及嫩生生的花骨朵上。 蓦然,秋袖止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10章狭路相逢 秋袖压低声音道:“主子,亭子里有人,就是楚公子的那两个朋友。” 钱大双随意地望过去,由于她和秋袖的立足处不同,因此她的视线凑巧被亭里的盆栽遮挡了大半。 “他们是客人,他们能在这儿,我们更能啊,过去坐坐吧!” 距离小亭越来越近! 湿润的风送来的那股子香息随之越来越浓,没错,就是月麟香! 对钱大双而言,这熟悉的香息已然侵骨入髓! 钱大双强压着莫名的激动兴奋,暗骂自己,钱大双,你能有点出息吗? 亭子里坐着的人是楚千楼的朋友,不是你汉子,如果真是你汉子,他早就来找你,或者是潜进你卧房啦! 可能是楚千楼的朋友喜欢用月麟香这种熏香而已,而已! 但是,钱大双很快就被事实啪啪打脸,打了个七荤八素…… 亭中的精致木椅上,萧晔一袭黑色锦袍,优雅地挑腿而坐,他正埋着头,低眉翻看着腿上的书卷。 就这样随随便便一坐,随随便便地翻翻书卷,整个人随之就漫出来一种天地万物皆黯然的缱绻清华。 白芷若! 没错,就是如假包换的白芷若! 即便是化成了灰,钱大双都可以一眼认出来的白芷若! 她梳着个飞仙髻,衬得她的一张脸越发娇媚可人,一件裁剪得体的雪色长裙将她很有料的身体包裹其中,任谁看都是个大美人。 白芷若端着一个果盘,正拈起一颗剥了果蒂的草莓送到萧晔好看的薄唇边,声音千娇百媚,“萧晔,张嘴!” 若有若无地嗯着,萧晔眉眼微挑,修长好看的长指捏住了这颗草莓,送进了白芷若的嘴里。 接着,他用帕子擦拭了几下手指后,擦擦白芷若嘴角猩红如血的果汁,声线无比温柔。 “亦裳,这草莓熟得正好,你多吃点儿!” 钱大双如遭雷击! 被滚滚焦雷劈了个外焦里嫩! 萧晔! 她从“好闺蜜”白芷若的嘴里得知她汉子的真名儿! 她本以为她汉子真名是萧星川来着! 萧晔……原来她汉子与她前任同名同姓,而且模样也极为相似! 反正就如钱小川和萧鹏所说,他的确是……挺好的,正在消受美人恩呢! 而她这个妻子仿佛是多余的,不,不是仿佛,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就是多余的! 这种时候,爱得痴迷的钱大双无法保持理智,她一字一顿,“贱人,离我汉子远点儿!” 如果不是给萧晔面子,钱大双真能一脚将白芷若踹进池水中。 钱大双这一出声儿,秋袖不明所以,赶紧搀住了她的手臂,“主子,有话好好说!” 钱大双置若罔闻,一眼不眨地盯着萧晔和白芷若,许是这儿的水土好,钱大双的嗓音比前世的更为甜润。 再加上钱大双这张丑若两人的脸,白芷若自然没有认出来,她暗道,失忆的萧晔怎么会有个妻子? 不对,眼前的女人不是萧晔的妻子,更像是倾慕萧晔的一个丑女而已! 想到这儿,白芷若有恃无恐地挎住了萧晔的胳膊,那大大的一坨紧挨着萧晔的胳膊……不是死人,不是僵尸就能试得出来那一坨的存在。 萧晔微微地挺了挺背脊,更显得身姿挺拔伟岸,他的神色依旧懒散得紧,“这位姑娘,我是萧晔,这是我师姐白亦裳,你是谁?” 钱大双眼不瞎,萧晔墨眸里的冷漠疏离在片刻之间已经冻结了她的一腔热情,输人不输阵,人活着就该有温度而明辨是非亲疏。 “我,金一戈,芙蓉苑的主人,麻烦二位有多远滚多远!” 是的,钱大双脑子够用,既然白芷若没有认出来她,那么她可没有泛滥好心而白白将真名儿献出去。 听到钱大双越发不客气的话,白芷若心里美滋滋的,这个丑女见了她而自惭形秽而放弃了追逐萧晔。 但是面上,她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还刻意地往萧晔的身上靠了靠而泫然欲泣,“萧晔,二师弟……” 萧晔一张俊颜依旧是懒散疏离的模样,他的眸光越过了钱大双,慵懒的声线透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楚兄!” 钱大双早就看见了池水中的那道天青色身影,“千楼,芙蓉苑的房契,你还没给我呢?” 闻言,白芷若心里大大不爽,这样一个丑女,东梁国的首富楚千楼竟然还送给她这么大一处院子。 这时,楚千楼缓步走到钱大双身旁,递给她房契……虽然失忆的萧晔也很惨,但是他楚千楼最想保护的人是钱大双,她坚强得让他心颤。 钱大双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房契,输人不输阵地硬撑着,“秋袖,传我的话给卫管家,马上,马上让某对渣男贱女在芙蓉苑消失!” 说完,钱大双转身往岸边走……她再在这儿待下去,会忍不住掇萧晔几耳光。 秋袖不晓得这几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只晓得听从钱大双的吩咐就是,她提着裙子,小跑着,跑向岸边。 楚千楼担心钱大双撑不住而一头栽进池水中,因此他紧跟在她后面,准备随时搀扶她一把。 很快,萧晔一向好听的声音浮起,落在钱大双的耳中却似最难听的噪音。 “金姑娘,我和我师姐叨扰多日,我不胜感激,所以我想请你和楚兄吃顿饭以示谢意!” 金姑娘! 金你娘! 以示谢意! 谢你老娘! 钱大双置之不理,当她走过木桥上了岸,卫管家带着几个家丁匆匆赶过来。 秋袖委婉转述钱大双的话,“卫管家,主子不想看见他们!” 楚千楼帮腔,“卫管家,按照一戈的意思做,送客!” 卫管家人老成精,他听说过钱大双还有个别名是金一戈,“主子,老奴明白!” 钱大双可以做到输人不输阵,但是因难过而某些生理反应不由自主,比如她小腹泛起了姨妈痛,还有,她鼻腔酸涩得不可描述。 “卫管家,秋袖,我现在出去和楚兄吃饭喝酒,等我回来后,不希望看到任何乱七八糟的人!” 白芷若的眼泪比尿水来得还痛快,“二师弟,你说‘芙蓉帐暖度春宵’,我喜欢这儿,你买下来好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11章真相残忍 萧晔马上开了腔,语气透着迫切,“一戈,我想买下芙蓉苑,你随便开个价!” 钱大双咬紧牙关,楚千楼叫她一戈,萧晔为了取悦白芷若也这样称呼她。 芙蓉帐暖度春宵! 呵,都发展到了这份儿上! 好,她成全渣男贱女! “有钱难买姐愿意,懂?萧渣男,带着你的野女人,给老娘麻溜滚!” 行去栖桐苑的途中,钱大双一次次深呼吸,暗中安慰自己,钱大双啊钱大双,他是他,你是你,你是最棒的,他不爱你惜你不要紧,你爱惜自个儿就好。 没错,在她心里,爱情婚姻大过天,但这不等于他是她的天,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一半天是他撑起来的。 那一半天是她自己撑起来的,他那半崩塌了还压不死她,她还可以清理废墟,慢慢修补好撑起来,从此再也不会拱手送人而自找罪受。 输人不输阵是做给别人看的,不可描述的伤心却完全不由自主。 曾经的恩爱甜蜜还历历在目,人已经变了心,恍然如梦却不是梦,谁经历过谁知道其中的苦涩。 栖桐苑的前厅,秋袖端上来一壶茶水后,楚千楼挥手示意她退出去,然后优雅地斟了两杯茶水。 “楚兄,人性善变,人心难测,你看,我们分开……真没多久,萧晔就变了心,嗯,那个女人比我漂亮得多,其实你早点告诉我也没事儿。” 在来东梁国的路上,萧晔的字条情书戛然而止! 在飞云寨,穿着喜服的她没有等到萧晔赶去劫洞房! 之后,楚千楼各种各种温柔以待! 现在都有了答案,因为萧晔变了心! 那厮变心就变心,还假装不认识她,是了,他担心她死缠烂打! 刚才,她给了他一个遂心如愿,成全他与贱女双宿双飞! 楚千楼伸手,送过来一只袖子,“大双,别忍着啦,想哭就哭,为兄不笑话你!” 钱大双托着茶杯,自嘲一笑,“哭啥?用我的眼泪祭奠渣男出轨?算啦吧,我还没有那么贱!” 楚千楼与钱大双相识这么久,比较了解她的脾性,他看得出来她很难过。 “大双,严格地说,萧晔不算是变心,他在战场上受了伤,苏醒过来后就不记得你了,而且,据我安排的暗卫所报,他与那个女人没有实质性的亲密关系,先前亭子里的那一幕达到了他们的亲热上限,何去何从,你自己定夺!” 闻言,钱大双托着茶杯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滚烫的茶水漾出来,溅到了她的手上而她却浑然不觉。 楚千楼看在眼里,探手夺下去茶杯放到了一旁,塞给她一块帕子。 钱大双明明是质问,可楚千楼听得出来其中的汹涌醋意,深爱一个男人不过如此。 “萧晔失忆啦?他失忆就有理啦?就可以和他同门师姐那样亲热?我知道啦,在他遇见我之前,他们之间就存在着暧昧不清的关系!” 楚千楼不会趁火打劫,更不会火上浇油,他只想让钱大双多了解一些事实。 “大双,你冷静一下,我的暗卫说那个女人对萧晔说了一些话,萧晔师父让那个女人传话,让他们尽快回师门完婚,所以他才遵从师命而为。 不过暗卫说他从来没有吃过那个女人喂的东西,男人更了解男人,刚才萧晔认真擦手,你也看见了,他还是很嫌弃那个女人和他亲热的。” 钱大双努力地回忆着从前的过往,最终以她的智商和情商判定,从前的萧晔是个干净的少年,不擅长男女风月,他对得起她。 “楚兄,你是如何发现萧晔失忆了?” 楚千楼回忆着,“当时,我和一个御医守在他的房间,轮流唤他的名字,他缓缓地睁了眼,看着我们发呆了一会儿,声音很低向我致谢,喝了半碗羊奶后,我吩咐御医去旁边的房间候着,向他提起了你,他马上问你是谁,我说你是金记的老板娘,他毫无兴致,之后的几天我又提了几次,他都反应冷漠。” 钱大双心里苦涩,冷漠! 是的,很冷漠,她刚才就见识到了萧晔有多冷漠,“楚兄,那么,他还认识小川和萧鹏吗?” 毕竟萧鹏和萧晔生活了十几年,而钱小川更是萧晔名义上的小舅子,如果萧晔还记得钱小川,那么他或许会慢慢地想起来她这个妻子。 毕竟他不久就要和白芷若回师门完婚,她真没有多少时间等着他自然恢复记忆。 楚千楼俊脸越发愁郁,“萧晔认识小川,也认识萧鹏,我也纳闷得很,御医说他能活下来已然不幸中的万幸,千万不要刺激他。” 钱大双拍拍自己的额头,她这脑子真是一团浆糊啦,脑子完全不受她控制,亭子里的那一幕,尤其是萧晔的冷漠挥之不去。 呵,他受了伤但却幸运地保住了命,这本应也是她这个妻子的幸运,但是他却失忆了,还是唯独忘了她的狗屁失忆,她这是有多不重要,有多贱? “楚兄,谢谢你照顾他养好了伤,你放心,我爱他不假,但还不至于犯贱当舔狗!” 闻言,楚千楼更加安心,他最担心的就是钱大双放下自尊而纠缠萧晔,那样对萧晔和钱大双两人都没有好处。 当楚千楼吩咐婢女端上来丰盛的饭菜,钱大双毫无食欲,佯称这就回芙蓉苑吃午饭。 不过,钱大双声称因为不想看见某一对而不想走大门,她翻墙头回芙蓉苑。 钱大双这样的状态去翻墙头,楚千楼当然不放心,他也没心思吃午饭,陪她走到了墙下,吩咐管家搭上梯子。 由于浑身乏力,钱大双也没力气逞能,她顺着梯子往上爬,爬到了墙头上。 已然施展轻功坐在了墙头那儿的楚千楼让她等等,他马上将梯子放到芙蓉苑那边。 楚千楼的意思,钱大双懂,他想让她顺着梯子下去,不知怎么的,钱大双陡然尬得要死。 特么的,她此刻真的是狼狈如丧家狗,还害得楚千楼一个贵公子也跟着这么狼狈。 现在是午饭的点儿,楚千楼吃不上饭不说,还得帮她翻墙头,暗处那么多女婢男仆看着他们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12章冷帅冷帅 大白天的公然翻墙头,怎么说都不好听,重点是楚千楼又没欠着她。 然而,更衰的来啦! 脑袋蓦然发沉! 钱大双从墙头上掉了下去! 而楚千楼正往芙蓉苑这边放梯子呢,出手施救已然来不及。 求生欲极强的钱大双在掉落的过程中,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她扶了几次墙。 最终,她倒是如愿的脚先着地而落到了实处,但是右手手指蹭破了,涔涔滴血。 楚千楼正要顺着梯子下来,钱大双秒秒钟冷了脸,“不准下来!回你那边去,不要来找我!” 瞧着钱大双那抹纤弱的身影渐去渐远,楚千楼琢磨不明白钱大双为啥毫无预兆的和他怄气。 是因为他没有出手接住她? 她掉得那么突然,他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她应该也能想到这一点,毕竟她一向都是那么善解人意。 那就是因为他没有及时跳下墙头,帮她拍拍后背的土? 有了梯子,他这么大一个公子总得优雅点儿,总得从梯子上下来啊! 她就不能等他顺着梯子下来吗? 他还想和她说在墙上凿个小圆门呢,这下不用凿了,因为她已经宣布和他绝交! 早知道有今天,他就应该在墙上留个小圆门锁着备用……千金难买后悔药! 钱大双回到了卧房,吩咐秋袖撤下去午饭,她自己上了点儿金疮药,换了身衣服,钻进床榻里睡觉。 睡梦里,鬼前任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声称他昨晚亲眼看见萧晔和白芷若用了那几个姿势,大行床笫之欢后大被同眠。 如果钱大双不信,她可以去看看白芷若那密布吻痕的身子,对此,钱大双不为所动。 因为她相信楚千楼所说,还有就是如果萧晔因为忘了她而拱了白芷若,那么证明他骨子里就是个急色的渣男。 那么,她祝渣男贱女结为一对璧人,从此过上鸡犬不宁的糟心日子。 有鬼前任作祟,钱大双也睡不好,抱着被子,眼睁睁地熬到了天黑。 晚饭的点儿,钱大双面对着一桌饭菜还是没有食欲,仅仅喝了半碗粥。 秋袖吩咐婢女刚刚拾掇下去还未冷透的饭菜,钱小川和萧鹏结伴过来看望钱大双。 “大姐,你别难过啦,姐夫肯定会想起来你的!” “大嫂,你难过也没用,楚大哥说你中午没吃一口饭!” 一看这两人火急火燎的样儿,钱大双揣测他们都没吃晚饭就赶了过来,因此她不想耽误他们太多的时间。 “你们俩可以啊,都故意瞒着我干嘛呀?我的丈夫失忆了,我最后一个知道,像个傻子似的,你们很开心吗?瞧着那个贱货嘚瑟,你们晓得我有多么不爽吗?” 钱小川不对钱大双表明心迹就憋得难受,“大姐,姐夫在受伤的前几天还和我提起了你,还说他心里只有你,我真不想过多干涉你和姐夫的纠葛。 得知姐夫失忆后,我也想过找他说说你们以前的恩爱日常,但是那个白亦裳在姐夫身边,我很膈应,对姐夫说叨你们的过去,好像,好像把你卖给了姐夫,我在数银子似的。” 钱大双捏捏眉心,“小川,你做得没错,楚兄故意让你们瞒着我也没错。” 萧鹏不善言辞,“大嫂,你等着瞧吧,等我大哥想起了你,他还是你的丈夫,那个白亦裳空欢喜一场!” 钱大双正要说她等不起,如果等下去的话,萧晔就会成为那个贱人的丈夫。 这时,那道迷离渺渺的声音浮起,“白痴,车青在天窗那儿偷听呢,来点儿狠话!” 钱大双倒是察觉到有人潜伏在天窗那儿,她还以为是楚千楼的人呢,没想到是萧晔的跟班车青。 “别提他了……他已经脏了,他独独忘了我,这就证明我是最不重要的,我是人,不是菟丝花,离开他照样活得滋润。” 萧鹏了然楚千楼也喜欢着钱大双,所以钱大双真的不是非他大哥萧晔不可,他无话可说。 钱大双强调,“以后,你们在萧晔和那个女人面前,称呼我金一戈,或者一戈,你们忙你们的,没啥大事儿不要来找我,我乏了,秋袖,送客!” 这天夜里,钱大双的一个亲戚不请自来,没错,大姨妈驾到! 如是,她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而凄凄清清,两天后,她主动独自去栖桐苑找楚千楼,管家将她引到一个露天泳池那儿。 重点是清凌凌的泳池里有个人! 冤家路窄不过如此,没错,这个人就是仅仅穿着一条底裤的萧晔本尊! 而且萧晔看见她时,依旧是常规的冰山脸,就如,就如她刚刚穿越过来时,他总是冷帅冷帅的。 钱大双对泳池里的这个冷帅活物视若无睹,在楚千楼对面坐下,神情狗腿至极。 “千楼,我一个人吃饭没意思,来你这儿蹭顿饭,你不会撵我吧?” 言外之意就是楚千楼撵走萧晔可以,她没意见,撵她不可以! 楚千楼真怕钱大双憋屈出了啥毛病,“大……一戈,怎么会呢?我还以为把你得罪狠啦,你再也不理我啦!” 钱大双一般情况下不卖惨,但在二般的情况下也卖点儿,“千楼,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我在东梁国无亲无故的,以后只能靠你啦!” 楚千楼乐于和钱大双逢场作戏,是的,只要钱大双一叫他千楼,他就觉得钱大双需要他配合演戏。 他玉扇一合,指指自己的大腿,笑得如阳光一样温暖,“一戈,来,为兄让你使劲儿靠,甭说靠啦,抱着你都没问题!” 蓦然,水花飞溅! 萧晔一头扎进了水里,姿态优美地游到了对面,这样一来,他距离钱大双和楚千楼的直线距离最远,但是他们的交谈,萧晔照样可以听得到。 在萧晔游过去的期间,钱大双一直贪婪地盯着她汉子的蜜桃臀,不过在他转身靠着泳池壁前,她及时地提前转过脸装矜持。 端起来楚千楼倒好的这杯茶,钱大双抿了点儿,语气轻飘飘的,“千楼,你这儿还有客人啊,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13章有理取闹 她汉子也就是失个忆而已,她怎么舍得拱手送人? 听任白芷若得逞是不可能的,捍卫她的爱情婚姻,她责无旁贷! 不过等她汉子慢慢恢复记忆太没效率,但是找她汉子哭诉过往求可怜,不是她钱大双的风格。 她擅长简单粗暴,此刻嘛,那就是出手抢回来她汉子,尤其是遇见了老情敌白芷若,她的战斗力满满。 这样问着,钱大双冷冷淡淡地望着萧晔,就是没有温度的审视眼神。 眼见得萧晔和钱大双全神贯注的拼眼刀,并没有凑过来自我介绍的意思,楚千楼幽幽地叹口气。 “一戈,他就是原先住在芙蓉苑的萧晔嘛,现在他居住在怜裳斋,怜香惜玉的怜,白亦裳的裳,他还说等你哪天心情好些时请你吃顿好的呢!” 楚千楼话落时,萧晔蓦然低眉垂眸,同时垂下去抱着的双臂,于是,钱大双看到了他心脏那儿的狰狞伤疤。 顿时,钱大双心痛如绞,怪不得御医说萧晔能活下来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好吧,她一定要追查出来他的仇人。 面上,钱大双也就是眼眸一缩后就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想抢回来她汉子就必须讲究一个技巧,欲擒故纵。 “千楼,心情好不好日子也得照过,我想得越多越觉得自己是个笨傻叉,罢了,就当一腔深情日了狗,我做了些薰衣草安眠熏香,效果很好,给你送过来一些。” 说着,钱大双指了指一旁的木盒,楚千楼打开后,这货竟然使劲儿地闻了闻,语气极致夸张。 “香,太香啦,为兄能收到你的礼物真的是太不容易啦,哎哟,小祖宗,你怎么把手伤成这样啦?那你肯定就不能捉筷子啦,你吃饭时记得让秋袖喂你,疼不疼啊?为兄给你吹吹!” 钱大双的眸角余光扫到萧晔依旧冷漠的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其实她蹭破的手指已经结了痂。 “别介,千楼,你是东梁国首富公子,我,说到底不过是个小寡妇罢了,你能照拂着我一二,我已经很感激啦,打情骂俏就算啦!” 睿智如楚千楼已然猜到了钱大双的猎夫计划,他故作深情地告白。 “一戈,我不会强迫你什么,如果哪天你想嫁人啦,那我娶你为正妻,唯一的正妻!” 钱大双清亮的眸里笑意潋滟,“千楼,我可不想做个抹茶包,一个女人高攀二嫁而妻凭夫贵,别人会,金一戈不会的,我说过不给你发好人卡!” 楚千楼听钱大双说过,妻强夫弱而夫是绿帽王,妻凭夫贵而妻是抹茶包,细加品味而不无道理。 钱大双声线低了几分,“千楼,你没有深爱过一个人,爱情不是经商而追求利益最大化,不是非此即彼,爱情是非他不可!” 吃着封建糟粕茁壮成长的楚千楼无法理解,不过他很用心演戏,“一戈,那我现在开始学着爱一个女子,你答应吗?” 钱大双故意装出来一副斟酌的模样,效果立竿见影,萧晔出水上岸,连湿哒哒的底裤都不换,连湿漉漉的头发都不擦干,套上了衣服,扬长离去。 楚千楼入戏太深还没有演过瘾,待到萧晔在他的视野里消失,他儒雅而笑,“大双,如果我是认真的,你答应吗?” 钱大双摩挲着茶杯,“楚兄,如果你在乎你我之间的友谊,那你应该已经猜到了答案,我的心太小,只能装得下我的丈夫!” 楚千楼不再演戏,“大双,我想说的是我……好像病了,得了不喜欢女人的病,对你有好感,那是因为我当你是小兄弟!” 钱大双避重就轻而露齿一笑,“楚兄,我饿啦,我们边吃边聊呗!” 午饭后,钱大双并没有回芙蓉苑,而是跟着楚千楼去了怜裳斋。 由于怜裳斋这个名字很是内涵,钱大双忒不爽,而且怜裳斋近得很,因此她过来消消食儿很方便。 书房中,熏香炉里的月麟香袅袅缕缕。 一袭银袍的萧晔埋首百~万\小!说,一旁的白芷若打扇子,是的,当白芷若看见了钱大双,她就开始给萧晔打扇子秀恩爱。 先前在栖桐苑的泳池那儿,萧晔穿的是黑色锦袍,现在换了衣服。 身为萧晔妻子的钱大双不禁脑补出来一幅画面,白芷若侍候着她汉子换了衣服。 特么的,以前她也没见他这么爱百~万\小!说啊,这是想考个文状元的节奏吗? 楚千楼拉开萧晔对面的木椅,让钱大双坐下,他就站在她身后,“萧兄,我带一戈过来认认门子!” 萧晔头也不抬,修长好看的手指翻着书卷,声线慵懒冷沉,“金一戈,你还有别的事儿?” 钱大双笑盈盈地嗯着,“是啊,打扰了你的私人时光很抱歉,有道是欠债还钱,再加上我这人记性不好,所以不习惯赊账!” 闻言,白芷若故作慌乱之态,娇声道:“晔师弟,这个女人没安好心,我好怕!” 钱大双记得真切,那天在花园小亭中,白芷若要么直呼萧晔的名字,要么就是称呼萧晔为二师弟。 现在已然成了晔师弟,这不要脸的速度够快的,特么的,这个贱货才没安好心。 萧晔若有若无嗯着,“金一戈,你有话直说!” 钱大双这趟过来就是有理取闹,因此硬气得很,“萧兄,你在姐的芙蓉苑里住了那么久,所以姐过来补收房租!” 白芷若俨然以萧晔的妻子自居,不过讲的却是现世的道理,是的,白芷若笃定萧晔也是身穿过来的。 只不过由于不详的原因而更年轻了,还失忆了,所以她试图用现世的种种刺激萧晔而使他恢复记忆。 “我们已经搬出芙蓉苑好几天了,你才来要租金,你有租房协议吗?没有就是无理取闹,再说了,我们只认识楚公子,收房租的人应该是楚公子,但是楚公子才不会像你这么小气呢!” 讲真,将近三年的生死之交性质的友情,又灌注了白首无悔的爱情,夫妻情,钱大双不舍得撕萧晔,最多就是气气他而已。 但是白芷若嘛另当别论,她是钱大双的老情敌……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14章贱人闭嘴 在前世,从白芷若在朋友圈晒了她和钱大双前任的结婚证那刻起,就等于宣布她是个白莲婊。 在钱大双的认知里,即便是天下的男人都死光啦,也不可以撬闺蜜的男友。 “照你这么说,我手上没有协议,就没有资格补收房租了?我见过很多不要脸的,却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不要脸的贱货……” 说到这儿,钱大双故意顿住,似笑非笑地盯着白芷若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儿。 白芷若随之一阵阵心里泛寒,她心道这个丑女丑得要命,可眼神却像刀子一样锋利,像是剖开了她,看到了她曾做过的所有坏事儿。 钱大双乐于欣赏白芷若这副惊惶不安样儿,她声线幽幽,“事实打脸很疼的,你在我的芙蓉苑里住了那么久,还理直气壮说我这个主人无理取闹,你凭啥啊?凭你又贱又不要脸?还是你觉得千楼会站在你那边?” 眼见得萧晔依旧埋首于书卷中,白芷若拈着好看的团扇装作委屈拭泪状,楚楚惹怜,娇滴滴一唤,“楚公子,你给评评理啊!” 如果钱大双不晓得白芷若是个白莲婊,那么她也会觉得此刻的白芷若美若仙女。 但幸运的是钱大双晓得白芷若的底细,而且白芷若也在用言行证明她是个无比合格的白莲婊。 面上表现得单纯无害,事实上却先抢占道德制高点而试图道德绑架楚千楼,此刻则是我弱我美我有理。 楚千楼是非亲疏分明,他觉得钱大双句句言之有理,而且钱大双还是他的小铁哥们儿。 “首先,本公子只认识萧兄和一戈,其次芙蓉苑是一戈的产业,她最有资格收房租,最后本公子强调一点,钱是个小气东西,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本公子更不例外。” 钱大双乐呵呵地玩赏着白芷若的一张美脸浮起失望,一对美眸泫然欲泣。 就在这时,逆转出现…… 萧晔从怀里摸出来一沓子银票,优雅地放到了钱大双面前,薄唇里缱绻而出的声线很好听,也很无情,“金一戈,这是一万两,以后无事勿扰!” 钱大双毫不犹豫地揣起来,感受着银票表面残留的那抹体温,眷恋得要命。 面上,钱大双清凉地对望着萧晔,男人的丹凤眼依旧那么精致好看,墨眸里却无半点儿温情,有多冷? 冷得钱大双生了恍然如梦之感,仿佛,仿佛与她相处了近三年的那个少年不是眼前人。 是了,他失了忆,他对她的友情,爱情,夫妻情也随之灰飞烟灭! 既然没了感情,那好,那就谈钱吧,好好地谈谈钱! 钱大双翩然起身,懒散地抱着臂,自带三分居高临下的优越气势。 “萧兄弟,你和这位大姐拖欠房租多日,而你这一万两银票不少也不多,刚好够付拖欠房租的利息而已!” 萧晔清冷的墨眸里无波无澜,而白芷若又忍不住刷存在感,她踩着钱大双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的脸上裱金箔。 “你这个贪得无厌的丑女人太过分了,一万两银子能够买下芙蓉苑了,你这是无理取闹,凡是好女人都不会要男人的钱,晔师弟要把怜裳斋送给我,我都没要,因为我爱的是晔师弟这个人!” 钱大双与萧晔相处了近三年,友情加爱情加夫妻情都加到一起,萧晔才送给她西梁国京郊的那处院子。 而现在,白芷若亲口说萧晔送她怜裳斋而她没要,再加上楚千楼说这两天不晓得怜裳斋的情况,再加上怜裳斋这个甚为内涵的名字,再加上此时此刻萧晔的默认态度。 钱大双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来了个大姨妈的时间,萧晔就已经拱翻了白芷若,脏了的萧晔已然不是她的汉子。 姐弟恋的悲哀处就在于好不容易养壮了那头小猪猪,但是他转头拱翻了自己的白莲婊闺蜜,这种糟糕透顶的心情不是卧槽两个字足以形容的。 她辛辛苦苦地栽树,白莲婊闺蜜白芷若却白白乘凉,白白沐浴着她的余晖,她钱大双可没有这份泛滥好心。 “哼,现在晓得房租贵了,想买后悔药是不是?谁让我是芙蓉苑的房主呢?房租要多少,拖欠房租要多少利息,这些都是我说了算,你路途迢迢送上门而不求回报,不是因为你是个好女人,也不是因为爱情,只是因为你……贱!” 楚千楼常常以精明为傲,但是今天他长了见识,钱大双比他还精明呢,他望向了萧晔,就是那种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萧晔依旧是眉眼冷清的模样,侧脸睨了白芷若一眼,“亦裳,没事儿,我不缺钱!” 继而,他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长腿挑起,声线冷冽而不染喜怒情绪,“金一戈,你到底想要多少银子,说个数!” 钱大双语气云淡风轻,小嗓音很温,很柔,很温柔,“萧晔是吧?你这名儿又好听又金贵,所以房租按日计,千楼说你住了十六天,那么四舍五入就是二十天……” 白芷若忍不住刷存在感,借以显示她很精明,“你这个丑女人,你欺侮人,哪有这样四舍五入的?” 钱大双了然这儿的人都用算盘,而萧晔嘴里的这个白亦裳却这么懂四舍五入,而且她与白芷若的身材,面容,嗓音等等完全一样。 那么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个女人就是身穿过来的白芷若,白亦裳是她假冒的身份,那么真正的白亦裳死了? 钱大双抱着臂,笑容得体,“贱人,你脏了我的芙蓉苑,脏了我的……眼睛,这笔账怎么算?” 本来,钱大双想说脏了她汉子,但她马上想到男女苟且这种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 每一个贱女都精准地对应着一个渣男,是了,萧晔已然不是她汉子。 白芷若美脸变色,“你这是嫉妒我长得美丽,你仗着楚公子给你撑腰,你就欺侮我,晔师弟会为我做主。” 钱大双鄙夷不屑地扯扯唇角,“贱人都是苍蝇转的胎,追腥逐臭不以为耻却反以为荣,提醒一句,主人说话时,贱人闭嘴!”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15章自甘堕落 不说白芷若装腔作势而以团扇掩面啜泣起来,单说楚千楼心里甚是震撼,难道,难道钱大双想要二十万两银子? 钱大双懒洋洋地瞧着卖柔弱求可怜的白芷若,故意嗤之以鼻,是的,她就是给萧晔听的。 萧晔一对墨眸里平平静静却深邃难测,“金一戈,都怪我和你说得不够清楚,白亦裳不仅是我的同门师姐,也是我师父指定的我的未婚妻,我养好伤后就回师门,由我师父为我们主持订婚礼,所以,你有啥冲我来,有话对我说!” 如是,白芷若秒秒钟止了啜泣,脉脉含情地望着萧晔,而钱大双……小腹泛起了姨妈痛,痛得毫无规律而难以忍受。 萧晔这么护着这个贱人,他这是心疼啦,好得很! 怜香惜玉需要足够的本钱! 心里的难过自行消化,钱大双脸上的笑容极致灿烂,眸里如同是九天星辰碎于其中,冷艳无双。 “萧晔,刚才姐说到哪儿啦?嗯,你在姐的芙蓉苑住了二十天,房租嘛,你是千楼的朋友,姐看在这层关系上,给你个间接友情价,一天的房租是一座金山,二十天就是二十座金山,每座金山方圆十里,高万尺!” 楚千楼瞧着钱大双笔挺的背脊,暗道钱大双这是真的伤了心啊,她做得够狠,摆明就是不想让萧晔舒坦。 就事论事,萧晔失了忆,他做得也没错,唉,好好的一对小夫妻,却被造化作弄而成了怨偶。 白芷若急不可耐,“你财迷心窍,钻进了钱眼里,楚公子,你还不管管?” 乍一听,不知道真相的,还以为白芷若和楚千楼熟稔得很呢,还以为钱大双是个不识好歹的拜金女。 楚千楼无条件地站在钱大双这边,他冷冷吐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萧晔两片玉润薄唇好看地抿着,定定地凝视着钱大双,似审视,似思索。 钱大双心里不好过,自然不想让眼前的渣男好过,她连提及渣男的名字都嫌脏。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直面现实,付不起房租的话,那就先付利息,暂定付到姐的心情变成晴天时,一天一万两银子,第二个选择就是耍赖逃避,很简单,很痛快,你现在脱光光,跪在我面前,给我磕三个头,说三次对不起!” 萧晔缓缓低眉垂眸,浓密细长的眼睫遮挡住他的真实情绪,钱大双静静地等着萧晔的回复。 书房内落针可闻。 白芷若最先沉不住气,“晔师弟,你选第二个吧,长痛不如短痛,我再也不想看见这个贪婪的丑女人!” 萧晔抬眼,眸底依旧是一片冷清,“金一戈,我选第一个!每天早饭的点儿,我会派人把银子送到芙蓉苑!” 钱大双即日起,白白日进一万两银子,但是内心却毫不快乐,她懒洋洋地鼓掌,“好!用钱裱面子,这也对得起那个金贵的名儿!” 说完,她转脸望向楚千楼,“千楼,我们走!” 楚千楼只能说萧晔财大气粗,“一戈,你必须得请为兄吃顿好的!” 钱大双提步走向门口,“没问题!今晚就请,就去京城最大最贵的酒楼!” 晚上,万金楼雅间。 钱大双瞧着一桌子杯盘狼藉,“楚兄,你还想吃那道菜,赶紧的,过了今天,我不一定有心情请你吃饭!” 楚千楼俊脸泛了酡红色,“大双,那就我请你吃饭呗,这顿饭,我也请啦!” 接着,楚千楼解释说这家万金楼在他个人的名下,他是老板,来这儿吃饭方便得很。 钱大双心里暖暖的,片刻后,伙计进来拾掇干净桌子,端上来香茗,二人抿着茶水。 “楚兄,我不想要金山,不想要万两银票,只想要我的丈夫,可是却再也回不到过去啦!” 楚千楼解释加剖析,“怜裳斋在萧晔的名下,我再安排暗卫监视着萧晔和白亦裳,真不是君子所为,萧晔不好女色,白亦裳在他面前那样的表现,还有他那么护着她,他们之间估计不止是同门师姐弟的关系。” 钱大双难过得近乎麻木,“楚兄,我没事儿,你应该庆祝我摆脱了渣男,至于房租利息,我就等着他过来裸跪磕头说对不起,然后他是他,我是我!” 楚千楼了然安慰话治不了钱大双难过,甚至有些话,他也懒得提。 以萧晔桀骜不驯的脾性,即便是他拿不出来银子,也不会裸跪磕头说对不起。 萧晔功夫强横,他要离开怜裳斋,离开东梁国京城,谁也拦不住他,钱大双总不能追到萧晔的师门去讨情债。 当楚千楼将钱大双送到芙蓉苑门口时,钱大双神色平静道:“楚兄,我想好好睡个懒觉,明天前晌你别来找我啦!” 楚千楼不疑有他,翌日午饭前,他去找钱大双,没别的,他就是担心钱大双因为难过而不好好吃饭。 结果钱大双根本就不在芙蓉苑,秋袖战战兢兢不敢说实情,卫管家苦着脸说了。 钱大双吃了早饭后女扮男装,她声称去依翠楼逛逛,如果谁敢去栖桐苑找楚千楼告状,那么卷铺盖滚蛋。 依翠楼是东梁国京城最大的青楼,楚千楼的金贵身份摆在那儿,他不能自掉身份而出现在依翠楼,所以只能在芙蓉苑死等着。 日落时,钱大双抱着一坛酒进了卧房的前厅,看见了枯坐的楚千楼,她喜笑颜开。 “楚兄,你来得正好,我买了坛烈酒,你我一醉方休!” 楚千楼夺下来酒坛子,放到桌上,就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大双,你这是自甘堕落!” 钱大双大咧咧地撩袍襟坐下,她身上散发着青楼独有的浓郁脂粉味儿,酒味儿,一张嘴更是酒气熏人。 “当男人就是不错,人夫出轨无罪,我当男人也感觉不错,白天把玩各种款的妹子,晚上酗酒,没错,我就是自甘堕落,但我没有触犯东梁国的哪条法律啊,我这样的人越多,青楼的生意肯定越好,再说了,我的钱太多啦,不挥霍放着发霉吗?” 人夫出轨无罪……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16章爱去不去 萧晔是钱大双的丈夫! 楚千楼了然钱大双无法接受萧晔和白亦裳有染的事实,即便是萧晔失忆了,她也无法接受。 楚千楼不晓得怎么哄劝钱大双,男人有钱而三妻四妾,这再正常不过。 “大双,为兄知道你难受,但是时间一长,你就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答应为兄,明天咱不逛青楼!” 钱大双撑着发沉的脑袋,“你陪我喝酒,那我明天就不去青楼啦!” 楚千楼再次信以为真,他没吃几口饭菜,放开了肚子狂饮,喝到微醺时,钱大双吩咐卫管家送他回栖桐苑。 翌日前晌,善意满满的楚千楼忍着宿醉的头痛,来芙蓉苑找钱大双放风筝,这杠杠的友情比水晶还剔透几分。 卫管家苦着脸说钱大双女扮男装去了南风楼,也就是京城最大的小倌馆。 因为楚千楼的金贵身份摆在那儿,他不能自掉身份而出现在南风楼。 彼一时,此一时,东梁国京城不是西梁国的落月镇,楚千楼了然他那个娘野心大过天,天天想找他茬儿而试图侵占他名下的产业。 但是,楚千楼对钱大双的担心不可抹除…… 昨天钱大双去了依翠楼,反正都是女的,搂搂抱抱的,钱大双也吃不了亏,今天,钱大双去了南风楼,可谓是花钱买被睡而人财两损,吃大了亏。 于是,楚千楼守在栖桐苑里等消息,暗卫先是说钱大双砸重金点了南风楼的魁首,她喝酒,魁首弹琴,如此而已。 待到日落时,卫管家来报钱大双还没有回芙蓉苑,接着暗卫来报,钱大双将魁首包下一天一夜。 楚千楼一口口抿下去一盏冷茶水,他寻思着钱大双在萧晔那儿已历人事,再说了,她也不小了,是真的有那方面的需求。 以钱大双现在的财力,她豢养几个面首也没问题,所以今晚她睡个小倌真没啥大不了,因此,楚千楼吩咐暗卫保证钱大双的安全就是。 夜风飒飒,更深露重。 南风楼,魁首璃颜的香闺中熏香袅袅,玫红色的床帏低垂着。 瞧着软榻上酣醉喃呢的钱大双,璃颜昳丽风情的俊脸上渐渐镀上笑意,他一双紫眸深处翻腾着对自由的热烈渴望。 呵,原来这个大金主是个女儿身啊! 那么,他今晚侍候舒服了她,那她或许会砸银子给他赎身! 想到这儿,璃颜十二分地迫不及待,但是他刚刚解开了钱大双的腰带,后脑勺就毫无预兆地钝痛一下,他扑倒在床榻上,没了意识。 一拳砸昏璃颜的人是个身着黑色劲装的蒙面少年,他麻利地挽好钱大双的腰带。 最终抱起来一袭黑色锦袍的钱大双,翻窗而出,将她送回芙蓉苑。 当然,楚千楼的几个暗卫也被揍昏啦,当楚千楼得到消息后,天还没有亮,所以他翻墙头进了芙蓉苑后到主院的偏房叫醒了秋袖。 秋袖进了钱大双的卧房里一看,钱大双衣衫整齐而睡得香甜,楚千楼这才又翻墙头回了栖桐苑。 不过,楚千楼怎么也睡不着,他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从大门进来蹭早饭。 饭桌上,钱大双食欲很好,饭后,她笑容灿烂,“楚兄,南风楼那个魁首小哥俊得很,要不,我今天过去买回来他送给你做书童?” 楚千楼黑了俊脸,是了,他把钱大双惯坏了,她穿过的破鞋再送给他,合适? 见状,钱大双善意满满地辩解,“楚兄,我寻思着自己没有送过你贵重的物件,死物总不及活色生香的,既然你不喜欢就算啦!” 楚千楼审视着钱大双,“大双,你喜欢那个小倌,可以买回来养着,不过有利有弊,你享受了玩乐之趣,那么条件好的男人会耿耿于怀,你想二嫁为谁的正妻很难。” 钱大双马上变得一本正经,“楚兄,我喜欢偶尔去外面消遣一下,不喜欢养在家里。” 楚千楼真怕钱大双又去南风楼,“大双,今天天气晴暖,正适合外出打猎,走吧!” 钱大双讲条件,“那我们直接骑马过去行吗?如果不行的话,今天天气晴暖,正适合我在窝里睡懒觉,你走吧!” 楚千楼想陪着钱大双度过这段低潮期,“大小姐,骑马而已,又不是骑着本公子,可以!” 钱大双不想坏了楚千楼的桃花运,她穿了一身黑色劲装加披风加斗笠,低调得如楚千楼的随身侍卫。 楚千楼端详着钱大双,忍不住乐出了声,“不错,看着像个除暴安良的江湖大侠!” 钱大双嗤之以鼻,“我想除了某斋的那个贱人,楚兄,你说我弄死了那个贱人,萧晔会报官吗?” 楚千楼眉眼间笼着薄愁,“他应该会报官,算是给师门和白亦裳家人一个交代。” 钱大双心道白芷若是身穿过来的,她没有一个家人,但是,萧晔所在的师门肯定很难敷衍过去。 罪恶的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 钱大双前世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在这儿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缺德事儿,所以,她还不至于会被仇恨蒙蔽了心智。 犯病的不吃,犯法的不做,在何时何地都适用,与人为善是一种美德,钱大双不乏这种美德。 当楚千楼和钱大双骑着马,带着一队侍卫路过怜裳斋时,凑巧得很,怜裳斋大门外,萧晔正给一匹高头大马梳理着马鬃,一旁的白芷若看得津津有味。 钱大双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那辆双驾马车的驾马之一,她也就是淡淡扫了一眼,然后一夹马肚子,就想快点过去。 楚千楼适时地扯了她的马缰一下,“萧兄,你这匹马真精神啊,你要是不忙的话,一起去打猎,如何?” 楚千楼人情练达,他寻思着萧晔毕竟失了忆,还天天送给钱大双一万两白银,如此宠妻的做派无可诟病。 萧晔抬眼望向了钱大双,后者转过脸去,路边的花树很好看,虽然花期已过,只有一树翠绿的叶子在风中摇曳若舞,但也好看得赏心悦目。 爱去不去,与她无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17章原地爆炸 是的,钱大双的反应就是这样的潜台词,白芷若暗自欣喜,萧晔一定不会去的。 但是她很快就被事实打脸,萧晔俊颜柔和地望着她,“亦裳,你去花园散散步,看看花,我去打点野味儿,晚饭让厨子加道菜!” 白芷若秒秒钟戏精上身! 泪水比尿还来得迅猛呢! “晔师弟,我不想在家里闷着,我想跟你一起去打猎,我不会骑马不要紧,你可以抱着我骑马!” 不等萧晔说话,楚千楼出了声,“白姑娘,你穿着裙子,萧兄抱着你骑马,我是知情人,知道你很没有自知之明,仗着自己是萧兄师姐而时时刻刻抱着不放,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萧兄的贴身小妾呢!” 白芷若泪水更多,她觉得被萧晔抱着骑马很拽很拉风啊,这时,车青从大门里走出来。 “白姑娘,你没有一点儿功夫,山林中危险重重,万一你出了意外,我家爷也没法向师门交代,还有,你的裙子又薄又不结实,很容易被树枝划破而大大不雅!” 白芷若不吭声,还是泪水涟涟地瞅着萧晔,见状,车青沉声,“来人,带白姑娘去花园散散步,看看花!” 大门里,两个婆子应声而出,说是搀扶,其实是架着白芷若进去了。 片刻后,这一行人多了萧晔和车青,这主仆俩的两匹马跟在钱大双和楚千楼的后面。 车青甚是感慨,真的是世事难料啊,自家爷和钱大双到底结局如何? 他们会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呸呸呸! 瞧瞧他这张乌鸦嘴,他们本来就是一对恩爱眷属,那他们能恩爱如初吗? 闹心……此时此刻,钱大双和楚千楼看着倒像是一对儿! 前面传来楚千楼和钱大双的对话…… “一戈,你来京城没多久,可是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睛更大了,下巴尖得能扎死人啦!” “没法子,干吃不长膘不是我的错!” “一戈,你还好意思说干吃不长膘?你喝的酒比喝的水还多倒是真的,干喝不长膘是吧?” “千楼,聪明人说话不揭短,懂?” …… 车青无意间侧脸……萧晔眸底掠过一抹晦暗流光,极快,车青还以为是他的幻觉。 总而言之,楚千楼觉得此行有萧晔随行挺好的,说不定,萧晔瞅着钱大双,瞅着,瞅着,倏地一下就想起了他和钱大双的过往。 而且楚千楼想得很远,他觉得即便是失忆的萧晔娶了白亦裳为正妻,也可以再娶钱大双为侧妻。 如果以后钱大双的肚子争点儿气,多生几个儿子,说不定她还能压下去白亦裳而上位为正妻。 反正在楚千楼的认知里,即便是失忆的萧晔睡了白亦裳,也无可诟病,毕竟一个男人一生中不可能只睡一个女人。 如果钱大双得知了他这番善意,保证不会踹他一脚,而会踹他七八脚,再冷落不理睬他若干天。 进入猎场山林中后,路盲如钱大双紧紧地跟着楚千楼,不过,她并不搜寻野兔,野羚羊之类的猎物。 因为她背挎的箭囊和长弓都是装饰品而已,即使她看见了猎物,也射不中。 至于飞石猎杀猎物,还是算啦吧,容易勾起来回忆而徒增伤感,反正有这么多会射箭的猎人,她肯定能吃到野味儿。 所以钱大双眼睛关注的是烂漫吐艳的无名野花,翩飞的蝴蝶蜻蜓。 她耳朵里充斥着山林深处野兽的啸吼,更多的是各种各样鸟儿的婉转啼鸣。 但是清风恼人,不论萧晔在她前后,还是在她左右,那股子淡雅的月麟香都会荡入鼻端。 所以钱大双不由自主地心猿意马,直到她看见了一株开着碎紫花的植物,辨认出来这是一味有安眠效果的草药。 她策马过去,甩镫下马,小心翼翼地采集了一些干透的种子,然后又掐了四根侧枝,放入荷囊中,打算晚上煮个安眠汤喝喝。 “金一戈,你真善良啊,连棵草都要如此善待!” 身后传来萧晔慵懒好听的声线,如清风拂来,钱大双的心湖刹那间潋滟晴好,但很快就阴云密布。 居心叵测! 这厮向来腹黑奸诈,刚才一直悄咪咪地窥视她,此时故意夸她肯定是居心叵测! 只要她表现得很开心,那么他就会按照约定,以她心情好为由而不给银子! 每天派人送到芙蓉苑一沓子银票,他肯定肉疼得紧,恨她恨得紧! 她得不到他的爱,惹他恨恶纯属无奈之举,但愿恨着,恨着,他倏地一下想起了她是他深爱的妻子。 内心复杂沉重,但面上钱大双缓缓地转身,不得不大方得体地打招呼,“萧兄好!” 也就是这么一小会儿,楚千楼和车青都结伴原地消失啦,钱大双特么想原地爆炸! 萧晔失了忆,她曾经亲自将他撵出芙蓉苑,还去怜裳斋闹腾而“日进万银”,还骂过他是渣男,总之,他肯定想报仇雪恨。 而且四下无人,他动动手指就能送她下黄泉,真的是神鬼不觉。 重新上马之后,钱大双策马走起,但是萧晔紧跟不放,钱大双心里苦,完蛋啦,这厮肯定是想杀人灭口哪! 放眼茫茫山林,入耳林涛阵阵,路盲如钱大双心里笼上了绝望的雾霾。 “金一戈,人前,你彪悍如虎;人后,你怯怯如猫,怎么就这么怕我?” 萧晔和钱大双并驾齐驱,他慵懒的声线如阳光一般暖洋洋的,但是落在钱大双的耳朵里,她却觉得充斥着嘲讽的意味。 是了,先前这厮答应同行打猎却不带着白芷若,就是担心弄死她这只母老虎的场面太血腥而吓坏白芷若。 情急之下,钱大双抱拳施礼,“萧兄,以前的事真的很抱歉,初见的那天,是我认错了人,失态得罪之处,还望萧兄海涵!” 萧晔依旧神色散漫,伸出食指在钱大双手背上一压,“一戈,不用行这么大的礼,看在楚兄的面子上,我也得原谅你,下不为例!” 钱大双更加心虚,这厮没提“日进万银”的茬儿,是了,他佯装大方而意图使她放松警惕而趁机下毒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18章撩他似的 “萧兄,依翠楼的花魁岳姣儿,南风楼的魁首璃颜都不错,明天我请你,你想先去哪儿?” 萧晔缓缓扬起了下巴,墨眸如幽潭无尽,薄唇轻启,“一戈……南风楼的魁首……” 一万个不想死的钱大双赶紧抢过去话茬儿,“萧兄,你喜欢璃颜是吧?好说,好说,等咱们打猎回去后,我就派人买了他,送到……你家!” 没错,钱大双希望璃颜和白芷若争宠,那样怜裳斋就会鸡犬不宁,那样萧晔忙着雨露均沾,自然就无暇分心记恨她报复她。 是的,钱大双说不出来怜裳斋这三个字,她汉子不怜惜她这个妻子,却怜惜她的闺蜜老情敌,她的心情何止是卧槽那么糟糕。 但是此时此刻,萧晔神色复杂,眼神晦暗……钱大双从来没有见过萧晔这种神情,似恼怒,似隐忍,极似风暴来临前的满天乌云。 爱情是稀世珍宝,但是与生命相比就轻如浮云,所以爱惜小命的钱大双按照男尊女卑这一条,拼命讨好萧晔。 “萧兄……楚兄说了你是西梁国的太子,身份尊贵无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你充实后宫无可诟病,你爹后宫佳丽三千,你最起码也得有一千,我可以将东梁国京城所有青楼的花魁,所有小倌馆的魁首都买下送给你充实后宫。” 这样一来,钱大双肯定得倒贴一大笔银子,但即便是一笔赔钱买卖,她也得做,因为她想保住来之不易的可爱小命。 贴钱买花魁和魁首,给她汉子开后宫……身为妻子的钱大双内心万般复杂,就像日了狗一般膈应糟糕。 萧晔无意逐发出来的肃杀气息威压得钱大双微微颤抖,少年蓦然低眉垂眸,声线柔软。 “一戈,你没必要讨好我,也别这么紧张,银票对我而言就是身外之物,垫棺材底都硌得不舒服,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我教你拉弓射箭吧!” 钱大双嘴上嗯着,但是绷紧的神经松不下来,她从荷囊里摸出来一颗油纸包裹的自制糖果,递过去……手指却不可控地微颤着。 “萧兄,你是男人,我相信你是个言而有信的男人,这糖果是我做的,还有好多呢,你尝一颗!” 萧晔没咋犹豫就拈起了这颗糖果,剥开,丢入口中,油纸……却揣进了怀里。 见状,钱大双暗赞,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非常爱护环境,这个举动很正常。 其实,萧晔反应正常的话,应该是将糖果的包装纸团起来,弹进松软的土壤中。 “不是有好多吗?你怎么不吃一颗?还是为我专制的毒糖果?” 钱大双在荷囊里摸啊摸,最终也没有摸出来糖果,这时,萧晔的三连问飘到了她耳边。 “我忘了,今天早上,我把剩下的糖果都给了秋袖,你要是怕被毒死,可以还给我!” 说完后,钱大双才觉得不妥,糖果此刻在萧晔的嘴里,还给她的话,那就沾了他的口水,仿佛是她撩他似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钱大双拿下来长弓和一支长箭,摆弄着,意思就是姐很忙,姐刚才所说的话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月麟香的香息浓了些,因为萧晔凑得更近,他还一把攫住了钱大双的右手手腕,钱大双顿时就打了一个寒战。 “光天化日的,你敢杀人灭口,一定会有人看见,楚兄会为我报仇的。” 真不能怪钱大双,死过一次的她百般,千般爱惜生命,而眼前人想弄死她的理由很充沛。 萧晔先前的表态,钱大双半信半疑,毕竟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将心里话和盘托出,因此,钱大双满腹的紧张警惕始终散不去。 “你长得这么丑却还这么怕死,我很希望你活个百年千年,给其他丑姑娘增加点儿信心!” 是了,如是毒舌反而令钱大双放松了一点儿,随口反击,“那你长得这么好看更怕死吧?所以你最好对深谙岐黄之术的我好点儿,不然我会见死不救的。” 萧晔垂下去好看的眼睫,轻嗯,麻利地给钱大双的大拇指佩戴好扳指。 而且,萧晔手把手教钱大双射箭手法和撒放,但是萧晔重复了三遍后,钱大双还声称他说得太快,她没记住,需要他再重复一遍。 事实是钱大双的手与萧晔的手一挨上,她浑然不觉紧绷的神经飞速松弛,松弛到地平线下。 因为萧晔说话时,温软的气息扑洒到她的耳垂上,脸颊上,痒痒的,好舒服。 所以毫无兴致学习射箭的钱大双无心记萧晔所说的内容,只是悄咪咪地享受听的过程。 在萧晔重复过第九遍后,钱大双的模仿动作还是不能令萧晔满意。 “我没睡过白亦裳,这样,你是不是可以振作点儿?不过,我不喜欢贪婪的女人,比如你!” 已然找不到北的钱大双并不在意萧晔如此直白……不喜欢? 昨晚,萧晔抱她回芙蓉苑还亲了一下她的唇,世上还有这样的不喜欢? 钱大双极力回想着,那时,她担心萧晔发现她装醉而故意闭着眼。 是的,她实在是无法确定萧晔到底是不小心蹭到了她的唇,还是故意亲了一下? 蓦然,钱大双毫无预兆地鼻子一痒而打了个喷嚏,结果毫无悬念,她喷了萧晔一脸口水。 而且,她看得真切,有一颗口水落在了萧晔的薄唇上,这,这算是变相接吻吗? “萧兄,真对不起,我给你擦擦吧!” 说着,钱大双摸出来一块簇新的白帕子,怎么擦啊? 是随便擦一下敷衍了事,还是从萧晔额头往下,一点点细致地擦? 前一种容易操作,后一种她会不会忍不住手颤? 钱大双这儿心思凌乱不堪,但是,她看到萧晔好看的唇角浅浅勾起一抹笑意……钱大双微闭了下眼再看,那抹弧度还在,不是幻觉。 “没事儿,我是男人,没那么娇气!” 说着,萧晔要求钱大双放一箭试试,钱大双依言照做,搭箭张弓。 萧晔凑近,说叨着要点等等……钱大双的耳垂,脸颊随之痒痒地舒服着。 嗖的一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19章情债难还 离弦之箭飞了出去,精准地射中了萧晔所说的一个干树杈正中。 “厉害!” 萧晔低低一赞,而吸纳月麟香已久的钱大双是个正常人,她汉子近在眼前这么久。 此刻她汉子又俊颜染笑地夸她! 钱大双悠然情动,丢了弓,转脸勾住了萧晔的长颈,“星川……” 一言难尽相思苦! 钱大双吻上了萧晔微抿的薄唇! 他的唇,依旧是钱大双记忆中的那么温,那么软! 就在她要深吻时被萧晔猛然一把推开,少年墨眸森冷,“不知廉耻!” 钱大双臊得脸上火辣辣的,沾了辣椒油似的……好得很,她示爱就是不知廉耻的犯贱。 萧晔调转马头,策马而去,眨眼间就没了踪影,钱大双叹口气,看来,昨晚是他无意间蹭了一下她的嘴唇而已……唇上的啜吸感不是真的,是她的幻觉。 什么鸟人生啊? 她的汉子一下就不是她的啦! 亲一下她汉子,还被人家骂了句“不知廉耻”! 钱大双下马捡起了长弓,郁郁然的她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策马而行,希望可以撞见楚千楼等人。 再说楚千楼真的是善意满满,他寻思着萧晔和钱大双两人独处一下,说不定萧晔就想起了钱大双。 因此,他看到萧晔始终不离钱大双左右,很有眼色地拍马追赶几头野鹿而去。 车青嘛,他希望钱大双和他家爷述说一番相思苦,或许就治好了他家爷的失忆病。 然而善意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这不,钱大双沦为了孤家寡人,她策马走了会儿,看见了几丛鸡枞菌。 她下马采蘑菇,快装满了背囊时,遇见了两条正在繁衍后代的无毒长蛇。 她了然自己现在的处境,确确实实地迷了路,说不定就得在山林里过夜。 那么她得准备些食物,除了蘑菇,还有……蛇肉! 瞧着天空由薄阴转为阴云密布,钱大双拴好马,捡了些干树枝,又折了些湿松枝。 就在那匹马不远处,钱大双吹燃了火折子,点燃了松针,再引燃干树枝,然后一根根堆上去湿松枝,这样一来就腾起了滚滚浓烟。 如果楚千楼等人看不见这升腾的烟气,那么衰到了家的她就只能在树上过夜。 钱大双有多生气无法度量,通过一个细节可见一斑…… 那条沉迷于繁衍后代的雄蛇被钱大双丢出去的匕首刺中了七寸,雌蛇仓皇逃窜进草丛里,雄蛇挣扎了一会儿死透。 电光闪闪,云层里穿透下滚滚闷雷,钱大双想戴上斗笠,即便是下了雨,也不会很快淋湿了头发。 雪上加霜! 她背着的斗笠不不知道何时就丢了! 夏天的雷阵雨来势汹汹而简单粗暴,大雨倾盆而至,浇灭了火堆,也连带着浇灭了钱大双的希望。 雷电交加之下,钱大双不敢去树干那儿避雨,挑选了一处树枝浓密的地儿。 然而雨势大,没多久,钱大双的衣服滴水,下巴滴水,她一把把地抹着脸上的雨水。 人影一闪,一袭银袍的萧晔从一棵巨松上落下来,缓步走过来,他戴着斗笠,没有钱大双淋得这么惨,但衣服也湿透了。 其实呢,迷个路而已,钱大双身上有功夫,也不至于被野兽祸害了,她也就是被淋成了落汤鸡而已。 但是一看见萧晔,她不争气的眼泪就夺眶而出,与雨水混到了一起,她几乎是声嘶力竭,“站住!” 萧晔随之就僵立在了雨中,讲道理,“金一戈,我应该,也能够带你离开这儿……” 钱大双决然打断,她竭力保持说话时牙齿不打架,“萧渣男,我死了也不用你收尸,滚!” 这时,楚千楼等人骑马赶来,楚千楼一看这阵势,自责得很,钱大双说得对,今天适宜她在芙蓉苑睡懒觉。 他翻身下马,将自己的斗笠摘下来,给钱大双戴上,钱大双自己挽好了系带。 楚千楼担心钱大双出意外,“一戈,与为兄共乘一马吧?” “我没事儿,可以自己骑马!” 钱大双说完,认镫上马,眨眼间只剩下形单影只的萧晔伫立在雨中。 “大双,是萧晔最先看见烟气的…………” 楚千楼将钱大双送到芙蓉苑时,大雨也停了,他忍无可忍而为萧晔说话,但是被湿哒哒的钱大双打断。 “楚兄,求你别再提他,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他!” 楚千楼只好闭了嘴,回了栖桐苑,后晌,他过来串门子,秋袖说她侍候着钱大双泡了热水澡,换了衣服,但是钱大双没吃一口东西,声称不让打扰,到现在还睡着。 楚千楼进了卧房,直奔内室,最终看到了昏睡的钱大双,额头烫得吓人。 等到秋袖喂了些水,钱大双才缓缓地张开眼,自己摸了摸额头,苦笑。 “楚兄,看看我这身子娇气的,淋个雨就发烧啦,秋袖,打些井水过来!” 很快,秋袖提进来半桶井水,按照钱大双的吩咐,拧了两块凉毛巾,钱大双敷了敷脸和脖颈。 秋袖退出去后,楚千楼眼睁睁地看着钱大双用长长的银针扎了相关穴位,他看着都疼。 “大双,对不起,你受这份痛苦,都怪为兄考虑不周!” 钱大双不以为然,“与你没关系,是我上辈子欠了姓萧的,注定这辈子要还债!” 是啊,她魂穿到这个异世大陆来还情债,八成是她上辈子杀了萧晔全家! 楚千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眼光一瞥,看见枕头那儿有个鹿角质的扳指,绑手腕的缎带是紫灰色的。 眼见楚千楼托着这个扳指端详着,他的视线恨不得钻进扳指里瞧瞧似的,钱大双敷衍,“是……萧晔丢了,我捡的!” 楚千楼仿佛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大双,你撒谎!萧晔咋能用中孔这么细的扳指?不对啊,他失忆了,怎么还给你磨制扳指啊?” 说着,楚千楼还将扳指套到钱大双的右手拇指上,“看看,刚刚好!” 钱大双已经被萧晔的冷漠伤得够够的,她将楚千楼的话当成耳旁风,内心毫无波澜。 楚千楼剖析起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20章如狐如虎 “大双,我明白了,这是萧晔给白亦裳做的扳指,可是白亦裳不喜欢,他就换上紫灰色的缎带送给了你!” 钱大双膈应得很,“楚兄,算我求你……别再提他和那个贱人啦,我还想多活几天哪!” 接着,钱大双叫进来秋袖,吩咐她将扳指交给卫管家,找个木盒装起来,送还给萧晔。 楚千楼也没法问钱大双怎么就和萧晔闹翻啦,反正是他好心却帮了倒忙,因此他声称他这就将扳指还给萧晔。 如果不是被大雨淋得发高烧,钱大双就会好生把玩这枚扳指一番,就会发现在扳指中孔的内壁上所刻的“双”字。 很快,楚千楼去而复返,“大双,车青在前厅等你回话呢,萧晔犯了头疾,服了九宝丸,车青希望你去怜裳斋给萧晔把把脉。” 钱大双断然拒绝,转身给了楚千楼一个冷漠的后背,是的,她再也不想看到萧晔那张脸啦,他那冷漠如刀子的嫌弃眼神,她够够的。 听着楚千楼不肯离开,钱大双多啰嗦了几句,“阎大豹早就死了,夜星川是不存在的,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反正他死了也别通知我,收尸也轮不到我!” 楚千楼无法责怪钱大双冷情,“大双,我去和车青说你染了严重的风寒,高烧未退呢,不宜受风,我会叫个御医给萧晔看看!” 晚饭时,瞧着秋袖眼泪巴巴的,钱大双强打精神往嘴里塞东西,吃到了撑。 夜幕降临。 钱大双喝了安眠汤依旧睡不着,揉了好一阵子安眠穴依然如此,她只能闭着眼睛眯着。 反正自从萧晔失忆后,她经常自欺欺人而一整夜眯着装睡,睡不好觉,再加上她不好好吃饭,自然是瘦得衣带渐宽终不悔,不,她现在就好后悔认识萧晔。 身体倒是不怎么难受,但是心头上的无形折磨将钱大双蹂躏得无比酸涩,她急于转移注意力,急于宣泄幽怨。 为了祭奠这场有始无终的友情,爱情,夫妻情,就在今晚,钱大双打算开始进入复仇计划的第一步。 终于,终于天窗那儿有了动静,紧接着掉进来一个黑衣蒙面人。 钱大双早早地在下面放了几张厚棉被,来人在掉下来的过程中真切地试到他的身体一点点地麻痹,当他安然摔落到棉被上时,再也动弹不得。 吹燃了火折子,钱大双仅仅点燃了烛台上的一根蜡烛,这样做是因为她不想招进来秋袖。 钱大双走近,扯掉了黑衣人的面巾,如她所料,正是车青。 事情有果就有因,如此精确的结果来自于钱大双的精心设计! 车青第一次在天窗那儿偷听时,钱大双就着手准备送给他一份大礼。 所以在晚饭后,钱大双用冷水毛巾敷敷脸,在脑袋上缠了一块冷毛巾而带病操作。 她在润湿的瓦脊上撒了无味的特制滑腻粉,在天窗的窗框等处撒了无味的特制药粉。 当车青打开天窗,探进来脑袋听动静时,他就中了招而掉进来。 由于钱大双晓得药粉只能将车青麻痹一个时辰左右,因此她拿出来事先备好的麻绳,将车青五花大绑。 额头还有些发烫,钱大双拧了块冷毛巾,绑在脑袋上,抓紧时间审问车青。 “你是萧晔的贴身侍卫,所以你不想吃苦头就别敷衍,萧晔心脏那儿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车青了然钱大双不是一只绵羊,她有时是奸诈的狐狸,有时是彪悍的母老虎。 “钱姑娘,我保证不骗不瞒你,我家爷在战场上为保护小川才被流矢射中,御医说仅仅差一指就会射穿心脏,我家爷在昏厥前警告我不准告诉你和小川这个茬儿。” 钱大双心里又暖又郁闷,萧晔受伤昏厥前还记得她,苏醒后就不记得啦,还是独独忘了她,真特么坑爹。 “车青,你甭想糊弄我,萧晔的功夫有多强横,你比我更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毒手?萧正霆?穆蓝珠?边赛鸿?” 车青不敢直视钱大双的眼睛,“钱姑娘,战场上凶险重重,刀剑无眼,就是流矢!” 钱大双迂回前进,“那你确定萧晔失忆后,你可曾在他面前提过我的存在?他是否知道他还有个妻子?” 车青一听,悄悄地长出了一口气,却被钱大双看在眼里,“钱姑娘,我对天发誓,我好几次准备说来着,但是没有机会。” 钱大双拔出了雪亮的匕首,微微哼了一声,见状,车青解释得更为详细。 “在我家爷还未苏醒过来前,白亦裳就来到了芙蓉苑,自称有我家爷师尊的书信,等到我家爷醒了后,她说了师尊的那个口谕,接着,我家爷就和她很亲近,这样,我真没法儿帮你。” 钱大双满脸的无情决绝,“我才不稀罕萧渣男呢,等我身子好利索之后,就买回来几个魁首,夜夜笙歌,因为人生是用来享乐的,不是犯贱自讨苦吃的。” 车青苦笑,“钱姑娘,我无权干涉你怎样生活,那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钱大双捏着锋芒凛冽的匕首,在车青脸前晃了晃,“这把匕首好久没有开荤啦,在你脸上刺几个字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刺什么好呢?萧晔的狗腿子……这个头衔很配你!” 说着,匕首尖儿已然触到了车青的脸,那点锐冷使得车青一哆嗦,如果他的脸被钱大双刻了字,那么萧晔肯定会嫌弃他而让他滚蛋。 “钱姑娘,有话好好说!” 钱大双手上的力道不进不退,“车青,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会不查清那支流矢的来历?到底是谁干的?说!” 车青脸色一变,死死地抿紧了嘴,见状,钱大双冷笑,“不说是吧?那我就让你失去做男人的欢乐,变成车公公!” 话落时,钱大双动作利落地割开了车青的裤裆,他底裤里瑟缩的那一团马上就要离开亲爱的主人。 尖锐的裂帛声彻底击碎了车青的底线,他身为男人,即便是死,也要留个全尸,万万不能缺了子孙根儿。 “是……师……” 不等车青说完,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天窗飘然落下,车青倏地闭嘴,可看到了亲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21章比珍珠真 没错,就是闭了呼吸而潜进来的萧晔。 钱大双翩然坐回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颤啊颤,语气嚣张强横。 “渣男,你不是犯了头疾快不行了吗?你现在的行径属于私闯民宅!” 一袭黑色劲装的萧晔毫不脸红,“金一戈,你放尊重点儿,我有名字,你刑讯逼供是犯法行径!” 钱大双噗嗤一笑,“犯法行径?我好怕怕啊!渣男,那你赶紧,赶紧告我去啊!到时候,我就对刑部尚书大人说西梁国的太子伙同手下潜入芙蓉苑,意图对西梁国的知名富孀先奸后杀,怎么样?够劲爆吧!你的心上人白亦裳得知后会不会哭死呢?” 萧晔俊颜泛白,咬肌缓缓地鼓起,“金一戈……看在楚兄的面子上,我再一再二忍你,别让我越来越厌恶你好吗?” 钱大双笑意刹收,满目冰霜,“渣男,你再一再二忍我,好感动耶!要不要姐给你颁发一个最忍怂龟的金奖杯啊?最忍怂龟还不够响亮,最忍怂王八!说吧,想要几斤重的金王八,姐有的是钱,定做一个赏给你!” 钱大双说的是云淡风轻,但是小腹泛起了越来越紧密的姨妈痛,从萧晔出现时就开始痛……有多爱就有多痛。 此刻,她嘴上说得洒脱,但是,眼不瞎的都可以看见她密缀冰霜寒意的眼眸里笼着泪雾。 萧晔俊颜冷肃地凝视着钱大双,除了冷漠,没有其他的情绪,见状,钱大双从怀中的荷囊里拿出来那截金属管,取出来那张字条,在萧晔面前展开。 没错,就是萧晔所写的九十九个“我爱你”! 钱大双寻思着萧晔即便是失了忆,也应该认识他自己的笔迹,她不舒服,他也甭想好过。 “这字条情书是狗写给我的,是吧?你点个头,老娘就当自己犯贱日了狗!” 结果毫无悬念! 情绪失控的钱大双撕碎了字条,尽数抛扬到萧晔的脸上,萧晔也是一声不吭,带着车青匆然从天窗离开。 钱大双拈起来一片片碎纸屑,逐一弹到烛焰上烧掉,都烧光了时,才发觉冷泪满脸,胸前的中衣被染湿了一大片。 等到钱大双吃早饭时,卫管家送进来那一万两银票,钱大双本以为萧晔被她气惨了而不会再给银票,既然给了,那她当然不嫌钱多。 虽然钱大双依旧发着烧,依旧不太舒服,但是她不想在芙蓉苑憋着,换了男装,去找楚千楼。 “楚兄,我们再去打猎吧,今晚就在山林里露营睡一宿,明天早早起来看日出!” 楚千楼狐疑地盯着钱大双,最终放下茶杯,探手摸摸钱大双的额头。 “还这么烫啊,大双,你是不是被烧傻啦?昨天你不是这么说的,真的还想和萧晔去打猎?还想和萧晔看日出?” 钱大双回以圆润饱满的大白眼,“不要他,有他没意思,我们出去疯吧!” 楚千楼若有所思片刻,“大双,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一个细节,萧晔亲口告诉我那枚扳指就是送给你的,他先替你收着,所以你别败光了他的好感。” 钱大双兴致缺缺,“你想说点啥?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我不想猜谜语!” 楚千楼继续,“大双,但是我无意间发现扳指的中孔内壁上刻了个‘双’字,萧晔失了忆,不知道你是谁,应该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哪个字,毕竟同音字有很多,你不觉得疑点重重吗?” 钱大双嗤之以鼻,“你可拉倒吧,到此为止,别再跟我提那个渣男,再提一次,咱俩友尽!” 楚千楼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钱大双,缓缓地点点头,“大双,你这么,这么主动地来找我,目的真的很单纯?” 钱大双点点头,“比珍珠还真的单纯!” 楚千楼俊脸凝笑,“大双,你还没好利索呢,我们不去打猎,走吧,跟我去喂鸽子!” 就在栖桐苑后花园的一角,矗立着一座精美的鸽舍,楚千楼撮唇打了个口哨。 数以百千计的雪色鸽子闻声从鸽舍飞出来,纷纷落在了周遭的青石地面上,咕咕低叫着。 楚千楼递给钱大双一袋子大米,后者学着楚千楼的样子,抓着大米,一把把地抛撒着。 “大双,你闭着眼睛听!鸽子啄食的声音非常悦耳,给人岁月静好的感觉!” 闻言,钱大双闭了眼,鸽子的啄食声儿,鸽爪走过青石的声儿,还夹杂着扑翼声儿,落入耳中,甚是美妙。 “楚兄,有这么好玩的事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楚千楼一听就笑了,“我还以为你只对和他有关的事儿感兴趣呢!” 钱大双没好气地将一把大米抛撒到楚千楼身上,楚千楼毫不客气,也丢到她身上一把。 就这样,两人“打”得难舍难分,暗处的凌青心道这,这样算打情骂俏吗? 潜伏在某棵松树上的车青将这一幕转告萧晔,那么萧晔会不会被刺激得想起了钱大双? 不过倒是一颗大米也没有浪费,掉落到青石上后都被白鸽一一啄进了肚子里。 有些鸽子嘴快,吃得差不多了就去水槽那儿饮水,一只只挨挨挤挤的,贼可爱。 而雏鸽吃大米比较腼腆,钱大双瞧着它们呆头呆脑的模样就忍不住唇角飞扬,“楚兄,雏鸽傻乎乎的样子真像小孩儿,比老鸽子更可爱几分。” 楚千楼不遮不掩,“人,有时候连鸽子都不如,比如我在楚家,从小到大,从来都不招人稀罕!” 钱大双无法感同身受,瞧着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鸽子,感慨,“是啊,老天为啥要让我生而为人?如果我是这其中的一只白鸽,多好啊!” 楚千楼定定地盯着钱大双,就是看傻子的眼神,钱大双懒得理睬他,依旧把大米放在手心里,让雏鸽啄食。 “我是个商人,从来不做吃亏的买卖,好吃好喝地养着这些鸽子,不是为了欣赏,而是专门供给上官皇室的御膳房,按只算钱,你看着它们现在在天上飞得很自在,说不定明天就成了一盘肉菜。”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22章吃得消吗 闻言,钱大双心里为之震撼,“你这么爱钱,那你为什么那么让着我?” 楚千楼闭了眼,听着半空中清脆悠扬的鸽哨声,“因为你不是人,是阳光!我在黑暗中摸索行走了多年,才享受到阳光的温暖,怎能不珍惜?” 钱大双不以为然,“楚兄,我哪有那么好啊?最多就是,我无意间打开了一扇窗户,温暖的阳光恰好就照到了你,我们都一样,都希望被时光温柔善待!” 楚千楼将空了的米袋子铺在青石上,盘膝而坐,“大双,你各种各种与众不同,早就入了我的眼,如果你不想多说,我也不勉强你。” 钱大双也将空袋子铺好,坐下,还从怀里拿出来一包炒葵花子,放到两人面前的青石上。 现场多了两人嗑瓜子的声音,嗑了一把瓜子后,钱大双说了自己前世的秘密,不过没有提及身边这窝鬼,也没说白亦裳就是白芷若等等。 楚千楼艰难地消化着,轻叹,“你真够命苦的,幸好现世有你奶奶对你好,这边有萧兄和我!” 这时,雏鸽们也吃饱喝足,成群结伴地飞上了天,而几只灰色的野鸽子,咕咕咕叫着,畏怯不安地在两人周遭啄食残留的大米。 “楚兄,前世,我经常觉得自己来到世间一遭好委屈,读大学时,有时周末凑巧来了大姨妈,难受得厉害时,我就不出去做兼职,宅在宿舍里。 舍友们不是和男友视频,就是和父母视频,我就特别,特别颓废,抱怨自己怎么就摊上了哪样一对无情的父母? 但是魂穿到这儿后,我最深的感悟就是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包括我和萧晔的感情,爱得起更好,爱不起就各自安好。” 楚千楼晓得钱大双不是个弱女子,她有能力处理好和萧晔的感情问题。 “大双,反正人活着就得有股子生气,我从小就是好动的脾性,我爹任凭我为所欲为,我娘……嗯,和你说个茬儿吧,我无论多会儿想起来都膈应得很!” 接着,楚千楼说他娘柳诗妆一共生了三个儿子,他是幺子,她对他大哥和二哥还正常。 可是到了他这儿,她就不把他当男孩子养,总是给他穿戴女子的服饰。 甚至,柳诗妆到现在也是动辄就提他幼年时的一个黑历史,他两虚岁,还穿着开裆裤时,有次忍不住尿,就当着柳诗妆和楚凌啸的面儿,背过去身子,像女孩一样蹲在痰盂上撒了泡尿。 “楚兄,我啰嗦几句,你别往心里去啊,你那么小的时候那样撒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身边的乳娘或者婆子就是那样教的,八成还是得了你娘的授意,她想把你养残了,如果她喜欢女儿,大可以自己生一个,或者收养妾室的女儿。” 楚千楼点点头,“只要我爹一训斥我的乳娘,柳诗妆就说她极想要个女儿,所以才把我当女儿养着,后来我爹的好几个妾室都生了女儿,都送给她养,都是没养多久就死掉啦!” 钱大双嗤之以鼻,“蛇蝎女人不过如此,你那些小妹妹都是被她弄死啦,那样,她想要个女儿的梦想就一直无法实现,就一直可以膈应着你,毒妇!” 楚千楼眸光放空,“大双,你还记得我在落月镇时喝花酒的茬儿吧,你不知道我瞧着青楼的那些花魁,就想漂亮女人都是靠出卖声色或者身体养活自己。 柳诗妆把我打扮成女孩,特么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她希望我长大后成为有钱男人的男宠,所以我就拼命赚钱。” 这时,那道迷离渺渺的声音浮起,“你附耳告诉楚千楼,就说你偶尔有知晓过去未来的能力……楚凌啸是他养父,柳诗妆是他养母,他的亲爹是国君上官煜,他亲娘当然不是柳诗眉,东梁国就是他的,他徐徐图之便是。” 钱大双马上就附耳低语一番,楚千楼俊脸变色,他从袖子里取出来两个苹果,递给钱大双一个,自己慢条斯理地啃着另一个,片刻后。 “大双,遇见你是为兄之万幸,楚凌啸是护国大将军,柳诗妆是他的正妻,而她的妹妹柳诗眉是上官煜的现任皇后……嗯,这些你都知道吧?” 钱大双摇摇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总之你要好好的,不然我连个说话的人儿也没有啦!” 楚千楼闻言,啃着苹果,唇角疯狂地上扬,消灭掉了苹果后,站起来。 “想听我说话啊,简单得很,走吧,去我书房,中午你就在这儿吃饭!” 钱大双也站起来,神色略略忌惮,分给楚千楼半个苹果,“柳诗妆不会杀过来砍死我吧?” 楚千楼轻笑,在钱大双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就是那种很轻的力道。 “你太小看我的势力啦,你芙蓉苑里的人都是我精选出来的,而且还有暗卫保护着你。 至于我这儿,楚凌啸和柳诗妆都不会来,即使来了也会早早有下人通报上来,还有,他们晓得你是新科文状元的寡姐,新科武状元的寡嫂,更加不敢对你有想法。” 钱大双和楚千楼相随离去,暗处的车青苦了脸……钱大双和楚千楼嬉闹追打,同吃一包瓜子,咬耳朵,同吃一个苹果,而且楚千楼还摸了钱大双的头发。 这,这么多的事儿都告诉他家爷,他能吃得消吗? 书房中,婢女端上来茶水后退了出去,楚千楼斟了两杯茶水,递给钱大双一杯,然后说起来原主的心上人文东刚。 一次,文东刚和老婆马金枝因为吃饺子还是吃包子起了争执,结果马金枝人肥力不亏,将文东刚踹残废了而不能人道。 马掌柜一方面给女婿文东刚吃补药,另一方面担心时间久了,女儿马金枝会勾搭铁铺里的小徒工,或者是文东刚会休了马金枝。 于是乎,马掌柜想出来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法子,他支开了文东刚,连着几晚灌醉了马金枝,做了不伦事儿。 结果马金枝就怀了身孕,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最后生了个男孩。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23章衣锦还乡 有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马掌柜一高兴而酒醉吐真言,告诉了一个酒肉朋友。 这个酒肉朋友在一次酒醉时都告诉了另一个长舌男,就此传开了,文东刚沦为了落月镇的一大笑料。 曾经,鬼原主因为向钱大双索命而是歇斯底里鬼,因为文东刚的种种而是伤心鬼。 但是自从鬼前任出现后,鬼原主从没因为听到文东刚如何怎样而伤心,或者是大发脾气,因为她力求自保。 楚千楼和钱大双吃了午饭,他说起了钱小山各种作天作地…… 钱小山在翰林院毫无建树,就是个混俸禄的主儿,但是却卯着劲儿,想给自己脸上裱金箔。 是的,钱小山也认识到了他这个驸马爷的风光很虚泛而没有根基,说白了就是一个高级的倒插门而已。 为了洗去穷酸的寒门身份,钱小山递奏折请求皇帝萧正霆册封钱大双为一品诰命夫人。 萧正霆心里雪亮,了然钱小山的心思,只要他准奏了,那么钱小山就会再递奏折请求封王,那样,钱小山就与他女儿萧薇的身份相差得不是那么悬殊。 萧正霆自从得知钱小山和钱大双断了亲,他对钱小山的好感与日俱减。 钱小山胸有城府,这点无可诟病,但是小小年纪心地却不善良,这点最为致命,败光了萧正霆的路人好感。 他当然不会让钱小山遂心如愿,还有个深层次的原因就是他担心钱小山被封为王爷后,会拉党结派而成为穆蓝珠的羽翼。 最终萧正霆以无此祖制为由驳回钱小山的请求,不过呢,钱小山依旧不消停,休假回老家省亲。 安雪公主以身子不适为由没有同行,钱小山带着公主府的一些家丁侍卫等约莫一百来人,上演了一出衣锦还乡。 这行人走的是官府驿道,吃住都在驿馆,钦差大臣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待遇。 但是钱小山还不知足,觉得如此低调不足以彰显西梁国第一驸马爷的荣宠。 一离开京城辖区,钱小山就开始骚扰沿路的州府县城官员,要求对方给他接风洗尘。 虽然州府县城的官府衙门里都有公使钱,给钱小山接风洗尘没问题。 但是钱小山还在筵席上有意无意地提各种要求,不是索要真金白银,就是索要布料首饰等等。 各地大小官员只能忍着肉疼,自掏腰包来满足钱小山膨胀的私欲。 然而钱小山前脚离开,他们后脚就写了奏折,如雪片般飞到了西梁国京城萧正霆的手里。 大意就是驸马爷省亲过度讲究排场,对他们巧取豪夺,他们是有苦难言。 萧正霆也不傻,马上派下去一个钦差大臣,明面上是体察民情采风观俗,暗里就是提防钱小山在返回京城的路上再提无理要求。 所以当钱小山折返回来时,沿途的大小官员都以接待钦差大臣为由,拒绝为钱小山接风洗尘。 再说钱小山抵达老家的县城后,要求知县曾书斋陪同回乡省亲,曾书斋是谁? 他,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早就得到了小道消息,钱小山这个驸马爷是头喝血吃肉的饿狼,他可不想被榨干而变成一具白骨。 所以他事先拿出来大半的县衙公使钱用来兴修水利工程,等到钱小山驾到提出这个要求时,他声称忙着督促水利工程而脱不开身。 就这样,县丞陈嘉木陪同钱小山回乡省亲,到达落月镇后,钱小山就住在一家小酒楼不走了。 本来,钱小山想住在落月楼这样的大酒楼里,但是,乐掌柜早就从文春生嘴里得知钱小山和钱大双断了亲,由此,他断定钱小山人品恶劣,以后最好是避而远之。 所以他得到朋友的消息后,马上对外宣布落月楼由于内部装修,因此目前只卖饭菜而不提供住宿。 其他的大酒楼闻风而动,纷纷都仿效落月楼为之,虽然酒楼因此会有损失,但是也好过被钱小山赊欠一笔巨额账目。 因为去京城路途遥远,他们总不能拿着赊欠的账目去向皇帝萧正霆,或者安雪公主萧薇诉苦要钱。 而钱小山所住的这家酒楼掌柜将丑话说在了前头,他这店面小而本小利薄,所以饭菜钱现结,住宿钱预付。 因此,钱小山只能用搜刮来的银钱应付这一伙儿人的食宿,不得不说县丞陈嘉木善于明哲保身。 他带着捕快赵威,高强,住在张亭长家里,不用掏住宿费,而且吃家常饭也花不了几个钱。 钱小山住下的当晚写了些东西,一是完善秀才楼里的自传,二是写了份募捐通告。 他在这份通告里极尽笔墨述说自己寒窗苦读有多不易,如今衣锦还乡而不忘初心。 所以希望老乡们捧个场,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末尾点明要给寡姐修建两座嘉德懿行的牌坊。 通告张贴出来后,好多人一看钱小山要为寡姐钱大双修建牌坊,都夸赞钱小山有情有义而踊跃出钱出力。 因为他们都不晓得这世间还有个存在,钱大双的丈夫萧晔。 金记的人都晓得钱大双和夜星川私交甚笃,俨然就是一对恩爱情侣,如今钱小山修建牌坊,那么就意味着钱大双这辈子不能再嫁。 他们都是普通人,虚荣心是有那么一点,但是膨胀不起来,都觉得钱小山这就是做害钱大双。 两座牌坊修建得再漂亮,也不及再嫁个汉子过小日子,再加上钱小山和钱大双断了亲,所以金记的人都是深居简出,只求不遇见钱小山,同时暗暗祈祷钱小山尽早滚回京城。 没错,钱小山认为给钱大双修建牌坊有利可图,一是给他脸上贴了层金箔,毕竟并不是人人家里都有资格修建贞操牌坊。 二是募捐的银钱用不完的话都进了他的腰包,三是将来钱大双想再嫁而央求他拆掉牌坊时,肯定得给他一大笔银子作为补偿等等。 县丞陈嘉木一个子儿也没有捐,这样一来,钱小山就不能责怪他所捐的银钱不匹配他的身份。 暗里,陈嘉木暗骂钱小山就是个白眼狼,活生生断了钱大双的后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24章过度报复 不过呢,陈嘉木修书一封,内容简而概之,钱小山为寡姐钱大双修建了两座名为“贤懿”的牌坊。 一座位于落月镇牌坊东街街口,同时将那条街改为新牌坊街,另一座位于文家屯子的村口。 知县曾书斋接到书信后,往上面传递了这个讯息,最后皇帝萧正霆得知了这个茬儿。 毫无悬念! 萧正霆马上派密使下去,低调地拆掉落月镇和文家屯子的贤懿牌坊,落月镇的新牌坊街恢复为牌坊东街。 原因无他,生命最可贵! 一国之君萧正霆也只有一条命,他担心萧晔气怒之下,进宫摘了他的脑袋。 除了修建牌坊使得腰包鼓了些,钱小山还敛了一笔外财,那就是他在文家屯子补办婚宴收礼金。 而且补办婚宴的地儿很特别,不是在钱大双的院子里,因为钱小山嫌弃那是阎大豹的院子而名不正言不顺。 也不是在钱家,因为文瑞告诉钱小山是个外地人买了钱家,修了高墙,院里还养着一批护院汉子和几条恶狗。 还有就是钱小山还记得父母的惨烈死相而忌惮凶魂,所以他灭了霸占的念头。 如果当初钱大双接受了萧晔的善意而收了钱家,那么钱家院子就会白白落入钱小山的手中。 连带着想光耀门楣的钱小山看上了钱家老宅子…… 钱二柱和钱槐树因为合伙儿弄死了何细腰而入狱,钱家老宅子只剩下了白芦花和钱银梅,她们母女倚靠接待屯子里的光棍汉混日子。 钱小山将这对母女撵出去而霸占了钱家老宅子,供奉上钱大柱和孙兰娣的灵牌。 就事论事,钱家老宅子是钱槐树夫妻花钱找泥瓦匠盖起来的,钱小山这样做与土匪没啥区别。 文瑞眼见县丞陈嘉木都一声不吭,他一个小里正更是有样学样而听之任之。 驸马爷的婚宴,听着就是满满的高大上,但事实是完全相反,主食是二面馒头,菜式也简单。 一盘盘都是时下的普通青菜,没有一点儿肉星子,就这样的饭菜,钱小山还要求每人所交的礼金一百文起。 屯子里来吃喜宴的人各怀心思,有的想巴结逢迎钱小山,有的想沾沾驸马爷这三个字的喜气,有的是给钱大双面子,所以就拿了份子钱过来。 但是,屯子里的人根本就没有看见钱小山的人影儿,说白了他们就是花了一百文,却吃了一顿成本只有十来文的家常便饭。 尽管钱小山的二姥爷孙二平满脸谄笑地随了份子钱,吃了喜宴,但是钱小山也毫不领情。 翌日,钱小山带着人闯入孙家,说起了当年孙二平一族逼死了他姥姥姥爷的旧事,要求孙二平写下万字悔过书。 孙二平全家人的平均文化水平都不高,除了会写各自的名字外,都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 因此让孙二平写下万字悔过书的难度……简直比牛上树还难,三天后,滴水未沾的孙二平绝望上吊。 余下的孙家人也好不到哪儿,都被钱小山强行取消户籍,撵出了文家屯子。 钱小山丝毫不觉得自己心胸狭窄,更不觉得他是报复过度,他觉得这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且,就在山脚的北面,以钱大柱和孙兰娣的坟头为中心,钱小山私自圈地翻修祖坟。 不止如此,钱小山还推翻了何细腰的旧案子,县丞陈嘉木只好上报给知县曾书斋。 看了钱小山洋洋洒洒的几大篇血泪控诉,知县曾书斋让主簿徐少山誊写了一份留作案底,剩下的都报到了上面。 很快,府丞大人顺水推舟地给了结果,就按照钱小山所说的来执行,钱槐树和钱二柱犯罪情节极为恶劣,应当判为死刑斩立决,而白芦花和钱银梅充为边疆营妓。 孙家,钱家老宅子之后,紧接着,钱小山开始报复老阎家…… 自从阎玉堂没了媳妇儿,他娘柳金娥在屯子里的口碑更差,很多人都议论柳金娥是扫把星转世。 她又肥又泼,旺不了夫,旺不了子,只会败尽了阴德,来世转头不下崽的母猪被宰了吃肉。 于是,柳金娥的心理阴影面积越来越大,儿子阎玉堂成了小光棍,丈夫阎三豹又瘸又怂包,她觉得这辈子再没啥盼头。 柳金娥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与一个常来屯子的货担郎勾搭成奸。 阎玉堂为了保住饭碗而与柳金娥断绝了母子关系,没多久,柳金娥被这个货担郎介绍进了镇上的一家青楼打杂,偶尔也“客串”接一些老丑的嫖客赚外快。 尝到了打工的“甜头”后,柳金娥将阎三豹也弄进了这家青楼,做些打扫之类的粗活儿,两口子觉得比在屯子里过得“滋润”。 然而好景不长,有次阎三豹领了月钱,喝酒喝大了就睡了个姑娘。 结果这家青楼的老鸨就用这个茬儿吊着他,让他免费做诸如打茅厕之类的各种脏活儿,重活儿。 再说阎玉朱重返蒋家后,蒋家四兄弟依旧毫不怜惜地享用她这个共妻。 没多久的一天夜里,轮到蒋家老四睡的时候,阎玉朱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但还是被折腾了好久而断了气。 那哥三个得知阎玉朱死了后,毫无同情怜悯,将阎玉朱的尸体放到炕头上,玩了一天然后才用草席一卷,卖了尸首。 阎三豹夫妻得到消息时,连阎玉朱被卖到了哪儿都不晓得,其实,阎玉朱被阴配给一个六十三的张老财主,这样,这个老财主连妻带妾凑够七房,据说可以荫庇后代子孙发大财。 也就是说,阎玉朱死了后才勉强算是嫁入了朱门,成为朱门里的一只凑数鬼。 钱小山没咋费劲儿就打听了出来,他故意引过来柳金娥去张家闹腾。 柳金娥的嗓音就如老母鸡的咕呾声儿,她拼了命地哭嚷着女儿阎玉朱死了就再也没人孝敬她。 张老财主的儿子凑巧做生意赔了一大笔钱,他认为是阎玉朱克冲的,所以挖出来棺椁送给了柳金娥,又买了一具老姑娘的死尸葬入祖坟。 于是,柳金娥就打算将阎玉朱的尸首卖掉,但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25章懂得拒绝 钱小山的手下却打开了阎玉朱的棺材,将柳金娥丢进去,还点了她的穴道。 柳金娥被长了绿毛的阎玉朱活活吓死了,随后,这母女俩的尸首被钱小山的手下丢进了密林中,任凭野兽啃咬。 两天后,阎三豹酗酒而亡,当然,这仅是表面死因,真实死因是钱小山派人在酒里投放了白砒。 紧接着! 钱小山对县丞陈嘉木说阎玉堂心术不正,凹寒门学子人设,犯了欺君之罪,而且他生母为娼,生父是个酒鬼,应该取消秀才的身份。 陈嘉木去文瑞那儿翻了村志,看到了老阎家的种种劣行,他又派捕快赵威托附近村的几个汉子来文家屯子打听。 这几个汉子自称家里有及笄之年的妹子,想寻觅个品行端正的夫婿,所以过来打听一下屯子里有那些口碑好的小伙子。 他们有意无意地提及阎玉堂,大伙儿都说阎玉堂的爹娘,奶奶爷爷都不咋地。 于是,陈嘉木同意取消阎玉堂秀才的身份,这样,阎玉堂没法再在屯子当教书先生。 文雪生代替阎玉堂在屯子里当了教书先生,休沐改为两周一天,和文清源那时一样。 钱小山还特意到镇上的秀才楼秀才堂,亲手揪下来阎玉堂的自传,撕了个粉碎。 阎二豹一家也没有逃过钱小山的算计,由于苟羊倌入赘到外村一个寡妇家里,因此阎玉庭这个小羊倌转正。 但是阎玉庭当上正式的羊倌没几天,好好的一群羊一夜之间死了个精光。 原来是钱小山派人在羊群饮水的池塘里下了毒,阎二豹一家子被绑了卖身为奴,这才勉强够赔偿那些养羊的农户。 老阎家接二连三出事儿,归榆花被吓疯了,只要有人进老阎家院子,她就跪下磕头,男的叫爹,女的叫娘。 被免了秀才身份的阎玉堂再也没法凹寒门学子的人设啦 他没了生活来源,故意去县城县衙附近插草标卖身为奴。 阎玉堂到了这个份儿上还卖弄口舌之利,极尽夸张说因为家里贫寒,单门独户等原因,所以被奸人所害沦落至此。 毫无疑问,知县曾书斋将阎玉堂抓了起来,丢进监牢里终身服苦役。 可以说只有阎四豹逃过一劫,在钱小山刚到落月镇时,金记新来的账房总管就叮咛阎四豹深居简出还不够。 阎四豹最好是在金记车行的厢房里闭门不出,憋到钱小山离开后再恢复正常活动。 阎四豹将这个茬儿告诉了于腊梅,叮咛无论她,还是其他人都不要去金记车行找他,一起熬过去这个坎儿。 听完后,钱大双暗自庆幸和钱小山断了亲,至于贞节牌坊,呵,就算是钱小山给她修建一百座,她照嫁不误,可是,可是谁娶她呢? 鬼萧雪卖弄自己的先见之明,“大嫂,我以前没说错吧?钱小山就像蜷曲起来的蛇,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无耻……” 不等她说完,黄梓州一个嘴巴让她闭了嘴,“贱货,你和钱小山都够不要脸的。” 钱大双告别楚千楼,回芙蓉苑午睡,后晌,卫管家通报萧晔求见,说是求她诊治旧疾。 当然是不见啦,钱大双再爱萧晔也不会卑微到和老情敌共侍一夫。 翌日吃了早饭,楚千楼兴冲冲地过来约钱大双去打猎,钱大双同意,麻利地收拾停当。 但是在芙蓉苑门口,钱大双看见了骑着马,背着弓箭的萧晔,少年朝她温柔友好地笑了笑。 “金一戈,我们也算是好朋友啦,一起去打猎很正常!” 上次打猎的凄惨遭遇还历历在目呢,再说啦,她钱大双缺个汉子,不缺男性朋友。 换而言之,萧晔不是她汉子,那么,她才不稀罕和他做好朋友呢,瞧着老情敌白芷若沐浴在她的余晖中,她特么生无可恋。 钱大双冷冷清清地打量了萧晔几眼,转头对楚千楼道:“千楼,我想买些脂粉,你陪我一起多逛几家脂粉铺子好不好?” 一看见萧晔,钱大双就改变了主意,楚千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善意撮合付了东流。 他看看萧晔,再看看钱大双,心底的无力感漫开,真的很想再回到他们在落月镇的那段日子。 楚千楼硬着头皮试探,“一戈,今天天气这么好,适宜打猎,明天我陪你买脂粉!” 钱大双心里苦,“千楼,出门看天气没错,但是我吃足了教训,所以出门还得看心情,跟着心情走才不会委屈自己。” 楚千楼一听钱大双话里有话,就想帮她解开心结,“一戈,是不是萧兄得罪你啦?你现在说出来,为兄剖析一下你是不是受了大委屈!” 其实呢,楚千楼虽然是知心大哥哥,但是他也不至于如此无微不至。 主要是楚千楼非常,特别感激钱大双给他透露身世信息,因此他就想力尽所能地帮帮他们夫妻。 毫无疑问! 钱大双才不会说那档子丢人的伤心事儿呢,“千楼,反正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有些事儿冷暖自知,心里有数就好,我已经无所谓啦,一切随缘吧!” 楚千楼了然钱大双不想说的话,那是一个字儿都不会吐露,因此他望向了萧晔,但是萧晔低眉垂眸,若有所思中。 钱大双不想在这儿像傻狗似的杵着,策马到了楚千楼的马头前,语气平淡。 “千楼,你随意吧,反正我现在是单身女人,趁着自己还未人老珠黄,总得多出去转转,结识一些优秀的男人,擦亮眼睛,好好挑一个做夫婿!” 这言外之意很清楚,钱大双看上了萧晔,只能怪她眼瞎。 楚千楼两边都是友情,但是他无条件站在钱大双这边,“萧兄,你自个儿去猎场吧,我陪一戈去逛街啦!” 毕竟萧晔武功高强,身边还有车青陪同,去打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钱大双的功夫嘛,只有轻功还算凑乎,万一逛街遇见功夫高的痞子,她肯定会吃亏。 当楚千楼和钱大双骑着马,走到了这条街的街口拐弯处,楚千楼回头望了望,叹口气。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26章使美人计 “大双,萧晔还在芙蓉苑门口呢,虽然可怜这个词儿用在男人身上很掉份儿,但是他是真的可怜,父母不待见,与你夫妻一场……却不明不白地成了陌路!” 钱大双长出了一口气,“楚兄,我已经尽力啦,他再优秀,我也接受不了与任何女人分享他,就这样吧,谁的人生还没有点儿遗憾呢?你别再提他啦!” 楚千楼本来就英俊儒雅,再骑着马,背着弓箭,更增添了几分阳刚凌然的帅气。 因此招来了数以百千计的女性垂涎目光,她们抛媚眼,搔首弄姿等等,都得不到楚千楼的半丝回应。 于是乎,一旁无辜的钱大双周遭漫开了一片无形的血光,一把把眼刀如果都实质化了,那么钱大双就变成了人形筛子。 这些女子就纳闷啦! 堂堂护国大将军的幺子,东梁国首富公子,却对一个丑八怪言笑晏晏,楚千楼这是有多眼瞎啊? 身着深青色劲装和同色系披风的钱大双只能算是姿色一般,再加上她并没有刻意用脂粉遮掩那块丑陋的胎记,所以惹来涛涛嫉妒很正常。 每到一家脂粉铺子,凌青就帮两人牵着马候在外面,进了店后,楚千楼帮钱大双拿着长弓。 钱大双则在店里随意地看一看,一连逛了好几家脂粉铺子,她还是没有购买的意思。 楚千楼平时不会来脂粉铺子,难得他今天陪着钱大双过来,店铺里挑选脂粉的富家千金,或者是名门大小姐,或者是掌柜的女儿都各种垂涎地盯着他。 走出了第五家脂粉铺子,楚千楼护着钱大双上了马,他也认镫上马。 “大双,算为兄求你啦,进了下一家脂粉铺子后,你就随便买几样吧,拿回去不喜欢的话,你就赏给秋袖那些婢女,被这么多女人盯来盯去的,为兄好像一块就要生蛆的臭肉似的,难受!” 钱大双轻嗯,“楚兄,这些都是京城比较有名气的脂粉铺子吗?还有店面更大一些的吗?” 楚千楼不解,“大双,我带你去的第一家就是京城最大的脂粉铺子,那家的脂粉和其他的女人日常用度最齐全,价格也最公道。” 钱大双不轻不重地嗯了声,楚千楼补充,“你别想太多了,放手随便买呗,不管你买多少,为兄付钱就是,因为你送了为兄那么大的礼物,为兄送你点儿小礼物,应该的。” 就在下一家不太大的脂粉铺子,钱大双零零碎碎买了约莫二十两银子的脂粉等用度。 是的,她不想多花楚千楼的银钱,毕竟芙蓉苑的各种用度都是楚千楼置办的。 楚千楼仅仅是她的朋友而已,却给了她一个温暖的落足处,她嘴上不说,心里甚是感恩。 接下来,钱大双又购置了一两银子左右的小零碎,楚千楼问她想干嘛,她说赚钱养汉子呗! 一连三天,钱大双都足不出户地捯饬着脂粉铺子里没有的一样东西。 这天日落时,楚千楼终于按捺不住过来找她,却在栖桐苑的门口看见了羞答答的钱大双。 一袭月白色的齐胸襦裙剪裁得体,衬托得身子有凸有凹而散发着浓郁的女人味儿。 一头软顺的青丝如瀑披垂直泻而下,仅用一根月白色缎带松松地束着。 如果不是楚千楼看见了那块丑陋的胎记,他还以为自己幻视了呢,因为钱大双向来都是穿交领襦裙,才不会露出来白花花的一大片。 “大双,几天不见,你好……漂亮啊,更漂亮啦!” 楚千楼本来想说“好婊气啊”,“更婊气啦”,但是他的求生欲比较强,话到嘴边就改了词儿。 是了,楚千楼还以为钱大双买了脂粉等等潜心研究了这么几天,是想对萧晔施展美人计,将萧晔牢牢地勾回到她的身边。 钱大双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楚兄,我这几天染了风寒,嗓子不舒服,你听,我说话的声儿都变得不像我啦!” 楚千楼闻言,俊脸浮起温润儒雅的笑意,柔丽的夕阳余晖投洒到他的眼里,更显得眸光莹然澄澈,整个人帅气得不可描述。 钱大双的视线仿佛是粘到了楚千楼的俊脸上,“楚兄,你咋不说话啦?哼,你就会笑话人家,我这件新裙子好看吗?” 楚千楼一下下摇着玉扇,眸光轻飘飘的,似是打量着钱大双的裙子。 钱大双的娇羞之态更甚,“楚兄,我知道你喜欢我穿男装,但是女子就应该穿女装才有女人味儿!” 见楚千楼还是不吭声,钱大双自顾自犯了话痨,“你到底笑啥呢?你刚才说我更漂亮啦,那你说清楚啊,是裙子好看,还是我好看,还是穿着裙子的我好看?” 楚千楼还是站得如玉树临风,笑而不语,钱大双很焦急,表现得越发婊气。 “楚大哥,要不这样吧,这儿有点冷,我进你卧房里,把裙子脱下来,你好好看看裙子,也好好看看我,好好比较一下!” 她寻思着,等她进了楚千楼的卧房后,她脱着,脱着,就脱了个干干净净。 她漂亮无双的脸蛋儿,再加上她漂亮无双的身子,一定会打动楚千楼而挤走了钱大双那个丑女。 如果这么容易就可以俘获楚千楼的心,那么这么多年下来,楚千楼的子嗣早就够四位数啦! 平时,钱大双都会在襦裙里套着夹衫,她连锁骨都会遮掩得严严实实的。 而眼前这个女人不是这样的穿法,她里面只有很小,小到仅仅可以遮住那两坨的亵衣,因为她凑得很近,很近,他很容易就看得一清二楚。 还有就是嗓音差别太大啦,婊气太重啦,没错,眼前的女人分明就是个冒牌货。 这个冒牌货急于搞定楚千楼,她提步就要走进大门,楚千楼伸手拦下,“我这儿没意思,走吧,去芙蓉苑!” 闻言,冒牌货急得要命,她也不嫌冷啦,自顾自地解开了衣带,是的,她觉得女人最大的本钱就是身子,其他的都是锦上添花。 楚千楼俊脸上的笑容刹收,“华月公主,身为女子,你能矜持点儿吗?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是青楼女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27章发财大招 薄暮中,御林军簇拥着一辆华美的车辇由远及近,上官莞蔻的注意力都在楚千楼的身上而浑然不觉。 听出来楚千楼认出了她,上官莞蔻停下了动作,“楚大哥,我不信你会喜欢钱大双那样不男不女的丑女,我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身份有身份……” 说着,说着,上官莞蔻又开始脱起来,很快,一条白花花的手臂就暴露在空气中。 一道威严低沉的嗓音猝然浮起,“上官莞蔻!” 喝斥上官莞蔻的男子端坐在车辇上,金冠龙袍,正是东梁国的国君上官煜。 上官莞蔻是上官煜和现任皇后柳诗眉所生的长公主,今年十八岁,被封为华月公主。 上官煜有多宠惯这个女儿? 事实说话! 御林军个个都是男人,虽然此时此刻都眼观鼻而鼻观心地杵着,但是也改变不了他们是男人的事实,还有那两个无限趋近男性的太监。 即便如此,上官莞蔻却毫不害臊,慢得不能再慢地穿好衣服,系好衣带,还理直气壮。 “楚千楼,你当着我父皇的面儿说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如传言所说不近女色?” 楚千楼俊脸冷凝而置若罔闻,多亏了钱大双啊,他不止一次纳闷来着,他怎么越长越像他姨夫啦,原来上官煜不是他姨夫,是他亲爹! 此刻,楚千楼朝上官煜躬身施礼,“楚家不肖子楚千楼见过皇上,让皇上见笑啦!” 上官煜对这个放养的儿子是各种满意,不仅生意做得好,而且一直洁身自好。 “千楼,不必这么客气,朕好久没和你说话啦,明天随同楚凌啸进宫,散了早朝后,来御书房见朕!” 楚千楼应承着,“千楼谨遵皇上口谕!” 上官莞蔻不晓得楚千楼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父皇,我最喜欢的男人就是楚千楼,你明天给我们赐婚吧!” 端坐于车辇上的上官煜脸色刹冷,嗓音比寒冰还要冷硬,“胡言乱语!再敢如此无状,朕撤了你的公主封号,贬为平民。” 闻言,楚千楼明白其中深意,上官莞蔻却觉得上官煜喜怒无常,她脉脉含情地望了望楚千楼,低头走到了上官煜的车辇旁。 两个太监异口同声,“皇上起驾回宫!” 楚千楼目送这行人在街口消失,才摇着玉扇去了芙蓉苑,将上官莞蔻勾搭他的茬儿告诉了钱大双。 听完后,钱大双笑得乐不可支,楚千楼没好气,“大双,你幸灾乐祸可以,别笑掉了大牙就行!” 钱大双努力地想着萧晔那张冷漠无情的俊颜,这才止住了笑,“生活的欢乐真是无处不在啊,可惜啊,可惜我没有看见那一幕!” 楚千楼吩咐一旁侍立的秋袖,“本公子被你家主子气得饿了,上晚饭!” 看看,楚千楼就是这么自来熟,萧晔和钱大双成了陌路,正是他和钱大双互相蹭饭的大好季节。 秋袖忍不住嘴角漫开笑弧,她应承着,小步跑了出去,吩咐门外侍立的婢女速速上晚饭。 两人吃了饭后,钱大双笑笑的,“楚兄,走吧,去里面坐会儿,请你享受一下活人福利!” 楚千楼猝不及防,玉扇吧嗒一下掉到了桌上,苦了俊脸,“大双,你……你也想施展美人计?” 钱大双噗嗤一乐,“我这人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玩自己不擅长的,哎呀,你想歪啦,我从来就没有祸害你的邪念,你别怕,我是喜欢吃五谷杂粮的凡人,不是喜欢吃人肉的妖怪!” 楚千楼还是坐着不动,伸手将那盘红艳艳的草莓拉过来,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馋相。 “不急,为兄先吃几颗草莓压压惊,啧啧,这么大个儿的草莓,不是按斤卖的,是按颗卖的,萧兄如果知道都被我吃啦,会不会心头泣血?” 闻言,钱大双一怔,这几天每天都有这样一盘剥了果蒂的草莓,她还以为是卫管家吩咐秋袖放的。 “有的吃,你就尽管吃完,心头泣血?他,只要他心里有我一点点的位置,也不会独独忘了我!” 楚千楼被狠噎了一下,轻咳了几下才顺过来这口气,好吧,他无意间又戳到了钱大双的痛处。 将萧晔亲手剥了果蒂的草莓吃得一颗不剩后,楚千楼站起身,跟着钱大双进了内室。 看着桌上摆放着的一碗碗不详的液体,楚千楼俊脸上的神情复杂矛盾。 “大双,你捯饬了这么几天,是在配制独家毒药吗?你是不是想让我派人毒死白亦裳?” 钱大双端过来一个水盆,催促,“楚兄,你尽管放心,我还好,还不至于心理扭曲到害人害己,你快洗把脸,然后享受一下我的发财大招!” 眼见得楚千楼半信半疑,钱大双只好详细解释了一下面膜养颜之道,由于面膜纸一时间做不出来,只能先从面膜糊开始。 这下,楚千楼才勉强接受,擦洗了一把脸后,还是心存忐忑,“大双,为兄这张大好的俊脸……不会被你毁了吧?” 钱大双解释,“没事的,这些面膜糊,我在前世都用过,这几天,秋袖她们几个女孩子也都试用啦,这儿的水质好,因此效果更好!” 说着,钱大双指了指那碗硅藻泥,“楚兄,你试试这个吧,你们这儿的人大多用硅藻土糊灶膛,其实弄成硅藻泥敷个面膜也很不错。” 如此一来,楚千楼只好选择相信钱大双,他往椅背上一靠,一闭眼,整出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钱大双失笑的,“楚兄,你尽管放轻松,你的皮肤偏油性,敷个硅藻泥面膜会觉得很清爽,越发俊颜倾城!” 楚千楼心道本公子不求“越发俊颜倾城”,只求不毁容就好,正这样想着,他试得钱大双在他脸上拍了点水。 于是,他暗暗骂自己,楚千楼啊楚千楼,你不在栖桐苑坐着,或者是躺着,跑出来干嘛啊? 先是遇见了上官莞蔻那个女痞子,此刻,他这大好的俊脸不晓得能不能保得住? 试得脸上黏糊糊的,楚千楼的一颗心掉到了深谷中,蓦然,钱大双柔声说了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28章死给你看 “楚兄,我下午用过这款面膜糊,很不错的,你等等,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洗脸啦!” 一炷香的时间! 楚千楼经历了有生以来最长的一炷香的时间,听到钱大双说松香燃尽,他马上睁了眼清洗他的宝贝俊脸。 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楚千楼倒是没有任何不适的异样,这会儿,他洗着脸,也没试到有任何的不适感。 “大双,我感觉自己的脸清爽得很,脸也很舒服,没想到这玩意儿看着蛮膈应的,抹在脸上却挺舒服,挺好用的。” 钱大双拿过来铜镜和点燃了六根蜡烛的烛台,楚千楼凑到烛台那儿照镜子,不吝赞叹。 “不错啊,本公子真的是越发俊颜倾城,和你的萧晔有的一拼啦吧?” 钱大双本来含笑的脸刹那间没了笑意,“楚千楼,聪明人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懂?” 楚千楼依旧忍不住摸着自己滑溜溜的脸,笑容可掬起来一捧,“为兄错啦,为兄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你啊,你可是为兄的摇钱树哪!” 接下来,钱大双拿出来笔墨纸砚,还是她说多款面膜糊的适用肤质以及做法等等,楚千楼做记录。 末了,钱大双提了个茬儿,“楚兄,咱们金记的面膜糊针对的消费群体是富庶人家的公子小姐,老爷夫人,我不太清楚他们的消费能力,一个糊的成本也没多少,那弄一个的收费定在哪个价位合适?” 楚千楼不假思索,“既然面膜糊男女皆宜,那么一个糊十两银子!” 钱大双暗道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可这楚千楼简直就是最大的奸商,“你确定你不是漫天要价?不会把客人吓跑啦?” 楚千楼梳理着,“还好吧,你不用愁客源,咱们本来赚的就是有钱人的钱,面膜糊如果定价太低,有钱人就会怀疑做糊的材料不金贵,而对于顿顿喝粥的农户,就算是一个糊十文钱,他也嫌贵。” 接着,两人商量店铺的位置,钱大双说当然得选在京城的繁华地段,然后就是店铺的名字…… 外面一棵枝干繁茂的巨松上,一身黑衣的萧晔负手伫立在一根松枝上,一双墨眸遥望着云母窗上的那对身影。 毫无疑问,一个是钱大双,她拿着剪刀时不时剪一剪烛芯,一个是楚千楼,他时而磨墨,时而书写,时而摇着扇子。 萧晔如一只守候黎明到来的孤鹰,玄寒深邃,与沉沉夜色融为了一体。 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上潜伏着车青,瞧着清瘦如剑的少年,他一个大男人蓦然泪目。 自家爷记不起来钱大双,连带着也记不起来怎样笑啦,这不,他又如遇见钱大双之前那样沉默寡言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的,钱大双的确不是菟丝花,而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风来雨去之间,她也是巍然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方亮光艳丽了沉然死寂的夜色,钱大双提着一盏气死风灯,送楚千楼出来。 她掩口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楚兄,我快困死啦,不送你啦,要不你别走大门啦,直接翻墙头多利索!” 楚千楼抬手拍了一下她蓬松的发髻,“回去吧,不用你送我,我还是走大门比较稳妥!” 钱大双笑嘻嘻的,压低声音,“好勒,祝楚兄路上遇不见劫色的,晚安,晚安!” 楚千楼一抱臂,正要训钱大双,后者将气死风灯往他怀里一丢,就像兔子似的窜进了厅里,门被重重地关上。 恭候多时的卫管家从暗处走过来,引着楚千楼走向大门,还不忘“告状”说钱大双依旧是不上心吃饭。 楚千楼叹口气说时间是个好东西,慢慢地,钱大双就会正常吃饭啦,而屋里,秋袖侍候着钱大双洗漱沐浴的同时也说叨着。 钱大双瘦得后背上部那儿都显了骨头,钱大双笑着说那是美美的蝴蝶骨,过几天她就要化蝶而去,她还即兴哼起了歌。 子时的更声刚刚落定,钱大双的卧房前厅有了点儿几乎可以忽略的动静。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从天窗飘然落下,不是别人,正是一身黑衣的萧晔。 沉沉玄色中,萧晔款步走到了木桌旁,在钱大双平时所坐的位置上坐下,撑着下巴枯坐了一会儿。 他从袖子里取出来一个木盒,打开,将里面剥了果蒂的大草莓,一颗,一颗放到了果盘中。 将空木盒塞进袖子里时,他侧脸望着屏风,“一戈,我扰了你睡觉,真抱歉!” 钱大双从屏风后转出来,字字诛心,“从前,我很爱吃草莓,但是,自从看到你喂那个贱货吃草莓,我就再也爱不起来,所以,不必你这么辛苦送啦,你,一个即将回师门完婚的男人,总在夜里往一个小寡妇的屋里钻,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说罢,钱大双转身就要回内室睡觉,萧晔缓声制止,“等等!原来你还有个名字叫……钱大双?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既然你以前认识我,那就说说你的过去吧!” 曾经和自己亲密无间的汉子半夜潜进来送温暖,就像奸夫似的,钱大双无法接受。 她停下了步子,懒得回头,“你搞错啦,我从来就不认识渣男!我也没有过去,因为都切成一块块的,喂了狗!” 这一夜,这两人都是辗转难眠…… 翌日,快到午饭的点儿时,楚千楼俊脸犯愁地过来啦,“大双,你一定得帮帮为兄,不然为兄……死给你看!” 钱大双一听就乐出了声儿,压低了声音,“楚兄,难道是上官莞蔻又一厢情愿的自荐枕席?” 楚千楼自己倒了杯茶水,一仰脖灌了进去,“不是她,是礼部尚书沈承俦的幺女沈芙蓉,特么的,她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 接着,楚千楼说他早上跟随楚凌啸进了皇宫,散了早朝后,去御书房见了上官煜和柳诗眉。 结果上官煜说他也不小啦,身边该有个女人啦,接着,皇后柳诗眉就说礼部尚书沈承俦的幺女沈芙蓉知书达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29章水来土掩 于是,上官煜赐婚,楚凌啸逼着他去沈家送了订婚礼金以及一些日常用度等等,算是订了婚。 钱大双会意,“楚兄,不过是订婚而已,说得直白点儿,你还没被判死刑,需要我怎么帮你,说吧!” 楚千楼双目中的绝望少了一些,“柳诗眉在我身边放个盯梢的,我特么寝食难安,你说,怎么才能让沈家主动提出退婚?” 楚千楼当局者迷,钱大双旁观者清! 铁哥们儿有难,她当然是责无旁贷地充当免费军师! “如果你即日起品行不端,比如天天沉溺于烟花柳巷,那么沈家就会以此为由退婚,不过你出的礼金用度等等归沈家所有,简而言之就是伤名伤财。” 顿了一下,钱大双补充,“而且,在国君那儿,你多年来洁身自好的形象也随之灰飞烟灭,还有你的大好未来也赔了进去。” 楚千楼会意,上官煜以专情自傲,他平素极为看重清心寡欲的人才,所以下面的人都拼命地凹专情好男人的人设。 比如楚凌啸就是,收房小妾也是鬼鬼祟祟的,所以,如果他自毁形象,那么必然是难承皇位。 因为他是楚凌啸的养子身份,所以他登上皇位只有一条正路,那就是上官煜昭告天下传位于他,否则天下人会认为楚凌啸和他是乱臣贼子。 “大双,我听得出来,你也就是说说而已,这条路行不通,你接着说!” 钱大双换了一个角度,“如果沈芙蓉品行不端,被你逮到了证据,你可以主动提出退婚,沈家还得把你出的礼金用度等等吐出来。” 如是一来楚千楼豁然开朗而有了方向,这时,卫管家进来禀报。 “主子,沈小姐在芙蓉苑门外侯着公子爷呢,她说想让公子爷带她吃个饭!” 楚千楼愠怒,“仅仅是订了婚而已,就恬不知耻地缠着本公子不放,特么的,知书达理个屁,这是八辈子没见过个男人吧,不见,你告诉她本公子忙得很,和钱掌柜谈生意呢!” 卫管家为难地看着钱大双,后者无情揭露楚千楼,“你这是祸水东引,给我拉仇恨呢,还嫌我不够糟心啊!” 楚千楼点点头,“也是,那你说为兄该咋办啊?” 钱大双笑得云淡风轻,“吃饭去呗,我带上秋袖,你再邀约上那对渣男贱女,这么多人呢,沈芙蓉再彪悍,也不能当众夺了你的清白身,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寻死觅活的啦!” 楚千楼俊脸绽放笑意,随即又苦了脸,“大双,我请客没问题,但是我可不想和沈芙蓉同坐一车!” 钱大双望向了卫管家,“沈芙蓉可曾带了家丁婢女?” 卫管家如实禀报,“那个车夫是个练家子,所以沈芙蓉没带家丁,带了两个婢女。” 钱大双安排如下,“楚兄,你我和秋袖都骑马便是,众目睽睽之下,沈芙蓉脸皮再厚,也不会和你共乘一马。” 皇帝亲爹出于善意满满为他考虑了婚姻大事,但是却被皇后柳诗眉吹了枕边风,赏给他沈芙蓉那个烫手山芋。 现在有钱大双出谋划策而不再是前路茫茫,楚千楼一身轻松而心情美丽,“大双,你和秋袖坐马车更舒坦些,是吧?” 正想着什么的钱大双,被楚千楼这悠然自得的反应噎了一下,耐性分析。 “舒坦是不假,但是不自在,萧渣男的那个贱货肯定是坐马车,那么我和秋袖也坐马车的话,似极了你的家眷,沈芙蓉肯定不爽,她要么邀约我同乘一车而踩我,要么在去饭馆的路上琢磨着如何踩我。” 毕竟楚千楼平素很少和女人斗法,这会儿才算开了窍,“大双,那我在饭桌上称呼你钱掌柜吧,把你当做我的生意伙伴,你轻松而便于自处,连带着便于悄咪咪帮为兄一把!” 钱大双站起身,还假惺惺地夸赞着,“楚公子果然是天赋异禀,一点就通……” 楚千楼俊脸微变,抢话,“大双,萧晔失了忆,他以为你叫金一戈呢,如果在饭桌上他逮住这个话题尬聊,怎么办啊?” 钱大双提步往外走,叫上了秋袖,“不会的,因为他情商这方面操练了将近三年,比你高一截!” 楚千楼泛酸,“嘴上一口一个渣男,可是在你心里,他还是第一好,你这是变着法儿夸他呢!” 钱大双苦笑着摇摇头,“哪有啊?情商高意味着青涩少年时的赤忱可爱越来越少。” 眼见得楚千楼紧跟着自己,顿下了脚步,“饭桌上的座位必须是这样,你一侧是沈芙蓉,一侧是我,秋袖挨着我,你想舒服点儿的话,称呼我钱掌柜,不准给我夹菜等等。” 即将要成为饼干夹心的楚千楼嗯着,“钱掌柜,我记住啦,走吧,去马厩!” 钱大双指了指栖桐苑的方向,“你翻墙头回栖桐苑,吩咐人通知我这边和那对渣男贱货的同时,找个看上去肥头大耳的侍卫,假装是你生意场上的一个朋友,你骑马送他出来时,沈芙蓉自然可以看到,你就解释刚才你们在密室谈生意呢,所以底下的人不清楚,还以为你在我这儿。” 楚千楼点点头,马上去做,没多久,钱大双和秋袖骑着马,一前一后出了芙蓉苑,望见沈芙蓉的马车停在了栖桐苑门口。 钱大双策马过去时,正和沈芙蓉低声聊天的楚千楼望过来,“钱掌柜,我刚和张掌柜谈了笔生意,他真是个大忙人,这会儿又去探望生病的老友了。” 钱大双了然这个张掌柜是个打酱油的,“楚兄,你们有钱人就是这么忙,你也不例外啊,虽然你我的宅子挨得这么近,但我好几次找你谈生意,你都不在家,出去会友了。” 楚千楼故作无奈地笑笑,故作倦怠地捏捏眉心,“钱掌柜,真抱歉,为兄的朋友太多了,有好多都是远道而来的,哪个也不能怠慢啊,欠你一顿饭欠了很久,今天补上,走吧!” 眼见得坐在马车里的沈芙蓉一直冷眼打量着自己,钱大双不动声色地描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30章情商对决 “楚兄,虽然是你请客,但我还是沾了沈小姐的光,所以在饭桌上,你我都不谈生意经,反正,你今天得让沈小姐满满意意。” 钱大双这样一说,满头珠翠首饰的沈芙蓉脸上浮出来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冷不丁这样一问。 “钱掌柜,我听说华月公主特别心仪我的未婚夫,还上门表白了一番,是吗?” 闻言,钱大双暗自冷笑,这个沈芙蓉……有趣得很,她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居然和华月公主杠上了,挺好的,她乐得看热闹。 “沈小姐,我一个沉迷做生意的孀妇心思粗糙得很,难得你有这份细致的心肠,我听生意场上的朋友说华月公主的追求者多得很,毕竟当上了驸马爷后,那可是正经的皇亲国戚啊,不仅光耀门楣,私下的实惠好处也说不完。” 看看,钱大双不会蠢得给沈芙蓉一个肯定答案,也不会善意地解释楚千楼和上官莞蔻之间啥也没有。 没错,钱大双是无条件站在楚千楼这边的,一打照面,她就毫不留情地将沈芙蓉丢进了惶惶不安的漩涡中。 如钱大双所料,沈芙蓉眼底滑过一抹惶然,然后嫣然而笑,“千楼,我相信你和华月公主没什么,我相信你将来是个贤夫良父!” 一打照面,沈芙蓉就给自己凹个贤夫良父的人设,以为他是随便扭来扭去而取悦大众的麻花啊! 是的,即便是楚千楼和上官莞蔻没有一点儿可能,但是,楚千楼也不想因此被沈芙蓉丢过来的人设铁链子锁住。 “沈芙蓉,心仪我的女人多了去了,从东梁国可以排到北霂国了,你关心得过来吗?你有时间还是多看看相夫教子的典籍吧,皇后娘娘说你知书达理,但愿如此!” 好吧,习惯了占上风的楚千楼一口咬住了知书达理这个人设,还暗暗决定拿这个人设死死压住了沈芙蓉。 沈芙蓉嫣然的笑意僵在了脸上,秒秒钟眸间含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千楼白睡了她好几次没给钱似的。 钱大双马上打圆场,“楚兄,你们小两口有话好好说,你看,萧兄在门口那儿等着啦!” 是的,在沈芙蓉面前,钱大双不会蠢得骂萧渣男,毕竟她是个情商不低的好姑娘。 但是这不等于她策马行到了萧晔的马头前时,会给他好脸色,没错,还是视萧晔为空气。 楚千楼见状,优雅地拱手行礼,“萧兄,抱歉,让你久等了!” 端坐马上的萧晔也是一抱拳,“楚兄真是太客气了,恭喜楚兄得了个如花美眷,今天这顿饭,我请了,你改天再请!” 楚千楼这才惊觉,果然,萧晔的情商果然比他高一大截啊! 萧晔结账,表面上是给他楚千楼十足的面子,但是实际上萧晔的好处也不少。 比如萧晔还可以和钱大双一起吃顿饭,难道说萧晔想起了钱大双那么一点点? 钱大双心里雪亮,她寻思着马上就有人要蹦出来刷存在感了,这不,说来就来。 沈芙蓉命婢女撩起来门帘,她望向萧晔的大好俊颜时,眼底浓郁的痴迷之色一掠而过。 但还是被楚千楼看了个正着,他暗骂沈芙蓉是个不顾身份,没有自知之明的贱货,这样的贱女人离他越远,他的生活越美好。 沈芙蓉美眸流波,语气透着几分嗔怪,“千楼,这位是谁啊?你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楚千楼是无比膈应,沈芙蓉的婊气不比上官莞蔻少,她还没过门就物色开了野男人。 不过,不等楚千楼说话,白芷若就被炸了出来,她撩开门帘,探出脑袋,宣布物品占有权似的。 “沈小姐,我是白亦裳,他是我同门师弟萧晔,也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楚公子的好朋友,这下你满意了吧?” 白芷若的话到了沈芙蓉这儿,那就是萧晔有主了,她别吃着锅里,看着碗里。 沈芙蓉一看白芷若的脸,就猜得出来她一把年纪了,“白姐姐,我也就是好奇而已,因为我只听说过师兄娶师妹这种,所以你得多搽点儿脂粉,多吃点儿肉,才能少点儿皱纹!” 白芷若看得清楚,沈芙蓉脸上有几颗痘痘,但是,这也好过她眼角的皱纹。 不过,沈芙蓉故意将她的年纪和皱纹拿出来说叨,有意就是想让她难堪。 于是白芷若百般委屈地瞅着萧晔,恨不得萧晔化成一只狗,扑上去咬死了沈芙蓉。 对于两个女人的暗里拼杀,萧晔安安静静的,丝毫没有加入的兴致。 “白姑娘不必耿耿于怀,你和萧兄还未回师门订婚呢,严格来说,你还是个自由人,即将成为萧兄的未婚妻而已。” 是的,楚千楼看在萧晔付饭钱的份上,明着是纠正白芷若的说法,暗里是提醒钱大双机明点儿,萧晔还是她的丈夫。 瞧着白芷若吃瘪的模样,钱大双心里贼爽,咬吧,咬吧,看看哪个贱货嘴里咬的毛多,面上她云淡风轻,仿佛在说姐就是个打酱油的。 情商对决中,自身的资本起着关键作用,所以白芷若被一次次打脸而输得很难看。 这行人走起时,马车在前,骑马的在后,不过在萧晔策马到了钱大双的一侧后,钱大双马上退到了后面。 这样一来,楚千楼和萧晔并行在前,钱大双和秋袖并行在后,这样挺好的,不然,钱大双就成了尴尬的饼干夹心。 没多久,到了吃饭的地儿——金记烧烤,大家进了店里的雅间就座。 钱大双坐在秋袖和楚千楼中间,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她也不例外,不可能找虐地怎么伤心怎么来。 萧晔落座时,薄唇微不可查地扯了一下,被楚千楼看在眼里,暗乐,还真被钱大双猜中啦,萧晔这是不太满意,他想挨着钱大双坐呢! 掌柜的亲自送过来茶水和菜单,萧晔给自己点了后,将菜单给了一旁的白芷若,缓声强调,“大家各点各的份儿,不要客气,也不要浪费食物!” 白芷若很不开心,萧晔到底是年纪小,怎么一点也不照顾她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31章油炸狼蛛 他即将成为她的未婚夫,怎么也不懂得问问她喜欢吃什么? 她一个人怎么秀得起来恩爱? 当菜单传到了钱大双这儿,她麻利地点了自己喜欢的食材,秋袖没吃过烧烤,点了和钱大双一样的。 就在这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上官莞蔻,她点了东西后,傲然地坐在白芷若和沈芙蓉之间。 堂堂华月公主,她的衣着装扮真的是不可恭维…… 别人穿的齐胸襦裙仅仅露出来锁骨,而上官莞蔻的则是露了白花花一大片。 这装扮惹人浮想联翩,连在场的女人都忍不住猜测着她里面有没有穿小衣。 于是,香醇的茶水也堵不住某些人的嘴巴,沈芙蓉俨然以饭桌上的女主人自居。 “华月公主,我身为千楼的未婚妻,多谢你赏脸来吃饭!” 上官莞蔻一听,放下了茶杯,“沈芙蓉,你想说点啥啊?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千楼没有请我,我自个儿过来的,咋啦?我母后和我父皇成全你和千楼,我吃顿饭不应该吗?” 沈芙蓉被噎得难受,暗道这个上官莞蔻可真不要脸,楚千楼都有了自己这个未婚妻,她还这样没羞没臊地往上凑。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沈芙蓉的神情出卖了她的心思,上官莞蔻不觉得自己是无耻不要脸,反而觉得自己是真性情。 “沈芙蓉,你一个大家小姐别这么小家子气,好吗?我父皇说了,就算是你们成了亲,我也可以到你们家里吃顿饭。” 沈芙蓉被噎得狠了,又想把楚千楼当枪使,“千楼,华月公主这样的言行妥当吗?” 有这样一个惹是生非的未婚妻,楚千楼仿佛吃了苍蝇一般膈应不爽,他不弄黄了这桩亲事,特么的,他不姓楚,不,他不姓上官。 他脑子够用,宁愿得罪沈芙蓉,也不会得罪上官莞蔻,因为上官莞蔻会在柳诗眉那儿煽风点火,而柳诗眉会在上官煜那儿吹枕边风。 “吃个饭也不能消停点儿?华月公主如何怎样,还轮不到你评头论足!” 好吧,沈芙蓉已经饱到了撑,是的,她吃气吃饱啦! 上官莞蔻占足了上风,没想到一旁的白芷若不甘寂寞,“华月公主,我是白亦裳,我师弟说了,大家都要吃个尽兴,你千万别拘束!” 没错,白芷若就是个捧高踩低的,先前她在沈芙蓉那儿受了气,这会儿看着上官莞蔻踩了沈芙蓉,她打心眼里欢畅。 还有就是白芷若觉得既然是萧晔付饭钱,那么每一个吃饭的人都应该给她口顺气,都应该给足她面子。 上官莞蔻是被宠惯坏了的刁蛮公主,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从她敢上门勾搭楚千楼就可见一斑。 她甚至懒得正眼瞧白芷若,“我还以为你是这位帅公子的婢女呢,用不着你废话,本公主从来不知道还有‘拘束’这两个字!” 瞧瞧,白芷若精准地拍到了马腿上,再一次自取其辱,她捧着茶杯,尬笑着。 伙计端上来一盘盘香喷喷的烤串以及果茶后,上官莞蔻,沈芙蓉,白芷若埋头大吃。 楚千楼注意到一个细节,萧晔,钱大双,秋袖所点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 他不由得心里一动,萧晔最先点的,而且点的东西都是钱大双爱吃的,大概萧晔真的想起来了一些和钱大双的过往。 钱大双见状,内心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不过面上她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吃起。 但是呢,萧晔和钱大双不仅是所点的东西一样,而且吃东西还神同步。 钱大双吃烤羊肉串,萧晔也吃,钱大双啃烤翅尖,萧晔也是一样,两人还一个节奏喝果茶。 如是神同步吃吃喝喝,楚千楼心里震撼,这两位主儿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么地老天荒就都是骗人的。 白芷若终于看出来了,萧晔和钱大双正都吃着烤蘑菇,两人盘里剩下的东西也是一模一样。 看来,萧晔是真的认识这个丑女人啊,白芷若捋到了这儿,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了钱大双。 她想抱紧萧晔这条金大腿,所以她想让萧晔对她刮目相看,就在大家都吃饱了,掌柜的端上茶水时,她提了个茬儿。 “掌柜的,来一份油炸狼蛛!” 菜单上没有这种食材,掌柜的只晓得蜘蛛这个物种,他没研究过这个物种里的分类,而且,他猜测是音同字不同。 “白姑娘,金记烧烤没有这个,你能把具体的食材说得详细点儿吗?” 在座的只有钱大双听得懂,她却假装听不懂,就等着瞧萧晔被白芷若这个变态的饮食喜好狠狠膈应一把。 眼见得所有人都好奇地望过来,白芷若不晓得钱大双的好奇是装出来的,她成就感爆棚。 “油炸狼蛛非常可口好吃,吃过一次就会终生难忘,房檐下结网的蜘蛛见过吧?狼蛛比普通蜘蛛肥大,你可以高薪雇佣我帮金记养狼蛛……” 掌柜的脸色一变,马上打断,“白姑娘,金记烧烤相关的食材讲究家常大众化,你说的这个不适合金记!” 掌柜的说话很委婉客气,然而,白芷若瞧着其他人变颜变色,倏地一下,她觉得这些人都是土包子,只有她是个见过世面的。 因此,她还叨叨不休,“这么大的店连油炸狼蛛这种小菜都没有,真不上档次!” 瞧着萧晔的唇角一抽,钱大双心里那个舒坦啊,是的,她很了解萧晔,这会儿,萧晔已经被白芷若膈应到了姥姥家。 沈芙蓉可没有多好的涵养,她捧着萧晔,踩着白芷若,顺带又炫了一把楚千楼的独家占有权。 “白姑娘,说话前,你弄清楚点儿,是萧公子付饭钱,不是你付,金记烧烤是我未婚夫的地盘,不是你家,所以轮不到你哔哔叨叨。” 沈芙蓉踩白芷若,上官莞蔻完全没意见,但是“未婚夫”三个字刺痛了她。 “沈小姐这话说得没错,但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母后说你知书达理,我是真的一点也没看出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山野泼妇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32章大缺件儿 沈芙蓉满肚子不服气,她一个脏字都没说,上官莞蔻这是嫉妒她是楚千楼的未婚妻,所以故意打压她。 因此,沈芙蓉没再吭声而装出来不和上官莞蔻计较的宽容模样,反正东梁国的首富公子是她的未婚夫,这就够了。 等到她和楚千楼成了亲,她怀上了楚千楼的儿女,那么上官莞蔻肯定会嫉妒得要死。 萧晔执着茶杯,低眉垂眸,显然不想参与女人们的口舌战,见状,楚千楼只好表态。 “白姑娘的喜好真特别,金记烧烤无法满足,所以你大可以去其他饭馆酒楼逛逛,看看能不能让你满意!” 没错,楚千楼这就是委婉下了逐客令! 楚千楼吃遍了东梁国和西梁国的美食,也没有听过,见过油炸狼蛛这种变态食物,看来,长得正常的女子喜好不一定也正常。 至此,白芷若装逼失败而自取其辱! 白芷若的身上连一个子儿都没有,离开了萧晔,她饿不死也得渴死,所以她只能尬笑着向掌柜的道歉。 钱大双有点失望,因为她没有看到萧晔有一点儿尴尬,忍不住就默默吐槽。 这厮还坐得四平八稳的,他不觉得有个这样的同门师姐很尬很丢脸吗? 萧晔感受到了钱大双的随意一瞥似的,他掏出来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了掌柜。 见状,钱大双多了幸灾乐祸,从前不是一掏一沓子百两银票吗? 怎么? 现在一天一万两地往芙蓉苑送着,就穷到了一掏只有一张百两银票了? 好,太好了,等到这厮成了穷光蛋,白芷若就弃他而去了! 钱大双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都是什么什么啊,乱七八糟的。 这厮智商情商比她还高,等到她沦落为叫花子,他也安然无恙而吃香喝辣,瞧瞧她这点儿出息,连她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白芷若觉得萧晔买单,她脸上特有光,所以色迷迷地瞧着萧晔,娇滴滴的声儿令钱大双胃里一阵翻腾。 “晔师弟,人人都说女子如花娇,那你觉得我像什么花?” 就事论事,情侣间这样问真的没什么,但是,白芷若这地儿选的不好。 萧晔长眉好看地皱起,“亦裳师姐,我对花不感兴趣!” 萧晔这样一说,沈芙蓉眼里的嗤笑如野草一样茂盛,“白姐姐,实话跟你说吧,我姑姑看上去都比你年轻貌美。” 白芷若的脸色狠狠一白,上官莞蔻毫不客气地补刀,“皱纹都长成了草,勉强算得上残花败絮,也不知道到底是师姐,还是师姑啊!” 上官莞蔻这话不怎么像是表示疑问,更像是撩萧晔……钱大双眼不瞎,上官莞蔻吃这顿饭没少瞄萧晔,特喵的,把她汉子当赠送的下饭菜吗? 郁郁藏在心里,面上,钱大双抿着茶水,悄咪咪地留意着萧晔的反应。 萧晔对上官莞蔻的话置若罔闻,依旧是那副对女人话题毫无兴致的散漫模样,沉浸在旁人难扰的世界。 如是,钱大双没话找话地尬聊,原因无他,只为了让上官莞蔻对沈芙蓉心怀芥蒂而伺机打压,那样,沈芙蓉才会犯错,楚千楼才能抓到退婚的把柄。 “沈小姐遇见了楚兄这样的良配真是难得啊,我和楚兄曾经请大师算过命,楚兄是家有如花美眷,手握万贯家财,我就悲催啦,注定是个守寡的孀妇命!” 闻言,沈芙蓉美滋滋的,脸上的笑容多得可以掬下来几捧,不过她并没有半个字的回应,以示她这个礼部尚书的女儿比钱大双高出了一等。 上官莞蔻眼尖,看出了楚千楼有点儿不悦,她望向了钱大双,夸钱大双只为了讨好楚千楼。 “这世上就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你脸上有好几颗痘痘,除去了痘痘,再用脂粉遮住了胎记,看着也挺顺眼的。” 钱大双赞同地笑着点头,“华月公主说得没错,可我穷怕了,习惯于忙着做生意,现在才懂得养生保养的重要性。” 楚千楼垂眸盯着杯里的茶水,脑海里浮现出来初见钱大双时,她背着一篓子金柿的倔强身影,他现在想来也是赞赏有加。 蓦然,楚千楼想到了一个细节,那时,钱大双背着金柿去落月镇售卖,她已经是萧晔的妻子。 就算是萧晔那时不喜欢她,那他也应该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啊,不对,也不能都怪萧晔。 有皇后穆蓝珠盯着,萧晔对钱大双好得太明显反而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唉,小夫妻俩好不容易相识相知而熬到了两情相悦,但是萧晔失了忆,可怜啊,这两人都太可怜了。 萧晔和钱大双的恩爱过往在楚千楼的脑子里一幕幕浮现,他都想叹气啦,尤其是看着此刻宛若老僧入定的萧晔。 他曾经问过萧晔为什么会在那枚扳指上刻上个“双”字,萧晔说自己苏醒过来后,他曾经提到过钱大双这个名字。 等到钱大双闹腾了几波,他派人一打听,了然钱大双是金记的老板娘,所以也晓得她就是那个“双”字。 钱大双这会儿和上官莞蔻聊着女人的各方面保养,聊得很投机。 当说到战痘和抗皱时,上官莞蔻不忘讽刺白芷若一把,“咱们还都是十八岁的花骨朵,最多有几个无伤大雅的痘痘罢了,不像某人,鱼尾纹都快糊住眼了,还想着啃嫩草呢!” 听到上官莞蔻讽刺自己老牛啃嫩草,白芷若脑子养鱼了,她急于坐实这个说法。 她放下了茶杯,将手搭到了萧晔的手背上,撒娇,“晔师弟,我手冷,你给我暖暖!” 钱大双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暗道萧晔啊萧晔,你暖贱人的色爪子试试! 你敢暖一下,老娘离开金记烧烤就去买两个魁首养着而夜夜笙歌! 萧晔好像是从神游中回过了神,他缓缓地收起来这只手,抬眼望向了侍立的伙计,“小二哥,来个手炉!” 因为少年太帅,神情太认真,这个伙计忍不住噗嗤乐出了声,“萧公子,你这可点了个大缺件儿,大夏天的,没有哪个饭馆酒楼会提供手炉。”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33章秀把恩爱 萧晔墨眸里无波无澜,他撤回来视线,语气认真而疏离,“亦裳师姐,夏天没有手炉,你可以坐车回去烤烤火!” 不管萧晔说“回家”,还是说“回怜裳斋”,现场最伤怀,最难受的人都是钱大双,但是萧晔没提这两个词儿。 楚千楼佩服,他是实名佩服! 怪不得钱大双深爱着萧晔,这家伙的情商简直了,杀人于无形无影! 至此,白芷若秀恩爱失败而自取其辱! 不止是失败,她还哑巴吃黄连而有苦难言! 如果她和萧晔说自己只需要他握着手就可以,那么显得她贱贱的往上贴,这些人就会更加看不起她! 接着,上官莞蔻故意秀了把优越的出身,“我不喜欢痘痘,也不喜欢皱纹,好在公主府里的脂粉好,参类补品也很多,生得好就是好啊!” 上官莞蔻无论撕沈芙蓉,还是撕白芷若,钱大双都没有一点儿意见,她接腔的同时,连带着打了一波广告。 “华月公主见地颇深,痘痘和皱纹是破坏女人美丽的恶魔,如果战痘,抗皱,必须选一样的话,我宁愿战痘一生,所以我和楚兄打算合作开一家金记美容坊,到时候,大家有空儿的话,可以去捧个场!” 没错,钱大双还绵里藏针地刺了一下鱼尾纹泛滥的白芷若,她了然白芷若还不到三十岁,不知为什么鱼尾纹偏爱着白芷若。 白芷若听得出来钱大双的这层意思,她在沈芙蓉和上官莞蔻那儿没占到便宜,就想捏捏钱大双。 正好这时,掌柜的给萧晔送过来一些找零的散碎银票,白芷若刷以为钱大双看在萧晔付饭钱的份上,会忍气吞声。 “钱掌柜,你的心态真好啊,如果我脸上有块丑陋的胎记,我会难过得自缢身亡。” 白芷若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点,车青嘴里的“钱掌柜”不止是有个别名叫金一戈,而且芯儿还是她的前世闺蜜。 钱大双隐忍着沈芙蓉和上官莞蔻,这不等于她会忍着白芷若这个老情敌。 “白姑娘,上天造就了芸芸苍生,对谁都是不好不坏,你的本钱是美貌和身材,我的本钱则是赚钱能力,如果我被哪个男人包吃包穿地养着,我会觉得自己贱如青楼女子。” 有道是打蛇打七寸,钱大双怼老情敌嘛,那就是专挑死穴! 不过,上官莞蔻更不客气,她玩赏着白芷若气急败坏的神情,故意描摹。 “你这样的女人,还有一个称谓,禁脔!希望你能够做一个合格的禁脔!” 片刻后,楚千楼声称还有事要忙,大家自便,这时,沈芙蓉含情脉脉,“千楼,你吩咐下人去忙,我想放风筝,你陪我放风筝!” 楚千楼正要拒绝,白芷若也出声赞成,“晔师弟,我也想放风筝,你陪着我!” 如此一来,楚千楼没法拒绝,毕竟萧晔付了饭钱,“华月公主,钱掌柜,这儿的后院很宽敞,适合放风筝,一起吧!” 上官莞蔻想招楚千楼为驸马的梦还没有醒呢,她揣测着楚千楼和沈芙蓉处着,处着,就会比较出来她各方面都比沈芙蓉优秀。 只要楚千楼对她有一丁点儿意思,那么她就央求她母后出面给沈家施压而自动提出退婚。 一行人到了后院,掌柜的打开一个木箱子,里面是各种款儿的风筝。 萧晔没有凑过去挑选,缓步走向松树下的石桌,在石椅上坐下,白芷若不解地追过来,“晔师弟,你咋不挑个风筝?” 萧晔一副万事不关心的模样,挑目望向了天边,“我不喜欢放风筝,就坐这儿陪着你!” 遇到了萧晔这样的,白芷若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萧晔心思如此简单,婚后肯定是她说了算。 她恨的是萧晔不解风情而不会打情骂俏,她一个人秀恩爱次次糊得一塌糊涂。 接下来的放风筝,怎么说呢? 钱大双和秋袖这边,就是钱大双手把手教秋袖放风筝,两只一模一样的麻雀风筝安安静静地飘在半空中。 而楚千楼那边,他这个性别为男的生物……很热。 上官莞蔻的鹞子风筝,沈芙蓉的蝴蝶风筝,白芷若的蜻蜓风筝,都往楚千楼的老鹰风筝那儿凑。 放过风筝的人都晓得保持距离这个茬儿,上官莞蔻这三人当然也晓得,但是她们各怀心思。 上官莞蔻觉得她是东梁国最受宠的公主,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最终肯定就只能属于她。 男人也不例外,楚千楼长得好看,又会赚钱,她招了楚千楼为驸马,那她就是快活女王。 她可以随意挥霍楚千楼赚的银钱,还可以和楚千楼周游天下,还可以阅尽天下小倌馆的魁首,特别喜欢的就买回来养着。 沈芙蓉觉得她是楚千楼的未婚妻,只有她最有资格距离楚千楼最近,所以她一定要压着上官莞蔻一头。 白芷若则想脚踏两条船,楚千楼是东梁国的首富公子,有这样一个备胎,她可以高枕无忧。 白芷若不知道的是,在她努力培养备胎时,她自以为非她莫属的正胎一眼都不瞧她。 自始至终,萧晔的那对墨眸都遥望着钱大双,终于,钱大双终于忍无可忍。 趁着秋袖不注意时,钱大双丢过去一把眼刀,单手撑着下巴的萧晔马上低眉垂眸。 接着,钱大双这边继续岁月静好,而楚千楼那边暗涛汹涌,由于上官莞蔻有点功夫,因此她操控风筝更为熟练。 “快躲开啊!” 上官莞蔻嘴上这样喊着,仿佛她的风筝失控了似的,沈芙蓉和白芷若眼见得上官莞蔻的风筝冲过来,她们以为真的是风筝失控了,慌乱扯线躲闪。 当沈芙蓉和白芷若的风筝缠绕到一起而抱团自杀时,上官莞蔻的鹞子风筝还好好地飘在半空中,距离楚千楼的老鹰风筝最近。 沈芙蓉和白芷若这才反应过来她们上了上官莞蔻的当,但是掌柜的已然不在,她们都不愿意去找掌柜的再选风筝。 沈芙蓉瞧着未婚夫高大英挺的身影,她忍不住一步步地走近,想狠狠地秀一把恩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34章这般模样 沈芙蓉毫无预兆地按上了楚千楼的手,嘴上说着,“千楼,人家不会放风筝,你好好教教人家!” 楚千楼专心致志地放风筝,只想着让风筝飞得更高一些,对于沈芙蓉这样耍流氓可谓是猝不及防。 他厌恶被沈芙蓉触碰,甩手的同时,线轴脱手掉落,他的老鹰风筝随即就与上官莞蔻的鹞子风筝缠到了一起,一起栽下来…… 然而,沈芙蓉还没作完呢! 由于她想显示一下她在楚千楼这儿独一无二的荣宠,因此就故意装作受惊而趔趄了一下,放心大胆地倒向了楚千楼。 沈芙蓉觉得楚千楼再生气也不会让她在众人面前出糗,他肯定会扶她一把,哄哄她。 但是,楚千楼将计就计,他装作去捡线轴,堪堪躲过去沈芙蓉这招“美人倒”。 没错,沈芙蓉没倒在楚千楼怀里,趴在了地上,趴了个嘴啃土,被婢女扶起来时,不仅灰头土脸,发鬟上的的首饰以及衣服上都沾了不少土,狼狈不堪。 上官莞蔻看不到自己婊气泛滥,只看到沈芙蓉婊气涛涛,此刻见沈芙蓉如此狼狈,她暗呼过瘾。 至此,楚千楼对沈芙蓉的原始好感不止是归零,而是降到了地平线下。 这个沈芙蓉对他动手动脚嫌不过瘾,还投怀送抱来啦,他要是不给她点教训,没准下次她会当众脱衣服,像上官莞蔻那样急于证明她是个母的。 这时,钱大双和秋袖已然收了风筝,两只风筝都完好无损,昭示着钱大双独当一面的个性。 是的,楚千楼需要一个智商和情商不要太多,只要够用,最起码能打点好自己的妻子,而不是像沈芙蓉这样急于证明她是个可以下崽子的货色。 上官莞蔻笑意盎然,白芷若笑容得体,钱大双和秋袖还说着放风筝的要领。 如此如此,沈芙蓉觉得她们都在看她的笑话,因此她想挽回面子,“千楼,你让他们都走,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脸长在自己脑袋上,是自己的,自己随意糟践却卯着劲儿希望楚千楼倍加珍惜,沈芙蓉的智商和情商简直是欠费严重。 她的大好脑子根本就是摆设,也不懂得想想如果楚千楼想和她单独相处,那么就不会召集一大伙儿人吃饭。 如今,她提出这个要求,还觉得她这么惨了,她的未婚夫楚千楼应该好好哄哄她,至少送她回礼部尚书府。 楚千楼本来想牵枝带叶儿,连带着沈承俦一起狠狠数落一番,但是情商这种东西越用越好用。 他的俊脸上蒙着淡淡的不悦,“你看看你这副模样!我这儿没有女人衣服,你们还不带沈小姐回尚书府?” 如是,两个婢女诚惶诚恐地应承着,搀扶着沈芙蓉就走,沈芙蓉说不出的委屈,眼泪珠子吧嗒直落。 钱大双不想久留,就此告辞,和秋袖骑着马,回了芙蓉苑,她擦洗了一把,换了身衣服。 再说楚千楼回到栖桐苑后,因为沈芙蓉在外面安了眼线,他所以就翻墙头过来。 先前,在钱大双走后没多久,他就吩咐伙计安排马车,送上官莞蔻回公主府。 当然,楚千楼这就是做给皇后柳诗眉看呢,而沈芙蓉闻讯后还以为他和上官莞蔻有一腿。 钱大双让秋袖退出去后,给自个儿续了点儿茶水,见状,楚千楼调侃。 “你这个女人真是无情,本公子每次续茶水时都有你的份儿,你也看见啦,本公子的行情好到爆,那么多女人对本公子虎视眈眈!” 钱大双抿了口茶水,清清淡淡地送过来一个饱满的白眼,“是啊,我是看到啦,你快要爆成了开花馒头!” 楚千楼涎着脸笑起来,没错,和钱大双说话就是这么有意思,“大双,你说实话,你看,本公子英俊儒雅,你就从来没有动过一点点心?” 钱大双正想着晚饭后泡个薰衣草奶浴,猝不及防楚千楼这么一撩,她没来得及咽掉的茶水全喷了。 大部分喷到了楚千楼的袍衫上,少部分喷到了楚千楼的俊脸上,她还很有理,“你都是有未婚妻的人啦,还撩啥呢?看看,遭报应啦吧!” 楚千楼拿帕子擦了脸和袍衫,气哼哼的,“你这样的,也算是女人?我万分同情萧晔,他那么爱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钱大双不理这个茬儿,友情提醒,“你啊,还是多操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吧,尤其是在上官莞蔻那儿,不要有小辫子被你那个毒后娘逮到。” 这下,楚千楼恢复了正经神色,压低了声音,“大双,为兄也想到啦,那个毒女人八成是故意的,她一方面唆使我那个糊涂爹赐了婚,另一方面还纵容着上官莞蔻胡闹,如果我碰了上官莞蔻,她趁机就弄死我,上官莞蔻不过是她的棋子!” 钱大双点点头,她想得更多,“楚兄,你能想到这一层也好,那个,你晓得……你亲娘是谁吗?她还在世吗?” 楚千楼闻言,一张俊脸缓缓镀上了一层冷霜,若有若无地嗯了声,良久才开腔,声音极低。 “她那无比慈爱,还含着一点儿内疚的眼神告诉我,她就是我生母,从我有记忆起,她就在皇室的祖庙里吃斋抄经。” 钱大双再一次感慨无情最是帝王家,偏偏她的丈夫就是帝王家的成员。 楚千楼这个可怜的生母活得有多么压抑无奈,她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她确定自己不想活成这般模样。 “楚兄,你这些天没有去过祖庙吧?” 楚千楼会意钱大双的担心,“没啊,我撑得住,再说了,我这个身份也没资格随便出入祖庙,楚凌啸偶尔会带我过去送些日常用度,一年两三次的样子,嗯,我晓得了,我从小到大,每年楚凌啸带我去祖庙都是得了上官煜的授意。” 这个话题很沉重,楚千楼意识到后开始耍赖皮,“大双,为兄今天受到了荼毒伤害,需要在你这儿蹭顿晚饭才能感受到世间的善意,而且,为兄有福利送给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35章买地打墓 钱大双早就习惯了楚千楼的这种自来熟,“好啊,我最稀罕免费的福利啦,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楚千楼却故意拿乔,“大双,如果为兄帮你扫清了追夫路上的障碍,你会怎么谢我?” 钱大双眼神一黯,没有聊兴,见状,楚千楼将那盘草莓拉到了自己面前,丢进嘴里两颗,吃掉,“这个就算是你的谢意呗!” 瞧着钱大双撑起了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楚千楼简而言之。 “这茬儿过去好几天啦,白亦裳特意去栖桐苑给我送汤,她特别强调自己是个自由人,只要我送她几件漂亮裙子和一些金银首饰,她就考虑嫁给我,做妻做妾都可以。” 闻言,钱大双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楚千楼接着说自己的计划,他是真的想帮钱大双一把。 “大双,我即便是有婚约在身,也可以收一两房小妾,我就收白亦裳为妾室,沈家管不了我,只要我放出消息说小妾如衣服,随时可以送给朋友,那么上官煜也会理解的。” 钱大双剖析,“白亦裳给你发好人卡,想培养你做备胎而已,反正你甭太费神琢磨我的事儿。” 楚千楼只好又说了个法子,“要么我送白亦裳一些衣物和首饰,只要萧兄看出来她朝三暮四,就会踢了她!” 钱大双冷嗤,“你低估白亦裳的心机啦,如果你送了她东西,那她就会拿着东西,去找萧晔告状说你勾搭她,极力演绎一番朋友妻不可欺的大道理,弄不好萧晔能和你干一架。” 楚千楼想想也是,白亦裳没有一点儿功夫却能得到萧晔师尊的青睐,那么她的心机功夫必定高得很。 良久之后,钱大双语气平静理智,“楚兄,你我都得谨言慎行,萧晔师门的底细,我们都不清楚,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拖你下水,你还有上官莞蔻和沈芙蓉要应付呢! 柳诗眉和她姐姐一样,都是你的天敌,她虽然自己没有生出来儿子,但是宫里的皇子那么多,她随便扒拉过去一个就可以立为太子,乱臣贼子的大帽子,你没必要戴着,你一定要记住四个字,徐徐图之。” 翌日下午,钱大双独自一人在一家乐器坊转悠,她准备买一件乐器送给楚千楼。 毕竟楚千楼一直对她很好,她应该送他一件像样的礼物,但是没想到却在这儿碰到了冤家对头,白芷若。 一看见钱大双,白芷若就开始秀恩爱,“钱掌柜,你是不晓得晔师弟对我有多好,我说想上街逛逛,他就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百两银票!” 白芷若这一秀不要紧,钱大双秒懂,萧晔天天往芙蓉苑送一万两银票的茬儿,白芷若不清楚,不然,她也不会这样嘚瑟。 呵,一百两银票在她钱大双眼里……算个毛! 呵,萧晔本事见长啊,天天砸一万两银票,也不和心上人诉诉苦? “是啊,人长得美就是好处多多,有钱的男人也舍得砸钱!” 其实这不过是钱大双毫不害臊的自夸而已,白芷若理所当然地当作了钱大双夸她,笑得像朵盛开的野喇叭花似的。 “我不止是人美,活儿也好,吹箫更是我的拿手绝活儿,你行吗?” 钱大双暗骂白芷若真特么是个婊气泛滥的贱货,她嘴上语气清淡,“我对乐器没研究,随便买个送人!” 说着,钱大双的视线转而打量着陈列的乐器,但是白芷若婊气横生,生怕别人不晓得她有多婊似的。 “钱掌柜,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就守寡,你太不懂风情了,晔师弟给我买了一支箫,我这几天练习着吹箫,今天过来还想买一支,但我说的吹箫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懂吗?” 钱大双懒得正眼瞧白芷若,“当然懂,萧晔是你的金主嘛,你提供这种服务很正常,万一哪天被萧晔甩了,你还可以用这种服务取悦其他男人而糊口度日。” 钱大双特意将“糊口度日”的字音咬得极重,多了些荤味儿,白芷若秒懂,还恬不知耻地瞎编。 “晔师弟啊,最是有情有义,因为在他昏迷时,我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喂水,擦身子,端尿等等,我都做过,他醒来后特别感激我。” 钱大双漫不经心,“那挺好的啊,所以你就得趁热打铁而母凭子贵,萧晔对楚公子说特别喜欢孩子,特想当爹。” 好吧,白芷若这傻狗真的听进去了,将钱大双的话当做了金玉良言,又心不在焉地炫了一会儿才离开。 钱大双随便买了一架古琴,结了账,吩咐乐器坊的伙计送到栖桐苑。 晚饭后,钱大双正要洗漱,楚千楼匆匆过来找她,“大双,你送给我的那架古琴,一看就价格不菲,你花了多少银钱?我还给你!” 钱大双敷衍说不太贵,反正楚千楼蛮高兴的,“长大啦,懂得送为兄礼物啦,暗卫说你在乐器坊里遇见了白亦裳,她是不是挤兑你啦?” 钱大双浅笑,当然不会提吹箫那个梗儿,“她挤兑我比较难,道行还不够,她说在萧晔昏迷时,她无微不至地侍候着,萧晔醒来后还感激得很,是吗?” 楚千楼一听就冷哼了声,“别听她瞎说,是为兄寸步不离地给萧晔擦身子,接尿等等,除了我和凌青,只有固定的御医可以进房间给萧晔把脉。” 顿了一下,楚千楼继续,“白亦裳倒是要进去看看萧晔,但是我拒绝了,因为萧晔没和我提过他有这么个师姐,我怕萧晔再出意外,白亦裳还央求我告诉萧晔是她照顾的,萧晔醒了后,我实话实说。” 钱大双平静地听着,“楚兄,多谢你照顾他,如果我和他做不成夫妻,那我祝他平安……不幸福!” 楚千楼无法感同身受,只能尽量多抽时间陪着钱大双,“你说这种话,为兄心里也阴沉沉的,我明天不忙,可以陪你去打猎散心,我保证绝对不惊动萧晔!” 钱大双想起了什么,“楚兄,打猎倒是不必啦,明天我想买片山林,打个墓……”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36章萧某妻子 钱大双这样说,狠狠地吓了楚千楼一大跳! 他慌忙打断,“大双,谁也有伤心事儿,但是都自杀的话,那这世上就没人啦,你听为兄的,千万别做傻事儿,你自杀了,为兄哭不死也差不多!” 钱大双了然楚千楼被他那个真实身份压得够呛,所以神经绷得紧,她笑着纠正。 “你想歪了,我还不想死,不是给我打墓,是给萧雪和黄梓州,他们在去北霂国的路上没了,我只能建造个衣冠冢。” 闻言,楚千楼俊颜冷清,“萧雪那样害你,你真没必要浪费钱给他们买墓地,修墓园,也没必要买棺椁,在我的猎场里竖块墓碑就算是仁至义尽啦!” 怎么说呢? 活着爱作的人,死了也不会消停,萧雪就是如此,她听到楚千楼这样说,就叉着腰骂骂咧咧的。 她嫌楚千楼插手萧家的家事儿,大骂楚千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骂累了后,她就要求钱大双给她和黄梓州请知名大仙超度做法事。 如是,钱大双的善意被消磨殆尽,论是非,萧雪在她这儿犯的错多了去了,而她欠了楚千楼很多人情。 论亲疏,萧雪早就将她视作了陌路,不,视作了仇人,而楚千楼对她而言亦友亦兄。 “楚兄,我听你的,时间不早啦,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骑马过去,免得沈芙蓉怀疑我们有暧昧关系。” 楚千楼起身,笑意盈盈,“大双,为兄可以拥抱你一下吗?给你传递一点儿友情的力量!” 钱大双打了个呵欠,“不可以,因为本人不缺力气,有劲儿无处发泄!” 楚千楼调侃,“理解,因为萧晔不在你身边嘛!” 好吧,聊天至此结束,钱大双叫进来秋袖侍候她洗漱,楚千楼这才笑着离开,翻墙头回栖桐苑。 半个时辰后,洗漱沐浴完毕的钱大双端详着烛台前的这盆安眠花。 就是那次打猎,她采集了一些种子,随便埋进了花盆里,现在已经长得精神抖擞。 秋袖问她花名儿,她随口诌了一个说是安眠花,它的香气利于睡眠……虽然对她没有多大效果。 小小的种子发了芽,都长得这么高啦,她和萧晔的关系还是不死不活的…… 怜裳斋。 萧晔和白芷若所住的房间直线距离最远,没错,就是萧晔安排的。 皎皎月光将一株株花树的影子拖曳到地面上,透着夏夜的温柔缱绻,偶尔浮起夜虫的聒噪声儿,更显夜色幽静。 萧晔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法,身上有了些汗意,他一个收剑式后,打算回屋冲个冷水澡。 “晔师弟……” 趿拉着绣鞋,穿着件轻薄清透睡裙的白芷若从一棵花树后转出来,就是饿猫看见了红烧肉的直白眸光。 她缓步走近,蓦然,睡袍衣带松开,睡袍随即半敞着,白花花一片! 萧晔不待见地转过去身,白芷若却还小跑着扑过去,寻思着只要她能从后面抱住了萧晔的腰,那就死死抱着不撒手,她就不信萧晔还能按捺住…… “站住!” 萧晔话落,车青从暗处冒出来,挡在白芷若面前,白芷若这才掩上了大开的睡袍,狡辩。 “晔师弟,我手指扎了根刺,想让你帮我拔出来!” 世间有一种愤怒就是,我尊你敬你为师姐,你特么却一次次想睡我! “押下去!” 两个侍卫押走了白芷若,萧晔吩咐车青,“她已经是第三次不矜持了,无可原谅!马上把她送到我师尊的督使那儿,就说在我的印象中,亦裳师姐一向矜持检点,这个却这么贱,有辱师门清誉!” 翌日的后晌,在楚千楼的猎场中,一片平坦的草地上堆起来一座新坟。 由于没有萧雪和黄梓州的衣物等等,因此砖砌墓里仅仅放着一个松木盒,里面有两块木片,写着萧雪和黄梓州的名字。 按照钱大双的意思,墓碑上仅仅刻了“萧黄之墓”的字样,树涛阵阵传来,钱大双面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她轻声道:“小雪,梓州,你们年纪轻轻却死于非命,不甘心也没有用,就此放下,转世投胎去吧!” 旁边的楚千楼嗤嗤直乐,“大双,你这语气,好像他们能听到似的。” 钱大双不能说她养着一窝鬼,“楚兄,因为他们给我托了梦,声称不想投胎,所以我只能这样劝一劝,能不能听进去,那就是他们的事儿啦!” 而她的身影里,鬼萧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哭嚎着说她不想死,她想活过来,继续做风光无限的若玉公主去北霂国和亲。 鬼少爷黄梓州骂骂咧咧的,按倒了鬼萧雪,嘿咻起来…… 风压袭来! 钱大双一个挪移,指间的几根银针尽数飞出! 来人挥挥袖子,银针就都被扫到了草丛中! 虚惊一场而已! 来人是萧晔,他随随便便一站,就是清华缱绻,蓝天白云都随之温柔可爱! 一旁的楚千楼笑得直不起腰,“大双,你这是谋杀什么来着?” 钱大双被那两只鬼吵得心烦,再加上萧晔来得无声无息,她怎么知道他是哪一个。 “诛杀渣男,人人有责!” 闻言,楚千楼啧啧嘴,“大双,猜个谜语呗,嘴特别特别硬,像刀子似的,但是心地特软特善良,你猜对了的话,金记美容坊的利润二八分,你占八成,为兄占二成!” 是的,楚千楼眼不瞎,萧晔一出现,钱大双整个人就犹如雨后的一棵树,无比的生气勃勃。 钱大双装聋作哑中,倒是萧晔缓缓开腔,“楚兄,谜底是萧某人的妻子,你就别逗她啦,她也不缺钱!” 见状,楚千楼笑意更甚,一个大男人眼里也有点儿酸涩,他这个知心大哥哥可不是白当的。 “萧兄,那你和你那个同门师姐到哪儿啦?大双肯定不好意思问,所以我代她问问!” 萧晔凝了钱大双一眼,“萧某人还不至于沦落到见个母的叉开腿就上的地步!” 钱大双耷拉着眼皮子,心里甜炸了,这人就是有这种本事,一句话就可以让她心花怒放……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37章败起家来 楚千楼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今天就是个好日子,他追问,“萧兄,这么说来,你是想起了大双,想起了你们夫妻之间近三年来所有的事儿,是吧?” 钱大双的眸角余光扫见……萧晔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他将带过来的一葫芦酒尽数撒到墓碑周遭,以示祭奠之意,幽幽叹口气。 “我收到消息说萧雪和萧鹏死在了去北霂国的路上,没想到是我娘派人下的毒手,为了那个皇后之位,当年她派人救了萧雪和萧鹏,他们就是她用来对付穆蓝珠的两颗棋子,不过萧鹏幸运地遇到了楚兄。” 钱大双的心空开始飘雪花,呵,剖析入木三分,可和她钱大双有毛的关系啊! 萧晔好听的声音又一次浮起,“钱大双,你是萧鹏的大嫂,而萧鹏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所以你是我的妻子,还有,你初到芙蓉苑后那样闹腾,也可以证明我们是夫妻关系。” 钱大双火大得很,特么的! 敢情! 她是被他这样推论出来的! 她的心情没法好,“那又怎样?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也脏了,我也死心了,就这!” 萧晔温柔地注视着钱大双,声线很软,“我在战场上受了点伤,醒来后独独忘了你,是我的错,希望你给我个机会!” 钱大双很记仇,“我给的时候,你说不知廉耻,还弃我于不顾,你想要机会的时候,我已经没了心情,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说罢,钱大双认镫上马,扬长而去,萧晔遥望着那抹远去的身影,一张俊颜看不出喜怒。 楚千楼无比同情地望着萧晔,“萧兄,大双……她这是不要你啦,你可得挺住啊!” 萧晔不经意间展示了一下无敌情商,“没事儿,她正在气头上呢,你陪她回去吧!” 楚千楼骑马赶上了钱大双,善意地和稀泥,“大双,明天中午,为兄请你和萧晔去万金楼吃顿饭,你们好久没好好说话啦,好好聊聊吧!” 钱大双这会儿属倔毛驴的,“不需要!这么久没有他,我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楚千楼希望钱大双趁热打铁,和萧晔好好谈谈,“大双,那后天中午……” 钱大双炸毛,“楚千楼,我跟你讲,以后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翌日吃了早饭后,钱大双没见卫管家送过来银票,心道可以,很好,萧晔这个大猪蹄子够现实的,她不给他好脸色,他就不给银票啦! 正这样想着,卫管家敲门进来,将一个火漆封的木盒放到了钱大双的面前,“主子,萧公子派人送过来的银票!” 钱大双嗯了声,等到卫管家退了出去,她利索地撬开了木盒,每张银票的面额都是千两,共计是两万两……不是不给银票,而是翻了倍,擅长宠妻的男人就是如此。 还有一张字条,字迹帅气依旧,“钱大双,无论最后结果怎样,我都不能亏待我的妻子,希望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三天后,金记美容坊开业,由于旁边就是金记家常饭,因此不少客人吃完了黄糕炖肉,就进来舒舒服服地来个面膜糊。 就如楚千楼所说,客源不是问题,至于价格嘛,八九成的客人都说很合理,一二成的客人有点儿嫌贵。 但是试过一次后,面部极度的舒适感消化了他们的怨气,都笑着说价格合理。 瞧着生意火爆,楚千楼心情愉悦,他寻思着等到他名下的造纸作坊,大规模生产出来面膜纸后,那么就可以在中大城市开分店。 不止如此,他的造纸作坊还生产精致的干湿纸巾,厨房用纸,厕纸等等纸制品,反正将会有大把的银钱入账。 这些客人中有两个身份特别的,上官莞蔻和沈芙蓉,楚千楼听从钱大双的意思,这两人敷面膜糊不收钱。 但是,萧晔和白芷若也来了,来者皆是客,钱大双吩咐美容师接待就是。 不过,萧晔优雅地挑腿坐在躺椅上,点名让钱大双给他敷面膜糊,钱大双只好出来接待。 “萧公子,我这个老板娘比较贵,是其他美容师的一百倍,也就是一个糊一千两银子,你先想想,想好了再做决定!” 萧晔墨眸里没有明显的喜怒情绪,“钱掌柜,一个糊一千两,可以,开始吧!” 由于担心白芷若作妖,钱大双特意给这两人安排了一个雅间,所以她才狮子大开口,想让萧晔知难而退。 没想到……这厮依旧是恶习不改,败起家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其他的客人都是先收钱后敷面膜糊,钱大双却没有先收萧晔和白芷若的钱。 是的,她就等着萧晔付钱时,白芷若拿坐地起价这个茬儿作妖,那样她就一个子儿都不收,萧晔也就没有脸再来这儿。 但是,钱大双发现身穿过来的白芷若变了,耐性和心机都大不如现世。 “钱掌柜,大家这么熟,你还好意思坐地起价啊,换做是楚公子,他肯定没有你这么昧良心,一个糊十两银子也贵得离谱,我们第一次来,先免费来两个糊,给我弄个蜂蜜牛奶的。” 钱大双不气不恼,“重点在于不是一个糊不值十两银子,而是白姑娘浑身上下也凑不出来十两银子吧,所以你想敷面膜糊的话,还是好好央求一下你的金主吧!” 白芷若将身上的银钱都孝敬了督使,所以督使又将她送回到萧园,是的,怜裳斋已经改名为萧园。 白芷若还装腔作势呢,“萧晔是我的未婚夫,不是金主,你对客人说话这么难听,我找楚公子投诉你,让你卷铺盖滚蛋。” 不知何时,楚千楼已经站到了门口那儿,“本公子在这儿呢,如你所说,你是个自由人,但你还没有和萧兄订婚,却住在了萧园。 严格来说,萧兄就是你的金主,钱掌柜就事论事而已,本公子不给萧兄面子的话,你一个禁脔根本就没有资格踏进金记美容坊!” 白芷若正要说面膜糊的成本没几个钱,萧晔招呼进来两个侍卫,冷声吩咐,“带着她走后门,送她回萧园!”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38章吃够教训 白芷若被带走后,楚千楼也笑呵呵地离开,钱大双洗了手侍候有钱的大爷,给萧晔敷了一个硅藻泥面膜糊。 她刚燃起计时的松香,萧晔蹙起了眉头…… “萧晔,咋啦?是脸哪儿不舒服吗?” 萧晔缓声道:“不是,我脑袋不舒服,头疼!” 毫不犹豫! 钱大双扶着萧晔坐到了一旁的木椅上,然后,她力道适中地按摩起来相关的穴道。 松香燃了一半时,钱大双才发觉了自己这种关心过度的行径,脸蛋有点烫。 反正,反正已经过了度,索性就再多过点儿吧,“你欠觉,晚上睡觉时,在卧房里燃一炉安眠熏香!” 萧晔甚是赞同,“是啊,被妻子抛弃的男人,就是欠睡!” 这厮……撩她! 哼,撩也白撩,她可不是那么好撩的!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钱大双的指尖不舍得抛弃萧晔的大好头颅,继续按摩着。 很快,松香燃到了底,钱大双才发觉问题来啦! 她那次给楚千楼敷面膜糊,末了是楚千楼自己清洗的,但是现在这位有钱的大爷肯定不会自己清洗。 钱大双给萧晔洗着,洗着,动作就越来越快越粗鲁,因为她的指尖碰到萧晔的脸时,过往的记忆在脑子里井喷得难受。 末了,钱大双夸了萧晔一把,“萧公子,你给我十两银子就可以啦!其实你的肤质非常好,两三个月敷一次面膜糊也可以,或者不敷也可以。” 反正两三个月敷一次面膜糊也死不了人,一辈子不敷面膜糊还是死不了人。 萧晔摸出来一张面额千两的银票,递给了钱大双,声线波澜不起。 “我妻子的服务,一千两银子也不多,不过,别让我知道她对别的男人也这样,否则,我有的是手段让金记美容坊关门大吉。” 在西梁国她家里,在金记,在他的山庄等等地方,他很霸道,在东梁国她的地盘上,他依旧这么霸道……钱姑娘头疼得不可描述。 见钱大双不吭声,萧晔补充说明,“被妻子无情抛弃了,所以得好好呵护一下这张她曾经很迷恋的俊颜,一心等着她回心转意。” 是了,这厮一次次拿话噎她,存心想噎死了她,然后继承她的大好遗产! 钱大双做了个请的手势,“萧公子,你已经结了账,可以走啦,好走不送!” 但是…… 萧晔毫无预兆地捉住了钱大双的手,指尖还摩挲着她的手心,钱大双挣不开,正要破口大骂时,萧晔松开,语气理所当然。 “钱掌柜,你给我洗脸时太粗暴啦,所以迷了我的眼,右眼好难受啊,完啦,肯定是瞎了,瞎了倒也不要紧,但我妻子肯定会嫌弃我是个独眼龙,越发不会回心转意了!” 说罢,萧晔就近在躺椅上躺下,眯着右眼,一张俊颜痛苦得生无可恋。 反正在萧晔这儿,钱大双难以掌控主动,她蹲下来,就要扒开他眼皮子看看。 萧晔适时地握住了她来势汹汹的手,就是好声好气商量的语气。 “以前,我迷了眼,你是用舌头舔好的,现在你如果能够舔好的话,我付一千两银子,不,舔一下一千两,好不好?” 钱姑娘想撞豆腐,这厮到底是难受不难受啊? 以前,他们相好的时候,他迷了眼,她是给他舔好过,但是有,并且只有一次好吗? 这厮这话整的,好像她天天给他舔似的! 还舔一下一千两,她是财迷心窍的人吗? 有道是富贵不能淫,她又不是狗,不会为了点儿小钱甘当舔狗! “不好!松手!” 闻言,萧晔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连左眼也闭上啦,“我妻子是最最最可爱的……母老虎!” 好吧,瞧着两片薄唇吐出来如此动听悦耳的字眼,钱姑娘好想,好想低头狠狠地吻上去。 但是脑子里,“不知廉耻”四个字闪闪发光,算啦,犯贱已经吃够了教训。 “自己的汉子,想亲就亲呗,上次是为夫的错,害你生了好久的闷气,现在你可以随便亲,为夫绝不反抗!” 听了这番话,钱大双是真的很心动,好想问问萧晔想起来了多少,但是特别记仇的她死死地咬住了牙关。 钱大双毫不温柔地扒开了萧晔右眼的眼皮子,看到啦,不是面膜糊的成分,是根眼睫毛。 “你看,是你的眼睫毛,要怪只能怪它长得不结实!” 萧晔抬手揉了揉发痒的眼睛,散漫地望着钱大双,“不是我的,是你敷那个糊时,你的眼睫毛掉了,掉进了我眼里!” 这厮想将她带进沟里,但是她很难骗的,“就是你下眼睑的眼睫毛,因为你的又粗又长,我的又细又短!” 萧晔坐了起来,优雅地挑起来长腿,“你肯定弄错啦,上眼睑和下眼睑的眼睫毛不一样的,你好好看看,我下面的也是又粗又长吗?” 说着,萧晔闭了眼,一副任凭钱大双观瞻的模样,一刹那间仿佛回到了从前恩爱时。 鬼使神差,钱大双凑近,好久,好久,没有仔细看过她汉子啦,早就想一睹为快。 但瞧着那上扬起来的唇角,钱大双心里警铃大作,硬生生地撤开,“不用看!我很忙,你走吧!” 萧晔已然睁了眼,还坐得四平八稳,“既然你这么清楚为夫可以稳稳满足你的优点,那就考虑一下多会儿回心转意呢,欠了你将近三年的洞房夜也该补上啦!” 反正,萧晔就是有这种本事,言来语去之间,就可以和小妻子回到最亲密也是最暧昧的氛围中。 钱大双没想到她亲手培养出来的汉子外表很少年,内里却成熟得……不撩则已,一撩就撩到了她心坎上。 他欠了她将近三年的洞房夜,那么反过来,她也欠了他将近三年! 在和他存在夫妻关系的期间,他纵容她沉迷于上段感情中,暗暗步步紧追,宠她疼她却不舍得拱翻她,身体力行地证明他是她汉子。 不对,不对! 她身为女人的敏锐直觉不会错,这次闹得这么僵,大错在他身上,所以绝对不可以轻易原谅他……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39章实力宠妻 “萧晔,拜托你说话注意措辞,是你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是人性复杂易变,我才不得不学着保护自己,现在,我相信银钱比男人更靠谱!” 萧晔安安静静地注视着钱大双,薄唇抿了抿,正要说什么,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他抿唇不语。 楚千楼带着上官莞蔻走进来,他不管不顾萧晔在侧,朝钱大双挤挤眼,正色道:“萧兄,华月公主想和你聊聊!” 钱大双提步就要离开,萧晔却适时地捉住了她的手,紧了紧,“大双,刚才你答应陪我吃饭,忘了?等我一会儿!” 说话是说话,萧晔却根本就不放手,不是傻子,都可以看出来他和钱大双的关系非同一般。 钱大双郁闷的,这厮的脸皮已然厚如地球的周长,哪个她答应陪他吃饭啦? 上官莞蔻虽然与钱大双同岁,但是,她阅过的美男魁首一把手都数不过来,所以风情如她丝毫不介意萧晔和钱大双之间如何怎样。 “萧公子,我是个真性情的爽快人,既然你和千楼相熟,那我也不亏待你,你做我的入幕之宾,同时,你还可以在萧园养着一房妾室。” 楚千楼早就留意到了上官莞蔻的眼神,她每次瞄萧晔的时候,两只眼睛都迸发着毫不掩饰的觊觎绿光,提出来这个茬儿只是时间的问题。 对楚千楼而言,上官莞蔻惦记萧晔对他没坏处,比如可以给他分压减负。 钱大双老不爱听上官莞蔻这番话啦,何为入幕之宾? 对男人而言,入幕之宾指的是挚友;对女人而言,那特么就是豢养的面首。 萧晔可是她汉子,可是良家妇女,不,他是良家煮夫! 这个上官莞蔻的家教被狗吃了吗? 打着真性情的幌子,恬不知耻地撬她的人! 眼见得萧晔低眉垂眸,钱大双只好解释,“华月公主,你大概不太了解萧晔的情况,他是我丈夫,也是新科武状元萧鹏的哥哥,新科文状元钱小川的姐夫,我们夫妻已婚多年。” 话落,钱大双试得萧晔挠了一下她的手心,很轻,很痒,她很想踹他一脚却不得不装淑女应付外患。 按理说,上官莞蔻从楚千楼嘴里得知萧晔是钱大双的丈夫,她就该另行物色目标。 但是以真性情自傲的上官莞蔻被柳诗眉宠惯得无药可救,她天真幼稚地觉得世间的所有只分两种,一种是她喜欢的,一种是她不喜欢的。 她不喜欢的东西,她懒得瞧一眼,而她喜欢的东西,她必须得到,比如招楚千楼为驸马,比如收萧晔为面首。 所以此时此刻,上官莞蔻卖力地撬着萧晔这个人夫,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而自带着一种迷之优越感。 “钱掌柜,你们夫妻……夫俊妻丑,想来萧公子是因为家境贫寒而不得不委身于你,我晓得你是个聪明人,看在千楼的份上,我先前说的仍然有效,萧晔在公主府里是我的面首,在萧园里是你的丈夫。” 钱大双心里冷笑,这个上官莞蔻以为她是小说中手眼通天的霸道总裁吗? 是了,观其行知其性,上梁不正下梁歪,柳诗眉那种毒妇抢了别人的丈夫当本事,所以,她可以教养出来这种欺女霸男的刁蛮玩意儿。 没错,钱大双和楚千楼是一伙的,她也将柳诗眉视作了敌人,笃定柳诗眉用不正当手段而鸠占鹊巢。 “华月公主,你身份高贵,所以豢养面首也正常,但是我和萧晔同甘共苦多年,我们的中间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如果华月公主执意坚持,那么我只能去刑部大堂论论是非,讨个说法。” 上官莞蔻不傻,听得懂钱大双的意思,如果她抢钱大双的俊汉子,那么钱大双就去刑部告状。 刑部尚书倒是不敢将她这个公主怎么样,但是如果传到了她父皇上官煜那儿,她肯定会挨一顿训斥。 于是乎,她想用尊贵的身份搞定萧晔,“萧公子,你跟了我,做了我的面首,那就是皇亲国戚,既能光耀门楣,又能名传百世。” 钱大双转而瞅着萧晔,心道外患当头,这厮要是立场有一点儿不坚定,不和她一心抵御外患,那么她今晚就休了他。 楚千楼就是围观吃瓜的眼神,终于,终于轮到吃萧晔的瓜啦! 萧晔缓缓抬起头,散漫地瞧着上官莞蔻,自带三分摄人的王者霸气,宠妻狂魔只热衷于哄自家小妻子。 “我弟弟萧鹏已经是新科武状元,他已经光耀了门楣,也会名传百世,我妻子因为我受了不少委屈,我只想守着我妻子过小日子。” 上官莞蔻活活撞了墙! 她第一次被男人拒绝! 还是被个人夫拒绝了! 上官莞蔻不甘心而再次卖弄真性情,“这样吧,我给你三千两银子,同时也给钱掌柜三千两银子,你常住公主府,大概一两年就可以!” 上官莞蔻想将萧晔当面首豢养一两年! 楚千楼这个专心致志的吃瓜群众都看不下去啦,暗骂柳诗眉生的这个女儿真特么贱得可以。 “华月公主,你不太了解萧兄的家底,反正他们小夫妻这些天闹着别扭,他一天一万两银票,不,这两天涨啦,涨到一天两万银票哄着钱掌柜,我走南闯北多年,还没见过这么慷慨的人夫!” 上官莞蔻百般,千般,万般艰难地消化着楚千楼的这番话,整个人看上去呆若木鸡而很滑稽…… 萧晔不止是长得俊,还这么有钱,还将丑妻当宝贝捧着! 一个丑女如钱大双却又有钱,又有个俊汉子,她这个貌美的公主却没几个钱,更没有像萧晔这样俊的面首,她这是混得有多惨! 上官莞蔻从来不乏贪婪之心,她寻思着萧晔比钱大双有钱,比楚千楼有钱,那么她不据为己有就枉为公主,她那对慈父慈母就是将她惯成了这个废样儿。 “千楼,萧公子,钱掌柜,时间不早了,我请你们到旁边的金记家常饭吃一顿!” 楚千楼晓得上官莞蔻想在饭桌上勾搭萧晔,他想想就膈应到毫无胃口……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40章非诚勿扰 “华月公主,实在是抱歉,我沉迷于查账而毫无胃口。” 说罢,楚千楼转身拂袖离去,萧晔适时地委婉拒绝,“我要陪我妻子,没时间会客,失陪了!” 钱大双正打腹稿,编推辞的借口呢,萧晔起身,牵着她的手,与上官莞蔻擦身而过……她汉子好帅啊,要不就原谅他,从了他,来个洞房? 这时,两个打杂的侍卫得了楚千楼的授意,进雅间拾掇了一顿,上了锁离去,是的,楚千楼担心上官莞蔻这个女流氓赖在雅间不走。 无计可施的上官莞蔻悻悻离开了金记美容坊,但沈芙蓉还闹不清状况,她叨叨着要求楚千楼带她去万金楼吃饭。 楚千楼吩咐人传话,借口还是他给上官莞蔻的那一个,就当沈芙蓉满怀失落时,看见萧晔和钱大双牵着手走出来。 她不管不顾前店还有好多客人和美容师,“钱掌柜,你一个寡妇,与萧公子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萧公子,我饿了,你请我到万金楼吃顿饭吧!” 毫无疑问,店里的客人和美容师都不晓得萧晔和钱大双的夫妻关系,因此都齐刷刷看过来,围观吃瓜! 由于自己和萧晔的种种,一两句话也说不清,钱大双干脆装聋,将处理权交给了萧晔,她嘛,就是名路过的吃瓜群众。 萧晔依旧松松地握着钱大双的手,“钱掌柜是我的妻子,她一和我闹别扭,就说自己是寡妇,我都习惯了,我们夫妻要处理家事,没空会客,失陪了!” 好吧,宠妻狂魔在宠妻的同时,还将沈芙蓉这个蹭饭的推到了冷炕头! 吃瓜群众难以淡定,丑女也可以是人生赢家! 在金记美容坊的店门外,萧晔那辆骚包奢华的双驾马车格外引人注目。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楚千楼的马车,此刻才明白是萧晔的马车,萧晔的财力由此可见一斑,保守估计与东梁国的首富公子楚千楼在伯仲之间。 反正萧晔不炫富则已,一炫富就没有其他人啥事儿了,反正钱大双不晓得萧晔今天大马金刀整这么一出,那些想娶她这个富孀为侧妻,为妾室的觊觎男都偃旗息鼓。 走到马车那儿,车青满脸笑容地撩起来门帘子,钱大双嫌弃地瞅瞅车厢里,“我不喜欢染了野女人味儿的任何东西!” 车青闻言,但笑不语,反正自家爷和钱大双真是绝配,吃起醋来,简直分不出高低胜负。 萧晔慵懒轻笑,“萧某人用脑袋保证这马车只有你这个家女人的味儿,不信,你上去好好闻闻!” 说着,他扶着钱大双踩着踏脚凳进了车厢,车青放下了门帘,收起了踏脚凳,虽然自家爷没完全康复,但是夫妻和好在即。 车厢里,钱大双真的闻起来,搜索起来野女人的踪迹,只要她看到白芷若的一点儿东西,她就跳马车。 告诉车青去万金楼后,萧晔好整以暇地瞧着小女人撅着臀,一点,一点搜索研究着车厢里的陈设。 他心里满满都是化不开的甜意,他的小妻子一直都是如此简单美好。 一刻钟过去后,钱大双还沉浸在搜索老情敌的踪迹中,倏然,但觉腰上一紧,下一刻她就坐在了萧晔的长腿上,被他笼在了臂弯中。 萧晔声线极低,极软,“傻瓜,重点在为夫这儿,你应该好好研究一下为夫身上有没有野女人的味儿,嗯?” 说着,他的薄唇极致轻柔地碎吻着小妻子的嫩颈,缓慢地移到了耳垂那儿…… 虽然钱大双听萧晔说过无数情话,但是此刻听着,照样听得甘之如饴。 她汉子薄唇里吐出来的每个字都浸染了上等花蜜,又香又甜,是专治她情伤的独家良药。 她说他脏了,是记恨他喂白芷若吃草莓,至于他的人品,他放心得很,他管得住自己的裤裆。 她汉子薄唇间绽放的吻是世间最温,最柔的温柔,她甘心情愿将一整个余生沉沦其中。 当钱大双试到她汉子导着她的手落到了某处宝地,她这才激灵灵一个冷战……这儿不是在芙蓉苑,是在萧晔的马车上。 眼见得小妻子像只受惊的兔子逃脱,坐到距离他直线最远的地方,萧晔意兴阑珊,优雅挑起长腿,端详着小妻子。 “你太瘦啦,是我搬进芙蓉苑做饭给你吃,还是你天天去萧园蹭饭?你觉得哪个好?” 闻言,钱大双心无波澜…… 萧晔前脚搬进芙蓉苑,白芷若那个贱货后脚就会跟着住进来,她宁愿客院的房间装微尘,装空气,也不想让那个贱货住着。 她天天去易名为萧园的怜裳斋蹭饭? 拉倒吧! 她一看见白芷若就饱到了膈应! 反正人生美好,她不会蠢得怎么虐心怎么来! 钱大双惜字如金,“都不好!” 她汉子连个“双双”,或者是“大双”都不肯叫,她没必要浪费感情而废话连篇。 一如钱大双所料,车厢内寂然片刻后,萧晔塞到钱大双手里一沓子千两银票,“只要你在金记美容坊看店,我就去敷个糊!” 钱大双内心复杂,简直比日了一群狗还糟糕,他,她汉子这是穷得只能给她银票啦吗? 一沓沓的银票就像过夜钱似的,她特么就像个高级婊似的! 楚千楼说过她名下的银钱产业等等加起来,放眼西梁国和东梁国,她是最有钱的女人。 她很想在脑袋上箍个抹额,上面写个清楚……本人只缺汉子,非诚勿扰! 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萧公子,实在是抱歉得很,本掌柜无论现在,还是以后,都没有代他人保管银票的喜好,还有,我去店里的时间也不规律,所以,你最好是敷糊时结账。” 说着,钱大双将这沓子银票放进了一旁的一个玉盒里,萧晔低眉垂眸,浓密的睫毛遮掩着深邃无尽的眸光。 他的小妻子善于保持距离,善于惹得他心痒难耐,而他除了忍着再别无选择。 “其实也没有几个钱,放在你那儿,用起来方便,我去一次,你就扣一次,不敷面膜糊也可以扣,反正我的钱不给你花也没啥大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41章佳缘天成 钱大双纹丝不动! 萧晔这话说的,她如果拿了这沓子银票,那就更像是预收过夜钱的高级婊! 萧晔散漫地一靠,即是一派清华无双,车厢内奢华的陈设皆黯然失色。 可谁知道他心里苦? 给小妻子点儿钱,还得循循善诱,像拐骗良家少妇似的,“既然我和钱掌柜是如假包换的夫妻关系,捧个场是应该的。” 钱大双装聋作哑,她清楚自己最需要,最想要什么,就这样,两人心事沉沉地到了万金楼。 在雅间坐定,萧晔将伙计递过来的菜单给了钱大双,可是钱大双客气地往他怀里一塞,“客随主便!” 萧晔温柔地嗯着,点了一桌子菜,准确的说,菜式与上次楚千楼点的菜式一模一样,纯属巧合? 钱大双心里雪亮,呵,眼睛看见的大多是假的,哪有那么多巧合啊? 萧晔殷勤地给钱大双夹菜盛汤等等,钱大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好待遇。 饭后,伙计端上来茶水后退出去,萧晔捉住了钱大双的手,“给你剪个指甲后,就送你回芙蓉苑。” 钱大双嘴唇动了动,没吭声,搭上了萧晔的腕脉,片刻后,“睡眠不足,注意休息,最好是作息规律!” 萧晔毫不害臊,“能和你睡就规律了!” 钱大双盯着萧晔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同床异梦没意思!” 说着,钱大双麻利地解开了萧晔的腰带,扒开他的衣服,萧晔张臂拥紧。 “媳妇儿,你真要检查为夫的身体有没有野女人味儿?如果没有,香一个成不?” 反正好男人如萧晔一天不死,那就是撩妻不息! 钱大双没心情和他打情骂俏,“不成!” 萧晔的胸膛露出来了,钱大双摩挲着心脏处的狰狞伤疤,止不住指尖微颤,止不住眼泛泪雾。 她竭力保持嗓音不颤,“你就没话说?” 钱大双所指的当然是这块伤疤,但是萧晔避重就轻,驾轻就熟地撩情。 “有啊,想和你说的话太多啦!我想抱着你睡,想亲你,想让你怀上我们的宝宝,想给你做好吃的,现在最想和你洞个房,将为夫攒了二十来年的干粮都上交!” 钱大双早就配制好了一瓶去疤痕的药膏,此刻她拿了出来,轻柔地给这块伤疤涂抹了一点儿。 萧晔这家伙却极为夸张地嗯嗯唧唧着,守候在雅间门外的车青和伙计相视一眼。 车青秒懂伙计的意思……你家萧公子和钱掌柜正在捯饬不可描述的那个事儿? 车青压低了声音,“我家爷和钱掌柜是已婚多年的夫妻!” 言外之意就是他们两口子捯饬三天三夜也合情合理,伙计赞同地点点头。 雅间里,钱大双涂抹完药膏后,将瓷瓶儿塞入萧晔的荷囊里,“这药膏去疤痕没错,但是需要坚持使用才有效,一天两次,早上起床后,晚上沐浴后各一次!” 萧晔嗯着,描摹,“为了我妻子摸我时的良好手感,为了不硌到我妻子的手手,我会用心涂抹药膏。” 麻利地整理好了萧晔的衣服,钱大双正要撤开身,萧晔张臂搂住了她的细腰,“媳妇儿,下次能抱到你还不知道是哪天呢,让为夫多抱一会儿!” 钱大双往萧晔怀里埋了埋脑袋,“你不是没有女性朋友吗?白亦裳是怎么回事儿?” 萧晔绝艳低笑,“媳妇儿,你想问啥尽管问,没必要假装温柔,白亦裳就是我同门师姐而已,她是女性,但不是我朋友,又是女性,又是我朋友,又是我爱妻的人只有你一个!” 钱大双语气认真地威胁,“萧晔,你如果干了对不起我的事儿,我就把你做成人体标本当传家宝!” 萧晔长眉挑了挑,“没事儿,为夫相信你的眼泪可以把为夫泡活啦!” 片刻后,萧晔牵着钱大双的手走出万金楼的正门,一道白色的身影扑了过来。 萧晔优雅地揽住了钱大双的细腰,一个瞬移躲过去这一扑,平平静静地望着泪流满面的白芷若。 反正白芷若看上去就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萧晔糟蹋了她后,又无情地抛弃了她。 “晔师弟,我哪儿不如她,你说出来,我改!” 瞧瞧,白芷若暗里婊气爆表,明面上卖力地凹痴情人设! 萧晔说得简单,“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相知相爱快三年了,萧晔比谁都清楚,钱大双干净,善良,好得永远无人可及! 凹痴情人设不好用,白芷若马上就搬出来后台,“晔师弟,师父让我们尽快回师门完婚,你敢违抗师命?” 萧晔平静地陈述事实,“师尊亲口将钱掌柜许配给我,师尊的养育之恩,我从来不敢忘记!” 说完,萧晔吩咐侍卫,“亦裳师姐无理取闹,你等和她徒步去督使那儿,把她交给督使。” 在回去的路上,萧晔明显聊兴不浓,钱大双笑着说他眼里有不少红血丝,还是闭目养神吧! 到了芙蓉苑门口,萧晔刚要说什么,钱大双抢先,“萧公子,就此止步,改天,我请你吃饭!” 车青心道他家爷这顿饭白请啦,钱大双又回归到客客气气,这夫妻俩咋过日子啊? 萧晔倒也不恼,只是,只是笑着在钱大双脑袋上揉了一把,随后,钱大双发丝披面,目送那辆双驾马车离去。 晚饭前,萧鹏和钱小川结伴过来看望钱大双,自然提及了她和萧晔的感情状况。 钱大双只是说还好,让两人不必操心她,叮咛他们忙于公务的同时,赶紧物色成亲对象,她早就备好了份子钱。 缘分到了的话,那真的是挡也挡不住,由于楚千楼从中撮合,萧鹏娶了兵部尚书的长女董婵珺。 这一对儿可谓是佳缘天成,董婵珺的哥哥董远仪与楚千楼是挚友。 董远仪时常在妹妹面前说到萧鹏如何怎样,是他妹夫的最佳人选。 有次,楚千楼带着萧鹏去董家做客,董婵珺对早已住在她心里的小鹏一见钟情。 兵部尚书董藩听到妻子一提这个茬儿,就欣然说好,叮咛儿子催促楚千楼撮合这桩姻缘。 夏至这天是萧鹏人生大喜的日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42章迟早得散 萧鹏在东梁国认识的人有限,合得来的朋友更有限,所以他毫不隐瞒地告诉董婵珺这个状况。 意思就是婚宴那天来的宾客不会太多,估计是比较冷清,董婵珺要有个心理准备,别在大喜的日子恼得不开心。 温柔美丽的董婵珺从小到大都被保护得很好,就是典型的大家闺秀。 小女孩不懂武学功夫,对新科武状元萧鹏的一身功夫无比钦佩,进而生情。 她母亲婚前教导的功课做得很足,比如说以夫为天,处处要为丈夫着想等等。 所以董婵珺就去找母亲商量,还说了自己的法子,因为萧鹏能请到的朋友不多,所以她希望让尚书府的家丁冒充宾客充数,给萧鹏撑撑面子。 她母亲说这个法子就像纸里包火,萧鹏日后会因此被人讥笑,护夫心切的董婵珺又拉着母亲去找她爹董藩。 董藩夫妻一商量,决定将女儿的回门宴和婚宴合并到一天,所收的礼金无论多少,都贴补给小夫妻俩过日子。 当萧鹏听董婵珺说了后,腼腆地夸奖她很懂得心疼他,婚后他会对她好,而且绝不纳妾。 董婵珺却不以为然,如果婚后三年内,她无所出的话,萧鹏必须纳一房妾室,只不过妾室所生的孩子由她教养长大。 反正,萧鹏将人生的一把烂牌打得特别漂亮,因为每一次面临选择时,他都不改初心而选择了最佳答案。 萧鹏当然给钱大双送了喜帖,但是钱大双并没有去吃喜宴,只是派卫管家送去一万两白银的份子钱。 原因无他,她去吃喜宴不是雪中送炭,不是锦上添花,只会喧宾夺主! 她去吃喜宴的话,萧晔也肯定会出现粘着她,一个帅裂星川,一个丑得一言难尽,而且她富孀的身份广为人知。 反正到时候,她和萧晔肯定会成为喜宴上的焦点,被其他宾客各种点评一番。 而且,萧鹏有贴心的岳父帮着打理一切,她这个嫂子乐得清闲,终于等到了萧鹏的团圆美满,她可不想抢了他们小夫妻的风光。 这天,吃了早饭后,钱大双想去金记美容坊看店,但是刚收拾停当,大姨妈驾到。 钱大双对于这个亲戚真的是一言难尽,它根本就毫无规律,有时提前来,有时推后来,有时来两天就走,有时来四五天还依依不舍。 再加上自从鬼萧雪得知了萧鹏的婚讯后,不分白天黑夜地哭嚷不休,搅得她睡眠越发不好。 所以钱大双决定善待自己而偷个懒,饱饱睡个懒觉,但是,这窝鬼争着抢着入梦求罩求同情…… 先是鬼前任说萧晔的各种坏话,萧晔在师门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小师妹,萧晔风流成性而搞出了人命,小师妹为他堕过两次胎。 最终,钱大双听不下去,问鬼前任与白芷若到哪儿啦,搞出过几次人命。 鬼前任再次支支吾吾的,声称只要钱大双弄死萧晔,那么他会将一切都说得清清楚楚,而且保证他借尸还魂后善待她,娶她为妻。 钱大双脑子还够用,她现在就是萧晔的妻子,而萧晔现在就是万般善待她。 接着就是鬼原主各种哭哭啼啼,她是这些鬼里最弱的,因此连啼哭也小声得很。 鬼萧雪则是痛哭流涕,说叨不休自己各种命苦,鬼少爷黄梓州说他遇见了萧雪,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而鬼萧雪身上的刺青,畸形的三寸金莲都让这个鬼少爷兴奋疯狂,他一边嘿咻,一边说着石榴和芍药在他身下的各种好处。 终于,钱大双终于梦见了萧晔,他不松不紧地搂着她,极致轻柔地亲她的耳垂,脸,唇。 渐渐,男人上下其手,很快发现她来了大姨妈,隔着衣服给她搓肚子,还笑着说得好好补补血气。 有萧晔在侧,大姨妈也变得温柔安静,钱大双倏然情动,勾住了萧晔的长颈,啃他的喉结。 没多久,男人被她啃得很不耐烦,托着她的臀往上带,四片唇顺理成章会合一处,难舍难分。 吻的热度消退后,钱大双神来一念,想好好欺侮她汉子一番,她翻身骑在他的腰间,居高临下,“我好看不好看?” 男人笑弧骀荡,声音好听到爆,“好看!在为夫的眼里,媳妇儿最好看啦!” 钱大双毫不害臊地追问,“那你好看,还是我好看?” 男人的这张嘴自带哄妻功能,“为夫的脸蛋儿比媳妇儿好看一点儿,但是比不上媳妇儿内秀多多,所以还是媳妇儿更好看!” 钱大双好得意呀,“那我现在算不算艳压你?” 男人循循善诱,“媳妇儿太轻啦,为夫试不出来,需要媳妇儿宽衣解带,只剩下亵衣才能试出来!” 钱大双还算矜持,“那改天吧,今天姨妈在,不方便!” 男人慵懒清笑,翻身压住玩亲亲,将钱大双亲得像落水的求救者,手脚直扑腾。 好吧,钱大双终于梦醒,后知后觉……她和萧晔这段不是发生在梦里! 整理着衣服,钱大双内心毫无喜悦,大白天的来这出,真特么像偷野汉子。 被那窝鬼害惨了,害得她太累而分不清梦和现实,她明明打算走高冷路线的,却轻易地与萧晔滚到了一起,多日来的冰雪高冷付了东流。 萧晔很不满地将钱大双箍入怀里,语气幽怨,“你看看你这不待见我的神情!就像我不是你汉子,是奸夫似的。” 钱大双哼了一声却挣扎不脱,只好闭眼装死,萧晔训妻,“做妻子的,见了丈夫就应该撒个娇,求抱抱亲亲睡睡,丈夫一碰,就应该软趴趴的承个欢!” 钱大双再哼,“姨妈在,所以没力气翻旧账!” 萧晔亲了下她的额头,“你想翻就翻,随便你怎么算账,可是日子还得照过不是?你不搬去萧园,我再不来芙蓉苑培养一下夫妻感情,那我们迟早得散!” 钱大双长出一口气,“送给你个词儿,混日子!我是看出来了,你这是打算一天接一天地混过去,然后哪天再来个不辞而别,然后,我从别人嘴里得知你回师门娶了你的师姐,或者是师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43章蜜度高甜 萧晔的长指轻柔地顺着钱大双披垂下来的长发,语气自责无比,染着些无奈。 “我一直想给你安全感,但是总是做得不好,害你总是担心,但是真不舍得放了你,我的余生没有你的话,生命对我而言就是累赘!” 钱大双脑袋蹭了蹭萧晔,爪子探进了他的中衣里,指尖细致地摩挲着那块伤疤并不存在的轮廓。 是的,这些天来,萧晔坚持涂抹药膏,疤痕倒是去得一干二净,但是完美平滑的皮肤下,因箭伤而赘生的肌肉凸起还在,疙疙瘩瘩的,钱大双可以轻易地描摹出来伤疤轮廓。 “萧晔,你,本事见长!一钵情话鸡汤就想忽悠我?好像离开你另嫁他人,我能很爽似的!” 萧晔温柔地亲了下钱大双的发梢,接着煲清淡款的鸡汤,“我知道你有多爱我,反正我媳妇儿最好啦,令我爱不释心!” 钱大双切了一声,“大骗子,你总是这样,迟早会失去最爱你的我,快三年啦,你这臭毛病也丝毫没有改变,夫妻间最起码的信任,坦诚,你不当回事儿,别以为你很了解我,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人性复杂易变,爱与恨只有一步之遥!” 接下来毫无疑问,萧晔以培养夫妻感情为名,仅仅亲了钱大双的锁骨以上,就将她亲得软趴趴的,人帅嘛,一旦温柔起来就是这么有魔力。 哄钱大双入睡后,萧晔侧身躺在一侧,依旧捉着小妻子的手,不舍得松开。 而且在她说梦话时,萧晔就紧一紧手,搂搂她,没多久,萧晔也陷入浅睡状态。 人家夫妻是小别胜新婚,这一对儿却是心事沉沉而睡眠不足而欠睡。 钱大双是被萧晔亲醒的,“大双,我们吃完了饭饭,为夫再哄你睡觉觉!” 披头散发的女人起床气并不浓,她坐起来,训夫,“你的称呼,我不满意!” 萧晔从没想到他有一天要以装傻混日子,“媳妇儿!好媳妇儿!宝贝媳妇儿!爱妻!为夫最最最爱的爱妻,这下行了吧?” 钱大双苦大仇深地盯着这个帅得不像话的男人,“不行!继续!” 萧晔利落地给钱大双盘绾起来长发,企图蒙混过关,“嗯……容为夫思考上几天,你也知道,为夫失忆了嘛?” 钱大双热烈鼓掌,“萧公子,你不是萧晔,是装晔!” 萧晔眸里动荡着滟笑,“虽然我爹不咋地,但我也是他的种,你叫我庄晔,我的男人自尊受到了不可描述的伤害!” 钱大双连连点头,“好,很好,你很萧晔,本掌柜服气!” 沟通无法继续! 钱大双去前厅吃饭,午饭都是萧晔捯饬出来的,菜式和汤里不乏补血养气的食材。 见状,钱大双想起来什么,“你怎么没去吃萧鹏的喜宴?” 萧晔殷勤地给钱大双夹菜,理由宠溺,“陪媳妇儿更重要!” 钱大双切了声,埋头吃饭,这厮话里的蜜度越高甜越毒,她已经快要被毒残废啦! 晚饭摆上桌子时,微醺的楚千楼来了,他瞅瞅萧晔,再瞅瞅一桌子的好菜,挨着萧晔坐下,捉起了筷子。 “萧兄,你还准备了我的筷子,你猜到我会来啊,感动得我快哭了都!” 萧晔用公筷给钱大双夹菜,“芙蓉苑的墙头快被你踩平啦,我想忽视你都难,喜宴上那么多人,就知道你吃不好,多吃点儿!” 吃人嘴短真不假! 楚千楼尝了几个菜式,连连点头,转而哄劝钱大双,“看看,萧晔这个男人多好啊,长得帅,超级有钱,还做得一手好饭菜,还对媳妇儿超级体贴,你赶紧生个小小萧回报他!” 钱大双心道她和萧晔两个人还各种理不清呢,再加上一个小小萧,娘呀,她想成仙飞升而去。 “既然你这么看好装晔,那我把他卖给你,当年,他向文瑞借了十两聘礼娶了我,是我还的欠债,所以你给我十两银子,这个人归你啦!” 微醺的楚千楼哪里听得懂其中的内涵,“大双,为兄单纯来蹭个饭而已,你却大翻旧账,闹得这顿好像是散伙饭似的,你到底咋啦?” 钱大双将碗里的一块猪肝戳成了稀巴烂,一旁的萧晔温柔地摸摸她的发髻,哄着,“媳妇儿,楚兄喝多啦,咱不气啊,好好吃饭!” 钱大双用筷子继续戳,可怜的猪肝成了渣渣儿,然后,她将渣渣儿倒进了萧晔的碗里。 但是,萧晔笑着,用公筷给钱大双夹了两块煎鱼段和一个清炖整鸡翅。 对此,钱大双的认知是萧晔想用肉肉堵住她的嘴巴;楚千楼向来是棵谁弱帮扶谁的墙头草,他认为好男人难当,萧晔好可怜,在媳妇儿面前毫无地位。 “你,你这媳妇儿可真好侍候啊,你这眼神可真好,无敌的好!” 不聋的都听得出来楚千楼将几个好字咬得贼重,萧晔用公筷给他夹了个鸡腿,“你别嫉妒了,吃你的饭!” 至此食不言,饭后,秋袖和其他婢女拾掇下去碗筷,端上来茶水。 楚千楼简单说了下萧鹏喜宴的情形,由于有董家那方的很多宾客,因此办得喜庆又热闹。 他和董婵珺的哥哥董远仪是挚友,又是牵线的媒人,就随了五千两银子的份子钱,在喜宴礼单上排在第二位。 排在第一位的是萧晔和钱大双夫妻,共计六万两银子,兵部尚书董藩看到这么一大笔礼金后,逮着他打听萧鹏的哥哥嫂子是何许人也。 楚千楼当然不会仔细说,只说钱大双是金记的老板娘,萧晔是做大生意的,反正都是不差钱的主儿,这一大笔份子钱就相当于是另类的聘礼。 董藩表示很高兴,还夸赞萧鹏的人品和功夫一样过硬,事事都和女儿董婵珺商商量量,他们夫妻揣着喜宴的礼金,婚后的小日子肯定过得滋润。 钱大双笑着说了萧鹏极怕蜘蛛的黑历史,还说萧鹏很怕泼妇,如今娶了温柔貌美的董婵珺,算是人生美满如意。 一盏茶水后,萧晔不动声色地准备处理掉楚千楼这个电灯泡,同时还不怕死地秀了一把恩爱……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44章煲毒鸡汤 “媳妇儿,为夫这就翻墙头送楚兄回栖桐苑,你稍稍等一会儿,稍稍克制一下对为夫的炙热相思,为夫回来后,容你亲亲抱抱个够,容你为所欲为!” 钱大双笑容好好,“好的!” 当萧晔折返回来时,钱大双依旧坐得四平八稳,萧晔凑过来要抱她。 那把寒锋凌然的匕首隔开了两人,可怜的萧晔俊颜发苦,好声好气哄着,“媳妇儿,为夫搂着你睡觉觉,好不好?” 钱大双坚持原则,“不好!” 萧晔反省错误,“媳妇儿,我知道啦,我给了萧鹏五万两银子的份子钱,所以你有那么一点点吃醋啦,那我现在补给你十万两银票,我们一起睡觉觉,好不好?” 钱大双盯着萧晔,“本掌柜给你二十万两,求休书一封,好不好?” 萧晔是真的装傻,“到底咋啦嘛?你不说清楚,我咋能知道你为啥生气啊?” 钱大双晃了晃手里的匕首,“姓装的听着,不坦白,不给睡,滚回萧园睡去!” 萧晔薄唇抿了抿,转身停步,声线柔软如云,“你,你这个无情的,不温柔的,越来越难哄的丑丫头,你早晚会失去我这个最爱你的男人!” 翌日,钱大双还是被萧晔温柔亲醒的,早饭还是萧晔做的,饭后,萧晔要给钱大双揉肚子。 钱大双不喜欢这种贼特么像偷情的感觉,声称要去打猎,萧晔马上俊颜变色。 “大双,不行!你来姨妈应该多躺着休息……” 钱大双打断,“应该?应该的事儿多啦,比如做丈夫的应该对妻子信任,坦诚,你做到啦吗?” 萧晔嘴唇动了动,终是说出来一个让钱大双差点笑喷的理由,这款古典丈夫认真起来,就没她啥事儿了。 “大双,那个……我们还没洞房呢,你来着姨妈,膜儿更加脆弱,万一破啦,你难过,我更难过!” 她也就是骑个马,骑的是普通的马,不是人马,咋能破了呢? 因为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萧晔这么紧张,还担心万一破啦,她会难过。 那一层迟早得没了,她有必要难过吗? 他更难过? 是了,他这个封建小土著会更难过的,她早就要送给他,可他却百般珍惜,如今他紧张不安只能怪他自己,怪他太爱惜她。 “萧晔,我不会因为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可能,就放弃我想做的事儿!” 闻言,萧晔俊颜有点儿黑,“为了我放弃一次,也不行吗?” 钱大双摇头,“你也看见啦,这才是我真实的脾性,以后也不会为你改变,你不想包容,可以给我一封休书!” 萧晔凝着长眉,审视着钱大双,后者眸光不躲不闪,片刻后,萧晔张臂将小女人拥入怀中。 “你拗着,那我也喜欢,你已经够好啦,我就没打算让你为我改变太多!” 说着,萧晔亲了下钱大双的额头,“怎么这么想打猎呢?是不是还因为那次打猎不开心?那好,现在,换我偷亲你,你狠狠凶我,然后用现打上来的井水把我浇成了落汤鸡!” 钱大双无比嘴硬,“我是正常人,不是喜欢虐待人的变态,我就是想打猎,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萧晔心道是了,芙蓉苑花园的空气不新鲜啦,被他和白亦裳污染透啦! 萧晔特意在钱大双要骑的那匹马的马鞍上垫了块棉垫子,叮咛钱大双去了猎场后尽量选择平缓的地方行走。 两人骑着马,带着车青等几个侍卫出了芙蓉苑,看见沈芙蓉的马车堵在了栖桐苑的门口。 而一袭天青色锦袍的楚千楼正和沈芙蓉说着什么,“萧晔,快点儿调头!” 然而迟了,楚千楼已经望过来啦,所以钱大双和萧晔只好策马走近。 “萧公子,钱掌柜,你们说说千楼,他娶了我真的是捡了个大便宜啊,因为我下面没有弟弟,这就为他省了六万两的份子钱,不像是萧公子命不好,等到钱小川成亲时,还得掏六万两的份子钱!” 新科武状元萧鹏娶了董婵珺,婚宴礼单上头一份儿礼金在京城上流圈子里引起了轰动。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沈芙蓉和她娘说叨起了这个茬儿,她娘就说了她这个优势。 因此沈芙蓉就用自己的这个优势压着钱大双,借以让楚千楼对她好点儿,尽快定下来婚期。 钱大双才懒得鸟沈芙蓉呢,她笃信沈芙蓉照这个速度下去,很快就会将楚千楼这个未婚夫作没了,因为据楚千楼所说,沈芙蓉的作劲儿越来越猛。 此刻,楚千楼安安静静的,他等着瞧沈芙蓉的优势被萧晔的高情商碾压成渣渣儿。 如果沈芙蓉拿话压着他本人,那么萧晔懒得和她一个女流之辈计较,但是沈芙蓉压了他媳妇儿,他不能忍。 “沈小姐,我们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指点点,我妻子下面的弟弟嘛,我还嫌少呢,因为我库房里的银票多得快生蛀虫了!” 沈芙蓉被怼得连连尬笑,萧晔比楚千楼帅,比楚千楼更有钱,沈芙蓉万分希望她的未婚夫不是楚千楼,而是萧晔。 因此她此时此刻更觉得委屈,转头望着自己的未婚夫,煲毒鸡汤。 “千楼,你好好跟萧公子学学,你那么多钱不花等着生蛀虫吗?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就应该给我大把花钱,应该天天去尚书府接上我,带我出去游玩,请我吃饭,给我买我想要的东西!” 楚千楼心道他又没欠着姓沈的,应该个屁啊? 沈芙蓉能和钱大双相比吗? 钱大双因为萧晔顶着个寡妇的头衔,还救过萧晔的命,还帮萧晔瞒着真实身份,还养着萧雪和萧鹏,还在萧鹏大婚时拿了一万两银子的份子钱等等。 而这个沈芙蓉除了给他添乱,就没有一丁点儿用处,他楚千楼又不是娶不上媳妇儿的穷鬼,何必花钱买罪受? “沈小姐,你说今天想让我陪你放风筝,但是我真的要忙着巡店查账,改天吧,皇后娘娘说你知书达理,你不要让我失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45章专业作死 楚千楼很忙不假,但是如果去蹭萧晔做的饭,他有的是时间,至于沈芙蓉嘛,另当别论。 所以,楚千楼不遗余力地帮沈芙蓉凹知书达理的人设,等着她忍受不了而原形毕露。 沈芙蓉一听楚千楼想压着她就不高兴,她一向喜欢站在上风头,“千楼,楚伯伯说你一定是个贤夫良父,你现在的样子像个贤夫吗?” 楚千楼的内心感受何止是不舒服,简直比日了一群土狗还糟糕膈应,沈芙蓉这个贱娘们想骑在他头上,做梦去吧! 他养父楚凌啸根本就不会给他凹个贤夫良父的人设,更没有这样训过他,他皇帝爹上官煜也没有这样训过他。 走南闯北多年的楚千楼撑得住,“所以,沈芙蓉,你还想说点啥?” 沈芙蓉秀了一把智商下限,“楚千楼,你别以为我是傻子,你和钱掌柜合伙开店,你们的关系肯定不寻常,你对我不好,那就是对钱掌柜有觊觎之心!” 楚千楼深深地鄙弃了一把沈芙蓉的狗屁逻辑,他和钱大双当然关系不寻常,就是互相信任的生意合作伙伴。 然后沈芙蓉就推出来个狗屁结论,意思就是他想当贤夫,那就得无条件地对她好。 老天刮风下雨有可能,他对沈芙蓉好是不可能的,他正在等待合适的退婚机会呢! 萧晔端坐在马上,抱着臂,专心致志地当吃瓜群众,而钱大双看出来楚千楼大为不悦,她只好做和事佬,希望沈芙蓉能识点儿眼色而顺台阶下。 “楚兄,这样吧,今天,你陪沈小姐放风筝,明天我和你一起查账!” 钱大双了然楚千楼不待见沈芙蓉,但是这还不足以成为楚千楼退婚的理由,所以她这样说也是不希望楚千楼小不忍而乱大谋。 即便是钱大双的真实心思如此,但是也无可诟病,毕竟楚千楼是她和萧晔的好朋友,而沈芙蓉就是个路人。 但是,沈芙蓉偏偏不顺着台阶下,道行不够还想脚踏祥云被万人膜拜。 “钱掌柜,你看见我们夫妻吵架,还要横插一脚,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你给千楼洗脚都不配,你不止是人长得丑,心也丑得很!” 闻言,钱大双暗道这个沈芙蓉看着挺正常的,咋是一条逮谁咬谁的疯狗? “沈小姐,我和楚兄一样,都是金记的大掌柜,我随时可以巡店查账,这个理儿到哪儿都说得下去!” 怎么说呢? 沈芙蓉的智商一般来说是正常的,但是在萧晔和楚千楼这两大帅男面前,她就不正常了。 家庭出身是决定一个人智商和情商的根源,沈芙蓉算是生得好,出身金贵优越。 但是沈芙蓉的娘是个趋炎附势的脾性,在沈芙蓉订了婚后,也并不督促她多看看相夫教子的书籍。 而且,她还给沈芙蓉灌输这样的思想,楚千楼再有钱也是个不入名流的商人而已。 反正楚千楼不及他那两个为官的哥哥风光,沈芙蓉嫁给楚千楼,属于下嫁,楚千楼应该让沈芙蓉掌家。 在礼部尚书府,沈芙蓉习惯于颐指气使,被周遭的人捧得高高的。 其实,在她周遭最多的就是丫鬟婆子以及家人,自然是让着她,给她留足了份儿。 所以她想让萧晔和楚千楼也捧着她,而这个目的只能通过踩钱大双达到。 楚千楼忍无可忍,沈芙蓉说钱大双横插一脚? 沈芙蓉将钱大双描摹成了他的姘头,给萧晔砸过去一顶绿帽子,这等于拿刀子捅他。 他和钱大双相熟得如兄妹,他和萧晔相熟得可以为彼此挡刀子,到了沈芙蓉这个贱货这儿,都变了味儿。 “萧兄,大双,你们等我一会儿,我不想查账啦,也跟着你们去打猎!” 听到楚千楼这样说,沈芙蓉逮着理啦,“楚千楼,我让你陪我放风筝,你说你要忙着查账,现在你又去打猎,你这就是故意的!” 楚千楼心道沈芙蓉就算是他娘,也没资格对他呼三喝四,“沈小姐,你和我吵了半天,我心烦意乱的,不想查账,想打猎散散心,犯法了吗?我去打猎,总比逛青楼强吧?” 沈芙蓉卯着劲儿,想让楚千楼低头,“楚千楼,你就是故意气我!” 这时,凌青牵出来两匹马,递给楚千楼长弓和箭囊,楚千楼背挎好,和凌青认镫上马,管家随即就将大门关得严严实实。 即便钱大双是个不以夫为天的现代女性,她也会在公开场合给萧晔和楚千楼留足了面子。 所以她让萧晔和楚千楼并列而行,而她跟在他们后面,车青,凌青等侍卫随后跟着。 沈芙蓉眼见得楚千楼丢下了她,这才没了脾气,吩咐车夫跟在萧晔这行人的后面。 两刻钟后,沈芙蓉吩咐车夫赶着马车,堵在了萧晔和楚千楼的马头前。 倏地一下! 楚千楼想起了一句话,好狗不挡道,沈芙蓉连条好狗都算不上,哪配做他的正妻? “千楼,高贵正经人家的女子都不会骑马,所以我也不会骑马,我不想跟你去猎场了,我想回家作诗作画,你送我回家!” 沈芙蓉这样一说,不知真相的人还以为是楚千楼专门带着沈芙蓉去打猎呢,而且,沈芙蓉自以为高明地踩了钱大双一下,以示她出身高贵。 沈芙蓉踩楚千楼的话,楚千楼或许可以忍忍,但是沈芙蓉踩钱大双,他……不弄黄了这桩婚事,誓不为人。 楚千楼都懒得和沈芙蓉说话,吩咐两个侍卫护送沈芙蓉的马车回礼部尚书府。 沈芙蓉嫌弃侍卫护送掉身份,“千楼,我不相信你这两个手下,你,或者是萧公子送我回家都行!” 如是一说,钱姑娘不开心啦,沈芙蓉公然勾搭她汉子,她特么想揍哭了这个贱货。 萧晔探手拂拭了一下钱大双并没有灰尘的肩头,声线溺死人不偿命,“大双,你看看你瘦的,为夫这些天多做几个肉菜给你补补!” 钱大双火气秒消,微笑着点点头,楚千楼被塞了一嘴狗粮,噎得难受,不过,沈芙蓉马上让他舒坦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46章那老头儿 因为天边闪现一道光,昭示着贱人自有天收! 眼见得萧晔和楚千楼都不理睬她,沈芙蓉干脆让丫鬟扶着下了马车。 没错,她要去拉楚千楼的马缰,她不晓得穿着这身行头在马前晃悠很危险,能惊了任意一匹马而踩死她。 “芙蓉……” 一声温柔的轻唤浮起,一辆马车驶近,沈芙蓉看到了来人,竟然,竟然扑进他的怀里啜泣起来。 与此同时,钱大双看见楚千楼头顶上绿光氤氲……楚千楼恢复黄金单身汉在即,不过被绿是必经之路! 就算是放在现世社会,一个有婚约的女孩子也不会大白天的,扑进个男人怀里啜泣,除非那个男人是她的哥哥弟弟和老爸。 楚千楼倒是认识这个男人,沈芙蓉的姨哥方奎,在他和沈芙蓉订婚前,方奎还上沈家提过亲。 本来,楚千楼对沈芙蓉的人际网不感兴趣,但是他得寻觅退亲的机会,所以就派凌青打探了一番,方奎就是这样入了他的眼。 男人天生对绿帽子怀有敏锐的直觉,楚千楼也不例外,他已经感觉到一顶绿帽子在头顶盘旋着。 为了退婚大计,他忍! 就这样,楚千楼和钱大双,以及萧晔等人一样,都安安静静地充当吃瓜群众。 沈芙蓉在方奎的怀里哭诉了一番后,自认梨花带雨地望着楚千楼,还不忘眸光流盼而瞄瞄萧晔。 “千楼,我表哥对我很好,我和他一道回家,你忙你的,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明天到沈家看看我,顺便给我买几块时兴的夏衣布料,你是我的未婚夫,给我这个未婚妻花点儿钱是应该的,免得让别人讥笑你这个首富公子很吝啬。” 楚千楼笑得儒雅无害,“几块布料不值得一买,你回家好好想想还需要什么贵重的物件,一并写下来,派家丁送到栖桐苑,等到我和钱掌柜查对完了账目,就如数买了送到沈家。” 沈芙蓉初听还满心欢喜,听到最后那句就黑了脸,一声不吭地走向马车。 方奎搀扶着沈芙蓉上了马车后,和楚千楼寒暄了几句,也上了沈芙蓉的马车,两辆马车相随离去。 楚千楼叫过来凌青,吩咐派人暗中盯着沈芙蓉和方奎的动静,凌青马上将随行侍卫派遣出去大半。 萧晔见日头升高,担心钱大双中暑,提出折返回芙蓉苑,明天再去打猎。 钱大双则说他们一行如果回了芙蓉苑,那么守在芙蓉苑周遭的眼线肯定会禀报给沈芙蓉。 那个沈芙蓉作劲儿正盛,说不定就会上门折腾,他们这行人不如去金记家常饭吃一顿,然后她和楚千楼查账。 就在金记美容坊旁边的金记家常饭,钱大双几人在雅间里吃午饭。 菜式比较简单,熏肉,熏猪肝,熏鸡肠,炝拌绿豆芽,羊杂,清炖跑山鸡,主食是稠粥,黄糕,油炸糕。 萧晔展示了一下他的拿手绝活儿,颠稠粥,他将三人的稠粥都颠成了可爱的圆坨儿……手法娴熟又帅气,吃稠粥的人会油然升起一种幸福感,岁月忒静好。 三人相看都不厌,所以吃饭真的是一种极致的享受,尤其是钱大双更为享受。 食物的香味在齿颊间绽放的同时,眼前还有两个风格迥异的帅男,他们随便夹个菜都是那般赏心悦目。 饭后,三人来到金记美容坊,楚千楼笑道:“大双,各店的账房送过来了账本,都在我房间呢,你脸色不佳,让萧兄陪着你先去午睡吧!” 钱大双了然查账不是个小工程,“楚兄,我不累,还是一起查账吧!” 萧晔才不管查账急不急的,他只负责小妻子吃好睡好,将小妻子养得白白胖胖一直都是他奋斗不息的目标。 “楚兄,大双这个逞强的性子啊,只能由我这个丈夫来矫正啦,你忙着!” 如是,刚吃得饱饱的楚千楼被强行塞了一口狗粮,他瞧着两人牵手而去的背影,默默祝福这对小夫妻就此安好。 雅间里的床很大很软,钱大双和萧晔真的就是午睡,这些天,两人都是身心交瘁,欠睡。 午睡后,钱大双洗了一把脸,“萧晔,你在这儿也没事儿可做,要么再睡会儿,要么就回萧园去吧!” 宠妻狂魔如萧晔不爱听这话,将钱大双按在怀里亲得猫嘤不已,好看的丹凤眼盯着眸光略略迷离的小妻子。 “大双,我在这儿没事儿可做,是吗?” 钱大双是个正常人,更是深爱着丈夫萧晔,现在久别重逢,她也渴望夫妻感情回到从前,甚至是升把温。 但是萧晔拒不坦白,那只能意味着事情远比她想象得更严重,所以她不想只享受萧晔对她的爱意,还想和他一起分担。 战场上本来就危险重重,但是将萧晔一手养大的师尊却选择在战场上,给了爱徒萧晔一箭,这是有多想让萧晔死啊! 人性复杂多变是没错,但是那老头儿将萧晔养大,传授文治武功,这难以计量的心血投入不是假的,可谓是师恩高如山,深如海。 当然,那老头儿肯定是蛮喜欢萧晔的,不然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将一个襁褓婴儿拉扯大? 那老头儿先是将萧晔当儿子一样好好养大,然后又想一箭射死了萧晔? 这特么的到底是为什么啊? 钱大双暗暗斟酌了好久,也是想不通,而且她与那老头儿素未谋面而不晓得他的脾性。 至此,与那老头儿相关的人,她认识的只有萧晔,车青和白芷若三个人。 白芷若显然是个半路冒名顶替的,对那老头儿的了解仅仅是皮毛表面,不值得她从白芷若那儿套话。 有道是家有三件事,先从紧处来,她汉子差点死于流矢,所以她必须弄清楚那老头儿的阴谋,而她与白芷若现世的恩怨,她现在只想搁置一边。 至于车青,他明显对那老头儿忌惮甚深,上次那样威逼,他才吐出了一个字。 再加上萧晔的讳莫如深,她才猜出来那支流矢出自那老头儿之手。 萧晔无疑是最了解那老头儿的……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47章作神来啦 从萧晔日常的言谈中,钱大双看得出来萧晔对那老头儿有敬重,也有视作父母般的亲情眷恋! 所以,这件事肯定对他打击很大,很大! 于是,他就装失忆而装作不认识她,那么,那老头儿是冲着她来的? 终是她主观揣测而已,答案不得而知,可她这个妻子是真的想和萧晔分担。 她想和他就此地老天荒,她想知道萧晔对未来的打算,如果这厮再来个不辞而别,她真能疯掉啦! 但是此时此刻,她汉子闹情绪啦,那她就哄哄呗,这样想着,钱大双勾住了萧晔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薄唇。 “萧晔,我知道你一个人在这儿睡不着,回萧园你也不情不愿,但是楚兄在侧,你也不能对我太放肆啊,我这不是怕你憋闷得慌吗?” 萧晔依旧箍着钱大双的腰,“有你就不憋闷,不过你得先叫声老公听听!” 一听这话,钱大双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厮一边装失忆,一边又一动情就露出了破绽,她是说他可爱好呢,还是超级可爱好呢? 截至目前为止,钱大双是无比笃定萧晔就是装失忆! 所以先得让萧晔装不成失忆,但是如果她直接说破,肯定会伤了萧晔的面子,最好就是他对她坦诚相告。 接下来就是一波含了点儿冰凌渣子的狗粮…… “老公!” “嗯……” “老公,你爱我吗?” “爱!从头到脚,从外到内都爱!” “能爱我多久?” “爱你……到我没了呼吸时!” “老公,我想听你的心里话!” “我爱你,只爱你,最爱你!” “老公你真好……嗯,暂时,你晚上还得回萧园过夜!” 萧晔低眉垂眸,很轻地嗯了声,“反正你汉子当了多久的和尚,你心里有数,别整那些有的没的,否则,好好承受后果!” 帅气如萧晔的男人只要认真起来,就会散发着熟魅的雄性荷尔蒙味儿,钱大双忍不住在萧晔的薄唇上拧了一下,甜甜的,“好的!”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在楚千楼的房间里,钱大双和楚千楼埋头翻账本。 萧晔呢,他也不闲着,给两人煮了冰糖绿豆汤端进来,等两人喝完后又端进来凉茶,时不时提醒两人歇一会儿,吃点儿水果再忙不迟。 楚千楼一歇下来就各种夸赞萧晔体贴,钱大双肯定是烧了八辈子高香才修出来这桩好姻缘。 钱大双听得耳朵快要磨出了茧子,“楚兄,你再夸的话,那我就修建个高台,天天拉萧晔上去溜达一圈,拍卖天下第一贤夫,价高者得之,你嘛,可以给个内部友情价,打九点九折!” 楚千楼毫不犹豫地煽风点火,“萧兄,你整明白没?你把媳妇儿宠坏啦,她要天天遛遛你,有句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你不是骡子,也不是马,你可是志在朝野的龙,还有,这丫头要拍卖你啊,真是太不把你当回事儿了,本人不反对你带走这丫头去处理一下家事儿。” 钱大双坐得四平八稳,吃着萧晔切好的水果,连一个字的敷衍辩解都没有,那神情仿佛在说:“楚公子,请你继续表演!” 见状,楚千楼盯着萧晔,后者简直,简直就是为宠妻而生,不仅是神情温柔如水,而且情话鸡汤煲起来如行云流水。 “我媳妇儿晶莹通透胜过绝世美玉,她爱我向来委婉含蓄,她的意思是想和我共享二人世界,牵手登高听风赏流云,闲看日落日出,希望我是天下第一贤夫,而且我这么贵,谁也无法染指!” 楚千楼虽然点着头,但是不服气得很,“敢情我是浪费感情啦,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好吧,在钱大双的熏陶下,楚千楼也习惯用现代词儿,萧晔了然楚千楼希望他是西梁国的下一任国君。 “楚兄,我只能这么说,人生苦短,可以掌控的如意事儿很少,顾此失彼是人生常态,我最在意的身份就是钱大双的丈夫。” 对于萧晔的鸡汤,钱大双也觉得很暖心,但是萧晔一次次不辞而别……她真的很糟心。 所以面上,楚千楼几乎看不出来钱大双有所感动,他解读钱大双的神情如下。 “你服气啦吧!我汉子根本就不舍得睡服我,你的煽风点火付了东流!” 两人决定查账到日落时分,然后去金记家常饭吃晚饭,这样萧晔可以清闲一点儿,但是萧晔坚持说还是在芙蓉苑吃他做的晚饭比较好。 萧晔言出必行,他列出来食材单子,吩咐车青去采购食材,钱大双耳朵不聋,听得出来好几道菜都是她的真爱,因此还没到日落,她就收工,还叮咛楚千楼别忘了翻墙头蹭晚饭。 翌日依旧如此,不过前晌有个插曲…… 没错,作神沈芙蓉来啦! 她依旧是那身惹眼的行头,钱大双瞧着她那满头的珠翠,都快被整出了密集恐惧症。 “千楼,你让钱掌柜查账,你陪我去泛舟赏荷!” 闻言,楚千楼没有直接拒绝,“要是陪你游玩一天,那我今晚就得通宵查账!” 但凡是沈芙蓉有一点点体恤这个未婚夫,那么也不会再任性作,“千楼,你是男人,通宵也没事!” 楚千楼百般厌恶沈芙蓉这种自作主张的作样儿,他与沈芙蓉有婚约不假,但他又不是入赘沈家,可沈芙蓉却按照赘婿的标准各种找茬儿。 看出来楚千楼有些不悦,钱大双将茶杯递给了萧晔,“楚兄,我也有点累,反正今天是查不完了,你陪陪沈小姐吧!” 其实钱大双的话外音是……楚千楼,你麻利点儿让沈芙蓉滚蛋,她一眼眼瞄老娘的汉子,老娘快要爆发啦! 楚千楼倦怠地捏捏眉心,盯着沈芙蓉,“今天不行,明天再说!” 沈芙蓉不晓得楚千楼听到她的名字都厌恶得想吐,她还拗着劲儿作。 “楚千楼,人人都说你是东梁国的首富公子,如何如何有钱,可你却一点儿都不舍得给我这个未婚妻花钱,你要是真想给我花钱的话,那现在就给我一万两银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48章作死成功 闻言,钱大双暗暗冷嗤,这个沈芙蓉从哪儿来的迷之优越感啊! 楚千楼对她毫无感情,又没碰她一指头,如果这样都能给她砸钱,那楚千楼得有多脑残! 反正泛舟赏荷只不过是个幌子,索要银钱才是沈芙蓉来这遭的真实目的。 楚千楼心道甚好,沈芙蓉正因为喜欢他的钱,所以才这么快露出来浓浓的婊气。 眼见楚千楼神色疏离,沈芙蓉这个仅仅和楚千楼订婚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女人,却表现得好像楚千楼欠了她八辈子情债似的。 她声泪俱下,“楚千楼,女人最怕寂寞,我是你的未婚妻,最需要你天天陪伴我,但是你却不陪我,你知道我有多寂寞吗?这些账本能陪你过日子吗?” 楚千楼心道沈芙蓉自从和他订了婚后,没有一天安安生生地待在尚书府里,天天出来招摇过市。 见楚千楼看都懒得看她而埋头翻账本,沈芙蓉掩面哭着跑出去。 室内的三人都是为之神清气爽,钱大双暗道沈芙蓉放在现世社会也是个极品奇葩,就是个当三儿四儿的货色。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凌青进来,满脸尴尬地望着楚千楼,“公子,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楚千楼揣测是和沈芙蓉有关,虽然萧晔和钱大双不会嘲笑他的家丑,但毕竟是家丑不可肆意外扬,于是他起身出去。 片刻后,楚千楼折返回来,“大双,你不想查账,可以让萧兄陪着你逛逛街,吃点京城的特色小吃……” 钱大双打断,“楚兄,我继续查账就是,你好好处理家事,晚上记得到芙蓉苑蹭饭。” 再说沈芙蓉离开金记美容坊,坐着马车走出没多远,就遇见了方奎的一个侍童,说方奎在东湖的游船上等着她过去听戏呢! 沈芙蓉没想到方奎这么细心,她昨天说想去东湖泛舟赏荷,今天,方奎就帮她实现了愿望,真是比未婚夫楚千楼强得多。 而且方奎还带了戏班子,她最爱听戏啦,还是姨哥方奎对她好,要不是她娘说好女百家相,那次方奎登门提亲后,她就是方奎的未婚妻。 沈芙蓉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到了东湖,踏上了游船,但她不知道方奎对她这么好不是无缘无故。 那次方奎去沈家登门提亲被拒,沈家却将价值一千多两银子的礼物尽数留下,方奎因此被他的狐朋狗友嘲笑了好久,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如此一来,方奎对沈芙蓉的一腔爱意化作了幽深恨怨,根源在于沈家让他寒透了心…… 那天,他的小姨,也就是沈芙蓉的娘何碧婕说沈芙蓉还小,不急着出嫁,好女百家相。 他记得真真儿的,沈芙蓉当时摆弄着帕子和团扇,连屁都没有一个。 平时他带着沈芙蓉出去吃吃玩玩时,她都会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她是非他不嫁。 而且何碧婕那句贪婪无耻的话,他一字不漏地记着…… “这些提亲的礼物就留着吧,我们家芙蓉最喜欢翻看礼物啦,留着给她翻着玩!” 早先也有登门到沈家提亲的,何碧婕都将提亲礼物如数退还,轮到了他,不仅不给他脸,还当他是大头儿鳖,那他就让沈家好吃难消化。 既然沈芙蓉是他够不到的天鹅肉,那他将沈芙蓉的名声搞臭,那样,泛了臭味的天鹅肉就不吃香了,喂狗狗都不吃。 他派家丁留意着沈芙蓉的动静,终于就逮到了整臭沈芙蓉的机会…… 当楚千楼带着楚凌啸和礼部尚书沈承俦等人赶过来时,醉醺醺的沈芙蓉穿了一件很清透,足以看得见里面亵衣的水红色纱裙,在戏班子的伴奏下唱一段富家小姐和穷书生私奔的戏文。 沈芙蓉本来穿的是一件牡丹红的齐胸广袖襦裙,不过等到她喝到微醺时,方奎送了她这件纱裙,还故意说他想象不出来沈芙蓉穿上后的美丽模样。 沈芙蓉一直以为方奎会无条件的对她好,即便是他以后娶妻生子,也是一样。 所以,她就换上了这件纱裙,这样一来,她这个千金小姐看上去极像个歌妓。 当他看到楚千楼这些人时,惊得马上酒醒,赶紧跑到她爹礼部尚书沈承俦那儿,泪水涟涟,卖弄口舌之利。 “爹,千楼说今天带我过来泛舟赏荷,但是金记的钱掌柜缠着他不放,我在回府的路上遇见了姨哥,他就陪我来了这儿。” 沈承俦不想将事情闹大而丢尽颜面,他半带愠怒,半带讨好地望向了楚千楼。 “贤婿,你是芙蓉的未婚夫,那就应该距离钱掌柜远一些,你看,芙蓉和你怄气才跑出来疯玩,你所说的抓奸真的是用词不当。” 是的,楚千楼去找沈承俦时,声称沈芙蓉公然与方奎勾搭成奸,一旦事实确凿,沈家必须退婚退订婚礼金等等。 楚千楼不达目的不罢休,“沈尚书,你偏袒你的女儿,我没意见,但事实胜于雄辩,我连日来都忙着查账,而钱掌柜也跟着一起查账,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答应令爱一同泛舟赏荷。” 沈承俦脸色难看得很,开始训斥方奎,“你这个姨哥是怎么当的?芙蓉已经和千楼订了婚,你就应该避嫌,为何还要带着她来这儿胡闹?” 方奎看见楚千楼等人后,就表现得惶恐不安,演技简直可以和影帝飙戏。 “姨夫,不肖外甥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啊?是芙蓉哭哭啼啼的,缠着我陪她泛舟赏荷听戏,还不听我劝说喝酒作乐,还和我拉拉扯扯的要行苟合之事儿,我咋劝说,她也听不进去,还当着我的面儿宽衣解带换歌妓的衣服。” 沈芙蓉再也装不下去假哭,气得都结巴啦,“姨哥……方奎……你胡说啥啊?” 方奎一脸差点被强了的尬色,好像是替沈芙蓉说话似的,“芙蓉,因为你喝醉啦,当然记不得自己干了啥没脸的事儿,我真是庆幸得很,感谢当初沈家的拒婚之恩。” 说完,方奎朝楚凌啸和楚千楼拱拱手,言语之间的意思就是他也是个受害者……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49章借力打力 “楚将军,楚兄,实不相瞒,在下早就心仪龚二小姐,已托媒人打探龚二小姐的口风,这事儿要是传到了龚二小姐的耳朵里,她肯定会以为我是个不足以托付终身的好色之徒,唉,在下先走一步!” 说完,方奎带着侍童和家丁等人先行离开,而戏班子这伙人也趁机作鸟兽散。 这艘游船是方奎租来的,船上就有船主的人手,他们只盼着楚凌啸等人捯饬清楚这事儿后尽早离开,最好不要影响了生意。 沈承俦当然晓得方奎嘴里的龚二小姐是何许人也,是户部侍郎龚卿的女儿龚菊贞,人家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重点是户部侍郎龚卿和他的对头户部尚书胡文邈私交甚深,即便是他亲自去侍郎府跑一遭,龚卿也不会告诉他方奎是否托媒人登过门。 那么摆在眼前的就是这样的事实,对龚菊贞一往情深的方奎被他的女儿沈芙蓉纠缠不休,这对于方奎无疑是长脸的事儿。 如果是华月公主上官莞蔻纠缠方奎,那么方奎更是身价倍增,但是到了女方这边却是口碑倍跌。 怒火中烧的沈承俦,愤然质问两个婢女,“你们两个无用的贱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婢女觉得谁都很有理,她们害怕极了,因为如果说错了话,那她们回到尚书府后就会挨板子,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 楚凌啸觉得他该说话了,“沈承俦,你尚书府里的千金小姐不仅酗酒作乐,还像个歌妓似的如此招摇,你也别拿下人拖延功夫,一句话,你女儿配不上千楼,速速退婚退礼金等等,否则,老夫就去皇上那儿参你一本!” 楚凌啸对楚千楼真的这么好吗? 不存在的,表象而已! 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因为楚千楼时不时悄咪咪地给楚凌啸几千两银子的零花钱,还有每年送上一两个环肥燕瘦的豆蔻美妾。 今天,楚千楼见了楚凌啸后愤然表示未婚妻沈芙蓉公然发浪,给他戴绿帽子,他无法忍受。 而且,楚千楼又一次投其所好,承诺一周内送给楚凌啸一个丰肥的豆蔻歌姬。 楚凌啸老奸巨猾,晓得上官煜越来越中意楚千楼这个放养的儿子,乐得顺水推舟送人情。 沈承俦觍着老脸,开始打关系牌,“楚将军,贱内与楚夫人私交甚深,你就通融一下吧,沈家会好生管教芙蓉,保证芙蓉嫁入楚家后是个知书达理的贤内助。” 楚千楼的眼线何其多,过来之前,凌青就暗中告诉他一个细节,上官煜和上官莞蔻就在附近的游船上。 所以楚千楼开始了影帝级别的表演,“沈尚书,皇后娘娘说令爱知书达理,我一直深信不疑,今天才知道自己太幼稚。 我起早贪黑地经商做生意,赚的都是辛苦钱,今天你写下协议,承诺三日内还回来那五千两银子的订婚礼金等等。 那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不然,我就以令爱未婚夫的身份略施薄惩,剥光令爱,放入猪笼游街示众一个时辰,然后就在这东湖浸猪笼。” 沈承俦扒拉着小算盘…… 沈家退婚退还礼金等等,那就意味着折损的面子最小,反之,楚千楼损失了礼金等等,沈家却是颜面无存,他这头上的乌纱帽都得被摘了。 “千楼,也没必要写协议了,你这就带人随我去尚书府拿礼金等等!” 沈芙蓉不聋不傻,听出来沈承俦打算退婚退礼金等等,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迷之自信地以为我美我有理。 “楚千楼,你说清楚,我哪儿不知书达理了?我和姨哥出来玩玩罢了,你却要小题大做,我长得这么美,追求我的男人多得能绕京城三圈,我不信你舍得让我游街示众,把我浸猪笼,你更不舍得,你快点和我爹说不退婚,不然,我就投湖自尽,让你内疚一辈子!” 说着,沈芙蓉真的转身走向船边,一艘游船靠过来,船头立着被御林军簇拥着的上官煜和上官莞蔻。 由于角度的原因,楚凌啸早就看见了这艘游船,此刻他带头跪下,“微臣参见皇上,华月公主!” 船靠近,虽然几个御林军放好了搭板,上官煜却懒得过来,“你等平身免礼!” 礼部尚书沈承俦晓得上官莞蔻一直想招楚千楼为驸马,上官煜突然驾到,上官莞蔻功不可没,不过根源还是他这个女儿沈芙蓉坑爹得很。 沈芙蓉这下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是真怕了,腿软得被两个婢女搀扶着才能站稳。 国君上官煜的嗓音自带三分威严摄人,“堂堂礼部尚书府,竟然教养出来如此伤风败俗的女儿,朕甚是痛心。” 当然,上官煜当然不会说他的皇后柳诗眉眼神不好,因为那就等于啪啪自掴耳光。 上官煜不晓得柳诗眉不是眼神不好,而是她故意想让沈芙蓉这个极品祸害楚千楼。 沈承俦为了保住乌纱帽,马上吩咐家丁将沈芙蓉押回府里软禁起来,将夫人何碧婕送入宗祠佛堂吃斋悔过百日。 然后,沈承俦声称这就回府派家丁将订婚礼金等等都送到栖桐苑。 上官煜瞧着楚千楼俊脸青白的愤然模样,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内疚,他吩咐御林军副总管跟着沈承俦去监督执行。 上官莞蔻一看沈芙蓉这个障碍归零,她暗暗狂喜,“父皇,千楼被伤了心,心病还得心药治,求父皇赐婚!” 一听上官莞蔻还惦记着招楚千楼为驸马,上官煜黑脸,楚凌啸眼底滑过一抹幽光,楚千楼都看在眼里。 “一派胡言乱语!你不得再纠缠千楼,可以留意一下其他的年轻才俊!” 上官莞蔻被如此训斥,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父皇,我有意豢养个面首一两年,就是新科武状元萧鹏的哥哥萧晔,他的妻子就是金记的钱掌柜,虽然钱掌柜丑得很,但我也不会强拆开他们。” 上官煜作为国君,他一直努力经营着爱贤若渴这个贤君人设,他曾派人打探过萧鹏的底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50章异床异梦 了然萧鹏和哥哥萧晔,嫂子钱大双亲情弥笃,重点是萧晔的功夫比楚千楼高得多。 据说萧晔在千军万马中想取谁的脑袋如同探囊取物,这样厉害的角色惹不得。 再说了,儿子楚千楼与萧晔,钱大双私交甚笃,如果他满足了上官莞蔻的一己之私,楚千楼,萧晔,萧鹏,钱大双,钱小川都不开心,而且有损他爱贤若渴的贤君形象。 “来人,把华月公主押回公主府,抄写《女德经》!” 上官莞蔻被几个御林军押下游船,她尝到了心寒的滋味,她父皇无条件宠她娘,不等于会无条件宠她,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楚千楼的脸色还染着些怫然,上官煜安慰,“千楼,人生中要经历的事情很多,朕相信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而颓废不振。” 演戏讲究有头有尾,楚千楼继续演戏,演着尾声,“皇上,都怪千楼的桃花运不佳,所以才遭受了如此惨重的情伤,三五年内,千楼没有娶妻的打算。” 夜幕降临之时,楚千楼翻墙头进了芙蓉苑,将这一出好戏简而概之对钱大双和萧晔说了一遍。 萧晔备了一坛子葡萄酒以示庆祝,钱大双替楚千楼高兴,也抿了少半碗酒。 后话是没多久,沈承俦为了乌纱帽戴得牢,低调地将沈芙蓉远嫁到了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县城。 沈芙蓉作的一手好死,最终成功地作没了国君丈夫,做了一个四十多岁油腻大叔的续弦。 楚千楼离开前,善意地叮咛,“大双,明天你在家休息,和萧兄好好培养一下夫妻感情,我最多有一上午就查完了账。” 钱大双答应得可好呢,“好勒!” 但是,酒醉的楚千楼在凌青的帮助下刚刚翻墙头,翻进了栖桐苑,钱大双这边已经冷脸下逐客令,“萧晔,晚安吧!” 微醺的萧晔连带着情商也微醺,他抿了抿玉润薄唇,“大双,世间没有你这样当妻子的,你明知道白亦裳在萧园住着,还天天撵我回萧园,你就不怕我睡了……” 钱大双莫名火大,她一挥手就拂掉了自己的茶杯,大好的茶杯被摔了个粉碎,室内落针可闻。 “萧晔,你少给我整男尊女卑这一套,我不是你的陪睡丫头,你这个丈夫不但防着我这个妻子,还收留着你的师姐,弱智都看得出来她急于献身给你,圣母男,就是你这样的,倒是和那个贱货很配。” 萧晔墨眸里的微醺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是的,被媳妇儿训得直接酒醒。 不过,他终是没有一个字的辩解,缓缓转身离开,见状,钱大双更是徒然生闷气。 他大爷的,男人就不能惯着,她给他喝奶,他报以黄连水,她是他妻子,他坦诚点儿会死吗? 用那个贱货膈应着她,他很爽吗? 过了快三年啦,怎么就将小日子活活过成了这个鸟样儿? 恩爱的夫妻都是双宿双飞,他们却是同床异梦,不,是异床异梦,他真是她余生中对的人? 翌日,早饭是厨子做的,萧晔没来芙蓉苑,钱大双寻思着他和她怄气呢,她的心情是真不好,因为姨妈走了,但姨妈气的余威还在。 中午,楚千楼查完了所有的账,过来蹭午饭,他没看见萧晔,就派凌青去萧园查看,结果发现萧晔和白亦裳,车青都不在。 “大双,完了,完了,萧晔和白亦裳私奔了!” 楚千楼说着,飞速地脑补出来一出悲情戏,由于钱大双不给萧晔好脸色,萧晔酒后乱性而睡了白亦裳,因此他无颜见钱大双,就私奔回了师门。 真相不得而知,所以各种各样的可能在钱大双的脑子里井喷而出,楚千楼所说仅仅是其中之一。 钱大双咬牙切齿,她最恼的是萧晔又不辞而别,“楚兄,我们打个赌吧,真相如你所说的话,我给你一万两银子,反之,你给我一万两!” 楚千楼俊脸上的表情很丰富,“萧晔和白亦裳私奔了,你还有心情给我一万两,不对,你笃信萧晔不会那样做!” 到底是钱大双脸色不咋好看,楚千楼沉然一叹,“你们夫妻到底咋啦嘛?要么好得如胶似漆,要么疏离得谁也不理谁,照这样下去,你俩都得疯掉,这就是你追求的完美爱情?拉倒吧,这是熬心哪!” 钱大双回以一个倦怠的白眼,起身,“完美的是神仙,是个凡人就有毛病,我饱啦,你让秋袖上饭菜,我去午睡会儿!” 楚千楼伸手,隔衣抓住了钱大双手腕子,“大双,你现在就算是饿死了,萧晔也看不见,你好歹吃两口,为兄这下消闲啦,晚饭去金记烧烤撮一顿!” 钱大双寻思着她不吃的话,楚千楼也不会在这儿一个人吃饭,他翻墙头也心累,吃饱了再翻比较好。 没了沈芙蓉和上官莞蔻的搅扰,一连三天,钱大双和楚千楼耳根清净得很。 两人一起放风筝,喂鸽子,打猎,品尝京城的各种特色小吃,看着倒像是一对儿。 萧鹏和钱小川闻讯后,过来看望了钱大双一次,只能不痛不痒地安慰几句,他们对钱大双和萧晔的感情现状也无能为力。 这天日落时分,钱大双和楚千楼逛累了回来,她擦洗了一把,脱去襦裙,吩咐秋袖捧着铜镜,她要铰头发。 眼见得钱大双拿着锋利的剪刀,比划着,秋袖噗通一声跪倒,“主子,你可别想不开啊,你千万不能削发出家,你再等几天,说不定萧公子就回来啦!” 秋袖听卫管家说过削发的步骤,先铰掉长发,然后再剃得光溜溜的等等。 钱大双的头发很长很长而让她无法忍受,因为不止是逛街时热得要命,而且秋袖给她洗头发,擦干头发也费时间,所以她想铰掉一段。 秋袖语气很重,钱大双不知怎么的,将“出家”听成了“出嫁”! 如果她头发太短,那么补婚礼时,会不会不容易盘绾个好看时兴的发髻? 这样一想,她唇角漫开了苦笑,补婚礼? 自己补给自己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51章三年之痒 “主子……你先等等,奴婢这就去请楚公子过来劝劝你!” 秋袖说着,站起来就跑,她一推开门,就看见了一袭黑色锦袍的萧晔负手伫立着。 秋袖终于看到了大救星,“萧公子……你可回来啦,主子她想不开,动了削发出家的念头!” “你退下吧!” 萧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那么好听,他提步进来时,钱大双手上用力。 由于萧晔担心拍飞剪子伤到了钱大双,因此他夺下来剪子时,一绺发丝飘然而落,一根根凌乱地蜷曲着,似极了他们垂死挣扎的爱情。 萧晔不由自主手上加力,剪刀随即就卷了锋刃,他的掌心因此被伤到而涔涔滴血。 钱大双转过脸去,眼不见心不烦,她爱他,但又伤了他,那她还要厚颜无耻地坚持下去吗? 他因为她一次次受伤,而且他从没直接伤害过她,一路走到了现在,全靠她的厚脸皮撑着。 最好的爱情就是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这是谁说的? 大骗子! 她在对的时间遇见了萧晔,他们彼此深爱着,就是彼此对的人! 此时此刻,他们依旧深爱彼此,她不过就是剪了一绺头发而已! 就算是她剃光了头发,这玩意儿也是可再生资源,假以时日还会长出来,但是萧晔却心疼成了这样子。 恋爱也好,过日子也好,没有一方厚颜无耻的坚持,那就永远没有对的人! 忍不住! 完全忍不住啊! 钱大双缓缓地转过脸,看见萧晔已经捡起来那绺头发,捋顺,用根缎带绑缚的同时极其小心翼翼,生怕手上的血水沾到头发上。 钱大双泪目,起身夺下去这绺头发,丢到脚下,狠狠跺了几脚,然后摸出来金疮药,用帕子擦净萧晔掌心的血水,上药。 萧晔还是将这绺头发捡了起来,吹了吹,收入荷囊中,伸手搂住钱大双。 “那绺可怜的头发又没招惹你,有气冲我来,怎么越长大越孩子气啦?” 钱大双没心情好好说话,“你爪子不疼?” 萧晔俯首亲了下钱大双的额头,“疼!亲了你一下后,疼就变得微乎其微!” 钱大双轻哼,“傻狗熊成了精,马屁精!” 爱情真是奇妙,可以将美好放大一万倍,只要她看见了萧晔本人,那么许多,许多有理有据的懊恼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就这样吧,她继续做那个厚颜无耻的人,继续守侯他一次次的不辞而别,只要他能好好的回来就好。 “为啥要剪头发?” 萧晔语气里的惋惜毫不掩饰,钱大双随便瞎掰,“想剪就剪,斩断情丝重新做人,哪天削发为尼也正常!” 男人的手臂搂得更紧,“仅此一次,不准再胡闹啦,你心里想啥,我心里都有数。” 钱大双没好气地嘟囔,“有屁的数儿!” 萧晔低笑,在她的额头上深吻了一下,解释,“楚兄退婚的那天,我就决定送走白亦裳,所以和楚兄多喝了几杯以示庆祝,结果就惹你生气啦,翌日离开时,我本来想给你留张字条吱个声,但是没脸留,也担心你看见了会更生气。” 钱大双郁郁,“如果生气可以解决问题,那我气死得了,你一声不吭离开,你知道我怎么想吗?首先是担心你的安全,其次是担心你头疾发作来不及服药丸,实话告诉你,你要是和白亦裳私奔回师门也好,那我就解脱啦!” 萧晔垂眸盯着钱大双,冷帅冷帅的,“你是我媳妇儿,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别胡思乱想折磨自己。” 钱大双心道别胡思乱想? 她的脑子由得了她吗? 路人甲如何怎样,她肯定不会胡思乱想! 蓦然,她想起了萧晔所写的字条情书,九十九个“我想你”,九十九个“我爱你”。 之后就戛然而止而杳无音信,那时,哪怕萧晔写给她九十九个“双双”也好,不过这些念头,钱大双懒得说出来,担心会引起了激烈的争执。 还有,她汉子正在卖力地装失忆,她还有啥好说的,人家在装失忆中呢,装失忆是种病,人家是病人,她一个正常人不和病人计较! 因此,萧晔以前所说的欠她的婚礼等承诺,萧晔统统都忘记啦,她爱过就凑合着过,他哪天不辞而别不回来,那就散伙儿。 钱大双想估计一下萧晔师门所在地的远近,“你把白亦裳送回师门了?” 萧晔明显多了紧张,生怕再惹恼了钱大双,声线又软又低,“没,送到了我师父的督使那儿,因为督使故意躲了起来,所以我找了这么几天。” 钱大双越发觉得萧晔的师门有问题,据萧晔所说,她当然也能推测出来他师门距离这儿不止是几天的路程。 汉子回来啦,还因为她受了伤,因此钱大双亲自下厨做饭菜,楚千楼闻讯过来蹭饭。 他饭后离开时还紧张兮兮的,“萧兄,你别再不辞而别啦,大双难过也不哭一声,我真怕她憋疯啦!” 萧晔低眉垂眸,轻嗯了声,仅仅如此,钱大双就猜得出来,萧晔还会有不辞而别,而且不是他个人可以掌控的。 而且萧晔主动回萧园那边过夜,人一走,钱大双心情又乱糟糟的。 她和萧晔不仅仅是异床异梦,而且两人也越来越客气,在她的认知中,当夫妻相敬如宾时,那也就是分道扬镳时。 他们那么相爱,应该,不,他们一定能熬过三年之痒这个坎儿! 翌日的早饭,也是钱大双做的,不过楚千楼没过来蹭饭,人性真是难测,钱大双习惯了楚千楼老过来蹭饭,他不来,她还有点儿不得劲儿。 吃饭期间,钱大双好几次瞅着那副多出来的碗筷发小呆,萧晔最终忍不住醋意,“要么你打包上饭,翻墙头给姓上官的送过去!” 钱大双和楚千楼说话,也不避讳萧晔,因此萧晔晓得楚千楼是上官煜的种子。 钱大双正要解释她做了三个人量的早饭,楚千楼不来吃,害得她吃得有点儿撑。 这时,厅外有脚步声传来,她听出来是楚千楼……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52章情商博弈 由于不想当着楚千楼的面儿争吵,所以钱大双只能忍着一肚子郁气。 见状,萧晔一张俊颜多云转冰雹云,不过在楚千楼进来的刹那间,他秒恢复为平时波澜不惊的散漫模样。 “大双,楚凌啸派人捎信说今天去祖庙看望……我墨姨,我也真够蠢的,上官莞蔻叫她墨姨,她也让我叫墨姨,而楚凌啸和上官煜都不觉得别扭,我也就是别扭而已,从未多想过。” 钱大双安慰,“楚兄,只要你好好的,你娘……墨姨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就没有白费。” 楚千楼点点头,望向了萧晔,“萧兄,我专门和楚凌啸说大双是个好动的脾性,也想去祖庙看看我墨姨,楚凌啸难得地同意了。 主要是我墨姨常年吃斋,我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想让大双给她把把脉,如果带上御医的话,肯定会有眼线报给柳诗眉,那个女人心如蛇蝎,说不定就会算计我墨姨。” 萧晔说得云淡风轻,“楚兄,你孝心可嘉,我没意见!” 知夫莫若妻,钱大双看得出来萧晔很有意见而故作大方,“萧晔,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回来做好吃的给你吃!”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萧晔可以在芙蓉苑休息,钱大双不再撵萧晔回萧园。 不过萧晔眼里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低低嗯了声,送两人出了芙蓉苑,目送楚千楼的马车离去。 路上,钱大双看出来楚千楼神情低落,是了,生母陷于祖庙多年,而他这个儿子却只能装路人,这种心情不是难受两个字可以形容出来的。 “楚兄,你,必须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楚凌啸极有可能和柳诗眉是一伙儿的。” 楚千楼闭目养神片刻,再睁眼时,就是平素温润儒雅的模样,“楚凌啸是柳诗眉的鹰犬,我手上有不少他的罪证,不过,上官煜惯于依赖他,我只能等待时机。” 最终,钱大双在祖庙门外见到了楚凌啸本人,到底是武将出身,他生得虎背熊腰,浓眉阔目,整个人似极了一只志在烹煮天下的鼎镬。 钱大双喊了声楚伯伯好,楚凌啸刚硬的眉目柔和了几分,沉猛慈祥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惋惜。 “可惜啦,好好的脸被个瑕疵毁了,不然与千楼怎么看都般配!” 钱大双和楚千楼都没想到楚凌啸会说出来这种肤浅的话,但是两人相凝一眼,都为之脸红些许,没错,就是装出来的。 有道是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 老奸巨猾如楚凌啸意在试探而已,试探楚千楼和钱大双的私下关系到底有多亲密。 所以钱大双和楚千楼很有默契地告诉他,他们两个无限趋近于情侣。 大众的眼光都是惊人的相似,一个俊公子和一个少妇合伙做生意,那么他们之间有点儿风花雪月很正常。 墨浣月本人真的就如楚千楼所说,平和慈爱,多年来的吃斋抄经生活使得她沉静如秋潭。 钱大双听着她和楚凌啸,楚千楼的闲聊,丝毫听不出来她对楚千楼有多么体贴关心,就是一个长辈对一个有眼缘的小辈的泛泛关心而已。 这一点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不容易,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不但不能一手养大,还听不到他叫她一声娘,一般人早就疯掉啦! 钱大双看得出来,墨浣月聪明得很,她了然楚凌啸和柳诗眉是一伙儿的,为了她和儿子的安全,她选择隐忍疏离。 毕竟墨浣月想要重拾昔日风光,只能是楚千楼登基为帝,这点,柳诗眉清楚,墨浣月也清楚而安于现状的平淡。 钱大双想得比较细致,既然每次来祖庙探视都是由楚凌啸陪着楚千楼,从楚千楼很小的时候就是如此,那么上官煜对墨浣月就是再也没有半点儿夫妻感情。 如果还有那么一点点感情的话,上官煜最起码在楚千楼幼年时,应该带着他过来看望墨浣月。 夫妻一场,上官煜给墨浣月的不止是冷酷无情,还有漫长无期的软禁,连母子相见一面都要让楚凌啸在一旁监视着。 终是,钱大双心道世间又美丽又聪明的女人大抵不会活得太差,墨浣月肯定也是一样。 最起码楚千楼日后肯定会好生孝敬墨浣月,因为这份母子亲情并没有被流年磨蚀殆尽,就如真金不怕火炼。 楚千楼用极为宠溺的语气各种夸赞钱大双不仅人品好,而且赚钱的本事与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楚凌啸就说了楚千楼和沈芙蓉的种种,还感慨说楚千楼一眨眼就长大了,真的该娶妻生子了。 但是楚千楼一听就老大不高兴的,声称他一个人过得挺好的,一想到娶妻生子就烦得很。 墨浣月始终安安静静的,仿佛正在听风听雨似的,见状,不知怎么的,钱大双倏然很心疼这个美丽聪明的女人。 她盯着墨浣月腕上的一个玉镯子,“墨姨,我可以研究一下你手上的这个镯子吗?” 墨浣月微微颔首,钱大双凑过去,摩挲着玉镯子的同时,嘴上说叨着想物色店铺开个玉器店。 楚千楼会意,马上说起来他也有此意,他名下的几家玉器店太小,这次两人正好合伙置买一间大铺面。 等到他找好了合适的地儿,就和钱大双签合作协议,还是老规矩,各种费用还是一人承担一半,利润也是平分。 钱大双逢场作戏说好,接着说她不懂玉器,就是看着各种漂亮的玉器心情好,以后楚千楼得多费心思。 嘴上说叨着,钱大双眸角余光一瞥,看见楚凌啸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他耷拉着眼皮子,自顾自品茶。 她趁机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墨浣月的脉搏,然后朝楚千楼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楚千楼唇角凝笑,嘴上继续叨叨着,心里踏实了不少,他还没有在生母面前尽孝,生母安度晚年是他的一大心愿。 就在这时,钱大双察觉墨浣月失态了,墨浣月猛然身子一颤,眸光发直地盯着她,与此同时,楚凌啸也望过来。 室内落针可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53章老公最好 真情终是掩藏不住! 楚千楼惊得身体僵硬……楚凌啸看出他娘有异样,肯定会和柳诗眉设计他娘! 关键时刻! 钱大双一探身挡住了墨浣月的脸,同时惊呼,“楚兄,墨姨都有白头发啦,我得拔掉这根丑头发!” 于是,楚凌啸的视线撞在了钱大双毫无表情的后背上,看着钱大双将一根半指长的银发放到楚千楼手旁。 是的,钱大双不会递给楚千楼,担心他压抑不住真实情绪而手颤。 楚凌啸毫无兴致,和墨浣月聊起来后宫的事儿,无非就是这个皇子如何,那个公主怎样。 甚至,楚凌啸还说了上官莞蔻有意招楚千楼为驸马,被上官煜罚抄《女德经》。 墨浣月神色安静如水,时不时若有若无地嗯一声,同时任凭钱大双在她手背上涂抹自制的紧肌保湿水。 情商向来和智商并肩而行,其实那根银发不是墨浣月的,而是卫管家的。 说来话长! 钱大双神来一念,向卫管家要了几根白头发,本来想等到她汉子回来后,她梳头时假装发现自己愁得有了白发,求她汉子同情而坦诚相告。 进了祖庙后,钱大双就在指间藏了几根,结果如她意料就派上了用场。 墨浣月活得有多憋屈压抑……她小指的指尖时不时在钱大双手心里勾画一下,最后凑成了一个字,好。 钱大双不知怎么的,鼻子酸酸的,她以楚凌啸看不见的角度,朝墨浣月调皮地挤挤眼,墨浣月依旧是眸光沉静。 当室内安静下来后,钱大双不动声色地打破,“楚兄,墨姨这儿有啥好吃的,好玩的吗?” 闻言,楚千楼接腔,“大双,我知道你是无肉不欢,不过墨姨一直吃素,菜里少油少盐那样子,我是吃不惯,你也肯定吃不惯。” 钱大双抿唇不语,就像她是被楚千楼骗来的那样失望,楚千楼笑了笑继续。 “墨姨这儿也没有啥好玩的,但是她可勤快啦,她养的花草都精神得很,我大多都叫不上名字来,就是看着真漂亮!” 钱大双在商言商,随意掰扯,“真的吗?那我们去看看吧,你让人拿上笔墨纸砚,记一下各种花草的生长习性,这些天我闲得无聊,想捯饬个暖棚养些花花草草卖钱,趁年轻得多赚点儿钱!” 就这样,几人来到了后院的一个菜园子,木篱笆为墙,里面除了各种各样的蔬菜,还有一片盆栽的喜阳花草。 墨浣月说,楚千楼记录着,时不时还皱眉提个小问题,母子俩只能用这种方式唠家常。 钱大双心里甚是酸涩,最是无情帝王家真没说错,母子连相认都是一种难以实现的奢望。 楚凌啸对花草不感兴趣,他的目光追随着翱翔在天空中的一只孤鹰。 钱大双像只蝴蝶似的,在花盆之间穿梭,张嘴闭嘴都是好看漂亮,各种赞不绝口。 没多久,墨浣月柔声道:“千楼,时间不早了,下次再记吧,楚将军还要护卫皇宫安全,不可以在此逗留太久,你们也都吃不惯素菜,我就不留你们吃午饭啦!” 说着,她接过来婢女手里的篮子,摘了些西红柿和架豆角,对钱大双说要么生吃西红柿,或者弄个白糖西红柿,反正新鲜的西红柿怎样都好吃。 架豆角炖土豆的话,素油和荤油都行,也可以用猪肉或者猪骨头炖着吃。 墨浣月这个曾经贵为一国皇后的女人,说起来家常菜张嘴就来,钱大双心里很不是滋味。 “楚兄,那儿有秋千啊,我就玩一小会儿!” 说这话时,钱大双却是望着楚凌啸,后者朝墨浣月笑笑,“钱掌柜就是个男孩子脾性,活泼好动!” 接着,楚千楼护着钱大双荡秋千,也就是荡了两次而已,钱大双就蹦了下来。 墨浣月送他们几人到祖庙门口的路上,楚千楼和钱大双斗起了嘴。 “大双,你说说你多大了还荡秋千啊,回去后我要向萧兄告状!” “我没过二十还是小孩儿呢!随便你,你告我状我就反咬你一口,说你唆使我荡秋千,好想看你俩打架啊!” “你这个小毒女人,等到你生了儿子就装不成小孩儿啦,你和萧兄赶紧的啊,一年内你们夫妻生了儿子,我就给小侄儿一大笔长命钱!” “我才不想受那份罪呢,我想养一只猫,一只狗,闲时就逗它们玩,还想养几匹好马,骑着打猎!” “呵,连射箭都不熟练,还好意思提打猎,你还是在家里多做做饭菜吧,去你家蹭饭蹭多啦,我都吃不惯厨子做的饭啦!” “我丈夫做饭那么好吃,我根本就不用咋动手,你留着力气叨叨你未来的媳妇儿吧!” “懒女人,萧兄好惨,被厨房埋没的文武状元非他莫属!” …… 反正楚千楼意在告诉墨浣月一点,他和钱大双很熟而已,免得她自己胡思乱想。 在上马车前,钱大双还笑着叮咛墨浣月别忘了隔三岔五敷个面膜,是的,第一批面膜做出来后,钱大双就给墨浣月留了好多。 走了不久,驾车的凌青就小声说楚凌啸那行人并没有去皇城,而是回了将军府。 楚千楼唇角凝笑,“大双,我今天接到了楚凌啸要来祖庙的信儿,马上就吩咐人给他送过去那个豆蔻歌姬,他这是回去折腾呢!” 钱大双也笑,“他只顾着欢爱,更加不会捋那个细节,终是不晓得你们母子已经悄咪咪相认了,反正你那个爹可真够绝情的。” 楚千楼扯扯唇角,“对我娘绝情,对柳媚子可是温情得很,听说柳媚子这几天卧病在床,他在太庙吃斋祈福呢!” 钱大双丢给楚千楼一颗糖果,“楚兄……徐徐图之!” 当钱大双和楚千楼回了芙蓉苑,萧晔让厨子打下手,已经做好了一桌子饭菜。 钱大双不管不顾楚千楼在旁边,在萧晔的脸上狠狠地香了一个,“我老公最好,第一好!” 反正楚千楼是接受不了这一对儿忽冷忽热的爱情,不过他是真的希望这一对儿白头到老,饭后,他说了个细节……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54章祸起萧墙 “大双,你没注意到,我娘说柳媚子身子虚弱,要持续地好生调养,那一刻,楚凌啸脸色很怪异,我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钱大双觉得楚千楼压力太大,太紧张啦,“楚兄,楚凌啸那种看着极像大忠臣的,不折腾则已,一折腾怕就是闹大事呢,你多派些轻功好的眼线盯着他的行踪。” 片刻后,楚千楼离开,钱大双回内室午睡,却有了新发现,萧晔在卧房里做了个吊床。 其实呢,她并不抵触和萧晔同榻而眠,但是这厮主动和她保持距离,那就保持着吧! 瞧着钱大双在床榻上躺下前都懒得招呼自己一声儿,萧晔郁郁寡欢,既然人家不欢迎他睡床榻,那他就只能睡吊床里。 腾身一跃,萧晔的手抓到了吊床边,一个空翻躺进去,给了钱大双一个冷漠的后背。 然而,钱大双瞧着微微晃悠的吊床,她辗转难眠,“萧晔,你吊那儿,眼红谁呢?” 萧晔转过来身,又懵又委屈,“我又咋惹着你啦?” 钱大双剜了一眼她汉子,说起了亲情满满的旧事儿,在她小时候,她奶奶在中秋节前后会买冰红果。 而且她奶奶将冰红果一分为二,一人吃一半,等她吃完了自己的那一半冰红果,她奶奶还没吃完呢! 还将殷红的果子放在毛线络子里,挂在炕头的火墙上,笑着说闻不见果香时就给她吃。 结果不出两天,她就故意软磨硬泡说没香味儿啦,奶奶就拿下来给她吃了,然后又放进去一个。 直到她工作后才明白了,奶奶的那一半冰红果根本就没舍得吃,都留给了她。 萧晔痞笑,“你汉子就问你一句,要不要洞个房?” 钱大双无情地给了萧晔一个后背,“等我把午饭消化了就考虑一下!” 萧晔习惯了小女人说热就热,说冷就冷,“敷衍!我把吊床挂在这儿,可以饱览你不可恭维的睡相,不然,我睡不着!” 汉子就在屋里吊着,鼻端萦绕着他独有的月麟香息,钱大双很快入睡…… 皇城,皇后寝宫的一间密室里,衣衫不整的楚凌啸和柳诗眉厮缠于一处,如两条急于繁衍后代的蛇。 很久后,楚凌啸才离开柳诗眉,他说了一阵荤话后,手顿在了柳诗眉的小腹,“上官煜还有两个时辰才能回宫,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心上人是我的人,哈哈哈……” 柳诗眉一张病弱的脸红晕浸染,一双媚眼婊气浓郁,“他傻,自古以来,小姨子就是姐夫的人,因为郭太医被他赐死,所以你就趁着他去打猎过来看我?” 楚凌啸点点头,“媚子,郭太医经常给你诊治,宫里传出来他的罪名是给你开错了补药方子,而且,上官煜不在皇城时,我这个护国大将军负责皇宫安全。” 病态美的柳诗眉一媚笑时就越发骚媚,“楚大将军说这话不心虚吗?尤其是这皇宫里有了你的种,你怎么负责?” 楚凌啸浓眉阔目间漾着得意洋洋,“媚子,你肚里的种也可能是上官煜的。” 反正柳诗眉一笑就是狐狸精的既视感,“媚子先跟的姐夫,后跟的那傻子,哪舍得让姐夫当便宜爹啊,那次你来过后,我一直借口身子不适,傻子都是在其他妃子处过夜,就是你的骨肉没错,我想生下来我们的孩子前看到江山易姓。” 楚凌啸笑得老奸巨猾,“媚子,我可不是那个傻子,我每次来看你之后,都要吩咐人留意你一个多月之内是否侍候过那个傻子,因此郭太医一死,我就猜测到你怀了我的种!” 柳诗眉一听媚眼横飞,“姐夫就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故意逗媚子呢!” 楚凌啸抓过来柳诗眉的手,放在他的腰带上,“所以才能把媚子养成了小狐狸!” 柳诗眉深谙楚凌啸各种动作的内涵,有了孕身的她跪侍楚凌啸。 至此,楚凌啸坐拥天下的野心越发勃勃,他放肆大笑,“我给那傻子养大个儿子,睡他的心上人也是应该的,姐夫小姨子自古就是天生的一对儿,媚子,我和那傻子必须死一个,你希望谁死?” 柳诗眉稍作歇息,“媚子是姐夫的心头肉,姐夫不好,哪还有媚子?” …… 钱大双骤然梦醒,在心里沉声喝斥,“你到底是谁?我梦到的都是真的?” 那道迷离渺渺的声儿浮起,“本尊……反正不会害你,白痴,那些不是你梦到的,是你在睡梦的状态下,本尊传输给你的,比最新鲜的狗粪还真!” 钱大双不敢睁眼,怕一睁眼就忘记了那些有效信息,那声儿继续叨叨。 “那些不是今天的事儿,是两个月前的,柳媚子肚里的野种确实是楚凌啸的,而且楚凌啸今晚会在太庙动手杀了上官煜,然后假传遗诏传位给他本人。” 钱大双心声道:“我先静静,然后……马上就通知楚千楼!” 那迷而幻的声儿很有善意,“对你小汉子好点儿,你放心,即便是你俩洞房,那窝鬼也看不见,不该他们看的,本尊都会处理一下!” 钱大双追问,“那么萧晔的师父是不是想弄死我们夫妻?” 没有一个字的回复,只有迷离渺渺的远去笑声…… 钱大双骨碌坐起来的同时,萧晔也从吊床里跃下来,双手还是张开接抱的姿势,以为她做了噩梦将要滚下床。 钱姑娘感动得要死,语言已经是多余的,她勾住萧晔的长颈,在他的薄唇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萧晔以为她还在梦里呢,幽幽抱怨,“你拧瓶塞哪,我是你丈夫,不是瓶子,麻烦你好好亲一个!” 钱大双撤下手臂,盘膝坐在床榻上,“先欠着,你快点儿去把楚兄叫过来,记得低调点儿,务必翻墙头来去!” 萧晔的脾气再好,也无法忍受小妻子在梦里如此放肆无忌,当他这个丈夫是死的吗? 语言已经是多余的,萧晔这样想着,寻思着应该身体力行告诉小妻子,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55章弑君篡位 眼见得萧晔气呼呼的解腰带,钱大双内心复杂心里苦,他们这是什么神仙夫妻啊? 别人家的夫妻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到了她这儿却是没有灵犀,不晓得踹一脚能不能通。 想退货吧,她却不知道萧晔师门路在何方,退货地址不详也退不成。 那就将就着用吧,钱大双了然此刻就是寸时寸金,她简单粗暴地踹了萧晔一脚。 “大白天的,你发啥神经啊?你不去,我去,有大正事儿呢!” 多日来的冷战致使小夫妻间生了芥蒂,心无灵犀一脚也通不了,萧晔心里住的傲娇小男孩炸毛。 “怂包,你女人要送上门,放倒,办事儿,快点,快!” 被钱大双光脚踹在大腿上,萧晔是大腿不疼,心疼,但爱妻如命的他不舍得吼小妻子,毕竟她刚答应他留宿,很有修复夫妻感情的诚意。 钱大双已经穿好了鞋子,就要夺门而去时被萧晔拽住了手腕,“媳妇儿,你一口气说出来一百个不爱我的理由,我就考虑是否成全你们!” 钱大双被萧晔的紧张情绪感染,自责得很,勾住了他的长颈,在他的下巴上亲出了响儿,唇语,“楚凌啸今天要弑君篡位!” 投桃报李嘛,萧晔俯首亲了下小妻子的额头,点点头,“极有可能!” 话落,萧晔本人施展轻功已经出了天窗,钱大双满目崇拜,她汉子飞出天窗的动作帅,真帅,太帅啦! 某迷幻声儿点评,“练了快三年,想不帅都难!” 钱大双在前厅坐定没多久,萧晔带着楚千楼折返过来,轻声道:“这儿周遭都是我的人,你们随便说话!” 钱大双声称她那个偶尔知晓过去未来的能力又显现了,因此了然楚凌啸和柳诗眉之间如何怎样。 楚千楼早已无条件相信钱大双,被她的这番话震惊得俊脸变色,“柳媚子怀上了楚凌啸的种,怪不得楚凌啸和我娘说起柳媚子时脸色有异。” 钱大双担心楚千楼撑不住,“幸好萧晔也在,你们一起去太庙,楚兄,你速速派人暗中通知兵部尚书,刑部尚书带人护驾,切记让他们注意尺度,人手要少而精,免得落下逼宫弑君的罪名。” 萧晔想得更多,“楚兄,上官皇室祸起萧墙,我这个西梁国的废太子不适合现身,太庙那边有我的人手,也不会轻易现身,但会保证你们父子没有性命之忧!” 说完,萧晔马上站起身,“你召集人手比较费时间,我先去太庙那边撑着!” 萧晔和楚千楼离开后,钱大双陷入了煎熬等待中…… 东梁国的皇城外依旧是太平繁华,碧天白云一派盛世晴好,但是上官皇室的太庙深处却如杀戮地狱,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儿。 早有弑君篡位之心的楚凌啸准备充分,所选的人手都是将军府里豢养的精锐死士,个个都是不要命的。 御林军且战且退而退到了太庙深处的一个墙角,情况很不乐观,御林军几乎是全军覆没,只剩下了几个头儿,御林军总管秦聿和副总管付奇还都负了重伤。 萧鹏还好,仅仅是腹部受了点皮肉伤,不过楚府死士的血水溅到了他脸上,身上,浸透了衣服,看上去惨烈无比。 因为萧鹏时不时用身体挡着上官煜,因此上官煜的一袭白袍上也染了不少血迹。 上官煜当一国之君这么久,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整个人被死亡的恐惧攫得紧紧的。 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上官煜才相信红颜是祸水,如果他不来太庙为皇后柳诗眉吃斋祈福,就撞不上弑君这一出。 此时此刻,东梁国的护国大将军楚凌啸不仅浑身上下没有一个血点儿,而且这个乱臣贼子还骑着高头大马,观瞻他这个一国之君负隅顽抗。 上官煜信任楚凌啸多年,事实证明却是养虎为患,他亲口封的护国大将军要弑君,要篡位,他这是何其的眼瞎。 “皇上抱紧微臣!” 萧鹏低声说着,宝剑入鞘,一手揽住上官煜的腰际,一提气就攀上了太庙的高墙。 还不等他跳下墙头,楚凌啸的死士乱箭齐发,一支箭射中了萧鹏的右肩。 锐痛袭来,萧鹏虽然没有撒手丢开上官煜,也勉强抗住了这支箭的冲力,但是他最终抱着上官煜掉下来,还给上官煜充当了肉垫。 其实乱箭齐发之下,只有大罗金仙才能安然无恙,而轻功再好的高手也是肉体凡胎,在乱箭之下必死无疑,毕竟轻功再好也没有箭快。 之所以萧鹏仅仅肩头中了一箭,是因为萧晔暗施援手,还有他安排的暗卫也都是用暗器的高手,以石子击落,或者击偏了许多乱箭。 而且楚千楼带着兵部尚书董藩,刑部尚书狄思成以及其精锐部下赶来救驾,以石子和飞镖等击落了一些乱箭,如虎入羊群般击杀楚府死士。 不过,御林军总管秦聿和副总管付奇极度紧张绝望,没有发觉形势逆转。 他们拼命爬过来,秦聿压住了上官煜,付奇压住了秦聿,以身体做肉盾,以命保护上官煜。 新科武状元的功夫不是摆设,萧鹏在掉下来时,眼观六路,已经看见了藏身于树上的萧晔等人,也看见了奔过来的楚千楼这一大伙人。 此刻他哭笑不得,哑着嗓子,“秦兄,付兄莫慌,不用以身护驾了,救兵到了!” 主要是好几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萧鹏的身上,他无法忍受,他寻思着上官煜也无法忍受,还有就是在钱小川的熏陶下,他现在说话很斯文。 秦聿和付奇这才发觉他们的行为多余而幼稚,至此对萧鹏服气得很。 对待叛臣,楚千楼毫不手软,封了楚凌啸的穴道后,接着就剑挑了手筋脚筋。 然后,楚千楼将佩剑丢给了凌青,来到上官煜面前跪下,斟词酌句,“不肖子护驾来迟,请皇上治罪!” 被萧鹏搀扶着的上官煜两眼怔怔,看见了楚千楼才回过了神,他伸手揽住楚千楼的肩头,失了态,“千楼,快起来,我的儿啊,朕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56章祸水妖后 楚千楼站起身,解下来天青色的大氅,给上官煜系上遮掩血迹,他低声道:“请皇上慎言!” 上官煜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喜悦中,“千楼,君无戏言,你就是朕的嫡长子!” 楚千楼适时地飚了一把情商,他蹙眉,欲言又止,“父皇,怪不得……” 上官煜追问,“千楼,我儿想说什么尽管说!” 楚千楼真的具备一国之君的情商,“父皇,一连多日,儿臣都梦见了太皇爷爷,他说儿臣是上官皇室的血脉,墨姨是儿臣的生母,今天儿臣午睡时,他更是托梦催促儿臣速来太庙救驾。” 上官煜一向崇拜他爹,对楚千楼这番话深信不疑,他语气内疚,“没有我儿赤胆忠心,这大好江山就落入了乱臣之手……朕对不起你们母子!” 他们父子说话时,凌青已然吩咐人给萧鹏,秦聿和付奇处理伤口,上金疮药,兵部尚书董藩和刑部尚书狄思成则指挥人清理死尸和地面的血迹。 楚凌啸被扒了官服,只穿着深色中衣的他被五花大绑,“皇上,罪臣有话要说,罪臣受废后墨氏唆使,才干下了这等荒唐事!” 楚凌啸很清楚,只要他一倒,怀着他骨肉的柳诗眉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他抱了一丝侥幸,或许上官煜会信以为真。 惊魂未定的上官煜丝毫也听不进去,下令,“割了楚凌啸的舌头!” 刑部尚书狄思成一挥手,他的两个手下麻利地割了楚凌啸的舌头。 楚凌啸满口是血,还呜呜呀呀地祸水东引,说柳诗眉才是幕后黑手,但是迟了,除了楚千楼谁也听不懂他的话。 但是楚千楼很知足,他这会儿不能扯出来柳媚子,稳扎稳打尤为重要,他先回归上官皇室再说。 上官煜余怒未消,“传朕的旨意,楚凌啸弑君篡位罪大恶极,即刻在皇城门口处以凌迟之刑,楚家,柳家灭族三代!” 说完了这番话,上官煜才想起来四个随身太监为了保护他都魂归九泉,他的心情更为愤懑郁郁。 兵部尚书董藩会意,“皇上息怒,大皇子知会微臣时,微臣寻思着情况危急复杂,因此没有多带人手,微臣已经传令给兵部侍郎宋介衡,他正火速赶来太庙护驾!” 上官煜想想也是,他先离开这个血腥之地喝杯茶压压惊再说,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夸赞,“千楼,你考虑得很周到,颇有贤君之风,朕甚是欣慰!” 当兵部侍郎宋介衡带兵赶到太庙时,震怒之下的上官煜已经拟好圣旨,任命宋介衡和刑部侍郎高仲卿为钦差大臣,马上赶去楚家和柳家传旨执行。 楚凌啸的两个儿子正和同僚饮酒赋诗,就被兵部的人押走,柳诗妆也没有逃过死劫。 她在金记美容坊第若干次免费敷着面膜,正琢磨着如何能弄死楚千楼而得了他的产业,就被刑部的人闯进来押走。 上官煜在楚千楼,兵部尚书董藩和刑部尚书狄思成的护卫下返回皇宫,他没去皇后柳诗眉的寝宫,回了自己的寝宫。 在寝宫中等消息的柳诗眉毫无察觉,她已然处于被软禁的状态,她更不知道日落时,在皇城城门口,楚凌啸被凌迟处死,楚家和柳家其他的人都被斩立决。 楚千楼等人赶到后,萧晔就悄然离开了太庙,回到芙蓉苑,告诉钱大双救驾很及时,楚家和柳家成了楚凌啸犯上作乱的殉葬品。 晚些时,钱大双和萧晔坐马车去武状元府看望受伤的萧鹏,钱小川也在,他看到姐姐姐夫一起过来蛮高兴的。 董婵珺不管不顾这么多人看着,坐在床头心疼得时不时以帕子拭泪,萧鹏却咧嘴笑她哭相好丑。 董婵珺这才止住了泪,挽留钱大双几人留下来吃晚饭,萧晔说改天再说吧,等到萧鹏伤口好些,他们小夫妻和钱小川一起到芙蓉苑吃一顿家常便饭。 晚饭时,没见楚千楼过来蹭饭,钱大双甚是担心,“萧晔,楚兄会不会被他那个糊涂爹赐死?” 萧晔这才笑着解释,“宫里的眼线传回来消息说上官煜心有余悸,兵部和刑部的人马都在他寝宫外守着,楚兄嘛,自然是和上官煜挑灯夜谈,重拾父子情。” 钱大双探问萧晔可有重拾父子情的打算,萧晔声称自己不是楚千楼,他不是萧正霆想丢就丢,想捡回去就能捡回去的布偶。 翌日早朝,上官煜在朝堂上亲口说了楚千楼的身世,大有推脱遮盖之嫌。 因为当时柳诗眉小产郁郁而天天以泪洗面,所以他就将在祖庙出生的楚千楼送给柳诗眉抚养。 接着由于楚千楼连续几天高烧不退,因此他请大师卜算出来柳诗眉命中无子,克冲楚千楼,所以只好将楚千楼送到楚府,由柳诗妆抚养。 朝中元老级的几个大臣都晓得这个茬儿,都觉得墨浣月陷身祖庙多年很冤枉。 不过上官煜正在火头上,他们几个互相望了望,都没有为墨浣月出声。 上官煜下旨册封上官千楼为东宫太子,赏赐太子府,并且声称在散朝后带着太子上官千楼和文武大臣入太庙拜谒。 与此同时,上官煜还宣布了几项封赏,御前一品侍卫萧鹏护驾有功,特封为护国公,赏赐白银万两等用度。 御林军总管秦聿和副总管付奇分别赏银三千两,带俸禄在家养伤,暂由护国公萧鹏统帅新编御林军,护驾殉职的御林军以及四个随身太监,朝廷酌情抚恤其家属。 即便是上官煜始终没去看望柳诗眉,但是还是堵不住京城百姓的悠悠之口。 大伙儿都议论说柳诗眉是千年血狐精所化,她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也就是“眉”字谐音“没”,预示着上官皇室会在这代祸水妖后这儿没了。 翌日,朝中群臣联名上奏,皇后柳氏以色惑君必须废黜才能安民心,皇后的玺绶只有重归墨皇后才能安天下,上官煜不得不准奏。 上官煜带着上官千楼和文武大臣抵达祖庙,请墨浣月回皇宫主持后宫,墨浣月咬破指尖写下了千字谏君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57章暗波汹涌 大意就是东梁国民富国安才是重中之重,她早已习惯了这种清闲的田园生活而无能再母仪天下,同时也不想给国君和太子添麻烦。 如此等等的肺腑之言惹得上官煜连连自责叹气,一众文武大臣更是潸然泪下。 上官千楼也就是在太子府睡睡觉而已,照样殷勤地来芙蓉苑蹭饭,终于不用翻墙头来去啦,他当然乐在其中。 晚饭后,上官千楼说了这个茬儿,“我母后竟然不准我叫她‘母后’,叫她‘娘’和‘墨姨’都可以,她肯定是被我父皇的无情伤透了心。” 钱大双剖析,“不止如此,墨姨的智商情商都够用,如果她重坐皇后之位,难免会有谗臣递奏折说太庙救驾是你一手策划的,她舍了皇后的身份,保住了你东宫太子的头衔。” 当上官千楼点头赞同时,钱大双听得那道迷离渺渺的声儿嗤笑,“幼稚!” 钱大双心里大惊,追问,“难道墨浣月是另一个边赛鸿?” 脑海里只有一片悄然。 上官千楼接着说了墨浣月当年被上官煜废黜的原因,因为宠妃柳诗眉善歌舞,尤其是跳舞时如弱柳扶风,所以深得上官煜的百般宠爱。 有次,上官煜在皇后墨浣月面前提及柳诗眉舞姿极美,他想将柳诗眉的寝宫沉香阁改名为扶风阁。 墨浣月当即表态上官煜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一行都备受天下人关注,他应该专心致志于一国政务。 而且,后宫妃嫔皆以侍寝为荣宠,上官煜应该雨露均沾,最好是通过翻牌子来定侍寝的妃子。 就是如此委婉的劝谏却惹怒了上官煜,他在柳诗眉的沉香阁中连续待了三天三夜而不上早朝,政务无论大小缓急都交给翰林府处理。 朝中文武大臣对此都是敢怒不敢言,老太后闻讯后,带上皇后墨浣月以及好几个大臣一起闯进沉香阁。 当时柳诗眉穿着犹如歌妓,正在上官煜的弹琴伴奏下跳舞,见状,老太后先是喝斥上官煜不贤不孝而枉为人君人子。 然后顺带也数落墨浣月这个皇后很失职,像柳诗眉这种以色惑主的妃嫔应该直接杖毙。 当老太后的嬷嬷宫女按倒柳诗眉要打板子时,上官煜拦住,他脱下龙袍披在柳诗眉的身上,声称老太后先打死他这个皇帝再动柳诗眉。 老太后气怒攻心,犯了急症而撒手人寰,然后,上官煜在翌日早朝时却颠倒黑白。 他说墨浣月忤逆老太后而气死了老太后,所以废黜墨浣月这个皇后,并决定在老太后下葬后百日册封柳诗眉为皇后。 而且,上官煜散朝后就吩咐御林军将墨浣月押送到祖庙,连老太后的丧葬事宜都不准参与。 墨家族人也受到了此事的株连,均被贬官外调到边远的小城小镇。 墨浣月的父母一时间想不开,没离开京城就双双自缢身亡,而墨浣月的哥哥弟弟更是与她断绝了关系。 知晓当年内幕的几个元老都秘密给了上官千楼书信,所说也大同小异,都表达了对墨浣月忍辱负重的尊崇之意。 眼见得上官千楼闷闷不乐,钱大双也不晓得怎么劝导,只是心里觉得老天爷很公平而报应不爽。 楚凌啸对上官煜的美人和江山都感兴趣,最后他被凌迟而留下千古骂名。 而上官煜的所作所为,老天爷也看得清清楚楚,因为柳诗眉身子不舒服,或许就是妊娠反应的那种不舒服,他却劳师动众地前往太庙吃斋祈福。 甚至,他因此大发善意而容许墨浣月和上官千楼母子见一面,希望以此感动老天爷而善待他的心上人。 但是,上官煜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心上人将他当傻子,和他最信任的“大忠臣”楚凌啸滚到了一起而图谋他的江山,如此绝情的男人如上官煜也算是得到了报应。 上官千楼很快恢复常态,他表态,“为了保住祖宗打下来的江山,为了给我娘正名,我也要拼力角逐皇位。” 萧晔失笑的,“上官兄,其实根本就不用你咋费劲儿角逐,因为其他皇子都没有和你争夺皇位的实力。” 翌日,上官千楼在太子府宴请钱大双,萧晔,以及萧鹏夫妻和钱小川,也就是金记的家常饭以及熏制品等等。 几天后,上官煜居安而忘危,什么祸水妖后之类的早就抛之脑后,他没翻牌子直接去了沉香阁。 毫无疑问,柳诗眉哭成了泪人儿,声称自己真的没有以色惑主,还时常提醒上官煜要雨露均沾。 一看到柳诗眉的凄然哭相,上官煜的心都碎了,他百般哄劝柳诗眉不要伤心难过,要继续好生调养身子。 柳诗眉不傻,了然皇后之位代表着她宠冠后宫,是她的护身符,因此她继续哭哭啼啼说不想在沉香阁住着,住习惯了皇后的寝宫。 上官煜耐性解释,他自始至终都对墨浣月毫无感情,墨浣月恰好也安于现状。 而皇后之位和寝宫都空着呢,等到过了这阵风头,他就下旨恢复柳诗眉的皇后之位,那时,柳诗眉就可以搬回皇后的寝宫。 柳诗眉初战告捷,用跪侍侍寝,不是因为她爱惜腹中的胎儿,而是她的孕肚……瞒三不瞒四,快藏不住了。 她担心被上官煜察觉出来异样,如果上官煜发现她怀了身孕,那么召个资深老太医一把脉,就能诊断出来她怀上孩子的大致时间段。 然后上官煜再吩咐人翻翻那个时间段的侍寝记录,就晓得她怀的是野种,彼一时,此一时,现在她极其忌惮上官煜的冷血无情。 接下来的几天,柳诗眉暗暗打算先弄掉肚里的胎儿,但是每当她委婉地和太医说起,都被对方以病因不详而拒绝。 是的,没有哪个太医敢给柳诗眉开堕胎药,万一以后上官煜追究起来,谁也吃罪不起。 芙蓉苑的日子看似风平浪静,其实钱大双和萧晔都受着无形的煎熬…… 萧晔只字不提补办婚礼的茬儿,钱大双呢,她越来越有钱,也越来越傲气,她也只字不提,甚至连夫妻间应该坦诚相待这一条都懒得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58章罪有应得 原因很简单! 因为如果没有爱情,那么她就是具行尸走肉,可以自己过,也可以和任意一个条件般配的男人举行婚礼。 再说上官莞蔻招上官千楼为驸马的春秋大梦,终是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但是她还自不量力地梦想着豢养萧晔为面首,琢磨了几天后,上官莞蔻想从钱小川这儿下手。 她寻思着先招钱小川为驸马,然后以钱小川的名义将钱大双挤出金记弄死,那么有财有貌的萧晔自然就归她所有。 钱小川谨记钱大双的话,对上门的媒婆只有一句话,他绝不攀附权贵而做谁的赘婿。 所以上官莞蔻就以上官千楼的名义递帖子,约钱小川在某家酒楼面谈私事儿。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钱小川刚到这家酒楼就被上官莞蔻的家丁暗算绑了起来。 雅间内,上官莞蔻身着月白色的齐胸襦裙,里面仅仅穿了纱质小衣。 她一向以脸蛋和身材为傲,自以为所有男人都会因此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钱修撰,只要你在这三份婚契上签了你的名字,那么本公主就不为难你!” 钱小川眼不瞎,看得清楚婚契上的内容,只要他签了名字,那么就等于他答应入赘公主府。 上官千楼对钱小川知无不言,他曾经不止一次提过上官莞蔻浪名在外的风月事儿,钱小川对上官莞蔻没有一点儿好感。 “华月公主,婚姻大事不是交易,而且你虽贵为皇室公主,但是也没有权力私自关押朝廷命官,如果你到此为止,那么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儿。” 但是,上官莞蔻根本就不懂得覆巢之下难有完卵的道理,连她母妃柳诗眉都自身难保,她还不懂得什么是低调,还在胡作非为。 接着,上官莞蔻拿出来一包药粉,吩咐家丁用水化开,给钱小川灌服下去。 没错,堂堂华月公主就是这么下三滥,她想等着药劲儿发作后,与钱小川做成了苟合之事而收服钱小川。 虽然少不更事,但是钱小川也猜得出来这药不是啥好东西,渐渐,身体有了不受他控制的反应,钱小川明白了上官莞蔻的龌龊意图。 首先想到的是咬舌自尽而免受侮辱,但是这念一掠而过,父母生下来他不容易。 文清源的教导之恩,他姐和姐夫的抚养之恩,上官千楼的知遇之恩,如此种种的恩情,他都欠着呢,所以他得好好活着。 最终,钱小川选择隐忍熬过这个坎儿,是的,只有他好好活着才有机会看到上官莞蔻怎么死。 就当上官莞蔻准备停当,解开了钱小川的腰带时,上官千楼一脚踹开了屋门,带着凌青等侍卫涌进来。 上官莞蔻慌忙整理着她凌乱不堪的衣服,不瞎的都看得出来她想干点啥。 凌青马上给钱小川松绑,吩咐人去打桶冷水,钱小川忍着身体的极度不适,对实情毫不隐瞒。 “上官大哥,华月公主以你的名义约我过来,还给我灌了药,你和凌青大哥都是人证,我要给刑部递状纸告她拘押羞辱朝廷命官。” 上官千楼正和上官煜在附近的金记茶楼把茶闲聊,得到了手下的消息后就匆匆赶来。 然而,上官莞蔻望着上官千楼,还是以往的灼热眼神,还恬不知耻地辩解呢,“太子哥哥,我向来是敢爱敢恨真性情……” 是的,上官莞蔻被上官千楼狠狠地掇了一耳光,厉声喝斥,“真性情个屁!你特么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女流氓!钱小川是我挚友,又是父皇钦点的翰林院修撰,你私囚钱小川就是目无父皇,目无国法!” 上官莞蔻理所当然地认为上官千楼是帮亲不帮理,因为上官千楼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但是被狠狠打脸的事实证明,她这个妹妹还不如钱小川一个外人吃得开。 即便如此,上官莞蔻还是那样的眼神,不知真相的人看过来,还以为她和上官千楼是情侣呢,因为她满脸都写着委屈求怜惜。 彼一时,此一时,身份倍增的上官千楼不忍这个,他俊脸一冷,“来人!押起来!” 侍卫提进了井水,钱小川在冷水盆里拧了块毛巾,擦擦脸和脖颈,擦了好大一阵儿,说实话没有明显的作用。 上官千楼也看出来不管用,就要带钱小川回芙蓉苑,让钱大双看看咋办,毕竟在附近医馆找大夫很丢脸。 就在这时,上官煜带着萧鹏和一队御林军过来,众人施礼后,上官莞蔻恶人先告状。 “父皇,钱修撰勾搭我来这家酒楼,欲行不轨之事,我苦苦相劝他如果爱慕我的话,要按照三媒六聘来,可他却打了我,还服了药想用强,幸好太子哥哥来得及时!” 上官莞蔻一次次试探上官千楼的底线,后者忍无可忍也没必要忍。 “父皇,你曾亲眼所见华月公主对儿臣有多么放浪形骸,如今在儿臣这儿无法得逞,不仅骚扰萧鹏的哥哥,还私囚钱修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他就范,儿臣过来阻止后气不过打了她,她就反咬一口。” 上官煜看得出来钱小川极度不适而痛苦,暗赞钱小川与太子上官千楼一样洁身自好,因为附近就有青楼,点个姑娘就可以解决痛苦。 而上官莞蔻这个不肖女已经用完了他能给她的机会,“护国公,传朕旨意,即日起撤了上官莞蔻华月公主的封号,公主府充公,现在把她押送到沉香阁,交由眉妃管教,日日抄写《女德经》!” 虽说君无戏言,但是上官莞蔻不相信上官煜这么狠,她脸色铁青,暗自打算向母妃柳诗眉哭诉一番,那样上官煜就会撤回旨意。 上官煜继而温声安慰钱小川,“钱修撰,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朕已经为你做了主,你给朕个面子,别向刑部递状纸!” 钱小川躬身施礼,“微臣谨遵圣命!” 上官莞蔻被御林军押走时,她狠狠地剜了钱小川一眼,不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柳诗眉不仅不给她撑腰,还数落她没脑子丢人现眼……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59章祸水妖妃 上官煜一行前脚刚走,钱大双和萧晔带着两个婢女后脚赶到,其实他们闻讯后早就过来了,一直等着上官煜等人离开才现身。 给钱小川把过脉后,钱大双摇摇头,“晚了,针灸也没啥效果了,时间紧迫,只能……” 说到了这儿,钱大双顿住,瞅了眼那两个婢女,虽然有备而来,但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上官千楼会意,温声道:“你们两个谁愿意委身于钱修撰,事后钱修撰会收为妾室。” 这两个婢女眼里泛光,做新科文状元的妾室,太好啦! 那就意味着有奴婢侍候着,还一辈子衣食无忧,这样想着,她们俩一头,都说愿意。 这下,上官千楼犯了愁,钱小川虽然很需要女人,但是他现在毕竟是初次,两个婢女一起来,他恐怕是吃不消。 萧晔见上官千楼皱起了眉头,他支了一招,“抓阄吧!” 钱小川脑子还好使,他听着大家如此为他排忧解困,一张俊脸满是尴尬,他的心情是不可描述的糟糕。 就在凌青拿出来笔墨纸砚时,进来了一主两婢三个女子,上官千楼认识为首的女子。 不是别人,正是上官莞蔻的妹妹上官浣清,虽然是同父同母的姐妹,但是上官浣清一直不受宠。 已经十五岁的上官浣清不仅没有象征荣宠的封号,而且身边侍候的婢女也仅有两个,怎么看都显得寒碜。 不像上官莞蔻显摆排场时,身边所带的婢女嬷嬷家丁等等黑压压一片招摇过市。 上官浣清丝毫不摆公主架子,向钱大双和萧晔自我介绍,“萧公子,钱掌柜,我是上官莞蔻的妹妹上官浣清,我姐姐如此无礼,我很抱歉!” 钱大双面上笑了笑,暗自腹诽,抱歉有用吗? 这会儿钱小川难受的,抱歉能治得了他难受吗? “浣清公主,你要是约太子的话,那就去大堂等会儿!” 是的,钱大双理所当然地认为上官浣清是过来找上官千楼的,而且来的真不是时候。 萧晔和上官千楼已经猜到了上官浣清的来意,后者吩咐凌青和几个婢女都出去。 上官浣清已然粉脸泛红,“千楼哥哥,我在沉香阁正好撞见了我姐姐吩咐人买药,以你的名义约钱修撰,那……你们都出去吧!” 到了这会儿,钱小川还坚持底线呢,言语间透着读书人的清傲斯文。 “浣清公主,你的善意付出可圈可点,但是我还是无法接受入赘,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上官浣清直接粉脸红透,追问,“那我嫁给你,做你的正妻可好?” 钱小川心里一松,却还不放心,“浣清公主愿意委身下嫁!我不胜感激,不过夫妻间相敬如宾,你做得到吗?” 上官浣清没想到意中人的要求这么简单,“我嫁夫随夫,以夫为天!” 然而,钱小川还没完呢,接着问上官浣清各方面的喜好,以及对未来丈夫的要求等等,活生生将迫在眉睫的解药大事儿,整成了相亲的既视感。 萧晔已经提步出去了,上官千楼还伫立在原地……这一对儿的对话听起来很有意思,他想多听一会儿。 钱大双扯了扯他的袖子,“上官兄,我们去外面听听风!” 就这样,两人相随出去,掩好了屋门,守在不远处聊聊感想,钱大双说上官浣清这样的献身行为挺傻的。 毕竟感动归感动,钱小川再感动也不是对她的真爱,但愿上官浣清付出有回报。 但愿两人婚后假以时日,钱小川的这份感动由量变达到质变而变成真爱。 萧晔负手伫立着,“这才是爱情的魅力嘛,小川好幸福!他姐夫也想幸福一下啊!” 瞧见钱大双用眼刀凌迟着萧晔,上官千楼失笑的,“浣清看着傻傻的,真没想到她会这样搞定自己的婚姻大事,这才是真性情。” 钱大双和萧晔拼眼刀想拼出个输赢胜负,没心思理睬上官千楼,任由他继续叨叨。 上官千楼说上官浣清与他私下相处融洽得很,上官浣清经常向他打听钱小川的喜好等等,他今天才后知后觉上官浣清对钱小川早有爱慕之意。 上官浣清对他说过想早点嫁人,为的是在夫家能够自在舒心些,因为她在沉香阁自己的院子里就是自然生长。 从她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她有多么不重要,上官煜给她取了个“浣”字。 她从逝世的乳娘嘴里得知内涵,这个字寓意上官煜对不起她墨姨墨浣月。 而柳诗眉取的这个“清”字谐音“青”,寓意青云直上,柳诗眉希望下胎生个儿子。 末了,上官千楼吩咐凌青,查查上官莞蔻从哪家医馆买的害人药,连带着这家酒楼,都以经营不当为由一起查封。 凌青应承着,心道这两家为虎作伥,帮着上官莞蔻谋害新科文状元,当然是经营不当。 被查封关门也是活该,不过自家太子爷对钱家姐弟可真够好的。 翌日早朝,眉妃柳诗眉依旧在朝堂龙椅一旁的纱帐中陪王伴驾,是的,这样子已然好几天。 第一天这样时,上官煜俯望着好多大臣黑臭的脸色,给了个解释。 眉妃柳诗眉天天闷在屋子里,不利于身子的调养,这样做可以使她心情好点儿。 好多大臣都是敢怒不敢言,自古男主外女主内,朝野之中女子涉政是治国大忌,尤其是柳诗眉的身份不过是个普通妃嫔而已。 天下女子都是母凭子贵,皇室的后宫妃嫔也是如此,但是,柳诗眉没有儿子也混得风生水起,因为她吃死了妻凭夫贵。 这些天,文武大臣都晓得了当年墨皇后被废黜,以及老太后驾崩的真实原因,对柳诗眉的愤怨更甚。 事出有果必有因,柳诗眉这样整意在显示自己在后宫独一无二的荣宠。 上官千楼当然看得出来柳诗眉的目的,但是他静静地等着柳媚子作死。 虽然上官浣清是柳诗眉的亲生女儿,但是,上官千楼了然上官浣清的脾性与她姐和她娘完全不同,因此就想帮上官浣清一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60章锁入冷宫 没错,上官千楼奏了一本,大意是他这个当哥哥的给妹妹上官浣清做媒,撮合她嫁给翰林院修撰钱小川,希望皇上玉成这桩姻缘。 上官千楼此举也是为上官浣清着想,堂堂公主未婚先孕可不是啥光彩长脸事儿,所以上官浣清和钱小川得尽快完婚。 上官煜心生愕然,上官浣清这个女儿平时寡言少语,在婚姻大事上倒很机智,比上官莞蔻强得多。 原本上官煜希望钱小川是上官莞蔻的驸马,如今是上官浣清的也算是上官家的女婿,对他而言没啥区别。 他望向了一旁的柳诗眉,后者妊娠反应得厉害,为了撑无上荣宠的逼格正强忍着呢,她由于担心一张嘴引起呕吐,因此就温柔地点点头。 上官煜准奏,并且派太监传来上官浣清,敕封为如月公主,赏赐公主府一座。 上官浣清不想太张扬而夜长梦多,她谢恩后声称不要公主府,嫁夫随夫,她住在状元府就可以。 上官煜夸赞上官浣清温婉有贤德,既然她不接受公主府,那就折成了等值的金银等等随嫁妆带入夫家。 随后,上官煜吩咐马上起草圣旨,这时就来了一个搅局的,不是别人,就是将人生的一把好牌打得臭不可闻的上官莞蔻。 就说现在吧,这儿是朝堂,不是沉香阁,但是上官莞蔻横冲直撞就闯进来,御林军和太监谁拦,她就使出来花拳绣腿而拳打脚踢。 上官煜连问三次“外面何人喧哗”,护国公萧鹏都是三缄其口,上官煜正要发火就看见了上官莞蔻。 “莞蔻,朕并没宣你入殿,你来此作甚?” 眼见得上官莞蔻仇人似的盯着上官浣清不放,上官煜对这个女儿的不待见又多了几分,语气冷得浸人。 上官莞蔻置若罔闻中,她恨不得扑过去,咬死了上官浣清,见状,钱小川出列,将上官浣清护在身旁,小声说别怕,浓浓的惜妻之情溢于言表。 上官千楼揣测到先前宣上官浣清的太监是沉香阁的眼线,他乐得看看上官莞蔻歇斯底里的绝望样儿。 “父皇给浣清公主和钱修撰赐婚,并敕封浣清公主封号为如月,所以请你自重!” 好吧,上官千楼都懒得提及上官莞蔻的名字,他这是有多么厌恶上官莞蔻! 这话落在眉妃柳诗眉的耳朵里特别尖锐,当年老太后喝斥她以色惑主的情景历历在目。 如今换做墨浣月的儿子喝斥她的女儿,上官千楼这是替墨浣月打压她们母女呢! 柳诗眉正要问问上官千楼的眼里可有眉妃这个人,但是她胃里一阵翻涌,只得以帕子掩口,强压下去。 上官千楼这番话,上官煜丝毫不觉得不妥,因为他清楚上官莞蔻的行径有多么恶劣。 上官莞蔻被撤了封号,不敢在朝堂上冲撞上官千楼和上官煜,而将矛头指向了她母妃柳诗眉。 “母妃,这肯定是你的意思,你太偏心了,自古长幼有序,我嫁了后才能轮到上官浣清,钱小川只能娶我!” 眉妃柳诗眉气得脸色惨白,她呕意依旧强烈得很,不敢开口说话,只是冷冰冰地瞧着上官莞蔻。 上官煜见状,满目怜惜,转而询问上官浣清,“浣清,你的意思呢?” 上官浣清态度坚决,“父皇,母妃,孩儿要么嫁给钱小川为妻,要么就去祖庙陪伴墨姨,孤灯冷卷了此生!” 至此,不傻的都可以听出来上官浣清对钱小川的爱慕之意,上官煜赞许地点点头,“钱修撰,你呢?” 钱小川大方地握住了上官浣清的手,冷冰冰的小手激发了他最强烈的保护欲。 “回皇上的话,人生往大了说最重要的是忠君报国,往小了说最重要的是命和颜面,微臣娶不成浣清公主,承诺就此空着正妻之位!” 好吧,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别说是自己的乖乖女啦,就算是别人家的女儿,上官煜也乐得玉成这桩姻缘。 他望向脸色难看的上官莞蔻,目光中充斥着不可违抗的威慑力。 “莞蔻,但愿你好自为之,不然,朕不介意把你送入冷宫,来人!把莞蔻公主押回沉香阁抄写《女徳经》!” 被撤了封号后,上官莞蔻才晓得君无戏言的分量,她不敢再造次下去。 接着,上官煜下旨由太子上官千楼和礼部负责督办上官浣清的婚事儿。 然后宣布散朝,上官煜吩咐太监送眉妃柳诗眉回沉香阁休息,他本人则去翰林府批奏折。 上官千楼非常满意,这下钱小川可就是挚友加妹夫啦,这样一来,他和钱大双也算是亲戚关系啦,想想就开心得很。 节气大暑这天是个好日子,是钱小川和如月公主上官浣清成亲的日子,钱大双和萧晔依旧没有去吃喜宴。 至于份子钱,和萧鹏成亲时一样,她和萧晔一起随了六万两银子,钱大双还是一万两,萧晔财大气粗,还是五万两。 婚宴上,上官浣清和钱小川刚拜完堂,上官莞蔻抱着一葫芦酒闯进来而大撒酒疯。 她大骂上官浣清是个贱蹄子,抢走了她的荣宠和丈夫,还要厮打顶着红盖头,身穿凤冠霞帔的上官浣清。 太子上官千楼主持婚礼,自然不容上官莞蔻放肆无礼,他吩咐侍卫将上官莞蔻押出状元府,押回沉香阁。 上官煜闻讯后,命内务阁总管带人将上官莞蔻锁入冷宫,也就是沉香阁最偏僻的一处小院子。 院里的房屋年久失修,处处杂草丛生,破败荒凉得还不如农家小院有生气。 上官煜的本意很简单,只要上官莞蔻有悔过的表现,就将她放出来,但是…… 上官莞蔻从东梁国第一公主沦落到被锁入冷宫,这地儿准确地说连宫女太监的住所都不及。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上官莞蔻习惯了养尊处优,顺风顺水的生活,这种从云端跌落到尘埃的巨大落差,她无法接受,无法消化。 上官莞蔻的脑子里犹如过电影似的,她的皇帝爹上官煜,她的太子哥哥上官千楼,以及她的母妃对她都是冷眼相待,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61章大红喜字 尤其是她母妃的话令她寒心…… 柳诗眉冷脸说她野心大又没脑子,那么,她注定会被上官浣清夺走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这就是她的命数! 上官莞蔻趴在那个仅仅可以探出来脑袋的窗口那儿,偶尔有觅食的麻雀落在壮硕的野草上,也嫌弃这儿太荒凉而马上振翅飞走。 见状,上官莞蔻绝望到了极点,她堂堂皇室公主沦落到连一只自由的麻雀都不如。 当晚,两个太监作伴儿过来送饭,放到了窗口那儿,是的,一个太监没胆子进入这处荒凉阴森的冷宫。 一个粗瓷碗里放着两个馒头,另一个碗里放着半碗拌土豆丝,还有一葫芦水。 上官莞蔻懒得拿进屋里,直接拿起来掇到两个太监身上,喝斥太监说她是公主,不是乞丐。 一个太监解释这是皇上特意吩咐下来的,因为皇上每次在太庙祈福也是这样的饮食。 翌日,如月公主上官浣清回门,沉香阁内大摆宴席,因此没有人给上官莞蔻送早饭。 当两个太监结伴儿送过去午饭时,发现上官莞蔻自杀了,撞墙而亡,死相可怖。 而且,上官莞蔻在帕子上留下了血字遗书,是留给上官千楼的,只有一句话。 希望上官千楼杀了钱大双,否则她死不瞑目! 上官千楼心道那个贱货终于作死了,她爱瞑目不瞑目,随便! 再说柳诗眉想方设法地努力堕胎,吃寒性食物,没用,捶打肚子,没用,从椅子上往下跳也没用,如此等等折腾着。 这些天,她将嬷嬷宫女支出去,从床榻上往下滚,然后爬上床榻再滚下去,正所谓是自作孽自受。 宫女清洗柳诗眉的中衣时发现了血迹,赶紧报给上官煜,闻讯后,上官煜带着太医来沉香阁看望柳诗眉。 担心真相败露,柳诗眉谎称月事不干净而已,上官煜担心柳诗眉的身子,命太医把脉,太医也说是月事病,只能养着,没法根治。 郭太医死后,其他的太医都看见了那个安胎的方子,都推算出来柳诗眉怀孕的那个时间段。 然后,他们发现彼时皇上根本就没有在柳诗眉的寝宫过夜,也就是说,柳诗眉胆大包天而给上官煜戴了顶绿帽子。 这惊天的大秘密,谁说出来谁得死,因此,太医们告假的告假,装病的装病,剩下的推说病因不详。 一个小小的月事病竟然难倒了一众太医,上官煜难过得摧心摧肝的,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他再也不敢去太庙吃斋祈福。 如此一来,上官煜只要闲下来就来沉香阁陪伴柳诗眉,后者急于完成堕胎大计,因此只能以歌舞取悦上官煜。 没错,柳诗眉寻思着她用劲儿跳舞,跳着,跳着,那个孽胎就堕下来了。 所谓一天作孽,就得无数天偿还孽债,柳诗眉夜以继日地跳舞,三天后的子夜时分,她成功地堕了胎。 夜阑更深,柳诗眉贱骨头够硬,自己处理了现场,然后将血衣等等捯饬成了一个小包袱。 交给一个心腹嬷嬷时,柳诗眉吩咐她趁着夜色埋到花园里,如果遇见巡逻的御林军就说自己想喝新鲜的井水。 虽然柳诗眉如此这般,成功地瞒过了上官煜,但是小产病也接踵而来,那就是恶露不止。 如此一来,柳诗眉也没法侍寝,她故意卖弄贤德,规劝上官煜雨露均沾去其他妃子处就寝。 上官煜对柳诗眉真的是宠爱至深,吩咐太医院三天一小会诊,五天一大会诊,研究柳诗眉的病况。 恶露不止,对于任意一个太医来说,都是手到病除的小疾病,但是呢,治病还得看人下药。 不说柳诗眉将老太后气得驾崩,将墨皇后排挤到祖庙,单说现在她也歹毒得很。 郭太医就是因为没有看人下药而被赐死,连带着殃及到郭家子孙以后都不能以看病治人为谋生职业。 怀揣岐黄之术的杏林中人皆以入皇室太医院为最高荣宠,当这份荣宠给本人和家族带来了覆顶之灾,同行必然战战兢兢,以自保为第一要则。 所以太医们会诊来会诊去还是以前的结论,柳诗眉病因不详,反正上官煜再龙颜震怒,也是罚不责众。 而柳诗眉为了保住圣宠,常常是拖着病体为上官煜弹琴歌舞作乐,反正柳诗眉现在是真的很有病态美,不像以前是装出来的。 渐渐,上官煜无心朝政,下旨任命太子上官千楼为翰林府总执事,政务无论大小缓急,都交由翰林府处理。 这样,上官千楼忙于批奏折,来芙蓉苑蹭饭的次数锐减,而钱大双与萧晔的夫妻关系还是那种不死不活的状态。 她三思再三思,自认给足了萧晔面子,是时候给自己一点面子啦…… “大姐,你真的想好啦吗?” 钱小川成亲后越发沉稳内敛,他寻思着自己是如月公主的驸马,萧鹏是护国公,那么钱大双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做太子上官千楼的妾室很委屈。 萧鹏不善于用言辞表达喜怒,听到钱大双要给太子上官千楼做小妾时,他气得摔了个茶杯。 但是萧鹏想想大哥萧晔的所作所为,判定他大哥的确是对不起钱大双,除了舍得砸钱外,他大哥从头到尾都对不起钱大双。 所以萧鹏没脸过来央求钱大双回心转意,他托钱小川好好劝劝钱大双。 人人都说男人出轨要么零次,要么无数次,萧晔则是不辞而别无数次,渴望过平淡日子的钱大双因此难以心安。 “小川,你看,我长相丑陋,皇上和墨姨肯定都不会答应我做千楼的太子妃,而做他的小妾则简单得多,我跟了你姐夫多年,也是没名没分,我想开了,人生苦短,不想再熬心啦!” 钱小川过来时看见芙蓉苑张灯结彩,触目所及都是鲜艳夺目的大红喜字,他向来尊重钱大双的决定,毕竟钱大双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一盏茶后,钱小川起身告辞,笑着说钱大双觉得闷时,可以去他家和上官浣清闲话家常,钱大双假惺惺地答应。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62章一掷孤勇 “主子,小门那儿已经摆好了盆栽,每边都是九盆,你过去看看可否满意!” 卫管家见钱大双送钱小川到门口折返了回来,赶紧如是禀报,钱大双不解,“小门?” 钱大双纤薄的身形,清瘦的面容,谁看了都会心生同情,卫管家指了指栖桐苑的方向。 “主子说为了太子进出芙蓉苑方便,就在那边的隔墙上修了小门,今天老奴特意装扮了一番。” 其实呢,上官千楼很少来栖桐苑,他连太子府都没时间睡,几乎是天天在翰林府过夜,因为批奏折真的是个费时间的活儿。 钱大双淡淡地嗯了声,“不用看啦,满意!” 望着钱大双离去的纤薄身影,卫管家询问,“主子,你说说午饭的菜式,老奴这就去吩咐厨子!” 钱大双没回头,也没有停步,“今天我太高兴啦,没有食欲,煮碗粥就好!” 卫管家缓缓地叹口气,钱大双这哪像太高兴的样子啊,萧公子好几天没回来啦,他们的日子看来是没法过啦! 卧房里,钱大双躺在床榻上,盯着那个很快就会被拆掉的吊床,她倦意深深却不敢闭眼。 只要她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出来萧晔和白芷若言笑晏晏的情景。 今晚这一出如果引不出来萧晔,那么明天,她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离开京城这块伤心地儿,游历天下,走到哪儿算哪儿。 夜幕降临。 芙蓉苑内,一个个大红灯笼亮起来,编织出来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钱大双被逼得多才多艺,自编自导了一出名为《小妾》的好戏,她是导演兼职女一号。 太子上官千楼则在百忙之中,冒着被萧晔揍残的危险免费担任男一号,是的,钱大双只答应欠他一顿家常饭,没有一个子儿的片酬。 从上官千楼一踏进红艳艳的婚房,就开始按照钱大双撰写的剧本走起,打情骂俏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千楼,你到底爱我哪儿?” “太多啦,聪明会赚钱,善解人意,你是我命里的指路明灯!” “千楼,不管你以后有多少个女人,我都是你的长留小妾,好吗?” “好啊,我们快点儿洞房吧,我早就等不及啦!” “千楼,妾身想泡个花瓣浴,那样,你也可以细致地了解一下女子的身体结构。” 至此,上官千楼已经感知到萧晔就在天窗那儿啦,毕竟坐拥江山的理想还没有实现,他的求生欲很强,主动放弃了继续“打情骂俏”的戏份。 “这样吧,今晚,你侍候本太子沐浴,明晚本太子再研究一番!” 钱大双会意萧晔来啦,趁热打铁,“好啊,妾身最喜欢研究帅男的身体结构啦,妾身侍候夫君宽衣!” 效果立竿见影! 一袭黑色锦袍的萧晔从天窗翩然飘下,瞧见钱大双已经解开了上官千楼的腰带,他俊颜黑透,气成了霸道总裁。 “你说过不做上官兄的女人,你想出尔反尔?钱大双,你仗着我爱你就为所欲为是不是?真以为我会无条件爱惜你永远不舍得睡你?” 上官千楼挽好了腰带,“大双,萧兄说的是,你玩得太过分啦!” 钱大双心道她不闹腾,萧晔就不回家,她无论怎样过分都是被逼出来的。 “金一戈是说过不做上官千楼的正妻,钱大双却可以做太子的长留小妾,你哪位啊?我的人生也该由我做主啦!” 萧晔一把捉住了钱大双的手,握得紧紧的,“本人萧晔,是你汉子,你有种先捅死爷,然后你随意再嫁!” 钱大双有理取闹,“你是我汉子?不辞而别几次了?十八次!所以这日子没法过啦!” 上官千楼轻叹,“萧兄,大双说的是,你也太过分啦,好吧,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好好聊聊,翰林府那儿,本太子还有一摞奏折要批出来!” 上官千楼离开后,钱大双和萧晔还僵持着拼眼刀,片刻后,萧晔吩咐,“车青,明天在萧园布置好洞房!” 天窗外的车青应承着,钱大双却冷笑,“萧公子,没法洞房了,我大姨妈刚刚被你气来了!” 钱大双雪色中衣的裤子裆部有一簇殷红,不过不是姨妈侧漏,而是钱大双用指间的银针扎破手指染的,是的,她不甘心情愿稀里糊涂入洞房。 萧晔秒变妻控,“大双,你等会儿,我给你煮补血养气粥……” 钱大双厌恶萧晔的敷衍态度,她养着好几个厨子,不缺煮粥的男人,缺过日子的汉子。 她冷冷打断萧晔,抽出来手,“不稀罕!你忙你的!” 萧晔俊颜上堆簇着怜惜自责,将钱大双拥入怀里,哄着,“大双,你真的过分啦,我看到那么多的喜字,就气昏了头,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酸涩吗?” 钱大双见好就想收,“难道说我汉子终于回家了,不是大喜事儿?不能贴几个喜字吗?” 萧晔动情地亲了下钱大双的额头,“我也猜到了你或许是这层意思,但是还是忍不住怒气。” 钱大双被拥得紧紧的,感受得到她汉子某处一触即发,她仰脸清笑。 “现在还生气啊,那你浴血洞个房吧,最好是我死在你的身下,也省得我劳心劳神想拴住你!我死了后你多烧冥钱,我都送给阎王爷,只求转世投胎做男人!” 萧晔马上就慌了神,手上加力,“双双,对不起,以前的事儿,我都想起来了!” 终于,钱大双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不说出来她的心里话,她会憋死的。 “萧晔,你不是想起来,而是装失忆吧,我在你心里屁也不算,是吧?我,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是吧?我不是你的妻子,因为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妻子,我甘愿做千楼的长留小妾,你走吧,祝你和你的老师姐嫩师妹白头到老!” 这还越哄越哄不好啦,萧晔火大,“你想怎样就怎样,当萧某人是死人?” 钱大双气得张嘴就咬,萧晔反而笑起来,搂得更紧,“双双,媳妇儿,你咬死为夫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63章大限将近 接着当然是两人共剪花烛谈谈心…… 萧晔话说当初,“那时,我在花园小亭中,你还没走上木桥,我就听出了你的脚步声,讲真,你汉子也难受,还以为你会给你汉子两耳光呢! 就算给了,我也认了,反正你能舒服点儿就好,可你个小傻瓜没舍得下手,你装得那么强势,你汉子爱死啦!” 钱大双挣扎不出萧晔的怀抱,“你这爪子喂贱女人吃草莓了,明天早上洗一个时辰!” 萧晔柔声说好,钱大双很记仇,记性也好得惊人而大翻旧账,“你对那个贱人说……芙蓉帐暖度春宵?” 萧晔很冤,“媳妇儿,我真的没说,是她自己编的,我就没听说过那种低级庸俗的艳诗。” 钱大双不想隐瞒,“萧晔,她是我闺蜜白芷若,身穿过来冒名顶替了你同门师姐白亦裳,那句诗不是艳诗,出自我们那儿一个古文学大咖白老的《长恨歌》。” 萧晔略略惊异后蹙眉,“我在师门见过白亦裳,她总是蒙着面纱,对我客客气气的,嗯,白芷若对我说过好多现代词儿,还说我失忆了,变年轻了?” 钱大双冷嗤,“他把你当做了我前任,以为你是身穿过来的,所以想抱住你这条金大腿!” 萧晔在钱大双脸上亲了一口,“放心吧,你汉子只让你抱,不过,我可以套她的话,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前世的真相吗?” 钱大双阻止,“这个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师父的意图,因为我,他想射死你?” 萧晔松开了钱大双,麻利地脱了外袍,吹灭蜡烛,然后抱着钱大双去床榻上躺下。 “双双,这个不好说,那支流矢确实出于我师父之手,当时车青也看见了,但是,如果师父真想弄死我,他有一百种我无法察觉的法子。” 钱大双火大得很,“那老头儿到底啥意思?显摆他箭法好,能射死你却不射死只是玩玩你?” 萧晔弹了弹钱大双的双唇,“我真的是不明白师父的意图,但是,双双,师父对我的养育之恩高如山,深如海,你对他老人家放尊重点儿!” 钱大双还是一肚子郁气,“那你明天就启程带我回你师门,我当面叩谢他老人家对你的养育之恩。” 萧晔将钱大双按入怀里,“双双,不要幼稚了,我们加起来也无法和师父对抗,他可以在一盏茶的时间让东梁国这样大的国家变成一片废墟。” 钱大双寂然,萧晔担心他师父迁怒于东梁国,所以连装失忆都用上啦,可是他师父识破后,岂不是更生气? 良久,萧晔放下了床帷,取出来一颗夜明珠后,解释,“双双,白芷若手里有我需要的东西,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你不要胡思乱想!” 眼见钱大双朝自己甜甜一笑,萧晔心道终于哄好小妻子啦,该哄她睡觉觉啦! 他转脸去拿床头那儿的玉盒,想再取出来一颗夜明珠,因为一颗的气氛不够浪漫。 钱大双毫无预兆地踹过去,萧晔猝不及防,滚落床榻后马上弹身而起,透过床帏的缝隙望着小妻子,神情无比委屈。 “双双,我已经全坦白啦,你还闹啥呢?” 钱大双无情地将床帏掩住而毫无缝隙,“呵,我并不想原谅你!你以为我会一直无条件原谅你吗?反正银钱比男人更靠谱!” 萧晔的慵懒声线透进来,“银钱比你汉子更靠谱?” 话落,他从床帏下面塞进来一沓子千两银票,钱大双目测四五万两的样子。 萧晔隔着床帏讲道理,“这玩意儿能和你聊天吗?能无微不至地把你亲舒服吗?能和你洞房吗?能给你种个宝宝吗?”钱大双毫不客气地收起来这沓子银票,“你说的这些,银票是都不能,但是银票有个你没有的优点,它从不会惹我生气,熬心的感觉,你懂吗?” 萧晔苦笑,“你熬心时,你汉子心里很舒服?” 钱大双后悔踹那一脚啦,“你该清楚我喜欢简单安逸的生活!” 萧晔乘胜追击,以退为进地修复感情,“我那个家,我师门都复杂难测,我倒是想简单,但是能简单得了吗?都怪我是吧?没把你宠成了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是我无能,死心塌地爱上你是我的错!叨扰多年,给你造成了困扰,是我的错,从此江湖不见!” 说是说,萧晔只说不做,半步都不挪一下,钱大双觉得好笑却笑不出来,这个人就不能给他好声气,“你想作是不是?” 萧晔一声不吭,这番话一说出来,他就后悔啦,毕竟钱大双因为他那个家和师门受了不少委屈。 排泄可以带来舒畅,倾诉也是一种排泄,萧晔有这个需要,钱大双也有。 “你失忆装得可真够逼真的,以致于我以为自己的直觉错了,想知道你失误在哪儿吗?见了我,你就想耍流氓,还有在南风楼,你怕璃颜睡了我,送我回芙蓉苑后亲了我,你敢说不是你亲的,那就是狗亲了我,我是你妻子,和你分担一下内忧外患怎么啦?” 萧晔先探进来脑袋,见钱大双没有踹他的意思,“双双,当时,为夫就是想试试你嘴唇凉不凉嘛,忍不住啜吸了一下嘛,千错万错都是为夫的错,为夫任杀任刮!” 话是这样说的,萧晔毫无预兆地长臂一伸,随便一划拉就轻松地封了钱大双的穴道……听她嘤嘤唱歌,最终亲服气了小妻子。 夫妻两人商量后决定先拿到白芷若手里的东西,然后等到柳诗眉死了后,就启程去师门。 钱大双追问白芷若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萧晔不肯说,只说他很快就会拿到了,到时候给她看就是。 就是那道迷离渺渺的声儿告诉钱大双稍安勿躁,等到柳诗眉死了后再和萧晔出远门。 再说柳诗眉堕胎后恶露不止,身体随之越来越差劲儿,她寻思着自己大限将近,饶是如此,她还想拉上官千楼垫背。 于是,柳诗眉有天早上醒来,对上官煜说有个驾鹤仙人给她托了梦,只要在三个月内……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64章天怒人怨 上官煜送给她一千件雪狐披风,那么她就还能有二十年的阳寿。 并且,柳诗眉的文章做得很足,对上官煜说仙人指点她了,在东梁国和北霂国交界处的逝云岭岭北盛产雪狐。 上官煜晓得逝云岭岭北属于北霂国的地界,而且北霂国举国上下将雪狐视为国宝,北霂国律法规定谁猎杀了雪狐就是抄家灭门的死罪。 因此,翌日早朝,上官煜倾情演绎了一番自己的专情人设,他登基以来的这么多年,后宫妃嫔有很多,但是他独对柳诗眉一见倾心。 末了,他说柳诗眉体质不好,怕是难以熬过今年的寒冬,所以他打算让御用裁缝多给她缝制几件雪狐披风,所以必须起兵攻打北霂国而夺得逝云岭岭北的占有权。 为了送给宠妃雪狐披风,就掀起两国的战争,一众文武大臣嘴上不说,脸上的神色却都不咋好看,毕竟打仗劳民伤财而有弊无利。 上官煜承诺不管谁挂帅出征,凯旋归来后,他都会为其加官进爵,重金赏赐。 上官煜的承诺固然有诱惑力,但是谁也不想遗臭后世,最终没人主动挂帅。 上官煜只好点名,太子上官千楼挂帅,萧鹏和另一名武将为副帅,钱小川为随军参谋。 这样一说,一众文武大臣齐齐跪下,太子上官千楼平安回归皇室,全靠上官皇室列祖列宗的护佑,万一太子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太后和太皇一定很寒心。 如是,上官煜只好将上官千楼留下来,他本人挂帅,眉妃柳诗眉随军同行。 上官千楼将这个茬儿告诉了钱大双夫妻,萧晔声称会暗中跟着,保护萧鹏和钱小川安然归来。 钱大双心道这个上官煜真是昏庸无道,与那个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可以拜个把子。 不想和萧晔再分开了,钱大双因此好几次请教那位神秘的大神,怎样才能制止这场战争,大神睡着了似的。 上官煜和礼部商量后,将出征日期定在立秋那天,但是还有三天立秋,萧晔再次不辞而别,钱大双自己哄自己不必生气,一切随缘。 到了立秋这天的晚上,上官千楼过来蹭晚饭,笑着对钱大双说上官煜决定不征伐北霂国了。 几天前,东梁国紧挨着逝云岭那一带发生了强烈地震,于是,地方官的加急求赈灾驱疫的奏折如雪片般飞进了皇宫。 一干文武群臣上奏折劝谏上官煜,得民心则得天下,如今天怒人怨,应该赐死祸水妖妃柳诗眉,然后上官煜在太庙沐浴吃斋为东梁国祈福。 这种情形下,上官煜只能罢战,任命太子上官千楼为钦差大臣,带着一批太医去逝云岭一带赈灾驱疫安抚民心。 听到上官千楼说明天就出发,钱大双不想在这儿死等着萧晔,“千楼,我正想出去走走……” 上官千楼会意,马上阻止,“不行,你不能跟着,万一你有个好歹,我没法向萧兄交代!” 钱大双坚持,“你见过动辄就不着家的男人吗?日子是两个人过的,反正我是受够啦,你不答应,那我现在就跟着你回栖桐苑!” 上官千楼劝导,“大双,你还是留下来吧,萧鹏和钱小川都在这儿呢,你闷时可以去他们那儿串门子,还有,你可以帮我去看望一下我娘!” 最终,上官千楼也没有劝服了钱大双,后者送走了他后,就开始拾掇包袱,秋袖却哭哭啼啼的。 钱大双安慰秋袖,如果她有意中人的话,那么等自己这趟回来后,就给她做主嫁过去。 其实呢,钱大双是一个惯于往前走的人,她寻思着自己不一定会和上官千楼一起回来。 翌日一大清早,女扮男装的钱大双坐着上官千楼的马车,在皇城城门口那儿与一百多个太医以及载着赈灾物资的官兵会合。 萧鹏夫妻,钱小川夫妻都来送行,董婵珺喊着大嫂,上官浣清喊着大姐,这两人对钱大双都是各种依依不舍。 钱大双大咧咧说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回家等着吧,他们很快就回来啦! 由于这一行人走的是路况最好的官府驿道,因此赶路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月就抵达逝云岭附近的燕宁府。 大灾之后有大疫,赈灾驱疫如救火一样急迫,燕宁府的于府台拿出来地图,指点着受灾比较严重的几个地方,和上官千楼研究着如何分配太医和赈灾物资。 最后,名为金一戈的钱大双被分配到了受灾最严重的汤家镇,上官千楼当然得把钱大双分配在他身旁,这样也好照应她。 昼夜兼程赶到了汤家镇,上官千楼发现他忙起来,连钱大双的人影儿也逮不住,照应根本就谈不上。 上官千楼指挥官兵清理震后现场,将没人认领的无名腐尸都拉到乱葬岗掩埋,免得传染疾病。 并且,他还给无家可归的灾民搭帐篷,支起大锅给他们煮粥,解决了温饱问题再说。 快到日落时,上官千楼才放下手头上的一切,专心寻找钱大双。 在一个帐篷里,女扮男装的钱大双熟练地给排队的患病灾民把脉,开药方。 而且,有能力买草药,有煎药条件的患者,钱大双都打发走了,没有条件的就排队候着。 看到上官千楼过来了,钱大双加快了速度,很快忙完,“千楼,这些灾民所得的病分三类,霍乱,伤寒,痢疾,我的意思是煮大锅药,这样效率高一些!” 一个跟着上官千楼的太医忍不住提醒,“太子殿下,这样的话,难免会有些刁民钻空子,有钱买药也说没钱买,没条件煎药,我们带过来的赈灾银两毕竟有限。” 钱大双赞同地点点头,补充,“那样的刁民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灾民还是善良的。” 上官千楼财大气粗,吩咐凌青,“他们无论刁钻还是善良,都是我东梁国的子民,传谕下去,煮大锅药,患病者凭太医所开药方领药汤,国库拨下来的银两不够,本太子自掏腰包!” 凌青应承着,骑马去通知于府台,钱大双瞧着满鞋子尘污的上官千楼,心道若是上官千楼做了东梁国的国君……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65章众人拾柴 他必定强过昏庸无道的上官煜,不晓得那个上官煜几时驾崩呢,快点吧,反正是越快越好! 有一种厌恶就是看着某人不爽,特希望他快点转世投胎去,钱大双就是如此的心情。 她是非亲疏分明,真的是特别希望上官煜速速驾崩,然后上官千楼顺理成章地登基! 墨浣月蒙冤陷身祖庙多年,青灯冷卷磨蚀着她的红颜芳华,是拜上官煜所赐! 上官千楼在楚家度过了晦暗抑郁的童年,他对正常美好的爱情毫不向往,也是拜上官煜所赐! 瞧着衣衫褴褛的灾民都远远的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上官千楼俊脸凝肃,愁的。 “大双,这些灾民看样子还饿得慌,咋办?” 钱大双嗯着,“粥不顶饱嘛,下午我就让凌青召集过来了面点铺的掌柜和伙计,他们和了面,那不,正蒸二面馒头呢,灾民们很快就能领到馒头和黄豆酱。” 顺着钱大双手指的方向,上官千楼果然看见不远处热气腾腾的,他随即就双目放亮,赞叹。 “大双,你可真是为兄的左膀右臂啊,可惜啦,你要是个男儿身多好,以后就能够为上官皇室效力!” 钱大双正悄咪咪害相思病呢,她还不够惨吗? 还得变成个男人? 接收到了钱大双的冷漠白眼,上官千楼尬笑,“抱歉,为兄没考虑到萧兄,他到底忙啥呢?黄豆酱?哪儿来的黄豆酱?” 钱大双解释,“汤家镇上有家咱们的金记酱铺,幸好地震没有震塌了地窖,里面有近千坛黄豆酱,凌青见你忙得厉害,带掌柜过来问我怎么办,还能咋办,捐出来,给灾民当下饭菜呗!” 见上官千楼毫不反对,钱大双补充,“千楼,我们带过来的人手还不够,我寻思着将面点铺的那伙人留下来,按日付工钱,而且等到疫情稳定后帮着掌柜的修葺铺子,这样推而广之,也会调动起来大家重建家园的积极性。” 上官千楼也赞同,这时,面点铺的车掌柜走过来,施礼自我介绍后,他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太子殿下亲自指挥赈灾驱疫,老夫也是心存感激,但是明人不说暗话,老夫的面点铺本小利薄,出人不出本儿,也就是说老夫和伙计蒸馒头等面食没问题,但是购买白面,玉米面,碱面以及木柴的本钱,太子殿下得尽快现钱结账!” 上官千楼点点头,“车掌柜,这个没问题,你买面买木柴等等时带上凌青,让他记一下,每天晚饭后现钱结账,等到疫情稳定后,本太子吩咐官兵帮你修葺店铺。” 车掌柜深深一躬身,“我东梁国有太子殿下,真是百姓的天大福气。” 车掌柜一离开,上官千楼朝钱大双笑了笑,“看看,我东梁国百姓多么善良淳朴,你和萧兄以后就长居在京城吧,串门子,蹭饭都方便!” 帐篷外面又排了不少患病的灾民,还都是按照钱大双的要求排的队,年老幼弱和病情严重的都排在前面。 因此,钱大双没时间和上官千楼聊天啦,这时,侍卫送过来四个二面馒头和两葫芦冷开水。 馒头里面都夹了黄豆酱,钱大双吃了一个二面馒头,抿了几口水,开始看病。 上官千楼也没有胃口,勉强吃了一个二面馒头,将水留给了钱大双,将那两个用荷叶包裹着的馒头分给了两个吮手指的小孩儿。 孩子的爹娘不停地说谢谢,他们后来才知道这个平易近人的俊公子是当朝太子,赠食之恩世代口口相传。 钱大双这边是治活人,上官千楼那边是忙着埋无名死尸,因为白天的气温不低,死尸处理不及时就会腐败滋生传染病菌。 反正在赶过来的路上,钱大双强调这是驱疫的重中之重,剩下的注意事项还有许多。 比如派官兵清理出来水井,巡逻看护,保证井水不被传染而有清洁的饮用水,如此等等。 反正钱大双来自现世的赈灾知识帮了上官千楼大忙,连燕宁府的于府台都暗自佩服上官千楼不仅经商厉害,治国安民也很有一套。 渐渐,夜色加深,每个安置灾民的帐篷外都挂着盏气死风灯,而且,相隔不太远燃着一堆篝火,有官兵负责看护。 他们时不时投进去几把艾草,熏蚊子的同时也可以改善一下受了病菌污染的空气。 还有就是,哪个灾民忍受不了后半夜的夜寒,可以过来烤烤火取暖,这也是钱大双的招儿。 子时中,钱大双才忙完,往草垫子上一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她真的是累到了极点,失眠是不存在的。 没多久,楚千楼进了帐篷,凌青给他铺好一个草垫子,他盘膝打坐就相当于是休息。 凌青则在周遭巡逻了一圈,然后在这个帐篷外盘膝打坐,他家太子爷守护钱大双,他守护他家太子爷。 就这样紧着忙碌了一周,汤家镇疫情稳定,患病灾民的病情得到了有效控制,没有一个因病死亡。 上官千楼极力夸赞钱大双的大锅药真是个救命的好东西,钱大双说那是因为有太医负责煎药,不然,一般人煎药肯定会煎糊了。 这天,上官千楼传谕驻守在燕宁府的官兵开始帮助灾民修葺房屋店铺,安居才能乐业,特别贫困的灾民还可以领取粮食布料等用度。 于府台提出如果再次发生余震,那么就会导致不必要的伤亡,钱大双打消了于府台的顾虑,她说井水不浑,余震的可能性极小。 汤家镇亭长,也就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大善人汤财主也赞成上官千楼的做法,乐呵呵地忙前忙后。 这天下午,女扮男装的钱大双正为几个男病人把脉复查,她正低头写着上一个病人的病例分析,一道黑影逼近,落座。 钱大双以为是病人迫不及待了,经她手的病人,她都记得很清楚,这个张三狗得了传染性腹泻。 “张三狗,还拉稀吗?” 她记得清楚,张三狗不识字,当时她说他得了传染性腹泻,他面如死灰……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66章浪迹天涯 放声大哭说还没娶媳妇儿呢,不想这么早就死! 所以钱大双就说了个通俗易懂的词儿,拉稀,死不了人的拉稀,周遭的人乐得哄堂大笑。 正因如此,张三狗到了她这儿就寡言少语而生怕再惹出来新笑话,所以这会儿,钱大双没听到眼前人吭声,以为他不拉稀啦! “手放平,把个脉!” 钱大双说着,放下了羊毫,眼睛却还盯着写好的病例分析,手指按上了眼前人的腕脉正要把脉,却被捉住了手。 钱大双抬起了头,流氓两个字到了嘴边生生刹住,是风尘仆仆的萧晔,她甩开手,“我看病呢……你等会儿!” 萧晔不是病人,不想遵守先来后到的顺序,他千里迢迢赶过来寻妻,更不想等半秒。 男人俊颜不悦,“不是有那么多男太医吗?” 钱大双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冷脸,“萧公子,我也是男的!医者父母心,你随意!” 萧晔最怕小妻子生气,他抿了抿薄唇,伫立在一旁,等着呗,她没染上瘟疫比啥都强。 张三狗等病人继续排队复查,他们眼力不好,猜不出来萧晔的身份,就是觉得他好冷好俊,像是金太医的朋友。 没多久,上官千楼闻讯赶过来,吩咐跟着他的太医替下来钱大双,将这些病人带到其他的帐篷外排队复查。 虽然夫妻俩分别了有一段时间,但是帐篷里只剩下两个人时,钱大双丝毫没有聊兴,甚至,甚至掩口打了个呵欠。 因为夜里蚊子特别多,钱大双白天也不太累,所以睡眠很不好,见状,萧晔挎起来她的小包袱,捉了她的手,拉着往外走。 钱大双本来想大吵大闹的,但是懒得张嘴,本来想甩开萧晔的手,但是特别迷恋他掌心的温热。 就这样,不少人看见金太医和一个黑袍少年共骑一马而去,上官千楼闻讯后心道也好,这里的生活环境对女子而言太过恶劣。 出了汤家镇后,耳边生风,初秋的柔暖吸入鼻端很舒服,萧晔左手揽着自己的腰,钱大双心里特别踏实,“老公!” 萧晔的下巴在钱大双的脸颊抵了一下,声线低沉好听,“嗯!” 钱大双却气苦地哼了声,萧晔手臂紧了紧,“媳妇儿,双双,我很很很想你,我最最最爱你,嗯?” 钱大双这才满意啦,往萧晔怀里窝了窝,后者低笑,“别靠啦,你汉子忙着千里寻妻,有些天没洗澡啦,臭得很!” 钱大双依旧靠得很紧,“我汉子第一香!” 老夫老妻就是如此,萧晔亲了下钱大双油腻的发髻,“我媳妇儿还是甜香甜香的!” 最终,萧晔带钱大双进了一处山庄,后者惊叹,“喂,萧晔,你放着太子不当,落草为寇啦?山寨里有压寨夫人吗?” 萧晔低眉垂眸,声音低了几分,“双双,飞云寨的事儿,我知道,上官兄过去救场,我也知道……我也在场,你住进芙蓉苑,我一闭眼,脑子里全都是你,我也憋得难受,咱们翻篇啦,好吗?” 钱大双心道她也就是有那么一点点责备的意思,她汉子就……心有灵犀一点通啦,那就凑合过呗! 两人进了卧房不久,车青带着侍卫送进来热水,萧晔被无情地撵了出去。 钱大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男装,就是她包袱里的,一直没机会换上。 她拎着半桶水,准备倒掉,打开前厅的门闩,一推开门,就看见已然一身清爽的萧晔负手伫立着,依旧好看得如芝兰玉树。 萧晔难得看见小妻子眼里的垂涎之色,调侃,“怎嘛?馋啦,容你香一个!” 说着,萧晔弯腰倾身拎水,同时递过来精致的俊颜,钱姑娘只是用眼神狠狠香了一个,转身进卧房。 床榻,又大又软的床榻太可爱迷人啦,再也不用睡硌人的草垫啦! 钱大双在床榻上舒服地打了几个滚儿,开始擦头发,很快,萧晔倒完水凑过来,夺过去毛巾帮她擦头发,还责怪她。 “擦你自己的头发就像有仇了似的,就不能温柔点儿?看看,擦掉了这么多根,粗暴的女人!” 钱大双懒得辩解洗头发也会掉,又不会掉成了尼姑,她只是安然享受着好待遇。 当萧晔擦到了发梢时,钱大双缓缓睁眼,“萧晔,你到底有多少个兔子窝?到底有多少手下啊?” 女人常常爱吃想象出来的醋,钱大双寻思着如果萧晔的每个窝都藏着个女人,那么她的情敌相当客观。 夫妻默契时真的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萧晔会意,“双双,这个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夫妻小别重逢胜新婚……” 反正她汉子就是有这种本事,单单只是亲亲她锁骨以上,也能亲得她软趴趴的,下一刻跟着他下地狱,她也心甘情愿。 晚饭有荤有素有水果,还有她汉子坐在对面,钱大双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而且再没有蚊子叮咬的困扰啦,反正嘛,她忙着补觉,她汉子忙着种草莓…… 两天后的前晌,风尘仆仆的上官千楼带着凌青等几个侍卫过来蹭饭,萧晔略尽地主之谊,饭后还吩咐车青打包了一些熟肉,葡萄酒以及水果等食物。 上官千楼这个钦差大臣毫不抱怨辛苦跑这遭,安顿好了灾民,造福一方百姓,在他眼里是很有意义的事儿。 他还提到汤财主开仓放粮,捐出来总共近万斤小麦玉米,他自己捐出来三万多两银子补赈灾物资的缺口。 而且由于时间匆忙,来不及给汤财主修座功德牌坊,上官千楼命于府台在汤家镇的镇子口立了块功德碑,以示表彰汤家之意。 钱大双声称既然她过来了,那也有份,给她算上一万两银子的份儿,从金记的账上划过去。 上官千楼倒也不拒绝,声称钱大双这样做,是给他本人,钱小川以及萧鹏脸上贴金箔。 五天后,这场赈灾驱疫完美结束,上官千楼一行回京交旨,上官千楼专门来山庄坐了会儿。 “千楼,我不回去啦,浪迹天涯一直是我的梦想!”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67章暗澜横生 上官千楼不瞎,看得到钱大双眼里有碎碎闪烁的摇曳星光! 跟着汉子浪迹天涯……这就是这丫头追求的爱情! “大双,芙蓉苑有卫管家打理着,你们两个好好的,萧兄……” 上官千楼忍不住想叮咛萧晔对钱大双好点儿,因为再也没有一个女子会像钱大双那样爱他。 萧晔会意,打断,“上官兄,我媳妇儿是我的命!” 上官千楼想想也无需他多嘴,随口说了这次地震好蹊跷,北霂国等周边国家也发生了强烈的地震。 各国国君以为是天怒天谴,于是都派密使约谈,就在汤家镇签订了五十年内不起战乱的盟约,违者即是众矢之的。 还有燕宁府于府台托他带了一道奏折,其中详细赘述了这次赈灾驱疫的日常,以及签订多国盟约的重大意义。 于府台在字里行间透露着对皇恩浩荡的不尽赞誉,并希望朝廷体恤灾区百姓,免除今年的户税和丁税等等。 送走了上官千楼后,萧晔似乎和钱大双过上了隐居田园的小日子。 他陪着钱大双练功夫,放风筝,骑马打猎,甚至喂鸽子,是的,山庄里有间鸽舍,不过养的不是肉鸽,而是信鸽。 有些事儿,钱大双耿耿于怀着,比如现在已然入了秋,到了腊月的话,他们已婚整三年,萧晔却依旧不提补办婚礼的茬儿。 还有,萧晔依旧不想落实了他们的夫妻关系,这种事儿,上天在造人时就赋予了男人主动性,钱大双在心理上也不想主动。 而且噩梦连连,连日常午睡也不得安宁…… 梦中,萧晔一袭普通黑衫,含情脉脉,“双双,我不是夜星川,我是阎大豹,就是你的丈夫。” 钱大双好气哦,“我来了这儿后,承蒙夜兄的关照才混得水生风起,就此扯平,以后各过各的!” 萧晔低眉垂眸,“双双,其实阎大豹和夜星川这两个名字都是假的,我是西梁国皇帝的嫡长子萧晔,我对不起你!” 钱大双继续算账,“你关照过我,而我安葬了假死的你,帮你还了债,养了小鹏和小雪那么久,所以你我之间互不相欠,你不用说对不起!” 萧晔叹口气,“双双,萧雪刺伤了你,就是我的疏忽,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们不能做夫妻,总能做朋友吧?” 钱大双心好痛,“没必要!” 接着,她翻箱倒柜翻找婚契,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去问文瑞,后者想了想。 “当时,是大豹让文秀才写的,你娘没要备份,大豹都揣着呢!” 钱大双又回家去找萧晔,她一进家门就被萧晔搂住,“双双,你想找婚契和离,可我真想做你丈夫了,想一直守着你!” 然后就是鬼前任突然冒出来,钻进了萧晔的身体,钱大双吓得惊醒,萧晔正一脸担心地凝视着她,“双双?” 钱大双晓得萧晔想问她做了什么梦,但她觉得说出来没有啥意义,“梦见你不好啦!” 萧晔将钱大双搂入怀中,“怪我!以后我们不分开就是,嗯,京城那边传过来了消息,上官兄回到了京城,柳诗眉死了,上官煜被逼退位,礼部定在寒露前一天,上官兄登基,你可以放心啦!” 钱大双嗯着,眯了眼,这时,那道迷离渺渺的声儿对她说了个大概。 钦差大臣上官千楼等一行还在折返回京的途中,柳诗眉在给上官煜跳舞时,猝然咳了血。 上官煜跑过去想抱着她去太医院,还没出沉香阁,柳诗眉就死不瞑目地断了气。 听到钱大双长出了一口气,这道声儿还以为钱大双有点同情柳诗眉。 他说柳诗眉明知她是将死之人还是歹毒得很,这些天一直盼着上官千楼和钱大双传染上瘟疫。 上官煜在奠文中说柳诗眉舞如弱柳扶风,骤然咳血而仙逝,如雪中红梅一样美,惹他魂牵梦绕。 由于好多文武大臣主张要烧掉柳诗眉的死尸,上官煜慌得匆匆草草埋葬。 但是上官煜依旧不理政务,交由翰林府处理,他天天忙着请得道大师招魂,祈盼着和柳诗眉倾诉离愁别恨,上官千楼回来后依旧天天埋身在翰林府批奏折。 于是,文武大臣联名上奏,国君上官煜要以国事为重,第一次上奏,上官煜置之不理。 第二次上奏,上官煜还是一样,第三次上奏,上官煜还准备置之不理。 但是那天午时,太庙骤然失火,御林军扑救了一个时辰,火势依旧猛烈,上官煜这才惊了心。 以为太皇太后震怒而以天火示警,上官煜传诏退位,由太子上官千楼继承国君之位。 寒露这天,在山庄阁楼上,钱大双窝在萧晔的怀里听潇潇秋雨打屋瓦,她手上还捧着个烤红薯。 萧晔亲自烤出来的红薯又软又香,反正这样的日子美滋滋,钱大双希望最好天天如此。 这时,那道迷离渺渺的声儿说了上官煜的人生大结局,上官煜在祖庙带发出家,挺好的。 在皇室祖庙中,上官煜不仅人身安全有保证,而且衣食无忧,说白了他就是过起了清闲的养老生活。 登基后的上官千楼先除祸患,他将楚凌啸的朝中党羽尽数贬职外调,都弄到了鸟不拉屎的偏僻地儿,包括沈芙蓉的爹沈承俦,由京城礼部尚书贬为小知县。 还有就是上官千楼将钱小川由翰林院修撰升为礼部尚书,并且,他亲自去祖庙迎接墨浣月回皇宫,登上太后之位。 钱大双心道上官千楼这下开心啦! 这位神秘大神说钱大双幼稚,上官煜留下来的一群妃嫔和那些半大不小的儿女,就够上官千楼头大的了,有子女的妃嫔和子女住在一起养老,没有的那就遣返原籍。 几天后的中午,萧晔亲自下厨做了钱大双爱吃的几道菜式,一一端上桌子后,惹得钱大双垂涎欲滴。 某个神秘大神的声音又冒出来,让她快点吃饭,饭后有个看似不好的消息告诉她。 钱大双只在意到是个不好的消息,还以为萧晔又要不辞而别呢,没好气回复她又不是个小孩儿,一个坏消息奈何不了她的好心情……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68章有种贱人 然而,吹牛皮如果不看时间地点就很容易吹爆,钱大双就是如此! 当她听到……当太后没几天的墨浣月驾崩了,倏地一下,她试到了真切的心痛,心情糟糕透顶! 为什么啊? 墨浣月那么美丽善良的女人! 她在皇室祖庙清苦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享享清福了,老天怎么能这么残忍? 善良的人未必会有好报? “双双……双双,咋啦?” 萧晔看见钱大双骤然眸光放空,赶紧起身离座,将她拥入怀里。 钱大双看得出来萧晔心里也不轻松,这些天,他努力地营造出来一种田园温馨,她不答反问。 “萧晔,白芷若手里的东西,你还没有拿到,是吧?而且,你师父的人可以找到这儿?” 萧晔身躯一僵,若有若无地嗯了声,钱大双顾不上害臊,“那么,你不要我,你师父就会不对付我?” 萧晔紧了紧手臂,慵懒的声线透着无奈,“双双,你别胡思乱想啦,我师父没有理由对付我,更没有理由对付你,我想看到我师父当着你的面儿,祝福我们!” 钱大双心道萧晔这是有多么尊敬那老头儿,又有多么忌惮那老头儿啊,是了,有他师父从中作梗,他们夫妻也没法过安生日子。 “萧晔,现在……我的心都在你身上,我看得出来你对我的爱意,那你不要丢下我,我们一起面对你师父!” 萧晔倾身下来,薄唇碎碎密密游弋于小妻子的脖颈,耳垂,脸颊,最后轻柔地触了一下她的柔唇。 “双双,在我师父那儿,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但是无论怎样,我爱你!吃饭吧,为夫最爱看你的吃相!” 墨浣月离世的消息,如雾霾一样笼在钱大双的心头,好好的一个人,毫无预兆就没了,猝死! 这个字眼在脑子里冒出来后,钱大双一边努力吃东西,一边琢磨着谁会害死墨浣月。 最后,钱大双也没有琢磨出来个所以然,上官千楼是东梁国的国君,放眼东梁国,没有谁敢加害墨浣月,包括权力被架空的上官煜也是一样。 几天后的午睡时间,钱大双和萧晔正在床榻上嬉戏打闹,她占了上风,刚刚骑到了萧晔身上,居高临下命令萧晔速速喊她姐姐求饶,不然她就扒光了他的衣服。 这时,扑翼声乍起,一只信鸽从天窗飞入,落到了床头,散漫地瞧着张牙舞爪的钱大双,司空见惯。 萧晔取出来字条时,钱大双也凑了过去,是墨浣月猝然离世的消息。 “萧晔,我们回京城住段时间,陪陪千楼吧,子欲孝而亲不待,千楼的心情肯定很糟糕!” 听到钱大双这样说,萧晔将小妻子按到身下,“你太小看上官千楼啦,丧母之痛,他还承受得住,不过嘛,你称呼他太亲热啦,罚你给为夫唱首歌,我家小双双的小嗓子唱歌可好听呢!” 这时,又有一只信鸽飞进来,落在床头,等到萧晔取下金属管后,它振翅飞下去,绕着先前那只鸽子转圈,还咕咕叫着。 见状,钱大双看呆啦,“萧晔,你看,它们俩是对小情侣,这只正表白求亲热呢! 萧晔放下了拆开火漆的金属管,“双双,它们都是公的……你想求亲热明说出来嘛!” 接下来毫无疑问,钱姑娘被萧晔亲得嘤嘤成歌…… 尽管整个人软得快化掉了似的,但是萧晔一取出来金属管里的字条,钱大双马上就凑了过去。 萧晔毫不遮掩,“白芷若约我见面,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钱大双贼得意啦,她就喜欢萧晔如此坦诚,萧晔看得出来小妻子激动得像个孩子。 “双双,你看,我顺着你的心思做了,不过等见到白芷若后你得撑住,千万别生气!” 钱大双不傻,“这么说,她约过你不止这一次,你以前的不辞而别都是她约你!” 萧晔嗯着,“她不肯轻易把师父的书信交给我,每次都提各种下流要求,我每次都是白跑一趟,这次要是还拿不到,那就算啦,你跟我回师门吧!” 没多久,钱大双拾掇出来一个小包袱,跟随萧晔坐上那辆双驾马车,离开了山庄。 最终,马车在崖谷边停下,萧晔先下了车,放好踏脚凳,扶着钱大双下来。 “晔师弟,你带过来了钱大双,你没诚意!” 白芷若依旧是一袭雪色长裙,秋风疾劲,仿佛随时可以扒掉了她清透的裙子。 是的,白芷若已然晓得钱掌柜的全名是钱大双,和现世蠢闺蜜同名同姓。 现世的钱大双占着萧晔,这儿这个丑八怪也占着萧晔,她要是压不住个丑女,还不如死了。 而且,她一直迷之自信,自以为握着师父的信件就可以为所欲为,此刻自然是深受打击,一张美脸气得扭曲着。 萧晔俊颜清冷如霜,捉了钱大双的手,款步走近,“钱大双是我的妻子,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今天无论你怎样作,我都会启程回师门!” 从白芷若的神情,钱大双就可以笃定她没有认出来自己,现世的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现在和以后的重中之重是守住了萧晔。 白芷若刻意地挺了挺那两坨,“晔师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约你在这儿见面吗?因为这儿叫蝴蝶崖,有情人如果在这儿互相示爱,那么就可以像蝴蝶一样双栖双飞!” 萧晔神色毫无波动,却紧了紧手,钱大双会意,他意在提醒自己别生气,她当然不生气,只是觉得好可笑,想要看看白芷若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裙子被山风吹得起伏不定,白芷若自以为她的曼妙身材多了几分勾人。 “晔师弟,我爱你!你快说爱我,你说了后我就把师父的书信交给你!” 萧晔薄唇抿着,即使天崩地裂也没有开口的意思,钱大双冷嗤了声,有种贱人就是这么贱,你不撕她就将你当死人。 “白亦裳,你小时候爹死得早,娘也跟野男人私奔啦吧,所以你严重欠家教才这样不要脸地勾搭我汉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69章世外桃源 白芷若气得够呛,她几下解开了衣带,露出来里面的花肚兜,“晔师弟,师父的书信在这儿呢,你过来取吧!” 是的,在白芷若的事业线那儿赫然露出来书信的一角! 刹那间,钱大双想秒变猛男,日死了眼前的这条贱狗! 试到萧晔又紧了紧手,钱大双望着他,“萧晔,信封脏啦!” 萧晔若有若无地嗯着,因为不舍得小妻子生气,所以他不想具体说白芷若这是第若干次故技重施,甚至有几次,她还将师父的书信放在裤管里,小裤的裆里。 此时此刻,萧晔已然不想逗留,他牵着钱大双的手,转身就走,见状,白芷若一下急了眼。 她秒变戏精而痛哭流涕,“晔师弟,这是师父催促你回师门和我订婚的书信,你为了个丑女,竟然敢违抗师命,回了师门后,你吃不了兜着走!” 钱大双先停了步子,转过身,萧晔也随着转过身,白芷若得意地拆开了封口火漆,取出了信笺。 “晔师弟,你大声说你爱的是我白亦裳,不是钱大双,不然我就拿着这张信笺跳蝴蝶崖,师父闻讯后肯定饶不了你!” 萧晔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钱大双笑道:“夫君,你看,信封脏啦,信笺也脏啦,我们走吧!” 萧晔会意轻嗯,“媳妇儿,好的!” 白芷若忍受不了他们夫妻如此恩爱互动,刹那间情绪失控,将手里的信笺抛向崖谷。 折叠起来的信笺被山风吹得绽开! 钱大双和萧晔都看得清清楚楚,素色的信笺上只有五个字……一箭泯恩仇! 白芷若也看见了,她呆呆地望着信笺被山风卷到了崖谷中,赶紧整理好衣服,朝某个方向大喊,“督使!督使!” 一道黑色的人影从一棵巨松上飘落下来,步履如飞到了近前,他也不说话,脸上覆着的红骷髅面具越发瘆人。 “督使,师父真的对我说了让晔师弟回师门和我订婚,你快告诉晔师弟!” 督使依旧一声不吭,转头望向了萧晔,后者一拱手,“督使兄,我这就启程回师门,麻烦你照应着言行异常的师姐,因为我得陪着我妻子!” 督使微微点头,萧晔牵着钱大双的手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白芷若撕心裂肺的啜泣声。 两人上了马车,车青驾车走起,车厢内,萧晔拥着钱大双,轻轻一叹。 “也只能去见我师父问个清楚,一箭泯恩仇,恩是养育之恩,那仇是什么仇?” 钱大双不管不顾驾车的车青听得一清二楚,支了一招,“你师父既然说有仇,那就是有仇,看来他肯定不会祝福我们啦,所以我们速速要个孩子吧,万一你师父杀了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为我们报仇!” 萧晔清笑,“别犯傻啦,我不舍得你在不安定的状态下怀孕,更不舍得让我们可爱的孩子为了仇恨而活着!” 钱大双默然,许久,萧晔缓声开腔,“我师父精通异术,那场争夺极莱岛之战就是我师父整出来的,你想想看,一个岛屿在海中出现或者消失就像玩似的。 还有那次打猎,你被淋成了落汤鸡,东梁国京城太庙猝然失火,以及你觉得各种不可思议的异象都是我师父整的。” 钱大双听着,心里冷幽幽的,这是一款什么神仙师父啊? 接着,萧晔继续说他很熟悉极莱岛,因为师门所在地凰芜城就在极莱岛上,在极莱岛上空以及海水下都有繁复的护岛幻阵。 鬼使神差,钱大双蓦然想起来一个人,与白芷若眼神极为相似的石榴。 “萧晔,你别太紧张啦,你师父是大人,我们是小孩子,而且,我们又没有伤害过他,那他也不会往死里整我们两个小孩子,你说说白亦裳的个人情况。” 萧晔下巴蹭了蹭钱大双的鬓角,啄吻了一下她的耳垂,是的,他的确是很紧张,很无奈。 “白亦裳?我和她也就是见面点头打招呼而已,不清楚她的相关情况,听我大师兄君修乔说白亦裳从小在凰芜城长大,相比而言,我师父比较宠白亦裳。” 接着,萧晔补充,“我师父的外室弟子有很多,都分散于这块大陆的各个国家,内室弟子只有白亦裳,大师兄和我。” 钱大双脑子里窜出来一个念头,石榴……石榴八成就是记忆出了问题的白亦裳! 低头想了想,钱大双推出来那个时间段,就是落月镇翠红楼鸨儿想让她给石榴赎身的时间段。 然后,钱大双问萧晔,那个时间段往前他师门可有人去过落月镇。 萧晔陷入了沉思,很快想起来,那段时间,师父独孤苍穹带着白亦裳和君修乔在落月镇附近会友。 钱大双毫不隐瞒,告诉萧晔在西梁国皇宫凤祥宫里做粗使宫女的石榴,极有可能就是被白芷若算计了的白亦裳。 萧晔指尖按按眉心,“双双,天底下眼神相似的人多得是,我估计是你对白芷若敌意很重,所以才会想象出来这么多事儿,不过我会留意的!” 事实上,钱大双的直觉惊人的准确! 就是在那个时间段白芷若身穿到白亦裳的房间,将睡梦中的白亦裳揍昏了,蒙了口鼻,塞进布袋子里。 然后白芷若施展美人计,央求君修乔将白亦裳丢到青楼中,君修乔就将白亦裳丢进了翠红楼鸨儿的房间。 白天赶路,晚上住店,就这样几天后的清晨,钱大双望见了碧波荡漾的大海,也遥望见了海中的那个岛屿,极莱岛。 海岸边早有萧晔的手下守候着,车青将马车赶上了一艘大轮船,见状,钱大双心道她汉子是真的有钱,这轮船一看就造价不菲。 轮船行驶得很稳,而且船速不慢,钱大双和萧晔一起站在甲板上吹海风,赏海景,她看得出来,划船的汉子都是练家子。 远远望过去,极莱岛的山脚炊烟袅袅,萧晔指点着说凰芜城就在岛上的山峰之巅,被苍松翠柏等树木环绕着,美得很。 没多久抵达极莱岛岸边……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70章诡异小孩 钱大双听着此起彼伏的鸡鸣狗吠,心道在这样一处世外桃源住着,独孤苍穹那老头儿应该是与世无争的淡泊脾性嘛,希望他本质不坏。 离船上岸后,两人又坐上了那辆马车,钱大双忍不住透过门帘的缝隙往外瞧。 “天哪,美,这儿太美啦,萧晔,你怎么不早点带我来看望你师父啊?好啦,我决定啦,只要你师父不撵我,我就住在这儿不走啦!” 萧晔也深受感染,“双双,我有生以来最喜欢的地方就是极莱岛凰芜城,最尊敬的人是我师父,现在也是!” 钱大双想得很多,“萧晔,在这岛上买东西能使银票吗?” 萧晔失笑的,“当然能,极莱岛只不过是不欢迎外面的陌生人,并不是与世隔绝!” 钱大双觉得有句老话很有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太好啦,等我见了你师父,先送给他十万两银票,拿人手短嘛,那样,他就不会故意为难我们啦!” 萧晔俊颜一凝,“双双,来了这儿后,你别任性胡闹!我师父行事随性而为,他不一定会见你,而且他也不缺钱!” 到了主峰凰芜峰下,钱大双一看马车要走盘山路,她就寻思着萧晔的马车那么金贵。 万一失控,或者是马受了惊,他们三人倒是能跳下来,但是这辆马车掉入山谷中就是车毁马亡。 “萧晔,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走走啦,反正时间还早呢,我们走上去吧!” 萧晔微蹙的眉峰随即舒展,夫妻俩可谓是不谋而合,只不过萧晔更在意钱大双的安全……毕竟凰芜城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安乐窝。 萧晔吩咐车青将马车赶去他的农庄,车青就在农庄住着,不得随意去凰芜城。 钱大双一听不甚理解,“萧晔,那我们也住在农庄好啦,歇几天再去拜见你师父。” 萧晔抬头望了望山巅,“双双,自从认识你后,我就没怎么回来陪伴师父,我们走吧!” 峰回路转,望着萧晔和钱大双的身影消失不见,车青才重重叹口气,一踏上极莱岛,他就心惊肉跳的。 他家爷的那个师父肯定还要折腾! 独孤苍穹将萧晔从襁褓婴儿拉扯成文武双全的翩翩少年,他们不是父子,胜似父子。 可是狠辣的邻心一箭都能射得出去,那独孤苍穹还有什么狠的做不出来? 湿润的空气中满是花草树木的清香,各种不知名儿的鸟儿在枝叶间婉转啼鸣,入目而来的是绚丽缤纷的深秋山景,反正钱大双心情不错。 走着,走着,钱大双眼尖,竟然看见一处石缝中有一株灵芝,萧晔让她在下面等着,他上去采灵芝。 钱大双寻思着萧晔最快也得一刻钟才能折返下来,她就找了个树荫乘凉,从包袱里拿出来一包卤鸡爪,啃了起来。 不得不说,凰芜峰这儿的蝴蝶很特别,不仅是颜色多,而且个头特别大,这不,时不时就有几只大蝴蝶在钱大双的眼前飞过。 她一边啃鸡爪,一边欣赏着来来往往的大蝴蝶,蓦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碎响……蛇! 钱大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蛇! 淡定! 钱大双寻思着如果是蛇的话,那么蛇早没有偷袭她,那么现在也不会无缘无故偷袭她,所以她一定要保持淡定而不能惊了蛇。 假装丢骨头,钱大双顺势侧脸往后瞧,同时指间的几根银针蓄势待发。 这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一个,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垂髫小男孩,正眼巴巴地盯着她手里的荷叶包,馋相毕露! 小家伙眉清目秀,馋相萌萌的,钱大双心软如绵,逗他,“小朋友,想吃鸡爪很容易,你甜甜地叫声姐姐,就给你一个鸡爪,叫两声就给两个,姐姐是大人,不骗小朋友的!” 没别的,钱大双寻思着小男孩这么俊,那么童声肯定好听,叫姐姐肯定也好听。 但是小男孩嘴巴抿得紧紧的,一对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鸡爪,眸光不舍得离开一下。 钱大双心里失笑,享受着逗小朋友的乐趣,“小朋友,天下没有白来的好吃的,那我捏捏你的小脸蛋儿,或者是弹一下你的小脑门,就给你一个卤鸡爪,好不好啊?” 这下,小男孩有反应啦! 他用带着婴儿肥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小脑门,又伸出来两个胖手指,意思就是钱大双可以弹两下,换两个卤鸡爪。 钱大双在现世见过有的小孩四五岁才开口说话,此刻,她心生同情,这么俊的小家伙竟然说话这么迟啊! 她忍着得逞的欢畅,食指一曲,拇指指腹压住食指的指甲盖,呵口气,连弹两下,嗯,占小孩便宜很过瘾! 小男孩被弹得小脑门泛红,但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对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卤鸡爪。 钱大双马上从包袱里取出来一包用荷叶裹得严实的卤鸡爪,有二十来个的样子,她塞到了小男孩的手里,还不忘叨叨一番。 “小朋友,这儿比较荒凉,可能会有野狼冒出来咬你,你家在哪儿啊?待会儿哥哥回来啦,就会陪姐姐一起送你回家,你放心,我们不会进你家吃饭,只要看着你进了你家院门,我们就走啦!” 小男孩埋头闻嗅着手里的荷叶包,就在这时,萧晔焦急的呼唤声传来,“双双……” 钱大双答应着,转头望过去,身形颀长英挺的萧晔大步走过来。 “小朋友……” 是的,钱大双再转过头来时,小男孩已然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这,这也太诡异啦! 钱大双对萧晔说了一遍,萧晔点点头,说他先前听见了钱大双的说话声,她应该不是幻视。 他蹙眉四下张望了一番,“双双,那孩子估计就是这儿附近人家的小孩儿,跟着家人上山走散啦,我们走吧!” 钱大双嗯着,将吃剩下的五六个卤鸡爪给了萧晔,将他兜在衣襟里的一株灵芝和几簇鸡枞菌,小心翼翼地拾掇进包袱里。 接下来,他们夫妻时不时遇见几个砍柴或者打猎的汉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71章自投罗网 他们都笑嘻嘻地和萧晔打招呼,还满目八卦地问萧晔怎么带回来一个妹子。 萧晔说是师尊给他挑的妻子钱大双,这些汉子嘻嘻哈哈应承着,都说独孤前辈的眼光真是毒得特别。 钱大双不傻,听得出来他们暗讽她相貌丑得特别,反正只要萧晔不嫌弃她这个丑样儿,别人的嫌弃,她就可以统统无视。 但是无视是无视,钱大双心里却耿耿着,既然这具元身是她的,那这脸蛋儿就不能给她争点气吗? 她不求像现世那么美,只要那块胎记没了就好,但是也仅仅就是想想而已。 尤其是听到有的汉子故意大声说咱们凰芜城第一帅的萧帅公子怎么,怎么找了个天下“绝色”的妻子。 钱大双心里很涩,呵,在这儿,萧晔还有个别名萧帅,她却是丑得“绝色”。 “双双,不要听他们瞎哔叨叨,我们夫妻的感情经历过生死离别,他们看到的只是肤浅的表面罢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萧晔陪着钱大双一会儿采草药,一会儿采野花,不知不觉挥霍掉了大半天时间才抵达峰巅。 钱大双这才发现凰芜城与一般的城镇不一样,没有整齐的街道店铺,更没有喧嚣的车来人往。 触目所及都是依山势而建的院子,更像是个过分宁静而无烟火气的村落。 “萧晔,你说你师父的内室弟子很少,那么这些院子都没人住,都是……空的?” 钱大双随便数了数,就看见了十几处院落,她忍不住这样一问,难道说独孤苍穹喜欢造院子玩? 萧晔长眉蹙起,“双双,这么说吧,你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存在,说实话,我在凰芜城长大,也不清楚凰芜城的真实格局。” 独孤苍穹对待内室弟子竟然是如此冷漠! 再一次,钱大双觉得独孤苍穹真是个怪老头儿,他是有多孤傲,竟然这么不想让人了解他? 好在,独孤苍穹说了一箭泯恩仇,恩也好,仇也罢,都在那一箭射出后泯灭归零,但是,那老头儿说话应该是算数的吧? 不然,他们夫妻来这一趟就相当于是自投罗网! 好吧,担心也是无济于事,萧晔说过在独孤苍穹面前,他们夫妻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既然那老头儿无敌厉害,那么就算是他们不来这儿,他想弄死他们也容易得很。 老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就这样吧,既来之,则安之。 钱大双跟着萧晔七拐八转,路过一处院子时,门口蹲着的石狮子看着很威风,钱大双伸手一摸,却摸了个空。 果然,果然如萧晔所说不是真实存在的,是幻象而已……独孤苍穹真是脾性怪异,不可思议。 最终萧晔带着钱大双来到了他的院子,萧园,“双双,你记着我的步法!” 钱大双最不喜欢受束缚啦,她忍不住嘟囔起来,“是不是你师父的仇家多得数不清,所以他就弄了幻象迷惑仇敌,弄了阵术防止仇敌入侵!” 萧晔轻声解释,“据我所知,这块大陆的所有国家组建一支联合军队也攻不下来极莱岛,在院门外设了阵术,是为了防止野兽闯进院子而已。” 钱大双暗暗叫苦,哪有什么世外桃源啊,果然眼睛看见的大多都是假的。 进了院子后,萧晔依旧牵着钱大双的手,带她进了二层木楼的二楼卧室。 钱大双看得出来,里面的不少用度都是刚置办的,“这些是你君师兄帮你购置的?” 萧晔摇摇头,“我早就信鸽传书通知了农庄的管家,声称这几天就会回师门小住,管家准备好日常用度后,再由师门的侍使带人拿进凰芜城,你歇着,我去做午饭。” 钱大双待在卧房里无聊得很,也随萧晔到了一楼的厨房,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很快就捯饬出来一顿丰盛的午饭。 萧晔已经说了在师门是小住,所以钱大双就忍着没问萧晔住几天。 没多久,钱大双才晓得在凰芜城,她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小住…… 饭后,萧晔抢着拾掇碗筷,刷洗,钱大双就帮着冲洗,两人就像世间最平常的恩爱小夫妻。 连日来赶路,再加上徒步攀登凰芜峰,钱大双和萧晔是真的有些疲倦,两人正相拥着美美的午睡呢,一个温和的声音飘进来。 “晔师弟!我可以进来吗?” 钱大双和萧晔同时睁眼,萧晔扬声说进来吧,钱大双不悦唇语。 “你大师兄什么人啊?忒没有眼力劲儿!” 真不能怪钱大双发牢骚,此刻正是标准的午睡时间,钱大双觉得君修乔就应该在自己的院子里午睡。 “双双,你再睡会儿吧,君师兄肯定是找我下棋呢,他就是个棋迷!” 再睡会儿! 被吵醒了,她根本就睡不着啊,“萧晔,我不困啦,正好下去认识一下君师兄!” 一楼的客厅中,一个摇着纸扇,纶巾束发的文弱书生已经摆好了棋盘,正盯着棋盘出神。 “君师兄,这是我妻子钱大双,我这趟回师门小住,就是为了感谢师父给我挑了一个特别善良优秀的贤妻!” 听到萧晔说话,这个书生才抬起了头,朝钱大双礼貌地笑了笑,“晔师弟说的是,师父的眼光向来独到!” 转而,他俊脸猝然晦暗下去,“晔师弟,以后不要这样称呼我了,师父听到会不高兴的,因为我犯了错,被师父摘去了姓,以后你们叫我修乔吧!” 萧晔反应平静,他嗯了声,落座,两人对弈开始,钱大双心里却波澜横生,独孤苍穹那老头儿真够蛮横不讲理的。 每个人的姓氏来自父母家庭,他以为是树上的果子,想摘就摘? 看着两人对弈,钱大双越来越无聊,她去厨房煮了一壶茶水端过来,然后去二楼卧房补觉。 等到钱大双睡到了自然醒,已然是日落时分,她试得肚子有点饿,就准备叫上萧晔去厨房做晚饭。 但是,一楼的客厅中空空如也……很快,她和萧晔发生了争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72章情商归零 饶是钱大双是思想开放的现代女性,也无法忍受…… 在厨房里,萧晔和修乔都挽着袖子,有说有笑地做饭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 如果是萧晔和上官千楼,那么钱大双可以接受,这就是熟人与生人的区别! 重点是钱大双在厨房门口盯了足有一分钟之久,萧晔才发觉了她的存在,转头望着她,还来了句废话,“双双,你怎么来啦?” 钱大双心道这是什么神仙同门情啊? 仿佛,仿佛她这个妻子是那种名为第三者的存在,这不,因为她的出现,破坏了他们这对儿的和谐……男男搭配,也可以干活儿不累。 有句话说得没错,爱得越深,也会被伤得越深! 终是钱大双不想当着别人的面儿和萧晔争执,“没啥,我就是想过来告诉你一下,我中午吃撑啦,一点也不饿,想再躺会儿!” 闻言,萧晔轻嗯,同时埋头切菜,而一旁的修乔正忙着剥葱,这两人完全就是小夫妻的既视感。 还能咋样啊,钱大双给萧晔留面子就只能转身离开,她回了卧房。 没多久,客厅喧闹起来,尽管门窗紧闭,但是,萧晔和修乔吃菜喝酒的说笑声还是直往钱大双的耳朵里钻。 钱大双最强烈的本能念头就是她和这儿八字不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是她答应陪萧晔面对独孤苍穹,就不能不辞而别。 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钱大双觉得她和萧晔稍微沟通一下,就能够解决了问题。 但是等到萧晔送走了修乔,钱大双沟通的语气比较冷硬,没错,她想让萧晔了解她的真实想法,因为在乎才会说出来。 “萧晔,修乔于你而言是你的大师兄,你们亲如兄弟手足,可以,没问题!但是在我这儿,他完全就是陌生人,我短时间内不习惯和他一起吃饭,也就是说,短时间内,我不接受他来咱们家蹭饭!” 已然微醺的萧晔一张俊颜冷绷着,情商走低而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如果钱大双爱的人不是他,那么她不用晓得修乔是甲乙丙丁。 他觉得女人生气时简直是毫无道理可言,“双双,我只有一个修乔师兄,希望你克制一下情绪……” 修乔只有一个,那她这个妻子不是唯一的吗? 她钱大双是能忍,但却不是毫无底线的忍到底,没错,男人的确是不能惯着,因为惯着,惯着就惯成了儿子。 “萧晔你啥意思啊?我爱你,连带着还要接受你所有的相关人等是不是?你的皇帝爹,后娘穆蓝珠如何怎样,我得接受,你后娘之一穆莲玉的女儿萧雪如何怎样,我还得接受,你师门的师父,师姐,师兄如何如何,我更得接受,是不是?” 指尖按着眉心,萧晔觉得师门比原生家庭对他重要得多,钱大双将二者相提并论就是无理取闹,他语气冷了几分。 “双双,我承认,你的家庭简单得多,小川也懂事得很……” 惯于听萧晔温声软语和自己说话,刚才萧晔和修乔说话还软乎得很,到了她这儿却硬得像冰凌,她忍无可忍打断。 “那小川去芙蓉苑蹭过几顿饭,你应该心里有数吧?我的意思不是被谁蹭了几顿饭就会蹭穷了,而是我们的家是个很私人的地儿,不是你来他往的饭馆。 我明说吧,我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女人,你最应该顾及的是我的感受,今天下午还有晚上,你把我这个妻子放在了哪儿?我钱大双离开你,是不是就没有吃饭睡觉的地儿?” 由于酒水的作用,因此萧晔的脑子很僵,他总觉得钱大双就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 “幸好准备了两套锅碗瓢盆,那这样吧,以后每天,我和修乔师兄先吃,然后把他送走后,我再用我们共用的那套锅碗瓢盆给你做饭,现在,你再歇会儿,我这就去给你做饭!” 没想到,钱大双是真没想到,一个同门师兄而已,却竟然,竟然比她这个妻子的待遇还要高一层楼。 修乔竟然排在了她的前面,以后每天得萧晔陪着他吃完饭后,才能轮到她,她实名不服! 钱大双真想问问萧晔,他到底想和谁一起吃饭,想和谁一起过日子,但是这场效果不佳的沟通总要有一个人先往后退。 “那样,你不累,我看着都累,还不如你去他的院子做饭呢!” 许是酒水的作用吧,萧晔丝毫没有听出来钱大双言语间的怄气意味,“去修乔师兄的院子做饭也行,正好还不打扰你休息!” 走到了现在,钱大双不缺能够给她做饭的厨子,只缺一个可以和她享受二人世界的汉子。 人生总是出人意料,钱大双没想到就当她很想怀个宝宝时,却连和萧晔一起做做饭,吃个饭都成了难以实现的奢望。 “一个两三年没有来往的师兄,你值得这样吗?” 小女人眸底有什么碎开,硌得萧晔眼睛疼,他低眉垂眸,“修乔师兄的父母病逝还没出百日,他还被师父责罚摘了姓,你别针对他好吗?” 这一刻,她汉子的逻辑,她真的无法理解,修乔父母病逝,那么修乔应该在家守孝才是。 既然修乔将守孝这环节都免了,那就证明修乔处于一种可以承受的伤心状态中。 师兄师弟呵护同门情没问题,是可以下下棋算是在精神上给予一些安慰,是可以借给一沓子银票算是经济上给予帮助。 但是萧晔像护犊子似的护着修乔,这算什么? “好!” 是的,钱大双发现这会儿的萧晔已然情商归零! 好吧,她忍了,反正是小住而已,等到离开了极莱岛,修乔就不会横亘在她和萧晔之间。 进了厨房,钱大双一看到那些泡在灶台锅里的盘盘碗碗,胃里就是一阵膈应翻腾。 她声称自己还是毫无胃口,转身出了厨房回二楼卧房,没多久,萧晔拾掇出来厨房,拎着桶热水进来。 “双双,修乔师兄是我小时候的玩伴,那时,他总让着我,包括我犯了错,他也帮我扛着,甘愿受师父的责罚,其实他仅仅比我大两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73章目的何在 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后,钱大双不想搭腔,内心却是兵荒马乱…… 到底,萧晔到底想干点啥呀? 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已经很让着修乔了,萧晔还想怎样? “我看出来修乔师兄手头拮据,给了他三万两银票,我们一直是各管各的钱,你不生气吧?” 闻言,钱大双揣测修乔的人品不咋地,换做是她,遇见了两三年没有交往,已为人妇的学妹。 她蹭人家饭是不可能的,她向人家借大钱,或者是接受人家的大笔钱财更是不可能的。 毕竟三万两银票放在现世社会也不是个小数目,可以在北上深广购置一套一百多平的房产。 她汉子一下午陪着修乔,又和修乔一起做饭吃饭,又送给,而不是借给三万两银票,可以,这家伙幼稚得可以! 她这个妻子是多余的,就像个灯丝快坏掉的灯泡一样多余! 姐弟恋就是如此,不,严格来说,爱情婚姻都是如此,爱他,想凑合着继续过,那就得等着他成长为最好的模样! 所以从理智上讲,钱大双只能安安静静地等着萧晔某天恍然大悟,修乔不过就是用同门情为幌子,将他当做取款机而已。 眼见萧晔还等着她答复,财大气粗的钱大双表现得云淡风轻,“我有必要生气吗?我现在的银票多得连手纸都不如!” 在这儿,萧晔的情商仿佛被锁入了笼子里,他丝毫没有听出来钱大双语带暗讽,“双双,泡个澡吧!” 一方面钱大双是懒得动弹,另一方面她不想和萧晔凑得太近,那股子不属于他的荼蘼味儿,她实名表示厌恶,“我不想洗,你自己洗吧!” 接着,萧晔真的自己擦洗起来……丝毫听不到床榻上的钱大双饥肠辘辘。 翌日早晨,钱大双一醒来就发现姨妈来啦,她暗叹,原来,昨天姨妈气就到了。 床榻的一侧已然凉透,她汉子不在,厨房也没有他的身影,她生了灶火,拌了疙瘩汤,拍了黄瓜整了道下饭菜。 等她填饱肚子时,萧晔回来啦,“双双,我在修乔师兄那儿多弄了一份小菜,一碗粥,给你打包回来啦!” 刹那间,钱大双暗自冷笑,修乔道行可以啊,她汉子贴人贴钱,还兼做爱心早餐,这道行在现世社会也可以混成个“一品”小三儿。 不过,她汉子还晓得她也是个吃早饭的生物,够啦,不生气,她汉子没有足够用的恋爱经验嘛,不能对他要求太高。 想是这样想的,但是,钱大双的话说出来后,充斥着浓浓的姨妈气。 “你妻子的份儿是多出来的?还是你想暗示在这儿,我是多出来的存在?友情提醒一下,我已经吃饱啦,不吃你做的饭,我照样饿不着!” 这时,萧晔才看到了温在灶间的疙瘩汤,拌黄瓜,小妻子给他留了饭,她没错,可她胡思乱想是他的错? 不想一大清早就吵架,钱大双回卧房挎上了包袱,因为萧园的院门形同虚设,侍使和修乔进出自由,她不想让谁翻她的包袱。 “那你继续陪玩陪吃,我出去逛逛就回来!” 看到钱大双挎了包袱,萧晔以为她要下凰芜峰离开极莱岛,他慌得一个瞬移凑近,就要捉钱大双的手。 沾染在萧晔身上的那股子荼蘼味儿熏得钱大双脑袋疼,她适时地后撤,躲开了萧晔,“大白天的,别拉拉扯扯,有话说话!” 很认真地想了想,萧晔坚持,“双双,我的所作所为,我觉得是应该的人之常情,我没错,你咋就生气啦?” 这话的内容,语气都很熟悉,钱大双想起来啦,萧雪差点捅死她后,萧晔的表现就是如此。 不同的是,那次,萧晔是为了塑料花亲情;这次,萧晔是为了塑料花同门情。 敢情,她这个妻子就是个与塑料花博弈的命! 缓缓地朝萧晔露齿一笑,钱大双笑若桃李,“是啊,你没错,我也没生气,就这!” 说完,钱大双提步出了木楼,萧晔如影随形跟在后面,钱大双刚走出萧园院门,一道鸟语浮起,“萧帅是个大傻蛋,萧帅是个大傻蛋!” 一只红嘴绿鹦鹉从院门旁的花树上飞到萧晔的肩上,摇头晃尾巴,一副讨好萧晔的模样。 萧晔忍俊不禁,他屈指弹了弹这只鹦鹉的钩喙,后者马上怯怯地缩起来脖子。 “双双,你看,连翠儿都笑话我有个丑媳妇儿呢,你还不乖点儿?” 这只名为翠儿的鹦鹉如此学舌而捡别人的话,萧晔毫不考虑她的感受,她丑成这样,她很开心吗? 再一次,钱大双觉得自己不是找了个汉子,而是当了娘,她内心复杂而无话可说。 见状,萧晔越发郁闷,他一直在哄钱大双却没有明显的效果,修乔还等着和他下棋呢!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有点冷,冻到了翠儿,它鸟声鸟气,“亲她,亲她!” 支了招后,翠儿振翅飞走,钱大双继续走,心道翠儿肯定成了精。 翠儿都晓得两个亲亲可以哄好了她,可是某个傻蛋却不晓得,或许是她自作多情啦,他此刻根本就不想在她这儿多花时间。 女人来姨妈时特别容易情绪化,钱大双也是,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她寻思着如果萧晔不跟着她下山,那么她干脆离开极莱岛好啦,人生苦短,怎么开心就怎么挥霍。 不过,萧晔虽然阴着一张俊颜,却是一直跟着钱大双下了凰芜峰,猝然捉住了她的手不放,带她去村镇上的小吃街扫荡美食。 由于想多了解白亦裳的一些情况,钱大双看着哪个摊主面善,就不动声色地打听起来,二十多年前这一带可有姓白的家门遭遇不幸而父母双亡。 独孤苍穹拉扯大了萧晔,钱大双觉得可以理解,但是他拉扯大了白亦裳,她觉得细思极恐。 虽然没有见过独孤苍穹本人,但是钱大双揣测着他不是个善心泛滥的男人,而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主儿,那么他费心血拉扯大了白亦裳,目的何在?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74章醉态可掬 问了十几个摊主,他们都说没听过这一带有姓白的人家,只听说过独孤前辈的唯一内室女弟子叫白亦裳。 而且有个摊主还殷勤得很,“萧帅公子,我女儿比你的侍女漂亮一百倍,走,去我家坐坐,认识一下!” 在此,萧晔情商很正常,求生欲很强,“叔叔,别啦,她是我爱妻,我一向惧内!” 钱大双正想配合着秀把恩爱来着,翠儿猝然落到她手旁,渴极了,埋头啜吸她茶杯里的残茶,看着萌死个人。 “萧晔,翠儿喜欢吃啥?” 萧晔会意,“双双,你不用给翠儿买吃的啦,翠儿喜欢啄食野果,这是吃撑啦,喝完水,它就睡觉啦!” 真被萧晔猜中啦,翠儿喝过水后就站在那儿,闭眼睡觉,简直萌呆啦! 萧晔很不客气地抓起来翠儿塞进他袖子里,然后拉着钱大双的手继续吃吃吃,买买买。 俊男丑女的组合自然格外惹眼,钱大双听见很多人在他们身后窃窃私语着,大意就是萧帅眼光不行而喜欢上了个丑八怪。 看出来小妻子脸色越来越差后,萧晔猝然望向了她身后,“上官兄!” 钱大双不疑有他,转头去看并不存在的上官千楼,萧晔在她的胎记那儿狠狠地亲了一口,还夸张地咂咂唇,“我媳妇儿真香,比最香的花儿香一万倍!” 如此这般“恶劣”地秀恩爱,钱大双无法接受,脸蛋臊红,踹了萧晔几脚。 萧晔毫不躲闪而甘之如饴,“我最喜欢媳妇儿施暴啦,真舒服,再来,继续,甭停!” 如此一来,议论声随即就少了许多,萧晔挠挠钱大双的手心,“双双,各花各入眼,为夫最最最爱你啦,在凰芜城小住几天,看到我师父的明朗态度后,我们就去东梁国京城定居!” 倏地一下,钱大双云天灿烂,“萧晔,我打算在这儿买两间店铺,一家卖金记家常饭,一家卖金记熏肉,你师门的人进店消费,只收成本钱。” 萧晔不支持,“双双,算啦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不缺钱,我更不缺钱,你真没必要开分店,也算是给上官兄省点心!” 钱大双一句话憋在肚子里,她开店赚钱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打发大把的闲散时间,因为在凰芜城住着,她是度秒如炼狱。 萧晔扶了扶肩上鼓鼓囊囊的包袱,“双双,包袱塞不下啦,改天我们再下山采购吧,以后我半天陪你,半天陪修乔师兄,行吧?” 千想万想,钱大双也没想到她要和一个男的分享她汉子,她语气没法好。 “萧晔,只要你觉得你妻子和你师兄一样重要,那就行吧!” 萧晔薄唇抿紧,晓得钱大双不乐意了,可他回了师门,总不能一整天都守着媳妇儿。 “我倦了,不想再走山路了,要么在你的农庄里住下,要么我住客栈!” 一看媳妇儿摊了底牌,萧晔只得哄着,“双双,严格的说,凰芜城的师门更像是我的原生家庭,我们不会在这儿久居,你克制一下,来,我背你上山!” 由于无比想享受她汉子的宠,因此走到了盘山路时,钱大双毫不客气地让萧晔背着。 睡饱了的翠儿从萧晔的袖子里飞出来,时不时来句鸟语,比如“萧帅有个丑媳妇儿”等等。 萧晔哄着媳妇儿,“双双,翠儿到处捡话,它的一个作用就是传播岛上的各路八卦消息,反正它不管说啥,你就当听不见。” 被汉子背着,钱大双心情好得很,她有意无意地逗翠儿说话,套出来两个有效信息。 翠儿说师父厉害得近乎神一样,还说修乔打碎了师父的夜明珠,哭得哇哇的。 瞧见萧晔的鬓角沁出了细汗,钱大双寻思着要么下来走走呗,但是这话只是在她嘴边徘徊徜徉。 快到峰巅时,钱大双发起了一波情商问答题…… “萧晔,我重吗?” “我家双双不重!” “不重要的不重,是吧?” “我家双双,再加上我家的小小萧,小小双还不重的不重!” 心里美滋滋的钱大双瞧着四下无人,翠儿也不知道飞哪儿去啦,她在萧晔的耳后狠狠亲了一下,甜甜地叫了声老公。 萧晔声线里透着笑意,应承着,步子依旧那么稳,那么快,然而幸福总是很短暂。 后晌,钱大双在卧房睡醒后,原本陪她午睡的萧晔又没了影儿。 反正人不能闲着,一闲着就会悲春伤秋的,钱大双去书房练习毛笔字。 一个时辰后,她去厨房做晚饭,卤出来一盆鸡爪,烙了鸡蛋葱花饼,煮了小米粥。 饭后简单洗漱洗了头发后,钱大双趴在窗户那儿,一边擦头发,一边欣赏凰芜城的静美夜色。 知足者常乐吧,反正萧晔是陪着修乔而不是白芷若,她就一天天熬着吧,美满幸福不都是熬出来的? 亥时初,萧晔拍打房门,“双双,为夫喝多啦,你都不管管,你是不是不要为夫啦?” 钱大双已经拉开了门闩,一听这醉话又插上啦,“身为有妇之夫,夜不归宿不说,还酗酒,要你有何用?你走!” 醉醺醺的萧晔马上就站得笔挺,哄媳妇儿,醉态可掬,“双双,以后日落时分,我保证回家,保证再喝酒绝不喝多,我有用,有能和你过一辈子的大用,你别撵我嘛,你出来踹我几脚吧,媳妇儿!” 也就是做做样子,钱大双担心她不开门,萧晔就去修乔的院子睡觉,那样她能怄一晚上气。 开了屋门,钱大双让萧晔回屋等着,她去厨房煮解酒汤,但是萧晔一倾身就抱起了她,将她放到床榻上说不喝味道怪怪的解酒汤,睡一觉就得。 瞧着醉眼迷离的萧晔,钱大双很心疼他,她的手不由自主就忙碌起来,按摩着相关的解酒穴,不停地问萧晔有没有舒服一点儿。 萧晔却一手箍住了她的细腰,声称搂着她最舒服啦,一听这话,她觉得萧晔醉得不轻,帮他脱了外衫鞋子,让他躺会儿。 但是她出了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75章独孤苍穹 萧晔也趿拉着鞋子跟着去了厨房,等到她煮好了解酒汤,萧晔提要求,她亲一下他的唇,他就喝。 钱大双只好哄着说回到卧房后翻倍,亲两下,萧晔很乖地喝了解酒汤,就在厨房门口那儿洗漱擦洗了一番……灿灿星光下,名品腹肌令人垂涎欲滴! 等回到卧房后,萧晔躺平平,将钱大双按入怀里,努努薄唇,钱大双兑现承诺,亲了两下。 但是,萧晔箍着钱大双的后颈不放,“双双,再亲两下,算是利息!” 醉着酒还这么精明,不经商真是可惜啦,钱大双慨叹着,没提防住亲第二下时出了意外。 她的唇刚触到了萧晔的唇,他就占据了主动,将她压到身下亲成了小蜜蜂。 末了,萧晔还很有理,“双双,像为夫这样的亲亲才有诚意,双双没有诚意,所以就要给为夫唱歌!” 钱大双拼命推,“萧晔,你别发酒疯,我姨妈来啦!” 男人墨眸微凝,“媳妇儿,为夫会处理好的!” 接下来,男人仅仅放过了姨妈地带,钱大双只有嘤嘤成歌的份儿,她连日来的幽怨随之烟消云散。 合上眼皮子时,她心道这厮是发酒疯呢,还是装醉呢? 坠入梦乡那瞬,那个特别温柔的声线钻入耳朵,“双双,为夫要消失几天,你千万别生气啊,好好吃饭睡觉!” 翌日醒来后,钱大双找不到萧晔,回想起来这句话,才晓得不是醉话,萧晔真的消失啦! 她依据萧晔慵懒的语气揣测应该不是啥大事儿,他应该没啥危险,可到底是几天呢? 翠儿又过来串门子,钱大双给它切开一个苹果,剜去果核,看着它一口口地啄食。 期间,钱大双逗弄翠儿说话,想套出来萧晔人在哪儿,但是一无所获。 打死钱大双,她也不会出了萧园,一个院子挨着一个院子地进去看看是否有人,如果有人就问问萧晔的行踪。 万一进了白芷若或者是修乔的院子,那她就是自找尴尬,所以她宁愿在萧园等候着。 钱大双究竟是有多么百无聊赖? 翠儿磨喙磨爪子,她看得津津有味;翠儿和萧晔养的信鸽斗嘴,她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不止如此,她还小心翼翼地给翠儿修剪趾甲,翠儿一动不动,乖乖的,她还给翠儿洗澡澡,这家伙的表情萌呆啦! 翠儿特别黏钱大双,她吃了午饭回卧房午睡,它也跟着,站立在床头那儿陪她睡觉。 下午,钱大双练毛笔字,翠儿一会儿飞出去调戏信鸽,一会儿飞进来歪着脑袋看钱大双练字。 晚上,翠儿依旧不离开,钱大双洗头发时,它跳进木盆里洗了个澡才出来。 翌日开始,钱大双一天比一天担心,在第七天时,她沉不住气啦,没心思做早饭,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请教某位大神,萧晔人在哪儿? 钱大双在心里叨叨了快两个时辰,那道迷离渺渺的声儿说了个地儿……藏经洞。 当钱大双对翠儿重复了三遍藏经洞时,翠儿回复了,“萧帅闭关!” 最终,钱大双跟着翠儿,找到了藏经洞,翠儿落在了洞口,不肯进去。 钱大双点亮了气死风灯,提步走进藏经洞,约莫两刻钟后,她看见了一个热气氤氲的温泉。 温泉四周摆放了不少高脚烛台,温泉里的情形一清二楚……萧晔和白芷若寸缕不挂,交叠着! “萧渣男,和离!” 钱大双话音一落,先是白芷若虚化,接着是温泉,最后只剩下了闭关阅经的萧晔。 书桌上青灯一盏,萧晔合上了厚厚的经卷,将这本经书放回身后的书架中。 “双双,你怎么来啦?那我闭关提前结束好啦,好好的咋又生气啦?” 钱大双探进萧晔的衣袖中摸了摸他的手臂,毫无水气湿润之感,“萧晔,我进来时,你竟然没有察觉?” 她这样一说,萧晔凝在唇角的笑意僵住,“我一抬头就看见了你,还以为你轻功长进啦,不对……” 刹那间,钱大双无比笃定,幻象,刚才她所看到的是幻象! 是独孤苍穹那老头儿故意弄的! 先是白芷若纠缠不休,然后又是修乔,横竖不过是一死,今天就去会会那老头儿,问个清楚。 知妻莫若夫,萧晔眼见得钱大双脸色愠怒,赶忙哄着,“双双,每次我回师门后都习惯闭关阅经……” 钱大双提步往外走,“不能为了我改变的习惯也没什么,一个人看百~万\小!说挺不错的,可是你怎么不和我说清楚,我担心你的处境,你知道吗?还是你觉得我功夫低,我的担心仅仅是庸人自扰?” 掌心里的小手如冷玉,萧晔说了实话,“双双,我们刚相处那会儿,我是有优越感,觉得自身条件比你好,但是一路走来,你是最好的,我很感激师父促成我们,很庆幸自己没有放弃你,不过师门里的种种,对你提及太多,我担心触怒了师父……” 钱大双打断,“触怒他?那我呢?我已经被他触怒很久了,他变着法儿折腾你,当我是死人?在他眼里,我们算什么啊?不是人,是他的玩物?” 出了山洞后,钱大双踏上了一条石子路,没错,那个神秘大神说了独孤苍穹所在的院子。 萧晔当然晓得这条路通往哪儿,理智上,他很想阻拦钱大双,但是一切想有个分晓的话,就得直面他师父。 独孤苍穹的院门外撤去了阵术,也没有侍使守门,见状,萧晔暗暗松口气,师父的态度还算友好。 由于见识过钱大双的异能,因此萧晔对她能找到师父的院子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暗暗祈祷师父别责罚小妻子。 最终,两人来到一间雅致幽静的书房,熏香袅袅,一袭白袍的独孤苍穹正埋首百~万\小!说,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 萧晔拉着钱大双一起直身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头,“不肖徒儿萧晔携妻钱大双拜过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父的恩情,徒儿没齿难忘!”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76章凶象陡现 独孤苍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声线淡凝,“恩仇已泯,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客气!” 如是一句,萧晔生生被噎住……师父这是不欢迎他,那么师父肯定不会说到底是什么恨怨。 一见这阵势,钱大双不开心啦,独孤苍穹这老头儿好难相与,他们夫妻给他磕了头,他却将她汉子怼得俊颜变色。 钱大双先站起来,拍了拍襦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拉起来萧晔,也拍了拍他膝盖那儿,还拿出来块帕子,擦了擦两人的额头。 不管不顾萧晔满目示警,钱大双语带锋锐,“独孤伯伯,这儿是你的地盘,所以藏经洞的那一出,你别敷衍说不清楚!” 是的,钱大双故意没有说出来她所看到的幻象,意思就是独孤苍穹有啥冲她来。 这一刻,萧晔紧张到了极点,随时准备着……如果师父动怒出手,那么他就以身体挡着小妻子,他把命交给了师父,希望师父不要为难小妻子。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独孤苍穹缓缓地合上了书卷,抬眼凝视着钱大双,眸光深邃如海,无形的威压漫开。 钱大双但觉头皮子发麻,但是即便是死,也得把话说完,“独孤伯伯,既然当初你撮合我们夫妻在一起,那就不该做棒打鸳鸯的勾当,有道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们夫妻咋对不起你了,你摊在桌面上说清楚。” 独孤苍穹的眸里漫开碎碎星光,像,这个小家伙太像最好年华时的月儿……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下叩击着书卷,独孤苍穹还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语调,“大双,岛上会异术的可不止我一个!” 一时间,萧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师父看着小妻子笑了,他师父叫小妻子大双,语气温和得像朋友似的。 然而,钱大双对独孤苍穹的答复并不满意,“独孤伯伯,那你告诉我是谁干的,我就信你!” 独孤苍穹眉宇间笑意骀荡,“大双,只要你和萧晔断绝夫妻关系,我就告诉你!” 一旁的萧晔暗自哭笑不得,他师父……用钱大双的话说,这是啥骚操作? “不可能!” 明确地表了态后,钱大双与萧晔十指相扣,还举起来吻了下两人交缠的手指。 独孤苍穹沉沉笑了声,“好!” 脚步声传来,一袭白色长裙的白芷若拉开门进来,独孤苍穹眉眼敛笑,“小裳,有事?” 白芷若喜欢独孤苍穹的偏宠,但是对这个称呼膈应得很,一个可以给她当爹的男人对白亦裳如此亲近,那么他们之间没点什么,鬼才相信! 自以为聪明无敌的白芷若想将属于白亦裳的偏宠利用到极致,比如横刀夺爱而夺过来萧晔,比如继承凰芜城等等。 此刻,白芷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语气中的质问意味不淡。 “师父,你说过让晔师弟回师门和我举行订婚礼,可是那封书信说的不是这回事儿。” 独孤苍穹轻叹摇头,“小裳,为师仅仅派你转交书信而已,你试着和修乔处处吧,萧晔不适合你。” 急于在凰芜城站稳的白芷若以帕子掩面,故作伤心欲绝状,其实心里却想着修乔看着就是个老实人,比萧晔更易掌控。 对白芷若膈应厌恶透顶,钱大双觉得只要有她在一旁,连带着空气都被严重污染了似的,“独孤伯伯,你们聊,我们夫妻失陪了!” 说完,她就拉着如呆头鹅的萧晔出了书房,一步不停地回了萧园,给萧晔把了脉,体征还算正常。 由于连日来萧晔闭关没咋吃东西,因此钱大双所做的饭菜很清淡,萧晔心不在焉地帮着打下手。 饭后,他洗刷了碗筷,和钱大双回了卧房,紧紧地拥着她不放,钱大双伏在他怀里,聆听着他强劲的心跳。 “双双,师父不喜欢我啦,他觉得我配不上你……” 男人说到了这儿哽住,钱大双试得额头上传来湿热,她汉子的眼泪流到了下巴上,沾染了她的额头。 “萧晔,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才说你,你那么聪明睿智的人,怎么一到凰芜城就成了傻子?不管谁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你都是萧晔,世上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萧晔,切!他不喜欢你拉倒,我们拾掇一下离开这儿,下午就坐马车去东梁国京城!” 萧晔眼泪都顾不得擦一下,浓睫上沾染的泪珠泛出眷恋依依的碎碎柔芒。 “双双,你不懂,师父有话对我说,可是我不知道他碍于什么不肯说,我们再小住几日。” 探手给萧晔擦了眼泪,钱大双很不耐烦,独孤苍穹当着萧晔的面儿,拐骗她断绝两人的夫妻关系,细节见人品嘛,那老头儿的人品不是恶劣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萧晔,刚来的时候,你就说在这儿小住几日,我们已经住了很久,再住下去,我有预感,肯定要发生不好的事儿。” 萧晔迷之执拗,“双双,你再忍耐几天,我相信师父的人品,他不会加害我们两个小孩子的!” 看出来了,她汉子这个人重情义,始终是放不下这份抚养之恩,她只能陪着他。 接着,萧晔说了个细节,修乔一直暗恋着白亦裳,他不忍心告诉修乔,师门中的白亦裳是个冒牌货。 对此,钱大双毫无兴致,白芷若和修乔这两个人,她都无好感,她祝愿他们修成正果而岁岁月月相互伤害。 两天后,萧晔在厨房忙着做午饭,钱大双在院子里躺椅上晒太阳,逗翠儿说话。 蓦然,一道黑影遮堵住了晴好的阳光,是一袭火红袍衫的黄梓州,他腰带松开,那根矗着。 黄梓州笑得阴恻恻的,毫无预兆地扑向钱大双,翠儿吓得尖叫不断。 钱大双反应也不慢,一侧身就滚下了躺椅,她弹身而起,指间的银针尽数射出,精准地没入黄梓州的咽喉,心脏部位。 但是没啥用,黄梓州也就是身体僵硬了一下又扑过来,钱大双只好腾身一跃爬上了院子里的一棵巨松……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77章如此孽缘 黄梓州死了,这个黄梓州不但行动僵硬,而且还透着股子诡异,钱大双本能地想躲开他的接触。 但是黄梓州桀桀地笑着,也腾身跃起,不过他没有机会爬上钱大双所在的这棵松树…… 因为萧晔闻讯出来,他右手还抓着木菜铲呢,左手随意一挥,罡气逐发,黄梓州被轰得散了架。 连带着这棵松树猝然一晃,钱大双手一松就掉落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她汉子的怀里。 萧晔俯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双双,你去厨房看锅看灶火,为夫来拾掇焚烧脏东西!” 说着,他就放下来钱大双,将木菜铲塞给她,钱大双已然瞧见散碎的死尸都长了绿毛,显然是受异术控制而作祟。 弄个男鬼强了她,然后萧晔嫌弃她脏就不要她了,这样的馊主意肯定是来自独孤苍穹那个变态老头儿。 将锅里的孜然土豆块盛出来时,年轻气盛的钱大双真想以牙还牙,弄个女鬼强哭了独孤苍穹。 不过呢,钱大双很有自知之明,了然自己艺不如人,和独孤苍穹斗法只会自食苦果,这笔账暂且记着。 但是这一出使得钱大双身边的这窝鬼闹腾起来,直到她和萧晔吃完了午饭,也没有消停下来。 先是鬼萧雪哭哭啼啼的,说叨鬼少爷黄梓州肯定有过霸占钱大双的心思。 然后鬼少爷嘿咻了一顿鬼萧雪,接着鬼萧雪掌掴偷笑的鬼原主,鬼少爷将鬼萧雪推搡到一边,叫着钱大双的名字,嘿咻了一顿鬼原主。 反正这种情景隔三岔五就要上演一遍,黄梓州做人是花心大少,做鬼是花心鬼少,钱大双司空见惯,膈应之余,她也是无奈得很。 鬼前任倒是和她说过很多次,只要她弄死萧晔,他就弄死鬼少爷黄梓州。 不由自主,钱大双叹了一口气,萧晔手臂一紧,“双双,咋啦?心烦得睡不着?” 事已至此,钱大双不想隐瞒下去了,她勾住萧晔的脖颈,重重地亲了一下他的喉结,简而概之地说了说这窝鬼,当然重点说了鬼前任。 萧晔俊颜凝肃地听着,末了,在小妻子的粉唇上香了一下,“双双,为夫没想到你一直忍受着这种非人的折磨,你辛苦啦,幸好你深爱着为夫,不然那次病因不详的高烧就要了为夫的命!” 钱大双的爪子不安分地探进萧晔的中衣里,摩挲着他的名品腹肌,“是啊,我当时看见他从你的身体里逸出来,就晓得他不爱我了。” 她这样一说,鬼前任的声音浮起,依旧操着鬼声鬼气的英文,“我成了一只鬼,我说爱你,你会信吗?” 钱大双再也不用辛苦忍着不吭声,她也用英文回复,“别往别处扯了,你为了夺舍伤害了萧晔,你明知道他是我的生死之交,你爱我就不该伤害我在乎的朋友,你还有意伤害过我,真以为我是傻子吗? 那条毒蛇肯定就是你搞的鬼,你算计到萧晔会替我挡下来,但是那条毒蛇也有伤到我的可能,这足以证明你不爱我了,爱一个人主要体现在行动上,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萧晔曾经狠学英文,他听懂了钱大双所说的话,虽然他听不到鬼前任说了什么,但是毫不妨碍他护妻心切,而且他用的也是英文,生怕鬼前任听不懂似的。 “谢谢你在现世社会爱过我媳妇儿,现在和以后,我会照顾好我媳妇儿,你就放心地去投胎吧!” 她汉子讲英文不太熟练,但是很认真,很萌很帅,钱大双狠狠地感动啦,将她汉子压到身下,以吻封缄,大亲特亲,像个八辈子没见过男人的女流氓。 鬼前任恶狠狠地说他肯定能笑到最后,钱大双置若罔闻,片刻后,她折腾累啦,滚入萧晔的怀里闭眼睡觉,萧晔蹙眉沉思。 那道迷离渺渺的声儿再次浮起,“主人,好啦,本尊身为灵冥空间的守护者灵冥,认可你是灵冥空间的新主人,先前,你的鬼前任弄的那条毒蛇就生长在灵冥空间的热带雨林中。” 心里踏实了几分,钱大双心道:“现在开始,你帮我盯着那个鬼,别让他伤害我们。” 灵冥苦笑,“主人,一切孽缘皆有因果,你的善意养肥了一段孽缘,只能由你自己了却,反正只要你们夫妻够爱,什么艰难险阻都挡不住你们在一起!” 钱大双心里冷嗤,“敷衍了事!” 灵冥耐性地解释,灵冥空间的入口就在钱大双的影子里,因为她对鬼原主的善意有限,所以鬼原主一直被拒之门外。 后来的鬼萧雪和鬼少爷黄梓州都是如此,因为她的影子里有灵冥空间的基元养分泄漏出来,足以保证这几个的鬼气不散。 而钱大双因为爱过鬼前任,对他的善意最多,所以鬼前任可以进入空间,正因如此,钱大双总是闻声而看不见鬼前任的魂影。 这下,钱大双无话可说,她越发担心鬼前任会伤害萧晔,这时,萧晔缓声道:“双双,我去求师父想办法让这些鬼转世投胎!” 钱大双毫不赞成,“萧晔,你要是去求那个变态老头儿,咱们俩就玩完,他虽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但我直觉也不是个心地良善的,他八成是受过啥不可说的刺激,所以只能拿亲近的人发泄,他这样的在我们那儿都得看心理医生。” 不得不说,萧晔真是独孤苍穹的好徒儿,无怨无悔地尊敬着师父。 “双双,你一说我师父的坏话,我心里就特别不舒服,毕竟没有我师父,就没有你汉子!” 钱大双只好亲了一下萧晔的脸,闭眼午睡,但是晚饭后又来了一出…… 萧晔也就是上了个茅厕,他刚走出来,一袭橘红色襦裙的萧雪凭空冒出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由于萧晔心不在焉的,起初他还以为是钱大双呢,听到钱大双喊小心,他才曲肘向后,撞开了萧雪。 摔了个坐蹲儿的萧雪弹身而起,又扑过来,这时,独孤苍穹现身,抬手弹出去一个火球,撞到萧雪身上而熊熊燃烧……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78章图财图色 萧晔嫌弃地脱下了袍衫,丢进火中,“多谢师父出手,师父,进屋喝杯茶吧!” 一袭白袍的独孤苍穹对萧晔不理不睬,他瞅了眼钱大双的身影,声线温温的。 “大双,养鬼损精元,如果你和萧晔断绝夫妻关系,本座可以帮你灭鬼。” 闻言,萧晔俊颜黯然,他师父可真够执着的,拆开他和钱大双,他师父有啥好处? 然而,钱大双也很执着,“独孤伯伯,您老人家的善意,我心领啦!” 哄起来小姑娘孜孜不倦,图谋已久的独孤苍穹乐在其中,“大双,本座很有诚意的,你看……” 接着,独孤苍穹就像魔法师似的,大手随便一划拉,一方光幕乍现。 其中,一袭白色长裙的白芷若正在照镜子,当她发现自己已然是满头白发时,摔了铜镜,哭得抽抽搭搭的。 “大双,是小裳干的坏事儿,她用异术操控死人膈应你,所以异术反噬使她白了头。” 呵呵一笑,钱大双接腔,“独孤伯伯,虽然我是个小孩子,但是很不好骗,就算是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有个常识就是头发变白是从发根开始的。” 是的,她奶奶头发花白时,好多头发的发梢是黑的,发根是白的,所以钱大双仍然深信不疑都是独孤苍穹捣的鬼。 颜值一高,即便是入了中年也好看,在钱大双眼里,独孤苍穹就是这样的男人,不过那又怎样,独孤苍穹笑得再好看也休想奸计得逞。 萧晔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他师父独孤苍穹还有这么卖力的一面,独孤苍穹笑得花儿似的,正卖力地讨好哄骗他的小妻子…… “大双,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相信本座呢?你肤浅的认知根本就无法解释异术反噬的各种后果,反正等你见了小裳就会信本座没骗你,萧晔应该告诉过你,本座可是这块大陆上人人仰望的存在哦,就如那天上的皓月!” 望了眼天上皓月,钱大双心道好美,独孤苍穹嘛,就差远啦,“独孤伯伯,凑巧我不是这儿的人,对你无感很正常吧!” 夜风袭来,吹得独孤苍穹的袍襟动荡起伏,“大双,本座知道,没有人比本座更了解你的一切。” 闻言,钱大双心里泛寒,灵冥却道:“独孤老家伙吹牛不害臊,等着,本尊等着你牛皮吹爆的那天!” 如是,钱大双稍稍心安,委婉下逐客令,“独孤伯伯,对不起,先前是我误会你啦,上次肯定也是白亦裳捣的鬼,我谢你很有诚意的,你等着!” 说着,钱大双跑进了一楼,萧晔瞧着师父独孤苍穹的视线追随着钱大双的身影而去,内心复杂……好像,好像小妻子才是师父的爱徒似的。 没多久,钱大双去而复返,将手上的荷叶包给了独孤苍穹,“独孤伯伯,多谢你为我精心教养出来我丈夫萧晔,即便是你和我丈夫断绝了师徒关系,但是我也会代表他孝敬你,这包卤翅尖和卤鸡爪就是孝敬你的下酒菜!” 竟然! 在萧晔眼里,他师父独孤苍穹视金银珠宝为粪土,此刻竟然将一包吃的当宝贝而爱不释手! 而且他师父还掂了掂,估计分量似的,而且还如是哄骗他的小妻子。 “大双,如果你陪本座喝几盅,那么本座送给你一匹上等好马,通身雪白,比萧晔的那两匹马好看得多,也跑得更快!” 是了,被师父无情抛弃的他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师父踩着他哄骗他的小妻子,谁的人生有他惨? “独孤伯伯,你虽然曾经是萧晔的师父,但你对我而言就是个陌生人,我对陌生人一般都是避而远之,好啦,我们夫妻要睡觉啦,好走不送!” 世间最好的少年已经是她的丈夫啦,钱大双知足者常乐,不过,她的笑容落在独孤苍穹眼里,她已然不是她。 而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这点可不像他的月儿,是随了那个男人? 木偶! 萧晔发现自己这次回师门后就像是个木偶,总是难以控制自己,反正他不是被师父控制,就是被小妻子控制。 这不,小妻子不管不顾他师父还在那儿杵着呢,就抱着他的胳膊将他拖进了一楼,拽上了二楼,按在床榻上大亲特亲…… 足有一刻钟后,钱大双倒在了萧晔的一侧,叫苦连天的,“独孤老头儿终于走啦,萧晔,我亲你亲得嘴唇舌头都僵啦,好痛苦啊,需要你帮我洗澡澡,然后亲亲我才能缓解痛苦!” 宠妻狂魔如萧晔抿了下玉润薄唇,“媳妇儿,好勒,你先躺会儿,为夫去烧水!” 等到萧晔离开后,室内安静得很,钱大双越发内心复杂,完蛋啦,独孤苍穹那只老狐狸缠上她啦,他目的何在? 棒打鸳鸯弄散了她和萧晔,对那老头儿有啥好处? 图财? 拉倒吧,萧晔比她有钱得多,萧晔也比她更好哄骗,修乔随便就哄去了三万两! 图色? 拉倒吧,现成就有个白芷若比她有色得多,再说了,独孤苍穹那样的身份肯定不缺女人! 他大爷的,那个老家伙究竟有啥阴险的目的? 灵冥不知何时起,乐于无情揭露独孤苍穹,“主人,先前在藏经洞的那一出是独孤苍穹整的,刚才那两出是白芷若整的,独孤苍穹想用白芷若洗白他自己而已。” 接着,灵冥说独孤苍穹故意在白芷若睡梦中传授她异术的操持之道。 还骗白芷若说勤加习练最终可以操控萧晔和她嘿咻,而白芷若深信不疑,还以为是天授异术。 至此,钱大双笃定独孤苍穹闲得无聊,因此就将内室弟子当作了玩物,她无辜沦为一尾池鱼而已。 蓦然,鬼萧雪伤感起来,叨叨说黄梓州不是个好男人,她大哥萧晔对钱大双一个丑女还倍加爱惜,堂堂东梁国的太子还降尊纡贵给钱大双烧洗澡水。 结果毫无疑问,鬼少爷黄梓州先是折腾鬼萧雪,然后是鬼原主,钱大双看得厌烦而闭目养神,猝然鬼萧雪喊“救命”……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79章大挖墙脚 一睁眼,钱大双就看见鬼前任吞噬掉了鬼少爷黄梓州的脑袋,由于黄梓州死死地抱着鬼萧雪,因此她大喊救命。 冷眼瞧着鬼前任吞噬了黄梓州和萧雪的魂影,钱大双毫无感伤,她又不是多愁善感的林妹妹,目前,她最关心的是自己和萧晔的处境。 还有就是黄梓州对她而言等同于路人甲,鬼萧雪早已透支尽了她的耐性,就如一只撵不走的绿头苍蝇。 鬼萧雪天天哔哔叨叨,哭哭啼啼,就像全世界包括自己都欠了她十生十世似的。 白芷若,修乔,独孤苍穹,这几个坏人对她和萧晔虎视眈眈,她是个普通的凡人,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没有那么多耐性和精力去消化鬼萧雪给她的负能量。 身边少了两只吵闹鬼,挺好的,这下她耳根清净了不少……“大双,我爱你,这个世界上我是最爱你的人!” 没错,就是鬼前任说的,声线里带着款款深情,由于刚刚吞噬了两道魂影,他的轮廓更加清晰了一些。 “大双,我善良的有效期不怎么长,所以你尽快杀了萧晔,不然我就吃了你宿主的魂魄,让你一辈子良心难安。” 对此,钱大双的反应是马上脱光光,鬼前任是看得吃不得,咒骂钱大双就是谁睡跟谁亲的贱女人。 鬼原主很没眼色地凑过去,声称可以为鬼前任宽衣解带,是了,宽衣解带这个文词儿,她是从鬼萧雪那儿学来的,自以为能够取悦鬼前任。 结果是鬼前任一脚踹飞了鬼原主,恶狠狠剜了钱大双一会儿,遁入灵冥空间里。 这时,萧晔拎了热水和冷水进来,在浴桶中兑好,一见小妻子光溜溜的,就变得无比紧张。 “双双,你……从来没有如此急切过,不是被谁下了药吧?” 双臂攀上了萧晔的脖子,钱大双笑得狡黠,“夫君,你就是最烈的药嘛,为妻掐指一算,今晚宜洞房!” 小妻子如此千娇百媚,萧晔没反应是不可能的,他忍着火,“双双,这儿,准确地说凰芜城不是个适合怀孕的地儿,你稍微克制一下对为夫的垂涎!” 聊到了这儿,钱大双意兴阑珊,马上撤开,“萧晔,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你不拱白菜,不等于别人也不拱,所以你不拱有你哭鼻子的一天。” 接着,钱大双踏入浴桶泡澡澡,她真的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她汉子一直以来很在意她的初次,她早点儿交给他也算是遂了心愿,毕竟身在凰芜城变数太多。 围着自家这棵好白菜转悠了近三年的猪猪萧,想,千万次想拱翻了吃个够。 哄小妻子睡着后,萧晔辗转反侧了一个时辰,决定不再修补破裂的师徒关系,明天吃了早饭后就和小妻子下凰芜峰,离开极莱岛。 翌日,钱大双醒来后,看见萧晔的枕头上放了张字条,“双双,早饭在厨房灶台上的锅里温着,我帮修乔师兄做任务,我会尽快回来,勿念!” 钱大双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她用脚后跟想也想得出来,准是独孤苍穹暗中作祟,于是乎,她那无比孝顺的汉子就心甘情愿着了道儿。 事实上还真被钱大双猜中啦,由于修乔请早安晚了半刻钟,独孤苍穹罚他去藏经洞抄经书,不抄完不准离开藏经洞,所以修乔央求萧晔模仿他的笔体帮着抄经书。 简单洗漱后,钱大双吃了早饭,洗涮了锅碗,揣测着前晌独孤苍穹那个老家伙肯定会来萧园。 所以她打算出去逛逛,因为萧晔不在萧园,独孤苍穹将她大卸八块也没人看得见。 钱大双的直觉真的是惊人的准确,她刚走出了萧园,就望见了款步走来的独孤苍穹。 明明距离她还有几丈,下一刻独孤苍穹就到了她的近前,温温的声线很是自来熟。 “大双,萧晔不在,你一定很寂寞吧,你说本座于你而言是个陌生人,所以这就需要多一点儿单独相处的时间,本座正好陪你解闷。” 如此一番话,饱含着温情几许,钱大双硬着头皮道:“那就麻烦独孤伯伯带我去找萧晔!”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独孤苍穹深信不疑,所以他不遗余力地挖爱徒的墙角。 “大双,本座最欣赏你人格独立这一点,女子善于独处才是最美丽的,爱如掌中流沙,抓得越紧,留住的反而越少!” 闻言,钱大双暗道呵呵,独孤苍穹开始给她洗脑啦,“独孤伯伯,你说的言之有理,不过我想先问一下,伯母不在凰芜城吧?因为女人的嫉妒很可怕,我非常担心伯母误会我勾搭伯伯!” 暗暗咒骂了声小狐狸,独孤苍穹面上笑若流风,“大双,你多虑了,本座还没有家室,走吧!” 怪不得独孤苍穹闲得如此无聊,一个老光棍嘛,除了吃喝玩乐就没有啥正经事儿。 独孤苍穹身高腿长,时不时就将左顾右盼看风景的钱大双丢在身后,他好几次想牵钱大双的手,都被钱大双恰到好处地躲过去。 “大双,这有啥好看?本座院子里才有看头!” 当独孤苍穹语落时,钱大双已经置身于高高的阁楼上,周遭的箱箧玉盒齐齐打开,都是炫目的好东西。 马蹄金,银元宝,珍珠玛瑙,玉器等等,钱大双的感觉就是四个字,眼花缭乱。 “大双,女人不是都喜欢金银珠宝吗?只要你和萧晔断绝夫妻关系,这儿一半的东西归你!” 这样的好东西说不喜欢是矫情,钱大双眸光缱绻,“我喜欢金银珠宝,但是我更爱萧晔,没有金银珠宝,我还是我,没有萧晔,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离开他就是行尸走肉……曾经,他的月儿也这样说过,独孤苍穹琉璃色的眸子转为幽邃。 但觉眼前一黑,钱大双站稳身形时,发现又换了地方,是一片开阔的草地。 蓝天白云给了钱大双极大的安全感,不过为了更安全,她还是狗腿地拍马屁。 “独孤伯伯,你的功夫好厉害,比萧晔厉害,不愧是萧晔的师父。”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80章虐白莲婊 滴水石穿,独孤苍穹笃信持之以恒的魅力,“如果你和萧晔断绝夫妻关系,那么本座收你为关门弟子,保证三五年就将你调教得比萧晔厉害!” 又是利诱,钱大双愁的,“关门”和“调教”这两个词儿,她不大喜欢,直觉危险而暧昧。 “我喜欢捯饬好吃的,对练功夫没啥兴趣!” 一大把岁数的独孤苍穹哄骗着小女孩还来了劲儿,他越挫越勇,一套又一套的。 “这三年以来,萧晔给你的生活太平淡乏味了,他的脾性就是过于沉稳,生活多些惊险才有趣。” 也没见独孤苍穹有什么动作,钱大双就坐在了一匹白马的背上,而且这匹马……亡命狂奔中! 双腿夹紧马腹,钱大双还弓着腰,死死地抓着马缰,免得被风压掀下去。 而独孤苍穹一袭白袍翩然,始终悠然自得地飘在钱大双的身侧,风压对他毫无影响。 这瞬间,钱大双信了,独孤苍穹是近乎神一样的存在,难怪萧晔对他除了敬畏还是敬畏。 而且,独孤苍穹谈笑自若,依旧是那个温温的波澜不惊的语调,“大双,你放松些,有本座在,毫无危险!” 爱惜小命的钱大双很想说马惊了,但是无形的风压逼迫得她根本就发不出声儿,她的耳朵快被风灌聋了。 “生活就是如此,看着危险的其实是一种极致的享受,一潭死水的平淡生活很是无趣乏味。” 瞧瞧,独孤苍穹还在卖力地洗脑,钱大双豁出去大不了一死,干脆闭了眼睛。 她竭力保持呼吸正常,万一马撒欢儿甩下来她,那她就施展轻功逃生。 半个时辰后,马速放缓遛弯儿,钱大双才挺直了背脊,独孤苍穹摩挲着马鬃,“大双,这匹马就是你的啦!” 俗话说拿人手短,钱大双态度坚决,不过牙齿有点儿打架,“独孤伯伯,无功不受禄!” 还是不显喜怒的语调,独孤苍穹换了简单粗暴的沟通方式,“你不收下的话,本座就把萧晔和小裳关在一屋,让小裳怀上萧晔的孩子,如何?” 如是直戳钱大双的死穴,钱大双只好不吭声,心道只要她不给这匹马喂草料饮水,那么它又饥又渴地撑不住,就乖乖跑走啦! 说实话,这匹白马真的很漂亮,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比萧晔那两匹酷炫的黑马还威风。 瞧着钱大双淡漠的端详着马儿,独孤苍穹心里一叹,这股子逼人的清傲,与他的月儿一模一样,“取个名儿!” 她讨厌白芷若,讨厌独孤苍穹,白芷若姓白,独孤苍穹喜欢白袍,“独孤伯伯,小白,可以吗?” “小白,你以后就乖乖地让大双骑跨着,任她鞭策驱驰,不可摔了她,不然,本座拿你的骨头做琴!” 小白听懂了回应独孤苍穹似的,它打了个响鼻,讨好地蹭蹭钱大双的腿。 呵,独孤苍穹这话中听,说到她心坎上啦,她骑着小白就当是骑着白芷若。 “独孤伯伯,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爱萧晔,矢志不渝的那种爱,即便是你送我再多东西,我也不会和他断绝夫妻关系!” 独孤苍穹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遥望着天边淡淡的月儿,“本座拭目以待!” 当年,他的月儿也说爱他矢志不渝来着,最后还是嫁了人,为那人生儿育女,女人都是善变的。 接着独孤苍穹说到了午饭的点儿,留钱大双在他的芜园吃饭。 钱大双声称……脑子里闪现过十几个借口,但都一一否定,最后说她肚子痛,没有胃口,只想回萧园好好睡上一觉歇歇。 小白堪称神马,它出了芜园,就不紧不慢地走向萧园,不用钱大双再向灵冥问路。 在回萧园的路上,钱大双遇见了一头白发的白芷若,她毫无同情,还故意炫耀,“小白啊小白,你啊生来就是让我骑跨的命!” 白芷若见过独孤苍穹骑这匹白马,她羡慕得眼珠子快努出了眼眶。 至此,白芷若已经知道钱大双就是她闺蜜魂穿过来了,是钱大双的鬼前任托梦告诉她的。 她当然不会好心告诉钱大双现世的真相,“钱大双,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闺蜜一场,你给我一万两银票,我会把那个残忍的真相永远藏在肚子里。” 钱大双毫无兴致,“要钱没有,一个铜子儿也没有,那个真相,你爱说不说,随便!” 难得四下里无人的大好机会,白芷若不知疲倦地跟着钱大双哔哔叨叨了一路,跟到了萧园门口。 “钱大双,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萧晔给你发那条分手短信时,我就在他身旁,我们刚滚完床单,我们的结婚证也是真的。” 端坐马上的钱大双云淡风轻,“是吗?” 白芷若眼里泛起浓稠的幸福甜蜜,“萧晔向你告白后没多久就和我在一起了,他赚的外快都给我了,他做饭好吃,床技也很好……” 钱大双不耐烦地打断,“白芷若,这是你想象出来的萧晔吧?我认识的他不是你说的这种下三滥,自欺欺人,你累不累?” 当然,钱大双当然不会告诉白芷若真相,她现在的丈夫萧晔并不是现世的那个人。 是的,钱大双承认自己眼瞎,不该将白莲婊白芷若当闺蜜,至于现世里的萧晔,她笃信他专情于她。 内心难言的恐慌一波接着一波,白芷若抛出来重磅底牌,“钱大双,是你自信过了头,你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我聪明没我会花钱,我对你说去国外穷游了一年,其实是怀上了萧晔的孩子。” 懒洋洋地一抱臂,钱大双眼里毫无波动,白芷若越发激动,修乔不过是她的备胎,她等着萧晔“恢复”前世记忆而做她的正胎。 “钱大双,我最看不惯你这副骄傲的样儿,我生萧晔的儿子时,痛得满床打滚儿,顺生我们的儿子生不下来,然后就做了剖腹产,我又痛得死去活来,伤口一个多月还没愈合,你知道吗?我们的儿子放在保温箱里还是没活下来,我们抱着哭了一夜,你知道吗?”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81章是故意的 说完这番话时,白芷若已然是泪流满面,身子颤抖不已,钱大双却丝毫不受感染。 “我医院的同事说你是白莲婊,我现在信了,你活在谎言中不累吗?还有你特么是有多贱?好男人多得是,你却非要惦记老娘的汉子,老娘祝你这辈子没性生活,没男人要!”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听了白芷若那番话,八成会心生怜悯而被白芷若圈粉,专业人士如钱大双不可能被蒙蔽。 白芷若那番话漏洞百出,最大破绽在于生孩子这个梗儿,生孩子不是吃西瓜那么轻巧。 切开西瓜,拿勺子挖两勺不想用勺子啦,切成一块块的吃,可以,在正规医院生孩子比这严肃得多。 孕妇在进入生产室前就签下了相关协议,顺产还是剖腹产写得清清楚楚。 如果孕妇进了生产室很快确定难以顺产,也就是难产,医生就会及时和家属沟通建议转入手术室剖腹产。 然后情况糟糕的孕妇就可能出现保孩子还是保大人的抉择,这种时候做丈夫的可以决定孕妻的生死,丈夫的人品尤为重要。 白芷若所说“痛得满床打滚儿”是不可能的,孕妇挺着个巨肚没法打滚儿,连翻个身都得有人帮忙,姨妈痛倒是可以满床打滚儿。 孕妇无论是直接剖腹产,还是难产改剖腹产都会打麻药,“痛得死去活来”一说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难产改剖腹产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一尸两命,医院这方最怕医闹,绝对不会犯剖腹产不打麻药的低级错误。 “钱大双,你扪心自问,你付出多少?我给萧晔生过儿子,还流过两次产,你呢?你碰都不让萧晔碰一下,你等着,萧晔恢复了记忆就会想起我的好,就会踢了你娶我。” 听着白芷若的无耻叫嚣,钱大双厌恶得很,也硬气得很,“白莲婊,你尽管拿出来吃奶的劲儿撬萧晔,能撬走的话证明我眼瞎,即便那样,我这辈子也可以活得很滋润,用不着惦记养备胎,也用不着做哪个男人的禁脔。” 接着,钱大双翻身下马,摩挲着小白好看的马鬃,“小白,不是我不想让你进萧园,因为院门外有阵术,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懒得瞧白芷若一眼,默想着阵术步法,进了萧园,而白芷若却野心勃勃地想牵走小白据为己有。 小白忠心耿耿,马尾猝然振起,扫打到白芷若的脸上,它长嘶了一声,撒欢儿跑走。 钱大双换了便服后进厨房,挽袖子做午饭,鬼前任突然逸出来,飘在她面前,“大双,你知道我钟情于你就好!” 说话就说话,鬼前任却张手要拥抱钱大双,后者嫌膈应,手里的切菜刀挥出去。 “你搞搞清楚,现在,你是个鬼,我爱过的萧晔是人,那个钟情于我的萧晔只是活在我的记忆中,你不是他,奉劝你转世投胎是正路!” 鬼前任野心大过天,丢下一句消失,“钱大双,等着瞧,你是我的,灵冥空间也是我的!” 在厨房吃了午饭后,钱大双正要去午睡,侍使等人送过来很多米面食材等用度,说是城主的一点心意而已。 毫不犹豫,钱大双拿出来一张百两银票,给了侍使,说是她的一点心意而已。 侍使笑眯眯地说钱大双给的钱太多了,以后萧园需要啥尽管和他说,他跑个腿没问题。 这边,钱大双舒舒服服地躺好睡觉觉,而心心念念惦记同门情的萧晔苦哈哈地抄出来一厚摞经文。 他正要歇口气喝口水,抬眼一瞧修乔,修乔不知何时趴在那儿睡着了…… 翌日,钱大双收拾停当,刚走出萧园的院门,就看见一袭白袍的独孤苍穹负手伫立于一丛花树旁。 “大双,今天想骑小白遛弯儿吗?” 由于担心独孤苍穹和自己共乘一马被萧晔撞见,因此钱大双连连摇头。 “独孤伯伯,别啦,骑马带起来的风太大啦,我耳朵都快聋啦,还是我们那儿的飞机好,又快又安全!” 是了,钱大双想试试独孤苍穹了解她多少,其实呢,飞机也有坠毁的情况,讲真,只有她汉子的怀抱最好,没有任何安全隐患。 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浅浅一凝,独孤苍穹嘴唇翕动,很快,钱大双试得天空一暗,一黑一白两只大鹏悬浮在半空中,遮挡住了阳光。 “大双,这个比骑马舒服,比飞机安全,走,我们上去!” 说着,独孤苍穹已然捉住了钱大双的手,后者怎么甩也甩不开。 “老头儿,你快点儿放开我,萧晔看见了会伤心难过的……” 倏地一下,钱大双闭了嘴,因为她发现自己整个人处于凌空状态。 独孤苍穹则提步攀行,就是上台阶的既视感,如果独孤苍穹松手,她就会摔下去而碎成了渣渣儿。 钱大双有苦难言,这个老家伙没安好心,他就是故意的! 藏经洞外,萧晔遥望见师父独孤苍穹将小妻子送进了白鹏背上的木屋,整个人如木雕泥塑一般了无生气。 他原本是出来透透气,但是此刻陷入了窒息状态,哭不出来,也吼不出来。 小妻子是被迫无奈的,因为连他本人都无法撼动师父半分半毫,原本寻思着师父会留点情面,现在看来,小妻子都被他害得受了拖累。 独孤苍穹并没有进入黑鹏背上的木屋,而是伫立在钱大双这间木屋的门外。 “大双,高高在上的感觉不错吧?” 两只大鹏展翅翱翔的样子很美很威风,钱大双置身与熏香袅袅的木屋中,感觉是真的不错。 如果木屋外是萧晔,那就完美无瑕啦,“独孤伯伯,我有间歇性恐高症,这会儿犯了,你还是放我下去吧,我是个普通女子,脚踏实地更有安全感!” 瞧着钱大双面色如常,气息不能更均匀,独孤苍穹有心将她丢下去,让她歇斯底里叫上一波,却是仅仅一想就不舍得。 “大双,本座偶然用他们代步,这只白色的送给你,你给萧晔一封休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82章本座爱你 “独孤伯伯,我爱萧晔,而且这世上没有比萧晔更爱我的人!再往前还有奶奶爱我,再没有啦,没有父母的照顾疼爱,我能活下来,能遇见了爱我至深的萧晔,老天已经足够善待我,我只求和萧晔相守白头!” 说着,说着,钱大双特别难过,小腹一阵阵绞痛着,她以拳掩口吸吸鼻子,才没有掉下眼泪。 独孤苍穹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本座像是个强迫小女孩就范的坏人吗?” 敛眉垂眸,钱大双当然不会正面回答,“独孤伯伯,你不明说,我也猜得到你和萧晔背后的萧梁皇室有仇怨,但是萧晔肯定没有伤害过你,你该针对的是罪魁祸首。”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说话,这么小小的一只,他动动手指,就可以捏碎的一小只,竟然胆敢揣测他的心思,甚至给他纠错。 是了,这份为了爱人而无畏无惧的勇敢随了他的月儿,当年,族里那个自封为他妻子的贱女人派死士追杀他的月儿,月儿宁愿死都不愿否认他们之间的情侣关系。 淡淡瞥一眼连大气都不敢出的那一小只,似极了一直小心翼翼而隐忍苟活的月儿,惯于我行我素的独孤苍穹艰难地敛去眉眼间的戾气。 他屈指一弹,一抹流光没入钱大双的眉心,“可以召唤小白和白鹏的术诀,平时放养着它们即可。” 独孤苍穹的视野里,那一小只怯怯嗯着,勇敢地抬起了小脑袋,泛着迷蒙雾气的眼睛盯着他,“独孤伯伯……” 心,没来由地更软,独孤苍穹抬手摸了下钱大双的发髻,“本座是大人,不欺侮小孩子,送你礼物也是甘心情愿。” 瞧着钱大双眼里的畏怯不但没有淡去,还多了狐疑,独孤苍穹郁闷的,他真的吓到这孩子啦! 他一只手缓缓探出,随便抓了几下,一朵朵乌云凭空冒出来,涌聚到一起。 钱大双看得一眼不眨……独孤苍穹覆手一压,乌云间电光闪闪,隆隆雷声入耳,下起了雨。 藏经洞外的萧晔任凭大雨浇透衣服,时不时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继续遥望着那方被乌云遮掩住的天空……那方云层之上有他的小妻子。 “独孤伯伯,这就是传说中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吧,怪不得大伙儿都说你是近乎神一样的存在。” 独孤苍穹琉璃色的眸子浅浅一凝,这孩子比月儿狡黠得多,滑得像泥鳅。 片刻后,他伸手随意划拉了几下,云开天晴,一弯彩虹浮现于钱大双面前。 不可思议,彩虹居然距离她这么近,钱大双忍不住心动,走出木屋欣赏。 独孤苍穹暗施术法,眨眼间,钱大双就坐到了彩虹上,软软的,就像坐到了沙发上。 一面巨大的铜镜浮现在她面前,镜子里的她尊贵如公主,一袭白袍的独孤苍穹长身伫立一旁,手上拈着一支白玉笛吹奏。 下面的萧晔望得脖颈僵麻,修乔出来小解,诧异地问他怎么不躲雨,傻站着看啥呢,他才顿悟。 是了,这么遥远的距离,他本来无能看得见,是师父独孤苍穹故意施为术法让他看见。 吹罢一曲,独孤苍穹声线温温的,“够浪漫吧!” 笑呵呵地鼓掌,钱大双语气认真,“我不懂乐器音律,只晓得独孤伯伯超级厉害!” 牙疼,这小只还是如此冷睿……他的月儿可没有这么难哄骗,“萧晔没说过你善于装傻吗?” 面上,钱大双依旧似认真回答问题的乖学生,“说过,因为那时我心里还放不下前男友,也不晓得萧晔的真实身份,所以总是不理睬他各种撩情,他也没少说我丑,我以前比现在好看得多,可惜他没看见过。” 一抹暗色在琉璃色的眸中乍起乍无,如阴霾融入无尽的晨曦蓝中。 “钱大双……本座爱你!” 这可吓坏了钱大双,“独孤伯伯请自重!我的择偶标准很普通,很大众化,萧晔与我现在的年纪相当,我们情投意合,彼此都是对方的最爱。” 比月儿还清傲,真是不容易,自然生长还长得这么正,“你误会了,本座不信爱情,只稍稍信一点亲情,萧晔就是个例子,我于他而言,亦师亦父。” 接着,独孤苍穹细加描摹,“本座有意收你为义女,给你一份独一无二的父爱,有本座在你身后,你就没必要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大可以豢养几个容貌昳丽的面首,玩腻了再换!” 灵修族里不乏美男如云的家族,比如梦氏,姬氏,随便挑几个出来,或清俊,或冷丽,个个压得过萧晔。 等到钱大双寄生于这种父爱中难以自拔时,他就从云端将她丢到尘埃中,让她好好品味伤心有多痛,他的月儿善变,他也可以善变。 钱大双毫无动容,独孤苍穹折腾了这么久,原来是想给她当爹而白白享清福,天下哪有这么美的好事儿? 她已然富可敌国,他给她当爹等她养老,想得美,不对,这老头儿肥得流油,用不着花她的钱养老。 义父,义女,也就是干爹,干女儿,拉倒吧,她听着就膈应到天际。 “独孤伯伯,我娘对我来说如同陌路,我爹不待见我,这就是我的命数,我认!” 时空猝然切换! 钱大双发现自己置身于芜园的阁楼,先前的金银珠宝无影无踪,面前横着一具玄玉棺。 独孤苍穹一扬手,棺盖不见,玉棺里躺着一个,钱大双认识,就是现世的她,左臂横展于小腹上,腕上的伤口,血迹殷红,新鲜得很。 “你给萧晔一纸休书,本座帮你换过来这张美脸!” 独孤苍穹这话充斥着极致的魅惑,渴望变美的钱大双很心动,也就心动了一下而已。 不可掌控的东西,还透着股子诡异,钱大双当然是避而远之,灵冥在她身边很久了,她信灵冥。 她现在这具身子,灵冥说是她的元身,那么现世的身子就是备胎,弃之也不可惜。 这个念头刚落定,玄玉棺不见,一方光幕顿现,鬼原主占据了备胎之身,正鞭笞白芷若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83章窃食小贼 不止如此,一步登天的鬼原主还骂骂咧咧的,“白莲婊,我是师父的义女,你算老几?以后见了我就跪下磕头!” 白芷若被打得翻滚着,嘴上应承着,哀声求着饶过她……此时此刻,白芷若正陷于这个梦魇中! 独孤苍穹循循善诱,“拥有一张美脸,豢养几个貌美温柔的面首,在凰芜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你放弃了萧晔,就可以活得这么潇洒。” 钱大双无动于衷,萧晔和她这具元身有过很多亲热缱绻,那具备胎之身已经不属于她了,属于谁都无所谓。 片刻后,光幕淡去,独孤苍穹眼里泛笑,“真是执拗,好啦,你不要的也轮不到别人,本座已经毁了那具备胎之身。” 老狐狸,如是腹诽着,钱大双冷眼旁观……鬼原主刚刚进了她身影里,鬼前任冒出来,吞噬净尽鬼原主,他的轮廓随之又清晰了几分,飞速遁入灵冥空间。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钱大双捕捉到独孤苍穹淡若流风的瞥了眼她的身影……或许,独孤苍穹也和鬼前任一样,垂涎她的灵冥空间而已。 他,灵苍大陆的千秋霸主,凰芜城的城主大人,从来没有在一个女子身上花过这么多心思。 包括他的月儿也是一样,月儿一见他这个人,就被迷得如春花一般娇软而任凭采撷。 龌龊! 这小只怎么能和月儿比呢? 没有可比性! 乳臭未干的小小只,他只想给这个小小只当爹而已,却这么难,她防贼似的。 万般嫌弃这种挫败感,独孤苍穹心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更没有多少耐性。 烦躁说来就来,上一刻钱大双还在芜园的阁楼里,下一刻就被独孤苍穹施异术丢到了萧园的院子里。 她刚站稳身形,翠儿从树上飞下,落在她肩头上,摇脑袋晃尾巴,“洗澡澡,睡觉觉!” 钱大双只得生火烧水,侍候着翠儿洗澡,擦羽毛,当她给它梳理着还有湿意的羽毛时,灵冥做了些解释。 十几年前,钱大双在这儿活得好好的,闲得无聊到变态的独孤苍穹看不得她正常长大。 他施异术将她的魂魄从元身中剥离出来,放进了现世宿主的身体里。 她的魂魄很快就蚕食而取代了宿主的魂魄,而她这儿的元身里寄居了鬼原主的魂魄。 十几年前的自己还是个小不点儿! 钱大双震惊得要命,追问灵冥,独孤苍穹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折磨她,简直就是拿她的命做实验。 灵冥没有正面回复,只是说天地间的万物都是有因有果,适者生存,她若轻易挂了那就不是她。 现世的萧晔是独孤苍穹整出来的复制体,独孤苍穹又在复制体的识海里放了些萧晔的魂识,也就是说,现在的她和萧晔都是元身之体。 尽管在震惊之余愤怒得要命,钱大双也不敢去当面质问独孤苍穹,因为那老头儿不是人,也不是慈悲的神仙,是可怕的恶魔。 接下来的两天,钱大双悄咪咪地窝在萧园里等着萧晔回来,她做做饭,练练字,给翠儿洗洗澡,和翠儿唠唠嗑。 这天日落时,钱大双刚卤煮出来一锅鸡爪,用笊篱盛到了盆里,翠儿嚷嚷着要洗澡,马上。 这只鹦鹉还有个变态的嗜好,就是喜欢幕天席地洗澡澡,钱大双在院中的木盆里添了热水,又舀了冷水兑进去。 翠儿从树上急不可耐地飞落下来,爪子刚进了水里,马上又飞出去,盘旋打转,“女人……凉!” 真难侍候,钱大双只好拿着葫芦瓢进了厨房,打算再舀些热水,可是,她看到了什么? 一袭白袍而纤尘不染的独孤苍穹正在大啃特啃一只卤鸡爪,许是馋到了极点,竟然没有察觉她进来。 在厨房门口盘旋的翠儿瞅见了独孤苍穹,见了鬼似的嗷了一嗓子,光速逃离。 就当钱大双要转身逃窜时,她蓦然无比镇定,她又没错,终于逮到了这个窃食小贼,她为啥要逃? 是的,她都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她捯饬出来的卤鸡爪,卤鸡翅总是莫名少了许多。 即便是被钱大双盯着,独孤苍穹依旧不失优雅地啃完了手上的卤鸡爪,而且,城主大人还未餍足似的,吮了下指尖,画面太美。 用帕子细细地擦拭着手指,独孤苍穹瞧着气鼓鼓的某小小只,呵,这个小不点儿要说法呢? “大双,我过来串个门子,瞧见你煮出来这么多卤鸡爪,寻思着你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如果吃不完坏掉就可惜啦!” 串门子悄咪咪的不说,而且还串到了人家厨房,偷吃完还振振有词! 灵冥都没眼看,忍不住传声过去,“老不要脸!” 阔别了几百年的老友……灵冥骂他呢! 而且灵冥的神识就在小小只的周遭,那么,这小小只所拥有的空间不是普通的小空间,而是灵冥空间,灵冥老家伙果然最善于隐藏。 “灵冥,本座一直不相信你舍得陨落!” 虽然灵冥是被钱大双的善意给养修复了神识,但是他没脸对独孤苍穹说钱大双是他的主人,因此只是冷哼了声,随后隐匿了神识。 实力就是王道,独孤苍穹急于得知钱大双是否了然与灵冥的主仆契约关系,“大双,本座对你各种好,你应该对本座言无不尽!” 言无不尽很容易,“独孤伯伯,我初来极莱岛时,你吃了我一包卤鸡爪,我一直保密很辛苦的,所以你应该善待我们夫妻。” 心痛,独孤苍穹百般心痛,灵冥怎么,怎么可以这么不客气呢? 没错,是灵冥告诉了钱大双这个秘密,那个垂髫小男孩正是作孽自受的独孤苍穹。 彼时,独孤苍穹本来想用异术折腾一下,毁了萧晔那漂亮的马车和马儿,算是送给钱大双的第一份见面礼,结果苦不堪言。 萧晔去采灵芝时,由于异术使用过度而反噬,因此独孤苍穹就弱化成了个垂髫小男孩。 当时他还自我安慰了一番,还好,没有被反噬成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奶娃。 可是,灵冥老家伙也晓得他被个小丫头弹了脑门,老脸丢光了,这个仇怎么报?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84章臊爆老脸 杀了钱大双? 灵冥老家伙会跟他拼命! 算啦,几百年没见,一见面就打架有失君子风范,主要是他频繁使用异术,万一落了下风,岂不是更丢老脸! 灵冥老家伙被个小小只收服也不光彩,挺好的,他心理平衡啦! “大双,你们夫妻在一起可是本座撮合的,本座祝愿你们早生贵子!” 说完,独孤苍穹凭空消失,还顺走了那盆卤鸡爪,见状,钱大双庆幸,幸好那包翅尖还没有卤煮呢! 相思缱绻,度秒如年。 萧晔终于回到了萧园,抱着小妻子不放手,一叠声地说:“双双,对不起,我爱你!” 小妻子的人是冷的,说出的话,每个字都像冰雹一样冷硬,“萧晔,人只能活一百年左右,你那个男人玩意儿再强大,也只能管用几十年,我不爱你,你在我这儿就是个万年备胎。 千年王八万年龟,你能活过乌龟吗?备胎懂吗?就比如你那辆马车要走远路,你担心途中车轮子会出状况,所以就在车厢底部又挂了一个备用的车轮子。” 萧晔想将怀中的小妻子焐暖和,“双双,你是希望我像乌龟一样长寿,活个一万年,爱你一万年,好的,我会努力活着,还有我这个备胎不娇气,你也不用等到一万年后再用,随时随地都可以试用,现在也行!” 钱大双猝然哭着笑,“萧晔,太迟啦,我已经怀孕啦,都怪你不辞而别,所以城主大人趁虚而入。” 吓醒了! 打个盹儿的萧晔硬生生被这个噩梦吓醒了,他眼见修乔还趴在那儿睡着,他起身离开藏经洞,快步往萧园赶。 …… “大双,你是我的妻子,我们该要个孩子啦!” 独孤苍穹明明满面含笑地说着话,钱大双却忌惮地往后退了退,她也知道为人妻孕育孩子很正常,但是她可不想给个老头儿生孩子。 这老头儿一出现在她眼前,她就膈应得很,心心念念地盼着他快点儿走,连他自己都说成亲多年,她都不让他拉拉手。 此刻,她头痛欲裂,拼命想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嫁给了一个老头儿,脑子里有个模糊却英挺的身影挥之不去。 她非常喜欢这个花样暖男,因为时不时的,他的俊颜清晰了一点,入鬓的剑眉,狭长的丹凤眼,玉挺的鼻子,朱润的薄唇,越看越好看,她都喜欢得紧。 “城主大人,和离吧,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只想给他生孩子!” 这话,她说了无数次,独孤苍穹每次听了都笑盈盈的,这次还是如此。 接着,独孤苍穹整理好了她的面纱,带着她周游各国,所到之处万众膜拜,每个国家的皇帝都对她毕恭毕敬。 华灯初上时,独孤苍穹陪着她看星星,“大双,如何?” 这一问重复了无数次,“没意思!” 这个重复了无数次的答复,独孤苍穹不满意,带她来到华殿之上,他饮着琼浆玉液,重赏黄金万两征求可以得到她的偏方。 下面跪了黑压压一片人,其中有人说用强,女人都是谁睡跟谁亲,独孤苍穹下令将这人丢进蛇窟。 死一般的沉寂过后,她的闺蜜白芷若蒙着面纱来到大殿上献计,只要独孤苍穹和一个绝色女子在此上演活春宫,她就会情窦初开。 独孤苍穹放下了金樽,笑吟吟说白芷若就是绝色女子,白芷若会意,莲步姗姗走近,坐到了独孤苍穹的腿上。 苟合快乐……她很有成人之美的善意,眼见得两人宽衣解带,愈演愈烈,她悄咪咪地逃跑。 出了大殿的侧门,她提着裙子拼命跑,夜空中那颗最明亮的星星之下,必定有她喜欢的少年等候着…… “萧晔……” 终于,终于,她想起了他的名字,她的少年是萧晔……他的怀抱好暖,他还吻她呢! 闭了眼再睁开,真的,她真的在萧晔怀里,她的唇被他咬痛了,好头痛。 独孤苍穹说祝她和萧晔早生贵子,她就做了这个荒唐的梦,特么,跑得差点累死。 灵冥干咳了声,“不是你的错,独孤老家伙入梦蛊惑你们夫妻而已,本尊坐等他臊爆老脸!” 闻言,钱大双戒心大起,摸出来袖子里的匕首搁在两人之间,“证明你是萧晔本人!” 夫妻俩还想到了一起,萧晔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妻子,亲了亲,咬了咬,神来一念,该不是师父弄了个冒牌货敷衍他? 一见小妻子这反应,他唇角疯狂地扬起,“双双,为夫可以为你去死,你试试就知道!” 也是,独孤苍穹神通广大,但是复制不出来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萧晔。 丢开匕首,钱大双探手去摸萧晔的背,完美的皮肤下,那一个个凸起都是爱她的明证。 摸到了心脏那儿,她放心地趴进萧晔的怀里,还好,独孤苍穹那老头儿良心未泯,没有伤害她汉子。 一问萧晔还未吃饭,钱大双让他等着,她去厨房弄饭,萧晔直接抱她下了二楼,进了厨房,让她坐在一旁就好。 钱大双不肯,“萧晔,这些天,我顿顿都是做两个人的饭,却只有我一个人吃,终于等回来了你!” 萧晔薄唇动了动,到了嘴边的对不起咽了下去,他对钱大双所说的对不起远多于我爱你,没脸再说,埋头,生火热水。 漂亮的疙瘩汤上桌,再加上卤翅尖和一盘凉拌,萧晔接过来小妻子递过来的汤匙,“双双,你再吃点嘛!” 觉得分别了十几年似的,钱大双攻气十足,“小兄弟,姐姐想吃你,给不?” 萧晔薄唇微抽,不满地扬了扬下巴,“好的,为夫稍后好好教教你叫夫君的最佳姿势!” 钱大双毫不害臊地说好,托着下巴欣赏她汉子吃东西,萧晔低眉垂眸,浓睫遮掩住眸里的酸涩雾气。 藏经洞距离萧园真的不太远,不过他师父加持了异术,距离就远了好多倍,反正他一直赶路就是。 还好,小妻子还在萧园,真怕,他回了萧园时已然人去屋空,小妻子成了别人的妻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85章入浮生塔 饭后,萧晔洗刷锅碗,钱大双从后面抱着他的精瘦腰际,时不时蹭啊蹭的,萧晔忍着火气,又大了些,他的小妻子是真的长好啦! 接着,钱大双盯着萧晔洗漱,萧晔自认他浑身上下都挺好看的,因此冲洗冷水澡时,他大方地任凭小妻子观瞻。 末了,夫妻俩回卧房的方式有点儿特别,萧晔逼着小妻子骑跨在他肩头上,不乖的话,就在星光下要了她。 床榻上,钱大双趴在萧晔略略冷凉的胸膛上,一叠声叫着萧晔的名字。 他心里甜得要死,一声声地答应着,在她的脸上香了一下,“媳妇儿,你的萧晔是真的回来啦,你汉子就在你身下,随你处置!” 萧园是萧晔的地盘,可是萧园所在的凰芜城是独孤苍穹的地盘,钱大双因此真不敢恣意放肆。 瞧着小妻子安安静静地趴在自己身上,她的身子骨又轻了几分,萧晔探入便服的领口,小妻子的蝴蝶骨越发激凸,对不起三个字又堵到了喉间。 只有耳边传来萧晔沉稳的心跳,钱大双才觉得安稳了几分,她不敢闭眼,因为担心一觉醒来后,又剩下她孑然一人。 萧晔打破了沉默,“双双,我不在这些天,你天天都洗澡吗?” 嗯了声,钱大双追问,“咋啦?” 男人纠结的,对他师父再不抱幻想,“黄梓州和你前任都能看见你光溜溜的,我恨死了自己不会捉鬼术,我想明天就离开极莱岛访高人学捉鬼术。” 指尖摩挲着男人的喉结,“不用太担心我,他们都被我前任吃掉了,我前任也就略略能过过眼瘾,咱们比较亲密的时候他看不到的。” 小妻子有他不可捉摸的超能力,他很没底气,“双双,你会和我断绝夫妻关系吗?师父不要我了,如果你也不要我,那我生不如死!” 送上一个亲亲,印在她汉子的薄唇上,“当然不会,因为我汉子最好,我最爱我汉子啦,死了做鬼也是最爱我汉子。” 两人决定明天一早吃了早饭就下凰芜峰,萧晔心情格外好,挑起话题,“双双,用五个字夸为夫!” “会疼小妻子!” “四个字!” “威武雄壮!” “三个字!” “最爱我!” “两个字!” “妻控!” “一个字!” “男!” 翌日,钱大双和萧晔离开萧园……苍天保佑,千万别遇见她不想看见的人啊,饶是钱大双这样念叨着,也不管用。 他们没走多久,就遇见了修乔和白芷若,蒙了面纱的白芷若再搭配上一头如瀑的银发,多了几分神秘娇柔。 “晔师弟,亦裳师姐和我一同进浮生塔,我正要去萧园叫上你们,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正好一起!” 修乔嘴里的“亦裳师姐”四个字温温柔柔的,谁都可以听得出来其中的爱慕情愫。 萧晔试得钱大双的指尖挠了他掌心一下,了然她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修乔师兄,我要陪双双去采蘑菇,你和亦裳师姐结伴进浮生塔吧!” 说这话时,萧晔暗道修乔师兄真是生涩,只有两个人才方便培养感情嘛,要知道他和小妻子撩情时,连路过的蚊子,他都厌恶得很。 听到她汉子为她撒谎,钱大双心里甜丝丝的,她汉子进步很快嘛,懂得拒绝啦! 她的喜悦很快湮灭,修乔坚持,“晔师弟,《塔志》中记载,在浮生塔中若能有幸遇见菩提树,有情人在菩提树下许愿相守白首,则可相守三生三世,走吧,一起!” 白芷若帮腔,“晔师弟,改天也可以采蘑菇,终生姻缘可是最重要的大事。” 即便是备胎在前,白芷若望向萧晔的眼神依旧无比炙热,烙得钱大双很不爽。 他们夫妻情深,她就不信谁能拆开他们,即便是进个浮生塔,遇见了菩提树,他们依旧是情比金坚。 对白芷若的赤露眼神视若无睹,萧晔侧脸注视着小妻子,“双双,你说呢?” 采蘑菇本来就是萧晔编出来的借口,“那我们上午进浮生塔,下午再去采蘑菇。” 等到了地儿后,一种不祥之兆从钱大双的心底森森窜起,浮生塔状如伏鳖。 瓮中捉鳖? 难道这是独孤苍穹布的局? 当她正要谎称大姨妈来了而拒绝入塔时,灵冥叹口气,“主人,这是你们夫妻的一劫,你若不直面,劫谴更重。” 天机不可泄露,钱大双听得出来灵冥说得很委婉了,萧晔感受到了她的紧张,紧了紧手,指尖在她手心勾画,我爱你。 塔里自有洞天,一钩弯月缀在星空,入目而来是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一派盛夏葱茏。 所谓的路就是曲折蜿蜒的羊肠小道,白芷若恼怒,“修乔师弟,你说塔里面百花齐放很好看,你骗我,这儿没啥看头,我懒得再走……” 说着,她转身要出去,噎住,根本就没有入口,“亦裳师姐,我上次进来时就是百花盛开的景色,浮生塔里,只能一直往前走,才能遇见出口,我们走吧!” 钱大双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起,修乔和白芷若也是十指相扣而俨然如情侣,而且在这儿四个人的脚步声是不存在的。 而且,白芷若不刷存在感会死似的,比如时不时兴奋地蹦一句,“天上的星星好明亮啊!” “一片片青草好绿啊!” 如此等等,比如没走多久,草原猝然切换为密林,她夸张地惊叫着,仿佛见了鬼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修乔的怀里钻。 钱大双冷眼旁观……修乔的温声安慰越来越敷衍,身体的线条也越来越僵硬。 呵,修乔这样子可不像是暗恋白亦裳,难道修乔也看出来了白芷若是个冒牌货? 一次又一次,白芷若都是主动往修乔的身上贴,最后竟然声称她冷,修乔的怀里好暖和。 白芷若记得清楚,她穿过来,将白亦裳装进了袋子里,将修乔叫进房间,投怀入抱而拥抱了一下修乔。 她说袋子里的女子尾随了好几天,多次骚扰她而有磨镜之癖,这次更是潜进她房间想逼迫她就范。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86章不负良宵 结果美人计的效果很好,修乔深信不疑,答应她将这个女子丢进青楼。 几人走着走着,蓦然,左侧出现了一条岔路,修乔和白芷若刚好走过去而看不见这条岔路。 钱大双和萧晔心有灵犀,对视一眼而一起走进了这条岔路,一起回头看了看,修乔和白芷若已然不见踪影,这下清净啦! 又走了一会儿,萧晔忍不住将小妻子按入怀里,俯首,声音柔而暖热,“双双,媳妇儿,我爱你!” 警惕地环视了一下看着风平浪静的周遭,钱大双回应,“萧晔,我也爱你!” 男人拥得更紧,碎碎密密的吻在钱大双的唇,颈项,耳际绽放,竟然,他竟然要解她的衣带。 钱大双心里一惊,她汉子隐忍了三年,他并不是个急色之徒,显而易见,这浮生塔里有诡异。 按住萧晔手的同时,指尖搭上了他的腕脉,“萧晔,你脉象亢奋,有点儿邪气,你调息,保持清心寡欲。” 温热的薄唇在钱大双的额头上抵着,萧晔隐忍地嗯着,“双双,很强烈的感觉,就是想要你,嗯?” 她汉子某处抵着,力道不可无视,“萧晔,洞个房容易,可这儿透着诡异,我担心对你不利,只要离开极莱岛就行。” 钱大双这样说真不是矫情,因为她连着追问灵冥几次,都是一片死寂沉沉。 而且,自从进了浮生塔后,鬼前任就杵在她的身影里,他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脸上的张狂狰狞之色越来越浓。 眼见她汉子赞同地嗯着,却不肯撤开,钱大双在他的掌心狠狠地亲了下,“我最最最……无数个‘最’爱萧晔,矢志不渝!” 男人的墨眸里摇曳着温煦滟笑,倾身,好看的薄唇努了努,钱大双会意,凑上去狠狠地拧了下。 男人还未餍足,却也撤开,捉了她的手,继续前行,她试得男人的掌心越来越烫……如果幕天席地洞个房就能熬过这劫,也值得。 此念一起,万千只萤火虫顿现,周遭随之就泛点荧光,五彩缤纷,无比奇幻。 钱大双见过萤火虫,但是从未见过眼前这样子的情景,浪漫唯美得仿佛进了童话世界似的。 荧光不但是五颜六色的,而且这万千只萤火虫仿佛成了精似的,时不时地凹个造型。 要么是心状,要么是心心相印状,要么就是各种撩情的字样,“我爱你”,“爱爱吧”,“洞房吧”等等。 钱姑娘的少女心啊,噗通噗通,快爆啦! 甚至,周遭飘起了舒缓悠扬的钢琴乐,树林也变了,不再是普通的苍松翠柏。 而是一棵棵恣意怒放的花树,花朵或紫或粉,花瓣随风飘坠如彩色的雪,路旁不是白色的百合,就是火红的玫瑰。 即便是鼻端充斥着百合,玫瑰以及花树等等混合的馨甜雅香,钱大双还是警惕不减,是不是独孤苍穹设的幻局? 她正这样想着,萧晔眸光掠向路旁,语气幽幽,“双双,好美啊,所以为夫的感觉更加强烈!” 哦,萧晔也是可以看到的,管他呢,该怎样就怎样,即便是赴死,也有心爱的丈夫在侧,值得。 钱姑娘嗯着,不敢直视丈夫温热的眼神,担心被融化于其中,如此唯美,浪漫,梦幻,这儿简直就是特大号的情侣房,大得幕天席地。 在现世读大学时,钱大双曾经想开个情侣房过生日,但是一看一个个很好看的价格就望而却步。 而现在老天送给她这么美丽的情侣房以及专情的丈夫,如此美的良宵可遇而不可求。 那么! 那么她若不物尽其用就是浪费,浪费可耻,熬过了这劫,那这就是足以慰藉余生的美丽回忆。 就这样决定啦,如果丈夫萧晔坚持要爱爱,那她从了他就是! 好像担心钱大双不承认似的,萧晔温柔探询,“双双,你一直以来都想给为夫,是吧?” 嗯着,钱大双直视着丈夫更加暖热的眸,“萧晔,你一直以来都希望为妻随意处置,是吧?” 俊美无俦的男人点点头,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眼里的甜蜜幸福如川如洋。 男人掩不住激动,“双双,如果我们夫妻今天在一起了,那也是天作之合!” 小女人点点头,“不负良宵不负卿!” 然而两人并没有停下来,钱大双是随着萧晔的意思,萧晔寻思着尽管可以将他的大氅,小妻子的披风铺在花丛中,但是还是有些寒碜,太委屈小妻子。 就这样,两人十指相扣地走着,走了不知多久,周遭依旧是这种美得不像话的氛围。 “萧晔,我前任想夺舍!” 是的,鬼前任的魂影越来越清晰,钱大双越来越不安,最终忍不住告诉丈夫,却是如话家常的平淡语气,萧晔轻嗯。 就在这时,一方湖泊顿现,湖泊中心矗立着一棵参天巨树,枝叶蓊郁,上接星空。 一架白玉桥顿现,直达这棵巨树下面的玉台,萧晔探询地望了望小妻子,后者摇摇头。 是了,她也没见过菩提树长啥样,不确定这棵是否为菩提树,但是脚下的路就到了这儿,不能回头,就得继续前行。 夫妻两人走上了玉桥,碧波粼粼的湖面蓦然冒出来七色莲花,赤橙黄绿青蓝紫,美得不可言说。 但是一方光幕挡在了两人的面前,就是钱大双曾经最想知道的真相,她完全出于本能,将另一只手覆在两人相扣的手上…… 前男友换上了手术服,进了手术室,没多久,白芷若进了休息室,和几个护士打招呼,声称请她和前男友吃饭。 这几个护士应承着,带着一个病人家属进更衣室换了衣服后也进了手术室。 约莫一刻钟后,白芷若溜进了更衣室,从前男友的裤兜里拿出来他的手机,点亮。 白芷若输了她的手机号后四位,打开了屏幕锁,这时,有个护士从手术室出来,白芷若就假装给她打电话掩人耳目,说是在某个饭店吃饭。 然后,白芷若给她发了分手短信,删除后将前男友的手机关机放回去,紧接着,白芷若在朋友圈发了ps过的结婚证,只对她可见。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87章美好无瑕 与此同时,看了分手短信的她给前男友打不进去电话,奶奶病重的讯息传来,她没法去找萧晔当面质问。 几个小时后,从手术室出来的前男友换好了衣服,拨打不通她的手机。 因为她不慎丢了手机,只顾忙着赶回老家办丧事而来不及补手机卡,寻思着用奶奶的老人机也能将就几天。 前男友还遭遇了一场医闹,有个病人在手术后猝死,其家属误将他当做了主刀医生,堵在电梯里群殴致死。 而阅男无数,补膜也补了无数次的白芷若当晚收到了一个啪友五千二的红包。 白芷若马上买了啪友所在城市的机票千里送,飞机失事后,就穿到了白亦裳的房间。 时间快进,她醉酒割脉自杀后,所租住的宿舍楼无故起了大火,一片火海,消防人员扑灭火后,死者名单中有她的名字。 这方光幕渐渐黯淡下去,凭空消失,至此可以确定白芷若是真的白莲婊,她和前男友都够倒霉的,都是受害者,正因如此,前男友化为鬼魂后就恶意满满。 毕竟曾经深爱过,钱大双对前男友的惨死深感悲戚,寻思着他日给他弄个衣冠冢。 但是墓碑上不能刻萧晔的名字,还是算啦,既然前男友是独孤苍穹弄出来的复制体,想来他已经处理了遗体。 “这下,你知道是你对不起我了吧?” 眼眸猩红的鬼前任飘逸出来,脸色狰狞地兴师问罪,钱大双问心无愧而懒得废话,她挡在了萧晔的身前,“一切与他无关,你想报复冲我来!” 虽然看不见小妻子的鬼前任,萧晔也猜到他急于夺舍,几乎是毫不犹豫,萧晔封了小妻子的穴道,将她护在身后。 钱大双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鬼前任融进了萧晔的身体,一刹那间心痛如煎。 萧晔是她深爱的丈夫,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她不会独活,几乎是声嘶力竭。 “萧晔!老公!夫君!你是最厉害的……如果你不好,我陪你一起作对鬼鸳鸯!” 萧晔显然不好过,他僵硬地盘膝而坐,嗓音郁哑,“双双,等着为夫!” 片刻后,钱大双运气终于冲开了穴道,她跑到萧晔面前一摸他冷白的脸,像摸到了冰块。 与那次一样,萧晔脖子以上都冰得很,脖子以下却烫得很,估计四十度左右,这样冰火两重天下去肯定不行。 钱大双试着和灵冥沟通,“灵冥,快点给我弄冷毛巾,热毛巾。” 她打算用冷毛巾给萧晔擦身体降温,用热毛巾敷脸保暖,这时,湖水转为黑漆漆的,一湖七色莲花变为一朵朵黑莲花,诡异阴森。 灵冥回复,“主人,老法子不行,你滴血入湖中,当莲花为七色,就算熬过了劫难,但愿你们夫妻都能撑得住。” 毫不犹豫,钱大双取出来匕首,出鞘,划破了十指,血珠涌出,滴坠入湖水中,漫开。 灵冥惊叫,“小祖宗喂,一两根手指就差不多了,你这样拼命,不等萧晔吞噬成功,你就血尽而亡。” 爱夫心切的钱大双不以为然,“我才没那么娇气!” 她想得简单,血多才会很快见效果,靠着玉质的桥栏杆,她恼的,她的血滴得好慢,就不能血流如注吗? 染了她鲜血的湖水不再是黑色,恢复了碧色,几朵黑莲也变了色,有的变为紫莲花,有的变为蓝莲花。 瞧着丈夫萧晔依旧双目紧闭,面色冷白,钱大双犹豫了片刻,捏起来桥栏杆上的匕首,就要划破左手腕的动脉,她死他也不能有事。 “双双……住手!为夫还好!” 听到萧晔说话,钱大双心头一喜匕首没捏紧,掉进了湖水中,萧晔瞧见,薄唇扯笑。 湖水倒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碧色,黑莲花也一朵朵变得鲜艳,赤橙黄绿青蓝紫。 钱大双几乎是一眼不眨地盯着萧晔的脸,不管不顾十指涔涔滴血。 萧晔时不时地睁开眼朝钱大双笑笑,证明他还好,还在抗争,不知过了多久,钱大双觉得脑袋发昏,一湖莲花已然恢复了七色,湖水碧波粼粼。 鬼前任的狞笑在耳边乍起,“你个贱货,马上你们夫妻一起快活升天!” 紧接着,萧晔睁眼,站起,走过来,将她拥入怀里,“双双,好啦,没事啦!” 说着,他拽过来钱大双藏在身后的双手,摸出块白帕子,擦拭着,手指微颤着,一脸的疼惜。 钱大双笑嘻嘻的,“没事儿,就相当于来了一次大姨妈而已!” 话落,钱大双十指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敛合,恢复如初,连个疤痕都没有,萧晔高兴得亲着她的指腹。 蓦然,他整个人撤开,解下了腰带,塞给钱大双,催促,“双双,快点把我绑到桥栏杆上!” 与此同时,灵冥解释,“你的鬼前任魂魄中蕴含着邪毒,你们夫妻洞个房就能彻底解毒!” 钱大双不舍得绑,“萧晔,你中了邪毒,我们洞个房就可解毒!” 两人相识相处了近三年,萧晔第一次声色俱厉,“钱大双!老子是一家之主,一言九鼎!” 钱大双惊得愣愣的,马上拿出针具,吩咐萧晔平躺着,她飞快地在相关要穴扎了针。 很快,萧晔脸上沁汗,钱大双探进衣服摸了摸,贴身的中衣已然浸透,她解下来自己的披风,苫盖在他身上。 尽管挥汗如雨,但是萧晔还是作了解释,“双双,刚才我失态凶你不是故意的,你历经波折跟了我,一生只有一个第一次,我想给你留下美好无瑕的回忆。” 钱大双笑若桃花,“封建小土著,你也是一生只有一个第一次啊,而且我们的第二次,第三次等等若干次不都是只有一个吗?” 萧晔想想也是,“双双,我还是觉得第一次对你而言很重要!” 钱大双探入披风,捻转银针,“是是是,夫君说的是!” 没多久,钱大双瞧着萧晔某处恢复常态,拔针,两人十指相扣走过玉桥,站到玉台上时的那一刻……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88章大乐大悲 心情大好! 萧晔眸光无比温柔,“双双,我爱你到白首终老!” 钱大双被丈夫眼里的温柔烙烫得舒畅,“萧晔,我也是!” 霎时间,钢琴乐转为梦幻轻柔,浪漫唯美还在铺展…… 菩提树枝摇叶动,叶片上栖落着万千颗七色星星,而且都是心心相印状,漫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虹光。 不止如此,菩提树下顿现一张白玉榻,浅紫色的床帏笼出来一方幽雅。 玉榻上堆簇着雪色的玫瑰花瓣,一双白玉枕紧紧相挨着,一对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凭空顿现于萧晔和钱大双的面前,眨眼间,杯里多了紫红色的葡萄酒,香醇清冽。 两人拈杯轻碰一下杯,交杯一饮而尽,水晶杯消失,萧晔身上的月麟香逐发,钱大双身上如兰似芷的雅香正浓。 男人倾身抱起心爱的小妻子,走近白玉榻,床帏掩合,九颗粉色心状的夜明珠凭空顿现,悬浮着,编制出一片柔辉氤氲。 浓爱缱绻,琴瑟相鸣…… 两人醒转过来时,发现相拥卧于一个鸟巢里,周遭雾气茫茫,幻渺若仙境一般美。 萧晔很体贴小妻子,抱着她从树上翩然落下,笑着说正好趁着浓雾的掩护离开,但是最终发现下凰芜峰的路凭空消失。 翠儿蓦然冒出来说他师父独孤苍穹外出访友,钱大双身上乏力,心里却是雪亮。 这不过是独孤苍穹欲盖弥彰的遮眼术罢了,不晓得那老头儿又要耍什么花招。 总而言之,她的过去画上了句号,他们夫妻的关系更上层楼,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见招拆招就是。 就此夫妻两人继续在萧园住着,萧晔担当起来煮夫的角色,一天三顿饭,他变着花样儿给小妻子烹制补血养气的菜肴。 小妻子说闷,他就陪着她去后院放风筝,在木楼的露台上看星星和日出日落。 这儿即便是入了冬,也是不冷不热的宜居气候,不过呢,钱大双不想久居下去。 但是依然找不到下凰芜峰的路,整座凰芜峰就像是迷失于云海雾川的渺渺仙境。 日常用度都是侍使借助术法传送阵送进萧园的,因此从侍使这儿找到下凰芜峰的路线毫无可能。 小雪节气这天前晌修乔来萧园找萧晔下棋,钱大双去厨房煮茶,隐约听到了两人的交谈…… “晔师弟,姻缘一事真是难以勘破,我进了浮生塔两次都没有遇见菩提树。” “修乔师兄,有道是好事多磨,等你第三次进了浮生塔后就会遇见菩提树。” “晔师弟,小弟媳的名字很有内涵,大双……大爽,人生一切随缘,你们那天可曾遇见了菩提树?” “双双不喜欢这种调侃话,那天?我们夫妻也没有遇见菩提树!” 接下来的话,钱大双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很不满意丈夫萧晔的态度,因此端出去茶水后并无逗留,直接回了二楼卧房。 钱大双正迷迷糊糊地睡着,萧晔推醒她,沉然而笑,“双双,吃了饭再睡,都怪为夫害得你这么虚乏。” 从浮生塔出来半个月了,萧晔再没有碰过她,他声称她身子弱,得省着用。 她也纳了闷,晚上睡得死沉不说,白天也是一挨枕头就进了梦乡。 睡了一觉,钱大双却还记着先前修乔和萧晔的那番对话呢,“你师兄也在?” 萧晔揣测到小妻子要和他说个子丑寅卯,“我看出来你不高兴,因此没留他吃饭!” 到了前厅,钱大双的鼻端还弥留着荼蘼味儿,也就是修乔所挂香囊的那股味儿,暗火窜起。 忍着想将一桌饭菜摊到地上的冲动,钱大双不吐不快,“你师兄说话那么膈应,你都能忍,可以!” 萧晔温声解释,“双双,他平时很少说那种膈应话,毕竟是同门,我也就容忍他这一次。” 不想让芥蒂生根发芽而难以拔除,钱大双再问,“萧晔,我们在浮生塔里遇见了菩提树,很不光彩?” 毫不隐瞒,萧晔说了心里话,“双双,我们如何幸福甜蜜,我们心里有数就好,没必要显摆,我不过是希望他心理平衡。” 这样的回复,钱大双不满意,“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和丈夫相守白首终老还得偷偷摸摸的?要不要我在他面前扮作你的婢女?” 给小妻子夹块儿煎带鱼,萧晔妥协,“双双,你生气就是我错啦,以后我再也不在家里和他下棋,尽量拿出最多的时间陪着你!” 如是这般,钱大双的心情好了一点儿,她没少吃东西,好怪,现在她怎么变得生气也不影响饭量? 她能吃能睡,可以和猪猪做好朋友啦! 饭后,萧晔哄小妻子午睡,提了个细节,修乔在藏经洞说自己不能人道,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精神伴侣。 钱大双警惕心很重,也是因为爱才在乎,追问萧晔是不是想做修乔的精神伴侣。 萧晔的求生欲很强,声称只是无聊说说而已,他最在意的角色就是她的丈夫。 敏感多疑的钱大双喜欢听甜言蜜语,但是不会沉沦其中,她更在意的是萧晔的表现。 接下来,隔三岔五,萧晔就去找修乔下棋,钱大双嘴上什么也不说,心里气苦,她可不想被困在这儿。 这天是节气大雪,午睡醒来后,钱大双正要去厨房煮碗粥,刚下了二楼,就看见了神色慌张的修乔。 “大双,不好了,萧晔在莫离崖那儿犯了头疾,你快去看看!” 钱大双半信半疑,她听翠儿说过莫离崖的来历,有对外室弟子在那儿跳崖殉情而因此得名,“莫离崖?萧晔怎么去了哪儿?” 修乔很是急切,“他说那儿幽静,非要在那儿下棋,大双,你快点!” 到了地儿,钱大双没看见萧晔就晓得上了当! 在萧晔嘴里的棋迷大师兄修乔纸扇纶巾,任谁看都是一个文弱书生,此刻却狞笑着,步步紧逼,荼蘼气息令钱大双作呕。 “修乔,说个我必须死的理由!” 修乔越发得意,他的嘴唇怪异地翕动着……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89章三儿四儿 与此同时,萧晔狂奔而来! 他正在萧园的后院做风筝,翠儿说修乔和钱大双在莫离崖,一想到钱大双对修乔芥蒂深深,他眉心突突直跳! 他还是来迟一步…… 他遥望见钱大双步步紧逼,修乔步步后退,血流如注,最终坠崖! 当萧晔赶到近前时,刚刚死里逃生的钱大双正好长出了一口气,在萧晔看来,仿佛是除掉了修乔而畅快得很。 毫不犹豫,萧晔抓起来钱大双的手,她两只手的指间都夹着银针,至此,钱大双晓得他们夫妻跳进了修乔布的局。 一看萧晔冷清的脸色,钱大双就揣测着解释没啥用,但还是对萧晔抱有幻想。 “他约我说你在这儿犯了头疾,他是你师兄,我寻思着他的功夫与你相当,我不可能不防着他。” 萧晔猝然暴怒,伸手扣住了钱大双的脖子,“你不是防着修乔师兄!我亲眼看见你连捅了他三刀,把他逼得坠了崖,你还有脸狡辩?” 钱大双心里某处轰然坍塌,费力辩解,“我没有捅他,肯定是他用了术法什么的。” 萧晔望着云遮雾绕的崖下,“修乔师兄没有修习过任何术法,他要是没了命,那我们和离!” 他寻思着杀人偿命,用和离抵偿一条人命只能算是对钱大双的薄惩,他做得并不过分。 钱大双唇角扯笑,努力地仰高了下巴,但声音还是有点儿模糊不清,“好!” 在她深深爱着的丈夫眼里,同门情是情,夫妻情算个屁,她好眼瞎。 瞧着钱大双眼里的灿然淡去,清冷堆簇,萧晔才发觉自己失了态,撤开手后,他才看见钱大双脖颈上的指痕,“双双,我失手了,我看看你脖子!” 后退几步,钱大双缓缓扬起手,指间银芒闪闪,意思就是萧晔再往过来蹭,她就射他几针。 “姓萧的,你相信你的修乔师兄,而不相信你的妻子,从这刻起,你是你,她是她!” 薄唇抿了抿,萧晔哄着,“双双,别闹,我只相信真相,你给我调查的时间好吗?” 这时,风声如阵,邢使等人从崖下如鬼魅般冒出来,声称在山崖的灌木丛里找到了修乔的纸扇和几块布片。 钱大双心里呵呵哒,真是天衣无缝的布局,独孤苍穹还是神助攻,那她输了这局太正常。 瞧着钱大双负气离开,萧晔和邢使等人斡旋,坚称修乔功夫不低,坠崖还不至于丧命。 邢使冷脸说崖底与海沟相连,其中不乏食人鱼类,修乔八成是有死无生,等城主大人回来自有明断。 在回萧园的路上,钱大双犹如炸毛的刺猬,始终不让萧晔碰一下手,她是真的没地儿去,所以只能先回萧园再说。 在萧园门口,夫妻两人看见了个陌生女子,看样子也就是豆蔻之年。 这个女子就如流浪猫一般无助惹怜,“萧公子,我是修乔的表妹包素卉,我表哥回老家奔丧时嘱咐我过来找他,还说如果找不到他,那就找萧公子,我表哥说你不会亏待我,会收我为妾室!” 钱大双服气得很,这个包素卉来得比鬼还快,来继承浓浓同门情,萧晔揣测坠崖的修乔肯定是没了命,他正陷于自责内疚中。 包素卉见萧晔不吭声,“萧公子,你为难的话,那我还是找侍使哥哥吧,他说我表哥出去做任务了,我去我表哥的院子里等着。” 萧晔瞧着包素卉瘦瘦弱弱的,担心她一个人住在修乔的院子里不安全……修乔此刻尸骨未寒,“好!你先在萧园住下!” 说完,萧晔望向了小妻子,后者早就受够了包素卉身上的荼蘼味儿,提步循步法进了院子,回了卧房。 没多久,萧晔进来解释,“双双,她住在客厅西边的屋子,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她自己用一套锅碗瓢盆,她还是个孩子,得知她表哥离世肯定无法接受。” 底线一次次被挑战,“那么我呢?我丈夫收留一个豆蔻之年的女子,还默认收她为妾室,你觉得我可以接受?” 萧晔自认问心无愧,“反正让她住在修乔的院子里不妥,和白芷若住在一起也不妥,等到下凰芜峰的路线显现出来,我就在村镇上买处院子供她住着。” 钱大双忍无可忍,“你的所作所为在你们这儿叫有情有义,在我的认知里,她就是你的三儿,既然你如此为她着想,那我挪窝!” 萧晔正要说他根本不会碰包素卉,钱大双毫无预兆掇过来一巴掌,“老娘受够了,滚!” 瞧着小妻子眼里弥漫着如缕雾气,萧晔平生一种无力感,“双双,无论你怎么想,我留下她都是为了你,如果她去找邢使讨要说法,你捅了修乔致使他丧命,那你就得以命偿命。” 正自责脾气臭呢,听到萧晔这样说,钱大双冷笑,“拜托你以后别这样称呼我,我膈应,去啊,你别在这儿假惺惺的,赶紧带着你的小妾去找邢使过来,谁怂谁是王八蛋!” 长指压着突突直跳的眉心,萧晔僵立片刻,“我去书房!” 枯坐了一会儿,钱大双拿出笔墨纸砚,没多久就以萧晔的语气写了一式两份休书,盖了自己的印章,只差萧晔盖印章。 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来白芷若的声音,“晔师弟,修乔走了证明我们很有缘,钱大双那么恶毒的女人留在你身边终是个祸害……” 钱大双再也听不下去,呵,果然是日久见人心,不止是三儿,他还有四儿,连院门外的阵术都告诉了四儿,他有多宠四儿,由此可见一斑。 萧晔正要呵斥白芷若,就看见钱大双走了进来,他正要解释是修乔告诉了白芷若入院步法,钱大双将一式两份休书放到他面前的书卷上,“盖章!” 见状,蒙着面纱的白芷若满眼的笑,萧晔蹙眉,小妻子如此敏感多疑,都是他害的。 他收起来休书,和离不过是他一时的气话,“先放着,你脸色不好,先回屋休息一下!”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90章逍遥自在 钱大双顺着描摹,“是啊,我来了大姨妈,本来想去上茅厕,顺便过来站会儿。” 出了书房后,钱大双假装去茅厕,但是却出了萧园,她真的是片刻也不想在这儿停留。 没走多远,钱大双但觉脑袋一沉,昏厥了过去,醒来后,她在被窝里躺着。 灵冥说她被独孤苍穹困在了这个院子里,缺点是见不着夫君萧晔,优点是可以安全无忧地孕育肚里的双胞胎。 冷静下来一把脉,钱大双把出了喜脉,母爱顿时泛滥成灾,她是有一对宝宝的人啦,必须淡定,必须稳重。 摸着瘪瘪的肚子,钱大双开始胎教,小宝贝们,虽然你们藏得很好,但还是被妈妈……被为娘发现啦,为娘再也不生闷气,好好吃饭睡觉,争取早日把你们生出来。 一想到两个小可爱在她的肚子里只有那么一点点,钱大双母爱爆棚,两个小可爱第一重要,她第二,她汉子第三。 而且,这个院子不冷不热如春秋时节,一盆盆花花草草没人打理,也长得蛮精神的,反正挺适合静心养胎。 未雨绸缪蕴含着大智慧,初到极莱岛不久,钱大双有次去凰芜峰下的钱庄出示了她和上官千楼的私人印章,一次性取了二十万两银票放入包袱里,灵冥一直帮她保管在空间里。 现在正好拿出来一些购买日常用度,她是出不去,灵冥则完全没问题。 他解释说她现在的重中之重是低调养胎,他不能折腾出来太大的动静。 一天天安安静静地流逝而过,钱大双的身子越来越臃肿,灵冥就亲自打理她的一日三餐,营养搭配全面均衡。 至于洗漱洗衣服,灵冥传授了钱大双清洁术,她念念术诀就可以轻松搞定。 值得一提的是萧晔采的那只灵芝,钱大双晒干后一直珍藏着,有天午睡做梦梦见萧晔抱着她哭,醒来时,冷泪湿枕,她就吩咐灵冥泡发灵芝炖了几次粥吃掉。 还有就是独孤苍穹这个惯偷依旧恶习不改,隔三岔五悄咪咪地偷些好吃的。 这天,腹痛一阵接着一阵,钱大双推算的日子就是这几天,她厉声命令灵冥不准偷窥,她自己可以接生。 灵冥了然小主人是难为情,安慰她不必紧张,只有她出现难产征兆,他才会施术法出手挽救。 腹痛的感觉令钱大双想起了《西游记》里的一段,孙悟空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里。 她生怕两个小可爱找不到出口,痛得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如果萧晔在旁边,她一定会告诉他这辈子再也不想生孩子。 约莫两个时辰后,一对襁褓婴儿躺在了钱大双的身旁,虽然生得很辛苦,但是她确定有一儿一女啦,痛也值得。 不得不说,这一对儿女真是丑得……赛如驴,钱大双这个当娘的愁的,她完全看不出来他们的五官哪点儿随了帅裂星川的丈夫。 时间是个好东西,这对龙凤胎渐渐有了奶膘,越来越好看,灵冥意味深长地夸赞小小萧的求生欲很强,巧长得肖似独孤苍穹。 钱大双呵呵一笑,反正不像驴就好,重点是在小可爱们百日这天,钱大双倦得打了个盹儿,醒来后小小萧就不见啦,只剩下了小小双。 灵冥召出来一方光幕,其中,一袭白袍的独孤苍穹正忙着挤老虎奶呢,一旁的摇篮中躺着吮手指的小小萧。 钱大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灵冥说无妨,独孤苍穹又闲又无聊,惯于偷小孩儿养着。 那个老家伙对小小萧好着呢,比当初对小萧晔还好,这样一来,钱大双也能少受点累。 钱大双再累也不想让独孤苍穹那个坏老头儿教养她儿子,灵冥说真不要紧,用不了多久,独孤苍穹就会乖乖送回来小小萧,还会低声下气哄她开心。 虽然相信灵冥所说,但是钱大双还是加紧研究阵术,没几天破阵而出。 凰芜峰在视野里渐渐化为了一个小点儿,钱大双撤回了视线,有点失落。 萧晔是个男人,如果他不主动来找她,那她也没必要贴上去,既然相濡以沫难,那就相忘于江湖各自风流。 两个月后,逍遥轩客厅。 一袭天青色云纹锦袍的上官千楼端着精致的茶盏,打量着对面戴着紫玉面具的红衣女子,也就是逍遥轩的女主人,渐渐,他的眼里多了几分审视。 “逍遥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钱大双终于再也忍不住,噗嗤一乐,“千楼,你派人打探了两个月,也没有弄清楚我的底细?不瞒你啦,你替我保密就好,逍遥就是钱大双。” 上官千楼眸光一呆,放下了茶盏,“逍遥姑娘,钱大双是我的挚友,你和她看着……完全就是两个人!” 轻笑着,钱大双卸下面具,一张倾国倾城的娇颜堪比绝世明珠,是了,如此一张祸水脸,她只能捂着。 见上官千楼更加狐疑,钱大双索性背出来金记一部分店铺的资料,按照利润排名,她大气不喘一下,说了一千家店铺的店址以及掌柜的名字年龄。 甚至,还唱了一遍周董的《青花瓷》,至此,上官千楼信了,惊诧,“大双,你生了萧晔的女儿,所以就美得……惊为天人?” 钱大双娇颜蒙霜,简而概之,说了遍她和萧晔在极莱岛凰芜城的遭遇。 最后特别强调上官千楼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萧晔拿不出足够的诚意,那么钱大双死了,世间只有一个逍遥。 听完,上官千楼深切同情萧晔,都是他师父作祟,萧晔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不过萧晔最终能拥有如此美妻以及麟子凤雏,他这个光棍皇帝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接着,上官千楼说了个细节,他发现钱大双在极莱岛取了大量银票后,还专门派钦差大臣给燕宁府的于府台传了一道旨意,遇见了金太医,如朕亲临。 钱大双笑了笑,她嫌坐马车走驿道太慢,所以驭动超能力直接过来,是的,没说破她驾驭灵冥空间这个茬儿。 两人聊了会儿,梅兰秋菊四个美婢端上来丰盛的饭菜,上官千楼笑称他的美好蹭饭时光开始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91章这款亲爹 饭后,上官千楼回皇城皇宫处理政务,钱大双给宝贝女儿喂了奶,和她咿咿呀呀地交流着,瞧着她在床榻上时而爬来爬去,时而坐那儿玩布娃娃。 至于她容颜改变不是一天两天了,生下龙凤胎后就变了,灵冥说这才是她本来的容颜,独孤苍穹施为的幻颜术失效。 灵冥对她说了很多…… 当年,钱大柱的女儿钱大双出天花夭折,独孤苍穹神鬼不觉地将她放入钱家。 但是独孤苍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报复墨浣月的同时,也把她得罪狠啦! 因为墨浣月是她的亲娘,独孤苍穹是她的亲爹,如假包换! 所以不仅折磨她夫婿,还折磨她的这款亲爹,钱大双耿耿于怀! 多年前,独孤苍穹在东梁国游山玩水时遇见了脾性清傲的墨浣月,一见钟情,但是,墨浣月坚持只有独孤苍穹大马金刀娶了她才给身子。 为此不欢而散后,独孤苍穹在西梁国遇见了知名歌妓卓粉蝶,一晚沦欢后,他为卓粉蝶赎身,赠送了一处京城的院子以及大量银钱首饰等等。 然而,卓粉蝶在独孤苍穹之前就有金主无数,她还服侍过未登基的萧正霆,醉酒的萧正霆还对她说了穆家姐妹在床上的各种各种。 不乏野心的卓粉蝶爱死了萧正霆的花心,正好给了她机会,适逢边家唯一的嫡女边赛鸿病重。 于是卓粉蝶各种央求独孤苍穹,她这个歌妓的身份摆不上台面,如果她是边家嫡女,那么独孤苍穹拥有她这样一个禁脔也很有面子。 独孤苍穹了然他不过是迷恋卓粉蝶的床技而已,当他对她完全乏味时,容许她嫁个老实人。 于是,他就用术法来了个偷梁换柱,卓粉蝶摇身一变,成了重病痊愈的边赛鸿而鸠占鹊巢。 在独孤苍穹回了凰芜城后不出一年,他就得到了消息,边赛鸿成了萧正霆的皇后,还诞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他掐算了一下日期,在他还在西梁国京城时,边赛鸿就和萧正霆有了这对孩子……敢绿他,那就得付出他满意的代价。 独孤苍穹随便一查,就得知边赛鸿的身子早就不干净了,服侍过的大牌金主两把手都数不过来,因此他就抱走了边赛鸿的一对女儿,也就是白芷若和白亦裳。 之所以姓氏为白,因为独孤苍穹觉得边赛鸿特像白莲婊,由于白芷若啼哭不休,就被他丢到了现世社会,只留下白亦裳由奶娘抚养。 也就是说萧晔的一对双胞胎姐姐,萧正霆以为边赛鸿将她们溺毙了,其实都捏在独孤苍穹的手里。 正因为独孤苍穹痛恨边赛鸿不忠,所以他才更加眷恋墨浣月的贞烈,但是迟了,当他去找墨浣月求复合时,她已然是上官煜的太子妃。 独孤苍穹很快查出了来龙去脉,就在他和边赛鸿厮缠时,墨浣月救了被山贼劫持的老太后。 因此就被老太后指定为太子妃,她本人很不情愿,甚至以绝食相抵触。 但最终还是被父母家族逼迫出嫁,上官煜登基后迫于老太后的压力册封她为皇后,老太后一死,就被废黜入了皇室祖庙。 独孤苍穹阅女无数,而且都是干净的处子,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已为人妻的墨浣月。 但是直到上官千楼和萧晔出生后,他依旧忘不了墨浣月的一颦一笑,苍穹浣月独倾心。 他抱着襁褓中的萧晔,故意对枯守青灯冷卷的墨浣月说这婴儿是他的儿子,是他族里的一个情人所生。 那一刻,墨浣月失控落泪,给了他佩剑,求他给她个痛快……墨浣月对他念念不忘,他略略感动。 自从那时起,独孤苍穹就沉沦于在祖庙与墨浣月幽会,还动辄说叨当初的她多么多么清傲,如今人老珠黄行情日下。 爱得卑微入尘的墨浣月最终爆发,声称怀上了上官煜的种,独孤苍穹大可以去找人不老珠不黄的女子寻欢作乐。 这招很好用,独孤苍穹好久没有出现,再出现时,墨浣月可爱的女儿刚刚失踪三天。 独孤苍穹强势霸道惯了,对墨浣月说如果她想在有生之年看见那个活蹦乱跳的女儿,就得乖乖地继续和他幽会,而且不得再服侍上官煜。 事实上,墨浣月是迫不得已,才被上官煜占有而怀上了上官千楼。 之后,即便是上官煜偶然驾临祖庙,有临幸墨浣月的意思,墨浣月也会逢场作戏灌醉上官煜或者是药倒他,最终都是婢女服侍他。 墨浣月在祖庙隐忍多年,吃斋抄经,根本没有他日执掌后宫的野心,只盼着一对儿女平安无恙,也盼着独孤苍穹良心会痛。 然而独孤苍穹甚是享受墨浣月的隐忍卑微,还沉浸于报复的快意中,不过连他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要劫走做了东梁国太后的墨浣月,反正他想劫就劫走。 在萧晔眼里孑然一身的独孤苍穹,他风花雪月的故事写下来,几箩筐也装不下,却对墨浣月和边赛鸿的不忠耿耿于怀。 边赛鸿将儿子萧晔送给独孤苍穹,希望他不再迁怒于她,而且独孤苍穹可以牵制萧正霆不敢弄死她。 萧正霆一直未立太子,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忌惮独孤苍穹的势力,担心立了其他皇子为太子会触怒独孤苍穹。 算来算去,萧正霆陷于独孤苍穹的算计中…… 一是边赛鸿跟了他之后,一直与独孤苍穹有染,每次独孤苍穹驾临,边赛鸿都是跪侍到对方满意。 二是石榴,也就是他以为不在人世的女儿,在穆蓝珠的凤祥宫里是一名粗使宫女。 要命的是有次他去凤祥宫,看着正和嬷嬷修剪花树的石榴很有感觉,随即就临幸了她。 而一个多月后,石榴的妊娠反应强烈,被穆蓝珠命嬷嬷打得小产,这时,独孤苍穹现身做客。 他笑吟吟地对萧正霆说石榴就是边赛鸿所生的双胞胎女儿之一,父母做的孽,儿女来偿还,这西梁国的江山就是他的掌中物,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92章死而无憾 而且,通过灵冥弄出来的光幕,钱大双看见独孤苍穹那个色老头儿玩得很变态…… 就在钱大双离开凰芜城的第一个月,独孤苍穹将石榴带回去,“好心”地恢复了她的记忆。 他在密室里对白亦裳说了个秘密,在她十五岁成人礼的夜里,他夺了她的初次。 还有,白亦裳看着似在豆蔻之年,白芷若鱼尾纹泛滥,是因为他施了幻颜术。 他只教白亦裳琴棋书画而不传授功夫,目的在于培养一个雅致的玩物,白芷若不过是他放养的玩物。 她的初次也是被他夺了,当时,白芷若陷于春梦中,总而言之,她们姐妹和边赛鸿只有一条路,那就被他活活玩死。 独孤苍穹吩咐白芷若和白亦裳穿着轻薄,各种勾搭萧晔,眼见得萧晔不上钩,他就封印了萧晔与钱大双相关的那部分记忆。 三天后,独孤苍穹为萧晔和白芷若,白亦裳主持婚礼,在夫妻对拜时,萧晔冲破了封印,脱掉了喜服,丢到地上。 他双目含泪表态,他这辈子只爱钱大双一个女人,如果独孤苍穹养大他就是为了把他当宠物一样耍弄,那就痛快地拿走他的命。 独孤苍穹笑着说不要他的命,如果他想保住父母和两个姐姐的命,那就和钱大双断绝夫妻关系。 萧晔思忖片刻,答应,独孤苍穹放萧晔离开极莱岛,当时,钱大双哭成了泪人。 灵冥劝她说萧晔很为难,一边是他的父母姐姐,一边是钱大双,萧晔只能选择数量多的。 如果钱大双放低姿态,捎信给萧晔说清她给他生了一对儿女,那么萧晔肯定会回到她身边。 钱大双摇头,乞求来的是同情,不是爱情,既然萧晔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就是不爱她啦,她没必要犯贱往上蹭。 说是这样说的,但是欺人容易自欺难,钱大双还是忍不住关注着萧晔的动态,灵冥也毫不隐瞒。 萧晔离开了极莱岛后,去了曾经和钱大双待过的所有地方,一周前来到了东梁国京城的萧园。 翌日,上官千楼非常积极地过来蹭午饭,在饭后,钱大双将女儿交给四个美婢看护。 “千楼,你别声张出去,墨姨还在人世呢,而且你很快就会见到她。” 眼见上官千楼消化得非常艰难,钱大双简单地说了说她那款亲爹的风流史。 钱大双竟然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上官千楼沉寂的童年记忆泛上来而波光粼粼。 怪不得每当他看见钱大双澈然而狡黠的眸光时,就会想起自己那段快乐的童年时光。 接着,上官千楼说在祖庙里,他和幼年的钱大双玩得很好,那时的她狠可爱狡猾。 他教她写字,她犯懒不想写,趁着他去上茅厕的空儿,将羊毫的笔头薅得惨不忍睹,还假装睡着啦! 等到他叫“醒”她质问时,她甜甜地叫着哥哥,声称她看见羊毫时就是个坏的,肯定是自己坏掉啦! 直到现在,他还收藏着那支可怜的羊毫以及墨锭砚台,总是带在身边。 墨浣月对外声称她是捡来的孤儿,而且她生得好,模样一点儿也不像墨浣月。 幼时的她很馋肉,因此楚凌啸每次带他去祖庙前,他都吩咐凌青潜进厨房偷些红烧鸡腿和鸡翅。 当楚凌啸和墨浣月聊天时,他就跑出去找她,给她吃鸡翅膀,他吃鸡腿。 因为他听丫鬟婆子说女子吃鸡腿,长大后就是大肥腿没男人要,没想到这个小妹妹长大后是个大美女。 听到这儿,钱大双笑着说大概是她那时太小了,反正她丝毫不记得幼时的事儿。 蓦然,钱大双想起来上官千楼在落月楼的书房所写的“相念”二字。 钱大双一提,上官千楼俊脸凝笑,“大双,那次我失态就是因为我想起了幼年时的你,自从你失踪后,为兄一直担心你被坏人所害。” 情不自禁,钱大双默诵出来一首美诗,“花花相映不见叶,叶叶相衬不见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 上官千楼念了一遍,“大双,我们的兄妹情可是‘相念相惜永相伴’,为兄还一直珍藏着咱俩写的《登金陵凤凰台》,装裱了起来,现在在为兄寝宫的书房里,还有那双绣了咱俩名字的鞋垫也在。” 一不小心就培养出来李白老前辈的一个死忠粉,钱大双暗叹缘分奇妙。 逍遥这个名字不太适合女子,上官千楼态度真诚,“大双,你可喜欢上官无双这个名字?或者是墨无双?” 掩口打了个呵欠,钱大双婉拒,“千楼,我无意皇室争斗,只想做自己,自在些,求放过,再说,我那个爹也会刁难你,难得他一直没有特别针对你,大概是他看到柳诗妆把你打扮成了女孩,你已经够惨啦!” 上官千楼也不强求,他看着萧晔和钱大双走到了现在,爱情就等于熬心熬血,调教出来一个懂自己的女子太辛苦,和一个毫不了解的女子睡觉生孩子又没意思,他就先单着吧! 这晚,钱大双通过光幕,看到了萧园发生的一件事儿…… 书房中,一袭黑色锦袍的萧晔掌心托着爱妻的一绺头发,心痛欲裂。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是小妻子! 他一次次作死,硬是将小妻子作没了! 既然师父在他答应与小妻子断绝关系后,才放他离开极莱岛,那么就证明小妻子还在人世,若能见上她一面,他死而无憾。 倏然情动,萧晔闭眼,碎碎密密地吻着这绺头发,仿佛吻着小妻子的脸。 良久,萧晔听到脚步声传来,飞速将这绺头发揣入怀里,埋首翻着桌上的书卷。 书房门被拉开,穿着浅紫色便服的“钱大双”缓步走进来,走到书桌前,声音低低的,怯怯的,“萧晔,我们夫妻不和离,好吗?” 萧晔一对墨眸毫无波动,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冒牌货,他的小妻子又傲又倔,她有理取闹时才不会向他低声下气呢?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93章隔世情人 “修乔,你走吧!同门一场,这是我第三次放你一条生路!” 毕竟这儿不是凰芜城,萧晔自认是孤家寡人而无牵无挂,他不介意弄死一只惹厌的跳蚤。 被萧晔识破真身,修乔毫不害臊,“晔师弟,说到底你还是在乎师兄我,因为我比你的丑妻好……” 男人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冰冷清绝,“修乔,我答应师父和我爱妻断绝关系,只是因为我心存侥幸,或许在余生中我还有可能和她见上一面,而不是与你苟合。” 执着帕子拭泪的修乔散发着另类风情,荼蘼气息一阵比一阵浓郁,裹挟着微不可查的迷药暗香,“晔师弟,你不要我,那我就死给你看!” 说是说,修乔却站着不动,萧晔薄唇抿出来一抹绝艳倾城的弧度,人似玉面阎罗。 “老子一直把你当师兄尊敬着,你特么却想睡老子,害得老子失去了爱妻,老子已经撵了你三次,既然你不走,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语落,也没见萧晔有太大幅度的动作,修乔口鼻流血,仆倒,车青带着几个暗卫进来,吩咐将修乔的死尸丢进山林深处喂野兽。 当初,钱大双失踪,萧晔搜寻未果,他冷静细想每一个细节,再加上修乔的表妹包素卉频频自荐枕席,他就看出了端倪。 有意无意地试了几次,萧晔发现包素卉不仅有功夫,还与修乔的功夫相当,还修习了异域邪术,没多久确定包素卉就是女化的修乔。 虽然是以罡气锋锐击杀了修乔,萧晔还是膈应得很,用块白帕子细细地擦着修长的手指,声线玄寒,“可找到了干净的院子?” 这个萧园,白芷若住过,刚又死了个修乔,萧晔觉得特别不干净,小妻子喜欢干净的地方。 车青应承着,“爷,下午买下了一处院子,你施展轻功抵达逍遥轩也就是半柱香的时间。” 好看的唇角漫开淡淡的笑意,“好!取名为……双苑!” 非常担心自家爷疯掉,“爷,你别抱太大希望,逍遥姑娘仅仅和夫人的背影声音相似而已,属下见过她蒙着面具的脸,与夫人完全不同。” 不耐烦地一挥手,“聒噪!” 至此,钱大双吩咐灵冥收了术法,她的娇颜上堆簇起来狡黠,萧晔,本姑娘可不是你想不稀罕就不稀罕,想稀罕就稀罕的。 灵冥急于看到小夫妻俩言归于好,“你丈夫击杀你男情敌很酷吧?是本尊暗中废了修乔那小子的功夫,那小子就想出来假扮你的馊主意,你们夫妻壕起来伯仲之间,挥霍银子买宅子连眼都不眨一下。” 翌日前晌,京城知名的银楼福祥阁。 一袭红衣的钱大双专心致志地挑选金钗,自己一支,再买两支送给上官浣清和董婵珺。 没多久,她就闻到了她汉子萧晔的月麟香气息,心头鹿撞着,暗骂自己没出息,硬着头皮装高冷淡定。 萧晔一收到逍遥乘马车逛街的消息,就悄咪咪地跟了过来,此刻,他佯装打量着伙计推荐的各种金饰品,其实,眸角余光专注地端详着逍遥。 身形……比他的小妻子要丰润一些,因为哺乳期的女人能吃饭,所以也长膘,那他的小妻子如果怀孕哺乳了,身形丰润些也正常。 声音也很相似,比他的小妻子更温柔些,因为当了娘的女人母爱满满,所以如果他的小妻子当了娘,声音更温柔也正常。 嘴上对伙计说再看看,萧晔却管不住自己的脚,一点点地凑近,他的神经越发绷紧。 这个逍遥头发的颜色以及发质与小妻子的一模一样,还有这个单螺髻的绾法,手法肖似,也稍稍偏左一点。 什么啊? 萧晔正陷于满腹激动,兴致勃勃中,蓦然试到腿上有感觉,什么动啊动的? 身高一九零的男人俯首看下去,看清了粉色的一团儿,粉色的兔耳朵棉帽里一张巴掌大的嫩粉脸,眉毛眼睛鼻子嘴统统好看得要命。 小家伙两只胖乎乎的嫩手抓着他的袍子不松劲儿,晶莹澈然的大眼睛盯着他,仿佛在说爬得好累,快救救我。 是的,萧菡妤小朋友穿得鼓鼓囊囊的,从特制的婴儿车往外爬,她娘冷落她好久啦,她急于想看看她娘忙啥呢? 够不着她娘,够到了萧晔,所以就努力地爬啊爬求抱抱,隔世小情人名副其实,她娘还没勾搭她爹呢,她先勾搭一波。 当钱大双察觉有异,转头一看,萧晔已然将萧菡妤捧在了手上,他小心翼翼的,生怕摔了她似的。 钱大双想吐老血,这个小叛徒,就不能给她娘长点脸啊? 其实萧菡妤是逮谁让谁抱,和上官千楼,上官浣清以及董婵珺一打照面就求抱抱。 就这样,萧晔盯着萧菡妤,眼里只有萧菡妤那样盯着,钱大双盯着萧晔,眼里只有萧晔那样盯着。 终于,终于萧晔接收到了钱大双的视线凌迟,眸光依依不舍地从萧菡妤粉粉白白的小嫩脸上挪开,打量着近在咫尺的面具女人。 钱大双真切地看到萧晔的墨眸里有什么碎开,飞速沉淀……萧男神确认眼神失败,沉沉失望如山倒。 “萧菡妤!” 这一刻,钱大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过瘾舒畅,准确地说,她汉子不舒服,她也不舒服,所以低斥了声。 无辜的萧菡妤小朋友听到她娘大发威,小身子真切地颤抖了一下,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娘亲,单纯如她,害怕时只会哇哇大哭。 瞧着萧菡妤无敌惹怜的哭相,萧晔吓得够呛,想伸手给她擦眼泪,觉得不妥。 他拿出来块帕子擦拭,但是越擦越多,因为萧菡妤害怕娘亲不要她啦而越哭越凶,萧晔心疼得揪心揪肺的。 “逍遥姑娘,在下真没有恶意,只是担心你的女儿摔出来才抱了她而已,你别吼她!” 折磨她汉子是真的不爽,但是钱大双夺下来女儿后,嘴硬得很,连她汉子一块儿吼,“别碰我女儿,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登徒子!”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94章听雪撩情 店里的伙计都面面相觑,逍遥夫人这话欠妥当,这位帅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登徒子,他刚才看着小公主的眼神温煦得很。 来到京城后,钱大双常常带着女儿出入银楼金铺买买买,再加上她和上官千楼等人交往甚密,见过她的掌柜都尊称她逍遥夫人,萧菡妤的代称则是小公主。 萧菡妤一到钱大双的怀里,马上就不哭啦,钱大双用额头触了下她的小额头,她马上喜笑颜开。 打包起来三支金钗,付了钱,钱大双推着婴儿车,姗然离开,萧晔失魂落魄……连个小孩都抱不好,他真没用。 随便买了两朵金牡丹,萧晔就出了这家银楼,望着逍遥的马车,他很想跟过去解释一番他是正人君子,不是登徒子。 他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一个陌生女子? 毫无意义! 坐在马车上,萧晔的脑子里都是逍遥,挥之不去…… 声音和身形太像啦,连身上的香息也是一样如兰似芷,如果小妻子在浮生塔里怀上了他的种,那么他的女儿有那么大,有那么可爱吗? 有个常识…… 任意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在生了孩子后变了眸色,他的小妻子也不可能从琥珀色变为很浅的晨曦蓝。 还有逍遥面具外的鼻子和唇也和小妻子的不太一样,她确定不是他的小妻子。 如果小妻子恨他,故意躲着他,那么她肯定不会出现在东梁国京城而徒增伤心。 萧男神的世界里一片兵荒马乱! 后晌,萧晔买了些水果糕点登门拜访,被两个婢女引进客厅后,越描越黑。 “逍遥姑娘,在下晓得后晌串门子有些不敬,但是忍不住,你也可以后晌去双苑串门子。” 眼见得萧晔对自己的四大美婢视若无睹,钱大双暗暗点赞,吩咐她们带着萧菡妤去内室玩,“哦,公子贵姓?” 虽然逍遥不给他斟茶水,萧晔也毫无怨言,长腿优雅地交搭着,双手交叉扣在腿上,“免贵姓萧!” 不整哭了萧晔,钱大双觉得很对不起自己所受的委屈,“萧公子,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随便去陌生人家里串门子的习惯!” 萧男神情商够用,“逍遥,你和上官千楼认识多久了?” 滴水不漏是必须的,“没多久,他妹妹如月公主的儿子,还有他一个萧姓朋友的儿子比我女儿大几个月,他也跟着过来串门子,就认识了。” 关系更进一步很容易,“在下是上官千楼的朋友,也是他那个萧姓朋友的哥哥,这样,对逍遥而言,在下就不是陌生人了。” 好吧,萧晔觉得逍遥姑娘四个字不顺口,因此就省去两个字,这样称呼亲近些。 不知怎么的,眼前戴着面具的女子,萧晔怎么看都觉得无比亲近,她在银楼里吼孩子,吼他都是那么亲近。 而且,这个女子竟然精通阵术,所以他只能从门那儿进逍遥轩,不能走天窗的他必须学会串门子。 刚刚,他给引路的两个婢女每人一根金条,还托她们捎带送金条给另外两个婢女,但愿就此收买了她们。 萧晔不晓得灵冥早就嘱咐过梅兰秋菊,必须浑然无痕地促成主人的复合大计,现在她们四个拿了金条都乐滋滋的,都盼着主人夫妻尽快和好恩爱。 被她汉子套路了一把,钱大双端着茶盏不吭声,萧晔毫不尴尬,“逍遥,你女儿的爹姓萧?” 想起来喊过女儿的名字,钱大双还面不改色地掩饰,“是啊,小字头的肖!” 有句话不吐不快,萧晔说着话时盯着面前女子的眼睛,“逍遥,你看着就是见多识广的女子,你说一个女子怀孕生孩子后,眸色会从琥珀色变为琉璃色吗?” 是的,钱大双的眸子是那种很浅的晨曦蓝,和独孤苍穹一样的琉璃色,“萧公子,你这个问题很奇怪。” 女子的淡漠反应,萧晔有些失望,“没别的意思,我前晌把你女儿气哭啦,所以这两朵花儿送给她以示我道歉的诚意,你不收下就是嫌弃,那我再去买几朵别的花!” 瞧着木盒里和萧菡妤拳头一样大小的两朵金牡丹,钱大双吐槽,隔世小情人的行情比她老娘好太多,一打照面随便一送就是这么金贵的,不收白不收,收了也白收。 见女子收下,萧晔俊颜泛起淡淡的愁绪,“我想和你说说我爱妻的故事,可以吗?” 拿人手短真的不假,但是后悔晚矣,呵,她汉子的腹黑更上层楼,钱大双淡漠地点点头, 萧晔眸光空落,叨叨了半个多时辰,末了,“我妻子好得无人可及……” 莫名想哭,钱大双想扑进她汉子怀里哭一会儿,但又不甘心如此随便原谅他,冷冷打断。 “那你怎么不去找她?如果你妻子知道你正和一个美妇喝茶闲聊……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还有,我的逍遥轩不欢迎有家室的男人!” 这一刻,面前女子越发亲近,萧晔很想探手揭去面具,“那你能和我说说你的丈夫吗?你怎么就不欢迎你丈夫来这儿找你?” 心里咯噔一下,钱大双生怕露出破绽,“他啊,没什么好说的,他移情别恋了,我没必要在他那棵树上吊死。” 萧晔点头,“有道理!” 钱大双很心虚,找了个很烂的理由,“我要午睡了。” 萧晔嗯着,起身告辞离开,钱大双不争气地目送啊目送,直到看不见人影儿。 心里犯嘀咕,她汉子受冷待后还会再来串门子撩她吗? 晚上,雪很大。 钱大双坐在窗边听雪,时不时剪一下烛芯,就在她有些疲倦准备去歇息时,上官千楼走了进来,他腰带上缀挂的那枚铜钱赫然入目。 当年,上官千楼付给钱大双柿子钱时,扣下了一个铜板儿,如今,贵为九五之尊的他只要不穿龙袍就爱挽系这根腰带。 “千楼,好兴致!” 说这话时,钱大双的唇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下,上官千楼并不落座,而是站在她身旁,“大双,又在想他么?” 听得钱大双嗯了声,上官千楼低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95章还爱他嘛 “还不如想我呢!我这儿有用之不竭的银票,我还可以满足你的任何需要,比如你可以坐在皇后之位!” 摆弄着剪刀,“拉倒吧,你又不是他,你想象不来他有多宠我,他一个微笑,一个拥抱,我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 既然勾引就要深入剖析,“可是他真的伤害了你,不止如此,你们的从前还深深折磨着你,所以你真的不如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趁着你还年轻貌美!” 她和萧晔的感情被时间打磨得闪闪发光,“他是我深爱的男人,越等待,我越清楚他有多爱我,我有多爱他,此生非他不可,宁缺毋滥,我对他的爱已如金砂粒粒,铸成了一座死城,牢不可破。” 故意叹口气,“他有那么好吗?我能给你的都是触手可及的好处,嫁给我就可以一辈子攀附我,享尽荣华富贵!” 很钱大双的爱情婚姻观,“要么嫁给爱情,要么孑然一生,我要用一辈子放养我的爱情,给我的爱情一条生路,我不需要攀附男人存活,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活死人墓。” 男人轻叹,“傻!” 钱大双轻笑,“你没爱过一个人,所以你没资格说我傻,无论谁的人生都是冷暖自知。” 男人不假思索,“我爱过你,还爱着你,对你算是一见钟情!” 剖析就要入木三分,“一见钟情是比夜明珠还稀少的奢侈品,一般人撞不到的,因为如果两人的身世以及生长环境差太多,就不可能一见钟情,三见也钟不了情,童话里灰姑娘嫁给王子,结局都是灰姑娘是流落民间的公主。” 男人倾身揽住了钱大双的细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钱大双演戏结束,推开了他,“姓萧的,听够了你想听的甜言蜜语?” 萧男神怀里空空好失落,还没抱过瘾呢,“双双,真的是你!嗯,没听够,更没抱够!” 他们娘三个的幸福生活还得倚靠这个男人,钱大双必须严格把关,“陈年往事而已,钱大双死了。” 男人一张俊颜转为认真严肃,“双双,我爱你,对不起,欠你一个解释欠了很久。” 彼时,这个男人掐着她的脖子,就是她的喉骨快碎了似的力道,“你觉得我还稀罕你的解释?” 男人很怕惹怒小妻子,但是明知道她还痛着,还是说了当时的真实心境。 “双双,那时,我是一心想查清楚修乔的死因真相,完全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 当了娘的女人非常不好哄,“我已经过了说几个对不起就能哄开心的年纪,你都说了,你一心想查清楚修乔的死因,那么那时,一个死人远比你妻子重要,我那时的选择真是明智,我现在都佩服那时的我。” 不想用弄死修乔的那个茬儿来博取小妻子的原谅,“双双,我分得清是非轻重,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一直守着做你丈夫的本分,没碰过任何女人,离开极莱岛后,我一直在找你,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她汉子被她那款亲爹折磨得很凄惨,他们娘三个应该是他的奖品。 萧男神清楚小妻子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媳妇儿,那时,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这个人……脸皮最厚,独一无二的厚,“太久了,不记得了!” 指尖摩挲着腰带上的那枚铜钱,“媳妇儿,你失踪的一年多在哪儿?” 穿着偷来的服饰,在她的地盘上还能这么自在,她实名不服,“你谁啊?我有告诉你的必要吗?过去了这么久,你以为我会在原地站着不动,等着迷途的你来找我?幼稚!” 最喜欢小妻子这种一气呵成的质问啦,萧晔痞笑,“嗯,为夫看出来你想爬墙!如果,我对你的下任丈夫极致详细地说说,你在我身下有多么荡漾,婉转承欢,他肯定不会娶你!” 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威胁,醋王如他哪舍得分享她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你随意,反正我现在是有财有貌,对我言听计从的老实男人多得是,就算我说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他们也深信不疑。” 醋王如萧男神只想让小妻子祸害他一个人,“你对得起那些干净的老实男人吗?” 绝不轻易和好,和好得越容易,这个男人就越不懂得珍惜,“你忘了,我是现代社会的女子,从一而终,以夫为天等等对我毫无束缚,我只想嫁给爱情,老实人是我最好的选择。” 那时,他将小妻子掐出了指痕,如果让她掐回去,她肯定舍不得,如果他自虐,她更心疼,“双双,媳妇儿,我重新追求你,行吗?” 这个臭不要脸的,她说不行也不管用啊,“三天后郊外山林,赢了我再说。” 呵,在小妻子眼里,他很欠揍,因为她还爱他嘛,“媳妇儿,太久啦,我等不及,现在行吗?不行的话,你让我抱一下,那就明天清晨日出前!” 反正她在这个男人这儿,想占个主动很难,“现在!” 出了逍遥轩,一蓝一红两条身影如大鸟般在飘飘雪花间穿行,美得窒息。 在灵冥的悉心指点下,钱大双的功夫精进了不少,再加上,爱妻如命的萧男神唯恐伤了小妻子,因此这场打斗就成了切磋功夫。 最终萧晔想让小妻子早点回去睡觉,轻松地揭去她的面具以示他占了上风。 小妻子的倾城容颜在眼前绽放,比染雪腊梅还冷艳几分,萧晔的墨眸里没有一点儿垂涎,只有深沉的凝视,“双双,为夫对不起你,还能……能抱你一下吗?” 曾经家有丑妻,萧男神总怕别人惦记勾搭走,如今美妻如月,他有点没底气,更害怕失去小妻子。 不得不说,她汉子的表现,她还满意,但是这么轻易原谅他是不可能的。 小妻子不理睬他,萧男神很相信他的剖析,“你取逍遥这样一个名字,就是思念为夫的意思,‘逍’字谐音为夫的姓氏,‘遥’字是你希望为夫来找你,还有你这喜服色的衣衫,意在提醒为夫欠你一个婚礼,还有你戴了面具,是因为只想让为夫看你的倾城容颜。”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96章一气呵成 眼见小妻子还是垂眸无视他,“双双,为夫的余生早已诺给了你,无论你要不要,都是你的。” 说话就说话,萧晔手上却也不闲着,给小妻子戴好面具,顺带着,遒劲有力的手臂将小妻子箍在怀里。 薄唇落在她的美颈上,在她的耳边低喃,“双双,你还是为夫的心肝宝贝,这感觉真特么不赖!” 他说的都对,但这不影响她继续试探他的底线,“萧晔,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菡妤是别人的种。” 说完,钱大双挣脱,狂奔而去,很快在萧晔的视野里消失……是啊,他怎么忘了这个茬儿? 那个可爱的小女娃冠了他的姓,但是小模样不像他,也不像小妻子,难道是像小妻子嘴里的那个“别人”? 天地间漫漫白雪,萧男神长身伫立如雪人,思考着人生将何去何从…… 逍遥轩,钱大双的卧房。 萧晔亮出了最原始,略略发黄的婚契,“钱大双,你想嫁于他人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因为婚契都在我手上,你用身子取悦我一次,我就给你自由,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嫁给上官千楼。” 身着红衣的钱大双美若红牡丹,“这婚契上的名字是阎大豹,阎大豹早已是一座青冢!” 只要可以得到小妻子,用什么手段都可以,“我可以让阎大豹死,也可以让他活过来享用他的美妻。” 女人笑起来更是美得倾城,“你不觉得你的言行很可笑吗?我和别的男人连孩子都有了,夫妻之间该有的亲热都有了,你占有我一次有意义吗?” 他想给傲娇的自尊一个交代,“有意义!证明你是我不要的女人,只有我不要了,别人才能染指!” 女人笑得如春风里绽放的红牡丹,“自欺欺人!” 一直以来,男人都视上官千楼为头号情敌,“如果你觉得我奈何不了上官千楼,那你可以不取悦我!” 女人有恃无恐很嚣张,“姓萧的,黔驴技穷了是吧?我的底牌是你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的,你敢动上官千楼一根头发,我就让你……悔青了肠子后引咎自尽!” 惊梦! 萧晔弹身坐起,指尖压着眉心,那个小女娃不可能是上官千楼的种。 因为在东梁国京城有太多他的眼线,在小妻子失踪期间,她没有在这儿出现过。 那个小不点儿到底是谁的种? 小妻子看那个小不点儿的眼神又甜又暖,由此证明小妻子很在乎那个野男人。 嫉妒之火熊熊燃烧,可怜的萧男神狂饮着自己的醋还不自知,整个人快烧干啦! 小不点儿不是他的种那又怎样,小妻子是他的…… 翌日晚上,逍遥轩客厅里,只有钱大双和萧晔两个人享用着一桌子美味佳肴。 四根金条很好用,那四个美婢带着萧菡妤在一间较偏僻的屋里玩耍,给了他们夫妻尽情发挥的空间。 给小妻子夹了个鸡翅膀,萧晔表态,“双双,你的女儿和你,都是萧晔的私有财产,以后别在菡妤面前提这个茬儿,不然她会抵触我这个后爹。” 这厮乐意当便宜爹啦,捉弄他好畅快,钱大双嗯着,不动声色地啃鸡翅。 看着小妻子吃得差不多了,萧晔开始一杯杯倒酒,葡萄酒助消化,还有就是醉酒后的小妻子最可爱,他是她丈夫,不是和尚。 萧男神的良心丝毫不痛,小妻子是他的,得让小妻子深有体会才好。 至于萧菡妤明天的奶水,他如是吩咐车青,“爷养着你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都出去挤奶,够萧菡妤吃一天就可以,山林那么大,选择很多,野羚羊,野鹿等等都可以。” 等到钱大双醉得一口一个老公,萧晔抱着她进了卧房,与往日不同,紫色的床帏换成了大红色,桌上还立着两根定制的大红花烛。 不算是正式的洞房花烛夜,萧男神先预热一下而已! 他记得清楚,当初阎四豹洞房的花烛烛身刻着梅花,文泽补买的花烛刻着菊花,他的小妻子国色天香,烛身上刻着牡丹呈祥。 逗酒醉的小妻子是萧男神的一大人生乐趣,“双双,是为夫看着你洗花瓣浴好呢,还是我们一起洗好呢?这样吧,为夫先看着你洗一遍,然后我们夫妻一起洗,当年你可是说过时间地点不对,人也不对。” 醉态憨然的小女人嘻嘻笑着,“老公,哪个当年?你敢情是来找场子哪,好啦嘛,这会儿都对。” 早上醒来,钱大双看见自己穿着深粉的肚兜小裤,心里凉了半截,就这么轻易地被搞定啦! 穿了衣服,简单洗漱后,钱大双正绞尽脑汁琢磨着如何找回场子,萧晔端着饭菜进来。 她最爱的菜肴之一,砂锅香菇鸡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但是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这个砂锅香菇鸡归你,我昨天喝了酒,今天菡妤不能吃我的奶水,所以我不能吃腥荤,不然涨奶难受得很。” 一晚餍足的男人千般,万般脾气好而宽容,“没事儿,有我呢!” 好吧,恩爱的夫妻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钱大双秒懂她汉子的言外之意……难道昨晚他尝了甜头? 当了娘的女人必须坚持原则,但是时间是最好的催化剂,触手可及的香菇鸡越看越香,最终钱大双抵不住美食的诱惑,吃起,大不了挤出去奶水浇花花草草。 自己做的早饭,小妻子吃得很香,萧晔很有成就感,饭后他看着小妻子吃水果,蓦然来了聊兴。 “媳妇儿,昨晚你可真热情,真主动,是不是平时在脑子里锤炼了千万遍,所以就一气呵成?” 承认自己酒品不行,“你别逗我了,我说啥醉话了?” 男人眼里满蓄温柔如海上的明月光,“媳妇儿,嘤嘤成歌是最悦耳动听的醉话。” 小妻子想吃人的样子狠可爱,“媳妇儿,你别瞪着我,昨晚我担心你醉酒难受,所以就送过来一碗解酒汤,结果我不幸地沦为解酒汤……还是你在上面,我百分之百是个可怜的受害者,身为男人的尊严扫了地,需要你亲一下才能缓解痛苦!”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97章男神奶爸 当了娘的钱大双对很多事看得很淡,醉个酒而已,不能怪她,都怪她身子不争气! 睡个觉而已,夫妻间很正常的生活日常嘛! 还有,这厮肯定是胡言乱语,她一个当了娘的女人不可能那么彪悍! 身子的不适感与在浮生塔里的那次差不多,仿佛在提醒,她汉子依旧很优秀,凑合着过呗! “怀孕咋办?” 不知怎么的,钱大双心里想着的话就溜出了嘴巴,萧晔哄着,“没事儿,有了就生呗,正好和菡妤做个伴儿!” 怀孕,生孩子的种种辛苦历历在目,钱大双翻脸无情毫无预兆,“都是成年人,睡就睡了,你走吧!” 萧男神赖定了小妻子,“呵,女人,睡了我想不负责,可以,那就欠债还钱!” 钱大双财大气粗不差钱,“呵,男人,嫖资几何?” 谁头疼谁知道,“夫妻一场,给你个内部价,从你穿越过来那天起,一天一座银山,每座方圆十里,高万尺,利息免啦,还清时散伙!” 夫强妻也不弱,“乖徒儿,为师准你下山闯荡江湖,友情建议你从抢钱庄开始!” 男人幽幽怨怨讲道理,“双双,你一过来就霸占住了为夫的心,可你却不待见为夫,所以希望你结清房租走人,为夫的心留着给聪慧美丽,善解人意的女子定居!” 女人不为所动,“萧公子,你有病就得吃药,建议天天喝黄连水!” 萧晔捉住小妻子的一只手按在心口,“我媳妇儿在这儿住着,甜得要命,黄连当饭吃也试不到苦!” 钱大双专注吃水果,不再理睬萧晔,后者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小妻子的吃相。 片刻后,他从怀里取出来本泛黄的册子,“双双,这是我离开极莱岛后无意间得到的心法秘籍,坚持修习如漱玉,可以塑体养颜。” 美丽的女人随便一扯唇也是绝艳无双,“昨晚只顾睡,没顾得仔细看?我需要塑体养颜?” 久别重逢,萧晔当然是看得千般,万般仔细,还发现了个足以永久取悦他的细节,他唯有矢志不渝才对得起小妻子的好。 “双双,我知道你好得无可挑剔,可是我素来洁身自好,周遭唯有你一个女子,只能送给你。” 听到灵冥说这本册子是萧晔在某个拍卖行花重金竞拍所得,钱大双只好收下……留着送给萧菡妤备用。 反正萧晔一个老主意,无论如何怎样,媳妇儿在哪儿他在哪儿,肯定是好处多多。 而且他忙得很呢,时不时给媳妇儿捶捶肩,捋捋并不凌乱的头发,摸摸小手凉不凉,如此等等。 反正萧晔闭口不提他将两份休书早就烧成了灰,毕竟被小妻子休过不咋光彩。 不止如此,他早早就钻进了厨房做午饭,钱大双瞧着男人忙碌的身影,寻思着如何怎样才能永久占住这个帅帅的煮夫。 上官千楼准时过来蹭午饭,萧男神毫不害臊,将那件天青色锦袍和那枚铜板儿还给上官千楼。 袍衫倒是不稀罕,上官千楼稀罕这枚铜板儿,他们兄妹的悠悠曲折情意尽在其中,他还以为弄丢了呢,懊恼得摧心摧肝。 饭桌上,萧晔俨然就是逍遥轩主人的姿态,上官千楼心态好得很,四平八稳地观瞻妹妹调教妹夫,他嘛,低调地充当神助攻就好。 可怜的萧男神不晓得上官千楼是亲亲大舅哥,这个头号情敌干嘛不娶媳妇儿啊? 干嘛不大力充实空荡荡的后宫? 难道这家伙要一辈子在他家蹭饭做电灯泡,无私发光发热吗? 钱大双吃得津津有味,她汉子做的饭菜太香啦,任何厨子都做不出来这种味道,家的温馨味儿。 尤其是这道红烧鱼,还是一如既往的吃法,萧晔吃鱼头,上官千楼吃鱼尾,钱大双吃中间的鱼段。 但是…… 几块鱼段下肚后,钱大双才后知后觉她汉子没安好心,完蛋啦,这涨奶如何了得? 呵,男人,她会狠狠报复他的! 饭后,上官千楼告辞离开,钱大双拉住他的手,撒娇似的,“千楼,别走嘛,弹琴给我听嘛!” 上官千楼的眸角余光扫到萧男神俊颜青白,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分明想干架的节奏。 他这个夜明珠妹妹可是他的宝贝疙瘩,她的终身幸福在他的心上,所以嘛,他这个神助攻拍拍宝贝妹妹的手。 “大双,今天为兄有点忙,改天吧,乖,听话哈!” 钱大双志在气哭了她汉子,仰脸清笑,“千楼,抱一下嘛!” 上官千楼顺水推舟地满足了宝贝妹妹的正当要求,拢了下她的肩头。 萧晔僵立如一尊丰神俊朗的美雕,小妻子当着他的面儿爬墙,他该怎么办? 等到钱大双送上官千楼折返回来,他将她搂入怀里,紧紧地搂了一刻钟左右。 钱大双感受着她汉子气乱了的心,心里乐开了花儿,正这样想着呢,萧晔拉着她进了厨房。 简而言之,醋王如萧晔认真地给小妻子洗手手,皂角粉,香胰子一遍遍地搓啊搓,用清水一遍遍地冲洗啊冲洗。 接下来,萧男神给小妻子弹琴,钱大双很不客气,怎么疼怎么来,特意点了一首周董的《青花瓷》,一直弹这首。 萧晔长指在琴弦上勾抹拧挑着,心里烧着老醋,为兄? 什么狗屁为兄? 一个欲盖弥彰的掩饰自称而已! 最终,钱姑娘好失望啊,这厮咋不掐她的脖子啦? 再掐嘛! 掐个桥归桥,路归路! 后晌,萧男神淋漓尽致地发扬优点,愈挫愈勇…… 五个字! 对女儿真好! 四个字! 对女儿好! 三个字! 女儿控! 两个字! 奶爸! 萧菡妤吃惯了母乳,所以不认可野味奶,萧晔用小汤匙往她嘴里送了点儿,她不留情面,一点不留地吐出来。 萧晔再喂,萧菡妤粉色的小嘴巴一扁,哇哇大哭,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砸得萧晔好心疼。 钱大双好整以暇地看热闹,最终萧菡妤泪哒哒地张着小胳膊求抱抱,萧晔只好求助小妻子,“媳妇儿,为夫知错啦,咋办啊?”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98章酸酸甜甜 当娘的女人有种天赋魔力,钱大双拿过来奶碗和小汤匙,先亲亲萧菡妤的小粉脸,然后喂野味奶。 萧菡妤淡色的小眉毛皱了一小下,马上就奶来张口,萧晔越发走了心,去厨房蒸鸡蛋糕。 蒸好后,晾凉,他坚持亲自喂萧菡妤吃鸡蛋糕,还好,萧菡妤挺给面子,喂一口吃一口。 瞧着鸡蛋糕细嫩紧致,没有疏孔,钱大双心道萧晔很有当奶爸的潜质,不错。 奶爸的头衔是用实际行动坐实的,喂完了鸡蛋糕后,萧晔仍然抱着萧菡妤,抱孩子的姿势无比标准。 甚至,萧晔不厌其烦地教萧菡妤叫爹,萧菡妤咿咿呀呀的,钱大双心道叫吧,叫吧,先会叫爹最好啦,以后女儿嘘嘘啦,便便啦都叫爹而不腻着她,多轻松。 然而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涨奶来啦,钱大双憋得难受,生无可恋,手挤的效果并不明显。 反正过程各种曲折复杂,结果就是萧菡妤这天的干粮成了她爹的零食……有小妻子有女儿还有小甜点,这小日子美滋滋。 不过,小妻子对他的超强适应能力还不满意,鸡蛋里挑骨头是必须的,这不,说来就来。 抱着女儿的萧奶爸,还不忘甜言蜜语哄着小妻子,各种嘘寒问暖。 “我口渴了,想喝口水。” 听到小妻子下了旨意,萧晔慌忙端过去一杯水,嗯,小妻子喝水真好看。 “喝……口水?双双,你这话真是内涵,为夫没少喝你的口水!” 钱大双放下水杯,夺过来萧菡妤,娇颜缀霜,“最讨厌的就是你,不想看你!” 小妻子连打情骂俏都如此嫌弃,萧晔脾气好不等于没脾气,他僵了片刻,转身离开逍遥轩,回了双苑。 就此打住,萧晔再没见人影儿,钱大双日子照过,每天和上官浣清和董婵珺这两个小媳妇儿打成一片,都是当了宝妈的人,有好多共同话题。 她们三个宝妈瞧着三个小家伙咿咿呀呀地说鸟语,一天天过得很开心。 这天中午,钱大双请了萧鹏夫妻,钱小川夫妻和上官千楼一起吃顿家常便饭。 钱大双以为萧晔会过来蹭饭,但是萧男神怄气没来,萧鹏和董婵珺异口同声,“大嫂,你不要大哥啦?” 钱小川和上官浣清异口同声,“大姐,你不要姐夫啦?” 唯独上官千楼坐得四平八稳,钱大双当然不会承认她正在故意折磨她汉子,“你们甭问啦,他在外面有人啦!” 饭后,萧鹏和钱小川专门去双苑问萧晔是否在外面有了人,萧晔神色平静,只是说他们不必多操心。 当晚夜阑更深时,钱大双的小良心有点痛,灵冥调出来一方光幕给她看。 萧晔离开极莱岛后去了落月镇的那片梅林,钱大双穿越过来后,第一个上元节就是在那儿度过的。 那座木屋依旧,那间以梅枝为墙的茅厕还在,几棵梅树的梅枝长到了一起,各色梅花开得热闹。 雪花纷落,一袭黑色锦袍的萧晔负手伫立良久,车青看不下去了,给他撑了把油纸伞。 萧晔在木屋里住了三天,画了一幅钱大双头戴花环的素描,装裱后挂于卧房。 大年前一天早饭后,钱大双将萧菡妤交给四个美婢照顾,她要去撩汉。 她换了一身灰色便服,因为撩汉就得悄咪咪的嘛,借助传送阵,她神鬼不觉地直达萧晔打坐的卧房。 等到萧晔闻到一股如兰似芷的雅香,已然被封了穴道,小妻子悠哉悠哉燃起一炷香……不是一孕傻三年嘛,她竟然晓得他一炷香的时间可以冲开穴道。 “萧帅哥,逍遥刚刚做了个白日梦,所以就来啦!” 听得出来小妻子将“白日”咬得极重,“双双,你这个梦真是内涵,为夫喜欢,开始吧,你辛苦之后还有十万两银票的大红包。” 倒贴大放送可以拴住小妻子也值,犯贱都是自找的,作孽自受,早知道是塑料花同门情,他说什么也不掐小妻子的脖子。 他一掐,掐出来小妻子这么多戏,她多会儿才能满意啊? 麻利地剥光了她汉子的衣服,再上下其手摸啊摸吃豆腐,最后跨上去,指着自己的祸水美脸,“算不算艳压你?” 萧晔的眸角余光中,香烟袅袅,“你像为夫这样光溜溜的,办了事后才能算!” 撩汉实属被逼无奈,白日梦也就是说说而已,体力活儿嘛,累哇哇的,还是留给她汉子吧! 反正就是管杀不管埋,点足了情火,松香也燃到底,钱大双亲了一下她汉子凉凉软软的薄唇,还忍不住啜吸一下,闪入传送阵逃之夭夭,冲开穴道的萧晔只逮到一块白帕子。 在他们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小妻子生了个生父不详的小包子,他不追究已经是犯贱到天际。 所以他不想太主动了,坐等小妻子一撩再撩撩上瘾,他只管坐享美色。 翌日,萧晔如坐针毡,一个个消息将他折磨得不可描述的销魂! 逍遥轩购买了九百九十九个红灯笼! 逍遥轩朱色大门上贴了喜联,喜字! 逍遥轩传出来喜乐不断,上官千楼从早上进去后日落了还没有离开! 萧醋王笃定小妻子这是要把大年夜整成洞房花烛夜,新郎却是上官千楼! 萧晔大马金刀去卧房“踢场”,却只见到一袭红衣的小妻子对镜梳妆,“双双,想听为夫说……我爱你吗?” 美丽的女人摇头也极美,“不想!” 指尖拂过镜中的娇颜,“我们夫妻能白首终老吗?” 女人美若牡丹,“不可能!” 男人清笑,“我可以走了吗?” 女人插上一支金步摇,“可以!” 殷勤地为小妻子描眉,“你对上官千楼是利用,还是爱?” 女人戴上耳环,“爱!” 萧晔不厌其烦,“你觉得你和白芷若,谁会更幸福?” 女人抚弄着玉手镯,“我!” 萧晔揽住了女人的细腰,“我媳妇儿真好!” 好吧,萧男神活生生将踢场捯饬成了撩情! 因为钱大双的话连起来就是隐晦示爱,不想不可能,可以爱我。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999章朝朝暮暮 浓情一吻后,萧晔委屈的,“媳妇儿,你很会玩,闹够没?” 如狐狸般狡诈的女人不以为然,“咋啦?过大年不可以挂灯笼贴喜字吗?” 萧晔急于坐稳家主之位,“媳妇儿,上元节补给你婚礼,行吗?” 女人不乐意,他们夫妻的婚礼该由她那款神仙亲爹操办,“太仓促!” 萧男神心里苦,这才想起来他过来踢场还没见着头号情敌呢,小妻子适时地笑道:“千楼在厨房给我做好吃的呢,我们玩亲亲吧!” 上官千楼想攫取他的煮夫之位? 没门! 那个头号情敌在他家里不走,他当然没心思亲小妻子,必须先撵走电灯泡。 “上官千楼,出来!” 萧晔长身玉立于厨房外,整个人充斥着雷霆风暴,上官千楼觊觎他的小妻子,这塑料花友情就此分崩离析去吧! 上官千楼放下了饺子皮儿,拍拍手上的面屑儿,提步走出来,俊脸清寒。 “萧晔,天地万物皆是优胜劣汰,你我打一场,你赢了,我走,你输了,大双另嫁他人!” 说罢,他一挥手,数万名御林军围过来,前面的亮出了刀剑,后面的都张弓搭箭,瞄准了萧晔。 一看这阵势,萧晔就揣测到是小妻子施为了掩蔽性质的阵术,所以他才没发现逍遥轩埋伏了这么多御林军。 就算是死,萧晔也不愿意相信小妻子会背叛他,探询地望向了红衣如朝霞的女子。 钱大双语气轻飘飘的,“萧晔,千楼很爱我,我也没办法,你可以选择主动出局!” 女人云淡风轻的神色,极浅如晨曦蓝的眸子,已然死死撅住了萧男神的一颗心,她是他的,他活着,别人就不得染指。 上官千楼仗着人多势众赢了这一场,那他就把命放在这儿,如果小妻子还有那么一丁点在乎他,她心里也会有阴影而就此作罢,至于过几年后她会不会嫁给上官千楼,他死了也管不了那么多。 萧晔视死如归,缓声道:“出招!” 上官千楼望向了一脸无辜无害的宝贝妹妹,“大双,萧晔为了你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对他的考验足够啦!” 说着,他一挥手喝退了御林军,钱大双气哼哼的,“千楼,你根本不爱我,哼,叛徒,别指望我给你介绍漂亮媳妇儿!” 没错,钱大双打算央求她亲爹,从灵修族挑个与上官千楼匹配的姑娘。 萧晔懵逼的模样也帅得很,上官千楼对待姻缘很淡定,不可强求,一切随缘,他瞧着妹夫惨兮兮的。 “妹夫,主要是我很在意大双的余生幸福,所以才充当了她的助攻考验一下你!” 萧晔脸上的神情越发丰富,上官千楼了然钱大双会解释清楚,“妹夫,今天可是为兄第一次下厨,第一次包饺子,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头号情敌是小妻子的哥哥,他的大舅哥! 压在心头的大石没了,萧晔甚是轻松,却有点儿消化艰难,墨浣月是小妻子的生母,他岳母可真厉害啊,怎么做到的? 那么小妻子的生父,那个比上官煜更优秀的男人是谁? 还有萧菡妤的生父是谁? 这云遮雾绕的,谁能救他脱离迷雾? 钱大双与萧晔十指相扣,进了客厅后,她故意将手放在上官千楼的手里,“萧晔,你女人被染指啦,你快点嫌弃她!” 萧男神有点尬,还是拽过来小妻子这只不安分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下,一副为大舅哥着想的模样。 “双双,你已经当了娘,稳重点儿,再说,你和哥举止亲密,他只会单得更久。” 三人谈笑风生吃了顿年夜饭,上官千楼起驾回寝宫,萧晔和小妻子熬年很无聊。 于是两人飞鸽传书,准确地说是飞鸽撩情,钱大双在床榻里摆张小桌子写字条,萧晔在距离她六尺外的桌子那儿写字条,信鸽内心很崩溃…… “双双,我爱你,亲你一万下!” “夫君,我也爱你,同亲亲!” “双双,菡妤的爹是谁?你有权保持沉默!” “夫君,我在凰芜城离开萧园后突然昏厥了过去,醒来后已经显现了孕肚,我身子脏了,对不起你,你有权始乱终弃。”“媳妇儿,别伤心啦,难道是……我师父?师徒情也是塑料花的话,我想死!” “不是那个色老头儿,因为他是我的神仙亲爹,所以他各种折磨你,我这个做女儿的良心很痛,只能以余生相报!” 戛然而止,萧晔将信鸽丢出屋子,小跑过来,将小妻子拥入怀里,“双双,我师父独孤苍穹是你爹,我岳父?” 长夜漫漫,钱大双就将她那款亲爹的风流史说了一遍,萧晔自始至终紧紧地拥抱着小妻子。 还未到子时,萧晔就燃起了旺火,拉着钱大双许愿,“媳妇儿,我的愿望就是从此与你朝朝暮暮,再不分离。” 钱大双一笑倾华,“嫁夫随夫!” 刚过了子时中,萧晔就打横抱起小妻子回了卧房,温柔同眠,琴瑟相鸣。 翌日上午,钱大双逗萧菡妤说话,教她喊爹,萧晔托着下巴端详着萧菡妤……小宝贝的小模样随了她姥姥墨浣月。 “双双,你最初穿越过来时,我闻着你身上如兰似芷的香息,总觉得有种缥缈的似曾相识感,捕捉时却是云海雾茫茫,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钱大双小良心有点痛,解释,“萧晔,我欠你个对不起,因为你犯头疾的根源在我这儿,你现世的那份魂识受到你元身识海的招引而急于相融合,我爹却用术法从中阻止。” 萧晔已然清楚钱大双有个神奇的灵冥空间,“双双,太好啦,这样,我就不会在而立之年早逝,我爱你,舍不得你在我死后伤心太久,看来,我们夫妻真的能够相守白首终老。” 这晚,神识探知丈夫萧晔熟睡后,钱大双通过光幕看了看她亲爹和亲娘的动态…… 墨浣月与独孤苍穹同盖着一张锦被,傲笑声浮起,“月儿,为了保住你的儿女,所以你任凭本座为所欲为,在上官皇室的祖庙和本座幽会,可以,放弃上官皇室的太后之位,甘做本座的长留侍姬也可以,嗯?”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00章是你老娘 隐忍多年的女人在独孤苍穹面前习惯如蒹葭一般轻贱,“苍穹,我爱你,真的,我对你的爱从来就没有少过一分。” 独孤苍穹追问,“你给上官煜生了一儿一女,你就是这样爱我?” 墨浣月敛眉垂泪,“苍穹,你知道我是被逼无奈,所以我从来不敢奢求名分,只要能看到你就好。” 独孤苍穹眼里泛起内疚之色,“本座清楚你很不容易,只要你一直这么乖,本座说不定哪天一高兴,就会带你去看看你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女儿。” 独孤苍穹不舍得封印墨浣月与他无关的那部分记忆,两人打赌,“月儿,如果你的女儿也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那你就永远是本座的长留侍姬。” 墨浣月因为爱独孤苍穹才甘愿如此,她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至此,钱大双懒得再看下去。 水性杨花的货色? 她爹那个色老头儿才是那种货色,他这个被窝里的赌约必输无疑。 都是一把岁数的人啦,还不能好好过日子,就不能给她省点心吗? 反正她娘能憋住她生父不详的秘密,她就乐得多清闲一段时间,乐得与夫君培养着小感情。 灵冥提醒,只要他不刻意遮掩逍遥女帝的凰徽,那么每晚子夜时分逍遥轩上空就会显现一只七彩凤凰,持续时长一刻钟,因为钱大双是灵冥大陆的千秋女帝。 钱大双说显现了女帝凰徽后,八成就得回去登基继位,她现在还想过一段时间小日子,灵冥不再多说。 有一晚,萧晔和小妻子一起泡花瓣浴时忍不住说了个秘密,“双双,你的膜可以再生,那晚我们在一起时,你醉态可掬,笑着说为夫电到了你。” 美丽清华的女人臊红了娇颜,怪不得每次爱爱初始有种妙不可言的触电感,这具元身棒棒哒。 小妻子具有自动封膜的妙处,萧晔更加爱若至宝,女儿是野的也认了。 因为儿子还在她那款神仙亲爹手里,所以钱大双寻思着她爹还回来儿子时,再一并告诉丈夫萧晔,野种是不存在的。 有天,萧晔换衣服,掉出来钱大双缝制的那个丑香囊以及那绺头发,被钱大双毫不客气地烧掉。 理由简单粗暴,“人是你的,而且我们再也不分开啦,你没必要睹物思人。” 每天都能和小妻子双修,萧男神美滋滋的,而且他的功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进。 在萧菡妤三虚岁的夏天,墨浣月忍不住对独孤苍穹说了真相,“苍穹,我的女儿就是你的女儿。” 独孤苍穹当然不信,动用术法一查墨浣月当初怀孕的那段时间,果然就是他的宝贝女儿。 “本座糊涂,差点弄死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幸亏本座的生息传承强悍,大双的元身和魂魄才完好无恙。” 墨浣月惊诧得要死,“钱大双是……我的灵儿?” 生下女儿后,墨浣月只给女儿取了个乳名,寻思着以后让独孤苍穹取大名儿。 这天子夜时分,独孤苍穹专门跑过来觍着脸问灵冥,“我女儿是不是很恨本座?” 灵冥幸灾乐祸,“你说呢?所以你好好琢磨一下如何才能哄得女儿认祖归宗。” 与此同时,独孤苍穹看到了逍遥轩上空有只七彩凤凰一闪即逝,是灵冥故意施了术法掩蔽,免得引来了灵修族的长老。 他这个亲爹活生生地虐待了女儿这么多年,族里的长老也会对他有意见,所以重中之重就是修复父女关系。 首先,独孤苍穹将钱大双的幼时记忆还给了她,睡梦中钱大双梦见了她娘墨浣月,她哥上官千楼。 吃早饭时,钱大双后知后觉她爹开始凹慈父人设啦…… 盛夏时节,逍遥轩的花园很美,梅兰秋菊四个美婢时刻不离总想藏猫猫的萧菡妤。 蓦然,一个无敌可爱的小男孩冒出来,一张嘴就是混世小魔王的语气。 他指着萧菡妤,“小妞儿,长得还行,过来趴下,给小爷当马骑几圈!” 萧夐明在凰芜城被独孤苍穹宠惯得无法无天,骑黑鹏白鹏骑马腻了,骑邢使督使侍使等人也是家常便饭。 他一转眼找不到独孤苍穹和墨浣月,就想骑骑这个漂亮的小丫头打发时间。 梅兰秋菊将萧菡妤护在了中间,如临大敌,萧菡妤放声大喊,“爹,娘,救命!” 望着萧晔和钱大双走近,萧夐明最不怕的就是人多势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大名鼎鼎的萧夐明,在凰芜城,我爷爷是老大,我是老二!” 儿子很优秀,说话比女儿利索得多,早就晓得儿子被独孤苍穹惯得不能看,今天一见,钱大双牙疼的。 “萧夐明,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老娘,赶紧向你妹妹道歉!” 可怜的萧夐明被妹妹萧菡妤无情嫌弃,“娘,我没有坏哥哥!” 萧夐明一时间消化不良,大喊了声爷爷,一袭白袍的独孤苍穹顿现,身后跟着墨浣月。 萧夐明期待着否定回答,“爷爷,这个母老虎是不是我娘?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我妹妹?” 独孤苍穹满脸慈爱,“夐明,你娘说得对,你妹妹也说得对,是爷爷把你惯坏啦!” 灵冥暗叹,他认识的独孤苍穹从来不会反省示弱,一个桀骜不驯的老家伙难得还是个女儿控。 这边,萧夐明见了鬼似的,抱住独孤苍穹的腿,“爷爷,我没有娘,我们回家吧,这儿不好玩!” 独孤苍穹蹲下来,神色无比认真,“夐明,听话,爷爷从来不骗你,她就是你娘,现在,爷爷是你姥爷啦!” 萧夐明皱巴着小眉头,泫然欲泣,萧晔几近石化,小妻子又冒出来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肖似大舅哥上官千楼。 片刻后,萧夐明和萧菡妤勉勉强强接受了彼此,钱大双吩咐梅兰秋菊带他们兄妹回屋喝冰糖绿豆汤。 园中小亭里的空气异常冷沉,见到了无比绝艳的女儿,墨浣月时不时以帕子拭泪。 钱大双冷艳如画中人,最终是独孤苍穹缓缓开腔,“对不起,为父对不起你!”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01章一家团圆 从来没有感觉到父爱,独孤苍穹偷走儿子萧夐明不过是另一轮报复的开始,“我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墨浣月人颤抖,声音也颤抖着,“灵儿,都怪娘没有看好你,幸好你出生时不是琉璃色的眸,不然咱们母女早就死于上官煜之手。” 宝贝女儿生得好,模样集中了他和墨浣月的所有优点,独孤苍穹因此得意得很。 “月儿,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上官煜敢杀我的女人和女儿,本座弄死他所有的儿子!” 蒹葭般纤弱的墨浣月难得反驳一句,“事实是……你差点害死了我的灵儿。” 骄傲的男人认个错不容易,“本座早就后悔了,以后补偿你们母女就是,女儿,你所受的苦和你娘没关系,是为父心理畸形扭曲,拿你发泄私愤。” 并不是独孤苍穹说几个对不起,认个错就可以抹去她所受的苦难,钱大双懒得理睬。 捉住了小妻子冷凉的手,萧晔温声哄着,“双双,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师母也很不容易……” 钱大双冷锐打断,“那我呢?我容易吗?别的女子怀了孕,一家子当宝贝哄着,我却过着犹如牢狱的日子。” 顿了一下,钱大双挑目盯着独孤苍穹,“你对我的种种不好都是明码标价的,我是人,不是垃圾,你想丢就丢,想捡就捡,不可能! 独孤苍穹面色很难看,“女儿,千错万错都是为父的错,你们母女好久没见,说说话吧!” 语罢,人已凭空消失,钱大双毫不客气,“娘,同为女人,我可以原谅你,但我心里很烦,你去帮我哄孩子吧!” 女儿喊了她一声娘,墨浣月已然心满意足,哄孩子是她最开心的事儿。 突如其来又多了个生父不详的儿子,萧晔始终没提这个茬儿,只是在小妻子这儿给独孤苍穹说尽了好话。 这晚,钱大双拿出来许多装裱出来的人物素描,有萧晔,上官千楼,南苏阳,萧晔的最多。 “萧晔,我怀孕后被独孤老头儿困在了一个院子里,依靠回忆度日,看看,还是菡妤夐明的亲爹最好看!” 笔下含深情,小妻子将他画得最好看而已,他哪有那么好啊,他这人有一大堆的臭毛病,只有小妻子不离不弃。 菡妤夐明的亲爹最好看? 萧男神艰难地做着排除法,那对孩子的亲爹不是大舅哥上官千楼,更不是师父兼岳父独孤苍穹,也不是南苏阳,却是他。 瞧着丈夫萧晔怔怔的,钱大双捶了他一拳,“是不是高兴傻啦?所以没早告诉你,免得你傻掉。” 紧紧拥住小妻子,萧晔确定似的,声音极低,生怕惊走了什么似的。 “萧菡妤是我的亲女儿,萧夐明是我的亲儿子,双双,是真的吗?是的话你就狠狠咬我一口。” 探进衣服里,女人摩挲着丈夫的心脏处,她爹那一箭差点射死她丈夫。 “是真的,比珍珠还真,不舍得咬你,快点儿亲你媳妇儿一下,证明你不是个有了儿女就不宠妻的大猪蹄子。” 小妻子面上给他休书,暗里却给他生了一对麟子凤雏,亲一下当然不够,必须亲得嘤嘤成歌,从此,宠妻宠儿女就是他余生的全部。 翌日早饭,墨浣月和钱大双瞧着乖乖吃饭的萧菡妤和萧夐明,钱大双笑着说萧夐明的基因真是强大,先是像了姥爷而保住了小命,现在又像了舅舅。 一旁的亲爹萧晔暗暗郁闷,他的儿子还是最好像他多一些,但愿最后就是这样的。 前晌,花园的树荫下,梅兰秋菊四个美婢和萧菡妤,萧夐明一起捏泥人。 萧晔护着小妻子荡秋千,墨浣月见钱大双荡起来时闭了眼睛,满目慈爱。 “灵儿,那次你在祖庙时,你哥护着你荡秋千,你也闭着眼,还是和你小时候一样又喜欢却又害怕掉下来吗?” 她娘真是个可怜的女人,钱大双不会大耍脾气,“娘,我现在功夫高着呢,不用担心摔着,闭着眼很享受,我觉得自己像只鸟儿。” 说着,钱大双撵萧晔,让他和孩子们玩,她们母女说说话,就这样,萧男神和儿子女儿一起团泥巴。 中午,上官千楼过来蹭饭,见到了母亲墨浣月,堂堂一国之君,哭得像个小男孩似的。 萧夐明听妹妹萧菡妤说这是舅舅,他一个劲儿地拍上官千楼的背心,奶声奶气说舅舅是个男子汉,不哭不哭。 接下来,钱大双通过光幕看见了某些人的人生大结局,再次确定他爹就是个霸道的老头…… 穆蓝珠嗜好在后宫妃嫔身上刺青以示惩罚,独孤苍穹命邢使点了穆蓝珠哑穴,在她的背上刺了个大红蝎子。 当晚萧正霆酗酒醉得厉害,让穆蓝珠跪侍,还夸赞刺青很特别,当萧正霆离开后,独孤苍穹吩咐邢使挑了穆蓝珠的手筋脚筋。 而凤祥宫里的所有宫女嬷嬷都在这晚猝死,尸体横七竖八的,明知道独孤苍穹施虐过度,钱大双也懒得吭声劝阻。 萧正霆了然边赛鸿的勃勃野心,一直故意不废穆蓝珠仅仅限制她的权力。 得知凤祥宫的异变后,萧正霆揣测到是独孤苍穹所为,顺水推舟处死了穆蓝珠,对外宣布穆蓝珠病逝,低调下葬。 钱小山以西梁国第一驸马爷自居,有次,他撞见萧薇和面首厮混,因此他也有样学样,暗中与官学署某学正暗通曲款,面上依旧凹寒门才子的人设。 穆蓝珠下葬后不久,萧正霆下旨撤了萧薇安雪公主的封号,以言行不矜持还拉帮结派为由,赐了白绫。 以西梁国第一公主自居的萧薇被赐死后,钱小山也被废了驸马,调派到沿海的一个小县城做知县。 边赛鸿母女三个下场凄惨,钱大双没和萧晔提起半个字…… 地牢里,灯光昏黄不堪,一袭白袍的独孤苍穹抱臂而立,并不想久留。 边赛鸿,白衣裳,白芷若三人都裸着,她们的脖颈上都拴了项圈,链子的一端固定在墙上。 邢使的脸上覆着红骷髅面具,监督母女三人吃油炸狼蛛,另外每人还有一盘炒苍蝇。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02章她好气哦 已然又聋又哑的母女三人望着独孤苍穹的眼神,犹如望着云端神祗,但是独孤苍穹毫无怜悯。 他一抖袖子,一只碗口大的狼蛛从他的袖子里跳出来,落到地面上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了庞然大物,趴在那儿与邢使一样高。 独孤苍穹吩咐邢使好生饲养他的宝贝,每天必要的饮食之外还要记得喂足量的药,足能与这母女三人交合几十次,如此这般百日后,这三人无论死活都做成蜡像。 这天,独孤苍穹带着一箱黄金,还有一箱珍珠来到逍遥轩,钱大双收下后心情还不咋好,不仅送过去一个个白眼,说话也不客气。 “你用幻颜术把我弄得那么丑,萧晔好不容易爱上我后,你还千方百计想拆开我们,天地之大,哪有你这样的亲爹?” 独孤苍穹笑着辩解,“灵儿,为父不晓得你是独孤家族的血脉,被仇恨控制了这么多年,为父活得也很辛苦。” 钱大双啧啧嘴,“真长了见识,第一次听说欺侮小孩子的大人还很辛苦。” 墨浣月上茶后坐在一旁,独孤苍穹呷了口茶水,“月儿,你看咱们女儿的眼睛随了我,脾性也随我,不像你唯唯诺诺的。” 不止是踩着墨浣月夸赞女儿,独孤苍穹还背萧晔的黑历史,“灵儿,萧晔还是襁褓婴儿时,一撒尿就侧身尿为父一身,拉便便也是如此,为父最怕他吃坏肚子拉稀。” 萧男神很崩溃,钱大双来了兴致,“那你打他了吗?” 城主大人郁郁,“这个是重点吗?你应该考虑一下为父当时有多崩溃!” 推过去糕点盘子以示友好,钱大双追问,“那你是不是把他打哭了?” 晓得宝贝女儿很记仇,独孤苍穹倒也毫不隐瞒,“他那么一丁点儿,为父对他只有喜爱,那小子不到一岁就会说话叫师父了,本来挺喜欢笑的,去见了他父母几次,就不爱笑啦!” 萧晔的袍衫非灰即黑,暗抑的灰色,炫冷的黑色,就如他的人生色彩,钱大双不由得甚是心疼丈夫和自己成长不易,“娘,你在家哄孩子吧,我和萧晔出去散散心!” 是的,钱大双将独孤苍穹撂下啦,当他们夫妻骑着那两匹黑马出了逍遥轩,独孤苍穹已然候在门口。 他随便做了个手势,下一刻,他一手牵着萧晔,一手牵着钱大双,凭空攀行。 白鹏和黑鹏在半空中展翅翱翔,独孤苍穹带着他们踏上黑鹏,却并不理睬萧晔,“灵儿,这样高高在上,是不是很威风?” 钱大双担心独孤苍穹对萧晔不利,拽着他的手,进了黑鹏背上的木屋,“我觉得这样很累,只不过是你在用力凹孤傲威风的人设而已。” 连续一个多月,独孤苍穹天天来逍遥轩串门子加蹭饭,而且每天都要送给钱大双两箱奇珍异宝,钱大双都毫不客气地收入空间里,却不松口原谅她亲爹。 这天,独孤苍穹又一次哄女儿,“灵儿,千错万错都是为父的错,看在为父辛辛苦苦把萧晔教养成人的份上,你原谅为父好不好?” 钱大双不理不睬,独孤苍穹只得讨好地望着萧晔这个乖徒儿,萧晔轻咳了声。 “双双,师父他老人家对我的抚育之恩,我没齿难忘,我希望我们补办婚礼前能得到师父的祝福,你给我个面子!” 没有谁比钱大双更了解独孤苍穹的老奸巨猾,但是夫君说出来了她只能依着他。 “爹,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把你对我娘,我,我夫君所犯的过错都写下来,如果我能从字里行间看到你认真悔过的态度,我就原谅你!” 两刻钟后,独孤苍穹写好了认错悔过的检查,钱大双看了后收入空间。 不出钱大双的意料,独孤苍穹得到宝贝女儿的原谅后很不开心,边赛鸿背叛了他,她的儿子却是他宝贝女儿的丈夫,他太亏了。 将女儿叫到一旁,试探性地一问,“灵儿,为父从灵修族给你挑个样貌功夫都压过萧晔的夫婿!” 护夫心切永远不会改变,“独孤城主,你够啦!你以为我是我娘那么好欺侮?你再伤害我汉子,我不介意对你的家族宣战,大不了一起同归于尽,不用再受鸟气!” 灵冥空间里的大陆,森林山脉下矿藏丰富,河流岛屿水产富饶,各个国家繁荣昌盛,兵强马壮,钱大双这个逍遥女帝具有绝对的统治权,一声令下,指哪打哪。 这一点,独孤苍穹清楚得很,闭嘴归闭嘴,但他还暗搓搓地琢磨着不能让女儿吃了亏。 凰芜城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所有的外室弟子齐聚师门,参加城主千金独孤无双的加冕典礼。 这个点上,萧晔无比欣慰,几个月而已,儿子萧夐明居然长得像他这个亲爹啦,他的基因强大无匹。 在举行加冕典礼期间,凰芜城的半空中始终浮现着一只七彩凤凰,伴随着瑞光袅袅,祥云如莲,灵乐清扬。 就此,钱大双,也就是独孤无双的灵修族灵根彻底复苏,成为灵修族小辈里的天才灵女,各种术法等等都是无师自通。 而且独孤苍穹说她长生不老,永远都是这么年轻貌美的模样,“爹,那你怎么看上去并不像二十多岁?” 独孤苍穹解释,“为父一个大男人才不稀罕一张嫩脸,年少狂佞给自己留下了心病,现在这样挺好的,和你娘站在一起看着也像夫妻。” 重点是独孤无双并不担心她爹娘老不老的,“爹,那我夫君萧晔慢慢变得比你还苍老咋办啊?” 独孤苍穹微哼,“女生外向!” 她爹态度好恶劣,她好气哦,这时,灵冥暗中提醒说勤加双修,一切可破。 灵修族独孤家族的长老被凰徽吸引过来,因为族里极为重视繁衍子嗣。 依照独孤家族的族规,独孤无双可以继承独孤苍穹名下一半的家业。 独孤无双声称她夫君和她都是有钱人,她放弃继承那一半家业,留着给她爹娘养老好了。 如是,独孤苍穹的悠悠爱女心泛滥成灾,拿出来灵修族几个大家族长公子的画像,甚至是对方的一段光幕…… 喜欢农门孀妇请大家收藏:()农门孀妇更新速度最快。 第1003章大结局 他让女儿从中选择一个正牌夫婿,因为在他眼里,萧晔只配做女儿的侧夫。 独孤无双马上就摔了个茶杯,勃然大怒,要和她爹清算那一箭之仇,独孤这个姓氏也不要啦,她仅仅是没爹没娘的逍遥。 独孤苍穹气得够呛,但是他这个宝贝女儿有和他放手一搏的资本,惹翻了她,女儿,外孙,外孙女都没了,忒不划算。 墨浣月打圆场,萧晔毕竟是他唯一的内室弟子,身份不低,而且又帅又有钱脾气又好,重点是女儿和萧晔相爱多年。 独孤苍穹怄气,早知道宝贝女儿的存在,他就放在身边养大,那样肯定乖巧听话。 瞧着萧晔频频给自己使眼色,独孤无双假惺惺地哄了哄气鼓鼓的亲爹。 看在他帮她抚养小小萧的份上,她收回刚才的气话,还有她爹是大人,以后要三思而后言。 灵冥大陆的九大护法长老接踵而至,恭请千秋女帝乘坐銮驾回去登基继位,独孤无双吩咐回去候着,她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儿就回去。 九大护法长老都属于灵修族里的大能,了然女帝有倾天灭地之力,他们根本不用担心她的个人安全,因此就奉命离去回大陆准备登基典礼的相关事宜。 这天晚饭时,独孤无双瞧见有两个看似在豆蔻之年的貌美女子,分别坐在她爹的左右,她很不爽。 而坐在她身旁的墨浣月对这种左右逢源视而不见,她忍无可忍,“爹,这两个水嫩嫩的小妹妹,谁啊?” 女儿如是一说,独孤苍穹老脸臊红,家族长老赶忙解释一番,“无双,尊上没错,这是族俗祖制。” 接着,长老详细解释,已经一千多岁的独孤苍穹是独孤家族的族长继承人。 从独孤苍穹十五岁起,族里每隔三个月就送过来一对环肥燕瘦款儿的女子,供他享用三天。 一是防止独孤苍穹迷恋上来历不详的外族女子,二是族里迫切希望他开枝散叶。 虽然送过来的女子都出自大家族,才貌双全,但是始终没有一个怀上独孤苍穹的血脉。 独孤无双听完后很不开心,放下了筷子,“爹,你把我娘放在哪个位置?” 有道是没儿哭瞎眼,有儿气破肚,他有个女儿也快被气破了肚,“无双,这是族俗祖制,你娘不洁也是事实……” 脾气反正是越来越臭,独孤无双冷然打断,“你和边赛鸿有染,和那么多女人有染,已经特别不干净,凭啥要求我娘干净?就因为你吃多了男尊女卑的封建糟粕?你身为男人,连最爱你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还有脸这样光明正大地劈腿?” 腾地一下站起来,“我娘不要你了,她以后和我过,独孤这个姓氏你收回去!” 这个女儿不但不服从他的管教,还把小爪子探到了他这儿,独孤苍穹心里苦,“月儿,你对这条族俗祖制可有意见?” 纤弱如蒹葭的墨浣月寻思着她与上官煜有过一次婚姻,生了上官千楼,因此亏欠了独孤苍穹,她对他只有百依百顺,“苍穹,我能在你身边就好。” 终于,他的女人终于给了他一口顺气,“月儿,只要你怀上本座的儿子,那本座就给你正妻的名分,补给你一场婚礼。” 好得很,她这是枉费唇舌了,独孤无双将萧夐明塞给萧晔,自己抱起来萧菡妤,“气饱了,我们回屋去!” 翌日前晌,独孤家族的长老送过来一对年轻貌美的面首,而且理由强大。 “无双,尊上是灵苍大陆的千秋霸主,你是灵冥大陆的千秋女帝,虎父无犬女,所以速速开枝散叶要紧。” 独孤无双直接祭出来女帝权杖,霎时间,整个凰芜城上空乌云滚滚,电闪雷鸣,长老立即怂了,带着这对面首溜走。 有个强大霸道的亲爹真令独孤无双头疼……独孤苍穹将西梁国皇宫里所有妃嫔的宫苑夷为平地,种花种草,要求萧晔先登基继位,然后补办婚宴。 萧晔坚持他对原生家庭毫无感情,更无意回归萧梁皇室,只想陪着妻子和儿女,他打算在凰芜峰下的农庄补办婚宴。 知夫莫若妻,独孤无双声称她也不想在西梁国皇宫办婚宴,她好不容易熬到了这天,拜托她爹给她一口顺气。 真是怕了这个宝贝女儿,独孤苍穹不再坚持,一切早已准备就绪,一周后走个流程就得。 一辈子只嫁一次,而现世的记忆不可磨灭,独孤无双要求萧晔剪发,理成帅气的板寸,婚宴上西装革履,而她则是一袭洁白的婚纱,回门宴再穿大红的喜服。 萧晔看了小妻子画出来的板寸发型,拧眉再拧眉,“好!只要媳妇儿开心,为夫剃成光头也可以,反正头发还会长出来!” 瞅着丈夫好像被她强了似的表情,独孤无双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算啦,我夫君这样儿最好看!” 这一周内,独孤苍穹就似只蜜蜂,一吃饭就叨叨女儿生生生,赶快再生对双胞胎出来。 嘴上应承着,独孤无双心道本宝宝是人,又不是生育工具,游山玩水比怀孕生孩子舒服得多。 在农庄办了婚宴,第二天在凰芜城的芜园办了回门宴,第三天,独孤无双毫不客气地卷走了白鹏白马等等好东西,带着一对儿女和丈夫离开,留下了一张字条。 “爹,娘,我们夫妻四处逛逛补补蜜月,等到我怀上宝宝后就回凰芜城小住,爹记得照顾好我娘,因为她怀孕啦,还是个儿子。” 补蜜月就补,干嘛带走萧夐明和萧菡妤啊? 某个城主姥爷郁闷得快哭啦! 幸好还有墨浣月没让他失望,独孤苍穹赶紧去墨浣月屋里,一摸她的脉,真是个儿子,将心爱的女人搂入怀里,久久不放。 “独孤苍穹终于是儿女双全的人啦,月儿,谢谢你,本座会兑现诺言,至于族里送来的女子,本座有办法不让她们怀孕,只是享受女色而已。” 独孤苍穹的脑残粉如萧晔轻松是轻松,但是心神不宁,“双双,师父肯定会生气的。” 逍遥女帝如独孤无双毫不在乎,“那我呢?我快被那老头儿气死啦,反正我的人生我掌控。” 美好的生活就此展开,绝世好老公如萧晔奉行一条,媳妇儿宠着养,儿女惯着养。 岁月如此静好,独孤无双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一个娶了爱情,一个嫁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