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妾千妃》 第1章 四皇子回京遇刺 公元960年,赵匡胤黄袍加身,成立了盛极一时的宋王朝。 天净沙 争权逐利不堪,厮杀屠戮无休,一念痴缠忘情。谁人能解,至今生死不知。 漆黑的夜晚,山影绰绰,树影摇曳,一名白衣男子束手站立在那里,面上戴着银色面具,望着远处。 这时树影上落下一个影子,冲着男子拱手:“宫主,今天城里确进入了一些陌生人,初步看有五十人左右。”借着暗淡的月光,看清这个男子,竟然有些恐怖,脸上一道疤痕显得有些狰狞。 那被称作宫主的男子,正是寒翠宫宫主。此时他额前一缕黑发轻轻垂下,随着风儿跳跃,可是随即响起冰冷声音却令这寒夜更寒:“密切注意京城那边动向,他们知道班师回朝,一定会有所作为,加上早就安插在这里的,人数定然不会少!” 那人继续:“那属下立刻召集寒翠宫,立刻将他们斩杀……” 寒翠宫主摆手:“不,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要让四皇子伤在他们手上,让他们放松警惕。还有,凡是进来的,连同那些隐藏在我们身边的,一旦现身,除了留下活口送信的,一律斩杀,他们一定是派死士下来,将他们全部斩杀,也是对他们实力的一种打击。” 那人再次拱手:“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话音一落,便已消失在黑暗中。 黑黢黢的军营里,除了几处燃着的火把,四处都是一片寂静。几队侍卫一手按刀,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周围。几个黑影悄无声息摸到了侍卫身后,只轻轻一刀,便结果了几人。然后一声夜枭的叫声响起,在这样的夜晚显得那般清晰。于是,几十条影子趁黑摸进了军营,同接应的人汇合,摸向了主帐——四皇子的大帐。 他们挑开大帐的帘子,翻滚了进去,对着床榻上隆起的地方就是一顿乱砍。就在这时,“有刺客!”一声喊叫打破了夜的寂静,四面涌出了许多的兵士,与那些黑影缠斗在一起。 这一仗也算是血雨腥风,眼见着身着黑衣的人都一个个倒地,领头的原本以为凭借他们高强的武功,这些士兵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他瞬间便傻了眼,怎么包围他们的一个个均是武功高强的人,根本不似一般的士兵,又或者说四皇子所练的士兵已经不仅仅是战术上高深,连武功也都达到了江湖一顶一的地步。 这时,有一个黑衣男子被逼到了领头的这里,领头的揪住他的衣领:“可曾得手?” 黑衣人:“我亲眼看见李三刺中了四皇子,只是不知道……”领头的松了一口气,没有枉费这么多人的性命,刀剑上也都淬了毒药,被砍中断无活命之理。于是他发出一声尖啸,招呼剩下的人赶紧撤退。可是回到他身边的竟然只剩十余人。他面色一暗,领着几人准备突围。 大帐门口,出现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上好的锦缎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迹,他目光冷冷,看着十几条黑影向军营外移动。“不是为了让你去报信,你以为你还能活命?”他手一挥,刚才还在战斗的人突然消失,只剩满地的尸体。 身披盔甲的秋亦风将剑插回剑鞘,走到了四皇子的身边:“四皇子,卑职立刻着人将尸体掩埋!” “亦风,立刻差人到京城送信,就说本王遇刺险些丧命。” 软玉香怀,薄纱轻笼的巨大的古榻上,隐约可见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香艳的空气充斥着房间,不是传来男子逗笑的声音,伴着女子银铃般的娇笑。 “主子……”门口已经徘徊了许久的身影终还是忍不住,这房中的二人已然如此许久,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这时候进去打扰二人,硬着头皮,终于喊了声“主子”。 床上的人还在纠缠,就差最后一步了,床上的男子眉头微皱,俊俏的脸庞隐在昏暗中。 见房中没有声响,门口之人不由得伸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许久房中终于又有开口问道:“不长眼的奴才,什么事?” “边关来信了……” 许久门才打开,门口之人眼光忍不住偷瞄了一下房内,看着榻上一个女子露着香肩,胸口处隆起若隐若现,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身体的某一部分一阵燥热。 出来的男子冷冷道:“说!”那人便附耳说了几句。男子脸上露出几丝阴狠,看了看屋内陈列的胴体,悠悠说道,“谢松,你喜欢?送你了,本王最讨厌在本王身上乱抓的女子!” 门口的人一听,满脸激动:“谢王爷!”男子一走,谢松便走入了房间,关上了门,走向榻上还在沉醉的女子身边。她惊恐地看着谢松,从谢松的猥琐的眼神,她意识到了危险,只是她不解,自己刚才还在王爷身下承欢,怎么竟然被送给了眼前的这个奴才。“大胆!”她仍旧怀着一丝侥幸,厉声喝道,“谢松,狗奴才你可知我乃是王爷的女人!” 他嘲讽地看着女人:“你还不懂吗?王爷已经腻烦了你,好好服侍我,我还会好好疼你,不然就将你是想去军营做军妓还是想去窑子任万人蹂躏!” 女子一脸难以置信,便被扑倒在床上,身上原本薄如蝉翼的衣衫早已被撕扯的七零八落,她此时能发出的不再是银铃般的娇笑,而是痛自心肺的喊叫,眼前的男人简直是如狼似虎,哪有王爷的那般温柔体贴。 清晨的军营,部队整装待发,秋亦风举起手中的宝剑高喊一声:“四皇子有令,回京!” 第2章 未婚夫婿又如何 江城子 平生沙场献衷肠,做儿郎,战西疆,一去万里,回看路苍茫。酒胆扬鞭红尘笑,痴念父,泪成殇。春花如潮落时伤,自梳妆,色如香,只为君回,美酒伴温床。 通向帝都王城的主街,临仙楼无疑占据了有利的地势,街上一切都一览无余。 临仙楼临近窗口的一角,静静地端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一袭青衣,恰似一朵青莲,卓然;一双美目,似水清流,似乎春叶之上点点滚动的露珠,只是目中透着几丝冷冽;殷桃小嘴一点朱唇,渲染了她娇美的唇形;一头墨色的长发轻轻绾起了云鬓,更加衬得她脸上无限的娇媚,脸上是不被世俗沾染的清纯,还隐隐带着些决绝,坐在那里更是对周围一切视若无睹。茶楼里的茶客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纷纷猜测着女子会是谁,是哪家的千金,年纪轻轻竟然让人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镇定与成熟。 女子优雅地酌着杯中之茶,毫不在意这满楼内惊艳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仿佛她的美貌就是为了让众人欣赏。她正是帝都名门慕容侯爷之女慕容芊云。 过了片刻,临仙楼内似乎也习惯了有这样一个绝色女子,没过多久又恢复了喧闹,不再有人关注这窗户边上的动静,而她的眼睛则不时飘过人群,落在了大街之上。今天是那个人返回的日子,慕容芊云想要看看,他和五年前可有什么变化。 不一会儿,传来几声锣鼓的声音,引起了楼内一阵骚动,人们纷纷涌向窗口、露台,争相向外望去,嘴中都各自在小声谈论着。慕容芊云兀自斟上一杯茶,端起,缓缓送至唇边,看似漫不经心,眼睛的余光望向熙攘的街道,她要等的人终于到了。 人们边看边小声地说着,四皇子终于回来了!大宋王朝本就是在混乱局势中建国的,所以边关屡屡告急,四方戎族虎视眈眈。幸好皇帝四个儿子中,四皇子赵德芳能征善战,两度出兵征战,屡屡挫败辽国,立下战功无数!又有人说,当初四皇子身体孱弱,十四岁开始征战沙场便大获全胜,回京被封王。五年前,辽兵进犯,这第二次征战一去就是五年,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会!又有人小声地八卦着,当今太祖有四位皇子,大皇子已然暴毙,皇朝储君之位迟迟悬空。如今四皇子在边疆屡立战功,不失为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不知这储君之位花落谁家。 人们还在八卦着,回京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兵士们个个身披战甲,手持武器,目不转睛,威严的行在繁华的街道,无人因为刚刚回到京城而兴奋。人们静静的看着这些从眼前走过的精锐之师,这些士兵脸上所有的只是一种肃穆,果然是久经沙场,自然与那些常年呆在京城里的兵士不同,令人肃然起敬,一时间竟然安静了下来。 一顶豪华的步撵出现在队伍当中,毫无疑问,那定然是四皇子赵德芳的坐轿。只是四处都是厚厚的帘布遮挡,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身影坐在里面,却丝毫看不清撵内所坐之人的情况,又有人说道:“听说四皇子回京前遇刺,是受了伤,才将轿撵这般遮挡的严实吧。” 一时间,又激起了人们的好奇心,会是谁不希望四皇子回京,他们纷纷指着步撵猜测,这四皇子一回来,朝廷里又热闹了。 慕容芊云的目光却没有在豪华的步撵做任何停留,而是掠过豪华的轿子,停留在那顶大轿之旁。轿旁紧随的乃是一名骑马的大将,身穿紫红战袍,圆脸上泛着冷白,写满冷烈,煞是威风。那张脸她早已熟悉,五年以前她不知在暗中窥探多少次,如今从那眼中露出的坚毅之色来看,似乎的确与五年前有所不同。她的眼睛定格在他的脸上,眼中一时间转过了很多的思绪。是的,她来,不为步撵内的皇子而来,只为现今这马上之人。 这马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随四皇子出征的将相名门秋府的二爷秋亦风,当然,还有一层特殊的身份,那就是慕容芊云自小定亲的夫婿。 自打懂事以来,她就被告知她是秋府二少未过门的夫人。所以早在出征之前,她就已暗中走访过此人,她可不想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一个无用之人,倘若发现此人十恶不赦,她会不惜一切手段,破坏这门婚事,哪怕是杀了他。几次暗访下来,终发现那人不过是豪门纨绔公子,年纪轻轻便经常出入于烟花之地。她也曾暗中教训过他几次,可是他似乎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好了伤疤就忘了痛。 正当她打算好好教训他时,采取进一步措施打击那人时,适值四皇子点兵出征,而年龄也不过刚刚弱冠的他却被秋侯爷送去追随四皇子出征。 众位一定会想,她为什么不乞求她父亲取消这门亲事,倘若此事如此简单,她也不必大费周章了。 时间竟似过了不久,一晃眼五年只在指间匆匆流过,沙漏已然不知错过了多少青春,本来早已到了及笄之年的她在这五年里守着一个名分,未来秋侯府二少夫人,并且努力的按着父亲的要求,终于成了帝都才女。 如今五年已过,秋亦风终于凯旋而归,婚事也被提到了日程,毕竟她也已经到了早该婚嫁的年龄。只是不知是否会有所变化,毕竟这个人可能关系到自己一生的幸福(不管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嫁给他),她在心里早已下定决心,倘若此人还是如此不堪,定要让他原形毕露,宁可终身不嫁,自己的清白也不能交付给这样的人,自己一生的幸福也断不能毁于此人之手。 念随心动,她轻轻蒙住脸,人们只觉一道绿影从眼前划过,在回看那张桌子,慕容芊云已然没了踪影。此时的慕容芊云一个鹞子翻身,就已到了正在缓行的队伍当中,身形未落,早已临空发出一掌,这一掌携着凌厉的掌风,直袭秋亦风面门,瞬间就将这一代英雄裹于自己掌力之下。 话说秋亦风正昂首享受众人羡慕的眼光,不由感谢当初父亲的英明之举,倘若不去随四皇子征战,自己现在可能还是那个躲在温柔乡里的秋亦风,何来今天如此荣耀,进了帝都,他就将等待皇帝的召见,等待着封官加爵,自然便能将自己心仪的那个女子娶回家。想到婚事,他那棱角分明的嘴间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那个她…… 此时他正沉醉于对心仪之人的怀念,压根不曾料到会有人胆敢在此行刺,未及提防,便觉一股掌风瞬间袭来,待要出招相迎,发觉掌已至面门,更不曾想这一掌所带之掌风如此凛冽,顿觉周身尽已被掌风笼罩,竟然一口气无法提上。他自知此人功力不弱,便不敢直接与其对掌,只好狼狈翻身滚落下马。 为避免在百姓面前遭人耻笑,保住自己这将军的雄姿,他拼尽所有功力,顺势一滚,勉强单膝跪于地上,左手撑地,稳住身形,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而就在翻身滚落的时候,剑已握在手中,当他抬头还未看清来者时,却见那人已然变掌为踢,一双素白的脚已袭来,他好在反应尚快,挺剑用剑身抵住,饶是拼尽自己功力,依旧只觉膝盖生疼,似乎深深嵌入土中。他知道,那人所使功力已减去多半,否则自己定然狼狈不堪,尽管如此,一股腥味从喉中喷涌而出,他强忍住,将那口鲜血吞入肚中。而此时那人已立于地上,那速度远非他所能及。 他凝目相视,仔细端详眼前这个所谓的刺客,发觉来人从身形来看,年龄并不大,仔细看时,竟然发现是一女子,一头美丽的墨发束于脑后,一根发簪随意绾住那头长发,形成了高高的云鬓。见是一名女子,秋亦风不由大窘,但他此刻清楚,一招未过,他已然是败,他自知武功根本不及女子,倘若自己贸然出手,恐怕根本不会有丝毫侥幸取胜的机会,更何况此时大街上之人都被眼前这突来的变故牵住,他们也一定想要看看这支刚自边关凯旋的军队究竟有何本事,倘若自己战败,恐怕辛苦这五年都将化作东去逝水,到头来自己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所以他半晌并未立刻出手。此女子敢大白天选择这人多的地方来袭击于他,功力自然不弱,所以不敢贸然而接招,好在众将士已然团团围上,将来者围于圈中。但是,他的心中却又生出一阵挫败,五年的历练,他征战上颇有建树,但是论及武功,却连这样一个刺客也奈何不了。 秋亦风调整了了一下自己,冷冷问道:“你是谁?”慕容芊云心中嘲讽的一笑,我与你定亲十六年,你可真的指导我是谁?不过,就算你是本姑娘的未婚夫婿又如何! 第3章 初遇四皇子 虞美人 多情忘却闺中怨,回首痴痴念。月明霜冷话戚戚,相遇半生只怕恨无期。 纵然两看不生厌,怎奈桃花艳。秋寒春暖上东床,此去天涯聚散断愁肠。 慕容芊云凌厉的眼神扫了一下四周,见兵士已然包围了她,有人大喊“保护四皇子……”,显然自己已经成了刺杀四皇子的刺客,自然不能久留,否则算是坐实了刺客之名。于是她也不恋战,本来就只是为了试一试秋亦风,从他的表现来看,慕容芊云隐约觉得他还不算太过不济。于是借助兵士刺上前的刀剑,一个凌空飞步,腾空飞上临仙楼的屋顶,回望下面一片慌乱,她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她知道与他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一转身便消失在层层屋檐中。 秋亦风看着那俊俏的背影消失,心中徒增一丝懊悔。士兵们还在大喊:“快去保护四皇子!” 秋亦风看了一眼轿子,并不慌张,因为他知道,四皇子早已不在轿中,坐在轿子里的不过是一个替身。只是他不明白,这个刺客目的何在,倘若是为了刺杀四皇子,没理由以她的功力,不去袭击轿子,而是冲他而来,更只是袭击他一掌一脚便离去,可是若不是,此女又意欲何为呢?兵士们问道:“将军,追吗?”他摆摆手,莫不是调虎离山之计,不敢大意,还是上前做了做样子问候了轿中的人,随后便下令保护好轿子,不得停留耽搁,赶紧前往四皇子府邸。 临仙楼内的看客原以为有好戏可看,不想却只在须臾之间,一切都结束,便兴趣索然的回到各自座位,这才发现,那名青衣女子早已不知去向,谁都不曾留意,此女何时离去,只是在那张似乎还留有美女香气的酒桌上放着一锭银子。 话说四皇子,既然不在轿中,那么在凯旋回朝路上又去了何方呢?此刻的四皇子,正着一袭白衣,摇扇行在帝都街上,随身只带了一个侍卫。相别五年,他深知这里早已不再是自己当初刚离开的样子,变化的除了街道,还有人,不然自己这些年所经历的种种艰险都无人可以解释,他深知一旦回到帝都,所遇之凶险定然比当初在边关厮杀更来得凶险,因为这里的战争,更为残酷,那是不见刀剑的计谋的比拼。 慕容芊云飞身攀上屋顶,施展轻功,穿越这高高低低的屋檐,见无人在身后跟来,这才放慢脚步,寻得一无人之所,纵身一跳,恰似一朵轻盈的云朵,又似一朵来自枝头的落花,轻轻落于地上。随后取下自己的面纱,四下查看并无异样,便似小鹿一般撒开脚步,身影似蝴蝶在花中飞舞,倘若有男子在场,不知该是何等痴迷。是啊,身为名门之女,有她的悲哀,爹爹自小便对她很严厉,找了很多师傅教习她琴棋书画,似乎志在将她培养成第一美女,可惜……(此处可惜之处稍后各位自会知晓) 只见她云袖轻舞,翩翩行入闹市,她只有此刻,才能看到自己真正的容颜,不知何时她才能真正的堂而皇之的将自己娇媚的容颜置于世人眼中。她一个转身,便奔向闹市。 帝都虽然经过战火摧残,虽然只是短短几年的建设,却已无愧于帝都的称呼,尤比他处繁华。刚跑了几步,便在一拐弯之处,不慎撞上了一人,不由咂舌,心中忐忑,暗道自己的不小心。她抬头看了眼前之人,竟然有些飘然的感觉。 且看眼前之人,一袭白衣,峨冠轻束,一双明眸似水如清,鬓旁两缕碎发轻垂,耳阔浑圆,脸上一种坚毅之色尤为入神,朱红雪色之唇齿,嘴角微漾,赫然,这个男子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试问哪一个女子见到这样的绝色之人,能不心动。 慕容芊云努力抑住自己慌乱的心跳,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在江湖中行走也不下数年,虽未出过帝都,但是所见之男子美者也不在少数,何以为这初见之人面红心跳。想到此,慕容芊云不由一笑,轻轻福了福身子,莞尔一笑,转身消失。 这慕容芊云所撞之人,并非别人,而恰是在大街上闲晃的四皇子赵德芳。慕容芊云这一笑,竟似红莲初开,灿烂销魂,只看到四皇子出神。可是真正令赵德芳吃惊的是,却是慕容芊云的样貌,像极了那个人。他不曾晓得这世上还有如此相像之人,在初看之时竟然以为是她,若不是知道那人远在边关,他定然是会真的以为是那人。可是他过了片刻他也释然,她的美又与那个人不同,那个人脸上有的时常是一种冷艳之美,而眼前人分明是一种恰如青莲的纯净之美,美而不显妖艳,倘若她是冬日的冷雪,眼前之人则是春天里笑开万物的桃红,身上着满的是阳光之色。他的眼中瞬间转过太多无法说出的感觉,一时间的惊异、瞬间回忆的甜蜜、见到此人的温柔、想起无法得到之人的决绝的哀愁,瞬间折磨了他。 赵德芳淡淡地看着她福了福身子,消失在眼前,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头对随身的侍卫说道:“去,跟上,看她前往何处。”侍卫答应一声,便消失在慕容芊云离去的方向。 慕容芊云武功已然不弱,虽然称不上出神入化,她很快发现有人跟踪她,她不由得柳眉轻凝,暗道:“难道被他们发现了?不可能啊,放眼当今帝都,能及她轻功的人并不多,何以能发现她的行踪?还是小心为妙,不可暴漏自己的身份!”念及如此,慕容芊云提气左转右转,出了闹市,见身后之人仍然紧跟,看来,此人功力也不弱,看样子武功不差,她不由一笑,但若和她要比,恐怕还不及。 于是慕容芊云施展蹑云步,飞身而起,不能再好玩了,他定然已经看清她的容颜,自己不能大意,千万不能再让识破自己的身份。只听耳畔风声陡起,穿越房屋,借助树木的力量,她翩然消失在侍卫的眼中。 断定已然甩掉身后之人,再无人跟踪,慕容芊云又似一朵落花,轻轻降于一处豪宅,翻墙而入。 且说那名侍卫,垂头丧气地回到赵德芳落脚之处。赵德芳一见他的神情,倒是感到意外。竟然可以从赵忠的眼皮底下逃走。赵忠也是一脸惶恐,轻轻作揖,道:“卑职无能,跟丢了那名女子!” 赵德芳剑眉轻挑,似乎不太相信,这样一个女子看似娇小,竟然身怀绝技,要知道赵忠原本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侍卫,竟然也跟丢了她。赵忠毫不隐藏对慕容芊云的钦佩:“看那女子轻功,此人武功不弱,而且卑职也没有瞧出武功的门派!” 赵德芳沉吟:“赵忠一向不会轻易认输,也很少夸什么人,当今帝都之内,难道还有这样隐藏极深的武林高手?她又是敌是友呢?”他对赵忠挥挥手:“先下去吧!” 赵忠刚下去,另一名侍卫进来,赵德芳脸上立刻便笼了一层冷霜,沉声问道:“皇城之内有何动静?” “回四皇子殿下,并无异动,皇上传旨,今夜于乾清宫内设宴为殿下洗尘!此外,殿下,今日进城之后,便遭遇了一个刺客的袭击!”赵德芳眼中不由得露出冷冽之色,用带着寒色的声音说道:“他们开始行动了,他们从来不会放弃,迫不及待地要置我于死地!” “只是,殿下,刺客很奇怪……”侍卫看着四皇子,迟疑着。 “奇怪什么?”赵德芳牙关紧咬。 “那名刺客似乎志不在殿下乘坐的步撵,直接袭击了秋将军,而且只是发了一掌一脚便逃去!” “哦,你的意思是……”赵德芳也不解。 “是不是他们知悉殿下不在轿中,而佯装袭击?” 面对贴身侍卫的猜测,他也有此意,看来敌人对他的行踪已经掌握,如今看来他还需谨慎小心不然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殿下,还有,刺客是名穿着绿衣的女子……” “绿衣女子!?”赵德芳的眼前忽又出现了那一袭青影,还有那转身瞬间脸上洋溢的笑容,不由痴痴,难道是她?想着那种暖暖的笑容,赵德芳一阵沉吟,她难道也是他们一伙的?想到这里,他竟然生出一种期盼,期盼这个女子不是敌人,否则…… 第4章 乔装的帝都才女 卜算子 残日映梧桐,步若扶柳姿。自古成仇只为名,争斗何时止。 一妒惹千愁,姊妹无情意。两鬓容颜日渐衰,徒剩青云志。 且说慕容芊云翻墙而入,避开了慕容府内的兵丁,寻得无人之时,轻轻推开窗子,一越而入。刚在梳妆台旁坐了下来,就听一阵脚步慌乱地朝她的卧房走来,她连忙一阵慌乱的整理,在脸上涂抹起来。只听“嘭”一声,门被推开,传来丫鬟小翠的声音:“小姐,小姐,侯爷叫您去呢!” “死丫头,干嘛那么慌乱,下次再不敲门,当心我打断你的腿!”慕容芊云假装嗔怒地说着,吟吟从帐中走出来,依然着那一身未及换下的绿衣,可是此时的慕容芊云却已完全换了一副摸样,哪还有一点美女的样子,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上略显枯黄,毫无生气,一双眼睛变得没有一点光泽,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甚至压根没有一个名门闺秀的感觉,唯有那一头墨发绾在脑后让人觉得舒畅。 丫鬟小翠吐了吐舌头,说:“侯爷在正堂等您呢!” 慕容芊云皱眉,暗道:“三个月未见父亲,偏在这个时候招我前去见他,而且更是很少招我正堂见他,定是秋亦风回转,父亲再也等不了,看来是要商讨婚事了!唉,该如何才能拖延这个婚事呢,秋亦风目前虽然还不是令人生厌,但是还不能确定他是否还如五年之前流连于烟花场所!也不及见母亲做一商量……” 一边暗想,一边随了丫鬟轻移碎步,走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知道倘若连走路也没有大家闺秀之风范,少不了父亲的责骂,还可能让父亲废了她这颗棋子。这些年父亲慕容木天,虽然如今是朝廷重臣,但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名词,父亲似乎也只是想把她作为一个筹码。眼见着他的地位日渐衰微,他急需要提升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这些慕容芊云倒也并不觉得奇怪,历来朝堂之上便是实力的比拼,只是她不懂,为什么父亲有三妻四妾,独独她和母亲地位极低,为什么连府里的下人都可以欺负娘亲和她,更不晓得,母亲一身武功,却还要呆在这里受人糟蹋,被父亲一关就是十年之久,何以不带她一起离开慕容家,另觅他处栖身,她不相信天大地大,以她的功力,现在何人能困住母子二人,却偏要在这里受尽凌辱。想到这她不由得生气,脸上一下多了一层寒霜。 此时也就是刚入春不久,通向正堂的路也一边也通向花园,园子里一枝桃红兀自吐着一股娇羞,偶尔几只蜂蝶围着那几朵已然没有生气的花骨朵解闷,一副百无聊赖的场景。慕容芊云低头走着,这正堂是她并不常来的地方,她对这里的景色也从来没有好感,当年自己只要一踏进这里,便会遭受到欺凌。 她兀自低着头,想着不由得呶起了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一雪自己多年来所受的欺凌,却看见一双绣花鞋停在了自己面前,挡住了自己的路。不用说,此人一定是慕容良馨。说起慕容良馨,便得介绍一下慕容木天。 慕容木天,当今御封明侯爷,在朝廷里,拜王封侯的也不过屈指可数,由此可见他在朝堂地位不低。如今他已是不惑之年,家中妻妾无数,可是子嗣单薄,除了慕容芊云之外,尚有一子一女,皆为正妻毕氏所生,倒也是有过一个两个,可是都不幸夭折,再到后来,太医直接诊断,说是竟然不能再生了。长子一直在外学艺,可想这慕容良馨在家中是多么受宠。偏生,这慕容良馨还得叫芊云姐姐。当然,若要让慕容良馨叫芊云姐姐是不可能的。不过这慕容良馨确实称得上是美人一个,老天待她也是不薄,她的五官长得极是精致。 芊云低头,一副温顺的样子:“见过小姐!”小翠更是胆怯地后退到离慕容良馨更远的距离,她此刻只能暗恨自己帮不了小姐,不知道这回这个慕容良馨又要如何折磨小姐。“可怜的小姐……” 倒不是这个丫头对主子不忠心,而是芊云再三命令她,倘若遇见别人欺负她,小翠不得上前帮忙,因为她早已有了自保的能力,小翠一旦被牵扯进去,她反而不能出手保护她和自己,反而会连累自己。 慕容良馨一脸嘲讽地看着她:“怎么,以为秋侯府的二公子回来了,你就会飞上枝头便凤凰了吗?再怎么看也不过是一个丑八怪!” 芊云抬头看着她:“是的,我自然比不过二小姐!”她将二小姐咬的极重,慕容良馨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气恼之下举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芊云微微侧头,虽然半边脸微微泛红,但是依旧浅笑吟吟:“二小姐这又何必,芊云脸自然是无关紧要的,父亲也是对芊云的容貌没了信心,才转而培养芊云琴棋书画!” 慕容良馨小脸瞬间惨白,父亲本意也是请了专门的老师教导她的琴棋书画,结果她却怎么也比不上芊云这个丑丫头,心中羡慕嫉妒恨,早已将她的心理扭曲。 “放心,二小姐,想来二皇子也是瞧不上芊云这张脸的!”芊云继续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她,这一刀又是刺得又准又狠,“不过,听说二皇子很是喜欢音律舞蹈,怕是二小姐要多加努力,不然这皇妃怕是……” 慕容良馨彻底失控了。芊云的每一句话,都戳的是她的痛处。当年,慕容芊云八岁,慕容良馨刚满七岁,那时二皇子十三四岁,时常到侯府探望侯爷,他只对当时的芊云另眼相看,称自己要去芊云做妃子。要知道,虽然慕容良馨与二皇子年龄相差七岁,却也是芳心暗许,何况她的娘亲说将来一定让她成为二皇子的妃子。可是偏生,二皇子竟然对芊云另眼相看。 这三点,便瞬间让慕容良馨失控,大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意味。她伸出手抓向芊云。芊云被她抓住衣衫的瞬间,暗使内力,轻轻一甩,慕容良馨便身体失控来了一个嘴啃泥,头发散落。慕容良馨狼狈爬起,冲着身边站立的两个丫鬟喊道:“把她给我抓起来!”俩丫鬟哪里敢违背慕容良馨,便伸出手扭住了芊云,慕容良馨这回来了精神,一巴掌就要扇了上去,芊云假意扭动着胳膊挣扎,却不知她的巴掌直接扇在了一个扭住芊云的丫鬟的脸上。趁着慌乱芊云一伸脚,便将慕容良馨又来了一个仰八叉。 这边热闹的不可开交,那边已经有人跑向了正堂,汇报给了慕容木天:“不好了,侯爷,夫人,两位小姐在园子里打起来了!” 第5章 提上日程的婚事 临江仙 昨夜轩窗独赏雨,清晨莺燕争鸣。一心含恨怨难平。谁人能解,眉角泪盈盈。 冷月不知人面去,荒草茔墓凄凄。悲欢聚散总相欺。十年生死,相伴子规泣。 正堂内,正面墙上一幅白虎盘卧的名画,画前摆着两张威严的太师椅,其中一把椅上端坐一男子,年过四旬左右,一双虎目,气定神闲,剑眉如指宽,倒拔而生,太阳穴微鼓,可见武功之不凡,须髯犹为茂密,依稀可见那俊俏的容颜,想来年轻时也是不多见的绝色男子。此人正是慕容府之主慕容木天。另一把椅上为一名女子,年龄不逾四十,亦然透着一种威严的气势,她便是慕容木天结发妻子毕影华。能成为慕容木天的正妻,而且不管慕容木天有多少女人,她却始终没有遭到遗弃,虽然慕容木天当年一时之气娶了毕影华,却也是因她的痴情,自然样貌当属不凡,即使人已四旬,依旧风韵独存。 一听两个小姐打起来,毕影华却只是冷笑了,打起来,量慕容芊云也不敢动她的馨儿,恐怕只有那个丫头挨打的份吧! 慕容木天和夫人毕影华出现在园子里的时候,仍旧抓住芊云的两个丫鬟不知为何,脸上都是伤,头发也是散乱不堪,慕容良馨衣衫不整站在芊云面前,袖子竟然还被撤掉了半个,露出白藕般的胳膊。而芊云除了脸上几个手指印,微微泛红,却是毫发无损。 毕影华差点跌落了眼珠子,怎么打人的如此狼狈?只见慕容良馨一脸气急败坏,见芊云终于不再扭动,以为终于制服了芊云,便重拾威风,一巴掌扇了上去,却觉得手隐隐发痛,正要寻了上手的家伙,好好教训芊云,却没有注意到慕容芊云那唇角之间的一丝嘲讽。 慕容木天一见,气不打一处来,大吼一声:“你们这是成何体统!” 慕容良馨一个哆嗦,回头看着怒气冲冲的慕容木天,又看看毕影华,不知道他们何时来的。本来她欺负慕容芊云也是经常的事,自知自己的父亲不会为此责骂她,可是想起了自己这么狼狈,倒先委屈地哭起来,自己不就是想拿这个丫头出个气,结果那丫头毫发无伤,自己却如此狼狈。“父亲,这个小贱人欺负我!” 慕容木天大怒:“你这是如何跟长姐说话,莫不是为父平常宠惯了你,让你如此不知轻重!” 芊云眼睛陡然睁大,他这是在替自己出头?对于那些人对自己和母亲的欺凌,他从来都是不闻不问,更不会说一句话,今日这是怎么了? 慕容芊云的目光扫扫向一边同样惊愕的毕影华,不由薄唇微抿。看到毕影华,心里转过太多的仇恨,想当年自己年幼,和母亲遭到的她的羞辱,表面上身为当家主母的威严,骨子里却是坏到了极致。 慕容芊云亦只是低声叫了声父亲。慕容木天不悦,虎目一瞪:“放肆,芊云,未见大夫人在吗,怎可如此无视家规?” 慕容芊云自知多说无益,低头象征式地轻喊:“见过大夫人!”大夫人毕影华斜视了慕容芊云一眼:“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大娘,何必见外呢,芊云!” 慕容芊云不由得在心中暗骂:“少来假惺惺,欺负我们母女二人的时候不见你说是一家人。老妖婆!总有一天加倍奉还,哼!你记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慕容木天扫视了一群人,不慢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芊云眼中露出几许寒色,冷声说道:“翠儿说父亲要见女儿,女儿便急匆匆赶去大厅,却不知道为何,馨儿妹妹拦住女儿的路,说女儿比不上妹妹身份高贵,即使嫁了秋侯爷之子也飞不上枝头便凤凰,女儿只是说自己却不如妹妹身份尊贵,妹妹便给了女儿一个耳光,结果,妹妹还想打女儿,却不小心摔倒了,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慕容木天看了看低头的慕容良馨和她身边的丫鬟,便知道慕容芊云所说句句属实,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被打的人没事,打人的人倒是弄得自己狼狈不堪,他低头沉吟。 慕容芊云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低头问着:“不知父亲叫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慕容木天自然不能在这里说,对着慕容良馨说:“馨儿,回自己房中反省!”转头又对着芊云说,“你随为父去大厅说话吧!” 芊云十分恭顺地点头,跟在慕容木天身后。她的余光扫过慕容木天的背影。父亲的功夫怕也是江湖少有敌手,只怕自己目前还没有完全的把握能胜过他。 正堂上,慕容木天和毕影华再次落座。慕容木天缓和了一下脸色,说道:“你还没听说吧,秋府公子已然随四皇子班师回朝,明天你打扮一下随我去秋府一趟,商谈婚期!” 慕容芊云眼睛低转,思索着以何种理由搪塞:“只是父亲,女儿担心,即使女儿再怎么打扮,也变不成天仙美女,女儿这种长相秋府的公子如今是大将军,恐怕会嫌弃,毕竟女儿曾经听说秋府二公子喜好美色!” 慕容木天不由低头:“也是,你这丫头不知为何长相如此,不知像了谁,枉费了我十余年的心血,不过还好头脑还不算太笨!这个问题得好好想想,万一他们反悔……” “候爷,臣妾到有一个建议。臣妾听说明日皇上设宴为四皇子接风,老爷何不借此机会向皇上讨个赐婚,芊云外面无人得见,只知咱们慕容府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是帝都有名的才女,料想打着这个旗子讨个将军夫人不成问题,更何况他们已然定亲十六年,成婚也是理所当然。”毕影华呷了一口茶后一口气说了很多。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慕容木天这拍桌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怎么没想到呢!芊云,明天随我进宫,尽展你的才华,你一定要把你帝都才女的手段都拿出来,一旦皇上圣旨一下,料想这秋亦风也不敢违抗圣旨!” 慕容芊云险些昏倒,没想到毕影华会出这个主意,这可如何是好?眼下已然没有办法,只有回去再作打算。她垂目无语,低头应道:“是,父亲。” 然后慕容木天看着慕容芊云,看见她那张平淡的脸,也不由得气上心来,这丫头,竟然长得如此,他语气威严地说:“芊云,此事非同一般,你可不要把事情弄砸了,倘若出什么纰漏……” 慕容木天眼中冷冽之色尽显,慕容芊云知道倘若此事因为自己出了问题,恐怕受累的不仅是自己,连同自己那个十年不见天日的母亲亦然逃不过慕容木天的怒气。 慕容芊云作揖:“是,女儿这就回去好好准备,必然不会给父亲丢脸!” 第6章 夜探侯府二试秋亦风 望江南 抬望眼,昨夜小轩窗,斩断蛛丝留旧网,谁人做伴共新床。含泪洗愁肠。 穿过花园,慕容芊云低头不语,翠儿问:“小姐,你在担心被退婚啊,小姐,虽然您没有绝色之美,但是您的才学一定能够使您受宠,只要不是那人是俗子,他一定不会嫌弃的!” “翠儿,倘若那人是俗子又当如何?我娘亲倒是绝色无人能及,不还是受人冷漠!何况是我如此平庸之人,即使再有才,又当如何呢?”慕容芊云不由黯然,可是,忽又抬起头,脸上露出狡黠之色:“想我是谁?自己的命运定当把握在自己手中!明日先去看他如何!嘻嘻,父亲要我蒙面奏曲献舞,只要我掉落面纱,他若是不在乎样貌,倒罢了,倘若此人粗俗,定然会当场拒绝……”想到此,慕容芊云不由松了口气,既然已经想到对策,便也不再烦恼,忽有夜探秋府的念头,脸上顿时又浮现了几丝冷傲。 “抬望眼,昨夜小轩窗,斩断蛛丝留旧网,谁人做伴共新床。含泪洗愁肠!”慕容芊云低头轻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闺房,静静等候夜幕的降临,不知今夜慕容芊云又该有何遭遇…… 夜幕轻掩,料想此刻已然无人关注她的逝水苑,她的逝水苑本就是这慕容府里被人遗忘的角落,翠儿这丫头又一向嗜睡,她从来不让翠儿晚上服侍,以方便自己行事。 轻轻推开房门,她查看了一下四周,又轻掩房门,一阵子折腾,再看此时的慕容芊云,刻意地穿上一身紫衣,美目如水,皓齿朱唇,娇艳欲滴,一头墨发慵懒的别在脑后,鬓上两缕碎发轻轻垂下,当真像极了画上的美人,不,比那些美人还要顾盼生情。 她轻轻蒙面,打开门,悄无声息的走出逝水苑,一个纵身,攀上了房顶,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秋府内,一派热闹的景象,料想是依旧沉浸在秋亦风凯旋而归的喜悦中。皇上特赦,四皇子一众一路辛苦,特准许明天再上大殿汇报行程,晚上就在宫中设宴为他们接风。 溜进秋侯府的芊云躲在一棵树上,悄悄向大厅张望,只见一个老者正频频举杯,一桌酒席正是玉盘珍馐,还有几个佳人作陪。慕容芊云不由暗嗔:“上梁不正下梁歪!” 芊云便猫在树上,休息。再看时,发现秋侯爷和秋亦风已经在宴席上消失了。慕容芊云便又在房上蹑足而行,说不定那个浪子和他那老不正经的爹正不知抱了那个女人寻欢而去,哼,倘如此,定当杀了他以绝后患。美目怒睁,她提一口气,这秋府真大,还好她也是名门之后,看惯了高屋低房,大致对官宦人家的构造熟知,而且秋府她并不陌生。她一路东去,见一房内灯光悠然,那正是秋侯爷的书房,难道二人在密谋什么?便纵身下来,悄悄贴于房门倾听。 “风儿,四皇子这一回来,怕是帝都又要风雨再起!第一个坐不住的怕是二皇子!”秋侯爷的声音浑厚,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忽然却话题一转,“你也早就应该婚娶,如今怕是慕容侯府那边已经坐不住了,这定了十六年的亲,怕也是拖不过去了。” “爹,孩儿已经心有所属!” “这……风儿,这婚事向来是自己做不了主的!” “孩儿自然有办法,爹放心!慕容木天想把他的女儿送来无非就是为了那样东西,爹,您老人家可一定要收好!” “这个你自然放心!”两人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就听秋侯爷缓缓说道,“那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秋亦风施礼退出来,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坐于灯下之人正是秋亦风,此时的他愁容满面,正在细细描画一幅画像,画上之人美目如月,脸上亦是一种妩媚。慕容芊云粉面怒火丛生,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便扬手一把暗器射出,直袭灯下之人。 秋亦风端坐在那里欣赏画上之人,忽然听的窗外一声响动,几个暗器便已袭向自己面门,他一侧头,身已行至窗口,一跃冲破窗户跃出。夜色中,只见一个紫衣女子静静立在那里看着他。紫衣女子,他不由一脸疑惑,看样子和身形,应该是和那天袭击自己的是同一人,自己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只是不知道这个女子和自己有仇乎,为什么一天之内两次袭击自己,目的究竟是什么?倘若是为了四皇子,也不至于白天不去袭击四皇子的步撵,而是出手袭击自己,晚上又不去骚扰四皇子,跑到他这里;倘若为了自己,怎么没有印象自己和这样的高手,而且自己一向怜香惜玉,还没记得和哪个女子结仇。 一瞬间,秋亦风在心中已然转过千般念头,今日大街之上令自己颜面尽失,今夜还敢来,莫不是当他是纸糊的吗? 芊云笑着:“本姑娘还真当你是纸糊的,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秋亦风二话不说,便推出一记飞花掌,身已随着掌形到了慕容芊云近前。 慕容芊云出手隔开,眸光透着笑意,二人斗在了一处。不消片刻,二人已经拆解了百十招,秋亦风已然落在下风,慕容芊云运足功力,左掌隔开秋亦风抵挡的双掌,右掌一下击中他的左胸。 秋亦风不敌,噔噔噔后退数步,显然自己败了,再打也是打不过的,于是提声问道:“敢问姑娘是何人,在下可与姑娘有仇,为何三番四次袭击于我,可是我们之间有何误会,可否与在下一谈,消此误会!在下乃是征西大将军秋亦风是也!” 慕容芊云不由得冷笑,一双美目弯成弯月:“无怨无仇!”秋亦风不解:“既然无怨无仇,何以屡屡相欺于我!” 慕容芊云娇笑声如银铃:“没什么,就是看阁下你不顺眼而已!” 秋亦风脸色瞬变,满脸是气愤之色,不想功高回朝,却屡遭恶搞,一股冷霜袭上面庞,目光中的冷冽之色已然如洪水乍泄,他凝气于丹田,便使出自己所有功力,五年来征战的傲骨不允许他此刻认输,何况还是一女子,明知武功不及此人,哪怕拼了性命他依然要一试,免自己一世英名被毁,遭人耻笑。 秋亦风使尽全力,谁曾料这个女子又似乎不与他正面接招,似乎故意挑逗,只是躲闪,轻挪莲步,他一记霹雳掌袭向慕容芊云面门,慕容芊云暗一用力,故意借他掌风致使面纱脱落,露出自己惊世之貌。秋亦风也正暗自庆幸,一掌虽未击中对手,却击落了她的蒙面,自己便可知悉此人面目,待到看清来者样貌,却不由得呆愣原地。竟然是如此绝色的女子,且看此女,白皙的面庞之上,嵌着一双如水的明眸,娇小的鼻子直挺,皓齿如月,朱唇棱角分明,脸上更是透着一种绝尘之感。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慕容芊云不由冷笑,看他的神情,秋亦风定是被他的美色所迷,慕容芊云心中暗道:“果然不过是俗子一人!” 她气上心头,重新蒙好面,一记凌厉的长拳使出,转眼之间便到了秋亦风的身边,一拳再次击中秋亦风左胸。秋亦风一口鲜血喷出,捂着胸口倒退十几步,饶是身后一根粗壮的柱子才勉强站住没有跌倒。 慕容芊云身形已在丈余之外:“哼,什么征西大将军,不过是登徒浪子!”说完,慕容芊云翻身飞上屋顶,眨眼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7章 四皇子的洗尘宴 临江仙 深院梧桐独立,高墙帘幕低垂。红尘一骑笑来时。花开深寂寞,冷眼弄莺飞。 犹记匆匆一遇,相识不似缘起。如今隔世话凄凄。酒醉情已断,但恨不相惜。 秋亦风还在兀自捂着伤口,一脸痛苦之色,看来受伤非轻。秋府人听到打斗之声,已然手持灯笼火把,围拢过来,只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飘然而去。秋亦风摆摆手,秋父无禛赶了过来,见秋亦风受伤,便命人去追。 秋亦风拦住父亲,说到:“罢了,不用白费力气,此人轻功乃是蹑云步,放眼武林能及得上的也是寥寥无几,更何况是自家家丁。” 秋无禛连问:“可曾看清来者容貌?”秋亦风眼前不由浮现那张绝世之脸,颇为复杂,扪心而说,他真的不希望她是自己的敌人:“孩儿功力不及,未曾看清,亦然不知刺客所谓何来,爹爹还是不要问了,孩儿进房疗伤去了!” 说罢,便转身进入卧房。他此刻只担心明天之事,他已听说慕容木天已打算明日请求皇上主持完婚之事,虽然已和四皇子商讨了对策,但是不知明日可会有什么变故。 慕容芊云已然回到卧房,一双美目怒睁,眼前犹出现秋亦风看自己呆楞的神情,不过转瞬释然,或许这样,明天的计谋才好使。 翌日,三月的阳光在这个清晨兀自慵懒,几丝冷色还是让人心中稍寒。皇宫之气势果然与外面不可同日而语,威严中透着肃穆,想来皇宫几经易主,却悠久显得那么厚重。 慕容芊云随着父亲,沿着常常的官道,此时的她,一身杏黄的纱衣,面上蒙着一层薄纱,只看那一头墨黑的长发,便让人遐想连连。她紧跟着父亲,过宫门,进入大殿侧殿,等待着皇帝的召见。 慕容木天跟那几人做了一下交代,便独自去了大殿,慕容芊云并无资格进入,只能在父亲的安排下在后面等待。 皇帝威严坐于正中,黄袍之下透着龙者之威,皇后宋氏坐于旁边,亦然是母仪之容。下首,尚端坐着二皇子——燕王赵德昭,然后是三皇子——舒王赵德林。这舒王赵德林与燕王赵德昭虽是一母所生,但相比之下,相貌上便输了一层,少了些王者的霸气。而这赵德昭,则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无怪慕容良馨一见便思慕与他,一心要做二皇子妃。 此时的二人均是冷眼看着坐在对面,征战回来满面春风的四弟,明明心里是恨极了,脸上却是虚情假意地频频点头。赵德芳斜眼看着两位哥哥,对他们的内心也是一清二楚,于是只是象征性地朝着两位哥哥点头问好。 早晨大殿之上宣旨给予四皇子等人封爵封四皇子为贤王,赐封秋亦风为征西大将军。 晚宴开始。觥筹交错,丝竹悦耳,舞蹈翩翩。 二皇子赵德昭端起酒:“四弟果然不负众望,保我大宋江山稳固,实乃大宋之福!” 赵德芳双手作揖:“我们都是臣子,自当为父皇分忧,为百姓谋福!” 三皇子赵德林突然说道:“听说四弟回京前后屡屡遭人刺杀,不知道四弟何故惹来了这么多仇家,竟然都是为了要四弟的性命!”他一边说着一边瞄向了赵德昭,“二哥,你说是吧!” 赵德芳冷冷说道:“三哥也是说笑了,四弟我常年征战,想要本王性命的人无非是希望折损我大宋实力,那些人自是对我大宋虎视眈眈的人!但是,本王也并非食素的,但凡与本王作对的,本王日后自当加倍奉还!二位哥哥说是吗?”说完四皇子的眸光冷冷地瞥向了燕王,也似不经意间,瞥向了在一旁微笑的晋王赵光义。 赵德昭转向太祖:“四弟果然有霸气,只是不知倘若日后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得罪了他,亦或是父皇违背他的意思,是不是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太祖闻言,眸光陡然一凌,眯起眼睛盯着赵德芳,眼中是精深的探究。 赵德芳淡淡一笑:“二哥也无需有此担忧,本王刚才说过了,想要臣弟性命的自是对我大宋虎视眈眈,定然是要危害我江山社稷,试想父皇乃是天子,自然事事都是为了大宋的稳固,那么父皇的命令自然是为了江山,为了百姓,儿臣自当万死不辞。而二皇兄身为大宋臣子自然也是盼着我大宋江山稳固,自然和臣弟是统一战线上的,怎么会担心与臣弟起冲突。莫不是二皇兄对我大宋王朝有异心?否则又怎么会挑拨父皇与臣弟!” 赵德昭面上一寒,连忙跪地:“儿臣断无此意,怕是四弟多想了!” 太祖敛气,朗声说道:“自古家和万事兴,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们看朕与你二皇叔、三皇叔,便是你们的榜样。你们的大哥早逝,你们兄弟三人当互相扶持!” “谨遵父皇教诲!”三人一起跪地,叩首。回到座位上,赵德芳端起酒杯,看了看得意洋洋的两个兄长,互相扶持?他们可以直接封王,二哥更是九岁出阁,自己呢,征战近十年,才换来一个贤王的封号,父皇,你还真是心疼儿子啊。 晋王一直面上含笑,可是还是遮不住眸子里的那股冷冽!榜样,不过仗着自己是长兄,老大,还不是自己做了皇位,当初本来是年富力强的自己策划起事,结果赵匡胤还是用了卑鄙的手段剥夺了自己做皇帝的机会,自己做了皇帝。 太祖满意地看了看晋王温和谦卑地表情:“德芳,除了封王,可还有其他想要的赏赐!” 慕容木天感觉时机已到,便起身跪地奏禀:“启禀陛下,四皇子征战五年,诸多辛苦,然幸得陛下天威庇护,如今凯旋而回又得以封王,小女浅薄,得了帝都才女的名声,今日特地前来为四皇子洗尘助兴。不知陛下可容小女上殿献艺。” 宋皇后一直坐着听客,突然发现可以刷自己的存在感了,一脸兴奋,立刻插言:“慕容侯爷的千金,本宫倒是有所耳闻,据言慕容府千金乃是帝都有名之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正兀自捉摸改日招来相见,一睹芳容,也好让颦儿公主好好学习。不想今日慕容侯爷竟带来了,甚妙!陛下,快传慕容府千金进殿献艺,也好让臣妾们看看是不是和传说的一般无二。” 四皇子与秋亦风对视一番,果然来了!只听皇上淡淡地说道:“既然皇后 第8章 请旨赐婚身做妾 望江南 洗尘宴,一曲显真容。曲艺无双人暗淡,此生做妾度余生。何处惹愁殇。 只见未见其人,纱屏之后霎时传出一声琴音,响彻大殿,只响了一声,便又戛然而止,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殿上瞬间安静了许多,众人都不自觉的向大屏之后探望,似隐约可见一女子曼妙身形。此时琴声陡起,恰似天外之音,一下吸引了满座宾客,一曲高山流水之音,时而低回,时而哀婉清脆,那琴音似乎有了灵魂,众人眼前似乎出现一片绿竹飞瀑,青鸟依依,蜂蝶群舞。 忽然琴音渐落,屏后闪出一黄衣女子,蒙面而入,在大厅中翩翩起舞,恰似一只绚丽的彩蝶舞于花枝之上,那身形曼妙轻盈时而飞转。不一会琴音又响起,只是不似前面琴声那般震撼,慕容芊云口中哼唱着:“?” 皇后与皇上互换脸色,高声赞:“果然不俗!” 此时四皇子正望向秋亦风,二人眼神对视了一番。这一切自然也不会逃过慕容芊云的眼睛,慕容芊云看清了四皇子赵德芳的容貌时吃了一惊,险些走错步子。那个四皇子,不就是昨日大街所见之人,没想到他竟然是当今的四皇子。 慕容芊云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舞步,遁去了初见四皇子的慌乱。秋亦风见四皇子看他,那意思他明白,就是这个女子不凡,他也不要吗,秋亦风对着四皇子摇摇头,意思是再美的女子他也不会改变心意,毕竟娶一个敌人的女儿还是很危险的。 慕容木天见皇上夸赞芊云,正待抱拳奏请婚事,四皇子却抢先一步,朗声到:“父皇,儿臣有一事奏请!” 皇上看了看四皇子,又看看还在起舞的慕容芊云,笑着:“奏来!” 赵德芳说道:“刚才父皇问孩儿想要什么封赏!慕容侯爷的千金乃是帝都才女,儿臣斗请慕容小姐入王府为儿臣献艺!” 皇上满脸的笑意:“哦,只是献艺?”四皇子自然明白皇上言语中的意味。 慕容木天皱眉看了看四皇子赵德芳,面上尽是不情愿:“四皇子殿下欣赏小女的才艺固然是她的福分。只是小女已经与秋侯爷府上的二公子有了婚约,怕是……” “儿臣请慕容小姐到王府做客,不是讨慕容小姐,自然只是献艺,为儿臣弹奏几曲罢了!说道婚事,儿臣还有事要奏。儿臣此去边关五年,不敢居功,多亏众将士奋力戮敌,才能击退了辽国的进攻,才有今日江山之稳固。尤其是秋亦风将军更是屡立战功,所以今日儿臣想替秋将军讨一圣旨!” 四皇子瞥了一眼尚在起舞的慕容芊云,慕容芊云依旧在舞蹈,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被吸引到了四皇子这边。可是似乎大殿上的这一切与她无关,她依旧低声吟唱,自行跳着。 赵德芳继续道:“儿臣一日行至一密林,突遇敌人偷袭,儿臣与秋将军俱被辽人所伤,幸遇金国公主姐妹俩所救并带至其部落养伤,二公主与秋将军心生爱慕,儿臣已经答应金部可汗,为二公主讨一个将军夫人来做,许诺不能委屈了……公主……” 四皇子话音未落,大殿中的慕容芊云停了下来,随她而停的还有面纱,本来都被四皇子的话吸引的众人,见四皇子突然停住了,皆随着四皇子的眼神看向大殿之中停舞的慕容芊云。 这一看,许多人脸上立刻涌上了一种看热闹的兴奋,一直以为慕容侯府长女是帝都才女,也一直不明白为何善于算谋的侯爷并未打算让女儿高嫁,而是选择了秋侯府的二公子。大家恍然明白,原来面纱背后,才艺之下竟是这样一张出奇平常的脸,不少人掩面而笑。 慕容芊云此时的脸上也是几许怒色,但见众人掩面而笑,发现自己面纱脱落,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慌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而慕容木天的脸一会白一会青,倒不是为了慕容芊云露出了自己的容貌,而是为了秋亦风如此的做法,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难堪。将军夫人,那就是自小便订婚的人倒是沦为了妾。 赵德芳一脸疑惑地看着慕容芊云那张脸,还有她眼中的一丝冷冽,一时竟然不知如何说下去。他一直以为一个如此灵秀的女子,样貌定然不俗,谁知一个侯府千金,却输在了容貌上。此时他的内心竟然升起了一丝丝不忍,他原本以为慕容家千金为帝都才女,根本不会赖着秋府,可是眼前的女子竟然是如此普通,又非嫡女,倘若被退亲,又如何在侯府立足,今后嫁人恐怕……四皇子不知为何,竟然呆愣在那里,他很清楚,权贵家的儿女很多不过是用来维护家族利益的棋子工具,而当一个人失去了利用价值,他的结局将是悲惨的。 众人也均是盯着慕容芊云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他们以为四皇子和他们一样,都是惊讶于堂堂帝都才女,竟然生得如此普通,有人在暗笑,看来慕容侯爷的算盘打错了,只怕秋侯府也是不会娶这样一个容貌平平的女子为正妃。 皇帝也从呆愣中回过神,咳嗽了一下,说道:“这可是好事一桩,竟能娶得金族公主,确是美事!”宋皇后也面上有些变化,很快也恢复了脸上的浅笑:“如此一来,自是对大宋边关稳固极好的。”显然,金族公主做将军夫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慕容木天扬声道:“陛下,这秋将军自小与小女定了亲事,如今小女已然到了出嫁之年,本意今日也是想讨得陛下的圣旨,赐二人完婚!”这话说的义正辞严,俨然就是一位慈父对女儿的疼爱。 皇上打断慕容木天,“这又何妨,男子三妻四妾很是正常……” 慕容木天抱拳,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英明,只是小女与秋将军有婚约在前,理当为正室!” 赵德芳又上前,语气中也满是坚定:“父皇,儿臣答应了可汗,公主将来必为夫人,怎可让让堂堂一族公主为妾呢,何况秋将军二人郎情妾意,答应了公主只娶她一人为妻,而且堂堂慕容侯府长女,做妾怕委屈了慕容小姐……” “你们的意思是我的女儿连做妾的资格都没有!”慕容木天拂手而立,瞪着秋亦风,今日大殿之上还未及过门就被夫家休了,这让慕容芊云如何做人,他心中暗道:“秋亦风,你未免做得太绝!” 秋亦风此时已然意识到问题,他也未曾料想慕容家小姐竟然生的这般样貌,今日若是今日按照计划退了这门婚事,恐怕这慕容小姐也是无法再寻的如意郎君,倘如此还不如留在自己府上,闲暇也可欣赏她的绝世琴音,自己也不过是多养了一个人。何况,他和四皇子商量的,也并不一定要退了这门亲,打击了慕容木天就行了。于是上前跪地:“陛下,臣有话要奏明。臣不是要取消婚事,此事本是家事,但是臣娶得是金族公主,而慕容小姐又是慕容侯爷之女,臣自不能做主委屈慕容小姐,所以恳请陛下圣裁!” 慕容木天不由缓了一下脸色,他急于将女儿嫁去秋府,自然有他的用意,至于为妻为妾他又并不关心。 皇上看了看慕容木天,见他并没有反对,于是说道:“金族公主,乃是关系到我边境稳固,如今我朝立国也不过短短十余年,辽国仍然威胁我朝,所以必须拉拢金族,自然不能让金族公主委屈,那就只好委屈慕容侯爷千金了!” 慕容木天下跪:“臣遵旨!只是婚期?不知何时迎娶金族公主,小女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 秋亦风看了一眼慕容芊云,此时的慕容芊云愣在了当地,一股忧伤布满了她的脸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是当事者,却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而且自己的身份一下从夫人沦为了别人的妾。慕容芊云冷冷看了一眼秋亦风,心中暗道:“你的一句话竟然让我沦为你的妾,当你夫人我还嫌弃,想让我给你当妾,哼,今日的耻辱,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秋亦风道:“何时迎娶金族公主,还需奏请陛下恩准,才能择日迎娶,此去一来一往仍需月余!” 慕容木天步步紧逼道:“小女年已二八,已为将军守身多年,不能再等了!” 皇上下旨:“着秋亦风将军一个月后先将慕容小姐迎娶入门,完婚三日后再去迎娶金族公主!” 慕容芊云已然悄悄离开大殿! 第9章 被关十年的冷瑛宁 浪淘沙。 花去雨轻泣,独守青枝。更深益冷不相惜。明月怎堪空逝水,恨念难熄。暗饮不须离,难耐寒凄。一方思盼泪成痴,冬忆夏颜多酒恋,肠断谁知 从宫中回来,慕容芊云一直立于窗畔,凝眉,眼中满是冷艳之色。翠儿还从未见自家小姐如此严肃,怯生生的来到身边:“小姐,您不开心,不如和翠儿说一说,翠儿虽然是下人,帮不了您,但是说出来可能会好一些!” 慕容芊云一笑,脸上一抹优美的哀色,她看了看这个小丫头:“没事,翠儿,你家小姐怎么会不开心呢!” 翠儿低下头,带点哽咽的声音:“小姐,我听侯爷回来和夫人说皇上下旨要您在一个月后完婚,而且……而且……侯爷还说您是去……做妾,小姐,真的很委屈你啊!您这么好的才艺,怎么能去做妾呢!” 慕容芊云背手思索片刻,暗道:“是啊,我怎么可能做妾呢!哼,他想得美吧!什么郎情妾意!”想到这四个字,便想起了四皇子说话时的表情,你们郎情妾意,就可以不用顾忌别人吗?慕容芊云银牙轻咬,“你去娶你的金族公主,本姑娘才不稀罕!哼,一个月,足够我可以做很多事了!大不了,最后杀了你,哼,一死百了!”慕容芊云恨恨说道:“秋亦风!” 翠儿看着小姐脸上一会青,一会有红,不由得心疼,她自小来到侯府,只有小姐怜惜她,将她要了在自己身边陪伴,也从不拿自己当丫鬟看。她也替小姐感到可惜,一身才华,却偏是生的样貌无奇! 慕容芊云想到了母亲,好久没去见母亲了,她今晚要去夜探母亲。 是夜,芊云露出了自己姣美的面容,换好了衣衫,蒙好了面,她纵身翻上房顶。经过父亲的书房时,她听得父亲在和大夫人说话,只听的大夫人说:“侯爷,这让芊云去做妾,岂不是令咱们侯府颜面扫地吗?”慕容木天说道:“无妨,只要能拉拢住秋亦风,攀上他们这门亲,对咱们是有好处的!何况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很是正常,不过是个名分!” 慕容芊云听着,眼睛只觉酸涩。一滴眼泪险些落下,“你们果然在乎的只是侯府的颜面!名分又有何要紧,你不过是给了我母亲一个名分,却用这名分困住她一辈子!” 只听毕影华又道:“只是可惜,芊云那丫头小的时候明明长的甚是可爱,一幅美人的坯子,谁料想越长竟然越难看!只可惜,老爷只此有两个女儿,良馨是要嫁给二皇子的,龙儿又被你送去了武当学艺,咱慕容府本就人丁单薄!” 慕容木天见毕影华提到儿子,便问道:“龙儿可有书信!” “昨日有书信来了,一切安好!” “老爷,芊云她娘亲,你将她困于那里已有十年,可有不妥啊,万一被芊云发现了,这丫头的性格您也是多少知道的,老爷为何不干脆杀掉她!”毕影华不无担忧的说道。慕容木天叹了口气:“瑛宁就是性子太强,芊云随了她。现在还不到杀她的时候,不这样芊云那丫头又怎可乖乖听话呢!” 慕容芊云泪已打湿了面纱,她狠狠擦去眼泪,飞身而去! 侯府后院有座假山,慕容芊云一闪,进了假山内,轻轻搬弄一个突起的石头,假山便闪出一道门,她走了进去。假山里走过一个常常的甬道,来到一间石屋,里面是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个女人,就是慕容芊云的娘冷瑛宁。 慕容芊云一下冲到笼前,隔着冰冷的铁栅栏喊着母亲,泪水瞬间便已崩塌:“娘!” 冷瑛宁晃动了一下缚在脚腕处的铁链,走到了笼子边上,露出绝美的微笑,那张俊美的脸上有些苍白,见到了慕容芊云,更是一种温柔的笑容,她抚摸着慕容芊云娇媚的脸:“云儿,怎么哭了啊?“ 慕容芊云啜泣:“娘!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爹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冷瑛宁眼色微微变了冷色,叹了口气:“娘当初犯了个错误,爹生娘的气!” “可是,”慕容芊云忘不了第一次发现这里时,那是六岁之时,父亲说母亲有事出去了,有天夜里发现父亲来到假山,她远远跟着,看见在这个大笼子里,母亲一直在苦苦哀求,父亲十分可怕的撕碎了母亲的衣服,她听见母亲在哭泣,还是一个劲的求父亲,不要伤害芊云,她一直不知道,母亲所说的犯错是什么错,父亲一直不肯原谅母亲。 “娘亲,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什么父亲关了你这么多年还不肯原谅你!” 冷瑛宁的眼前浮现了那一幕幕,她痛苦的留下了眼泪,摇摇头:“云儿,还不到时候,时机成熟时,娘一定告诉你一切!只是委屈你了,这些年来一直不能以自己的真实面目示人!” 慕容芊云摇摇头:“同母亲相比,孩儿这点苦算什么,孩儿只是不懂,为什么父亲要这样糟蹋娘亲!” “云儿记住,总有一天,咱们受的苦要有人加倍奉还,你必须练好你的武功!云儿,每天可有勤加练习!”冷瑛宁问道,“来,给娘演练一番!” “娘,您知道那么多,您的武功那么好,咱们可以一起逃走,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让人欺辱。” 冷瑛宁闭上了眼,泪水划过,复杂的情感,岂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他给娘下了毒,禁锢了娘的功力,娘教给你的只是招式。而且,这你知道缚在母亲脚腕处的铁链乃是寒铁铸造,你可知道能斩断它的兵器!”芊云摇头:“女儿没有找到。” “所以,芊云,你还需要忍耐,慕容木天这个人多疑,阴狠,我们倘若一招不能取胜,我二人只怕是万劫不复!” 练完了母亲教的招式,芊云坐了下来,理了理母亲有些散乱的发丝:“娘,再过一个月,可能女儿就不能再常来看您了!” 冷瑛宁温柔地看着她:“是要出嫁了吗,秋亦风回京了对吗,你父亲急着要让你嫁过去!” 芊云不想告诉她自己是去做妾,不能再让母亲担忧。“芊云,凡事必先忍耐,当年娘亲就是没忍住,才造成了今日的结局,如果你在那里能得到庇护,离开侯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娘亲这里你放心,其实慕容木天心里还是有娘亲的。” 转眼天已渐亮,和母亲隔着栏杆背靠背的慕容芊云恋恋不舍的告别了母亲,返回自己的卧房。 第10章 做客四皇子府 生查子 春雨伴惊雷,莺燕鸣山涧。一曲素琴音,徒惹庸人羡。 遗恨几时休?昨夜成梦魇。含泪万般怨,玉手拨竹管。 清晨熹微的阳光,还有雨后的露珠在枝叶上滚动。就听小翠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小姐,小姐,侯爷让您快点收拾一番,四皇子殿下派了人来接您了!” 慕容芊云这才想起,似乎昨日大殿之上,四皇子赵德芳请旨让她去四皇子府为他献艺! 芊云不解,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她吩咐小翠:“去吧我的那把素琴拿来!”小翠依言,抱了一把琴跟在身后。 来到了大厅,一个身着盔甲的武将手握刀剑立在那里,慕容木天面上平和,芊云一眼认出了这个人,便是那日跟踪她的赵武。 芊云看了看慕容木天一眼,点头:“走吧!” 赵武伸手拦下小翠:“四皇子吩咐,四皇子府只邀请了小姐一人,其他人便无资格同行!” 芊云接过小翠手里的琴,微微一点头,便走在了赵武前面。 马车停在了四皇子府外,芊云下了车,看着四皇子府上凝重的贤王府。结果赵武领着她进了一间偏院,便无人再理会她。 慕容芊云隐隐知道四皇子为何要请她来王府做客,她看了看无人把守的庭院,看似无害,其实暗卫遍布了每个角落吧。自己在家也是小心翼翼地装作一副无害的样子,才让侯府的暗卫忽略了她的逝水苑,不然她进出哪有那么方便。 “四皇子,你可在坐等我出手……只怕是父亲想要的东西并不在你四皇子府吧,否则,以父亲那般计谋,怎么可能不算计你呢?如果他要的东西在四皇子府,那么当初皇上同意我来四皇子做客的时候,他便会兴奋不已,我出门前他一定会给我交代些什么。”她淡淡一笑,“四皇子,请君入瓮,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赵德芳正在书房,听着赵武汇报。她只是弹琴?本王倒要看看慕容木天千方百计想要送进秋侯府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棋子! 眼见着天色渐黑,慕容芊云百无聊赖,看样子四皇子是不准备让她回家了。果然,赵武到了房中:“慕容小姐,我家主子有请小姐偏厅一见!” 偏厅的廊院里,偌大的桌上摆满了玉盘珍馐。四皇子端坐在主位,旁边是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子。 芊云扫了一下那个女子,看样子便是四皇子的侧妃符离了。据说第一次出征回来,皇上赐了符氏给四皇子,四皇子也只是给了一个侧妃的名分,而王妃之位则悬空。四皇子出征前不久,符氏有了身孕,诞下了一个女儿,太祖赐封号兴平郡主。 芊云揖了揖身子:“芊云拜见四皇子,符侧妃!” 四皇子目光没有在她的脸上做任何停留:“兴平听说慕容小姐琴艺极好,吵着要亲自看一看!”符氏面上淡淡含笑,眼中却有一丝怜悯,一代帝都才女,竟生的如此普通。 “符侧妃一定觉得色艺双馨极好,可惜芊云长得平淡无奇!”芊云当然读懂了符离眼中的意思,只淡淡地说道,“芊云觉得,做人不可以太贪心,上天已经赐给了芊云很多,人太完美也是奢求。何况,相貌不好自然有相貌不好的好处,想来芊云长相如此尚逃不了许多的无奈,符侧妃,您说呢?” 这话自然不是说给符离听,而是告诉四皇子,自己也不过是身不由己的一颗棋子。 赵德芳扫了她一眼:“你开始吧!” 芊云摆好琴:“不知各位想听什么曲子?” “你随意!” 芊云素手轻挥,一曲《广陵散》便在院中响起,直听的人心情激荡,只是四皇子依旧是那风轻云淡的模样。 是夜,四皇子踱步来到了芊云住的院所,立在窗外。 “既然来了,王爷何不房中一叙!” 赵德芳心中感到奇怪,自己脚步极轻,她竟然那么快发现自己。推开门,却见慕容芊云慵懒地躺在榻上。面上不由得微微皱眉。 “莫不是四皇子殿下觉得芊云会用美人计?”芊云看着四皇子看她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 赵德芳注视着慕容芊云:“本王总觉得你有什么地方不对?” 芊云笑了:“贤王殿下是不是觉得我作为一颗棋子,应该好好讨好四皇子?”芊云忽然正色说,“即使做棋子有的是害怕没了价值便心甘情愿做棋子,而有一些人也并非愿意做棋子,贤王无需费尽周折,将我弄来王府,不知有什么见教?” 赵德芳优雅地坐了下来,掸了掸身上衣服上的褶皱:“看来你很聪明,我们大家都应该心知肚明慕容木天想要什么,本王劝你还是放弃吧!秋亦风要娶的自然是金族公主!” “这一点我已经知道了,王爷不用强调,王爷放心,我不会妨碍他们夫妻感情,也烦请四皇子转告秋将军!其实,王爷,有哪个女人愿意做妾!您不妨问问符侧妃,看她可甘愿做个侧妃!”芊云丝毫没有怯懦地看着四皇子的眼睛。 赵德芳竟然恍惚站起来,洞悉着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忽然问道:“我们可曾见过?” 芊云一瞬间的慌乱,退后了几步:“我整日困在侯府,您又刚从边关回来,我们应该……应该没见过!” 赵德芳挺进一步,看着她平淡无奇的脸,似乎想要发现什么。“虽然臣女觉得贤王断然不会对芊云有非分之想,但是还是请四皇子与芊云保持距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哦,本王记得是小姐你开口说进房一叙……” 看着赵德芳那幽深的眸子充满了探究,芊云有些慌乱,又后退了两步:“那个……那个已经叙完了,王爷,夜深了,想来符侧妃一直在等您!” 赵德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一直见她都是那般淡定,如今慌乱中竟然也显得有些可爱。 赵德芳点头准备离去,芊云忽又上前一步:“等一下,贤王殿下,芊云还有一事请教,您准备留芊云多久?” “你希望多久?” “我?我可能做主?” “不能!”赵德芳冷冷地说。是的,固然她没什么错,错就错在她是慕容木天的女儿。 芊云悠然:“皇上赐我一个月后完婚,不知四皇子殿下何时送芊云完婚?”她将四皇子三个音咬的极重。 赵德芳并未理会她,只是负手离去,将背影留给了慕容芊云。慕容芊云也无言,只是默默跟在身后,送他出门。 赵德芳出了门后,转身看着正要关门的慕容芊云:“本王还是奉劝你及早告诉慕容侯爷,让他趁早打消了念头……” 芊云的眼神瞄向了黑暗的影子里,气氛有点不对,有刺客!她不知道贤王有没有发现,因为她并不知道四皇子武功如何。就在她迟疑要不要提醒四皇子有刺客的时候,一把暗器朝着四皇子的后心射了过来。芊云伸手一拉赵德芳:“小心!” 暗器擦着赵德芳的身子射入了房门,定在了屋内的立柱上,在月光下泛着冷寒的光芒。 就在这时,府中黑暗中掠出了许多黑影,攻向暗器发出的地方。果然,王府看起来没有守卫,实则布满了暗卫。 赵德芳当然发现了黑暗中隐着的刺客,只是他此刻用惊疑的眼神看着芊云,自己不过是刚刚发现有刺客,她何以也能如此快的发现有刺客,而且伸手救了自己!难道她竟然深藏不露? 慕容芊云见已经有人出手捉拿刺客,忽然感受到赵德芳探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连忙装作受惊的模样,缩在了赵德芳的身后:“刚才好险,住在贤王府也这么危险,要不是刚才那暗器泛着冷光让我发现,堂堂四皇子恐怕就要命丧在这暗器下!” 赵德芳倒是不好判断,毕竟自己背对着刺客,可能真的是暗器的冷光让她发现了一些端倪。他收回了自己目光:“十日!” “嗯?”慕容芊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赵德芳已经消失在暗影里。芊云轻轻抿嘴,看着那已经消失的身影。 第11章 贤王府内的凶险 生查子 宅院雨沉沉,朝露睡莲叶。凄凄话月稀,踽踽行荒野。 落雨惹尘埃,青草出新叶。寂寞锁梧桐,独守西楼夜。 翌日,慕容芊云看着端着大红布料的侍女们鱼贯而入,一脸疑惑,这四皇子是要做什么,难道还要考验她的女红?可是这些大红的布料,除了做嫁衣,实在太过招摇。 正猜测着,四皇子迈步走了进来,用手摸了摸那些衣料,都是上好的衣料,面上露出满意之色:“你昨日里不是提醒本王你是要嫁人了,不如,挑些布料给自己做件嫁衣!”慕容芊云侧头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女子出嫁,不都得亲手给自己做件嫁衣吗?”慕容芊云低下头:“看来四皇子是打算留芊云常住?” “十日!莫不是你昨夜没听到本王说什么!”四皇子阴沉着脸,“或者,你教会符离就可离开王府!” 芊云皱眉:“王爷,臣女可是用了将近十年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你想让臣女用十日教会符侧妃?” “你是说本王的妃子不如你聪明?” 芊云内心不由地腹诽了一下:“我是这个意思吧!”但是她的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王爷说笑了,臣女用了十年才学会,哪里是聪明!不如,咱们换一个方法可好?” “什么?”竟然还敢跟我讲条件,王爷即将爆发的脸极为难看,本来是好意,送布料做嫁衣,怎么撤出这么多事。 芊云只好继续缓和语气说:“王爷让一大步就行,不如我只教会符侧妃一首曲子,如何?” 四皇子手一负:“今日皇上又给本王赐了一位新侧妃,你便来弹一曲助兴!” 芊云看着他转身出去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冷冽的线条下藏着很多无奈。 是夜,月色凉凉,婢女们低头侍候。四皇子端坐在主位上,符侧妃一脸恨意丝毫不掩饰,看着新来的侧妃。新来的侧妃明眸善睐,一双美目脉脉含情,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芊云手扶素琴,只见手指灵活飞动,一个个明快的音符蹦出来。忽然符侧妃冷眼瞥向了她这边,她不许抬头,也知道这股目光从何而来。 她一下按住琴弦,声音转眼消失。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划过一个内侍的脸,见他的目光闪烁,紧紧盯着兴平郡主即将端起的一碗莲子羹,面部紧张的有些抽搐。 “兴平郡主,昨个不是说要学琴吗,不如现在便教你一曲如何?”芊云看着兴平郡主,兴平郡主高兴地想要放下碗,这时身边的一个丫鬟小声提醒:“郡主,莲子羹凉了就不好喝了!” 芊云站起身,在四皇子疑惑的眼神中走向了兴平郡主,端起了莲子羹:“郡主,不如把这碗莲子羹赏了我如何?” “慕容小姐,要喝,可以让丫鬟再上一碗,何必要郡主的那碗!”新侧妃笑吟吟地说着。 就在这时,芊云突然手一滑,碗掉在了地上,溅在了草上,草竟然变得枯黑。赵德芳的眸子霎时间寒光迸射,竟然敢在他的家宴上投毒,他足以杀人的眼光在郡主身边的那些人身上扫过。 郡主身边的丫鬟突然指着慕容芊云:“一定是她下毒!” 芊云睁大了眼睛,没毛病吧,明明是她判断没错救了郡主,怎么反而是她投毒。 丫鬟继续说:“她抢了郡主的碗,下了毒,她知道王爷肯定不会让她喝这碗汤,她的胆子竟然如此大……” 这样也行!芊云无言以对。只听四皇子冷冷地命令道:“将慕容小姐请回她的卧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她出来!” 喂,四皇子,你没搞错吧,我刚刚救了你唯一的女儿!芊云衣袖一甩,头也不回离开宴席。 静悄悄的夜晚,芊云安然坐在那里。突然门被推开了,新侧妃衣着华丽地走了进来。 芊云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来到这里干什么。 “你就是慕容芊云!”她一副嘲弄的样子,“四皇子已经处死了下毒的人,那个人到死咬定是你下毒,看样子……” “那新侧妃今夜是来给我送行吗?”她淡淡地笑了,她知道四皇子不可能是如此昏聩之人,倘若他连这点诡计俩也看不清,他恐怕也不配贤王的封号。只是,如果为了打击慕容木天,借此机会铲除自己,是有可能的,如此的话,她也不会奇怪。 新侧妃冷冷地看着芊云还是那般坦然自若:“你以为王爷不会杀你吗?就算是王爷不追究,你可小看了符侧妃,她虽然就是个笨女人,但是却也是女人,她不会放过你!” “只怕,你的命也不会太长!”芊云忽然冷冷说道,她看着新侧妃的不解的脸,芊云继续说道,“你今夜到这里,便意味着你必死无疑,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说别人是笨女人,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最蠢的,迫不及待地朝郡主下手,四皇子对皇上赐的妃子本就迫于圣意才勉强接受,真是天作孽尚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看着芊云挑衅的眼神,新侧妃举起了手就扇了下来,芊云本来想要运用内力将她震飞,却听见了脚步声,她只好放弃抵抗,生生挨了一巴掌,半边脸霎时红肿了起来。 新侧妃得意洋洋,转身看着身后进来的符侧妃。“姐姐,我替你教训了这个贱婢!” “慕容芊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由正妻沦为妾和兴平无关,你想要报复,大可以找四皇子,找秋亦风,何必要为难一个孩子,本以为你琴声卓然,以为你定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今日竟没想到要对付一个孩子!” “姐姐,她就是想要兴平郡主的命,如此毒妇,姐姐可不能心慈手软。” 符侧妃听着新侧妃的话,怒从心来,气冲冲走上前,对着芊云又是一巴掌,芊云默默忍受,只听符侧妃怒喝:“来人,将她拖到院子里,打!” 芊云被扔到地上,一群侍卫便拿着棍棒招呼到她的身上。芊云咬牙没有发出一声喊叫。她心中开始疑惑,难道他们是故意设局,就是为了杀了自己,永远解除后顾之忧?可是她怎么也想不通,如果真是这样,四皇子又如何跟皇帝交代,跟慕容家交代。 第1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长相思 雨芭蕉,叶逍遥。流水随花藤作桥。青衣织嫁袍。 泪潇潇,情难消。好梦留歌魂已销。可怜人面憔。 符侧妃见芊云竟然不发一声,走上前,踩住了她的一只手:“骨头还挺硬!你不是帝都才女吗,我看你要是没了这双手,还怎么做帝都才女!”说完用力地踩了下去。 十指连心,痛感传遍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她不想辩解,如果他们想要她的命,再多说也无所谓。 “来人,将她的手打断!” 就在侍卫高高举起手中的棍子时,四皇子缓缓走了出来,赵武喊道:“住手!”芊云心中念道,你终于出来了! “臣妾气不过这个贱人竟然要伤害兴平!” 四皇子冷冽的眸光扫过符侧妃的脸:“够了,回房去!” 芊云苦笑了一下。赵德芳喝道:“你们都下去吧!” “王爷,您要为兴平做主!” “下去!”赵德芳厉声说道。 符侧妃撅起嘴,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在四皇子面前撒娇的,她悻悻离开,新侧妃做揖离开,她的脸上是冷笑。 “王爷要对付芊云,只要动动手指头,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赵德芳俯身看着她:“本王只是好奇,昨晚你竟然和本王同时发现刺客,今夜竟然又能轻而易举发现汤里有毒,不得不让本王怀疑你,本王调查了慕容芊云她并不会武功,所以……” “王爷觉得慕容侯爷会弄个假的芊云混进王府?我已经说过了,只怕侯爷想要的东西不在王府。何况,王爷高看了芊云,只是,芊云帝都才女也不是白得的,刚好观察力异于常人。我说了,昨夜只是偶然看到暗器的寒光,而今夜,不过是看见旁边的内侍目光闪烁,似是极希望郡主喝下去。” 赵德芳听她言语倒也无法反驳什么,“王爷的试探可以结束了吗?邀芊云来王府的是王爷您,芊云敢说对王爷目前无所求!” 赵德芳一摆头,赵武扶起芊云,芊云说:“只怕王爷如此对待您的恩人,少不了让人议论薄情,冷王名声便是实至名归!” 赵德芳冷笑了一下:“只怕你也少不了刻薄的名声!” “那如此的话,王爷不应该叫贤王,不如改叫冷王!” 赵德芳笑了:“冷王,不错!”芊云没想到他如此厚颜,别过脸不想再理会他。 赵德芳突然搭住她的脉搏,芊云自然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她早就备了化功散吃了下去,暂时化去了她深厚的内力,如今她周身一点内力也没有。赵德芳这才放下心来。 看见赵武扶着她有些笨拙的样子,赵德芳突然拦腰将她抱起,毫无顾忌赵武那惊讶的表情,向她房间走去。芊云同样也是受宠若惊的表情,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慕容芊云有种复杂的感觉。 “本王是想警告你,”赵德芳将她安置在榻上,语气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味道,“慕容木天不要想打诏书的主意,你也好自为之,到了秋侯府,只做好你妾的身份便好!” “冷王您错了……”芊云撑着爬起身,“父亲不会因为我放弃什么,而且将来即便是为了慕容家,抑或者芊云受了威胁,还是会做芊云该做的事!所以,冷王您把我留十天,或者十年,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赵德芳看着她一脸不屈服,竟无言以对,她所言的确如此,慕容木天不会轻易放弃,也代表着他身后的那些人不会放弃。“你,不错!”赵德芳转身,“去请府内大夫给她瞧一下……嗯,或者,你去问花无心讨粒丹药,快点把她治好,尤其是她的手!” 赵武有些呆愣,爷,您刚才说花无心吗?花无心可是爷御用的神医,府内郡主病了,他都不曾动用神医,如今…… “还不快去!”赵德芳见他呆愣在那里没反应,喝了一声。 好在,芊云吃了赵武送来的药,伤口基本上愈合了。只是慕容芊云觉得自己和这贤王府八字相冲。 第三天,她基本上可以活蹦乱跳的时候,竟然来了一位国公嫡女晏娇,晚饭时又点名慕容芊云弹琴。 芊云苦笑,勉强操琴。看得出,赵德芳对这位国公嫡女不同,竟然难得脸上露出一丝温柔,任凭这位国公嫡女在他面前撒娇,任性。芊云默默看着,这二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她可从来这位冷王对谁如此,即便是他的女儿兴平郡主也没这般宠溺。 谁知晏娇一听她的音律,便勃然大怒:“慕容小姐看不起晏娇是吧,竟然弹的如此勉强,弹得和我家琴师一般无二!” 芊云皱眉……这位小姐,本姑娘来这里为四皇子献艺,不是你们家的琴师。“今日芊云身子不爽,还望晏娇小姐见谅……” “哼,你不过是侯府一个没地位的长女,如今更是秋侯府的一个小妾,哪里还有资格不爽……” 听到“小妾”二字,赵德芳拿筷子的手顿了片刻,小妾,连不爽的资格也没有,这应该是拜他所赐吧。 芊云不卑不亢,她虽然在侯府扮小,只是为了隐藏自己,可是不代表谁都可以欺负自己:“小妾又如何,国公府的嫡小姐又如何,自己作践了自己才真的是悲哀,而且晏小姐难道还没看清,不论身份如何,终不过是家族的棋子!你以为这四皇子府,哦,不,贤王妃的空位是留给你的吗?” “你……”晏娇一怒,竟然敢揭短,“好一张凌牙利嘴,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说完,喝道,“来人,把她给本小姐拿下!” 这边自然都是贤王府的侍卫,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们谁也没有动,赵武挑了挑眉,这位国公小姐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主人了吗? 晏娇见无人理她,顿觉得颜面大失,她狠狠瞪了一眼芊云,转向赵德芳:“四哥哥,你就这样看她欺负我吗?”赵德芳皱眉,看了看慕容芊云,那意思是你干嘛要招惹她,要知道晏国公极疼爱这个孙女,而且…… 看着赵德芳竟然望向芊云,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哄自己,她小嘴一嘟,站起身来,将慕容芊云的素琴一把推在了地上,素琴琴弦绷断。芊云并不奇怪,不过又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姐。 “娇儿,不得胡闹!”赵德芳面上一凌。晏娇看着赵德芳,他这可是第一次如此吼她,就是为了这样一个丑女人!她转身,毫不留情地扇了一巴掌,芊云即使知道她会下手,也无法躲开,只能硬生生地受了。只是,有机会,欺负过她的人,她一定睚眦必报。 她捂着脸,突然哀凄地看着赵德芳,带着哭音,干脆上前拉住赵德芳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王爷,就说不来王府,您非要让芊云来,如今他们都可以欺负芊云,只怕是芊云八字和王府相冲,王爷还是送芊云离开吧!”那样子像是受足了委屈地小女子,只看得晏娇脸都绿了! 赵德芳此时也只觉得眉角抽了抽,这个女人还嫌弃作的不够? 果然,晏娇伸手拉过芊云,还想要动手,她却巧妙地躲在了赵德芳的身后:“王爷……” 赵德芳冷冷看了看晏娇,晏娇也扯住了他袖子一角,她恶狠狠地说:“慕容芊云,你最好离四哥哥远一些,别弄脏了四哥哥的衣服。”却不知为何,赵德芳的袖子竟然突然破了,晏娇尴尬地拿着袖子一角:“四哥哥……” “王爷,芊云的手才刚刚好一点,真的不是故意弹不好的!”若不看她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单听声音,却有一种软酥酥的感觉,似乎能掐出水了,直听得晏娇心中怒火不断上冒:“你还在这里魅惑四哥哥!你个小浪蹄子!” “王爷,做小妾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这样就被人看不起!”芊云眼角湿润,一行眼泪流了下来,内心却是一阵得意。 这赵德芳在慕容芊云被符侧妃杖打也不见流泪,第一次见她流泪,不由得皱眉,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再说:“你这玩的也太大了吧,想让本王怎么收场!” 这在晏娇眼里,竟然变成了怜惜的一瞥,她却忽然停了下来,露出了冷笑,日后想要收拾你的机会多了。四皇子摇头:“娇儿,乖,本王送你回府!”晏娇娇羞地低下头,偷偷看着赵德芳:“娇儿想要在王府小住几日,四哥哥可好!” 赵德芳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慕容芊云的脸上,她眸子里有股狡黠:“王爷,您可想好,若是留了晏小姐,只怕王府内会热闹几日,您确定您能应付?” 第13章 国公嫡女的闹剧 浣溪沙 古道纤尘满西京,小桥流水笑东风。谁堪寂寞锁梧桐。 大漠夕阳伴荒原,将军热血冷心田。平生只愿少狼烟。 芊云觉得有些无聊,总的给别人一个发挥的机会吧,不然这贤王府怕是太安静了。得意地一笑之后,她换了一身粉色的衣衫,只身一人向王府的园子走去。贤王府也就是四皇子府,虽然贤王征战沙场,多年不曾居住,这贤王府还不错,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红花绿树掩映,尤其是园子里的这片池塘,水透着绿意,荷叶刚刚在水面上探头。 果然,苍蝇总是闻着味就来了。芊云刚到园子不久,晏娇领着一个小丫鬟扭着小蛮腰出现在园子里。她远远看见慕容芊云,盈盈水畔,一个女子曼妙的背影,衬着新绿的柳枝,让人猜测着这样一个女子该是怎样灵秀。如果不是知道慕容芊云长相无奇,她定然会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绝色女子。 晏娇目光中闪过一丝得意,可惜,即便身材曼妙,也抵不过一张平凡的脸,而自己恰好有脸蛋,有身材,还有显赫的家世,将来连四皇子妃贤王妃都是她的,而这个女人弹得一手好琴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给一个连侯爵地位都没有继承权的次子做小妾!她带着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表情,朝着慕容芊云走去。 慕容芊云很自然地回身,对着晏娇福了福身子,平静地看着向她走来的自以为优越的国公府的嫡女,同样是贤王府的客人,大家身份相同,虽然你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可是本姑娘也是慕容侯府的长女。她盈盈看着晏娇那张娇小精致的面庞,等着她出招。 “怎么,终于不躲了?” “躲?晏小姐此言何意?怎么会认为芊云是躲着您呢?” “哼,四哥哥不让任何人踏进你的院子,还不是怕我找你麻烦,这还不是躲?”晏娇说着便是一阵醋意,赵德芳竟然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慕容芊云住的来喜阁,终于,终于,她还是忍不住,自己出来了,那就别怪她出手狠了。她的眼睛看着那泛着绿色的湖水,闪过一丝阴狠。 “哦,四皇子殿下是怕芊云受委屈,被人欺负,不过,芊云也不是怕事的人!晏娇小姐可有什么指教?”那表情就是有什么招你放马过来! “四哥哥,你来了……”晏娇对着芊云身后叫道,芊云自然知道自己身后是一片池塘,但还是配合地回头看,晏娇突然伸出双手,使出浑身力气,推向慕容芊云。可就在这时,慕容芊云整个身体直接转了一个圈子,直接把空地留给了晏娇,这位晏娇小姐在自己使出的巨大力道下,身体向池子扑去,她往前挣扎了几步,她想控住自己身体,谁知却又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力道,她身体不受控地掉进了池塘里。“啊……”她尖叫一声掉了进去,身体便往下沉,不停地在池水里挣扎,她是大家闺秀,哪里会游泳。芊云假意着急,喊着:“快来人那,快来人,晏娇小姐掉进池子里了!” 一个华丽的身影越过她的头顶,只见脚尖凌空一点,便似一道惊鸿,掠过水面,一下拉起了已然在水里喝了些许池水的晏娇,轻松地落在了岸上。 “四哥哥……”晏娇脸上挂满了水珠,不知是眼泪还是池水,小脸惨白,一副受惊的样子,缩在贤王赵德芳的怀里,真是我见犹怜。芊云嘴角掠过一丝嘲弄,怕是要消停几天了吧。 赵德芳脸上颇显着急:“赵武,传府医……”抱起她,离去,丝毫没有理会慕容芊云。 晏娇卧房内,婢女跪在地上,垂着头。“四哥哥,你也听到了,就是那个慕容芊云把我推下去的!” 赵德芳脸色不佳,静静听着丫鬟晴儿说着过程,一口咬定是是慕容芊云推了晏娇下去。总得问问吧,阴着脸让人传了慕容芊云进来。“本王不是下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来喜阁吗?你不好好在房间里待着,去后园干什么!” “贤王只是说任何人不得踏入,又没说任何人不得踏出,芊云闲来无聊,便去后园子里散散心。”芊云不卑不亢。 的确是,四皇子只是下令不让人进去,又没说慕容芊云不能出来。赵德芳皱起眉,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 慕容芊云眉头一挑,那意思很明确,我就是不知好歹。 “晏小姐的丫环晴儿说是你推晏小姐下去的?”赵德芳有些头痛,看来真是让慕容芊云说着了,麻烦接踵而来,而且,她在故意制造麻烦,看来她是诚心的。 “那不妨晴儿姑娘从头说一说看,我为何推她下去,又如何推她下去。”慕容芊云笑嘻嘻地看着地上淌汗的晴儿。 “我家小姐带着奴婢到了后园……看见慕容小姐在池塘边,小姐便上去打招呼,小姐问慕容小姐怎么不好好呆在院里……” “等一下,你可记得当时本小姐我在哪里?” 晴儿慌乱地看了一眼缩在四皇子怀里的自己主子:“站在水塘边!” “嗯,的确是站在水塘边,我正在欣赏贤王府的池塘,听见晏小姐叫我便转过身。再者,你可是一直呆在你家小姐旁边,你不妨将你家小姐说了些什么也说一遍!” “奴婢……奴婢哪里能听主子说话,奴婢不记得说了什么。”晴儿更显慌乱地说着。 “那晏娇小姐可记得和我说了些什么?”芊云转向晏娇。 “我不过是问了你为什么不在院里呆着罢了!”晏娇负气说道。 “是啊,不过是问了我为什么不在院里呆着,那小姐可记得我是如何回答的!” “……”晏娇扭头,“你还能如何回答,不过是回答些惹我生气的言语……” “如此我便要推你下水吗?”芊云看着地上跪着的晴儿,忽然怒声喝道,“好大胆的丫头,你可知当时本小姐站在水塘边,而要推你家小姐自然要到她的身后,你呆在你家小姐身边,看着你家小姐生生被人推下去,竟然不去阻拦,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晴儿吓了一哆嗦,惊恐地看着四皇子:“奴婢,奴婢一时慌了……” “慌了,那你总该看清我如何推你家小姐吧……”芊云见晴儿更加慌乱,“还是你又慌了没有看清。” “小姐,小姐……” “晏娇小姐今年可是十七岁,倘若我硬推她下去,你家小姐可是弱不禁风,连同我撕扯的力气都没有便掉了下去吗?而你竟然连护住小姐的能力都没有,要你何用,王爷,不如您担了冷王的名声,将晏娇小姐身边这个不中用的丫头处理了吧,免得累了王府的名声!” 晴儿一听,立刻瘫倒:“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芊云回过头看着赵德芳:“王爷可还觉得是芊云推了晏娇小姐?”赵德芳看着地上磕头如筛的晴儿:“下去领罚!” “等一下,身为奴婢,自然事事为主子着想,可是就是有了像你这样的恶奴,眼见着主子犯错却不去阻拦,才着实可恶!”这话说给晏娇听,今日的陷害,不过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坏事是做不得的! 晏娇余光偷瞧着慕容芊云,这个女人有些可怕。 芊云跪地:“芊云和这贤王府相冲,自来的那天便危机重重,芊云并无意与他人结仇,却不知为何屡屡遭诬陷,一会被指控下毒,刚才又险些被推下池塘送命!” “何来送命一说?”符侧妃不冷不热插了一句。“这里人人视我为敌,假如今天我掉进了池塘,敢问晏娇小姐,可会喊人救我!” 晏娇毫不避讳:“当然不会!” “王爷也听到了,还是请贤王允许芊云回家,不然怕是我连别人的妾都没命做了!” “来人,送慕容小姐回房,其他稍候再议!” 第14章 落雨 风清 夜,来得深沉,芊云在房中等,他今夜一定会来。 果然,赵德芳推开门走了进来。“见过贤王殿下!”芊云谦谦施礼,盈盈浅笑。 “都传,慕容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今晚陪本王下盘棋!” “贤王殿下,若芊云不愿呢?是否还要请道旨让芊云陪王爷下棋!”“听你这意思还是在记恨本王。”赵德芳不怒自威。 “那贤王以为呢?您一句话让我沦为小妾,一道圣旨,不得不从,贤王,您觉得芊云该感谢您吗?”芊云脸色沉了下来,“如今,您要试的也试了,该树的敌人也为我准备好了。只是芊云不愿意和您再玩了!” “你觉得本王是在玩?”他捏住了芊云的下巴,“怪只怪你不该是慕容木天的女儿!” “四皇子可愿生在帝家!”芊云目光灼灼看着贤王赵德芳。赵德芳一阵沉默,这倒是实话,若问他是否愿意生在帝王家,他宁可自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芊云见他不说话,料想也是触及了他的内心,悠悠开口,“如果四皇子还是不舍得送芊云离开,那么,芊云可不敢保证还会发生什么事,您的娇儿妹妹,新侧妃,还有符侧妃,她们可都不是善茬!不信,四皇子可以试试!” 赵德芳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威胁他。他捏住她的咽喉,渐渐收拢了手指。 “……”芊云的眼睛里没有惧色。 赵德芳终于在芊云即将背过气去的时候松开了手指:“明日本王通知侯府来接人!你好自为之,秋亦风并非歹人,希望你还能明辨是非!” “四皇子的话,芊云却觉得不然!很多事情,并不是知道了是非就不会去做!四皇子,争夺皇位是对是错?兄弟相残是对是错?残杀无辜是对是错,您可还会去做!” “不要逼我杀了你!”赵德芳有些恼羞成怒! “四皇子放心,我会好好做妾,不辜负四皇子殿下!”芊云陡然语气一转,陪了一脸笑容。 赵德芳一拂袖,负气而去,芊云心里淡淡说着:“希望我们不会有一天……” 芊云跨出马车,仰头看着“慕容侯府”的牌匾,被那金灿灿的光芒晃了眼睛。她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相比贤王府,这里更压抑,可是却又有着贤王府没有的自由,贤王府她虽行动受限,但是至少那里是干净的对,干净,只是这里是她的家,她可以明着暗着来去自由。 跨进侯府,慕容良馨便站在那里,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瞧瞧,这是谁回来了?本小姐怎么没看出来,你竟然如此恶毒,勾引四皇子,毒杀兴平郡主,将晏国公嫡女推下水,如此你可真真的是名扬帝都!” 慕容芊云并不是生气,从她身边走过,直接将她忽略了。毕影华却在此时由一个贴身的侍女扶了走了出来:“你回来了,侯爷在大厅等着见你!” 芊云不想招惹是非,毕竟侯府,是慕容木天做主,是眼下的这个女人做主,便点头,随着她向大厅走去。 慕容木天一脸威严地坐在大厅主位上,阴冷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慕容芊云。他瞪着她,越看越生气,母亲生的漂亮,她却如此普通,不然他早已悔约,将慕容芊云送进皇宫,如今倒是好,长得不成器,跑了一趟贤王府,没有巴结好当今四皇子,反而将人府上闹的鸡犬不宁,站起身,一巴掌便扇在她的脸上。芊云也并不意外。“你是故意给侯府树敌吗?难怪今早国公府的人便处处刁难于我,都是你干的好事!” 芊云喃喃:“并非女儿推的她,是她……” “住嘴,你何故要得罪她,还将贤王府闹个鸡犬不宁,为父还真是小看了你!” 芊云不再多说,我愿意服大作小,都是为了我母亲,权且忍着吧。慕容木天怒火冲冲,一顿训斥,芊云只是一味跪在那里。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翠儿叽叽喳喳问着四皇子,她兴奋地说:“翠儿听说四皇子是大宋朝最好看的男子,虽然二皇子生的也不错,但是还是不及四皇子,翠儿什么时候能见到贤王殿下,翠儿好希望能亲眼见一见贤王!” 芊云宠溺地摸了摸小翠的头,嗔怪:“傻丫头,男子不都是一样。”她的眼前出现了秋亦风,小声地喃喃,“都一样的薄幸!”好吧,现在开始对付秋亦风。 趁着无人理会她,慕容芊云恢复了美丽的容貌,换上了一袭白衣,墨发像男子一般束起,哦,不,此刻的慕容芊云本就是一身男子打扮。她羽扇轻摇,一手背于身后,气定神闲,当真翩翩君子,引得过路之人不时回眸,似乎不知何时京城里出现了这样一位俊秀少年。 行至一个农家附近,就见一个老妇人朝着慕容芊云行礼作揖:“落公子好,落公子很久没见您了,还没好好谢谢落公子救命之恩啊!” 芊云连忙扶住老人家:“婆婆,不用多礼!” 告别了老妇人,慕容芊云来到一桥头,果见他坐在那里,还是那样胡子拉碴,一柄宽剑立在肩头之处,似在闭目养神。 慕容芊云蹑足走到身后,攻向那人的后背,那人手在地上一撑,便腾空而起,慕容芊云袭击落空,她也双脚轻轻一蹬,跃起,继续攻击那人,转眼二人便过了几招,芊云终于将那人逼退了几步,她洋洋得意收了招式,看着面前那人。 那人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淡淡地说:“很好,很好,看了练功没有偷懒!”随后又略带嗔怪地说着,“你终于出现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梨子,凌空扔给她,用那冷峻的声调说道,“请你吃。” 慕容芊云这才醒悟,难怪刚才一直护着胸口,原来藏了一个梨子。她伸手接过梨子,一脸的慵懒,咬了一口梨子:“嗯,有些事绊住了。”一边说一边吃,一边挨着他坐了下来,一条腿荡来荡去。“刚才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是仇家!” “我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那人依旧毫无感情的说道。 “有味?不会啊,我才洗的澡!”慕容芊云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的胳肢窝,没觉得有什么味道。 “你这些天去哪里了?”风清眉宇间不曾有过变化,淡淡问道,“今天该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吧!” 慕容芊云拿着梨子正要咬下的动作僵硬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她的气定神闲,幽幽说道:“暂时不用,也说不定会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不过最好还是不要用你的好!” 风清侧头看了看他俊美的容颜,赶紧收回目光,心里又吧自己骂了几遍,只听他说道:“上次教给你武功练得如何,有没有偷懒!” 慕容芊云豪爽地答道:“自然是每天都在勤加练习!” 风清的眼中流过了一丝温柔,等他察觉自己竟然有些心情激荡,转而又恢复冷漠。他不由得又再次在心中暗暗骂了自己千遍万遍,莫名其妙,竟然染上了断袖之癖。他暗恨这断袖之痞染上了还真难好,他克制住自己不去想他,可是总忍不住去想他白皙的面庞,只觉得只要为了他,自己什么也愿意去做,哪怕是去死!只是他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竟然得了这样的病。风清一项木讷,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身边之人乃是女子,只当自己得了不雅之病。 慕容芊云回头看着风清杂乱的头发,脸上丛生的须髯,只有那双眼睛炯炯有神,芊云不由得想,倘若他打理一下自己不知道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呢。四年前,自己在江边救起了风清,当时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自己那是不过是十二三岁,还好将他滚上了她用树枝做的拖车,才将他救起。那是就只见他如此这般样貌,须髯浓密。 慕容芊云微微一笑,看着远处飞起的鸟儿。 “风清,你是从哪里来,当初遭遇了什么?”慕容芊云喃喃着问道,她从来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自然也不期望他告诉自己他的秘密,就是突然好奇。 风清眼睛里充满了仇恨:“我被仇家追杀,不幸被打入了江中,便被你救了!” “呜,那你知道仇人是谁吗?”“知道!” “嗯,风清大哥,那你有一天会离开我去报仇吗?” “落雨,”风清看着芊云的样子,又是一阵悸动,连忙收回自己的杂念,“风清大哥永远不会离开你!”说完这句,风清不由得自己一哆嗦,自己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芊云一阵感动,这些年,风清为她偷来了一些武功秘籍,所以她的武功不弱,又很杂,让人看不出她的门派。也是在他的帮助下,落雨这个名字在京城里也是小有名气,很多人都知道落雨是劫富济贫的侠士,轻功了得,武功高强,人称云上侠。 第15章 勾引了谁 慕容芊云别过风清,闲步走在热闹的街市。转过一条街,突然发现了秋亦风。此时的他一身素衣,正疾步穿过人群。 慕容芊云眉眼轻动,难道又是密会佳人?悄悄跟上,只见秋亦风进了一个胡同,隐进了一座宅子。她翻身飞上了墙头,查看了一下,院内有一片竹林,虽然才是四月,竹林已然葱翠,显着翠色。 此时秋亦风正对着一个白衣公子说话,从那公子的身形来看,年龄不大,但只看此人背影,慕容芊云便觉此人浑身透着些凌厉的气息,看秋亦风神情很是恭敬,慕容芊云猜测着这个人是谁?他和秋亦风又是什么关系,能让秋亦风如此恭敬? 想走近点看清那人面目,或者发现点蛛丝马迹,谁知脚刚一移动,院内之人便已发现,就见那人伸手折了一片竹叶,扬手朝她的方向射出,那枚纤细的竹叶向着慕容芊云飞来。而这与秋亦风说话的正是寒翠宫宫主——墨白。 慕容芊云不敢小觑这枚小小的竹叶,更知自己已然被发现,想来再躲也无益,便一个翻身跃下了墙头,气定神闲站在二人面前。 秋亦风一惊,看着落在面前一身男装的芊云,兀自惊疑这个人为何与刺杀自己的女子竟然如此相像! 芊云当然看出秋亦风的吃惊,她一抱拳:“在下只是见着秋将军以为他……无意闯入,打扰了二位,深感不安,二位继续!”她忍不住又打量了那个白衣公子,想要获得点有用的信息,可是面具将那人脸部遮掩的严严实实,除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再也发现不了什么。当然,从那人的穿着来看,定然是身份不低。什么人还要和秋亦风在这样的地方密会?“告辞!”她转头就要走。 秋亦风怒喝:“想走?”竟然跟着自己而来,而他竟然还不知道,他恼怒地看着慕容芊云,岂肯轻易让她离去,伸手便挡在她面前,另一只手攻向慕容芊云的面门。慕容芊云提气后撤,同时施展蹑云步,翻身向后,飞身落在了墙头:“秋将军,不要如此粗鲁,动不动就打呀杀呀,何必如此小气,况且,秋将军你确定,打得过我吗?” 秋亦风登时明白:“是你!”他眼看着芊云在他面前消失。 “蹑云步!”秋亦风待要上前去追,墨白拦住他,“你且退下,你根本追不上他,即使追上了也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我去!” 慕容芊云施展轻功奔了一阵,见并无异样,便寻得慕容府后院,飞身而进。 一棵树后,闪出墨白带着面具的脸,他低头沉吟:“慕容侯府!” 慕容芊云凝眉坐于池畔,映着池边两棵垂下的犹如发丝般轻盈的刚刚苏醒不久的柳树,初春的阳光从水面折射,给她那张平凡的脸庞镀上了一层光晕。她静静凝视水面,可是心里却远不如脸上所显示的那般平静!眼见着离大婚越来越近,该怎么逃脱这场她不想要的婚姻呢?慕容芊云想过假装失身,这个想来很简单,让风清帮忙抓走自己,假意遭人轻薄,这个要是验身恐怕是……然后她也想过带着母亲一走了之,可是那条缚住母亲的铁链没有钥匙是弄不断的,除非找到销铁如泥的刀剑。或者直接杀了秋亦风!念头转过千万个,还是没有最后的决定。毕竟这是皇上赐婚,就已经成为整个慕容家的问题,这老老小小几十口人不能因为她一人而遭杀身之祸,这也非自己所愿。唯今之计,还得从秋亦风那里下手,让他放弃这门亲事。她想到了勾引两个字,使用美人计去引诱秋亦风,诱惑他,最后说服他休了自己?她想到秋亦风时有点心跳,只觉脸上微微发热,自己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还是有些动心!不,慕容芊云告诉自己:“谁希罕他,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慕容芊云站起身,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她高声叫了翠儿,说:“翠儿,我要出去,如果有人找就说我去了艺坊了!” 安排了这里的事,她便换了一身着装,翻身出了慕容府。她料想秋亦风还会去那座宅子,便在通向那宅子的路上等着,她租了条船,静静等候。 不久,果然远远见秋亦风从街头向此处走来,她将准备好的箫轻轻置于唇边,似乎只是一口气,箫管里竟然发出清脆的音响,恰似清泉石间的流淌,一时间吸引了很多人驻足,无不发出惊叹之声,秋亦风发觉,也放眼望去,看见一艘缓缓行进的船上立着一位身着七彩衣的女子,他一眼认出了她就是两度袭击自己的那名女子。 正在这时,不远处又驶来一艘稍大的渔船,船篷里面隔着帘子,依稀可见一个白衣公子,正在优雅的抚琴,其声高低正和着她的箫声。慕容芊云奇到,还有人能和上她的音,而且甚是和谐,她不由暗用内功,变换了音律,顿觉那人琴声亦然追逐而上,恰似龙凤戏舞,在这河面上低回融合…… 一曲终结,慕容芊云望向那条渔船,只依稀看见了那人身影,她确十分好奇,船里坐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此时秋亦风站在离自己不远之处,错过了机会还要再去制造机会,她便无暇顾及那个白衣公子,纵身从船头跃上岸边,似乎她用力过猛,眼见地上一块石子,却不及避闪,硬生生踩了上去,也真是上天帮她,竟安排一粒石子,她脚底吃痛,身体也向后倒去,恰好倒向秋亦风,秋亦风不加思索的伸手接住了她正倒下的身体,空气似乎凝结了。此时的慕容芊云眼波含情,眸清如水,娇美的脸上,柳眉似月,一缕发丝随意的穿过脸颊,朱唇一点。 秋亦风片刻呆愣,只觉得呼吸尚且困难,周身说不出的受用,她真美。秋亦风回过神来,温柔地将她缓缓扶起,尴尬的将手在衣衫上擦了擦。 “是你?!”秋亦风回复了定力,却是一惊。慕容芊云假装吃惊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恢复了一脸冷漠,冷冷问道:“怎么,冤家路窄啊,你也在这,你还是不死心想要抓我?” 看见秋亦风摇摇头,她理理衣衫:“嗯,那便最好,感谢出手相救!”秋亦风不由自主地说:“相救谈不上,能为姑娘做点事,亦风感到荣幸!”慕容芊云含笑点头,想转身离去,不想脚底吃痛,不由哎哟一声,她抬脚发现自己的脚似乎伤的还不轻。 秋亦风看见她一脸痛苦,似乎是脚受了伤,他看了一眼地上那颗惹事的石头,而四周的男子都一脸猥琐地看着芊云,不由分说,拦腰将她抱起,向那座宅子走去。慕容芊云假意挣扎了一下,便娇羞的沉在他怀里,仰头看着着他俊雅的脸庞。这秋亦风也是难得的美男子,虽然与四皇子美不同,却又足以令无数女子为之倾倒。四皇子?赵德芳?自己怎么想起他来了?慕容芊云垂下头,安安静静窝在他的怀里,不,他的怀抱只留给金族公主,没有慕容芊云的位置。慕容芊云的小脸又沉了下来。此时大街上很多人的眼光都瞬间集中他身上,一个绝色的女子,一个粗犷的男人,怎能不吸引别人的眼光。 而她忽然想起什么,眼角瞥向江上,却发现江面之上什么也没有,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那白衣公子乘坐的小船在江中孤独的影子,也消失在茫茫白水间。 墨白在暗处,看着秋亦风抱着慕容芊云消失在人海中,看不出面上是何表情。 第16章 落雨大意落难 秋亦风毫不犹豫地抱着芊云来到了昨天的宅子。不消片刻,便进了大院,随即穿过一片绿意,到了大厅。他将慕容芊云放在了大厅的椅子上,轻轻托起她的脚,准备脱慕容芊云的鞋子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慕容芊云一下抽回脚,一脸绯红,长这么大,还没有男子碰过她的身体。她自己轻揉了几下:“我自己来吧,不劳阁下费心。”她一边揉着脚,一边查看了屋子的四周。看样子这个屋子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佳人在哪里,看样子是个空屋。 秋亦风见她如此这般,也冷冷收回了手,同时回道:“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想怎样?”他看着慕容芊云飘忽的眼神和心不在焉,眼睛倒是四下逡巡,怒道,“倒是你可以说是煞费苦心,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慕容芊云一愣,“什么?”芊云忽然醒悟,原来他已经发现自己是故意安排的这一切,只是对自己的目的揣测偏差,她挑眉:“你说我目的何在?” 秋亦风皱眉:“你是他们的人,莫不是想接近我有所图?”看着秋亦风如此认真又颇为窘迫的模样,她不由笑道:“哈哈,既然知道我有目的,那你还领我到这里来,你可别太自信,当心引狼入室!”她故意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悠悠说道:“不过就是一间空宅,有何可看,还不如将军对我的吸引。” 虽然她说的那么不经意,但是只要稍一留意就能听出她话中的玩味。然后她轻轻站起来,四处看看:“堂堂秋大将军,放着偌大侯府不去,竟然与人在这里私会,那么这里藏着什么呢?看样子很是普通呢!” 秋亦风冷冷说道:“说,你为谁卖命?” 慕容芊云眼睛灵活的一转,漫不经心地说道:“卖命?我的命只属于自己!我只是对你这位边关英雄好奇。”她的话秋亦风怎么会相信,慕容芊云抱拳,看来只有亮明身份了,“在下落雨。” 秋亦风一脸不相信,但还是抱拳回礼,说道:“落雨?冷落雨?你就是京城里人们都在传言,劫富济贫的落雨?”他打量着芊云,还是一脸疑惑,“落雨不该是男儿身吗?”秋亦风显然还有些惊疑,但是转念一想,就算她是劫富济贫的落雨,她为何要三番两次的刺杀自己,还要如此煞费苦心地安排这一切,接近她目的只有一个。秋亦风依旧冷声相对:“不管姑娘是谁,也不管姑娘想要做什么,在下奉劝姑娘,莫要做为虎作伥之事,也不用再从我这里期盼得到什么!” 看着秋亦风一脸正气凛然,慕容芊云此时倒是对他多了分敬佩,虽然在风月之事上随意了些,性子倒还沉稳,看来五年的沙场征战确改造了他。她眼中冷色缓和了不少:“秋将军倒是不妨说说我想从将军这里得到什么呢?”慕容芊云挑衅的看了一眼秋亦风,身体向他那里靠了一下。 秋亦风虽然也算的是久经风花雪月的考验,如今美女送上怀,他还是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脸上表情不自然的僵硬着,他着实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想干嘛。 慕容芊云偷笑了,她没想到这个秋亦风竟然脸会红,不由调侃:“从前的秋将军在烟花之地可不似今日这般拘谨!” 秋亦风不由斜视她:“从前?你怎么会知道我从前的事……看来姑娘对在下倒是一清二楚,可是在下却对姑娘一无所知,是不是有失公允呢!” 慕容芊云脸上堆笑:“呵呵,一清二楚倒是谈不上,略知一二!再说你不是如今知道我的名字了吗?” 她知道是时候了,于是转身离去,只在身后留下一串银铃:“不信就算,多谢秋将军今日相助!”她转身向外面走去,回头坏坏笑着:“秋将军怀中可真是暖,弄的人家有点舍不得呢!看来我们纠缠不会就此停止!”她一出门,便一个鹞子翻身,留下一串声音:“后会有期!” 秋亦风愣在当地,兀自念着:“落雨。”他不由得想起王府暗卫那日汇报的话语:“京城这两年出现了一位游侠,人称云上侠,也就是因为竟然断了尚书大人少子命根,从此出名,如今更是劫富济贫闻名!” 慕容芊云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大厅,一个白色影子闪了出来,脸上的面具上亦然笼了一层寒霜,眼中满是冷冷之色,不知面具之下的脸该是何等的冷峻:“今后不得随便带女子来此,否则……” 秋亦风一愣,不知主人为何如此生气,大概是怕暴露了此处,于是低声道:“是!绝不再犯!” “而且,这个女子不简单,看她的轻功,乃是失传的已久的蹑云步,而且她的武功路数很杂,你可要小心提防!”墨白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慕容芊云出了那个宅子,便知有人在身后,她慢悠悠沿着河畔一路走去,那我带着你四处转转吧。可是那人的气息竟然始终保持百步,不多不少。 她便挑了人少的地方一路狂奔。终于感觉不到身后人的气息,芊云发现自己竟然跑到城外西山僻静之处。 忽听一声“嗨,美人!”一个白衣身影挡住了慕容芊云的去路。又是白衣,慕容芊云感觉着这陌生的气息,并未感觉到任何功力的威压,冷冷连眼睛也不抬一下,更何况是抬一下头,冷冷地说:“滚开,本姑娘心烦着呢!”她低头想绕过,不想那人挑衅地又挡住了她。芊云想也没想,并未使一点力地顺手推出,挨在那人身上,便觉一阵烧灼之感,再看左手时,已然发黑,竟然中毒了!她大惊,抬头,一个病脸男人,他正用那一双猥琐的眼睛正幸灾乐祸地盯着自己的面庞。 那男人嘴角泛着一种暧昧:“姑娘,你已中了我身上的毒,如我不给你解毒那是求死不能啊!跟我走吧,我马上就可以为你解毒,还可以让你飘飘欲仙!” 芊云暗暗后悔自己竟然如此大意,莫名其妙中了毒。望着他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睛,她都想吐,连忙伸手点中自己左臂穴道,避免毒气蔓延太快。她提气试试,毒似乎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还不是很致命,可是她知道,中毒最忌提气,那样毒气运行更快,毒走入心脉,回天乏术。她盯着来人,此人一脸苍白的病容,一双泛着银光的眼睛,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一身白衣衬得他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她暗想:“又是白衣,男人们耍酷难道都喜欢穿白衣!穿在他身上可没有他好看!”他?芊云猛然一惊,他,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自己怎么会想到他。 但是,慕容芊云将眼前之人的特征串联起来,白衣,一脸病态,身上随时带着毒药,难道他就是辣手摧花的江湖败类冷面郎君?不可能是他,他来京城做什么?但倘若真是此人,只怕今日自己是麻烦了!“冷面郎君!据说此人身上布满毒药,一脸病容,只是异常好色,凡是落在他手上的女子,无一幸免。他刚才一定是敛了自己周身的气息,让自己放松了警惕。糟糕,今日倘若真的遇见这个瘟神,还中了他的毒,当真是难办,难不成自己要被这辣手催花,看来今日凶多吉少,不行,拼了命也不能落在此人之手!”她提气劈出一掌,使出自己浑身解数,期望几招内将他逼退,再施展蹑云步逃命。 此人正是冷面郎君,想来冷面郎君武功自然不弱,即便慕容芊云不中毒,怕也是只能打个平手,如今…… 第17章 解一毒又中一毒 转眼慕容芊云与那冷面郎君相斗已然几十招,冷面郎君见此女子功力不弱,自然不想再和她周旋,使出全力,同时挥手洒出药粉。慕容芊云被一掌击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飞落在地上,她知道毒素已然开始逆行了。冷面郎君向她靠近,一脸猥琐的笑:“小娘子功力不浅那,若不是我刚才撒了一把诱毒发的药粉,我们还得痴缠许久呢。” 慕容芊云向后爬了几步,重新提气,随时准备拼命,又一口鲜血喷出,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自己清白断不可交给这样的一个人,倘若今日不能全身而退,她可咬舌自尽。 正在这时,又一个白衣影子从天而将,打出一记凌厉的降龙掌,将冷面郎君逼开,同时只在瞬间打出了十几招,冷面郎君被裹在掌风中。 来者正是带着面具的寒翠宫宫主墨白,他一直跟在慕容芊云身后,见她有意带着自己兜圈子,故意拉开了一些距离,又见她突然只挑人少的地方,知道她发现自己跟踪,便隐了形迹远远跟着,见慕容芊云与那冷面郎君纠缠,眼见着她不敌,只能出手救她。他不愿恋战,他瞥了一慕容芊云,以她的轻功和武功本可以在冷面郎君下过几十招,全身而退不成问题,如今看她这样,嘴唇已然发黑,显然中了毒。墨白逼退了冷面郎君,便趁机抱起慕容芊云腾空而去。 冷面郎君也不想纠缠,他知道墨白功力在他之上,追上也是断抢不会那个女人,只是脸上挤出淫笑:“便宜那小子了!” 而墨白抱了慕容芊云一阵狂奔,见到前面荒野中有一茅草房,虽然已然千疮百孔,也好过什么没有,现在他知道慕容芊云必须赶紧将毒药引出体外,否则只怕毒药将入侵五脏六腑。 于是他放下慕容芊云,见她并未多言,便伸手为她把脉,查看所中何毒。他皱皱了眉,慕容芊云所中的毒虽不是剧毒,却也将侵入心脉,只怕那时回天无力。他不敢犹豫,伸手去解慕容芊云的衣服,慕容芊云伸手隔开:“你要做什么?” 墨白此时的心情必然不佳,一双冷目看也不看她的脸,只是说:“你中毒了,毒已经快要侵入心脉,必须解毒,这种毒物排出时,不能有任何阻碍,这就是冷面郎君用毒的阴邪之处,你是要命还是……” 慕容芊云放下手,事到如今,自然是保命要紧,何况,她对这个白衣男子并没有厌恶之感,便松开了手。墨白也是略显尴尬地将她衣物退至腰际,露出了白皙的肌肤,红色的肚兜。慕容芊云白皙的肌肤在即将逝去的阳光下跳跃着一种活力,镀上了一层光晕,墨白竟然有些呆愣,不管他是不是君子,至少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慕容芊云此时的脸已然红遍,她闭上眼,轻咳了一下,不去再看墨白。只觉一股热气缓缓进入体内,在自己体内和自己的真气交合,融为一体,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她一口乌血喷出,顿觉身心都是那般受用,脸上也显了白色,大概是受了伤太过疲累,缓缓倒下。墨白轻轻将她衣服拉好。 墨白看了看躺在那里的酥软的芊云,不由一脸疑惑:“这冷面郎君用毒高人一筹,何以此毒虽然凶险却如此容易被排出!”殊不知,冷面郎君身上之毒其实只是防身,兼猎艳所用,当然不是什么剧毒,不然美女被毒死了岂不可惜! 墨白看着衣衫不佳的慕容芊云,白皙的面色渐渐绯红,终觉出了异样。只见慕容芊云身体蜷缩起来,整个脸上又已泛上了女子的潮红,额角上已由细细的汗珠布满,嘴上不自觉的呢喃着。墨白不由得大惊,他顿时明白,不由暗骂冷面郎君无耻。 慕容芊云勉强挣扎起来:“冷落雨……谢公子救命之恩!只是不知为何……浑身内力依旧无法使出……不知何故?” 墨白冷冷说道:“你叫冷落雨?你就是云上侠落雨?很好!只是实不相瞒,姑娘治好一毒却又中一毒!”慕容芊云不解:“此为何意,何为治好一毒却又中一毒?” 墨白不再看她,背过身:“在下不敢隐瞒,那冷面郎君以色为生,他身上之毒也是为他猎艳而用,是与一种他独制之媚药相生,将你体内毒素逼出,却也是将你身中之合欢度加速进入你体内。” 慕容芊云一听傻眼了,她当然对冷面郎君有所耳闻,这倒是真的,不知多少女子折在了他的手中,倘若有一天落在她手上,一定为被他毒害的女子报仇,她忽然想到自己目前生死还不定呢:“难道逼不出来!”墨白看着她,面上不知何表情,说:“冷面郎君的合欢度本就非比寻常,刚才运功疗伤排毒并未在意,现在那药已然遍布全身,如果不及时解毒,他的毒还是会要了你的命,除了……别无他法!” 慕容芊云不语,只觉头已昏昏沉沉,难怪觉得身体一点点燥热,如火焚烧,她瘫软在了地上:“那烦请公子杀了我吧!” 墨白一惊:“姑娘何必动不动寻死寻活?想想姑娘的父母……”见芊云沉吟了,又说,“那倒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要找到姑娘倾心之人,将自己交给他便可解身上之毒!” 慕容芊云悠悠叹了口气:“我至今尚未婚配,亦无倾心之人?” 果然是别有用心,墨白冷峻的声音响起:“不会吧,姑娘今日不是还和心仪之人约会吗?在下把你带去给他即可!” 慕容芊云已经无法自控,不由娇嗔,声音充满了诱惑,她极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那团欲火,说:“你是说秋亦风!别跟我提那个人!” 慕容芊云蜷缩在地上,极力压抑的她轻微摇晃,想到了关在笼里的母亲,想到自己倘若真的就此死去,母亲就将永远都在那个牢笼里待下去!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嘴里轻轻呢喃:“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救我!救我!”看着那白衣男子依然背对着自己,慕容芊云用尽全力说道,“公子难道嫌弃我吗?” 墨白一愣,看着这个正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女子,她跟她长得太像,或许正是因为他们如此相像,他才会跟着这个女子,才会关键时候救了她,倘若自己不救她,她定死无疑。 墨白缓缓俯身,看着这张因为药力而绯红的脸庞,他觉得那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似乎也很犹豫,可是眼前慕容芊云已经无法自控,倘若不救她就会因此死去,而死在合欢度下的也不在少数,正在犹豫的时候,慕容芊云已然到了底线,她搂住了墨白的脖子,轻轻的娇喘,用她那炙热的身体缠住了他,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处,那炙热的唇角找寻着…… 当慕容芊云醒来时,耳边传来几缕的风声,身体没来由的酸软,隐隐做痛,她想起了墨白所说,合欢度!四下已然是一片黑暗,她感觉着四月尚冷的风在自己身体穿行,她挣扎站起,那人正用带着面具的脸对着她,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慕容芊云盯着他的脸看着,想要通过面具发现些什么,却发现只是徒劳,那眼中有的依旧是陌生与冷漠。她失望的叹了口气,她知道他们的距离依旧不是她能跨越的。她便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墨白:“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只是公子也无需有什么想法,也烦请公子为我保守秘密,日后定当图报!”说完转身施展蹑云步向一棵树飞去,回望一眼墨白,便消失在重重叠叠的烟雾中。 不过,慕容芊云再小心,她还是低估了墨白的实力,当她翻身入府的时候,墨白又出现在她消失的地方:“依然是慕容侯府!?难道……” 墨白原本想要跟上去,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转身离去。 贤王府内,一名暗卫说:“启禀主子,慕容侯府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整个侯府除了慕容府长女所居住之处完全没有戒备,其他地方都戒备森严,至于主子说的女人并没有发现!” 第18章 慕容良馨的计谋 慕容芊云翻身进入房内,只觉得浑身酥软,身体里似乎还留着墨白特有的味道,朦朦胧胧只记得场面极为香艳,还有他深沉的呼吸。心里一阵悸动。糟了,竟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内心一阵争斗,既不想再见,却又盼着再见。自己的第一次便献给了一个陌生人吗?她的手指划过自己饱满的嘴唇。 还在回味,就听一阵敲门,是翠儿充满睡意的声音:“小姐,小姐,你回来了吗?”慕容芊云轻声道:“回来了,你去睡吧!”她听到翠儿长长的舒了口气,脚步便消失了茫茫夜色中。 收拾了一番,她躺了下来,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没想到自己此次计谋失算,受挫不少。伴着身体的一阵疼痛,慕容芊云不由得又想起了今夜,攻城略地的场景还是浮现在她的眼前,那男性坚实的肌肤,泛着光泽,她不由又是一阵悸动,吞咽了一下唾液,自己竟然这般龌龊了。 此时窗外,篱落疏疏,慕容芊云蜷缩在懈怠和慵懒里,只有自己独自品味着夜晚幽凉的滋味,难以遮掩灵与魂的萧瑟,明天的她,又将是命运何处呢? 一缕慵懒的阳光,轻轻洒在床榻的纱幔上,绣满清丽荷花的被褥下,她的长发零乱的随意散开隐隐可见一副娇好的面容,如此美丽的场面却又被一阵叫喊声打破:“小姐,小姐,”小翠的声音在逝水苑里回荡,只见她兴奋地跑了进来,一口一口地喘着气,似乎是跑了许久一般,“姑爷……姑爷……拜了名帖,说今天要来府上下聘礼。”“聘礼?”芊云并没有小翠那般高兴,以秋亦风的性情,未必肯为一个小妾亲自下聘礼,只怕,此时前来,另有目的,应该是做最后的通牒。 她朝着窗外望去,忽看见一个丫鬟的身影从逝水苑匆忙离去。慕容良馨派人看着逝水苑,自然也是不会放过在她未婚夫婿前打击她的机会,而且依着她对慕容良馨的了解,她一定等不及了,她再不出手,怕是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来了兴趣,看来,今天有好戏了,不知道慕容良馨会如何出招。 身穿墨色长衫的秋亦风在管家的带领下,迈进了慕容侯府,在大堂上见到了慕容木天。 一阵寒暄后,秋亦风呈上了带来的聘礼,虽是侧室,秋侯府也算是给足了慕容家面子,聘礼并不少。 然而毕影华看着英俊的秋亦风,竟然有些不甘,那个女人生的女儿,根本不配嫁个这样的夫君,即使做妾也没资格。她的眸子变化着,闪着寒光,然而面上,她还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直到晚饭时,芊云也没有出现,这一切似乎和她没有关系,所以,慕容木天、毕影华便与他一同用餐,还有慕容良馨作陪。慕容良馨频频含笑,那脸粉嫩的似乎能掐出水来,好像今日提亲的是她一般。 “不知在下能不能见一见慕容小姐?”秋亦风对着慕容木天说道。他眉头微皱,一家人吃饭,慕容芊云作为慕容家长女竟然没有资格上桌,未婚夫婿来了都不被重视,没有邀请共同进餐,何况是平常,该是备受欺凌吧。 毕影华看着秋亦风微变的眼神,想要说芊云病了,不适合见客,其实她也派人去请了,谁知她去园子玩,这派人去,竟到这会也未找到,慕容良馨突然说:“未来姐夫要见姐姐自然可以,今天姐姐称身体不适,不如我先去帮姐姐打扮一下,母亲随后陪着未来姐夫再一起前来!” 毕影华疑惑,但看着女儿那闪着精光的眼睛,自然知道了女儿有什么计谋。她笑着点头。慕容良馨微微颔首,离开。 快到逝水苑,慕容良馨的贴身丫鬟依香领着一个穿着家丁服饰的男人迎了上来:“可都安排好了?” 依香点头:“都好了,我亲眼看着大小姐中了迷香昏了过去!” 慕容良馨得意地笑了,眼睛折射着冰冷的光芒,她对着那个家丁:“便宜你小子了!去吧,尽情享受!依香,赶紧去前厅引夫人来!” 依香闻言便退步向前厅的方向疾步而去,慕容良馨看着家丁进了逝水苑,她暗暗得意,目光里折射着冷意:“慕容芊云,从此以后你便万劫不复,想做秋侯府的妾,做梦!” 毕影华在依香的指引下,引着秋亦风向着逝水苑走去。“怎么门口也没个人侍候,小翠这丫头又不知去哪里偷懒了!”毕影华絮叨着。 依香快一步到了慕容芊云的房前,却听见侧面房间里传来一阵声响,仔细听里面净是女子的呻吟声,得意地喊着:“夫人,芊云小姐在这里!” 就在这时,芊云从外迈步进来,疑惑地看着几人:“夫人十年未曾跨进这逝水苑,不知今日为何……”她突然面露惧色,“夫人,今日芊云并没有惹小姐生气!”那委屈之色显而易见,明眼人都知道她谨小慎微,显然平日里受了这对母女的诸多欺辱。 依香手还在指着侧屋,眼睛却定住了,芊云小姐在这里,那里面的人会是谁? 就在这时,屋里女人呻吟的声音却声声传来,每一个人都已听到了耳朵里,也都知道发出这样的声音意味着什么。秋亦风皱眉。毕影华以为这本就是慕容良馨的计谋,于是怒喝:“大胆,什么人竟然在此淫乱!”说完咣当推开了门。 芊云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的笑容:“大夫人,看你一会的表情会是如何,一定很有趣!”屋子里面充斥着糜烂的味道,两具哧溜溜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动作极为浮夸,看的毕影华也是面红耳赤。可是当她看清眼前之人的时候,惊得目瞪口呆,床榻之上,与人媾和的竟然是她的女儿——慕容良馨! 秋亦风倒是饶有兴趣,刚刚还在和自己眉目传情的女人,却又在这里上演如此激情的一幕。 毕影华手上使力,内力将慕容良馨与那男人冲开,慕容良馨此刻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赤身裸体,又看看那个家丁,花色顿失,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疑惑地看着秋亦风身边站着的慕容芊云,为什么,为什么,不应该是躺在这里的是她,站在那里的才是自己,怎么全变了! “馨儿,怎么回事?” 慕容良馨素手一指:“是她,是她陷害我,我好心前来逝水苑告诉她姐夫来了她却恩将仇报,竟然给我下了药。娘,您可一定要给女儿讨回公道!” 毕影华一听大怒,还不及众人反应,一回手,便对着慕容芊云的脸上扇了过去,那手上用了十足的力气,芊云直接被扇倒在地,脸上立刻红肿起来,嘴角也渗出血丝。她低垂着头,根本不去看毕影华那愤怒的脸。 毕影华此时,脸上煞白,如今慕容良馨算是毁了,倘若没有外人,倒也可以瞒住,可是秋亦风在场,想瞒也是徒劳。自己辛辛苦苦培养了她十五年,没想到,竟然…… “你竟然如此恶毒对待自己的妹妹!”毕影华目光充满了怨恨,一心要杀了她,让她给自己的女儿陪葬,她一招必杀技击向慕容芊云! 秋亦风一见毕影华出手而且如此狠厉,没想到慕容夫人不但武功如此了得,而且同样心狠手辣,他来不及多想,一把将芊云拉过躲在身后毕影华那一掌击碎了桌几。芊云躲在秋亦风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多了一份感动。一出手便是要人性命,毕影华对慕容芊云已经生出了杀心。秋亦风看了看榻上啼哭的慕容良馨,悠悠开口:“慕容夫人,事情还没有查探清楚,不能只听二小姐一面之词,还是听听本将军的未来……夫人怎么说吧!”其实,秋亦风自然看的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种内宅里的争斗屡见不鲜,看样子慕容良馨设下了计谋想要在自己面前毁了慕容芊云的清白,结果反而主角变成了自己。只是慕容芊云是如何办到的,他挺好奇,一个不受宠的侯府长女,看她简陋的庭院便可以知道,她身边无人可用,否则怎么可能到这会还没有一个丫鬟家丁来护着她。那么她又是如何如此迅速地完成这一切。 秋亦风逡巡的目光定在了跪在大堂地上的慕容芊云,还有一个跪在地上还不太清醒的丫鬟,又折回了端坐大堂上的慕容木天,慕容木天,你府上还真是……看你如何应对。 第19章 让我陪你去迎亲 “芊云,你何故如此对待妹妹!”慕容木天眼光中也带着寒意,他瞥向了一旁的秋亦风。慕容木天知道了此事后,态度很明确,这是他的家事,外人还是回避。可是秋亦风却说这件事关系到他未来的妾室。 “芊云没有!”父亲您问也不问事情经过便已断定是自己的过错,同样是女儿,即便身份有差别,可是不都是他的女儿吗?芊云一脸委屈,但转瞬生出了许多的失望,心中竟然瞬间产生了让慕容良馨生不如死的念头,可是只是转瞬,只要她不再害自己,她断不会朝兄弟姐妹出手。当然,她知道今天自己虽然可能受责罚,有秋亦风在,她知道自己不会有性命之虞,何况慕容木天不会放弃她,他还要她嫁到秋侯府寻找他想要的东西呢!“芊云刚刚到园子里回来,便看见大夫人带着秋将军在女儿的院子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木天瞥了一眼秋亦风,见他一脸审视地看着小翠,便走近看小翠,看着她,眼睛里充满着杀意。“侯爷,”小翠怯生生地说道,“奴婢一进房间,便晕了过去!” “那你家小姐当时在哪里?” 小翠看了一眼小姐,她和小姐的确是一起进的房间,可是小姐如何出去了她确实不知道,她说:“小姐当时去了园子里,说是花开了,去折几朵花!” 她们二人确实商量着园子里花开了,想去折两支回来。 慕容良馨含泪说:“女儿到了逝水苑门口便被人打昏了,醒来就……” “那男子……”秋亦风眼前浮现了那男子销魂的表情。 “已被我乱棍打死!”毕影华说道。 秋亦风皱眉,那小子也算艳福不浅,慕容良馨也是难得一见的尤物,这也可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可是问也不问便将人处理了,也是过于着急,他悠悠:“不知道二小姐何以确定是本将军的侧妻打昏了你?” “……”慕容良馨一愣,秋亦风这是打算出头了,可是她不知如何说,她总不能说这一切都是给慕容芊云准备的,结果却落到了自己身上,那不是让人笑死。 慕容木天看了看已然懂了,何况他看见秋亦风竟然帮着慕容芊云,那么说明慕容芊云这颗棋子还有价值。他抱拳:“秋将军,不知是何歹人陷害了小女,小女还未婚嫁,不知秋将军可否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慕容良馨见父亲竟然放过了慕容芊云,急的要说话,被父亲冷厉的眼神吓得生生憋了回去。 秋亦风也觉得一个女子的名声甚是重要,慕容良馨如何本就和他没什么干系,只是不讨点什么太便宜他了。 慕容木天也自然看得懂他的意思:“秋将军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出来!” 秋亦风满意地笑了:“如此甚好!”他看了看慕容芊云,“还有十余天,芊云小姐便是我秋侯府的人,本将军虽然娶她为妾,毕竟她与本将军定亲十六年,本将军希望她在到秋侯府之前毫发无损!” 慕容木天虚假地笑着,秋亦风在意芊云自然是好的,那么芊云就有可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秋亦风站起身:“不知慕容小姐能否和在下参观一下贵府。”慕容木天连忙催着慕容芊云作陪,慕容良馨一事便作罢了。 二人出了大厅,便沿着通向后院的小路一路前行,他不好意思的说:“慕容小姐,在下深感惶恐,将小姐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然在下确实心有所属,本以为慕容小姐名为帝都才女,定然容貌非凡,定可以再择良胥,可没想到……”说完不由自主地看着芊云的脸,忽然也觉得她并没有那么难看。 慕容芊云接着说:“没想到竟然长相如此,人岂可以貌定!我猜你们本是打算退了这门亲,既然决定怎么又改变主意了,纳我为妾?”慕容芊云不由得气上心来。 “是,我们本来就想退婚,毕竟两家朝堂之上互不相容,而且以慕容侯爷当时的态度来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其次,小姐虽容貌无奇,才艺确实超凡,尤其是那音乐中流淌的是超凡脱俗,我实在不忍心小姐被俗世之人所亵渎?慕容侯爷为人偏颇,一旦小姐被休,定然不会给小姐再择良胥,恐怕你就成了他为了自己目的牺牲的棋子,小姐落入俗子之手实不是在下所愿!在下敢于担保,小姐到了我府上定然不会遭人欺负。” 此时慕容芊云不知再说什么,有他一句话无人欺负,也便罢了。何况她知道秋亦风所说句句属实,一些气恼便不再纠缠。“其实,今日看见芊云小姐的处境,亦风更感愧疚!” “将军只需记住将军刚才所言,其他的事便也无关紧要。今日之事还要感谢秋将军,若不是秋将军在,今日芊云恐怕性命不保!”芊云此时语气也是难得的缓和,“秋将军为了让芊云在慕容家不至于再被人看不起,陪着芊云在侯府走一圈,这份情谊芊云铭记于心。但是,想来,今日秋将军陪着走一圈也还是有一些话要交代吧!” 秋亦风心里默默为芊云赞了一把,四皇子说的没错,她的确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与慕容木天阴冷不同,心灵剔透,倘若这样的女子成了自己敌人,也并非所愿。 “看来芊云小姐当真无愧是帝都才女,心思才情都非一般人。四皇子也说小姐并非助纣为虐之人,希望小姐……” 芊云说道:“芊云不敢保证,毕竟任何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倘若有一天我们成了敌人,那也是造化弄人!所以,今日不管做什么承诺,都是需要看今后的形势!” 秋亦风点头,果然率真,但他也懂了芊云的意思,有一天也会为了家族与他站在不同的战线,他不希望这一天到来,可是也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看着她丝毫不躲闪的眸子,秋亦风不能再说什么,只能转身告辞。慕容芊云无言,默默送秋亦风出府。 慕容芊云心绪渐宁,秋亦风告知他们完婚后要去边关迎接金族二公主前来完婚,虽然早就知道的结果,可是心里还似堵了一块石头一般。 在后面待嫁的十余天里,慕容芊云便无事就去找风清,陪他吹箫舞剑。 在成亲前一天,慕容芊云决定最后做一次尝试,再次化身落雨,找到了秋亦风,秋亦风见她有些吃惊,不知她所谓何来。 慕容芊云说:“听说将军不日将要迎娶慕容侯爷之女,又要去迎娶二公主,当真是双喜临门,落雨前来恭贺!” 秋亦风有点不知所措,他只是呆看了慕容芊云一会,“秋将军,难道我的容貌不及那金族公主?”秋亦风道:“自然是姑娘……并非容貌的问题,在下爱慕公主,何况金族公主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只能回报于此,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下不敢忘!” 慕容芊云一听,竟然开什么报恩的托词,你干嘛不直接说娶了金族公主对四皇子有好处!她点头:“你二人果然有情有义,其实又何必插一个慕容芊云!” 秋亦风听她提到了慕容芊云,不由得皱眉,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伦常!即便是我与那金族公主两情相悦,也还是不妨碍我娶慕容小姐为妾!”慕容芊云心中一怒,伦常个鬼,不说你花心!她盈盈浅笑:“倘若……落雨愿为妾,那你休了慕容家小姐不知可否?” 秋亦风一愣,不想她出此言,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不可,我不能再失信于慕容小姐,我已经伤害了她!” 慕容芊云假做生气,怒道:“你就可以如此待我,既然无情于我,当初又何必如此待我?” 秋亦风不解,自己何时让她误会了,自己和她总不过见了四、五次,听到她说做妾的时候心情的确激荡了片刻,但想起了墨白的话语,对她的目的并不清楚,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只好说道:“你我二人本无瓜葛,何来如此待你!” 慕容芊云咬了咬嘴唇,罢了,事已至此,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如此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希望你成全!” 秋亦风看着她那张极美的脸庞,轻问:“什么,你说!” 慕容芊云也觉得自己唐突,说道:“我其实认识慕容芊云小姐,她曾有恩于我,所以,让我陪你前去迎亲!” 秋亦风不由疑惑,不知她为何意,慕容芊云解释:“你放心,我只会想去塞外看一看,错过了这一次,恐怕今生都没有机会去塞外看看,还有便是替芊云小姐看着你!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只是假扮你的随从而已!” 秋亦风看着她清澈的眸子,一时无语,竟然想不出理由拒绝,便点点头,约好出行相见的时间! 第20章 与慕容木天的第一次交锋 成婚前一晚,慕容芊云梳理好自己杂乱的头发,今夜该去探望母亲,向母亲告个别。 可是当她进入密室却傻了眼,空荡荡的笼子里哪有母亲的影子,她不由一惊,难道是他发现了有人进了密室所以将母亲转移了地方吗?如今母亲被带去了哪里?芊云一时生出想要冲出去质问父亲的念头,走至门口却又觉不妥,倘若一如母亲所担心,慕容木天发现自己的秘密,如母亲所言慕容木天内力深不可测,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芊云觉得,母亲这么多年来委曲求全,不只是觉得亏欠父亲,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到底其中有什么秘密母亲一直瞒着不肯告诉自己呢。 慕容芊云怅然走出密室,她知道,自己还要等,一定你能够找到母亲新的藏身之地。 忽然一声熟悉的怒喝响起:“什么人?” 慕容芊云一听是父亲的声音,想要逃走已然不太可能。她伸手想遮挡自己的脸,一想父亲没有见过自己这般容貌,定然不认识。于是使出九成功力一掌拍出,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尽快逃跑。 虽然她知道父亲功力高深莫测,却还是大吃一惊,父亲的功夫如此诡异,只是轻轻地一格,就化去了她的功力。慕容而且慕容木天的招式诡异,芊云隐隐觉得这种武功似乎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而且父亲的功力之高,非自己所能及,她才发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父亲,或许这就是母亲所担心的吧,所以迟迟没有告诉她剩下的秘密。她大惊,一面盘算着怎么逃走,一面使用蹑云步避免和他正面的交手。 慕容木天没料到有人敢闯入他的府邸,正兀自在脑中搜索,却怎么也没有关于这个女子的任何资料。他看出这个女子心绪不宁,便卖了一个漏洞,慕容芊云以为险胜时,却不想一掌被击中,她似一只断翅的蝴蝶一样飞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又狂喷而出。她见慕容木天上前查看,便随手发出一支飞镖,慕容木天一闪头避开了飞镖,正见慕容芊云施展蹑云步想要离去,伸手一下扯住了她还在身后的一截衣角,就将她甩落在池塘里。 慕容芊云被丢进了池塘,呛了几口,一下从池塘水面下钻了出来,衣物皆湿,露出完美的瘦削的身体,胸前高高隆起露出白色的抹胸,肩上的衣服已然滑落至肩膀,白皙的脖颈在月下格外诱人。 慕容木天眼睛有种异样的东西在跳动,他的眼前出现了很多年前的一幕,也是一个这样美丽的夜晚,他第一次见到慕容芊云的母亲,也是这样生生将她丢尽了水中,她也是这般从水中冒出,玲珑毕现。 慕容木天想要从水中将她拉起,慕容芊云却一手将一股水柱灌注了几成功力,袭向慕容木天,自己已然从池中飞身上了岸。 慕容木天喝道:“你是什么人?来我慕容府何事?速速道来,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慕容木天此时对于这个女子是万分的好奇,她像极了当年的冷瑛宁。 慕容木天又增加了两分功力,他凌厉的眼中透过几丝阴冷。慕容芊云当然感觉的到,她不知为什么,慕容木天见她从水中而出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一些温柔,可是那种温柔片刻即逝,而如今却只有冷。 她一个愣神,不知慕容木天一时间都想什么,却就在一愣神之间便被慕容木天一拳击中后背,她的头发霎时凌乱的散落,在黑夜中飘飞,她感觉到一种甜甜的东西从嗓子里喷出,这一掌她知道自己所伤不轻,一时伏在地上爬不起来,恐怕十天半月也无法痊愈。难不成今天就要死在自己父亲手上吗?而这时,侯府的家丁暗卫也围了过来。 慕容木天见刺客受伤落地,走上前,正待查探,一道白影划过月亮的边缘,跳落在慕容芊云的前面,依旧是那身白衣,依旧是那个冰冷的面具,依旧是那样冷冽的眼神。正是寒翠宫宫主墨白。 慕容木天瞪着墨白:“你是何人,胆敢跑来侯爷府撒野?”墨白看了看伏在地上的慕容芊云,见她还活着,敛了气息,冷哼一声:“我倒要会会慕容侯爷!” 二人未言,便交上了手,黑夜中两个身影交织在一起,转眼拆了上百招。这时,慕容芊云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脸色已然惨白,刚才受了慕容木天的两掌,看来她所伤非轻! 这边墨白有些心神散乱,他不时朝着慕容芊云看去。慕容木天也发现了这点,他全力攻向受伤的慕容芊云,将墨白留给了侯府的家丁护院,他要抓住这个女子,弄清她是谁。而且只要伤了慕容芊云,这墨白便会方寸大失。眼见着慕容芊云勉强接了几招便又被击中,墨白一下使尽自己全部的功力,一记东风破,冲开了包围的虾兵蟹将,同时攻向了慕容木天,击中了他的胸口,见他后退了两步,显然已然受伤,他也不再恋战,连忙扶起慕容芊云腾空而去。 墨白将她带至了那座宅子,放在了床上,喂她吃了一粒药丸,然后为她输送功力,助她疗伤。两个时辰后,才见慕容芊云脸色渐渐好转。终于她睁开眼,看着墨白那立在昏黄灯光下优美的背影,她忽然有种泪流的感觉,这是他第二次救了自己,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夜,一阵慌乱,她慌乱的收回眼神。可是看着他孤冷的背影,一种黯然的神色笼上了秀美的脸庞,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两次救了自己,可是为什么看自己的眼神是那样冷呢,或许他并不想招惹上自己,不论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慕容芊云静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不知该不该问他的姓名,他们似乎已经很近,又似乎很遥远,像是隔着两个不同的世界。 “公子多次相救,芊云万分感激,他日若用得上落雨,落雨定当万死不辞。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公子是何人?” “你叫落雨?你就是云上侠冷落雨?你到慕容侯府做什么?” 芊云没有回答,那意思就是无可奉告。 墨白也不好勉强:“在下墨白!” “墨白?难道你就是寒翠宫宫主墨白!”芊云重新审视了一下。她听风清说过,江湖上门派较多,目前势力较大的是九霄宫,然而近两年兴起了不少新的门派,其中一个便是寒翠宫,据说宫主时常带着面具,无人知道宫主真实身份。 芊云一时不知说什么,沉默片刻之后,芊云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叫一声,明天可是自己成亲之日,她翻身而起:“告辞!”不待言语,便已打开房门,勉强施展蹑云步,消失在即将褪去的夜色中。 墨白诧异地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不由又为她的惊慌失措而发笑,摇着头,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不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侯爷府救了她,竟然连招呼也不打就消失在月色中。可是墨白转眼便为自己刚才的发笑而恼怒,不由恨恨说道:“我绝不负她!” 第21章 成亲时的交易 望江南 登花轿,含泪待新房。一入豪门坠泥淖,从今为妾守空床。灯冷谁怜伤。 且说慕容芊云大叫一声,原是她想起了今日是自己出嫁之日。眼见黑夜将尽,顾不上身上的伤,勉强施展蹑云步向慕容府赶去,因为受伤缘故速度明显慢了很多,以至于嘴角又流出了鲜血。 墨白悄悄出现在街脚,见她依旧落在慕容府之外,正在疑惑为何又是慕容府?难不成她藏身慕容府?还是她一直都是慕容木天的人?见她捂着伤口,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他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压抑感。看着她趔趄的翻上墙头消失,墨白低头思索,本想翻进去看看她究竟去了哪里,可是他还是忍住了,或许他不愿意相信她竟然是慕容府的人。 原本今夜夜探慕容府,只是闲来无事四处逛逛,却又意外的救了她,当时他就感到很奇怪,这个落雨每次都是落在了慕容府,显然她藏身在慕容府,而慕容木天似乎并不认识她,难得是故意做戏?慕容木天伤了她不像是作假,这究竟怎么回事? 慕容芊云进了房,收拾好了自己的装束,便打坐开始疗伤,她知道整个迎亲不能出错,不能让父亲看出她受伤,否则以他多疑的性子来说肯定会怀疑什么,自己的身份便会暴露。她必须争分夺秒,否则只怕是这么多年的努力都要付之东流,而今日的交锋,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的慕容府,到处张贴着耀眼的红色喜字,红色幔帐,慕容府今日嫁女,嫁的女儿虽是不受宠,但此时关系到慕容府的面子问题,排场自然不在话下。 “小姐,小姐,翠儿来给您梳妆!姑爷的花轿已然快到了!”翠儿推门而入,心中也是替自家小姐愤愤不平着,不是作为正妻,是没有迎亲的,只需一顶轿子抬进便可。过了许久,见小姐不说话,她终于发现慕容芊云的脸色有点惨白,便问道:“小姐,您今天病了吗?怎么脸色怎么如此啊!”但转念一想,自己似乎又问的多余,自己小姐善良,又是帝都才女,除了长相普通点,本来是做正室,如今却成了侧室,放在谁身上也不会高兴的。 慕容芊云摸摸自己的脸,看看镜中的容颜,的确有些病容,毕竟自己受了伤。于是让小翠给她多涂了点胭脂,看着自己镜中那略微比平常好看一些的脸,淡淡的问道:“翠儿你说说,今天我好看吗?” 翠儿眼睛有些湿润,点点头:“小姐,在翠儿眼中您最美了!” 翠儿为她穿好嫁衣,将她的满头墨色的长发轻轻梳理,“小姐,您的头发真好看!” 慕容芊云看着自己如墨的长发,想到的却是去了秋侯府的日子,她正色问道:“翠儿,咱们相处如何啊?”翠儿连忙看着慕容芊云,不明白她突然如此正经的问自己:“小姐待翠儿像亲姐妹,翠儿知道,小姐护着翠儿,真心疼着翠儿。” 慕容芊云拉住她的手:“翠儿,你我相伴六载,你我不过都是这个侯爷府不受宠的角落,今天你又随我陪嫁去秋府,小姐我是去做妾,恐怕也会连累翠儿吃苦!”翠儿反握住慕容芊云的手,有些哽咽:“翠儿不怕吃苦,夫人走的早,小姐在这侯府里也吃了不少累,到了秋府,姑爷会疼爱您的,就算不好,翠儿还是和您相依为命,那时候小姐有苦就对翠儿诉!” 慕容芊云笑了笑,心道:“傻丫头,跟你诉有何用啊!”她拉住小翠的手,幽幽说道:“翠儿,我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也不能对你说,到了秋府,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问原因,只管照做,小姐我以后一定会给你交代,但是不管你发现我的任何秘密都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老爷、姑爷在内,你可知道!” 翠儿不解,自己与小姐相伴六载,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除了小姐经常出门让她帮着瞒着,其他还有什么,但是她点点头,虽然不知今日她为何说出这番话,她知道小姐的为人,小姐善良,做的一定不是为非作歹的事情。 “哼……”慕容木天哼了一声,门被推开了。 芊云并没有任何惊奇,只在心里暗道:“终于来了。” 慕容木天看了一眼小翠:“本侯有话要和小姐说,你先出去!”小翠看了看小姐,见她微微点头,这次点头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慕容木天还不知如何开口,只是看着镜子里穿着嫁衣的慕容芊云。 “父亲有话就说,女儿其实一直在等您!”芊云的语气显得平静。 “哦?”慕容木天颦眉,“你知道为父一定会来找你,那你也知道为父会跟你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您要我做什么,但是知道您一定会找我!你费尽心机将我嫁到秋侯府,难道不是有所求?”芊云看着慕容木天那含着阴冷的眸子。 “明宪太后去世的时候,让当今皇上立下了金匮之盟,便是将它存在了秋侯府!” 芊云低吟:“金匮之盟?”那是什么? “具体内容不得而知,只知道关于皇位储君之位!”他看了看芊云那波澜不惊的脸庞,“你只需要找到金匮之盟所在!” “您为了这个谋划了十几年?”芊云才发现原来慕容木天城府是如此之深,他不了解自己,自己又何尝了解他。 “那父亲您给女儿开出的条件是什么?”芊云看着他的眼睛。 “你想要什么?”慕容木天看着她。 “我母亲!”芊云说着。 “你母亲十年前不是就去世了吗?”慕容木天背过身。 “事到如今,父亲就不要和女儿打哑谜!我帮您拿到您要的东西,您放了母亲!” 慕容木天突然回手钳住了慕容芊云的脖颈:“你怎么知道她还活着,说!” 芊云说:“一开始我只是猜测,后来有一天我不小心听到了大夫人和馨儿谈话!”芊云小心翼翼地说着。 慕容木天并没有放手,他盯着芊云的眼睛,芊云瑟缩了一下,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从前自己也是装成脓包一般,任人宰割,服发作小,此时不可以让他对自己产生任何怀疑:“父亲,您不要杀我,我如今就要上花轿,嫁去秋侯府,您杀了我没办法和秋侯府交代!”那意思是如今你杀不了我,我们还是谈谈条件吧。 慕容木天松开了手:“本侯倒是小看了你这个女儿,好,只要你帮我找到金匮之盟,本侯便放了你母亲!”慕容芊云看着他那闪着诡计的眼睛,自然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父亲可是堂堂侯爷,说话一定要算话。不但要放了她,还要让我带走她。” 慕容木天威严地看着她:“好,本侯说话算话” 慕容芊云自然是信不过他,但是眼下也只好如此了!她伸出手掌:“父亲可愿意与女儿击掌为盟!” 慕容木天精深的眸子同样闪过一丝狡黠,就算本侯爷反悔你能奈我何!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掌,同芊云击了一下手掌。“但愿父亲不要违背今日的盟约,否则……还有父亲,女儿有一个条件,不管女儿干什么,您不得过问,女儿自然有自己的计较,对外不能拆穿我,这成婚的两个月内不要让女儿做任何事!” “这是为何,为何两个月内不能让你做任何事?” 慕容芊云心中暗道:因为我要去边关,这个自然不能告诉你。“秋亦风要去迎亲,他不在我自然不能做什么,但我会找机会先查探侯府,等到他迎亲回来,才能有下一步行动。” 慕容木天无话可说,只能点头。慕容芊云看着他生气地离开:“我马上就要脱离你的掌控!等到救出母亲那刻,就是我们断绝父女情分的那天!” 第22章 洞房花烛 唢呐朝天,鞭炮齐鸣,慕容芊云在小翠和喜娘的搀扶下,走出侯府,她默默回头,借助大红喜帕的缝隙看着慕容府,心中道:“今天,自己终于走出了慕容侯府,只是,母亲,你在哪里?你一定要等到孩儿回来,孩儿去了秋府,只是暂时,孩儿一定会想办法逃离那里,救你出苦海!您一定要等到女儿!”她一低头,上了花轿。 迎亲的队伍穿过长长的街道,无人在乎这轿中坐的是谁,只是猜测,看这么大的排场,该是名门望族的小姐。 忽然,透过轿帘,慕容芊云看见熟悉的背影,那是风清,他正独自负剑行在街道!慕容芊云心中颇感温暖,大婚时没有任何人的祝福,但是能在这时看到风清,对她也是一种安慰,虽然他并不知道此时坐在花轿中的是他相处四年的人。扭头看着他消失,内心是一种落寞,她不知自己嫁入秋府,又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秋府内,并没有慕容府那么多的红色,按照规矩,妾是不能走正门的,于是花轿从侧门进入,便被送进了洞房。 今天的秋亦风虽是纳妾,他心中并无喜悦,眉角之间也没有丝毫的开心。或许娶回一个帝都才女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偏偏娶得是慕容侯爷之女,朝堂之上他们是政敌,却要结为亲家,明明知道他将女儿嫁来秋府必有所图,每天都要提防着被算计,还是无法拒绝,实在是很尴尬。 慕容芊云被送入了紫竹院,一切礼仪之后整个洞房便留她一人。她摘下盖头,盘腿坐在榻上,依旧专心疗伤。不知过了多久,慕容芊云缓缓收气,看了看窗外明亮的月亮,秋亦风迟迟未来,或许他今夜不会来了吧! 热闹的大厅上,毕竟娶的是当今侯府的千金,怎么也得给侯府一个面子,所以宾客还是络绎不绝。慕容木天观察着侯府,虽然他也曾探过很多次侯府,对这里的一切并不陌生,但是堂而皇之地进来还是第一次。 此时洞房之内,慕容芊云徘徊到书桌旁,见灯下铺好的纸和笔,便研磨,将宣纸铺开,她以才女之名著称,不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词赋上的造诣也犹胜一筹,她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首词: 登花轿,含泪待新房。一入豪门坠泥淖,从今为妾守空床。灯冷谁怜伤。 她看了看那纸上自己那俊美飘逸的字,叹了口气,有才又如何,依旧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她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必须让自己的功夫足可以应对。她踱到窗前,看着那弯弯的月亮,几片涂着黑色的云朵缠绕在月亮的旁边,几点星星散在空旷的夜空。想来已然快入子时,慕容芊云料想今夜他是不会来的,于是手持着自己写的那首词和衣躺在了床上,不知何时竟然沉沉睡去。 秋亦风带着一点醉意,推开了房门,来到了床边,床上的女子睡的很沉,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一看便是特意涂了厚厚的胭脂,但是此时却也是难得的恬淡,还有那头乌黑的头发,发丝散落萦绕在她的耳畔。他不由叹气:“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娶了这个女子,不仅仅是因为四皇子,也是因为他对她心中也有不忍,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他感觉得出,她并非刁蛮的小姐。他的手划过她如水的长发,那手感像是黑色的锦缎一般。 他轻轻扯过她手中紧握的那首词,却惊醒了慕容芊云。慕容芊云一下坐起,带着疑惑地看着他。秋亦风轻轻读了读那首词:“登花轿,含泪待新房。一入豪门坠泥淖,从今为妾守空床。灯冷谁怜伤。” 秋亦风轻轻叹了口气,是啊,来到这里做妾,身份有点尴尬,其中又夹杂着某些不能对她说的原因。她才刚入门,便已经知道了自己以后的日子,灯冷人缺。秋亦风自然也明白,既然娶了她,他就要对她负点责任,何况今晚是她得新婚之夜,况且也只有占据她的身体,或许慕容慕容木天的诡计也没那么容易得逞,慕容芊云或许能成为他们的棋子,所以他还是想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初夜。 秋亦风刚想要脱掉外衣,慕容芊云警惕的看着他,一脸抗拒地说:“将军想要干嘛?” 秋亦风继续脱去衣衫,说:“今夜你我洞房花烛,你说本将军要干什么!” 慕容芊云一下站起来,一脸嫌弃地捂着自己的衣领:“那日大殿之上,将军已经说得很清楚,与那金族公主郎情妾意,自然是不喜欢芊云,而芊云自然也是无意于将军,你我本就是硬生生凑成一对。既然我们二人都无意于彼此,又何必勉强我们大家,将军在芊云面前大可不用做戏!芊云有一事和将军相商,不知可否?” 秋亦风皱眉,已经是自己的妾室,竟然还敢说无意于自己,心中一阵觉得堵闷,他冷冷地问:“有什么话,咱们一会说,今晚毕竟是你我成婚之日,让你久等为夫也感到不安!” 慕容芊云同样冷冷说道:“将军此话何意,当日是谁在大殿之上口言只爱公主一人,如今倒先想着背叛!” 秋亦风愣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意思,想说什么,看样子似乎并不想和他行夫妻之礼,她不是慕容木天的棋子吗,不该讨好他吗?可是这个女人分明是想拒他于千里之外,他侧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慕容芊云,见她一脸警惕的样子,不由得发笑。不过转念一想,知道自己当日大殿上讲的话定然是伤了这个女子,于是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慕容芊云正色说道:“我亦无意于将军,将军亦无情于芊云,既然如此,我们大可以相安无事地过日子。芊云只求在这将军府里平安度日,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希望将军将这紫竹院赏给芊云,从此以后他人不得随意踏入此处,而将军也就当府中并无芊云其人。不日您将去迎接公主完婚,从今往后你二人尽可以恩恩爱爱,芊云定当日日为将军伉俪祈福,求上天保佑您夫妻永结同心!” 秋亦风不由生气,倒是自己自作多情,怕委屈了这位才女,没想到她根本就不想和他有关系,还没有哪个女人这样抗拒过他。他一下拉过慕容芊云,将她压在身下,盯着她那红艳艳的薄唇:“为夫若不同意呢!” 慕容芊云脸色顿时变了变,冷冷道:“将军可看清,我的这张脸,可是平凡无奇,并非将军喜欢之人,将军难道不怕我和你有了夫妻之实,待到公主进门,我和她争风吃醋吗,到时恐怕只会将军府便永无宁日了,这绝非将军想要看到的!” 秋亦风舒了口气,她说的这是个问题,戳到了他的软肋。依照金族公主的脾性,他还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自己还娶了别的女人,而且他娶公主也有政治上的意图,若为此坏了四皇子的大事,只怕也无法和四皇子交代。更何况这个女人,四皇子府上仅仅呆了几天便弄的鸡飞狗跳,倘若真如她所言,确是家无宁日。何况四皇子交代留下她有用,虽然他不觉得一个女人能对他们所做之事有多大帮助。想到这里,秋亦风起身,认真地看了看芊云,见她一脸认真,不似在玩笑,便不情愿地说着:“你可是认真!”芊云想也不想,果断点头,看的秋亦风一阵气恼,“好吧,本将军答应你,从今以后不会有人随意踏足你的紫竹院!” 慕容芊云见他还没有要走之意,不由侧了侧头,那意思既然如此你还不走。 秋亦风不由得气上心来,自己当真这么不招待见,怎么说他也算是京城里长得不俗的男子之一,他不由得怒道:“我又不是十恶之人,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啊!今晚洞房花烛之夜,倘若我不与你同房,别人不是会很奇怪吗,咱俩的承诺只消你我二人知晓,对外,你仍然是我秋亦风的妾!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看你那张脸,我也确实没什么兴趣!”秋亦风看看卧榻,便抱了被褥去了躺椅处,一个挥手,便熄灭了灯。芊云也和衣躺在了卧榻之上。 窗外月明依旧。 第23章 塞外迎亲前的告别 阳光暖暖的照进房间,慕容芊云一下醒来,第一个反应是先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还好,完整!她又看看躺椅的位置,此时秋亦风已然起身,正看着她。秋亦风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自己倒成了让人嫌恶的人了?他将被褥扔在了卧榻上,绝冷地说:“赶紧换身衣裳,我唤人来侍候,这个样子很容易被人看出问题的!” 慕容芊云收好好床铺,却见床上铺的白布上滴了两滴血液,已经凝固风干,面上不由一阵绯红这是什么她自然知道,只是他什么时候弄的,又是如何弄的自己却不得而知,她低头拿了衣衫躲在了屏风后面。 秋亦风理了理衣袖,避免被人发现他昨夜留下的伤口,然后悠悠说:“我已经让人打了水来,你快些梳洗!” 对着打来的水,慕容芊云楞了一下,她对秋亦风说:“将军您不如先去,我不习惯别人看着我洗脸梳妆,本来就够丑的,让你见我卸去脂粉的模样可不行!” 秋亦风摇摇头,看着丫鬟取走了那块滴着自己鲜血的白布,便离开了卧房。梳妆完毕,慕容芊云在翠儿和另一个丫鬟的带领下,前去大厅拜见公婆。 行至一处宅子,她看见那里正在修葺,翠儿嘴快:“那是给新夫人准备的园子,听说弄的很是奢华!”她一说完马上就后悔自己多嘴。 慕容芊云并不言语,她并不在意这些,再怎么奢华,和她无关,他要迎娶谁自然更是无关。而秋亦风后背明显僵硬了一下。 秋无禛和妻子段敏,看起来很是和蔼,他们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妾而为难她,只是疏离之感显而易见!随后段敏交代了几句,要好好相夫教子,早日开枝散叶之类的话。敬过茶水,她很快退了下来,秋亦风已然安排好了一切,包括晨昏定醒一切事宜。慕容芊云并不奇怪,半月后他便要去北部边关迎接公主了,他自然要安排好一切才能放心离开,他一定担心自己会弄些事,或许伤害他的家人,所以任何人不得踏足紫竹院自然也是保护秋侯府的人。 慕容芊云回到自己的紫竹院,乐得无人打扰,倒也相安无事。果然,将军府真的像是没有慕容芊云这个人的存在,除了晨昏请安之外,芊云便很少出紫竹院,只是偶尔会去后园子里散步。 秋亦风几次晚归,看着紫竹院一处的灯火,竟然有些愣神,不自觉地猜测着那个女人此刻在干什么。 其实芊云只是每天练习内功,治疗内伤,顺道观察一下将军府里的情况。根据她曾经几次探访将军府,将军府似乎防卫的并不严密。似乎也并没有安排暗卫守护府邸,她必须尽快了解这里,以方便她的行动。这期间她也曾在将军府夜行了两次。透过窗棂,她看见灯火下的秋亦风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当然,她也知道,有两次秋亦风在她的院外徘徊,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眼见着边关之行到了眼前,段敏将儿子叫到面前教训了一顿,逼迫他留宿紫竹院。 无奈的他,推开了紫竹院的门。小翠正在院子里摆晚饭,桌上简单地摆着青菜。小翠一阵惊喜,竟然有些结巴:“姑……姑爷,您来了!”她转身喊道,“小姐,姑爷来了……” 芊云并没有小翠那么激动,打开房门,看着他。 他干咳了一下:“我……今天娘亲传我……” “哦,”她自然明白了,是夫人让他到紫竹院,“我们正要吃晚餐……” 秋亦风看着桌上简单的饭菜,皱眉:“怎么就吃这些?将军府这些狗奴才……” 芊云连忙拦住他:“这样挺好,并不是他们有意怠慢,而是我比较喜欢寡淡!将军不妨坐一下!” 芊云示意小翠也坐下。小翠刚要坐,想起虽然平常二人坐在一起吃饭,今天将军在,她迟疑了一下。“坐吧,将军不会在意的!” 小翠看了看秋亦风脸上并没有不悦的味道,便坐了下来:“姑爷,奴婢给您添饭!” 秋亦风摆手,看着二人。小翠被看的极不自然,只一味吃着碗里的白饭,芊云倒是不时给她夹菜。 眼见着夜已深,正在下棋的二人也都有倦色。“翠儿,你先去歇息吧!” 小翠一溜烟跑了,她早就想给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机会。 芊云亲自抱了被褥放在贵妃榻上,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是本将军的妾,难道……” 芊云微笑:“难不成将军忘记了你我二人的约定,为了保您家宅平安,将军还是离芊云远点!”芊云冷笑了一下,家宅平安这句话很是管用,他对自己从未放下过警惕。 秋亦风赌气和衣躺在了贵妃榻上,手一挥,灯火便灭了。 转眼成亲已有半月,明日秋亦风就要动身前去北部金族迎娶公主。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适,又隐隐听到一阵琴音。于是他伴着夜色,寻着琴音,自觉地踱步来到了紫竹院。耳畔的一阵清澈的琴声在空中回荡,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推开了门,见到了几日不见的慕容芊云,她还是那般恬淡。 此时慕容芊云正在月下抚琴,丫鬟翠儿立在身旁,她的神情是那么专注,月光洒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银色,好似一座雕塑,看的秋亦风竟然有点痴痴。 此时慕容芊云自然看到他的到来,却并未停止自己抚琴,直到一曲终了,才起身,看着他:“将军来了啊!是来道别的吗,明日启程,不久便能看见您心仪的姑娘,将军此时定然很是开心呢!” 秋亦风却没有觉得多么开心,却只想着这是她来到将军府第一次抚琴,他幽幽说道:“你可是……醋了……我来紫竹院,也不全是辞行……其实,明日去边关,四皇子也同行,我们也并不是完全为了迎亲,还有一些事情要去那边……”他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说这些,说的芊云也有些不明白,这是故意在试探她,给她透露什么线索吗? 其实秋亦风此时并没有想到她是慕容木天的女儿,只是想着她是自己的妾。他其实已有耳闻,下人们都在背后议论,说新娶的妾不受宠,半个月了都不见秋亦风前去,于是府里的人便都对她不冷不热。秋亦风颇觉愧疚,他也觉得倘若府里的人认为她不受宠,今后的日子恐怕只会在冷眼中煎熬度过,并非他所愿,毕竟她才是十六岁,尚有很多年,可是她却永远一副据他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秋亦风不知还能说什么,淡淡地说:“为我一个人抚琴一曲吧!”是的,这应该是他的骄傲,帝都才女是他的妾,今后她抚琴只为他一人。 慕容芊云并不多言,重新落座,又弹起一首新曲,那琴音伴着悠悠的月色,格外的清新流畅,他的心就在这琴音月色中陶醉。所以第二天,府内便传开了新夫人弹得一手好琴的讯息。 一曲再次终结在筝筝琴音之中,翠儿不知何时已然悄悄退去,慕容芊云看着秋亦风陶醉其中,侧脸镀上了一层月的光华,她凝视了片刻,直到秋亦风回头看她,才连忙低下头,轻声说道:“将军,芊云有一个不情之请!” 秋亦风看见芊云看自己的眼神似是有所不同,内心一阵愉悦,眼中也多了一丝柔情,轻轻说道:“什么,你说!” 慕容芊云自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同,来不及多想,她正色说道:“你去迎亲的日子我想慕容侯府住一段时间,看看父亲,不知可否?” 秋亦风皱眉,你竟然只是这个要求,慕容芊云,你是故意的吗?“你在这里住的不开心?是不是那些奴才们给你气受,你说,本将军给你撑腰,怎么说你都是我秋亦风的人!”说到这,秋亦风竟然有些诧异,秋亦风的人,她是吗? 芊云摇头:“非也,只是芊云一个人无聊,想回去,我保证,您回来之时我一定在侯府等您归来!” 秋亦风知道这不合规矩,可是就在这样的月色中,他却又不能拒绝这样的要求,点点头,好的:“我一会让人知会一下爹娘。” 月,依旧是那么唯美柔和,不知多少故事正在这缓缓流淌的月色中发生着! 第24章 再遇冷面郎君 第二天,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秋亦风回头看着秋府的门口,侯爷秋无禛和夫人段敏站在台阶上频频挥手,刚刚回来不过月余,又将有一两个月见不到人,自是万分不舍。秋亦风并未见慕容芊云,不知为什么,心中有种失落,一早便有人回报说是新娶的夫人一早便回了娘家,她真的对他一点都不留恋吗,还是因为气他而不肯相送,或许真的是她还是在乎他,所以才见不到他去迎娶其他的女人吧?他策马而去。 策马出了城门,他行在队伍的最后。突然,一棵郁郁葱葱的树后闪出了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正是落雨,也就是恢复了本来面容的慕容芊云,她一身紫衣,袖口领口都绣着美丽脱俗的荷花,上面连滚动的露珠都秀得栩栩如生。 当时随口一说,秋亦风不想她还真守时,他其实并不想带慕容芊云前去,说白了,此去不单单是要去迎亲,还有更重要的事。上次冷面郎君来到了帝都,显然敌人已然准备有所行动,他们此去是要争取金族的支持,然后和辽国取得联系,而且还要一件事要做。 慕容芊云可不管那么多,反正她是赖上了,也不管秋亦风脸色是否难看,就又蹦又跳的融入了队伍。慕容芊云瞥了一眼那顶华丽的步撵,故意坐这么华丽的步撵,无非是昭告所有人,贤王在此,想要我命的人赶紧来。步撵里的四皇子,也正冷冷地注视着慕容芊云。 慕容芊云此时自然感觉得出赵德芳那杀人的目光,想起了他在大殿之上的话就气,长得帅又能如何,那我慕容芊云活该做人妾!还有在贤王府不过住了几日,便将那些事弄得人尽皆知,况且那些个事本和我没有关系,偏一切都是她的错一般!慕容芊云自不言语,冷冷的别过了脸,步辇中的赵德芳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也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深邃的让芊云弄不懂。 慕容芊云一路上沉默着,可是当一路出了京城之后,那种拜托一切烦恼一身轻松的感觉让她瞬间觉得这感觉真棒,看她让小翠去了找风清,假托落雨之名托他照顾个把月。看着外面的青山绿水,花草虫鸟,一下变得兴奋异常,似乎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都会开心不已,连地上的野花都伸手拔来,一会追蝴蝶,一会拔野花,完全像个刚放出笼的小鸟。 秋亦风远远的张着嘴看着在田野里奔跑的慕容芊云一会东一会西,然后摇摇头,这就是传说中的云上侠,她就跟没出过城似的。阳光中的慕容芊云,自由快乐,身上布满了灿烂,分明的让这野外的阳光为她镀上了一层自然之色。 秋亦风余光看见了步撵里赵德芳,此时赵德芳透过窗户也在看这个快乐的慕容芊云,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一天的时间就在在迎亲队伍默默无声中消逝,慕容芊云也不似刚出京城那会兴奋,变得安静,而四皇子赵德芳与她也进行过几次眼神的对视,似乎少了几分冷意。 转眼,队伍行走了十几日,基本上都是就地休整,连夜赶路,眼见着即将出关。这一天,来到了隘口,前方是重重叠叠的山,一眼望不到尽头,不过只要翻过这些山,就离出关不远了。 传令官传令就地扎营。 四皇子赵德芳大帐便设在众军将的正中,也是为了四皇子的安全考虑。此时四皇子大帐内,赵德芳正冷冷盯着秋亦风:“你可知罪?” 秋亦风知道四皇子是在责怪自己私自带了落雨前来,他说:“前几日落雨姑娘来找属下,要求同去迎亲,看看塞外风光!” 听到这,赵德芳眼中似乎要喷火:“不是你说什么过几日她无聊了就会回去,眼下就要出关了,她还未有走的意思,你可知我们此行不但是迎亲,她现在敌友不明,带着她,如若她是派来的奸细,我们怎么办,我们不能功亏一篑,岂能因为女人坏事!” 秋亦风硬着头皮说:“亦风看落雨姑娘没什么心机,眼眸里有的只是清纯,应该不会是他派来的奸细!”赵德芳冷哼一声,道:“哼,你看她清纯,奸细可会在自己脸上写着奸细二字,越是高深的奸细越是善于伪装!秋将军什么时候这般幼稚了,还能看到人的内心!罢了,你最好看好她,别让她有机会捣乱!”赵德芳说着竟然内心没来由的气闷,看着秋亦风和她偶尔目光对视,自己竟然十分生气。 秋亦风总觉得今天四皇子言语格外不友善,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只能默默道:“是!亦风明白!” 赵德芳背过手,对他冷冷说道:“你定要万般小心!”赵德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微锁。秋亦风看着赵德芳,知道他接下来的话自然很是郑重,静静等着他的下文,赵德芳幽幽说道:“他定然知道我们此行不是迎亲那么简单,难保不会派人前来阻杀,一定要做好防范!千万不可麻痹大意!” 秋亦风抱拳:“亦风明白,暗哨已然都安排好了!”看着赵德芳再无言,便作揖:“亦风告退!” 赵德芳突然说:“你此次去迎的是金族公主,切不可因为这个女人伤了金族公主的心!还有你家中还有一个慕容芊云!”秋亦风愕然,四皇子提到了慕容芊云…… 夜晚有些无聊,慕容芊云其实真的只是觉得好玩,到塞外看看景色,刚开始还兴致勃勃,几天下来也慢慢没了那么大的兴趣。她被安排在秋亦风大帐旁边。 眼见着越来越接近边塞,周围也显得荒凉,不再有人家。芊云一个人闲来无聊,便出了大帐,沿着营地前行。 月亮淡淡的照着一片树林,那树林很是静谧,她不由信步朝那片林子走去。已然是四月,林子里因为枝叶茂密,星星点点的碎银散落在地上,偶尔几声枭鸟的鸣叫不由给这片林子增添了些寒意。慕容芊云感到眼前的风有些阴冷,不由抱住了双臂。 她轻轻飞身上了树顶,极目远望黑黢黢的天地,突然,慕容芊云发现林子里一个黑影在晃动,凭着深厚的内功,她可以肯定是有人埋伏在这里,而且,很快她发现这里并不是一个人在隐藏着。她暗道:“这些人偷偷摸摸,自然不是什么好人,看身形武功都不弱,半夜三更也定然不是一般的匪人,他们的目标是……四皇子!”一道刀剑的冷光闪过她的脸,她能感觉到那冷冷的杀气。 这时,她发现四五个黑影向大帐方向靠拢。她从袖中摸出几个暗器,一扬手,几把飞镖袭向了那几个人,只听得几声呻吟,她轻呼:“有刺客!”大帐内顿时闪出了很多侍卫,接住了进入大帐的刺客。而几乎就在瞬间几个人蒙面的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慕容芊云伸手折下一段树枝,轻轻一抖,上面弱小的枝叶纷纷落下,就成为她的武器。 一场无息的打斗在进行着,这几个人慕容芊云倒是能应付,正在这时,一个白衣影子出现在包围圈之外,慕容芊云一开始以为是白衣公子墨白,正暗暗高兴,终于等到你了!可是她看清来人之后之后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可转念一种羞耻袭上心来,她银牙轻叩:“正要找你算账呢!” 来者正是让慕容芊云痛恨的第一人——冷面郎君! 第25章 救你只是意外 冷面郎君也看清了慕容芊云,竟然是那日的小女子!他不由一脸猥琐地看着她,她还活着,看来,那晚真的是便宜了那小子:“原来是小娘子!咱二人当真有缘,在此相遇!怎么样,那夜很是销魂吧!”冷面郎君笑着,那笑比不笑还让人不齿,衬得那脸病容格外惨白! 慕容芊云脸色绯红,心中气恼,不是你这个王八蛋,我怎么会弄到今天这么尴尬:“呸,谁与你有缘,本姑娘正不知如何寻你,不想你竟然主动送上门!” 她夺过一名黑衣人的宝剑,便向冷面郎君击去,恨不得立时将他碎尸万段。冷面郎君一扬手,一股白烟袭向慕容芊云,慕容芊云倒退几步,用袖子遮住口鼻,知道冷面郎君善于用毒,只怕这次中毒便又一次万劫不复。 就在此时,那个熟悉的白色影子再次从天而降,一把将慕容芊云拉至身后,自己单掌发出一股掌气驱散那股烟,随后用衣袖挡住了口鼻,避免吸入余下的毒气。 大帐那边已然听到了动静,顿时一下子热闹起来,武器蹭蹭拨出了刀鞘,有侍卫高喊:“保护贤王殿下!”便有数十名侍卫将赵德芳大帐团团围住,举起刀剑随时准备作战。 此时另一部分黑衣人已然攻向大营,那边也已经刀剑之声四起。秋亦风看看四周不断涌出的刺客,喝道:“暗卫何在!”四个人影应声而落,又听得秋亦风道,“快去贤王大帐前保护贤王!任何人不得靠近贤王大帐,否则格杀勿论!” 霎时间不知从何处闪出了数十名将士,一阵就将来犯的人斩杀殆尽。 林子这边,两个白衣影子相对,片刻便已争斗起来。慕容芊云呆呆地看着墨白俊逸的身形。他的招式很是飘逸,恰似龙舞在空,腾挪躲闪亦然是如此潇洒,看的慕容芊云有点痴痴。她可以肯定一点,这个寒翠宫宫主墨白,武功明显在自己之上。 这时大帐那边的侍卫正朝这边冲来,冷面郎君心下一慌,知道今日自己已然讨不了便宜,便洒出一阵毒雾,飘然而去! 墨白见侍卫们已经离得很近,料想不会有什么意外了,便纵身飞上了一棵高树,他回看了一眼慕容芊云,便向远处跳跃而去。慕容芊云想也没想,纵身施展蹑云步向墨白的方向追去。二人一前一后转眼奔出了数里。墨白挺立在树梢,看着月下奔来的慕容芊云,暗暗称赞,一个女子有此等轻功实属不易。只是她追上来,想要干什么?慕容芊云脚尖轻轻一点,^_^^_^^_^^_^^_^^_^^_^也挺立在十步之远的树梢,面不改色地看着不远处的墨白。墨白冷冷看了她一眼:“为何要追我?” 慕容芊云一时语塞,她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要追上来,只是很强烈的想要看看面具下的那张脸庞。她低头片刻,便扬声问:“阁下三番两次相救,落雨心中感激,敢问公子大名!” 墨白冷冷的回答:“我并不想告知你我的名字,倘若我要说,早已说了,何必等你来问!” 慕容芊云不甘心,显然也已经做了一些分析,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只是想确定一番:“落雨听闻最近江湖上崛起了一个江湖组织叫寒翠宫,传说宫主墨白来无影去无踪,无人见过其真面目,皆因那个寒翠宫主喜带一面具,而且无人知道寒翠宫的来历,似乎是一夜之间便遍布了江湖的每个角落,其门徒皆面带模具,不以真面目示人。一些邪门歪道皆闻风丧胆,深恐自己不知何时招惹了寒翠宫,招来杀身之祸。”慕容芊云朗声道,“阁下莫不是寒翠宫的人?” 墨白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即恢复一脸的冷冽:“你竟也知寒翠宫,看来你已经调查过了!”慕容芊云听他的语气他似乎并没有否认,看来自己猜对了,年纪轻轻能有如此高深的内力,放眼江湖也没几个人了,他就是寒翠宫宫主墨白!她强打精神,一抱拳:“落雨感谢阁下屡屡相救,只想知道恩人的名姓,也知道自己该向谁报恩,并不会告之别人!” 墨白冷冷笑道:“冷落雨,你少自作多情,救你只不过是意外,本尊只是恰巧路过!劝你不要妄想以为从此以后在本尊面前有所不同,赶紧回去吧!”说完身形已然晃动,早在数丈开外。 “意外?妄想?”慕容芊云银牙咬着嘴唇,看着他消失在月下,想起那夜,不由将唇咬出了鲜血,竟然是意外,竟然是自己妄想。她转身慢慢的返回营地。 到了营地不远处,黑暗中,秋亦风面上一片焦急,迎了上来:“你没事吧?”他注意到了她嘴上的伤痕,还有她失落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慕容芊云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帐外的赵德芳,看着他的一丝漠然,她一声未语,便返回大帐。 从那晚开始,慕容芊云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坐在马上,跟着迎亲的队伍向塞北行去,完全没有了刚出城的那股劲。她想要跟着秋亦风,便是觉得能见到墨白,如今见到了,心却揪着,闷闷的压抑。 听到秋亦风说要出关了,只要翻过了这座山,就能看到塞北的大漠了,慕容芊云依旧沉默着,脸上似乎也更多了些寒色,或许到了塞北他就能见着公主,就能开心的将她迎回中原,她有了逃走的感觉,这一切都不属于她。 赵德芳几次无意的瞥望,将她失落的眼神尽数看在眼里,竟然看她的眼神并不像开始那般冷冽,或许是知道了那晚幸好慕容芊云及时发现来袭的敌人,晚间还和她碰了一下酒杯,共饮了一杯,慕容芊云自然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她知道赵德芳大殿上所做只是应了秋亦风所请求,看在她主动示好的份上,她便也放下了心中对他的怨气。 看着她闷闷不乐地走开,赵德芳竟跟着她来到了一片空地,挨着她坐了下来,看着黑暗中的崇山峻岭巨大的影子,二人均是无言。赵德芳递给她一小坛酒,芊云伸手接过,二人碰杯,各自呷了一大口。“贤王殿下倒是威风。”四皇子看了看她:“很多时候,威风只是表面的,身在帝家便有身在帝家的身不由己……”接着赵德芳竟同她谈起了朝政,说到了当初他的父皇征讨天下的种种,说到了自己的母后,当初大宋立国,只是当了数日皇后便病逝,王皇后死去的时候才年仅二十三! 慕容芊云对赵德芳也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身为皇子竟然也有如此的处境,但随即也想到了自己,仅仅是一个小小侯府不也是危机重重,还好子嗣不多。子嗣……芊云想到了几个姨娘孩子不是胎死腹中便是早夭,和毕影华脱不了干系。 今晚是在关内休息的最后一日,所以很早便驻扎了下来。秋亦风很是紧张,他细细的察看了四周,一寻不着四皇子便前来寻他们,似乎格外担心,见二人一同回来才输了一口气。 慕容芊云不知为什么心绪不宁,她看着秋亦风忙前忙后,想来他马上就能见到自己心上人,定然心急如焚,墨白呢,还隐在暗处吗?他是什么身份,难道也是为四皇子卖命吗? 心里没来由的堵,她一个人并未告知任何人便出了营地。 她施展蹑云步一阵狂奔,想要发泄心中的憋闷,一路向着山顶飞奔而去。站在高高的山顶,芊云极目望着那黑黢黢的山峰,一座连着一座,无穷无尽,此时归鸟回巢,一切都那般静谧。就算爬到了最高又如何,心里的闷堵一点也没有减少。 忽然,一个白衣影子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后退几步,竟然又是冷面郎君!她正要破口大骂,还未及提防,身后便被人一掌击中后背,她趔趄着向前冲了过去,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之人人影一晃,已然扣住了她的命门。如此诡异的功夫,有人在她身后,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难道竟是和蹑云步同样失传的鬼影索命! 冷瑛宁将蹑云步秘籍给她时,也曾讲过江湖两大轻功,便是蹑云步和鬼影索命,一正一邪。谁人竟吃透了这门功夫。冷瑛宁当初将功力一点点渡给女儿,以为即便如此她也需要二十年才能学会蹑云步,不想慕容芊云竟然是练武奇才,不到十年便精通了这门功夫。那么是谁精通了鬼影索命! 慕容芊云扭头一看,差点晕过去,扣住她命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慕容木天!“这个女娃轻功不错,竟然让我们追了这么久!” 慕容芊云看了看慕容木天,又看看冷面郎君,不解,为什么父亲会和冷面郎君走到一起。慕容木天一脸冷漠,点了她的穴道。冷面郎君捏开慕容芊云的嘴,便将一粒药丸喂进了慕容芊云的嘴中,稍稍将她的下颚抬起,看着慕容芊云将药咽了下去。 慕容芊云涌起了强烈的不祥之感,莫不是今日…… 第26章 以一敌六的惨烈 慕容木天自然猜到冷面郎君喂芊云吃的是毒药,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你给她吃了什么?”冷面郎君看了看慕容木天复杂的表情,又猥琐地看了看芊云道:“自然是毒药,两个时辰倘若没有吃解药,便会如万蚁蚀心,毒发身亡。”冷面郎君继续说道,“慕容木天,把她给我,这小娘子长得这般美丽,我还没尝过味呢,别浪费了!” 慕容木天冷冷道:“我抓的人,自然归我,这个女人你最好别碰!”冷面郎君不由疑惑:“慕容老儿,你不会是对这个小丫头感兴趣吧!”芊云条件反射地看着父亲。 慕容木天冷冷道:“与你何干!”他将芊云扔到了一棵树旁,看着芊云倒在了地上。 冷面郎君此时倒是识趣地隐了身。 慕容木天用一种垂涎欲滴的模样看着芊云那张美的脸庞,这张脸他感觉有些熟悉,不仅仅是那夜相遇,她有些像那个人,莫不是他们有什么关系? 看着父亲脸上那令人作呕的表情,想起了父亲夜夜笙歌的生活,也知道父亲喜好美女,看样子他也是有乱伦之意。她不由恨自己大意,如今穴道被点,连咬舌自尽都没有机会,她相信父亲会做出她害怕的事,这样她如何面对父亲这乱伦的罪过。 慕容木天上前轻轻托起芊云的下巴,好一张精致的脸,眉间还有一些冷瑛宁相同的冷色,不可能,不可能有像他们俩人的人存在,难道只是巧合? 突然感受到背后一股寒气袭来,慕容木天一闪身躲开。眼前又多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脸上依旧是那透着寒意的白玉面具,没错,正是两次三番救了慕容芊云的寒翠宫宫主墨白,此刻正冷冷的看着慕容木天。 墨白看着慕容木天一路跟着她,也猜想他们在设局,毕竟他每次跟踪冷落雨都是到了慕容侯府便失去了线索。可是看冷落雨的神情又不像做戏。 寒翠宫宫主墨白威严立在那里,冷冷看着慕容木天,脸上写满了为老不尊,败类。 这时冷面郎君出现在树后,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慕容老儿,我没说错吧,只要这个小女子遇见了危险,寒翠宫主一定会出现!” 慕容芊云一惊,心中这才明白,他们将她抓来,就是为了这宫主,她心中流过一种异样,内心突然感动,墨白对她并非如他自己所言,救她只是意外,他是关心她的,毕竟真的如冷面郎君所说,她危险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并非是几个巧合能解释的。内心悸动,瞬间却又担忧,他们设好了局对付墨白,拿她做诱饵,不会只有两个人,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安排…… 果然,黑暗中又出现了几个身影,奇装异服,一个个目光如炬,太阳穴高鼓,很显然都是个中高手。慕容芊云努力在自己的资料库中搜索这些人物,就见墨白冷冷的注视着他们,凌厉的眼神扫过他们的脸庞:“塞北黑狼、华山二雄、病阎王!” 慕容芊云一听他们的名号,頓吸了一口冷气,墨白口中的这些人都是江湖赫赫有名的江湖败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人竟将这些高手都笼络在了一起。芊云开始担心,冷面郎君一人不足为虑,但是慕容木天功夫却高深莫测,自己几次交锋竟没讨得一点便宜,又加上这三个江湖败类,不知以寒翠宫主墨白现在的功力能否取胜。慕容芊云闭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因为自己拖了寒翠宫主的后腿,集中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努力冲破自己的穴道,眼见一场恶战即将展开! 这一战很是惨烈,六大高手围攻一人,尽管实力相差很多,但是寒翠宫主脸上却并未有一丝惧色,他的动作依旧无失优雅,面上能感觉到的还是一种冷冽。 几个回合下来,他找出了几人的破绽,这些人,唯利是图,各有惧惮,又各自心怀鬼胎,他们都想保存实力坐收渔翁之利,因而他们之间配合上少了些默契。于是他集中全力袭击冷面郎君,一掌将他击倒,手中朝他怀里一探,已将他装有毒药解药的药囊掏了出来,装进了自己贴身的怀里。他看着冷面郎君喂芊云吃毒药时将这个药囊装在另一边,料想是解药。 冷面郎君满脸尴尬,暗叫不妙:“我的解药……”只一招,自己便吃了亏,还丢了解药,他环视众人,看着几人幸灾乐祸的样子,窘迫地说道:“这个寒翠宫宫主武功高不可测,论单打独斗,料想咱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咱们若是无法齐心协力,根本奈何不了这个寒翠宫主,倘若他们救兵到来我们可就功亏一篑,那么我们都无颜见主公!”他的这一番话还是起了不少的作用,是啊,他们这次来是有目的的,六人便使尽全力与寒翠宫主墨白争斗! 看寒翠宫主墨白时,他已然被击中多掌,嘴角的一行娇艳的红色,使他的白色面具显得苍白,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慕容芊云,想要寻找机会给她解穴,那样即使不能全身而退,但是二人逃跑估计还是不成问题。 显然,他的打算被六人窥破,此时的六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冷面郎君缠住了他的左手,华山二雄缠住了他右手,慕容木天从前方攻上,一掌击中他的前胸,塞北黑狼、病阎王二人分别加攻他的后背,这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只听见风声在耳边呜咽,草木也在几大高手的功力下,瑟瑟抖动。 身中多次攻击的墨白一口鲜血狂喷出来。只听他大喝一声,使尽自己全部力量,将全部的功力冠在手掌,用力一推,夹攻他的六人纷纷被凛冽带着死亡气息的掌力所击退,皆噔噔后退几步,这是他们所不曾料到的,寒翠宫主的功力竟然如此登峰造极,冷面郎君有些懊悔,他一开始便使用自己施毒的看家本领将他放倒,或许就不会这么吃力。 冷面郎君等人也身受他功力所伤,而寒翠宫主墨白已然用尽最后一分力气,轰然倒了下去,昏死过去。 就在此时,情急之下的慕容芊云,双手一捏,终于在这生死时刻冲破穴道,她一下腾空而起,一扬手,几支飞镖瞬间袭向几人。她知道几支飞镖根本奈何不了他们,环顾了四周,四处树木丛生,以自己现在的武功,逃命尚较困难,何况还有身受重伤的寒翠宫主。 慕容芊云冲上前扶起墨白,怒视几人,卑鄙,真无愧于江湖败类这一称呼,抓她就是为了引寒翠宫宫主前来,还六个打一个。她警惕地看着几人。此时他们为寒翠宫主掌力所伤,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慕容芊云知道,只消一杯茶的时间几人便能很快暂时压制住各自受的内伤,毕竟寒翠宫主那时功力损耗很多,还不足以一招击杀他们。 芊云一边用内力帮助墨白疗伤,可她发现他的内力竟与他格格不入,自己似乎对他根本不起作用,她有些绝望了。身后只剩一座深不见底的悬崖,而那六个人则占据了六个方向,根本无处可逃,那几人也断不会错过这次击杀寒翠宫主的机会。或许最后的结局……她用余光瞥了一眼那雾蒙蒙的悬崖,她已然做好准备,断不能让自己和寒翠宫主在他们这些人手下受辱。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都轻轻舒了口气,所受的内伤都暂时得到了舒缓,几个人恶狠狠地看着二人,一步步向他俩围拢,冷面郎君再次厚颜无耻的说:“小娘子,过来,跟着我你会日日飘飘欲仙的!” 芊云轻扣自己仅剩的的几枚飞镖,严阵以待。 慕容木天看了看一脸猥琐的冷面郎君,透着几丝不满。他先出手攻击,似乎想抢着制服眼前的这个女人。他跟芊云交过手,知道虽然她武功不弱,但是连寒翠宫主都已败在六大高手之下,她一人断难挡这武林六大高手的合击。 慕容芊云他势在必得,这个女人让他有种熟悉感,便使出全力,袭上芊云。芊云一甩手暗器出手,慕容木天只是侧身躲开了暗器,却并未减弱丝毫的力道,眼见慕容木天的掌已到眼前,芊云挣扎着与他过了几招。凭着轻功,她躲开了慕容木天凌厉的攻击。 冷面郎君不甘落后,这样绝色佳人不能只便宜了慕容老儿,也出手攻向芊云。 眼见着慕容芊云腹背受敌,此时那四人认为冷面郎君和慕容木天二人定能擒得住眼下的这个落雨,便束手旁观。芊云被击中,慕容木天将功力集中到掌上,他并不打算再让芊云有机会反抗,生出什么事端,这一掌即便不死,怕是伤也轻不了。 第27章 打落崖底得救 眼见着慕容木天这必杀的一击就在眼前,芊云运功准备拼死一搏,墨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站起来,挺身挡在了芊云前面,接住了慕容木天的那凌厉的一掌,他看着芊云那充满惊愕与慌乱的精致的脸庞,身体在慕容木天的强大攻击下向后飞出。芊云接住他的身体,看着他惨白的脸,心里一阵阵撕扯的痛,墨白,你还好吗?她再一次看了看身后的悬崖,只怕再无他法,不论墨白还是自己,决不在他们手中受辱。没有一丝犹豫,芊云带着墨白,借助力道,向身后的悬崖飞去。 二人的身体顺间跌入了悬崖,犹如两片枯叶,向崖底飘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打在脸上也是生疼,此时的慕容芊云从后面紧紧抱住墨白,感觉着他炙热的温度。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这么在意他了。 她的眼前出现了自己跟踪秋亦风到了那座宅子,在那座宅子里第一次看见他,他折叶为暗器射向自己,那毫无感情的面具看不清他的任何表情。然后便是那夜,虽然她并不完全清醒,却始终难忘那朦胧的感觉。 芊云知道和他死在一起,其实也够了。 她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她知道,自己能和他一起死,她很开心,她可以选择跳上去,可以凭借蹑云步一搏,说不定可以逃走,可是她不可能抛下他,他为救自己而来,自己更不能丢下他独自逃走,她宁可随他死去。 二人犹如断线的风筝向崖下坠去,慕容芊云看着渐渐远离的崖顶,看着父亲那张脸庞越来越模糊,听着耳边呼呼飞过的风声。“娘亲,原谅云儿!” 墨白被冷风一吹,稍稍清醒了一些,看清了眼下的处境,感受她紧紧的拥抱,内心微微一动,突然一使力翻转了一下,将慕容芊云转在他的上方,自己背朝下,他睁开微弱的眼睛,看了看慕容芊云,眼中一丝温柔之色转瞬即逝。他艰难地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了随手牵来的冷面郎君的药囊,从中摸出了一粒药丸,塞进了慕容芊云的嘴中。 慕容芊云开始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可看着越来越近的崖底,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样落地的时候,他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慕容芊云,她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 慕容芊云的泪跌落在他的面具上,她附在了他的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他是在意自己的。 崖底竟然是一座深潭,二人毫无准备地掉入了深潭。由于下坠的速度、力道都是很强,激起了一大片的水花,将二人瞬间冲散。 慕容芊云是清醒的,她挣扎着往上游去,可是墨白却是处于昏迷的状态,他无力地沉向潭底。芊云看清了他的位置,深深呼吸一口边游了下去,终于靠近了他,便一下搂住他,向水面游去。再看墨白,又已经昏死过去,气息很弱。慕容芊云将自己的唇附在他的唇上,将自己的气缓缓送入他的嘴中,希望能帮他撑一会。可是墨白却似乎是感受到了那股香甜,撬开她的贝齿,熟练地勾住了她的小舌,深深吻了芊云,芊云瞬间瞪大了眼睛,心跳极速加快。 就在芊云感觉即将窒息时,二人终于游出了水面,芊云连忙大口呼吸。而此时墨白依旧是昏迷的,嘴里轻轻的呼唤着,呻吟着:“寒儿,寒儿!” 慕容芊云呆愣了一会,登时明白了,他口中的“寒儿”是个女子,原来那一吻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他心里有喜欢的姑娘。顾不上再多想,便将他使劲拖出水面。他躺在潭边,已然不醒人事,只是嘴中依旧轻轻喊着:“寒儿,寒儿,我好想你!寒儿……”难怪叫寒翠宫,原来寒竟是一个女子的名字。芊云心里的痛没来由的泛滥着,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痛的。 芊云看着他的那张脸,那别致的面具依旧紧紧贴着他的脸,她伸出手想要摘取看看他真实的容颜,就在即将靠近墨白的面具时,他的手却突然抓住芊云的手。难道他警惕到这般地步,即使他在昏迷中仍不希望别人看见他的真实面孔。或许自己也该尊重他,他既不想自己看到他的真面目,自己也不该强求,芊云放弃了想要揭开面具的念头,将他扶正,查看他的伤情。 看来他所受的内伤不轻。想给他输送内力聊伤,可是依旧只感觉他的丹田犹如一片大海,自己的功力简直激不起任何波澜。她不放弃,还是一遍又一遍的输送,直到自己精疲力尽,看着他依旧无力地倒下。 芊云紧紧抱住他湿淋淋的身体,看着周围高耸的树木,那片依旧广博的天空,此时却给了她无形的压力,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只能紧紧地抱着他,担心他随时会离去,心里在嘶喊:“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 芊云知道,那六个人虽是亲眼见他们跌落悬崖,但也未必会放弃,害怕他们下来寻找,不能呆在这里太久,可能随时会有危险,便使出全力背起寒翠宫主,勉强施展蹑云步,向林子深处走去。 天渐渐黑了,林子里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枭鸟凄凉的鸣叫,透着一丝丝寒意,一个个树影东倒西歪,像极了鬼魅。不知走了多久,慕容芊云已然全身无力,再也无力施展轻功,又背着他走了几步,便和他倒在一堆枯叶上。 “水,水……”他呻吟着,芊云无力地躺在那里,她也已经精疲力尽,更何况这到何处寻水去! 这时,前面草丛传来一阵异动,芊云警惕盯着,怕是什么毒虫猛兽。芊云眼睛一亮,哈,看来天不亡他们,竟一只硕大的白色蛤蟆窜了出来,不紧不慢地爬着。芊云大喜,根据医书记载,这种蛤蟆名叫雪蛤,生活在雪山一带,饮雪莲之露水,食雪山至毒之物,它的血是很好的疗伤灵药,能解百毒,肉也是药材。 这个雪蛤来的正是时候,她取下头上别着的发簪,这是她最后的武器,平常都是当作发簪。芊云手举簪子向它爬去,生怕弄出了响动惊走了它。要知道,这个雪蛤看个头便知年头不少,疗效肯定非同凡响。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让她捡了个便宜。而且雪蛤通常都是夫妻同进,另外一只定然在这里不远。这雪蛤不但疗伤还有助于功力的提高。 她一步步向它靠近,手也被地上的尖利的石头所伤,她丝毫不以为意。这只雪蛤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来临,终于停了下来,闭着眼蜗居在一堆绿草中。真是天助我也,近了,近了,芊云使尽全力射出了她的发簪,正击中雪蛤的头,她连忙上前提起雪蛤,这个可不能浪费。 她回到了墨白身边,拔出了发簪,将雪蛤对着墨白的嘴,雪蛤的血滴下,却从他的嘴角流出,他根本就无法下咽。慕容芊云咬了咬嘴唇,这样可不行,她自己吸了一大口雪蛤的鲜血,然后俯身靠近他,用手捏了他的下巴,用嘴唇打开他的唇齿,将那血液喂进了他的喉中。 不一会,芊云看见他的喉咙动了一下,便又吸了一口,以同样的方式喂进了他的嘴里,当最后一滴血液进入他的腹中时,她才放心的舒了口气,自己只是沾了雪蛤的血液,便觉身体微微发热,何况他喝了许多,应该是有救了。她轻轻将雪蛤的肉撕碎,放在嘴中咀嚼了一番,喂进了他的嘴中。 不过一刻钟,他的身体变得好冷,应该是雪蛤的血液在他身体里所生发的作用。慕容芊云抱着他冰凉的身体,感受他的身体在瑟瑟发抖。芊云知道,雪蛤是至寒之物,他本就昏迷着,不能运功与雪蛤血液相融合,只能任由那雪蛤的血液在他体内乱串。她解开他的衣衫,露出他白皙的胸膛,他的身体上竟然有几处大大小小的伤疤,看着像是刀剑战戟所伤。你该是经历了什么?难怪他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伸手,原来也是经过生死拼杀练就的。 心动之时,她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将他的身体贴紧了自己身体,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 第28章 崖洞内的遭遇 早晨熹微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斑斑驳驳散落在林子里,暖暖的映在二人的身上,几声莺鸟婉转的啼叫,似乎诏告清晨的如约而至。墨白微微睁开眼睛,感觉浑身疼痛,他本以为自己死了,隐约记得慕容芊云带着自己跌入了悬崖。是啊,遭受六大高手围攻受了重伤,又从那么高的悬崖跌落下来,岂有不死之理。可是,他分明的感受到空气里夹杂的青草、泥土的味道,还有阳光的温暖,他用手感受了一下阳光,是那么温暖,又是那么亲切,他确定自己还活着。随后才注意到爬在自己身上的慕容芊云,她正轻轻地酣睡着,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略显狼狈的脸庞。 话说墨白醒来,看着熟睡中的芊云,零乱的发丝,轻轻缠绕在她的唇边,嘴角还有一丝干涸的血渍。这时睡梦中的她皱了皱眉,抽紧了身体。该是做了什么噩梦吧,墨白猜测着,身体却不敢乱动,怕扰了她。墨白端详着身上的这个女人,他感受到了她软绵绵的身体,那温度正流遍他的全身,他才发觉原来他二人乃是赤裸相对。眼前出现那晚,身体竟有了反应,他不由暗骂自己,她为了救自己,而自己却还在想如此猥琐之事,他不由得一阵羞愧,于是努力平衡了自己心中的那种激荡。 渐渐觉得身体有些僵硬,又不敢太剧烈转动,害怕会吵醒她。当时他们从崖上掉落下来,分明落在了一座深潭中,那略带寒意的潭水一下将他们吞没。而此处,听不到水的声音,感受不到潮湿的气息,显然已经离那片深潭很远。一个弱小的女子,即使武功不错,把自己弄到这里,她一定也吃尽了苦头。虽不忍心吵醒她,只稍微抽动一下腿,可是极细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她。 慕容芊云一下醒来,见他醒来面露喜色,然后看清了两人暧昧的姿势,不由得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便迅速坐起来,连忙裹紧了自己的衣衫,扣好自己的衣服,假装轻松的说:“本姑娘可不是占你便宜,是你昨晚……”看着墨白并不在意的样子,她又觉得过多的解释似乎更显得多余,他似乎也没兴趣知道,于是打住了话语,过了片刻才又问道:“你还好吧?” 墨白挣扎着坐起来,整理好衣衫,看来身体没什么大碍。便也不再看她,只是盘腿坐稳,试着运了运功,不由得惊奇,似乎内伤也好了大半,看起来再经过自己稍加调养,便可无恙,她做了什么,一夜之间内伤竟然好了大半。来不及多想,当务之急是赶紧返回。他闭上眼睛,便开始调整气息,用内功为自己疗伤,瞬间便似入定。 慕容芊云休息了一夜,体力恢复了一些,见他在调息疗伤,起先盯着他看了看,猜测着面具下该是一个怎样的面孔,后来又觉得自己总不能瞪着眼睛看着他几个时辰,便决定先行探探路,以便于他恢复了很快能够离开这里。她飞身跃上一棵树,四处都是一层一层的树木、高山,像是无边无际的大海,风来一阵绿波泛起,偶尔还有几只善飞的鸟儿飞过。 现在天刚亮,她看着初升的太阳,那边是东方,她朝着北方看了看,心中已清楚该向哪边去,按着他们前面一直行走的方向来看,他们一路向北走,而后有略向西方行进,她看着西北方,便决定向那个方向走走试试。于是她施展蹑云步向前奔去。 她试着往前飞奔了一炷香的时刻,便落在一座山旁,方向应该是没错,沿着山谷就能出去,就是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出去。而且山谷里到处都是树木藤蔓杂草,要走会更慢,不过还好二人轻功都不弱,像她一般在上面走会节省大半的时间。芊云正要离开,却脚下一空,竟然毫无预兆地跌落。 下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她凭着蹑云步勉强稳住身形落在了洞内。她仰头查看落下的地方,山洞极深,洞内又显得昏暗,几次借助蹑云步都无法到达洞口。而且一些茂密的藤蔓吊在洞口处,不容易被发现,何况这里本就人烟绝迹,想来喊什么救命也是没用处。 芊云只好暂时放弃爬上去的打算,准备另寻出路。她四下看了看山洞,竟然别有一番洞天,她摸出打火石,点亮,沿着山洞往下走,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出口。 这个山洞自然天成,又似乎有些不同,里面的一间石洞竟然有类似石桌石凳的东西,竟然还发现了火把,看样子,应该有人在这里住过,只是是什么人躲在这里,又是为何躲在这里? 芊云燃起火把,继续往前走着,洞似乎极深。眼见着像是无路可走的样子,她终于发现了一间石屋里,她点燃起里面的火把,突然亮起的屋子吓了她一跳,屋子里赫然跪坐着一具骸骨,骸骨上布满了灰尘,蛛网,还有很多关节已然错位。 想来这便是住在山洞里的人,芊云面上严肃,死者为大,于是稽首:“芊云无意闯入,并非有意扰前辈清静。”她伸手将尸骸错位的地方扶正,却看见尸骸底下有一个暗格,她伸手进去拿出了一张图,展开,上面赫然写着“绝命十二式”几个字,里面记录了十二种招式,其精妙之处让芊云心神激荡。 图的最后一行字,却是后面加上的,应该是主人的心愿,上写:“有缘得此武功者,当立即铭记,为防此武功引起江湖纷争,此卷一旦展开,半个时辰后将尽数毁去……心正此功亦正,人邪此功便邪……” 芊云大喜,她是要要救母亲的,母亲能教她的,十年也都教给了她,以她的造诣虽然武功已是上乘,但是对决高手还是不够,要摆脱当下的处境,不管这,“绝命十二式”如何阴毒,她都会去学。她毫不犹豫将招式一一记在脑海中,并开始练习第一招。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那张图纸便在芊云面前生生化成了灰烬,也罢,从今往后这“绝命十二式”便只属于她一人。芊云规规整整跪下,对着尸骸叩首:“芊云虽不知前辈是谁,但是也知前辈不希望此功流入江湖,芊云保证绝对不与旁人说起!”起身,又默默将第一招运行了一遍,直到额头冒出来了细汗,才缓缓吐纳收气。 她又四处查看了一下,仍未发现有什么出口,看样子出路便只有洞口一处。而此时手上的火把也变得极暗,怕是马上就要熄灭,正准备返回时,隐约看见一团白色影子,竟然是一只白色的雪蛤蹲在那里。心中一阵惊喜,这雪蛤一般都是成双成对出没,这只一定是与前面那只一起的。她窃喜,看来那小子很是幸运呢,吃了这只雪蛤,内伤定能痊愈,而且还能提高功力呢! 芊云便轻轻靠近它,她拔下发簪,可是转念又想,倘若此刻杀了它,自己身处洞内不知何时能出去,等回去它死去多时,疗伤的功效必然降低,不如活捉,这样才能有效! 她扔掉火把,轻声走去,可是她看到雪蛤的时候全部注意力在雪蛤身上,却并未发现雪蛤正准备吞食一条毒蛇,当她扑倒在地抓住雪蛤的时候,获得自由的毒蛇张开嘴毫不犹豫的对着她这个救命恩人的脖颈处咬了一口,慕容芊云顿时觉得一阵钻心之痛侵入心肺,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虫,生气的她上前将那条毒蛇瞬间毙命。 她知道,这种五彩斑斓的毒蛇之毒定然很是厉害,不消片刻慕容芊云只觉得眼睛发黑,她连忙点了自己颈部的穴道,慕容芊云还是便感觉到一种液体在体内流动,顿觉身体开始麻木,她觉得心跳开始变慢,她心道:“不会吧,怎么这么倒霉,不会今天竟然命丧这毒虫之手吧!”拿出自己身上收纳的袋子将雪蛤放了进去。 慕容芊云又挣扎着走了走,见再也没有其他道路可走,只好放弃回到了跌落的地方,她只觉得心跳缓慢,用内力提着气,她查看了一下装在袋子里的雪蛤,此时她只想为了墨白千万不能放跑了这只雪蛤,她必须尽快回到墨白身边,自己出来了几个时辰,不知道他现在什么状况。况且得赶紧将这雪哈交给他助他疗伤。她也想到,这雪蛤既然以毒蛇为生,定可以解毒,但是倘若自己吸食了它的血液,雪蛤必死无疑,这雪蛤只要出血便停不下来到死为止。而这雪蛤一旦死去,它疗伤解毒的功效也就全失,对于寒翠宫主来说基本就是无用之物。想到这里,她告诉自己不能用雪蛤来疗毒,必须留给墨白。 她坐在地上,盘腿运功,想要用内功逼出体内的蛇毒。可是她怎知,这雪蛤作为食物的,乃是至毒之物,而且它同人为之毒不同,不可以内功驱除,说是凶险,却只需由所咬伤口将毒吸出,然后敷以草药即可。可是,此时她被咬在颈上,她即使知道也无法吸出。 看着高高的洞口,勉强提气施展蹑云步,希望借助洞边的岩石攀上去,可是均为失败。难道在这里等毒发?那不是太倒霉了,没死在冷面郎君的毒物下,却败给了一条蛇。墨白在做什么,发现她遇见了危险吗,还是以为她走了,自己也离去了?墨白…… 不甘心的芊云看了看洞里散落的一些木棒,她捡起一根木棍,折成和飞刀一般大小,使出功力朝洞口射去…… 第29章 她是谁 寒翠宫主墨白将周身的功力运行了一个周天,顿时觉得身体十分受用,想来再如此调养几日便能完全恢复。他缓缓收功,雪山派疗伤内功果然不同凡响。他忽然想起了慕容芊云,四下却不见她,不由皱眉,这个女人不会是扔下他,自己独走了吧。可想想又不太可能,倘若她要自己走早可以扔下他走,何必等到今早。忽然觉得没来由的烦闷,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难道是那个小妮子出了事? 他轻轻跃上树顶放眼四望,目力所及的同样都是高山、绿树。他看着太阳的方向,这个妮子这么聪明,一定也会想到只有站在高处才更能看清方向,一定也会跃上树顶,也应该能分出方向,如果她不是走了,便是去勘察,一定是向北方去。他心里默默道:“你最好是去寻路了,否则……”于是他向芊云去的方向奔去。 奔了许久的功夫,却未见芊云的身影,她不应该会走的太远。干脆他放弃了施展轻功在上面寻找,采用步行,想来在上面是不会有什么危险,难道是在林子里遇见了危险? 走了许久,墨白再次停下来,这山路荆棘密布,不像是有人走过。正不知是否继续往前的时候,突然发现有几根木棍射入树干上,还有一些散落在周围,并不像是自然掉落的。他停下查看,发现了藤蔓杂草下面下面竟然是一个石洞,隐约可见一个身影躺在地上,果然是遇见了麻烦。 墨白看了看四周,找了几根枯藤垂下洞口,顺着枯藤跃入洞里。 进入山洞,上前扶起了她,再看慕容芊云,她嘴角青黑,中毒?便抓起她的手腕,不由摇摇头,心道:“这妮子怎么老中毒啊,这次又谁下毒?”墨白扶起她,看见她脖颈处的两个猩红的牙痕,看样子是被蛇咬,这么高的武功竟然被蛇咬!他轻轻附在她的脖颈,用力吮吸着她的伤口,将一口口黑血用力吸出吐掉。这毒虫的毒性还真是大,难怪她会如此,他的嘴角也泛着青黑色,此蛇之毒非比寻常,自己恐怕也已经中了毒,好在这毒好像在自己体内慢慢被吞食。她这是给自己吃了什么,身上毒竟然可以自解! 他运功助她苏醒,果然芊云悠悠醒了过来。芊云醒来,连忙拿过手里的收纳袋,看见它牢牢在手中,里面雪蛤静静趴着,不由舒了口气,还好,还在。然后才看清眼前竟然是墨白,内心一阵感动,他总会在自己危险的时候守在自己身边看着他尚泛青的唇角,看了又是他救了自己。 她连忙将雪蛤一下举到他面前,一脸期盼地看着他:“快,趁热!” 墨白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收纳包,她从袋子里捉出一只硕大的白色蛤蟆,不由又皱眉,抓这玩意干嘛?见她举到自己面前还让自己趁热,他嫌恶地向后闪了一下,这么恶心的东西,趁热干嘛。他不由问:“干什么?这什么东西?” 慕容芊云皱了皱眉:“不会吧,寒翠宫宫主竟不识这雪蛤啊,干嘛这个表情。当然是趁他活着,吸它的血解毒疗伤啊!” 雪蛤,他倒是听过,听着芊云让他喝血,他瞪大眼睛:“喝它的血?”慕容芊云嘴一鼓:“你昨晚不是它,你还能活蹦乱跳?快,不会还要我喂你啊!”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满面通红。 墨白见她突然如此窘状,心中已然明了,不由打趣地看着她:“昨晚?怎么喂的?”看着慕容芊云脸上飞起的红晕,他忽然又后悔了,毕竟她为了救自己。他看了看那张有些疲惫的脸,不知说什么,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既然能解百毒,你怎么不喝?”墨白忽然正色问道,语气里颇显的生气。芊云讪讪道:“不是你比我更需要它!”说完取下发簪戳破了它的颈部,递给墨白。墨白没说什么,悻悻拿过来吸了起来,他嘴角的青黑色消失殆尽,身体也感觉受用很多。 他递给芊云,看着她并不说话,她也明白,自己中了毒,虽然他为自己吸了一些毒,但是身体还是残留着毒素,再说自己若是不喝,他定然不会再喝,她也接过喝了几口,然后又递给他,很快,她嘴角的青黑色全然消失。 墨白见雪蛤的血已经吸干,正要扔掉,她忙一把夺过来说:“你怎么这么浪费,它的肉可也是良药,又可以填饱肚子,你昨晚可是吃的很香!”昨晚?自己人事不省,如何自己吃得这些肉,难怪醒来她的嘴角粘着血迹,她定然只有用嘴嚼烂在喂进他的嘴中。 他别过脸,没有再看!芊云说:“大不了我们烤烤再吃……”说着爬了起来,前去找了些枯枝,便用内功点燃了树枝。 闻着一股香气,芊云贪婪地趴在肉上,用力嗅了嗅,很香,她不由自主地添了添嘴唇,可是还是将整只雪蛤递给他。墨白也没闲着,进了那个山洞,寻了那条毒蛇的尸体,也放在了火上烤起来,如今也吱吱地泛着肉香。 他接过芊云递过来的雪蛤,用手撕着,优雅地吃着,不时用眼光瞄向芊云,见她只是撕了一小块肉慢慢吃着,他忽然问道:“你没趁本尊昏迷,偷窥本尊的样貌吧!” 芊云听了噘嘴,一副不屑的样子,但看着他目光中的冷色,不由得皱眉,莫不是看了你的脸就要除了我?她心中升起一股恼怒,冷冷说:“我对你的长相没兴趣!你少自恋!”她看他脸上不悦之色,又换了个语气,说:“其实……我也知道,你不愿意让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必然不是贪生怕死,而且从你的面临的形势看,我知道越少对你越安全,或许对我也安全!所以我还是不知为妙。” 听完她的话,墨白脸上出现了一丝黯然,看着远处,这个女子心灵还真是剔透,从来不会胡搅蛮缠,一点就透。 芊云也不再纠缠于此,假做无意地偷窥了墨白俊俏的脸,只在心中暗道:“我又何尝以真面目面对你,又怎会强求你呢?” 他将手上的肉递给她:“吃点吧,怕是你也有内伤呢!一会我们去找路!”慕容芊云点点头,一口吞下了手上的食物。吃完了这一点食物,二人体力也恢复了一些。 看着洞口垂下的藤蔓,芊云也赞了他一把,聪明,有了藤蔓,他们很轻易就能跳出洞口,二人互相对视,一点头,芊云轻轻跃起,恰好抓住了那些藤蔓,借助藤蔓攀上了石洞,墨白随后也跳出了洞口。芊云回望洞口:“前辈放心,芊云一定不会用您的武功做违背道义的事!” 二人跃上树顶,此时已然近午时,他们同时看着北方,沿着山麓就能出去了吧。墨白突然伸手牵起芊云的手,丝毫没有在意慕容芊云的呆愣,便施展轻功拉着慕容芊云奔去,慕容芊云也不再多想,用尽自己的功力跟他齐头并进。 他们一路狂奔,一路上看着一片茫茫的绿色海洋,听着耳旁飞过的呼呼风声。所过之处,时而一片碧潭,时而一片山丘,慕容芊云欣赏美景,感叹靠近边外,竟还有如此之美景。 慕容芊云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她感受他手掌的温热,不由看着他侧脸,面具勾画的楞角分明刻着股冷傲,他应当是个令无数女人心动的男子,还有他口中的那个寒儿又该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动心。心中的旁鹜让她的脚步有点零乱,他歪头看了她正仓皇逃开的眼神,自然明白她对自己已经暗生情意,脚下却并未放慢速度! 芊云料想已经离着营地不远,二人减慢了速度,她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寒儿……她是谁?她……她是……你的……心上人……” 第30章 墨白你真的是他吗 渔家傲 野塞娇容如柳艳,清眸如水眉两片。且看痴郎明望眼,情怎断,不消两处常思恋。一抹愁肠噙泪看,夕阳忍做他人面。怎奈无缘空相盼,心益乱,情难两去谁痴念。 墨白的手微微松了松她的手,最终还是抽完全松开了芊云的手:“冷落雨,本尊的事情还用不着向你说明什么!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好,本尊其他的事情和你并无多大干系!”他冷冷的目光越过芊云,没有看芊云那落寞的神情。芊云自然懂他的意思,勉强笑了笑,点头:“嗯,好,真好……”至于真好什么,芊云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四个人影奔了过来,焦急中露出惊喜作势要施礼,却见墨白冰冷的眼神:“你等是贤王的人,自不用向本尊行礼了!”四人抱拳:“我等奉贤王殿下命令,四处寻找……” “不必多言,你等立刻回去复命吧……”四人一闪身,便消失在一片绿意之中。 二人无言,缓缓前行。终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军帐,芊云落后了一步,看着他坚挺的背影,或许过了此刻,他们又将回到最初的那个点,此次都不属于彼此的世界,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世界。 芊云自然懂得,假装轻松地笑了笑,淡淡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墨白顿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她强做笑容的脸,一转身人已在数丈开外。 芊云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深深呼吸了一口,说:“宫主可先行,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会!” 墨白没有做任何迟疑,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芊云一直呆呆望着他远去消失的背影,只觉得似乎不知该做些什么,她坐了下来,看着渐渐落下的太阳。 就在夕阳即将敛尽最后一丝光芒的时候,她看见一个身影朝着她走来,不是秋亦风还有何人。看着秋亦风走了过来,她疑惑了一番,怎么他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不过转而又释怀,一定是墨白告诉他的,不过看来墨白真的为四皇子做事,否则怎么会脱险后第一时间先去见四皇子。不过这又与她何干,墨白说的对,他的事本就与她没有干系。 芊云微笑着,看着秋亦风的身影一点点走近,她站起来,迎着他走去,身上镀上了一层昏黄。秋亦风俊俏的脸上露出焦急之色,那长眉入鬓覆盖下一双眼睛也是充满了灼色,那份着急确不是装出来。 秋亦风顿住脚步,伸出的左手僵在空中,片刻,才悻悻放下,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笑笑,故作轻松,事实上她虽受了内伤,可还不至于要命:“他告诉你的?我没事,死不了,四皇子一切还好吧?”秋亦风不由一侧头,她怎么关心起四皇子了!他轻轻说:“殿下没事,倒是你这一天一夜都去了哪里?” 她挑衅地看着秋亦风:“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啊,你是我什么人?”秋亦风脸上微微变了颜色,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唔,冷落雨,搞清楚是我带你来的啊,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芊云噘嘴:“那又如何!当初我们可没约定什么!” 秋亦风真想上前痛扁这女子,一直挑衅他的底线,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芊云不由一笑,眉毛轻挑说:“怎么,想打人啊?你打的过我吗?”说完朝军帐走去。 秋亦风气得两眼直瞪,可也是不知拿她如何,只好勉强跟上她的脚步。看着她精致的背影,他的脸上涂上了一抹笑容,那里蕴含着些许复杂的情感。 芊云当然能感受到背后那股灼热的目光,她并不激动,她知道,这种目光不会为自己停留太久,他此次去便是寻找自己的最爱,何况他虽是自己的夫君,可这个妾自己并没有打算长久做下去,总是要离开的。 经过四皇子大帐时,芊云无意之间瞥了一眼,正巧赵德芳撩起帐子出来,也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只是对望了一眼,芊云心里却也有种异样的感觉,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她对四皇子——贤王,不应该产生这种感觉,不是吗?她别过头,不再看他,…… 赵德芳猛然睁开眼,看着站在床榻边的慕容芊云,他露出妖邪的笑容,侧身继续保持躺姿:“落雨姑娘深夜在本王这大殿上,可是意图对本王……施暴?”芊云尴尬地后退了一步:“贤王不必多心,本姑娘还没这般嗜好!” “哦?那你倒是说话看这深夜潜入本王大帐又是所谓何来呢?” “你……你……我……我……”芊云被四皇子这突然的转变惊了,这是白日里冷若冰山的四皇子? “你你我我的,又是何意?落雨姑娘莫不是对本王芳心暗许,有意做本王的妃子……”赵德芳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按压在身下。 芊云挣扎了一番,竟然是徒劳,根本脱不了他的钳制,眉眼一瞪,干脆不再挣扎,明亮亮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你我不过相处不过十余日,何来情意,贤王怕是……”她自知不能同他胡闹,“本姑娘……只是有一事想请教四皇子殿下。” 赵德芳被她看得倒有些不自在,讪讪松开了芊云,潇洒转身坐了起来,理了理衣袖:“说!” “寒翠宫宫主墨白……可是与四皇子殿下有什么约定?”她忽然得到了自由,竟然陡然升起一股失望,她面红耳赤,有些尴尬,她竟然对他的亲近却并不抗拒,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懊恼。 “姑娘何有此一问?” “墨白和秋亦风将军私下见面,若没有殿下的授意,想来秋将军也是不敢逾越结交江湖人士……况且,殿下出现的地方,墨白也一定会出现……贤王,我说的对吗?” 赵德芳站了起来,走向她:“若我说是,你又如何?”他这一问倒是让芊云不知如何回答,是啊,就算是,又如何。 “我想见他……” 赵德芳转身:“见他……”他回头,“不如有话你且说来,本王转告他。” “芊云只是有些私话要与他说,告诉贤王怕是让殿下劳心,您只需告诉芊云如何寻他……” “他,走了……”赵德芳不再看她那一脸失望,“他受伤未愈,回了寒翠宫养伤,姑娘还是等以后吧!” “走了……” “姑娘,恕本王直言,那宫主已有心仪之人,姑娘……” 芊云打断他:“贤王误会了,墨白先生于我有活命之恩情,落雨向来欠不得人情,就如今日,落雨愿听贤王这般说辞,乃是你于我那夜同饮之谊,否则落雨怎会与你这般聒噪!” 赵德芳看着她掩饰自己那片慌乱,摇头:“这又何必,你明明知道墨白是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否则以你二人的如今的交情,他又怎么会与你不辞而别!” 芊云强忍自尊,看来四皇子已然对他们的事了如指掌,她也知道四皇子所言是事实,她唇角紧咬:“诚如贤王所言,只是落雨不甘心……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而且落雨相信尽人事听天命!即便……即便……”即便什么,她却说不出,“不论如何,还是烦请贤王殿下转告墨白先生,救命之恩,落雨不敢忘!” 赵德芳却突然逼近她,似笑非笑:“良禽择木而栖,姑娘何不也来帮本王做事,或者……也可成为本王王府的人……” 芊云俏眉微皱,想到了符侧妃,想到了皇上新赐的夫人,想到了国公嫡女晏娇,这个贤王可完全不像传说中的那般不喜女色,她冷哼一声:“落雨自在惯了,怕是四皇子也好,贤王也罢,拘了落雨……告辞!” 芊云狼狈逃了出来,却突然站在那里:“不可能,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可是他们身上的味道……墨白,你真的是他吗?” 第31章 褐兰公主的疑心 迎亲的队伍第二天便向关外进发,一路上便看到更多的是荒漠、草场,天空偶尔盘旋飞过的苍鹰透着苍浑,草场上闲散的牛羊像绿缎子上缀着的白玉。再往西走,便可以看见隐隐约约在山头的终年不会消融的积雪,芊云心中暗道:“原来这就是他们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芊云看着秋亦风脸上日益膨胀的喜色,她常常发愣,看着天地相接的那道弧线,她在心中想象着那个金族公主的样子,却终还是无法想象这个异族公主的容貌。 队伍走了十余日,终于远远看见一片帐篷在绿草间闪着白光,像足了雨后刚刚钻出的小小的蘑菇,长在一片绿茵之间。她远远听见那边传来了号角的声音。 不久,就看见一匹枣红色的马驮着一个白色的影子朝这边飞奔而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芊云终于看清马上坐的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头上戴着一顶花色的帽子,帽上别着两根精致的羽毛。她端坐马上显的那么飘逸,像一阵风似的袭来。 秋亦风毫不犹豫地冲到队伍的前头,迎着女孩的方向,策马而去。秋亦风跳下马,那个白色影子也已然一跃下马,一下投入秋亦风的怀中,紧紧拥住秋亦风,许久二人才分开,秋亦风一脸温柔,替他捋了捋她的头发。 芊云看着他们在夕阳中拉长的影子,她感觉到他们的那股激情,她心中掠过一丝丝的惆怅,看得出,那个金国公主样貌定然不俗。 只见二人朝这里走来,秋亦风带她来拜见赵德芳,不消去问,芊云也知她是谁。那女子来到四皇子赵德芳的马车前,弯腰行礼,用生涩的汉语说:“褐兰拜见四皇子!” 赵德芳放下一脸高傲之色,平和地看着金族公主,幽幽说:“褐兰公主免礼!褐兰公主数月不见,可安好?”褐兰露出妩媚的笑容,使劲点点头,说道:“芳哥哥可好?”赵德芳大笑起来。 芊云看着她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那张脸上写满了灵秀,弯弯的浓浓柳眉下嵌着一双灵活的略凹陷的眼睛,透着一种野性,高挺的鼻子不大不小,衣领、袖口、裙摆都点缀着特别的花纹。 看来秋亦风艳福不浅,金族公主是个即使在中原也不多见的美人。芊云不由嘴角微抿,她将目光从褐兰身上拉开,望向远处的草场,她眼中满是飘渺,看不清她想些什么。她也能感觉到褐兰在她身上逡巡的目光,虽然褐兰觉得她应该是迎亲队伍中普通的丫鬟,可是似乎又觉得长相如此不俗,又似乎不是丫头那么简单。 随后,便有大队人马前来迎接,将他们迎进了金族的部落,金族国主在众人的簇拥下亲自迎接,自是一番客套。天色黑了下来,他们摆好了宴席,芊云自不在他们邀请的范围,她很识相的躲在了自己的帐内,她总在心里说,虽然秋亦风不知她就是芊云,但是她没理由在那里看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那般眉来眼去。 宴会似乎举行了很久,到明月已然当空时人们还在欢腾。芊云感受着这草原之夜的辽阔,似乎星星格外清澈。远离了喧闹的人群,慕容芊云信步向无人之处走去,她坐在了一片高地上,看着下面跳跃的篝火,一种失落蒙上了她的眼眸。她悠悠叹了口气,便躺了下来,看着天上的星辰,似乎就在眼前,她想着褐兰那俊美的身姿那灿烂的笑脸,不由叹了口气,她敏感地察觉褐兰那敌视的眼神,倘若她知道家中秋亦风已然有了一个女人,虽然只是妾,她会如何。 芊云不想再想,可是她也分明的觉着他们很配。这时赵德芳不知何时竟然坐在了她身边,也看着下面喧闹的人群,芊云一下坐起,侧头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赵德芳看了她一眼:“很不开心是吗?”芊云瞪着他,不满,他从哪里看出自己不开心,柳眉一挑:“我为何不开心呢!” 赵德芳幽幽说道:“落雨姑娘看秋将军的眼神不一样,应该是倾慕于他,想来喜欢的人却与他人卿卿我我,心中定然如刀割一般!” 芊云一愣,眼中掠过一丝慌乱:“有何不同!我和他……”芊云没有再说下去,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该从何解释,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吗?可是她心里又分明想要解释清楚,她似乎并不想让他误会。 只是她对他说过她知道的越少对他越安全,所以她必须装作不知道,可是她不希望他误会,那怕自己和四皇子还是寒翠宫主都不会发生什么,她也不愿他误会,可是她该如何解释呢? 芊云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赵德芳忽的从背后拿出一壶酒,说:“想不想喝一杯。”芊云眼前忽然想起了那夜,如果他们真的是同一人……芊云接过酒壶,猛喝了一大口,直呛的连咳几下,赵德芳帮她捶了捶背! 赵德芳幽幽说道:“或许过两日你也能见到她了,她长的跟你很像!你见她也一定会吃惊,我第一次在大街上遇见你的时候吓一跳,不敢相信世间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 芊云想起了那天街头相遇,却也终于明白,原来他对自己好,是因为她和别的女子长的象。 芊云不由拿起酒壶又饮了一口,一股辛辣从喉中穿下,滑入腹中!她不由得看着天空,拼命忍住眼泪,便又往自己嘴中灌了一口!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芊云发现自己在大帐里躺着,忽然想起自己昨晚,似乎和四皇子一起喝酒,然后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摇摇有点昏沉沉的头,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回到大帐。 这时秋亦风挑帘走了进来,看着她:“今天四皇子要去觐见金族国主,商谈事情,四皇子的意思是让褐兰公主带你走走。” “不必!”芊云断然拒绝,“你难道没有注意褐兰公主看我的眼神,还是少些接触比较好,毕竟,以后……相处的机会怕是不多。” 秋亦风听完她的话,突然无话可说,她的意思是以后不再见面了吗? 赵德芳带着秋亦风去了金族国主大帐,芊云盘腿运了一周天功夫,经过这几天,她已经即将突破第三层。刚刚吐纳收功,就听有轻微的脚步靠近,她静静等着。 就见褐兰挑开帘子走了进来,她一脸不客气地盯着芊云。芊云看着她绝妙的容颜,再一次赞叹,这个金族公主,相貌不俗,眉眼之间多了些中原女子不同的野性。“不知褐兰公主找芊云有何事?” “本公主很奇怪,迎亲队伍里除了你再没有一个女人,你和亦风认识很久了吗?” 芊云微微皱眉,该如何回答,说很久,有十六年之久,还是说认识不过数月。只是片刻地犹豫,芊云笑了笑:“不过数月。” “哦,数月……我原本以为你们认识很久了,想问问他在京城的情况。” “我们不熟!”芊云看着褐兰公主那犀利的眼神,淡淡然,“褐兰公主有话请说。” “本公主就喜欢直率的人。亦风每次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你们不熟的样子,凭女人的直觉,他对你有所不同……”褐兰公主毫不客气直视芊云等待她的解释。 “怕是公主多疑了,他与我本无甚干系,再说,他此次既是来迎亲,他的一颗心自然是在公主身上,又怎会待其他女子不同呢!褐兰公主,您说对吗?”芊云毫不示弱回视褐兰公主。 褐兰恼怒:“都说中原人巧言令色,我自然言语上比不过你,但是,亦风哥哥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有什么,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芊云暗想着褐兰公主如此善妒,以后怕是自己在侯府也是如履薄冰,想着也冷冷说道:“你我之间本无情分可言,即便翻脸,也没什么。不送!” 褐兰公主一甩袖,愤愤离开了芊云的住所。芊云微叹,回京后得早做打算。 第32章 刺杀金族国主 见着赵德芳出了金族国主的帐篷,褐兰公主迎着赵德芳等人:“芳哥哥,同父王谈得如何,父王可答应了!” 赵德芳点头,他的眼角瞄向刚刚出来的芊云。秋亦风拉住她:“我们刚刚得到消息,说京里来人去了辽邦,我和四皇子殿下要赶过去……” 褐兰公主依依不舍,看着秋亦风。秋亦风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芊云,走了过去,想同她说一下。褐兰公主立刻警惕地跟在他的身后,弄的秋亦风万分尴尬。 芊云却快步走向赵德芳,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姑娘还是留下,如果你真想帮忙,本王会留下王府暗卫袁浩和陆畴,难保那些人不会打这里的主意,你便在这里照拂一下。” 芊云点头,不再多说。尴尬的秋亦风,和褐兰公主一前一后地站在那里,他看着褐兰那不友善的目光,讪讪。 目送赵德芳带着秋亦风和几名侍卫消失在地平线上。芊云自然知道,他们此刻去做的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褐兰公主一瞪她:“哼,谁要你照拂……” 芊云扭头而去,谁要管你。 夜晚,格外漆黑,突然,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芊云听到有动静,一个影子在她面前一闪而过,似乎朝着大帐闪了过去。芊云连忙跟上,她一个跟头翻进了大帐,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听有人高喊:“有刺客……” 接着冲进来一群金族的侍卫,拿着火把点亮了整个大帐,刷刷,亮出了武器对着还蹲在地上的芊云。芊云看了看他们,明白他们口中的刺客便是自己,显然自己被人暗算了。是啊,三更半夜自己在人家国主的帐篷里,怎么也说不清。她站了起来,难道是褐兰公主想要趁四皇子不在设计除掉自己? 金族国主完颜宗走了出来,狠厉地盯着芊云,眼中喷出的怒火似乎要将芊云焚烧。“说,什么人派你来的?是宋国国主?” 芊云疑惑,难道和褐兰公主无关?她起身抱拳:“在下是随四皇子、秋将军而来,但并不是行刺,刚才有人故意引我来的……” 完颜宗一脸不信:“有何证据?”见芊云不回话,他吆喝道,“来人,将她拿下!” 芊云并没有反抗,这时候如果真的打起来,自己便是百口莫辩,还要连累四皇子和秋亦风,这是她最不愿意见的。 褐兰走了进来,看着她:“原来你接近亦风是有企图的!”她拉着完颜宗,“父王,赶紧将她拉出去斩了!” 完颜宗点头:“拖出去杀了!” “慢……”这时候走出来两人,这两人褐兰不陌生,很久以前救了四皇子和秋亦风之后,便是这二人最先找到他们。二人抱拳施礼:“我二人乃贤王府暗卫袁浩、陆畴,拜见国主。” 完颜宗看着俩人,看样子他们是要保一个刺客,难道四皇子也和刺客有什么关系? “四皇子殿下临走交代,务必保冷小姐周全,我二人不敢有负殿下所托,还望国主等我家主子回来再做定夺!” 完颜宗沉吟了片刻,只听袁浩继续说道:“在下并不知道冷姑娘为何出现在这里,但是……”他看了一眼芊云,调查冷落雨正是他的任务,凭借他掌握的材料,冷落雨是干净的,除了她的身份不明,但绝对没有她和二皇子,亦或是什么人有过关系,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他不相信有人可以布局那么久,“但是在下实在想不出她刺杀国主的理由,请国主等到我家主子归来……” 完颜宗终于点头:“那就先将她关起来,等候四皇子殿下归来再给金族一个交代!” 芊云被押了下去。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安分的一晚,眼见着天就亮了,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摸进了地牢,芊云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他只剩下的黑眼睛。只听那人说:“冷姑娘,我家主子让我们务必保全姑娘,完颜宗已有杀心,我家主子还需两日才能回来,我来救你出去……” 芊云看着他:“你家主子?” “在下四皇子殿下暗卫。” “你要救我出去?然后呢?”芊云微微皱眉,这种情况下,她逃了便是做实她的罪名,她与四皇子同来,她刺客的身份一旦成为事实,四皇子与完颜宗之间必然生出嫌隙,作为王府暗卫,不可能这点想不到,他们凡事都以四皇子为重,不应该会这般轻举妄动,她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 那人急急说道:“我便救了你,等待四皇子殿下归来……” “国主已经答应等四皇子归来再行处置,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芊云看着他显出的慌张之色,“你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那人呆愣了片刻:“自然是等四皇子殿下归来……”突然那人一扬手洒出一阵烟雾,芊云遮住口鼻,可还是晕了过去。那人踢了踢她的身体:“救你也不肯走,还得来硬的!你不是问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吗,要是你逃了,完颜宗被杀了,你说会怎样?” 说着他拿出一个火折,对着夜空放了出去。他们引开了袁浩和陆畴,早就布置好了一切。他准备扛起芊云的时候,芊云突然出手点住了他的穴道。芊云冷冷看着僵硬的人,那人撒出毒物时她闭了气,虽然还是吸入了少量毒气之后手脚麻痹,可是不一会,麻痹之感便消失了,想来体内雪蛤血液起了作用。她轻轻一弹脚,消失在夜色里。 就在夜空划过信号弹的光芒时,完颜宗的大帐外,突然冒出来了十几条人影,悄悄摸进了大帐。就在他们举起刀剑的同时,两个卓然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正是王府暗卫袁浩、陆畴。他二人手中也是明晃晃的武器,满目戾气。一场厮斗展开,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袁浩二人虽应对自如,可是,还是让刺客有了空子,举刀向完颜宗砍去。 一把飞刀擦着几个身影的边隙飞了过去,铮铮一声,弹开了刺向完颜宗的刀,一个优美的身影紧随其后,跃空而来,一脚踢退了那名刺客,来者正是刚刚逃出地牢的芊云。她怒目而视,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一方面假装助她逃走,一方面派人刺杀完颜宗,完颜宗一死,所有的罪名便全落在了她的身上,金族人便必然认定四皇子与此事有关,还真是天衣无缝。 褐兰公主手提长鞭进了大帐,身后跟着数十名侍卫。 芊云第一次使用绝命十二式,想不到威力竟然这般强大,很快十几人便被尽数斩杀。看着一地尸体,完颜宗也是毫不慌乱,不愧是一国之主。他命人将后续相关事宜处理好:“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必,救你也便是除了我的嫌疑,还有一个躺在地牢里,想要截我出去嫁祸四皇子,国主总该相信此事与我无关!” “本王一定命人彻查这件事……” 褐兰公主不甘心:“谁知道是不是你的诡计。” “哦,那不妨褐兰公主说说我有什么诡计。”“你,你想博得四皇子的信任,然后……然后……反正你就是别有用心。” “兰儿,不得无礼!想来四皇子回来后会有一个交代……” 芊云冲着袁浩二人抱拳:“芊云感谢二位几次相帮。” 陆畴依旧冷冷,脸上写着的都是,做这些不是为你,只是为了我家主子,你不要连累我家主子便可。袁浩回礼:“主子再三交代要保护好冷姑娘!” 赵德芳听着送信的汇报,来回踱步:“查出都是些什么人?” “是……二皇子……” “二皇子,本王的好哥哥!” 第33章 雪山圣女白寒烟 赵德芳的身影出现在芊云视线的时候,芊云竟然莫名的激动,不过几日未见,她倒觉得似乎过了许久。 赵德芳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芊云,随即将目光移开。一番客套之后,四皇子也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国主,但是却并未说芊云是被误会了。芊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一直沉默着。 于是,芊云有意无意避开他们,一个人安静呆着,既然他还有怀疑,自己能做的就是在这时候不再添乱。 秋亦风硬着头皮,找到了躲在黑暗树影里的芊云:“明日,贤王殿下要去见一个人,交代你也必须去。”芊云看着他,笑了:“你们是怕我又弄出什么事吧!” 秋亦风惊讶,四皇子正是如此说的,冷落雨在的地方便会有事发生,为了避免再发生意外,从此她必须和他们在一起。芊云故作轻松地问着:“明天见什么人,很重要的人吗?” 秋亦风知道她是故意做的轻松,也不知说些什么:“是对贤王殿下很重要,而且明天你见到她,也一定会惊讶……” 芊云的确露出了好奇之色,能让她惊讶的,“你和她很像……”她的耳畔响起了四皇子的话,是去见她吗?这的确是让她好奇,那究竟是个什么的女子。 赵德芳带着不多的几个侍卫,策马奔驰在草原上,向一队展翅翱翔的雄鹰。芊云跟在后面,看着赵德芳和秋亦风马上矫健的身姿,他们在马上随着节奏晃动身体,格外的飘逸,还有那与他们并驾齐驱的褐兰,在阳光下也是那么秀美。芊云忽然有些后悔跟着秋亦风来到了这里。 见芊云落在后面,秋亦风不时回头,注意到了她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心竟然撕扯了一番。秋亦风的表情又岂能逃过伶俐的褐兰的眼睛,她随着他的目光看着丝毫不在意的芊云,她心里也暗暗盘算,难不成区区数月,他变了? 一行几人就这样行了两日,天气越来越冷,大家不得不运功驱寒,果然来到了一座巨大雪山下,那绵绵无尽的雪山一座连着一座,给人一种巨大的压抑感。沿着雪山脚下走了几个时辰,来到了一片开阔的雪域,巨大的石碑上赫然写着“雪山蜮”,另一块巨石上又写着“擅入者死”! 芊云不由皱眉,雪山蜮,怎么没听过呢?这是什么门派?雪山派据说在东北方向,这个雪山蜮却是哪里。 赵德芳并没有登门拜山,而是带着几人绕了许久,最后他让几人隐在雪丘,自己则使出内力发出一声长啸,久久回荡在雪域中。 此时雪山之上,一个白衣的女子,听见那隐约的一声长啸,浑身一震,转过了身,向着山脚奔去。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她已然奔到了芊云等人隐身的地方。她赫然与芊云相同的脸上,惊喜地看着白皑皑的雪地里站着的赵德芳,看清确是那人无异时,她飞奔而来,霎时二人之间只隔一步之距,四目相对,一切似乎静止了。 虽然芊云做好了准备,但看到她的那刻还是惊呆了,她竟然真的和自己一模一样。不相信世上竟然有相像之人,连自己都觉得眼前所见之人是另一个自己。原来自己真的只是……替代品,他与自己的种种不同,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 她惊异之间,看见秋亦风和褐兰的眼神中同样充满着惊异,看样子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子,她是谁,竟然和她如此相像。只是,可能因为常年生活在雪域,她的皮肤白皙,带着不食烟火的清丽脱俗。难怪,难怪让他念念不忘。 很快,芊云看着二人眼中流淌的那股炙热,仿佛世界只剩二人,那女子终于一下扑倒在他的怀中,就听一阵轻轻的啜泣之声。 芊云将眼光从他们交织的身影上别过,只觉眼睛涩涩,她看着远处的雪山,觉得格外刺眼,只能在心里想着边塞之景当真绮丽,如今已然是五月天,山上白雪冷寒,山下却绿草如茵。 赵德芳轻轻唤着:“寒儿……”芊云一震,她想起了墨白昏迷时嘴中呼唤的那个名字,果然是她。 被唤做寒儿的女子拉着他的手向山后奔去,他的手很自然的绕紧了她的腰,二人很快消失在山脚下。芊云一行人自不能跟上去,便你看我我看你,大家便在此休整。 赵德芳二人来到了山脚下,一片碧绿的草地,寒儿迫不及待地将香唇附上,两片热烈的嘴唇便肆无忌惮的交合在一起。赵德芳身穿酱紫色衣袍,配着寒儿一身如雪的白衣,在这茫茫草原,显得那么飘逸。 许久,寒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的唇,一边把玩着他垂下来的鬓发,一边幽怨地说:“以为要很久才能见到你呢!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她便是雪山蜮的圣女白寒烟。她不由得想起了初识赵德芳的情形。赵德芳是当今太祖赵匡胤之四子。当年太祖黄袍加身,夺取了后周天下。眼见太祖身体日渐不佳,其实宫里早就有流言,说是,太祖皇帝已然听从了杜太后之意,立晋王赵光义为太子,却不料大皇子突然暴毙,当时四皇子赵德芳也连连遭到袭击,不得已远走边关,但是却依旧遭到劫杀。那一年白寒烟十岁,救了受伤的赵德芳,也就在那时候她将所学雪山蜮武功尽数教给了赵德芳,并将师父送给她增长功力的千年雪莲一同给了他,也或许正因为如此,赵德芳才有今天。 躺在他怀里,轻轻玩弄他的手指,阳光懒懒照射二人身上,赵德芳轻轻吻了她的额头,轻轻呼唤道:“寒儿,寒儿……” 白寒烟脸上露出娇羞,轻轻应着。赵德芳说:“你什么时候能跟我走啊?”白寒烟脸上也是一脸无奈,摇摇头:“再等我一段时间吧,谁让我是雪山蜮的圣女呢!我已经把自己所学教了小师妹,再过一阵,小师妹现在还小呢!” 赵德芳点点头,一副很乖的模样,说:“别让我等太久,别的我都可以不在乎!寒儿,我只要你,王妃的位置只属于你!” 白寒烟开心地拉住他的手:“不许变卦,你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说着她便再次将美丽的嘴唇附上,二人又是一阵缠绵。 此时的慕容芊云正站在一个突出的岩石上,那里她不经意间看见那遥远的绿草茵茵之上,两个在草地上翻滚的身影。心很痛,像被生生撕裂一般。她深深的舒了口气,如今自己能做的,就是远离他的世界,不介入他们的生活,成全他们也成全自己,从此再也不会为他动心,总有一天一定会遇见自己的良人。而他或是他,注定都不是属于她的。她忽然有些想念母亲了,她原本不该出来的,她应该利用这个机会找出母亲被关的地方,可是她却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她拍拍身上沾上的灰尘,大步走到了马旁。 没过多久,赵德芳二人手牵着手,走了回来,看着他们。赵德芳脸上又已换成一种冷寂,伸手为大家做了引见:“寒儿,来为你引见一下,这位是秋亦风秋将军!这位是他即将迎娶的金族公主褐兰,她是……”赵德芳停了下来,他不知如何介绍芊云,而寒姑娘的眼却也定住了,她盯着芊云的脸,同样的惊异之后,依旧换上了淡淡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好奇。可是她不由回头看着赵德芳,竟然有这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女子陪在他的身边。想到这,她只觉得心里被什么揪着。 “寒儿,这位是冷落雨姑娘!她跟你长得很象!”褐兰公主插了一语道:“岂止是像,你们就是一模一样!”赵德芳又转向他们:“这是雪山蜮圣女白寒烟!她是我师父!对我又有救命之恩!” 白寒烟脸上并没有多少感情,她注视着几人,似乎只是因为他们是赵德芳的朋友她才愿意打理,即便如此,依旧面无表情地说:“我雪山蜮门规森严,不便请各位进山。” 芊云以为赵德芳此次前来也是为了接她而来,可是眼见夕阳渐落,赵德芳丝毫没有带她走的意思。芊云一直以一种不刻意眼神扫过两人,她不解,两人既然已然相爱,为何不在一起。她怎知,这白寒烟乃是雪山蜮圣女,负责保卫雪山蜮安危,只因每一代的雪山圣女练一种奇功,非处子之身不可,倘若无人接替,便终身不能嫁人。好在两年前,她师父又收了一个女弟子,已然着手练奇功,相信多则三年,少则一年便可练成,那时白寒烟便可以做回一个普通人,才能谈及婚嫁之事。 第34章 落雨的不爽一 芊云终于忍不住猜测她的来历,找了个空隙问:“不知可否请教姑娘芳龄几何?”白寒烟扫了她一眼,淡淡没有任何波动:“二八!” 芊云惊到,连年龄都一般大小,若不是相隔如此之远,她定然怀疑自己和她会有什么关系。而白寒烟显然对她并没有兴趣:“我自幼生活在雪山,从未出过雪山,自然不会与你有什么关系。” 芊云见她不待见自己,也不再多言。“贤王殿下,只怕我们不便多做耽搁,何不带上白姑娘一同出发,一边走一边叙旧情,如何?” 四皇子的脸上倒是露出了期盼。 白寒烟看了看赵德芳,低下了头:“我暂时不能离开。”她的语气也是充满无奈,这雪山蜮圣女不做也罢。 赵德芳立时点头:“我等你!”那眼中满满的宠溺。芊云别过脸,这四皇子在这个白寒烟面前还真是出奇的温柔。 回京在即,赵德芳不能做过多的停留,他知道一路的凶险,已然调集了寒翠宫的数名高手,前来护送,他知道那些人的目标会锁定在自己和褐兰公主身上,所以他们不能做过多的停留,于是,赵德芳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白寒烟,重新返回金族部落。返回金族部落的路上,赵德芳一直没有说话,依然一脸的冷峻之色,只是似乎多了几分惆怅,他只是策马奔驰,可以看出心中那份失落已然无处可以宣泄。 他心里知道,倘若白寒烟一直是圣女的身份,他就永远得不到她,他有些害怕,怕自己痴痴的等待换不来要等的人,更害怕有一天自己的改变。 因为他分明的感到自己的一种莫名,他也很迷茫,他在吻着寒儿的时候,眼前却总是想着那夜和慕容芊云缠绵的情景,还有当二人身处深潭时她用唇帮他存息时,他肆无忌惮的索取她的甘液的情景,那种悸动是与白寒烟在一起时所没有的,他不解,他难道变了,他不能相信,和落雨不过数月几次相处,竟然能与相识六载的寒儿相提并论!他觉得落雨有点可怕,似乎只在朝夕之间,就已改变了他的心,他甚至感到不知怎么面对白寒烟。他不能多想,他不能辜负她,自己的一身功力来源于她,她救过自己的命!可是……他又转念一想,一定是自己到现在没有女人的缘故,所以才会对落雨产生错觉。 他在心里也告诉自己,他的心里只能有寒儿一个人。他策马驶进了部落,他的眼光再也不敢望向身后那个他能分明的感觉到忧伤的眼神,他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来安抚慕容芊云。 突然沙地里,绿草上钻出了几十条人影,从四面八方攻向他们。 领头的是华山二雄,二人极快地对视了一眼,手一挥:“取四皇子命者,重赏!”于是几十条人影冲了过去,霎时间,天昏地暗,血雨腥风。 赵德芳自不用说,迎敌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只见芊云更是宣泄了所有的怒火,衣袖翻舞,身影忽隐忽现,似鬼魅一般,素手一锁,就将一名刺客喉咙切断,招式之狠辣让赵德芳侧目。 赵德芳也是将一人一掌震飞,他看着芊云,她竟然会如此狠辣,毫不留情,不由得对她多想了一层,自己根本不了解芊云。 华山二雄缠住了赵德芳,本以为四皇子就算会些武功,料想也不敌江湖两大高手联手,谁想还没有看清,赵德芳已经一掌拍在了华洛雄的胸口,华洛雄一口血涌了上来,竟然大意了。二人重新调整,架住了赵德芳的凌厉攻势。 芊云解决掉了身边的人,一腾身,跳在了赵德芳身边,一言未发,接住了华亚雄。 华山二雄大吃一惊,竟然是那日的女子,他们跌下悬崖果然没死,寒翠宫主可能便在附近。这一想二人便慌了,当日六大高手合力才重创了寒翠宫宫主,如今只有他们二人,这可如何是好。就在这时,芊云寻了破绽,击中了华亚雄,而华洛雄看着弟弟竟被她所伤之时,也被赵德芳击中倒地。 华山二雄对视了一番,眼下双双负伤,竟然败在了十几岁的女娃手上,华山二雄有太多的不甘,可是看着带来的人死伤已经大半,知道今天是讨不得什么便宜,便使了个眼色,二人就要遁走。 芊云心中也是狂喜,自己突破了第四式,并未使用,内功已经有了如此提升。转而想起那日所受的屈辱,哪肯轻易放过他们,施展蹑云步追了上去,赵德芳一句“穷寇莫追……”还未说完,不见了芊云的影子。 赵德芳发出长啸,袁浩几人靠近了他,赵德芳吩咐:“你们收拾这里,保护褐兰公主先行回驿馆,随时准备好回京。”说完朝着芊云离去的方向追去。 此时芊云追上了华山二雄,站在他们身后,一阵嘲弄:“华山二雄竟然被一个无名小辈追的四处逃散,说不出去只怕让人笑话……” 华山二雄停住了脚步,当时竟然小瞧了这个女子,早知如此,他们就该先废了她。还好他们发了讯息求救。二人见只有芊云一人,稍稍安心。他们担心的是躲在暗处的寒翠宫宫主。 稳住身形,华洛雄阴阴侧笑:“竟然敢一个人追来,莫不是小瞧了我兄弟二人。” 二人双双抽出各自武器,华洛雄竟然附庸风雅,用的是一支硕大的毛笔,而华亚雄则解下了腰里编着的软剑。又是风云变色,芊云接住了二人,却也并不轻松,她玉手一捏,瞬间换了招式,她要试一试绝命十二式的威力。 此刻的芊云面上染上了寒霜,目光像冰山折射的光芒一般,射向了华山二雄,纳命来吧。赵德芳并没有现身,看着突然招招狠毒的芊云,生出了许多陌生,她竟然会这般阴毒的武功,为何当日在崖顶却不用,她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就在赵德芳迟疑之际,冷面郎君带着人迎了上来,见二人竟然被当日的女娃打得如此狼狈:“华山二雄,你二人这是……” 华山二雄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名声:“你不妨来试试,怕是你在她手下过不了百招。” 冷面郎君见他二人说的一本正经,也跳入站圈。华山二雄大喜:“慕容老儿呢?” “王爷招了他回京,你们闪开。”冷面郎君双手突扬,便撒出毒烟。芊云闭气,施展蹑云步连续翻跃了几下,避开那毒烟。而冷面郎君则连连打出毒雾,不给芊云喘息的机会。 赵德芳折了一把树叶向他们射去,冷面郎君撒出毒药,待烟雾散尽,看着四皇子玉树临风站在那里。华山二雄一扯冷面郎君:“四皇子武功深不可测,今日不宜再战。” 芊云杀的眼红,赵德芳却并不打算这个时候做什么他拦住芊云,看着几人消失在眼前。芊云气愤看着:“你做什么要拦着我?” “有冷面郎君在,你便杀不了他们……”说完拉起她,“你哪里学的这般阴毒的功夫……” “贤王殿下,本姑娘不听命于你,好像不需要向你们汇报吧!”说完狠狠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亲手讨回当日耻辱。” “冷落雨,你究竟是什么人?”赵德芳突然问。 芊云看着他:“我知道贤王对我诸多猜疑,不管我做什么,您都会认为我别有用心,我只能说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什么人的事,但是,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你将来可能会成为我的敌人……”赵德芳实在不愿意这样的结果。 “这一点我也不知道,但愿老天不要造物弄人便好!贤王殿下,我从来没有有意与你为敌!好了,既然杀不了他们,我们赶紧回去吧!” 芊云落寞地随着赵德芳回到驿馆,一路上不再多说。 第35章 冷落雨的不爽二 当夜,赵德芳召集了一行人商量了一下回京的时间,原本想尽快出发,可是考虑按照金族的习惯,姑娘出嫁要举行三天三夜的狂欢,褐兰这一去自然有可能是终生无法回到这里,自然尚需和家人道别,褐兰的眼睛早已通红,她似乎也一想到即将远离这里感到依依不舍,最后决定五天之后,便出发回京。 芊云敏锐地感觉到赵德芳对她的疏远,他的目再也不会在她身上停留,她像被忽略了一般,看着众人忙忙碌碌。 此时六月的天空,天空的纯净却让她突然感到寒冷,她久久凝视着京城的方向,自己再也没有留下的必要,怎么看自己都是多余,还要让他们时时提防自己,不如与他们分开,自己先回京。 有了这个打算,芊云便回到自己的毡房,她无声地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准备随时出发。入夜了,芊云独自站在一片高地上,看着这片夜色中朦胧的毡房。一切显得那么宁静。 突然,芊云发现一个身影,难道又是刺客,却见那个悠长的影子闪进了秋亦风的大帐。芊云以为敌人来刺杀,惦记着秋亦风的安危,于是连忙窜了过去,迅速查看了四周,并未发现有动静。 她又施展蹑云步奔至秋亦风的毡房,环视一周,并未发现异常。可是透过帘子,她却看的面红而赤,帐内,褐兰和秋亦风正在榻上缠绵,褐兰轻轻地呻吟着,任凭秋亦风猛烈的攻城略地。 芊云脸上一片绯红,尴尬地退回自己的住处,原来竟是偷窥了人家夫妻行周公之礼。都说非礼勿视,她心烦气躁地躺在榻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满是赵德芳和白寒烟草地翻滚的场景,一会又是秋亦风那张被汗水浸泡的满足的脸庞,毕竟,秋亦风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又怎能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如此,即使自己对秋亦风没有感情,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已然没有留下的必要,于是翻身而起,写好了一张字条,她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家中急事,唤己速回!”便背起包袱,出了帐。 不再犹豫,她绕过秋亦风的帐篷,却看见赵德芳正在帐外看着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想来他也能看得出自己的打算。正要低头准备绕过赵德芳,他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侧头看着:“你这是准备不辞而别吗?” 芊云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知道了还问吗,她只是想要扯开赵德芳抓着胳膊的手。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手上力道加重,面上的表情也是极其凝重,似乎也害怕一松手,便从此失去了她,他也在挣扎。 芊云看着他完美的脸庞,眼中夹杂的矛盾,不由得皱眉,鼻子发酸:“你弄疼我了!”芊云似乎在说,你都不在乎我,还管那么多干嘛。 赵德芳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一脸气愤之色,不知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眼前的情势,那些人一定守在外面等候时机,可是他又不知自己该如何挽留,只好大声说:“你这样走很危险,难道你不知?” 芊云冷冷说:“我家里来了消息,有事需要我尽快赶回去!” 家里来了讯息,她每天都和他们在一起,哪里有什么讯息,是因为秋亦风,她竟然喜欢秋亦风,赵德芳突然有些落寞,是啊,她原本就是为了秋亦风而来。想到这里,赵德芳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她于自己,什么都不是。 “你喜欢……秋将军……本王可以做主……将你指给他。” 芊云看着他:“指给他做妾?我冷落雨不愿为妾。多谢贤王美意。”她有些生气,“其实,贤王殿下对落雨的身份多有忌讳,落雨一走,贤王不是可以放心,告辞!” 然而赵德芳似乎还是没有打算放手。听着她的话,看着她躲闪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强行是留不住她的。他呆愣了片刻,任凭慕容芊云不停的挣扎,他悠悠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松开了手。芊云不解看着他取下身上的配饰,递给她,许久没有接。赵德芳幽幽开口:“这是本王的信物,你到驿站只要有此信物会有人照顾你!” 见芊云并未伸手来接,心中又是一阵恼怒,抓起她的手塞在了里面,然后高喝:“暗卫何在?” 夜色中,传来一些响动,有四个身影停在他们跟前,其中便有袁浩和陆畴二人,其他二人芊云并未见过。四人均是对赵德芳抱拳施礼:“主子有何吩咐?” 赵德芳一挥手,冷冷说道:“命你四人保护落雨姑娘火速返回京城。”那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他们乃是他暗藏保护他的人,万一出事,这……他面上一寒:“还不领命。” 芊云看四人的装束,自然知道他们是赵德芳暗卫,赵德芳将四个暗卫都给了自己? 看着四人的神情,也猜到他们的担忧,正如赵德芳所说,那些人躲在暗处,随时准备找机会刺杀四皇子,自己怎么可能将他置于危险境地,可是倘若拒绝,他定然不允许,料想自己今夜也是走不了的。他出现在自己的毡房外,料想他也知道自己窥探了人家夫妻之事,自己也是断然不愿意再面对秋亦风的。所以她看了看四人,指着两人说:“人太多反而暴露,论轻功他们不及我,只怕拖累了我。可看情形我若就此离开,贤王殿下也是不许的。不如,他们四个中我只挑一个轻功好的与我同行,其他三人留下来保护贤王,毕竟他们的目标不是我。” 赵德芳淡淡说:“上一次不是抓了你制掣寒翠宫吗,本王可不想什么时候还要想了法子救你!既然你不愿多带,你便带了袁浩和陆畴去吧,他二人你已经熟识了。”不由得芊云在说什么,他转而对着二人说,“袁浩、陆畴,你二人好生保护落雨姑娘,如若她有何不测,即便是少了一根头发,你等二人定然不饶!”那意思是下了死命令。 二人自然知晓其中厉害,自己主子这次是很认真的。 芊云轻轻抱拳:“别过,四皇子保重!”便和那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秋亦风!”赵德芳高声叫道。秋亦风衣冠不整的从大帐内飞奔出来,站在他的面前,不解地看着赵德芳。赵德芳并未看他,只是将一串冰冷的声音留在了身后:“今夜由你在帐外侍候!” 第36章 行侠飞陵渡 芊云一身男装,纶巾羽扇,格外飘逸。原本扮男装对她就是轻车熟路,直看得袁浩二人目瞪口呆,没想到她一身男装竟然更是引人注目,他们原本觉得自家主子是万里无一的美男子。 袁浩和陆畴二人收起了尴尬的表情,看看彼此那本还称得上是帅气的脸庞,互相咳嗽一下,便追上了已经走出几丈开外的芊云。 再说芊云离开了赵德芳一行人,慕容芊云心情很快暂时的放下了这些,在袁浩和陆畴二人陪伴下,一路飞奔赶路,虽然一路上也引起了姑娘们频频回头,一路下来,倒也是相安无事。芊云的性子本就是活泼的,没几日,便和二人混熟了,芊云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四皇子的事情。 袁浩二人渐渐地放松了刚开始的警惕,于是三人赶路的速度也放慢,后来三人干脆不再挑那些荒僻的小路走,反而拣了几个镇子,做简单的修整,倒也是增加了许多的乐趣。 看着所到之处的人情自然,芊云又变得充满好奇,常常叽叽喳喳,照样是改不了侠客的本性,遇见不平的事,总要管上一管。 这日,三人停在了一个热闹的镇子上,看着镇子口一块巨石上写着“飞凌渡”。刚一进镇子,就见一阵骚动,显然是出了什么事。一见有热闹出现,芊云不顾袁浩和陆畴的阻拦便粘了上去,站在了人群中,向里张望。 此时的人群堆里,有女人的哭声,有男人的叫骂,有老者的哀求声,竟然是几个壮汉在欺负一对父女。 芊云不顾陆、袁眼神上的阻拦,拨开人群,站在了众人的前面。她一向是好打抱不平,看到这样的事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此时场内一切已然尽在眼中。一个十几岁的女子正扑在一个老者的身上,挡住几个恶狠狠的男人的拳打脚踢。那几名壮汉一边打人,一边吆喝着:“我家爷看上了你那是你的福气,竟然还想要逃跑!让你跑!” 见这些人如此欺负老者,芊云哪能忍的住,她这京城里云上侠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正准备断喝一声“住手”,却见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子已然高喝一声,便已威风凛凛地立于一行人面前。“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芊云的目光停留在那名男子脸上。看来自己这趟可是没有白出了,眼前的男子赫然又是一个让人销魂的男子,长相显得极其清秀,一双眸子简直比女子的还要美上三分,一头乌发衬得整个人更是脱俗。 见有人竟然敢管他们的事情,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三十余岁的男子恶狠狠地回道:“在这飞凌渡,还没有人敢管楚家的事!” 那个净面男子面上倒是有了一丝波动,说:“楚?莫不是飞凌渡第一家——楚化龙?” 那满脸横肉的男子一听来人知道自己主人,脸上便多了几分得意,高高昂起头:“看来你也并非俗物,还晓得我家主子乃是飞凌渡第一家,还不赶紧走!” 芊云就听身后的人说着,什么楚化龙如何厉害,家资多么雄厚,豢养多少江湖人士,她看了看那名男子,虽然面上有了波动,却还是一丝无畏,看来他是不会屈服了。 果然,只见这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高声说:“楚化龙又当如何,想这琅琅乾坤,总该还有公道在心,虽然楚化龙是这飞凌渡第一人,但是,这偌大的飞凌渡,不会都是懦夫吧!”他的眼扫过众人,却看见周围围观的人都后退了两步,是的,楚家,他们得罪不起,这几个人一看便是外地人。 芊云上前一步,高声应到:“这位公子说的极是,这琅琅乾坤,可有谁能只手遮天!不管他家资如何雄厚,又怎能视别人性命如草芥!”说着她信步走上前,站在了那公子身边,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以一种凌厉的眼神瞪着那狗仗人势的一干人。 袁浩、陆畴是王府的暗卫,负责暗中保护四皇子的安全,一向是不愿多管闲事。没办法,主子交代,不能让她有事,陆、袁二人也只好上前站在了二人身后,如今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随她一起。 那些人看了看这四人,显然他们非本地人,否则断然不敢插手楚家的事。如此僵持了片刻,早有人汇报了楚家,想这楚家在这飞凌渡,自是一方霸主,只因楚化龙武功不弱,更主要的是楚家强大的经济实力,掌控着飞凌渡的命脉,而且对于路过之英雄豪杰,楚家都送上厚礼,所以江湖人士倒也卖他几分薄面。 芊云自不在说什么,她武功一般人都已远非她的对手,她又怎会惧怕一个区区楚家,今天定当会会这个楚化龙。所以明知他们回去搬了救兵,也不阻拦。 其中领头的家丁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毕竟主子把这事交给了他,办不好也是要倒霉的,说道:“我们楚爷看上这个女子,说好三日后迎娶,本是去享福的事,可是他们却想一走了之,这也本是楚爷的家务事,各位何必趟这趟浑水!” 芊云怒:“他们要走,自然是不愿,你们又何必强求于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可还有王法!”那名家丁冷冷说道:“我家爷就是王法,奉劝几位爷还是少管为妙,免得惹上麻烦,恐丢了性命。” 芊云嘴角露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斜眼看了他们一眼:“本公子从来不怕麻烦!”说完扶起了那对父女。 家丁们互相对视了一番,估摸救兵快至,便使了眼色,将四人团团围住,亮出了兵器,空气中蔓延着一种血腥的味道。 六月的天空格外燥热,场内一行人打得酣畅淋漓,芊云对付这些三脚猫的功夫,自然是用不着什么绝命招式的,她故意逗着他们玩,一会露个破绽,一会惧怕慌乱的样子,直接闹得整条街上无一完整之处。外面看热闹的人早已怕殃及自身,一看打了起来便一哄而散,整个大街上除了做生意的心疼那撒了一地的货物、吃食,在那里哭天喊地,其余的都已躲了起来。 白衣公子武功平平,但是对付几个家丁,绰绰有余,芊云见差不多了,将七八个家丁像丢麻包一般,丢在大街中,如此不堪一击,还嚣张! 第37章 初识连云霄 见这群家丁倒了一地,不住地呻吟,芊云心中一怒,这些人,仗着楚家在飞凌渡横行,不过被打了几下就如此哭天喊地,却完全忘记了他们欺凌别人时的场景,今日定然不能轻饶了他们。就在这时,却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正朝这里走来,旁边的穿着和楚家这群家丁一般的衣服,料想他们便是那些家丁搬来的救兵。 芊云看着这一群人,一个个也是衣着古怪,其中一名女子满脸妖媚,丰乳肥臀,衣衫轻薄,那胸部的沟壑若隐若现,让人不忍直视,看来并非一般人。 袁浩附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领头的是江湖人称铁拳的裕枯,身后的是鬼见愁莫离,那边的是艳四娘,擅长用毒……这些都是江湖上叫的上名号的人,公子多加小心!” 芊云也明白他的意思,打起来芊云、袁浩三人不怕,那些人在他们手下是讨不得便宜,但是这个白面公子武功平平,想轻易脱身就很难说,况且还有这不会武功的父女俩,只怕那些人定然要寻他们的弱点下手。她看看陆、原二人,轻轻问:“你二人谁的轻功好?”陆畴说:“在下轻功还可以!” 芊云点点头,说:“麻烦陆兄和这位兄台护送父女二人去安全的地方,你们应该有暗记,一路做下记号,我和袁兄去寻你们!” 袁浩却不同意,他要让芊云一起走,他压后,这群小丑一般的人物,他还不放在眼里。 芊云又说:“你觉得这白衣公子武功如何?”陆畴看了看他,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说:“看脚下功夫,武功平平。”芊云点头说:“这公子怎么说也是侠义之士,我们能丢下这位公子?还有那对父女,所以,陆畴保护他们先走,你我断后,就这群跳梁小丑想杀我,只怕是没这能耐。没时间了,快!” 陆畴点头:“公子的功夫我们自然晓得,但是江湖险恶,公子涉世未深,怕的是他们用卑劣的手段。” 芊云点头:“放心,不是袁大哥还在吗?”结果,那个白面公子却挡在芊云前面:“祸是我闯的,几位可先行离开,我来拖住他们,在下武功虽然不及各位,但是也当奋力一搏!” 芊云摇头叹气:“公子还是先去,别在这里妨碍我们便可,你不走,我们一会还要照顾你,那才是最糟的。” 那白衣公子也自知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到时真的成了他们的拖累才是不好,于是没有多说,便和陆畴扶起那父女先行离开。 慕容芊云见他们消失在街口拐角处,便看着已然站在面前的一干人。铁拳裕枯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不屑看着这文质彬彬的几人:“我等几人今日在楚家做客,不想听说有人与楚家过意不去,特来替楚大侠解决此事。” 芊云冷冷道:“他也配称大侠!废话少说,出招吧!” 很快,当其中一个人的汗滴跌落在地上碎裂的瞬间,那群人举起了刀剑,呜呜哇哇地喊着,便战在一起。袁浩的功夫也当真了得,不愧是四皇子麾下最得力的干将,左挡右杀,当然,这群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二人均是未下杀手,倒是一时半会没能脱身。 纠缠了几百招之后,想来陆畴等人也走远了,芊云对着袁浩一使眼色,芊云一手扔出几支的暗器,二人便一个鹞子翻身跃出人堆,芊云施展蹑云步消失在街上鳞次栉比的房屋中。 开始还有几个人想追,可是却无人可以追上,只能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只不过奔了片刻,袁浩便渐渐感觉吃力,有点跟不上,芊云微微一笑,一拉他的手,脚上又使了力,完全没有理会袁浩愕然,便已奔出很远。袁浩却已是满脸通红,这可是平生第一个女人拉他的手。 那些人不甘心地对望,看着乱作一团的街道,正不知如何交代,一个楚府的家丁快速跑了过来,低头附耳了一番,那些人悻悻说着“便宜了那几个小子”之类的言语,趾高气扬地都返回了楚府。 芊云一路兴高采烈,和袁浩寻着陆畴所做的标记,很快出了镇子繁华的地方,便来到城外,一片绿草如茵,高高低低的树木,还有一条清清浅浅的小河,在整个原野中静静流淌,透着一种静谧。 看见了那对父女安然,白衣公子也在河边坐着看清清河水。芊云开心地跳到了他们跟前。那父女二人便不住感谢,年轻女子则扑通跪倒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算是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芊云掏出身上的银子,塞给他们:“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这楚化龙势力很是庞大,只怕你们走的越远越好!”二人千恩万谢,相互搀扶着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见二人走远,芊云便看着这个白面公子,等着他开口道别。白衣公子抱拳:“在下连云霄,感谢三位仗义相助!” 陆畴一向面上无表情,见他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冷冷说:“那就此别过,不送!” 那连云霄一脸愕然,随即专为难以置信:“这就赶我走了啊!” 陆畴一歪头:“莫不是还要我们请你吃饭?!” 连云霄看着芊云,一脸乞求的味道,见芊云也不言语,悻悻地说:“那倒不必,只是既然萍水相逢,那算是有缘份,敢问几位意欲何方,可否结伴而行?” 陆畴不由暗咒他脸皮厚,说:“咱们肯定不同路!” 芊云见连云霄如此模样,倒是笑了,看着连云霄:“公子看样子倒是赖上我们了?该不是没地方吃饭了吧!” 连云霄眼中灌满了狡黠之色,他微微抱拳:“我已经通报了我叫连云霄,不知可否请问三位如何称呼!” 一看这连云霄故意和芊云搭讪,陆畴一下挡在了两人之间,不等芊云说话,警惕地瞪着连云霄,仿佛很想一下将他洞穿,拿出他那不怀好意的心给芊云看一看,这人绝对别有用心:“姓名就不必问了,只是普通的赶路之人!我们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连云霄也不在意,侧头绕过高大的陆畴,看看芊云说:“那这位公子,既然如此,你们先请!” 芊云含笑点头,三人转身赶路。而连云霄则看着他们三人往前走去,自己也跟在他们身后三丈,丝毫不在乎陆、原那足以杀人的眼神。 芊云看着陆、原二人要发脾气,摇摇头制止,这个连云霄应该没什么恶意,何况路又不是他们开的。 如此走了两个时辰,见天色已然不早,三人便找了酒楼吃饭。芊云随意点了几个小菜,还要了一斤酒,准备好好吃一顿。芊云注意到连云霄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坐在那里,不住的舔着嘴唇,那小二一见他的样子猜想是没钱,便不再招呼他。芊云看着他一直盯着桌上的酒菜,料想他此刻定然饥肠辘辘,看来他是没有银子,怜悯之意陡生,于是高声说:“连兄还是过来一起吃吧!” 连云霄看看四周,确定芊云是在叫自己之后,也不多想就走了过去,挨着芊云坐了下来,那眼神灼灼地盯着桌上的食物,又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唾液,看得芊云不由哑然失笑,陆畴和袁浩也不由对视了一下,不知该拿这个连云霄怎么办。 芊云招呼他:“快吃吧,别看了,等会口水要滴进菜里了!”连云霄歪歪嘴,便斯文地拿起筷子,可是他一动嘴,三人不由地瞪着他不停挥动的筷子,一阵子狼吞虎咽,他这得多久没吃饭了啊,三人目瞪口呆。 第38章 安镇行侠救小妾 好不容易,连云霄打了一个饱嗝,放下了筷子,三人面面相觑,看着满桌子的杯盘狼藉。最后又看着他呷完最后一口茶,芊云不禁又打起趣来:“连兄这是多日未食啊?” 连云霄尴尬地笑笑,脸上多了丝红晕:“不瞒三位兄台,在下的荷包不知被哪个小贼顺了去,害得我囊中羞涩,所以,我虽不是多日未食,也是好久没有饭食吃了。” 芊云一见他害羞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那意思是阁下也算是身怀绝技,竟然被毛贼欺负。连云霄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不由更加窘迫,讪讪笑道:“惭愧,惭愧,在下学艺不精,又一时大意才着了道!” 陆畴没有多说,拿出几两银子放在桌上,看着连云霄,那意思很明确,拿着银子走人。连云霄脸上露出了正色,说:“在下很感激三位请在下一餐,但是在下并非乞丐,感谢兄台!” 芊云也止住自己的笑意,看着他一本正经,便淡淡的说:“袁大哥别无他意,连兄不必多想,不知连兄意欲前往何处?” 连云霄一脸兴奋地说:“我想去京城看看!不能亲眼看看帝都何等繁华总是遗憾。” 袁浩忍不住说道:“公子如此这般,京城怕是也不需去了!” 连云霄再一次显得尴尬:“我知道京城人才济济,可是人总要有目标才行,去京城闯荡一番就是我此生之志!” 芊云被他的那份执着打动,开心地说:“我们也去京城,不如一起吧!”陆、原二人同时叫到:“公子,不可!”芊云看着二人,呵呵笑了一下,那意思是怕什么,她怎知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可是她宁可相信,眼前的这个公子眼中没有丝毫奸邪之色又肯路见不平,不可能用这么低级的方式来接近他们,更何况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是他需要的。袁、陆二人也互使了个眼色,不能再坚持,否则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能用眼神说大家小心点就行了。 一晃眼,日子过去了三天,慕容芊云这两天格外轻松,她没想到这个连云霄如此幽默,一路上笑声不断,只是袁浩、陆畴二人常常绷着脸,可是好几次也被他逗的忍俊不禁。连云霄天上地上,有一句没一句,着实给这寂寞的旅程增加了很多快乐。芊云已经对连云霄没有丝毫的戒心,这个连云霄看来似乎很是平易近人,嘴上功夫倒是他保命的手段。 这一路,变成了游山玩水,速度有慢了不少。 这一天,来到了安镇,连云霄出去了片刻,便带回了很多的消息,说是今夜本地恶霸要娶小妾,而且他还打听出来这里最近出了很多怪事,很多年轻女子失踪了。连云霄脸上充满了好奇,他总觉得这事不简单。芊云不懂,他打听的这两个消息——女子失踪和恶霸娶妾有何关系,难道恶霸绑架了这些失踪的少女,那又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娶妾呢? 连云霄悄悄说:“他娶了几个妾你知道吗?这可是第十个小妾,而且他所娶的小妾里有两个竟然在新婚第二天就在附近的河里发现他们的尸体。你不觉得奇怪吗?” 芊云叹口气,说:“民间这样的事不是很多,男人视小妾的生命如草芥,稍有差池便可要了她们的命!”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也着实觉得这个恶霸可恶,定要会一会,为那些可怜的女子报仇。 连云霄眼睛一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看着慕容芊云:“你不用为自己身为女人而悲伤,今后若是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芊云剑眉一挑,难道他竟然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装,她明知故问:“连兄何处此言!” 连云霄脸上一丝自得之色,看着芊云:“我虽然武功不是上乘,可是看人方面,在下可是很自信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芊云看着他盯着自己,不由白了他一眼,随后说:“废话少说,说点有用的!” 连云霄嘻笑着:“这个人一定和失踪人有关,即使不是他做的,他一定是那里的大客户!不如今夜咱们去查他一查。”芊云不知他为什么这么觉得恶霸娶小妾就一定和少女失踪有关,便问他依据什么,连云霄一脸羞涩:“凭感觉!”芊云不由得一笑,还有你这样的人那,凭感觉做事,可是转念想去看看总不会有什么。 害怕袁浩、陆畴二人拦着,于是两人没有告诉袁浩、陆畴,便夜探当地财主霍霸的家。 二人悄悄翻上屋顶,看着屋内热闹非凡,推杯换盏,虚伪的恭贺之声此起彼伏。于是二人没费什么力气便寻着了新房,新房里静悄悄的,与大厅上的热闹形成了反差。 二人从窗户翻了进去,见一着新嫁衣的女子端坐在那里。二人上前揭去她的盖头,却见这个女子仍一动不动,只是脸上显出了一丝惊恐。连云霄说:“她被点了穴道!” 芊云瞪了他一眼,废话,她当然看出来了,论武功你还不如我呢,她白了他一眼,手指只在眼前一晃,女子的穴道被解开,一脸惊恐之色,慌乱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芊云轻声安慰说:“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哆嗦着说,半晌才说清了。原来这个女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去寺庙上香,去求签的时候闻到一股香味便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便被关在一个地窖里,后来他们就强迫她嫁人,说他很有钱,过来是享福,她不从便被点了穴道。” 连云霄见那女子姿色尚有几分,问着:“你可愿意嫁霍霸为妾?”那女子立时眼眸含泪,看着二人:“我家有父母,弟弟年龄尚小,何况我已有心上人,又怎肯为妾!”连云霄便当下心中有数,便对女子说:“快去逃命吧!” 二人对视了一下,看来,前面两个小妾新婚第二天便被发现了尸体,定然是她们醒来,不甘心为妾才惨遭杀害。 二人救出了女子,连云霄却没有离去,拉着芊云躲在了霍霸家的大门之外。芊云不解,拉拉他衣袖:“人已经救出来了,还不走?” 连云霄拍了一下她的头:“你以为我们是来救人的啊,他娶的新娘是被掳走的女子,证明他和那些人有关系,倘若他买来的的小妾不见了,他一定回去找货主要钱啊!那样我们不是可以来个顺藤摸瓜!” 芊云一听,还真是的,没想到这个连云霄竟然思虑这般缜密。于是二人静静潜伏在霍霸府门口。 果然,霍府内一阵喧哗之后,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带了两个家丁,上了一顶轿子,向城外的方向走去。 芊云二人悄悄跟着这一行人,他们很快弯进了一片树林。有人出来接了他们进了一个地洞。 芊云看了看门口两个看门的,一扬手,两支暗器便射向了守门的,只听闷哼了一声,那二人便倒在了地上。芊云和连云霄现身,将他们抬到一边,换上了他俩的衣衫,便闪进了地洞。 进了地洞,二人才发现里面真的是别有洞天,竟不知道有多大。他们找了几个地方,终于发现了许多女子被关押的地方,个个花容尽失的躲在被关的房中。而霍霸正在那些女子堆里猥琐地挑着,看着一个个年轻的面容,那嘴角的涎水都快流成河。 芊云原本想跳出去杀了这一帮人,把这些被困的女子就出去,连云霄一拉芊云,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往别的地方找。芊云小心地跟着连云霄继续往前走,此时他们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身影闪过,他们暴露了。 不一会,地道里一片烟雾蔓延了开来,芊云感到情势不对的时候,已经毫无防备的倒了下来。 第39章 被困淫窝里 两个蒙着口鼻的人出现在烟雾中,用脚踢了踢二人:“竟让他们混了进来!”说完便给芊云嘴中喂了一粒药丸。 其中一人正要喂连云霄吃药丸的时候,连云霄一下跃起,击向其中一人。二人向后退了几步,他连忙呼唤着芊云,见着旁边有一个小水坑,便一脚踢了上去,激起了水花打在了芊云的脸上,然后冷冷注视着二人,摆好了随时接招的准备。 就在连云霄被打倒在地的时候,芊云醒了,只觉得浑身无力,看样子他们用了迷香,然后她运功一试,竟然提不起功力!她杏眼一瞪,竟然暗算我们,给她吃了软。原本以为是几个小毛贼,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不想,这二人的功夫也是不差,何况这里空间狭小,芊云的蹑云步也使不出来,而她看得出,连云霄也撑不了多久。 就听连云霄着急地喊道:“我拖住他们,你别管我,快走!” 芊云岂能丢下他一人独去,这时,想走也是来不及了,又一群人赶到了,其中一个满脸须髯的男子走了出来,冲向芊云,任凭芊云拳打脚踢,还是一下抱住了芊云。芊云顿时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压力压迫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她想使尽自己的力气绷开他的胳膊,却发现一切只是徒然,除非有把刀!她想到了自己的飞镖,费了很大的劲儿掏出来一把,想要刺向他的胳膊,可是他强大的力量却让这飞镖深深刺进了芊云自己的胸口。 芊云一下软了下来,胸口插着一把飞镖,血液已经湿透了她的衣衫。那个大块头这才松开了她,看着她瘫倒在地上。连云霄顾不了其他的,连忙跑到她的身边,扶起了她,不由得喊着:“落雨,落雨!撑住,你撑住,是我害了你!快来人,快救人那!” 只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洞里,还有谁能来帮他们。 那些人的刀毫不留情地架在了连云霄的脖子上。连云霄依旧喊着:“求求你们,救救她!” 大块头上前推开连云霄,一下揪下了芊云的头发,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散乱在地上:“是个女的!货色不错!” “先把他们关进地牢!给那个女的上点药,别浪费了!”其中一人说道。于是二人便被扔进了地牢,连云霄隔着栅栏看着昏迷在地上的芊云。 客栈里,寒翠宫主墨白面带那副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面具,正怒视着袁浩和陆畴二人:“什么,你们把人弄丢了?”寒翠宫主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是从他的语调中听得出他的盛怒。 芊云离开赵德芳以后,便一直有消息传回,知道他们的路线,知道他们在飞凌渡遇见了连云霄,知道了这个落雨竟然和那个姓连的越走越近,墨白再也终于忍不住,赶来与他们汇合,可是他没想到他一来却听到她和连云霄消失了一天一夜。 他看着外面带着湿气的天空:“立刻传令寒翠宫,挖地三尺也要尽快把他们找出来!” 此时的地牢内,芊云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胸口处隐隐作痛。她提气试了试,功力还是没有恢复。她艰难地昂起头,看着陌生的环境,她挣扎着坐起来,才看清这里原来是一间地牢,而连云霄就在她对面的地牢。她看见连云霄急切的眼神,便捂着自己的伤口,爬到了栏杆边,观察着这里的情形。 “落雨,你还好吧?”连云霄见她终于醒了,露出高兴的神情,着急地问道,脸上多了一些懊恼。 芊云知道他此刻一定是责怪他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我没事,你放心。我们呆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了,他们来看过你几次,你要是熬不过去,他们就会杀了你,好在,你挺过来了!”连云霄几乎带着哭腔说着。 芊云总觉得他一个男人如此,缺少了一些气势。她环视低矮的牢房,旁边几个房子里关押的是几个女子,有几个低低地啜泣着。连云霄又说道:“这一天有几个女子被带走了!” 这时,有两个人押着两个女子走了进来,打开其中的一个牢门,将她们推了进去,其中一个女子倒是有几分姿色,扑倒在栏杆上大声喊着:“放我出去,你们这些强盗!放我出去!” 嘶喊了片刻见没人理会她,便说道:“喂,你们谁是头啊?我父亲很有钱,你们给他写信,他会拿钱赎我出去!” 另外一个女子看样子是她的丫鬟,只是在那里哭泣,芊云对着那个小丫鬟说:“你别怕,别哭!” 那个小姐很是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自身难保还在这里安慰别人。芊云也不想理她,于是看看整个房间,想着如何逃走。她轻轻地叫着:“连云霄,连云霄!你那里能看到什么吗?” 连云霄努力地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却什么也看不到。芊云手一晃,便多了一柄飞镖,看着连云霄,说:“你一会假装生病,我把他们放倒,你拿到钥匙就可以打开牢门了!”连云霄点点头,他见过慕容芊云的飞镖,虽然她现在没有功力,但是想来用暗器伤个人应该是不成问题。于是大喊起来:“来人,来人那!”看守的人远远的看着他,问:“叫什么叫,莫不是想让我们早点送你上路吗?” 连云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脸哭腔地说:“大哥,大哥,商量一下,你们准备把我怎么处理啊?不会是也卖掉吧!” 那人一看,哈哈大笑:“卖你?谁会要啊,哈哈!”连云霄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可以把我打扮成女的啊!” 芊云不由得皱眉,他这是要做什么。那人哈哈大笑,走到了关押他的牢门口,准备奚落他一番,只见一道寒光从这边牢门射出,正中那人后心,只是力道不够,连云霄及时抓住那人,又用力将飞镖插了进去,那人当即缓缓倒下。连云霄透过门的缝隙,伸手摸索着那人身上,终于摸到了一串钥匙,他刚打开牢门,却恰逢有人来查看,一见出了事,便大喊:“来人那,有人逃跑了!” 显然,要想打开牢门救芊云已经不可能了,她赶紧说:“连云霄,你赶紧跑,去找袁浩、陆畴二人来救我!” 连云霄哪里肯丢下她一个走,他冲过来要开牢门。芊云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你快点走,我受了伤,带着我我们谁都走不掉,快起搬救兵。” 连云霄一哆嗦,钥匙掉在了地上,可是他还是急忙打开了牢门,一阵慌乱,很多人的脚步响起。 这时那个大块头又出现在牢房通道,芊云一推他,让他快点走,自己挡在了通道内。连云霄只好赶紧逃跑,芊云发出了自己身上最后的几支暗器,没有了功力,招式还在,她凭借自己的灵巧,绕到了个大块头身后,一反手,飞镖刺中他的脚踝。大块头一怒之下一挥手,那几个胳膊粗细的栏杆竟然登时弯折。他抓起芊云,举过头顶,一下将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芊云伤口再次撕裂顿时昏厥过去,那杂乱的头发遮住了她惨白的脸庞。 第40章 冷落雨,你在哪里 芊云伤口撕裂,再次昏厥过去,大块头看着自己流着血的脚踝,找死的丫头,竟然伤了自己,这口气可是咽不下去的,于是他高高举脚正要一脚踩下,只听到一个声音叫道:“铁头,留下她的命!”原来他叫铁头,难怪浑身如铜皮铁骨。 来的是个蒙着面的人,整个面部遮掩地严严实实,一身黑衣。他凌厉的眼神扫过牢房里的人,说道:“挑几个不错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全部处理掉,这里暴露了!半个时辰内全部撤退。”他看着地上昏死的芊云,那姣好的面容是他绑来的女子万万不及的,他冷笑了一番。“冷落雨,竟然惊动了寒翠宫,你是什么来头?” 有人问道:“老大,逃走的那个怎么办?” “还没查出那个什么身份?”那人低头,不敢言语,蒙面人恨恨训道:“一群废物,连个人也看不住!” “那小子背景擦的很是干净,没有任何的资料可以查!” 连云霄一路挥着夺来的刀剑,毫不留情地砍杀,全然没有章法,眼中泛着血光,他知道倘若自己逃不出去,他和慕容芊云的命都会不保。他冲开一条路,一路奔跑,终于逃出了地牢,便使尽全力向着客栈飞奔。 可是飞奔到客栈,他却傻眼了,袁浩、陆畴二人根本不在,他呆愣在原地,难不成他们不讲义气,自己走了,这可怎么办? 此时的袁浩和陆畴,正跟随着墨白查到了一个寺庙,原来这寺庙竟然是一个淫窝?料定芊云和连云霄爱管闲事的个性,铁定和他们有关。 墨白迫不及待地冲进寺庙,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他抓住了一个和尚,便逼问可有见过芊云二人。和尚哆嗦着不敢言语。墨白一招分筋错骨的招式,那和尚吃痛,交代了事情的前后始末,还有他们的藏身地。墨白没想到原来最近失踪的少女案真的和寺庙有关,半年前,一群强盗困住了主持,将他们杀死,然后强占了寺庙作为他们施暴的场所,谁能想到神佛底下会是藏污纳垢呢。 但是问及一男一女,那个和尚却不知道,于是押着和尚,他们很快找到了地牢,只是到处弥漫着一片血腥味。感受着这里死一般的沉寂,墨白率先走进地牢,却发现一片冷清,早已人去楼空,只在一间牢房边上看到折断的木头,似乎有过打斗的痕迹。墨白似乎能感觉到芊云曾被关进过这里,似乎感受到了她承受的痛苦,只觉得心里一阵抽动。 “宫主!”陆畴看着眼前的情形,惊叫。墨白立刻循着声音走过去,一处地牢里地上尸体横七竖八,竟都是些妙龄少女。那些人竟然将带不走的女子尽数杀害。 墨白心不由揪紧,俯身翻了几具查看,其他几人也纷纷查看,见并无芊云,几人才轻轻舒了口气,那丫头可能还活着。尸体刚刚僵硬,看样子他们也才走了不久。 陆畴见墨白一脸忧心,轻轻说道:“冷姑娘功夫不弱,又有蹑云步防身,应该不会有事的!”袁浩却没有陆畴的冷静:“冷姑娘若不是遇见了不测,不会消失一天一夜的。只怕她心性单纯,又涉世不深,哪里知道江湖险恶。” 墨白有些急躁,袁浩说得对,她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不见,怕是被人暗算了,不知境况如何。 这时,一个慌乱的身影冲进来,几人迅速隐藏起来,那人也冲到了地牢,一看满地的尸体傻眼,袁浩正欲拔刀出手,发现竟然是连云霄。他惊喜之余一把抓住连云霄的胳膊,不见芊云,难道她真的出事了,于是焦急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落雨呢?她人呢?” 连云霄看着满地的尸体也是瞬间呆愣住了,本抱着拼命的念头而来,他找不见袁浩和陆畴二人,便决定只身返回这里,立誓不惜一切也要救出芊云,却不想竟在此遇见了袁浩和陆畴,可是哪里还有芊云的踪迹,难怪他一路进来没有见一个守卫。见到袁浩、陆畴二人,他一阵狂喜,终于找到他们了,而且又多了这么多人,其中还有一个带着面具的浑身透着冰冷的男人。 墨白瞪着连云霄,眼中喷火,定然是眼前这个人带着芊云到处乱跑才会弄丢了她。想到这里,恨不能立刻杀了他,那遍身都散发着寒意,直看得连云霄哆嗦。 袁浩跟连云霄也是相处了几天,虽然他总是缠着芊云惹人讨厌,但是诚如芊云所说,他毕竟还是一个好人。他淡淡地抱拳:“此乃四公子。” 连云霄喃喃:“四公子?”他忽然一本正经地回头看着墨白,“这样算名字?”为什么这个墨白总是脸上戴着面具,看的眼神充满敌意,眼睛里跟喷火一般,他又是哪路神仙,莫不是和冷落雨有什么关系。 他见墨白并不打算理会自己,也觉得无趣,便四处查看,看看能有什么线索。她又被弄那里去了? 看样子他们已经转移了,再耽搁下去,只怕更是没有线索,墨白看了看袁浩着急的样子,甩头带着人离开。连云霄才不管自己被忽略掉的尴尬处境自觉跟着,墨白一瞪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跟着我们!” 连云霄呆在原地片刻,一脸地不知所措,跟还是不跟。他无暇顾及眼前是什么人,他只知道只有跟着他们才能最快的找到冷落雨!可是眼前的形势他是不可能继续跟着他们,他感受到了这个墨白面具之下透着的敌视,再跟着,也是没有尊严的,于是他静静在地牢里呆了片刻,不借助你们,我也能找到她! 墨白等人依旧回到了那个客栈,茫茫人海,她在哪里,自己该如何寻她。心存侥幸地认为她如果逃出来,应该是会回到这里。可是客栈里并没有芊云的身影,他的耳畔回荡着芊云的话“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冷落雨,你在哪里?” 墨白几人一连几天,四处打探,可是这一行人似乎消失了,他们究竟到哪里去了呢?袁浩更是急疯了一般,几乎将整个安镇翻过来,却依旧没有芊云的消息,连同那些歹人竟然再也寻不着任何的踪迹。看来这些人不简单,竟然这么短时间便抹掉了所有的痕迹。 袁浩此时懊悔不已,跪地请罪:“袁浩无能,没有保护好冷姑娘,请主上责罚!” 第41章 你认识我娘 仰光寺内,一个和尚跪在方丈圆慧的面前,对着须发花白的方丈说道:“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特回寺请罪,弟子万不该被女色所迷,弟子知错了!” 方丈圆慧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慈祥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徒弟净空,这个徒弟他还是真心喜欢,就是因为喜欢,也才严厉了些,谁想他竟然犯了色戒,心里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净空,我佛慈悲,一戒杀生,二戒偷盗,三戒淫邪,不为邪欲,心不贪色,如清净戒,以一心习,枉你多年苦修,怎能贪图一时的逍遥,犯下滔天罪行!” 净空双手合十,虔诚地说道:“我佛有好生之德,恳请师父原谅净空,允许弟子重回寺里静修,净空一定痛改前非。” 方丈圆慧见他满脸诚意,便放下双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净空,你本是练武奇才,来本寺三年,少林达摩掌净得真传,望你能造福苍生!如今其他几位师叔外出游历,募集善款,如此,便罚你前去后山达摩洞面壁思过三月,没有召唤,不得离开达摩洞,待到几位师叔回寺后再进行责罚!” 净空脸上露出狡黠之色,去后山正是他所想要的,那里少有人去,地势险要,便于藏身。于是痛哭流涕,假意叩拜,便出了圆慧的禅房。 很快,净空便在戒律院众僧的陪同下,到了后山,待到和尚们都离去之后,见私下无人,便一声啸音,一行人便出现在了达摩洞旁,芊云赫然便在其中,蒙着头,双手绑在身后。 这些人正是绑架芊云那帮人,这净空和尚便因半山腰拦截女香客败露,私逃下山,便纠集了一群江湖败类,堂而皇之地做起了掳人劫色之勾当,盘踞了当地的寺庙,绑架上山拜佛的年轻女子。起初他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后来发现这也竟然是一条生财的道路。 此时芊云穴道被点,只能任由这些人拉扯。她没想到这些人胆大包天,竟然一路上了仰光寺。这仰光寺她也是有耳闻的,在这一带颇有名气。 其中一人对着净空和尚说:“老大,准备怎么做!”净空阴险地笑着:“如今几大高僧都在闭关,其他各院的也去了游历,是天赐的机会,我定要夺了方丈之位,这仰光寺便从此是我们的天下。” 于是,有人来送饭的时候,他便跪地虔诚向佛,对待送饭的僧侣也是毕恭毕敬,给人一种改过自新的感觉。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没有人来,他便吃肉喝酒。 这夜,月亮似乎也惧怕这浓浓的黑暗,躲在了云层不肯出来,任由一片片黑云遮住了星月的光芒。一个黑衣人,熟练地闯过寺院的每一道门,小心地避过巡逻之人。这里,他太熟悉了,毕竟他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五年来他忍气吞声,谁知方丈似乎总看他不顺眼,可是很意外,他竟然得到了达摩拳法,练成了奇功,只是他隐藏的极佳,以至于方丈从未发现净空的功力早已登峰造极。 净空因为侵犯了一个上香的女施主,被方丈发现,本应受罚,谁知他索性离开了少林,纠结了一帮乌合之众,干起了伤天害理的买卖。 这日夜晚,漆黑一片,黑黢黢的山林里闪出一个黑影,腾空而起,那黑洞洞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他便是净空。 只见净空蹑手蹑脚攀至方丈的房中,一个翻身,便闪进了方丈圆慧的房中。方丈圆慧一听有声音,便翻身而起,瞪着来人。 那人一下拉开了自己的蒙面布,露出了净空那张熟悉的脸,方丈圆慧倒是不意外,坐好,冷冷地问:“净空,深更半夜穿着夜行衣来到为师的房中,莫不是要欺师灭祖!” 净空扑通跪倒在他的面前:“师父,徒儿今夜本是和您道别的,徒儿还是六根不净,本想要就此离去,可是徒儿舍不得你啊,所以便希望来看一眼师父,不想惊扰了师父。” 方丈见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伸手扶起他,正欲说:“既然如此,你我师徒缘分便尽了,你且去吧!”没想到净空却出手极快地点了他的穴道。 方丈想要冲破穴道,不想这净空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自己一时无法冲破。净空取出了软筋散喂他吃下,“师父,别怪徒儿无情,徒儿也是没办法!” 于是,方丈很快被带到了达摩洞,和芊云关在了一起。 芊云此时大穴被点,无法活动,每日也是被强行喂了软筋散,只能说话,却无力冲开穴道。她看着方丈,苍老的脸上带着丝丝后悔,她叹了口气:“高僧,还好吧!” 方丈圆慧看了看她,眼睛一亮,迟疑着问道:“姑娘可是姓游?” 芊云疑惑:“我并不姓游,大师何出此言那?” 方丈晦暗的眼睛闪过了很多的惆怅,眼前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芊云不解,为什么这个和尚一见面就问自己是不是姓游,莫不是认错了人!“大师,在下不姓游,大师一定是认错人了!”方丈嘴中喃喃:“长的很像老衲的一位故人,尤其是那眉宇,倒颇有几分神似。阿弥陀佛!”方丈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然后才问:“姑娘不知贵姓?” 芊云自然不能自报姓慕容,毕竟姓慕容的屈指可数,不知何时便会惹了祸端,于是说:“在下姓冷!” 方丈面上一下露出惊异之色:“姑娘也姓冷?” 芊云笑笑,这位大师是不是有点癫痴:“大师,你也有朋友姓冷吗?”圆慧大师叹了口气:“他姓游,只是他的夫人……哦,不,不是夫人,是……哎,她也姓冷!” 听到大师的朋友也姓冷,芊云倒是未觉得有何不妥,姓冷的很多。可是她还是禁不住多问了一句:“大师您那位朋友和他夫人叫什么啊?” 方丈顿了一下,并没有回答,只是问道:“姑娘何以在此啊!”芊云叹了口气,大致说了自己被抓的过程。方丈不由又念阿弥陀佛,想不到自己的徒弟竟然如此十恶不赦:“罪过,都是老衲教徒不严,才至今日之境地。” 芊云劝道:“大师不必自责,此人原本心性不佳,也怪不得大师。” “虽是如此,老衲也逃不了识人不明的罪过,枉修了这么多年的佛。”圆慧大师双手合十,一副痛苦模样。 芊云也是颇为同情,被自己的徒儿弄至这般地步,作为得道高僧也是很难受。她忍不住好奇,再次问道:“方丈,您刚才说您那位姓游的朋友,他的夫人姓冷,为什么又说不是夫人呢?”方丈眼中浑浊:“他们其实真的郎才女貌,想到年他为了冷瑛宁姑娘……” 芊云一震:“您认识我娘?!”方丈看着她:“怎么,冷女侠是姑娘娘亲?”芊云急忙说到:“她是我娘,方丈您如何认识我娘,我爹并不姓游……” 第42章 幕后二皇子 芊云竟然从方丈的嘴中听到了母亲的姓名,感到意外惊喜,没想到这种情形下还能遇见自己母亲的旧交。芊云满心的疑问,方丈认识自己娘亲,又说他是自己旧友游前辈的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正要问的时候,却听见一阵脚步声,两个壮汉打开了牢门,看了看芊云,一把抓起了她。看样子他们要带自己离开这里,芊云焦急地看着方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方丈,您可要等我回来,我还有好多事情要问您呢! 有人蒙上了她的眼睛,便将她推出了关押的地方,然后推搡着芊云跌跌撞撞地走在山路上。也不知走了多久,芊云只觉得筋疲力尽的时候,被装进了一辆车里,又是几日的行程! 与此同时,墨白四处寻找芊云,然而却丝毫没有芊云的讯息,他一直以为他的寒翠宫已经渗透到每个角落,可如今竟然连个女人也找不到。他的心情似乎越来越烦躁,一个大活人,却似乎一下在空气中消失了,所幸还没听到什么坏消息。可是这一带快被翻个底朝天,还是不见芊云的影子,难道他们躲到了天上。 眼见迎亲的队伍已经快到京城,墨白不便再做停留,只好返回京城,留下袁浩、陆畴二人继续寻找。墨白便备了良马赶往京城,就在上马的一瞬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些人一开始便是利用寺庙暗中交易,附近的寺庙可有查呢?”见陆畴闪动的眼神,便知有他们没查到的,便下令:“传令下去,让他们到这一带寺庙搜索,他们带着人走不了太远,连少林寺也别放过!一有消息立时汇报!”说罢扬鞭而去,洒下了一路的飞尘。 芊云不知究竟走了多远,只能感觉开始马车比较颠簸,如今马车已经不再颠簸,她还能听见大街上嘈杂的声音,看样子是已经进入县城。可恨自己功力无法聚合,只能任人摆布。 一个夜晚她被送进了一个很大的房子,有人给她喝下了一碗什么东西,然后解开了她的穴道,解开了蒙眼的布。多天没有看到日光的芊云依旧被昏黄的灯光刺的无法睁开眼睛,她适应之后观察这个房子,不知这是何等人家,豪华的装饰,偌大的床榻,遮挡着半透明的纱幔,格挡里摆满了瓷器,再看那高高的房门,雕刻着美丽的花纹。看似空旷的房屋,静的没有一点声音。难不成自己也被卖了!她运运功试了试,果真,那些人喂她吃了软筋散,她的内力根本无法凝聚。她想要四处看看,刚打开门便被门口两个侍卫挡了回来!还有侍卫,穿着官府的侍卫服!这是哪?官府?总不会是皇宫吧! 赵德芳带着金族进贡的金银物品先一步回宫,叩见了皇帝:“儿臣此次前往边塞,迎回了金族公主,与辽国达成了三年互不相侵的约定……” 退下朝的时候,三皇子笑着祝贺他得了父皇赏赐,又神秘地看了看急着离去的二皇子:“听说有人给二哥进献了一个美人,二哥今日便急着回府呢!”“美人?”他看了看二皇子满面春风的神情,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哦,那该是怎么样的美人,竟这般打动二哥!” “二哥一向好这口,四弟又不是不知道!”他几步赶上了行色匆匆的赵德昭:“二皇兄……” 赵德昭停了脚步,看着追过来的两个弟弟:“哦,四弟回来了,此次边关一行可是收获颇丰啊!恭喜四弟!” “臣弟还要恭喜二皇兄,听说寻了一个绝色的美人!”赵德芳恭敬说道。 “是啊,二哥,啥时候请我和四弟喝酒啊!” 赵德昭:“好说,好说,今晚为兄便在王府设宴,请二位弟弟喝酒!”赵德芳哪里有心思喝酒,寒翠宫传来消息,说是终于有了冷落雨讯息,说是可能被卖到了京城,他推托舟车劳顿,想早些安息。 回到自己寝宫,陆畴便已请求拜见。赵德芳连忙召见,不待陆畴施礼,便焦急问:“可有下落?”陆畴说:“我们搜索了十余处寺庙,碰巧在仰光寺后山发现了一个可疑之人,我们看他鬼鬼祟祟,一吓唬,他就招了,如今的仰光寺把持在净空和尚手中,那人也交代说确似有一个很是美丽的女人被带到了仰光寺,那个人说京城有个大人物要买个漂亮的女人,所以她被留下了,其他的女人都卖到了青楼。” 赵德急问:“可有救出人?”陆畴脸上露出尴尬,继续到:“我们赶到京城,说已经被送出给了货主!”赵德芳脸上阴寒,一下击碎了桌上的杯子。 陆畴说:“那个人并不知谁买去了,只知说是京城大人物,给了他们不少银子。”陆畴又停顿了下来,犹豫了许久才说,“我等根据那些人的话语,似乎那个大货主是晋王!” 晋王!?赵德芳一惊,晋王多年来也从不近女色,怎么可能买女人?二皇子赵德昭新得了一个美人,难不成这么巧? 他问道:“消息准确吗?”陆畴果断点点头,说:“我已经派人打探过晋王府的人,似乎有一个女人曾从后门抬进过晋王府,然后在第二天就不见了。”赵德芳思索着,晋王虽说是他的亲叔叔,但自从有金匮之盟的传言,关系一下变得紧张。晋王买了女人,二皇子近日有人献了美女,难道……他望着已然当空的月色,便起身飞奔而去,一路直向燕王府,更是不顾侍卫的阻拦一路冲向二皇子的寝宫。 此时芊云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朦胧中那人的衣着,赫然是皇室的服饰,等那人靠近看清了他的脸,芊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人她也见过,倘若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日四皇子洗尘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眼前之人正是当今二皇子燕王赵德昭。 此人正是当今皇帝的二子,燕王赵德昭。 只见燕王轻轻挑开那层薄薄的帘纱,芊云那略施粉黛、温婉的面容呈现在他的面前,那份清然脱俗的美貌,让他的两眼发直。 这燕王本以为滕王赵德秀身为大皇子,最有可能成为皇位继承人,谁想到滕王赵德秀竟然早殇,盛喜之下便似乎成了皇位继承人。后来被封为燕王,平常也没什么别的恶习,就是贪恋点女色,常常整日沉溺于酒池肉林,身边总是美人相随。 此时芊云想要推开这燕王扑过来的身体,然而吃了软筋散,她的反抗在已经双目充血的赵德昭看来,简直是如同蚊蚁一般。芊云便被压在了赵德昭的身下,赵德昭口中浓重的酒气喷在了芊云的面上! 芊云拼命地反抗,虽是没有功力,力气还是有的,她手脚并用,又是推,又是踢,可是一个女子的气力,如何抵挡身体强壮的燕王。只消片刻她力气耗尽,便被压在了身下,衣衫凌乱不堪。 燕王虽然好色,但却不懂怜香,又喝了许多的酒,更是喜欢征服不愿顺从与他的女子,因而动作也极尽粗野。见她反抗如此强烈,一巴掌挥在了芊云的脸上。芊云只觉得一阵晕眩,感觉眼前渐渐模糊一片,便昏了过去。 燕王这才露出一副笑容,伸出手抚摸着芊云的脸颊,审视着自己的猎物,那微翘的唇透着光泽,分明地锁骨衬得脖颈更是纤细,再往下,那不分明的沟壑隐藏在已然被撕碎的衣衫下,直看的他两眼放光,便一把撕开了她的上衣,露出那粉色的裹胸。他俯身正亲吻着芊云的脖颈时,只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侍卫分明地喊道:“四皇子,四皇子,没二皇子命令,您不能进去!四皇子……” 第43章 得救 燕王看着面前的美人垂涎欲滴,正要享用,却不想外面一阵喧哗,起先不在意的他竟然听到了有人高喊“四皇子”,还未及听得真切,便听自己寝宫的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了,吓得他差点弹跳起来。 燕王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整整了衣衫,挑开了床幔,走了下来,看着冲进来的赵德芳,竟然真的是堂堂四皇子半夜冲进了自己的寝宫!他一脸疑惑,何故一向不与他登门的四皇子竟然这般失态,他缓缓坐了下来,悠悠说道:“四皇弟,你这是……” 赵德芳眼角扫了一下床上的动静,幔帐垂下,看不清什么情况,隐约只能看到一个女人躺在那里。他也似无意地说:“臣弟听说二皇兄喜得美人,臣弟也颇心动,想跟皇兄讨了她回去!” 二皇子眼珠子差点跌落,原来他竟然是为了找他要个女人!只是不解的是,这个弟弟从来对女色没什么兴趣,而且府中皇帝也是赐了美女,今日不知为什么却来和他讨这个女人。 赵德芳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说:“臣弟今日误服了补药,身体不适,需要个女人……知道二哥这里有很多漂亮女人,所以……” 二皇子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身体不适,自然找太医,需要女人,以这个皇弟的姿色来说,甭说他的府上要多少有多少,便是随便街上一走,便有多少女子扑将上去,可是他偏偏跑到自己府上要女人,难不成有什么阴谋?于是他毫不客气地说道:“四弟要女人,二哥这的确很多,只是四弟竟然不嫌弃皇兄用过……” 赵德芳讪讪地笑了:“二哥说笑了,要女人臣弟也有很多,但是,听说这床上之人不但是美如天仙,重要的是她还未经人事……所以臣弟就未经皇兄同意,来了燕王府!” 二皇子没有说话,心里盘算着这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的贤王究竟想干什么。 赵德芳自然晓得他此刻定然满腹狐疑:“还望二皇兄成全,日后若有需要臣弟效力的地方,臣弟念及今日之事,定然全力协助二哥。” 燕王自然不是傻子,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这个四弟,就是在说,倘若你今天把她让给了我,今后便可还他一个人情。燕王一直以来都将四皇子赵德芳作为争储的最大障碍,有人说金匮之盟上竟是赵德芳继承皇位,所以父皇才要送他去边关磨砺。他也知道这叔叔晋王对皇位也是虎视眈眈,朝堂上更有“金匮之盟”的说法,即使父皇百年之后,可能皇帝的位子也轮不到他。 “只是不知四皇弟能替为兄做些什么事?如果我说让你放弃与我争夺皇位,你可答应?” 赵德芳淡淡一笑:“皇位,有何不可,何况臣弟从未与二皇兄争过!”是的,从未争过,一直都是二皇子将他视作敌人不停地迫害。 赵德昭却领会错了意思,竟然为了女人放弃皇位,这个女人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可是实在是想不出来,他掌握的消息,除了皇上赐的女人,他的身边根本不曾出现过任何一个女人。这赵德芳虽有一个女儿,却也是父皇设计让他要了符侧妃才生了下来,在他看来,这个弟弟根本就是个不近女色的无趣之人,可是今天竟为了一个女人,的确是匪夷所思。 赵德芳突然又说:“皇兄还是领了臣弟的这份情,不然,你我可到父皇那里理论一下,看父皇会把这个女子赐给谁?” 燕王一听,他竟然搬出了父皇,这事闹到了皇帝那里,对自己绝对没有好处,当真不如做了顺水人情。 可是,他看了看床榻之上的那个美丽的身体,又有些不舍。赵德芳说:“想来二哥定然不缺女人,何必为了个女人失义于弟弟呢!想来臣弟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向皇兄讨过什么东西呢!” 燕王也不再犹豫,但是他当然不信四皇子所说是因为想女人了,虽然他不知道贤王和这个女子的关系,但是?料想也不过是他喜欢的女子罢了,于是一掀起幔帐:“四弟当记住今日所言,他日本王若有需要,四弟可不能食言!”赵德芳上前看清了床上之人,不由松了口气,果然是冷落雨。他看清了那熟悉的脸,内心竟然是一阵狂喜,终于找到她了。 可是看着冷落雨的样子,发髻凌乱、衣衫破碎,脸上还有红肿,不省人事。看样子,她是吃足了苦头,自己在晚来一刻,燕王便得了手,幸好……便上前为她拉了拉衣服,见衣衫已然无法蔽体,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衫,将她裹了起来,然后从床上打横抱了芊云。 燕王眼中含着笑意:“看来,我们一向不近女色的贤王殿下是爱上了这个女子吧!” 赵德芳并没有说什么,点头致意,便出了燕王府,在侍卫愕然的眼神中,抱着芊云离去。 芊云只是被打了一下,加上急怒攻心,晕了过去,这会很快醒来,感觉是被人抱着,眼前便是燕王那猥琐邪恶的目光,身体一抽,想要挣扎起来。可是那人的手臂紧了紧,根本无法脱离他的禁锢。仰头,借着淡淡的月光,她看清眼前之人的时候,泪水差点夺眶而出。抱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四皇子赵德芳。 芊云看了怀抱着她的赵德芳,束发的那个缎带从耳边自然的垂下,挂在了他的嘴角,显得那般慵懒。自己被掳走已有半月之久,他一定是寻了自己很久。内心起了波澜,可是她却从他的眼神里什么也没有看见,那眸子依稀还是那么深邃,即使感觉到她醒了,依旧没有看她一眼,芊云又瞬间跌入了谷底,内心只在盼着一直这样走下去。 芊云轻轻扭动身体:“我……我……自己能走!”而赵德芳却似没听到一般,只是继续走着。芊云不知自己能说什么,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似乎觉得说那一句谢谢,实在有些多余,于是她什么也没有说,也不再看他,只是靠紧了赵德芳。两人就这般无言地走在长长的长街,一路似乎很慢,很慢,赵德芳似乎也并不急着赶路。 眼见着到了贤王府,贤王府门口那写着贤王二字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动着。早已收到了讯息的袁浩迎过来,一见自己主子救回了冷落雨,内心分明地开心着,还好,她还活着,被主子抱着,难道是受了伤。袁浩作势想要接过芊云,赵德芳用眼色制止了袁浩,只是淡淡说:“去找花无心来,她好像中了毒!”是啊,他们都知道以落雨的功力,是不可能如此任人摆布,她的武功虽然不是数一数二,但是像那些贼寇这样的角色原本就不是她的对手,除非她中了什么散去功力的毒,譬如软筋散。 袁浩本是怕主子抱了这么久累着,想帮主子抱着芊云,谁知主子不领情,还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主子是……喜欢了冷落雨?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竟然有些涩涩的感觉。无暇多想,领命连忙出去寻找花无心。谁想刚走到园子门口,差点撞上了一人,抬头一看,正好与正欲进门的花无心撞个满怀,不由大喜,不容他说什么,便拉了花无心走向贤王的寝宫。 花无心任由他扯着:“我说,袁大侍卫,你是王爷的暗卫,什么时候竟然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王府里了!”见袁浩并不与他说什么,“你这是拉着老夫去哪里?袁暗卫一向清冷孤傲,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着急!” 这个花无心乃是名医,一张略显沧桑的脸上刻画着他精巧的脸庞,头发亦然高高束起,一个灰色的锦带,将长发包裹,锦带的两端自然的贴于脑后,很是听话,似乎特地留了两缕鬓角,长长的头发柔顺地贴在脸颊边上,那眼神里也藏着一种阳光般的温度,加之那高挑的身材,当真也是一个令女子痴迷的美男子, 花无心原本比赵德芳虚度几载,可是性子有时却似孩童一般无异,很是随性。因为机缘巧合结识了赵德芳,便成了赵德芳的军医,没想到这一跟就是五年,期间主要为将士们疗伤,医术已经颇有名气,已然是江湖中无人能及。 第44章 返回秋侯府 花无心被袁浩拖着走进内室,一进去就赶紧气氛的紧张,此时赵德芳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床榻之上的人儿,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是害怕一眨眼,那人便消失了一般。花无心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便也不再多言。他瞥了一眼芊云,看见她虚弱地躺在床榻之上,头发有些凌乱,但是从那杂乱的缝隙中,花无心依旧可以感受到那双眸子里的清澈,还有那副姣好的容颜。看着芊云的样子便定然是遭了人轻薄,此时的他再问什么便显得多余,识趣的他不用赵德芳吩咐,便俯身为芊云号脉,片刻他便舒了舒眉角,好似并无大碍,只是中了江湖惯用的软筋散,于是转头看着赵德芳说:“主子不用太担心,她只是中了软筋散,并无大碍!只是食用时间比较长,伤了些身子,需要调理一番。” 说完便摸出一粒药丸喂进她嘴,袁浩早已端了一杯水,赵德芳接过来,扶起了她,喂着她喝了一口。芊云朝着花无心点头表示了感谢:“多谢!”赵德芳又扶她 这时花无心不再理会芊云,毕竟这个女子对于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带着打量的眼神盯着自家主子,一脸饶有兴趣的样子,他看得出,主子对这个女人不一般。跟着四皇子这么多年,除了雪山蜮那位,还没见着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那又该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呢,长相固然清丽脱俗,可是他府里的符侧妃,还有新来的夫人,样貌不见得比她差太多?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这盯着看了半个时辰了,眼珠子都累了,可是这赵德芳竟然还是那样的姿势,于是他悠悠说道:“主子无需担心,相信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便会恢复!”赵德芳点点头,他自然是信得过花无心的。一抬头,看见花无心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他的眼中立时将那丝温柔燃尽。他的这个变化连花无心也一震,不知是什么这么快燃尽他眼中那丝温柔。 赵德芳背过身,只将冷冷的背影留给床榻之上正渐渐恢复体力的芊云。花无心朝着芊云讪讪地笑着:“姑娘可感觉好一些?”芊云自然感受到了赵德芳瞬间的改变,她听着花无心问自己,她并不认识花无心,但是他是赵德芳的人,自然是友非敌,于是她淡淡的一笑,说道:“感谢先生赐药!”然后挣扎着起身盘腿运了运功,感觉到身体慢慢好转。 赵德芳命人给她找来一件衣服,放在床榻上,众人便都自然的退了出去。赵德芳也负手而立,看着淡淡的月光,感受那夜晚的一丝薄凉,他此刻的心是迷乱的,他不知自己怎么了,为什么寒儿给他的那一吻,却总让他想到那一夜,那一刻,而这两个人从样貌上几乎是一模一样,可是为什么,他看见她离去的时候心却抽紧,当他得知出现了一个连云霄和她打成一片的时候,他便再也坐不住了,用了他最快的速度,连夜赶往了飞凌渡。可是此刻,站在这里,看着正渐西去的月亮时,他却不知自己能给她什么,且不说给她一个名分,他又怎能辜负了寒儿呢! 过了许久,依旧不见那扇门打开,赵德芳脸上的表情益渐僵冷,这个女人搞什么鬼,换套衣服也要这么半天。这时花无心却上前说道:“主上,情况不对啊,不会是那丫头昏过去了吧!” 赵德芳脸色微变,一下冲到门口,推开了门,偌大的贤王寝宫,哪里还有芊云的影子,赵德芳一阵愕然,只见桌上放着一张便条,上面优雅的写着:“相见不如不见!” 赵德芳一气,竟然就这样……跑了! 话说芊云等众人都出去后,换上衣服,对着镜子楞着神,想到的却是赵德芳几次的变化。她正欲开门,却又愣住了,赵德芳几次变幻的眼神再一次浮上眼前,一会冷绝,一会温柔,一会又是那般犹豫,她当然明白他几次变幻眼神的意思,他是对自己有情的,可是他又不能辜负白寒烟。那么自己呢?即便可以逃脱秋亦风小妾的命运,真的又能成为当今四皇子的妃子吗,即便他将她收纳府中,她有真的愿意和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同侍一夫?她叹了口气,相见不如不见,且看着今后的发展吧!便写了字条,翻开窗户,跃上了屋顶,看着那檐下隐约的那个身影,扭头,便施展蹑云步飞奔而去! 芊云一路狂奔,返回了慕容侯府,进了那很是熟悉的屋子,她伸手抚摸了自己的床榻,半晌,才很是认真地装扮了自己的那张脸,恢复到了慕容府千金、帝都才女的模样。装扮好了之后的慕容芊云,依旧是那张平淡的泛着微黄的脸,那个高高的大鼻子,还有那双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睛,随后翻身出了慕容府。 听到迎亲的队伍也已经到了京城,得赶紧去找小翠,赶回秋侯府。做了简单的休息,趁着天色未亮,她一把飞镖给风清留了字条,请他速将小翠送去秋侯府侧门等她家小姐。 她终于找到了一顶轿子,来到了秋侯府侧门,果然,小翠已然被风清送到了门口。风清依旧是那样孤冷,只是淡淡地看了看这相貌无奇的帝都才女,并没有问任何事情,只是转身离去。是的,只要是落雨交代的事情,他无需怀疑,无需打探些什么。 于是,芊云交代了小翠,就说是一直待在慕容侯府,听说姑爷回来了便赶了回来。小翠扶着芊云出现在侯府的时候,秋亦风出现在了门口,看着她似乎容颜有些憔悴,自己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回来,一听说他回来了,便立刻回来,难不成是……她是故意回来捣乱的! 秋亦风疑惑的眼神芊云自然能感受到:“将军恕罪,本是答应了将军您回来时一定恭候,只是在家没有人通传讯息,所以……”她也不多言,便迈腿踏上台阶,谁知刚走了两个台阶,便被台阶绊了一下险些摔倒,秋亦风一下扶住她,一股温热的感觉袭上他的心头,这个感觉很熟悉,有点亲切。 芊云用冷冷的眼光瞥了他一眼,轻轻扫开他的手:“恭贺将军回府!我就是着急着回来看看这位公主姐姐长得何模样!” 秋亦风的脸上有点尴尬,收回了手,可是那种感觉却还未散去。听她提起了褐兰,他其实还并没有向褐兰说起他家里尚有一个小妾,他知道褐兰的脾气,倘若知道了半路上准得回金族去。 芊云没有理会,只是继续朝前走去:“你放心,我既答应过将军便不会给将军惹什么麻烦的!”这时翠儿扶了芊云向紫竹院走去。 借着冷冷的月光,芊云打量了一下这座宅子,现在已然是进入七月,四处可见繁茂的各种树木,还有花香,丝毫不比慕容侯府逊色,如今到处挂满了大红的灯笼,喜字,看来明天就是他俩的大喜之日。 回到紫竹院,慕容芊云忙关上门,拉起翠儿:“翠儿,这几个月你可好?” 翠儿不解的说:“好,小姐说是回去侯府就没了踪迹,我也不敢去慕容府找你!” 芊云心中清楚,慕容木天一路跟踪他们去了边塞,毕影华绝对想不起来探望,所以她舒了口气,环视了一下紫竹院,虽然东西都还完好,可是看着尘土覆着的样子,估计秋府人听说自己回慕容府了便也无人来紫竹园。 芊云点点头:“那就好,事情就简单多了,尽量不要问起这段事,谁面前也别说!”然后看了看小翠红润的脸庞,“你在风清那里,看样子很是惬意啊!” 小翠满脸通红:“风清少爷不善言语,每日练功,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与小翠闲聊。”但是,说起风清,小翠还是抑制不住的脸红,芊云点头笑了。 芊云望了望秋亦风的园子的方向,眼神颇为复杂,她知道那里已然多了一个真正的女主人——褐兰!日后还会有什么,她不知道,不过也好,这样秋亦风也不至于关注她的存在,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回去找母亲的下落! 眼见着夕阳斜去,炊烟从各家屋顶上散落到半空中,芊云懒懒地伸了个腰,今晚应该不会有人打扰她好好休息了,正要吩咐小翠晚上做点自己爱吃的,小翠的喊声却打破了她的美梦:“小姐,小姐,老夫人让人来传话,请小姐前去暖星阁!” 芊云皱眉:“怎么老夫人也来凑热,这会子去暖星阁干什么?拜见新夫人?”小翠兀自说着:“这也是应该的,新夫人到了,您原本是要去拜见!其实,老夫人是帮小姐您,让您去打点,就是告诉新夫人,您也是侯府的一份子!”芊云倒是宁愿老夫人不这样做,她图个清静。看褐兰公主在边关那会对冷落雨的敌视,只怕是没那么容易相处,更怕自己做的越多越倒霉。 芊云在小翠的搀扶下,走在秋府的大院里,看着这一路刺眼的红色,想想自己进侯府的时候却并未有此待遇,小妾当真是遭人嫌弃的。她轻移莲步,脸上扬起一抹微笑,很是自然,她昂着头,并不去理会那些家丁丫鬟投来的同情的眼神,今日,她绝不能没了自己的尊严,她并不需要同情。她笑着回应着丫鬟家丁的问好,走的很是坦然。 第45章 我的夫今日娶亲 芊云看着这一路刺眼的红色,想想自己同样出嫁却并未有此待遇。她轻移莲步,脸上带着一抹微笑,很是自然,她昂着头,并不去理会那些家丁丫鬟投来的同情的眼神,她并不需要同情,反而笑着回应着家丁丫鬟的问好。 今天的秋亦风的,格外神采奕奕,一旁指挥着家丁们摆好东西,看得出,他今天很是高兴。芊云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看着众人忙忙碌碌的身影,依旧浅浅笑着,配合着阳光,是那般的灿烂。秋亦风用余光瞥了她一眼,毕竟她是帝都才女,委屈为妾,今日恐是她最尴尬的时候,看着她那不变的笑容,那似乎丝毫不在乎的模样扎进了秋亦风的眼睛,他也不知自己的心,只觉得自己见着她很是生气! 一名丫鬟说:“二夫人,少爷说邀您去帮着看看四周布置好了吗?”芊云瞪了秋亦风一眼,悻悻站起来,四处看看,一幅极不情愿的样子。看着芊云终于脸上露出了不高兴,这才让秋亦风心里感觉平衡了很多,他似乎很是希望看见她不悦的样子,他很不喜欢她脸上的笑容,他有了这个想法自己也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竟然希望她为了自己娶妻而醋意大发的生气吗? 他不再理会芊云,自顾自忙去了。他现在必须要去见褐兰,坦白这里自己有个小妾的事实,不然还不晓得婚礼时她会做出什么。 他俯身看着镜中的褐兰,不由得巴结:“兰儿今天好漂亮!” 褐兰娇嗔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眸顾盼生辉。秋亦风心却紧了紧,不知从何说起。 褐兰突然说道:“风哥,你侯府的丫环还真是不错,那个正在那里指挥的丫环叫什么名字,做事很是泼辣,以后我可以让她做我房里的管事丫头!” 秋亦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正在那里指挥摆弄花草的芊云,一阵尴尬,这会再不说,只怕更糟糕。迟疑了半天,他笑着说:“她……不是丫环!褐兰,我从小订过亲,我和你说过的!” 褐兰依旧摆弄着桌上那一大堆好看的发饰,你说中原人真的很会享受,头发上竟然也可以有这么多装饰,没在意秋亦风的表情,淡淡地应道:“嗯,你说回来以后就休了她的!” 秋亦风尴尬地说:“可是她父亲是当今慕容侯爷,他不肯就此取消婚约,当着全朝文武百官的面求旨成婚,皇上顾忌慕容侯府的颜面,并未准许退婚,所以他们逼我娶了她回来为妾!” 褐兰的脸便瞬间变了色,一下站起来,生气地看着秋亦风:“你说什么,你答应过我的,我才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你!” 秋亦风无奈地说:“你放心,我们只是有了名分,并没有夫妻之实。我只喜欢你,她我将紫竹院送给她,你便当府里没有她这个人。何况,在中原,男子三妻四妾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 褐兰银牙轻咬,恨意陡升,她听他说过,说他订了亲,那个女子是帝都才女,她便莫名地涌起一股醋意,即使这个女子不与她抢什么,只要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女人与她同时嫁给了秋亦风,便觉得心痛。“三妻四妾,你还要三妻四妾!”褐兰暗道,“不,风哥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和我抢!” 想到这里,褐兰哭了起来,吵着要回边关,秋亦风一阵哄,最后干脆抱起了她,又是亲,又是哄,门外丫头倒是很是识相地关上了房门,不一会便又传来褐兰巧笑之声。 芊云自然听得到房里的哭闹,想来是秋亦风告诉了褐兰他还有一个妾,看着丫环关上了房门,自然明白,这秋亦风哄女人的手段向来是百试百灵,只是还是觉得如鲠在喉:“这天还没黑,便如此迫不及待行这苟且之事,哼,秋亦风,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原本她并不在意,可是褐兰那销魂的呻吟之声竟还是在她的耳边响起,她一甩袖:“小翠,我们走!”小翠没有功力,自然听不见房里的动静,但也是多少猜到了此时关上房门,那姑爷和未来的新夫人在做什么,小姐当然会生气,连忙碎步紧跑了两步才跟上芊云的步子,小姐看来真的生气了,不然今日竟然走的如此快。 第二天一早,当阳光慵懒的再次照在芊云俊美的脸上的时候,又是那熟悉的敲门声,熟悉地声音:“小姐,小姐,姑爷请您去呢!?” 芊云懒懒的伸了个腰,她心中着实不愿意,自己的夫今日娶亲,还不放过她!不过也难怪,自己是妾,自然要去给正室献茶,以标榜各自的身份。她极不情愿地起身,这么多日子,好容易踏实的睡了个觉,又听到翠儿说:“小姐,洗脸水照样给您放门口了,您快点啊!”芊云淡淡的应了一声,听着她的脚步渐远,便起身拿进洗脸水,痛痛快快洗了脸。 她今日故意少施了些粉黛,看起来是憔悴了一些,许多人喜欢看笑话,那不妨满足他们,让他们看到一个伤心难过委屈的小妾。 她招摇地穿过庭院。 庭院里,阳光很是充足,这暖星阁在她昨日一天的辛苦中,更添了几分喜气。她站在院子里,等着。许久,房门才打开,芊云嘴角上翘:“还没成婚便如此,真不知道今夜成婚后又是什么样子!” 秋亦风看着芊云,不解:“你一大早在这里干什么?” 芊云一听他的话便顿时明白了:“我的夫今日娶亲,将军认为芊云到这里来做什么?”她见秋亦风微变的脸色,赶紧说道,“自然不是来找麻烦的,怕是被找麻烦的!” 褐兰穿着一身紫衣跨出房门:“是我请她来的,昨天有她安排,我这暖星阁竟不同了,那就不妨让她今天继续在这里盯着这些下人们,免得出什么岔子!” “哦,褐兰公主可是觉得这侯爷府没有人,还是觉得这些下人都被调教的不成样子,如此信不过他们?将军,我侯爷府的下人果真如此不济的话,还是烦请将军早些回了侯爷和夫人,好再挑些好的给公主使用!”芊云语气并不和善。 褐兰公主倒是并没有听出什么,这和那些下人好与不好没关系,本公主就是看不惯你,就是要拿你当下人用。 秋亦风却皱了皱眉头:“既然公主信得过你,你便看着就是了!” 芊云巧笑吟吟:“是,芊云明白,芊云说过,自然是不会给将军添麻烦,自然也是不会招惹公主,不然,将军总是像昨日那般哄着公主,怕是将军身体吃不消!” 秋亦风听着却并未生气,她这般是生气吗?她也不是全然不在乎……想着竟然嘴角上扬了一分。 褐兰听芊云说着,脸上微红,可是当她发现秋亦风嘴角的变化,他竟然没生气,还笑了,内心妒火瞬间被点燃,“你……”说什么没有情分,鬼才相信。 就在这时,一个上了年龄的妈妈走了过来:“奴婢是老夫人指过来教公主成亲礼仪的教习妈妈!” 秋亦风点头:“杨妈妈,您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由您亲自教导褐兰,亦风便放心了!兰儿生在胡族,长在胡族,中原很多规矩都不懂,还烦请妈妈好好教导。” “褐兰公主,咱们便开始吧,这半日咱们还要学好多的东西……” 秋亦风对着芊云说道:“你也先回去吧,公主这边有事便会去请你!” 褐兰还要说什么,既然秋亦风发了话了,芊云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哼,有事便会请我来,真的当我是下人吗?秋亦风,你竟然说话不算话。 终于,秋亦风挽着褐兰公主缓缓走进前厅,今日的他格外飘逸俊俏,大红的新衣,衬着那头墨发,更显满面春风。拜堂,耳边响起了自己成亲时并没有的“一拜天地,二拜……”芊云并没有太多的感受,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尽快练好绝命十二式,救出母亲,带她远走高飞,至于秋亦风,到时愿意休书一封便结了,如果不同意,大不了上了他一了百了!接着终于送入了洞房,秋亦风前厅推杯换盏,褐兰便在教习妈妈杨妈妈的陪同下静静等候。 芊云始终和没事人一般,躲在人群之后,看着酒宴上喧闹,她干脆溜了回去,趁着今晚,她要夜探慕容侯府! 第46章 落雨原来是女人 话说,今夜是自己的丈夫娶亲,芊云却躲了个清闲,偷偷溜回了紫竹院。想来今夜秋亦风显然是美人在怀,定然无暇顾及其他,今夜她夜探慕容府,再将慕容府好好翻一遍,找到母亲的踪迹。芊云交代好了翠儿,便恢复本来面貌,身穿夜行衣,翻身出了秋府。 夜色总是很美,赵德芳坐在临江楼,独自对着月亮,饮着手中的酒,他没有去喝秋亦风的喜酒,而是跑到了临江楼独饮,这个冷落雨竟然突然从京城里消失了。 忽然,一个黑影从高高的屋檐上掠过,赵德芳一眼便认出了那是芊云的蹑云步,意随心动,他人已经射出几步开外,一锭银子兀自在桌上摇晃。 他一路跟着芊云,或许是他眼中的落雨,来到了慕容侯府,只见她四下看了看无人,便一个鹞子翻身,飞进了慕容侯府。 芊云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假山后,查看了以前的密室,那里似乎尘封了很久。然后又是一番仔细的察看,却并未发现密室的踪迹,她确信自己并未落下任何可疑之处之后,便皱眉:“母亲会被藏到哪里去呢,慕容府内还有哪里会有密室?” 她又向慕容木天的卧房走去。慕容木天已经回来了,正在房内,屋里传来女人的娇喘,她听得出,那并非是毕影华的声音。慕容芊云又有点脸红心跳,她很清楚父亲正在那里与人媾和,她心中想起了那次父亲喷在她脖颈的热气:“一大把年纪,还老不正经,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小姑娘!” 只是她心绪的波动,脚步便重了,早已惊动了房里的人,房中已有人高喊:“谁?”随着那一声“谁”,一个身影便冲出了房门,向着芊云藏身的方向奔来,芊云暗叫不妙,连忙施展蹑云步,闪进了一片黑暗中,大气不敢出! 慕容木天一边飞出,一边裹紧了衣服,到了芊云原本藏身的地方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异动,难道是自己太想见到那个冷落雨所以幻听了?如此想着,便重新回房,只见那个**的女子一脸娇嗔附在了他的身上…… 今夜并未有所发现,还差点又被发现,大概是父亲还在惦记中房中娇羞的女子才没有太多仔细的查探,否则,只怕今夜又是一场恶战。芊云只好悻悻离开,出了侯府,顿觉得自己不知何去何往。秋侯府里秋亦风虽是她的天,实际却是虽是会塌陷的一角,不属于自己。茫茫天地,沧海桑田,却似乎没有属于她的港湾,如今竟然连母亲也不见了,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没有一个人可以倾听她诉说。 芊云也并不用蹑云步,只是放任自己一个人慢慢走在月光之下、大街之上,脸上写满的分明是一脸的无助,在淡淡的月光映衬下,显得一身的冷色。 赵德芳发现了冷落雨,并没有惊动她只是一直跟着,发觉她还是进了慕容侯府,似乎在找什么,他眉头一皱,她究竟在找什么,为什么每一次在慕容侯府见到她都是在找什么,着慕容侯府有什么让她如此执着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赵德芳依旧并不打算惊动她。 见她被发现出了慕容侯府,又不用蹑云步快速地离去,竟然漫步在夜晚的街道上。赵德芳也只是远远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如水月光中的她,那个颇显忧郁的身影,赵德芳无端的心被抽紧,她究竟忧伤着什么?在他的眼中,她从来都是那么灿烂,可是为什么此刻的背影多了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以至于连他跟在身后也没有发觉,因为他也并未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行踪,可是那个傻瓜竟然没有发觉,倘若此刻有人要她的命,相信是轻而易举。 芊云一直走着,不知不觉,她抬头一看,竟然走到了风清的住所,一间破旧的只能勉强蔽体的茅草屋。她呆呆的站在门外,并未敲门,心中也在想:“几个月没见,风清还好吗?这回应该是已经睡下了吧!”想着不由叹了一口气,正欲转身离去,只听门内一声:“谁?”风清的身影已然出现在门口,门便被瞬间拉开,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剑,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一个身着黑衣人。 看着这个不知为何出现在自己房前的这个黑衣人,从她的身上并没有没有感觉到杀气,显然这个黑衣人不是为了杀他而来,他看清眼前的人是个女子之后带着片刻的愕然,眼前这个分明满身疲惫的女子是谁?深更半夜为何会出现在他的门口?为什么自己对她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芊云早已忘记自己尚是一身女儿装扮:“风清,有酒吗?”看着他依旧迷惑的眼神,她无力再隐瞒自己,便推开他走了进去,撂给他身后之人一句话:“我,落雨,不过换了一个装束不认识了?” 风清的眼中愕然之后瞬间闪过一丝惊喜,看着那张白皙的脸庞,是落雨的面容,没错,落雨原来是女人!仿佛发现了至尊宝物,便跟着她进了院子。 “我要喝酒!”芊云完全卸下了疲惫,或许只有这里,风清不会探究她的秘密。 酒,风清是最不缺的。薄凉月光笼罩下的小院,芊云和风清各自手执一坛酒,互相碰着,芊云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喝酒。这些年来,母亲告诉她要防着父亲,要隐藏自己的容貌,她小心翼翼,每天担惊受怕。而结识了风清,更是以冷落雨——男儿的身份与他相处,再到如今身为秋亦风的小妾,也不能以自己真实的面目相待,她只觉得累,似乎从来没有今夜这么放松,没过多久,便醉倒在了风清的腿上,昏睡了过去。 风清也不言语,只是一直看着她美丽的脸,陪着她喝酒,看她倒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嘴角带着笑容,温柔地注视着怀中这个美丽的蜷缩在一起的小东西。怜爱地伸手理了理她眉间的碎发,触碰到她脸上的肌肤,是那般柔滑细腻,恰如玉脂般润泽。 风清心中是一丝丝的甜蜜:“原来你是女子,怎么不早说啊,以为自己得了断袖之癖,竟对一个男人那般依恋,只好常常躲着你!” 风清俯下身子,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混合着酒气的香味:“你是遇见了什么,要戒酒浇愁,有什么你便与我说,我一定会替你解决一切,落雨,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没有人可以再伤到你!”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她的唇瓣之上,那一刻他的心醉了。 躲在暗处的赵德芳,手紧紧握起来,她竟然和这个一个男子这般亲近,看着那男子一脸须髯,他们怎么可以这般亲密,直到芊云醉酒倒在了风清的腿上,赵德芳手指关节发出了脆响。倘若风清再对她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一定出手杀了他。 风清耳听着一声脆响,在这个黑夜里格外响亮,风清并没有惊讶,其实他早已感觉到黑暗中有股凌厉的眼神注视着他们,从芊云到了他这里,他就已经知道有人在跟踪她,只是他感觉到那人虽功力的深厚却并没有杀气,而且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才没有理会。而此时他的耳边传来了一声脆响,他终于明白,这人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是故意告诉他,自己在看着,而此时这一声脆响,代表着他的愤怒。风清心中一种妒意猛然膨胀,很显然,躲在暗处的人是冲着芊云而来,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一定是个男人。 风清冷笑了一下,继续享受此刻印在自己唇上的那丝香甜,丝毫不在乎那丝杀人的眼光,反而继续加深了这个吻,感觉芊云欠了一下身,他才惶然起身,看她又沉沉睡去,才重新看着她娇美的脸庞。他四下望了望,那股眼神消失了,那个跟踪而来的人已经不知何时离去,他微笑了一下,便靠着柱子睡了过去。 风清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然悄悄涂满了他的身影,而怀里的芊云早已不知去向。他竟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今夜竟睡得这么沉,或许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安然,他呆呆的看着慕容芊云躺在自己腿上时的那个位置,出神。 第47章 褐兰夫人急着立威 芊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风清的腿上,更糟的是东方已然有一丝丝光亮袭来,今天可是要去拜见新夫人,毕竟她才是正室。她没有惊醒风清,轻轻拿下风清放在她身上的手,起身便施展蹑云步一路狂奔,飞一般的飘向秋侯府。 当她气喘吁吁地跃进房门的时候,就听一个丫环正对翠儿说:“少爷说让云姨娘去大夫人房中敬茶。” 翠儿便上前敲门,芊云淡淡地说:“你让她去回少爷,说我马上就到!”她在心里却念着,“云姨娘,呵呵,这个称呼倒是很特别。” 芊云特意给自己画了浓浓的眉,红红的唇,穿了一件花色的衣裙,便在翠儿的引导下向秋亦风的新房——暖星阁走去。 芊云到的时候,一群丫环婆子在门口端着水在门口立着,新房还没有开门。芊云只好站在门口候着,七月的天气虽是清晨,毕竟是被一直晒着,芊云只觉得一阵子燥热,这又不好走来走去,只好静静地站着,毕竟那么多丫环婆子都在那里看着。不一会就觉得腰酸腿痛,而且糟糕的是还要听着房内不时传出来的嬉笑逗乐的声音,那些丫环婆子不时地偷瞄着芊云,这会子这位姨娘应该很难受吧!不想芊云站在那里,除了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地,一会看看飞过的蝴蝶,倒是纹丝不动,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总算,门终于开了,丫环婆子们鱼贯而入,侍奉里面的一对新人沐浴更衣。就在芊云火气直冒的时候,终于听见秋亦风不咸不淡的声音:“请云姨娘进来吧!” 芊云心中不由暗恼,还真当自己是爷了,哼,罢了,谁让咱这身份尴尬呢。她捧着茶,小心进入,连头也不抬,只是凭着内力,判断二人的位置,然后跪下将茶递在褐兰的面前:“给夫人敬茶!” 褐兰脸色微变,心中怒道:竟然连头都不曾抬,看样子是不把我这个正室放在眼里。她冷冷的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帝都才女,许久都没有去接芊云递上来的那碗茶。秋亦风见芊云一直举着杯子,倒是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兰儿,芊云在给你敬茶呢,快接啊!”褐兰不满地看了一眼秋亦风,还说没情分,叫的那么亲切,还有不过跪了这一小会便替她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神,不情愿地接过,呷了一口,却一下将茶碗摔在了芊云的身前:“这么凉的茶!” 芊云抬起了头,今日的褐兰,穿上了中原女人的服饰,梳着中原流行的发髻,娇媚益显,而秋亦风今日则是一身酱紫衣袍,冠发梳得很是整齐,此时他正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袖口。好啊,摆明了是要刁难于我,那咱便走着,瞧着。 翠儿不解,这茶温是试过了,刚刚好,难道这胡族的女子喜欢饮热水?她急忙跑下去再去端来一碗热茶,递给芊云。 芊云接过就淡淡地将茶递上去,褐兰愤愤接过,照样呷了一口,舌尖传来一种痛感,愤怒的她一下将茶水泼在了芊云的身上,那热水瞬间便钻进了芊云的身体,确实是有一点烫,芊云连忙抖了抖衣服。茶是有点烫了,她也知道自己大意了,也确实感到不好意思,烫了新夫人,她的脸上也现出一丝愧疚。 秋亦风一下站了起来,看着芊云,一杯热茶倒在身上,会不会被烫伤。 小翠倒是先跪了下来:“烫了新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刚刚准备的茶水是刚刚好的,奴婢以为夫人喜欢饮烫水,所以……奴婢该死,请夫人责罚!” 褐兰自然知道茶水的温度如何,只是见秋亦风站起来一脸关心地看着慕容芊云,她的怒火已然被点燃,不由得银牙轻咬,她知道,秋亦风对慕容芊云并不像他说的那么轻巧,她恨恨坐了下去:“这个女子长得如此普通,连这侯府的丫环还不如,可是,亦风对她,显然是暗生了几分情意,断不可以让这个女人抢走了亦风。这个丫头,听说是她的陪嫁丫头,整个紫竹院只有她和这个女人相依为命!今日不树威,更待何时!”想到这里,她缓缓站起来:“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便是真的错了,来人,将这个丫头拖下去,鞭笞二十,赶出侯府!” 这么快就想立威,芊云站起身,冷冷地说:“茶已奉完,芊云告退!翠儿,咱们走!”转身走至门口,褐兰的身形也已到了她的跟前,胳膊一伸挡住了她的去路:“你这是什么态度?” 芊云淡淡说:“小翠是我的陪嫁丫环,原则上不是侯府的人,要责罚她也是我这个主子,还轮到别人!” “风哥,她竟然这般狂妄,难道我这个正室教训个丫头也要经过她同意!” 秋亦风幽幽说道:“兰儿,算了,爹娘还等着喝媳妇茶呢!” 褐兰愤愤地收回挡在慕容芊云面前的胳膊:“算了?我刚刚下的命令就不作数,今后还如何处事?”秋亦风皱眉,怎么褐兰竟然便得这般不可理喻了。褐兰说:“这个丫头确实是犯了错,今日若不责罚,日后还不踩到我的头上!” 芊云自然听得明白,这是说给她听的,害怕日后骑到她的头上。 小翠很是懂事,连忙跪下磕头:“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头重重磕在地上,那额头便通红。 “夫人,小翠是我的丫环,这错也不是她一人的错,夫人若要处罚,芊云一力承担,夫人想要芊云做些什么?”芊云一双没有光泽的眼睛看着褐兰,“公主蕙质兰心,芊云哪里比得过您的样貌,公主又何必对自己这般没有信心!既然公主非要罚,那不如就罚芊云三月内不得踏出紫竹院半步如何!” 褐兰听了三月不踏出紫竹院,颇为心动。秋亦风想来也是减少麻烦的方法,当下咳嗽一声:“便就如此了,大喜的日子,就不要闹出太多的不快!爹娘很是注重家里的和睦!” 褐兰转而笑了,揽住了秋亦风的胳膊:“不是要奉茶吗,走吧!” 秋亦风拍了拍她的脸:“就知道你最听话!”说完负手而行,经过芊云身边时淡淡的说,“你也一起去吧!” 芊云咬了咬嘴唇,她是一百个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可是这也是规矩,她现在不能给别人留下什么口实。她吩咐小翠先回紫竹院,要是再被他们寻个什么理由发配了她,自己还真没办法。小翠百般不愿意,可是在慕容家时,开始她也帮着小姐打抱不平,结果就像今日她总成为小姐被罚的原因,她不出声的情况下,别人反而占不了便宜,所以她渐渐学乖了,自己跟在小姐后面反而会连累她。于是转身离去,这时的她只恨自己,没办法保护小姐不说,还总是给小姐添乱。此时她没来由地想到了风清,有机会要找风清,求他保护小姐。 芊云跟在二人身后五步远,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简直是对自己的羞辱,这个金族公主抢了自己夫婿不说,更可气的是褐兰竟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她。她侧头欣赏着沿路的景色,并不看二人,反正自己又不在乎。 第48章 褐兰的怒火 秋亦风带着这一妻一妾到达秋无禛夫妇的住所。 此时他们已经在堂上端坐,下手坐着秋亦风的大哥秋赫然,然后是他的正室赛雨燕,还有他几个姨娘。对面便是秋侯爷的其他侧室。这秋侯爷秋无禛夫妇还算通情达理,接过了俩人递过来的媳妇茶。这秋侯爷一向不苟言笑,总是一脸的严肃认真,见到褐兰总免不了絮叨几句:“公主虽贵为金族公主,如今进了我秋家的门,便当处处以秋家为重!” 秋母身为当家主母,一向宽厚,所以整个侯府也是没什么不堪的事。虽然秋亦风是已故二夫人贾氏所生,她却还是视如己出,毕竟侯爷的子嗣并不多。她笑呵呵地说:“褐兰公主不必拘谨,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亦风说!若是想家了,有机会便让亦风带你回去!” 褐兰顿时感动的两眼通红:“谢谢母亲大人!” 秋母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芊云,她自然也是知道芊云尴尬的身份,但是她相信,女人都会爱自己的夫君,于是温柔地说:“芊云,你比公主早来几月,一定要多照顾公主。” 芊云看着这个慈祥的夫人,便会想到自己的母亲,便觉得亲切,只是她清楚秋府的人是防着她,但是能如此对她,她也是感动的,连忙回话:“是,夫人!” 秋母满意点点头:“褐兰、芊云,要快点给我们张家开枝散叶啊!”芊云低头“哦”了一声,褐兰的心却被刺痛,她根本不想与人共享一个丈夫,他们金族都是一夫一妻,何曾看过中原这几女子共享一个丈夫,何况自己还是公主。她恨恨地看了一眼慕容芊云,那意思就是你想和我抢丈夫,那恐怕要吃很多的苦头。 随后秋母又对着秋亦风交代:“风儿,你如今已经成亲,切不可像以前一般胡闹!”芊云、秋亦风自然晓得秋母在说什么,芊云斜睨了一眼秋亦风,却不想正与秋亦风的目光相撞,她赶紧移开了目光。 芊云好容易听完了侯爷夫人教导,什么要和睦啊,她头点的跟个小鸡一般,较之褐兰显得乖巧多了,毕竟褐兰是外邦,性格是粗放了些,对于中原的很多规矩都不懂。秋母看着芊云,眼中明显的多了些慈爱,虽然芊云长相普通,可是身上却有种不一般的气质,何况她早已听说,芊云的母亲去世多年,不由多了几分关怀。她看着秋亦风说:“风儿,今晚去紫竹院睡吧,你这一去就是数月,芊云一进门你就走了,也不容易,两面都不可偏颇啊!” 芊云一愣,想不到侯爷夫人会如此说,见秋亦风躬身同意,也是不解,这秋亦风竟然同意了,这才是新婚第二天!不过想来他也是应付一下侯爷夫人。不过她还是听到了褐兰那胸膛益渐躁动的心跳,芊云有种想笑的感觉,只怕秋亦风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不对,好像自己做妾的日子也不那么容易,一个被嫉妒吞噬的女人,她还有什么话说呢。好容易出了侯爷主院,她飞也似地逃回了紫竹院,禁足三个月,对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这一天似乎格外快,一晃眼夜色铺满了大地,一切都被黑暗吞噬,芊云想来这秋亦风今夜定然无法摆脱褐兰,今夜,褐兰怎么会让他来她的紫竹院呢。惬意的芊云摸出了笛子,丝竹是她的爱好,除了父亲逼迫自己学习之外,她更多的还是爱好,她轻轻的吹着笛子,那声音真的似从青青竹林响起,低回婉转。 秋亦风晚膳时分被父亲留下了说事,谈完之后,也是披了月色,去暖星阁的路上听着隐隐约约的笛声,不知不觉竟来到了紫竹院门口,他听着从中飘出的那声笛音,推开了院门,只见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正在花旁静静站着,那背影充满了诱惑,给人无限的遐想,秋亦风一时有点陶醉。 芊云回过身有点意外的看着秋亦风:“你来这干什么?” 秋亦风一听她嫌恶的语气便也是十分生气,悻悻地说:“母亲大人有命,我不想违背她的意思!”秋亦风没有看芊云的脸,他觉得这张脸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是他的妻子,虽然只是妾,他有种想要给他一份完整的爱的感觉,不在乎她的容貌,不在乎她是不是帝都才女,不在乎她是不是敌人的女儿。 他想伸手抓住芊云的手,谁料芊云却从容躲开了,她承认自己对他的确有过感觉,似乎这一切都已过去了,她现在只是暂时找一个屋檐栖身。 看着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芊云眼睛一转:“那不如我陪你下棋!”秋亦风有些弄不懂芊云,于是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好啊,听说帝都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见识了你的舞技,听过了你的琴瑟,我今夜倒要看看你的棋艺。” 翠儿一听,帮着二人摆好棋局,并为二人泡了壶茶,芊云吩咐她去歇息,便和秋亦风厮杀起来。 二人你来我往一阵厮杀,直杀得秋亦风兴起。眼见东方泛白,秋亦风已趴在了桌上睡了过去。 当秋亦风醒来的时候,已有他的手下来传四皇子的话,要他进宫商谈事情,衣服也已经随身带着来了,秋亦风洗漱了一番,更换衣服,便随了侍卫进宫。 秋亦风这一走,倒是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褐兰一宿未见秋亦风回房,问过家丁说也不在书房,听下人说是晚上竟去了紫竹院。褐兰一股怒意腾然而起,她气势汹汹带着人便闯进了紫竹院。 芊云刚刚睡了一会,昨晚陪着秋亦风下了大半夜的棋,如今还在床榻上歇息呢,一听屋外褐兰的声音,大吃一惊,连忙起来一阵涂抹,不由恼恨,这个褐兰,有事没事干嘛,她散开一头墨发,打开门,看着褐兰。褐兰推开她,就往内房闯去。芊云自然知道她是要找秋亦风,这秋亦风一早便被四皇子叫进了宫,便也不拦她,看她在房内查看。 褐兰看着这简陋的房间,不甘心地问:“秋亦风呢?” 芊云淡淡地说:“听翠儿说四皇子传他进宫议事去了!” 褐兰脸上写满了醋意:“这么说他昨晚真的在这?”芊云本想解释,可是看着褐兰飞扬跋扈,她并不想解释,冷冷地说:“你不都看到了吗?” 褐兰一下子推翻了她桌上的东西:“我是堂堂金族的公主,怎么可能与你共用一夫,慕容芊云,识相一点,别缠着他,否则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芊云歪头并不想理会她:“你可以走了吗?”褐兰一下拔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放在她的脖颈上:“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芊云见这个褐兰竟然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正想回敬她,可是转念一想,一旦泄露自己懂武功,那么自己的身份就会泄漏,只怕慕容府在这里也是安排了探子的,那样慕容木天就会知道,那母亲就会有危险。她压了压怒火,转脸笑着:“公主,那您不妨请秋将军休了我,我正求之不得!” 褐兰以为她如此说只是为了挑衅自己,并不知道她说的是她真实想法,反而觉得这是她拿秋亦风压自己,刀一横,一缕头发落在了地上。翠儿上来:“夫人,您别难为我家小姐!”褐兰一巴掌扇在了翠儿的脸上,一个奴才也敢来求情!翠儿没有武功,哪经得起她这一巴掌,登时嘴角便流出了鲜血。芊云挡在了翠儿身前:“褐兰公主,我敬你是公主,还望公主自重!” 第49章 姑爷,救救我家小姐 看着芊云那淡然的神情,褐兰冷笑了一声,一下揪住她的头发,向后拽了拽:“我如今不单是公主,还是秋亦风的正室,你不过是妾,谁稀罕你敬!要弄死你,对于我来说,只是手指动动,你的命……” 褐兰一下将她甩向桌子,芊云又不能运功抵抗,哪怕她用一点点功力相抗,这褐兰是练武之人难保看出她是会武功的,身体前冲撞头便撞在了桌脚上,头上出现了一根血线!“中原女子,果然不济,哼,你最好本分点,不然有你受的!”褐兰不屑地看了看芊云,冷冷的说:“你便去我房里,本夫人的房间还以后就由你打扫!” 翠儿连忙说:“夫人,我去!”褐兰看了她一眼:“你?据你们中原的规矩,你是不是该自称奴婢啊!你没事做啊,好啊,那就一起吧!” 芊云可不想翠儿跟着过去吃亏,这个褐兰明摆着是要折磨她,芊她悠悠说:“不用,我自己就能做!”她朝翠儿使了一个眼色,她此时忽然能明白当年母亲被毕影华欺负的时候是何种心情,而偏偏她也不能反抗!她知道,父亲拼了命地把她送到了秋府,他们之间也有了交易,拿到金匮之盟,放了自己母亲,所以他不会同意芊云离开秋府的,而如今她能做的是忍耐、等待! 褐兰俨然由一个金族公主变成了一名妒妇,她正看着芊云跪在那里擦着地,心中掠过一丝快意,或许这样折磨芊云才能宣泄她心中的诸多不满,想着当初秋亦风信誓旦旦的模样,她把所有的怒火迁至芊云身上,似乎是芊云破坏了她的婚姻,她却全然没有想到,其实是因为她,才夺走了原本属于芊云的身份。看着芊云佝偻的背影,她隐隐作痛的心才能平衡一些。 褐兰没有让芊云歇息片刻,晌午的时候连午饭都没有让芊云吃,所有的事都做完了,她也让芊云站在她的面前侍候着。芊云此刻的心已然归于平静,也没有反抗什么,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她不能反抗,多说只会招来她更多的羞辱,她今天找自己来就是为了羞辱她、折磨她,同时警告她不要接近秋亦风。芊云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曾经她是不是也遭受这样的折磨,或许即使身怀六甲是否也不能躲过毕影华的摧残。 天色已黑,褐兰见无事可以给她再做,便让她当起了烛台,那烛泪一滴一滴流在了她娇嫩的手指,这褐兰隔一会还要将结痂的蜡油挑去。芊云已经全无感觉,几缕碎发散乱在她的额前,早晨的伤口也没有处理,一片於红,伤口已然结痂,此刻的她显得有点狼狈。 秋亦风陪同四皇子查看了军队的状况,回到府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就见翠儿在门口走来走去一副着急的样子。一见到秋亦风回来,翠儿冲到了跟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了秋亦风的面前:“姑爷,姑爷,救救我家小姐!” 秋亦风不解,在这侯府之内,芊云又怎会有危险需要人救呢,翠儿说:“姑爷,虽然我家小姐是当今慕容侯爷千金,看似娇贵,可是夫人早逝,多年来一直不受老爷疼爱,老爷一直培养小姐成为帝都才女,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利用小姐,哪里谈得上关心她,姑爷,小姐是个好人,求求您,帮帮小姐,别让夫人再折磨小姐了!” 听着翠儿带着哭声的哀求,他不解,扶起翠儿:“翠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家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翠儿终于哭出了声音:“小姐今天一早被褐兰夫人带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秋亦风一听释然,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一早就去了?” 小翠点头:“您走后不久,夫人就来了。” 秋亦风一听褐兰到了紫竹院,但转念一想,安慰道:“褐兰虽是公主,一向乖巧,不会为难你们家小姐的。”秋亦风往里走去,翠儿却依旧拉着秋亦风的衣角:“今天早上您前脚刚走,后脚褐兰夫人来到了紫竹院,人也打了,小姐的额头也受了伤,又被带走了一整天,不知有没有吃饭。”翠儿自然见过主子整奴婢,常常是责打,百般羞辱,不让吃饭。 “什么,褐兰竟然对她动手了?”秋亦风吃惊,褐兰一向以草原儿女自居,怎么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他带着翠儿朝暖星阁走去。 一进门,秋亦风看见芊云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根已然燃尽一半的蜡烛,手上是厚厚的烛泪,而褐兰正在拿着簪子,挑掉芊云手上的蜡油。他不由得气恼,一下拉起了芊云。 芊云昨夜一夜未眠,又在这不吃不喝地熬了一天,突然被揪起吓了一跳,蜡烛跌落在地上。芊云本在闭目练习内功,丝毫没有在意手上的疼痛,之所以被吓一跳,倒并不是没有注意到秋亦风到来,她自然听到了秋亦风的脚步,只是没想到他会一下把自己拽起来,弄得自己心里一阵狂跳。 秋亦风看着她凌乱的头发、额前的伤痕,还有那被蜡烛灼伤红彤彤的手指,心中似被针扎一般,料想翠儿所言非虚。可是他看到芊云的眼神时愣了一下,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哀怨、愤怒,似乎只有淡定,那眼神显得那么清澈,似乎这感觉他很是熟悉,与平常的芊云似乎有些不同。 “褐兰,你这是所为何来?”秋亦风不满地问道。褐兰悠悠地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淡淡说:“没事啊,昨夜她承宠,我替她高兴,今日就是在这教她做事,顺便重申我的地位,我才是你秋亦风明媒正娶的妻子,其他女人休想染指于你!”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褐兰的眼神中只有凌厉。 秋亦风这才明白,褐兰将对他昨夜留宿紫竹院的怒气发泄到了芊云的身上,倒是自己连累了芊云,可是他又不便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求欢被拒,只是下了一夜的棋,传出去多没尊严那,只好冷冷说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褐兰腾的站了起来:“当初是谁说只娶我一人为妻!”她瞪着秋亦风,秋亦风自知理亏,当年她救了自己,而且在边塞本就生活单调,这褐兰又是初尝人世,二人自然相处甚好,可如今:“这事并非我一人之愿,何况她等了我十六年,我又岂可做得太过绝情!即便如此,我也告诉过你,中原便是如此。” 芊云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她不想听二人争吵,于是淡淡的说:“将军、褐兰夫人,倘若没有别的事,奴婢告退了!”说完转身想要离开,褐兰不知何处而来的鞭子已然一下打在了她的后背,直打得她后背衣服就裂开了一个口子,顿时血肉模糊。芊云后背吃痛,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小翠本站在那里一直不敢动,深怕哪里不对自己又成了出气的筒子,到时叫累小姐,这会忍不住扑上前,护住小姐。翠儿看着芊云狼狈的样子,眼泪流了出来:“小姐……” 竟没看到褐兰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鞭,秋亦风一看她的第二鞭已然甩出,一下挡在芊云身前,抓住了褐兰的鞭子:“你有气冲我来,拿她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出什么气!” 芊云已经起身:“将军,芊云累了,先行告退!”没有回头地出了褐兰卧房。只听得身后秋亦风的声音:“以后你不要去紫竹院!” 芊云知道,会武功的褐兰并非秋亦风一句不让去就会善罢甘休的。她平静地回到了自己的紫竹院,芊云并没有说什么,翠儿看见她后背的伤,眼泪簌簌的流下:“小姐,你受苦了!” 芊云没有说话,她回到了卧房,倒在了床榻之上,可是后背的鞭伤有点痛,她趴在床榻上,也不想说话,看着地面。翠儿还想说什么,芊云只说自己累了,交代了翠儿说任何人来了都不见,便让她离开。想来今夜秋亦风有得受,断然不会到她的房里来,她想出府去,在这里她有些压抑。 第50章 你却不是我的天空 不再犹豫,芊云起身,交代了翠儿两句,便换好了装束,飞身离开了秋府,一路飘逸地来到了自己与风清常常练功的地方。 一到这里,便看见了风清一人正扛着剑坐在树杈上,冷峻如冰人,似乎这所有的一切都都是风轻云淡,与他没什么干系。 一见芊云,风清却似换了一个人一般,一下跃下了树,一脸温情地看着:“你怎么这么久不来,我每天都会到这里等你,我等了你好多天,你总算出现了!”然后他不解地看着芊云:“现在你似乎总是只在晚上出现。” 芊云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嫁人了,不方便出来,只能晚上溜出来鬼混,只好说是家中有事。风清也没有追问,因为芊云也从来没有追问过他的身世,便魔术般从身后拿了两坛酒:“喝一点酒吧!” 可是就在看到芊云娇美的脸时,发现她的额头上竟然有伤:“你受伤了!?谁把你伤成这样?”风清满脸不解,又疑惑又生气,疑惑的是以芊云的武功还有人能把她打伤,生气的是竟然有人敢打伤他的芊云。他伸出手想要摸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有些尴尬。 芊云也没办法解释,只是摇摇头,接过他手中的酒,灌了一口。很快她和风清同时感觉到有人在窥视,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风清瞬间移动到了那棵树后,一掌拍出,逼出了树后的人。 那人狼狈地跳入了芊云的视野中,芊云一眼认出了眼前之人,竟然是连云霄!她有些意外:“连云霄,怎么是你啊!” 连云霄也很惊喜,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芊云面前,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这才放心地说道:“落雨,真的是你!”他上前抓住慕容芊云的胳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让我找的好苦啊。” 芊云一阵感动,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你一直在找我啊?”连云霄使劲点点头,说:“是啊,好容易探听到了你有可能被弄来了京城,可是我不知道你在哪,只能乱转碰碰运气,以为见不到你了!” 芊云有点不可思议看着他,乱转竟然也能找到自己,这连云霄该是多么的幸运,看着他那夸张的表情笑了:“你逃出去了啊,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以为你也被杀了呢!” 连云霄一听这话,露出一脸的不满:“你就那么希望我死啊!”芊云也不满:“你不是也以为我死了,再也见不到我了!再说我怎么会希望你早点死呢,我希望你长命百岁,不然谁和我斗嘴呢!” 风清呆呆的在旁边站了半天,听着二人不知二人在说什么,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不俗的男人和芊云有说有笑,他的脸上几次变换了颜色。芊云这才想起了风清,为二人做了引荐,两个男人象征式地点了一下头。 风清一脸恼恨,本以为今夜能同慕容芊云独处,结果却被这个姓连的家伙搅和了,那个恨那。 “你是怎么到这里的?”芊云竟然在这里碰到连云霄,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连云霄颇觉自豪地说:“京城可真大,我来了几天,想着他们应该会挑一些僻静的地方藏身,所以四处转着,今日到这里竟真的见到了你!”他顺手拍了一下芊云的后背,“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不想,正好打在了芊云后背的伤口,芊云忍不住呲溜了一下。连云霄眼尖地察觉到:“怎么,你受伤了!” 风清也一下抓起她的胳膊,却突然发现她的手竟然通红一片,像是被烫伤了。“你的手怎么回事?你的后背如何受的伤?是谁伤了你?” 芊云挣脱他的手:“你问了那么多,我回答哪一个,我只是不小心被烫了,没事!”芊云背过身,然后转过身,“连云霄,你说说你在京城的事!” 时间总是稍逝即纵,估计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芊云要回去了,看着这两人,她笑了笑,连云霄问怎么能找到她,芊云推说家中不便,让他们有事在这片竹林做记号。连云霄也不再追问,尽管他好奇,可是他的轻功也不及芊云,跟踪她不太可能,便只好看着她消失在茫茫夜色。 风清已经习惯了,也只是在她消失后转身离去,留下连云霄一人站在浓浓夜色里。 芊云回到了卧房,收拾好了自己,天便已经蒙蒙亮。忽听一阵敲门之声,芊云奇怪,这么早会是谁,褐兰不可能这么敬业,还会有谁,她简单收拾自己。接着便是翠儿的开门声,还有翠儿的声音:“姑爷?小姐还睡着,小姐交代谁也不见!” 竟然是秋亦风,他这会不陪着褐兰,跑着来干嘛。秋亦风显然并未理会她的话,径自朝慕容芊云的卧房走去,翠儿也很识趣的没有多少,连忙跟在身后,看着秋亦风直奔小姐卧房便悄悄隐退。 秋亦风来到了她的房间直接推开了她的房门,芊云身着,亵衣亵裤,一头墨发服服帖帖,显得她那般优雅,她正侧头疑惑地看着秋亦风。看样子是昨夜无法脱身,今儿一早便来安慰自己。“将军公务繁忙,还是早些忙去,芊云一切安好!” 秋亦风伸手想要看一看芊云的伤口,却被芊云轻轻闪开,似乎极不愿意让他触碰自己的身子。接着秋亦风便闻到一股酒味,他奇道:“你喝酒了?” 芊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啊了一声,秋亦风幽幽问道:“你哪里来的酒?”秋亦风起身看了看芊云的房间,并未看到有任何酒具,甚至整个房间并无那股浓烈的酒味,只有她身上有浓重的酒味,不似在房间喝的。他不由疑惑:“她在哪里喝的酒,显然不是这个房间,而且酒味很浓,说明才喝不久。难道这个芊云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简单,难道她刻意隐瞒着什么?亦或许她真的是木天那老贼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一颗棋子?倘若是真的,她又究竟是怎样的面目? “我让小翠弄了一些……” 秋亦风满心的疑惑,他假意靠近了芊云,一脸暧昧地看着她:“芊云,你嫁进来也有数月了,娘亲还等着你为秋家开枝散叶呢!” 芊云一阵慌乱,只觉得心脏狂跳,为了喝酒被发现,也为了他靠自己如此近,连忙躲开他的眼神,说:“你答应过我的,不勉强于我!”秋亦风紧跟着她慌张的眼神:“本将军反悔了,不可以吗?” 芊云忽然很是淡定地看着他:“将军五年戎马,怎可轻言反悔呢?”秋亦风一下靠近她,吓得芊云倒退数步,终还是被秋亦风锁在了臂弯之中,抵在了墙上。芊云一愣,看着秋亦风那灼热的眼神不知所措。 秋亦风看着臂弯中的芊云,看着她显得那么慌张,他又疑惑了,倘若她真的是慕容木天老贼故意安排的奸细,她不该使尽自己所有的本事获得他的信任吗?秋亦风看着她的唇瓣,突然吻了下去,芊云惊呆了,丝毫没想到秋亦风会吻她,慌乱不堪,醒悟之后连忙想要推开秋亦风,可是秋亦风并没有就此停下,他扣住慕容芊云推打的手臂,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便又是狠狠一吻。芊云惊慌失措,明白过来之后,狠狠咬了他一口,感到一股血腥在嘴中蔓延。 秋亦风吃痛,愣了许久,他才放开了芊云,她紧咬嘴唇,看着他:“将军这是做什么?” 秋亦风也愣了一下,他退后了几步,彻底放开了芊云,一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他半天才说:“想着你受了伤,我来看看上药了没有?” 芊云一愣,想来他也是为自己担心了一夜,所以一早到此就是为了看她的伤,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后背,秋亦风似乎也是想起了她后背的鞭伤,再次上前一步,说:“让我看看!” 芊云连忙再次躲开,冷冷地说:“没事,将军不用担心!” 秋亦风不由自嘲地笑了:“你似乎很是怕本将军,怕什么啊,本将军是你的丈夫!”他又向芊云靠了靠,慕容芊云连连后退,这一退便到了床跟前,一下坐在了床上,秋亦风向她靠近,一下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虽是我的夫,你却不是我的天空!” 第51章 投奔四皇子 秋亦风将神色慌乱的芊云压在了身下,看着她那平淡的脸,还有那双充满惊慌的眼睛,仔细看其实也还不算很难看,而且,她身上散发一种亲切感,那种感觉似乎越来越对他充满诱惑! 芊云一见他的吻又将落下,一膝盖便顶住了他的小腹,秋亦风吃痛,起身,看着芊云:“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啊!” 芊云却没有他那般玩笑,一脸怒火,推开他,冲到门口,玉手一指外面:“走!”见她真的是生气了,秋亦风悻悻地走到门口,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每次想要亲近她,却总是弄的不欢而散。想着便离开了芊云的卧房,就感觉到身后门咣当一声。芊云一见他离开,紧跟身后,咣当关上房门,靠在门上喘气。 秋亦风出了紫竹院,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芊云究竟想要干嘛,不可能慕容木天放了一个棋子在他身边却不用!而她身上的酒味从哪里来,小翠的身上却丝毫没有,看来他今后得所留意这个小妾,可是,自己总是记挂着紫竹院,真的是这个原因吗?秋亦风想到了那个吻…… 某处宫殿,一个端坐在高高座椅上的黑衣人,正隔着帘子听着来自属下的汇报,他便是九霄宫宫主:“报告宫主,属下等并未查到落雨的任何讯息,似乎世上……并没有这个人。”他一脸难以置信地低吟:“没有关于落雨的任何讯息?没这个人,不可能,自己真真地见过她。怎么可能,以我九霄宫实力,想要查一个人,怎么可能查不到,除非世上压根没有这个人?可是怎么可能?莫不是她的身份是假的?可若是假的,她又是何人?” 那个人继续说:“此外,主上让属下们调查的风清,只知道四年前来到了京城,生活在落霞坡一带,目前没有其他任何讯息!” 坐在上面的人再也忍不住,一拂袖子:“又是一无所知,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也查不出,要你们何用!”那人一听顿时跪在了地上,头磕的像小鸡一般:“宫主饶命,属下这就查!”那个人一甩袖子:“还不快去!” 这些日子,秋亦风似乎很忙,每天和四皇子商讨事情,无暇顾及芊云,芊云似乎清闲了很多,褐兰似乎也没来找她麻烦,大概是秋母知道了白日里的事情训诫了褐兰。这一天白天竟然可以溜出来。她信步走在大街上想要放松片刻,好长时间没有以落雨的身份行侠,人们是不是该忘记她了! 正想着忽然看见冷面郎君和华山二雄出现在大街上,他们一脸严肃,目中无人地招摇过市。 芊云连忙躲在了一堆杂物后面,看着他们沿着大街往前走去,那个方向是通向慕容府的,看样子他们是要去慕容府。他们又出现在京城,莫不是他们又有什么大的动作。芊云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和父亲在帮谁。 说起当今四皇子的敌人,二皇子赵德昭、三皇子赵德林,还有晋王赵光义,当然,并不排除秦王赵廷美,他们都是皇位潜在的竞争者。 想到了那日的耻辱,芊云咬紧了牙,心中暗道:总有一天要讨回来。 芊云近几日并没有闲着,她加紧练习自己的内功,一边继续练习这绝命十二式。来到了常练功的那片树林,看到风清依然如雕塑一般靠在在那个树杈之上,剑抱在怀里,很是慵懒。 一见到芊云到来,他跃下树:“你来了,看来还真是心有灵犀,今天总觉得你会来,果不其然!” 可是,芊云却被眼前的翩翩公子震住了,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是……风清!”眼前的风清,面上的须髯已经不见了,露出了一张颇为俊俏的脸庞,他竟然这般俊朗? 风清被她看得颇为不适,讪讪笑着,芊云倒是很快回了神,看着他终于不那么老成与冰冷:“这样……很好!怎么想起了要剃掉胡子了!” 这一问倒是让风清颇为难为情,连云霄那般飘逸,他不甘心在样貌上输给他,何况他本来也是长得不差,和连云霄那种文弱的好看不同,他的身上有一种硬汉的感觉。 芊云微笑,见他脸红了,便不再纠结于他的样貌:“我最近新学了一些招式,我们切磋一番!”风清点头,他们以前便是时常切磋。说起芊云的功夫,有一些是她母亲教的,除了母亲亲授之外,还给了她一本秘籍,只是这本秘籍十天之后便被毁了,还有一些便来自风清,风清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去找一些其他门派的功夫来学,再教给芊云,所以风清很清楚她的功底。 然而芊云一出手,风清便吃了一大惊,她的招式变化诡异,招招都是直取人要害,她从哪里学了这般狠辣的武功!风清停住手:“落雨,你这是……” “绝命十二式,我还在第五层,是不是很厉害,想来以后保命更容易了!”“保命,有人要你的命吗?谁敢要你的命,我先取了他的命!”风清霸道地说着。 芊云自然是没办法解释,很多时候,自己是真的保不住自己的性命的! 这时连云霄一脸落魄地来到了林子,一见芊云,强打精神迎上前,芊云看着他一脸的失意,便问及原因,他说原本是想要有所作为,可是京城之大他竟然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东西。“看来我是真的不适合京城!” 芊云看着他一脸落寞,忍不住是要帮他的,自然想到了四皇子,反正他是需要人的:“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人,你可要去?” 连云霄脸上露出期盼:“你有法子?” “当今四皇子,我倒是还有几分交情,你去投奔他吧,或许有所作为!” “当今四皇子,贤王赵德芳?他怎么会收留我呢?”连云霄一听是四皇子,顿时没了力气。 芊云从怀里取出赵德芳交给她的那块配饰交到他手里:“你拿着这块信物去,相信应该可以谋个职位!” 连云霄端详着这块配饰,晶莹剔透,当真是好东西,他满意了地点点头,可是他也注意到了风清那要杀人的目光。咦,今天的风清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想不到这小子去掉了脸上的须髯,竟然还是俊俏的公子!看样子他也是喜欢落雨!想来也不敢向她表白吧! 芊云也看到了风清那杀人的眼神,便问风清要不要也去投靠四皇子。风清一脸不屑的从牙缝里发出了一声冷哼,他生气是因为这个连云霄每次都来打扰他和落雨的独处。 芊云眼看天黑了,便急着回府,辞别了二人向秋府行去。一路之上,不知为何,芊云总觉得背后有一种异样的眼光,可是她多次查看还是没有发现,她暗道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当然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在京城里绕了许久才回到了秋府。 当芊云翻身飞入秋府的时候,一个面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那个人低头思索:“秋侯府!” 第52章 我已非处子之身 芊云翻身跃如秋府,躲过暗哨,便溜进了紫竹院,回到卧房赶紧收拾了一下,却不想后脚秋亦风便来到了紫竹院,芊云本不想见,但她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阻止的,于是只能一边在嘴里咒骂着,一边整理了自己一番,免得被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阴魂不散!” 笑吟吟地打开门,客气礼貌很有分寸地让进了秋亦风。芊云吩咐翠儿上茶,便让翠儿侍候在身边,意思是当着翠儿的面总不会非礼她吧。秋亦风看着芊云警惕的表情,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其实几天虽然没有来,但是却常常想起芊云,想到她抚琴吹箫的身影,想起她在自己身下那惊慌失措的脸庞,于是今日终于找个机会来到了紫竹院。紫竹院还是一如平常的那么幽静,那是他熟悉的幽静。而她,还是他熟悉那般淡然。 秋亦风呷了口茶水,幽幽说道:“本将军来只是告诉你今日慕容侯爷派人来传信,要你明日回慕容府一趟!” 芊云一听:“这等小事,派个下人来回了一声便也算了,何必亲自跑一趟。”秋亦风一听她的话语,火气便瞬间被挑了起来,竟然这么不领情! 芊云此刻倒是没注意秋亦风的表情变化,满脑的疑惑与猜测:“父亲要我回府定然是要问东西找到了没有,我虽夜探过几回,却什么也没发现。冷面郎君应该是已经和父亲结盟,此时招我回去只怕是要有什么安排?”芊云一想到要与父亲面对面,她竟似乎入定一般,许久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完全忘记了秋亦风还在这里。 翠儿正要提醒小姐,秋亦风见她似乎在沉思,便对翠儿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翠儿也是个聪明的丫环,也在想为小姐和姑爷营造一些独处的时间和空间,便很识趣地退下,掩上了门,她知道,此刻就算天塌了下了,她也只当不知道。 秋亦风很奇怪,看着芊云脸上几次变换的神色,疑惑,慌乱,愤怒,矛盾,秋亦风也在心里盘算着:“她在想什么,她似乎对回慕容府是极不情愿,看样子他们的分析是正确的,这个慕容芊云并不是心甘情愿成为棋子。”他只是看着,他近几日也和四皇子讨论过芊云,鉴于她是慕容木天的女儿,四皇子要他把芊云变成他们的棋子。因为四皇子和他都认为,凭着几次和慕容芊云的照面来说,觉得这个女子眼中更多的是单纯,除非她是善于伪装,不然断然不会表现的与慕容木天的阴冷完全不同,而且既然成为他秋亦风的妾,应该是很有把握把她变成自己的人。 想到工具,秋亦风眼中回忆起了大殿之上初见时她掉落面纱时露出真容的慌乱与失望,她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看着她几次变幻的眼神,秋亦风伸手握住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心里竟然都是汗珠。芊云缩回手,她看着秋亦风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眼神里充满了关注,她的心中瞬间也有了一丝柔软,倘若不是遇见寒翠宫主,和他有了那一夜,或许此刻秋亦风已然走进她的心里,可如今,尽管她知道自己与寒翠宫主是绝对没有结果的,可她依旧觉得秋亦风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荒唐。 秋亦风将她揽进怀里,其中感情有些复杂,似乎并不是仅仅是为了与四皇子商定的用情俘获她,而是此刻他那么真切的想要感知她的身心,分担她的每一丝无助。 芊云没有逃开,任由他抱着自己,此时他对自己是真心的,自己没必要太过抗拒。秋亦风将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胸口,芊云浑身僵硬,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出奇的安静。秋亦风也难得见她这般不张牙舞爪的时候,轻抚着她如水的发丝:“难得见你这般安静地待在我的怀里,芊云,我知道委屈你了,你盼了十六年,却等来一个尴尬的身份!” 芊云幽幽问:“倘若我不是现在这般普通,是否你还会让我做妾!”秋亦风虽不完全懂她的意思,也没有回答,但是答案显而易见,只要她是慕容木天的女儿,恐怕是避免不了的。 芊云发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他的唇正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她慌忙躲开,曾有那么片刻,她想过,如果自己摆脱不了这尴尬的处境,是否要接纳他。可是她此刻更加清楚,她的心里装的是那个得到她初夜的人。她挣脱开秋亦风的怀抱硬生生说道:“将军,我已经心有所属!” 秋亦风一愣,他不知道当自己想要真心靠近她的时候,她却说她已经心有所属!一种愤怒取代了一刹那的温柔,秋亦风霸道地说:“你是我的妾,怎么可以轻言你已经心有所属!我不允许!”他不甘心地看着她,眼睛咄咄逼人,似乎要将她焚尽:“好一个慕容府千金,帝都才女!说,那个人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芊云别过头,她不能说她喜欢的人是寒翠宫宫主吧。 见她并不打算回答自己追问,秋亦风眼中愤怒布满,他感到受了辱,原来这一切的抗拒、不在乎是因为她心里早已有了别人!一把拽过芊云,狠狠将她甩在了床榻之上:“你是我的妾,怎么可以喜欢别人!”说完就去亲吻她。 芊云的反抗对于秋亦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芊云挣扎着,大声地喊道:“我已非处子之身!” 空气在那一刻仿佛凝住了,秋亦风似被击中一般呆愣在那里,被芊云推倒在床榻上,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说什么?” 芊云缩在了角落:“我已非处子之身!”她看着秋亦风那张愕然的脸,那眼神分明写满的都是伤,还有一丝失望。 不一会,秋亦风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好一个帝都才女!很好!你要为你今天所做的付出代价!”他甩手出了芊云的卧房,他停在门口回看芊云的时候,芊云只感到那份厌恶与冷漠。 芊云的泪悄悄的流了下来,她似乎隐隐感到,自己从今往后的日子必然悲惨异常,才真的是没有她的容身之所,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背叛,即使是一个他并不爱的女人也决不能做出让他难堪的事! 秋亦风最后厌恶地望了一眼月色中的紫竹院,消失在夜色薄凉中。刚刚对芊云建立的一点好感,已经在这一句“我已非处子之身”中尽数转变成了一种恨意,这个女人无疑伤害了他的男人尊严,而且是那么赤裸裸。 第二日,芊云只身回到了几个月没有踏入的慕容府。一对石狮子狰狞地蹲在前方,府门口站着两排侍卫,一手按剑,一手垂立,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恰如这整个慕容府一般,冰冷、无情。 芊云看着朱红的府门,显得那么凝重,那高高悬挂的黑色的“慕容侯府”也显得那么刺目。 芊云迈步进了府门,环看了一下府内那些熟悉的景物,一草、一花、一树,每一条小路都是她熟悉的,甚至墙头的每一片瓦她都熟悉,因为她翻墙远比走这个正门要多得多。如今景物依旧,可是当她跨进大门的那刻,分明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已然如此不同。此次父亲让她回府,绝对不是因为思念她,这点她很清楚。 第53章 侯府遇二皇子 就在芊云站在慕容府门,环视府内的时候,一顶豪华的马车停在了门口,立时有家丁跪在马车前,一只踏着祥云金边鞋的脚踩在了他的背上,走了下来。 二皇子赵德昭!芊云想躲也是无处可躲了,她垂首,行礼:“见过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赵德昭一下车便注意到一个长相无奇的女子,本欲不理会芊云,不知为何又在她身边听了下来:“你是……” “慕容芊云!”芊云躬身答道。 “慕容芊云,慕容家长女,秋亦风将军的妾室!”二皇子忽然来了兴趣,看着她。 “多谢二皇子记挂!” “听说你是帝都才女,见识了你的歌艺舞技,果然是不俗,虽然相貌……” “还好芊云相貌如此,若配上二皇子府中那些美丽姬妾的容貌,芊云说不定又是一个妲己!” 二皇子笑了起来:“很少有人会这样想自己,哪一个女子不盼着有一个美丽的容貌!” “芊云情愿像现在这样。” “不如慕容小姐陪本皇子逛一逛这慕容侯府!” “是。”芊云恭敬的欠了欠身子,让二皇子走在前面,自己则落在他身后一步。二人便向着慕容府的花园慢慢走去。 “看来,小姐目前在秋侯府生活得很是惬意,”二皇子凑近了,幽幽说道,“小姐似乎很甘心做妾!”见芊云没有说话,他继续走着说着,“看小姐额上的伤,怕是才伤了不久,想来秋侯府的日子并不舒适。小姐身为慕容侯府长女,又是帝都才女,做了一个小小将军的——妾,本皇子也颇替小姐不值!” 芊云摸了摸自己额前的伤,配合着二皇子说道:“这倒是,哪一个女子甘心做妾!只是眼下已然如此,就算芊云千般不甘,万般不愿,怕也只能如此!” 二皇子依旧满脸的笑容:“倘若本皇子能帮你,你可有所回报?” “二皇子打算如何帮我?”芊云流露出好奇,静静等待二皇子的下文。 “本皇子可以帮你摆脱目前的身份,只要扳倒秋侯府,你不就自由了?” “二皇子的意思是让我出卖秋侯府?只是芊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如何能帮助二皇子扳倒秋侯府?” “小姐是愿意喽!” “二皇子不怕芊云出卖了您!”芊云讪讪说道。 二皇子回望了她:“小姐不是慕容侯爷安插在秋侯府的吗,想来我们也是一条船上!” “能和二皇子同一条船,芊云万分荣幸,二皇子不妨说来听听!” “我们都是为了——金匮之盟,只要拿到了这个,秋侯府便有保管不力之嫌,加上本皇子和慕容侯爷的弹劾,相信定然是满门抄斩,那时候本皇子定然保你无事,那时小姐要另觅良婿也可,如果不愿嫁人,小姐愿意,本皇子也可以在燕王府安排小姐住下!” “这倒是很诱人,如果我愿意,可以另择良婿,倘若不愿,则可以成为燕王府的人!只是,怕只怕芊云终不过是秋侯府上一个小小的姨娘,帮不了二皇子!” 二皇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只要慕容小姐愿意便成!” 就在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二皇子,原来您在这里!”只见慕容良馨走了过来,对着二皇子福了福身子行礼,“二皇子,您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让馨儿找了许久!爹爹已经在前厅等候二皇子,命馨儿找到二皇子便引着二皇子前去!”她眼角扫过了一边的慕容芊云,“原来姐姐也在这里!”芊云看着慕容良馨,数月不见,这慕容良馨竟长得更加标致了。 二皇子本来被打扰颇为不悦,但是看着慕容良馨那精致的妆容,便也发不出火来,反而一双眼睛全落在了慕容良馨的脸上,他微微点头:“好,本皇子这就去!”说完转身就要跟着一名丫环离去,慕容良馨哪里顾得上芊云,恨不得如膏药一般粘住二皇子。 二皇子突然回身对着慕容良馨说:“想来你们姐妹许久不见,应该有很多话要聊,你二人说说话,本皇子去见侯爷!”这话虽是客气,却也打破了慕容良馨想要跟着的愿望,慕容良馨只好悻悻作罢。 二皇子一走,慕容良馨立时凝住了笑容:“二皇子是我的,爹爹一会便是要和他说我的婚事,我和二皇子两情相悦,你最好不要捣乱!” “哦,那倒是要恭喜妹妹,怕是以后便要改口称为二皇子妃!”芊云笑着,“只是,若是二皇子知道了妹妹和一个下人竟然做了那般苟且的事情,他还会迎娶妹妹吗?” “你,”慕容良馨显然被戳到了痛处,举起了巴掌,想要像以前那般掌掴芊云,芊云却一把抓住了她挥向自己的那只胳膊,慕容良馨顿时气急败坏,“慕容芊云,你不要太得意,虽然你现在是秋侯府的人,但是得罪了本小姐照样可以要了你的命!” “难不成妹妹想要杀人灭口?这整个侯府的人,妹妹可能堵住悠悠众口,又岂能杀光所有人!还是劝妹妹,想好了再说!” 芊云松开了她的手,没想到她还是不接受教训,竟再一次举起了胳膊,芊云斜睨了一眼不知何故返回的二皇子,只是往后退了一小步,从远处看那慕容良馨的手看似落在了芊云的脸上,实际上,她的手只是擦着她的脸,慕容良馨见没打着,而那慕容芊云脸上又是恐惧,再一次举起了巴掌,却不想,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回头一看,竟然是去而复返的二皇子。 “馨儿这是做什么?”二皇子看着脸上有些狰狞的慕容良馨。 慕容良馨赶紧满脸堆笑:“她,她竟然羞辱我!” “哦,妹妹不妨说一说姐姐我是如何羞辱你的!”芊云是响当当地回了过去,谅你慕容良馨也不敢说半个字。 这慕容良馨当然不敢说,否则只怕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赶紧说着:“二皇子不是去找爹爹,怎么又回来了!” 二皇子看了看慕容良馨:“有人传了信,说是父皇召集众位皇子议事,让本皇子赶紧进宫!” “二皇子这便要走……”慕容良馨一听二皇子要离开,顿时一脸失落,顾不得芊云还在旁边,“德昭哥哥,你说过要带馨儿去皇宫里看看的,可不能食言啊!” 赵德昭本就是好色之徒,一听慕容良馨那酥到骨子里的声音,顿时浑身躁动,温柔地看着慕容良馨:“馨儿,本王答应你的便一定会做到,你等我!”二人互相眉目传情,倘若不是二皇子要走,怕是生米已然做成了熟饭。 芊云在旁边险些吐了出来,这二人可真是够露骨的,难不成没看到旁边还立了一个人吗? 二皇子斜睨了一下旁边的芊云:“慕容小姐不妨考虑一下本皇子的提议!” “其实,二皇子只需要让您手下的那些江湖高手去将那东西偷到手便是了,何苦绕这么大的圈子!”芊云提议。 二皇子背过手,转身离去:“倘若可以,还需你来提醒!你还是好好考虑吧,可别选错了!” 慕容良馨恨恨地看着芊云,芊云不再理会她,戏都做完了,留下也是没有意义,她将背影留给了兀自站在那里气恼的慕容良馨:“妹妹还是好好担心自己的性命吧!” 第54章 怜花 芊云朝着偏厅走去,想来父亲也是要在那里见她的,果然,侯府的管家慕容林峰迎了上来,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呦,我说小姐,您这是去了哪里,侯爷已经吩咐您来了就带您去见他!”说完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慕容芊云倒也不见怪,她在侯府的地位便是如此,这个管家又如何把她放在眼里,当下轻移碎步,跟着管家前往偏厅:“遇见二皇子,便陪着妹妹闲聊了几句!” 偏厅之内,慕容木天端坐在那张太师椅上,正看着进门的芊云。自从塞外一战,慕容芊云对慕容木天简直是无以面对,她常常幻想自己要不是慕容木天的女儿该多好。她轻轻地叫了声:“父亲!”便垂首立在大厅里。 慕容木天看向芊云的眼神,并无半点慈爱,有的只是冰冷,这个芊云早已知道,这十六年来,从芊云懂事便从来没有从父亲的眼中看到宠溺与慈爱,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样冰冷没有任何感情,芊云也因此怀疑过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得父亲如此嫌弃自己,所以她样样都要做得比别人好,只为了慕容木天能多看她一眼。 慕容木天示意下人们退下,挤出一丝笑容:“芊云,秋侯府呆的可还舒心?”他对秋侯府了解的并不多,秋侯府家丁下人并不多,大多是家生子,或者是救济的那些人自愿卖身为奴,所以并不能安置进去眼线,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定要将芊云嫁入秋侯府,这就等于撕开了一个口子。 芊云淡淡地说:“父亲,看看女儿额上的伤,便可知一二吧!想来秋侯府也是在众人眼中并没有什么,该试的法子相信父亲大人也已经用过了,这秋侯府守卫并不严,可是却固若金汤,至于芊云,父亲是过来人,家中妻妾善妒,家无宁日。如今我方能体会当年母亲的处境!记得那时女儿常常责怪母亲懦弱,空有一身武功却还是处处被人欺凌!” 慕容木天自然听得出芊云的意思,当年她的母亲遭受了毕影华的诸多折磨:“你既已经知道你母亲尚在人间,想来也是遵守了我们的交易!” “女儿不懂,您为什么要这般对待母亲,她也是您的妻子!” 慕容木天怒道:“够了,大人的事情不需你来过问!本侯今天叫你回府,谈的不是这些,你已经嫁入秋侯府数月,可有收获?” “女儿刚刚已经说过,秋侯府外松内紧,看似没有暗卫,没有机关,却无法探听到任何消息。” “为父不想绕圈子!当今朝廷之上,眼见皇上日渐衰弱,皇位是朝夕必争,既然暂时无法获取为父想要的东西,那便替为父探寻四皇子的动向!这几日,四皇子和秋亦风日日在一起,不知道他们商谈什么事,所以为父只能求助芊云。” “四皇子?”芊云为难地看着慕容木天,“女儿只是秋侯府一个小妾,如何探听他们的消息,父亲……”芊云毕竟念他是自己的父亲,养育了她十六年,不管再如何,她终不愿僭越父亲的威严,可是他如今让她做的事,似乎是自己无法企及的吧! 慕容木天目光灼灼看着她:“你从小便聪慧过人,相信你总会找到办法!” 她重复了一下:“四皇子!”片刻她依旧淡淡地说:“女儿与四皇子并无交情,如何探得消息!” 慕容木天显然已经知道她会这么说:“这个为父自然知道,但是朝野尽知,秋亦风乃是四皇子心腹,如今你又嫁入他家,只要你想办法就一定可以!” 芊云自然也是明白,父亲当初一定要她嫁到秋家,为的就是接近秋家,伺机打探消息,她幽怨的说道:“父亲您忘了女儿只为秋亦风的妾,女儿能有什么方法探听到消息呢!” 慕容木天看着她:“这为父并不关心,你自己去做!” 芊云脸上还是没有一点屈服的的味道,显然她并未答应什么,于是慕容木天拿出了自己的底牌:“芊云,你知道在别人的眼中,你娘亲似乎早逝,但是你清楚她还活着,所以,你能否完成任务,便关乎她的生命!芊云,记住,倘若三月内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从那天开始,我便会日日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折磨二字,难道折磨的母亲还不够吗,将她关起来不说,还经常鞭打她,欺凌她!芊云眼前是慕容木天举起的鞭子。 慕容木天继续说着:“如果你不乖乖听话,我便每天割掉她身上一块肉,如果真的到了这一天,一切都是拜你这个女儿所赐,怨不得他人!” 芊云早就知道他把母亲关起来的用意,也就是等着今天。其实慕容木天将冷瑛宁关起来自然是有这样一方面,可也并不是完全只有这一个目的。慕容芊云盯着她,静等他的下文。 慕容芊云看着他眼中折射的冰冷,知道他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她没有说话,探寻四皇子的消息,何其难,自己只是秋亦风的妾,何况又和秋亦风闹僵了,此刻怎么可能探得四皇子的讯息!何况,赵德芳是她最不能忍心伤害的人!可是,倘若不帮父亲,他真的会做出那些伤害母亲的事。 “如果你做不到,芊云,云儿,这辈子你都再也看不见她了!” 芊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她屈服了,这个世界上她的母亲只有她才能救她,别人对于她来说,怎及母亲重要?她淡淡说道:“女儿尽力!” 慕容木天叫来一个女子:“她叫怜花,很是乖巧伶俐,你将她带回侯府,以后有事她会帮你完成任务!” 怜花吟吟含笑,目光更是顾盼生怜,难怪叫怜花,她盈盈俯身:“见过芊云小姐!”芊云看了看怜花,长得格外妖异,眼波含情,走路如拂柳。更主要的是,她身上看不出半点孤傲,倒是那般娇弱柔顺。芊云暗叫不妙,这个女子不简单,到了自己身边便似一颗火种,随时可能烧毁一切,倒不是担心其他,只是自己的身边明晃晃地安插了一个奸细,以后她的行动要更谨慎才好。 “原来叫我回来,是希望借助我在秋府安插奸细!”芊云心里盘算着,他们到底有什么行动。 “你先去逝水苑看看吧,本侯和怜花还有事要交代!” 芊云点头,转身离去,还未走远便听见怜花那起伏的呼吸:“这样喜欢怜花,父亲也舍得!” 回到秋府的路上,芊云不时瞥着这个怜花,这个女人长得格外娇媚,一双美目暗波清淌,一对柳眉纤细如线,更增加了女人的妩媚,鼻子小巧而高挺,衬得脸颊线条完美,唇间一颗美人痣,更为她增加了少许风韵,当真是个美人胚子。难得的是她的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让人心旷神。这样一个美人,父亲明明是时时刻刻恨不得待在一起攻城略地,勤奋耕耘,反而让她带去做自己的丫环,父亲将她安排在自己的身边,自然不是为了传递信息那么简单,看来还是有别的用意,而且不消说,此人的目的是在秋亦风身上,想来也是投其所好。 怜花自然感受到芊云逡巡的目光,她并不斜视,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层,好听的声音从唇齿间流淌出来:“小姐放心,怜花不需要小姐配合什么!” “配合她?不该是她配合自己吗?”看样子,她倒是对秋府一行很是自信。芊云闭目,想着回去以后如何向秋亦风交代。 今日难得四皇子偷懒,放了他早些回来。看望了褐兰,褐兰倒是安静了许多,自那日之后,秋母命她抄了一百遍什么《女经》之类的,她的汉字本就识字不多,结果这一来她倒是收敛了很多,在秋亦风面前一味卖乖,虽然也为了芊云这个小妾的事闹一闹,秋亦风却也是有办法哄的,所以这褐兰看起来满脸红润,倒是很惬意。 与褐兰调笑了一番,看着褐兰在自己怀里的娇羞,秋亦风很是满意,这才是他喜欢的褐兰。 芊云一进侯府,秋亦风就得到了消息,褐兰见下人对着他附耳说了几句,隐约听了“云姨娘”三个字,便心中恼怒。难得早回来,如今却又要去那个女人那里! 秋亦风有些疲惫,他躲在褐兰这个温柔乡里,心里却常常想起紫竹院,想起她那句“我已非处子之身”,便觉得心里异常的不畅。他逃避,不想面对,可是在政治斗争上,这一切又是残酷的。他必须要去,她确是这场战争的一个触发点,慕容木天安排她在稍有不慎他们就会处于被动的地步。 一踏入紫竹院,果然看见芊云身边除了小翠多了一个丫环。芊云见秋亦风踏入紫竹院,便悠悠道:“怜花,见过秋将军!” 第55章 你占我便宜 秋亦风的眼睛显然被怜花吸引了过去,和芊云相比,怜花显得那么妖娆。 怜花盈盈俯身:“怜花见过将军!” 秋亦风伸手扶起了怜花:“你叫怜花?真是人如其名!” 芊云也浅笑着:“这怜花是我的远房亲戚,父亲怕我一人烦闷,便遣了她来与我作伴!” 秋亦风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怜花:“嗯,好,是该找个人给你作伴!” 怜花的眼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他,见秋亦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感厌恶之色,眼神更是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逡巡,看来外面传言并不虚。 秋亦风曾经时常流连于烟花之地,自然知道这眼光的含义,看来,给她作伴?这女子怎么看不像是丫环。看来慕容木天已经要行动,他不由得冷笑,看来自己有艳福可享了! 他回敬了怜花火辣的眼神,露出了一抹迷人的微笑。秋亦风本也长得格外入眼,高挑的个头,眉毛如剑,却不倒拔丛生,坚毅中透着几丝绝美,两个唇瓣性感且线条分明,微微隆起,嘴角此刻挂着玩味,天下又岂有几个女人不为他心动。 其实也正因为如此,秋亦风对芊云刮目相看,她相貌无奇,但性格却是孤傲,初见他,并没有那种惊艳的眼神,并没有过多的暧昧之词,甚至没有丝毫巴结之意,即使他们已然成为夫妻。所以他对芊云更多了一些好奇,他不知眼前的这个女子究竟有何不同。可是就在得知她已非处子之身的时候,那种好奇,那种感觉依然全被羞辱替代,原来她不巴结他、不讨好他,只是因为她已经有了心上人,而且已然和他有了床第之好,瞬间变换的是妒意,是恨意,是一种羞辱感。 秋亦风从怜花身上收回目光,示意其他人退下。芊云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当说出自己已非处子之身的时候,她从他眼中看到的是羞辱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厌恶,她知道他不再会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她的心也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她也是这般作弄自己的。 整个房间就剩下他们俩,翠儿带了怜花去安排房间,根据芊云的指示,将她安排在了离她的房间最远的那个角落。 秋亦风看也不看慕容芊云一眼,冷冷地说:“云姨娘——本将军今夜在此留宿!”芊云看着秋亦风,瞬间的惊讶之后,便是释然。“小翠,去做些晚膳来,将军今日要在此用餐!” 二人便静静地无言以对,终于,还是有人坐不住,秋亦风假做无意地问:“今日回去岳父大人都说了什么啊?” 留下不就是为了探听慕容木天跟她说了什么,她也不能告诉他说自己父亲要让自己为他搜集四皇子的讯息,要让她讨好他以获得消息,还带了个女人回来勾引他。 她只是淡淡地说:“父亲问了一下我得近况,说我一人在这里怕我寂寞,便让怜花前来和翠儿一起陪伴于我!” 秋亦风自然听得出那是假话,只是他似乎隐隐觉得芊云似乎并不知道太多,不然没有必要多次一举再派来一个女人,看来芊云还没有给慕容木天提供太多有价值的情报,不过,想来一个小小的妾室,能获得什么讯息。此次唤了芊云回府,是不是有了什么计划呢?不然慕容芊云怎可带一个女人回来,看样子她也并不喜欢那个怜花,那么是慕容木天威胁了慕容芊云,可是一个父亲能用什么威胁女儿呢!秋亦风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眼下也不能让那个怜花看出什么,所以,他今晚要在这留宿,而且,既然他们有所行动,那么怎么可能让这个慕容芊云这般闲着。秋亦风看了看她脸上的伤,才刚刚要愈合,谁让你是慕容木天的女儿,别怪本将军无情! 芊云悠悠道:“将军没必要留在这里,怜花是个聪明人,即使瞒得过今夜,以后也是瞒不住的,不如回去陪褐兰夫人,她生气又来找我麻烦。” 秋亦风绕到她身后:“你很怕我留下来吗?”芊云冷冷说:“我怕你什么?咱们当初说好的,我无意于你,你也无情于我,我们只是名义上得夫妻,是你先变了卦!” 秋亦风很想说他现在做不到对她无情无义,心中对她多了些牵挂,可是想起她不知和哪个男人曾经那么缠绵,他突然一种愤怒涌上心头。 “你和那个野男人是什么时候的事?”秋亦风不甘心地问,他此刻多想想听到她说一句,她只是一时气恼才编了这样的谎话。 芊云淡淡说:“在成亲的前一晚!”秋亦风本来正摸着一杯茶,一听:“成亲前一晚!”登时捏碎那茶杯,水洒了一地,鲜血也淌了出来。芊云一阵慌张,连忙捧起他的手,掏出手绢为他包扎。 秋亦风冷冷地甩开她的手,他不愿这样一个肮脏的女人碰他。 芊云愣了,她以为在那个夫权至上的时代,作为一个男人,谁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小妾跟别人有一腿,即使他不爱,也不行,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的愤怒会这么强烈,她以为他是厌烦她的,如同厌烦慕容家的人一样。“我……我……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只是,只是当时也是……” 她再跟自己解释吗,看着她受伤的眼神,秋亦风一下拽起她,将她抱起,放到床上,便压了上去:“你今夜是我的,你肯为了别的男人奉上你的身子,自然不能拒绝我!” 芊云没有躲闪,只是呆呆地闭上了眼睛,眼角两行泪流下,本来正在疯狂亲吻她的秋亦风看着这两行泪突然停住了,他气急败坏的起身:“没有反应的女人,索然无味!”刚要起身,“别动,有人在门口!”他又俯身假意亲吻着慕容芊云,芊云反应何其快,当然发现门口有人正在偷听,除了那个怜花还能有谁。 芊云此时也不好再反抗,本以为他只是做戏,却不想,他闭上了眼,真的撬开了她的唇瓣,吮吸着这份甘甜。芊云惊愕地瞪着眼睛,便任由他侵入自己的唇齿之间,秋亦风品着着香甜的唇舌,他忽然希望门口的那个人一直呆下去,那样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他看着雪白的肌肤,那种感觉那么强烈,其实他有些疑惑这样一张普通的面庞,吸引他的是什么,这个胴体似乎对他充满了诱惑。 他感受着她娇嫩的肌肤,是那么柔软充满磁性,慕容芊云一脸绯红的揪着自己的衣服,推开他,打断了他所有的欲望。秋亦风知道,门口那个人定然在他最不想她离开的时候离去。 秋亦风一阵气恼,身体的欲望不能平息,他看着这个眼前的女人,恨意难收,很想上前将她牢牢锁在自己的身下,可是,他看着她惊慌的眼神,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又缓缓松开。“你,你占我便宜。” 他恨恨的走到躺椅上,和衣躺了下去,感受着身体那股躁动,他诅咒着:“可恶的死女人!” 芊云再不敢招惹这个男人,今天已经让他占足了便宜,不能再激怒他,恐怕那时她就会很惨! 秋亦风翻了好几次身,还是没有睡着,他黑暗中看着床榻的方向,他没有听到她熟睡的声音,知道她也没有睡:“哎,你睡吧,本将军不至于趁你睡着了对你做什么,我没兴趣对着一个没有回应的女人!”秋亦风忽然想到了什么。 芊云黑暗中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秋亦风翻身起来,芊云以为他要到自己这来,紧张的揪着被子,秋亦风冷笑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出去看看月亮!” 秋亦风负手立在庭院中,看着今夜依然依稀的月亮,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怜花正走在长长地甬道。秋亦风眼神一直随着这个婀娜的身影,她走到了秋亦风身边:“将军好雅兴!” 第56章 燕王府走失的美姬 芊云被安排着打扫了屋子,小翠总是抢着帮她把活干完,芊云微笑着,在这世间,怕除了母亲,便只有小翠对自己是真心真意吧!小翠,将来我绝不负你。 大概是昨夜没休息好,秋亦风竟睡了过去,这一睡,便到了晌午。 懒散地起来,看着还在卧房外站着的芊云,他淡淡地说:“你回去吧!”秋亦风终于不再看她。 芊云脸上还是那般淡然,你想看我被折磨,那我便不妨装个可怜吧。一听他说自己可以走开了,那还不赶紧地低头逃开了,可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她看见那阴沉的目光,她不知怎么又招惹了他,好像做的过分的是他,昨儿刚领了怜花回来,晚上他便把人家给睡了,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可怕呢! 回到紫竹院,她刚刚稍作了休息,便听见院里一阵喧闹,出门便看见翠儿头发散乱地被推出怜花的房门。怜花正一脸不屑地盯着翠儿,小翠则是一脸愤愤不平:“怜花,侯爷便是要你来做这般下贱的事,教你来抢小姐的相公!” 芊云自然知道定是翠儿看不过与怜花理论。怜花依旧浅笑盈盈,她不需要说什么,只是别有深意地看着芊云。 芊云自然是懂得的,拉着翠儿到了自己的房里,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梳妆台前,为她轻轻梳理着头发:“翠儿,不要去计较,你家小姐自然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总有一天要将今日受的屈辱讨回来。何况你家小姐我不在乎的,你也不必在乎,让她去吧,总有一天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时,前厅来了人:“侯爷请府内全部女眷到前厅集合!” 芊云不解,侯爷召集所有的女眷:“可有事?” 那人说:“二皇子带人前来,说是府里走失了一个女子,听说被藏匿在了咱们府内,带着人要搜查呢!” “二皇子?昨个刚见了面,动作这么快,二皇子,你莫不是要提醒我什么?”芊云点点头,说:“我们随后就到!小翠,替我更衣!”翠儿点点头,一边更衣一边继续说:“小姐,我就是替你不值,他们在慕容府欺负您,到这里还欺负您!”芊云转身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发丝:“相信小姐我,一切都会好的!”。 大厅之上,二皇子赵德昭端坐在大厅主位之上,秋亦风压抑着一脸怒火,站在秋侯爷的身后。厅前站满了女眷,连侯爷夫人亦然被请了出来。 二皇子只是冷冷地看着满院子的人,眼神从他们的脸上走过,然后停留在站在第三排的芊云,还是一如既往的素色衣衫。“来呀,搜!”二皇子一声令下。 正当一行人无言的时候,有人高喊:“贤王殿下驾到!” 紧接着四皇子赵德芳在十几个侍卫地簇拥下到了大厅,一看这阵势倒是颇为意外,上前伸手对着二皇子施礼,语气中却带着一些威压:“二皇兄也在啊!皇兄这是……” 二皇子依旧傲慢地看了看大厅里站的女眷,但是他也是心虚的:“四弟来的真快!本王一个美姬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拐跑了,有消息说竟然藏匿到了秋侯府,所以……” 芊云眼睛始终盯着四皇子赵德芳,许久不见,他还是那般的飘逸,俊美的脸庞上写满的还是一股冷峻,更添了他的傲气。 芊云眼睛一亮,在赵德芳的侍卫里,她看到了连云霄,他如今穿了一身侍卫的服装,显然四皇子是收留了他。 赵德芳语气中带着寒意:“那可曾找到?” 连云霄的眼神在每个女眷的脸上扫了一遍,忽然停到了芊云的脸上,她额角上的伤还未痊愈,虽不似前几天那般狰狞,可还是一眼能发现。连云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芊云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 只听二皇子大声命令要仔细找,见那群侍卫束手而立,不由怒道:“没有!” 赵德芳说:“看来走失的女子长得不一般,定然是国色天香,否则如何牢动燕王殿下亲自查询!就秋侯府这些庸脂俗粉,想来也是没有二皇兄要找的人!” 二皇子别有深意地看了看他:“一般不一般,本王并不能确定。只是说道国色天香,我记得不久前四皇弟可是刚刚从本王手中抢走了一个。不过,我留意很久了,她根本不在你的府中!” 赵德芳并不惊慌:“那个女人,玩腻了,天天吵着要本王放了她,本王便准她回乡了,二皇兄怎么忽然对她有兴趣了!二皇兄既然已经割爱,何以又来寻她!” 二皇子讪讪地笑了笑:“只是好奇,”随即假意问那些负责搜查的侍卫,“可曾有发现!”侍卫们齐声回答:“已然搜遍全府上下,不曾见有可疑之人!” 二皇子呵呵地笑了,便站起来:“老侯爷受惊了,误会一场,既然没有本王要寻找的人,那本王便告辞了!”说完带着一行人撤出了秋府。 秋侯爷见二皇子一行走了,抱拳:“感谢四皇子解围!” 赵德芳摆摆手:“本王一听到燕王带了侍卫来了侯府,还是晚来了,让侯爷和夫人受惊了!”赵德芳眼睛竟然也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慕容芊云的方向,“况且,他多半也是因为本王的缘故才来侯府……” 书房里,赵德芳背对着秋亦风,微微皱眉:“燕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我怎么不懂呢?搜寻一个女子?这个理由谁信?”他踱了两步,“他明明知道你是本王的人,如此便是故意跟本王作对,为何还要这样做?”秋亦风摇头,他也不明白二皇子这样做的用意。看了一眼秋亦风:“慕容芊云那里可有进展?” 秋亦风一时语塞:“前一日慕容木天遣人请她回府,她回来时带回一个女子,显然慕容木天在使美人计!”赵德芳玩味地看着他:“哦,就是那个长相极为妖媚的那个女子吗?” 秋亦风讪讪地点头,原来四皇子早已留意了。 “这么说你又占了便宜!”赵德芳打趣看着他,秋亦风只是一味讪讪地笑:“我也是将计就计啊!” “不能误了大事,既然慕容木天送了一份大礼,你便好好笑纳!但是,既然他走了这一步,我们必须要推波助澜一番,让他们尽快下手!”秋亦风点头,他也正有此意,这个怜花得好好利用。 赵德芳似乎犹豫了片刻,悠悠问:“你这几日可曾见过落雨?” 秋亦风摇摇头:“自宫中一别许久未见!” 赵德芳又背过身:“听说晋王又在网罗天下名士!”秋亦风说:“什么名士,无非是一些江湖败类!”赵德芳叹了口气:“只可惜燕王却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只一味把本王当做敌人!” 赵德芳满脸担心的说:“当年父皇夺得天下,在晋王的鼓动下杯酒释兵权,遣走了众位开国功臣,自然也有怕功高盖主,但是如今,满朝之上皆是晋王派系。” 秋亦风也跟着叹口气,自从跟着四皇子,眼见他才能出众,却被陷害,不得不十几岁沙场征战,几经生死,他若当上君王,定然是苍生之幸事,可惜皇上如今似乎亲近燕王和晋王多一些。 送走了赵德芳,秋亦风也无事可做,总得找点事做,于是兴趣顿起:“来人,速去紫竹院传话,本将军今儿要到紫竹院用晚膳。” 第57章 你是小姐 听到秋亦风要来用晚膳,小翠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小姐可以和姑爷多一些时间相处,担心的是二人总是吵架,现在还加上一个怜花。芊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秋亦风本就是找乐子,他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怜花! 谁知晚膳时间还没到,褐兰房里的丫环便又来传她,芊云叹了口气:“这是要作到什么时候?看样子这侯府的人都以折磨她来取乐!” “将军晚膳要来紫竹院……”芊云本想回绝。谁知丫环却说:“将军晚膳也改在了暖星阁!” 好吧,自然不是传她去和他们同桌用膳,你们要出什么招,本姑娘照接,在侯府忍了十年,再忍又有何妨,但是那一刻,她的天平已经倾向了自己,只要能救母亲,秋侯府算的了什么! 小翠照例要跟随,芊云安排她留在紫竹院,去了也无非是多一个人在那里受折磨而已,她一人就可以了。 随着丫环来到了紫竹院,赫然,今天的桌上多了一个人,竟然是国公嫡女晏娇。那晏娇自芊云迈进暖星阁便一脸得意地看着她,那眼神分明地在说:“本小姐来报仇了!” 芊云看着桌上的人,若是从前,秋亦风还可能护着她,如今的秋亦风只怕恨不能将她撕碎,自然是不会护着自己了,看来,今日免不了又是一番受罪了。 “将军,夫人!” “云姨娘,别来无恙!”晏娇早已耐不出地说道。 “晏娇小姐,别来无恙!” “是,别来无恙,本小姐可时时想着那日在贤王府,云姨娘对本小姐做的事!”晏娇眼角升起一股怒意。 “芊云亦是!”芊云自然也没必要退什么,反正今日他们是存心让她难堪的。 褐兰浅笑盈盈:“国公小姐,你们……认识?” “那日她与我同住四皇子府,她为了引起四皇子注意,竟然将本小姐推到了池塘里!这种女人如此歹毒,竟然也能和褐兰公主共侍一夫!”晏娇将那共侍一夫咬得格外重,褐兰也是狠狠地剜了她芊云一眼,那种恨是发自骨子里的恼恨。好吧,晏娇小姐一句话便又将她至于炭火上烘烤,看来她不受宠的消息已然是人尽皆知。 “秋将军,您还是早日休了她,有了她只怕家宅不宁!” “当日之事,你知我知究竟是如何情形,国公小姐要在这里颠倒黑白,芊云也无话可说!” “放肆,竟然说国公小姐颠倒黑白,那不等于说将军昏聩不明!还不跪下!”褐兰借机发飙了。 秋亦风的确是昏聩不明!芊云从小被罚跪已是家常便饭,她也不反抗,跪了下来:“既然如此,不知国公小姐打算如何讨回!” “如此,那云姨娘便说一百遍你错了!” “便是如此,好的,你错了……你错了……” 晏娇顿时觉得受了屈辱,一巴掌便扇在她的脸上:“混账,竟然如此糊弄本小姐!”晏娇扇便扇了,手指甲竟然在她的脸上划了一道子,虽然未见血,却也是一道通红的印迹,然后更加得意,“你的脸,有没有这道伤便也是无所谓,自然是没人看的!” 芊云恨恨地笑着,心里想着:“总有一日,加倍奉还!” 晏娇一手抓住她的头发,让她仰视自己:“看看你,如此悲惨,真是让人同情!” “自然不用别人同情,要这东西有何用,别人可会看着你可怜便不再欺辱!”芊云眼角瞥了一眼秋亦风,暗道今日你这般任他人欺辱,秋亦风,即便问我可以为你找理由,却也无法改变将来我必将让你万劫不复,她继续悠悠说道,“晏娇小姐可有真的怜悯之心,若有,又怎会今日这般欺凌芊云,既然没有怜悯之心,又怎么懂得他人的悲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秋亦风,”晏娇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你便任由这个贱人这般欺辱我!你如何跟四哥哥交代!” 秋亦风自然知道,当年在宫中,四皇子生病无人照管,若不是晏娇小姐进宫给了她照拂,求了人来帮他,虽然她那时只有五岁,虽然没有她的照拂,四皇子也是不可能就死,但是,四皇子对这晏娇小姐格外不同,或许是在那个冬日,她给了他冰冷的心一些温暖。何况国公府也是站在四皇子一边的。 他淡淡地说:“你便到院子外面跪着去反省吧!” 芊云起身,头也不回便出了院子,跪在院子里,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这世间的事便是如此,无情无义,想来上天要让我尝遍这人间一切冷暖,又有何惧!芊云再也没有任何犹豫。 似乎老天也是要和她过不去,没跪一会,竟然下起了大雨,开始还是零星几滴,不一会便瓢泼而下,打在了芊云的身上。芊云闭了眼,挺的笔直,别人将这些看做对自己的惩罚,自己却要把这些当成磨砺! 她心里念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是的,一切皆是梦幻泡影,当视如朝露、闪电,一切都是瞬间,一切皆为梦幻,只要不被自己的贪嗔痴障蔽了清净自性,便可从无边业海、痛苦轮回得以度脱。一切不过是浮光掠影之梦,千变万化之幻,生生灭灭之泡,如朝露一晨,闪电瞬间,皆是无常幻化。 雨水顺着她的发际流下,她不断地用内力烘干自己的脸,避免做的易容被雨水冲坏被人瞧出什么端倪。这雨竟然一直持续下着没完,晏娇在众人簇拥下,停在了她的旁边:“秋亦风想来也是心疼你的,只让你跪在这里,不然,今日你怕是会比这惨百倍!” “如此,还要感谢我的夫君,不过,晏娇小姐,山水无常,风云多变,晏娇小姐还是为自己多留一些后路!” “竟然还这般嘴硬,不过……”她俯身得意地看了看跪在雨中的芊云,“本小姐时间多得很,晏国公府和秋侯府也是世交……本小姐一定会常常来照拂云姨娘,不负你的警示!”说完转身离去。 芊云就在晏娇转身的瞬间,倒在了地上,既然你们想看我倒霉,我便让你们看到我多倒霉! 就在这时,小翠冲了进来,小姐去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她求了很多人,才知道小姐竟然被罚跪在大雨中,顾不得礼仪,径直冲了进来,恰逢芊云倒地,她大呼一声:“小姐!”扶起了芊云,她似乎隐约看见小姐的脸与平常不同,“小姐,你的脸……” 芊云连忙捂住她的嘴,连忙用内力烘干,还好是夜里,看的并不真切,其他人又并不近看,但是小翠却是靠的她极近,她摇头。小翠是何等聪明的丫环,见小姐陡然清醒还这般神采奕奕,当即站起身拉住了秋亦风的一角:“姑……将军,云姨娘晕倒了,求您饶了云姨娘!” 秋亦风看了一眼倒在雨中的芊云:“你扶她回去吧,顺便传个府医为她瞧一下。” 小翠口头谢恩,连忙回到芊云的身边,使劲扶起她:“小……云姨娘,您醒醒……我们这就回府!”小翠毕竟没有什么力气,扶了两次竟然没有扶起她,自己还倒在了雨水里。褐兰房里的人自然没有人帮她,秋亦风堂堂的将军即便他看得有些不忍,却也还是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她,好在就在这时,芊云醒来:“小翠,你……来了!” 小翠的泪水伴着雨水留下:“小姐,我们回去了!” 芊云起身,二人搀扶着向紫竹院走去。见没人了,芊云便看着小翠:“刚才有没有摔坏!”小翠依旧哭着,摇头。 紫竹院内,小翠为她找来干净的衣衫,芊云坐在镜旁在整理自己,小翠疑惑地看着自家小姐,刚才她的脸有些不同。正想着,芊云已经卸去了装束,转过了身,小翠瞬间愣在了原地:这是自家小姐?倘若不是与她一同没有分开,她断然不会认为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她家小姐。 蓦见面前的女子,一张芙蓉秀脸,秀眉凤目,玉颊樱唇,星眼如波,脸如白玉,颜若朝华,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竟是一个美貌佳人。你是小姐? 第58章 有仇必报 小翠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惊得嘴半天合不拢:“你是……小姐?你怎么可能是小姐?” 芊云轻挽她的手:“是,真的是我!” 小翠竟然挣脱了她的手:“你是妖怪吗?你是吃了我家小姐吗?” 芊云笑了,拉起她的手:“你看,你六年前,我去庙里给母亲上香,回来碰见了你,当时卖身葬父,拉着我的衣角求我买了你!” 小翠的眼前仿佛回到了那一年,除夕那日,九岁的她跪在雪中,身旁是病逝无钱安葬的父亲,大家都嫌弃晦气,无人理会。恰逢芊云为母亲祈福,她拉住芊云的衣角:“小姐,求求你,买了我吧,我虽小,却什么都能干!”芊云看了看衣衫单薄的她,又看了看她已然僵硬的父亲,小小年纪也是难得的孝顺。她请自己的贴身妈妈雇来人,将她的父亲安葬,又给了她自己积攒的银子,要她自己去找活路,可是小翠拉住了她,在这样的生存环境里,她一个小孩子无依无靠,出去说不定就是被弄到了窑子里,前不久就有人要让她卖身窑子里。就这样,她跟着芊云回到了侯府,成了她的丫环,也就是在这一年,芊云的贴身妈妈也病逝了,只剩下二人相依为命。 “我记得当时你穿着一件单薄的花格子衣裳……” “是,你是小姐,”她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小姐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容貌,“小姐您竟然生得这般貌美,何以要隐藏自己的容貌,不如,我这就告诉姑爷……他一定会对小姐好……” “小翠——”芊云叫住正要转身要走的小翠,这丫头,有时聪明有时又糊涂,“我隐藏容貌自然有我的用意!” 小翠也醒悟,对呀,小姐的容貌隐藏的十几年,她肯定是有苦衷的!她回过身:“翠儿忘记了,小姐,您怎么说,翠儿就怎么做。” “要保密,万不可透露给任何人,还记得来侯府的时候是如何交代你的吗?” “不管发现了小姐的什么秘密,都不能跟别人说,要相信小姐……” 芊云点头:“我现在的一切忍耐都是要等一个结果,你要做的就是相信小姐我!我更不会害你!” 小翠的泪水又流下来,小姐有绝世的容貌,她替小姐高兴。 “好,如果有人来了,你就说我淋了雨,生了病,睡了!如果他们一定要找本小姐,你只管拖住他们便是了!”秋侯府就这么大,紫竹院有事,她便很快能知道。 “小姐,你又要出去……” “你知道的越少对你我都是也越安全!” 芊云飞身上了屋檐,再次来到了秋无禛的书房,一定有密室,只是很隐蔽。芊云细细地寻找,却终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她翻身看了看秋亦风大哥秋赫然的院里,她溜到了榻边,秋赫然猛然醒来,却被芊云伸手点了穴道,随即,秋赫然的正妻赛雨燕醒来,惊恐想要喊出来,芊云拔出秋赫然的佩剑,指着他的喉咙:“喊一声,便杀了他!” 赛雨燕吓得连忙闭嘴,秋赫然可是她的天,若有三长两短,她也是不好过的。 “我问,你答,小心答,若不能让我满意,你二人……哼……” “女侠请问!” “秋侯府可有密室?” “雨燕不知……这些事,公公也是从来不与我们说的!” 看着秋赫然紧张的神情,芊云自然知道,这个秋赫然是知道的,秋侯府也是有密室的! 她解了他的哑穴,剑一横,指着赛雨燕:“现在换你……”她看了一眼赛雨燕,这二人是有感情的,“不如秋大公子告诉在下,秋府密室在哪里?” “秋府从来没有密室,也无需这些东西,不知女侠要找什么,或许赫然可以帮你!” “哦,没有……”她的剑尖向着赛雨燕的脖颈处送了送,便抵在了她白皙的脖颈,“想好了,真没有……” 赛雨燕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芊云冷哼一声:“莫不是你还有什么幻想,觉得我不会伤害你们!可以,妻子可以不顾,那我便杀了你二人,便再去找侯爷夫人问一问!” “你……女侠要找什么,不妨直接告诉赫然,赫然便可知密室中有还是没有!” “不必!不如辛苦一番带我去一趟!” 秋赫然咬牙,反正密室里什么都没有:“不用去别处,其实密室便在我的书房!” 哦,自己多次搜寻了秋侯爷的院子,却忽略了秋赫然,想来侯爷的爵位也是由他承袭,密室设在他这里反而不易引人注意。 她顺手给赛雨燕嘴里塞了一样东西:“不要耍花样!否则……” 秋赫然带着她来到了自己的书房,揭开了一块地砖,轻轻一拉,书房后的墙壁翻转,芊云推了一把秋赫然,二人进了密室。这间密室并不大,似乎也并不常有,累积了很多的灰尘:“你可别骗我!” “我秋府光明正大,家中并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这密室并不曾使用!” 芊云仔细找了找,并没有发现。秋赫然冷冷说道:“姑娘是在找金匮之盟吗?” 芊云并不回答他,他继续说着:“金匮之盟,父亲奉命守护,一旦现世,必定天下大乱,如此重要的东西,自然是妥善保管,只怕是牺牲整个侯府,也不可能轻易交出来,姑娘还是死心吧!况且,东西根本不在侯府!如果姑娘不信,大可杀了赫然!” 芊云也不是不信,她点头:“穴道一会便解了!实在对不住秋公子!” “那你给雨燕吃的……” “不过是养生的药丸,放心!” 这时,侯府内嘈杂之声陡起,丫环半夜醒来,竟然发现自己少夫人被制,便大喊起来。 芊云回到了紫竹院,收拾停当,便等着秋亦风上门。秋亦风带着侍卫四处搜查刺客,到了紫竹院,小翠正拦着秋亦风说:“小姐病了,不见客。” 芊云低低地说道:“请将军进来吧!”小翠放心,领着秋亦风到了芊云卧房,芊云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地想要起来,秋亦风拦住她:“听说你病了?” “无妨,不过是淋了点小雨,无大碍!将军这是……” “侯府里来了刺客,你要小心!” 芊云点头:“将军也是,保重!” 如此,折腾到了黎明即将到来,芊云也没闲着,就在大家折腾了一夜疲惫安睡的时候,她人已经在国公府。 芊云早已习惯了飞檐跃墙,躲避暗哨是她的强项,暗哨常常躲在阴暗的角落,树上,看似废弃的屋子里,地洞里,只要细心留意,就能发现。 她看着榻上睡熟的晏娇:“折腾完了本小姐,你倒是睡得安稳!”芊云看了看她满头的长发,冷笑了一番,不但要吓一吓你,还要让你安分点几个月也去不了侯府,找不了她麻烦!她见桌上有墨:“今日便宜你,若是今后还不收敛,别怪本小姐辣手摧花!” 第二天,国公府,丫环端着洗漱的水踏进了晏娇小姐卧房,只听咣铛一声,盆跌落在地上,晏娇小姐的脸上,涂满了墨汁,满头的长发竟然尽数被削断,晏娇看着镜中的自己:“啊,是谁——” 第59章 恭喜夫人,夫人有喜了 四皇子赵德芳转身看着秋亦风:“什么,有个女子深夜搜查了侯府密室,看样子在找金匮之盟?”他思索着,“女子?慕容芊云有什么动静?” 秋亦风说道:“那晚我带人去了紫竹院,她生了病,躺在榻上并没有不妥!至于那个怜花,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娇儿——昨夜被人剪了头发,用墨汁画花了脸,看来就是撒气,但是恐怕也是在警醒她,让她老老实实呆在国公府。” 秋亦风耳边响起了晏娇离开时的话:“本小姐有的是时间,国公府和侯爷府又是世交……本小姐一定会常常来照拂云姨娘!” “你想到了什么?”四皇子看着他,察觉到他脸上有了变化。 “晏娇小姐昨日来了侯爷府,她……她倒是对慕容芊云说过要常常照拂……” “慕容芊云?你的意思是娇儿得罪了慕容芊云?难道是慕容侯府的人?”四皇子自然知道晏娇到了侯爷府,目的是什么。 秋亦风摇头:“这数月来,慕容府除了前两日唤了她回府,从来没有一人看过她,她似乎对慕容府也很是反感,不可能前面都没有人出头,偏偏到了国公小姐这便要出头。” 秋亦风想到了一个人,却不确定:“亦风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可是至于为什么却百思不得其解!” “谁?” “冷落雨!” 赵德芳重复了一下,为什么是她。 “她似乎与慕容芊云有什么渊源,那次塞外迎亲,她似乎想要替慕容芊云摆脱妾的身份,她还曾说愿意做……做亦风的妾室!” “做你的妾室?”赵德芳有些不解,看冷落雨对待寒翠宫宫主的样子,她应该是喜欢了他,为何还要做秋亦风的妾室,而且甘愿为妾!“如此说来她替慕容芊云出头也不是没有可能,本王命人查询冷落雨,却似根本没有这个人一般,这个冷落雨很是神秘!” “那卑职一定更加留意紫竹院的动静!” “也只好如此,本王继续追查冷落雨的身份!对了,你的兄长可有事?” “无事,但是那东西他们应该已经知道并不在侯府内,只怕他们采取其他手段!” “慕容芊云这颗棋子,估计也着实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了!” “是,卑职也会让怜花这颗棋子尽快发挥作用!”秋亦风抱拳。 秋亦风走后,赵德芳低头陷入沉思:“冷落雨,你到底是谁?” 回到了秋侯府,秋亦风便让人传话紫竹院,今夜要去那里用晚膳。 秋亦风一踏入紫竹院,能感受到的是紫竹院的寂静,似乎还有一些压抑。芊云还是一如既往,静静地坐在那里,只是看着有些憔悴。月夜下摆着几碟青菜。秋亦风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坐了下来:“这未免太素了,你无需这般敷衍本将军吧!” “虽是青菜,却是妾身的一片心意!将军觉得素,大概是芊云让将军看着没什么胃口!”秋亦风点头:“大致的确如此!我让厨房送几道菜。”于是便让随侍的贴身小厮传来了怜花。怜花还是那般顾盼生怜,秋亦风向着她伸出大手,拉她坐在了自己身旁。那怜花眼中含着幽怨,似是怪总见不得秋亦风。 不一会,二人两人便眉来眼去,一副你侬我侬的模样。翠儿很是恼火,她做的饭怎可给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吃,几次想要发火。 芊云按住要发怒翠儿,摇头示意她不要多事,自己只是默默地吃饭,她忽然笑了,这秋亦风也是久经沙场,亦是风月场所的老手,如何这般幼稚,想对怜花下手,还要想着怎么折磨她,也是很辛苦吧!想着,摇了摇头,秋亦风看着她眼角的笑意,心中恼怒,更是肆无忌惮,让怜花坐在了他的腿上,一只手肆无忌惮的伸进怜花的衣裙。 芊云以为秋亦风这样做,只是想激怒她,而自己应该是全然没有感觉,她只是觉得幼稚。 秋亦风见她没有兴趣,索然无味,可是她越是无所谓,他越是抓狂,她不在意只能说明自己在她心目中根本没有任何地位,他的神经再一次被生生割断,他只是在想着怎么才能激怒这个无所谓的女人。 秋亦风兴起,让芊云抚琴,他则当着芊云的面与怜花推杯把盏,调情逗乐。怜花含了酒喂进了秋亦风嘴中,小翠早已羞红了脸,那二人兀自旁若无人。芊云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毕竟他和自己也没什么干系,可是她的心还是愤怒了,这样的羞辱,让她的琴声里终于有丝愤怒,那琴音秋亦风还是能懂得,看来她的心并非毫不在乎。感觉到了快意,秋亦风没有因为她的愤怒而停止,他并没有在乎芊云的愤怒,何况激怒她这正是他想要的,加之酒性,他更是肆无忌惮。 当的一声,琴弦在芊云指尖的稍微一用力,便崩断,发出了几声嗡嗡的声音。芊云:“妾身风寒未愈,将军尽兴,不用因为芊云败了兴致!”转身离开,没有再看秋亦风。她不是圣人,真的可以做到漠视一切,当着面和他人亲近,本身就是一种侮辱。 卧房内,看着窗外的明月,耳边不时传来怜花巧笑低吟的声音,芊云铺开宣纸乱写,她眼前出现的是秋亦风和怜花逗乐的画面,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日二皇子的话,如果不是她是落雨,深藏着自己的武功,如果她真的是那个平庸的慕容芊云,她真的会和二皇子结盟,哪怕是毁了秋侯府她也不会后悔。 秋亦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脸颊贴近她的耳鬓,芊云毕竟是个不经人事的女子,虽然也是已为人妇,却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子,那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心里一阵乱跳,她一下想要站起,却被秋亦风按住,轻轻地咬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怎么,生气了?” 芊云冷冷说:“将军多心了,我为何生气,你看上了我的丫环我理应开心,就当她是替我服侍你!” 秋亦风一下揪起她,让她面向着自己:“慕容芊云,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他拉起她,“你觉得这样好是吧,好啊,既然你这般大度,那就你亲眼看看我怎样疼爱她,她怎样回应我,看看一个妾该做的是什么!” 芊云甩开他的手,终于歇斯底里地大声骂道:“秋亦风,你无耻!”秋亦风终于看见她愤怒的样子了,心里掠过一丝快感:“你也会愤怒吗?你如何待我的?” 芊云使劲推掉桌上所有的东西,一脸的狰狞:“秋亦风,你休了我吧!” 秋亦风脸上笼着一层寒霜:“休你,这辈子你别想,你要为你做的付出代价,这辈子我都要这样折磨你!” 秋亦风带着胜利的笑容离去,进了怜花的房,却见怜花梨花带雨:“怜儿,怎么哭了?” 怜花抽泣着说:“将军,你为了我和小姐吵架了啊!你还是送我离开吧!” 秋亦风温柔地为她擦去眼泪,这个怜花真是个尤物,懂得撒娇,懂得如何取悦男人的身、心:“怎么了,你舍得离开我吗?是她给你脸色看了?”怜花点点头:“连翠儿那丫头都来欺负我!” 秋亦风见时机已到,便说:“好吧,你便移去藏月小筑吧,那儿离我的书房很近。”怜花紧紧抱着他,依旧可怜兮兮地说:“那将军会时常来看怜儿吗?” 秋亦风更加温柔地看着她:“会的!明天一早你就收拾一下。” 芊云看着地上的东西发呆,她快要疯了,估计褐兰定会再次找上门来。这几日褐兰没有来发飙,她倒是很奇怪。 原来褐兰这两日总是身体不舒服,觉得很是慵懒,吃不下东西。傍晚时分,她找来了郎中为自己号脉,郎中一把完脉,便抱拳:“恭喜夫人,夫人有喜了!” 第60章 小产 褐兰听了郎中说是自己有喜了,一阵惊喜,难以置信,自己这诸般不适,竟然是有了身孕。可是郎中又面色凝重地说着:“不过,夫人初来中原,对中原的一切还不太适应,还存在着一定的危险,夫人还是要多注意,避免碰着伤着,避免动怒!”褐兰知道,目前由于她到中原还不是很适应,身体比较虚弱,褐兰并不在意,她觉得自己身体底子很好,怎么可能连个孩子也保不住,她对郎中说她想亲自告诉秋亦风,请他暂时保密。又命令周围的人,谁也不准说出去,否则有他们好看。大家唯唯连声。 早早等着秋亦风到来,真的是望眼欲穿,想着秋亦风知道她有了身孕时的神情。结果她却并未等到秋亦风的到来,这几天,秋亦风总是往紫竹院跑,她脸色不由得一变。眼见夜色已深,终还是没有等到秋亦风的到来,叫来下人一问才知道秋亦风竟然又去了紫竹院,紫竹院内又是丝竹之声,又是女子巧笑之音。 千般忍耐,褐兰告诉自己,要忍耐。她派了人请秋亦风,说是自己身体不适请他来暖星阁,结果秋亦风说是太晚了,明天一早便来见她。褐兰气疯了,竟然去请都不来,突然只觉得小腹间一阵疼痛,她本想赶到紫竹院,也只好作罢,毕竟腹中的胎儿才是最重要的。明儿一早,见着秋亦风一定要逼着秋亦风休了这个所谓的妾以绝后患。 第二天,秋亦风带着怜花前往藏月小筑,结果便将去看褐兰的事忘了,直接去了军营。 褐兰这边一早上便梳洗完毕,一脸高兴地等着他来,现在肚子里有了秋家的骨肉,想来以此让他休了慕容芊云他定然应允。 可是,丫环跑着告诉她,说是将军已经去了军营!褐兰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褐兰便手提着自己常用的鞭子出现在了紫竹院门口。 看着紧闭的紫竹院门,褐兰早已让愤怒燃烧,一脚踹开了门,气势汹汹地进了院子,看着主仆二人。 芊云早已料到她会来,自然并不惊讶,只是礼貌地喊了声:“见过褐兰夫人!”褐兰也不多言,到了芊云的卧房,环视了一下,想着秋亦风便是在这张榻上与她翻云覆雨,她恨意又高涨,二话不说,长鞭一锁,勾住了芊云脖子,将她拖着至自己的面前,冷冷问道:“秋亦风呢?”芊云并无惧色说:“走了!” 褐兰将长鞭一甩,便将芊云甩出,撞在门上。芊云只觉得后背吃痛。小翠上前想要替小姐说话,告诉夫人,其实将军睡在了怜花那里。褐兰不容小翠说什么,便一鞭子抽在了小翠的身上,她知道,打翠儿,远比打慕容芊云自己更让她痛。果然,小翠倒在了地上,眼见着褐兰第二鞭子又将挥到,芊云顾不得后背的痛,飞身挡在了小翠的身上,说:“夫人有气就撒在芊云身上吧!” 褐兰恨恨地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她的鞭子便一鞭鞭打在了芊云身上,小翠怎么可能让小姐保护她,也奋力挡在芊云身上,两人瞬间便被抽了十几鞭子,浑身伤痕累累。房内一片狼藉,褐兰渐渐不再使用内力,只是乱打一气。 芊云见她一直没有停手的意思,再这样下去,只怕没有内力护体的小翠命都没了。她伸手抓住了褐兰的鞭子,褐兰一见她竟然敢抓住自己的长鞭,使劲一收,鞭子脱离了芊云的手。谁知褐兰用力太狠,鞭子松了以后,她倒退了几步,恰巧踩在了一个茶杯上,便翻倒撞在了桌脚上,她只觉得肚子一阵疼痛,便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不一会便从她的裙角处流下一行血液。 芊云暗叫不妙,她见过这种情形,以前在侯府,也有姨娘小产便是这样,下体流下血液,难道褐兰竟然有喜了,倘若真是如此,只怕是…… 顾不得再多想,连忙让小翠去找人来帮忙,小翠一边呼喊着一边向紫竹院外冲去。 秋亦风忽然记起答应了褐兰早晨要去她房里,似乎昨夜说是她身子不爽,便又反转回来。可是刚踏入府门,便见府里乱作一团,揪住一人,那人见是秋亦风,脸上一喜,却又马上换了一脸悲伤:“将军,褐兰夫人小产了?”秋亦风尚未反应过来,觉得不可思议,她有了身孕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又突然说小产了!“怎么回事?” “褐兰夫人一早便去了紫竹院,谁知,谁知……”秋亦风冲向紫竹院。他一迈进紫竹院,便大吃一惊,屋内一片狼藉,褐兰躺在地上,在她的身下流下了一滩血,丫环们在那里手足无措,他大吃一惊,连忙抱了褐兰冲出了紫竹院。 暖星阁内,郎中面色凝重,对着秋亦风还有侯爷夫人说着:“夫人倒是没事,可是孩子是保不住了!” 秋亦风蒙了:“孩子?”郎中摇着头出去了:“这昨儿才叮嘱二人不能动怒,不能碰着伤着,怎么今儿……”褐兰捂着肚子哭出了声音。 这时,芊云和翠儿也走了进来,她总得来看看,毕竟是在她的院里出了事,她是难逃干系的。 褐兰一见她便大叫起来:“让她滚!是她杀了我的孩子,是她!” 秋亦风看着芊云。脸上的愤怒已然显现,小翠想要解释:“是夫人自己……芊云拉住她,摇摇头,误会了便误会了,既然秋亦风不相信她,多说也是无意,何况,毕竟他失去的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秋亦风看着芊云,说:“听到夫人说什么了,还不快滚!”连同一向温柔宽容的侯爷夫人也厌恶地看着她,吩咐下人:“没听到吗,将云姨娘请出去!” 侯爷夫人的贴身侍婢便走至芊云面前:“云姨娘请吧!”芊云没有力气了,身上的鞭伤无人在乎,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她的错,她忽然觉得好累,拉着小翠回到了紫竹院。 告诉翠儿自己不想人打扰,便换了装,去找风清,她知道风清此刻是她唯一能宣泄的人。 风清一见她,分明地感到她身上布满了一种无奈。也不多问,他将芊云让进屋里,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给她递上一杯热茶,问她怎么了,芊云没办法说,她说不出来,只是说自己想找个人陪着坐坐。 风清想去拉她的胳膊,谁知刚一碰,便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他拉起他的衣袖,竟然都是鞭打的痕迹,他拉开她的衣颈处,也是若隐若现的伤痕。他心抽紧:“谁把你打成这样?说,我去给你报仇!” 芊云摇摇头,她什么也不能说,盖好伤痕:“没事!”风清将她揽进怀里:“你怎么可以这样让别人折磨你!你不知道我会心痛?” “你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很多的不易吧,你呢,为什么躲在落霞坡!”芊云躲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没事,老大没事,老大很坚强的!不用为老大担忧,我就是累了,我想今夜在你这里好好睡一觉,可以吗?” 嗯。风清淡淡点点头。夜色迷人,他抱着她躺在他简陋的床上,没有暧昧。她背对着他,把背部留给风清。风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如果能这样一辈子抱着她,他就满足了,可是…… “能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风清的眼前出现了漫天的火光,村庄里到处是火光,还有屠杀,无辜的村民惨死在屠刀下,在死去的母亲身边嗷嗷大哭的婴儿,也在刽子手闪着寒光的刀剑下永远地止住了哭声,血,染红了江河。他拉着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的手奔跑,母亲体力不支地摔倒在地上,看着他,催促着他:“快跑,快跑,记住,要给这满村的人报仇!”几个年老的男人,拦住了砍杀他的人,结果他还是被那些人追上,一阵砍杀,他跌入了河中,接着便是芊云救了他。 “我住的村子,被一群黑衣人灭了村,我的母亲被杀,我也被打入河中,是你救了我!”风清痛苦地闭上了眼,如同芊云所说,人活在世上很是不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 秋亦风怒气冲冲地冲进了紫竹院,本来芊云以为他没有时间来找自己,应该会守在刚刚失去孩子的褐兰身边,即使想要找她麻烦也会在第二天,所以才偷偷溜出了秋府。可是愤怒的秋亦风心中愁闷,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没了,跑去喝了半天酒,趁着酒劲,偏在这时找上了紫竹院。小翠哪里挡得住,当二人拉扯着冲进了芊云卧房的时候,榻上空空如也,哪里有芊云的影子。 第61章 寒翠宫宫主就是你 秋亦风扑倒在芊云的床榻上,昏昏欲睡。小翠只好弄了盆水给他擦洗一下脸,小姐不在,姑爷……秋亦风眼前浮现了芊云那张极普通却时时淡然的脸,感觉有一双温热的手在给自己擦拭,他拉过小翠的手一下将她拉倒在怀里,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芊云!” 小翠惊慌地说:“姑爷,我是翠儿!”秋亦风定神一看,眼前真的是翠儿,他盯着翠儿心中怨恨更强:“翠儿,老实说……你家小姐去哪里了?” 翠儿惶恐地说:“我不知道,她并没有告诉我!”她确实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她从来没有想过,小姐如何能从这高门大院中不被人发现地安然进出,自从她见过了小姐的真容,她便对小姐充满了好奇,自己跟了小姐六年,其实并没与真正了解小姐。 秋亦风一脸并不相信的模样,压紧了她,一种猜想涌上他的心头,她是去会她心中的那个人了,想到这他的理智完全被酒精淹没了,他狠狠地说:“是不是背着本将军去私会情郎了?” 小翠并没有多说,她也不知道。秋亦风捏紧了小翠的手,继续恨恨说:“你家小姐已非处子之身,你可知道!?”小翠感觉手上骨头将被捏碎一般,可是听到他说小姐非处子之身倒是一脸惊异,小姐是常常出去,可是去了哪里,去干什么她一概不知。小翠看到了秋亦风眼中的那丝伤痛,破觉得不忍。 看翠儿没有说话,秋亦风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手捏紧了,恨弥漫了他的眼,他要报复,要报复,他知道在秋府内她只在乎这个翠儿,让她痛,让她后悔的念头淹没了他。他一下撕去了翠儿的衣服,翠儿看着秋亦风充血的眼睛,便知道即将发生什么,惊慌地求饶:“姑爷,我是小翠,姑爷饶过翠儿吧……”可是秋亦风心中完全只有愤怒,加上酒精的作用,他失去了理智,任凭翠儿挣扎,其实大户人家主子要了奴婢是很正常的,他也没有觉得这样要了小翠有多么的不对。 秋亦风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已经被欲望蒙蔽了眼睛,眼中有的只有伤痛,一手按住小翠挣扎的双手,一手将她的衣服尽数扯碎,便用喷着酒气的嘴撬开了小翠的贝齿,只在一瞬便掠取了一个少女的童贞,床榻之上分明的落下了两点鲜艳的红色。 翠儿从秋亦风身下爬起,下身隐隐的疼痛提醒她这一切不是梦!便哭着拉扯着撕碎的衣服跑出了芊云的卧房。 秋亦风酣畅淋漓地释放之后,似清醒了一些,看着小翠哭着跑了出去,有点懊恼自己所做的,可是想起她此刻正不知靠在谁的怀里,刚有的一点愧疚便被淹没,只觉得头昏昏沉沉,他便昏昏睡了过去,人事不醒。 芊云在风清怀里安静地睡了片刻,便起身回到了秋府。踏进卧房的时候看见门敞着,她很奇怪,小翠竟然这般大意,让人进了她的卧房。她冲了进去,却发现竟然是秋亦风躺在她的床上,床上显得有点凌乱,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事发生,她看见翠儿的鞋子丢在了榻边,秋亦风身下若隐若现的是几滴鲜红的血液,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走到了小翠的房间,小翠正头发散乱地缩在床脚边,样子呆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芊云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轻轻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为小翠理了理头发,小翠却一脸惊恐,连忙说:“姑爷,饶了我吧!” “没事,翠儿,是小姐!”小翠抬头看了一眼,抱住了她,哇地哭出来:“小姐,翠儿不是要勾引姑爷,是姑爷喝醉了……”可怜的翠儿,此刻想到的不是自己失了贞洁,而是不要破坏了小姐和姑爷的感情。她扶着小翠,为她梳洗了一番,安置在榻上,看着她闭上眼睛。 她木然地回到了卧房,一见还躺在那里的秋亦风,怒从中来。她一把揪起秋亦风,秋亦风则一翻身,将她扣在了身下,摇了摇昏沉沉的头,看清是她之后,想起了昨夜她竟然不在房中,而偷偷溜出府和情郎私会,眼中便腾地冒起了火,牙咬的直响:“你终于回来了!”他的手卡紧了她的脖颈,“说,你去了哪里?” 芊云感觉着空气逐渐稀少,她看见他那被怒火燃烧的眼神,感受到他极端的愤怒,她拼命拍打着他的手,可是他却并没有停下,依旧眼中只有冰冷,足可以冰冻一切的冰冷。 芊云知道倘若自己不自救,一定会被他掐死,她正欲一掌拍出,却就在这时,秋亦风松开了手,看着她,却突然是带着伤感地问着:“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芊云连连呼吸了几口空气,咬着牙:“你为什么要伤害翠儿,她是无辜的,秋亦风!” 秋亦风似乎隐约想起了不久前的确是发生了一场猛烈地攻城略地,身下的女子似乎很是痛苦,而他很是酣畅,原来那个女子是小翠,没有任何感情,冷冷地说:“本将军只是要了你身边的一个丫环,很正常,有什么不对吗?明儿我就收了她做我的妾室,给她一个名分便是了,这样你们主仆感情不是会更深。” 芊云难以置信地看着秋亦风说的如此云淡风轻,说:“你无耻!”她伸手指着门外:“滚,滚,滚出紫竹院!”秋亦风冷笑着:“你去会情郎,我就不能找乐吗?” 芊云竟不知说什么:“你……你……你是亲手毁了这一切……”芊云的话里自然包含着很多的意思,只是秋亦风不懂。 秋亦风更是冷冷地说,那声音像来自冰山:“你最好记我一辈子,我不能成为你的美梦就让我成为你的噩梦!” 他并不打算走,而是重新躺在了床上,芊云转身出了紫竹院。 芊云没有换装,而是从府门跑了出去,一路便来到自己刚刚离开不久的地方,风清的家。 门开了,风清一见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慕容芊云,愣了:“慕容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芊云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换装,连忙说:“小翠常常说起风大侠对她的照顾,便央我有机会看看风大侠!那,那我走了!”不顾风清疑惑地模样,她逃也似的离开了风清的家。她找了一条河,洗了洗脸,洗去了自己的装束,便发了疯一样在京城之内狂奔,她需要发泄! 忽然一个面上带着黑面具的人挡在了她的面前:“你是……落雨?”芊云一见并不认识,冷冷说:“让开!”那名黑面具者冷冷说:“从来只有我对别人说让开!”她二话不说,伸掌便打,可是连那人的边都没有挨到,看来此人功力颇高。 芊云突然收起功力,束手而立:“我自知功力不如你,我不想打了,你杀了我吧!” 那人愣了,不明白为何她突然收功求死,此刻连眼睛都闭上了。那人注视着她的唇角,还有她棱角分明的样子,他一下震住了,她的脸上有些不可思议的光芒。他一下消失了。 芊云等了半天并没有得到那人的斩杀,一睁开眼,眼前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暗处,脸上的面具透着一丝冷光,一听说落雨一大早便在京城狂奔,他忍不住来了。 芊云看到了,她径直走向黑暗之处,看着寒翠宫主。寒翠宫主有点慌乱,看着眼中含伤的她,更不解她刚才面对那身份不明的人为什么忽然收功,闭眼等死,难道发生什么事了。他没有感情地问:“你干嘛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知道吗,如果本座没有猜错,那是九霄宫宫主,向来没人见过真面目,杀人如麻!” 慕容芊云哦了一声:“他不是没杀我吗?” 寒翠宫主霸道的说:“那是他感受到了本座在,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要死也要先向我请示,否则……”他自己也不知道否则怎么样。芊云戚戚一笑说:“能不能帮我个忙,我也救过你,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死一定让你批准!” 寒翠宫主笑了:“也就是说本座帮了你这次,那从此以后你的命就彻底属于本座了!”芊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寒翠宫主问:“你说吧!” 慕容芊云说:“帮我到秋侯府讨一个人回去好好照顾她!” 寒翠宫主一听秋侯府,似乎已经知道她要求的是谁,秋侯府里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谁?” 芊云继续说:“不过,想来对于堂堂四皇子殿下来说可能会有点困难。”“姑娘何出此言?” 芊云不愿意再打什么哑谜:“寒翠宫宫主就是你,四皇子赵德芳!” 寒翠宫主轻笑了一下,看来她早已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的确,寒翠宫宫主,便是自己,当今四皇子,已经颇有威名的堂堂八贤王! 第62章 我们并没有夫妻之实 既然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赵德芳便也没什么可顾虑的,这天下之事,还有什么事是自己办不到的。 芊云说:“我想让你帮我照顾秋亦风的妾慕容芊云!” 赵德芳并不意外,果然是她,慕容芊云,难不成她和慕容芊云有关系!难道上次夜探秋侯府的真是这个落雨!另外,她是什么时候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赵德芳没有说话,芊云转身欲走:“贤王殿下为难就算了!如果堂堂四皇子都帮不了,相信无人能帮我!”赵德芳取下了面具,露出他俊美的面容。他一脸正气:“还没有什么本王办不到了!”是的,没什么他办不了的,何况是讨一个他人的姬妾。 慕容芊云点点头说:“好,我静等你的消息!”眉间一动,她终是款款望着赵德芳,发出了邀请,“陪我走走吧!” 二人默默走着,来到了一片树林,眼前便是那日在崖底的生死相依,世上的事,有时是那般无法捉摸。她轻轻对着走在前面的赵德芳喊道:“四皇子!”赵德芳停住了脚,芊云问着,“倘若……倘若没有……没有她,你会不会……喜欢我……” 赵德芳幽幽看向远处,这没有假设,他没有说话,芊云从背后环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背部:“你不用说了,我懂了……”其实芊云所懂的是她作为慕容芊云的身份是和他永远没有可能的。赵德芳的惊讶转瞬即逝,但是他没有转身,只是任由她抱着,能感觉一滴泪钻进了他的衣衫,他不敢转身,害怕转身之后会忍不住紧紧抱住她。虽是贵为皇子,他却也有诸多的无奈,白寒烟于他是师父,是恩人,更是倾心于他的人,他不能负了她,不可以。 许久,芊云松开了手,静静地看着赵德芳,笑了笑,这一笑,充满了万般凄美。看着她眼中万般俱灭的凄伤,赵德芳还是没有忍住,一下将她霸道地揽进怀里,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芊云陶醉了,沉浸在这长长的一吻。只是此时,她脑中在瞬间的悸动之外,蹦出她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想法,不论他是四皇子,还是寒翠宫宫主,他们之间横着的是身份的悬殊,还有一个白寒烟。如此想来她只想尽快救出母亲,到一个没有认识她们的地方生活,远离这一切。一滴泪悄悄滑落。“这样算不算回答?”芊云眼里只有泪水。 当赵德芳从小憩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而落雨早已不见了人,似乎她从来便没出现过,一切只是自己的梦。 他知道自己许了一个诺给落雨,便一定要做到,或许这是能为她做的唯一的事,看来她每次落在慕容府,就是去找慕容芊云。 这一日,四皇子遣人前来宣旨,大意郡主身体不适,邀请慕容芊云去四皇子府内献技。秋侯府里的人,都是以惊愕地神情看着芊云被带走。只是芊云没有带小翠,她毕竟已经是秋亦风的人了,小翠很伤心,她其实心里早就装着风清,发生了这样的事,小姐大概恨透了她再也不想理她。如今小姐不带她,更加是生她的气了,她便无脸要求小姐带她走,只能看着小姐凄凄的背影流泪。 芊云作为临走时的一个愿望,要秋亦风给翠儿一个名分。秋亦风知道她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私下他和赵德芳已经做了长谈,只好忍痛,或许是自己错了,该放她离去。她按着小翠的肩膀:“别胡思乱想,是小姐害了你,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这里,小姐一定带你走。只是现在,你留在这里比跟着我要好……”小翠含泪点头。 贤王府,她不陌生,看着那高高的城墙,遮住了半个天空,偶尔飞过的鸟儿也似那么孤单的走过,芊云不时看着来来往往的侍卫,观察了一下形势,哪里会有暗卫,哪里侍卫多,也好方便自己今后的行事。 赵德芳一直在前面冷冷地走着,他亲自带她来到了给她安排寝宫,将她安排进了自己寝宫的西房,便离去。他是矛盾的,他自然也知道慕容芊云是慕容木天的女儿,身份可疑,但是他却和落雨经历了生死,他既不相信慕容木天,却也没有怀疑过落雨,所以也就注定了慕容芊云有个尴尬的身份,赵德芳也不知道如何对待慕容芊云。然而他一见到慕容芊云,莫名其妙的有种亲切的感觉,她的身上完全没有慕容木天的那种阴冷的味道。 芊云耳边响起了怜花对她说的话:“侯爷要你务必尽快探寻四皇子讯息,不然,夫人便会丢了一只手指或是一个眼睛!”这也迫使芊云想到了贤王府,才想出了借落雨身份要求四皇子将她带入贤王府。 环看了自己即将生活的房间,这间房还是很雅致,处处折射贤王府简约不奢华的风格。临走时,小翠将创伤药塞给了她,如今没有了小翠帮忙,她只好自己为自己上药,被褐兰鞭打的地方隐隐作痛。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后背,纵横交错数十道鞭伤,有的已经发红,显得有点恐怖。 哐当,门被打开了,赵德芳出现在门口,他一下愣住了,没想到她此时会裸着后背,他连忙背过身。慕容芊云连忙穿好衣服,愕然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去而复返。 赵德芳一瞬间也被她背上的鞭上吓了一跳,看着那些鞭打的痕迹,他猜到了会是谁下的手,原来人们都知道褐兰被芊云害的没了孩子,却没人关心,芊云这满身的伤。 赵德芳关上门,似乎他现在能知道落雨向他要求救慕容芊云,看来慕容芊云在秋侯府里的确是遭受了很多的委屈。他默默地接过她手上药瓶,芊云看着他,有点愕然,四皇子这是要给她上药?他俊俏的嘴角没有一丝感觉,那眼中没有太多的感情和变化,他要去脱慕容芊云的衣服,慕容芊云一下抓紧了自己的衣服,惊恐的看着他。 赵德芳眼中没有任何炙热,没有说话,依旧是扯了扯她的衣服,芊云也不再抗拒,转身,默默地任由他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后背。赵德芳将药轻轻洒在那一道道伤痕,手指偶然触碰那光滑的肌肤,感受到她因为痛不时抽紧。他回来,其实来只是想从她这里探寻点落雨的消息,似乎落雨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很难捉摸她的一切,却看见了她这满身的伤痕。 可是此刻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伤着药,上完药,然后轻轻为她将衣服拉上,然后看着她脸上一丝绯红。芊云低下头:“多谢四皇子殿下!” 赵德芳看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的眼中探寻到一些讯息,他疑惑,除非这个女人深藏不露,要不然料想她到了这个深宫大院,一个弱女子还能有什么作为。可是却从那并不美丽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东西。 “你和落雨很熟?”赵德芳还是忍不住问。 慕容芊云笑了笑:“恩,好姐妹,像一个人一样!”赵德芳依旧冷冽:“她在什么地方?” 慕容芊云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这一变化怎么能逃过赵德芳的眼睛。芊云眼睛转了一圈,结巴地说:“她,我不知道,每次是她来找我!”赵德芳显然并不相信,但是他没有再问,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弧度,他转身离去:“你休息会!”可是他又停了下了,说:“你身上的伤……” 芊云笑了笑:“没事,这个就不用再提,都过去了,想来害我的人也终是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赵德芳倒是很奇怪,这个女人竟然这般轻描淡写,与慕容木天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来说,她似乎有点不像是他的女儿,他的嘴角倒是多了些好奇的味道,这个慕容芊云倒是很奇特,不然落雨又怎会和她关系那么好呢? 这时秋亦风来求见赵德芳,见了面,赵德芳冷冷地盯着秋亦风:“你怎么可以让她伤成那样?”秋亦风木然的看着赵德芳,不知赵德芳此话的意思:“贤王殿下指的是……” “慕容芊云!你不是说她看似没有那么复杂,似乎和慕容木天不是一丘之貉?可是你为什么还要那般伤她?”赵德芳看着他。 秋亦风一愣:“她受伤了?伤在哪里?”他知道四皇子说的,自然是不会假,她受伤了,是的,他都没问过褐兰出事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秋亦风有些惭愧,或许真的是人不在了,才会反省自己过去。 赵德芳摇摇头看着他:“你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你没见过她后背的伤口吗,都是鞭打的痕迹,难道你不知道?”秋亦风一愣:“鞭打的痕迹?是褐兰……”他似乎想起来了,似乎小翠的身上也是伤痕。 赵德芳说:“自然是她。”赵德芳不懂,这个秋亦风一向不是风月高手,如何对她偏偏如此。 秋亦风尴尬的看着赵德芳,低下了头:“不瞒殿下,我们成婚数月,其实,我们并没有夫妻之实!” 第63章 恭喜小姐来到了贤王府 赵德芳一听二人竟然成亲数月还没有夫妻之实,而以目前秋亦风的表现来看,显然,他并没有征服慕容芊云。想到这里,竟眉毛一挑,笑了:“枉你还是自称情场杀手,居然连这样一个样貌普通的女人也……” 秋亦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个慕容芊云真的是和一般的女人不同,除非她隐藏的很深,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 秋亦风有些尴尬,他想赵德芳不至于会对芊云这样的女人有什么意思吧,他一脸求指引的表情,他也不知道后面怎么做,怎么休了慕容芊云,倘若不休,她慕容芊云一直留在贤王府也有点莫名其妙,赵德芳也坚信自己不会对慕容芊云这样一个敌人的女儿有什么,可是他也觉得现在这种状况有点莫名其妙,这慕容芊云怎么就到了自己的贤王府,他有时又有点引狼入室的感觉。 赵德芳并没有给予秋亦风明确的指示,那便先如此吧! 芊云闲来无事,在四皇子指给她的小宫女的陪同下,信步到了贤王府的花园,这时竟然看到许久未见的袁浩走来,如今袁浩已经没了暗卫的身份,被任命为侍卫统领。小宫女低声说:“那位是我们贤王府侍卫统领袁浩袁统领!” 芊云一时高兴,出口叫着:“袁浩统领!”袁浩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他自然知道她是谁,可是却不知自己可曾见过她,而且告诉了自己的姓名,便抱拳:“慕容姑娘,认识在下!” 芊云才反映过来,讪讪的笑了:“袁统领鼎鼎大名,刚才的小宫女早已跟芊云介绍了袁统领!”小宫女稍显疑惑,我只是告诉了你他是袁统领,却并未说他的名字。 袁浩看了看她身边跟着的小宫女,不再多想,看了看芊云:“慕容姑娘叫在下可有什么指教!” 芊云连忙说:“没,没,只是看着袁统领英明神武,一顺嘴就叫了袁统领!” 不远处,身着侍卫服的连云霄远远看着二人,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笑容,看来已经可以肯定。 连云霄见袁浩转身离去,便迎了芊云上去。芊云有了袁浩的教训,只好假装不认识。连云霄看她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他回身看着经过身边的芊云:“慕容姑娘,请留步!” 芊云转身看着他,不解。连云霄说:“能否借一步说话!”很自然芊云屏退了小宫女,看着连云霄,不知他要说什么:“有话请说!”连云霄一脸诡异地说:“不知姑娘可曾记得飞凌渡那对父女,我竟然在京城大街上见到了他们!” 芊云眼中一瞬转过一丝诧异,他竟然和自己说起了飞凌渡,不知他此言何意,难道……芊云故作不解:“飞凌渡?我不懂你的意思,和我有关系吗?” 连云霄仔细地看着她的表情,将她脸上那细微的变化也已瞧在了眼里,心里已然有了答案,便轻轻道:“在下已经找到想要的答案!告辞!” 芊云一头雾水,看着连云霄消失在花园中,难道他紧紧凭借两次见面便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她信步往前走,一个侍卫又迎上来,朝她施礼:“恭喜小姐来到了贤王府!” 芊云一愣,并不认识,看着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你是……”他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低声说:“在下曾经在慕容侯府看到过小姐,只是小姐不记得在下而已。” 芊云这才了解,原来这个人竟然是慕容木天安排在贤王府的奸细。她笑了笑,那么她来到贤王府的消息,父亲定然已经知道!她说:“侯爷可有什么指示!” 侍卫说:“侯爷想让小姐找机会偷得赵德芳的兵符,顺便尽快找出赵德芳同辽国的通信,侯爷有用!”慕容芊云一脸冰冷,说:“你回复侯爷,说他的女儿只是借住在贤王府,如何在这高墙皇宫偷得兵符,找出信件!而且,你为何不去?” 侍卫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侯爷说了,小姐自小便格外聪慧,小姐一定能想办法,小姐办了这些事之后,侯爷就当履行自己的承诺!” 芊云一转身,悻悻地离去,她忽然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梦魇,不知何时才能梦醒,可是她真的可以伤害贤王吗?她知道为今之计,是拖住父亲,尽快的找出母亲的藏身之处,至于政治,那远非她所能掌控的。可是似乎总的做点什么,才能让父亲相信自己。 入夜了,又是一个无月的夜晚,似乎是上天帮助芊云,她听说四皇子被皇上深夜召去,便换了一身衣服,蒙了面,要夜探贤王府。 凭着上乘的轻功和夜行的经验,芊云避开暗哨,艰难地溜进了赵德芳的书房。第一次看见他的书房,她环看了这简单的书房,心中转过了几丝异样。她快速地翻着他的书和摆放的东西,想要找找有什么能向父亲交差。她终于在一本厚厚的书中,找到了一封上面写着赵德芳亲启的字样的信笺,正要打开看,听到有脚步声,她一闪躲进了一个幔帐之后,就听赵德芳的声音:“晋王那边可有动静,看样子父王的身体是熬不住太久了。刺杀的行动要快!” 赵德芳忽然定住了,凭感觉,他的书房有人来过。他那身后跟着的两个是寒翠宫的两个高手:“四皇子,刺杀的人已经安排好了……”赵德芳连忙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也四下看了看,空气似乎凝住了,赵德芳慢慢朝幔帐走去。 他一下撩起幔帐,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可是窗户却打开着,一缕风从那里吹进来,吹动着幔帐。那两个人也分别查看了别的地方,并没有发现。 袁浩敲敲芊云的房门。芊云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着袁浩,一脸不解的问:“袁统领,这么晚了……” 袁浩用余光快速地瞥了一眼她的房内,然后悻悻的说:“刚才四皇子发现有刺客潜入,特来关照慕容小姐谨防刺客!” 芊云点点头,她心里很清楚,赵德芳还是怀疑她的,所以第一时间前来看她是否有异动。“那还是烦请袁统领帮芊云检查一下,别让那贼人隐在了芊云房中,伤害了芊云。”袁浩点头,她还真是聪明,摆脱嫌疑。袁浩命人细细搜查了芊云的房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芊云则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贴身藏着的那封信。 袁浩回复赵德芳,赵德芳仍然满脸疑惑,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怎么她第一夜来,他的贤王府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刺客,这刺客竟然能避开贤王府的暗哨。沉吟间,袁浩说:“此人功力一定不弱,若贤王殿下还是认为慕容小姐可疑,我们只需要试探一下她是不是会武功!” 赵德芳问:“什么?”袁浩趴在他的耳边一阵低语。 芊云刚要躺在床榻上闭眼睡觉,忽然窗户有异动,一个身影翻身进了门,芊云一下坐起,惊问:“什么人?” 那人一来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似乎见只有一个女人,松了口气,他看了看慕容芊云,眼中带着别样的味道。 第64章 王府里的试探 芊云一见他,有点疑惑,这个人竟然也能这么轻松的来去贤王府,贤王府戒备森严,自己也是险些发现,他竟然能不惊动侍卫的来去自如? 想到这,看着他的眼睛,想探寻点什么。那人似乎见没有人跟来,他眼神盯在芊云的身上,此时的芊云穿着单薄,身材也是玲珑毕现,那人眼中的欲望显而易见,他一步步芊云她逼近。芊云懂他眼神的意思,那里充斥着欲望。她一步步后退,正想叫,那人出手点了她的哑穴,一把将她推倒在床榻上。芊云惊恐的缩在床角,那人爬上了床榻,一点点靠近她,然后一把揪住她的衣服,一声脆响,便扯碎了外衣。 芊云很快被压在了身下,她正想出手制服,可是想到这人能来去自如,而且她也不是什么美人,随便一个贤王府的丫环也比她长得惹人爱怜,凭他偏偏来到的房间,爬上了她的榻,不是太过巧合吗?天下这般奇巧的事,又偏巧让她遇见?难道这是他们设的局,就是为了试探自己?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忍住了,不到关键的时候她自然不能轻易显露自己的武功,否则这一切都没有办法解释,由此引发的链条反映,便是自己身份曝露,而慕容府的奸细显然已经渗透到王府,慕容木天很快会收到消息。或许现在慕容木天以为自己只是会一点皮毛,又加一点运气。 那只能赌一把了,她只好拼命厮打那个人,可是她的反抗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意义,不一会,芊云的衣物都被撕碎,露出了皎洁的肌肤还有那纯白的抹胸,芊云知道自己的底线已经快到了,他胆敢再进犯一步,便让他立死当场。 而门外的赵德芳脸上却也变了颜色,也已按捺不住,他知道再不出现的话,恐怕戏也演不下去。他朝陆畴点了点头,示意他到此为止。 陆畴其实并不甘心,他还想等,他知道还没有到最后的关头,可是他从赵德芳的眼神里分明看出焦急,他也不好违抗,只是他不懂,这个慕容芊云只是秋亦风将军的一个妾,何以赵德芳似乎一遇见她的事便多了些优柔寡断,完全没了战场上的果决。这一点恐怕连赵德芳也说不清,是因为落雨的托付吗? 陆畴只好假意带着人,一下踢开门,假装看着那名贼人,他一刀袭上,那人舍弃了即将得手的芊云,一个翻身躲开,见侍卫冲了进来,连忙跳至窗口飞身跃出。 一行人呼啦啦冲进芊云的房间,有的人便借机查看了她的房间,赵德芳走了进来,一扬手,榻上的锦被飞起落在了芊云的身上。 芊云更加确定,这是一场试探,他果然是怀疑了自己。芊云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一味的轻声啜泣,赵德芳看着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想着他们如此对待一个女子是不是有些卑鄙。他默默的转身出门,没有再多说什么,丢失了几封信件,料想也没什么要紧的,那里面无非是他和辽国主帅来往的书信,他忽然很烦躁,但是他很快知道这种烦躁有可能导致他的失败,面上便寒了寒。 赵德芳转身走了,外面还是有很多嘈杂之声。芊云换好衣服,余光扫过了门外,看来要想在贤王府内做点事有点难,不仅有侍卫,还有寒翠宫的暗哨。这时只听袁浩在外高喊:“刺客抓到了,将他押进大牢!” 芊云见赵德芳离去,不易察觉地舒了口气,她知道赵德芳已经怀疑她了,而且发现少了什么,只怕一定会想办法来搜查那些东西,这封信有可能成为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看来是自己大意了。 正在思索,想着如何将信件藏好时,一阵敲门声响起,芊云不知这个时辰,谁会来,便警惕起来。她拉开门,一个陌生的面庞出现在门口,是个长相还算标致的女人,一副宫女打扮,慕容芊云一脸疑惑,不知这个宫女所为何来。 那宫女眼角扫了扫四周,小心地说:“奴婢紫鹃,拜见小姐!”芊云迟疑地问:“你是……”紫鹃说:“奴婢来帮您整理房间!” 芊云知道,负责服侍她的宫女叫秀月,没听说要给她配新的宫女。紫鹃走了进去,关上门,轻声说:“看样子小姐刚才夜探了贤王府!” 芊云顿时明白,她惊异于眼前的这个女子,显然她也是懂得武功的,她没想到慕容木天的势力竟然在赵德芳的贤王府这么根深蒂固,看来赵德芳面临的形势不容乐观,似乎完全在慕容木天等人的掌控中,慕容木天似乎已经知道了她会武功! 芊云也猜测她又会不会是赵德芳派来刺探,她假装不懂地问:“你这话我不懂,我一直呆在房中未出门,而且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不会飞檐走壁,何来夜探一说。” 紫鹃并不恼火,她淡淡的说:“侯爷说了,倘若能成功,定然将母亲还给小姐!”说出的这句话,便断定了这个紫鹃是慕容府安插在王府的眼线,不咸不淡地说着:“紫鹃姑娘来到贤王府应该是很久了?” 紫鹃淡淡回答:“并没有多久,四皇子回京时为了充实贤王府,皇上为贤王府选派了一些宫女,奴婢便是那时到了王府!”芊云哦了一声,缓缓坐了下来,今夜还真是热闹。 紫鹃问:“小姐可有收获?” 芊云犹豫了一下,该背叛他吗?紫鹃何等聪明:“侯爷交代,希望小姐不要忘了三个月的约定,否则,夫人只怕……” 芊云无奈不再犹豫,从贴身拿出一封信,递给她:“只找到这个!”紫鹃接过来藏在贴身的衣物里,说:“小姐,侯爷希望您能尽快完成任务,说您的母亲不知还能等多久?” 芊云怒目一瞪:“你转告侯爷,我娘亲一旦有事,我定不善罢甘休!” 紫鹃点点头,说了声:“一定转告!那奴婢先告退!” 芊云看着她的脸消失在门缝中,不由得盘算着:“看来这个斗争远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父亲究竟在帮着谁?二皇子?晋王?” 芊云在房间里踱了几步,以慕容木天的智谋,似乎二皇子显得简单了些,刺杀、落井下石,干的是人尽皆知的事,而晋王似乎隐藏的更深点,从不见他与什么人结仇,比较符合父亲的性格,莫不是父亲帮的人是晋王?想来晋王是最想拿到这金匮之盟,毕竟金匮之盟里太祖在太后的要求下立下诏书,传位给晋王,然后是秦王,最后再传给四皇子赵德芳。 而秦王的首要敌人就是晋王,至于二皇子,则看不清形势,他以为太祖之所以将金匮之盟密而不宣,便是并不想遵从金匮之盟,他一定会传位给自己的儿子,那是太后逼着立的,也算不得数的。 芊云不愿意再想,她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小角色,被一步步逼上了绝路,她能如何?她拿出自己随身带来的短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一股悠扬的箫声响起在夜空,就着这略显清澈的月色中,她的身影有点凄凉。 第65章 夜探王府 芊云沉醉在其中,忽然不远处传来弦音,追逐着她的笛音。芊云记忆回到了那日江水之上,她立于船头吹着箫,一个男子在船上抚琴相和,长发随风散落,雍容华贵,恰似相偎相依。江水悠悠,风儿袭过水面,激起了一阵白色的涟漪。 难道那日以琴相和的人竟是他。 芊云身不由已,只想亲眼见一见如今弹琴之人。跟着抑扬顿挫的弦音来到了庭院,赵德芳在月色之下就着清清的风,全神贯注地演绎着曲子,一如那日雍容,长发自然垂落于鬓前。果真是他! 她静静地看着,那个身影在这起伏的琴声中,不知为什么,恍惚中竟从他的背影让人想到了忧伤两个字,忧伤吗?可他不是当今四皇子,如今朝廷炙手可热的八贤王,为什么也会这般忧伤。 芊云便靠在亭角坐了下来,想不到四皇子沙场征战竟也弹得一手好琴,她沉浸在这琴音月色中。赵德芳自然知道她坐在了某处,停止演奏的时候,回过身来,却看见那个女人已经靠在柱子上睡了过去。 莫不是他弹的曲子是催眠曲吗?明明自己弹的是古今第一伤,她竟睡着了。他轻轻走到她跟前,看见她梦中微微皱起眉,竟看得出神,不知在她梦到了什么。总觉得在这个女子身上有些无法言语的感觉,从几次并未真正的面对面的接触,他隐约觉得芊云似乎并不像是有心计的那种女子,她身上依稀带着让人无法捉摸的傲性,透着很多女子都不及的气质,而像这样一个心性极高的女子却又是慕容木天的女儿,觉得有点讽刺,又不知这些年她是如何在慕容府那样的环境中度过的。 想到慕容木天,他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当年他若不是慕容木天的算计,蓝姑又怎么会病死自己却被禁足无能为力,让他失去了所有真心对他好的人。想到这,心里掠过丝丝冷意,他转身想要离去,可是一阵风袭来,他又停了下来,让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就这样在露天之下沉睡一夜,似乎又有些过于残忍,他摇摇头,重新转身,俯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芊云一睁眼,正看见赵德芳很近地看着自己,一下站起来,可能由于站起来太快,她的身体被身后的石凳卡了一下,身体便朝后毫无预兆的倒去。眼见着自己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芊云一脸尴尬,不由得打趣自己:“惨了,这次摔倒的样子定然不雅,自己的形象从此怕是更悲惨!”可是下坠的身体很快被接住,她侧头一看,赵德芳伸出手臂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她舒了口气,赵德芳扶她站好,芊云尴尬的笑笑,抖了抖衣服:“多谢四皇子!” 赵德芳没有太多的表情:“回房去睡吧!”他转身正欲离去,芊云很想提醒他注意身边安插的这些眼线:“四皇子……” 赵德芳转身看着她,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悠悠说道:“慕容小姐还有何指教?” 芊云又摇摇头:“嗯,这……”她支支吾吾。赵德芳看着她:“倘若慕容小姐不想说,本王要去休息了。” 芊云疾走两步,跟在他的身后说:“请四皇子小心!”赵德芳不解:“小心什么?” 芊云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贤王府内有……细作!” 赵德芳的眼神顷刻变得幽深:“是谁?” 芊云一时呆住,她绝对不能说出,不然慕容木天很快就会怀疑到自己,那么恐怕母亲就救不出来了,她咬了咬嘴唇:“我不能说是谁,只是想提醒四皇子,作为四皇子帮我的回报!” 赵德芳已然料到她不会说,但是却意外她说的这些事,而且他猜测他们已经接过头了,他转身离去,留下了慕容芊云呆愣在月色中。这贤王府有奸细,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由她的嘴里说出来。 芊云看着他在月光下冷削的身影,不知自己究竟还能做些什么事,她似乎隐隐感到还有太多的不可预知隐藏在未来的道路上,自己潜进贤王府是不是一个错误。 时间在轻轻流淌,可是在这贤王府内,日子似乎格外漫长,芊云不敢贸然行动,父亲接二连三地传信要她快去弄来四皇子的兵符,查探寒翠宫的位置,完全没有考虑,以芊云这样尴尬的身份,要想获得有价值的信息是何等的困难。 终于,听说二皇子请赵德芳赴宴,芊云知道这时行事的绝好时机,他去见二皇子,必然带着贤王府内的精英,暗卫也会出动暗中保护他,以防二皇子耍什么花招,府内的力量应该会弱了很多,必须冒险一试。听见赵德芳出发的声音,临走的时候,赵德芳对着慕容芊云的房间朝袁浩使了个颜色,那意思袁浩懂,要他谨防慕容芊云有什么活动。 月色越来越浓,今夜也是天助了芊云,竟然是出奇地黑。听着袁浩领着侍卫巡视完一遍,因为考虑到可能会立刻被发现,如果以落雨的身份被发现回到自己住所再去易容,恐怕也是没有时间,所以她选择了以慕容芊云的身份,便从后窗翻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躲在黑暗中窥探,竟然用了许久才进入了赵德芳的卧房。那豪华的床榻上,罩着一层充满温柔的幔帐,一旁书桌上堆了很多的案牍,看样子他平常定然没有少在这里研究。 芊云小心地翻动着他的书籍,各种摆设,连床榻被褥下也没有放过,可是还是没有找到所谓的兵符,难不成带在了身上?芊云抱着胳膊思索,一下将一本书带到了地上,整个夜晚如此宁静,一点响动足以惊动侍卫,只听有人高喊:“有刺客!” 很快便传出一阵慌乱的跑动,芊云连忙溜出赵德芳卧房,她施展蹑云步飞上屋檐,有人高喊:“在房顶!”便有几个飞箭嗖嗖的射向她的方向。 芊云向着自己的院奔去,隐约看见袁浩正奔向自己的卧房,显然她此刻压根不可能赶回房中。正在惊慌之际,一个身影将她拉下了屋顶,她一掌拍出…… 第66章 血洗寒翠宫 眼见着那掌就要拍在那人身上,只听熟悉的声音轻声说:“是我……”芊云生生手掌,竟是连云霄。连云霄一把拉住她,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嘴上,然后取下了她的面纱:“真的是你!跟我来!”他拉着她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连声说:“把衣服脱掉!” 芊云不解,连云霄却来不及多说,然后一刀将她的夜行衣削落,一边拿着衣服向着窗户走去,一边命令道:“脱下衣服,钻到被子里,别那么多疑问,快点!”他将衣服扔到窗外,背过身从怀里掏出了一瓶子什么东西,洒在了衣服上,那衣衫竟然慢慢腐蚀。 连云霄将床上的被褥散乱,然后弄开了她一头墨发,连云霄看着她头发散开来的样子蓦的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回过神来,脱了自己的上衣,然后他提着裤子假装慌乱地跑出了房。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众位将士不解地看着他,但是从他半开的门隙里看见地上散乱的女人的衣服,大家算是明白了,这连侍卫感情在偷腥。 袁浩冲进了芊云的卧房,正如他所料,房里空空如也。他出了芊云的卧房,带着人四处搜查,正看见连云霄从房中出来,上前探问有没有刺客,侍卫们回答说让刺客跑了。 袁浩让人搜索,一个地方不能落下,顺便让人搜查慕容芊云去了哪里。连云霄一听袁大统领要找慕容芊云,脸红了:“该死的刺客,坏了老子的好事!”袁浩有点不屑,他始终觉得这个连云霄油腔滑调。他本不想管他正同哪个女人幽会,可是他很好奇,这个连云霄喜欢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这时连云霄讪讪地摸着后脑勺:“这慕容姑娘……在……在我的房里……”袁浩乍一听,觉得不可思议,这连云霄是冷落雨推荐来的,的确也有些小聪明,王爷竟给了一个侍卫队长,本就惹了很多人的非议,竟然把才上府的秋亦风的妾弄到了床上,这……他推开连云霄冲了进去,正见一个女子正背对着他们穿衣服,那背影有点熟悉,那女子慌乱地转过头,竟然真的是慕容芊云。 袁浩似乎很是意外,这慕容芊云竟出现在连云霄的房中。袁浩惊疑地喊了声:“原来慕容姑娘在这里!”连云霄连忙上前说:“袁将军还请保密,我好不容易才让她上了我的床!” 袁浩看了他一眼:“你是凭着什么来到了王府可别忘了,如今让你做个王府的管事,你竟然在王府里做这些苟且之事,你还能封得住众人之口,你可知道他是秋亦风将军的小妾!”连云霄说:“大不了我求了四皇子赐婚!” 袁浩冷哼了一声:“连云霄,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然后他转身命令侍卫们彻查贤王府! 赵德芳回来的时候,已然时过三更,袁浩向他汇报了情况,赵德芳也感到意外,连云霄怎么可能和芊云在一起? “你看这连云霄莫不是和芊云是一伙的?她当时穿着夜行衣,衣服不可能凭空消失,可曾全府搜查,尤其是……” 袁浩摇头:“已经搜查了他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物件。” “没有?”赵德芳摇摇头:“传他二人!” 很快连云霄带着芊云来到了赵德芳面前,他扑通一声跪下:“四皇子殿下,请您成全!其实卑职和慕容小姐很早就认识了!” 听着他的话,芊云和赵德芳都是一愣。连云霄悠悠说:“我们都认识落雨,因为落雨我们相识,彼此情投意合,可是她那时却是秋亦风将军的妾,在下只好请求落雨姑娘帮在下一个忙让她来王府,卑职便有机会……” 听着连云霄胡扯了半天,芊云一脸疑惑,这连云霄似乎知道很多事,可是自己从未和他说起这么多事,而且他知道落雨和慕容芊云相识?那么他还知道些什么?芊云很是不解,可是现在她不能否认,只能配合。她笑了笑,看着赵德芳的质疑的眼神,她没有再看,她只是看了看连云霄,他的眼中充满了狡黠之色! 赵德芳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他不知该说什么,原来落雨的请求竟然是受了连云霄的请求才让他将慕容芊云带到了王府。原来落雨还有这层意思,不然连云霄又怎知是落雨求他帮慕容芊云。可是这一切都太让人生疑,难不成这连云霄也是他们一起的。 看着连云霄看慕容芊云时眼中那几丝柔情,不似做假。他有点生气,却又不知为什么生气,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荒唐,居然在听到连云霄说他和慕容芊云情投意合的那一瞬间希望亲耳听到芊云说,连云霄说的都是假的。可是她并没有否认。 看着赵德芳没有说话便走了,连云霄眼中走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很快,房中就剩下芊云和连云霄,芊云盯着连云霄,看得他有点不自然,连云霄露出一脸迷人的微笑:“干嘛这样看着我,是不是为我的美貌所迷!” 芊云面对着连云霄一脸不正经的笑,知道多说有点多余,他已然知道自己会武功,而他没有说,自然也不会说,可是他为什么会帮自己,还有他究竟还知道什么,难道他也是安插在贤王府的奸细?可是他明明是自己推荐来贤王府的。想到这些,都让慕容芊云有些捉摸不透。连云霄嬉笑道:“今后咱俩可就是一对!” 芊云恨恨说:“你别以为抓住了我什么把柄,我会就范!”连云霄忽然一本正经:“我知道的远比你能猜测到的要多,根本就不需要胁迫于你!”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完全不顾芊云愕然的样子,只听他说着:“我送你回房!”芊云想甩开他的手,却并未成功,见两边有侍卫走过,只好被他拉着向房间走去。 到了房中,慕容芊云转身要关门,却不想连云霄正准备伸手说再见,可是还没来得及缩回手,关拢的门却正夹住了连云霄的手,慕容芊云连忙打开门,既生气有不忍地说:“你怎么那么笨那!” 连云霄笑了,看着她自责的眼睛:“如果这样能让你多关心我,我宁愿笨一些。”芊云一看他坏坏的眼神冷冷说:“早知就该夹断才好!”说完嘭一声关上了门。 连云霄摇摇头:“这女人变得还真快!”说完便离开了芊云的房间。 第67章 血洗寒翠宫2 自从那日以后,连着几天,芊云没有看到赵德芳,也无人理会他,除了照顾她的小宫女,似乎大家都忘记了贤王府还有慕容芊云这个人。芊云因为这发生的这些事,恐怕贤王府必然戒备层层,想要溜出去恐怕也是不可能。这深宫内院真的孤单,想来到了贤王府已然二十余日,不知外面情形如何,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出去看看。可是出去做什么,芊云又迟疑了。 芊云正看着窗外出神,连云霄来到了芊云的房,刚敲开了芊云的房间,他的余光瞥见赵德芳正缓步朝这边走来,便突然毫无预兆地将芊云抵在门上,然后深深地吻了下去,芊云正要挣扎,见他对着外面使了个颜色,芊云顺着看过去,赵德芳正昂首走来。 此时的芊云心里很是矛盾,她多冲上去告诉他,其实自己和连云霄什么关系也没有,可是她不知道说了又有什么意义,而且这个谎言既然开了头,就不能戳穿,否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解释,当真是有了一个谎,便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圆,她闭上了眼,不愿意再看他。 原本以为连云霄只是做个样子,可是连云霄似乎是有意地,他的吻那么霸道、强烈,肆无忌惮,将她的小舌毫不犹豫的包裹于自己的覆盖之下,他的脸上半是玩味,半又是严肃,让芊云疑惑,他真的在演戏吗? 我们的四皇子坦然地、没有丝毫斜视地走过,看不清的眼神没有太多表情,似乎压根没有看见这亲热的一对,然后背影消失在转角。见四皇子走远,芊云一下挣脱开,擦了擦嘴,一脸怒气,气冲冲地看着他,恨不得一剑杀了他,这分明是占便宜啊! 连云霄一脸无所谓,丝毫不在乎她那要杀人的眼神,自得其乐地回味了一下嘴唇的感觉,嘻嘻笑了:“我这不是想帮你!” 芊云瞪了他一眼,气冲冲地说:“不用!”芊云觉得自己倒霉,相貌如此平淡无奇,接二连三被人侵袭,这个连云霄不过第二次见面就说倾慕她,现在还强吻她。忽然觉得这个连云霄很陌生,其实自己压根就不了解他,他究竟是什么人? 连云霄见她出神,以为她还在想赵德芳,略有些赌气地说:“恐怕他最近是要顾不上你我了!不过你放心,你闷了呢,就找我。其实我对你很好奇,我会慢慢研究你!”芊云一呆愣,看着他离去,他的话什么意思?他说的他忙得顾不上,是指四皇子吗?为什么说他忙的顾不上?发生了什么事吗?她还没问出口,连云霄已经消失了不见。 她叹了口气,现在的四皇子估计压根不想理她,毕竟自己还是秋亦风的妾,竟然这么快和别的男人有了瓜葛,应该在他的心里成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吧!这以后还怎么在王府待下去,自己来到王府是不是错的! 的确如连云霄所言,这匆匆一见,就是几日不见。芊云真的从那天以后没有再见到赵德芳,仿佛他消失了,看样子是他并不在贤王府?芊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莫名的心跳,她隐隐觉得似乎有事要发生! 忍不住的她终于见到了陆畴,她小心的想探寻到点消息,可是,陆畴原本和芊云不熟,即使他们曾经认识,芊云也是以另一个身份与他相识,所以陆畴只是礼貌的说贤王殿下有点忙,便走了,可以看出他根本没心思跟芊云多周旋,他似乎担心着什么。 看来只能冒险换一种方式探听消息了。晚上,芊云换好了装束,溜进了陆畴的房间,她刀架在他的颈上,逼问赵四皇子的下落,可是陆畴压根不吃这套,没办法,芊云露出了自己的容貌,陆畴才看清原来是落雨,他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对落雨是不同的,便也不隐瞒:“四皇子带着侍卫保护寒翠宫去了,近日收到消息,九霄宫已经纠集百名高手,要血洗寒翠宫!” 芊云再三恳请,陆畴才最终说出了寒翠宫所在,便飞奔而去。 赵德芳接到讯息,说九霄宫将血洗寒翠宫,他连忙带着袁浩等寒翠宫高手赶回寒翠宫坐阵,他不能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寒翠宫毁于一旦,可是他更好奇,他们是如何获悉寒翠宫所在,寒翠宫建在极隐秘的地方,除了他常带的几个护卫,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动用寒翠宫的实力,那里收留了很多老弱妇孺,一旦被发现,那将是血流成河,所以他知道,这一战只能取胜。 寒翠宫内,九霄宫的百余名高手,持着沾满寒光的刀剑,正趁着乌黑的月色,摸上了正殿,寒翠宫主带着赶回寒翠宫的宫众,包围住了这百余名入侵者,不论是哪一方脸上都没有惧色,只有刀剑折射的魅影。 月色被染上了腥红,倒下的尸体已然堆积成山,每个人脸上都是狰狞,衣衫上满是鲜血,许多人胳膊上、身上,都是深深浅浅的伤口! 眼见九霄宫百余名高手真的来袭,寒翠宫主不敢大意,更是以一敌十,顷刻间将两人毙于刀剑之下看。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影子,一招长虹引月,就将寒翠宫主罩在他的掌风之中。几个寒翠宫的徒众想来帮忙,那人运气间衣袖卷起地上散乱的刀剑,只一招就将那几人毙命! 眼看还有人要冲上,寒翠宫主伸手挡住,他不想让人白白送死,以便专心对付眼前之人,他猜到了来人是谁,自然是这天下第一的九霄宫宫主,据传此人武功极高,而且心狠手辣,出手绝不留情,江湖上已然鲜有敌手,却不知这寒翠宫何时得罪了九霄宫,竟引来了灭宫之祸! 赵德芳望向京城的方向,虽然他并没有看到什么,但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今日怕是要与这寒翠宫同生共死。他回头对袁浩说:“带领大家撤退到密道!”袁浩岂肯丢下主帅自己逃走,他冲上前,站在赵德芳前面,焦急说:“宫主您先撤,我顶着!”赵德芳愤怒地说:“你能顶得住九霄宫主的进攻吗?以我的功力勉强应对,还能拖延时间!” 袁浩知道他所言非虚,于是转身撤去,此时赵武正带着剩下的妇孺撤离寒翠宫。九霄宫主只是看着赵德芳,看着他浑身的凛然正气,也不由得佩服,五年沙场征战,看来对他影响了很深! 只是他们是敌人,九霄宫主举起了手中的饮恨剑。赵德芳看着剑上那“饮恨剑”三个字,面上一寒,饮恨剑,竟然到了九霄宫宫主手中。说起饮恨剑,传说当年武林人士为了争夺此剑,曾经掀起腥风血雨,如今却在这里现身! 赵德芳盯着这把透着寒气与杀气的宝剑…… 九霄宫主手上暗运气,只听饮恨剑发出峥峥的声音,像是无数冤魂的呻吟,霎时风起,吹动了地上散乱的枯草败叶,也吹动着赵德芳那散落的发丝。 第68章 杀了你,报仇 赵德芳眼睛一动不动,紧紧盯着九霄宫主,等待他的进攻,他知道这必将是一场恶战,而且是生死之战。可是赵德芳也知道,他还不能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母妃的仇还没有报。 二人相视大概片刻,就在赵德芳余光轻扫通向寒翠宫一路的死尸时,九霄宫主右脚一蹬,身体迅速前倾,人已飞动,剑尖直指赵德芳,那剑上折射着月亮冷冷的光芒。 赵德芳眼中一股冷光同样射出,他见那剑已至身前,一个翻身,让开急来的剑,手在腰际一摸,手上已然多了一把剑。这把剑名为紫龙剑,亦是兵器中之极品。此剑剑身极薄,韧性极佳,不用之时柔若丝品,但一贯注内力,则变成天下之神器。 赵德芳翻身躲闪的一瞬,将紫龙剑反手击出,九霄宫主收剑横挡,两剑相碰,发出一片火花,唯见两个上下飘逸的身影,让天地动容。 武林两大顶尖高手战在了一起,凌厉的内力四处散落,只觉得天地为之变色,草木尽为内力所折,二人十步之内的人均被震飞。 九霄宫主一招月下戏珠,整个剑气包裹着赵德芳,一层层威压让人无法喘息。 赵德芳却是面不改色,依旧是那样飘逸。他的功夫虽是他自己的创新,但毕竟师承雪山派,带点孤傲,一招雪域飞花更是卷起了飞花落叶,都被贯以内力成为武器,射向九霄宫主。饶是九霄宫主将剑舞成一个个气圈,形成了保护罩罩住了自己,衣服依旧被一片飞花穿透了衣襟。 九霄宫主没想他武功如此之高,他哪里知道,居于雪山之上,白寒烟又是极严厉的师父,为了帮他快速提升功力那是想尽了办法,更是偷来了本门禁术替他提升功力,又时常采来雪山顶之雪莲,以功力化开,助他提高功力,加上他有幸一天之内食得两只雪蛤,那可不是常遇之物,功力极大提升,所以他的功力放眼当今武林也是没几个人可以匹敌。 九霄宫主今日的造诣,也是在九霄宫老宫主的压迫下强行提升。见寒翠宫宫主将自己的功力提升到了最高,便不敢大意,将舞出的剑花借助臂力击向赵德芳。 霎时间两股内力相撞,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半边天空。 赵德芳运气相抗,饶是用了十分力,仍被震退数步,他心胸激荡,嘴角上流下了一行血迹。并不甘心的赵德芳瞧着也同样受了震荡的九霄宫宫主,并不打算给他喘气的机会,挺剑一记东风破,向九霄宫主近身靠去。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拆了几百招,如今只有几个人围着他们,看来这一仗九霄宫损失也是相当惨重,可是九霄宫主并不在乎,他们本来就是为了目的不计后果才有了今天的九霄宫。 赵德芳已身中数剑,他知道自己再不走就得赔在这了。这里的地势他很熟悉,后山是一条河,如今只能借河遁去,他一路将九霄宫主引向后山,万不得已也可以选择同归于尽。 九霄宫主见赵德芳久战无法取胜,使出必杀技,将全部功力贯于剑身,连续不断的使出拈花十二式,赵德芳躲开了十式,却连中两式,紫龙剑也被震落在地上,因为内力还未消散,犹生生插在地上。不过这倒是逃生的机会,以九霄宫主对自己功力的自负,定然以为他伤重,被他打落悬崖,应该是难逃生死。想到这,便借助九霄宫主的这两招式的力量,身体便飞下了悬崖,跌入了湍急的河流,瞬间便毫无影踪…… 芊云施展蹑云步拼尽了自己的内力,赶到了寒翠宫,却被眼前所震惊。通向大殿的路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有穿着黑色衣服的,无疑他们肯定是进犯寒翠宫的敌人,还有穿着灰色衣衫的,想来应该是誓死卫宫的寒翠宫的徒众。还有更多的是穿着平民百姓衣服的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妇女。芊云想起陆畴所说,原本寒翠宫就是救人之用,收留了很多含冤之人,或是遭受迫害,寒翠宫给他们提供庇护。 芊云从未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以前也只见过杀人,却不似今日这般,这分明就是一场屠杀。顿觉这些杀手当真无情,连老人妇孺都不放过,可见这个九霄宫主多么残忍。 她一路恍惚,因为她更关心,他在哪里? 芊云朝着有打斗声音的地方一路行去,终于从一些宫众的嘴中知道了他的下落,于是也赶往后山。 可就在登上后山的瞬间,看见茫茫夜色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飞落。她的世界似乎瞬间崩塌,他竟出事了。她冲了上去,怀着侥幸,不可能是他,他是当今四皇子,武功当今没几个可以匹敌的,他不可能出事的。 可是当她冲上后山山顶,偌大的山顶,只剩下九霄宫宫主冰冷的身影,哪里还有他的影子。难道他真的葬身这里?她没有丝毫迟疑,便纵身跳下,此生不能在一起,那便生死相随吧! 就在芊云满含期待跟随他而去的时候,却被人在下落的一瞬间抓住,甩在崖顶。 芊云回看那个救她的人,却看到那冰冷的面具,透过冰冷的面具,看见那毫无感情的眼睛。竟然是九霄宫宫主救了她! 她绝望地看了看崖下那湍急的河流,早已没有了赵德芳的踪迹。她回头恨恨地看着九霄宫宫主,不解,这人为什么要救她:“你救我做何?你以为我会感谢你!” 九霄宫宫主冷哼一声:“这世上本无情,九霄宫从来不需要感谢,宁可只有恨!” 芊云眼睁睁看着他将四皇子打落了悬崖,跌入水中,如今竟还是这般冷酷:“错,每个人看似无情,却也总有他想守护的,是,这世间是有太多无情与欺诈,但是我们还是愿意坚守自己……”她一下跃起,手一用力,将紫龙剑吸在手里,挺剑击向那人! 九霄宫主似乎料到她会拼命,只是躲闪,并没有使用太多功力,可是芊云功力不弱,又有绝命十二式相互,如今招招拼命,他只好举起饮恨剑相抗,两剑碰撞发出嗡嗡响声,震的九霄宫主倒退了几步,竟然功力提升了这么多,过不了多久,她也将爬升到武林高阶。腿一使劲,身体便向芊云冲去,只一招就轻轻化去了她凌厉的招式,将她的双手反扣在身后,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芊云狠狠道:“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找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杀了你,报仇!” 第69章 死于我,比活着容易 “……我一定杀了你,报仇!”听着她从牙缝里蹦出的这几个字,九霄宫主似乎并没有动怒,只是淡淡看了看她,说:“好啊,就说定了,本尊等着你来报仇,九霄宫随时恭候,前提是你得好好活着!你拿着的便是他的紫龙剑,这紫龙剑削铁如泥,平时柔如锦缎,可缠于腰际,对于女子来说亦是极好的武器,你可先收着!” 芊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紫龙剑,得知是他的佩剑,便又握得紧了紧。难怪从来没有见他的兵器,竟然平时缠在腰里。(其实四皇子的佩剑也不是常常带在身上)她冷冷回视了九霄宫宫主一眼,眉目之间寻不见丝毫领情的意味,依旧满是仇恨,她恨不得立时就能将眼前之人毙于剑下。芊云恨恨地说道:“这么说你真的是九霄宫宫主!” 看着眼前之人点了点头,她又黯然,前后两次交锋,他的功夫深不可测,连四皇子都不敌于他,更何况是自己!于是芊云脸色变了变,又改变了主意,一副耍赖的模样:“不要,我不报仇了,我估计这一辈子也打不过你!你还是让我痛痛快快去死!我要去下面陪他!” 九霄宫主依旧是冷冽,语气中却明显地多了几分气恼:“他对你有那么重要,不过是一个你永远无法企及的镜花水月!” 芊云承认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却不愿意接受,她冷冷笑着,看着他:“你怎么会懂,你看看这满地的尸体,那些老人、孩子有什么错,你哪里配谈感情!你根本就是一个冷血的人!不过想来你也是不懂的,正因为他对于我来说是镜花水月,他去了,我更要随他,至少死了可以在一起,那样今生便无憾事,一解百般愁怨。” 九霄宫主的眼角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内心确有了一丝波澜,听到她要与他今生无憾,冷哼了一声,一手扣紧了她的咽喉,狠狠地说道:“那本尊便成全你!” 随着九霄宫宫主纤细的手指收紧,能进入芊云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面上的经络也格外明显。可是她的眼中没有痛苦,反而是一种解脱的神色。看着她不肯屈服的眼睛,九霄宫主终于还是松开了手,毫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真的不怕死?” “不怕,死于我,比活着容易!”看着芊云那决绝的眼神,他忽然很是羡慕,至少四皇子死了还有人愿意陪他一起上路,而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是在刀剑上舔血,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愿意同他共同赴死,不,或许有那么一个人,只是他们太像了,他害怕自己和她一般无情。 空气钻进了芊云的身体,她滑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其实就在九霄宫宫主说要成全她的时候,她能想到的只是奈何桥上,他静静地在那里等自己,向着自己伸出他温暖的手臂向她说着:“来,云儿,我在等你!”她相信,他对自己不会是没有感觉,否则那个吻便毫无意义!她瞥了一眼那滔滔江水,那眼中满是希望之色,死了就能上穷碧落下黄泉,她能追随着他。 看着她那生无可恋的模样,九霄宫主冷哼一声:“本尊只怕你如此死去,恐怕奈何桥上是见不到他的,如此去见他,他大仇未报,岂不恨你。再者,你相信他会这样轻易的死去?” 芊云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阵升起一丝希望:“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但是芊云转眼又想,又变得木然,“你不用唬我,他被你重伤,跌入了江水中,怎么可能生还!” 九霄宫主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那两式使的是全部功力,被击中者已然是九死一生,更何况又跌落了这江水中。但是他的直觉这个赵德芳,没那么容易屈服,自己刚刚找的了有人能与他抗衡的感觉,自己竟然也有些希望他没有死。他换了语气,继续说道:“当初你二人不也是掉下了悬崖但是还是活到了今日?这后山也是他一步步引本尊前来,你想他不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况且即使他真的死了,你不觉得为他报仇才是你该做的!” 芊云一愣,他竟然连自己和四皇子跌下悬崖生还也知道,这个九霄宫宫主似乎对自己的事很是熟悉。 就在芊云认真审视眼前这个九霄宫宫主的时候,更让她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九霄宫宫主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笈,扔给她:“这是我九霄宫的独门秘笈《无恨神功》,以你的聪明,相信不出五年便可小有所成,那时你再来找本尊报仇也为时不晚!但是此内功的修炼不可急于求成,必须一步一步来练,否则反受其害!” 芊云彻底愣住了,看着他手中的那本《无恨神功》,瞪大了眼睛,不解他的行为所谓何来,一会要杀自己,一会又等着自己报仇,现在竟然把自己的独门武功秘笈给了自己,真是莫名其妙,难不成此人孤傲成痴人了,或者是自大的以为无人可敌?但是芊云想不占白不占便宜,自己有了绝命十二式,如今又得了无恨神功,倘若练成,那岂不是天下无敌?天下无敌的诱惑,让她心动,那时还有什么人能阻止她救出母亲! 生怕他反悔一般,抢了过来贴身收藏,“你不要以为这样可以收买我,哼,倘若他真的为你杀了,便是天涯海角我也定然亲手杀了你为他报仇。”芊云瞪着他。 “如此,甚好,”九霄宫宫主腾空而起,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本尊随时恭候!”然后便消失在这茫茫夜色中。 赵德芳在江水中漂浮了不知多久,所幸他攀住了一根原木,随着江水漂了许久。眼见着东方曙光微现,一个飞速腾跃的身影出现在岸边,看了看江水中赵德芳,只见那人一个蜻蜓点水,将赵德芳救起,落在了岸上。 那人将赵德芳放在了岸上,露出了他俊美的容颜,此人竟然是连云霄。他看着昏迷的赵德芳,将他杂乱的头发拨了拨,露出了赵德芳那俊俏的脸庞。 他举起掌,只要轻轻落下,他就可以将这昏迷之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毙于掌下,可是举了起手好几次,他始终没落下。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他放下了手,冷冷地看着眼前冷峻的男人。他扶起赵德芳,为他缓缓输送了些内力! 赵德芳悠悠睁开眼睛,看见了连云霄的脸,很是诧异,他为何在这里。他挣扎着坐起来,看着即将乍现的曙光,他缓缓问道:“你怎么在这?” 连云霄说:“我跟踪一个人到这里的,还是晚了一步!”连云霄说,“卑职送您回去吧!”赵德芳挣扎着站起来,挣脱开连云霄的手,缓缓走去,他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显得自己柔弱。“你说你跟踪一个人到这里?是谁?” 连云霄讪讪跟在后面,看着这个倔强的背影。 第70章 四皇子的母亲——王皇后 赵德芳与连云霄走了几个时辰,前面是一片树林,连云霄提议进去休息一会,赵德芳点点头,二人进入了林子。 一进林子,便看见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在休息,二人连忙隐了起来。只听两人说:“这次铲除了寒翠宫,咱们九霄宫将来便更是少有敌手!”另一个声音说:“寒翠宫此次折损很多的实力,只怕是永无翻身之日,多亏有人报信,不然要找到寒翠宫只怕还要很多时日。” “寒翠宫竟然隐在这山谷之下,谁也没想到这山谷之下竟然是这样别有洞天!唉,你知道这报信的人是谁吗?” “听说是当今四皇子身边的一个女人!” “女人?那是谁?四皇子又怎会和寒翠宫有关系呢?” “应该是有人安插排在他身边的眼线!听说她很有一套,骗过了秋亦风和四皇子,至于四皇子怎么和寒翠宫扯上了关系,那就不得而知!” “女人!从来是祸水!”这两人一问一答地说着。 赵德芳手握紧了,他的眼中折射出了少有的冷冽。连云霄叹了口气,一脸着实不愿意的表情:“真的是她!我也怀疑过她,可是因为落雨的关系,我着实不愿意相信她就是奸细!”赵德芳冲出,瞬间将那两人毙命。看着倒下的尸体,赵德芳冷漠异常!“你不是和她相识很久了吗?不是和她两情相悦?如今竟然又来指证她!岂不荒唐!” 连云霄尴尬地背过身:“那夜的确是她夜探王府,只是她用落雨逼迫我,我才不得以和她演了一出戏!请四皇子恕罪!” 赵德芳听完连云霄地话,虽并不是完全相信,但只是此刻恨不能立刻亲手杀了慕容芊云,为死去的人报仇!看来慕容芊云心机极重,不但骗过了落雨,所有的人也被她的看似无害给骗了。落雨?或者,从一开始落雨和她压根就是一起,他们设下了一个一个连环局!想到这,心中寒意陡升!他不愿意相信落雨亦是他的敌人! 话说赵德芳知道了出卖他的人,就是慕容芊云,不由懊悔,自己真的是引狼入室,因为落雨的一句话,结果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连累了寒翠宫众多徒众。其实倘若他细细想一想,这慕容芊云初到王府,没有任何根基,又从而得知寒翠宫的所在,可是总得有人为寒翠宫一干徒众的死负责,慕容芊云无疑是最好的对象。 连云霄劝说他返回贤王府,尽快查出真相,避免更多人受到伤害。 赵德芳点点头,他收起了一脸的懊恼,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他知道自己回去之后该干什么,不能再妇人之仁,否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祸患,他要讨回他的一切,现在他不能再等,那些人已经开始出手了,他要为他的母妃报仇,否则在这样危机重重的境遇中,只怕…… 说起赵德芳的母妃,乃是太祖赵匡胤的第二任夫人孝明王皇后。说起孝明皇后王氏,乃是邠州新平人。太祖第一任妻子贺氏逝世后,升了赵德芳的母妃为继室,当时的太祖尚为殿前检点校,王氏为人“恭勤不懈,仁慈御下”。后来,后周世宗赐王氏冠帔,封为琅邪郡夫人。 960年太祖赵匡胤即位,八月,册王氏为皇后。她常服宽衣,佐御膳,善弹筝鼓琴,乃以至孝闻名。每日清晨起床,便会诵读佛书。王皇后事奉杜太后至孝。生子女三人,四皇子赵德芳便是王皇后嫡出之子,深的太祖的宠爱。可是,就在当了皇后三年,便崩了,年二十二,至于死因便停留在疾病。可是后来皇后之位悬空,五年之后,太祖才册封后唐宗室宋皇后,也就是当今的孝章皇后,她乃是后唐庄宗外孙、左卫上将军、忠武军节度使宋偓之长女,生母为后汉永宁公主,也就是后汉高祖刘知远之女。 这赵匡胤并不是色令智昏之人,当年的校尉府内除正妻贺氏外,尚有两个侧妻,贺氏去世后迎娶了王氏,登上皇位后,册封王氏为皇后,两个侧室,便是如今的良妃杨思娥和淑妃苑锦绣。太祖即位那一年广纳后妃,宋皇后便是在那一年入宫。而太祖两位侧室理所当然封了妃,而这当今孝章皇后宋真则因了家世地位便在两个侧室之上,封为贤妃。 赵德芳当时才不过五岁,却突然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他犹记得母妃那时脸上憔悴的面容,王皇后的贴身侍婢蓝姑便开始照顾赵德芳。后来年幼的赵德芳时常遭遇意外,蓝姑告诉赵德芳,有人暗害了母妃,让太祖厌弃了他的母妃,同时也疏远了他。他那时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两个弟妹,竟然都是早夭,以至于她的母妃万念俱灰,最后凄惨死去。母妃和蓝姑曾怀疑有人害死了她的一双儿女,王氏苦于找不到证据。蓝姑便要赵德芳记住,终有一天一定要为他母妃报仇。也就是在晏娇进宫那年,蓝姑被害死,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皇宫里,万念俱灰,无人看护,更无人为他请御医,一个人自生自灭。 五岁的晏娇顽皮淘气,一个人跑着四处玩耍,不知不觉到了无人的宫殿,看见了躺在榻上的十一岁赵德芳,他长得真好看。她小手拉起他的手,好烫。“你生病了吗?照顾你的宫女呢?” 赵德芳小声喃喃:“水,水……”晏娇便爬下去给他倒了一些水,见水冰凉,正不知道怎么办,寻找她的宫女走了过来,她便拉着那人让她取了热水,亲自喂他。然后又逼着宫女带她去太医院找来了太医。 赵德芳这些年忍辱负重,就为找出当年弑杀他母后和他两个弟妹的人。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杀害他们的凶手一定在后宫,自古那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今他要留着性命,找出那个伤害他母后的人,然后手刃仇人。想到这,赵德芳已然眼中只剩下满眼的冷冽,于是,二人简单地修整了一下,便往京城方向赶去,这一次他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第71章 反目成仇 赵德芳浸泡在江水中几个时辰,又受了九霄宫主的重创,虽拼尽全力勉强保住了性命,可是此番他也受创不小,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一路走得缓慢异常,还好连云霄从一个镇子上买了两匹马,才走的快了些。 眼见着就要到京城了,马也终于累得走不动了,只好舍了马,再次步行。到了京郊,二人也是狼狈不堪,忽然不远处来了一队人马,带着漫天的飞沙,一路狂奔。赵德芳和连云霄二人,隐隐见着似乎是公府之人,立刻隐身暗中观察。待到近了些,赵德芳从那飘扬的旗帜很快认出,乃是贤王府的旗帜!转眼,果真是陆畴带着二十几个侍卫前来寻找他们! 原来寒翠宫传来消息,说四皇子已然身受重伤,跌落流水,下落不明,袁浩已然带着人沿着那条江追了下去。一直没有消息,他便带了侍卫们前往寒翠宫与袁浩汇合。没想到竟然一出城门就碰见了赵德芳,欣喜万分,飞快下马,二话不说,跪在了赵德芳面前,一副无法言语的表情。是的,他们害怕,害怕四皇子真的遇见了不测,那么贤王府便将面临着灭府的危险。 一行人见着赵德芳安然无恙,这才簇拥了四皇子回府。想到此时四皇子离京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并不能招摇,毕竟他的身份还是保密的,断不能让燕王或者其他人将他与寒翠宫联系在一起。于是一行人敛了行迹进了城。 赵德芳回到了贤王府,原本各个无精打采的一众人,顿时精神振奋。“贤王殿下,我已召回王爷暗卫,命他们今后只管不离王爷半步!”是的,这次教训惨痛,赵德芳将身边暗卫全部遣了去救护寒翠宫一干人,自己险遭不测,他懂了赵赴的意思,未置可否。 “袁统领已经带着寒翠宫剩下的宫众整修,前往另一处秘密去处!”管家赵赴一边跟在四皇子身后一边汇报,“昨日想来燕王得到了什么消息来了王府,请了符侧妃才搪塞了过去,只怕他不甘心!”赵德芳没有任何表示。赵赴继续说着,“慕容姑娘失踪了!” 赵德芳顿了一下:“立刻命人细细搜查慕容芊云的房间。” 赵赴便领了人前去,如今房中已然没了慕容芊云的踪影,想来她是畏罪潜逃!想到满地的尸体,想到自己辛苦了五载创建寒翠宫里毁坏的宫墙,他的牙齿咬的作响。 侍卫们彻底搜查了慕容芊云的房间,将搜出的一身夜行衣、一块九霄宫的令牌,放在了赵德芳的眼前。赵德芳拿起了九霄宫的那块令牌,看着上面的“九霄宫”三个大字,眼中折射着从未有过的一种冷冽,令侍卫们不寒而栗。只见赵德芳一用内力将手中的令牌捏成粉末,随手抽出了侍卫的刀,那身夜行衣也在顷刻之间化为粉碎! 赵德芳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杀无赦!”赵德芳发出了追杀令,追杀慕容芊云,并下令,十日内找出冷落雨! 再说芊云看着九霄宫宫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她看着湍急的流水,远处黑色的魅影,听着不时碰撞发出的巨响,她有些呆滞,想着九霄宫主那一番话,或许他还没有死,即使他死了,自己的确该为他报仇,杀了九霄宫主! 怀着一丝希望,她也总觉得赵德芳一身胆气,怎么可能没有战死在疆场,反而葬身在这茫茫流水中,想到这,她爬起来,将已经疲软的紫龙剑收在腰间,如今即便是天涯海角也要去寻找赵德芳,即使他死了,也要找到他的尸体! 芊云沿着河流寻找了很久,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几日来沿途也没有打听到任何赵德芳的消息,也似乎没有听到朝廷里有什么异动。慕容芊云有些奇怪,按理说,朝廷里赵德芳不论失踪或是离世,朝堂之上的都应该有所行动,可是,似乎一切风平浪静,莫非是赵德芳已然脱险,回到了贤王府,不然怎么可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芊云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贤王府,九霄宫主说的对,赵德芳乃是人中龙凤,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去! 芊云赶回了京城,潜到贤王府附近探听消息,她站在街角窥视王府内,她看到王府依然是那么庄严,那贤王府三个字是那么醒目,完全没有任何办丧事的感觉,看来他真的没有死,已平安回到王府。 芊云心中一阵窃喜,迫不及待地想进去见他,可是,她又该以哪个身份进入呢?思来想去,她还是恢复了慕容芊云的角色,堂而皇之地来到了贤王府的府门口! 当芊云出现在王府时,侍卫们一见是王爷下令追杀的慕容芊云,顿感诧异,便将她团团围住,有人喊着:“快去向王爷禀报!” 芊云很是奇怪,即使自己不告而别,也不至于将自己作为敌人对待吧!但是听到了王爷,她脸上更是露出了喜色,他们说王爷,王爷!那就是说,赵德芳真的没事,而且平安回到了王府之内! 她脸上的喜色,却让侍卫们百感疑惑,不懂,一个被赵德芳追杀的女人,何以自投罗网,而且还那般高兴? 赵德芳一身素衣,出现在了府门口,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宇之间似乎还多了些沧桑,是啊,毕竟被九霄宫宫主十成功力重伤,他从回府便日夜调息调理自己的内外伤! 芊云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阳光中他缓缓走向自己。那一刻,她真想拥住赵德芳,感谢他还活着! 赵德芳冷冷地走到她的身边,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脖颈,手上的力道,似乎是要捏碎芊云的任何一块骨头!芊云不解地看着他,她的手只是抓着他捏住自己脖颈的手臂,看着他满眼透露的冷寒,那眼中只有恨,她不懂,为什么他的眼中只有恨,发生了什么事?她转念一想,自己突然失踪,定然奇怪,可是不至于这样恨自己吧! 她从牙缝中挤出:“你要杀我!为什么?”赵德芳恨恨的说:“你竟然还敢回来!难不成将我贤王府的人看过痴人不成?你两次夜探我贤王府,是在找东西吧!想找什么?”她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的一切都败露了!她没有说话,她不知说什么,说自己被逼无奈,不管怎么样也是出卖了他!见她不说话,赵德芳更加坚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和九霄宫是什么关系?说,九霄宫在哪里?”赵德芳手上加了力度!芊云头脑中已然缺了空气,眼见委顿下来,赵德芳松开了她:“把她关进地牢!本王定要让她说出九霄宫的所在!” 芊云被拖到了地牢,人也被吊在了一根柱子之上,那柱子斑驳的痕迹显示已经有很多人曾在这里赔上了性命! 芊云悠悠的睁开眼睛,看着端坐在她面前的赵德芳,觉得那种感觉好陌生! 第72章 终成敌人了吗 看着有些狼狈的芊云,赵德芳努了努嘴,斜视了她一眼,没有任何的同情:“早早说出九霄宫所在,免受皮肉之苦,不然本王保证,你本来就不美的脸蛋,今后恐怕再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 芊云无奈地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九霄宫所在呢!”一个侍卫手上拿着鞭子,面上毫无表情的站在旁边,赵德芳给了他一个眼色:“既然我们的慕容大小姐不肯说,你就招呼一下!” 那名侍卫举起了鞭子,一下抽在了她的身上,一阵钻心之痛,芊云不敢相信,她一直看着赵德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赵德芳却不愿看她一眼,只是看着别处!赵德芳一挥手,那名侍卫停止了抽打,他又瞥了她一眼:“看来挺有骨气,竟然没有一声喊痛!慕容小姐现在能告诉本王九霄宫所在?” “我不知道!”芊云闭上了眼,她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非要逼问自己和九霄宫的关系,想要从自己身上套出九霄宫的所在?为什么他这么笃定自己知道九霄宫的位置。但是不管怎么样,此刻她的心远比身上所受的鞭伤来的更痛! 赵德芳站起来,走到了她的跟前,接过了侍卫手上的鞭子,用右手捏住她的下巴:“看样子你是非要本王亲自招呼你不可!” 赵德芳举起鞭子,鞭子在空中一响,便落在了芊云身上,芊云肩膊之处衣物顿时裂开,留下了一个血印子! 芊云眉头微微一皱,心中道:“原来有很多事真的是自己没办法掌握,更没有办法改变,终有一天,我们还是要这般相对!”她复杂地看着赵德芳:“四皇子觉得芊云应该知道九霄宫的所在吗?” “从你的房中搜出了九霄宫的令牌,你还想否认?只是本王竟然小看了你,本以为你只是慕容木天的棋子,却不想你竟然和九霄宫也有关系!再不说,休怪本王手下无情!” 一本书从芊云的袖间落下,赵德芳停止鞭打,捡起了那东西,原是一本武功秘笈,《无恨神功》,竟然九霄宫的秘笈都到手了!赵德芳将书合上,此时他的恨更深了一层! 他再一次捏住了她的脖颈,将手中的匕首靠近了她的脸,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如果你再不说,本王就让你这张脸更恐怖!” 芊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手拿匕首的赵德芳,她知道自己在解释也是无用,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王爷便杀了我吧!” 赵德芳手上加了力道:“你以为本王不敢!你不会觉得本王对你有什么吧!你现在只是本王的敌人,本王从来没有信过你什么!”说完,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眼见着闪着寒光的匕首朝着自己的脸慢慢靠近,芊云紧紧盯着那匕首,感觉着它划过自己脸庞时的那股疼痛。 当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赵德芳和芊云二人身上时,两支飞镖突然带着尾音袭来,铮铮两声准确地截断了芊云两手的绳索,接着一根柔软的长绫传了过来将她的腰缠住,而另一根长绫则卷向赵德芳手中的武功秘笈。一切来的太快,只在转眼之间,芊云和武功秘笈都已被一个站在屋檐上、脸带面具的人卷到了手上,他正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赵德芳:“这是本尊的东西,四皇子还是还了吧!” 赵德芳两目喷火,那人赫然是九霄宫主,他飞身迎着九霄宫宫主冲去,苦苦寻觅,等来了又岂能让你逃脱。九霄宫主冷冷笑了一下,显然并不想恋战,他一挥袖子,便出现了一阵白烟,等烟散去,哪还有九霄宫主和慕容芊云的影子! 赵德芳飞起的身子落了空,只好转身落在了地上,看着刚刚九霄宫宫主站立的地方,双手紧握,看来自己与这九霄宫宫主还是难以对抗,也正说明敌人的强大,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内力。 芊云还未及反应还会有人来救她,她以为自己在这世上死活是无人顾及的,却不想竟然在就好毁容的时候被人救了。她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的时候,便已被来人揽在怀里,紧接着一阵烟雾中,飞出了贤王府。 她看着这眼前的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人正是九霄宫主,三番两次救她的九霄宫主。只是自己此刻是慕容芊云,和他并没有任何的关联,甚至以慕容芊云的身份都不应该知道有九霄宫宫主这个人,这人究竟想干嘛,为什么要救自己!他究竟是谁,又有什么企图?想到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情,而且那日在山顶曾一度是仇人,如今却被他抱在怀里,也是百般无奈。想着赵德芳渐渐远离的那张变形的脸,她心头一阵痛楚,难道他们从此以后终成敌人了吗? 被陌生人抱在怀里,芊云觉得别扭,开始不停地挣扎着:“我又不认识你,你放我下来!”九霄宫宫主并没有停下来,根本无视她的反抗和挣扎,脚下的速度依旧未减慢丝毫。最后见芊云一直扭动,一气之下,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芊云直抓狂,竟然点了她的穴道!这十年来,自己还从来没有今日这般狼狈。可是眼下自己说不了动不了,除了那喷火的眼睛之外,也只能在心里骂了他千遍万遍! 不知奔了多久,芊云更不知道何时被点了昏睡穴,竟然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个长相颇美的侍女立在床边,正低头看着她,一见她醒了,细声说着:“姑娘醒了啊!宫主吩咐等姑娘醒了,就为姑娘沐浴更衣!” 芊云一阵愕然,爬起身环视了自己呆的屋子,看着房内的装饰一尘不染,这定然不是什么随便的地方。难不成这里是他的九霄宫! “这是哪里?” 侍女低头:“这是九霄宫的七霄殿,乃是宫主日常居所!姑娘您可是这里头一位能住在这里的女眷呢。”侍女那眼中满是疑惑,眼下的这位姑娘,长得连自己都不如,何以竟然可以住在七霄殿,她有什么能耐能让宫主对她另眼相看,难不成宫主竟然喜好这样貌的女子? “什么?”芊云不解,“七霄殿?”这里竟然真的是九霄宫! 第73章 哪一个才是你 芊云爬下了榻,光着脚跑到了窗子前面望去,依旧是是一层层宫殿,再往高处看,云雾缭绕,想来这里也是半山腰了。 她失落回到榻上,侍女不知她的想法,继续说着:“姑娘我们是在七霄殿。九霄宫共有九层殿,这七霄殿从来没有女子留宿,一般有女子来访都被安排在三霄殿,就连流阁主也是住在五霄殿!”侍女倒是个活泼的侍女,轻轻说着。 芊云大致明白了,自己呆的这个地方是九霄宫宫主日常居住的地方。自己竟然被带到了九霄宫?他把自己带到这里干嘛?难不成要折磨她,不会这么惨吧!猜不透他把自己带到这所谓何来,干脆她也不再多想,反正该来的总是要来。 “那九霄殿是做什么用的?”她信口问道。侍女很严肃地回答:“那里是禁地,除了历代宫主,其他人是去不得的。” 这时,又有几个侍女端着衣物头饰进来。“九霄宫每殿侍女数量不多,姑娘来了倒是让我们手忙脚乱了,宫主一般都由叶姐姐服侍,其他的姐妹都是从别的殿调来的。” 在侍女的服侍下,芊云换了一身衣服,只是洗漱的事情她还是遣走了侍女自己动手。芊云慵懒地躺着,干脆又闭上眼,继续装睡。想来他一定会来找自己。 只听侍女惶恐的声音响起:“参见宫主!”又听一个冷冷的声音回道:“下去吧!”便听见侍女移动的脚步,九霄宫宫主来了?芊云偷偷睁开一只眼,想偷看一下,却正见他站在榻旁看着自己。为了避免尴尬,她连忙将头别过,不满地说:“你把我抓到这干嘛?” “本尊是把你救到这里,不是抓到这里!”冷冷的声音从没有任何感情的面具下传了出来,穿过她的耳膜,“这衣衫不错,很配你!” 他竟然称赞衣衫?芊云头一偏说:“谁要你救,我们认识吗!” 九霄宫宫主丝毫不理会她的敌意,看着她那张脸一副探究的意味:“到底哪张脸才是真正的你?” 芊云一下看着他,猜测着他话里的意思,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和落雨是同一个人?正暗暗思索如何回答他。 九霄宫主说:“怎么,刚收了本尊的无恨神功便装作不认识了?慕容芊云、落雨,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他的话既像是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 芊云即便是傻子也能听出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这种情形下,只能装作听不懂,不知道,于是一脸无辜地说着:“我不懂你说什么?我便是我,又如何是别人呢?” 他盯着她的脸一副探究的意味:“你无需与本尊做戏,明人不说暗话,神功在你那里,还有本尊派人查过,世上根本没有落雨这个人。那么眼前躺在这里的,本尊眼睛能看到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吗?”是吧,落雨与眼前的人反差太大。 芊云听他竟然也调查了落雨,有些意外,噘起嘴,故意挑衅地说:“宫主派人查了落雨?难不成说小小的云中侠也让你九霄宫害怕?” 九霄宫主冷笑了一下:“害怕?”他又靠近了一些,紧紧盯着站在那里的芊云,直逼得芊云步步后退,干脆坐在了榻上,“你无需岔开话题,你是慕容芊云?”于是阴冷的眼睛看着她,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哪一个是你?” 芊云起身,走到他的后面,赌气地说:“你希望哪一个是?或许你们这些男人都希望落雨才是真正的芊云吧?”九霄宫主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冷冷地说:“落雨也好,慕容芊云也罢,与本尊何干?” 芊云也冷冷注视着他:“你不是同样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见她迟迟不愿回答,竟然还和自己相比,九霄宫主一下提起她,出了房门! 芊云哪肯乖乖就范,一掌击向他,可是九霄宫主只是轻轻一格,她的所有功力都被散去,芊云心中恼怒,自己的功夫,不论是蹑云步还是自己的内力,都是自己引以为豪,在他面前竟然不堪一击。芊云有些挫败的感觉。 他继续提着芊云进了另一个房间,这间房很大,他撩来了一层幔帐,竟然是一个水池,他将她毫不留情地丢了进去,芊云霎时消失在水池中。 趁着芊云刚入水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将她刚刚冒出水面的头按进水里,芊云手不断拍打着水面,他松开手,让她喘了口气,又将她按进水里,如此反复了几下,芊云已然狼狈不堪,脸上的装束也被冲去了大半,露出了她的真容。 九霄宫主冰冷地说:“原来落雨才是你的真容,一下丑女变仙女了!其实早说不就没事了!跟本尊对着干,你会吃苦头!” 芊云用水洗去了脸上所有的装束,站在没腰的水中,气鼓鼓的瞪着他:“你满意了!我才不信,我偏要跟你作对!终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九霄宫主看都没看她一眼,从他的鼻中挤出几个字:“凭你?”芊云恨恨地看着,没有一丝迟疑地说道:“对,就凭我,不行啊!” 听着芊云大言不惭的话语,九霄宫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看看你,想法天真,心慈手软,优柔寡断,不谙世事,现在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凭什么杀人!你还是赶紧练好你的武功,保护好自己再说吧!” 九霄宫主话音一落,身上的衣衫也落了下来,露出了身体,他的身体在水的光芒中显得那么白皙,可怕的是他的身上,几条狰狞的伤疤,就如同当初赵德芳身上的伤痕一样,不过似乎更加恐怖。“本尊的伤痕有些恐怖,对吧,害怕了?” “不怕!”芊云似乎根本没有料到他会脱去衣衫,毫无遮掩地裸露在自己的面前,又羞又气,连忙背对着他。可是虽然只是突兀地看了一眼,九霄宫主那白皙的肌肤却让她疑惑,听九霄宫主的声音,显得浑厚,她一直以为眼前的这个九霄宫主不是四十,也是三十多岁,可是他的肌肤竟然那般光滑,倘若他真的是四十岁的话,那么这个九霄宫主太会保养了吧!她心里小鹿乱撞,十分尴尬,左右不是…… 第74章 练武奇才 九霄宫主缓缓坐在了池边,许久没有半点声响。竟然闭目养神,芊云看了看这安静下来的四周,这才感觉到这池中之水带着温热,脚底还有水流的感觉,原来池子竟然是流动的温泉水!据说温泉水对身体健康有益,他还真会享受呢,芊云在心中暗道。 可是芊云不能老这样站着等他洗完吧,看样子他这一时半会也没打算出来,这等到什么时候去啊!还是趁他沐浴,赶紧溜走,不然说不定还会有事发生呢!于是,她小心翼翼向池的另一面走去,她始终觉得,这孤男孤女呆在这水池之中实在不雅,况且眼前之人还未着衣物,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让人看着没胃口的慕容芊云,而是拥有绝色容貌的冷落雨,这实在是大大的危险。 她很快爬到了边上,轻轻一跃,便站在了台子上。正要离去,看着他闭目养神的惬意,心中不由得气上心来,他还这么惬意,摆明了是耍她,得给他个教训,她的余光瞄向他甩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衣衫,于是又绕到了他的身后,抱起他的衣物,正要离去,他冷冷地说:“你是希望本尊赤裸与你相对?” 芊云当下愣在了那里,听到他这话,倒是相信他做的出来,倘若他此时从水中跃起,恐怕尴尬的还是她。于是她一脸扫兴,也觉得自己此举有些孩子气,悻悻将他的衣物重新放下,转身要走,却听他那冰冷的声音又起:“没本尊的同意你以为你能走出去吗?” 芊云挑衅地看着他,那意思是有本事你就从水里蹦出来阻止我啊,本小姐蹑云步不是吃素的。意随心动,她身形快速向门口移动,可她还没有走两步,竟然从池内生出一股水柱,向她袭去。芊云伸手挡住,一掌劈开,那水柱便散落在地上,可是第二道水柱又来,而且力道更强,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都紧跟着袭来,弄得她应接不暇,步步后退。 芊云不由得对九霄宫主的武功多了些敬佩,此人功力之高已非她所能及。此时的芊云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被逼回了水池,她也有点筋疲力尽,脚下踩着满地的水渍,她脚底一滑,跌落在水池中,激起了一片水花。 九霄宫主的眼中掠过了一丝笑意,看着水中挣扎站起的芊云,一脸的幸灾乐祸,即使带着那黑色的面具,芊云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芊云站起来,无奈地看着那个水中的人,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乞怜之色,只是不解地看着水池中那个连沐浴都带着面具的九霄宫主,一脸淡定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把我困在这,不会是想让我看你沐浴吧? 九霄宫主斜眼看了她一眼:“如果本尊说是,又如何?” 芊云彻底被打败的样子,落在九霄宫主的眼中,他淡淡地说:“料想此刻你一定想杀了我,要想杀我,你便得胜我,要想胜我,你便要练好武功,本尊给你的秘笈呢,你可曾练了吗?” 芊云一脸谁希罕的样子,九霄宫主说:“你还真不识货呢,江湖多少人拜于九霄宫下,只是为了学的九霄宫无恨神功的一招半式,现在本尊整本给了你,你竟然不屑一顾,看来你是并不想打败本尊,那你就一辈子呆在九霄宫吧!” 九霄宫主此话正切中芊云的要害,她恨不得马上就离开九霄宫,找到母亲,救她出牢笼,然后带她远走高飞。想到了母亲,芊云的神色黯然,已经很久了,不知道母亲现在如何?可是,很显然,父亲的武功也是在她之上,她又如何救出人呢。她料想九霄宫主所言不假,即便自己再怎么用功,以自己不正规的功夫来说,打不过九霄宫宫主,也打不过父亲,虽然绝命十二式不错,只怕保命够了,想要杀人…… 但是,芊云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世界里,早已练就打不死的精神,她转念便一想,反正练了也没错,是他自愿给她的,又不是她抢得,更何况她的武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遇见真正高手怕是根本不是对手。 于是她一伸手,故作不屑一顾地说:“拿来!”九霄宫主说:“先别急,你每日只须在这池中运功调息两个时辰!”芊云看了看池水,叹口气:“那不被泡涨了!” 九霄宫主白了她一眼:“让你练个功夫,还如此挑剔。”看了一眼不服的芊云,“你还真是不识货,这是温泉之水,来于地底,可有助于功力提升!倘若你将自己的内力与这池水相容,能让它沸腾,你再来向本尊讨要吧,那个时候才有资格练习无恨神功!” 芊云一愣:“那我今后不是每天都要在这里练功吗?只怕我练一辈子也不可能让这水沸腾。” 九霄宫语气舒缓语气:“你可知自己与他人有什么不同?” 芊云不解,想了想:“学习东西比别人快一些,尤其是练功方面,母亲总说我得一年半载练成的,我只需要三月。” 九霄宫宫主点头:“你体内蕴含着巨大的潜力,以本尊来看,你是少有练武奇才。你要相信自己,只怕不需几日,这池水便沸腾了!”看着九霄宫主歪头之意,她哦了一声,不知他对自己哪里来的信心,几日便可让这水沸腾?既然他信自己,那练练总不会有坏处,于是便在这没腰的池水中坐了下来,可是这水的浮力巨大,她压根坐不住,何况脚底还有水流,她想要坐稳,可是水的浮力和冲力却几次将她浮起,要想坐在这里练功调息,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不甘认输便是芊云的法宝,她努力调好气息,一遍一遍尝试,终于安然坐在这池水中,虽然水没过了她的鼻子,只露出眼睛,当心平静下来的时候,竟然似坐在平地,气息也顺畅了许多。 当芊云收功的时候,早已没有了九霄宫主的影子,竟不知他何时离开。天色已然不早,她上了岸,看见边上放了一套干衣服。她换好了衣裳,借机会参观了一番,这里的每一间房子,不亚于皇宫的气派,看样子他是很注重的一个人。 正在这时,肚子咕咕直叫,芊云顿觉得好饿,便出了门想寻点吃的。她沿着路,东走西走,闯入了九霄宫大殿,隐约听见有人跪地求饶的声音,只听见九霄宫主阴冷的声音:“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你何用!”那人一见,他惊慌的站起来,边向后退:“宫主饶命!” 这九霄宫主岂有让他逃跑的机会,掌力到处,便已将那人化作一片血雾。 第75章 九霄宫宫主的仇恨1 芊云站在柱子后面,只听九霄宫宫主的声音响起:“出来!” 芊云从躲藏的柱子后走了出来,她刚才边走边想着这个九霄宫主为人不错,亲自教她练功。可是就在刚才看他杀人的瞬间,她才又醒悟过来,他就是江湖上传言的那个杀人于无形的冷血宫主!她冷冷看着他,九霄宫主斜视着这个面色冰寒的女子:“怎么,看本尊杀人,害怕了!” 芊云脸上虽是笑了,没有说话,但一切又都已经写在了脸上,我被你杀人的残暴吓着了。九霄宫主并没有理会她的惧色,冷冷地说:“本尊今日便给你传授的第二个,你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芊云看着他那高高的突兀的身影,听着他冰冷无情的言语,就听他继续说道:“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冷漠,冷漠也是保护自己。”芊云这点倒是同意,他也一定曾经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冷漠的对待别人。 芊云想到这里释然,他说的对,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每个人都有自己行事的方式,于是转而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拉住他的胳膊:“芊云受教!”九霄宫主一阵诧异,不解地望着芊云,她拉着自己的胳膊这是要做什么,就听她说,“对自己残不残忍我不知道,可是我的肚子现在觉得很残忍。” 九霄宫主明白了,爽朗地笑了:“原是肚子饿了!走吧,本尊带你吃东西!” 芊云故做撒娇,甜甜应道:“是,前辈!”九霄宫主看了看她:“前辈?” 芊云说:“是啊,那我怎么称呼你呢?不然叫大叔?”见他脸色异常,又撇撇嘴:“不会让我叫师父吧?” 九霄宫主哑然:“本尊也并不想做你师父,只是大叔?在你心里本尊多老啊?”芊云眼睛翻了翻,假装思索了一下:“恩,你看起来不是很老!”这时,芊云不争气的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有些尴尬。九霄宫主没有再多说,带她向厨房走去,因为早在芊云还在练功的时候已经过了吃饭时间。“你是希望本尊喊你小落雨还是慕容千金!” 芊云顿了片刻,这个问题是要好好考虑,倘若再入江湖,该是哪个身份。九霄宫宫主见她停了下来,便替她说道:“如此,还是喊你落雨吧,想来你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 芊云突然又发现,原来九霄宫宫主竟然如此善解人意,她又反问:“那落雨又该如何称呼宫主呢?” 九霄宫主并没有说话,只是疾走了两步,将芊云落下了一步。芊云摇头不在意,名姓只是一个称呼,他姓甚名谁似乎自己也无需知道。 九霄宫宫主带着芊云到了厨房,芊云就跟撒欢的小鹿,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厨房,便翻箱倒柜的找吃的,她嘴里塞着一条鸡腿,一手抓了几块点心。九霄宫主只是站在门外看着饥肠辘辘的芊云一阵狂吃,不由摇头,这哪有帝都才女的样子啊! 有守卫听到声音,前来查探,见宫主在,都弯身行礼,九霄宫主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那些人边走边互相侧目相示,眼角扫过芊云,他们何时见过自家宫主这么好说话。 不一会,芊云吃好了,便走到九霄宫主身旁:“你猜猜我找到了什么?”还没等他说话,便从背后拿出了两小坛酒:“走,喝一杯去!”不由分说,便拉了他:“你们九霄宫可有清静的地方?” 九霄宫主一拉她便施展轻功向远方奔去。 好在芊云有蹑云步,跟着他倒是轻松,便只管跟着他。看着他的背影,看多了他凶残的一面,此时却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杀气,他此刻,也是一个普通人吧。 此时,天色正慢慢便暗,二人来到了九霄宫后山的树林,高大的林木挺立,九霄宫主拉着她飞身上了林中最高的那棵树。上了树顶,竟然别有洞天,这棵树高出了其他树许多,而高大的树叉上竟然用一些木板搭建了台子,二人坐下,就像坐在了树顶,虽然四处是黑漆漆的,却也能感受到浩瀚的绿潮不断涌起,感受强烈的风,景色极美。看来此处定然是他常来的地方。此时二人看着今夜姣好的月亮,心中那一刻只感慨自然的力量非人所能控制。 芊云早已拿出了带来的酒,盖子一揭递给他,他犹豫着接了过来,看着芊云竟然已经先仰头喝了一大口。芊云见他并没有喝的意思,惊奇:“宫主不喜欢喝酒?” 九霄宫主晃了晃酒坛,听着里面发出液体的碰撞声:“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喝!”他望着远处,“以前师父说喝酒没什么用处,不许本尊饮酒。” 芊云倒是同意:“喝酒本身是没什么用处,不过高兴时喝可以更高兴,伤心时可以更伤心!唯此而已!” “嗯,也怕一旦醉酒不省人事,敌人就会有杀你的机会!” 芊云点头:“我自然不会趁机杀你!”说完自己仰头又喝了一大口,倒是显得豪迈异常。九霄宫主也仰头喝了些,顿时感觉一股辛辣滑下喉咙。 二人你来我往就着风喝了起来,大概此时一切都不需要说什么。芊云看着他,说:“你常常来这吗?” 九霄宫主低头饮下了手中的酒,说:“师父以前对我很严厉,伤心的时候就只能到这里发泄!” 此时夜色渐浓,他望向深邃的黑幕,眼前出现了幼时练功的情景,师父面对正在啼哭的他,一脸冷漠,全然没有一丝慈爱:“你是男人,怎可如此小儿女一般哭泣!记住,对敌人仁慈,有一天你会因为你当初的心慈手软付出十倍的代价!他们对你的母亲没有仁慈,但是留下了你,也赔上了他们的性命。” 九霄宫宫主那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仅要找那些人报仇,还要让他们的母亲、妻子遭受和他母亲同样的遭遇,让他们生不如死。 第76章 九霄宫主的仇恨2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九霄宫主似乎回到了几年前。 师父负手站在高高的崖顶,一脸冰霜地扫视他:“你记住,九霄宫的人不能有感情,连师徒之情都不可以有,那些只能成为你报仇雪恨的拖累!等你能杀了师父的时候,你就是九霄宫的新主人!” 师父把他一个人扔在深山,让他独自面对凶猛异常的兽类。他徒手打死了老虎,自己也被咬得遍体鳞伤。冬日的时候让他一人待在雪原,几乎奄奄一息,最后才被师父带回九霄宫。于是他学会了冷漠,直到那天,他亲手杀死了师父,继承了这九霄宫。看着师父一脸欣慰地倒在地上,对他说:“很好,很好,你就是九霄宫的新主人了!”师父亲自将他的宫主信物交给他,并将自己最后剩余的全部功力输给了他,然后死在了他的面前,从此他也成了他师父那般的人。 他其实知道师父是为他好,后来听流殇说,深山里,师父也是躲在暗处,一旦他真的打不过那只大虫,师父也会出手救他,雪原上也是一直跟着他,否则不可能在他昏厥的时候将他带回来,继唐氏江山覆灭之后,经历了很多朝代的更迭,这样复杂的形势下,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他又肩负血海深仇,所以师父只是想他活下去! 芊云一直听着他的话,可是当他说起十五岁那年他亲手杀了师父的时候,她的心抽紧,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要去杀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该是多么的残忍。她有些想哭:“你亲手杀了你师父啊!他对你不好吗?” 九霄宫主摇摇头,似乎这并不是对他好与不好的问题,师父救了他,将他培养成了现在的九霄宫宫主。 他的眼前是八岁那年,一个飞雪的日子,他的父亲、母亲带着他,还有十几个侍卫,一路奔跑在四处是枯黄的草原之上,身后是一群人在追逐。他奔跑中摔倒在雪地上,母亲赶忙扶起他,可是那帮人已然赶到了他们的眼前。父亲举刀奋力抵挡,怎奈那帮人多势众,父亲的手下都被他们一一杀死,然后他们围住了父亲,轮番袭击父亲,父亲终于气力耗尽,被他们从背后砍伤了,最后,父亲倒在了雪地上。 躲在母亲怀里惊恐万分的他亲眼看着他们杀死了父亲,然后生生将他的头颅砍下,装在匣子里,他们哈哈大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一个个丑恶的嘴脸让他刻骨铭心。 然后他们转向了吃惊倒在地上的母亲,不管他如何撕扯那帮人,如何哭泣,他被生生拽出了母亲的怀抱,然后那帮人淫邪地看着漂亮的母亲,将她拖到了一堆枯草上,他们一拥而上,撕扯着母亲的衣服,丝毫不理会母亲的叫骂,商量着谁先第一个上。 他则被按在雪地里,眼睁睁看着母亲被那帮人凌辱,听着母亲撕心裂肺地哭喊,被踢的嘴角流血的他,恨恨的盯着眼前那帮禽兽,心里暗道:“早晚有一天要将你们活刮!” 他们泄完兽欲之后,没有任何怜惜地看着衣衫破碎,嘴角青黑的母亲。然后他们转向了雪地里哭泣的他,母亲衣衫褴褛地趴着,拉住其中一人的裤腿,低声求道:“求你们……放了这孩子……他……什么也不知道,求你们……” 那人揪住母亲的头发,将她拖起:“你们一家三口不应该在一起吗,我们只是成全了你们……”说完手起刀落,母亲也惨死在那帮人的刀下。当时的他疯狂地推开那人,跳了起来,一头撞倒了面前抓住他的人,拿起了那人的刀,一阵乱砍,他的眼中只有愤怒。 这帮人看着眼前这个满眼恨意的八岁孩子,一脚将他踢到在地,举起了刀,准备斩草除根。正在这时,九霄宫老宫主出现了,救下了他。看着那帮跪地求饶的人,从地上爬起的他拿起了地上的刀,冲上前向最先欺辱母亲的那人砍去,因为力气小,他砍了十余刀才将那人杀死,鲜血渐了他一身一脸,只留下那双依旧充满恨意的眼睛。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他的泪水流了下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几具尸体,他缓缓的走向母亲的遗体,将她的衣服整理好,理了理母亲的头发,将父亲拖过来,将他已经被装在匣子里的头颅放在他的脖颈上。他开始用手挖开雪,却怎么也挖不动下面坚硬的土,以至于双手十指鲜血淋临。最后九霄宫主看不下去了,用内功炸开了一个深坑,他才将父亲和母亲安葬。也或许正是看到了他的恨,他的狠,九霄宫主才收留了他,以致于他最后登上了九霄宫主的宝座。 “那群人是什么人,他们的确该杀!你一定很痛吧!”芊云侧头看着月色中的九霄宫主,那面具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无情,看不出他的任何起伏。不过想一想,也或许每个人都只有经历了最伤最痛,才会变得更强,就如同她一样,在慕容侯府备受欺凌,毕影华虽不出面,却总是指使慕容良馨欺负她,从母亲去世以后,府里的人个个都可以欺负她,虽是侯府的长女,却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生活。 芊云没有说话,可是她听着九霄宫主没有任何波澜的叙述,眼中似乎雾湿了些许,便也想起了那个夜晚,她看见父亲悄悄走在假山旁,害怕父亲见着她又生气,她便躲了起来,意外发现假山后的密室。她害怕父亲发现了自己的气息,只能躲得远远,眼见着看见了父亲对母亲的欺凌,他用手扯着母亲的头发,将母亲的衣服扯碎,然后极尽凌辱了母亲,母亲的眼神是那般绝望。躲在黑暗角落的她能感知母亲的痛苦,她想冲出去厮打父亲,可是她看见母亲看见她时惊慌的眼神,一直示意她离开,她最后只能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从那时起,她便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个伪君子,母亲教会她易容,自己也被迫改变容貌。而容貌变了之后,她的日子更难过。 想到这,她又灌了一大口酒,那股辛辣的感觉,让她一下忘记了那种钻心的痛。她却不能恨她的父亲,因为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二人无语,谁也没有说话,此刻装在他们心中的都是那种无可名状的痛楚。芊云望向远远的夜幕,收回眼光回望他时,发觉他也正望着远处,凝成了一座石人一般。他是不可一世的九霄宫主! 第77章 流殇 芊云自那日与九霄宫主谈完以后,了解了每个人都有万般无奈的时候,对九霄宫宫主也没那么敌视了,白日里练练无恨神功,夜晚偷偷修炼绝命十二式。 这日,九霄宫宫主正站在一侧看着练功的芊云,看着她灵动的身形,嘴角微微抿起。 这时,一个女子轻轻走了过来,痴痴看着九霄宫宫主,见他那般出神地看着芊云,轻轻咬着嘴唇。眼前的女子,眉角之间也是清丽脱俗,的确长得出众,相貌自不用说,那也算是个不可多的的美人,只是眉峰之处多了些冷烈,看着让人不自觉地心生寒意。她眼中光芒越来越寒,自家宫主何时这般看过她,她与宫主自幼相伴,自己与他也算是经历了患难,可是不知为什么,当她发觉自己自己已经爱他至骨髓时,他却离她越来越远,虽不是故意躲她,可是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一道藩篱,如今更是带回来一个绝色的女子,看着他此刻的表情,他应该是对这个女子生了情意。为什么,为什么他喜欢了别的女子,难道真的是自己相貌比不上芊云?可是自己自小陪伴宫主,为了他让自己变得最强,只为跟上他的脚步,却从来不曾见他这般的眼神看过自己。 许久她走上前:“属下流殇拜见宫主!” 九霄宫宫主转头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清冷的女子,淡淡地说:“你回来了!” “是,那边对我们没有取了四皇子的命颇为不满!如今要杀四皇子恐怕更难,他们暂时也无需我们。”她斜眼看了一眼不远处依旧专心练功的芊云,她自然知道芊云冷落雨的身份,“她怎么在这里?”她不该被杀掉吗? “本尊做事可还要向流阁主请示!”九霄宫宫主语气中明显透着不悦。 “属下不敢!”她连忙抱拳,宫主喜怒无常,圣意难以捉摸。 “嗯,如此甚好,银子收回来了吗?” 流殇点头:“如数收回,想来九霄宫的账他们还是赖不得的?” “如此,那边的事也无需再接,九霄宫无需再趟朝廷这趟浑水。皇帝谁来做,与我们原本没什么干系!回来了便去休息吧!”九霄宫宫主不再看她。 流殇恨恨地离开,回到自己的宫所,魏潇一脸媚态地迎上:“流阁主回来了!” 流殇冷冷地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便抬腿坐在了板凳上,十分生气的模样。魏潇依旧嬉笑着凑上前:“不如,小的给您捶捶腿!”说完便将她的腿放在自己下蹲的腿上,轻轻敲了起来。 这边流殇越想越气,看着眼前这个模样还算不错,却没有半点骨气的男人不由得更来气,抬起脚,将魏潇踢倒在地:“没用的男人!” “是是,魏潇没用!阁主今日不开心!”魏潇也不生气,小心试探着,“可是……为了宫主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明知道还要问!”流殇想到自家宫主看着那女子的表情,面部硬生生泛了青色。 魏潇做了一个杀的手势:“不如,我们……” 流殇摇头:“人若是在九霄宫被杀,即使不是咱们所为也会遭殃,以宫主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 “如此……其实还有一个人不知鬼不觉的方法……”魏潇说,“阁主可曾发现,那女子练的便是我九霄宫无恨神功!” 流殇干脆一拍而起:“竟将九霄宫宫主才能修习的功夫也传给了她!” 魏潇阴恻恻地笑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看她的年龄不过十六、七岁,能有多深的功力,以她现在的功力修习此功,若不是宫主从旁协助,只怕她会……走——火——入——魔!” 流殇思索了片刻:“的确如此,”她眉头微微舒展,“说,你想要什么?” 魏潇摇头:“属下帮阁主,并不求回报!” “你想要什么,想好,本阁从来不欠人!”流殇并不领情。 魏潇笑着点头:“那便以后属下想到了便求了阁主就好!” 流殇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计谋,魏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说道:“阁主难道忘记了九霄宫的禁药?” “你是说云巅!”流殇思索着,“这是禁药,只有宫主方能使用!况且,就算能得到药,给她吃了,一旦她发作被宫主发现……” “药,这九霄宫除了宫主也只有流阁主能拿到,至于以后,便让她真的走火入魔,宫主便不会怀疑。” “嗯,只要在药性发作的那天真的让她走火入魔,便好!”流殇冷笑了一下,“千不该万不该到九霄宫来!” “如此,阁主还需要假意和这女子亲近,这样到时宫主便不会怀疑!” “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让本阁跟她交好,她也配……那女子叫什么来着?” “似乎姓冷,听宫主叫她落雨什么的!” “冷落雨……”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没有看见魏潇那眼中对她的热盼。 “阁主,明日便是宫主上云霞殿祭拜的日子,阁主可要抓住机会!”魏潇提醒她。 练功阁内,芊云收了功,看着一个长相清冷的女子从九霄宫宫主身边离开,她走向他,到了跟前还抻着脖子看了看那女子离去的方向:“那个女子是你的……” “下属!”九霄宫宫主看了看芊云,“你想问什么?” 芊云一脸坏坏的表情:“你这九霄宫美女众多,就连那些侍女个个出挑,她们都是唯你是从吧?怎么不见你……享用!” 九霄宫宫主竟似乎没料到她会这般问:“你可是云中侠,怎么满脑子也是这些东西吗?如果你觉得这九霄宫的女子本尊都可以随意享用,那今夜是不是可以把你送上给本尊享用!” “我又非你九霄宫的人,宫主自然是够不着享用!” 九霄宫宫主一本正经说道:“本尊看你无恨神功没练成,厚颜神功倒是出神入化!” “不过刚才那个女子看样子还不错哦,也可谓秀色可餐!”芊云自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流殇,她是九霄阁的阁主。她算是自小陪本尊长大,陪本尊一起练功,如今功夫比本尊差不了多少!你还是少招惹她!” “哦,青梅竹马,我自然是不敢惹的!” “你功夫练的如何?” “总觉得气息不够,有些吃力!” 九霄宫宫主点头:“切不可心浮气躁,急于求成,否则反受其累!” 芊云点头,好吧,事关自己性命,她当然小心,母亲就曾教她练功禁急于求成,想来九霄宫主也是为她好的 第78章 走火入魔 芊云陪着九霄宫宫主用完膳,流殇端着两碗吃食,走上前,芊云注视着这位相貌并不比自己逊色的女子,看着她亲自放了一碗在九霄宫宫主面前,又放了一碗在芊云的面前,只听她笑吟吟说道:“今日白日里见了姑娘,见姑娘正练功不方便打扰,这我呢,特地让厨房做了宫主最爱的碎叶汤,顺便也给姑娘多做了一碗,姑娘可尝尝,真不晓得这碎叶汤宫主何以如此喜爱?” 九霄宫宫主依旧冰冷,眼神扫过了桌上地那碗汤,闪过一丝动容。芊云端起碗呷了一口,品了品,碎叶汤,不言而喻便是一碗菜汤:“这碎叶应该是野菜,流阁主加了冰糖燕窝,掩盖了一些苦味,喝起来倒是不错!” 九霄宫宫主未言,端起了汤碗一口喝了个干净。 “看了宫主倒是真的喜欢此汤,”芊云也喝了个干净,“只是芊云觉得还是碎叶原味来的实在!” 流殇本就关注着芊云喝下那碗汤,见她喝完倒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听她说完顿时变了脸色,那意思就是说她多此一举加了燕窝,她的眸子折射寒光,却在九霄宫宫主看向她的时候消失殆尽,回报以多情的眼神看着宫主,那意思是真的如此吗? 九霄宫宫主淡淡地说:“此汤难得的是流阁主的心意!” 流殇这才重新露出了笑意,宫主都没说不好喝,你凭什么:“那改日流殇定要向冷姑娘讨教一番,想来姑娘对厨艺方面造诣也是颇深。”芊云回以微笑,厨艺她倒是没有研究,虽学了厨艺,但是没有地方练习,她的厨艺倒是一般,只是这汤本就是几种野菜,芊云从前倒是经常弄些野菜来食。“芊云厨艺是最差的,哪比得上流阁主!” “好了,你先去殿内等着吧,本尊尚有两句话交代冷姑娘。” 流殇躬身答应着:“是,宫主!” 见流殇走了,九霄宫宫主嗔怪:“你又何必多说那一句呢,记住本尊的话不要招惹流殇!”芊云摇头并不服气:“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喜欢这汤,想来自然喜欢的是野菜的原味,她却加了诸多,早就改变了碎叶汤的味道。” “本尊说的便是实情,难得的是流殇的心意。这碎叶汤,乃是流殇曾经为本尊所做,那时她初来九霄宫,格外爱笑……” 芊云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温柔,原来他爱喝此汤,是因为流殇,看来他们二人的感情非同一般,只是他如何对她如此冷淡。“芊云明白,定然不招惹流阁主!”想来他不想她挑衅流殇,是有自己的原因吧,本就没什么干系。 斗转星移,日月更替,转眼,在九霄宫内,便过了一个月,芊云倒也过的自在,这流殇向她频频示好,虽然二人倒不是多好,却也相安无事。芊云每天练功之外,也常常到这里躺着,听静静的风吹过绿叶的声音,那声音静的像是清清的流水。偶尔她也会观察一下九霄宫的地形,以便于有一天离开,她寻了机会,总还是要走的。 她发现,下山处有一片林子,却似乎透着一种鬼魅。然后那下山的路上便是一段曲折的山路,看着平凡无奇,可是她悄悄向杏儿打探过,一路上都是机关重重,外面的人很难进来。这九霄宫地势选得非常好,易守难攻,似乎下山只有那一条路,机关是很厉害的。 还有让她奇怪的最近练功却越来越诡异,常常无法提升气息,似乎遇见了瓶颈。 这天,她练完了功,站在树顶,远远的看见九霄宫主带着一班徒众,向山下走去。看样子他遇见了很紧急的事,行色匆匆,背影显得冷削! 芊云想跟着他一路下山,可是以他的功力很快就会发现自己跟着他,倘若被他发现,自己想走就不那么容易了。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他离开九霄宫是自己逃走的最好时候。 她便静下心,练着无恨神功,只等他走远了自己再离开。芊云盘腿调息内功,不一会内力便在身体内游走,他说要冲破一脉才能使功力提升到新的一层,耳边听见细微的声音,一个蒙面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掌击向她的丹田。她毫无防备,根本不曾料到九霄宫内竟然会遭袭击,只觉得一股气流在丹田内冲撞,身体似乎要被撕裂一般无法控制,一口血喷了出来,她的两眼泛着红光,面目狰狞,她突然跳起来,双手乱挥一气,掌力所到之处树木尽折,向外冲去。几个九霄宫的徒众瞬间便毙命在她的掌下。 流殇出现,看着面容恐怖的芊云,吩咐道:“她走火入魔,如果不制服她,只怕还有更多人被她杀死,众人听令,立刻将她斩杀!布阵!” 说着她挺剑刺向芊云,芊云也不躲闪,那剑生生刺进了她的胸膛,却见她右掌一挥,流殇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向自己,赶紧撒剑后退,芊云头发散乱,如今更像是地狱来的罗刹,她胸部一挺,剑便从身体里冲出,她的伤口也随着血雾弥漫。她双手抓向流殇,面上狰狞可怖。流殇本功力不弱,却没想到这慕容芊云癫狂时功力竟然如此之高,狼狈迎战。看来今日务必将她除去,不然她若练成无恨神功,只怕连宫主也未必是对手。想到这里,她双手紧握,召集徒众将芊云团团围住。很快,芊云的身上,便开了无数的空洞。她鲜血狂喷一口,声嘶力竭喊叫了一声,双手抓向流殇。 流殇倒退着,看着芊云那红色更甚的双眼,后退了几步。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冷气的身影飞跃而来,一掌击中芊云的后心,芊云一口鲜血喷在了流殇的脸上,整个人向前冲了几步,险些跌倒,稳住了身形,回身怒视着来人。 流殇见来的竟是九霄宫宫主,眼中划过异样:“宫主……您怎么……回来了,她,她……”不觉得有些心虚。九霄宫主关切地看了看流殇,眼中随即又是一片冰冷,速度快的流殇以为自己是错觉,竟然从宫主眼中看到了关切。 然而,当九霄宫主回头看清那四处杀人的竟是慕容芊云时,更是大吃一惊,看样子是走火入魔了。他双手架住芊云的袭击,腾出一只手点了她的穴道,看着她委顿下来,便连忙抱起了芊云消失。 流殇看着满地的尸体,还有被掌力摧毁的树木,眼中一寒,不知道宫主会不会发现其中的秘密,若是发现又会如何对她? 第79章 离去 九霄宫主带着芊云来到了八霄殿,便将她带入了一个石洞中,看着满身伤痕的她,竟然都觉得恐怖,那些宫众显然都是下了杀手的,这千疮百孔的身体,实在是可怖。顾不上多想,便盘腿坐下为她调息。 这一度气便是一日一夜,看着她渐渐显得红润的脸,九霄宫主舒了一口气,命总算是保住了。芊云缓缓睁开了眼,只觉得浑身疼痛万分,似乎刚刚受了千刀万剐之刑,她无力地看了看面前的九霄宫主,他不是下山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真是命大!若不是本尊半路返回,只怕你此时已经万劫不复!”九霄宫主有些疲累,自己的损耗太大,只怕要许久才能恢复。 芊云却是什么也记不得:“我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火入魔?”九霄宫主眉头微皱,“本尊送你回去休息!” “你不是……不是下山了?” “山下传来讯息,说是本门禁药云巅出现,本尊本想前去查探,行至山下,觉得此事蹊跷,便折了回来!” 芊云的确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自己怎么就走火入魔,只记得有人袭击自己,芊云没有说,因为能上得七霄殿的人,怕是没几个,以九霄宫主冷残的性格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本尊送你回去,然后便要闭关修炼数日,你也好好休养。” 九霄宫主抱起了她,出现在七霄殿的门前,将芊云交给了侍女,自己便返回八霄殿,终于还是忍不住,喷了一口血,为芊云疗伤,险些自己也被反噬,饶是他功力不俗,也受了震荡。 “宫主……”流殇出现,扶住他,宫主竟然为了那个女子耗费了自己多年的内力,值得吗。 “流殇,替本尊好好照顾她,她若要离去,便让她去吧!此外,立刻安排人去查,云巅禁药为何现身武林!本尊要闭关几日,这九霄宫的大小事务便交由你了!” 流殇没料到他此刻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慕容芊云,但是听到宫主说她要离去便让她离去,这才消了火气:“让流殇陪在您身边!” 九霄宫主摇头:“如今朝廷那边还需要人周旋,云巅一事也需赶紧查明,你还是去安排这些事吧!”说完,九霄宫主挺胸向伏心洞走去,留下流殇兀自站在那里。 芊云的卧房内,流殇出现在门口,冷冷看着芊云,芊云听着杏儿喊了一声流阁主,也回头冷冷地看着她。“冷姑娘,感觉如何?” “谢阁主关怀,死不了!” 听出芊云的语气并不友善,她不在意:“冷姑娘当真不一样,杀了为我九霄宫一干人众,宫主不追究,还要救你!” “那些人如何死在了芊云手中,相信流阁主心里很清楚!” “此话怎讲?” “芊云走火入魔前被人袭击,只是芊云不懂,什么人上的了七霄殿,又是什么人想要芊云的命,又为何芊云被人袭击便会走火入魔!” “哦,什么人上的了七霄殿,这的确要仔细追查,只是没有人看见有人出现,怕是冷姑娘想要推脱想出来的——托词?什么人想要你的命,怕也只能问姑娘了。至于走火入魔,想来是你命薄,练不得我九霄宫的神功!冷落雨,宫主不追究,你不该给被你杀死的人一个交代吗?” “交代,我想宫主自然会让芊云有个交代,流阁主还是不用费心了!”芊云闭目不再理会她。 自流殇走后,芊云躺在榻上,看着屋顶发呆,侍女不解的看着她:“姑娘,那上边有什么好看的,您都盯着看了大半天了!” “听说,我杀了很多人?是真的吗?” “杏儿不知,杏儿只是听说姑娘走火入魔了,若不是宫主及时出现,只怕……” “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我怎么觉得我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不太平!”芊云悠悠叹了口气,“宫主今日开始闭关了,对吧?” 杏儿点头,芊云喃喃地说着:“他应该受了很重的内伤……”叹了口气,因为她,秋亦风的孩子没有保住,她到了四皇子府,他辛辛苦苦建立的寒翠宫被血洗,如今这九霄宫也不太平了,因为自己,死了那么多人,虽然大家表面上都不说,可是他们的眼神是怨恨的,是的,死的人中有他们的兄弟、朋友。 “宫主闭关通常几日?” “怎么也得十几日吧!姑娘,您还是好好休息,流阁主交代一定好照顾好姑娘。” 流殇,流殇,只怕自己此次走火入魔和她脱不了干系,但是又如何,她是九霄宫主的左膀右臂,不能再因为自己让他们内讧。 打定了注意,芊云不再浪费时间,她闭目静静调息,希望能够尽快恢复。 转眼七八日过去,芊云的伤也大致没什么大碍了,是时间走了。 芊云便跟着自己几日来留心观察到的情况,沿着下山的方向走去,可是刚到了山路,就被所看到的那片树林拦住。她进去之后,却怎么也出不去,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出发的那个地方,她这才知道,这九霄宫附近机关重重,不然如何能保住这些年的基业,是她大意了,好在她学过一些奇门遁甲之术,她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了其中的门路,出了林子,可是刚一出林子,欣喜万分的她不小心碰了身旁的树,便嗖嗖的飞来几只箭,芊云飞身躲开,不敢大意,更不知道前面还会有多少机关等着她。忽然她转念一想,不必费那么多时间,干脆抓个人过来让他带自己出去不就结了。 想到这,她退回林子,她知道一个岗哨,便悄悄摸了过去,轻轻点了一个侍卫的穴道,用刀顶住了他的后背:“烦请大哥带我下山!”他不能言语,只得在芊云的逼迫下,带着芊云下山。他倒是很老实,没有丝毫反抗。顺利过了机关,她解开那人的穴道,毕竟这么多天来,九霄宫的人对她没有什么恶意,总不能杀了他灭口吧,便抱拳对那人说:“感谢阁下带路!” 那人尴尬地抱拳,一脸无辜地说:“其实姑娘大可以光明正大地下山,只要姑娘说一声,我们会护送姑娘下山!”芊云不解看着他,那人继续说:“宫主有令,倘若姑娘要离开,我等务必护送姑娘离去,姑娘乃是九霄宫客人而非囚人!” 这会换成芊云一脸尴尬,倒是自己多此一举,原来这宫门是为她敞开的,看来,九霄宫主已经猜到她一定会走,只是自己竟然在他为了救自己而受伤,而自己竟然不辞而别,她笑笑:“告辞!请转告宫主感谢他几日的款待!”说完便转身离去,她走,是必须的,她不愿意再连累任何人。 第80章 重回贤王府 出了九霄宫,一路上看着草木蓝天,鸟儿在空中飞舞,白云在蓝天游走,芊云便觉得顺畅了许多。惬意不过两个时辰,芊云便考虑到自己的尴尬处境,一路上,芊云都在想要去哪里,能去哪里,以何身份出现。她能去的无非是秋府、贤王府、慕容侯府,或者这些地方都不去。最后她决定回慕容府,她现在只想救出她的母亲,然后远离这些是非恩怨,毕竟母亲被囚十年,等着她去救她。至于其他,对她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她日夜兼程地走了两日终于回到了京城,京城一切还是那般熟悉与陌生,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芊云寻了个胭脂水粉店,找了脂粉,又寻了客栈,重新装扮成了慕容芊云的模样。她当初不能理解母亲教她易容之术,现在她已经清楚的知道,倘若自己长得出众,那一定是父亲更大的筹码,她的命运恐怕比现在还要窘迫。此刻她真的很想感谢母亲,教会了自己易容,倘若不是如此,自己又该是什么命运呢? 此时的芊云哪里想到她一出现在京城中,便已被人发现了行踪,便有人立即跟上了她,并将消息迅速传递给了赵德芳。 赵德芳正在和秋亦风等议事,刚刚收到讯息,他们又出现了状况。原来辽国内他们的盟友次将军耶律明远被人刺杀。这些年来,正是有了耶律明远的从中斡旋,他们才得以和辽暂时修好!如今,耶律明远却被杀,紧接着,又传出凡是耶律明远的亲信都被剪除,或被杀,或被流放,此时坐镇辽国的都是好战派,显然盟约随时会被撕毁,边关烽火又将重新燃起。看来是有人出卖了耶律明远,也就是,那些人知道了他和赵德芳的关系,知道了辽宋之间被人为牵在了一起。 赵德芳想起了那一战,将士死伤无数,他与耶律明远二人马上大战,不由得互生钦佩。赵德芳将他引至树林,亲手俘虏了他,却没有杀他,而是晓以大义,讲了战争带来的危害,二人击掌为盟,都发誓尽快使两国和平共处。从此二人成为朋友。谁想,今日竟然听到死别! 他知道,一定是丢失的那封书信惹的事,那信显然是芊云偷了去交给了慕容木天。他正恨地砸向桌子,正在这时有人在他耳边低语,汇报了说是京城里发现慕容芊云的行踪:“她终于出现了!备马。”站起来便出了门,跨上了一匹红马而去。 芊云正无聊走在街上,许久没有在这帝都大街上闲逛,她有点怀念秋亦风没有回来之前的时候,那时她逍遥自在,可以化身落雨,和风清斗酒舞剑,还可以做她的云中侠行侠仗义。如今,她能做的便少了。 忽然耳听大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并未在意,可是当声音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被拦腰抱起,便被横在了马上,她想要反抗,抬头却看见赵德芳那熟悉的冰冷的脸庞,她叹了口气,怎么是他,自己其实最不想见的人。她没有再动,任由颠簸,不知他抓走自己想要干嘛,莫不是还要从她身上探寻九霄宫的位置?如今自己虽是知道了九霄宫的秘密,也是不能说的,毕竟九霄宫已经有恩与她。 马一路狂奔,转瞬到了贤王府,他跳下马,将慕容芊云提溜下马,扔给侍卫,却见陆畴神色慌张的说:“贤王殿下,刚收到讯息,说燕王殿下拿了一封您和辽邦通敌的书信,在陛下那参了您一本!”赵德芳恨恨的看了芊云一眼。芊云站在哪里,隐隐听到了信,似乎明白了一些,看来是自己交给父亲的那封书信,不用说这一定父亲做的!想到这,她感到一阵愧疚。 这时,太祖身边的大总管王继恩王公公带着二十个侍卫来到了贤王府,有人高喊:“王公公到!” 大家恭敬的将他让进大厅,王公公用他尖细苍老的声音说:“皇上有旨,今有西域进贡美酒,特赐于贤王殿下!”酒便被呈上,看着那已被盛满的酒杯,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一种猜疑,他们都知道,有人参了他通敌,而皇上不但没有任何表示,反而赐酒?皇上此刻应该召赵德芳进宫面圣,听一听他的解释。可是只有一杯酒被送至了贤王府。倘若这酒里有毒,他连任何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喝,那是抗旨不遵,同样是大罪。可是谁也不敢代喝,时间静止一般。 王公公用那阴冷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贤王,他倒没有催,其实他在等贤王忍不住,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就可置贤王于死地。 芊云此时已然看得明白,她知道,这杯酒恐怕喝与不喝都是死路一条,有毒喝了是死,倘若不喝,又会被冠上谋逆的罪名。看来只有她能解这个围了,那就是,她抢来这杯酒喝!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大厅,她转身使劲推开身边的侍卫,然后身形快速移动,还没等众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已抢过了酒杯,芊云端着酒杯笑道:“西域美酒?本姑娘还没品尝过呢!让我先品尝一番!” 王公公大惊,喊道:“大胆,何方女子,此乃圣物,岂是你能喝的!”然后喊,“来人,将她拿下!”便有侍卫准备上前。芊云毫不犹豫一饮而尽,赵德芳惊异不已,不待侍卫上前,他身形已动,抓向芊云。 此时的芊云虽然不过练了月余九霄宫的武功,不论是内力还是武功确是精进不少,她轻易地躲过赵德芳的进攻,将杯子倒了过来,一滴不剩。赵德芳此时诧异的,是刚刚不经意地过招,原来她深藏不露,武功并不弱!那刚才自己在大街之上轻易地将她抓来,她没有丝毫反抗,应该是她心甘情愿被自己抓住,否则不可能那么轻松抓到她。 转眼二人纠缠了几招,只是芊云本就觉得王府内人多,功夫不能露得太多,反正父亲也猜到了她会些功夫。所以她只是使了些粗浅的,用来躲开四皇子,但是她知道,与他纠缠的四皇子,自然知道她的内力。忽然,芊云一阵腹痛,便无法躲开赵德芳那一掌,被击中胸口的她噔噔后退了几步,痛苦喊道:“酒里有毒!” 第81章 中毒 芊云一句:“酒中有毒”瞬间惊醒了贤王府一干人,陆畴等人反应是何等迅速,一挥手,贤王府的侍卫们立刻将王公公等人围住,个个怒目相向。要知道,这酒中有毒,皇帝是不肯能承认的,唯有这送酒之人顶着,谋杀皇子是何等大罪!王继恩只剩下哆嗦的份了,这酒中怎么会真的有毒,难道是皇上真的要杀了四皇子? 赵德芳顾不上王公公等人,连忙封住了芊云的穴道,吩咐传花无心。“花无心不在王府中!”陆畴说道。赵德芳才记起他已被安排花无心留在了寒翠宫:“立刻传书花无心,命他火速赶回王府!赵赴,立刻派人前往宫里调几个疗毒的太医!” 四皇子赵德芳安顿好了芊云,随后才转身看着王公公,眼中的冷酷,让王继恩这个久经考验的宫中老人在这个清冷的九月感到浑身冒汗。赵德芳淡淡的说:“王公公,此为何意?父皇可是要赐死自己的儿子?” 王继恩乃是太祖的大总管,非常清楚太祖的秉性,即使是太祖下的毒,太祖也不会承认,会将一切罪则推在他身上,谋害王子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何况出宫的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酒是否有毒!只是不管这酒中有毒没毒,想来都是皇上的安排。 王继恩扑通跪地:“王爷饶命,奴才确实不知原因,料想半路有人趁奴才们不备,下了毒!”其实他这话也不假,因为赐酒乃是二皇子给太祖出的主意,试一试这个四弟是否衷心,赵匡胤自然是同意的。然后二皇子趁着王公公不备,撒了毒,这一切王继恩自然是不知道,其实有没有毒他都不关心,只是他没有想到,有人竟敢抢了御赐的酒喝,他原本料想,赵德芳断然不会乖乖喝下这杯酒,他这次必死无疑! 赵德芳冷冷说道:“哦,这么说,是因为公公大意,竟然将毒酒让本王喝下,你可知罪!” 王继恩哆嗦了一下,这个贤王不会是要私下处理了他吧。 赵德芳使了个眼色,有人对着王继恩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公公,等慕容姑娘安顿好,本王再同你一起进宫!” 贤王卧房内,一干人围在床边。御医摇摇头:“她中乃断肠之毒,一个时辰内必须解药,否则回天无力!”这时,赵赴附在他的耳旁说道:“燕王殿下来了!”赵德芳点头:“贤王府刚出事他就来了,看来今日的一切都是他的杰作,这会想来是谈条件的!请他正殿稍候!” “想尽办法也要救她!”说完看了一眼面色青黑的慕容芊云,便来到大厅。 此时的二皇子一身便装,得意地站在那里。“不知二哥亲临贤王府,臣弟未曾远迎,不知二哥有何指教!” “四弟,二哥此刻要说的话,还是你我兄弟二人知道便好了!”他斜睨了一眼站在身旁怒目相向的陆畴。 赵德芳便屏退众人,对着二皇子说:“二哥可是来看臣弟是否毒发身亡?” 二皇子赵德昭假惺惺地说:“四弟何出此言,为兄是听说父皇赐酒,特来祝贺!” 赵德芳冷冷说:“二哥,明人不说暗话,什么条件?”二皇子也一改脸上笑意:“这毒酒本就是给四弟准备的!其实这酒不是为了要了四弟的命,只是交换一个条件!看来这中毒之人对皇弟很重要!”他来见赵德芳,知道他并没中毒,不过四皇子竟然还是提出了交换解药的条件,他其实下毒并不想真正毒死他,所以他按计划带着解药赶来,就为交换条件。 “重不重要都是一条人命,自然是要救的。” “好,爽快,条件便是你立刻返回边疆,终身不得返回中原,远离皇位继承,为兄便将这解药给你。”二皇子严肃而急迫又心虚地说完,他的语气那样冷冽,全然没有一点兄弟手足的温情! 赵德芳看了看内宅的方向,冷冷地说:“如果我不答应呢?” 二皇子转向外面,幽幽说道:“那么中毒的那位姑娘香消玉殒,但是咱们的争斗不止!恐怕到时候咱们俩兄弟,不得不兵戎相见!四弟,皇家的争斗就是如此,别怪为兄心狠手辣!我也是为了自保,倘若胜利的是四弟,四弟又会如何对待为兄呢!“ 赵德芳冰冷的说:“你不用给自己找什么借口!你以为我不存在了,你就一定能够顺利登上王位!” 赵德昭哈哈一笑:“金匮之盟纯属讹传!父皇辛辛苦苦夺得的江山,怎么可能传给二叔!” 赵德芳见他如此冥顽不灵,竟然还想要做皇上,又如何是晋王的对手。但是这些都是后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慕容芊云,他可不想欠慕容木天人情,终于下定决心。他用明烁的眼睛看着二皇子,只是简单地吐出了两个字说:“解药!” 二皇子自然明白此话的意思,也不多问,便从身上掏出了一粒药,递过去,可是想了片刻还是担心他反悔,于是还是忍不住捏住了手中的解药,盯着赵德芳的眼睛:“四弟,这话不说不明,倘若四弟反悔,可别怪为兄心狠手辣,重演当年太宗的玄武门之变,那是父皇最不愿看到的!自然也是宽厚的四弟所不愿见到!”二皇子深知这个弟弟,从小重情,说到做到,决非出尔反尔的小人,倘若他答应,便一定能做到! 大厅上几盆怒放的金黄的秋菊正兀自吐着那柔细的蕊,此时一阵秋风拂过,赵德芳只觉得有些冷,他捏了一片菊花,他害怕自己的指甲会因为怒火捏紧而深深嵌入自己的手心,他也知道,这个二哥一向心机极重,未达目的会不择手段,虽然并非一母之兄,但是毕竟是手足。他的耳边响起了幼时的声音:“二哥、三哥,你们等等我!”年龄最小的赵德芳跟在稍大的二哥、三哥后跑着,叫着,传来他们的声音:“小弟,你快点,我们等你!”那是他们还小的时候,他不知道,倘若父亲没有登上皇位,他们能不能成为普通的兄弟,能否像别的兄弟一样快乐。 可是,赵德芳的思绪又被袭来的一阵寒风牵回了现实。赵德芳没有说话,只是接过药,说:“一个月后,臣弟定当辞行!” 第82章 和盘托出的真相 听着赵德芳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二皇子也知道还要向皇上上奏,也确实急不得,可他也担心夜长梦多,于是又逼近一步:“你明天就去奏请父皇!” 赵德芳转身离去,地上散落着被赵德芳捏碎的菊花碎瓣,他们孤零零的躺在那,没有丝毫感觉疼痛,可是赵德芳却只觉得冷冽,最后在冷风与空寂中留下了几个字:“臣弟不送!” 二皇子看着他消失在拐角,自己也悻悻地甩手离开。只是他是否记得曾经的他们,曾经说过要做好兄弟。 赵德芳拿着解药来到了芊云的身边:“飞书花无心,让他先不用来京了!”看着她乌黑发青的脸庞,示意人端杯水来,将解药喂进她的嘴中,然后看着她的脸上黑气逐渐退去。他示意众人退下,一个人看着芊云发愣,在心中不断问自己:“她不是慕容木天安插在身边的细作,为什么她要救自己,难道又是他们布的局,逼我就范?”他转过身,却又想:“那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她若不喝那杯酒,本王定得喝下,她没必要非抢去喝,倘若我不喝,他们便可奏请皇上已谋逆之罪处死本王!那么她究竟是……”赵德芳摸不透,何以她要救自己。 芊云还在沉沉睡着,赵德芳轻轻说:“不论如何,你救本王一命,本王为了你,放弃江山,我们两不相欠!” 芊云脸色终于不再惨白,她睁开眼睛,看到了很是豪华的幔帐,镶着金色的麒麟。麒麟,该是皇族的象征。她想起来自己被赵德芳抓上了马,带回了贤王府,自己又抢了皇上赐给他的毒酒。睡着的这段时间,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她一直在寻找,却不知自己在找什么,只是不停的找,一会是慕容芊云,一会又是落雨,只觉得自己好累。 她睁大眼睛,环顾陌生的房子,侧脸看见赵德芳隐着一丝关怀的眼睛,顿觉的温暖,他在守着自己吗?当醒来的第一眼,能看到想看到的人,真的是一种幸福,她微微笑了笑,看他没事,她很开心,或许只要心爱的人平安,对她来说就是幸福!可是转念一想,或许他此刻正等着审问自己,不由得又是凄惨一笑。 芊云从睁开眼,脸上两度笑容,让赵德芳更加迷惑了,看不懂她的笑,猜不透她为何而笑。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似乎想从她那淡然的脸上寻到点什么。芊云挣扎着坐起来,想下床,赵德芳伸手扶了她一把,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芊云当然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她咬着唇,端正坐在了榻边,看了看他:“王爷没有话问我?” 赵德芳自然也是懂她的意思,只是觉得她自己提起来倒是奇怪,于是看着她:“你是指什么?” 芊云小心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很失望,他的脸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波澜:“你不问我这些日子在哪里,做什么?或者九霄宫在哪里?” 赵德芳的话令芊云又跌进了谷底:“慕容小姐这些日子在哪里,做了什么,与本王何干?至于九霄宫,本王自然是会找得到!” 芊云尴尬了一番,看他的样子是误会她了,如果不是她替他喝了毒酒,想来他也是不会理会自己,如今耐着性子听自己说,恐怕也是看在了救命之恩上。她嗫嚅着:“我刚才和王爷……我会武功的事,还请王爷替芊云保密,不要让别人知道!” 看来这才是重点,难怪她能在贤王府内偷得东西,竟然会武功,而且凭借她刚才躲过自己的进攻的招式上来看,她的武功并不弱,倒是自己一直小瞧了她。赵德芳用清澈的眸子看着她:“别人——是指……” 芊云偷看了他的脸,才小声说着:“慕容侯爷!” 赵德芳不解,她要防的竟是慕容木天?难不成慕容木天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武功?赵德芳故作一脸诧异:“你的意思是慕容府的人,乃至慕容侯爷不知道你会武功?”看着芊云点头,他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你在侯府生活了十六年,他们竟然不知道你会武功!”赵德芳更惊异,她又是如何躲开侯府里的人 芊云低下头:“不过,相信父亲也早已察觉我会些武功,只是不知道我的功夫如何!至于偷了你那封信,实乃无奈,嫁给秋亦风也是他逼我的,我父亲说只有我帮他完成了几件事,才能让放了芊云的母亲!” “你的母亲?据本王所知,你的母亲十年前去世了?” 于是,芊云将自己母亲被囚禁的事全盘托出,自己如何发现母亲被囚,又如何被逼嫁给秋亦风,当然她易容的事还暂时不能说出。 她的一番话让赵德芳感到吃惊,慕容木天何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将她囚禁十年之久,又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简直禽兽不如:“你真的搜遍了慕容府上下?”他心中的疑虑这样就说得通了,落雨一定是帮她在找她的母亲,所以自己每次都是在慕容侯府看见落雨,这世间找不到落雨这个人,难道她也藏身慕容府。当然,现在也不是问落雨的时候。 芊云点点头,但是随后又说:“也不是全部?有一些地方我没去查探过!” 赵德芳将手环抱在胸前,说:“有没有可能被藏在慕容府之外!” 芊云摇摇头又点头,也或许,母亲真的已经不在慕容侯府,她不能肯定什么。看着她一脸茫然无助,赵德芳问:“你娘亲没告诉你为什么慕容木天要囚禁她吗?” 芊云摇摇头,娘亲一定是怕她知道的太早会有危险,所以只说到时再告诉她。赵德芳突然说:“你的武功和落雨有几分相象,你是跟她学的吗?”芊云不知如何说,她只是点点头,她低头看着地上,不敢看他的眼睛。 赵德芳继续说:“我怀疑贤王府内还有细作!”慕容芊云说:“紫娟是我父亲安排在贤王府的人!”赵德芳背过身,语气坚定地说:“她们只是小喽罗,真正出卖我们的另有其人!”芊云不知,难不成还有别人的眼线? 第83章 蠢蠢欲动 芊云也在兀自猜测谁可能是奸细,却听赵德芳忽然问:“你的伤好了吗?” “伤?”芊云看了看他,自然知道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在九霄宫走火入魔受了伤,一定指的是被他的鞭子所打的伤,于是低下了头,小声说:“好了!”她怕他追问自己这些天去了哪里,怎么逃脱九霄宫主的手心等等,她不能说出九霄宫的位置,毕竟他是为了救她才带她去了九霄宫,她怎么能恩将仇报,可是她不想对他说谎,因为说了一个谎便又要许多个谎来圆,那样就会造成没完没了的误会,毕竟九霄宫一夜之间毁了他的寒翠宫,现在是他最大的敌人! 赵德芳试着问:“那你和九霄宫……”芊云连忙摇头:“我和九霄宫没关系,确实不知道他为什么救我!” 赵德芳看着她的眼睛:“那你如何出的九霄宫?”芊云低声说:“我是抓了一个侍卫,逼他带了路才……逃出来……” “九霄宫主是谁?”见芊云垂首摇头,又悻悻地说,“看来问你九霄宫在哪里你也是无话的!”看着芊云低头,便知道自己再多问也是无济于事,“本王自不会为难与你,你不说本王不会强迫于你,那你便好好休息吧!” 赵德芳让她好好休息,可是就在跨出门时才想起那是自己的寝宫,可是总不能再回去说,这是我的房间,你回你的房间去吧,他只好信步迈进了庭院! 今夜月色又是格外的清澈,那月色如水泄满了整个庭院,连树的影子也想的那么妖娆,斑斑驳驳的落在了地上,秋天的风儿显得那么酣畅,没有春的柔媚,没有夏天的热烈,他有的是给人的一种思索! 第二天,早朝时,朝堂上赵德芳一番请求继续去边塞带兵的言论激起了大臣纷纷议论,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上没有任何褒贬的表情。二皇子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他似乎能看见自己坐在了这威严的龙椅上,朝堂之上回荡着大臣们“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山呼声。只要贤王一走,便没有人和他争,那个三弟,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晋王答应拥他为王,而他赐给晋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特权。而且这太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登基继承大统。 拥立赵德芳的人脸上净是无奈,因为他们看得出,这皇上有意要立四皇子为储君,如今眼看皇上龙体日渐衰弱,可是他却在这时要重回边疆,等于是放弃了皇位,而且这一去便又不知多少载才能回朝,倘若二皇子继位,就意味着他可能将老死边关! 坐在龙椅上的赵匡胤看着小儿子脸上淡定,他也没有多说,只是假意咳嗽了几声,用一种威严的声音说:“朕身体不适,暂缓再议此事!”于是众人山呼万岁,皇上在王继恩的搀扶下退出了大殿。 二皇子脸上一脸不悦,盯着皇上消失的方向:“看来老家伙是不舍得放他西去,通敌的事,他不理会,虽然同意了假意赐酒试探,却也是不了了之,只是斥责了王继恩不会办事,给了奸人陷害皇子的机会。如今四弟请辞他也不同意!哼!”他的手在袖中紧紧捏在了一起。 此时的晋王府内,晋王、慕容木天、华山二雄等人,相互对视,晋王说:“原本想着借这次机会可以除掉一个,或者还可以一箭双雕,却没想到竟然跑出来一个慕容芊云!”晋王的眼神冰冷的扫过慕容木天,慕容木天也是一脸怒火:“我定然好好教训那个丫头,竟然吃里扒外!” “再怎么样也是你的家务事。皇上看来不会放贤王离去,我们变换策略!”晋王不满地看了看他,继续说着。 原来慕容木天支持的真正主人是晋王,而二皇子不过是他们利用的一颗棋子,他们希望两败俱伤,那样晋王坐收渔翁之利,轻松的夺下王位。 慕容木天目光更加阴冷:“我们当年设计,除掉了年纪尚小的大皇子,为了扫除四皇子,更是利用了后宫的争宠,就轻易的除去了那个当了三年的皇后,谁想到四皇子竟然平安无事还有了今日的地位。”是的,当年王皇后虽然年纪轻轻,可是人却是精明,将自己的儿子护得滴水不漏。后来又有了大皇子的教训,她更是将四皇子护得严严实实,不给他们机会下手,无奈之下才出去了王皇后。至于二皇子,不过是他们留下的一颗棋子。三皇子当年也是差一点便没了命,只是从那以后,好像对皇位也没什么兴趣。 原来早在宋朝初立时晋王就为篡位做好了准备,他同自己的哥哥一起征战,怎么可能看着他一人独享尊荣。只是赵匡胤马上夺得天下,立志有所作为,不好下手,眼见宋朝已然建立了十余年。晋王正年富力强,而赵匡胤却显得力不从心。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登上他梦寐的皇位。 “九霄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晋王冷冷问着。 “似乎是九霄宫主在闭关,那流殇倒是说不日会来京城一趟,但是他们宫主下了令,说是朝廷的事九霄宫不再插手。”慕容木天说道。 “那便要我们自己亲自动手!你枉费筹谋十六年,安插了一个慕容芊云,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还有什么对策?” “晋王殿下,如今恐怕我们得重新谋划,我们必须与他们开始正面相抗,倘若暂时无法除去四皇子,我们便可舍了二皇子这颗棋子!” “嗯,也只好如此,让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 “已经将来家村被毁所有的证据交给了他!” “好,那我们便静静等候吧,皇帝哥哥,可别怪弟弟我心狠如此对待自己的侄儿!”晋王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喃喃道。 这个月夜,又注定不会是那么宁静,月亮很快隐藏在了乌云之后,藏起了自己的身形,或许这样才能昭示,有多少阴谋在夜晚缓缓酝酿! 第84章 再回慕容侯府 连云霄又回到了王府,前一段时间向赵德芳请辞,说回家探望母亲家人,四皇子便准了。他回到府里,见到了芊云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微笑着朝着芊云点点头,芊云总觉得此次再见连云霄,哪里不一样了。连云霄的表情丝毫没有逃过四皇子的眼神,果然是他! 芊云并不知道连云霄曾经向四皇子揭发过她,想起了连云霄那个吻,脸上有点尴尬,低下了头。 赵德芳下令全府上下开始整合,为了西去做好准备。于是全府上下便都开始忙碌,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一去,恐怕贤王府成了空府。赵赴更是已经拟好了名单,如何安置贤王府的一干人。丫环们想离府的赏赐银子,想嫁人的贤王可以帮助寻个好人家,男子想回家的也是发放遣散费,想一起随军的便编入亲兵队伍。 贤王府的人如今都对芊云感情复杂,他们恨她,因为她,四皇子答应了二皇子的要求,返回边关,永不进京。可是他们又很感激芊云,毕竟是她解围,贤王乃至整个贤王府才得以生还。 大家都不主动和芊云搭话,芊云也很礼貌地对待他们,并没有因为他们这样便不高兴,或许自己也可以跟着他去边关。 连云霄却例外,或许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直频频对芊云笑,有意无意地找着芊云,终于找个机会单独相处的时候便附在芊云耳边:“最近可有勤奋的练武?” 连云霄这一问,芊云一头雾水,不知这个连云霄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赵德芳那冷冷的眼神,也觉得哪里很诡异,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决定同连云霄保持点距离。 过了两日,慕容府派了人来求见芊云。芊云在偏厅见到了慕容府派来的人,竟然是慕容良馨。 慕容良馨看着随同而来的四皇子,盈盈一笑,俯身行礼:“良馨见过四皇子!” “平身吧!”竟然明摆着将慕容芊云在贤王府告知天下,这个慕容木天要做什么?毕竟芊云的身份是秘密的,理论上来说除了秋侯府和贤王府,其他人并不知道,当然,慕容侯府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任务都已经完成了,还是什么秘密。 “馨儿听说姐姐在贤王府做客,便央着父亲亲自来王府探望姐姐,并且父亲说请姐姐回府一趟!”她看着四皇子,“今日托姐姐的福,竟然有幸看了看贤王府,馨儿真的是感到荣幸!”那一脸的谄媚,让赵德芳恶心,不愧是慕容木天的女儿,厚颜无耻,这和芊云一比,这慕容芊云还真不是慕容木天之流。 赵德芳不冷不热说道:“本王请了慕容小姐来府里献艺,还想要多留几日?” “贤王殿下误会了,父亲只是要姐姐回家一趟,看看家中的双亲!”她将双亲咬得极重,“姐姐许久不曾回府了,只怕少个什么的,姐姐会后悔!” 芊云自然晓得慕容良馨在说什么,她笑了笑:“是吗,我也非常想念他们,那……”她转向贤王,“芊云便求半日的假期回家瞧瞧,还望贤王恩准。” “如此,那你便回去吧!不如,本王亲自送小姐回去!” 慕容良馨赶紧说着:“贤王殿下说笑了,我姐姐何身份,敢劳贤王殿下亲自护送,若是别人知道了,只道是贤王和姐姐私底下……”她没有说下去,但是那意思已经显而易见,就是芊云是秋府的一个小妾,贤王您还是避避嫌吧。 赵德芳:“本王从来不怕别人说什么!”芊云感激地对他微微一笑:“二小姐说的对,贤王殿下的确该避嫌,芊云万不敢再让贤王为芊云所累。”芊云说的是真心话,她的确是不希望赵德芳再因为她而被人指摘。 人家都说了不用,堂堂四皇子自然不能厚着脸还非要去了,只好作罢。慕容良馨说着:“那不如,姐姐这就随了我去吧!” “慢着,慕容小姐是从贤王府走的,自然是如何离开便要如何回来,否则本王定要追究到底!” 慕容良馨顿了一下,自己只是负责请人,至于会发生什么,那是不得而知。她勉强笑了笑:“贤王您玩笑了,姐姐是回侯府……” 赵德芳已经离开了偏厅。 芊云跟着慕容良馨踏入侯府,恍若隔世一般,似乎离开了许久许久,久的自己都不记得了。慕容良馨带着芊云一路向前,芊云却知道去的地方并非是父亲的院落,也并非是什么偏厅,而是……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芊云已并非当日那个任人欺凌的慕容芊云,自然是上天入地都不再惧怕。这里乃是当年她母亲住的院落,这个院落本就在侯府的僻静处,如今更是荒草丛生。 “姐姐可是忘记了这里是哪里?”慕容良馨阴恻恻地说着。 “自然记得,虽不曾日日踏足这里,却是夜夜梦回此处!我的一切美好的记忆便在这里!” “错,是姐姐一切悲剧的开始都在这里,千不该万不该,姐姐生在了这里!” 慕容良馨这句话倒是不假,这里她和母亲曾经备受欺凌,那时的毕影华尚年轻,更是飞扬跋扈,常常到这里来找冷瑛宁的麻烦,直到冷瑛宁被囚禁,此处便废了,连芊云也被迫离开这里,虽是到了自己的院落,实际上是比这里还要破旧的地方,后来她和贴身的下人们常日日修补才勉强遮风挡雨。再到后来,她有了帝都才女的名号,父亲才派人修葺了逝水苑。 她不愿与慕容良馨做口舌上的争执,毕竟她也很想回这里看看。一间旧屋前,慕容良馨停了下来:“姐姐可记得此处?” 当然记得,当年她被慕容良馨骗到这里,被锁在这里几天,险些死去。当年上天可怜她,就在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时,下了一场雨,才让她挺过来,总算慕容木天还念及父女之情,将她带走。 就在芊云感慨良多的时候,慕容良馨突然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第85章 今日便讨了她 芊云惊奇,慕容良馨竟然学了功夫,而且短短时日,竟然还有几分内力,这拳脚可以练几日便见效果,只是这内力,不晓得慕容木天用了什么方法让她内力增长神速。 “这可是我母亲独门点穴手,旁人可轻易解不开。”慕容良馨得意之色显而易见。她对着慕容芊云后背击了一掌,便将芊云推进了房里,像当年一样,锁上了门,留下她一个人躺在地上。 芊云其实想要冲破穴道,以她今日的功力,冲开穴道倒是不难,可是她也曾听说,这毕影华的独门点穴手,并非一般人能够自行解开,如果她自行解开穴道,只怕以慕容木天的心思并不难猜到她的功力如何,一定会对她防范万分,要救母亲只怕更难。如今只有忍耐。 这一呆竟又是一日一夜,可谓饥寒交迫,芊云闭目保留体力,眼见着这一天又将过去,终于有人打开门,不算强烈的阳光依旧让她无法睁开眼。有人架了她一路拖到了大厅上。 大厅之上,芊云无力地趴在地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父亲缓缓转过身,她强打精神,并不想向他示弱一般:“芊云见过父亲!”这是多么的讽刺,女儿要这样面对自己的父亲。 “芊云,云儿,你是不顾你母亲的死活了吗?”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着头发散乱,颇为狼狈的女儿。 “怎么会,倘这世间还有女儿记挂的,便是母亲了。”芊云毫不示弱地说着,就是告诉慕容木天,你若伤她分毫,我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慕容木天又怎么不懂,可他又怎会在意一个不成器的女儿的威胁,即便她懂一些功夫不过是三脚猫,又怎会让他……有什么顾忌。他上前轻轻一点,解开了她的穴道。 “跪下!” 芊云听着这冰冷的话语,缓缓爬起来跪在了他的面前,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你可记得为父让你做什么?”慕容木天紧紧逼视着她。 “记得,找的金匮之盟交给父亲!” “好,很好,还有呢?” “还有?”芊云不懂他的意思,自己从未问过他要金匮之盟做什么,因为不言而喻,是为了皇位,至于其他她从未问过。 “如今朝廷之上,本侯的地位日渐不稳,眼见着当今皇上龙体欠佳,只有得到金匮之盟,帮助他们夺得皇位,本侯才能拥有更大的权利!” “父亲此言若为他人所知,难道不怕被定以谋逆之罪,牵连侯府,满门抄杀吗?” “你还知道保全侯府?那就万不该同本侯作对!” “女儿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侯府!”芊云不甘示弱,是的,为了慕容侯府,她才委曲求全,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家,即便这里的人对她不待见,她还是把这里作为自己的家。 “本侯便是慕容侯府,慕容侯府便是本侯!你竟然敢背叛本侯,帮着那四皇子!”他见着芊云那完全不知错的样子,气恼万分,“管家,请家法!” 门外人应了一声,不一会便疾走而来,捧上了一块竹板递给他。慕容木天接过竹板:“本侯今日便是替慕容侯府教训你这个不孝女!”说完便举起了手中的家法,打在了芊云的后背。 芊云并不觉得痛,此时此刻,还有什么能比她心里更痛。一下,两下……直打的慕容木天手微微颤抖,而她的身上也没有好的地方,处处可见一道道青黑,哪里有半分怜惜。 芊云也并没有使用内力相抗,一方面怕慕容木天发现,一方面却想着,就当是还慕容家的生养之恩吧,慕容木天说的没错,慕容侯府就是他,他就是慕容侯府,所以与他作对便是与慕容侯府作对。 见芊云竟然这般倔强,竟没有哼一声,他突然出掌击中芊云后背,芊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在了地上,慕容木天内心气恼万分,恨不能让芊云尝遍这世间所有的痛,一把揪住她:“你可知错?” “女儿不知错在哪里?对女儿有恩的人,女儿永远不会以怨报德!” “你信与不信,本侯杀了你!”说完他举起了手掌,对准了她的天灵。 芊云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手掌:“你醒醒吧,当心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 慕容木天的手便要落下,却听到管家的声音:“贤王殿下,贤王殿下……”他侧头看着迈步进来的贤王。 赵德芳看着慕容木天高举的手臂,还有一只手拿着家法,揪住的一身狼狈的慕容芊云:“侯爷这是……”看来,这丫头又被折磨得很惨。 “本侯正在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他放下了掌。 “不知廉耻,这从何说起?”赵德芳也不理会慕容木天,迈步走向了主位,坐了下来,旁若无人。其实暗卫已经告知芊云被关在慕容侯府,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做什么戏,是不是又在设什么局,眼见着她去了一日一夜,终还是决定来一趟侯府——要人。 “身为秋府的妾室……” “哦,那这么说,侯爷也再说本王不知廉耻了,明知道是秋将军的妾,却请了在王府!”赵德芳两道寒光射向慕容木天,慕容木天一个哆嗦,慕容木天连忙说道:“微臣不敢!” 赵德芳继续掸了掸自己的袖角,微微一笑:“既然侯爷觉得这慕容小姐如此名不正言不顺,本王今日便去秋府讨了慕容小姐到王府,如何?” 慕容木天双目瞪大,不相信这话出自堂堂四皇子的嘴。怎么说芊云不过是一个妾,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四皇子要讨,皇上是不会答应的,只是这贤王也向来一意孤行惯了。 芊云也定住了一般,他刚才说要讨了自己? 赵德芳丝毫不顾忌慕容木天那气得发紫的脸庞:“慕容侯爷,可反对?” 慕容木天沉声:“微臣是怕小女配不上您!而且,皇上那,断不会答应您讨了个别人的妾,还请贤王殿下三思而后行。” “配不配,本王自然晓得,至于皇上那里,侯爷也无需担心!不过本王倒是好奇,侯爷不该开心吗?” 慕容木天哪里能高兴的起来,芊云明显地已经脱离他的掌控,如果不是冷瑛宁还在自己手上,自己还能将她请回侯府? 赵德芳看了看地上依旧跪着的芊云,突然伸出手,“还不起来……” 第86章 短暂的美好 四皇子向着芊云伸出了手,芊云看着他那白皙细长的手,这哪里是征战沙场五年的手。只是,这手,伸向的是自己……她看着那张脸,不像是做戏,看着慕容木天。 “既然王爷让你起来,你便起来吧!” 芊云爬了起来,腿因为跪久了有些酸麻,闪了一下,赵德芳快速起身,上前扶住了她。“你父女二人话说完了吗?说完了便走吧!” 芊云此时已经完全没了思考,便老实地跟在他身后,出了慕容侯府,上了马车。 静静地走着,赵德芳突然伸出手,芊云偏了偏头,不知他要做什么,却被他揪住了衣领,衣领裸露的地方,横七竖八的是青黑的淤伤,四皇子看在眼里,眉头微微一皱,眼前是她刚来王府的那日,也是满身的鞭伤,这哪里是慕容侯府长女千金:“过两日……本王便向秋亦风讨了你到王府……” “什么……你要……讨我……来……王府!”芊云第二次听到这句话,还是不敢相信这话出自四皇子。虽然他并未说是要娶她,而是用了讨字,但那意味已经很明确,“我以为……你是因为……落雨才对我这般好吗?”芊云喃喃着。 “这和落雨无关。”赵德芳淡淡地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唐突。 “你是相信我……不是奸细……”芊云着实不敢相信,他前不久还在怀疑她。 “你已经说了,你也是被逼无奈。”他看了看她激动的脸,“何况……连云霄有问题,你有机会告诉落雨,让他小心连云霄。”不知是因为说道落雨,还是连云霄,他收回了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你也需离他远些!” “连云霄……”芊云疑惑,“他能有什么问题?” “就在寒翠宫被袭那日,他说跟着你到了寒翠宫,而本王也细细想过,以你的身份不可能从王府得到寒翠宫的讯息……” 芊云听到寒翠宫,她心虚了一下,她曾经化身落雨从陆畴那里知道了寒翠宫的所在,而连云霄跟着她去了寒翠宫也是有可能的,倘如此,那么连云霄自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你在想什么?”赵德芳看着她入神的表情颦眉问着。难道听到连云霄有问题难过了? 芊云回过神:“没……没什么。” “嗯,你放心,本王去边关之前一定帮你救出母亲!” 赵德芳的话说的没有任何波澜,可是芊云却是一阵感动,他是说帮自己救出母亲,这意味着他对自己上了心吗?不因为自己是落雨,心中想着,她的嘴上又一次不自觉地问道:“你是因为落雨才对我这般好吗?” “你说呢?”赵德芳看着她灼灼目光,本不打算理会芊云,思索了片刻后悠悠说道,“慕容芊云,你记住,你只是因为你自己而存在,与他人无关!”他说完便闭了眼。 芊云鼻子发酸,只觉得有股液体想要冲出,他是真的对自己不一样了,只是落雨和芊云,他更在意的是哪一个呢? 赵德芳跨进王府,赵赴便迎着走了过来,对着芊云微微颔首,轻轻说道:“已经发了帖子,那些将军们都收了帖子!” 赵德芳点头:“嗯,切不可让他们寒了心。” 很快夜幕降临,亲王府内灯火通明,昔日追随贤王的将领们都落座,贤王的意思自然是懂得,对着这群誓死追随他的将士们,他总得有个交代。 赵德芳举起酒杯:“众将士追随本王十载,四处征战,出生入死,德芳敬各位!” 将士们举起了酒杯,仰头喝掉,只要是贤王的决定,他们并不反对。整个夜晚众人推杯换盏,开怀畅饮,其实也有很多人很想回到战场,毕竟那里才有他们的世界。 四皇子也是喝的已然有些醉意,再过不了几日,便要远离这京城。 而那一边秋亦风也已经将自己灌醉!看着芊云,有些面容憔悴,也听说了芊云救了四皇子喝了毒酒,他却不知道自己是何种滋味,他也只是一味的饮酒。 眼见着夜已经深深,许多将士已经离开了贤王府,贤王略有醉意的举起一杯酒,倒进嘴中。 皎洁的月影上划过一个身影,一个高挑的影子手握一把寒剑,刺向赵德芳。赵德芳眼疾手快,一个杯子扔向来者,然后身子跃起迎上去,接住了那人攻来的招式。可是此人剑法极快,略带醉意的赵德芳大意之下,胳膊处被划伤。他站得摇摇晃晃,看着胳膊处的伤口,酒这才醒了些,贤王府的侍卫纷纷围上,可是都在顷刻之间死于那人极快的剑下。 赵德芳挥手命令一干人等不得上前,面对高手,自己的这些人不过是送死。他冷冷的盯着眼前之人,几乎同时和芊云看清了来袭的人,竟然是风清!风清的剑又再次袭击而来,芊云从来不知道,风清的剑是那般快! 眼见着赵德芳酒醉,步伐有些凌乱,这种情形下必然是要吃亏的。自己如今是顶着芊云的脸,自然套不得什么交情,只好挺身挡在了赵德芳前面,高声叫道:“风清,你可记得落雨!” 风清正欲举剑使出必杀之技,将赵德芳一举杀死,却见冲出一个女人,挡在了赵德芳的面前,高喊“你可记得落雨!”落雨?他生生将剑向他们右上方带去,自己落地时也是连退了几步。他看着眼前并不熟悉的女人,脸上是冷若冰霜,他听到落雨的名字瞬间惊愕了一下。落雨,落雨,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不管自己怎么打听,都没有她的讯息,好像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个人一般。 突然听到有人提到落雨的名字,他呆愣了片刻。可是他很快知道,不论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杀了眼前之人。 赵德芳将芊云朝着身后拽了拽,他何需要一个女人挡在他的前面。芊云哪里肯让这两个男人打起来,伸手横在二人之间:“我曾听落雨提过你,你叫风清,四年前她在和江边将你救起,你可记得?” 第87章 龙袍 芊云伸开手,挡在风清和赵德芳的中间,讲着风清的故事。 风清自然不解,此时此刻,她说这些是要做什么。芊云继续说着:“这四皇子和落雨关系非同寻常,你便不能伤他分毫!” 风清眼中寒光很快代替了那股柔和,再一次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芊云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今日阁下所谓何来!” 风清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杀人!” 芊云不解,这风清为何要杀赵德芳:“你是杀手!”他冷冷说:“不是!” 芊云又问:“那你和他有仇?” 他一指赵德芳说:“不共戴天之仇!”他横剑指向赵德芳,说,“走开,与你无关!赵德芳,何时竟学会躲在女人身后!” 这时,芊云被赵德芳从背后缓缓推开,赵德芳久经沙场,岂是躲在女人身后之人,很快二人战在了一起! 赵德芳招架住风清的剑,二人以内力相抗,赵德芳已然认出了眼前来袭之人,正是那晚趁落雨睡着,偷吻之人,他恨恨盯着风清的脸。 却就在这时,不知何时出现的紫娟向赵德芳快速移动,快到跟前时,手上多了一把渗着寒光的匕首,芊云知道紫娟的身份,她此刻前去,绝对不是为了帮赵德芳,相反她是去杀赵德芳的!她大喊一声:“四皇子小心!” 可是此时赵德芳正对阵风清,根本无暇顾及紫鹃的偷袭,芊云蹑云步快速移动,挡在了赵德芳的前面,也挡住了刺向他的刀,那刀深深刺进了芊云的胸部。赵德芳一惊,松开了风清,回掌一掌打在了紫娟的肩头,同时风清的剑也刺进了他的肩胛之处,血色遮住了月亮! 赵德芳一把将风清的剑逼退,顾不得身上的伤,揽住身体正在倒下的芊云,面如死灰,他叫着:“袁浩,飞鸽传书令花无心火速前来!”秋亦风也紧张地上前,单膝跪地,看着被四皇子揽在怀里的芊云,只觉得心痛异常。 风清被晾在一边,见赵德芳不理他,他再次袭向赵德芳,赵德芳暴怒的脸,恰如这秋寒中冷霜,他运气于掌上,迎着那剑,当当几声,风清的剑断成几截。几个侍卫立刻将风清围住,暂时挡住了风清的进攻,霎时地上倒下了许多将士的尸体。此时几个暗卫现身,架住了风清的进攻。 风清见无法再靠近赵德芳,如今想杀赵德芳显然不太可能,便击退几个侍卫,跃上屋顶,他看了一眼庭院里倒下的那个女人,莫名有些心痛,不知倘若他知道挡在那人身前的人是落雨,是否还可以这般从容的离去,他高喊:“赵德芳,咱们的恩怨,日后定得有个了断!”说完便转身而去。 赵德芳并没有让人去追,他的一颗心都在芊云身上,短短几日,她竟两次救了自己。 连云霄从黑影中闪出,面色凝重,他查看了芊云伤的位置,很是靠近心脏,便立刻从怀里掏出两粒药丸,塞进了芊云嘴中。“连云霄,你给她吃了什么?” “续命的药,能撑几个时辰!她伤及肺腑,必须赶紧救治……” 正在这时,一群侍卫冲进了贤王府,王继恩挥着拂尘先走了进来,环视众人,然后又用他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随着王继恩一声“皇上驾到”,只见皇上一身威严地出现贤王府内,身边还站着三皇子。庭院里的人皆跪倒在地上,山呼万岁! 太祖赵匡胤一进贤王府,却见满地横了几具尸体,一番打斗的痕迹,赵德芳怀着还抱着一个女人,似乎受了伤,他微微皱眉,便扬声问:“怎么回事?” 赵德芳知道,只怕还有更大的阴谋,此刻自己万万不能有任何差池,不然这整个贤王府怕都要获罪,自己的父亲他还是了解的,不放他西去,也是怕他到了边关,真的勾结辽国起兵造反。他放下芊云,连忙跪在地上低声道:“启禀父皇,儿臣的贤王府内来了刺客!” 太祖狐疑地扫视了尸体满地地贤王府,看样子是不假,不然费这么大力气弄这些阵势,有人说四皇子在这里宴请,他便来看看,不想看到贤王府一片混乱。他走了两步上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芊云,伤靠近胸口的位置,的确伤的不轻:“刺客可曾抓住!” 这时,已然被抓获的紫娟被人推到了太祖面前,她惶恐地跪倒在皇上面前,连头也不敢抬。太祖用一种不可抗拒的声音:“何人派尔来刺杀皇子,你可知刺杀皇子罪当株连九族?” 紫娟不住地磕头,那模样像极了被人陷害逼迫:“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二皇子殿下!奴婢也是被逼的!陛下饶命!” 太祖脸色顿变,愤然说:“这个逆子,竟然派人谋害兄弟,全然不顾手足之情,着实可恶!”转身对王继恩说:“传旨,即刻捉拿燕王,囚去天牢,等候审理,将燕王府其他人等一并抓了!”王继恩脸上掠过了一丝诡异,应了声便吩咐兵士前往! 赵德芳与其他人互相对视了片刻,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王继恩引了太祖来到赵德芳所坐之位上,为太祖擦了擦方椅:“皇上,您慢点!”太祖坐下,待到太祖坐定,王继恩看到桌角之下似有一个黄色绸缎,他顺手拉了出来,看完神色大惊,连忙呈到了太祖面前,神色凝重地对太祖说:“陛下!” 太祖看罢,怒而站起,恨恨说道:“好你个四皇子!来呀,将贤王拿下!” 众人一脸疑惑,不知所谓何事,看清太祖手中之物,都倒吸一口冷气,那手里握着的分明是一件新制的龙袍!可是那皇袍何时出现在那里,竟全然无人知道! 几个侍卫将赵德芳拿下,秋亦风等人一齐跪倒,秋亦风叩首道:“陛下,我等与殿下饮酒,并未做出大逆不道,一定是有人暗中陷害!”三皇子却不知为何也跪请道:“父皇,四弟自边关回朝,衷心为国,昨几日朝堂之上又请辞,怎么会自制龙袍,一定是有人从中陷害,还望父皇明查!” 大家一起说道:“请陛下明查!” 太祖沉思了片刻,环视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说:“命贤王在贤王府内禁足,贤王府内的所有人没有命令不得出府!”然后甩手而去! 第88章 落雨的真实身份 赵德芳此刻哪里顾得上其他,送走了皇上,便扶起芊云,将她送回房中,一边问:“花无心什么时候到?” “花无心原本就在回贤王府的路上,想来马上便到了。” 连云霄说:“我刚喂她吃下的是我师父传给我保命的药,可保她几个时辰的命。” 赵德芳看着她脸色苍白,回头问:“有用吗?”连云霄看着他,没有回答他,只是吩咐人扶起她:“我为她输些内力。”他便想要输送内力。 赵德芳拉开他:“本王来!”说完便为她输送内力。众人眼巴巴地守在床边,都觉得时间过的是那般漫长。 花无心终于来了,和他一起进来的人让大家都感到意外,竟然是白寒烟!赵德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白寒烟一般,而是一把拉了花无心,走到了床边:“花无心,快点想办法救她!”花无心一见四皇子浑身是血,忙着要给他包扎,赵德芳却命令他先救芊云。 花无心仔细地查看了芊云的伤口,还好那行凶的女子力量有限,刀锋稍偏,离心脏只有分毫,这样还有得救,只怕自己再晚来个把时辰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不过好在有人喂了她治疗创伤的良药,便打开了自己的工具箱,拿出了东西为她疗伤,一脸凝重。 白寒烟以为他只是一时没顾上自己,愣在了那里,可是,花无心开始为那人疗伤,他竟还是没有理会自己,一张俊俏的脸上布满了寒霜,竟然没有人理会她,注意力全在那个长相如此普通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是什么人?她原本以为当她出现在他的身边的时候,他会是那么欣喜的抱起她,可是如今,她却呆在那里看着他关注地看着床上的那个女人。 有丫环端着水进来,想为她擦脸,连云霄连忙说:“我来!”他便要接过丫环手中的绢帛,赵德芳却示意丫环将绢帛递给自己,亲自为她擦脸,全然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白寒烟脸上寒若冰霜,银齿轻叩! 赵德芳擦了几下,第一次为别人擦脸,他显得有点僵硬,可是擦了几下,赵德芳的眼睛却露出了惊异,因为他手巾擦过之处,竟抹去了一层厚厚的脂粉,而露出的肌肤原本比这涂满脂粉的更加润泽。他惊讶之余,连忙使劲擦了擦,擦去了涂在芊云脸上的全部脂粉,竟然发现芊云脂粉下的另一番容貌,那人赫然竟是——落雨! 他愣住了,落雨、慕容芊云是同一人!他忽然醒悟,暗道自己的痴傻,竟然没有发现慕容芊云和落雨身上的诸多疑点。他此时看待芊云的目光不自觉地更加柔和了些。 白寒烟一见她的真面目,竟然是那个曾与他同行的落雨,更看着他看她时温柔的眼神,气的转身跑出了房。 秋亦风看到芊云的真实面貌之后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长相普通的芊云竟然其实是个绝色的女子,当真无愧帝都才女的称号,更没想到,芊云便是落雨,落雨便是芊云。 秋亦风见白寒烟跑了出去,便上前对赵德芳悄悄说道:“殿下,白姑娘……” 赵德芳这才回过神,自己全记挂着慕容芊云,竟忘记了和花无心一同进来的白寒烟,看了看刚才白寒烟站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他看了看芊云,对花无心说:“有消息立即回报!”然后追了出去。 话说赵德芳追着白寒烟出来,他几个鹞子翻身,站在了白寒烟面前,拦住白寒烟,拉起她的手,温柔的说:“寒儿,你怎么来了?” 白寒烟眼中含着斑斑的泪点,印着这如水的月色,格外娇媚,楚楚动人,赵德芳内心也是一阵怜惜,拉住她:“寒儿,你怎么来了?” 白寒烟轻泣:“人家想你了,便瞒了师父前来看你,谁知你…” 赵德芳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地呼唤着:“寒儿,寒儿!”他的心揪紧了,为什么此刻他的心里有些隐隐的作痛呢?是床上的那个女人吗?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在意她了!自己在意的是慕容芊云还是冷落雨,或许不论是慕容芊云,还是落雨,他都不能完全忘却的人吗? 白寒烟见他的神情,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对那个女子已经动情了,何况她和自己长得一般无二,自己除了与他五年的情分,再无其他。此刻绝对不是自己耍脾气的时候,她很清楚在他眼中看到的那抹柔情,但是她坚信,是因为那女子长得像自己,所以他才会那么温柔地对她,他的眼中看到的实际是她的影子,毕竟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 白寒烟看着赵德芳,将自己薄薄的唇附上:“芳,我好想你,这么多日不见,你好吗?” 赵德芳有些木然,自己好吗?白寒烟紧紧地索取他的温柔,赵德芳轻轻回应她,脑中却不时出现芊云惨白的脸。 赵德芳轻轻躲开了,他看着白寒烟,不敢看她的眼睛,拉起她的手:“寒儿是瞒了师傅来的啊,万一被发现你私自下山,你不是要受到罚!”赵德芳知道她雪山派的弟子不得随意下山。 白寒烟庆幸自己来了,倘若她不来,很可能这个和她长得一样的女人就会完全取代她在他心中地位。她此刻下定决心,她不能失去他,即使背叛师门,她也不会再离开他!她要挽回在他心中的地位! 白寒烟拉着他坐在了假山旁,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玩弄着他的宽大的手掌,她问:“那个女人是谁?” 赵德芳看着月亮:“她像你一样,救了我很多次!今晚也是为了救我,被刺客刺伤了,生命垂危!” 白寒烟说:“没事,有花无心在那里,她不会有事的。” 赵德芳也知道,花无心一定能够医好她,只是,他很想,似乎很想陪在她身边。可是他有告诉自己不能三心二意,白寒烟同样对他有情有义。赵德芳敛了敛心神,问:“你怎么会和花无心在一起啊!” “我想是上天要让我找到你。说起来很是巧合,我正愁不知到哪里寻你,竟碰到了花无心,风风火火的说是你急传他,还好他已经快到京城,他以为你受了伤,我也着急便和他一起赶来!”白寒烟悠悠说着,她说自己初次到了中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京城,正发愁京城之大不知何处寻贤王府的时候碰到了花无心,是不是上天注定的。 这时有侍卫跪倒回报:“启禀贤王,慕容姑娘已经醒了!” 第89章 连云霄是谁 听着侍卫说芊云醒了,赵德芳站了起来,看了看白寒烟,说:“你也随本王去看看吧!”白寒烟极不情愿地站起身,点点头。 白寒烟这边走的心不甘情不愿,随了赵德芳来到了芊云的房间,手紧紧牵着他,心中无数次地追问自己:“为什么不早来,那或许救他就会是自己,这个女人便没有机会接近他了!”或者有时真的是如此,芊云显然虽然与他相识不过半年有余,但经历的却并不比白寒烟少,而且次次都是事关生死。白寒烟并不知道,他们偶然中又有了攻城掠地的体验,那种微妙不言而喻,这一切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芊云看着赵德芳迈进门的身影,眼睛一亮,不由露出了微笑,可是看见紧接着进来的白寒烟时,笑凝结在她的眼中,然后她的眼神停留在他们二人的手,便淡淡地收回了眼光。是自己逾越了吧,被眼下蒙住了眼睛,忘记了他还有一个白寒烟。 赵德芳松开了白寒烟的手,上前查看她的伤势,见她此时脸色已然没有那么苍白,当下略略放了心,可是还是不放心一般,他又向花无心询问了一番她可否有危险。花无心一脸自信地说:“殿下难道还信不过在下,我这花神医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但是想了想,面色又沉了沉,说,“不过……这位姑娘……”他顿了一下,该称呼她什么呢,“这位姑娘似乎才中了毒不久,如今又受重创,恐怕要好好调理,不能再受到什么伤害,否则身体亏损太大,恐怕生命堪忧!” 花无心的意思是她不能再受刺激,然后不由自主地看了看白寒烟,白寒烟不由脸上一阵腊白,她自然看到花无心的眼神,那意思是她白寒烟别招惹她。白寒烟有些不懂,她和花无心也算相识,见过数面,那两次救了赵德芳之后,都是找来花无心为他疗伤,怎么如今他似乎也是站在那个女人那边! 其实花无心担心的是女人之间妒忌引发的争斗,那的确担得起惨烈,而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两个长相都一样的女人,处境有些尴尬,花无心又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看赵德芳,那意思是我的殿下,你自求多福吧! 气氛突然有些诡异,连云霄上前,抱拳:“在下代慕容姑娘感谢神医救命之恩!”花无心看看连云霄,他明白这连云霄的意思,他这是要出来打圆场。 连云霄的脸色并不好看,看这样子他比花无心更想保护芊云不再让任何人欺负她。花无心笑了,这个游戏蛮好玩,看来这个连云霄对这个姑娘也是别有深意。 而秋亦风也瞧出了什么芊云如今似乎和四皇子关系非同一般,可是眼下似乎正主来了,她又面临着和秋府一样的处境,他不自觉地上前一步,说:“殿下,不如还是让亦风接了她回紫竹院精心养伤!” 赵德芳愤怒了,狠狠地瞪了一眼秋亦风:“你觉得如今你还出的去这贤王府吗?况且她需要静养,如此折腾,她如何静养!你们还是想想如何解决龙袍一事,查清楚何人将龙袍藏在那里的!” 陆畴很是沉稳地说:“末将一直担任外围警戒,只见了那人杀了进来,并未有他人入内!”赵赴也回奏:“所以我和陆统领推测,此人应该是贤王府之人,而且现在应该还在贤王府!”赵德芳问:“何以见得此人还在贤王府?” 陆畴道:“自此事发生后,属下命令严加防范,又命寒翠宫暗哨小心检查,并无陌生人出入贤王府!” 芊云挣扎着坐起,用微弱的声音说:“我知道他是谁?” 众人一起看着芊云,芊云伸出手,她的手指定在了连云霄的身上,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他:“就是他,连云霄!” 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连云霄身上。连云霄并没有慌张,甚至连一丝意外都没有流露出来,只是淡淡说:“慕容姑娘此话怎讲呢?我为什么要出卖贤王呢? 芊云缓了口气,说:“你从接近我开始就是别有目的!从你在秋侯府看见我脸上的伤,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 连云霄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弧度,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哦,是吗?你猜到了我那时便识破了你的身份!” 芊云眼神还是复杂的说:“我知道的比你知道的要多!”连云霄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芊云:“不妨说说看!” 芊云微微欠了一下身:“芊云感激宫主救命之恩!”此言一出,众人都看着连云霄,宫主?芊云也是纠结的,终还是目光灼灼看着他,一字一字说着:“若芊云猜的不错,你便是九霄宫宫主!” 连云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倒是其他的人大吃一惊,站在他们身边这个不起眼的人竟然是江湖上让人闻名丧胆的九霄宫宫主。 看着连云霄风云不变的神态,芊云有些愧疚,他毕竟为了救自己而受伤,如今自己竟然要当场揭发他:“芊云着实不愿与宫主如此,宫主的救命之恩芊云无以回报,今日竟然还要如此对待宫主!” 连云霄没有说话,他不屑地说:“九霄宫不会救任何人,救你自然是有利用之处,你倒不必心怀感激,恐怕日后……你是何时怀疑?” “在九霄宫不论何时何地你都戴着面具,不肯真面目相对,说明我们见过……” 他竟是九霄宫宫主?赵德芳从震惊中回过神,自己倒是怀疑连云霄的身份,却从未怀疑过他是九霄宫宫主。听着他俩平淡的对话,突然怒目而视:“你是九霄宫主?”他便已出掌,连云霄已翻身不见,他站在屋檐上,看着这一干人。赵德芳岂肯轻易罢手,人已冲出,追了上去! 赵德芳身形极快,窜上了屋檐,同时窜上屋檐的还有白寒烟,只要是他的敌人,便是我的敌人,白寒烟怎么会坐视不管。二人同时围住了连云霄,两把明晃晃的宝剑指向连云霄。 连云霄看着二人,他还并未将他二人放在眼里,但是交手之后,他才发觉自己小看了白寒烟,看来她的武功与赵德芳不相伯仲,甚至略略高一些,而且她的功夫竟然陌生的很,不似中原的功夫。他迎着月色戴上了一双黑色的手套,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今日便要让你们看看九霄宫从来不是食素的,看来今日是要好好地战一回,赵德芳果然没令他失望,当初没杀他也是怜惜他是个不错的对手。 第90章 注定的无眠之夜 冷冷月色中,一阵凉风袭来,赵德芳此刻内心竟然是千般跌宕,万般起伏,他料到了连云霄有问题,却没想到他竟是九霄宫宫主,自己寻找的仇人,竟一直在自己身边,将自己玩于鼓掌之间,那种恨,是无法平息的,还有,他每一次看芊云的眼神,还有那刻意的一吻,都让赵德芳此刻内心揪在了一起。 还等什么,赵德芳再度出手攻击,白寒烟也便跟着攻向连云霄的左翼。三人在月亮下面,尽展自己优美的身姿,其他人也跃跃欲试想要冲上去帮忙,很快将三人团团围住。连云霄脸上并没有一丝惧色,他手上的那双手套,那是天蚕冰丝炼制,乃是刀枪不入,只见他抓住赵德芳的宝剑,略一使力,那把宝剑便断成数截,立刻有人喊着:“四皇子!”便丢了一把宝剑,赵德芳接住了兵器,继续纠缠。 白寒烟的功夫自然不弱,她乃是雪山派圣女,此时明显的占有优势,几次逼退了连云霄进攻。连云霄拈花十二式,逼退了赵德芳和白寒烟。他犹豫了,因为他的余光看见了芊云,此时她挣扎着站在了门口,脸上显然是担忧。她的手按在腰际,那里缠着赵德芳的紫龙剑,这个自己是知道的,想来她在犹豫要不要给赵德芳。 是的,芊云触摸着腰际的紫龙剑,她不知道自己该帮着谁,不该帮谁,毕竟他们二人都对芊云有情有义。 连云霄一瞥,看着她惨白的脸,还有胸口缠着的白布,他笑了一下,他跳出圈子,她如今刚刚度过了危险,相信此刻不管是自己亦或是赵德芳出了事,对她都是一种打击,再周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此刻他选择——离开。于是他跳出赵德芳和白寒烟的圈子,翻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其实他很想带走慕容芊云,可是他知道他的伤不允许他将她带走,但是他会回来带她走!“你等着,本尊一定会回来带你走!” 芊云看着九霄宫宫主消失,心中舒了口气,竟然有一丝开心,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有点诧异,芊云支持不住,扶着门框跪倒在地上。 赵德芳自然看见芊云虚弱地倒在了地上,陆畴、龙南非询问是否追,赵德芳看着芊云,摇头。一行人也悻悻跃下屋顶,大家都显得疲惫,相视无语。 赵德芳不再理会芊云,命人给白寒烟安排了房间,便牵了白寒烟的手,将她送回房去了,气氛好像一下有些尴尬,芊云便假装闭上了眼,假装自己不在意。 赵德芳此时立在书房内,身边站着陆畴、袁浩、龙南非等人,面上毫无表情的静默着。陆畴忧郁地说:“王爷,不如我带着暗卫潜进晋王府,杀了晋王,一了百了!” 花无心对着陆畴:“你能想到的,晋王难道想不到?那么多江湖人物投靠了晋王,你认为你能取得了晋王的性命吗?况且你带着人去杀晋王,那不是告诉天下人,是四皇子作为,弑杀亲叔,四皇子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如果事情这么简单,我们还费那么多劲干嘛!” 陆畴一脸气急败坏,道:“这可如何是好?贤王也不能总这样呆在府里坐以待毙!” 花无心转了几步,看着四皇子,依旧那般云淡风轻,看来他已经有了主意:“是啊,禁足就等于是被软禁在这!无论如何都得查处这件事?” 陆畴总是有点沉不住:“怎么查,那晋王计划周密,他会留下破绽让我们去查?我们总不能抓住晋王让他到皇帝那里说清楚吧!” “龙南非,调寒翠宫密切注意晋王府动向,派一队人马,日夜守护天牢,保护二皇子;再派人去查。” 这时,一只鸽子扑棱棱的落在了窗前,龙南非上前抓住鸽子,取下了鸽子脚上的卷筒,取出了一个字条,递给了赵德芳。四皇子打开字条。 大家都盯着他,看着他脸色凝重,知道定然是不好的消息,均也是面色凝重,不晓得又是什么事,肯定对四皇子不利。 赵德芳将字条递给花无心,花无心接过看了看,说:“那个紫鹃被人杀了!这不是更没有突破口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筹莫展!赵德芳倒是并不着急,他只是在等:“他们倒是下手很快!暗卫何在?” 噌噌噌,两条人影出现在厅内:“立刻去天牢,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二皇子!” 注定今夜是一个无眠的夜晚。暗卫没过多久,就传了讯息回来,他们及时赶到,打退了刺杀二皇子的此刻,天牢如今加派的人手。 赵德芳点头,可以行动了。 芊云在一个丫环的搀扶下出现在门口,她看了看众人,那些人以为她来找四皇子,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于是都看着赵德芳,那眼神都是问他们是不是该退下。 芊云不等大家出声辞退,便说:“各位在商量今夜龙袍之事,想来大家也都是为了一时的大意懊悔,芊云有一个想法,不知能否说出来!” 大家看着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能有什么高见。秋亦风倒是眼中颇为开心。赵德芳示意她坐下。 芊云环顾众人,悠悠说:“其实我一直不知道我父亲慕容木天为谁卖命。芊云有一事想请教,如今四皇子面临着哪些敌人,可否请各位赐教!” 大家不懂她的意思,秋亦风接过话说:“慕容木天为谁卖命我等也还在猜测,如今四皇子的敌人看似很多,但其实真正的敌人只有两个,第一是二皇子燕王,自大皇子病逝,二皇子一直想当太子,可是他似乎察觉当今皇上有立四皇子的意图时,就开始了陷害四皇子,逼迫着四皇子主动请缨沙场,才能避免二皇子的残害,而且与二皇子的争斗只怕还没有就此结束!第二,便是晋王,当今皇上只有四子,大皇子英年早逝。据传太后辞世曾经立下金匮之盟,传下旨意要太祖传皇位于晋王赵光义,再由晋王传为雍王赵铤美,而后再传太祖子嗣,不管真假,晋王都有篡位之野心,晋王一直野心勃勃,何况,当年太祖即位,竟然让他改了名字,他心中一直记恨此事!”是啊,为了迁就,连自己用了几十年的名字都要改掉,何况晋王本就是野心家。 第91章 联合二皇子 听着秋亦风的话,芊云点点头,分析的不错,又问:“那三皇子和雍王呢?” 花无心绕着她转了一圈:“三皇子的母妃身份比较低,因此总希望和三皇子与世无争,雍王也是无心于朝事,向来是躲着清闲,但是他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当然他们也向来是两不相帮!” 芊云对着他说:“那你觉得三皇子是站在二皇子、晋王还是四皇子一边呢?” 赵德芳见她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帮着他们重新理了理各自的关系,已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杯,镇定地喝了一口茶。花无心也已然明白了,说:“若说二皇子、四皇子,他肯定是两不相帮,但是绝不会看着皇位落在他人手里!雍王却很难说,若是论亲疏远近,想来是帮着晋王。” 芊云点头说:“也就是说二皇子和四皇子谁当都可以,却唯独不能是晋王!而晋王要想当上皇帝,就必须除去太祖的子嗣。此次,二皇子因谋害手足被关进大牢,四皇子自制龙袍,恐怕也必将招致杀身之祸,这一计,一下就可除去四皇子和二皇子,那么收益最大的是便是晋王,那么不难想,这一石二鸟之计出自晋王的手笔。那你们认为燕王知道这个计划吗?” 陆畴:“自然不知,否则二皇子再怎么愚蠢也可能将自己装进去呢!”大家点点头,芊云继续说:“二皇子即使知道今夜之事,他也定然是被骗了!那我们何不与二皇子联手!” 赵德芳点点头:“本王正有此意,本王在等,只要一出事,本王便夜探天牢!” 芊云说:“四皇子,今夜是要去,只怕夜长梦多,但是又不宜带人太多,否则一旦落个劫囚或是被人误会是为灭口而去,只怕会激怒二皇子!” 赵德芳看了看她,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毕竟天牢重地,弄不好便会被安上劫杀天牢的重罪:“这个自然,一旦有任何差池,那就是千嘴莫辩!” 陆畴自然不甘落后说:“我跟殿下去!” 芊云连忙道:“不,还有一个人更合适!”她的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她也在等,想来她不会置之不理。 众人看着芊云,又看看四皇子,还有一个人更合适?还有几人的武功能胜过陆畴等人。 这时白寒烟走了进来:“我去!”她清冷的目光扫过了在座的人,最后落在了四皇子的身上。 众人看着走进来的白寒烟,就在刚才与九霄宫宫主的对峙中,他们已经见识了白寒烟的武功,她的武功的确高于几人,而且她总是静如莲花,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也都觉得是她去最好,便都没有多言。芊云朝白寒烟笑了笑,白寒烟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赵德芳倒是没有任何驳斥,虽然他不愿意任何人跟着他冒险,但要去的人自然也是拦不住的,她也是铁定要去的,他淡淡扫了一眼稍显疲惫的芊云:“来人,送慕容姑娘回去休息。” 天牢重地,将士守卫森严,透着一种肃穆庄严,让人倍觉压抑。此时因为关押的是当今的二皇子,又刚刚遭受了袭击。但是,毕竟天快要亮了,众人都疲惫不堪。二人蒙面翻进了天牢,小心躲过侍卫,到了二皇子的牢内,见到了二皇子,颇为狼狈地待在天牢里。 白寒烟则在外放风。赵德芳取下蒙面布,盯着二皇子。二皇子看着进来的蒙面人,本是一惊,不久前躲过了一劫,难不成又来一波,但看清了是赵德芳,松了口气,冷冷地说:“看样子是你赢了!” 赵德芳心里虽极不愿和他冰释前嫌,这么多年的迫害追杀,可不是晋王逼他做的,这个二哥想皇位已经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所以才会屡屡成为晋王的工具,但是,眼下,毕竟他们还是兄弟,父皇的儿子,于是他悠悠说着:“不,咱们谁都没赢!二哥可记得当初你我兄弟,可是如今你我骨肉相残!” 二皇子眼里依旧是冷漠,赵德芳说:“二哥莫不是觉得刚刚的刺客是本王所派!” 赵德昭侧头:“难道不是四弟所为!” “自然不是,这么些年来,德芳还没有对自己的兄弟出杀手。二哥不妨想想看此刻谁更希望二哥出事,想来二哥也是明白的!”赵德昭终于还是将今夜的事情思索了一番,却还是硬气地说道:“谁让你我生在帝王家!成王败寇,本王认命!” “但臣弟不认!” “今夜之事,二哥不觉得奇怪吗?紫鹃指认二哥是杀害弟弟的凶手,想来有人给二哥出的主意是趁着今夜贤王府宴请,将私制的龙袍放在臣弟的府中,然后引了父皇到贤王府发现龙袍一事,于是臣弟被陷害私制龙袍。可是为何二哥也被抓入天牢?” 二皇子恨恨说:“你我本就是敌人,这皇位之上,哪里谈兄弟之情!既然本王计划失败,本王也是认命的。” 赵德芳见他果真不知情,明白他肯定被晋王骗了,于是说:“二哥,只怕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都中了晋王的计,他这是一石二鸟之计!紫鹃刺杀本王,她在父皇面前指责乃是你指使她行刺于我,父皇平常最痛恨你我手足相残!” 二皇子看着他“”紫鹃?紫鹃是谁?他们只是说找一个刺客,假装刺杀你,然后趁乱将龙袍放置在你府中。” 赵德芳便如此这般的为他解释了这次事件的经过,二皇子一听,顿时将手捏紧,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也被算计了进去,这些年自己不过也成了别人的棋子!他恨恨地说:“好狠毒啊!” “二哥,可想好,想来大哥的死也和他难逃干系,如果此次那人的阴谋得逞,我们便都折在他的手中,只怕三哥便更不是他的对手,我们的后世子孙可还能逃脱他的毒手?那么二哥,父皇这一脉,可是便断了!” 二皇子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说:“我们立刻面见父皇,将此事全数告诉父皇!” 赵德芳摇摇头:“现在你我二人去见父皇,没有任何证据,如今紫鹃已死,所谓死无对证。何况,父皇当年答应了祖母,只怕……倘若我们直说乃是晋王指使,没有证据反而会被他反咬一口,如今咱们只能到说紫鹃乃是他人指使,只为造成你我兄弟反目!而龙袍一事也可尽数推在别人身上,我立刻去处理此事,你看如何?” 二皇子点点头,他也是很想早日离开大牢,万一真如赵德芳所说,晋王定当会再对他下手!二人是十年来第一次这样对视…… 第92章 暂时平息的争斗 风清正跪在简陋的草房之中,将一块灵牌郑重地摆在了桌上,庄重地跪倒在地上,俯身轻叩。那块墓牌之上赫然写着柴氏宗祠几个字,原来,风清竟然是后周柴宗训的子嗣,一直在等待着复仇的机会!他愤愤地站起来:“赵德芳,你赵氏一族夺了我柴氏江山也罢了,竟然还斩草除根,杀了来家村三百条性命!” 他面前出现了几天前的一个夜晚,一个黑衣人来到了他的面前,递给了他一件东西,赫然是寒翠宫的记载,某年某月,杀了来家村三百余口。“是赵德芳发现了柴氏后裔竟然躲在来家村,为了永除后患,四皇子暗中命令寒翠宫夜袭了来家村,杀光了那里的百姓和你柴氏所有的后人,如今柴家只剩下你一人而已!” “四皇子——赵德芳!还我来家村300条命来!”是的,国破,残酷,但是他更恨,他们已经隐姓埋名,他竟然还要杀了三百条人命,连同襁褓里的孩子。后周的江山,有或没有,他可以不计较,那对于他来说,已经遥远,但是来家村却是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那里有他的亲人,他的最爱。于是那人告诉他,一旦有机会刺杀四皇子,他便给他飞鸽传书。 可是第一次刺杀失败了,没关系,他还会有更多的机会,他与这姓赵的,势不两立,他穷其一生,也要为他们报仇。 太祖赵匡胤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那苍白的鬓发上似乎一下多了几分憔悴,他似乎已经意识到守江山远比打江山来的更难,那里的争斗丝毫不比战场少,甚至更为残忍。 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儿子,许久没有说话,他其实一直惧怕自己的儿子为了皇位互相争斗,弄的手足相残,所以迟迟没有立太子,只是保持几个儿子之间的势力的均衡,所以当赵德芳请求征战沙场,他没有反对,如今江山初定不过十余年,几个儿子都没有经历太多的历练,此时正好是对德芳的历练,他准许了赵德芳去边关,也时刻关注着赵德芳的成长,他的心中对于赵德芳的才能颇为欣赏,说句实话他也不太相信四皇子会荒唐到在家中设宴而公然把玩皇袍,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暂时将四皇子禁足。 如今他听着三个儿子的解释,自然知道其中漏洞百出,但是有了个交代总比没有好,这赵家目前子嗣本就单薄,他岂肯再伤其中任何一人。更何况,晋王的野心他也早已有所察觉,只是晋王在朝中人脉颇广,并非只是怀疑就能搬倒他,所以他也一直在防范着晋王,其实明眼人一眼就能发现此事为晋王所为,可是他深知晋王城府极深,一向做事谨慎,自然不会留下什么证据等着他们来借机扳倒他,如今明明知道,却只能如此。 赵匡胤征战多年统一了中原,虽然还有几个小国仍没有征服,但是统一天下乃是他的宏愿,岂是利令智昏之人,可是眼见晋王正值壮年,自己却渐渐走了下坡路,他坚持着,他觉得只要自己的几个皇子羽翼渐丰,也才能对抗晋王,而那时晋王自然也不会肆无忌惮,他赵匡胤的江山才能真正牢牢把握在自己后代的手中。而对于朝堂之上所传的金匮之盟,他不置可否,是否为真,他从来不说,其实也是做好了两个准备,倘若这几个儿子实在不济,也只有晋王能够掌控局势,毕竟宋朝才不过才初建,各种复仇的势力蠢蠢欲动,一旦自己殡天,也只有晋王能稳住江山。 可是这几个儿子似乎不懂,偏子嗣本就不多,只剩这三个儿子,而老三又无意皇位,这两个儿子便明争暗斗,他恐怕晋王还没出手,他们先自折其锋,果不其然。 他又一次环顾三个儿子:“要想自保,必先学会保护自己,希望你们三人吸取教训,互相扶持,保我大宋江山千秋万代!德昭、德林、德芳,想你们父皇我半生戎马,江山得来不易,将来总是交给你们。”这句话说得很是明显,就是告诉他们,皇位是他们兄弟的,希望他们能齐心共建大宋王朝。 三人跪地一起叩首:“谨遵父皇教诲!”三人看着太祖,赵德芳觉得他的父皇一下苍老了很多,可是他从二哥的眼神看到的依旧是敌视,因为二皇子知道,父皇所说的是你们,其中包括了自己的两个弟弟,他不甘心与皇位失之交臂。所以,这次可能是两败俱伤,但是还会有下一次的交锋。 从御书房出来,二皇子冷冷看了赵德芳一眼,甩手而去,三皇子赵德林陪着赵德芳走了一段:“四弟,你还回边关吗?” 赵德芳颇有深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三哥:“三哥,你希望我回还是不回?” 三皇子看了看他,呵呵笑了:“自然希望我们三兄弟能和睦相处!”赵德芳很是佩服三哥的淡然,曾经他为了报仇,一心想要登上皇位,让那些害他和他母后的人付出更多的代价,因为一直以来,他怀疑是宋皇后害死了自己的母后,登上了如今的皇后之位,而二皇子又和宋皇后格外亲近,所以他一直觉得,是宋皇后和二皇子——当今的燕王殿下设计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当时宋皇后又有何能力图谋这些,幕后自然有人出谋划策。 回到贤王府,赵德芳脸上稍有舒缓,白寒烟、花无心等人立即迎了上来,询问他事情的结果,听着之后也都舒了口气,众人回到了大厅,都暗自高兴了一番,很是随意的坐在了椅子上,看来是一直以来他们都忽视了晋王的势力,以此看来,真正对抗的人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晋王,二皇子其实也不过是晋王利用的一颗棋子,他一直在挑拨他们兄弟二人自相残杀。 芊云听到丫环小声议论着四皇子回府之事,脸上露出了微笑,看来事情解决了。她呆呆地看着窗外,想着此刻赵德芳和白寒烟,一定幸福的牵着手,漫步在贤王府的花园,他们应该团聚了,这是很完美的结局,她自己的伤好以后,必须尽快找出母亲,相信她的真容很快会传遍京都,如何瞒得过父亲。 她缓缓坐起,打坐练习九霄宫的吐纳之功,她不能再如此任人宰割,必须强起来。而且风清竟然武功如此深藏不露,他为什么与四皇子不共戴天,他是什么人?难不成四皇子是他的杀父仇人?所以她要尽快好起来,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她要快,否则父亲一定会察觉母亲与她一直见面,那么母亲就会更多一丝危险。 芊云屏息练功,窗户外,赵德芳冷峭的身影站在远远的花下,看着芊云的窗户,沉默着,而再往后的一棵树后,白寒烟隐在其后,看着赵德芳的身影咬着嘴唇。 第93章 我已非处子之身 如此这般在芊云的房前站了片刻,赵德芳叹了口气,没有去敲门,他终转身离开,他不知道自己能对她做些什么,毕竟现在白寒烟为了自己离开师门,那该是承受了很多的压力,所以此刻他也不能辜负白寒烟,这种矛盾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折磨着他。 赵德芳来到了白寒烟的房间,他知道自己该陪在她身边的。 白寒烟打开门,将他迎进了房间,二人坐在桌边,白寒烟为他斟上了一杯茶,递给他:“原来你这一段时间竟然遭遇了这么多,你放心,我会帮你重建寒翠宫!” 她知道寒翠宫源于自己的名字,足以昭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他还是重视自己的,他已经苦苦等了自己四年,她让他等的太久了,所以才会出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女子暂时走入了他的心。 白寒烟拉着他,神情的注视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她的眼中流淌着柔情,她要找回他。她轻轻坐在了他的腿上,微笑着一步步拉近与他的距离,将自己的薄唇,附在了他的唇上,他温柔地回应,他感受着她升温的红唇,还有那不断急促的心跳,他将她抱起,来到了床榻之上,二人倒在了床榻上,白寒烟轻轻闭上了眼,脸上满是娇羞之色,煞是动人,看得赵德芳也是心情激荡,他轻轻吻着她的脸颊,她的粉肩,还有那白色抹胸之下若隐若现的迷人幽谷。 激情在这个夜晚肆意,痛苦与酣畅共存,白寒烟的第一夜,显得有些羞涩,她被赵德芳的激情震撼,她想,他们的融合应该是他们最真的结合。 赵德芳此时努力克制着不去想那个夜晚,他告诉自己,眼前的是白寒烟,是他的寒儿,不是那个落雨,不,或许不是那个慕容芊云。他躺在床榻上,搂着娇羞的躲在怀里的白寒烟,嗅着她的发香,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激荡…… 阳光,虽然时近深秋,却也还是那般热烈,暖暖的照进房间,赵德芳从白寒烟房中出来,迎面遇见了花无心,花无心微笑着:“殿下,可是做了决定?” 赵德芳没有看他:“花神医可是无事可做,老是关心这些事,寒翠宫的伤员可曾安抚!” 花无心知道他故意岔开话题,便说:“殿下是选择了白姑娘,那慕容姑娘该如何安置?” 赵德芳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他继续向前走去,花无心放大了声音说:“那我让秋将军将她接走!或者,我把她带去寒翠宫,给我做夫人呢!”赵德芳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敢,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夜晚降临,一个黑色身影窜上了慕容侯府的房顶,小心的走在每一个地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躲在慕容木天的书房上,却见慕容木天一直不曾离开,似乎也没见他有何异动。 眼见今夜没有收获,便只好出了慕容侯府,出了慕容侯府,他取下了蒙面布,露出了赵德芳绝美的脸庞。他又一路返回了贤王府,悄悄站在了她的床榻上,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他轻轻用手理了理她的脸颊的碎发,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就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一滴泪从慕容芊云的眼角落下,她却始终没有睁开眼。 而此时白寒烟的身影贴在树干上,也在起伏。她一路跟着他,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不知道他去了慕容侯府干什么,她不知道他在寻找什么,跟着他回到了贤王府,他偷偷翻进了慕容芊云的房间,她也只是跟着,她知道,自己如果妄动,可能失去就会是永远。 可是一股股恨意还是袭上了心头,她努力的平静自己的心情,一个人孤苦地出了贤王府。刚一迈出贤王府,两个身影停在了她的身边,看着她:“小师妹,师父命我二人将你务必带回!” 白寒烟见是自己的两位师兄枯叶和叠雪,便露出一脸的可怜之相,说:“二位师兄,我们都是一同长大的,求二位师兄成全,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还望二位师兄替我跟师父求情!” 那二人冷冷地说:“还是小师妹亲自和师父说吧!”白寒烟冷冷地说:“还请二位师兄回禀师父,我已非处子之身,功力折损很多,无法继续担任雪山圣女,还请两位师兄替师妹求情,请师父成全!”二人一听她已非处子之身,互相对视一番:“小师妹如此,将雪山蜮置于何境地!还是请圣女亲自回去和师父解释吧!” 白寒烟见这二人始终不依不饶,脸上露出了冷寒:“倘如此,别怪我翻脸无情!” 三人战了起来,吵醒了整个贤王府,很快侍卫重重包围了白寒烟等三人,等着赵德芳下令便将二人生拿活捉。 赵德芳站在了人群中,一个大鹏展翅将那两人隔开,站在了白寒烟前面,问道:“他们是什么人?”白寒烟说:“我的两位师兄,奉了师父之命前来带我回去!” 如今这种情形下,自然也是不能让白寒烟离开的,赵德芳抱拳:“二位请代德芳问候雪山蜮掌门安!”他看了看白寒烟,她的手环住了自己的手,“寒儿已然是我赵德芳的人,还望回禀,不日定带着寒儿回雪山蜮复命,还望二位多宽限几日!” 那两人面上并无表情,便如同那整日不消的冰雪一般寒冷,他们只是用冰冷的语调说:“师父交代之事,倘若无法完成,我等二人有何面目会雪山蜮复命!还请小师妹随我二人快快返回雪山蜮,亲自和师父解释倒也罢了!” 白寒烟薄唇轻咬,说:“少和他们废话,他们是不会听的。”说完挺剑攻上,而此时白寒烟明显觉得自己雪山神掌使出的威力大不如前,原来破了处子之身真的对功力有所影响,只是白寒烟此刻心中想的完全就是抢回心爱的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功力问题。 而赵德芳也早已冲上和她配合着迎击二人,因为都不愿意伤及对方,毕竟此二人乃是雪山派的弟子,伤了他们不好交代,所以一时竟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赵德芳一见有点不妙,如此下去他们定然吃亏,必须要赢得此二人,他们才会离去,不然恐怕纠缠到明天也无法分出胜负。他使出十成功力,招招袭击他们的命门,逼得二人连连撤招自保,白寒烟配合着,将二人逼到了墙根下,二人一见不是对手,便趁机翻上墙头一跃而逃! 第94章 你想杀了她 夜晚似乎总迟迟,华灯又初上,芊云对着昏黄的孤灯,或许他正和白寒烟二人卿卿我我,就着这华美的月色安然享受着爱情的甜蜜,可是唯有她清泪瑟瑟滑落,滑过清癯的脸庞,淹湿了冰冷的一弦心曲,任凭那月色裹挟一弯心悸,隐匿着一抹无法言语的惆怅,恍若雨丝游弋般隐隐蔓延,演绎成隔岸的眺望,可惜层层的宫墙挡住了她想要眺望的双眸,似乎那里是另外一个世界,是一个没有她的世界。 芊云撑起身体,看着赵德芳今日差人送来的古琴,说是四皇子新得了一把凤翔古琴,便遣人送了给她。她脸上露出了点欣慰,坐于琴下,她的心忽然变得和那清凉的月色一般澄澈,没有太多的愁怨。 她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恰似九月薄寒的溪水从之间流过,不由得轻轻吟唱: 烟锁云收,倚孤楼,又添消瘦。愁如许,东风不散,眉间春皱。霜鬓萧萧沧桑尽,寒衫飒飒悲怀透。叹黄昏,薄幸双飞燕,君羡否。今生情,谁相守。来世约,何人候。笑情仇不过,落花拂袖。人生几回忘情欢,且放高歌倾美酒。醉携琴,一曲逍遥调,还独奏。 此时花无心远远的看着赵德芳,虽是瞧不见他那温柔的眼神,他看得出,当慕容芊云趴在了琴上睡去的时候,赵德芳脚步移动,原本是想为她加一件衣裳,可是他的脚步终还是停在了那淡淡的月色之中,他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白寒烟站在那棵树后,兀自在拼命的压抑着她狂乱的心跳。赵德芳转过头,悄悄离开了芊云的卧房。他知道,自己不能走进去,不能伤害了白寒烟。 看着赵德芳神色淡定的离开,白寒烟悄悄进了芊云的卧房,看着她同自己一样的容貌,感觉到危险的气味,从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她抽出了一把短剑,从后面注视着这个女人,只要她的利剑向前一送,这个女人就将死于她的剑下,她将剑尖指向芊云,冷寒,她脸上此刻只有冷寒,杀了这个女人,或许所有的一切都将回到最初。 可是,杀了这个女人,他会如何?这时,花无心出现在门口,依着门框看着她:“白姑娘可想好,你这一剑刺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白寒烟悻悻收起了短剑,心虚地看着花无心,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说:“你想杀了她?我只是过来看看,怎么会真的刺下去?” 他们的声音还是惊醒了慕容芊云,她醒来看看二人,不由疑惑,他们俩人怎么会在自己房中。 白寒烟尴尬地看着芊云说:“我只是好奇,本想仔细看看你的容貌,原来咱俩真的是长得如此相像!不想,花神医却说本姑娘是要来杀你的!” 芊云一阵愕然,杀自己?不过她倒是察觉到了白寒烟身上散发的敌视的讯息。但是想来不会蠢到在贤王府杀了自己。 白寒烟见芊云没有说话,转身:“很晚了,早点睡吧,你刚受了伤,要好好休息!”她看了一眼还没有离去意思的花无心:“花神医,莫不是还放心不下慕容小姐?听说她还是秋亦风将军的妾,只怕你是妄想了!怎么,你不是说她需要多休息了,你还不走?”白寒烟怕这个花无心真的无心,将刚才的事告诉芊云,所以她可不愿意花无心在这单独和她相处。 花无心并没有说什么,跟在白寒烟身后出了芊云的房间,他们一路上寂静无语,白寒烟停住脚步:“花神医!”花无心看着她,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眼中含笑的看着她,静静等候他的下文。白寒烟说:“花神医,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人有时候说多了,会惹来杀身之祸!” 花无心颇为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倘若他以前只是作为旁观者,并没有任何相帮之意,此刻,他却正悄悄向芊云那里倾斜,他心中蓦的升起一种希望,他希望能陪在赵德芳身边的那个人是芊云,这个白寒烟过于清冷,对人也是总冷冰冰的。 花无心知道,感情只有自己看清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他似乎相信,赵德芳最终能看清自己的心。他笑着摇摇头:“在下还从没担心有人想杀了我,不劳姑娘费心,只是,白姑娘,这世间的事变化无常,姑娘还是看开些!” 白寒烟不愿承认如今的这一切,却不知说些什么反驳他,一甩手,信步而去,花无心摇摇头,心道:“你倘若如此,最后恐怕会亲手埋葬了自己!” 白寒烟出了贤王府,寻着雪山派的标记,找到了自己的两位师兄,他们一见白寒烟来,举起了两柄折射着冷光的宝剑,试探着问道:“小师妹可是想好了要和我二人回雪山蜮。” 白寒烟没有理会他们,走了进来,这两个师兄,平日就比较木讷,住在这破庙之中的确比较适宜。 她环顾他们二人:“两位师兄,小小师妹练功如何?”他们二人说:“小小师妹怎及小师妹聪明,在练武上有超越常人的天分,她恐怕十年八年也连不到小师妹的境界?” 白寒烟一听,那不是还要让她在雪山上呆个十年八年,见识了这花花世界,她可不甘心老死在雪山顶上,她不由脸上布满了冰霜之色:“烦请二位师兄回山禀报师父,就说小师妹已经委身于四皇子,不日赵德芳将迎娶我进门,就说我对不起师父,求师父他老人家成全!” 那二人说:“还是请小师妹亲自回去跟师父说,你是知道的,抓不回你我们是没办法向师父复命的!” 白寒烟站在二人中间,再次诚恳地说:“你们就不能看在你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面子上,帮小师妹一把,我现在不能走,为了小师妹的终身幸福,二位师兄,小师妹给二位跪下了!”白寒烟毫不犹豫地跪在了二人之间。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杀心 白寒烟看着枯叶和叠雪两位师兄,扑通跪在二人之间,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清冷的眸子折射着最后一丝希望。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可是他们的脸上依旧像那常年都不曾化去冰雪一般,没有丝毫融化的意思,他们还是说:“小师妹,你还是老老实实和我们回去吧,师父那么疼爱你,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白寒烟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心中暗暗说道:“你们可别怪我!”那一刻,她的心中已经有了杀意。 白寒烟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站起来:“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和你们回去,请求师父原谅,求她老人家成全于我!” 二人脸上露出了喜色:“此话当真,那我们即刻启程!”他们深怕这个小师妹改变主意,要想捉住她并不容易,他们二人还得想点办法,不然无法回去复命,连他们都得回去受罚,他们可不愿意被小师妹连累挨罚! 白寒烟点点头,三人准备离开,一起出了破庙。破庙外是一片林子,林子边上是一片下坡。白寒烟步子稍慢,落在了后面,白寒烟眼中一股寒意陡升,她的宝剑一出鞘,只是一个美丽的弧度,就将二人斩杀,看着他们吃惊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她眼中只有冷漠,冰山给她的不仅是一身武功,还有那同样冰冷的心。 白寒烟将他们二人的尸体推下了那个斜坡,隐入了密密的丛林。她注视着下面,说:“二位师兄,别怪寒烟,我只是想争取我的幸福!我不能失去他,小师妹以后一定为二位师兄立碑!”白寒烟转身离去。留下了冷冷的晚风,拂过了月亮的边缘,林子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赵德芳请求边关驻守的请求没有批复,太祖迟迟压着没有回复,他并不希望赵德芳此时走,那样,晋王的矛头会全部指向二皇子,以二皇子目前的实力根本不能克制晋王,而赵德芳手中握有兵权,可以同同样握有兵权的晋王抗衡。这点,晋王很明白,所以他必须要尽快铲除赵德芳,既然一计不成,还需另外想办法,不能借助皇权,看来借助江湖的力量是最好不过的了。 晋王带着面具,出现在风清的住所。风清一见立刻迎了上前:“见过恩公!”晋王点点头:“如今宋朝初建,根基渐稳,要想复国如今更是难上加难!” 风清冷冷的说:“复不复国,并非我所能,但是我定当杀了赵匡胤一家狗贼的性命,为来家村三百条人命报仇!想当初他为殿前都点检,我父皇那般重用于他,他竟然恩将仇报,如此小人怎配为天下之君。” 晋王点点头:“我们先斩其子嗣!据探明日正午晋王会请赵匡胤的三皇子、四皇子过府赴宴,你可埋伏于路上将其斩杀!” 晋王眼中折射的寒光。当初他攻进后周宫殿的时候,看见了风清,当时几岁的孩子,因为母亲出身卑微,所以地位很低,他早已听说,所以皇上最后选定了七岁的太子继位,皆因风清母亲乃是蛮夷之女,历来被后宫所排挤。攻入的时候他故意掩面救走了风清,丢给他一本武功秘笈,后来又将他丢在了后周遗民的来家村,只为有朝一日可以用来当作棋子。如今,风清苦练十余年的功夫,京城内更是少有敌手,他没想到风清竟然是练武的奇才。 贤王府内,赵德芳捧着晋王的邀请书,兀自思索明日之宴如何应对,不去便是对晋王不敬,而且似是怕了晋王,他是决不愿让晋王以为怕了他,倘若去,又怕他耍阴谋,几人商议一下又觉得他总不能下毒之类,人在晋王府出事的话,晋王难逃干系,而且还邀请了三皇子,大家觉得还是路上小心点。于是应下了晋王的邀请,然后大家觉得由陆畴等人陪同,花无心要去,赵德芳摇摇头,总不至于下毒,所以,不需要花无心同去,而芊云伤口还在恢复,让他留下来照顾芊云。白寒烟听到慕容芊云,便是恼恨,她非要陪着前往,大家也都没有反对,毕竟她的武功很高,跟着去有益无害。 第二天,赵德芳应约正午来到了晋王府内,见到了晋王,大家一阵寒暄。 晋王此时正值壮年,精神矍铄,倘若不是为王,从他慈祥的面庞来看会是一位很好的叔叔,相信定能和这几个侄子相处融洽,大家一番客气之后,各自落座,三皇子也一心想要调和他们与晋王的关系,有意无意说起了他们小的时候,和晋王如何亲近。 “德林、德芳,你我叔侄三人许久没有这般畅饮!” “晋王叔多年来韬光养晦,并非我们这些后辈所能及,自然也是没有机会一同饮酒的!” 大家看似平静的饮酒,也并没有什么事发生。眼见天色不早,四皇子等人起身告辞。晋王送至门口,挥手告别。 刚出晋王府不远处,风清正在窥探,眼见两顶轿子出了晋王府,风清便迫不及待地飞身上前,身体落在了轿子顶上,一剑消去了其中一顶轿子,里面坐着一人,风清自然认得这不是赵德芳,但是恩公告诉他,赴宴的是三皇子和四皇子芳,不是四皇子便是三皇子,他挺剑就刺。三皇子躲闪,肩膀被伤。轿子也四裂,陆畴、龙南非等人带领侍卫包围,赵德芳按住想要和他一起冲出的白寒烟,自己从轿中飞出,看着风清:“保护三皇子!” 风清便和侍卫战在了一起,风清的剑法狠准,没有半分的犹豫和拖沓,剑法是招招取人性命,赵德芳也加入行列,三皇子武功显然平平,他自小也无意于这些刀剑,只是学了点防身。 风清知道,必须要快,不然援军赶到,自己想逃都难,何况是杀人,他的剑法更是多了几分凌厉,赵德芳看着倒在地上的侍卫,此时只见从轿子里飞出一人,宝剑指向风清,风清一看竟然是落雨,不由得一脸惊喜:“落雨!是你?” 就在他呆愣的片刻白寒烟的剑已然刺向了他,他连躲闪的意识都没有,便被剑洞穿了右胸,他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落雨”,不相信落雨竟会这么绝情,真的将剑刺进了他的身体。 第96章 风清在哪里 白寒烟眼见着风清剑法极快,自己却轻易地刺中了他,也有些奇怪,看着他的眼神里是那么得错愕、幽怨、痛楚,她不解,这个男人怎么了?她似乎也隐隐感到,是不是他也把自己当做了那个女人!但她不会去理会这些,她只知道,他是要杀自己心爱男子的人,那就必然该死,她毫不犹豫一下抽出了剑。 伴着白寒烟的宝剑拔出,血水一喷而出,风清摇摇晃晃后退了数步,正好退到了三皇子的身旁,三皇子举剑刺上,风清错愕中一挥剑,冰冷的剑锋便划过了三皇子的脖颈。三皇子只是感觉脖间一凉,倒在了地上,双眼兀自圆睁,在他的脖子上只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一切斗不过瞬间,看着赵德林倒在了地上,赵德芳慌乱地冲上,抱起了三皇子,看着他没有了气息:“三哥,三哥……” 赵德芳一见他已经鼻息全无,愤怒袭上了他的面容,他站起身来,浑身散发着杀意,冷峻的眸子里折射着冰雪的寒光,他击向风清,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人三番两次的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白寒烟也挺剑又加入了作战的行列。风清一边接着赵德芳凌厉的攻势,还要避开白寒烟毫不留情地击杀,他开始还存在侥幸,她一定不是故意刺中自己的,可是感受着白寒烟毫不留情的进攻,他内心的期冀破灭了。突然,他仰天大喊:“为什么?”他的眼中满是痛苦,他不相信“落雨”会这么狠心地对他,他的眼中绝望之色显而易见,眼见着白寒烟一句解释也没有,眼中也没有半点的愧疚,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白寒烟所使用的招式与芊云有太多的不同。他看了看已经赶到的京城的守卫军,知道自己受了伤,再也讨不得半点便宜,便跳出圈子外,飞身而去! 风清去了,赵德芳没有去追,他知道哪里能找到他,只是默默回首,看着三皇子的尸体无言…… 赵德芳看着陆畴带人闯进了风清的家,他们彻底搜查了风清的房,却发现这只是间很简陋的房。侍卫们搜到了风清珍藏的那块灵牌,陆畴将木牌递给赵德芳。赵德芳将灵牌翻来看:“柴氏宗祠……原来风清竟然是前朝余孽!”他将牌子一剑劈成了两半,安排了人守在这里,便带人离开了。 赵德芳刚离开风清的住所不久,风清便回到了住所,便遭遇了埋伏在这里的侍卫夹攻。他很快便将那些人斩杀。风清跑进自己的屋子,眼前是一片狼藉,地上自己一直秘密保存的灵位也被翻了出来,碎裂在地上。显然,四皇子带着人搜查了他的住所,他竟然知道自己的住所,应该是落雨告诉了他,冷落雨,想不到有一天我们要成为敌人。 风清看着杂乱的房子,捡起了地上碎裂的灵牌,一时间恨布满全身,他一拳打在门框上,他知道这里不安全了,他们迟早会再来,可是茫茫天地,他又能去哪里,以前总是守在这里等着她,如今再也没有自己要等的人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赵德芳气恼地回到了贤王府,便径直走到了芊云的房间,咣当一声推开了芊云的房门,一股冷寒之光射向芊云:“他在哪?带本王去找他!” 芊云突然被他盯着,如此这样直接的问,让她一头雾水,不知他在问什么。 赵德芳逼视她的双眸,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地意味:“那夜袭击本王的人,叫风清的,他在哪?” 芊云不由得慌了,其实早在那日,她便担心他会逼问风清的下落,她不知如何回答,说谎她不愿,出卖风清她也不愿。她咬着牙,唯有什么也不说。 赵德芳愤怒了,他的眼中满是怒火,为什么她可以保护任何一个男人,连要杀他的人也要保护,他冷冷地说:“他杀死了本王三哥!本王要找他出来!你说,他在哪?说,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 见芊云仍然没有回答的意思,愤怒的他揪起芊云,哪管她身上的伤,使劲摇晃着她的身体:“你说啊!本王带人去搜了他的家,他不在,他还有哪里藏身?” 看着愤怒的他,芊云紧咬嘴唇,自己不能出卖自己唯一的朋友,只能不知所措地听着他的吼叫。芊云听他已经去过了风清的住处,想来风清是逃走了,看着自己胸口伤口裂开溢出的血液,皱眉:“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一个地方!” 赵德芳怎么肯相信,风清被白寒烟刺中时,那眼中一切的错愕他都看在眼里,风清爱着芊云,他们关系非同一般。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儿九霄宫在哪里不肯说,风清在哪里也不肯说,她的心里究竟在意的是谁。 看着芊云微皱的眉头,才忽然想起她的伤,连忙放开了她,芊云失去了支持倒在了床榻上,这才留意她的伤口处已然绽开了一片鲜红,他慌了,大声喊着:“花无心,快传花无心!” 花无心火速赶了进来,小心地撕开衣服,伤口已经裂开,流出的血染红了包裹的纱布。花无心又重新处理了伤口,不满地责备:“你这是干什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不是嘱咐过你弄裂了伤口会麻烦!”大家都没有说话,听着花无心的絮叨,“你这是做了什么,伤口竟然裂成这样!”花无心在所有工作停止的时候问着。 花无心这才觉得这房中气氛不对,看了看赵德芳,便问:“听侍卫说从晋王府出来不久遇见刺客了?三皇子真的……”见没有否认,也叹了口气,可是他不知这关芊云什么事,为什么他会在芊云的房间,芊云明明好好待在房中,伤口又如何会裂开。 赵德芳木然转身,这一刻他的失望,完全呈现在芊云的面前,脚步没有停顿离开了房间。 芊云无奈地看着赵德芳失望的离去,她的心一阵抽痛,她无力的倒在了床榻,他该是恨了自己吧。 花无心笑着说:“我听说白姑娘也伤了那个刺客,似乎那个此刻以为是你,被刺中了之后神情大变呢!” 芊云睁大了眼,风清受了伤?他一定以为刺伤他的是自己!他伤的怎么样?芊云有点坐不住了,可是伤口阵阵疼痛传来,她咬牙,她不能还像现在这般假装无事地坐在这里,她要去解释。 第97章 面对面的较量 夜空深邃,第一颗启明星早早爬上,芊云找了白绫,咬牙将伤口缠好,因为伤口在身,她便不能像平常那般施展蹑云步,所以芊云只能碰运气,她寻了一片无人的地方,看着高高的宫墙,猫在黑影处观察了许久,并没有异常,才勉强提气跃上了宫墙,险些跌下去。 芊云出了贤王府,沿着漆黑的街道,她看似不急不慢,不时看了看两边偶然悬挂的几顶灯笼,确信无人跟踪时,便加快了脚步,蹑云步是无法使用,她只能用走的方式。 芊云先到了风清落脚的地方,发现房间一片零乱,显然是曾经被人搜查过。 显然是四皇子已经带人搜查了这里,她看着满屋的杂乱,看样子风清应该不会再回到这里。他会去哪里?她走出门,朝着那片林子走去。现在她只能到那片林子碰碰运气。 进了林子,她东张西望,黝黑的林子里什么也看不见,似乎连鸟兽的呼吸都能听到。她并不能确定他去了哪,可是她直觉风清这么多年来并没有他处可以去,料想在这里暂时躲避的机会很大。 果然,从一棵树后闪了出来一个身影,正是风清,他冰冷的剑横在了她的脖颈,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怒。 芊云看着受伤的风清,他的脸色苍白,但是仍不失往日的风韵。芊云轻轻叫了他一声,想要说话,可是他剑锋又近了一分,声音似寒霜,穿透了这苍茫的夜色:“叫你身后的人出来吧!” 芊云一愣,她缓缓回头,看见赵德芳从一棵树后闪出来,她其实应该想到的,以赵德芳的功力,跟踪她原本很容易,何况是她现在受了伤。可是这只能增加风清的误会,果然,她从风清的眼中看到了绝望。她看着风清,不知该如何:“风清,我只想告诉你,伤你的人不是我!” 风清看也没看她,只是盯着赵德芳,那眼神满是仇恨。他冷冷说道:“所以说,带人去我家抓我的也不是你!” 芊云点头:“我没带人去那里,不是我!” 风清冷冷说:“那现在呢,你不要说他是跟踪你来的!” 芊云一脸委屈:“你不信!” 风清冷笑着:“你的蹑云步放眼武林少有敌手!” 芊云不知如何解释,说那夜你伤的人其实是我,我就是冷落雨。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赵德芳冷冷地走了上来,风清一把抓过芊云挡在身前,冷冷地看着赵德芳:“赵德芳,我正找你呢!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门!” 赵德芳看着他,亦是一脸的仇意:“本王就在这,放开她!” 风清自然知道自己目前受了伤,不是他敌手,谁知道他是不是还安排了援军,虽然利用芊云脱身胜之不武,可是,如今,保命要紧,他冷冷说:“放了她!你以为我傻吗?” 赵德芳说:“你受了伤,伤的不轻,本王也为你所伤,本王自不愿占此便宜。”他的剑倒转过来,刺入了自己的左胸,血喷射而出。 风清有些错愕,芊云一阵心痛,想冲上去,可是风清的剑横了一下,他看着滴在赵德芳衣襟的鲜血,不由钦佩,倘不是敌人,他很想和他把酒问天。可是…… 赵德芳并不理会自己的伤口,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问:“你是柴家的后人,本王已经晓得倘若为了十几年前的事情,你也不该找我报仇!” 风清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你我不共戴天之仇。我乃柴荣之子柴宗进,当年你父亲带人反周,发动陈桥兵变,皇袍加身,杀了我父亲,杀了恭帝宗训,你是赵氏子孙,自然偿还也是应该的,何况你手上还有三百条人命。” 赵德芳眼中一股凌厉:“三百条人命?所以潜藏与此,伺机复仇!你可知,大宋朝已然逐步安稳,改朝换代也是天道!” 风清看着他又迈进了两步,紧张的将剑贴近了芊云的脖颈,说道:“天不天道我不知道,谁当皇帝我也不在乎,我只是为了报仇!你千不该万不该,纵容属下蹂躏了我母亲,杀死了我小妹,此仇不报我九泉之下无颜面对!” 赵德芳脚步停了下来,他看着风清,看了看刺进她肌肤的剑,那脖颈之上已然出现了一条血线,只要再有分毫,相信芊云便会立时毙命于剑下,她的确是无辜的,没有出卖任何人,压根没有注意风清说的那些话,说:“她说的都是真的,伤你的并非是她,今晚本王也是跟踪她而来!” 他见风清有所疑惑,挺剑刺向他,风清一掌推开芊云,芊云倒在地上,赵德芳连忙去扶她,看见她胸前的血迹,不由得懊恼,他并不看风清,说:“伤你之人另有其人,她因为你那夜刺杀受了重伤,怎么可能伤你?”风清并不相信,他亲眼见到被刺伤的那个人乃是慕容侯府千金慕容芊云,而且伤及心脏,怎么可能是站在自己眼前的落雨! 赵德芳站起来:“她就是落雨,落雨就是慕容芊云!” 风清不敢相信,他虽然没有见过慕容芊云,但是那夜匆匆一见,慕容芊云长得实在不及落雨太多,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赵德芳并不想和他多说废话,也不在乎他信还是不信,眼见着他的剑又一次离芊云脖颈近了近,便挺剑刺上了,二人战在了一起。 芊云倒在地上焦急万分,她挣扎着站起来,恐怕今夜二人必然只有两败俱伤,这不是她想看见的! 她冲到二人面前,挡在了风清的前面:“四皇子,芊云从来没有跟您提过什么要求,今日只求您放过风清,让他走!” 赵德芳的剑尖指着风清,冰冷的目光盯着芊云:“慕容芊云,不要以为你救过本王几次就可以威胁本王!” 看着四皇子闪着寒光的剑,芊云摇摇头:“芊云并非威胁,而是恳求,看在芊云救过殿下三次的份上,”她看了看风清,想着他的万般疼惜,还有那份洒脱,虽不多言,却是一身正气,倘若不是后周之后,他们原本可以是朋友,他们一定会互相欣赏。她无奈地说着,“风清既然是后周后裔,为家为国,报仇都理所应当,可怜他十余年来一人忍辱偷生,苦练武功,只为报仇,四皇子倘若是您,您能不报此家仇国恨?” 第98章 再度昏厥 赵德芳的剑放了下来,的确,国仇家恨是不能忘,就听芊云继续说道:“虽是杀了三皇子,可也是为了仇恨!可是,贤王殿下,冤冤相报何时了?今日他杀你兄弟,明日你杀他,后天他的子孙后代又来杀你,何时为完!” 赵德芳冷冷说:“天真,不共戴天之仇又岂是你几句话可以化解的!”赵德芳的眼中折射着月寒的光芒,“即便今日放过,总有一天我们必然还是要像今日如此一般!” 赵德芳的话很是在理,她回头看着风清,风清低头看了看她的脸,芊云说:“风清,江湖恩怨太过残忍,背负太重,苦的只能是自己,如今天下初定,倘若你杀了当今皇上,天下又将陷入战乱,那可是你所愿!风清,等我救出我娘,我们一起退隐江湖,我陪你天涯海角,你已经杀了三皇子,仇也算报了!” 赵德芳眼中很是复杂的看着她,她说要和他退隐江湖,一起逍遥,她不会留在他的身边,是,他的身边只能有白寒烟一人,可是没来由的心里沉闷的似乎要爆炸! 听了芊云一番话,风清的眼中也多了些温柔,可就在他想伸手拉芊云的时候,她却倒了下去,已然不省人事。风清连忙扶住她,也才看清她伤口渗透的红色。赵德芳上前抱起她,风清剑锋直挑:“不准你碰她!” 赵德芳懒得和他解释,但是还是说:“她的伤口裂开了,我要带她去找花无心,不然我怕她没命见明天的太阳!”赵德芳抱着她飞奔起来,风清也跟在身后! 贤王府的侍卫见自己主子抱着一个女人飞奔回来,竟然还跟着那夜的刺客,便将风清团团围住,不准他踏进贤王府,风清也举起了兵器,眼见着又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赵德芳看了看怀中的芊云,吩咐:“让他进来吧!” 赵德芳一路狂奔到芊云房中,一路上狂喊:“快传花无心!”府内一下喧腾起来,看到风清的人无不瞋目而视,不敢相信这个刺客这么大胆,竟然堂而皇之的进了贤王府,但是为什么是跟在贤王的后面!白寒烟同样出现在庭院里,风清的眼神定在了他的身上,原来真的有个一模一样的落雨存在,看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神,看样子伤自己的人真的是她,难怪那日即便伤了自己她还是那般无情!可是,为什么会有两个落雨? 到了芊云的房间,花无心已然用最快的速度到了房间,立即查看她的伤口,她竟然用那么多白绫缠住了伤口,他为难地看着白绫,尴尬地不知道如何解开这些。赵德芳很想亲自为她解开,但是瞥了一眼角落里的白寒烟,只好说:“你们都出去,让月秀来!”大家走出了芊云的房间,风清也没有多说话。 花无心不忘看了看白寒烟,她的眼中有种不甘,有种愤怒,足可以杀人。 月秀一层层揭开了缠绕在芊云胸前的白绫,露出了她白皙的胸膛,看着狰狞的伤口不由得唏嘘,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月秀收拾好了便打开门,众人都进来,花无心没有过多的话,就静心处理伤口,伤口已然感染,流出了鲜红的血。 花无心一头汗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花无心脸色凝重地看着芊云因发热而通红的脸,额上汗珠涟涟。花无心愤书疾笔,开出一个药方交给了丫环,命前去抓药熬药。然后对着四皇子说:“她伤口反复破裂,感染引发体内的高热,倘若高热持续不退,恐怕性命堪忧!” 赵德芳一脸不满地说:“你不是花神医吗?连这点小伤都治不好,你这神医的名号也不必要了。” 花无心一脸无辜,看着众人幸灾乐祸的眼神,嘀咕着:“这伤也不是我弄出来的,说了好几遍无人理,出了事又是我的问题!”说归说,倘若这丫头真的一命呜呼,不仅坏了自己神医的名号,只怕更无法向四皇子交代,他也不敢大意,吩咐月秀端来一盆凉水,不断用凉水为芊云敷面,进行降温。大家都眼睁睁看着躺在床上的芊云,似乎大家都相信她能够活下去,因为她就是这般神奇。 此时的庭院,月凉水,几片黄叶翻飞,晚秋的风吹来一丝凉夜的落寞与感伤。零落的秋叶飘在风起的弯处,空气里是绸缎般得冰凉,小径幽深。 赵德芳依着窗棂,任威风拂面,他深邃的眼神中忽然呈现出了那个大殿之上轻轻舒袖,翩翩素笺云舞的曼妙身姿,还有那个月夜之下庭院轻掩重门,一个安之若素的女子轻拨素琴,轻吟浅唱的女子,悠长的影子在月色中轻轻舒散,还有那个挺立于船头纤丽的身影弄箫拨水,眉目之间清波流淌,这些都凝成了一幅幅永恒的画面,在他的心中定格。 月秀捧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花无心接过汤药吹凉,用汤勺舀了一勺放至她的唇边,汤药都顺着她的两腮流了下来。花无心这样的情况常常遇见,他捏住慕容芊云的下巴,迫使她的嘴张开,然后灌了几口汤药。 赵德芳的眼中似乎看到了自己跌落寒潭之后,她喂自己雪蛤的血和肉,一阵怅然涌上心头。 天已显露出亮色,东方的一缕曙光悄悄爬满天边,那抖了一夜的的残叶在树上兀自颤抖。 赵德芳一夜这样靠着窗棂没有动过,风清坐在了房外雕栏之上,其他的人都靠着床头、桌边打盹。花无心则一直在床榻边上守着,他试了试慕容芊云的额头,高兴地喊道:“慕容姑娘烧退了!”然后他又别有意味地说:“看来这丫头的命,是保住了!”花无心总算松了一口气,然而松了一口气的又岂是花无心一个人。 风清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脸上一宿的僵硬、疲惫已经悄然退却。赵德芳也只是眼中多了些柔和,他拉开门出了房间,并没有去看躺在床上的芊云。 几日平安的渡过,似乎大家都不愿意再有什么事发生,经历了一波又一波,大家似乎希望哪怕是片刻的安宁也好。白寒烟早就受不了赵德芳脸上那似乎要失去所有的表情,早早离开了。 第99章 有人劫了慕容姑娘 某处石房之内,慕容木天看着脸上尽是冷汗之色的冷瑛宁:“冷瑛宁,芊云的易容术是你所教吧!” 冷瑛宁故作疑惑地说:“什么意思,慕容木天?”看来芊云的身份…… 慕容木天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说:“你不用装傻了,她的身份已经曝露了!不愧是你冷瑛宁的女儿,真没想到她长得那么漂亮,你瞒我瞒的好苦!” 冷瑛宁看着他猥琐的眼神便觉得一阵恶心,自己当年真的是瞎了眼睛,气恼地甩开他的手:“我也只是想保护她,免得被你利用!” 慕容木天说:“当年不是因为你背叛我,你又怎么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冷瑛宁一脸鄙夷:“慕容木天,你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你错了,却还要将脏水全泼在别人身上。我和龙游川根本没关系,是被人陷害才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再后来也是被你逼迫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而你,才真是丧心病狂,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害了我冷家堡,不仅不知道悔改,还要囚禁我十年来隐藏自己的罪恶!我让芊云易容,只是希望她能远离这一切,做一个平凡的人,过平凡的生活。慕容木天,我可以放下一切,只求你不要伤害芊云。” 慕容木天脸上并没有任何愧疚之色,冷冷地说:“你还和她说了什么?” 冷瑛宁还带着一丝希望地看着他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当年我不希望她卷入这些是非恩怨,慕容木天,看在多年的份上,请你不要伤害她!” 慕容木天料想她说的是真的,不然如果她慕容芊云知道什么,早都已经前来找他寻仇,又岂会喊他父亲。他要报复冷瑛宁的不忠,她的女儿来偿还,是天经地义的。他转身离去,重重的石门落下,冷瑛宁看见他转身时的冷漠,便知道,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不会放过芊云,愤怒的喊:“慕容木天,你养了她十八年,你别乱来!” 芊云从榻上挣扎着爬起,总觉得心里不安,似乎有事情发生。看看外面无声的月色,静静地如默默的流水,她想着自己得赶紧好起来,花无心的药还是很神奇的,自己三番两次弄的伤口撕裂,感染,他还是让自己好起来。只是,她要尽快摆脱一切。风清还在贤王府,所以这两日她的痛苦很多是装出来,就是为了这样的局面能撑久一点,让她可以喘息一下。 她盘腿坐在床榻上运功,她很想快点好起来。如今难得风清安静地待在贤王府,赵德芳也似乎没有要对付风清的意思。唯有赶紧好起来,如她对风清所言,和他一起隐居,天涯海角。感觉有人进来,芊云料想是风清,风清每日睡前都会偷偷来看她,在这贤王府内,还有谁能如此出入她的卧房,便没有理会,依旧运功。可是来人走到她跟前却突然点了她的穴道。芊云大吃一惊,难道风清这个时候想带她离开,可是睁眼,却见到连云霄的脸。 “连云霄!”芊云颇为震惊,猜测着他此行的目的。 连云霄嬉笑着说:“你想我啦!”连云霄竟然一脸调戏的意味,少了几丝九霄宫主漠然,也少了连云霄以往的那种平庸,多了几分孤傲。 芊云说:“你来干嘛,又为何点我穴道,不会是想杀我吧!” 连云霄说:“杀你?好主意啊,你坏了我好多次事情呢!不过话说回来,杀了你太容易,我想把你永远的留在九霄宫,看着你每天痛苦难受,或许我会更快乐些!” 芊云傻眼了,努力想要冲破穴道,她以为连云霄把她抓回九霄宫的话,定然会每天折磨她,那真是很惨。连云霄看着她脸上慌张的神色,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一脸玩味的看着她,给她嘴里塞了一粒药,伸手给她解开了穴道。 芊云一获得自由,连忙试图往外吐,恨恨说:“你给我吃了什么?”连云霄阴阴地笑了笑:“你不用费力气了,我给喂了一种慢性毒药,你敢不听我的,我就让你肠穿肚烂而死!不过你放心,我说了,等你练好武功来找我报仇!我会按时给你解药的!”还想要说什么,发现自己已经被发现,他一个飞身,便窜上了屋檐。 芊云愕然看着他翻身出了房间,站在高高的屋檐上,连云霄说:“你要是想离开这里,九霄宫欢迎你!”他这句话是说给别人听,这时赵德芳、风清都已经站在了房外,看着黑夜中那个身影。 赵德芳推开门,看着呆呆地坐在榻上的芊云,不像是被点了穴道,但她的表情为何这般:“他来做什么?” 芊云运功试了试,发现并没有中毒的迹象,难道这毒药太厉害了,自己无从发现。听说九霄宫云巅很阴毒。她回望了一眼满脸关切的赵德芳,自己中了他的毒。 花无心上前为她把脉,却发现脉象平稳,不似中毒,倒似是服用了一种疗伤的药丸。花无心对着赵德芳摇摇头,附耳低声说:“并未中毒,她刚刚被服下的倒好像是疗伤的药。”看着芊云,可她为什么说中毒? 赵德芳看了看连云霄消失的地方,这个女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花无心有些不解地歪头看着芊云,花无心已经知道连云霄的身份,他很是不解,一个九霄宫主为何半夜来此送药,而且没有告诉慕容芊云,连慕容芊云自己也以为是中毒,看来这个连云霄对慕容芊云有着特殊的感情。 一个身影闪进了芊云的房间,似乎注定今夜是个不平的夜晚。芊云有所察觉时一睁开眼,已经被点了穴道,那人扛起她就要走,因为加了一个人的重量,那人显得有点吃力,他那脚步踩碎屋瓦的声音在夜晚格外的响亮,陆畴、龙南非、花无心等人一下飞出屋外,上了屋檐,追踪而去。 有人高喊:“有人劫了慕容姑娘!”风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那人扛着慕容芊云一路狂奔,风清等人追踪而上,半路上却遇见了十几个侍卫,纠缠了一会,看着那人消失在夜色中心急万分。 那人将芊云放下,落下了自己的蒙面布,竟然是慕容木天。 第100章 第一百章离开王府 慕容木天将芊云带到了一片树林,便告知了自己的身份,解开了芊云的穴道。 芊云不知如何面对,料想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没有开口,只是避开他目光的直视。慕容木天看着她:“芊云,这些年你瞒的为父好苦!” 芊云小声地叫了声:“父亲!”然后不解地看着,“这样做自然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芊云并不想要什么显赫的地位,只想平平淡淡。只是,父亲要见女儿,招呼一声,何以从贤王府将芊云劫到此地?” “你少说些漂亮的话,自上次良馨那般对你以后,本侯去贤王府要人,四皇子还肯让你回府?为父只好出此下策。”慕容木天看了看女儿娇俏的脸颊,她竟然就是边关之时的那个女子,难怪自己当时便觉得她很熟悉。盯着芊云那张脸,咽了口唾沫,心道:“这小妮子,较之冷瑛宁,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生的如此貌美,可惜在自己府中暴殄了多年!” 慕容木天眼睛盯着她,芊云有些不自然,倘若不是自己的父亲,她定然以为眼前之人心中对她有非分之想。慕容木天收回自己的眼神,说:“芊云,你可是忘记了你母亲?” 芊云垂首:“没有,只是女儿……” 芊云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得垂下头,不敢再看父亲。谁知慕容木天并没有什么胁迫之类的话,反而用和蔼的语气说:“既然你已经离开了秋亦风,明日就回家去吧!” 芊云不解,何以父亲会这样说,竟然让她回慕容府,而且用了回家二字。那里她的确不愿意再回,可是回到慕容家,或许她能探寻更多的东西,更快地救出母亲,何况,她着实不愿再和白寒烟同一屋檐,看着她那足以杀人的眼神,还有故意在她面前与赵德芳亲近的那些动作。 她点点头说:“是,父亲,女儿明天就和四皇子请辞!只是女儿还没有秋将军的休书!”她似乎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原来名义上自己还是秋亦风的妾,呆在贤王府,名义上是献艺,可是回到慕容侯府性质就不同了。 慕容木天满不在乎地说:“这件事交给为父来解决,定然让秋亦风给你一个交代!只是,芊云,你答应为父的事……” 芊云呆愣着:“女儿已经尽力了,只能找到那些书信,并未找到兵符之类!父亲,女儿保证今后一定按照父亲的意思去做,能否让女儿与母亲见一面!” 慕容木天背过身:“时机不到,等时机到了,为父自然会给你个交代!” 芊云不再多说,这时,风清已然赶到,慕容木天连忙蒙了自己的脸消失在重重苍翠之中。风清想要追上,芊云叫住他:“风清,不必追了!” 风清问她可否受伤,芊云摇摇头:“是慕容木天!”风清不解,自己的父亲见女儿何以要采取这样的方式。芊云知道此时还不是解释这一切的机会,她也不希望风清卷入其中。 回到了贤王府,芊云看着一干人等看着她,下了决心走上前说:“芊云感谢四皇子数月来的照顾,叨扰太久,是该告辞了!” 赵德芳并没有说话,花无心看着芊云,又看看白寒烟,白寒烟脸上有一些缓和,赵德芳脸上却是一阵阴寒。 四皇子看似漫不经心,却用一种深沉的声音:“慕容木天老奸巨猾,况且你的身上一定隐藏着很多的秘密,只怕你会再次陷落在慕容侯府,你还是别回去的好!”看来他也已经猜到是谁劫了她,她又要去哪里。 芊云说:“既然芊云的身份大家都以知晓,或许回慕容府对我更有利,我离他更近才能有机会,我在这里,恐怕多有不便!”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看白寒烟。 风清关注地看着她:“我跟你回去!”芊云看着风清,露出了感动之色,但是她知道,如果她带了风清回府,只会引起他的警觉,她摇头,只能她一个人回。 赵德芳眼中则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妒意一闪而过:“可是你名义上还是秋亦风的妾,这点可没有改变,如果就此回到了慕容侯府,只怕……” 芊云下定了决心一般,这个贤王府,她和白寒烟只能有一个人留下,但绝对不应该是她:“这点我父亲自会处理!” 赵德芳背过身离开:“既然你是决定要回去了,那便回去吧!” 芊云也转了身,是的,决定了……回到了房中,收拾了东西,心中怅然若失。 这一夜眼见就这样消失。一条身影闪进了芊云的房间,黑暗中灼灼的目光看着榻上熟睡的人。 芊云睁开眼,坐了起来,看着黑暗中的四皇子,她起身,站在他的面前,颇为惊讶:“四皇子,您可是……还有话要交代!” “你真的要走!” 芊云没有抬头看他,点点头。赵德芳拉住她的胳膊,看着她:“芊云……”可是他竟然不知说什么,又愣在了那里,是啊,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呢? 二人对视片刻,赵德芳一下将她拥进怀里,将头埋在她长长的发丝中,他拥紧了她,芊云有点无法呼吸,她能感受他强烈的心跳,还有一份不舍。她的心矛盾着,她此刻忽然有些开心,他并不是因为她长得像白寒烟才接近她,否则此刻白寒烟就在他身边,他却依旧对自己怀着浓浓的不舍! “四皇子……” 赵德芳松开了她:“你走进慕容府以后,自己多加小心,而且从今往后便是本王地敌人,倘若有一天,你与本王再见,或许我不会对你留情,好自为之!” 赵德芳转身,没有再回头,芊云的眼泪却洗劫了她的眼睛,原来他是来跟自己告别的,或者是宣战! 黎明的曙光,悄悄染红了那孤独的枝头,太阳红彤彤的脸在这样的秋晨中显得那么羞涩,慕容芊云提着包袱,她并没有向任何人辞行,包括风清,虽然风清的那句话令她感动,可是她并不愿意带着风清涉险,毕竟慕容木天作为自己的父亲,自己已经多少了解了他的性格,那是一种阴郁,多了风清可能就是多了一份对她的制掣,还不如她一个人来的了无牵挂。 所以她选择了自己离去,自然也没有人来送她,风清看着她的身影,默默无声。 第101章 和母亲同样的悲剧 芊云踏进了慕容府,迎面看着管家领着一个小丫环早已候在门口。管家一瞬间看见一个绝色的女子进了侯府,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之后,满脸堆笑:“小姐回府了!这是小满,是新分了服侍小姐的,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她。逝水苑已经给您打扫出来”走过那熟悉的小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是那般熟悉。 她刚踏进房门不久,毕影华出现在她房间,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慕容芊云,眼中冷意激起了芊云对过往的愤怒,毫不示弱的盯着毕影华。毕影华完全没有想到,一夜之间,那个曾经胆小、普通的慕容芊云变成了一个美貌的女子,而且竟然从她身上散发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她懒懒地说:“芊云,自己好自为之!”芊云冷冷说:“多谢夫人关心!”芊云看着她的身影,冷哼了一声,她不解,为什么毕影华眼中有的是妒意。 毕影华耳边回荡着慕容木天的话:“芊云要回府了,本侯自由安排,管好馨儿,另外,没有本侯的命令你不得随意踏入逝水苑,更不能借机做些出格的事,否则,被怪本侯不客气,你以前干得那些事,真的以为本侯不知吗?倘若你坏了本侯的事,毕影华,这侯府便是你的冷宫!”她的脸扭曲在一起,当年废了那么的力气才废了冷瑛宁,没想到他竟然又打起了她女儿的主意,哼,慕容木天,你可真是…… 雪山顶上,一名身着白衣的弟子向雪山蜮掌门汇报:“回禀掌门,前去缉拿白寒烟的两位师兄已经失去联系多日,请掌门指示!”雪山掌门白紫真一拍桌椅,大怒:“想来是那丫头一向冷漠,定然是不肯回来!再派弟子下山,启动山下联络,尽快找出那个孽徒所在!” 弟子走后,白紫真不由回忆起了那个风雪之日。一切女子孱弱的诞下了婴儿,跪在她的面前,请求她收留。她看着那个女人亲吻着孩子的脸庞,那孩子小脸被冷风冻的通红,倘若再不施救,定然没命,她将自己的披风扯下盖在孩子身上。这时一阵杂乱的声音响起,那妇人请她快走,这个女婴儿就是白寒烟,谁能料想这一收留,竟然是十六年过去了。 眼前是白寒烟在雪山蜮,身披一件雪白的披风迈着蹒跚的脚步,用稚嫩的声音喊着师父,那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可是渐渐的,这孩子的性格也似这冰冷的雪山一般,渐渐冰冷,不爱笑。她也知道是因为她成了雪山圣女,让她失去了本该有的天真。但是,为了雪山蜮的安危,她必须要如此。可谁曾想这丫头竟然为了男人偷着跑下了山。 慕容木天下朝回到府中,便传令要与芊云共进晚饭。很快,山珍海味摆满了餐桌,慕容木天不断为芊云加菜,使芊云受宠若惊,想想这么多年来,父亲还从未如此对待自己,这曾是她多少年来的梦想,能有父亲的疼爱,可是十六年来却没有这样的机会。 慕容木天脸上也从未有过的笑容,他说从芊云的身上看见她母亲冷瑛宁的模样,说这冷瑛宁当年多么温柔美丽,难怪当初见她从水中出来的时候,似乎看到了冷瑛宁的影子。 芊云见他主动提到了自己的母亲,小声地说:“父亲,娘亲究竟……做了什么,让您如此生气!” 慕容木天眼神一下生出寒意,正夹的菜也停在半空中,过了片刻才放下,用尽量不太生硬的语气说着:“你娘亲当年背叛了我,所以……” 芊云当然不知其中原因,她相信娘亲并非水性杨花的女子,只是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夜晚,慕容芊云喝了碗慕容木天令人送来的莲子汤,只觉一阵阵温暖涌上心头,竟让她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做错了,慕容木天是一位好父亲。可是感动还没有让她足以回味,便感到头晕,心中暗叫不妙,晕倒在床榻上。 当芊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呆的地方竟然是那么熟悉,这里赫然就是当初关押母亲的地方。她愕然了,不会是自己竟然被父亲像母亲那般关了起来吧!她站起来,没料到自己的手竟然被两根铁链绑着,铁链的长度足够她在这笼子里自由的活动。芊云这才懊悔不已,想不到慕容木天的一顿饭、一碗莲子羹就让自己完全失去了戒心,以至于今日被困在这里。 她试图挣断铁链,一阵作响之后,慕容木天出现在笼外,只听他幽幽说:“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铁链乃是寒铁锻造,没有削铁如泥的宝剑是无法弄断的。”他打开了牢门进入笼子。 “父亲这是何意?”芊云假装不解地问道,或许今天就能知道一切的真相。 慕容木天伸手想要摸芊云的脸,芊云头一歪闪开。慕容木天放下手,悻悻的说:“我只想留你在此处,弥补你母亲的错!” 芊云一脸不解:“如何弥补?”慕容木天的眼中露出了一种眼神,淫邪地看了看她娇美的脸:“你说呢?” 芊云惊慌了,她懂那眼神的意思,想起了他对母亲所做的一切,蹂躏与鞭打,母亲这十年来过的日子她历历在目。不由得一阵惊慌:“我可是您的女儿!” 慕容木天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冷瑛宁真的没告诉你,你压根就不是我的女儿,你只是你娘和别人生的孽种!” 芊云闻言花颜顿失,她从来没有没想过自己不是慕容木天的女儿,她之所以会回来完全是相信虎毒不食子,如今却没有料到亲耳听见慕容木天说自己并非他亲生,这犹如晴天霹雳,这才恍悟为何自己十六年来并未见慕容木天的半分慈爱。 芊云看着他的脸,其实,她隐隐也有察觉,只是她觉得不太可能,慕容木天这般占有欲,母亲怎么可能与他人有染,还生下孩子。 慕容木天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脸,芊云冷冷地说:“怎么说女儿叫了您十六年父亲,倘若您做出有违常理的事,女儿定当咬舌自尽。”慕容木天哼哼冷笑:“你母亲当年也是这般说,最后还不是在此处呆了十年之久!” 芊云说:“母亲可以逃走的,她却甘愿在这里守了十年,您知道为什么吗?”慕容木天冷冷的说:“因为她知道她根本无法逃脱本侯的掌心!” 芊云摇摇头:“娘亲是因为对您有所愧疚,更是因为她心中爱您!”慕容木天却突然怒道:“不可能,她心中对我只有恨,是我害的她家破人亡!他怎么可能爱我!” 第102章 解救一 芊云一愣,不知慕容木天何出此言,他害的母亲家破人亡,难道母亲这么多年来忍辱偷生不是因为对父亲还有感情,而是要报仇!她心中更好奇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她想起了圆慧大师见到她时的表情,她试探着问道:“那我亲生父亲是谁?” 慕容木天背过身,并不想回答,但是他眼中的恨意是满满的,他想要靠近芊云,芊云怒目而视,慕容木天作罢,却是一脸自信:“总有一天你会乖乖就范,本侯多的是手段。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你们的女儿逃不出本侯的手心!” 芊云待他走后,还是不放弃的想弄断铁链,可是似乎慕容木天说的是真的,两根铁链不论她怎么扯,还是没有丝毫变化。可惜紫龙宝剑她临走的时候放在了贤王府,如今竟然……索性,她盘腿坐了下来,与其浪费力气,不如省省劲练练功,看看能不能尽快在功力上有所突破,足以应对慕容木天,即便自己打不过他,也不会让他玷污自己清白。自己不是慕容木天的亲生女儿,而且看样子他痛恨自己的娘亲和父亲,自己很危险,所以尽快脱险才是上策! 慕容良馨从假山后现身,一脸得意的表情,父亲竟然把她关了起来,看来,这个慕容芊云原本不该姓慕容,如此,“看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本小姐面前逞强,就算你比以前漂亮了又如何,我照样可以让你永不翻身!” 太阳依旧脚步匆匆,星月斗转星移,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袁浩突然出现在王府内,直接忽略了门卫,急冲冲走进了四皇子的内殿,花无心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也随着他的脚步进了内殿。袁浩行礼:“参见四皇子殿下!”他偷偷瞄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白寒烟,脸色极不好地看着赵德芳。 赵德芳微微皱眉,不解他为何站在此处,袁浩一直留在寒翠宫并未召唤。 袁浩自然看懂了四皇子的意思,未经召唤私自回京,他似乎做足了勇气,扑通跪倒在地低声说:“卑职请罪!四皇子殿下命寒翠宫不得传递任何有关慕容小姐的消息,卑职却暗中调查,竟然丝毫没有打探到小姐的消息!” 赵德芳不满地看了看袁浩,早看出这个小子看冷落雨眼神不对,一次梦里竟然喊着落雨的名字,便被人知晓了。所以,将他遣去了寒翠宫。自芊云回侯府之后,他便下令今后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冷落雨或是慕容芊云的消息,没想到他竟然私底下还要去查探,而且竟然告诉自己。“你可知道本王为何将你留在寒翠宫……” “殿下,这些卑职都知道,但,事关慕容姑娘,卑职……殿下,慕容侯府没有任何消息,但是属下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慕容姑娘消失了!” “她不过回自己家,怎么会是消失了呢?”白寒烟漫不经心地说着,大家也是对视了一番,是呀,回自己家,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回,慕容木天怕是没那个胆子会害了自己的女儿吧! “可是,侯府最近要办喜事了!”袁浩继续说着,没有理会白寒烟的话。 四皇子呷了一口茶:“本王倒是有耳闻,说是慕容侯爷要纳妾!” “殿下可知纳的是谁?” 花无心一脸兴趣,这慕容木天年近半百,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他竟然这般大张旗鼓地纳妾,不过随口一说:“总不会是慕容芊云吧!” “正是!”大厅里的空气瞬间有些诡异,不会吧,那可是他的女儿,当老子的要娶自己的女儿? 赵德芳面上冷了冷:“消息从何而来!” “今日卑职跟着侯爷夫人和侯府二小姐,到了茶馆,卑职听到侯府二小姐问夫人说,真的甘心由侯府长女变成了慕容木天的女人和她平起平坐?说是那丫头长得酷似冷瑛宁,只怕以后在侯府的地位会超过夫人之类的。卑职想着应该她们口中的人,就是慕容小姐!” “慕容木天要娶自己女儿……”大家兀自惊疑,赵德芳开口:“除非,她不是慕容木天的亲生女儿!” 是的,联想着冷瑛宁要慕容芊云易容,恐怕不仅仅是害怕她被慕容木天利用,更是为了保护芊云,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慕容芊云根本不是慕容木天的女儿,这样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大家也点头。赵德芳站了起来:“以她的性格,不会乖乖就范!” 大家也点头,如今没有慕容芊云的一点消息,只有一个可能,她被限制了自由,而如今以慕容芊云的功力来说,想困住她一个月,并不容易,她遭遇了什么? 花无心等人对视了一下,白寒烟是一听到谈论慕容芊云,似乎就是一股妒意,总是阴着脸默不作声。赵德芳在大厅内踱着步子,半天他憋出一句话:“今晚夜探慕容侯府!”花无心也重复了一下:“夜探慕容侯府?” 花无心不解:“殿下的意思是慕容木天绑架了自己的女儿,哦,不,或许是慕容姑娘?” 赵德芳说:“本王也只是猜测!慕容芊云的母亲便被慕容木天关押了近十年,如今下落不明,她此去便是为了救出自己的母亲,很可能也受制于了慕容木天!” 众人也不再多说,毕竟不论是慕容芊云还是落雨,都与他们相处的颇为融洽,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赵德芳的关心很是不寻常,只是四皇子不愿意面对! 赵德芳看了看白寒烟,她只是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很多的冷寒,便又补充道:“慕容姑娘多次施救与我,假使此番她遇难我岂可坐视不理!”白寒烟一直是清冷的,倒也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 其实这一个月被关在慕容府内,芊云唯一能做的就是练功,九霄宫的功夫果然不同反响,如今她已经觉得一股真气在体内游走,似乎蠢蠢欲动。但是,没过几天,她觉得自己有一段时间竟然意识不清,她料想一定是慕容木天在她的食物里下了什么,于是这这两日除了慕容木天强行灌下一些水外,基本没有食用他送来的食物,只觉得人有些虚脱。 慕容良馨走了进来,看着闭目养神的慕容芊云,看来那药已经快要起作用了,如今她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相信再过几天,她就完全变成了傀儡,她得意地看着慕容芊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第103章 解救二 慕容良馨得意地看着慕容芊云,恨恨地说道:“哟,瞧这张脸,还真是美呢!慕容芊云,哦,不,你根本就不配姓慕容,不管你叫什么,姓什么,你终还是逃不了自己的命运,你以为易了容就能救自己,哼!” “我更高兴与你慕容家没有任何关系!”芊云冷冷地抬头,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你还不知道吧,外面正在准备喜事?” 芊云皱眉,什么喜事,但是她却并不屑于听慕容良馨鬼扯。 “父亲要娶的人,你知道是谁吗?”慕容良馨见她并不在意,恼怒中又带着幸灾乐祸,“就是,冷落雨!哈哈哈!”她用尽气力笑着。芊云此刻终于懂了母亲让自己易容十年的真正意图。她闭目不愿意再理会这疯了的侯府一干人。 “你休想做什么侯府夫人,我也不会允许你!不过你放心,就像当年你母亲一样,我已经为你在大街上寻了一个最脏最丑的乞丐,你像你母亲当年一样失了贞洁,便会和她一样的下场!哈哈哈!” 芊云继续闭目,唇齿之间都是冷意:“我便是死,也不会任你们欺凌!” “想死,只怕,没那么容易,你不觉得自己已经快不是自己了吗?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乖乖听话了!哈哈哈……此刻,我便将那人找来也好与你为伴!”慕容良馨得意地转身离去,趁着父亲被母亲留在她的房里,而她发病的时间又马上就到,这件事得赶紧去做,让她变成最脏的女子,父亲成婚的那夜发现,哼,她便永无翻身之日。 “我便不是自己了?”芊云眉头微皱,是的,自己越来越不是自己了。 过了不一会,慕容良馨一手揪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散发臭气的乞丐重新走了进来,而此时,芊云匍匐在地上,眼前只觉得一片模糊,隐隐感觉着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努力想睁开眼睛看清楚,却觉得不管怎么努力都还是那般朦朦胧胧。 此时,赵德芳、白寒烟、花无心等一行六人,飞落在院中,赵德芳一挥手,几个人散开,他们已然探好了整个侯府的地形,做了切割,分配好了个人负责的地方。 一刻钟后,几人又重新碰头,他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地方,没有发现慕容芊云。赵德芳低头思索,如果侯府里没有,那么她就一定被关在隐秘的地方。突然想起,曾经随着慕容芊云到了一座假山,眼见她从假山里出来,难道那里有什么密室或是地牢什么的? 正在这时,慕容侯府内亮起了数盏灯笼,庭院一下被照的恍如白昼,慕容木天带着一群侍卫将他们六人团团围住。慕容木天的脸在灯火的映照下时隐时现,透出几分冷怖!看来慕容木天真的是早已设下埋伏,只等他们前来。 慕容木天朗声说:“本侯爷在此恭候多时了!还不放下武器投降!”随着他的话音,几十名弓箭手举着弓箭朝着圈中的六人,一阵僵持。 几人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擒贼擒王,可是那些弓箭手看样子都是个中好手,花无心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说到时一定要保护四皇子安全脱身,哪怕用自己的身体当作盾牌。 正当双方僵持的时候,一个身影飞了下来,只是将手中的剑挥了一下,剑光所到之处,几个弓箭手便倒地,这边顿时阵脚大乱。 真是来得及时,赵德芳定睛一看,竟然是已经消失一个月的风清。于是六人趁乱一起攻上。 看着侯府内乱作一团的打斗,四皇子吩咐道:“你们缠住慕容木天,我去救人!”大家看了看他,料想他已经知道慕容芊云的藏身之地,于是大家都奋力拼杀! 赵德芳飞离了圈子,向后院飞去。风清一见有侍卫跟在赵德芳身后,便冲了上去,挡在了赵德芳后方,反身一剑,杀了一人,然后跟在赵德芳身后,帮他挡下了追踪的人。 赵德芳一路奔到了后院的假山,便在那里摸索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一块石头略有不同,他用手一扭,一道石门应声而开,赵德芳闪了进去! 芊云只觉得眼前又是一片模糊,头也昏昏沉沉,只觉得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慕容良馨将那乞丐扔进笼子:“你可看好了,这绝色的女子恐怕你一辈子想都不能想,如今,她便是你的了!不用怜香惜玉,做得好,本姑娘还有赏赐。” 那乞丐被慕容良馨抓回来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怕是小命不保,结果却有这般好事,免费送他一个漂亮女子不说,还有银子拿,立刻便来了精神,向着芊云走去。他用那又脏又黑的手撩开了芊云挡在额前的碎发,不由得两眼放光,这女子真的是少有的极品,即便让自己立刻去死也是值得的。他两眼放光,连忙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就要扑上去。 就在这时,慕容良馨觉得脖颈一凉,便被点了穴道,她惊愕地看着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的四皇子,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贤王府,四皇子说过的话,如何离开便要如何回来,否则将追究到底,她的心里被四皇子眼里折射的寒意斩杀的只剩虚冷。 四皇子下一个便点了那乞丐的穴道,看着乞丐那近似生蛆的脸不由得想吐,而芊云双手缚着铁链,看似有些意识不清地躺在那里,竟然脸上还带着笑。看了看慕容良馨,好心狠的女人,竟然这样对付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姐姐。他扯了扯铁链,手中的兵器朝铁链猛击,却只是激起了一片火花,链子并没有丝毫损伤!他扶起芊云:“你怎么了?可还好?” 芊云感觉眼前是四皇子被光芒包围的面庞,柔柔地说道:“你来了!” 赵德芳眉头微皱,看着随后进来的风清,轻轻点了她的穴道,痛感让她清醒了些,她看清了眼前真实的面庞,脸上亦然是一份惊喜,或许她早料到他一定会来一般。 赵德芳想要继续弄断铁链,芊云勉强说道:“别费力气了……这是寒铁制成……需要削铁如泥的兵器才行。” 风清一听,二话不说,他拿得正是自己返回来家村挖出的祖传宝剑,这宝剑正是寒铁所铸。想不到,自己只是回去了来家村取了这宝剑来,她竟然变成了这样。面目中带着懊悔,自己本就该不顾一切随她一起回来。他挥剑砍砍去,那铁链应声而断,看来这兵器真的是宝物。 第104章 乞丐的艳福 芊云眼前却再次模糊,眼前全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赵德芳,一身白衣,暖暖地朝她伸出手,她突然浅笑了一番,一下靠在了四皇子身上:“真好,真好!” 风清与四皇子均被她的表情吃了一惊,她这是又犯病了。芊云开始脚底如棉花一般东摇西摇,只是靠着四皇子,不肯离去。 风清一掌击在了她的后脑勺,芊云软软倒在了四皇子的身上,风清淡淡地说:“先带她离开这里再说!” 四皇子便将她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准备向 外面奔去。 赵德芳突然停住了,一脚将站在那里的乞丐穴道解开,然后问道:“可想活命!”乞丐拼命将头点的跟小鸡一般,赵德芳朝着慕容良馨努力努嘴:“那个女子美吗?” 乞丐看了一眼,虽较之四皇子肩上扛的那位逊色了一点,却也是少有的绝色,他咽了口唾沫,点头。赵德芳点头:“如此,她便赏你了,做的好,会有人带你出去,否则,你便在这里等死吧!” 乞丐点头。“还不去——”伴着赵德芳冰冷的声音,他已将慕容良馨的衣服震碎。乞丐一下将慕容良馨扑倒,慕容良馨眼睛瞪得圆圆的,只觉得脏乱的头发带着臭味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乞丐的亲吻落在了自己脖子上,她却不能动弹,只觉得这地牢冰冷异常。“啊——”她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赵德芳扛着芊云,风清在前面开路奔出了假山。一名侯府侍卫从假山上跃下一刀砍下,赵德芳来不及躲闪,只能将后背让给了他,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刀,还好那人力道不是很强。风清反手一剑将那人杀死,赵德芳咬牙,继续行走,便与几人会合,一行人杀开了一条血路,离开了慕容侯府。 一出慕容侯府没多远,追兵已然退去,大家松了一口气,查看了各自的伤口,几人均有不同程度的伤口,芊云也被花无心救醒,她感激地看着众人,不由惭愧,她冲各位一抱拳:“芊云感谢各位舍命相救!” 这时,白寒烟却毫无征兆地摇晃了两下倒在了地上,大家慌忙查看,花无心为她把脉,脸上表情特复杂地冲赵德芳说:“恭喜殿下,是喜脉!” 赵德芳一愣,这个时候,竟然发现白寒烟有了身孕,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随即问:“她怎么样?” 花无心说:“只是刚才打斗过于虚弱,休息一下就好,回去之后我开点安胎之药就好!” 赵德芳看了一眼芊云:“本王怀疑慕容木天给她下了药,花无心,回府之后为她好好检查一下,将她体内的毒清理出去!”然后抱起了白寒烟,“此处不宜久留,回贤王府再说!” 芊云默默地看了看赵德芳,此时白寒烟已经苏醒,紧紧揽住了赵德芳的脖颈,很自然的靠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挑衅地看着身后站在那里芊云。芊云低头跟着他们的后面,她是故意的,故意晕倒,故意在这时候让赵德芳发现她有了身孕,那么芊云的身份只会更加尴尬。 风清突然急走两步,上前拉起了芊云的手:“芊云,你还是别回王府,你不是说以后陪着我天涯海角吗,不如咱俩回藏心小筑去,从此不问江湖之事,逍遥自在!” 众人的脚步停了下来,花无心看着芊云,看来她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四皇子若是身边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也是多余浪费了吧! 芊云感激的看了风清一眼,她也觉得自己此时去贤王府,似乎的确是不太合适,只怕这白寒烟还是不会死心,那时万一又发生像褐兰公主那样的事,伤了他的孩子,终不是自己所愿,于是她笑着冲四皇子说:“贤王殿下,感谢诸位对芊云的关心,如果芊云继续留在王府,料想父亲也会去贤王府要人,那时只怕会惊动圣上,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不回贤王府比较安全!” 赵德芳没有说话,只是抱着白寒烟继续前行,其他人跟上。白寒烟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算你识相。 芊云则和风清留在了原地,看着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不一会,花无心一脸不快地回到了这里:“四皇子说了,若是你没有回复正常,我便不用回去了!” 芊云感激地看着四皇子消失的地方,这一切都足够了,他不惜冒险三翻四次救出了自己,这份恩情,她无以回报,成全他,便是她此刻能做的!当然,她不能拒绝花无心地帮助,自己体内的毒不去除,只怕……她和风清一起前往风清的藏身之地。 夜晚来临,芊云看着月亮愣神,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如今自己是哪里都去不了了,慕容侯府不再是她的家,贤王府她去不得,秋侯府她更无面目回去。自己怎么到了今天的地步呢?连云霄,她突然很怀念在九霄宫的日子,每日练练功,陪着连云霄吃吃饭,倒是无忧无虑。 风清也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显得那么憔悴。 回到了贤王府,赵德芳将白寒烟放在了床榻上,看着她喝下为她熬制的汤药,柔柔地注视,白寒烟娇羞地看着他,白寒烟见他许久没有说话,叹了口气:“你不打算给我们的孩子一个交代吗?” 赵德芳勉强地笑了,说:“好,本王便去奏请父皇选择吉日迎娶你进王府,做本王的王妃!” 白寒烟这才开心地笑了,她用身体缠住了赵德芳,手一挥,那盏本就昏暗的烛火登时熄灭:“德芳……我要一辈子缠着你……” 这一天,风清从集市回来,将自己买回来的点心递给无精打采的芊云:“看样子花神医已经彻底根除了慕容木天在你身上下的毒。” 芊云笑了:“花神医也是辛苦,两边跑。” 风清停顿了一下说道:“那他没告诉你……四皇子……十日后举行大婚,迎娶白寒烟……皇上已经封她为——贤王妃!” 芊云没有显示出什么太多的表情,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吗?只是,自己内心压抑着无法言喻的感觉,让她觉得这世界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风清从来都是不善于表达自己,他淡淡地说着:“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芊云点头,是的,自己还有风清,只是自己对风清…… 第105章 大婚时的变故 芊云闲来无事,信步出了房屋,却见一片漆黑里,白寒烟依旧一身白衣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白寒烟站在那里,目光逼视着一脸失意的芊云,脸上毫无任何同情之色,有的只是冷冷的敌意:“慕容芊云,虽然咱们俩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我们不可能同时拥有一个男人,你不愿我更不愿意!如今,他已是我腹中孩子的爹,所以,慕容芊云,今后离他远一些,守着你的风清好好过日子,倘若你还纠缠着他,可别怪我不客气!” 芊云没有说话,她从白寒烟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仇恨,一种敌意,不过她说的倒是实情,她们不可能同时拥有一个男人,自己总是后来的,点点头,说:“你放心,如你所言,我和你不可能在同一个男人身边,他的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何况我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她昂头从白寒烟身边走过,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和她面对,但又不愿让她有丝毫的看不起。看着她那胜利的眼神,她也有了主意,是该全身而退,退出这一切,她要找个别人找不到地方尽快练好功,救出母亲。她也不能再利用风清,这几日,她以为自己可以和风清很好的相处,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就在赵德芳大婚的前一天,芊云写了一张字条,留给了风清,便消失在了这帝都之城。 十日后,贤王府内,一片喜庆,今夜便是迎娶白寒烟的日子,赵德芳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偶尔看着远处愣神,白寒烟脸上也依然没有太多的微笑,只是定定看着赵德芳那一脸的失落。 一只飞刀带着呼啸,射进了大殿,剑深深刺进了赵德芳靠着的那根柱子上,兀自嗡嗡作响。一阵慌乱,侍卫们很快查看了整个王府,没有看到什么。赵德芳拔下剑,剑上夹带着一张字条,他拿下了剑上的字条展开:“慕容芊云有难,城外十里林中见!” 赵德芳想都来不及想,翻身取了佩剑,便要出门。一身喜服的白寒烟拦住了他,带着期盼地说道:“今夜我们大喜,你不可以去!” 赵德芳复杂地看了看她,如果不去,她倘若真的出了事,自己便要后悔一辈子,他看着白寒烟摇摇头:“她对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怎么能作势不管!本王救出了她立刻回来!寒儿,本王一定会给你交代!” 白寒烟冷冷道:“她在风清那里过得很好,或许这只是个阴谋,为了引你而去!如果这真的是陷阱,你堂堂贤王怎可一次次为一个女子涉险!” 赵德芳哪里还听得白寒烟的一番说辞,拿了佩剑,转身离去。 赵德芳一路狂奔而去,白寒烟不甘心地追出,刚出贤王府,五名雪山弟子围住了她。白寒烟退了几步,几名弟子说:“奉师父之命,前来缉拿雪山蜮弟子白寒烟!” 白寒烟亮出了剑,看着他们:“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今夜是我大喜的日子,请各位师兄弟回山奏禀师父,不日弟子定当返回雪山蜮亲自向师父请罪!” 其中领头的说:“小师妹也是雪山蜮弟子,自幼在雪山蜮长大,可有人能违抗师父的命令,我看你还是先和我们返回雪山蜮亲自取得师父同意的好!” 白寒烟知道这一去恐怕便很难回来,她自幼在雪山蜮长大,深知师父的为人,她私自下山,犯了大忌,师父必定重罚:“我是不可能跟你们回去的,挡我者死!”很快她完全拔出了剑,剑尖对着五人。 转眼之间六人已经过了几招,白寒烟明显得感到自己功力的衰弱,她的武功已经退步了很多。白寒烟很快被几人打倒在地,嘴角上也渗出了血丝,她不甘心的爬起,使出必杀技,将二人毙命于剑下,谁不料却被一人踢中了小腹,小腹一阵疼痛,片刻之间腿部流下了血丝。 白寒烟倒在了地上,这时,陆畴等人听到打斗之声赶到,救下了白寒烟。 白寒烟面色憔悴躺在那里,焦急看着花无心。花无心给她把完了脉,然后摇摇头,意思是孩子不保! 白寒烟惨叫了一声,近似咆哮:“你不是神医吗,你救救我的孩子?你快施针,救救四皇子的孩子?”她对腹中的这个孩子寄予了那么多的期望,希望他能帮助自己留住赵德芳,如今一切却化为泡影,赵德芳为了那个女人新婚之夜抛下了她,自己杀了自己同门师兄,也已经成为雪山蜮的叛徒!“我曾经梦想着他出生以后,我和他一起牵着孩子小手,去雪山蜮,探望师父,告诉他曾经他的娘亲便在这里认识了他的爹爹……”她脸上已让泪水打湿,自己没了孩子,而他却不在自己身边,赵德芳,慕容芊云,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白寒烟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月亮,流下了两行泪水。 第二天,赵德芳带着疲惫回到了贤王府,他在那片树林里等了许久,没有看见任何人,却也没有埋伏,只是有个影子引着他转了许久。他回到了贤王府,听陆畴汇报了昨晚的情形,才知道白寒烟竟然失去了孩子。他万般愧疚地来到了白寒烟的房间,毕竟是自己在大婚之夜竟然丢下了她一人。推开门,却见榻上空无一人。 她刚刚失了孩子会去哪里?赵德芳叫来了丫环询问白寒烟去向,却不想丫环竟然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全府上下寻找了许久,竟然没有任何人知道白寒烟的去向。 其实就因为风清在前一天晚上,告诉四皇子,芊云已经不告而别,他已经找了一天,找过了芊云可能出现的一切地方却没有任何讯息,所以他才会相信字条上地留言,他以为芊云是被人抓了才找不到,才会不顾白寒烟的阻拦去了那里。赵德芳冷峻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转身离去,这两个女人一起消失了! 话说白寒烟失魂落魄地出了贤王府,一个人走在孤冷的大街上,眼中有的只是心痛,今夜原本是她大喜的日子,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却丢下她,她本来有着美好的规划,她喜欢男孩,希望他能和赵德芳一般英俊,她一定好好教他武功,可是如今孩子却也没有保住,她不知道这一切都为了什么,她明明和赵德芳那般恩爱,为什么他回到了中原不过数月,一切都改变了! 这时一张带着面具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那面冷冷的面具下依旧透着一股阴冷。白寒烟看着他,缓缓拔出了剑,如今挡她者死! 第106章 有情亦或无情 “来者何人?”白寒烟见面前有人挡路,冷冷问。 那人同样是冷冷回答:“九霄宫宫主!”来者竟是九霄宫主连云霄?白寒烟自然是只听说过九霄宫,却并不曾见过,也不晓得九霄宫是做什么的,她淡淡地问道:“有事?”目光审视着他那冰凉的面具。 连云霄说:“无事,只为你抱不平!想当初你救他传他武功,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背弃了你们的誓言,更荒唐的是为的是和你一样的女人,对你更是一种羞辱!而今更可悲的是你今夜杀了雪山弟子,想来雪山蜮定然当你是叛徒,你可落下了一个背叛师门的罪名!更主要的是,他竟然在你的新婚之夜逃婚,而令你痛失孩子,本尊都替你不值!” 白寒烟咬紧了嘴唇,恨在她的眼中心头不断如那春天的竹笋一般膨胀、蔓延,眼前的人说的一点不错,赵德芳的每一句话语都在他的耳边不断回想,还有他看慕容芊云的每一次温柔的眼神,想到了他临走时那决绝的背影,枉费了自己为了他背叛师门和疼爱自己的师父,如今的自己是一无所有,她仰天长啸! 连云霄继续说:“想来赵德芳和慕容芊云此刻定然正在一处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只留下你这一个可怜虫!哈哈哈!”连云霄用他浑厚的声音喊道,每一个字都刻进了白寒烟的脑中,她的身体犹如万蚁蚀心,她急促的喘息着,一掌打向连云霄,将一腔怒火发泄在他身上,可惜却连他的边也没粘着。 白寒烟面目变得狰狞:“你想怎么样?”连云霄说:“我们现在有个共同的敌人!不妨前去茶楼一叙!”白寒烟开始并不想去,她冷冷问:“为什么要去,我和你们之间没有什么说的!” 连云霄笑了:“本尊只是想帮你,顺便帮自己而已!” 白寒烟低头沉吟片刻,便冷冷点头:“带路!” 连云霄冷笑了一下,领着白寒烟来到了茶楼,早有人端上了茶,白寒烟冷冷地看着他,饮下了手中的茶:“有话请讲!” 连云霄说:“不知姑娘如今可有打算!” 白寒烟斜视了一眼,不知他为何关心自己这个:“此事与你何干?”连云霄阴冷依旧:“我们可以帮你!”连云霄看着她,继续说,“倘若姑娘对赵德芳还存有旧情……”白寒烟冷冷说:“倘有旧情如何!” 连云霄说:“倘若还有旧情,今日你也是见了他对那位姑娘情根已深,想来赵德芳此时意欲争夺储君之位,倘若有朝一日他得到了储君之位,登上了大宋天子之位,后宫三千,姑娘恐怕得与那位慕容姑娘来个娥皇女英,共侍天子,只是谁为后宫之主恐怕……何况姑娘心性纯良,又如何是那心机之人的对手,这后宫争斗自古便是残忍的,恐怕姑娘如此矜持之人,哎!” 白寒烟不甘心:“倘若没有又如何?” 连云霄眼中折射寒光:“倘若从今夜起再无情,那就要为你腹中惨死的孩子报仇,毁了他的一切!” 白寒烟说:“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连云霄说:“自然是有利,我们只想助晋王得到天下,当初赵匡胤黄袍加身,得了天下,当初也是使了手段,骗了晋王,如今晋王不过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于你也并没有坏事!” 白寒烟说:“如何合作!”连云霄说:“姑娘刚刚小产,身体虚弱,还是先到晋王府歇息几日再说!” 白寒烟点点头:“好,我就和你们合作,我要毁了他的一切,就如他毁了我的一切,还有那个慕容芊云!” 连云霄有淡淡说:“听说姑娘乃是雪山圣女,乃是雪山守护之人,为何功力却……” 那意思是说她的功力不济,看着他不屑的眼神,不由悔恨,想起了自己为了他破了自己处子之身,以至于功力受损,否则又如何会到今日地步!她恨恨说:“这点不劳您费心,且给我两月时间!” 连云霄笑了,他当然知道,雪山圣女处子之身被破,功力受损,但是为了安全,还有一种武功,可以迅速恢复功力,而且更高,可是却容易导致心神受损! 芊云此时正在何处呢? 芊云怀着失落,一心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静静练好功夫,一举将慕容木天抓住,逼问娘亲下落,为外公一家报仇。她净选那些高山险峰,来到了一座山,便一直往林子里面走,却一不小心,跌落到了一个山洞,眼前一片漆黑。看着高高的洞口,她无奈地摇摇头,这蹑云步需要借助物体才能施展,如今这光滑的石壁,根本不可能上去,而且更糟糕的是她的腿似乎受了伤。 她看着这个山洞,似乎还可以往下走,继续往深会如何呢?芊云想着,她便拖着受伤的腿,继续往下走。 不知走了多久,一片豁然开朗,慕容芊云走进了一个被高山林木环绕的山谷。忽然她的身后被人拍了一下,芊云回头却并没有看见任何人,一阵惊恐,莫不是有鬼? 她眼睛四处窥视,轻轻一步步移动,不远处一阵树叶晃动,芊云手一扬,几只飞镖射向那里,可是犹如石沉大海一般。忽然与东西缠住了她的身体,她看向后面,那个东西却跑了她的前面,芊云倒在了地上,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笑嘻嘻地看着她,见她倒在了地上,跑上前动动她的头发,拉拉她的衣服,芊云惊恐之后看清来者竟然是一个人,只是看他的长长的头发,那身只能勉强蔽体的衣衫,难道是野人?她问道:“你是谁?” 眼前的这个人,真正的面目已然模糊不清,脸庞都隐在那长得似灌木般得胡须,还有那乱蓬蓬的头发中,只能看见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着亮光,再看那人衣衫,破旧的棉絮外露,显然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换洗过,似乎他春夏只有这一套衣物,如今已经是落叶纷纷。那人的动作有点像猴子,笑嘻嘻的看着她。芊云见是个人,似乎安心了很多,站了起来:“你是谁?” 不料那人也问:“你是谁?” 芊云一愣:“是我先问你的?” 那人也回到:“是我先问你的!” 第107章 谷中人 芊云看了那人一眼,明白了,定是此人呆在这片丛林里,时日太多,不会说话了,所以只会重复她的话,芊云继续说:“你在哪里住?” 那人看了看她,也重复着:“你在哪里住?” 芊云笑了,一边比划一边说:“我在问你呢,你在哪里睡觉?带我去看看?”她比划着自己,“我,”随后又指指他,“你……” 那人表情木然地看了看她,又看看自己,定定的思索了一会,说:“睡觉?”芊云比划了一下睡觉的姿势:“是!” 那人想了许久,终于是明白了,带着芊云来到了一个山洞,山洞里倒还算得上比较暖和,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茅草,看来这里真的是他住的地方。芊云看着地上的草灰,显然这里是有火的,总算他还知道生火取暖,想来也不会是吃生食的。 那人拉着芊云坐在了一块岩石上,然后出去捡了些干树枝,手一挥,那对干树枝便被点着,没想到,他竟然会武功,而且内力深厚。芊云还在思索,他将弄来的山鸡放在上面烤。芊云的身体也在火光中渐渐暖和起来,她闻着渐渐飘香的味道,不由觉得饥肠辘辘。很快,山鸡便被烤的金黄,香味溢满了整个山谷。 芊云吃着他递上来的鸡肉,看着他竖起大拇指:“真香!”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那人笑了,憨憨的模样也把芊云逗笑了。她知道,他只是太久没有说话,所以语言有些障碍,但并不是傻子,于是慢慢说:“你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吗?您是怎么到这里的?” 那人面上神色顿时变了,拍着头,许久没有想出来,他的眼中却突然出现痛楚,难不成他的脑袋受了伤? 芊云说:“我叫——慕容——芊云,前辈,慕容芊云!”那人也跟着重复了一下:“慕容芊云!” 他竟没有重复芊云前面的话,芊云点点头,看了看四周说:“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看看外面,费力地说:“山谷!”看来他已经不再只是重复别人的话了。 这时,芊云注意到他头上有一条很明显的伤疤,那伤疤看似是刀伤,难道是被人砍了脑袋一刀,然后掉了下来,失忆了? 芊云指了指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脸茫然,重复了一下:“名字?”他摇摇头,很明显,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芊云知道自己不能着急,说:“没关系,前辈!”她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人,看着他那须髯丛生的面庞,很好奇,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脑中念头闪过,便拉着他来到了溪水边,拿出了那日花无心交给她的紫龙宝剑,说是四皇子说送给她了,如今倒是有了用处,于是用紫龙宝剑给他剪短了头发胡须,又给他梳理了头发,露出了他的面容。 被芊云打理过后,再看此人,露出了方方的脸盘,俊俏的鼻子,五官搭配协调,虽是年过四旬,依稀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男子。芊云暗暗惊叹他俊美的容颜,然后领着他在溪水中看他现在的样子。那人一看水中的自己,不由得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对着水里的自己笑了,一会做个鬼脸,芊云看着他的动作笑了,呵呵,那个人一见她笑了,又跟着笑了。 晚上这里的景色很凄冷,芊云有点冷,那人脱下了自己的旧棉絮给她披上,芊云倍感温暖,她拿下了棉絮,给他穿上:“我可以运功驱寒!” 这时整个峡谷到处都是一片金黄,真是人间仙境一般,若能在这里和心爱的人共度一生,当真也是人间美事。芊云脑中突发奇想,决定要等找到母亲之后一起到这里来生活,想来也是人间幸事。 那人见她想事情入神,拍拍她:“晚了,睡觉!”芊云见他竟然主动说话了,开心地笑了:“你会说话了啊!” 那人竟然露出害羞的表情说:“我忘记了……你来,我就想起来了!” 这下自己不用害怕孤单没有人说话了,芊云高兴地说:“太好了,那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人吗?” 那人却依旧摇摇头,一脸茫然的样子:“想不起来!” 芊云说:“慢慢来!那你也是想不起来你怎么到这里的?” 那人很是认真地想了一会,眼前似乎是一把剑,砍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自己就掉了下来,在听到一阵仰天的大笑中,眼前似乎就是一片漆黑,他的头一下好痛,他摇摇头,或许其他的一切他都想不起来。 他比划着:“被人砍,掉下来!”慕容芊云知道自己猜测的是对的,但是这个人为什么会被追杀,难不成他是十恶不赦之人? 芊云没有再说话,她缓缓说:“睡觉吧!” 芊云一觉醒来,看见他正对着阳光,那早晨柔和的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那身影像一只强壮的、匍匐的黑熊,显得那么坚毅。她侧头,看见耳边放着几个红红绿绿的果子,想不到时尽深秋还能找到果子,想来这定是他每日的早餐。 她吃着果子,顺手拿了一个,站在他的身边,顺手将果子丢给他,他看也没看,准确的用手接住,也咬了一口。芊云问:“想什么呢?” 他幽幽地回答:“想我是谁?”芊云看着正在徐徐升起的红日点点头:“一晚上,你的语言流畅了!想到什么吗?” 他摇摇头,侧脸看着她,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芊云摇摇头,看他的年纪,应该是在这里很多年,何况第一次见面怎么知道他是谁呢,不过从见他的第一感觉,她竟然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芊云做了个鬼脸,自信满满地说:“我一定帮你找回自己?”芊云拍拍他的肩膀,很有信心地表情,一会她又问道:“你没想过出去吗?” 他一脸无辜又带着些惬意地说:“你要出去啊?为什么要出去,外面有坏人?你不怕吗?” 芊云摇摇头,说:“这里多孤单啊!”她的眼神望向天空,还有一些人在等她。 这时,那人忽然揽起了她的腰,一下腾空,借助脚下突兀的林木,他脚尖轻点,二人在山谷间穿梭,这里的景色真的很美,一片金黄的胡杨,一片白色的蒹葭,身体过处,激起了那一片片的芦苇絮,撒落在他们的身后。 第108章 是时候该离开了 那人抬眼,有些恍惚地问道:“你要走?”芊云点点头,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否则她也愿意在这里与世无争。 那人失落地垂下头:“你体内的真气还没有完全得到控制,可能随时走火入魔,除非你不再练这些武功。” “我练就是为了救人,倘若我技不如人打不过那些人就救不出要救的人,这非我所愿,所以我没有别的选择。”那人的脸在炉火下闪烁,眼中露出了一种凌厉。 芊云看着他,同住了几个月,想想在一起的逍遥快活,她竟有些舍不得他,于是带着企盼说:“不如你和我一起出去,一个人呆在这里,要不了多久你又不会说话了!” 那人说:“外面有坏人,我不去!”随着眼中闪过的一种恍惚,他幽幽说:“来,先吃东西吧,很香的!春天到了,动物都很肥!” 芊云坐了下来,不想他伸手点了她的穴道,然后一脸淡然地说:“我不会让你走的!” 芊云也冷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你要我和你一样在这里老死。”那人说:“那你老死总比出去送死好!” 芊云不再说话,闭目开始运功冲开穴道,可是那股真气又似乎无限膨胀,她的身体开始也似乎被点燃,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那人一惊:“你不要命了?”连忙为她输送功力,助她平复那股真气。他叹了口气,他知道芊云是不会罢休的。 “我要救人,是时候该离开了!” 他叹了口气:“你要救人我也拦不住,我不会和你出去,不过既然你要出去,我会帮你,不过有一个条件,你出去后帮我查一下我究竟是谁。”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这个东西从我到这里便一直跟着我,应该是能有人知道我是谁,交给你,查出我是谁!” 穴道随即被解开,芊云点点头,她轻轻咬了一口他递上来的山鸡:“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出去,我可以保护你。” 他摇摇头:“这么多年来我的眼中总是看见一片尸体,一个女人在哀怨的看着我,有人叫着还我命来,我害怕,害怕自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现在我很满足自己的生活!” 芊云点点头,继续吃着手中的食物。那人隐藏起眼中的失落,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芊云说两天之后,那人忽然站起来掉头就走,芊云问:“你要干什么去?”他头也不回地说:“我给你去准备点果子,路上带着吃。”芊云一阵感动,但是也猜到了他是舍不得自己。 夜晚,芊云一下从梦中惊醒,一睁眼的瞬间被眼前的他吓了一跳,一片黑暗中他正盯着自己的脸上,那一双眼睛闪着光芒。 芊云一阵紧张,一下坐起:“你,做什么?”他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眼光,也觉得自己有些突兀,随即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她的穴道,芊云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帮你啊!”芊云一脸疑惑盯着他,点了自己穴道,难道还想强行留下自己:“帮我?你要如何帮我?” 他看着她略显惊慌的眼神,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从见到你的那刻,我就觉得你很熟悉一般,我想我们俩是有缘的。我不想出去,只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度过。所以要再高的武功也是没用。江湖上有将自己功力渡给他人的功夫,你听说吗?” 芊云动弹不了,不过,她当然知道,因为母亲便是将她的功力,一点点渡给了自己。难道他也会? “现在我把我的功力送给你,那样你就能帮我更快地找出我是谁?” 芊云想要摇头,这深谷中,想来是因为他周身的功力,才能帮他度过寒冬,才能让他活下去,如果将功力传给了自己,那他今后如何应对可能遇到的一切呢?可是身体不能动:“不要,那样你就不能保护自己了!我自己能行……” 他并不愿意听她继续说,干脆点了芊云的哑穴,扶她盘腿坐好,将手掌放在了她的天灵之穴。“你不要运功相抗,这渡功力很危险,如果你抗拒了我的内力,那我们俩都将被反噬。” 这些母亲也跟她说过,她自然知道的,芊云感觉着一股真气源源不断地倾泻进了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丹田之气融为一体,身体也不断充盈。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进入体内的真气越来越稀薄,显然,他的功力即将耗尽。他竟将全身内力尽数度给了她,泪水顺着芊云的脸庞滑落。 当芊云能活动的时候,他颓然倒在了自己的身边,脸上已经完全失去血色,一下变得那般苍老,身体有些僵硬。芊云试了试鼻息,发现他尚有气息,一阵惊喜,便扶他躺好。片刻后他幽幽醒转,挣扎着坐起来,笑着看着她:“别难过,这内力再深,于我也没多少用处。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是能来到这共度数月,而且感觉那般亲切,也是一种缘分,只要你记得帮我找到我是谁就算是报答我了!” 芊云使劲点点头,她知道,自己此刻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珍惜自己,因为这时她的身体里有了另一个人的希望。 桃花一夜之间开了,漫山遍野都是桃红之色。芊云揽着他,飞越了山山水水,映入眼帘的是那一片片桃红簇拥的几点新绿,芊云知道,只怕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这样的景色,芊云在心里告诉自己:“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带你常常看这样的景色,就像那日你带着我飞越一样!” 又多逗留了两天,看着他身体逐渐好起来,芊云才起身离去。那人没有送她,背过身,挥挥手,算是告别。 芊云沿着西面的林子一直往下走去,却只见林子越来越深,她筋疲力尽地摸索着向前,几次告诉自己,不能放弃。 夜晚,星星点点的光透过高高的林木,早春的时节空气中还有些许冷冷的味道,芊云疲惫地躲在一棵树上睡了过去。 早晨熹微的阳光漫过了树顶,落在了地上,芊云伸了个懒腰,她似乎在这里打转,还好她聪明,在走过的树上都留了一个标记,昨夜一阵乱窜,还好没有迷失方向,她重新沿着西方走去。 从一片荆棘掩盖的出口爬出,终于出了林子,她松了口气,又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了一个民房。 第109章 谷里春秋 芊云看着脚底那一片飞零的芦苇,还有掠过的树木,陶醉于这美丽的景色。同时芊云也注意到他脚下的步伐,他的套路有点像蹑云步。芊云也并未觉得奇怪,轻功每个门派都差不多,但是他的功力,还是让芊云惊讶了一把。 二人停在了一片溪水旁,几棵高大的林木遮住了天空,那金黄的颜色印照在水中,他高兴地停下来,便是手臂乱舞,发出的掌力打在了树上,震落了满地的黄叶,还有那片溪水,也被他的功力激起了一片片水柱,霎时间,落叶与溪水汇成了一片欢乐。 芊云看着他肆意地展示自己的愉悦,不由笑了,没想到他竟然舞起了武功,看样子他的功力不弱,甚至可以说江湖少有敌手,在这荒野之地,却无用武之地,觉得有点可惜。芊云忍不住好奇,问:“前辈,你的功夫是什么门派?” 那人摇摇头:“不知道?我每天不自觉地就耍了出来。你想学吗?我教你。” 本来芊云便是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练功,多了一些武功,总是好的,自己也是有幸了,学了绝命十二式,又学了无恨神功,江湖上幸运的人没几个,她自然也是来者不拒。芊云跳至他的跟前:“好啊,那样他们就更不敢欺负我了?” 那人停下来,认真地看着她说:“外面有人欺负你吗,要不我帮你杀了他们!” 芊云瞬间感动,他只与自己相处一夜,便如此待自己,但是想到慕容木天,他的阴狠非一般人所比,她摇摇头说:“不用,我要亲手解决!” 他说:“那你跟我学,我教你,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他一说完,便拉着芊云便在这溪水边开始教授他的招式,只是他记不住这些招式的口诀,只能从招式中领悟。 芊云便沉下心来,一边专心跟此人学功夫,一边暗中练习九霄宫的无恨神功和绝命十二式。 第一场冬雪来临,整个京城都笼罩在白雪中,透过银装素裹,露出些瓦色树颜,使整个帝都多了几分凝重。 赵德芳从院落缓缓走过,停在了芊云曾经住过的房间,他凝视了一会,又继续走着,整个身形隐在纷飞的大雪中。他暗暗叹了口气,如今慕容芊云和白寒烟都不知去了哪里,似乎她们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江湖上也没有她们的消息,如今朝堂上的争斗也日益激烈,明争暗斗愈演愈烈。赵德芳已经在着手调查王皇后死因,但依旧没有什么进展。只是皇上的龙体眼见日渐憔悴。自三皇子去了之后,赵匡胤也似乎一下老了很多,但是他却似乎完全倒向了晋王,朝中大事小事多依赖于他。 赵德芳更是因为弹劾了晋王,便被禁足家中,反思悔过。赵德芳觉得自己的父皇是不是老糊涂了。二皇子更是倍受打击,后来因为府中家丁胡作非为,被罚俸一年,也日渐消沉了些。 赵德芳负手漫步在雪中,一片片的雪花落在他酱紫的衣衫上,久久没有化去:“你们都去了哪里,还好吗?”他的目光变得迷离,自己错了吗?他有种无助之感,贵为皇子,终还是护不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此时的白寒烟,栖身在雪山蜮的一个雪洞。凭借对雪山蜮熟悉,她悄悄潜入雪山蜮,偷去了师父珍藏的武功秘笈。这本秘笈上记载着快速提高功力,弥补雪山蜮武功处子之身破除后功力下降的劣势的武功。只是,这种功夫会在短时间内增强功力,却对身体损耗很大,甚至可能成魔。所以这门功夫被藏在密室,雪山蜮的弟子不得随意修炼。 白寒烟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在她成为圣女后,师父便告诉了她关于雪山蜮圣女的一切。如今,只有练好这门功夫,才能快速提升自己的功力。于是白寒烟偷得此武功秘笈之后,便躲在了一个石洞潜心练功,这一练竟然是半年时间。 身穿不知那人从何处弄来的一件旧棉絮的芊云端坐在石洞中,身边燃着一堆篝火。她正在修炼内功,虽然短短数月,她的功力却精进了不少,连她自己也能感受。那人的武功的确不简单,但是练得武功套路太多,芊云功力似乎明显无法控制,常常有一些真气在体内乱窜。 转眼梅雪消逝,一滴水珠跌落在依旧白茫茫的大地,却听见那般清脆的回声,伴随着一阵阵鸟儿清脆的叫声,春天又如约到来,褪去了梅红的最后一点羞涩,迎接春天的将是遍野的三月桃红。 芊云已经坐在那里两日,绝命十二式练到了最关键的一层。近几日体内真气日益狂乱,幸好那人不时在旁为她输入真气,才得以顺利进行。 突破不了这一层,她就无法达到绝命十二式的最后一式,而且明显地感觉无恨神功和绝命十二式在体内互相冲撞。忽然,芊云感觉体内掀起了一股狂热,一口辛辣的血液涌至胸部,喷射而出,芊云捂着胸口,拼命压制体内的那股狂乱的真气,可是依旧没有办法控制。 这时,那人提着刚刚猎来的山鸡进来,一见她的模样,顿感不妙,立刻盘腿坐下将她的掌心与自己相对,为她疗伤。 芊云总算平静下来,两人缓缓睁开眼睛,那人舒了口气:“你练的功夫都是精深的武功,对内力要求较高,你过于急于求成,而自身功力又不足,恐怕最后你还会为此反噬,你还是不要再像这样练,一步一步来。” 芊云却一脸坚定地说:“不,我不能再等了,我总感觉似乎一切到了了结的时候,我更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所以,我必须要尽快练好武功,让自己变得更强!”那人无奈地摇头,不知道她这般勉强自己为了什么。 芊云看着外面新出的柳叶,还有那一片片花海,这里的确很美。自己在谷中已经呆了许久,期间为了寻找食物,她也曾四处探寻,她寻找出口,发现了一直沿着西面走,那里似乎一直畅通无阻。是该出去了,春天来了,只怕母亲不能再等。她看着正在烤食物的他,看似无意地问道:“西面似乎总有风吹过来带着些不一样的味道,你说一直往西面走,能出去吗?” 他愣了一下:“你要走?” 第110章 回到帝都 芊云一阵惊喜,终于看见民房了。她快步上前轻扣柴门,出来的是一名老妇人,一开门见她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装束颇为惊奇:“姑娘,你有什么事?” “婆婆,你可知这里离京城多远?” “不远,走个几百里地便是了!”说完为她指了方向,看着她一身褴褛,微微皱眉,“姑娘,若不嫌弃,我年轻时的衣衫给你找一件吧!”芊云很是感激地跟着老婆婆进了门。 老婆婆看着芊云换上了自己的衣衫,颇难为情:“这衣服都放了十几年了,姑娘别嫌弃!” “婆婆,您这般对我,芊云感激不尽,何来嫌弃一说!” 芊云挥手告别了婆婆,感念这世间还是好人多。 芊云悄悄潜回帝都,虽不过离开了半年,她竟有些恍然隔世之感。其实帝都还是那般的繁华,只是此刻芊云的心情却是那般不同,不知道四皇子过的如何,不过转念又一想他定然是过得很好,自己还有什么好牵挂的。想来白寒烟肚子里的孩子已然有五六个月,他们一定沉浸在迎接新生命的喜悦中。自己更不该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如今她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救出母亲,从此远离这些是非。她每天猫在了慕容侯府,想要跟踪慕容木天找到母亲。可是慕容木天似乎整天除了上朝就是晋王府,要不就是回到慕容侯府,跟踪了半月,仍然没有动静。 芊云知道自己不能这样等下去了,她知道,目前,就算是自己打得过慕容木天,怕是以慕容木天的阴狠,她也是救不出母亲,如今只有从外围逼迫他主动去找母亲。要想让他主动去见母亲,怕只有让慕容木天发现自己回来,而且威胁到他们时,他才会去查看母亲状况,母亲是他掌控自己的唯一筹码,所以他断不会让母亲出事,那样自己就能找到她。 打好了主意,她改变了策略,直接盯上了晋王府,晋王府是他的精神支柱。她先后对着几个晋王府豢养的江湖人士下了手,杀了他们,并将尸体丢回了晋王府。果然,晋王府内有些恐慌。 巧得很,这一夜,她瞥见了独自走出晋王府的冷面葬花,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芊云恨不得立刻便将他杀了。只见冷面葬花鬼鬼祟祟翻入了一间民房。当芊云出现在冷面葬花的面前上时,他正欲对一个少女下手,眼见着那少女已经中和欢度之毒。芊云一脸正义地出现在冷面葬花的面前,一脸不屑地发出一声怒喝。 冷面葬花看着她,并未意识到危险,脸上反而一阵窃喜,竟然是那个自己三番两次都未得手的小娘子!这丫头竟然自己送上门,论姿色自然比手中的这个小丫头犹胜很多,于是放开了少女,一脸猥琐的看着芊云:“小娘子,你让我想的好苦啊!小娘子可是看上我了,自己送上门了!” 芊云看了一眼低声呢喃,已将自己衣衫扯得所剩无几的少女,斜视他:“死到临头还如此好色,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拿命来。” 芊云挺剑而上,冷面葬花全然不在乎,嬉笑着伸手去挡,他自然知道芊云就是冷落雨,自然也知道这芊云功力不弱,也没大意,短短半年,她能有多少长进。可是当两剑交锋时,冷面葬花大吃一惊,只不过过了一招,他已经察觉到芊云的武功已经远非昔日可比,远远超过了自己。他狼狈不堪地接了几招,明显落在了下风,一不留神,便被芊云紫龙剑刺中了胳膊。 冷面葬花面如死灰,这丫头今非昔比,武功精深了太多,自己已经不是敌手。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才不会为了一点面子丢了性命,他看着临近自己的那扇窗户,便趁机不停靠近,芊云自然晓得他的目的,却也只装作不知。只见冷面葬花靠近窗的时候,手一挥,洒出了一阵毒雾。芊云跳出圈外闭息,等到毒雾散开,冷面葬花早已一个飞身破窗而出,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芊云也并没有打算去追,原本便是借助冷面葬花让晋王府的人知道她回来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然后便立即前往慕容侯府继续监视。 果然慕容木天很快随着一个下人出了慕容侯府,芊云自然知道一定是去晋王府。她远远跟着,因为怕慕容木天发现她不敢靠近。 晋王府内,冷面葬花已经包扎了伤口,一脸羞愧地看着晋王,晋王说:“那个慕容芊云武功真的高了很多吗?”冷面葬花点点头,大家也没多言,想来冷面葬花在江湖中也混了十余年,能让他如此狼狈的不多。晋王看着慕容木天走进来:“这慕容芊云消失了半年,竟然功力又提升了这么多?冷面君竟然在她手下过不了二十招!” 慕容木天自然是心中一凌,这丫头回来了,竟然武功长进了那么多。他低头思索着。 晋王冷冷瞥了他一眼,问:“白寒烟那边如何?是不是得下点狠料!” 慕容木天出了晋王府便径直回到了慕容侯府,便再无动静。 直到半夜才看见一个身影窜出了慕容侯府,根据身形判断正是慕容木天。芊云一阵窃喜,莫不是他要行动了。芊云飞身跟上。 可是慕容木天并没有如芊云所料的那般去见冷瑛宁,而是飞身来到了贤王府。只见他翻身进入了贤王府,蹑手蹑脚,很快找到了赵德芳的房间,瞅着四下无人,便拿出了一根管子,对着里面吹了一阵烟雾。 芊云不由双眼怒睁,竟然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堂堂的慕容侯爷,真让人不耻。这四皇子竟然毫无察觉,这贤王府的警卫也是该换人了。 慕容木天飞身落在了赵德芳的床边,举起了刀,一股寒冷的光掠过了赵德芳的脸庞。看来四皇子是着了道,情急之下,芊云出手,一把飞镖射出,咣当一声击开了慕容木天的剑,紧接着跳落在慕容木天的面前,冰冷的眸子看着他。 慕容木天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并没有一丝慌乱:“果然是你!”原来他深夜到贤王府刺杀贤王,都只是为了引出芊云,他知道,芊云这般隐藏自己,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冷瑛宁所在,而此时他在明处,芊云在暗处,必须要引出她,“本侯早就料到,只要四皇子出事,一定能够引出你!” 第111章 挑战 正当芊云与慕容木天四目相对时,四皇子突然也跳了起来,惊喜地看着芊云,似乎压根没有看到慕容木天这个大活人一般。原来四皇子在慕容木天一靠近自己寝宫时便已有了察觉,他也是将计就计,想要看看这慕容木天想要干什么,结果没想到慕容木天竟然是为了引出慕容芊云。眼前是芊云那张熟悉的面庞,真的是芊云! 慕容木天阴恻恻地说道:“原来贤王殿下并没有中毒!” 赵德芳这才转向慕容木天,冷冷地看着他:“不知慕容侯爷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慕容木天一指芊云:“自然是为了引出她让你们团聚!” 赵德芳看了一眼芊云:“这些事怕不劳侯爷费心吧!” “芊云,本侯的好女儿,你这一去可是让为父牵挂,既然回来了,不如便随我回侯府!” “回侯府?父亲莫不是还当芊云是三岁孩童,上了一次当,还要再上一次?如果我再回慕容府,父亲准备再关我多久?慕容木天,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赶紧放了我娘亲,我便什么也不再追究,否则……” “哈哈哈,黄口小儿,口气不小,这贤王都不敢在本侯面前夸什么海口,你又凭什么?” “那我们不妨试试!”芊云一副孤傲的样子落在了赵德芳的眼中,不由得油然而生一种感情。 赵德芳很自然地向芊云走了两步,与她并肩站在一起,那意思很明确,她打不过你,还有本王在! 慕容木天一见,这芊云功力提升不知到了什么程度,加上四皇子,自己讨不得什么便宜,手一挥,对着芊云扔出一样物品:“这是你娘亲的!如果你还想见她,便来找我吧……”伴随着还未落下的话音,慕容木天一个飞身跃出了房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芊云接过那样东西,是母亲随身携带的荷包,她捏紧了荷包。眼见着慕容木天已走远,芊云并没有说话,转身想要离去。赵德芳一下拦在她的面前,深情地看着她:“芊云,这半年的时间你去了何处?”那眼神似一把烈火燃烧,芊云故作镇静,淡淡地说:“芊云是不是该恭喜贤王!” 赵德芳拉着她的胳膊:“坐下说!”芊云默默坐在了桌边,看着烛火。赵德芳终于淡淡开了口:“本王和寒儿并没有成婚!” 芊云乍听,抬起了头,没有成婚?赵德芳便将大致情形告诉了芊云,那夜如何有人传信让他去救芊云,白寒烟如何失去了孩子一五一十告诉了她。芊云不想自己消失后竟然发生了这些事,四皇子和白寒烟终还是因为她才失去了孩子,也不由得心生愧疚,问及白寒烟。赵德芳摇摇头,表示并不知她的去向,似乎她消失了,和她当初一样。 赵德芳温柔地看着她,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他动情地说:“好害怕这一切都是梦,芊云,真的是你吗?” 此时的窗外房檐之上,他们都没有看见,白寒烟那完全被仇恨埋葬的眼睛,正冷冷盯着他们,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我吃尽了苦头,你们却在这里亲亲我我,赵德芳、慕容芊云,我要你们加倍偿还!” 青城派,原是青城山道教的历代教派,从张天师创天师道正一派,经历了源于东晋时期以陶弘景为首的上清派,到了宋代成为江湖一大门派。青城山,白寒烟出现在大厅门口,衣衫在风中瑟瑟抖动。几个青城派弟子,手持冷剑对着,这时青城掌门邓青乾慢悠悠踱步出来,看着这个女人,一脸不屑地说:“姑娘有何指教?” 白寒烟冷冷说:“本姑娘前来借一样东西!”青城掌门不耐烦地说:“借什么?”白寒烟脸上冷冷,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冷剑一指:“亮出你的家伙,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有弟子递上宝剑,青城掌门邓青乾拿出宝剑,一阵撕裂的声音,邓青乾将宝剑抽出了剑鞘,便是一招青字九打中的青龙出海,袭向白寒烟。邓青乾想着一个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女娃,有什么能耐,便也没放在心上,所以只是轻轻一击,谁知剑一碰上白寒烟的剑,便大喊不妙,震的虎口发麻,噔噔后退了几步。 想不到这个女娃竟然有如此深的功力,他再也不敢大意,想重新调整进攻,可是只在这一招,白寒烟便到了他的面前,一只手伸向他的百会穴,一阵强大的吸力从白寒烟的掌心发出,邓青乾这才后悔原来一次也不能大意,否则将有丧命之虞。只在瞬间,他的内力便已倾泻而出,顷刻之间,他委顿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毕生的功力竟然在一次大意之下消耗殆尽。 青城弟子自然看得出他们的掌门中招了,连忙挺剑上前帮忙。白寒烟右手一挥,强大的内力便将那些弟子弹开。看他已然油尽灯枯,才撤掌,她冷冷说:“本姑娘借的就是你三十年的功力!” 青城派众弟子目瞪口呆,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怎么一招之内就掌门就被打败,而且竟然不知如何就败了。几个人惊恐地喊:“妖女,妖女……” 白寒烟回头一瞪他们,一股寒光令那些弟子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只觉得空气中一股股威压逼得他们步步后退,哪里还有反抗的念头,只得任由白寒烟离去。 白寒烟出了青城,便找了隐蔽之所,盘腿运功,将刚刚吸纳的功力转化为自己,片刻之后,她觉得身体说不出受用。 岭南剑堡,大家看着紫衣飘飘的白寒烟一脸冷漠地一步一步走进了会客厅,堡主须发银眉,一身素衣,坐在椅上,目视着白寒烟,朗声问:“姑娘不请自来不知有何指教?” 白寒烟瞥了他一眼:“秦岭北,本姑娘前来索取点你的功力!” 秦岭北哈哈大笑:“哪里来的雌儿,竟然口出狂言,前来挑衅!” 白寒烟冷笑道:“废话少说,亮招吧!” 秦岭北自然也是不敢大意,一个小姑娘竟然敢上门挑衅,不是头脑不清楚,便是真的难对付。他一拍桌子,从椅上腾空而起,桌上的一柄圆体三尺有余的兵器也随着他腾起的同时,飞了起来,正好被秦岭北伸手接住,霎时一招击出,白寒烟不敢大意,拔剑迎上他的剑。 第112章 误会再起 白寒烟拔剑迎上秦岭北的剑,这秦岭北倒是无愧江湖称号,功力并不弱,不一会二人战了数百招。白寒烟全身上下都带着冷意一般,秦岭北只觉得浑身冰凉。这样一个女子,竟然让他有这样的感受,看来今日自己是败了。果不然,白寒烟露出一个破绽,就在秦岭北窃喜时,白寒烟一手拉住了秦岭北的左臂,一剑洞穿了他的左胸。趁着他还未及反击,手已经按在了他的百会穴,顷刻,秦岭北几十年内力倾泻而出,不一会,便衰老不堪,须发尽数变成了雪白色。 见秦岭北内力已尽,再无可用之处,白寒烟这才松手,一甩手,将秦岭北摔倒在厅前,岭南剑堡弟子,将她团团围住,白寒烟冷冷举起了剑,只是数招便杀死了几名弟子,顺手又吸取了一个人的功力,她飞身离去。 贤王府内,袁浩向赵德芳禀报:“贤王殿下,一个月内,武林青城、岭南、鲁帮等几大大门派,掌门都被……”袁浩迟疑了一下,看着四皇子,加重了语气,“都被人吸走了内力!” 赵德芳皱眉,难以置信,这几大掌门自然都是当今武林响当当的人物,竟然是被人吸走了功力,是何人竟然能将几大掌门功力尽数吸走:“吸取了功力,这是什么邪功,难道是江湖失传的星月大法!”赵德芳低吟,“可是这功夫以他人功力来弥补自己功力的亏损来快速提升自己内力来修炼星月神功,但是失传百年,是何人学会了这邪门武功!” 赵德芳将府中的大小事务安排给赵赴,赵赴看着四皇子:“贤王殿下,这江湖之事与我们王府并没有太大的干系,您为何要趟这趟浑水呢?” 四皇子低头,赵赴说的在理,可是他却总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这人一旦练成了星月神功,只怕我们谁也不能置身事外!你无须再多言!”本想继续说的赵赴只能束手而立,主子已经发话,他便不能再说什么。 赵德芳换上了寒翠宫主的装束,便离开了王府。谁知刚一出府,一个身影从他面前闪过,竟一把夺过了他脸上的面具。赵德芳大惊,竟然有人这样便夺了他的面具,这区区数月,江湖上竟然出了这么多高手,先是吸人功力,而眼前竟然这样轻易在自己面前得了手!正要出手,却见芊云出现在他眼前,手里正拿着他的面具看着他:“你可曾听说最近有人连伤几大门派!” 赵德芳蹙眉,她的内力显然又上了一个层次!心中虽然震惊,脸上仍旧冷漠地说:“本王乃是当今四皇子,江湖之事与本王何干!” 芊云悠悠看着他一身装束,如今寒翠宫宫主的身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那你这是为何?” 赵德芳背过身,看着远处的绿树:“最近烦闷,只是出去散心,走走,别无他意!你不去跟着慕容木天,偏跑来此处,作甚?” 芊云转过脸:“你也无须瞒我,那人能吸了那么多武林高手的功力,想来如今的武功已是登峰造极,你一人前往实在凶险,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赵德芳冷笑了一下:“你跟着本王不是向天下人召告寒翠宫宫主就是本王吗?” 芊云说:“那又如何,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贤王殿下还担心这些吗?” 赵德芳回头看着她一脸坚定,料想再多说也不过是浪费口舌罢了,只能说:“出外一定听我的,那贼人善吸人功力!” 芊云点点头,便走近拿过他的面具递给他,看着他带上。 二人前往离青城山,山脚下青城弟子一见到芊云,脸现惊恐,边后退,边说:“妖女,妖女又来了,快去报告!”立刻有人向总堂跑去。 芊云一脸疑惑,赵德芳手托下颌,也是看着这如临大敌的青城弟子,不一会儿就在众弟子持剑相对的情势下迈进了青城总堂。 总堂内,一片素白,一口黑棺停在堂前,挽帐素帘,堂下邓青乾的儿子媳妇以及年幼的孙儿都一身丧服,正怒目而视,盯着前来芊云:“妖女,你还敢来,不要以为我们功力不及,可是我青城派数百名弟子绝非怕死之辈!” 芊云不解:“此话怎讲!”邓青乾之子邓一飞拔剑怒指:“不日前才来我青城吸取了我爹爹的功力,杀死了他,如今却装的全无此事,你今日来莫不是羞辱我青城派无人!” 赵德芳说:“阁下的意思是这位姑娘吸走了邓掌门的功力,杀了他?” 他们恨恨说:“就是此人,化成灰我们也不会认错。” 赵德芳看了看她,其实他此次也觉得芊云功力提高很快,他也颇觉得奇怪,难不成真的是芊云吸取了这些人的功力,她的功力才会进步如此神速? 芊云看着赵德芳狐疑的眼神,说:“你不信我?你也相信是我所为?为什么不可能是她?” 赵德芳侧头,那意思便是不会是白寒烟,这么长时间未见,她应该是回到了雪山蜮,她没必要吸那些人的功力,何况她那么清纯,虽然有些冷漠,可也不是那么冷血,她和那些人无冤无仇。“那你如何解释你如今的功力?” 芊云心里顿觉受伤:“为什么不可能是她,你就那么相信她!” “寒儿性子虽冷,却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何况她为什么要吸那些人的功力?你却不一样,你想救你的母亲,你走了半年,回来便功力提升了很多,你怎么解释!” 她摇头后退,看着赵德芳,完全不相信他竟然如此不分便怀疑是自己:“是,她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我便是!我会证明吸取十大门派功力的人另有其人!” 赵德芳想要追出,可是芊云早已施展蹑云步腾空而去。如今以芊云的功力,蹑云步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追上,赵德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丛林中。 转眼过了数日,芊云并没有发现白寒烟的影踪,每次听说哪里有人遇难,等她赶过去早已没了任何踪迹,反而总被人误认为是行凶的人。芊云知道自己被动了,似乎走进了白寒烟的陷阱。这日正思索去哪里寻找白寒烟,却见少林主持带着峨嵋、青城、崆峒等几大门派弟子向她走来,其中有青城、崆峒等弟子一见她,立即有人高喊:“就是这个妖女!” 不容分说,众人团团将她围住,一口一个妖女。 第113章 再聚 就在芊云闭目等着那些人了结自己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衣,脸带面具的人飘落,人未到,掌力先到,逼开了几人砍向芊云的刀剑,伴随着他的掌力人已落在了圈内,冷冷注视一群人。 众人纷纷后退,互相惊恐地看着,不自觉看着慧智大师:“九霄宫主!”这九霄宫宫主太狡猾了,趁着三位高僧离去才出现。 来的人正是九霄宫宫主连云霄。连云霄看了看倒在地上,浑身鲜血的芊云,目光更显冷意射向慧智大师,缓缓说道:“少林乃是武林正派,不想却以少欺多,这么多人欺辱一个女子,如今这江湖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芊云抿嘴,,眼中有些涩,一种无须言喻的味道在眼中流淌。是他,九霄宫宫主连云霄。 慧智大师倒是不觉得脸红了一番,可是其他的人却叫嚣着:“无需与九霄宫讲什么道理,这个女子阴险,正好配九霄宫,一对狗男女!” 连云霄便已不见,人影闪动之后,刚刚口说“狗男女”的一名弟子已经化作一片血雾。众人连连后退。 “谁还敢说什么吗?”连云霄傲视众人,看着那些面上满是恐惧的那些人,嘴角冷笑着。 众人看着地上那一片猩红,这可真是应了祸从口出之言,自然都不敢再逞嘴上之快,纷纷望向慧智大师,心中暗暗遗憾,苦觉三位大师已经离去,不然,哪里轮得到这九霄宫宫主这般猖狂。 慧智方丈见众人都盯着他,如今三位师祖已经离去,此时自然少林也不能后退,否则只怕这百年名声毁于一旦,便举起了禅杖迎上了连云霄。连云霄丝毫没有惧色,硬生生接住了慧智的掌力,瞬间又分开,分开时借助慧智大师的力道飞落在芊云身边,冲着那些围着芊云的人连着几掌挥出,就有几个功力较弱的人立时毙命。连云霄见逼退了几人,便右手揽起芊云,左手一挥一阵逃命的烟雾喷出,二人便已到了几丈开外,不等众人追来,便消失在山林中! 众人正要追去,慧智低吟着:“别追了!此女子的功力不似旁门左道,而且各位虽然受了伤,却并没有性命之忧,可见,她并非要致各位于死地!或许我们真的误会了她。何况,救她之人功力极高,从武功来看,只怕也没人能赢得了这九霄宫宫主,若激怒了他,以他的残忍恐怕在座的各位无人能免!”众人不想方丈不出少林,却知天下之事,既然慧智大师都这般说了,剩下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慧智大师沉吟道:“慕容芊云为何和九霄宫混在一起,若真的是她所为,只怕江湖要掀起血雨腥风?”他深邃的目光望向芊云和连云霄消失的地方,但愿,这二人不会成为武林的公敌,否则,只怕江湖多年的平静便会打破。这九霄宫宫主虽然残忍,却并不是滥杀无辜,但倘若他们真的走上了魔道,必将是武林的一场浩劫。 一处僻静之处,连云霄看着芊云,帮她处理了一下伤口:“你这丫头,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芊云不自觉地哼了一声,还不是你和晋王勾结,于是瞪着他:“为什么救我,你一定知道那人是谁?” 连云霄剑眉一挑,嘴角带着微笑,可却是语气冷冷地说:“你不是也知道是谁吗,又何必明知故问?” 芊云也觉得自己多次一问,她也已经确定是白寒烟,于是悻悻问:“你一定知道她在哪?” 连云霄看也没看她,背过身:“恕无可奉告!” 芊云也料想他不会告诉自己,毕竟他现在还算是晋王一派,便不再多问,二人一阵沉默。连云霄问:“你的功力为何精进如此神速?九霄宫的武功你可有练习?” 芊云没有说话,她正在沉思,自己如今成了武林的敌人,莫名其妙地卷入了这些江湖恩怨。而自己的身世也日渐明朗,正想去哪里寻找千百川,自己和千百川是否有关系?当年又曾发生了什么事?压根没有理会连云霄。 连云霄见她没有理自己,便定定从侧面看着她出神的脸庞,那微微泛红的唇角,棱角分明,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芊云想着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慕容木天知道自己在盯梢,必定严加防守,他又不肯去见母亲,要想找到母亲难上加难。她也抓过几个家丁询问,可是那些人压根就不知道。她一侧脸,正与连云霄的眼神相对,芊云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竟是那般温柔,不由愕然。 连云霄没有回避她的眼神,看着她:“想什么那么入神!”芊云一噘嘴:“问你的问题都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连云霄不由发笑,还记仇! 芊云也挑衅地看着他,怎么,我就是记仇,你奈我何? 连云霄忽然将她拉住,手一绕,带着芊云坐了下来,连云霄也随即盘腿坐下,将手掌运在她的后背,说:“让本尊看看你的武功如何!” 试了试芊云的内力后,他皱了皱眉:“你练无恨神功受阻了吗?” 芊云这几日的确是觉得近几日内力停滞,气息一旦不稳便感觉内力在体内四处冲荡。 “你还在练习其他的武功,虽然目前内力倒是可与之匹配,可逆自身还不能很好地运用!让本尊帮你打通!”不由分说将内力贯注进了芊云体内。 芊云伴随着他内力的引导,一翻运息,顿时感到身体多了些顺畅。这一坐便是到了一大半天,直到太阳微斜,连云霄才缓缓收功,一脸的倦容,倒是芊云,脸色红润。 连云霄收气,自己又调息了片刻,才站起身。芊云见他终于收功,知道他调息完毕,明明感动,却一别头:“我可不会对你说感谢啊!” 连云霄哼了一声,似笑非笑说:“最好别说,还从来没有人对本尊说过一个谢字!”连云霄看了看天空,“天要黑了,想吃什么?” 芊云一愣,一听吃,肚子竟也不争气地开始咕咕直叫,她笑了:“嗯,本姑娘的肚子……” 连云霄扯了扯嘴:“还等什么?” 第114章 黑锅 眼见着芊云被众人团团围住,那些人更是不问青红皂白地叫着妖女妖女。芊云无奈摇摇头,这种情形下自然遁去是最好的。 这时,少林主持方丈慧智大师在众人的簇拥下,从人群中站在了前面,他一手捋着花白的胡须,一手握着少林禅杖。 芊云见坐镇的是少林寺方丈,不由松了口气,少林高僧都是得道高僧,自然不会像这些人一般青红皂白不分。于是她上前两步,朗声说道:“慕容芊云见过少林方丈!各位请听在下一言,近日前往各大门派的并非是我,乃是另有其人,如果我没猜错,此人乃是和我长相相同之人,请容在下将此事调查清楚,还在下一个清白!” 这时,崆峒弟子中有人大声喊:“别听她的,她是拖延时间,好再去吸取他人功力,恐怕再多些时日,各大门派都被她吸完了内力,只怕那时武林中无人能敌!”他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共识,大家收拢了圈子,满目仇视地盯着芊云,似乎生怕一个眨眼她便会消失一般。 芊云忍了忍性子:“我说了不是我,便不是我,各位容我一些时间,我定然给大家一个交代!” 一些人喊着:“不要听她胡说,她就是想拖延!” 慧智大师双手合十:“姑娘不如去我少林小住几日,倘若真不是姑娘所为,想来一定能还姑娘一个清白!”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还请方丈容我一些时日,芊云定上少林,给大家一个交代。” “方丈不要信她!方丈还是请贵寺的苦觉、苦行、苦顺三位高僧一举将她拿下!” 芊云一听竟然还请了少林多年不曾出寺的高僧,看来他们今日是做足了准备。 “恕老衲不能从命,只怕今日姑娘便得给大家一个交代,否则,别怪少林以老欺小。。” 芊云知道今日不能轻易脱身,她缓缓抽出了紫龙宝剑,右手握紧了紫龙剑。几个性子急躁的便动起手来。 芊云一人应对这些人,丝毫没有惧色,几个功力不济的已然被芊云剑力所伤,只是芊云并没有下重手,只是轻伤了那些人。少林方丈慧智举起禅杖,峨嵋派出的大弟子也不甘落后,挥剑而上,几人共同击向芊云。 芊云举剑相迎,不一会便将那些人都打倒在地。有人捂着伤口:“还说不是你做的,小小年纪竟然拥有如此精深的功夫,还狡辩!” 倒在地上的人纷纷表示赞同。 这时候,慧智方丈高喊:“圆慧,还不请出三位师祖!” 伴着他的话音,圆慧大师领着三个年近期颐的高僧出现,芊云一见圆慧大师竟然也到了,顿时一阵惊喜,自己正要找他。 三个高僧跳入圈内,竟然毫无苍老之感,他们围住了芊云:“老衲苦觉与两位师弟苦行、苦顺,请教姑娘!” 说完便已出手,速度之快,根本未看清如何出掌。芊云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但心中豪情陡生,放眼武林,能与这三位隐世高僧对阵,怕没有几人。她接住了苦觉的招式,还未及回击,另两位高僧已经攻到,芊云这一段时间便是在将无恨神功与绝命十二式融合,她的招式便多了些变化,令人难以捉摸,但是却也落下了后遗症,真气常常不受控制。 但是她再怎么武功高强,也不可能同时对阵这三位少林隐世高僧,恶战百招之后,便被击倒在地,一口鲜血鲜血喷出,偏就在这时,体内的真气再次受了激荡,在体内乱窜。她一个翻滚躲开了峨嵋弟子的袭击,全身陷入了僵硬。苦觉大师眼中有了一些动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便拥有这般的内力和武功,当真也是武林奇才。 这时慧智方丈单手念了阿弥托佛,不忍说道:“姑娘不如停手,姑娘明知一人难敌,何必负隅顽抗,不如姑娘前去我少林寺住个十年八年,每日静听佛理,或许能明白,一切皆为虚妄!” 芊云擦擦嘴角的血丝,淡淡地说:“大师,我与圆慧大师有过一面之缘,本有很多旧事想要询问,也很想去少林请教!”慧智点点头,又念了句阿弥托佛,善哉善哉。芊云一脸恳求之色,但语气却丝毫没有哀求,说:“只是在下还有心事未了,所以暂不能前去少林,待我的事情得以了结,定当亲自前往拜见谢罪!” 慧智环视众人:“姑娘所提,恐怕众人都无法接受!老衲恐做不了主!” 芊云最后说:“大师,在下能否请教圆惠大师一个问题”方丈声音极为沉稳地说:“圆慧便在此处,姑娘请讲!” 芊云转向圆慧问:“大师可否记得在下,那日大师说认识家母冷瑛宁?” 方丈呆楞了片刻,便点头,看着芊云,她们的确有几分相似。 芊云继续问:“大师可知我娘亲的事?我本是当今朝廷一品侯慕容木天的女儿,但是慕容木天说我并非他亲生,依他所言,家父另有其人,方丈可知?” 圆慧叹了口气:“果然如此,根据当年情势来看,千百川的可能极大!虽然老衲并不知晓其中内情,也是略知一二,此事说来话长,岂是几句能言清,不如姑娘随我去少林我一点一点讲给姑娘听!” 慕容芊云低吟:“千百川……”她记得上次也听过这个名字,料想圆慧所言不假,但是此时她不能被禁锢,必须先救出母亲, 于是芊云重新将剑横起:“芊云恕难从命,我的娘亲被人囚禁,只有我能救出她!还请各位高僧手下留情,待芊云救出母亲,一定给武林一个交代!” 既然如此,芊云打算鱼死网破,逃走似乎他们根本就不打算给她机会,她说:“不管大师信还是不信,家母被慕容木天囚禁十年,我必须救她出来,挡我者,死!” 芊云环视一圈,想不到自己竟蒙此冤屈,料想白寒烟此招太过阴险,让她来背这个黑锅。 又是一阵残酷的拼杀,苦觉等三人打斗一番之后,互相摇头,二十余人围攻一人,芊云却丝毫无惧。他们对视了一眼,眼见着芊云已经不支,三人跳出圈外,对着慧智施礼然后离去。 即便三位高僧退出,芊云也已经身受重伤,不敌倒在了地上。峨眉女弟子一剑刺伤,芊云眼中还是没有一丝屈服,她料想自己已经无力再改变什么闭眼等他们了结自己。 第115章 夜谈 酒楼内,芊云一阵狂扫,风卷残云般,看得连云霄直摇头,还是那般吃相,你这莫不是数月没吃过饭了吗? 芊云终于放下碗筷,长长舒了口气,有些尴尬地看了连云霄,嘻笑了一下,高声喊道:“老板,来两坛酒!” 老板送来了两坛酒。芊云看着连云霄:“我没有银子。” 连云霄摇头:“本尊两坛酒还是买得起的!”说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芊云将两坛酒一抱:“走吧!”连云霄奇道:“你不是要喝酒吗?” “喝酒,自然要找一个应景地方喝了!倘若在这里喝便是买醉了!”说完,拉了连云霄,出了酒楼。 “你要去哪里喝?”连云霄看着她的伤口,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自己虽然为她疗了伤,毕竟她身体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老规矩,找一棵树!” “好!”连云霄答应一声,便拦腰将她托起,腾空而起。 二人一阵飞奔,便来到了城外不远的一片树林,挑了一棵树,连云霄提气飞上树梢,他们坐在树上,看着林子边那泛着月色的湖泊,芊云递给他一坛酒,说:“陪我喝一杯!” 连云霄接过,他并不嗜酒,却还是将坛中的酒喝了一口,看着夜空,看着一脸从容的芊云,许久没有说话。 芊云看着天空,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着:“我从小虽是慕容侯爷千金,看似享尽荣华富贵,可是,却有苦难言,从小倍受欺凌,府里的人都可以欺负我,父亲当成棋子,加以训练,还要伪装自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原本以为是父亲性格如此,却没想到他是因为我不是亲生才如此待我,如今我的母亲更是被他藏了起来,我无处可寻……” 连云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或许他能做的,也只是这些。 月色朦胧中,她扭头看着连云霄,说:“你九霄宫消息灵通,可否帮我一个忙?” 连云霄没有说话,似乎已经猜到她要让自己帮什么忙。芊云说:“我知道让你出卖晋王有些不可能,所以我不会要你帮我救出我娘亲,你可否帮我查一下千百川的下落,我想先找到我父亲,然后一起去救我娘!” 连云霄笑了一下,那张俊美而透着寒意的脸,有些无奈,他说:“如果千百川不在人世了呢?我九霄宫这数十年来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千百川这个人,或许他早已经成为地下亡魂!” 连云霄一句话说的芊云黯然,她扭过头,重新看着天空,那圆圆的月亮散发着悠悠的光芒,像是一张无言的脸庞!是啊,倘若他不在世上了呢?刚刚还觉得有万般希望的芊云,垂下了头,然后举起坛子喝了一口酒,忽然说:“那又如何,人生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来的好吧,我怀着这样的想法去做,即使最后的结果并不像我想的那般,只是这个过程会让我快乐,会让我充满了斗志,结果有时候也并非那般重要!” 芊云一语而出,连云霄也淡淡的笑了,灌了一大口酒,是啊,其实有时候结果不重要,可是有时候只为一个结果!芊云此刻追求的结果不就是救出母亲,远离恩怨与阴谋吗? “离殇她……还好吗?”芊云忽然问。 连云霄有些意外,她会问起离殇。 芊云微微扬了扬嘴角:“你俩太相像,我看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你对她的一言一行也都那般熟悉……” “就是因为太相像,就是因为太熟悉,所以,害怕……” “害怕……” “你能想象两个一样残忍的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吗?”连云霄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眼前是自己在丛林时,一个女孩子带着哭腔,费力地移动他的场景,曾经离殇善良,如今,她却比他还要冷漠。 当芊云醒来时,阳光已经洒落了一地的碎银。她慵懒地伸了个腰,发现身上盖了一件衣服,不消说,那是连云霄的衣服。她看着连云霄站在不远处的背影,爬了起来,走到他跟前,将衣服递给他,假装轻松地说:“谢了!” 连云霄看着她,明白她是为了这件衣服致谢,亦是为了昨夜陪她喝酒而感谢,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早已将这些俗套抛诸脑后,想来九霄宫纵横江湖多年,从不需要别人说一个谢字,更何况人们对九霄宫只有恨和怕,于是他淡淡问:“我说过,九霄宫不需要人感谢!今后有什么打算,不如和我回九霄宫,不会再有任何人敢伤害你,至于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我来帮你处理如何。” 回九霄宫?他的意思是只要她回到九霄宫,他就愿意帮她救出母亲?他就能帮她将武林的那些恩怨一并担下来,乃至为了她背叛整个天下。连云霄目光闪动看着她。 芊云感激的看了连云霄一眼,她知道他是担心那些门派再来找她麻烦,只要到了九霄宫便无人敢欺负她,可是毕竟她自己事还要亲自去解决! “多谢九霄宫主美意,只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想好了,料想慕容木天还要用母亲来牵制我,暂时不会伤害母亲,我这就准备前往少林寺,去找圆慧大师,向他请教,先找到我的父亲!”芊云点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还有,她想到了赵德芳那充满怀疑的脸庞,她不愿意被人怀疑,尤其是他。而白寒烟又为何与自己一模一样,绝非是巧合,这一切的答案都要只有救出母亲。她其实害怕,害怕与白寒烟有点滴关系,那将意味着她必须完完全全让出赵德芳,甚至替她担下这所有的罪名。 连云霄其实早已料到她是不会去的,她的性格绝对不是躲在人后静享其成的那种人,他于是调侃地说道:“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啊,昨日慧智大师请你去少林,你又不去,还跟人家弄的鱼死网破。早知要去少林你又何必……” 芊云嘟嘴,一脸不服气:“那不一样,他们那不是请,那是抓,倘若我束手就擒,那我是技不如,更是坐实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只怕这妖女的称号就是非我莫属啦!所以,即使死也不能去!” 连云霄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一脸打趣地说:“可是你是被九霄宫主所救,恐怕妖女的名头你也是逃不了了!” 第116章 老俗套,抢美女 芊云一脸挫败,不知如何回他,她知道九霄宫在江湖上没什么好名声,为正派所不齿,她也见识了他的凶狠冷漠,就在昨天,一掌过处,便有几人丧命,那股冷漠是常人所没有的,她知道了他的经历,也知道他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芊云假装豪迈,一脸无惧地一拍他:“没事,我相信清者自清,只要你这个九霄宫主别给我落井下石,不论什么,我都不会介怀的!” 连云霄又笑了,摇摇头,看向了远方,倘若世事能够如她所想的那般简单自然没什么,可是江湖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不是有句话叫做“身不由己”,很多时候,是由不得自己的,或许她太天真了,可是不正是这种天真与不屈吸引着自己吗,别人都会因为某种伤害而心生厌恶、仇恨,可是,只有她不会记恨别人,倘若白寒烟换成了慕容芊云,相信她也不会像白寒烟那般堕入了魔道。 芊云见他不说话,于是又很是豪迈地一抱拳:“感谢宫主救命之恩,来日定当以涌泉相报!” 连云霄闻言忽然露出了一脸得意之色:“涌泉相报!到时你可别后悔啊!”芊云一愣:“你不会真的要我做什么吧!”看着连云霄一脸坏笑,芊云一昂头,大义凛然的说:“只要不违背道义良知,本姑娘不会耍赖!” 连云霄哈哈大笑,知道她这是要告辞的节奏,于是人已经消失在芊云眼前,只留下一句:“你可别后悔今日所言!”芊云摸了一下额头,怎么老感觉瘆人,又听的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本尊会帮你查万百川!” 芊云一听,对着他消失的地方大喊:“不是万百川,是千百川啊!”芊云叹口气,摇摇头,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吗,真是的,还做什么九霄宫主,连个人名都记不住! 停留了一会,芊云便向嵩山少林进发,既然母亲一时半会找不到,她很想弄清楚当年曾经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也只有圆慧大师能够相信,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点有用的信息,期望能早日找到千百川的下落! 芊云一路沿着山路向嵩山而去,她没有去见赵德芳,他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时候,芊云只觉得那简直是最大的耻辱,到头来,他还是相信白寒烟多一些。芊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带些涩涩的味道。 一路无聊,芊云手持一根竹条,一边抽打两旁的草木,一边骂着:“让你不信我,臭东西,让你不信我!” 忽然,荒凉的山路上,出现了几个身着黑衣的人鱼贯而行,无声地沿着树林一路狂奔。看到这些人,芊云看着几人,料想这些人一定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强烈的好奇心驱使芊云跟上去,想要看看这些人鬼鬼祟祟干什么。这些人到了林子深处,与另一个人会合,头对着头,一阵低语,然后又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芊云直觉这些人一定不简单,在筹划什么事,她想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于是不动声色的跟在几人后面。入夜时分,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林子,那里有几个人在等着,这时其中两个人扛了一个麻包离开了这些人,借着淡淡月色一路前行,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了一个镇子,两人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一路飞奔,不一会便飞身进了一座宅子,二人无声的将麻包搬进了一间屋子,打开麻包,竟然是一个女人,长得国色天香,只是被封了口鼻,缚了双手,一露出脸便是满脸的惊恐慌乱,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可怜兮兮看着二人。 那两人竟丝毫不理会那女人梨花带雨,木然的将她撂在了床上,说:“你把大爷伺候好了,他可能会放了你,如果你敢逃跑的话,锁心堂一定会追遍天涯海角,把你找出来,那时可是你满门的性命!更何况这里守备森严,你一个弱女子是逃不出去的!”那女人惊恐的看着二人,只是嘤嘤地哭泣! 锁心堂?芊云一阵疑惑,江湖是并没有听到关于此派的传言,何时有了这个门派! 这时,房间内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走了进来,两人恭敬喊了声二爷,便关上门出去。那男人走到床边心满意足的看着那个女人,脱去了自己的长衫,然后解开了那女人的绳索和堵住嘴的硬物,那女人爬下床,连忙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兮兮的哀求:“求大爷放了我吧,我爹乃是封州有名的乡绅,您要多少钱都会给您……” 那人笑嘻嘻搀起她,却在她站起来的一瞬间,一下将她扛起,扔在床榻上:“爷我不缺钱,要的就是你!来,美人,让爷我好好疼你!”说完便扑了上去,一把撕碎那女人的衣衫,听着女人一声惨叫…… 竟然又是老俗套,抢美女,这云中侠的气概顿时让她义愤填膺,芊云破窗而入,一把冷剑袭上了那个男人的脖颈,那人慌乱中人一闪,脖颈算是保住了,惊慌之余他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人。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子!色胆随即膨胀,大呼艳福不浅,老天还真对他不薄,竟然又来一个美人!当真是色胆包天,他却没想到这个美人乃是一朵带刺的蔷薇,碰不得。 那人料想这个女人还不知道他是谁,毕竟这是锁心堂的地盘。于是他肆无忌惮地拨开架在脖子的刀,嬉笑着说:“你还不知道本大爷是谁吧!也不怪你,来,美人不如咱们三个玩玩!” 芊云气愤不已,脸色绯红,叫了一声:“本姑娘可不管你是谁!淫贼!”然后她手向前一递,便将剑锋刺进了他的腹中。那人兀自难以相信的神情,自己这就挂了?他倒在了地上。那个女人此时见有人被杀,则尖叫了一声,便有人推门而入。 一见地上躺着一位,惊慌之余连忙上前查看那人,发觉已经鼻息全无。便哐啷一声一下亮出了兵器,对着芊云:“竟然敢杀了二当家的!纳命来!” 芊云倒也不害怕,眼前这样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还完全看不上眼,她捞起地上那男人的长衫,扔给那个女人让她蔽体。就在这时,冲进来一些人。 芊云回头见她穿好了衣衫,她一手拉了那个少女,说:“你怕吗?” 那女人一脸恐惧的神色,结巴着问:“你……你是何人?” “我是云中侠!” 那妇人一听,本极度害怕的脸上终于露出点坚定的神色,她摇摇头“我不怕!”芊云迷人一笑:“好,跟紧我!” 第117章 锁心堂 芊云拉着那女子上前向门口走去,其中一人向前一刺,芊云紫龙宝剑一横,架住那人的刀,随后将手反挥,一下便将那人毙于剑下。其他几人一见,相互对视一下,同时进攻,芊云低头闪过从上方袭来的一招,顺手将剑后刺,刺进了举刀正砍向那个女人的人的心窝,回收宝剑的时候,一下从另一人的胳膊上划过,血一下涌出,喷洒在地上,那人狼嚎了一声,便倒在了地上,痛哭地呻吟。 纠缠了几招,芊云便已经到了门口,拉着那人女子出了门,一揽她的腰,便飞上了房顶,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房檐中。芊云带着这个女人奔了一会儿,见并无人追来,便落了下来。借着月光,这才仔细端详着那个女人。这个女人不过十五岁的样子,长得倒是可人,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想来见到她的人都会被她那会说话的眼睛所迷。 “你走吧!”芊云收回目光,淡淡对着她说道。 可是那女人一脸委屈地看着芊云,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若是男子,只怕早已被她幽怨的眼神迷得无法迈脚,但芊云是女人,不过比她年长一两岁,自然不会为她所动,是准备撇下她继续赶路。那少女见芊云要离开的样子,便紧走了两步,叫了声“女侠,你要走?” 芊云回头看了她一眼,等着她说些什么,可是许久她也没说话,便摇摇头自顾离去。那女人见芊云自顾离去,也不言语,只是一声不吭的跟在她后面。 芊云停下来看着她,不解地说:“你总跟着我干嘛,快回家去吧!” 那女人一脸委屈地说:“在下花蕊,家父乃是丰州乡绅花逢春,只是今日你杀了锁心堂的二当家,得罪了锁心堂,若我回到家中岂不是连累了家人,可是小女子又不知去哪里。” 芊云低吟着,这倒是有可能,那锁心堂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倒是一片孝心,这锁心堂又是什么来路?”花蕊说:“似乎是什么组织,我被掳来的时候听说他们专干逼良为娼的勾当,这次掳我来就是为了把我献给什么二爷。” 芊云哦了一声,这点她也是料到的,能干些掳人又逼良为娼的,大多来头不小。她想到了那日在飞凌渡时的遭遇,问:“这锁心堂总堂又在哪里呢?”花蕊摇摇头,芊云打量了她一下:“你有什么打算?” 花蕊说:“女侠武功盖世,只要我跟着女侠,料想无人可以伤我!”芊云一皱眉说:“我不可能一直带着你,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怕是不方便!” 花蕊一脸失望,又不甘心地问:“那女侠意欲何方?”芊云说:“我要去少林一趟。” 花蕊一脸的委屈与无奈,可怜的样子使得她娓娓动人,只听她说:“女侠,让我暂时跟着你吧,我家是回不去了,又无处可去,你是女子,能去少林,我便也能去。” 芊云看着她楚楚可怜,想着既然救了她,便救到底。“你跟着我到底不是长久的,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花蕊低头认真思索了一番:“我打算先回家中探望父母,然后前往峨眉落发为尼,青灯古佛了此余生!等姑娘的事情处理完后,可否陪我回家一趟!” 芊云低头思索了片刻,说:“这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听你所言,这锁心堂不除,恐怕还有更多的姑娘会遭到他们的毒手,倘若能除去此害,不是更好?我便会一会这锁心堂!” 花蕊听闻她的言语,用力点点头:“对对,不能让他们再残害其他的女子!” 芊云扶着头:“只是,你知道这锁心堂的所在吗?” 花蕊摇摇头,可是转念便笑了,说:“女侠可是一时糊涂了,倘若女侠带着我,恐怕锁心堂的人自会来找我们!” 芊云也笑了:“这倒忘了,杀了他们的二当家,自然是会来找我们,这也正是求之不得!” 二人见时辰不早,便决定就在城外树林修整一夜。芊云靠着一棵树,久久无法睡去,于是抽出了腰中的紫龙剑。如今也只有这当初掉落在赵德芳摔下去的悬崖之上的紫龙剑,陪在了她身边,睹物思人,原本几次想要还给他紫龙剑都没有机会,临走时还给了四皇子,却辗转又回到自己手中,如今却成了她的兵器。不知他如今在做什么,和晋王的斗争如何,又是否找到了白寒烟,如今自己一走,白寒烟又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吸取别人的功力! 黎明的曙光,轻轻泄在二人的身上,芊云从梦中醒来。花蕊还在美美地睡着,阳光镀在她身上的光芒中,显得她更加美丽动人!这可真是个尤物,若是从此青灯古佛度过余生,也是着实可惜。但若不是如此,只怕今后不知道要祸害多少男子。想着,她俯身摇了摇花蕊,叫醒了她:“走吧,我的时间不多!” 于是二人便一起大摇大摆地进了镇子,到了最大的馆子,点了些饭食,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果然,饭还没有吃完,一群人冲上了楼,泛着冷光的刀剑明晃晃地晃着二人的眼,花蕊有点紧张地看了看芊云,见她泰然自若地吃着,便也放心地继续嚼着嘴中的食物。芊云一脸风定,这几个小喽啰,自然不放在眼中,只是不知道背后隐藏的是什么人! 芊云心中盘算着,那几个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功,便不等自己的头领到来,便冲上前展开了进攻。慕容芊云连身体都不曾动一下,一双筷子当武器,架住袭来的刀剑,一掌击退一人,然后抬腿击中另一人的下盘,侧身躲过袭来的刀剑,揪住一人的衣领将那人倒转一下,只听得稀里哗啦,一桌子饭食便被拨拉到了地上,那人便被芊云摁在了饭桌上,芊云傲然看着其他被吓住的几人,说道:“你们谁还上?” 那一群人彼此看了看,跑吧,回去不好交代,打吧,又打不过,终于还是有几个不甘心的,鼓起了勇气向前。芊云一手继续摁住那人,腾出右手,将其中一人的剑劈手夺过,顺势一击便断了这人的发髻,这人顿时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狼狈至极。那几个人愣了,还没看清人家如何出手,还好是击中发髻,那要是一剑砍在脖子上,脑袋不是没有了!这几人便一哄而散,赶紧回去搬救兵吧。 芊云看着还被自己摁在桌上的那人,因为自己的力道过大,整个脸是变了形,一脸痛苦的表情。她又使了使劲冲着那人说:“说,你们锁心堂堂主是谁?” 第118章 我陪你上少林 芊云手上力道加重,恨恨地看着那人询问锁心堂的讯息。 那人倒还有些骨气,竟然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一副不肯认输的样子。 芊云点头,一副“你好样”的表情,随即伸手一点那人的麻池穴。这麻池穴一旦被点,会有一种奇痒传遍全身,像是万蚁噬心一般难受。芊云见那人一脸痛楚,便又再次问:“你们堂主是谁?总部在哪里?” 那人还是没有言语,芊云摇头:“坏人竟然也如此顽固,既然你这般忠心,那就为你的忠心付出代价!”说吧,将手指灌上了一丝内力,从他的麻池穴输入,更加重了这种痛痒,料想一般人无法忍受。可是那人却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一旦自己泄露了总堂所在,死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所以他是宁死不能说的,他面上带着一丝绝望地说:“姑娘要杀便杀就是,倘若我做了锁心堂的叛徒,我一家老小性命不保!” 芊云见他倒还是有些骨气,自己如此这般痛苦还牵挂着家中老少的性命,芊云叹口气,伸手解了他的穴道,一副大义凛然地模样说:“念你还有一份孝心,本姑娘便不与你追究!你就当自己死了,离开锁心堂,回家去吧,今后别再助纣为虐!若是下次见你再为非作歹,定不轻饶!” 那人看着她,终于得了大赦,转身撒腿就跑,没有丝毫停留,生怕芊云改变了主意。 花蕊不满:“女侠,您心太软,这些人改不了的!就该杀了他!”芊云看了看花蕊,小小年纪,心便这般冷了?看着酒楼一片狼藉,芊云思索着:“这个锁心堂看来是组织严密,他们以性命威胁,控制着手下之人,他这总堂也应该在此附近,料想并不难找!” 没过多久,有几个头目带着人又一次冲上了酒楼,跑回去叫人的那人指了指芊云二人。几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慕容芊云的身边,恶狠狠地说:“交出花蕊,向我锁心堂自缚请罪!”芊云冷哼一声,口气不小! 见芊云没有任何回应,那几个人恼羞成怒,便袭击上来。 芊云接招之后觉得这几个人功力较之前面几个脓包确实强了些,但对于如今的芊云来说,几招内便能将几人收拾了。芊云故意卖了个破绽,被其中一人击中了后背,便倒退了几步,假意不敌:“花蕊姑娘,我打不过他们,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说完翻身跃下了酒楼,便消失了。 花蕊傻了眼,这芊云怎么突然消失了啊!那几个人也兀自呆愣着,他们刚刚还在劣势,人却突然逃走了,一见芊云已经没有影踪,心中暗喜便抓了花蕊,回去复命。 一行人带了花蕊进了锁心堂总堂,竟然是一座青楼的后院,只是这个青楼规模很大,两层的小楼整围了一个圈,花蕊被关在了后院,她透过铁窗看着外面,心中暗道:“女侠功夫不弱却丢下我逃了,难道是怕我连累她故意丢下我。这么不讲义气!”可她又觉得芊云并非这种人,“如果她嫌拖累,完全可以不救我,难道是她故意逃走?可是她怎么还不出现呢?” 没过半夜,芊云出现,悄悄落在了花蕊的牢门旁,手指轻轻一捏,锁子应声而落,她拉出了花蕊,对着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二人悄悄查看着这后院,料想这里一定有密室,二人悄悄查看房间,看看有无暗室。这时看见其中一个头目,走进去一个房间,二人跟了进去,里面一个女人正要大喊,芊云眼疾手快,点了她的穴道。可是却找不见那个进来的头目,看来,机关便在这里!果然,芊云一阵搜索,在那女人的枕下找到了暗门,一拉,床榻旁露出了一个暗室。二人小心翼翼地进入密室,一路弯弯曲曲地,便看见一个人端坐在大殿之上的太师椅上,看样子像在闭目养神,旁边立着两个侍卫。此人个头不高,看似并没有多大的特征。 花蕊叫着:“没错,他就是大当家的!” 芊云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手起刀落,便向那人砍去,那人巧妙的躲过,二人争斗了起来。芊云并不想与这人再纠缠,便将那人击倒在地,手起刀落,砍下了那人的首级。花蕊一见这血淋淋的场面,捂着嘴尖叫了一声。其他的人一见,便四散逃走。 芊云拉了花蕊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却不知哪里不对,也来不及多想,便拉了花蕊朝外走去。 “咱们为什么不干脆烧了他的贼窝!”花蕊不满地停住脚步。 “这里还有很多无辜的人,既然已经杀了他们的头,相信他们很快会群龙无首,便会散了,我们无需赶尽杀绝!” “那边还有一些姑娘被关着!”花蕊一指,“当日,我好似便被关在那里!” 芊云便向着那个方向走去:“你先躲起来,我去救人!” 看着芊云消失在院墙边,花蕊走进了一间内室,将蜡烛推到在榻上,便快步跑了出去,到了芊云身边,果然见芊云正指挥几个少女逃命。 二人到了城外,芊云松了口气,对花蕊说:“花姑娘,你可以回家了!”花蕊开心的笑了:“恩,好啊,只是此处离少林不远,你不是说你时间不多吗,我怕会耽搁女侠的大事,不如我陪着女侠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芊云哑然,看着花蕊,摇摇头:“我可没说要和你一起同行啊!”花蕊撅起嘴巴:“人家只是想和女侠去外面见见世面!” 芊云叹了口气,前面不是还要青灯古佛度此余生,怎么又嚷着要去见见世面?不知如何回答她,芊云便自顾往前走去,花蕊无声地跟上。 芊云停下来无奈看着花蕊,那意思是你可以回家了,锁心堂堂主已经被她杀了,回家也不会有人再找她麻烦了。花蕊一脸不甘心,说道:“你别赶我走啊,我陪你去少林寺,回家多没劲,我想跟着你见见世面,等你去少林完了,我就回家了!我父亲要将我许配人家,我才跑出来,落到了锁心堂的手里,这回家我便再没机会出来了!” 芊云听她如此一说,倒也是能够理解这一点,于是说:“跟着我去少林倒也不是很难,可是你要听我的,不能惹事!”花蕊乖巧地点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 第119章 杀了林非常 来到了离少室山不远的市镇,这里的州县也是相当繁华,花蕊一到集市便似出笼的小鸟穿梭在集市中,别提多开心。 街道另一边,一个紫衣男子,带着几名家丁,在人群中招摇,一会摸摸这个女人的脸,一会摸摸那个女人的脸,惹的众人怒目而视,花蕊则一个不小心撞在了那人的怀中,那人一见花蕊国色天香的容貌,不由得目瞪口呆,见花蕊娇羞的神色,立时跟了上去,喊着:“小娘子!” 花蕊很自然地躲在了芊云身后,扯着芊云的衣角。那人上前两步,一见竟然又是一个绝色的美人,顿时兴奋了,看来今日是走了桃花运了! 芊云一伸手挡住了他前进的脚步,那人抬头一看,他嘻皮笑脸地看着芊云,两眼放光,嘴角的口水都快要流成河,他伸手想摸芊云的脸。芊云最恨的就是登徒浪子,几次三番遇见这强抢民女,连自己也被卖给了二皇子,险些……芊云一个反手将他的手别在了身后,顺手一推,将他推开。“怎么光天化日之下,总有这么多无耻之徒!” 那人扑倒在自己随身带的人身上,还没站稳,那家丁中有人喊:“大胆,你知道我家公子是何人吗?” 这类说辞,芊云早听腻了,估计不是什么当地的恶霸,便是朝廷里哪位的公子。不过,芊云着实不知自己现在还需要怕谁,于是芊云抱袖冷笑,一脸玩味地说:“他是何人,与我何干,就算他是当今皇上又如何!” 那人碰了一脸灰,抖了抖衣服,假装高贵地昂起了头,仍然嘻皮笑脸,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家丁一看主子如此,也来了精神,重新拿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我们公子是嵩山派掌门的二公子!” 芊云冷笑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那人正是嵩山派二公子林非常。说起此人,实乃纨绔子弟,沾花惹草,为人好色无耻。 芊云倒是没料到他功夫如此不济却还这般猖狂,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还可以这般自信。 林非常却自信地将芊云的不屑理解为害怕。这嵩山派乃是嵩山少林方丈的嫡亲兄弟,借助少林的名声日益壮大!传说是慧智大师私下传授了他少林武功,其实是林非常的父亲偷学了少林功夫,并借助出入少林的机会偷取少林易筋经,又凭借自己武学的修为稍加改造,练成了自出一门的嵩山武功,盛极一时,只可惜这二公子不长进,没有练的自己老子的半分武功,却养成了霸气十足的品性,更是染上了女色这一口,便最终便惹来了杀身之祸! 那林非常嘻皮笑脸,想要伸手调戏芊云:“两位娘子生得如此貌美,不如让本公子娶了你们回去享福,可好?” 芊云一个反手便将他推开,一脸嘲讽地看着林非常:“林公子这功夫不高,可是这胆子却比功夫大了很多!”她转而看着那些家丁,“哎,你们家公子功夫如此不济,却还这般招摇,可是你们给他的胆子!” 林非常倒是恼怒了,竟然羞辱他功夫不好:“好你个不识相的,来人,将她们给本公子抓回去!”几个家丁蹭蹭便亮出了家伙,冲着芊云就杀了过来。 芊云侧身闪过,完全是摆着羞辱林非常的意味,手都不动,两手相抱,抬腿便将几个家丁踢倒在地。林非常一见自己的跟班被打翻在地,有些尴尬地看着周围围着看热闹的人,为了自己嵩山的面子,也拔剑而上。 芊云绕过他,到了他的身后,抬脚便一脚将他踹开。林非常踉踉跄跄向前几步,稳住身形,回身这才又挺剑又上。芊云快速闪过,顺手夺过了他的剑。林非常被推出,眼见着正好面对着花蕊,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想着花蕊应该很好对付,便顺势想着花蕊冲过去。花蕊一见林非常朝着自己而来,转身向着芊云方向跑去,就在一片混乱中,林非常却不知为何正好碰上了芊云手中刚刚夺下剑,便被洞穿了腹部。家丁们霎时四散,惊慌喊着:“有人杀了二公子!” 芊云也愕然,不想失手杀了人,当时太混乱,只觉得花蕊拉着自己的手,一闪身,林非常便不知如何撞在了她的剑上,她也不由得懊恼,但是为避免他们乱找人报仇,于是朗声说:“本姑娘乃是慕容芊云,自帝都前来,今日不幸错手杀了你家公子,你等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寻仇与他人无关可来找我,本姑娘随时恭候!” 嵩山派掌门人林重善看着堂下搬进的儿子的遗体,伸手揪住其中一个家丁:“公子为何人所杀?”那名家丁小心地说:“是个叫慕容芊云的女子,说是自帝都而来!” 林重善思索了许久,似乎并没有关于慕容芊云任何信息,他狠狠看着家丁:“平常让你们多劝着点公子,何至于今日地步,要你命这些没用的奴才何用!你们去给常儿陪葬!”说完,手一使力,将这名家丁毙于掌力之下,另外几人磕头求饶,可是林重善目光中只有愤怒,几掌便将几人杀死,当真侮了一个善字!留下的一人惊恐万分,不断磕头求饶,林重善说:“去找出慕容芊云,立即回报!”那名家丁诚惶诚恐出了大堂。 话说芊云二人找了客栈住了下来,料想林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能妥善脱身自然是好的,如今还是赶紧往少林而去,少惹些事吧!本想离去,谁知这花蕊磨磨蹭蹭,一会怕黑,一会脚疼,她只好作罢。倘若能躲过了今夜,明日定当快些离去!所以她一方面收拾了行囊随时准备出发,一方面做好了迎战准备。只是她不知道这嵩山掌门为人何如,倘若讲理,便于他讲理,倘若和这林非常一般无耻,定然是一场恶战!花蕊似乎并不知道这一切,依旧只顾玩耍。 第二天,芊云和花蕊收拾了包袱,便上了路,料想这今日便可到达少室山,芊云有些紧张,不知前往少林情况如何。二人还未及出了镇子,便在一个林子里遇见了一群人,这群人二话不说便将她们团团围住,期间一个五十开外的老者怒视着二人:“杀了人,莫不是便想要逃走!” 第120章 劫持嵩山掌门 看着眼前呜呜泱泱一群人围住了自己,芊云不用猜,便知定是林家寻仇的人找来了,她冲站在最前面的一位穿着考究的须髯老者一抱拳:“晚辈慕容芊云,想来前辈是嵩山派的。” 来者正是林重善,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芊云,一脸不屑:“怎么,才杀了人便想走!” 芊云一听便更是确定了此人的身份,见他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也拿出了一身的凛然正气:“林家二公子为非作歹,鱼肉乡民,他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于我,技不如人被杀,也是无奈,还望林前辈明辨是非!“ 林重善从鼻子中冷哼了一声,怒目而视:“笑话,一条人命岂容你一句明辨是非就可以抹杀!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是自己了结还是老夫亲自动手!” 芊云冷笑一声,看来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子尚且这般何况儿子。既然谈不拢就看谁能耐高了,谁还怕了谁不成,芊云一抱拳:“晚辈已经告知前辈事情缘由,前辈还想怎么样?” 林重善冷笑着,以为眼前的这个女子是怕了自己,毕竟这里是嵩山之下,众人都知道他林家与少林的渊源,他得意地说:“你不死也可以,那就给我家常儿披麻戴孝,为他守孝三年!” 花蕊忍不住插嘴:“笑话,披麻戴孝,那不是说那个林非常成了慕容女侠的长辈,你那个无耻儿子,值得慕容女侠为他披麻戴孝!做梦!”她看了看芊云,提了提声音,“你以为仗着你嵩山一派,慕容女侠岂会怕你!” 芊云自然是懂得花蕊所说的,披麻戴孝,你倒是敢开口!想这林重善也是欺人太甚,亦是冷眼斜视。 林重善一听恼羞成怒,一亮宝剑,说道:“妖孽,还我儿子命来!”芊云倒是并不害怕,可是毕竟这嵩山派并非浪得虚名,又加上这花蕊着实令她头痛,自己全身而退那是随意之事,可这花蕊半点功夫不会,却总是处处惹麻烦。看来今日若不伤人,定然难以全身而退! 一场恶斗,从地上战到了空中,从天空到了树上,芊云的功夫已然更进了一步,可是这林重善虽人品上并无所长,却在武功上颇有造诣,何况少林的功夫一直是江湖望尘莫及。但是林重山并没有占什么太大的便宜,林重善并不喜欢死缠烂打,他朝自己的大弟子使了个眼神。 花蕊还在旁边呐喊,一脸兴高采烈,却不想一把冰冷的剑架在了脖子上,花蕊吓了一跳,嘟起了嘴:“慕容姐姐!” 芊云看着花蕊被一人架住了脖子,一瞪林重善,看着他落在了花蕊身边,自己想要救她,只怕反误了她的性命,只好说道:“卑鄙!枉为一代宗师!”放下了武器,垂手而立,立即有一几人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芊云不满地看了一下花蕊,说:“你还真是累赘呢!”花蕊假装惭愧:“啊,嘻嘻,不好意思,慕容姐姐!” 几个人推着芊云和花蕊离开了林子。 嵩山派府邸内,林非常的灵堂内,一片肃穆,芊云和花蕊被缚着双手,点了穴道,芊云的功力始终无法提起,少林易筋经果然不同凡响。 堂内停着一口棺材,林非常便安静地躺在那里,花蕊不由得哆嗦,不时看看周围。夜晚总有一股阴森森,一阵阴冷的风吹过,花蕊不时感觉脖颈处传来的一种阴冷,仿佛死去的林非常就在她的身后,她紧紧地靠紧芊云。 芊云一直在努力地冲破穴道,也只是摇摇头:“这么胆小,还说什么闯荡江湖!”花蕊又嘟起了她那可爱的小嘴,不满的说:“谁像你艺高人胆大,天不怕地不怕!”花蕊左右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说:“你真的不怕鬼吗?” 芊云摇摇头,看了看四周黑黢黢的夜色:“鬼无非是人的心结,凡是内心有鬼之人,才会怕鬼神之类的,我们不做亏心事,自然是不怕鬼的!”花蕊咽了口唾沫,使劲点点头,眼睛却还是不停地在四周逡巡。人对鬼神的恐惧源于内心,岂是几句无愧于心就能打消的。 芊云也并不介意,只是左右看看。眼下夜已很深,守卫她们的弟子也都在打着瞌睡,连花蕊也忘记害怕,睡意完全占领她的身体和意识,头不停地点着。 芊云暗暗一使劲,穴道终于被冲开,便一使劲,身上的绳子断裂,她抖了抖衣服,舒展了一下筋骨,缓缓站起,给花蕊解开绳索。 花蕊睡梦中感觉有人给她解开了绳子,睁眼一看竟然是芊云,惊喜地差点叫出来。芊云连忙朝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用手指了指门口的守卫,倘若惊醒了他们,二人想要逃走又要费些功夫。 花蕊点点头,她可实在不愿再呆在这里了,便不再弄出一点声音。可是这嵩山人这么多,料想不是那么容易逃出去。芊云让花蕊躲在了一个花丛之后,自己飞身上了房檐,她寻着林重善的卧房,一个鹞子翻身,落进了林重善的房间。林重善听到动静睁开眼时,已然晚了,芊云的剑横在了他的脖颈,伸手又点了他的穴道:“林大侠,晚辈多有得罪,只求林前辈相送一段!” 林重善一脸霉气,不想今夜却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他恨恨地起身,一脸冷霜,任由芊云逼着走出了卧房。与花蕊会合后,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三人,可是看到掌门在芊云的手里,便都愣了,互相对视着。 芊云手上一用力:“让他们退下,你护送我们离开嵩山!” 林重善狠狠地瞪着弟子们:“还不退下!”嵩山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芊云一路挟持着林重善下了嵩山派,见无人跟踪而来,便将林重善扔在了一个树林。芊云再次抱拳说:“林前辈,晚辈多有得罪,实非本意,晚辈还有要事要做,日后再行向前辈赔礼。但是还是希望前辈能明辨是非,不要再苦苦相逼,否则,别怪晚辈手下无情,林前辈也应该知道以前辈的功夫并不是芊云的对手,其实再斗上几百招,前辈只会落败,杀你并不难,还望前辈三思! 半个时辰后,前辈的穴道便可自行解开,相信嵩山弟子也随后就到,晚辈告辞!”芊云拉着花蕊离去。 第121章 误会再生 话说芊云刚离开嵩山,四皇子赵德芳便带袁浩来到了嵩山。他听说嵩山派抓了慕容芊云,虽然他并不相信以嵩山的能耐能真的抓到芊云,但是还是忍不住到嵩山一探。他站在山门外,借着惨惨的月光,看着嵩山林家那黑色浓重的牌匾。袁浩上前一步喊着:“让你们掌门出来!” 随着刚落地的话音,嵩山弟子纷纷冲出了山门。众弟子团团围住二人,互相对视,并不认识眼前二人。 嵩山大弟子说:“不知二位是何人,找我家掌门何事?我家掌门不在!” 袁浩并不理会他们的问话,朗声喊道:“废话少说,交出慕容芊云!” 那几个弟子互相对视几眼,谁是慕容芊云。有人附在大弟子的耳边说了几句。大弟子目中含怒,剑锋一指:“竟然是那个妖女!看来你们是她一伙的。”一看又是慕容芊云,原来她们还有同伙,众弟子顿时义愤填膺。 袁浩一见,果然是被他们抓了,气不打一处来,便亮出了兵器,一行人斗了起来。那群人岂是二人的对手,没几下,便个个挂彩,袁浩刀架在一人脖颈上问:“快说,慕容芊云现在何方?”他们已经知道芊云杀了嵩山掌门爱子林非常,而这林重善又非善类,生怕这林重善将慕容芊云生吞活剥,于是才连夜赶到了嵩山。还有,便是锁心堂里的满地尸体,更需要她解释一番。 这被刀架住之人惊慌万分,生怕袁浩这手一歪,便抹了自己的脖子,急忙说:“那妖女……”这妖女一出口,便见赵德芳皱起了眉头,袁浩更是嗯了一声,将手中的剑横了一横,那人更是慌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女侠,女侠确实不在嵩山,半个时辰前,她们劫持了掌门下山了!” 赵德芳料想这种事这些弟子不敢乱编,毕竟掌门被劫持,那是极不光彩的事,而且,他实在想不出如今还能困住芊云有几个,她被抓,一定时有她的用意,或者被什么胁迫,她的身边不是多了一个女子吗?于是几人问了她们离去的方向,一路追踪。 赵德芳一边赶路一边思索道:“这小妮子,一路惹了不少事,如今记在她身上的血债一下多了起来,她该如何应对。” 一路奔下,来到了一片树林,空气中飘着血腥的味道,气氛也是压抑得很,袁浩觉得似有不对,他快速走了几步,转过一颗树后,发现了一具尸体,连忙叫着:“殿下,快来看!”赵德芳到了跟前,凭着衣服可以看出是嵩山派,此人衣着考究,料想是嵩山掌门林重善无疑。赵德芳皱起了眉头,这个嵩山掌门显然是先被吸取了功力,再被人杀死。又被吸取了功力!赵德芳低下了头,想到锁心堂里那满地的尸体,还有被吸取功力的那种惨状,慕容芊云,你还能抵赖吗!这一切真的是慕容芊云所做,难道是她消失的几个月发生了什么? 现在失去了芊云的下落,赵德芳跟着寒翠宫传递的消息,一路追着慕容芊云,先是到了锁心堂,既然看到的是锁心堂所有的徒众均被吸取功力杀死,还有人纵了火。他现在已经没有丝毫的怀疑,他只想赶紧找到慕容芊云,劝她放弃这种阴功的修炼,毕竟这种功力伤人,最后也必将被别人的功力反噬。可是他不能确定,慕容芊云究竟变成了什么样,以前她是决计不会这样对待任何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德芳看了看袁浩,命道:“袁浩,你且先去寻慕容芊云的下落,见了她不要轻举妄动,立即回报!”袁浩得令,便隐身在即将消退的夜色中。赵德芳则将林重善的遗体送至嵩山。 芊云见天色已然不早,也不再打算休息,便要赶路,可是这花蕊一会肚子痛,一会要吃饭,路上又遇见了一些难民,慕容芊云帮着照顾了一下难民,将自己身上的银子都赠与了那些难民,耽搁了半日的行程。 赵德芳一路追着袁浩的标记,追踪下来,却突然没了他的踪迹。赵德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袁浩决计不会突然消失不见,除非出了什么事。他立刻传唤来了暗卫,四下寻找袁浩和慕容芊云的下落。 随着暗卫的身形,他来到了一片树林,终于在一棵树下见到了袁浩的尸体,已然是被吸取了功力,然后一刀毙命。 看四周环境,袁浩没有丝毫反抗,显然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人吸了内力,可是想要在不让袁浩发现的情形下将他制服,只怕还没有这样的人,除非,他认识那个人,在毫无防备时被突然袭击,才会这样。能让他毫无防备的,除了慕容芊云还有谁,他实在想不出! 赵德芳咬紧了牙齿,慕容芊云!枉费袁浩竟然倾心与你,你竟然下得了手如此对他!你真的走入魔道了吗?赵德芳看了一眼嵩山少林寺的方向! 下午时分,芊云二人终于来到了少室山下,这少室山果然名不虚传,山峰更显得巍峨,少林山门更是有种别样的威严。芊云看着烟雾缭绕的少室山,那葱翠的林木掩映着这几百年的古刹,一种庄严油然而生,芊云不由放慢了脚步,此去少林不知会不会有所收获,想到这她的心里顿时多了些悸动,或许不久自己就可以知道关于自己生父的事情了,还能了解母亲与慕容木天之间的纠葛。 可是刚行到山门外,便听见寺内钟声鸣起,不一会立时有满身金黄的十八罗汉将芊云团团围住,齐刷刷将棍子对着芊云,均是怒目相向。芊云不解,即便自己被误解为武林公敌,也不至于一上少林便这般阵势,于是朗声说道:“在下慕容芊云,乃是帝都慕容侯爷之女,特从京城前来拜见少林方丈慧智大师,还望各位大师通报!” 其中一人喊道:“你少来假惺惺,今晨你前来拜会掌门,却趁着掌门不备,陷害了掌门,若不是我等发现的早,只怕掌门的内力尽数被你吸去!至今掌门还未苏醒,我等正愁找不到你,你却送上门来。” 芊云一头雾水,看着这十八罗汉:“诸位大师何意?我和这位花蕊姑娘才刚刚到少室山下,怎么可能于今晨前来少林?” 芊云一脸不解,花蕊也解释道:“是的,我和慕容女侠也是才赶到少林!” 其中一人道:“还敢狡辩,一般的服饰,一般的容貌,可会有错!”几个人互相对视:“休要和她多言,先将她拿下再说,等着方丈醒来在做定夺!” 第122章 解困?落井下石? 芊云一头雾水,见十八人将她围住,便已棍棒朝着自己。她躲闪了几次,眼见那些人棒棒藏着杀意,倘若自己再不还手,也是解决不了问题,不得已,抽出了紫龙剑。 芊云并不敢小觑这少林十八罗汉,这十八罗汉乃是达摩堂武僧,负责少林安危,各个刀枪不入,他们的罗汉阵更是非同一般,就是少林方丈也无法破这十八罗汉阵。 芊云严阵以待,十八人一起攻上。芊云沉着应对,倒是也没受什么伤。可是眼见这纠缠不知何时方能结束,不由得心急万分,在这般纠缠下去,自己也必被这十八铜人阵所困。 忽然半空中落下了一个人,一身凌然的站在了圈内,以至于这十八铜人都停了手。 芊云一看,不由心跳加速,来的人正是赵德芳!只是他转过身,却是一脸冷色的盯着芊云,一副恨不能撕碎了她的样子。 芊云本以为他是帮自己解困而来,可一见他那一脸的冷漠,顿时心凉了半截,却不知他今天这为何如此恼火,眼中满是恨意,自己又哪里得罪了他。 赵德芳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你杀光了锁心堂一干人等,是为了脱险,你杀了林非常却还要连嵩山掌门也不放过,这也罢了,可你为何连袁浩也不放过!” 芊云一头雾水,不解地问:“什么意思?锁心堂?我只取了堂主一人的首级。袁浩怎么了?” 赵德芳恨恨说:“你不用假装无辜,你定然不会承认,我虽不知道你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变成这样!” 芊云不解:“我变成什么样了?” 赵德芳说:“你不要再练那个邪功,伤人必伤己,现在回头可以改变这一切?” 芊云气息急喘,她摇摇头:“我从未变过,一如当初!只是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既然不是来解困,便让开,她的意思很明确,不再看他,挺剑刺上,又和十八罗汉战在了一起。 赵德芳也挺剑攻向芊云,那十八铜人见状,也纷纷退后。没想到,他们最后还是要兵刃相见。第一次和赵德芳交手,竟然是这种情况,芊云只觉心情激荡,心神不宁,便被一掌击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赵德芳一剑从她的手臂划过,鲜血喷洒了出来,芊云翻倒在地,一缕缕碎发散落,那是被赵德芳剑锋所伤的头发。 芊云幽怨地看着赵德芳,自己处处手下留情,他却如此紧紧相逼。她此时能想到的,便是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消失了的白寒烟,除了她这般处心积虑想要把所有的一切嫁祸给她,还能有谁。可是,他却偏偏只相信她,怀疑自己,枉费了自己一腔痴情。她恨恨的瞥了一眼赵德芳,那凌乱的头发在风中四散,她的样子有些狼狈,胳膊处鲜血不断滴了下来,嘴角是一丝血红,以至于她素白的胸襟上也溅上了血滴。今天到了这个地步,她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尽管她不知道发生了,可是从赵德芳那愤怒的眼神中她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说锁心堂的人全部被杀死,还有什么嵩山掌门被杀,自己明明只是借助他遁去,早已放了他,还有什么袁浩,自己何曾见过他,芊云很想知道。 她此刻必须要去弄清楚究竟所有事情换自己一个清白,连少林的十八罗汉都认定是她是什么凶手,想来自己已经是百口莫辩。芊云自然想到了白寒烟,和自己一样的容貌倘若不是易容,便一定是白寒烟!可是,会这么巧?倘若从前还只是巧合,那么如今她一路跟着自己那便是别有用心的。想到这里,芊云不由得一身冷汗,觉得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而如今,赵德芳也已认定一切都是她所为,如果袁浩也出了事,那么整个贤王府如今也当自己是敌人!眼下的处境,并不容乐观。她看了一眼缩在那边的花蕊,毫不犹豫地一个鹞子翻身,翻出了几丈远,留下了一串声音:“今日之辱,他日定当讨回!” 芊云这句话其实并非是说给十八罗汉,赵德芳自然也是懂得,眼见着她狼狈地逃走,丢下一句话便消失不见,他愕然看着自己手中剑,那上面犹有芊云的血液,看着芊云消失,听着她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觉得胸口闷得难受。 芊云跳出圈外,其实并没有走远,隐身在了一片林子里,她要弄清少林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不能离开,她要夜探少林。她坐了下来,调息疗伤,自从有了那人传送的功力,她觉得自己就像身体忽然变成巨大的容器,这练的各门武功,一下子融合在了一起,只等一个时机冲破一切阻碍。 夜晚似乎来得格外漫长,芊云易容为一幅平常的容貌,便飞身上了少林。少林寺果然名不虚传,经历了几代的修缮,规模恢弘,她好不容易寻着路进了少林,可是这大半夜的去哪里寻,恰在这时,一个小和尚出来撒尿。真是个不幸的小和尚!芊云将剑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和尚一惊,睡意全无,没想到还有人敢到少林寺撒野。 芊云小声说:“你无须慌张,我只是有一事请教,并不想要什么,更不想要你的命!”那和尚点点头,缓缓转身看着持刀的芊云。 芊云问:“今天少林可有事情发生?方丈现在何处?”那和尚不解地看着芊云,不知这人关心这个做什么,芊云见他发愣,便在手上使了点劲,那和尚才回过神来说:“今天早上来了一个女人,说是叫慕容芊云,要拜见方丈,方丈便在禅房见了她,结果听见禅房传来打斗,待弟子冲了进去,看见方丈脸色惨白,方丈告诉弟子们说是自己的功力被那名女子吸去了,说完方丈便昏死过去,想是方丈没有防备才遭了那女子的毒手。” 芊云一听,果然故意冒充是自己!便问:“那女子长相你可看见?”和尚说:“她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人又长得绝色,所以不由多看了两眼!阿弥陀佛!” 芊云一下抹去自己脸上得装束,说:“可是我这般容貌!”那和尚大吃一惊的看着她:“竟然是你?!还敢来我少林捣乱!”慕容芊云不愿再多说,只是说:“易容你们不懂吗?倘若真的是我,我还来少林做什么!一群有眼无珠的臭和尚!” 第123章 花蕊是假的 芊云露出了自己的面容,那和尚便立刻气恼了起来。见那和尚正想要叫出声,芊云不得已便点了他的穴道,这要是真的惊动了整个少林,自己夜探少林,恐怕更是有口说不清了,随后转身施展蹑云步离开!“这少林寺藏龙卧虎,可是如今连方丈都被人所伤,如果吸取功力的人真的是白寒烟,她吸取了这么多人的功力,那么武功应当是登峰造极,倘若自己不早些找到她,恐怕他日她必成武林公害!可是这茫茫人海哪里去寻呢? 想到了白寒烟,芊云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觉,明明是她做了这一切,偏要自己来替她承担,遭人误会,连四皇子也怀疑她。她随即想到的是自己必须加快练好武功,否则根本不可能和吸取了几大高手功力的白寒烟抗衡!可是忽然她脑中一个念头闪过,这些事做了那么多,无非是想嫁祸给她,而且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似乎知道她要前往少林,光靠白寒烟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到,难道又不是白寒烟?那又会是谁?不会是连云霄吧?但是连云霄应该不会那种邪门武功,又不会乔装成自己的模样,除了白寒烟,她着实想不出还能有谁。或者,白寒烟后面还有人?这个人一定是一路跟着自己,或许是设好了局等我钻进去!设局?她的脑中忽然又闪现一个念头,自从花蕊出现,自己似乎便开始处处受制?那么花蕊呢?会不会是也是一个局呢? 芊云闭上眼,为什么赵德芳那么生气,为什么他问连袁浩都不放过!袁浩怎么了?忽然前面有一团火光,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正是赵德芳一行人,他们默默无语,其中一人说:“袁将军这走得憋屈,战场上没有战死,反而把命丢在了女人手中。殿下一定要为袁将军报仇啊!” 芊云一听,袁浩真的死了?看样子也是被人吸取了功力,所以才会触怒了赵德芳。只听那人又说:“四皇子,我们一路跟踪而来,先是青楼一地尸体,后来是被吸取功力的嵩山派掌门,又是袁将军,最后是少林方丈,这定是慕容芊云无假,殿下为什么还是放走了她!” 赵德芳没有说话,一个人顶了一下说话的那个人:“殿下的事何劳你费心,殿下自有盘算!”赵德芳站了起来,看着月亮,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 芊云低头思索:“依他们所言,锁心堂遭到了洗劫,似乎无一幸免,可是自己只是杀了锁心堂堂主,而嵩山掌门也被人杀死,死时被人吸取了功力;而袁浩似乎也是被人吸走了所有的功力,很明显就是沿着她的路线,就只为了嫁祸给她。芊云看着一脸无奈地赵德芳,她叹了口气,便施展蹑云步离去,她必须尽快证明这一切和她无关! 就只这一声轻轻地叹息,赵德芳便已听到,这一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赵德芳只是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一个黑影飞离,便知道了,看那身形,不是芊云的蹑云步还会有谁有这般的轻功造诣!可是他并没有追,却不知自己为什么没有追,是担心与她面对再一次伤她,还是别的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 芊云忽然想起了花蕊,自己逃走,料想那些人不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可是她现在去了哪里呢?少林寺不可能留一个女子过夜,而四皇子一行的队伍里也并没有花蕊。那么花蕊呢,回想起那一幕,花蕊将林非常推到了她的剑上才惹下了这般麻烦,难不成花蕊是他们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慕容芊云再次来到了嵩山派,看见灵堂里真的多了林重善的牌位。 于是芊云前往丰州,找寻花蕊的家。一路风尘仆仆,芊云终于找到了花蕊所谓的花家,四处探打,这花家的确是此地的乡绅,也确实有个女儿,可是这个女儿自幼就是心智不全,从来不曾离开花家,芊云为了证实真假,便决定亲自前往花家探个究竟。 这天,慕容芊云一身男装,出现在花家的大门外,求见花家掌柜。花家当家的花承颜请他进去,一见并不认识,不由一脸疑惑,不知自己家人何时认识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花承颜很是客气地问:“公子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芊云清咳了一声,只是说:“在下前日与令嫒小处了几日,所以今日特来拜会未来的岳父大人!” 花承颜一听顿时大怒:“混账,竟在这里胡言乱语,你说的这事怎么可能,小女自幼患疾,从未离开府上半步!” 芊云故作惊讶:“难不成有人竟然冒名顶替,不知可否容在下见小姐一面!” 花承颜倒也通情,料想这个公子准是认错了人,于是命令丫环去将小姐带来。花家小姐很快被带来,一路痴痴傻傻地疯笑着,那张脸丝毫找不到花蕊的影子。芊云摇摇头,应该是已经确定了,她不甘心地问:“府上可还有别的千金!” 花承颜尴尬地说:“在下人丁单薄,只有一子一女,更别说别的女儿!” 芊云一抱拳:“请恕在下唐突,想来在下定是认错了人,打扰了!”芊云便在花承颜的疑惑下出了花家,边走边想:“看来花蕊一定说了谎话,那么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和白寒烟又有什么关系?” 芊云带着疑惑,一直低头思索,可是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于是重新转身往花家宅子跑去。可是当跑进宅子时芊云感觉不妙,花府大门紧闭,她飞身窜上屋顶,来到刚才的大厅中,发现花承颜已经倒在了地上,已然杀死,眼下还是身体温热!大厅里还有横七竖八的家丁的尸体。芊云没想到这凶手这么快,竟然这么快杀死了他!芊云正想要离去,却不想花家幸存的家丁赶到,一见将芊云团团围住:“你为何要杀我家老爷?” 芊云此刻像是真的被当场抓住了她杀人行凶,不知如何解释,便左右抵挡了一阵,想要急着脱身去追那个凶手,此人刚刚杀了人,他应当还没有走远,倘若现在去追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于是也不恋战,找了个机会便施展蹑云步飞离,可是当她优美的身影划过高墙的时候,赵德芳恰巧来到,这个蹑云步定然是别人模仿不了的,此人定然是芊云不假,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花家满地的尸体,目光便有深了一丝寒意! 第124章 她们谁是谁 话说芊云出了花府,没过多久就停住了脚步,暗暗思索,倘若换做自己是凶手,现在应该何处去,吸了人的功力,只怕要立即找个地方将内力化为自己所有呢?那么这一定不能是繁华之所,定然应该是找一个隐蔽之所,而这花家方圆十里,又是白日繁华之地,隐蔽的地方也只有不远处有一个挺大的林子,那么会不会在那里呢!想到这,芊云立即施展蹑云步向那片树林赶去。 赵德芳看着周围人来人往,也思索着同样的问题,吸取他人的内力,并不能立刻转化为自己所用,必然要找一个地方调息,于是他拦住一个老年男子询问此处可有什么隐蔽的树林之类,平常很少有人去的地方,那老者思索了片刻,便告诉了他此处十里之外有一个很大的树林,平常除了猎户很少有人去,赵德芳便带人赶往树林。 芊云施展全力来到了林子。这片林子的确相当幽静,高耸的林子,遮住了天上的太阳,地上是那斑斑驳驳的碎影子,不时还有几声枭鸟的怪叫。芊云抬头看着这林子,不知何处寻找,她飞上了树梢,连奔了数棵高树,终于看见几只林鸟受惊飞起,她毫不迟疑,连忙朝那边奔去。 芊云站在那个背影不远处,她的脚步声惊动了那个身影,那个身影却依旧不急不慢地收功,身体却自然转了过来,正是白寒烟那张写满挑衅的脸,满是冷笑、写满得意地看着她,白寒烟用那种不屑的语气说道:“想不到你还找到这里来了,看来我低估了你!” 芊云冷冷地回道:“我并不高明,否则就不会被你利用了,被你耍的团团转!” 白寒烟站了起来,依旧是那种轻佻的语气:“哦?是吗?” 芊云满腔怒火的问:“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为什么要陷害我!”白寒烟自信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本来和你没关系,可是谁让你长得和我一样,谁又让你和他走得那么近!为了你,他背弃了我和他的誓言!”白寒烟的目光陡然充满恨意,“是你,都是你!今日的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我本也没想嫁祸给你,谁知你自己却赶着去。如今不仅可以除去你,让你成为武林公敌,让他恨你,那不是极佳,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芊云亮出了紫龙剑,那意思是那便不多说了,动手吧!白寒烟看了看她手中的紫龙宝剑,面色一冷:“紫龙剑!他把紫龙剑送给了你!不过,你也无需在我面前炫耀,当年他原本也是送给本姑娘,本姑娘原本以为此剑对他更有用,谁想他竟然如此糟践了这件宝物,送给了你!早知当年我便毁了它!” 芊云并不想解释,她也无非是告诉自己这宝剑原本是送给她的,她并不稀罕。其实芊云本就没有要气白寒烟的意思,倒是她枉做小人。她挺剑而刺,便和白寒烟战在了一起。 几招下来,芊云很快感觉自己竟然不是白寒烟的对手,不仅因为自己那日少林被赵德芳所伤未愈,更主要的是白寒烟的功力已经远远高于自己,看来白寒烟吸取的功力都已经转化为自己所有了。 白寒烟冷笑着:“那就让你的功力也为我所用吧!”她突然缠住了芊云的右臂,一下吸住了芊云的手掌,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从白寒烟冰冷的手心发出,芊云感觉自己的内力倾泻,她大吃一惊,连忙运力与她相抗。 正在这时,赵德芳赶到了,看着这两个纠缠在一起一模一样的女人,皱了皱眉头,她们谁是谁? 白寒烟并不想让赵德芳发现什么,当即作罢,立时收功。可是太过突然,芊云的强大内力竟然反吸了她的内力。白寒烟大惊,自己竟然被反吸了内力。但很快她又得意起来,如今坐实了慕容芊云吸取功力的事实,而自己不过损失一点内力,却将慕容芊云的罪名坐实,这也是值得的。她故意焦急地喊道:“德芳救我,她在吸我的功力,救我!” 赵德芳还在疑惑她们二人谁是谁,谁在吸谁的功力,很快,从衣着上、从白寒烟对他的称呼上判断出哪一个是白寒烟,哪一个是慕容芊云。 他看见芊云正吸着白寒烟的手吸取她的功力,当下不再有任何的迟疑,身形便到了二人身边,情急之下便一掌击向芊云的后背。 这芊云也很惊讶自己竟然反吸了白寒烟的内力,连忙收功,可就在撤回功力的同时,赵德芳已经一掌击中她的后心,瞬间被他强大的内力震伤了心脉,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也向前冲去,倒在了地上,满脸痛苦。 白寒烟则顺势扑到了赵德芳的怀中,一脸惊慌失措:“德芳,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赵德芳紧张地看着白寒烟,却并没有发现透过他俊美的下颏,白寒烟冰冷的目光射向芊云。她冷冷地看着倒在了地上的芊云,这样的交易很划算,虽然损失了点功力,但是,相信这时赵德芳已然深信是芊云做了这一切,看你还怎么翻身。 赵德芳见白寒烟并没有受伤,才回头痛心地看着芊云,他不敢相信曾经长相如此普通却依旧那么令人怜惜的女人竟变成了今日这般可恶,这般嗜血冷酷。他挺剑对着芊云,用他极其冰冷的声音说:“本王曾劝你收手,可是你仍然执迷不悟,血洗锁心堂,本王可以理解为你是要自保,杀了林重善也可以理解为你是无奈,可是花家有什么错,你竟然血洗了和你无冤无仇的花家满门,这般嗜血无情,今日本王要为武林除害!” 芊云摇摇头,无比委屈地说:“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不是我……” 赵德芳一见自己亲眼看见她吸取白寒烟的功力,她竟然还不承认,便怒从心起:“你还在狡辩,一切都是本王亲眼所见,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白寒烟没有说话,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一种快意浮现在脸上。赵德芳指向芊云的剑却有些抖,始终没有出手。侍卫中有人喊:“杀了她,为袁统领报仇!” 白寒烟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如今事实摆在,你还是下不了手吗?那不如我帮你吧!”说完,她便向芊云攻上。芊云自然不会站着让人欺负,举剑相抗,却见白寒烟脚底浮夸,芊云躲开她攻击的时候,紫龙剑划过了她的胳膊,赵德芳不再犹豫,举剑正对着芊云而去,而芊云却没有动,他的剑一下刺穿芊云的胸部。 第125章 请你帮我救出母亲 赵德芳见自己的宝剑刺穿了芊云,顿感惊谔,松开手,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液从芊云胸口流出。 芊云不自觉后退了几步,痛苦地闭上了眼,他终还是相信了白寒烟!她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苦笑,不知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她缓缓稳了稳身形,毫不迟疑拔出了那把剑,血喷涌而出,她却丝毫不在意。她朝着赵德芳一步一步走上前,反手将剑柄递给赵德芳。赵德芳看了看芊云手中染着她鲜血的剑,木然接过,只觉得手中的剑隐隐发热,手也似乎滚烫。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他看着她有些惨白的面庞。 芊云嘴角露出了一丝很美的微笑,看了看赵德芳,然后缓缓转身:“看在你伤我两剑的份上,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说完,便迈步向前方走去,她每走一步,身上的鲜血便滴落一滴,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大家看着芊云,等待着四皇子一声令下合力将她击毙,如今她身受重伤,是杀了她的最好时机。 可是赵德芳听到那声恩断义绝,心里一阵阵抽痛,似乎两耳轰鸣,呼吸困难,愣在原地没有动静。 白寒烟岂肯放过这个斩杀慕容芊云的机会,她知道,只要慕容芊云活着一天,就可能会有什么变数,所以她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她要趁着赵德芳还没有醒过神来时先杀了慕容芊云。 白寒烟身形快速闪动,很快出现在了芊云的身后,毫不犹豫地出手,从后背一掌击向芊云。芊云向前冲了两步,一下倒在地上,又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她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眼前只觉一片模糊,她的嘴角依旧留下了一丝微笑,是要死了吗?她的确是不会放过这次除掉自己的机会,不过就是死,也要笑着离开,只是,她想起了被关在笼中的母亲,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她的嘴中喊着:“娘亲,女儿不孝,今日先走了,来生再好好孝敬您老人家!赵德芳……四皇子……” 白寒烟听着她此时竟然还在叫赵德芳,心里气恼更胜了一层,又一脚踢上了她的小腹,芊云飞出几丈开外。芊云此时已经有些意识模糊,她强打精神,高喊:“四皇子……帮我救我娘……你答应过的!”说完便昏厥过去。 赵德芳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一下看向芊云,却见白寒烟正要举脚再次踢向慕容芊云,他已然隔了十几丈,他伸手想要阻拦。 这时林中出现了一个脸戴面具的人,赫然正是九霄宫主连云霄。 连云霄甩手掷出一根软带,软带如长了灵性一般,飞到少云身边,卷起了芊云,收了回来,将芊云救回来自己的怀里。 有侍卫一见有人竟然救走了慕容芊云,想要冲上去阻拦,一条黑色的缎带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以至于其他人都被震慑。 白寒烟恨恨地看着连云霄,然后飞身向他靠近,人还未到,掌力已经袭到。连云霄用手轻轻一挥将那凌厉的功力化为无形。白寒烟冷冷地注视着连云霄,那眼神意思是你别管这事。连云霄毫不示弱地看着她,意思是你伤害她就不行。 两人眼神无声地已然战了几个回合,白寒烟迫不及待地向连云霄出击。连云霄并不敢大意,毕竟这白寒烟已然吸取了很多高手的功力,现在不容小觑,更何况还要保护芊云,而白寒烟更是招招击向连云霄怀中昏迷的芊云,招招都是必杀之技。连云霄不愿意再和她纠缠,这怀里的芊云受伤很重,得快些疗伤,怕是心脉已然受损呢,所以连云霄借着白寒烟推出的掌力,飞出了很远,便一个转身消失在丛林中。 赵德芳漠然地看了看连云霄和慕容芊云消失的地方,内心是复杂地,他竟然希望有人将她救走!只是,从此不再相干,不再相干!赵德芳决然将宝剑插回剑鞘:“回府!”他竟然没有理会白寒烟,当看见白寒烟向芊云下杀手的时候,他其实恍惚了一下,那是他一直以来以为温柔善良的白寒烟吗?白寒烟有些心虚地跟在他身后。 连云霄看着躺在床上的芊云,为她理了理头发,看着她憔悴的脸庞,这丫头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惨兮兮,每次弄得浑身是伤。只怕她这次心里的伤比身体承受的伤还要重吧!默默无声,给她输入了功力,为她清理了伤口。连云霄再次凝视芊云苍白的容颜,想到了当初在飞凌度的时候,她那甜美的笑容,那轻盈的身姿,可是,谁让他们各为其主,哎! 窗外,姣姣的月光下,一个身影伏在黑暗里,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赫然是流殇。此时的流殇看着自己主子看芊云的眼神,只觉得充满了柔情蜜意,他的心里只有这个女人。既然这样,那别怪我无情。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房中,如今是五月的天气,几分燥热在房中流动。芊云悠悠睁开了眼,看了看四周,眼前是赵德芳那无情的剑朝着自己刺来,还有白寒烟那狰狞的面孔,朝着自己踢来,她应该是死了吧!可是她能感受到空气流动的声音,能感受到阳光在她身上流淌的声音,确定自己没死时,她缓缓坐了起来,可是身体的疼痛,令她不由皱眉,她调了一下气息,发现自己内伤竟然好了很多,看样子有人输入了功力助她疗伤。 芊云起身,连云霄正巧进来,连忙扶住她,不由得嗔怪道:“想要什么,我帮你拿!”芊云见到连云霄一点也不惊奇,因为似乎这时候能救她的也只有连云霄,或许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在她危急的时候救她,只怕也只有连云霄了。 芊云笑了笑,摇摇头,那意思是自己很好,她此刻没有任何的悲伤,一切似乎都在他那一剑中了结了。 芊云看着连云霄,说:“你救了我很多次,我只要你最后帮我一个忙!” 连云霄也并不惊讶地看着芊云:“那你这丫头,醒了,不但没有一个谢字,还要提要求,哪有你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但看着芊云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他敛住笑容,似笑非笑的说:“那你不妨说说看!” 芊云说:“请你你帮我救出母亲!” 第126章 花蕊入宫 连云霄听着他那句“请你帮我救出母亲”颇有些伤感,她终于还是开口求人了,即便以前她也知道九霄宫的能耐,却从未开口要求帮她做什么事。看来她已经知道她自己在这武林中的渺小。 连云霄其实一直在打探冷瑛宁的下落,可是至今仍没有冷瑛宁的下落,派去跟踪的人根本跟踪不了慕容木天。还有最后一次分手芊云要求他查探的千百川的讯息,据说十八年前在江湖很是出名,乃是当时江湖第一杀手,功力奇高,一把冷剑出神入化,速度极快,可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十八年前却突然消失了,江湖再也寻不着他的踪迹,没人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而如今知道此事的圆慧大师不知所踪,慧智禅师也昏迷不醒。看来要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只有冷瑛宁、慕容木天,然而此时冷瑛宁无处可寻,慕容木天是决计不会告诉芊云当初发生了什么事,这的确有些难办? 芊云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只要你帮我救出母亲,芊云从此以后就是九霄宫的妖女!”连云霄却微微皱眉,心道:“我并不需要你成为什么九霄宫的妖女,相反,我害怕你像九霄宫那样冰冷无情!”他却什么也没有说,然后告知了芊云关于京城里的动向,还有他收集到的千百川的讯息,看来,这一切要想拨云见雾,一定要尽快找到冷瑛宁,那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帝都之内,繁华依旧。赵德芳带着白寒烟迈步进了贤王府,赵赴依旧不紧不慢跟在身后。 “皇后已经派人来找了殿下几次了!” 赵德芳脸上寒了寒:“是为了父皇新招入宫里的花蕊夫人吧!” “正是,”赵赴继续说道,“晋王为圣上进献了一名女子,听说此女子长得国色天香,一入宫门,便夺了所有妃嫔的宠爱。” 赵德芳不再说话,温柔地看着白寒烟:“寒儿也累了,去休息吧!”白寒烟点头:“我等你一起用膳!” 赵德芳点头,看着她在宫女的带领下离开,然后带着赵赴向书房而去。“宋皇后此刻定然着急,好不容易才登上了皇后宝座,怎能允许他人觊觎!” “宋皇后定然觉得现在只有殿下能抗衡晋王,所以……”赵赴自然也是懂得。 赵德芳许久不曾看见宋皇后,因为他一直猜测当初谋害他母后的正是宋皇后,只有她有这个能力和动机,所以他秘密调查宋皇后,只是一直以来苦于没有任何证据,似乎当年和这有关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还有就是她的设局太完美,根本没有什么漏洞。此刻她来找自己,定然是发现那个新来的女人大有夺宫之力,所以她想拉拢赵德芳共同对抗这个女人,当然,对赵德芳来说,帮哪一个都非他所愿,但是也得先看看形势,他也听说皇上日日沉迷于这个所谓的花蕊夫人不理朝政,如今朝堂之上,多是晋王说了算。所以既然送皇后传召,不论从礼节还是其他方面考虑,赵德芳都不能推辞。何况,这是他调查当年事情的大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赵德芳来到了皇后寝宫福宁宫,见到了宋皇后,便施礼请安。这宋皇后已经三十好几,当年赵德芳母妃王皇后去世前不久,她才入宫,入宫时不过十六岁,后来王皇后去世,她也是苦熬五年才被立为皇后,如今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却依然可见当年风华之绝茂,举手投足确处处可见母仪天下的气度。 宋皇后见着赵德芳来到了自己宫里,客气地给他让了座,有宫女上茶,赵德芳却并未动用。宋皇后并不在意,笑意灿然,吟吟说:“贤王殿下近几日似乎不在京城,不知身体可安好?” 赵德芳淡淡笑了:“谢皇后娘娘关心。”宋皇后见他回谢了一句便没了下文,只好自己把话题继续下去:“本宫想来贤王殿下与本宫之间似乎有些误会,贤王一直认为是本宫害死了王皇后,本宫当年也入宫不久,哪里能陷害王皇后,况且本宫初到皇宫,与贤王母妃王皇后情同姐妹,又怎么会心生毒害之意!” 赵德芳笑了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是看着手中的茶杯,看着茶碗中飘着的茶叶,看着雾气从杯中升腾而起,这些鬼话说给谁听呢,这后宫里的事不提也罢了,肮脏的和那些市井上没什么区别。可是又不便于翻脸,毕竟现在稍有不慎便会给晋王和燕王打败自己的机会,于是悠悠说:“皇后娘娘今日叫本王来不知有何吩咐,怕不是来和本王叙旧吧!” 宋皇后见赵德芳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而且她明显地感觉到赵德芳并不相信她,只好尴尬地步入正题,说道:“贤王果然睿智!不知贤王可听说近日晋王献给了皇上一个女人,自从这个女人来到了皇宫,皇上沉迷于女色,不理朝政,朝政完全落入晋王之手,实非国家百姓之福啊!” 赵德芳淡淡地应了声:“此女子何来历?”其实赵德芳虽然在外,朝廷之事却一清二楚,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只听宋皇后说:“这个女人乃是前朝后主孟昶的王妃,据说此女原为集市卖豆腐,有豆腐西施之称,不知何故,为后主孟昶收入后宫,现今却不知为何又为晋王纳入王府,如今献于你父皇,那花蕊虽然两度为人妇,却还不过二十岁,想你父皇如今何等年龄,岂经得起如此折腾,听说近日身体状况日差!” 赵德芳哦了声,这些他当然清楚,看来这个女人不是很简单,父皇一直以来对待女人还没有这般痴迷,小小年纪便能做了西蜀王妃,如今又来到了大宋皇宫,看来晋王真的是煞费苦心。宋皇后见他没有说话,便说:“此女自进宫以来,日日纠缠于你父皇,如今你父皇不理朝政,大权落于晋王之手,如今晋王羽翼渐丰,恐非社稷之福!” 对于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赵德芳并不感兴趣,他淡淡问:“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道:“贤王与本宫理应站在一起,否则怕是你父皇辛苦打来的天下要拱手让给晋王了!” 赵德芳看着她:“所以呢?” 宋皇后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应站在一起,共同对抗!” 赵德芳摸了摸手上的玉石斑指,沉思着。花蕊?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貌似是前一阵跟在芊云身边的那个女子也叫什么花蕊?难道竟是同一人? 这时有宫女来报:“皇后娘娘,花蕊夫人前来求见!”宋皇后看了看赵德芳,低吟:“她正值皇帝盛宠,此时为何拜见本宫?”她见赵德芳并无任何表情,于是道:“传!”很快宫女出去回复。 不一会,赵德芳只觉一种轻盈的脚步轻移,一个女子来到了皇后的眼前。 且看此人,脸色微红,一双美丽的眼睛水汪汪,不是花蕊还有何人! 第127章 夜探皇宫 花蕊莲步轻移,带着一股怡人的香气,她脸上挂着自然的而得意的微笑,轻轻斜眼无意地瞥了一眼座旁的赵德芳,她早已熟悉宫中的每一个人,自然也对赵德芳并不陌生,只闻得赵德芳才貌俱佳,如今亲见,更是觉得这赵德芳英气逼人,非凡人所能及。 赵德芳也只是不动声色,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似乎对花蕊这样一个女子丝毫不感兴趣,可是花蕊的任何动作却也没有逃过他的观察。 就听花蕊充满诱惑的声音响起:“臣妾花蕊拜见皇后娘娘!” 花蕊俯身施礼,感觉皇后一直打量她,而没有叫她平身的意思。此时的宋皇后,正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扫视着花蕊,她那双美目中喷出的怒火足以焚烧一切,她却在心中说:“这个女人当真非同一般,身上自然流露出一种气质,果真是深讨男人喜欢!” 花蕊见皇后没让自己平身,但凭她的经历,她能感觉到那在她身上逡巡的目光,她心中冷笑,只要稍加时日,这坐在上面的将会变成她。想到这,她又喊了一声:“臣妾花蕊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这才懒懒地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平身吧!”皇后故意摸了摸手上代表皇后地位的戒指,“你不在紫馨殿却到本宫这里作何?”王皇后紧紧盯着花蕊那张脸,她很想细细问问,她又如何保养自己竟然看似像是十几岁的姑娘。 花蕊盈盈起身,没有理会皇后的问话,也不避讳她的眼光,却转向赵德芳,满脸堆笑:“贤王殿下也在啊!” 赵德芳连看也不曾看她,只是玩弄手中的那个玉石扳指。 花蕊讨了个无趣,又转向送皇后,她笑吟吟对宋皇后说:“臣妾入宫数日因为陛下疼爱,不肯让花蕊离开半步,所以未及拜见皇后,臣妾深感不安,今日索性得了空,特地前来拜见皇后娘娘,今儿也为皇后娘娘带来一件礼物!”她手一拍,便有一宫女捧上一个托盘,黄色的绸缎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花蕊亲自打开,里面一片光芒射出,赫然是一颗夜明珠,花蕊说:“这颗东海夜明珠是当年西蜀国主孟昶所赠,今日献于皇后,也只有像皇后娘娘这般雍容高贵又能母仪天下才配得起这颗夜明珠!” 宋皇后起初脸上还一脸怒火,听她说的话只觉得是一种挑衅,见那夜明珠的亮光晃在了自己的脸上,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容,太祖建朝以来,并没有搜罗天下奇宝,所以说来惭愧,这宋皇后还没有一样像样的宝物,她当然会动心。 这时赵德芳站了起来,作揖道:“皇后娘娘与花蕊夫人有话说,那本王不打扰,本王先行告退!”然后他看了看皇后说,“皇后娘娘今日的训导本王牢记,定当遵循皇后娘娘教导!” 皇后娘娘轻轻点头,那意思她当然明白,看来他们的联盟已经结成。于是含笑说:“那本宫便不再留贤王殿下,来人,送贤王出宫!” 赵德芳出了皇后寝宫,一路低头思索:“这个花蕊,竟不以西蜀为耻,堂而皇之告诉众人她乃西蜀之王妃,看来她很是不简单,这晋王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这样一个女人……她一定会站在晋王那边,看来得尽快除去这个女人!” 皇后目送赵德芳离去的背影,然后将目光转向那依旧散发着光芒的夜明珠,花蕊看着她的神色,在心中笑了,女人是无法抵挡这些的诱惑,便笑吟吟地说:“还望皇后娘娘笑纳!”宋皇后一挥手,一宫女接过托盘,立在皇后身后,皇后故作沉稳说:“花蕊夫人既然入了我大宋朝后宫,便当遵守我大宋后宫的规矩,恪守妇道,辅佐皇上,不能让皇帝沉溺于女色,忽视了朝政!” 花蕊假意点点头,说:“皇后娘娘说的极是,皇后娘娘的教诲臣妾一定牢记在心,回宫后定然劝皇上勤于政务!只是臣妾初来乍到,恐对着大宋规矩知之甚少,如有不当之处还望娘娘海涵!”花蕊说的头头是道,毕恭毕敬,可是花蕊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神色,眼中折射的是冷漠的光。 芊云、连云霄也很快回到了京城。如今的芊云依然恢复了在慕容府时的样貌——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她着实不愿意再与白寒烟一般容貌,她全然不曾想到白寒烟会这般阴险,处心积虑的陷害于她,使她如今成为了武林公敌,连贤王也把她当作了敌人。当然在赵德芳这件事上,她也并不完全只怪白寒烟,只能说赵德芳黑白不分。 自从回到了京城,芊云便一直跟踪慕容木天,可是慕容木天依旧只是上朝回府,似乎从来不去别的地方。而且在跟踪慕容木天的时候,却听到下人说起了宫中之事,听说宫中来了一个前朝王妃,国色天香,后宫夺宠,皇帝赐名花蕊夫人。听到了花蕊,芊云便一阵疑惑,会是那个花蕊吗?可是倘若是,她又是如何进了皇宫,成了皇帝妃子呢!而且此花蕊乃是前朝王妃?那她真实的年龄又该多大,就算她十几岁便入宫,如今南唐已经覆灭二十年,她本也该三十多岁,可和自己想处几日的花蕊分明是一个刚刚及笄之年的小女孩?这是怎么回事? 芊云回到了住处,思索了很久,她要弄清楚这个花蕊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花蕊,究竟是什么人,这其中可有什么阴谋。 入夜,宫廷已然宵禁,到处都是静悄悄。此时的赵德芳,因为求见皇上未果,便留在了皇宫里,正看着月亮思索对策。 芊云一个飞身,便跃上了房顶,轻巧的便飞入了皇宫,如今的皇宫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穿过了文德殿,这是皇帝上朝处理政务的地方,然后穿过垂拱殿,垂拱殿之后为内廷,皇帝和后妃们便居住在这里,可是这花蕊在哪个宫,她却一时之间无法找到。 转了一圈,看见一个太监出恭,便一下点了他的穴道,将紫龙剑架在了他的脖颈,然后示意他保持安静,便解开他的穴道问:“新来的花蕊夫人寝宫在何处?”小太监便用手指了一个方向,芊云便出手点倒了他,飞身向小太监所指的那个方向。 第128章 小心白寒烟 那一边,依旧歌舞升平,芊云伏在大殿黑暗里,大殿上的皇上,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正在饮酒作乐。芊云定睛一看,那女人正是花蕊,此时她正巧笑盈盈,一脸娇媚之态,将嘴中含的酒喂进皇上的口中。那皇帝是一脸的幸福之感。 芊云有种冲动,很想冲过去揪住她问清是怎么回事。如果说她真的是西蜀前朝孟昶的妃子,如今她该有多少岁,少不得30余岁,可当时和自己在一起时分明是一个比自己还年幼的小女子。如今她脸还是那张脸,却分明给了芊云不一样的感觉,那举止神态,像极了一个久居情场的老手,举止轻浮。她这是使用什么返老还童之术? 自然,她此刻是不能冲出去的,倒不是担心脱不了身,而是害怕打草惊蛇。忽然,芊云发现一个小宫女躲在角落里打瞌睡,便故技重施,出现在那个宫女身边,突然说:“不好好当差,竟然偷着睡觉?”那个宫女一下弹跳起来:“我没有,姑姑饶命!”可是她看清眼前之人,并不认识,看着装束也并非宫里的服饰,呆愣之后才有所反应,正要喊出声,不想芊云出手点了宫女穴道,将剑抽出架在了脖子上:“老实点,不然就要你命!”见宫女瑟瑟发抖,料想她不会有什么反抗,便解开她穴道,问:“你不用慌张,我不是坏人,也不想杀谁,只想问个问题。”宫女点点头,芊云伸手解开她的哑穴,问道:“这个花蕊夫人是什么来历?” 宫女战战兢兢地说:“花蕊夫人是晋王送于皇上,听说她乃是亡国西蜀孟昶的王妃,西蜀亡了之后便跟了晋王!” 芊云一阵沉吟,恍惚中,手上的宝剑松了一下,那名宫女立时边跑边喊:“有刺客!快来人!” 不一会见侍卫们涌向了这边,芊云只好飞身跃上屋檐想要离去,可是这大内皇宫高手如云,不一会便有几个高手追踪而去。 赵德芳此时正待在皇宫的寝殿内,举头看着月亮,看着月亮他会想起一个人,他总是不自觉的想起,尽管他刻意地回避,可是…… 忽然听到宫里吵闹之声四起,有人喊着:“抓刺客!” 赵德芳不由皱眉,有刺客?刺杀谁? 这时,芊云的身影在远处闪过,他的眼神一下亮起,蹑云步!来不及想什么,赵德芳便飞身上了屋檐追了出去! 赵德芳一路追了上去,月光下,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在诺大的宫城里起伏,芊云自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不由暗道:“此人功力着实不弱,自己一路狂奔,都没能甩掉,不知究竟是何人!” 思念间,芊云飞身下了屋檐,隐在了黑暗中。赵德芳也毫不犹豫飞身跃下。刚刚落地,芊云一把冷剑已然袭来,黑暗中,赵德芳并未看清芊云的容貌,连忙侧身闪过,顺势发出一掌一拳。借着惨惨的月光,他看清了那张他并不陌生的脸,除了芊云还有谁,只是她顶的还是慕容芊云最初在人们视野中的模样!他看着芊云有点激动,看来她的伤已经无碍。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她做的,他故作镇静:“你好大胆,竟然敢私闯皇宫,你以为这是哪里,可以随你随意进出!” 芊云眼前还是他刺向自己的那把剑,气上心来,背过身,不想搭理:“我做什么于贤王何干,贤王要抓我便来吧,何须那么多废话!”这时不远处传来喧闹,隐约听到有人说“在那边”,赵德芳知道她在生气,这也是自然,便说:“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本王来!”芊云并不想理会他。见芊云并没有跟他走的意思,赵德芳并不管那么多,伸手拉起她,施展轻功,向宫城的后山飞去。 芊云想甩开他的手,却发觉手被他紧紧钳紧,更捏得有点生痛,她终于明白想甩开他的手那是徒劳,也不再多做些什么,任他拉着,感受着那久违的温度。 二人来到了偏僻之处,赵德芳停了下来,松开了芊云的手,看着芊云,不知说些什么,随后悠悠说:“你为何要私闯皇宫?”芊云心道,这又关你什么事,当我被白寒烟险些杀死的时候你在哪?于是冷冷回道:“与你何干?” 赵德芳并不介意她的语气,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还在气本王上次打伤了你!” 芊云没好气地说:“不是上次,是两次!”她此时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她始终无法拒绝他的关心。 赵德芳看着她的表情不由心生怜惜,但是似乎很快又想到了些什么,便恢复了冷峻的语气:“你如此打扮为何?” 芊云哀怨地看着他的眼:“贤王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赵德芳不解,一侧头,芊云说:“假话是我不喜欢那张脸。真的是我不喜欢和她一般容貌!” 赵德芳当然明白,许久没有说话,芊云见说到白寒烟他不言语,便也无言,二人一阵沉默。毕竟芊云还是不甘心,于是问:“你还是相信她,觉得做了这一切的是我?” 赵德芳一时语塞,该说什么,他百般不愿意相信是慕容芊云,可是他亲眼所见的一切证据又都指向慕容芊云,于是说:“本王亲眼见你从花府出来,亲眼看见你吸取寒儿的功力,这一切做何解释!” 芊云冷哼了一声:“倘若贤王相信我,便不会那么容易的无端怀疑我,为什么当初之时你信她,认为是我在吸取她的功力,为什么没有想到是她正在吸取我的功力,当时她正在吸取我的功力,只是因为你的到来她慌乱收功,结果被我反吸了一些功力。不过也得感谢贤王,倘若不是贤王来的及时,恐怕今日我早已不能站在此处和贤王殿下说话!” 赵德芳半信半疑:“那花家的事你如何解释?” “我根本没有杀任何一人,我只是怀疑花蕊有问题,才去花府查探,没想到花蕊果然不是真正的花蕊。一确定花蕊并非真正的花蕊,我便离开,想一想总觉得哪里不对,便又返回,谁知道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想着凶手一定逃不远,便赶紧去追,就遇见了白寒烟!” 赵德芳不说话,芊云想到了花蕊:“你要小心花蕊!还有,你要小心白寒烟!” 第129章 试探 听着芊云说要小心白寒烟,赵德芳抬起头来:“何意?” “自从花蕊跟了我,便每一件事都是算计好的,我能确定的是吸取功力、杀人的是白寒烟,而且时间都算的刚刚好,所以花蕊夫人乃是和白寒烟一伙的人,而花蕊又是和晋王有关,又被晋王送进了皇宫,以此来判断,这白寒烟定然和晋王有所瓜葛,还是请贤王殿下小心为妙!” 赵德芳并没有说什么,那日在林子里,他要为白寒烟把脉查看伤势,白寒烟却左躲右闪不让他为其把脉,如今想来倒是颇觉奇怪。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慕容芊云,信错了白寒烟! 赵德芳那不定的眼神,芊云自然懂得,不过,她已经有一丝安慰,他毕竟还是信了她的话,对白寒烟产生了怀疑。她苦笑了一下:“你还是相信她,不信我,算了,反正我与贤王殿下已经恩断义绝,不再有关系了,你做你的贤王,我继续我的逍遥,只是你可别栽在她的手里就好!” 赵德芳不甘心,不愿意相信白寒烟变了:“寒儿不会害我,你为什么老是怀疑她呢,她对我不会变心的!” 芊云说:“变心倒也未必,只是有时候妒忌会让女人失去理智,白寒烟心思还是比较简单,很容易被人利用,我也只是提醒你小心点她而已!”赵德芳气恼地说:“小心她倒不如小心你!” 一听这句话芊云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个揭露白寒烟的机会,她假装恨恨说:“那么我们不妨打一个赌,试探一下如何?” 赵德芳狐疑地看着她,问道:“如何试探?”芊云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然后看着赵德芳,她实在不甘心自己让他误会,既然她能出招阴自己,为何自己不能设计她呢? 贤王府内,赵德芳坐在大厅,白寒烟坐在他的左边,这时陆浩峰进来:“禀贤王殿下,慕容芊云回到了京城,听说她明日晚上要去刺杀晋王?” 赵德芳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白寒烟,白寒烟面上果然有了变化,于是问道:“哦,这么说她被九霄宫宫主救了回去医好了伤?她可是一人回到了京城?” 陆浩峰回道:“似乎不是一人,还有一个同行的人,一直戴着面具,应该是九霄宫宫主,可是从昨日起,她似乎与那人分头行事,那九霄宫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赵德芳若有所思:“她为何要刺杀晋王?” 陆浩峰摇摇头:“这个属下不知!” 赵德芳思索了一下:“她一定是冲着慕容木天去的,晋王不除,慕容木天就不会服软,她就找不到她的母亲,看来她倒是一片孝心!难不成我真的误会她了?” 白寒烟听到此处,脸上笼上了一层寒霜,她感觉到赵德芳的犹豫,唯恐慕容芊云真的一招除去了晋王,而帮了赵德芳,赵德芳必然感激她,而自己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那样恐怕自己在这贤王府怕是没有立足之处,而且慕容芊云只要存在这世上一天,她的秘密就终有一天会被揭穿,那时恐怕赵德芳对自己只有满腔的恨,所以这次是个除去她的机会,既可以除去慕容芊云,又让晋王欠她一个人情,日后晋王一旦登基,便更好保护赵德芳,何乐而不为。想到这,白寒烟冷笑了一下。 赵德芳当然注意到了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内心不知该喜还是忧,难道慕容芊云所言都是真的,白寒烟真的变了,真的和晋王勾结在了一起? 赵德芳收回眼神说:“咱们按兵不动,不去理会她,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听到赵德芳说不管此事,白寒烟暗喜,这样便方便她的行事。 晋王府内,一切如旧,今夜晋王宴请朝中官员,大厅之上人声鼎沸,晋王已经早就收到了讯息,静候芊云的到来,晋王以及他的那些门客不时观察四周情况。 此时身着一身夜行衣的芊云潜伏在一片屋顶之上,静静地观察院内的情况,尽管赵德芳说他会派人接应,可是这大厅之内的官兵、暗哨,也着实让芊云皱起了眉头,晋王只怕如今就等着瓮中捉鳖,将自己一举拿下,而白寒烟也不知道在哪里等着自己伺机出手,这一仗并不好打,自己会不会又弄得浑身是伤的。 看了看月亮,时辰差不多了,料想华山二雄等人也在,不知连云霄会不会出现,那样恐怕自己很难尴尬。芊云正要飞身而上刺杀晋王,忽然一个影子飘在了他跟前,按住了她的肩膀。 芊云定睛一看:“风清!”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暖意,许久没有见风清了,他还是那般冷峻,那张脸如今又已被须发铺满。 风清给了她一个微笑,芊云此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有了风清帮忙,料想此战不会太吃亏,白寒烟一定会出现!二人相视点了一下头,芊云抽出了紫龙剑,二人便翩翩飞身来到了庭院。 白寒烟发现慕容芊云潜伏的地方,来之前,她亲眼看着赵德芳去了宫中,便放心来到了晋王府,此时的她蒙着面,同样是一身夜行衣,即使有什么事发生她只要嫁祸给慕容芊云就可以脱身。 两名刺客从天而降,晋王府内一片混乱,几个胆小的大臣躲了起来,晋王颇为镇定地看着来的二人:“风清,你难道不想为你的族人报仇了吗?” “你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杀了你也一样!”风清冷冷说道,自己前面被人利用,如今他还想故技重施。 晋王收藏的那些江湖败类也团团围上,几十把剑对着二人,芊云和风清脸上毫无惧色,要知道,他们二人手上的兵器,俱是上等的兵器,二人再次对视一下,同时出手。 风清几块的剑一招之内就将一名侍卫击毙,霎时天昏地暗。 纠缠了片刻,芊云大声的说:“风清,你来对付这些虾兵蟹将,我去招呼晋王,今夜务必斩杀晋王首级!”风清点头,一把冷剑更是舞的滴水不漏,一时血溅了晋王府。 风清将那些人都困在了他的剑圈之中,虽然很吃力,伤不了他们,却让他们无暇去救晋王,而芊云飞身向着晋王的方向飞去。 晋王本以为自己安排的天衣无缝,谁想到冒出了一个风清,如今眼见着芊云向着自己冲来,不由得后退几步。 第130章 沉冤得雪 白寒烟看的清楚,看着芊云向晋王飞去,手中的剑闪着寒光,晋王身边只有几个小兵,白寒烟知道那几个小兵根本不是慕容芊云的对手,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她一拍,借助拍打的力量从她的藏身之处飞离,蒙面布将她的脸遮的严严实实,根本认不出她是何人。 白寒烟一现身,芊云便立时猜到了她的身份,便和她战在了。一交手,芊云便感觉出了白寒烟招招想要取自己的性命,也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便一个飞身,飞上了屋檐,便打算撤退到了晋王府外,她也知道白寒烟一定也想单独和她打一场,好将她除之而后快,于是她将白寒烟引了出来。二人面对面站定,各自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对方,虽然二人都带着蒙面布,大家都知道对方是谁,二人眼中都要喷火,一个为夺爱之恨,一个为冤枉之仇。 对视了许久,芊云淡淡开口说道:“白寒烟,想不到你竟然投靠了晋王,你就不怕他发现以后杀了你!” 其实白寒烟的想法有时候很简单,她真的相信了晋王只要赵德芳不是皇帝,就一定会安心娶她,她就可以劝说他和她回到雪山,二人快乐的生活一辈子,做一对神仙眷侣。白寒烟说:“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他现在恨的人是你!” 芊云假装生气地说:“你真卑鄙,把你吸取别人功力的恶名嫁祸到了我身上,可恶!” 白寒烟冷冷地说:“谁让你纠缠他,谁让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哼,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俩只能活一个!你以为你今夜还能有命活着离开!只要杀了你,一切都会过去!” 芊云笑了,得意之色写满了脸上:“哦,那倒未必?” 这时白寒烟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她转过身看到了赵德芳一脸失望地看着她,她陡然出手,袭击了芊云,等到二人分开时,两个夜行者已然完全分不清谁是谁。 白寒烟跑到了赵德芳跟前说:“快杀了她,他冒充我想要毁我名誉,德芳,杀了她!”白寒烟是想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就是尽快杀了芊云。 “竟然还想来这一套,把一切都甩给我。”这时芊云落下了蒙面布,白寒烟傻了眼,眼前的慕容芊云是慕容芊云,却又不是慕容芊云,只是并不是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慕容芊云,而是另一幅面孔。 赵德芳一下甩开她的手:“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白寒烟此刻愤怒已然布满了整张脸,那脸也扭曲狰狞至极:“原来是你和她故意设的局,就为了拆穿我?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为了你背弃了师门,不惜赔上自己一身的功力,为什么你却这样对我?” 赵德芳恼恨地说:“你以前是那么善良,为什么会这样?你明知道我和晋王是死对头,还去帮他!” 自打相识,白寒烟还从未听过他这般的语气说话,知道他真的生气了,脸上又出现一阵可怜之意:“晋王说,他登基之后不会为难你,会为我们赐婚,我们可以一起回雪山蜮。德芳,我错了,我只是怕失去你,德芳,你原谅我啊!” 赵德芳冷冷说:“你认识本王的时候,便知道本王被人处处迫害,几次险些丧命,你可知道是谁所为!你以为晋王会放过本王!”他看着芊云说,“对不起,芊云,本王误会了你!” 芊云听到四皇子的话,终于舒了口气,顿时觉得天空放晴,夜晚也不再是一片漆黑。 可是这时的白寒烟,一张脸近乎扭曲,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她的头发霎时变成了银白,一张脸上写满了恨! 赵德芳愕然的看着白寒烟的头发一瞬间变成了雪色,不由得万分懊悔,他忽然觉得白寒烟今天到如此地步,都是自己一手造成,倘若不是自己左右摇摆不定,先背叛了她,或许她还是那个雪山脚下单纯的小女孩。其实自己并未怪她,甚至没有丝毫舍弃她的念头。 白寒烟一双利爪伸向芊云,赵德芳一惊,连忙伸手去挡,挑开了白寒烟的手,可是他的手却被白寒烟一下吸住,一股内力使他的内力向外倾泄而出,赵德芳一惊,她竟然连自己也不放过?难不成自己要死在她的手上。 芊云一惊,连忙攻向白寒烟,想要迫使她收功,而白寒烟其实一见自己吸住了赵德芳,因为当时自己有点茫然,她醒悟时连忙收功,可是中途收功,必然造成她的内力被人反吸,果真,赵德芳的强大内力顷刻之间反噬了白寒烟的许多功力,幸好芊云一掌击过来,虽然让她狂喷一口鲜血,分开了二人,保住了她辛苦吸来的功力。 白寒烟又恨又怒,她发觉自己的头发变成了白色,便感觉羞愤不已,她一个转身飞上了树梢,恨恨地看了一眼二人,便消失在夜空中,留下了芊云和赵德芳相互对视了一眼,赵德芳想要去追,可是哪里还有白寒烟的影子。 无奈返了回来,赵德芳看着芊云问:“你在哪里落脚?”芊云抿嘴,许久说:“张福客栈!”赵德芳说:“不如搬到贤王府去,我怕寒儿那个样子会找你麻烦!” 芊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不洗了,她如今的这副模样和我脱不了干系,倘若她发现我在王府内,怕是更不会放过我!她现在功力奇高,又受了这刺激,还不知做出什么事来,恐怕江湖从此多事啊!” 赵德芳说道:“为今之计,恐怕是尽快解决晋王之事,江湖、朝廷就会太平些,那样我再好好跟寒儿好好解释,相信她不是那么不明事理之人!” 芊云想想也是,慕容木天依赖于晋王,倘若晋王一倒,相信慕容木天也就没有什么威胁,那时强令他交出自己的母亲,必然也是不难,可是想要扳倒晋王,又是很难,想来这晋王乃是追随太祖打江山之功臣,更是赵德芳的亲叔叔,这层关系更是增加了阻力。 芊云想了想说:“不如先扳倒晋王的左右手,先从他慕容木天等人开始,不如我们先以寒翠宫的名义铲除那些助纣为虐的江湖败类!”赵德芳说:“看来也只能这样!” 芊云再去寻找风清,却又失去了他的讯息。 第131章 准备出征 这几天江湖上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不少江湖门派掌门被一个满头白发的高手吸取了所有功力,同时几个投靠晋王的江湖人士一夜之间被人追杀,死于非命,不少江湖门派人人自危,不知何时自己会被吸取了自己练的几十年的功力。 晋王府内,华山二雄惊慌地望着晋王,慕容木天一脸阴沉默不作声,华山二雄终于沉不住气,站起来:“晋王殿下,这忽然冒出来不知哪里的高手,凡是和晋王府有关的人,都已被杀,您得想个办法!”慕容木天阴恻恻地说:“除了贤王掌控的寒翠宫,还有什么人敢和晋王作对!” 晋王冷冷地说着:“胆小鬼,一个寒翠宫就让你们吓破了胆,本王心中自有打算,昨日皇上召本王入宫,说是打算出兵高丽,要收复高丽国!本王看来皇上最近身体每况日下,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我们要早作打算,三皇子那边已经废了,不能让赵德芳那小子占了便宜!”晋王看了看几人,继续说,“只要本王登基为帝,各位都是股肱之臣!” 见到大堂里周围没什么动静,众人都是一阵沉默,晋王环视了一圈,又问:“各位可有什么良策?” 慕容木天一脸阴狠,见晋王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开口:“在皇上下诏立太子之前杀了皇上和四皇子,不是一了百了,想来这除了晋王还有谁能掌管这天下!” 晋王悠悠说道:“这事需要从长计议,皇上虽然说倚重本王,但是,毕竟他还是觉得江山是他的,一旦失手,本王与各位身家性命便都不保,所以……”这一夜,晋王府内灯火一直亮到了深夜。 话说这日,太祖赵匡胤召集朝臣议事,商议收服各地分散政权的相关事宜。考虑到还需要做足准备,决定来年便开始出征,要求朝廷各部门筹备兵马粮草。只听他浑厚的声音飘荡在整个朝堂之上:“想我大宋朝建立至今十六年,如今国力强大,百姓安居乐业,可是各地割据政权依旧尚未统一,眼见朕年纪亦老,朕平生志愿便是统一这天下,所以,朕决议于明年之始出兵收复各地。关于统兵元帅,各位爱卿有何高见!” 立刻便有一个大臣走上前:“若论带兵打仗,贤王殿下无人能及,臣举荐贤王殿下!”立时有很多大臣也纷纷上前一步:“臣附议!”“臣附议……” 太祖斜睨了一眼稳稳站在那里的赵德芳,赵德芳此时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站在那里!晋王这是想要将他暂时赶出京城,太祖点头:“既然众位爱卿都认为贤王是最佳人选,朕便命四皇子赵德芳统领兵马,收复各地。” 赵德芳目不斜视,并不觉得奇怪,跪领了圣旨:“儿臣遵旨,儿臣定当为父皇分忧!”皇上又做了部署。 下了朝,晋王不知不觉来到了内廷,撞见了正在御花园闲步的花蕊夫人,晋王恭敬地微微施礼,口中喊道:“拜见花蕊夫人!” 花蕊脸上微笑:“晋王何必跟奴家客气!”她一挥手,随行的宫女便恭身退下, 花蕊见身边的人都走远了,娇嗔:“晋王,为何迟迟不来看奴家。”晋王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宫中耳目众多,本王怕给夫人添乱!”花蕊叹了口气:“唉,真后悔来这皇宫,如今就似被困在笼中的鸟儿,想当初和晋王逍遥快活……” 晋王连忙做了噤声的手势,说:“夫人,虽未及封妃,必是皇上顾忌夫人为西蜀遗妃,为堵悠悠众口,只是赐名花蕊夫人,但夫人毕竟是皇上的女人,当心隔墙有耳,惹来杀身之祸!”花蕊噘嘴不屑,如今的皇宫,还有几个人敢违逆她,那便是不识时务,如今皇上也不过被她控制在股掌之间。 晋王看看四周,放低声音说:“花蕊,皇上最近如何?” 花蕊随口说:“皇上近来身体欠佳,听太医说皇上身体状况令人堪忧!”那模样,便是说房事中,她早已加了些东西,让他欲罢不能,长久下去,便也是没几天好活的了。 二人四下看了看,晋王暧昧地摸了一下花蕊的手:“按计划行事!”花蕊点点头:“奴家只是希望能快点和晋王在一起,所以……” 晋王点点头:“你放心,只要本王登基为帝,一定封你为皇后!”花蕊顺势投入到了晋王的怀抱:“光义,自从出嫁之日看见你,我的心中便只有你,我帮你灭掉了西蜀,使你领了这份功劳,你可不能负我啊!” 晋王点点头,用力拥紧了怀中的佳人! 自从接受了皇上的出征命令,赵德芳停止了对晋王的行动,在他的眼中,江山、百姓远比皇位更重要。于是他将寒翠宫高手调集了许多,专心准备着物资,训练着士兵。 这日上完早朝,太祖召集他商议了一些事之后,赵德芳便离去。他看着蓝蓝的天空,似乎是又要进入秋日了,这些日子,没有寒儿的讯息,也没有芊云的讯息,他的世界似乎只剩下练兵。不知不觉漫步在这儿时曾经来过很多次的宫城,不知不觉来到了他母亲住过的慈心宫,这里还是母后活着时的那样,丝毫没有变化,还算父皇对母亲有心。只可惜母妃命薄早逝。 忽见慈心宫有人影闪动,他不由得惊异,这么多年这里少有人来,是什么人?他飞身冲了上来,却见是衣着华丽、云鬓高耸的花蕊,正双手叉腰在这慈心宫指挥几个宫女太监搬东西。 赵德芳大怒,大喝一声:“住手!”一边冲着那群太监宫女怒道,“大胆的狗奴才,竟然跑到慈心宫撒野!”正在搬东西的宫女太监一见赵德芳来了,都吓得低头垂手而立,他们都知道这是大宋朝第一位皇后寝宫,虽然才当了三年皇后,却是德行有目共睹,她待人和睦,生活简朴,皇上对她更是疼爱有加,所以死后宫中一切未曾动过。如今来了个花蕊夫人,嫌弃宫中太过寒酸,便打上了这慈心宫的主意。大家也是忌惮花蕊夫人如今正是盛宠,不敢言语。赵德芳踱步,看着花蕊,不客气地问:“你们这群奴才在这里做什么,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岂容你等在此造次!” 花蕊见状,命人全部退下,然后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赵德芳:“贤王来了!” 第132章 赐婚 面对这样一个诡异的女子,赵德芳只是冷冷注视着她,心中也不由得想着她那张近似孩子的脸,这又是什么妖术!看着她那花枝乱颤的笑容,不知她又在算计什么。这花蕊娇滴滴地靠近了赵德芳,暧昧地看着他:“贤王殿下年轻有为,人又这么帅,不知心中可有中意的姑娘,奴家替你张罗!” 赵德芳后退一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面上毫无表情说:“本王心中并无心爱之人,不劳夫人费心!”花蕊退后了一步,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想不到堂堂贤王殿下竟然至今尚未有一位正妃,呵呵!” 赵德芳看了看那些太监宫女们手里抱着的瓷器,桌椅说:“不知夫人跑到慈心宫意欲何为啊?难不成慧心宫竟没了桌椅用了?” 花蕊又娇笑几声,说:“我向你父皇奏报过,我那慧心宫太寒碜,你父皇许我来慈心宫挑选几样东西!” 赵德芳脸色瞬间变了,提高了声音:“这是我母后的寝宫,任何人都不能动这里一草一木,你算什么东西,看在父皇面上本王称你一声夫人,还真以为自己便是这宫里的主人了不成!还不快滚!” 花蕊只是脸色稍微变了一下,随即昂首威胁道:“赵德芳——贤王殿下,你可知,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今日你这般羞辱于我,日后可不要后悔啊!” 赵德芳冷笑着看着她:“那又如何,本王等着你,看你能奈本王何!夫人也请记住,女子终还是翻不了天,小人总有一天要自食恶果!” 花蕊一脸阴险:“贤王殿下,你可别为今日后悔!”说完转身离去,那群宫女太监互相对望,这手里东西该拿还是该放。“还不快滚!”太监宫女们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花蕊离去。赵德芳看着她的背影,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回到慧心宫,花蕊气呼呼地坐在床榻上,生气地踢了一脚刚跟着去搬东西的太监一脚:“没用的东西!”她眼睛不断转着,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谁也别想舒坦。 这时皇帝忙完了朝堂之事,正到慧心宫,有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花蕊连忙跪接皇上:“花蕊恭迎皇上!”说完便是眼眶盈盈,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 太祖一见,那是一个心疼啊,连忙扶起她:“爱妃这是怎么了?”花蕊眼泪便已流成了河:“今日,臣妾遇见贤王了,不过是闲聊两句,便说臣妾是小人,还千般羞辱于我!” 太祖微微皱眉:“这贤王平常是冷了点,可是做事很有分寸,怎么会无端于你起了冲突!” 花蕊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更是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臣妾觉得这慧心宫里东西少了一些,听说慈心宫里东西放着没用,便想着拿来用几日……” 太祖脸色微变:“你需要什么便于朕讲来,何苦要去慈心宫去拿!何况,爱妃如今能完好地在此同朕说话,朕都感到意外,若是从前,贤王只怕早就已经出手教训了!” 花蕊立刻变了脸:“那是臣妾的错喽!臣妾以后不去那慈心宫罢了!” 太祖笑嘻嘻扶起她,二人坐在桌前闲谈:“臣妾今日见着贤王,臣妾见贤王长得果然不俗,只可惜如今老大不小,竟然还没有成亲!”皇上点点头说:“是啊,这孩子自小要强,出征七年耽搁了,朕倒是赐了他几位夫人,可是他都不待见。这一年本要娶亲,谁知又不知何故取消了,虽不是名门之后,但是他第一次爱上的姑娘朕又不能反对,却不料……唉!” 花蕊笑吟吟说:“臣妾听闻左丞相之女年方二八,生的貌美如花,又是德才兼备,皇上何不赐婚于他!”太祖看了看花蕊,面上颇有为难之意:“这孩子……”是的,赏赐女人可以,他可以只当府上多养了几个人罢了。但是赐婚则不同,那是要做贤王妃,事关朝堂。 花蕊继续说:“皇上,此事不能再任由四皇子,臣妾斗胆揣测皇上之意,意欲立四皇子为太子,倘若四皇子迟迟不肯成亲,这如何能说服他人!” 太祖沈吟片刻,这么多年来,他本可以立燕王为太子,可是他偏爱四皇子,赵德芳自小便见识不凡,有帝王之才,但害怕他遭人陷害,所以也迟迟没有立他,后来他便请战去了边关,结果便是七年过去了。想来花蕊说得有道理,便说:“爱妃所言极是!朕这就下旨,要他们挑选黄道吉日完婚!” 花蕊又说:“皇上,臣妾以为此事不宜再拖,皇上要出兵收服各地,四皇子手握兵权,自是良将,这一征战又不知多久,怕是再有枝节,不如尽快完婚,说不定出征前还能有好消息传来,那岂不是美事!”皇上一听,频频点头,他知道花蕊所说句句切中要害,便点点头! 第二天早朝上,王继恩公公便高声下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贤王殿下,年已二四,理应成婚之年,却因镇守边关拖延至今,特赐左丞相司马恭之女司马蓝茹择日成婚!钦赐!” 赵德芳愕然:“父皇……”他正欲拒绝,皇上威严地说道:“德芳,无须多言,要知道君无戏言!下朝之后,你到南书房侯旨!” 赵德芳看着晋王一旁幸灾乐祸,只好点点头,大殿之上,不能挑衅天子的威严,即使是自己的父亲,想来这时皇上赐婚定是晋王从中作梗,他明知道自己和白寒烟、慕容芊云之间的恩怨,此时肯定是故意制造他们父子之间的误会,所以不能让晋王得逞! 来到了御书房,赵德芳对太祖说道:“父皇,儿臣不想娶司马蓝茹,请父皇收回成命!”太祖说:“朕今日已然当着文武百官颁下了旨意,你可知道君无戏言,怎可随意更改!” 赵德芳跪了下来:“可是儿臣心中已有心爱之人,还望父皇成全!” 太祖一拍桌子,说道:“上次你说有了心仪之人,朕恩准你们成婚,朕没有追问那姑娘的身世,不介意她不是名门,只是盼你早日成家,好为皇家开枝散叶,可谁知……如今还敢再说!朕要你立刻成亲,不得延误,否则朕治你违抗圣命之罪!” 赵德芳坚决说道:“儿臣决不娶那司马蓝茹为妻,儿臣不能负了她,倘不能和自己心爱之人结为夫妻,儿臣宁可终身不娶!” 第133章 不确定的姐妹 听着四皇子如此坚定的态度,“你……”太祖怒从心来,指着他,许久不曾说出话来,“你这逆子……”只觉得一阵眩晕,扶住桌子,赵德芳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太祖,太祖瘫倒在椅上。 赵德芳冲着书房外喊道:“快传太医!” 太医很快提着药箱来到了太祖跟前为他把脉,并塞了一粒药丸给太祖,然后命人将皇上扶到了床榻上。 赵德芳急切问太医:“父皇怎么样,可有大碍?”太医回道:“皇上是怒火攻心,暂无大碍,只是……”太医停顿了片刻,赵德芳着急地问:“只是什么,但说无妨!”太医继续说道:“这皇上多年征战,身上顽疾太多,如今年龄又……所以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还是不能让皇上太操劳,更不能让皇上生气啊!” 赵德芳淡淡说:“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日后一定要好好为父皇调理!” 太医弓身行礼:“是,贤王殿下,老臣自当尽心竭力!臣告退!”赵德芳看着此刻显得有些苍老的父亲,不由得心生怜爱,想来年轻时为官,四处征战,而一旦皇袍加身,十几年来日夜征战,为国事操劳,也难怪。 太祖悠悠睁开眼睛,看着赵德芳关切的眼神,叫了声:“德芳……朕只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德芳,想朕自从登基为帝,已然有一十六年之久,可是只有四个儿子,如今老大老三都已不在人世,如今父皇年事渐高,不能再等了!” 赵德芳还欲说些什么,却见父亲那苍白的头发,憔悴的脸颊,又不忍拂逆,他点点头:“儿臣答应娶司马蓝茹就是!”太祖露出了一丝苍白的微笑,点点头:“去吧,回去准备迎娶,希望明年出征之日能为你留下一男半女!” 赵德芳跪拜说道:“儿臣谨遵圣谕!”他深深地叩拜,眼中却有一点湿润,或许一切都是注定,谁让他生在帝王家! 这些日子,芊云只是监视着慕容侯府,一切都那么安静,芊云现在能做的就是和慕容木天比赛谁沉不住气。这日,芊云练完功,刚从林子里出来,却被一人拦住,眼中又爱又恨:“寒儿!” 芊云听着一声寒儿,并不陌生,赵德芳便是如此称呼白寒烟,她侧头看着这个眼前这个五旬老妇,精神矍铄,一脸坚毅之色,料想此妇人武功不低。芊云见她将自己误认为寒儿,便料想她和白寒烟有关系,难不成是白寒烟的师傅前来寻她,倘若真的如此,那倒是简单了很多,她定能够帮助她们收复白寒烟,如今的白寒烟,吸取了更多人的功力,不知功夫到了什么地步。想到这,她一抱拳:“前辈一定是雪山蜮的,在下慕容芊云!” 那来人却是白寒烟的师父左凝霜。左凝霜看了一眼芊云,说:“你这个不肖徒儿,以为这样就能避开为师,你偷了秘籍,背叛师门,还不快跟为师回雪山蜮受罚!” 芊云明白此人正是白寒烟的师父,便说:“前辈,晚辈真的不是您的徒弟白寒烟,只是和她长得相象而已。”看着左凝霜疑惑的眼神,“您的徒儿练了什么魔功,如今头发全白。不过您来了就太好了,武林总算能换来太平了!”左凝霜听闻她此言颇觉奇怪,不解地看着芊云。 芊云便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左凝霜不敢相信,自己那么天真的徒儿,竟然变成了这般阴险冷漠,偷去了雪山神功的最后几章练成了魔功。前不久徒弟们见去寻白寒烟的师兄弟都没有回来,便猜测他们遭了白寒烟毒手,她并不相信,毕竟白寒烟是她一手带大的,怎么能相信自己疼爱的徒弟会背叛自己,出手杀了她的同门师兄弟,所以亲自来到了中原找寻。 听完芊云的叙述,左凝霜尤半信半疑,仔细看芊云,似乎举手投足间又确与白寒烟有所不同,这时便问:“姑娘是……” 芊云一抱拳:“在下慕容芊云!” 仔细端详了芊云一番,左凝霜眼中似乎回忆起来那一个飞雪的日子,一个妇人将怀中一个孩子递给了自己,依依不舍之情历历在目,她记得当时那妇人怀中还有一个孩子,难不成这眼前的女子是当日那个妇人怀里另外一个孩子,那她和白寒烟岂不是姐妹!左凝霜因为当日情势紧张,没有问那妇人名姓,如今却又不知如何找寻那妇人。 慕容芊云看着左凝霜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然,左凝霜说:“你母亲可还健在?” 芊云一迟疑,她为何要问母亲,随即点点头,然后左凝霜又问:“不知可否引见?” 芊云不解,不知她为何要见自己母亲,但想到母亲又神色黯然说:“只是她不在身边,她被坏人藏了起来!不知前辈为何要见我娘亲?” 左凝霜虽然年近五旬,可也是直爽之人,便道:“不瞒姑娘,寒儿是我十八年前从一个刚生产的妇人怀中抱回来的,当时那女人在雪地里生产,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可是当时似乎有仇家寻仇追来,她求我抱走其中一个,这孩子就是寒儿!” 芊云也是何等聪明,她惊疑道:“前辈的意思是当日……我和白寒烟可能是……” 左凝霜不敢下断语,淡淡说:“我也只是猜测,你二人长得如此相像,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只能是见了你母亲才能确定!” 芊云点点头,可是想到了白寒烟对自己的恨,想到了赵德芳,她却又倍感苦恼,她对左凝霜说:“前辈,如今白姑娘因爱成恨,一怒之间白了头发,又吸取了很多高手的功力,怕是您也不是对手,何况她现在神出鬼没,知道您来了必定不敢和您见面,这可如何是好?还请前辈想想办法!” 左凝霜说:“寒儿当真吸取了很多人的功力吗?怎么会这样呢,那吸取人的功力乃是雪山蜮当年为保护自己而创,因为雪山蜮功夫必须要处子之身,守身不容易,而为了应对紧急情况,雪山开山之祖便开创了这邪功,可是毕竟需要损耗别人的功力乃至生命,并且最终会对自己的身体有所伤害,头发变白也只是其中一项而已,怕还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倘若她再吸下去,怕是会……哎,冤孽啊!” 第134章 艰难的抉择 芊云蓦然听说白寒烟可能是自己的姐妹,不由得内心一阵激荡,又是那般忐忑,或许自己早该想到如果自己……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芊云也叹了口气,说:“也怪晚辈,很多事情没处理好,以至于她把我当作了仇人。” 仇人?刚刚芊云也讲过,她如今误入歧途,吸人功力。寒儿竟然走入了魔道,以前她可是善良的孩子。左凝霜说道:“这也是你们的缘份,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这也是没办法的,或许是上天注定的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寒儿,劝她放弃这个邪功,回雪山蜮重新修炼,怕才能换回性命!” 芊云点头,问及在哪里落脚,左凝霜说自己在城外山上找了地方,芊云想着如何能住荒野之地,便劝说她到自己落脚的客栈,便领着左凝霜回到了自己住处,坐了下来商量如何找出白寒烟。 赵德芳慢慢踱步,抬头看着张福客栈几个字,有些愕然,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他犹豫着要不要芊云自己马上就要奉旨成婚,却见一个妇人在她房内,难不成她找到了母亲,可是看那妇人的装束,似乎又不像是平常妇人的打扮,有些眼熟。 他静静立于窗口,芊云抬头瞥见了他,便拉开门让了进来,现在要找到白寒烟,有赵德芳或许会容易一些。 见他疑惑的眼神,芊云介绍:“左前辈,这位是当今贤王殿下,四皇子赵德芳——便是您徒儿……”左凝霜自然懂了,白寒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离开雪山蜮,能让一个女子不顾一切的,除了倾心的男人还能有谁呢?她也是知道白寒烟有了心仪的男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赵德芳,此人器宇不凡,且不说长相俊美,单是身上散发的王者的气质,就觉逼人,眉宇间自有一种威严,难怪白寒烟会为他因爱成恨呢。 赵德芳一听左前辈,狐疑地看着这眼前的妇人,难不成是白寒烟的师父?芊云这时才转向赵德芳,彻底告诉了他左凝霜的身份:“这位便是白寒烟的师父,她从雪山蜮前来就是为了找寻白寒烟!” 赵德芳抱拳施礼:“左掌门!”然后他看了看二人:“不知左前辈可有寒儿的消息?” 左凝霜很是威严的说:“尚没有见到寒儿!贤王殿下,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寒儿既然背弃了一切前来寻你,如何你会让她这般凄惨!” 赵德芳与芊云默默对视了一眼,赵德芳垂首:“的确是德芳负了寒儿,自当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寒儿!” 他与芊云对视的一眼,落进了左凝霜的眼中,左凝霜似乎有些懂了,可是感情的事情谁能说谁对谁错呢!“冤孽!姐妹两个爱上了同一个人,本身就注定是有一个人会是悲惨的那一个。” 芊云说:“左前辈刚才把我错认为白姑娘,她老人家还没有见到白姑娘,而且最近似乎江湖上极少有人见过白姑娘,凡是见过她的人据说都被杀死!左前辈说务必尽快找到白姑娘,否则怕是那邪功还会伤害她!” 赵德芳点点头:“的确如此,趁着寒儿还有救,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件事,不然本王怕是出征也不会安心!” 芊云含情脉脉,问道:“贤王这是何意?贤王又要出征吗?” 赵德芳点点头:“父皇决意收复各地割据政权,所以决意明年开冻之时出兵,日前几日都在筹备兵马之事,进行练兵,为明年的出征做准备!” 芊云看了看他:“那我娘亲的事?”赵德芳似乎突然想起,便说:“你放心,这数月之间本王定然给你一个交代!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事,本王……”见他吞吞吐吐,左凝霜便说:“我先去休息,你二人聊会吧!” 芊云看着赵德芳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说:“为何吞吞吐吐啊?还有什么事情?” 赵德芳抬头看着芊云说:“五天后本王就要娶左丞相之女司马蓝茹为妃了!” 芊云正在倒茶的手停顿了一下,茶水洒在了桌上,她笑了笑:“恭喜贤王!” 赵德芳说道:“这完全是父皇的意思,他希望本王在出征之前能将终身大事解决,本王不能再忤逆父皇的意思,所以……” 芊云看着他:“贤王是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贤王不用跟芊云解释,芊云明白,只是……贤王您就安心准备做新郎官吧!只是,白姑娘那里,你还需留意!”二人相视许久没有说话,或许是上天捉弄人把,才会如此这般安排,明明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 赵德芳轻轻问:“芊云,倘若不能给你名分,你会……” 芊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可是想到了白寒烟,她可能是自己的亲姐妹,自己怎能再伤害她呢,退出的只能是自己,于是笑了:“我愿意找一个真正爱我的人一起过一辈子,希望我能是他的唯一,我决计不愿意与另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不能给我名分还说什么爱呢!贤王殿下您说是吗,名分对于女人很重要的,不是吗?” 赵德芳失望地看着芊云:“难道即使那个男人很爱你,你也不愿意屈身为妾!” 芊云果断的摇摇头:“我不愿意再为妾,那是对我最大的羞辱!”芊云能看懂赵德芳眼中那种失落,只是他不会说出,他所有的只有忍耐与冷峻!可是自己不能再给他一个希望,她知道白寒烟更需要他,虽然爱情不能让,可是…… 赵德芳正要跨步离去,芊云却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一滴眼泪跌落,他这一走,或许二人便从此天涯远隔,不久他又要出征,生死未卜。“我……我……今夜能留下来陪我吗” 赵德芳许久缓缓转过身,看着芊云,只听芊云说:“四皇子,或许我们的认识本就是一个错误,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忘记那一夜!或许我们从今往后,再也不能……”赵德芳附上了嘴唇,深深的一吻,突然一下抱起她,来到了床榻,轻轻将她放下,是啊,他又何尝忘记那一夜,芊云在媚药的作用下那绯红的脸庞,还有那声声娇吟,其实从未在他心里淡忘,他多想能再次拥有她的全部,可是偏偏命运弄人,出了一事连着一事,让他们无暇回味那夜的温存,今夜,或许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还能错过吗? 第135章 无奈的大婚 芊云连忙抱拳:“白姑娘,在下并无伤害你的意思,只是为了激你追我才那般说的,其实四皇子也一直对你满心愧疚,四处在找你!还望白姑娘能与四皇子放下误会,重修旧好,那才是芊云想要看到的!”白寒烟听着芊云的一番话,却是惊异万分,不解芊云这是怎么了,莫非被师父感化了? 左凝霜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寒儿,自古最不可把握的就是感情,为师是过来人,深知其中之苦,倘若两情相悦,自然是甜蜜恩爱,可是倘若有一方出现了问题,那便是世间最无奈的事,这点你一定会知道的!” 白寒烟一脸沉痛:“不是这样的师父,都是她,是她出现才破坏了一切,不然我和德芳早就在一起了!” 芊云无奈地低下了头,不知如何反驳,自己却是后来的,虽然…… 左凝霜微笑了一下:“那寒儿打算如何处理呢?”白寒烟说:“当然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 左凝霜摇摇头:“傻孩子,你杀了她又能如何,那个人知道你杀了她,不是会连对你的一丝爱意、一点愧疚都没有了,反而会变成憎恨之人,那样后悔一生的将不是他而是你,你将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值得吗?” 白寒烟一愣,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当时只是想既然得不到就要毁了他的一切,所以她才会和晋王合作,她没有想过其他的。左凝霜继续说:“爱不是自私的,你知道师父为什么会到了雪山蜮吗?” 白寒烟看着师父,这些话师父从来没有和她说过,她用关注的眼神注视着师父,静静听她诉说。左凝霜说:“当年师父年纪也和你这般,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当时是江湖上上响当当的人物,我们俩心心相惜,可是那个男人却移情别恋,爱上了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女人,都是那个女人长得漂亮,不会武功,他就抛弃了我,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山盟海誓,愤怒的我,倍感屈辱,不听他的解释,我一怒之下,毁了那个女人的容貌,最后杀了那个女人,最后却得知那个女人是他的表妹,因为得了不治之症,剩下没几天了,我却杀了她,他因为感到对不起那个女人和她的家人,最后也在我面前自杀,只留下为师一个人痛苦的活着,我只怪自己当时被恨蒙蔽了眼睛,伤害了一个善良的女孩,他走的时候,眼中满都是恨,他到死也不会原谅我犯下的错,我一个人来到了雪山,被师父收留,便留在了雪山蜮,至今为师依旧被那种后悔深深折磨,从不愿踏足中原!哎……寒儿,不要犯师父当年的错,其实爱不是就是希望对方幸福吗?这点,你还要向慕容姑娘学习,她懂得退让,她懂得成全就是一种爱!” 白寒烟不解的看着芊云,又看看师父,左凝霜说:“是为师的错,让你没有懂得爱。这点慕容姑娘便比你看得清,她知道四皇子对你的愧疚,她自己选择了退出,她没有想要占有,你懂吗,寒儿!她可以在这段时间去找四皇子,可是她没有,她放下了心中的爱,只是希望他能幸福!” 白寒烟并不服气,是啊,很多时候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之后才知道,别人的经验终只是自己的不以为意,白寒烟只在心里说任何代价她都不在乎,只要她此刻心里能够舒服些。 左凝霜看着她的眼神:“寒儿,你还是不能放下?还是决定要杀了她?”白寒烟许久没有说话,左凝霜摇摇头,这个徒弟就是性子太犟,她说:“倘若她,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你的亲人,你还会杀她吗?”这会让白寒烟着实吃了一惊,不解:“师父这句话何意?” 左凝霜说:“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俩长得如此相似?”白寒烟的确奇怪过,可是想这偌大得世界,无奇不有,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左凝霜继续说:“虽然还没有得到求证,但是为师觉得此事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她可能是和你是亲姐妹!” 白寒烟一惊,左凝霜便将自己如何在雪地遇见了白寒烟的母亲,如何收留了她,一一告诉了她。白寒烟也不再怀疑,自己和芊云是双胞胎姐妹! 白寒烟一直想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想到今日能找到自己的姐妹,她看着芊云,芊云朝她点点头,走到她跟前,拉起了她的手,轻轻说:“让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好吗?” 白寒烟此刻也是心情激荡,瞬间没有了恨,她反握住芊云的手:“芊云,以前是我不对!” 芊云笑了,使劲摇摇头:“不,是我错了,不该介入到你和四皇子之间,害你成了这般模样。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回赵德芳的心,让他好好爱你!” 白寒烟摇摇头:“不,他爱的是你,不然又岂会背弃于我!你不必再做些什么,我也希望能像师父说的那般,希望你们能幸福!”左凝霜看着二人,脸上露出了些许安慰,便说:“眼前当务之急就是找回秘笈,不能让坏人得到那本秘笈!” 二人点点头,是的,一旦坏人捡到了那本书,怕是江湖永无宁日了,所以,一定要找回那本秘笈,把它安全放回雪山蜮! 洞房内被一片红色笼罩,赵德芳听完了新娘司马蓝茹的讲述,她一摘下喜帕,便看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在她面前打斗,只是其中一个是满头白发,他自然知道是谁,听到芊云救了司马蓝茹,不由心生感激,这倘若司马蓝茹在新婚之夜被杀死在贤王府,赵德芳怕是难脱干系,还是芊云知道事情的轻重,当今天下,除了晋王,朝廷之上举足轻重的当算的上这司马一族,所以这婚事关系到的是整个朝廷! 只是,面对着眼前的如花美眷,他却有点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是好,今夜该如何过去,或许他父皇说的对,该为皇家留下点血脉,可是眼前又分明是芊云的影子在晃动,他想起了那夜芊云缩在他怀中时的话语:“赵德芳,或许你我注定无缘,你将娶另外的女人为妻,从今以后,要好好待她,不能冷落她,就当是芊云陪在你身边,那么不论我走到哪里,都会感到幸福!”赵德芳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然是他的妻子,他的贤王妃,他也是断不能让她委屈,他叹了口气,轻轻熄灭了烛火…… 第136章 中计 太祖在太监刘喜的陪同下,来到了花蕊夫人的寝宫。只是一路上都没有宫女在服侍,太祖很是奇怪,一路毫无阻拦便进了花蕊的寝宫。却见花蕊夫人床榻上幔纱轻垂,难道是在等着自己骑马上阵?他不知为何,几日不见花蕊,便浑身难受,一见面便是彻夜欢愉。他略带惊喜地上前轻轻掀开幔帐,却见自己的儿子——四皇子赵德芳躺在那里正起身爬起来,而花蕊则在一旁陷入昏睡,不省人事。 太祖大怒,怒喝一声:“赵德芳,大胆!” 赵德芳一下被惊醒,本来他刚刚醒来,头还觉得昏昏沉沉,却被一声怒喝惊得昏昏沉沉全无,抬头一看自己的父皇正站在面前,在环视一下竟然是女子的宫阁,心中便已知道自己中了计,侧头,果然见花蕊衣衫不整,双峰隐隐可见,还依旧在昏睡着,自己终究还是中招了。 主殿之上,赵德芳跪在地上,花蕊则一直在一边哭泣,皇帝怒气冲冲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德芳:“孽子,竟然大逆不道!” 赵德芳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如果说他说是花蕊设的计谋,他又如何能解释自己如何到了花蕊的寝宫,偌大的皇宫没有一个人看见堂堂四皇子被抬进了后妃寝殿,说出去哪个也不会信。 花蕊哭着说:“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臣妾好心宴请贤王,为那日在慈心宫的事情赔罪,谁知臣妾喝多了,贤王送臣妾回宫,却趁机打昏了臣妾,意图侮辱臣妾,呜呜……” 赵德芳摇摇头,这个女人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也责怪自己大意,原本以为皇宫里那么多宫女太监,她不敢胡乱作为,却不想,原来她和晋王的势力已经控制了皇宫。 太祖不知个中就里,以为他不说话是因为做贼心虚无话可说,便怒道:“你无话可说是吗,来人,将他打入大牢,等候发落!” 赵德芳被人带了下去,太祖便生气地离开了花蕊的寝宫,皇上走后,花蕊止住了哭声,冷冷地看着门口,一脸得意。 御书房内,太祖环视众人,大臣们互相对视了一下,说:“众位爱卿,可有话说?” 左丞相率先开口,毕竟是自己刚刚招纳的新女婿,又贵为皇子,断不能看着他就这么被陷害:“贤王发生此类事件,实在是匪夷所思,刚刚成婚,家有美眷,却冒险到后宫去轻薄后妃。” “许是他觊觎花蕊夫人那风姿卓韵……”有大臣说着,是的,满朝文武,凡是见过花蕊夫人的,有哪个不为她的美貌与风韵折服。 大臣们又说:“想来贤王是酒后乱性,陛下何不借此机会,将花蕊夫人赐予贤王!” “不可,作为皇子,怎可觊觎皇妃,那是大不敬,如何还能将人赐予他!理应收押,听候皇上发落!” 这些大臣,自然都是来火上浇油的。太祖低头思索,他也知道大臣们说的极是,可是这一时的脸面又无处可放,他更不可能将花蕊这个尤物拱手送与他人,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行。 左丞相一看:“即便真的是贤王酒后乱性,如今陛下准备出兵收复,我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贤王是主帅的不二人选,如今已然将要秋尽,一切都在筹备中,倘若还未出兵,先杀了皇上钦点的主帅,恐也会引起朝中将士恐慌!还望陛下三思!” 太祖一听脸上有所挂不住,可是又想不出别的方法,第一这朝廷是用人之际,贤王带兵打仗是有目共睹,二是这贤王毕竟是他的儿子,如今这儿子中就剩下燕王、贤王两个儿子,要想为了一个女人杀了自己的儿子,他着实不愿意,可是作为帝王的威严又放不下,此刻点点头说:“眼下也只好这般!来人,将贤王殿下押入天牢。” 晋王的脸色一变再变,他也料到这皇上决计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杀了自己的儿子,但是目的是达到了,至少他此刻不会想要立贤王为太子,只要能够争取时间久够了,一切都在秘密的筹划中,决计等不了过完这个新年! 贤王关押的这几日,江湖上人人自危,又出现了一个专吸人功力的蒙面人,很多江湖门派一起聚集,他们要一起找到那个人,可是矛头首先指向了慕容芊云,还有一个白发的女人,于是,慕容芊云和白寒烟处处被人围攻,没办法,慕容芊云又装扮成了以前的模样,她为白寒烟也轻轻易了容,可是这白寒烟那满头白发却很麻烦,慕容芊云将她的白发用头巾秘密包裹起来。 皇上迟迟不肯发落贤王,左丞相联合武将保奏贤王,细细分析了眼前的形势,称贤王为江山社稷做出了多少贡献,岂可因为一个女人便将国家置于危险境地,皇上虽然宠幸花蕊,但是还没有昏聩到没有任何思维能力。他也隐隐觉出了怪异。这时便有人提议将花蕊赐予贤王。皇上征求了晋王意见,晋王也只能说:“贤王有功于朝廷,料想只是一时荒唐,眼下出征在即。” 皇上满意地点头,又多加了一条,将花蕊赐予贤王赵德芳。晋王阴沉着脸,离开了朝堂,一旦她真的被赐给了贤王,以贤王的脾性,怕是她连用自己身体下毒的机会都没有了,那么花蕊变成了一步废棋。 很快赵德芳回到了贤王府,一脸凝重的样子,他已经感觉到了王宫之内的异常,秋亦风、陆浩峰等人迎接回了贤王,却也感受到他的不安,众人以为他是因为此次受挫被辱才难受,于是待贤王坐好之后安慰他:“贤王殿下,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必在意于一时的得失!” 赵德芳摇头说道:“本王倒不是担心这些,各位有所不知,此次晋王竟然没有丝毫反对父皇无罪释放本王,本王颇觉得非同寻常!” 秋亦风说:“贤王殿下,莫不是还希望他反对皇上放了您?”赵德芳叹了口气,环视了坐下的各位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军们,他在乎的其实并不是被花蕊设计陷害他,而是从这一事件中看到了很多的苗头,那是一种可怕的现象,他静静地说:“皇宫里已然尽是晋王的势力,我此次在花蕊那里受辱,堂堂皇宫竟然无一人站出来,我恐怕晋王弑君的计划已经即将实施!” 陆浩峰不由着急问道:“贤王,那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对付啊!”秋亦风也是颇为忧虑的说:“是啊,晋王要想登基为帝,必然除去你和二皇子,恐怕……”大家点点头,都在出着各种主意,最后大家都认为必须牢牢掌控住军权,还好,皇上准备派他出征,军权还在他手里,这点便让晋王忌惮。但眼下随时可以出兵,要不先下手为强,杀了晋王。 第137章 谋反 话说燕王赵德昭,与自己的谋士正在商议大事,燕王再傻也能看出皇上现在倾向于自己的弟弟,一种危机感笼罩着他。这不,燕王府内,燕王的谋士正在为燕王赵德昭出主意:“燕王,眼下皇上将兵权都交给了贤王,即使贤王轻薄了花蕊夫人也没有获罪,反而要将花蕊夫人赐给他,看样子皇上已完全倾向于贤王,燕王殿下要早做打算那!” 燕王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哼了一声:“父皇就是偏心,自从那事之后罚我禁足,好像我不是父皇的儿子!军师你可有什么办法?” 燕王看着眼前的军师,焦急问道:“你有什么计谋,快快说来!”那军师唤作严立震,数月前被燕王网罗到了燕王府,很快凭借他的口才得到了二皇子赵德昭的信任。只见他负手在大厅走了两步,看着燕王,说:“根据惯例,皇室血统,向来立长子为太子,而大皇子不幸早逝,这继承皇位的理应该是二皇子,然而燕王您现在却没有兵权,天下兵权分为两部分,一是在当今晋王手中,另外就是在贤王手中,如今贤王又在备战,恐怕这一战贤王若凯旋归来,这天下必定是贤王的,只怕那时没有燕王的立足之地!”严立震的一番话,让赵德昭一脸冷汗,这分析的句句正中他的心窝。 燕王着急地问:“那可如何是好?不如我去请求父皇准我带兵出征!”严立震摇摇头,看着他说:“燕王殿下可带过兵?打过仗?”燕王连连摇头,他十几岁时跟父亲打过几仗,可也只是掠阵,自开国以来养尊处优,哪里带过兵打过仗,严立本长吁口气,说:“燕王从未带过兵、打过仗,燕王可觉得皇上会把这次出征交给您!即使皇上同意燕王出征,也只会封您做贤王的副将,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燕王得到了兵权,此次出兵,燕王又有几分胜算?”严立震的一番分析,燕王摇头,各地割据政权林立,要想获胜,他还真没把握,他看着严立震问:“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严立震压低声音说:“难道殿下就没想过仿效李世民……”他便说便看着燕王脸上的变化,“学他玄武门夺天下……”燕王惊呆地看着他:“你是要我杀了贤王?”严立本点点头,燕王说:“本王一直在想办法除去他,从他带兵出征之时就多次安排刺杀于他,可是那小子似乎运气极佳,竟然每回都能化险为夷,怕是近来他更是严加防范,要想刺杀,恐怕……” 严立震冷冷的声音穿透这深秋的冷寒:“倘若刺杀贤王不易,那我们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当今皇上……”燕王瞪大眼睛,连忙低声说:“你要本王杀了自己的父亲?” 严立震眼中折射出冷漠的光,他冷冷说:“近来皇上身子不适,听说皇上明知自己时日不多,为了鼓励贤王殿下,将在贤王出征前阵前立诏,立贤王为太子,倘若殿下不尽快动手,怕是回天乏术!” 燕王怔怔的思索了片刻,严立震又上前一步,说:“燕王要早作打算,如今晚一步可能会失去机会!贤王可也是虎狼之势,不可小瞧,等贤王一旦得势,恐怕燕王以前所做的一切,贤王都会加倍付诸在您身上啊!”这一句戳中了燕王的要害,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四弟出征的路上设置了多次谋杀,意置他于死地,眼前便显出了赵德芳拼命搏杀那些杀手,浑身是血,疲惫的身影,还有他可以料想的自己的四弟当时那种愤怒的眼神。是啊,他可以想象,当贤王即位之后,必将铲除那些曾经危害过他的人,因为如果他即位,他也会立刻将贤王铲除,燕王额上冒汗,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二人一阵咬耳朵,秘密商议了行动的前后安排,二人商定了具体的细节还有时间诸如此类,这一夜注定不平凡。 十一月的一个清晨,空气中酝酿着一丝丝冷寒,或许也知道今日必将有事要发生,显得有些肃穆,熹微的阳光懒懒的照着大地,一丝一丝的散落在林立的宫房,一切都静默无声。此时燕王赵德昭带着全副武装的精锐随从,沿着入宫的涌道,向宫门进发,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或许他们也是抱定既死地决心。 经过了几天的准备,燕王已经做好了谋反的准备,并且昨日他入宫向皇上大献殷勤,表现了自己的孝顺之心,既是为了讨皇上欢心好换的进宫的腰牌,也是作为对自己日后行为的一种补偿,燕王看着高兴的皇上,如今还在为自己儿子的转变而高兴,他在心里暗道:“父皇,是你逼我的,来世孩儿不愿生在帝王家!”于是趁着皇上高兴,讨了自由进出宫门的腰牌。 此时的晋王府内,一切也是严阵以待,脸上稍显得意之色的严立震正向晋王施礼,说:“见过晋王,属下已将燕王谋反的消息传递给了魏王,他此刻已然进宫汇报去了!”晋王含笑点头,说:“你辛苦了,下去领赏吧!待到事成还有重赏!”严立震又是一抱拳,满脸喜悦之色,便转身消失在大厅门口。 宫门外,守门的将士拦住这看似凶悍的一行人,负责的将军一看是燕王,本意是随他进出,可是一见他的那些随从各个目露凶光,迟疑之下便拦住他们:“宫门重地,闲杂人等没有召见不得入内!二皇子请只身入宫!” 燕王伸手拿出皇上御赐的令牌:“看清楚,这可是皇上御赐腰牌!”那将军迟疑了片刻说:“不知二皇子率众部入宫有何贵干,可有皇上手谕入宫!” 燕王一脸怒气,说:“并无手谕,难道你连本皇子也信不过!”那将军抱拳:“末将不敢,但是携带武器入宫不合规矩,还望二皇子体谅!”燕王对着自己手下将军使了个眼色,那将军自然熟知此行目的,便靠近那将军,一抽出刀来就将守门的将军杀死,剩余之人立即高喊杀,冲向守城的士兵冲去,宫门哐啷一声紧紧关闭,一时间杀声四起。 皇宫之内,太祖坐在御书房内,惊讶地看着昨日刚回到京城的弟弟魏王赵廷美:“你是说昭儿要谋反!?” 第138章 失败 太祖兀自惊疑,耳边传来自己最小的弟弟的声音:“燕王谋反……” 赵廷美说:“正是,今晨据探子来报,燕王这几日府内在谋划什么,更是厉兵秣马,今晨更探得燕王竟然要带兵弑君杀父谋反,但是又不能肯定消息的真假,今日便来提醒皇上!” 皇上立即下令准备迎战。果然,二人还没有多谈,便听见宫门外一阵喧哗,同时有人飞报:“报,皇上,二皇子带兵冲进去!”皇上这才信,自己的儿子,燕王真的反了。他一下站起来时险些晕倒,那张脸一下老了很多,为什么当了皇帝满足了他对权力的向往,如今却成了父子手足相残,本来就衰弱的太祖跌倒在龙椅上,许久没有说出话来。魏王赵廷美立即指挥宫中侍卫对抗燕王。 自然,战况很是惨烈,燕王带来的随从均是死士,个个经过精挑细选,武功不简单,意在必当夺取此次逼宫成功。可是,毕竟皇宫大内,守卫森严,宫内也没几个弱者,更何况魏王先到,宫内及时做了迎战的准备。 燕王始料不及,没有想到宫中竟然多了魏王的侍卫,不需片刻之间,自己所带的几个随从皆已被杀死,只剩自己一个人,满身鲜血、衣衫凌乱。燕王眼见部下都被制服,只剩他一人,站在一具具尸体中,他仰头看着天上那片自由飘荡的白云,他知道燕王败了,他更知道,这一败意味着什么,那是万劫不复。 其实,燕王这一步早已注定必输无疑,一向不善谋略的燕王竟然以为可以一搏,只不过是晋王设的局里的那只猎物而已,一切都是在晋王的掌控中。 燕王赵德昭被双手缚在身后,跪倒在大殿之下,他一脸失落,垂头看着地上。此时,晋王赵光义、魏王赵廷美、贤王赵德芳,大家都垂首无言立在一边。 太祖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自己的儿子,不由万般痛心,叹了口气,朗声说道:“燕王赵德昭,意图谋反,擢,削去燕王爵号,交刑部……” 这时晋王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请听臣一言,皇兄养得四子,可惜德秀、德林都已不幸先行,如今只留得这德昭、德芳二子,倘若将德昭问罪乃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我等均在九族之列,而皇兄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于心何忍!” 魏王赵廷美也上前说道:“是啊,皇兄,想来燕王只是受了小人的挑拨,法外不外乎人情,不如将燕王削去爵位,贬为庶人,囚禁在燕王府,永生不得出府!” 赵德芳自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狠辣有余,谋略却不足,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如今也不过是晋王夺权除去的第一颗绊脚石而已,于是也上前说:“父皇,如今正当出征之时,此事不可宣扬,更不能自乱阵脚,暂且饶过二哥吧!” 太祖叹了口气说:“虽然是天下并非我赵姓的,可是倘若朕连自己的儿子都……先把他押下去,好好反省!” 燕王被押了下去,太祖看着自己至亲的三人,两个弟弟,如今仅剩的儿子,不由得一阵心酸。想当初他们兄弟五人,如今也只剩下兄弟三人,而自己的四个儿子也只剩德昭和德芳,如今德昭竟然意图谋反,想要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是他更是心情复杂的看了看晋王和魏王,眼见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而自己的两个弟弟都是年富力强,这天下恐怕……他说道:“廷美多年征战,辛苦了,一回来又救了朝廷,当是功勋不低啊!” 赵廷美却并不居功自傲说道:“臣弟也是偶然获悉此事,能为皇上分忧,深感荣幸!听说皇兄准备出征,廷美特来讨份差事!”太祖一听,魏王竟然自请出征,当下为之振奋:“好,不愧是我赵匡胤的弟弟,命魏王带兵攻打北汉!” 赵廷美一抱拳:“臣弟自当尽力,必于正月十五抵达北部边境!”晋王冷冷地看着赵廷美那张兴奋的脸,此刻他去打仗也好,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先除去这个更年轻的弟弟。此刻他是决计不会离开京城,不消月余他必将有所作为,他只在等,他相信,很快,很快他筹谋多年的事情就能实现! 这时赵德芳也上前说:“父皇,儿臣也请战!”太祖开心不已,脸上的阴霾终于一扫而光。 太祖带点惆怅的回到了花蕊夫人的房中,此时花蕊夫人正在房中看着孟昶的画像,暗自神伤,虽说她也爱上了赵光义,可是毕竟当初蜀王孟昶对她很好,当初她其实乃是一个歌姬,被孟昶纳为贵妃,也是赐名花蕊夫人,其实花蕊本名姓费,自从跟了孟昶他对她非常好,后来被俘到了这里,晋王一眼就看出太祖对她有意,便设计毒死了孟昶然后嫁祸给了太祖,天下人都认为是当今圣上垂涎花蕊夫人的美色杀死了孟昶,之后将她献给了太祖。这时她的眼中转过了几丝愁闷,女人,还能做些什么呢? 太祖心情不佳,所以来到了慧心宫,并不让太监通传,自己进入了寝宫,看着花蕊对着一张画像,轻轻走过去,看着花蕊,轻轻问道:“爱妃,在看什么?”花蕊连忙隐去一脸的神伤,看着许久不曾来的太祖,觉察到他瞬间的苍老,便冲他微微一笑,太祖爱怜地说:“花蕊,在做什么啊?” 花蕊一呆之后马上说:“听说膜拜这张画像可以生子!”太祖叹了口气:“委屈你了,爱妃!”花蕊没有说话,太祖说:“爱妃,自从见你第一面,朕就钦慕爱妃的才情,可惜孟昶命短,不幸去世,晋王将你献给了朕,朕一定好好待你!” 花蕊内心一阵波澜:“皇上其实您无须置孟昶于死地,您一句话,臣妾不还是您的!” 太祖正色说:“爱妃也认为是朕杀死了孟昶?”花蕊正色说:“皇上又何必否认?” 太祖说:“是啊,朕要爱妃一句话就可,料那孟昶断然不敢拒绝,朕又何必杀他呢?只是真的不是朕杀了他!其实能看到你幸福就好了,毕竟爱妃还不过二十,朕又怎么忍心让你在宫中受这折磨!”花蕊听了,不由得动容,可是又嗔怪:“那你见贤王轻薄我却不为我报仇,还要把我赐给贤王!” 第139章 花蕊之死 赵匡胤看着面带梨花的花蕊,轻轻抚慰道:“不处罚贤王是朕一点私心,把你赐给他却是为你着想。贤王乃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而且他又年轻,定然能够好好照顾你!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近来身体每况日下。况且你是朕赐给他的,芳儿自小虽然冷漠,却很孝顺,一定会好好待你,那不是你的下半生也有了着落!” 花蕊一听他要将自己赐予赵德芳,竟然是为了自己以后打算,不由得眼睛微湿,自己这一生,得到了很多人的眷顾,孟昶对她百般呵护,如今太祖又是这般为她着想。 太祖继续问:“是谁告诉你是朕杀了孟昶啊?”花蕊没有说话,可是脑中却现出了晋王的话:“当今圣上垂涎你的美色,所以他暗中杀死了孟昶,不消几日,他定会抢你入宫,怕是本王也帮不了,与其这样,不如你跟着本王,本王将你藏匿起来,等有合适的机会便主动将你献给皇上,有你做内应,夺取天下对于本王来说就是轻而易举,那时候,便能替你报仇了!” 花蕊看了看皇上,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他说这话是真还是假。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这一切都是晋王设的局,他为了自己的权势将她献给太祖,男人为了权势,可以放弃任何东西,何况是一个女人,或许自己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可是她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她真的相信晋王对她是真心的,可是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以晋王的个性,即使是真的喜欢,必要时也可以牺牲! 她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只是臣妾猜测!陛下今天可有心事?”太祖脸上显出几分轻松,拍拍花蕊的手:“爱妃,今日不说不高兴的事,咱们只谈感情!” 第二天的傍晚,花蕊看着晋王英俊却显得冷漠的脸庞,自己真的是爱着这个男人,还是结婚当日,一阵风竟然将喜帕吹落,晋王捡起了喜帕递给她时那呆愣的眼神。而那时,晋王也是年轻英俊。晋王问:“昨夜皇上又来你宫中了?”花蕊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晋王说:“皇上可曾有什么动静?”花蕊摇摇头,说:“晋王,你当真要杀了当今皇上夺天下?”晋王诧异地看着她:“怎么,你不想为孟昶公报仇了,不想和本王长相厮守了吗?” 花蕊一下抓住晋王的手,说道:“光义,咱们远离这里,去做一对普通的夫妻,不要什么权利,只要能和你一起共度下半生,花蕊此生无憾!”晋王生气地甩开她的手:“你说什么呢?眼见这天下唾手可得,已是本王囊中之物,放弃,你疯了吧!” 花蕊的变化瞬间映入了晋王的眼,他直觉今天的花蕊有些变化,晋王阅人无数,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搂紧了花蕊:“花蕊,本王戎马一生,你怎么忍心看着本王前功尽弃,花蕊,你一定要帮本王那!”花蕊咬着嘴唇点点头。 回到了晋王府,晋王来回踱着,管家问道:“晋王怎么了,晋王您今儿可是一直心绪不宁那!” 晋王目光中是阴狠,说:“花蕊变了,女人一向心软,只要别人对他们好一些,她们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管家说:“您是担心花蕊最后背叛您!” 晋王握紧了手:“本王不能冒这个险,她知道我们的事情太多,一旦她告诉了皇上,咱们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本王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更不能冒这个危险!” 狩猎场内,太祖兴高采烈地骑在马上,今日围猎,很是尽兴,难得自己身体这般受用。花蕊在一边一身素装显得格外妩媚,晋王则在一边,看着花蕊,他看得出,花蕊的确变了,从见到他的那刻,她的眼神便是飘忽不定,大有心虚之意,她的变化是因为太祖,他更坚定了信心。只听花蕊开心地跑向草丛:“又中了,皇上又中了!” 躲在草丛后面的晋王,举起来了手中的弓箭,毫不迟疑的射出了那一箭,正中花蕊的后心,箭洞穿了花蕊的身体,听到花蕊的一声惨叫,有士兵前往草丛中寻找,将受伤的花蕊抱了出来,花蕊的嘴角带着一丝妖艳的红色,她的眼神已经迷离,她侧头看着晋王,她知道,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一定是他,他怕自己出卖他。他是宁负天下人,也绝不允许天下人负他,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倘若知道自己今天的结局,不如当初在那歌坊中做她简单的歌姬,或许会有个王孙贵族收她做妾,或许今天这一切都将不会存在。 晋王看着她的微笑,脸上一丝僵硬,她的眼神里没有哀怨,只有一丝纯净,太祖带着气结的声音喊着:“花蕊,你不能有事,朕命令你不能死!”花蕊看了看太祖,相比之下,眼前的皇上才显得有些人情,花蕊想要说小心晋王,可是她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口气没有上来,便闭上了眼睛,脸上也留下的只有一丝坦然! 太祖赵匡胤显然又受了打击,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看着自己的亲人不是一个个离去,就是一个个背叛他,太祖一天来的好心情顿时被强烈的挫败感击垮,他缓缓下旨:“摆驾——回宫!” 宫门外太祖送走了魏王赵廷美,他带着军队出发前往北汉。望着打着魏王旗的队伍越走越远,他的眼神迷离了,自己这般做对吗?而明年将派出贤王军队从开封一路扫平各地拥兵自立的藩镇节度使。太祖站在高高的城墙,看着走远的军队,想起了自己带兵荡平十国的征程,那战马之上承载的是自己戎马的一生,可如今剩下的只是站在高高的城墙,目送大军出发,他叹了口气:“岁月不饶人,时光流年,只在匆匆中消失!” 晋王侧目看着皇上,脸上冷冷地没有表情,他保证他过不了这一年!一切即在决战之际。 赵德芳看着晋王那张冷漠的脸,他知道,花蕊死后,晋王下手的时日便不多了。他必须阻止自己的亲叔叔夺权! 夜晚总是格外宁静,静静地月亮光芒有些暗淡,慕容芊云、白寒烟、左凝霜分头守在几个门派的附近,因为他们发现根据他们获取的信息,那个吸取功力的人正由江南向开封一带转移,因为是帝都,大大小小的门派很多,料想这个人丧心病狂,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最短的时间吸取更多的功力,所以三人只能守株待兔。 第140章 大战在即 芊云正猫在飞远镖局门外,她选了这个地方,因为如今有点名气的门派都先后遭了毒手,如今那人已经开始瞄向了无门无派的一些江湖人士。而这飞远镖局的镖主武功了得,应该是会来这里。连着守了几天,正当她犹豫还要不要继续守下去的时候,一个黑影飞出了镖局,里面人声大作,看来是出事了!看来是出事了,难道是她守株待兔,兔子终于来了?芊云毫不犹豫地施展蹑云步追上,同时向空中发出了雪山蜮独门的联络烟花。 这些日子,芊云得到了左凝霜的指点,武功又上一层。她不由得使尽全力,蹑云步更是又强了一层。可是与那人始终有几米距离,她情急之下,几把飞镖飞向前面之人,那人听着身后呼声,侧身躲开近身的暗器,可是速度慢了下来。芊云一个鹞子翻身,落在那人的前面,挡住了那人的去路。看着这个自己苦苦等候的人,她目光如火般。眼前的人蒙着脸,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那眼神,芊云总觉得一种熟悉,可是到底是何人,芊云却不能确定这眼前之人是谁,她努力搜索,难道是他? 芊云怒喝:“你是什么人?”那人冷哼一声,传来苍老的声音:“来的正好,你这女娃的功力不弱,正好为我作用!若你此刻快些逃命,只怕还能保住自己,不然怕是你没命看清我是谁!” 芊云内心一股傲气油然而生,现在放眼武林,内力还是武功,超过她的想来已经没有几个,她冷冷地说:“好大的口气!你也不要太得意,这要将他人的功力化为己用,怕还有些时日,你如此急功近利,只怕也是伤了自己的根本!看招!”她施招侵向蒙面人。 过了几招,芊云脸上表情变得复杂,此人的功力甚高,慕容芊云勉强应对,可是时间一久,她便不敌,她低估了这个人的功力,他本身功力就很高,何况他吸取了很多人的功力,竟然也已融合了大部分。 芊云被一掌击中,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后,只觉得体内真气动荡,便昏厥过去。 左凝霜和白寒烟收到了芊云发出的讯息,沿着芊云走过的地方一路追下,可是哪还有慕容芊云的踪影,难不成她失败了先行回到了住处? 二人赶往住处,可是空空的房间依然没有芊云的影子,二人四处找寻,可是直到天亮,依旧没有芊云的消息,难道芊云出了事,或者已经…… 白寒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赵德芳,她犹豫着,可是眼见已经一天没有芊云的消息了,或许赵德芳毕竟掌管寒翠宫,应该能尽快探得更多的讯息,所以她来到了贤王府。 赵德芳看着白寒烟,连忙迎上去,一脸关切:“寒儿,你终于肯来见我了!”白寒烟咬了咬嘴唇,平静地说:“我今天来是为了慕容芊云的事?” 这时,司马蓝茹也进了大厅,一见是她惊恐地看着白寒烟:“就是她要杀我!” 赵德芳看了看一旁的司马蓝茹,颇为不满地说:“只怕这是个误会,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又转向白寒烟说,“寒儿,芊云怎么了” 白寒烟一阵心痛,看着面容姣好的司马蓝茹,又听着他一听芊云出事,便那般焦急,心道:“你还是最关心她!”可是想到了师父的话,感情的事,真的不是论谁先谁后。便调整了心情,又说道:“慕容芊云不见了!” 赵德芳不由侧头,一脸迷惑:“不见?不见是什么意思?”白寒烟便将近几日她们如何发现秘笈丢失,如何寻找偷盗者,结果昨夜收到她的讯号之后便再也寻不着。 赵德芳连忙传召寒翠宫的讯息部门,命令查找慕容芊云的消息,可是她又一次消失了…… 十二月的天空在北方已经非常寒冷,四处枯枝败草衬得白霜更加晶莹,闪烁着丝丝光芒。几只乌鸦站在光秃秃的树上,不时跳跃、鸣叫,使得一切更荒凉,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一丝生气,天地似乎也只剩下一片灰白。 贤王府内,宴客大厅内,赵德芳、左凝霜师徒二人,三人相视无言,大厅里一片寂静,厅前的火炉嘶嘶冒着火苗,给这冷冷地大厅增加了点温度。赵德芳坐在太师椅上,手扶着下颏,正在思索着什么,左凝霜师徒互相对视着,如今十天过去了,仍没有慕容芊云的消息,死了?还是…… 这时,花无心走了进来,看看无言的三人,说:“殿下,晋王的这两日兵马调动十分频繁,看来这两天晋王便一定会有所行动,我们还要等吗?” 赵德芳一边点头一边说:“晋王是我大宋朝股肱之臣,没有拿到真凭实据,根本无法将他连根拔起,只有等他有了谋反之实才能将他铲除!只是要想铲除他,京城禁卫军在他手里,所以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无心,军队可曾布置妥当,传令务必于尽快在城外待命!” 花无心点头,胸有成竹的说:“属下可用项上人头担保,定然不会误了贤王大事!” 花无心正要走,赵德芳却突然怒道:“花神医,你这神医名号可真的该拿去了,连寒儿的白发也无法治愈!”花无心面露惭色:“属下也翻遍了医书,无非就是如何使头发黑亮,却无让白发变黑的方子,不过我倒是研究了一番,写了几个方子,白姑娘可按照我给的方子试试!” 白寒烟点点头,脸上依旧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花无心也早已习惯,这也正是白寒烟的个性,带点雪的冷艳,或许也是她的一个优点吧。左凝霜也只是一副世外高人的表情,大厅内又恢复了安静。 晋王府内,晋王看着大厅里刚刚抵达晋王府的禁卫军头目,还有江湖招募的几个高手,点点头,显然很满意他们的准备。这时管家对着晋王说道:“晋王殿下,贤王军队正在向京城集结,属下看贤王也已经察觉我们最近的异动,恐怕是贤王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是不是还按照原计划,后天子时行动!”晋王点点头,说:“一切按计划进行!” 第二天,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没多久,一切都变成白的,屋檐上结着冰凌,在雪的光芒折射下很是晶莹。时至傍晚,宫中经过了一天的大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宫中御花园内更是被白雪覆盖,几支寒梅也在雪的掩映下露出了几许羞涩,那抹红色显得格外娇艳,整个世界在银装素裹中,为这世界平添了一丝秀美。 第141章 烛影斧声 今年的天气似乎格外冷一些,已经病了些许时日的太祖裹着厚厚的床褥,看着窗外白色的世界,不由叹息,他已经躺在龙床上咳嗽了整天,他感觉自己似乎正被慢慢抽干,即使太医们一直都在为他熬制汤药,也没有好转的迹象,入夜之后一度昏睡,不省人事。 着急的太医向宋皇后汇报了皇上的病情,他们担心皇上怕是熬不过今晚。惊慌的宋皇后来到了延庆殿,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太祖,她握紧了太祖的手,一起相伴这二十年,她对太祖完全是出自内心的爱,只是当年她也是一时嫉妒,嫉妒她的贤良淑德,更是羡慕着至上的皇后之位,便设计杀死了王皇后,也就是赵德芳的亲生母亲,当时大宋国开国的皇后,在她的药中放了一些慢性的毒药,不消一年便使她日渐消瘦,最后死去。现在想来心中不由得懊悔万分。宋皇后听着太医说着:“启禀皇后,只怕皇上已经熬不过几天,还望皇后早做打算,免得到时来不及处理!“ 宋皇后脸上流下了泪水,看着床上的皇上,不由说道:“皇上,你不能丢下臣妾一个人啊,皇上,天下还未定,您可不能这样撒手什么都不管那!” 太医说:“皇后还是早作打算,如果陛下能熬过今晚,或许还有希望康复,为保万全,还是早做准备!”宋皇后果断说:“朱太医,此事万不可伸张,否则必定引起宫廷的混乱!”朱太医也点点头,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宋王朝初定没几年,此时万不能出现乱子。宋皇后命令太医下去开方子,就像皇上只是小病。 在宫中不停踱步的宋皇后看了一眼跟着太祖十几年的太监王继恩,于是转向王继恩,她用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王继恩,柔柔问道:“王公公,皇上平日对你如何啊?”王公公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地说:“皇上对奴才恩宠有加!” 宋皇后点点头:“总算你还有点良心,如今本宫和大宋的命运就全部掌握在你的手中!” 宋皇后跟随太祖多年,她已经看出这皇宫之内布满了晋王的眼线,只怕宫中的很多侍卫都已被晋王收买,如今千万不能让晋王知道皇上病危,但是宫中毕竟瞒不了太久,毕竟需要有人主持大局,万一皇上不幸殡天,总得有人继承大统,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此刻必须有人去通知赵德芳,让赵德芳主持大局,其他人自然都不会有异议,朝廷之上还是认同子承父业,只要赵德芳守在皇上身边,这天下就不会有变。 于是她慎重地说:“王公公,本宫命你火速前往贤王府,亲自传贤王进宫见驾,不得伸张,快去快回!”王公公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尤其是在这关键时刻,于是点头,恭敬的回答:“老奴一定不辜负皇后,即刻出宫传召!”说完便急匆匆出了皇上内殿。 可是这王继恩一离开王皇后,出了皇上内殿,便变了脸色,一脸的阴沉,他的眼睛骨碌转了几圈,计上心来。他冷冷说道:“传召贤王,哼!杂家得赶紧去给晋王送消息去。”原来这王继恩早已经被晋王收买,王继恩并没有去贤王府,而是飞速去了晋王府。 王继恩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晋王府,一路畅通无阻地见到了晋王,他附到了晋王的耳朵一阵低语,晋王感激地塞给王继恩一些银票,看着王继恩那张老奸巨猾的脸,也随着他冷冷地笑了:“王公公,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看着王继恩领着晋王走了进来,宋皇后傻了眼,她没想到王继恩这个跟了太祖近十年的太监也在关键时刻背叛了太祖。宋皇后泄气地看着王继恩,然后又看着晋王,她知道所有的已经无力改变,于是她用很坚定的语调说:“晋王,本宫和这大宋的性命都交在了您的手中!”晋王含笑,仿佛已经是天下之主,他轻描淡写地说:“皇嫂放心,本王决不辜负皇嫂一片厚爱!” 他看了看床上昏睡的皇上,悠悠说:“来呀,皇后累了,送皇后回宫!”宋皇后走到太祖面前,看了看他苍老却依旧坚毅的脸,悠悠说道:“皇上,您可别怪臣妾,臣妾去了,您可一定要醒过来!”说完用手中的手帕擦擦眼睛,便转身离去。 太医跪在不远处,低头,晋王佯装大怒:“一群庸医,还不赶紧去查医书寻找医治方法!”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晋王那凌厉充满光芒的眼睛,低头回答:“微臣等这就去想办法!”便站起来退出了皇上寝宫,出了门,互相看看,叹口气,摇摇头,向太医院走去。 皇帝寝宫内,晋王让没事的人都下去,只留下王继恩服侍。晋王看着床上昏沉沉的皇上,露出了一丝冷漠:“皇兄,你可别怪本王,本王为大宋也立下汗马功劳,你若死了,理应由本王继承,如果你早依照母后遗旨将皇位传给我,或许你的几个儿子也不用死,可惜你当初答应了母后却又出尔反尔!” 晋王抚摸着皇袍,脸上洋溢着权力的光芒:“这一天我等了太久!”可是正在这时,太祖一下睁开眼睛,瞪着晋王,这太祖突然醒来吓了晋王一跳,他翻身差点摔倒,不由得倒退了数步,毕竟在晋王心中他也是做贼心虚,他惊慌地喊了声:“皇兄……” 太祖看着他,颤抖想坐起来,此时王继恩一见,连忙按住了皇上,他知道,倘若今天皇上康复了,那他必然没命,他深知皇上的性格,倘若让他知道了自己在关键时刻倒向了晋王,那他必然没命,他可不能冒这个险,所以他必须推波助澜。于是他见晋王一阵愕然时,便抢先上前按住了正在挣扎的皇上,对着晋王,大声说:“错过了今晚,恐怕晋王大事将永远无望!”晋王从愕然中醒悟,左右张望了一番,看见皇上书桌旁摆着的那柄板斧。这柄板斧是皇上第一次出征时缴获的战利品,虽然已经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寂静,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锋利,可是此刻却显得那么妖异,晋王抄起了那杆曾经镌刻太祖荣誉的斧头,冲到了皇上眼前。 太祖惊恐又难以置信的看着举着板斧的晋王,自己的亲弟弟。看着太祖惊惧的眼睛,那里写满了不甘、愤怒、惨痛,或许此刻他才后悔,当年杯酒释兵权,却忽视了自己的亲弟弟。诡异闪烁的烛火中,晋王映在墙上的影子也在烛光中跳跃,只见那寒冷的斧刃向床上影子的身上砍下,一股鲜血喷出,染红了龙床,也溅在晋王的身上、脸上,同时染红了王继恩的衣衫上…… 第142章 宫变 床上的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他才停下手。晋王只觉得酣畅,似乎这么多年来的怨气,一下子得以释放,不由得大笑起来,但随即又被漆黑一片中摇曳的烛光和冷风惊醒,看着倒在床上的皇上,又看看王继恩,斧头掉落在地上,发出峥峥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变得那么清脆。 晋王惊魂未定,毕竟杀死的不是什么敌人,而是自己相处近四十年的亲兄弟。 王继恩此刻倒显得镇定,连忙谄媚地对晋王说:“恭喜晋王,哦,不,是皇上!皇上还请稍安勿躁,我们现在要做好后面的事,写好遗召,还有,贤王燕王也不会甘心,必须早做打算!” 晋王也终于镇定下来,一时的高兴,愧疚都在王继恩的一声皇上中消失,他将带血的衣衫脱下,王继恩为他换上衣衫,晋王说:“你立刻派人拿上我的兵符去召集我的属下,让他们立刻进宫,全面控制整个京城!”王继恩传来自己的心腹,做了交代,便又进入了皇上内殿和晋王密谋炮制遗召。 这一夜注定不平凡,晋王部队瞬间控制了整个京城,茫茫夜色中孕育着一场战争! 贤王府内,贤王听着汇报,当晋王深夜入宫的消息传来,贤王便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隐隐觉得就在今夜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便立刻传令军队入城,没多久,便被告知,晋王军队控制了京城,皇宫似乎发生了什么,赵德芳猜到晋王定然反了,那么皇上此刻会怎样?赵德芳立刻穿上盔甲,先行带着随从向皇宫进发,出府门时碰到白寒烟,白寒烟坚持随赵德芳一同,一行人向皇宫快速前进! 一路杀声四起,赵德芳也已经在贤王府内聚集了自己寒翠宫的高手,所以一出贤王府这一群人就似龙虎出笼,而晋王的军队也在同时派军进攻贤王府,所以贤王府是一片杀声。城门口也是一片杀声,贤王军队正在进攻城门,还有一些寒翠宫的徒众,一时间士兵、江湖打扮的人混杂在了一起,京城内成了血染的疆场。 赵德芳一路率领死士,杀向宫门,他的想法是即使他们最后敌不过晋王的军队,也得杀了晋王,即便自己死了,还有燕王赵德昭,那样皇位还会在自己家族的手中,不然怕是自己的家族都是晋王手下的亡魂。所以即使明知是死,也要杀死晋王。 这一战,的确惨烈。晋王召集了许多江湖人士参与了宫斗,而赵德芳也是领着自己训练多年的徒众一路斩杀。 宫门之外,沾满鲜血的赵德芳和最后的十几个死士站在宫门外,此时已然攻破了宫门,大殿之前,晋王看着浑身褴褛的赵德芳猩红的眸子,毫不遮掩的杀意,不由一阵惊慌,那种眼神有世间最不可屈服的力量,他看着赵德芳,自己的这个侄儿是可造之才,他也是极为钦佩,斗了这么多年,他不但没有被打垮,反而越来越强,扬声说道:“德芳,你父皇已然将皇位传于本王,你还有何不服,莫非要谋反?” 赵德芳挥刀杀死了一个士兵,冷冷看着晋王,竟然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明明是弑君篡位,却说是传位!传位?看来皇上是真的出了事?难道皇上已经…… 他颇为激动地问道:“我父皇呢?他怎么了?” 晋王说:“皇上已然殡天,留下了遗诏!你还不赶快退兵!” 赵德芳一听,大怒:“遗照?晋王,今夜的是只怕你我心知肚明!”说完就要攻上,晋王说:“芳儿,天下已定,你以为凭借你这几个人就能杀死本王?不过是让你的这些属下白白送命而已。芳儿,你我乃是叔侄,天下不管在你手中还是我的手中,不仍是我们赵家的!” 赵德芳喊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晋王哈哈大笑,说:“皇上遗诏在此,不知谁是乱臣贼子!” 赵德芳拈弓搭箭,一箭飞去,将晋王手中的遗诏击中,不偏不倚正好钉在身后的柱子上,然后他将手中的箭对准了晋王,他就为离晋王最近,一路斩杀,便希望能一举箭挑晋王首级。晋王却并没有慌张,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自然知道赵德芳的功夫,要杀他对于他不是很难。他对着后面喊道:“把人带出来!” 这时从晋王身后,走出了慕容木天,同时押上了一个人,赵德芳定睛一看,竟然是失踪了数十日的慕容芊云,她脸上毫无惧色的看着赵德芳,自己被拘押的这些天,料想他们不杀自己,一定是留着对付赵德芳。 那日在林子里,那名黑衣人揭下了脸上的蒙面布,她大吃一惊,那人竟然是慕容木天,想来定是慕容木天跟着白寒烟偷了她的秘笈,私下又开始练!自己被慕容木天抓住之后便被关在晋王府的地牢里,慕容木天点了她的穴道,每日喂他吃化功散,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今日城头相见,几多爱恨瞬间涌上心,看着白寒烟那满头银发,她又一阵愧疚。赵德芳一见芊云,手上的箭顿时松了松,但是并没有完全放下的意思。 晋王又朗声说道:“本王有些话不得不说,本王知道芳儿贤侄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你可知这天下倘若你我具同死,你以为你的兄长能掌控天下,天下刚刚稳定的形势必然被破坏,怕是这十几年的安定具毁于一旦,各地诸王必然起兵反叛,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吗?到时天下大乱,百姓又要处于战乱之中,贤王一向爱民,可愿意看到天下血流成河?” 赵德芳看了看晋王,又看看慕容芊云,又回头看看倒满尸体的道路,他复杂的眼神没了杀气,说:“我们面谈!” 晋王点点头,白寒烟拉住他,担心地说:“晋王诡计多端,不可轻信,你怎么可以身涉险!” 赵德芳拍拍她的手,说:“晋王说的对,天下不能再乱了,本王必须赌!” 白寒烟说:“我和你去……” 赵德芳摇摇头,眼中掠过一丝柔情:“不用,如果我出不来,一定想办法救出慕容芊云,还有这是我的兵符,城外有二十万大军,你将他交给我二哥,让他将天下夺回来!”白寒烟使劲摇摇头:“不,这些事你自己来干!我等你!”赵德芳义无反顾地迈进了敞开的大门。 第143章 放弃天下 赵德芳一进宫门,一群士兵便将他团团围住,他并没有慌张,只是淡淡看着晋王,晋王一挥手,示意士兵们退下,做了个请的姿势。 二人面对面坐了下来,眼神交流了许久,赵德芳缓缓说道:“要本王放下武器也可以,不过有几个条件!” 晋王淡淡一笑:“说说看!” 赵德芳义正辞严地说:“第一,你登基后不得残杀对社稷有功之臣,包括二皇子!” 晋王笑了:“果真是爱民,这点本王保证!” 贤王点头又接着说:“第二做个好皇帝,不能做个残暴的皇帝,否则,侄儿便是化作厉鬼,也会回来报仇!”晋王心中也顿时热血沸腾,他点头:“这个自然,咱们叔侄之间你也知道本王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其实这点赵德芳很清楚,晋王的才能和谋略,远非常人所能比,比自己的哥哥也就是二皇子强百倍,赵德芳没有再多说:“放了慕容芊云,交出慕容木天!” 晋王一愣:“你要慕容木天干嘛?”赵德芳并不想解释太多,只是冷冷说:“自然有用,答应还是不答应!” 晋王点头说:“还有吗?”赵德芳漠然摇摇头,晋王惊讶看了看他,他竟然没有要求保证他自己的安全,怀着某种敬意,晋王说:“你不想为你自己要求点什么?” 赵德芳摇摇头,不屑地说:“今日罢战,不是为我个人安危,而是为天下苍生,德芳一人生死,微不足道!” 晋王说:“本王答应你的条件,只是要你立即下令停战!” 城门之下,赵德芳看着慕容芊云被带了过来,为她解开穴道,牵了她的手,出了宫殿! 公元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 大殿之上,赵光义穿过了文武百官,一身霸气地坐在了龙椅上,用威严的目光注视着大臣。 四皇子赵德芳带头,跪倒在大殿之下,山呼万岁。太监高声宣布:“原魏王赵廷美进封为齐王,又加检校太师,二皇子燕王赵德昭加封京兆尹,移镇永兴,兼任侍中(后来又封为武功郡王),与齐王同样位列丞相之上。贤王赵德芳封授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同平章事,钦此!”圣旨宣布完毕,大殿之下有关没关的人都跪地山呼谢恩,高喊皇上圣明。赵德芳心中明白,皇上所封的都是虚职,并无实权,赵德芳其实已经早已料到,所以并没有太感意外。 随后便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各有封赏,立新年号太平兴国,并当朝宣布完成先帝遗愿,继续出征讨伐各地蕃王,誓一统天下。 退下朝来,赵德芳与芊云、白寒烟在宫门口会合。芊云颇为难过:“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这江山本来就是你的!” 赵德芳摇摇头:“晋王文韬武略,大宋能有他做皇帝也不是什么坏事,本王也是偷闲,既然有人比我更适合做皇帝,本王何乐而不为!” “那慕容木天……”白寒烟还关心着自己答应取回的武功秘籍。 赵德芳淡淡地说:“新皇对大臣们做了封赏,唯独没有他,想来他也是一肚子不满!此人阴险,绝不甘心为新皇所用,不除去,只怕于江山社稷,终有一天会是祸害!我们便在此等他,让他交出人,然后再见机行事!” 芊云和白寒烟点头,几人站在宫门外静静等候慕容木天。慕容木天此刻正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他低头一脸失意。皇上封赏了所有人,唯独没有他,他竟然还不如太祖在位时,那时自己怎么说还是一个侯爷,如今,众人都看着他一脸嘲笑。 远远见着慕容木天,芊云怒目而视,她一伸手拦在了慕容木天面前,慕容木天见有人挡道,正欲发火,抬头一看,却是慕容芊云、赵德芳、白寒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颇怀敌意地看着三人。 芊云调整了情绪,语意诚恳地说:“看在十八年养育之恩,求您放了母亲,我们的过往从此一笔勾销!” 慕容木天冷冷一笑,他心中本来就十分不满,晋王夺得天下,他所立功劳最大,却并未有封赏,如今见了芊云更是怒火中烧,心想不是你这丫头从一开始就骗得他好苦,他又何必投靠晋王,忍气吞声过了这许多年,便狠狠说道:“想见你母亲,除非我死!” 此时的赵德芳虽失去了皇子身份,现在也只是小小兴元尹,可是那股霸气未丢:“慕容木天,劝你还是看清眼前的形势,皇上同意将你交给我处置,我可以随时要了你的命!” 慕容木天此刻终于明白自己没有升迁的原因,也更懂得了卸磨杀驴是何种感觉,他的脸上表情扭曲。既然如此,他无须伪装:“你以为你们能奈我何?哈哈……” 白寒烟对他可是无半点情意,冲到慕容木天面前怒喝:“将秘笈还给我!”慕容木天看看白寒烟,说道:“要秘笈!呵呵,看你有没有本事!” 白寒烟作势要冲上:“那就试试!”芊云一拉白寒烟:“你我既是姐妹,他于我也有十八年养育之恩……” 这时,慕容木天却哈哈笑道:“想不到那贱人真生的是双子!”芊云一听连忙追问:“此话何意?” 慕容木天冷冷说:“想必天意如此,当年大夫诊脉说她怀的可能是双子,她在逃跑途中生产,发现她的时候她身边只有一个孩子,我当时以为一定是那大夫所言有假,想来定是她自知难逃,又怕没有孩子我不会放过,就留下了一个送走了一个!” 白寒烟已然不再怀疑,她与慕容芊云真的是姐妹,这段她师父已经跟她说过多遍,现在前因后果已然明了,于是喊道:“交出我们娘亲来!” 慕容木天全然不把三人放在眼里,除了白寒烟功力与他接近些,慕容芊云根本不足为惧,慕容木天还是冷冷撂了句除非他死。 芊云严肃地看着慕容木天,跪地给他磕了三个头,慕容木天不解,后退两步看着她,赵德芳和白寒烟也颇为不解地看着她。芊云说道:“你毕竟养了我十六年,如今这三个头,便当是我还了你的养育之恩!可是,你害了我娘亲,我们便又是仇人,从此,这慕容家的姓便还了你,这世上再无慕容芊云!” 慕容木天冷冷一笑:“怎么,你是想姓……”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收住了自己的话,冷冷说道,“只可惜,你们永远也别想一家人团聚!” 第144章 失意的慕容木天 白寒烟和芊云对视了一下,二人一起发动攻击,白寒烟更是招招不留情,慕容木天应付很是轻松,可是当赵德芳也加入了争斗,慕容木天不由得皱眉,以一敌三,而且都是武林顶尖的高手,他有些吃力。 慕容木天加大了自己的攻击,他尽量避免和赵德芳交手,而转向功力相对最弱的芊云,他知道击垮了芊云,这俩人都会方寸大乱。 慕容木天将赵德芳逼开,赵德芳跳出圈外,白寒烟也是收招自保,慕容木天一招击中芊云,她一下飞了出去,身体便向断线的风筝般,赵德芳和白寒烟都来不及去救她。 这时,一个人影飞入了圈中,一把托住了即将倒下的慕容芊云,将她轻轻放下,柔柔问了声:“你还好吧?”来者大家都不会陌生,正是九霄宫宫主连云霄。 芊云站好,平静了一下自己激荡的内力,看着连云霄,一点也不意外,他总会在这种时候出现。连云霄站在芊云面前,笑笑地看着她。芊云戏谑地看着他:“你去哪了,怎么才出现?”连云霄脸凝住了,一脸惊讶,她早就猜到了自己会来啊!他眨眨眼,有些无趣地啊了一声。 可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惨呼,白寒烟已在慕容木天的掌力下飞出。芊云牵挂着白寒烟,连忙跑过去,查看白寒烟伤势。而赵德芳也从呆愣看着连云霄看她的眼神中醒了过来。 四人聚到了一起,互相对视了一眼。赵德芳语气颇为不善说:“想不到慕容木天功力如此深,恐怕我们合力也打不过,我们必须智取!” 芊云说:“不能等了,他已经疯了,我怕他会做出更可怕的事!” 芊云此刻洞察了慕容木天,毕竟一起生活十几年,他知道此次没有封赏,又得知皇上背弃了他,他心中的愤怒定然已到极点,他辛苦这些年,不就是为了权,可是如今,一切都与他的希望背道而驰。所以慕容木天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今天最好能擒住他。 可是眼前,慕容木天的功力已非他们可敌。 芊云道:“怎么办,现在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恐怕他最后一定将我们视为眼中钉,定然会将我们各个击破,这可不好办!” 白寒烟看了看正在与慕容木天纠缠的赵德芳、连云霄狼狈的样子,不由得低头,思索着,想着自己未见面的母亲,想到了雪山蜮十余年的生活,她似乎看到了慕容木天最后杀死所有的人,将赵德芳挑在了枪上,她记起来师父说的话:“倘若居心叵测的人得到了秘笈,必然是武林的一场浩劫,不知会有多少人会深受其害,那时江湖又不知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一定要尽快除去,不然……”白寒烟叹了口气说:“祸是我闯的,我来解决!” 她突然吸住芊云的胳膊,带着芊云盘腿坐在了地上。几人同时大吃一惊,以为她要吸取芊云的功力。可是就在芊云和几人一样想法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错了,一股强大的内力不可遏制的冲入自己体内,原来白寒烟所谓解决的方法便是将她的内力全部灌输给自己。她焦急说:“你快住手!”白寒烟看了她一眼,说:“别乱动,集中注意力,否则你我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慕容木天吸取很多人的功力,对所吸内力又因本身功力深厚而运用尤胜于我,所以,这样对付他更有胜算,你体内的功力也不弱!” 此时连云霄、赵德芳依旧和慕容木天争斗在一起,各自使尽全力,便是为了拖延时间。慕容木天也感到吃力,他收招,找了机会手指向连云霄,说:“九霄宫主,你我素无仇怨,同效命于晋王,又何苦参与我的家务事!” 九霄宫主连云霄嘻笑着说:“本宫主乐意,当初的晋王是求着本尊,本尊答应也是各取所需,我本江湖,无意于功名利禄,本宫只管愿管之事!” 慕容木天无言以对,一脸阴冷,冷冷笑了:“如此甚好,今日休与你们纠缠,咱们后会有期!” 慕容木天一翻身便消失了,他知道,今天他注定占不了便宜,九霄宫主武功高深莫测,赵德芳也不容小觑,如今白寒烟又将自己的功力全部渡给了慕容芊云,自己要更多吸取他人功力,那样自己就可以天下无敌,称霸整个武林。所以今天他还要暂且忍耐,他要各个击破,决不给他们联合打败自己的机会!慕容木天心里想道:“这些年本候玩的就是阴谋,跟我斗,你们嫩点!” 赵德芳和连云霄没有追,他们都惦记着那二人,便回身看着芊云和白寒烟。不知过了多久,白寒烟委顿在地上,脸色苍白,赵德芳扶住她为她输入功力助她恢复,而连云霄则又盘腿坐下,用手掌抵住芊云后背,也输入功力帮她调息,以便尽快的控制好体内的真气。又这样过了一个小周天,冬日寒冷中,芊云头上凝结成了一股雾气,脸色渐渐红润。 白寒烟早已推开了赵德芳,她如今功力尽数失去,不想再让他为自己白白消耗功力! 见连云霄收功,赵德芳冲连云霄抱拳说:“感谢九霄宫主多次相助!”连云霄只是淡淡笑笑:“本宫也不是为了侠义,再说也是用不着贤王说感谢!” 赵德芳碰了个软钉子,虽然心中升起一股傲意,可也知此时不是多说的时候,四人无言。 一行人回到了贤王府。司马蓝茹立刻迎了上来,扑在赵德芳怀中,轻轻抽泣,一脸担忧。白寒烟和芊云尴尬地互相对视一眼,二人似乎一同认清了一个现实,就是赵德芳地妻子不是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左凝霜关切的看着白寒烟,发觉她的脸色苍白,不由问道:“寒儿受伤了?”白寒烟摇摇头,只是淡淡的说回房休息。 见白寒烟黯然回到了房间,赵德芳对着左凝霜说:“她将所有的功力输给了慕容姑娘!”左凝霜叹了口气,便去看白寒烟,自己的这个徒儿,心高气傲,如今内力散尽,她又该如何?不过想到了对她来说也不算是坏事,毕竟解决了她练习星月大法潜在的危险。 第145章 司马蓝茹有喜 一行人便呼呼啦啦住在了贤王府,不,现在已经算不上贤王府,贤王府在圣旨一下时便被取了下来,新皇开恩,才允许他们继续留在如今的贤王府内,不然,他们便该搬出王府,到兴元尹府邸。 这些都是闲话,赵德芳为连云霄安排了房间,司马蓝茹则一直陪伴左右,俨然以女主人自居,弄得芊云和白寒烟神色都是极为尴尬。 芊云本就为了自己的母亲担忧,这慕容木天如今从未如此失意,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万一加害母亲,那可如何是好?所以一脸焦急,恨不能马上就揪住慕容木天,救出母亲,为武林除害。 见芊云神色紧张,坐立不安,一幅心神不宁的样子,连云霄却神秘地对她说:“你大可好好休息,调好内力,三日之后定会有好消息,你现在就算找到慕容木天也杀不了他,救不出你的娘亲,听本尊之言,稍安勿躁!这白姑娘将自己辛苦得来的功力全部给了你,你可不能负了她!相信只要找到慕容木天藏身之地,便可救出你的娘亲!” 芊云不知他所说的好消息会是什么,但是知道他说的不假,他从未骗过自己什么。既然白寒烟将辛苦得来的功力都给了自己,便不能有所差池,也不差这三天五日的,她朝着连云霄点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你与那慕容木天说将那慕容姓氏还给他,你准备如何改名字啊,不如跟了本尊姓吧?”连云霄终于忍不住八卦了一番。 芊云瞪了一眼连云霄,不过自然也是懂得,跟了他姓氏,他或许还藏着另外一层意思,自古妻子随了丈夫的姓氏的例子还是有的,她不满地说:“怎么,莫不是你也想占我的便宜!我虽不知道父亲姓甚名谁,可是母亲尚在,自然随了母亲娘家的姓,姓冷啊!” “冷芊云!嗯,我瞧着比慕容芊云听着顺口!” 白寒烟房中,她静静躺在床上,看着幔顶,两行泪情不自禁地滑落。早知当初不该下山,更不该心胸狭窄,因爱成妒,一错千古,如今落到如此地步,自己没了内力,更是配不上他的,果然是芊云更加适合他。 这时,有人敲门,白寒烟轻轻擦了擦眼角,听到门外说:“寒儿,是师父,能进来吗?” 白寒烟赶紧起来,开了门,轻轻地叫了声:“师父!”左凝霜拉了她的手,坐了下来,抚了抚她的脸,理了理她的头发,说:“寒儿,受苦了!” 白寒烟一见师父对自己没有半分怨恨,还是如此关切,更是一阵感动,更是愧疚:“不,是徒儿自作自受,被嫉妒蒙蔽了眼,杀了同门,助纣为虐,险些害了自己最想保护的人,如今又丢了本门秘笈,累师父劳累,徒儿罪有应得!” 左凝霜点头说:“你能想通最好,功力还可再练,失去了内力对你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此便抵了你练习星月大法的损耗,反而救了你一命!关于感情……关键是你能想通,做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等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你随为师回雪山蜮去吧,我们师徒从此远离尘世!” 白寒烟看了看外面,耳边回荡着当初在雪山蜮,赵德芳的话:“寒儿,我真希望能同你永远远离尘世,做一对逍遥快活的恋人!”她眼角湿润,终于点点头,左凝霜看着她满脸的失落,轻轻问着:“你放得下吗?” 白寒烟悠悠说道:“这些日子,想来师父也能看得出,他爱的是我的亲姐妹而不是我,否则他便不会为了芊云背弃了我们的誓约。倘若我一定要他娶我,他不管出于道义,还是我们曾经的感情,都会同意娶我,而放弃芊云,但是,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快乐。他已经孤独了这么多年,我如何忍心让他再孤独一生!师父,寒儿爱他,不会变,可是寒儿却知道,寒儿给不了他所想要的。倒不如,寒儿成全他二人,这样对大家都好,况且有她好好照顾他,还有一位贤惠的妻子,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左凝霜点点头,将她揽在怀里,她竟然想的如此透彻,当真是只有等到爱经历过才能真正懂得。 这日,众人均在大厅议事,商量着如何对付慕容木天。慕容木天已经被新皇借一件小事,除去了官职,贬为了庶人,只是他竟然完全不知去向,必须赶紧将他揪出来,以绝后患,不然大家都会觉得随时会有情况发生。 芊云突然隐隐觉得难受,身体始终不受用,一股酸水总不时让她做呕,她强忍着,这样的症状已经持续了几天。 这时,堂上坐在一旁做听众的司马蓝茹也是捂着嘴不断呕吐,却吐不出来,大家关切地看着她,她不好意思的对着赵德芳说:“臣妾这两三日总是觉得没力气,身体难受,总泛酸……”说完又呕吐,赵德芳关切地说:“花神医,还不为夫人把脉看看。” 花无心尚未把脉,却先笑了,说:“主子不用担心,怕是主子有喜事了!” 司马蓝茹自然懂得,自己的月事很久没有来了,她便已经有所怀疑,此刻羞涩地笑了,伸出手,让花无心把脉。不一会儿,花无心冲赵德芳抱拳:“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夫人是有喜了!”赵德芳一愣,脸上的表情极为不自然,看了看芊云,随后便湮没在众人恭喜声中。 芊云此时心里大惊,自己的症状和司马蓝茹相同,不由得想起了他大婚的前一夜,脸上绯红,看来自己怕是也……,她脸上瞬间有的是喜悦还有担忧,倘若此时说自己有了赵德芳的骨肉,自己无从解释,对白寒烟是种刺激,对司马蓝茹是种打击,而且倘若他们知道自己怀孕,自然不会让她参战,那岂不是白寒烟的一切苦心都将…… 花无心无意瞥见了芊云脸上的微红,不由得侧目疑惑,为什么她的脸会红?芊云丝毫没注意到花无心那疑惑的眼神,瞬间打定了主意,便上前握住司马蓝茹的手,一阵子祝贺。 待众人重新坐好后,芊云对着连云霄说:“你说三日后有好消息,现在可能说了!”连云霄说:“我已经找到关押你母亲的地方!” 第146章 冷瑛宁得救 芊云一听见连云霄说有了自己母亲的消息,激动地一下站起来,一脸惊喜:“当真?为什么不早说!” 连云霄看了看她说:“那种形势下本尊若说出来,你还不立刻要去救人,只怕你此刻早已被白姑娘强大的内力侵蚀体无完肤!” 芊云知道他说的也是事实,这几日,花无心为她调理,左凝霜、连云霄、赵德芳轮番助她将体内的功力彻底融进自己体内,今日她才能感觉到身体的受用,她隐隐觉得自己丹田之气雄厚异常,这一切都归功于这十几日的调理。她感激地看了各位一眼,说:“倘若知道母亲的下落,芊云哪怕粉身碎骨,也定然一分一毫等不得!冷芊云在此谢过众位!”她的一番言语表达了对在座之人的敢接,也是告诉了自己如今的身份,没错,从此站在大家面前的便是冷芊云! 众人都是面含微笑看着她。芊云再次转向连云霄:“你可能确定我母亲确在其中!” 连云霄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莫不是本尊九霄宫这名头还不够作保?这些天本尊派出全部精英,找到慕容木天,本尊担心其他人不济,亲自跟踪慕容木天多次,如今他已经是树倒猢狲散,死心塌地跟着他的人,所剩无几,很多事他都要亲历亲为。他每次都小心谨慎,隔一段时间也会带些食物前去,料想这个人对他很重要,所以猜测会是你母亲!” 芊云也点点头,冲到连云霄跟前说:“在哪里,快带我去!” 连云霄说:“别急,此事还要周详计划,这两日慕容木天似乎消失了,除了传出曾经跟着晋王的那几名高手相继被吸取功力外,没有其他消息,华山二雄那些人也没有逃脱,以本尊对他的了解,慕容木天已经对新皇怀恨在心,料想他一定想着自己要做皇帝。此刻本尊料定他一定是躲在那里练功,所以我们一定会碰到他,所以我们一定要作好完全的打算!” 众人点点头,互相对视,拗不过芊云的意思,商量即刻出发。有人就说:“慕容……冷姑娘,稍安勿躁!” 赵德芳让白寒烟在府内等候消息,白寒烟却坚决不愿意,她一定要一同前往,大家也都无法劝服,便同意她前往。 出门时,花无心趁机走到芊云面前,笑着说:“慕容姑娘,”看着芊云有些不满的表情,“哦,瞧我这记性,冷姑娘,要不要在下给你也诊一下脉?” 芊云一脸疑惑,不由得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白了他一眼,想来自己的一些反应落在了他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一副多管闲事的表情,说:“我又没病,诊什么?” 花无心一脸不信的神情说:“当真没什么不舒服吗?” 芊云一瞪他:“多事,花神医可是无事可做?还是赶紧看看王妃吧!我有没有不舒服,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赵德芳也瞥了一眼花神医,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芊云。 一行人来到了连云霄所说的地方,那是京城外十里的一座山,连云霄用手一指一个隐秘的山洞,一行人正要进去,旁边跳出了十几个人,拦住了几人,二话不说,便各自亮了家伙战在了一起! 这几人又岂是这芊云等人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斩杀殆尽。众人进了门,连云霄拦住众人交代着说:“今日我们志在救人,救人之后立刻离开,避免与人纠缠!”大家都点点头,大家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更加明白这句话是说给芊云听。 见芊云并未做什么反应,连云霄拉了芊云一下,担心她救人心切,出什么乱子。芊云自然懂他的意思,着急着点头,便甩开他的手冲进去。 赵德芳连忙对着连云霄说:“九霄宫主您负责她,我负责保护寒儿!”如今赵德芳已不是什么贤王,自然也无需以本王自称。 连云霄竟然有些不适应,如今的赵德芳少了几许霸气,他点点头,便紧跟着芊云。 通道幽深,带点潮湿,大家往里走去。走了盏茶的时间,大家看到了几间石房,几人分头寻找,只听一声:“在这里!” 大家寻声涌进一间石房,那里有些潮湿、昏暗,看着石房中的女人,那女人被铁链锁着,头发显得有点凌乱,神情有些木然。 芊云上前扶起那个女人,拨开了她额前遮住脸庞的碎发,果然是自己找了许久的母亲。那人正是冷瑛宁,这近两年来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芊云扶起母亲说:“娘亲,娘亲,你看看我,我是云儿!” 那女人抬头一一扫过众人陌生的脸庞,最后定格在芊云和白寒烟的脸上,她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两个芊云,然后结巴着说:“云云……云……儿,你……你是……云……儿!” 芊云一把搂住母亲,显然,在这里,冷瑛宁吃足了苦头,泪水瞬间流了下来:“是,是女儿,女儿来晚了,让您受苦了!” 白寒烟站在一边,相对来说,比较木然,毕竟这个母亲她第一次见,而且是这般狼狈,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赵德芳知道不能在这浪费时间,目前慕容木天的情况不知道,那慕容木天也算是练武的奇才,这十几日又会有怎样的突破。他便观察了下形势,抓起这铁链,手心传来一股沁凉,竟是千年寒铁铸造而成,料想不易弄断,他拉起芊云:“我们不便在此停留,有话去了外面再说!” 芊云也知道擦了眼泪,抬头看见眼睛也是潮红的白寒烟,拉过她:“母亲您看……这是寒儿!”冷瑛宁微弱的目光瞥过白寒烟,手指微抬:“你,你是……” 赵德芳又再一次催促:“我们还是出去再详谈!紫龙剑呢?”芊云自然知道他要紫龙剑做什么,从腰中抽出了紫龙剑,递给他,赵德芳接过宝剑朝那些铁链砍去,只听一声脆响,金光迸溅,铁链应声断裂。赵德芳扶起冷瑛宁,朝外走去。连云霄在外围守着,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可是就在即将靠近洞口时,却出现了突然多了一些人堵在了洞口前,冷冷注视洞里的人。就在众人亮出武器,想要决一死战的时候,只听传来一阵轰响,一块大石落下,堵在了门口!将大家困在了石洞中。 第147章 被困 一行人慌忙跑到洞口,面对着巨大的石头,原来慕容木天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一阵摸索,希望找到机关,可是最后大家发现都是徒劳,料想这机关是从外面控制。眼下一行人失望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一时的大意,或者是太过自信,只留了几名暗卫在外接应,结果被困在这里。 连云霄推开众人,在手掌上运了十分力气,一掌拍出,大石只是晃动了一下。芊云此时已是一行人中功力最深厚的,她也学着连云霄的方法,对着大石挥去,大石依旧只是晃动了一下。 芊云还想多拍几掌试试,连云霄拉住她,摇摇头:“别白费力气了,想来他们已经做了准备!” 芊云不甘心,刚刚才救出了母亲,只想带着母亲快点出去,何况怎么能因为她让大家都困在这,刚才就应该让连云霄或者赵德芳留在洞外,不至于现在全部被困。 赵德芳危险的境地遇见多了,倒也不慌张,他说:“不如先退回石室稍做修整,再一起想办法!” 大家也累了,便互相看看,并无人提出异议。十几个人退回了石室,芊云自然和冷瑛宁坐在一起,很是心疼地为母亲理了理头发,仔细端详了一阵母亲。 冷瑛宁看看白寒烟,慕容芊云这才想起应该跟母亲求证,于是说:“母亲,我可有孪生姐妹?” 冷瑛宁目光一顿,眼前是一片白茫茫,雪地里是孩子的啼哭。她紧紧盯着白寒烟,看着她同芊云一模一样的脸,既感悲愤,又感欣喜,指着白寒烟说:“有,你有一个孪生姐姐!” 芊云继续追问:“可是逃跑时雪地生下了我们姐妹二人?” 冷瑛宁点点头带着哭腔说:“你找到她了,是不是她?”芊云亦是激动地点点头,她朝着白寒烟点点头,他们确是姐妹无疑。白寒烟也扑倒冷瑛宁怀中,三人抱头痛哭,又是姐姐,又是妹妹。众人也都是面色平静,分别了十八年,如此激动也是人之常情。 想当初白寒烟当初被送给了雪山蜮掌门,机缘巧合二人相识,且不说如何相识,似是冥冥之中注定姐妹二人的相遇。 见三人情绪终于静下来,赵德芳一抱拳说:“敢问冷女侠,当初为什么要将她们姐妹二人分开?”芊云和白寒烟同时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们同样心怀疑问,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父亲又是何人。 看着众人好奇的眼神,冷瑛宁知道是说出真相的时候了。 芊云问道:“父亲说女儿并非他亲生,母亲,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倘若我们不是父亲的女儿,那我们的生父又是何人?” 冷瑛宁叹口气,悠悠说道:“你们的确不是慕容木天的亲生女儿,也正是为娘何要送走你姐姐的原因!你们以后无需称呼他为父亲!当年我找这机会逃出了慕容府,谁知在雪地里剩下了你们两个,恰逢一位女侠经过,我便求了她带走了你姐姐!然后我还是被慕容木天捉了回去。” 芊云问:“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抓你,你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我又不是慕容木天的女儿!” 冷瑛宁恨恨说:“因为我发现慕容木天根本就是个伪君子,而且心机极重。”芊云不解问:“可是娘亲,既然您知道慕容木天是一个伪君子,关押您的那十年里您不是有机会逃跑,您为什么不跑?” 冷瑛宁说:“跑?你以为我没泡过?我跑了不知多少次,所以他才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千年寒铁铸成的铁链将我锁住,何况以他那时的实力,跑去哪也会被他找到,还有你,我压根无法逃离他的魔掌。后来我也想用自己的诚意打动他,可是不曾想他竟然是铁石心肠!” 芊云追问:“那我们的亲生父亲是谁?他在哪?”冷瑛宁叹口气:“他的名字叫千百川。” 芊云看了看连云霄说:“真的是他!”连云霄冲着她点点头。 冷瑛宁连忙问:“你见过他?” 芊云说:“没有,孩儿只是听圆慧大师说女儿像他!那他现在在哪,母亲可知道?”冷瑛宁一脸黯然:“他被木天设计杀死了!” 芊云一听,顿时神色黯然,说:“我竟然认贼作父十八年!” 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三人,心下都明白,这一定是一个不寻常的故事。 芊云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冷瑛宁擦擦眼角的泪水,开始了她的讲述:事情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二十年多前,慕容木天那时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但是那时的慕容木天也称得上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当时的冷家是赫赫有名,江湖尊称她的父亲冷面郎君,可是冷家人丁并不兴旺,因为冷瑛宁的父亲一生也只是娶了冷瑛宁的母亲一个妻子,他有两个儿子,只有冷瑛宁一个女儿,所以对这个女儿格外宠溺。 那是二十年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月亮格外柔美,冷家堡后山,慕容木天一身狼狈,躲避仇家的追杀,他来到了冷家堡的后山,他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阴鸷,一时间家破人亡,深感人心之险恶,他的眼中是父母被杀死的惨象,他知道了权力的力量,想要什么都可以,他心中暗暗立誓,要往高处走,即使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也要作强大的人,不让人欺负。 靠近潭水的地方,有棵树伸展的枝叶正好突出在潭上,冷家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冷瑛宁正坐在那根树枝上荡着双腿欣赏美丽的月色,她低头看着倒映在潭水中月亮那明亮的影子,不甚惬意。这冷瑛宁是冷家堡唯一的女儿,自是很宝贝,且不说样貌出落的人间少有,便是武功也是不输于自己的哥哥。 正往此处而来的慕容木天一个趔趄,惊飞了林中栖息的鸟儿,一只斜飞的鸟儿一下从冷瑛宁面前飞过,冷瑛宁猝不及防,身体后仰,只听扑通一声便跌入了潭中。 慕容木天一愣,随着响声,向潭中望去,冷瑛宁被冷水一激,浑身湿透,一下从水中跃出,头发紧紧贴在额上,往下滴着水,身上的衣服更是紧紧贴在身上,所有曲线尽显无余,慕容木天不由得目瞪口呆,目不转睛的看着略显狼狈的冷瑛宁,心中霎时掠过几一丝别样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在那一刻注定再也忘不了她。许久反过神连忙跃起,借助冲力顺势将冷瑛宁甩出了水面,自己却跌落到了潭中。冷瑛宁借助力道,一个旋转落在了地上,看水中的他,正激起一片水花,她静静看着慕容木天挣扎着爬上来,走到冷瑛宁面前,四目流动,一瞬间的交流已然足矣。 第148章 冷瑛宁委身 冷瑛宁那时也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初入潭水确是一惊,被慕容木天救起,虽谈不上性命之忧,见一男子奋不顾身救了自己,却也内心感动。慕容木天救人牵动了伤口,刚刚愈合的伤口便又被撕裂,染红了衣襟。冷瑛宁见慕容木天受了伤,还要救自己,更是对他看好了一些,冷瑛宁扶着他来到了后山的一个山洞,将他安置好。 慕容木天心中十分感激,又被冷瑛宁绝色的容貌吸引,一双眼睛更是紧紧盯着冷瑛宁,只看的冷瑛宁面色绯红,羞得不敢正视他,竟不由自主地摸上了冷瑛宁的手。 这冷瑛宁蓦地被慕容木天触碰了手,突然而起触电般的感觉,只觉得内心激荡。冷瑛宁本就是一块璞玉,冷父保护地滴水不漏,压根就没有机会接触男女之事。而慕容木天大胆的示爱,瞬间钻进了冷瑛宁的心里,她内心泛起了异样。 从此,冷瑛宁每天都会来后山山洞给慕容木天送些食物,慕容木天便在这里安心养伤,此时的慕容木天表现的温文儒雅,很是体贴,很是温柔。 就这样过了半月,慕容木天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而在这些天的交往中,冷瑛宁也了解到了慕容木天的一些经历,知道他父母被人陷害俱已死去,如今他慕容家就剩下他一人,心中对他不由自主的多了些同情,她在心中更是对慕容木天多了几分爱恋。没过多久,二人便是互相切磋了武艺。而此时慕容木天正在修炼他父亲临死前交给他的武功。冷瑛宁见他报仇心切,而武功尚不敌,于是更是偷来了冷家的武功秘笈教慕容木天练习。慕容木天也是练武奇才,竟然偷偷将冷家和慕容家的武功加以改进。 冷瑛宁也知道,一旦父亲发现自己竟然将本门武功偷了给外人,定然不肯轻饶她,这冷家也是有个规矩,冷家独门武功不外传,所以传男不传女,而冷瑛宁的父亲宠爱冷瑛宁,也只是略略传授了一些粗浅的。所以冷瑛宁本没有学太多自己家的武功,反而是母亲娘家的武功学了不少,而自己母亲娘家的功夫则是比较适合女人修炼,所以便也没有交给慕容木天。 慕容木天也从冷瑛宁那里了解不少关于冷家的事情,冷家在江湖上名气颇盛,又有朝廷做背景,他也是略有耳闻,此时他如丧家之犬一般,倘若能依附冷家想来也是不错。于是,慕容木天更是加倍的温柔体贴,时常做些让冷瑛宁欢喜的事。终于有一天夜晚,冷瑛宁在给他送晚饭后,禁不住慕容木天那充满诱惑的眼神,在那个夜晚将自己献给了慕容木天。慕容木天知道,自己离进入冷家已经不远了,自己如今迫切地需要借力让自己强大起来。他看着怀中娇羞的冷瑛宁,内心掠过的一丝愧疚被那蒙蔽的利欲吞没,他此刻露出的是一种满足,今后自己不用再这样躲着不见人,他要进入冷家,借助冷家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冷瑛宁时常往后山跑,引起了他的两个哥哥的注意,他们发觉了冷瑛宁的不同,一日悄悄跟着冷瑛宁来到了后山的山洞,看到了慕容木天。冷瑛宁的两个哥哥,大哥冷元盛,二哥冷元淳,看着冷瑛宁对慕容木天的亲昵,互相对视了一下。 慕容木天一时兴起,练起了武功,冷元盛、冷元淳大惊,没想到这小子练得竟然是他冷家的功夫,虽然有了些变化,但是一眼还能认出这是冷家的独门武功。 二人对视一下,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便进了山洞。冷瑛宁一见两个哥哥出现在山洞内,神色慌张,连忙看着两个哥哥:“大哥、二哥,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冷元盛用剑一指:“他练得可是我冷家的独门武功!”冷瑛宁挡在了慕容木天前面,生怕哥哥对他下手,她胆怯地点点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两个哥哥,说:“哥哥们,请不要告诉父亲,否则……” 冷元淳和冷瑛宁关系一向很好,他看着哥哥,可是冷元盛一向是很理智,又向来恪守规矩,他说:“不可,我冷家家训就是武功传男不处女,何况是个不相干的外人!我们一定要带他去见父亲,听他发落!小妹,跟我回去见父亲!” 冷瑛宁心中胆怯,父亲一向严厉,倘知道定然不会饶过她,还会废了他的武功。慕容木天则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躲在山洞里,他很希望能借助冷家的力量在江湖立足,所以他要堂而皇之的走进冷家,所以,这次或许是个机会。 慕容木天大义凛然的说:“宁儿,我去见堡主,我会向他证明我对你是真心的!”冷瑛宁知道慕容木天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父亲是多么顽固不化。可是眼下也不知能如何,她挡在慕容木天前面让他离去,可是慕容木天却坚持要见自己的父亲,这一切也不是她能控制,没办法,冷瑛宁只能任由慕容木天跟着哥哥前去冷家堡,自己则惶恐不安的跟在他们身后,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她其实完全可以料到会发生什么事。 冷家堡内,冷元盛、冷元淳、冷瑛宁还有慕容木天站在大厅内,等待着堡主冷俊残的到来,空气里凝结着几分紧张,只有慕容木天无所谓的环视周围,因为他知道,虎毒不食子,他手上握有冷瑛宁这颗棋子,一切都会有转寰的余地,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大厅里的牡丹盛开的正艳,大厅的角落响起了一阵脚步,那脚步透着沉稳…… 随着脚步声,大厅内出现了一个四旬男人的身影,酱紫的脸,宽指的眉,还有那略带冷意的嘴,一身素白的长袍,走路裹着一股风,来者正是冷俊残。冷俊残威严地坐了下来,扫视了大厅里的一行人。 冷元盛、冷元淳恭敬地叫了声父亲,冷瑛宁怯生生地不敢看他。冷元盛附在父亲耳朵旁一阵低语,冷俊残眼上蒙上了一层寒霜。他一下站起来,愤怒地看着冷瑛宁说:“宁儿,你大哥所言可是事实,你可将我冷家堡的独门武功偷于那人?” 冷瑛宁胆怯地小声回答:“他父母俱被仇家所杀,他自己更是身遭仇家屡次追杀,女儿不能见死不救!”冷俊残怒不可遏,大声说道:“当真是女生外相!先罚了自家人,才不会让人觉得我们欺负人!来人,请家法!” 第149章 决裂 随着冷俊残一声请家法,立时有人拿来了板凳,一条鞭子,放在了冷瑛宁的面前,冷瑛宁用眼神制止了想要冲上前的慕容木天。快到家时,冷瑛宁悄悄拉住慕容木天。交代慕容木天在自己父亲面前不可冲动,看她眼色行事,否则怕是事情会更遭。慕容木天看了看冷瑛宁焦急的眼睛,暂时忍着性子。 冷瑛宁趴在板凳上,她知道鞭打是免不了的,只是希望娘亲能早些来救她,一向乖巧的她还是第一次领教家法。 执法的人将手中的长鞭挥舞,发出咻咻的响声,一鞭下去,冷瑛宁的后背登时出现一道血印,冷瑛宁皱眉强忍钻心的疼痛,大颗的汗珠便从额上留下。慕容木天眼见这十几鞭硬生生打在冷瑛宁身上,再也忍不住,一下冲上想要夺过那根鞭子,还没靠近,已被那人的鞭子击退了几步。慕容木天看了看冷俊残那冷冷的面庞,抱拳:“冷堡主,错在晚辈,还望堡主不要责罚宁儿!” 冷俊残阴冷地说:“一会儿才轮到你,你跑不了,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这时大厅响起了一声女子的叫喝:“住手!”来的人正是冷瑛宁的母亲冷氏段月蓉。她上前查看了女儿的伤,看着满脸汗珠的女儿,便转身对冷俊残说:“她是我们的女儿,为何下此重手,你看看她,你是鞭鞭要她命啊!” 冷俊残恨恨说:“这个孽子,将冷家武功偷于外人,是不是该打!”段月蓉看看慕容木天说:“女儿做事自小谨慎,此次定然有她的不得已,老爷就算打死她又有什么用!” 冷俊残说:“待教训完这个孽子,将那人武功废除即可!”慕容木天一惊,冷瑛宁早已顾不得身上疼痛,一下站起:“爹,不可!”她跪倒在地上:“并不是慕容公子要学,而是女儿知道我冷家堡武功精巧,定能助他成功,所以才偷偷交于他练习,以扩大我冷家堡在江湖上的地位!”冷俊残怒道:“休要多言,这不杀他已是宽容了!”冷俊残想走近慕容木天,废去他武功。 冷俊残一个转身,人已到慕容木天身边,慕容木天说道:“冷堡主何必如此不通人情,门派之见自古贻害无穷!还望堡主明鉴!” 冷俊残一脸不屑看着他:“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赚人同情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多说!” 慕容木天不由得怒从心起,脸上净是些不甘心,双拳紧握。冷俊残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举起了他的手。慕容木天已运气于掌上,准备随时迎击冷俊残的袭击。 却不想冷瑛宁一下从板凳上跌下,哭着喊道:“爹,女儿已是他的人了,女儿腹中已有他的骨肉!” 这句话起了不小作用,冷俊残脸上尽是羞愤之色,自己千防万防,结果女儿还是做出了让他颜面尽失的事情,竟然连孩子都有了。他回头看着女儿:“不知羞耻,我白养了你这个女儿!好,我就杀了他!”说完又举起了手,冷瑛宁爬到跟前,抱住父亲的腿,苦苦哀求:“父亲,他死了女儿也苟活不了,难道您忍心一尸两命!” 冷俊残的手抖了,说:“孽子,让我如何对得起千家,你可记得一早已许配人家!滚,你我从此恩断义决!”然后转向慕容木天,恨恨说道:“你速带着她离开定然不要说是和我冷家堡有所关联。倘若让我知道你用我冷家堡武功做些伤天害理之事,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冷瑛宁一听大惊,父亲这是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冷瑛宁还要再说,段月蓉摇摇头,扶起冷瑛宁:“宁儿,你父亲最恨失信二字,如今你不但偷传冷家武功,更是将自己失身于人,要你父亲如何对人,你先去吧,日后再做打算!” 冷瑛宁沉默了半晌,还在犹豫该怎么做,冷俊残说:“不然,你便亲手杀了他,此事便作罢,我自会对千家负荆请罪!” 冷瑛宁岂肯,她没有说话,只是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哭着说:“爹娘多保重,女儿不孝,令爹娘蒙羞!”冷俊残背身不再看她,看样子大家都心意已决。 冷瑛宁看着二位哥哥,依依不舍地说:“小妹走了,还望二位哥哥细心照顾爹娘!”她拉了慕容木天,离开了大厅。 慕容木天回头看了一眼,他心中倍感羞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二人离开了冷家堡,冷瑛宁带着慕容木天在镇上的一处宅子住了下来,每天练功生活,倒也平静。只是过了两个月,慕容木天练功小有所成。这日有家丁来到了他们的住处,对冷瑛宁说:“小姐,您快回家看看吧,家里出事了?” 冷瑛宁连忙问:“何事?可是娘亲……”家丁带着哭腔说:“不是老爷夫人,是二少爷,昨晚被杀死在堡外!”冷瑛宁捂住嘴,不敢相信,这冷元淳一向与自己感情最佳,昨晚才从自己家中离去,如何会死在途中呢?她连忙向门外冲去,恰在门外撞上了练功回来的慕容木天,慕容木天拉住惊慌的冷瑛宁问:“发生什么事了,你如此慌张!”冷瑛宁扑倒在他怀中:“二哥昨晚被人杀死了!” 慕容木天说:“我陪你回去!”冷瑛宁点点头,二人带着家丁赶回了冷家堡。 此时冷家堡一堡的冷残之色,全堡皆已换成了白色,冷俊残一人在大厅,看着儿子的尸体,脸上瞬间苍老了许多。 冷瑛宁上前看着父亲:“爹,这是怎么回事?”冷俊残悲伤地说:“定是冷家堡仇人寻衅杀了你二哥!” 可是他的眼角瞥向慕容木天的时候,脸上瞬间变成了冷色:“你已非我冷家堡之人,是哪个多事的奴才告诉了你,你快些离去,带着他离开我冷家堡!” 冷瑛宁哭着说:“父亲,您这是何必!”冷俊残狠狠地说:“淳儿昨日是去你那里才会遇害,你们二人难辞其咎!我就觉得,来了这个人,我冷家堡怕是永无宁日!走,离开我冷家堡!” 看着冷瑛宁并不想走,他冲着下人们喊:“来人,把他们赶出去!”冷瑛宁还要再说,慕容木天拉了冷瑛宁,他脸上也只是冷色,说:“走吧,冷堡主此刻伤心时,过两天再来吧!”慕容木天拉着冷瑛宁出了冷家堡。 段月蓉来到了大厅,四处看了看并未看到女儿,料想被赶了出去:“老爷,您这是何苦!如果是仇家寻仇,能杀了淳儿武功当属不弱,难保他们不会对宁儿不利。” 冷俊残摇摇头,看了看夫人:“宁儿现在不在冷家更安全,倘若她留在家里倒反而危险,如果那人要杀她怕是第一个死的该是她了!以不变应万变吧!”段月蓉点点头,也只好如此! 第150章 千百川 因为一位少主被杀害,冷家堡处处防范。这样又过了两个月,冷家堡戒备森严,严防敌人再次入侵害人。可是数月过去了,一切并未有异动。正当大家松口气时,冷元盛一夜饮酒晚回,却在冷家堡附近,带着酒意看见对面一个人影,他看清来人,指着来人还未及说什么,面前便是一道亮光,冷元盛眼中还未退去疑惑,便被一剑毙命。然后那个黑影子便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当冷家堡发现的时候无疑大乱,数月内两位少主均死于非命,看来仇人是要让冷家堡断子绝孙。 冷俊残更显苍老,段月蓉亦然不堪打击。得知事情的冷瑛宁在慕容木天的陪同下,回到了冷家堡,考虑到父亲如今定然伤心难过,他们并没有和冷俊残见面,冷瑛宁只是和母亲见了面,在母亲的默认下,暂时留在了冷家堡,冷瑛宁和慕容木天安排堡中事宜。 几日过去,当冷俊残从悲伤中稍稍醒来,发现堡中一切事宜都安排妥当,他奇怪是何人竟然把府内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正看见慕容木天在那里给家丁安排事情,本欲发怒的他叹了口气,便走开了!慕容木天自然看到了冷俊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这日,有家丁报:“千百川前来拜帖!” 冷俊残一愣,看了看夫人,勉强说:“好,快请!” 千百川迈着步子,走进了冷家堡会客厅。只见千百川,一身白装,手中握一画扇,脸上流露不经意的微笑,一头慵懒的长发随意散乱,格外的俊雅。原是千百川竟然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 千百川一收画扇,冲冷俊残夫妇施礼,彬彬有礼的说:“晚辈千百川拜见堡主、夫人!” 冷俊残面有惭色,冲他伸手说:“贤侄不必多礼,请坐!” 千百川坐好说:“家父听闻冷家堡连遭不幸,特遣侄儿前来探望,看有无能帮忙地方,倘若有侄儿能做的,堡主尽可吩咐!” 冷俊残点头,然后又不好意思地说:“贤侄,前几日我写给令尊的信,令尊可收到?” 千百川轻轻说:“晚辈明白堡主的意思,虽你我两家早有约定,但在下也认为需两情相悦,既然瑛宁姑娘已有心上人,晚辈也不强求!” 听完他的话,冷俊残松了口气,对着家丁说:“去叫小姐来…”冷俊残是想要冷瑛宁亲自对千百川说声对不起。 冷瑛宁听了家丁的汇报,听说要去见千百川,她看了看身旁的慕容木天,说是随后就到。“这千百川,父亲也是前不久才告诉我,说是早已与我定下了婚约!只是,木天,你要相信,我既跟了你,便永远是你的人了!” 慕容木天脸上不动声色,拉了她的手,和她一起来到了会客厅。 这场面倒是有点尴尬,冷瑛宁看着父亲,偷偷瞥了眼千百川,心中也暗暗一惊,原来千百川竟然这般俊俏,眼前的慕容木天倒显得逊色了一些,冷瑛宁只是惊叹了片刻,却并未后悔自己选择了慕容木天。倒是千百川先对着冷瑛宁施礼说:“想来这位就是瑛宁姑娘,在下千百川。” 慕容木天脸上脸色稍微变了,他没想到千百川竟然生的如此貌美,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倒是使得自己显得逊色。 冷瑛宁屈腿,身子轻轻一俯,说:“还望千少侠多多包涵!”千百川正欲说些什么,慕容木天也抱拳说:“在下实在惶恐,本不该夺人所爱,只因在下与宁儿一见钟情,如今又两情相悦,还望千少侠见谅,成全我与宁儿,今后若有所吩咐,在下一定万死不辞!” 千百川还能说什么,于是也抱拳回礼,说:“好说,二位大可不必如此,感情之事在下多少还是懂的!今后只管把在下当作朋友即可!” 冷俊残松了口气,好在这千百川竟然如此大度,不计前嫌,还说做朋友的话。 千百川又说:“只是冷家堡可有仇家,致使二位公子皆被害,此人当真也是十恶不赦,做事这般阴毒!” 冷俊残目光顿时又多了些混沌,或许忌妒冷家堡的人很多,但是他怎么也想不起谁和他冷家有如此大的仇怨。冷俊残让管家安排千百川留在堡里多住几日,冷瑛宁虽觉得不妥,可是自己的身份也不便多说,千百川都没有芥蒂,自己还要介怀什么,她只是微微侧目看了看一旁的慕容木天。 千百川这一住便过了一个月,一切风平浪静,慕容木天把冷家堡诸项事宜打理的井井有条,冷俊残也慢慢接受了慕容木天,脸色也没那么难看。 千百川见没什么事,便辞别了冷家,离去。 一起似乎平静了,可是冷俊残有一次发现慕容木天练功似乎多了些阴毒,他叫来慕容木天一顿训斥,多是训斥他不该练这些狠毒的武功。慕容木天心中恼怒,他知道只要冷俊残在,自己利用冷家堡壮大自己的目的便不可能达到,他眼中露出了杀意,心里说道:“你可别怪我!” 原来,冷家这一切均是慕容木天所为,只为自己能进入冷家堡,他知道有两个儿子在,他永远被拒之门外。于是利用自己的身份,趁冷瑛宁的两位哥哥不备杀死了他们,终于如愿进入了冷家堡。 这日,慕容木天经过冷俊残夫妇房门,只听冷俊残说:“我总觉得奇怪,为什么自打他入了冷家堡,冷家堡便从此安宁,怕是盛儿、淳儿的死和他难逃干系!” 段月蓉说:“老爷只是猜测,他没理由害死我儿,他已经和宁儿在一起……” 慕容木天知道自己必须得动手了,如今冷老爷子竟然开始怀疑自己!他的脸上瞬间变的冷寒。 这天,晚上时丫环赵例送来了宵夜,两碗甜品,夫妇二人喝完,便听见有人大喝一声:“有刺客!”只见一个黑影从房檐掠过,冷俊残夫妇立时想到杀死儿子之人,二人便施展内功追了出去。三个黑影前后出了冷家堡,以二人功力,不消片刻便可追上那人。果然,没多久,二人一个翻身便挡住了那人的去路,看着那人,冷俊残冷冷说道:“是个女的?”段月蓉纤指一指,喝道:“你是何人?与我冷家堡有何冤仇?” 这时,慕容木天赶到,站在了二人身后,也看着那人。 第151章 冷家的覆灭 冷俊残夫妇见慕容木天也到来,顿时安了安心。那人转过身,俏丽的容貌在月下格外妩媚,她嘴角含着笑意看着三人。 段月蓉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可能是杀死自己两个儿子的可疑之人,焦急问道:“我儿可是你所害?” 那女人笑了起来,那声音显得妖异,她声音并不大:“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你们今夜也要去陪他们,不如你们下去之后亲自问一问他们!” 冷俊残脸上怒火中烧,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在他面前大放厥词:“女娃口气不小,凭你?说,谁派你来的?以你的武功怕是根本杀不了我儿,快说,为何杀我两儿?可有同谋,我尚可饶你一命!” 那女子侧目,看了看二人嬉笑着:“并非是我要杀你们,而是有人要杀你们!” 段月蓉急问,一双美目中含着恨意:“是谁?” 冷俊残忽感不妙,浑身内力竟然提不起来,待有所反应看向慕容木天时,慕容木天的刀已瞬间扫过了二人的身体,二人被那股劲道掀翻在地,还没有站起身来,一阵冰冷的光芒闪过,慕容木天的刀很快刺进了冷俊残的心脏,那名女子的剑也同时刺进了段月蓉的腹腔。 二人捂住伤口,勉强提着一口气,不解地盯着慕容木天,冷俊残痛心问:“可是你杀了盛儿,淳儿?”段月蓉见慕容木天并没有否认,她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可是宁儿的兄长!” 慕容木天一脸冷漠,嘲讽地看了看他们:“只有这样,我才能接近冷家堡!谁让你们反对我和宁儿在一起。那天冷元淳来看宁儿,我在路上碰见他又百般责备与我,说是我害的宁儿有家不能回,我一时气恼便趁他不备杀了他,而冷元盛则是趁他酒醉杀了他。” 段月蓉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我们可是宁儿的父母双亲啊……你,你……” 慕容木天说:“那又如何,挡我者死!她不会知道的!从此,冷家堡将永远是她的家,谁也不能赶她走了!”慕容木天接着说道,“我会帮你们打理好冷家堡,你们大可放心……” 冷俊残死也没能闭上眼,只是看了一眼在那边还兀自伤心的妻子,早知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结果将冷家堡…… 慕容木天看见不远处的灯火,冷家堡的人已经朝着这边追了过来,便让那女人在自己肩胛处刺了一剑,便抱起段月蓉,冲向来的人,段月蓉也已奄奄一息,慕容木天点了她的哑穴,他料想她已撑不了片刻,为安全还是点了他的穴道,果真,当冷瑛宁哭着抱住母亲的时候,段月蓉只用幽怨的眼神看了女儿便闭上了眼。 冷瑛宁泪如雨下,看着慕容木天:“爹爹呢?” “他,他被……”慕容木天一脸戚容,哽咽着。冷瑛宁自然懂得意思,一想起自己冷家突然遭到灭门之灾,如今偌大的冷家堡,竟然剩下了自己一人,顿时昏死过去。 冷家堡一时乱了套,不但在数月内连失两位少主,如今更是连堡主夫妇竟然也一夜之间被人杀死。可是很快冷家堡又恢复了平静,因为冷家堡的姑爷能力过人,很快将冷家堡治理井然有序,而且慕容木天歃血誓为冷俊残夫妇报仇,并立下了为堡主报仇者即推为堡主。冷瑛宁感激地看着慕容木天,暗暗庆幸有慕容木天在。 这日,冷瑛宁一人闲来无事,信步走出了冷家堡,转过角落,看见了千百川挡在了自己面前,她惊奇地看着,完全没料到会碰到千百川,也不知道他拦住自己想要做什么。千百川并没有来吊唁,冷瑛宁以为他记恨不会出现,却不想在此处碰到。 千百川看着冷瑛宁,她略显得苍白憔悴,头发挽在脑后,显得慵懒,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见冷瑛宁有些慌乱的神情说:“在下别无他意,只是听闻堡主惨遭杀害,又不便去吊唁,所以……” 冷瑛宁点点头:“感谢龙少侠,为何不去堡内……” 千百川说道:“在下觉得冷堡主之死颇为蹊跷,所以暗中调查……” 冷瑛宁并无感激说:“这是我冷家自己的事,不劳少侠费心!”说完转身离去,是的,冷家这趟浑水不必他来趟,毕竟自己对不起他在先,冷家的事情她也自然会查。 说道这,冷瑛宁喘息了片刻,说:“唉,真是一场孽缘!”芊云急着问道:“后来又如何?为什么父……慕容木天,最后又成了慕容侯爷?为什么您会和千……有关系?” 冷瑛宁继续说道:“慕容木天恰听说后周皇帝招兵抗敌,便不顾我的反对,带着我冷家堡精锐投靠了朝廷,为朝廷卖命,后来又跟随了赵匡胤反了后周,一步步被封为了侯爷,只可惜我冷家堡弟兄在那一战损失惨重,从此,冷家堡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说到这里,冷瑛宁握紧拳头,眼前是自己也参加的那一战,自己冷家堡的兄弟一个一个倒在了自己的身边。 “那您的孩子呢?”芊云记得母亲和外公说过自己有了身孕。 冷瑛宁摇头:“你外公去世没多久,我因为伤心过度便……” 芊云看着母亲自责的神情,有些不忍,但是毕竟现在必须弄清真相,于是又问:“那您怎么知道的真相?” 冷瑛宁继续说了下去:“事情还从毕影华说起。慕容木天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什么,可是千百川那一天找到我,说他怀疑杀死我父母的人可能就是慕容木天,我如何肯信。他说对慕容木天做了些调查,说慕容木天为人大有问题,我仍不肯相信,要他拿出证据,可是千百川说暂时没有他说可以给他时间,我对千百川并不反感,而且当时因为慕容木天每日忙着政事,我也不免有些失落,又见千百川能帮我找出杀害父母的凶手,便经常和他见面,谁知他将他毕生所学全数教给了我,也就是云儿所练习的武功,他竟然也是少有的练武奇才,他的武功已然渐入最高境界。云儿应该是随了他的体质。如此过了几个月,我也渐渐习惯了和千百川在一起的日子,有时看着他竟然有些后悔当初只是觉得父母之命而抵触这门婚事。一晚,我与他在他的住处饮酒,结果那夜我们做了不该之事,虽然现在娘亲没有后悔,可是毕竟是我背叛了慕容木天,我也倍感羞愧,却不想慕容木天来到了客栈,他……他愤怒地将我拽起,便与千百川打在一起,我劝千百川快些离去。从那以后,慕容木天便对我完全变了,第二天,便将一个女人和一个一岁的孩子领进了家里,说他其实早已娶了这个女人为妻,也就是毕影华。” 第152章 无心的争斗 说到自己与千百川犯下的错误,冷瑛宁不由得满脸羞愤,白寒烟一向性子执拗,施施然开口道:“慕容木天杀了外公,母亲何必对这样的人感到愧疚……”冷瑛宁叹了口气,芊云也是个中滋味难辨,继续问:“那娘亲是如何发现慕容木天杀了外公他们?我们的父亲真的是千百川?他又去了哪里?” 冷瑛宁说道:“千百川在此事之后也觉得羞愧,他也曾找到我,问我可愿意随他而去,我……后来便得知他去了少林静修,可是我知道慕容木天多次派人前去劫杀过他。至于我如何知道慕容木天如何杀了父亲,事情也是巧合。那事之后没多久我就怀孕了,我和慕容木天都知道孩子定然不是他的,因为那以前我们许久没有亲近,之后慕容木天再没碰过我,所以,当他被郎中告知我有喜时愤怒离去。 怀孕六月后,身体不便,他也不理我,府里的人也渐渐势力起来。一晚我来到了他和毕影华的卧房,不巧竟然听到了他们在说当年如何谋取的冷家堡,我当时完全呆住了,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我冷家堡最大的敌人。当时因为气愤,肚子痛了起来,险些流产,慕容木天冲出来看着我,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毕影华要他杀了我以绝后患,可是我看的出他不忍,只能为此一搏,我流泪不说话,只说自己因为房中缺了东西,求慕容木天吩咐下人为我添置。慕容木天对我毕竟还是有感情的,自然也是没有说破,将我抱起,送回了房间,从此我便被软禁了起来。再后来便是我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在他放松警惕终于寻了机会逃跑,不想途中竟然动了胎气提前生产,我就只好舍弃了一个,让一个妇人抱走了其中一个婴儿……” 众人听着都没有说话,只是扼腕,想不到慕容木天心机极重,竟然处心积虑,而且如此对待自己心爱的女子,更将她积压了十年之久,只是这一切交织的又不免让人愤懑。芊云更是心疼母亲,那年大雪,母亲身边没有任何人,生下了自己姐妹二人,该是何等的凄惨。 芊云多年来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为什么当年冷瑛宁发现自己的女儿越来越漂亮的时候,内心太多的惊恐,害怕慕容木天对女儿不利,所以巧用自己的易容之术将女儿稍稍改变,只是希望能平安长大,同时悄悄教她武功,想来当年也是巧合,更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注定,竟然被慕容芊云发现了母亲藏身之所,所以才能学的母亲的武功。 听完了冷瑛宁的诉说,大家也都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芊云安慰着冷瑛宁,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休息。赵德芳见众人有些疲倦,都缩靠在一角闭目养神,便自己沿着通道向下走去,希望发现一些线索,可是当走到头的时候,发现竟然是一条死路。他想试试能不能找到线索,他便在附近认真地搜寻起来。 这时连云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赵德芳,他倒是有担当的人,大家都在养精蓄锐,自己却出来寻找线索。他也看了看这个石房子,说:“这个山洞看样子有些年头,看样子少则也有三十余年,不像是慕容木天建成的,一定是他无意间发现的。” 赵德芳点点头,也说:“门口的大石定然是从外面控制,他们一定守在洞口等着困死我们,我想不出三天我们没有水和食物,定然撑不过去,最后便是渴死饿死。这个山洞如此隐秘,一定是用来藏身的。你认为修建之人会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可能会被困在其中……” 连云霄说:“你的意思是一定还会有一个出口?慕容木天当年一定细细勘察过这个山洞,如果有他可能也会知道!” 赵德芳摸索着石壁,不甘心这样等死。连云霄也帮着仔细搜索整个石洞…… 摸索了许久,还是没有任何痕迹,看样子这恐怕是没有出路了,只能等到敌人打开门,可是究竟能在这种环境中坚持多久,敌人又能让他们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难不成众人都要死在这里? 无奈的二人坐了下来,许久连云霄悠悠问:“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赵德芳起先并不想搭理,想想如今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又想想这连云霄对自己也有多次救命相助之恩,二人之间到底还是没什么仇怨,除了……倘若自己再如此,倒是自己小肚鸡肠了,于是说:“继续做我的逍遥仙!” 连云霄大笑起来,赵德芳看着他不知他何意,连云霄止住笑说:“你去哪里做逍遥仙?以晋王的为人会留下你成为他身上的芒刺?”赵德芳低头不语,他自然知道,但料想天下初定,他暂时不会朝自己下手,可是当他根基渐稳之后呢,恐怕他们便是他的眼中沙、肉中刺。又怎么会容他逍遥。这一切他其实并不在乎,可是如今他想到了家中的妻子,还有那腹中没有出生的孩子,也想到了芊云,他们又该如何。想到芊云,她如今救出了母亲,又会何去何从,或许她将永远从自己的世界淡出,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刺痛,那感觉似乎是被人刀割一般,可是却不知怎样诉说,他知道自己给不了她任何东西,更不能连累芊云,当今新皇最后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跟着他的人想来也会遭遇不测。他冷冷瞥了一眼连云霄:“你不是关心我吧,怕是另有其人吧!” 连云霄也不避讳,说:“是又如何,这天下之大除了她又有何人能让我身陷此地!” 赵德芳心中一阵纷乱,明明是自己的女人,自己却无法守护:“她不劳你费心!” 连云霄也气愤地说:“她并非你的什么人,我费不费心自然也不劳你安排!” 赵德芳腾地站起来,他心中禁不住一阵阵妒意,在不停地燃烧,明明知道若是跟着连云霄对她最好,可是还是无法压抑那股醋意,就是觉得二人应该好好打一架,于是恨恨说:“那就问问我手里的剑答应不答应!” 连云霄似乎懂了赵德芳真正的意思,便也已腾的站起来,手上运了气,一掌如无形之剑击向赵德芳。赵德芳又岂会站在那里等他的攻击,挥掌迎击。于是二人便战在一起。众人听到动静,便拥了过来,见二人打得正酣,都不知道何故二人打了起来,便互相看了看。空间本来就小,虽然只有十余人,可是房间顿时显得拥挤。 第153章 解困 这时,赵德芳剑气之下,白寒烟突然伸出手击向芊云,芊云感觉到了她的掌风,发出一声惊呼,连云霄听见芊云的惊呼,回头看她时便被击中,身体飞到了石壁,只听重重的一声闷响,连云霄倒在地上。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依照连云霄一般的秉性来说,从来不曾吃亏的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想来二人之间必然是一场生死之战。大家都不知如何却说,敌人还没将他们困死,自己人就先内讧。 赵德芳也有些愕然,没想到自己这招会击中连云霄,本来就是想着二人还未好好交过手,眼见着可能丧命于此,便借故与连云霄切磋一下。他也没想到白寒烟会对芊云出手。 白寒烟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一副坦然的样子,没错,我就是在帮赵德芳。芊云也并没有责怪,她也知道白寒烟目前的功力根本伤不了她。 可是,连云霄在众人惶恐的眼神中爬起来,并没有与赵德芳再次出手,反而重新跑到刚才碰到的石壁,他摸索片刻,又试着推了推! 众人迷惑不解地看着连云霄,以他的性格怎么受得了这般羞辱,可是他却在石壁上做些奇怪的动作!连云霄离开石壁几步,推开众人,并不理会众人惊疑地目光,只是运气,对着石壁重重击出一掌,山洞随之颤动了一下,一小块石壁终于翻转过来,仅容一人通过。众人一阵欣喜,一起挤到了石壁前,争着向里面张望。 石壁后是一小片空处,也是为了这扇门能打开,随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只容侧身通过。赵德芳正要先去查看,连云霄拦住他,说:“我发现的自然是我去!”赵德芳自然知道他并非抢功,而是怕是陷阱,他们二人必须有一人留下!连云霄吸了口气,便沿着通道向下走去。众人屏息看着石洞,深怕连同正在石壁中不知境况的人一起都在眨眼间消失一般。 如此过了不知多久,众人瞪着双眼感到疼痛,全身疲累不堪时,大家都猜测这个通道怕是极长,如此又等了许久,才看见连云霄一身狼狈的出来。连云霄浑身是土,看样子非常疲惫,可以想象这条路必是非常难走。大家看着他疲惫的样子,都大气不敢出,连云霄咋咂嘴,说:“太深了,越走越潮湿,我能听见有流水声音便返回来,前面几丈非常狭窄,侧身通过,后面的路边好走多了。根据我的观察,我想这是条出路,大家可以一起,我怕其中生变,所以便折返回来。” 众人点点头,互相看了看,都庆幸大家没有什么胖子,不然怕是还出不去了。 赵德芳说:“想来敌人不会这么快打开石门,我们也不必急于一时,先暂且稍作休息,让连宫主歇息片刻再出发。既然连宫主已经走过,便在前,陆畴带着两个侍卫跟着连宫主,芊云、寒儿和冷伯母在中间,花无心和我断后!”几人也都没有反对,芊云知道不管前行还是后方,都可能有意外,而她的功力现在也不差,所以也是希望一旦有危险不至于全军覆没,便也没有多说。 众人歇息了片刻,连云霄闭目休息,一句话没有多说,毕竟前面挨了赵德芳一掌,又走了那么多路,确实感到疲惫,但是他也知道,不能耽搁太久,不然大家体力消耗会更多。如此过了两个时辰,众人都各自调好了气息,准备出发。 芊云和白寒烟便扶起母亲,大家按各自分配的位置鱼贯而行,进入了暗道。 暗道幽暗,越深越无法看清,都凭着感觉往前走。确实如连云霄所讲,暗道渐渐的宽敞了些,行动也快了点。当众人都倍感疲累时,似乎听到了水声,而冷瑛宁因为长时间被困,体力不支,与前面二人拉开了些距离,芊云紧紧跟着母亲,生怕出个错又把母亲弄丢了。 水声渐渐大起来,连云霄终于走出了暗道,到了一个空旷的山洞,偶尔有夹缝漏出点阳光,里面有一条溪水流过,原是听到的水流声便是这里传出的声音,感受着这宽阔的空间,顿时感觉心清气爽。 随即出来的陆畴等人也走出了山洞,也都松了口气,不自觉地坐了下来。 过了片刻才见芊云等人出来,大家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脸。有人试了试溪水,没想到水在这隆冬时节竟然会是温热,于是众人喝了水,洗了洗脸,做了修整,然后沿着山洞向洞口走去。 没走几步,路又变得狭窄,只是已非人为之路,应该是自然形成的一条通道。待看到亮光,众人心中暗喜,加快了脚步。 到了洞口,连云霄警惕地拦住几人,自己先行探路,陆畴也随即跟上。二人发觉洞口被一片枯萎的荆棘掩住了,难怪一直没有被发现,洞口亦是如此隐秘。于是二人挥剑斩断一片荆棘,便出现了洞口。为了安全,他们又向前探了探,确定并无异动便由陆畴招呼众人。众人出了山洞,回望洞口,这个山洞隐在荆棘中。前方是一片林子。于是众人又在林子中摸索。眼见天色已黑,众人辨不清方向,只好就地停了下来,只是天气寒冷,众人拾了枯枝、枯草生了火。围坐火边,还是觉得阴冷,毕竟如今是冬天了,众人只得运功取暖。而白寒烟因为功力全失,无法运功御寒,则被夜晚冷冷地林风吹得瑟瑟发抖。见她在风中颤抖,赵德芳将她揽在怀中为她取暖。 芊云无意侧头看到这个情景,将头别过,是的,此时此刻,白寒烟比自己更需要他,她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在心中说道:“孩子,不要怨恨妈妈!”便将母亲贴近了自己,运功御寒。过了片刻,只觉得身上热了,便收功调息,挑了挑火堆,便看着火苗愣神。此时的芊云不由得想起那次跌进寒潭后的事,眼前尽是自己为他嚼食喂雪蛤,脸也不由微红。 连云霄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往火里丢了根木柴,火苗跳跃了一下。芊云侧头看着他,料想他此时坐在他的身边定会有所求!于是说:“可有话说?” 连云霄看了看赵德芳和白寒烟,悠悠说:“你可有什么打算?”芊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眼二人,知道他的意思,说:“好好照顾母亲,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 连云霄说:“不如就住到九霄宫!” 芊云笑了笑,说:“九霄宫……哪里太冷了!” 第154章 杀进慕容侯府 芊云知道自己并不适合那里,所以一句“太冷了”脱口而出。 连云霄一脸不满:“你可是忘记了你当初的话,如果本尊帮你救出了母亲,你便为九霄宫所用!” “自然没忘,倘若九霄宫用得上我,自然是万死不辞!”芊云说的言辞灼灼。 连云霄语气颇有几分不满:“那便是你找借口,不就是放不下他!” 顺着他的目光,芊云再次看见了相偎在一起的赵德芳和白寒烟,那画面深深刻在了她的眼中。芊云瞪他一眼,说:“他怀中抱的是我的姐妹!还有,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嘻嘻,倒是你,什么时候找位宫主夫人!” 连云霄说:“你不会后悔?”慕容芊云不解看着他:“后悔?”她以为连云霄在说赵德芳,便一仰头:“不后悔,为什么要后悔!”连云霄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其实他问的是不去九霄宫,也就是拒绝了他,不会后悔吗。夜变得更静了,似乎只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 第二天,熹微的阳光照在几人身上,众人都整理着自己,这时,四人抬着一顶轿子,两人在前引路,健步如飞地朝一行人走来。众人戒备,如此高的轻功,并不是普通的角色。唯有连云霄一人悠哉。 只见几人瞬间到了跟前,停下轿子,上前对着连云霄叩首:“属下等拜见宫主,属下救援来迟,请宫主责罚!” 连云霄挥手,说:“罢了!”然后回身冲几人说:“先走一步,宫中尚有杂务,恕不相陪!”然后对着跪在前方的二人说:“你二人护送诸位回府,如有差池决不轻饶!”二人领命,连云霄在众人注视下上了轿子飞驰而去,留下了一句话:“有机会定要与四皇子认真讨教一番!” 赵德芳微微颔首:“德芳自当随时奉陪!” 连云霄走后,赵德芳下令出发继续前行。 一路倒也安静,回到王府,司马蓝茹哭得两眼通红,一见赵德芳平安回府,便扑进怀里抽泣,赵德芳安慰着,并吩咐人为几人准备洗漱更衣,便陪着司马蓝茹回到了后堂。这司马蓝茹,不嫉妒,不任性,倒让赵德芳很是无奈,总不能对着她一直冷冰冰的吧,倒反是多了一份怜惜。 冷瑛宁看着两个女儿看向赵德芳的神情不自然,握住了芊云的手,充满了询问。芊云笑着摇摇头,那意思是没事,你放心。晚上的卧房内,冷瑛宁看着芊云笑的那般牵强,柔柔说道:“云儿,人活在世间,便有很多无奈的时候,既然决定了便干脆一些,如果母亲当年不是左右摇摆,或许便不会有今日了!千百川真的很好,可是母亲还是不能选择跟他离开。四皇子很好,可是你还有很多顾虑,其实娘亲也看得出,这九霄宫主对你……” 芊云摇头,露出戚戚一笑:“娘亲,女儿心里,住不下别人……”冷瑛宁叹口气,这世间最无奈的事便是两个人的感情问题。 经过两天修整,众人皆是神采奕奕,暗卫报告了赵德芳,就在今日,慕容木天回到了慕容侯府。大家商议干脆直接杀进慕容府,杀了慕容木天,可是对他如今的功力却不无担心,但是在座的每一个人,谁也不愿再等,夜长梦多,所以,杀进慕容府,即便杀不了慕容木天,也要昭告天下,慕容侯府已经覆灭! 夜一场大雪,周遭又完全被白色笼罩,只听到雪寒的声音,以及那割在脸上生疼的西风,都让人心生寒意。赵德芳、慕容芊云一行人正站在慕容府的大门之外,看着这高大的府门。 慕容侯府外,那朱红的门牌,在白雪中静默,两旁石狮子瞪着狰狞的眼睛,似乎注视着不远处赵德芳一行二十余人。如今的赵德芳已无兵权,贤王已然不存在,所以贤王府已名存实亡,说不定不出几日,便要搬离,因而留在他身边的不过是他的贴身侍卫。而慕容侯府实则也是似被丢弃的棋子,被收了所有的权利,剥去了侯爷的爵号,如今的侯府此刻也不过剩下数百人,他们都是跟随慕容木天数十年的人。其实只是当初晋王不知慕容木天练了摄魂之术,否则断不会轻易放走了他,即使不再重用慕容木天,必然也会将他置于死地,以至于后来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所以如今的慕容侯府,这剩下几个忠心护主的人,已非芊云等人的对手,所以双方实力相差不多。 而此时已有人报告慕容木天,赵德芳率人来到了王府,看样子来者不善。其实当得知赵德芳回府时,慕容木天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从石洞中逃出,为了防止有诈,便亲自打开石洞查看,果真早已人去洞空!所以慕容木天也在这两天做了准备,他也知道这一切总会有个了结。 慕容木天提了剑,会同毕影华,站在大厅前。血染红雪,恰似雪中的红梅,朵朵妖艳。两下之人已然斗在了一起。这一仗有些惨烈,双方的人都是武功极高之人,当慕容侯府徒众死伤殆尽时,慕容木天与毕影华也已伤了贤王府的兵士,于是几人终于面对面的对峙。 慕容木天看着脸色尚惨白的冷瑛宁,闪过了太多的表情,或许是十年来,二人第一次这般对视。冷瑛宁脸上夹杂着恨意,却并不为正眼看慕容木天。本来芊云并不想让母亲来,可是冷瑛宁坚持,毕竟是解决所有恩怨的时刻,她必须来。 芊云看着慕容木天,毕竟养了她十六年。赵德芳知道只有他更容易出手,于是剑一横:“慕容木天,今日要替天行道,纳命来!” 慕容木天说:“黄口小儿,口气大,不怕闪了舌头!” 冷瑛宁拦住了赵德芳,说:“十九年了,是该为我冷家堡报仇的时刻了!” 芊云说道:“娘,他练了魔功,吸人功力,怕是娘身体虚弱,不如让女儿来,女儿也是冷家一员!”冷瑛宁摇摇头:“我就算死在他的剑下,也对得起冷家上下,我也想看看他如何杀我!” 慕容木天看了看冷瑛宁:“宁儿,咱们之间的恩怨自有咱们自己解决,何必劳需外人插手!” 冷瑛宁恨恨说:“慕容木天,当年杀害我父母兄长你可曾想过是自家人!十年,我愿意等十年,只为对你有愧,也是希望云儿平安长大,更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了你为我冷家报仇,如今你害我双亲兄长,是该偿还的时候!” 第155章 对决,生死 毕影华根本不愿给他们更多的说话机会,便挺剑怒指,大声说:“废话少说!要报仇,你便来报!”便横剑迎着冷瑛宁而来,虽然这些许年来,她处处刁难冷瑛宁,甚至制造了他们的误会,可是冷瑛宁夺夫之恨仍日日侵蚀她的心,她知道慕容木天心中念念不忘冷瑛宁,以至于对她也并不如她想要的那般关心。女人的妒意往往造成很大的伤害。 冷瑛宁接住了毕影华,赵德芳也攻向了慕容木天。眼见母亲多年来功力并未丧失,尚可对付毕影华,又有花无心等人的帮助,便放下心来,芊云看着赵德芳与慕容木天的争斗。赵德芳不一会便与慕容木天拆了几十招,已然略显不支,怕是不出百招,必败无疑。 芊云便不再犹豫,立时拔出了紫龙剑,挺剑而上。 那边陆畴、花无心也已参加了与毕影华的争斗,毕影华已无还手之力,冷瑛宁一掌将她击倒在地,陆畴剑已指在她的脖颈。 毕影华一脸愤恨,虽然已近中年,她的戾气却丝毫未减,怒视着冷瑛宁,这个纠结了半生的女人。 冷瑛宁说:“同是女人,你又何必如此,当年他立了你正室,我也忍气吞声多年,而多年来你处处为难,几次想要了我的性命,该恨的是我!” 毕影华恨恨地看着冷瑛宁,说:“谁让他的心里都是你!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却还是无法取代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我不甘心,我帮他杀了你的两位兄长,最后更是帮助他杀死了你的双亲,可是我还是得不到他。所以我在你和千百川的茶里下了媚药,果然你们两人中计,让他亲眼看见他心爱的女人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做了苟且之事,才让他对你心生厌恶,才让他将我迎进了门,这十九年来我才拥有了在这个家的地位!” 冷瑛宁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这些年正是以为自己酒后乱性,做出了对不起慕容木天的事,才忍气吞声,甘愿这十年被禁,可是她忽然间知道了这一切竟然是毕影华一手策划,那自己这十年算什么,自己在向谁赎罪? 毕影华露出了狰狞的笑,继续说:“我知道你一直以为他不管怎么样,对你都是真情,我就是要打碎你这个梦,让他对你的彻底绝望,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一切的悲剧其实就是他一手造成的!那样至少我比你幸运,你双亲与兄长死在自以为最爱你的人手上,不是最大的嘲讽!我就是要你痛苦一辈子!” 冷瑛宁摇摇头,不解:“难道就为了一个男人,真的可以让你不辨是非,如此糟践自己!” 毕影华冷哼一声:“别把你想得多高尚,你不也是明知他杀了你双亲兄长却不为他们报仇,你不也为一个情字!” 冷瑛宁没有说话,她知道,毕影华说的不无道理,除了自己被软禁外,完全是有机会可以逃走,可是她更知道,依慕容木天的个性,不论走到哪里都不会放过她。 这时,白寒烟冷冷说道:“我娘亲和你不同,她不会为情做些违背天良之事!” 毕影华大笑起来:“哈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初你不也一样,不是也为了得到贤王,而甘愿为魔!”白寒烟后退了两步,是的,她也曾经为了情甘愿为魔。 陆畴不愿再和她罗嗦:“杀了她完事!”白寒烟接过陆畴的剑一下刺了过去,正中毕影华的腹部,毕影华不甘地环视众人,倒在了地上。 那边赵德芳被一掌击飞,倒向一边,而那里,正有一把断剑插在地上,他根本没有办法躲开,只要倒在上面,必死无疑,芊云大惊,连忙飞身去救,紧要关头将赵德芳卷走落在了一边,身行还未及站稳,而慕容木天则将手上的刀飞出,直击向二人,其力道强劲,看架式,只要击中便会直接洞穿二人,便是二人同死。花无心等人大惊,想要救援,却已不及,而白寒烟却离的最近,她眼见二人险于危机,便使尽力气,挡在二人前面,剑便洞穿了白寒烟的胸膛,白寒烟紧紧抓住剑柄,芊云立刻手中紫龙剑削向慕容木天的手,逼他撤了手,迎住了又击来的慕容木天,二人又战在一起。 赵德芳连忙回身扶住了正倒下的白寒烟,白寒烟的脸色瞬间惨白,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赵德芳用手按住伤口,惊慌的看着那把没入一半的寒剑,呼唤着:“寒儿,寒儿,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撑住!”白寒烟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赵德芳,又看看刚刚相认不久的母亲,血从她的嘴中涌出。 冷瑛宁抓紧了女儿的手,轻轻唤着:“寒儿,寒儿,你不能有事,我们才刚刚相认那,娘亲还没与你好好说过话!”赵德芳为她输送功力。 那边芊云正与慕容木天斗得正酣,这时,自高处又飘下一人,落在地上,来者正是连云霄,他与芊云对视一下,点了头示意,便二话不说加入了战斗。 如今连云霄参战,慕容木天已感吃力,眼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而毕影华更被杀死,他知道自己不宜再战,便寻了个空子,借助他们的掌力飞出圈子,便隐身而去。 见慕容木天隐身而去,连云霄本意要追,要知道纵虎归山,是一大忌讳。可是芊云挂念白寒烟安危,也无心去追,连云霄命人暗中跟着慕容木天,便和众人都聚集在白寒烟身边。 花无心摇摇头,这一剑力道太大,已然洞穿心肺,无力回天。白寒烟看着众人淡淡笑了笑,她对着依旧为他输送功力的赵德芳摇摇头,轻轻说道:“别费力气了,一条命而已,这个世界多了谁……少了谁……又能如何……”她喘息了一会,继续说,“你们别为我伤心………就当我和师父回了雪山,师父,师父……” 左凝霜俯身握紧了她伸出的手,轻轻说:“寒儿,师父在这,师父一定带你回雪山蜮!” 白寒烟摇摇头:“徒儿对……雪山蜮有愧,杀死了师兄弟……无颜回去……” 冷瑛宁擦掉眼泪,说:“娘带你去冷家,那里有你外祖父,你不会孤单!” 第156章 挟持皇上 白寒烟听着母亲的话,含笑点头,眼前似乎是一家四口人,相依相偎的画面。她对着芊云伸出手:“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你别怪我……以后娘亲就交给你了……帮我多尽尽孝道……可惜我们……才相认不久……也一直没有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其实我好……好羡慕你,那么宽容……难怪很多人喜欢你……” 芊云泣不成声,说:“寒儿,别说傻话,你也很棒!”白寒烟摇摇头,又看着赵德芳:“德芳,今生遇见你,是我最开心的,来世,希望还能……遇见你,那时不要和别人……争你……”赵德芳说:“不会,来世我一定只爱你一个,今生你也是我赵德芳的妻子,不是出现意外,我们已经成亲了,所以你就是我的妻子……”白寒烟重重喘息着,痛苦地说:“有你这句话……死而……无……憾!”白寒烟的手慢慢垂了下去,眼睛轻轻闭上,流下了最后一滴泪水,冷瑛宁、左凝霜失声喊着寒儿,却只有西风呜咽的声音,慕容芊云闭上眼,真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醒来后一切都没发生,或许从来不曾认识赵德芳,或许…… 当几人仍处在悲伤之中时,九霄宫有人来报,说慕容木天往皇宫方向去了,赵德芳皱眉,心道:“他往皇宫方向去做什么?难不成……”赵德芳无心顾及太多,眼见这满院子的尸体,鲜血,还有慕容芊云以及冷瑛宁满脸的悲伤,尚不知如何安慰呢,于是也想不了太多,命人收拾此地,将白寒烟的遗体放好。这时有人问该如何处理毕影华的尸体,赵德芳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毕影华,又看看慕容芊云、冷瑛宁,意思是询问他们如何处理。 正在这时,秋亦风飞身来到了此处,急忙对赵德芳说:“慕容木天冲进皇宫挟持了皇上……”陆畴不由得喜于形色,说:“那太好了,让慕容木天一掌拍死他才好!”赵德芳用眼神让他禁言,连云霄也露出不屑的眼神,说:“让他们斗个鱼死网破也好!”慕容芊云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倘若皇帝死,说不定赵德芳登基为帝,可是极有可能被慕容木天占尽先机,于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赵德芳,赵德芳也看了看她,二人在眼神中无声的交流了片刻,赵德芳坚定地说:“现在天下初定,万不可出现什么纰露。眼见父皇当年杯酒释兵权的几个大将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联络旧部,此时万不可出现乱子。况且不是为了父皇,我本无意于皇位争夺,其实叔父的能力原本比我要强,何况我答应了他不会反叛,我不能食言……更何况,一旦皇上出事,众王必反,那时怕是受苦的还是老百姓。父皇好不容易建立的太平之世,怎可毁于我们之间的名利之争。” 连云霄此刻便是以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赵德芳,一直以为他也不过是逃不过一个功名,才会如此,想不到他心中装的却是天下,是老百姓,不由得在心中暗喝了一声好。众人听完赵德芳的话,也都不由得释然,都不由自主地看着他,意思是寻问现在如何是好,赵德芳坚定的说:“自然是救皇帝,他现在是大宋的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我们身为臣子,自然以天下为重!”几人互相郑重地对视了片刻。于是,赵德芳安排陆畴带几个侍卫将白寒烟的遗体护送回府,同时也是保护冷瑛宁和左凝霜。安排好了这些事之后,赵德芳、连云霄、慕容芊云、花无心,带了几个侍卫向皇宫飞去! 皇宫门外,几个人不由得顿了一下,不久前在这里与此刻要救的人还是一场生死搏杀,功败垂成也好,还是妥协也好,如今却又要去为那个人拼杀,几人心情颇为复杂,眼神中交织着太多的情感,脚下似乎也仿佛是千斤重。倘若此刻明哲保身,慕容木天一旦杀了赵光义,赵德芳便可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讨伐慕容木天。而此去,三人却又面临着一场生死的搏杀,最后死去的或许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或许全部。 芊云不由得侧目又看看赵德芳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太阳照耀下,赵德芳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阳光,芊云能看到的只是阳光在唇上的跳跃。她的眼中不由得又看到了那个初次相识的翩翩公子,还有河畔之上他们箫瑟和鸣的场景,她在心中说:“爱上你,不后悔,即使没有结局!” 皇宫内,乱作一团,宫廷指挥使正在指挥着一群侍卫围着乾清殿,弓箭手一直高高举着弓箭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便可万箭齐发。而几百个侍卫,却无人敢冲进去。再看大殿门口,已然倒下了无数尸体,显然已经发起了许多次攻击,可是慕容木天的功力太高,侍卫们的武功在他眼中根本不堪一击,所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涌入的侍卫斩杀殆尽,直到再无人敢冲上去。 赵德芳看着指挥使,点点头,便穿过侍卫,向大殿靠近。走到门口,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脸上只是一片淡然。没有多想,赵德芳迈步进去,看清了殿内的情形。大殿里横七竖八也是侍卫的尸体。他镇定地看着慕容木天,一步步向慕容木天靠近。 一见是赵德芳,慕容木天慌乱起来,扣紧了赵光义的喉咙,然后侧身看他身后,却并未发现有其他人跟在身后,可是这却更让他心慌,慕容芊云呢?他们不是总在一起,还有那个九霄宫主连云霄,不知是什么时候,这个连云霄跟他们站在了一起,不是连云霄,可能事情也不会这么糟。而如今怎么只有赵德芳一人,其他人呢? 想到这,慕容木天一掌发出,掌风将大殿的门关了上,然后高声喊:“别过来,动一动我就杀了他!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赵德芳明知道他问的是谁,却仍然装作不知,于是镇定地说:“谁?” 慕容木天说:“少装傻!自然是指我的好女儿!”赵德芳看清他的惊慌,他感觉到了慕容木天的担心,慕容木天担心他们不知道在哪里预谋什么,所以他恐慌,看来他们的策略是正确的,没有同时出现在慕容木天的面前。他冷静地说:“云儿?白寒烟被你杀死了,皇上的事与他们又无关,所以他们没必要趟这趟浑水,他们去安排白寒烟的后事了!” 慕容木天并不相信,继续问道:“那九霄宫主呢?”赵德芳冷笑道:“他?你也一定知道,他只关心芊云,这大宋皇帝的安危与他何干,他就更没必要来这一趟,他自然是跟着芊云了。”说到只关心芊云的时候,赵德芳的声音里还充满了醋意,这让慕容木天疑惑了一下。 慕容木天仍不信,左右看了看,见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时候便盯着赵德芳。赵德芳说:“现在整个天下都在你的掌控,我还能做什么,说出你的要求,放了皇上!” 第157章 芊云被抓 慕容木天说:“你凭什么作主?我跟着他出生入死十余年,结果不是还是被他像废物一般丢掉!” 赵德芳看了看赵光义,说:“这天下还是姓赵,我自然也是能做些什么的,是吧,叔父!只要你放了皇上,一切都好商量!”赵光义点头,他的眼中却更多的是恨意。慕容木天自然已是深知这赵光义的品性,他是断不会留下祸患在身边的。所以这赵光义是绝对不能放的。 慕容木天说:“赵光义寡廉鲜耻,背信弃义,想当初为他起事时许我高位厚禄,如今却这样对我。不如,你我二人杀了这个奸贼,共享这天下岂不是最好!”赵德芳又看看赵光义,低头思索着。 慕容木天又说:“这个贼皇帝,谋朝篡位,实乃当诛!如若不是他心有反叛,谋害先皇,先皇怎么会死!” 赵德芳看了看殿外的士兵,说:“不,皇上乃是奉先皇遗召而继承帝位!当年皇祖母临终之时,生怕旧朝之兵变重演,令父皇立下誓言传位于当今皇上,避免幼主不能匡扶天下,致使大宋朝再生霍乱,百姓流离失所。更何况他如今已经贵为天子,乃是九五至尊,你如今才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劝你还是放开圣上,免得贻害苍生!” 就在这时,从殿外冲进了一名女子,芊云一看,竟然是慕容良馨。慕容良馨扑倒在父亲脚下:“父亲,你不要一错再错,圣上一定是受了奸人的蛊惑,您不能以上犯下!”慕容木天一脚踢开慕容良馨:“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慕容良馨言辞凿凿:“女儿是为了父亲好,父亲享受这么多年皇恩,万不可做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啊!” 慕容木天哈哈大笑,说:“我命由天,我偏不认命。想当年我由一个落魄的丧家犬于今日之大宋朝慕容侯爷,更是我多年辛苦的结果,可是到头来,他却把我视同草芥,我不甘心!既然他可以当皇帝,为何我不可以,凭我的谋略,还有武功,还有谁能阻挡!我这就让他写下禅位诏书!” 慕容木天用刀顶住赵光义,让他写下禅位诏书。赵德芳刚想近前两步,慕容木天将在赵光义脖颈处的剑上使了分力气,赵光义脖颈处便见一红线,血隐隐可见。赵德芳不敢乱动,现在的慕容木天穷凶极恶,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所以只能寻找机会,慕容木天厮杀了那么久,必然疲惫,只能等机会。等! 赵光义自然是更想保命,边写边拖延时间,说:“慕容卿家,朕知道错了,如此对你实在不该,朕马上宣布恢复慕容卿家的封号,给你加官进爵!”慕容木天才不上当,嘲弄地看着赵光义说:“还有什么能比皇帝还大!哈哈!” 这时赵德芳耳边听到一阵轻微的敲击之声,突然说:“慕容夫人,别杀冷伯母!” 慕容木天一听到冷瑛宁的名字,便心生慌张,连忙环顾四下。这时只听房顶轰隆一声巨大的破裂之声,伴着砖瓦的碎片、滑落的雪堆,从房顶跌下一人,重重跌落在地上,慕容木天一惊,难不成真的是冷瑛宁被杀死了?他连忙定睛朝那人看去,却发觉碎片下的那张脸是毕影华,原来是毕影华的尸体。看到毕影华尸体,他心神顿时慌乱,刚才听到冷瑛宁有危险时,他的确是迟疑了。对于冷瑛宁他是心生愧疚,却是又爱又恨。就在慕容木天心神慌乱之时,大殿的门便被花无心一掌击开,侍卫们冲了进来,同时芊云已从破洞轻轻飞落,几支暗器已然袭向慕容木天的面门,慕容木天恍惚之间感觉有物体飞来,他侧头闪过,芊云又打出几个暗器,慕容木天不甘心侧头闪过,便手上用力,想要杀死赵光义。慕容良馨抱住了慕容木天的腿。 可是几乎同时,赵德芳和慕容芊云的剑都已逼向慕容木天。慕容木天只好一脚踢开了慕容良馨,撤身躲避。赵光义便已被赵德芳卷到了一边,将他护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而芊云则迎着慕容木天而上,来不及喘息的慕容木天侧身闪过时,就在与芊云交错的瞬间,顺手拍出,击中了芊云的后背。芊云嘭一声撞到了墙上,然后跌落在地上,虽然力道不是很重,出了撞击的疼痛之外,还隐隐觉得腹痛,半晌没有爬起。 而慕容木天却是在空中转了两圈,落在了芊云身旁,看着半天没有爬起的慕容芊云,一伸手指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揪起。赵德芳正想上前救助,慕容木天剑已横在了她的脖颈,脸上很是得意。 赵德芳定住脚步,看着二人。慕容木天冷笑着说:“动一动就要她命!”然后从口袋中摸出一粒药丸塞进她嘴中,又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穴道,然后看着她的喉咙微动,显然已然吞下,于是慕容木天说:“我的好云儿,怎么说为父养了你十八年,若是你早用真面目对我,我怎么忍心如此待你,定然将你留在身边。我那么爱你母亲,也定然好好爱你,对你比你母亲还好!”说完用手指滑过她的脸庞。 芊云一脸的愤怒,竟然如此厚颜无耻,虽然穴道被点无法动弹,可是还是朝他呸了一声,怒声回答:“我庆幸自己没有留在你的身边,似你这般无耻之人也配谈爱!” 此刻的赵德芳更是气愤不已,简直是为老不尊,怎么说也是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怎么可以如此猥琐。气愤之时想要上前,可是慕容木天的剑却在芊云的脖颈是留下一丝痕迹,这招的确有用,止住了赵德芳不甘的脚步,而他所能做的只能是恶狠狠地看着慕容木天。 而刚刚获得自由的赵光义,已然在侍卫的簇拥中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神态,冲着侍卫命令道:“上,抓住慕容木天,朕重重有赏!”侍卫们可不会顾及芊云的死活,如今得了皇帝的命令便要冲上,门口更是布满了弓箭手,拉起了满弓,显然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便可以不用顾忌里面人的死活,将他们乱箭射死。 赵德芳一见这形势,其实也是他早已料到的,他立刻挡在了慕容木天和芊云前面,花无心也跟着站了过来,赵德芳怒视着要冲上去的侍卫,横剑说道:“谁上我先杀谁!”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皇上赵光义。赵匡胤看着赵德芳那张黑着的脸,料想自己一旦下令射箭,只怕他不肯轻易罢休,而且更是可能让自己落下一个忘恩负义的骂名,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身体向后退了几步,侍卫们又互相对望几眼,见皇帝也没再下令,而且脸上没有半点神情,显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便也慢慢退后了几步,盯着圈内的人,而门口的弓箭手则并未放松丝毫,只要任何人对皇帝有不利的行为,便立刻乱箭诛杀。 第158章 七花红 看着这些虎视眈眈的宫廷侍卫,赵德芳暗暗道:“没想到不过几日,皇上就将皇宫的防卫做得如此的周密!” 赵德芳见赵光义总算缓和了一下神色,料想自己的一番话让他暂时放下了嫌隙,便放心转身看着慕容木天,急切问:“你给她吃了什么?” 慕容木天说:“自然是——毒药!是用七七四十九味毒草毒虫炼制的“七花红”,天下无人能解,只有我知道如何配制解药!所以,我不能死,我死了,她必死无疑!哼……” 赵德芳眼见着慕容木天喂着芊云吃下了东西,又听着他说是“七花红”,倒是没有听过,但听着七七四十九种毒物不由得脸色微变,他不甘心地说:“慕容侯爷——不要忘记了,我有花无心,乃是当今神医,他定然能救芊云!” 慕容木天见赵德芳还存着一丝侥幸,又掏出一粒,一下扔给赵德芳:“不信,你便让你的花神医看上一看吧!” 赵德芳伸手接住,然后递给花无心,眼色凝重的看着花无心。 花无心将药丸放在鼻下仔细闻了闻,随即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他说的是不错,是“七花红”,这有七七四十九种毒草毒物,混合在一起,治成了毒药,不但毒性猛烈,而且炼制解药不易,必须知道几种毒物先后顺序,才能依法炼成解药……只是这种毒物不过在江湖上出现了几次便消失了,没想到……” 芊云听了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她如今功力非同一般,倘若慕容木天想要什么俗物控制自己也是不可能,不过是一死。 赵德芳表面虽然没有变化,内心却已慌了,白寒烟已死,这芊云要是保不住,且不说自己如何面对冷瑛宁,更何况,如果自己真正想保护的人不在了,他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放弃天下也就更是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的语气软了软:“交出解药,我们放你走!” 慕容木天哈哈大笑起来:“解药?这是我最后防身之用,并无解药,只有事后炼制。况且若我想走,怕是无人拦得住,可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慕容木天看了看一边的赵光义,悠悠说,“我要你杀了赵光义!” 赵光义闻言,脸色稍变,可是仍然故作镇定地看着他们,但是眼睛已经朝着侍卫们望去,侍卫们已然将刀对准了赵德芳一行人! 赵德芳手中的剑紧紧握住,他看了看芊云,尚未决定如何应对时,芊云对着慕容木天静静地说:“不如你解开我的穴道,我去杀皇上,赵德芳优柔寡断,天下在他心中,他怎么可能杀皇上,那既是他的君又是他的长辈,这种不仁不义之事他怎么能做!我不同,我只是江湖中人,即使杀了皇帝,也不会背上弑君杀叔的恶名,我自己动手,但是你要说话算话,我杀了他,你给我解药!” 这一番话,虽是说给慕容木天听,但是赵德芳也知她更是说给自己听,同时说给赵光义听。慕容木天料想人一旦生命受到威胁,一定会不惜手段活下去,芊云不会例外,何况她也耍不出什么,于是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芊云获得自由,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幽幽看着慕容木天说:“杀赵光义也不是件易事,倘若我打到一半毒性发作如何是好?” 慕容木天,冷笑了一下,自信满满地说:“你放心,这毒药需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发作,只是从服下之日起,每天痛苦便会多一分,倘若七七十四九天还没有得到解药,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芊云点点头,淡淡一笑:“够了!”然后她忽然扑通跪在地上,对着慕容木天便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对着他说:“女儿一直尊敬父亲,虽然女儿从小不懂,为什么别人的父亲疼爱女儿,而您总是对女儿不理不睬,更不懂为什么您可以任大夫人那般羞辱我娘亲,可是我还是尊敬您,直到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自与你为敌,常顾念养育之情,一直不能报答养育之情,今日给你磕三个头,权当是对您养育之恩的回报!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慕容木天看着她站起来,说:“当年留下你也是你母亲苦苦哀求的结果,否则断不会容下她和千百川的孩子存活在世!我后悔以前没有给你喂下毒药,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倘若你愿意见替你母亲赎罪,留在我身边,我可带你隐居江湖,从此好好待你!” 赵德芳一听他的话,打断他的话怒喝道:“住口,慕容木天,简直是痴心妄想,好歹你也是武林一代大侠,更是朝廷之栋梁,怎可说出这般话来,你还算是个人吗?” 芊云并没有动气,只是站起身:“我娘亲无愧于你,当年乃是毕影华在我娘和父亲的酒水中下了媚药才会发生那事,所以归根结底是你害了我娘,是你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倘若当年你能用真心感动外公他们,求得他们收留,而不是以卑劣的手段杀了他们,你和娘亲又如何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们定然可以是一对美眷。可是你心术不正,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是你造成了我母亲今日的悲剧,如今还妄想什么我来赎罪!” 慕容木天冷哼了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若不是他们当年对我百般羞辱,如何会出此下策!废话少说,你不用拖延时间,不然你身上的疼痛便会增加一分!去,立刻杀了他!”他的手一指站在一旁的赵光义,赵光义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芊云站起来,也不再多说,便将后背留给了慕容木天,二人只是两步之遥,芊云看着赵光义,缓缓将剑摆在身后,皇宫侍卫都将刀剑对准了芊云。赵德芳的剑也紧紧握在手里,他的眼神却有些深邃,看不清他的内心。 此时赵广义内心却是极不平静,他自然知道赵德芳对芊云的感情,怎保他不会为了芊云最后背叛自己,虽然芊云说的话也听了进去,可是不能不防。他附在一人耳上说:“一旦赵德芳有异动,即可诛杀!”于是听到皇上如此吩咐,侍卫们盯着赵德芳和芊云。 慕容木天脸上稍显得意之色,芊云的剑上已然峥峥做响,显然贯注了芊云十分的功力,忽然她剑柄晃动,似要发起攻击,却见她飞快地转身,剑已经横扫向慕容木天,饶是慕容木天躲闪的快,腹部已被划开一个口子,鲜血留了下来!慕容木天不相信,芊云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杀了他就等于杀了她自己。 第159章 生死 对决一 就在芊云攻向慕容木天的同时,赵德芳更是以极快的速度也向他袭来,一股凌厉的剑风将他包围。慕容木天并不奇怪他会出手,他料定对于赵德芳,芊云的死活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权力对于一个男人才是最重要的,可是他惊讶为什么他好像知道芊云一定会转身刺杀他一般,而就在芊云一动的瞬间便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袭来,躲过了芊云的剑,却又在躲闪时被赵德芳刺中了肩膀! 慕容木天狼狈地向后飞身退去,就在这时,大殿顶上又发出巨响,伴随着飞落的砖瓦,散落的冷雪,一人自上而落,一柄寒剑直直向慕容木天袭来,慕容木天急忙挥剑抵挡,饶是如此,也是噔噔噔后退了几步,手臂发麻,体内气血翻腾,显得有些狼狈。再看来的人正是九霄宫主连云霄! 三人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慕容木天。 慕容木天深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怕是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不容易,而且刚才连云霄刚才的一击,体内翻腾,显然这三个人的内力加起来,明显地超过了自己,好在他已经喂了芊云毒药,芊云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他肯定,赵德芳和连云霄必然在乎她的性命。他扭动了一下还在生疼的胳膊,看着这当今武林三大高手。 他的眼睛从三人脸上一一划过。他冷冷说道:“云儿,你难道不想活命了!”芊云盯着他滴血的伤口,冷笑了一声:“枉你养育了女儿十八年,竟然不知女儿的品性,女儿是从来不会为了自己而罔顾道义,更不会和坏人谈条件!” 慕容木天又转向赵德芳,说:“你也不顾她的死活吗,你不是口口声声很爱她吗,为什么却非要置她于死地?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吗,你的眼中也不过只有自己的前程罢了!” 赵德芳摇摇头:“你还真是顽固啊,芊云说的没错,连我都知道芊云根本就不会为了自己而做违背道义的事,所以当她说要自己动手杀了皇帝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意图,她根本就不会为了自己活命去杀皇帝的。如今你只有放下武器,交出解药,或许还有回环的余地。” 连云霄看着慕容木天转向了他,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此时脸上寒冷的恰似这冬日的冷冰,他盯着慕容木天说:“慕容木天,你与他们的恩怨,我都不关心,只要你交出解药,我九霄宫保你慕容木天毫发无损!” 慕容木天冷笑着:“又来一个,想不到这小妮子还交了桃花运。保我性命,哼,只怕到时你就做不了主!想救她很容易,只要你杀了皇帝扶持我做皇帝,我保证她也会长命百岁!” 连云霄看了看躲在侍卫中的赵光义,手中的剑抖动了一下!现在杀赵光义的确有不易,可是,这有什么关系,料想杀一个人,对九霄宫主来说亦非难事。 按照三人的约定,必须等到关键时出来给慕容木天重重一击,给他重创。连云霄其实早在房顶上听到芊云中毒时,他差点按捺不住,要不是知道此刻去了也无济于事,有可能还会坏事,否则他早已冲出。如今看着这一切,他怎么料想这一切会这样。 芊云说:“你无需用我来胁迫他人,不用说他是皇帝,就算是普通一个人,要用他的性命换我的我也不会同意,更何况杀一个皇帝容易,可是安抚天下便是难上加难,因我一人而让天下遭难,你也是小瞧了我!何况即使我们现在杀了皇帝,只怕我等也难以全身而退!”说完对着连云霄说道,“你不能为我伤了当今皇上,否则我也断不会要他的解药!” 连云霄握紧了手中剑,恨恨地看着芊云,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要知道,这芊云抱定了诛杀慕容木天的念头,那也便是要了自己的性命。芊云说:“我们现在必须坚决站在一起,杀了慕容木天,然后再想办法为我解毒,想来堂堂九霄宫宫主总有办法救我性命!何况,九霄宫又岂可为了性命受人挚掣!”说完举起了剑,率先向慕容木天进攻,没办法,连云霄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帮她尽快了结此事,也挺剑攻上,赵德芳也不再犹豫,三人迎住了慕容木天,他很快笼罩在剑风之中! 一阵打斗之后,大殿内一片狼藉,几人无法施展开手脚,连云霄将皇帝的龙椅一脚踢向慕容木天,慕容木天也只是一脚将椅子踢成碎片,散落在地上,一块碎片飞溅中又击中了两个侍卫,芊云也飞身躲过了飞来的碎片。几人感觉到大殿的局限,四人互相对望了一下,不约而同飞身出了大殿,侍卫们也跟着涌出了大殿,将四人围在其中,都看着这四人。 争斗继续,空旷的广场,四人各自施展着自己绝学,一会飞上屋顶,一会又打到了树尖,周围都笼罩在强烈的剑气中。芊云见周围的士兵在也被笼在剑气之下,可能随时都会有丢掉性命的危险,于是冲慕容木天喊道:“这里人太多,不如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决一死战,你可敢来,不会象个懦夫只想逃命吧!” 慕容木天狠狠说道:“我死了你也必死无疑,有何不敢!”于是四人一前一后的向皇宫之外飞去。 当四人飞身出了皇宫,侍卫们互相对视,看看皇帝,不知是否该上前阻拦,又能否拦住,不敢贸然上前,终见皇帝没有任何表示,便看着四人消失在宫墙之上。 四人一前一后,飞奔了片刻,便已在百里之外。四人轻功均在上乘,谁也不甘落后,见已然人烟稀少,便在一片林地停下。慕容木天回身恨恨看着几人,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今日便是了结一切的时候!站定之后的四人对视了片刻,芊云说道:“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何必非要到今日如此地步!”慕容木天冷冷说:“权力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切,没有了权力,便生不如死!废话少说,你们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平息我的怨恨!今日便是了结一切之时!”慕容木天说罢,便挺剑攻向四人,看来他今日是抱了必死之心,于是四人便开始了又一次的对决。 第160章 慕容木天之死 这一场争斗虽无血雨腥风,却也是满天飞沙走石,四人的剑气互相激荡,激起了很多枯枝败草,借助剑气飘浮在半空,一会刮在了几人脸上,那天气也是越来越低沉,一片迷茫中,不时传来刀剑的碰撞之声,还有不时迸发的火花。 慕容木天挥剑向连云霄头顶砍来,连云霄横举宝剑,用力一推,把慕容木天的进攻挡了回去。而后连云霄手腕一转,向慕容木天小腹横剑刺去,慕容木天则凭借轻功了得,轻轻一跃,跳到连云霄身后,稳稳落地。就着落地缓冲蹲下的同时,挥刀向连云霄的小腿刺去。赵德芳则飞过了连云霄向慕容木天进攻,连云霄在低身让过了赵德芳之后也是一转身,持剑由下往上一挑,二人的宝剑一个向慕容木天的下盘攻取,一个剑锋翻转转而向慕容木天脖颈挥去。慕容木天慌忙身体后撤,又一次凭借极高的轻功,躲过了二人的进攻。如此你来我往便拆了百余招。 冷风之中的慕容木天已然显得狼狈,头发已经显得凌乱,脸上也多了一些沧桑,毕竟一人难敌六掌,况且论年龄慕容木天显然吃亏,体力毕竟有限,纠缠了许久,渐渐有些气喘,可是芊云等人不但精力旺盛,而且心中是爱恨交加,招招均是杀手,三人交替攻击慕容木天,不愿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芊云正使出拈花指攻击他的上盘,赵德芳则快速发动攻击,侵向他下盘,慕容木天手接住芊云掌上招式,脚下也不敢大意,用脚挡住他的进攻,却被逼得步步后退。慕容木天硬生生接下赵德芳进攻,一脚将他踢开。连云霄一个翻身也攻了上来。芊云被接下,也被他的剑气逼退了几步!慕容木天不敢大意,而连云霄、赵德芳还心存侥幸,希望能生擒慕容木天,逼他交出解药,所以他们二人处处受制,并未完全使出全力。 芊云便打边说:“慕容木天,只要你投降,或许一切都有回还的余地!你想想还有儿子在,为了他,你也该好好活下去!” 慕容木天并不说话,如今连赵光义这样的小人已经得罪了,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所以他没有退路了,一旦回头,那就意味着一无所有。 连云霄说:“你交出解药,我们一切都好说,否则别怪我们手下无情!如果她有事,我九霄宫定然将你慕容家灭门!” 慕容木天气急败坏,说什恶魔灭门,口气不小,他如今不就剩下一个女儿,此刻站在赵光义的面前俯首,还有一个在武当学艺的儿子,不过想到了儿子他还是心神大乱,手下慌乱了几分。芊云手下没有丝毫犹豫,见慕容木天心神慌乱,趁机大肆进攻,使出绝命十二式的第十式,一剑刺中慕容木天的心腹,赵德芳也补上了一剑,一剑刺入他的腹部。慕容木天委顿在地上,嘴角涌出了鲜血。赵德芳抽出了剑,芊云也缓缓松开了手中的剑,一起看着慕容木天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连云霄上前,一把揪住已然活力全无的慕容木天:“交出解药!”慕容木天冷酷地看了看三人:“做梦!我要让她陪葬!我等你,云儿,四十九天后我在奈何桥等你!”他哈哈大笑起来,眼睛看着天空。蓝蓝的天空,虽然是在冬日,没有夏日天空的清澈,可是他从来没有觉得天这么美,天空那么大,周围树木虽是没有半分生机,但竟然在他的眼中也是那么好看,原来活着真好。慕容木天忽然觉得自己大半生在追求的竟然只是这么不值得,辛苦了半生,结果已然是什么也。他的带不走,忽然间他的眼神变得怅然若失,但是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眼中又闪过一丝别样:“你们不要得意,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失去生命。 连云霄不甘心地摇了他几下,悻悻说道:“死了……” 赵德芳几乎和连云霄同时看向芊云,芊云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没想到慕容木天竟然这么容易就死了,恍然如梦般。她忽然想到了在武当学艺的慕容岳龙,当他知道自己父亲死了之后,会怎么样呢? 这时,几丈开外的林中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人影闪过,连云霄惊觉回头看去,随后飞身而起,前去查探,却只见几株被踩倒的草,还有一棵树上留下了几道抓痕,连云霄思索了一下却并不知是什么人在这里偷窥。 回到了芊云身边,赵德芳问:“有什么情况?”连云霄说:“没看到人,想来是个武功不一般之人,待我发觉有人前去查看时,竟然已经没人。但是刚才不知什么人在那里,树上留下了几道抓痕,看样子应该很是着急。”赵德芳看着芊云问:“会是谁?”芊云说:“不知道,他虽然妻妾很多,可是这么多年,却没有生育,我记得很多年前曾经有两个失足,孩子便没了,只是前几年才有一个身份低贱的婢女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不过才5、6岁,在侯府中根本不受重视。所以慕容木天实际就慕容岳龙一个孩子成年。” 连云霄说:“那是慕容岳龙?” 芊云说:“如果说是他,他应该会站出来救自己父亲,而不用躲在暗处!他去武当学艺,应该还在武当!” 连云霄皱眉说:“那还会有谁?他为什么要躲在暗处?”见没什么头绪,连云霄说:“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商量一下对策!我总觉得今日慕容木天有些奇怪,似乎功力衰减了很多!” “难道是因为吸人功力损伤了自己吗?”芊云看着躺在那里未及闭眼的慕容木天说,“先暂且不管这些,我们还是为他修一座坟,娘亲一定不忍他曝尸荒野!”于是三人将他的尸体掩埋,并立下了墓碑。 弄好后三人回到了贤王府,与众人会合。芊云见到母亲,便将慕容木天的死告诉了母亲,冷瑛宁不由感慨万千,纠结了半生,当初怎么会想到结果会是这般,不然又何必开始,或许今日的悲剧便不会存在。芊云问道:“娘亲可有什么打算!” 冷瑛宁说道:“慕容府内还是要处理一下,不知这慕容岳龙可会找来为慕容木天报仇!倘若来报仇,也自是在情理之中,云儿,倘遇见他,多多承让便是!”芊云点点头说:“这个女儿知道。” 冷瑛宁说:“云儿,你也不必再跟着慕容木天姓,改了倒也罢了!只是改姓什么,却是有些为难。” “我本该姓千,千芊云,娘亲,当年为我选了一个芊字,可是有它意!” 冷瑛宁默默含笑,眼前是当年温文儒雅的千百川!“芊云,千芊云……” 第161章 连云霄的承诺 冷瑛宁眼中闪过一丝少女的娇羞,随即却又沉静下来,一脸黯然:“当年因为我悔婚,最后更是因为我而使千百川英年早逝,导致冷、千两家绝交,他们已然对我恨之入骨,断不会承认你是千家子孙,既然如此,不如就跟娘姓冷好了!” 芊云说:“冷芊云,女儿在以前就有了云中侠的名号,那时女儿就叫冷落雨。” 连云霄很想插话,冷芊云也罢,千芊云也好,亦或者是冷落雨,这都不是关键,现在首要的任务是一起商量给芊云疗毒之事,哦,从今以后世上便没有了慕容芊云,只有冷芊云一人而,可是她却只有四十九天的时间,而且每过一天痛苦便多一分。可是冷芊云使了个眼神,瞪了一眼连云霄,那意思是你别多事!连云霄硬生生憋了回去,也翻了一眼冷芊云。 冷瑛宁将二人的表情看在了眼睛中,他们隐瞒了什么?想要问的时候,却知道断是问不出什么的。她侧过头,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 这时赵德芳站在了冷芊云面前,背对着冷瑛宁,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伸手放在冷芊云面前,轻轻问:“我在乾清殿捡到的,我问过连云霄,不是他的,是你的?”冷芊云看了一眼那玉佩,连忙摸了摸身上,发觉不知何时那谷中之人给她让她帮助寻找身世的玉佩已然不翼而飞。冷芊云拿回来,放在眼前看了看:“恩,是我的,真是太好了,不然要对人食言了!是啊,我得赶紧去办!” 连云霄早已忍不住,拉了冷芊云出了大厅,赵德芳也不多言,只是叫了花无心跟上,冷瑛宁摇摇头,她看得出,这两人都爱冷芊云,可是到底该如何处理,她不仅替女儿担忧。 四人来到了冷芊云房间,赵德芳说:“花无心,为她把把脉!”连云霄则将她按在了椅子上,花无心便静静为她把脉。花无心摇摇头,叹了口气,是中了七绝丹的毒,而且更糟的是,她真的有喜了,而且已经几个月了。 花无心看着芊云乞求的眼神,捏了捏鼻子,终于说:“还是那句话,解药并不难配置,关键是必须知道毒物的顺序!”芊云不着痕迹地感谢了一下花无心。 连云霄和赵德芳一起说:“慕容府!慕容府会不会有记载?” 芊云无奈地看了二人一眼:“你会把这些东西记载下来放在哪里?书房桌上等你去拿!” 连云霄哼了一声:“就算万分之一也得试试!” 芊云说:“你们俩人真是,看样子比我还着急,你们去找吧,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三人不解的看着冷芊云,如今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还有更重要的!芊云亮出了那块玉佩,说:“我那次跌入悬崖,非但未死,反而得了几十年的功力,才有了今日的造化,便是这玉佩的主人的帮助,只是他失忆了,想要我帮着找出他是谁,我不能食言,即使在最后一天也要帮他完成心愿。” 赵德芳摇摇头:“早知道我便扔了它!” 芊云说:“你敢!” 连云霄已经对芊云十分熟悉,他拿过来看了看:“每块玉都有它的材质、纹路,我们可以将它复拓下来发出去,凡是认识这块玉的人必有重赏,料想找到认识的人不难!” 冷芊云说:“那还等什么,快去!” 花无心说:“在下还有一个方法尝试,只是需要芊云姑娘的血液!我回去一味一味尝试配置解药,咱们同时进行。”赵德芳皱了眉头:“这四十九种毒物一味一味试怕是要一年半载,哎,也只好这样,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咱们分头行动。” 连云霄一声哨音,便有宫徒飞身前来,连云霄一阵吩咐。很快,九霄宫找来的画匠便忙着将玉佩摹拓下来,其余徒众便四处寻找认识玉佩的人。只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何况时隔近二十年,似乎这一切的事都是大海捞针,所以众人的脸上看不见笑容。 入夜,就着惨淡的月色,连云霄和赵德芳不约而同悄悄出了贤王府,二人遇见时只是对视了一番,便各自明白,不用说,二人都要抱着一丝侥幸夜探慕容府。今日听属下人汇报,皇上已然下令查封明候府,只等钦天监罗列慕容木天罪名便将慕容府上下诛杀,今晚不去,慕容府将很快不复存在,就算没有希望,他们也会尝试。 来到慕容府外,那对石狮子还是那般看着一切,整个慕容府没有了昔日威严,只是多了几分凄凉。皇宫的侍卫已将慕容府团团包围,只是这几个小喽啰,二人还不放在眼中,二人飞身上了墙头,向慕容木天的书房摸去。今夜天色略显漆黑,更为慕容府增添了几分凄惨。慕容府内不时传来几声轻轻的啜泣,如今的慕容府禁止任何人出入,可以说他们现在就是等死,每个人都很清楚,所以大家脸上更多的是凄楚。 二人猫在房顶上,忽然传来一个女子“啊”的叫声,这尖叫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府内一时乱了起来,有人喊:“不好了,五夫人在房内上吊了!”透过窗口,隐约可见一个穿着绣花鞋的女人的双腿在半空中晃动,可是如今没有人掌事,大家只是慌乱的看着,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有个女子张罗着解下了那个上吊的女子,随即传来孩子和女人的哭声。 看到这,赵德芳低下了头,这情景,其实常常发生,很多大臣被满门抄斩时,家眷都有不能忍受自尽的,而且,赵德芳想到的是或许不出多久就会发生在自己府上,他看到了自己不久的将来,他知道,皇上总有一天会朝自己下手。 连云霄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赵德芳,又看看乱作一团的屋内,他明白此刻的赵德芳为什么会沉默,在想什么,于是他幽幽问道:“时至今日,你可曾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本来这次你也是可以接慕容木天的手杀了皇上,那么皇位便是你的!” 赵德芳抬头看着他,很快明白他问什么,于是淡淡地说:“于她于天下,都不容我后悔!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能牺牲我一家,换天下太平,值得!” 连云霄点点头,心中对他多了几分敬佩,便坚定说:“倘若真有那天,我九霄宫定当保你夫人和腹中孩子周全!” 第162章 原来在身边 耳听着连云霄的承诺,赵德芳冷冷笑了:“你还是不了解我的叔父,当今圣上,他又如何容得下你九霄宫这根芒刺在背,他同样不会放过云儿,他忌惮我的兵权,何况我又是先皇的皇子,在对我下手前,必先铲除你九霄宫!” 连云霄脸上多了分不屑,孤傲之色袭上他的眉角,给他俊美的脸上增添了一丝冷色,发上的冠带在冷风中飘动,他自信的说:“我九霄宫二十多年的稳固,岂是他所能覆灭!” 赵德芳摇摇头,身在官场的他明白,当朝廷想要除去一个门派那是不需要大费周章,他很想提醒连云霄,毕竟他们患难与共这些日子,何况九霄宫今日多少也是因为他才与朝廷结怨,于是意味深长地说:“你不懂权力的力量,你又如何能与整个天下抗衡,这世上不知有多少像慕容木天一般的野心家等着寻找机会一飞登天……” 连云霄没有再说,飞身落在了书房外,赵德芳也跟着飞落,二人推开了书房的门,走进去,然后轻轻关上门,二人便是一阵乱翻,不肯放过书房中任何细微的角落。但是结果在二人意料之中,像慕容木天这般心思细腻、心机极重的人怎么可能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让他们可以找到的地方。二人悻悻出了书房,攀上房檐,最后回望了一眼掩在夜色中的慕容府,古往今来多少这样的野心者,为了权力煞费心机,结果却是一无所有,徒留了骂名,二人对视一下,飞身离去。 日子如此这般的过着,一切都是那般平淡。一晃十余日过去了,花无心还在配制解药,每次一种药配制完毕便会前来索取一些冷芊云的血液。九霄宫还在帮着寻找玉佩的主人,只是连云霄身边多了一个女子,徒众们喊她宫主夫人。 这天清晨,冷瑛宁敲开了女儿的房间,芊云打开门,看到了门外的母亲,她微笑着扶母亲坐下,倒了杯茶,递给母亲,这时,花无心来到了门口,见母女二人聊天,因为芊云要求他们不能告诉自己母亲她中毒一事,便立在门外。 冷瑛宁看着女儿不由得爱怜地说:“云儿,昨夜睡得好吗?” 芊云笑笑说:“好啊,娘睡得可好!” 冷瑛宁点点头,继续说:“这些年苦了你,乔装生活十余年,一定很辛苦吧!” 芊云摇摇头说:“不,如果没有娘帮我乔装,我又怎会有今日的周全,父亲一定不会放过我的,说不定我会比现在还生不如死!”冷瑛宁点点头,她也正是害怕慕容木天对芊云不利才让她乔装,也害怕慕容木天将她作为棋子,送进宫中,于是继续说:“听说后来你嫁了秋亦风,为娘不知道为何你又会离开秋府?” 芊云说:“这话说来就太长,以后有机会告诉你!” 冷瑛宁点点头,终于说出了她最关心的,说:“我怎么瞧着赵德芳和九霄宫主都对你用情颇深,不知你是何意,娘亲很想早日看到你有个好归宿!” 这时,赵德芳轻轻站在了门外,花无心想要说话,赵德芳摆手示意,芊云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她顿了会:“娘亲,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切随缘吧!九霄宫主对女儿痴情一片,多次救了女儿,女儿不可负他,至于赵德芳,如今娇娘在怀,一家其乐融融,女儿岂不多余!” 冷瑛宁叹了口气,点点头,又问:“你有何打算?”芊云掏出了那块玉佩,放在手心,说:“现在女儿最大的心愿就是完成恩人的心愿!” 冷瑛宁的目光停在了她手上的玉佩,一下拿过来:“这,这玉佩……你从何处得来?” 芊云说:“女儿落崖,巧遇此人,不但救了女儿,传女儿武功,最后更是将自己的所有功力传给了我!娘你认识这玉佩的主人?” 冷瑛宁激动说:“如果我没认错,此物就是千百川的家传之物!他……他在哪里?” 芊云欣喜:“你是说他就是千百川,我的父亲!” 赵德芳迈步进来,没想到寻遍天下,却没想到原来就在身边,而且竟然还是芊云的亲生父亲。几人对视了一翻,不由得感慨这冥冥之中的安排。 赵德芳说:“皇上已经抄了慕容府,将慕容府上下满门抄斩!冷伯母怎么说也是慕容府的妻妾,还有芊云,你们暂时不要露面!还有慕容岳龙也已失踪,你们还是要小心他们前来报仇!” 芊云点头,握着母亲手。 冷瑛宁急切地说:“云儿,他在哪,我想见他!” 芊云看着母亲眼中迸射的光芒,点头说:“好,明天准备一下我们就出发!” 赵德芳说:“不行,你这三十天内哪里也不能去!”冷瑛宁不解:“为何?”芊云说:“没事,娘,没事,四皇子担心我们经过这一阵子太累,希望女儿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出发!” 赵德芳拉着她往外走,到了花园,芊云甩开他的手:“放开我!” 赵德芳说:“你现在必须赶紧解毒,还乱跑什么!” 芊云看着他,戚戚一笑,说:“我知道慕容木天做事的手段,他不会留后路的!这种排列就是赌博,你知道有多少种排列吗?已经试了几种,我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我宁可陪着娘和爹快乐的生活,那怕只有十天,今生无悔!” 二人还要争执,却在这时,有人飞速前来,下跪施礼,然后说:“报,皇上派了令公公前来宣旨!”赵德芳无奈,整装前去迎接。 一个年龄并不大的公公拿着拂尘,不紧不慢迈步进了大厅,看着赵德芳等人跪倒在大厅,随后摊开手中的圣旨,用他纤细的声音扬声说:“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我朝建立十六年,然北汉诸朝仍不愿臣服,为扬我大宋国威,特赐封赵德芳为征北将军,命明日校场点军,即刻出兵,不得拖延!”赵德芳叩首,令公公悠悠说:“接旨吧!皇上口谕:命你率兵二十万大军,一个月后出兵,不得有误!”赵德芳呆在那里,许久没有伸手去接圣旨,一脸犹豫,这芊云该如何!陆畴见他没有反应,连忙捅了他一下:“皇子,皇子!”赵德芳抬头看了一眼令公公,令公公说:“莫不是兴元尹想要抗旨!”赵德芳慢慢伸出双手,接过了圣旨。 第163章 离别 送走了令公公,赵德芳看着手中的圣旨,若有所思。陆畴说:“这皇上是一石二鸟,他知道芊云姑娘中了毒,您一定不愿去,倘若您不去,就会以抗旨罪治您的罪。如果您去,不动声色便可折损您的实力!皇上此举够狠。” 赵德芳说:“或许也并非如此,皇上一向主张作为,一统天下也是他的大志。况且为天下分忧,本是我的志愿,只是此时她这般,我如何能放心!” 陆畴说:“我等只有三十日,若延误定然是给他除去皇子的机会……”赵德芳说:“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 芊云站在了大厅外,紧咬嘴唇,她自然也是知道可是什么,她看着他略显憔悴的背影,一滴泪滑落,她转身消失! 连云霄借口不便并不在王府,不过他也留给了芊云寻他的法子。芊云找到了连云霄,当宫徒将她领进去的时候,看到了显得有些不羁的连云霄,一个绝色女子,正坐在他怀里娇笑。 芊云叹了口气,看着两人整齐的衣衫,倒也难为连云霄愿意演出戏让她看,说:“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吗?” 连云霄只是淡淡看了她一下。并不介意她的语气:“说吧!” 芊云说:“皇上派他三十日后攻打北汉,我若还在他身边,他便不会离去,恐怕皇上也正寻一个杀他的借口,不如让他死心,便与他说我去你九霄宫,你会帮我疗毒!” 连云霄搂着那个女子,斜眼看了看说:“皇上这次没有杀他,还会找别的借口,只不过是早晚问题!” 芊云摇摇头:“不,我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会想办法保自己家人性命,还有他那还未出世的孩子,至少这次不能给皇上杀他的机会,更主要是他不能比我先死!” 连云霄说:“那你便随我回九霄宫,我会寻别的法子给你解毒!”芊云摇头:“我今晚连夜就和母亲去找爹爹,我想剩下的日子和他们一起,不想人打扰!” 连云霄没有反对,他已经翻遍了九霄宫所有的书籍记载,并没有任何关于七日花的记载,他也已经扣了一坨那日慕容木天扔给赵德芳的那粒药丸让人研究,慕容木天并没有说大话。他知道若是自己,也会这样做,当然他不会放弃最后寻找解药,他知道这毒药一定是有人为慕容木天炼制,他一直寻找这人,可是好像这个人也从人间消失了!莫不是慕容木天已然将那人灭了口? 连云霄点头,他能做的也就是让芊云安心,所以他没有多说,只是目送她离去。转过身的芊云摸着肚子,如今身孕快满三个月,她含泪说:“孩子,娘亲无力保你,你就和娘亲永远在一起吧!” 入夜,冷冷的月光透进房间,芊云收拾好了,只等大家熟睡后离去。可是想到他,芊云心中隐隐做痛,好想看看他。她打开门,犹豫该不该去时,连云霄出现在门外,看着她说:“我劝你不要不辞而别,否则怕是他会不顾一切的四处找你,这点你应该知道!”芊云顿时语塞,她知道连云霄说的句句在理。 这时连云霄和芊云同时感觉到有人的脚步,连云霄轻声说:“想让他安心,就听我的!”说完,便突然打横将她抱起,脸上露出一丝迷人的微笑,信步进了芊云的房间,一挥手,将房门关上。 赵德芳落寞地看着他们的身影,还有随后熄灭的烛火,一阵心痛袭上心头。他转身,努力压抑心中的痛楚,他在花园外的长廊上坐了下来,落寞地看着月亮,月色也渡了他一层月寒…… 芊云尴尬地看着连云霄落在自己脸上的眼神,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瞬间焚烧。连云霄也反过神,将她放在床榻上,讪讪地说:“你安心睡一觉,明天他要去面见皇上,我带你走!” 芊云安静地点头,随手掏出一封信,递给连云霄,说:“他出征后帮我转交给他吧。” 连云霄接过信贴身放好,忽然在她的身边躺下,诡异的笑着说:“你不考虑跟我回九霄宫?” 芊云许久没有说话,空气仿佛静止,虽然连云霄再没有说话,可是芊云心中感到一阵感动,翻身将头靠在他的肩膀,无限柔情。或许这些日子来,能有他生死相随,已是今生无憾,尽管他知道自己心有所许,却依旧真心相待,足矣。 连云霄闭上了眼,几许柔情遐想之后忽然脸色微变,一阵懊恼席上心头。或许自己在她身上浪费了太多时日,以致自己多年筹划的事情也拖延了不少,他在心中默默说道:“离开你,我也要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但是我不会放弃找解药,我一定会救你!” 这时,毒药发作的疼痛之感,瞬间侵袭着芊云的身体,她的手心渗出了汗水,她强忍着,连云霄说:“今晚让我陪你!”芊云没有说话,只是贴紧了他…… 连云霄打开房门,阳光迎进来,有丝暖意袭来。这时他看见角落里赵德芳正转身离去。他也回望了一下还在睡梦中的芊云,轻轻关上门,离开。 芊云和冷瑛宁收拾好了,就准备随时出发。连云霄走了进来说:“走吧,他已经进宫了!”芊云整理好衣衫,背上包袱,扶着母亲,回看了一下房间便转身离去。 连云霄已经在府外准备了马车,出门时门卫拦住了几人,连云霄冷冷地看着门卫,毫无感情的说:“让开,告诉你家主子,九霄宫主带着芊云姑娘走了,让他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门卫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似乎赵德芳已经有了明示,只是便有人赶紧前往宫中传递消息。 芊云扶母亲上了车,又回望了一下贤王府,这才躬身钻进了车。 马车便飞驰而去。马车狂奔了几个时辰,有人飞身而来在连云霄耳边说了几句,连云霄脸色微变:“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下手!”他看了看前方奔跑的马车,又对着来人低语了几句,然后到了芊云马车边,芊云探出头:“出什么事了?” 连云霄并不愿意让她担心:“无事,只是九霄宫里有些杂事需要处理一番,稍后我便与你会合!此人是我九霄宫左堂主,你有事便尽管吩咐!”见芊云点头便策马离去,芊云从帘中看了一眼连云霄远去的背影,似乎隐隐觉得这一别便是永远。 第164章 杀无赦 且说芊云带着冷瑛宁坐在马车又继续前进了一日,时值正午,寒气森森中,便遇见一个茶棚,连云霄留下保护芊云母女的左堂主招呼二人下来休息。于是芊云下车,一行人拿出准备的干粮,茶棚老板热情地端上了茶。 芊云先端了一杯递给母亲,自己端了一杯,正要往嘴中送,不经意低头,忽然注意到茶棚老板的鞋子,那不应该是乡村农夫应该是穿的,那分明是官靴!这时老板正给其他人倒茶。 芊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个茶棚瞬间充满了诡异的色彩。一定有问题,可是冷瑛宁已经喝了杯中的茶水,尽管芊云见一把打掉了冷瑛宁端在手中的茶杯,只怕冷瑛宁也已经中招。只是她打翻了茶杯,立时惊动了几人。 大家看着她,不解她发现了什么。芊云抽出剑对着老板就是一剑:“谁派你来的?”大家目光聚集到了茶馆老板的身上。 老板一下转身逃开了芊云的剑锋,脚底竟然是功力不弱,他一把扯去了自己外衣和伪装,露出了本来面目,阴森森地看着芊云一行几人。他一挥手,足有二三十人从周围隐蔽的地方瞬间闪出,纷纷拔剑而对!领头的人大声说道:“皇上有命,杀无赦!”这等于是下了进攻的命令,二三十人便展开了进攻,一阵厮杀在所难免! 此时皇宫内,御书房里,赵德芳无声立于书桌旁,看着低头批阅奏章的赵光义,脸上太多的不解。从早朝上,赵光义安排完了所有的事情,便单独召见他,留他在皇宫里住着,这一住便是两日,让他陪侍在赵光义的身边,赵德芳不知他何意,只是不停地看着外面。 此时宫门外,陆畴心急如焚,不停在门外徘徊,他既不知主子为何到现在还没出来,别的大臣早已出来许久,莫不是皇上对他下了手,可是看这风平浪静,又不像,可是他也急着汇报冷芊云的事。 赵德芳见他不说话,便准备提出回府去,正抱拳说:“皇上若无他事,臣……” 赵光义却抬起头来,吩咐说:“芳儿,眼见着马上到正午了,俨喜,传膳,朕要与德芳一同用膳。”旁边站着的令公公应了声便出去了。 赵德芳想要说点什么拒绝,他实在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皇上并打算给他开口的机会,一脸慈祥地说:“德芳,你我本是叔侄,何况不日前你又救了朕的性命,朕深感欣慰,今日得了时间,与你一同用膳,自是从此你我同心,你就不要拒绝了!” 赵德芳见他言辞情切,也不便多言,但是他知道皇上绝对不是为了感谢,留自己用膳绝对是有什么事? 赵德芳陪着皇上来到桌旁用膳,待坐定以后,身后走出了两个女子。赵德芳脸色微微一变,他的眸子紧了紧,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来的两个女子分别坐在了皇上的左右两侧。一侧赫然是慕容良馨。也就在那日,她奋不顾身救了皇上,待赵德芳他们三人一出大殿,便晕倒在皇上身边,皇上便命人将她安置在皇宫里。也就是这样,慕容良馨匍匐在皇上脚下,眸中含情,控诉着父亲,随即便附在了皇上身上,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皇上的女人。 慕容良馨并不让赵德芳有什么不适,反倒是坐在皇上身边静似扶柳,动若清荷的静妃,倒让他琢磨不出皇上的用意。这静妃曾经是他心仪的女子。那时赵德芳尚小,也就是第一次出征前,喜欢着这个女子,皇上也有意将她许给赵德芳做正妃,可是后来她竟然攀上了晋王,成了晋王府的一个侧妃,如今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妃。 赵德芳目光扫过静妃,如今的她早已没有了当年那股稚气,一身雍容华贵的服饰衬得她又美了三分。她对着皇上微笑,每一丝表情都拿捏的十分到位,只是偶然那眼神似乎是有意无意地扫过赵德芳。 九霄宫内,当连云霄看着通向九霄宫的山路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时,眸子里充满着冷酷。九霄山下,冷风中一片雪白,一群穿着各种服饰的人冷冰冰站在山下,他们便是早早投靠朝廷的一些江湖门派。此时刀光剑影中,他们冰冷阴邪的目光盯着九霄宫耸立的宫殿,还有那山头丛立的绿色。 一声呐喊:“杀!”响彻这宁静的山谷,只见人影晃动,刀剑的冷光映着每个人没有表情的脸上,他们只是举着手中没有感情的兵器,向山上冲去。九霄宫的人大都脸上蒙着黑色面纱,露出一双严阵以待的眼神,冷冷地目视山下,没有丝毫畏惧。耳听着山下的呐喊声,还有与山下第一批遇见的宫徒厮杀中传来的呻吟声,都没有能激起他们的任何惧怕。于是两下的人很快便战在了一起。连云霄施展轻功向着九霄宫的最高峰飞去。 野外的茶棚中,芊云的剑慢慢展开,冷冷看着这些人,看样子是皇上对他们痛下杀手,只是她没想到他的行动会这么快。随着风动的瞬间,双方也是互相展开了进攻。如今的冷芊云,已然经历过了很多次生死搏杀,这些朝廷的鹰犬自然不放在心上。可是一交战她却大吃一惊,这些人个个都是功力不俗。芊云忽然明白,晋王夺取天下,志在必取,他暗中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一直深藏不露,悄悄做好了继位的准备,而以往他们见到的那些手下不过是他明着的棋子,赵光义为了今天,暗地里训练了不少死士! 冷瑛宁喝了刚才的茶,如今药力发作,已经酸软无力,一把冷剑袭上她的脖颈。冷芊云大惊,一挥手,一柄暗器飞出,撞击开那柄剑,又一柄飞镖射向那持刀之人,那人回剑将飞镖击飞,芊云人已至,挥剑横扫向那人,只见一股温热的血液喷射而出,那人便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七花毒却发作了起来,毒物发作的痛感袭击着她,一阵阵钻心之痛让她险些无法坚持。她强忍住,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她扶起冷瑛宁,向马车那边靠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赶紧离开这,不然这长时间纠缠对他们很不利,一旦对方援兵到了,他们必死无疑,所以只有摆脱他们才能保命! 想到这她便扶着母亲往马车处移动。芊云将母亲塞进车里,便飞身坐在前面驱赶马车,有几人上了马追了过来。马车一路狂奔,不时有人追上,芊云被迫下了车,抢了一匹马,与那些人争斗,可是失控的马车向林子飞去,这里芊云并不陌生,她知道如果在这样下去前面就是悬崖!芊云急于摆脱,想要去拉住马车,可是这些人都是赵光义派出的精锐,武功不容小觑。如此纠缠许久,马车已经冲到了悬崖边上,正往下冲去,芊云纵身飞下,企图拉住,却也被带了冲下了悬崖。 第165章 坠入悬崖 为了救还在马车之上的冷瑛宁,芊云被急速下冲的马车带下了悬崖。芊云终于拉出了马车中的冷瑛宁,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着悬崖底下飞去。 芊云抱住冷瑛宁,一直往下掉。她一边紧紧抱住母亲,一边查看,发现崖边有不少突出的树,或许可以试一下。她将腰带甩出,挂住了一棵树,可是纤细的腰带撑不住两人的重量,加上下落时强大的冲力,很快又断了,二人继续往下掉,不断被树木挡住,芊云将手中的剑使劲插入岩石中,一阵强烈的拖拽撞击,二人停在了崖上。 母亲在巨大冲击下,脱离了芊云,芊云连忙抓住母亲的手,咬牙撑住,可是她的力气终还是坚持不了太久,冷瑛宁脱离女儿的手向下堕去,芊云惨叫一声,所幸母亲跌落在了一颗树上,暂时没事,芊云也在瞬间跌落了下去,就在芊云扶起母亲以为可以暂时缓一口气的时候,这崖边小树终还是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咔咔两声之后,便拦腰折断,二人又继续坠向崖底。经过了几次缓冲,芊云以为离地面应该不远,于是她使尽全部功力,运在掌上就在快要落地时凌空击出一掌,借助这个力量向上的冲力抵消了一些他们下落的力道,二人跌倒在一片灌木中,昏死过去。 赵德芳无奈地看着宫女太监们一道道地将菜摆满,一桌子的食物,当真色香味具全,可是他知道这顿饭不是那么简单,他究竟卖什么关子呢!先由试菜太监细细品尝了各种菜肴,随后二人动筷子进食,皇上不断命人为赵德芳夹菜,甚至命令静妃为赵德芳添酒。 九霄宫内,尸横遍野,甬道上躺着穿着各种衣衫的尸体,隐隐可以从衣裳分清门派。连云霄还是那般俊逸的,只是眉头颦蹙,如此下去,怕是覆车之下亦无完卵,他的确是小视了皇上的实力,如今朝廷还没有出手,只是江湖就已经对九霄宫造成了重创。 右堂主看着主子,试探着说:“主上,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我们撤回后山密道,再做打算!”连云霄看着山下的打斗,叹息了一下,师父几十年的心血今日竟然毁于自己手上! 这时,有人来报:“芊云姑娘与左堂主途中遇袭,芊云姑娘跌下悬崖生死未卜!”连云霄一听捏紧了拳头,大声命令:“再探!” 皇宫内,有人附在皇上耳边一阵低语,皇帝露出了一丝满意。然后用手巾擦擦嘴,笑道:“德芳,可吃饱了?陪朕去看看三军!”赵德芳站起来,点头称是。 九霄宫内,暂时停止了进攻,双方都在修整,这时有人来报:“山下二十里外发现大批不明身份的人!”这时左堂主冲进来跪在地上:“属下无能,中途遇见埋伏,冷夫人中了毒,最后和芊云姑娘一起连同马车跌入了悬崖!” 连云霄一下站起来,脸上凶色凸现,“可知是什么人下的手?” “那些人说是皇上有命杀无赦!” 他狠狠地喊道:“杀无赦!赵光义!此仇不报,我连云霄誓不为人!”随即命令徒众,“焚烧九霄宫,撤进暗道以图他日之事!”很快九霄宫便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切湮没在大火之中,四处弥漫着烧灼的味道…… 皇宫内,看着士兵们抖擞的精神,赵光义说:“德芳,此次出兵定要扬我大宋国威!等朝廷初定之后,朕当带兵与你会合!你等万不可让朕失望!” 赵德芳抱拳:“臣定当不辱使命,竭尽全力凯旋归来!” 赵光义语重心长地说:“德芳,你我本是一家,这天下早晚是你们的,我赵家子孙必先同心,才能为天下百姓谋生!” 赵德芳恭敬地抱拳:“臣谨遵教诲!” 赵光义悠悠说:今天回去准备,十日后便大军开拔,完成先皇,你的父亲,我的大哥的遗愿,统一天下!” 赵德芳跪地:“臣遵旨!”他却并不想问,本来定的是三十日,不过过了两日提前了二十天,十天后开拔,十天!自己不在的这两日,芊云可好?是不是已经和连云霄离开去了九霄宫呢? 赵德芳正要离开,赵光义却又叫住了他:“德芳,你不问问为何朕将慕容良馨留在身边呢?她毕竟是叛臣的女儿!” 赵德芳其实对于皇上身边的女人没有任何关心,他要哪个女子自然是无可厚非,而且与他何干。他并没有置褒贬。 “你一向不喜女色,是朝中公认的冷王,朕一直以来认为,感情的事情过了反而成为拖累。”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看赵德芳,“这慕容良馨倒是温柔可人,倒是识时务。即便她的父亲反了,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子,只要她稍有反心,朕必将她碎尸万段!” 赵德芳淡淡地说:“皇上英明!” 赵光义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赵德芳:“德芳你记住,要成大事,不可为情所累,你乃是你先皇钦点的大元帅,希望你能完成先皇的遗愿!” 赵德芳微微点头:“臣定当竭尽全力,定当不负皇上所托。臣告退,这就着手准备出征事宜。” 赵德芳离开皇上的书房,迎面撞见了静妃。今日还真是巧。他昂首打算从静妃身边走过,静妃却突然叫住了赵德芳:“兴元尹请留步!” “静妃娘娘……”赵德芳淡淡地应道。 “许久不见,你……”她吞吞吐吐地看着赵德芳那张极魅惑的脸。 赵德芳冷冷地回道:“娘娘刚才也叫了,如今德芳不过是小小的兴元尹,自然是比不得娘娘如今身份贵胄,不知娘娘还有何吩咐!” “我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才……” “娘娘请慎言,娘娘在晋王府多年,当知圣上秉性,今日你我之相遇,也非偶然,一切是非恩怨,对于德芳来说,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德芳告退!”说完负手离去,丝毫没有再去看一眼静妃的模样。是的,一切是非恩怨,谁对谁错,他早就已经不在乎,不爱了,自然无恨了。 眼见着赵德芳终于迈出了宫门,陆畴迎了上去:“主子!” 赵德芳脚步并没有丝毫停留:“这两日府中一切可好?花神医可有继续为云儿试药……” 陆畴犹豫着,终于低声说道:“冷姑娘已经和连宫主走了两日了……” 虽然早已有了准备,可是听到他们走了,他的脚步还是蓦然停了下来,他不由得重复了一番:“走了!” 第166章 崖底再生 天涯两地安天命,从此生死两茫茫。 不知过了多久,芊云悠悠醒了过来,第一感觉便是熟悉的疼痛,遍布全身。她睁开眼睛,天空逐渐清晰起来,她看着天空盘旋的乌鸦,不时传来啼叫之声。自己死了吗?芊云想着,可是那一切又是那么清晰,很明显,她肯定自己还活着。自己也算命大,这悬崖也不知和她是否有仇,她反反复复跌入了悬崖几次,都是大难不死,难不成自己所遭受的一切还没有结束。 她忽然想到了母亲,连忙翻身起来,看见母亲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连忙摇晃着爬起来,上前,试了试冷瑛宁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她摇摇母亲,感觉她的身体温热,知道没什么大事,便扶起了母亲,冷瑛宁看着女儿的脸在她的面前清晰起来:“云儿,这是什么地方?” 芊云尽量说得没有任何波澜:“我们跌入了悬崖。”冷瑛宁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毕竟自己十二年都是生活在暗无天日,没有自由的地方,原本对生活没有了太多的期望,她拍了拍女儿的手:“还好,我们都还活着!” 二人看了看高耸的峭壁,互相扶着,沿着崖壁向前走去。芊云有了前面的经验,总觉得凡是悬崖,总会有出口的。如今要找到一条出去的路。 二人如今狼狈不堪,衣衫不整,稍作休息便决定开始寻找出路。谷底到处是荆棘乱石,远远便听见流水潺潺的声音,并不大。二人沿着水流声走去,终于看见一条不大的溪流在乱石中穿行。一片开阔的地方,看见一个简陋的房屋,说是房子,不如说是茅草简单堆积而成,看样子似乎不像是多年无人打理的模样。二人互相对视,难道还有人在此! 二人一阵窃喜,连忙上前,想要敲门,也谈不上门,可是似乎没人,二人推开门,见里面简单的没有多余的一点的杂物。芊云扶母亲坐在床上,看见有一个木制的茶具,便倒了杯水给母亲。 这时,门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见二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惊喜,竟然来了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而且是两个绝色佳人。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表情过于夸张,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芊云并不打算说得太多:“我们被仇家追杀,不幸落下了悬崖!不知前辈……” 那人也叹了口气,说:“自然也是遭人陷害,被人打落悬崖!”随即他笑了,脸上露出淫邪之意,“老天对我可不薄,送来了两位佳人,在这寒荒之地,不如你我三人结为夫妇,逍遥快活,做神仙美眷。” 芊云有些不悦:“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人脸上顿时露出几许得意之色:“说出来怕吓着你们,我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花圣手。” “毒花圣手?”芊云努力搜索了一下记忆库,似乎从未听过这样一个人摇摇头,“并未听过,莫不是前辈觉得这般说便能唬住我们!” “唬你做甚!二位娘子既然来到这里,我们也是注定,不如……” 芊云冷笑着,这样的人便是被人打落此地也是活该,说:“毒花圣手,哈哈,你可试试,看你有没有本事!” 毒花圣手哈哈笑了:“我毒花圣手还有什么得不到!”他伸手去抓芊云,可是连芊云的边也没挨着,芊云早已在他的身后,他连忙回身一掌挥去,却见芊云手中已多了一柄薄如蝉翼的宝剑,正迎着他的肉掌砍去,连忙收回,不然怕是一双手掌顷刻便被销毁。 二人跳出了茅屋,便展开了争斗。百余招过后,毒花圣手渐渐落了下风,只见他袖子一挥,一股药粉散开,芊云暗叫不妙,显然是毒物,不然何以叫毒花圣手。于是闭气同时便已飞身后撤,飞离了风口。 毒花圣手接二连三挥出粉沫,都被芊云蹑云步躲开。而他还欲袭击,芊云的剑已在他的脖颈处!他立在空气中,冷冷的昂着头,也不看芊云,说:“动手吧!”说完闭上了眼。芊云一迟疑,收起了剑。毒花圣手见她收起了宝剑,不解,问:“你为什么不杀我!” 芊云淡淡一笑:“你我本无怨无仇,不致于因为一句戏言伤你性命。” 毒花圣手一愣,曾经自己仗着自己用毒上的优势,因为一句话一怒之下伤了多少人的性命,自己却从没想过是否不妥,不由得愕然,看着这个绝美的女子,半晌没有说话。 芊云继续说:“何况如今我们身陷崖底,已经是一条船,应该同舟共济!” 毒花圣手伸手:“请进屋!”冷瑛宁已经缓了过来,正打开门,看着二人。 毒花圣手瞥了冷瑛宁一眼淡淡说:“她中了蒙汗药!怎么中了这么下三赖的手法!”芊云想来他毒花圣手名号应该不是徒有虚表,只是不知实力如何,于是说:“前辈刚才自称毒花圣手,想来也是行家,我们也是中了埋伏,我母亲才中了毒!”他一搭脉,不由皱眉:“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得罪了朝廷?她所中之毒出自皇宫,是宫中常用之物。” 芊云心中也是钦佩不已,一搭脉就能知道所中何毒,而且还能知道何人所下,当真不简单,于是一抱拳:“佩服前辈!说来话长……”这时,芊云眉头紧皱,毒性发作了,看来毒性发作频率又加快了。她痛的伏下了身子。 冷瑛宁扶着女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毒花圣手说:“你中毒了?”芊云点头,额上汗珠渐渐渗出,毒花圣手握起她的手腕,为她把脉。 冷瑛宁在旁惊疑:“云儿,你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芊云没有心情回答,毒花圣手歪了歪头,惊疑之色尽显:“你中了七日花之毒!”芊云点点头,他更惊疑地问:“你已经有了两个月多的身孕!” 冷瑛宁惊喜的看着她,问:“孩子是……”毒花圣手继续说:“从那么高地地方掉下来,孩子竟然没事,看来你落地的时候用自己内力护住了肚子!不过还是需要保胎,一会我给你配点药!” 芊云感激一笑,他也知道七日花。毒花圣手眉头皱紧:“你是如何中了七日花的毒?” 芊云笑了笑:“没得救了,不说也罢,说来话长!”毒花圣手摆摆手:“那就先别说,我还是先帮你保胎!”说完走了出去,冷瑛宁扶她坐下,帮她擦掉额上的汗珠:“云儿,为什么不和我说?” 芊云说:“说来也不过是让您难过,我只想快快乐乐陪您找到爹爹,然后看你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其他的已经不重要!”冷瑛宁叹了口气:“那你肚子里的孩子……” 第167章 毒花圣手 看着母亲忧伤的样子,芊云摸了摸肚子,并没有说孩子父亲是谁,只是伤感地说:“可惜她很快就会随着我消失!” 冷瑛宁抱着女儿哭了:“我不信老天会这样对你不公平!”芊云说:“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这一年来女儿过得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这时毒花圣手拿了一种草回来,扔给冷瑛宁,说:“加水熬成一晚,要快!” 冷瑛宁去熬药,毒花圣手又出去,不知去向。 毒花圣手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些草药,随身多了一个坛子。毒花圣手见冷瑛宁熬好了药,端给了芊云:“赶紧喝下去!” 芊云没有任何迟疑,咕咕的喝完了,毒花圣手不解:“你不怕我害你!” 芊云说:“你我毫无恩怨,你总不至于费了半天力气弄些毒药,何况你也已经知道我已经身中剧毒,想来也知道我没几天活头了,也没必要再用毒害我。” 毒花圣手哈哈一笑,问:“有我在,你便会活的好好的。感觉如何?”芊云只感到一股温热,说不出的受用。毒花圣手说:“你说说怎么中的毒,或许我能够帮忙!” 芊云淡淡说:“中毒也不过是如你所言遭人陷害,本来解读倒是不难,只是解药配置很麻烦,难得是知道如何配置解药的人不在了!” 冷瑛宁想起了什么,说:“云儿,可是慕容木天给你下了毒?” 毒花圣手说:“慕容木天?可是当今慕容侯爷?”芊云点点头,毒花圣手并没有感到意外,他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得罪了他?他用了七日花想来必是他的强敌!” 冷瑛宁说:“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十八年还不能养出一点真情,连我这个结发妻子都可以害!” 毒花圣手吃了一惊:“你是说你是他的妻子?那她岂不是慕容木天的女儿?” 芊云断然说:“不是,我姓冷,我只是他养了十八年!说是他的女儿简直是一种侮辱!” 毒花圣手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所中之毒是慕容木天所下,因为毒药正是我制成的!”芊云不敢相信:“你?这么说你和慕容木天乃是一伙?”芊云亮出了家伙,怒视着他。 毒花圣手连忙摆手,说:“你先别生气,如果是一伙,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呢?你知道是谁将我推下了悬崖?” 芊云说:“难道是慕容木天?他为何要害你?” 毒花圣手说:“只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竟然信了这卑鄙小人的话!”芊云说:“杀你倒是在意料之中,只是你什么时候被打落的悬崖?” 毒花圣手说:“大概是十几日前!”芊云说:“十几日之前,看来那时候慕容木天已经打算同归于尽。!” 毒花圣手惊疑:“同归于尽?他死了吗?真的死了!” 芊云点头:“正是死于我的剑下!” 毒花圣手说:“活该!”芊云见他如此,问:“是慕容木天将你打落下来?” 毒花圣手摇头:“并不是,自从我研制出七日花之毒后我已经很久不曾见过慕容木天。”他的眼前是当年自己被慕容木天抓住的场景。 慕容木天:“毒花圣手,只要你为本侯制出世间奇毒,你想要的荣华富贵,定当少不了。” 毒花圣手一股冷傲:“你想要什么?” “便是你正在研制的……你懂的。”慕容木天尽量让自己比较平和。 “哦,我为什么要帮你。” “晋王一旦即位,你便是天下第一毒神,宫医所有的奇花异草,尽数归你调用!” 毒花圣手显然有些动心,慕容木天又说道:“还有,你可记得嫣儿!” 毒花圣手一阵激动:“你找到她了?” 慕容木天得意地笑着:“只要是晋王要办的事情,没有办不了的。” “好,我需要世间所有的毒物……” 芊云听他说并不是慕容木天将他打落,也能猜测或许是那些爪牙按照指示杀了毒花圣手:“是什么人能将你打落悬崖?你又为何替慕容木天卖命。” 毒花圣手有些惭愧:“我一直醉心研制毒物,这几年以来我秘密藏于一个地方,他答应尽快给我荣华富贵,可是十余日前,他的心腹说慕容木天约我见面,于是到了这里,可是一到这里,便被一个蒙面之人挥刀杀我,功力竟不若,我以为是慕容木天,反抗中我跌下了悬崖!” 芊云点点头说:“他是杀人灭口,想置你于死地!”毒花圣手说:“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被崖上的树木所救,没想到你我能在悬崖下相会!明日我就去为你寻找解药!” 芊云露出了欣喜:“如此感激不尽!”毒花圣手说:“今日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既然同居崖底也是缘分,想来怕是我们要在这崖底了却一生,多一个人总是热闹!” 芊云说:“前辈为何没有找到得救的方法?” “我一落下之时,也像你一般,找了两来到了这里,竟然发现有人在这里住过,我还在前面的石壁下发现了一堆白骨,崖壁上写着放下即是新生几个字,我恍然大悟,仇恨最后伤的还是自己。老天让他跌入深渊不死,自然也是为了赎罪。以前为了炼制毒物,慕容木天抓来了不少人做药人,如今自己也不过是偿还。何况,如果能出去,那人定然不会甘愿变做无人知道的白骨!” “前辈意思是这个悬崖没有出路!” 毒花圣手说:“确是如此,十余日我四处查看根本没有出路!” 芊云说:“先暂且不去想他,能远离江湖纷争自然是好!前辈可有解药。” 毒花圣手摇头说:“并没有解药,这七日花极难配制,各种毒物多一分少一分都是并不容易。不过你放心,既然毒是我制的,我便能解。只是这四十九味草药寻找须些时日,你且忍耐几日!” 赵德芳一身戎装,端坐在马上,他久久注视,这时秋亦风驰马而来,到了跟前:“拜见四皇子!皇子,你为什么不让我请旨随您征战!” 赵德芳说:“亦远风,你我俱是生死之交,之所以自新皇登基一直都和你保持距离,就是担心新皇迁怒于你,连累你秋家,何况一旦有事,朝廷中还有你,不然我真是孤家寡人,此次你更要留在朝中观察动向。亦风,倘若皇上对我贤王府下手,你务必和寒翠宫上下保蓝儿性命,为我赵家留一下血脉!” 赵德芳深深一拜,秋亦风惶恐连忙扶住:“就算是拼了我的性命不要,也定然保夫人周全!” 秋亦风看着赵德芳马上的背影,消失在一片尘土中。 第168章 三年的等待 不知太阳从悬崖向崖底张望了几次,也无人知道这月亮多少次现在枝头叹息,总之,每个星星挂满银河的时候,总有几个身影在溪流旁游动。这时光匆匆,转眼三年时间只在弹指一挥间,一切似乎都没有变,树木静立,溪水自流,花儿照开,蝴蝶依旧飞舞,不同的是起初简陋的房屋旁多了两间更为坚固的木质房屋。 木屋中,毒花圣手正在使劲想要将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往木桶里放,可是那个孩子却拼命张牙舞爪,毒花圣手只能无奈地看着那个小不点,刚刚才会走的小家伙,咿咿呀呀地瞪着毒花圣手,地上的一个木桶盛满了水,满地都是水花。 这时冷瑛宁走了过来,不满地嗔怪:“几十岁的人了,和小孩子斗什么气啊!” 毒花圣手笑着说:“这小子古灵精怪,颇有我毒花圣手的性子!赶明开始我就把我毕生所学交给他,让他成为用毒之王!”说完抱起他,放在了一个盛满汤药的木盆中。 冷瑛宁见了颇为心疼地看着:“我说老毒物,你这方法有用吗,说什么这样泡就可以练就铜皮铁骨、百毒不侵!如今这一泡可就是两年多了,孩子都快被你泡胀了!” 毒花圣手斜眼说:“你是怀疑我毒花圣手的名号,我这毒花圣手,这可不是浪得虚名!” 芊云走了进来:“娘,反正也没什么坏事,您老就别管他了,怎么说他也是风儿的义父,不会害他的!” 毒花圣手双手抱袖:“那是自然,荒山野岭,没有礼物送,我得送他一身铜皮铁骨!” 冷瑛宁不满地抱怨道:“你说他比你娘亲我小不了几岁,非要做孩子的义父。” 这时桶里的小家伙一见娘亲来了,顿时变得安静,从汤药中探出脸,娇嫩地喊着:“娘,娘——” 芊云摸摸小家伙的头,说:“风儿乖,义父说了,要泡够半个时辰,风儿要坚持诺!” 风儿可怜巴巴的看着芊云,头摇的像拨浪鼓:“风儿不想泡,娘亲抱!”芊云用眼神盯着他,那意思是你要听话,不然娘亲不爱! 这小风儿又看向冷瑛宁,冷瑛宁也是一脸无奈地对着他摇头,小家伙这才安静地落在水中。 冷瑛宁看着芊云,如今女儿成熟了,有了一种与当年不同的韵味,脸上更多了几分妩媚,她看看女儿,又看看熟睡的小外孙:“云儿,我们在崖下已经三年有余,咱们还是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芊云看了看母亲:“娘亲可是厌烦了此处的生活?” 冷瑛宁说:“为娘被幽禁十年,没有抱怨,此处没有江湖恩怨能了此一生自然是好,可是你还年轻,还有风儿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让他一生在这里度过,若你我老去,他岂不是一个人很可怜!” 芊云垂下了头,娘说得对,风儿的一生怎么能如此度过!芊云拍拍母亲的手:“娘想的远,风儿还得成家生子,我明天便再四处看看,看想办法,看能否救我们出去!” 芊云抬眼看了一眼苍茫漆黑的夜空,那里的天空真的好远,这有限的距离,却隔开了太多!只是这么高的悬崖,没有外人的帮助,很难凭借自身上去,不然毒花圣手也不甘心困在此处。刚到崖底时三人分头寻找出路,根本就没有出路!还好他们找到了当时跌落悬崖的那辆马车,找到了二人的包袱,一些马车上储备的布料针线,不然都不知道这两年如何度过。 如今春天来了,虽是夜晚,面对盛开的各色花朵,蜜蜂仍旧在忙碌,偶尔有一两只林鸟飞起。如何能把崖底有人活着的信号传送出去呢?忽然她一下醒悟:“可以借助会飞的鸟儿,只有他们才能在崖底进出自由!”她找来一件衣服,撕成很多的小布条,然后咬烂手指,在上面写下了几个相同的字:“崖底,救命!” 第二天的时候,她抓来几只鸟,小风儿好奇地看着:“娘亲可是要吃了它们?” “娘亲不是要吃它,是希望它们能救我们出去。” “外面好玩吗?” “芊云眼睛迷离了片刻:“当然好玩呀,有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 “那有爹吗?” “外祖母告诉你的吗?”芊云听到风儿说到爹,手顿了顿,他,还好吗?皇上对他下手了吗?芊云点头:“嗯,爹——在外面。”风儿高兴地叫着:“风儿要有爹了……” 芊云看着开心的风儿,她知道,是该出谷的时候了。于是她开心的和儿子抓来了几只鸟儿,将布条绑在了他们的腿上,然后放走,看着他们展翅高飞的瞬间,她看见儿子那羡慕的眼神,希望能有好心的人看见这些求救的布条,能想办法救他们。 转眼间几日过去了,一切似乎还没有消息,可是母子二人还是忙着,这时毒花圣手看着正在忙的不亦乐乎的母子二人,悠悠说道:“你们真的想离开这吗?为什么,在这里生活的不好吗?”芊云看着他:“我们这么做是为了风儿,他不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 毒花圣手看起来有些难过:“为了风儿,因为你们,因为风儿,这三年我过的快乐,可是……” 芊云笑着看着他:“你不用担心,出谷之后,你还是风儿的义父,我们还是会生活在一起,不会分开,我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还是像这般生活!” 毒花圣手一听开心了,说:“此话当真!我还能和你们生活在一起!”芊云豪爽的一拍他:“那是当然的!” 毒花圣手说:“那我有办法出去!”芊云惊喜看着他:“什么办法!” 毒花圣手说:“我也是后来才发现,后面那便崖上树很多,三年前还很小,现在已经有碗口粗,可以撑住我们撑住两个人的重量。这些天我在编织绳子,而且那里还有几个平台可以暂时让我们休息!” 芊云说:“太好了,咱们可以出去了!” 风儿仰着小脸:“娘,开心!” 毒花圣手说:“好,明天咱们好好准备准备就出发!” 这一天的悬崖之上,连云霄身着华衣,站在崖顶,极目向远处望去。时光逝如叶底之流水,淡淡没有丝毫痕迹,如今草已绿,柳已嫩,杏花如雪也已杳杳,太阳着色一点娇嫩,天空却依旧是春寒犹历。连云霄站在悬崖之上,看着茫茫的崖下,心潮澎湃,几多往事涌上心头。他悠悠问道:“你确定当年她就是从这里掉落吗?” 第169章 崖底,救命 当年负责护送的左堂主面上显现愧色,上前一步:“是,属下亲眼看见连人带马车一起翻下了悬崖!” 连云霄说:“可曾下去寻找!”左堂主低下了头:“这座悬崖极深,根本无路可以下去,所以……” 连云霄叹了口气,如今两年已过,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往烟云,自那日匆匆一别,自己竟然再也没有去寻她,想来身中七日花,七七四十九天便毒发身亡,芊云定死无疑。“芊云,你在那边还好吗?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这些年他四处征战,我并无面目对他。当年我从他那里带走了你,却断送了你的性命!这两年我夺回了属于我的一切,就是为了今天给你报仇,我要率领辽国的军队扫平他赵氏天下,为你报仇!” 三年了,匆匆三载,当初九霄宫遭袭,宫众死伤无数,损失惨重。就在这时,有人带给了他一个重大消息,他复仇的机会到了。为了不失时机,连云霄决定立刻出发,于是亲自纵火焚烧了历经多年建立起来的九层宫殿,并做了自己假死之状。等到宋军检查完,发现了带着宫主扳指的尸体,他们相信连云霄已死,便回去复命。随后的连云霄便离开了九霄宫,本想亲自到芊云跌落的悬崖看一眼的连云霄,可是事情紧急,只怕时机稍逝即纵,一去便也是三载。当年收到讯息后,连云霄率领自己的徒众赶回了辽国,原来连云霄本是辽国的皇族,当初他的父亲也被牵扯在皇位争夺之中,被自己同族的叔父勾结当初的后周,也就是当时的赵匡胤杀了自己的父母。他准备那么多年,忍辱负重,也是为了有朝一日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如今,他做到了,他成了大辽的国主。 可是他从来没有快乐过,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叔父,还有他的一家人,得到了天下,可是他却常常孤独,如今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挥军南下,既要报杀父之仇,也要报他害死了芊云之仇。 不知过了多久,有侍卫轻声说:“主上,我们该走了!” 连云霄点点头:“是啊,该走了,人都去了,即便现在这里一百年又有何益!”他转过身,披风在风中摆动。 这时,一只鸟儿从崖底的方向飞起,连云霄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他隐隐觉得似乎那只鸟儿的腿上绑了个什么,大概是受伤了,哪个好心的姑娘为它包扎,便也没在意,转身上马! 连云霄和二十几个随从缓缓离去。靠近山下的时候,与两个人擦肩而过,只听他们说:“昨天,孩子抓的鸟腿上,竟然绑着东西,上面还用血写着字呢!”另一个人说:“怪事,谁那么无聊,往鸟腿上绑字条!那上面写什么啊?” 一个说:“谁知道,我们又不认识字!”另一个人说:“别是救命之类的吧,该找个人问问,写得什么,误了别人的事情可不好!” 连云霄忽然想起了那只鸟,那只鸟来自崖底,有人在上面用血写了字?会写的什么?从崖底飞上来?连云霄忽然一转身,说:“马上将这林子的鸟都抓回来!” 随行二十多人不解地看着连云霄,抓鸟?做什么。连云霄见那些人站在那里兀自互相对望,脸上的寒意陡然溢出:“还不快去!”于是侍卫们纷纷下马,使尽各种方法抓鸟。 这一刻的悬崖之下,毒花圣手正拿了很多条藤蔓编织的绳子,对着芊云说:“看到那棵树吗?” 芊云点点头,毒花圣手说:“用你的蹑云步上前,将绳子固定在那端,然后你看到那上面的树了吗?你在用蹑云步将另一个绳子,固定在上面,要想到那块平台还有一段距离,是没有任何攀附的,但是可以用你的紫龙剑在崖壁上凿出几个洞往上攀附!你懂了吗?整个过程可能需要耗费几个时辰,我怕风儿会调皮!” 芊云看了看风儿,说:“必要的时候点了他的睡穴!” 毒花圣手点点头说:“那就开始吧,大家都要节省体力!” 芊云带好了绳子,她飞身上了一个一棵离那树最近的一棵树上,她没有太大的把握能抓到那棵树,距离看似太远,毒花圣手说:“你没把握是吗,的确是距离有些远,不然我们一下一下凿好了再上!”芊云说:“那要多久,我们没有工具,这把紫龙剑也经不起长时间这般损耗,所以,要冒险!” 毒花圣手说:“还有一个方式。如果在你下落的时候给你一个支撑,你有把握抓到那棵树吗?”芊云说:“那当然,即使有一个垫脚的地方,我想我都可以抓住那棵树!”毒花圣手点头说:“那就好,你放心的往上跃,但不要用力太大,不然我跟不上你,我会跟在你身后,等你下落的时候我会出现在你的下方,你借助我的身体再向上用力,应该就可以抓住那棵树了!”芊云说:“不行,那样你跌下来会受伤的!” 毒花圣手说:“你还有别的更好的方法吗?我会在这棵树的上方,下落的时候希望这棵树能挡住我,你放心了,我不会有事!”芊云点点头。二人对视一下,芊云纵身轻跃,就在下落的时候,正接触到毒花圣手的身体,她轻轻一点,便再次起跳,低头看时,毒花圣手却已经似断线的风筝向地面,的确,恰如他说的,树木的枝叶挡住了他,他最后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芊云则在最后一刻抓住了树干,翻身落在了树干上。她看了看地上,毒花圣手爬了起来,她放心了,然后按照他说的将绳子系好,然后她将绳子甩下去,这根树不足以承担三人的重量,所以她做好后必须离开这棵树!于是她又纵身一跃上了上面的一棵树,做好了一切,看见毒花圣手正背着风儿爬到了半中腰。 崖上,连云霄还在看着侍卫们抓鸟,终于有人抓来了一只鸟,将扯下的布条交给他,连云霄结果字条,展开,那是用血水写成的四个字:“崖底,救命!”连云霄看着尚新鲜的血色,一阵惊喜,会是她吗,莫不是她还活着,是她在崖底发出求救? 连云霄命人前去准备绳索,只是一时间要找那么长的绳子恐怕有些难度,连云霄可不管,火速命令去搜集所有的绳索。 这时,毒花圣手因为受伤,手一下发软,一手松开,芊云紧张的大叫一声,毒花圣手拼尽了全力握紧了绳子,又重新,往上攀爬! 第170章 崖底寻人,人何在 连云霄焦急地看着手下看着伸向崖底的绳子便要下去,手下有人劝道:“属下等下去查看即可,主公怎能以身涉险!” 连云霄挥手表示拒绝,那意思是非要下去,其他人知道多劝无益,便不再多言,于是连云霄便攀着绳索向崖下滑去。而此时,芊云正在努力用紫龙剑凿开坚硬的岩石,凿成一个个小洞,以便可以踩着上去。本就艰难,又因为身上背着绳索,她渐渐有些吃力,可是已经能够看见不远处的崖顶,只要再多制造两个,就可以一跃飞身上崖。她咬牙坚持,终于又前进了丈许,芊云此时已经没有了力气。她目测了一下距离,实在不愿前功尽弃,只要能抓住那棵小树,她就能借助力气飞身上崖。如今崖下的人也已经显得疲惫不堪,怕是再过一会,力气就要耗尽。想到这,芊云不能再犹豫,随后使尽最后的力气,手上脚下同时用力向上蹬去,她轻巧的身体便向崖顶飞去。 可是就在离崖顶还有丈许远的时候,力道却已用尽,身体迅速向下滑去,惊忙之中,她连忙将手中的紫龙剑使劲插入岩石,她的手指被磨出了血迹,冷瑛宁惊呼一声,捂住了嘴。 这时一个脑袋伸出了悬崖,一个农夫的脸露出来,疑惑地看着她,芊云艰难地喊:“救救我!”那农人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可以救人的工具,于是无奈地说:“我怎么救你?”芊云艰难地解下身上的绳索,说:“我把绳索扔上去,你接住绑在树上就行了。”那农人点点头,芊云将力量贯在手上,把绳子朝上方扔去,农人接住绳索,然后抛开系在了一块岩石上。 芊云试了试绳索的稳定性,却并没有爬上去,而只是看着绳索恰好到了毒花圣手他们停留的那棵树,她拽了拽绳子,大声说:“你们快上!”冷瑛宁说:“你赶紧上,你撑不住。”芊云见他们没有上的意思,知道自己不上他们不会上,于是先轻轻拽了一下绳子,将紫龙剑抽出,两下便蹿上了崖顶,然后看着他们。 冷瑛宁也是轻轻弹跳了几次便飞上了崖顶,于是焦点便都集中在毒花圣手身上,因为他一直负着小风儿,虽然风儿很小,并不重,但毕竟是在悬崖之上,毒花圣手又因为摔下去时受了伤,所以稍显吃力。终于毒花圣手背着风儿爬上了崖顶,大家松了口气,于是对着农人千恩万谢,芊云从头上拔下发簪,放在手上看了看,这是当年赵德芳送给她的唯一一样手饰,除了那块玉佩,可是现在没有意义了。 想到赵德芳,芊云愣了—会,他好吗?皇上有没有杀掉他,蓝茹也应该为他生下了孩子,那孩子应该和风儿一般大。冷瑛宁轻轻叫了声云儿,她才回过神,将发簪塞给了那人。 四人离了悬崖,而连云霄则到了崖底,便命人四下搜索,很快来到了木屋。他进了木屋,看了看摆设,很奇怪,怎么会有两座房子,三个房间,其中还有小孩子的摇床、木马,虽然手工不佳,但却是有光滑的感觉,像是经常用,会是芊云吗?如果是她,她的毒又是什么治好的?为什么会有三个房间,还有小孩子的用品?另一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有小孩?可是不是芊云,又会是谁?是他们掩埋了芊云的尸体吗? 这时有人来报,说炉灶还有刚刚烧过的痕迹。连云霄看着房间一尘不染,而且炉灶尚温,那说明人还在这谷底,只要找到他们,一切答案就有了。于是他命令随他下来的人立即寻找。可他如何能想到芊云已经岀了悬崖。手下人纷纷来报,并没有发现有人,连云霄奇怪:“那么人去了哪里?不可能凭空消失了。”这时又有一人来报,说:“报主公在后面崖上发现了一截绳索。”连云霄等一起来到了崖边,看看那条绳索。他观察了一下,看着悬崖,要上去很难,都看不到顶,难道从这上去,可是这么高,还带着孩子,仅靠芊云不可能?如果是她,那除了她还有谁?难道她在这崖下认识了另一个男人并与他结婚生子?连云霄挥手示意上去。 上到了崖顶,连云霄下令四处查探却并未有发现。折腾了许久,众人都露出了疲倦的神色。于是连云霄只能下令撤回,而下山的时候他却并未看到那个农人正在手中把玩的发簪。 芊云一行人到了山下,大家都已近饥肠辘辘、精疲力竭,在山下的菜馆旁,风儿眼巴巴看着新出笼的包子咂着嘴,芊云自己的肚子也叫个不停,可是在崖底呆了那么长时间,他们早已身无分文。 芊云掏出自己的玉佩,她一咬牙,走上前,对着老板说:“老板,我这有块玉,想折几两银子……” 店家一摆手:“我们不要,我们是小本买卖……”毒花圣手一听早已大怒,和曾受过这般屈辱,想要强取,芊云拦住他,老板看了看这老的老,小的小,于是递上两个包子,说:“那有几位行商的,你们可问问他们是不是识货,或许可以碰碰运气。 芊云看了看那边的一个正在喝茶的人,看样子便不是俗人,于是朝着他走了上去,到了跟前,轻轻抱拳说道:“打扰,我等出门未带银两,如今更是饥渴难奈,这有上等玉石,不知各位能否行个方便?”那人拿起玉佩,脸上露出惊异,这绝非普通玉石,那玉石的做工精细,绝非民间所有,而是来自皇宫。那么眼前之人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于是那人问:“不知姑娘如何得来?”芊云说:“乃是一挚友相赠,若非情非得以,也不愿换些俗物!”那人略一思考,点点头:“这乃是上好的玉石,姑娘若拿来换一餐未免暴殄天物,不如姑娘卖于我,如何!” 芊云说:“正有此意,阁下可随意给一些,小女子感激不尽!”那人说:“来人,拿五百两银子!我等行路至此,身上所余银两不多,姑娘可曾愿意。” 不一会儿,银子摆在了桌子上,芊云拿过了银子。这时的店老板不由得面露懊悔之色,他怎么会想到一块玉佩会值这么多钱!芊云抱拳:“落难之时,不敢贪多,感激不尽,他日若相见必报此恩!”那人摆手:“这块宝物价值不斐,在下也只是生意人,其实它还能换更多的钱,你不后悔!”芊云谦卑地说:“今日若不是遇见您,恐怕真的是价值连城,怕也无人问津!在下只有感激。” 她包起了银子,转身,招呼冷瑛宁和毒花圣手坐下,便点了吃的,几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芊云见店家前来倒茶,便问店家附近可有租房之地,店主高兴地说自己正有一套房屋准备出租,芊云便高兴地将那里租住下来。 第171章 再见 秦王府府门口,一行人正翘首以盼,纷纷伸长脖子,司马蓝茹正挺着几个月的身孕,抱着怀中三岁的儿子高兴地说:“惟叙乖,爹就回来了!惟叙可以见到爹了!” 有人说:“夫人,您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让我们抱吧!”司马蓝茹点头将孩子交给孩子的乳母。 这时,身着战袍的赵德芳带着陆畴和两个随从骑马到了了府门,他跳下战马,扶住了司马蓝茹,一脸关怀地看着她。 司马蓝茹开心地看着数月未见的丈夫说:“回来了?这一走又是半载,辛苦了!” 赵德芳扶她向大厅走去,二人坐了下来,陆畴站在他的身后。 司马蓝茹笑盈盈地为他斟上一杯茶说:“王爷这次征战可顺利?皇上说等着孩子出生时要亲自赐名。” 赵德芳点头,说:“皇上收到讯息,说辽国新主已然秘密调兵准备进攻我朝,已经在边境集合,此次召我回京就为商量对策。听说辽国发生了政变,一位多年前遭追杀的王子回来夺取了大权,随后便一直屯兵,如今羽翼已丰,所以,哎,百姓又将遭遇水深火热,怕是又要打仗。” 司马蓝茹也叹气,她叹的是不久又是分离,自己丈夫又将性命记在刀锋之上。这时,司马蓝茹低声命人回房取来一个首饰盒子,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说:“昨日我回娘家,我娘家府上下人在回府途中偶得一块美玉,我想你一定会喜欢,所以向爹爹讨来给你!”说完,随身的丫环已经拿来了盒子,司马蓝茹打开了盒子,拿出了一块玉,正是芊云曾经卖掉的那块玉佩。 赵德芳对什么美玉并不在意,只是为了不搏了司马蓝茹的面子,才斜睨了一眼,可就是斜眼看时,目光却凝住了!那块玉佩! 不光是赵德芳,就连陆畴也震住了,凡是跟随赵德芳多年的人都认识这块玉。这本是赵德芳之物,只是送给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冷芊云。三年以来那人消失了。如今玉佩重现了,那么那个人呢?陆畴想要说话,赵德芳示意了他一下,淡淡地说:“当真是美玉,只是不知相府下人如何得到!” 司马蓝茹高兴絮说:“听说路上遇见一家人没有银子吃饭,便拿岀这块玉佩卖于了管家,管家一眼便认岀这玉价值不斐,便向那女子买了回来,我看那玉润泽,想来主人必定常常把玩,一见便格外喜欢,所以我爹还没看便让我装了回来。”(其实,司马丞相早已经认出了玉佩乃是秦王所有。) 司马蓝茹说的娇媚百生,完全没有注意赵德芳的变化,他听说是个女子,内心便一阵激荡:“会是她吗?她当年随了连云霄去了,便从此音信全无?看来她的毒已解。可是当年九霄宫竟被付之一炬,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们在一起怎么会落魄到这般!” 司马蓝茹见他凝神不语,竟然喊了两声才回过神,不解地看着。赵德芳并不想瞒她什么,淡淡地说:“蓝儿,其实这块玉佩本就是我所有,只是当年送给一个故友!” 司马蓝茹恍然明白,喃喃说:“难怪管家说此物是皇家之物!”赵德芳说:“不知能不能找管家来问一番,看能否找到故友!” 司马蓝茹:“这个自然,既知是故友之物,自应找来问清楚。”于是她吩咐丫环:“速去相府,就说我请管家过府有事相商!”丫环领命而去 赵德芳看着管家,管家施礼,赵德芳直奔主题,问:“今日找刘管家来是为了这块玉佩,听说这块玉佩是从一年轻女子那里得来?” 管家点头,赵德芳又问:“这女子何等长相?”管家便将芊云的容貌大致描绘,声称乃是一绝色女子。赵德芳又问同行还有什么人,管家道:“还有一个妇人,一个两岁多的孩子,一个快近四旬的男人。” 赵德芳叹,依照管家描述,很像是芊云。她有孩子,那四旬妇人可能是冷瑛宁,可近四旬男子又是何人,为什么没有九霄宫主,那他去了哪里,孩子又是谁的?难道不是他们? 赵德芳又问可知他们去了哪里,刘管家说:“当时他们无处可去,便跟店家租了间房。” 赵德芳一听,这只需找到店家一问便知。 很快,赵德芳便按照管家提供的店家地址找到了店家,又跟着店家的指示招到了出租的房子。赵德芳站在庭院外面,这里正是芊云落脚的地方。此刻,她正逗着风儿在庭院里赏月。 赵德芳格外激动,竟突然有了她的消息。他静静看着一个女子在抱着孩子,那背影很温暖,可是怀里孩子似乎格外调皮,虽是才逾两岁,竞然满脸皆是狡黠之色。转过身,赵德芳终于看清那张脸,正是日日浮在他面前的冷芊云,他的手握紧了栅栏,她没变,一点没变,只是俊俏的脸上多了些沉稳。 这时,黑暗中有人飞身上前跪下施礼,然后轻声奏报:“报,将军,皇上急召您入宫面圣!”赵德芳望了望院中两个幸福快乐的身影,没有犹豫,转身离去,留下了冷冷的背影。 入宫之后,赵德芳见到皇帝跪倒施礼,便站在一边。 皇帝朗声说:“如今辽国军队已至我边境,辽主亲自挂阵,爱卿可有把握取胜?”赵德芳悠悠说:“辽军善战,但长途跋涉而来,必然粮草等方面不足,而且不习我中原生活,所以不易采取速战,不能硬碰硬,所以以小股袭击,扰乱他们军心,眼看天气渐热,而草原一年四季多温和,他们必多生烦躁,可加快进攻。”皇上点头说:“爱卿这就岀发,一定要凯旋归来,朕等你好消息!” 赵德芳施礼退下,按照要求,明天他将赶往边境。夜晚宁静,一笼弯月静静在天空翘首,脉脉含情,赵德芳终还是忍不住来到芊云的家,隐隐灯光中,一片宁静,忽然传来一阵阵笑声,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院中,身后跟着芉云。那小家伙别看小,却左跑右跑,异常灵活,院中弥漫着快乐的气息,他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芊云总觉得今夜有些怪怪的,感觉有人窥视,可是当她回眸看时,只有月亮落寞的影子。 第172章 辽主 宋将 沙场征战自古无情,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赵德芳身着白色战袍,端坐马上,身后是宋军整齐的队伍,他盯着敌方的营地,相安无事不过三年,辽国易主,战事又起。他耳边是龙南非的话:“皇上这三年来,一直让秦王在外带兵,远离朝廷中心,不过害怕主子您有反心,让你没有机会……”这一点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或许这样对他最好。 今天他约见辽主,希望先通过会谈获得双方的共识。 不一会,整齐的队伍簇拥中走出一人,身着华丽的辽服,远看神采奕奕,煞是威风,赵德芳隐隐觉得那人身形很是熟悉。待走近,赵德芳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三年的连云霄!他竟然就是辽国的新皇! 连云霄倒是没有任何惊异,他早就知道,如今哪里有战事,哪里就有赵德芳。何况,他也盼着和赵德芳像这样打一番。二人互相盯着看了许久,赵德芳悠悠说:“竟是你!” 连云霄一笑,当他得知大宋王朝派出赵德芳做主帅迎战的时候,有些期盼,这一仗很有意思。所以他并没有赵德芳那般的惊讶,反而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终于可以面对面的较量一番,他看着赵德芳。赵德芳瞬间涌过了太多的过往,从初识到共同携手抗敌,可如今却成了敌人。 “九霄宫主……哦,或者应该叫辽王,德芳没想到原来辽国的新主竟然是你!当年你和……”他忽然又停住了,或许觉得战场之上讲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于是话锋一转,“不知辽王何故来犯,我大宋天朝与辽国才不过数载相安,如今百姓还未安享这份和平,今日您却又率兵来袭,不知这可是您新登主位给百姓带来的福泽。” 连云霄并不在乎他说什么,他一直是不在乎别人的,除了她,他斜睨了一下说:“你我的冲突岂是一朝两朝的矛盾,我们居于苦寒之地,中原却是一片丰饶,可你们以大朝自居,称我们为蛮夷,还要我们纳贡称臣,有何理可讲!” 赵德芳叹,他自然知道自古这些少数民族生存环境比较差,多居于苦寒之地,他们入侵中原不只是恩仇那么简单,罢,自己也本以与辽的四年征战而起家,又何惧再打四年,可是他心中却有太多的疑惑,芊云身边的孩子会不会是他的?可他怎么又会和芊云分开,又为什么会去成了辽国的国主。 连云霄见他不再多说:“废话不必多说,咱们沙场见,你我新仇旧恨一起算!”赵德芳不解地看着他:“何来新仇旧恨?” 连云霄悠悠说:“当年你父亲支持我叔父谋反,使我父母惨死,我流落在外二十年,从小受尽了侮辱。而芊云——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死!” 赵德芳一听,心中满是疑惑:“芊云明明还活着,他却说芊云死了,为什么,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这三年他们竟没有在一起?” 连云霄脸上有了愤怒,说:“一切多说都没有意义,唯有沙场一战,才能泄我心头之恨!”说完将手向前一指,士兵们挥着手中的长矛,高声喊道:“杀、杀、杀……”连云霄在众人的呼喊中转身消失,连云霄将决绝的背影留给了赵德芳,只听见双方的厮杀之声。 两天后,连云霄抱着一个孩子在逗玩! 宋军大帐内,秦王府送来的信息,世子赵惟叙被人掳走了。一听自己儿子被人抓走了,赵德芳一下站起,谁竟然这么大胆,敢朝当今世子下手?他被谁抓走了呢? 这时有探子来报说看见辽国军营有一个两岁小孩,两岁小孩?他竟然这么卑鄙,抓走自己的儿子当人质!赵德芳提剑就要出去,因为他知道连云霄一向心狠手辣,他决计不会对一个小孩子手下留情!他走了两步之后便止住脚步,只怕这样去救不了儿子,还是要智取。 于是在入夜的时候,便携了二十名死士,务必要救出赵惟叙。似乎天公做美,天空异常的黑暗,天空中浓重的云彩布满天空。赵德芳率领死士一直隐藏在辽军军营之外,一直耐心等到四更天,因为这时人是睡得最沉的时候,应该是敌人最麻痹的时候。赵德芳看了看夜空,黑色的一片寂静。他一挥手,二十名死士如魅影般散开在军营中,他们悄悄搜索。 辽营守卫的士兵站着哈欠不断,丝毫没有发觉有人摸进了军营。一个站在营外的士兵便被从后面捂着嘴,割断了喉咙,随即被拖到了一边,便有人进入一个营帐查看,一人在外放风。过了一盏茶功夫,搜索还在继续。一个辽兵每天便是这个时辰来撒尿,迷迷糊糊从营帐中出来,眼都还没睁开,一边走一边解腰带,却被一具尸体绊倒,他翻起一看便刹时惊醒,有尸体,那一定是有人摸进了军营,大叫:“不好了,有刺客,有刺客。” 刹时军营里灯火通明,几名死士看了看赵德芳,赵德芳皱起眉头,犹豫地看了看四下,正要下令撤退,毕竟辽军几十万大军,非二十人能力所敌。 这时一名死士扛着一个孩子冲了过来,说:“将军,找到一个孩子!”赵德芳见连云霄正披衣走出大帐,他匆匆瞥了一眼那孩子,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只是黑幕中,孩子的脸爬在肩膀上,料想军营中就这一个两岁孩子,不会有错,便果断挥手撤!可是辽军士兵已经纷纷拿起武器,向他们冲了上来,二十人便边迎战边后退,可是九霄宫左右堂主已冲向赵德芳,赵德芳只好带着贴身的几名死士一路杀岀辽营,他将孩子接过骑上了马匹,可是敌人早已切断了通向自方军营的道路,便只好带着人向另外一个方向驶去! 赵德芳马上一边厮杀一边向前,谁知又到了一座悬崖,身边只剩下一人,赵德芳将孩子护在胸前,不断斩杀辽军。这时天已微亮,孩子在颠簸中睁开了眼,抬起了头,赵德芳正欲安慰却发现,怀中的孩子根本不是赵惟叙,一愣之中只是觉得中了敌人的计。这时右堂主挺剑,向赵德芳刺去,赵德芳并没有躲闪,反而将手中的孩子暴露在他的剑下,剑正刺中孩子,而剑刺中的同时只听一声尖叫,赵德芳循声望去的时侯,右堂主剑一挥,赵德芳手一松,孩子被甩下了悬崖,只听一声惨呼:“风儿……” 第173章 风儿之死 赵德芳不解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右堂主寻了空挡还要再刺,赵德芳一挥剑,两招之内便剑挑了他的喉咙,他也翻身跌入了悬崖。 跌倒在地上的冷芊云倒在悬崖边上已泣不成声,她看见那个穿着自己亲手做的花衣的孩子竟然在自己亲生父亲怀中被一剑刺中,看见鲜血横飞,而赵德芳竟然无动于衷,一股恨意陡然而生。 眸中只有恨意的芊云一下站起来,怒视赵德芳,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一般:“你还我孩子!”说完捡起了地上躺着的一把利剑,向赵德芳刺去。 赵德芳一愣,她的儿子?怎么会?她的孩子怎么会在这,这孩子真的是那晚自己所见的孩子吗,那夜自己只是偷窥,并未真正看清那孩子的模样,何况两岁小儿,面目上有太多相似,赵德芳也疑惑,难道这孩子真的是那晚看到的狡黠的孩子? 冷芊云的剑,已经到了眼前,毫不留情地向着赵德芳胸膛刺去。赵德芳还处在初见芊云的惊异中,并没有躲闪。见他竟然不躲闪,瞬间呆愣后,想到了自己可爱的儿子,芊云继续挺剑刺去,赵德芳身边的人连忙一剑隔开了芊云的剑,站在赵德芳的面前:“保护主子!” 这时,连云霄带了几个随从追了上来,而冷芊云已瘫倒在地上,绝望地看着崖底。 连云霄高傲地看着站在那里失魂落魄的赵德芳。三年不见,他的脸上更多了一些沧桑,却别有一种韵味。他继续环视了一下,这崖边上似乎多了一个人。他眼神突然定在了冷芊云身上,一个女人?突然他的眼睛亮了,那是……那是他日夜思念的人?她竟然还活着! 只见连云霄飞身下马,急速走到了芊云面前,扶起了泪流满面的芊云,看着她:“芊云,你?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芊云一见依旧没有变的连云霄,大哭了起来,抓住他的手,痛苦地说着:“他害死了我的孩子!他竟然害死了我的孩子!” 连云霄眉头微微皱起,什么孩子?他搂住她,轻轻问道:“你的孩子?在哪儿呀?” 芊云银牙轻咬,看着那崖底,愤愤说:“被剑刺中,摔下了悬崖!” 连云霄惊:“怎么回事?” 芊云挥手一指赵德芳:“就是那个人,就在他的怀里,他却任由那些人刺中了孩子,眼睁睁看着他跌入了悬崖!” “不可能啊!他带走的孩子是他儿子!”连云霄看了看赵德芳,又看了看追杀赵德芳的那些人,“怎么又会是你的儿子?芊云,这些年……” 芊云说:“不,是我儿子,我认得,他身上的衣服是我亲手做的!” 连云霄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明明抓来的是赵德芳的长子赵惟叙,怎么会变成别人的孩子,而且更是芊云的孩子?原来他竟然抓了别人的孩子来顶替自己的孩子,便大怒,骂道:“赵德芳,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本国主抓来的是你的儿子,你竟然用别人的孩子昌充你的孩子!” 赵德芳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怎么会?自己的儿子确实被人抓走了,而这个孩子竟然也不是自己的儿子,那惟叙呢? 赵德芳冲着芊云摇着头,那意思是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变成了芊云的孩子。他看见过那个孩子,那么可爱,莫不是真的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捂住伤口说:“芊云,不是我……” 芊云回头恨恨看着他说:“不是你,刚才那一剑你明明可以躲开,可是你没有,不是你害死了他还会是谁? 连云霄转向芊云说:“你怎么会来到这里?这些年你……” 芊云含泪说:“风儿失踪了,我不过出去了片刻,娘亲一转身,便将风儿弄丢了,只在地上捡到了一封信。” 芊云拿出了信,连云霄打开一看,信上写着:“速将冷芊云之子擒来贤王府!” 芊云继续说:“我追到了贤王府,却在门口遭到阻拦,我正要硬闯时却飞来了一张字条!我跟着字条来到了边境,便收到了第二张字条,便来到了这里,正看见他将我的儿子迎向了那人的剑,才害死了我的风儿!”说完,便拿出了两张字条,连云霄展开一看,第一张字条上面写“欲要儿子,边境宋营!”第二张上面写着:“欲要儿子,宋营百里外火行山!”显然字条出自同一人,这写字条的人是谁?为什么他能知道这么准确! 这时,传来一阵呐喊,陆畴带着宋兵团团围住了几人,还有弓箭手举着弓箭蓄势待发,对着连云霄等人。 陆畴扶起了赵德芳,看着几人,见到失踪三年的冷芊云,他的目光也只是一片惊疑。 连云霄随身携带的辽军也拔出了剑,对着宋兵,眼见着双方将兵戎相见。 冷芊云冷眼相对,瞪着赵德芳:“你害死了我儿子,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连云霄一拉她:“你别冲动!我们先走再作打算!” 宋兵举着兵器没有让开的意思,赵德芳一挥手,示意让他们走。陆畴想要阻拦,要知道,现在放走了连云霄就是放虎归山。可是赵德芳的眼神却不容其他人反对,兵士们让开路,赵德芳看着正要离开的他们说:“等战事结束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芊云说:“我等不到那天,我很快会讨回一切!”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跟在连云霄身后,她没有回头,只在心中恨恨地想着:“想不到我们三年后的第一次相见,竟然是这样!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救他,最后却用他挡了剑,你竟然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他和你没有丝毫关系,我一定要为风儿讨个公道!” 到了辽营,连云霄迫不及待地领着芊云进了自己的大帐,仔细端详着:“芊云,你真活着?那你身上的毒……这两年你在哪儿?” 芊云说了自己如何在悬崖得生,更巧遇毒花圣手为自己解了毒,又如何上了悬崖!只是她恍然觉得,如今风儿已死,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 连云霄静静地听完芊云的话:“我那日也在崖顶,竟然错过。这老天也是如此作弄与我们!”只是连云霄不解,关于风儿,芊云淡淡说了一句生了一个孩子,却并未讲是谁的孩子,可是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知道了是谁的,于是问:“孩子是他的?” 第174章 为风儿报仇 冷芊云向悬崖扑去,跪倒在悬崖边上,大喊着:“风儿,娘错了,娘不该带你出来……”赵德芳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冷芊云!听到连云霄说风儿是赵德芳的孩子,芊云的眼前是儿子被一剑刺中,跌落悬崖的画面,她立刻断然否定说:“不,不是,他不配!竟连一个孩子都不救!” 连云霄说:“是啊,他一定早知不是他的儿子所以……” 芊云心痛如割,喃喃说着:“风儿,我的儿子……” 连云霄却在心里想:“怎么会这样,是左堂主提议抓来赵德芳的儿子,可为什么会变成芊云的孩子,为什么?难道真是的赵德芳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而找孩子冒充?可是有必要吗?大可保护好孩子为什么找人冒充?又为什么冒险来救呢?”这太多的疑问充满自己的大脑! 连云霄见着疲惫的芊云:“不如你先去睡一觉,睡一觉会好!” 芊云安静地躺在了榻上:“对,对,睡一觉,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连云霄看着她有些神经质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心疼,为她掖好被子:“别多想,睡吧!” 芊云悠悠睁开眼睛,一下翻起:“风儿!”眼前却看见连云霄关切的脸,再四周望了一眼,顿时满面失望:“竟是真的!竟是真的,我的风儿,再也回不来了!” 连云霄将她搂在怀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知道,你很坚强!” “是不是就是因为我太坚强,老天才会如此对我,原来跌入悬崖没有死去,是老天还没有惩罚够我,还要让我!” “哭吧,哭出来就会好,云儿一向都是相信,老天不会把你所有的路堵死,对吗!”芊云在他怀里安定下来,许久,连云霄才问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芉云咬牙做了决定,冷冷说:“老天这般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我便顺从他的意愿,留下来帮你,将他赵姓江山彻底摧毁!” 连云霄摇头说:“不,战场非儿戏,你不能留下来!”是呀,如今他面对的敌人是赵德芳,芊云留下来,不过是更加痛苦,“我送你回大辽,在那里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芊云说:“倘若你不让我留下来,我也不会去大辽,我要为风儿报仇!” 连云霄眉头轻挑,看来这三年来芊云的脾气还是没改变,他只好说:“留下也并非不可,不过你一切要服从我的调度,不能私自行动!”芉云点头。 几日已过,宋军紧闭城门,任凭辽军叫骂,依旧高挂免战。 芊云气闷,终于还是忍不住,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能为风儿报仇!连云霄不过是拖延时间。看来只有自己行动了!打定了主意,芊云便静等夜晚的到来。 入夜她便换了夜行衣,潜入了城内,摸到了赵德芳的住处,正看见他坐在议事厅,身边只立着陆畴。看来是报仇的机会,她飞了出来,举剑袭向赵德芳,一剑便击碎了赵德芳的座椅。 赵德芳就在芊云飞身而出的同时,一个快速闪身,陆畴挺剑护主:“保护秦王殿下!”当他看清是芊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又复杂了一下,只要遇见这个女子,他的主子就会倒霉。他奋力顶住了芊云的进攻,可是他哪里是冷芊云的对手, 赵德芳站了起来对着陆畴轻喝:“你退下,让她来!” 芊云点头:“看来你混的不错,竟然又封了秦王!枉我当初还担心你被当今皇上害了!好,很好!”随即挺剑欲刺。 陆畴,连忙上前用身体挡住剑:“冷姑娘,如今宋辽开战,唯今朝廷能抵抗辽主,你杀了殿下,就无人能敌连云霄,那他将长驱直入中弶原,那百姓……”芊云的剑凝在手中:“天下与我何干!我只为我儿报仇!” “前几日之事,秦王殿下真的不知那是姑娘的公子,否则!” “不知又如何,难道就可以抵消他所有的罪过!”芊云的剑尖指着陆畴的脖颈,“你让开!” 赵德芳也命令道:“让开!”陆畴无奈地闪开了身子,祈求地看着冷芊云。 芊云看着一脸凛然的赵德芳,握剑的手开始颤抖,她的泪水不自觉地流出,她该怎么做?她还是举起剑大叫一声,刺向赵德芳,剑的力度不强,只是轻轻刺进了赵德芳的肩胛,便凝住了,这时赵德芳却一使劲剑便深深刺进去,穿过了身体,一滴血水从剑尖滴落,芊云一阵慌乱,手松开了,想后退,赵德芳却一下紧紧拥住了她,芊云愣了片刻,一下推开他,喃喃说:“是你害死了我的风儿,我要报仇,我要报仇!风儿,风儿!” 忽然黑暗中一个人影闪现,竟是毒花圣手从房檐上飞身跳了下来,一下拉过芊云,说:“芊云,风儿呢?你刚才说什么,风儿呢?” 芊云也愣了,看了看赵德芳,带着哭音说:“风儿死了,摔下了悬崖…” 毒花圣手摇摇她:“怎么回事,不是被抓了吗?” 芊云指着赵德芳说:“是他,是他害死了风儿!” 毒花圣手立时上前,便要攻向赵德芳,陆畴拦住,立时便有侍卫也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将芊芸和毒花圣手围在了中间,双方剑拔驽张。 赵德芳用手将宝剑从身体里抽出,推开侍卫,将滴着鲜血的宝剑递给芊云:“你不解恨可以一剑杀了我!”陆畴急叫,他看得出,芊云对赵德芳手下留情,不忍杀害,可这刚来的男人却不知何人,万一是孩子的父亲,断不会手下留情。 赵德芳只是看着芊云,芊云看着那把染着他鲜血的宝剑,许久又一次抓起了剑,陆畴连忙说:“冷姑娘,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殿下怎么可能害死了您的儿子!” 芊云说:“我亲眼所见,还有什么怀疑?” 陆畴说:“冷姑娘一家本来生活在一起,试想何故会来到边境,又如何孩子到了辽营,为何又恰巧被皇子所救又被杀,这有太多的巧合,或许是有人一手操纵,不会那么简单!” 这一番言语倒是问倒了芊云,是啊,这一切似乎太巧合了,但是孩子之所以会死确是因为他本来可以躲开却是故意用孩子挡了那剑,这一点确是无法质疑的。陆畴说:“至少应该找岀幕后策划者才能找到答案!”芊云将剑一掷,剑擦着赵德芳的耳际,飞向了他身后的柱子。她话也不说拉着毒花圣手就要离去。 赵德芳连忙说:“芊云,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还你的风儿一个交代!” 芊云转身看了看他,恨恨说:“好,我等着!”说完转身离去。 第175章 十日追魂散 一条闪电划过夜空,大厅里的灯一下熄灭了,闪电中只看见地上斑驳的影子,还有黑暗中阴郁着脸的芊云,她看着毒花圣手,质问他如何到了这里,是不是娘出了事。 毒花圣手连忙摇头说:“你娘亲没事,就是风儿失踪了,你留了字条我跟着就来了!风儿呢?为何说他被人害死了?”于是芊云说了自己亲眼所见风儿如何被杀,如何跌落了悬崖。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狂风大作,雨水很快便瓢泼而下,雨夜阑珊中,毒花圣手那张仇恨的脸扭曲着。 时近黎明,赵德芳突然醒来,只觉得一种疼痛袭遍了全身,如万蚁噬咬着他的身体,他翻滚着,一会痛苦地缩成一团,一会因为躁热身体僵直,可嘴里喊着:“芊云,芊云,你在哪里?芊云!” 陆畴听到动静进来,扶着他问:“殿下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赵德芳并没有回答他,却依旧痛苦地翻滚。陆畴束手无策,他连忙喊军医进来查看,军医一把脉,皱眉说:“将军好像是中了毒?” 陆畴不解:“中毒?中了什么毒?” 军医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军医,并不太懂用毒,能解的也只是最普通的毒性,可是将军中的毒,并非寻常之毒,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毒,更不用说医治!” 陆畴一听大窘,只可恨花无心被派去诊治时役,如今却又谁能救他。 看着床榻上翻滚的赵德芳,陆畴对着传令官命令道:“快去通传花无心火速赶来!我先用内力帮他稳住体内的毒。”他扶起赵德芳,从后背处想要为他输送点内力镇住体内的毒,可是只输送了一点内力,赵德芳却更感体内疼痛难当,似有万剑在撕扯自己的躯体,更是翻到在床上。 陆畴大惊,不解地看着军医,军医说:“应该是你输送的内力更加速了此毒的发作,所以将军才会更难受!” 陆畴不知所措的看着赵德芳,军医终于说:“我先用针封住他的穴道,减轻将军的痛苦。 于是二人扶起赵德芳,军医为他施针。几针下去,赵德芳终于稳定了,可是片刻之间,他虽然没有了刚才的疼痛,可是明显的陷入了昏迷,嘴里轻声呼唤着芊云的名字。陆畴看着军医,军医摇摇头,连忙为他再次把脉,叹气道:“将军的伤口发炎了,导致了他昏迷!”陆畴说:“那你赶紧用药!” 军医说:“可是我只是怕用药可能会诱发他体内的毒物发作!”陆畴急着说:“那你赶紧想办法!将军不能出事,否则我大宋王朝怕是面临危险!” 军医只是好给他额上放了湿毛巾,进行降温,随后开了药方,命人前去煎药。 这一夜,赵德芳只是觉得一会宛如身在冰山之上,一会又身在火海之中,忽冷忽热,备受煎熬。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个女子的声音在叫着他:“德芳,德芳……”赵德芳看见芊云的身影时隐时现,他伸手想要抓住,却怎么也无法靠近,只是四周茫茫然的一片。 两天之后,将军房中传来一阵痛苦的声音,赵德芳又一次毒性发作,陆畴气的转身离去,一路奔辽营而去。 辽营门口,士兵们用长矛对着单枪匹马而来的陆畴。 陆畴一剑指向众人,大声说:“别逼我,我要拜见你们大王!”士兵们没有丝毫退缩,霎时便有十余人倒在了地上。 这时,连云霄已从大帐中走了出来,看着正在争斗的陆畴。 不一会,芊云和毒花圣手也出了营帐,看着陆畴。 此时的陆畴已然身上被砍数处伤痕,却一点没有惧色,连云霄不由得点头,赵德芳能有这样的属下,实属幸事。于是,他下令停止攻击,带陆畴上前。 陆畴一见芊云,普通跪倒在她的面前,大声说:“冷姑娘,看在您与殿下多年的情分上,求您救救殿下!冷姑娘,殿下自小失去了母亲,在后宫争斗中备受伤害,无奈中只好从军,既是锻炼自己,更是为了躲避残杀,您不知从军路上,他经历了多少,宫里派来的人多次追杀,您也是亲眼所见。这么多年来一直无人关爱,一生苦不堪言,而现在更是朝不保夕,时刻可能被新皇下令诛杀,可是他却一心寄天下,从不为自己打算,他即便做错了也是为了天下人。冷姑娘,即使贵公子因为殿下而死,殿下也是无意,求您行行好,救救他吧!”说完磕着头。 芊云不解地看看陆畴又看看毒花圣手,再看看连云霄,不解今日陆畴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毒花圣手却暗暗笑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陆畴。芊云扶起陆畴,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畴脸上放下了孤傲,可怜兮兮地说:“主子中了毒,军医束手无策,花无心远在千里之外,这两日,他日日受煎熬!求您救救他!” 芊云听明白了:“中毒?”然后看着毒花圣手得意的神情,明白了,她转向毒花圣手,不满地问,“你给他下了什么毒?” 毒花圣手笑着说:“算他有幸,可以死在我独门毒药十日追魂散之下,十日后,他必定肠翻肚烂而死!” 芊云倒退了两步,连云霄一直没有说话,芊云看着连云霄,一时竟然心痛不已。陆畴一听,十日追魂,也是冷汗直流。 连云霄说:“那你回去告诉赵德芳,今日午时断崖之上,相约!”陆畴不解,看着几人,芊云也是不解地看着连云霄。连云霄说:“和他商量用大宋来换他性命!” 陆畴一听大怒:“你明明知道那不可能,殿下就算是死,也不会弃大宋于不顾,辽主要是不想给解药就算了,没必要绕那么大的圈子!” 连云霄摇摇头:“还没谈你就先替他回答了,那他的命重要还是一个皇位重要,你还是劝他来吧,到时芊云也会去,你让他自己做决定吧!”陆畴看了看芊云,芊云说:“你先回去禀报,我们午时见,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陆畴走了,芊云拉着毒花圣手进了营帐,说:“解药呢?” 毒花圣手不满:“你要救他?为什么?是他害死了风儿!” 芊云说:“现在两国正在交战,毕竟现在百姓需要的是宁静,而不是战争,所以,他不能有事,还要有人能与辽国抗衡!”芊云顿了一下,“何况他是风儿的父亲!” 第176章 三件事 午时,断崖之上,就在当初风儿曾经落下去的地方,微风轻拂,绿浪袭来,一片翠绿尽情展露着无限柔媚,衬着这大好的春色,似乎一切被淹没在这漫天的绿色中。就在这绿风习习中,摆着一张桌子,端坐着三人。一个是毒花圣手,一个便是芊云,还有便是连云霄,他英姿勃发坐在桌旁,迎风饮着手中的茶,耳旁的冠带与一缕鬓发随风抖动,衣角也跟着风向不时飘动。 此时他正目光如炬地盯着通向悬崖的路,他以为不一会就能看到赵德芳踏风而来雄姿,抑或是众人簇拥而来!因为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很是欣赏赵德芳。 冷芊云和毒花圣手坐在桌边,芊云的眼光也盯着那条曲折的路上,她也以为会看到赵德芳身轻如燕地施展轻功踏着绿浪而来,不染一丝灰尘。毒花圣手则是一副得意的神情,他颇不解二人眼中的祈盼与光芒,他们在盼望什么,仿佛他们等的不是敌人,而是一个多年故人一般,不过只怕二人要失望了,因为他知道凡是中了追魂十日散的人,虽不过短短三四日,但要上崖,恐怕是很费力的! 许久,断崖弯曲的小路上,出现了几个身影,其中尤可见赵德芳一袭白衣,竟是在几人搀扶下,缓缓向他们靠近。 芊云的眼中流过几丝微颤,才不过三日未见,他竟如此,那这两日他该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想到这她的心瞬间如同万蚁噬咬,百般万般痛折磨着她。 连云霄依然悠闲饮着茶水,只是斜眼看着正缓步而来的一行人,虽表面没有丝毫变化,可是眼中同样流过了惊异失望。 芊云的目光凝在了停在眼前的赵德芳苍白的脸上,眼中幽怨之色完全显现。一身秀花白袍的赵德芳,头上素白的冠带在耳后轻摆,脸上依旧是那种淡然的神色,他推开陆畴,坦然地坐了下来,似乎并没有看见桌旁还坐着两人,只是一脸不屑地斜视连云霄,幽幽说:“辽主又何必相约于此,你明知道除了两国停战,本王是不会和你做任何交易。” 连云霄似乎此时才见到了他期望中的赵德芳。他手一伸,对着赵德芳做了个请的手势:“喝茶!” 赵德芳悠然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那动作依旧潇洒,眼睛依旧没有看芊云一眼。 连云霄说:“料想本王的意思秦王已然明了,咱们不用兜圈子,本王还是要亲自问上一问,只要你打开城门投降,本王即刻讨得解药给你解毒!” 赵德芳冷冷一笑:“本将军身为守关将军,肩负的是国家兴亡,百姓安康,岂可为一己之命而牺牲城内成千百姓的性命,还有整个天下的太平!” 连云霄并不感意外,他只是说:“据本王所知楚王赵廷美已经得罪了新皇,已经获罪入狱,赵光义根本就不会放过赵廷美,更不会放过你,不如你我合作,你打开城门引兵与本王打入京城,杀了赵光义,助你夺回本属于你的皇位,本王允诺进城决不伤害百姓之一草一木。” 赵德芳淡淡饮着茶,丝毫没有什么变化,冷冷说:“三年前没有为了皇位与他为敌,三年之后更不可能弑君再去做乱臣贼子!更何况荣华富贵、权力于我只不过是一片烟云,倘若可以我宁可几亩薄田,几朵秋菊安然于世外,所以大王所谈之事看来无果!”说到此处时,他的眼神终于瞥向了一直一言不发地芊云。 连云霄将他的眼神看在眼里,也淡淡地说:“你不考虑,这位大侠给你下的是十日追魂散,如今三日已过,只怕你!” 这时赵德芳看着芊云躲闪的目光忽然问:“冷姑娘当初身中七日花之毒,自知自己有四十九日可活时可有害怕,可有想过用别人的生命换取解药!” 芊云语塞,不知说什么,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表情。 赵德芳看着远处崇山峻岭,又说:“一个女子尚不怕死,本王又岂能连女子都不如!何况…”赵德芳深情地看着芊云说,“如今得知所关心之人平安,此生已无憾!那么即使死了又何妨!” 芊云的心中划过感动,她能从他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影子。赵德芳转目看着连云霄说:“今日前来只为三件事。”连云霄剑眉一挑,问:“三件事?哪三件,说来听听!” 赵德芳说:“其一,虽我死,我必在七日安排好守防之事,陆畴等已熟知兵法,多日来一直与本王研讨战事,虽我死,将士们必定为我报仇而英勇作战,所以战事必将继续,料想辽王在这里并讨不得便宜,希望辽王考虑天下苍生,能休战无为而治!” 连云霄并没说话,赵德芳接着说:“其二,请辽王念及相识一场,念及孩子无辜请放了我的孩子!” 连云霄打断他说:“慢,那个孩子不是被你救走了?”赵德芳脸色微变,他不计较连云霄设计使他和芊云反目成仇,可是他还这般说让他有些气愤,可毕竟救儿子要紧,他压下怒气,说:“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留个小孩子也于你九霄宫主身份不符,交岀他吧!” 连云霄不解,问:“你此话何意!当初流觞给右堂主岀主意说此法可试,他便去擒来了贵公子,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芊云的孩子?本王手中根本没有小孩子!我以为是你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用别的小孩来代替!” 赵德芳一急,只觉身体如在火中烘烤,毒性发作了,他的额上渗出汗珠,他强压住这噬心的疼痛,说:“怎么可能,我府上来信急报,说叙儿被人抓走了!” 芊云看看他额上的汗珠,发觉了他脸色更加惨白,但说到了孩子便顾不了太多,此时也更不知中间岀了什么差错,既然捉的是赵德芳的儿子,为什么风儿会被捉到此处?芊云问:“是谁去捉来的人一问便知!” 连云霄一听不由皱眉说:“右堂主荆常已经被赵德芳打落了悬崖!” 几人一时凝语,赵德芳说:“依辽王的意思叙儿根本不在你们手上?”连云霄也冷冷说:“不论我是何身份都不会为难一个孩子!本王也无需否认什么!”赵德芳说:“想来也是,那其中定有别的隐情!那第三件事,芊云死里逃生,虽不知如何解毒,希望辽王以您天子的身份好好保护她,不要让她再次受伤害!”说完使将桌角捏碎,翻倒在地。 芊云连忙扶起他,强忍住泪水冷冷答:“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倘若你不放心就好好活着!”芊云转身伸出手,对着毒花圣手说道:“毒圣,快拿解药!” 第177章 后方之乱 毒花圣手盯着芊云伸在面前的手,十分的不满,他向来是有仇必报,其他的都不重要,于是将头歪到一旁,道:“你不为风儿报仇了吗?”看着毒花圣手那充满怨恨的模样,芊云手抖了一下,不报仇吗?这眼前之人是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又是风儿的亲生父亲,自己如何报仇!她便叹气:“这其中只怕有很多误会,倘若风儿的死能换来太平,想来他的死也是值得!”说完,她转向连云霄,那意思是停战吧。 连云霄又岂会不懂,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又不是儿戏,虽然她没有死,但想到她三年来所受煎熬,又着实不甘就此罢手,他背过身,看着悬崖:“战争虽是我力主,但如今已非我一人所愿,岂是我一人能决定!”连云霄见矛头瞬间转移到了自己这一边,每个人都盯着自己,连同他随身的那些侍卫,不少人眼中都跳动着希冀,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打仗,思索了片刻,又说,“不过和谈之事可从长计议,本王现在只能答应你们不枉害性命!” 芊云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扶起赵德芳,督促毒花圣手拿出解药,毒花圣手双手抱袖,头一歪,说:“我只是江湖中人,天下苍生我才不关心,我只关心风儿,生不能护他生命,他不在了,便必须为他报仇!” 连云霄见这毒花圣手也是率真,对着毒花圣手说:“你且先给他,其中定然是有些误会,还须再去查探,找出谁是害死风儿的罪魁祸首,我们一定不会让风儿无辜死去!”见一代国主这样说,毒花圣手极不情愿地从贴身拿出一个锦囊,摸出几粒药丸,先走到赵德芳身边,塞给他一粒,随手将剩下的两粒甩给陆畴,陆畴伸手快速接过,只听毒花圣手说:“每天一粒,三天后便可康复!”陆畴一阵惊喜。 赵德芳吞下解药,又稍作调息,渐渐感觉体内的灼烧淡去,对毒花圣手抱拳说:“感谢前辈赐药!” 毒花圣手嘴一撇,并不领情,怎么说他也是姓赵,曾是慕容木天的主子,他恨着慕容木天,自然也恨着赵姓一脉:“不用谢我,我也是看在辽主的面子上,不是为你!风儿虽不是你亲手所害你却也难辞其咎。”此话一说,倒是戳中了芊云,她放不下的便是风儿的死和赵德芳有关。 连云霄感激地看了看,如今作为一国国主,他已经改变了很多,不再那般自以为是,他接着说:“本王以为其中疑点太多,我们需重新理一下。”可是几人对质之后仍然没有头绪,为什么去捉的是赵德芳的长子赵惟叙,结果却变成了风儿,唯一能解释的右堂主又跌下了悬崖。 这时,有辽兵附在连云霄低咕了一阵,连云霄说:“赵光义亲自率领五十万大军已经向北汉开拔,由赵德昭为先锋!” 赵德芳并不奇怪,悠悠说:“岀征北汉本就是皇上一直以来的心愿,他一直以来屯兵纳粮,更何况天下统一本是大势所趋!” 连云霄说:“本王只是奇怪,他派你与我大辽斡旋,自己却率兵出征!” 赵德芳淡淡一笑,虽然刚刚经历食骨之痛,面色暗沉,却依旧无损他的潇洒:“相信此次出征皇上志在必得!派我来也是为了拖住辽主,争取时间,他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前进一步!” 连云霄不以为然,你也未免高看了自己,倘若我一定要战,谁能阻挡这辽帮虎狼之师! 赵德芳自然看得懂他的意思:“皇上的才略非我所能及。我们此次前来,必然是对你做了分析。你本姓耶律,当年宫廷政变,你与家人外逃,虽不知你如何成为九霄宫主,却知你父母惨死。如今本应是耶律贤继位,耶律贤虽然不济,萧皇后才德兼备,近年来都是她辅佐辽主,本来由萧皇后来继续辅佐耶律贤倒也是勉强可以撑下去,却不知如何让你夺得这皇位?据我所知,萧皇后一直反对入侵中原,想辽原水草丰足,又何必牺牲本就不多的百姓,争那些多余的土地。一国之君,当以百姓之安危为先,否则便不配为君!何况大王携兵远袭中原,士兵劳顿,眼见进入夏季,中原天气炎热,怕是会有很多人水土不服,要想战胜我大宋朝也非易事,您怎么忍心因一己之私仇陷国家与水深火热中!”连云霄半晌没有言语,只是低头沉吟。 这时不远处翻身下马又一飞骑风尘仆仆而来,一名兵士快速行至跟前,扑通跪倒地上,想说又欲言又止,连云霄只是淡淡说:“有事报来,且说无妨!” 那名兵士说:“萧太后已经召集了大臣,他们已经反了!”芊云与赵德芳对视了一眼,想来连云霄这边战事已经不足为惧了。 一座高坡上,满眼都是翠绿,几棵小树,孤立在长长的草中,连云霄站在坡顶,衣角在风中摆动,他极目向远处隐隐可见的叛军的营地,叛军,他忽然不知谁称的上叛军,想到这,他轻轻舒了口气。 芊云悄无声息落在了连云霄身边,也看着那片整齐的营帐,轻轻问:“你担心吗?”连云霄也不看她说:“自我夺权,萧皇后便一直不甘心失败,联络各路人马,没想到竟然趁我出征而起兵造反。若不是各为其主,本王定当亲自拜访萧皇后,她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芊云淡笑了一下,说:“如果她对你有威胁,我去杀了她!”连云霄看了看她,挑眉问道:“你愿意为了我去杀人!” 芊云说:“当然,你于我自然比其他人重要,何况一旦叛军交战,吃苦的还是百姓,如若她死了天下才能太平,那又何乐而不为!何况我相信你能将九霄宫打理好,也一定能治理好天下!” 听完此话,连云霄只淡淡笑了,说:“本王知道你的本意是希望我能放下,可是我放不下二十年的仇恨,一闭上眼,便看到母亲被那帮畜生凌辱,他们禽兽般撕碎母亲的衣服,最后连母亲腹中的几个月大的胎儿也……我看母亲身下那滩血色,而那些人脸上只有猥亵、满足、得意,丝毫不在乎母亲苦苦哀求,所以我继位第一件事找那几个畜生然后将他们全族诛杀!”连云霄想到了那天,那些人的苦泣哀求,想起了执行剐刑时那几人凄厉的叫声。 此时的连云霄眼中有愤怒,也有忧伤,在风中似乎都在颤抖,芊云伸手握住了他紧握的手,连云霄一怔,随即用力将她揽入怀中,芊云有丝慌乱,可她并没有挣扎,只是任由他抱着。 第178章 流殇的愤怒 嗅着芊云身体气息,连云霄深深吸了口气:“我曾经想过很多次能这样抱着你,永远不会松开……”只是这样不过片刻,他便离开芊云,扶着她的肩头,神色如常地看着她,说,“谢谢!” 可是看着芊云那张透着女性气息的脸,他又有些迷失,有些不自然,只好将目光放向了远处。 芊云看着他,内心也是一阵莫名的伤感:“以前是我执念太强,总以为杀了慕容木天便是为母亲报了仇,留下了太多遗憾,倘若我能念及十八年的养育之恩,放下仇怨,并非只有杀戮才解决一切问题,或许今日的悲剧便可避免!我在谷中三年,原本以为自己参透了其中,可是风儿被杀,我却又放不下了,结果又反累了自己,所以只有放下才能看清!据我所知,契丹王在萧皇后的辅佐下国家日渐强盛,虽然我不知你如何夺权,我知道你对她颇为敬重!” 连云霄脸上一股杀气与傲气,冷冷地说:“你的意思是我不及她一个女人,治理不好大辽!” 芊云并未生气,说:“你知道我并非那个意思,你在我心中当然比她重要,我如何识得什么萧皇后或者月皇后,我只知道谁若与你为敌便是与我为敌!”说到这,芊云见他脸色稍稍缓和,便又说,“你不信?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好,我这就去那里替你杀了她!”说完转身要走,却被连云霄一把拽回,撞进了连云霄的怀里,连云霄决绝地一下吻住芊云的唇,开始纠缠她的软舌。 芊云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吻吓呆了,只是任由他贪婪地吮吸,却并没有推开他,她决定向命运妥协了。就在这时,流觞衣着华丽地出现在一旁,见此情形,连忙闪身在一旁。她成了连云霄的一位妃子,刚刚从新建的九霄宫分部赶到这里准备助连云霄一臂之力,却看到这般情形,她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如今连云霄的后宫,只有她一个妃子,她本以为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夺走连云霄。 芊云没有动,良久连云霄松开她,又悠悠说:“谢谢!”芊云自然懂得他的一句谢谢是什么意思,静静地看着他。 连云霄坐了下来,芊云看着他也坐了下来,目光随着连云霄望向远处,连云霄眼中多了几丝温柔:“我曾很多次幻想可以这样和你在一起,如果一生能有你相伴,即使天涯海角足矣!” 芊云淡淡地说:“此话当真?”连云霄眼神困惑地定格在她的脸上,爱怜的目光掠过她清澈如水的眸子。 芊云平静地说:“那么你放下这里的一切,和我天涯海角!”连云霄震住了,许久才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向空寂的夜空,忽而自嘲地笑了,说道:“你无须想着报恩,本王不需要!” 芊云只是淡淡说:“你觉得我是报恩?你对我的好我岂能不知,只是那时执念于此,生活其实便是和相爱的人厮守,而不是追求镜花水月,我和他原本就是误打误撞,他不可能为我天涯海角,倒不如你来的真实!”芊云的手握紧了连云霄的手,问:“你当真愿为我天涯海角?” 连云霄一下拥她入怀,忘情说:“江山我不在乎!”芊云说:“那让我们天涯海角!” 连云霄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和那种久久压抑之后宣泄的需要,一下将她压倒在柔软的草地上,二人便滚进了长长的草中……芊云面色绯红,轻轻喘息,虽然眼角曾在连云霄进入自己身体的时候滑落,可是那滴泪水早已干涩。她微笑着看着连云霄,连云霄爱怜地抚着她,颇难为情的说:“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对你的那种欲望,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名份,大辽皇后还在虚位以待,你愿意做我的王妃吗?” 芊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突兀,淡淡地说:“你知道我并不在乎这些!” 连云霄却坚决地说:“我在乎,我不能让我的女人跟着我没有名份,而且我要你载入我耶律家族史册中!回去我们即刻成婚,我要昭告天下,等我安顿好了,便还政萧燕燕,咱俩隐居山林!”芊云不曾料想他这么心急,可是她似乎没什么理由拒绝,于是点点头,连云霄一把打横抱起她,向军帐走去。 连云霄在兵士们惊异的目光中,抱着冷芊云走进了大帐,丝毫不在意芊云因为害羞的挣扎。走至帅帐前,他将芊云放下,一转身潇洒地将大氅一挥,对着帐外士兵喊道:“本王三日后完婚,迎取本王的皇后……”芊云只是站在她的身旁,看着一脸幸福的连云霄。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定格在刚刚进入大帐的流觞,目光复杂了一番,便淡淡地说:“你回来了。” 流觞冷冷说道:“我以为,三年来,你将这后宫交给我,这大辽皇后的名分也终将是我流觞,在九霄宫时,便是我替你打理九霄宫诸多杂事,到了大辽,我成了你后宫唯一的女子,我以为……我以为可以和你如此厮守一生,没想到,你始终只是将我看作你的一个工具!连云霄,你是当真不知道我对你用情至深,正是如此,我才心甘情愿为你付出自己的一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没有为你做任何事,你却对她这般好!我算什么,连云霄,我算什么?” 连云霄背过身不去看她:“我当初纳你为妃时便说的很清楚,我需要一个人为我管理后宫!” 流觞恨恨地点头:“好,很好,我们一起相处二十年,到头来……连云霄,我恨你,我要让你为今天付出代价!” 流觞扯下自己头上的装饰,转身离去。 “她,你对她并非无情,又何必……”芊云不忍地说道。 “我害怕,她是和我一样人,两个这样的人在一起,只有伤害。我曾经爱过她,却看见她日渐成为和我一样的人!” “她可能是一直是想要和你一样,她以为这样就能和你永远在一起,你去追她回来吧!” “你不是戏问过我,为什这大辽后宫,只有流觞一位妃子,因为凡是想要对我有所图谋的女子,都已经被她除去了!” 芊云内心也不由得被震惊了,这不难想象,以流觞的性格,自然是不允许任何女子染指自己的男人。 “三日后,我们成亲!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子!”连云霄仿佛可以看见成婚时的景象,“会的,一定会的!” 第179章 逃婚 大帐内,毒花圣手看着她清瘦的身影,许多才悠悠开口道:“你当真要嫁给他?” 芊云停下自己故作忙碌的身影,假装欣喜地说:“当然啊,这婚姻大事岂同儿戏,他对我很好!” 毒花圣手一脸不甘:“可是你虽然并不讨厌辽主,可那是喜欢,爱情不是谁对谁好的问题,你不是爱那小子吗?虽然他害死了风儿你也不用如此糟蹋自己啊!” 芊云看着他,严肃地说:“不,曾经我也以为应该找一个爱自己的人,不会像慕容木天那般对我的娘亲无情,现在才发觉很多时候并不能如愿。连云霄对我用情极深,将来一定会对我很好,而他……却永远不属于我。人生无非就是如此,我又何必追寻镜花水月!何况我这么做还能换来天下太平,足矣!” 毒花圣手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好,我不再追究害死风儿的事,你想去找他就去吧!” 芊云看着他:“他还有天下……” “你不也心中装着别人的安危吗?你知道每天面对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是什么感觉吗?” “我会努力地幸福……” 三日后,大帐内,四处可见红色的绸缎、喜字,不一会,连云霄就会来接她去拜堂。芊云一身彩妆,坐在镜前,端详着自己,这是自己第二次穿上成亲的喜服,当初被迫嫁给了秋亦风做妾,当年的事还历历在目,第一次走进贤王府…… 突然从大帐外射进一枚暗器,早已听到动静的芊云一侧头,顺手接住了暗器,暗器上绑着一块布条,当她看清飞刀之上带着的那块衣角时,不由失色:“风儿!”这是风儿的衣服,他自然认得,难道风儿没有死? 没有任何迟疑,芊云便追出营帐,隐隐看见一个身影正向远处奔去,看来那人是要引她前去看来风儿没死,不然他何故要做这些事,想到这,正看见那人回头朝她鬼魅一笑,她便施展蹑云步而去! 当身着红色喜服的连云霄高兴地来到帐内,想要接芊云去拜堂成亲的时候,哪里还寻得着她的身影,只留下空荡荡的营帐!一阵疑惑之后便命人四处寻找新娘。 连云霄听着下八四处没有找到冷芊云的汇报,一脸冷色,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看来是她自己离开,想到可能是芊云自己离开,连云霄瞬间击碎了手中的茶杯!连云霄一脸阴狠之色,将身后大麾一甩,瞬间将喜服撕成碎片,既然决定离开,何必要嫁给他!不过愤怒之后,他想到了赵德芳,如果不是他做了什么,芊云怎么会离开!连云霄便的宋营走去! 连云霄站在城头之下,看着城头之上的赵德芳,大声说:“交出冷芊云!” 赵德芳自然晓得这三天辽军大营内张灯结彩,辽王要大婚,自然也知道娶的人是谁,只是为何此时跑到这里问他要人,说:“辽王此语何意?芊云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为何今日到此处要人?” 连云霄恨恨说:“少装蒜!今日是本王和芊云大婚之日,可是她却不见了,不是你从中作梗她怎么会突然消失!” 赵德芳一听芊云消失了,脸色大变,要知道,芊云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她既然决定嫁给连云霄,就不会说也不说便消失,定然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如今亲耳听见,他还是难以置信,顺口便问了一句:“你是说芊云答应嫁给你?” 连云霄不屑地说:“少装蒜!她不但答应嫁给我,而且我们已有了夫妻之实!你让她岀来,倘若她后悔,我绝不难为她!只要她亲口对我说,我便决计不会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便是!” 赵德芳自言自语地说:“她竟然同意嫁给你……”赵德芳失了神,竟连连云霄的话一句没有听到,兀自在那里愣神。 连云霄忍无可忍地发出了吼声:“把她交岀来!否则……” 赵德芳醒过神来,一股醋意陡然涌上心头。他心存侥幸地想着芊云不见了,说不定是反悔要嫁给连云霄,于是不客气地说:“她不见了,你就该去找,何故跑我这里要人!” 连云霄已如愤怒的雄狮,轻轻一跃,飞上了城头,守城侍卫慌忙举起武器防守,可是连云霄手一挥动,便有几个士兵死于掌下。连云霄此时已经是满腔怒气无处可发,夺过一把长剑,便展开了杀戒。 当他回身看走过的路,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体,士兵们用恐惧的眼神盯着这个完全丧失理智的辽王!赵德芳这会站在上百具尸体中,看着连云霄,只不过是片刻,自己的士兵便倒下了数百人。他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冷酷残忍的一面,似乎回到九霄宫宫主,那时九霄宫被江湖称为最冷酷的门派,尤其是宫主更以冷血著称,而他见过九霄宫的手段,却第一次看贝连云霄的冷酷。他看着连云霄,士兵们却愤怒了,毕竟倒下的是他们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于是他们先开始小声地喊着:“杀了他,杀了他…”随着士兵们喊声越来越大,赵德芳缓缓拔出了剑,也冷漠的看着连云霄,二人便战在一起! 当二人精疲力尽地看着对方时,赵德芳难以置信地地瞪着他,不甘心地说:“你和芊云相处多年,当了解她的为人,她答应的事情便不会轻易反悔,更不会这样悄无声息离去,你难道没有想过她出事了?” 连云霄没有回答他,仔细想想是这个道理:“她真的不在这里?”连云霄看着赵德芳一脸淡然,还没等赵德芳说什么便已身在数米之远:“你为何不早说,耽搁了大事!” 他离开了宋营,一路在想,若说芊云在他的地盘被人抓了,他是不可能相信的。要知道以她的武功,想要在他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抓走她不可能,除非她自己走!可是她不在赵德芳那里,又去了哪里?芊云,怎么这么傻,即使你不想嫁给我,你说一句就好,为何不辞而别,让我担心! 回到营帐,毒花圣手迎上来,拦着衣衫沾满血迹的他问:“可曾找见她?” 连云霄摇头,冷冷瞥了他一眼说:“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你为什么不知她离开?”毒花圣手说:“正是因为我们是一起的她要走没有带上我才奇怪,所以她一定是岀了什么事,难不成被人抓走了?” 连云霄说:“不可能有人在我们眼皮低下抓走当今武林绝顶高手我们却一点不知!她会出什么事?” 毒花圣手转身要走,连云霄一摆头,士兵将他团团围住,毒花圣手不解看着他,连云霄说:“以她的个性不会丢下朋友,你在她说不定会回来!” 毒花圣手冷笑一下,说:“你倒是很了解她,可却不相信她!她重承诺,说了嫁给你又怎会反悔还不告而别!她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去找她!” 连傲朋一沉吟,说:“先暂且委曲你几日,来人,广发无恨贴,立刻找寻冷芊云!” 第180章 寻人山西府 数日已过,然而九霄宫的无恨帖发岀几日,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这一日,毒花圣手的房内突然射进一张字条,他展开一看,写着“山西府”三个字,难道芊云在山西?被困在房中的毒花圣手再也坐不住了,他本来也只是为了留在这里应该能有芊云的消息,可是几日过去还是没有芊云的任何讯息,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芊云的消息,他要赶紧去寻她。他趁着侍卫送饭时施了毒,那侍卫便浑身发黑而死。毒花圣手便岀了房门,见了阻拦他的侍卫便手指一弹,瞬间几人便倒下了,他便往营门跑去! 早有人告知了连云霄毒花圣手逃跑,连云霄便在毒花圣手即将跑到门口时,落在了他的前面。此时的连云霄脸上多了几分冷漠,眼中也含着阴鸷之色,如今没有芊云任何消息,一个解释就是她自己潜藏了起来,这毒花圣手大概是得了讯息。他回身看看着毒花圣手,冷冷说:“你也以为本王大帐来去自如!” 毒花圣手不愿同他多语,袖口中甩出一阵烟雾,瞬间连云霄同他的兵士被笼罩在烟雾中,可当烟雾散去时,只有满地兵士的尸体,不见了连云霄。 当毒花圣手抬头看时,连云霄已从上空飘然而下,一掌劈向他的肩头,毒花圣手蹬蹬后退了几步,只觉内心激荡,他暗叹,不愧是堂堂辽主,果然非同一般!便有士兵将刀剑架在了他的脖颈。毒花圣手被带进了主帐,自己技不如人,也是无话可说。 “你为何要逃……”连云霄有种预感,毒花圣手知道了什么。 毒花圣手正要说自己有了芊云消息要去救她,却就在这时有九霄宫徒众飞快来到了大帐,跪拜在地:“启禀大王,我们在山西边境发现冷芊云的踪迹!” 连云霄听罢看了看毒花圣手,见他脸上也有了变化,便逼视他的眼睛:“你早知道她在山西府?是不是你们早有预谋?” 毒花圣手知道他还在怀疑芊云是在谈婚,便说道:“不知道大王在说什么,我也是刚刚得知芊云在山西府,正要赶过去寻她。” “你是如何知道……” “有人给我一张字条!” “字条何在?” 毒花圣手摸遍了全身,不见了,估计刚才打斗时掉了,他只好说:“大王不信算了,只是求您赶紧去救她!” 连云霄见他不像做戏,才挥挥手,让押着毒花圣手的人退下。 连云霄听罢沉吟:“山西?她为什么短短几天会出现在山西境内?若是逃婚没理由跑到山西境内的!”思索片刻后仍无头绪,他还是不甘心地向毒花圣手寻问:“你可知她前往山西何故?” 毒花圣手摇头说:“倘若她是逃婚,理应回到京城,寻找冷夫人,根本不可能岀现在山西,除非发生了什么事,她才会去那里,但不管怎么样,说明她还活着,这就足够。大王还是赶紧去救她,她一定是被人掳去了山西府!!” 连云霄点点头,说:“那么我们即刻赶往那里!”毒花圣手点头,二人便要走,手下武将上前抱拳拦住,小心地说:“大王,眼下萧皇后正在几里之外虎视眈眈,您此刻离去一旦被他们所知,定然乘虚而入,怕会有变故!”连云霄略一迟疑,叹道:“倘真如此,亦是天意,随他去吧!这里一切交给你!”然后朝毒花圣手一点头,二人飞身出了营帐! 夜静悄悄的,到处是漆黑一片,一路跟踪那身影的芊云,并没料到此人轻功如此之好,而且那人似乎是知道芊云在身后一般,总是与她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于是一路便跟到了山西地界,几个晚上急行,芊云只觉得体力不支!可是这天夜晚,自己跟着此人来到一座宅院前,忽然竟然发现突然出现了一个孩子,抱在另一个人的怀中。“难道是风儿?”可是她明明看见风儿身中长剑,跌落悬崖。怎么回事? 芊云险些奔上前,想要亲眼看看那孩子的真面目!可是万一真的是风儿,眼前之人功力定然不弱,而且他们引自己前来必定早有准备,自己冲出去可能不但救不了风儿,还会害了他!想到这,芊云忍住性子,屏息,眼睛一动不动,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孩子身上,只要那孩子一转身,她就能看清他是不是风儿! 正当芊云凝神盼着孩子转身片刻,她忽然察觉身后竟然有人的呼吸,待要回头看时,只觉头部一下重击,芊云不甘心地看向那孩子的方向,可惜还来不及看清孩子究竟是不是风儿便倒了下来! 一路奔波,当连云霄和毒花圣手赶到山西境内时,九霄宫又失去了芊云的消息! 连云霄和毒花圣手已在山西境内盘桓了十余日,依旧没有芊云的消息,连云霄不由急躁不已,难不成是她故意躲起来不见! 与此同时,大街上,一群兵士拿着画像正在逢人便打听有无见过画上之人! 大街中央,岀现了身看一身白袍的赵德芳,他站在那里,忽然觉得世界好大,竟然找一个人这般困难。自从听说芊云失踪,他便命人四处寻找,终于收到讯息,可是当他赶到这里时,同样失去了芊云的讯息,他只好使岀全城搜索的方式,虽是大海捞针,但是也期盼有一丝希望!可几天来,还是没消息! 这时,有兵士拦住了一人问:“你见过画像上的人吗?”那人一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片刻迟疑后说道:“没……没见过!” 那人眼中的变化被无意瞥向这里的赵德芳看在眼中,此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于是他走上前,站在那人面前,并未说话,只是盯着那人看了一会,看得那人有些不自然。许久赵德芳才用不容抗拒的语气:“你当真不知道!” 那人心虚地后退了一步:“不……不知道……” 赵德芳:“那你心虚什么,说,你知道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 那人一哆嗦,看了一眼赵德芳,惶恐地说:“我不敢确定,只是觉得像!”赵德芳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你说,我们不会为难你!” 他方才放心地说:“十几日前我去邻镇走亲戚,正赶上镇上林老爷娶小妾,就央着亲戚去看,这林老爷已年近七旬,还娶小妾,我们都好奇,可是新娘一直没有露出脸,后来拜完堂送进洞房时我偷偷躲在洞房门口,恰好一阵风吹掉了盖头,我看到了这新娘的脸,只是当时天黑,怕看错了!”赵德芳便甩下一袋钱离去! 第181章 林老爷的小妾 当他们冲进林府时,林老爷正坐在大厅闭目养神,一见陌生人冲了进来,吓得躲在桌下!陆畴揪出他拖到赵德芳面前。 赵德芳盯着这个已快古稀的老头,脸上沟壑纵横,两眼深陷,嘴巴里连牙齿都已全部脱落,简直丑到极点,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娶小妾,当真是老不知羞,赵德芳一想到他这张嘴可能亲过芊云,便觉得生气。他一下揪住他的领子,你便是林代首?” 林老爷点头:“老朽便是……你们,你们……”他这你们了许久没说出下文。 而同时随行士兵们也已冲进房间,对整个林府进行了搜查,却并未发现可疑之人,连他新娶的小妾也不见踪影。毫无收获的士兵们不一会便集中到大厅,陆畴对着赵德芳摇头,:“并未发现冷姑娘,也不曾发现他新娶的小妾。” 林老头见这些人竟然搜了自己的家,壮着胆子问:“你们是什么人?私闯民宅,可知罪,你们可知我儿子就是这林山县县令,当心……” 赵德芳鼻中冷哼,不等他说完,打断他,盯着他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是省府也奈何不了本王!说你新娶的小妾呢?” 林老爷愕然,本王?是王爷?他们竟是为了女人而来,难道那女子是杀人凶犯? “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娶了个小妾。”他已经彻底没了气势。再看那些严阵以待的士兵,顿时软了些:“那个……女人,被人带走了!” 赵德芳一听被人带走了,竟又扑空了,急忙问:“带去哪里?” 那林老爷一颤抖说:“我不知道,只是其中一人说要卖去什么青楼……” 青楼?想到还没问她姓名,赵德芳又揪住他的衣领问:“她叫什么?” 林老儿颤巍巍,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老朽并不知她的名姓,只是听话不是本地人,似是京城人氏!” 京城人氏!赵德芳打开画像问:“是不是这画像之人!” 林老爷眯着眼看了许久,缓缓说:“看着——像!”听着从这古稀老朽嘴中喷出“看着像”三个字,赵德芳一阵激动,难道真的是芊云?可是刚得到消息又失去了她的消息,于是又问:“带她来的是什么人,又为什么带她走?” 林老儿头摇得像波浪鼓,说:“我并不认识那些人,只是日前有一个人来听说老爷我……”他看见赵德芳脸色变了,知自己说错话,连忙说,“是老朽……要娶妾,就说送老朽一个绝色美女,老朽自然乐得,就同意了。果真没两天他们送来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不仅长得美丽,而且身材也是曼妙极了,我日日摸着……” 赵德芳低声怒吼:“够了,带到哪里去了?”林老头哆嗦,颤巍巍地说道:“我隐隐听到他们说什么这么漂亮送去青楼太可惜之类的话。” 赵德芳一听手顿时捏紧了,强忍着又问:“她情况怎么样?可曾受伤!” “她似乎不会说话……” “那你如何知道她是京城人士?”赵德芳一怒。 “不,应该是被点了哑穴。送来那日,我听到她开口说话,问谁在哪里什么……” “还有什么?你快说!” 林老儿回道:“除了拜堂之外其他几日也无法起身,只是躺在床上,想来也是被人控制,否则老夫怎么能得……手!”话音未落,赵德芳一掌挥岀,林老头便飞岀,倒在地上便没了气。 赵德芳双手紧握,倘若真的是芊云,她一定遭受了很多折磨。想到这,一阵心痛之余。陆畴看着赵德芳,意为询问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身着官服的人小跑着进来,一看倒在地上已经咽气的林老儿,叫着:“爹……爹……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来人……来人……”他看向自己府中护院,都垂头丧气地被人用刀架着,他站起身:“你们是什么人?” 陆畴伸手一拦:“大胆,站在你面前的乃是当今秦王殿下!” 那人乃是林老儿的儿子,林山县县令林海,一听是秦王,顿时腿软,咕咚一下跪在地上:“下官拜见秦王殿下,不知秦王殿下……” 赵德芳不耐烦打断他:“够了,你可见过画像上之人?”说完陆畴将画像展开。 林海一看:“正是老父刚娶的小妾……” “人呢?” 林海摇头:“只是听老父说来了些什么人,又将那女子带走了。不知她是秦王……” “不该问就别问!你这林山县多少青楼妓院?” 林海脸一红:“并未统算,下官不知,大概上百家青楼妓院!” 赵德芳恨恨拂袖:“你将县衙所有人手调派过来,立即着人搜索大小青楼妓院,搜寻她的消息!”林海头点的如小鸡一般:“下官这就照办……” 赵德芳刚率人离开林府,便有人向连云霄汇报,连云霄:“竟然比我们早一步!”又问,“芊云真的在林府?” “据说林山县县令的确承认是他父亲娶的小妾!如今那林老头已经被秦王杀了!” “就这般杀了也是便宜了他,来人,将他祖坟扒了,把他尸体抢来,挫骨扬灰……”底下的人没有丝毫差异,这本就是他们冷血的九霄宫宫主。 连云霄又问:“他们现在做什么?”那人抱拳:“他们调派了县衙所有人手,他们在搜查青楼妓院?”连云霄一惊,他们在搜查青楼?难不成她被抓去…… 连云霄也立刻下令在烟花柳巷寻找冷芊云,希望这消息是假的,不然这半月多来,芊云还受了多少羞辱。 于是,林山县大小妓院人人自危,有不同的人在妓院里搜查,直搅得妓院天翻地覆,许多被强掳来的女子更是借此机会求救。 当赵德芳拿着画像迈进花雨楼时,他看见护院的一丝慌张,迅速闪到了人群。赵德芳看着迎上来的老鸨儿那涂满脂粉的脸就想吐,陆畴用刀隔开她,展开画像,喝问:“可曾见过这个女子?” 老鸨确有一丝慌乱,但是久经考验的她立刻神色如常,笑着:“这花雨楼来往的人很多,我这记性又不好……” 老鸨儿的一分一毫的表情如何逃得过赵德芳的眼睛,他冲陆畴一点头,陆畴刀立刻架在了老鸨的脖上,冷冷说道:“画上之人现在何处,将她交岀!” 老鸨胆怯了一下,嬉笑着说:“我们这楼里并没有这女子,不信您可以搜!” 第182章 怎么会是她 赵德芳一推老鸨儿,搜自然是要搜的,这个还要老鸨儿说吗。他环顾楼上楼下,一甩头,示意他们快速去寻找。 可是陆畴等人开始了地毯式搜索,没有放过一个角落,然而寻遍整个花雨楼,当真没有寻到芊云。 赵德芳狐疑地眼神扫过在场所有的男男女女,他拉过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打开画像,一脸阴冷的问:“你可见过这个女子?”那女子胆怯摇头,他又踱进人群,伸手揪过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子,继续问道:“你可识得这个女子?”那女子胆怯看了看画像,有看看老鸨。 赵德芳大喝一声:“你无需看她,她救不了,如果你说没有,我便杀了你。” 那女子这才点头,但确实不知道这女子去了哪里。 赵德芳回到了老鸨身边,察觉到这老鸨眼神躲闪,似隐瞒着什么,而且还假装镇定。他果断抽出宝剑一剑挥下,将桌角砍下:“我看你是活腻味了!”这招果然管用,老鸨吓得一哆嗦,差点跪在地上。但显然这个老鸨经历不少,不会轻易就范。她强撑着,不让自己看上去太慌张。 难道芊云被他们害了?不过转念又想,青楼妓院只为求财,自然害命是不会的。赵德芳忽然发现了那个一进门时的小伙计,便走进人群,一把揪过那个伙计,狠狠地盯着他说:“老实交代,你们把她藏哪了?如果你敢说谎话,我保证你的头决不会比桌子还硬!” 伙计不自觉地朝着老鸨看了看,老鸨朝着他狠狠使了个眼色。 赵德芳挡在他和老鸨之间,瞪着他,那个伙计额上汗水直流。 这时连云霄带着毒花圣手岀现了,连云霄一看这架势,自然是知道,显然没有找到芊云,他目光阴森森地看着那名伙计,让人不寒而栗。只听他冷冷说:“不必和他废话,这位毒花圣手可使几百种毒,每一种都能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伙计一见又来两人,而且一听说是什么毒圣,定然是擅长用毒,已经彻底崩溃。毒花圣手适时拿出了随身的锦囊,一堆瓶瓶罐罐:“你想如何死?” 那伙计一看便扑通跪倒在地,哆嗦着:“别杀我,我也是听老鸨的吩咐,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求大爷饶了我!” 赵德芳连忙揪住他问道:“你们把她怎么了?她在哪里?” 那人紧张地说:“在东郊破庙里……”老鸨一下腿软瘫倒在地,知道已经瞒不住了,她哪里知道这样一个女子还有这么厉害的人替她出头。 心急如焚的赵德芳一推小伙计:“废话少说,快带路!”一行人押着老鸨和伙计,来到了他所说的东郊破庙。 冷冷的空气中,一座荒废的庙宇,四处都是漏风,哪里能住的下人?那一边有一些乞丐缩在哪里,隐隐看见一人躺在地上一堆杂草上。 赵德芳四下看了看,发现这个破庙根本藏不住人,怎么可能会有芊云的藏身之处!于是他一推那人,厉声呵斥道:“人在哪里?” 那人哆哆嗦嗦伸出手,朝躺在地上的那人一指…… 赵德芳顺着那人的手指看去,地上躺着一个人,可他怎么也无法想像那个人会是芊云。他难以置信地对着伙计说:“你是说那人就是……”他看着那人点点头,便和连云霄走上前,赵德芳蹲下身子,没错,是个女人的身形,于是,他轻轻掠去盖在那人脸上乱发,看清之后一下松开手,他宁可自己错了,这人赫然就是——冷芊云!只见她嘴角干裂,满面尘土,头发蓬乱,和那些栖宿在此处的乞丐没什么两样。旁边一个破碗,一无所有。 看着赵德芳呆愣的表情,连云霄也上前,向着地上躺的那人瞧去。当他看清了脸时,顿时大惊失色,忍不住大叫一声“芊云”。 芊云用她涣散的眼神看了看他们,认清来人时,脸上终于挤出一丝微笑,沙哑着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我……” 连云霄上前:“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你伤在哪里?”连云霄无处下手时,瞥见她衣袖处有血迹,一拉开袖子,手腕上新鲜的割痕,显然她似乎是被挑断了手筋,再看脚部,也是被挑了脚筋,所以她在这里躺着才一动不动! 竟然这样对待芊云,将她折磨不成人形,这些人当真可恶至极。连云霄气极,一把揪住那名老鸨,怒问:“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说!”老鸨哆嗦着没有说话,连云霄抓住老鸨的手,没有一丝迟疑,只听喀嚓一声,那老鸨的胳膊应声折断。 老鸨惨叫一声,连云霄又在她手腕伤口处一使劲,老鸨哎哟几声,急忙说:“你饶了我吧,我说,我说……前几日一位客人带来了这个女子,说她不守妇道,他家老爷让送来青楼让她好好吃点苦,来的时候她便不能动,说是怕跑了,点了穴道。我本不愿意要,一个死人一般的人,谁会要!后来我一见也是个标致人儿,便留了下来,央求那人解了她下半身穴道。第二天这个女人似乎有了点力气便想逃岀去,幸好被我们发现的及时,抓了回来,一顿毒打,作为警告。当天晚上便给她安排了一个客人,谁想她竟然咬了客人,一连几个晚上,都这样,最后还是送她来的那人占了她的身子,我便说这样不行,我客人都被她吓走了,那人便说既然这样就要我们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扔到外面当乞丐,可不准她死,要让她受尽凌辱……” 连云霄大叫一声,怒视着老鸨,似发怒的雄狮,上前一掌劈死了老鸨。毒花圣手不解恨地埋怨,怎么能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怎么也得折磨死她! 赵德芳无言,则已轻轻抱起芊云,又不敢使劲,害怕牵动了她的伤口,默默向庙门口走去…… 连云霄看着那伙计,还有那堆侧目瞧戏的乞丐,故意落后了几步,待到那些人走远以后,恶狠狠地看着那些人:“你们都看见了……” 乞丐们以为定然会给他们一些什么甜头:“看见了,看见了,她也是挺惨的,扔在这里两三天,滴水未进……”“是……那边那个赖头昨天还摸了她的脸,轻薄她……” 赖头连忙说道:“那是有人给我银子要我这么做的!” 连云霄点头:“很好,很好,既然你们看了不该看的,那就去你们该去的地方!”话音一落,衣袖挥出,强劲的力道击中了这群满以为能得到什么好处的乞丐,顿时乞丐们东倒西歪,死在了连云霄的手中。连云霄满意地看了看地上七零八落的尸体,这才施展轻功向赵德芳等人追去。 第183章 风儿可能活着 下榻之处,已有人给芊云擦洗了身子,整理了头发,换了衣服,这才显现出本来的面目。众人关切地围着她,皆是一脸疑惑,有太多的话想问,以芊云的武功,江湖上已经少有敌手,何故落得这般田地。可是看见她满脸倦容,又不忍问。 毒花圣手伸手搭了一下脉,他知道谷底三年来,芊云虽然无心出谷,却也没有完全放弃自己的武功,因此以芊云的武功,不可能任人摆布,更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除非……不一会,他轻轻说:“果然不出所料,她除了手脚具断外,体内残存大量的逍遥散!” 逍遥散,名虽为逍遥,实则是化功的一种毒药,中了之后纵有天下最高之功力,也是徒然。它比寻常的化功散又厉害了许多。 毒花圣手喂她吃一粒药丸,然后看着大家说:“即使她吃了解药,也还需些日子才能恢复功力,而且以她目前来看怕再也练不成武了!”那意思是即使有再高的功力也是徒然。 不忍再听再看的赵德芳先转身出了门,将自己一个人陷在黑暗中,他双拳紧握,重重砸在了柱子上,手背顿时有鲜血流了出来。很显然,芊云遭受了诸多非人的折磨,先被人送去给一个七十岁的老头作妾,看那老头的模样,定然遭受了百般凌辱,又被人卖去青楼,如今更被挑断了手筋,等于是废了武功。他仰天长啸,那啸声长长地回荡在夜空,他又一拳打在石柱上,血水留在了石柱上,他却丝毫没有感到疼痛,因为内心的痛,远比手上的痛千倍万倍。他滑坐在地上,发出呜咽,心里禁不住问着自己:“我错了吗?我错了吗?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如果我当初夺得王位,一切或许都会改变,即使我对不住全天下的人,至少我一定能够好好照顾自己心爱的女人,她今天就不会遭受这些!” 这时陆畴来了,他看着痛苦的赵德芳,许久才说:“殿下,属下知道您此刻定然比他们都痛苦,殿下你要想开,属下已飞鸽传书急命花无心立即赶来,您别担心,相信花无心的造诣,他一定会有办法治好芊云姑娘!”赵德芳,痛苦的闭上了眼,或许身体的病痛可以医治,可是那些人搞了这么多事,想尽办法羞辱与她,无非就是想要打击芊云,那么她遭受的心灵的折磨,可能治好?赵德芳不敢想,芊云今后会怎么样面对自己。“立刻去查,不惜一切代价,是什么人在幕后!” 转眼到了第二天,芊云才渐渐恢复过来,脸上也略显红润。 赵德芳走进来探望芊云,他默默伸手为她理了理被角,芊云看着他,眼角不自觉流出了泪,闭上了眼。赵德芳看见了她眼角的泪,伸出手,轻轻为她擦去,安慰道:“别哭,你说过的,要坚强,你放心,以后一切有我,我会守护你。”芊云别过头,尽情让眼泪流下。 许久,芊云才看着他说:“求你救风儿!” “你不是说他……”赵德芳不忍心再伤害她。 芊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风儿好像……在他们手里。”赵德芳突然明白,以芊云的个性应该是早已以身殉节,可是她忍了下来,原来就是因为她知道风儿还活着。 这时一行人都来了,芊云看着大家关切的眼神,淡淡笑了,轻轻问:“你们如何找到我的?他们将我引来此处便是不希望你们那么快找到我!” 赵德芳也假装轻松说道:“我和连宫主都发动了各自的暗线,应该是同时收到你出现在山西府境内的讯息。”于是赵德芳将如何找到林老头,又如何找到花雨楼说了一遍。说完看着她那双依旧明澈的眸子,终忍不住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落到了他们手里?” 芊云轻叹一声,说:“倘若我不那么冲动,或许……我在大帐等着……拜堂,忽然飞进一枚暗器,上面竟然带着一片风儿的衣服,我出去查看,结果发现一个身影正离开,我来不及说什么,便追上那人,可没想到那人轻功竟然不弱,我不想失去风儿的消息,所以一路追了下去。一开始我同他保持距离,那人似乎知道我在跟踪一般,故意让我发现他的踪迹,便是要引我出来。那日我终于发现他身边多了一个孩子,我一心想看清那孩子是不是风儿,竟没注意便着了他们道,被打昏在地,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被点了穴道,有人喂我吃了什么,我便真气无法凝聚,想来他们一定是喂我吃下了化功的毒药。”芊云一脸悲愤,恨恨说,“后来就是你们知道的,他们将我点了穴道,嫁给了林老儿做妾,并每天都会有人喂我吃下毒药,我想咬舌自尽,可是那人却又给我了一把铜锁,那是毒花圣手送给风儿的,他说如果我还想见到活着的风儿,就不能死,否则,会有两个孩子为我陪葬。两个孩子,我想他指的其中一个是风儿,还有一个,我猜想便是你的儿子。后来没过几天,他们又把我从林家带走,卖进了青楼,我抵死不从,后来,后来……” 她的眼前出现了那一夜,老鸨对着来的人抱怨:“您带来的这位姑娘性子太烈,虽然点了穴道,可是她竟然,竟然咬了那些客人!您看……” 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冷哼一声:“没用的废物!”说完让老鸨下去了,他审视了一下躺在榻上一动不能动的芊云:“看来还是要爷侍候你!”说完便将她的衣服扯碎。那人盯着她的身体上斑驳的伤痕:“这般可怜,看来那个林老头没少折磨你啊!把你送给那个林老头也是便宜了那老儿,你可喜欢我这般的安排!不过,今夜……我会好好对你!” 这个夜晚,芊云欲哭无泪,身体不能自己,那人更是没有丝毫怜香惜玉,折磨了芊云几个时辰。 当芊云醒来的时候,老鸨嘲讽地看着她:“还以为你性子多烈,不还是乖乖就范!” 想到这,芊云闭目,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她继续说道:“再后来他们就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将我放在了这破庙中!” 连云霄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不解的说着:“从他们的手法来看,应该是为了折辱你,你可有什么仇人?” 第184章 生灵骨草 听到连云霄说可能是自己仇人作为,芊云想了想,又摇头,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对自己仇恨如此之大的人物,其实她也一直在想此人为什么要这般对她,也应该是自己的仇家,否则何必这般心思缜密地对付她,可是自己究竟得罪过什么人,她却没有丝毫印象。 看她摇头,连云霄手扶着下巴:“不对,这人一定恨极了你,才会如此大费周章,他如果要杀你,能够在我的眼皮底下进出我的大营,想来功夫不差,那时候要杀死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后来又威胁你不准你自尽,所以他更想让你生不如死,所以将你送给林老儿,又将你卖进青楼,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扔在破庙里,又给了那些乞丐银子让他们羞辱你,这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们之间一定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不可能不知啊!” 芊云努力回想,说:“虽然我曾以落雨身份杀过两个人,可是他们都是鼠辈,不似会有人如此大费周章,何况他们根本无需这么对我,技不如人,即使是寻仇大可一刀了结我的性命,实在不必如此。再有便是嵩山派,当年我杀了他们的少主,姐姐……杀死了林崇善,就算记在我身上,可是林崇善已死,嵩山派也无需这样大费周章,何况以他们的武功未必能做到这些。而且,看来是我从崖底一出来,便被盯上了,他们对我和你们的关系显然了如指掌,这样的人会是谁呢!”她顿了一会说,“难道是他?” 众人一起看着她齐问:“谁?”芊云说:“慕容岳龙!” 赵德芳听完摇头说:“当年皇上下旨诛他九族,便派了人捉拿慕容岳龙,领旨前去的吴将军亲眼看见他跌落了悬崖!” 芊云便不知还会有谁和她有深仇大恨:“也不能完全排除慕容岳龙活着的可能,我落入悬崖不也是侥幸大难不死,活了下来,可见这世事难料!” 连云霄此时说:“你可曾看清那人的脸?” 芊云眼前出现了那夜,那人竟然强行……那夜脸上也带着面具,就像当初赵德芳还是寒翠宫宫主时那夜发生的事情,她羞愤地说:“他们都戴着面具,不知为何人!只是,凭直觉,那人年纪并不大……” 大家看了看,想来她累了,让她好好休息,芊云忽然正儿八经地说:“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我在破庙里每天看着菩萨,菩萨脸上虽然慈祥,仔细看却是双目微闭满是愁容,想来菩萨也是不能活的洒脱,也有烦心之事,也或许她看多了人间的不平,这世间原本就是这般的痛苦,我已经看破了一切,身体不过是一副臭皮囊,他们可以折辱我的身体,却不能这辱我的心灵。现在我只在乎风儿的死活。风儿,风儿有可能活着,求你们救他,还有那人曾说提到两个孩子,我若猜的不错,其中一个很有可能是德芳的公子!” 赵德芳还算镇定,这些日子找芊云没顾上找叙儿,本就愧疚,一听叙儿可能活着也颇为动容。 一行人退出了芊云休息的房间,互相对视,现在只能等! 连云霄走在前面,离开房间远了便看着赵德芳,问:“你有什么打算!”赵德芳说:“先看看花无心有没有办法治好她,料想那人一旦发现她被我们救走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有所行动,我们只需以不变应万变,那时我们才有可能知道他是谁,才能救回风儿和叙儿……” 连云霄点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治好她,不然我要所有人给她陪葬!花无心何时能到?” 赵德芳说:“估计明日午后便能赶到!” 连云霄点点头,现在确实还要等,只是他们都在破庙处派人查探,更押了那名伙计躲在暗处,想让他指认将芊云送进青楼的那人,可是两天了也没什么消息,想来花雨楼老鸨横死以及林老儿的死都已传遍大街小巷,说不定那人早已得了消息。想到这,连云霄叹了口气,守株待兔这招显然似乎并不灵了,该如何查岀这幕后之人!倘若这幕后之人收到了讯息,那么……说不定他就在这附近窥探,这附近……他忍不住目视了一下四下,赵德芳何等聪明,立时明白了连云霄在看什么,他不动声色说:“如果说错过了前面他露面的机会,我想他一定还会再来。只要发现可疑之人,一定不会让他跑掉!” 连云霄点头:“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医好她,可是你我都知手脚具断,怕是……倘若抓不住那人,救不回风儿那我们便是太无能!”二人相互看了看,如今又是为了同一个女人,两人再度摈弃前嫌携手合作。 第二天午后,花无心终于迈进了客栈,刚刚见了赵德芳的面,便二话不说地被带到冷芊云的房中!花无心一见躺在那里的芊云,也是一惊,几年不见,她竟憔悴成了这般模样,完全没了那股英气。在众人催促下,他查看了芊云的伤势,面色凝重,说:“她的任督二脉受损,需要一位高手来为她打通。” 连云霄说:“这有何难,我们这任何一个人都能做。” 花无心摇摇头,继续说:“没那么简单,她内力极高,一旦任督二脉打通,她的内力会倒行,收功之时必然会被她的内力反噬,轻者武功全失,重者当场丧命!”连云霄和赵德芳对视,这倒不是最难,二人心中有了盘算,不论是谁,为了她,还有什么重要。 花无心说:“这个自然不算是最难,她手脚筋脉被挑断,就算任督二脉通了怕是也无法练功。不过所幸伤她之人似乎并没有功力,筋并未全断,要治好也不是没有可能!” 几人一起看着他,齐声问道:“什么办法?” 花无心见众人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慢悠悠说:“我还是从师父那里听说,西域天山之上生长着一种奇草……”他停顿了一下,毒花圣手脸色微变,他可没听说雪莲花还有这功能,有点不屑地说:“你不会说的是雪莲花吧?”花无心摇摇头,抬眼看了看他,那意思是问你是谁,毒花圣手很识趣,一抱拳,说:“在下唐山毒花圣手董卜生!” 花无心亦抱拳回礼:“原来是唐门毒圣,幸会幸会!”大家看着二人都说:“别在客套,快些说下去!”大家都知道西域雪山盛开一种奇花,世人称为雪莲花,但却不知除了这还有什么奇草奇花,于是屏息看着花无心,花无心也不再卖关子,只怕他再啰嗦一句,就会被人撕碎了,于是继续说:“除了雪莲花还有一种草,叫生灵骨草,此草生长在奇寒之所,寻她不是很容易。可是此草能够生筋活血,只可惜其生长期只有三、四个月,到了六月便再也找不到,怕是要等到来年!” 第185章 西去寻药 连云霄说:“那意思是我们必须出发,否则就赶不及!”花无心点头:“确是如此,必须现在就赶去。但是此草不但难找,而且一旦采下,必须在一个时辰内立即敷于伤口之处,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便失去了效用!” 连云霄看着芊云说:“那不是说要带上芊云同行,我以为只要跑一趟便可……可你看她这般能经得起路途颠簸?” 赵德芳也看看花无心说:“可还有其他方法?”花无心摇摇头,意思是再无他法! 连云霄说:“既然如此,明日便立即动身,她的伤已无关大碍,但是极早治疗自然是要好的,我们不能再耽搁!”众人点头。 这时有人附在连云霄耳边低语了一阵,连云霄脸上微变,随即恢复了常态,朝那人挥了挥手,那人便离去。赵德芳只是淡淡的看了看他,朝着他微微点头。。 芊云艰难地想爬起来,可是却是徒然,只好说:“为了芊云,让你们都费心了,芊云实在有些……” 连云霄说:“时至今日,你若还说这样的话,你便是不尊重我们,更不懂我们,这远比你所受的伤让我们更无奈!何况你已答应嫁了我,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连云霄看了看脸色微显不悦的赵德芳,顿了顿,继续说道,“即使将来你嫁作他人妇,但今日你仍是我的人,可不能说些有的没的话,小心我行使丈夫的权利!”芊云感激地看了一眼连云霄的意思,他是在告诉她,他不嫌弃她,只要她愿意,她还是他连云霄的女人! 赵德芳转身,从背后发出声音,悠悠说:“你好好休息,明天出发!花无心,随本王来,有事相商!”花无心跟着赵德芳来到了他的房间,他看着赵德芳,等着他的吩咐。 赵德芳一脸正色的说:“她真的没事?”花无心顿了顿,知道什么事都是瞒不过赵德芳的,于是说:“之所以要生灵骨草,还为了她的内伤!”赵德芳说:“不可能她不知道自己的内伤。” 花无心叹了口气,说:“她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体,只是我为她把脉时她小声说别把她的情况全部告诉你们,否则她断不会接受医治!” 赵德芳虽然表现的很淡然,实则关注着她的每一丝的变化,他也注意到了她的细微动作,花无心诊断完时面色的细微变化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花无心说:“那人看起来确是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了挑断手脚筋脉外,更是伤了她的七经八脉,所以要有内力极深的人为她打通筋脉,但是她的内力过于强大,如果那人内力无法胜于她,那人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花无心说到这,看了看赵德芳,他之所以当时隐瞒,也正是害怕,害怕赵德芳为了冷芊云牺牲自己,他担忧地说:“殿下,芊云姑娘若食得生灵骨草,最多就是躺在床上,不会有性命之忧!那伤她之人必定知道您与连宫主会救她,所以他的目标不仅是芊云姑娘,还有你和九霄宫宫主!” 赵德芳何尝不知道,他将目光望向窗外,悠悠说:“人生在世还有何求呢?”花无心无言,知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一切只能随缘。 天色渐亮,一辆马车停在院中,芊云被安置在车中,花无心便负责照料,留在了马车上,其余几个人也翻身上马,轻车简从,向西而去。 行了不久,赵德芳策马追上连云霄,看了看马上的他,说:“你决定了?” 连云霄看了看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望了望芊云乘坐的马车。只听赵德芳继续说道:“你牺牲这么多,值得吗?”连云霄侧目看了看他,自然知道他说什么,以寒翠宫的门路,消息自然灵通。:“你不也是为了她放弃了天下!” 赵德芳淡淡一笑:“你这般说,我岂不是误了天下!她当时虽被挟持,但是也是为了天下的太平!倒是你,大辽你是回不去了,自己辛苦得来的江山便这般拱手让人,也只有你连云霄还能如此!你有何打算?” 连云霄一笑,故意说:“以后带着我未来的夫人逍遥江湖啊!”赵德芳头歪向一边,然后半天从嘴中说:“嗯,她就交给你了!” 连云霄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她虽答应嫁给我,但真爱的人是你,对我只是感恩,所以她,不见的时候我以为她反悔了,结果……等她康复了,还是你来照顾吧!” 赵德芳没有多说:“或许她先遇见你,爱上的就是你!不管怎么样,她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可托付,我们不管谁活着,都要……” “驾……”二人会心一笑,远处山青天蓝,微风袭过二人的鬓角。芊云透过窗棂看着两个人的身影,这一生能有他们如此待自己,夫复何求,只是风儿……若不是为了风儿,她又怎么会苟活于世。 一行出了山西境,来到一处荒凉之所,眼见时至日中,太阳有些火热,幸好还有一间茶寮,一行人停了下来,连云霄将芊云抱出,众人围坐一桌。有人端上了茶,连云霄正要端起来喝,毒花圣手轻轻示意,用手指在茶碗中轻轻一搅,连云霄自然明白,赵德芳想回头看看店主,连云霄低声说:“不要回头,可能会有线索!”众人喝完了杯中的茶,不消片刻,便纷纷趴在了桌子上,似乎晕了过去。 这时茶寮中又走出几人,他们上前查看几人,只听其中一领头的人说:“主上说送几人上路!”几人纷纷从桌下抽出了兵器向几人走来,那人又指着赵德芳对其中一个小头目说:“主上说要先将那人了结!你去了结他,我来对付九霄宫主!” 二人手起,兵器上的寒光掠过了几人的脸庞,可是当他们挥刀砍下的时候,哪还有二人的影子,那人大吃一惊,再四处查看时,连云霄的剑已经架于他的脖颈!再看其他人,已被斩杀殆尽,唯留下了那人和袭击赵德芳的人。 毒花圣手冷冷拍了一下他的头,说道:“在你祖师爷前班门弄斧,想用毒来暗害你爷爷我,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连云霄目光如剑,盯着那人,似乎要把他洞穿,那人谁也不看,只是偶尔偷窥一下几人的表情,一触碰连云霄如冰如剑的眼神,便一哆嗦低下了头。连云霄将手放在他的后背,冷冷说:“说出你幕后的主子,饶你不死!” 第186章 相同的遭遇 那人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低着头。毒花圣手冷哼一声,说道:“你不是和你爷爷我玩下毒吗,”他啪一下将一袋东西丢在桌上,:“这里有上百种毒,你可以选一种,保证每一种毒药都可以让你很舒服!” 那人额上流下了汗水,另外一人已经面色铁青,连云霄一把将他揪住,按倒在桌上。这人浑身如筛糠,连云霄按住他的头,狠狠说:“他不说你说,否则,别说毒药,折磨人的手段,就算我九霄宫也有几百种!”他看了看那人,“不如,先将他砍掉手脚,让花神医再将他手脚互换,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怪物?” 那人惊恐地说:“我说,我说……”连云霄松开他,让他站好,此人正要说什么,身后的那人却从袖间抽出一把短剑,迅速刺进他的后腰,并且将剑一横,随即抽了出来。连云霄一惊,一掌拍出,将他击倒在地,可是眼前之人已委顿在地上,咽了气。 倒在地上的,抚着胸口,无奈地说:“兄弟,对不住,我们一家老少的性命都在别人手里,你死他们就能活!”连云霄想要上前控制住那人,可为时已晚,那人短剑已转向自己的心窝,顷刻也已没气。连云霄试了试鼻息,无奈摇摇头,不用花无心来看,他也知道这人没救了:“死了!我们稍作调整,就岀发了,看来我们已经被盯上!” 赵德芳看看几人尸首,说:“我们还怕他不来呢,这样我们才能找出背后的敌人!”秦王一句话,都是说到大家心里了,他们还有惧怕什么人。于是几人收拾了行装重新上路。 两日,一路在荒凉之地穿行,相安无事。这日一行人来到了古铜镇,镇子虽然不大,却很繁荣。一路荒凉而来,到了这里一下感觉到了喧闹,几人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几人找了间酒楼坐了下来。毒花圣手对着伙计说:“来点好酒好肉!” 伙计应道:“好嘞!”不一会便有酒菜摆在桌上,几人大口吃起来。忽然有两人的谈话引起了赵德芳的注意。他朝连云霄使了个眼色,连云霄看了两人,那两人一身灰衣,一副寻常人的模样。二人说:“那女人真的被送进妓院又被折断了手脚?” 一人一脸兴奋说:“是,那林老儿嫌她不能动,送去了青楼,后来老鸨儿又嫌弃她,便被折断了手脚。” 另一人一听脸上露出了猥琐之意,说:“那我可要去凑凑热闹!”那人瞥了他一眼,说道:“已经晚了,她被挑断了手筋脚筋成了废人,听说今天就要扔到了破庙里!你要去,就去那里吧,想来是便宜了那帮乞丐!” 听到这,连云霄再也坐不住了,这整个事件根本就是在说芊云,他腾的一下站起来,走至二人身边,一下揪住了那人的衣领,冷冷的看着他们,狠狠地说:“是谁教你们这样,不说,我就杀了你们。” 芊云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自己,她静静地坐着,只是本就刚刚才能抬起的手却抖得握不住筷子。赵德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无妨,莫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他们这样便是为了打击你……” 那闲话的两人一下子吓得脸色青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们,说:“我们……你在说什么?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可以去破庙去看,他们此刻应该在那里,不关我们的事!” 连云霄盯着二人看了许久,见二人确不似说谎,于是松开二人,同赵德芳、毒花圣手对视一下:“天下怎么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他们都摇头,芊云淡淡地说:“不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只怕是有人安排好的。” 这个是自然,连云霄说:“你们在此修整,我前去查看一番!” 芊云也点头:“不,更要去看看,看看当时自己有多狼狈。” 赵德芳看了看几人说:“如果真是有人故意安排,怕是你一人去会有危险,而我们若分成两路,又怕被人使了调虎离山之计,最好我们不要分开,大家集体行动!看来敌人心思极细,以我和你九霄宫的实力竟也查不到分毫,所以我们要注意!” 大家安心吃完饭,又稍作休息,便赶往那两人说的破庙。 破庙四周略显荒凉,看来是很久以前就荒废了。看大殿,几尊旧像,面目狰狞的立在上面。破庙里围了一些人,一个打扮妖冶的女子,双手叉腰,旁边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抬着一个女子,正在听从指挥将一个女子扔在一堆杂草上,只听那女人尖细的声音说道:“林老爷不要你把你卖到青楼,本是怕你年轻耐不住寂寞,让你尽享人间极乐,你却不安分,哼,如今你便在这里,侍候这些乞丐吧,你将这些乞丐侍候好了,他们尚能讨了饭给你吃,你若是死了,你的儿子便也没了小命,等我们把他做成人彘,让他一辈子生活在坛子里!” 老鸨滔滔不绝,芊云听到老鸨说到孩子,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当初他们便是这样威胁她的,如今,他们在这里弄这些事,不仅是羞辱她,还有也在传达一个信息,孩子在他们手里。她紧紧盯着那老鸨,嘴上轻轻念着:“风儿……” 老鸨继续说:“不过你放心,自然不会让你无后,有机会我们会找个姑娘,也做成将她做成人彘,帮他们生个孩子,再把他们的孩子也放在坛子里陪他们,这些生生世世……”说完得意地笑了。芊云的双目怒睁,当真心狠手辣。 连云霄推着芊云走出人群:“你这个老鸨儿心可真够狠!本尊倒要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毒花圣手却双手抱胸:“不,我倒是对她说的这个方法很感兴趣!不如先拿她做个实验,我可以保证让她呆在坛子里,活着,看样子她也还能生育,我也有药,可以保证她一定能怀上孩子,还能保证让她生个儿子,,帮她顺利生下来,再像她说的那样,把她的孩子做成小人彘,让她母子二人在坛子里相认。只可惜,这个老鸨年纪大了,不知等到她的小人彘儿子能生养了,,她还能否生育,不过我的药物也可以试试,让他们母子二人再生个女儿,这样不用去祸害其他人了。” 毒花圣手的话让这些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比狠吗?那老鸨佯作镇定:“你们是什么人?” “说,谁让你们在这里演出戏!” “你们是她的朋友吗?你们别乱来,否则,她的儿子就没命了!”老鸨带着人想走,花无心伸手拦住:“可有人说你们可以走了!” 芊云自然懂得老鸨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是的,如果风儿还活着,是在他们手中,淡淡说:“让他们走……” 花无心迟疑着看看自家主子,见他也点头,愤愤收回手臂:“快滚!” 第187章 歪门邪术 眼睁睁看着老鸨带着伙计堂而皇之地离开,一行人也是气愤不。 正是所谓艺高人胆大,不论用强,还是用毒,几人都是武功极强之人,用毒方面有毒花圣手,用医方面有神医花无心,所以只要不被抓住,几人倒也不怕他们耍什么阴谋诡计,放眼天下,能轻易暗算他们的人已经不多。 连云霄上前,地上的那个人始终头歪在一边。他缓缓蹲下来用手去摸那人肩膀,要将她翻转过来。众人屏住呼息,看着连云霄。就在这时,那人突然翻身,露出那张发黑的脸庞,虽是女子之相,脸上却丝毫没有表情。连云霄被她突然转身惊得一愣,却见那女人手一扬,一阵烟雾直奔向连云霄。 连云霄早已料到她会偷袭,所以早已闭气,可为了看清那人,双目圆睁,却感双眼一阵生痛,眼睛便一片迷蒙,同时他的手已经向那人颈处穴道而去,可是那人已狂躁地一翻而起,攻向连云霄。身在丈许外的赵德芳连忙拔剑相助,剑便已到了那人的身后。可是那人竟然生生用身体挡住那剑,依旧攻向连云霄,仿佛不知道疼痛。赵德芳连忙拔剑一剑划向那人,又一掌将那个女人打出丈许远。 就在这时,原本围观的人,地上躺着的乞丐,都动了起来。赵德芳这才注意原来从他们来,他们所有注意力都在老鸨和地上的女子,竟没发现围观的人、地上躺着的乞丐一直都没有动,此刻,他们竟然全部动了起来,各个面无表情,神情冷漠,向他们围过来。 连云霄调整自己,双目紧闭,那个女子从地上爬起来,并没有理会赵德芳,而是继续向连云霄攻去。连云霄依旧听风辨位,轻松躲开了她的攻击,可也后退了两步。陆畴已经上前接住了那人,毒花圣手和花无心趁机扶住连云霄,退了下来。赵德芳则持剑而立,看着那些人,随时准备打开杀戒。 毒花圣手看了看连云霄的眼睛,与花无心对视了一下。花无心便将连云霄托付给毒花圣手,自己则和赵德芳并肩,看着渐小的包围圈。那些人终于开始了进攻,虽然功夫并不是上乘,却各个不怕死一般,即便刀剑砍在身上,也是没有丝毫反应,被掌力击倒之后便立刻爬起,继续进攻,一时间,竟让赵德芳和花无心手忙脚乱。 毒花圣手皱眉喊道:“这些人有些反常,只怕是受了药物控制,失了人性,秦王,还是直击他们要害!” 花无心自然也察觉到了异常,听毒花圣手一说,便一剑将一人头砍掉,那人方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陆畴也调入人群中:“主子,这些人便交给属下和花无心!”边说,边挥舞手中的剑。霎时间,血雨四飞。 这时赵德芳朝着刚刚爬起的那个女子走去,反手便将那女人扭住,牢牢将她控制住。 再看,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芊云不忍直视,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刚刚都还是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幕后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 这下,全部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大家都看着她,她却似浑然不知一般,不断扭动身体。 无心上前看了看那女人,伸手搭脉,不由得眉头皱起。 赵德芳看了看连云霄,双眼赤红,便问:“怎么样,连宫主伤势如何?” 毒花圣手说:“敌人真是阴狠,他们知道宫主一定会闭气,所以竟然用了赤目散,此毒只伤人双目!” 芊云焦急地问:“可能治好!” 毒花圣手说:“有我在自是能治!只是需几日!恐怕是要耽搁几日行程。” 连云霄一个劲摇头说:“我们不能耽搁行程,我总觉得逗留时间越长越危险,我们的敌人不管是从实力还是心思方面,都非常人!何况芊云的伤不能拖延……” 芊云打断他:“怎么堂堂九霄宫宫主现在变胆小了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于我,你不用担心,你们调集了九霄宫、寒翠宫以及地方官员的力量保护我,还有什么可怕!德芳,派人去寻一个僻静场所!” 赵德芳微微一笑,说:“如此,我们不妨四处贴满告示,广寻住处……”芊云也会心一笑,而后,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在被擒之人。 这个女人年约三十,并没什么特殊之处,可是她的眼中却没有丝毫表情,不似一般女子那般柔和,倒象是悍妇,赵德芳刀剑刺在她身上她竟没反应。 大家看着花无心。花无心说:“她被人用银针封了头部穴道,这样可在瞬间控制那人,可使那人失去痛觉。而此人还服用了一种药物,可使人功力瞬间提升,可是神智却不清。” 连云霄说:“五绝散!”花无心点头:“连宫主听过?” 连云霄悠悠说道:“从师父留下的医书中见过,似乎九霄宫也曾经用此药控制过江湖闯入九霄宫的人,只是师父觉得这般太过残忍,所以废去了,没想到这人竟然找到了这种毒物,难道还有别的门派懂得此药!”他的脸上其实也有疑惑,难道是九霄宫流落出去的吗? 大家从连云霄的语气中听出了严峻性,顿时感觉到了此行路上的艰险,这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赵德芳也面色凝重:“这些死去的人,应该都是被他们控制的人,没想到敌人竟然知道这些歪门邪术,不知他们控制了多少这样的人,如果这人懂得如何控制别人,怕是我们一路恐怕要多加小心!” 见大家脸上都是担心之色,连云霄又解释道:“各位也无需担心,此药极其难炼,怕是需要很多名贵药材方能炼成少许,只怕不会随意使用!”连云霄淡淡笑了,“这药破解极容易,在水中浸泡半个时辰便可化去不少药力!” 这时赵德芳说道:“你说倘若她完不成任务又如何?”花无心悠悠说:“清醒后便什么也不记得,即使回去后也会被杀死!根本无从获得信息!” 赵德芳说道:“倘若她完成了任务,她应该去找她的主人复命!”大家点头,便懂了他的意思,只是现在能跟踪这个人最有把握的人便是赵德芳!可是这里都是伤残,仅靠毒花圣手和花无心,可能根本无法应付突如其来的状况,谁知道这是不是调虎离山之计。 连云霄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一根信号弹,朝半空中发射,只听一声呼啸,空中亮起了几秒钟的烟花。连云霄说:“我通知我随身护驾的各堂主前来护驾,你带陆畴前去,可保万无一失!”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第188章 陆畴遇难 当那女人醒来时,四下已没有一人,她脸上并无表情,看了看周围,便起身飞奔而去。赵德芳和陆畴无声跟上。三人一前一后,来到城郊一座房子,那女人走了进去。赵德芳盯着仔细观察,却并未见什么可疑之处。自打那女人进去便不再有任何,没有见人进出。 于是二人轻轻来到了门口,向里探望,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二人推门进去,里面一目了然,左面只有一张床,旁边有一个衣柜,再向右边看,只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再别无他物。这里藏不住人,那么他们明明亲眼看见她走进来,人哪里去了?赵德芳和陆畴对视,二人一人查看墙,一人查看地面。 这时,只见地面突然塌陷,三人从地面而出,同时房顶上跌下几人,便将二人围在中间,赵德芳认出这这些人竟然是少林、武当等门派中的弟子,原来他们竟也……而与此同时,房间射入了火箭,顿时,木制的房间着起火,几人很快被火舌包围。 赵德芳和陆畴大惊,想冲岀去,可是却被六人纠缠,显然这几人也是中了五绝散,各个面无表情,不知疼痛。 赵德芳念及这些人都是名门正派,无辜被控,所以并不想伤他们性命,只是腾挪躲闪,想控制住他们。但是这些人都并非是泛泛之辈,一时竟无法控制。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整个房间也变得灼热异常。如若再不出去,怕是这房屋就要塌了,那时大家都会死在这里。陆畴看了一下屋内的情形,格开纠缠自己的两人,窜至赵德芳面前,迎住几人,冲着赵德芳喊到:“主子,您快走,我顶着!” 赵德芳格开一人的剑:“你与本王同生共死这么多年,本王怎能丢下你独自逃生,要走一起走!本王便不信咱们出生入死这么久,今天还栽在这些人手上!” 陆畴挡在他前面:“主子,您看不出他们是要用这几人将我们困死,他们知道您见这些名门正派弟子自然无法痛下杀手。您不能的闪失,江山社稷需要您,还有,小世子、芊云姑娘需要您!” 说到这,见赵德芳还在犹豫,奋力将他一顶,赵德芳借势腾空冲出火海,他看看下面越来越远的陆畴在他的视线中模糊,最后被一片火海吞噬。他落在地上,看着熊熊大火,一阵痛心。然而落在地面上,他便发现,外面还有些人在等着他。他将自己暗卫留在王府,此时竟觉得手足无措。他提气便与外面的几人战在了一起。他不再心慈手软,剑剑直挑他们喉咙,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结束一切。 就在赵德芳将最后一个人毙命于自己剑下时,只听一声哄响,房子塌了,赵德芳上前,可是火势已经无法遏制,房屋也已经完全倒塌,即便有人,断难以逃出。一阵疏忽间,赵德芳感到身后有动静,闪身,却还是被一人一剑刺在胳膊处,他回剑洞穿了那人的心肺。 看着倒在地的几具尸体,又看看那堆还在燃烧的灰烬,他将气力运在剑上,朝那些灰烬扫去,露出来的地方已经塌陷,显然连秘道也已毁了,如今,线索又断了,还损失了一员大将。 回到客栈,连云霄身边已经站了两人,静静立在他的身边。几人看着他,一剑差异,均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他的身后。 芊云见他一身狼狈,而陆畴竟没有陪在身边,问:“陆将军呢?” 赵德芳没有说话,只是双拳紧握。花无心自然是懂了,也无声帮他包扎伤口。大家见他不言,便知大概情形,也不多问。大家都沉默了。 许久,连云霄缓缓说:“看来对方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我们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花无心也说:“那人对我们的目的一清二楚,他也一步步引我们进入他布好的局,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一定知道单打独斗不是我们对手,所以……一路设计,希望折损我们的力量。” 赵德芳突然愤愤说:“他究竟要干什么?” 芊云凛然说:“做了些多,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我们其中有人不遗余力地得罪过他!这个人城府极深,不知他还在哪里布了局,如今我们只有撤回九霄宫,才是最安全,那里易守难攻!” 连云霄打断她的话:“现在最要紧是治好我的眼睛,然后找到生灵骨草,治好你,否则此人如此心机,断不会让我们回到九霄宫!所以我们只能向前!” 赵德芳说:“同意连宫主的话,我们最好以不变应万变!”几人点头,毒花圣手说:“我们还是要寻一场所,连宫主眼伤小觑不得,耽搁久了怕会留下后遗症。” 花无心点头,说:“我留意来时路上有一个庄子,似乎人不多,我们到那里找户农家落脚!我和毒花圣手给连宫主和我家主子疗伤,差不多再继续前进。” 连云霄侧耳听着,点头表示同意,赵德芳自然也没说的,芊云看了几个人,她也知道,恐怕这会去哪里也不是他们能选择的,那人不知在哪里窥探着他们。何况连云霄、赵德芳二人也是不会半途而废,如今只能大家各自小心,避免再遭到暗算,于是说:“这段时间,我们什么事也不做,也不管,只要为连宫主疗伤,我们不能再出差错!” 赵德芳说:“我立即飞书回去,到王府调些人手过来!” 连云霄却说:“不,怕是那人不知道会不会对王府下手,还是将全部力量放在王府。而且那人得知我们搬救兵,那些人说不定会在路途上同样遭到毒手,我倒觉得人越少越好,咱们必须乔装,想办法避过他们的耳目!” “避开他们?看来不单是他们会金蝉脱壳,我们也得来一个金蝉脱壳……” 很快几人来到了一个坐落在村子西头的农家小院,几人环视周围,方形的小院子里,整齐的排列着四间房子,刚好够几人居住,虽然是茅草的,却也还算干净整洁。四周有一片树林环绕,还有利于隐蔽。大家对视一下,这里当真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很适合养伤。于是便当即付了定金,便落了下脚。 连云霄、冷芊云、赵德芳各自住了一间房,毒花圣手和花无心,这一正一邪两个本完全不同的人只好住在了一间房,其余个人便在农舍旁搭起了一个帐篷,算是住了下来。连云霄更是很快从属下的人了解了周围的环境,也布置了暗哨在周围。 第189章 暂住农舍 这样,大伙便在农舍里落了脚,大家做了分工,花无心负责照顾赵德芳和冷芊云,毒花圣手自然是负责中了毒的连云霄。这边,赵德芳也研究周围的环境,似乎是累了,他竟然睡了过去。芊云的外伤已然痊愈,只是手筋脚筋具断,虽然手用力可以稍稍抬起,却无法走路,只能整日躺在床上。 转眼两日已过去,连云霄一边治疗眼疾,一边也并未闲着,竟然让属下帮他找来材料,他摸索着为芊云做了一辆能推动的车子。芊云坐上连云霄做的轮椅车,有一人推着便可以四处行走。芊云格外高兴,终于不用终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毒花圣手头两日外出,找来了草药,便研制解药,每日为连云霄换药施针。花无心则时常和毒花圣手交流各人伤情的进展情况。赵德芳的外伤已经基本无碍,但是,冷芊云的内伤依旧一点起色都没有,这日辰时,竟然开始四肢百骸都如被日日磨搓一般,痛得无法入睡。多亏赵德芳及时发现,便给她输送内力压制,来震住她体内冲撞的气流。看样子必须要尽快找到生灵骨草,否则,不知道芊云能撑到哪一天,而且赵德芳显然也陷入疲劳,很多时候卧在床榻上休息。至于连云霄,应该是在需要几日,便可重见光明。 这一日,赵德芳难得心情不错,将芊云抱上连云霄坐的轮椅,推着她前往附近走走。二人边走边看着周围的美景,赵德芳说:“很奇怪,我们在这里落脚有四五日了,却不见他们有所行动,不知他们下一步目标是什么。” 冷芊云也点头说:“会不会他们不知道我们在此地落脚,所以……” 赵德芳停住脚步,摇摇头:“我们大张旗鼓的寻找房子,就是告诉他们我们的行踪,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我们才有可能找到蛛丝马迹。他们那么了解我们的行动,一定不会不知道。我想他们是不是在密谋着什么。”赵德芳继续推着轮椅慢慢走着。 冷芊云叹了口气,说:“都是为了我,是我拖累了你们!”赵德芳蹲下身子,看着她说:“芊云,我们一直内疚没有照顾好你,你不要觉得拖累了我们,能为你做点事,现在是我们最大的心愿。还有,时至今日,这件事似乎已经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从他设计了这么多,你就该知道,他的目标可能不只是你一个人,很可能是我或者连云霄,我隐隐觉得这整件事,似乎还是和慕容木天有关!” 芊云说:“我也是这样想,可为什么不是当今皇上赵光义!”赵德芳站起来,背对着芊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赵德芳说:“不,不会是皇上。如果他要杀我们,很简单,只要以莫须有的罪名也可杀死我们,甚至株连九族,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而我们三个共同的交叉点,从一开始就是慕容木天,所以,我总认为这些人和慕容木天有莫大的关系。只是我们亲眼看着他被杀死,虽然慕容岳龙摔下悬崖,可是除了他还有随,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芊云点点头,他说的有道理,二人没有说话,芊云也在头脑里搜索出了慕容岳龙还有什么人可能和慕容木天有关系。可是她却是一无所获。但是她也隐隐觉得似乎和慕容岳龙有很大关系,而除了慕容岳龙,似乎不可能还有其他人。可是慕容岳龙的武功真的高深到如此地步?记忆中的慕容岳龙,是个尚为人无恶行的人。 “有动静……”赵德芳警惕地看着四周,果然,林子里奔出五个人,向着他们这边笨拙地跑过来,赵德芳剑放在了房中,便抱起芊云,施展轻功,向农舍跑去。 连云霄的四名护卫,从暗处出来,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几人杀了。 看着门口五具尸体,芊云说:“看来他们这是用这几个人来试探我们的实力。” “这些人不足为惧,只怕……”花无心担心地说。 “的确,今后我们每一个人外出都需要小心。”大家点头。 毒花圣手端着装着草药的盘子,进来:“听说他们派了杀手来……”他早已看到了那些尸体,“又是五绝人!” 连云霄皱眉:“看来我推测有误,怎么会有这么多五绝人,如果不是五绝散被改造,便是那人太有钱。”是的,这人能制造这么多五绝散,而且选用的人都是二三流的,可见他应该有很多五绝散,那这人可真是够败家的,这是毒花圣手所言,那人根本不在乎钱。 芊云可不关心那人有没有钱,败不败家,她关心他们这些人的安危,看看脸上缠着白布的连云霄问:“他的伤势如何,什么时候能看见?” 毒花圣手一边动手为他换药,一边说:“看看今天有没有起色。” 白布被一层层揭开,露出连云霄赤红的眼睛。“连宫主不妨睁开眼看看。” 连云霄缓缓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人的影子,忽然,他听见房上多了一个细微的呼吸声。虽然才失明几日,但是本来就功力高深的他耳朵似乎也好使了不少,一点点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连云霄对着正看着他的芊云使了个颜色,对着外面努了一下嘴,赵德芳也看到了连云霄的表情,微微抬头看看房上。 毒花圣手只管换药,说:“连宫主的眼睛应该……”连云霄却突然气汹汹地一下抓住他的胳膊说:“什么应该,你的毒圣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吧!为何这么多天我的眼睛还是不见一点好转!” 毒花圣手一下愣了,说:“不可能,我的用药……”这时他感觉到了连云霄用力的捏了一下他的胳膊,芊云也说道:“是啊,你看他的眼睛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是不是用的药分量不够或者其他什么的?” 毒花圣手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说:“那或许是你的体格比较特异,是不是还要加大点药量,今天我回去试一试,是不是这毒药的性子太烈了!我刚才也看了你的伤势,也很奇怪,估计还需要十日才能见效吧!” 连云霄说:“那倒无妨,就是要耽搁行程了!芊云,再耐心等几天,我一定要尽快好起来!”芊云点点头,毒花圣手便收拾好了东西退了出去。 过了片刻,连云霄侧耳听了听,似乎那人已经走了。这时,赵德芳也走了过来,说:“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吗?”连云霄摇头:“那人功力不弱,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江湖这两年竟然出现了这么多高手我竟然不知道。” 赵德芳点头说:“我担心打草惊蛇,所以没有跟上去。”芊云说:“能确定是那些人吗?”连云霄点头,用那稍微能看见点影子的眼睛看着赵德芳,说:“现在咱们已经把咱们自己放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相信他们还会来的!” 赵德芳点头,芊云俏皮地说:“那就是看咱们如何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喽!” 连云霄微笑着,露出了迷人的酒窝,或许最近遇见的事情太多,许久都没有笑容荡漾在几人中间。 第190章 遁逃 转眼几日又过,在一所密室中,一人正在向一个脸上戴着面具的人低头汇报:“主人,他们每天都还是老样子,重复着做一件事!”脸戴面具的人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那人,低吟:“每天都干着同样的事!”那人继续说:“是啊,那个女的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叫毒花圣手的还是每天都去外面采药,给那个九霄宫主治眼睛,那个九霄宫主似乎一直都不见好转。” 被称作主人的人问:“那赵德芳呢?”那人说:“他似乎也是每天坐在窗口!”那人小声嘀咕:“背对着坐在窗口?你是亲眼看见他们吗?” 那人说:“怕他们发觉,只能远远观察,您说他们几人功力极高,一旦被发现恐怕会坏了主人的大事!” 主人说:“已经有十天之久,按照毒圣的手段,这点毒是难不倒他的,为何?他们太平静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一点反映都没有呢?难道?”他又问说:“他们今日可曾有人出入?” 那人说:“有一天赵德芳推着那个女的出去,可是我亲眼看着他们回到了农舍。” 主人说:“召集死士,准备突袭他们,此次务必摸清他们的底细!”那人一抱拳,答道:“是,属下立刻带人前去!” 夜色格外的迷人,融融淡淡,是那般的柔软,满天几个星星也使这个夜晚显得那般宁静。一切如常,芊云、赵德芳、连云霄各自就寝。 靠近农舍的林子里,似乎一切都与这宁静的夜晚格格不入,月光穿透枝丫,隐隐透着寒气。不时几声枭鸟的怪鸣更加衬得这林子幽深。黑暗中却见那道剑影在月光下影影绰绰,不时印在那些面部并没有任何表情的人脸上,只露出他们空洞的眼神,他们无声地向农舍靠近。 就在他们冲出林子向着农舍奔近的时候,却从林子的树尖上悄无声息的飞了下来数十人,他们一言不发,从这些人的身后举着刀剑攻向那些人。伴着这温柔的夜,一群面无表情的僵尸一般的人和一群脸上充满了坚毅之色的十几人便战在了一起,霎时刀光剑影,不时地发出刀剑划破身体的声音,以至于月亮似乎不忍直视,躲进了云层,天空多了一些阴霾。 在那群没有太多感情的人面前,九霄宫的徒众似乎不堪一击,他们互相对视一番,站在了农舍前,暂时护住农舍。但是那些人却没有丝毫停步,直逼得九霄宫徒众步步后退。虽然他们也曾经是一般冷漠的杀手,可是,似乎到了今天,他们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不堪一击!那些人可以忍住穿过躯体的刀剑,继续前进,杀死那个将刀插进身体里的人,完全没有痛感。 九霄宫徒众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功夫,竟然都不怕疼,不怕死。 来犯的人中有一个眼睛闪着精光的人,他得意地咧了咧嘴角,主人的这种药物果然厉害,可以随意控制别人。他发出一声低音,那些人便继续进攻。 不消片刻,那名头目已带着几人冲进了那间农舍,他首先冲进了芊云的房间,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毫不犹豫的朝芊云砍去,霎时,鲜血然后了洁白的窗幔,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似乎便断了气。那人翻过芊云的尸体,却发现那人脸上不是很自然,便到芊云脸上一抹,竟然带着人皮面具,此人根本不是芊云。他大吃一惊,向后退了几步。连忙反身出了房门,冲向赵德芳的房间,此时的赵德芳显然已经抵抗不了几人的围攻,最后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被困在圈中。那人见此情形终于猜到了,眼前的人也不是赵德芳,显然只是一个替身。 那人一把抓住眼前的“赵德芳”,狠狠地问:“他们人呢?”被抓住的假赵德芳冷笑了一下:“要杀就杀!”他只丢下一句话便不言语,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那人说:“想死,老子有很多种折磨人的方法,我不相信你不屈服。”假赵德芳不屑的看着眼前之人,一下爬起来,冲着一个人的刀跑去,一下便被锋利的刀剑洞穿,倒在了地上。 那人傻了,倒不是因为死了一个人,而是自己这般防范下,竟然被他们逃掉了,连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住,这下该如何跟主人交代,这么多人守着各个路口的通道,结果那些人却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如果其他几个人遁了不被发现,但是不能站立行走的冷芊云又如何遁去的呢?他忽然想起了今日里属下的人汇报,说天黑似乎一个九霄宫的喝多了,被连云霄狠狠教训了,被人抬了出去,居然用了这招将冷芊云换了出去。即便知道他们是与那些九霄宫的宫众互换了身份才逃脱,他也是无法躲过主人的怒火。 果然,他诚惶诚恐地低头立在主人的面前,惊慌的不敢说话。被称作主人的冷冷地看着他:“这么说,他们都跑了,什么时候走的你都不知道!”看着面前之人面无表情,他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霎时间桌子碎片四散,“废物!” 那人一哆嗦,感觉此刻碎掉的不仅仅是那张桌子,还有自己的脑袋一般,只听扑通一声,立似乎是双腿不听使唤一般便跪在了地上:“求主人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等一定尽快找到他们的行踪!” 主人脸上的表情无法看到,只是那双眼神中充满了阴鸷、冷酷。许久他拂袖:“还等着什么,还不快去找,五日之内找不到他们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某镇不算繁华的街市上,街边小贩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几个衣着颇为华丽的男子,推着一辆木质的单轮车,车上坐着一个头上戴着面纱斗笠的女子,走在大街上格外引人注意。这一行人,不用说,自然是芊云与连云霄等一行人。 芊云透过薄薄的面纱,看着外面的繁华,脸上并没有从前见到这样情形的欢喜,如今的她不过刚刚二十有一,心却似活了几十年一般,坦然,镇定,似乎再也无法泛起任何波澜。 连云霄的眼睛已经基本无恙,只是还不能长时间见光,也为了迷惑那些人,便继续用一条白绫遮住眼睛,配着一身白衫倒也依旧是风流倜傥。 赵德芳更是吸引了众多女子侧目,如若不是女子的矜持,只怕都立刻回了家央求父母赶紧提亲。 第191章 丢了芊云 香气四溢的屋子里,华丽的窗幔垂下,两个香艳的身影纠缠在一起,耳鬓厮磨,情话连连。男子轻轻摩挲着女子的藕臂,女子背靠在他的怀里。男子忍不住女子身上喷射的气息,亲吻起女子薄薄的耳翼。 这时,门口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声音:“魏堂主,他们已经到了!” 男子应了声:“知道了!”随即轻轻附耳对着女子说道,“你是再睡会还是……” 女子慵懒地翻身起来:“他们到了!”男子点头,女子将散乱的头发甩了甩,露出她俏美的容颜,赫然便是九霄宫的七堂堂主流觞。再看那男子便是二堂魏明潇。 “好,按计划行事,哼,你对我无情,别怪我对你无义!”流觞目中满是恨意,魏明潇满脸堆笑,附和:“就是,流堂主这般温柔如水的女子,宫主竟不懂得欣赏,让您独守后宫三年,简直是暴殄天物!” 流觞看着魏明潇也是英俊的脸庞,为自己不值,自己一直对他死心塌地,结果却什么也没得到,这魏明潇不仅样貌差不了多少,更是体贴入微,每每都能将她带到欲望的高峰,让她欲罢不能。“是啊,那个冰块,哪有你好……”她吻了吻魏明潇的唇,侧头命令道,“按计划行事!”说完,便附身贴紧了魏明潇,魏明潇自然懂得,翻身…… 街市上,一行人正欲找间客栈歇脚,突然冒出了几个人,围住了芊云几人,突然出手攻向他们,不用说也知道这些是什么人。赵德芳护住芊云,连云霄接住几人,可是当他看清围住自己的人时,却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不对劲。那几个人一展开拳脚,连云霄大惊,这些人使得竟然是九霄宫的功夫,难道是九霄宫的人也遭了毒手?虽然他曾经也因为那些宫众办事不力,亲手杀过宫众,但如今却有些迟疑。 赵德芳问着:“连宫主可是哪里不适?”连云霄退后几步:“他们……他们都是我九霄宫的宫众!” 赵德芳也是吃了一惊。就在这时,连云霄突然发现熟悉的身影,那是自己三宫的堂主,只是那身影闪了一下便消失了。他毫不迟疑:“我去去就回!”说完呢便腾空而去。 有人似发现了芊云一般,朝着这边走来,赵德芳拔出剑,迎敌。当然,他并不离开芊云几步远。 芊云却突然发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娘亲!”她便双手推着轮车向人群去,想看看是不是冷瑛宁。 待到赵德芳回头,却不见了芊云,不由得面色大惊,他冲入人群,哪里还有芊云的影子。 连云霄很快便追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却失去了那人的踪迹,他查探了了许久,暗叫不好,自己究竟还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转身返回。 一阵急行回到了那里,哪还有他们的的影子。 赵德芳此时与毒花圣手、花无心分头寻找芊云,终于在僻静之处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轮车。看来,芊云是又被人抓走了。 几人汇合,面面相觑。连云霄立刻命人回去查探九霄宫是否出了什么事。 赵德芳来到了县衙,花无心拿着赵德芳印玺:“秦王殿下驾临,还不赶紧通报县令,前来迎接。” 没多久,就见身穿官服的县令跑了出来,一果真是秦王,扑通跪倒在地:“微臣李不才拜见秦王殿下,不知秦王殿下亲临……” “废话少说……”赵德芳打断他,“本王在你的地界丢了个人,立刻给本王一家一家搜。” “不知是何人,什么样貌,是男是女……” “你莫不是要本王一一回答你……”赵德芳冷冷地命令,“取笔墨来……” 很快,赵德芳便将一副丹青画好:“立刻找人多描摹一些,全城搜索……”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秦王殿下到县衙内歇息。” “另外,调派十名高手听我差遣!” 李不才连忙点头,传来捕头便安排了下去。连云霄一直沉默不语,赵德芳:“你可是在担心九霄宫。” “是,也不是,九霄宫是师父的心血,交给我打理,我自然是要操点心。可是,大辽、九霄宫又似皆是身外之物,有或没有,于我或许都是解脱。只是,我害怕自己的担心是真的。” “连宫主担心……” “这五绝散,江湖失传已久,九霄宫内却藏着配制方法,这些五绝人,怕是和九霄宫难脱干系,只怕九霄宫出了叛徒!” “宫主的意思是……”花无心复杂地看了看连云霄,“五绝散出自九霄宫!” “看来,有人在我九霄宫旧址上找到了一些东西,我本以为那里被毁了,那些藏着的秘密便也永远不会被发现。如今,怕也是九霄宫知情人才知道……”他低头沉吟,“难道,这一切背后之人竟是九霄宫!” 赵德芳摇头:“这说不通,九霄宫与芊云之间并没有仇怨,何故这般对待芊云!即便他们需要夺权,以他们缜密的心思来说,直接对付宫主不是更直接。” 连云霄闭目揉搓一下太阳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流殇,她嫉恨芊云倒是极有可能这般羞辱芊云。可是三年她和自己在一起,她的心思到不了这般。也或许,流殇投靠了那人?如果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得到,只怕,那用不了多久,恐怕天下也将大乱,他会利用五绝散控制住他想控制住的所有人。 “我要亲自回九霄宫一趟,五绝散化解之法应该有记载!” “如果那人已经得到五绝散配制方法,想来破解之法也早被毁了……” “不,破解之法和那些并不在一起,师父将五绝散列为禁药之一,同云颠一样,都被封存,只有历代宫主才能查看,我一直以为没什么用处,也没看过什么,但我记得是有记载破解之法,我去寻他一寻。只是……” 他停住了话,赵德芳也懂:“也只好如此,这边我调动县衙力量,如果两日没消息,便调动府衙,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也顿了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去去便会,如果他们要杀她,只怕当时就可杀了,将她掳走,倒是说明不会立刻杀了她,不过吃苦铁定是的了……”连云霄一抱拳,“事不宜迟,这边便交给你了,我这就出发。” 赵德芳点头:“连宫主早去早回,德芳静候回来……” 再看连云霄已经失去了踪影。 第192章 彻底决裂 连云霄飞身而去,向着九霄宫旧址赶去。赶了没两个时辰,他却发现这附近竟然有九霄宫留下的联络信号。会是谁在附近?连云霄便沿着一路标记寻了过去。 很快,来到了一座大宅子,一看便是有钱人家,标记到了这里便没了。连云霄一跃上院墙,翻了进宅子里。 “流觞!”连云霄看着流觞的身影,进了后宅的一间屋子。他隐在屋檐下,朝着里面窥探。 房间内,流觞背对着连云霄,看着扔在地上的一个女子,只听流觞说道:“你现在叫冷芊云,是吧,哼,真是可怜,断了手筋脚筋是吧,看你如今如一滩烂泥,还能去勾引谁?”她伸出脚踩在芊云的脸上,“瞧瞧你这张脸蛋,还真是长得水灵!”她看着魏明潇,“你说,她这张脸蛋是不是对你们男人很有诱惑力那?” 站在一旁的魏明潇淡淡一笑:“明潇的眼里只有堂主!” 流觞也淡淡笑道:“你不用时刻表明你的忠心,你对我的心思我自然晓得!” “这样的女子,听说连乞丐都尝了她的味,嘿嘿,还有何魅力可言!” “流堂主,你们无需用乞丐来羞辱我,你三番两次陷害我,上一次在九霄宫,害我走火入魔的,想来也是和你脱不了干系,你我本就没有深仇大恨……” “哼,谁说必须有深仇大恨,本姑娘就是见你不顺眼。”她俯身看着芊云被踩的通红的脸蛋,“你就凭这张脸蛋,哼,竟然我便毁了你这张脸,反正你已经这般了,要这脸蛋也没啥用了……”说完便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扬了起来…… 只听见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若在她脸上画一道,本尊便在你脸上画十道!” 流觞抬头看去,不知何时,连云霄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云霄……” 连云霄看了看地上的冷芊云,冷冷说:“她刚才说,上次九霄宫走火入魔和你有关?” 流觞并没有说话,眼中却多少有一些惧色。 “云巅在武林中现身,是你故意想要引我离开九霄宫吧!”他的目光逼视着流觞,“看来,五绝散也是你的杰作吧!” 魏明潇却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流堂主也只是心有不平,宫主这么多年来怎会不知流堂主的心思!” “本尊与流堂主说话,何时轮到你了!”连云霄一挥手,便击中了魏明潇,魏明潇后退数步,险些倒在地上,流觞扶住他。 连云霄看着流觞的眼神:“原来你与他竟在了一起!”他不再看她,“你与谁在一起,本就和本尊无关。你便说,这五绝散,可是你所为?” 流觞恨恨说:“没错,就是我,是我挖开了九霄宫第九宫,找到了五绝散!” “你可知这五绝散威力有多大,会造成什么伤害。”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流殇说道。 “你如今当着魏堂主的面说这些,可有考虑他的感受?” 流殇倒是看了看魏明潇:“是你,毁了我一切的希望,我便要毁了你的所有!” “很好,很好……”连云霄点头,“如此,你便从此不再是我九霄宫的人!”停了片刻,“本尊问你,五绝散非同寻常,你可找到解药。” “没有……” “本尊再来问你,芊云成了今天这般模样,可是你所为?”那语气透着威严,盯着他们二人。 “我是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却不过就是想毁了她的脸……” “但是,虽然风儿被害时,你尚在大辽,但是芊云被害时却是五绝人出现的时候,这你做个解释……” “这样说来我也的确是和此有关!” “流殇,你便与本尊如实说来,你可是我们一直要找的幕后主谋!” 流殇看着他严肃的神情:“我不是什么主谋,我做事你也是知道的,宁可痛痛快快也不愿耍什么阴谋诡计……” “如此,甚好!”他扶起芊云抱在怀里,“今日,本尊不与你计较,她,便还给本尊!” “你即便这次保得了她,只怕她这般模样,你也不可能时时救她……” “这个无需你担心,你只需知道,倘若你动她一根头发,本尊定当还你十倍百倍……” “你……难道……难道……”她不甘心,“这么多年来,我只想追上你的脚步……你我相处近十六年,竟然抵不过你与她几日……” 连云霄毫不迟疑地说着:“的确,你这般模样,便是百年千年,又有何用!”说完抱着芊云准备离去。 “冷芊云,你如今这样,根本配不上他,只会害他,连累他,你最后会害死他!” 芊云看着声嘶力竭的流殇,她的话的确在自己心湖激起了波澜,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愿因为自己而连累伤害别人,她看着连云霄那决绝的脸,那脸上分明写着,本尊不在乎。 流殇看着二人的背影:“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魏明潇轻声道:“你没事吧!” “好,你无情,我便要比你无情百倍千倍!”说完,流殇眼中折射光芒,“通知下去,按计划开始!” 连云霄抱着芊云,还好,除了脸上并没有其他伤痕:“你还好吧!” “没事,流殇应该是知道你来了,所以才说要……划破我的脸,她只是以为你也是希望她冷酷才会引起你的注意……” “不要说了,我的这份爱情早已葬在了九霄宫……如今,她……她简直疯了。” “为爱甘愿成魔,很多人都会如此,曾经……寒烟也是……”说到寒烟,她想到了赵德芳,自己与他这一路或许注定走不到一起,只是无意碰撞在一起的两颗星辰,终将回到各自的角落。 连云霄抱着芊云出现在街市上时,县衙的兵士们突然发现,立刻将他们团团围住,举刀相向。 连云霄继续抱着往前走:“通知赵德芳,人已经救出来了。”兵士们互相对视,敌友不明,只是一直跟着,如果真是友,他们也算保护,如果是敌人,只需一声令下,便可拿人。 不一会,赵德芳与毒花圣手一行人便急匆匆赶来。一见,果真是连云霄抱着芊云,他疾步上前,看到他怀里的芊云安然无恙,松了口气,芊云悠悠说道:“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你去哪了?”毒花圣手轻声责备着。 “她被流殇抓去了……”连云霄没有多余的话,其他人也不再问。 “我看着人群里有人像娘亲的身影……” “你也是糊涂了,若是你娘亲来了,见了你自然是扑上来,怎么可能悄悄离去……”毒花圣手又问,“可曾受伤?” 芊云摇头。赵德芳微微点头:“赶快回去吧,此地不宜说话!” 第193章 满镇五绝人 天刚刚擦黑,连云霄等人便听见一阵府衙门口一阵喧闹,便和李不才一起查探,一个捕快气喘吁吁地跑来:“大人,不好了……百姓们跟疯了一样,要往县衙里冲,兄弟们挡也挡不住,而且……” “而且什么?”李不才急着问。 “而且人越来越多!” 赵德芳和连云霄互相对视一眼,来到府衙门口。门口,百姓们面无表情,他们没有内力,不懂武功,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伸着手,往门口里冲,眼见着堵门的几个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赵德芳:“五绝人……” 李不才问:“五绝人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中了毒,心智被人控制,他们不懂武功,否则,各个无痛不惧死,是很厉害的杀人武器。” 毒花圣手喊道:“你们让开!”他挥动双臂,隔空对着那些百姓,一招排山倒海,便将那群人震倒在地上,有的人被震断了手臂,可是他们依旧爬起来,继续朝着这边走来。 “不要伤害百姓……”李不才挡在前面,“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毒花圣手一看李不才挡在前面,生气呢,赵德芳拉住他:“难得这样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何况他说的对,他们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我们不能滥杀无辜。” 这时,只见连云霄站在屋顶上眺望,说道:“只怕麻烦来了,还有更多的百姓朝着这边涌来,看来,很多百姓都中了毒……” 赵德芳跃上屋顶,连云霄说的没错,还有更多的人冲了过来。 “这五绝散中毒久了,最后会变得狂躁,即便不会武功,也会开始杀人,互相残杀。”连云霄沉重地说。 “毒花圣手,花无心,你俩速速去查探,白天一切都是正常,晚上突然出现这么多五绝人,这么多人短时间内做到,一定是在饮水饮食中做了手脚,立刻查探,一旦发现问题,即刻警告村民不要再喝……” “是!”花无心应道,与毒花圣手对望一眼,便分头行动。 赵德芳则命令暂时关闭县衙大门。 很快,毒花圣手和花无心回来复命:“县城里的井水都被下了五绝散。” “好狠那!只怕整个县城的人都……”大家互相对视一下,赵德芳说道:“他们是普通百姓,我们不能对他们打开杀戒,何况人数太多,如今……” 李不才跪倒在地上:“请秦王殿下为我坛口县百姓做主,求秦王殿下救救百姓。” 赵德芳扶起他:“坛口县百姓有你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他看了看连云霄,连云霄起初也只是冷眼旁观,在他的眼中,为官者有几个人是为百姓着想的,大多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个个恬不知耻。看着赵德芳看着他,一耸肩:“天下不姓连,我便操不了那些心……” 赵德芳:“这和天下姓什么无关,只关乎道义良心。这终归是你九霄宫惹出的祸事,连宫主可打算袖手旁观?” “道义良心为何物,其实本尊并不知有何用,不过,秦王既说到九霄宫,本尊也难逃这治下不严的罪名,也罢,本尊便去一趟九霄宫,看看能不能找到解药。”他看了看芊云,“只是一来一回怕是十天半月……” “连宫主放心,德芳一定死守县衙,保护好芊云。” “只是,怕是这水源都不干净了,你们也需提防自己变成五绝人!” “这县衙内储备了一些水,想来可以撑几天!”李不才说道。 “我们还可以储存雨水,如果这几日无雨……”花无心说着。 芊云接过话:“可以采集露水,现在春天也已经现了端倪,可以采集一些露水……你放心……” 连云霄微微一笑:“这倒不用,想来他们还并不打算将全部人都变成五绝人,所以应该只在城里井水里投了毒,不会在河里下毒,你们实在撑不住也可去河边取水。另外,应该还是有未中毒的人,你们还需警告他们不要喝井水,应该能少一些人中毒。我尽量早去早回。” 赵德芳点头。连云霄则俯身,柔柔地看着芊云:“你乖乖听话,本尊可是为了你才跑一趟,若不找来解药,你也断不会将这些人全杀了,更会开口求本尊救他们,你要好好等本尊回来!”芊云忍住鼻子酸酸的感觉:“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要注意安全。” 赵德芳将头侧向一边,其实他也觉得很奇怪,但是为了同一个女子,他们便是这样了。 连云霄一跃,翻出了县衙,再一次踏上了前往九霄宫旧址的道路。 “你进去休息吧,我学着他的模样,又给你做了新的轮车……” 县衙外,许多五绝人不住地抓着门。所谓五绝,绝情绝义,绝心绝神,绝思,只剩一副躯壳,听从下毒人的指令。如今他们若得不到解药,又找不到目标,开始四处游荡,后面便会互相攻击,不死不休。 如今,他们很多人在街市上如死人一般,向着县衙方向行进着。 连云霄转眼奔了几日,这日,眼见着离九霄宫旧址渐近,便在一家野店歇脚,正要继续出发,一个六旬妇人走过,便在他身边跌倒,本来他想出手扶住,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收回了手,看着那妇人倒在了地上。这时跑过来两个男子,冲了过来:“娘……” 旁边另一个男子伸手想要推连云霄,被连云霄侧身躲过。只听那男子说:“你还是人吗,看着老人家摔倒也不扶一把……”说完还招呼着不多的路人来评理。 那边男子已经扶起了妇人,正关切地检查他是否受伤,却不料,老妇人的手突然扬起,一股粉末顿时在空中散开,有两个路人便倒在了地上。待烟雾散开,哪里还有连云霄的影子,却就在他们抬头的瞬间,看见连云霄从半空中飘然落下。 “这些路,本尊也是走过一次两次的,一直是人烟稀少,今天却多了不少人,还有,这荒山野外,竟然有六旬妇人独自一人,不是很奇怪吗?”连云霄冷冷看着几人,“想暗算本尊,哼……” 妇人一听败露,直起了佝偻的身子:“九霄宫主果然名不虚传!”说完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便纷纷从路边拿出武器,展开了攻击。 “这一路上过于安静,本尊正寂寞呢,几天没打架,倒是无聊,来的正好!” 第194章 云巅幽境 连云霄来到了九霄宫旧址——云霄之巅,那里有上任宫主,也就是他的师父所创建的云巅幽境。当年,借助朝廷剿灭他九霄宫的机会,正好收到了大辽皇帝薨没,朝内局势不稳,而自己多年布下的棋子也终于有了消息,正是夺取大辽政权的好机会,当然,九霄宫也已经被发现,不再是什么神秘之所,如今只有让他在世人面前彻底被摧毁,才能掩盖住他里面的许多秘密。于是,他利用朝廷突袭,亲自用火药炸毁了九霄宫的一切,大火烧了多日才停止。但是他知道,毁掉的只是人们能看见的东西。而云巅幽境毁掉的也只是第一层,至于第二层、第三层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 为了确保无人跟踪,连云霄猫在暗处已经半日,确定并没有任何人尾随而至,他才从暗处现身:“用这些小喽啰,用一点下三滥的手段便想阻止本尊!” 他看了看云巅幽境,的确是有人动过的痕迹,他当初专门来此看过,云巅幽境的入口堆满了乱石,如今,乱石改变了很多。他来到了云巅幽境的第一层,那里,不过放着上任宫主的棺木——其实里面也只是衣冠而已,还有什么宫训,粗浅的药物记载,云巅便是其中的一种药物,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他来到一段墙壁之处,伸手在凸起的壁石上用内力将它按了下去,只听地面上轰一声,出现了一个狭窄的阶梯,连云霄顺着阶梯走了下去。他相信,这第二层也已被发现,不过想来能发现这里的也只有流殇一人。他走了下去,环视里面,完好如初,他打开了一个盒子,上面写着五绝散,可是却是空空如也。他有重新拿起一个匣子,那里面是师父多年的心血云巅幽秘,记录着很多毒物,还好,他完整地躺在匣子里,还算流殇有点良心,没有将九霄宫云巅幽境的秘密全部带出去,否则,必将危害天下。 诸如当年快速提升内力的秘方,他连云霄便是被师父用了这种方法快速将内力提升,又用里面所记载的弥补之法弥补快速提升内力的缺点。 此外记录了很多毒物的配置使用,一旦流落江湖后果不堪设想。他不确定流殇还会不会来,一旦流殇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这幽境里的便不再安全。 他将那匣子里的书放回匣子里,便继续在片墙壁上摸索,这个地方是他从来不曾打开过的,只是听师父说过,但那时师父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打开,所以五绝散如何化解他并不知道。 半个时辰后,他找到了机关,打开了第三层的地门,这里真的只是一个简陋的房子,在房里正中间,摆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连云霄小心翼翼打开,竟然记录的是师父的过往,连云霄忍不住翻开,他从来没有听师父提过他的过去。 转眼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连云霄一阵唏嘘,原本以为自己也是悲惨之人,没想到师父的遭遇并不比他好,原来这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是戏里的主角,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也有每个人该走的路。 盒子下面还有一个机关,连云霄将盒子放回原处的时候,那机关自动被打开,里面有几个羊皮状的东西,他拿起,果真是五绝散的解法,他匆匆瞥了一眼,便揣进了怀里贴身收藏。 他从地门出来的时候,却发下一个全身黑衣的身影正在那里翻看云巅幽秘,他快速移动,一掌击向那人面部,就在那人躲闪的同时,劈手夺过了他手里云巅幽秘,大喝:“什么人?” 那人全身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透着阴沉,却有些似曾相识。那人转身想走,连云霄岂肯罢休,连忙攻向那人,凭借刚才那人躲闪,连云霄判断这个人内力不弱,但要说强过他多少,他也并不敢肯定。但是内力能和他想抗,也已经属于世间少有,武林中竟有这般深藏不露的高手。 那人显然并不愿意和他纠缠,挥手丢出一颗避云丹,尽管连云霄发现想要追出,可是烟雾过后,依然没了那人的身影。连云霄停住了脚步,看了看云巅幽境:“师父,这里已经不再是秘密,这里面很多都是您多年的心血,确实不能见天日的,为今之计,徒儿要毁了这里的一切,这也是师父临死时最后的感悟,师父您在那本书中看透了一切世事,若不是为了徒儿,已经亲手毁了这九霄宫,徒儿如今也大仇得报,要这九霄宫也无用,就让他彻底消失吧!” 说完,连云霄将手中的那本云巅幽秘置于掌心,用内力,将它震成了碎片,飞散在空中,随后,他将全部的内力,运在双臂,对着云巅幽境的第二层不断发出,算是彻底毁了云巅幽境。 连云霄在烟尘中冲出云巅幽境之后,早已没有了那人的踪迹,却发现许多穿着九霄宫服饰的无绝人。连云霄看到自己和师父多年的心血竟然被这些人逼成如此,连九霄宫的这些宫众也成了这般模样,不由得唏嘘,有些自责自己这个做宫主的,不仅救不了这些追随九霄宫的人,如今还要亲手杀了他们。 他抽出了宝剑:“各位兄弟,连云霄对不住各位了!”他一路斩杀,很快便走下了云巅。回望那郁郁葱葱的云巅之上,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七堂门口,连云霄站住了脚,看着眼前盯着自己的流殇和魏明潇以及他们身后站着的九霄宫的宫众。 “宫主,交出五绝散的解药!” “你要它何用,莫不是要为这被你毒害的九霄宫宫众解毒?流殇,你可以为,凭你,能从我的手中夺去!” “那也要试试!从前,从前我们不是一直切磋,你不是因为打不过我被宫主责罚!很多年了,我们都没有好好比一比,看看九霄宫谁更有资格坐上这宫主之位!” 连云霄哈哈大笑了一番:“你以为本尊这冷血的名头是靠唬出来的吧!本尊劝你还是早早离去,免得自取其辱!” “不,今天我们不妨斗上一斗,看看这些年来,谁的功力弱了!” 说完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一柄铁扇,她一使内力,铁扇顶部变得锋利无比,成了一个极好的杀人武器:“今日,我们俩只有一个能走出这九霄宫!” 第195章 放手 连云霄与流觞便似仇人一般打了起来,天上地下,霎时间昏天黑地。二人交手上百招之后,连云霄运气于掌,打在了流觞肩头,登时流觞便飞了出去,噗一口喷出了血液。 魏明潇扶起她:“殇儿!”流觞却反手一巴掌:“谁让你这样喊我的,滚开!” “我……”魏明潇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他一直觉得自己现在是流觞最后的依靠,可是一面对连云霄,他便成了不起眼的。 “流觞,你好自为之,云巅幽境本尊已经将其彻底摧毁,云巅幽秘也已被本尊内力震碎,望你不要再错下去,及早收手!” “你竟伤了我……”她哪里知道,连云霄已经手下留情,只是为了给她一点教训,让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已,否则,这一掌下去,何止吐口小血那么简单,然而此时她心中只有愤恨,哪里能看出连云霄的苦心。 她还想挺剑,可是连云霄已经消失了踪影,她愤愤将剑扔在地上:“连云霄,今日你不杀我,他日不要后悔,从此我对你恩断义绝!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是啊,咱们明着斗不过他,可以暗着来,以流堂主的手段,有几人能逃得过!”魏明潇为她擦掉了嘴角上残留的血迹。 流觞双目充满恨意地望向远方:“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既然你不爱我,那你也不能爱别人!” 某处,一个人站在阴暗里,冷冷地说:“还没有连云霄的下落吗?” 一人惶恐地低头:“是,自那日九霄宫失去了他的踪迹,便再无消息!” “秦王那边如何?” “秦王那边已经撑不住了,衙门已经攻破了第一道门,昨日我架了几架梯子,想来那县衙是待不住了,聚集在那里的百姓已经挤满了几条街,他们如果还在那里死守,便会被那些百姓撕碎!” “好,好好守住,不能让他们逃掉,先不要让他们死的那么快,看着差不多了,把人带来!”那人语气中有些得意,“他们说的方法不错,把他们变成人彘,养在坛子里,让他们生下孩子……哈哈,想起了还是挺有趣的,我们不妨可以试试!另外,时刻监视好,那个连云霄也不能放过,他一定会回去找那个女人的!”他的眼前出现了那夜,自己占了那个女人身子的时候,那白皙的胴体,让他欲罢不能,“冷芊云,没想到吧,当初,你瞧不起的人,如今,占有了你的一切,连同你的性命都在我的手里攥着……” 大辽境内,广博的草原上零星散着几个蒙古包,还有一群群洁白的羊儿,黑色的马儿,空中还不时盘旋着雄鹰,空气也格外清爽。 一间毡房内,连云霄看着跪在地上的旧臣,缓缓扶起他们:“本王走的匆忙,连累各位受苦了!” “大王,你这次回来是要夺回大权吗?我们都盼着您会回来,那个萧皇后玩弄权术,一个女人专政成何体统!” 几个旧臣不满地念叨着,眼中充满了希望。 就在这时,便有士兵层层围住了毡房。里面的人有些慌了,连云霄依旧稳如泰山,他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肩膀:“感谢各位对云霄的信任,本王此次回来并不是为了夺权,本王逍遥惯了,不喜被约束,何况,这萧燕虽是女子,却胜于很多男子。她对各位不重用,也是担心各位心存反心,各位放心,连云霄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耶律云霄,你便不用躲了,快快现身吧!” 连云霄一听,正是萧皇后的声音,他挑开帘子出了毡房,气度从容,看着萧燕,目光灼灼,没有半点惧色。 “耶律云霄,还不束手就擒!”萧燕目中是志在必得的光芒。 “萧皇后的消息倒是灵通!”其实连云霄进入大辽,并未隐藏自己,而是大摇大摆地回来,萧燕自然能很快得到消息。他看着萧燕,萧燕也看着他:“你休想再搅乱我们大辽,大辽的将士不会认一个战场上扔下兵士们不管的辽王。” “你无需如此,我既走了,便是将这大辽送还给你!”萧燕一听眼中疑惑:“送还给我?你的意思是此次你不是为了重新夺回大权……” “大辽虽大,却也非我所愿,之所以回来夺权,只是为了报当年杀父辱母之仇,告诉大辽,耶律淳的后人并非无能!” 萧燕哪里肯信,哪里有人这么轻易放弃唾手可得的天下:“你休要诓骗于我!” 连云霄突然身形晃动,便到了萧燕身边,手扣住了她的咽喉:“现在呢,你以为你这几个虾兵蟹将能奈我何,本尊乃是武林以冷血著称的九霄宫宫主,想要你的命,轻而易举!” “你想要干什么!”萧燕强做镇定,这一点还是让连云霄颇为敬佩的。他收回了手:“不干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大辽是本尊送给你的,而不是你抢回去的,要杀你,易如反掌,不过本尊相信,你有能力统领好大辽,虽然有些俗了,但本尊还是要说,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做对不起大辽的事,否则,本尊定然不会放过你!本尊此次回来只是为了取回一些自己的东西!” 萧燕似乎这才安了安心:“本宫如何信你!” “信与不信是你的事,与本尊何干!”连云霄傲视了一下萧燕,“不过本尊倒有件小事要劳烦萧皇后帮个忙。” 萧燕脸色已经换上了几分柔和:“连宫主还有事求得本宫?” 连云霄微微点头。 …… 连云霄踏入坛口县县衙,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哪里还有什么人,只是地上躺着不多的尸体,县衙门口的尸体,死状倒是有些凄惨,有的脸被抓的面目全非,有一些肢体似是被生生扯断,他进入内堂,发现了几具尸体,倒是被一剑毙命。自己又去办了些事,去了趟大辽,一来一去,确是花了近二十余日,那些五绝人发作,互相残杀。他发现了几架梯子,看来有人将那些五绝人引上了梯子,爬进了县衙内院,他们进来的时候应该是在夜晚,有几具捕快的尸体,倘若在白日,那些捕快定然能杀了这些人。还有一些平民百姓的尸体,也是被抓伤致死 还好,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想来应该是逃出去了。那么他们去哪里了呢?连云霄跃上了屋檐,果然,是从屋顶离开,大街上布满了五绝人,不杀人是走不了的。 他根据瓦片碎裂,追了过去。 第196章 药引之至阴女子 沿着一路的尸体,连云霄很容易便寻到了他们的去向,他便一直来到了一座后山上,山上风景倒是别致,郁郁葱葱,远远便看见一座宅子高高耸立,想来也正是这山色的优美,才将这宅子建在了山上,难道他们上了那座山?连云霄便施展轻功向着那座宅子狂奔而去。 一路上,那些五绝人慢慢多了起来,再到后来,堆满了宅子门口,他们深情麻木,互相抓着彼此的脸,撕扯着彼此的胳膊,一个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还有几个人在用力撞着门,那门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倒下,想来门后堆满了杂物才让这门不至于倒下。连云霄腾空而起,踩着那些人的头便飞了过去,到门前时又一脚踢翻了正挥着刀的一人,那人爬了起来,与另外几个人对视了一下,便撒腿跑了。原来这几个人竟不是五绝人,而是混迹在里面的敌人, 连云霄一下跃进了宅子,刚一落地,便有人一剑刺了过来,他侧身躲开,见是一个捕快衣着的人,便喊道:“自己人,快禀报秦王!” 话音未落,赵德芳推着芊云走了出来,其实连云霄一说自己人,赵德芳便已经听到了,立刻赶了出来:“住手!” 芊云嘶哑着声音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连云霄环视了众人,除了芊云,一个个风尘满面,狼狈不堪。“宫主怎么才回来,解药可曾找到?”毒花圣手问着。 “你们怎么到了这里!”连云霄并不着急回答他们,而是环视了这座宅子,看着里面露出的老老少少的脸,便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没有坚持很久,他们救了这些没有中毒的百姓,负担自然重了。 “我们在城中搜索时找到了很多没有中毒的人,他们无处可去,便将他们带了进来,没几日便断了水源,好在秦王带着人时常去外面找些食物、水回来,才一直坚持着,那些人开始互相厮杀,惨不忍睹。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地,那些怪物竟然爬上了梯子翻了进来,我们只能撤了出来。此处为本县富户王二的家,还好李县令看到了人群中的王二,想起了他在后山有一处私宅,为防盗贼,修筑的很是坚固,我们就将这些人一个个弄上房顶转移了出来!”毒花圣手滔滔不绝地讲了这几日是如何度过。 赵德芳一直保持着沉默,最后听着毒花圣手讲完了,才问道:“你那边如何?” 连云霄点头:“方法是找到了,不过还要等几个时辰!不过想来这会他们应该快到了!”他俯身看了看憔悴清瘦的芊云,看来这二十余日来她受了很多煎熬,“这些人中混有非五绝人,你们需要小心,他们并不正面和我们冲突,想来是知道论单打独斗,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此次我去九霄殿,遇见了一个人,与那人只过了一招,凭直觉,那人内力不弱,却也并非无敌,他竟一直尾随我进入了云巅幽境,想要盗取那里的秘籍,想来他是希望能够借助九霄宫的那些秘法。” “可曾看到样貌!” “并不曾看清,我觉得那人的身份很可疑……” “这解毒的方法是……” “解法在这张羊皮纸上有记录!”他掏出了羊皮纸,丢给了毒花圣手。毒花圣手展开一看:“都是寻常药材,虽然难找,却也不是最难,难的是,还需一个至阴女子血做药引!这至阴女子,体质颇为特殊,这何处去寻找呢?” “这个无需担忧,我已经找到了这个女子,想来,马上就可以到了!”连云霄镇定地说着,“我耽搁了行程便是去找了这个至阴女子!” 毒花圣手:“哦,在哪里?” “稍安勿躁!只怕我们先得解决隐藏在这附近的那些喽啰们,免得他们坏事!” “嗯,还需要去寻找这些药材!”毒花圣手看着花无心说道,“你我二人分别带几个去搜集药材!我便去城里医馆药铺寻找,你便带着人去后山找这些药草,如果再没有,只怕我们也需要到省城里去找!” 花无心点头:“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分头行动!”于是他对着还剩下的五个捕快吩咐道,“你,你,跟着本医,去后山!你,你,二人跟着毒圣便去医馆药铺!” “我先去扫除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赵德芳点头,“芊云便交给你了!” 赵德芳等人离去,连云霄推着芊云到了内堂,芊云微微含笑看着他:“这一路可是辛苦!” “还好,我顺道回了一趟大辽!” 芊云只是微微点头,连云霄也微微含笑:“本来答应你要做皇后,现在……”他轻轻抚着芊云的肩膀。 他要说什么,芊云自然知道,他也如赵德芳一样,放弃了天下,于是自嘲道:“你说我的运气是不是很差,本来可以做将军夫人,结果沦为了小妾,最后直接连妾也做不了,秦王的王妃倒也是不错,可惜又夹了一个白寒烟,王妃也做不了,本以为可以弄个皇后玩玩,却又泡汤了,还要在这里逃命!” “你运气还差吗?”连云霄打趣道,是呀,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虽不仅仅是为了她而放弃天下,却也和她有莫大的关系。 赵德芳不一会便回来了:“那些喽啰只有几个,想来有人已经回去报信了,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有所行动,只怕他们也不愿意再拖了!” 连云霄点头,看着远处,果然看见了一阵烟雾在空中散开。连云霄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药引到了,我这就去将他们接到这里来!”说完便腾空施展了轻功而去,赵德芳和芊云不由得对望,他们很是好奇,这连云霄如何寻得至阴的女子,这个女子又是何人,不过想来只要耐着性子,不出半个时辰,便可以知道了。 果然,不消一会,就见连云霄同几个人返回,落在了院子里。连云霄说着:“我担心我亲自带着这个女子同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便借着九霄宫密道遁去,找到了这个女子,便又拐到了大辽,求了萧皇后帮忙,派人沿着我的标记将她送到这里,刚刚好,他们也到了,一路顺利!”他朝着侧面让了让,露出了身后的一个女子,“这便是至阴的女子!” 赵德芳与芊云同时看向那个女子,芊云一见那女子,眉目清秀,便暗暗赞了一下,真是漂亮,而赵德芳看清那人面目时却愣在了当场! 第197章 他是让你来送死 芊云看向赵德芳,发现了他的异样,便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女子,那个女子也微微对着赵德芳点头微笑。 “静妃!”赵德芳颇有些意外。 芊云一听静妃,难道是哪个王爷的妃子吗? “不错,至阴女子便是她。”连云霄对于赵德芳的意外并不觉得奇怪,他眼中带着玩味。 “你怎么知道她是至阴女子?会不会搞错了!”赵德芳一脸不愿意相信的模样,何况,她不是皇上的妃子,皇上怎么可能答应。 “我不会搞错,虽然我只去过当时的晋王府两次,知道的却比你多年来知道的多。这静妃生于阴时阴日,而且她的母亲生她时难产断气,本以为她已无救,待到阴时,她却自己从母体中娩出,本为不祥之人,却因为父亲倍爱她的母亲而得到了父亲的庇护。” “你怎么知道这些?” “只要九霄宫想查,基本上便没有秘密的。而且,当初,晋王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棋子,本来还想要用她牵制你。”说到这里,看到静妃脸上有些不自然,她却依旧笑盈盈地看着赵德芳。 “芳……好久不见,想不到竟可以在这里见到你。” “你不在皇宫里好好呆着,来这里做什么!”赵德芳嗔怪道。 “那日在皇宫里,我不是不想理你,是因为皇上他……”静妃环视一下四周,觉得说什么却是不方便,这时她的眼神终于落在了坐在轮车上的芊云,一个有些狼狈的女子,但是,和赵德芳能在一起的,她就很不高兴,凭什么她不能和她朝夕相处,别人却可以。“这位……” 连云霄不着痕迹地上前,推了芊云坐的轮车:“芊云,我们一边说话!”芊云微微点头。 连云霄推着她往旁边让了让,其他人也很识趣地离开。 “芳哥……”静妃便上前拖住了赵德芳。赵德芳将她的手拂开:“静妃……” “叫我颦儿……”她丝毫不在乎赵德芳对她的疏离,“像以前一样!”见赵德芳并不想理会她:“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当年也由不得我,我爹只是个四品官,他要借助我依附晋王,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身为文家的女儿,自然要为文家,我……”话未说完,便已梨花带雨,满眼氤氲着雾气,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晋王身边女子众多,我……” 赵德芳点头,语气舒缓了一些:“静……颦……我并不恨你,只是如今我们身份有别……” “我是为了你才来的,皇上说让我来劝你回去,少管这些江湖之事,回去好好做你的秦王……”她见赵德芳脸色微变,“我哪里肯这样逼你,一直以来你都是大丈夫,自然有你的道理,我只是觉得终于有机会和你单独相处,所以……所以……德芳……我……”说着便又掩面而泣。 赵德芳看了看她,悠悠叹气。 “你知道吗,我是母亲死后才……在府里也是被视为不祥,当年你去我家,不就是看见我的兄姐欺负我上前为我打了他们,还被皇上禁足。” 赵德芳眼前是那一年,她不过七岁的样子,自己恰去文府走动,看见一个无助的女孩子倒在地上啼哭,文家的两个少爷,一位千金在那里踢她,他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也是这般被人欺负,于是他上前便与那文家少爷打了起来,把人家的眼睛打黑了,牙也打掉了,文家气的上皇帝那高了御状,自己被禁足。六年后,自己在外被人追杀,险些丧命,竟是文颦救了他,悉心照顾他数日,也就在那时候,二人暗生情愫,两日与她朝夕相处,除了国姓公的孙女,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了依赖,再后来二人也私会多次,你侬我侬也是一段幸福的日子。后来他准备出征前,前去求婚,却才知道她竟被许给了晋王。从此他们没有一句别离,便再也没见面,即使他去偷偷找她,也是被拒之门外。 想起了这些往事,赵德芳眼中多了几分温柔,毕竟他们的过去也是真实的。他转身朝着连云霄走了过来,看着他:“我不同意用她来做药引!” 芊云惊奇不已,她知道,这又是一个对他有特殊意义的女子。“这个静妃,可以说是他的表妹,是他母后王皇后的表兄的女儿!”连云霄解释道。芊云似是也明白了,对于他母后王皇后的一切,他都格外珍视。“并不是只有这些,他曾经去文家求娶她……” 芊云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文颦,一个他曾经真心爱过的女子…… “这些都是往事,你也知道,要用女子周身血液,将这女子还要每日以毒物噬咬……” “秦王向来不是以天下为重吗,如今可是觉得这些无辜百姓的命,比一个你爱过的女子更重要。”连云霄不依不饶说道。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他想说,却说不出口,他怎么忍心自己所珍视的人一个一个都没有好的结果。 “你告诉她她的任务是什么了吗?”芊云看着他。 赵德芳摇头:“我以为连宫主告诉她了。” “秦王一生戎马,经历了不少,对于情爱之事,也是经历颇丰,怎么还如此看不清,莫不是当真是当局者迷!”他推着芊云来到了文颦身边:“静妃娘娘,皇上可曾告诉您,您此行的目的?” 文颦看了看赵德芳,眼前是皇上与她纵情之后,满眼温柔之色。对于居于后宫的人,皇上的每一次临幸都是像沙漠的雨露那般,除非是受宠的妃子,否则半年也可能见不到皇上,而如今皇帝却到了她的寝宫,对她也是极尽温柔,然后,皇上便对她说:“秦王私自离开边关,朕不知他真实意图是什么,你与他非同一般,不如替朕去看看,如果有机会……让他万劫不复……若此事成了,你能顺利归来,朕便晋封你为贵妃。” “皇上此话当真。只是他远在边关,臣妾如何……”这文颦一边整理好衣衫,一边说着,她以为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接近秦王。 “那个九霄宫宫主来了,说要去那里,你可以跟着他一起去,记住,事成之后你便是贵妃了,朕的封号都想好了,就叫颦贵妃!”她尴尬地笑了笑,却已经不能拒绝了。 此刻,连云霄问她皇帝为何派她来,她自然不能实话实说,连云霄毫不隐讳地说:“他是让你来送死!” 第198章 静妃文颦一 连云霄一句“他让你来送死”,文颦的确脸色微变,她干咳了一下笑了笑:“宫主还真会说笑!” 连云霄冷笑一下:“说笑,那你不妨问问你的芳哥!” 文颦的眼睛望向赵德芳。赵德芳也不好说什么谎话:“这里的人都中了五绝散的毒,解法已经获得,需要一个至阴女子的血做药引……” 文颦不是傻子:“我便是那个药引子!”她看了看赵德芳,勉强笑了笑,“能为芳哥排忧解难,也是颦儿的荣幸!”她的双眸又氤氲着雾气,“能为了芳哥哥,也是偿还自己以前……对芳哥的亏欠!” 赵德芳沉默了片刻:“颦儿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嗯,颦儿一直都相信,有芳哥在,没有人敢欺负颦儿!” “好,如此,甚好!”连云霄点头,“想来老毒物和话神医也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便立刻准备开始取你的血做药引!”他目光阴寒地看着文颦,文颦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躲在了赵德芳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角。 “你又何必吓唬与她!”赵德芳嗔怪着。 连云霄哈哈一笑:“本尊高兴!本尊就是看不得你对别人好!” 赵德芳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看坐在轮车上的芊云,芊云淡淡一笑:“云霄,我们还是不要妨碍他们叙旧了!”连云霄便立刻推了她离开。 到了外面的园子,芊云说着:“她真的会死吗?”连云霄没有回答她,却反问:“你是希望她死还是希望她活?” “我?”芊云无奈地说,“这一切似乎都是我决定不了的吧!” “你若是想要她的命,我便让她活不了,血抽干便结束了!”连云霄柔柔地说着,“从今往后,但凡你想要的,便是星星月亮,我也替你向玉皇大帝讨了来!” “我又不是孩子,要那些作甚?”芊云嘴上虽说着,心里却是感动不已,原来这情话果然最撩人心神。 连云霄不再说话:“你要小心这个女子,可不要小瞧了她!” “此话怎讲,莫不是她武功高深!” “你还不懂吗?有什么伤人的不是武功,而是阴谋!你的武功当属武林无敌,身上有你娘亲的内力,有你爹的内力,有白寒烟的内力,结果,你还不是成了今日这般模样,由此可见,伤人害人的,心思更甚!”芊云故作嗔怒:“你这是指责我!” “是也不是,你若是有了这般害人的心思,我便也不会在意你了,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那么容易相信别人,避免伤害自己!” “是,一时的失误害了自己,更连累了他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这个意思,今日受教了,日后定当谨慎小心!”芊云倒是说的真心话,吃了这般苦头,如果还不接受些教训,那她也是会看不起自己,“那么那个文颦……” “我让你小心她,是因为她的心思也是不简单的,你想,她是娘亲死后才出生,被认定为不祥之人,但是只是极少的时候被人欺负,而欺负了那一次,便被他撞见,也是两人的缘分,日后她定然是觉得他这个大树可以庇护自己,一味在他面前装柔弱,撩动了他那个侠义的心,在那样一个家族中,她小小年纪便能保护自己,你觉得她简单吗?你以为,后来她成了晋王的一个侧妃是偶然,是被逼迫,她定然是觉得这样可以依附晋王这课更大的树来保护自己!你再想,她在堂堂的晋王府立足,最后成了静妃,她能是单纯之人,你再想,她在皇宫里好好的做着静妃,怎么愿意来这里?你以为凭当今皇上让她来仅仅是做药引?她愿意来,自然是皇上允了更高的位分。” “你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芊云并不想纠结于这个问题,便岔开话题。 “你忘记了,当初我接近你便是为了晋王,所以我也曾经在晋王府呆过几日。”连云霄并不避讳,“所以,我说了实情以后,他也同意让这静妃前来。只是以晋王的为人,他同意静妃来的目的不会如此单纯。而早在四年前,从一开始他们便打算让静妃去找秦王,以此陷害秦王……她更是……同意了,如今她来的目的,也肯定是为了除去他,因为四年前,她已经答应晋王做奸细来除掉秦王的。” “所以说,这个女人……”芊云明白了。 “所以,你要提防这个女人,她很会演戏……”连云霄为芊云细细分析了文颦,“你也听到了,皇上安排过他们见过面,那也一定时别有目的,而她也真真知道皇上的目的,她就是一颗埋在他身边的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所以,当我想到她是至阴女子时,便毫不犹豫,可以救人,也可以为他扫去潜在的敌人,何乐而不为!” 芊云不解,那直接杀了不就得了,何必带过来呢。 连云霄瞧了瞧她的神情:“你此刻可在想,直接杀了她便是了,我九霄宫也从来不做赔本买卖,她既与我无仇,又与你无怨,我便没有理由杀她,何况如今她对我们很重要。而且,她若这般死了,他日这位秦王殿下知道了,他会如何,你可不要小看了她在我们这位秦王殿下心中的位置!” 芊云想来倒真是如此,看赵德芳的神情,这文颦对他的意义还是非同寻常。“那我们可是要让她露出真面目……” “差不多吧,她绝对不会乖乖就范,她为了保命,一定会好好抓住秦王这根救命稻草!” 那一边,文颦盈盈拉着赵德芳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当年,我一见到你浑身血淋淋的,只觉得心都快碎了。” “是啊,当年你一边给我擦洗伤口一边流着泪,又害怕又惊慌,看到那伤口便……”赵德芳眼前出现了那一幕,自己倒在文家的后院外,文颦正要溜出去玩耍,一见是曾经救助过自己的赵德芳,便扶起他,返回后院,此时后院的人早已让她安排好了,无人看守,她顺利地将赵德芳扶进自己的卧房。 “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啊,那你一定还记得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你说过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让人欺负我……还说将来要娶我,我就想那一天,我穿上大红的喜服,坐在花轿里……”她说着便抽泣起来。 赵德芳静静地搂住她:“颦儿,不哭,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这场景很熟悉,曾经他们无数次地这样相拥相依,恨不得将对方立刻便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第199章 静妃文颦二 情到动时,便难以自持,“芳哥,我,我……”文颦拉起他的手,朝着里间走去,“我曾盼着,每天能这样和你拉着手,然后被你抱进房。”很快,她找到了一间房,便拉着赵德芳走了进去,一脸幸福地坐在榻上,眼角盈盈地看着赵德芳,“芳哥哥,来!” 赵德芳又非未经人事的雏儿,岂会不懂她的意思,他却并未动,淡淡地说着:“颦儿走了这些天,一定是累了,就好好休息……”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却被文颦一把从后面抱住,紧紧贴着他的身体。赵德芳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 文颦紧紧地抱住赵德芳,带着哭泣说:“芳哥哥可是嫌弃颦儿,颦儿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能将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芳哥哥一次,哪怕只有一次,能做芳哥哥的女人,颦儿从此便死而无憾了!芳哥哥,你知道吗,颦儿,颦儿一直都爱着你!” 赵德芳柔软的心底被轻轻撩拨,他并未挣脱开文颦,幽幽:“颦儿,你现在是皇上的……” 连云霄推来了门,打破了这一屋子的旖旎:“不错,你现在是皇上的妃子,他的皇婶,身份悬殊,若是做了什么乱伦之事,便是将他推到砧板上,而又或者侥幸未被发现,可天在看,说不定会天打雷劈……” 文颦一听天打雷劈时方才立刻松开了手,讪讪而又惊慌地看着连云霄,门口还有那个坐着轮车的憔悴的女子。 “想来,老毒物他们应该快回来了,不如我们研究一下后期的事情!”连云霄可没有怜花惜玉的意思,这个世间,或许除了芊云,再也没有哪个女子能让他心生半点怜惜。 “我,我有些不适,想先休息片刻,你们也是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文颦扶着头,微微皱眉,当真是一副身体不适的感觉! “你错了,我们在乎这一时半会的时间,你不舒服是吧,不如让本尊来替你把把脉,看哪里不适!” 文颦祈求地看着赵德芳,赵德芳终于还是不忍地说道:“她说身体不适,便等上一等,又有何妨!” “等是可以等,秦王既然说了,等也无妨,我本就是不是什么把天下看的比其他重要的人,所以本尊本也不急,不过既然静妃娘娘身体不适,本尊替她把脉,看她哪里不适,自然好替她医治!”连云霄看着芊云不信任的表情,“这点医术,本尊还是有的!坐过去,伸出手!” 文颦坐在榻上不情愿地伸出手臂,不过只是转眼的功夫,眼睛却是满含深情地看着赵德芳,那温柔地模样简直能掐出水来,根本无视芊云和连云霄的存在,似乎在她的眼中只有赵德芳一人而已。 连云霄一把脉,面色竟然凝重起来,芊云以为这静妃当真是不舒服。只见连云霄收回了手,微微点头:“嗯,静妃娘娘的确是气血不足,需要调理,不过有句话本尊要提醒秦王,过两日静妃要做药引,不能行房,所以……”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赵德芳,赵德芳顿时怒意爬满了俊俏的脸,不悦地说着:“九霄宫主此话何意!” 连云霄转身不言,推着芊云离开房间:“秦王殿下好自为之!” 芊云抬头,自下而上看着连云霄的面庞,不解,待到无人的地方想要问。连云霄已开口:“你可是要问为什么本尊要说不能行房?” “你是担心他忘记身份与那静妃……”芊云点头,“他应该不会越过礼法!” “他不会,可是那个静妃,却时时不忘勾引他,男人有时候便是经不起女儿家的引诱!”连云霄突然面色凝重起来,“而我并不是怕他二人苟且才如此说,静妃此时确实不适宜行房事。赵光义的心思当真歹毒,他给静妃下了毒!” “下毒?”芊云其实也并未在意,“下了何毒?”是啊,下的什么毒,这和行房事有关吗?是不是连云霄诓他们。 “当然有关,虽然我不能确定,但是静妃所中之毒,不仅是通过血液可以传播,行房事同样可以传播,赵光义这一招够狠,如果秦王把持不了自己,与那静妃结了秦晋之好,自然便会中毒,即便我们有毒花圣手,治好了毒,可是,他从此便不能再生育,就算他二人无事,如果我们一时疏忽没有替她诊脉,她身体的毒也会通过血液直接到了那些人的身上,那些人恐怕会疯狂到见人就杀!” 芊云倒吸了一口凉气,赵光义当真心狠,其实想要杀了赵德芳,直接杀便是,却要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使些阴谋诡计。“我相信他,不会和那个什么静妃乱来!”不过芊云倒是很相信赵德芳。 “你还不接受教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给一些时日,这个女人一定有办法攻破秦王这座堡垒!”连云霄身为男人,却以冷残著称,其他女子见了他不寒而栗,虽无风花雪月的经历,却见多了这样的事。 “……”芊云沉默了,有多少人的感情经得起岁月和权力的考验,这文颦若说不爱赵德芳也是不可能,毕竟少男少女情窦初开时,他们曾经真诚地爱过彼此,相依相偎,但是文颦在那样的家庭中为了保护自己,也就渐渐成为善于隐藏自己也是无可厚非。“你在慕容府也受尽欺凌可有改变自己?人被外界所逼,选择却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文颦若是能真心相待,本尊也可以保她平安,若是她执迷不悟,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咱们这个秦王枉博了冷王之称,倒是四处留情,又是国姓公晏娇,如今竟连皇帝妃子也招惹了……” “哪里是我招惹了……”赵德芳不满而又委屈地说着,“这分明是连宫主弄来的。”他的表情倒是滑稽,惹得芊云噗嗤笑了出来,然后又故作正经地说着:“堂堂秦王殿下,如何偷听人说话。” “你二人说话自然是没有避讳了,本王可非故意偷听。”赵德芳也说的一本正经,他转向连云霄,一脸不满:“天下那么多至阴之人,为何你却偏偏找来了她!” “便是知道你舍不得,故意的!给你二人重逢的机会,怕是秦王求之不得吧!”连云霄毫不示弱。 “你,连宫主这可是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我们可有私仇?”连云霄歪头,“如何不陪你那颦儿妹妹……” “本王打算让人再去寻找一个至阴女子……” 第200章 救谁 赵德芳话一出口,说的并无半点心虚:“她是皇妃,又是本王母后娘家的表妹,本王曾经立誓,并不想再让母后娘家之人有任何人受伤。” 芊云也并没有什么意外,或许她知道,赵德芳对待文颦的感情是复杂,他所说的也未必是假话,有对母后的怀念,有对文颦最初的那点情感。 “你确定要换一个人?只怕换了一个人,她也未必能活!”连云霄挑眉看着他,眼中一股挑衅的味道。 连云霄的话让赵德芳吃了一惊:“此话怎讲?” “你觉得赵光义能如此轻易地让我将她带走?”连云霄有些嘲讽地看着,这几年这赵德芳四处征战,是不是被打傻了,“你与赵光义斗了那么多年,还能不知他的为人?还是你不愿意相信!不怕告诉你,我刚才把脉时发现,她中了毒!” “中毒?什么毒?”赵德芳承认连云霄说的不错,赵光义不可能轻易地让他带走了自己的妃子,自然是有什么阴谋,听到中毒也是心惊胆战,不知道又是什么奇毒,赵光义出手使用的毒自然非同寻常,他还是心怀着侥幸,“有毒花圣手在还有什么毒可以难得倒他!” “毒花圣手不是也解不了这五绝散,否则这二十余天的时间,他早就解了!不过,解毒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你与她结一次秦晋之好,她的毒便可以解了!”连云霄说的风淡云轻,字字却击打着赵德芳的心。 “怕是你搞错了,你还懂得用毒?”赵德芳以为他不过是在挑衅自己。 “不是本尊还懂得用毒,是你孤陋寡闻,本尊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本尊说的都是事实!”连云霄看着他一脸的凝重,“你莫不是真的想牺牲自己的色相来救她吧!那样,不但芊云看不起你,本尊也是看不起起你!” 赵德芳沉默不语,却不甘心地想要回击:“你不是想救那些五绝人,你便救了他们就行了,何用管别人的死活!” “秦王殿下,本尊需要纠正一点,并非是本尊要救那些人,而是悲天悯人、爱民如子的秦王殿下要救他们,他们于我不过是些不相干的人,自始至终要做好人的都是你,如何,秦王这是要把责任推给谁呢!” “宫主,你就别故意气他,你给他出的这个主意,说不好,他便真的这样做了!”芊云说知道连云霄是故意这般说的,见二人火药味十足,连忙打个圆场。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赵德芳看了看芊云,终还是放不下。 “毒圣回来后本尊会与他商议,只是本尊想提醒秦王一番,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地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地恨,你难道还是看不清你的颦儿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姑娘了!” “你们对颦儿有偏见!” “一向冷静的秦王竟然如此色令智昏。要本尊说,不过是一个女子,能放便放了。” “本王说了,她是本王母后娘家的人,本王便要管了!” “她可不一定和你一般想法,也未必领你这份情,只怕到时将你吃的骨头也不剩。” “本王只安自己心意,别人怎么想怎么做何与我何干,宫主不也是一般的人吗?”说着眼角瞥向芊云,当初明知芊云对她无意,不也是厚着脸皮贴上去的吗。 “本尊分得清谁好谁坏,而且本尊不像你,本尊尊了就是做了,而你明明放不下,还要找个母后的借口,当初的那个贤王哪里去了?” 芊云看着两个人斗嘴,不由得扶着头眉头微皱,赵德芳立刻扶住她的肩头:“可是不适?我……” 芊云摆手:“无事,只是被你二人吵得有些头昏!”赵德芳便不再理会连云霄。连云霄抓住她的胳膊,把了她的脉,他的医术和用毒虽不像花无心和毒花圣手那般精进,但是也非泛泛之辈,当初他只是觉得有花无心,有毒花圣手在,他的那些东西是无法相比。芊云本来还想挣扎一番,却发现这件事已经瞒不了。果然他一把脉,面色凝重,转身离去。 赵德芳不知他怎么了,便推着芊云回房去休息。刚到门口,便听见文颦大声的呼唤:“芳哥哥,芳哥哥救命!”只见文颦跑了出来,一见赵德芳便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芳哥哥救我,我不要做药引……”她抱住赵德芳的胳膊,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 芊云微微皱眉,不知道这文颦又怎么了,却见连云霄跟在后面走了出来。赵德芳看着连云霄:“你这是何意?” “早早了结这里的事,尽快上路,至于你说重新找人,本尊等不了!”连云霄一脸寒霜,没有任何表情。 “你……”赵德芳看着他,“若要动她,便先过本王这边!” “赵德芳,你明知道芊云现在的状况,你的心中可真的只有天下,有你这个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若本尊知道她情况这般糟糕,哪里还救这一干不相干的人。本尊以为这花无心的话总不至于差到哪里,没想到他竟然隐瞒这么大的消息。本尊再也不要相信你们这些自以为可以拯救天下的人!赵德芳,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救不了,何谈救天下人!” “本王,本王也并不想这样,但是,这些人我不能不救,芊云也是这般的人……”赵德芳的确也觉得自己理亏。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我早该想到这花无心对你是不会有隐瞒的!云霄,你不要怪他,是我不让花无心说的,我说他若说了我真实的情况,便咬舌自尽,绝不拖累你们!其实……”芊云垂首,听了片刻,“我现在更想你们能帮我救出风儿,我,我本就不想活……” “胡说,不救你,风儿救回来也是个没娘的孩子,不救也罢!”连云霄说着,反正孩子也不是他的,“我们不必纠结先救你还是救风儿,没有你便没有风儿,你知道的,只有你活着,他们才可能继续留着风儿!” “花无心找了很多名贵的药材帮你疗伤,我们每次便是趁你睡着了点了你的昏睡穴,为你输送内力暂时压制你体内的伤,所以……”赵德芳也说道,“连宫主说的对,只要你不放弃,我们一定会有办法。” 文颦眼中折射着愤恨的光芒,原来都是因为你,今日我才会被弄到这里,成为刀俎上的肉,而且,赵德芳的眼中分明有她的影子,想要让我文颦任人宰割,哼,没门! 第201章 我相信她 文颦突然扶住自己的头软软地倒了下去,似乎不省人事。连云霄自然不会去管她,赵德芳只好抱起她,将她送回房中。芊云微微苦笑了一下:“我们去了也无益,我累了,回房休息会!” 她的眼睛看着赵德芳抱着文颦消失在拐角,莫名有些失落,只怕此生自己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文颦是幸运的,至少可以在他面前撒娇,可以无理取闹。 连云霄推着她进了房间。 这边赵德芳将文颦放在榻上:“好了,你也无需再装了!”文颦睁开一只眼睛,偷瞧了赵德芳的脸,发觉他也并未生气,睁开了眼睛:“你知道我是装的还将我抱回房间,我就知道芳哥哥最好!”她的胳膊便已经勾住了赵德芳的脖子,“芳哥哥,我好害怕那个什么宫主会趁你不在就把我做了药引子。” “无妨,我会保护你!你安心地休息会,走了这些天的路也累了,睡吧!” “那你不需走,一直陪着我!”文颦继续撒着娇。 “好,我陪着你!” 文颦闭上了眼,翻身侧了过去,眼睛也睁的大大的:“一切罪魁祸首是那个女子,只要那个女人死了,那个什么宫主就不会管这些人了!” 文颦半睡半醒了片刻,便听见门外有人低声的说着什么,赵德芳的脚步响起,她也翻身坐起来,跟着他身后出了门。 “秦王,”此人是跟着毒花圣手前去医馆药铺的人,“启禀秦王,毒圣还有两味药并没有找到,怕耽搁时间便去了其他地方去找了,特命小的先将找回来的药送了回来。”说完递上一个布袋子。 “好,先下去休息吧!”赵德芳看着赶来的连云霄,也看了看躲在门框那里的文颦,“花无心还没有讯息,想来也是这药草难寻,还需几日。” “好,本尊可以等!”连云霄看了看一旁的文颦。 文颦松了一口气,至少她目前是不会做成药引的。想一想要用自己的血做药引,那么多人得要多少,只怕自己周身的血液也不够,看来还得从那个女子处下手。 她来到了芊云的房间门口,透过窗棂看着里面沉睡的芊云,恰巧连云霄走了过来,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在此处做什么,回去好好守着你的芳哥哥,否则很快就会被做成药引!” 文颦倒退了一下连忙退了出去。 入夜了,那些五绝人也都似乎沉睡了,他们都呆呆地站立在那里,眼神空洞,他们似乎无需进食,但是夜晚还是需要休息的。此刻山林里一切静悄悄的,大家担惊受怕了一个白天,此刻也都蜷缩在角落里睡着。 文颦蹑手蹑脚地溜出门,她来到了芊云这里,推开门,看着桌上的茶壶,偷偷往里面撒了一些粉末。“真是天助我也,毒花圣手不在,花无心也不在,她又受了很重内伤……” 文颦做完了这些之后,便又悄悄溜出去关好门,她刚拐过角落,只听赵德芳的声音响起:“颦儿,你做什么去!” 文颦嘴角含笑:“我睡不着,自然是去找芳哥哥陪我!”她迎着赵德芳,牵住他的胳膊,“芳哥哥,今天夜色很美,我们一起去赏月如何?” “这夜已深,我就是担心你才来看看你睡得如何!” “芳哥哥你对我真好,就陪我坐一会,从前我们也是常常这样赏月的!” 赵德芳顿了片刻:“我还是送你回房去,我还要负责巡逻别的地方,避免人摸了进来!” “不是有人在负责,怎么还要你堂堂秦王亲自巡逻!” “那些人都不会武功,做不了什么大用的。你且先去睡!”赵德芳和她并肩朝着房间走去,看着她进了房,关上了门,才离去。顺便也去了芊云房间巡视了一番,并无异样。 天刚蒙蒙亮,芊云房内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伴随着女子的呼叫。连云霄一下惊醒,一听便是从芊云房内传出,连忙跳起来朝着芊云房间跑去。芊云房间内,一个女子将正愣在当地,看着床榻上翻滚的芊云,手里提着茶壶。 “你做了什么?”连云霄怒问,一副很不能马上杀了她的表情。 “我只是……”那个女子吓得结巴着说,“我只是给她添了水,没做什么。” 连云霄看了看桌上冒着气的茶壶,想来她说的不假,忙上前查看芊云的情况。赵德芳也赶了过来,还有文颦。赵德芳扶起芊云:“她是体内内伤发作,无妨,我为她输送些内力,暂时压制住。”说完便盘腿坐了下来,为芊云输送内力。 一炷香时间之后,才见芊云面色好了起来,赵德芳却是脸色有些惨白。“要不要喝点水?”连云霄细心地问道。 芊云点头,那女子便立刻拿了茶壶,水杯,斟满水递给连云霄,连云霄这样喂她喝下,忽然发现那女子手中茶壶的边角上有一些粉末,他闻了闻茶水,眉交扫过房中的每一个人,连同那个端着茶壶的女子,最后落在了文颦身上,她一丝的慌张没能逃过连云霄的眼睛:“这些水不知道是不是干净,不如一会我亲自熬些粥与你喝。” 芊云看了看他,顿时也明白了,点头:“我不渴……”这时毒花圣手迈步走了进来:“既然你不渴,我便喝了,一夜奔波,还真累了。” 连云霄却叫了一声:“毒圣……那茶不能喝……” 毒花圣手闻了闻:“难道也被五绝散污染了?”可是他闻了闻,“不是五绝散……”他看了看茶壶,用手轻轻挑起壶边角上的粉末,“竟是……” 赵德芳也才明白连云霄的意思,原来茶里有毒。难道这里面有奸细。 毒花圣手圣手摇头:“不可能,我们这里都呆在一起多日,若说下手的机会,也很多……” “可能趁你不在……” “如果要杀芊云,他昨晚既能进得来,用刀岂不是来得更快,何必多此一举用毒!而且……”毒花圣手一个而且吸引了几人看向他,“此毒,绝妙之处便在于发作,看似是受了内伤而死,所以,这个人在我们中间。”他的目光停留在文颦身上,只有她一个人是新来的。 “你们,你们看我干嘛,我昨晚和……和芳哥在一起,我又不会武功……”文颦故作委屈地垂下头,掩盖自己的慌张,“再说我为什么要害她,我并不认识她!” “不会是颦儿的!”赵德芳看着文颦受尽委屈的模样,不忍心,“我相信她!” 第202章 引诱 “我相信她”,赵德芳的一句话,众人都没有说什么,在这里做些无谓的争执也是无意,大家沉默着,连云霄起身:“本尊去熬些粥来……”说完便起身离去,“静妃娘娘不如来帮本尊一把……”文颦抬起头,似乎知道这要干什么,她惊慌地看着赵德芳,满脸写着我哪也不去。 “连宫主,你去熬粥,颦儿又帮不了你什么忙,就……” “怎么,秦王担心本尊会悄无声息地将她的血抽干不成,本尊只是熬粥,不用她的血!静妃娘娘是本尊带来的,还是随本尊走吧,若本尊真的要杀你,即便是秦王,也保不了你!走吧……”连云霄不容置疑地说道。 文颦起身,她知道对付赵德芳的方法,对连云霄没用,她立刻说道:“这是自然,尊主自然是光明磊落的,尊主让文颦做什么,即便是立刻献上这周身的血液,文颦也是不会怀疑尊主。”边说边随着连云霄离去。 赵德芳想要跟上,连云霄微笑着回身,“秦王还是留下来照顾芊云,文颦娘娘您便放心,本尊定然完璧归赵。” 赵德芳此时不便再说什么,静静看着他们离去,芊云悠悠说:“秦王放心,云霄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原则,他说不会为难静妃娘娘,便不会为难她。”语气中的疏离显而易见,赵德芳默默看了看她:“我只是……” 芊云微笑:“芊云自然知道,现在只等花神医回来,其实,你无需担心,要一个人的血,并非是要了她的性命,我们可以分开为那些人解毒,虽然时间会长一些,但是总是有办法,所以,秦王无需为静妃娘娘担心。只是,秦王可知道,感情的事……付出多的,总需知道,回报并非是同等的……” “这些我自然懂得……”他以为芊云在说自己,关心则乱,他并不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再受一点委屈。 很快,文颦随着连云霄回来了,连云霄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看了一眼赵德芳,文颦朝着大家点了点头,便离去了。 花无心还是没有消息,一切都很平淡,可是毒花圣手清理自己带回的药物时,却发现,少了几位药,毒花圣手很是奇怪,难道是那人弄丢了,便叫来了那人,询问了许久,那人坚持并未有任何差池。 连云霄摇摇头,这里除了静妃还有谁不希望这件事快点结束。静妃还真不简单,别看她不懂功夫,却不知不觉做了很多事,是不是他们太小看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静妃,尽管自己知道她不简单,却没料到她动作这般利落。 不过,今天,便是让她露出真面目的时候。 午饭时,文颦找到了赵德芳,他正陪着芊云坐在那里,文颦上前:“芳哥,我有事找你。” “何事?” “我,我……”她看了一眼芊云,“我想和芳哥一起……吃顿饭。”她又转向芊云,“冷姑娘不会介意吧!” 芊云微微一笑:“你们随意!” “芳哥,”她拉起了赵德芳的手臂,“这么多年从来没一起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你就来吗?” 芊云看着他二人摇晃的手臂,从前除了晏娇哪里有一个女人可以这般触碰他,更不要说这般亲昵的动作,只怕府里最早的符侧妃,乃至现在王妃司马蓝茹都不曾这般吧。 赵德芳终还是起了身:“我去去便来。”芊云点头。 来到了文颦的房中,她关上门。桌上倒是摆了一碟小菜和一壶酒。“条件简陋,没有别物……”赵德芳倒是想着这文颦也是尽心,难得她不知从哪来弄来了酒。 赵德芳坐在桌前,文颦给他加了些菜:“芳哥,你知道吗,每次和皇上一起用膳,我都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我们偷偷在茶楼私会,你总是抱着闻我的头发,说有种熟悉的味道,所以,每次去见你,我都会好好打理自己的头发,每次我们靠在一起,你总说希望咱俩个相依相靠到我们老了……” “嗯,今天怎么想起说这些了……”赵德芳其实也想到了那个场景,二人在夕阳中相依相偎,曾经他以为他终于找到了这个世界他能相守一生的人。可是,事实总是与愿望违背,他连自己喜爱的女子也得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嫁作他人妇。 文颦起身坐在他的腿上,双手勾住赵德芳的脖颈:“芳哥……”她语气哽咽,“你带我走吧,我想和你永远守在一起,再也不要和你分开,芳哥,我……”她轻轻吻住了赵德芳。 赵德芳轻轻推开她:“颦儿,那些都过去了……你我现在……” “我不管,我就是要做芳哥的女人……”她拉着赵德芳,“芳哥,我……”她迫不及待地脱去自己的外衣,露出薄如蝉翼的内衣,身材玲珑毕现,那白皙的肌肤也似乎在阳光下跳跃,她一步步走向赵德芳,那眸子里溢满着炽热,“芳哥,这里没有人,我们无需顾忌礼法,我们现在只要按着我们的心去做……” “颦儿,你可是知道了什么……”赵德芳突然问道。 文颦早已附上香唇,轻轻摩挲赵德芳的脸颊耳后,曾经,她也是这般极尽讨好赵光义,求的他的怜惜,她知道,没有几个男人能经得住她的诱惑,她轻声呢喃着:“芳哥……” “你可有真的爱过我?”赵德芳静静问到,他希望听到她说是。 她轻微地发出魅惑的喘息:“芳哥,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当年若不是父亲逼我,我又怎么会嫁给当时的晋王,我……你看,你好坏,你这般挑逗奴家,让奴家……让奴家……”见赵德芳冷漠地站在原地,回身端起酒杯,“不如,陪我喝一杯酒……”她递给他酒杯,赵德芳没有接,只是淡淡地问:“这酒里有什么……” “有什么?自然是我对你的痴心,不然,”她一口喝了酒,靠近赵德芳,便附嘴想要喂他,赵德芳却伸手一点,文颦便身不由己,将酒咽了下去。她有些慌张,但很快笑了:“我都喝了,你放心了,不如我再去倒一杯……” “颦儿,为何这般对本王……” “嗯……芳哥,我身上好热……你热吗,你帮我脱衣服……” “他不会帮你脱衣服……” 连云霄走了进来,文颦连忙扯过扔在地上的衣衫披在身上,看着走进来的一群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时机刚好,趁你还能自控,不妨还是告诉你实情吧,秦王殿下,你说还是本尊来说,”连云霄见他未表明态度,便高声说道,“这不过是本尊设的一个局……” 第203章 真面目 “设的局?”文颦看着连云霄,不解他何意。 “本尊只是和秦王打了一个赌,说若你知道了他能解你所中之毒,你便会不惜一切代价诱惑你上钩!”连云霄得意地说。 文颦只觉得体内有股热流在体内乱窜。 “你现在,中了自己下的合欢散,是不是很难受。” “我没有……”文颦咬牙说道,“芳哥,是他们陷害我……” “哦,这么说在这里的各位,想要对你无礼……”连云霄一脸嘲讽地望着文颦。 “不是别人,就是你,一定是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却见我心里只有芳哥而心生嫉恨,所以下了毒,意图对我不轨。” “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那!”连云霄并没有恼火,这个女人颠倒黑白的功夫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秦王殿下,可相信了本尊的话。” 文颦看着他。 就在芊云喝完了粥,躺下休息时,连云霄与赵德芳一同出来,连云霄叫住了赵德芳:“秦王殿下留步……” “连宫主有何见教……” “无事,本尊只想和你打个赌……”连云霄笑着。 “哦,打赌?” “本尊赌这个文颦心里根本没有你,而且,根本就是一个没有礼义廉耻的女子……” “你为何总针对她……” “是否针对他稍后便知,只是本尊如今倒是信了一句话,当局者迷……本尊刚才趁着煮粥的时间,已经告诉了她中毒的事,而且本尊告诉她,只要和男子同房那毒便可以跑到男子身上,她便无事了……你猜,她会不会用在你身上,而且她那般爱自己的性命,只怕都等不到晚上。当然,她之所以一定会找你,或许也并非对你无情,是因为她本就答应了赵光义,借此机会取了你的性命。” 赵德芳没有说话,沉默着,其实连他自己也有些动摇,十年前自己爱着的那个姑娘还是从前的那个心地善良的人吗。 果然,文颦回到屋内坐卧不安,她想找一个男子随便解了毒便算了,可是看着那些满脸黑乎乎的丑八怪,她决定了,反正皇上派她她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秦王,于是她换了一身着装,为了以防万一,还将藏在身上的合欢散也备好。这才去找了赵德芳来。 赵德芳伸手点了她的穴道,让合欢散的药力慢些发作。“你真的是这样的女子吗?” “芳哥,是他们陷害我……我们从小的情意,我怎么可能……啊” “陷害你,这合欢散可是我们陷害你,你明知道身中奇毒,还引诱秦王……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凭你一人之辞,就能颠倒黑白……”文颦咬牙说道。 “哦,你确定你真的不知道自己中毒了吗?来,秦王,让那个替你打探消息的人出来的吧。” “不必了……”赵德芳静静地说,怕连云霄对文颦不利,他安排了一个人跟着,也并不打算瞒着连云霄,以这些人粗浅的武功根本瞒不了连云霄,他只是告诉连云霄有人跟着,不要乱来。而文颦回来,他便也没在那人汇报什么,此刻连云霄提到了那人,不消说那人自然是知道的。“文颦,你竟成了如此颠倒黑白,不顾廉耻的女人。” “再者,毒花圣手带回的药物中少了几味药,也是你偷了出去吧!” “什么药,我怎么知道……”文颦满脸赤红。 “来,”连云霄将她的床榻下让人搜了一下,果真有一包药材藏在那里。 “是你栽赃陷害!”文颦继续咬牙切齿,如今什么都装作不知道是唯一能做的。 “还有,我们倒是小看了你,芊云茶壶中的毒是你下的吧?” “我和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下毒害她?” “你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以为一切都是因芊云而起,只要芊云死了,你便不用做药引。” “我……我,你怎么说都在你,芳哥,你要相信我……我哪里有什么毒药,不信你们搜……” “只怕你早已将毒物处理掉了,你如今身中合欢散,想来你也知道,这合欢散用得分量轻,倒可增加闺房之乐,可你担心秦王不肯就范,多用了些,如今只怕欲火缠身,本尊闲来无事,刚刚到外面抓了一个五绝人,本来是想研究,如今倒是可以帮你一个忙,既解了你合欢散的毒,又解了身体里的奇毒,岂不两全其美。” “你……你不会……”文颦眼中终于有了惧色,紧咬嘴唇,让自己不至于发出太过的呻吟声。 “哈哈哈,本尊乃九霄宫宫主,素来以冷血闻名,什么事是本尊做不出来的。不过想来深宫大院,静妃娘娘是寂寞难耐,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秦王,那本尊倒是想出来了更让人销魂的,毒圣,一会你还是去再抓八个十个五绝人回来,静妃娘娘这合欢散的分量有些重,只怕一个太少!”毒花圣手答应着,便往外走去。 “不要……芳哥救我,我知道错了,芳哥,我知道错了,是……皇上,是皇上逼我的,他逼我来害你,让我找机会……啊……” 这时花无心走了进来,看着一群人:“本医可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你无需把所有的事都推给别人,文颦……” “我,是又如何,我是娘亲死后才出生,一出生就被冠以不祥之人,不被父亲宠爱,我如果不自保,便是苦不堪言,我从小就要讨父亲喜欢,还要讨好父亲的那些夫人,我不要这样的生活。后来遇见了你,我以为可以嫁给你,从此便可以成为王妃,谁知你要去边关,父亲又说你根本是个不得势的王子,还说有什么金匮之盟,父亲要将我送给晋王,我虽心里有你,可那又如何,我备受冷眼,其他姐妹穿的比我好,吃的比我好,他们可以在父亲面前撒娇,我逢年过节便要给他们打扫房间,侍候他们吃饭,我不甘心,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自己活得更好一些!” 文颦声嘶力竭的说着,芊云:“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我被大娘关进黑房子几天几夜,生病了不但没人医治,还被扔进牛棚马圈自生自灭,若不是府里的老人送我一口水一口饭,我早已饿死了,可是我就是不愿讨好他们,更不愿伤害他人来换取自己的幸福,所以,静妃娘娘,不要把一切推给别人,不管怎么,路都是你选择的,怨不得别人,每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家庭,却能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时,文颦滚在了地上,已经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你懂什么……” 第204章 制药 毒花圣手说道:“既然她中了合欢散,需要人解毒,而她体内的毒也是最快的,我觉得连宫主的方法倒不失是个方法,这女子房事之后血液更新会更快,效果会更好。” 赵德芳闭目片刻,便迈步离去,不再看文颦,文颦见赵德芳也要离去,便向前爬行了两步,抓住赵德芳的衣襟:“芳哥救我,我不要,芳哥……” 赵德芳扯了扯自己衣襟,继续迈步离去。只听文颦厉声喊道:“我是当今皇上的静妃娘娘,马上就要晋升为贵妃娘娘,我要诛你们九族,让你们各个不得好死。我是静妃娘娘,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啊,好热……” 众人退出了文颦的房间,花无心这才说道:“所需药材已经尽数准备好,随时可以开始调配解药。” 毒花圣手也说:“如今,丢失的药材也已经找到了,她……”耳边传来的是文颦娇滴滴地喘息声,毒花圣手摇头,“倒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可人。” “有什么可惜,心术不正之人必有恶人来收,本尊便是那个恶人。” 毒花圣手突然阴险地笑了笑:“神医,”他凑近花无心,“可能保她生个小五绝人!” 花无心一脸黑线,毒花圣手阴恻恻地说:“她可是差点害了你们家主子,你知道,若是她今天得手了,你家主子即便治好了毒,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子嗣……” “竟然还有这般歹毒的毒药。” “歹毒的不是药物本身,而是人心,赵光义表面上对你家主子重用,其实也在随时寻找机会可以除去你家主子!” “你可知道我得到了一个什么讯息,北汉被打败,已经是囊中之物,一旦二皇子却被……” “二皇子一旦被……” “你说,下一个对付的会是谁?” “自然是我家主子……”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你家主子能如何,不过是能拖一日便是一日……除非,他懂了,什么都放下……” 花无心看着毒花圣手,他说的句句都是事实,毒花圣手摆手:“你无需用这种眼神看我,这是连宫主与我说过一次……” “我手上倒是有一种药,可以让女子……”花无心不再有任何犹豫,“一会完事,我便给她灌一些!” “你还要告诉她,是秦王亲自安排的避子汤,让她不会有任何怀疑自己会怀上孩子!” 连云霄早已将二人的话听在耳中,他故作什么也不知,其他人的死活与他何干。“老毒物,赶紧去制药,别浪费了这次的机会。记住,先取她一半的血液,千万别死了,本尊答应过秦王,留她性命,明日再取一半,留她一口气便好。” 不知何时,那边动静还没有停止,那五绝人被调动起来,竟不知疲倦地在文颦身上摩擦,文颦此刻已经全身乏力,险些昏死过去,如今那合欢散的药力已过,她被那五绝人按在身下,动弹不得。 “老毒物,去将那五绝人弄出来,再这样下去,只怕二人都要****那!”连云霄淡淡吩咐着。 毒花圣手点头,推门进去,不觉得自己也心跳不已,看着五绝人身下的文颦完全没了那销魂的感觉,只有无边痛苦,伸手点了五绝人的穴道,他便翻倒在地上去了,再看那文颦的身上红斑点点:“你这个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人世不醒,还这般……” 毒花圣手拉过文颦的衣服扔在她的身上:“赶紧起身,取你的至阴之血,你血是至阴,人也是至阴,当真无愧于至阴。” 文颦一脸愤恨,并不打算起身,却听毒花圣手:“你还是快些,还能取你一半的血先用着,留你一命,否则便一次全放了。倘若你还在这里耍赖,你可知道,这芊云的孩子喊我一声义父……你敢动我义子的娘亲,我可不是你的芳哥,手下留情,折磨人的手段我也多着呢!” 文颦连忙起身,只觉得浑身如散架一般,勉强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一迈步险些摔倒,只觉得双腿无力,她咬牙只告诉自己不能死,回到皇宫后她就是颦贵妃,所以她必须忍耐。 静静躺在榻上,旁边是热气腾腾一口大锅,文颦有些惶恐,只怕赵德芳再也不会理自己。花无心端了药递给她:“这是秦王殿下让送来的避子汤……” 文颦连忙端起,仰头一口气喝掉,受尽屈辱也罢了,她绝对不能怀有身孕。 毒花圣手则将药材全部放进去,然后用一根已经劈成两半的细竹,一头放在文颦的手臂下,用布固定好,一头正好对着大锅。弄好以后,他手中拿着一片参,不客气地说道:“静妃娘娘,我这准备取血,这血不能太快,要保证均匀,所以,这时间比较长,您也不至于因为一下失血过多而过去了,这是参片,您含在嘴里,可以帮你保住精气。可以保命的!” 文颦张嘴,含住参片侧头不再看他们,紧接着手臂上一疼,鲜红的血液便顺着竹子一滴一滴流入锅内。 赵德芳透过窗户,看着一动不动的文颦,那血滴入锅内的声音似乎格外大。 “对这样的女子,无需同情什么。以她这样的行事,还不知害了多少人。四年前,她便已经决定要帮晋王除去你……”连云霄站在他一旁说着,“并不是所有的人在她那种境地都会如她一样,芊云便没有变,所以,你无需自责。” “我不是觉得对她有愧,而是对母后感到愧疚,本王曾在她的灵位前发誓,不让任何人被人欺侮。”赵德芳不再看文颦,他知道,这样的女子也是自己作死,一来先对芊云动手,又自私自利,即便死也是自己作孽。 “嗯,我们已经耽搁了许久,今日熬的药明天便可制成药丸,明天便再抽她的一半血,残忍是残忍了一点,就是这样,我们也得等个四五天,一路上那人还不知道又在前面设置了什么局等着我们,只怕我们一路上没那么简单。你放心,只要她活着,我便命人护送她回宫。” “回宫?她还回得去吗?”赵德芳悠悠说着,那赵光义又不是傻子,她无功而返,只怕回到宫里也是死路一条。 “她若不回,我便与她寻个去处,左右不过还是她自己拿主意,但愿她接受教训!” 赵德芳迈步离去,此人的生死便再与自己无关,他的前尘往事便再也没有什么牵挂。 第205章 金蝉未脱壳 “成了!”花无心收好了药,看着面色惨白的文颦,这女子也算命硬,这般竟然还活着,“待明日把这锅汤药制成药丸,便大功告成!” 连云霄看着躺在那里的文颦,却不知,他日这个女人还会做什么疯狂的事谁也不知道,连云霄若不是答应了赵德芳,便早已将她的血全部放干。“我立刻命人将她护送回京城。” 文颦悄悄掩掉了眼中一丝丝的恨意,一个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毒花圣手已经和花无心带着人开始喂那些人吃下解药,连云霄则让几个捕快搜集了粮食,熬了许多的粥,果然那些人吃完解药后两个时辰,一个个倒在地上没有丝毫力气。连云霄让那些人不管老弱妇孺,端了粥喂那些人吃下,直至傍晚时分,那些五绝人终于苏醒过来,他们看着自己衣衫褴褛,不知为何,而地上更是横七竖八地躺着些尸体,他们纷纷往自己家跑去。 第二天,新的药丸做好,便将范围扩大,已经好转的人也加入了救援,尽管他们自己还很虚弱。李不才引着一行人回到了县衙,县衙内架起了火,煮好了粥,李不才站在好好的台阶上,看着那些刚刚复原的人,想不到还能救回这么些人,恰好连云霄与赵德芳推着芊云出来,李不才高声喊道:“乡亲们,乡亲们,此次坛口县遭受大创,若不是秦王殿下一心为民,只怕我们大家永远只能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如今竟还能与家人在一起,多亏了秦王殿下,乡亲们,赶紧给秦王磕头……” 李不才一番话,听到的,听懂的百姓纷纷跪下,向着赵德芳跪了下来:“感谢秦王……” “大家快快起来,这次救了大家的是这位九霄宫宫主!” 百姓们再次纷纷磕头:“感谢九霄宫宫主!” 连云霄倒是有点不自然,只是微微点头。 “大家受苦了,赶紧回家去,好好种田。”赵德芳伸手让百姓们起来,百姓其实很简单,谁有恩与他们,他们便真心地向着谁。 赵德芳和连云霄慢慢走着,连云霄开口说道:“花无心已经问过了静妃,静妃还是心存幻想,要回到宫中,本尊已经命人准备送她回宫。” “希望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赵德芳其实也是料到了文颦会选择回宫,“宫主还是帮她一把!” 连云霄点头:“便是瞧在了你的面子上,本尊也会帮她一把,毕竟她也是帮了我们大忙。” “那么,明日我们便启程,往西域一路前行吧!” “本尊担心,这几日这么安静,没有人再来窥探讯息,他们是不会轻易罢手的,现在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又在谋划什么阴谋!” “即便这样我们也不能后退,便是刀山火海,也自有解决的方法!只是我们需要调派些人手。” “我倒觉得人越少越好,便于隐藏。而且,这一路行来,他们不断断我们手脚,调派人手只不过是送羊入虎口,如今九霄宫还有人在暗处,紧要关头可以帮我们。” 这时,花无心迎了过来:“我们已经救治了大部分人,在各个井水里也投了解药,想来应该不会再有事了,而且,无绝人似乎也如天花一般,中过一次便不会再中,所以,我建议是我们也中一次五绝散,再吃下解药就会万无一失!” “哦,可有人试过?”连云霄问着。“试过,有一个女子试了试,如今还要再等等!” “解药可还有?” 花无心微微点头:“这个自然,我们也担心后面的行程中他们还会再用无绝人对付我们,所以留了一些。” “服五绝散还是要谨慎一些,确定确是如此才能服用!这样,我们明日便筹划一下,如何上路,想来我们是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只怕我们还得想个金蝉脱壳的计策才好!” 县衙大院内,摆着几具尸体,旁边放着几口棺材,如今的芊云顶着曾经慕容芊云那张极为普通的脸,躺在尸体中间,只听见一个妇人凄厉的哭声:“女儿啊,女儿,我的女儿!你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天杀的下毒之人,必将不得好死……”随即便感觉着自己被盖上了白布,然后抬了起来,放进了棺材内,耳畔还能听见那妇人悲惨的哭声,接着便是一阵子晃荡,有了缓缓行走的感觉。 几个棺材鱼贯而出后,县衙内又出来一波人,文颦被扶上了轮车,只是她的脸也被稍稍改变了一下,穿着芊云平常穿得衣服,因为刚刚周身血液被换了,自然浑身无力。赵德芳推起了车子,连云霄在一旁,他们与李不才道别,便朝着送葬队伍相反的方向而去。 隐藏的暗处里,一张脸嘲讽的笑了笑,无意中瞥见了芊云那张脸,便已知晓了他们的伎俩,一挥手,便带着人离去了。 送葬的队伍缓缓行进中,突然一阵颠簸,芊云只感觉到一阵晕眩,棺材便整个被掼在了地上,芊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根据他们商量好的,这边假装送葬,待他们出了城外,连云霄便会命令大辽的那些勇士来将棺材劫走。看来是那些人来了,不过,是不是早了一点,这似乎才刚刚出城不久。 棺材盖子被打开,强烈的光芒刺痛了芊云的眼睛,还未及看清是什么人,芊云便被抬出了棺材,被人生硬地扛在了肩上。芊云看了看那些人,他们的服饰并不是什么辽国服饰,大概是害怕被别人发现而换上了当地的衣服吧!接着她便被塞进了一顶轿子,她想要问什么,那些人却一言不发,抬起轿子便跑。 眼见着太阳光线越来越强,已经时至中午,按照约定,那些辽国的侍卫应该救出了芊云赶来与他们会合,却迟迟不见人,连云霄微微皱眉:“是辽国的那些人改变了主意,还是出了什么事?”终于按捺不住,连云霄安排人在这里守住文颦,自己和赵德芳便向着一路搜寻过去,正遇见赶来的辽国侍卫。“叩见鹰王!”他对着连云霄便是叩首,又对着赵德芳行礼。连云霄点头,赵德芳一挑眉。 连云霄淡淡的说:“萧皇后觉得对不住本尊,便封了本尊一个什么‘飞天鹰王’。”随即转向那人:“人呢?” “我们赶过来便是为了这事,过了约好的时辰还是没有来,我们便沿途找了下去,找到了满地的尸体还有一个空棺材,里面没有人!” 连云霄、赵德芳二人对视一眼,金蝉未脱壳,芊云又被人劫走了! 第206章 要救她,先杀我 连云霄双手捏紧,竟然又被人把芊云抓走了,他们安排的天衣无缝,问题出在哪里,仿佛他们早就知道芊云在这里。 “你立刻赶往会和的地方,把你们带来的女子送回京城,记住,不能有任何纰漏,另外通知那里守着的两人,立刻赶来与我们汇合。” 那领头的双手相扣:“领命!”便带着十几个人离去。随后,连云霄细细看了看四周:“有顶轿子,他们应该是把芊云藏在了轿子里。” “不错,去了那边……”赵德芳一指前方,“为今之计只能沿着这一路下去,看看会不会有发现。” “是我小瞧了敌人!”连云霄有些懊丧。 “我倒觉得若不是我们中间有奸细,便是那里面有人认识芊云,至少见过她是慕容芊云的样子。”赵德芳自然不能把责任推给连云霄,毕竟这主意是大家一起想的。 二人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脚印在一间废弃的宅子边不见了,二人对视一眼,这分明就是故意引他们来的。“即便刀山火海,也挡不住我们!连宫主,你在外接应,我进去查探一下。”赵德芳想着,敌人既然引着他们来了,一定是做了准备,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就算他折外里面了,连云霄还有能救出芊云。 连云霄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一起进去也没有太大意义,便看着赵德芳翻墙而入,自己则看了看墙外的树,所谓站得高看得远,他便跃上了树。此时,天空竟开始乌云翻滚,看来大雨不久将至,不知花无心和毒花圣手能否赶来,一旦下雨,他们留下的标识便被雨水冲走。 赵德芳翻身入墙,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刚进入内堂便窜出来两名少林弟子,竟又是五绝人,赵德芳并没有携带解药,眼下便只能杀了他们,否则,当初陆畴也不会出事。赵德芳顾不得其他,便拔剑迎着二人。 很快,那两人便死在了剑下,赵德芳正要继续前进,天空一道惊雷,使得天色暗了下来。赵德芳看着挡在前面的一人。此人头上戴着一顶草帽,帽檐遮住了脸胖,赵德芳看着,这是什么意思,还弄什么过五关斩六将,杀了两个又来一个。“什么人,报上名来!” 那人却并未言语,突然飞身攻向赵德芳,赵德芳架住他的攻击,二人便打在了一处。此人较之以前的那些五绝人,不论内力还是武功都是上乘。赵德芳随手一挥,强大的剑气便将他的斗笠劈开,露出了他的真容。赵德芳一阵欢喜,眼前之人竟是死去了的陆畴。只是陆畴的脸上不再英俊,而是在半边脸上是被灼烧的痕迹。“陆畴,你竟然活着!” “是啊,你可是很失望?” “失望?”赵德芳不解地看着他。 “你杀了我的家人,把我害成这般模样,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你……” “废话少说,拿命来。”陆畴说完,便挺剑攻上。赵德芳只好接住他的招式:“你可知本王是谁?” “你不就是赵德芳,一个杀我全家的人!”他边说,手上的剑更是千万种变化,将赵德芳罩在剑气中。 “你哪里有什么家人……”赵德芳侧身躲过他的攻击,“你的父母早在当年战乱中死去,只有一个姐姐活在人间,你便自愿成为我的暗卫,以保护你的姐姐性命。” 是的,当年陆畴父母被杀,姐姐带着他,二人气息奄奄,恰巧遇见一个无赖,竟要抢了他的姐姐,那年赵德芳出兵,遇见便救了他们二人,陆畴跪在赵德芳面前,求赵德芳收留他入伍,随后,便成了赵德芳的侍卫。 “你胡说……”陆畴显然是忘记了所有,难道他竟失忆了。“我知道你来救一个女子,主人说,若想救他,先得杀了我,否则休想见到那女子。” “被关在水牢,半个时辰后,水牢里的水便会淹过头顶,所以,你还是先想办法杀了我吧!”陆畴看了看天空,几滴雨水打在了他的脸上,“或许你还要快些,下雨了,所有的雨水便会汇集到水牢,会加快上涨的速度。” 赵德芳的手握紧了,陆畴说的话,并非是什么闲话,那人是在借他的嘴在告诉他,杀了陆畴,才有机会救芊云。赵德芳这才明白,他们都是别人爪下的老鼠,玩够了才杀掉。可是,眼前是与他同生共死多少次的人,虽是下属,赵德芳却从来没有罔顾他们的性命。当初,袁浩和陆畴二人关系最铁,与赵德芳也最为亲近,如今让他亲手杀了陆畴,他双拳紧扣,那人便是要将他放在火上炙烤,一方是自己兄弟,一方是等着他去救的芊云。杀兄弟,不可! 赵德芳突然出手,这陆畴功力突然精进不少,竟然一时制服不了他。眼见陆畴脸到胸口,赵德芳也不躲过,便生生挨了他一剑,同时侧身绕到他身后,伸手点了他的穴道。 “你奸诈小人,最好杀了我,否则……”赵德芳肩膀上的伤口,被瓢泼而下的雨水,将血冲到了地上,那血水晕染,随着院子里的水静静流淌。“水牢在哪里?” “我带你去!”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她虚晃了一下,便已到了陆畴身边,解开了他的穴道,突然用银针扎在了他的耳后。 赵德芳透过脸上流过的水,看着这个极美却周身给人寒意的女子:“你是……” “流殇……”那女人定住了身形,一脸冷寒地看着赵德芳,不是流殇还是何人。 流殇看了看陆畴:“废物,连半个时辰都没拖过去。” “你要做什么?跟我有仇……”赵德芳第一次见着能正常交流的对手。 “我与你,本无仇,你不是要见她吗,我便带你去吧!” 流殇在前面带路,陆畴毫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赵德芳毫不迟疑跟了上去。 “这宅子,是从前山匪的私宅,这山匪经常处罚手下,或者把抓来的人都关在水牢,这里的水牢,是整座宅子最大的地方。”流殇一边走一边说,赵德芳知道他们自然不是参观什么宅子,他在考虑如何一招便将这女子控制住。 果然,偌大的房间,一个极大的水池,中间一个凸起的台子,一个板子上绑着芊云,整个人都在水里,只剩下头露在外面。 第207章 不死不休 赵德芳一见芊云,不自觉上前一步,握紧了拳头,流殇淡淡回身:“你可是想一招制服我,在用我来威胁他们放了那个女人?”她扭头看着赵德芳紧握的拳头,“我劝你,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 魏明潇出现在台子上,拉起了吊着芊云的绳子,结果手一松,芊云整个人掉进了水中,一下便没了影子。赵德芳想要上前,就在这时,几支冷箭从突然射出来,赵德芳连忙后翻了一下,才躲过了那些暗箭,原来这四周都有机关,只怕挨近一步便被射成马蜂窝。 “快点拉她上来……” 魏明潇不慌不忙拉起了绳子,芊云大口的呼吸着,她看着流殇:“流殇,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砰,芊云还没说完,便又跌进水里。只听魏明潇愤愤地说道:“竟然敢骂我的殇儿,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便不知道服软……” “喂,她要是少一根头发,本王便将你碎尸万段!”赵德芳恨恨地说着。 “好啊,那我便将她头发全扯下来,看你能奈我何!”魏明潇将她拉起,手便放在头发上狠狠揪住,挑衅地看着赵德芳。 “喂,你住手……”赵德芳情急之下又向前迈进一步,便又是几支箭射了过来。赵德芳无奈地看着流殇“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秦王是吧,那你不如跪在面前喊我一声爷……哈哈哈。”魏明潇得意地笑了。赵德芳极力压抑自己的愤怒,十指快要掐进肉里。 见赵德芳并不打算跪,魏明潇一把捋下了一些头发,芊云闷哼一声,魏明潇扬手,被捋下的头发在空中飘散,他的手又放在了芊云的头发上:“这次我准备再多使点力……” “住手,本王跪便是……”赵德芳冷冷看着他们,猫抓住老鼠以后要反复玩弄,但是只要猫放松了警惕,他们才有机会逃走。 “不要……”芊云微弱喊道,“无需向他们……屈服,也无需为了我……失了男子的尊严。” 赵德芳已经屈膝跪在了地上:“男儿的尊严,便是不能救自己想救之人……” 魏明潇得意地大笑:“哈哈,堂堂秦王殿下,如今会在我魏明潇的面前,痛快……来,叫声爷听听!” “魏爷!”赵德芳毫不迟疑叫道。 “殇儿,你听到了吗,堂堂秦王叫我魏爷……”魏明潇冲着流殇得意地笑了。却见流殇一脚踹在了赵德芳的后背,将他踩在了脚下:“没用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这般,你是这样,连云霄也是这般,这个女人有什么好,若不是有人不想让她这么容易死掉,我早就将她剁碎了喂狗……” 赵德芳听了流殇的话更加确定,那人便是将他们看作老鼠一般供他把玩,所以…… 芊云看着地上被流殇踩在脚下的赵德芳,泪水流出来,他何时受过这般的屈辱,都是自己连累了他:“不要,求你不要这样,你们想怎么样都冲我来,是我抢了连云霄,不关他的事,你来折磨我就好了,求你放过他……” “我呸,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人果然说的没错,加在他身上的痛苦,你会痛百倍,”流殇转向陆畴:“过来……”陆畴顺从迈步上前。 流殇现在赵德芳与陆畴的中间:“现在有一个机会,你可以上前五步,杀了他!”流殇指着陆畴,“或者,让他刺你二十剑!” 赵德芳看着陆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知道陆畴的剑法,二十剑! “考虑好了吗,杀了他,或者……”赵德芳打断他的说:“不要说二十剑,便是二百剑,也只当是这么多年我还他的?”说完,昂首挺立在那里。 流殇点头:“不错,有点战神的气概,陆畴,你便随便招呼他一下,多一剑少一剑便要你还!” 陆畴丝毫没有犹豫,挥剑刺了第一剑,鲜血直流,赵德芳后退了几步,他的第二剑已经刺到。“不要……流殇,你住手,你冲我来……”芊云嘶叫着。 “好,我便成全你,你便陪他一起……”魏明潇说完便松开了手中的绳子,芊云再次跌入水中。 当她被再次提出水面的时候,她透过那满脸的水雾,看着已经满身是血的赵德芳,她只觉得心痛难以呼吸,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水还是泪。还没来得及呼吸,便又跌入水中。 陆畴手上加了力度,他停手的时候,流殇冷冷看着跪倒在地上,浑身鲜血的赵德芳。忽然她眉头一皱:“刚才他中了一剑,如今这身上多了三剑,陆畴,说好了二十剑,这多的两剑,你便还了他!” 陆畴木然点头,剑递给流殇。“不用,多了两剑便也由本王还!”赵德芳看着缓缓拿起宝剑的流殇,重新站定,哪意思是还有什么招数只管来吧。 流殇倒是难得的微笑了一下,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窜向了水牢里的台子,只听见箭连续射出的声音,噗嗤一声,箭插进了身体里,魏明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被踢下了水里,吊住芊云的绳子也被那人抓住。 来者正是连云霄。连云霄在外面等候,许久不见赵德芳有任何讯息,便赶了过来,谁知一路上并没有什么阻碍,终于找到了水牢,突袭之下总算得了手。 流殇并不意外:“恭迎宫主。” “你已经非我九霄宫之人……”他手一翻,绳子翻了上来,芊云也被顺势带了上来,他接住了芊云,芊云倒在了他的怀里。“流殇,你可记得本尊说过,若你再伤她一分一毫,本尊便加倍讨回。”他手握住没入体内的箭,一下折断,又一使力,箭尖便从体内飞出,崩在墙面,碰撞出一片火花。 他将芊云放倒在台子上:“你等着,本尊这便让欺负你的人还回来。”说完,飞身,将刚从水便爬起的魏明潇抓住,手一吸,赵德芳跌落在一旁的剑便被他握在手中,掌心用力,剑气便将旁边发射冷箭的弓弩毁去,然后落在了流殇面前,只见一片剑花之后,魏明潇也已遍身是剑伤,随后抬腿便将魏明潇踢入水中,那血水将池子染红。“流殇,你是决意与本尊做对是吗?还是你此刻便告诉本尊,谁是幕后的那人。” 流殇喊道:“陆畴,杀了他们!”陆畴立刻挺剑而上,连云霄接过他的攻击,只不过几招便将陆畴击倒在地上,他挺剑要刺,赵德芳喊道:“刀下留人,连宫主!” 连云霄一迟疑,陆畴一剑格开他的剑,翻身起来,流殇则从水里捞起了魏明潇:“连云霄,这不过才刚刚开始,我们的斗争是不死不休!” 第208章 如果可以重来 流殇拽着魏明潇,便飞出,一手弹出一柄暗器飞向芊云,连云霄自然是要救芊云,待他救了芊云后,流殇早已不见了踪影。 “陆畴,回来!”赵德芳一见陆畴也要跟着,喊了一声,那陆畴依旧施展轻功跟在了他们之后。芊云看着赵德芳浑身血淋淋的模样,回头对着连云霄说道:“杀了我!” “什么?”连云霄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就是你们的拖累,他们便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总是抓我,这样就可以逼迫你们!我不要再做你们的拖累,杀了我!”芊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我们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们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一生总该有可以豁出性命的,所以……”连云霄轻轻抱起她,轻功跃下。 “不错,”赵德芳自然也听到了芊云的话,“所以,你若死了,我们的存在便没有意义,为了天下,我内心无愧,现在只想对得起自己。” “流殇之所以和那人搅在一起,是因为流殇对芊云,对我的恨,他不是急于杀了我们,而有种猫戏老鼠的感觉。”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他所做的一切其实是让我们痛苦,恐怕是想在让我们痛苦之后才会杀了我们。”赵德芳有些担心,这人走着,丧心病狂,为了打击他们,煞费苦心,不惜代价。 “你担心王府的安全……”芊云注意到赵德芳忧郁的眼神。 赵德芳没有否认,他不愿再给芊云什么压力。芊云说道:“那我们尽快远离这里,离京城越远他们越安全。” 这时,一群士兵冲了进来,领头的是花无心,他赶去坛口县找了李不才,搬了了救兵,却还是来晚了。看到自己主子浑身伤口,不由得微微蹙眉,这人的功力得有多深,能把主子伤成这样。可仔细一看,不对呀,看这伤口,像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任人宰割?难道是用冷姑娘威胁主子不能动手吗?“主子,您怎么伤成这样……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陆畴……” “陆畴!他不是死了吗?难道他活着……他人呢?”花无心一听陆畴活着,四处看了看却并未发现陆畴,但是听说他活着依旧很惊喜,然惊喜之后却又不解,“陆畴怎么可能伤了主子……他人又去了哪里?” “走了……” “走了?难道……难道……他成了五绝人?”花无心问道。成了五绝人倒也不怕,有解药。 “不是,他好像失忆了,以为我是他的敌人!后来好像被那个流殇控制了……”赵德芳看着花无心为他包扎伤口。 “失忆?那应该施针去除脑部瘀血,脉络通了,自然会好的!” “但愿吧!” “你家主子,便站在那里,挨了二十多剑……”连云霄在一旁接过话,“真是愚不可耐!” 芊云急急问:“你家主子没事吧!” “还好,剑伤都未伤及内里,是些皮外伤。姑娘莫要担心。” “我们还是回城里养好了伤再走吧,尽快调派些人手来!”花无心说着,谁想芊云和赵德芳同时说道:“不行!” 连云霄看了看如此默契的两个人。芊云轻道:“我们需要赶紧上路,离京城越远越好,这样,我们会少一些后顾之忧!” “不能再耽搁,本王没问题……”是的,不论芊云还是其他,拖的太久便对谁都没有好处。 连云霄自然是没有反对意见:“他们已将我们打探的清清楚楚,我们倒不如光明正大地上路?” 几人倒是没有意见。连云霄说道:“我再去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秦王也好修整一下。”说完便带了人去别处查探。花无心低着头:“我去附近找找草药……” 赵德芳便抱了芊云,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歇息。芊云的手搭在他的脖子上:“你放我下来,会弄疼你伤口。” “别动,只要能这样抱着你,便是万箭穿心我也甘之如饴……” “不,不要……我不要你万箭穿心。”芊云贴紧了他的身体,听着他胸腔内心脏有力地跳动,“我要你好好的,你知道,我们如今落到今天这般,都是希望彼此好好活着,德芳,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让人这样伤害你……我……我会心痛,痛得难以负荷……答应我……” “云儿,为了你……即便时间轮回千次百次,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只是我好希望,时间真的能够倒流,我一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离开我……”是的,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会告诉白寒烟,他变心了,爱上了芊云,他不顾一切地娶她回来,哪怕只能在一起一天,也好过这四年的别,天各一方。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四年前,他明知道她要走却放了手,结果却让她跌落悬崖,如果他知道她在崖下四年,他一定会纵身跳下。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没有可以重来的机会,如今他们走上的路,充满了不知来自何方的危险。 “德芳,”芊云懂,她懂得他的无奈,“倘若有来生,我们一定要好好爱一场!” “不,不用等到来生,我不需要来生,这辈子,路还很长,从此以后我会陪你一起走……” 芊云含泪点头,她会好起来。 连云霄看着二人相依相偎的身影,转身离去。 “你们在这里……”毒花圣手走了过来,“辽邦那些人已经护送静妃往京城去了……”他看了看赵德芳,“怎么伤成了这般,这群人究竟想干什么?” “不管他们想干什么,我们只有一个目标,西域雪山,准备出发吧!” 花无心指着兄弟两个说道:“这二人,是李不才的堂兄弟,本在省城镖局做镖师,说是会些拳脚,听说家里出了事,赶了回来,知道秦王少些人手,让他二人听从秦王差遣,以报秦王救整个坛口县之恩!” 赵德芳看了看二人,精神焕发,看样子还有些身手,他点头:“那你二人便留下吧。” 那二人抱拳:“谨听秦王吩咐!” 赵德芳抱起芊云:“走吧!” “这里面并没有什么线索,留下也是无用……”连云霄命令人拿来火把,一把扔了过去,不一会,整个宅子便淹没在熊熊大火中,而众人的眼中也跳动着火的光芒…… 前方不知道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第209章 五福和许菜 “现在到了哪里?”芊云问道。 “陕西府地界。”赵德芳受伤,与芊云一同在马车里修养,他伸手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 因为没有轮车,芊云终日躺着,此刻透过赵德芳挑起的帘子,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是难得的欢愉。“你想去看看?”赵德芳关心地问着。 见芊云点头,赵德芳轻声呼喊:“停车!”赶马的兄弟马文一勒马缰,停下了车,赵德芳事抱着羊云走下了马车,缓步向前, 连云霄一堂堂的九霄宫宫主,如今俨然变成了小厮,已经先一步,去找了落脚的地方。 赵德芳抱紧芊云,脸上也是难得的舒缓,芊云头扭着,看四周的景色,心里暗叹,不愧是历朝历代源起之地,人群很是热闹。 就在这时,就听一个女子指着赵德芳说道:“哇,许菜你看那人,长得真好!” 旁边的男子不满地说着:“有我好看吗?”他虽是有些自信,但是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赵德芳,却似乎发现了什么,拉着女子问道:“五福,你看那人怀里的女子,长得很像咱们老大。” “不可能,咱们老大是位公子!”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等一下!“芊云喊住了赵德芳,然后让他转身,冲着那女子喊道:“五福!” 那叫五福的女子回头,疑惑地看着身后,明明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而身后只有那个俊悄的男子和怀里抱着的一个女子。 “五福,是我。”芊云想起了什么,她清了请嗓子,“五福,从此以后我便是你们的大哥,还不拜见落雨大哥!” 五福上前,发现说话的人是她以为很好的男子怀里的女子,可那声音分明真的是他们老大的声音,于是仔细看了看芊云,不由得眼睛一亮,大喊起来:“你真的是落雨老大!”她泪水溢满眼眶,“许菜许菜,她是老大!” 许菜也早已经激动了,也认出了芊云,围着竿云转了一圈:“你真的是落雨老大!你竟是一名女子!”五福早已拉起了芊云的手,却发觉了不同,她的手竟然没有任何力气,她抖了抖芊云的手:“老大,你……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芊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许菜捣她一下,那意思是哪壶不开你别提哪壶,你没见着老大一直被人抱在怀里。 芊云对着赵德芳介绍:“这是我在帝都汴梁时的朋友许菜和五福,他们都是无家之人,当年与我、风清义结金兰……”说到了风清,芊云有些伤神,风清多年没有讯息,他如今身在何处。是的,当年与风清义结金兰,风清却拒绝了。芊云继续说:“当年我以落雨身份,在京城行侠,恰逢他二人正救一个被人欺负的卖杂货的老人家,结果自己被奸人打得抱头。我便帮了他们。“ 赵德芳点头,当年的云中侠,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翩翩公子的形象,眼前一亮。 “五福?,你们怎么来到这里啊?”芊云问着,就在她嫁入秋候府前的半年,他二人却突然消失了。五福听着芊云问着,心虚地低下了头,许菜也不敢看芊云的眼睛:“老大,你们怎么到了这里啊?” “不要差开话题……“芊么脸故意一板,自己枉为这二人的老大,他们二人一定有什么事发生。 赵德芳轻轻说:“不如等连宫主回来我们找地方落脚,再细细说吧!”赵德芳话音一落,许菜连忙说着:“是呀,老大,这个地方有一间最大的酒楼,里面很不错,不如我们去那里……” “他们是谁.……”话正说着,连云霄走了过来,看着这一对陌生的男女,这些人不会又滥发同情心惹了什么人吧 “他们是芊云在帝都的结拜兄弟……”赵德芳简单回了一句,“可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前面一条街,来往酒楼,尚安静,后面的客栈也还干净,我们便去那里住下吧!”连云霄狐疑地打量了这二人,该不会又是什么阴谋吧。 “走吧!”赵德芳又对着芊云说道,“不如你回马车里躺着,让五福陪着你。”芊云看看五福,点头。赵德芳便将芊云放入马车,五福与许菜对了对眼色。赵德芳则目示了一下五福,五福再次看了看许菜,这才低头钻进马车。 马车内,芊云轻轻说:“五福,看着老大的眼睛,告诉我,当年你们为什么不辞而别?” “我们……我们……”五福垂首,结巴了半天,终于抬起头,下定了决心,“老大,本不该瞒你,我们是犯了事,不得不离开京城。” “犯事?”芊云想不出他们会犯什么事,自己也教了他们些拳脚,以便他们防身,他们也常常和她一起行侠仗义,“云中侠”的名号也是他们叫出来的。 “那日,”五福擦掉了眼泪,“许菜看见一个公子欺负了一个卖小玩艺的女子,许菜气不过,便要替那女子出头,可是后来他看见那人身上有很多银票,他……他……就想把那些银票抢来,结果,结果将那人推倒在墙上,那人竟死了,我们害怕拖累你就……就连夜跑了……后来就来到这里。老大,我们不是不想告诉你,是不知怎么找你。”五福哭了。当年她一心崇拜着云中侠,在她眼中,云中侠风流倜傥,是很多女子爱慕的对象,她便能朦朦胧胧地产生了一些爱意。如今竟发现自己的大哥落雨,竟成了女子。 “你们这些年过得如何?”芊云有些伤感,当年自己为了隐藏身份确实没有告诉他们如何找她,而且当年的确听说一大户人家的公子被杀,财物被劫,竟然是他们二人所为,后来官府发了海捕文书,自己也并未瞧一眼。 “挺好的,我和许菜辗转来到了陕西,便在这里做了点小生意。如今已有了两个孩子。”她说着,不自觉看了看芊云,自己当年曾经倾慕于她,才想起芊云过去和现在都并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情意。 “恭喜五福做了娘亲了,真好!”芊云说着,想起了自己的风儿,生死不明。 “大哥……好像不对……”五福叫着难受,“我是不是该改口叫大姐!” “到了,下车吧!”赵德芳轻声说道,便挑了帘子进来,看来她们已经说好了,于是轻轻抱起芊云,自顾进了酒楼,五福拉了拉许菜,也跟了进去。 第210章 逼迫 “来,坐!”被放在藤椅上的芊云坐在那里,看着五福和许菜。 五福和许菜有些惶恐地做了下来,看着对面的赵德芳和连云霄,这两个男人一个长得比一个妖异,样貌不俗,浑身散发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无妨,他二人便是如此!”芊云招呼二人。连云霄从他们的闲谈中已经大致了解三个人的关系,看得出来,芊云很是开心,能遇见他们。 “你们吃完便走吧!”连云霄不客气地告诉许菜,“我们不欢迎陌生人!” “我们不是陌生人,我们是老大的金兰兄弟……”五福自小便在山野里长大,和男子混在一起,所以性格也是格外直爽,没有一点拘束的感觉,这也是芊云当初同意结拜的原因,这个小福子,不错。 许菜则相对沉稳,他拽了拽五福,让她噤声:“老大……我们……” “老大,你身子不好,他们都是男人,不如我留下来照顾你几日。” 芊云看了看赵德芳和连云霄,连云霄摇头,芊云自然是懂他们的意思,她转头对着五福:“福子,我只是在这里待一日,明天便走了,所以……稍后你们便回家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看到你们好,老大便很开心了……” 五福泪顿时盈满眼眶:“老大,你是嫌弃我们了吗?” “福子,胡说什么呢,”许菜拉住她,“老大一定有事要做,咱们会拖累他们!” “我不是怕你们拖累……而是……而是怕……我拖累了你们……”芊云伤感说道。 “老大,我们懂了,我们这便回去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呢!”许菜拉着五福起身告辞,芊云也不再留他们,倒是赵德芳让马武拿来了一些银票递给他们,二人推辞了片刻便接过银票,出了酒楼,五福嘟着嘴:“你说,老大干嘛急着赶我们走!该不会是怕我们惹得官司连累她吧。” “你看老大,手脚都废了,一定是遇见什么难事了……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也别给老大添堵。” “只是……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五福说着就要流出泪来。 “你别哭了,过一阵,我便带你回汴梁。”二人絮叨着一路走去。 芊云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面色沉了下来。连云霄说着:“跟我们有牵扯的人都会被他们盯上,我这也是为他们好!” “我知道,如果那人知道他们与我关系,只怕……”芊云开始为他们担心。 话说五福和许菜回到家,从乡邻手中接过四岁的女儿和刚刚周岁的儿子,一人抱着一个高兴地往家走去,五福抱着刚周岁的儿子,一边对着女儿说着:“谨儿,今天可有乖乖听话!” “有啊,谨儿有乖乖听话。”谨儿稚嫩的声音让五福融化在幸福中。 他们刚刚推开门,就见着几个人站在他家的院子里,领头的是一个蒙面人,正阴森森地看着这一家四口,许菜和五福看着面前的人,不知是些什么人,他们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各自手中的孩子。 那蒙面人一挥手,几个人便向着他们冲了过去。许菜连忙伸手接招,但毕竟他们学的功夫只是皮毛,许菜不过十招,便被人击倒在地,怀里的孩子也被抢了去,五福则更更惨,蒙面人不过一招便扭住了的胳膊,伸手抱走了她怀里的孩子,看着孩子那稚嫩,安详的脸,那人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忽然用手捏住了孩子的脖颈,五福只觉得心要停止跳动:“啊,你干什么,放开他……” “多可爱的孩子啊!”那孩子啼哭起来,不一会便憋的满脸通红,五福挣扎着喊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哦,什么都肯干?”那人看着痛哭的五福,“真的什么都肯干……” 许菜也爬到他的面前:“你要什么,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求你们放过她们!”那人一脚便将他踢开:“你可有想过,以前做过的什么事,总有一天是要还的,好啊,我也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受尽侮辱!来呀……”他一把将五福推倒在地上,“她是你们的了……” 有两个人揪住了许菜,另外的人则抓了五福拖进了屋子,许菜自然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咆哮着:“畜生,你们敢动她,我便和你们没完……畜生……” “让他好好看着……”那人对着里面喊道,“她若反抗一下,便将她女儿的手指扳掉一根……” “啊,”五福凄惨的声音响起,许菜被按着头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糟蹋,“啊!你们这些畜生……”许菜挣扎着,一头顶在一人的鼻子上,那人抚摸着隐隐发痛的鼻子,二人对着许菜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他头破血流,又将他强行拽起,逼迫他透过窗户看着五福被那些人肆意欺凌,那边的五福已经气息奄奄,没了声息。 不一会,衣衫一片破败的五福被扔了出来,五福只觉得浑身疼痛,她微弱地看了看已经被按在地上的许菜,还有一边哭泣的孩子,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你以为这样便完了?”那人俯身看着许菜,“放开他!”说完丢给他一把匕首,逼视着他,“你现在便去那边,你知道我的意思,你要刺够她十刀,若让我知道一刀,我便在你这俩孩子身上刺一刀……”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许菜哭着喊道。 “让你们痛哭,为你们当年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那人愤愤地说,“我要让她尝尽失去所有人的痛苦!所以,你记住,不可以杀死她,杀了她,你们一家四口便都为她陪葬!” 许菜被那人一推,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泪水和着泥土,他握紧了刀。五福朝她摇头,不要,不要去杀大哥,她在心里喊道,当初没有大哥,他们便早被人打死了。 “啊!”四岁的谨儿被举过头顶吓得大哭起来,五福声嘶力竭:“不要!” “我去,我去!”许菜转身跑了出去。 四海客栈,芊云刚刚被抱下马车,就见许菜站在不远处:“许菜,怎么去而复返?” “哦,我想起来还不知道你们住在哪里,便赶来看看,五福也有东西托我带给你看看!”他走近了芊云,片刻迟疑后,忽然说道:“对不起,大哥!” 第211章 又一笔血债 “老大,对不起!”许菜话一出口,便从身后抽出匕首,对着芊云的右肩刺了上去,芊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许菜毫不迟疑拔出匕首,准备刺出第二下,赵德芳伸出单掌,运力击中许菜,许菜后退数步,噗,吐出了一大口血。马文马武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许菜,她可是你们的老大……”赵德芳怒道。 许菜一双眼睛充满了绝望。 “发生了什么事?许菜,五福呢?”芊云顾不上自己的伤口,问道。 “她……”许菜眼前是那些人欺凌五福时五福凄惨的哭喊的样子,“我……”他耳边又是那人的话,“你去刺她十刀,少一刀便在你孩子的身上留一刀……”他捂住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发生了什么事?”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五福才会这样,你来了,才会变成这样……”他挺起手中的匕首,又要刺,连云霄手握成拳,“不要伤他!”芊云喊道。连云霄只好化去自己的掌力,将他控制在自己掌下。 “许菜,怎么了……快说,我们会帮你?”芊云知道出事了。 “他们,他们糟蹋了五福,还抓走了五福和谨儿、尧儿!那人给我刀……要我刺够你十刀,如果我刺不够你十刀,他便……便在孩子身上……为什么,他们是谁!” “他们抓走了五福和两个孩子……”芊云不由得懊悔,许菜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他们会好好的生活着,不会遭遇这飞来横祸。芊云看着自己的手,此刻她使尽全身力气,手只抖动了一下。 “好,你便先刺我十刀……” “芊云,同样的伎俩用了两次,他们就是想让我们和最亲近的人互相伤害……许菜,如果我猜的不错,即便你刺了他十刀,他们也不会放过你。”连云霄冷静地说着,“现在我们必须赶紧找到他们的所在,” 当一行人冲进许菜和五福的家之后,早已人去楼空,许菜斜靠在门框上,一副绝望的表情。 连云霄轻声对赵德芳说道:“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便是要让我们互相折磨……” “嗯,所以,凡是和我们有关系的人,最后都成为他们的工具,最后……”赵德芳目色中多了些犹豫,“他们似乎一直在我们身边……”他不由得侧目悄悄看了看四周,顿时觉得四周充满了敌意,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阴谋。 “此刻我们去哪里寻找?”连云霄有些疲累,这些人无孔不入,弄得他们精疲力尽。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如果,芊云被刺,他们会主动联系许菜吗?” “只是……”这如何做得假,连云霄极是气愤,什么时候他们竟然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但是很显然,他们成功了,利用身边深爱的人,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芊云,有很多事我们无能为力,你知道那些人,丧心病狂,而如今我们连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他们是我的朋友,始终是因我而死,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做,哪怕……”她看了看许菜,“哪怕是救不了他们我也要试试,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我知道,如今,只有许菜完成了任务,他们才有联系他的可能。你们放心,我能受得了,我相信许菜……”芊云知道他二人在为难什么,“许菜,既然因我而起,你便来报仇吧!” 许菜举起了手中的刀,在芊云腿上,胳膊上刺了不多不少正好十刀。“许菜,我已还给你十刀,你们今后生死我也是顾不得的!”芊云说着,那身上确是鲜血淋漓。不过,许菜其实被裹在连云霄的内力中,每一刀只是刺破了皮肤。 许菜踉踉跄跄扔掉了手中的刀,离去。他的身上沾着芊云的血,走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他无神地走着,漫无目的。 突然有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跟我走!” 许菜紧紧跟着那人,生怕跟丢。那人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破败的城隍庙,门口一棵树上吊着一个女人,气息奄奄,最重要的是,她的衣衫……而她的身下还有一些竹子 “啊……”许菜大叫一声,上前,脱下自己的外套,想要披在她的身上,一边将她向上托,想要救她下来。 “你可完成了任务!”一个头戴面具的人问道。 “是,是,快放开她!” “好啊,”他手一挥,旁边一个人走了出来,举起了周岁的孩子,“不如,我同时放他们两个,你看救哪一个!” 许菜瞪大眼睛,耳边传来儿子被举在高处的哭喊,是啊,若同时放手,他救哪一个? 就在这时,只听连云霄:“你不妨放手试试……” 那人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芊云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这就是那个人!她有些发抖。 他手一挥,举着孩子和守着五福的那人,一人将孩子抛起,一人将吊着五福的绳子砍断,许菜自然是去救五福,孩子就看他们能不能救。 自然,连云霄双掌打出内力,稳稳托住孩子的同时,人已飞出,顺势抱起了孩子。而那边赵德芳也腾空而出,攻向那个戴着面具的人。那人,不由得连连后退,慌忙抵抗了一招,便被击倒在地上。赵德芳扣住了他的脉门。 连云霄救回了孩子,他抱着孩子看了看,此时的孩子却早已无声,连云霄一看,孩子嘴唇发黑,显然中了毒。他面色凝重,这群人真是……九霄宫虽然以冷残闻名,却并非滥杀无辜,更不要说如此对待一个小孩。 那一边,许菜用自己的衣服遮住五福,轻轻呼喊:“五福,五福,你醒醒!” 五福微微睁开眼:“耀儿,耀儿……” 许菜看着连云霄手里抱着的孩子,连云霄摇头,赵德芳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许菜抱过孩子,看着孩子乌青的面色,连云霄轻声说道:“他中了毒,已经……” “不可能,不可能,我刚才明明还听见他在哭!”许菜摇头,不敢相信,原来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打算放过他们。 “耀儿怎么了,耀儿怎么了!”她踉跄着走到许菜面前,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孩子,泪如雨下,一转身,便扑倒在地上那些竹剑之上,被洞穿身体。 许菜跪倒在地,看着五福大口大口地吐血,捧起她的脸:“我们回家,回家!” 五福微微笑着:“不要怪她,我也不想活了……你要救回谨儿……好好……好好……活着……” 第212章 被打破的生活 许菜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妻儿,失神,突然他冲向那人,怒声吼道:“我要杀了你!”他对着那人一阵拳打脚踢,似发了疯一般。 连云霄拉开许菜,他看着眼前的蒙面人,他知道这人并非他们真正要找的人,他从一开始抓住那人就觉得这件事,这人布置如此周密,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地抓住,此刻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果然,拿掉了面具,露出那人的面庞,芊云也摇头:“不是他,此人怕不过是替身!” “说,你们主人在哪?”赵德芳手上使劲,那人一阵吃痛,他得意地说着:“你们想抓住我们的主人,简直痴心妄想,他就是神佛,你们永远找不到,他却随时可以杀了你们!” “嘴硬……” “等一下,”芊云叫道,“你们连妇孺都不放过,你们也有兄弟姐妹,何至于如此对待孩子!还有一个女孩在哪里?只要你说出来,保你性命……” “哼,我们也只是想保护我们的家人。那个女孩子被带走了,你们想救她,哈哈……”他仰天大笑着,突然便倒了下去…… 见那人彻底死去,连云霄皱眉,又失去线索,那些喽啰,显然并不知道主子的任何信息。 “许菜,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芊云看着许菜问道,虽然他的女儿还没有救出了,毕竟目前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寻找他的女儿。 “她叫瑾儿,”许菜幽幽说道,芊云知道他在说他的女儿,她并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要和你们一起,我要找到那人,替五福、替耀儿报仇!”是的,他坚信他们总会抓到那人,如果仅凭他自己,他压根就不可能为自己的妻儿报仇,如今,他必须跟着芊云,等待时机为自己妻儿报仇,还有如今下落不明的谨儿。 赵德芳与连云霄互相看了看,似乎也只有如此了。一行人只有继续向前,离着西域更近,他们也相信,那人一定会再找他们的,而连云霄和赵德芳也决定绝不被人牵制,他们已经暗中命令秦王府和九霄宫剩余的力量秘密搜查一切可疑之人,但是,九霄宫的人本来就损失了很大,如今又被流殇控制着,真正掌握在他手里的力量并不多,而秦王府,也并不敢调度太多,毕竟要保障秦王府的绝对安全。不管五福死的多么凄烈,他们都始终是局外人,根本无法感受许菜的噬骨之痛,但是,若是秦王府里的人如此,赵德芳还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黑暗的角落里,有人对着黑影子里的那人汇报着:“他们已经进入了雍凉之地——陇西地界,流殇他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那人点头,问着:“让你们去找的风清可有下落?” “没有,自从四年前,风清便似乎隐身了,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我们也是最近两天收到讯息,说是自那一战以后,他救了一名女子,与那女子成了亲,隐居在山里,我们已经派人去了!” “务必控制住他,有了陆畴和风清,还不给他们重重一击!” “主子,咱们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们,还陪他们玩什么?” “嗯?莫不是我做事还要向你们请示汇报吗?”他嘴角微抿,“我这样做自然是有自己的用意,杀他们是铁定的,只是还没玩够,怎么能让他们死了呢!要杀他们的时候我自然会安排下去,你无需多言,再多问一句便取了你的性命!” 梧桐村,一个偏僻的村子,这里总共居住着不过几十户人家,村子里安居乐业。 村头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风清正一边看逗弄孩子的女人,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宝剑。“爹爹,爹爹,宝儿要和爹爹玩!” 风清放下宝剑,弯身捏着孩子的下巴:“有娘亲陪你还不够,你好贪心那!”他看了看自己的妻子——牟莹莹,眼里漾着的都是幸福。 “那我去做午饭!”牟莹莹含笑准备去准备午饭。 突然,风清拉住了女子,一下握紧了刚刚放下的剑,面上寒色顿起:“有杀气!” “是皇上派的人吗?”牟莹莹问道。“不知道,你看紧了小夕。”风清警惕地向外张望,十几条影子向着木屋靠过来。 就在那些人即将靠近小屋的时候,风清破房而出,挺剑落在了那些人的面前:“你们是什么人,赶紧报上名来!爷爷不杀无名之人!” 那些人却并不言语,挺剑就刺:“爷说了,抓住了重重有赏!”那些人一听,更是来了精神,纷纷攻向风清。 如今的风清,舞的一手好剑法,快、准、狠,剑剑直挑要害。不错,面对威胁自己家庭的人,绝对不能手软。 不消片刻,前来攻击的人死伤一半,风清剑挑一人时,发现有人冲向屋子,想要抓牟莹莹,风清剑锋一挑,立刻飞身前去救援。他拉起牟莹莹的手,向门外冲去。 那些杀手紧紧跟在后面追了出来,牟莹莹却险些扑倒在地上,风清停住脚步,回身看着那些紧跟不舍的人。他忽然发现,不管一只野兽有多么厉害,却终敌不过一群恶狼的围捕。 “你们是什么人?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不要逼我。”风清眸子里是一片猩红,折射的是冰冷无情的寒光。 “风清……”牟莹莹喊道,“风清,你带着孩子快走,不要管我!”说完便将孩子递给他,风清摇头,不,他再也不想失去谁,当他一个人万念俱灰时,他遇见了牟莹莹,曾经在来家村,一个曾经倾慕他的女子,这个女子竟然逃过了一劫,却被卖到了青楼,她第一眼在大街上见到风清,便认出了风清。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片属于过去的柔软,当他认出牟莹莹的时候,曾经在来家村生活的一点一滴便似江河一般泛滥,似在这孤苦无依的人世间找到了救命的稻草,紧紧抓住。从此风清便成了她的常客,风清常常将头埋在她的发丝中,像个孩子一般依恋着她,然而他没有钱赎她,便挑了老鸨儿的脑袋,带着她隐居在此。他打算如此与世无争地与牟莹莹生活下去,不再想要报仇,也不再想芊云这颗他无法得到的星辰,即便,他自己也说不清对牟莹莹的感情是不是一种爱,但是,此刻的他是平静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群人想要打破他此刻的平静…… 风清再一次投入到与那些人的争斗,眼中只有一个字“杀”! 第213章 风清被抓 就在风清即将将面前围困自己的人杀干净的时候,牟莹莹和她手中的孩子却被两个人围了起来,其中一人刀已架在牟莹莹的脖颈之上,风清想上前剑挑那人,那人剑一横:“再上前一步,就要了她的命!” 风清止住了脚步:“她母子若少一个头发,便是天上地下,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哼哼,废话少说,扔掉你的剑!” 风清愤愤丢下剑,剑便插在地上,嗡嗡作响,即便再怎么不甘心,如今自己最要紧的人在他们的手上,那便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们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 “跟我们走,你便知道了,倘若敢轻举妄动,他们便没命!”那人的刀横了横。 “我跟你们走,他们呢?”风清并不傻,一旦分开,那就更危险了! “他们?你还有的选择吗?”那人看了看牟莹莹一眼,扔给自己属下一粒药丸,“喂她吃下!” 拿着药丸的那人便走了过去,递到牟莹莹面前,牟莹莹看着药丸,又看看风清,一脸绝望的神情。经历了来家村血案后,她辗转流落到了青楼,看多了人间无情冰冷,她知道当人失去人性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那人见她犹豫不愿意吃,一下捏起她的下巴喂了进去。 “她刚刚吃下的是我们庄主特制的逍遥丸,你听了这名字便也知道,何时适合她食用,若是你胆敢不听话,她没有解药,如中了合欢散的毒一般,四处与人媾和,最后****!你说是不是很适合她这样一个风尘女子!”那人得意地笑了,他此刻对自己的主人真是佩服万分,竟然能得到这种毒药。 “你们……真是卑鄙无耻!”风清咬牙切齿,他知道,接下来他便没有了自己,抓自己,逼迫自己,无非是要让自己效命于某些人,做些他不愿做的事情。 “把他绑了!”立刻便有人拿了绳子要去绑他,他彭一掌将那人震飞:“无需如此,我若不走,便不会走!” “还是要以防万一!既然不愿意绑,那就封了穴道!”说罢,他出手封了风清的穴道,然后冷冷说着,“走吧!” 风清走到牟莹莹的面前,握紧了她的手:“别怕,有我在!我一定会保全你们母子!”牟莹莹点头,将孩子紧紧抱在胸前,二人对事了一眼:“风哥,答应我,无论如何要保住咱们的孩子,无需管我,这么多年,莹莹本以为便在那烟花之地了此残生,任人欺凌,谁想还能遇见风哥,得到风哥如此眷顾,还能有麟儿绕膝,莹莹已经满足。风哥,答应我!” “不要胡思乱想,我们一家人便要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离!”风清哪里甘心将自己的幸福再次断送在别人手里。 花朵在风中,鼓开,粉嫩中透出黄色的花蕊,站在枝头,一朵,两朵,瞬间便开满了整颗树,春天终于如约而至,赶走了寒冬。 又是一个繁华的街市,穿着或华丽或朴素的人在小贩的叫卖声中穿行,这才是生活的气息吧。芊云坐在轮车上,被赵德芳推着。其实几人都没有因为春天的到来而觉得轻松自在,他们的心里却都觉得压抑,不知何时,一些人便出现在身边,用什么卑劣的方式谋害着他们。 连云霄一如既往冷静、平静,他则在四周负责查看,留意那些可疑之人,这便显得芊云和赵德芳两人颇为悠闲。这里便是陇西天水之地。 “芊云,你可知天水为何被称为河岳根源、羲轩桑梓。”赵德芳推着芊云慢慢走着,轻轻地问着。 芊云点头:“听过一些,似乎和上古之神伏羲有关,而且据传先朝大唐李氏也出自天水。” 赵德芳微微点头,因为大宋也与这里渊源颇深,赵姓大多出自陇西,这里也是他赵家根之所在。他继续介绍着:“天水以贬斥势利,尊崇气节而闻名。传说伏羲、女娲、炎帝、黄帝皆出生于此。还有人传说,西王母降凡于泾川县回中山。伏羲生于古成纪,故天水素有‘羲皇故里’之称。天水卦台山,即是伏羲推演阴阳八卦之地。相传统一天下的秦人也来自天水,秦人祖先伯益,在此地为舜帝养马,因马匹繁殖得快,曾得到舜的封土并赐嬴姓。西周时,伯益之后非子又因给周孝王养马有功,孝王不仅让他继承了舜时伯益的嬴姓,还封其地为附庸,邑之秦,这就是秦国的开端。因此,此地又被多称秦州,即因于此。” 赵德芳的表情,仿佛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想来这也是他要从此处走的原因,能看一看祖先生活过的地方也是一大快事。 “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毕竟对于这来说,我们才是可疑之人。”连云霄说道,“你二人在聊什么。” 芊云微微一笑:“在说陇西这地方地杰人灵。” “哦,他不会是在夸自己吧,虽然他也算是一杰……”连云霄打趣地说,瞥了一眼黑着脸的赵德芳,“但是同那伏羲神什么的,还是差得多!” “那本王也尤胜于你这冷血宫主。”赵德芳自然知道他并无恶意。 连云霄点头,是,是比自己好。 许菜看着人来人往,内心感慨万分,曾经自己也是这般带着妻儿逛街,那场景仿佛还在昨天。他慢慢落后了几步,忽然他发现旁边一个小女孩,酷似他家谨儿,可是再细看时似乎只看到一个人的背影,他连忙跑了几步,想追上去看看。 “咦,许菜似乎不见了!”马文低声对弟弟马武说着。“我便去寻他一寻。”马武转身去找他。 当他转过十几步的时候,看见许菜迎面走来,见到他面色显得不太自然。马武问着:“你这是去了哪里?” “我刚才看到有个人长得很像我家谨儿,便去瞧了瞧,结果是我认错了。”他咳咳一声,“我们快回去吧,不然他们要等急了。” 马武点头,二人追了上去。而芊云已经与赵德芳等人在一间不起眼的饭馆坐了下来,此时大家目光都集中在刚刚进来的许菜和马武身上。“没事……”许菜看着芊云关切的眼神,“我……我只是认错了人。” “那便快些坐下吃饭!” 许菜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无声地吃起饭来。 “你真的是陇西人?”芊云问着,想打破一下这种沉闷。 “自然,我父亲小的时候便是在此处长大,后来征战之际,还来祭过祖,自然是真的了。你莫不是同连宫主一般不相信我吧!” 几个人风趣地笑了,如今几人经历了许多,能做的便是在能轻松的时候便轻松半刻。 第214章 赵氏一族 就在一行人刚刚举起手中的筷子想要吃饭的时候,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后面呼呼啦啦地跟着一群人。他直奔赵德芳等人桌前,看看几人,终于在赵德芳面前跪了下来:“赵奕拜见秦王殿下。”随后一大群人呼呼啦啦地全都跪倒在地,口中也喊道:“拜见秦王殿下!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德芳有些诧异,他来并未通知任何人,这些人……他看了看领头自称叫赵奕的人,既然行踪已经被发现,他也没必要再隐瞒,何况这里是赵氏一族根基所在,他抬眼望了望这一群人,各个衣装不俗,他站起身:“你们是……” 赵奕又再次行礼:“回秦王的话,小的乃是赵氏一族的族长赵奕,听说秦王殿下驾到天水,特带领族里的人前来问安!” “各位叔叔伯伯请起,德芳此次来并不是什么公事,全因了私事前来,并不想烦扰各位叔叔伯伯,各位无需客气。”赵德芳伸手扶起赵奕,他自然是听说的,自己父系一族带着家里人出来了,但是其他的亲戚还留在这里,自打赵匡胤黄袍加身登基称帝之后,赵氏一族也兴盛起来,族长正是赵奕。 “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既然来了,又怎能不与这本家的人见面呢!”他看了看一桌的饭菜,“哎呀,这样的小店饭菜粗浅,还是请秦王殿下移驾寒舍!来人呀,帮秦王殿下收拾东西……” “这,各位叔叔伯伯,德芳却有要事在身,不方便……” “秦王可是嫌弃我们,亦或是忘了这根本……”赵奕脸上露出了一丝威严。 赵德芳与连云霄对视了一下,只好实话实说:“各位,德芳得罪了江湖之人,只怕连累了各位叔叔伯伯。” “秦王可是小瞧了我们,怎么说我们也是皇亲国戚,在此处不论是声望,还是官职,都是其他人无法比拟,还担心什么小小的江湖?” 赵德芳无奈,这时,一群兵士也进了小店,显得店内狭小不堪,很多人悄悄地退了出去,只见身着全副盔甲的一人走了进来:“秦王殿下在哪?” 赵奕用手一指赵德芳:“赵裕,此人便是你的侄儿秦王殿下。” 赵裕,赵德芳也是听说过的,是和自家关系最近的一个堂叔,如今做了天水驻军统领。“秦王殿下,赵裕参加秦王殿下!” “堂叔快快免礼!”赵德芳连忙扶住他,“只是各位,德芳此次并未告知任何人前来,何故大家都知道了!” “有人送了一封信,告知了殿下行程,我等起初也不信,如今倒是感谢那人。”赵奕说道,又再次命令,“还不赶紧为秦王收拾……” 连云霄说道:“既然已经如此了,只怕我们住与不住,他们都会有所行动!” 赵德芳点头:“那便请各位叔伯带路吧!” 于是,一大群人呼呼啦啦地簇拥着赵德芳离去,连云霄推着芊云落在了人群后面:“你说,会有什么事发生吗?” 芊云摇头:“不知道……” “马文……”连云霄叫道,“立刻去搜寻,可有什么阴时阴日出生的女子,倘若他们还将这满县的人变成五绝人,我们好早做打算!”马文答应着,便与马武要去,毒花圣手也站了出来:“我也随他们去,这人太多,闹的慌!” 连云霄看了看毒花圣手,总觉得他有些奇怪,点头表示应允。 赵家,一行人先到了祠堂,拜了祖先,便来到了赵奕的家中,赵老爷子如今七十多岁,身体竟还硬朗,端坐在上坐,受了赵德芳的行礼,赵德芳是皇子,是秦王,自然不用行跪拜礼,只是躬身施了施礼。 赵奕便将家里在的人一一引荐。最后是赵奕嫡女,刚刚才不过及笈之年的小女儿——赵敏玥,赵敏玥自秦王一入赵家,便被他的仪表吸引着,目光更是追随着赵德芳,如今到了自己面前,只觉得呼吸都有些窘迫,更别说一颗心如何地跳动,她低头含情:“民女敏玥拜见秦王。” 赵德芳微微点头示意,脸上并没有变化,却不自觉地搜寻着芊云的身影,自被赵奕纠缠,他都没有机会和芊云说句话。他终于锁定了芊云,同连云霄一起坐在角落里。于是他朝着二人走了过去,温柔地俯身,看着芊云,那眼中满满都是笑意,这秦王一直都是冷着脸,大家也是知道的,如今却对着一个显然已经废了的女子这般模样,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很多人交头接耳猜测这个女子的身份。秦王娶了司马右相的女儿,府中只有先皇赏赐的两位侧妃,有一女一子,都不曾听说其他。 芊云看了看赵德芳身后那脸色微变的赵敏玥,看了看赵德芳,你这是又把我往风口浪尖推啊!我都已经如此你还不甘心。 赵德芳自然看得懂她的表情,剑眉一挑,本王对你好,那是真的,而且你也不希望我再招惹什么桃花啊。 芊云又侧头看了看赵敏玥,扶住了头,你看她看你的眼神,都能掐出水来,不如你便收了她…… 赵德芳直起身,脸又恢复了冰山脸,看着正要喊他的赵奕:“赵族长,不如先给我们安排一下住处,先安顿下来!” “这个自然……”赵奕说着,“秦王随草民来……”赵奕引着赵德芳,赵德芳却推起芊云一起走去,这下,大家便更惊异,堂堂秦王,竟然亲自推一个女子。 “本王的住处要和芊云在一处……” “是……是,这个自然。”赵奕说着,亲自领着几人往客房走去。 “秦王堂兄……”赵敏玥盈盈上前,“不如敏玥带您去。” “救不必烦劳敏玥小姐……”那疏离之色显而易见,敏玥顿在那里。若论长相,这敏玥当真长得出凡脱俗,在这陇西一带也是颇为有名,可是如今秦王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果然,芊云的房间便被安排在赵德芳的旁边,秦王看着赵奕认真地吩咐:“本王居于此处,乃是因为此地乃是我赵氏一族之根本,只是有一点,若有任何可疑之人,定立刻向本王汇报,否则,可能祸及你赵氏一族,今后凡饮食用水,都要专人负责,由毒花圣手和花无心检验,不能疏忽。” 赵奕以为赵德芳只是担心他的安全,连云霄一句话却将他打入冰谷:“你定以为他担心自己安危,你可知,我们一路走来,凡是和我们有关系的,非死即伤……” 第215章 温柔的陷阱 “爹爹……”赵敏玥截住刚刚从秦王房中出来的赵奕,“爹爹,我……” “玥儿,为父知道你的心思,为父中年生下了你,对你宠爱有加,可是秦王并不喜你,你也是看到的!” “不,他只是没见着女儿的好……女儿一直崇拜秦王,今日得以亲眼相见,自然是老天赐予的缘分,我不会放弃,女儿非秦王不嫁?” “你,玥儿不可任性,为父自当为你寻一个好夫婿。” “不要,我只要秦王哥哥……”赵敏玥拉着赵奕的手,“爹爹,必要时候你把那药赐我一丸……爹您不是这般才有了我吗?” “你……还真是像足了你娘亲,一般的任性。”赵奕无奈地说道,这个女儿,竟然敢威胁他了,“那便要看你的造化了,你可要当心他身边的花无心,为父可 赵敏玥点头,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女儿的手段父亲还不放心。” 夜幕降临,赵府内灯火通明。春日融融,赵府里各种花争相开放,在灯火阑珊中也显得格外娇媚。 担心人多会出现什么问题,赵奕根据赵德芳的要求,遣走了不相干的人。推杯换盏中,也是一片喧闹。这时,丝竹声声,一个曼妙的女子,黄衣、薄纱蒙面,随着丝竹敲打之声翩翩起舞。赵德芳便想起了当初慕容木天带着芊云第一次入宫献艺便是此番打扮,顿时觉得熟悉,不由凝神细看起来。“南国有佳人……” 芊云也是颇感兴趣,场上女子的舞姿翩翩,确是与她当年不相上下,当年,自己也是她这般年纪。连云霄并不感兴趣,只是难得如此放松,他也忍不住喝了两杯,看着赵德芳看舞娘跳舞的模样,他倒是好奇,结果芊云竟也有些异样:“这个舞娘可有什么不同……” “哪里是什么舞娘,是赵敏玥!”芊云悠悠说。 “哦,那有何不同!” “我当年,被指给秋亦风,我爹……慕容木天为了让我和他尽快完婚,便……带我入宫求旨赐婚,我便是黄衣蒙面,此身装扮,所以……” 连云霄哦了一声,这是属于他们的记忆。 赵敏玥停下了舞步,盈盈然取下面纱,躬身谢幕。然后便端了一杯酒走到赵德芳面前:“敏玥敬秦王。” 赵德芳本打算推辞,赵奕走了上来:“秦王,小女一片拳拳之心,还请体谅,不过是水酒一杯,秦王向来征战沙场,又何必这般扭捏……” 赵德芳接过杯子,一仰头喝了进去。就听赵奕高声说道:“秦王殿下远道而来,想来旅途奔波,都需要早点歇息,今天晚宴便到此!” 赵德芳冲着还站在那里的赵敏玥微微颔首,赵敏玥低头离去。赵德芳便起身推了芊云,回房间休息。“那小姑娘可有意于你,想来秦王的桃花也是惹了不少!”连云霄打趣道。 赵德芳并不搭话,这种事说得越多,恐怕越是尴尬。“秦王,毒圣回来了,他们说此地正有一个至阴女子,已经做好了准备!” “好!”他应着,“看来我们需要在这里停留两天。” “无妨,刚好大家都好好休息,一路上都绷紧了弦,是可以休息两日。” 赵德芳朦朦胧胧睁开眼,借助皎洁月光,依稀眼前是一个曼妙的身姿,衣衫更是只有那如蝉翼一般,他爬起身,摇了摇头,当看清了女子容貌,他竟不自觉地笑了笑,女子赫然便是赵敏玥。 他冲她伸出手,赵敏玥将手递给他,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皎洁中,两个身影交织在一起…… 芊云看着赵德芳牵着赵敏玥从房中出来的时候,内心痛了一下,看来这一夜是发生了不少的事。 “秦王殿下,看来,昨夜很是销魂那……” “嗯,玥儿很是温柔!”赵德芳又温柔地看着她。芊云苦笑了一番,倒是没再说什么,事到如今,即便是赵敏玥使了什么手段,生米煮成熟饭,也是要给个交代的。 “他是被下了药!”连云霄附耳说道,即便他不懂医术,以赵德芳的为人,根本不可能在此种情况下还到处留情,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他被人下了药。 芊云摇头:“我们的这个秦王,是要好好休息一下!” 连云霄愣了片刻,她不该生气吗?可是她的意思竟然是……随即他释然,这便是冷芊云,不是将爱作为独有的,爱便是一心一意为对方着想。 “只怕,他们急着熟饭还得盛到碗里。”连云霄继续打趣。 果不其然,很快,赵奕便商讨到婚事问题,说是非常时期,也无需太多礼节,便安排在两天后。赵德芳满眼柔情蜜意地看着赵敏玥,恨不得立马成亲一般,自然是同意。 “你确定他想娶这个女子?如果他醒了,知道我们这般对他,他会是何感受……”连云霄低声说。 芊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更主要的是芊云竟然将他拱手让给别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芊云低头思索,看着他如今脸上的笑容:“那便明天让花无心去看看他吧!” 花无心忙着收集药材,同毒花圣手做着应对五绝人的准备。 “什么?下了药……”花无心听着芊云的话,顿时着急起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对……” “是赵敏玥,秦王殿下的堂妹,想来,这赵奕也是知晓的。”芊云不急不怒。 “那,既然姑娘早发现了为何此刻才说!”花无心不解。 “他该好好休息两日,便是两日……也是好的!”芊云叹气说到。 花无心也垂下了头,他何尝不心疼自己家的主子。 第二天,花无心亲自侍奉赵德芳洗漱,这倒是让赵敏玥心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她想到,自己已经是赵德芳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担心。 “无心?你回来了?怎么今天你亲自侍奉本王?敏玥姑娘,她又怎么在本王房里?”赵德芳皱眉看着赵敏玥。 “王爷,您不能如此对敏玥吧!”说完掩面而泣,“明日过后,我们便要成亲了。” 赵德芳看了看花无心,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皱眉,见赵敏玥正拉着自己的袖子,厌恶的扯回了袖子。“芊云和连云霄在哪里?” “他们……他们出去了?”花无心有些结巴地说,一脸心虚。 “他们能躲多久?以为这样本王就不追究了……本王倒要看看,这二人打什么算盘。” “这冷姑娘也是为殿下好……” “滚——” 第216章 落雨其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落雨其人 芊云和连云霄正在大街上闲逛,芊云打了一个喷嚏:“一定是谁在咒我!”连云霄笑了:“这会,花无心应该已经为他解了那药了……”芊云嘟起嘴:“我那不也是为了他……” “只是,你以爱的名义绑架了他的意志,你也并没有问他是否愿意要这样的休息,还有,招惹了赵敏玥,今后不怕你又多一个敌人!” 芊云忽然叹了口气:“莫不是你以为今时今日,我和他还……” “罢了,不谈这些,如你所说,我们难得的清净。”连云霄打断了她,若问连云霄最不愿听到的是什么,便是她的妄自菲薄。 “藏伊楼!”连云霄抬头看了看面前一座三层的小楼。就听旁边两个男子边进便讨论着花魁落雨姑娘,说是这里的花魁是人间一绝。 “落雨?”连云霄与芊云对视,难道是巧合?“我倒要看看他们又在耍什么诡计。” 连云霄便推了轮车朝着里面进去。门口小厮拦住:“爷可以进,这女子吗……”那意思是烟花柳巷,男人专利,女人凑什么热闹。 连云霄眼睛一翻:“怎么,我家娘子陪我一同玩乐不可吗?” “这……”小厮低头为难的模样,“理是这么个理,只是……哎呀,爷您请进吧!” 连云霄走了进来,便挑了一间上好的厢房,点了上好的茶,随手在桌上放了一沓银票:“把你们这的姑娘都叫来,我要好好挑挑!” 不一会,一些打扮妖艳的女子鱼贯而入,在连云霄面前站定,连云霄摇头:“都是些庸脂俗粉!我看你们这藏伊楼不如改作藏丑阁吧!” “哟,这位爷长得真好看,您身边这名女子可真是不俗,难怪都看不上我们这些姑娘。”一个上了些年纪,画得极其浓艳的女人甩着手中的帕子走了进来。 “听说你们这里有位落雨姑娘?”连云霄也不避讳地问着。 “这落雨姑娘……”老鸨儿面色有些为难。 “嗯——怎么,”连云霄手也只一晃,手上多了一沓厚厚的银票。 老鸨一见银票,脸顿时笑了,那模样简直就是秋日里不甘落去而挣扎开放的残花一般了无生趣,她连连点头:“还是这个东西好使,有了它,便是天上地下没有的也能给您造出来,何况是一个人呢?”她转身离开,“我这就去给您叫过来。” 果然,不一会,一个并不施粉黛的女子跟着老鸨走了进来,老鸨狠狠说着:“还不赶紧拜见官人!” “奴家拜见官人,拜见夫人……”女子微微躬身行礼。 “免礼!”连云霄斜睨了这个女子,倒是与芊云眉眼间有些相似。“那就她了,其他人可以出去了。” 老鸨儿点头:“落雨,你可要好好照顾爷啊!”她意味深长地说着,转身领着一群女子离去。 名叫落雨的姑娘看了看连云霄和芊云,男女一同来青楼逍遥快活的她倒是第一次见,她为难地看着二人。 “你可会些什么?”连云霄问着,自顾饮了口茶水。“琴,棋、书、画,不知客官要什么……” “哦,口气不小,琴棋书画,那便弹首曲子听听吧!” 落雨落座,双手抚琴,恰似高山流水出自天上一般。芊云一直没有说话,这个女子定然不是俗物。 一曲终了,落雨抬头看着二人。芊云便盈盈笑着:“那便服侍我家相公吧!” 落雨站起,朝着温乡软榻走去,她回头看着连云霄,伸手解自己衣扣,见芊云并无要走的意思:“夫人……不打算出去吗?” 芊云摇头:“并不打算,这青楼之内两三个同服侍一人也是常有的,何况我只是坐在这里,并不妨碍……”她挑衅地看了看连云霄,“相公还不去。” 连云霄却说道:“我夫妻二人其实有一喜好,便是一同欣赏女子,你便只管脱衣裳好了!” 芊云瞪了他一眼,竟然把她拉上,她哪里有兴趣看什么女人。这二人眉目传情,那边落雨咬牙解开衣扣,突然她跪倒在连云霄面前:“落雨知道二位定不是俗人,求二位救救落雨!” “救?姑娘……”连云霄认真看了看女子,这青楼之内被强买来逼迫的也是多数。 “落雨本是良家女子,只是家道败落,被人掳来青楼,不仅用我的小妹威胁我,更是给我……给我下了药……”落雨面露戚色,“此药,若不按时服用解药,便……便如中了……魅惑之毒一般,要……要时时在他人身下承欢,最后,便……也是没有活命的机会!” “还有如此厉害的药?”连云霄并不完全相信她的话。 “客官若不信,可随落雨去看他一看,我的一个姐妹便是抵死不从,如今便是如此!” 芊云与他对视了片刻,二人便随了落雨出了房。他们拐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便听见男女媾和的声响,她没有任何面红之意,推开窗,连云霄并不打算窥探,只一眼,看见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趴在女子身上,此时正逢女子转过头,不看倒也罢了女子眼窝深陷,颧骨高出,一张脸显然已经皮包骨头,一双手也如鸡爪,却在那人身上用力抓着。 “她叫瑞儿,不愿意屈服,如今不过十天时间,便已面目全非。老鸨儿这般也不放过她,那些乞丐只要几文钱就可以来到这里肆意折磨她,老鸨儿害怕她死去,有时候这里的小厮,门口的流浪汉,便都可以……”她眼泪流出,“我并不想变成这般模样!” 连云霄面色凝重,三人回到房中,她再次扑通跪倒在地上:“求二位赎了落雨吧,求二位……” 芊云看了看连云霄:“你可还有银票!” “只怕她此刻是这楼中花魁,这价格不菲……” “你这堂堂一个大宫主连个女子也救不了,奈何?”芊云说道。 “你无需激我,便问上一句吧!”说完,他抓起一个茶杯,嗖,朝着窗外扔了出去。 果然,老鸨登登跑了过来:“哟,客官怎么生气了,是不是落雨她没好好服侍客官。” “我们夫妻二人喜欢这般玩耍,奈何别人什么事,你们这是什么花魁,竟然嘲讽于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哎呦,我说落雨,客官怎么玩是客官的事……”老鸨见落雨在那里昂着头,“客官别生气,你说要如何,要不我给您找一个放得开的姑娘!” “不必,我要赎了她……” 第217章 王府的诱惑 老鸨看着连云霄:“您说您要赎了她!” “怎么,我说的不够清楚!”连云霄眼睛一瞪,一副生气的样子。 “这……”老鸨有些难色,“落雨是我这藏伊楼的花魁……客官是真的想赎她……”她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堆闪闪发光的银子。 “自然,我要赎她回去,既然她这般傲气,那便让她日日看着我夫妻二人这般……”连云霄换上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是要让她生不如死一般。 “这也不是不可以,客官若真想赎她,这银子可是……”老鸨还想吊一吊连云霄的胃口,故意卖个关子。 “等下……”连云霄突然喊停,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桌子哗啦一下,碎在了地上,“你可先弄弄明白,这一个女子不过是你藏伊楼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你若漫天要价,故意为难于我,我可不客气了,定然让你们这一楼上上下下鸡犬不宁!” 这招果然有效,老鸨哆嗦了一下,看着地上一地碎片,她从来不怕来捣乱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这……客官,您……如此……我这很为难……” “你们这通常赎一个女子多少银两?” “五百两,一千两都有!” “哦,那我便出三百两赎她,如何?” 老鸨压了压怒火:“这……着实低了些!” “那你这藏伊楼值多少两银子,莫不是想要让我毁了这里?”连云霄顺手捡起一块木头,便在手心捏成了粉末。 “好吧,成交!”老鸨忍痛说道,“爷您赶紧走吧!”她怎么老觉得这人让她不寒而栗。 “等等……”芊云突然插话,“这落雨姑娘的解药……” 落雨也是满目期待。老鸨命人拿来了解药,芊云接过收了起来,这要回去让老毒物和花无心看看。“若是胆敢欺骗,你可知道后果!” “不敢,不敢……” 落雨收拾了简单的衣物便随了他们出来。回到赵府,连云霄便找来了毒花圣手,扔给他药丸,毒花圣手闻了闻:“无毒!”他看了看那女子,又为她把脉:“是中了什么怪异的东西。” “嗯……喂她吃下吧!”连云霄说着,赵德芳走了进来:“冷芊云,出来!” 芊云侧头看着他,赵德芳不由分说便推了芊云而去。 “喂,喂……你要推我去哪里?”芊云叫着。 赵德芳停了下来,俯身看着她,突然吻上她的唇。芊云想要挣扎,却手脚都不能动。赵德芳见她不再动,放开了她:“如今你可嫌弃我……” “我……我……怕你太辛苦,有时候放松片刻也是无可厚非。”芊云不敢看他的眼睛,故意四下乱瞟。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替我做这样的决定,累了,只要和你静静相守,即便片刻,就已足够!”赵德芳握住她的手,“芊云,云儿,我现在只想好好守护你!” 芊云眼角微微湿润,只觉得鼻子发酸,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即便我说了,也改变不了你与那赵敏玥之间已经发生的,你打算如何对她?” “我最厌恶那些使些下三滥手段爬上本王榻上的女人,她若非要纠缠我,那便着人送回京城,王府里不在乎多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赵德芳说的平静,芊云听的激荡,他的意思是人世间,只有你冷芊云,才能让我如此倾心相待。 “秦王哥哥……”赵敏玥不合时宜地出现,让赵德芳心里很是不爽,冰冷地看着她。“秦王哥哥,明天我们便成亲了,我来看看你还缺什么?” “明天?本王已经成过亲,你可知道能和本王拜堂成亲的只有本王的正妃,莫不是你想要取正妃代之。”赵德芳冰冷无情地说着,赵敏玥委屈地说着:“敏玥并无此意!” 赵德芳又走近一步:“你又可知一个连侧妃都不是的女人进王府,抬进去便是了,何来成亲一说。”看着赵敏玥即将落泪的样子,“你还是决定要进王府吗?” “我已经是秦王哥哥的女人了,自然是要跟着秦王哥哥……敏玥不在乎什么名份……”敏玥极为委屈地说着。 “本王已经通知了赵奕,明天不会有什么成亲,再者,本王问你,你给本王下了什么药?” “没……没有,玥儿不敢!” “不敢?你可知本王还有一个名号是什么——冷王。”看着她头摇的如拨浪鼓,“你又可否知道本王这冷王名号从何而来,不是杀人为冷,而是从来不近女色,府中因此子嗣单薄,你若不是用了些不该用的东西,你怎么会爬上本王的榻,便早被本王杀了!你还敢否认!若不是你为赵氏子孙,本王早就追究你谋害皇室之罪。” 赵敏玥扑通跪倒在地上:“玥儿知道错了,玥儿只是爱慕秦王堂兄,所以,所以……” “罢了,你也罪不致死,你若是改变注意,本王便替你在京城寻一户好人家……” “玥儿不要……玥儿自懂事以来,便听父亲说秦王如何英勇,虽未见堂兄面,一颗心却在了堂兄身上,如今,秦王堂兄来到这里,想来是上天垂怜玥儿,玥儿不能错过!”赵敏玥说的语气坚定无比,她眼睛瞄向了芊云,跪行了两步,“姑娘,虽然玥儿不知道你的身份,却看得出秦王堂兄对你不一般,求求你帮帮我,我盼了他那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和他在一起……求求姑娘帮玥儿说一说。” “姑娘此话说的有些奇怪……”芊云耳边回荡着他的话,“既知我与他关系不一般,那想来也知道我二人两情相悦,姑娘怎么可能求着情敌!” “我……玥儿直说,姑娘不要生气,姑娘如今手脚俱不能动,只怕始终是拖累了他,玥儿不同,玥儿会好好照顾他……” “够了,”赵德芳听不得别人说芊云的不好,“在本王的眼中,她比你好千倍万倍!你且记住,在本王面前,本王不愿意听到一句说她不好,否则……”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敏玥觉得委屈万分。 “既然她想入王府,不妨将她着人送回王府,只当是王府多了一个闲人吃饭,让她孤独终老罢了!”芊云也语气淡然地说,她本以为这样的话会让她听而却步,毕竟孤独终老,实在可怕。 然而她低估了赵敏玥的决心,赵敏玥脸上露出笑容:“敏玥自当本本份份,求王爷成全!” “即便孤独终老也无所谓吗?”赵德芳以为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来说,孤独终老足以让她害怕,然而赵敏玥态度却依旧如此坚决,他无奈地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今后可不要后悔……” 第218章 落雨的身份 晚餐时,根据秦王安排,一切闲杂人等都从这个院里离开,他们一行人自坐了一桌一起吃饭。 赵敏玥端了一碗汤,放在桌上:“知道芊云姐姐身体不好,我特地命人熬了汤,尝尝。” “啊,那我不客气了,先尝尝!”毒花圣手嬉笑着先盛了碗汤喝了起来,“嗯,味道不错!敏玥姑娘有心了。” 赵德芳便亲自盛了汤,却被一双手接了过去:“交给我吧!” 赵德芳这才注意到多了一个女子,他虽是第二次见,却不知她是何人。而且,细看,竟然和当年芊云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这是落雨姑娘,连宫……云霄,从藏伊楼将她赎回!”芊云解释。 赵德芳侧头看了看连云霄,他不是向来不管闲事,如今,竟也救——人。连云霄自然也懂他眼神里意思,也是尴尬地看了看四周,故意不去看赵德芳的眼神。其实赵德芳自然也猜到一些原因,他对着落雨点头:“谢谢!” 落雨微微一笑。 赵德芳与赵奕商量完事后,赶往芊云房中,习惯了帮助她整理自己,却看见落雨已经做好了一切,他看着落雨出来。“参见秦王殿下!” “你叫……落雨?”“落雨!” “你是……”“藏伊楼的一个风尘女子!我知道自己身份,配不上和秦王殿下说话……” “你无需自轻自贱……” “秦王哥哥!”赵敏玥走了过来,一看落雨,一脸嫌恶,“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会打算赖在这里吧,我赵家可不留你这样的女子!” “我虽然身份卑微,可也是被人逼迫。姑娘知书达礼,不是还用手段……” “你说什么!”赵敏玥打断她的话,怒目圆睁,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一般,“本小姐做事也要你指手划脚。” “本王瞧着她说的对,若是你没有了赵家,你便连她也不如。”赵德芳毫不留情,直臊得赵敏玥满脸通红。“落雨小姐不如陪本王下盘棋……”赵德芳盛情相邀,落雨也不推让,点头,二人离去,气的赵敏玥直跺脚。 毒花圣手跃身上了屋顶,看着躺在上面看月亮的连云霄:“这女子有点诡异!” “哦,是吗?”连云霄并不感兴趣。 “她是冲着秦王去的!” “你也看出来了!” “连宫主早就知道。” “她以为咱们都是被蒙了心的人吗,秦王一来,便对着芊云关心备至,无非是想引起秦王注意。她目的达到了,秦王约了她去下棋。” “她想要干什么?” “你看她对赵敏玥剑拔弩张的模样,自然是想要得到秦王青睐。”连云霄坐起,“老毒物,你说有没有人可以换脸?” “换脸?” “我怀疑,她的那张脸是被故意整的和芊云有几分像。”连云霄微微皱眉,“他们在耍什么花招?目的又是什么呢?” “干脆我们杀了她一了百了!” “可是她来的时候,你把过脉,她确实中了什么毒,那藏伊楼里的女子也不是假的!也或许她真的只是想找个依靠?” “连宫主何时这般优柔寡断,不应该是宁可错杀,不能枉纵!” 连云霄看了看他,自己真的是受了他们影响了?他翻身跃下屋顶,咣当,推开赵德芳的门,看着那愕然的俩人,“我们在这里停留所谓何来!不如尽早上路。至于这个落雨,既是本尊买了她,她便是本尊的人,秦王还是离本尊的人远点!” 落雨皱眉:“可是我不喜欢你!” “什么!”连云霄恨不得将她捏成团,这世上有几个人敢对他说不。“本尊没说要让你喜欢本尊,你一个青楼里不知承欢多少人身下的女子,竟然也敢枉称喜欢不喜欢本尊。” “我,我……”落雨有些结巴。 “何况,本尊既买了你,何用你来喜欢,你在本尊面前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婢!你莫不是以为本尊买了你回来做宫主夫人!”连云霄嘴上向来是别人讨不到半点便宜。 赵德芳将棋子尽数收进棋盒中:“不知是谁招惹了连宫主,连宫主竟这般模样。” “本尊向来如此,本尊只是不舒服,本尊花钱买回来的东西,竟贴了别人!”他看了看落雨,“还不赶紧过来!” “宫主若觉得吃亏,花了多少银子,本王还你便是!” “听秦王的意思似乎是想……收了她?”连云霄悠悠说道,眼睛灼灼,盯紧了赵德芳。 赵德芳坦然而笑:“宫主说笑了,宫主领她去便是。” “还不走……”他瞪了一眼落雨,便先行一步。落雨犹豫着还是跟了上去。 “落雨,你的名字从何而来!”连云霄突然回身看着她。 “是,是到了藏伊楼,妈妈取的。” “你从何被卖到此地?” “我乃京城外郊,被卖到这里?” “哦,你受何人指使?” “落雨不懂宫主的意思!” “你无需与本尊打哑谜,你早早说了,便无事,若是欺骗于本尊,本尊让你生不如死!” “我……我确实只是藏伊楼……”落雨说的楚楚可怜,像极了一个受尽委屈小女子。 “你可知,冷芊云在做云中侠的时候便叫落雨!你可知,你的眉眼之中酷似当年的冷芊云,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你们用落雨这个名字将我们吸引进去,本尊或者秦王,便利用你接近我们,是不是?”连云霄一系列发问,问得她步步后退。 “倘若你还不说实话,本尊便立刻杀了你!” “不要……秦王救命!”她转身就跑,冲着赵德芳的屋子跑了去。 赵德芳在屋子自己下着棋,突然房门被推开,落雨急忙忙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他的衣角:“王爷救命!有人要杀我。” 赵德芳伸手扶起她:“谁要杀你,慢慢说。” “是连云霄,他非要认定我是别有用心,说我是故意起个名字叫落雨,我哪里知道冷姑娘以前叫什么落雨,您不信可以去问老鸨,名字是她取得,与我无关!”她说着,便是满面梨花带雨。 赵德芳看着连云霄走了进来,站了起来,落雨自然躲在身后,一副惊恐地样子。“连宫主这是……” “本尊怀疑她是奸细,所以……问问!”他冷冷的看着,“此事你不用管,只需将她交出来。” “倘若本王不交呢!”赵德芳丝毫没有愧意。 “什么?”连云霄睁大眼睛,“你要保她!堂堂王爷,竟要保青楼女子!赵德芳,你可是昏了头!” 第219章 做戏一 “没错,本王是要保她,看来宫主是糊涂了,一个没有内力人怎么可能是奸细。以后她便是本王的人了,要杀她先过本王这关!” “赵德芳,你是不是被美色迷住了,她,本尊说过了,身份可疑,杀了她是最好的方法……” “本王不像连宫主,可以不问缘由杀人,和美色无关。何况,宫主为何为难她,本王也能猜得到,宫主是在为云儿不平,只是即便本王喜欢了别的女子也不会对云儿不好……连宫主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连云霄一时气结。 芊云此刻正由人推着进来,皱眉:“你二人这是怎么了?” “什么冷王,狗屁,一来便勾搭上了赵敏玥,不过过了半天,又多了一个落雨!芊云,此处根本不需要我们,我们走!”说完便去推芊云,赵德芳急走两步,一手按住了芊云的轮车:“本王说了,即便本王喜欢了他人,也不会对云儿不好,云儿自然是和本王在一起!” “你们有关系吗?你搞清楚,云儿本来是要嫁给本尊的,你什么都不是!”连云霄语气十分坚决。 两个人的对视让芊云有些莫名其妙,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两个人这会倒成了剑拔弩张的了,她大致听明白了,应该是为了那个落雨,听连云霄的意思是赵德芳竟对这个落雨动了心,难道又是中了什么毒被迷了心智? “本王不过是同她下了两盘棋,至于此吗?若你要走便走,芊云留下。”赵德芳语气也同样不容置疑。 “我……对王爷并没有非分之想,落雨是钦佩王爷一身胆气,可与王爷并无越理的地方,你们何必这般紧紧相逼!落雨被迫寄身青楼本就孤苦无依,各位何必如此,你们都不用走,落雨回到青楼便是了!”她说着便也要往外面走去。赵德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本王虽以前未承诺你什么,但今后本王定护你周全!” “你听听……”连云霄对着芊云说道,“你是留还是走?” “我,”芊云看了看四周,“我留下来,你一人带着我不是很方便,我会拖累你……” 连云霄一听怒从心来:“好,你们还真是郎情妾意,他如此了,你还是想守着他,也不用找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本尊如今便是多余的人!”他一出大厅便飞身跃上枝头,人便消失在黑夜中。 “我去睡了……” “我来推你……”落雨主动上前,芊云却淡淡说,“不必,马文……送我回房。”芊云一走,看热闹的也都离去,赵敏玥得意地站在那里。 “我是不是影响了你和冷姑娘。”落雨看着赵德芳,楚楚说着。 “此事和你无关。”赵德芳看着芊云的背影。 赵敏玥拦住落雨:“你对王爷别有企图吧!” “与你何干?”落雨并不打算理会赵敏玥的纠缠。 “不如我们合作……你虽然赶跑了那个连云霄,但是冷芊云还在,不如我们合作将冷芊云彻底赶走。” 落雨盈盈一笑:“没有你,我也可以。” “你!你不怕我与那冷芊云合作吗?” “那个冷芊云,自恃清高,是不会理会你,而且是用下三滥手段爬上王爷榻上的女子!”落雨转身离去。 “云儿?”赵德芳敲着门轻轻喊着,然后推开门走了进来。 芊云并不打算理他:“我要歇息了!” “云儿,云儿……”他躺在芊云的身边,搂住了她,将头埋在她的发丝中,“云儿,你在生气吗?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相信我,知道吗?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让我心动。只是,有很多时候,我们有些身不由己。” 芊云静静听着,每个字都落在她的心里,恰如迸溅的水滴跳跃。她懂了:“所以,今天,你这样对她也是身不由己吗?” 赵德芳搂紧她:“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云儿,云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云儿,或许这辈子我都无法给你一个名份……但是,在我心里——只有你。” 芊云闭上了眼,是的,这辈子他都不可能给她一个名份,她多想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一起迎接日出日落,一起看着风儿在风里玩耍。可是,这一天,永远不会来临,他为了天下,为了王府,乃至为了任何一个人,她都会被……牺牲掉。 “对不起!”赵德芳还是轻轻吐出了三个字。 第二天,赵德芳来到芊云的房中,芊云已经在落雨的照顾下收拾妥当。落雨柔柔地对着他笑着:“王爷,早!昨晚睡得可好。” 赵德芳点头,看了看芊云。落雨开心地将筷子递给赵德芳:“王爷,听芊云姐姐说她也不知道您爱吃什么,落雨便按着自己的喜好准备了早膳。” 芊云倒想想,自己还真不知道赵德芳爱吃什么,因为他们聚少离多,认识许久来不是误会就是敌人。 “落雨有心了!芊云,好像你比较爱喝这莲子羹。”赵德芳想要替她盛一碗,落雨抢过碗:“是,我也觉得芊云姐姐一定也爱吃这羹汤,所以多做了些。” 芊云倒是有点明白连云霄的担心,这个落雨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说的话三分实七分虚,但说来却让人倍感受用。 “姑娘这心灵手巧的,猜猜老毒物喜欢吃什么啊?”毒花圣手见不得她如此这般。 “您老人家,必不爱吃甜食,所以我为您准备了咸水鸭,不腻不油,很是爽口。”落雨不急不慢地说着,毒花圣手倒是没想到她想的这么周全,也缄默了。 “本王出去走走……” “不如落雨陪王爷一起!”落雨笑盈盈,“落雨想去集市买些东西。” 看着二人离开,毒花圣手:“这个女人很会做戏,看似处处照顾你,实际上又时时在向你炫耀,你得当心。” “我便是她接近秦王的一颗棋子,你以为她真的是照顾我。”芊云淡淡然,“我倒是要看看她想干什么。”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落雨似乎变活泼了不少:“王爷,这个东西真好看!” “你想要?便买了好了!” “哟,这是谁?”一个男子拦住了她。 “王公子?”落雨悄悄藏在了赵德芳身后,惊慌地看着那人。 “哟,攀上了高枝了?”说完就去摸落雨的脸。 赵德芳一伸手扭住那人的手:“胆子不小,当着本王的面竟然这般放肆。” “王……王爷……”他顿时怂了,缩了回去,“小的不知道!” “记住,以后见着落雨小姐客气一点,否则,本王定当不饶!” 第220章 做戏二 落雨见那人走了,眼泪汪汪:“我还是不要出来的好,跟在王爷身后拂了王爷的面子。” “无妨!落雨,人必先自重而后才能赢得他人的尊重。”赵德芳为她捋了捋额前头发,“你还要买什么吗?” 落雨摇头,只是眼神不经意地瞥了一下,“我们便回去了吗?” 赵德芳看见一只珠钗:“这个……” “真漂亮,王爷,买来送给落雨吧,落雨很希望能得到王爷亲自赠送的东西,所以……王爷,就将这个送给落雨吧!落雨一定时时戴着它。” 看着落雨一脸期盼的模样,赵德芳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便递给了她,落雨高兴地拿起珠钗插在了头上:“好看吗?” 赵德芳点头,又看了看,并未看中让自己满意的物件。这时有人附在他耳畔,汇报着,落雨看看:“王爷可是有事?” “连云霄到了赵府,我们必须回去一趟。”赵德芳说着便朝前走去,落雨连忙跟上。 二人走到门口,连云霄正好出来,二人在门口对视了片刻,连云霄瞥了一眼落雨头上戴的发饰,冷笑了一下,便与赵德芳擦身而过。赵德芳奔向芊云住处:“连云霄来做什么?” 芊云很快注意到落雨头上的发饰,那发饰在阳光下显得刺眼,芊云淡淡地说:“不过是来查探一下我的伤,见我没事便离开了。” “本王知道,本王碰见了他。”赵德芳看似云淡风轻,“他若要回来……” “连大哥只是放心不下,告诉我他的落脚处,还说如果我想走,随时可以去那里找他。” “你……可想走……” “落雨头上的发饰很漂亮……” “是王爷送给落雨的,不过是落雨向王爷讨的。”落雨上前俯身,“若是姑娘喜欢,那落雨送于姑娘。” “我怎么可以夺人所爱……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我累了,进去休息了!” “本王送你吧!”“落雨送姑娘……”这两人似乎和有默契,同时说道。 “那便请落雨姑娘送芊云回去吧!”芊云看着落雨,落雨便推起她…… “落雨,你喜欢王爷?” “王爷乃人中豪杰,哪个女子不喜欢,姑娘不也是喜欢了王爷,而对那个连云霄也……”落雨虽是笑着,语气中却带着讥讽。 “女子的心,一生一世便只能给一个人,一旦给了一个人,不论另外的人多优秀,也是不能改变的。” 落雨的脚步停了下来,眼中满是温柔之色:“这点我倒是赞同姑娘所言……” “我与王爷……太复杂,你若爱他,便真真好好的爱他,自不用顾及我。”芊云语气中是无奈,太复杂,说不清道不明,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他可以娶很多的侧妃,她却不愿意成为他们其中的一个,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爱。 “哦,我从来没有顾忌姑娘,王爷看似冰冷,实则很容易被抓住,因为此刻,他看似强大的心其实很脆弱。”落雨语气中降到冰点,“也可能我并不爱他,只是……我需要人的保护,而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你……” “我劝你,还是尽力留住他,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不会做什么伤害他的事。”落雨的眼中折射寒意。 “你什么意思……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的……” “这场战斗里,你休想独善其身!”突然她改变了脸上的神情,泪水迷蒙了她的眼睛,“我……我没有勾引王爷……王爷只是送我一个……珠钗,姑娘不要多心……呜呜,我以后……以后……”说完便将头上的发饰取下塞进芊云手里,“姑娘既然喜欢,拿去便是,又何必……拿落雨过去的事……羞辱落雨呢……”说完转身抹着眼泪跑开了。马武尴尬地看着芊云,不知改如何做。 芊云并不理解“休想独善其身”是什么意思,兀自思考。 赵德芳推起她,默默无声,看着她手心里的发饰:“本王好像从来没有送过你东西,其实这珠钗本就是……” “嗯……”芊云淡淡应着,心不在焉。 “只是,你们不要总是羞辱她,她并没有什么错……”赵德芳一边缓缓走着,一边说着,“本王说过,你要相信本王,本王心里只有你,不会变,你便大度一点,不要为难落雨了。” “我没有为难她,她……”芊云本来想说她并不是真的爱他,可是说出的话他未必会信,“或许你此刻应该去安慰她……” 到了芊云的住处,他抱起芊云:“云儿,你又瘦了!”说的内心万分不舍,虽不过是四个字。 “德芳,我们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她话没有说完,便没了下文,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那颗心在努力地跳动,“真好,能这样听你的心跳,真好……” “云儿,我……”赵德芳内心激荡,轻轻吻着她,将她安置在榻上,俯身将她置于身下,呼吸便有些粗重,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云儿……”便要亲吻芊云。 芊云突然歪头躲开他的亲吻,她嫌弃自己,肮脏得自己都不愿看它:“我累了……” 赵德芳索然,爬起身,也有些尴尬:“我,我只是想……” “你去吧,我休息一会……” 赵德芳无声出去,刚迈步进房中,却见落雨在房中正要扭头离开,她背着包袱,一见赵德芳便端过茶,递上:“让我最后服侍王爷一次。”赵德芳接过茶,看着她,嗅着她身上散发淡淡地香味,又看看她手里提着的包袱:“你这是……” “冷姑娘他们不喜欢我,所以我走了……” “走?你要走哪里去?” “我不知道,京城这么远,我……我打算等你们启程我再离开,我想远远地看着你,即便远远看着你也好。” “落雨,不要走……在你面前,本王觉得轻松,留下来。”赵德芳语气竟有些祈求。 “王爷……”落雨扑进他怀里,“落雨也不舍得王爷。”说完香唇附上,娇喘连连。 “落雨,你……” “落雨在,落雨想永远陪着王爷,变成王爷身体的一部分,每天可以感知王爷的温度,王爷的喜怒哀乐,王爷,你说好吗?王爷,落雨的身体香吗?”一个经过青楼妈妈调教过的女子很容易便能抓住一个男子,她不费吹灰之力便挑起了赵德芳刚刚熄灭的欲望。 赵德芳便温柔地,自然地抱起她,来到了榻上,先是温柔地亲吻,而后场面便失控一般,两个同样饥渴的人碰撞着火花…… 落雨缓缓睁开眼,看着依旧在沉睡的赵德芳,眼中却是恨意,你们这些人,迟早要付出代价,总有一天,你们都要死! 第221章 做戏三 赵德芳醒来,正对着落雨泪水即将落下的落雨:“你哭了!” “我是高兴,以后便是王爷的人了……” 赵德芳似乎醒悟过来,一下坐起,看着二人这般赤裸相对,不由得一阵头痛,自己竟然没把控住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来此地不过几日,竟然两次三番……” “王爷,落雨自此以后便是王爷的人了,王爷可不能负了落雨……”落雨贴紧了赵德芳。 赵德芳笑了笑:“那自然。” “芊云让我推着她来问问——何时上路……”毒花圣手语气凝结,看着榻上的二人,一脸尴尬。 “哦,我只是过来问问……看来是扰了二位……不如稍后……我们……再谈!”芊云强做笑意,“咱们先走吧……” “云儿……”赵德芳想要起身,落雨却抢先一步,披上衣服冲到芊云车前,扑通跪下来:“姑娘不要怨恨王爷,是落雨不好,不怪王爷!求姑娘成全。” “我若不愿成全呢?”芊云冷冷说道。 “我……我……”她看了看墙上挂的剑,便爬起拿起剑,“那落雨便以死谢罪……” 赵德芳将她手中的剑击落,上前拉住她:“错是本王犯的,你无需如此。”随即转向芊云,“你不要胡闹……” “什么?秦王殿下,谁在胡闹?我都没有说什么,你竟说我胡闹!荒唐!毒圣我们走!”说完对着毒圣说道,这毒花圣手本就不听秦王的,一听芊云的话便立刻推了她要走。 “不准走,如果你不愿意我再去碰别的女人,就嫁给我。”赵德芳突然说道,这令芊云一震,他要自己嫁给他!“对,嫁给我吧!我们不用去管什么天下,什么世俗,你不知道,当我知道你要嫁给连云霄的时候,心都要裂了,我……我看不得你痛苦!” 落雨呆愣在那里,她低估了二人的感情吗? 芊云多希望自己可以抛弃世俗,然而,她忘不了,忘不了那曾经猥琐窥视过自己的眼神,还有曾经触碰过自己身体的手:“我,我配不上你……”是的,这是她内心唯一的念头,可以享受他对自己的好,却不能再进一步。 “本王不在乎!”赵德芳近了一步。 芊云悠悠然:“毒圣,我们走吧……”毒花圣手得了令,推起芊云默默离去。 “王爷,让落雨代她照顾您吧,落雨看到你这么痛苦,落雨不忍心。从今往后,落雨不要再看见王爷难过!”她紧紧搂住赵德芳。 赵德芳突然推开她,冲了出去,追上芊云,抓起她软弱无力的手:“本王在问一次,你当真不愿嫁给本王!你不要后悔!” 芊云:“我……不配……” “配与不配本王自己知道,你只说嫁与不嫁……”赵德芳的神情严肃,他是真的想将她娶回来,日夜守着,不再让这些女人有任何机会。 “毒圣,我们走吧……”毒花圣手倒是对赵德芳佩服了一把,他忽然希望芊云就此答应了。毒花圣手哦了一声,便推着芊云走了,留下赵德芳站在那里一片落寞。 “我看他不像做戏,你真的不愿意嫁给他!” “我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只要想到……我就觉得自己……” “那不是你的错?” “那又如何……我只想救风儿……他……配得上更好的!” “感情有时候跟好坏无关……”芊云莞尔一笑,“我们出去走走吧!” 二人到了门口,却被人伸手拦住。毒花圣手一脸不悦:“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秦王殿下有令,没他的命令,冷姑娘不能出去!” “什么!我没听错吧!”毒花圣手一举手,“今天我还非出不可!” “那请姑娘还是先杀了我们吧!秦王殿下吩咐,若完不成任务,便不要活命了。”侍卫跪下说道。 “这招还真狠!” “我们回去……找他!” 两人气冲冲地回到大厅:“赵德芳,你出来。” 赵德芳在落雨陪同下出来,冷冷看着两人。 “秦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什么时候成犯人了?”毒花圣手不满地嚷着。 “本王是为她好,她身体不便,在府里呆着安全。” “无需殿下操心,我要离开这里!” “离开?没本王的命令你哪都去不了!” “你如今佳人在侧,我只想离开……” “哦,那你便看着本王和落雨如何恩爱。你不是口口声声为了本王着想吗,为了本王,你看着本王被那赵敏玥玩弄股掌间,如今又为了本王好,将本王让于落雨,本王在你心中根本就无足轻重,好,如今你便看着本王怎么爱她疼她!” “你……你……疯了!”她对着毒花圣手说,“走,我们赶紧走。” 赵德芳跨上两步,落雨站在芊云面前:“王爷,有话好好说,姑娘不是写个意思!” “让开,”他伸手推开落雨,谁知落雨倒向芊云的轮车,不知为何,轮车便倒在了地上,芊云摔倒在地上。 “你……”毒花圣手怒气冲冲:“赵德芳,你……” 赵德芳一甩手,离去。 是夜,幽暗的角落,一只鸽子展开翅膀扑棱棱飞出赵府。 不远处,一个小厮伸手接住飞来的鸽子。他展开看了一下消息便迅速收起,向一个方向走去。连云霄悄悄躲在暗处,终于等到你们了。 连云霄随着这个小厮一路行去,结果半路上又出现一个人,将字条劫了去,便来到了一片宅子,闪身进了宅子。 他刚踏进宅子,便被流殇发现,她得意地笑了,你以为你们的反间计成功了,实际上还是掉入我们的陷阱。 连云霄看着流殇,无奈:“流殇,你定要与本尊做对吗?” “我不是说过吗,不死不休!若不是那人不让收网,你们早就没命了!”流殇得意笑了,“此刻,只怕那边也已经开始动手了!你们三个,能一同赴死,也是一种安慰!” “谁死还不一定呢!”连云霄握紧了手中的剑,“告诉本尊,谁是主谋,或许本尊可以手下留情……” “你们废了这么多心思,不就是为了弄清楚背后的人是谁,可惜,他不在这里,你们怕是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他是谁!”流殇缓缓抽出了武器,指向连云霄。 “你以为你挡得住本尊!” “哦,我的任务不是杀你,而是将你留在此处便可,那边自然有人处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野兽再凶猛,一头也不过是猎人的猎物,没了九霄宫做后盾,你也不过是困兽,垂死挣扎!” 连云霄知道,她说的没错,一拳难敌四手,他们要的其实是拖延时间。“那别怪本尊不客气!” 连云霄浑身布满了杀气,一场屠杀即将展开…… 第222章 真相 夜色总是不断加深,灯笼的光晕,使得一切变得柔和。赵府内,落雨满脸含笑地朝着府里的厨房走去,那份自信和从容让人不知道从何而来。她迈步进了厨房,看着忙碌的下人们,便东瞧西瞧。“落雨姑娘,这会子到厨房里,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一个管事见着落雨问着。 “没事,我只是来看看晚饭可有王爷爱吃的。你们忙着,不用管我,我随便看看!”落雨边说边四处转着,俨然像是女主人在查看下人们的做活。 落雨从厨房里出来,踏着逐渐浓重的夜色,她的背影带着一丝经寒意。“今日,便要了结这一切,你们不要恨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当热气腾腾饭菜端上来,赵德芳缓缓坐了下来。落雨自然坐在了他的身边,将芊云与他隔开。芊云生气本不想吃饭,这让赵德芳非常恼火。“落雨,喂她吃饭。”落雨端起碗,犹豫着,她压根不愿意喂人吃饭,但是赵德芳既然说了,不动又不好。 芊云扭头,赵德芳冷冷说:“你若不吃,本王便将那些厨子都杀了!”芊云看着他一脸毫无表情,不像是说笑,她咬牙,这赵德芳竟这般无情了,自己不过是为了他着想,她负气吃了两口。 “毒花经手呢?”芊云想起了桌面上少了一个人,看了看,毒花圣手竟不在这里。 花无心环视了一下周围:“似乎晚饭前便没再看见他!” 突然,芊云觉得腹痛,怎么会突然腹痛,难道这饭:“这饭里……” 赵德芳也突然叫道:“饭里有毒”花无心也捂着肚子,落雨突然改变了一脸的温顺,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她从怀里摸出了一粒药丸,塞进了嘴里,看着几人:“是——饭里是有毒!”她回身看着几人,“这是你们的报应!” “落雨,你在说什么?”赵德芳说着,“你可有中毒,快让花无心替你看看,暂时压制住毒药……” “我怎么可能中毒,因为——毒是我下的!”落雨说着,轻轻拍了两下手,几个影子从暗处落在了大厅,得意地看着大厅里的人,其中便有不久前抓住鸽子的小厮。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赵德芳问着。 “他们要让你们起内江,让你们彻底离心离德”落雨无情地说着,“主人要的不是一刀结果了你们,而是要让你们死得痛苦万分!” “毒花圣手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芊云牵挂着毒花圣手,不知道他是否遭了毒手。 “他,不过被锁在柴房中,那个什么毒花圣手,使毒是高了一筹,可是功夫真是不怎么样,我担心他坏了事,所以早早将他打晕了!”她转向那些人,“你们说主子要亲自来看这场戏,如今主子人在哪里?” “主子已经到了,你便动手吧!”领头的说到。 “好,”落雨转向赵德芳,“王爷,您对冷姑娘当真是真情一片,可是还不是为了另一个女子让她伤心难过,所以说天下男子皆薄幸!姑娘,你看,今日我便帮你报仇,你说,我先废了他哪里好呢?” “你说你们的主子来了,是哪一个?“赵德芳问着。 “自然也是在这房子里,主人的真容怎么能被你们轻易地看见!落雨,赶紧动手吧!”落雨举起了手中的刀,挥下,芊云一声:“不要!”就在落雨以为自己得手的时候,手却被人一把抓住了。她惊疑地看见赵德芳缓缓站起,不由得吃了一惊“你竟然能动!” “本王根本就没有中毒!你不用这么意外,还有一件事更让你意外,不过,你也可以庆幸,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根本没有那夜。”赵德芳冷冷说着。 “什么意思?那夜我的身上洒了依米花的花粉,它可以迷情……” “你真的认为本王被你迷住了?本王早就知道你不简单,既然你想看本王与连云霄反目,本王便演给你看。只要你以为得手,那幕后的人才会出现,我们等的就是这刻!” “你怎么可能没有中毒!“?落雨不敢相信,?她亲自把毒投在水里。 “就你那点伎俩,还敢在我毒圣面前卖弄!”毒花圣手走了出来,出现在那几个人身后,手一挥,洒出一片烟雾,那几个人倒在了地上。赵德芳走上前,查看了这些人,根本没有一个像是幕后黑手的,他摇头幕后之人根本不在这里面,或许他是躲在暗处没有现身。 “等等,你说我们之间什也没发生,不可能!那晚明明是……”落雨还没有从局势突然转变中缓过来,不甘心地问。 “我们对你早有防备,本王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王也用了迷香,让你昏睡了过去,和你一夜销魂的另有其人!” “你,你卑鄙!”落雨骂道。 芊云这会都明白,原来从一开始,赵德芳边和连云霄商量好了,为了演得逼真,才瞒着芊云。 “原来不仅是我在做戏,你们也在做戏,而且演的比我还要好,很好,很好!”落雨失声喊着。 “你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毒花圣手喊着。 “你们以为,只有你们在做戏!”躺在地上的领头的那人突然说道,“其实主人早就知道你们在做戏,否则,这落雨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地得手!你们以为兵分两路就可以取胜,你们以为那个九霄宫主能得手。落雨,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那个小厮突然喊道:“小心那女子,她中了毒!” 赵德芳看时,眼前的落雨突然神色大变,持舞着手中的刀,一阵乱挥,有了那小厮的提醒,赵德芳才没有被刺中。地上躺着的那人冷冷地说道:“叛徒!告诉你们,她刚刚服下的根本不是解药而是毒药,她已经颠狂!” 落雨已经疯狂,力气不小,赵府的一名侍卫举剑朝着落雨辞去,正中她胸部,落雨倒在了地上。 落雨倒在血泊中,赵德芳连忙扶住她,为她点穴道止血,一边叫着:“花无心,快来救人!” 落雨大口喷着血,手紧紧抓住赵德芳的衣衫,眼中满是不舍,不甘,花无心摇头:“心脉已断,回天无力。” “落雨,落雨,你还有什么未了心愿……”赵德芳按住她的伤口。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窜了出来,一掌打出,赵德芳侧身闪过,那个身影抱起女子,腾空而去,眼中愤恨地看着赵德芳。 赵德芳一脸惊疑,难以相信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 第223章 真相2 赵德芳看着那个身影,与芊云对视一眼,如果他没看错,那人竟是——风清! 怀里抱着落雨的正是风清,风清抱着她:“为什么会这样?” “孩子……”便瞪着眼睛咽了气,那嘴角黑红的印记刺伤了风清。风清一双猩红的眸子,折射着落雨惨白的面庞:“我一定为你报仇!” 大厅内,当众人目光回到大厅的时候,发现,大厅上那几个人竟然都不见了。“这背后之人还真是神出鬼没。”花无心言语着,“我实在看不懂,他究竟想怎样?” “不知道连云霄那里怎么样了?”赵德芳看看窗外。 此刻的连云霄,身上沾满了鲜血,看着身后倒下的尸体:“流殇,你找了这么多炮灰,也真是难为你,何不再与本尊来斗一场。” 流殇坐在高高的帅椅上,看着他,陆畴突然从后面袭击连云霄,剑划过了他的后背。流殇冷酷地看着他:“我和主人的目的一样,让你们生不如死,彻底毁了你们引以为豪的一切。九霄宫已经分崩离析!” “你以为九霄宫真的完了?”连云霄看着陆畴:“本尊不过是不愿意有更多的牺牲……” “不,你不该变成这样的人,他要把你变成最冷酷的人,所以,你不该变成这样优柔寡断的!”流殇突然尖叫着说道,“你是最血腥的九霄宫主!” “流殇,你看看这倒下的,他们有多少人是无辜的,又有多少人家中有老人,有孩子?”连云霄不忍地说着,他又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流殇的冷酷,他庆幸自己是对的。 “错,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他们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就是无能!”流殇说的振振有词。 剩下的几人看着二人,流殇喊道:“看什么,你们不上,你们的家人同样是死……” 那些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硬着头皮继续冲了上去,顷刻便死在连云霄的手下。 “是你杀了他们,还谈什么仁义,宫主,你其实没变!”流殇忽然得意地笑了,就在她大笑的同时,连云霄如剑一般射向高处的她。 流殇连忙架住他的招式,却被连云霄一剑挑破了肩胛,重重摔下高台。连云霄没有丝毫留情,又俯身向她攻去。流殇手一拍地面,借助力量弹开,便躲开了他致命一击,随后陆畴赶来救了她,轻轻扶起她,陆畴眸子里闪过一丝关切,只是一闪而过,便又换作满脸的毫无表情。 陆畴与连云霄战在一处,陆畴哪里是连云霄的对手,不过几招便被击中,飞出几丈外。流殇一挥手,扔出一颗烟雾弹,拉起陆畴,狼狈向远处奔去。连云霄待挥散烟雾,看着他二人背影,并不打算去追。这幕后的人布置的还真是周密,他们忙活了这么久,竟然连他的边都没挨着,不知道秦王这边有没有什么收获。只是这流殇,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手下留情,她竟不知悔改。 连云霄回到赵府,正赶上风清救走了落雨,赵德芳指挥人收拾,见连云霄回来上前,见他一副模样,便知道他也没有收获。 “云儿没事吧!”连云霄看着芊云,含笑问着。 “你们二人商量好了,却瞒着我!” “我二人其实也没商量什么,那落雨的目的便是在我们之间制造误会,所以我们都是将计就计,那日他故意引了,落雨出府,我便回来,看了你也给花无心留了信。此次虽然还是没有见到那幕后之人,但较之以前被动来说,我们此次也打击了他们,我总觉得离那人对峙不远了!” 芊云点头:“你受伤了!” “无妨,被那陆畴伤了一剑。” “陆畴……他们似乎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这跟五绝散又不同,花无心,毒圣,你二人可有什么办法?”赵德芳看着二人,他并不想陆畴有事。 “我也在研究,相信很快便能研制出相克的药物。”花无心点头,“连宫主,让在下为你包扎伤口吧!” 赵德芳推起芊云:“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所以……”芊云坐在轮车上,终于还是开口,“你对我说的都是做给落雨看的,对吗?” 赵德芳蹲下身子:“你希望是真是假?你是当真不愿意嫁给我,对吗?” “我……”芊云看着他,“你会生气呢?” “不会,”赵德芳轻轻抱起她,“我是真的希望你答应嫁给我,这话是真的,我想每天守着你,不用提心吊胆第二天会找不到你,云儿,我为了你,自然是什么都能舍弃。我和落雨之间没有任何事发生,那夜她的确在身上涂了依米花,可是我早有防备,反而让她中了我的毒,她以为和她纵情的是我,其实我早就找了一个侍卫……” “这个你已经和落雨解释过了,我知道……” “我更担心你误会。别人于我而言都不重要!你会怪我对你无情吗?”赵德芳眼睛里带点孩子的期盼。 芊云手微微抬起,想摸摸他的脸庞、他的鬓发,可是手只伸出了一点,便缓缓垂下:“我还有生气的资格吗,我只会感激涕零!” “你,还在生气……”他轻轻放下芊云,却没有立即起身,目光灼灼看着她的眼睛。他知道,如果她还放不下,他便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秦王殿下您不是没沾到落雨的便宜,便想欺负我一个无法反抗的的弱女子吧!”芊云一本正经地说着,赵德芳无奈地看着,突然靠近她的嘴唇,她连忙紧闭嘴唇,“我开玩笑的,不敢了……”见赵德芳停了下来,才又缓缓说,“我自然信任秦王,此生,秦王必是芊云此生之所念!倘若有一天,芊云逃离了,不是变了,而是……而是为了这份爱永远在!” “不要,永远不要离开,哪怕我们只能这样彼此远远看着……云儿,答应我……”赵德芳一时柔软,像足了一个害怕失去的小女儿。 “嗯……”芊云嗯了一声,内心却是迷蒙,如果必须要离开呢,只是,眼下,他灼灼的目光,自己怎么忍心说些乱七八糟的,但愿那一天不会到来。 一片高地上,看着迷蒙的房屋,流殇捂着伤口,看着全身被黑袍罩着的男子:“我们是不是又失败了!” “也不算,他们误会而生互相折磨,本是我们的目的,但若他们难离生死,杀了他们其中一个他们痛苦反而会更深,同样能达到我们的目的,他们,逃不出我们的控制!你确定要让你在意的宫主万劫不复……” 第224章 启程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马武的声音:“王爷,赵奕求见!” 赵德芳微微皱眉,这小子还真是煞风景,他直起身子,芊云撅起嘴:“这赵奕自我们住进这别院便不见人影,后来连赵敏玥也不见踪影,如今倒是……” “是我命令他无召不得到别院来,怕他们坏事!如今事情结束,他应该是来看情况的。”赵德芳缓缓说,看着芊云,问她是要躺着还是一起去看看。 芊云笑笑:“刚才觉得累,现在觉得好些了……” “所以,你要去看看!是因为听了我的表白觉得开心了,所以才不累了吧……”赵德芳竟学会了取笑芊云,这倒是让芊云有些意外。赵德芳又抱起她,将她重新放回轮车。 大厅内,赵奕跪倒在赵德芳面前:“参见秦王殿下!” “赵族长有礼,相信这些事目前告一段落,为了避免再次祸及赵氏一族,不日我们便启程,至于你提出的,本王会仔细考虑,待回到京城便着手去办!”赵德芳朗声说道。他的目光落在了赵敏玥身上。 “那小女……”赵奕迟疑着问道。 “赵族长还是决定将她送入王府?”赵德芳看着赵敏玥炙热的眼神,他很期待他们说,他们不愿意进王府,他们只愿平平淡淡度过这一生。 “小女平生所愿,还望殿下成全!”赵奕倒是说的诚恳,这个女儿的确是他最疼爱的,怎么忍心看着女儿终日闷闷不乐。 “这样,本王要去西域办事,本王便修书一封,让她带上,便先送去王府,只是本王话说在前面,到了王府,她的身份不过是夫人,本王现有正妃,还有两个侧妃,侧妃虽有空缺,但她初入王府,先做个夫人吧!待本王启程后,便也着人送往京城去吧!”赵德芳虽是如此这般说,心里却在说,“本王本不欲追究算计本王之罪,你却定要自己送上门,若本王回得去王府,再好好清算吧!” 赵敏玥赶紧跪下扣头,内心激荡,她多希望,此刻自己已经怀有身孕,这样她的地位才会更巩固。她斜睨了一眼芊云,她的眼中有一丝得意,自己已经是王爷的人,你却什么也不是。 当一切安顿好后,赵德芳才和连云霄碰了头:“那些人说,其实那人早猜到你我是做戏,他还这般,此人心思缜密,我们不可低估。” “他用陆畴和流殇牵制你我,实在狡猾,但是他玩的未免太大,他若要杀我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易如反掌,他却如此大费周章,我们和他究竟有什么仇怨?”连云霄实在觉得有些差异,这人非要这样玩吗? “他若一举将我们消灭,我们反而无还手之力,如今我们才有机会扳倒他,我们还是尽早出发!”赵德芳忽然想起了风清,“风清似乎不认识我和云儿了,不知他和落雨是什么关系,要不要告诉芊云。” “想来他不会伤害云儿。”连云霄并不想让芊云再多些负担,但愿,他只是和落雨认识…… 终于要离开了,赵敏玥敲响了赵德芳的房门,看着赵德芳站在那里,她只觉得心里有些酸,眼睛便红了:“秦王哥哥,明日我们便分开了……” 赵德芳负手转过身,并不想理会她。赵敏玥却不在乎,她扯住赵德芳袖子的一小角:“秦王哥哥,玥儿舍不得和你分开,玥儿能陪你一起上路吗?” “哦——”赵德芳转身,“这一路凶险万分,你也看到了,时时会遇见危险,你可还要去……” “秦王哥哥会保护玥儿的!”赵敏玥虽然害怕,但是想到能和秦王在一起,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好,自己怎么说也是陇西一带有名的美人,若是能怀上他的孩子,还怕到了秦王府自己的地位吗? 赵德芳笑着看她:“你错了,本王不会保护你,本王只会保护好云儿,别的女人本王看都不想看一眼,所以,本王劝你,还是到京城去,或者……留在这里!” “秦王哥哥好狠心,可是玥儿就是喜欢,玥儿以前虽未见过秦王哥哥,却仰慕万分,玥儿真心喜欢秦王哥哥……”赵敏玥上前一步投入赵德怀里,“秦王哥哥,今晚让玥儿服侍您吧,玥儿……” 赵德芳厌恶地将她从怀里推开:“滚开……本王最讨厌投怀送抱的女人。” 赵敏玥低声啜泣着,委屈不堪,自己花样年华,又是华容月色,这般低声下气,他却依旧如此冷漠,耳听赵德芳一声“还不滚”,便含泪转身离开。 赵德芳收起了冷漠,静静来到芊云房中,将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为她注入内力,压制她的内伤,然后静静躺在她的身边,是的,即便只能远远看着,他也愿意这样守着她,他希望时间可以永远留在这一刻,他愿永远这样躺在她的身侧。 连云霄在门外默默看着这一幕,他们是一对,自己始终是横在他们之间而又进不去的那一个人…… “明日我们便启程吧,本王实在不愿看那赵敏玥在本王面前……” 芊云微微一笑,她懂,他是害怕赵敏玥在自己面前晃荡让她添堵。她点头,一副顺从的样子。 于是,便立刻派人知会了赵奕,这赵奕便忙开了,一方面要为秦王筹备上路的物资,一方面要为女儿上京准备东西,这赵府主院里灯火通明了一夜,赵敏玥的母亲抱着她哭了许久,这一条路可是你自己选的。 第二天,一群士兵团团将赵府围住,赵奕一阵呆愣中,看见竟是驻军统领赵裕亲自领兵,一听是为了保卫赵府这才安下心来。随后便看见秦王亲自推着芊云,几个人走了出来。 赵奕再次施礼,而赵敏玥也穿上一身粉色衣衫,根据秦王要求,赵敏玥和他们同时出发,所以,打扮的也似出嫁的新人一般,谁知赵德芳竟从头到尾都未看她一眼。赵敏玥眼中多了一丝怨恨,今日所受的耻辱,总有一天会加倍讨回来,他们这一切都算在了芊云身上,不是芊云,秦王又怎会如此对她。 赵德芳一行人走了没多久,便有一些人冲进了赵府,幸好赵德芳早有准备,调来了驻军保护赵府,这赵氏毕竟是他祖籍所在,不能因为他惨遭灭门。 赵裕看着倒下的一地的尸体,不由得暗暗心惊,这群人似乎根本无惧生死一般,而且秦王竟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这一路莫不是都是这般度过所以才能做好准备,他和惊慌的赵奕对视一眼,还好他们走了,不然还不知发生什么事…… 第225章 宁枉勿纵 “前面便是西凉府,过了这一带便不再是大宋的疆土了……”赵德芳看着四下,虽是越来越荒凉,但想到至今还未收复这里,赵德芳多了几分豪情,有朝一日,这里也必将是大宋的辖区。先皇在世时,也曾经和他说起过这里,他们初中陇西,但相隔几百里便不再是受他们所控,实是一件憾事,本欲等到国力再强大一点,便将这里也囊入大宋的版图。近五天的日夜赶路,终于来到了这里,接下来大家面对的就将是沙漠戈壁,必须做好准备,虽然赵德芳、花无心等人也都是久经沙场,毒花圣手、连云霄也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可是毕竟连连受挫,个人都不同程度的有伤在身,所以必须暂时停留在此处,大家在这里要做休整。难得的轻松,几人停了下来,融入到热闹的人群中。 “这里倒是偏僻的很,较之我大辽,相差甚远,不要也罢!”连云霄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否,非若是也,这与地域好坏、贫穷无关,华夏本就一体,如今政权分立,时而你争我抢,百姓不得安宁,国不得一统,非天下之福。” “又是天下,你一心只有天下,可是又得到什么了呢?不过是一身的伤痕和他人的嫉恨,还有当今皇上的猜疑。只怕你此次私自离开,皇上也绝不会放过这次打击你的机会……”连云霄句句戳在赵德芳心上。 “本王只要问心无愧便可,何人能求得所有人的称赞,何况,大义是我所做,而非世间赋予每个人,本王从小便立志将来必不让人遭受欺凌……”赵德芳一番话说的坦然,是的,不在乎别人如何对自己,只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连云霄别过头,看法有差距,但不妨碍他在心里赞了他一把,但是嘴上还是说道:“迂腐!”不过他倒是发现这里的人少了很多,街道上也没那么繁华。 就在这时,街道上一阵喧哗,原来是西凉守备回府。听着鸣锣开道的声音,赵德芳向那端坐在马上的人望去。马上之人年龄也就在30出头,一身铠甲在太阳光中熠熠生辉。 竟然是老相识。赵德芳轻声低吟:“娄彦昌!”看着他的背影,赵德芳心里便有了主意,看着队伍缓缓驶过。连云霄看着赵德芳的神色有些不同,于是问:“你认识他?”可是问完了又觉得多此一举,毕竟他是当今四皇子,被剥夺了继承皇位的资格,可是毕竟也还是大宋掌管兵马的元帅,赫赫有名的秦王殿下,这行伍之人他自是应该知道的。赵德芳说:“此人曾在我麾下任职,我对他还不错,料想我们在这里的一切可以找他帮忙!” “我倒是有个主意,九霄宫做事向来宁枉勿纵,我看这凉州府倒是人烟稀少,料想这附近若有生人出现,一定是人尽皆知……” “你的意思是……”赵德芳看着他,虽是有些劳师动众,但似乎这是最好的办法。 “对,就是这个意思!借助守军的力量,总比我们势单力薄,坐等他们来找我们好的多!”连云霄点头,这可是发挥你大宋秦王威力的时候。” 赵德芳点头,这个方法可行。 一行六、七人走进了守备府府门,守卫将他们拦住,赵德芳端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客气的说:“让娄彦昌出来见我!” 守卫互相对视了一下,几个人衣着虽然无奇,但是看几个人的面部,顿时觉得几人都非平常之人,不然哪里有这般的霸气,到了此处竟然还这般,于是迟疑的问道:“几位是……” 赵德芳冷冷说:“快去通报吧!” 守卫见着几人面色并没有任何畏惧之色,于是二人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或许是什么大人物吧!那人便蹬蹬的跑进了府里。不一会,便又出来了,说道:“我家大人请几位进府相见!” “我等就在此处等候,让他亲自出来迎接!”赵德芳可不想这般进了守备府。 没办法,侍卫只好赶紧又跑了进去。 此时的娄彦昌已换下了盔甲,正坐在会客厅内饮茶。耳听见有人进来,眼皮也不抬一下,继续喝着手中的茶。侍卫便说门外有人直呼他的姓名,说是要让他出去迎接。他听了家丁的通报,心中暗道好大的口气,不知何方神圣,他倒也不在乎,毕竟他是朝廷堂堂守备,又不曾得罪江湖之人,所以倒也不怕什么人前来寻仇。 结果没过多久,侍卫又等等跑了进来:“大人,大人,那人非要大人亲自去迎接!”娄彦昌心中颇为不满,不晓得是何人,竟然敢让他亲自出去迎接。怀着好奇,娄彦昌理了理衣襟,在侍卫带领下除了府。 他还没有抬头,赵德芳看着他,说道:“娄将军,好大的架子!”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娄彦昌一下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几人,几人皆是风尘仆仆,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但是他们的脸上眼神却皆是冷色。 最后他的眼睛定格在赵德芳身上时,一阵惊喜慌忙起身,连忙上前施了叩拜之礼:“不知四皇子——,哦,不,秦王殿下驾到,未曾远迎,下官罪该万死!” 赵德芳上前扶起他:“娄将军请起!一别数载,娄将军一向可好?”娄彦昌站起来说道:“托殿下的福,一切都好。请秦王殿下入府,这些有眼不识泰山的奴才们,竟然将秦王挡在了府外!” 于是,引着赵德芳等人进了府,那两个侍卫互相使了个眼色,咂了咂舌,还好进去通报了,看着大人对他恭敬的态度,又是当今秦王,如果刚才得罪了他们,只怕这会自己脑袋就搬家了。 娄彦昌招呼他们坐下,赵德芳自然是坐在了主位之上,娄彦昌唤来家丁奉茶。大家坐下来,赵德芳也并不打算为娄彦昌介绍来的人,他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并没有打算开口介绍的意思。 娄彦昌自然懂得其中的厉害,据传,秦王此刻应该在北方,与辽国对抗,如今却出现在此地,自然是不能说,他也不要问! 娄彦昌说:“彦昌感激当年赵德芳知遇之恩,才有了如今的彦昌!”赵德芳点头:“这一切都是娄将军应得之物,只是在这苦寒之地,苦了娄将军!本王此次前来叨扰,是有事求于将军!” 第226章 收网抓人 “秦王殿下有事便直接吩咐彦昌,何谈求字!”娄彦昌摇着头,“当初若不是四皇子带兵赶来救援,彦昌只怕早就……” “娄将军,如今镇守这边关荒凉之地,大义令人佩服!” 娄彦昌摇头:“能为国家、百姓做点事,本是在下之愿!倒是殿下何故来这荒凉之所?” 赵德芳看了看芊云,说:“是为寻药而来,这位姑娘遭人陷害,我们意欲前往西域雪山寻找一种药草。途经这里,见到了旧识,便来叨扰几日!” 娄彦昌连忙说:“何谈叨扰,秦王殿下能来下官府上,下官倍感荣幸,高兴尚且来不及,更别说叨扰一说。你们且安心住下,定然不会让无关之人前来打扰殿下。” 赵德芳说:“如此甚好。只是还要劳烦娄将军,留意一下进出城的人员,凡是发现生人生人入城,全部捉拿回来本王,若有可疑之人立刻回报本王,本王亲自去抓!”娄彦昌虽然疑惑也不多问,点头应着,只是应了一句:“是所有出入的生人都要抓起来!这倒不难,此地荒凉,平日里少有人来。”随后立刻召来副手,将赵德芳所吩咐的事安排了下去。 第二天黄昏时刻,娄彦昌前来拜见赵德芳。赵德芳听完他的汇报,脸露喜色,问:“今天发现有生面孔进城,在东福客栈落脚?”娄彦昌点头,赵德芳说道:“能否调动你的兵马?”娄彦昌抱拳:“愿听四皇子调遣!” 借着月色,赵德芳带着人悄悄摸进了东福客栈,这娄彦昌早就做了安排部署,当真不愧是行伍出身。化作伙计的朝着几个房间指了指,他一挥手,士兵们散开,同时包围了几间客房,大家互相使了个眼色,有人用一个竹筒从窗户中悄悄探入,缓缓向里面吹出了一阵烟雾。片刻之后,几人掩鼻进入了几间客房,看到了昏迷的一群人。赵德芳一眼认出了这里面有一个曾经参与了袭击他们,显然他们正是他要找的人。可是他们却不能确定哪一个是他们要找的头。于是一挥手,赵德芳指挥士兵们带走了所有人,投进了守备府的监牢。 赵德芳将几人捆好,点了穴道,便用凉水将他们浇醒。几人醒来,惊异的看着周围,看着端坐在他们面前的赵德芳,显然很是慌张,没想到竟然被人抓了起来。 赵德芳环视了一下大大小小的三十余人,他们应该也是才来到这里,所以还未及找落脚的地方,问:“谁是你们的头?” 那被抓来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谁是他们的头,只是接到命令赶到这里。 赵德芳威严扫视一圈,见他们也是一脸迷茫,又问一遍:“谁是你们的头?你们和谁一起进的城?”那些人看着其中一个人,这人是联络他们的人,一切命令都是他来下达。 赵德芳自然看到了众人的眼神,剑指着那人,狠狠地看着他。那人惶恐的看着说:“我们和主人一同进城,只是他一直戴着面具,我们根本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不知道谁是。”那人又一指另外一人,说:“他,他见过主人长相!” 那人自然知道无法抵赖,他将脖子梗了梗,自然是知道主人是谁,可是我就是死也不会出卖我家主人!我家主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赵芳剑一横,并不多言,只是问:“你倒是忠心,只怕此时此刻由不得你,说这里面可有你家主人?”那人看了看那闪着光的剑锋,牙一咬,便口吐鲜血,显然是服毒自杀,赵德芳连忙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然死去。 其他人自然不曾见过那个所谓的主人。可是,赵德芳还是不太相信,他环视了一圈,最后他将剑指向一个看似年纪颇轻的瘦小的男子,那人一直害怕的不敢看他们,赵德芳剑指着他,让他抬起头来,他一抬头,赵德芳倒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他略一回忆,便记起了几日前从赵府里消失的人里便有他,而且就是他喊了一句提醒了他注意落雨。赵德芳看着他说:“你,说你们家主人在不在这里面?” 那人抬头环视被抓的众人,摇头说:“我是前半月前才来的,阶位低,根本不知道谁是主人,我连他们都还没有认清!上次侥幸被人救了回去,这次又被派来,不信你问问他们!”剩余的有几人点点头,说:“他确是我们入城时才跟着我们的,以前没见过。” 赵德芳看着他的眼睛,料想他年纪并不大,于是轻轻问:“你家中还有什么人?”那个人一脸委屈的模样,说:“家中有一个老母亲,还有一个瘫痪的哥哥,实在是没有活路才不得已跟着他们换点生活!” 赵德芳看了看他,一脸稚气,显得那么单薄,不由得一阵同情,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掏出一些银子递给他说:“这里的事太复杂,不适合你,本王给你些银子回家去好好过日子。”那人疑惑地看了看赵德芳,拿起了银子,然后环视了一下其余的人,迟疑着自己要不要走。 赵德芳明白他的意思,担心那些人认为他无情无义,倒是一个颇讲义气的人:“你救不了他们,且不说你功力浅薄,即便是功夫高的人,想从这里救人也非易事。何况,本王要找的人可能就在他们中间,所以……” 那人没再多言,看着那些人祈求的眼神,下了决心,终于转身走向牢门,赵德芳朝着侍卫示意打开门,让那人离去。 几人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身影消失在牢门口,那些人一脸的绝望,而赵德芳又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几人,那些人早已磕头如蒜,可是终究还是并没有确定哪一个才是幕后黑手。连云霄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只是冷冷注视,他很奇怪赵德芳竟然轻易放走了那名少年,他竟不知赵德芳在这个时刻还滥发同情心,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宁枉勿纵,杀,一个不留!”他已晃身进了牢内,出手之时已有几人倒地。 赵德芳看着们地的十几具尸体,一片茫然,连云霄并不看他,只是毫无感情地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赵德芳同意,。连云霄说:“你不该放他走!”可是那个瘦削的还像个孩子一样的年轻人,又听他家中有瘫痪的哥哥,老母亲,觉得他不应该是坏人。 赵德芳说:“你觉得那个主人在里面吗?”连云霄说:“那个主人不会这么容易被抓住,所以我有预感,这件事没完!”说完,他离去,留下了赵德芳一脸茫然看着地上的尸体。 第227章 反击 “王爷,”花无心和毒花圣手走了进来,看着赵德芳,却是一脸惭愧,低头。 “没跟住,丢了?本王倒是小瞧了这小子。看来他不简单?”赵德芳有些意外。连云霄看着三人,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那个小厮……本王放走的小厮,不见了!”赵德芳说着。 连云霄顿时明白:“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 “本王吩咐花无心,若发现有什么人出来,便立刻跟踪。那小子若是说的真话,便应拿着银子离开,若他说的并非真心,也应该去联络其他人……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甩掉了花无心等人。”赵德芳微微皱眉,“本王倒是大意了!” 娄彦昌知道秦王一定在找人,眼下还没踪迹:“大牢里的那些人,下官已经命人严加审问,大都是些商旅,如何处置请示下?” “若能证明确是商人,便可放行,若是有可疑之处便先关在牢里!”赵德芳命令道,“还有一事需要看到娄将军!” “殿下尽管吩咐。” “除在城内搜索外,烦请盘查方圆五十里地内出现的情况,有任何可疑都可立刻上报给本王!” 大家一阵欣喜,毕竟这么久第一次主动出击。当然,赵德芳没有什么比较明显的表现,连云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这么多年来早已练就了一种不变的性情,对一切冷漠。 “大家先不要高兴,虽然我们抓了他的人,但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派出了多少人,我们也未见流殇和陆畴几人说明他们兵分了两路,而主要的人马应该由流殇领着,所以,大家不可掉以轻心。”连云霄此刻十分冷静,那人神出鬼没,而且做事常常让他们摸不着门路,而这次他们找到的不过是一些虾兵蟹将。 “是,所以才上娄彦昌派人清查五十里内的陌生人,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赵德芳相信,对于他们这些生人来说,当地的这些力量更容易发现问题。 芊云如今自是没话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做事,自己丝毫帮不上忙,她神色黯然。 “云儿,可是不舒服?”赵德芳注意到芊云的神色,她正极力压制什么。赵德芳知道,她最近的内伤发作又频繁了许多,这两日来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吃力,每次输送完内力,都疲惫不堪。“我送你去休息吧,这里的事你无需担心,相信连宫主和我。” “秦王殿下……有消息了……”娄彦昌身穿盔甲亲自走了进来,“有猎户发现东北方向有生人痕迹,我便派了人追查,一小队兵士化装成猎户,进去便没在出来,怕是……” 赵德芳立刻点头:“连宫主留在此处照顾云儿,本王与娄将军带兵去看看。” “本尊也去,这里交给花无心他们,你在多掉些士兵来,如果真的是那些人,情况不明,那些兵士挡不了他们,你一人势单力薄……” 赵德芳没时间再争论,点头,二人便要出发,芊云喊道:“你们要小心!我等你们回来。” 城东北方向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林子,平常有些猎户进去打些鸟兽,倒也是藏身之处。娄彦昌引着赵德芳二人到了城东。立刻有隐藏的士兵现身,轻声汇报:“报将军,至今不曾有人出入过!” 赵德芳点头:“本王与连宫主先进去,若我们进去后没出来,过一个时辰便防火烧山,让弓弩手守住出口,一旦有人出来,乱箭射死!”娄彦昌点头。赵德芳私下早有交代,如果他们此去遭遇不测,便由花无心继续带着芊云去寻药。 赵德芳二人迈步进了树林,刚行了几步,便遭遇了埋伏,连云霄看着流殇的背影便追了过去。流殇回头跃上树梢,看着紧追而来的连云霄。连云霄便停在了离她不远的一棵树上,双目如寒箭一般盯着她,眼中喷射的怒火,在流殇的眸子里蒸腾。 流殇彻底感觉到了愤怒,连云霄的意思是再也不会手下留情。她不敢掉以轻心,握紧了手中的剑。 “你若现在悔悟还来得及!”连云霄一字一字说道,大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我还回得去吗?我们还回得去吗?”流殇剑一横,“你我都不可能回到从前。” 二人同时跃起,只留下刀剑相撞迸发的火花。流殇内力的确精进不少,但是,最终还是被一剑挑在肩上,又被一掌击倒在地上。 流殇倒在地上,脸上没有任何戚容,将头一昂,看着连云霄。“流殇,你何必作茧自缚,若不是你……我们今日又何至于此!“连云霄的眼前出现了若干年前,那时他和流觞还是十发左右的孩子,那时的流殇梳着可爱的发警,眸子清澈,阳光泻在她的脸上,在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自己看来,她透着一层光环如天使一般,不善言语的他总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她,似乎多看一眼便是一种亵读,可是流殇渐渐不再爱笑,眸子越来越冷,她可以随意地杀死一只看似无害的小鸟,拿小动物们练习,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流殇成了一个冷酷的杀手,成了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九霄宫的工具。 “你要杀我,动手吧!”流殇瞪着他,若能死在他的手里也无憾,连云霄将剑柄握紧,心里也同时揪紧,自己还能再留她命吗?斩断这一根情,自己是不是真的从此可以放下了。 “流殇,你便去罢!”连云霄下定了决心,举起剑,准备刺下去,了结流殇的性命。就在这时,陆畴斜刺出来,几剑逼退连云霄,转身扶起了流殇,一手便将她推出去:“你快走!“说完使攻后连云霄。连云霄将剑一横,剑便似有了灵性,舞得行云流水,一剑洞穿了陆畴的左腹,流殇情不自禁叫一声。 看着流殇眸中露出的担忧,陆畴微微点头,一把抓住连云霄的剑:“快走!“流觞一咬牙,负伤而去。 连云霄抽出宝剑,耳边是利刃划过人肉的声音,他举起剑,却停住了。眼前是口角流着血的陆畴,他们曾在一起战斗,他是赵德芳得力的下属。他手对着陆畴的头重重击了一下,陆畴昏倒在地,人事不省。 赵德芳此时浑身血迹地走过来,看着地上的陆畴,连云霄随意说道:“只是昏过去了,无性命之忧!” 第228章 格杀令 赵德芳伸手将从背后袭击自己的人杀死,一边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陆畴。连云霄:“没事,只是昏了过去!”他看了看赵德芳浑身的血迹,“又让流殇跑了。” “无妨,能重创他们一次便是成功了!经过这一次,他也知道我等并非一直毫无还手之力,他们实力有所衰减,我们便又更多的时间赶到西域!而且,感谢连宫主手下留情,保住了陆畴的性命!”赵德芳又看了看陆畴。 “所以,我们抓紧时间赶紧上路,争取将他们甩在后面!”连云霄端出了一宫之主的气度。 娄彦昌披着盔甲:“回秦王殿下,这林子里的一干人等,非死即逃,逃出去的也大多被乱箭射死!” “没有发现他们的头吗?”赵德芳见娄彦昌摇头,收拾起失望,“好,再进行一次搜索,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娄彦昌领命而去。 流殇在魏明潇的搀扶下,与一处见到了全身罩在黑色衣衫下的那人:“我们……遭遇了赵德芳和连云霄的袭击……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那人一挥手,愤怒将碗口粗的小树折断,“慕容芊云,赵德芳,你以为你们能跑得了!” “陆畴……” “想将我一举铲除,没那么容易,他们竟然能反击还手,立刻下达格杀令,将他们人头割下!” 那人双手捏紧,竟然几次被他们逃脱不说,还折损了自己很多的实力,看来不能再和这些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眼下斩草除根最重要。“还算聪明,但是,你们以为你们逃得掉吗?”他的目光中折射着流殇惊惧的影子…… 这边,陆畴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竟是仇人赵德芳的脸,顿时大怒,便双手摸自己的剑,似要要跳将起来,杀了他。 花无心伸手示意他安静下来:“你是头部受了伤,脑后有一块淤血未除,所以你……失忆了!” 陆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你骗谁,明明就是赵德芳杀了我全家!他是我仇敌,我要杀他报仇!” “是那个流殇告诉你说主子杀了你全家!”花无心皱眉问道,这陆畴竟然蠢到这个地步,谁说什么就信什么。 “是,她救了我,自然不会骗我!” “你听好,”花无心决定郑重地跟他说一遍他们之间的关系,“你,是陆畴,本是秦王殿下暗卫,本来我们是同行,结果中了五绝人的埋伏!五绝人,就是那些没有被流殇他们投毒而变成五绝人,你为了保护主子脱险,被害了,结果不知道怎么他们又救了你,但是,他们救你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利用你。上次你还伤了主子!” 陆畴迷惑地看着几人,也觉得几个人确实很熟悉,他扶住头使劲回忆了一下,似乎确实是被一群人围着,四周还有火,他似乎确实在用力往外推一个人。头痛! 花无心见他痛苦的样子:“我刚才为你施了针,再多几日便可除去淤血,你便能回来了!” 陆畴将信将疑:“不,她不会骗我……”陆畴不愿相信流殇是骗他的,起身便要走。 “鬼迷心窍!”毒花圣手一旁袖手旁观,真恨不得给他喂一把毒药,吃醒他。 赵德芳便又再次将他打昏了过去:“花无心,赶紧治好他!” “只是我们明日便要上路,还要治他……” “自然是带上一边赶路一边给他疗伤?”赵德芳语气不容他人质疑。 “是!”花无心不再言语,只是思考着这个大活人,如何让他乖乖跟着主子上路。 通向西域的路上,毒花圣手牵着捆绑着陆畴的绳子,满脸不高兴,俨然觉得自己像是赶马的。他拽了拽陆畴,想让他快点。 忽然,出现了几个蒙面人,冲上前去刺杀几人,大家自然是主动迎击。流殇突然出现,朝着毒花圣手便是一阵剑花,毒花圣手随手洒出毒物,被流殇闭气躲过,再看手里的绳子已经不见,流殇便一挥剑将绑着陆畴的绳子砍断,一拉他的胳膊,便朝着远处奔去,随后那些人便无心恋战,寻找机会想要逃跑,可惜未能如愿,都做了赵德芳和连云霄的剑下鬼。 赵德芳与连云霄对视了一眼。 那蒙面之人见到陆畴,疑惑地看着流殇,先安排陆畴下去了休息。然后看着流殇:“你竟然将他救了回来,看来你也动情了!” “我……我只是觉得他对主人有用,所以……” “只怕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魏明潇对你也是死心塌地……”那人淡淡地说着。 “我……他,他那边我从来未承诺过什么!”流殇冷冷地看着一旁恰好走来的魏明潇,“我先下去……” 魏明潇拉住她的胳膊:“殇儿……我……今夜,来我房中,我与你许久没有单独一起了……”他的眼中是期待,期待流殇温柔回头看着他,对她,盈盈笑语。可是,却没有…… “你还是好好养伤。”说完扭身而去。 魏明潇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闪过地尽是恨意和满脸不甘心,转而对着那人说:“流殇这般轻易救回了她,只怕其中有诈,那花无心的医术不可小觑。” 那人点头…… 流殇在门外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端着饭菜走进了陆畴的房间,放下碗筷:“你好一些了吗,这几日受苦了!” 陆畴看着流殇,在她转身想要离开时抓住了她的胳膊:“你……你的伤不碍事了吧!” 流殇摸了摸伤口,那日若不是他,自己便成了连云霄剑下的亡魂,她轻轻摇头:“你呢?伤怎么样了?” “我……有些头痛!我……他们……你有骗过我吗?”陆畴有些复杂地问着,“告诉我,你没有骗我。” “如果我骗了你会怎样?”流殇扑烁着眼睛问他。 “我……我……”陆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是的,他能怎么样。 看着陆畴窘迫的神情,就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流殇突然将唇附上,陆畴顺势抱住了她,霸道地吻着,二人便倒在了榻上。 激情过后,总是温柔地相伴,陆畴搂着还沉浸在其中的流殇:“你好美!”流殇笑了,这木头疙瘩竟然还会说些情话,这么许久以来也只有陆畴说过她美。她抱紧了陆畴,陆畴有魏明潇身上没有的温度,尽管魏明潇的激情总能燃烧她,但她却总觉得冷冰冰,就好像冬日里没有穿衣裳一般,冷。可是不知为什么,陆畴却给了她一丝温度,让她有了些女人的娇羞。流殇静静躺在他的怀里,这这些年来第一次希望生活便这般下去,永远不要再继续。 第229章 又被调包 夜晚,灯火阑珊,皎月清冷,繁星点点,一个烟花突然从黑暗的地方点亮夜空,划破了黑暗。陆畴正拿着信号弹,看着夜空。 “果然是你!”流殇生气地看着陆畴,“为什么,难道你……真的如魏明潇所言,你已经想起了一切!” “没错,我是已经好了,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你们利用我对付王爷,好卑鄙!”陆畴剑一横。 “那你白日里……还和我……你和我说的话都是假的……”流殇有些结巴,自己有了想要依靠的感觉,谁知现实却又如此待她。 “我……自然是为了骗得你的信任!”陆畴用怒火掩饰眼中那丝痛,可是想到了她的身份,他便迟疑了,“若是你……悔改,我还能向王爷求情……” “哈哈哈……我何需你们手下留情,我真傻,爱的人不爱自己,以为……天下男子果然薄幸,我要杀了你!” “你还是赶紧交出幕后之人投降吧,秦王正带人包围这里!”陆畴咬牙说道,意思是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我看执迷不悟的是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流殇挺剑刺上,杀了陆畴,竟得到了片刻她的感情,杀了连云霄,虽然从来没有欺骗,却将她的感情视如草芥,弃如敝屣。 陆畴也不敢大意,迎上了招式。 “流殇,这就是你的命,要与自己动情的人生死相搏!不,没有人可以打败我,这个世界本就是冷酷无情,九霄宫是对的,这世界原本就是冷漠,根本不需要感情,感情只会让人受伤!还好,自己没有陷得太深。”流殇心里翻江倒海,庆幸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不遗余力杀了那些让自己动情的人。 黑衣人!赵德芳带人杀进这里的时候,看见一个黑衣人越过,便跟了上去。一路追踪,终于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了那人的面前,转身看着他。 那人见赵德芳落在了自己前面,定住了脚:“没想到你们竟还是找到了这里?” “你没想到吧!本王有一事不明,你与我们有何过节,要让你如此煞费苦心安排这一切!”赵德芳警惕地注视着他,生怕他再耍什么阴谋诡计。 “没理由,我就是觉得无聊,顺便看你们不顺眼!”那人淡淡地说。 不顺眼?这算什么理由!赵德芳自然不信,此刻答案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抓住此人,了结这一切。 “那就偿还你对我们所做的一切!”说完便展开了攻击。可是过了几招,赵德芳却发现他并没有预料的那般厉害不过几十招便被打倒在地上。“他竟如此不济?”赵德芳脑海中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莫不是此人是伪装的。难不成陆畴早就被发现了!他一下点住了那人的穴道:“你是谁?”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如今竟还问我是谁?哈哈……”他憋足了力气说道。 赵德芳便将他提了起来,准备带回去仔细审问。突然想到了什么,赵德芳连忙去掏,可还是晚了一步,那人还是咬碎了嘴中的毒物,服毒而死,双手捏紧,竟然又没防住。可恶! 赵德芳扛着那人的尸体,与连云霄和娄彦昌汇合,连云霄看着赵德芳扛个死人回来,不解,但看了那人的装束,似乎懂了:“抓住了?” “不像,此人的装束虽像,但是功力平平,我总觉得和我们对阵的不会是这样的一个人!”赵德芳还是没有打消疑虑。 “那日在九霄宫,确是和此人外形类似,可惜,流殇又跑了,而这个什么主人又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连云霄腹中不由得暗自想着,以前自己弄得也挺神秘,而如今这人,竟然比自己还神秘。 “芊云……”赵德芳迟疑了,让芊云见到这个人,又是揭她的疮疤。 “芊云没那么脆弱,带回去吧!” 于是,尸体摆在了芊云面前,当揭去面纱时,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呈现在大家面前,芊云摇头:“不,不是,不是那人!你们又被他骗了!” “你见过他的脸……”但想想又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让她发现自己的脸。那芊云如何判断此人非那人。 “感觉,这人对我做的一切,即便是只看一眼,我便能知道是还是不是。”芊云恨恨地说着,她永远忘不了那夜,那人在她身上肆意所做的一切,日日浮现在她的面前,她恨不得食肉噬骨。 “难道又被调包……”毒花圣手喃喃。 “这倒是有可能!”陆畴说道,“流……殇说发现我的时候,她说魏明潇说的没错,意思是魏明潇曾在她面前提醒过她,那很有可能也提醒过那人!” “本王也觉得不像!罢了,他这次可是逃走了,看他还如何趾高气扬!” “听他们说,那人已经对咱们下了格杀令,要取我们的首级,所以……”陆畴将自己在这里听到的说了几句。“看来,他是害怕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赵德芳郑重的说:“事不宜迟,我们要趁他还没办法纠集新的力量,天一亮,就将启程出发,估计还需要几日才能到达雪山,而且出了关之后,怕是一切都难以预料。”看着几人脸上并没有退却之意,赵德芳说:“明日启程,出关!” 随着越来越接近西域,天气也越来越热,空气里流动的也似乎只有干热,这西域五月的气候,就已经非常的干热,没有一丝阴凉的官道上,几个人一路西行,汗水顺着几个脸颊流到了嘴角。 连云霄看着前方一片黄色,反射着太阳的光芒,似乎连天空都是黄色的,看样子又是一段难行的道路。 几人停了脚休息了片刻,他们担心迷路,便早早找了向导。向导便指着前面说:“前面就要进入沙漠,过了这片沙漠,就到了雪山,那里有冰凉的冰川。”花无心点头说道:“大家小心,听说这片沙漠有很多流沙,人陷进去就没命了!” 毒花圣手却说:“流沙?那是什么玩意,沙子还会流动!”芊云说:“沼泽你知道吗,看似和别的地方一样,可是一旦踩下去,就会整个人陷下去,很难上来!流沙,听说沙子下面也是一样……” 几人相视,这些都阻挡不了他们前进的脚步,何况这脚下的沙子毕竟不会耍阴谋,又有什么可怕呢。于是,几个人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沙漠。连云霄在进入沙漠前,改装了芊云的轮车。为了好走,那滚轮处已经被改装成条状的,只需要拉着便可以走,于是八个人向着沙漠深处走去。 第230章 大漠遇刺 一行人进入沙漠不久,便觉得更加干渴难当,只觉得四周都是茫茫无边炙热,是刺眼的暗黄,给人造成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知走了多久,大家也都处于一种忍耐的地步,黄沙松软,每走一步,远远要比在平地上困难很多。 正当大家想要休息的时候,突然黄沙之中窜出十几条人影,不由分说举剑团团围住攻向他们。连云霄拔出随身的宝剑,同时冲着赵德芳喊:“你照顾好芊云,先走,我来对付他们!”言罢便抽剑迎住几人,那劲道使得周围的黄沙也被带起满天飞。 赵德芳看了一下前来的几个刺客,武功也都不弱,显然都是有备而来,而在这大漠里打斗本就耗费体力。这莫大的沙漠,谁也耗不起体力,只有尽快结束这里的战斗才能一起走出沙漠,于是对着花无心吩咐:“照顾好她!”便拔出剑一下跳到连云霄身边,与他背对,将剑对着来袭敌人,悠悠说:“又是那些人,想不到他们的速度挺快。如今我们不能再分开,否则很容易让他们分而攻之。”说完挺剑而上,与那群人战在一起。 赵德芳与连云霄合力,抵挡那些人自不成问题,立刻便有几人毙命。毒花圣手和花无心会同马文、马武护着芊云。可就在这时,另一群人又从黄沙中飞岀,毫不迟疑地向着芊云等人的方向冲去。 花无心等人迎住了来袭的敌人,两下便打斗起来。毒花圣手不时洒出些毒物,便有几人面色发黑地倒下,但是那些人很快便将毒花圣手引到芊云那边,毒花圣手便不能在使出毒物,否则芊云在下风头,便会中毒。几个人都被缠住,只留下芊云一人坐在轮车上焦急地看着,不时闭起眼睛免得黄沙迷了眼。 突然有两人跳出圈外,三步并两步便到了芊云面前,推起芊云便向远处跑去。花无心等大吃一惊,连忙追赶,可是身后的几人仍然纠缠不放。毒花圣手害怕误伤花无心,毒药算是用不上了,而且这些人都是亡命之人,谁也不肯轻易放弃。 那边连云霄见到这边的情形非常着急,迎住攻向赵德芳的刺客,冲着他喊道:“快去救芊云!” 赵德芳此时也不能再说什么,他们竟然还有潜伏的一路人马,连忙飞身三跳,向挟走芊云的方向追去。挟走芊云的那两个拼命往前飞奔,此时赵德芳已经赶到了他们身后,飞身踢向其中一人,然后又一剑攻向推着芊云的那人,很快就将那人一剑刺伤在地,那人翻倒在地。前面倒地的人已经翻身而起,攻向赵德芳。而推着芊云的那人被打倒在地,他看着身边那片高高地山丘,便突然将芊云一下朝山下推去,芊云连人带车一起翻下了山丘,滚了下去。 赵德芳大惊,挥剑杀了那人,便也跟着翻了下去,卷起了一阵沙土。芊云倒在了地上,头上因为碰到了车,流出了鲜血,而此时更是满头满脸的黄沙,狼狈不堪。赵德芳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俊逸的脸也失了本色,他连忙跑到芊云身边,想要扶起她,却发现自己和芊云不由自主的向下陷去。赵德芳大惊叫了声:“流沙!”待要借力腾起,却发现根本无处用力,脚下似乎是一片空无一般,而且芊云已经身子陷进去了许多,他连忙伸手拉住了芊云的手,想要将她拉出。可是脚下的流沙似乎是棉花般,竟然丝毫使不上力。赵德芳叫着:“芊云!坚持住!花无心,快来救人!” 花无心几人结果了那些人,朝着这边奔来。 芊云看着他,想要挣扎:“你放手,不然我们俩都活不了!你快点走!”赵德芳又使了使劲,试图将芊云弄出来:“不,死也不放手,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芊云知道他真的会这样做的说:“不可以,我知道你自责没有保护好我,可是我要你活着,活着,我不准你死!走啊!” 赵德芳皱眉,大风大浪里挺过来了,竟要荒在这大漠黄沙之中? 芊云使劲甩脱他的手,想要同他分开,可是双手根本使不上力气。而且赵德芳反而将她的手抓的更紧。芊云看着他的眼神,一行泪流了下来,看着自己即将完全陷入,而赵德芳也是身子陷入大半。 就在这时,连云霄飞奔过来,使尽全力,将所有的真气灌注在剑上,向着二人所在的沙丘挥去。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赵德芳的脚下升起,赵德芳感觉到身体被气流向上顶去,他也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芊云一带,二人终于脱离了流沙,跌落在旁边的沙子中。 赵德芳连忙爬起来,将芊云扶起,为她掸去头上的沙子,心疼万分:“你怎么样,受伤了吗,伤在哪里了?”芊云深深喘息了两口,笑着说:“似乎还活着!”二人相互一笑,却听见一声哀叫,原来就在连云霄全力救赵德芳两人的时候,一个刺客从身后刺中了连云霄,剑洞穿了连云霄的右胸,连云霄回身将那人一剑毙命,便翻到在地上。 这时的几个人才完全摆脱了那些人,几人奔向连云霄,花无心、毒花圣手几人将剩余的人斩杀殆尽。赵德芳连忙冲向连云霄,扶住他,立时为他点了穴道止血。看着连云霄的惨白的脸色,他叫着:“花无心,你快过来!” 花无心也连忙跑了过去,为他把脉,随即松了口气,冲着赵德芳说:“殿下放心,连宫主并无生命危险!”说完翻着自己的药袋,寻找止血续命的丹药。正在往这里攀爬的芊云听了也松了口气,费力的看着不远处的赵德芳和连云霄,不由得恨着自己,她使劲想要捏紧她的拳头,可是似乎不那么容易。芊云在心中暗暗道:“我一定要好起来,要将今天所受的一切还给他们!” 这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驼铃之声。几人的目光同时向着那阵驼铃发出的方向看去,隐隐看见一轮圆日下,几个身影排成长队。赵德芳起身,冲着一个侍卫说:“马文,同本王一起去看看!”二人向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花无心则扶着连云霄坐在原地休息,芊云也已经重新坐上了轮车,不时看着赵德芳去的方向,又担心连云霄都伤势。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赵德芳反身回来,说:“前面的确实是商队,他们有骆驼,而且他们常在这条路上走,对于这里的地形很熟,我们可以和他们一起走!”大家一阵欣喜。 赵德芳坐在一头骆驼上,芊云轻轻靠在他的怀里,连云霄的胸口也已做了包扎,亦坐在了一头骆驼上。驼队缓慢的向前行走。黄昏时刻,驼队在一截断壁前宿营。 第231章 雪山神域 此时夕阳发出昏黄的光,将天空染成了一片黄色,和广阔的大漠融为一体。这时的大漠似乎才有了一些柔和,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圆日、大漠、黄沙、略显孤冷的风,一切都是那般的安宁。芊云靠在赵德芳的身上,看着远处即将落下的红日:“为了我,你和连云霄亡命天涯,好好的王爷做不成,他也丢下自己的国家……”芊云眼中含着泪花。 赵德芳看了看远处静坐的连云霄,柔柔地说:“他牺牲的更多,就在他来找你的时候,辽国萧皇后已经重新夺回了王位,拥立了新的皇帝,现在他已经成为大辽的罪人,虽然他被封为天鹰王,但是在那里的亲信都被斩杀殆尽,他的后宫那些有名无实的妃子更是被赐给了辽国的士兵,活活被折磨死了!” 芊云大吃一惊,虽然她已经知道,但是听到这些还是有些动容,看着连云霄躺着的地方,悠悠说道:“我真的是罪孽深重!” 赵德芳笑了,说:“你真的是罪孽深重那,果然应了那句红颜祸水。”本是说笑的一句话,看着芊云那认真的模样和难过的神情,觉得自己戏言有些不合时宜,于是换了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刚才是和你说笑,这一切本就和你无关,别太自责了,或许我和他都是想要试着追寻一份永恒,以前的日子我们活的太过冰冷。连宫主看起来冰似千年的雪山,其实他就是一颗火种,是你点燃了他!至于本王,从第一次初识的那刻,还有那阴差阳错的一夜,似乎注定了我一直在等你的出现一般!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对吗?你现在什么也别想,等到你好了以后,再想其他的事!” 芊云终于笑了,是啊,现在还说什么,只要好好活着,于是微微说:“管他呢,反正已经快到雪山脚下!其实……”她顿了一下,“我很担心风儿,他才不到三岁!” 赵德芳一边帮她理了理鬓角的刘海,满眼都是宠溺,他幽幽说道:“相信我,只要风儿活着,我们就一定能够救回他!” 芊云看着天空悠悠说道:“能吗,找到生骨灵草真的能治好我吗?呵呵,或许,这一切只是一场徒劳!”并不是她不相信赵德芳,实在是那人的势力和谋略都非常人所能及。 赵德芳生气地看着她:“这可不是本王认识的那个不认输的芊云!还是你信不过本王亦或是信不过花无心!” 芊云只觉得鼻子发酸,想哭,她摇摇头,说道:“不是,都不是!你答应我,如果治不好我,一定帮我救回风儿,好好照顾他!他其实是……” 赵德芳打断了她,只是淡淡说:“你是他娘亲,自然是你自己去照顾他,别人代替不了你,而且,没娘亲疼的孩子很是可怜,如本王一般,自小母后去世了,便一个人在宫里虽贵为皇子却受尽凌辱,不得已要上战场保命!你不也是一样,没有娘亲,一个人孤苦伶仃,你自然也是不希望他和你一样!看,夕阳多美,虽然他很短暂,可是他却散发出最美的气息,正因为这样,也才显得他的可贵!” 芊云没有再说话,他说的没错,不过刚才,她想对他说风儿是他的儿子,可是又一想这般只会让他更加自责,更加担忧,反而不利于他去救风儿,所以不再多说只是看向远处。 连云霄将自己的目光从二人身上收回,然后静静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此时,乃至今后,他都只能这样远远的看,他们三人走有一个要退出,那就只能是自己,可是他的心头却是一阵难以言喻的痛,充满了他身体的没一个细胞。 忽然,芊云只觉喉头一热,内心一阵激荡,一股血液从口中喷出,洒在了干硬的沙子上。赵德芳扶住她,二话不说迅速将内力由她后心处缓缓注入她的体内。芊云这才觉得身体受用了一些。 芉云平缓了一下身体的激荡,这几个月来,便是他一直用内力支撑她的生命,以前为了不让芊云难过,他点了芊云昏睡穴然后为她输送内力,她在那几天感觉到身体的舒适,而常常感觉的他神色中的疲惫之色。或许此时任何语言都已显得多余。 一路跟着驼队西行。这一天,驼队的人对着那时远时近的山峰一指,几个人顺着那人手指隐隐能看见那白雪皑皑的山峰,透着几分的神秘,还能见那雪山顶上白茫茫的雪色。那里,有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想要得到的东西,几人对视一下,虽然没有过多的话,但都能感觉彼此松了口气,终于要到了。 他们要向不同的方向,必须和驼队分开。离开驼队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对着他们手不停比划着,看手势笔画着巨大的物体。可是几个人还是无法理解,他们跟着驼队几日,虽然也学了几句简单的话,但是都是停留在他们手上有的东西,大家笔画一下便能互相交流各自的称呼。但是从那些人的眼中可以看出,他们似乎有些恐惧! 于是告别了这些西域的商人,离开了驼队,向着那山峰走去。 可是当几人到了山下,望着高高的雪山,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连云霄看了看几人,最后说:“四殿下你带着一名侍卫留在山脚保护芊云,我们三个去寻药。” 花无心看看山坡,摇摇头说:“这样也不行,生灵骨莹一旦采下,只能在半个时辰内提取汁液服下,将叶子敷在手腕上,连续敷药两个时辰,同时用内力帮她尽快吸收汁液的功效,稍有耽搁怕是失了药性,只怕那时一切将要前功尽弃。” 赵德芳淡淡说:“带她上山,我背她!”连云霄看着大家的剑,说:“大家去找块木板来!”几个人没有找到木板,只是找了些树枝。连云霄将树枝绑在了一起,把大家的剑拿来绑在了下面,说:“这样会省点力气。” 大家略微休息了一会,便站在了山下。大家都没有说话。花无心说:“生灵骨草极难寻找,怕是只有在悬崖峭壁上找,大家注意安全。”于是几人向着山的最高峰爬去! 第232章 雪山寻药 此时的众人穿着厚衣,随身带着干粮,芊云躺在连云霄为她做的雪橇上,一行人艰难地向雪山顶上行进。雪色看久了便觉得有些刺眼,风不时地拂过脸庞,虽是六月的流阳,可在这雪山之顶,竟然没有丝毫的热感。这雪山真的神奇,山下绿草如茵,再往上走,雪色与草色相交,再向高处走去,那真是寸草不生,别说生灵骨草,就是常听的西域雪莲也是看不到踪影。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一大早出发,没有停下,如今太阳也已正当头顶。疲累的众人在一块岩石上停了下来,这块岩石刚好形成了一个避风的地方。 看着极陡的雪山,越往上跃难走,而且也越来越冷,花无心冲着赵德芳说:“殿下,您就和芊云姑娘、马文兄弟留在此处,上面已没有路,只怕带着芊云姑娘,我们便要在这雪山之上过夜了,夜晚的雪山天气变化极快,所以,属下和连宫主、毒花圣手前去寻药,您和芊云姑娘在这岩石上等我们回来,我等去寻草药,一旦确定了地点便来与你们汇合,再一起去。”赵德芳、连云霄也看了看上面的路,知道花无心是对的,于是点头,没有什么异议。 几人也坐下吃了干粮,便准备上主峰。赵德芳叮嘱:“不论找到与否,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这雪山之上晚上的温度极低!” 连云霄没有多余的表情,并未言语,他在内心想的是“若找不到生灵骨草,我们是绝不会回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的干粮,最后只是满含着深情的看了看芊云,然后将眼光收回,淡淡说:“照顾好她和自己,我们一定会找到生灵骨草。”他面向芊云,想说什么却不知说什么,最后笑了笑说:“等我们回来!”芊云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会心地点头,目送三人的背影消失在茫茫雪色中! 雪山的天空似乎格外蓝,几朵云彩分散在一尘不染的天空,而那不远处的高高山峰,映衬在天空中更显的天空雪山的辽阔。就在这茫茫的雪原中,一切都那么静,安静地似乎只剩下他们四人,静的似乎能听见彼此的呼息。 看着芊云冻的脸色绯红,赵德芳为她输入些内力取暖,又将她搂在怀里取暖。只是身体还是传来一阵阵冰冷的感觉,没有丝毫温度,当真无情。她忽然想起了白寒烟,打小生活在那样冰冷无情的世界,连名字都透着清冷,与她比起来,自己是幸运的多了,虽然受人欺凌,但是周围还是暖暖的。芊云看着一层层的山脉,她叹了口气,说:“雪山真高!” 赵德芳说:“你放心,连宫主一定能找到生灵骨草。”芊云点头,赵德芳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忽然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识吗?” 芊云点头,她的眼前出现了自己试探秋亦风时撞进他怀里那一幕,他一身白衣,风流倜傥,然后便是大殿上他为秋亦风请旨赐婚,自己脸上的面纱滑落,他愕然的眼神。然后船头琴箫合奏,还有那销魂一夜……芊云不由得笑了,曾经….…一晃眼便是三年的光景,曾经的美好也罢,误会也罢,只是许多发生的事无可挽回,以致到了这个地步。 赵德芳看着她眉宇间的喜怒哀乐,知道她此刻内心有所起伏,自己何尝不是,第一次叫她时的惊艳,大殿上的意外,住在贤王府的十日,他柔柔说:“你后悔吗?” 芊云回头看着他的俊俏的脸,说:“放弃了江山你可曾后悔?”赵德芳呵呵笑了,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戏谑的说:“当时是形势所逼,也是为了天下,自然后悔不得。而我最后悔的,便是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芊云笑了,看着蔚蓝的天空说:“或许一切是老天安排好的,我不怨!人这一辈子,不该只是活着,还要活得精彩!从我嫁给秋亦风做妾,一切似乎都变得我无法控制!公主处处刁难,让我无法立身安命,若不是你相助,怕是永远只能做像我娘一样忍气吞声的小妾,更不能以真实的面目见人,救不出自己的娘亲,这一生也未必会比今日更好!” 赵德芳搂紧了她,说:“没想到公主会那样对你,让你受了太多苦!”芊云淡淡笑了:“女人的嫉妒很可怕,任何一个染指的人都会被看作敌人!”她的眼前出现了白寒烟,其实那才是最痛的,看着他对她百般呵护,自己的心被撕裂。可是人都已去,而且她宁可姐姐还活着,她会成全姐姐和赵德芳,那么连云霄便今天也不会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那么或许今天的事也不会发生。 雪山主峰,四处依旧是白茫茫一片,这么多年来积累的冰雪已经非常厚,踩下去便没过了膝盖,三人各自施展轻功在努力地寻找着,没有了芊云的牵挂,显然几人的速度快了很多。 可是在这诺大的一座雪山上,寻找一颗不起眼的草没那么容易,三人一路寻找,都没有看到一点绿色。 突然,雪地里突然窜出了一个浑身雪白的东西,巨大的身行,连云霄等还没看清,便被那巨大的爪子拍了过来,整个人便慌乱地翻到在雪地里,扬起了一阵雪雾。 花无心连忙举起武器攻向那个怪物,那怪物巨大的手掌一挥,竟将他的武器也挥出去,花无心后退了几步。三个人定睛一看,竟是一个貌似白熊怪物,浑身雪白,长长的毛发遮住了脸。“是什么怪物!” 几人这才想起驼队里的那人比划的意思是什么。 不管刀山火海,都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连云霄一脸不敢认输的表情,掸了掸身上粘的雪粒,将手中的宝剑握紧,吸口气便朝着那怪物冲去,花无心和毒花圣手也同时向那怪物攻去。 很是惨烈的一战,连云霄再一次将剑刺进那怪物的头部,看着他轰然倒下,才收了气息,看着那怪物,红色的血液从他的身体下面染红了雪地,而连云霄、花无心和毒花圣手也是一身狼狈,被那只怪物伤的不轻。 眼看着太阳已经从西边露出一点笑脸,竟然被这只怪物缠了许久,眼见天色便要黑下来。 第233章 生灵骨草 看着即将落下的红日,花无心记起了赵德芳临走所嘱咐的,看看连云霄,说:“连宫主,我们是否回去?” 连云霄看了看那一重重的雪山,坚定地说:“明天再来,有重复路程,不知道何年何月能找到。我答应她一定会为她找到生骨灵草,我不回去!你们如果害怕你们回去!” 花无心虽然迟疑了一番,但是他说的没错,明天还要费相同的力气,没有再说,他应该早就晓得,这连云霄原本也没有打算回去。二人看着毒花圣手,毒花圣手也很豪气地笑了,说:“你们没有放弃,我身为风儿的干爹怎么能放弃!” 连云霄并不是那么感性的人,也只是淡淡地说:“既然如此,我们在往上走走看看,若今天找不到,就睡在这雪山之上,若明天找不到,我们便在这呆上它几日几夜,我不相信找不到一株小小的草!”于是三人继续仔细在雪山上找着,此时太阳已经收起了她吝啬的光芒,剩下的便是黑暗中耀眼的雪色。 夜晚,星星散落在天空中。赵德芳和芊云等人拿出随身带的干粮,填饱了肚子。看着黑漆漆的雪山,芊云担心地看着赵德芳,说:“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你不是跟他们说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吗?” 赵德芳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一定是没有找到生骨灵草,连宫主不愿回来,他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芊云知道他说的对,以连云霄的个性,找不到是一定不会罢休的! 这时,芊云又是一口鲜血涌了上来,她抱紧了身体,赵德芳便扶住她,从后背处为她输送内力疗伤,同时也帮她御寒,几人均有内力,自然坐在岩石后团腿而坐运功御寒,而芊云只能借助别人的内力,否则怕是也会被这雪山夜晚刺骨的寒冷所伤。 雪山的一个岩洞里,连云霄、花无心、毒花圣手三人静静坐在里面,虽然不是十月极寒之时,可是这不时吹来的寒风竟然也让人感觉绝望,所以三人也是运功抵御寒冷,同时做好休整,准备好明日继续寻找。 不知不觉,三人竟然在这雪山上寻找了两日,两天来,三人渴了吃些雪,饿了,拿出身上的干粮就着雪吃一点,晚上有时只能在把岩石上的雪掸掉,席地而坐一晚,三人的神情也多了些疲惫。连云霄不时看着这雪山,有些惊恐,倘若还找不到,他们还能撑几天,留在下面的芊云又能撑几天,即使找到了,能不能在半个时辰内找到那里,即使给她服下都是不可知的事情。 这天三人有些灰心之时,连云霄向对面的山峰放眼望去,隐约中似乎有一个绿色的影子晃了一下,似乎有一点光亮,隐约中一点绿色映入眼帘,他一拉二人,用手一指,说:“你们看,那里是什么?”毒花圣手看了看,并不真切的看到什么,于是说:“怕是西域雪莲,我们这几天连雪莲都没有找到,到底有没有这该死的生骨灵草!”连云霄不愿放弃一丝可疑的地方,于是说:“你们等着,我去看看那是什么。”连云霄飞身向那悬崖行去。 他奔到了悬崖边,探头向下看去,发现是一种他没见过的植物,正开着花,在阳光底下是那般娇艳。难道是他们要找的,他俯下身子伸手去摘,可是崖边的雪并不是岩石,一下松动,连云霄也许太过着急,竞没提防,只觉得身体一下没有了着落,整个身体跌下悬崖,消失在悬崖边上。 这时,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连云霄的手,花无心探头,看着他,脸涨得通红,使劲拉着连云霄。“花无心,这可是生灵骨草!” 花无心看着那株草,露出了笑容,点头。 连云霄面上终于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他正愁够不着那株植物,如今终于找到了,他再次看了看那株植物,说:“你拉好我,我去摘那株草!” 可是雪山的悬崖毕竟与高山不同,并非是石头堆积而成,随时可能断裂,根本撑不了两个人的重量,就在连云霄向那株草拼命靠近的时候,瞬间耳听着一声清脆的断裂之声,眼见着一道纹路裂开,而那朵花恰在断缝的崖块上。连云霄如何眼睁睁看着好容易找到的东西再失去,他将宝剑连鞘插进冰缝,然后拔出宝剑向着那株草最近的地方深深插进崖缝,然后借助宝剑力量支撑,松开了花无心的手,伸手去摘那株植物,可距离有些远,他的指尖只能触碰到一片叶子,他害怕只抓一片叶子会揪断,于是尽量尝试着多抓几片叶子。而花无心此刻俯在崖边,一动不敢动,深怕一动那崖边冰石便破裂,只能紧张地看着他将伸使劲伸向一株植物。他可以肯定那正是他们要找的生灵骨草,惊喜中又有担忧。 连云霄停留在崖上稍作休息,这一切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加上这几日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体力明显感到吃力,她看了看花无心说:“这冰石马上就断裂,我一拔下,你便立刻向那边移,不然你会掉下去。”花无心点头。而毒花圣手等的不耐烦,也翻上了这片悬崖,就要过来,花无心连忙回头喊:“别过来!要断了!”毒花圣手的脚步一下定住,他问:“找到了吗?” 花无心看了看那株生灵骨草说:“是,找到一棵!”此时连云霄终于抓住了那株草,他说:“走!”他同时借助剑的力度,飞身上了崖,而花无心几乎同时翻滚离开了那块崖石,而连云霄脚踏上那块悬崖时,只听一声哄响,岩石断裂,向崖底坠去,花无心大惊,而连云霄借冰块轻轻一跃,终于落在了安全地带,手里仍紧紧握着那株生灵骨草。三人对视,能不能立即赶回去,这是最担忧的。花无心说:“连宫主,你放心,为了给我们一种紧迫感,我缩短了药效的时间,我们可以在一个时辰内赶回都可以!而且,你看,我们是从西面上山,现在是太阳在东面,我们只要背着太阳直走,一定能够尽快找到他们,还有,我们可以找一些光滑的东西,滑下去!” 连云霄点点头,三人此时找来了一些干草做成了雪橇一般,顺着山势滑下去,竟然真的比上来的时候快了很多,直向芊云落脚的地方奔去。 岩石下,饥寒交迫的芊云有气没力地躺在车子上,静静的等着赵德芳回来,赵德芳外出寻找食物。马文和马武也是团腿坐着,以便节省体力。 连云霄三人一去三天,四人也不敢离开,更不能去寻找,害怕万一他们找到了,又错过了彼此,那就是更不妙,只是咬牙坚持着,他们知道,连云霄他们没有放弃,他们一定还在寻找生灵骨草,他们更不能放弃。所以,今天赵德芳便在尽出寻找,看有没有能进食的东西,很快近处已没有可进食之物,于是今天一早赵德芳叮嘱了两个侍卫,便往远处寻找食物。 第234章 你是谁 赵德芳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时辰,三个人翘首以盼,期待着赵德芳能带些吃食回来。忽然安静的雪地传来脚步,芊云一阵惊喜,终于回来了!,但随即皱眉,听这声音不是一人,难道是连云霄等人回来。不对,这些脚步声有些杂乱,不像一个人,也不像三个人。“有人来了!”芊云提醒道。 马文马武自然也已经发现了,警惕的拿起宝剑:“是连宫主他们回来了?可是,听这脚步声……” 可是似乎太晚了,当看清几人的都是异常面生之人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改变,他们被团团围住。马文马武没过两招便被撂翻在地上,两把剑几乎同时刺进了两人身体,二人便魂归了西府。芊云看着二人的死状,毕竟也相处了有些时日,只为二人的死难过。她愤恨地盯着这些比冰雪还冷的人叫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群人均是静静而立,并没有一个人搭话,这时从一堆毫无表情的人身后,一个脸戴着白色面具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正冷冷的看着她。芊云看到他的身影便立刻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个人她一定见过,而且他们曾经很近的接触过,难道就是那个将她弄进青楼并且抢占的她的人?是的,那种感觉是芊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芊云可以确定这就是那个一路陷害他们的罪魁祸首!他终于露面了!她发了疯般想要爬起,却只是徒劳,于是恨恨地说:“是你,是你安排设计了这一切,是你害的我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要干什么?” 那人冷冷的笑了一声,走到了她跟前,捏住她的下巴,悠悠说道:“这么快就认出来了!没有看到我的脸,便能认出我来,看来那一夜我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你对我念念不忘!”他的嘴角贴着芊云的脸,又用力闻了闻,“味道不错……”说完得意地笑着。 芊云一脸怒火,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她使劲扭头甩开他的手,说:“把你的脏手拿开!”她咬紧牙,用那足可以杀人的眼神盯着他,一字一字说:“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来!总有一天,我会将所有的一切加倍偿还给你!你就等着吧!” 那人仰天笑着,声音穿透了整个雪山一般,然后从头到尾打量了芊云一番,对着那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人:“哈哈,她说她要找我报仇!哈哈,就凭你?哈哈,痴人说梦吧你,你看看,你现在根本就是一堆烂泥,站都站不起来,凭什么报仇!” 芊云知他所言极是,自己手脚被废,身受重伤,内力无法提及,而更糟的是现在又一次成了他的俘虏,同样只能任他宰杀,思来想去,现在斗气也是没意思,于是冷静下来,说:“你完全可以一刀杀了我,何必费尽心思设计了这么多,究竟想怎样啊!” 那人哈哈笑着,挑衅地看着她,说:“想死,我便不让你死,我要让你尝遍这世间所有的痛苦。哦,忘了,还有你的风儿,风儿真的很聪明,嘻嘻,我会把他养大,然后再好好折磨他!” 芊云一听风儿真的还活着,露出惊喜:“风儿,他还活着,你把他藏哪里了?”那人冷冷的看着她:“你想知道,只怕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他永远不会记得你!” 芊云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愤怒地吼道:“你想干什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要我的命也可以,你拿去,你别伤害风儿,他还只是个孩子!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仇恨,请你不要报复在一个孩子身上,他是无辜的!”那人仰天大笑:“无辜!哈哈哈哈哈!在我的眼里没有无辜,为了达到目的任何人都可以牺牲!只要他是你的儿子就是我的敌人,何况你的命早就已经是我的了!” 就在这时,赵德芳兴高采烈地提着一个雪鸡回来,今天总算可以给芊云改善一下伙食。隐隐约约看见他们栖身的洞府外影影绰绰,似乎来了很多人,正猜测是些什么人时,难道是这里的居民!可是方圆百里,并无人家。情况有些不对,这些人从何而来?他连忙躲在岩石后,探头查看里面的情况。里面有二十余人,看样子都有些内力,难道是那些一路追杀的人。 很快,他便确定,这些人是敌非友,于是盘算着如何是好,若打出去,自己显然并不是敌手,逃命还可以,要救出芊云,那是难上加难。可是即便如此也要救。 这时就听:“秦王殿下既然回来了,便现身吧!”其余的人回头看时,发现了赵德芳,便迅速有几人向赵德芳围拢。赵德芳见也无需躲藏,便坦然从石头后走了出来,一步步向芊云靠拢。 这时几人显然明白了他的意图,挡在了他面前,他看着那个主人说:“想必你就是他们的头,为什么畏首畏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并不意外也没有生气,只是说:“听说当初你坐镇寒翠宫的时候也是不以真面目示人,今日何故以此来取笑于我!” 赵德芳呵呵一笑:“看来阁下对我们这些人都很熟悉,莫非我们是旧交!”那人说:“与你不曾相识,面都不曾见过!” 赵德芳说:“既然不曾相识,我等可是哪里得罪了阁下,阁下如此处处陷害!”那人并不避讳说:“仇自然是有的,而且是不共戴天!” 赵德芳轻笑了一下:“不知令尊是哪位?”那人很快警觉,说:“你问的太多了!来人,将他拿下!” 于是便有几人冲上前围住赵德芳。赵德芳只好举剑迎战。可是他又担心芊云会遭了不测,可是转念一想,他设计这么多一定是别有目的,应该暂时不会杀了芊云,于是专心迎敌,多杀一个,一会便少一个敌人。 话说连云霄等人眼见着山越来越低,而且眼前之景物看似有些眼熟,料想快到了芊云留驻的的地方。忽然隐约听到打斗之声。连云霄示意二人停下,侧耳听了听,真的是打斗声,而且离他们不远,对着二人说:“难道是芊云他们出事了?我们快走!”说完脚下加快了行程。到了一块高处,三人俯身,观察前面情形。果然,离一块岩石不远处,几个身影在打斗,依稀看见围在中间的是赵德芳。花无心连忙飞身想要下去。忽然,连云霄拦住他们,一侧头,意思是从那边迂回过去先救出芊云。 第235章 慕容岳龙 于是三人悄悄退身,向着那边岩石靠近。三人找了个避身的地方,向这边张望。只见那块岩石下,芊云躺在那里,一个脸戴白色面具的人站在她的身边,还有几个面无表情的人,而几人身后却放着一个藤椅,上面坐着一个人,显然他也是被抬着上来,似乎也受了很重的伤的。连云霄低声说:“我去攻击那个白色面具的人,你二人一个缠住侍卫,一个去救芊云!” 花无心却说:“不,那人显然是他们的头,他们人多,我们硬拼肯定不是对手,我们主要的目标是救芊云姑娘,所以,我去进攻那面戴白色面具的人,您去救芊云姑娘,这样您一定能救出芊云姑娘。救出芊云姑娘后,您就带着她快跑,汇合我家四皇子,找到个安全的地方,将生灵骨草的汁液喂进芊云姑娘的嘴中,但是那手筋则要重新沿着旧伤口重新割断,敷上生灵骨草的叶子。”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药丸递给他:“这是疗伤的良药,可以帮助芊云姑娘吸收生灵骨草的的药力,然后就要立刻运功帮助她,避免她的真气在体内乱窜!但是,芊云姑娘的功力太高,怕是最后将反噬内力,轻者受内伤,重者有性命之忧!我知道你和四皇子都会抢着为她疗伤,即便牺牲生命也无所谓,所以……”花无心承认自己有私心,他希望牺牲自己的是连云霄,他家王爷还有国家大义要去做,还有一干人要去管,而连云霄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连云霄知道他的意思,这一路艰险,他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连云霄说:“你们要小心,一定要活着!”二人点头,三人仍然悄悄向前面靠近。 说时迟,那时快,花无心跳起,举剑攻向那人。而同时,连云霄、毒花圣手同时攻向侍卫,连云霄则直取芊云身边的侍卫,很快便将芊云覆在了自己身上。那人避开了花无心的剑,便有几人站在了他前面准备迎战。 那人见连云霄已经将芊云背在了身上,便一挥手,示意众人停下来。花无心一见,连忙撤回,挡在了连云霄前面。那人看着连云霄,微微笑着说:“回来了,看来是找到了生灵骨草,好,太好了,交出生骨灵草,放你们走!” 这时赵德芳也靠了过来,挡在了连云霄前面,说:“你们回来的真是时候!”然后说:“找到了吗,真的找到了吗?你赶紧带着她快走,我在这!”连云霄点头,就要转身离去。 那人见连云霄要走,冷冷用那让人顿生寒意的声调说道:“你走了,他们都得死,我只要生灵骨草!”连云霄不敢相信地说:“你做了这么多事,只是为了生灵骨草?你大可以花费所有的力气去找。” 那人笑了:“也不是,要杀你们的机会很多,现在我只要生灵骨草!”连云霄指着那几人身后那个藤椅上的人,说:“为了救他!”那人一震,显然语气冷了很多:“是有如何!”连云霄说:“你大可以派手下把这雪山翻个底朝天,一定能找到,何苦非要和我们争!如果你愿意,等治好了芊云,我可以再去找生灵骨草,别说一颗,十颗百棵都行!” 那人冷冷的说:“你不觉得这样更有乐趣,既可以折磨你们,又可以找到我需要的东西不好吗?何况抢的东西更有乐趣。交出来!” 连云霄并不看他,盘算着如何离去。芊云将眼睛看向那人,透着斑驳的人影,芊云觉得那个人她也很熟悉。她透过人群的缝隙努力看向那个人的脸,熟悉的感觉,脸虽然变了一些,但芊云还是认出了他,猜的不错,真的是和慕容岳龙有关,只是他并不是幕后人,似乎他和自己一般无法自由活动。他不是掉下了悬崖?为什么会在此地?那么这一切真的都和慕容木天有关系!可是显然慕容岳龙受了伤,那么眼前这个脸带面具的人又会是谁?他显然是在帮慕容岳龙治病,难怪他要将自己手脚折断,想必是慕容岳龙跌下悬崖时摔断了手脚,而他便想出了折断她手脚方法,让他们想出办法救她!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和慕容岳龙是什么关系? 芊云高声冲着他喊:“龙哥,你还活着,太好了!”这时挡在慕容岳龙前面的人让开了一条路。芊云脸上露出喜悦,说:“真的是你!” 慕容岳龙却只是冷冷地扫过了她的脸,冷冷说:“怕是你在心里盼我早点死!”芊云想起了儿时他对自己千般好,给她送糖送点心,在她被大娘毕影华也就是他娘亲的刁难时来安慰她。她以为有个靠山的时候,可惜十几岁就被送去了武当习武,没想到一去竟也有十年,二人再没见过。芊云脸上转过了几丝温柔,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怎么会呢?你是我哥哥啊!” 慕容岳龙冷冷说:“父亲在送我去武当时,告诉我你根本是你娘和另一个男人的野种,不许我对你好!爹说你娘亲背叛了爹爹!” 芊云厉声说:“不许你说我娘,这一切还不是你娘做的,当初若不是她嫉妒我娘亲,设计害她,娘亲又怎么会背叛爹爹,是你娘造成了我娘的悲剧!是她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也是爹爹绺由自取!”慕容岳龙恨恨说:“今天不是和你讨论谁是谁非,不是因为你,爹爹也不会死,这两年我怎么会瘫在床上!” 这时那人打断二人,说:“不要浪费时间,若生灵骨草失了效力便是白忙一场!”连云霄说将芊云的衣袖脱下绑在了自己身上说:“有本事你便来拿!” 这时,只听得那人喊道:“你还不动手,准备何时,不想见你的家人了吗?”就在这时,连云霄便觉一把冷剑架在了自己和芊云的脖子间。 空气仿佛静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连云霄、芊云,还有那举剑剑之!连云霄慢慢侧头一看,手持冷剑指着他们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声声称自己是风儿干爹的毒花圣手! 第236章 背叛 芊云回头,吃惊地看看这个与自己相处近三载的人,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人,不能相信在这个时候他竟然变成了自己的敌人! 曾经,他们朝夕相伴,一同看着风儿从一个婴孩慢慢长大,是那般和睦。可为什么从崖底一上来,人都变了呢! 毒花圣手并不敢看芊云的眼神,只是木然伸手从连云霄怀里掏出了生灵骨草,他看着这棵泛着白色光芒的植物。 花无心自然也是吃惊的,但是此时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如果这一次,芊云落到他们手里,只怕是落入地狱,还有那株生灵骨草,光芒、色泽都已暗淡了不少,他靠近赵德芳,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生灵骨草怕是快失了疗内伤的效力,殿下一会夺回生灵骨草便立即将它化成汁液,将汁液喂进她嘴中为她疗伤,我和连宫主拖住他们,芊云姑娘内伤不能再拖,若不能敷手脚我们还可以再找,可她内伤我怕是她快等不急了,而且有了内力,她总会想些办法自保!” 赵德芳点头,他也发现芊云内伤越来越频繁,内力几乎压制不住了,何况,今日若真的难以脱身…… 连云霄戏谑的看着毒花圣手,说:“难怪他们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原来一直以来是你通风报信!” 芊云深呼吸一口,不想让自己因为愤怒而丧失理智,她静静地看着毒花圣手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可是风儿的干爹!” 毒花圣手一脸无奈地看着她说:“我也不想的,那日和你分开后,便有人扔了条子给我,要我找到你,随时为他们传递你们的行动,他告诉我,其实我女儿还没死!如果我不听他的,他便将我的女儿卖到青楼,夜夜折磨她!芊云,原谅我!” 芊云听完他的话,释然,听到他们以他的女儿来要挟他,她便不再怪他了,毕竟此生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女儿更重要,他说过,他唯一的牵挂便是他的女儿。何况想到了那人的手段,他是一定会做得出来,自己不就是被弄到了青楼,他也是想自己每天都遭受折磨,于是她诚恳地说:“我不怪你!只求你一件事,有机会帮我救岀风儿!” 赵德芳看着满脸愧疚的毒花圣手,淡淡说:“你错了,就算是你帮他,他也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女儿!” 这时那人早已等的不耐烦说:“还等什么,快拿过来,我说出你的女儿鷰儿在哪!” 毒花圣手慢慢移开宝剑,向那人方向退去!连云霄和赵德芳对了一下眼神,赵德芳向慕容岳龙处望了望,连云霄明白他的意思。连云霄冲着毒花圣手说:“这样的小人你也信,只怕你到他跟前他便一刀结果了你,你还是救不出女儿!你只有和我们一起擒住他,自然能救出你女儿!” 这句话果然起了作用,毒花圣手停了下来,转向那人说:“你先告诉我女儿在哪?” 那人说:“就在当年你在的那个地方,你去便可见到她!”毒花圣手半信半疑,他竟然知道自己曾经呆过那个地方,他到底是什么人?犹豫着,他的手缓缓伸向那人,而那人低垂的袖中,却早已准备好了一把短剑,正缓缓的做好了出剑的准备。 就在那人接过毒花圣手手中的生骨灵草的时候,几乎同时,赵德芳和连云霄已经飞身,赵德芳袭向毒花圣手得胳膊,毒花圣手若不收回手臂,必然被砍断,吓得毒花圣手连忙缩回了手,而几乎同时那人袖中得剑也已经刺向毒花圣手,他的一只手,则去抢毒花圣手缩回的手里握得生灵骨草。而连云霄则早已攻向了慕容岳龙,顷刻间便到了慕容岳龙的身边的身边,一剑将两个侍卫杀死,连云霄的剑已经放在了慕容岳龙的脖子上。 情势陡然间发生了变化,那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紧紧握着手中抢到的生灵骨草,而毒花圣手也已被刺中了小腹,捂着伤口倒在了地上。 连云霄恨恨说:“让他们都住手,不然我要了他的命!”那人眼中露出凶狠之色,看着连云霄。赵德芳则退后,警惕着他耍什么花招。毒花圣手用带着鲜血的手指着他:“你这个卑鄙小人,我已经按照约定给你生灵骨草,你还要我的性命!” 那人不屑的看了看他:“他们早已提醒你了,是你自己太天真,而你,一个人竟然可以被同一个人杀两次,毒花圣手,你枉称了一个圣字!” 毒花圣手一听登时明白:“是你,推我下悬崖!”懊悔之间便举手想要朝自己天灵盖拍下,芊云喊道:“毒圣,别做傻事!你还要救你的女儿呢!”毒花圣手愧疚的看着芊云,翻身跪倒在地:“我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你杀了我吧!” 连云霄不耐烦的说:“我们现在最需要人帮助,不需要人表现自己气节,倘若你真有悔意,就先站起来拿起剑!” 毒花圣手更是惭愧,站起来站在了赵德芳身边,连云霄重新看着那人说:“你对我们很了解,想必你也知道我九霄宫主向来说一不二,杀人从来都不曾眨眼!把生骨灵草交出来,否则本尊就要了他的命,只怕那时生灵骨草对你来说只是一株无用的草而已!”那人并没有动,连云霄的剑使了几分力气,便在慕容岳龙的脖子上划出了一条血痕。 那人竟毫不迟疑将手中的生灵骨草扔在了赵德芳的面前。他冷笑了一下,说道:“今后要你们命的时候多了,你们的命不值得他来陪葬!” 赵德芳警惕的将生灵骨草捡起。连云霄手上又加了把劲,命令道:“你立即带人离开此处,留下两人抬他便可,只要确保你们离开,本尊便立刻放了他们!” 那人不甘心的上前一步,连云霄又将宝剑一横,那人悻悻地停住脚步,拂袖而去,身后留下一串声音:“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倘若他少了一根头发,我便要你们全部陪葬!记住,她还有儿子在我身边,还有,秦王殿下也一定想念你的叙儿!哈哈哈哈哈!” “这个自然,我们与你不同,言出必行!”连云霄说道。赵德芳并不意外,听到儿子也在他手上,只是仍然追着他的脚步,终于忍了下来,他们都知道,生灵骨草的药效马上就要到了。 连云霄已经将芊云放在了那辆临时的车上,赵德芳连忙上前,将生灵骨草在掌中揉碎,将汁液挤进芊云的嘴中。花无心说:“需要内功深厚的人来帮她镇住体内的真气!” 赵德芳扶起她,想要为她输送真气。连云霄却挡住了他,说:“我来!” 第237章 救治 赵德芳岂肯,连云霄说:“想必花无心并未如实相告,要救她,非死即伤,秦王你有家人要你去照顾,还有你的儿子需要你去营救,而她……”连云霄看了看一旁的芊云,“她更需要你,而我,孤家寡人,答应我好好保护她!” 赵德芳不愿意,他牺牲的已经够多了。花无心说:“二位爷别争了,您看芊云姑娘的脸已经开始红润,再不输送真气怕是芊云姑娘撑不住了!” 连云霄不再多说,盘腿而坐,运气于丹田,将真气缓缓聚集在手掌,将手掌推向芊云的后背。 赵德芳揪住花无心:“他会有危险,对吗?你快点做些什么啊……” 此时的芊云,只觉得体内热血翻腾,一股难以控制的真气在体内横行,仿佛是被禁锢的太久,需要释放般。以前吸取的别人的内力终究还是不能完全和自己体内的真气融合,像是要撕裂她的身体。她极力镇住体内的真气,脸上不住的冒汗。 连云霄起初输送的内力似乎起到了作用,他渐渐感觉吃力,终于,输送的真气,似乎揉进了大海般悄无声息,忽然他的内力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全数吸取,连云霄大惊,极力保持自己的内力,与那股强大的力量抗恒,他的脸色开始惨白,汗水滴落在雪地里,内力已经无可遏制地倾泻。 赵德芳想要去帮忙,花无心连忙制止他,此刻断不能将两人全部折进去,否则三人都有性命之忧:“殿下,显然他的内力正被芊云姑娘的内力反噬,您此刻输送内力也会被尽数吸去,不但救不了他,自己也会丧命,而芊云姑娘一时间接收你们两位高手的内流,怕是也会撑不住,又性命之忧!”赵德芳说:“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不是神医吗,你快点想办法救人那!” 花无心摇头。忽然只听见一声喷血的声音,白色的雪地上散开了一片红色,连云霄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就在他内力全失,松懈的时候,只觉得芊云体内一股寒冷的气息袭来,一下便将他震出了几丈开外,而芊云则委顿在地上。 花无心连忙掏出一把匕首走到芊云身边,轻轻朝她的手腕脚腕处一挥,顿时将她的手脚筋脉再次折断,然后将生灵骨草的碎叶子敷在她的伤口出,并喂她吃下了药丸。而赵德芳则扶起连云霄为他输送功力,希望能帮助他。 忙完了芊云,花无心才腾出时间查看连云霄的伤势。他冲赵德芳摇摇头,说:“他已被震碎了五脏六腑,已无回天之力!”赵德芳不甘心,毕竟他们朝夕相对这些时日:“不可能,他功力极深,你是神医,一定有办法救他!花无心——” 花无心喂他吃下一粒药丸,说:“这个可以帮他撑一会,只怕……”吃下了药丸,连云霄缓缓睁开了眼看了看几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芊云身上,看着她仍然昏迷,想要问她的情况,却发现自己连话也说不出来。 许久,连云霄看了看花无心,吃力地说:“我快……不行了是吗?”花无心点头,他并不打算欺瞒他,何况当初已经告诉了他,瞒也是瞒不住的,说:“芊云姑娘的功力反噬了你,震碎了你的五脏六腑……” 连云霄打断了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其他不重要:“她怎么样?”花无心说:“我刚才为她敷药时,感觉到她体内真气旺盛,而且并不显杂乱,相信应该是起作用了!” 连云霄笑了,脸色惨白,便像那雪中盛开的白莲,自言自语说:“那就好!” 这时,芊云似乎醒了,可是竟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芊云看着几人,她体内内力充沛。 花无心说:“我怕她乱动,点了她的穴道,她必须静静躺着,我怕她受不了刺激,所以……” 连云霄看着她焦急的眼神,说:“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赵德芳看了看慕容岳龙,真恨不得一剑杀了他。连云霄说:“我们答应了那人放了他,让他走吧,我九霄宫向来是说一不二!让他们走吧!”赵德芳冲着留下的两个侍卫说:“快点带上他离开,否则……”那两人抬起慕容岳龙飞速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渡过,连云霄再一次口吐鲜血,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挣扎着爬起来,坐在了芊云的身边,赵德芳拉着花无心离开,毒花圣手跟在身后。连云霄看着芊云,用手捋了捋她的头发,温柔的说:“云儿,要好好活着,别为我难过!”连云霄看了看天空,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那温柔的夕阳为这苍白的雪镀上了一层绯红,像少女的脸。连云霄的眼前仿佛回到了飞凌渡…… 连云霄轻轻吻了她的唇,一股淡淡的甜味,随后解开她的哑穴,说:“云儿,陪我聊会吧。知道吗,真希望那天我们能拜堂,至少名份上你是属于我的!”芊云只觉得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在为她疗伤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受了很重的伤?芊云很想伸手抚摸他的手,可是手却轻的一点也没有重量,别说抬起手臂,就算让她抚摸都是困难。她只好温柔地说:“等我好了,我们回中原,回九霄宫,我们再拜堂,我是你的!” 连云霄抚摸着她的脸轻轻说:“我后悔比他晚认识你,下辈子我要比他先找到你,这辈子你爱他,下辈子你要爱我!” 芊云顿觉不妙,连忙说:“你解开我穴道!” 连云霄依旧只是抚摸她的脸庞,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连云霄轻轻说着从前,芊云只是默默听着。连云霄说着:“到时我们一起在飞凌渡盖一间农舍,生一群孩子,然后每天看着孩子们嬉戏玩耍、教他们练武!九霄宫有座无恨峰,景色美极了,等我们老了,我们在无恨峰上盖一间茅舍,每天陪着你看星星月亮,做一对神仙眷侣!” 芊云眼泪流了下来:“你别说了,别说了,什么下辈子、来生都是骗人,你要好活着,为了我你也要好好活着,听到吗?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第238章 二百四十一章。 失去 连云霄浅浅地笑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伸手将自己手上的一枚精致的扳指取下,轻轻戴在了芊云的手上,说:“这是我九霄宫的信物,以后九霄宫就交给你了,九霄宫的徒众皆听从你的调遣!”他慢慢地委顿下来,歪倒在芊云身上,小声喃喃着,声音越来越低,说:“好—好—活—着,好…好……” 芊云哭着喊道:“连云霄,你起来!你起来!你不准死,不准!”赵德芳等人听到声音便围了过来,花无心一试鼻息,已然没了气息,于是朝着赵德芳摇摇头。 芊云难以接受,含着泪问:“他睡着了对吗?他是睡着了对吗?”赵德芳点头,不敢看芊云的眼睛。芊云感到一滴温热的东西滴在自己的脸上,热热的,不知是连云霄的血液还是眼泪。 芊云明白赵德芳只是骗她,连云霄已然没有了动静,这个时刻,这样的环境,他怎么可能睡着,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连云霄为了救自己,死了。“连云霄死了!他死了!”她哭着叫着,眼泪从两颊流了下来,跌落在冷冷的雪上。忽然间眼前岀现许多人的脸,有二皇子凶狠的脸、慕容木天死时狰狞的脸、毕影华羞辱自己母亲时得意的脸、自己母亲屈辱的脸、强占自己时戴着白色面具的那张淫笑的脸、林老头那满是皱纹的脸、慕容岳龙冰冷的脸,然后是风儿可爱的脸、毒花圣手曾经慈祥的脸、赵德芳那张俊俏的脸,还有连云霄那张惨白冷峻的脸,瞬间涌上了她的脑海,像一个个鬼魂般在她的眼前不断闪现。 芊云双手紧握,双眼怒睁,终于她仰天大叫一声,就在这一刻一下冲开穴道跳了起来,仰天大吼,那声音贯彻了九霄,震得雪山之上的雪峰也在颤抖。赵德芳大惊,知道她是伤心过度,连忙去拉她,想劝她不要太悲伤。可是芊云一转身,脸上剩下的只是冷颜之下的一股凶狠之色,双目怒睁,眼神似要杀人。她忽然伸掌拍出,赵德芳毫无防备,一下被击中,身体便被震飞出几丈开外。他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血,不敢相信的看着芊云,她竟然朝自己动手,莫不是疯了?花无心连忙上前扶起赵德芳,赵德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花无心连忙为他搭脉,还好伤的不是很重。 毒花圣手见状,也连忙上前,想拉住她,可芊云一下伸手为抓,一双白皙的手不知如何,一下扣住了毒花圣手的手腕,一使力毒花圣手便觉钻心疼痛,胳膊已被折断,他急忙喊着:“芊云,是我,你怎么了?”芊云怒目而视,看不清如何她的手已扣在他脖上,只要手指一动,毒花圣手便会丧命。 赵德芳知她可能伤心过度,致使心神大乱,可是不能看着毒花圣手死在她的手里,于是大叫一声,便举剑袭向她后背。芊云侧耳一听,有风声自身后二来,便松开毒花圣手,伸出素手迎向他的剑。赵德芳大惊,她竟然空手夺兵刃,又怕伤了她。可是当自己的剑笼在她的掌风里时,他知道自己错了,只觉在她掌心中,剑似乎静止了,发出嗡嗡响声。 赵德芳连忙回撤,他本无意伤害芊云,可是却发现要想撤剑,也是件费力的事。随着芊云手往回收,他的身体也往前冲去,芊云又向外一推,仍然靠着惯性向前,赵德芳来不及后退,手中剑已经丁丁地断成数段,并尽数弹在赵德芳身上。赵德芳随即被气流冲到在地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而折断的剑尖刺中了赵德芳的左肩。 芊云随即到了赵德芳跟前,举起掌,对着赵德芳的天灵盖就要拍下。花无心扑在了赵德芳身上,被击中后背,他回头冲着芊云大喊:“芊云姑娘,那是四皇子殿下!你怎么可以杀他!” 芊云震住了一下,霎时间又是无数人的脸浮现在眼前,她看了看到在地上的赵德芳、花无心,还有不远处的毒花圣手,随后大叫一声,她转身凌空飞起,片刻消失在茫茫雪原。 赵德芳想起身而追,却一下子没站起,只能眼睁睁看着芊云消失在雪色中。许久没有说话,赵德芳看着花无心吞下一粒药丸,说:“她是怎么了?”花无心看看她消失的方向:“应该是走火入魔了,她心火上升,导致真气乱窜,一时迷失了心性!” 赵德芳喃喃说道:“或许是她不想再连累我们!” “主子放心,如今的冷姑娘,吸了连宫主的内力,只怕已经少有敌手,我们不必为她担心!” 话虽如此,赵德芳还是怅然若失,看着她消失的地方。 花无心则固定了毒花圣手的胳膊,又为赵德芳处理了伤口,给他喂下了一些疗伤的药丸。 毒花圣手始终一脸愧色,无法直视二人。赵德芳也是斜睨了他一眼:“若不是你是风儿的义父,今日便没得好说话。” 毒花圣手低下了头:“我无颜面对……” “罢了,芊云此刻最大的心愿便是风儿,你便将功折罪吧!”赵德芳知道毒花圣手他们或许会需要,与其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盟友。 “主子,我们现在干什么去?” 赵德芳看着两人伤痕累累,大家显然已经没有力气在这无情的雪山上寻找一个心智丧失的人。相信以刚才芊云的身手来看,料想要想伤害她恐怕是当今武林已然没几个人,所以暂时也不用为她担心。最后他只能说:“那些人一定会想办法找生灵骨草救治慕容岳龙!我们也无需在这里耗费,只要留意这上山的道路。我们先下山再做打算!” 赵德芳和毒花圣手、花无心将连云霄尸体放在芊云曾经乘坐的连云霄亲手做的车上。他知道不管是连云霄自己也好,还是芊云也好,一定都不希望把他一个人留在这荒无人烟的冰冷的雪山之上,所以他要带连云霄回去!于是三人艰难地向山下走去! 下了山之后到了最近的驿站,赵德芳便和花无心等人火化了连云霄的遗体。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火中连云霄若隐若现的身体,赵德芳叹了口气:“我一定会把你带回中原!” 这一日,一行人走雪山上寻找着什么!忽然他们看见一个身影,便追了匕上来,行了不远,便发现了一株生灵骨草,一群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一人伸手想拔下来,另一个人一下拦住他说:“你忘记主人怎么吩咐的了,这生灵骨草拔下后只有两个时辰药力,一旦拔下若不及时送到就没用!”那人命令道:“你速去汇报,说生灵骨草已寻到!”那手不应着,便向山下跑去! 第239章 追踪 雪山派山门外,掌门龙晓松正要迈步走进山门,忽然停了下来,斜睨角落,发现一个女子,头发全白,失神落魄地坐在那里,他微微皱眉,何处来的女子,竟坐在他的山门外。自她离去后,他赶走了所有的女弟子,如今很多弟子,也耐不住这里的寒冷,他也逐了他们下山,如今只剩他和几个弟子。 这个女子便是消失的芊云。当芊云转头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和这雪山上的雪一样苍白的脸庞,便晕了过去。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没了冰冷的感觉,朦胧中,她看见一个身影,“难道是连云霄?”她的脸露出了笑容,真好,他还好好的…… 龙晓松感觉到她的笑容,缓缓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龙晓松知道她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事。 “你醒了?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这雪山派门外?” “雪山派?”芊云忽然想到了白寒烟的师父,她也居住在雪山,自名雪山蜮,“雪山派,雪山蜮?” “雪山蜮?你知道雪山蜮?你知道她?”龙晓松微微皱眉,问道。 “谁?左前辈?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她?” “左儿?你见过她?”龙晓松的眼中有了一丝波动,十几年未见,她还好吗? 芊云便讲了一下左寒霜的情况。当龙晓松听完以后,自言自语,她成立了雪山蜮,和他一样终生住在雪山。“当年,她因为误会、猜疑,错杀了人,愧对于我,负气而去,一别快二十年了……” “您……”芊云没想到竟然在此处能遇见左寒霜的旧识,天涯海角各一方,这里又有许多的故事。 山下一个镇子,异域不同的风情,只是语言不通给赵德芳一行人造成了不便。花无心取完了药,在他的精心照料下,虽然才三天,赵德芳的伤已无大碍,正往回走,却看见慕容岳龙被人抬着向雪山上行去! 他迅速回到驿站,向赵德芳汇报。赵德芳知道慕容岳龙上雪山一定是为了生灵骨草而去,难道他们找到了生灵骨草!那么只要跟着他们,一定能找到那个幕后黑手。他见着那个戴面具的主人时,总觉得他的背影似乎见过,可是自己却不知道何时见过这个人。他知道,这是找出那幕后之人最后的机会,于是连忙汇合毒花圣手追踪而去。 慕容岳龙在二十余人的保护下上了雪山,终于见着了生灵骨草。那些人都已经冻得浑身发抖,为了守住这棵生灵骨草,几人均不敢动弹,只能呆这里几个时辰。有人拔下了生灵骨草,一人看样子是懂一些医术,将汁液喂了一些给慕容岳龙,又拿着剑将慕容岳龙的手脚筋脉割断,敷上了生灵骨草。 这时,赵德芳等人赶到,毒花圣手说:“我们去抓住那小子,逼那个人现身!” 赵德芳摇摇头说:“不,从那人行事风格来说,这慕容岳龙对他多重要我们不得而知,万一那人最后舍了慕容岳龙,我们就更没线索,我们要等,一会你们先回驿站,收拾好东西,在后面看我的暗号,我一路追踪,看看能不能一路找到他们的老穴!”花无心和毒花圣手点头,他们知道自己的轻功不及赵德芳,一旦被发现便会坏事,于是二人悄悄离去。 不远处,还有一个身影正注视着慕容岳龙一行人,那人身着白衣,连头都盖着白色的纱布,她盯着慕容岳龙一伙人,也盯着赵德芳一行人。两个时辰之后,慕容岳龙被人抬着向山下走去。赵德芳悄悄跟上。 有人对着慕容岳龙说:“主人命我们一旦找到生灵骨草便为公子疗伤,然后带公子返回中原与主人汇合!” 慕容岳龙急切地问:“我的伤何时能好!”那人说:“几个时辰后便可以活动!”慕容岳龙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个什么主人不重要,自己能否恢复正常才是他最关心的。 于是众人一路向中原前进。 进入了中原,看着熟悉的翠绿的山川秀色,赵德芳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大漠的确太无情,比不上这中原的山水柔和。可是那熟悉的景物,勾起了他对芊云的想念,她此刻在哪里,她还吗好,她也一定离开了西域,也回到了中原,为什么她不来找自己?赵德芳在心里轻轻说道:“芊云,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愿再连累我们,我知道你一定对连云霄的死感到愧疚,可这一切又如何能怪你呢!” 此时的中原气候已经炎热难当,夏日来临。刚刚一场雨后,树还在点点滴滴往下落着水珠,赵德芳盯着雨中的绿草儿闪烁着亮光,似珍珠跳跃,他叹口气,景色唯美,人却无意。不远处有一个身影,注视着赵德芳。 一路跟着慕容岳龙向着京城方向而来。在京城附近,路过一片林子,忽然蹿岀十几个人,将赵德芳团团围住,举剑而视,赵德芳也挺剑相对,这些人的装束看得出来,正是一路追杀他们的人。看来此地已是他们的势力范围,而且自己已经被发现。那十几人悄无声息攻向赵德芳,赵德芳全力迎战。 而此时的慕容岳龙迅速查看周围情况,确定无人跟踪时,便飞身来到一座庄子,上面写着月龙山庄。慕容岳龙警惕地又左右查看,接着上前拍拍门环,很快,有人打开了门,慕容岳龙闪身进了去。院内有人对慕容岳龙说:“少主人进城办事,要您休息两天!”慕容岳龙点头。 此时赵德芳,被纠缠在十几人中,还在对抗,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这时越来越多的人往这里靠拢,似乎要将赵德芳埋葬。就在这时,圈外飞出一段白绫,穿过众人,将圈内的赵德芳一卷,甩出了圈外只听一个声音喊道:“快离开这!”那声音显得有些苍老沙哑。赵德芳循声望去,一个身影站在另一边正看着他。他一抱拳说:“感谢大侠救命之恩!”那人吼道:“废话少说,快走!”赵德芳努力的看着那人,想要看清会是何人救了自己,可是那人一件斗篷从头遮掩到脚,根本看不清那人是何面目。 这时那些人已经向那人和赵德芳袭击而来。那人则是一跳飞身上了树,随后将手中的白绫再次甩出,缠住了赵德芳的腰部,一带,赵德芳再次飞出重围。而那人随后撤回了白绫,转身朝更远的地方跳去。风中,一根银丝飘落在空中,赵德芳伸手接住了那根银丝,原是一根头发!接着,赵德芳不敢犹豫,立刻使尽全力,向山下跑去。 第240章 回到京城 赵德芳确定无人追来时,停了下来,回望了一眼自己来时的路,知道了大概的方位,今日已经不适合再去查探,已经惊动了他们,过几日再来勘察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赵德芳看着,离京城已经不远,他便施展轻功,向着京城奔去。一路狂奔,来到了自己的府门前,看着府门上的那两尊石狮、朱红的大字,他许久没有任何动作,恍如入定一般,自己一走数月,府内不知道什么情况,司马蓝茹肚子里的孩子也应该分娩了,边关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也不知道皇帝知道他私自离开边关会如何处置他。 他从侧墙翻入,心里想着,这进自己家的门,竟然还要翻墙进府,他刚一落脚,便听有人大喝:“什么人,胆敢擅闯秦王府!” 当侍卫们看清眼前的人,发现竟然是失踪数月的自己主子时,连忙激动的行跪拜之礼。赵德芳扶起其中一人,看着他们,自己一入府便被发现,看来王府的侍卫们没有丝毫懈怠,将这王府守卫的滴水不露,他的心总算有了一些安慰。 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大厅,赵武用袖子擦着眼角,一开始还有讯息传回,说是如何的凶险,再后来竟然没了任何讯息。早有人向司马蓝茹汇报,司马蓝茹已经几步并一步来到了客厅,一见赵德芳便扑倒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赵德芳安慰了片刻,司马蓝茹轻轻啜泣着:“得知殿下失踪,我们便向皇上上奏折,称您得病在边关养伤,想瞒住皇上,可是皇上疑心也越来越重。这几日皇上急传你回京,眼见您还没到,正要派人前往边关一探究竟,殿下回来的正是时候!” 赵德芳点头,安慰着:“你辛苦了!”只是他心里明白,这静妃回到皇宫,只怕皇上早都知道他不在边关,急召自己回宫,只是为了寻个合适的理由将秦王府拿下。 这时司马蓝茹向他身后看了看,见只有他一人,说道:“叙儿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赵德芳叹口气:“一言难尽!本王根本没有派人回来接叙儿,叙儿被坏人抓走了,如今生死未卜!” 司马蓝如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低声泣道:“叙儿,都是为娘不好,不该轻信!”赵德芳拍拍她:“先别难过,来人,立刻去秋府请秋亦风将军前来,顺便放出消息,本王将于三日后返京!” 赵德芳看着她轻盈的体态,迟疑了一下,司马蓝茹擦擦泪:“恭喜王爷,又添一位小世子!来人,快将孩子抱来,让王爷瞧瞧。”赵德芳眉头才展开:“辛苦夫人了!” 很快士兵来报秋亦风到,正在看着刚出生的儿子的赵德芳便放下怀里的儿子,赶往会客厅。秋亦风见到了赵德芳便跪拜在地上,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欣喜。如今的秋亦风更显稳重,身材也略略发福了一些。王爷不在边关,已非秘密,终于见到了秦王,秋亦风松了一口气。 赵德芳扶起他:“一别数月将军可好?” 秋亦风点头:“托殿下洪福,属下一切安好!”随后二人坐下,赵德芳便问及朝廷之事。秋亦风说:“数月前,边关来报辽国撤兵,皇上大喜,命殿下速回京复命。可是您却失踪不知何处去寻,情急之边关将军上表称殿下在与辽兵作战时身负重伤,不幸染上重病,经不起长途跋涉,暂时封锁了消息。近日皇上不知为何却又急招您回京!” 赵德芳皱眉,皇上是知道他赶不回来,在为铲除秦王府找借口:“朝中可有什么变数?”秋亦风忧伤说道:“二皇子他……”赵德芳一下站起来问:“二哥如何?”秋亦风说:“二皇子他……自征服北汉班师回朝没多久,皇上就以二皇子临阵脱逃之罪,刚刚处死了二皇子!” “什么,这么快就下手了,看来皇上下一个目标便是本王了!还有什么事吗?”赵德芳跌坐在椅子上,他还是向他们兄弟下手了。此次召自己回京怕也是为了斩草除根!秋亦风向赵德芳大致叙述了朝中的近况。 秋亦风低头思索一下:“还有一件事,便是朝中多了一个年轻人,说是在皇上狩猎的时候救了皇上,便被皇上擢升了御林军统帅。皇上对他言听计从,如今他成了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年轻人?”这个人是什么来头?赵德芳立刻提了暗卫去查探消息。 “芊云……”秋亦风终还是开口问道。 “她……失踪了,我们在西域找了她许久,没找到,后来听说她离开了,我们也恰好追踪慕容岳龙回到了京城。”赵德芳悠悠说着。当初芊云易容成平淡无奇的女子,秋亦风便对她有情,如自己一般。 “亦风,本王想要向你讨一样东西……” 夜晚天空一片漆黑,一个身影翻进宅子,快速察看宅子里的情况,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似乎也没有找到自己要找之物。最后身影停在了慕容岳龙的房前。此刻慕容岳龙的房中场景十分香艳,慕容岳龙正抱着一个女子狂吻,房内传来阵阵娇喘。 慕容岳龙自三年前跌下悬崖,手脚具断。这三年手脚俱断,根本无法自由活动,多年来禁欲,一路上恢复之后便夜夜纵欲而为!如今回到了自己地盘更是肆无忌惮,立刻找来了自己相思已久的女子,那女子本就嫁了人,为人却是放荡,不然如何被一个废了的人惦记许久。这会子更是肆无忌惮,只惹得慕容岳龙欲罢不能。 身影飞身进去,站在二人面前。慕容岳龙衣衫不整,慌忙从女人身上爬起,惊恐看着来人,想要抽剑,而那女子惊叫一声,连忙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那身影已将剑抢在了手,剑冰冷地横在慕容岳龙脖颈处,冷冷说:“出一点声音就要你们命!” 慕容岳龙一惊,问:“你想干什么?” 那人沙哑苍老的声音说:“这里可曾抓过孩子!” 慕容岳龙叫她是为了找人而来,他自然也知道他想找的孩子是谁,因此并不理会她,歪头看向别处:“你休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那人冷冷笑了笑,轻轻说:“你不后悔!” 慕容岳龙底气不足地点头,那人剑挥岀,躺在床上那衣衫零乱的女子便被洞穿心脏! 第241章 归还叙儿 慕容岳龙吃惊地看着床上的女子,除了惊讶这人的狠辣之外,还有一种惋惜,他瘫痪在床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个尤物,好不容易手脚好了,又将她哄到了榻上,如今还未占到便宜,就被杀了,当真可惜。 来人看着他那一脸猥琐的模样,着实恨了一把,不屑地说:“若你不说也可以,我可找别人,你只需让我割上九十九刀!” 慕容岳龙脸色稍变,的确是有了些害怕,不甘心问道:“你究竟何人?” 那人便伸手在他的胸口一剑,只是力道不大,裂开的衣服上呈现岀了血渍,那人毫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说了吗?” 慕容岳龙终还是顾念自己的身体,恨恨说:“被关在离此地不远的山洞里!” 芊云记起了离此处不远的那关过母亲的山洞,她转身就要离开,慕容岳龙忽然说:“你是芊云!”那人冷冷回头,却还是将整个脸藏在斗篷大大的帽子中,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慕容岳龙愕然,是啊,她是不是芊云又能怎样,其实他也猜到了是谁,只是疑惑为何她不以真容示人。就在慕容岳龙迟疑之际,那人已飞身翻出了窗户,消失在茫茫夜空。那人身影刚一消失,拐角处却有另一个身影显现,透过面具冷冷注视着那人消失的方向。 那人马不停蹄,一路施展轻功狂奔,赶到了那座山洞,那里似乎并没有太强的守卫,那人只几招便制服了守卫,进了山洞。 洞里的房中,那人发现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被关在一间牢房里,那女孩听到声响一下从睡梦中醒来,见那人正要离开,连忙扒着栅栏喊:“喂,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头,她又说:“你是来找孩子的吗?” 那人停住了脚步,女孩用干脆的声音说:“他就在前面。求你也救救我吧,过几天他们要把我卖去青楼!”那人迟疑了一下一剑挥去,锁子跌落在地上,女孩蹦跳着岀来,一把拉起他就向前走,边走边说:“他就在前面!” 很快二人停在了一间石屋前,里面的确躺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那人连忙挥剑砍下锁子,冲了进去。可是他抱起孩子之后脸上却是失望之色!这孩子并不是自己要找的孩子,那这孩子又会是谁?为何被关在此处?可仔细看这孩子眉宇间又极像一人,难道是……他毫不迟疑抱了孩子岀了山洞,正要离开,却见女孩跟在身后,微微皱眉说:“你跟着我干嘛,你可以回家啊!” 女孩清纯的脸上是一脸悲伤,说:“我没家了,娘亲早早死了,爹爹也被人抓了去,我被他们抓住快五年了!”说完她偷偷斜眼窥视着眼前之人。 那人想了想问:“你可认识毒花圣手?” 女孩说:“他是我爹!你认识他啊!他在哪里呀?你能带我找他吗?” 那人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前走去,女孩跟上,边走边说:“我叫嬊姿,你可以叫我嬊儿!”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沿着山路向下走去。 看着面前秦王府三个字,他站住了脚步,他对嬊儿说:“你在外面等着,我去去就来!”嬊儿点头,藏于墙边,看着他带着孩子来到了府门,他翻身进去,刚一落地便有人喊:“什么人?有刺客!” 一阵喧闹,赵德芳穿好衣服,司马蓝如惊慌的看着赵德芳,赵德芳说:“没事!我去看看,照顾好孩子!”说完向外奔去。那人只冷冷看着,很快王府里灯火通明,“什么人?”其中统领衣着的人,谨慎地审视着来的刺客,他的目光定格在那人怀里的孩子,似乎很是熟悉,细看那人怀中抱着的三岁孩童,不由的大喜,叫着,“他怀里抱着的是世子,小心别伤着世子!” 那人听在耳中,忽然将怀中的孩子朝那个说话的统领扔去,那人大吃一惊,连忙伸手接住了孩子,一看孩子依旧睡得正香,一颗心这才落了地,连忙抱了孩子朝内堂跑去,便什么也不顾。 那名统领一路跑过去,差点撞上了正匆忙赶来的赵德芳。赵德芳还未说话,那名统领就已经叫着:“殿下,大喜,大喜,世子回来了!” 赵德芳掰着孩子的脸看了一下,真的是叙儿,便问:“怎么救回世子的!” 统领说:”外面来了个刺客,他……“ 赵德芳奇道:”刺客?“ “属下没有顾及问,他将世子扔给属下,属下一见是世子,便赶紧抱了来。”那统领倒真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因为他整个人都笼在黑色中。 似乎想到了什么,赵德芳连忙转身跑了出去,正看见一个身影掠过墙头而去。他连忙施展轻功飞上墙头,向着那个身影追了过去。 到了府门外,赵德芳大喊:”冷芊云,你站住!“眼见着那个身影略一迟疑,却并没有停下来,那个身影忽然消失了。赵德芳不甘心地继续喊道:”冷芊云,你出来,你再不出来你别后悔!我明天一个人去到那宅子里,你帮我救回了叙儿,我一定会帮你救回风儿!” 果然那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身边,说:“你,就凭你,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风儿我自己会救!你只会给我添乱而已!”赵德芳并没有多言,默默看了她片刻,忽然伸手揭掉了她的头纱,却见一头雪白的银发散乱在空中,穿过他的手指,在这黑夜中显得格外刺眼。那张脸正是他思念已久也寻了很久的芊云。 赵德芳惊呆了:“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成这样了!” 芊云一甩头,眼光冷冷地恰如那雪山上的冰雪,说:“一夜之间就成这样了,不过是头发而已!” 赵德芳说:“谢谢你救回了叙儿,留下我们一起想办法救风儿!” 芊云依旧冷冷说:“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多一个人只是多一分危险让我分心,你安心处理朝廷的事,据我所知,二皇子已经被害死了,下一个可能就是你,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吧!” 赵德芳说:“不行,我们必须尽快先铲除那个主人……”赵德芳心里知道自己的死劫难逃,皇上朝他下手不过是早晚问题,他也不在意,但是他必须先要帮芊云救出风儿,他死也安心。 芊云回头复杂地看了看赵德芳,她不愿任何人再因为她而受伤害,可是眼前的人却也随时会死,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决定。可她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放弃,他真的会自己去,而依那里的形势,除非调动军队,否则,他去恐怕凶多吉少。她不自觉地摸了摸手指上的那枚戒指,想起了连云霄临死前的交付。 第242章 相聚京城 嬊儿却跳了出来:“原来你是女子,还长得如此美丽!”她摸了摸芊云的满头白发,“只是为什么,头发都白了呢?” 赵德芳奇怪她身边何时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妙龄女子,便问:“她是什么人?” 芊云看了看嬊儿,还未及说话.此时的嬊儿一双妙目正上下打量看赵德芳,一听问及她,便迫不及待地跳到赵德芳面前,甜甜地说:“我叫嬊姿,你可以叫我嬊儿!” 芊云不由多注视了她一会,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女孩眼神不似寻常女子,看来并不简单!她沉默着并不说话。 听嬊儿继续说:“家父毒花圣手!” 赵德芳一听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道:“你就是毒花圣手的女儿!” 嬊儿高兴地说:“你也知道我爹,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赵德芳看了看芊云,这个女孩子倒是不认生。他摇头:“你只需在此地等候,他不日就将抵达京城!” 芊云也在旁问:“毒花圣手和花无心何时能来?” 赵德芳说:“两曰后必到!”芊云说:“那三天后,偷袭龙月庄!等他二人来了之后我们相商细节。” 芊云不待他说什么,“以后再相聚商定诸般事宜!嬊儿,你去哪儿,是跟着他还是和我在一起?” 嬊儿扭头看了看芊云,方才不舍将目光从赵德芳身上收回,又看看芊云想了想说道:“我还是跟着姐姐!” 芊云便将她的手一拉,片刻消失在茫茫夜空。 两日后的赵府,时近午时,太阳此时正凶,风尘仆仆的花无心和毒花圣手终于跨进了府尹府、一路上,花无心跟着赵德芳的标记追上来,原来一行人又回到了京城,二人也是一路不敢稍作停顿,终于赶回了秦王府,花无心回到王府的喜悦之情不用言表。 很快便有人通报了花无心到来的讯息,赵德芳顾不了很多,便赶到了大厅与他们一行人会面,不一会司马兰茹也到了大厅。 一见赵德芳,花无心跪倒在地上作揖施礼。赵德芳一见花无心,扶起他便问:“无心,你可回来了,一路一切可好?” 花无心便讲了自己已一路来的情景,言道四处百姓安居乐业,所见大都是一切复苏的盛景。赵德芳知道,不论赵光义对他们如何,赵光义的确是一个好皇帝,励志要使百姓安居乐业,所以整个朝廷很快就已经平静了下来。 赵德芳点点头,看了看在旁不做声的司马兰茹,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皇上能力有目共睹。然后拉起花无心焦急地问:“你可有能使白发变黑的方法?” 花无心不解地看了看赵德芳,主子要这药何用,摇摇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问:“殿下为何要此药方?” 赵德芳还未及解释,只听外面一阵吵闹,几人还未弄清什么情况,赵德芳知道定然是芊云到来。此时,芊云并没有做过多的修饰,一头白发在阳光中显得那般耀眼。花无心和毒花圣手起身望向大厅门口,只见一个白发女子带着一个少女飘进了大厅,细细一看,竟是芊云。 毒花圣手大惊,问:“芊云,你的头发……” 众人还未及说话,此时嬊儿一步蹿至赵德芳跟前拉起了他的手撒娇说:“哥哥,嬊儿终于又见着哥哥了!嬊儿太高兴了。” 芊云对嬊儿的行为并不感到奇怪,这个女孩神情飘忽,并不像她表面给人无害的感觉。她看着嬊儿,又看看毒花圣手,总不能在人家爹面前说人家姑娘不单纯吧,并未多言,只是淡淡对着毒花圣手说:“你看看这人是谁?” 毒花圣手端详了片刻,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女孩,对着她说:“你可是嬊儿!”嬊儿这才看清原来毒花圣手也在此处,连忙扑过去叫道:“爹爹,正是嬊儿!”二人拥抱在一起,均是激动万分。 芊云微微一笑,对着司马蓝茹说:“劳烦嫂夫人带他父女二人到后房寻一房间,让他父女方便说话!” 司马蓝茹并不知道芊云是谁,只是看几人对她都很是恭敬,而自家王爷对女子也从来不曾这般亲近,即便是自己,他也是礼仪上的多余发自内心的,不由得一股酸涩。但毕竟自己站在身为这王府的主人,她看了看赵德芳,答道:“理应如此,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带他们去后院!”正要唤了二人去后院,嬊儿一听直起身说:“我想和你们在一起,我和爹爹说话的机会多着呢!” 芊云淡淡的语气说道:“你与毒花圣手多年不见,怎么可能无话,你且去,你的哥哥不会走掉,我要向花神医请教如何恢复头发才好!”嬊儿见大家都没有说话,知道自己不能太过明显,这才不舍地点头,二人随了司马兰茹进去。 花无心一抱拳,说:“芊云姑娘见谅,在下并无良方治好您的头发!” 芊云说:“我知道……”早在雪山之上,龙晓松也曾说过。见二人消失在大厅,她忽然换了一脸正色,冲着二人一阵低语,两人面色都很凝重,不由得望向毒花圣手父女二人消失的方向。 很快,毒花圣手便带着嬊姿回到了大厅,赵德芳说:“怎么你们父女二人不多说会话,嬊儿身处敌手那么多年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唐兄可应好好补偿。”毒花圣手环视几人动情地说:“嬊儿说还是和大家在一起比较好!多亏了芊云才能有我父女相见之机会,我原以为……”说着一脸悲戚之色。 赵德芳安慰了一番,说:“那就事不宜迟,我们正好商量一下明晚的事,务必尽快救出风儿,消灭这幕后之人!”大伙点头。 于是芊云凭借自己进入山庄的记忆,做了部署,明确了几人的分工。 夜晚来临,幽黑的竹林中露出几个人的身影,他们如火般的目光注视着月色掩映下的龙月山庄,静静等待着进攻的信号。就在这时,一声尖啸传来,几十余名身着黑衣的影子快速向山庄侵入。月光洒在她一头银发上,折射着一丝寒冷的光芒,而她的目光却比这月色还要冰冷。为了万无一失,也为了不再给赵德芳增添麻烦,她取了连云霄的信物,联络了九霄宫的徒众,挑选了武功高强的五十人,要一举突袋龙月山庄,铲除龙月山庄未露面的庄主。 夜色影影绰绰,树木的影子显得浓重,空气中透着杀气,一声尖啸响起之后,霎时间杀声四起,人影绰绰,来自九霄宫的五十人均是百中挑一的高手,有个个是连云霄训练的死士,更如猛虎出笼。而龙月山庄则毫无防备,被打的措手不及,不一会便是尸体遍地。 第243章 端掉老巢 慕容岳龙睡梦中突然听到厮杀之声,慌忙从床上跃起,听着外面的杀声,原来并非做梦。他安慰了一番身边的女子,拉起衣服胡乱穿上,便提剑出了门,看见院内一些黑衣人正与龙月山庄的人战成一片,还有黑衣人正在放火。慕容岳龙冲上前,想要加入,可一个影子挡在了他前面,他定神一看,然是一白发女子,仔细一看,原是冷芊云! 冷芊云一直没有出手,盯着慕容岳龙以及未曾谋面的庄主,可是只见了慕容岳龙,并没有见那人,难道他今夜竟没在庄中? 火光点亮了半边天,慕容岳龙看着她,脸上有丝胆怯,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芊云的对手,也硬着头皮举剑冲向她,芊云轻身一闪,手中宝剑也只是轻轻一挥,剑已划过了慕容岳龙的脊背。 慕容岳龙翻过身,一阵吃痛,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看来只有走为上策,于是他一手扯过一人,便扔向芊云,自己转身飞出圈外。芊云将被扔过来的人在空中摔了两圈,便扔在一边,看着慕容岳龙逃跑的背影,芊云不由的难过,想起了曾今的日子:“一直以为自己的岳龙哥哥是英雄,曾对自己百般呵护,而如今竟然也成了一个无耻之徒,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芊云纵身片刻便落在了慕容岳龙面前,只一招便制服了他,将他丢在身后,便有人将刀架在他的颈处,慕容岳龙无奈,枉费在武当学艺那么多年,竟然连冷芊云一招都走不了。 眼见着打斗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这龙月山庄里的人大都被制服。赵德芳来到了她面前,冲着她摇头说:“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芊云环视四周,也没有发现什么,她见基本控制了山庄,便道:“带慕容岳龙来!”慕容岳龙被带到了二人面前,芊云看了看他说:“你只要说岀幕后主使之人,我便看在兄妹一场份上饶你一命!” 慕容岳龙思索片刻说:“他今夜不在府中,今晚他便在别处。你们不是明晚才会行动,怎么今日……” 芊云与赵德芳对望了一眼,恨恨说道:“现在是我问你,而非你问我!”她加重了语气,“他叫什么,是什么人?”慕容岳龙还有所迟疑,芊云挺起了剑:“我的手段你也是见过的,别想耍花招。” 慕容岳龙这才说:“三年前我被打落悬崖,被他所救,只是手脚筋脉俱断,我便被带回了这龙月山庄,他四处寻医,可只是治好了我的内伤,却始终无法使我站起来!只是他生性沉闷,不甚言语,所以我们相处虽有三年,我对他所知甚少!” 赵德芳恨恨地将手中的剑一横说:“你是说你什么也不知道!” 慕容岳龙说:“他似乎和我慕容家有些许关系!现在他在……”一把飞镖飞过,正中慕容岳龙胸口,慕容岳龙还来不及多想什么,便翻身倒在了地上,他眼睛突兀,说:“你……你……好狠……”便没了气息。芊云迅速向着飞刀射出的方向追去,茫茫夜空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 芊云反身回到月龙山庄:“速度很快,对这里的地形又熟悉,已经失去了踪影。” “能捣毁他的老窝也是有收获的!”赵德芳不愿看见她这般着急。 “只怕再找他更难了!”芊云看了看死去的慕容岳龙,他废了那么大力气救了慕容岳龙,却又如此轻易地杀他灭口,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还有……隐在我们身边的那人……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赵德芳点头:“明日,我便要与皇上……直面……” “你要万般小心……”芊云看着四周漫天的火光,烧了他的老巢,他也一定会狗急跳墙…… 第二天,帝都繁华的大街上,身披盔甲的赵德芳骑在一匹白马之上,带着一队士兵,穿过主街,气宇轩昂,两边的百姓鼓掌,大家都知道,这秦王殿下为了百姓放弃了皇位,又长年四处征战,为大宋的安宁做出了极大的贡献,自然是欢喜雀跃,为能一睹风采而激动。 而赵德芳也是希望将自己回京的消息告诉天下,便是希望皇帝会忌讳而不会借此机会找他麻烦。 宫门外,一名管事公公正候着赵德芳。赵德芳奇怪,竟是赵光义贴身的公公。 那关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恭迎秦王殿下回京。皇上在子衿殿接见,请吧!”说完手中的拂尘一挥。 赵德芳听到子衿殿,便似明白了些什么事。这子衿殿,正是静妃娘娘文颦的寝宫。他微微颔首,便走在了关裴的前面:“烦请公公引路!” 这关裴走得不紧不慢,不时斜睨赵德芳,他是赵光义从晋王府带入皇宫的,也是遗传了晋王的阴沉,眸子里精光毕现。 赵德芳则目不斜视,反而放慢了脚步,相信有人比他还着急。 子衿殿终于是到了,殿外迎接的正是静妃娘娘,只是…… 赵德芳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看着月份,她这肚子里的孩子难道…… “秦王殿下可回来了……”文颦笑盈盈地福了福身子。 “静妃娘娘不必多礼!”赵德芳点头。 “你我一别便又是半载……” “静妃娘娘说笑了,本王身在边关,静妃娘娘身在宫门,我们何曾相见!” “王爷……您不能如此无情啊,臣妾可是废了很大力气才求了陛下让你我一叙!”静妃一副委屈极了的表情,还伸手抹了抹眼睛。 “静妃娘娘若有事与本王,告知皇上便可,只是不知静妃娘娘找本王何事?” “我……”文颦看了看关裴,欲言又止。关裴很识相地行礼:“杂家这便去请皇上!”说完便领着小太监走了。 “芳哥……”文颦又想撒娇,上前了两步,赵德芳自然后退了一步:“静妃这身子不适,您看您如今怀着——”赵德芳看着她的肚子,停了下来。 “我……我这怀的自然是王爷的……”文颦说道。 “文颦,第一次允许你伤害我,是因为我曾经有情于你,第二次你能陷害我,是因为我看清了你的真容,你以为你还有第三次害我的机会吗?”赵德芳冷笑着,他忽然朗声说道,“静妃娘娘莫不是要说这孩子是……本王的!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据本王所知,你被九霄宫宫主劫走,与本王何干?倒是有人想要本王替他问一句,静妃娘娘那一夜可是销魂?那坛口县的乞子还惦记着静妃娘娘……” 文颦脸色铁青,却看见正迈步进来的赵光义泛黑的脸…… 第244章 孩子是谁的 赵光义看着文颦,文颦上前一步态度坚决地说:“王爷若不承认,文颦便没有活路了!” “静妃娘娘说笑了,您是皇上的妃子,肚子里怀的理应是皇上的龙嗣,哪里轮得到本王承认些什么。”赵德芳眸子里是冰冷,竟为了自己活命,不惜赔上他的命,这个文颦竟变成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也或许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只是自己深陷其中不愿相信而已。 “皇上,臣妾跟着那九霄宫宫主的确到了坛口县,见到了王爷,所以……所以才有了这腹中的骨肉……”文颦扑通跪下。 “哦!你是说王爷私自离开了坛口县是吗?”赵光义目光逼向赵德芳,他缓缓走过文颦,眼中竟都是厌恶之色,腹中竟然是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是谁的骨肉,而且是一个乞子,想着自己那几夜竟不知为什么还留宿了子衿殿,不由得对她憎恨不已,当初,若不是她说有了秦王的骨肉,她都活不到今天。 “臣曾听九霄宫的人说,静妃娘娘与坛口县乞子一夜纵情,静妃娘娘身为皇妃不知检点,幸得陛下不嫌得以重回宫廷,如今竟还要用她污秽不堪的身子来陷害本王,此人实在罪大恶极!”赵德芳每一句话都戳中赵光义的心,皇帝你竟还临幸她,不是与乞子分食一般,还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我…… 赵光义一拍扶手:“大胆静妃,竟敢欺瞒朕,朕本以为你腹中怀着芳儿的子嗣,为他保留一点血脉才容你继续住在皇宫里,如今你便不能留在宫里,来人,将文静妃送去秦王府待产,待生产后滴血认亲以证秦王清白。”这赵光义睨看着秦王,你把她送回来给我添堵,我便让她在你秦王府,这文颦岂会坐以待毙,恐怕会把你这秦王府闹的鸡犬不宁吧!他转向文颦,别有深意地说,“你的性命,可都在你的腹中了!” 文颦精明如此,自然听得懂赵光义的话,她呆坐在地上,去秦王府,不又是磨练她脸皮厚度吗?可自己的性命捏在别人的手里,自己如今不过是明争暗斗的棋子。而最惨的是,赵德芳好像完全嫌恶了自己,放弃了自己。但是她还有机会,只要帮皇帝绊倒秦王,可能还能有机会活命。 赵德芳皱眉,皇帝还真是想的出来,这静妃没有褫夺封号,对外还是皇妃,还得供着…… 芊云正安排九霄宫的人继续隐藏起来,她对着管事吩咐:“你等务必不能扰民……” 一个身影从上飘落下来,站在了芊云面前,竟是流殇。 “九霄宫近几日调动频繁,我道是谁,竟是你!你凭什么差遣九霄宫的宫众。”她愤愤看着芊云。 “你来的正好……”芊云呼吸摸着手上那枚九霄宫宫主信物,“本尊正到处找你!” “本尊,凭你一个白发怪物也配称本尊!连云霄呢?他怎么能将宫主信物随便交给一个女人!”流殇越说越气。 “你这九霄宫的叛徒,有何资格指责本尊!” “叛徒?谁说我是叛徒!” “你背叛宫主,处处陷害宫主,想要置他于死地,还说自己不是叛徒!” “让连云霄出来,这是我们私人恩怨!” “流殇,你明知连云霄已死,何必惺惺作态……”芊云想到了连云霄的死咬牙切齿,“今日,我便要替九霄宫清理门户……” “他死了!真的死了!”流殇有些不知该笑还是哭,“他明明知道我爱他,他不曾爱过我……他该死!” “你错了!流殇,他爱过你,否则以他的性情,怎么可能让你几次逃脱,只是他不敢爱你,你和他一样冰冷无情,他怕两个冰冷无情的人在一起,他害怕了这种日子,所以,他藏在心里,默默爱着你,流殇,你难道从来没有感觉吗,你做的汤,他最爱喝,他亲手教你武功,你难道真的不懂!” “你说,他爱我……不可能,他对我总是冷冰冰的!”流殇有些奔溃,“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谎……” “这些不重要了,如今你满意了,他死了!是你和那人害死了他,我便要替他报仇!”说完一双素手向流殇抓去,流殇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她的功力竟如此厉害。 “流殇,今日是你的死期!” 流殇举起手:“他死了,我便去陪他,你想杀我,下辈子……”她话没说完,芊云已经到了面前,一双手如厉爪一般抓住了她的脖子:“我要亲自为他报仇,你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流殇看着她眸子里的恨意,一手想要攻击,却被抓住,动弹不得,感觉到大脑缺氧,混沌一片,她绝望地看着芊云,终于不再动弹:“不管他爱与不爱你,你爱他是你自己的事,他爱不爱你是他的事,由爱生恨,便是自取灭亡!”芊云恨恨地说着,“你把爱一个人看作是得到他,而他却懂得爱一个人是让她幸福,他知道无法给你幸福,你却一点不懂,你根本不配他的爱!” 赵德芳正站在秦王府门口,看着白衣飘飘的芊云迈步进来:“我以为……你走了……” “是要走,不过还要了结一些事情,还要救出风儿!”芊云淡淡地瞥了一眼,大厅里竟然有张熟悉的面孔,“哦,文静妃……”她的目光停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看了看旁边花无心。 花无心见芊云看他,不由得低下了头,当初他和毒花圣手还笑言,让这文颦一定怀一个,谁知如今,竟又留下了后患。 文颦站了起来,向着她走来:“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只是……”她抓起了芊云一缕白发,“只是……数月不见,你竟苍老了不少!” “嗯,我也没想到你竟发福了这么多,不知是该恭喜你还是该……替你难过……” “你!”文颦气得直跳脚,“老天真是不长眼,就该让你一直躺在那里!” “可是老天偏是安排我又站在你面前,你说,是不是特意安排!” “你骄傲什么,你不还是和我一样,得不到他!”文颦低声说。 芊云看看赵德芳,温文尔雅站在那里:“我和你——不一样!”不再理会她,却迎面碰见了赶来的司马蓝茹,她礼貌性地点头:“王妃好!”说完便信步而去。 司马蓝茹不解地看着她离去,又疑惑地看着站在那里静妃,心里嘀咕:“这皇妃不在宫里呆着,跑着王府里做什么?” 第245章 流产 “臣妾参见静妃娘娘!” “王妃寻一僻静园子,安顿静妃即可,派一名婆子照顾即可,没有事,还是请静妃娘娘不要出来,免得动了胎气!”赵德芳说着。 “我……我……”文颦一副想要撒娇的样子,却始终没说出来。 赵德芳便命人将静妃送到别院,便消失了。文颦气呼呼地坐在房中:“想让我坐以待毙,这可不是我!” 她眼睛转了转,或许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她还有机会活命,只是这肚子里面的还不能白白牺牲,如果…… 赵德芳看着一旁的陆畴:“从今天开始,你便日日盯着文颦,她一定想的到这孩子死了最好,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利用这孩子扳倒本王,好回到皇宫!” “这静妃当真……”无耻!陆畴没有说出来。 “她到现在也没看清,其实不论她做什么,皇宫她是回不去的了,皇上最后也定然不会放过她!”哎!赵德芳叹了口气。“让花无心好好为她保胎,不可出任何差池!” 芊云到了:“我替九霄宫清理了门户……杀了流殇……” 陆畴眸子中一丝恍惚,她死了吗? 赵德芳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多人注定不是属于自己的!” 陆畴神色恢复正常:“主子无需为属下担心。” “我来辞行!”芊云着实不愿意面对一个司马蓝茹不够,如今还要加个文颦。何况自月龙山庄被抄,那人竟没有任何动静。 “本王不准!”赵德芳此刻不愿意任何人在他所关注不到的地方,眼下还能每天看到她,提着的心才能放下。 “你……我想耳根清静一些,不会走远……” “有何区别?” 陆畴很是识趣,抱拳:“属下先行告退!” 赵德芳见陆畴走了,向她面前靠了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我怕……” “我……我……”芊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那文颦……” “你是不愿日日看见本王对着别的女子……若如此,本王便遣了她回娘家住一段时间……”赵德芳目光灼灼,轻轻抚摸着她的一缕白发。 “不可!那我岂不是鸠占鹊巢,她怎么说都是这王府的主子!” “要说鸠占鹊巢,也是她,若不是当初右相到父皇那里求旨,她如何进的这秦王府!云儿……云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他低声轻轻呼唤,语气中充满了缱绻。 “我……我先走了……”芊云有些近似逃跑一般,她抑制住加快的心跳,这甜言蜜语果然听不得。 “静妃娘娘!”陆畴拦住想要出门的文颦,“王爷有令,为了娘娘安心养胎,娘娘还是不要随意出门的好!” “放肆,”她将肚子挺了挺,“本宫是静妃,来王府养胎,又不是坐牢,本宫想到哪里便到哪里,你算什么东西,敢拦本宫,去,立刻报告你家王妃,说本宫要她来见本宫!” “王妃在和王爷商量静妃娘娘养胎的事,怕是没空!”陆畴目不斜视。 文颦突然看见芊云走了过来,便喊道:“那谁……你过来!” 芊云站住脚,眉头微皱,怎么好端端到这里来了,她看着文颦,是在叫她吗?她看了看文颦,意思是你在叫我吗。 “我闷,你陪我说说话!”文颦不客气地说道。 “静妃娘娘,冷姑娘是王府的客人,您有事吩咐我吧!”陆畴一丝不苟地说着。 “我也是王府的客人!”文颦十分气恼,同样是客,她可以在王府里大摇大摆,而她却失去了自由。 “你与冷姑娘自是不能比!”陆畴语气中加了嘲讽,不能比,更没资格比。 文颦:“既然如此,你莫不是还害怕本宫能陷害到她……” 陆畴倒是不担心这个,如今的冷芊云,并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陷害到,他放下了手。 文颦缓缓迈出了步子,却在即将到她面前时扑了过去,芊云只是侧身看着她向前冲了两步,想假货她,这文颦只怕是昏头了吧。 文颦不甘心地想要再来一次,就听赵德芳冷冷的声音响起:“陆畴,还不送静妃回去躺着好好养胎!” 陆畴便立刻上前:“静妃娘娘请吧!” “王爷,王爷,我不回!” “陆畴,小心将她拖回去,只不要伤了腹中的孩子便可!” 陆畴一听,拽了静妃的后衣领便走,文颦气的手舞足蹈:“本宫要告诉皇上……”见无人理会她,“王爷,王爷,我实在闷……闷的慌,让王妃来陪陪我也好?” “王妃?王妃近几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不宜外出,不如本王求了皇上派个宫里的陪你如何!”赵德芳看着她被陆畴拖了进去,芊云点头,“陪本王走走!”芊云微微含笑,那一头白发在阳光下折射光芒。 一连几天,文颦除了送饭的婆子便再没见着其他人,看来,嫁祸这招不管用了,只能是牺牲这个孩子,再拖下去只怕…… 文颦咬紧牙:“你根本不该到这世上来,不要怨为娘太心狠!”她朝着桌角撞了过去,钻心的疼,她倒在了地上,咬牙不敢发出声音,她知道花神医在,若太早发现,一定会治好她,可完了,怕是自己也活不了命,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自下体流出,湿了自己衣衫,又过了片刻,她才喊出声音:“救命……救命……” 陆畴闻声赶了进来,却见她躺在地上,身下一片殷红,暗叫不好,她竟还是动手害了她自己!他连忙命人急传花无心。可是花无心来了,也是无力回天,孩子已经死在腹中,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将孩子弄出来,否则大人也危险了。 “我原本以为她这般爱惜自己的命,不会……没想到她竟……”陆畴无奈地说着,花无心无言,不知如何安慰陆畴。 “什么?流产?”赵德芳听着陆畴的汇报。 “主子,不如我们将此事瞒了下来,让静妃难产死去,再弄一个孩子来……”陆畴说着。 赵德芳摇头,王府里没有皇上派得细作也罢,这王府外面怕是布满了眼线,如何弄一个孩子……而且,这孩子如果滴血认亲之后并非他的孩子,只怕皇上便会杀了那个孩子,何况,这天下如何有不透风的墙。“如实上报!” 果然,第二天,关裴便带着皇帝的圣旨来到秦王府:“秦王跪下接旨!” 赵德芳跪地,“……将秦王府一干人等禁足府中,不得任何人出入!” 文颦爬了出来:“公公,皇上可有明示……” 关裴看了看狼狈的文颦:“哦,皇上本以为这是丑事不可外出,既然娘娘问了,便顺便宣布了,皇上说了,静妃娘娘不守宫规,与人私通晦乱宫闱,特赐白绫一条……”文颦呆坐在地上。 第246章 竟是你 芊云斜睨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文颦:“怎么,静妃娘娘终于知道死字如何写了吗?” “皇上不会这般对我的!”文颦喃喃着。 “你以为从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下贱的乞子的,你觉得皇上还能再饶了你的命?你的价值没了,命便也没了!啊不,还有一个作用,便是替皇帝除掉秦王!”芊云摇摇头,“像你这般,连感情都能拿来做交易的女子,真不知你除了自己的命最打紧,还有什么是重要的,不过,只怕你一心想要保护的——命,也不久矣!” 文颦只顾着哭泣,没有理会芊云的嘲笑。 “秦王,派人送静妃娘娘上路吧!”关裴目光逼视着赵德芳。赵德芳看了看瘫倒在地上的文颦,朝着陆畴摆了摆头,陆畴将她拖走,关裴便高傲地回头:“那杂家便告辞了!” 赵德芳与芊云互相对视了一眼,“只是禁足!”赵德芳淡淡地说。芊云:“秦王何时如此天真,只怕这只是第一步!” 其他人也是看了看,秦王只是为了安慰一下大家,芊云却是一语说中要害,此时的秦王府人人自危。 有消息说大辽使臣到了京都…… 又有消息传来,山西坛口县县令渎职被押解进京…… “云儿,”赵德芳看着芊云,“听说北边有风儿的消息,你便带了陆畴、毒花圣手去看看有没有线索!” 芊云淡淡地笑:“你无须诳我,皇帝是不是朝秦王府下手了!” “本王诓你作甚么,皇上是本王的叔父,本王又是朝廷重臣,他不会明着对本王下手的!休要多想!”赵德芳背过身不敢看芊云。 “你着急着让我走,是不是很快就会有事发生!”芊云已经很是了解赵德芳,二人之间的默契已非一朝一夕。 “云儿你这是何苦呢?” “大不了我们反了皇帝,把本该属于你的天下抢回来!”芊云不屑地说,她相信,想杀一个赵光义,轻而易举。 “云儿不可轻举妄动!” “你还是要做忠臣孝子?” “并非是忠臣孝子的事情,而是,为天下而着想,不论是皇上的威望还是能力,都足以担起天下重任,不能因为我们挑起战争。如今他是皇上,我是臣子!” 第二天,秦王府的围兵又突然增多。 赵武一路小跑着向着王府会客厅跑去:“王爷,王爷,新任左相阳大人带兵有包围了秦王府,说是秦王殿下私离边关,要……” “慌什么!你也是王府的老人了……” 果然,没过过久,十几名侍卫簇拥着一个身着左相官服的人朝着大殿走来。 赵德芳站在殿外,看着朝着他们走来的人,隐隐便觉得那位左相似乎有些眼熟! 赵德芳细看,不由得轻轻念道:“是他!”他便是当初自己在牢中放走的那个年轻人。赵德芳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年轻的左相站在赵德芳面前,看着他,眸子里冰冷、无情。 赵德芳看他立在自己的面前,用一种看似仇恨的眼神盯着自己,不由微微侧头,他不解,这仇恨从何而来,按理来说自己当是有恩于他,为什么他却看不到一点感激,看到的却只有他写满脸上的仇恨。他淡淡说:“竟是你?你便是左相阳大人!” 阳大人笑了一下:“没想到秦王殿下还记得我?此刻是不是后悔当初的妇人之仁!” 赵德芳轻轻一笑:“当初?原来你记得,那也没有,我从来不会为自己做的事后悔,不管是对还是错!我只是好奇,你为何在此!” 这时一名侍卫头目大声说:“阳大人于猎场救了圣上,圣上明查阳大人乃是良才,武功高强,有将相之才,所以拜为左丞相兼上将军,负责京畿之保卫之责!”赵德芳此刻终于明白原来大家口中所言的那个新起的新贵竟是此人,想不到此人年纪竟如此年轻。 赵武附在耳旁对着赵德芳低语,说:“殿下,如今朝廷上下都是阳大人说了算!” 阳大人冷笑了一下,露出了一番得意的神情:“秦王殿下私自离开边关,如今大辽特使已经证明,坛口县获罪的县令李不才也已经证实,秦王确实在坛口县出现!” 赵德芳没有丝毫意外,早在知道了大辽特使来京,而李不才被抓,他便已经料到了,这一切并非巧合,而是早有预谋,所以,这个什么阳大人,当时也一定在坛口县。 阳大人一摆头,说道:“请秦王殿下……” 赵德芳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看了一眼冷芉云,此时的她虽然一脸平淡,可是手却越攥越紧,面色也逐渐凝重。 赵德芳轻握冷芊云的手,摇摇头,低声附耳说:“你走,不要留在此处。现在不是动手之时,一旦动手,偌大的王府必定是满门获罪,还有蓝茹一家,怕是也难逃,这涉及太多,我赌不起,也不能赌。”他又转向花无心,低头说了几句,便朗声对着赵府上下说:“众将听令,本王确是失职,皇上只是使我一人获罪,如此已是对我全府上下的恩德,料想当今皇上乃是明君,不会祸及其他人等!你等只需耐心等待!”赵府的人自然明白自己主子的话,都放下了手里本来紧握的兵器,要保全这秦王府的老少一干人等。 那名头目厉声说:“带走!”便有两人上前要绑赵德芳。 “本王罪名未定,谁敢缚了本王……” 司马蓝茹哭着拉住他,挡在他的前面,她也明白当真此去凶多吉少,他方才一句话意思是不管他如何,保住一家老少的性命最重要,何况一双儿子,还那么小,叙儿又刚刚被救回。可是此刻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婿被人抓走。 赵德芳看了看她,摇摇头:“辛苦你了,照顾好王府!”说完便将她拉开,最后环顾了一下众人,转身随着士兵离去。司马蓝茹跌倒在地上,她冲着赵德芳的背影喊着:“我会去求爹救你!” 赵德芳转过头摇摇头:“不可,此时牵连他人总是不好,本王一力承担便也罢了!”他意思是告诉司马蓝茹,不要连累司马家,司马蓝茹彻底绝望了。赵德芳转过身,心道:“,皇上早已有杀我之心,谁能救我?保重!”走到门口,便消失在王府长长甬道中。 冷芊云看着赵德芳的影子最后消失,双拳紧握,心被撕扯,她忍无可忍上前,想要做些什么,谁知那个阳大人却一跨步站在她的面前,年轻的脸上写满不屑,死死盯着她,眼神中只有冷峻,那眼神就是在说:“你若轻举妄动,便立刻会有很多人死去!”芊云看了看秦王府中老老小小,拂手进屋,此刻动手实为不妙,她要与花无心等人稍做商量。 第247章 龙月山庄的主人 这一夜赵府议事厅灯火通明,司马蓝茹坐在那里六神无主,抱着一双儿子轻轻啜泣。 花无心虽是极不愿意这样说,却也不能违背自家主子,于是首先开口:“芊云姑娘,主子希望趁夜晚天黑,您自行离去,这王府之事再与您无关!” 冷芊云淡淡一笑,说:“你认为此种情形下我可能走的了!就算我想走,外面那些人也得让我走,何况那个什么阳大人不是特地交代一个都不许走吗?” 众人没有说话。司马蓝茹抹着泪,抽泣着说:“我爹联系了朝中大臣,可他们无人敢相帮,这可如何是好?” 毒花圣手与嬊儿回乡祭奠了母亲,今日刚回到王府,谁知进了王府,便再也无法出去。毒花圣手不屑地说:“当官的原就是胆小怕事,也不足为怪!” 嬊儿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说:“我们劫天牢!”芊云看了看她,这是什么主意,说:“不可,赵府稍有轻举妄动皇宫便立时得知,而且秦王束手就缚,是怕连累更多人!” 花无心点头:“主子知道皇上只是处死了二爷却并未伤及他的家人,说明皇上只是要除去主子,所以才希望他自己一死换全府平安!” 司马兰茹泣道:“王爷一死,我必不苟活!” 芊云看了看司马蓝茹,这个女子对赵德芳也是忠心可见,于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嫂夫人万不可如此,倘若真若岀了事,王爷一定不希望您随他而去。王爷此番作为是希望您能照顾好自己和家人,他定不愿听到您如此轻言!” 司马蓝茹自然知道赵德芳的意思,只是却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顿时忍不住泣出声来。花无心说道:“此番获罪,听说是和这个什么阳大人有关,而且此人现在乃是当今皇上的红人,我们不如求求他……” 冷芊云摇摇头,叹口气说:“怕是难,适才那人与对视片刻,便觉此人不简单,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们如此仇视?难道……此人心机极重,目中阴鸷之色显而易见,似乎对他仇恨很深,想来通过他怕是……” 嬊儿却呲着牙,说:“这天下之人,都有弱点,及时没有弱点定有喜好,而喜好也就是他的弱点,我们可以投其所好,那不就容易多了!” 毒花圣手自然很是赞同女儿的说法,点头称是,说:“我们是可以从这个阳大人身上入手!”冷芊云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方法,她点头,决定夜探阳府,倘若不能说服他,便一刀结果了他! 打定主意,她看了看窗外夜色,说:“再过一个时辰,夜深人静时我前往阳府,你们在此等候!”花无心、毒花圣手一起说:“我和你一起去!” 冷芊云摇头说:“不必,人多可能坏事,我此去只为打探消息!”说完示意众人不要再多言。 夜半时分,一个黑影出现在阳府的屋檐之上。身着深色衣衫的冷芊云,飘落在院中,她观察了许久,并未见有何异动,便落在了阳大人的房门前。 透过窗棂,烛火之光隐隐可见。这时房门忽然打开,一个声音冷冷传来:“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冷芊云便知人家早已料定她一定会来,显然已等了许久了。她也无需躲藏了,迎着门走了进去,边走边想:“看来此人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他可不像只是替皇上分忧除去后患那么简单!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呢?”她进门见白日那个阳大人端坐在桌旁,已经换上了一身便装,可是即便穿着华服,他依旧给人一种孤冷的感觉,他兀自饮着茶。见她进来,眼睛微微一抬,伸手指着对面的椅凳淡淡地说:“坐!” 芊云依言坐了下来,那人便将一杯茶用气推至她面前,她端起茶一饮而尽。“你不怕茶中有毒?” “不怕,若要杀人,想来你的方法会有很多种。”芊云端着空茶杯,还不忘赞了一句,“好茶,只是本姑娘今夜不为喝茶而来!” 阳大人说:“我自然知道姑娘为何而来!” 芊云说:“既然如此,我们便不必兜圈子,请阳大人放过四王爷!” 阳大人呷了一口茶,悠悠说:“要他性命的并非在下,而是当今圣上!” 芊云不急不缓道:“可我却听说大人握有生杀大权,皇上也愿听大人之言!”阳大人露出得意微笑,说:“那是别人抬爱误传,姑娘也信!” 芊云也并不改色,轻轻说:“愿为一搏!”阳大人看了看芊云又说:“难道姑娘无话问本官?”芊云侧目,他莫非能看岀我心中所想,她一抱拳:“既然大人已经发现芊云有问,那芊云便问,大人可与四王爷有仇怨!” 那人目光顿显阴鸷之色,说:“乃不共戴天!” 芊云摇头:“据我所知,秦王一向严谨,虽然看似冷俊,却不曾滥杀无辜,不知您与他……” 那个阳大人恨恨说:“哼,在你的嘴中,你们都是侠义之士,哼!” 芊云摇头:“侠义倒是不敢当,但绝对不会干一些违背良心之事。”那个阳大人说:“那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想救他,不可能。” 芊云问:“为何?”阳大人说:“为何很重要吗?”芊云点头,说:“好吧,那没有回旋的余地,莫不是非要鱼死网破!” 阳大人冷笑:“你威胁与本大人?”芊云说:“威胁也是万不得已,若非要有那一步,阳大人,不妨试一试!” 那阳大人嘿嘿一笑:“芊云姑娘,还是冷静点吧,想杀我,可非易事,只怕你就是杀的我也救不出你想救的人。想救他也不是没可能,就看……” 冷芊云见他故意停下来,便急着问:“就看什么?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阳大人继续说:“你不是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吗?说来很简单,就是你嫁给我!” 嫁给他!这是什么条件?冷芊云不解,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看着冷芊云疑惑的眼神,他笑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折辱你二人,哈哈!” 冷芊云一听此话,顿时醒悟:“你就是龙月山庄的主人!也就是追杀了我们一路的幕后黑手!是你制造了这一切的不幸!”那人冷笑:“你终于想到了,不愧是冰雪聪明的冷芊云!” 芊云手中的茶杯顿时碎裂,怒目看着那人。芊云正愁没有风儿的消息,她冷道:“我的风儿在哪?” 第248章 风尘旧事 阳大人说:“乖乖嫁给我你就可以见到他。”芊云恨恨说:“你做梦!我今夜就了结了你!”那人大笑:“哈哈哈,好啊,杀了我你就永远救不了他,你的儿子也会很惨,他会被培养成最冷血的杀人武器,还有……” 芊云叫:“卑鄙!你究竟什么人,我们有何冤仇?”他说:“你看到慕容岳龙就没想到点什么?”芊云说:“你和慕容家有何关系?”“我,我叫慕容岳武!”冷芊云一脸茫然,她并没有慕容岳武的任何记忆,更不知他与慕容家是什么关系!他也姓慕容,芊云低头沉吟片刻,说:“你是慕容木天的私生子吧!” 慕容岳武眼中陡现怒色,说:“什么私生子!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何来私生子一说!只是父亲怕招惹事端,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害怕侯府里对我们不利!” 芊云摇摇头,心道:“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他更是想好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想来慕容木天一定经常灌输给慕容岳武为他报仇的思想。”但她知道,也没必要多说什么,于是悠悠说:“慕容木天死在我们手上的那天你也在场,树上留下的抓痕是你的吧!” 慕容岳武恨恨说:“是,那时我知道自己此刻岀手定然打不过你们三人,只是白白送死,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杀死了父亲!于是我专心练父亲留下的武功,等着为他报仇的那一天。没想到后来才听说你掉入悬崖,我本想杀了赵德芳和那个连云霄,可没想到,你竟然没死!看来,老天也是要让我为父亲报仇。所以,我设了局,等待时机报仇!” 芊云没有多说,她思量着该怎么做,看样子他是一心想要为慕容木天报仇!慕容木天活着害了自己不说,死后还要这般折磨自己,远比他活着的时候厉害千倍百倍。 慕容岳武说:“不用想了,别无他法!” 芊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把我这个仇人留在身边,不怕我杀了你!” 他哈哈大笑,说:“这我已经想了,自有打算,为了安全起见,你的内力自然留不得,所以你必须废了自己所有的功力!” 芊云脸色微变,废了所有的内力,她便彻底丧失了还手的。 “你不用考虑了,即便杀了我,也救不出他……”慕容岳武得意地看着她,“还有你的风儿……” 芊云看了看他自信的脸,缓缓说道:“只要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你就放了四爷还有风儿?” 慕容岳武点头说道:“这个自然,至少你的王爷不会因为擅自离京这件事而获罪,至于以后皇帝是不是还能留下他的性命我就不敢保证!” 芊云点头说:“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要见王爷一面!”慕容岳武点头:“没问题,明日你便可前去探望!” 芊云离开后,慕容岳武的眼前不由得出现了那儿时的一幕:当时的慕容岳武不过十一二岁,在美丽的山林旁,看见了十四岁的芊云,当时芊云并未乔装,乃是以落雨的身份出现,她正在与两个人撕杀,旁边年龄似乎稍长一些的一男一女助阵,正是许菜和五福,当时芊云告诉许菜和五福,自己是冷落雨的妹妹冷云儿。显然芊云想自己了结,并不希望别人插手。只见芊云俊俏的脸庞在阳光下那般迷人,慕容岳武看得出神。 芊云打跑了那两人,却见一个十几岁小孩盯着自己,那眼神让芊云??舒服,而且她十分不喜欢这个男孩看她的模样,她飘然至少年跟前,剑一横,怒喝:"小子,你看够了吗?"许菜和五福也至跟前看着他,笑道:"小小年纪也知偷窥那!” 芊云鼓掌板起脸想吓吓他说:"看什么看,小心我挖出你眼珠子!” 慕容岳武向来不苟言笑,认真地说:“这位姐姐真真是美!小武喜欢姐姐!小武将来要娶姐姐。” 倘若是别家小孩如此说,芊云也不会生气,可偏这个孩子让她浑身不舒服,便大怒道:“凭你也敢来调戏于我!” 许菜哈哈大笑:你小子也配娶我们老大的妹妹!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然后看着芊云,“要不我们把他抓起来交给老大处理!” 芊云摇头:“我虽不喜欢他,但他终究也没犯什么错!”她转向慕容岳武,狠狠地说,“不准喜欢我,当心本姑娘废了你!” “废了你”三个字让慕容岳武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要害,这更让芊云心中嫌恶,小小年纪,便不学好。只是当时芊云要赶回侯府,怕被人发现,也无暇顾及慕容岳武。“给他点教训……” 且说芊云和许菜五福分手后,便返回慕容府,可许菜和五福看着芊云离去,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折返回来,拦住了正要离去的慕容岳武,对他大大折辱了一番,最后将他脱去衣物吊在树上。 这时正值初秋,不时吹起的冷风让慕容岳武打着寒颤,但这些都比不过受人嘲讽给他的伤痛更大,回家后他大病了一场,慕容岳武心中愤恨,可惜他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他心中认定是芊云指使二人如此,这才明白父亲常告诫的,漂亮的女人最不可信,心肠也最狠毒,便恨恨说:“一定会得到你,倘真有那天,定报此仇。”他的眼前又出现了慕容木天与芊云等人决战时那一幕,他终于又见到她,未想她竟成了自己杀父仇人,那时他便下定决心,新仇旧恨一同了结。于是他处心积虑,设下了这一个接一个的局。其实慕容岳武在慕容木天的特别训练中早已成为了一个心思细腻却又格外阴沉性格的人。他此时脸上现出得意的表情,想着得到芊云后怎么折磨她,可以把她做成人彘,也可以让她受尽下人的侮辱,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以雪自己当年的耻辱。 天牢的夜晚格外的宁静,透过长长的甬道,一道道透着寒气的牢门,一根根胳膊粗细的木头上仿佛沾满了无数的冤魂。这看似坚硬无情的木头,虽困住了赵德芳的身子,却困不住他的灵魂,他端坐在那用杂草铺成的床上,闭目养神,他知道自己若要走,这看似森严的大牢也锁不住他,可是天下都是姓赵的,他能跑去哪里,况且这并非他一人一家之事,他深知赵光义的为人。 赵德芳抬头看看外面,凭他直觉是有人闯了进来,来者何人,会是她吗?赵德芳虽身未动,目光却在夜幕中显得那么急切。来的人,不是别人,自然是冷芊云。芊云站在冰冷的栏杆外,看着赵德芳。 第249章 拜堂成亲 一见果真是芊云,赵德芳欢喜中又夹杂一些心疼。他站起身,看看依旧白发长飘的芊云,有些不忍,终于还是低声嗔怪道:“你不该来!天牢重地,一旦被发现便危险了!” 芊云淡淡说:“天牢虽严,我还未放在心里,何况今夜我是堂而皇之从大门进来的。” “从大门进来的?”赵德芳看了看那一片片黑暗,借着昏黄油灯,看着芊云一脸的平淡,“你找左相了……” “你可知他是什么人?他便是我们一直苦苦找寻龙月山庄的主人,那害我手脚具断的幕后之人!” “果真应了连云霄的话,我不该妇人之仁,才有了今天的后悔!难怪他见面第一句话会是是否后悔当初放了他!”赵德芳只觉得气闷,说不出来的压抑。 “若不是你不肯走,这怎么能困的住你!”芊云握住那斑驳的圆木。 赵德芳微微一笑,道:“既然懂我,今夜又何必来。”芊云也淡淡一笑,说道:“明知不可能,但凡有一丝机会也要一试。”芊云眼前出现了初次相遇之时,自己竟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不由得笑了,悠悠说道:“你可曾记得我们初次相见,倘若人生只停留在初识多好!如果没有你,我会怎么样?是不是安心留在秋亦风那里,忍受着那个女人的羞辱,还是逃回慕容府继续伪装,亦或死在慕容木天手中,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赵德芳轻舒了口气,他摇头说:“人这一生没有假设没有回头,我们能做的是就是珍惜现在,还有就是不去想曾经做错了什么,只要看着前面,做自己觉得对的事!”芊云微笑着点头说:“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赵德芳说:“我也不曾后悔认识你,只是,”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我后悔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吃了许多苦。”芊云忍住泪,摇头道:“不,也许不认识我,你还会是高高在上的赵德芳,寒翠宫的主人,是我连累了你。” 赵德芳摇头,连忙说:“不,当今皇上一旦夺位成功,必视我为掌上钉,肉中刺,杀我是迟早的事。芊云,我若不死,只怕还有祸端,所以,你救出风儿,好好过日子,忘了我,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芊云微笑着,脉脉看着他:“你知道吗,人的一生总会爱上那么一个人,他可能并没有多好,你只是刚好就喜欢那几分好。他的一分关心让你放弃了十分的甜言蜜语,一分坦诚放弃十分信誓旦旦。没有理由,只因你灵魂缺失的一角只有他能补全。或许你我都并不完美,但毕竟爱了,不管心痛还是受伤,都不会后悔,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不管你是赵德芳,还是像我一般的普通女子,都是如此!我一定会救你!”芊云下定了决心,最后看了一眼心上的人,转身离去,留下赵德芳怔在那里,他反应过来喊道:“你别做傻事,芊云,找到风儿带他走!” 阳府,张灯结彩,喜气一片,可参加婚礼的客人却寥寥无几。赵德芳被押进了大厅,他不解地看着大厅上大红的喜字,还有那一对闪烁的喜烛。 只听得一声吉时已到,并没有锣鼓齐鸣,也没有鞭炮声声,冷芊云头披红帕,被一个婆子扶了出来,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喜怒。 而赵德芳被五花大绑端坐在椅上,还在不解为何自己会被带到此处,但倘若说他丝毫没有不祥的预感,那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此刻的赵德芳看着扶出的新娘,一身艳红格外刺眼,好像随时会喷涌而出的鲜血,会是芊云吗?,他只是静静的坐着,他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倘若真的是冷芊云,他该怎么做,抛下所有一切顾虑带她远走高飞,还是眼睁睁看她再次嫁作他人妇! 但是,赵德芳没有忘记身为赵氏皇族中人,如今他是赵匡胤一族唯一的血脉,或许如今的皇帝正是借此寻找一个让赵匡胤一脉永远消失的理由,借机灭了赵氏一族,将他满门抄斩。他知道自己的叔父心机极重,好不容易夺来的皇位,断不能依据金匮之盟回到赵匡胤后人中。还有,以冷芊云的功力,要逃走谁也无法阻挡她,但是她必然为了自己而不肯离去,即使丢了性命也断不会抛弃他,而今想让她走,只有让她死心!对,让她死心,或许她就不会执着于此,为此赔上性命,那就让她恨他!对,只有让他恨他!赵德芳舒了口气,拳头紧紧握起。“芊云,你能原谅我吗?”赵德芳不停地在心中喊着。 身着喜袍的慕容岳武一脸阴冷的搀过冷芊云,对着喜堂,完成了跪拜仪式。婆子喊着“送入洞房”,慕容岳武一把拉住冷芊云,叫道:“慢着!”手上便一运气,冷芊云头上的喜帕便被震飞,露出冷芊云苍白的脸。冷芊云眼前便看见了赵德芳,上前走了半步,便被一下拉回,正和慕容岳武的脸相对,看见他阴寒的目光。 慕容岳武冷冷地说:“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我已拜堂,若你不守妇道,我便将你沉入河底!”他斜眼看了看赵德芳,他依然没有丝毫波澜的坐在那里,彷佛早已事先知道了所有一般镇定。慕容岳武冷冷笑了,捏住冷芊云的手上便使上了几成功力。一阵钻心疼痛传遍冷芊云的身体,当然,芊云曾经承受的痛苦远高于比,这点痛还不会让芊云有任何变化。 慕容岳武将声贝提高,朗声说道:“你答应我自废武功,是我来还是你自己动手,或者……他来动手!”芊云看着缓缓走出来的人:“风清!”她眼中是喜悦,风清会救自己!可是,伴着风清一步一步走进,他失望了。风清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最后淡淡站在了慕容岳武的身后。 赵德芳也奇怪,风清竟在此时出现。 风清竟然目不斜视,似乎压根没看见芊云,反而看向赵德芳时目光冷了冷。 “你把风清怎么了?”芊云问道。 “他!”慕容岳龙转向风清,“你告诉她,我可有对你做什么?” “我只想报仇!”风清一字一字说道,眸子里除了杀意再无其他! “报仇!”芊云不明白,这些仇恨他不都放下了吗? “他所指的是……”赵德芳看着芊云,“落雨……” 落雨!那个落雨和他有什么关系! “落雨,你们杀死的落雨是他的妻子……”慕容岳武说着,又转向芊云,“你希望谁来废了你……” 第250章 陡变的情势 只冷芊云冷冷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底下依旧端坐的赵德芳,没有丝毫的反应,她垂下了眼睛,许久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为了救赵德芳,她站在这里,可眼下他却没有太多的反应,他也应该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的目的,他会不会抛下一切,救自己也救他自己离开这里呢? 可是冷芊云看见他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任何变化,她有些失望。虽然明知道他也会有太多的不得已。 赵德芳嘲讽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芊云,对着慕容岳武说道:“希望阳大人说话算数,她既然已经成了大人的妾,便请你在皇上面前替本王开脱!“慕容岳武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此刻他不是应该难过吗?赵德芳斜着眼睛看了看芊云,”冷芊云,谢谢你在最关键的时刻帮了本王!其实,本王知道皇上早晚会朝我下手,所以我不过是利用你!结果,你这个傻女人,竟以为本王会对你动情!哈哈,冷芊云你自当知道本王乃是有名的冷王,对待女人,从来不会放在心上,你以为我放弃天下真的是为你!本王当年为了保命去了边关,多年来一直征战在外,赵光义当时的实力、势力远远超过本王,尊他为皇,乃是形势所逼下的不得已!“ 你在说什么?不可能!芊云自信地以为他只是为了让自己逃离,她不相信他说的,一个字也不信。 ”或许,本王曾经也对你有过一时的心动,可是为了天下本王决不会在乎儿女私情,你就自己承担这一切吧!本王如今只要本王的秦王府安然无恙,若牺牲你一个人,能换来秦王府的安全,本王还能够保天下,还能有一番作为,便可!”他他嘲讽的眼神继续在芊云身上逡巡,“你的身子早已经是下贱不堪,你当真以为本王会日夜惦念!跟着你,不过是借机会除去一些人而已,你还是到地下和连云霄那个傻瓜相聚吧!他对你一心一意,本王故意让花无心告诉他要如何为你疗伤,他竟然这么轻易就上当了!“ 芊云叫着:“不可能,你是骗我的,你是想让慕容岳武放过我才这么说的,我不信!” “慕容岳武,你与他有仇,杀死慕容木天的也是她,本王只是希望你能转告皇上,本王自请前往边关,永世不入京城,老死边关,只求皇上饶恕秦王府无罪!” 慕容岳武和芊云一般的想法,他只是为了让自己以为他不在乎芊云,好让自己放过芊云:“那也是明日之事,今日我便要废了她!或者,秦王只需跪下向我磕一百个头,我也可以放过她!” “你要废她,请便,反正你已经废过她一次了,这次,彻底点,至于磕头,本王这一生跪过父母,跪过天子,向你下跪,做梦!“赵德芳不急不慢说,“本王问你,你可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而折损自己的威严!” 慕容岳武咬牙切齿,“当初,我本一句戏言夸她貌美,说要娶她,她百般差导不说,老还让许菜和五福那两个贱人将我剥光吊起来差辱,那五福身为女子不知羞耻,而这个女人也一样不知羞耻,嫁做人妇,还要和你勾勾搭搭!天下女子都该死!”慕容岳武一使力便芊云她打横托起举过头顶,接着将她抛起,凌空就是一阵发功,伴随着冷芊云发出的一声哀鸣,还有她狂喷而出的鲜血洒下,凌厉的掌风震动了三步内的人的衣衫,冷芊云掉落在地上,峨眉颦蹙,粉牙紧咬,额上汗珠凝聚,她只觉喉头一甜,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险些昏厥过去。此时冷芊云只觉身体似被掏空,浑身松软无力,竟然使不上半分力气。而赵德芳坐在那里,竟看不出任何表情。慕容岳武冷冷睨了他一眼,看你还能坐的住! 芊云伏在地上,筋脉断了,手脚还能动,她艰难爬起。 慕容岳武冷冷道:“我已经打断你全身经脉,你的武功也尽失。上次打断了你手脚筋脉,伤了你的七经八脉你,你曾经服用生灵骨草,能恢复。但这次……”只见慕容岳武手指一弹,一枚药丸飞进冷芊云嘴中,冷芊云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药丸便已被吞进腹中。 冷芊云也并不意外,他已经废过她一次,自然不会再让她第二次有机会康复,料想他给自己吃的也不会是什么医治内伤的药,怕是用以控制她的药物。冷芊云只闭了眼,任他如何折磨自己,只要赵德芳无事,也是值得的。 这时,浑身如火烧刀割一般疼痛起来,她银牙也被自己咬的生疼,终于忍不住翻滚起来。慕容岳武斜视了堂下的赵德芳,见他已然闭上了眼睛,并没有任何抗争的意味,心道:“原来他也终不过是贪生怕死之徒,否则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他如此受尽折磨,仍然无动于衷!”想罢朗声道,“我已喂你吃下蚀心散,此毒一旦入血,便随着血液走遍全身,会使得全身如火烧刀割,倘若没有解药,毒素最后聚集心脏,使心脏崩裂而亡。你必须每日服下解药方能压制毒发,否则你必死无疑!” 冷芊云自然明白,那就是倘若你逃走,一日不服解药便无救!慕容岳武呲牙一笑,捏住冷芊云的尖细的下巴:“是不是生不如死啊,求我,求我给你解药!” 冷芊云不屑地看了看眼前的慕容岳武,艰难地露出一丝笑容,淡淡说道:“你真可怜!想让我求你,别做梦了!”慕容岳武反手一掌扇在冷芊云的脸颊上,冰冷地说道:“那你就多享受一会这蚀心之痛!”冷芊云在喜堂的地上翻滚着!她强忍疼痛,恨恨说道:“你杀了我吧!”慕容岳龙阴笑着,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想死,没那么容易!这才是刚刚开始!”他附在冷芊云耳朵上轻轻说道:“如果你胆敢自尽,我保证赵德芳一族各个死无全尸,还有你那些相关的不相关的人,我要把你承受的痛苦在他们身上放大十倍百倍!”他站起身,对着手下喊道:“来人,新夫人还不知道听从夫命,把她锁骨锁住,关进地牢,不许给她吃的,直到她知道什么是夫命大于天!”立时便有两个侍卫上前托起冷芊云,走出了大厅。 第251章 死,是一种解脱 芊云被人拖起,透过那人影晃动的间隙,淡淡地看着依旧端坐的赵德芳,两行泪无声地滚落,她也闭上了眼睛。此时赵德芳已经只能闭上眼不去看,他无法想象冷芊云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只有这样,芊云还能有一条活路,即便没有了内力至少会好好活着。 慕容岳武走下堂,到了他面前说:“你还真忍心,看着她受苦,尽然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无视她,你知道她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你!” 赵德芳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和她的条件是放了我,那么你是不是得遵守承诺放了我!”慕容岳武冷笑着:“这是自然,只是时候未到,还需周旋一番!不过,你觉得我娶她过门是为了什么?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的身体早已经不干净了,我岂会粘手,你且等着看,我如何让她生不如死!”说罢一回头冲着侍卫喊,“将王爷送回大牢!”赵德芳看着上方,由结构严谨的屋顶到没有遮拦的天空,空中仿佛出现了冷芊云带着暖暖的笑容的脸,他也淡淡笑了:“云儿,如果你去我亦不会独活!”可是他又怎么不知,以冷芊云的性格,她岂会因为折磨而放弃自己的承诺,所以,让她伤心,让她死心,才能救她! 此时的地牢,阴暗潮湿,冷芊云蜷缩在角落,看着目光冰冷的风清,他正拿起一根铁钩。“风清,是我!”芊云还在说着,风清已经无情地举起了手中地铁钩,锁入了她地锁骨中。一声尖叫,芊云便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当她醒来地时候,地牢里一片昏暗,她肩膀处也是血迹斑斑,铁钩穿透了她的锁骨,还带着一截铁链,那铁链稍微一动,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已经无力呻吟,她当然知道岳明武处心积虑,一直以来不仅是想要他们的命,而是要想尽各种办法折磨他们,所以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迎娶她也并非是因为爱,只是为了给她更大的羞辱。她知道自己只能忍受,哪怕真的是做成人彘,她也能够承受。只是让她感到身心俱冷的是,今天喜堂之上,赵德芳对于她承受的一切竟然熟视无睹,似乎压根不关心,竟连看她一眼都不曾。 只听得开锁之声,脚步声走进了大牢,停在冷芊云面前!冷芊云不须去看,便知道定然是慕容岳武,能自由出入这地牢的除了他还有谁!她从自己凌乱的发丝中云淡风轻地看了看慕容岳武,淡淡说:“你不需费这么多事,想让我求饶是痴心妄想,不如你干脆杀了我好了!” 慕容岳武说道:“当年我只是一个童稚之言戏说娶你为妻,你生气自在情理之中,但却万不该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命你那几个无德之友返回脱光我的衣服将我吊起羞辱我,以至于多年来,我内心仍然羞愧不已,夜夜便是做梦也是被人围在那里嘲笑。你以为我只是为了父亲报仇,父亲对我自是极好,他教授我武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还把自己一半的内力传给了我,只是他不也是为了让我替他报仇!世人更是虚伪,所以我要新仇旧恨一起千万倍加诸在你身上!我更恨,为什么他可以得到你,我就是要折磨你,要让你们永生永世无法在一起!” 冷芊云努力在记忆中搜索,却不知有过这么一回事,隐约中只记得一个童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真美,将来定要娶你为妻!”可是她不知道她所说的什么脱光羞辱一事,即使当年自己贪玩也断不会这样做!当然她想到了许菜和五福,所以他才要让许菜和五福一家人死。可是她也懒得解释,她知道自己解释他也听不进去,于是淡淡侧过头,不再看他:“多说无益,既然你已经认定是我授意,就当是我也罢!” 慕容岳武愤怒了,一下揪住她,摇晃着她:“你一句也罢就算了,说的轻巧,我多年来内心的屈辱,愤恨岂能因你一句也罢便化解!” 冷芊云随时身体疼痛,尤其是锁骨处,便有鲜血流了出来,她只是轻哼了声,悠悠说道:“你不觉得可悲,让仇恨困扰你十年,更让仇恨蒙了你的良知!你现在已经做到了,应该放下了!” 慕容岳武恢复了阴冷,:“想求饶了?你很快会发现,死,也是一种解脱!” 冷芊云闭上眼,说:“你现在可以为慕容木天报仇了!”慕容岳武冷笑:“他?我曾经虔诚地相信他对我的爱,相信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早已经明白了他真正的用心!想必是真的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和他是一样的人。他也不过是希望我是一颗对他有利的棋子,我的人生在他的眼中是那么微不足道!” 冷芊云斜视他摇头叹道:“你真是无药可救,自己自私自利,从无真心!你现在还想怎么样!”慕容岳武揪住冷芊云的一缕头发,将她的脸扬起,看她一脸不屑的样子说:“当初,父亲关了你娘亲十余年,哼,让你有机会学得武功最终要了他的性命,我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你猜我会怎么样对付你的风儿?”慕容岳武故意将你的两字拖长,果然这正是冷芊云的软肋,冷芊云立时脸色微变,向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想要爬起来,她双目喷火一般盯着慕容岳武,一字一字说道:“你敢动他,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慕容岳武仰天大笑:“你此刻身已如此,还有何资格说这些!你已经被我玩弄,又曾经嫁给老头,又被乞丐糟蹋,亲人朋友都死了,儿子也不知哪去了,我都不知怎么折磨你!要不我命人把你手脚剁去,将你做成人彘。”他见冷芊云没有丝毫惧色,也并不意外,于是继续说道,“然后把你的风儿手脚也剁去,做成小人彘,你俩放在一起,也好做个伴。你看如何?” 冷芊云狠狠叫道:“你敢!” “你现在,就如一滩烂泥一般,动一动都困难!”慕容岳武伸手抓起了铁链,用力一拽,芊云不由自主地朝着他扑了过去,那疼痛,如身体被割裂!“你看你,被我捏在手心里,你还妄言报仇!你不觉得滑稽吗?而且,你今日也看到了,连秦王也已经不再理会你的死活,连云霄死了,还有谁来救你!” 第252章 风儿归来 正在这时,慕容岳武的一名手下登登跑进地牢,惶恐地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慕容岳武顿时脸色大变,一掌拍在那人天灵盖之上,那人顿时口吐鲜血,翻了白眼。慕容岳武脸上是一片阴贽,恨恨骂道:“一群废物!”便看了一眼虚弱的芊云,转身出了地牢,临走吩咐道:“看好她,如果再有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 一群人连忙点头,眼睛一下全投向冷芊云,好像她会一下消失一般。 慕容岳武走出地牢,他的贴身护卫便随了上来,等待慕容岳武吩咐,慕容岳武边走边问:“怎么会被人救走?何时之事?”那人轻声说:“就在刚才,下去查看那小鬼时,刚打开密室的门,便有一蒙面人闯入,救走了他。” “可曾看清来人?”慕容岳武想不出此刻还有谁会来帮她。 “并不曾看到,那人蒙面而来。” “会不会是赵德芳,玩什么暗渡陈仓?” “应该不是,属下一得知此事,便命人前去查探,赵德芳在牢里,根本不可能出去!” 慕容岳武说:“封锁消息,不能让她知道……”虽然慕容岳武认为此刻冷芊云全身筋脉尽断,应该没什么作为,可是他却觉得这个女人太顽强,不知什么时候就能翻身,“立刻全城搜索,那人带个孩子,走不远,全力缉拿!”原来是风儿被人救走了。救走风儿的是何人呢? 此刻的秦王府内,所有的人都在王府焦急而又平静地等待,此刻稍有不慎,就会招致整个王府的灭顶之灾。 司马蓝茹整日抱着孩子以泪洗面。陆畴已经按照芊云临走时的吩咐,已然集合了寒翠宫全部高手,随时等待救出赵德芳。 这夜,陆畴正徘徊在门厅,忽然一阵厉风袭来,一路向大厅行去,陆畴立刻弹跳起来,大喊一声:“有刺客!”施展轻功向王府大厅跑去。王府内霎时灯火通明,当陆畴赶到大厅时,却看见一个黑色背影,旁边椅子上坐一个三岁大小的孩子。陆畴喝道:“什么人,胆敢夜闯王府!” 老者拿下蒙面之布,赫然现出一副老态龙钟之相,一脸须发皆已花白,一双眼睛射出锐利之光,从他的面部便可以感觉此人武功当不弱,至少陆畴自认胜不了眼前之人。 陆畴思索了片刻,似乎并未听过江湖上有什么此号人物,更不知这王府与此人有何恩怨,不知是敌是友,秦王府内已然危机重重,怕是再不能出任何纰漏。而此刻,听到了动静的王府一干人都已经聚集到了大厅,围着他。 陆畴一抱拳:“敢问阁下,深夜造访贤王府,不知有何贵干?” 来人傲视众人:“赵德芳养的竟然都是一群无能之辈吗?连个人也救不出来,还需我老人家出手!”花无心一听此人所言,便感觉此人显然并不是前来寻仇或是捣乱,听着反而是为帮他们而来,于是再次抱拳:“敢问前辈尊姓大名,与我王府有何渊源?” 老者一捋胡须,露出一种威严的表情:“冷御文!”陆畴行走江湖数十年,却不曾听说“冷御文”这个名字,始终不知此人是谁,但又不好再问。 冷御文有些尴尬,自己在江湖上本就没什么名气,又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于是指指那个小孩,意思是这个孩子是什么人。 陆畴隐约觉得这孩子眉目之间有那么丝熟悉,冷御文换上了一副慈祥之色,看了看这个孩子:“他就是风儿!” 陆畴一阵欣喜,连忙上前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孩子,又看看须发老者,从怀疑的目光变得笃定,是的,是风儿,虽然只是远远看见过,这孩子眉目之间是真的和赵德芳有几分神似,难怪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们费了太多的力气也没有找到,此刻竟然突然出现在面前,这下便可和芊云交代了。 。忽然花无心想到了冷芊云,她也姓冷,莫不是眼前之人和冷芊云有些渊源。花无心看着冷御文:“前辈可是认识冷芊云?” 冷御文悠悠说道:“自然认得,不然老朽费那么大力气干嘛,难道还是为了你家那个王爷不成!” 虽然冷御文语气并不友善,但陆畴等人并没有说什么,此时此刻此种情形,已经让他们手忙脚乱。听到竟是冷芊云,只是心中燃起了希望,本来,他们正在商量先将司马蓝茹等家眷转移,但是秦王府被监禁中,要想全部转移不可能,他们打算只救走司马蓝茹和两位世子,然后杀进大牢救出赵德芳,一起再建寒翠宫。芊云给他们的指示是能救她则救,不能救她先救出赵德芳,局势稳定了再去寻她。陆畴想来此人和冷家关系非同一般,便问冷御文与冷家关系。 冷御文自然不知道他们是敬重芊云才与他并不争论,见他们神色并不轻松,又缓缓解释说:“当年,一时意气,离开了冷家,等我想明白了下山去,却发现冷家堡竟然在江湖上消失了。当初我上了华山之上只想练好武功,没想到数年之后竟然得知冷家惨遭灭门!这我多年来一直寻找冷家之人,后来终于寻到慕容木天,没想到他竟然也命丧,整个慕容侯府也败落。再一路查去,竟然每一步都晚,发现风儿被抓之后,我潜伏在阳府,做了一个后厨,终于有机会救出风儿!” 原来眼前之人和冷芊云的爷爷乃是同胞兄弟,只因兄弟之间起了嫌疑,这才出走,潜心钻研武学,从此不再过问冷家大小事务。花无心忽然觉得有了一丝希望,冷御文大致说了阳府二人情形。赵德芳目前并没有为难他,只是芊云处境艰难,不仅武功被废,还身中剧毒,随时可能惨遭毒手。这事不宜迟,必须立即部署营救二人。 听说芊云为了救王爷,心甘情愿被废了武功,王府里的人都沉默了。“老爷子,您说怎么办?” “你家主子可有什么安排?”冷御文问道。 “这,不许轻举妄动!” “芊云那丫头可有什么嘱咐?” 陆畴犹豫了,如果按照芊云所说,那这老爷子听了不生气才怪,舍了他家侄孙女救他家主子,任谁也会生气。 “我这个侄孙,想来对你家主子用情至深,用自己的命换他一时平安!所以,她定然交代过如何做。” “确是如此,姑娘吩咐劫天牢……” “真是个痴情的丫头!” 第253章 回到王府 “王爷……”陆畴趁着夜色落在了天牢,“王爷,您受苦了……” “嗯,无妨,你明日便去阳府,无论如何告诉阳相,让他立刻向皇上进言放了本王!”赵德芳淡淡地说。 “王爷……您不问问冷姑娘……”陆畴有些恍惚,若是从前,主子一定会问问冷芊云。 “王府怎么样了?”赵德芳不愿意看陆畴的眼睛,背过身问道。 “王府一切都好!”陆畴说,“主子还有个好消息……” 赵德芳又是淡淡地看了看他,意思是不要卖关子,快说。 “风儿救出来了!” “风儿!”赵德芳脸上掠过了一丝变化,“怎么救出来的?” 陆畴便如此如此说了一遍,赵德芳轻轻念叨:“冷御文?” “主子,姑娘临走时交代,让我们救出你便从此隐居山林,本来我们已经做好了救出王妃和两位世子,您……” “本王不会走!本王是朝廷的王爷,是天下战神,岂可自己苟活……”赵德芳依旧淡淡。 “王爷!”陆畴无奈,其实芊云也说,若他不愿意走,便点了他的穴道,强行带走。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姑娘交代救出王爷以后给您的信……” 赵德芳并未伸手去接:“她如今已经嫁做人妇,她的事以后跟本王无关……你便立刻返回,明日便按本王的意思说!” 陆畴捏紧了那封信,转身,又回过身:“属下不知您和姑娘发生什么事,只是这信……”他将信放在了地上,这才消失在天牢。 赵德芳缓缓捡起,展开:“风儿……” 慢慢合上书信,你不说,我亦已知道他是我的儿子。只是,你将彻底淡出我的世界。 第二天,陆畴陪着司马蓝茹站在阳府门外,等着家丁的消息。随后,前往通报的府丁回来:“大人有请王妃!” 司马蓝茹昂起头,迈步进了阳府。慕容岳武放下茶杯,看着走进来的二人,不知道他们因何而来。 司马蓝茹昂头:“今日亲自登门,是希望阳大人放过我家王爷!我家王爷也不过是因为那个冷芊云才参与了杀慕容侯爷。” 慕容岳武不解:“即便如此又如何?”都是一样要死。 “倘若你不愿意放过我家王爷,我便去求皇上,那时候阳相的身份便会曝光,皇上恼恨当年慕容木天竟敢挟持他,还妄想自己做皇帝,而如今,你又是他的儿子……皇上的猜疑,便会成了杀你的刀!那么当初你如何接近皇上,也会大白于天下,皇上会怎么想?你以为皇上还会重用你!何况,难道你就没有夺取天下的图谋?王爷可以保证不会参与其中!” “哈哈!威胁本王!本王还有个冷芊云,还有他和冷芊云的孩子!” “大人,您还在诓我不成?您口中的孩子是风儿吧!他是不是王爷的孩子还有待确认,但是,如今,恐怕他早已不在大人手里了吧!” 慕容岳武倒是重新审视了司马蓝茹一下,这个平常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有这样的思维。“我还有冷芊云!” “大人说笑了,这冷芊云如今是阳府的人,是大人的女人,自然应该在阳府,这个女人赖在阳府,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大人大可以按照您的心意对她,那也是您的家事!”司马蓝茹嘲讽地说着。 “不可能,这是你一厢情愿,只怕秦王并非如此,冷芊云乃是他心中挚爱……” “如果他是他心中挚爱,又如何会娶了我做王妃,男人心中最重要的始终是自己的一切,当初都以为他是为了她才放弃天下,可是,如果不是王爷以天下为重,这天下怕如今是一片混乱,那么辽、北汉那些狼子,便会立刻起兵,王爷这八贤王的名号岂是白白得来。”司马蓝茹越说越说的洋洋洒洒,连陆畴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若我不放呢!” “那我父亲便联名朝中大臣弹劾你只怕你图谋的事将很快败漏,到时……”司马蓝茹又道,“还有,王府将出动所有暗卫、调动寒翠宫所有兵马,还有边关人马,与你斡旋到底。” 慕容岳武紧捏的双手缓缓松开。 “至于辽那边,王爷死了对他们才是好事,所以,你以为辽使的话皇上真信了!你不过是弱冠之年如何懂得这战场之事!还有那个李不才,不过受了人的胁迫才被逼如此……” “看来你们已经做了万全准备……这样……”慕容岳武站起身,“我可以去求皇上放了他,但……不是怕了你们,而是杀了他的机会很多!不过,你可以告诉赵德芳,他活着一日,我便在她身上钉一根钉子!”慕容岳武说着。 “我已经说了,从此以后,她是大人的人,如何处置,大人说了算,钉钉子还是割一片肉全在大人,这个消息可以不用告诉王爷!”司马蓝茹终于盈盈一笑,“蓝茹告辞……”说完施礼离去。 出了阳府,司马蓝茹这才擦了擦自己手心里的汗水,只觉得心突突直跳:“陆统领,本妃说的对吗?” “对,王妃说的自然很好!” 司马蓝茹看着赵德芳缓步走出天牢,迎上前,喜极而泣:“王爷!” 赵德芳站定,面上毫无表情。他自然料到了这个结果,大辽虎视眈眈,赵光义岂肯让他们看笑话,而且,若真是这样便杀了赵德芳,天下百姓会如何想 “辛苦王妃了!回府吧!” “恭喜秦王……”慕容岳武缓缓走近,看着他。 “阳大人这是亲自要接本王出去!”他笑着看着慕容岳武。 “王爷回了府,可别忘了……” “本王不会忘,告辞!”赵德芳打断他的话,他不想见他,便不愿意同他讲一句话。 “你不想知道她怎么样吗?”慕容岳武不甘心,看着他竟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我怕她跑了,锁住了她的锁骨,王爷没看到她此刻的样子,像一条狗被拴上了链子!” 赵德芳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继续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将倔强的背影留给慕容岳武,总有一天,今日所受的加倍讨回,慕容岳武此刻的心思已经完全落在了——夺取天下,所以,像芊云,只是他的一个娱乐,所以,要除去他,很简单,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王府府门外,赵德芳看着秦王府三个字,眼前是芊云被高高抛起打断筋脉的画面,是芊云被锁锁骨时凄厉的惨叫,赵德芳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洒在了空气里…… 第254章 活下去的希望 白日里的风儿很是活泼,正满园子里跑,弄的毒花圣手一头汗。赵德芳正走着,风儿便一头撞在他的腿上,赵德芳看着他被反弹了回去。风儿揉着自己有点红的额头,呲着牙。 不用猜,能让毒花圣手如此心甘情愿地追着跑的人,不是风儿还是谁。他站在那里,看着风儿,他就是风儿!赵德芳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王爷,您回来了!”毒花圣手恭敬问道。 “你就是王爷?这里的主人?”风儿稚嫩的声音响起,“你会把我关起来不给我饭吃吗?”他扑烁的眼神里藏了些恐惧,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赵德芳蹲下:“你被关了很久吗?” “嗯!可是风儿也很调皮,连那个不常笑的哥哥也常常拿我没办法,他虽然关着我,对我却是不错的!” 赵德芳倒是惊异,这个风儿不过三岁多一些,竟然口齿伶俐,显得古灵精怪,相比之下,赵惟叙显得沉闷了一些。他忽然能想象到他是如何逗得那些看管他的人。“你叫风儿?” “对呀!娘说她喜欢风儿,所以就叫我风儿了!”风儿提到了娘,低下了头,“你知道娘亲在哪里吗?我想他了!” “你娘?你娘你很快就会见到了!” “他们也总是这样骗我,说我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不让我见娘亲!”他嘟着嘴,“他们都是坏人!你是坏人吗?” 赵德芳摇摇头,他站起身:“你乖乖和义父呆在这里,这里很安全,会有很多人保护你,只是你要乖乖听话,娘亲很快就会回来。” 风儿仰起头看着赵德芳,他似乎很信任赵德芳,很认真地点点头:“风儿知道,娘亲最爱风儿。” 慕容岳武不自觉地来到了曾关押过风儿的地牢,耳边便传来风儿的声音:“哥哥,你姓慕容吗?娘亲说她以前也姓慕容,你们是一家人吗?”慕容岳武淡淡一笑,风儿的声音又响起“那你是不是娘亲的弟弟?那风儿是不是叫你舅舅……”慕容岳武不悦地瞥了他一眼:“我才不是你舅舅!” “那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娘亲很漂亮,你想娶她吗?” 慕容岳武气愤转身离去,风儿兀自在那里说:“不行,你要是娶了我娘,那我爹怎么半!” 风儿这个家伙古灵精怪,自己竟然习惯了这个小鬼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娘亲?”“我不要一个人呆在又冷又湿的地方,会有蜘蛛咬风儿的。” 他回到了左相府,来到了地牢,芊云缩在角落,十分狼狈,哪里还有半分花容月貌。他坐在她的身边:“这个游戏不好玩了,秦王好像退出了,剩下你这般模样,倒是没什么意思了。” 芊云并不理会他,也不知道他又想怎样,只是闭目。“他回王府了!好像开始查他母妃的事。” 芊云依旧没有说话,慕容岳武看了看地上的长钉:“他一日不死,便在你身上插一根钢钉,今天是第三根!”他一使劲便将钢钉打在了她的身上。芊云只是闷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她抬头看着慕容岳武离去的背影,然后埋下了头。 忽然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黑暗中,一个苍老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你是谁?”芊云轻轻问道。 “你若是叫,该喊我一声叔爷!“来的正是冷御文,他扶起芊云,看着这张憔悴的脸,”你,你放心,风儿现在在王府!“ 芊云脸上露出笑容:“真的吗,风儿真的在王府里了?”她有种想哭的冲动,是的,赵德芳得救了,如今风儿也得救了,她的心事了了,她看着这个陌生苍老的脸,实在想不起自己何时与这样的人相识。忽然记起他刚才说是自己该叫他叔爷,她隐隐记得很多年前似乎听母亲说过,自己应该还有一个叔爷,难道是他! 冷御文朝着她点点头,那意思是她想的没错,自己正是那个失踪多年的叔爷。 芊云激动了一番,”我这就带你走!“芊云突然抓住他的手摇头:”不,叔爷,我不能走,只怕我一走,这个慕容岳武又要费尽心思抓我,可能还会连累其他人,现在我们都还太脆弱,我在这里他便会安心,似乎这些日子来,他追踪自己已经是他唯一的目标,此刻,我在他的手上,他便不会针对秦王!“ ”你这傻丫头!“冷御文有些生气,自己成了这样还要管什么秦王,但想想也对,”也罢,只是苦了你了!如今你这样!不过,丫头,叔爷这些年没什么心得,却意外得到了一套养伤的内功心法,你可先试试,至于你的经脉,我知道冷家堡里,曾经藏着一颗神药,能活死人,只是不知道是否还在冷家堡,这个还要问你的娘亲……” “我娘……我曾听毒花圣手说把她安顿在一个农户家,可是,回京后我去找却没找到她,那农户也已经人去楼空!”芊云遇到的事一波接着一波,压根没喘息的机会,还没顾上找冷瑛宁,如今突然发现自己的希望又落到了母亲身上。 “如此,我便和毒花圣手去寻找你娘亲,看看那东西可还在!”冷御文给她喂了一粒药,“这是花无心炼制的疗伤药,你先自行调理一下。要撑住!”冷御文便消失在黑暗中。 芊云咽下了药,片刻便感觉体内舒坦了许多,她终于感到放心了,她最关心的两个人,安然无恙,自己这点苦算什么。 冷御文和毒花圣手来到了将冷瑛宁托付的那个农户,他们一去半载有余,这半年,这里发生了什么,这一家农户似乎消失了。 冷御文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杂乱的屋子,地上有一些字迹,几个碟子碗摔碎在地上,显然,这里虽然没有剧烈的打斗,但却依旧有一些人为破坏的痕迹,还有一些喷溅的血迹。冷御文的面前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冷瑛宁和农户正在吃饭,一群陌生人冲进来,冷瑛宁想反抗,那些人的冰冷的剑已经架在了那农户夫妇的脖颈上,冷瑛宁只好束手就缚,那群人抓住了冷瑛宁,终于挥剑将农户夫妇杀死,将他们的尸体掩埋,押走了冷瑛宁。 突然,冷御文发现一个茶碗倒扣在那里,完好无损,他捡起了碗,底下歪歪扭扭写着一个字“慕”! 第255章 寻找冷瑛宁 “慕!”难道是慕容岳武!毒花圣手猜测。 “不,不可能!一、我隐藏在阳府不少日子,从来没有听说过抓了一个妇人,其次,冷瑛宁应该并不知道慕容岳武,慕容岳武真实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多!”冷御文分析着,慕?看来还得问问芊云知道些什么。 二人只好先回去,正碰到回府的赵德芳,赵德芳听了皇上的训诫,被罚了俸禄。他看着冷御文,抱拳:“前辈便是冷前辈吧!德芳此厢有礼!感谢前辈救回了风儿!” 冷御文语气并不友善:“秦王无需言谢,老朽救的是自己的孙儿的孩子,何用你来道谢!” 赵德芳也不在意,点头:“前辈是……” “我们去寻芊云的娘亲!”毒花圣手说着。 赵德芳皱眉,他倒是听过芊云曾去找过,可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可有发现!” “只发现写了一个慕字……”毒花圣手还是疑心慕容岳武抓了她去,“老前辈说不是慕容岳武!” “应该不会是他,否则他就会用来威胁芊云,但从未听他提过任何关于她母亲,只怕另有其人!”赵德芳看了一眼冷御文。 “昨夜老朽去了趟阳府,见到了芊云,她武功尽废,被锁住了锁骨,身上钉着三根长钉,只怕今夜身上便是四根长钉……”冷御文看着赵德芳,赵德芳极力压抑自己,淡淡地说:“前辈为何不救出她!” “老朽也想救出她,可是她……那个傻丫头,说她在慕容岳武手上,慕容岳武便不会再有其他的行动,至少你们是安全的!”冷御文气愤,这个王爷听到她那般遭遇竟还如此平淡。 “本王想起一件事,如今慕容良馨如今封了妃,她和慕容岳武如今是慕容家唯一幸存的两个,她会不会和慕容岳武勾结在一起。”赵德芳说道,“我便命人查探一下!” “今夜老朽还要去看我那不争气的侄孙女,王爷可去?” “本王还有要事!” “你竟这般绝情?” “前辈您不觉得冷家的人都是不祥之人吗?与本王在一起不过是连累本王而已!前辈要救便救,最好赶紧救出她,离开本王,走得远远的,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赵德芳说完负手而去。 “你……”冷御文气愤不已,可是转念忽然想起了什么,或许,他的意思是救出芊云,离开王府,是上上策。 阳府地牢内,慕容岳武看着手上的那根长钉:“怎么如今可以随心所欲地折磨你,反而觉得无趣了呢?看来他放弃你了,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如此,你倒是无用了!再过不了多久,这天下便是我的了!哈哈!” 芊云有些嘲讽地看着他,她这份自信从何而来?但她却不愿意再理他。她知道,慕容岳武的野心已经不仅仅是报仇,他在窥视天下,但他小瞧了当今的皇上,只要他敢动,他便永无翻身之日。 她能做的就是等! 慕容岳武盯着她已经沾满灰尘的脸:“你看看你,和乞丐有何不同!” “自然有不同,他们是志短,我却并未丧志!”芊云飞了他一个白眼。 “哼……”他一拽那铁链,穿心食骨般的疼痛让她额前立刻布满了汗水。 慕容岳武这才满意:“我倒要看看你能承受多少根铁钉!” 当慕容岳武走了之后,冷御文出现在芊云面前。芊云笑笑:“可有发现什么?” “一个慕字,在房间里发现一个慕!” “慕?”芊云低头思索,“指的是慕容家的人!自然不是慕容岳武,不然写个武比慕字简单!” “他倒是说如今慕容家剩下两个,一个是慕容岳武,一个是在宫中封妃的慕容良馨……”冷御文说起他颇为生气,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简直是无用。 “慕容良馨!倒是有可能,娘亲应该不会知道慕容岳武!”芊云翻了翻身,疼痛万分。 “药……”冷御文将药丸塞进她的嘴中,“不愧是冷家的后人!”冷御文夸赞道。“今夜我便夜探皇宫!” “叔爷要小心,皇宫非比寻常。”芊云担忧地说,“孙儿不孝,不能侍奉叔爷面前,还要让叔爷为芊云奔波劳碌!”芊云颇觉的伤感。 “傻丫头,我们是一家人!我这一生孤苦,冷家只剩你一个后人,我不为你还能为谁?”冷御文一阵怜爱。 芊云微微一笑。 皇宫里,冷御文却不知往哪里走,突然一双手拉住了他,回头一看,竟是秦王:“跟本王来!”他拉着冷御文一阵穿梭,来到了后院偏僻的冷宫。 “这里是哪里?” “冷宫!” “到这里干什么?” “找人!”赵德芳迈步进去,穿过了宫殿,来到了一间屋子,赵德芳看着对着镜子梳发的女子。 那人缓缓回头,虽年逾三旬,五官却还是透着雅致。“秦王殿下!你来了,本宫知道你会来,毕竟本宫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拜你所赐。” 赵德芳冷冷嘲笑:“宋皇后,若不是你害死了本王母后,你以为你有资格在本王面前称什么本宫!当年,你刚进宫便与那些后妃一起处处陷害母妃,让她失了父皇宠爱,郁郁寡欢,沉迷礼佛,才会凄惨死去!” “你错了?你也说了,本宫刚进宫,如何伤的了皇后,这一切都是晋王设计的,始终害死你母后的是当今皇上。本宫不过是他的工具。后来,皇上病危,本宫本意是要与你联手,谁晓得那王继恩出卖了本宫!”宋皇后说着。 “那是你知道,一旦晋王继位,你将失去所有的!”赵德芳冷笑,“你今日在这冷宫,的确是和本王有关,我就是要让你尝尝当年母后的遭遇,我要让你得到应有的教训。” “如今你满意了,还不愿意放过本宫?” 冷御文不耐烦了:“王爷不是带老朽来看你和一个废妃斗嘴吧!” 赵德芳点头:“自然!”他转向宋皇后,“放过你也可以,只需回答本王一个问题,慕容良妃可曾将一个废妃送进这冷宫!” “良妃?有一个,单独关在后院偏僻角落里!” “你切忍耐,过几日,本王便安排人将你救出去,只有在冷宫,少一个多一个人才不被察觉!”赵德芳转身。 宋皇后愣在了那里,自己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恨自己才会将自己弄到冷宫里,没想到他竟是为了救自己,看着他的背影,泪水滑落,她有一个让她骄傲的儿子。可惜,她沉迷佛法,意志消沉,终于惹恼了皇上,最后年纪轻轻便…… “德芳……” 第256章 冷宫藏人 凄冷的宫殿,一片荒芜,高高树枝上几只不知名的鸟儿跳来跳去,一种寂冷从脚底直窜上身,给人周身一种冻凉的感觉。园子里形成鲜明对比,人迹不到的地方,杂草丛生,一片绿意;人迹走过的地方,是多久不曾清理的杂草断枝。赵德芳一步一步,踩在那些荒草断枝上,听着他们无声的呻吟,像是曾经在这里将青春交付的深官女子的啜泣。赵德芳内心是沉闷压抑的,他的母后也曾在这里呆过三个月,可想而知也是何其凄冷的一段时日。曾经高高在上的女子,凄冷地死在这样一个冰冷无情的冷宫。他每走一步似乎都能看到王皇后那孤单凄凉的背影,临死前停不下来的咳嗽似要将黑夜撕破。 来到最僻静的一处宫般,说是殿,其实就是两间房屋,里里外外也是满满的冷意。门口一个小太监百无聊赖地坐在台阶上。见有人朝着这里走来,小太监站了起来,想要阻拦。可是看了看赵德芳华丽而考究的衣着,心虚地退了两步:“什……什么人?” “连本王也不认识,你是哪个宫里的!“赵德芳浑身透着威压,赵光义自登帝位以来,一心想要统一疆土,对于宫里的太监和宫女没有太大的变化,而秦王赵德芳又是如今满朝皆知的人物,所以宫里的大多都认识他,而这个小太监竟然不认识他,显然,他如果不是新来的,便原本不是这宫里的太监。 小太监再次心虚地低下头,不再敢看赵德芳那锐利的眼神。小太监脑子飞快地转着,当今皇上共有六位皇子,而目前只有大皇子封为卫王,而年龄不过十五岁,其他五位皇子不过十岁,最小地六皇子赵元偓还是一个幼儿。眼前之人年龄一看便是已过弱冠。能称王,赵廷美、赵德昭都已获罪被诛杀,放眼朝廷,除了秦王还有谁。而他正是大皇子赵元佐的人。小太监连忙跪地行礼:”小的一时眼拙,竟没认出秦王殿下,不知秦王殿……般下.怎么到这冷宫来了。” 赵德芳看了看他:“这里住的是那位妃子?“ ”秦王殿下说……说笑了,这里哪有什么妃子,没……没人!”小太监结结巴巴,眼神躲躲闪闪。 “哦,是吗?你这说话吞吞吐吐,定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赵德芳上前,小太监竟也上前伸出胳膊当在赵德芳面前:”秦王殿下……这里住的不是妃子,而是……“ “是谁?”赵德芳逼视着他,目光似火,似要把他烧穿。而小太监也感受到了威压。“是……是……”小太监支支吾吾半天,眼见着赵德芳又要硬冲,急忙说道,“是大皇子卫王府里的……“ “你可知若是皇子私藏人在皇宫,若是皇上知道了,你可知卫王会如何!莫不是这个小太监惹了什么祸事,又要裁赃卫王,本王要亲自看看是什么人,是不是你这奴才私借了主子地名声做坏事!”赵德芳冷冷地说完,不由分说推开小太监。小太监还要冲上去阻拦,赵德芳伸手点了他的穴道,迈步推开房门。 偌大的房里,凄凄冷冷,没有倒有些深秋地感觉。大白天,榻上的幔纱轻垂,他上前揭开幔纱,只见一个中年女子,如其他的废妃一样,身上衣不蔽体,脸土沾满灰尘,头发散乱。只是不同的是,她被白绫缚住了双手,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自然是认出了来人,便露出了笑脸。 此人正是冷瑛宁。 冷瑛宁想要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赵德芳伸手解了她的穴道。”冷伯母!你还好吧!“ 冷瑛宁平静地点头,她已经习惯了:“云……”她地声音竟有些嘶哑,数月被点了穴道,她一开口竟无法说出。赵德芳自然知道她要问什么:“她……”赵德芳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她现在需要你帮她,她不太好!” 冷瑛宁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地霉运影响了女儿,自己遇人不淑,冷家被灭,冷家堡成了别人的,而自己也备受欺凌不说,还被囚禁十年之久,然后又被困崖底三年,刚没多久又被囚在这里数月,可怜自己的女儿,又不知道遭遇了什么。 “我们先离开这,再做计较!”他扶起冷瑛宁。 第二日,慕容良馨扭着腰来到了冷宫,却发现榻上只有一根白绫,哪里还有冷瑛宁的影子,她本来还在骂这个小灵子竟然偷懒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如今她才知道大事不妙。眼睛一转,她来到了宋皇后的住处,看着坐在那里淡淡然的宋皇后:“昨日,可有什么人来此处?” 宋皇后歪头不理会。慕容良馨看着她,冷笑一声,捏住了她的手腕,便一使力,宋皇后只觉得手腕便似要被捏碎了骨头一般,她尖叫着:“慕容良馨,你这个贱人,竟敢这般对本宫!” “你一个前皇后,如今被打在这冷宫里,竟然还敢骂本妃贱人!你若是不说,本妃便要了你的命!”慕容良馨阴狠。 “你,你,是秦王!秦王昨日来了一趟!” 慕容良馨低声念道:“秦王!这么快就找过来了?”她一把推开了宋皇后,自顾自走了。 很快,慕容良馨陪着卫王赵元佐挡在了刚刚下朝的赵德芳,赵元佐一脸高傲地说:“听说,秦王抢了本王的人!” “卫王的人?是指……”赵德芳亦是一脸冷傲地说着。 “自然是……”卫王看着他的脸便有些生气,如今本王才是真正的皇子,你还有什么傲的,”冷宫里的女子!“ ”卫王可知道,皇子在宫中私自藏人的后果!“赵德芳嘲弄地看着他,人人都说这卫王聪明,此刻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敢明目张胆跑来诘问他。 慕容良馨抢过话说道,“哪里是什么私藏,她便是本妃的姨娘,本妃不过是觉得她在侯府时做事嚣张,害了父亲,心中不甘,想要对她略施薄惩罢了!” “哦,原来良妃竟还记着父亲地仇!本王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良妃你也认为是皇上害了良妃的父亲,准备找皇上报仇!”赵德芳冷笑着。 “你……你休要颠倒黑白!你,你……” 第257章 寻药 “不管是什么,还是请秦王将人奉还!”卫王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哦,那良妃娘娘可曾解气了?怎么说她也是娘娘的长辈,若是解了气,便算了,否则,便与本王到皇上那里理论一番!” “秦王凭什么趟这趟浑水,这冷瑛宁和秦王毫无瓜葛!”慕容良馨以为戳中了他的伤口,有些得意。 “哦,秋亦风将军曾是本王的部下,前两日到王府,说是冷芊云是他的妾,所以求了本王帮他为冷芊云找了母亲回来!”赵德芳看着二人,“所以,这个冷瑛宁,本王是要定了,不然,卫王也可和本王去皇上面前,看看皇子何以和后宫的妃子一同出现在本王的面前,又为何卫王要帮良妃娘娘藏人在冷宫里!” “你,秦王殿下,你可记着自己身份!”卫王威胁道,那意思是你记住,你现在是刀俎上的肉,随时待宰。 “本王自然记得本王的身份,本王是皇上钦封的秦王,是北伐大元帅,而卫王,本王当年出征也不过和卫王一般年纪,不如,卫王向皇上奏请与本王到边关十年八年锻炼一下,再来和本王谈论什么身份!”赵德芳语气中难以压抑的霸气外露,卫王竟然顿时觉得自己矮了许多。赵德芳丢下二人,自顾自迈步离去,那二人脸上均是一番气恼地神色。 回到王府,赵德芳便来看冷瑛宁。冷御文也守在那里,自从到了王府,冷瑛宁便昏昏沉沉地睡着,方才醒了,着人为她端上了饭食,她吃了几口,有了些力气。 ”你是宁儿?“冷御文看着眼前地这个女子,万般憔悴,这冷家的人何时如此悲惨,一个个都被人折磨的不成人形。冷瑛宁看着冷御文,并不认识他。”我是你的二叔冷御文!你可记得?我当年离开的时候,你才刚刚会走!如今,四十年沧桑已过!“ 冷瑛宁当然知道自己还有个叔叔,当时和父亲一时置气,竟一去四十载,以至于父亲每每说起这件事都是自责万分。”叔父!“冷瑛宁挣扎着想站起来,除了芊云,自己在这世上只有这一个亲人,她如何能不激动,不由得轻轻啜泣,”宁儿对不起冷家,当年不是我引狼入室,如今冷家堡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怎么能怪你呢?只怪那慕容木天太过阴狠!“冷御文恨不能将那慕容木天从坟中拉出来在将他碎尸万段,更可气的是,这慕容家两个余孽竟然还在折磨冷家的人,这个世道莫不是没有天理,明明是他慕容家的人对不起冷家的人,他们利用冷家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不仅不感恩,还要恩将仇报。 ”云儿……“冷瑛宁知道芊云肯定出事了,只是出了什么事,她却不知道。 赵德芳并不打算隐瞒:”云儿,被慕容木天的私生子慕容岳武抓了去,废了周身的武功,用钩锁锁住她的锁骨,关在地牢,若不能救出她,本王活着一日,便在她的身上第一根长钉!所以……”赵德芳看了看冷御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冷御文接过赵德芳的话:“宁儿记得冷家,曾经有一颗疗伤的神药,能活死人,被藏了起来。我后来去过冷家,并未发现那颗药,当时祖上明示,不到万不得已,不动用那颗神药,按照你的说法,你的父母是被慕容木天当场杀死,那颗药应该没有机会用,只是放在了别的地方,你知道些什么吗?” 冷瑛宁蹙眉思索了片刻:“在后山,有一个密室,我小的时候玩耍看见过父亲从那里走出来!或许在那里,那屋子是您走后才建的,难怪您不知道。” 冷御文点头:“那我便去找他一找!” “我陪您去吧!”毒花圣手说着。冷御文摇头:“你用毒无人能及,但说到轻功,终还是逊人一筹,老头子我一人会更方便一些!” 赵德芳:“要不,本王陪老前辈前去……” “这件事还是易早不易迟,避开他的耳目最重要。”冷御文忽然斜睨了一眼刚刚走进来的嬊姿,“老朽这便出发!” 赵德芳点头,这一来一去有几日,若他又失踪数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秦王借一步说话。”冷御文与赵德芳到了一边,“云儿交代,让秦王小心嬊儿姑娘,但是,留着她还有用,老朽怕她将王府的情形透露出去,只怕这一路便不太平,而且只怕他知道了便有所提防。” “本王明白,既要让她把消息送出去,还要……只怕上次的事,慕容岳武已经察觉到我们利用了嬊儿……不会轻易上当。” “这个便是王爷的事了!”冷御文便一抱拳,跃上屋顶失了去向。 这时赵德芳看见毒花圣手正在指着冷瑛宁说些什么,于是问道:“毒圣,冷伯母可有中毒迹象。” “不曾有!”毒花圣手答道,又转向女儿,“冷老爷子去了……” “毒圣可有好好检查!”赵德芳又打断他,“不如再查一次……” 毒花圣手不解,他这是何意,只好上前,而此时赵德芳命令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讨论,不得向外透露一点消息!否则,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本就不多的几个人,纷纷低头。“毒圣,本王今日得了一粒东西,不妨来看!”赵德芳点头,“嬊儿姑娘,听说你在和毒圣学习用毒,不妨教教郡主!来人,请郡主到嬊儿姑娘房中候着!” 嬊儿一愣,轻轻点头:“是,芳哥哥!” “嬊儿姑娘乃是毒圣女儿,毒圣又是风儿义父,这称呼似乎于理不合,若确不愿喊本王叔叔,不妨喊句王爷!” 嬊儿有些难过,忍着泪水,看了看毒圣。毒圣想去安慰,赵德芳:“毒圣,请吧!” 毒花圣手看着女儿转身离去,顿觉生气,不觉对着赵德芳气恼:“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毒圣,跟本王来!”二人并肩同行。“毒圣可知道上一次偷袭月龙山庄为何成功!” 毒花圣手一脸疑惑,摇头,说这个干什么:“不是突袭他们措手不及吗!” “是,之所以打了他们措手不及,全归功于嬊儿!” “嬊儿?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毒花圣手看着赵德芳停住了脚步,他要说什么。 “因为嬊儿是慕容岳武安插在我们身边的细作!” 第258章 新的囚禁 毒花圣手突然明白眼前的秦王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愿意相信:“嬊儿……不会,不会,她不会……”他们这对父女也是够呛,都成了别人眼中的叛徒。 “你们多年不见,而她为了活命也是极有可能!”赵德芳安慰他。他突然转身:“我去问她……” “毒圣,不可!如果她说是,你该如何?何况,说不定有一天我们还需要她来我们传递消息!”赵德芳知道他的焦急,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女儿背叛了自己,都会伤心难过。“毒圣便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只是有些消息,不要告诉她便可,或者说不要全部告诉她!” 毒花圣手点头:“那她会……” “你放心,我们不会对她做什么,毕竟她只是被利用!”赵德芳自然不会伤害嬊儿,他与毒花圣手也算是共同经历过,他算自己的同伴。 然而毕竟他们还是小瞧了嬊儿。郡主正低头对着嬊儿说道:“那个老头也姓冷,他们好像找到了什么药可以救冷芊云,所以他去找药了!” “去哪里找了?”嬊儿连忙问,这才是最重要的。“去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啊!”郡主兴冲冲地说。 “以前住的地方,那是哪?”她低头思索。 “那个冷奶奶说以前住在慕容府,会不会是那里!”郡主说着。 “应该不是,看样子他是要去远的地方,慕容府本就在京城。他也姓冷,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嬊儿知道了,她盈盈一笑,“郡主真有办法,明日我们便可以开始了……” 慕容岳武展开看了看字条上“冷家寻药”,慕容岳武合上字条:“不日前说风儿被救,在王府,还说什么冷芊云的叔爷……难道他们真的找到方法救冷芊云?”慕容岳武并没有立刻杀掉她的打算,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做什么。 这时来人恭敬地喊了声:“大人!” “良妃娘娘怎么说?” “娘娘说她现在过得挺好!” “身为慕容家的人,竟然不思为父报仇,看来得除去她,不然总有一天触及她的利益她会毫不犹豫出卖自己!” 冷芊云被牵着,如狗一般带出了地牢,被一路牵进了主院,送进了慕容岳武的卧房。芊云一阵疑虑,看着走了进来的慕容岳武,慕容岳武示意闲杂人等都退出去,忽然伸掌拍张向芊云,芊云锁骨被牵动疼痛同时,身上的几根长钉便从她体内飞出,奔射在地上,墙上,芊云不解地看着他。“从今天开始你便留下我房中……”慕容岳武不屑地补充“你可不要以为我对你有什么企图……” “我自然不会这般想,怕是又想出什么折磨我的方法了吧。”芊云坐了下来,自顾倒了杯茶喝下。 慕容岳武则一拽她的锁链,将她带着向他靠近:“你就这般不肯认输!” “我早就认输了,如今,我便是笼中困兽,链子还在你的手中!”芊云看着胸前一片殷红,痛在她身上已经不再能激起任何波澜。 “我不要你这样的认输……”慕容岳武有些气恼,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不,他要得到天下,让她彻底臣服于自己,还有那个赵德芳。 “有人到过地牢看过你,对吧!你为什么不走!”慕容岳武逼视她。 “自然是为了稳住你,这么多年,追杀我,折磨我让你疯狂,若我逃了,你自然又会不惜一切手段抓我回来,我如今这般模样,如何能躲过你!”芊云淡笑着,似乎说的是别人的事,自己只是旁观者。 “你是怕我对付秦王吧!你想保他,可是你遭遇这些,他熟视无睹,根本不在乎你,你还这么傻!” “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对待别人,至于别人如何对我,却非我所能左右,我也不会强求!” “那你此时心里一定是恨透了我吧!” “恨一个人,其实恨的是自己,所以,我并不恨你,这样难过痛苦的始终还是自己,我每日还要沉浸在为什么自己会落在你手上的抑郁中,为难的不还是自己。” “不可能……”慕容岳武从小父亲便教导他的是要十倍百倍的讨回自己失去的,“你不可能不恨!”慕容岳武像被激怒的野兽,“那我就杀了你最在乎的那个人,让你痛苦。” 芊云:“你随便,不过是一条命,他若不在了,我随他去了便是!” “我说的是风儿……” “他若是这样便死了,说明老天认为他无力生存在这个世界,那是老天怜悯他,早早让他重新投胎历练。” “你这个女人现在的想法太可怕,你屈服了吗,我宁可你起来战斗!” 芊云知道,此刻的他,即便说了真话,则只会激怒他。 夜晚静悄悄地,芊云缩在床边,慕容岳武躺在那里,芊云感觉到空气一切都静止了,她双膝跪地,看着榻上的慕容岳武,他将自己如此放在他的身边不加防御,一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内力,其次便是她只要一发出声响,他便会醒来,她目光充满了愤怒看着那张阴邪的脸孔,她多想举起手中的铁链砸向他,可是她知道自己杀不了他。 果然,她只是看了片刻,慕容岳武便睁开眼,坐了起来“为什么不动手?” “我根本杀不了你!不过,我会等……” “等?等能救你的解药?你真的相信世上真有这种神药?”慕容岳武痴笑一下。 “不是,”芊云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只是在等你放松的时候,只要寻着机会,我便会……杀了你!”芊云一字一字说着。 “好,我便等着!我要先杀了你的那个什么叔爷!” 芊云心紧了紧,面上依旧淡定:“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说完便缩在那里,如果我们都生活在正常的家庭里,或许我们可能也是一对普通的兄妹! 慕容岳武躺了下来:“痴人说梦!你不过是个野种!” 芊云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一片黝黑,风儿,你将来不要让仇恨蒙蔽双眼,如果娘亲死了,娘只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要想着为我报仇! 冷御文看着眼前的几个杀手,看样子消息还是泄露了:“老朽可是许久没有大开杀戒了,今天便试试老朽这四十年来的修行如何!” 第259章 风儿认祖归宗 “卫王殿下,娘娘便在前面的芳华殿等王爷!”一名宫女领着卫王,他稚气未脱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耐烦。 “你家娘娘找本王何事,上次求着本王,说是有办法帮本王登上太子之位,所以本王才会帮她!” “娘娘说您去了就知道了!” 迈步进了芳华殿,看着衣着光鲜的慕容良馨站在那里,转身看着卫王:“卫王殿下,本妃既然说能帮你夺得太子之位,又何必那么着急呢!”慕容良馨浅笑盈盈,她知道没有哪个男人能躲过她的美貌,否则自己怎么能由罪臣之女成为皇妃。何况,赵匡义本就好色,连南唐后主李煜的小周后也每月临幸。 她贴近卫王,一副暧昧的样子,卫王不由得内心激荡,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不是娘娘约本王来的吗?” “什么……”慕容良馨还未惊问出口,明明是你约我来的,便看见慕容岳武领着皇上走了进来,赵光义一脸阴挚,看着那二人。 “父皇,你听我说……”卫王连忙走上前。 “皇上,皇上,是卫王找了小宫女约臣妾来的!”慕容良馨一脸委屈地凑到了皇上面前,用手揉擦着眼睛,一副极委屈的样子。 “不是,父皇,是……是良妃娘娘捎话给儿臣,说商量一同对付秦王,助儿臣……助……助儿臣……”卫王没有说下去,只怕引出更大的误会。 “说,助你什么……” “助……助儿臣……登太子位……”卫王声音小的自己都快听不到! 果然是雷霆之怒,赵光义立刻命人将慕容良馨禁足宫中,带着卫王赵元佐来到了书房。 他一拍桌子:“好你个卫王!竟然私自与后宫妃嫔授受不亲,还敢私相会回,觊觎太子之位!”赵光义恨这个儿子不争气,“朕可曾与你说过,你不要与秦王为敌,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聪明,人人都说你聪明,朕倒是没看出你哪里聪明!朕不过刚刚登基三载,你便惦记着皇位,你是盼着朕早点死吗?” 赵光义越说越气,这先皇不过四个儿子,便斗得你死我活,自己已经有了六个儿子这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你便好好做你的卫王,若再有妄动,朕便废了你这个卫王!”赵光义一阵训诫,骂得狗血淋头,最后屏退了卫王,命人传来慕容良馨。 慕容良馨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哭的赵光义一阵心烦:“好你个良妃,舒坦日子过久了!竟敢插手皇位之事,是谁给你的胆子!” “冤枉,皇上……是卫王说要臣妾帮忙谋划他登太子之位,臣妾并没有答应!”慕容良馨最擅长的就是颠倒黑白,以往明明是她欺负了芊云,结果大人一来,便变成了芊云欺负她,所以毕影华才会记恨芊云母女。 “住口!朕的儿子,朕还不了解,他便是再胆大,也不敢打朕的皇妃的主意!看样子,你是学了你父亲的诡计多端,即日夺去妃位,从此以后,芳华殿便是你的冷宫,你便搬去芳华殿,无朕宣召,不得出宫半步!” “皇上,皇上……臣妾……” “拖她下去!” 慕容良馨被侍卫拖出了书房,一路撕心裂肺。“阳大人!” “本官有话对良妃娘娘说!” 侍卫答应着便识趣地退到一边。“良妃娘娘可还记得姓什么?” “本妃姓什么,与你何干!” “慕容良馨,你枉为慕容家的人,不思为慕容家报仇,只顾个人荣华,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慕容良馨突然明白了:“是你带来皇上,是你陷害我。”她指着慕容岳武,“你不怕我告诉皇上……” “如今你能见得到皇上吗?我劝你你还是安分一点,不然,冷宫里死一个人再正常不过了,或许明天,或许后天,皇上便会收到被废的良妃受不了冷宫,自尽的消息!如果你识趣,等着有一天,我念及你也姓慕容的份上,饶你一命!”他说完,命令到,“良妃娘娘有些受不了刺激,你们要好生看着!” “是,大人!” …… 冷御文身上沾满了血渍,有自己的,也有杀手的,他刚刚落进王府,寻着赵德芳,刚点头示意找到了药,便有一队侍卫冲进秦王府。领头的冲进王府,陆畴也持刀相向:“何人胆敢擅闯王府?” 一群人分开,慕容岳武走了进来:“皇宫里今夜糟了刺客,有人看见刺客满身血迹,逃进了王府!” 赵德芳负手,酱紫的衣衫在昏黄的灯光下呈现黑色:“阳大人的意思是,秦王府有人行刺皇上!那阳大人不如直接指证本王便是那名刺客。”他的目光定格在慕容岳武身后,慕容岳武身后站着芊云,一根刺眼的钩索锁住她的锁骨,一片殷红。芊云的眼神,并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在人群中穿梭,她想看到的是风儿,是冷瑛宁。 慕容岳武一拽铁链,芊云便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听说那人还是下官这个小妾认识的人,所以下官带她来认人!” 赵德芳对着毒花圣手点头,毒花圣手转身离去。 “阳大人,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不合礼法!”赵德芳皱眉,心里却是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不守妇道,便是如此下场!听说她嫁给了秋将军,却勾搭上……哦,下官忘了,王爷便是当事人,所以,只能这般对她!王爷可是心疼了!” “她既已嫁给大人,该心疼的也是大人。”赵德芳依旧冷冷。 就听一声:“娘亲!”风儿的声音传来,芊云心揪紧,分别大半年,她还不曾见过风儿。看着毒花圣手抱着风儿走来,芊云便要上前,却被慕容岳武拽了回来,而赵德芳也拦住了毒花圣手。 “风儿!”芊云顿时泪如雨下。 “娘亲!”风儿显然有些陌生,毕竟当时他还不满三岁便被掳走,如今过了半年,有些模糊不清也是正常。“娘亲的身上怎么有……” “没事,风儿,娘亲没事,风儿好,娘便开心了!”芊云含笑说道。 “哦,没想到我的妾竟然连孩子也生了……哎,不如请王爷看在幼儿不能无母的份上,便将孩子还给她,不至于他们母子分离!若是王爷不愿,那下官只能向皇上请旨……” “不用,风儿乃是王爷的孩子,留在王府天经地义!”芊云大声喊着,“风儿是秦王的孩子,早就该认祖归宗!”芊云要感谢慕容岳武,这样,风儿就能光明正大认祖归宗!“秦王殿下请保护好风儿,不让恶人再欺负他!” 第260章 慕容岳武的过去 “风儿,到哥哥这来!”慕容岳武对风儿发出了邀请。风儿看了看慕容岳武,犹豫一番之后趴在毒花圣手肩膀上。 慕容岳武恨恨收回手:“来人,搜查秦王府,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士兵们便分散开来,突然有人喊:“什么人?”便见一个身影飞出王府的高墙。风清俊杰的身影随之飞出,划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可是,风清终于追上那个身影,从王府内跃出的却是冷御文。他回身看着追在身后的风清,不由得佩服,年纪不大,却有如此轻功内力,已属不易,只是这样一个年轻人竟然为慕容岳武卖命。 “年轻人能有如此轻功内力,当属不易!”冷御文对这个年轻人并不感到厌恶。 风清看清面前竟是一个须发老者,也是暗暗佩服了一把:“老人家能有这样的体力也属不易!” “你帮慕容岳武!” “我只是想为妻子报仇!”风清悠悠地说,“交出你身上的东西!” “你以为东西还可能在我身上?”冷御文笑了,那你不妨来搜上一搜! 秦王府内,所有人都注视着慕容岳武和芊云。搜查的人回来汇报,除了逃走的那个身影,并没有任何可疑之人,慕容岳武冰冷冷地说道:“收兵吧!” 芊云回头看着毒花圣手怀里的风儿,见母亲也走了出来,她点点头,慕容岳武又一拉链锁,芊云只好跟着他转身离去。 “你什么意思?”芊云被甩在了榻前,她低低问道。 “你不该感谢我吗,今天,你想见的人都见到了!”慕容岳武灼灼看着她。 “你会这么好心!”芊云并不相信,“你还想带回风儿!” “风儿!能带回来自然是好的,你们不是可以母子重逢!” “然后他又变成你威胁我的筹码?慕容岳武,你以为你现在是凭一根铁链留住我吗?”芊云目光并不示弱,你这一切便都是为了折磨我而已。 “你知道吗,这偌大的相府,没有一个女人,你不觉得奇怪吗?当年我夸你美反遭羞辱,这天下没有女人值得喜欢,而你,却是承欢身下的唯一一个女子,你说这是不是很奇妙!”慕容岳武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嘴唇,芊云一震,接着将头甩开。“每次面对你,我的面前便是那一夜,你虽气恼,可是那来自身体的炙热说明,那一夜你是享受的,对吧!” “你胡说,倘若在那种情形下,还能谈得上享受,那么……那么天下女子便都是卑贱了!”芊云为他的厚颜无耻感到气愤,竟然如此揣测别人,为自己的兽行找借口。 “可我是第一次!”他悠悠地说着。 芊云倒是定住了一般,不知自己该是何种反应。 “我其实嫉妒秦王可以得到你,嫉妒连云霄可以为你做任何事,而我,只会让你厌恶,所以……”慕容岳武逼近她,“不能让你爱我,便要让你恨我!” “所以,你做了这么多事?你神经病……”芊云登时接近崩溃,连云霄为爱一路相随,赵德芳为爱放弃权利,风清为爱默默守护,唯独他,为了爱,竟然是毁了所有的一切,让她恨他,这是什么样的爱,“你神经病!” “不错,我就是神经病!你能感受那种既想着念着,又时时感到屈辱的感觉吗?所以,我要让你和我一样,可是,每天面对你,我竟抑制不住每天想念你的身体,所以,我只有折磨你,才能让我平复!”慕容岳武闭上了眼,平息自己激荡的情绪。 芊云却坐在那里陷入了沉默,这美貌果然害人,如果自己只是当初那个长相平凡的帝都才女,是不是自己便会嫁给一个大户人家的庶子做正妻,平凡一生。慕容岳武坐在她身边:“我是不是很坏!” 芊云歪头看着他,在慕容木天的教导下,他能成为一个正常的人也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的娘亲…… 慕容岳武将头靠在芊云肩上:“今天是我娘的忌日……虽然她活着的时候常常因为父亲许久不来看她而生气,总是拿我出气,但至少还有个人记得我。那年父亲三个月不曾出现,娘亲便整日打我出气!娘亲长得不好看,父亲从来没有当她是妻,所以,所以……后来娘亲就病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他沉浸在其中,“你说,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可是我不甘心,你放心,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成为最尊贵的女人……用不了多久,他给不了你的,我给你!”伸手摸了摸芊云的脸,芊云却被他的话弄得云里雾里,他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窗外细小的声音惊动了慕容岳武,他歪头看着芊云:“他们想救你出去,”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不顾她肩上的铁链,“你是不是也想逃?我娘亲想过逃跑,结果被父亲发现,父亲折断了她的一只胳膊……” 芊云一惊,他们是被困在那里,除了那个院子,他们哪里也去不了,这是慕容木天一贯的作风,难怪他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付自己,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我哪里也不去!”芊云看着近乎疯狂的慕容岳武,一心又记挂着来的人不知是谁。 他看了看外面,只听见外面传来打斗声。被围在圈中的正是冷御文。好不容易摆脱了风清,冷御文便赶来阳府想要救出芊云,却发现地牢里早就没了守卫,芊云也不知去向,他抓了一个守卫才知道芊云被带到了慕容岳武的房间里。他刚到这里便被发现,慕容岳武主院里防卫严密。 匆匆看了一眼屋内,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只好转身离开。 “是一个七旬老者!”外面有人说道,“已经离去!” “继续守着!”慕容岳武自然知道了来的是谁,他转向芊云,“他们想救你,只怕没那么容易。父亲在最后关头,将他私下豢养的人都给了我,还有他这么多年来搜集的各门各派武功,包括雪山蜮的武功秘籍,还将慕容侯府大部分的财富转移,所以我才有足够的实力对付秦王和整个九霄宫!” 芊云闭上了眼睛,难怪,了又不奇怪,只是她的愿再想,只觉得头痛。 第261章 救人前奏 冷御文对着赵德芳:“现在,想救她更是难上加难!她,她如今和慕容岳武同居一室!” 赵德芳面上波澜不惊,但内心岂有不担心之理,这慕容岳武要搞什么。 “慕容岳武的主院防守严密,想要救出芊云,不惊动暗卫恐怕不可能。”冷御文说着。 赵德芳点头:“此事尚需从长计议。本王总觉得这慕容岳武并不甘心一个左相,本王以为他想谋反!” 冷御文也并不吃惊,慕容岳武有些偏执,任何行为都是可能作出来。 “卫王不久前竟不知为何,被皇上责训,禁足王府内!慕容良馨则被贬到冷宫,当时这个慕容岳武在场,这个慕容岳武只一招便将他们二人折损,而最有可能是因为慕容良馨,若本王猜得不错,慕容岳武想拉拢慕容良馨,而慕容良馨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定不愿意接受,慕容岳武担心她坏事,所以干脆除了她!”赵德芳松开了手,相信不需要很久,他就会有所行动。“三年前,慕容木天没有成功,三年之后,你也同样不会成功。” “风清!”芊云看着风清正经过这里,连忙感道。 风清目不斜视,并不打算理会她。 “你还记得来家村吗?”芊云不甘心地说着,“当年来家村血案后,你坠入了江里,有个人救了你……” 风清停住了脚步,脑海中浮现出若隐若现的一幕,四处闪烁着火光,还有孩子的哭声,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在江水中挣扎……“为什么她说的,自己竟然有过这样的记忆!” “有很多东西是抹不掉的,风清,你看我从来没见过的话,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呢?我不知道落雨是谁,但是,害她的并不是我们!” 风清低下了头,对于芊云,他是熟悉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努力搜索,这个人似乎在他记忆很深的地方。可是,他却清晰地记得落雨与自己还有一双儿女幸福的生活,落雨总是温柔的看着他,目光中都是爱意,而且,落雨临死前让他一定救他们的孩子。这不会是假的。可是,为什么他的记忆中没有关于她的记忆。 夜晚,王府里一片宁静,花无心正要就寝,突然有个身影从窗前飞过,他一个翻身追了出去。 花无心追着那身影走了很远,那个身影似乎特意等他一般。终于,身影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追上来的花无心。 “是你?”花无心认出了风清便是那日抱着落雨的男子,也是那日追着冷御文出王府的那人。“你又想干什么?” “听说你是神医?”风清双手拢在一起,看着他。 “虚名而已……”花无心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今日引阁下来,是有事请教?” “既然你诚心问,便问吧!” “这世上可有封印记忆的方法,让人忘记了一些事!” “有!若是损伤大脑中的特定位置,是会忘记特定的记忆。”花无心坦然说着,“还有可能植入一些记忆!” “多谢!”风清说着,准备转身,忽然想起了,“可有办法想起以前的记忆!” “如果已经破坏,怕是没有办法复原了!”花无心大致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 “那我如何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花无心摇头:“但凡你经历过的事情,都会有痕迹,你只需要顺从自己的心!” “顺从自己的心?多谢指教!” 花无心看着风清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陆畴缓缓走了出来:“你没事吧?” 花无心摇头:“这慕容岳武真是作恶多端!” “多行不义必自毙!慕容岳武总有一天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陆畴坚信这个世界坏人总会有报应的那天,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二人回到王府,拜见了秦王,大致说了说,赵德芳点头:“是时候救出芊云!” “救,芊云当初不肯离去,就是害怕彻底激怒了这个慕容岳武,他会疯狂,不择手段地对付秦王府。所以,没想到除掉慕容岳武,救出了她,相信他会迁怒秦王府,只怕秦王府将有灾祸。”冷御文也是了解慕容岳武,芊云担忧不无道理。 “所以要先除去慕容岳武。”赵德芳点头。他研究早就派人监视左相府,这慕容岳武私下结交大臣,自己私下还在训练杀手。“所以,我们逼他一逼,他狗急跳墙,就会出错。”赵德芳低头,“或许慕容良馨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本王明日进宫去一趟芳华殿!” 花无心和陆畴对望了一眼,赵德芳又叮嘱了一句:“对毒圣还是少说为妙……” “王爷怀疑毒圣?” “不是怀疑,毒圣倒是没问题,毕竟当初他差点死在慕容岳武手上,但是,那个嬊儿太聪明,本王怕坏事,他还是少知道为好。” 陆畴也知道,如今她倒是不出面,郡主却成了她收集信息的工具。 “不过,我们要救芊云的事倒是可以透露给她,传到慕容岳武那里他会着急,会加大防卫力量,也会手忙脚乱。”赵德芳多了分自信:“芊云,你再忍耐一下,本王很快就会救你出来?” 芳华殿内,慕容良馨有些狼狈,虽不过短短几日,她却尝尽了宫里的人情冷暖,赵光义原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那些宫女太监便更是如此。她穿着连宫女也不如的衣衫,正将茶杯扔在地上撒气。 赵德芳在碎裂的茶杯前面止住脚步:“没想到,昔日的良妃娘娘竟然被宫女欺负无处可诉,只能拿杯子出气!” 慕容良馨抬头看着秦王,出现一丝慌张:“秦……秦王……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世人多喜欢落井下石,良妃说是也不是?所以,本王便来和你清算一下旧账!” “旧……旧账!”慕容良馨慌乱站起来,“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秦王的事?”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赵德芳冰冷无情的模样彻底冻住了慕容良馨。 “父亲当年所做和我无关,还请秦王明鉴!”慕容良馨如今便是丧家之犬,这宫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要了她的命! “不追究也可以,可是如今,你慕容家的人又在找本王麻烦,本王是不是可以找你出个气!” “不要,我和他不是一起,他是要拉拢我起……我拒绝了!” “所以,你才被关进这冷宫!”赵德芳冷笑着。 “什……什么意思?”慕容良馨不解。 “正是你拒绝了他,他便担心你会出卖他,所以他便先下手为强!” “难怪他说……” “他说什么?”赵德芳看着慕容良馨! 第262章 放过风清 “我这主院,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格杀勿论!”慕容岳武合上字条,吩咐着侍卫统领,“如果有任何差池,我便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侍卫统领哆嗦了一下:“是!” 慕容岳武转身看着芊云,目光中尽是恨意。忽而又转成了温柔,这两日,他下朝无事便回到自己这主院,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书,旁边是芊云,吃饭的时候,心情好的时候,芊云陪着他一起吃,他开始羡慕这样的日子,平平淡淡,一切都那么闲暇。 “云儿……他们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云儿,我不想你离开我!”看着芊云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他突然抓起芊云,“你心里一定很高兴,你也想走,对不对!”他一把将芊云推倒在榻,一边撕扯自己的衣衫,一边朝着芊云压了过去,“不如,你为我生个孩子吧,我只想和你生一个,好吗,云儿,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说完便去亲吻芊云。 芊云身上的锁链牵动,只觉得疼,她根本无力推开慕容岳武,她静静地说:“你忘记了,我的身体不干净……” “什么?”慕容岳武愣住了,“不,你是最圣洁的,真正得到你的只有我,对吗?”是的,林老儿不过是欣赏了几日这具胴体,那些乞丐不过是揩了些油水,真正占有她身体的确实只有这慕容岳武。 “你卑鄙!”芊云愤愤骂道,“放开我!”芊云伤口疼痛,满面汗水。 慕容岳武看了看她锁骨处,伤口已经有些溃烂,他手上用力,将她的铁链震断,拿下铁链时伤口再次撕裂,芊云倒吸了口凉气,但随即想到的是,他这是不再锁着自己了吗? “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对你,我是不是很残忍!”慕容岳武直起身,“我是不是和父亲一样坏……” 芊云趁着他心神有些涣散,缩在角落,慕容岳武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缩在角落的芊云,突然风清闯了进来,拔剑向着慕容岳武:“放开她!” “风清,你想造反吗?” “我只想知道我的孩子在哪里?”风清看了看缩在角落里的芊云。 “孩子,不是被赵德芳害死了?” “你说谎,我失忆了,可为什么我却记得落雨,却记不得我的孩子如何被杀!他们是何时杀了我的孩子?”风清手中的剑握紧了。 “你以为你杀的了我!”慕容岳武狠狠地看着风清,“你现在把剑拿回去我还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否则……”他的眼睛分明看着芊云,“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风清“是你改变了我的记忆对吧!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没关系!”芊云抢先说道,“我只是骗你的,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赶紧离开这,慕容岳武不是好人!” 风清看了看芊云,脸上写满了疑惑。 “你关心他对吧,不希望他死在我的手下!”慕容岳武越说越生气,她可以关心任何一个人,为什么独独他却得不到。他转头看向风清,“好,今天我便成全你,你愿意为他死是吧,好啊,那你就下去陪落雨吧!对了,落雨,根本不叫落雨,她确实是你的妻子,你们确实有一双儿女,可惜,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慕容岳武身形晃动,只手一格,便隔开了风清的剑,一掌击在风清胸口,左手一翻,便夺过了风清手中的剑,风清抚着胸口,愕然,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慕容岳武,竟然有如此造诣。芊云也吃惊不少,他第一次真正见识他的功力,竟然非同一般。 当年慕容岳武本就是难得一见练武奇才,所以慕容木天才会精心培育他,将自己毕生所学传给了他,还四处搜罗武功秘籍给他,而那日慕容岳武只是沉浸在芊云美貌中,还未反省过来,才被许菜和五福吊了起来,如果论打,他二人早就不是慕容岳武的对手。 “我今日便送你去见你的妻儿!”他举起了手中的剑,准备刺向风清,芊云一把抱住他的腿:“不要,你放过他,他和你无冤无仇,你放了他!” “我最恨你可以为了任何一个男子牺牲自己,我却什么也得不到!我就是要毁了和你有关的一切,今天是他,总有一天我也要将你心里的那个人连根拔起!” “你想怎么样?从今以后,我只听你的话,你放过他吧,你已经杀了他的家人,放过他!”芊云急忙说道,她喊着,“你需要我跪下来磕头求你吗?我磕……” 慕容岳武一把拉住她:“你也爱他是不是?我怎么对你你都不求饶,竟然为了他磕头求我,你心里还有多少男人!”他推倒了她,举起剑,“我要杀了他!” “好,你杀,你杀了他,我便了结自己,让你再也折磨不了我,让你这十年的屈辱无处宣泄!你这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恐惧里!” 芊云站起来,看着他,眼光是挑衅,风清却并不甘心,他不相信自己在他手中如此不济。他握拳攻向慕容岳武。 慕容岳武冷冷看着芊云,竟然威胁他,眼见风清已经攻向自己,他化掌为拳,侧身躲过攻击,胳膊肘顺势捣出,风清连忙收掌侧翻躲开,狼狈躲开了他的一击,慕容岳武紧跟他的步伐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抓住他的面前,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胳膊被折断,又被一掌拍出屋子。 “风清,快走!”芊云喊道,她不能亲眼看见自己重视的人又被杀死。 “走,你以为他走得了?”慕容岳武冷笑,果然,立刻有侍卫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求你放他走吧!我会乖乖呆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芊云说着,“不然,他死,我便陪他……” “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珍视的东西,风清是,他教我武功,在我困难的时候陪着我,我不愿意任何人再因为我而受到伤害,即便他们不能因为我而更好,但是绝不能因我而受到伤害!如今,你已经夺走了我身边很多重要的人!慕容岳武,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就在你的身边,你还想怎么样!”芊云说道,“你不觉得折磨我不但没有让你快乐,反而让你越来越痛苦吗?我已经成了废人,你受的屈辱我也已经加倍偿还了,为什么就不能作罢!” “作罢?说的轻巧,我对你做的一切你可会作罢!” “只要你不要继续错下去,我会!”芊云没有任何迟疑,这世间伤人最深的便是恨! 第263章 充盈国库 慕容岳武吩咐道:“让他走!”然后又给那名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松开了风清,风清看着芊云:“虽然我还是想不起你来,但今日你为我所做的,日后我一定加倍回报!” “不用!我和你本没关系,你赶紧走,越远越好,不要再连累我!我们只是一面之缘,你有恩于我,我今日只是回报!我们也是你的仇人,你的妻子落雨虽不是我们所杀,却也是因为我们而死!你走!继续找个地方隐居,安安稳稳过日子好了!”芊云一脸无情,没有记忆也是好的,如果没有仇恨活着对他来说是解脱。 风清看了看她决绝的脸,转身离开。 “他走了,你可记得你刚才说的话!”慕容岳武说着。 芊云自然记得:“我会乖乖呆在你的身边,哪里也不去!” “希望你记得!” “我冷芊云所说的便一定守承诺。”这是她一项的作风,何况,他觉得,慕容岳武正在慢慢改变。 风清走出了左相府,却没有多离开一步,便被架住了,领头的正是那名侍卫。 “你们要干什么?” “左相说你暂时不能离开,请你做几天客人。” 说的好听,就是关起来他,说话不算数,卑鄙小人,芊云又被骗了。 “什么,芊云今天竟然在相府自由活动?”赵德芳听着传递回的信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知为什么,风清好像在相府外被他们抓起来。”陆畴静静说着。 “嗯,他前两日来问了他失忆的事,想开是和慕容岳武翻脸了。而他在相府外被抓,极有可能是芊云当时在场!如果芊云当时在场,便不可能让慕容岳武杀了他,她一定有交换的条件!所以……她能在相府里自由活动……是……她许了什么条件?不逃走?”赵德芳知道芊云,说到便要做到,极有可能许了承诺。 “如此,只有彻底铲除他,才能……”才能救出芊云,而且他不能再等,“找个机会,救出风清!” 赵光义坐在高高龙椅之上,巡视了一番,站在下面的大臣们:“各位臣工可有建议?” 慕容岳武朝着一个大臣使了个眼色,那名大臣站出来:“我大宋自建朝以来,征战不断,北汉,大辽虎视眈眈,好容易征服北汉,辽国又不安定,可如今国库空虚,虽然国力增强,但入不敷出!臣倒是听说秦王有一个法子!” 赵光义目光投向了站在那里的赵德芳:“哦,秦王有法子!” 赵德芳微微皱眉,本让人将这个消息传给他,想让他来担这个事,可是他竟踢给了他。赵光义正看着他。他上前一步:“回皇上,臣本以为可以募捐!” “募捐?好,众位臣工,为共赴国难,望各位臣工将家中闲置的钱款上交国库,日后当归还!” 下面的大臣并不敢言语,谁都知道这位皇帝并非什么正人君子,所以谁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斜视着秦王。 “既然办法是秦王想的,而秦王又一向是公私分明,便由秦王负责登录、监督各位大臣吧!”慕容岳武又一次进言。 赵德芳并不能拒绝:“既然左相推荐,臣定当全力以赴!” “退朝!” 赵德芳迈步离开,许多大臣都拂着袖子,对着赵德芳一副不满的样子,赵德芳也不理会。 回到王府,他抚着下巴,想着怎么完成任务。“王爷,这慕容岳武竟先出手!我们要如何让大臣们捐款!” “其实也无所谓,国库空虚,为国家分忧也是本王的本意!这几日,百姓收成欠收,能为百姓排忧也是功德。”赵德芳自然知道大臣们一个个肚滚肠肥,国家的,百姓的,拿了不少,是时候吐出来! 张大人府中,赵德芳站在院子中央:“张大人,前两日您是发了一笔小财,国库正是空虚之时,还望张大人不要吝惜,日后一定会返还大人!” “秦王殿下这是强人所难,这些银子都是下官夫人娘家陪嫁的店铺挣的,是开路正当的……” “正当?张大人莫不是忘记了徐家那宅子是如何到了大人手中,还有大人那小舅子如何抢了别人的妻子,害死了她的儿子……不然我们一起去衙门走一趟!”赵德芳冷冷说着。 张大人垂头丧气,命人取来银票,递给秦王:“秦王殿下可记好,记得还给下官!” “本王代百姓们感谢张大人!”赵德芳点头,示意将银票收进箱子里。 一群大臣聚集在左相府,围着慕容岳武:“左相大人,这秦王拿住了各位大臣们把柄来威胁我们,让我们捐款,捐少了还过不去,我们可如何是好?” “办法是秦王殿下想的,各位应该去求秦王殿下,本相才不过上任数月,哪里有秦王的威望?”慕容岳武故作低姿态。 “左相在皇上面前地位不一般,还望左相向皇上进言……”众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 “各位也知道,当今圣上……自有主意,并非他人所能改变。只怕……” 几位大臣立刻噤声,慕容岳武说的是实话,赵光义刚愎自用,为人又过于阴险! “各位请回吧!本相定当拼死力谏,就算赔上性命也定替各位大人解难。” 第二天的早朝,慕容岳武站出来:“臣有事启奏,国库空虚,可帮助百姓生产,如今秦王却用大臣们的把柄,要挟捐款,这种方式,各位大臣人人自危,怨声载道,只怕会动摇国本?” “阳澄,秦王一心为国,你却在这妖言惑众,莫不是朕给了你胆子不成……”赵光义显得十分生气,当着满朝文武一阵训诫,说得大臣们都低着头。待到退朝的时候,都走过来对着慕容岳武说:“左相大人受委屈了!”慕容岳武被大家簇拥着离开,慕容岳武十分谦逊地表示,能为大家分忧,也是值得的。 赵德芳冷眼看着那一群人,看样子可以收网了。 果然,又有几位大臣集合到左相府,一起数落着当今圣上的诸多不是。 “各位大臣,要顶住,只要秦王收不到钱,本相再弹劾他办事不力,相信皇上对于除去秦王和充盈国库两件事,都是一样看中!皇上也担心秦王在百姓心中威望更大,所以,如果我们联名弹劾秦王,相信秦王……” 其他几位大臣纷纷点头…… 第264章 。 慕容良馨的指控 “皇上,昨夜宫内武殿被雷电击中檐角,钦天监派人夜观天象,天狼伴星,此乃谋逆之兆,还请皇上早做防范!”司占卜之官员跪在御书房的桌前汇报着。 “谋逆?难不成是秦王……要反?”赵光义第一个想到的是赵德芳,如今朝堂之上,除了他还有谁敢造反。 “此灾星应该在北面,只怕另有其人!” “哦?还有其他人!”赵光义沉吟良久,还会有谁? “启禀皇上……”有太监的声音响起,“芳华殿宫女传话,说是昨夜良妃……良……说是有人托梦给她,告诉她一件大事,并以武殿被击为证,她亲眼看见梦境成真。” “芳华殿!速传她面圣,朕倒是要看看她又要耍什么把戏!” 不久,慕容良馨被传到御书房,因为要面圣,不能仪容不佳,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做了一番梳洗。 赵光义打量了跪在地上的慕容良馨,不过月余,她便清瘦了许多:“抬起头来!” 慕容良馨的脸色有些惨白,倒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臣妾叩见皇上,还能再见皇上一面,臣妾便心满意足!” “你说有人托梦给你……”赵光义淡淡地问道。 “是,是父亲,他托梦给臣妾,说臣妾的弟弟要给他报仇了!” “报仇!”赵光义一脸不悦。 “父亲是这样说的!”慕容良馨硬着头皮说道。 “你的兄弟?在哪里?”赵光义只知道慕容木天有一个儿子在武当学艺,他派人前去追捕,结果他掉入了悬崖,难不成慕容岳龙竟没死?“是不是慕容岳龙?” “不是,皇上!您听我说,其实我爹一直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养了一个私生子,并秘密教授他武功,还把侯府里大部分的银两转给了他!”慕容良馨不打一点磕地说着,一边观察赵光义的脸色。 “如今他在哪里?” “皇上,启禀皇上,林府台大人求见!说是又要事禀奏。” 赵光义点头:“让他在外等着!”然后示意慕容良馨继续说,“他现在在何处?” “便在朝中!”慕容良馨叩头,“请皇上先赦免馨儿无罪,馨儿才敢说。” “你敢威胁朕!” “馨儿不敢,馨儿担心皇上知道后龙颜大怒,迁怒到馨儿……馨儿……一个弱女子……” “好,朕便赦你无罪,讲!” “他……他就是左相阳澄阳大人!” “你说是谁?”赵光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阳澄是慕容木天的私生子?”赵光义看着旁边自己首席太监关裴,关裴也应和了一句:“不会吧!” “臣妾不敢妄言,月前,他曾着人来试探臣妾的态度,臣妾自然是拒绝了他,并告诫他要安分守己,皇上如今如此看重他,他理应为皇上分忧才对!”慕容良馨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又继续说道,“那日臣妾和卫王在芳华殿内相遇,怕也是阳大人设计的,他应该是他怕臣妾向皇上告密,所以设计除去臣妾,他一定以为皇上一定会立刻要了臣妾的命,没想到皇上仁慈,并未立刻取了臣妾的命,只把臣妾收在了芳华殿,所以他那日他对臣妾说只要臣妾安分一些,有一天可能还能改变命运!所以,臣妾以为,他是想要……弑君谋逆?”慕容良馨终于完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静静看着皇上。 赵光义的眼光闪着怀疑,可是想想这慕容良馨为何要说谎陷害阳澄,她是一个废妃,而满朝文武都知道,阳澄眼下炙手可热,是当今圣上信人倚重的人,断不敢随意诬陷。 “你说的这些又和这武殿被毁有何关系!”赵光义看着她的眼睛,想窥探一下慕容良馨此刻内心的想法。 “昨日夜里,臣妾梦见父亲,他指责臣妾我背叛他,说是臣妾的弟弟要为他报仇,为了证明他所说为实,让我相信并非梦境,便言今夜武殿会被雷电所毁。臣妾醒来,便听见外面雷电声,想起父亲梦中所言,便起身查看,结果真的看见武殿被击中,想来是真的,臣妾不敢耽搁,便命人早早回皇上,那些奴才却认为臣妾疯颠,是臣妾不甘心,言若出大事,他们性命不保,拼死才求得他们……” “你的意思是阳澄曾联系过你!他要做什么?”赵光义看她的神情倒不像是空穴来风。 “他自然是想借助臣妾的力量谋害皇上!只是臣妄早已是皇上的人,如何会帮他谋害皇上!” “朕谅你也没这个胆子!即便阳澄真的是慕容木天的私生子,你有何证据证明他有谋逆之心?”赵光义目光如火,盯着慕容良馨。 “臣妾没有证据,他来找臣妾时只说皇上是他的杀父仇人。臣妾并未上报,便是担心皇上向臣妾要证据,臣妾拿不出而反被诬陷害朝中重臣之罪,所以……臣妾……” “那你今日如何又敢说了?”赵光义威严地说道。 “在梦里,父亲暗示,他便在近日会采取行动,臣妾怕误了事,所以拼死也要面见皇上据实相告。”慕容良馨言之凿凿,一副一切皇上为重的模样。赵光义点头:“回你的若华殿去吧!若有半句不实,朕定将你抽筋剥皮!” 慕容良馨听到“剥皮抽筋”不由自在哆嗦了一下,但她知道,阳澄确是慕容木天私生子,也早有反叛之心,便底气壮了壮:“臣妾句句属实,还请皇上明鉴,也请皇上早做防犯,万不可让他为祸宫中?” “你退不吧!”赵光义将挥手,示意关裴领了她出去。 “臣妾告退!”慕容良馨叩首,关裴低声说:“林府台还在外候着,见还是……” “让他进来吧!”赵光义闭目,在脑中盘算着。 “皇上!臣有罪!”林府台一进御书房,头也不曾抬起来仔细看过皇上,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臣有罪,臣确有一笔私财,但那是回乡修祖坟所需!臣既不能向秦王交代,又不苟同于阳相拉拢大臣对皇上的诋毁……” “你说什么?”赵光义打断他的话,“阳相拉拢大臣诋毁朕!” 第265章 鸿门宴 赵光义一拍桌子,竟然拉拢大臣!“是,臣就是不愿意投靠他,才要到皇上这里请罪!” “怎么回事,快快讲来?”赵光义一脸愤怒,刚刚得知他是慕容木天私生子,便有人来说他拉拢大臣,而且背后诋毁,果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更让他恼羞成怒的是,他竟敢这般玩弄自己于股掌之中。 “秦王便是被他授意下,侍郎向皇上进言让秦王殿下负责这件事,就是要陷秦王于不义,让他失了人心,他说皇上为人不淑,说是借,是不会还的,说皇上向来是过河拆桥,皇位得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本就不应该是皇上……” 咣当,赵光义气愤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拂到了地上,他大怒:“好一个阳澄!” 就在这时,关裴低声说道:“皇上,秦王殿下求见!” “秦王,传!”赵光义稳住心神,坐在了椅子上。 赵德芳迈步进来,看着地上一堆东西,微微皱眉。“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惹皇上生这么大的气!”他不卑不亢的语气回荡在屋子里。 关裴连忙说:“还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惹了陛下生气!” “秦王,这个时候觐见,可是有事汇报!”赵光义斜睨了一眼浑身正气的赵德芳。 “此次前来有两件事要向皇上禀报。”赵德芳说着。 “何事,奏来!” “一,朝中大臣很多,不肯缴纳捐款,臣请示皇上,可否用强?” “用强?”他看了一眼林建岳,“朝中大臣可有怨言!” “这……他们与……阳澄阳大人……”秦王欲言又止。 “罢了,第二件事呢?” 秦王看了看林建岳,低头不语。 赵光义看看林建岳:“林爱卿便退下吧,一会朕便和秦王商议此事!” 林建岳再次叩首:“臣告退!”说完便退着出了御书房。 赵德芳这才说:“臣刚刚收到消息,城外三百里密林中,发现有人……练兵……”赵德芳缓缓说道。 “什么?练兵?”赵光义又一次从椅子上站起来,“是谁在私练兵马?” 赵德芳摇头:“臣还在调查!臣觉得此事重大,不敢耽搁,所以急急来报!” 赵光义:“关裴,立刻着人去调查……” 关裴转身要走,赵光义喊道:“慢,此事暗中调查,不要惊动其他人!”关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答应着便离去。 “芳儿,”赵光义缓和了语气,“这几日辛苦你了!朕把这苦差事交给你,你可有怨恨!” “皇上何出此言!这乃是臣的本分!”赵德芳缓缓说道。 “芳儿,可是怨恨朕抢了你的皇位?”赵光义表面上说的颇为懊悔,实际上内心确实阴狠。 “皇上三年来平北汉,政绩有目共睹,而且芳儿喜欢了沙场征战,这劳心之事还是皇上来的从容!”赵德芳不卑不亢,说的赵光义内心舒坦。 “你退下吧!” 赵德芳退下。 没几个时辰后,关裴附耳说了几句。 “传秦王进宫!”赵光义恨恨说道。 赵德芳对于皇上急传他进宫并不意外。随着关裴进了皇宫。匆匆行礼:“不知皇上急传臣有何事!” “那密林中你可知道谁在练兵?”“皇上派人去查,所以臣……” “是阳澄!” “阳澄?那阳大人可是为皇上练兵,倒是臣多事了!”赵德芳一副松口气的模样。 “可朕并没有让他练兵!他练兵……怕是……要……谋反!” “不可能!阳大人为何要反,怕是皇上多心了!” “你可知道,为何大臣们都不捐钱给你,因为阳澄在给他们出主意!他是要离间我们叔侄。只怕他早有反心!” “这,臣也知道,可是为何阳大人要反?皇上一直以来待他不薄!” “问得好?为什么?因为他就是慕容木天的私生子!” “不瞒皇上,他是慕容木天私生子之事,臣是略有耳闻,只是他一直以来并无任何不当之处,所以……”赵德芳缓缓说着,说的小心谨慎。 “哦,你也知道,”赵光义若有所思。 “是,因为臣在外处处受奸人陷害,一直追查此人,没想到就是他!” “朕命你立刻带人捉拿阳澄,再派兵去剿灭,就说是山匪!” “臣以为,剿灭那些兵士可以,但是……阳澄却不能轻举妄动!臣自恃沙场征战,练就一身武艺,可是却胜不了他,所以臣没有下一步行动!据臣推算,他的功夫,无人能敌,我们最好智取,否则恐怕会危及皇上!” “嗯,有理!” “再过两日便是六皇子两岁生辰,何不借此机会来个鸿门宴!” “鸿门宴,不错!朕这便命人准备!你先带人剿灭那些人!”赵光义命令道。 “臣领旨!”赵德芳抱拳,看来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阳府内,芊云安静地吃着饭,慕容木天带着几丝温柔看着她:“能和你这般安静吃一顿饭,真好!” 芊云静静地说:“人之悲喜,非他物之悲喜,全在自我,乃是我们自身所感,爱也好,恨也好,放下才能感受到生活原本的轻松自在。” “云儿,现在说话越来越有哲理了!”慕容岳武淡淡笑,“云儿如今天天为我将这些,是希望改变我吗?你还有几天,看看云儿能不能改变些什么!” “我并不期待改变什么,只要你觉得那是你真心想要的,你便去做,只是你要知道,你拼了命想要的东西,可能是你根本不在乎的。就像他一样,他本来可以夺回皇位,但他发现,皇位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所以,他放弃了!” “你不用跟我说他的高尚!”慕容岳武听到他的名字不再生气。 “大人!”家丁喊道,“宫里来人了,让您接旨。” “好!” 慕容岳武放下碗筷。 “明日,六皇子两岁生辰,请阳大人赴宴!”宫里来的太监说着。 “最近宫里可有事情?” “不曾!” “好,请回禀皇上,届时阳澄定前往?” 芊云看着慕容岳武:“皇上请你赴宴!” “只怕是鸿门宴!”慕容岳武面不改色地说着。 “鸿门宴?” “刚才太监说宫里无事发生,可是武殿被毁,芳华殿慕容良馨见过皇上,你以为我的身份还是秘密?你以为以赵光义的城府还能装作若无其事,让我留在身边!只怕,我在城外的兵马也已经……” 第266章 大结局——复仇 “想除掉我!那我便不必费那么大劲,杀了当今皇上,像当年赵匡胤一样,皇袍加身即可。” “就算当上皇帝又如何!从太祖皇帝开始,连年征战,打江山,守江山,劳碌一生,结果自己的成果拱手让人。而当今圣上,害了多少人夺得皇位,如今不还是国库空虚,还有子孙之间为了皇位勾心斗角,哪里还有一点人间温情!你登皇位又如何?”芊云淡淡地看着他,他脸上有些迷茫。 “皇上,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关裴低声汇报着。 “嗯,摆架芳熙殿!”赵光义起身,关裴跟在他身后一步距离一起朝着六皇子的寝宫走去。 “恭迎圣驾!”小太监迎着。 “大臣们可到齐了!”皇上威严问道。 “来是来了,只是缺了一人……”小太监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说! “缺了谁?”皇上面色果然微微不悦,眼见着脚步已经迈进了芳熙殿。 “缺了左相阳澄大人!”小太监低头诚惶诚恐地说道。 “什么?阳澄!”他停住了脚步,脸上是盛怒之色。 他加快了脚步,穿过站起身的大臣们,待上到主位,扫视底下一干人,果然没有看见左相的身影。“哪位大臣瞧见左相大人!” 大臣们纷纷摇头。 “朕的旨意可曾传到!” “阳大人亲自接旨!”去传旨的太监立刻哆嗦着跪地答道。 “大胆阳澄,竟然无视皇命。”赵光义勃然大怒,吓得一旁六皇子缩在母亲怀里。 “来人,立刻派出羽林军再去请阳澄……” “不必!阳澄来也!”慕容岳武一身白衣,虽面上谈不上任何英俊,甚至可以说丑了几分,但此刻身上也透着几分英气。“参见皇上!” “来了便好,开宴吧!”赵光义见他来了,便缓和了一下神情,毕竟今日是要设计抓他。 “也好!”慕容岳武神色淡定,“今日这宴乃是为我而设,主角到了自然是开席!” “大胆阳澄!”林府台怒喝一声,“此宴乃是皇子生辰之宴,你竟敢……” “皇上为臣准备了什么?不妨让臣猜猜!鹤顶红还是断肠草?这大殿之外埋伏的弓箭手?”慕容岳武环视了一下大臣,“皇上不怕误伤了这满朝文武百官?皇上可是让他们心寒。” 大臣们互相看着,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皇上一向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当年我的父亲追随皇上数十载,结果呢,皇上不还是让他身败名裂!”慕容岳武朗声说道。 大臣官员这才明白了一点,原来当年阳澄大人的父亲追随过皇上,难怪得到信任。 “皇上不妨和百官说说,我的父亲慕容木天是如何帮住您夺得天下!”慕容岳武看着他。 “阳澄,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赵光义没想到他今日竟然公开了自己的身份,“来人,左相阳澄以下犯上,速速缉拿!” “我根本不是什么阳澄,我乃是定安侯慕容木天的儿子慕容岳武!”慕容岳武回身看着赵光义。 “当年你父亲意图谋反,将朕取而代之,乃是大逆不道,那是他咎由自取!何况,杀死他的是秦王!”赵光义腆着脸说道。 “你们这些人我一个也不放过!”慕容岳武目光中满是杀意,那股冷意,让大臣们都后退了一步。 也就在这时,士兵们团团围住了阳澄,大臣们立刻后退。 “你以为这几个虾兵蟹将想抓住我,是不是太天真。”慕容岳武几脚踢出,站在前端的兵士便倒在了地上。 霎时间,芳熙殿内一片混乱,赵光义怒吼一声,震住一干人。也就在这时,赵德芳与冷御文自半空中缓缓落下。他们站在了慕容岳武面前,仇恨地看着他。 “芊云呢,被你藏哪里去了!你如今和慕容木天当年的情形何其相像,没了皇权做靠山,你只是个丧家之犬!”赵德芳看着他,一字一字说着。 “哼,那又如何,你们救不了她,你永远也找不到她!”慕容岳武得意地笑了,“今日,我要找的是他!”他一指站在高处的赵光义,“杀了他,抢回本该属于你的皇位,我这是在帮你!当年不是他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皇位,是时候该讨回来了!” “你错了!皇位并不是哪一个人,上天既然选择了他,一定有老天的考虑,如今百姓安定,国家正日益稳定,这才是最重要的!”赵德芳看了一眼赵光义,“他会是一个好皇帝!”他又转向慕容岳武,“如今,本王只在乎她……交出她!” “哈哈哈!”慕容岳武笑了,“是的,反正江山都姓刘!”他突然朝着赵光义飞去,赵德芳急忙跟着他朝着赵光义奔去。 赵光义的面前立刻出现了许多的侍卫,全副武装,接住了慕容岳武的攻击,慕容岳武挥出掌,便有两名侍卫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赵德芳紧跟着迎击,可是也不过几招便被逼得后退了几步。 “我说过,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当年父亲将大半功力给了我,才被你们以三敌一,死在你们手下。我不一样,今日的我天下无敌!你们可以想想,如果你做了皇帝,这世上还有敢造反!”慕容岳武一脸霸气。 “你,你做梦!你不过是乱臣贼子!”赵光义指着他,“将他就地正法!” 赵德芳:“说,她在哪里?” “她,是我的妻子,在哪里与你何干!你爱她却不能娶她为妃,我要做皇帝,让她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便是我的皇后,你给不了她的,我给她!”慕容岳武不屑地说。 “我们之间的事何用你来评论!她不会是你的妻子!”赵德芳嫌恶地说道。 “废话少说!”冷御文跳入圈内,“想要做我的孙女婿,你还不够格!” 慕容岳武双拳紧握:“来吧!” 冷御文出手,攻向慕容岳武。 原来,赵光义担心秦王出现意外,并未让秦王参与,不过这也正合他心意,他与冷御文便到了阳府,却发现阳府里压根没有芊云的影子,他究竟又把芊云藏哪里去了!于是他们赶到了皇宫。 第267章 大结局——活不过三日 慕容岳武在这芳熙殿中,腾挪跳跃,与冷御文和赵德芳战成一团,冷御文功力虽深厚,与慕容岳武勉强对上几招,毕竟上了年纪,几百回合下来,大汗淋漓。赵德芳虽然体力好,但在内力上,稍逊一些,眼见大内高手也已经死伤无数今日这一战尤甚于当年那一战。 慕容岳武攻向赵德芳,一掌击在他的后胸,赵德芳踉跄前行两步,噗,一口血喷出来,紧接着,慕容岳武又是两掌,掌掌击在他的前胸,赵德芳倒在了地上。 毒花圣手和花无心自空中,落下,扶住了赵德芳。毒花圣手挥手撒出一片毒雾,慕容岳武后退了几步。 “慕容岳武,你看这是谁!”赵光义喊道,慕容岳武看去,竟是慕容良馨。 他冷冷地笑了:“皇上要用她威胁我!” “她怎么说也是你慕容家唯一存活下来的后人,你不会不顾及。”赵光义喊道。 “她,我从未叫过一声姐姐,于我没有半分情意,更甚,她三番两次出卖我,我为何要顾及她!皇上要杀便杀,不然由我代劳也是可以的!”慕容岳武一副轻蔑的眼神看着惊恐的慕容良馨。慕容良馨此刻也才明白,皇上之所以没有杀她,便是为了此刻。 慕容岳武眼见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倒在地上的赵德芳,严阵以待的冷御文、花无心等人,他飘飘而起,罢了,今日是给你一个教训!他跃身离去! “发出全国追杀令,将他就地正法!”赵光义恢复了威仪,命令着。他看着赵德芳虚弱的样子,“赶紧扶秦王回王府疗伤!” 王府内,赵德芳坐在榻上,脸色有些苍白,正由花无心诊脉,他问:“芊云可有消息?” 大家摇头。“立刻调动王府所有力量,查探慕容岳武和芊云的消息。”听着赵德芳的吩咐,陆畴早已安排了下去。 “王爷,”赵武极速来到赵德芳面前,迟疑了片刻,“宫里传来消息,慕容岳武带着一名女子在无恨岭现身。大内高手已经赶往拦截……” “立刻调集王府在所有暗卫,赶往无恨岭!”赵德芳翻了身下床,向着外面奔去。 “王爷,您身上还有伤,您慢点!“赵武心疼地说着,他曾迟疑要不要告诉赵德芳,但他也知道冷芊云对他的重要性。 无恨岭,四周郁郁葱葱,岭下有一条河流,河流水势湍急。 慕容岳武一边抵挡来自宫里高手的进攻,一边保护着身边的芊云,以至于那些来自皇宫内训练的高手将芊云看做他的软肋,招招攻向芊云。慕容岳武气恼不已,手上多了几分力度,登时几人便丧命。 赵德芳远远看着一群人围攻着二人,便立刻奔了上去,看着胳膊受伤的芊云。一丝头发在她额前散乱。他站在幕容岳武面前:“你放开她!” “哦,原来是秦王来了!莫不上上次手下留情,秦王殿下还觉得被揍得不过瘾!”慕容岳武站定,带着戏谑的神色看着他。 “便是只有一口气,必当追你千里万里。”赵德芳抚住胸口,伤口被怒火牵扯疼痛。 芊云看着他虚弱的样子便要过去找他,却被慕容岳武一把拽了回来:“记住,你答应过我的!” 芊云看着他。赵德芳早已打起精神,攻向慕容岳武,想要分开他和芊云。慕容岳武看出来他的目的,将芊云藏在身后,因而便受限,但是,应付他们却依旧游刃有余。 赵德芳虽被击中多次,却一脸坚定,那意思是救不出她便宁可死去。他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在阳光下变成一片雪雾。 那些宫中的高手纷纷对视,脸色有些惊惧。 “你抢不走她,这辈子别想!除非……我死,可惜只怕你这辈子也……杀不了……我”慕容岳武不甘心地看着芊云,芊云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匕首没入他的胸口,血水正喷涌出来。 芊云面无表情,慕容岳武嘴角流出了血水,一把揪住芊云的衣领:“你,你说过不会离开我……” “我没有离开你。我只是说不离开你,却并没有说不杀你,你也说了,除非你死!”芊云眼中只有冷意,所有的一切都化作恨,“你以为你如此陷害我,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我只是等一个机会罢了!” “你,你……”他举起了手,“我要杀了你……” 赵德芳则强撑跃起,一个凌空飞踢,一脚踢在他的侧面,慕容岳武身体失控,跌入了江水中,待大家去看时,只见他伏在水面上,顺水而去。 “是否去追!”那些人问道。 “他被刺中胸口之处,理性必死无疑,不过,各位还是顺水流下去看看吧!”赵德芳一边拉过芊云,一边吩咐着。 那些人正要去追,却见赵德芳狂喷一口鲜血,倒了下去:“王爷!”王府的人都纷纷上前。芊云更是扶住他:“快扶王爷回宫。” 赵德芳悠悠醒来,只觉得浑身提不起劲来,他看了看身边:“芊云呢?” “姑娘去看风儿少爷……”陆畴说着,“主子,您觉得如何?” “还好!”赵德芳闭上了眼。 “花无心,你还称什么神医!你赶紧治啊!”陆畴急着冲花无心吼道。 “王爷伤得太重,我……我也束手无策!”花无心垂头丧气。 “你!” 芊云抱着风儿进来,看着他虚弱而惨白的脸,轻轻对风儿说道:“风儿,叫爹!” “爹……”风儿很乖巧地冲着赵德芳喊道。赵德芳露出笑容。 “关裴关公公来了,说是代皇上探望秦王!”有人伏在赵武耳边说着。 “王爷,关裴公公来了!” “请他进来吧!”赵德芳微弱地说着。 关裴进门时,身后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太医。 “风儿,记住爹的模样,不要忘记了!王爷,你要撑下去!”芊云坐在他的身边。 “王爷怎么样了?”关裴关切地询问。 “王爷伤势过重,只怕……”赵武说道。 “这是宫里的陈太医,治疗内伤很有一套,皇上听奏王爷受了重伤,特命奴才带了太医来瞧瞧!”关裴态度很是严肃地说完,朝着陈太医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给王爷看看!” 那太医连忙走上前,放下药箱,开始把脉,他的眉头紧锁,半晌才对着赵德芳说:“王爷的伤只怕……” “不妨直说!”关裴斜睨着。 “只怕撑不过三日!微臣惶恐!” 赵德芳看了看陈太医,又看看花无心,自己的伤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第268章 大结局之入宫 陈太医说的沉痛,听着太医的话,大家并不意外,因为毕竟神医在,如果连自己家主子的伤都弄不清,那还如何受得起神医的名号。所以对于他的伤势大家是知道的。此刻都知道陈太医只是皇上用来确定赵德芳确是身受重伤。此刻想到自家主子命不久矣,大家都不由自主地露出悲伤的神情。芊云擦了擦眼角,勉强露出点表情。 关裴斜睨了一眼一旁,芊云:“这位姑娘便是冷芊云姑娘!皇上很想见见姑娘,不知姑娘……” “她身上伤还没好,望公公回禀皇上……”赵德芳知道此刻并不能护得芊云周全,所以,并不希望她单独面对皇上,这几日他便安排她尽快离开。 “无妨,公公不妨回禀皇上,说芊云明日入宫觐见皇上!”芊云淡淡地说着,朝着赵德芳点点头。 “好,那杂家明日便命人在宫门口候着姑娘!”关裴点着头,看样子这个冷芊云还算识相,于是他对着太医说,“陈太医便留在王府照顾王爷!” 陈太医答应着。关裴说道:“王妃……” “王妃初见王爷受了伤,受了刺激,此刻在房中歇息……”赵武恭敬地回着。 关裴这才点头,冲着赵德芳点头:“王爷珍重,奴才这就回禀皇上,召集太医们商量救治的方法。” 这时候风儿童稚的声音响起:“娘亲,爹爹要死了吗?”他的声音响起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觉得鼻子发酸。 “风儿,任何人都会有死去的那一天,只要你活着的每一天都问心无愧!生命不在于他的长度!何况,你爹爹累了,他想要好好休息一下!”芊云淡淡地说,这些天,面对着慕容岳武,她时常思索一些道理,也翻了翻阳府里的书籍,竟觉得做人清明了不少。 赵德芳:“赵武,送公公!”赵武答应着,便对着关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若不是为了王爷,他们哪里会对一个阉人这般客气,自家主子受伤命不久矣,皇上不相信,还要派人来查探。 关裴点头:“奴才这边退了,秦王殿下保重!”说完便离开。其他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陆畴拉过风儿:“风儿少爷,咱们去玩!”风儿很是听话的跟着一行人撤了出去,留下芊云和赵德芳。 “你为何要去皇宫!”赵德芳不满地看了看她,你难道不知道当今圣上是什么样的人吗? “皇上要见我,王爷以为我能逃得掉!“芊云说着,目光中并没有半点惧色。 “你明日便带着风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反正本王也是没几日好活了!“赵便芳有些激动,不由得得咳了起来。 “王爷稍安勿躁,王爷明知道这种情况下我是不可能走的!”芊云为他抚抚胸口。 说的也是,赵德芳转念一想,便又说道:“哎,那本王明日要陪你去!”赵德芳抓信她的手,深情地看着。 “只是你的身体……“芊云看着他,心中着实不知道他的身体还能经得起折腾,“万一……” “无妨,也不单是为了你,本王若不去让皇上亲眼见见本王,皇上又怎么会安心。明日本王让花无心调些补神的药吃,便好一些!对了,那神药你可吃了!为何没有看见冷老前辈?” “那药,我还不曾吃下,花无心说我还需要调理一下。而且那药,还是需要内力深厚的高手护法!叔爷前几日不是受了伤,但他非要亲自为我护法……所以……“ “也罢,本王如今的样子也是帮不上你!所以,本王明日必须与你一同前往!“赵德芳悠悠说着,这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陪在她的身边,陪她一同面对! 就听外面有人喊道:“王妃!”司马蓝茹应了:“王爷可醒了?” “是!”说着,便看见司马蓝茹迈步走了进来,她显得有些憔悴,径直走到赵德芳榻前:“王爷,可曾好一些!”她看了一眼芊云,没有理会她。 “王爷,羊云便去准备明日进宫的事宜!芊云也为母亲和风儿准备好了行囊,过两日便带着他们离开!”芊云起身对着司马蓝茹施了礼,然后说道。 赵德芳听着她要离开,只觉得心隐隐挫痛,却不知说什么,只能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蓝茹,本王的伤势你已经知道了,本王怕是熬不过几日了!” “不会的,花无心一定会有办法!”可马蓝茹便哭了起来。 “倘若本王去了,王府便交给你了!本王打算将府里其他的侧妃什么的全部遣走,符侧妃为本王生了兴平郡主,便留在府上,其他人便让他们走吧!你要照顾好叙儿,伦儿,以后苦了你!叙儿、伦儿你要好生教导,但有一点不要让他们觊觎王位,本分点,也不要锋芒毕露,否则难逃杀身之祸!”赵德芳劝导着司马蓝茹,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 “这,我……我……“司马蓝茹不知说什么,轻轻啜泣着。 第二日,陆畴为赵德芳整理衣衫,他还是英姿飒爽,只是显的憔悴了一些:”主子,花神医给您吃的药,虽能撑几个时辰,但会反噬您的的身体,您切不可生气动怒。” 赵德芳微微点头,意思是自己明白了。 芊云在门口静静候着,看着他朝着自己走来,那身影虽不再硬挺,但是还是那般熟悉,她的眼角微微湿润。此刻她忽然有了一个决定。 芊云伸手扶住他,他摆手,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云儿是认为本王弱得走不动路?” 芊云盈盈一笑说:”不会,我日夜期盼,能与你携手并肩,哪怕一天也可。” 赵德芳微微一笑,二人低头上了马车。 “恭迎秦王殿下!”一名太监恭敬地喊着,“皇上知秦王身子不适,特许王爷乘车入宫!” 马车哒达哒穿过庄严的宫门,穿过长长的甬道。芊云一直盯着赵德芳的脸,倒是赵德芳挑眉:“云儿,可是喜欢看本王的这张脸!” 芊云的脸微微一红:“嗯,王爷的脸自然是让女子欢喜,何况能这样看着你——真好!”赵德劳统于伸臂将她揽在怀里:“那你便好好看吧!”赵德芳嘴上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有着遗憾,自己终还是不能给她一个名份,这是他唯一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