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男人挡不住她的征途》 穿越成贵族 “我......这是怎么了?” 大脑一片昏沉,林洛洛只能透过紧闭的眼皮感知着外界刺目的白光,不知过了多久,白光渐渐消退,所有感官慢慢地回到了她的身上,但林洛洛却恨不得重新回到那种无感无欲,空白迷茫的状态。 身上仿佛有亿万把小刀切割着肌肤,火辣辣的疼痛让林洛洛颤抖了许久的眼皮终于在一瞬间睁开! 视野中辽阔无际的白茫茫雪原顿时刺痛了她的眼睛,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坚硬的雪粒拍打在她的身上、脸颊,林洛洛终于明白了先前的刺痛是从何而来。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雪原,一轮太阳低低地垂在天空上,一半身躯隐藏在厚重的云里,天空和大地分不清边界,只有刺目的反射光和砭骨的寒冷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梦,是现实。 从眼前震撼的景色中反应过来后,林洛洛才发现她的脑袋一直在抽痛,低头看去,她赤身裸体,站在一块绘刻着晦涩抽象符号的巨型圆石中央。 林洛洛走到巨大石头的边缘,往下一看,石头一阶一阶地往下沉落,每一阶都有半米高,边角是完美的弧线,形成一圈圈完美的巨型立体同心圆。越往下眺望,台阶上的人体越多,台阶渐渐被多年积累的冰雪所掩盖,无数尸体连同着石阶上干涸的大量血迹也被如沙子般堆积的雪粒所包裹,显得难以分辨,只剩下一片纯洁的白色。 林洛洛瞬间意识到这是一座拔地而起不知多高,无比巨大的祭坛! “我......不是在公寓里睡觉吗?”林洛洛心中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难道......我穿越了?” 她平时不是没读过穿越小说,不过她清楚那只是一种幻想,只能作为消遣。但林洛洛现在无比清楚这个看似荒诞的解释很可能就是真相。她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变得无比后悔:“早知道有这一天,不论怎样我都要去学贝爷的技能。这下我可把我自己害惨了!” 高空的罡风和低温提醒着林洛洛她再不做些什么,就会被活生生地冻死在这个祭坛上。从出现在这个诡异的世界到刚刚查探祭坛,已经过了接近三分钟,而林洛洛的脚板和小腿正在渐渐失去痛觉,这是二级冻伤的预兆。 林洛洛搓着手心,僵硬地从祭坛顶部平台往下爬。站在下方一轮巨大台阶上,林洛洛发现不远处有一具尸体。那具尸体与祭坛下端的尸体不同,仿佛几乎没有受过冰雪罡风的侵袭,只有低温将尸体冻得干燥和硬邦邦。 林洛洛一喜,踩着粗糙石面上暗沉的血迹来到了尸体前面。她犹豫了片刻后将尸体从趴着翻到了正面,发现尸体是一名年轻的男子,身上伤痕累累但头颈微微仰起,湛蓝色的眼珠大张,仿佛临时前最后一刻依旧对祭坛顶端的什么东西念念不忘。 林洛洛努力忽视男子狰狞的面庞,开始扒他的衣服。 出乎林洛洛的意料,在精良华丽的盔甲和锁子甲底下,尸体的衣服显得干燥而柔软。这样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冰天雪地中的尸体上,那可是衣物坚硬如石头,与人体牢牢粘在一起的状态,除非......在她意识苏醒前,这个祭坛顶端一直被某种神秘的屏障笼罩着,隔绝了风雪,只有低温保持着尸体不腐烂。 林洛洛揉着僵硬的手脚,一件一件地把衣物往身上套。轻薄但保暖性极好的毛绒终于给她的身体恢复了几分感觉。她沉思片刻,放弃了那身不合体的盔甲,将紧致贴身的锁子甲又套在了衣物上,用皮绳扎紧小腿使过大的皮靴不至于脱落,随后费力地将一柄银色短剑从尸体手中抽出,插在了腰间。 祭坛前方是无际而死寂的雪原,后方不远处则出现了一大片黑色的森林。林洛洛握紧腰间的短剑,一步步爬下无比高大的祭坛,走向了森林,只有在那里她才有可能找到活路。 ****** 白银王国,凛冬郡,北部,黑森林。 洛夫提着马灯,小心翼翼地在黑森林中寻找雪蘑菇。尽管这是白天,但密不透光的林间永远都像黑夜。洛夫在两年前刚到边陲时就被震惊了一把,他和雷诺都无法想象树木需要多么厚重的枝丫才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三天前,狼牙冒险团再次穿过长墙,迈入了这片暗秘之地。这里有凶残的邪兽,有诡异的大雾,有传说中的白鬼......但伴随危险的是等价的机遇:邪兽产出的魔晶,隐藏在森林内部的珍贵植物......这些无不是在王国内被炒到天价,可遇不可求的宝物,只要干成一笔,利润就足以让一个普通人一辈子丰衣足食,滋润地过活。 在长达十一天的冬舌日中,邪魔妖物将退缩到黑森林的最北端,这段时间也是一年中黑森林危险程度最低的时期。狼牙冒险团趁着冬舌日探入森林深处,是为了寻找一种极为珍惜的宝物——雪蘑菇。 洛夫持着马灯,在如一堵墙般粗壮的树根边缘寻找雪蘑菇的踪迹,突然,他发现马灯明亮的光芒使得远处产生了微弱的一抹银色反射,洛夫心中一紧,朝不远处同样在低头寻找雪蘑菇的雷诺打了个手势,无声地缓慢贴近那处反射点。 “操!这是什么!”当洛夫贴的足够近,终于看清眼前的事物时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树根处躺着一具不知死活的人体,周边散落着大大小小失去光泽的雪蘑菇。洛夫忍不住狠狠地抽打那个人一顿,真是暴殄天物!采摘雪蘑菇需要特殊的方法,否则雪蘑菇就和普通的蘑菇没什么两样。 雷诺也赶到了洛夫身边,看着眼前的一幕无比震惊。“先别管蘑菇,如果那个家伙活着肯定知道哪里有雪蘑菇。”雷诺低声说道。洛夫用手中长长的铁棍戳了戳那具人体,随后将人体翻了个面。 雷诺抽出腰间的长剑警惕地盯着,洛夫蹲下身,将马灯贴近那人的脸孔,“真他妈好看!”洛夫看着那人面色发青却难掩绝色的脸蛋,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鼻息,“还有一口气。” “头儿,怎么办?”洛夫转头望向雷诺,那人的黑发赤裸裸地显露出他高贵的血统,身上魔狼毛皮衣物和锁子甲更是贵族的身份的体现,洛夫担心狼牙冒险团可能会因此惹上一个麻烦。 雷诺沉思片刻,说道:“叫上基德和安德森,我们先回镇子,把这家伙给救了。”他虽然外表粗犷,但思虑缜密。 躺在雪地上的这个家伙被扔到黑森林里,百分百是被他的家族放弃了。至于仇杀?在极寒之地以南的贵族们从来没有人能伸手管到长墙。 雷诺收回长剑,将那人缓缓抱起,洛夫解下腰间的水囊给他灌了一口热水,但那人依旧昏迷。洛夫牵来不远处的马匹,将那人横放在马鞍上,用麻绳将他五花大绑捆得紧实,牢牢固定在马鞍上,随后一扯马缰,“走!” 很快,在另一个方向寻找雪蘑菇的安德森和基德也赶了过来,谨慎地原路返回。雷诺走在马匹身旁,想着那散落一地的雪蘑菇,心中再次忍不住冒火,大手狠狠地拍在那人的臀部上,“操他妈奢侈的贵族!” ****** 林洛洛仿佛又回到了她的公寓,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懒洋洋地享受着冬天。然而陌生的男声在耳边嗡嗡的低语让她意识到这绝不是在家里。 “我......这是在哪儿?”林洛洛缓缓地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低矮的木质天花板。 “嘿,他醒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消失,一道长着络腮胡的粗犷脸孔突然间闯入了林洛洛的视线。雷诺低头打量着床上的人儿,那双乌黑的瞳孔清澈地倒映着雷诺的身影。 雷诺顿时瞳孔微缩:“他妈的!你们怎么没告诉我他是皇族!” 斜坐在床边抠着大脚的洛夫耸耸肩,“闭着眼谁他妈知道啊。头儿,你这次真的是自找麻烦。依我看,干脆把这卖屁股的贵族上交给守夜人,让他们乐呵得了。我可不想沾这趟浑水。” 林洛洛在刚刚清醒过后就发现她能听懂这几个男子的语言。洛夫的话让她心头猛地一跳,不过她并不打算主动开口,决定先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小木屋的门被猛地推开,披着厚重斗篷的安德森和基德携着凛冽的风雪闯了进来,基德哐地一声将一条冻野猪腿扔到了墙角。林洛洛惊愕地看着四名男子围在床边,心脏紧缩,警惕心提高到极致,但她明白她现在不过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只能任人揉捏。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在她心中泛滥开来。 四双眼睛齐齐盯着林洛洛,林洛洛压下心中的恐惧,决定先发制人:“那个......谢谢你们救了我。但请不要把我交给那些守夜人。”林洛洛笨拙地说出陌生的音节,但很快变得流利起来。 “哈,你现在沦落到这样境地不就是因为抗拒卖屁股吗?怎么?就因为维护屁眼的贞操,差点连命都丢了?”洛夫说道,“你不想被守夜人操?好啊,给我们操一顿我们就不把你交出去。” “闭嘴。”雷诺打断了洛夫,盯着林洛洛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黑森林里?” 林洛洛的掌心冒汗,决定她命运走向的时刻到了。她轻轻吸了一口气,依照先前准备好的答案缓缓说道:“我......我不太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叫林诺......”林洛洛嘶了一声,仿佛脑袋疼痛,“对不起,但我真的只记得这些了......” “你骗白鬼呢?狗屎的皇族。”洛夫嘀咕一声,“怎么,大伙儿相信吗?”他又轻轻一扯嘴角,“只有丽萨那个老婊子才会被这种屁话给骗了吧。哼,那个老婊子,一看到他这张脸就会发骚求操,谁知道他自己也是个被操的货!” 洛夫声音虽小但依旧可以被所有人听见,林洛洛心中顿时一紧,什么皇族?她根本不知道! “够了,洛夫。”雷诺沉声道,“你们先回去,我在这盯着他。下一轮狩猎要等到冰牙日,接下来这几天大家好好休整,我们这次收获也算丰厚了。” “丰厚是丰厚,但那雪蘑菇......”基德在听说林洛洛周围满地的雪蘑菇后一直念念不忘,雷诺抬起手止住基德的埋怨,转头对躺在床上的林洛洛说道:“你如果能够帮我们弄到跟那天一样多的雪蘑菇,我们就放了你。” 狼牙冒险团的成员依次离开了小木屋,但斜靠在门边,一直不发话的安德森离开前深深地看了雷诺一眼,缓缓道:“雷诺,你要弄清楚这样做的风险。如果惹出了事,我可不管,到时别怪我直接离开。” -- 为了活命我选择屈服(微h) 窗外的雪下得更猛了,小木屋内一片安静,只有壁炉中燃烧的木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林洛洛看着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高大男子,肌肉绷紧起来,“你......你说过如果我找到蘑菇就放了我的。” “你究竟是谁?”雷诺紧紧盯着林洛洛,“不要再说谎,你不敢想象后果的。”林洛洛看着压下来的男人,深邃的蓝眼珠流露出野兽一般的噬人目光,额角一道长长的伤疤更让本就粗犷的脸孔显得凶恶。 林洛洛张了张口,差点要把自己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和巨型祭坛的事托盘而出,话涌到喉咙又被吞了回去。这是她最大的秘密,按照这些人中世纪风格的装束,林洛洛不敢想象如果说出来,她是否会被当成女巫,或者被恶魔附身的邪灵,被绑在刑架上用火烧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林洛洛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片刻后便想到一种方法,这方法很愚蠢,但短时间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了。 林洛洛看向雷诺,缓缓说道:“我真的忘记了很多东西,我也不知道你们口中的守夜人和皇族是什么,不过我保证我绝对没有什么生死仇敌,我不会让你们卷入麻烦的。” 林洛洛通过先前洛夫等人的表现,猜测他们之所以不愿意接受自己,就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皇族身份。 再联想到她出现在这样一个恶劣的环境,可以直接推测洛夫等人认定自己与皇族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而雷诺如果护着林洛洛,说不定就是包庇逃犯,下场将是砍头。 但林洛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更是实打实的连同身体穿越,与这个世界的皇族无亲无故,毫无干系。 “不知道老板看到我写了一半的新闻稿会不会气得暴跳如雷。”林洛洛心中微叹。她虽然怀念那个安稳和平,文明高度发达的世界,但由于自己一是孤儿院出生,二没谈男朋友,在那个世界也算得上是孤家寡人,因此也没有特别痛心。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论如何都要努力活下去! 这时一道有如实质的目光狠狠扫过她身体,让林洛洛瞬间回神,将发散的思绪收拢。她看着眼前愈发阴沉的男人,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我可以证明这些。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森林里的一块洼地,那里没有树木,但长满了很多蘑菇,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雪蘑菇。” “我想逃出那片洼地,于是摘了很多蘑菇作为储备粮,在森林里乱走,但感觉越来越累。然后就发现我来到这里了。” 林洛洛从祭坛进入黑森林两天后找到了那片洼地,那两天她马不停蹄地奔走,直到最后体力耗尽。在半生半死时,她顾不上考虑蘑菇是否有毒,连摘都没有摘下来,直接趴在树根上吃了。 她昏迷了一段时间,清醒后发现自己不仅恢复活力充满了力量,而且脚板和小腿上的冻伤完全消失。于是她采了一堆蘑菇,接着寻找出路。但摘下的蘑菇不知为何失去了那种神奇的效用,于是林洛洛再次干脆地晕倒在雪地上,直到被雷诺几人发现。 “你们什么时候去找蘑菇都可以,请不要杀掉我或者把我交出去。我......可以帮你们煮饭、洗衣服......这些活我都可以干!” 林洛洛看着仿佛正在思考的雷诺,心头一颤再急忙补充道:“而且,而且我吃很少的!” 雷诺被林洛洛慌张时的口不择言打断了思索,林洛洛仿佛看到男人的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收留你的。不过......” 林洛洛听到前半句心都提起来了,再听到转折的“不过”,胸中的大石又沉闷坠地。短短几秒内,心情便如坐十环过山车般时上时下,受到了深深的刺激。 “不过你是个女的。”雷诺洁白的牙齿亮了出来,林洛洛瞬间如坠冰窖。 那几个男子难道不是都认为我是男的嘛?林洛洛惊恐于这个秘密被发现的时候,雷诺主动解释道:“是我给你换了衣服。” 林洛洛拉开毛毯,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那身从尸体上扒下来的衣服早已不知所踪,如今身上穿的是一件单薄的男士开衫,麻布的料子微微扎着肌肤,深深的V字领使她的胸口春光半泄。 雷诺看着林洛洛胸口的白嫩饱满,呼吸不由自主地粗重起来。林洛洛猛地拉上毛毯重新遮住身躯,心脏激烈地跳动。她缓缓看向雷诺,直直地对上了男人毫不掩饰欲火的目光。 怎么办?林洛洛心急如焚,她活了二十年仍然保持处子之身,就是因为自己对男女关系态度谨慎,不是你情我愿且发展到一定程度,她绝不会与某个男人发生关系。 但现在林洛洛如果不与仅仅打了一个照面的雷诺上床,迎接她的说不定是更为悲惨的命运。 “操不操你是我说了算,”雷诺说道,“你如果不想被我操,就等着被全冒险团的人操或者被守夜人操吧。” 雷诺冷冷的话语击溃了林洛洛最后的心理防线。林洛洛深吸一口气,想起之前自己发下“不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誓言,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我可以给你......操。”林洛洛压制着羞涩难堪的嘴角,保持平静的表情说道,“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第一,你不能把我让给冒险团的其他人和守夜人,我只能被你操。”林洛洛调整着说话方式,试图入侵雷诺的心理防线,搔到男人的痒点,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第二,我愿意帮你煮饭做菜洗衣服,但你要教会我一些生存打猎的技能。”林洛洛经过慎重考虑后提出了这一点。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力量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而不是成为依附男人的娇弱菟丝花和单纯满足性欲的工具。 林洛洛还想加上不得使用暴力,性虐,粗暴性交等条款,但考虑到冒险团里张口就爆粗的气氛,她担心这样说会激怒雷诺。所以林洛洛决定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她静静地看着雷诺,等待他的回复。 雷诺看着坐在床上的女人,她不仅身姿曼妙,美丽娇柔,而且性格和红胡子酒馆的妓女丽萨完全不同,就像是一个从厚厚肉垫中亮出小爪子的小野猫,以为能够吓唬到人,却不过是装模作样。没有上过文法学校的雷诺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词汇来形容林洛洛,只是感觉身下的欲根被刺激得更加高涨昂扬。 “好。”雷诺说道。 “我们可以先吃晚餐吗?我饿了。”林洛洛瞥了眼窗外夜色下纷纷扬扬的大雪,和逐渐点亮的别家房舍的灯光,肚子也应时地咕噜叫了一声。她既然豁出去了,就要接着把握主动权。 雷诺顿了顿,站起身离开了。 待到雷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一条窄小的走廊后,林稷的心才真正落下,开始打量起这件小木屋来。 这间屋子没有卧室,一进门就是不大的厅子,中间摆了一张垫了毛皮的沙发,侧边放着小小的圆桌和几张低矮的木椅,再往里就是墙角边挨着的床和柜子,除此外再无别的家具。 林洛洛看着木质的墙壁、木质的低矮天花板,木质的家具,感慨于木头上光滑美丽的花纹。毫无疑问,制作这些家具的木材都是极为优良的。 “唉,这要是拿到地球去,不知得卖多少钱呐!”林洛洛用吐槽排解着心中的紧张,她把目光投向了墙壁上挂着的武器上:大斧、骑士剑、匕首、狼牙棒......这些武器有的被保养得锃亮,有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刃上仿佛都藏了一丝暗红。 “这肯定是吃过无数人和动物的鲜血吧?绝对是大杀器啊!”林洛洛尽管知道以物理学常识判断,刃上带红和杀人次数没有任何联系,但还是默默吐槽。 “难道雷诺是故意的?”林洛洛发现自己观察完周围环境,抵抗的心思更削减到几乎没有。 当林洛洛依旧在思维发散,胡思乱想的时候,雷诺回来了。他端着两只盘子和一根串着野猪腿的铁棍,将盘子往桌上一搁,随后把几颗巨大饱满的土豆埋入壁炉的火炭里,野猪腿则架在火上烤。 雷诺把一张木椅搬到壁炉旁边,大咧咧地坐着翻烤食物。他或许是被火烤的有些热了,脱下了之前一直套在身上的毛皮斗篷,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麻布衬衣和裤子。林洛洛看着雷诺身上深V领口裸露出来的厚实胸肌和毛发,顿时明白了自己身上这件衬衣的来处,再用余光偷瞄男人下体,即使尚未勃起,但依旧是鼓鼓囊囊一大块,雄厚的资本让林洛洛脸上一烫。 回过神来,林洛洛忙着找些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她抬起手腕嗅了嗅皮肤,确定了自己没有在昏迷中被人洗过澡,于是对雷诺说:“那个......我可以洗澡吗?还有我要怎么称呼你?” “叫我雷诺。”雷诺刚刚虽然在翻烤食物,但注意力其实一直在林洛洛身上,只不过她自己发现不了罢了。当林洛洛视线扫到他下体时,男人敏锐的感觉瞬间反应了过来,再看着林洛洛渐渐涨红的脸蛋,雷诺发现自己又一次控制不住地挺立起来。 很快壁炉上的水桶便烧开了,雷诺翻出了一个大木盆摆在厅中央,将热水哗哗倒了进去。调配完水温,林洛洛有些无助地看着雷诺,难道她要在这个男人面前洗澡吗?雷诺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深吸一口气,林洛洛破罐子摔碎地下定决心。她下了床,揪着宽大衬衣的边缘走到了木盆边。在那盖住屁股的衬衣底下,是光溜溜的一片。显然,雷诺在给林洛洛换衣服的时候并没有给她套裤子。或许是裤子太大套不进去?林洛洛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站在木盆边上,林洛洛背对着雷诺,缓缓脱下了衬衣,抬起一条腿迈入木盆,随后迅速坐下,双手抱膝,让水淹没锁骨。但这样没有任何保护作用,林洛洛甚至可以感受到雷诺赤裸裸的视线正在她的肌肤上游走扫荡。 干坐了一会儿,林洛洛的脸颊已经被水汽烫出了红晕。她终于忍不住,请求雷诺转过身去,不要看她。经过一番绞尽脑汁的嘴皮撕扯,她终于说服了雷诺,快速地清洗自己的隐私部位。 将身体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后,林洛洛接过雷诺递过来的盘子,看着里面烤焦的土豆和野猪肉,即使味道糟糕,但在饥肠辘辘的状态下林洛洛也感到一种满足感。 “你最好吃多点,不然待会儿精力不够。”雷诺以恐怖的速度扫光剩下的食物后,大咧咧地脱光衣物,迈入木盆中。林洛洛顿时耳朵发烫,一方面是被雷诺的话刺激的,一方面是看到雷诺洗澡刺激的。 “你怎么......用我的洗澡水?”林洛洛感到脸颊火热。雷诺皱了皱浓眉,似乎是不明白林洛洛为什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所以没有回答。 干脆利落地洗完澡,雷诺擦干净水珠,大腿一迈,赤裸着身体朝床边一直盯着他洗澡的林洛洛走去,身下已经高高翘起,怒张的阳具蓄势待发。 “等......等一等。”林洛洛忽然抬手,慌张地说道:“我......我可以先刷牙吗?” 雷诺眉毛一挑,心头十分不快。他现在欲望如燃烧的怒火般猛烈,但这个女人却三番五次地提要求。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那么耐心过,即使去嫖妓,也是压到女体强行掰开双腿后直直捅入,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可能。 难道......她的意图是拖延?雷诺的面色渐渐阴沉下来。 林洛洛感受到男人身上一触即爆的危险,明白雷诺耐心已经殆尽,自己也不能再使用拖字诀。于是连忙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怕你做太久,到深夜的时候我可能就忘了刷牙了。” 林洛洛清脆如黄鹂的声音传入雷诺耳中,其中的内容像是一把毛茸茸的尾巴,挠到了男人身上最痒的一点。他面色稍霁,找出了两只野猪毫毛做的牙刷和木杯,和林洛洛一起刷完了牙,再把餐桌上的狼藉收拾干净,直到屋子内没有别的东西要整理才罢手。 -- 论如何用聪明才智驯服一头猛兽(高h) 林洛洛看着随着雷诺走动,不断摇晃朝她点头的沉甸甸凶器,明白她再也没有别的借口拖延。于是自我放弃地把脸埋进了柔软的枕头。 自暴自弃中,她突然感觉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一具火热的躯体贴了上来。林洛洛羞到不敢转头,但还是将身体转了过来。 林洛洛清楚,如果她不做点什么,以雷诺的性子,会直接一捅到底。为了她的身体安全和避免痛苦的体验,她必须得主动。 “他妈的,一个处女都要主动。”林洛洛暗暗咬牙切齿。这该死的粗鲁的男人! 当雷诺掰开林洛洛双腿,壮硕的身躯压下来时,林洛洛一把握住了正准备往她穴里怼的阳具,触手时跳动的青筋和发烫的热度都让她情不自禁地哆嗦。 雷诺看着再次阻挡的女人,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意,烦躁和怒火像是浇在欲火上的汽油般让欲望更加熊熊燃烧。 林洛洛连忙开口,不再拉长语音犹豫地说话,变得语速飞快:“我还是处女。你能不能做一下前戏,等我湿了再进来。” 林洛洛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撸动起雷诺的鸡巴,看到男人喉结微微上下滚动,显得十分享受,终于松了一口气。她随后支起上半身,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亲吻起雷诺的嘴唇,动作生涩而僵硬。 雷诺愣住了。他没有预料到林洛洛居然会这样做。除了幼时与家人表示爱意的亲吻,他再没有与任何女人接过吻。那些妓女不过是发泄性欲的工具,他在狠操着女人的时候即使下体感觉爽了,也没有丝毫欲望要和那些装嗲骚浪的婊子接吻,鬼知道她们是否含着上一位客人的精液? 但林洛洛湿润软糯的舌尖一遍遍地舔舐着雷诺的嘴唇,雷诺只觉得嘴唇上的痒意直直通向了他的心口,导向了他的下体,他恨不得狠狠吮咬对方的嘴唇来缓解这股挠到心尖的,要人命的瘙痒。 林洛洛亲吻了一会儿,雷诺从发愣中回过神来,张开了唇舌,从笨拙的回应一点点变得熟练,激烈地吸吮和舌尖的纠缠让林洛洛抵挡不住败下阵来。 “嘶!这个男人怎么学的这么快!”林洛洛自作自受地被雷诺反向把握住节奏,软倒在男人怀中,嘴唇变得红肿,舌根被吸得发疼。 雷诺下体也丝毫不输于上面唇舌的交缠,开始霸气地把握主动权。他的大手握住了林洛洛的小手,带动着林洛洛的手用力地撸动着鸡巴,将龟头分泌出来的前列腺液抹到整个柱身上,滑腻腻的。 当林洛洛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时候,她感觉小穴已经湿的一塌糊涂了。雷诺也将林洛洛的手从鸡巴上解放出来,让她软倒在床上,随后伸出一根手指探入穴口。 林洛洛轻轻喘着气,有些紧张地盯着雷诺的动作。然而,雷诺并没有像她预料中的那样,看见小穴足够湿润,就不再克制性欲地狠狠一捅到底,而是又加入一根手指轻轻地在穴口抠挖,指腹划过凸起的阴蒂和大小阴唇,像是在摆弄某件爱不释手的玩具。 雷诺确实在这样做。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如此仔细认真地端详女人的生殖器官,用手指感受着湿润绵软的触觉,并且觉得意外的好看和撩拨欲火。探入林洛洛体内的两根手指传来紧致的触感,潺潺流水的小穴像是在吸吮着手指来讨好雷诺,让他感到愉快。 雷诺又和面带媚意的林洛洛对视一眼,读懂了彼此的眼神。他一手撑在林洛洛胸旁的床板上,供她抓握,另一手握着自己青筋暴涨,已经被憋得摇头晃脑黏答答的阳具抵在了林洛洛的穴口,一寸一寸地深入,速度缓慢却强硬得不容抗拒。 林洛洛仰头看着原木色的天花板,攥着雷诺粗壮手臂的力道渐渐加大。在刚开始一瞬间的刺痛过后便只剩下了酸涩的饱胀感和从尾骨端快速升腾而起的奇妙愉悦感。直到雷诺饱满的阴囊撞上林洛洛的耻骨,整个鸡巴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小穴的最深处,林洛洛才不再屏气,开始小口小口地抽着气。 雷诺仔细观察着林洛洛的反应,确认她已经完全适应后便开始缓慢抽动起来。 在肉贴着肉的摩擦中,触觉连通着神经元传导至林洛洛的大脑皮层,快感从轻轻拍打的浪花开始加速,一波一波地冲刷着林洛洛的脑海,直到变成滔天大浪。不知什么时候,林洛洛已经不由自主地将双腿盘在了雷诺健壮有力的腰腹上,双手与雷诺的掌心紧紧合握在一起,随着雷诺的力道沉沉浮浮。 “该死!我怎么不知道做爱是这么快乐的事情!”林洛洛想起以往闺蜜和她吹嘘男友的床上功夫时她的不以为意,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一巴掌。为啥我就不能早点找个男朋友?林洛洛感到后悔。不过当她与雷诺充满野性和征服欲的眼神对视时,又被那充满男性气概的目光侵略到腿软。 林洛洛一改之前的偷窥,光明正大地欣赏着压在身上的这具男体。随着有力的抽插不断紧绷又收缩的八块腹肌、厚实的胸肌、充满爆发力的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无不在像林洛洛孔雀开屏般展示着男性的魅力,那股由强健男体引发的基因深处的悸动控制着林洛洛与雷诺交配的渴慕。 要是回到地球,我上哪去找这样极品的男朋友?林洛洛这样一想,顿时十分阿Q精神地满足起来,觉得不亏反赚。 雷诺看着身下的林洛洛随着自己的抽插而扭动身体,不断迎合,内心渐渐充盈起一股由内而外的愉悦和满足感。尽管他现在的速度不快,鸡巴也由于克制而没有体验到提速爆发的强烈快感,但一种用自己的动作牢牢抓握住林洛洛,轻动念头便能让她按照自己想要的样子盛开绽放,掌控身下的女人每一寸姿态的喜悦感突破了射精时短暂,过后空虚的快感,显得更加充实满足,层次丰富。 如果林洛洛知道雷诺此时的想法,定会嘲笑他终于从最浅薄的第一层需求升到了更高级的精神需求。 在雷诺破天荒变得克制的抽动中,林洛洛迎来了她人生中第一次性高潮。在地球上我怎么才能获得如此完美的性体验?林洛洛再次为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加上一份慰藉的理由。 小穴内壁高潮产生的痉挛同样反馈给了雷诺强烈的快感。雷诺面色平和,只有额角上的细密汗珠和跳动的青筋表露出他难以抑制的爽快。 雷诺的性经验告诉他林洛洛已经完全向他敞开,而他也可以不再克制,根据自己想要的速度和节奏随心所欲地操干了。雷诺将林洛洛的臀部用枕头垫高,摆弄到自己最方便用力和加速的姿势后,饱满的龟头再次冲入了娇嫩的小穴,向着可怜兮兮的软肉终于真真正正地展露出凶器狰狞的一面。 当林洛洛还在懒洋洋地回味着第一次性高潮的余韵时,雷诺像是突然解开束缚开关的举动让她顾不上消化,便被卷入下一轮情潮之中。此时不同于刚才由轻柔渐进攀登巅峰的快感,倒像是无数电流蹿过她的脑海放电。刚才适量的快感在此时开始成倍地增加,林洛洛只感觉自己脑中无法容纳如此密集而强烈的快感。 她仰起了脖颈,将雷诺厚实温暖的掌心握得更紧,小腿也死死夹着雷诺的腰腹,虽然克制着不叫床,但喘气的幅度越来越大。直到快感被点燃,烟花在脑中爆炸的那一刻,再次攀上高潮的林洛洛绷紧了脚趾,眼角不由自主地溢出生理盐水——这些都是过多快感宣泄的体现。 在林洛洛穴肉崩坏一般的剧烈痉挛中,雷诺一声闷哼,将龟头深深捅入抵在子宫颈,射出了白灼滚烫的精液。 吃饭时雷诺的提醒一语成谶,但林洛洛即使有着自知之明,强迫自己多吃几口,此刻依旧被雷诺蹂躏得累成一滩烂泥。 尽管如此,雷诺的性欲仿佛无穷无尽,每当林洛洛以为软下去结束后,雷诺亲吻几下林洛洛、揉捏一会她柔软的乳房,总能又很快地坚硬起来,开始新一轮的床上运动。 林洛洛变得欲哭无泪,第一次无比痛恨男人的持久。即使大脑由于连绵快感的刺激变得昏昏沉沉,但小穴依旧忠实地反映着身体对那粗长凶器的喜爱。于是林洛洛变成了一个软绵绵的面团,任由雷诺搓圆捏扁,摆弄出不同的姿势。 当冰苔镇的巡夜人拿木棍一下一下敲打着铜锣在镇上绕了一圈,经过了小木屋门外时,雷诺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 看着身下迷迷糊糊呢喃着不要了太饱了的林洛洛,和她腿缝间由于长时间抽插变得红肿的小穴,雷诺第一次感受到一丝丝微妙的心疼和懊悔。怎么一下子过了这么久?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尽管他以前去妓院时被妓女们见着就躲,只有最骚浪的,逼都快被操烂的婊子才敢接待他,因为他操干到妓女水都干了才能发泄出来,时间算是持久得可怖,但也并不会像今天这样沉迷。 雷诺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他这次如此沉迷是因为这个女人的逼实在太他妈的好操了,让他都忘记了时间。 不久以后,当林洛洛听到了雷诺的想法,被男人在这方面愚笨单纯的脑瓜乐得哈哈大笑:这不是生理快感的影响,而是亲吻爱抚的魔力,是深情凝望对视的魅力,是情与肉交融的升华。 一个只会野蛮交配的家伙,又如何能体会到这绝妙而独属于人类的感受呢? 当最后一次射出来后,雷诺看着陷入沉睡的林洛洛和糊在她穴口的淫糜的精液,原本也打算倒头就睡,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下了床,从走廊尽头的储物室内取出一个小巧的银壶。 这个镌刻着繁密花纹的,精美的银壶是雷诺在苍白之地闯荡时从一个极为富有且配备皇室守卫的商队手上抢来的,他后来发现这里面装着极为珍贵的魔药。这两年以来他只有碰上深入到骨头的伤势才舍得那这瓶魔药来治疗,尽管控制着用量,但魔药也所剩无几了。 雷诺心知用这样一份宝物给林洛洛疗伤也是暴殄天物,更何况冬季狩猎日还没结束,魔药也不多了。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拿了出来,似乎如果不把林洛洛妥善处理好,自己就难以入睡。 管他呢!雷诺心中一狠。“我是不舍得如此好操的逼一个晚上就被操烂才这样做的!”雷诺终于说服了自己。林洛洛不但性格与那些妓女截然不同,深深吸引着他,而且小穴更是给雷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无上快感。 雷诺拔开银壶的塞子,用手指挖了一勺碧绿色的魔药涂抹在乱糟糟的穴口上,再探入体内。手上的触感告诉雷诺此时林洛洛的小穴比刚开始被破处时还要紧上几分。 “他妈的,不会被操肿操烂了吧?”雷诺有些苦恼。他十分清楚自己腿间的这根大凶器对于女人的杀伤力,当初在军队时就以屌大而闻名全伍,每次去嫖妓时更是让妓女难以承受,被操干得痛哭流涕,狂嚎不止。 “即使那些烂逼都吃不下我,为什么她却可以?”雷诺抬手抚平了林洛洛额角的头发,心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发现宝贝的欣喜。 他将整根手指推入穴内,发现还是够不到深处被操肿的地方,想了想便从柜子里取出一只铁盒子,拿出里面装着的几只羊肠做成的透明套子。这是军中的一个叫贾雷德的猥琐小伙悄悄给雷诺的,雷诺还清楚地记得贾雷德是如何朝他挤眉弄眼。 因为雷诺的特殊,他只能选择逼都快被操烂的妓女,而那些婊子有不小几率患了性病,所以雷诺只能戴上这种套子。 现在这个套子又派上了用场。雷诺将它套在阳具上,把魔药均匀地抹在上面,再把软绵绵但体积依旧不可小觑的阳具缓缓挤入林洛洛体内。雷诺屏着气,努力地忽略刺激,让自己不要再次勃起,随后快速地脱掉套子,把阳具从林洛洛小穴里抽了出来。 魔药随着雷诺鸡巴的深入,将小穴的最深处也照顾到了。雷诺看着小穴夹着魔药,腿缝间露出一小截透明羊肠套子的林洛洛,将她往胸前一揽,也沉沉地睡去了。 -- 反向枕头风 这是一年中太阳神最虚弱,也是阴邪和黑暗力量销声匿迹的日子。大陆北方的人民每每倚在自家的壁炉旁,听着屋外大雪,享受冬日的宁静时都忍不住赞美七神。 没有人弄明白为什么黑暗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南下大陆,而是静静蛰伏在极北之地,但对于人们来讲,这是七神的恩泽。 当太阳艰难地突破黑夜爬上天空,升到一半却耗尽力气只能低垂地挂着的时候,林洛洛终于醒了。大雪不知道在半夜的什么时候停了,留下了一个银装素裹的静悄悄的世界。即使没有乌云阻隔,虚弱的太阳洒下的光线也毫无热度,没有任何战斗力。丝毫不温暖的阳光被冰雪尽数反射,构成了晶莹的光晕。 厚厚的雪堆在窗沿、栅栏、屋顶上,堆满了世界,新生的如棉花糖般蓬松。林洛洛扭头看向圆形小窗外,欣赏着在地球上难得一见的雪景,却突然被一只大臂重新抓入了被窝。 林洛洛重新倚靠在雷诺坚实温暖的怀中,才发现小木屋的壁炉早已熄灭,室内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她刚刚醒来时发现自己紧紧地攀在雷诺身上,双腿也纠缠住他的腿脚,如同在抱一只大型抱枕。 “这......难道是我主动的?”林洛洛面色发涨,再转念一想,倒极为可能。当室内一点点变得寒冷时,林洛洛的身体必然会主动寻找最近的热源,而身边这具火热的温度极高的躯体自然是不二之选。 雷诺睁开了双眼。刚才林洛洛支起半边身子看向窗外时他就醒了,也应该起身,但他迟迟没有动。雷诺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赖在床上的欲望。这都是怀中的这个女人造成的。 林洛洛把脑袋从雷诺坚实胸肌的掩埋中探了出来,稍有动作,却无意中碰到了雷诺勃起的阳具。她清楚这是正常反应,健康的男性早上都会晨勃,但依旧心头发颤,变得酸软。 林洛洛害怕雷诺又再来一发晨炮,然而雷诺并没有别的动作。回过神来,稍微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林洛洛感到奇怪——她的小穴没有预料中的那样肿胀疼痛,全身上下也不怎么酸疼。 “以雷诺的规模和昨晚的激烈程度来判断的话,不应该这样啊?”林洛洛疑惑中又发现自己腿间夹了什么东西。 “你塞了什么东西进去?”林洛洛有些难为情地向雷诺问道。 “魔药。”男人火热的吐息喷洒在林洛洛耳边,“如果不给你擦药,你一个晚上就会被我操坏。” 林洛洛被男人无意识的撩拨激得面热,同时有些惊讶,她没有想象雷诺居然会这样做。“这比地球上许多渣男都还要体贴了吧?不符合我对他的判断啊!” 将目光投向雷诺,重新认认真真地审视起男人,林洛洛看到雷诺如林间湖水般深邃的蓝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雷诺五官粗犷,颧骨高挺,浓密的络腮胡盖住了整张下巴,眼角一道长长的鼓起的伤疤更是让这张面孔显得狰狞凶恶。但林洛洛发现这张不算世俗意义上的帅气,甚至能够吓哭小孩的脸孔正在慢慢变得顺眼起来,粗砺的浓眉下那一双小眼睛仿佛也越来越迷人。 “我这是以亲身证明了......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吗?”林洛洛半哭半笑。看着雷诺平静的脸色和凶恶五官下流露出来的一丝柔和,林洛洛瞬间意识到这是一个打探情报的绝妙机会。 男人女人滚在一起时,陷入感官刺激的女人常常被男人的甜言蜜语哄骗得晕头转向,男人也常常被女人成功吹了枕头风——这是古代大多数皇帝的遭遇。林洛洛在昨晚和雷诺上床前就存了一份心思,打算好好地利用雷诺的贤者时间,从而避免即使自己偷偷逃走,也两眼一抹黑的命运。 而雷诺此时平和的表情让林洛洛内心蠢蠢欲动。虽然她本应该选择更加稳妥的方式,比如与雷诺上床上熟了再打探消息,但林洛洛清楚:自己并不是开了主角光环的言情文或肉文女主,绝不可能单凭一张穴,一次性交就让男人爱得死心塌地,变成降智的无脑存在。 因此,即使雷诺现在态度大有转变,她也不能完全松懈。在这个有着尸体爬满石阶的诡异祭坛、有着所谓“魔药”和骇人武器,视人命如草芥的世界里,她每晚一分钟了解背景,就有可能多一分危险! 赌一把了!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林洛洛乖巧地任由雷诺的大手揉捏自己的臀部,抚摸着自己的肌肤,眼底的思索和平静渐渐收敛,刚刚睡醒的眼神变得清澈起来,湿漉漉的,如同一只小鹿。她轻柔地问道:“雷诺,我为什么会被认为是皇族呢?” 第一个问题极为危险,但林洛洛已经打算剑走偏锋,此刻心中提了起来。雷诺的眼神瞬间聚焦,紧紧盯着她。林洛洛努力平复心脏的激烈跳动,以最纯洁,最诚实的眼神与雷诺对视。 如果雷诺认定林洛洛是在骗他,知道自己是皇族还提出这样的问题,现在表面上一片大好的局势必然迅速恶化。但林洛洛有足够的信心让雷诺相信她。林洛洛虽然没有专门学过微表情管理,撒谎的时候肯定会露出破绽,但她此刻说的全是真话,因此林洛洛问心无愧。 再加上林洛洛隐约察觉到雷诺的内心性格和他粗放狂野的外表并不相像,作为所谓冒险团的“头儿”,他有极大的可能是内心细腻,思虑缜密的一个人。林洛洛的把握又多上半分——雷诺可以判断她说话的真假,而这正是林洛洛希望雷诺发掘出来的东西。 林洛洛忍不住庆幸自己从清醒到现在,一直没有试图撒谎。她曾经了解过一种说话的技巧,因此说的都是真话,不过是部分。而这种信息的缺漏起到的效果有时比单纯地说假话更好。 在林洛洛的真诚下,雷诺的眼神终于放软,林洛洛瞬间感到男人如雄狮般震慑的鬃毛又松懈了半截。成功了!林洛洛暗暗心喜。雷诺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 “因为你的头发和眼睛。黑头发的人是贵族,黑头发又黑眼珠的人是皇族。” “那他们为什么认为我是男的呢?”林洛洛继续追问。这是她最不解的一点。她在地球好歹也算是受人追捧的那一类人,只不过被她那双英气勃勃的眉,以及大提琴般低醇的中性嗓音所俘获的还有大量的迷妹。但不论如何也不会被认为是男性。 “女人是不会长成你这个样子的。”雷诺回答道,一边捏了捏林洛洛的脸蛋。当他发现这个皇族血统的人居然是个女性时被狠狠吓了一跳,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发现宝藏的惊喜和担忧。 雷诺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林洛洛粉嫩的唇瓣,一边体会着指腹传来的奇妙的柔软触感,一边肯定道:“你是七神赐给我的最大恩泽。” 林洛洛的疑惑被解答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惑。当林洛洛打算继续开口询问时,小木屋的门被砰砰敲响了。 “雷诺,你在吗?加西亚找你。”基德的公鸭嗓叫喊道。 “我知道了。”雷诺烦躁地拧了拧眉,发现刚刚宁静旖旎的气氛已经被打断。他于是毫不拖泥带水地起身,套上衣物,临走前对林洛洛说道:“你自己去厨房弄点吃的。危险的不明白的东西不要乱碰。还有......” 说话的同时雷诺把衬衣扔到林洛洛身上,“穿厚点,自己想办法。如果被其他人发现你是女的,你就完蛋了。”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歧义,雷诺又挤出了一句,“不是我害你,是你会被他们活生生操死。” 林洛洛心中一颤,一转眼,雷诺已经出门了。 门外的基德跺了跺脚。“雷诺从来不会拴上大门的,难不成......他真把那小贵族给操了?不愧是团长,够猛......”基德发散着思绪,突然间门开了,门后的雷诺已经全副武装。 “雷诺,那个贵族的屁股滋味怎么样?”像往常一样开着黄腔,基德忍不住偷偷瞄向门缝,试图找到那个叫做林诺的贵族,却被雷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木门。 “唉,看都不给我看,雷诺真的变了......”基德抱怨着少了一份遐想的机会,确认了雷诺和那贵族有了一腿,“不过,比起操那个小白脸的屁股,还是雪蘑菇更够味......妈的,这么多金子就那样没了......” “基德,加西亚找我做什么?” “他说长墙外有一头死掉的邪兽,分辨不出种类,想让你看看。” 雷诺和基德来到不远外的马厩,从瘸腿老马夫手中接过马缰,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冰苔镇,前往四里外的守夜人驻扎的长墙。 待到雷诺和基德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消失,林洛洛从床上一跃而起,心中突然感到无比快活,自由惬意。但她很快平复逃离野兽魔爪的喜悦心情,搓揉着发冷的手脚,暗暗怀着一丝兴奋和刺激,探入了那个狭小的走廊。 走廊很短,不过三步,因为没有窗子而显得压抑,林洛洛走到了昏暗走廊的尽头,推开另一扇小门,进入了房间。 这是一间拥挤的储物室,因为没有装天花板,所以可以清楚地看见粗壮的房梁和立柱支撑起无数瓦片,寒风也顺着房檐处的透光夹角灌入屋内,令林洛洛起了鸡皮疙瘩。 屋子内没有灯,但从屋顶漏风的缝隙泄露出来的微光已经足够让林洛洛分辨眼前的事物。环顾四周,并不充裕的空间内放了大大小小的灰扑扑的箱子和乱七八糟的杂物。一堆土豆、红薯和看不出是什么的谷物堆在墙边,墙壁上挂着一些老鼠干、长长的肉条和红黑色的巨大腊腿,还有一些更加新鲜的,硬邦邦的肉腿被胡乱堆放在一起,因为低温而没有腐烂。 林洛洛再看向唯一的一张桌子,上面摆得满满当当——装着淡黄色粗盐的铁盒半敞开,一些不同的香料乱洒在桌面,还有几只叠放在一起的油腻盘子,盘子上架着昨天啃完的野猪腿骨头。 林洛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甚至看到昨天串野猪腿的铁棍没有清洗油脂就被搁在一件衣服上。 “好像这个世界也很难找到洗洁精......”林洛洛怀疑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已经是雷诺找出的最干净的衣服了。“他可能很久都不洗澡......”想到这一点,林洛洛缩了缩,又庆幸于自己昨天的要求。 被这里的低温冻得发抖,林洛洛明白自己那套衣服应该没有被放在储物室,于是跑回了厅子。这次,她的目光瞄向了墙边的大木柜。很快,她就从柜子的顶端翻出了揉成一团的衣服,穿了上去。 当衣物的绒毛紧紧贴附在皮肤上时,林洛洛又感觉到了一种微弱的暖意。“这件衣服好像有点神奇,地球上最好的贴身保暖内衣都没有这么好的效果。”她穿完了上衣和裤子,再套上原来的皮靴,不再感到寒冷但肚子饿了起来。 “锁子甲不知道去哪儿了......”林洛洛一边嘀咕着,一边重新迈进储物室。她选了一颗体型恰好的土豆,将它埋进壁炉的灰烬中,突然间傻了眼。壁炉没有火! 她找到和火钳扔在一起的几块看起来像燧石的石头。“完了,我可不会生火......”林洛洛咬了咬牙,“就算不会我也要学会,生火可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 花费了不少时间和力气终于成功生火后,林洛洛瘫坐在椅子上,土豆烤熟的香味渐渐弥漫。“唉,难道我就这样被困在这里,像个家庭主妇或者被喂食的小狗,每天摇着尾巴等着主人的归来吗?” 林洛洛实在不甘心,但趁着雷诺不在偷溜出去的念头已经被雷诺的几句话给打消了。她站在床上踮起脚,从那个镶嵌着玻璃的圆圆的小窗往外看,张大眼睛观察着外面的世界。 “好像是一个镇子。”满是积雪的道路只有中间除了雪,露出下方青黑色的碎石,扫开的白雪被高高地垒放到路的两边。街对面的联排房屋的烟囱冒着浓烟但十分安静。街上十分冷清,半天不见一个人影,直到两匹马并驾齐驱地奔跑经过。 “诶,那个人好像是昨天的男人。”林洛洛把脸贴到冰冷的窗玻璃上,目光追随着洛夫而去。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坐回了床上。“不能出去,那我做什么?”很快,她就想到了一堆事情:洗盘子,清理食物垃圾,继续探索储物室,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以及,烧热水,把小穴里面的精液和药膏洗干净。 -- 阅前指南《当我在写黄文时,我在想什么》 写在故事前的一段话: 严格意义上说,这并不是必读不可的阅前指南,只不过是写在故事前的一段话。但如果你有耐心读完,我相信你将更加愉快地看文。 我曾经与同学思考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同样是色情描写,名著被捧得高高在上,黄文却成了过街老鼠? 国内有王小波的《黄金时代》、陈忠实的《白鹿原》、莫言的《丰乳肥臀》;国外有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渡边淳一的《失乐园》...... 《金瓶梅》为什么如此著名,甚至能被我的国文老师赞不绝口? 其实很多人早就知道标准答案了。一句话概括,就是性描写的作用不同。黄文的创作目的是发泄性欲;名著里的性描写探究的是其他的东西。性,作为情欲的载体,能够让文章呈现出一种饱满的张力,让人物形象更加丰满,让主题得到升华。 《洛丽塔》用性描写展现伦理,《尤利西斯》用性描写表达意识流...... 说了那么多,我们回到最开始。那么,当我在写黄文时,我在想什么? 我想讲好这个故事。 被吸引到来的人,不论是作者,还是读者,都是因为存在发泄性欲的需求,才汇聚到一起。人类天生有寻求刺激的基因,反映到性这方面上,就诞生了偷情、乱伦、人外......等性癖。人类对爱的需求则产生了对美好爱情的渴望,带动了甜宠文体。 我也看了很多类似的文章。但读多了,感觉越来越乏味。就在这时,我发现一些不太一样的文章如《温鼎决》、《改造系统》。这些文章因为糅合了修仙、科研等元素,女主不再是单纯的性客体,对于性爱以外其他领域的描写生动合理,读之让人获得比性欲更高一层的精神享受。 这种合理性使得它们在大量的为了满足爱情幻想的甜宠文、为了满足性欲的肉文中显得尤为稀少珍贵。 我的故事不会上升到名著的高度,但我希望我笔下的主要人物能够变得有血有肉,丰满起来。每一场性描写都能够在逻辑的推理和动机的演绎下显得水到渠成。当我创作的时候,我不会先设定情节再填充人物,而是让人物本身推动着情节发展。我将了解这些人物的过去,理解他们的现在,预言他们的未来。 同理,我不会为了性描写而虚构情节,而是在情节的不断推进下让主角合理自然地发生性关系。 以《雷雨》作为代表,优秀的情节扎根在丰满的人物形象上。而读者一旦对其投入了感情,即使是再隐晦的性描写,也将具有强大的张力。当我在阅读《诡秘之主》时,戴莉和邓恩的短短几句的心理描写,虽然连擦边球都不算,但依旧能够爆发出震撼人心的力量,让我忍不住细细品味。这样的效果,是我的目标。 因此,在我的故事里,除了单纯的肉欲描写外,我还将添加大量的心理描写、环境描写。每一场性爱都是不同的,每一场性爱都将对人物的心理变化造成影响。性描写将交织着人物与人物间的爱、恨、喜、怒、哀、乐。 而性描写一旦缺乏了感情的推进,即使变幻着修辞手法,不断改变着场景,依旧会在本质上显得单调重复。这也是为什么我读多了不同场景刺激性爱的文章后越来越提不起兴趣。 除了对人物形象的绘刻,我也会讲究措辞笔法。用林洛洛的话来讲,就是戳到读者的“瘙痒点”。在以男女大脑结构差异为背景的研究下,世俗公认的理论是:感官方面,男性更多通过视觉获得性刺激,女性更多通过触觉。因此,男性向的黄文特点是具有明显的画面感,贴近黄片;女性心理更为细腻,撇开对细节的描写,一些特殊的用词,比如与性毫不相干的形容词,同样能激发欲望。这篇故事是女性向,所以我会尝试用特殊的写法来打动你。我很享受这个精雕细琢的过程,也希望你能够从我的表述中获得快乐。 说到底,我的故事依旧是一篇意淫的爽文。但你如果看腻了缺乏逻辑的肉文甜宠文,或许能够从我的故事里找到满足。我希望除了从单纯的性描写中获得快感以外,你能被每一个人物独特的性格所吸引,被他们牵动心灵,为他们的际遇而感到高兴和难过。以此从性描写中获得层次更加丰富的愉悦感。 这篇故事将删减“男主”这个概念。在故事的织构下,他们不分主配。他们将成为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遵循命运的轨迹行走大陆。因此,我不会直接框定所谓“男主”,也不会提前强行推演剧情走向。任何人物都有可能。 我并不愿意将这篇故事局限于黄文、言情文的范畴。虽然故事内将出现大量的性描写和感情描写,但重心始终不会偏离。不论是谈情,还是性爱,都只能被归拢于林洛洛人生的一部分。 这篇故事可以说是一部人物崛起史。我希望林洛洛作为女性,能够真正意义上超脱爱情和家庭的框架,摆脱传统社会环境的男性视角所限制的女性角色。 因此,我必须谨慎,再谨慎。不论是情节节奏,还是更新速度。 请你愿意给我一份耐心。 喝多了功能饮料的人可能会青睐粗茶白开水。因此,我们或多或少都会经历看肉文甜宠文的阶段。这些文章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因为对口不一样,所以不能进行比较。 如果你是刚刚接触黄文不久的小白,我也有信心让你被我讲述的故事吸引住。 这是我的黄文处女作。在创作的过程中,我体验到了在键盘上打出敏感词汇的困扰,也曾苦恼于人物和情节方面的纠结,不过总而言之,我在敲下一个个汉字时感受到了由衷的快乐。这篇故事或许只是我的自娱自乐,也可能对上了很多像我一样的人胃口。不论如何,如果你在看,我希望它能给你在充满压力的现实生活之余带来一份轻松。 最后,在阅读黄文之余,我也鼓励你多做些一些更有意义,“半衰期”更久的事情,比如学习外语、考研、考证等等。生活不是爽文,需要艰苦的奋斗。 ****** PS:哈哈,终于不用再一本正经地说话了。俺推荐权游的片头曲《Main Title》和黑暗物质三部曲的片头曲,真的超级好听! -- 她完蛋了(微微h) 雷诺和基德策马奔腾在广阔的冰原上。这片冰原底下埋藏着肥沃的黑土,每到了盛夏的夏齿日,在短短二十一天内,嫩绿的小草将从一整年的沉眠中苏醒,钻出泥土,而南方的斑鹿群也将重返此地,享用漫山遍野且富含营养的苔藓,并且交配、繁衍后代。 但在这个早晨,雪后初晴的阳光投射到皑皑平原上,反射的刺目光线让雷诺和基德都不得不戴上了护目镜。在单调乏味的冰原上前进了不知多久,远处突然冒出一条贯彻冰原东西的黑线,随着距离的拉近变得越来越庞大、伟岸。 这就是矗立了三千年的长墙。 随着诸神行走于大地的第一纪元结束,或者说毁灭,大陆的子民终于得以远离长达一千多年的混乱、死亡和流离失所,然而被七神联手杀死的邪神路德维克在临死前,拔下沾染了神血的头发,黑色的毛发坠落在极北之地,化为黑森林。 这座黑森林蠕动着,壮大着,邪神的残念让这座具备了“活着”的特性的森林渴望南下,吞噬一切。在大陆人民赞美着七神,享受着从未体验过的和平安乐的生活时,极北之地的部落和民族却常常受到邪兽的侵扰,黑森林的捕食。 然而王国的统治者毫不在意,直到愈发猖獗的黑森林不断南下,险些攻破王都,军队对兽潮束手无策之后,才像七神祈求帮助。 于是七神降下神旨,三大王国的统治者齐齐下令,战后仅存不多的法师在数万劳工的陪同下浩浩荡荡地北上,花费了一百一十七年,陆续死了五万多名奴隶,才终于修成这座被所有人都称作是“七神之盾”的奇迹长墙。 长墙的宏伟是大陆所有建筑、包括坐落在神泽之地的君临城内,那座高达十五层的诸神之塔都无法比拟的。它从大陆西部玫瑰王国的最西端,向东铺设到大陆的最东端——白银王国的凛冬郡,将庞大的大陆横向完整地包裹住。相比被全大陆人民供奉和朝圣的诸神之塔,“七神之盾”——长墙更有资格被称为是神迹。 在长墙终点的最后一块巨石落在瞭望塔顶的那一刻,从黑森林涌出的触手和黑雾迅速地退去。从此,再也没有兽潮和邪物能够突破这座被神泽笼罩的巨盾,只得蜷缩在长墙以外的极寒之圈。 再往后,三大王国独立出来了一批人。他们忠诚、勇敢、不畏死亡,不再听命于王国,而是直接侍奉七神。这群被称作“守夜人”的战士是“七神之盾”的刀刃、长枪枪尖和弓箭,是长墙的大脑,是巨盾的攻击武器。作为精英战士,他们本可以在皇家军队内享尽繁华,却在神灵的指引下磨练出了苦修士一般的性格,耐住了寂寞,也奉献了人生。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七神仿佛陷入沉睡,降下神迹、神旨的频率越来越少。千年以后的人们沉湎于安宁的生活,早已忘却祖先埋藏大地的尸骨和无数鲜血淋淋的传说。历史被埋进了时间,统治者变得松懈,守夜人也渐渐凋零。只有少量对神灵依旧忠心耿耿的年轻男子,被传教士口中天花乱坠的描述吸引到了北方,肩负起了一辈辈薪火相传的重任。 雷诺和基德两人挨近了长墙,组成墙壁的灰色巨石前站着一个人,像是在等候着他俩。 “雷诺,哈哈,狼牙冒险团的收获不错吧?”深灰眸色,淡金色卷发,三十余岁,体格魁梧的加西亚走上前来,迎接老朋友。 “加西亚,那头邪兽是怎么回事?”雷诺有几分不安。冬舌日才过去四天,邪兽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在长墙附近。 加西亚挥了挥手,将雷诺和洛夫带到了长墙边上的小型营地内。穿梭在七八顶毛皮帐篷间,打铁声、叫嚷声、马蹄声让营地充满了活力。加西亚带着雷诺和洛夫七拐八绕,正在忙碌的每一个守夜人看见雷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紧紧盯着雷诺,显得十分警惕。 “唉,你的名声在守夜人之间也算打响了。”加西亚见状,忍不住感慨道。上一年的狩猎日,狼牙冒险团伤痕累累地回归,拖着一头冰原狼的尸体,震慑了所有人。 冰原狼作为巨狼的亚种,是浅层黑森林目前已知的最危险,也是最珍贵的动物。不仅力量大、动作敏捷,还能喷吐魔焰,更是具有一定智慧,喜好群居,极难杀死。皮毛、狼牙、富含魔力的舌头以及脏器都是畅销的商品,代替了心脏功能的魔晶更是价值连城。加西亚想不明白雷诺明明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为何还继续待在这个破落的边陲。 冒险团与守夜人的关系十分复杂。有的冒险团只能在极北以南的地域活动,有的却能被守夜人许可,进入长墙以北。虽然在长墙以外闯荡近乎是九死一生,但赌赢一次赚来的宝藏足以让所有冒险团眼热。 然而冰苔镇坐落在白银王国的北方最西端,附近是长墙的终点。因为距离凛冬郡郡城白银城路途遥远,在地图上就是一个孤零零的小点,所以没有冒险团愿意跋涉千里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近三年也只有狼牙冒险团四个人留在这里。 镇子相当于长墙的补给营地,十三个当地镇民加上九个守夜人和狼牙冒险团四人,便是这片荒寂大地的所有人类。轮休的守夜人会来到小镇获取粮食、酒水和女人,小镇也在守夜人的庇护下获得了安宁和平的生活,除了狼牙冒险团来到这里,近十年没有新鲜事发生了。 基德紧跟着雷诺和加西亚。他清楚,如果不是雷诺曾经的中级军官身份,即使用金币贿赂,守夜人也不会让小小的狼牙冒险团获得进入长墙的资格。 “好像是狼种。”雷诺检查着空地中央的庞大邪兽尸体,用手轻轻拨开腹部的长毛,一个凝固着血迹的豁然大洞露了出来。三人凝重地对视一眼。 “魔晶被生生挖走了。”雷诺说道。 “像是白鬼干的。”加西亚看着死状惨烈的邪兽,压低声音说道,“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断气了。” “白鬼,怎么可能?”基德声音变得尖锐。他从小在边陲长大,因为追求财富才加入狼牙冒险团,十分了解黑森林的古老传说。“它们已经一千年没有出现过了。” “你还记得那天在红胡子酒馆里我跟你讲的故事吗?”加西亚盯着雷诺,面色凝重,“我奶奶的祖辈是岩牙部落的大祭司,我奶奶曾经告诉过我一个传说——” “当白鬼重现森林,祭坛流出鲜血,祂将携带着邪神的怒火,重临大地!” “邪魔之森于时间长河中安静蛰伏,陨落邪神终有一天将手刃仇敌!” 加西亚激昂的声音让雷诺的眉毛深深皱了起来。加西亚继续问道:“对了,你不是刚刚从黑森林回来吗?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雷诺瞬间想到那个待在家中的女人,心中一紧,但没等他开口,基德已经抢着回答:“有!我们发现了一个皇族。” 看着加西亚望向他的目光,雷诺摇了摇头:“我已经拷问过他了。他是个私生子,被人送到长墙外自生自灭。而且他失忆了,什么也记不起来。” “没问题就好。”加西亚拍了拍雷诺,他一直很信任这个曾经的上级。 “加西亚——”一名脸孔肮脏的守夜人急匆匆闯入了帐篷,打断了三人之间的沉默,“加西亚!它们......兽潮来了!” ****** 太阳横着从东边移到了西边,林洛洛百般聊赖瘫坐在沙发上,等待雷诺回来。 “他到底去干什么了?”阳光渐渐拉长,黑色和蓝色的色块一点点地入侵着天空,又一个夜晚降临。林洛洛开始担心。 直到她拿简单的土豆和肉干解决了晚饭后,她依旧没有等到雷诺。心底的忧虑进一步放大,林洛洛皱了皱眉,脑中冒出了一个不妙的想法: “该不会......雷诺出了意外吧?那我岂不是很危险?”想到男人总是挂在嘴边的“一堆人想活生生操死她”的警告,林洛洛心知此刻自己继续待在小木屋里的行为就等同于坐以待毙。 于是林洛洛将壁炉内的煤灰抹到了脸上,使整张脸变得脏兮兮的。煤灰造成的暗沉肤色虽然不能改变她标致的五官,依旧难掩清丽,但短时间内林洛洛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她暗暗祈祷夜色能够保护她。 林洛洛随后将挂在墙上的巨大斗篷取了下来,穿戴在身上。柔顺的齐肩黑发用皮绳扎紧,绾在脑后。她再拿起一只夸张巨大的斗笠,压低边缘,遮住自己的五官。 一切就绪后,她向着木门走去,准备真正探索这个世界,却被突然响起的砰砰敲门声吓了一跳。 “谁!”林洛洛暗暗心惊。敲门的声音十分粗鲁,与其说敲门,倒更像是在砸门。 “绝对不是雷诺!”林洛洛手心有点冒汗。她很想问清楚来人是谁,但是出于不暴露自己的考虑,她只是从墙壁上取下了那一枚最轻便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然而林洛洛想错了。小木屋的门一点儿也不坚实,外头的人在敲门无果后开始疯狂砸门,林洛洛心惊地看着木门一阵阵抖动,思绪由于害怕而变得迟钝,忘记了可以用家具来堵住木门,而是小心翼翼地挪动,试图藏在门后。 林洛洛没迈几步,木门就已经不堪重负地发出酸涩的吱吱声,门轴断裂,门栓掉落,木门应声而倒塌,激起一片沾附在门外的雪尘。 倒塌的木门前方,站着一道黑色的人影。林洛洛心脏猛跳,咬紧牙关,握着匕首朝他刺去! 匕首被干净利落地击飞,林洛洛被一把抓起,一只大手紧紧捏住她的脖子。她低估了自己与那个人的战力差距,于是,负隅抵抗变成了自投罗网。 “你......”林洛洛试图掰开掐住脖子的大手,但那只手像钢铁一样坚硬和纹丝不动。借着屋内的灯光,林洛洛已经看清了那个人,心中惊恐又疑惑。 面前的这个人面庞瘦削,绿眼金发,正是狼牙冒险团成员,警告雷诺不要因为包庇林洛洛而卷入麻烦的安德森! “放开我......”林洛洛感觉肺部的空气变得稀薄,脸色已经被憋得发红,“有什么话好好说......” 安德森松开了林洛洛,但一柄短剑同时也抵上了她的脖子。“雷诺去哪儿了?”他冷冷道。 林洛洛的内心顿时开始流泪,她也想知道哇!“我......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雷诺被一个男人叫走,说什么‘加西亚找他有事’,然后就没有回来了。我一整天都待在这里等他啊!” “那个男人是谁?” “我......没看见。雷诺不让我看。”被男人身上的杀气激得小腿微微发抖,林洛洛连忙补充道:“不过,我后来从窗户里看见你的伙伴,一个有点矮小的人骑着马从这条街上经过,可能是离开了。唔......就是那个没有胡子的人。” 安德森暗暗思索,小个子应该是洛夫那家伙。在狼牙冒险团里,与加西亚关系较好的人除了团长雷诺,就是在边陲土生土长的基德了。“难道......叫走雷诺的是基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冒险团可是和瞎眼老韦伯说好了,今天把狩猎来的魔兔卖给老韦伯的。” 安德森又把目光投向面前过分漂亮的男人。抹着煤灰的脸蛋上那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和微张的,轻轻喘着气的嘴唇都使人的心底激发出一股蹂躏他的邪念。安德森被这一丝控制不住的欲念惹得恼火起来。 “他就是个祸害!”安德森更加阴沉。他抓住林洛洛胸口的衣物,将她扯到身前,“你......绝对有问题!” 安德森的直觉使他对林洛洛的怀疑终于变成了确信。不论出于什么动机,雷诺都不应该主动留下这个皇族。联想到雷诺唯一一次单独接触这个家伙后,态度就发生了隐蔽的变化,同时这个男人的原本衣物也被换了下来。安德森十分肯定:“问题一定出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干脆把他杀掉好了......”安德森心想。林洛洛被安德森愈发明显的杀意激得颤抖。这一刻,她真切感受到了随时有可能丢掉小命的危险和恐慌! “但杀了他,雷诺会和我决裂吗......”安德森作为男人,十分清楚自己的私有物品被他人乱动后的愤怒。他念头微转,短剑紧紧贴着林洛洛的脖颈,另外一只手开始撕扯她的衣物。他倒是要看看,这个男人身上藏着什么秘密,让雷诺这样反常! 林洛洛被紧贴肌肤的锋锐寒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绝望地看着男人将她的斗篷解下,将皮外套等一件件衣物扔在地上,手伸向了林洛洛贴身的保暖内衣。 紧紧咬着嘴唇,林洛洛心中苍凉起来。这件从尸体上扒下来的衣物是她秘密的最后一层屏障。 像雷诺早上对她说的那句话一样,她完蛋了。 ********** 今天俺又重新读了一遍前面的几章,感觉有些心理描写和推进的情节结合得不是很好,显得冗余。所以在这章里,俺尝试换了一种写法。 -- 转换欲望的一次成功尝试(微h) “住手!” 一道雄厚的男声在林洛洛耳边炸开。安德森的短剑纹丝不动,但林洛洛被吓得微微一抖,肌肤贴上剑刃,差点被划开一道口子。 但林洛洛丝毫不在意,心跳加快,激动得快流下眼泪。那道熟悉的声音......是雷诺回来了! 踏在雪中的细微马蹄声变得清晰起来,雷诺、基德和洛夫三人很快就赶到了木屋前。雷诺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安德森,而安德森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收起了抵在林洛洛脖子上的短剑。他并不想与雷诺发生冲突。 雷诺将只穿着贴身魔狼绒内衣的林洛洛捞到了身前,把自己身上的斗篷给她盖上,随后目光炯炯地盯着安德森,“你他妈在做什么?” 安德森握紧腰间的剑,语气冰冷:“我以为是他出卖了你们,所以问了一下。”安德森轻描淡写地揭过先前胁迫林洛洛的历史和对她的杀心,“你们上哪儿去了?” 基德低沉道:“是兽潮。发生了兽潮。” 安德森瞳孔微缩,“有伤亡吗?” “没有人死。今天的情况非常奇怪。刚开始只有十几只长獠野猪和魔兔从黑森林中冲了出来,我们想把它们赶跑,但那些畜生像疯了一样地往城门撞。”基德想到那些发狂的野兽变得不畏死亡,极难干掉,忍不住皱了皱眉。 “再后来......”基德的眼中划过一丝恐惧,“出现了两头冰原狼。我们与它们缠斗到晚上才把那畜生给杀死,差点被它们冲入了长墙。” 安德森听后变得沉默。这件事情异常得诡异,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般模式的兽潮。而对于守夜人来说,即使是一头冰原狼都十分棘手,更别提两头发疯的冰原狼了。他看向雷诺三人,他们稳当地站着,身上的伤口即使被简单包扎过了,但依旧在缓慢涌出鲜血。 “你们......怎么做到的?” 洛夫主动回答:“那些畜生已经失去了理智,甚至连攻击要害都不会。这次要不是头儿恰好在长墙,我们肯定挡不住它们。头儿的伤势也最重。” 林洛洛惊讶地看着雷诺三人,不等她反应过来,雷诺就打断安德森和洛夫,沉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再说。”他把马匹拴在柱子上,抓着林洛洛走入小木屋,“你们先把门修好。” 洛夫和基德放好马,一同来到木屋门前。很快,小木屋就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洛夫、基德和安德森一起动手把木门重新装上。 很快,木门就修好了。安德森把最后一颗螺丝拧紧,瞥了一眼洛夫和基德,看向雷诺:“我先走了。”说完,他的目光又轻轻扫过林洛洛,眼神中的深意让林洛洛心头微动。 洛夫盯着安德森干脆离开的身影,狠狠地呸了一口浓痰,“就知道这家伙虚伪狡猾!”安德森半年前出现在冰苔镇,加入狼牙冒险团时间很短。他性格冰冷沉默,一身不输于雷诺的高强战力更让其他人忌惮。因此洛夫从来都不相信安德森。 雷诺光着膀子,将一块灰毛巾沾湿热水,擦拭着身上的血迹。林洛洛看着雷洛的伤口随着肌肉的动作重新裂开,血丝渗出,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洛夫和基德收拾完工具,准备离开。他们只受了轻伤,没什么大碍。走出小木屋后,基德扭头对雷诺试探道:“雷诺,那......我俩去红胡子了?” 雷诺嗯了一声,但没有起身的动作。洛夫撞了一下基德的肩膀,猥琐道:“瞎操心啥呢?有了这个,”洛夫用眼神指了指林洛洛,“头儿还稀罕丽萨那婊子的烂逼吗?” 基德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心中暗喜道:“看了雷诺不会再和我们抢了。” 以前每次狩猎完毕或者杀完人,雷诺都会把那婊子操得半死不活,让基德和雷诺很难尽兴。 因为冰苔镇上只有一个女人,也就是红胡子酒馆的妓女丽萨,所以男人常常得争抢着发泄性欲的机会。守夜人也是年轻力壮的男子,性欲旺盛,但由于他们还要盯守着长墙,防备兽潮再次突袭,因此除了镇民,今晚只有狼牙冒险团几人能够招揽丽萨的生意。 “雷诺不来可真是便宜我们和那老婊子了。”基德心道。妓女丽萨怕死了雷诺,而基德和洛夫两人也不用像操死人那样,操干被雷诺弄得筋疲力尽的丽萨。 “那烂逼说不定就不会那么松了。”基德陷入了遐想。每次等雷诺发泄完,妓女丽萨的逼就变得松松垮垮,基德插起来根本没有快感,又因为屁眼太恶心,所以只能使用她下垂的乳房和嘴巴发泄欲望。 基德和洛夫两人于是勾肩搭背地离开小木屋,前往红胡子酒馆寻找快活了。 骑着马行在路上,眼前依旧留存着那个贵族男子的身影,洛夫感觉林洛洛在一夜之间仿佛变了许多,身上增添了几分让男人硬挺的魅力。他于是低声道:“这小白脸也是可怜。他如果昨晚被头儿干了的话,现在屁眼一定是肿的。” 听完洛夫的嘀咕,基德也微微摇头,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漂亮的贵族绝对无法想象,刚刚经历过杀戮的雷诺,作为被鲜血唤起一丝弑杀欲望的男人,在性这方面将变得多么恐怖。 洛夫和基德算是亲眼见识过,而红胡子酒馆的妓女丽萨也清楚这一点。“落在雷诺的手上,不知道应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祈祷雷诺能够稍微怜惜一下你吧,虽然他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讲道理。”基德心想。 “小白脸这身细皮嫩肉的,屁眼肯定也娇嫩得很吧,不比丽萨那个结实的老逼。能够不被头儿捅烂肠子就不错了,最好也是落得个脱肛的下场,明天绝对下不了床......”洛夫再次变得猥琐起来,嘿嘿地拍了一下基德的肩膀,脑海中继续回味着林洛洛的样貌。 “操他妈的!为什么女人就长不了这么漂亮的脸蛋!这狗日的世界!” ****** 小木屋内再次变成林洛洛和雷诺的二人世界。看着双腿岔开,大咧咧靠在椅子上的雷诺,林洛洛感觉这个男人变得和早上很不一样。雷诺身上压抑着暴虐的气息,仅仅泄露出来一丝,就让林洛洛腿脚发软。 “我......替你弄洗澡水吧......”林洛洛小心翼翼地说,但在男人轻嘲的嘴角中渐渐变得无声。 “就凭你?”雷诺看着林洛洛的小胳膊细腿,缓缓问道。他顿了顿,接着说:“把你脸上的东西擦干净。”林洛洛脏兮兮的脸蛋虽然也很漂亮,但雷诺更想看女人本来的样子。 在雷诺准备着洗澡用具,烧起了热水时,林洛洛把脸上的煤灰擦掉,将先前早就准备好的土豆和肉条重新在火上烤了烤,略有谄媚地将晚餐送到雷诺面前。 虽然林洛洛方才在安德森手上受了不小的惊吓,但自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被磨炼得越来越强大的心理素质让她很快调整情绪。同时,雷诺的异常让林洛洛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对待这座仿佛随时爆发的火山,为了自己的小命,她一定要挖空心思来讨好。 雷诺看着屁颠屁颠围着他转的女人,心底压抑着的狂躁和暴虐渐渐被抚平,但这种特殊的情绪并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了身体的另一处积蓄起来,将要以另外一种方式喷薄发泄。 “你的伤口流血了,我给你上药吧。”林洛洛的声音让变幻情绪的雷诺回了神。 看着赤身裸体坐在水中的健壮男体,林洛洛经过昨天光明正大的欣赏,已经培养出了一定的抵抗力。她现在担忧的是雷诺的伤口。雷诺的躯干上遍布着抓痕和割伤,有长有短,像是野兽的利爪造成的。这些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微微肿起,血肉被热水泡得发白。 大量的划伤看起来狰狞可怖,但由于是表面伤,其实没有那么严重。真正令林洛洛担忧的是雷诺左肩上两个深深的血洞,伤口形状看起来像是獠牙刺入肌肉造成的,依旧在以不慢的速度流淌着鲜血。 “那个......你昨天给我用的魔药还有吗?”林洛洛问道。她身体的惊人恢复速度已经充分说明了那瓶魔药的效果。贯穿性的伤势如果不及时消毒,伤口深处的无氧环境就会使厌氧细菌大量繁殖,造成破伤风。同时,由于伤口过大,人体的血小板很难凝固血液,伤口将流血不止。因此,林洛洛很担心雷诺,认为他肩上的血洞非常需要治疗。 “有。”没等林洛洛心中的大石落地,雷诺就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使林洛洛心头震动的话语:“不过这些是小伤,不算什么,很快就能好。魔药留给你的小逼用。” “......”林洛洛面色腾地涨红。她明白这个世界有着奇异的地方,因此她不能用地球上正常人体质的眼光来看待雷诺。 林洛洛深吸一口气,坚持道:“可以给我用,但你的肩膀要擦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在雷诺的眼神和气场中艰难地支撑自己,绝不松口。 僵持了一阵子后,雷诺终于妥协。简单地清洗干净身体,他擦干皮肤上的水珠,随后长腿一迈,大手抓住林洛洛往床上拖去。 “诶......等等!”林洛洛虽然预料到雷诺要与她性交,但她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雷诺的伤口流血。 雷诺停了下来,盯着林洛洛。林洛洛这才发现男人眼中蕴含着某种极度危险、令人胆战心惊的气息,顿时心头一颤。她迟钝地意识到今晚的男人变得和昨夜截然不同。任何挑衅、欺骗、抵抗的行为都将被他撕成碎片! 林洛洛屏住了气,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做出任何错误的动作,触怒了男人,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不是想拖延,”林洛洛克制着砰砰的心跳,缓缓说道,“但是看到你的伤口流血会让我提不起兴致。” 雷诺没有反应,林洛洛接着说道:“那么,我先来给你涂药,”她轻柔无声地将盛装着魔药的银壶从柜头取了下来——这是林洛洛在白天探索储物室时发现的,夜晚因为担心雷诺发生意外,提前放到了这里作为准备。 “而你,”林洛洛牵引着雷诺的大手来到了她的私密处,“你先摸摸我。等我给你上完药后,我就有水了,你也可以操进来了。”生怕处在特殊状态的男人听不懂,林洛洛只好用尽可能通俗、符合男人习惯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过了几秒,雷诺依旧紧紧盯着林洛洛,像是野兽锁定着猎物的咽喉。但林洛洛感觉贴着小穴的大手开始缓慢地动作起来,粗糙的掌心摩擦着柔软而敏感的花瓣,带来别致的快感;男人指腹上的厚茧无意识地碾过阴蒂,让林洛洛腿心一阵发软。 林洛洛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软倒在雷诺的怀中,拔开银壶的塞子,正要伸进手指,抠挖出魔药,那只手就被雷诺抢了过来。没等林洛洛反应到发生了什么,小手就被直直地按在了一个跳动的,温度异常滚烫的事物上。 林洛洛心头一颤,而雷诺的大手已经带着林洛洛的手,开始撸动起鸡巴。 这真是活学活用啊......林洛洛脑海中划过她昨天主动用手为雷诺舒缓欲望的情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掌心中不断吐露出粘液的阳具更让她感受到了雷诺的迫切和强烈的欲望,于是她加快了上药的动作。 艰难地用单手将雷诺的伤口处理完后,林洛洛缓缓呼出一口气。在她裹着魔药的手指插入肩头血洞,力求将伤口的最深处也照顾到的时候,雷诺的面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林洛洛做出了这样让她自己都觉得害怕和疼痛的动作,雷诺也只是腹肌紧绷,加快了撸动阳具的速度。 林洛洛单手把银壶的塞子重新塞入壶口,注意力终于从雷诺的伤势移开,扭头看向雷诺,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猝不及防地被雷诺突然扑倒在床上! 在她仰头看着天花板,脑海里一瞬间空白的时候,雷诺一言不发,毫不犹豫地用力掰开林洛洛的双腿,直直地捅了进来! 阳具像是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手中巨剑的重甲铁骑,遇山开山,遇水劈水,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止他前进的脚步,气势如虹,势不可挡! 林洛洛被顶得大腿根都抽搐了一下,正忍不住要爆出一句粗口,就被男人接下来如狂风暴雨一般的顶撞动作撞散了喉咙间的话语。 “你他妈......”林洛洛升起一股火气,正要接着说些什么,居然被雷诺的大掌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 我就不应该作死(高h 半强迫) 当雷诺终于移开大手时,林洛洛已经被憋得面色通红,她急促地喘着气,不敢再说话。 “完了......好像顶到胃了......”男人的阳具仿佛嵌入到一个难以想象的深度,让林洛洛甚至出现了轻微的呕吐感。 雷诺的双掌如同铁钳般紧紧掐着林洛洛的腰部,在阳具向前冲撞时更是将林洛洛的屁股往后拉,这两个动作的结合使得雷诺的速度和力道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似乎是感觉到这个姿势仍然不能酣畅淋漓,雷诺皱了皱眉,一声不吭地用大手抓起林洛洛,将她翻了个面。 林洛洛瞪大了眼睛。“他妈......这个男人要跟她玩后入!”林洛洛顿时惊恐起来。刚刚在林洛洛屁股的高度和雷诺胯下的高度相差较大,男人有好一部分阳具由于姿势的原因,难以进入体内的情况下,她都要被插吐了。现在雷诺居然还来这个!不行!绝对不行! 身体刚刚被雷诺翻过来,林洛洛就手脚并用地往前爬,生怕身后的男人一个猛冲就将她的胃部顶出体外。后入的体位她虽然没有尝试过,但也是有所耳闻,因为清楚它的威力,更是吓得想跑。 雷诺的阳具被迫从水淋淋的小穴中拔了出来,骇人的长度使得直立的阳具重心前移,在惊人重量的作用下更是微微晃动,不断下坠又弹跳起来。 雷诺感觉自己的鸡巴脱离了那个温暖柔软,像天堂一样的地方,皱起了眉,十分不快。看到落荒而逃的女人,更是不满到了极点。他现在陷入一种奇异的状态,内心产生的所有情绪,愤怒、怜惜、不耐......全部变得淡薄,一切的感情以某种难以理解的方式,通通被导向胯下,全部转化成愈发旺盛,不断翻腾的性欲! “操死她......”一道声音在雷诺内心如是说道。雷诺不再犹豫,大手向前一抓,就把已经爬到床头的林洛洛捞了回来,在床上硬生生地拖了一米! 雷诺将林洛洛的姿势摆好,紧握着她的腰肢,以后入的姿势狠狠地刺了进去!林洛洛被这一下更加要命的撞击顶得喉咙间发出一声闷哼,但她依旧不甘心。 于是林洛洛用手肘撑起上半身,试图扭头和雷诺说话,却又被雷诺一把重重地按了下去,上身完全贴到了床面上,被迫形成了一种更加诱人的姿势。 雷诺的一只手压在林洛洛的肩胛骨上,另一只手在林洛洛的屁股上毫不留情地甩了几巴掌。林洛洛的臀瓣瞬间变得火辣辣的,尖锐的疼痛让她的小穴跟着抽搐了几下。不过男人似乎忽略了这个刺激虐待欲望,提高鸡巴快感的方法,重新单手掐住林洛洛的腰肢,大刀阔斧地撞击起来。 “......”林洛洛明白,刚才的巴掌是男人对她的最后警告,雷诺是玩真的!顶着肩胛骨的手掌力道之大,让林洛洛根本无法动弹,只能被雷诺死死地压在身下。 “我怎么能因为他昨天的温柔,就壮大了胆子,还试图挑衅他......”林洛洛心中冒出一丝懊悔,她明明很清楚雷诺会是怎样一个人,雷诺的温柔和体贴都是他给予林洛洛的,随时都可以收回。 雷诺看着身下仿佛已经放弃抵抗的女人,缓缓收回了压着林洛洛上半身的大掌,双手同时像铁钳一样掐紧林洛洛的腰肢,以此来更好地发力。 林洛洛感觉男人的阳具又深入半分,掐住腰部的大手使得雷诺完全控制住了林洛洛的躯体,得以把力量全部发泄出来! 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巨斧劈在肉上,然而握在腰上的大手使得林洛洛不但不会被雷诺的力道撞飞,只能平稳地留在原地,而且还要被迫反向迎合。雷诺的轻松使得林洛洛终于完全放弃了抵抗的心思,她知道雷诺摆弄她易如反掌,她没有一丝可能从雷诺手中逃离。 林洛洛将脸埋进了枕头,试图成为一只鸵鸟,但雷诺一下一下的顶撞使得林洛洛即使再怎么克制着不叫床,想要装成死人一样,仍然被恐怖的力道顶得喉咙滚动,随着雷诺的动作发出一声声难以控制的闷哼。同时,她的小穴已经完全屈服在雷诺的凶器之下,即使被粗鲁地对待,依旧无比谄媚地迎合起来,变得更加汁水淋漓,尽力地讨好着在林洛洛体内横行霸道的鸡巴。 在雷诺的操干下,背叛了林洛洛的小穴终于痉挛起来,迎来了一个无比羞耻同时也无比极致的高潮。 雷诺粗喘着气,鸡巴的快感使得他的脑海微微空白,陷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眼前仿佛划过许多灰暗的脸孔,其中有被一把杀猪刀捅入心脏的军官、奸淫着女人的贵族、屠杀村庄的暴徒、在决斗中败落的骑士......他们死前的震惊、怨恨、平静、苦苦求饶在这个黑白的世界里渐渐淡化,还有无数的人脸孔模糊,表情空荡,像失忆的游魂一般轻轻飘过。 在这些人当中,有大奸大恶、死有余辜的恶徒,有为非作歹、仗势欺凌的贵族,但更多的,是那些面目平凡,脸孔麻木,没有理由却又不得不被斩于刀下的无辜之人。尽管雷诺一直恪守着底线,但有人觊觎他的宝物,有人受他牵连,他若要自保,只能拔起手中的刀,屠人如猪猡。 在胯下极致的快意中,雷诺突然感受到一种环顾四周,一片空白的茫然之感,那些灵魂的呐喊伴随着村庄的熊熊烈火在他的心中不断扭曲,隐约还有孩童的尖叫、女人的哭声......等等,女人的哭声?雷诺从陷入回忆的思绪中脱离出来,耳边确确实实地听见了一道极为微弱的抽泣。 林洛洛无声地流着泪,但在雷诺的顶撞下,喉咙间被顶得溢出了一个个小小的哭嗝。她不知道哭泣是否会把男人的怒火拔高一层,变得更加暴虐,但她清楚,按照这样的势头下去,她迟早会被雷诺活生生地操烂。 雷诺把林洛洛又翻了过来,看着林洛洛微微红肿的眼睛,感到一丝心软,但胯下依旧不停,继续着猛烈地撞击。直到林洛洛像是自言自语般,小声呜咽道:“我......我还不想死啊......” 死?传入耳中的这个字令雷诺动作一顿,无数的各异脸孔再次于他的脑海中轻轻浮现,又缓缓沉落。雷诺垂下眼皮,捏着林洛洛的腰肢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动弹起来。不过这一次,他俯下身,凑到了林洛洛耳边,一字一字地道:“你不会死的。” 雷诺要不是有一定把握,也不敢这样狠操林洛洛。雪蘑菇有着强健体魄,极大提高人体自愈能力的效用,虽然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体现出来,但对于林洛洛来讲已是足够。 昨晚林洛洛的表现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雷诺用这根狰狞的凶器给她开苞,而林洛洛居然毫发无伤,若是换做其他幼嫩的女人,早就被他捅出了鲜血。 雷诺不断顶胯,感受着小穴的紧致和弹性,心中明白:魔药只能治疗伤口,并不能让逼穴恢复弹力。但林洛洛的小逼经过他昨天一整夜的操干,不仅没有变得松垮,反而更加紧致迷人。因此,林洛洛的承受能力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她现在如此害怕,但其实屁事都不会有。 刚才的一番思索使得雷诺从先前浑浑噩噩,只知道发泄性欲的状态中终于清醒过来,逐渐恢复理智。他俯着身体,一边稍微放轻了一些顶弄的力度,一边开始亲吻起林洛洛来。男人厚重的嘴唇紧紧贴着林洛洛的肌肤,在颤动的眼皮处停留了许久,又顺着眼角的泪痕移到了她的下巴,嘬吸着敏感的下颚。 林洛洛仰起头,使得白嫩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男人的唇舌之下。她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抱住了雷诺,轻轻揪扯着男人卷曲浓密的金发。 先前强烈到大脑几乎崩溃的刺激快感变得可以承受起来,轻微的呕吐感也转为了酸涩的饱胀感。林洛洛目光朦胧地盯着天花板,那天花板这两天仿佛被林洛洛盯出一个洞来。 她眼角湿润地享受着男人补偿性的服侍和变得温柔了许多的抽送,雷诺的头颅埋进了林洛洛的胸部,吸吮着挺立的乳尖,吞食着饱满的乳肉,让林洛洛的呼吸愈发急促。 “好爽......”林洛洛脑海中回荡着这个念头,被雷诺再次送上了高峰。 “别哭了。”雷诺擦去林洛洛由于高潮而溢出的泪水。他实在不想再看到怀中的女人流泪,除非被他操得爽哭。“你已经爽了两次,我还一次都没有射出来。” “那......我要怎么做?”林洛洛看着前后摆动腰部,以稳定的速度顶弄着她的男人。 “像之前那样才行。” “......”林洛洛抖了抖。但想到男人刚刚的温柔,她也明白了,先前雷诺异常的粗暴是有特殊原因的。比如......杀戮造成的刺激。杀戮的后遗症包括性欲,林洛洛清楚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在地球,古代会存在军妓这种身份。 看着停顿下来,等待着她的回复的男人,林洛洛胸中莫名地激荡起了一股浓烈的情绪,既不是单纯的柔情,也没有到达浓厚爱意的程度,而是一种回报雷诺的强烈渴望。 林洛洛从床上爬起来,转身,摆成跪趴的姿势,主动把翘臀送到雷诺身前。雷诺看着乖巧自觉的女人,心里划过一丝惊讶,随后扶着粗大的阳具,一口气重新冲入了林洛洛的体内! 先前林洛洛的激烈反抗对比此时的柔顺屈从,让雷诺明白:自己已经由内而外真正地征服了这个女人。胸中产生的极致的满足感让他操干得更加爽快,精神层面的愉悦使得林洛洛体内的鸡巴涨得更大。雷诺感觉自己二十多年里的这么多女人,全白操了! 林洛洛咬着唇,艰难地承受着雷诺的暴风骤雨。但在卸下心防之后,仿佛顶到内脏的深度和要人命的力道都开始变化,随着身体的渐渐适应,调整,转换成了一种近乎恐怖的极致快感,让林洛洛开始涕泗横流,要不是自己紧紧捂住嘴巴,差点要被雷诺干得哭爹喊娘。 “要是回到地球,雷诺绝对是夜店最红的鸭.......”脑中划过荒诞的想法,晕乎乎的林洛洛眼中闪过白光,攀登上了与众不同的第三次高潮,在绝顶的快感中昏睡了过去。 ********** 在写这章的过程中,俺又研究出了一些东西。 怎样描写性才能感觉更爽呢? 俺发现,比起直接描写性器官的状态,侧面描写人物的反应效果更好。性其实是一件很单调的事情,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个动作和器官,单纯白描容易重复。所以人物的心理和感情变化就很重要。 俺的第二锅肉,对比第一锅肉,难度加大了很多,俺写了很久。不过,目前来看,功力还是没有落下。 雷诺是俺目前设定里最man最有传统男子气概的角色,而且也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俺试着把这些糅合进性描写。 -- 风雨欲来(微微h) 神泽之地,万都之都君临城,王宫后花园。 塔布里斯连着穿过五座由淡黄色花岗岩建成的小巧拱券,在以彩色的大理石作为材料,填充出各种马赛克图案的花径上行走。午后并不强盛的阳光让这片盛放着郁金香和风信子,由橙色和粉色构成的世界带上了丝丝梦幻的色彩,远处依稀可以听闻海浪的拍打声。 与其说神泽之地是自治领,倒不如说它是比独立于三大王国的守夜人更高一筹,如中世纪教会一般,地位高高在上的存在。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底气和从未有人胆敢入侵的历史,庞大的王宫直直修建在了米洛克海湾的峭崖之上,向下俯瞰着繁荣的,红橙白交间的君临城。 塔布里斯不久前刚做完祷告,得到了神旨,于是前往王宫,朝觐摄政王麦斯威尔大公。大神官的特殊身份让他顺利无阻地通过重重守卫,进入森严、隐秘的王宫后花园。麦斯威尔大公此刻正在里面游玩。 绕过一个拐角,窸窸窣窣的嬉笑声从异常繁茂,比人还高的郁金香花丛中传了出来,塔布里斯顿了顿,随后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走。 在黄橙交加的郁金香丛中有一块极为隐蔽的平地,黑发碧眼的王后调笑着,任由身后的男人撩起衣摆,将紫红色的阳具插入白嫩的臀缝间。 “嘶!有人来了!”当身后男人奋力猛干时,骤然响起的脚步声让王后一惊,而男人也险些射了出来。 塔布里斯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叔嫂乱伦的一幕。即使水白色的米洛克式长裙如同薄纱,遮掩不住王后曼妙的胴体,即使被窥破禁忌的是神泽之地最有权势的两名人物,他依旧目光淡薄,仿佛除了侍奉七神,其余世俗于他而言不过空气。 待二人从受惊中恢复,塔布里斯微微行礼,道:“陛下,冕下,七神降旨,昭告吾等子民:‘有邪魔进入长墙,需除之’。” 麦斯威尔将丝绸薄袍遮盖住下体,看向眼前淡金眸色,下巴留有同色短须,表情宁静平和的年轻大神官,心头划过一丝隐秘的恼怒,说道:“这邪魔是什么东西,使得七神降旨?” 麦斯威尔记得七神上次降旨已是二十年前,那时所罗门稳坐王位,兰切斯特家族依旧是国王之手,而他也不过是朝臣的子嗣,兰切斯特家族的混子,一名只会花天酒地的年轻贵族。 “邪魔与正常人无异,是邪神企图复苏,派下人世的神侍。” 麦斯威尔问道:“那应该如何处理?” 塔布里斯看着面前酒肉饭桶,却因为国王奥斯维德英年早逝,留下的王储尚且年幼,才被推上摄政王之位的麦斯威尔,缓缓说道:“臣以为,应将王室的御用法师派遣出去。” 麦斯威尔听后微微皱眉。那些御用法师虽然个个都是嗜财如命,贪婪狡猾,干不成什么大事的老头,但只有他们才能调制出帮助男人重振雄风的药剂,因此,他并不打算这样做。 “邪魔和正常人无异?”麦斯威尔轻挑嘴角,“这个简单。何必要动用法师呢?他们的法力都是王室的宝藏。让王国各派军队,把长墙周围所有人杀光就好了。” 塔布里斯面不改色,轻轻点头。几个时辰以后,抄写了敕令的信纸被加密,腿上绑着特殊皮套的魔种信鸽扑扇着格外宽大的翅膀从君临城起航,飞往大陆各方。 君临城的旨意如水波一般荡漾开来,这场被冠以“邪魔之殇”的全大陆讨伐已经迫在眉睫,滚滚铁骑汇集起来,开始浩浩荡荡地北上。 ****** “你还是太弱了。”雷诺干脆利落地击飞林洛洛手中的短剑,银色的钢剑旋转着落在了靶场的远方,激起一大片雪尘。 林洛洛双手撑着膝盖,口鼻间喘出一片雾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看向雷诺,问道:“那怎样才能增加我的力量?” “很难。”雷诺轻轻摇着头,同时暗暗庆幸于林洛洛的瘦弱,他并不希望林洛洛变得肌肉和他一样发达。 “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瞥了一眼逐渐昏暗的天色,雷诺将马匹牵了过来。他大手一揽,正要把林洛洛直接抱上去,却被林洛洛挣脱开来,自己艰难地爬上了马背。 雷诺微微感到好笑,自己也翻身上马。他轻轻挥动马鞭,白马便长嘶一声,向着冰苔镇奔去。 被雷诺严实地护在怀中,林洛洛脑海中回忆着今天所学的知识,尝试加强记忆。这几天她和雷诺一有空就会来到冰苔镇四分之一里外的靶场进行各种各样的训练,包括骑马、射箭、冷兵器以及一些基本的生存技能。 雷诺确实在践行他的承诺,但问题在于,林洛洛的基础太差了,即使再怎么刻苦训练,战力也提升不上去。雷诺曾经说过,就凭林洛洛的先天身体素质,就算练习十年,也干不过魔狼。 白马踏着步子,缓缓走在冰苔镇唯一的街道上。快接近小木屋的时候,雷诺和林洛洛迎面撞上了同样骑着马的安德森。 安德森拉动马缰,高大的黑马喷喘出长长的鼻息,从奔跑变成了碎步。在擦过雷诺肩膀的时候,安德森看了林洛洛一眼,对雷诺说道:“明天就要去黑森林了,你克制点。” 雷诺口头应承道:“你放心,我自有安排。”心头却有些不快。他操不操自己的女人,关安德森什么事? 虽然他确实决定这样做。毕竟每一次前往长墙之外,雷诺都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没有这样的性格和习惯,他也活不到今天。 回到小木屋内,林洛洛把从储物室翻找出来的调料投入一口大铁锅里,再放进了大块的肉片和雷诺从瞎眼老韦伯那里得来的地衣,熬成了一锅鲜美无比的肉汤。说实话,林洛洛也没有想到自己胡乱搞出来的肉汤味道居然这么出色。 “看来,那种地衣比较特殊......”林洛洛心想。在严冬的冰天雪地中,依旧可以从厚厚的冰原深处挖出这种嫩绿的地衣,这个世界再次显露出它奇妙的地方。 感慨着家里有一个女人真好,雷诺将一整锅肉汤一扫而光。林洛洛实在受不了雷诺糟糕的厨艺,以及男人对于吃饭就只需要填饱肚子的观念,因此这段时间雷诺享受到了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的食物的美妙滋味。 “给你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忙碌得差不多后,雷诺把林洛洛叫到身前,从柜子里取出一只粗陋的木瓶,“涂上这个,你的头发会有15天变成灰色。唔......还有碧纹魔蛙的胆汁,滴一滴到眼睛里,眼睛会变绿。”雷诺接着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水晶瓶。这件玩意儿比较珍贵,是杂货店的瞎眼老韦伯费了很大劲才搞到的。 林洛洛从雷诺手中接过瓶子。她未来如果要出门,就必须要把标志着皇族血统的黑发黑瞳掩盖好。 在雷诺的帮助下,林洛洛在半刻钟内转变成为一个银发绿眸,胸部平坦,身穿骑士服、腰部挎着短剑的贵族男子。她在小厅子内来回踱步,随着雷诺的点评和指导,不断调整自己走路的姿势和面部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名家境落魄的小贵族后裔。 “你不仅要装得像一个男人,还要装成一个不像是卖屁股的男人。”雷诺总结道,“天底下卖屁股的家伙很多,你的脸就已经会让别人误解,如果不够硬气,依旧有可能被人操。对于那些胆子极大的家伙,铤而走险操干到一个原本高高在上的贵族,会非常有成就感。” “我这次去黑森林,估计要四五天。这段时间内,你一定要小心。如果家里缺什么吃的,你就直接去镇口的瞎眼老韦伯那里,我已经提前跟他打好招呼了。” “如果有人想要动你,你不要硬抗。你打不过他们的。告诉他们你是狼牙冒险团的成员,他们知道你是我的人后,不会敢动手的。” 雷诺早就叮嘱过基德、洛夫和安德森。所以除了狼牙冒险团和加西亚,冰苔镇没有人知道雷诺从黑森林里捡回来一个皇族。即使林洛洛出现在外面,在银发绿眸的伪装下,人们也只会认为狼牙冒险团多招了一名成员,而且有很大概率是走后门的那种。 一切就绪后,二人安静地躺在床上。林洛洛依偎在雷诺长着浓密毛发的宽厚胸膛上,男人温暖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身体,令熟悉了雷诺癖好的林洛洛有种懒洋洋的舒服感。 “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吗?”雷诺突然问道。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打探和怀疑林洛洛,而是想要更好地保护她。雷诺虽然清楚林洛洛昏倒在黑森林这一件事并不寻常,但是小半个月下来,他已经完全接纳了林洛洛。 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大男人胸襟让雷诺在认定了林洛洛后,变成了一个蛮不讲理,将要用鲜血捍卫自己女人的男人。朝夕相处间的温暖和惊喜使得雷诺忍不住沉浸于这种生活,这个临时居住的小木屋在雷诺的认知中,渐渐有了几分“家”的概念。 “......”林洛洛摇摇头,随后仿佛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说的‘女人不会长成我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女人长不出你这张脸。”雷诺回答道,脑海中划过他曾经见过的,无数的女人脸孔。撇开他的母亲和村庄里的其他女性,撇开他操干过的许多妓女,他也见识了不少贵族的妇人小姐、苍白之地被匪徒囚禁的女性尤物,而这些女子,比之怀中的女人,依旧差了不止一分半分。 雷诺想起他曾经听闻过的消息,说道:“能够长成你这样的,只有男人。据说有大贵族会养着这种男人,像干女人一样操他们的屁眼。”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个世界里的女人和男人不太一样,样貌长到一定程度就卡在了那个水平上,难以再继续提升,以至于少量男性都比她们更加貌美清丽,显得女性化。 而自誉品味高雅的贵族,除了能够插入阳具的逼穴,还对人的脸蛋挑剔起来,于是他们把目光投向了长相清秀的男子。因此,王都的贵族圈子里一直流传着豢养娈童的风气,从第一纪元结束后持续到了今日。 “不过安德森曾说过,这样的情况在第一纪元终结前是没有的......”雷诺脑海中飘过一个念头,略感疑惑,很快又将它置之脑后。 在雷诺思索的时候,他的大手无意识地滑到了林洛洛的臀部,不断揉捏着她富有弹性,光滑饱满的臀瓣。于是雷诺回过神来,“唔......你的小逼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洛洛的敏感部位被雷诺不断把玩,在男人的力道下她身体发软,腿心已经情不自禁地沾湿。 “没什么感觉。”林洛洛努力使脸色变得平静,不让媚意流露出来,刺激到本来没有多大欲望的雷诺。即使自己被雷诺无意间的动作撩拨起了性欲,她也不希望男人在这方面耗费了精力,让明天的探险多上一分危险。 “虽然我感觉做爱对雷诺根本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让他的精力更加旺盛了......”林洛洛默默地吐槽着,却被雷诺突然的动作打断了思绪。 男人的手掌忽然从柔软的臀瓣上移开,挤入了林洛洛的腿心,粗大的手指有小半截探入了小穴,小幅度抠挖起来,似乎是想要证实什么东西。 “你湿了......”雷诺带着疑惑的语气陈述道,林洛洛盯了男人一眼,还不是他干出来的好事! 感受着紧紧吸吮着指尖的穴肉,雷诺放下心来。林洛洛以魔药宝贵作为借口,不愿意再把它用来消肿,而被她纠缠了近十天的雷诺终于下定决心,连着两三天,在性爱过后让林洛洛自然恢复。 现在雷诺发现,没有了魔药,女人的小逼不过变得需要更长的时间消肿,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影响。 收回了作恶的大手,雷诺把沾上了淫水的手指放在鼻翼下轻嗅,接着舔了一口。“好像味道还不错......” 林洛洛面色发涨,将雷诺的手扯了过来。这个男人不能再受到其他刺激了!她念头微转,岔开话题道:“你不是想知道雪蘑菇的情况吗?” “那片洼地里可能有近一百颗雪蘑菇,而且有几颗长得和其他不太一样,伞盖边缘镶嵌了一圈金边。” 雷诺目光一凝,道:“那是菌母。雪蘑菇的变种,更加珍贵,也更难出现。” “这次冒险团只是正常的打猎。等半个月后,你训练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在下一个狩猎日去找那片洼地。”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雷诺严肃道:“你从洼地走到晕倒的地方用了多久时间?” “黑森林分不清日夜,但我感觉应该有两天吧。”林洛洛的话语刚落,雷诺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那可能到了黑森林深层。”雷诺顿了顿,语速变得急促:“你有碰上什么吗?” 盘踞在极北之圈的黑森林至今仍然神秘,只有表层被人们探索得七七八八。随着向北推移,黑森林的危险程度以指数级增长,在北方部落的古老传说中,邪魔之林的深处不仅藏匿着魔兽、上古邪物,还有游荡的触手和黑雾。无人证实这些内容,因为从古至今没有人能够活着回来,而这些古老隐秘的传说只能变成老人口中用来吓唬孩童的睡前故事。 “没有......”林洛洛回答道。男人放下一块大石,又升起对林洛洛的疑惑。 “你是七神赠予我的恩泽。”雷诺将心中的疑惑压下,缓缓说道。不论林洛洛是由于什么原因出现在黑森林,他已决定,只要小巧柔软的女人依旧躺在他的怀里,雷诺就不会去管别的。 “七神......吗?”枕在雷诺胸膛上的林洛洛听完男人变相的誓言,来不及心生感动,就被突然冒出的想法牵动心神。“那座铺满尸体,沾染鲜血的诡异祭坛,真的是七神......的神迹吗?” 林洛洛回想着自己的经历。从坐落冰原边缘的祭坛进入黑森林,不分日夜地走了不知多久,她对这所谓的“邪魔之森”的唯一感受就是安静和死寂,与雷诺口中的描述截然不同。 在林洛洛如瞎子般,毫无方向感地乱走的状态下,她依旧找到那片生长了雪蘑菇的林间洼地,得以果腹;又被狼牙冒险团发现,从失温昏迷中被救醒。这一切的遭遇,都巧合得近乎诡异。仿佛有某种不可知的隐秘存在,提弄着林洛洛的命运之线,帮助她一步一步地脱离森林,进入人世。 没有任何打算告诉雷诺,林洛洛将自身最大的秘密造成的疑惑藏在心底,只是在即将陷入浅层睡眠的时候默默叩问。 “我......是因为七神......才穿越过来的......吗?” -- 只有一个字能够形容我此刻的心情那就是cào 神历3160年,雪尾日,极寒之圈,黑森林。 基德拉扯着辔头把马匹牵了过来,从洛夫手中接过一只死去的长毛魔兔。黑马的马鞍两侧挂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大皮袋子,里面装着狼牙冒险团从黑森林中狩猎的魔兽和采摘的植物。 “黑森林里到底怎么了?”基德将魔兔尸体塞进皮袋中,低声牢骚道。狼牙冒险团已经在林中狩猎了六天,上次在黑森林里待这么久,还是由于冒险团和冰原狼搏斗的缘故。 然而这次狩猎的收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还要少。 基德拨翻着皮袋里的动物尸体。魔兔、雪蛇、魔齿飞鼠......尽是些小型动物,处于黑森林生物链的底端,价值不高。 而黑森林内的珍稀植物依旧只能凭运气才能碰上,因此狼牙冒险团只采摘了一种黑森林特产的白苔藓。这种苍白色的苔藓长在暗沉乌黑的地皮上,不仅常见,还十分醒目好找。但它只能作为单纯的食物。 黑森林内部从不下雪,从头顶难以目测高度的幽深树冠到脚下的土地,都是乌黑一片。然而从长墙上看去,黑森林的枝叶顶梢并没有堆积起厚厚的白雪。天空中飘落的所有东西都诡异地消失在这片黑压压的森林当中,仿佛被吞噬吸收了个干净。 “我们差不多要回去了。”洛夫拍了拍基德的肩膀。大半个月前的那次小型兽潮出现得突然,也消失得突然。那一天过后,黑森林再次恢复了平静,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只有铺在长墙下的大大小小的魔兽尸体提醒着人们,那一天的激战不是错觉。 狼牙冒险团等了大半个月,观察到黑森林没有怎么突变后,才动身前往长墙外狩猎。冬季快要结束,再不抓紧时机,冒险团就没机会了。沉眠的黑森林将随着气温的拔升,一步步地复苏,变得活跃起来。 基德又看了一眼囊袋中显得惨烈的收成,脑海中划过雷诺口中描述的林间洼地的景象,咬了咬牙,说道:“要不趁着黑森林安静的这一会儿,我们去找雪蘑菇。” “你他妈疯了吗?”洛夫被基德的话震惊到了,“没有那个小白脸,我们怎么找?” “我之前问过雷诺。他说那个洼地离这里大概有两天的脚程。” 洛夫瞳孔微缩,“那可能到了黑森林的深层。我们不能就这样冒险。” “别担心。你想想那个贵族的步行速度有多快?而且这两天的路程,他肯定有不少时间是被黑森林的诡异东西缠住,拖慢了步伐,所以绝对到不了深层,最远也是中层。我们杀冰原狼的时候进入过中层,也还算熟悉。趁着这个时机进去找雪蘑菇,绝对有戏!如此大好的机会,你打算就这样放过吗?” “可是......”洛夫在基德的这一番话下变得有些犹豫,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眼中出现了几分恐惧,连忙道:“你忘了加西亚说的白鬼了?那天你和雷诺都在长墙上呢!说不定黑森林的魔兽是被白鬼赶跑了,才变得如此稀少的!” 基德捆好马背上的皮囊,扭头看向洛夫,说道:“白鬼?哼,它们已经一千年没出现过了。洛夫,你并不是从小在边陲长大,所以才会轻易地被加西亚那番话给吓住。我的祖辈都是巨石部落的住民,在长墙边上生活了五百年,我对黑森林的了解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洛夫皱了皱眉。他虽然个头矮小,性格猥琐,但行事十分谨慎。作为和雷诺从小在同一个村庄里长大,从屠戮中成功逃亡的唯二两名幸存者之一,洛夫在苍白之地闯荡了五年,直到重新遇上雷诺,加入了狼牙冒险团,才来到了冰苔镇。 和雷诺相似,如果没有谨慎的性格,洛夫也不能像今天这样,活着站在基德面前。 “基德这个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没怎么见过世面......”洛夫心想道,却被基德突然的动作打断了思绪。 “你他妈在做什么?”洛夫紧紧盯着基德。而基德依旧自顾自地,将白苔藓一块一块塞进自己的衣兜,检查了一遍身上的武器,随后给马灯灌上油脂。 “我他妈要去找白蘑菇!”基德冷冷地扫了洛夫一眼,拍了拍黑马的脖子,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你他妈到底记不记得狼牙的规矩!”洛夫吼道,“没有头儿的指示,任何人不得脱离队伍擅自行动!” “你以为我加入狼牙干嘛?”基德的声音变得冷漠而愤怒,“我他妈图的是金子,黄澄澄的,像小山一样的金子!雷诺那个家伙,就是脑子有坑。明明赚了那么多,却只会把财富换成什么手弓弩、魔蛙胆汁、黑纹毒獠牙......都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他一直心甘情愿地被瞎眼老韦伯那个老阴货骗!” “我冒着生命危险来黑森林狩猎,可不是为了一直待在长墙,替守夜人杀那些愚蠢的魔兽!更不是永远待在这个破烂小地方,只能操一个老女人的烂逼!” 将近四年的枯燥、乏味、暗无天日的生活所积累起来的怨气终于在今天爆发,基德恨恨地看了洛夫一眼,不等洛夫反应过来,就冲入黑暗,消失在一堵堵像墙一样的巨型树干之间。 “操他妈......”洛夫看着无数张牙舞爪,黑峻峻的大树,不敢追上去。他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奔向七百米外,正在树木的另外一头狩猎的雷诺和安德森。 马蹄重重踏在乌黑坚硬的泥土上,诡异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然而安德森耳朵轻轻一动,对弯着腰,正在收集白苔藓的雷诺说道:“有人来了。” 洛夫赶到雷诺身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头......头儿,基德那个家伙跑了!” 雷诺目光微凝,“怎么回事?” 洛夫以最简洁的语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安德森看向微微皱着眉的雷诺,感觉这件事情十分棘手,“怎么处理?” 雷诺思索了一阵子,将利弊和风险权衡一遍,最后做出决定:“我们去把基德找回来。” ...... 基德小心翼翼地走在茂密的林间。借着马灯的微光,他努力地辨认方向,朝着黑森林的深处迈进。 没有一丝声音。林间是死一般的安静,皮靴不论怎样重重踏在地面,依旧产生不出任何音响,声波仿佛被纯黑色的泥土全部吸收。耳边只剩下马灯烛芯燃烧的噗嗤声和胸膛的沉闷心跳声,基德看着寂静到极致的黑森林,明明没有什么危险,心中却奇怪地感到不安,心脏跳动得更快。 “这样子再好不过了。没有冰原狼,没有剑齿魔豹......我很快就能找到雪蘑菇。”基德艰难地压下恐惧,暗暗给自己打气。 突然,一滴温热且粘稠的液体无声地滴到了基德的额头上。基德顿时一僵,本就因为恐惧而颤抖收缩的心脏更是狂跳到了极致! 基德扭动仿佛失去润滑油的关节,干涩地一点一点仰起头,向头顶幽深无光的枝丫看去。 他看见了一对绽放莹莹微光的,没有眼白的,湛蓝色的眼珠。 ****** 小木屋内,林洛洛将早餐的食物残渣收拾干净后,坐在了小圆桌旁的木椅上,撑着下巴,看起来百般聊赖。 “唉,雷诺到底在干什么啊......”林洛洛心头划过一丝忧虑。这已经是雷诺离开后的第七天了,而男人承诺过,最迟五六天一定回来。 “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发生了意外吧?但是雷诺说过,兽潮只在那天出现了一次,然后就没有了......”林洛洛紧蹙着眉,在屋内转了几圈,终于下定了决心。 林洛洛从木柜中取出化妆用品,这是她改变发色和瞳孔颜色后,用来遮掩她柔和的女性化五官的工具。她将眉毛修剪得笔直锋利,颧骨和鼻梁用深色勾勒得立体挺拔,下颚在巧妙的修饰下变得硬朗、棱角分明。 半刻钟后,镜子前站着一位银发绿眸、五官英俊、气质优雅的年轻男子。他身材挺拔修长、腰部挎着花纹繁密的银色骑士剑,轻轻翘起嘴角,碧绿色的眼瞳投射出深邃迷人的光芒。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林诺了......”林洛洛取下墙上的巨大斗笠,第二次迈出了小木屋。 ...... 冰苔镇镇口,没有名字的杂货店,瞎眼老韦伯揉了揉疼痛的关节,继续收拾着店内的杂物。 “今天天气不错,雷诺他们已经离开很久了......不知道狼牙冒险团这次会带回来什么猎物,伊顿之前说过冰原狼鞭在白银城最受欢迎,那些贵族真是可怜,居然要花大价钱购买这种东西才能维持住他们的男性尊严......要是他们看到雷诺那件玩意儿不知道会不会嫉妒羞愧到冒火......唔,雷诺最近倒是养了一个漂亮的男人,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老韦伯发散着思绪,忽然看到店门口经过一道人影。那道人影没走远几步,很快又退了回来,直直地走入杂货店。 老韦伯手中的一袋红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微微张开嘴,惊愕地看着面前银发绿眸,长相俊美的男子。 过了许久,老韦伯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反应道:“你......你是,你是雷诺的男人!” 林洛洛心头一抖,表面上却面不改色,微微点头:“对。我是林诺。请问你知道雷诺这次去黑森林是要狩猎什么吗?” “我,我也不太清楚......”看着林洛洛,老韦伯竟然被她的样貌激得头脑迟钝起来,但大半辈子的经验使他渐渐清明,说道:“守夜人应该知道。唔......我不久前见到了两个队员,他们今天应该刚好轮休。你去红胡子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他们。” 林洛洛听后轻轻颔首,向老韦伯道谢,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杂货店。 老韦伯看着远去的人影,低声说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这个模样去红胡子,非常危险啊......” ...... 红胡子酒馆坐落在冰苔镇街道的尽头,是小镇唯一的娱乐场所。在严冬季节,屯备足食物,待在家里无事可做的小镇镇民常常一天一夜地赖在酒馆里,既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也是找妓女丽萨发泄性欲,顺便还可以蹭一蹭酒馆内格外充足的暖气。 加西亚和同伴坐在木质的吧台上,等着瘸腿老费奇将麦啤端过来。吧台边上的楼梯忽然响起了一步一步,像是高跟鞋落下的声音,酒馆深处围在一张木桌上激烈赌博的五六个男人顿时炸开,有人还吹起了口哨。 “丽萨,看来大卫昨晚不够勇猛啊,让你现在就起床了,换我来肯定包你满意......”哄笑声传入耳中,丽萨妩媚地一笑,扭动着腰臀走向吧台,来到了加西亚和另外一名守夜人面前。 “大人,我是闻到你的味道才醒来的......”丽萨眨动紫色的眼皮,略有委屈地看向加西亚。 眼前深灰眸色,淡金卷发,身材魁梧的男人不仅阳刚霸气,而且出手阔绰,一直被丽萨眼馋。但由于加西亚是守夜人队长,平时事务繁忙,所以他过很长时间才会来一次红胡子,招揽丽萨的生意。 至于狼牙冒险团团长雷诺,虽然他出手也不吝啬,更是常常来找丽萨泄欲,但丽萨巴不得永远远离那根能把她捅死的骇人凶器。这小半个月里,雷诺的消失让丽萨感到无比幸福和快活。 “你这个狐狸,不是用鼻子,而是用下面骚逼闻出来的吧......”镇民再次哄笑道。他们虽然也在等丽萨出现,渴望能够被她选中,共度良宵。但加西亚在此,镇民被迫放弃了心思,只好口头发泄着欲望。 加西亚定定地看着面前五官普通,浓妆艳抹,举止妖娆的女人,心中虽然对丽萨无感,也不太喜欢她身上那股强烈的脂粉味道,但久未发泄的阳具在生理欲望的影响下已经半勃起了。 他向丽萨伸出大掌,心头已经打算上楼和丽萨来一发,酒馆的木门却突然被推开,一道人影站在了门前。 “你他妈懂不懂把门关上啊......”被灌入的寒风激得恼怒,一个男人骂骂咧咧道,声音却在看清楚来人模样后渐渐变小,直到无声。 红胡子酒馆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那道站在门前,体形修长的男子身上。“他妈怎么会有男人长成这样......”一个男人怔怔地看着林洛洛,终于憋不住心中的念头,低声地自言自语。 “这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难道是雷诺捡回来的皇族?但他的发色和瞳色不是黑的......不过也只有可能是那个皇族了......”加西亚思索间,林洛洛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就是加西亚?”林洛洛脑海中回忆着雷诺对加西亚外貌的描述,问道:“你知道雷诺这次进黑森林是要做什么吗?” 听到加西亚否定的回复,林洛洛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雷诺本来最迟也应该昨天回来的,狼牙冒险团可能出了什么事。你能找到他吗?” 林洛洛不敢保证,不远处的镇民们在知道雷诺出事之后,会不会邪念上头,想要对她动手。 加西亚想着那位交情与他很好的冒险团团长,凝重地点点头。他刚想开口答应,就被丽萨突然的动作打断了。 不知什么时候,丽萨已经变得满面红晕,眼神像刚刚性爱过后一样水润。她移到了林洛洛身前,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红唇轻启,说道:“你......我要和你上床。” 能够忍受住冰天雪地的艰苦生活,丽萨骚媚外貌下的性格极为泼辣。当她第一眼瞧见站在酒馆门口的那个男子时,丽萨就感觉她的心脏狠狠地颤抖了一下,随后长出翅膀投到了那个男人身上。她要这个男人!现在就要! 林洛洛心头猛地一跳,而丽萨在加西亚和其他所有人的注视下,伸出涂着指甲油的手,在林洛洛平坦的胸膛上划了几个圈,顺着腹部向胯下摸去。 ********** 这一章内,俺通过描写,比较圆满地凸显出基德和洛夫二人间的激烈冲突。 -- 再探黑森林 丽萨抓到了一个硬邦邦的棍状物件,感受着手中的硬度和规模,她舔了舔嘴唇,正打算更进一步,却被林洛洛一把推开。 “够了!”林洛洛说道。但她刻意压低嗓音后,如大提琴般醇厚的声线更让丽萨感到心脏发软。 林洛洛任由丽萨摸到她的“胯下”,才装作反应过来,推开了丽萨。这样一来,她扮演男人的成功性大大增加。 “还好我提前准备了一手......”林洛洛心道。事实证明这样的做法是对的,不远处的镇民看到林洛洛胯下显现出轮廓的巨物,眼神逐渐变化,仿佛出现了一丝嫉妒和忌惮。 加西亚目光微微闪动,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处好戏,惋惜于林洛洛的拒绝。想到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应该是被雷诺压在身下的家伙,他又觉得这样的举动非常合理。 林洛洛转头看向加西亚,说道:“我和你去长墙。” 加西亚点点头,在面前银发绿眸的男人的注视下,竟然做不出像以往一样,离开前轻拍丽萨臀部的举动。他对另外一名守夜人说道:“我今天有事。丽萨是你的了。” 加西亚出了酒馆,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林洛洛牵过另外一名守夜人的马匹,安抚住被陌生人近身而暴躁的马,略有艰难地骑了上去。 “真弱......”加西亚暗想道,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冰苔镇。 林洛洛第一次在有意识的情况下离开了小镇周边,来到广袤的野外。此刻阳光和煦,但冰原由于地表摩擦力极小,风力常年维持在六级以上。忍受着刺痛脸颊的罡风,林洛洛跟着加西亚,终于到了长墙。 在长墙下方勒马停下,林洛洛再次被眼前的庞然大物震撼了心神。“这高度估计有近百尺了吧......地球的长城在它面前就是个小玩具......” 加西亚正要带林洛洛登上长墙,一名守夜人就冲到了加西亚面前。“呼......加西亚,兽,兽潮又来了!” 加西亚目光微凝,迅速上了长墙,林洛洛也紧跟其后。 从黑森林到长墙有一段三里长的过渡平原地带,此时有几十只野兽从黑压压的林子里冲出,向着长墙狂奔。由于距离较远,林洛洛只能看到冰原上出现了一些移动的,变得越来越大的黑点。 “奇怪,怎么又出现了小型兽潮......这大半个月一直很平静啊......不过还好这次只是一小群野兽,看起来体型不算太大,估计没有冰原狼和长獠野猪......”加西亚思索着,将一条条命令下达,守夜人队伍严谨有序地行动起来,像是一组精巧运转的齿轮。 “抱歉,我不能去找雷诺了。”处理完紧要的事情,加西亚终于缓过一口气,看向先前一直站在他身边,观察他举止的林洛洛。 “保卫长墙要紧。”林洛洛顿了顿,仿佛下定了决心,“你给我一匹马,我自己去。” “......”加西亚惊讶极了。面前这个虽然身形修长挺拔,但孱弱力气小,连上马动作都生涩的男人,居然说他要一个人去黑森林? “你这是去送死。”加西亚劝道,“在长墙上等待雷诺会更好些。” 林洛洛摇摇头,她心意已决。“我曾经在黑森林里生存过一段时间,清楚那里的环境。你放心,如果我死了,你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刚刚的兽潮已经证明黑森林此刻出现了异动,狼牙冒险团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你确定你真的要这样做?” 林洛洛没有回复,只是静静地看着加西亚。看到面前男人碧绿眼瞳中流露出来的坚决神色,加西亚终于应许。趁着兽潮还在两里以外,将林洛洛放出了城门。 加西亚从长墙城头上向下遥望,看着林洛洛策马加鞭奔向远方,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 “坏了!我刚刚怎么没想到,就这样放他离开的话,他会和兽潮迎面撞上!” 林洛洛一直在尝试绕开兽潮。但野兽从黑森林的一处入口点冲出,经过两三里的狂奔,已经自然而然地分散开来,变成冰原上一条延伸开去的长长直线,足迹呈现出放射状。 “该死!绕不过去!”林洛洛看着像发疯了一样撒足狂奔,愈发接近的野兽,心中一横,直直地向兽潮的间隙冲去! 身下的马受惊地嘶鸣一声,立起了身躯,随后前蹄重重地踏在雪地上,被林洛洛狠辣的马鞭激得向前猛冲! 然而,与坦克级别重量高速相撞的情景并没有发生,两头体型庞大的野兽粗喘着鼻息,像是没有看到林洛洛一样,从身旁掠了过去,卷起一阵狂风。 加西亚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洛洛毫无阻碍地冲破兽潮的包围,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矗立的黑压压森林中。 “......”加西亚连粗口都爆不出来,而长墙底下的野兽已经开始咚咚地冲撞城门。 ...... 马匹在林洛洛的指挥下来到了黑森林边缘,然而不论林洛洛再如何鞭打,它也不肯向前迈进一步,只是喘息着口鼻长长地哀鸣。 “算了,这匹马也是无辜的......而且骑着马反而容易暴露......”林洛洛放过了马,看着它像劫后余生一般撒开蹄子,奔回长墙。 林洛洛轻轻握紧腰畔的骑士剑,小心翼翼地再次探入黑森林。 从入口处不断深入,外界的光线终于变得疲乏无力,被黑暗一点一点地吞噬干净。然而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纯黑在林洛洛眼中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无数蓝色的莹莹光点慢慢地于极致的黑暗中缓缓亮了起来,勾勒出土地、树干和枝丫。 黑森林的完整样貌在林洛洛眼中略有模糊地显现出来。这是林洛洛没有告诉雷诺的一点——她在黑森林里拥有另外一种“视觉”。 “一切以稳妥为重......”林洛洛默默叮嘱自己。她前往黑森林,除了寻找雷诺,其实还抱着另外一个念头。 诡异的祭坛、死寂但安全的黑森林、莫名其妙的穿越......这些被笼罩在迷雾当中的事物令林洛洛既困惑,又恐惧。于是她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挖掘自己身上的秘密! 不需要依赖马灯照明,林洛洛真正做到了在森林中不动声息地前行。和她预料中的一样,黑森林依旧是沉寂一片。但不同于上次如同无头苍蝇般的乱撞,清楚黑森林之恐怖的林洛洛此时变得非常谨慎。 “上次是有某个存在想让我离开黑森林,进入人世,才保护我免于各种危险,但这次就难讲了......”林洛洛思索着,脚步不停。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黑森林像是停滞了一般毫无变化,只有林间一道隐藏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出身形的“人影”轻轻掠过盘虬卧龙的粗大树根,奔向黑森林深处。 ...... “呼......呼......” 雷诺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喘息,警惕地环顾着四方黑黝黝的树木。他虽然依旧挺拔地站着,但已经快要脱力了。 一天前,狼牙冒险团终于找到了基德,不过是基德的尸体。那个红发的小伙子五官扭曲,面目狰狞,胸口出现一个巨大的血洞,大张的眼珠凝固着临死前的不可置信和恐惧。 他的心脏被活生生挖走了。 “是白鬼......”正当雷诺检查完基德的尸体,凝重地下了结论时,狼牙冒险团一行人突然听到一阵嗖嗖的风声。 在无比沉寂的黑森林中,这道风声明显而诡异,而且还在不断加强,像是有什么东西速度极快地从远处过来。 雷诺当机立断地让洛夫先骑马逃出黑森林。洛夫虽然性格灵活,经验丰富,但战斗力远远不如雷诺和安德森二人,留在这里只会拖累。 手持巨斧,雷诺与安德森背靠背,注意力提升到了极致,准备迎战。但那道风声前进到五十米内突然消失了。 而从交横的树木间隙中,缓缓走出了两头毛皮柔顺,正值壮年的冰原狼。 留给安德森和雷诺的马灯只有一盏,而一旦他俩与冰原狼交缠战斗,就有可能偏离光源,陷入黑暗,失去极大部分战斗力。更别提冰原狼本身富有智慧,含有红外视觉的眼部细胞使得它们在黑暗中如鱼得水,并且擅长在黑暗中绞杀猎物。 “一边抵抗一边退出黑森林!”雷诺和安德森迅速交换了眼神,开始行动起来。 然而冰原狼察觉到了人类的意图,虽然短时间内难以杀死雷诺和安德森,但是把他俩逼到了黑森林深处,雷诺更是与安德森走散了。 雷诺轻轻倚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减少了视野死角,得以喘口气。虽然追赶他的那头冰原狼被他击伤了腹部,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但从寻找基德到与冰原狼搏斗,连着两天不合眼皮的紧绷已经让雷诺精神萎靡,状态陷入了最低谷。 就在这时,马灯照亮的一圈地方忽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雷诺瞳孔一缩,攥紧手中的巨斧,一条条肌肉纤维被调动起来,准备给那头畜生来一下狠的! “雷诺?”一道声音细细地冒了出来,雷诺一惊,疲惫的心脏竟然开始激烈地搏动。 “你.....是你?”听着熟悉的声音,雷诺看到一道修长瘦削的人影走入了光晕当中,银发绿眸,英俊的面容中隐约带着熟悉感。 “你怎么在这!”雷诺瞬间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黑森林中某个诡异的东西伪装的,但林洛洛的话打消了他的念头:“我是来找你的。长墙那边又出现了一次兽潮,所以加西亚留在了那里。” “这里很危险!你不应该来的!”雷诺一边说道,一边让林洛洛缓缓走上前来,心中抱着最后一分警惕。 林洛洛明白雷诺的顾虑,慢慢地向前走去,但没迈几步,一道旋风突然刺上脑后,林洛洛感到衣领一紧,身体已经被一个巨大的,散发腥臊气味的,流着口涎的鼻吻吊了起来! “不!”雷诺怒吼一声,冲上前去,但腹部伤口结痂的冰原狼嘴里叼着林洛洛,已经消失在了如迷宫一般的漆黑树丛中。 ...... 巨大的狼影飞奔在林间,口中衔着的小小人类被颠簸得晕头转向,只得放弃了拔出骑士剑,与冰原狼搏斗一番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冰原狼终于放缓脚步,从交缠的粗大气生根缝隙中挤入身躯,来到了一处被许多大树合围的隐秘空地上。 借助蓝盈盈的特殊视觉成像,这片不大的空地在林洛洛眼中勾勒出许多巨型的野兽躯体,有的懒洋洋地趴在地面,舔舐皮毛;有的身形较小,与同伴撕咬打闹;还有的把另外一头压在身下,不断挺动腰部。 蓝色的光点真实地勾勒出野兽腰胯间那根突破人类想象的巨物,林洛洛面色一僵,嘴角不自觉地扯动:“这也太夸张了吧。” 她来到了冰原狼群的穴地里。 还没等林洛洛回过神来,她就看见一头体型异常高大,胸部鬃毛雄厚的冰原狼缓缓踱步到她身前,穴地里所有的冰原狼都转过头来,紧紧盯着林洛洛这个外来者。 “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即使心里清楚野兽听不懂人话,林洛洛还是抱着最后的一分希望问出口。 从刚刚冰原狼将她虏走的情况来看,林洛洛判断冰原狼目前对她没有杀意,反而是要拿她来做什么事情。联想到之前黑森林对林洛洛的特殊待遇,她心中多了一分底气。 头狼低吼一声,把一张羊皮纸衔过来,放在林洛洛身前的地面上。 林洛洛轻轻捡起沾了口水的羊皮纸,突然发现,与莫名能够听懂这个世界的语言一样,她其实也看得懂文字。她目光扫过,纸上是一小段日记一样的话,个别字已经在岁月中变得模糊。 “狗屎!我们被骗了!安东尼奥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这是一个无比可耻的巨大阴谋!拜占庭的神殿已经倒塌,我们都将变成*****死!还有,我们发现了***神祗****大****血液****秘密,路德维克是*******的!” 林洛洛心惊胆战地读着纸上的内容。三千年前饱含痛苦和怨恨的揭秘的怒吼穿过漫长的历史,一重一重地震荡起来,回音扩散渐渐消弭。林洛洛明白,这绝对涉及到七神和邪神之间的隐秘!是不可问,不可探,不可知的隐秘! “路德维克......”林洛洛仿佛受到什么的牵引,不知不觉地轻念出来。她顿时反应过来,心中一惊。同时,那个神名突然亮了起来,发出蒙蒙的微光,像蚯蚓一般扭动着脱离了纸面,顺着林洛洛的手指爬入了掌心。弯曲的字符不停蠕动,重新组合成一个莫名晦涩的符号。 维持羊皮纸三千年不变的神秘力量仿佛被抽离,纸张瞬间化为灰烬于空中飘散。林洛洛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停下了试图将符号从掌心擦掉的动作,环顾周围的狼群,说道:“那个......你们找我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说话的同时,林洛洛左脚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见狼群没有任何反应,林洛洛脚底抹油,像逃难一般飞快地溜走了。 这个过程中,林洛洛并没有回头,也就没有看到狼群静默着,缓缓低下巨大的头颅,如同恭送王的离去。 ********** 目前四万字的故事,俺发现最好写的其实是肉章,因为除了人物感情变化和心理状态,其他基本不用动脑子。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很容易“灌水”。但剧情牵扯到的东西就会令人头秃。 为了避免无脑爽引发的出戏感,俺写情节还不能怎么爽怎么来,要讲究一下逻辑,这个工程量就更大。 俺故事的爽点并不直截了当,慢慢品味才能找到感觉。如果以看肉文的眼光去看,这篇故事是不好看进去的。俺一直认为,这是一篇夹着肉的爽文。 所以俺特意弄成这样的,看起来无比劝退的封面、故事简介和阅前指南都是有目的性的,它们起到的是筛选的作用。虽然送走了一批人,但对于真正读进来的小伙伴,俺相信黏合度会很高。 这篇黄文的写作手法和故事题材与PO的大环境格格不入,目前的冷门也在俺的预料当中,不过俺不会气馁。现在节奏放慢是为了充足的铺垫,故事越往后,前期的准备就会让故事变得愈发精彩。 尽管现在收藏数很少,换句话说,就是这篇黄文的留存率很低。同时,平均4000字的章节更是让阅读量显得不好看。但有那么几位小伙伴能够坚持陪着俺熬下来,俺又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希望小伙伴们看书愉快。这篇故事目前就先藏在匣子里,让它默默积蓄力量吧。 -- 压制失败的自渎(高h) 安德森拖动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在黑森林内行走。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看见远处出现了一丝极为微弱的光线。他眨了眨眼皮,确认那道微光不是幻觉。 自从他与雷诺分散后,失去马灯的照明,安德森陷入了黑暗中。虽然安德森作为“猎手”,拥有异于常人的感知,但是依旧被藏匿在黑暗中的冰原狼几次成功突袭,身上多出了各种伤口。 最为严重是左腿上一道几乎割到大动脉的爪伤。即使安德森已经强行止血,冰原狼还是顺着溢散出的血味轻松地找过来,紧紧缠着安德森。 “要是把雷诺换过来,他早就死翘翘了......”安德森嘶了一声,像瞎子一样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不过这次他终于有了明确的方向,就是那道光源。 走了莫约半个时辰,光线愈来愈亮堂,直到安德森站在了两丛巨木中间的一条小径尽头,观察外面的世界。 眼前是一片不大的洼地,浅浅的积雪上落着几个近乎看不出形状的脚印。在这片漆黑色巨木合围的洼地上,阳光异常纯净,投射在洼地边缘。那里长着一簇簇洁白的蘑菇群。 安德森顿时意识到自己找到林洛洛口中的那片林间洼地,那片生长着雪蘑菇的洼地! 谨慎地回头望了一眼,安德森再次确认那头冰原狼不会从黑森林中扑出来,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黑暗,进入这片秘境。 “没想到我居然来到了这里......”虽然脱离了危险,但安德森忍不住扯动嘴角,“这估计是黑森林的底层了。” 他倚靠在一堵巨木树干上,看着身旁一簇一簇的雪蘑菇,心中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低下头,向蘑菇咬去。 保存采摘下来的雪蘑菇需要特殊的容器和方法,否则雪蘑菇会在几秒内流失所有效用。除此之外唯一的方法,就是在蘑菇依旧活着的时候,生吃。 口腔中的菌盖没有被咀嚼几下,就化为一滩清液流入喉咙。安德森顿时感觉精神一振,但他的大腿依旧流血不止。 安德森把目光投向藏在一簇簇洁白蘑菇中的巨大蘑菇,这颗蘑菇的伞盖边缘镶嵌着金边,“只能如此了......” 安德森将蘑菇摘下来,迅速塞入嘴里。蘑菇一入口就化成了清甜的液体,安德森顿时身体发热,躯干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飞速愈合,左腿处深深的割伤不再流血,无数肉芽冒了出来,蠕动着开始自主缝合伤势。 这就是比雪蘑菇还要珍贵数十倍,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变种菌母。 菌母内的神秘力量进入安德森体内,以某种难以理解的方式治愈好伤势,也打乱了激素平衡。睾酮素开始大量分泌,顺着血液循环扩散到了全身。 鼻息莫名粗重起来,下体的物件突然微微动弹了一下,安德森顿时面色一僵。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德森表情逐渐呆滞,他看见胯下的阳物一点一点翘了起来,笔直地刺向天空。 ...... 雷诺用大斧劈出一道裂口,挤身钻了进去,来到了巨木的另外一端。手中提着的马灯光线黯淡,油脂快要燃尽了。 自从林洛洛在雷诺眼前被冰原狼掳走,雷诺就像发疯了一般寻找她。然而冰原狼没有留下任何足迹,雷诺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他的头脑已经变得混乱。 各处的肌肉无比酸疼,积累的乳酸已经让雷诺支撑不住了。他终于放缓了脚步,挨着一棵巨木轻轻喘息,内心变得绝望。 “我怎么能提防她......”懊悔像潮汐一般涌了上来,愤怒和痛苦积压在胸腔,无法发泄。 就在这时,雷诺听到一声缥缈微弱的呼唤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雷诺的心脏砰砰地跳动起来,他发现这不是幻听,深吸一口气,重新提起精神,向声源奔去。 林洛洛在黑森林中一边走,一边喊着雷诺。冰原狼的态度让她放开心神,不再顾虑危险,她现在担心的是雷诺。 突然,一道人影从远处巨木的背后冒了出来,在蓝盈盈的视野中,那道身影显得极为高大,身形壮硕,手中还提着一块斧头。 马灯被抬高,随着光线的弥漫,林洛洛从黑暗中恢复过来,转成了正常的视觉。而那道人影急急地跑了过来,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激动。 雷诺猛地把银发绿眸,面容英俊的男人搂在了胸膛中。他一把丢下马灯,大手急切地在林洛洛脸蛋和身体上摸索,“你没受伤吧?” 林洛洛摇摇头:“那头冰原狼在半路上突然把我丢下了。”羊皮纸上的隐秘涉及到七神和邪神,林洛洛明白她已经被卷入到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因此她不打算把真相告诉雷诺。 雷诺感受着怀里鲜活的人体,恐惧和担忧渐渐消失,化为另外一种复杂的情绪。但逐渐恢复的理智使他明白,这里不是发泄和倾诉的地方。雷诺将种种心绪强行压下,说道:“我们现在就离开黑森林。” 然而,环顾一周,雷诺突然意识到,在被冰原狼追赶和疯狂寻找林洛洛的过程中,他已经深入了黑森林的中层,甚至底层。周围完全陌生的景物让雷诺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林洛洛看着男人紧锁的眉头,明白了雷诺的忧虑,于是说道:“不用担心。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去的。” 林洛洛像碰运气一样地随意走动,依然成功地走到了雷诺的身边。这种诡异的巧合让林洛洛更加坚信自己在黑森林中的运气。 雷诺想到林洛洛在黑森林中生存的毫发无伤,重重呼出一口气,大手拉着林洛洛,像远方走去。 ...... 只过了一刻钟,雷诺和林洛洛就发现黑暗中透露出来的一丝亮光,二人欣喜地对视一眼,加快脚步向出口赶去。 然而,来到小径的尽头,雷诺才发现他们根本没有走出黑森林。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林洛洛皱了皱眉,说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片洼地。”命运弯弯绕绕,林洛洛没想到她居然被牵引到了这里。 “不过这样也好。既相对安全,又可以治疗伤势。”林洛洛瞄了一眼雷诺,明白他早已经耗尽精力,现在不过是在强撑。 洼地寂静无人,被阳光融化的冰雪流转晶莹的光晕。林洛洛和雷诺各吃了几个雪蘑菇,靠在巨木边上缓作歇息。 雷诺盯着树根处,找到了三颗伞盖镶金的菌母。他毫不犹豫地扯下两颗,迅速地塞进了自己和林洛洛的嘴中。 “把这个吃了。我们等养足了精力再出发。”雷诺沉声道。即使菌母在外界价值连城,但前提是他和林洛洛活着走出黑森林。 林洛洛猝不及防地被雷诺喂了一颗蘑菇,伞盖连着伞柄都在口腔内迅速化开,甘甜的液体滋润着她的喉咙。林洛洛回味地舔了舔嘴唇,看见面前的雷诺身上的伤势飞速淡化,伤口不断愈合,直到只剩下一条条浅浅的白色疤痕。 没过多久,雷诺的身上仿佛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面色渐渐涨红,鼻息加粗,双拳攥紧,裤裆鼓起了一大块。 “......”林洛洛惊愕的同时,竟然从男人粗犷的面庞中看出了一丝恼羞成怒。 “你......能不能帮帮我......”雷诺终于忍受不住,从咬紧的牙关间崩出了几个字。 林洛洛暗暗好笑,看着面前无比难堪的男人,她起了一分捉弄的心思。“但是......这里不一定安全啊?” “你在这里昏迷过去都没事!”雷诺被欲望激得咬牙切齿。他虽然此刻性欲无比强烈,但没至于到丢了脑子。 面前男人的脸庞已经被憋得通红,林洛洛见雷诺即使无比难受,也没有选择强上,心中冒出一丝甜蜜,收起了调戏的心思,认真说道:“可以。但在雪地上我会感觉很冷的。” 雷诺猛地扯下身上的斗篷,将厚重的毛皮铺在了雪地上,开始急手急脚地扒林洛洛的裤子。林洛洛一边配合着雷诺的动作,一边哎呦:“喂!别全脱下来啊!不穿衣服我难道不会冷的吗!” 雷诺将林洛洛的裤头绳解开,裤子褪到大腿,随后把林洛洛的双脚推到空中,手指从臀缝间探入。 “怎么那么干......”雷诺烦躁地咕哝一声,白嫩臀瓣间的小穴裸露在冰凉的空气中,被冻得微微颤抖,让雷诺感到下身更是硬到爆炸。 “你没有前戏,我怎么动情啊?”雷诺勃起得太快,林洛洛的身体还没反应过来,“这个菌母好像有发情的副作用,不过为什么我吃了没事呢......”林洛洛暗暗思索,却被雷诺突然的动作打断思绪。 雷诺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头颅埋进林洛洛腿间,开始舔舐起小穴来。 男人的大掌紧握着双腿,保持住林洛洛身体的平衡。一条火热的舌头钻进了腿缝,毫无技巧地在穴口乱戳乱舔。厚实的舌苔粗鲁地摩擦着花瓣,碾压过阴蒂,留下黏腻的口水。 林洛洛睁大双眼,看着毛茸茸的金发脑袋挤在大腿间,费尽心思地服侍着她。心中的震撼情绪让小穴在刺激中更快地动情,不一会儿就流出了大量的淫液。 依照雷诺的个性,林洛洛早就做出判断:男人愿意给她口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此刻的情景打破了林洛洛的认知。 “你的小逼哪儿都好,就是出水太慢了。”雷诺低声抱怨着,将手指探入穴中,确认足够湿润后,终于抬起了头。 林洛洛翻了个白眼。她已经算是速度快,水量多的那种类型了!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 雷诺重新立起上半身,急切地解开裤子,掏出了被憋得发涨的阳具,抬高林洛洛的臀部,缓慢而沉重地捅入那张对他发出邀请的小嘴。 ...... 安德森瞪着下身不受控制的物件,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做什么好。但异常灵敏的听觉使他的耳朵微微一动,瞬间反应过来,藏在了巨木背后的死角。 没过一分钟,两道人影就出现在了洼地的另一边。安德森看着站在高大男人身旁,那道银发绿眸,修长瘦削的身影,感到惊讶:“怎么那个皇族也跑到这里来了?” 安德森正想出去和两人打个招呼,念头又微微一转,脑海中划过林洛洛身上的疑点,心中沉了下来。“那个小子肯定有什么阴谋......雷诺估计是被他给骗了......” 远处的两道人影瘫坐在树根处,像是歇息。安德森观察着这一幕,打算先静观其变。他调整身形,完全趴倒在地面,侦测的体势呈现出完美的隐蔽性。 如老鹰一般的目力使得安德森清晰地看见一百米开外的雷诺摘下两颗菌母,和银发碧眼的男人分别吃了下去。 “完了......雷诺也不知道菌母的副作用......”安德森想道,而视线中的雷诺已经开始扒那名皇族的裤子。 “那个皇族的屁股可真白......”安德森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他又看到魁梧的男人缓缓低下头颅,将脑袋埋了进去。 “......”安德森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雷诺居然会干出这样的事......”安德森感到一阵恶寒,胃部翻滚干呕,“居然愿意舔一个男人的屁眼......疯了,果然疯了......” 视线中,雷诺胯下那根体型骇人的紫黑色阳具在俊美男人的白嫩臀瓣间进进出出,安德森甚至可以听到远处的黏腻水声。“操屁股都操得这么欢快......”安德森再次感到一阵反胃,但胯下的物件已经被刺激到发疼,龟头吐露出的粘液沾湿了厚实的裤裆。 林洛洛被雷诺的猛烈抽插干到头脑发晕,丝毫不知道洼地的另一端,有一双窥视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和雷诺。冰天雪地中的性爱含有刺激的自然属性,林洛洛也通过体内无比坚硬的阳具和雷诺格外明亮的眼神,感受到男人的激动和兴奋。 远处,安德森压下内心的恼火,猛地收回了不自觉伸向裤裆的左手,给自己狠狠甩了一巴掌。“我他妈这是在干什么!” 安德森绕回到树干背后,紧紧闭着双眼,然而敏锐的听觉依旧在详尽地反映着对面性爱的细节。他的脸颊抽动,“我干脆直接离开这里好了,反正伤势已经治愈......”但看着眼前像一张大口般吞噬人类的黑暗,安德森又默默收回了念头。 “和雷诺一起才最保险......”安德森升起一丝愤怒和无奈,“等那两个家伙搞完,我再出去好了......” 闭上眼皮,漆黑的视野反而增加了遐想的空间。安德森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挺翘的臀瓣、水汽淋淋的那根玩意儿......“哼,大就了不起吗?”一个念头忽然冒出来,嫉妒和渴望让胯下的物件硬涨得疼痛。 性爱的细节在安德森的压制下缓缓淡化,但随着冒出来的,是一双碧绿的眼瞳、娇嫩的唇瓣......银发绿眸男人的英俊面孔渐渐变形为原本漂亮迷人的五官,柔和的轮廓曲线和一个褐发蓝瞳,楚楚可怜的女人脸蛋逐渐重合在一起。 安德森粗喘着,终于放任自流,左手伸进了裤裆。 ********** 第一次同时进行两个视角,感觉两边的镜头交互得不是很好,没有达到俺想要的效果。以后碰上类似的情节,俺会尝试改进调整,让镜头切换得更加融洽,过渡更加平和。 -- 急转而下 君临城,东区的一间地下室内。 十二道人影端坐在青铜长桌的两侧,每个人都披着厚大的斗篷,五官隐藏在阴影中。 青铜长桌上首的一道人影轻轻敲了敲桌面,低沉开口道:“神侍又出现了。” “三大王国的军队已经到达极北之地,上面下达了斩尽杀绝的死命令。神侍怎么办?”有人发问。 “我们要相信神侍的实力。二十年前安第斯哥伦山脉的围剿失败你们忘了吗?历史上从来没有神侍死于长墙附近。他们都从第一次剿灭中活了下来。” 有人轻轻颔首,“那我们还是和原来一样,和那位进行接应?” 长桌上首的人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对。一切按计划进行。” 众人又商定了具体细节,半个时辰后,聚会结束,人影一道一道地离开了地下室,每离去一个人,就间隔一段时间。 直到地下室内只剩下两个人。 左首的人猛地掀开斗篷,露出一张方正的中年面孔。他终于忍不住发问道:“海因利希,你究竟什么意思!” 上首的人影也脱下了斗篷,他的眼角有许多皱纹,黑发中夹杂着雪白,“子爵,我必须要这样做。” “你我都知道距离末日只剩下十年,上一任神侍已经是最后的尝试,上界不会再派人下来,我们已经被抛弃了!怎么会又冒出一个!” 海因利希缓缓说道:“说不定出现了转机呢?上界也许找到了新的方法。” 子爵重重吐出一口气,“希望如此吧。但我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 “三千年过去了,觉醒者只剩下了我们这几个,人数还在不断减少。前二十六任神侍都失败了,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如果末日真的到来,那就随它去吧。” 说完,子爵离开了地下室。 海因利希依旧坐在高背椅上,一动不动。他沉默许久,轻声道:“如果你发现末日不是你以为的末日,所有人依旧可以安稳地生活......艾布纳,你会怎么想?” ****** 林间洼地,性爱过后的林洛洛和雷诺二人躺在毛皮斗篷上,享受高潮后的温存。 “你不应该这样跑出来的。”雷诺轻抚林洛洛的秀发。 林洛洛也想反问雷诺能不能不再干冒险团。但她张了张口,换成另外一种说法:“为什么要干冒险团这一行呢?” 按照狼牙冒险团的收获,雷诺早就可以富足地活完下半辈子。赚来的钱在白银城中心买一栋大宅子都绰绰有余。 雷诺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开口:“我曾经是个屠夫。” “我的家在一个叫做红岩村的小村庄里。村庄在甘南郡的西部,背靠安第斯哥伦山脉,那里土地虽然贫瘠,但能够吃饱肚子,大家活得都很满足。” “我的父亲是屠夫,因为大伙儿能吃上肉的机会不多,所以我们家很穷。但我的母亲还是把我养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壮小子。” “在我十二岁的那一年,有一伙骑兵进入了村庄。那时候村里的其他小孩非常高兴,跑到村口去看马和武器,然而骑兵把所有村子里的人都杀了。” “那一天,我追着洛夫跑到了山林里。我和洛夫从小是死对头,他一直被我欺负。” “等我们回到村子,我们只看见了满地的尸体。” 雷诺的声音更加低沉,“于是我和洛夫逃走了,我们混入别的城镇,为了填饱肚子什么都干过,但在一次意外中,我也和洛夫走散了。” “后来我去当了兵,但因为把一个奸淫少女的贵族失手杀死,被判了绞刑。我逃了出来,加西亚因为帮了我,被贬到了长墙。” “我逃到了苍白之地,在那里重新遇到洛夫,于是建立了狼牙冒险团,来到北方找加西亚。” “我曾经在军队里问过屠杀村庄的事,长官跟我说,有邪魔经过那些村子,村庄里的人都被污染了,必须杀死。” 林洛洛安静地听雷诺低声讲述他的故事。男人胸腔内的心脏有力地搏动,她一时变得沉默。 “下次你不要再这样了。”雷诺抚摸着林洛洛,“黑森林太危险。如果我死了,你还有别的方法活下去。” 林洛洛仰起头,正要说什么,却被雷诺一把捂住了嘴巴。 “你说的话我不想听。”雷诺深深地看着林洛洛,似乎要她的模样刻入脑海。 雷诺从衣兜里掏出一件吊坠,小心翼翼地系上林洛洛的手腕。 林洛洛仔细地观察着这件吊坠。手腕上的华丽银链子吊着的是一块丑陋的兽形雕像,红陶泥的质地使得雕像看起来很粗糙,但一些地方仿佛被抚摸多年变得光滑,形状也被磨平了许多。 “这是我的母亲给我的,现在是你的了。”雷诺憨厚地说道,林洛洛从男人的眼神中看出一丝郑重和紧张。 “我收下了。”话音刚落,雷诺暗暗紧绷的情绪变得释然,林洛洛感觉男人的胸膛中充盈了某种特殊的感情,下体慢慢再次挺立。 就在这时,一阵趔趄的脚步声从巨木背后传出,二人回过神来,看见一道金发绿眸,脸庞瘦削的人影冲出了黑森林。 安德森衣衫褴褛,气喘吁吁,显得十分狼狈,但前者是他伪装的。躲在巨木背后,安德森控制不住自渎,直到洼地另一端的性爱声音消失了一段时间后,他才装作刚刚发现洼地跑了过来。 “你怎么也在这里?”雷诺惊讶道。安德森表情也十分惊讶,心底却呸了一口。雷诺这个家伙时间持久得恐怖,害得他连续受了几个小时的刺激。安德森脸色的狼狈倒不是作假,因为他一直没有射出来。 不论怎么撸动都没用,安德森感觉胯下的物件已经充血坏死。直到他最后发狠,直接抓起一把冰雪,才把那根不听话的玩意儿给降服。 “我被那头畜生赶到附近,发现有光线,找了过来。不过那个畜生后来就跟消失了似的,没有追上来。” “可能由于某种原因,冰原狼无法进入黑森林底层。”雷诺认同道。“你要不要休整一会儿,等你恢复精力。我们就试着离开黑森林。” “你还没告诉我,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安德森指了指林洛洛,眼神带上一丝警惕。 “他是来找我的。你不用多操心。”雷诺早已将那一夜安德森与林洛洛的真相猜得差不多。 安德森耸耸肩,“好吧。”然而雷诺接着说道:“这里有很多雪蘑菇。你伤势比较严重,吃一颗菌母吧。”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安德森连连摆手。他可不想重来一次那个噩梦般的经历! 短暂的歇息过后,三人重新迈入黑森林。 返程顺利得诡异,一路上林洛洛等人没有碰上任何东西。再次来到黑森林入口,林洛洛重新站在阳光底下,即使她只在黑森林中待了一天不到,依旧幸福得热泪盈眶。 没有马匹,三人只得徒步穿越过渡地带。在林洛洛的强烈抗议下,雷诺还是将林洛洛背到身后,声称这样能加快队伍的速度,林洛洛只得在安德森鄙夷的眼神中,乖乖地趴在雷诺宽厚的背脊上。 雷诺是认真的,背起了林洛洛后,他和安德森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冰原,来到了长墙底下。 “奇怪......”雷诺冒出一丝疑惑,和安德森凝重地对视一眼。“好像出了什么事......” 遍布爪痕的城门张开了一丝缝隙,三人轻松地返回到长墙内,发现无人值守。长墙上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个人影。 雷诺把林洛洛放下,握紧了巨斧,安德森也抽出手中的武器。林洛洛紧跟在二人身后,狼牙冒险团谨慎地返回冰苔镇。 时间已是下午接近黄昏,黄色的阳光投射在冰原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路程走了大半,冰苔镇已经遥遥在望,他们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直到眼尖的安德森在远处看到雪地上躺着一块黑色的东西。 三人谨慎地摸了过去,终于看清楚了冰雪中躺着的一人一马两条尸体。 马血溅出三米远,染红了一大片雪地。洛夫身首分离,头颅滚到另一边,沾染血污的脸孔上凝固着两颗瞳孔扩散的眼珠。 安德森抓住雷诺,用尽全力才把雷诺拉了回来。 “是谁干的?”雷诺嗓音变得低哑。 就在这时,安德森突然抬头,紧紧盯着西方。夕阳下的镇子上空竟然冒出了一丝黑烟,傍晚燃起的火光正在隐蔽地蔓延。 “有人来了。大概有十来道马蹄声,应该是一小队骑兵!”安德森耳朵动弹,严肃地说道。 雷诺瞳孔一缩,“是他们。一定是他们。”他转头看向安德森和林洛洛,“你们现在立刻撤离,逃回黑森林。” 安德森脸色凝重,雷诺说道:“以后再跟你解释。” 林洛洛已经明白了。她紧紧抓着雷诺粗大的手臂,不肯松开:“你得跟我们一起走!” “他们已经发现这里有幸存者了。必须留下一个,其他人才能逃出去。你放心,我会拖住他们,给你们足够的时间。” “帮我照顾好他。”雷诺说道。安德森沉默地点头,他明白,这是雷诺最后的嘱托。 林洛洛死死地瞪着雷诺,不论安德森怎么拉扯都不肯离开。雷诺大步上前,干脆利落地打晕了她。 临别的林洛洛没有充满爱意的一吻,没有深情款款的话语,她只等到了一记狠辣的手刀。 “你他妈给我走!”雷诺怒吼道。此时就连他都听到了马蹄声。 西边,一队高大齐整,全副武装的身影出现在了雪原上,夕阳给他们包裹上血红的光泽,像死神的镰刀。 安德森不再犹豫,背起林洛洛,身影飞快地远离。 雷诺收回注视二人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提起手中的巨斧,迎向西方。 ********** 俺重新读了读之前的全部章节,发现一些叙事上的表述比较拖沓累赘。俺会尝试用更加直观、更加简练的语言把俺想要表达的东西呈现出来。 很多感情如果详细描述,反而会失真。不但只能写出感情的最表层,还会人为扭曲,强行加定义。所以以后俺的写作手法会更加隐晦,重重一提又轻轻带过,点到即止,留够回味的空间。 -- 新生 安德森背着林洛洛冲出了长墙,半刻钟后重新来到了黑森林入口。 入口处的雪地上倒着一盏几乎没有油脂的马灯。犹豫片刻后,安德森咬了咬牙,直接摸黑进入了黑森林。 森林中如三人不久前离去时一样沉寂,然而安德森却寒毛倒竖,感觉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安德森加快了脚步,凭借良好的记忆力,朝黑森林底层的洼地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安德森突然一顿。即使他停下了动作,周围的空气依旧在轻微地振动,卷起来的微弱气流刮动安德森脸颊上的汗毛。 安德森瞳孔一缩,接着听到了从远方隐约传来的嗖嗖风声,那道风声缥缈不定,但逐渐向安德森靠拢。 安德森立马将林洛洛从后背上放了下来,握紧了长刀,试图用听觉锁定来者。 风声直直冲了过来,安德森猛地向前劈斩,却只是划开了空气。灵性一动,他突然抬头向上望去,隐约看见枝丫上的一道人形的影子。 湛蓝色眼珠的小女孩如同人偶,僵硬的嘴角一点一点翘起,惨白的皮肤被动作撕裂,肌肉纤维裸露出来。 它露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微笑。 ...... 林洛洛睁开了眼,视野中是一片浑浊的白色。她以为自己在雪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到那是天空。 她勉强打起精神,撑起了上半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周围地面晦涩的巨型符号上。 她又回到了祭坛。 正当林洛洛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如液体般的金色光流突然以她为原点,像泉水般涌出,流淌着填满了一个个凹陷的符号纹路,向整个祭坛扩散开去。 嗡嗡的震动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祭坛下方积落的陈年冰雪和无数尸体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弹开,像点燃的炸药一样被抛上了高空,落在了远处的冰原。 祭坛表面变得光洁如新,无数道符纹不断震颤闪烁,一股令人颤抖的如神祗一般的气息降临在了这座祭坛上。 “祭坛启动了......”一道念头在林洛洛脑中划过,而她的身体已经跪倒在地面,全身的骨骼在庞大的压力下发出被挤压的痛苦呻吟。 “检测到目标体质不合。警告!警告!警告!启动应急方案!”一道冷漠的机械化声音嗡嗡地响起。 祭坛突然动了起来。无数地块翻转,露出内部精密的齿轮和联动装置,咔咔的机械声和金属摩擦的刺耳酸涩声音交融在一起,直到最后一枚撞针叮咚一声归位,一切才归于平静。 祭坛变成了一座丑陋的巨型机器,无数粗大的金属管如蛛网一般交缠,管口喷吐出大量蒸汽。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机械的联动下被激发出来,无形的力场笼罩了祭坛,镇压住祭坛顶部一座只有半个巴掌大的透明方柜。 此刻一滴灰色的血液安静地悬浮在方柜的中央。 液滴的颜色呈现一种纯粹的灰,阳光却在完美球体的表面折射出比钻石还要璀璨的光芒。林洛洛瞬间意识到这是陨落邪神的血液!古老传说中邪神的毛发上沾染的神血! 在力场的笼罩下,神祗的威压被逼回了那一滴血液当中。林洛洛却像受到了什么东西的牵引,愣愣地站了起来。左手掌心的晦涩符号微微一亮,她随后迈出了脚,像失了魂一样朝透明方柜走去。 林洛洛的手伸向方柜,如玻璃般透明的屏障瞬间消融,灰色的血液脱离桎梏,猛地蹿向林洛洛。液滴直接穿透皮肉,钻入心脏,然而人类的血肉承受不住神血的威压,轰的一声炸裂开来,四处飞溅。 林洛洛顿时意识回体,瞳孔放大,缓缓低下头,透过胸口的大洞看到了背后的皑皑冰原。 “我是要死了吗......”痛感逐渐流失,思绪越来越迟钝,林洛洛茫然地想道。 安静悬浮在林洛洛空荡胸腔中的血液突然开始高速旋转,微小的液滴喷吐出大量的血雾,甩出的雾气逐渐凝结成一块拳头大小的晶体。无数肉芽从灰晶表面凸起,蠕动着生长出血肉,填满林洛洛胸口的大洞。 意识重新清明起来,林洛洛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乳房饱满,肌肤光滑,轮廓和原来一模一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但林洛洛颤抖地抬起手,用力地往下按去。手掌深深陷入乳肉中,直到摸到坚硬的肋骨,依旧毫无动静。 她感受不到心跳。 一瞬间的惊恐过后,林洛洛渐渐镇定下来。她摸上自己的脖子,右侧的大动脉依旧在有力地搏动,于是徐徐吐出一口气。 心脏虽然被灰晶替换,但血液循环还在。林洛洛努力地适应胸腔内的沉寂,那道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又嗡嗡响起。 “应急方案于第二十七任神侍启动完毕。任务结束。降临台启动自毁程序。警告:该过程不可逆!倒计时:30,29,28......” 于是林洛洛连滚带爬地跑下了祭坛。 半分钟后,祭坛开始强烈震动,大块的零件不断脱落,直到最后冰原上只剩下一座巨大的堆满各种零部件的垃圾山。 ....... 重新走入黑森林,林洛洛顺着血迹在洼地找到了安德森。 安德森半死不活地倒在树根边上,手边一块原本生长着菌母的地方被挖空了。他胸前的衣衫破开一个洞,裸露出结实的胸膛,不过皮肤隐约带着粉色,像是新生的血肉。 林洛洛摇了摇安德森,终于把他摇醒了。“你怎么在这里?” 安德森睁开朦胧的翠绿眼瞳,目光逐渐聚焦,他终于清醒过来,低哑开口:“你有看见白鬼吗?” “就是一个长得像人形小女孩的怪物。” 林洛洛摇摇头,内心出现一个猜测:她可能是被白鬼送到祭坛上的。 安德森坐起身,掏出怀中的指南针,但地磁场十分混乱。他看了看天空上的太阳,说道:“不知道过了几天。你想出去吗?” 林洛洛脑海中顿时浮现那道缓缓走向西方的孤单背影,苦涩冲破了大脑自行建立的厚重堤坝,重新涌入她的内心。她缓缓点头,将围剿邪魔屠戮村庄的事情告诉了安德森。 “原来是这样。”安德森声音低了下来,“那次安第斯哥伦山脉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不过因为知道真相的幸存者太少,反而被王国的人民归咎于邪魔,谣传成邪魔屠杀了大量的人类作为祭品献祭给邪神,想让邪神重新复苏。” “你感觉怎么样?如果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出发。”林洛洛说道。 如果雷诺从骑兵的围攻中活了下来,他肯定会来到林间洼地,然而他并没有。林洛洛不敢再多想,只希望尽快地回到冰苔镇。 像上次一样顺利和平地离开黑森林,二人穿过了长墙,重新踏上长墙和冰苔镇中间夹着的广袤雪原。 远方的冰苔镇没有再冒出火光和黑烟,这片大地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二人走到了洛夫尸体所在的地方,看见白雪被无数马蹄践踏成污水,鲜红的冰晶像镜子的裂纹一般在地面呈放射状。那是凝固的血液。 安德森环顾一圈,突然向一个地方大步走去,林洛洛也紧跟其后。 不远外有一块东西深深地插入雪中,像是被击飞后重重落地。那是半截断了手柄血迹斑斑的斧头。 即使没有心跳,林洛洛依旧感觉心脏抽痛。安德森看着这一幕,声音有些嘶哑:“我很抱歉。” “我没事。”林洛洛飞快地抹了抹眼角,反而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不论如何,我们还活着对不对?去镇子上看看吧。” ...... 几天前下的一场新雪浅浅地掩盖住焦黑的木炭、凌乱的尸体和干涸的血迹,世界重新变得洁白。初生的朝阳给地表上的一切事物渲染上圣洁的金色。太阳照常升起,一切重归平静。在白银王国军队的屠戮下,这片广袤的北方大地终于艰难地排挤出最后一分人间烟火气,重新被自然所掌控。 林洛洛和安德森走在冰苔镇唯一的街道上。他们经过了镇口,看见了一片狼藉的杂货店和倒在地上,脑后溢出一滩血迹的瞎眼老韦伯;他们经过了道路两旁的联排房屋,看见了焦黑的墙壁和倒塌的屋顶;他们来到了红胡子酒馆,看见墙壁上飞溅的血迹和在血泊中骨碌碌滚动的头颅。 这里面有想要上她的妓女丽萨,有只是面熟的粗鄙镇民,有前守夜人兼酒馆老板的瘸腿老费奇。一张张面孔上的神情从愤怒变到惊恐,最后苦苦求饶,但他们还是都死了。 林洛洛沉默地站着。她明白自己就是所谓的邪魔,但带来灾难的并不是她,而是伫立在大陆顶端,不知多高只能仰望的某些存在。 “为什么......”一切的愤怒,悲伤,痛楚交织在一起,化为一声向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质问的怒吼,但涌上喉咙,却只成为了几乎听不见的轻声呢喃。 安德森耳朵抖了抖,看见林洛洛转过头来,仿佛变了一个人,目光中是熊熊燃烧的火焰:“你还愿意加入狼牙冒险团吗?” 看着眼前瘦弱的银发绿眸男人,英俊面孔上那一双眼眸此刻格外的明亮,安德森想起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的基德,洛夫和雷诺,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将吊坠从手腕上卸下,林洛洛看了一眼兽形雕像,兽头上那对小小的眼睛在丑陋中夹着一分憨厚。林洛洛将银链系在脖子上,吊坠紧紧地贴在胸口,冰凉的温度却仿佛给予了林洛洛无穷无尽的力量。 林洛洛抬起头,目光灼灼,站在昏暗的室内,面对遍地的尸骸,清亮的嗓音吐出一段庄严的宣誓: “我,林诺,将继承前任团长雷诺的职位,承载你们的遗愿不断前进。终有一天,狼牙冒险团这个名号,会响彻全大陆!” ********** 其实故事到这里,才算真正开始。 最近两章有点短,俺绞尽脑汁也加不了别的。一方面,俺不想改变断章的风格;另一方面,加入意义不大的细节和语言相当于画蛇添足,会拉低故事的连贯性。 “新生”这个标题,其实有几层含义。首先是林洛洛和安德森肉体上的新生,其次是邪神苏醒的一个重要节点,最后是林洛洛心境的新生。她作为穿越者,其实一直在躲避,不愿意彻底融入这个世界。直到这次转折,她才会真正踏上旅途,以“复仇”为核心的内在源动力,将推动整个故事顺利开展。 这些天下来,只要出现eureka ,俺就会把灵感记下来,加入大纲,使世界设定更加完整。俺做不到像《诡秘之主》那样细化到货币价格的程度,但俺会尽力使故事的根基更加庞大坚固,也更加真实。 故事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经过思考和雕琢的。公开的章节其实一直在不断地微调和更新。以后俺的设定不一定会正面说明,留给小伙伴自行发掘。俺相信,当你们自己挖出来体会到的时候,愉悦感和成就感会更高。 -- 妓院内的工作【上】(微h) 冬天过去了。每年年末席卷大陆北方的冰冻飓风终于不甘地退回了极北之地,象征盎然生机的点点绿意由南往北逐渐冒出地表。持续一个月的“邪魔之殇”北征终于结束,对于大陆上的人们,神历3161年的到来寓意着一个崭新的开始。 年轻人兴奋于王国联军讨伐极北的英勇事迹,却被老人教训这是每百年出现一次的神圣北伐,有生之年得以见证的最大福气。当蛰伏的黑暗开始蠢蠢欲动,神明便仁慈地降下旨意,消灭邪恶,大陆人民因而获得了安宁和平的生活。于是人们赞美七神,献上诚挚的祭品,感谢祂们的庇佑。 在大陆东端的白银王国,凛冬郡的郡城白银城的冰雪逐渐消融,南区的木槿在一个骤然升温的暖和清晨,纷纷绽放出粉白色的花骨朵儿。柔软的花瓣落入一幢幢白墙红瓦的双层别墅,清雅宁静的香气飘满了南区。贵妇小姐们的鲸骨将裙摆撑开如将欲盛放的花苞,在仲春温和无风的午后戴上了一顶顶的边檐夸张的女式宽帽。 消融的冰雪滋润着南区精心打理的花园草坪,却在北区成为了浸没街巷的灰黑污水。升高的气温使得冬季冻死饿死的各种动物和人类的尸体散发出腐臭,然而路上的人们只是脸色麻木地匆匆行过,任由尸体在巷尾街角渐渐腐烂,被老鼠和狐狸偷偷啃食最后叼走。 春天是忙碌的。南区的贵族忙于郊游和春狩,为新一年的春日社交季做足准备;北区的人们脸颊在漫长的冬天中深深地凹陷,于是急切于寻找一份能够填饱肚子的工作。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也没有人愿意去注意,有两个脸颊沾灰,衣衫破烂的人进入了白银城。 其中一人银发绿眸,面容英俊,身材修长但个子不高。另外一人金发碧眼,脸庞瘦削,衣物下虽然没有鼓起的肌肉,但精瘦的身躯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 经过两个多月千里跋涉的林洛洛和安德森终于从边陲冰苔镇来到了白银城。二人沿着污水流淌的道路进入街边的小旅馆,却无一不例外地被一个个轰出了门。 狼牙冒险团在黑森林的收获大部分被雷诺换成了各种工具和效用独特的物品,从小镇中搜刮的钱财经过两个月的舟车劳顿早已消耗殆尽。二人对望了一眼,双双感到茫然。 “如果住不起旅馆,那就找杂物间,最差也可以待在马厩。”林洛洛只能妥协,安德森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十字路口一幢在低矮瓦房中显得突兀的两层建筑。 “我们去那里。”安德森指向北区的唯一一座妓院,“这样就可以用体力劳动换取到居住的资格。” 林洛洛思考片刻,明白这是唯一的可行办法。二人很快就来到妓院门口。 上午的妓院大门半掩,建筑内的人仿佛依旧沉睡未醒,林洛洛礼貌地轻敲大门,过了许久才走出一个中年大汉。 “妓院现在不开门。”大汉压根没有看来人是谁。他眯着眼打了一个哈欠,不耐烦地说道,“等晚上再来。” “我们是来找工作的。”一道低醇的嗓音使得大汉头脑一振。他努力地适应外界的阳光,终于看清楚站在台阶下的二人。 “找工作?”大汉目光从林洛洛和安德森灰扑扑的破烂衣裳扫过,最后停留在林洛洛的脸上。他看着银发绿眸男人即使沾上尘土依旧异常俊美的脸蛋,突然恶劣一笑:“做鸭吗?当然没问题。” “我们只是想找一份体力活,换取一间住所。”安德森立刻否定,“你别看我俩瘦,但其实力气很大。你会赚到的。” 安德森在大汉戏谑的眼神中,单手提起妓院大门边侧一尊雕刻出交合生殖器官的实心石像。 大汉的眼神变了。他缓缓点头,说道:“你有种。我招你了。但他呢?”大汉话锋一转,指向林洛洛。 “他也能干活儿。如果他做不完工作,我会帮他完成。” 大汉舍不得金发碧眼男人的巨力,更眼馋银发绿眸男人的姿色。他念头一转,答应道:“好。”心头却开始盘算如何让那个英俊的男人变成鸭子。 大汉把林洛洛和安德森带入室内,经过一间间传出均匀呼吸声的小房间,来到二楼走廊的尽头。 “这个杂物间是你俩的了。”大汉指了指一道格外窄小的木门,“你们从今晚开始干活。听我的命令,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如果做得好,就管饭。” 说完,大汉离开了走廊。林洛洛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和安德森一起进入了杂物间。 不到二十平米的杂物间内空气污浊,唯一一张小床积满了半个指头厚的灰尘,还有一些箱子堆在墙边。林洛洛咳嗽着,找来抹布和清水,与安德森花了半个小时才把房间弄得稍微干净一些。 二人在房间内稍作歇息,等到夜幕降临,一盏盏昏黄的灯火从低矮民房中亮起,被这座建筑明亮的灯光映照得黯然失色,林洛洛才发现妓院是北区最奢华高档的场所。 林洛洛掏出从房间箱子内翻出来的化妆包,片刻后,小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五官普通,暗黄肤色的男人。 二人中午已经啃完了最后的一份干粮,此刻均感到腹中饥饿。林洛洛走出杂物间,看见走廊上的一道道木门被打开,从房间内走出了许多女人。她们或站在门口伸懒腰勾勒出苗条的腰线,或梳拢着长发打扮妆容,一阵阵娇媚的调笑声回荡在妓院里,让妓院外路过的行人心中发痒。 林洛洛和安德森从尽头沿着廊道走到二楼的楼梯口,一路上被无数道兴致勃勃的目光打量。女人火辣的目光丝毫不输于男人,她们赤裸裸的眼神扫过安德森精瘦的身躯和线条刚硬的瘦削脸庞,对伪装过后的林洛洛则毫无兴趣。 一楼的大堂内,大汉正在指挥几个小厮布置场地。看见林洛洛和安德森,他眼前一亮,说道:“高个儿的,你过来帮他们搬东西。” 几个小厮正在艰难地挪动一架巨大的木钢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安德森干脆地走过去,在小厮的配合下,轻松地抬起了沉重的物件。 大汉放下心来,转头看向林洛洛,进入视线的却是一个面孔平凡的男人。他眉毛一皱,说道:“把你的脸擦干净。今晚给你一份轻松点的活儿干。你去门口和其他女人一起招待来客。” 北区虽然是贫民区,但黑帮和武器商人的钱袋还算饱满。这些出手阔绰的家伙一直在狂热地模仿和追求贵族圈中流传出来的风气,因此大汉相信,这个俊美的男人如果站在妓院门口,定会使这些人的内心蠢蠢欲动,为妓院带来更好的生意。 “我不会洗脸的。你给我找别的工作。”林洛洛拒绝道。她明白自己的姿色如果暴露出来,必定会给目前在白银城漂泊无根的自己和安德森惹上麻烦。 大汉心中一怒,想要把林洛洛辞退,但还是不愿意看着眼前即将到手的鸭子飞走,更不舍得放过这样一个天生适合做鸭的男人。他念头微转,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说道:“好。那你去给所有房间补加暖气。这就是你今晚的活儿。” 作为北区最奢华光鲜的建筑,妓院只是将钱砸在大堂装潢和各种装饰品摆件上,内部金碧辉煌夺人眼球,但基础设施依旧不完善。一二楼的暖气管都没有整体打通,只能派人及时补充热水,才能维持室内温暖甚至火热的温度。 林洛洛和安德森来到一楼后堂的厨房门口,和几个小厮一起站着啃完了黑面包。安德森从盆中多拿了一块塞到林洛洛手上,几个小厮目光愤愤地盯着林洛洛,但忌惮于安德森的力量,不敢发话。 “干活了!干活了!”大汉来到后堂督促道。林洛洛已经大概明白了,大汉的地位相当于古代青楼的龟公。 安德森看了林洛洛一眼,用眼神叮嘱林洛洛自己注意安全,等到林洛洛点头,他和其他小厮一起离开了后堂。 大汉依旧站在厨房门口,对林洛洛说:“你去锅炉那边装热水。房间门口的右侧有一个凹槽。你把水倒进去。注意每个房间都要灌满一桶水。从一楼开始。如果被我发现你偷工减料,你就滚出去吧。” 大汉离开了。林洛洛在后堂厨房里找到那口巨大的锅炉,锅炉底下有个双颊沾满煤灰的小伙子正在用铲子给锅炉添加煤炭燃料。 “哦,新来的吗?”小伙子看见了林洛洛。他擦了擦脸上的汗,帮助林洛洛顺利地装满第一桶热水。 经过两个月的旅途,林洛洛的体质虽然改善了一些,但沉重摇晃的铁桶对她而言依旧不算轻松。等到第三趟跑回来的时候,她的双肩和手臂已经变得酸疼。 随着夜色的渐深,出入妓院的客人越来越多。大腹便便的武器商人、阴沉凶恶的黑帮团伙、独身一人腰间佩刀的不明人物......更多的是手头上稍微攒了一些小钱,便急着来妓院放纵发泄一把的普通劳工。不过这些人只能上二楼找价格低廉的妓女。 两个小时以后,林洛洛疲惫地挨在墙壁上,脚边放着一只空空的铁桶。她已经给全部的房间补充上热水了。但在这个过程中,由于林洛洛速度较慢,部分房间的室内温度已经降低了一些。 因此,先后有几位愤怒的客人猛地打开房门,搂着衣衫半露的女人,对林洛洛一阵唾沫乱飞,在林洛洛的道歉和立马补充暖气的承诺下,才骂骂咧咧地回到房间,接着操干起女人。 林洛洛来到走廊的栏杆边缘,向下方看去:一楼的大堂里有一支小型的弦乐队在弹奏轻快撩拨的舞乐,穿着薄纱的女人随着音乐扭动身姿,跳着跳着便被边上欣赏的男人拉入怀中揉弄。二人在窃窃私语中商定好价钱,便双双回到了房间开展生意。 一个浓妆艳抹,风韵犹存的三十岁女人站在大堂中央,谄媚地招待阔绰的大客户。两个醉酒的男人为了一个少女大打出手,大汉指挥着小厮将他们拖出了妓院。林洛洛目光扫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安德森的身影,于是她打算直接回杂物间。 林洛洛转身向走廊尽头走去,经过一道道房门,对房间内女人高亢的尖叫和男人粗重的喘息,以及隐约传出房门的,用来刺激性欲的粗口骚话熟视无睹。然而她没迈几步,就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抓进了房间。 房间内的人像是担心林洛洛求救,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林洛洛心中一紧,但没有轻举妄动。她的目光从床脚边一个昏迷的赤裸女人移到了面前男子清秀带有婴儿肥的脸蛋。 在林洛洛镇静的眼神中,诺亚缓缓松开了手,将林洛洛从压着的门板上放了下来,与此同时一把小刀也抵上了林洛洛的脖子。 诺亚看着眼前肤色暗黄,五官普通的男人,脸色依旧冷酷,内心却焦急起来。 方才他通过外头的脚步声判断来人应该是一名妓女,没想却抓来一个男人。 在众人的欢愉放纵中,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突然闯入了大堂,一楼顿时出现一阵骚乱。女人被吓得花容失色,男人的下体也瞬间变得疲软。高大魁梧,肩上带有将星的头领目光扫过大堂,扫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他想找的那个人。于是军队不顾苦苦劝阻,下跪求饶的老鸨和龟公,蛮横地搜查起妓院。 听着楼下重重的脚步声和各种各样的尖叫嘶喊,林洛洛瞬间意识到闯入者和面前这个黑发黑瞳,赫然是皇族身份的清秀男子有关。 诺亚顿时明白林洛洛已经猜测出真相,脸色一凝,压低嗓音说道:“你必须配合我。即使我杀不死你,但如果我被发现,你也将难逃一死。就算你逃出了这个房间,我也会把你捅出去。” 诺亚缓缓地收回小刀,见林洛洛依旧站在门后没有任何动作,于是转身离开,把地上的女人塞进了床底下。他来到妓院装作嫖妓,想借机躲过军队的搜查,然而那个愚蠢的女人一看到他的发色和瞳色就忍不住尖叫,被诺亚给劈晕了过去。 一楼的房门被一间间地暴力砸开,诺亚明白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快速地下令:“你,装成那个妓女,待会儿骑在我身上。” ********** 俺最近在读《抉择时刻》,震撼于书中黑白长调的纪实回忆录写法。俺对上一章其实不太满意,从这一章开始,俺会尝试做出一些改变,删减掉一切无意义的细节,让叙事口吻更加平铺直述。 -- 妓院内的工作【下】(高h) 一楼的房门被一间间地暴力砸开,诺亚明白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装成那个妓女,待会儿骑在我身上。” 然而面前五官平凡,皮肤暗沉的男人明显伪装不成妓女。诺亚在屋内快速翻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女人的化妆品,眉头逐渐锁紧。如果不给这个家伙化妆,绝对瞒不过那些眼神犀利的士兵。 林洛洛看着眼前脸颊清秀带有婴儿肥,目测未成年的皇族男孩,明白自己已经被卷入巨大的麻烦之中。如果自己不配合他,肯定会遭殃。在诺亚焦急地翻箱倒柜的时候,林洛洛主动用床头桌上的一盆清水把脸蛋重新洗干净。 诺亚寻找无果,内心出现一丝绝望。他回头看向床边的男人,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俊美异常的面容。 “你!”诺亚惊呼。他先前就觉得男人平凡的五官并不搭配银发绿眸的特征,二者融和在一起时莫名有几分生硬和怪异。 沉重的脚步声已经上了楼梯,诺亚迅速地把林洛洛拉上了床,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你怎么不动了?难道想被抓住然后送命吗?”诺亚看着跨坐在他身上,神色犹豫的林洛洛,飞快地将自己的衣物先脱得精光。“待会儿装得像样一点!我看你也没什么肌肉,那些人只会把你当做贫乳。” 诺亚见林洛洛依旧没有动作,直接撕开面前男人的上衣。他年纪虽小,手劲却大得很。 衣衫碎成两条布片滑落,露出底下一块包裹严实的长布。诺亚惊讶地发现面容英俊的男人竟然拥有作为女体特征的圆润肩膀和苗条腰肢。 诺亚深吸一口气,没等林洛洛反应过来,就颤抖着双手解开了裹在胸前的布条,一对饱满雪白的奶子随之跳了出来。诺亚顿时愣住,呆呆地盯着它,一时间竟然移不开视线。 林洛洛方才回神,意识到压抑着胸口的沉闷束缚终于松开,这个被她成功隐藏了近半年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了一个陌生人的面前。 脚步愈来愈近,一间间房门的开合声沿着走廊飞快蔓延。诺亚的手伸向了林洛洛的裤子,她咬了咬牙关,配合着诺亚把衣物褪去。两人在床上已是赤裸相对。 一个硬邦邦的物件顶在了林洛洛的臀瓣上。年轻气盛的诺亚看着跨坐在自己腰腹上的娇柔女体,下身已经彻底勃起。 “还不快动起来!”诺亚敦促道,沉重的脚步声已经逼近到前面的几个房间。林洛洛心中一横,贴着男孩的胯部做起了假动作。 然而因为没有真正插入,女上位的姿势很容易使男人的性器被意外压折或者扭伤,所以林洛洛起伏得格外轻柔和谨慎。诺亚的肉棒高高翘起,紧紧贴着林洛洛的屁股,但摩擦的速度异常缓慢,龟头在臀缝间留下滑腻的水液。 “等不及了!”诺亚咬牙说道,“这样子我俩都得完蛋!” 诺亚在林洛洛抬起身体的一瞬间,握着自己的肉棒对准了小穴,另外一只手掐着林洛洛的腰肢狠狠地往下一压! 惊人的手劲使得林洛洛根本无法抵挡,顺着惯性直接一屁股坐到底,腿根撞上了男孩略有规模的腹肌。诺亚的肉棒在一瞬间内全部冲入小穴,耻骨的浓密毛发扎着娇嫩的花瓣。 林洛洛顿时被刺激得喉头滚出一声闷哼,身体发软,双手撑在了床板上。 隔壁房间的门已经被撞开了,墙壁的另一侧传出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骂。诺亚咬紧牙关,等不及让林洛洛恢复过来,就开始大力地向上挺动腰腹。肉棒一下一下地深入小穴,在特殊体位的影响下更是直接顶到了宫口! “快!叫出来!越骚浪越好!”诺亚急促地说道。 脚步声已经来到了门外,林洛洛听着军靴踏在地板上的沉重声响,想到一个年轻力壮的士兵即将破门而入,看见房间内淫糜的场面。自己的裸体即将再次暴露在一个陌生人的眼中,交合的性器官也将要被光明正大地视奸。 林洛洛顿时身体一紧,小穴剧烈收缩,使诺亚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吼,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嘴角溢出了一声媚叫! “很好!就这样!”听到林洛洛的声音,诺亚腰腹更加有力地向上耸动,“保持住!那个家伙要进来了!” 被人窥破秘密的风险使得林洛洛愈发紧张,丢失性命的可能性更是在担心和恐惧的情绪之外,催生出一股强烈的刺激感。在房门被砸开的那一瞬间,女人的小穴骤然痉挛,嘴边克制不住地吐出一声极长极媚的娇吟! 诺亚额角的青筋猛跳,腰身一挺,处男的肉棒深深捅入花心,颤抖着射了出来。 年轻的士兵看到男女双双到达高潮的一幕,被女人潮红的面色和格外娇媚的浪叫刺激得下体发硬。他低声骂了一句,没有再多看一眼床上的淫糜情景,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就地开始手淫。 那道极具女性特质的柔美胴体之上居然是一副俊美的男性面容。当士兵今夜发泄欲望时,那张脸蛋将一直徘徊在他的心头,每每当他把身下的妓女想象成那个奇怪的女人时,动作便会不由自主地暴虐起来,恨不得将胯下的女体往死里干! 士兵像逃兵一样狼狈地转身,带着鼓胀的裤裆离开了房间。出于某种说不清楚的理由,他还体贴地为屋内的二人顺带带上了门。 士兵因此错过了女人身下的男子,从严实枕被中露出来的几缕黑发。 林洛洛瘫倒在诺亚的胸前。年轻男孩的性器即使变得软塌塌的,体积也依旧庞大,将精液和淫液全部堵在了小穴里面。 “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没等到诺亚的回答,林洛洛反而察觉到体内的物件一点一点地涨大,再次硬挺起来。 “没那么快结束。”男孩喘息着,重新开始顶弄起林洛洛,“他们找了一圈没找到我,不会甘心的。待会儿肯定还要搜查第二次。” 诺亚握着林洛洛的腰肢,在半空中稳稳地托住她的臀部。他把膝盖抬起,调整好姿势,大腿连同腰腹同时开始发力,一下一下重重地撞上女人的屁股。女上位的体式使得肉棒每一次都深入到花心,龟头的戳弄使得宫口渐渐变软。 随着男孩的操干,林洛洛逐渐升起一股干呕感。她想抬高身子,让诺亚不要进入得那么深。 然而,诺亚的双手紧紧掐住林洛洛的腰部,使得她根本无法动弹,林洛洛只好把头埋进男孩略显青涩的胸肌当中,任由诺亚不断向上耸动。 她已经累坏了。连续几个小时的抬水工作让她的手臂和肩膀变得无比酸疼,刚刚惊险的经历更使她的精神感到疲惫。被这个脸颊婴儿肥的年轻男孩所胁迫,以及发生关系所带来的愤怒情绪也由于极度的疲倦,变得难以感知。 林洛洛很想就这样睡过去,但诺亚抽插的动作让快感一阵阵冲上大脑皮层,头脑因为高潮而变得眩晕,但始终保留着意识。 “外面还有人在找我......”林洛洛挣扎道。她可以想象到安德森的焦急和担忧。 “等我安全了,就放过你。”诺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动作,让自己不至于再次射出来。 瘫软在胸膛上的女人身体无比热情,诺亚感受着小穴的媚肉紧紧地嘬吸他的肉棒。大量的淫水随着抽插的动作涌出,每一次抽送都带起黏腻的水声,男孩胯下的阴毛变得亮晶晶一片。 诺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虽然长着一副英俊的男性面容,但比女人还要漂亮,就连被称为王国第一美人,国王私底下最宠爱的情妇也比不上。 “你......不是处男吗?怎么还不射?” 诺亚狠狠地顶弄了两下,使得女人再次闷哼一声,作为对林洛洛的回应。就在这时,床板突然轻微地震动起来,咚咚的沉重步伐再次由远及近。 “他们又来了!”诺亚声音变得急促,“快点叫床啊!快!” 林洛洛昏沉了一阵子,此刻头脑逐渐重新变得清醒。听着飞快逼近的脚步声,迫于生存的压力,林洛洛第一次不再克制自己,随着诺亚的大力顶弄,唇间溢出一声声无比娇媚的呻吟。 林洛洛并不高亢,反而低醇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在床笫间显得极为魅惑迷人。诺亚听着女人的呻吟,被刺激到眼角发红,操干得愈来愈快。小穴在肉棒的猛烈攻势下变得无比柔软,龟头正在一点一点挤入宫口。 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停在了门口。另外一个士兵猛地打开门,朝房间内扫了一眼,看见一个身姿绰约的女人撑着身下男人的胸膛,骑在男人的腰腹上,胸前饱满的奶子随着身体的起伏,几乎晃瞎了士兵的双眼。 士兵正打算遵循长官的命令,仔细检查一番男人的外貌,却被女人不经意间侧过脸蛋所露出来的姿色震得愣在原地。女人突然仰起脖颈,似乎攀登上了高潮,唇边溢出一道无比娇媚诱人的呻吟。 士兵顿时动作一僵,被这道声音刺激得全身瘙痒。他于是迅速地又瞄了几眼,随后狼狈地退开了。长官的怒火被他彻底抛到了脑后,他现在只想着怎么尽快地解决自己的欲火。 待所有军靴的脚步声彻底离开妓院后,林洛洛推搡着诺亚的胸膛,想要与男孩分开。然而诺亚的双手紧紧地钳住林洛洛的腰肢,依旧在一次一次地把女人强行拉下来,跨坐到他的腰腹上,使得肉棒捅入最深处。 “你够了!”林洛洛升起一股火气。脱离了危险后,她无意再和这个年轻的男孩继续纠缠下去。安德森一定还在寻找她,狼牙冒险团还等待着振兴,他们两人的交集应该到此结束。 “你拿走了我的第一次,你可是要对我负责的......”似乎察觉到这个理由其实荒唐而站不住脚,年轻男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嘟囔。 诺亚的下体却不像带有婴儿肥的清秀脸蛋一样柔软好说话,反而依旧我行我素,富有男人的侵略性。 察觉到林洛洛的反抗,诺亚将女人翻了过来,压倒在身下,继续自己的侵略。这个体位让他轻松了许多,操干的势头也愈来愈猛烈。两人的交合处已经被撞出一片白沫,每一次挺入,饱满的龟头都能完整地陷入宫口,冠状沟的凸起摩擦得女人鼻尖发酸,眼角控制不住地溢出生理盐水。 诺亚的理智告诉他,如果继续这样做下去,他有很大的可能以后会更难被女人接受,但他就是不愿意停下来。林洛洛就像那些贵族疯狂追求的冰片,第一次吸食到,就让诺亚深深上瘾,无法再抽身脱离。 林洛洛头脑恢复了清醒,但身体依旧酸软无力。她只得恼怒地闭紧双眼,死死压制住差点从唇边溢出的呻吟,任由男孩贪玩一般地不断改变肉棒的深度和角度,连续刺激到小穴隐蔽的敏感点。 ...... 安德森站在大堂中央,看着满目的狼藉。军队撤离后,女人的哭泣和男人的咒骂在妓院各处响起。安德森微微抖动耳朵,过了半分钟,终于从无数各种各样的声音中分辨出自己想要的那一道。 那道声音的主人天生拥有低醇迷人的声线,但此刻她在带着哭腔呻吟,声音中藏着的是安德森自从那次林间洼地以后,再也没有听到过的媚意。 安德森追踪着声源,来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间门口。敏锐的听觉再次使他无比清晰地听见那个男人的呻吟和另外一个陌生男人的喘息。安德森甚至可以通过门后传出的黏腻水声和肉体拍打撞击的声音,勾勒出两人的动作和细节。 安德森明白贸然打扰是一件极不得体的事情,那个银发绿眸的男人和谁做爱也与他无关。但内心深处突然冒出的特殊情绪牵引着他的步伐,让他不自觉地来到了这里,房门背后正在发生的事情更是让这股情绪不断滋长。 安德森这才意识到,这股情绪从那天他在林间洼地窥破男人与雷诺做爱的时候就出现了。在银发绿眸男人庄重的宣誓中,在他格外明亮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神里,在两个多月旅途的朝夕相处互相依存里,这股情绪不断发酵,早已经转变成了情愫。 安德森沉默着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推开了房门。 ********** 这是俺的又一个尝试。因为在先前的三次肉中,俺还不能做到很好地糅合进环境描写,只有大段的心理描写推动情节发展。这次终于成功了。 脚步声的变化和士兵搜查的行为能够使性描写产生弹性,这是构思好的爽点。希望大家能够感受到那种紧迫,刺激以及香艳。 不论是上一章的大汉,还是这一章的士兵,俺都不会花费多余的笔墨去刻画他们。俺以前会注重这一类型的细节,但俺现在已经明白,这种细节只会成为累赘,打乱故事的节奏。 虽然因为压缩了笔墨,这些人物形象会显得格外的脸谱化,但这是不得不舍弃的东西。 同时,俺写肉时不会滥用语言描写。肉文通常会具有大量涉及到性器官和动作的语言,这是肉文所独有的一个现象,作用是刺激读者的欲望。 这种类型的语言描写虽然很有用,但俺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因为这相当于男频爽文打斗过程的灌水。 因为俺能够做到在不运用骚话的同时,性描写均达到4000+。所以俺不会这样水文,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俺每次的肉章在明线:前戏攀升高潮(温存)之余,都将伴有一条暗线,或许是人物变化,或许是情节推进。因此性描写与剧情是不可切割的,它们不是为了单纯添加爽点,而是本来就属于故事的一部分。 写了六万字,俺想说,人类需要钻研精神,不论在哪一个领域。俺不认为自己就完全具有这种精神,但俺会坚持不断自我反思和总结,努力地进步。俺希望这能成为在满足性欲,享受剧情之外,给大家带来的另外一点黄文中正能量的东西。 -- 窥秘(微h) 安德森推开门。 房间内所有的抽屉和柜盒都被翻过一遍,女人的蕾丝、长袜和束胸四处乱飞,最深处那张床上的被单被揉成皱巴巴的一团,一个脸颊婴儿肥的男孩将一个银发绿眸的俊美男人死死压在身下,腰胯激烈地耸动。 安德森目光移到了那个银发绿眸的男人身上,随后再也收不回视线。 他看见那个英俊男人的胸膛不再平坦,一对饱满的乳房随着男孩的动作,晃出了一片春色。男孩似乎也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腾出一只手摸了上去,开始不断搓揉挤捏。 安德森怔住了。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安德森看到那个银发绿眸的男人......不,应该说是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睁开双眼,转头往房门口看去。 “......安德森,救我......”林洛洛咬紧牙关说道,唇间控制不住地同时溢出几声呻吟。她已经顾不上自己隐藏了半年的秘密被发现了。 安德森终于回过神,颤抖地走了上去,心中竟然隐隐冒出一丝狂喜。 诺亚正在粗重地喘息,被身下女人的身体刺激得愈发不可自拔,动作愈来愈狂暴,沉迷的快感使他忽略了木门被推开的轻微吱呀声。 直到诺亚仿佛听到女人说了什么,随后一道人影突然冲了上来,他被狠狠地拉开。 安德森将诺亚扯下了床,清秀的男孩茫然地坐在地板上,胯下的肉根高高挺立,粉嫩的柱身水淋淋的,上面沾了白浊的粘液。 安德森的心脏狂跳起来,不知是兴奋,还是愤怒的妒火。他的下体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勃起了。 转头看向林洛洛,如安德森所料,眼前容貌俊美的人不仅有着饱满诱人的胸部,大张着的白嫩腿根中央,更没有软趴趴的丑陋性器。 白嫩的腿缝间是一张因为抽搐而不断翕动的小嘴,一丝粘稠的白浊从中缓缓流了出来。 林洛洛忽然发现安德森的目光变得有些异样,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情绪竟然让她感到一丝恐惧。 安德森将林洛洛的身躯用床被包裹起来,隐藏起自己眼底的特殊情绪,语气变得冰冷:“你想让我怎么处理掉他?” “算了,放他走吧。”这个黑发黑瞳的皇族男孩身份敏感,林洛洛只打算以后不再与他有瓜葛。 “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我们去找个旅馆待着。”安德森之前趁乱从一个武器商人的腰间摸来一袋满满的钱币,二人因此不用再担心钱财的问题。 诺亚愣愣地坐在地面,听着安德森和林洛洛的交流,神经由于先前过于强烈的快感变得迟钝,下体暴露在空气中,更是饥渴地叫嚣,想要重新回到原来的天堂。 他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安德森抱起林洛洛,不再看他一眼,直直走出了房间。 安德森实在不想再看到男孩的下身,他怕自己忍不住一刀劈死那个家伙。 “喂,别走......”诺亚看着毫无所动的两道人影渐渐远去,心中焦急,但他不敢将林洛洛重新抢过来。 安德森明显不好惹,诺亚自己更是胁迫过林洛洛。他没有任何办法和理由阻止二人离开。 诺亚最后喊出一句:“我是诺亚,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两道人影消失在走廊转角,诺亚终于收回目光。胯下的肉棒依旧硬邦邦地挺立,因为得不到餍足而愈发胀痛,他轻叹一口气。 从小窗向外看去,南区的灯火格外明亮。诺亚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飞快地穿好衣物,离开了妓院。 ...... 军队从妓院离开,来到北区唯一的一座大型马场。头领从带着谄媚笑容的马夫手中接过缰绳,下令让所有士兵牵出自己的军马。 军队今夜搜查无果,只能返回军营。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头领突然发话。 一想到拜伦大公爵的怒火,头领的心情就变得糟糕至极,临走前公爵的咆哮仿佛依旧回荡在耳边。就在这时,他看见两个士兵站在马匹边上,犹豫着始终不敢翻身上马,头领更加烦躁。 两名士兵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对方鼓胀的裤裆,神色出现了几分尴尬。 头领也注意到了。他正要发怒,其中一人连忙辩解道:“长官,我搜查的时候看见了一名妓女和嫖客。那个妓女骑在男人身上的样子让我控制不住。” 另外一人明白自己看见的也是那俩人,赶紧点头:“对。那两个人看见我闯进房间,不仅没有惊恐地尖叫,反而还在继续,那个女的甚至直接被送上了高潮,把我给看硬了。” 周围的其他士兵顾不上军纪,发出了一阵猥琐的哄笑。这一番搜查妓院,大伙儿或多或少都被激起了几分欲念。 头领流露出思索的神色,紧接着,他的表情反而严肃了下来。 “你看到那个妓女骑在男人身上?有看清楚那个男人吗?” 得到二人支吾的否定,他顿时大发雷霆:“蠢货!” 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两名士兵的背上。 “谁他妈会有事没事专门表演操给你看啊!那个男人就是目标!” 然而等军队气势汹汹地重新赶回妓院,只找到了空空荡荡的房间,那俩人早就不见了。 ...... 白银城,西区,蓝月街16号。 一楼的前厅内近乎黑暗,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凸肚窗,洒在木地板上。 一个年轻的男子瘫坐在皮沙发上,揉了揉乱糟糟的红发,道:“伊顿,我们已经等了一个月了,可神侍还没有出现。这个地方又落后,天气又见鬼的这么冷,我想回君临了。” 另外一名男子站在窗前。月光下,他病态般苍白的皮肤微微发亮。直到此刻,他依旧穿着紧身的板甲内衬,右手握紧腰间的侧剑。 “奈特,我们要相信海因利希大人。艾布纳阁下也说过,这次的神侍和先前的不一样。我们要有耐心。” 马蹄声和轮轱辘声从不远外传来,红发男子也走到了窗前,向外看去。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靠在隔壁房屋的花园大门前,着装低调的人影钻出马车,向车夫低声嘱咐了几句,随后压低半高礼帽的帽檐,进入了蓝月街17号。 “又是那个家伙,每次都在深夜偷偷摸摸地过来。不知道是谁身份这么敏感,包养一个情妇,都需要这么小心。”红发男子看着人影进了前门,反锁的声音异常的急促而沉重。 “那个人我感觉有点熟悉,好像之前在组织内部的资料上见过。”皮肤苍白的男子监视着对面,低声说道。 在白银城,西区的地位仅次于历史悠久的传统南区。西区虽然没有贵族的华贵庄园,和白银城城主的古老城堡,但大片的独栋别墅,以及治安良好的环境依旧足以被人青睐,中产和富人阶级大多乐于定居于此。 红发男子两人住了一个多月,早已摸清楚整条蓝月街的情况,包括被包养的情妇,家庭圆满的外科手术医生,小有名气的音乐家......然而隔壁的17号住宅始终没有被他俩打听清楚。 红发男子只知道里面住了一个人。那个人一直待在房屋里,从来没有露过面,每天有专门的仆役送食物进屋。偶尔出现,且永远是在深夜悄悄过来的人影更是无比谨慎。 这种态度和做法让红发男子明白,17号的主人赫然是个身份尊贵的大人物。 二人虽然有能力和手段打探情报,不论是通过绑架和拷问送饭菜的仆役,还是翻到隔壁屋顶偷窥。但此行任务要紧,他俩需要尽可能地不暴露身份。 过了半晌,隔壁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皮肤苍白的男子依旧像石头般,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红发男子则失去耐心,正要离开,隔壁的别墅突然传出一声动静。 一道高大的人影拉扯着另外一道人影来到了花园。在月季花丛的斑驳阴影下,身材矮小的人影微微颤抖着,蹲下身子。 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过后,半蹲的人影缓缓低下头颅,埋进高大人影的胯间。 红发男子无声地爆出一句粗口,另外一人神色已经变得严肃:“我知道那是谁了。” 高大的人影背对着东边的月光,脸庞几乎隐藏在阴影中,但红发男子依旧能够看清楚那人的脸孔。 黑发蓝眼,高挺身材,唇上留有两撇漂亮的小胡子。 红发男子感到一丝眼熟,但又记不起是谁。于是他把注意力移向那个矮小的人影。 矮小人影的头部卖力地起伏,然而高大男子的面色依旧冷峻。过了一会儿,他把矮小人影拉起身,摆弄好臀部,以站立的姿势,粗暴地进入矮小人影的体内。 矮小人影的表情瞬间扭曲,一声痛呼从口中发出!但他死死地咬住嘴唇,痛苦的呻吟全部被吞下,只剩沉闷的哼声。 红发男子身体一缩,一层鸡皮疙瘩冒了出来。他和皮肤苍白的男子对视一眼,借助超凡的视觉和听觉,继续窥视这场花园内的隐秘。 红发男子方才已经看清楚那道矮小人影的五官:圆眼睛,圆下巴,金色短发,年纪尚幼。 那赫然是一名男孩! ...... 午夜过去,已是凌晨。头领安顿好了部下,紧张地进入公爵府,准备迎接拜伦公爵的怒火。 他在灯火辉煌的前厅内等候了一会儿,反而看到蓝眼黑发,身材高挺的公爵微笑着从里堂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神色平静的男孩。 男孩黑发黑眸,面容清秀,脸颊带有婴儿肥。 头领缓缓张大了嘴巴。 ********** 对于这一章,俺还算满意。 一方面,俺把两处想要表述的内容成功结合到了一起,分别是从君临来到白银城的两名觉醒者,以及拜伦公爵的特殊性。 于是俺尝试以蓝月街16号的视角来描写17号发生的事情。现在读起来,感觉效果不错。 另外,俺的笔法更加简练。在这章里,俺终于做到了“无处可删”。重新读回故事最开始的五章,大家应该能够看到俺的变化。 最后,俺尝试了一个全新的写法。对于拜伦大公爵的心理,以及诺亚的活动,俺全部以侧面描写,结合逻辑来表述,从头到尾没有出现任何一个词,给足了留白。 这样做固然会给读者增加一点脑力工作,但比起直白地描述,俺认为,这样的写法能带来更深层次的阅读快感。 此外,俺已经画出了大陆的地图。现在正在以地理学知识推演各个地域的气候和地形。 接下来,俺还会把三大王国的历史、政治制度、经济、文化等设定也搞出来,这需要查大量的资料。人文的历史习俗除了俺(造物主)的设定外,必须符合地理学逻辑。这是一件烧脑的事情,需要慢慢弄。俺痛苦又快乐着。 俺的故事简介里出现的地名和称号绝对不是糊弄大家的噱头。不过需要慢慢地落实到故事中。 俺的处女作是一篇清水文,因为当时俺还没有强烈的反省意识,所以十万字写下来,进步不大。但随着这篇故事的开展,俺希望笔法能够更加优秀,情节能够更加精彩。 因此,对于俺来讲,珍珠和收藏是不加更的。俺只会尽力,让写出来的每一个章节都达到自己目前实力下满意的水准。 好事多磨,俺也曾经说过,这篇故事很考验大家的耐心。 -- 敢怒不敢为(微微h) 白银城,北区,鸢尾花旅馆。 “老毒蛇那个家伙,今天又带着两个女人来开房......那俩女人还是一对双胞胎,长得不错......” 小二有些无聊地坐在柜台后,正发散着思绪,突然看到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进了大堂。 鸢尾花旅馆作为北区较为高端的旅馆,目标的客户都是钱袋饱满的黑道同伙和武器商人。因此,装潢华丽的大堂通常极为空荡,来的都是老熟客。 这两个男人的脸孔都极为陌生。小二看到二人普通的棉麻衣着,皱了皱眉,打算把二人呵斥出去。 其中一个金发绿眼的瘦削男子直直从兜里掏出一枚金币,砸在柜台上。 “剩下的是小费,你去弄点吃的送到房间里。” 小二眼神瞬间发直,他一个月的薪酬也才五枚银狼,即四分之一枚金龙。 “好,好好......”小二变得结巴。当他回过神来,看见两个男人已经拿走了钥匙,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你没必要这样大方。”进入客房后,林洛洛扫了一圈房间配置。这里虽然装潢高档,还摆设几件艺术品,但远远不值一枚金币的价格。 “这里是北区。”安德森言简意赅道,“我远比你更加清楚这种地方的规矩。” 林洛洛看着屋内唯一一张床,皱了皱眉。那张床被刻意雕成心形,床垫厚实,床被柔软,足有两米宽,上面还奢侈地撒了玫瑰花瓣。 林洛洛转念一想,以鸢尾花旅馆的服务性质,房间自然会有这样的配置。 “要不......我去再开一间房?” 安德森摇头,表情十分严肃:“你实力太弱。这样做不安全。” 林洛洛目光紧盯着安德森,两人沉默片刻,林洛洛终于吐气:“那好,我先去洗澡。” 很快,哗啦啦的水声就从浴室内传出,安德森盯着浴室木门被栓紧的锁头,抬起手,似乎想给自己一巴掌。 “足足两个月,我都没有发现异常,她果然不是一般地谨慎......我也太经验主义了,认定长成这副模样的家伙绝对不可能是女人......当初看到雷诺这么护食,我就应该往这方面怀疑......” 安德森又想到,那个身材魁梧,面孔凶恶的男人自从捡回一个皇族后,便常常露出一副餍足的神情,拳头紧了又紧。 “要是我也经常光临红胡子,我肯定能够发现......”安德森第一次为自己长达数十年的禁欲生活而感到一丝后悔。 雾气朦胧的浴室内,林洛洛以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两个月的陪伴下来,安德森已经成为林洛洛除雷诺以外,最信赖的伙伴,但林洛洛不敢保证,终于知晓她女人身份的安德森能否把持住自己。 片刻后,安德森看着林洛洛走出浴室,身躯被衣物严实地包裹住,胸膛依旧一片平坦。 林洛洛表情平静,仿佛身份从未暴露,以眼神示意轮到安德森。 安德森轻扯嘴角,走进了浴室。 浴室内弥漫着水雾,敏锐的嗅觉使得安德森除了皂角的清香之外,还闻到一股极淡的幽香。 前两个月,安德森一直以为是银发绿眸男人的香水,现在他明白了,这是女人的体香。 胯下的物件再次膨胀,安德森想到外面女人看好戏的可能性,默默收回试图撸动阳具的手,扭开了冷水管。 直到一刻钟后,安德森才身体颤抖着,走出浴室。即使他体质强壮,但依旧耐不住白银城春季仅有五六度的水温。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屋内的暖气很快使得安德森的面色重新红润,他走到桌旁坐下。林洛洛将一份豌豆炖羔羊肉推到安德森面前。 “重建狼牙冒险团。”林洛洛的口齿有些模糊。面前的这碗豌豆炖羔羊肉热气腾腾,是风餐露宿两个月以来,极为难得的美味。 “白银城东区和北区的交界处有佣兵公会,是凛冬郡内最大规模的一处。但我不建议你现在这样做。”安德森说道。 佣兵公会是一个性质极其复杂的组织。自从魔兽的晶核被人们发现惊人的价值,以及各类雇佣包括杀人的需求出现后,买卖家自发地聚集在一起,佣兵公会便自下而上地诞生,形成一个交易的平台。 佣兵公会内驻扎着官方势力,也藏有黑暗下的老鼠。作为维持黑白两道平衡的灰色组织,佣兵公会存在一种特殊的职业:信托人。 作为中介,信托人大多数公平开诚,但也可能沆瀣一气黑吃黑。 除此之外,便是发布任务的买家,以及接受任务的佣兵:独自行动的称为赏金猎人,团队合作的称为冒险团。 林洛洛想起安德森向她普及过的常识,心中暗叹:“我实力这么弱,作为狼牙冒险团名誉团长,还是安德森照顾我的......这件事确实挺棘手。” 安德森消灭完自己那一份豌豆炖羔羊肉,看到林洛洛低落的神情,安慰道:“你不能心急,重建冒险团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是干不完的。” 安德森在妓院里的怒火此刻已经完全消散。即使他被面前这个长相英俊的家伙,以男人的身份欺瞒了半年,安德森也只是把那道冒犯亵渎的念头压在了心底。 他看着面前银发绿眸的人小口消灭着食物,仪态优雅如同贵族,却丝毫显现不出女气,只得暗叹自己的大意愚蠢,和林洛洛的伪装能力。 林洛洛一边进食,一边观察安德森的反应。看到表情平静,公事公办的安德森,她终于放下心来,脑海中浮现一份觉悟:这个家伙在这方面其实很怂。 安德森劝慰过后,便低下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二人均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却发现找不回那种以男性同伴身份交流的惬意。 屋内的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林洛洛终于忍受不住,寻找话题:“那个......你为什么如此清楚这些地下的规矩?” “我曾经是个赏金猎人,在奔流城一带活动。后来因为一些变故,才来到凛冬郡。” “奔流城......”林洛洛咀嚼着这个词,抬起头认真地看了安德森一眼。 奔流城坐落在甘南郡的东部,是白银王国的王都。以两条大江滚滚奔腾,穿城东流而闻名大陆。 安德森却显然不愿再多说。他于是转移话题。 “你一定要找到能够提升战力的方法,否则一切免谈。”安德森犹豫片刻,还是将那个名字说出口:“......雷诺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我和其他狼牙的成员也不愿意跟随他北上。” 林洛洛深吸一口气,正想要说什么,墙壁却传出咚的一声响。 仿佛有物体重重贴到墙上,紧接着肉体的拍打声穿墙透出来。 林洛洛有点尴尬。鸢尾花旅馆的隔音效果虽然好,但架不住隔壁的战况激烈。 接着,女人的娇笑和男人的调戏断断续续地传入房间,而安德森已经听了出来:隔壁居然有两个女人的声音。 “竟然还玩双飞......”安德森面颊的肌肉微微抽动。灵敏的耳朵忠实地捕捉隔壁的每一道声音,他好不容易洗过一刻钟的冷水澡,现在又被刺激到了。 “别,想,我,帮,你。”林洛洛看到安德森鼓起的一大块,一字一句冷淡说道。 安德森升起一分窘迫和恼怒,又看到银发绿眸的俊美家伙翻了个白眼,手指指向浴室:“你去那里自己解决。” 安德森阴沉着嘴角,但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走入浴室。 林洛洛看着别扭离去的人影,强装出来的气势瞬间消散。即使判断以安德森的性格,男人不会轻举妄动,但林洛洛还是担心安德森会因为羞怒,直接扑上来。 安德森虽然身材精瘦,肌肉不显,但其实爆发力极强,曾被雷诺评价为战力与他自己不相上下。真要打起来,她可干不过这个家伙,只有被压的份。 浴室内,安德森站在喷头下方,任由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洒下,从一块块精瘦结实,线条优美的肌肉群上滑落,浸湿胯下的阳物。 他闭紧双眼,仿佛在想象着什么,大手极为用力地撸动着粗壮的阴茎,过了许久,终于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 凛冬郡和甘南郡的交界。 汩汩的冰雪融水从北方蜿蜒而下,流经这片沙丘地带,在春夏滋养出一片片流动的绿洲。 一户牧民家庭终于在凌晨时分搭建好帐篷。季节的变幻驱使着牛羊群北上寻找新的牧场,因此他们从甘南郡中部迁来此地。 这是一个无风的夜晚,没有昆虫的鸣叫。荒野大地上除了一丝微弱的火光,便只剩下流水声,以及河面冰床一点点碎裂的喀嚓声。 就在这时,低矮的沙丘间突然冒出一个脑袋。紧接着,一道人影蹒跚着走了出来。 他的衣衫已经破成一条条布片,脸孔脏得几乎分辨不出五官。 粗砺浓眉下,他有着一双格外明亮的小眼睛。 ********** 感谢珠珠和收藏达到一百。献上笔法别有触感的一章。 -- 沿途 “这该死的冷天气......” 马夫咕哝着,将身上满是补丁的棉袍紧了紧,驾驶着马车,缓缓在鸢尾花旅馆的边缘停下。 “老伙计,这次又得为难你了......希望今天能碰上好运吧......”拍了拍瘦骨嶙峋的马背,马夫准备在旅馆附近蹲守客人。 旅馆正门前已经停靠了几辆外表较新,体型较大的马车,几个穿着厚实毛皮大衣的彪悍马夫懒洋洋地靠在车旁。 马夫心知自己争不过那些人。从鸢尾花旅馆出来的客人出手都极为阔绰,自然不会选择他这辆破旧寒酸的小马车,但莫丽的眼睛已经快瞎了,她没办法再借着烛光缝补衣服和制火柴了。 马夫远远地观察着旅馆的动静。上次他来这里碰运气,不仅没有捞到生意,还被旅馆的打手强行赶走。老伙计也因此挨了几道鞭子,第二天跑得更慢,导致有几位客人将马夫臭骂一顿,还没有付钱。 又是一阵寒风刮过,低垂的乌云都仿佛被搅动。马夫低声抱怨了一句,努力地迎风睁开双眼,恰好看见两道人影直直走出鸢尾花旅馆的大门。他于是揉了揉眼睛。 林洛洛和安德森刚出旅馆,就看到几个马夫像蜜蜂一般,谄媚地围过来。 “我们要去佣兵公会。”安德森径直说道。 几个马夫的表情顿时一僵。但有人还是不愿意错过生意,试探道:“大人......那里实在不好走。我把您俩送到附近行不行?” 林洛洛心底暗暗摇头。安德森昨晚跟她讲过,马夫口中的附近,已经是在三里以外。 就在这时,林洛洛看到一道人影畏缩地走到两人面前。那个人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大人......我愿意接。但您能不能加点钱?” 林洛洛的视线移到马夫身后那辆寒酸的破马车,她思考片刻,缓缓点头。安德森得到她的肯定,同意了这桩交易。 马夫惊喜地将二人迎上那辆破旧的马车,看到客人递过来的一枚完整的银币,更是狠下心甩了老伙计一鞭子。老马哀鸣着加快脚步,车轮开始嘎吱地滚动。 林洛洛从马车破洞透风的车窗向外看去。早晨阴沉的天气将一切染得更加灰暗,无数脸孔肮脏的流浪者瘫坐在街角巷侧,有的胸膛还在急促地起伏,有的已经倒下,半张脸埋进污水横流的地面,不知死活。 这里,没有人会驱赶他们。白银城的治安队懒得把手伸进北区管理市容。 马夫的目光追随着林洛洛移到那些人身上。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大人,您别看了。看多了这些脏东西,会影响您的心情。” 他们都是脏东西啊......林洛洛自嘲地撇了撇嘴角,反而问道:“像今天这样的一场倒春寒,北区会死多少人?” “唉,大人,没有人清楚啊。死人多得数不过来,尸体还常常消失不见。我们早就见惯不惊了。” 马夫又加上一鞭子,老马的步伐变得更快。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穿街而过,恰好挡在马车前方。 安德森提前反应过来,在一瞬间内扶稳林洛洛。紧接着,马夫猛地勒紧马缰,老马痛嘶一声,马车被急刹住。 “你没长眼睛啊!” 马车前的女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没有听见马夫的怒吼。 马夫重重呸了一口,随后连忙转头,朝林洛洛和安德森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大人,这个贱民惊扰了您俩。但您时间宝贵,不如先放她一马,稍后我再来帮您惩罚。” “走吧。” “谢谢......谢谢大人仁慈宽厚!”马夫喜道,将女人粗鲁地推到路边,马车重新开始行驶。 车轮直直碾压过地面上的几颗土豆。土豆浸在半截手指深的黑水中,被碾成了一坨泥饼。 马车缓缓经过女人身旁,女人仿佛忘记怀中滚落的土豆,只是愣愣地看着马车内两位面容光鲜,衣着厚实的男子。 林洛洛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眼神呆滞,面容枯槁,单薄的裙角上沾满泥土、烟头和纸屑。这些都是在污水中漂浮的垃圾。 林洛洛沉默着。她探出头回望那个女人,看见她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盯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如同一只木偶。 ...... 道路两旁的景物不断后退,如幽魂般游荡的贫民渐渐减少。一些穿着双排扣常礼服的男士急匆匆地赶路,偶尔还有一阵叮铃叮铃的声音飞快地超过马车,那是骑着自行车送信送报的年轻邮差。 除此之外,街边还出现少量怪人。他们有的佩戴武器,有的穿着皮甲,有的如常人般戴着半高丝绸礼帽,虽然衣着各式各样,但都流露出一股特殊的气质。于是林洛洛明白,佣兵公会快到了。 没过多久,一道血红色的粗大线条骤然出现在碎石铺成的路面上。马车停在血线前面,安德森看着不敢再向前一步的马夫,说道:“好了。你送到这里就行了。” 马夫连忙道谢。林洛洛和安德森走下马车,接着看到马车飞快地远离,速度比来程快了数倍。 站在那道血线前面,安德森低声道:“跨过这条线,就进入了由另一道规则掌控的世界。你准备好了吗?” 林洛洛深吸一口气,进入佣兵公会的领地。 ...... 佣兵公会凛冬郡总部,纯灰之楼。 随着楼层的爬升,一楼熙熙攘攘人群的喧嚣声穿透空气,却被隔音性能顶级的建筑材料尽数吸收。整层二楼内,无数公会内部的文职人员手脚忙乱地抄写合同、收发任务,纸张漫天飞舞。三楼则是安静无人的资料室,以及走廊南面一排看不出用途的小型房间。 此刻,走廊尽头的一间小型房间内,六道人影围绕圆桌而坐,每人都戴着铁面具。 “克雷尔,这周聚会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地方?”一个男子问道。 “我也想问。英灵殿对佣兵公会的监视是最严密的。”另一个男声附和道。 披着宽大斗篷的人影顿了顿,铁面具下的嘴角缓缓勾起:“极光会发布了一个刺杀的任务,报酬非常丰厚。而且还愿意派出一名神使协助我们。” 有人正想问清楚任务的细节,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一位穿着简朴白袍的女性站在门口,脸上戴着银白色的面具。 房间内的人一惊,差点就忍不住出手。 身披宽大斗篷的人影平静说道:“这位是极光会神使,你们可以称她为Y女士。” “可我们还没决定接下任务啊?”有人发问。 Y女士扫视一圈,众人突然变得安静。 “你们已经接下了。”她的嗓音嘶哑,语气平淡,然而无人敢于反驳。 Y女士的身影缓缓消失。见状,众人才不再屏气,衣衫均被冷汗浸湿。 身披宽大斗篷的人影温和地安抚众人:“大家不用担心。极光会是少数能与英灵殿硬抗的组织。刺杀行动的主体仍然是Y女士,大家只需要做辅助的工作。” 直到此刻,Y女士临走前的留言才隐秘地传入穿着斗篷的人影耳中:“X,控制好诱饵。” ...... 待到超凡物品的交易,以及日常情报共享的环节结束后,众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去。 其中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突然灵性一动,眼神直直落在地面,仿佛透过地板看见了什么。 “是阿尔文的妻女。”他的声音变得嘶哑。 另外一名同为「治安官」的男子瞬间开启灵性,视野转换为「真实之眼」,穿透两层厚实的砖木,落在一楼交易大厅的一角。 一名面容姣好的妇人牵着八九岁大的女童,脚步急促地从两名男子身边经过。 这两名男子其中一人金发绿眸,脸庞瘦削,面色沉着而冷静,显得老练;另外一人银发绿眸,但五官普通,肤色暗黄,正在饶有好奇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但这两人不是重点。 另外一名男子点头,“我也看见了。你打算为鲍勃报仇?”他知道对方与鲍勃是至交。 身材矮小的男子嘶声道:“近几年英灵殿行事愈来愈粗暴。我们这些野生超凡者如果再不做什么,生存空间就会被榨干。因此,我们要趁着这个机会,给值殿人留下一个鲜血的教训。” 其余人纷纷颔首。鲍勃曾经是聚会的一员,作为「命运」序列的序列八「掘墓人」,战力仅次于永远穿着斗篷的克雷尔。 作为「掘墓人」,鲍勃拥有特殊的恋尸癖。他常常于北区游荡,偷走过无数具尸体。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尸体的新鲜程度变得挑剔起来。 鲍勃开始在半夜凌晨时分偷袭路人,以满足自己的癖好。但随着他行事的愈发猖狂,英灵殿逐渐注意到北区人口失踪的超凡事件。鲍勃于去年年底被白银城的两支值殿人队伍围剿,斩首的正是二队队长阿尔文。 披着宽大斗篷的克雷尔轻笑一声,说道:“也好。虽然在纯灰之楼动手是禁忌,但我们总得做些什么,提前向极光会和Y女士证明自己完成任务的能力。” 众人不再犹豫,直直奔向一楼的交易大厅。 ********** 这章俺写了很久。虽然因为没有设定爽点,读之略显平淡。但俺其实下了很多功夫。 尤其是对于马夫的形象刻画,包括他的动机,他对女人的态度究竟是残忍还是怜悯。以及,作为他那个阶层的代表,他们看待这个世界的视角,他们对自己终有一天也成为[脏东西]的妥协。 对于林洛洛,白银城不是过客,更不是垫脚石。她是一座活生生的城市,数十万人的命运在这里产生交集。 我希望能够写好她。 以及,超凡力量的设定含有《诡秘》元素,但不是同人,而是魔改。 -- 祸从天降(微h) 佣兵公会凛冬郡总部,纯灰之楼,交易大厅。 数十支冒险团和无数独行的赏金猎人来来往往,穿着特殊灰衣的信托人时而上前勾搭,推销生意。热闹中,没有人注意到角落的煤气管道阀门发出一阵漏气的滋滋声,紧接着噼里啪啦地爆开了。 大厅骤然陷入黑暗,只有大门周围成功透入外界的光线。伴随着人群的骚动,一股呛鼻的气体味道逐渐蔓延开来。 蹬蹬蹬蹬蹬! 安德森准确地捕捉到这道奇异的声音。黑暗中有人在急速前行,途中响起数道戛然而止的尖叫和液体喷涌的哗哗声。 在人体沉闷倒地的声音响起之前,一道影子就冲到了安德森和林洛洛面前! 安德森瞳孔紧缩,肌肉纤维瞬间根根调动起来,以毫厘之差,带动林洛洛躲开致命的一刀。 直到此刻,嗖嗖的破风声才传入耳中。林洛洛方感受到空气正在高频地震荡,使得面颊产生一丝微微的刺痛感。 占地面积极大的交易大厅内,数道人影在黑暗中潜行,所经之处,人群如麦穗般被大片割倒。人们被搅动得互相拔刀相向,无数人被同伴误伤。 更有独行者难以忍耐心头的兴奋与狂喜,加入了这场屠杀的盛宴。 影子一顿,仿佛没有料到,面前的两人竟然能够躲过攻击。安德森已经趁着空档,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林洛洛则顺势缓缓退后,给安德森留出足够的空间。 她后退几步,脚步突然一个踉跄,撞上了一具凹凸有致的女体。 妇人猛地一惊,但把尖叫死死地压回喉咙。自从方才煤气灯突然熄灭后,她就意识到事态不对劲,牵着女童缓缓退到柱子边缘。 然而,妇人的谨慎行为没有任何用处。在影子的「真实之眼」视野中,她已经被牢牢锁定,无所遁形。 不远处,安德森挡在影子身前。黑暗中两人于瞬息之内已经交锋多次,骨骼的咔嚓声和兵器碰撞的金属声密集地响起。 影子不由得大惊。安德森则是暗叹一口气,一边抵挡住影子的攻势,一边还挤出一份多余的心思,侥幸地吐槽道:“还好在黑森林中我和冰原狼交战了几天,练出了不依赖视觉的预判技能......” 林洛洛成功安抚住妇人和女童,带领二人缓缓后退,绕到柱子背后。但前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闷哼,紧接着林洛洛看到,交易大厅门口又有一道壮实的人影直直朝这个方位冲来! “安德森要支撑不住了......袭击目标应该就是母女俩......”林洛洛脑海中划过一丝明悟,“怎么办......要不要丢下她们......” 仿佛察觉到了林洛洛的念头,她的掌心骤然被一只小手捏紧。林洛洛感受到女童控制不住的颤抖,微叹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 环顾四方,近乎黑暗的交易大厅内充斥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一道道刀光起落,毫不留情地剥去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鲜血四溅,头颅滚动。眼前的一幕如此地似曾相识,隐隐约约和红胡子酒馆重合起来。 林洛洛的喉咙顿时无比干涩。 “安德森曾经说过,在纯灰之楼动手是一个禁忌。这也就意味着,一定有某种暴力执法机关掌控佣兵公会的秩序......” 看着两道影子的攻势愈发猛烈,安德森正在节节败退,林洛洛念头飞转:“眼下这些突袭者肯定想要速战速决,因为执法者很快就会赶到......” “必须拖延时间......” 两道人影正在围攻安德森,但进展依旧缓慢。 “他妈的怎么这个普通人这么难搞......”其中一人愈发烦躁,隐蔽地打出了一个响指,灵性信号瞬间传递到在大厅其他地方屠杀的同伴耳中。 大厅的骚乱渐渐沉寂。许多人不是死于黑暗中的屠杀,而是由于吸入从煤气阀门的裂口嗖嗖喷出的气流,逐渐感到头晕眼花,耳鸣呕吐,最终悄无声息地倒下。 顿时,又有数道脚步声迅速逼近,屠杀者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行踪。林洛洛看着向她扑来的三道人影,脑海中思绪飞转,用尽力气大喊道: “路德维克!” 冲过来的人影微微一顿,林洛洛趁机飞快说道:“我知道路德维克血液的秘密!” 于此同时,林洛洛将母女两人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影仿佛没有听到林洛洛的话语,正欲扑上前去,却被另一道人影挡住。 “克雷尔,你做什么?”身材矮小的人影又惊又怒。英灵殿很快就会赶来,他们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听她说。” 克雷尔知道,邪神血液的秘密是极光会内最高等级的机密情报。比起刺杀的任务,极光会肯定会对这个更感兴趣。 极光会是信仰邪神的隐秘组织,但实际上对邪神的上古隐秘,以及被埋没的第一纪元历史了解不多。 因此,极光会一直渴望着探索三千年前神陨的真相,以丰富底蕴。 林洛洛冷静下来,借着极微弱的光线,瞥了一眼蠢蠢欲动的矮小人影,对披着斗篷的人影开口道:“三千年前的神战其实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拜占庭的神殿已经倒塌,人们都被安东尼奥欺骗了。他们当时都变成了......” 林洛洛缓缓说着,两道人影突然对视一眼,不再等待林洛洛说完,直直冲向林洛洛,目标指向她身后的妇人和女童! “此地禁止攻击!”一道极为威严的声音悠然响起。 伴随着一股奇异力量的扩散,所有戴着铁面具的人影动作被拉长变慢,关节仿佛生锈而显得僵硬。 一队穿着西服正装三件套的男士走入交易大厅。为首的人步伐沉稳,调动灵性,降下另外一道「律令」。 “此地禁止持械!” 话音刚落,所有袭击者的兵器啪的一声从掌心掉落地面。 林洛洛看着这支队伍的其他人员直直朝这边冲来。近在咫尺的斗篷人影低声骂了一句,转动生锈的关节,将串在手腕上的一颗石子捏爆。 紧接着,所有佩戴铁面具的人影波动着消失在空气中。他们利用传送逃走了。 林洛洛仿佛看到斗篷人影的铁面具之下,无比悠长深远的眼神。直到此时,耳边才隐秘地响起一道男声: “我记住你了。” ...... 白银城,南区,拜伦大公爵的府邸。 占地两公顷的公爵府傲然屹立在白银城城主堡的东侧。凸窗、角楼和圆塔的设计象征着拜伦家族从战火中厮杀出围的峥嵘血统,建筑表面的岩石因为经受风雨洗礼而无比斑驳,向世人展现出悠久而足以自傲的古老历史。 清晨的阴冷被正午的阳光驱散。此时,府邸西边二楼的一间房间内。 明媚的阳光穿透薄纱般的窗帘,柔和的光线投射到身穿荷叶边长裙的女人身上。 “夫人,恕我打扰您了。” 穿着燕尾服的年轻男人微微鞠躬,在拜伦夫人手背虚落下一吻。 拜伦夫人不语,手中的宫廷扇一张一合。 男人读懂了拜伦夫人的暗示。他不再装腔作势,直直将拜伦夫人拉近怀中,落下一阵密集而火热的激吻,大手也不甘寂寞地解开胸口前襟的束绳。 外裙、衬裙、鲸骨裙撑、背心、内衣被一件件扒下,拜伦夫人娇喘着撅起屁股,任由男人的阳具进入身体。 “布莱迪,你轻点儿......” 男人将拜伦夫人压在缝着金丝的宽背扶手椅上,看着身下女人如林间小鹿般的柔弱眼神,嗓音更加嘶哑,臀部飞快地耸动。 “怎么这么紧......是拜伦公爵没有满足你吗?” “他......他的癖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拜伦夫人被男人操干得皱起眉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去西区找那个娈童......我早就知道了......” 男人看着拜伦夫人似痛苦又似欢愉的神情,发出一声低吼,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这对夫妇......嘶......早就貌合神离...各找各的情人......” “你说......我要是当着他的面操你......他会在意吗......” 拜伦夫人身体一紧,男人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动作愈来愈凶猛。 “如果拜伦公爵不在了......我们就不用这样偷偷摸摸......” 男人看着拜伦夫人愈发粉艳的面颊,语气变得柔和:“而你......你将成为王国内最富有,最有权势的寡妇......流连于花丛,看上谁都没问题......” “就连那个你一直渴望的管家,也能享受到......”男人说出了拜伦夫人心底隐藏最深的欲望,语气更加挑逗引诱。 “啊......这是不可能的......”拜伦夫人仿佛想象到了什么,被刺激得送上高潮。 “我可以帮助你......”男人被女人的痉挛吮吸得差点缴械,他抽出自己的阳具,以免时间过短而丢脸。 拜伦夫人棕褐色的眼眸变得更加水润柔弱。在令大脑昏沉的快感中,她恍惚地说道:“好......” 得到回应,男人像是放下心来,操干得更加随心所欲。他将拜伦夫人袜口的束绳解开,脱下长袜,对着女人光洁的小腿肚激烈地亲吻。 “夫人.....请您一定要配合我。我会尽全力帮助您的。”完事后,男人整理好仪容,朝拜伦夫人行了一礼。 拜伦夫人的胴体依旧袒露。她无力地靠在宽背扶手椅上,目光朦胧地看着黑发蓝眼,和拜伦公爵容貌几分相似的叔侄,轻轻嗯了一声。 ********** 在动笔写这章前,俺思考了很久:应该如何描写出战斗的刺激和爽点? 因为《诡秘》的战斗描写相比其他元素不够出色。所以俺从别的书籍寻找灵感。 最后,俺总结了三个核心原则,分别是: [感官调动]、[气氛烘托]、[观众反馈] 因为这章的战斗大部分发生在黑暗中,俺只能通过嗅觉和听觉来描述。 俺尝试着让描述更加生动直观。“蹬蹬蹬蹬蹬”那一句,俺非常满意。仅用五个字,就能一下子,直接把紧迫感拉满。 除此以外,节奏的把握也至关重要。对于战斗的描写,俺没有选择以白描笔法细化每一个动作,譬如你劈我一剑,我砍你一刀。在这方面,古龙比金庸好得多。 原因在于:打斗动作是需要配合情节变化的。这种写法很容易使故事变得无趣。 平时俺的叙述比较克制冷静,但对于战斗,俺会尽量转变成激情的风格,想办法提升气氛的代入感。 -- 审讯 “姓名?” “林诺。林诺·雷克。” “住址?” “暂时住在旅馆里。我不久前才来到白银城。” “从哪个地方来的?” 一阵沉默。 “银鲱堡以东的一个小村庄。村子在海边,每年春季海水会突然回暖,变成血红色,大群的鲱鱼洄游。渔猎季就到了。” 方桌另一端的人微微颔首。接着是沙沙的钢笔书写声。 “家庭?” “平民。不过据说我们家族曾经是贵族。因此我的父亲让我去银鲱堡读了文法学校。” “你来白银城做什么?” “唔......我念完文法学校后,在银鲱堡找不到生计。即使我能力不错,但那里的大贵族瞧不上我。” “我的父亲后悔极了。他后来说,像我们这种出生的人,只能学习木匠、石匠、铁匠的活儿,才能够活得不那么难看。是他痴心妄想了。” “所以我只能来白银城碰运气。” “你和那个金发绿眼的家伙是什么关系?” 方桌这端的人耸了耸肩,“在路上遇到的。我和他都要来白银城,干脆一起做个伴儿,旅程会更安全些。” 钢笔顿了顿,随后飞快地书写起来。 “为什么会去佣兵公会?” “我的同伴要去,所以我也想跟着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文职类的任务呢?” 钢笔重重在纸上一点,最后一勾的字迹龙飞凤舞,那是一句评语:嫌疑排除,但仍需保持密切观察。 椅子后挪的声音。接着方桌另一端的人说道:“感谢你的配合。雷克先生。你可以离开了。” “那请问我的同伴现在在哪里?” “他结束的比你早。现在应该在门口等着。” “哦...还有,感谢你救下那对母女。这里有一份酬金,见义勇为的善举始终会得到回报。” 一个布袋递过来。微微掂量一下,大概有十枚金币。方桌这一端的人微微一愣。 “感谢您的慷慨。” “不。是感谢七神的慷慨。”另一人平静地辩驳。 “抱歉,是我的过错。感谢七神的慷慨。赞美七神。” 方桌这端的人影在胸前画出一个七芒星。随后,他抬了抬半高丝绸礼帽,握着手杖离开了。 ...... 几分钟后,一道人影闯入房间,“队长,有新的情况!” “净化交易大厅的时候,封印物[2017]出现暴动!我和班杰明差点压制不住它,焚烧了整栋纯灰之楼。” “档案里有记载类似的情况吗?” “我刚刚去查了一下,上次的暴动是在二十三年前,[2017]探测到巨石城地底的一座信仰邪神的教堂遗迹!” 阿尔文的眉头顿时锁紧。 “[2017]虽然是二级封印物,但光明圣焰的净化范围很大,对邪神气息的感知也很敏锐......在特定场合的作用不输于一级封印物,因此才从奔流城总部调到北方来......看来英灵殿对野生超凡者的监管力度还不够强啊,隐患太多了......” 阿尔文思索片刻,说道:“我和班杰明现在动身去佣兵公会。你让雨果把那两名幸存者带去宁静教堂,给他们专门做一次净化。” “至于纯灰之楼二层的文职人员,他们没有近距离接触到非凡,被污染的可能性极小。一次圣光净化就足够了。” ...... 林洛洛和安德森走出双层小楼。一群白鸽扑啦啦地落下,在来往的人群中跳动,啄食地面的面包屑。 碎石铺就的宽阔路面上倒映着庞大的阴影,半边街道都被遮住了阳光。林洛洛回头一看,背后是一座巨大的尖顶教堂。 尖锐的塔顶直直刺向天空,灰黑色的石材显得厚重而肃穆,隐隐约约有唱诗班的歌声传出。 林洛洛久未跳动的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 “等一等!”一道人影从双层小楼中冲出,“二位绅士,请随我去宁静教堂做一次礼拜!” “目睹了这样的惨剧会让二位的内心难以安宁。七神的祝福能够帮助二位摆脱心头的阴影和夜晚的噩梦。” 林洛洛认出眼前的男子是佣兵公会内暴力执法机关的成员,当时他也在现场。 “我肯定不能去......突然出现的心悸说明在我的潜意识中,教堂是极度危险的场所......但正常的大陆人民绝对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他们甚至还会乐于向七神表达自己的忠诚......” 林洛洛念头飞转,“方才这些执法者都没有提出这个要求,可能交易大厅现场出现了什么变故......” 林洛洛看到安德森并不抗拒,只是站在一旁等待她的回应。她心中一沉,表面上则微微点头:“乐意至极。感谢七神的恩泽。赞美七神。” 雨果心中安定下来。这俩人从「聚会」成员手中存活下来,这件事情本身就有几分蹊跷。 英灵殿已经在方才的审讯中,评估了那名金发绿眼男人的战力,得出一个结论:他们二人绝对不可能支撑到救援赶来。 但对于那段空白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两人都统一口径,因此找不出任何明显的疑点。 “如果你俩拒绝,那就是真的有问题......”雨果一边暗想,一边引领着林洛洛和安德森,三人往教堂走去。 宁静教堂是白银城最大,也是最古老的教堂,坐落于东西南北四个城区的交汇点。教堂前方有一座占地一公顷的中央广场,市政厅就坐落于广场的另一端。 七神对于大陆子民的态度平等宽容,因此,与白银城其他区域内的小型教堂不同,宁静教堂来者不拒。 但即使是流浪汉,如果要前往宁静教堂礼拜,也舍得花费不菲的金钱,租赁一套较为体面的正装,以体现自己心中的诚挚。 无数不同身份、地位的人于此产生交集,教堂方圆一公里因而显现出一种特殊的勃勃生机。 双层小楼所在的街道位于宁静教堂的背后,因此林洛洛三人需要绕过教堂后方,从小巷穿出,来到中央广场。 三人走入小巷,在绕过一道近九十度的转角时,林洛洛看准时机,突然蹿入另外一条更为狭窄,仅有两个肩膀宽的巷子中。 “你做什么?”雨果没有松懈最后一丝警惕心,因此立刻反应过来。 安德森早就察觉到了林洛洛的念头。虽然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逃离,但安德森依旧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缠住了雨果,以保证林洛洛顺利离去。 雨果再次见识到这名金发绿眼的普通人精湛犀利的刀法,然而他并不是野路子出生,比起「聚会」成员,他的超凡战力要高出许多。 雨果瞬间开启灵性,他一边挡住安德森的攻势,一边嗓音低沉地降下「律令」: “此地禁止逃离!” 林洛洛瞬间感受到一套无形的镣铐锁住了她的手脚,动作变得迟钝僵硬。她保持着奔跑的姿势,如同电影卡带一般,停在了原地。 “此地禁止持械!” 安德森的武器瞬间掉落,咽喉被雨果锁住。 僵在远处的林洛洛心中顿时一沉,但胸腔中的心脏突然微微一颤,紧接着她发现,压制行动的镣铐产生了一丝松动。 雨果锁住安德森的咽喉,看着不远外的林洛洛试探地动弹了一下手脚,双眼瞬间瞪大。 “要不要管安德森......还是我先逃吧......安德森被抓进教堂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我是绝对不能进的......” 林洛洛脑海中飞快盘算着,正打算趁机溜走,心脏突然再次颤动,紧接着蛰伏下来,变得无比安静。而雨果的「律令」又重新压制住她的动作。 拐角后方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阿尔文和另外一名值殿人赶到了这里。 林洛洛看着那个负责审讯她的男子步伐沉稳地走了过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左手托着的一件物品上。 安德森追随着林洛洛的目光,也移到了那件物品。 那是一件精巧的雕塑。纯金材质,太阳神鸟的形象。在安德森的视野中,根根翎羽被雕刻得异常精细,甚至连毫毛都清晰可见。 然而,这尊雕塑波动着黄金的光泽,宛如活物。 林洛洛的心脏骤然抽痛,紧接着,她的意识陷入了昏迷。 ********** 这章的第一幕是俺的一次模仿,也是又一次新的尝试。 俺先前的观念是:每一次创作,都要尽力地压缩语言描写。因为俺见识过太多的作品,语言描写都是缺乏意义的,读起来枯燥无味。 因此,俺开新的Word文档后,都会在最开头复制粘贴一段话,作为给自己的警示。如下: “目标:将语言缩短至十句之内; 纪实口吻,平和语气,娓娓道来。” 但最近读了几本书,俺突然意识到,如果用好语言描写,其实可以刻画出非常生动的场景,同时给人带来一种特殊的触感。 所以俺做了一个模仿。在第一段,俺使用了一种特殊的写法:压缩感官,尽量只剩下听觉。 人类感官是互通的。这种写法反而更能激发想象的空间,烘托出气氛。 -- 档案 [白银城] (图) 查看档案[UR190371e] 权限等级:UR公开 【提要】 白银城: 东大陆白银王国凛冬郡郡城。分为四辖区:北区贫民窟、中产西区、平民东区、传统南区。中央辖区坐落宁静教堂,北区与东区交界坐落纯灰之楼,贵族府邸及旧白银城城主堡位于南区。 由于安第斯哥伦山脉阻挡,受冬季冰冻飓风的影响较小,但气候依旧寒冷干燥,春季降温频发。年均冻死人口数未知。 被最新一期《大陆纪元史》评为“衰亡之城”。陶器业、木材加工业、纺织业等传统产业凋零,工业发展滞后。通货膨胀现象严重,失业率于近三十年急速升高。 面积:约6200公顷 常住人口:24万 ********** 图一:北区贫民窟 图二:宁静教堂兼市政厅兼中央广场 插图来源:《教团1886》 -- 档案 [“天坠”] (图) 查看档案[TS020009a] 权限等级:TS绝密!严禁以任何形式外泄!!! 【提要】 “天坠”: 我们只被允许得知,它是一座移动的浮空巨兽。 附录: 《近五百年迷雾海离奇失踪人口案件初步调查》【未解密】 《西大陆部落神话与“天坠”联系理论研究》【已删减、未解密】 《“天坠”形态初步解译》【警告!已被强行删除!】 -- 错误的开端 痛! 好痛! 心脏好痛! 眼皮如同被胶带沉沉粘住,黑暗的视野中,一幅幅光怪陆离的画面像老电影的胶片般,模糊还夹带着黑点,一帧一帧地不断浮现: 诡异流血的巨型祭坛......涂抹了许多黑苍蝇的潦草新闻稿......一个长得凶煞的小眼睛男人......扭开瓶盖咕嘟咕嘟冒气的可乐瓶......两颗湛蓝色莹莹发光的眼珠...... 现实与魔幻不断交错,耳边响起虚幻缥缈的低语,从未听过这样冗长又拗口的音节,一声声像钝锯不停划割着耳膜。 “路德维克......厄赫芮门......” 完了,我不会是心肌梗塞了......操!这该死的加班!体检的医生都劝过我,说再这样继续下去,活不过四十岁......果然幻听也出现了...... 胸腔仿佛被手术刀切开,心脏被活生生挖了出来,再连同着血管被拧碎! 林洛洛眼皮颤了颤,想要脱离这个噩梦。但那道奇诡的声音一直缠着她,将她拖进黑暗深处。 我不会就这样英年早逝吧?我还有很多美食没尝,很多电影没看,很多地方没去旅行......还有,我还有很多男人没有泡! “路德维克......厄赫芮门......” 为什么会感觉一丝耳熟?我究竟是在哪里听过......好像是一个名字...... “给他洒点圣水......”一道模糊的声音盖过了耳边呢喃的低语。 林洛洛感觉到一个湿润冰凉的物件轻轻点上她的眉心,胸口的剧痛渐渐放缓,抽搐的心脏被安抚得平静下来。 她终于积蓄起某种虚幻的力量,用力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一间光线昏暗的内室。光线从头顶高高的玻璃圆窗投射下来,形成深蓝,深红,深紫的色块。无数微尘轻柔地漂浮在空气中,门外隐约传来牧师布道的温和声音和人们的念诵。 林洛洛发现自己半躺半坐在一把木椅上,面前是一位金发的中年男性,面容和煦,穿着白色神袍。 “好了。我的孩子。你没事了。” “你受到了邪神的污染,刚刚我用圣水帮你完成了净化。” 无数纷杂繁复的记忆涌入脑海,林洛洛瞬间回忆起发生过的一切。 难道......七神没有发现我的异样?还是说......祂们已经帮我真正祛除邪神的印记?我是不是可以成为一名正常人,不用再每天担惊受怕...... “请问,我的同伴,就是一个金发绿眼的家伙,现在他在哪里?” “他已经做完了祷告和安抚仪式,正在外面的礼拜堂等你。你可以离开了。” 林洛洛向神父道谢,刚刚离开内室,进入通往礼拜堂的长廊,就迎面撞上了脚步匆忙的阿尔文和雨果。 “等一等!”雨果叫住林洛洛,“我们想和你聊聊。” 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不过既然我在七神的眼皮底下待着,都没出什么大事......应该是小问题...... 林洛洛思索着,跟随二人回到内室。那名中年神父已经离去了。 三人各自找了一张木椅落座。 “是这样的。雷克先生,不知你是否有意愿,在我们这里担任一份文职的工作?” 面前男子深灰的眼瞳平静,下巴紧绷,没有露出一丝笑容。但林洛洛依旧从平缓的语气中,听出了一分柔和与迫切。 以我目前的状态,能够躲开七神,不被发现身份就算奇迹了......如果加入他们,这些明显是侍奉七神的执法者,那不就是成天在老虎眼皮底子下转悠挑衅吗......绝对不干....... 林洛洛斟酌了一下语言,缓缓问道:“我有一个疑惑。为什么选我呢?” 阿尔文沉默片刻,似乎下定决心透露什么。 他的面色变得无比郑重:“你是被七神所选定的侍者。” ......哈?林洛洛瞬间愣住,同时掩盖住了一丝泄露的恐慌情绪。 阿尔文顺势点头,似乎理解了她的惊愕,给了林洛洛几秒钟来缓气。 这个结论与林洛洛先前猜测的事实截然不同,如同硬币的正反面。林洛洛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就听到阿尔文又说道: “你需要先实习两周,接受培训。这段时间的周薪为一金龙两银狼。等到你成为正式的文职人员后,周薪会提升为一金龙十七银狼。” “虽然你来到白银城没多久,但你应该清楚这个待遇的水平。” 阿尔文平静地陈述,胸中充满了信心。通过先前审讯中的资料,他判断林洛洛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愿意接受这份工作。 白银城作为凛冬郡的郡城,物价和工薪待遇已经算较为高昂。但平民的平均周薪也仅有十一枚银狼。 林洛洛心中叹息。自从穿越过来,她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大半年,自然清楚白银王国的货币制度和平均物价。 白银王国目前流行的货币分为两种,即银狼和金龙。曾经还有币值最低的铜勒流行,但由于通货膨胀,铜勒在六年前,就已经成为了废币。 货币制度为二十进制。因此,阿尔文给出的周薪,即使是实习期,也等同于二十二枚银狼。 林洛洛陷入思考:这相当于月入四五千和月入过万的区别......更别提在当下王国财政的紧缩局势下,文职人员本身就极难找到工作......说得我都心动了......让安德森去打劫,毕竟影响不好...... 而且,以我目前编造出来的身份,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拒绝...... “我可以考虑。不过我的同伴能否也加入?” 一直安静坐在旁侧的雨果皱了皱眉,正想要开口说话,就被阿尔文的手势打断。 “这是你唯一的要求?” 林洛洛做出肯定的答复。 接着,雨果慢慢瞪大了双眼。他发现,永远板着一张脸的队长居然轻轻翘起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 深夜,宁静教堂地底。 无数粗白的金属管道半裸露地镶嵌在墙壁上,煤气壁灯安静地燃烧。狭窄走廊的两侧是用金属栅格围成门板,以隔断内外的房室。房室如铁轨的枕木般,一间间铺设前去,一眼望不到尽头。 透过栅格缝隙,黑漆漆的房室诡异地吞噬走廊的光线,根本无法看清内部。 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投射在昏黄的墙壁上。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老科勒,你确定正午的时候,封印室出现暴动?” “没错。”另一苍老的声音回答道,嗓音依旧留着一丝余悸,“我感觉封印室大门都差点被攻破。” “不过很快,动静就平复了。我终于鼓足勇气,去检查封印物的保存情况。” “情况如何?”低沉的男声变得急促。 “所有封印物都归在原位。不过......[0008]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 “它虽然依旧被锁在秘银盒中,但好像眼珠转了一个位置......” ...... 灰瞳男子的下巴愈发紧绷,他跟随着那道驼背的矮小人影,离开了宁静教堂地底,返回双层小楼。 档案室内,老科勒手指划过泛黄的纸张,问道:“你确定正午的时候,你看到了神启?而且是‘厄瑞斯’这个词?” 得到阿尔文的肯定,老科勒缓缓说道:“这个词从第一纪元流传下来,现今依旧留存的释义已经模糊不清。” “但可以确认,‘厄瑞斯’的含义包括‘高洁’,和‘神之侍者’。” 阿尔文点头:“如果那个人是七神的天选之子,那么就有能力对「律令」产生抗性。估计是我当时拿着的封印物[2017]激发了他的内里神性,而他体质孱弱承受不住,因此昏迷。” “[0008]也因为蕴含邪神的神念,可能会暴动。” 老科勒赞同了阿尔文的推论,接着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这样一来,他最好还是转为战职,以后才有机会被升调去奔流城总部,更好地侍奉七神。” 二人又商量了其他的事项,随后老科勒返回宁静教堂,继续看守封印室。 ...... 教堂钟楼顶部响起悠扬的十二道钟声。午夜降临了。 “铛——” “铛——”...... 伴随着钟声,一行细小的字迹从礼拜堂尽头的巨型七芒星标志上缓缓浮现,似乎耗尽力气才艰难地传达过来。 阿尔文获得的神启只有上半句,下半句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所干扰,延迟到了午夜,因而无人注意到动静。 那是‘弗罗密德’,大陆通用语的古老词根,对应释义:灾厄,恐惧,绝望,以及——邪恶! ********** 谨以此章节的独特写法,心理描写和开篇七段,向《诡秘》致敬。 以及,大家要细品,细品......俺写到队长阿尔文和老科勒的一系列推论时,简直要爽疯了......成功织构出的情节逻辑,让快感和爽点无比强烈和真实。 -- 档案 [高庭堡] (图) 查看档案[RS050456w] 权限等级:RS受限 【提要】 高庭堡: 坐落于东大陆白银王国南部,是甘南郡通往星星高原的大门。北挨白银王国繁华之地甘南郡,南倚星星高原,东临落日海峡。 高庭堡作为第一纪元的遗迹,堡内诸多隐藏机关和城市原理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被《大陆纪元史》评为“上古遗留的巨型战争武器”。由于缺失确凿的证据,该评价受到全大陆争论,无数专家及学者对此提出异议。因此于神历1127年更名为“沉默的巨人城”。 面积:未知。 目前已经探明有249条暗道,由高庭堡城市内部,通往星星高原地底。更多荒弃暗道及地下行宫由于各种原因,暂未发掘。 常住人口:11万 流动人口:23万 附录: 《上古第一纪元历史研究及各地遗迹比对》【未解密】 《高庭堡城市结构及武器原理猜想》【未解密】 《高庭堡第I112号巨型地宫遗址分析》【未解密】 -- 档案 [山国] (图) 查看档案[UR742809e] 权限等级:UR公开 【提要】 山国: 西大陆玫瑰王国以北,受西方迷雾海强暖流影响,为全大陆唯一极寒之圈内的不冻港。毗邻长墙,至今已有2876年历史。 被《大陆纪元史》评为“冒险者天堂”。经济以魔兽贸易为主,带动皮毛、药材、高端食材、奢侈品等相关产业。 面积:约130000公顷 常住人口:约9万 附录: 《山国魔兽群落成因的初步研究报告》【略】 《临靠长墙建立城市可行性方案总览》【略】 ********** 图一:长墙及山国全貌 图二:山国近景 插图来源:《掠食城市》; 除引用新作品外,不再另作说明。 -- 有话说 注:这章性质没那么严肃,因此不用“我”自称。以及,我不是山东人。 这几件档案的创作让俺更加深刻地理解一些事情。 以档案[“天坠”]为例,仅有150字。被俺压缩到了极点。 其实俺对“天坠”的设定已经很有想法,完全可以详细地描述。 对于档案,俺先前也已经写了许多,但最后都成了废稿。因为俺不满意。 那么,俺为什么会选择以这种方式表达呢? 第一,俺的排版是经过一番雕琢的。如果以中号字体在手机上阅读,对于“天坠”的正面描写刚好空出来。整面屏幕仅有那一句话。 这是俺想要表达的效果。这是“天坠”所独有的特质。这是俺想让读者感受到的,令心脏颤栗的氛围。 第二,俺想要表述的信息隐藏在“附录”里。前几件档案也同样如此。 虽然这样一来,有的读者由于不够细心,可能会忽略,没有接收到信息点。但是俺相信,这样的写法所带来的阅读快感,会远远胜于正面口吻的平铺直述。 因为真实感。 俺之前说过,世界架构得越真实,爽点和快感就越真实。现在是印证的机会了。俺会用确凿的细节,让你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与此同时,简洁是俺一直追求的目标。在创作的时候,俺要把每一个字都用在刀刃上。 每一个字都是有价值的。除俺的“PS”唠叨以外,俺希望自己现在和以后,都不会有废话。 因此,俺选择以这种写法,来透露“天坠”最核心的特性。 以及,对于地图,俺原本是以《□□□传》的形式来描述。但这样读起来,感觉还差了许多。 俺写的不是徐霞客的地理游记。这是一个古老宏伟,波谲云诡,气势磅礴的世界。构思它的时候,俺自己也被其深深迷住。 俺希望它能以最惊艳的形象,在俺的笔下呈现出来。 现在,俺非常满意,因为气氛终于到位了。 -- 苍白(微h) 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白日酷热难耐的沙漠温度骤降,浮动的微风使得穿着皮甲的猎人刚出帐篷,醉酒发烫的脸颊就被寒意冻得清醒。 这里是苍白之地,盘踞于凛冬郡和甘南郡之间的荒漠。河流从北方蜿蜒而下,终于在这里耗尽了气力,以干涸来结束短暂的生命,徒留下河岸一片片龟裂的黄泥。 正午时分,连绵的沙丘比阳光还更耀眼。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沙子是苍凉的白色,但这种苍白让大地上经年凝固的血色,以及污浊的焦黑更加刺目惊心。 千年以前,这片大地被白银王国所放弃。从此,它开始野蛮生长。无数的通缉犯和投机者涌入这片无人区,一座罪恶和血腥的乐园被建造出来。 水源、食物、气温等曾经的难题随着金钱的膨胀,早已不在话下。实力成为这片大地上唯一的规则。因此,苍白之地有穷奢极侈的享乐,也有堕入泥尘的卑贱。 “喂!头儿有事找你。” 雷诺刚刚简单地清洁完自己的身体,就听到传话。于是他穿好衣物,进入一顶巨大的帐篷。 毛皮帐篷内,空地中央的篝火在熊熊燃烧,上面架着巨大的肉块。首领坐在高背椅上,把一桶酒水咕嘟灌入喉咙,随后抓来一名衣衫暴露的女人,大手肆意地揉捏。 看到雷诺进入大帐,首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为什么不过来参加宴会?” 雷诺没有回应。 于是首领大步走下台阶,将雷诺带到众人面前,举高他的手臂:“两年零七个月了。今天,我们终于干掉了响尾蛇冒险团!这次行动中,他是最英勇的战士!” 众人骚动起来。金银珠宝被一箱箱抬进大帐,七八个赤裸身体的女人被揪扯着头发,带入了帐篷。无数淫邪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们的身躯上扫荡。 “让我们庆祝这次的胜利!终有一天,黑狐冒险团将登上苍白之地的铁血王座!” 在一桶桶倾倒的酒水和女人的尖叫中,狂欢开始了。首领将缴获的战利品中最漂亮的一个女人抓到雷诺身前:“她是你的了。” 那名女人主动向雷诺靠近,柔软的身子贴上魁梧的躯体。 大帐内,众人正在肆意地放纵欲望。由于狼多肉少,每一个女人都被两三名男子团团围住,身体每一处可以用来被发泄的地方都被占满。由于男人只顾泄欲,不管死活的粗暴动作,只能发出干呕的呜呜声。 那名女人乖顺地倒入雷诺怀中,手指挑逗地从结实的腹肌移向胯下。她心里清楚,如果不讨好眼前的男人,迎接自己的将是被轮奸的悲惨命运。而这个男人早已彻底勃起了。 雷诺深吸一口气,粗鲁地推开了女人。他不顾首领难看的脸色,轻轻颔首后,就狼狈地逃离了狂欢的现场。 “这家伙肯定是银样镴枪头。呸,瞧着那么大,但中看不中用。”一名部下观察到首领沉郁的面色,连忙讨好道。 ...... 雷诺掀开帘布,钻出了大帐。深夜寒凉的空气帮助他压下心中的燥意。他回到了营地边缘的单人帐篷。 帐篷的帘布被卷起一半,寒冷的气流贴着地表流动。细小的沙砾被卷起,在夜空磅礴宏伟的星尘衬托下,更显得黯淡苍凉。 雷诺无声地喘了一口气,解开裤子,粗大的阴茎顿时跳了出来。 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找女人发泄过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得开始注重卫生,养成了经常清洁身体的习惯。 雷诺躺倒在睡袋里,从卷帘下方的缝隙中深深注视夜空,手上加快了动作。他的欲望汹涌如潮,但分泌出来的点点前精无法充分润滑,因此胯下充盈着干涩的快感。 远方隐约传来狂欢的声音。然而不论是男人的叫骂,还是女人的呜咽,都在这片寂静黑暗的苍茫大地上被渐渐隐没。 雷诺此刻无比感激自己没有安德森的听觉。 他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星空,胯下的快感渐渐积累,干涩的痛感同样不断翻涌。在到达高峰的那一刹那,他仿佛透过无数璀璨的星辰,看见了一双明亮含笑的眼睛。 ********** 这章是俺第一次尝试唯美向的性描写。 俺选择先引入苍白之地的氛围,调动情绪,再描写众人欲望的放纵,结合精炼的环境描写,从而更加饱满地凸显出雷诺的隐忍。 -- [UR19-0371e]号档案附件【白银城中央广场日 前文的宁静教堂由于夜景,基调过于诡暗。 虽然档案的设定引用了SCP基金会的许可等级,但是故事的主调并非SCP风格。同时,也基本不包涵克苏鲁元素。 这幅插图最贴近作者脑海中,对于白银城的想象。因此,为避免误导读者,再放一张出来。 -- 欢迎加入英灵殿 “签上你的姓名,再盖右手的拇指印。” 一道龙飞凤舞的字迹勾勒出来,淡黄的纸张上赫然出现一枚鲜红的指印。紧接着,合同被严密地扎紧,束成一条细长的纸卷。 “雷克......湖泊的姓氏吗?很罕见。”灰瞳的男子急于摆脱自身严肃面色带来的误解,尝试调和了一下气氛。 “嗯。”林洛洛脑海中划过一双湖蓝的小眼睛。平静深邃的水面下,潜藏着汹涌炽热的情感。那是雪峰、松针、高山盛放的野花、千万年缓缓流动的冰川,和一弯冰蓝色的深湖。 以及湖底流淌的熔岩。 “保密条款你刚刚已经看过,你现在是值殿人的一员了。那么,欢迎加入英灵殿。” 双层小楼的办公室内,阿尔文将林洛洛和安德森的合同收入档案柜内,三人各自找了一张软面靠椅坐下。 “如果说奇迹长墙是‘七神之盾’,那么英灵殿就是‘七神之矛’。” “这个世界生活着魔兽、邪物等生灵,同时也诞生了人类的超凡。第二纪元的三千年以来,暗潮一直在和平的下层涌动。守夜人武装的长墙暴露在公众面前,负责对外镇压;英灵殿的超凡者在暗处隐藏,负责对内清除。” “这是[英灵殿]档案的第一段序言,《大陆纪元史》并未将它公开。我可没有这么好的文采。” 阿尔文将原木色茶几上的两只洁白瓷杯推到二人面前,自己也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 “英灵殿的源头可以追溯到第一纪元刚刚结束不久,比长墙还要古老。” “你应该听说过邪神吧?” 林洛洛心中瞬间警惕,不动声色地和安德森一起点头。 “大陆子民都知道邪神,但极少人知道邪神的真名。更少人清楚,邪神还没有彻底陨落。” “邪神一直在尝试复活。王国军队负责剿灭邪魔,而英灵殿的职责,就是监视超凡世界,防止失控。” 阿尔文指了指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白银王国地图,说道:“英灵殿独立于三大王国,也不受君临城调配。因为我们与法师、神官是完全不同的体系。” “英灵殿不需要从诸神之塔,以及君临王室获得神旨。每一座正统教堂,都直接受到七神的眷顾。” “我们通常以教堂来划分辖区。白银王国的英灵殿总部,就位于奔流城的百花大圣堂。” “这栋双层小楼挂着第七特别行动处的标牌,与白银城第一到第六组,负责各个领域的执法队并列。” “明面上,我们是带有教会性质的护卫队。专门负责保障神职人员、以及贵族的人身安全。实质上,我们的主职工作是监管超凡世界,调查超凡事件,防止隐藏在民间的野生超凡者失控。” 林洛洛缓缓点头,若有所思:凭借超凡力量,英灵殿能够充分镇压佣兵公会的骚乱;侍奉七神的属性,更是让英灵殿比王国官方还要正统...... 怪不得英灵殿属于佣兵公会的暴力执法机关,因为佣兵公会的环境最容易出事端......袭击事件的那几人估计就是野生超凡者...... “宁静教堂的净化仪式已经证明了你俩对于七神的忠诚信仰。因此,你们不用再经过选拔和考核。” “值殿人的选拔,比王国顶级官员考试还要严苛。即使家庭三代都是虔诚的信徒,也不一定能够获得完全的信赖。” 阿尔文尝试着调侃了一句,却只是僵硬地扯动嘴角:“通过的概率,呵,大概相当于找到一位没有任何情人的贵族。所以说,你们很幸运。” 阿尔文的下巴重新紧绷起来,但眼神依旧柔和。这名叫做林诺的男子,作为七神选中的侍者,成功被招揽进了英灵殿的宁静教堂分部。 在这个过程中,值殿人二队立下了最大的功劳。 历史上,每一位七神侍者最终都将担任大主教的职位。白银王国现任的马里叶大主教,就是七神侍者之一。 在安第斯哥伦山脉的围剿过程中,军队只是负责净化邪魔的污染,对于邪魔的斩首行动,则是由马里叶领头的值殿人完成。 因此,宁静教堂必然会得到奔流城总部的重视,值殿人二队也将获得回报。某种意义上讲,这些都是眼前这名银发绿眸的男人所带来的好运。 林洛洛看着目光流露出一丝柔和的阿尔文,头脑中思绪飞转: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连七神都被我骗过去,我又加入了英灵殿,就不会有任何人怀疑我对七神的忠诚...... 呼,算是安全了......不过,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和邪神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两周内,你们先做文职的工作。虽然超凡的大门已经向你们敞开,但依旧需要资质才能通过。你们需要经过训练,才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经过一番商量讨论,阿尔文已经决定,将林洛洛和安德森两人转为战职。安德森即使作为普通人,战力也十分出彩,肯定要“物”尽其用;林洛洛虽然体质孱弱,天资差劲,但作为七神选定的侍者,这是必然的命运。 “看来我又要委托那位老朋友来教导了......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他的格斗技巧有没有退步......先把林诺培训到普通人的平均水准吧......”阿尔文飞快地下定主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昏暗。阿尔文走到办公室门口,扭动墙壁上煤气管道阀门的开关。 啪嗒一声,宁静柔和的灯光充盈了不大的房间。 “时间不早了。”阿尔文即使没有掏出怀表,也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你们明早八点来到这里,会有人来给你们分配任务。” 林洛洛和安德森道谢后,离开了队长办公室。 顺着走廊,两人依次经过了另外几间办公室,小型会客厅,放置牌桌的娱乐室,机械打字机边上堆满纸张的资料收发室。 “奇怪......怎么没人?”林洛洛忍不住轻声问道。走廊和里间在黑暗中显得无比冷清,煤气壁灯依旧是沉寂的状态。 等到离开了双层小楼,安德森才低声说道:“下午的时候,我听到隔壁有人说,今晚拜伦公爵要举办宴会,白银城所有的大小贵族届时都会到场。因此值殿人基本都被临时抽调,赶去保障现场的安全。” “一名贵族能有这么大权势,让英灵殿都主动守护吗......这样一来,贵族和英灵殿的关系,未必像阿尔文所说的那样,只是明面上的掩护......还是说,拜伦公爵这个人,有特殊的原因......”林洛洛脑海中划过一丝疑惑。 两人绕到宁静教堂前,步行横跨整座中央广场。 此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造型典雅的煤气路灯柔和地投射光线,晶莹的雪粒缓缓飘落,又随着一阵风被卷走。 林洛洛和安德森终于见识到了白银城的繁华。这里不同于阴沉灰暗的北区,即使夜深,广场上依旧有无数人来来往往。 宁静教堂前方的中央广场占地极大。在远离教堂,靠近市政厅的一端,气氛由神圣肃穆,逐渐转为热闹活泼。 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绅士为身侧的女性撑起宽柄雨伞,顺带体贴地拢了拢对方的皮草大衣;广场中央一圈的店铺里,有人叫卖着热腾腾的馅饼;一支小型乐队演奏着欢快的音乐,引得人们顶着寒风,驻足欣赏...... 几名穿着红色军服,戴高帽的步兵正在昂首挺胸地巡逻。林洛洛看见一名走失的男童,在步兵的帮助下,找回了父母。那对父母喜极而泣,不停道谢,那名年轻的巡逻兵顿时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小孩的笑容,恋人的笑容,父母的笑容,乐手的笑容,巡逻兵的笑容......无数各种各样的笑容洋溢着羞涩、喜悦、天真、疼爱、自豪......幸福。即使少量人面露难色,但愁容依旧没有抹去眼神中热切的希望。 这是北区没有任何人能够拥有的希望。而明天......对于他们,明天是个太过奢侈的词。 林洛洛沉默地走着,只是目光移到每一处,都会仔细地感知,似乎想要把人们的情绪刻录下来。 “我和安德森加入英灵殿,直接就从北区爬升上来,甚至比东区的普通工薪阶层还要高一等......只要有时间的积累,中产轻而易举......”林洛洛轻轻摇头,心中不再继续感慨。 她于是加快脚步。走着走着,林洛洛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包裹住,大手的温度驱散了掌心的冰冷。 她愕然地扭头,看见身旁默默跟着她,一直安静不说话的安德森。 金发男子的面庞由于绷紧,显得格外瘦削。那一双翠绿的眼瞳中流淌出了某种复杂的情绪。 ********** 感谢珍珠和收藏达到两百。 俺意识到,真正考验笔力的,不是把高潮写得多么激荡人心,而是把平淡的剧情讲述得清晰、明白,不那么枯燥。 爽点存在的时候,对于笔力的要求不高。相反,剧情越平淡,越考验作者的能力。 -- 撞破(微h) 凌晨三点。 踉跄的脚步声突然响起。黑暗中,一道人影冲进盥洗室,对着洗手台一阵干呕。 他扭开水龙头,将冰冷的水胡乱拍打在脸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一丝微光从排风口透入,投射在镜子的一角。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打湿的薄衬衫紧紧贴着皮肤,露出轮廓优美的胸膛,裤绳没有扎紧,光裸的脚掌踏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 左侧太阳穴一阵阵地抽痛,安德森明白,醉酒的后遗症终于显露了。 “我怎么喝了这么多......”安德森扯了扯嘴角。五个小时前,他找了个借口离开旅馆,独自坐在酒馆的卡座上,将前来搭讪的女人和挑衅的男人全部打退,一杯接着一杯,喝光了半桶西拜朗产出的高浓度蒸馏酒。 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样的呢?安德森锁紧眉头,忍不住苦思冥想。太阳穴附近的皮肤被牵动,头痛得更加厉害。 中央广场上,他鬼使神差地握住了那个银发绿眸家伙的手,然后......当他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安德森怔住了。 狗屎!明明是个皇族,天生就比所有人身份高贵,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就像,就像...... 对视的那一刻,安德森差点克制不住自己。 凌晨三点的白银城陷入沉睡,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即使安德森拥有敏锐的听觉,也只能听到盥洗室外,客房衣帽架上挂着的怀表发出的咔哒响声。 安德森缓缓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无声地解开裤子。顿时,一根粗壮狰狞的阴茎弹了出来。 他微微仰着下巴,闭紧双眼,隔着盥洗室的门,凝神听着房间内一道轻柔均匀的呼吸声,开始撸动起胯下的物件。 安德森的视野终于陷入了彻底的黑暗。随着手上的加速,快感不断从胯下升腾而起,如放电般窜入大脑皮层。 他竖着耳朵,用声音细细勾勒出那道在床上沉沉睡去的身影。 下体愈发胀痛,掌心感受到了青筋的搏动。安德森清楚,自己越来越兴奋了。 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碧绿眼瞳,那双清澈明亮的乌黑眼瞳,那双眼瞳......喉结忍不住微微滚动,安德森的脑海中突然涌出许多零碎断续的画面。 那是一双眼睛的主人,努力仰起头,看着高高的大人们来回奔走,脸上都是惊恐的神情。一只苍老的手掌将他抱了起来,同时牵起一名美貌妇人,语速飞快:“夫人,您和少爷先走。” 紧接着,马车的帘布一晃一晃,偶尔透入外界的景物,却是一片血色。铁蹄声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抱在怀中的妇人发出一声低哑的呜咽。 镜头飞快移动,无数帧画面迅速切过,最后停在一个荒凉的小村庄里。那双眼睛趴在门缝边,安静地注视自己的母亲被粗野的男人压在身下,发出婉转又痛苦的低吟。 “操!贵族小姐的逼就是不一样!”由于常年干农活,男人的臀部黝黑结实,与女人的洁白形成强烈的对比。黑与白的反差,是那双眼睛童年里印象最深刻的画面。 画面再次如积木般倒塌崩溃,内心最深处,某种东西不断翻腾涌动,尝试突破记忆的封锁。 安德森咬紧了牙。 那双眼睛已经变成有大人的一半高,刚迈入青春期的沙哑嗓音从口中吐出:“萨克叔叔。” 中年男子下巴留着硬硬的胡渣,怜惜地摸了摸男孩的头:“今天下午陪你去练马术和打猎。” 男孩乖巧地点头,中年男子随即进入房间,把大门锁上。 过了半刻钟,屋内除了肉体的拍打声和男女的喘息,还突然响起一声女人尖锐的惊叫。男孩习以为常,坐在门槛上,像是替人看守,安静地等待屋内的事情结束。 尖叫声愈发密集,物体抽打皮肉的声音也透出门外。男孩百无聊赖地拨弄台阶缝隙中的杂草,突然听到女人拉长的哀嚎戛然而止,没有了一丝声息。 男孩刚站起身,就看到中年男人跌跌撞撞地冲出房屋。屋内的大床上,洁白床单除了淫糜的液体,还染上鲜红的血迹。 女人赤裸的肉体布满无数道鲜红的鞭痕,褐色偏黑的头发凌乱地黏在额头上,那双蔚蓝色的眼瞳已经凝固。 一切的虐待都随风散去。男孩知道,从今天开始,女人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每次中年男人一来,就疯狂地鞭笞自己的儿子,像是报复性地转移和发泄某种情绪。 那双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母亲,沉默地站了一会儿,随后拿起一把刀,走了出去。 他直直走到中年男人面前,男人脸上露出真诚温暖的笑容。 “小安德森,你跟我回奔流城吧。你的母亲不值得拥有你这样的好儿子。” 中年男人蹲下身子,伸出大手。然而这次,男孩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将小手认真地放入宽厚温暖的掌心。 他面无表情地将刀捅入男人的胸膛。 中年男人流露出惊愕的神情,随后是惋惜,像是遗憾无法再陪着男孩骑马、射箭、放风筝。 那双眼睛亲手杀死了一名嫖客。这名嫖客将他的母亲虐待至死,同时也是天底下对男孩最好的人。 ...... 两滴透明的水珠从鼻梁两侧缓缓划过,沾湿下巴同样坚硬的胡渣。 褐发蓝眼的女子身影,以及下巴留有胡渣的中年男子身影飞速淡化。少年回到了奔流城,原来的家族府邸早已化为废墟。 安德森的动作越来越急切。脑海中,那名金发碧眼的少年依旧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随后转身离去。 在黑与火的地下勾当中,少年成为了一名合格的“老鼠”,渐渐在奔流城的地下暗网闯出名声,面庞也由于常年没有表情,变得冰冷瘦削。 直到三年前,早已长成男人的他离开了王都,只留下一段冰冷的“猎手”传说,一位从来不找女人的地下巨头。 安德森的脊背紧紧贴着墙壁,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力,下体由于高速摩擦,极致的快感中出现了一丝疼痛。 沉溺的快感使他忽略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直到盥洗室的木门被突然敲响。 “喂,你在里面吗?” ********** 这章使用了插叙。同时,为了营造出电影的镜头感,俺牺牲了部分语法,以更加直观地表达画面。 -- 档案 [奔流城](图) 查看档案[UR190001e] 权限等级:UR公开 【提要】 奔流城: 东大陆白银王国王都。坐落于繁华之地甘南郡的中部平原。王国经济、政治、宗教中心。 被《大陆纪元史》评为“冉冉升起的东方明日”。近五十年各领域蓬勃发展,城市迅速扩张,人口自然增长率年均维持3%以上。 金梧桐区内坐落王宫,及五十三座子爵以上的贵族府邸;城市中心地标为荆棘广场,东侧坐落议会大厦,南侧坐落百花大圣堂,西侧矗立诸神之塔二号分部。 新兴工业区集中于城市南部。化工产业集聚,以陀瑙河为供应水源。每年夏季七月至九月,南区出现“大恶臭”,爆发疟疾等恶性传染病。 奔流城是王国内唯一普及蒸汽有轨机车作为公共交通工具的城市。 莱茵港作为王国第一大港,位于奔流城北端,日吞吐量达到一百零七吨。 港口部分为军事封禁区,停泊两艘皇家军用战舰。码头交易区八成为风力帆船,以蒸汽作为动力的船舶依旧罕见。 京畿种植业、水产业、乳畜业发达。 面积:约9400公顷 常住人口:57万 ************ 图一:白银王国议会大厦 图二:诸神之塔二号分部 -- 隔着一片门(微h) 安德森手上一抖,差点将自己胯下的物件捏断。 “......”他忍住疼痛,轻声抽了一口气。然而凌虐过后,阴茎反而更加精神抖擞,跳动了两下。 安德森刚开口就发现不对劲。于是,他把声音吞回喉咙,没有再说话。 林洛洛站在门外。由于深夜的寂静,她成功捕捉到了那道带着情欲的嘶哑嗓音。 这个家伙半夜跑到盥洗室,居然是干这种事情......不过作为成年男性,有欲望很正常......在冰苔镇的时候,他从来不去红胡子酒馆,雷诺说他不找女人......这两个月下来,由于我的缘故,每次都偷偷摸摸地藏起来发泄,没有办法尽兴......也算是难为他了...... 林洛洛谨慎地站在盥洗室门口,等待里面的动静。沉闷的声音突然响起,像是人体贴上木门,随后缓缓下滑,直到坐在地面。 安德森背靠着木门,重新闭上双眼:“你能陪我说会儿话吗?” 林洛洛犹豫片刻,靠着木门的另一边,缓缓坐下。 黑暗中,两人隔着一片门板,彼此听着对方的呼吸声,陷入沉默。 直到林洛洛忍不住开口:“那个......你读过文法学校吗?” 即使作为凛冬郡的郡城,白银城的文盲率也依旧高达百分之六十。然而在双层小楼,林洛洛亲眼见证安德森轻松地通过了测试。 由于特殊原因,林洛洛自身精通大陆通用语。同时,她的皇族身份顺利地解释了这个现象。但是林洛洛想不清楚,为什么安德森也受过良好的教育。 “......”脑海中划过那个留着胡渣的中年男人,安德森轻轻抚摸着自己下巴同样短硬的胡渣,轻声说道:“我没有上过学。那些知识都是一个人教我的。” “嗯。” 沉默中,安德森的脸庞渐渐流露出悲伤又柔和的神情。听着门外的呼吸声,他感觉痛楚的褶皱被抚平,深藏在心底的那股情愫又缓缓冒出。 “你不要走。”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洛洛仿佛可以感受到,门背后的男人重新开始动作。 即使隔着门板,砰砰的心跳声依旧强而有力,隐蔽的喘息声十分嘶哑,带着浓烈的情欲。 林洛洛顿时脸蛋发烫。不过,她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嫌弃地打发安德森,而是继续坐在门边。 盥洗室内,安德森重新抚摸上自己的阴茎。她就在隔壁,与自己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安德森十分清楚。 胯下的阳物兴奋得高高翘起,轻微地上下弹跳。安德森任由心底的情愫牵引自己的行动,无数的画面盘旋着涌上脑海,每一幅都是那个俊美的银发绿眸家伙。 门背后的喘息越来越激烈,浓烈的情欲中饱含着求之不得的渴慕。 林洛洛心底渐渐发酸。在那道极具男性诱惑的声线中,她的下体变得湿润。 雷诺走后,除了妓院的那一次意外,她已经有接近三个月没有任何性生活了。作为生理健康正常的女性,林洛洛也会有欲望和需求。 那道男性声线的每一次喘息,所流露出来的浓烈情愫,都在诱惑着林洛洛。 林洛洛终于忍不住,将手滑入衣服中。她艰难地解开厚实扎紧的衣物,这些针对男人的防范此时成为了阻碍。 手指灵巧地挑开内衣,伸入腿缝。那里已经流出了潺潺的花蜜。 林洛洛无声地吸了一口气,指尖碾压过彻底凸起的阴蒂和湿润的花瓣,开始撩拨自己的情欲。 门板后,男性的喘息越来越粗重,也越来越低哑诱人。林洛洛听着安德森的嗓音,手上的动作幅度渐渐变大。 快感窜上脑海,头皮开始发麻。林洛洛忍不住微微张开唇瓣,用急促的呼吸来缓解大脑的缺氧。 这是她离自己最近的一次。安德森深深地满足于这个愿望的实现。精神上的满足让阴茎传递的快感更加极致。 当内心渐渐被那道身影侵入,柔软的地方同时也被占据。安德森发现,每一次想象着她自渎,带来的体验都无与伦比。 “......”一声细小的嘤咛突然冒了出来。安德森放缓手中的动作,从快感中抽身回神,听到木门另一端近乎无声的喘息。 一股饱含荷尔蒙的气味钻入鼻腔内,安德森心头瞬间激荡,下体再次涨大。 他发现,林洛洛动情了。 安德森凝神听着外面,用细碎的水声勾勒出林洛洛的动作。他仿佛可以看到女人嫣红的面颊,和由于沉溺于欲望,变得朦胧柔软的眼神。 安德森心中升腾起欲念,身体叫嚣着,试图逼迫他直直破门而出,抓住那个女人。但他不是雷诺,强大的自制力让他硬生生地停下动作,艰难地制伏了心头乱窜的欲火。 “我......可以出去吗?” 林洛洛从快感中渐渐回神,听到了突然冒出的询问。她明白,这个询问不仅关乎盥洗室木门的开合,还直直指向她的心扉。 我要不要接受他......林洛洛叩问自己。雷诺已经离去,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千里跋涉中,安德森的陪伴渐渐撬动她内心的裂口,强行封印的冰山已经被融化殆尽。 中央广场上,那只宽厚大掌的温度,和翠绿眼瞳中流淌而出的复杂情愫,彻底击溃林洛洛的心防。她心中明白,自己已经软化了。否则,她方才绝对不会鬼使神差地留下来。 安德森没有等到回答,反而听到起身的声音。他的心头沉落,明白自己不过是痴心妄想。 然而随着把手拧动的音响,盥洗室的木门缓缓裂开一条缝隙。安德森瞬间反应过来,腰身一挺,止住向后躺倒的势头。 “你......” 近乎黑暗的室内,女人的衣衫微微凌乱,站在安德森面前。 林洛洛看不清安德森,但她走到他的身前,双手从男人湿漉漉的额发,往下摸过瘦削的脸颊,带有刺感的胡渣,再滑到轮廓优美的胸膛,抚摸坚实紧绷的腹肌,直至胯下。 安德森怔怔地站着,任由林洛洛柔软细嫩的肌肤贴上他最隐私的地方,掌心将那根玩意儿包裹住。 ********** 这章的难点在于,如何把安德森和林洛洛的心理状态刻画出来。 安德森此刻的情绪是反常的。因为他刚刚冲破回忆,所以才会一改以往的怂态,出格地提出让洛洛留下的请求,再得寸进尺地询问。 林洛洛心态的转变则是日积月累的。中央广场上的一幕,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篇故事里,男性角色没有泰迪精,洛洛也不是见人就想嫖或被嫖的万人迷。一切情节都必须遵循逻辑的自洽。俺相信,这样写,才能够造就出更加真实的沉浸体验,和更加深刻的愉悦感。 上上章的平淡情节在这里发挥了作用。一切的朴实铺垫都是为了更加圆满的爆发。 -- 互相伤害(高h 反攻) 黑暗中传出难以察觉的吞咽声。林洛洛仿佛看到了男人滚动的喉结,于是轻轻翘起嘴角,手上开始缓慢动作。 从生长着浓密毛发的根部,顺着狰狞的茎身移动到头部。在这个过程中,掌心的那根玩意儿的血管一直在突突跳动,温度越来越火热。林洛洛面颊发烫,但还是坚定地把手移到顶端,轻轻点了一下。 安德森隐蔽地抽气,攒紧了双拳,差点克制不住动作。林洛洛不再压制嘴角的笑意,抬起手指轻嗅一口。 指尖是清亮湿润的粘液,带有浓烈的男性麝香,微微腥燥的气味充斥着荷尔蒙的引诱。 马眼依旧在汩汩地吐露粘液。安德森如同木棍般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林洛洛摆弄。然而男人紧绷的肌肉,和不断吞咽唾沫的喉咙,都在证明他快憋不住了。 林洛洛继续慢条斯理地撸动着安德森的阴茎,另外一只手摸上男人坚实的胸膛。她早就知道这里的两颗乳头是棕褐色,与轮廓优美的胸肌相映,显得十分诱人可口。 在抚摸和揉捏中,安德森的乳头完全凸起,变得和胯下一样硬邦邦,像一枚石子一样,抵上林洛洛的掌心。 安德森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林洛洛忍不住轻笑一声。但她没料到,由于情欲的浸染,她的声线带上一丝嘶哑和磁性,让男人的自制力终于被压垮,无法继续忍受痛苦的折磨。 低低的笑声在盥洗室内回荡,安德森猛地将林洛洛推到墙上,咬牙说道:“别再玩了!” 脊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瓷砖,男人的两只大掌抵住她的肩膀,力道沉重无法摆脱。林洛洛抬头看向压下来的安德森,心头冒出一丝紧张和刺激,然而依旧面不改色。 “这是前戏。你难道没有做过吗?”明明声带饱含情欲,口吻却一本正经。 安德森说不出话来,只能咬紧了牙。难道让他承认,自己没有经验,随后被女人无情地耻笑吗? 狗屎!他可不想被雷诺那个家伙比下去! 林洛洛暗笑。她早就摸透了安德森的老底,只不过由于恶趣味,想狠狠地调戏一下这个家伙。谁让他在第二次见面时就对林洛洛动手,还产生出一丝杀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就是她光明正大的报复。 看着面前无比诱人的男色,林洛洛的小穴早已产生空虚寂寞的感觉。酸涩的饥渴从脊椎升起,身体叫嚣着渴望被填满。 “你帮我润滑一下。这也是前戏的一部分。”语气依旧圆润而严肃。 说着,林洛洛牵引着安德森的手掌,来到腿心。当独属于男性的粗大指节深入体内,她终于在心底满足地喟叹一句。 明明已经很湿了,为什么还要润滑?安德森脑海中划过一丝疑惑,但注意力随即被手指传来的奇妙触感所吸引。 即使只伸入一根手指,层层媚肉也显得异常满足,尽心尽力地用吮吸来讨好来客,压根不受林洛洛大脑控制,只是忠实地传递着每一丝神经的刺激。 安德森的手被林洛洛操控着,在小穴内轻快抽插起来,发出叽咕叽咕的水声。胯下的阴茎已经被憋了很长时间,此刻仍然受到冷落,可怜兮兮地再次涨大。 “嘶——”在林洛洛的控制下,三根手指已经深入小穴内,安德森终于忍不住怒火。 “够了!” 再这样下去,他的宝贝肯定要炸掉了。 然而林洛洛依旧自顾自地动作,还是不舍得施舍出一只手,给男人来安慰他的那根玩意儿。 安德森不是不能强上,但这样一来,林洛洛好不容易敞开的心扉又会合拢。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不知道何时才有盼头。 男人念头微转,没有强来,而是偷偷做起小动作。林洛洛突然发现,体内的三根手指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开始随意地搅动和戳弄。 手指活了过来,显得更加灵动,偶尔刮过敏感点,让林洛洛一阵腿软,差点就贴着墙壁滑落地面。 “......”林洛洛恼怒,在黑暗中仿佛看到了男人眼底的得意神情。 身体此时不再满足于三根手指,深处微微瘙痒,渴望被更大更粗的东西填满。林洛洛轻喘一口气,说道:“刚刚是让你帮我拓宽一下身体,免得待会儿你进来弄伤我。” 经过与雷诺在床笫间不断的斗智斗勇,林洛洛早已经验丰富,软话张口就来,总能搔到男人心底最痒的一点。 林洛洛将安德森往前一拉,顿时二人的身体紧密相贴。她的半条腿挂在安德森的大臂上,握着男人被冷落许久,憋得又胀又疼的阴茎,对准了穴口,慢慢往下吞入。 “......”两人同时从喉头滚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然而阴茎刚刚吞了一半,安德森突然将林洛洛死死地抵在墙上,腰胯猛然一沉,瞬间阴茎全部没入! “你干嘛!”不顾林洛洛的惊叫,安德森直直抓起两条腿,让女人如同树袋熊般彻底挂在自己怀中,压着墙壁发起猛烈的冲刺! “慢吞吞的可满足不了你。” 安德森心中早已打好小算盘。只要吃下去,就没有拒绝和反抗的理由,而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明明你已经默许,这场性事由我来主导!林洛洛恼怒起来。但每一次破口大骂,男人听到诸如“混蛋!”“骗子!”“小人!”之类的称呼,反而微微一笑,与林洛洛的骂声保持同步,以最狠的力道连续冲刺! 还没骂几句,林洛洛就已经虚脱。她软软地倒在安德森怀中,任由男人尽兴地挺动。饱满的阴囊每一下都撞上臀瓣,紧紧贴着花穴,直到阴茎尽根没入,顶到最深处。 安德森眼睛一眨不眨,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这场激烈的性事当中。下体传来的快感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选择用最原始的男性力量制服了林洛洛,只想着加快!用力! 他心里清楚,今夜过后,他很难再用手满足自己了。 下巴无力地抵在安德森的肩膀,林洛洛侧过脸蛋,用肌肤感受着男人脖颈血管极为有力的搏动,一滴汗珠顺着瘦削的脸颊滑落,滴入林洛洛唇瓣间。她舔了舔,咸的。 她勉强压下头脑由于强烈快感而导致的晕眩,抬起头开始亲吻安德森的下颚。 安德森瘦削的下巴有着刚硬的线条。林洛洛的唇瓣贴着男人的胡渣,被扎得发痒,随后移上嘴唇,舌头试图侵入。 然而和那一夜相似,主动的出击是不自量力的体现。很快,林洛洛就败下阵来,反击的挑战成为自投罗网。 在激吻的过程中,男女间的交缠更加激烈。唇齿的交战时,一波波冲上脑海的快感让林洛洛丧失一切抵御的力量,甚至控制不住口涎。一串晶莹的液体挂在嘴角,下颚已经浸湿。 她仿佛又看到安德森微微翘起的嘴角。 可恶!感觉快要到了......不行,我可不能第一次就输给他,在这个家伙面前丢盔弃甲。林洛洛憋足一口气,在几乎要攀上高潮的前一刻,手指滑到安德森的胸膛,对着男人的乳头狠狠一捏! 一声变调的闷哼从安德森的喉咙中滚出,男人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扭曲,同时胯下使出了一道实打实的力量! 紧接着,林洛洛脑海中的烟花炸裂开来,脚趾蜷曲,小穴剧烈痉挛。在极致快感下,她的头脑一片空白,然而手上还依旧记得先前的小心思,再次用力一拧! 安德森的嘴巴瞬间张开,爆出一句无声的粗口,同时阴茎抵在花心,射出了精液。 ********** 没想到这次肉居然写了三章。统计后发现加起来有七千字。 这章的反攻有两层,先是安德森的回击,再是林洛洛的报复。这章设定好结构的三个阶段,连同二人不断转折的心理状态描写,再结合前两章节足有四千字的精心铺垫和刻画,都是为了能够更加饱满地写出二人之间的张力。 相信俺,每一次肉的口感都将与众不同。 -- 公告 向大家正式说明一下:以后改为周更或者月更。 原因不是作者前期铺垫和设定过于宏大,笔力难以支撑下去,最终导致烂尾。各种设定早已落实,大量剧情细节一直在作者脑海中盘旋,等待在字行间被呈现出来。作者随时可以在短时间内肝出三十万字,同时保证故事的质量水准。 原因在于作者自己没有动力。作者认真反思后意识到一切问题都出在自己身上。 PO的搜索机制会导致马太效应,即多的更多,少的更少。很多优秀的作品基于这点,都埋没于作品的汪洋中,沦为冷文。 作品若想要出头,必须精准地规划每一步行动。首先,研究大众口味及市场需求,瞄准热门题材譬如校园H、骨科H、直播H、快穿H。同时选择更受读者青睐的梗,例如追妻火葬场、修罗场、大乱炖、双处、甜宠、虐恋等。 设定作品框架后,需要研究作品名字及文案。这两点是作品的排面,直接关系读者是否愿意点开文章试水的兴趣。基于的性质,作品应该遵循尽可能直截了当的规则。除非作者已经积累足够人气,拥有自傲的资本,否则最好将所有爽点苏点于文案中全部铺开。 最后,作品需要利用PO的搜索机制,同时尽可能挤入潜力新书榜单。PO上许多读者会通过人气数排名挑选作品,人气数建立在每一篇章节的点击。因此需要充分利用人气数规则,尽可能最大化章节数量。 与此同时,新作只有凭借首页的人气,才能在一飞冲天。为此作者应该努力打榜,调动读者的积极性,设置满XX珍珠/收藏加更。 对于最大化章节数量以及加更,作者可以选择压缩字数,每一章设定为一千至两千字,以此将利益最大化。 一个月的新书榜,作者必须争分夺秒。沿用上述方法成功挤入新书榜单,随即获得编辑推荐资格,登上头条。许多作品都沿用此法获得成功,以100珍珠保底,1000珍珠起步。根据豆瓣某位专门研究过规则的用户所言,写到十万字如果收藏也只有几百,作者应当合理考虑开一本新书。 本书作者完美正中以上所有规则对应雷点的靶心。 从最开始的劝退书名,到非主流作品文案,再到前十章每章4K+,最后读者的收藏和留言只会让作者尽可能地打磨剧情写好故事,而不是疯狂码文写多字数,因而不凭借珍珠和收藏加更。 作者不会自怨自艾,认定自己作品是沧海遗珠。作者也不需要强行给自己安加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冠冕,与大环境苦苦斗争不愿妥协让步。如果重来一次,已经拥有意识的作者必然全部应用上述技巧。 作者以往所有做法都是出于良心。作为曾经的读者,作者最开始完全站在读者视角考虑,缺乏野心与远见。如果换一种做法,作者也很乐意自己的作品被更多读者所享受到,为他们带来愉悦。 作者读过各种类型的无数作品,深谙玛丽苏规则及大众爽点,同时也有实力。作者可以选择开一本短篇小甜饼,写一篇虐恋狗血文,不仅能够收割流量,也不用费脑力。作者能够完全掌控故事剧情走向,把握人物形象设定,戳动所有苏点爽点,保障文笔上纲上线。以上对于作者不要太轻松容易。 但作品不仅给读者,同时也是给作者自己看的。作者目前没有赚钱的想法,因此作者不希望自己写出的作品受到大众欢迎,但被自己嫌弃不满。作为老白,作者已经厌倦玛丽苏及各种套路,作者自己的爽点越来越高,口味越来越挑剔难以满足。因此,作者还是选择跳出舒适区,挑战宏大世界架构,挑战人物形象绘刻,挑战故事编制能力。当突破自我的时候,作者会很满足。 当读者对于常规作品感到腻味之时,也能够因此眼前一亮。 目前之结果,原因不在于大环境,也不在于读者,完全归咎于作者自己。作者不想卖惨,也不是来向小伙伴道别。故事的意义就是给读者带来愉快的享受,也给作者带来创作的满足。对于现状,作者淡然接受。 从开篇至今已有29天。在十万字的历程中,作者特别感谢许多小伙伴的支持。特别感谢甲女的暖心安慰,以及为我的付出(不用这么累);感谢朔月的陪伴交流;感谢甜甛、LaLa、邦妮的喜爱;感谢茶碗蒸、Xytt、hai、momopopo的认可;感谢D、Pulalalala、何听、碧海蓝天、奈离、听说你喜欢吃芥末、iceblock、别别扭扭当动物、嬷嬷、iamjustkidding、栽春的坚持投珠,以及更多默默投珠和收藏的读者。 感谢所有小伙伴。作者于此九十度鞠躬,再献上一个拥抱。正因为这部作品数据黯淡,你们的支持才更加珍贵。 作为读者,作者在PO上读过许多质量极佳的冷文。但当时作者只会收藏,即使非常喜爱作品,也常常懒于投珠。直到现在作者才理解到这份鼓励与支持对于那些作者的意义。因此大家以后有可能看到作者披着大号留言。 缘更不代表坑。坑是写不下去,而作者脑海中还有非常多的精彩情节想要分享,只是囿于时间,决定延缓更新节奏。 作者其实一直和网络脱轨。目前没有注册任何微博账号,豆瓣账号于4月14日新建但使用频率低。评论区是作者和小伙伴唯一交流的平台,因此作者很重视。只要读者留言,即使可能有时间差,但一定会回应。 每篇的作话已经被删减调整。除了对于作品本身的分析,以及创作的心路历程分享,作者不会再求珍珠和收藏,或者写意义不大的作话。希望调整过后,大家的阅读体验会更佳,能沉浸投入故事本身。 以后更新将变得不稳定。作者其实从来没有存稿,全部章节都在刚写完的一天之内发出。作者如果突然心血来潮,也会连续爆更。 顺带推荐作者三花花的《地球蜂房》;以及作者国家一级保护废物的《野孩子》。《兽满人间》、《欲灵天下》、《暗网》质量不错。喜欢西幻的可以看《塞尔斯的鱼塘》,不过作者长乐无极搬到了海棠。 最后再次真诚地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 -- 超凡 翌日清早,林洛洛和安德森从旅馆出发,步行二十分钟来到双层小楼。 “明明可以乘坐马车。”安德森瞄了一眼面露倦色的林洛洛,温和地劝说。“我们不差这点钱。” 不差钱?昨晚住宿就已经花费四分之一枚金龙,约等于平民阶层半个月的薪水......虽然安德森打劫的钱财仍然绰绰有余,但还是尽快租一间房屋住下来吧...... 这个家伙凌晨发疯,害得反而是我......林洛洛揉了揉眼角。今天早上照镜子时,她发现自己眼底出现明显的青色。 “吃完早饭要多走动,这样有益于消食。”林洛洛一边反驳,一边推开略显沉重的大门。门前挂着一块黄铜色泽的圆形门牌,金属上面凹陷着“第七特别行动处”一排字母。 奇怪,怎么还是没人?之前我和安德森被带过来做笔录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冷清......林洛洛绕过用来招待的古典沙发,正打算继续往内,里间突然走出一名穿着浅绿色轻便长裙的金发女孩。 “你是......雷克先生?还有,安德森先生?”女孩看上去二十岁出头,表情很快从迷茫和疑惑中恢复过来。“你可以叫我简。老科勒是我的父亲。” 阿尔文告诉我,二队里没有候补队员,只有五年前退休的老科勒可以临时帮忙......老科勒的女儿也在英灵殿办事,看来她就是先前队里唯一那名文职人员......林洛洛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后取下礼帽,放于胸前,微微鞠躬。 “你好,我是林诺·雷克,应聘过来做文职工作。” 安德森同样行了一礼。简连忙回礼,并没有将二人带到资料收发室,而是进入一间小型办公室。 “这半个月奔流城都没有发信函过来,所以最近特别清闲,没什么活儿可干。”简让指了指办公室内的软面靠椅,说道:“我的父亲已经值完班,大概还要五分钟才能赶过来,你们先坐一会儿。” 我还想着近距离摸一摸那台机械打字机呢......在地球上,那台东西绝对是昂贵的老古董......有着货真价实的黄铜键盘和控制杆......林洛洛暗暗腹诽,向女孩温和地道谢。 没过多久,小型办公室的门被砰砰敲响。没等林洛洛起身迎接,一名身材矮小的驼背男子就走进屋内。 林洛洛与老科勒对上视线。那一双浑浊的眼珠严肃打量着面前银发绿眸的男人,眼神锐利无比。 林洛洛暗暗提起一口气。她平静坦荡地看着老科勒,直到他的眼神渐渐放软,变得柔和。 “不错。”老科勒拉来一把椅子坐下,“我想阿尔文已经告诉过你的身份了。” “虽然在合同上,你俩签订的是文职工作,但你们并不用做那些,只需要尽全力学习。大致安排已经定下来了:早上由我给你们教导超凡知识,下午你俩去凡森特那里进行体质训练。他是很出色的骑士,你们不要辜负了阿尔文的苦心。” 等林洛洛和安德森点头后,老科勒直接进入正题:“今天上午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记好超凡世界的常识。” 老科勒顿了顿,低沉开口:“七条序列共同构成了超凡世界的根基。它们分别是「裁决」序列、「生命」序列、「战士」序列、「智慧」序列、「魔女」序列,以及「命运」序列。” “一位超凡者只能掌握一条序列的能力。当他选中这条序列后,就需要通过服食魔药,来获得晋升。序列的晋级最多有十次,这十个等级可以明显地划分开超凡者之间的实力。起步是最低的序列9,直到序列0......” 七条序列......七神......每条序列都仿佛可以和神祗对上......林洛洛心中一跳,缓缓问道:“队长和雨果能够用言语控制他人的行动,这个属于哪一种超凡能力?” 老科勒呵呵一笑:“雨果是序列8「仲裁人」,可以使用低级言灵,也就是「律令」。阿尔文是二队唯一一名序列7「行刑人」,他俩都属于「裁决」序列。” “白银王国英灵殿只完整掌握了前三条序列,而宁静教堂分部只能掌握到这三条序列的序列6,再往后就没有权限了解。” 对比刚开始的审视,老科勒此时态度明显亲和许多。“不过经过二十多年的任职,我从野生超凡者口中打听出许多秘闻。比如「魔女」序列虽然在白银王国内近乎没有,但月莺王国大沼是她们的聚居地。” “呵呵,我一直很想亲眼看见一名「魔女」,据说她们各个都有非凡的美貌。只要男人与她们共度一夜,就会变得失魂落魄,被掏空爱情的心脏。” 为什么白银王国英灵殿彻底掌握的只有三条序列,而且上层仿佛有意隐瞒知识向下投放......林洛洛脑海中划过一丝疑惑,但没有发问。 老科勒继续兴致勃勃地讲解,偶尔提及一些野史秘闻。直到三人都口干舌燥,他终于忍不住掏出怀表,啪嗒一声打开。 “已经中午了。”老科勒皱起眉,低声嘟囔:“简这个丫头,估计是把我们忘在这里了。” “今年就到这里结束,你们下午三点去香槟街11号找凡森特。不用准备什么,直接过去就行,不过中午不能吃太饱。” 林洛洛和安德森站起身。简单道谢后,林洛洛问道:“我和他想租一间房屋住下来。你有什么建议吗?” “你们昨天晚上住的是中央辖区的旅馆吧?”老科勒露出一丝笑容,“真正熟悉白银城的人,除非富商或者贵族,一般都不会选择在那里下榻。那里根本就是吸人血的蚊虫。” “我名下还有一套东区的公寓,挨着我现在住的地方。如果你们愿意,就先搬过来。有什么问题想要请教,或者发生任何意外,都比较好解决。” 七神侍者的名号甚至能让一名资深退休的值殿人讨好吗?不过听起来不错,这样也方便我打听多一些东西......林洛洛正打算开口答应,肩膀突然被安德森揽住。 “不用了。” 林洛洛一愣,扭头看向安德森。金发碧瞳的男人即使脸上挂着温和歉意的笑容,但以林洛洛对他的熟悉了解,此时安德森脸颊的肌肉反而隐约绷紧。 老科勒的视线移到林洛洛身上,他知道林洛洛才是主导的那个人。 犹豫片刻,林洛洛改口婉拒。等到两人彻底离开双层小楼后,她心中原本的微微恼怒和不满已经消失。 可能安德森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林洛洛转变想法,认真地向安德森提问。 “难道要我说,是因为这样一来,隐私性太差......你也不回忆一下,你昨天晚上叫的有多大声......”安德森默默地想,面颊肌肉抽动。 这一刻,他刻意地忽略自身听觉和常人听觉的差异。 林洛洛的呻吟一直都比较隐忍克制,昨夜安德森已经摸清楚规律。只有林洛洛攀登高峰的那一刻,他才有机会听到女人唇边溢出的娇媚哭腔。 因此有一点安德森可以肯定:如果声音能够传出去,任何男人都会忍不住。昨夜他的贪得无厌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没等到安德森的回答,林洛洛也不再追问。经过昨夜的事情,两人的关系发生了质变。 先前由于承诺,安德森一直听从名誉团长的决定。但现在,林洛洛发现男人开始隐蔽地伸张爪牙。 在伴侣的关系中,即使安德森的性格导致他不会选择强迫和垄断,但男人依旧试图争夺主动权。 “好吧,那我们去白银城住房改善公司看看。我之前问过本地人,那儿的中介比较值得信赖。我猜......联排不符合你的口味,你肯定想要一幢独栋房屋吧。” 林洛洛翘起嘴角,早已猜出了安德森的小心思。 ********** 感谢珍珠和收藏达到三百。感谢大家的鼓励留言。作者已经回复。 这一章的最初打算是从老科勒介绍超凡开始引入。但俺读回前文,感觉过多跳跃性的镜头切换会导致行文不够流畅,因此使用前几百字进行柔和地过渡。 -- 特殊的住房要求 白银城,东区某条街道,下午一点。 “老科勒都说了,中午不能吃太饱,你还拉着我去那家西拜朗烤肉餐厅......”林洛洛很想揉一揉肚子,但看到自己身上平整无褶皱的白衬衣和黑马甲,她又默默收回了手。 主要的问题还是,那家餐厅太贵了......安德森居然还说下次要带我去尝尝那里的香槟......天哪,一瓶就要一枚金龙,这风格和地球上一模一样......他就不懂得勤俭持家吗......想到这里,林洛洛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西拜朗美食一向以酒和烤肉著称。只有在王国郡城,才会有这样的异国美食,我们肯定要好好尝一下。”安德森一边解释,一边扫视街边的门铺。“唔,就是这里,白银城住房改善公司。” 两人拾阶而上,安德森抢先一步敲响木门。 咚,咚咚。 过了两分钟,一名年轻的红发女孩冲出来,怀中抱着一沓厚厚的文件。她表情痛苦地咧了咧嘴,脚踝由于冲刺而扭伤:“嘶——因为这个时间点一般没有客人,抱歉让你们多等一会儿。” “平时公司的门都是开着的,现在没有歇业。”看到两名西装笔挺的男子,其中一位更是面相英俊,红发女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态度更加热情。 “二位有什么需求?可以具体描述一下。” “唔......有没有东区的出租房屋,而且要靠近中央辖区的那一种。” 林洛洛明白,坐落这种地段的房屋价格自然不菲,但比起每天上下班都要搭乘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上五六里,她还是愿意付出一些金钱的代价。 “先生,当然有。目前金银花街的3号,14号和21号都等待出租。那一条街全是联排房屋,十一年前由王国慈善委员会牵头,带动房产商建设。因为整个过程受到了严格的监管,所以那一条街的房屋都质量不错。” 红发女孩铺开一份文件,手指点向一份铅绘草图。“我们这儿也留了底。” 安德森飞快地将图中的建筑扫视一遍:一个起居室加上三间卧室,配有两间盥洗室和小型阳台......多边形四坡屋顶,两个烟囱,没有草坪和花园,也没有门廊,入口直接面对街道...... “金银花街联排房屋每周的租金在10到13银狼之间浮动。先生你清楚的,由于地段的原因,这样的价格已经算非常合理公道了。因为我们公司也有王国慈善委员会的背景,所以才能提供这样的价格。” 确实很良心......林洛洛脑海中划过报纸上其他房屋出租的广告,通过对比直接下定结论。 安德森虽然不喜欢联排房屋,但明显这样更划算......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林洛洛正要继续询问细节,安德森突然开口。 “不,我们要独栋房屋。” 金发碧眼的男子眼神坚定,红发女孩立马改口:“靠近中央辖区的还有滨松街,目前有待出租的是10号。房屋带有宽大的花园和前廊,主人是一名退休的大律师,曾经在那里清居。不过......” 被老人用来清居......看来隐私性很好......安德森瞬间下定主意。红发女孩还没有讲完,安德森就直接说道:“我们要这个。” 红发女孩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这幢房屋的房东有一项特殊的要求。因为10号的花园围墙和长廊种植了爬藤月季,所以平时阳光比较难照入。房东的要求是,绝对不能破坏花园景观。” 红发女子无奈耸肩,她清楚白银城人民对于阳光的渴求。很多贵族和富商常常在黑夜漫长的冬季,南下前往海滩度假。 还有植物遮蔽......安德森心中一动,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 “再好不过了。” 林洛洛怀疑地盯着安德森,她猜到男人之所以拒绝公寓,拒绝联排房屋,都是出于隐私性的考虑。但独栋房屋已经足够,再加上一个私密性良好的花园有什么作用? 安德森没有理会林洛洛,扭头与红发女孩飞快地商量细节,签订合同,交付押金。他甚至连到现场看房这一个环节都省去了。 红发女孩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虽然旁边那位银发绿眸的绅士英俊挺拔,但对于她而言,豪爽果断的客户更讨人欢心。 安德森心满意足地和林洛洛离开了。 看着皱着眉不解的林洛洛,安德森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在奔流城他出入过无数贵族的府邸,自然清楚花园可以用来做什么。不过,男人只打算到时候用行动向林洛洛说明解释。 两人离去后,红发女孩快速心算一遍自己抽取的中介费,忍不住用力地挥舞了一下手臂。 红发女孩哼着小调,将办公桌上的文件一一收拢归档。排列滨松街10号房屋档案的时候,她突然冒出一丝疑惑: 每周的租金只需要17枚银狼,在那个地段,这个价位几乎等同于不赚钱的良心。为什么过了大半年,这幢房屋仍然没有被租赁出去? 虽然房东的要求古怪,但总有人看中价格,愿意牺牲日光浴的享受。 红发女孩想不明白,只好摇了摇头。她是半年前从另外一间公司跳槽过来的,凭借自己优秀的口才胜任职位。至于房屋的详细资料?客户一般都没有耐心细看,也缺乏真正的判断能力,所以红发女孩自己也懒得浏览。 因此,滨松街10号房屋档案封底没有被翻开。 没有人注意到那里夹着一张陈年泛黄的纸张: 《滨松街10号房屋封禁令》、附《房东哈米斯先生遗嘱》 ********** 这章继续使用大量细节,构筑真实,打好世界根基。 比起爽点更强烈的肉章,创作这类内容其实更耗费脑力和时间。但作者相信,这样能够提升肉的口感,让阅读的愉悦感层次丰富。 章节名“特殊的住房要求”对应房东,也对应安德森。 -- 密谋(高h) 从白银城住房改善公司出来后,林洛洛和安德森赶到香槟街11号。 一幢风格古朴的房屋外,林洛洛看着爬满藤蔓的围墙和杂草丛生的花园,略感愕然地问: “这就是凡森特先生的住所?” 安德森耳朵动弹,没有回答林洛洛。此时铁栅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金发男子站在大门前,双手环胸,大臂肌肉显得强壮发达。 他双鬓斑白,脸上的皮肤有着风霜侵染的痕迹。蓝色的瞳孔略显浑浊,但目光仍然如老鹰一般锐利。 “进。”凡森特吐出一个字。 好像回到了大学军训,面对教官的时候......看着眼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士,林洛洛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默默地吐槽自己的过度反应。 三人走入房屋,凡森特从暗柜中掏出一只灰黑色的铁盒,动作谨慎地打开盒盖。 洁白的棉絮中躺着一只棕黄色掉漆的皮套。林洛洛目光顿时一凝,而凡森特已经将皮套啪嗒一声翻开。 一柄长管沉静地握在凡森特手中。外型是古老的燧发式手枪,击锤竖立在枪管后方,银白色,呈如意形状。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件东西......林洛洛脑海中瞬间涌出无数念头,然而凡森特的话语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这是阿尔文托我捎给你的,给你防身,以防万一。你一定要保管好,这可是违禁物品,丢失的后果很严重。” 凡森特目光紧紧锁定着林洛洛。这个银发绿眸的男子表情平静,眼神出现短暂的波澜随后平复,仿佛早就认识这件武器,没有好奇也没有惊骇。 “这是一把枪。我以后会教导你如何使用它,包括基础的快速拔枪和点射。” 安德森的兴趣明显被这把体型小巧,形态别致的武器勾了起来,然而凡森特没有理会他,继续对林洛洛说道: “最近阿尔文那边出了点乱子。他现在事务非常繁忙,很难抽身。他让你们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尤其是你——” 凡森特的目光上下扫视林洛洛一遍,有些怀疑但仍然抱有一丝希望。他开口道:“你出拳试试,再踢腿。” 林洛洛回想着上辈子看过的职业拳击比赛,努力挥出一拳。 “咳咳——”凡森特仿佛被水呛到,“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踢腿了。” 林洛洛微微汗颜,她清楚自己的实力在这个世界的水平。 凡森特扭头看向安德森:“至于你,院子内有器械,你自行练习。你不需要我来专门训练。” 林洛洛看着安德森给了她一个隐蔽的眼神,随后大步离开。 “凡森特先生,那么我们现在开始练枪吗?”林洛洛脑海中依然留存许多疑惑,但态度变得跃跃欲试。 林洛洛看到金发中年男子的嘴角抽了抽,仿佛带上一丝嘲意:“你这周要做的,只有力量练习。” 他的嗓音突然拔高,威严说道:“现在!换好练习服,给我练一组哑铃!你明白了吗!” ...... 白银城南区,拜伦大公爵府邸,下午五点。 挥退贴身女仆后,拜伦夫人提着裙角,脚步轻快地转到一面枝繁叶茂的忍冬花墙后方。 “下午好,夫人。”灰发蓝眼的管家无可挑剔地行了一礼,赞美道:“您越来越年轻美丽了。” 位于极北之地的白银城即使在仲春,也难以受到光明的持久眷顾,此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拜伦夫人侧脸打量管家,看着男人恭敬的笑容,轻轻吻上他弧度不变的嘴角。 “唔......别废话。我想要你。” 拜伦夫人猛地将管家推到在地,剥开他的裤链,将管家的性器释放出来。 握着手中紫黑色的粗硕肉茎,拜伦夫人娇喘一声,撩起裙摆,缓缓坐了下去。 “夫人特意穿成真空的吗?不怕那些卑贱男仆偷窥您尊贵的身体?”管家咬咬牙,开始向上挺动。 吞吐男人性器的肉穴猛然紧缩,管家意识到拜伦夫人兴奋起来了。他低笑一声,彻底卸下自己的伪装,将拜伦夫人猛地压倒在落叶堆中。 “给我跪好!母狗!” 拜伦夫人面颊酡红,乖乖地摆成趴跪的姿势,朝管家露出白嫩饱满的臀瓣。 管家扶着自己久经百战的肉茎,粗鲁地冲入拜伦夫人的体内,开始大力蛮干。 “怎么,难道你那个叔侄也满足不了你的骚逼吗?还专门勾搭我。” 拜伦夫人吸吮着管家伸入口中的两根手指,口水被搅动出滋滋的响声。她含糊说道:“布莱迪太青涩了。我就喜欢你......哎呀!” 管家突然冲撞,拜伦夫人被顶得发出一声尖叫。管家接着冷笑一声,丝毫不留情面地说道:“夫人,我早就看透你了。如果有机会,你巴不得那些粗俗的下人一个一个挺着大鸡巴,排队轮流奸淫你吧。” 拜伦夫人泛起泪光,然而面容更加娇媚粉艳。她在管家如同对待母狗一般的暴力狠操中,断断续续地说:“呜......上次宴会的行动,我们失败了。现在公爵身边里外三层都安插了严密的护卫,刺杀的难度越来越大。” “不过,布莱迪已经找到帮手了。” “谁?”管家看着身下彻底陷入情欲的拜伦夫人,自己即使爽得头皮发麻,也依旧保持着清明。 “布莱迪说......呜......是一个叫做极光会的组织......” 话音未落,管家就控制不住力道,拜伦夫人被那一下冲撞顶出痛苦的呻吟。 管家已经跟随在拜伦大公爵身边二十多年,是府邸内最具权势,也是最受公爵信赖的下人。因此他自然掌握了一些隐秘,譬如这个世界的超凡。 “你的叔侄疯了吗?那可是一群连雇主都咬的危险疯狗!” “不用担心......布莱迪说,我们与他们有共同的目标,相关的利益。”拜伦夫人抓着管家的大手来到自己的胸部,很快两只乳房就被捏出无数红印,乳头被掐得肿大挺立。 然而凌虐的痛感反而让拜伦夫人更加沉溺,叫声越来越放浪不忌。管家嘶声抽了一口气,肉茎在拜伦夫人体内更快更重地挺动,淫液被粗鲁的动作搅成一片白沫,黏附在二人交合处。 “那个叫做诺亚的小子还待在公爵身边,再来一次刺杀,肯定会引起奔流城的注视。你可别忘了,他也是货真价实的王储。如果行动成功,别说国王了,百花大圣堂也会过来调查。到时候我们就死定了。” “布莱迪告诉我,已经找到替罪羔羊了......你放心......”拜伦夫人被管家一阵狠肏,声音无比虚弱。 然而管家对于拜伦夫人的提议无动于衷。 “要我说,你也对拜伦公爵不满很久了吧......听说当年他强奸了你的爱妻,是一个叫做伊丽丝的少女?”拜伦夫人勾了勾唇,淫荡的表情下,眼神轻微闪动。 “闭嘴!母狗!”管家仿佛被戳中心底的伤疤,愤怒起来:“你的骚逼还不够满足吗!是不是想要我再找一个侍卫过来,用鸡巴堵上你的嘴!” “加入我们......”拜伦夫人呻吟道。管家没有回答,只是鼓足了劲肏干,但拜伦夫人已经明白:管家同意了。 一盏盏金属栅格的煤气灯逐个点亮,柔和的光线透过繁茂的忍冬花墙,变得影影绰绰,远处传来女仆呼唤主人的焦急声音。 管家猛地从拜伦夫人体内抽出欲望,面无表情地将自己依旧肿胀挺立的肉茎收回裤中,很快将仪容整理完毕。 管家恢复一丝不苟的恭敬神情,朝拜伦夫人微微点头:“如果需要配合,记得及时通知我。” 拜伦夫人看着男人毫不留情地离去,而自己两只奶子半露,臀瓣红肿,小穴糊满乱糟糟的液体。 她咬咬牙,将痕迹迅速收拾一番,随后扑倒在地,痛苦地呻吟,呼唤起女仆的名字:“嘶——怎么会有石头绊脚!罗丽丝!” ********** 此章学习了权游ed偷情的写法,将大量信息点隐藏,绘刻出拜伦夫人和管家肉欲下的攻心交战,以肉推动剧情。 以及,作者会更加敬业地打磨自己的车技。 -- 谎言 马车的轱辘嘎吱嘎吱地碾过碎石地面,在一幢灰蓝色屋顶的独栋别墅花园门口停下。林洛洛不等安德森结完账,就压了压半高丝绸礼帽,钻出车厢。 “雷克先生,您今天下班很早。” 别墅铁栅大门旁侧立起一根半人高的铁质邮政柱,一个鼻头长着雀斑的年轻女孩朝林洛洛欢快地问候,随后继续擦拭邮箱。 “罗珊,”林洛洛失笑,“你不用那么心急。目前来看,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来投递信件。我的朋友们还不知道我换了新住址。” 年轻女孩的嘴角微微上扬,用半拧干的毛巾继续仔细擦拭着邮箱边角,将崭新半翘的铆钉擦出黄铜的金属色泽。 “雷克先生,相信我。你很快就需要的。今天上午就有一名女仆上门拜访,喏,这是请柬。” 一张轧花的请柬传递到林洛洛的手中。林洛洛轻轻弹了弹纸张,质感坚韧,明显品质极佳。 安德里戈·哈米斯先生......兹定于3月29日下午八点......落夕街3号......林洛洛拆开请柬,飞快地扫视一遍。 “唔,还有,派女仆送上请柬的那位主人是房东的儿子。”年轻女孩拍了拍额头,仿佛差点想不起来,连忙对林洛洛说道。 “谢谢,罗珊,你可以下班了。”林洛洛温和说道。 年轻女孩点点头,行了一礼:“雷克先生,安德森先生,那我走了。” 走入房屋内,安德森一边帮助林洛洛把手杖和礼帽挂好,一边埋怨:“我看,我们就不应该雇佣女仆,太打扰清净了。” “行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论如何,杂活仆人总是要的吧?不然,谁来浆洗衣服,打扫卫生?我们可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林洛洛回想起安德森先前的豪爽,暗暗笑了一声。 “而且我们请的是家政公司的钟点工,罗珊同时负责好几家房屋。她不会打扰到我们的生活,不仅勤快,还礼貌,你上哪儿再去找一个这样的人?” 安德森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林洛洛很快把正装换成一套舒适的家居服,不久后厨房响起了油煎的滋滋声。 等到林洛洛端着两只盘子走出厨房的时候,起居室的壁炉已经变成温暖的橘黄色,伴有木炭燃烧的细碎噼啪声响。安德森穿着开领衬衫和家居长裤,惬意地躺在古典沙发上,金发沾着淋浴后的水汽。 “怎么要那么久?” 林洛洛没有回答,直直把盘子端上桌面。洁白的瓷盘中,沙质的土豆泥和软烂的牛腩混合在一起,边上摆着几片甘蓝。 “做这道菜花多了一些时间。你试试,我还没有尝过味道,不知道好不好吃。” 看着安德森飞快地扫光盘子,林洛洛露出一丝笑意。她将自己的食物拨拉过去:“你多吃点。” “你知道的,我最近由于训练,一直胃口不好。”林洛洛补了一句解释。 “你只是因为过度运动,训练强度突破了你的身体承受能力,暂时不想吃东西。如果不吃饱,你待会儿可能会饥肠辘辘。” 林洛洛盯着安德森正经严肃的面庞,然而她没有找到任何男人心思的破绽。 于是林洛洛慢慢地把食物吞下。她刚擦干净嘴巴,就听到安德森问道:“凡森特今天说了什么?训练很早就结束,你又专门做了一顿晚餐,这可不是你的个性。我之前提议在家里做饭,你都嫌弃麻烦。” “哦——”林洛洛拉长了语调,轻快地眨了眨左眼:“我通过考核了。”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老科勒那边的测验了。”安德森表情软化。他拉着林洛洛来到古典沙发上,像往常一样,以老练的手法为她拉伸酸痛的肌肉。 “我一直不明白,嘶——你这套按摩的手法从哪儿学来的?”随着安德森的力道,林洛洛咬牙忍住呻吟。“如果有这套本事,你去开一间按摩店,绝对有大把人追捧上门。” 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是被安德森半扶半扛着回来的......我早该意识到了,凡森特先生比军训教官恐怖多了......如果没有安德森帮我缓解身体的疲倦,我肯定支撑不下去......呵,阿尔文真是用心良苦啊...... 林洛洛脑海中冒出白天的经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虽然收获与付出等价,她这段日子进步飞速,但她绝对不希望再来一次。 “这套手法是凡森特教给我的。” 林洛洛半信半疑地盯着安德森。安德森表情平静,淡淡说道:“专门搭配你的训练。” 凡森特先生冷酷,无情,热衷于嘲讽和打压我,总感觉他不像是这么体贴的人......不过,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林洛洛缓缓点头。 在林洛洛若有所思的时候,安德森手上动作不变,隐蔽地垂下眼皮。 由于林洛洛的询问,安德森脑海中不可控制地涌出无数奔流城时期的记忆,但他把这一切都完美地压了下去。 ********** 这章描写比较隐晦,只在标题点明。 对于剧情,作者尽力写好。的性质注定大部分读者是登录找肉看的,不过作者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做到,让读者有一天认为剧情与肉同等,或者更加精彩。 作者是新手,开车不比其他资深作者老练。因此,作者只能拿出剧情来打动读者。 -- 31:拜访 “叮铃铃——” 落夕街3号独栋房屋的门铃被拉响,金属弹珠系着的七条红绳由于扯动,在风中如飘絮般摇曳,那是北方人民最常用的七神祈福符。 林洛洛正了正礼帽,透过雕刻着荆棘藤蔓的铁栅门,看到别墅的灯光闪烁了一下,不远外的门廊出现两道人影,款步前来。 “现在是八点零五分,很准时。雷克先生,安德森先生,欢迎你们。” 一位盘着发髻,穿着高领荷叶边长裙的女士迎到铁栅门口。她长着白银王国最普通的金发蓝眼,脸上挂着亲切但不殷勤的恰当笑容,身后跟着一名女仆。 “您好,哈米斯夫人。”林洛洛点头问候。刚刚看到女主人的笑容,林洛洛就瞬间明白,应该如何投其所好。 因此,林洛洛很想再适当地赞美一下哈米斯夫人,但顾虑到自己身份是初次见面的男性,还是没有说出口。 几人边走边聊,林洛洛一边口头应和,一边快速地打量周围的环境:形成一条条长带的齐整草坪、包裹着棉布以防冻害的山楂树篱、攀附藤蔓的小巧凉亭呼,精心打理得很好嘛,看来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林洛洛嘴角微翘,说道:“哈米斯夫人,您的花园品味可以和上南区的贵族媲美了。” 哈米斯夫人眯了眯眼睛,露出真切的笑容:“冬舌日的时候,我和丈夫趁着植物枯萎,派人给花园全部施了一遍肥。而且,我们用的是盘羊的厩肥,我的丈夫专门委托一位朋友从西方运过来的。” “结果一到春天,所有杂草都开始疯长。柳兰、缬草、接骨木、旋花、木茼蒿如果不是下人们每天护理,这里早就只剩下一片齐腰高的荨麻和水芹。” 林洛洛微笑着点头,哈米斯夫人最后补充了一句:“如果客人前来拜访,也只能看见一片砖红色和藏红花色的荒草堆。” “夫人,您的学识令人钦佩。能够欣赏到这样令人惊艳的庭景,是我们的幸运。”林洛洛话音刚落,哈米斯夫人笑容更加亲切。 几人来到房屋门口。随着屋门把手的扭动,凸肚窗挂着的飘花窗帘鼓了起来。林洛洛看到此景,眼角难以察觉地跳了跳:谁会把窗帘安在凸肚窗上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感觉有点怪异 林洛洛迈入房屋,随着头部的转动,快速而礼貌地浏览一遍室内环境:餐厅和客厅连在一起,厨房借用一面玻璃墙隔断,目光可以将烹饪过程毫无障碍地扫视餐桌上,几枚红烛立在银质烛架上,正在静静燃烧;洁白的餐巾竖立,卷出尖锐的方角。 这就是中产阶级待客之道:提前派仆人发送请柬、穿着晚宴性质的盛装、重视细节的完美、以最一丝不苟的态度来维持体面林洛洛嘴角轻微抽了抽,看到哈米斯夫人转头,将安德森和林洛洛作为拜礼的花束交给女仆,女仆又将花束插入一只精美的瓷瓶。 皮鞋落在地板的咚咚声音由远及近,安德森动弹了一下耳朵,紧接着一名男士就从里间走出,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 “方才失陪了,十分抱歉。我是安德里戈·哈米斯。”这名男士分别与林洛洛和安德森握手。 他的瞳孔是罕见的灰绿,棕黑色的皮肤看起来健康阳光,五官轮廓柔和,更偏近林洛洛上辈子所认识的东方人种。 “雷克先生,安德森先生,这是我的丈夫,霍威大学历史系教授。”哈米斯夫人介绍道。 霍威大学是白银城唯一一座高等学府,不同于带有职业性质的文法学校和夜校,霍威大学确确实实搞学术,门槛很高看来哈米斯先生非同一般林洛洛脑海中划过霍威大学的印象,暗暗感慨。 彼此寒暄过后,几人纷纷落座。女仆先端上奶油浓汤,汤料熬煮得粘稠如浆,火候非常到位。林洛洛由于口渴,再加上给女主人捧场的愿望,连喝了两碗,哈米斯夫人顿时笑了起来。 “这个汤需要不间断地熬煮四到五个小时。”看到林洛洛流露出来的惊诧,哈米斯夫人的口吻中带上一丝得意。 随着一盘盘菜肴端上餐桌,气氛更加轻松活泼,话题也逐渐转移。 “雷克先生,安德森先生,我的女仆上周第二次前去递送请柬,才等到你的佣人。你们为什么不多请几位?” 哈米斯夫人微笑着问道。她想不通,以两位男士租赁滨松街10号房屋的实力,为何只雇佣了一名杂活工人,兼职浆洗女工。 这话,你应该留着去问安德森林洛洛心底吐槽,表面上温和地回答道:“我们刚搬到白银城不久,打算先存够积蓄。” “哦?”哈米斯夫人明显开始感兴趣,“你们现在做什么工作?” “安保公司。”林洛洛看了一眼安德森,缓缓说道:“名气很小,夫人你肯定没有听说过。” “能够享受到这样丰盛的晚宴,”林洛洛的眼神缓缓扫过餐桌,刻意地在擦拭得锃亮的银质烛台和刀叉,以及餐桌中央精美的鎏金瓷瓶处停留许久:“夫人,这是我们的荣幸。” 哈米斯夫人笑意更盛。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仪态优雅地说道:“都是安德里戈的功劳。” “要想维持这样的体面,你需要最起码一金龙,唔,一金龙七银狼的周薪,再配合两年以上的积蓄。这套银质餐具价值二十三金龙,这五件瓷瓶的产地是甘南郡,都是近些年奔流城的贵族所流行的款式,总计价值大概五十金龙” 哈米斯夫人继续微笑道:“很快,安德里戈就要从副教授职位晋升,转正教授了。他的薪水还会继续提升,周薪从下个月开始,就变为一金龙十五银狼。” “莉莉丝——”哈米斯先生叫住自己的妻子,神情微微羞恼,棕黑的脸颊涨起几乎看不出来的红色。 我和安德森目前处在实习期,每周的薪水加起来有两金狼以上,等到正式成为值殿人了,还会继续上调果然都是安德森的锅 林洛洛心底抽搐了一下,尝试挤出艳羡的神情,但失败了。于是她只能继续保持得体的笑容,听着哈米斯夫人滔滔不绝地分享。 哈米斯先生听着妻子像往常一样,对着来客滔滔不绝地把那些物件重复介绍一遍。他平时都理解也容忍夫人的心情,但这次,他有正事。 莉莉丝不知道滨松街10号每周的租金只有17枚银狼,在我派人送上请柬之前,她甚至不知道我名下还有这套房产如果不是已经被租出去,莉莉丝可能会提议直接搬过去住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我也不会主动告诉她哈米斯先生飞快地想了一遍。 随后,哈米斯先生拿起餐巾,抹干净嘴巴,开口道:“雷克先生,安德森先生,这次邀请二位上门做客,实际上是因为我的父亲。他留了一封遗嘱。” ********** 十一万字了。感谢收藏达到四百,珍珠点亮第一颗星,献上一章。 这是作品开篇以来,难度最大的一章。作者自我评价写出了水准。 剩余作话发布在评论区(如图)。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 -- 32:初心依旧 前注:作者推荐放慢阅读速度。 落夕街3号独栋房屋内,气氛突然安静下来。门外黑夜中的花丛沙沙晃动,接着传出了一声猫叫。 哈米斯夫人在丈夫严厉的目光中乖乖闭紧嘴巴,看着三人起身离开。皮靴落在楼梯的木质地面,一步一步地上行。阁楼内,随着啪嗒一声的开关扭动,煤气圆灯绽放出柔和宁静的黄光。 哈米斯先生挥舞了一下手臂,顿时无数飞尘扬起。他咳了两声,将一只黄铜锁扣的翻盖木盒从角落里抱了出来。 林洛洛仔细地盯着哈米斯先生手中的翻盖木盒,脑海中念头飞转:木盒表面绘刻着银白色的古典波浪纹,老科勒教过我,这是几百年前流行的样式,看来这只木盒年头不小哈米斯先生应该花了很大劲,才把这只盒子找出来,他刚才说失陪,估计就是这个原因 哈米斯先生将木桌上高高的杂物堆全部扫掉,留出一块干净的桌面,把翻盖木盒放了上去。 他扭头朝林洛洛和安德森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我的父亲是一位专门服务西区富商的律师,在业内小有名气。他退休后把滨松街10号房屋买了下来,并且花费大量的金钱和精力改造。之后,他一直住在那里,基本上不愿意离开。” “当我的父亲过世的时候,我刚刚升入霍威大学,没有来得及见上他最后一面。因此,我能做的,只有举办父亲的葬礼。” 哈米斯先生的语速渐渐变慢。 “他留下了一份遗嘱,要求我把滨松街10号房屋的一半产权,捐赠给王国慈善委员会。所以,白银城住房改善公司,应该留了一份遗嘱的复件存底。” 哈米斯先生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角。“结果,后来出事了。” “我的父亲是在房屋内安详去世的,租客一般都忌讳这种情况。但由于滨松街地段非常好,而且当时房屋装修还比较新,所以还是有人愿意尝试入住。” “然后,第一年就死了三名租户。” 哈米斯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一阵颤栗不可控制地蹿过林洛洛的肌肤。 “这件事情惊动了警方,甚至连宁静教堂的神职人员也介入进来。那半年内,他们一遍遍地询问我细节,进行了各种调查,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直到某一天整理旧物时,我突然想起,我的父亲在过世前,曾经严厉地嘱咐我,滨松街10号房屋的花园景观” 哈米斯顿了顿,缓缓说道:“永远不得变动。” 安德森听着哈米斯的话语,想起先前自己的念头,嘴角不由得僵硬起来。 “你们在那里已经住了小半个月,应该清楚,10号房屋的花园景观实际上非常漂亮,但是在一些地方很难透光。” 林洛洛缓缓点头。她自然清楚,对于极北之地的人民,阳光是极为重要和关键的住房考虑要素。 “而那三位租客都私自改动过花园的布置。” 哈米斯擦干净木盒表面的沾灰,在黄铜锁扣的清脆咔哒声中,他终于翻开木盒的盖子。 一张泛着黄斑的小巧信封被捏在两根手指上,内部折叠的信纸轻柔地展开,十年前的笔迹呈现在林洛洛面前。 猩红色的墨水由于时间的封存,痕迹已经变得暗沉晕开。似乎是由于老人年迈,控制不住手部肌肉的颤抖,部分字迹出现蝌蚪状的扭曲,如蛇一般弯弯绕绕。 林洛洛忍不住吞咽一口唾沫。 哈米斯先生低沉的语调带上一分柔和,打破了诡秘的氛围。“这就是我的父亲的遗嘱原件。” 林洛洛静下心来,飞快地扫视一遍文字。哈米斯安静地等待两人阅览完遗嘱,说道:“你们刚才应该读到了。我的父亲要求把这只木盒,捐赠给滨松街10号房屋的第四名租户。” “但由于前面的意外,政府直接颁发了房屋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的封禁令。即使五年前,房屋已经被解封,宁静教堂重新派人检查了一遍,证明10号房屋的安全性,确认房屋可以重新住人,但还是没有人敢于尝试。” 林洛洛与安德森对视一眼,心中冒出一丝明悟:白银城住房改善公司的销售员,那个红发女孩没有提到这一点看来是她有意地隐瞒,或者错漏了细节,压根就不知道这一回事 “不过,你们放心。”哈米斯看着面前的两位男士,郑重地说道:“我以信誉担保,滨松街10号房屋现在是安全的。” “不过,如果你们还是打算搬走,我也没有意见。反正那栋房屋这么多年,都是以最低廉的价格挂在租房公司门口,始终无人问津。看二位怎么考虑吧。” 安德森看向林洛洛,用眼神表露出劝说的意思。由于林洛洛的缘故,他在这方面变得不愿意承担任何形式的风险,哪怕这一丝风险能够带来大量的便利。 况且,安德森本来就不在乎价格。他当时选中滨松街10号房屋,看重的是房屋花园的私密性。 林洛洛顿了顿,打算开口婉拒哈米斯,同时表达自己的谢意。但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敞口的翻盖木盒,灵性突然一动,眼神聚焦在薄薄信封的下方。 “这些是什么?” 哈米斯把信封拿起,露出下方的几件物品:两只装着深蓝色液体的锥形玻璃瓶、一块拥有大脑纹路的乳白色石头、一团黑红色的毛发,以及其他零碎说不出名字的小玩意儿。 “我也不知道,我的父亲什么也没跟我说。”哈米斯叹息道,情绪变得低落,甚至不太绅士地耸了耸肩膀。 “总之,这只木盒交给你了。你愿不愿意收下?” 来历不明的奇怪物件滨松街10号房屋,和前任房东哈米斯律师的遗嘱感觉都很诡异或许还是少接触为妙林洛洛谨慎地思考,刚打算开口婉拒,左手掌心突然一阵灼热。 林洛洛怔住,没有鲁莽地抬起手掌查看情况,反而攒紧了拳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想起自己的掌心藏着一枚符号。 我在黑森林里捡到羊皮纸的时候,邪神的名字爬上了我的手掌难道,这只翻盖木盒与邪神有关我到底要不要涉入? 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安稳平和,有稳定的工作,有良好的收入,还有安德森的陪伴我对现状很满意,可以就这样一辈子下去那么,我究竟要不要冒这个险 林洛洛深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开口回绝。由于肺部的呼吸,束胸长布内的一块物品造成了强烈的挤压,硬邦邦地硌在她的胸膛上。 那是一条吊坠,华贵的银链上反而串着粗糙丑陋的雕像。由于差劲的手工,兽头的眼睛被雕歪,变得细小而不对称,显露出一分莫名的憨厚。 林洛洛顿时沉默。 片刻后,在哈米斯的紧张脸色,以及安德森的怀疑神情中,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嘴角一点一点地翘起: “为什么不呢?” 落夕街位于东区和南区的交界,距离霍威大学仅有不到一里远,因此周边聚集了几间小型文法学校,以及更多的私立夜校。 此时,天空中飘起雪花,黑天鹅绒的幕布降下一粒粒飘舞的雪,在煤气路灯的柔和光线中变为淡淡的米黄。雪花轻柔地落在人们的发鬓、鼻尖和眼睫毛上,无数面容年轻的男女裹紧围巾,挎着公文包,加快了脚步。 落夕街3号独栋房屋门口,此刻站着几道人影。 “哈米斯先生,哈米斯夫人,感谢你们今晚的款待。”林洛洛脱下礼帽,放于胸口,微微弯腰。 一阵叮铃铃的自行车铃声飞快地蹿过街道,那是学生们疯狂地踏着自行车赶路。随后,周围几处同时响起密集的电铃,夜校开始上课了。 “不用客气,欢迎你们再次拜访。”哈米斯先生微笑道,“你如果有什么历史学方面的疑惑,可以随时过来找我,我很乐意帮助。” 林洛洛点头,心中飞快地盘算了一下,下定了几个主意。看到哈米斯夫人的表情,她微笑地走上前去,落下一个标准而挑剔不出任何差错的吻手礼。 哈米斯夫人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林洛洛接着温和道:“夫人,今晚的晚餐是我在白银城吃过的最丰盛美味的一顿。” 在礼仪繁复磨蹭的道别仪式中,林洛洛渐渐察觉到,身旁的安德森虽然表面正常,但实际上开始变得不耐烦。 林洛洛心底轻笑一声。当最后一句告别的客套言辞结束后,两人转过街角,消失在哈米斯夫妇的视线中。 不再顾忌路人的异样眼光,林洛洛突然抓起男人的手,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 “你怎么回事?” 看着安德森皱起的眉毛,林洛洛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嘴角继续上扬,眼神愈发明亮。 “我差点忘记了我原本应该做什么。我想想,唔,我们得找个时间好好回请一下哈米斯夫妇,感谢他们的帮助和提点。” 迎面走来了几名衣着普通的年轻学生。他们看着两个身穿正装三件套,头戴半高丝绸礼帽,握着手杖的绅士在路上拉拉扯扯,顿时愣得停下脚步。 林洛洛顺着安德森指责的眼神,注意到了那几名目瞪口呆的年轻学生。她于是松开手,轻咳两声,继续向前走。 安德森紧紧地追上林洛洛,等到超过那几人,他看到林洛洛又停下站住。 在男人隐蔽流露出来的疑惑神情中,林洛洛深深地吸入一口气。顿时,寒冷的空气卷着雪粒窜入她的肺部,然而林洛洛只觉得胸膛火热,就连许久未跳动的心脏,也仿佛重新开始震颤。 街上的人声、铁铺里金属敲打的叮叮声、路面嘎吱嘎吱移动的轱辘声、远方教堂高塔的悠扬钟声、城门外蒸汽船舶起航的低沉轰鸣声这一刻,林洛洛仿佛拥有安德森的听觉。 她突然无声笑了起来,两滴透明的水珠滑过弧度不变微微翘起的嘴角。 安德森看着水珠无声地滴在领口,形成一片洇渍缓缓晕开。 林洛洛没有理会这些。她重新牵起安德森的手,两人向风雪中走去。 ********** 此章进一步用凝练语言刻画白银城印象,侧面描写洛洛心境变化,展现人格魅力。 -- 33:枪械 白银城,东区,滨松街。 十字路口西侧矗立一间小型教堂,石心尖顶沉默地刺向无光的夜空。此时,几名黑袍的修士和修女快步走出了教堂,紧接着,高耸的钟塔顶楼遥遥传出悠扬的钟声。 他们面色沉郁,飞快地沿着滨松街行走,即使看见两名男士钻出一辆马车,互相拉扯,也来不及提醒两位绅士极不得体的举止。 “我们已经到家了。”随着房屋内煤气壁灯亮起柔和的光线,安德森扭头看向林洛洛。他虽然没有明说自己的疑惑,但是眼神仿佛在问: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你究竟怎么回事? 林洛洛丢下手杖和礼帽,直直揪住男人的领口,拉下他的头颅,送上一个绵长黏腻的深吻。直到两人的鼻息都变得急促,她才分开,唇间拉出几条晶莹的丝线。 看着安德森喉结滚动,吞咽唾沫,林洛洛带着笑意瞥了一眼男人的胯间——深色正装西裤已经隆起一大块。 “这位男士,凡森特先生曾经教过你,手枪要专门搭配腋下枪袋。真正的绅士从来不会让自己腰下部位显得鼓囊囊。” 林洛洛微笑道,同时手指在安德森的裤裆处轻轻滑动。 安德森紧紧盯着林洛洛,一把抓住了她作恶的手,又听到林洛洛开口:“还是说你这里藏了一把不一样的枪?” 她今天怎么了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主动过安德森脑海中升起更大的疑惑,同时心跳开始加快,细密的火苗在胸膛蔓延,夹杂着暗喜与兴奋。 然而,随着林洛洛下一步的动作,这些杂乱的思绪瞬间被截断。 林洛洛猛地将安德森推倒在古典沙发上,扯开他的领口,将男人的双手移到头顶,用领带打了一个结实的绳结。似乎是担心捆得不够牢固,林洛洛又拿起领带针。她瞥了两眼这件精美的银质物品,捏了捏细长的针身,还是将它丢在一旁。 安德森没有任何反抗,只是紧紧盯着林洛洛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林洛洛跨坐在安德森腰腹上,感受到顶着她臀部的坚硬,勾起嘴角,说道:“接下来,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动。” 虽然手腕被领带束缚得难受,但安德森清楚,以他的实力,想要挣脱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然而,男人只是暗暗吞咽一口唾沫,伴随喉结的滚动还有轻微的咕嘟声,似乎是默许,更像是无声的邀请。 林洛洛解开安德森的白衬衣,小麦色的结实胸膛顿时暴露在空气中。安德森早在刚刚进门的时候就脱下外套和马甲,因此,林洛洛轻而易举地从上往下,一粒一粒地解开纽扣,直到男人的上半身完全裸露。 顶在她臀部的物件翘得更高,硬邦邦地嵌入林洛洛的腿心。她轻笑一声,手指从安德森凹陷的锁骨向下,半触半离地贴着男人的肌肤滑动,顺着线条优美的肌肉群,移动到男人的乳头上。 安德森的腹部骤然紧绷,鼻息加粗。林洛洛的动作无比轻柔,指腹近乎没有触碰到男人的皮肤,只是擦过汗毛,却充满了撩拨的情色意味,让安德森头皮发麻。 点缀在小麦色胸膛上的两颗乳头原本是棕褐色的,但随着手指的搓揉和挤压,硬邦邦地挺立起来,转变为红色,看起来更加诱人可口。 不知道好不好吃林洛洛脑海中下意识地划过一道念头。她随后遵从了自己的欲望,毫不犹豫地低下脑袋。 男人左胸的乳头由于吸吮和啃咬,渐渐肿大成花生米的模样,十分可怜。过了一会儿,林洛洛才满足地抬起头,看向安德森。 映入视野的是一张彻底涨红的脸。被领带捆住的手腕青筋暴起,似乎耗尽了全力才压制住挣脱的念头。那双原本翠绿迷人的眼瞳此时涌动着熊熊的欲望,安德森的下巴紧绷,脸颊显得更加刚硬瘦削。 不难看出男人一直咬紧牙关,仿佛害怕自己克制不住吐出粗口。 如果把现在的他拉到外面的酒馆,那些欲女绝对会像饿狼一样,大吼着扑上来果然,男色误人啊林洛洛好笑地抽了抽嘴角,继续慢条斯理地撩拨。 毕竟,中央辖区旅馆的那一夜过后,她和安德森也相处了大半个月,早已培养出一定的免疫力。 林洛洛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佳作——看到安德森由于欲望而微微扭曲的表情,她手上反而恶劣地加大了力度。 安德森终于忍不住挺了挺胯,然而却被林洛洛一把压住。 “我说了,你不许动!” 林洛洛无视男人胀痛的阴茎,吻上他的额头,从眉心移向高挺的鼻梁,再顺着轮廓瘦削的脸颊,亲吻安德森下巴的胡渣。 暖气没有开启,起居室内的环境并不温暖,然而安德森的额角已经冒出几颗汗珠。 柔软的唇瓣贴着他的下巴,舌尖轻轻扫动,在瘙痒的同时,还激起一阵阵过电的刺激触感。安德森颤抖着,蠕动了一下嘴唇,无声地向林洛洛发出邀请。 林洛洛看见了男人的暗示,但依旧我行我素。她的吻落遍安德森面容的每一处,却偏偏不去触碰他的嘴唇。 笑话!你以为我会这么傻林洛洛心中嗤笑,她才不会把主动权送到男人手中。在一次又一次自食苦果后,林洛洛早已清楚,只要她吻上安德森,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她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林洛洛依旧沉浸在亲吻当中。安德森感受着脸上柔软湿润的唇瓣,眸色愈来愈暗沉,一股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重气压渐渐笼罩在男人周边。 林洛洛心头顿时警铃大作。经过多次的调戏,她早已培养出敏锐的直觉,可以清晰地感知男人的欲望,预判那根弦崩断的界限,抢在玩火自焚之前,及时成功补救。 远方的教堂高塔传出十一道悠扬的钟声。林洛洛一边安抚,一边向安德森下体移去:“既然过了这么久时间,那我就不吊你胃口了。” 她拨开外面的西裤,看见洁白的纯棉平角内裤上出现了一块深色的水渍。一大团东西鼓鼓囊囊地撑起来,几乎顶破棉料。 “让我猜猜,这里面藏着什么?”林洛洛一边揉捏那团玩意儿,一边含笑说道。 “是你偷偷把凡森特先生交给我的那把枪藏起来了吗?唔不太可能。这件东西的规模与燧发式手枪完全不匹配呢,又粗又长,啧啧啧” 林洛洛瞄了一眼安德森的脸色,继续笑道:“而且,枪管为什么这么烫手?唔,我猜,肯定是开火太久,枪膛过热会不会炸膛呢你觉得它之前发射了多少枚子弹,才导致这么高的温度?” 安德森在林洛洛的动作下,身体控制不住地紧绷,肌肉由于过度收缩,甚至开始微微颤抖。 灵巧的手指隔着一层布料,轻轻抚摸圆硕的龟头。当指尖抬起时,甚至可以拉出黏长的丝线。 玩弄了一会儿后,林洛洛收回心神,察觉安德森暗中调动的肌肉,瞬间意识到:男人即将终结这一场游戏! 林洛洛心头一紧,瞬间扯开棉裤,狰狞的阴茎顿时跳了出来,拍打上她的掌心。 安德森的肌肉又缓缓地松懈下去,眼神中的海啸渐渐退潮,但黑沉的乌云依旧盘旋。 林洛洛无意识地夹了夹腿,身体深处传出渴望。即使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单方面地为安德森进行前戏,但腿心依旧彻底湿透。 “既然这么烫,那就冷却一下吧。”林洛洛调皮地翘起嘴角,掌心撸动两下狰狞的茎身。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低头,脑袋埋进男人毛发茂盛的胯间。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 -- 34:补偿 林洛洛的鼻尖贴上安德森毛茸茸的胯间,淡金色的卷曲毛发扎得脸颊发痒。她整理了一会儿,坚硬的毛发反而更加凌乱,盘虬扎成无数的结。 “你怎么长那么多毛像只大猩猩一样”林洛洛实在受不了毛发钻入鼻腔,恼怒地扯了一把安德森的阴毛。 安德森暗暗抽了口气,没有说话,反而顶了顶胯,让阴茎更加深入林洛洛的口腔。 那个人曾经教过我,毛发越旺盛,证明男人的性能力越强大你怎么不抱怨雷诺我可是见识过他的那件玩意儿还是说,你没有对他这样做过 这一道念头顿时让安德森心脏砰砰跳动起来。将他吞入的口腔温暖湿润,然而起伏的动作无比青涩。 林洛洛一只手压着安德森的阴毛,另外一只手握着狰狞的阴茎,将龟头含了进去,舌尖试探性地舔上马眼。由于两人在出发赴宴之前就沐浴过,因此,除了诱人瘙痒的咸腥前精,口中的这根玩意没有任何其他的异味。 这样的尺寸,果然只有让人吃苦的份林洛洛吞了一会儿,就感到腮帮子发酸,于是把阴茎吐了出来。饱满圆润的黑红色龟头进一步涨大,变得更加水光油亮,颤巍巍地挺立在空气中,看起来憨态可掬。还有多余的唾液顺着冠状沟流下柱身,林洛洛借着润滑,顺势撸动起来。 安德森双手的青筋越来越密集,开始控制不住地向上顶胯,加快阴茎与林洛洛掌心摩擦的速度。 看着苦苦忍耐欲望,咬紧牙关备受折磨的男人,林洛洛歪了歪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点子,随后重新埋下脑袋。 不过,这一次她控制着自己的牙齿,小心翼翼地让阴茎深入到口腔的最深处,直到龟头顶上她的咽喉,才检查起情况—— 即使喉头软骨已经被撑得酸痒,口腔被安德森的阴茎完全占据侵入,她也堪堪吞进那件玩意儿的半截。 西方人种的尺寸本就不好对付雷诺和安德森更是其中的顶尖,足以傲视群雄说来也奇怪,我居然能够承受住他们即使吃过雪蘑菇和菌母,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功效再加上经过那么久的无套性生活,也没有怀孕,我的体质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洛洛陷入思索,冷落了安德森。直到安德森忍受不住她的走神,含在口腔中的粗大阴茎主动向上一顶,捅得林洛洛连忙吐出,咳嗽起来。 安德森眼神中即将爆发的欲火和不满渐渐平复,他流露出一丝歉意和关切。然而林洛洛没有恼怒,重新开始慰藉男人勃发胀痛的欲望。 “这位男士,我想请教一下你,这把枪的射程有多远?唔,还有,射速怎么样?” 林洛洛再次亲了一口掌心中圆硕的龟头,笑盈盈地问安德森。 狗屎!她怎么这么会玩安德森终于忍耐不住,嗓音嘶哑,崩出一句话:“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我向七神起誓,射程足够远,绝对能够满足你射速也能够把你肏得痛哭,向我哀求,后悔这样耍我安德森沉沉盯着调戏他的林洛洛,狠辣地想道。 林洛洛仿佛感受到什么,身体忍不住抖了抖。她于是不再拖延,脱下自己的衣物,深吸一口气,一手撑着安德森的胸膛,一手扶着粗壮的阴茎,缓缓往下坐。 嘶好酸好胀虽然小穴已经蜜水潺潺,但毕竟还没有被开发过。一下子吃进去这么一大根东西,让林洛洛忍不住皱起眉,开始急促喘气。 穴口被撑得发白,笔直粗硕的黑红阴茎一点一点地没入粉嫩的花瓣。安德森看着眼前无比淫糜的场景,吞咽了一口唾沫,差点克制不住,就要挣脱手腕的束缚。 林洛洛坐在安德森的腰腹上,感受着体内的饱胀,全身变得发软。由于女上位的特殊体式,长度本就骇人的笔直阴茎更是直直戳上花心,轻而易举地顶到最深处。 怎么还不开始动安德森盯着林洛洛,几乎等不及她调整状态,腰胯就凶猛向上一顶! 林洛洛猝不及防,顿时软倒在安德森的胸膛上。身下的男人已经开始用力地挺腰抽插,但两只手腕依旧停留在头顶,领带扎成的绳结仍然牢固。看到这个情况,林洛洛才松了一口气。 “呵,过了这么久,你的耐心也就增长这么一小段。” 林洛洛压下快感,凑到安德森耳边嘲讽道。她可没有忘记,中央辖区旅馆那一夜,男人耍赖的把戏。 嘲弄的口吻带着热气,喷吐在安德森的耳边。安德森猛地扭头,在林洛洛惊讶的眼神中,狠狠堵上她的嘴! “你说唔说不过我唔就玩这一套不讲理” 安德森轻松地撬开林洛洛的牙关,向她发起猛烈狂暴的攻势。他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挣脱开束缚,大掌紧紧抓着林洛洛的屁股,带动她的身体起伏。 “你唔无耻”埋怨变得断断续续,很快消失在唇齿交缠的滋滋水声当中。 直到林洛洛眼神迷离,唇瓣红肿,彻底沉沦在这一个绵长凶狠的深吻中,安德森才放过她。 “我们说好的,大冲程,高射速。”安德森终于一改以往的克制体贴,露出一个狼性的狂野笑容。 他将林洛洛翻过身来,将她的两条腿挂上自己的肩膀,继续猛捣肏弄,阴囊啪啪地拍打上臀瓣,每一次都将冠状沟抽回到穴口,再深深地捅入至阴道尽头。 “你给我轻一点儿!是不是吃错药了啊!” 没等林洛洛说完,男人就恶劣地施出十成的气力,来了一下狠的! 林洛洛瞬间咬紧牙关,然而呻吟依旧漏了出去。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在接下来安德森连续几十下的报复性肏弄中,硬是憋着气,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安德森胸膛急速起伏,将水淋淋的阴茎抽了出来。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缴械,因此必须得缓一缓。 直到此刻,胯下的快感才渐渐减弱,安德森也才有能力挤出一丝心神,回想之前的细节,陷入思考:她今天很不对劲,情绪非常不稳定绝对有问题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开始这么主动,还破天荒开起黄腔现在又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偏偏不愿意叫床 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所以打算趁着这一次,补偿我安德森想到林洛洛青涩的唇齿。那明显是先前没有任何口交的经验。 安德森看着身下由于自己的猛捣肏干,眼角蓄满生理性泪水的林洛洛,脑海中疑惑更多:她为什么没有替雷诺做过? 雷诺估计不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他那根玩意又大得吓人,更不舍得让她受苦安德森很快找到一条合理的解释,于是扑哧一声将阴茎重新捅入小穴,稍微放缓力道和速度。 脑海中方才划过一道灵光,但很快又隐没在胯下的快感当中。安德森一边开始加速,一边抓向林洛洛的手,掌心与她合握在一起,想以这种方式,帮助林洛洛排出多到难以承受的感官刺激。 然而,当安德森抓上林洛洛攥着被单的手时,他发现林洛洛瑟缩了一下。 安德森目光一滞,粗鲁地掰开林洛洛的手,看见掌心躺着一枚红陶泥材质的兽头雕像。 从哈米斯夫妇晚宴,到莫名同意继续租住滨松街10号房屋,再加上突兀的含泪微笑电光火石间,一切的细节被串联起来,直直导向唯一的结论。 安德森脸色瞬间沉郁——那将要破坏安德森煞费苦心,才终于成功营造的现状。 ********** 这两章是早就构思好的情节,只不过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一方面,作者读过太多男性主动的性描写。撇开女上位的姿势,亲吻、爱抚等前戏的性主体依旧是男性,偶尔会让人产生女性为工具人的错觉,因此,作者很想写一段女性掌控节奏的情节。 虽然SM调教和其他题材也有女性主导的元素,但作者追求的,不但是肉体上的主导,更包括精神层面的主导。 另一方面,虽然读过不少口交的情节,但作者始终没能成功找到,能真正写出伴侣之间情感联系的作品。 口交其实是一种非常强烈表达爱意的形式,是一方为了另一方做出的奉献。它应该是美好的,值得珍惜的。不论是男方还是女方,都应该被这种服侍所感动。 然而,许多作品即使拥有人物情感的联系,在对男方的口交中,依旧只能读到男性的粗欲和女性的骚媚;在对女方的口交中,女性反而认定自己的下体“肮脏”,男性则是忍受委屈。 为了写好这种特殊的,用来表达爱意的形式,表述出它的独特韵味,作者搭配前文剧情铺垫,以更加水到渠成。 性学其实是非常严肃的领域。因此,作者从来不会感到羞耻。与剧情类似,作者会以同样严谨的态度来研究和打磨。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 -- 35:失控 “铛——”“铛——” 起居室内的立式座钟咔哒扭转发条,黄铜钟摆开始走动,紧接着击锤一下下撞击,伴随着教堂的十二响钟声从遥远的地方同步传来。 在安德森难以形容的眼神中,林洛洛彻底僵住,而男人那根粗壮的阴茎依旧塞在她的体内。 林洛洛不动声色地将吊坠重新收起,调动身体,用小穴夹了一下安德森,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她的双手伸向男人,试图与温暖的大掌合握在一起。 安德森冷冷看了林洛洛一眼,没有理会她的讨好。他扯过古典沙发上的一条毛毯,没等林洛洛反应过来,就捞起她大步向外走去! “你干嘛!”两人的性器依旧紧密相连,随着安德森大腿的抬动,一下一下继续着肏干。林洛洛连忙抓紧安德森的肩膀,两条腿盘上他精瘦的腰部。 下体只剩下安德森的阴茎作为支点,站立的姿势让每一下深入都顶到极致。再加上特殊的角度,每一次跨步,龟头都撞上平时难以触达的敏感点。 仅仅十几步,林洛洛就控制不住地张嘴咬上安德森的肩膀,手脚彻底失去力气。 起居室通往花园的后门被打开,一股寒冷的气流直直灌入室内。林洛洛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体全部贴上男人火热坚实的肌肉,将安德森抱得更紧。 雪在几个小时前就停了,后花园内的爬藤月季和冬青树篱都裹上一层亮晶晶的洁白雪粒。安德森一声不吭地抱着林洛洛,来到凉亭内——这里有半包围的花墙,私密性非常好。 安德森将毛毯丢在地面上。感受到抓着自己臀部的手掌力道开始放松,林洛洛瞬间瞪大眼睛。 粗硕的阴茎再次抽离出来。林洛洛趁着安德森把自己压下身,抓上他的大臂:“我们回室内好不好,这里太冷了。” 安德森盯着林洛洛半晌,扯了扯嘴角,再次破天荒露出一个狼性的狠辣笑容。 “冷?” 在林洛洛夹杂一丝惊恐的眼神中,安德森猛地将林洛洛翻过身体,从后面狠狠肏了进去! “你和雷诺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说冷!” “你妈”林洛洛被顶得胃部翻涌,怒气也升上来。她咬紧了牙关:“我跟他在一起干什么,关你屁事!” “关我屁事”安德森低沉重复道,轻蔑地扯动嘴角:“他动得,我就不行?” 男人的肏干动作稍微放缓,林洛洛才成功压下令大脑晕眩的快感,挤出一丝心思,念头飞转:坏了难道那次林间洼地的事情,其实被安德森看到了 林洛洛趴跪在毛毯上,任由身后的男人一下一下凶猛地肏干。她一边喘气,一边迅速开口道:“我知道你看到了那一幕,但这些都过去了,你有什么好介意的?” 呵,骗子你根本就没有解脱任何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安德森越是联想未来的场景,越是感到愤怒和恐惧,心脏忍不住收缩,胯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凶狠。 那一条路凶险万分,如同飞蛾扑火,挑战的对象直直指向西大陆神泽之地,那片不可直视,不可抗逆的威严! “我们就不能重新开始吗”安德森被未来的场面堵得胸膛沉闷。他弯下腰,轻声在林洛洛耳边问道。 然而他只看见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即使被肏干得眼角娇媚嫣红,目光水润朦胧,但眼底深处的那一份坚决火焰始终在熊熊燃烧,从未熄灭。 安德森瞬间明白,林洛洛拒绝了他的恳求。 我还天真地以为,她已经被软化了本来就差最后一步成功,但哈米斯那里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让她重新记起来 安德森紧紧盯着林洛洛,掐住她腰部的手掌力量已经失控,将林洛洛捏得发疼。 林洛洛蠕动了一下嘴唇,最后只是颤抖着,吐出几个字:“你不是雷诺。” 肩胛处突然贴上一片坚硬的骨头,肌肤传来胡渣刺扎的瘙痒感。林洛洛意识到,安德森将头颅埋进她的背部,仿佛沉浸入某种情绪。 没有任何动作。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一动不动。然而一股狂暴的飓风正在无声地凝聚。 不对劲他好像要失控了必须立刻补救先安抚也行,把他骗过去林洛洛心头收紧,正要开口,就发现安德森重新抬起了头。 安德森缓缓抓起林洛洛的手腕,顺着往后一拉,让林洛洛的上半身悬在空中,脊背凹成一道优美的曲线。 林洛洛眼角瞬间微跳,她从理论层面了解过这种姿势。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如同抓着马缰的动作能够方便男性尽情发力,让阴茎更快,更深,更狠,更准地肏入女体! 林洛洛开始挣扎,然而手腕仿佛被钢筋箍紧。还没扭动几下,一道沉重狠辣到极致的力度就直直冲入体内! 林洛洛被顶得眼角瞬间涌出泪花。仅仅六下,她就压不住唇边溢出的哭吟,被强制送上了高潮。 “安德森求你轻一点儿求求你了。” 林洛洛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上半身彻底瘫软倒在地面,脑袋埋进毛毯。她的手脚酸麻到近乎失去知觉,整个人仿佛飘在一团棉絮状的云朵上。 “放过我呜轻一点儿” 在安德森的肏弄下,她甚至没有力气去控制面部的肌肉。清亮的唾液流出口腔,顺着脸颊滑落,留下淫糜又色情的水迹。 然而安德森压根没有理会林洛洛的哀求。他继续像骑马一样,毫不留情地肏干身下的女体。先前只是为了惩罚林洛洛,才偶尔施出的十成力量,此刻每一下都狠肏着发泄出来! “安德森我要死掉了” 林洛洛已经被感官刺激到头脑错乱。整个人仿佛处在失重状态,随着男人一下一下尽根捅入的狂暴,不断下坠。 很快,她就抽泣着,被送上第二波高潮。全身都在抽搐,泪水和涕水糊满了整张脸。 双手手腕突然被松开,林洛洛收回酸痛的手臂,但还是无力撑起身体。背后传出男人淡淡的嗓音,语气平静,仿佛先前狂暴的失控从来没有存在过。 “说,雷诺是不是最喜欢从后面肏你?” 林洛洛无力地点头。 “我跟他,谁让你更爽?” “是你”本就哽咽的嗓音此刻更加虚弱。 男人周身盘旋的低沉气压微微散去:“向我保证,不会鲁莽冒险行事。” 安德森已经想明白,既然林洛洛的心思不可动摇,那他就一定要把风险降到最低。 “我保证对不起,这次我冲动了”林洛洛知道,贸然同意继续居住滨松街10号房屋,而没有和安德森商量,这样的做法其实非常不妥当。 安德森开始温柔地挺动起来,亲上林洛洛的耳垂,再吻遍那张痕迹狼狈的脸蛋。他的手滑到林洛洛阴户,开始富有技巧地搓揉起她的阴蒂。 “我又到了”林洛洛耗费全部力气,才挣脱安德森的舌头,喉咙吐出的声音细不可闻。 然而,安德森依旧听得清清楚楚。他笑了笑,感受到包裹自己阴茎的媚肉开始绞紧,一阵阵痉挛起来。 “冷吗?” 身下的女人没有反应,像鸵鸟一样捂住自己的耳朵。安德森的心情反而更加愉快,继续用唇舌,用手指,用阴茎带领林洛洛,让她陷入温柔而舒适的情欲浪潮。 直到安德森突然僵住,耳朵动弹,紧接着,花园外街道上传出急促的蹄铁声。轱辘与碎石地面急速摩擦,马车停在树篱外。 安德森瞬间反应过来,将毛毯遮住林洛洛的身体。 一道灼眼的光线扫射进花园,直直指向两人,斑驳地映出林洛洛的半边脸。 安德森刚想发话,树篱外的马车就低促地传来一道极富磁性的男声:“不必大惊小怪。” “走。” 另一道声音恭敬地应诺,并道歉自己没有保障好大人的安全。 轻轻安抚林洛洛紧绷的身体,安德森眯起眼睛。透过繁茂的植物,他忍受住刺眼的光线,反向锁定那道男声对应的人影。 茫茫白光中,五官由于光线强烈的反差,而显得模糊不清。唯一看清的面部特征,是两撇精心打理,黑亮弯翘的小胡子。 ********** 与伍尔夫和艾丽丝(均为英国著名女作家)相似,经过前文所有情节的铺垫,洛洛此刻处在反作用力的不断拉扯中: 向内,把她推向强烈到近乎狂热的复仇目标;向外,把她推向外在的爱情与激情的混合体。 安德森同理。因此,两人都呈现出一种矛盾而略显疯狂的状态。 昨晚有几位小伙伴询问,表示很难读懂。作者会好好反省一遍,让以后的表述更加清晰明了,方便读者猜测和推理。 以及,作者自我感觉,车技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 36:几行小诗 “大人,这次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马车的轱辘重新转动起来,灰发蓝眼的管家抚上左胸,向车厢内的人影微微弯腰。 拜伦公爵没有发话。一条街以外,教堂的钟楼传来呱呱的寒鸦叫声,几道巨大的乌黑鸟影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随后落在光秃的树梢。 管家的额头顿时滴淌出冷汗。 “如果有下次,你就自裁吧。” 管家谦卑地退出车厢,藏起心中的怨恨,和心底最深处的一丝惋惜。 果然不能信任那群修士和修女明明花费了大量精力培养他们,等到公爵出事的时候,反而反应最为迟钝私立教堂永远都不可靠,最后还是要找英灵殿求助 管家嘱咐马夫拐道去中央辖区,随后掏出手帕,擦干净额角的汗珠。 一股铁锈味顿时涌入鼻腔,管家厌恶地擦干净指缝里的血渍。那是先前在西区蓝月街17号房屋留下来的痕迹。 那个男孩就这样死了他跟了公爵还不到一年闻到手中的腥味,管家脑海中下意识划过一张圆眼睛,圆下巴的清秀面孔。 果然,卖屁股的人,血都是臭的管家将沾满血迹的手帕扔出马车外,洁白的布料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晃动的马车内,拜伦公爵的面孔隐藏在黑暗中。 他方才叫停车辆,不但是因为听到异动,更是因为那幢房屋——滨松街10号独栋别墅。 哈米斯的遗产终于被租出去了吗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拜伦公爵的蓝眼依旧严肃深邃,表情一如既往的威严。 这次钓鱼失败,还把那个男孩赔了进来那帮黑袍的蠢货男孩一直用得很顺手,就这样死了,有点可惜 拜伦公爵回味着金发男孩紧致的菊穴,忍耐痛楚的无声闷哼,以及乖顺服从的表情,严峻的面容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拜伦公爵的眼底划过一道幽深的光芒。即使光线只有一瞬,良好的目力依旧让他清楚地看见树篱内,那张唇瓣红肿,眼角嫣红,沾满色情水迹的银发绿眸的脸蛋。 秃鼻乌鸦的呱叫越来越近,马车经过一道减速带,随后猛地刹住。车厢外,管家的恭声传入: “大人,宁静教堂到了。” 拜伦公爵整理了一下单排扣大衣,摆正圆顶硬礼帽。今晚他穿着便装。 马车厢门被缓缓拉开,管家看着身材高挺,面容严肃的公爵走了出来。 深色大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然而管家作为服侍拜伦家族二十余年的下人,自然对公爵无比熟悉。 他隐秘地察觉到,拜伦公爵衣底的下体微微鼓了起来 待到马车离开,安德森立刻将林洛洛抱回室内。 金属喷头被拧开,哗啦啦的水流浇灌到两人的头顶。安德森让林洛洛扶着盥洗室的瓷砖墙面,再次从后面深深地进入。 不知过了多久,安德森才发泄出来。他抱着声带已经嘶哑的林洛洛,回到主卧。 “为什么突然决定继续租房屋?” 林洛洛扯了扯嘴角:“你刚刚不是试过了吗?这里的花园很安全。” 只因为我和雷诺在林间洼地做过,他就硬是要在花园露天来一遍只因为雷诺最爱的姿势是后入式,他就硬要比个高下 一具火热精瘦的躯体无声地贴到林洛洛的背后。手腕被温柔抬起,男人开始为她按摩酸痛的手臂。 林洛洛轻叹一口气。她明白,也大概理解安德森的小心思。 “是因为那只翻盖木盒。”林洛洛转过身来,视线对上那双翠绿的眼瞳。 “我感觉,那只木盒好像是专门留给我的。” 林洛洛不敢提到自己掌心的邪神符号,于是换了一种说法。 这一串事情都很奇怪第一年死了三名租户后,小哈米斯先生才想起父亲的叮嘱大哈米斯律师又特意留了一份遗嘱,要求把翻盖木盒转赠给滨松街10号房屋的第四名租客翻盖木盒恰好能引起邪神符号的反应 林洛洛联想到黑森林内,命运之弦被悄无声息拨动牵引的情况,不由得皱紧眉头。 不过,目前来看,小哈米斯先生大概是不知情的而且他还是霍威大学的历史系教授以后尝试和他多多来往,看看能不能掌握一些别的信息 安德森见林洛洛陷入沉思,主动起身,去取翻盖木盒。 林洛洛接过木盒,手指划过木盒表面微微凹陷的银白古典波浪纹。她深吸一口气,将黄铜锁扣扭开。 那张泛黄脆弱的遗嘱稿纸依旧躺在窄小的空间里。林洛洛将装着深蓝液体的锥形玻璃瓶、大脑纹路的乳白色圆石,以及其他零碎物品一一拿起,检查了一遍。 然而没有任何发现。在触摸的过程中,她的左手掌心也没有发烫。 经过几遍细致的观察,林洛洛失望地收回目光,正要把木盒重新盖上,一只手臂突然挡住了她。 “你先别动。” 安德森的视线紧紧锁定着敞开的盒盖。他轻轻敲了敲翻盖的背面,无事发生,于是他加重力度,又连着敲了几下。 一声细小的喀嚓声冒了出来,以盒盖中央为原点,表皮向外延伸出七八条蛛网状的裂痕。安德森屈起手指弹了弹,无数片状的黑色薄片顿时剥落,像雪花一样,无声粉碎为细尘。 “这是高地燕的唾液。这种材料非常昂贵,产于西大陆山国,多用来加密信件。”安德森嗓音变得低沉。 “不过,它有一个缺点,就是不耐保存。如果放久了,材料会僵化,抗震性能变差,容易破裂。” 莫非,大哈米斯律师早就预卜到,十年后这只木盒会来到我的手上加密的材料恰好脱落一道古怪的念头突然升起,林洛洛忍不住吞咽一口唾沫。 林洛洛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仔细地察看外皮底下,盒盖的真实模样。 几行花体字被细细地雕刻在背面,刻痕古老而模糊。那是一首无名小诗,即使默念,也有一股令心脏颤栗的奇异魔力: 住在死者替活人筑造的坟墓里 遑论楼宇壮丽辉煌,也不应当使它隐没你的秘密,遮住你的愿望 因为你的“无穷性”,游走在天宫里 那天宫以晓烟为门户,窗牖埋藏夜的深眠与歌唱 ********** 作品开篇以来最深远的线索已经铺下。 ——小诗改编自纪伯伦《先知》 此章细节扣合《枪械》,这是本段剧情的第一次小扣。以后,作者会尝试织出跨度更大的扣,甚至连环扣。 拜伦公爵和林洛洛两人产生了第一次交集。 -- 入V感言 为了表达作者正式的态度,对从你们口袋中掏出来的每一分钱的重视(笑),我还是决定开一个单章。 很多想要说的,包括心路历程和感谢已经提过,这次我回归作品本身。 先评价自己吧。 我其实很惊讶。因为我最开始写黄文,是打算闹着玩儿的,估计写个几万字,自己爽了之后就不管了。但一步一步走下来,我震惊地发现,一切都变了。 原本唯一的白银王国,扩张为大陆;原本中世纪的风格,融合进蒸汽朋克的维多利亚时代特征(现在只能用地域发展水平差异来解释);原本的单故事线(冰苔镇阶段),延伸出多条明暗线;原本不超过十名人物,增加到数十位核心角色 这种做法真的很累。为了构建出一个虚拟世界,各种设定加起来已经破万字,还在不断补充和完善。 有读者说,我如果不坑,就是勇士。 嗯,当我在构思世界的时候,我联想到的是迪拜塔。迪拜塔设计的地基承载高度远远超出它目前的楼高。如果其他建筑想要打破世界纪录,迪拜人可以随时再往上盖,保持领先。 同理,我如果打好了世界的地基,发挥的自由度就很大。 所以,对于构建出这么宏大的设定,而且是在这个平台上,我自己有时也觉得是大材小用。不过,既然我没有必要把所有设定都用上,那就不用太过在意坑不坑,和值不值得的问题。 所以,我会担心自己笔力支撑不起这么宏大的世界,但绝对不会因为设定宏大,而不敢去面对和挑战。就算最后实在没办法写崩了,三四十万字的中篇也足以收尾。 更何况,我自己也在不断进步,越写越好。我有这个信心。 再说回作品。 其实我一直不太敢读回前面,尤其是年代久远的开头。 因为重看一遍,就会察觉到很多粗糙的地方。当时我注意不到,但现在读来,就是无数黑历史,在赤裸裸地嘲笑我。 比如,我最遗憾的一点是,雷诺太早“死”了。更准确地说,不是“死”的时机不当,而是当时笔力不够,对于情节节奏的掌握能力欠缺。 短短一章内,上半截雷诺刚刚和洛洛做出内心的独白,进一步树立形象,下半截就给他发便当。这一次的“死亡”非常急促,展现不出我想要的力量感。 除了单纯地设定人物形象之外,也讲究用什么方法,在什么时机来输出。我之前犯的错误,导致雷诺在我心中的形象很丰满,但在读者心中反而略显单薄,比安德森差了一点儿。 进入白银城环节后,我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写故事跟拍电影一样,需要考究采取怎样的分镜、视角来描绘正在发生的事情。 尤其在多条线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同时进行的情况下,我要有所取舍。所以,很多环节是在暗中发生的,我没有直接在文中写出来。这个时候,我会采取侧面手法,告诉大家,曾经发生过什么。 比起狭义文笔的遣词造句,辞藻优美程度,我更加注重,对于叙事节奏的掌握能力,和剧情的出彩程度。 我已经尝试过许多不同的写法。比如《敢怒不敢为》、《沿途》是以小二和马夫的视角引入,柔和地过渡到主角身上。 《审讯》、《欢迎加入英灵殿》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这种写法运用在开头,会非常具有冲击力。 在写细纲的时候,对于同一段情节,我会列出几种不同的写法,比如怎么切换视角,主、次引入分别是什么,再选择最合适的那一种。 以后,我还会挑战新的写法。 除了情节的写法,还要讲究人物的写法。怎么把脑海中的人物形象,比较饱满地表达出来,是一道难题。 我曾经说过,要摒弃冗杂的心理描写,但最近三万字,我使用了很多心理描写。 这种心理描写是有意义的。比如运用到肉章,心理的转折是一条暗线,能够让肉读起来更有味道。 对于林洛洛的心理描写,是为了表达她的思考过程,展现人物的主观能动性。在冰苔镇阶段,我发现自己是制造各种情节,推着她走,而不是让她产生内心源动力,主动带动情节。 以安德森为例,为了刻画他的形象。从外貌特征,到习惯性抽动面颊肌肉,到内心吐槽时候的习惯用语“狗屎”,再到对于每一件事情的态度和选择,这些都需要考虑。 而当我掌握他的过去和现在之后,一切就变得理所当然。未来的所有行为都可以自然而然地在笔下流淌出来,而不需要生硬地设想。 其实还有更多的感想,和其他写作技巧,没有说出来,我打算留到第一部完结后再开一篇专章。总之,我在这十三万字当中,收获到了很多。 那么,入V以后,让我们正式进入第一卷——【无心人】 -- 37:事后清晨[1700+] “雷克先生,安德森先生,你们在家吗?” 耳边隐约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声,林洛洛揉了揉眼睛,终于醒过来。 柔和的光线透过圆窗,投射在主卧一角的两只浅绿高背椅,照亮布面的网格状纹路纤维。林洛洛盯着日光,片刻后才反应到,由于屋外的爬藤月季,即使日上三竿,光线也朦胧如清晨。 好像是罗珊是了,今天她要过来清扫房屋林洛洛随后听见屋外的门铃再次被扯响。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安德森的两只手臂紧紧箍着自己的腰侧,男人均匀温暖的鼻息一下一下地喷吐在自己的额头,带来微痒的奇妙触感。 这家伙怎么睡得这么死他不是感知非常敏锐吗在那段旅途中,只要我发出轻微响动,他都会被惊醒 不过,这段时间,他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好了 林洛洛费了不少劲才把双手从被窝中抽出,接着推揉安德森的胸膛。 “别闹。” 她看见安德森皱了皱眉,眼皮依旧紧闭。环在自己腰侧的大臂反而箍得更紧,男人还无意识地顶了顶胯,一根火热坚硬的物件戳上她的腹部。 这是晨勃得难受了? 林洛洛手指滑动,对着男人的乳头捏了捏。见安德森没有反应,她又加重力度,安德森才睁开眼眸。 那双翠绿的眼瞳藏着刚睡醒的朦胧。安德森的嘴唇紧抿,仿佛压抑着一丝起床气。 “罗珊还在屋外等着呢。你就这样耍赖皮?” 林洛洛凑到男人的耳边吐气说道,安德森才松开了手掌。 林洛洛迅速穿好衣服,掏出衣兜里的怀表瞄了一眼。果然,已经上午十点了。 “罗珊,今天你不用工作。” 林洛洛拉开大门,看见鼻头长着雀斑的年轻女孩站在台阶上。 穿着朴素灰裙的女孩已经等候了五分钟,但站姿依旧恭敬,只是神情出现一分紧张。 “别担心。”林洛洛露出温和的笑意,“只是给你放个假,工资照常,你好好休息一下,陪陪家人。” 站在门口的男人英俊笔挺,眼眸清亮,对待佣人更是温柔体贴。罗珊回想自己在其他家庭工作的经历,忍不住低下脑袋,藏住自己突然泛红的脸颊。 “雷克先生,谢谢您。那我先走了。” 罗珊飞快地行了一礼。等到她跨过滨松街马路,才压下自己心头的躁动,鼓起勇气回头看了一眼。 透过10号房屋花园内郁郁葱葱的爬藤月季,她看见雷克先生依旧站在门边,扬起嘴角,朝她挥了挥手。 安德森先生真幸福罗珊赶着路,脚步突然趔趄,连忙摇了摇头。 我究竟在乱想什么不过,雷克先生今天确实不太一样,整个人好像从内到外都在发光 林洛洛注视着罗珊消失在街角,转身进屋,看见安德森从卧室走了出来。 男人一丝不挂,赤着两只脚掌。不同于雷诺如山岭般起伏的身躯,安德森的肌肉更像河流,随着四处走动,流淌出优美的线条轮廓。 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大腿间那根高高翘起的笔直阴茎。 林洛洛嘴角抽动:“你瞎晃什么?快点穿好衣服。” 这家伙不会大清早的,又想要色诱我吧连条毛巾都不愿意裹 安德森看着无动于衷的林洛洛,乖顺地转身进入盥洗室。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他开始冲冷水澡。 林洛洛脑海中规划了一遍今天的事务安排,一边思考,一边推开盥洗室没有锁上的木门。 紧接着,思绪被骤然打断。她看见安德森站在喷头下方,浑身湿透,掌心正握着自己的阴茎。 完了我忘记了,他可能会干这种事情难道冷水澡也没多大用处 安德森受到惊吓,忍不住再次捏痛自己的那根玩意儿,表情顿时微微扭曲。 掌心的阴茎不仅没有疲软,反而更加胀痛。 “呵呵,那个,你继续,当作我不存在。我也没看到你。” 安德森盯着林洛洛心虚的笑容,抬腿就要朝她走去。 林洛洛心中一紧,连忙说道:“你别忘了,今天我们要找老科勒。” “晋级仪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要养精蓄锐。所以,你自己解决吧。” 趁着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林洛洛迅速溜出盥洗室,猛地关上木门。 呼好险以后早晨一定要万加小心,尽可能远离这只禽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和乖巧,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他一旦被刺激到,那就糟糕了 身后盥洗室内,喷头的金属开关再次被拧开,水流哗啦啦落下,隐约伴有奇怪的细碎水声,仿佛皮肉在高速摩擦,偶尔还会响起一两道压抑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的低喘。 林洛洛表情顿时僵硬,飞快跑远了。 -- 38:魔药[4500+] 沿着笔直宽敞的街道,清爽的凉风扑面而来。初升的太阳光芒穿破云朵,在碎石路面斜斜映出尖顶教堂的巨大黑影。 林洛洛和安德森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双层小楼。 “简小姐,有什么事能为你代劳?” 穿着浅绿色轻便长裙的金发女孩急匆匆回头,刚好看见两名深色正装的男子站在招待厅门口。 “雷克先生,安德森先生。”简扬起眉毛,有一分意外:“今天是休息日,你们为什么还来上班?” “你父亲待会儿会过来,我们要准备服食魔药了。” “天哪,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居然把你们的晋级仪式给忘了。”简扶了扶额,眼底流露出一丝疲倦和歉意: “最近奔流城那边传出的急讯一批接着一批,我都快要顾不过来了。” 王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洛洛脑海中升起一丝疑惑,随后听到简飞速说道:“抱歉,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们先坐一会儿,我的父亲应该快到了。” 林洛洛看着金发女孩有些不雅地提起浅绿色长裙的裙角,抱着一沓文件快步走下台阶,跑出双层小楼。 等待简彻底离开,趁着双层小楼内无人,林洛洛立马钻入资料收发室,翻了一遍散落的纸张,然而毫无发现。 几分钟后,微微驼背的老科勒推开了挂着“第七特别行动处”金属门牌的大门。 “很好。你们这种状态,非常有利于晋级仪式。”老科勒审视一遍后,微微点头。 眼前两名男子均是精神奕奕。金发碧眼的男子一改以往克制的平静,眼瞳中多了不少活力;银发绿眸的男子更是容光焕发,笼罩周身的气质大变,仿佛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整个人向外溢出鲜明的色彩。 “你俩跟我来,我们去宁静教堂。”老科勒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出门。 三人走上街道。林洛洛动作灵敏地避让开一辆行驶速度飞快的马车,随后听见老科勒说道:“值殿人一队正在执行任务,最近半年都不在白银城,再加上近日出了一些情况,现在英灵殿的人手紧缺。” “要不然,在新成员晋级仪式之后,会有一次聚餐,把你们正式介绍给所有队员,象征着对你们真正加入的欢迎。现在嘛,你俩只需要下午去找一下阿尔文。” 绕过扑啦啦飞起的一群白鸽,三人走过一小段中央广场的路程,进入宁静教堂。 一同进入教堂的还有几位贵族妇人。她们面上遮着一层薄纱,将女式宽帽交给仆从,轻提裙摆,仪态优雅地走进教堂,裙角的华贵绸缎布料在灼眼阳光下反射出的波纹一闪而没。 三人经过低首聆听布道的人群,来到礼拜堂深处的尽头,进入狭长的走廊。 “进。”老科勒推开一间内室的门。 林洛洛飞速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没有窗户完全封闭的空间内,仅仅摆着几张桌椅,最为显眼的是木桌上一套齐整的玻璃器皿,以及五六种说不出名字的奇怪材料。 “这就是「裁决」途径的序列9「治安官」的魔药。” 看到林洛洛和安德森遮掩不住的震惊神色,老科勒呵呵笑道:“魔药需要现配现用。在短时间内,把具有超凡特性的材料调配成药剂,及时服用。我之前一直没有跟你们讲。” 老科勒指了指桌面最左边,那里有一盘闪烁着白金光芒的沙粒。 “这个是从苍白之地深处开采出来的太阳矿石,是不可多得的净化材料,我先前和你们上课时讲解过。” 林洛洛顺着老科勒的手指,视线移向桌面中央,那里放着几枚半透明囊袋,每个仅有指甲盖大小。 “至于这个材料,它是火喙蜂鸟的气囊。” 老科勒之前也介绍过,看来,他是有意识地先让我们了解林洛洛脑海中划过一丝明悟。 火喙蜂鸟仅存在于安第斯哥伦山脉的西部,那里已经是月莺王国领土而且火喙蜂鸟体型小,速度快,还具有攻击性,非常难捕获看来,价值高昂的魔药,也是限制英灵殿扩充人数的原因之一 老科勒简单地将几样材料分别介绍一遍后,开始捣鼓那套仪器。 他抽出几只玻璃试管,一边将坩埚摆上铁架,一边补充道:“我之前讲过,宁静教堂目前只储存了「裁决」途径、「生命」途径和「战士」途径的低序列魔药。” “在阿尔文带领的值殿人二队,五名战职人员当中,除了「生命」序列的梅,「战士」序列的昆西,剩下的包括队长阿尔文在内,都是「裁决」序列。” 林洛洛看着老科勒将一罐澄澈火红的胶体投入到加热好的坩埚内,接着洒下那一盘太阳矿石。泛着白金光芒的沙粒一接触液面,就软化消失。紧接着,液体渐渐转为金红色,一个个气泡鼓起,挤满液面,奇异地没有任何破裂。 这三条途径的低序列中,「裁决」途径是序列9「治安官」,拥有技能「真实之眼」,同时体质也得到强化 序列8「仲裁人」和序列7「行刑人」都可以使用言灵技能「裁决之书」,战斗力很强 老科勒专心致志地调配魔药,目光紧紧盯着试管的剂量。 火喙蜂鸟的气囊被投入坩埚,开始变瘪,渐渐沉入液面之下。 林洛洛继续发散思绪:「生命」途径的低序列,老科勒没有详细介绍,但掌握的技能都与生命领域相关,包括治疗和催化生物活性,所以值殿人二队只配备了一名,相当于后勤保障 话说,我还没有见过那名叫梅的女性队员她好像比其他人更加忙碌 一只六角晶蓝玻璃瓶被拿起,几滴透明的液体从滴管口滑落,投入满是气泡的液面。同时,一阵难以描述的扑鼻香气蔓延开来,林洛洛闻到后,瞬间精神一振。 林洛洛的头脑转得更快:至于「战士」途径,初期优势很大,因为低序列的战斗力很强但老科勒说过,后期提升程度很小,所以潜力差 由于这个缺陷,英灵殿作为正统超凡者组织,比较少考虑这条序列然而,白银王国的皇家守卫军,清一色的都是「战士」序列 我和安德森都选择了「裁决」序列,是最稳妥又不失明智的决策 几滴精华消失在液面中,无数气泡渐渐消融。坩埚内,液体已经变成澄澈的火红色,隐约有细碎的金光在液面下方沉浮。 老科勒将粘稠的液体分成两次倒出,坩埚内光洁如新,奇异地没有留下任何残余。两只玻璃瓶被分别递到林洛洛和安德森的手上。 “喝吧,我当年也害怕得很,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就没必要再顾虑什么。” 林洛洛盯着手中带有温度的魔药,莫名犹豫起来。 如果我真的与邪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神有关,而不是阿尔文口中的七神侍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然而安德森已经一口灌了下去,老科勒的目光也带上催促。 林洛洛深吸一口气,平稳地举起玻璃瓶,魔药一滴不剩地滑入喉咙。 无色无味的液体明明温热,却像熔岩一样冲入口腔,顺着食管,流淌进胃部。胃袋被某种虚幻的力量搅动,翻滚起来,林洛洛忍不住猛然捂住腹部。 “卟——” 一道虚幻的破裂声在耳边响起,视网膜开始发痒,像是无数虫子钻入眼眶缓缓蠕动。林洛洛强忍住揉眼睛的欲望,发现视野越来越明亮,如同一名中度近视的患者突然戴上眼镜,无数曾经注意不到的细节均被勾勒得清晰无比。 林洛洛灵性一动,仰头看去,目光冲破教堂的厚重石心尖顶,看到天空中一轮洒射灼眼强光的太阳。 瞳孔自然而然地缩小成针点,林洛洛没有眯眼,直直地盯着太阳,只觉得光线无比纯净,仿佛微风拂面,柔和而舒适。 这就是「真实之眼」吗「裁决」序列貌似可以和七神之一的太阳神对应上 过了半晌,耳边才传来老科勒的嗓音:“缓过来了?我待会儿教你们一件非常重要的训练方法。只有掌握它,你们才有晋级的可能性。” 林洛洛收回眺望的目光,周身仿佛被太阳神注视和安抚的宁静氛围也渐渐消散。 待到七神的神庇彻底消失,林洛洛从漂浮于肉体之上的灵性沉浸中脱离回神,正要开口,她久未跳动的心脏骤然绞紧! 嘶好痛该死!和那天中午的圣水净化仪式一模一样! “路德维克厄赫芮门” 耳边响起虚幻而缥缈的奇诡低语,像是从极远的地方穿透而来。 心脏好痛,耳朵也要裂了怎么又是那道声音!为什么还缠着我! 视野开始变得昏暗而模糊,朦胧间,灵体被抽离出躯壳,不断上浮升空。肉体的感官渐渐剥离,灵体被某种虚幻的力量,拉入了一个暗秘的世界。 无数瑰丽的气流和璀璨的能量在这里流窜,涌动,相互碰撞。这个世界内没有秩序,一切都是混噩的原初。方向错乱,坐标颠倒,距离虚无。 林洛洛的灵体被牵引,仿佛跋涉了千万里,又仿佛只过了片刻,一块稍微稳定的空间才闯入她的视野。 她进入了一个真实又虚幻的世界。 平缓起伏的丘陵一眼望不到尽头,无数古老残破的遗骸被掩埋在漫漫黄沙之中。天空是奇异的渐变色,从东方的黑蓝过渡到西方的橙黄。那里没有夕阳,但天空是永远不变的黄昏。 耳边响起虚幻的潮汐拍打声音,林洛洛循声望去,然而远方被笼罩在大片苍灰色的迷雾中,什么也看不清。 林洛洛收回视线,灵体突然再次受到牵引,于是转身回头。在视野移到后方的那一刻,她的灵体控制不住地骤然紧绷。 静卧在荒漠中的,是无数座巨型战争壁垒。它们周围躺着数不清的散落零件,和垮塌变形的金属构件,所有部件都已经长满暗沉的锈迹和灰黑的污渍。 这些钢铁巨兽堪比城市大小,而它们的庞然身躯纷纷朝向了一个方向。 在众星拱月的合围中央,矗立着一座如同陵墓的建筑。它的躯体庞大而宏伟,近乎超出人类的想象。从接触地表黄沙的塔尖,到与天同高的塔底,这座建筑贯通天地,占据去了大半天空。 西方的昏黄光线投射到那座建筑上,被诡异地尽数吞噬,沉重的纯黑色没有一丝反射。 那是一座倒立的四棱金字塔。 林洛洛看清的那一瞬间,灵体就骤然崩溃,撕裂般的疼痛传遍全身,意识强行回体。 她腿脚一软,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入安德森的怀中。 “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安德森急切地问道。方才他和老科勒看到林洛洛的眼神变得涣散,就意识到出事。 林洛洛艰难地扯动嘴角,脸部的肌肉不知为什么,变得极难控制。 “没事,你就保持住这样,让我缓缓。” 看到安德森依旧没有撒手的征兆,林洛洛才放下心来。 还真出了大问题林洛洛暗想。她的全身关节变得生涩,肌肉变得无力,更要命的是,她发现自己的骨骼软化了。 骨骼不至于变得如同橡皮筋一样柔软,但如果没有安德森,林洛洛肯定站不起身,会直接扑倒在地。 老科勒观察着林洛洛的反应,正要向她确认,晋级仪式是否成功,内室的门就被猛地撞开,一位白袍的神职人员站在门口。 “抱歉打扰,但皮特现在找你。”那位神职人员气喘吁吁,仿佛先前一直在狂奔。 “他找我有什么事?”老科勒回忆了一下,想起今天刚好轮值到皮特,来负责看守宁静教堂地底的封印室。 “他说,封印物[0-008]再次暴动,他快要压制不住了!” 老科勒瞳孔微缩,对着安德森和他怀中的林洛洛说道:“你们先在这里待着,我稍后再回来。” 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拐角,安德森扶着林洛洛坐下。 他担忧地看着林洛洛,从多道细节判断出,她暂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是不是脱力了服食魔药,成为「治安官」后,身体会得到强化她本身体质孱弱,即使经过凡森特大半个月的训练,也只是改善了表面,底子还是很差 所以,魔药的副作用才会这么明显方才,安德森也隐隐感到肌肉酸痛,这是强化体质的影响,而他的战力已经在普通人中出类拔萃了。 然而,林洛洛没有理会安德森关切的目光,反而闭上眼睛,沉入心绪。 老科勒曾经在课堂上向林洛洛介绍过,魔药的本质是拔高生命体层次。 因此,超凡技能就等同于本能,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就能被明白和掌握。序列特性也会主动刻录入头脑中。 伴随出现在脑海中的「裁决」序列,林洛洛发现,还有另外一条崭新的,闻所未闻的,超凡世界从未记载过的序列。 那是第八条序列——「隐匿」。 -- 39:躁动[1400+] 黑好黑 滴溜溜转动的声音。 被封锁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它终于萌发出一丝灵性神智,不限于具备单纯的“活着”特性。 好黑 单线条的灵智让它只能产生最简单的情绪。它只清楚,它不喜欢黑暗。 再次试着挣扎。 封印盒动弹了一下,盒盖依旧紧闭。特质附魔绳仍然把它五花大绑,捆得严严实实。 继续滴溜溜转动。只不过,这一次,瞳孔直直聚焦上方。 那里有东西我饿 两道谨慎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狭长的走廊尽头隐约响起回音。 它不再躁动,安静了下来。 秘银盒盖被小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心翼翼地移开,外界的光线随着盒盖的水平滑动,终于进入这块逼仄黑暗的空间。 我饿我要光 两只头颅低下来,像是在仔细观察它,同时挡住了大半煤气灯光线。 我要光 “皮特,[0-008]是在什么时候狂躁的?” “大概六七分钟前。我当时在封印室最外层,突然听到零级封印室的门被拍响。” “听说几周前[0-008]曾经躁动过一次,你知道原因吗?” 微微驼背的人影被勾起回忆,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皮特,你是从银鲱堡晋升过来的,对宁静教堂的封印物体系还不太了解。” “零级封印物的贮存权限很高,只能存放在奔流城的百花大圣堂总部,但[0-008]是一个特例。” “封印物具备强烈的超凡特性,也带来一定的失控风险。以你之前见识过的[2-017],那只太阳神鸟胸针为例,它可以大范围进行圣光净化,顶得上一名「裁决」途径的序列5,但一旦连续使用超过两小时,佩戴者就有极大概率变得痴傻,成为只会赞美太阳的疯子。” 那里有东西我饿 它压抑住瞄向天花板的欲望,瞳孔的位置依旧不变。 “而这仅仅是二级封印物的威力。从危险性最低的三级,往上到零级,千年前英灵殿对封印物等级的划分标准是不能被质疑的。我们常人根本无法想象,零级封印物的恐怖。” “皮特,你应该了解过,[0-008]是从巨石城地底的邪神遗迹发掘出来的。当年它被运回奔流城的时候,路上死了整整一支精锐值殿人小队,那可都是中序列的强者。” 上面东西在上面 它愈发鼓胀,枷锁被撑得微微变形。 “[0-008]因为蕴含邪神的残留神念,任何序列都无法使用,只能被封印,以最严苛的手段被镇压在教堂地底。” “直到后来,我们获得神启,才明白[0-008]只有被安抚,才足够安全。所以它被安排到宁静教堂,为了距离邪魔之森更近一些。” “而就在刚才,那两名新加入的值殿人队员服用了魔药。”微微驼背的人影言简意赅。 “是那名天选之子?难怪这么说来,[0-008]的两次躁动都是因他而起。” “我们要尽快帮助他成长,更要保护好他。如果没有意外,那个家伙将成为继马里叶之后,下一任出身极北之地的大主教,这可是我们的荣耀。” “老科勒,你先走吧,目前没什么问题了,这儿有我看着。” 皮特把老科勒送到封印室门口,再次来到封印台前,对装置进行检核。 沉重的秘银盒盖缓缓滑动,煤气灯光再次被逼仄的阴暗所吞没。 在秘银盒盖咔哒扣上的前一瞬间,皮特用「治安官」的动态视觉,成功捕捉到[0-008]的隐蔽小动作。 沾染斑驳血迹的棕绳严丝合缝,但这道枷锁对[0-008]彻底无效。那双眼珠如玻璃球一般晶蓝,此刻不再装傻,飞快地转了一圈,随后直直盯着皮特。 皮特开始颤抖。他明白,[0-008]看的不是他,而是宁静教堂地底之上的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 皮特感受到了它的饥饿。 -- 39:躁动[1400+] 黑好黑 滴溜溜转动的声音。 被封锁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它终于萌发出一丝灵性神智,不限于具备单纯的“活着”特性。 好黑 单线条的灵智让它只能产生最简单的情绪。它只清楚,它不喜欢黑暗。 再次试着挣扎。 封印盒动弹了一下,盒盖依旧紧闭。特质附魔绳仍然把它五花大绑,捆得严严实实。 继续滴溜溜转动。只不过,这一次,瞳孔直直聚焦上方。 那里有东西我饿 两道谨慎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狭长的走廊尽头隐约响起回音。 它不再躁动,安静了下来。 秘银盒盖被小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心翼翼地移开,外界的光线随着盒盖的水平滑动,终于进入这块逼仄黑暗的空间。 我饿我要光 两只头颅低下来,像是在仔细观察它,同时挡住了大半煤气灯光线。 我要光 “皮特,[0-008]是在什么时候狂躁的?” “大概六七分钟前。我当时在封印室最外层,突然听到零级封印室的门被拍响。” “听说几周前[0-008]曾经躁动过一次,你知道原因吗?” 微微驼背的人影被勾起回忆,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皮特,你是从银鲱堡晋升过来的,对宁静教堂的封印物体系还不太了解。” “零级封印物的贮存权限很高,只能存放在奔流城的百花大圣堂总部,但[0-008]是一个特例。” “封印物具备强烈的超凡特性,也带来一定的失控风险。以你之前见识过的[2-017],那只太阳神鸟胸针为例,它可以大范围进行圣光净化,顶得上一名「裁决」途径的序列5,但一旦连续使用超过两小时,佩戴者就有极大概率变得痴傻,成为只会赞美太阳的疯子。” 那里有东西我饿 它压抑住瞄向天花板的欲望,瞳孔的位置依旧不变。 “而这仅仅是二级封印物的威力。从危险性最低的三级,往上到零级,千年前英灵殿对封印物等级的划分标准是不能被质疑的。我们常人根本无法想象,零级封印物的恐怖。” “皮特,你应该了解过,[0-008]是从巨石城地底的邪神遗迹发掘出来的。当年它被运回奔流城的时候,路上死了整整一支精锐值殿人小队,那可都是中序列的强者。” 上面东西在上面 它愈发鼓胀,枷锁被撑得微微变形。 “[0-008]因为蕴含邪神的残留神念,任何序列都无法使用,只能被封印,以最严苛的手段被镇压在教堂地底。” “直到后来,我们获得神启,才明白[0-008]只有被安抚,才足够安全。所以它被安排到宁静教堂,为了距离邪魔之森更近一些。” “而就在刚才,那两名新加入的值殿人队员服用了魔药。”微微驼背的人影言简意赅。 “是那名天选之子?难怪这么说来,[0-008]的两次躁动都是因他而起。” “我们要尽快帮助他成长,更要保护好他。如果没有意外,那个家伙将成为继马里叶之后,下一任出身极北之地的大主教,这可是我们的荣耀。” “老科勒,你先走吧,目前没什么问题了,这儿有我看着。” 皮特把老科勒送到封印室门口,再次来到封印台前,对装置进行检核。 沉重的秘银盒盖缓缓滑动,煤气灯光再次被逼仄的阴暗所吞没。 在秘银盒盖咔哒扣上的前一瞬间,皮特用「治安官」的动态视觉,成功捕捉到[0-008]的隐蔽小动作。 沾染斑驳血迹的棕绳严丝合缝,但这道枷锁对[0-008]彻底无效。那双眼珠如玻璃球一般晶蓝,此刻不再装傻,飞快地转了一圈,随后直直盯着皮特。 皮特开始颤抖。他明白,[0-008]看的不是他,而是宁静教堂地底之上的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 皮特感受到了它的饥饿。 -- 40:攻受谜题[3300+] 宁静教堂,走廊尽头的内室。 黄铜坩埚残留余温,玻璃烧瓶内的试剂液体依旧在咕嘟冒泡,然而木椅上的两人相向而坐,沉默如两尊古典雕塑。 “路德维克厄赫芮门” 林洛洛在心中默念,将这两个单词反反复复咀嚼几遍,依旧一无所获。 即使闭着双眼,她也通过晋级为「治安官」后,大幅度提升的灵性,感知到安德森愈发困惑和担忧的目光。 第八条序列「隐匿」么 脑海中兀地响起这道名,大脑皮层随即蹿过一阵触电的激流,无数神经元束仿佛被点亮得通透,灵性在细长的光纤管中无阻穿梭,随着基站的每一次搏动加压,逐渐汇聚为滔滔奔涌的虚幻潮水。 骨髓深处升腾起麻痒,片刻后身体恢复常态,仿佛先前的骨骼软化和肌无力只是错觉。 安德森密切地注视林洛洛的一举一动,突然看见她的眉心骤然紧锁,又徐徐舒展开来。 “你究竟怎么回事?” 视野中的银发绿眸家伙轻松弯起唇角,扯出一个半灿烂的笑容。 “我凝聚出灵体了。” 林洛洛来不及调笑安德森的怔神,话语刚落,就重新沉入心绪,投神于意识深处。 精神之海内,一道半虚幻透明的人影伫立在平静如镜的金色汪洋之上。林洛洛低头看去,一张黑发黑瞳,五官柔和的面孔倒映在碎金水面中。 这就是与肉体并列互补,使超凡者真正脱离凡人的灵体 林洛洛抚上自己的脸颊,肌肤传来朦胧而奇异的触感。 果然,灵体反映的是「绝对真实」,所以我恢复了最原本的样貌老科勒一直在吊人胃口,只有晋级成功后,我和安德森才能了解到灵体的特性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我刚刚晋级为「治安官」,就凝结出灵体明明应该等到三个月以后,身体真正初步消化魔药的时候 心念微动,海面顿时抬升,低浅的波涛以灵体的足尖为原点,向外一圈圈扩散,在层层起伏中不断蓄力,最终演化成远方的巨型浪潮。 灵体是内在灵性的集合体精神之海内所贮藏的,是潜意识之下的超凡灵性 我的异常,究竟是因为七神侍者的身份庇佑,还是源自与邪神莫名的微妙联系如果我的猜测正确,每一条序列都对应一位神祗 那么,这条前所未闻而诡异的第八道序列,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远眺望,意识飞速蔓延,但过了许久,仍然探查不到广袤汪洋的尽头。精神之海似无边无际,早已超出目前所能够感知的范畴,林洛洛只得放弃。 念头转动,虚幻的力量被撤回,远方天际的巨浪低垂偃息,林洛洛方后知后觉,脚下一晃。 我果然又玩大了还好,现在只是灵体脱力如果刚才再不谨慎一些,估计就陷入昏迷了 林洛洛再次环顾一圈精神之海,灵体准备稍后上浮,回归现实。 当目光扫视到一处时,她的思绪骤然凝固。 平静无波的洋面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一团水涡。膨胀的色斑侵染一方水域,虚幻的灿金海水化为漆黑如墨。 那一团乌黑的水涡扩张到一定程度后,重新安静蛰伏。精神之海内毫无异常,仿佛根本察觉不到色斑的生长。 灵性没有感知到危险,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说明那个水涡暂时是安全的 林洛洛来不及细想,进一步探索精神之海,意识就由于外界的触动,被拉扯回现实。 视网膜残留的动态影像捕捉到安德森凑到她面前,似乎打算做些什么。然而他的耳朵突然一动,随后飞速坐回对面的木椅。 紧接着,内室的门就被敲响。 咚,咚咚。 敏锐的灵性告诉林洛洛,门外之人同为「裁决」序列。 驼背的矮小人影推门走入,扫视一遍端坐在木椅上的林洛洛和安德森,问道:“你们现在感觉怎么样?” 虽然是向两人发问,但老科勒的目光始终流连在她的身上。林洛洛察觉到,那双锐利如鹰隼的浑浊眼瞳自[0-008]引发意外后,眼神深处隐约掩藏了几分忧虑。 林洛洛轻吸一口气,决定把状况如实告诉老科勒。 她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凝聚出灵体了。” 话语刚落,驼背的矮小人影就怔住。比起安德森,老科勒的反应更加激烈。 联想眼前家伙七神侍者的身份,老科勒眼神中下意识的质疑渐渐消散。 “果然如此” 那双如玻璃球的阴森眼珠重新映入脑海,一刻钟前的躁动补充了更加合理信服的解释。 “「治安官」的晋级仪式是生命层次的蜕变,短时间内会对身体带来一定负面影响。你们会感受到肌肉酸痛,或者突然间手脚不协调。” “所以,超凡课程等到下周,再正式开展。这两天休息日,你们好好静养,可以适当拉伸筋骨,舒缓肌肉。” “唔,我记得东区月桂街有一家水疗馆,技师的按摩手艺非常精湛。” 林洛洛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视线隐蔽地移向安德森,刚好看见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眼神的对视如蚕蛾分泌的信息素,化学信号钻入神经,细密的电位脉冲让肌肤战栗凸起颗粒,暗潮无声在两人之间流淌。 老科勒隐约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一时忘记接下来的嘱咐。 “那么,时候不早了。”老科勒只好掏出怀表,啪嗒打开:“你们下午记得要去找阿尔文。” 林洛洛意识到老科勒的微微尴尬和困惑,用眼神警告安德森不要过于放肆露骨,木椅上两人之间形成的奇异力场飞速褪去,内室的氛围恢复正常。 两人随即向这位资深的值殿人,前二队队员道别,离开宁静教堂。 待到两人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老科勒一边朝通往地底的螺旋石梯走去,一边陷入思考。 我刚才为什么突然忘词了老科勒将先前的情景回忆一遍,脚步突然停顿。 阿尔文年轻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严肃正经,经常和他的妻子眉目传情,当时我还和其他队员打趣过他 目光在平静水面下交换涌流,摩擦升起的火花隐蔽蹿过空气,难以引起注意。老科勒此刻终于确定,林洛洛和安德森两人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林诺和安德森平时举止正常,看起来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情谊但偶尔,他们之间的互动给人感觉非常不对劲,亲昵如恋人 一道细节骤然滑入脑海——在老科勒发出东区公寓的居住邀请后,林洛洛分明已经动心,但最后在安德森的强硬态度下惋惜回绝。 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做出这样的选择老科勒后来打听到,两人租赁了滨松街10号独栋别墅,带特大花园。 莫非是出于隐私的考虑?但倘若他俩只是单纯的友情,会干出什么事情,需要对私密性有着这般严格的要求 怀疑的种子迅速生根发芽,无数曾经被忽略的细节成为浇灌的养料。一道可怕的念头赫然窜入老科勒脑海中,他顿时僵住。 该不会真的是那种关系吧老科勒忍不住吞咽一口唾沫。 他虽然活了大半辈子,经历丰富,对许多事情已经见惯不惊。面对民间隐藏的同性特殊交际圈,豢养娈童的贵族风气,甚至以袍泽之爱在西大陆闻名遐迩,同时受人诟病的底比斯圣军团,都能以宽容的眼光去看待,理解和接纳。 但对于那个将在几十年后,成为英灵殿白银王国辖区大主教的男人,老科勒犹豫了。 七神在上,我应该怎么办 这道足以使英灵殿上下全体惊骇的推论确立后,另外一道可怖的念头不受控制,随即冒了出来。 老科勒此刻不敢去细想。 他害怕自己发现,那位将在未来,身披猩红如同帘幕的华丽大主教袍,戴着镶嵌多种宝石的三重冠冕,与国王平起平坐的大主教,其实是一个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家伙。 如果林诺是这段关系中的“爱者”,处于上位攻势,我还可以勉强忍受 在大陆民间的同性特殊交际圈内,强势方被冠以特殊的名称“爱者”,而弱势方大都是几十岁的美少年,被称为“被爱者”。 话说,他们应该快到双层小楼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谁上谁下 站在礼拜堂尽头的走廊内,老科勒开启「真实之眼」视野,目光穿破厚重石墙,落在教堂后方的小巷入口。 两名穿着深色正装三件套,头戴半高丝绸礼帽的男士恰巧来到小巷前方。趁着周围无人,其中那位金发碧眸,脸颊瘦削的男士一把抓上了另外一人的手掌。 另外那名银发绿眼的英俊男士握紧手杖,佯怒抽打金发男士。金发男士动作灵敏地闪避,掌心却赖皮不愿松开,依旧紧紧合握在一起。 脑海中骤然划过年轻时期的阿尔文在追求过程中,调戏捉弄妻子的片段。 老科勒顿时嘴角抽搐。 不这绝对不可能我一定要找机会,当面问个清楚,才算信服 对,下次见面的时候,亲口询问他,直到获得明确的答复 然而,思想无法欺骗身体。老科勒苍老下垂的眼皮此刻疯狂跳动起来,仿佛也惊骇于那道谜题的真实答案。 -- 41:正式职务[1700+] 午后的阳光栽进双层小楼最西边的小型办公室,斑驳的光线从窗沿边缘,接骨木盆栽外缓缓流入。林洛洛的视线从点点淡雅白花,移向左侧办公桌后,深灰色眼瞳的中年男士。 “晋级仪式顺利吗?” 阿尔文问道,同时扯了扯嘴角,尝试让自己一贯紧绷的下巴变得柔和。 老科勒和凡森特都说过,最近队长非常忙,似乎是英灵殿出了什么事情 林洛洛目光落在阿尔文的眼角。经过多日的操劳,这个现今英灵殿主心骨,如头狼一般精力旺盛,永远不显露疲态的男士终于熬受不住,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倦意。 非常不顺利不仅再次听到那句含义不明的低语,而且封印物[0-008]也躁动了林洛洛心底暗暗吐槽,表面则说道:“我和安德森都没什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么大碍,还有,我凝聚出灵体了。” 阿尔文听闻话语,垂下眼眸,掩去震惊的神色,同时陷入了思考。片刻后,他重新抬起头,看向林洛洛。 “不错。”简短吝啬的夸赞过后,阿尔文严肃道:“灵体是真正将超凡者区别于凡人的特质。拥有了灵体,才能够真正掌控灵性,稳定发挥力量。” “序列越高,体内的灵性储量越多,潜意识之下的精神之海就越广袤,也越容易令人迷失。” “民间野生超凡者的失控案例,一半是由于邪物邪神的污染,另一半是由于自我迷失而失控,变成怪物。” “而灵体就是在精神之海内,帮助我们稳定自我的‘锚’。” 精神之海的规模代表灵性的储量林洛洛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战。 那我岂不是就处于失控的边缘按照我脑域中精神之海的规模,再加上我的新生灵体还没有经过任何稳固局势看来很危险 “不知道老科勒有没有跟你们提过,等凝聚出灵体后,他会教导你们一套专门稳固灵体的方法。”阿尔文顿了顿,“它叫‘扮演法’。” 林洛洛刚被这个奇特的名字所吸引,忍不住陷入沉思,阿尔文又打断了她的思绪。 “当然,身体训练也不能落下。一名超凡者如果仅仅是灵性强大,肉体却孱弱,也会出现致命的缺陷。” “唔,几天前凡森特告诉我,你们通过了他的考核,但平时的训练还是需要坚持的。成为「治安官」后,身体素质飞跃,然而,如果你们不能完美地掌握自己的力量,这种拔高反而会削弱战力。” 安德森的耳廓突然微微动弹,林洛洛用余光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节。几秒后,踏踏的上楼声从门缝传入,那是林洛洛曾经在老科勒的女儿简小姐身上听到的,女士平底软皮鞋的落脚声响。 “劳拉,我现在正办公。”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阿尔文微微皱眉,忍不住迅速开口道。 门外的人抬起手臂,又放了下来,收回了敲响屋门的动作。“但伊芙妮现在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论我怎么说,她也不肯出来。” 那道柔和沉静的女声继续开口:“你答应过她的,今天下午陪她去买生日礼物。她昨晚看中橱窗里的一个布娃娃,想要跟你分享,但你昨晚没有回家。” 门把手扭动,一位穿着轻便长裙,朴素棉灰披肩的妇人站在门口。她面容姣好,神色平静,安静注视阿尔文,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悲伤。 阿尔文目光移开,似乎没有勇气和自己的妻子对视。他陷入沉默,然而面孔依旧严肃,线条也没有软化。 呵呵,我和安德森就是两只又大又亮的灯泡在阿尔文和妻子的无声对峙中,林洛洛忍不住缩了缩,隐蔽地退了小半步。 可怜的伊芙妮林洛洛想起当时在佣兵公会大堂,那个钻入她怀中,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不过,队长这个职位也不好当所有责任都在他的肩上,工作一忙,就顾不及妻子和女儿林洛洛看着眼底浮出一丝愧疚,却被瞬间强行压下,态度坚定不容让步的阿尔文,暗暗叹了口气。 “队长,”林洛洛思考片刻后,语气柔和地插入二人之间的僵持气场,“既然我和安德森已经成为正职队员,那么如果有任务,也可以安排给我们。” “老科勒说,最近人手紧缺。我们说不定能够帮助分担部分压力,这样一来,也不至于让全部的事务都压在几个人身上。” 阿尔文的妻子朝林洛洛投来感激的目光,阿尔文则是无意识地抬手抵住下巴,陷入沉思。 几分钟后,在几人愈发紧张的心绪中,阿尔文终于抬起眼眸。 “你们俩从下周开始,和雨果他们一起履行正职队员的职务。老科勒那边,我会和他商量,以后的超凡教学改到休息日。” 那双深灰色的瞳孔直直注视林洛洛,阿尔文的嗓音变得低沉:“你们需要做的,就是以近卫队的身份,保护拜伦公爵的人身安全。” -- 42:服务条款[4000+] 一个难得晴朗的夜晚。 傍晚时分,繁星已经挂缀上西方黑蓝色的帘幕,然而白银城街道缝隙和房屋角落高高垒起的雪堆由于白昼的融化,反而让穿梭街巷之中的浮动气流更加寒冷。 一辆无轨马车在滨松街10号独栋房屋前缓缓停下,两道人影钻出小巧的车厢。其中一位英俊男士刚推开铁栅门,另外一人就抓住他的手掌。 安德森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喜欢动手动脚林洛洛动作一顿。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安德森从最初的哈米斯夫妇晚宴过后,对于当街牵手的难为情,飞快变成了每逢周围无人,就忍不住主动伸出手,用大掌包裹住林洛洛的手。 不论林洛洛如何暗中嘲讽,如何甩手反抗,都无法阻止安德森的举动。 对上林洛洛微微戏谑的眼神,安德森这次没有任何捉弄和赖皮。他正声道:“好像有信件。” 林洛洛目光跟随着安德森,落在铁栅门边的邮政柱。 我和安德森在白银城落脚还不到半年,谁会给我寄邮件林洛洛心底升起一丝疑惑,表面上则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 “这个邮政柱还是罗珊建议我们安装的,她真是一个聪明有远见的好女孩,我会一直雇佣她的。”林洛洛翘起嘴角,暗暗嘲讽了一句安德森,同时咔哒一声拉开信箱。 一封纯白的信函躺在掌心中,封口粘着小巧的血红火漆。林洛洛拆开信封,借着煤气街灯的稀疏光线,就地阅读起来。 “亲爱的雷克先生、安德森先生分别不过一天,我和夫人都渴望再次相会房屋住得是否合意?希望打理那些花花草草不会给您带来不便听闻您喜爱历史神话,可否得空容我作为东道主,带您参观霍威大学图书馆?不胜感激” “是谁发的邮件?”安德森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洛洛顿时从沉思中回神。 “哈米斯先生。”林洛洛顿了顿,接着说道:“他邀请我们去拜访他准确地说,是参观霍威大学图书馆喏,‘霍威大学B栋教学楼,二楼历史系从东边数第二间办公室’,这是他的办公地点。” “你怎么想?” 林洛洛轻轻摇头,“这件事情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先别干站在这里了。”她一边将信纸重新塞进封口,一边同安德森一道穿过郁郁葱葱的花园,从宽敞的门廊进入房屋。 晚宴是昨天的事情,今天又发出邀约,这样的做法非常唐突对于一贯要求举止得体的哈米斯夫人,是断不可能的,除非,他们有其他事情相求 而且,我从来没有跟他们提到过,我喜爱历史神话,反而哈米斯先生是历史系教授难道,这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是在暗示,事情发生在哈米斯先生的身上 起居室内,安德森殷勤地帮林洛洛脱下礼帽,收好手杖,挂起外套。林洛洛一边配合着男人的动作,一边继续思索:询问我们房屋住得舒不舒服,本来应该算是客套话 但如果按照这条逻辑推下去,对花园料理不便,表示歉意那一句的背后意思,就不是婉转建议我们多雇佣几名仆人,而是暗指事情还与这栋房屋,甚至老哈米斯律师有关 马甲被卸下,衬衣的纽扣被一颗一颗地轻柔解开。在林洛洛陷入思索的时候,一具精瘦的躯体紧紧贴上她的后背,胸膛的火热温度穿透两人衣物,灼得她的肌肤凸起细小颗粒。 一只大掌趁着林洛洛不注意,滑入衬衣的领口,灵巧地勾开用来遮掩女体特征的长布。林洛洛心中一惊,而那只手掌已经在胸前不断流连把玩,似乎对这份平时藏匿严实的珍贵宝贝爱不释手。 林洛洛刚刚抓住那只调皮的手掌,另外一只手就环着她的腰肢,猛地往后一拉。林洛洛顿时重心不稳,倒入安德森的怀中,臀部也接触到一个凸起的坚硬物件,而且那件玩意儿还在不断生长膨胀。 薄薄的嘴唇贴上耳廓,湿热的吐息喷洒在耳垂细小柔软的绒毛,微微嘶哑而性感的嗓音仿佛钻入了耳蜗: “你的专属按摩技师来了。” 耳膜仿佛流淌过“刺啦”的电磁音。细密的电流随着那道声线,从耳蜗蹿向全身各处,激起肌肤大片的颗粒。林洛洛腿脚一软,如果不是安德森半托着,差点就要滑到在地。 呵,这个家伙林洛洛压下愈发急促的鼻息,试图回归正题:“我刚刚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哈米斯先生见上一面。” 不知在什么时候,安德森灵巧而不引人察觉地扒下了林洛洛的所有衣物。他的手指从林洛洛纤细的琵琶骨,顺着如叶脉般精致脆弱的脊椎骨一路向下。 林洛洛顿时克制不住战栗。长着硬茧的指尖若有若无贴着肌肤,仿佛虔诚的信徒渴望触碰圣物,又担心亵渎。那一双魔术般的手,对林洛洛身体的每处敏感点都了如指掌,在她的躯体四处燃起一丛丛隐秘的火花。 林洛洛知道安德森是故意的。 在得知雷诺的性爱习性后,他越来越热衷于用丰富的前戏点燃林洛洛的欲望,看着她忍耐不住撩拨,而主动向他请求。细腻的心思,再加上得天独厚的敏锐观察力,安德森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握全场的节奏。 即使林洛洛有时生出叛逆的心思,尝试反攻,最后也都会被软硬兼施镇压下去。在床下,安德森都听林洛洛的,但在床上,只能由作为男人的他来独裁。 长着硬茧的指尖滑到尾椎,停顿在那一处,开始按压打转。林洛洛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暗叫不好。 然而为时已晚。快感过电般地窜入大脑皮层,思绪开始变得迟钝。她眼神朦胧地看着安德森腾出一只手,挤入潺潺的腿心,双手却无力抬起阻止。 “等等还有点事”努力压低的声线依旧柔软,毫无威慑力。 两只手掌顿了顿,接着不受干扰地继续动作,甚至还变本加厉。 “嘘——别说话。你现在正享受我提供的按摩服务。”唇瓣依旧在耳廓缠绵,沙哑的嗓音饱含情欲。 “服务条款第一条:禁止走神。” “第二条:禁止讨论任何无关话题。” 安德森又亲了一口林洛洛的耳垂,吐息火热:“违者重罚。” “安德森”林洛洛咬紧了牙。她也被安德森激发出欲望,渴求男人的填满,但哈米斯夫妇那边事关邪神,万万不能被怠慢。安德森这一番举动让她根本无法抽出心神,再仔细考虑一遍细节。 一根粗大的指节已经钻入体内,开始小幅度抽插起来。林洛洛努力推搡着安德森的胸膛,却依旧徒劳无功。 “你乱发情禽兽不如” 林洛洛一边喘息,一边控诉。越思考哈米斯的事情,她越焦急头痛,忍不住把内心的想法脱口而出。 安德森动作一顿,一道危险至极的气息环绕在周身。 林洛洛瞬间寒毛倒竖,她明白,温顺雄狮的鬃毛已经被刺激得根根挺立。 “我,乱发情?禽兽不如?” 安德森扯开嘴角,弧度弯出半分轻蔑,半分自嘲。他的手掌继续温柔地四处轻抚,穴内的指节缓缓地抠挖搅动,似乎是在安抚林洛洛由于潜意识,感知到致命危险而绷紧的身体,直到她的肌肉逐渐放松。 然而,在林洛洛彻底松懈警惕,卸下心防的那一瞬间,安德森猛然捞起她的一条腿,握着自己粗长的阴茎,直直肏了进去! “我操!” 林洛洛被顶得爆出一句粗口。 “服务条款第三条:严禁说脏话。” 安德森胯下大力冲撞,嘴唇再次贴上林洛洛的耳朵,开始轻轻啃咬:“违者重罚。” “作为顾客,你已经违反了前三条规定,永久列入本店黑名单。” 神他妈黑名单!林洛洛气极,试图把安德森的阴茎从体内拔出来。 然而狰狞的茎身沾满淫液,滑溜溜而难以握住。安德森顶弄的速度更是让林洛洛无从下手。 林洛洛折腾了片刻,双手越来越无力。小穴深处闭合的媚肉被坚硬的阴茎以破釜沉舟之势,一下下地凿开,贯穿,酸软之感从体内升腾而起,顺着尾椎骨蔓延到腿脚,手臂,直至全身各处。 林洛洛眼角已经蓄起泪花,鼻尖由于强烈的快感,开始控制不住地发酸。 她拿安德森,尤其是男人的那根玩意儿实在没办法。 起居室内,安德森竖起耳朵,从壁炉火焰的噼啪作响,交合器官的黏腻水声,和自己阴囊拍打上臀瓣的清脆音响中,捕捉出林洛洛隐忍至极的呻吟。 他突然恶劣一动,加大力度的猛冲让林洛洛猝不及防,惊叫出声。当那道惊愕而饱含媚意的低醇声线传入耳中,他才满意,又恢复了正常的力道。但顷刻过后,安德森又心痒,于是再次作妖。 “你怎么能如此可恶” 这种九浅一深的肏法让女性身体保持恰到好处的敏感度,于是安德森很快就把林洛洛送上高潮。直到感受着包裹自己的媚肉开始缩紧颤抖,安德森才深吸一口气,放缓了动作。 安德森将林洛洛的脸掰过来,看见一双布满水雾的,由于高潮的快感而微微失神的朦胧眼瞳,心底顿时无比满足。 他亲了亲林洛洛水润的唇瓣,说道:“现公布具体惩罚事项。” “违反第一条,罚今晚让技师发泄三次,不许反抗,不许求饶,只能乖乖挨肏。” “违反第二条,罚本月满足技师的一切性需求,不许拒绝。鉴于顾客过往的诸多恶劣事迹,抗拒的顽劣态度,对顾客进行严重警告。” 安德森重新狠狠一顶,贴在林洛洛的耳边,轻轻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吐气:“所以,我要的时候,你不用再找各种理由来开脱了。” “违反第三条,罚”安德森突然停顿,片刻后才缓缓开口:“罚从今往后,不得无故脱离,擅自行动。” 你知道么,我总是很担心你会在某一天,不知不觉就消失不见了作为你的伴侣,安全感其实一点儿也没有得到保障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坚强,然而我依旧会顾虑 我们的关系看似稳固牢靠,但大厦地基从最初,就夯砌在滑动的流沙上虽然目前巍峨稳固,但随时都可以轰然崩塌 自从那一夜,林洛洛重新燃起复仇之焰后,大厦变得更加不稳定。安德森常常忍不住,主动去紧握林洛洛的手掌,才能确认她没有离开,维系两人之间的脆弱纽带。 你身上始终有一种特质,与我,与他们,与其它所有人,与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我虽然每次都能进入你很深,但有时候总感觉你的灵魂飘荡在天际,远远地无法触碰 也只有当安德森感受到自己掌心内柔软细嫩的手,感受到包裹自己阴茎的紧致湿热穴肉,才能获得内心深处片刻的宁静,以及叹息般的释然。 安德森缓慢挺动起来,捏着林洛洛的下巴,似乎想看透那双碧绿的眼瞳,从高潮后微微涣散的瞳孔,看透目前表面上平静温馨的生活,穿破复仇的层层焰火,抵达最深处的本源——那些潜藏在洋底海床,从未被任何人知晓的最深刻思维。 但他什么也看不到。 -- 43:谈话[2600+] “你疯了!” 深夜,双层小楼最西边的办公室,一道苍老惊愕的嗓音骤然响起,险些穿透隔音性能良好的墙壁。 阿尔文在老科勒的目光示意中,将推窗闭紧,百叶帘刷地一声拉满。楼下不远处,几个刚从酒馆走出,驻足看好戏的男子遗憾地收回视线,拖动摇晃的身躯,继续在凌晨无人的街头游荡。 “我没疯。”阿尔文揉了揉眉心,“我们总得放手。如果一昧呵护林诺,反而会白白浪费了他的潜力。” “当年的马里叶,从几大隐秘组织的围剿中,厮杀出一条血路来,最终才成功登顶大主教之位。‘凡七神所选,必有过人之处。’这还是你教给我的话。” “更别说,林诺一晋级就凝聚出灵体。这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听闻过的事情,至少,在我所能获得的权限范围内,查不到任何相似案例。” “马里叶当年凝聚灵体是在什么时间?半个月后。你明白我的意思,为了将来,我们一定要狠下心雕琢林诺。” 老科勒沉默片刻,开口道:“你说得对,我之前确实有点心软。不过上了年纪,难免顾虑太多。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0-008]中午又发生暴动,我想,它估计是盯上林诺了。” 老科勒越过阿尔文,走到办公桌右后方的档案柜前。一封厚沉的文件被刷地抽了出来,棕黄牛皮纸的边角多处磨损,显然是使用频繁所致。 “现在工作进展怎么样了?” 阿尔文从老科勒手中接过文件,将缠绕在拉扣上的麻绳一圈圈解开,无数资料如同游鱼般从档案袋封口滑出。 阿尔文一边从资料中抽出几张重点标红的档案,一边回答道:“目前没什么突破,但雨果他们最近一直守在拜伦公爵身边,所以公爵暂时没有危险。我们把两起突袭事件梳理了几遍,仍然没有太多发现。” 档案被递到手中,老科勒低头细看,一张速写肖像映入视野中,那是一名身材矮小的男性,仅有大致的脸孔轮廓。他轻声念道:“盖尔·格勒,「裁决」途径序列9「治安官」” 将其余身份信息大致扫视一遍,老科勒把目光移向下一处:“鲍勃·埃里奇,「命运」途径序列8「掘墓人」恋尸癖杀害26人死亡日期3160年11月29日” “庞·克雷尔,「裁决」途径序列8「仲裁人」样貌不明,身份不明” 档案末尾的这张肖像不同于先前几张,仿佛隐藏于迷雾里。人影的身形高大挺拔,但面孔虚无,唯一的细节,是身上披着一只宽大怪异的纯黑斗篷。 等待老科勒浏览完档案,阿尔文解释道:“昨晚拜伦公爵再次遭受突袭。虽然公爵没有受伤,但我们也没有抓住刺杀者。不过,在战斗的过程中,我们终于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那个「聚会」的成员?” “白银城民间的野生超凡者人数不多也不少,抱团形成的几个组织历来安分守己,「聚会」组织一向没有闹出过什么动静。” “这两次刺杀行动非常怪异。动机上,我们无法理解「聚会」即使冒着触怒王都和百花大圣堂的风险,也要刺杀公爵。” 阿尔文的指头移到其中一幅肖像,那是一名长着病态苍白皮肤,气质阴冷的男子。“唯一找到的解释,是他们想为鲍勃复仇,但这个理由很牵强。而且,复仇对象应该是我,而不是拜伦公爵。” “另外一方面,我们怀疑有影子藏在「聚会」背后,指使成员行动。这两次刺杀的设计和筹划都非常精密完善,如果不是那几名「聚会」成员自身能力拙劣,造成不少纰漏,早在晚宴那一次,刺杀就成功了。” 老科勒凝重点头:“敌人藏在暗处,现在我们只能严加防守,等待突破的时机。” “对了,既然林诺已经加入近卫队,你可以适当把这些资料给他看看,说不定能获得新线索。他的思考角度有时候非常特别,总能给我在教学过程中带来惊喜。” 老科勒看着阿尔文重新将档案整理收起,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还有,你真的放心让林诺待在拜伦公爵身边吗?他很可能会成为挡靶。” “王国不允许私建军队,但拜伦公爵私底下培养了一批精英战士。”阿尔文提醒道,“昨夜公爵遇袭时,那队修士修女先赶到现场,才拖延住时间,等来英灵殿的支援。除开这个,还有雨果他们在近卫队里。” “今天早上市政厅就像炸开的坩埚,那群官员互相辱骂指责,折腾老半天最后凑出一个方案,提议军队给拜伦公爵增派人手,因为隶属政府的城市治安小队全是废物。”阿尔文回想起不久前的遭遇,忍不住嘲讽道。 “他们打算把公爵府邸里外三层用哨兵围住,声称这样就能挡住刺客。呵,那帮吸血的蛀虫,愚蠢的脑瓜也只能想出自欺欺人的办法,最后还是得靠英灵殿。” 阿尔文忍不住扯了扯沾汗起皱的领口。今天上午,他和那群长着狒狒智商的生物打交道,费了不少精力。 “虽然我讨厌那群大腹便便、贪婪无能的官员,但军队至少也算另外一层保障。以目前拜伦公爵的防御配置,林诺待在他身边,反而更加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安全,除非危险来自内部。”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老科勒缓缓点头,走到窗前。百叶帘吱呀卷起,一轮占据小半天空的巨大圆月映在长出点点霜花的玻璃上。 “王都那边的局势迅速恶化。很难说清,针对公爵的刺杀行动是否与现状有关。我们找不出证据,但拜伦公爵毕竟是国王最信任的人。” 老科勒望着仿佛下一刻就砸在头顶的巨月,即使没有开启「治安官」的超凡视野,月面上的巨大盆地和雄伟山脉阴影也能被普通人清晰看见。 “近十几年隐秘组织的行动越来越猖獗,再加上百年一遇的邪魔之殇,我不知道王国能否承受得住。” “我半年前去百花大圣堂复命,看见很多新鲜的事物,比如一种不用马匹就能自动行走的马车,他们管那玩意儿叫蒸汽有轨机车,说是公共交通工具。啧啧,你也该去瞧瞧,那个东西就像一头喷吐白气的怪兽。” “但我回到白银城,我看见的又是什么?衣衫褴褛的老人和小孩瘫倒在路边,人们对着不断涨价的土豆和莴菜发出哀嚎。阿尔文,你真应该多去北区转转,这样你对那群官员的印象就不会只停留在狒狒智商和吸血蛀虫了。” 月光如薄纱般从天空垂落大地,宛若活物,在起伏而崎岖的大地上蔓延,把一大片一大片灰黑色的建筑剪影,渲染上惨烈的白。 老科勒仰头望去,古老的教堂尖塔闪烁出金属的幽幽寒光。 “王都政局动荡,近几年与月莺王国的边境摩擦也愈发激化,说不定哪一天就开战了。战争一旦打响,粮食更难从甘南郡运输到极北,物价必然飞涨,伴随一系列的奇葩赋税和征兵” “北方的怨气已经囤积了几十年,不知道哪一天会洪水决堤,像凛冬郡境内几条大河爆发的春汛一样,冲毁沿岸的一切。而拜伦公爵一旦被刺杀,局面就彻底失控” 阿尔文安静站在老科勒身旁。这位阅历丰富,一向沉稳不惊的长者终于流露出一丝茫然,那双锐利如鹰隼,始终一往直前的浑浊眼珠浸没在了深沉的忧思中。 -- 44:调离[3900+]【2PO追文福利章/下次更新 彻夜的晴朗持续到了第二天,破晓前白银城的气温降至最低点,直到一轮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清晨的气流贴着地表浮动,如冰针般刺入肌肤,在天际赤红巨眼的注视下,碎石路面的残雪融化成纵横交错的血红溪流。 占地两公顷的公爵府邸中,一名园丁刚刚修剪完坠满晨露的名贵蔷薇花篱。在色彩奇异的光线下,植物根茎被切割出冰霜纹路的猩红裂口,娇嫩的叶片和花瓣泌出一颗颗血珠。园丁飞快瞄了太阳一眼,恍惚中看见手里的长剪子也咔嚓咔嚓剪开了植物的动脉。 压下心头的困惑和隐约不安,园丁擦干额角莫名冒出的汗水,看见几名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士健步如飞,从不远外的花径匆匆行过。 “近卫队不同于贴身保镖,那些活计自有公爵的人去做。”绕过一座郁金香花苞造型的精巧喷泉时,雨果回头对林洛洛和安德森说道。 “英灵殿的工作性质,更接近于应对和处理突发事况。平日,我们只需要保证,公爵的活动范围处于我们的保护之下。在出现意外的时候,我们能够及时赶到现场。” 三人又经过几座大小各异的黄金喷泉和洁白雕像,在华美的仙境内步行一刻钟,才从迂回幽谧的后花园路径中绕了出来,临近庄园核心。 “队长应该已经叮嘱过你们了,我们目前采用的是八小时轮班制。昨夜是昆西和班杰明值守,今天是你们俩上任的第一天,好好干,不要落了英灵殿的名誉。” 雨果抬起手,正要拍林洛洛的肩膀,就对上了安德森直勾勾锁定的目光。他虽然说不清楚那道眼神的意蕴,但可以清晰感受到一丝强烈警告的味道。 雨果于是尴尬地收回动作,笑了一声,继续进行口头上的鼓励,并打算再另寻机会,弥补之前由于误会而破裂的人际关系。 三人最后绕过一处由常青藤构成墙体的拐角。在真正走出后花园的那一瞬间,视野豁然开朗。广袤草坪的后方,矗立着历经八百年风雨的古老府邸。岩质的沉重墙体曾经是比白银城城主堡更强有力的防御巨盾,如今已经布满霜花般弯曲的灰白花纹。这些自白银王国建国初期就开始蜿蜒生长的纹路既是老人脸部的皱纹,也是武士身躯的疤痕,在时间的抚平中没有被抹去,反而愈发鲜明而沉重。 “八点钟换班,你们还剩下一刻钟的时间。”雨果掏出怀表,啪嗒一声打开翻盖。“所以不用着急,你俩可以走慢一点。” “但我还要跟队长去东区办事,因此就送你们到这里。看到远处的那条门廊了吗?直接去侧边等昆西和班杰明。我先走了。” 林洛洛和安德森点头答应,随即与雨果告别。 除开老科勒这位前队员,英灵殿二队原本有五人,分别是队长阿尔文,雨果,班杰明,昆西和梅在我和安德森加入之前,老科勒必须留守宁静教堂,雨果跟着队长四处办事,追查刺杀者的踪迹,梅外出执行任务不在白银城,负责保护公爵的只有昆西和班杰明果然人手紧缺,大家都得不到休息 视线从雨果匆匆离去的背影上移开,林洛洛不再感慨,与安德森一同穿过府邸前方的宏伟广场。 在长方形的齐整绿毯之上,在隆起的巨型中央喷泉池顶部,在一圈圈垂首静默的古柏和层叠绽放的鲜花合围中,初代拜伦公爵的雕像傲然屹立。 “拜伦家族很特别,与我在奔流城所见的大多数贵族完全相反。”安德森观察到林洛洛的注意,开口解释道:“那些贵族追求优雅的文气,高贵的品味,一向瞧不起王国军队,绝不愿意把自己,和自己祖先的形象塑造成一名骑在马背上,持盾挥剑的莽汉。” 林洛洛仰头望去。骑在马背上的人像身披重铠,左手持盾,右手一把重剑举过头顶,似乎随着马蹄的重重落地,即将以割裂空气的速度斩落劈下。 色彩奇异的清晨阳光染红喷泉飞溅的水珠,铜色雕像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血色雾气。掀开的面甲之下,初代公爵那张脸孔更显肃杀冷酷。 不远外突然响起密集的金铁摩擦声。林洛洛开启「治安官」的超凡视觉,目光穿破层叠的鲜花和古柏,瞥见一队快速行进的士兵。不论是士兵口鼻间呼出的白雾,还是身上的银铠,都泛起浓郁的绯红。 “他们是军队派来的护卫。”安德森追随林洛洛的目光,也看见了那一支巡逻兵小队。 金铁摩擦的冰冷响动渐行渐远,然而清脆悦耳的喷泉水声在耳腔内拉长,发出了低沉古怪的巨大轰鸣。林洛洛突然一阵恍惚,视野中的喷泉流淌出粘稠猩红的液体,它们彼此相连,绝不分离,像一滩奇特的血迹。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安德森注意到林洛洛眼神的异样。 林洛洛闭紧双眼,深吸一口气后,重新睁开。 眼前的喷泉清澈透明,在阳光下如一层红色薄纱。淙淙的流水声清脆悦耳,水珠与水珠间失去奇异的粘附力,呈现出令人心安的稳定。先前视野中的那一幕仿佛不过是错觉。 “我没事。”林洛洛缓缓摇头,但安德森眼中忧虑不减。林洛洛正准备打消男人的担忧,背脊突然窜起一阵寒意,仿佛有一条冰冷滑腻的触手在脊椎骨流连舔舐。 林洛洛猛地扭头,向上望去,只看见角楼顶层的窗口处,有半截飘帘仿佛被风吹动,恰巧鼓了起来 “呱,主人,您刚才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角楼顶层的一间瞭望室内,拜伦公爵掏出一只洁白手帕,仔细擦拭起修长的手指。 “呵,那个小家伙非常敏感。他甚至能够凭借初代公爵雕像的残留灵性,感知到太阳。” “我早晨飞过王国星象台的时候,呱,听到那群老头子说,双子阿尔法星的轨道有变,「裁决」途径即将崛起。” “错,是受到重创。”瞭望室内响起公爵的冷淡嗓音。 “呱呱,这不可能!为什么呱?”另一道声音被逼急了,焦躁地扑扇起翅膀。“已经上升到了那个层次,没有哪一位能够重创其他。” “想清楚你此刻在什么地方,管好你的鸟嘴。否则我把你的喙吻摘除,拿去配魔药。我最近正好缺一副材料。” 另一道声音瑟缩了一下。它清楚,即使多提仅仅一个字,迎接它的也将是货真价实的凄惨下场。公爵绝对不会心软。 更何况,它提起的话题,本身就远远超出这块大陆所能掌握的层次。 “不过,也只有「裁决」途径的高序列受到反噬,白银城才会出现这种反常天气,晴朗得能见鬼。呱,可恶!我好怀念春季雨天的阴冷!” 另一道声音见公爵没有反应,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脑袋,继续试探道:“在这个破烂落后的小地方,祂们的力量也能渗透进来。流血的那位,位格一定在序列3,不,半神或者神话生物以上。” “我似乎还听说,在第二纪元前叶,第八序列还有两位半神行走于大地,会不会是其中的那位暗天使” 那道声音突然闭紧嘴巴,乖巧如天生聋哑,但还是无法幸免于惩罚。 凄厉的鸟叫刚刚响起,就被瞬间强行消音。拜伦公爵啪地打了一个响指,紧接着乌鸦消失在空气中。 于此同时,公爵府邸东侧,与角楼遥遥相望的一间办公室内,一本沉重的铜皮档案书突然从书柜里弹跳出来,书页无风哗哗翻动,最后停在封底的两张档案上。 那两张档案墨迹崭新,纸张还残留淡淡的油味,在昨夜由英灵殿加紧运送入府。 血红的阳光穿透高大的落地窗,映射在档案内的两张速写肖像和人物姓名上。 “林诺·雷克?”拜伦公爵目光聚焦在空中,仿佛透过虚无的空气看见了什么。“阿尔文口中的七神侍者?还能住进老哈米斯的房产,依旧安然无恙?” 拜伦公爵又打了一个响指,沾了少量灰尘的方帕顿时化为飞灰。灰烬在血色光线中如飘零的火星,在空中洋洋洒洒地摇晃落下。 “猫捉老鼠的游戏早已玩腻,这个勉强还算有趣。”公爵嘴角扬起一丝隐秘的笑意,“呵,不过,我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失态过了。” 一幅画面随着拜伦公爵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在半空中具现出来。那是一张半边浸没黑暗的脸蛋。在光线映出的另外半边,银发柔顺,绿眸柔软,不论是嫣红的眼尾,还是红肿的唇瓣,以及沾满淫糜水液的下颚,都显得格外色情,激发起男人暴虐的欲望,蹂躏甚至摧残的阴暗念头。 “你的天生灵性如此敏感,既能感知太阳的异变,还能察觉到我的注视。”公爵的目光穿破虚空,落在档案上那名银发绿眸的俊美男子身上,嘴角又上扬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不知在另外一方面,你也有这样天才般的敏感度吗?” 拜伦公爵扭头,目光穿破虚空,再次瞥了一眼林洛洛和安德森所处的位置。正与昆西和班杰明会面,进行交接换班的林洛洛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果然敏感。”公爵仿佛瞬间想通了什么,低笑着回答自己:“是了。作为男人,能被同性做到那样一种失态的程度,你怎么可能不够敏感呢?” 思绪再次不受控制地具现出来。在灵性的自行拼凑下,思维深入历史的孔隙,以那张痕迹狼狈,沾染色情水液的脸蛋为载介,完整地扩充出前后片段。 于是,拜伦公爵看清了那张脸蛋是如何被迫屈服在男人身下,被肏干得痛哭流涕,苦苦求饶。眼神在数次极致的高潮中变得失神涣散,晶亮的唾液控制不住地从唇间滑落。 思维受到刺激,灵性进一步膨胀,企图包裹历史孔隙中的其余残留碎片,窥视那张脸蛋以下的部位。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只能依赖自行想象。 “灵性外泄,力量快压制不住了。”许久过后,拜伦公爵才回味完片段,察觉到由于自身思维波动,而具现于半空的虚幻画面。 空旷落灰的瞭望室内,富有磁性的成熟男性嗓音低沉回响:“看来,晋级仪式也需要早些提上日程。” …… 拜伦公爵等到下体反应彻底平复,无法看出鼓胀后,才离开角楼顶层。 灰发蓝眼的管家正恭敬地站在角楼底部出口一侧,身后还有几名男仆。出口另一侧,则是一支气氛肃杀的护卫队。 管家看着黑发蓝眼,身材高挺的公爵一步一步走下旋梯,忍不住将仪态摆放得更加谦卑恭敬。然而那张富有成熟魅力的男性脸孔一如既往,仍然面无表情,严峻冷酷。 “英灵殿今天新派了两名近卫队人手。”管家说道。 “说。” “一人叫林诺·雷克,另外一人叫……” “够了。”拜伦公爵打断管家。 “第一人留下,另外一人派给梅洛蒂亚。” “可是大人,小姐那边已经有护卫了。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您的安全。” 拜伦公爵没有发话,然而管家的后背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大人,我会把另外那位姓安德森的护卫安排给小姐。” “但缺了一个人手,您的安全……”管家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拜伦公爵干脆利落地向外走去,同时说道:“简单,让那人过来贴身保护我。英灵殿能理解的。” -- 45:谵妄[2900+/千珠致谢] *谨以此章写法向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致敬。 多年以来,公爵的脾性宛如白银城春季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变化无常。当管家急匆匆赶往府邸东侧门廊时,他这般想道。 然而,第一眼看见林诺·雷克时,管家胸腹的郁气顿时如潮水般迅速回流退散。管家瞬间醒悟,那个银发柔软似星辰,肤色如百合,眼睛碧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 绿的漂亮男人,恰巧击中了公爵不为人所知的隐秘癖好。 不久前,拜伦公爵突兀下令,指派英灵殿分出一名人手,去保护梅洛蒂亚小姐。虽然近卫队工作不同于贴身保护,因而安德森无法与梅洛蒂亚小姐见面,但本质依旧是一名男性与初绽百合般年轻、纯洁的少女私密相处。 这道人事调离的消息如果传出府外,定会让白银城所有贵族瞠目,私下议论公爵有失人父的道德和职责。 为将另外一人彻底调走,拜伦公爵不惜以梅洛蒂亚的安全作为理由,不顾这项举动可能带来的毁誉和臧否。管家因此看清了公爵对那个漂亮男人的志在必得。 “你去吧,不用担心我。待在公爵身旁,说不定更加安全。” 林洛洛宽慰身侧的安德森,口气放得柔软。 安德森想质问管家,为什么公爵突然临时变卦,将他和林洛洛强行拆散。但管家一句冰冷的话语,“公爵自有决定”,将他尚未脱口的困惑提前堵回喉咙。 “我们下午见。”林洛洛微翘嘴角。昨夜安德森的逾矩使她在此刻显得分外无情,不带一丝留恋地潇洒离去。 她曾在伴侣狂风暴雨的床榻上徒劳地寻觅挣扎,被乖巧温顺的伪装所欺瞒,被男人的花言巧语和温柔的表象所迷惑。她一向享受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抗,但直至经受前两夜的屈辱败绩,林洛洛才发现领土已经脱离了掌控,正在被一寸一寸地隐蔽蚕食。激情的水面之下,安德森的野心正在不断膨胀。 如果不再做出改变,进行反击以挽回战线,她将失去一切在床榻上说“不”的权力。 “请二位不要让公爵和小姐等候太久,给刺客以可乘之机。”管家提醒道,随后转向安德森:“我带您去小姐那里。” “至于您,雷克先生,劳烦您自行上楼,恕我不相送了。” 林洛洛轻快点头,传给安德森一道饱含笑意的眼神。虽然安德森表情无变,看不出丝毫可怜的姿态,但每每想到这个深深迷恋她,甚至不情愿松开手掌的男人将在接下来的八小时内,忍受漫长痛苦的煎熬,林洛洛便一阵神清气爽。 待到林洛洛的身影消失在 转角,管家才领着安德森,朝长廊的另一头走去。他沉默地行走,同时低垂下眼皮,掩去目光深处的一丝恶意。 刺杀已经连续失败两次,他必须想办法在英灵殿和公爵之间撬开一道裂口。这个突然冒出来,却已经牢牢吸住公爵心神的漂亮男人赐予了他一道完美的机会。 管家看得透彻:还有什么情况能比发现一名虔诚的值殿人,一名英勇的袍泽,本应将毕生奉献给正义与光明,同邪恶奋战到底,却最终被迫沦为公爵的禁脔,同性的玩物,更令英灵殿感到震怒? 林洛洛依循班杰明口述的地图路线,行过弥漫淡雅香风的幽深回廊,穿过金碧辉煌的宏伟穹厅,深入到府邸深处。 黑白衣束的男女仆人迎面走来,在经过林洛洛身旁时纷纷弯腰行礼,谦卑地退至一旁,低眉顺眼使人无法分清个体区别,宛如一节节移动的抽象黑白符号。 空气在府邸深处的重压下凝滞,外围轻浮的香风也沉淀为色泽庄重浓郁的装潢,四周已然无人,只能听见皮靴尖落在厚实的长毯上。 然而,当迈入最后一座典雅纤细的六角玻璃穹厅时,她的左脚刚刚抬起,拾缀上一级台阶,便听到后方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响。 林洛洛猛然回头,视线却只捕捉到一个黑色身影窜入拐角,消失在两尊手持七弦琴和金长笛的纯白天使雕像背后。她的目光追随最后消失的那一片衣尾,没有贸然开启超凡视野——阿尔文和雨果都郑重嘱咐过,在公爵府邸内,不可擅自动用这一项能力,而一刻钟前她在庄园内的窥视已经冲触底线。 诺亚躲在墙的另一侧,片刻后见无事发生,才如软骨贝类般黏附上墙壁,让坚实的墙体支撑起失力的身躯。林诺·雷克在公爵府的出现对他而言不啻于一个惊吓。诺亚无法走出墙壁,回应她探寻的目光,因为他猝然间喘不过气来。 半个月前的那一夜过后,他再没有违逆长兄的意志,因此奔流城发来的信件仍然是一副故作老成的口吻,但不再严厉苛责。他已心如死灰,决意接纳私生子身份的耻辱,屈从于苦难的命运,入赘邻国,与一位至今素未谋面的高贵小姐结为夫妇。 诺亚向公爵表明自己的心意,公爵微笑点头,从此军队不再对他严加监控。他不再试图逃出公爵府,但变得无心于生活。他对曾经无比喜爱的绘画心不在焉,听着七弦琴悠扬的乐曲昏昏欲睡,坐在满目琳琅的美食前毫无胃口。 他竭力集中精神,在心中无数次呼唤那个男人装束,不知芳名的少女。他多次前往宁静教堂礼拜,祈愿七神能呼应他的请求,但没有结果。诺亚到妓院门口寻找她,派遣军队人手搜寻她,但她的身影只出现在他的心中,填满了可怕的孤独。 “你得病了。”一天他郑重其事地对自己说。“这一切太疯狂了,我要阻止自己发病。”但当诺亚从病态的相思中醒来,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因惊恐而停止了跳动:最后一根支撑他浮游于油锅表面的羽毛消融,希冀伴随幻灭如晨露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即将陷入命运的煎熬,因此沦入一半的谵妄。 诺亚开始寄情于绘画。他把人像绘在染着薰衣草香气的羊皮纸上,绘在浴室的墙壁上,绘在自己的手臂上,而所有铅墨和油彩都是那道幻化的身影。他的脑海中回荡着王国诗人——加博大师歌唱般的咏叹: 我的爱人在午后两点令人昏睡的空气中,我的爱人在玫瑰无声的呼吸中,我的爱人在蠹虫如沙漏的暗地蛀蚀中,我的爱人在清晨面包的热气中,我的爱人无所不在,我的爱人无时或缺。 一刻钟后,诺亚才重新挺直起躯干。他从梦幻般的谵妄中真正苏醒,希望的火苗在他的眼底隐蔽重燃。但拜伦公爵就在附近,至少此刻,诺亚只能先任由他的爱情在眼前溜走 林洛洛穿过剔透玲珑的六角玻璃穹厅,踏上府邸深处唯一一座回旋楼梯。猩红的壁毯与银白的裱框形成高低错位的布局,拜伦家族历代公爵的肖像沿着旋梯蜿蜒而上。 她于是从第一幅肖像开始看起,初代公爵的脸孔与庄园内的雕像别无二致。她行过一幅幅肖像前,每一幅被绘入画中的公爵目光都穿越百年,用冷厉幽邃的眼神注视着这名外来者,以此不蒙尘于拜伦氏姓所背负的铁与血的荣光。 直到她踏上最后一阶旋梯。在十六位公爵肖像尽头,并排挂着两幅当代拜伦公爵的人像。 年轻的公爵戎装挂甲,腰佩金穗马刀,画中披风仍在猎猎作响;年长的公爵一身笔挺的黑青军服,坠在肩章上的金黄流苏和绶带上联排的银质勋牌熠熠发亮。 林洛洛的目光从承载拜伦家族八百年历史的十六幅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肖像中收回,她安静来到走廊东侧尽头,敲响公爵的书房门。 “进。” 她于是推门而入,看见公爵伏案书写,没有抬头。 书房内温暖如夏,林洛洛的毛孔仿佛渗出腾腾热气,但公爵没有丝毫失仪,仍身着花缎紧身马甲和深色呢料上装。 她站在门前,借机打量起如今的公爵,发现拜伦公爵比肖像中更年长,也更成熟,更深邃;他岁月的航船正绕过盛年的最后一个岬角,在长达二十余年不曾策马沙场的时光中,他磨平了年轻的锋锐和盛气。 但长久端坐高位的统治,令他颧骨线条更明显,使他眼神更锐利,不仅没有增加他的体重,也不曾影响他的冷静性格,相反还加深了他唇间的笔直线条,那代表着孤独的沉思和无情的决断。 拜伦公爵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幽邃的眼瞳依然专心致志地审阅桌案上的文件。 但林洛洛听见书房内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男音。 “你过来。” -- 46:织网[2300+] *用度参考沙俄舍列梅捷夫家族,有撰改 *补上迟到的端午祝福 多年以后,在如幽魂般飘荡于迷雾海上空数百年,藏匿于垂直千米的壮阔云墙内部的天坠之城,林洛洛重新见到拜伦公爵。她回忆起神历3161年仲春那个血色的清晨,惊愕发现自那一刻起命运已然转头驶向颠覆的岔道,而她本人对此毫无察觉。 当她遵循命令,站在公爵面前,因他经年累月自然流露的威严气概而掌心冒汗时,公爵仍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淡淡将她打发去了书房的隔间。她学着仆人的态度装模作样地躬身倒退,脚后跟意外碾碎一片弧形树皮,拜伦公爵笔尖不停,但在清脆的喀嚓声中锁眉,林洛洛急得喉咙发紧,却不敢出声道歉。 见公爵似乎连斥责的口舌都吝啬,她于是安下心来,随后发现自己退入一座洋溢着枯草香气的世界——乌拉草堆放墙角,地面散落山毛榉坚果与白桦树皮片,旧书里夹着枯叶和花瓣,墙上挂着一碰就化为粉末的标本蝴蝶。 林洛洛对着满室的动植物尸骸,发觉自己无事可做而默然长叹,不知门外公爵因她方才的笨拙模仿而笔尖抖动,纸张蘸上一团墨水。 公爵的不待见让她形如摆设,只能集中注意力聆听门外声响以履行护卫职责。神经绷紧数小时不曾松懈后,林洛洛听着座钟永不停歇的滴答声差点崩溃,于是最终壮起胆子推开门。 拜伦公爵仍然伏案工作,脊背的弧度与几小时前分毫不差,桌案上的文件堆却短了半截。林洛洛默默站立,不敢惊扰公爵,直到最后一份文件飞入框内,公爵挺拔如松的身躯才倚靠上高背椅,眉宇间透出一丝疲倦。 “你有什么问题?” “阁下,隔着房门我难以保证您的安全,更无法在发生意外的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拜伦公爵睁开双眼,林洛洛第一次直面那双威严慑人的幽邃眼瞳,顿时大脑空白,喉咙干涩,肌肉紧绷。那道威压兼警告抹除了她先前对公爵心思的一切揣测,在几十秒的恍惚中,她仿佛听到一声鸟禽的呱叫。 公爵脚边的鸟笼内,一只乌鸦呱呱助威:“上了他!上了他!”随后漆皮靴毫不留情地踩上鸟笼,金属框架被挤压出大幅形变,掉毛的乌鸦被困在笼中瑟瑟发抖,于是立即改口:“主人慧眼识珠!” “祝贺主人找到这样一块好料子!”乌鸦看着愈发逼仄扭曲的金属笼条,沙哑的呱音变得尖厉急促,“这简直是一块璞玉!他一定能够容纳您的恩泽。” 乌鸦在跟随拜伦公爵的数十年中,见识过无数男童无力承欢,落得悲剧的下场。他们在公爵即将登顶极乐的殿宇之时,因公爵克制不住泄露的一丝本体气息,而躯体痉挛,口吐白沫,更有甚者昏厥而死。对于能够坚持半年以上的苗子,公爵一向视若珍宝。 待林洛洛神智恢复清醒,乌鸦乖巧闭嘴,等候公爵的出击。有幸遇上一名能够在公爵的测试中表现如此出色,甚至没有出现身体本能应激性颤抖的优质种苗,公爵自然不吝于以最大的耐性和老谋深算的头脑来设计和对付。 “你好奇这附近为什么没有任何奴仆吗?” 林洛洛脑海残留片刻的空白,对身为普通人的公爵何来强大威慑的疑惑,在公爵的发问中随即遗失。敏锐的感知力让她在昏沉中隐约察觉,公爵最深处的情绪升起一丝愉悦。 “我的家族,单是这座宅邸,就拥有340名家仆。他们穿着黑白制服,头戴扑粉的假发,脚上蹬着马尾编织的鞋子,被吩咐要倒退着走出房间。” 拜伦公爵的躯干彻底放松地靠上椅背,犹如一头食饱餍足的雄狮懒洋洋地舔舐爪掌。他从专门汇报家族事务的文件堆内,随手抓来一页纸,嗓音带上大贵族特有的慵懒腔调: “两个月前约瑟夫统计了一遍我的衣橱清单——单排扣燕尾服10套,双排扣18套;54件大礼服;2件白皮大衣,一件用冰原狼王皮制成,另外一件来自山国;6件棕皮大衣,17件羊毛夹克,119条裤子,哦对了,还分黑白色。” 拜伦公爵漫不经心地递给林洛洛那张统计报告,后者压下心中的惊愕和困惑,继续往下读:14件丝绸睡衣;7套衬有蓝黑绸缎的塔夫绸套装;39件绣有金银线的丝绸长袍;8件天鹅绒长袍(其中一件是黄色斑点衬淡紫色面料);63件马甲、42条围巾、85双手套、9双靴子和57双其他种类的鞋子;18顶礼帽(分圆顶和平顶,丝绸和条绒,半高和全高)、21顶三角帽。 “我的家族一向被王都贵族圈所鄙夷,在奔流城即使小小子爵也敢嘲笑我为“野狮”,因为我不懂艺术,只挥刀枪,即使我衣品良好,他们也把这当人模狗样。” “于是我养了一百名艺术家,他们从三千家仆中被选拔出来,接受培训,但仍然比不过海因利希的铜管乐队——每一位乐手都只学习吹奏一个音符,乐队人数取决于一首曲子中不同音符的数量,乐手只为那属于他们的一刻发声。那个老头为此沾沾自喜,大肆吹捧。” 林洛洛默然。 “西大陆繁华无比,七十年前我父从君临朝圣归来,眼含泪水,声称那里是他的着魔之地。即使一个小小公国,所拥有的军备和武器,也能击溃王国远退千里。因此,奔流城从上到下无人不追捧西方传入的时尚风气。” “他们采购锡兰的玻璃器皿,拜朗的餐具桌布,以及各式的灯具、烛台、花瓶、帷幔和壁毯。即使那些王国内随处可见的基本物件——橡木、纸张、粮食、蘑菇、奶酪和黄油,也是西方的好。他们恨不得所有东西都从西大陆进口。” “但我厌恶这一切。” 拜伦公爵淡淡陈述,表情却没有显露任何一丝反感,眼瞳深邃平静如旧。 “我不喜欢仆人簇拥,像是对待某种珍奇娇贵的宠物。因此这里是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家仆的禁地,连约瑟夫也不得随意进入。另外,在工作的时间,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林洛洛顿时明白,门廊口管家让她自行前往公爵书房的说辞,不过为了保全面子;拜伦公爵方才工作时对她的不待见,也不是平白无故。 拜伦公爵脚边,乌鸦因兴奋而忍不住啄食自己的尾羽。它仿佛看见一只外表光鲜的毒蛛富有耐心地吐丝,织出绵密的蛛网,丝络中央垂挂着一块散发人格魅力和同理心芳香的诱饵,而那头可怜可爱的猎物,近乎沉浸在公爵的娓娓自述。 更糟糕的是,乌鸦发现,公爵虽然面目古井无波,但在书桌之下,惊人的雄性特征已然高高挺立,时刻准备着刺入与征服。 若非亲眼看见那昂然的凶器,就连熟稔公爵心思的乌鸦,也会被他精湛的演技所欺骗,无法从公爵沉静如渊的眼神,看出阴郁冰冷、深不见底的欲望。 閱渎絟呅請椡:χróúRóúWú.Cóм -- ňàňňνщēň.cδм 50:无知 [2k] *仅此章尝试换一种方式写肉 在那个雪后初霁的晴朗早晨,除了令人费解的血色光线,其余发生的事情便显得平淡无奇了。拜伦公爵的一番自言自语仿佛是对她的请求的默许,林洛洛于是得到公爵的应允,从那间洋溢枯草香气的偏室解脱出来。 她虽然因此幸免于座钟的滴答困扰,能够不费精力地保持警惕,但心神很快就被拜伦公爵所吸引——公爵身上仿佛渗出魔力,即使只留给她一道屹然挺拔的背影,一张扬起坚毅而优雅弧度的下巴——也犹如磁石般牢牢地牵扯着她的注意。 桌案上的文件堆高度稳定下降,修长带薄茧的手指沉稳地签署文件,足以影响王国局势的指令在井然有序中被一道道下达。拜伦公爵在处理公事之余,耐心地见证那只充满朝气的小鹰逐渐收拢起爪牙,目光中恪守职责的警惕开始软化。 被困在鸟笼中的乌鸦不敢发出一丝呱叫。它明白,公爵的不动声色和故作疏离是精心编织的假象,为的是让猎物自投罗网——就目前情况来看,公爵的第一步还算顺利。 在两人无言的相处相伴中,清晨的血色光线逐渐褪去。公爵的身姿仍然没有变过丝毫,只是正午的升温让书房愈发火热,他的面颊因此沾上少许汗珠。 林洛洛虽然没有被公爵的魅力所直接折服,但内心已然升起油然而发的崇敬。她见公爵连续几小时纹丝不动,面色却由于勤奋工作而显现几分病态,不禁对公爵的身体生出关切之情。 步入中年的男性身体大都每况愈下。林洛洛明白这个道理。过去她所了解的知识使她想当然地认为,身为普通人的公爵和地球人类相差无几,肾脏难以避免将受到岁月的风霜和衰老的侵蚀。 她为拜伦公爵的肾功能抱以深切担忧的那一刻,并没有料到未来的自己将会为这道想法后悔不已——公爵迟迟不肯休憩其实是因为身体的丑态。 林洛洛的注视正折磨着他身体的某个部位,那是一种肉体上的感觉,几乎在他端坐的时候构成障碍。贴身长裤呢料的挤压使公爵承受持久的痛苦,面色露出一丝难看。 等到午后三点,万里晴空一道惊雷乍响,从清晨延续的古怪天象才终于告一段落。换班之际,林洛洛朝仍然勤勉工作的公爵行了一礼——此刻她更多出于发自肺腑的真心。 拜伦公爵自言自语般的感喟触动了她的心扉,林洛洛因此对公爵的印象大为改观。内心的尊敬坚定了她保卫公爵的信念,微妙的好感甚至催生出一丝惋惜和怜爱——这个凭借强大意志战胜迫近衰老的男人,如今却被刺杀所连累,在高强度的工作下面色发白。 她本认为无情的岁月给公爵造成的打击是毁灭性的。这个年轻时炽热无畏,在严冬与军中同伍光膀比拼,跳入冰潭以释放身体旺盛精力的男人,如今却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见证衰老的脏器逐渐停止运转。ńρo壹捌.ℂoм(npo18.com) 林洛洛以为公爵不再是床上好手,因为时间剥夺了他的能力和天赋。但后来她悔恨而苦涩地发现,那个度过盛年岬角的男人勇猛异常,在床榻上强悍无比,几乎搅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巨震中错位。 当她在拜伦公爵的颔首后无声退下,从宅邸深处返回门廊入口时,林洛洛认真地思考意外发生时的每一个行动步骤,以便更好地保护公爵——她已经决定抽出周末闲暇时间,找凡森特先生继续训练。 但林洛洛没有料到,经过无数汗水的付出,从艰苦训练中习得的战斗技巧没有派上任何用场——林洛洛本以为自己已经做足充分的准备,但最初的战斗依旧打得她措手不及。 那是一场激烈的争斗,一场殊死的恶战。她的反抗意志被不可抵御的炙热欲望压倒,她只来得及伸出手臂抓上公爵的肩膀用牙齿咬住,以免传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当她行走于饰有镶木地板和挑高壁画天顶的穹厅,当她穿梭于装有一面面巨大的镜子和缀着金叶的烛台的长廊的时候,林洛洛透过清一色的落地窗,眺望冰封河面上,被河冰和铰链锁死的灰色货船和带木制桨轮的内河船,由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回想起书房内与公爵共处的时光。 在陪伴公爵身侧的贴身保护中,时间放慢了脚步,却不显枯燥乏闷,逝去的每一分每一秒在书房的幽静中,都被赋予了重量。林洛洛从散落一地的山毛榉坚果和白桦树皮片,从干枯草叶的香气,从装裱着牛皮,书脊上用烫金字体印着首字母缩写的几千册沉默书籍,从公爵专心办公的背影里,寻找到了时间的安宁。 但她没有想到,未来的那场战斗爆发时,安宁将被搅得支离破碎。墙上玻璃框内的蝴蝶标本在凶猛的撞击中跌落,架子上的瓶瓶罐罐被挣扎的手臂所打碎,防腐液裹挟蜥蜴和鸟类标本在地面横流。 她的喊叫将响彻书房,可惜无人听见。她在公爵的热度中双膝发软站立不稳,皮肤滚烫毛发悚然,但公爵早已算计好了一切。 在叩开情爱的另一扇大门时,拜伦公爵带领她平稳老练、毫无滞碍地越过痛苦的峭壁,使她融化于雾气腾腾的泥沼,奋力挣扎但逐渐被吞噬,最终陷入窒溺的感官。 然而至少在这一刻,林洛洛对拜伦公爵的真相一无所知。即使她灵性敏锐,林洛洛也没有获得任何冥冥中的预感。 在同一处门廊与班杰明和昆西交接后,林洛洛和安德森叫了一辆两轮马车代步,踏上返家的路途。当安德森问起林洛洛对拜伦公爵的印象时,林洛洛思考片刻,缓缓说出她的评价: “公爵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大贵族。” -- ňàňňνщēň.cδм 51:谁上谁下 下午四点,双层小楼最西边的办公室。 老科勒瞄了一眼怀表,悠闲地往茶杯里加了两勺奶,三块方糖,接着听见门外走廊响起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倾倒糖罐的动作一顿,老科勒明白是林诺和安德森回来了。他用另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准备在几秒后用平稳的嗓音说出“请进”。但脚步声在拐角处戛然而止。 老科勒等待了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悄然开启「真实之眼」的视野。 随后,糖罐里的十几块方糖全部骨碌碌滚进茶杯,发出噗通的响声。 走廊拐角处,林洛洛猛地推开安德森,拿手背擦了擦被亲得红肿水润的唇瓣,从墙壁上直起身体。 “我晚上再找你算账。”她盯着方才尝到甜头,还想再多咬几口的饥渴型男士,“你明明知道老科勒在办公室。” 安德森不说话,但眼睛像是在告诉林洛洛:不用担心。 “双层小楼内明令不许开启超凡能力,老科勒大概不会发现”林洛洛心想,“但为什么刚才办公室里有落水的声音?他会不会出事?” 林洛洛深吸一口气,等到脸颊不再发烫,自觉老科勒看不出异常,才咚咚地敲响门。 “请进。” 门后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平和稳重,林洛洛心中稍安。老科勒手中的茶匙稳当地进行搅拌,他露出笑容,问道:“今天上午过得怎么样?” “还算不错。”林洛洛答道,心里再补充了一句:“不过,要保护好公爵,目前这些远远不够。所以我要找凡森特先生继续训练。” 老科勒随后切入正题:“从今天开始,我会指导你们学习‘扮演法’。” 林洛洛和安德森正了脸色,在办公桌前挪来两张椅子坐下,接着听老科勒讲道:“对于七条途径,‘扮演法’都是晋级的关键。林诺,你曾经问我,为什么每条途径都会对应9个不同的序列名称,我当时没有回答,因为这些就是‘扮演法’所针对的方向。” “晋级的根源在于消化,把上次晋级服食的魔药彻底消化,就可以最大程度上规避失控的风险,安全晋级。所以,制约超凡者晋级的因素只有一个,就是失控。你可以把精神之海想象成一只热气球,里面充满着暴躁的能量,这些能量都来源于魔药,不听从人的指挥。” “一旦没有将能量彻底转成自己真正所有,再加上日常能量的自然增长,精神之海内的能量风浪将会越来越狂暴。如果再充入新晋级的能量,精神之海就会像气球一样,‘嘭’地一声炸开。” “而超凡者也等同于失控了。反映到肉体上,就是变成一个充满着混乱和无序的怪物。” 老科勒搅动红茶的动作一顿,突然垂下眼皮,仿佛想起某件陈年旧事。 “呵,我曾经亲眼见过一起案件。而失控的‘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因此,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抢在它伤害别人之前,把它杀死。” 老科勒抬起头直直看向两人,浑浊的眼珠射出一道寒光。 “哪怕那个‘东西’曾是你的同伴。” “所以,‘扮演法’非常关键,你们一定不能轻视它。”老科勒的嗓音渐渐低了下去,“否则就相当于制造悲剧。” “想消化魔药,我们就要通过‘扮演’,掌握序列背后的真谛。以「裁决」途径为例,序列9的名称是「治安官」,那么我们就需要不断扮演,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符合「治安官」这个称谓。终有一刻,我们会奇妙地感觉到,体内的某个东西像枫糖块一样融化开来。这代表着魔药彻底消化了。” “所以‘扮演法’也决定了为什么英灵殿里「裁决」途径最多,王国军队里「战士」途径最多。” “那么,接下来你们需要做的,是不断揣摩「治安官」这个词背后的含义,总结「治安官」的行为准则。这些都只能由你们自己去体悟,我也帮不上忙。” 即使端正了自己的教授态度,老科勒也不能彻底无视林洛洛红艳微肿的唇瓣。讲完“扮演法”的关键后,他终于忍不住了——那个疑惑像鱼刺一样卡住他的心房,弄得他这几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林洛洛突然发现,眼前两鬓斑白,头顶微秃的男士变得有些拘谨,像个初坠爱河的小伙子一样,渴望得到答案,却又害怕残酷的真相。 老科勒轻咳两声,先开始铺垫:“知道西大陆的底比斯圣军团吗?” 两人纷纷摇头,老科勒继续道:“它被称为‘荆棘重剑’,是玫瑰王国的国之利器。两千精兵中,最低级的士兵都有序列7的战力。” “当然,最著名的还是它的军纪。士兵和士兵之间大多存在爱人的关系,因此上了战场,所有人都会鏖战到底。当然,历史上从来也没有过哪一支军队能真正战胜底比斯圣军。” 林洛洛刚冒出不妙的感觉,又听到老科勒直白地说:“我已经知道你们俩的关系了。” 林洛洛面色不变,但掌心微微冒汗。她和安德森低下脑袋,一声不吭,脊背弧线依旧笔直。 老科勒顿时暗叹一口气。他读懂了他们沉默的态度——这两人只肯认错,绝不改正。 “我不是不能接受。”老科勒的话让林洛洛松了口气,但下一刻,她的心又被悬了起来。“但我必须知道,你们俩中,谁主导这段关系?” 林洛洛念头飞转,抢在安德森开口前说道:“当然是我了。” 她随后飞快地给了安德森一道警告的眼神,让男人乖乖配合。 老科勒皱起眉,目光在林洛洛和安德森之间来回扫视。单看体型差异,老科勒就绝不会认为,安德森是被压在身下的那一类。更别提以他之前偷窥所见,安德森更像是进攻方。 不过,根据他丰富的经验,如果向一对同性伴侣问出这道问题,一般都能获得真实的回答。因为“爱者”绝不愿意使自己被误会成“被爱者”——那关乎男性能力的尊严。ńρo壹捌.ℂoм(npo18.com) 老科勒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安德森,想看出一丝作为进攻方,却被质疑和误解的恼怒——但安德森神色平静,默认了林洛洛的说法。 “看来安德森真的是‘被爱者’,想不到啊”老科勒缓缓扫过安德森——深色正装遮不住他宛如合金丝束般充满爆发力,同时富有美感的肌肉线条。 他暗自感慨:“这样一幅身材的男性,不去做‘爱者’可惜了不过我反而要庆幸,还好林诺是‘爱者’。不然在林诺迈入大主教之位的那一刻,百花大圣堂绝对会让安德森从这个世界蒸发。王都的那群老古董,是万万不可能容忍这种关系的。” 然而老科勒没想到的是,安德森没有被激怒的根本原因在于,自己的男性尊严并没有被真正冒犯。无论老科勒怎么脑补,林洛洛也不会长出那根男人的玩意儿。因此,不论她在外界怎么逞强,床上也只有被自己干得求饶的份。 得到了理想中的答案,老科勒心满意足地放两人离开。他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突然觉得空气清爽,阳光澄澈透亮,而窗沿上的接骨木盆栽无比赏心悦目——那是阿尔文种植的,老科勒曾经不知多少次想把它扔掉。 老科勒突然呵呵傻笑两声,接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下一秒钟,他嘴巴内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红茶已经凉透,里面还溶解了十几块方糖。 林洛洛和安德森则重新回到公爵府。轮值完夜班后,已经是第二天了。林洛洛早已将与老科勒的对话抛在脑后,但前戏刚做完,安德森就毫无预兆地把林洛洛翻到了上面。 林洛洛趴在安德森的胸腹上,被女上位所带来得深度折磨得双腿打颤。当她终于忍受不住,请求安德森换一个姿势时,安德森毫无所动,手掌依旧牢牢钳住她的腰部,嘴里则是像崩石子一样崩出一句:“你在上面,我在下面,老科勒说的。” “这是借口,你怎么能当真呢?”林洛洛咬牙说道,但换来的是安德森一记凶狠地撞击。 “你干嘛?放我下去!”安德森突然加强攻势,一言不发,只是发力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我当时说错了是你在上面”林洛洛从大口的喘息中挤出几句话,“换一个姿势,拜托这样子我快不行了要憋不住了” “那就别忍。” 于是在男人性器凿入的深度下,体内的某一道关口决堤了。滔滔洪流倾泻而下,林洛洛软倒在安德森怀中,甚至没有力气抬动一根手指。 安德森带着热度的嘴唇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接着贴上耳垂细嫩的绒毛,最后轻轻地说:“我喜欢你在上面的样子。” 凸肚窗外突然传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好像有头瞎眼的鸟撞上玻璃。林洛洛在高潮后昏睡过去,安德森则猛然扭头。 但由于厚实窗帘的阻挡,他没有看见是什么东西,只听见一声拉长的沙哑呱叫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了夜空。 -- ňàňňνщēň.cδм 52:厄赫芮门 [2.5 翌日,林洛洛在拜伦公爵书房内度过一个平静安详的上午,简单地填饱肚子,便叫了一辆无轨四轮马车前往霍威大学。 “公爵的女儿今天与女伴出去踏青,安德森也要陪同,所以来不了。”林洛洛默默想着,同时结完账,走下马车。紧接着,她的心中突然一动,回头恰好看见马夫啐了一口,马鞭一扬,红木漆皮的马车便骨碌碌行远了。 林洛洛正了正半高丝绸礼帽,大步向校门口走去,心中则是隐隐叹息。出没于南区的马夫服务大人物惯了,大多心高气傲,看见林洛洛一套普通正装,目的地是霍威大学,于是不情愿搭载这位客人。这名马夫也只是因为亲眼看见林洛洛从公爵府走出,才改变了主意,但结账时,他仍然埋怨于没有获得丰厚的小费。 霍威大学门口,三人合围的花岗岩柱以磅礴之势托起一座雄伟的拱券,仰头看去,可见老妪雕像手捧书籍、占星盘、六分仪,错落的分布隐隐扣合着岩层纹理,智者旁侧,则有数尊白玉材质的小天使环绕其上,恍若腾飞。黄昏时分,伴随着校园内阵阵悠扬的电铃声,面容年轻稚嫩的男女挎着公文包,有说有笑地从门口走出,脸上挂着放学后的轻松惬意。 林洛洛很快找到哈米斯信中给出的地址,霍威大学B栋教学楼,二楼历史系东侧第二间办公室。她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但此刻闷上了厚重的窗帘,本该倾泻而入的柔和夕阳光线被尽数阻挡在外。 “你是?”一道疲倦的男声在角落响起。林洛洛猛然锁定视线,接着看见哈米斯急匆匆地从一张简易行军床上爬起,他把棕褐色的脸颊皮肤搓揉得通红,才勉强撑住精神。 “林诺·雷克。三天前你发了一张邀请函给我。”林洛洛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拉开窗帘,让阳光进入这间幽暗阴冷的屋子,但哈米斯一把抓住她的手掌,眼角血丝密布,“别动。请你别动。” 林洛洛顿了顿,扭头仔细打量了哈米斯一眼,发现他灰绿色的瞳孔下挂着厚重的眼袋,原本柔和的五官轮廓此时消瘦下来,变得憔悴。 哈米斯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便摸索到了煤气管道阀门的开关。随着啪地一声轻响,煤气壁灯的柔和光线充盈房间。他将待客沙发上的杂物全部扫到地板,拉着林洛洛坐了下来。 “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样一幅模样。”哈米斯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在给你发请柬的时候,事情还没有坏到这般地步。” “我被人盯上了。”这名举止得体,教养良好的男士此刻变得心烦意乱,“他们一周前往我的家里投了一封勒索信,我不以为意,结果第二天,我父亲养大的那只老猫就被拧断了脖子,猫血涂满了整面浴室镜!” 林洛洛瞬间回想起当初赴宴时,观察到的怪异窗帘——北方建筑大抵采用凸肚窗设计,就是为了增加室内采光面积,弥补昼短夜长、阳光稀薄的自然缺陷。除了安德里戈·哈米斯男士,她在白银城还没有见过别人在自家的凸肚窗挂上帘布。 “那封信要求我重拾我父亲的研究,必须把成果做出来,否则就从那只老猫开始,对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下手。”哈米斯飞快地擤了一下鼻梁,“但自我父亲死后,我就没有再管过那项研究!况且,我父亲用了半辈子,也没有得到任何进展!” “那项研究是什么?”林洛洛一边安抚哈米斯的情绪,一边紧步追问。 哈米斯突然抬起头,双眼盯着林洛洛,眼底浮现一丝希冀和托付重负的释然。“这件事情本不能说的,但我相信我的父亲,所以我相信你。” “我的父亲一直在找一个东西,我压根不知道那个是什么,除了它的名字。” 哈米斯突然压低嗓音,用近乎无声的气音吹出:“厄赫芮门。” 林洛洛瞬间大惊!不过她很好地掩盖住情绪,哈米斯只看见她眼角的肌肉微微一跳,便自动理解为好奇心。 “你和安德森先生是唯二两个住进滨松街10号,却安然无恙的人。”哈米斯声音变得郑重,“我相信,我父亲的研究很大可能和你俩有关。” “我不想打扰你,但实在别无他法,只希望你能够提供一点儿帮助。毕竟,对于这件事情,因为涉及到的一些关于我父亲的东西,我也不方便去找警署。”ńρo壹捌.ℂoм(npo18.com) 哈米斯勉强打起精神,从书桌杂乱无章的纸堆中,翻出几张字迹潦草的稿件。 “这些是我初步整理出来的一些东西,都是我父亲在世时写的手稿。”哈米斯一边说着,一边把皱巴巴的纸团展开,上面用铅笔涂鸦出几个异常抽象的几何图形。 “这个图案是第一纪元末期,间海地带崇拜的永恒之环。”刷刷的笔声刚落,哈米斯做完第一条注释,突然跳了起来,语气带上焦急和惊恐,“你快走!你快走!他们来了!我能感觉到!” 那几张纸团被强行塞进林洛洛手中,林洛洛深深地看了哈米斯一眼,脱下单排扣长衣,啪的一声抽出腋下枪袋,放在桌上。 “你这是?”哈米斯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林洛洛,她沉声道:“给你防身。” “这在王国内是违禁物品!别以为我不知道。哈哈,这种燧发式手枪早已过时,只有在落后的东大陆还苟延残余。”看着造型古老的外露式击锤,哈米斯突然大笑起来,“西方的高压蒸汽步枪和六管机枪可以把一百名这样装备的士兵给打趴!” 但枪袋被强行塞入哈米斯掌心,林洛洛贴在哈米斯耳边,低声说道:“我改日再来找你,保护好自己安全。” 她将那几张手稿塞入衣袋,重新穿上大衣,扶正半高丝绸礼帽,临走前一声飘逸又冷峻的话语传入哈米斯耳中: “还有,记得找时间去宁静教堂做一次洗礼,你的精神可能已经被那些家伙暗中污染了。” 办公室内,哈米斯抚摸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左胸,顺着皮沙发缓缓滑坐到在地面上。“是了自从受到勒索信后,我一直不太正常”他用力地眨了一下干涩的双眼,看着那道银发绿眸的挺拔身影走向室外的夕阳残晖下,步履沉着而坚决。 哈米斯愣愣地盯着,脑海中突然冒出一道念头:“他这是在帮我牵引火力?” …… 站在二楼走廊尽头,林洛洛向下环顾四周。此时入夜寒风初起,教学楼畔的红枫林隐有风声呼啸,片片红叶盘旋而上,在建筑群的铁黑色巨大烟囱间穿梭,红叶间相互厮杀追逃,恍若裹挟了铮铮金铁声。 林洛洛身体刚微微动弹,灵性开启之下,肌肤顿时传来几处针砭的刺痛感!那是被强大超凡者目光锁定的现象!她先前只在老科勒的理论课上有所耳闻,没想到今天却被迫亲身体验。 “为了哈米斯和那个‘厄赫芮门’,我也是拼了”林洛洛最后暗嘲自己一句,压低帽檐,遮住半张脸孔,只见微翘的嘴角。 她随即行若无事地转身下楼,离开了教学楼B栋。在她离开十秒后,两道原本盯梢着哈米斯办公室的人影交换了视线,随后冲了出去,向着林洛洛离去的方向。 * BUG已修复,新增作者型补丁,环境描写模块已优化升级,节省23%字节。 -- ňàňňνщēň.cδм 番外1:若在冬季 上 *此篇送给长乐无极/乐天霸大大 感谢她对我莫大的支持 *此篇为拙笔仿练 君临城拥有王国最发达的地下暗网,无数超凡势力和组织盘踞于此,根系深深扎入繁华之地甘南郡内肥沃富饶的土壤,由此长成参天的庞然大物。 在君临城东区的化工产业集聚地,无数占地数公顷的厂房地底,秘密建立了一间试验基地。 地底廊道,昏暗的煤气灯光下,安德森跟随其他孩童慢慢往前挪,近百名孩童周围站着几名大汉,脚步稍慢,大汉便会毫不留情地抽下一鞭! “下一个!”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懒洋洋喊道,安德森前面的一名小女孩瑟缩了一下,但还是被推搡上前。 小女孩的衣袖被猛地拽起,露出一条营养不良的瘦小手臂。白大褂漫不经心地抽出一支翠绿的试剂,没等小女孩反应过来,粗大的金属针管便深深扎进她的皮肤! 小女孩顿时惊叫起来,但左脸颊瞬间浮现一道鲜红的掌印。翠绿的液体被全部推入她的体内,白大褂等待了一会儿,试剂起了反应,小女孩开始全身抽搐,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个也废了。”白大褂话音刚落,大汉便抓起小女孩,将她的身体直直扔到三米高的石灰堆中,激起大片扬尘。那里已经躺着二十来具瘦小的身体,灰白的粉尘飘落在他们躯干上,像新落成的坟冢。 “下一个!”还是那道懒洋洋的嗓音,安德森沉默着走上试验台。 针头刺入皮肤,直到试剂尽数推入体内,安德森也没有发出一丝痛吟。白大褂摘下单片眼镜,仔细地打量了瘦削的少年一眼,说:“小家伙还算有种!” 片刻后,安德森感觉小臂上的针孔开始发烫,注射的液体仿佛在体内横冲直撞,流经之处,血肉被灼烧成炭!他咬紧牙关,任凭块块肌肉不受控制地耸动,唇角溢出鲜血,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 “还是不行。”白大褂慢条斯理地戴回单片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淡漠,“把他处理掉。” 安德森突然爆发出莫名的力量,死死抱住白大褂的大腿。白大褂动了动靴尖,以他的实力,一脚踹出,可以让这名少年在半空中粉身碎骨。但他皱起眉,思考了几秒钟,随后对身旁大汉说:“算了,把他带到燃烧谷去,我倒想看看这小子有什么能耐!” “可是,大人”大汉欲言又止。 “怕什么?死掉也没关系,最多不过浪费一个试验体罢了,而且还是残次品!”白大褂没好气地说。 白大褂低下头,看着嘴角溢血的少年,那双碧绿瞳孔内此刻是孤狼一般的不屈神情,俊秀的脸颊线条寸寸绷紧。他又看了安德森几眼,突然问道:“搞清楚他的来历了吗?” “长着这张脸,可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你们抓人谨慎点,上次北区的一个据点已经被那帮神棍端了,我可不想再见到百花大圣堂的值殿人。” 大汉于是在白大褂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另外一人抓着衣领,把安德森提了起来。安德森浑身肌肉都在颤抖,但他一点点抬起手臂,沉默地抹去嘴角血迹。 “我知道你想杀了我。”白大褂对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少年说道,唇角扬起一丝兴致,“先等你从地狱爬回来吧。” 燃烧谷是暗网在甘南郡与凛冬郡交界建立的一个据点。这里的气候比奇迹长墙更为恶劣,因为冰冻飓风在狂暴海上如鱼得水,畅游若无人之境,没有任何天然屏障能够阻挡严寒和大风肆虐。 一辆飞驰的马车沿着峡湾的崎岖山路飞速前行,这辆马车体型极其庞大,单是前后六条轮胎就有半人高,四匹魔种巨马鼻孔喷出长长的气柱,蹄铁若飞,踏碎坚实的冰面。 马车从陡峭的坡顶一跃而下,在谷底刹住,车身竟然横甩了出去,在冻土上犁出一道弧形深痕。 一群孩童被赶下了马车,里面有十四五岁的少年,也有八九岁的女孩。他们穿着厚实整洁的棉衣,却大多面黄肌瘦,站在风中瑟瑟发抖。 几名身材壮硕的大汉像驱赶羊群一样,将孩子们赶入谷底的一片空地。一个留着寸头的大汉站出来,咧开笑容,一口镶银的牙在雪地反射出森然寒光:“小老鼠们,燃烧谷的第一条规矩——遵守纪律!” 安德森想起被绑上马车前,孩子们曾被恶声警告:路上不得交谈。但一名年幼的男孩忍不住与身边的人说了两句。 安德森笔直地站在雪地上,即使脚板被冻得刺疼,也宛如一根木桩。大汉狞笑着走向那个男孩,没等小男孩反应过来,便手起刀落。安德森目不斜视,不敢乱动分毫,只听见小男孩的尖叫戛然而止。 大汉走到孩童前方,让所有人都看见掌心提着的头颅。汹涌血泉喷射在雪地上,绽放出一朵朵燃烧的血花,在那一刻,鲜血燃尽的热度给小安德森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你们已经是死人了。”大汉的目光冷冷扫过每一个孩童,“在注射‘猎手’试剂的那一刻,你们就应该死了,现在活着,只不过是因为你们足够幸运。” “你们是试验体,万里挑一的幸运儿。暗网带给你们新生,否则,你们的尸体早在君临的下水道里被老鼠啃食殆尽。” “但这不是终点。你们当中,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够活着走出燃烧谷,成为暗网最锋利的刀。”大汉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蘸着地面半结冰的鲜血,在岩壁上写下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欢迎来到地狱! 如果地狱只有一个季节,那是冬季。 燃烧谷是“猎手”计划的实施基地。神历3139年,暗网顶层的九人委员会通过了该项决议,大批的资源和权限被尽数调动起来,最终在荒芜沿海打造出一个固若金汤的基地。 “猎手”是一项人造试验。大部分高序列配方,包括魔药的原材料都被牢牢把控在英灵殿手上,暗网因此研制出一项畸形高序列药剂,代号“猎手”。这种药剂制作速成,生效快,人体真正消化完毕后,战力会直接从中序列起步。 然而,每一个活下来的“猎手”都伴随着上百名孩童死于药物的排异反应。暗网从王国各地抓捕孩童,挺过药剂鬼门关的幸存者则被集中运输进燃烧谷——在那里,他们将学习各项技能,包括暗杀、伪装、角斗、侦察和反侦察,最终被培养成全方面的“猎手”。 可安德森是残次品。他原本的命运应该和小女孩一样,尸体被石灰埋葬,但他逃过了一劫。 残次品是指半消化药剂的人类,他们不至于像报废品那样,直接死于药物排斥,然而身体机能的进化大幅下降,几乎没有获得提升。 安德森跟随其他成功的试验体,来到了燃烧谷。这里三面环绕重岩叠嶂,东边则有一支浮冰峡湾深深嵌入大陆,直通大洋。 安德森这一批孩童是在冬舌日后的第一个星期到达的。孩子们被安置在东北角的排屋内,这些长长的排屋不但是孩童的居所,也能作为防御工事。 基地中央则是大型的训练场,冻土之上铺设一层石子,石子表面是十分罕见的暗红色,不知是铁素被极度潮湿的空气氧化,还是一届届“猎手”们的干涸血迹导致。 燃烧谷的人生开启了。时间悄然流逝,精准至分秒的作息让生活变得单调重复,为了追赶其他人的脚步,安德森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思考的空隙,一躺上床就进入睡眠。 只是有时候被淤伤折磨得翻来覆去,大脑渐渐放空时,安德森会想,在燃烧谷这样的自然环境下,鲜血即使喷洒出来,热度也还不是转瞬就被寒风刮散? 这个地方的严冬里,没有热血能够燃烧起来。它们早就凉透了 度春如冬。 日复一日的训练磨平了情感的棱角,母亲和萨克叔叔的记忆仿佛也被终年呼啸的飓风冻结成大地上的冰棱,那些炽热的,酸涩的,泛着苦杏仁味的情绪沉没在春季尚未解封的峡湾洋面,卷出一个小漩涡便消失不见。 十四岁的安德森开始节节长高。但由于差劲的天赋,在同龄人鼓起壮实的肌肉,体型朝那几名教官大汉接近时,他仍然是弱不禁风的瘦削修长。 他要花费比旁人多出几倍的时间,才能达到同样的训练效果。每一个教官都以看死人的目光对待他,周围比他小的孩子也常常在他身上练习搏击术——他是一个完美的沙包,弱小,隐忍,没有任何反抗力,也从不哭叫。 每次安德森只是护好周身要害,默默承受孩子们的拳打脚踢。他们的攻击招数稚嫩,不成章法,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已经与成年壮汉相当。 最初几次安德森试图反击,孩子们被激怒,狠辣的拳脚一下下落在柔软的腹部,他近乎呕出了胆汁。等孩子们收手后,一名医生才上前带走安德森,其他教官则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赏全程。 燃烧谷鼓励这种做法。暗网培养的是最顶级的尖刀,每一个精英的崛起,必然站在同伴的累累尸骨上。ńρo壹捌.ℂoм(npo18.com) 医生用粗暴的手法给安德森涂抹药膏,但阵阵入髓钝痛让安德森难以入睡。半夜,一个男孩悄然从下铺爬起,摸上安德森的床铺,在他睁眼的那一瞬间,掐上了他的喉咙! 巨月被涌动的夜间山雾遮挡,昏暗中,安德森看不清男孩的脸孔,但可以察觉到他充满恶意的目光。 安德森死死抓着那只手,想把它扯开,但男孩一记肘击陷入他的腹部,他顿时松开了手指! “杂种,下次再反抗,这就是你的下场。”男孩一下又一下地攻击要害,安德森眉宇流露出极为痛苦的神情,那是伤口撕裂的剧痛,但他把一切咬牙吞回肚子里。 等到安德森整张脸憋得通红发紫,男孩才松开钳住喉咙的手,砸了咂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真没劲。”他说完,便回到自己床上呼呼大睡了。 安德森在黑暗中一抹嘴角,那里有粘稠而湿漉漉的液体带着热度流出。他一点一点地蜷缩起身体,等到调整完姿势,额头已经冒出大颗的汗珠。 他从始至终不吭一声。燃烧谷的第七条规矩——不得在夜晚喧闹。 半个月前,另外一名小女孩在睡梦中被人偷袭,惊叫起来,第二天安德森和其他孩子在操场上看到了她挂在长杆上的尸体。 夜晚寒凉的雾气在小女孩身体上结出妖异的霜花,从此以后,睡梦中的搏杀只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一旦惊动了教官,第二天清晨,对手就会变成在风中摇摇欲坠的一具尸体。 安德森彻夜不眠,但第二天他还是拖起残破的身躯,以倒数第一名的成绩,艰难完成了当天的训练。教官的眼神变得异样,周围孩子们也带上一丝畏惧。 他们清楚药膏的威力。这种药膏疗效强大,还伴有增强体魄之用,属于珍稀资源,但燃烧谷使用起来毫不吝惜。药膏的后遗症是显著的,没有孩子能够在涂抹药膏后的第二天从床上爬起,从来没有。 又半个月过去了。等到迎风坡翻涌起了来自海洋的潮湿雾气,深夜凌晨,安德森突然翻下床铺,悄无声息地逼近曾偷袭他的男孩。 男孩阖上的双眼突然睁开!燃烧谷内,没有孩子敢放松警惕地熟睡。男孩瞬间反应过来,然而一只瘦削的手已经锁上他的喉咙,安德森握着男孩双腿间的要害,掌心逐渐收紧。 男孩瞪大眼睛,紧紧揪着安德森锁喉的手,同时开始反击。安德森的手腕在男孩的巨力下发出咔啦声,男孩沉重的手刃劈在背上,发出了毛骨悚然的闷响。 但安德森的掌心很稳,仍然在逐渐绞紧,男孩的攻击落在他身上,仿佛没有带来一丝影响,就如一台没有痛感的机器。男孩慌了神,哀求道:“放过我,我以后不找你麻烦了。” 在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中,某个东西如蛋壳般破碎了。男孩终于在无可比拟的剧痛下,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 安德森干净利落地收手,翻回床上平静入睡。第二天早晨,男孩将毫无例外地被挂上长杆。 窗外巨月低垂,月光映出石岭间雾气翻涌,一时间,目睹全程的孩子们心头仿佛被寒风刮过,竟然隐隐发颤。自这天以后,尽管安德森战力最弱,排名依旧垫底,但没有孩子再敢找他的茬。 -- ňàňňνщēň.cδм 番外1:若在冬季 中 度夏如冬。 夏季是峥嵘的。甘南郡的斑鹿群重返极北啃食苔草,繁衍交配,干旱如炎的安第斯哥伦山脉也在一年一度的降水中,涌现出蓬勃的植被。但在燃烧谷,经年不绝的寒风凝滞了万物的生长,极目望去,荒凉的石岭间只有几株枯黄的草萎蔫不振。 燃烧谷的夏季虽然和冬天没什么两样,但伴随大洋水汽从南面涌上北方,自然赋予了安德森旺盛的生长。 教官们惊诧地发现,这个少年像一枚干瘪的种子,熬过了春寒,开始疯狂地吸收养分。得益于其他孩子们的欺凌,在整个燃烧谷内,安德森是使用药膏剂量最多的人。每一次折断的骨头,拉伤的肌肉,在愈合后都更为坚韧。 这个夏季,十五岁的安德森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大型考核,地点在山谷背面的一处荒凉岩坡。每个孩子都被发到一张金属令牌,考核分数则按收缴的金属牌数量计算。 在这场自相残杀中,仅有半数人能够通过,石岭的潮气将腐烂淘汰者的血肉。对于这场考核,每一个孩子都严阵以待,计时刚开始,便以野猫般的敏捷蹿了出去,冲入乱石林立的岩岭间。 安德森钻进一条狭长的岩石甬道,呼吸和心跳频率逐渐降低,仿佛与环境融为一体。这些隐匿技巧在日常训练中,随着教官数不清的鞭子,早已衍化为身体本能。 时间的流逝让安德森的身体一点一点丧失温度,胃部也因饥饿绞紧。安德森缓缓睁开双眼,眨了几下,低温给他的眼睫毛点缀上了晶莹的霜花。 安德森明白自己不能再躲藏了,否则自己在被别人发现之前,就会被石岭的严寒冻死。他缓缓活动了下手脚,从甬道中爬了出去。 在那些强大的孩子眼中,安德森是极易到手的猎物。平日在擂台上,他们忌惮于安德森以伤换伤的打法,都远远避开了这个丝毫不爱惜自己身体,恍如没有痛感的冰冷机器。然而在生死之间,孩子们最先瞄准的,仍然是偏弱的安德森。 嶙峋怪石宛若错综的大型迷宫,白雾翻涌如蛇,钻入每一道隐秘的角落。这处场地是教官刻意挑选的,与君临城地下水网有相似之处,以此考验“猎手”们的巷战能力。 滴答。 安德森耳廓一动,从细微的风声分辨出这道突兀奇特的声响。他猫着腰,从小腿内侧抽出一把短匕,向声源悄然靠拢。 他伏在一块巨石后方。不远外的空地中央有一名跌坐倒地的小女孩,黑色的作战服已经被撕开,小腿有一道很深的刀伤,正流血不止。 女孩刚发育不久的胸部暴露在冰冷雾气中,随着无声的抽噎,顶端红果不住颤抖。旁边还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他重重踢了女孩一脚,强行掰开双腿,健壮的身躯压了下去。 安德森认得那个家伙,他的战力位列前十。在一次擂台角斗中,安德森为了不跌落排名,下了狠心,终于打赢了高大少年,自己却也因为那套不要命的打法,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两人从此结下仇隙。 空地上,女孩的金属牌已经被少年收入囊中。高大少年一身肌肉夸张隆起,在运动中不断起伏,黝黑的皮肤泌出一层汗液,反射晶亮的光。 安德森缓缓后退,他招惹不起那个高大少年。 空地中央,女孩口中被塞上一团布,手法之精湛,赫然是从暗杀课上习得。 高大少年抱住女孩,发起了狠命的冲刺!女孩的呻吟被完全堵死,只能挥动双拳,锤着少年的胸膛,却被块块精钢铸造般的肌肉反震得生疼! 安德森心念一动,突然转向,无声地绕了一个大圈。他来到空地的另一端,正好看见高大少年一记冲撞,力度之猛令人屏息。女孩顿时腿筋抽搐,指甲抓破少年结实的作战服,在背上挠出几道深深的血痕! 高大少年无视背上血痕,淡淡血味激起野性,他反而变本加厉!就在高大少年喉头喘出低吼时,一柄泛着寒光的短匕毫无征兆地出现,笔直扎入他的左胸! 安德森如漆黑影子般,紧贴高大少年身后。高大少年先是一瞬间愕然,随后立即回肘反击。他的肌肉若有生命般,主动钳住了短匕,并一点点把刃锋挤出体外。 高大少年转身,看见一张熟悉的清秀脸蛋,他突然发出一声怪异的大叫,向安德森冲去 女孩从昏迷中转醒,看见了高大少年的尸体,却没有血泊,因为荒凉的石岭截留不住喷洒的鲜血。 她艰难站起,勉强止住双腿的打颤,整理好衣物,拾起地上的匕首,走到安德森面前。 少年躺倒大地,清隽的面孔沾满血污,躯体多处重伤,已经失去了行动力。女孩仔细瞧了安德森一眼,随后用尽全力,毫不犹豫地把匕首插入他的胸膛,搜刮完金属牌,蹒跚着离开了 岩坡直面极北,每年都会受到飓风最凶猛的冲击,因而怪石峋立,风蚀刻出了大小深浅不一的孔隙。但此刻,这些疮疤都被灰白的雾气掩埋,安德森只觉得内心也被撕裂出一道伤疤,深处有什么带着温度的东西,随着胸口匕首的血槽缓缓流出,被冰冷干涸的大地吞噬干净。 就在不久前,记忆里的每个片段都带来阳光、欣喜、忐忑和对第二天更多的期待。而现在,因为这些记忆,整个夏天安德森的天空都笼罩着一层阴霾。萨克叔叔的教诲回荡耳畔,男子汉要勇敢,正义,爱心这些碎片在燃烧谷内熊熊燃烧起来,炙烤在他尚未成熟的心上,在那道深深疤痕的旁边,再留下一条细细的痕迹。 正因为这些可笑而无谓的坚持,他差点丢了性命。 安德森拔掉胸口的匕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把这枚曾经捅入高大少年心脏的武器,连同寄托在上面的某些情绪,一齐用力扔了出去。 匕首消失在云雾中,那些情绪就此埋骨,长眠于这片荒凉大地。安德森整理好衣物,拾起地面遗落的短剑,与小女孩一模一样,蹒跚着离开了 度秋如冬。 浮冰海湾的初秋就已经十分寒冷,深秋则与严冬无异。降温骤然来袭,却难以让人察觉,只有日渐封冻的洋面昭示着又一个严冬即将降临。 曾经的坚守在夏末被抛弃,最后一点热度也凉了下来,安德森的心宛若峡湾,冰封得悄无声息。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安德森迎来了全方位的成长。心态上的解脱使他犹如沉寂已久的火山井喷,骤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学习训练的疯狂以及汲取知识的渴求程度让教官们更加惊讶。 安德森的个头又长高了几公分,穿着纯黑作战服的时候看上去身型偏瘦,但是脱去衣服后,可以发现全身上下都是匀称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如钢丝般坚硬,没有一丝赘肉。 这个秋天还发生了一件事。 基地建有几栋木构主楼,与东北角的排屋遥遥相望,作为教官们的居所。一日的训练结束,安德森草草清理完伤口,便小跑进了其中一栋。 这栋楼的主人是一个代号龙牙的教官。燃烧谷不禁止任何形式的交易,包括皮肉、暗杀、寻仇,所有人都铆足了劲往上爬。安德森每天都会来这里工作,以获得龙牙的额外培训。 安德森刚迈入庭院,就听见男女交缠的声音,交织着床架吱吱呀呀的呻吟。教官居住的主楼虽然空间宽敞,但设施并没有比学员们好上多少,唯一的大厅也兼做卧房。安德森一听声音,就知道那张角铁焊制的大床随时都有可能在剧烈的震荡中倒塌。 安德森认得女孩的声音。她的排名靠在中下游,如果再不做出改变,就会被淘汰。他等候在门口,看了眼西方破云而出的苍白阳光,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然而即使女孩和教官协议的时间到了,龙牙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屋内女孩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看样子,龙牙似乎拼命想让自己的钱花得物有所值。 安德森进屋,开始每日的清扫工作。女孩下体狼藉,被干昏在床榻上,事后的龙牙则慵懒坐在椅子上,两腿大咧咧叉开,丝毫不顾忌安德森,腿间巨物垂软,犹有浊液滴落。 龙牙朝安德森挥了挥手,安德森放下手里的扫帚和拖铲,走到龙牙背后,按摩起他的肌肉。这双指间跳跃小刀的灵巧手掌,以刺入敌人要害的精准和力度,拉伸开龙牙坚硬的肌肉,准确无误地按压上每一处穴位。ńρo壹捌.ℂoм(npo18.com) 龙牙阖上双眼,似是进入假寐。 女孩突然动弹了一下,从床上挣扎爬起。龙牙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女孩赤裸的肉体上,腿间巨物缓缓抬头,似乎又被唤醒起了欲望。 但龙牙没有去管女孩。今日揉捏肩膀的手劲比往常小了许多,身后少年的呼吸平稳悠长,但若仔细聆听,可以分辨出深处的疲惫。少年受伤不轻,但被隐藏得很好。 动手的时机到了,龙牙突然转身抬臀,以腰腹牵动腿部力量,膝盖狠狠顶上安德森的腰胯! 两人开始角力。但由于没有冷兵器,安德森被剥夺了他唯一得以依仗的优势。很快他就被摔打在地上,双手反扣背后,手肘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响起清脆的脱臼声。 安德森想不通为什么龙牙作为教官,会突然间对他下手。或许是竞争者买通了龙牙,要把排位上的他干掉,也可能是燃烧谷纯粹容不下他这个残次品,但总而言之,有人蓄谋要杀他。 安德森懒得想了,只是在龙牙手劲稍松的瞬间,微动脚踝,一柄淬毒的短刃随即从靴底悄然滑出。 他的脚趾灵巧夹住短刃,凭借直觉对准龙牙的后背,笔直刺了上去!然而,刀尖在扎进粗厚的躯干之前,就已经穿透了一具娇嫩的肉体。 龙牙钳住安德森咽喉和双臂的大掌缓缓松开,壮实的躯体沉闷倒地。安德森从地上弹起,转身看见龙牙背后贴着那名女孩——两人的身体被短刃钉在了一起,女孩的手卡住了龙牙的喉骨,似乎想助安德森一臂之力。 安德森抽出短刃,但女孩的瞳孔已经黯淡了下去。乌黑的血从心房涌出,顺着左胸的狭长裂口,从她洁白的胴体流下,显得分外刺目。 女孩或许只想单纯报复龙牙,但最起码,她是唯一一个在燃烧谷帮助了安德森的人。 心境是会变化的。夏末过后的安德森感受不到后悔和惋惜,但那一缕乌黑的血还是成功钻入了他的心脏,带来瞬间的刺痛。 他用牙齿把自己脱臼的两条手臂咔嚓复原,提着短刃走出主楼。时间恍若没有流逝,记忆停顿在半刻钟前,深秋的苍白阳光依旧破云而出,但安德森知道,太阳离坠落大海又近了一步。 女孩的死在短暂的痛感之余,还填上了心脏的最后一道裂隙,安德森仿佛可以听见自己心脏和峡湾同步,发出了浮冰生长挤压的嘎吱声音。 于是,在由秋入冬的这一天,虽然比其他孩子们迟缓了许多,但安德森还是最终觉醒了“猎手”的第一项能力——真实耳感。 -- ňàňňνщēň.cδм 番外1:若在冬季 下 度冬亦如冬。 时间在杀人和被杀中摇摆重复,当身边的人减少了大半时,马车又会运来一批新鲜的血液。 等到凛冽如刀的寒风裹挟起了肃杀的冬意,安德森恍惚地看着队伍里的同龄人,发现尽是陌生的脸孔。 最初与他同一批到达燃烧谷的人已经不剩几个了。 冬天的峡湾被浮冰完全锁死。燃烧谷一年中长不出什么植被,但在冬季,冰棱像倒刺一般从四面八方长出,深深扎入大地的血肉。 雾气在深秋的最后一天褪去,转而袭来最狂暴的冰冻飓风。一场飓风过后,燃烧谷将迎来一年中仅有几次的天晴——浮冰峡湾和高大崎岖的山脉被日光侵染,变得森寒壮丽,每一条棱角都反射着深浅不一的蓝白色波光。 安德森在冬季彻底成熟。某夜飓风过境,东方第一缕日光破开黑云之时,他心有所感,翻身下床,直直走到落地镜前,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 这是一具初显雄性风范的身体,有着宽阔的肩膀,两块初具规模的胸肌,急速收束的腰线,紧而结实的臀部,乃至于修长却又充盈爆发力的双腿。面颊的清隽轮廓终于褪去,根根线条经过严寒和狂风的打磨,削成了石岭角岩一般的刚硬。 安德森没有继承到父亲的棕瞳与母亲的褐发,但基因深处镌刻着的密码以更加强烈的方式融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出来。 安德森视线向下身望去。那里的雄性特征高高挺立,早已准备好刺入与征伐,现在规模就已然不凡,将来还有更多成长的空间。 他已经是男人了。ńρo壹捌.ℂoм(npo18.com) 心口的疮疤或许被冰封,早已感知不到疼痛。蓝白色谱的波光充盈着峡湾、内河、石岭、高山连绵隆起的脊柱,浮冰海湾呈现出一种森寒肃杀的壮丽,心境由此豁然开阔。 安德森嘴角浮现出一丝久违的微笑。过往点点滴滴的苦痛虽然无法抹除,也难以遗忘,那些朦胧的脸孔也时常钻入梦中飘荡,在他半夜惊醒时分又随之消散,但付出总是值得的,他现在已经获得了回报。 又是两个月过去了。随着严冬的深入,竞争愈发激烈,但所有人的心境反而变得明朗,对于少年猎手们,远方已然露出了一丝曙光。 在跨入新年的第一天,一艘巨大的桨轮船破开冰封的洋面,停在残破的码头上。安德森和其他少年登上船,君临城和新的人生在前方等待着他们。而一周,或者两周之后,马车会再一次飞跃山巅,燃烧谷又将迎来一批崭新的成员。 浓浓黑烟从船尾粗大的烟囱排出,在蒸汽的驱动下,船体两侧的明轮高速旋转,角钢焊造的梭形船头破开坚硬的冰面,挤出酸涩的嘎吱声。 这趟旅途并不舒服,但总体而言,比乘坐马车翻山越岭要好得多——这项殊遇也只有冲破重围,厮杀而出的胜者才能享受。 没有人晕船。一百来名猎手安静地坐在船舱内,颠簸对他们毫无影响。安德森突然从墙角站起,朝外走去。 那些闭目养神,或者假寐的猎手们纷纷睁开眼睛,但出于心底的忌惮,只是注视那名穿着纯黑作战服,斜背箭袋,腰胯插着两柄长刀的男人离开温暖的船舱。 安德森跳上船尾的甲板。明轮和螺旋桨打在黑色的海水中,卷出大大小小的浪花和漩涡,一团团白沫随波漂浮,却紧黏着船体不放,看起来有一种怪异的恶心感。 密密麻麻的白沫间隐约露出几道黯红的弧痕,呈闪电状,那是船壳的焊花——这艘船或许制造得匆忙,在下水前甚至连熔焊的污渍也没有清除,但这么多年头过去了,特质的船壳也已经是伤痕累累。 桨轮船驶离大陆架后,浮冰的厚度骤然变小,船底动力舱的震颤和轰鸣也显得轻松了许多。安德森眺望那些陡峭的高山和割裂的峡湾不断远去,缩小,从雪白变成黯灰,直到连颜色也模糊得看不清了。 最后整块大陆消失在倾塌下来的铅灰色天空背后。 高高低低的风从遥远的洋面奔来,在耳边眷恋地打了一个圈儿,又毫不留情地呼啸而过。安德森忽然想到,今天君临城应该也响起了新年的钟声——新封的子爵在安德森家族宅邸的废墟上重建了庄园,墙角和门前的白雪一定会打扫得十分干净。 那么多年来,在这小半个月内,君临城的天气总是不好。天空很重,看起来像被压垮了似的,那些直耸入云的建筑物大半都消失在铅色的厚云中。君临的新年一直是灰色的,但人们脸上都挂着欢乐的笑容,百花大圣堂的乌鸦依旧盘旋,但合唱的圣乐会一直向上穿出高耸的教堂尖顶。力量从避雷针上绽放出来,盖住它们的叫声,直到全城都能听见远方隐约的圣洁歌唱。 安德森解开箭袋,摘掉长刀,在弯翘的甲板上直直躺了下来。过往的那些人,那些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想要忘记依然不易,可是想要不再疼痛却有很多办法。这或许算是安德森在这个冬天里最大的收获。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船舱像心脏,又像子宫一样的震颤和起伏。平和的睡意缓缓上涌,在淹没他之前的那一刻,他默默地对自己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 ňàňňνщēň.cδм 53:一个简单的选择 “南天门”坊。 这座通向霍威大学后门的坊市热闹而嘈杂,霍威大学的人流量带动了它的发展。低矮的民房挤在一起,此外还驻扎着众多私立夜校。 罗珊穿梭于人流如织的狭窄步行道。街道两侧小摊烧烤架上,土豆整整齐齐地码入木签,焦黑的表皮皲裂而露出白肉,清香的淀粉与滋滋作响的肉块油脂搅合,溢出令人分泌唾液的馥郁香气。 罗珊吞咽一口唾沫,忍不住摸了摸大衣上的口袋,但最后反而加快了脚步——她虽然目前小有积蓄,但还舍不得把钱花在这方面。 自从上个月以来,她的运气便开始好转,甚至于她的母亲和姐姐都在饭桌上打趣她,一家人还做了一次礼拜,感谢七神的庇佑。 这是因为她碰上了一个非常好的主顾。谈妥的薪水能够让母亲每天不用再浆洗衣服,那位银发绿眸的男士更尤其慷慨善良,时不时给她小费,温声说这些钱拿来补贴家用。 一个月后,罗珊拿出大半的积蓄,让一家人住进每层楼都配有公共盥洗室和灶台的公寓。对于剩下的钱财,她鼓起勇气,给自己报了文法夜校的成人班,学习读写和算术。 悠扬的电铃声穿透密密匝匝的低矮房屋。快到上课时间了。罗珊小跑起来,刚刚挤开一群年轻男女,就迎面撞入一个柔软而不失力量感的胸怀。 罗珊揉了揉酸痛的鼻梁骨,几乎被撞出了眼泪。她抬起头,却对上一张意想不到的脸孔。 “林林诺先生!”她惊呼道。 面前之人却露出嫌恶的神情。“你认错人了。”他简洁而短促地说,匆匆迈开步子,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影之中 视网膜残留着成像,罗珊吃痛的咧嘴和水汪汪的眼睛犹在眼前。林洛洛突然停住脚步。一个搭着公文包的女生差点撞上她,朝她露出了羞涩而歉意的笑容。烧烤摊上的老头给炭黑色的土豆翻了个身,用干瘪而沙哑的嗓音招呼她:“年轻人,来一串吧。” 林洛洛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目光有些怔然。人们纷纷从她身侧挤出,走向各自的目的地,厚实而臃肿的围巾擦过她的手臂。一阵寒风穿街而过,让穿着贴身正装的她打了个寒战,但很快烧烤摊上橙红发亮木炭又驱散了冷意,温暖的热气重临。 “嘿,你怎么了?老在那儿站着。需要我叫治安队过来帮忙吗?”烧烤摊的老头的嗓音裹挟在风中。电铃又响了一阵子,起锅和下油的声响穿透了单薄的墙壁,远方房屋楼上隐隐传来朗读字母表的和声。 林洛洛注视着来往的人流。喧嚣的人气在摩肩接踵中混杂着饭菜,油脂,香水和隐隐的汗臭体味,却又鲜活得刻入脑海。她原本计划混入其中,以此甩开尾巴,尽管追踪者有着上次在佣兵公会大开杀戮的前科。 而她此刻有另外一个选项。这条路艰险而不明智,甚至可能危及生命,刚开始就不处于她的考虑范围内。直到方才,罗珊的意外出现才点醒了她。 林洛洛微扯嘴角。尽管如此,这终归是一个简单的选择,答案显而易见。 “喂,你没事吧?”老头的嗓音尖锐刺耳,但林洛洛听出了一分温暖的关切。她微微一笑,说:“别担心,我可是‘治安官’。” 巨月从地平线逐渐爬起,宛若匍匐巨兽,月光蚀刻出远方建筑群铁灰色的冷酷金属轮廓。林洛洛的心反而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尾巴依旧紧随在她身后。追踪者把罗珊当成路人了,这是唯一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在奔行途中,温暖的力量不知从何处冒出,逐渐涌入手脚,她的步伐因此更加稳重而有力。“真正的「治安官」需要维持治安,也就是保护居民。我下定决心调头远离,避免了坊市的人们受到牵连,某种程度上恰好契合了这一条精神。”林洛洛升起一丝明悟。 这个变化又给林洛洛增添了些许信心。广袤无垠的精神之海内,无风的洋面突然翻涌起金色的浪花,微妙的触觉让她感受到了魔药的初步消化。但林洛洛不知道的是,那一汪漆黑的漩涡又向外延展了不少。灵体自带的约束力量压制着它,但那层薄薄的液泡边界已经被撑得鼓起,似乎一触即破。 林洛洛冲出幽暗无人的狭窄巷道,城市的灯火和人气重新映入眼帘。她简单地辨识了一下方向,宁静教堂高耸的避雷针在月光下泛着银灰光泽,清晰而冰冷,犹豫许久后,她还是转身朝东跑去 “把我们引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这就是你为自己选定的坟场吗?”沙哑的笑声带上了着嘲意。林洛洛停下脚步,面前是一堵严实高耸,长着残藤衰草的破旧墙体。她已无路可退。 这里是北区的边界。垃圾场建在五百米开外,空荡荡的民房无人居住,有的墙体已经豁开大洞。月光穿入死胡同,照出墙角地缝的杂草和老鼠尸体,同时也映出堵住巷口的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一阵微风刮入,风卷着不知来自何处的尿骚味和垃圾臭味,两侧年久失修的木门晃动,发出咔啦的响声。 林洛洛突然感到一丝后悔。她本可以找英灵殿求助。是哈米斯先生口中的“厄赫芮门”让她升起了戒备,决定独自探索这件事,在弄清楚自己和邪神的瓜葛之前,她不打算牵扯进英灵殿。 她于是摸向自己的腋下,却抓了个空,方才意识到手枪已经交给了哈米斯。林洛洛的准星不错,但凡森特骑士的训练堪堪把她的力量提升到了普通成年男子的水平。 面对同样是超凡者,且不知实力深浅的敌人,失去了枪的她此刻已经等同于丧失了还手能力。 一柄短刀从林洛洛的裤腿滑出。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但当林洛洛刚找准时机,尝试突破防线时,掌心的刀刃就被绝对的力量击飞。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手腕发出一声脆响,接着软软地垂了下来。 伴随着剧痛,她的双手被反扣。“你们”她的嗓音干涩,高个子突然沙哑地笑了:“原来是一只序列9的小老鼠,盖尔,你就是太谨慎了,害得我俩白白跟踪了这么久。” 另一道低沉的男声凑上前来,说:“我们赶紧回去交差,克雷尔还在等着”。他原本守在巷口,防备林洛洛逃脱,但没料到猎物是如此的弱小。ńρo壹捌.ℂoм(npo18.com) 黑暗中,林洛洛的神色突然微变,但所幸两名追踪者都没有留意到。她用余光谨慎地打量着来人——身材矮小,双肩微驼,嗓音有一丝耳熟。她认得这个人!他出现在佣兵公会的交易大厅,是袭击者之一。如果不是戴着铁面具的人阻止了他,林洛洛就无法拖延时间成功,等来英灵殿的支援。 矮个子走近了。林洛洛的呼吸放得轻柔,以极缓慢的速度低下脑袋,生怕惊动了他。高个子紧紧钳住林洛洛,让矮个子搜查一遍她的衣领和衣袋,从马甲内衬又搜出一排精巧的针具和刀片。 “你是哪个组织的?”矮个子手中光明正大把玩着银针和小刀,显然被激起了一丝兴趣。凛冬城罕有民间超凡者会配置这样的武器,比起超凡者,这幅行头倒更像一名杀手。 林洛洛没有吭声。这是安德森强塞给她的。她总是好奇安德森为什么能弄出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最终这些准备还是没有派上用场。 高个子拖着她往巷口走去。这两名追踪者没有对林洛洛下手,幕后之人要抓活的。他们重新踏入月光之下,垃圾的腥臭味卷着飞扬的夜风迎面扑来,林洛洛的头又埋低了一些。 “等一等!”矮个子突然叫住高个子。林洛洛身体一紧,装作平静的样子,但矮个子的手已经捏住她的下巴,缓缓抬起她的脸庞。 矮个子仔细审视着林洛洛,眼前这张英俊光洁的脸蛋和另外一张五官普通,肤色暗黄,但同样是银发绿眸的脸交替闪现,重影晃动,最后缓缓重叠,轮廓细节吻合在了一起。 矮个子的呼吸开始急促,林洛洛的心在揪紧,但还抱着最后一分没有被识破的希望。她的双眼流露出自然的迷茫和困惑,可矮个子猛然揪起了她的领口。 “盖尔!你怎么回事?”高个子松开手掌。他的伙伴此刻流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那是惊讶,狂喜和痛恨的混合体,还隐隐有一分释然。 盖尔没有理会,只是看着夜空被巨月隐没的泠泠星辰,喉咙由于情绪的极度起落而仿佛夹了浓痰。“鲍勃,”他低声呢喃道,“我还没有真正杀死凶手,但我已经逮到阻挡我为你复仇的家伙。相信我,很快了。” 高个子察觉到盖尔的熊熊杀意,摊了摊手,把林洛洛彻底交给盖尔处理。组织重视的是哈米斯,至于拜访哈米斯的这个角色,如果找个借口失手杀了,他们也不会受到多大处罚。 脖颈被钳住,面色由于缺氧而逐渐潮红,林洛洛艰难地呼吸。她对上那一双弥漫无边恨意的瞳孔,恍惚中视野开始颠倒,画面错乱闪现。 鲍勃·埃里奇北区的破落街角,一个肤色苍白,瞳孔黄绿的男子像蛇般舔了舔嘴唇,身边倒着一具尸体他拉下兜帽,走向街对面的矮小男子,他的挚友盖尔,却被半路杀出的英灵殿截住鲜血洒在地面,倒地的那一瞬间,视野中是阴色惨淡的天空和一名灰发灰瞳,下巴绷紧的男士那是队长阿尔文! 纯粹的仇恨从盖尔眼中射出,在某种力量的干预下,记忆断断续续地传输进林洛洛的脑海。那些超凡者的负面情绪如黑云般积压,盘旋,与自身对死亡的恐惧碰撞在一起,最终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与此同时,盘虬在精神之海深处的漆黑漩涡也借势蓄力,向外冲撞,最终打破了光膜的封锁。无边无际的黑色正在弥漫,直到整个精神之海都变成了腐木般的漆黑。 “路德维克厄赫芮门”低语穿破遥遥虚空,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变得无比清晰。那是无数人歌唱般的和声,男的女的老的幼的,音色诡魅而华丽,在脑海中重重叠叠地回荡。 -- ňàňňνщēň.cδм 54:后遗症 [1.5k] 盖尔的手掌越收越紧。面前之人的肌肉已经无力,耷拉着脑袋,肺叶起伏愈发缓慢,赫然即将死去。他的眼中浮现一丝狠辣,手上力量加大一分,突然对上了一双墨绿幽深的瞳仁。 盖尔突然发出惊呼。林洛洛不知在什么时候抬起了头,面无表情,但直勾勾的眼神流露一丝渴望。盖尔下意识地松开手,想要后退,却被林洛洛反向捏住手臂,手指被一根根掰开,咔嚓折断。 他痛得想要大叫,在恐惧下却只能抽吸。那双黑沉沉的眼珠恍若没有生气,内部的邪性足以将任何与之对视的人裹住,淹没在恐惧的潮水中,直至窒息。他倏然生出濒临死亡的危险直觉,而他已经很久,长达几十年没有过这种无力感了。 脑海中奇诡的低语逐渐淡去,但林洛洛此时头痛欲裂,无数意义不明的呢喃挤入她的大脑,杂乱的噪音泡沫使她生出一种撕碎面前二人的念头,而他们被震慑在原地,一动不动。 盖尔的身体在尖叫。他身躯僵硬,肌肉纤维寸寸绷紧,像砂纸一样互相摩擦,产生酸涩的痛感。那源于超凡者血脉的本能让他产生一种狂乱的错觉,仿佛面前的林洛洛是水火不相容的仇敌,而盖尔的命运最后将结束在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之中。 杀死她!体内的血液在叫嚣。可盖尔只想转身逃跑。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压下身体的本能,他的灵性沸腾着,既恐惧,又愤怒。但能否活下去的关键不在于盖尔。ńρo壹捌.ℂoм(npo18.com) 林洛洛的脸孔突然像撕裂一样,肌肉抽搐起来,仿佛忍耐着剧烈的痛楚。她的表情流露出饥渴与克制并存的怪异感,又像是某种疯狂与人性的错乱。她的脸被撕成了两半,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在面部斗争。盖尔胆战心惊地盯着。 一声压抑痛苦的喘息从她的口鼻间传出。林洛洛弓着腰一步步后退,每一步都在忍耐莫大的诱惑。她退回巷尾,无声地翻过那座本难以逾越的高墙,剪影消失在巨月的前方 今夜不平静。盖尔和搭档回到聚会据点交差,两手空空,小腿肚仍然时不时打颤。克雷尔口吻苛责,但听闻盖尔的描述后,尤其林洛洛正是声称知晓邪神隐秘之人,克雷尔仿佛猎人嗅到某种血味,开始紧紧追问。 盖尔将事情尽可能地复述出来。“我糟透了,脑子一团乱麻。很难形容那是什么,就像遇见了命中注定的天敌,而且邪恶。”他嘴唇颤抖地倾吐心声。克雷尔的铁面具下射出两缕幽光。 “”克雷尔轻声念了一个词,盖尔没有听清。总之他没有受到处罚,还换了一个任务。 聚会的目标出现了调整。从今晚以后,那个银发绿眸的男子将被列为与安德里戈·哈米斯同等的优先级。聚会将发动全部力量寻找他,哪怕与英灵殿产生直接的摩擦,也在所不惜 林洛洛匆匆赶回了公爵府,却被管家告知公爵一家人有约在外。今夜无需工作。她恨不得立刻长出一对翅膀,飞回滨松街10号,扑到那张柔软塞满鹅毛的大床上。安德森一定早早回到了家,他会煮好一锅浓香四溢的奶油蘑菇汤,再洗干净身子,乖乖躺着,等她回去吗? 勃发而得不到宣泄的欲望积压在林洛洛的胸膛。那些黑色的情绪在脑海中脉动,其间有鲍勃破碎的记忆,盖尔的恐惧,它们膨大到极点,排出甜蜜的毒汁,让林洛洛情不自禁地在兴奋中发抖。 枝形吊灯垂落天花板,水晶投下一片细碎的月光。落地窗外是月下影影绰绰的树林。林洛洛绕过六角玻璃亭,一道人影突然从墙后转出,她被吓了一大跳。 “我是诺亚。”来人的语气激动而急切。“你还记得我吗?” “我记得。”林洛洛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她现在没有心情和诺亚叙旧,况且那一段经历也没理由重提。 诺亚的尾音上扬:“我们能谈谈吗?”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对他而言是多么难熬。今晚公爵离府,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林洛洛感到无比焦躁和烦闷。她现在不想说话,不想再耽搁时间。她耗尽了一切意志才压下那股恶念,不至于失控成为某种怪物,两名追踪者也得以幸存。那些黑色念头被林洛洛强行压下,堵塞着胸口,随时可能反弹。 她现在只想做爱。一场不需要前戏,直入直出,酣畅淋漓的性爱。 -- ňàňňνщēň.cδм 55:小男孩 h [2k] 林洛洛不耐地挑起眉毛,诺亚这才发现她的眉眼生得笔直锋利,而眼帘下翡翠色的瞳仁此刻比往常更加深邃幽暗,宛若被泼上了油彩。 他的心脏不争气地跳动更快,结结巴巴吐出几个字:“我我这儿有几幅画想送给你。” 林洛洛眼中划过一丝惊愕,随后冷淡下来:“不用了。” 她一语不发地绕过诺亚,却被一只手臂拦住了出路。诺亚伸出的手掌抵上她的胸膛,一双眼睛紧张不安地盯着她。 林洛洛面无表情地摘掉诺亚的手掌,诺亚才反应到平坦的胸膛只是伪装。他像被烫伤了一样,飞快地收回了手,暗自懊恼自己竟然对一名女性做出了这般动作。 “我喜欢你。”诺亚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又补充道:“我想追求你。” 想到这只手掌方才触碰的东西,一丝奇妙而酸麻的触感便从掌骨窜上脊椎。诺亚胸中的情绪愈发澎湃,他正要继续倾吐心声,却被林洛洛的一句话噎住了喉咙。 “我不想。”林洛洛干脆利落道。 “你明明知道我和安德森的关系。”林洛洛打断了焦急的诺亚,冷酷地说:“你想成为插足的第三者吗?” “可你现在的身份是个男人,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诺亚辩解道。 林洛洛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听着,如果你足够真诚,那我们日后说不定能成为朋友。其他的不要再多想了,你是没有机会的。” 冷淡的嗓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飘忽而不真切。诺亚盯着林洛洛开合的红唇,发现希冀的沙堆正在倾塌。他突然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 林洛洛等着诺亚像个初恋告白失败的小男生一样,扭头就跑,再掉几滴眼泪。可视野中那张俊秀的少年脸蛋迅速放大,在她愣神的那一瞬间,两瓣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舌尖生涩地摸索了一阵子,便凶狠地撬开了她的牙关。 林洛洛朝着诺亚脸颊挥去的手停在半空。少年清冽的津液渡入口腔,诺亚拼命地索取着,舌头毫无章法。林洛洛感觉他就像一尾缺氧濒死的鱼,竭尽全力想要活下来。 同时,少年的舌头更像一根导火线,顶开了林洛洛苦苦支撑的防线。林洛洛懊恼不已,然而那些被压抑许久的黑色情潮已经轰然炸裂。 诺亚突然发现林洛洛不再回避躲闪,她的手扣住诺亚的后脑勺,有力地压迫两人贴得更近。诺亚青涩的唇齿在林洛洛面前一败涂地,等到林洛洛把诺亚拉开时,少年像被欺负了般眼角发红,口涎外溢,让人忍不住侵犯。ńρo壹捌.ℂoм(npo18.com) “你说你喜欢我?”林洛洛轻抚诺亚的脸蛋,指尖玩弄着他湿润的唇,又毫不怜惜地捏红了婴儿肥的脸颊。 她脸色呈不正常的苍白,面无表情,幽绿的眼瞳中央此刻出现了一枚极细的黑点,向外扩散,宛若黑潮涌动。 这不是她平时的样子。诺亚为这种变化感到惊慌,心底却生出一股别样的情绪。他突然含住了林洛洛的手指,吸得咂咂有声,同时含糊道:“没错,那么你愿意吗?” 少年的舌头绞尽脑汁地挑逗林洛洛。手指被包裹在湿热的口腔内,触感绵软而瘙痒,林洛洛心头一动,做起抽插的动作。她恶劣地把手指尽根戳入,毫不留情地深入喉咙,指甲轻挠扁桃体,再恶意地搔刮口腔黏膜。 诺亚的眼角蓄起泪水,喉咙中响起吞咽无力的啧啧水声,然而舌尖仍在讨好着林洛洛。林洛洛玩弄了一阵子,随后毫不留恋地抽了出来,精准地探向诺亚的下体。 少年的性器热气腾腾,裤裆处凸起了一大包。林洛洛隔着面料,随意撸动几下,诺亚便弓起身,细细喘息起来。 诺亚泪眼朦胧,目光紧盯林洛洛,好似请求她下手再重一些。然而胯下肉物却是与任人揉捏的态度相反。 掌心的硬度和粗度都在提醒林洛洛,这根刚开苞不久的鸡巴实际上天赋异禀,虽然外表粉嫩无害,拥有独属于少年的干净,但依然能凭借最简单的抽插,让她爽得不能自己。 林洛洛突然停下。诺亚承接她的动作,主动顶起了胯,却被她一把按住。 在诺亚愣神的瞬间,林洛洛贴上他的耳朵,慢条斯理的嗓音显得残忍:“你贪恋的不过是肉体,我现在拉个女仆过来,张开腿给你干,她也能获得你的喜欢。” “我没空陪你玩游戏,小男孩。”林洛洛突然手下一狠。诺亚顿时瘫软下来,浓稠的精水浸湿裤裆,又淅淅沥沥地落到地面。 林洛洛拿诺亚的衣物擦干净手指,扭头便走。 诺亚缓缓撑起身子,注视着她远去的身影,突然喊道:“你刚才明明是想要的,我都看出来了!” 林洛洛脚步毫不停顿,空荡的回廊内,只有她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回诺亚耳中:“我凭什么选择你?家里还有一根更大,更硬,更有技巧的等着我。” 林洛洛迅速远离,庆幸自己没有控制不住,就地擦枪走火。诺亚的皇族身份无疑是个麻烦,她的欲火无处安放,但总算在最后关头收住了手。 她来到公爵府外,拦住一辆两轮马车,忍痛加了价钱,让马夫直奔滨松街。情潮愈发汹涌,身体饥渴难耐,林洛洛的额角甚至淌下涔涔汗水。 忍了一路,林洛洛付过账,跌跌撞撞地下了马车。煤气灯的光线从繁密的百叶窗隙透出,灯火如豆。 她脱下皮鞋,推门而入时忽然想到,哪怕安德森今晚一万个不乐意,她也定会大战一场,最后把他压倒制服了强上。 -- ňàňňνщēň.cδм 56:不速之客 H [2 林洛洛推门而入。起居室内空无一人,桌上摆了一碗浓汤热气氤氲,除外便只剩下壁炉柴火细碎的噼啪声。她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安德森就从厨房内走出。他系着围裙,戴着厚厚的棉手套,双手托着一口长柄铁锅。 见林洛洛站在门厅,发丝夹着雪粒,全身上下仍然冒着白雾寒气,安德森欲箭步冲上前去,却又在冲刺前一秒想起了手中的铁锅,及时刹住了力。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铁锅,没有洒出一滴汤汁,才赶到林洛洛身前,见她面色有异,似乎在强忍着什么,于是脱下手套,探了探她的额头,问:“感觉不舒服?是不是着凉了?” 不等林洛洛反应,安德森接着蹲下身,开始为林洛洛脱鞋,同时自顾自地说道:“我煲了奶油蘑菇汤,味道很不错,你一定要尝。唔,主食是羊尾和土豆泥,我来不及去买食材,便托罗珊带了一份,要不然就可以做得更丰盛” 林洛洛的皮鞋沾着泥泞残雪,还有草根和乱七八糟的东西黏附其上,胶底轻微开裂,仿佛经过了一夜的长途奔跑。但安德森毫不犹豫地握上了皮鞋,稍一用力,林洛洛的脚掌便从中滑出。 “你去干什么了?”安德森绷紧了下巴,沉声问道。林洛洛的脚虽然被白袜裹着,但还是不难看出脚板有些肿大,肯定是长了水泡。 “没拦到马车,所以步行回来。”林洛洛找了个借口。而此时安德森的手掌已经覆上了她的脚板,轻轻搓揉,用掌心温暖着她冻僵的脚。 这一举动彻底点燃了林洛洛的欲火。她揪起安德森的领口,安德森顺势站直了身,疑惑道:“饿了?那我们先吃晚餐吧。” 在安德森愕然的目光中,林洛洛拉低他的脑袋,利落地封上了他的嘴。 一个缠绵悠长的吻结束,两人俱是意犹未尽。安德森目光愈发明亮,显然不愿就此停住,然而林洛洛的手使劲,安德森头皮吃痛,只得松下唇舌的攻势。 若再晚一步,林洛洛就控制不住男人了。 然而林洛洛 眼中毫无慌张,她凑到安德森耳畔,吐气道:“可我现在只想吃你。” 微哑而魅惑的声线传入耳中,安德森顿时额角青筋一跳。林洛洛可以直观感受到,紧贴着她下腹的男人的物件刚才有了一点抬头的趋势,此时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胀大,凸起到近乎顶破衣物。 “等一等,”安德森一把抓住林洛洛作乱的手,沉声说:“先把你的脚处理好,吃饱晚饭,我们再做。” “我没事的。”林洛洛想打消男人的担心,但安德森看着她异常潮红,犹如病态的脸色,下体坚硬如铁,憋得难受,却还是迟迟没有动作。 林洛洛的耐心终于耗尽。她恶声说:“你行不行?还是不是男人?干脆我自己来得了!” 安德森满腹的顾虑和忧心被林洛洛张狂的话所打消。他眯了眯眼,眸中跳动着危险的弧光。 “你马上就能知道我行不行了。” 安德森不再客气,在林洛洛一声短促的惊呼中,将她拦腰抱起。见林洛洛掐着他的肩膀,似是害怕紧张至极,双腿却毫不掩饰意图,主动圈上了他的腰。安德森冷笑一声,说:“这么着急,那我们就在这里好了。” 安德森抱着林洛洛,纵步来到门前,手上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剥下林洛洛的裤子。他将林洛洛抵在门板上,林洛洛被冻得打了一个寒颤,而安德森已解开围裙,释放出了性器,握着茎身,同样直直抵上她的花缝。 粗圆的龟头已经有大半陷入肉中,瞬间的饱胀后是更深处的空虚瘙痒,林洛洛不满地用脚跟锤了一下安德森,然而男人依旧不紧不慢地在穴口浅浅抽送,用龟棱刮出淫液,再均匀地抹开涂满柱身。 待到足够湿滑后,安德森才长出一口气,肉根缓缓地向内推进,虽然速度缓慢,但开拓和前进仍然显得艰难。 林洛洛登时不爽,想要主动往下坐,腰臀却又被牢牢固定着不得动弹。她忍不住讥讽:“你是不是没力气了?” 安德森终于勃然大怒。他宁可自己被憋出内火,也要进行充分的扩张,唯恐伤着了林洛洛,但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句质疑。 林洛洛的脚又锤了男人一下,安德森扬了扬眉毛,这次连冷笑的脸色都懒得摆出来给林洛洛看。他不再压抑自己,从大腿开始发力运至髋骨,腰腹猛然收挺,顿时肉根长驱直入,直捣花心! “你还——啊艹!”林洛洛的声音在中途陡然变调,安德森的第一下肏弄已经让她眼中划过眩光,而接下来每一次冲撞都保持着不弱于第一下的爆发力。汁液被捣成了白沫,更多的汁液顺着两人的交合部位淋漓滴落,使人头皮发麻的快感沿着尾椎汹涌而上,林洛洛几乎把嘴唇咬破才压下从喉间溢出的尖吟。 一门之隔,室内温暖如春,两人激战正酣,战场之音贯耳不绝;室外,深夜如潭,清冷无人,连煤气路灯都熄灭过半,冰天雪地中隔了许久,才会响起一两道车轮骨碌碌碾过霜冻路面的嘎吱声。 一辆四轮马车在滨松街10号房屋门口停下,诺亚钻出车厢,透过幽密的园林看见了橘黄的灯光。他原地徘徊一阵子后,终于下定决心,轻手轻脚地翻过铁栅大门,向中央的建筑迈进。 新雪被踩踏挤压的细碎声音传入安德森耳中,他遽然一惊,停下动作,而林洛洛得到片刻喘息,口中溢出了一声暧昧模糊的呻吟。 安德森先把林洛洛护在身后,接着调动全身肌肉,准备迎接这名不速之客,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ńρo壹捌.ℂoм(npo18.com) 前不久梅洛蒂亚小姐突然找他打听林诺这个人,安德森迟疑不语,梅洛蒂亚因此解释自己的堂弟,诺亚二皇子一直在搜集林诺的消息,自己也无意中发现诺亚收藏着几幅林诺的肖像,只不过不知道是来自于外人,还是诺亚自己画的。 安德森当时已经心生警惕,而此刻他透过猫眼确认了来人是诺亚,便心思一动,扯出一个带着几分冰冷的笑容,接着将林洛洛再次抵上门板,握着性器重新肏入穴内,开始竭力冲刺。 门外,诺亚敲向大门的手指停在半空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大门以厚实的胡桃木制成,此刻门板传出了极富规律的撞击声,可知门后战火如荼。诺亚死死盯着眼前,见大门不断震动,就连被狂风吹入门缝的新旧残雪都簌簌落下,指甲陷入了掌肉中。 诺亚暗中跟着摸过来,心有不甘。林洛洛当时欲火难耐,他看在眼里,因此不愿意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屋内,安德森听到外面一片沉寂,来客不再动作,似乎是怔在了原地。他的唇角扬起一丝快慰的笑意,接着俯身低头,凶狠地撬开了林洛洛紧咬着的唇。 顿时,一道破碎的呻吟便从林洛洛口中溢出,叫声柔媚足以令任何听到的男人都下腹着火。低吟被安德森的肏弄撞碎,断断续续却又清晰地传入诺亚耳中。 诺亚的掌心紧了又紧。同为男人,他自然而然明白了安德森是故意这样做的,为的是宣告自己的主权。 安德森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且相比于来时的轻巧,此刻更显得格外沉重萧索。他弯起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表情,随后托着林洛洛转身到沙发上去。 “你怎么了?”林洛洛抵御着大脑昏沉激烈的快感,不明白安德森为什么突然转移阵地。 “刚刚赶走了一只讨人嫌的苍蝇。”安德森一边轻松道,一边俯身沉臀,一鼓作气把肉茎重新尽根没入穴内,激得林洛洛又溢出喘息,眼角泛起泪花。 夜还很长,屋内激战犹酣。室外,诺亚翻出铁栅门,最后不死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温暖的橘黄灯光被百叶窗削成刀片,直直扎入他的心口。 戴着棉帽的马夫搓了搓手,朝掌心呼出一口气,随后抓起缰绳。马车缓缓起步,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街角尽头。 而一只在夜空中盘旋许久的黑色鸟影终于收翼,悄无声息地落在积雪的屋顶上。今晚的不速之客显然不止一个。 -- ňàňňνщēň.cδм 57:我们分房吧 h 鸟影悄无声息地落在砖红烟囱上,用尖喙梳拢几下羽毛,随后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缕感知,探入屋内。 屋内春色正浓,安德森放缓了攻势,极尽温柔地深深挺入。 隐蔽的感知穿透屋瓦,刚刚探入起居室,就如艳阳照雪被瞬间消融。乌鸦浑身羽毛顿时耸立,控制不住地发出一道无声的尖锐鸟叫! 噗通。一道奇异的脉动之音响彻林洛洛的心中,有如强有力的心跳。安德森感到肩膀有一丝刺痛,困惑地低头看去,见林洛洛的指甲抓破他的斜方肌,丝丝缕缕鲜血从伤口不断渗出。 林洛洛的情潮早已消解大半,然而此刻她的眼中重新被幽光侵染。她凝神等待了一会儿,可那种若有若无的偷窥感已经消失,而久未跳动,静如死水的心脏再次陷入沉寂,仿佛刚才的搏动只是错觉。 “别走神。”安德森幽幽地说,显得有几分不满。 林洛洛转过身面向他,安抚地摸了摸男人的头,接着拨开他额前汗湿的金发。她扶着安德森的胸膛,主动沉臀,吞入粗长的性器,口中又逸出一声低喘。 林洛洛抓着安德森的大臂,下巴抵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身体随着安德森的肏弄而起伏。先前的停顿仿佛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而安德森见林洛洛已经有些体力不支,眼中泛起困意和疲惫,于是加快了速度,决定早些发泄出来。 积满白雪的房顶上,乌鸦仍然心有余悸。刚才它的感知被一道瞬间释放的威压所切断,造成的反噬让乌鸦差点喷出一口鸟血。乌鸦嘀嘀咕咕地念叨了一阵,想要飞走,却又不敢,急得在屋顶上跳来跳去。 “主人说,再这样偷懒早退,他会亲手捏断我的鸟头。”乌鸦暗忖,厚实的羽毛下仍然打了个寒战。它又愤道:“呱,这两个英灵殿的家伙搞在一起,我能怎么阻止?主人还没得手,就派我每晚都来盯梢,跟捉奸似的。” 乌鸦谨记着公爵的命令,中规中矩地守在屋顶,如同一名守护林洛洛和安德森好事不被打扰的忠心保镖。然而顷刻后,它又感到万分无聊,耐不住寂寞,于是又暗中释放一缕感知,沿着烟囱送入屋内。 “本鸦牺牲了泡妞时光,在这里挨冻保护你,总得让我过个眼福吧?”乌鸦嘿嘿一笑,感知迅速下窜,等待着冲出壁炉,偷窥战局的那一刻。 在公爵府里,乌鸦犀利的眼光早已看出林诺的独特——林诺不仅能够承受公爵的威压,英俊阳光的外表下更暗藏一丝极难察觉的妩媚,也难怪拜伦公爵对林诺如此重视。 乌鸦眼看着感知就要钻出炉灶,兴奋得搓起了羽毛,却在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接着转身就冲上夜空,一边狂飞远去,一边呱呱吼道:“你大爷的!哈米斯肯定又是你这个糟老头子!死了还防着我,本鸦下了地狱也跟你没完!” 在乌鸦升空的过程中,一两滴鲜血被甩在雪地里,在缀满繁星的夜空下清晰可见,像是重伤的痕迹。 屋内,林洛洛愣在了原地。刚才她的心脏又重重一跳,一道无形的力量顿时扩散开去,而她突然升起一道直觉——某个入侵的意念被这股力量粉碎了。 “你听见了吗?”林洛洛忽然转头问道,安德森微不可察地抖了抖耳朵,说:“嗯。最近天气回暖,乌鸦估计是发情了。” 林洛洛察觉到安德森的手掌又滑到自己的腰间,男人还偷偷顶了顶胯,开始做小动作。她享受着性器在体内有力冲撞的快感,低头舔去了安德森肩膀上的血珠。 噗通。一声有如实质的心跳声在她耳畔再次响起,林洛洛的瞳孔骤然缩成一枚黑点,鲜血的浓郁香气在她的舌苔上炸裂。血珠寥寥数滴,却富含能量,比序列9级别的魔药强上无数倍,她的胸腔几乎要为这极度的美味而颤抖! 安德森的手掌刚沿着她的脊椎骨向上抚摸,胯下肉根试图再更深挺入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将他狠狠踢开。他稳住身形,愕然抬头看去,见林洛洛捂着嘴,扭过头不再看他,遮住了表情,另一只手则挡住了他的凑近。 “我太累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林洛洛说完,几近狼狈地逃离了起居室,只留下安德森一个人呆滞地站在沙发边上,围裙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衣衫凌乱得像被侵犯过,胯下仍然一柱擎天。 浴室内雾气缭绕,残留着男人澡后的温度,林洛洛冲到花洒下方,任由冰冷的水流浇透全身,最后才在瑟瑟发抖中抬头——布满水汽的镜面后是一张年轻的脸孔,原本柔和的眉眼在每天精心的修饰打理下变得锋利英挺,碧绿的虹膜中央收束成漆黑的小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幽深莫测。 林洛洛突然一拳砸在台面上,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她刚刚居然想要吸食安德森的血液!安德森的血液有问题,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他只是「治安官」,可林洛洛却尝出了更加高级的,像是某种成分残缺,未彻底消化的高序列魔药。 而她的身体对安德森的血液,或者说血液中蕴含的高阶能量极度渴求。这一切异状都与她胸腔内那颗心脏脱不了干系。 林洛洛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门外的动静,厨房内响起锅碗瓢盆的哐当声,安德森好像收拾好了自己,现在正重新加热食物。她暗叹一声,盘膝坐好,意识下沉精神海。 在金色的洋面上,漩涡又扩大了一倍,漆黑的海水在内部无休止的转动,此时还有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中央涌出,晕染周围干净的水域。林洛洛压下忧虑,心神一动,洋面上方便分别具现出容纳着「裁决」途径和「隐匿」途径知识体系的光羽。 此时「裁决」途径只点亮了第一层,代表最末的序列9,其他都是黯然无光。在第一层上有一枚竖眼状的符文闪烁,那是「真实之眼」。林洛洛接着往下看,第二曾同样伴生一枚符文,形状如剑和笔在书的扉页交叉,那是「裁决之书」。第三层往下更多的符文被笼罩在雾气中,模糊不清,显然是现阶段她还无法接触的内容。 而另一片「隐匿」途径的光羽体积小了一圈,却始终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灰白雾气之中,轮廓模糊而略显神秘。林洛洛努力分辨,发现第一层也同样微亮。这是因为在晋级「治安官」的同时,她也成为了序列9「无心人」。 林洛洛推测祭坛上的那滴邪神血液就是变相的魔药,只是在她晋级其他途径时,魔药刻意压抑的效力才被激活。 她看清了「隐匿」途径的第一层足足伴生三枚符文,此刻第一枚和第二枚都发出莹光。相比作为「治安官」仅有的一枚符文「真实之眼」,这两枚已经激活的符文更庞大,也更倨傲,有若生命般在光羽上懒洋洋地游动。 林洛洛读取出了它们的含义。第一枚形如缺失五官的脸孔的符文名为「无面」,能力是改变容貌乃至身形。只不过以她目前的能力,只能做到局部控制脂肪流向。林洛洛欣喜,这正是她迫切渴求的能力! 她心念一动,睁眼低头看去,见自己的胸部缩小一圈,而多余的脂肪被转移至大臂和肩胛,更贴近男性的肩宽。 “以后伪装就轻松多了安德森也不用再拿心疼我被束缚得透不过气的借口,每晚对我的胸揉上瘾了。”林洛洛轻吐一口气,暗自腹诽。 她压下继续试验的想法,复原了变形,接着审视起第二枚符文。这枚符文名为「献祭」,效果与「战士」途径的序列7「铁血骑士」的技能「狂化」相似,威力却强得不可思议。 「狂化」是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身体机能,实力飞跃,甚至可以跨序列战斗,但代价是丧失理智,嗜杀好血,结束后还伴有虚弱期;而符文「献祭」,是把自己献祭给隐匿途径源头的某位存在,以此换取力量的降临。ńρo壹捌.ℂoм(npo18.com) 林洛洛将这枚符文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几遍,除了开启「献祭」后,感性将被剥削,变得极致冷酷以外,还没有发现其他的使用代价。 她思忖片刻,听门外没有异常动静,想要尝试一番,却最后又压下了心思——冥冥中林洛洛感觉,这枚符文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轻易动用。 笃笃的敲门声适时响起。盥洗室门外,安德森小心翼翼地说:“汤再放又要凉了。” 林洛洛心情瞬间被抚慰。她拉开了门,展颜一笑,隐约感觉自己和眼前的男人建立了更加密切的联系。而在她看不见的隐匿序列光羽第三层上,灰白雾气缭绕汇聚,最终凝结出两枚不同的鲜血印记。 她胸口忽然一阵悸动,视线不由得移向东南,那个方向传来另外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薄弱而遥远,却绵延不断。林洛洛于是主动开启真实视野,穿透墙壁,却只见残星黯淡的夜空。 “在看什么呢?”安德森问。 林洛洛摇头,什么也没说。两人用完了晚餐,她一手卷着铺盖,另一手抵着安德森的胸膛,把他强行推入卧室。 “你做什么?!”男人瞪大了眼睛。手臂像橡皮筋一样牢牢黏在她的腰上,死活不撒手。 “我们分房吧。”林洛洛说。话音刚落,缠绕着她腰肢的手臂瞬间绞紧,林洛洛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她安抚道:“只是今晚。至于为什么?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即便男人表示了强烈的抗议和不满,并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不会再拉着她第二天赖床,林洛洛还是摆出一副“你给我认真反省”的表情,躲进书房独自睡觉。 安德森落寞地站在房门口,眉毛耷拉下来,脸上挂着深深的怀疑和自责。林洛洛心头微动,但还是狠下心肠。 她可不想半夜突然忍不住喝安德森的血液。 灯火已熄,月光照入书房的一隅。黑暗中,林洛洛仰头盯着天花板,回顾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从哈米斯求救到追杀,再到与诺亚擦枪走火和对安德森血液莫名的饥渴,只觉身心俱疲,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思索。 “哈米斯与邪神有关,更是涉及到我的秘密,不得不帮虽然那边貌似牵扯上了不得了的东西,但人呐总有不得已的时候重要的原则睡前再记一遍:战力是第一要务。今晚的逃亡就是深刻的教训安德森的过去经历了什么,而我还没搞懂突然想喝他的血的原因” 思绪流动间,困意逐渐上涌。林洛洛沉沉睡去,然而隔壁卧室内,安德森却久久睡不着。他于是翻身下床,取出匣子,开始保养武器。 自他离开王都流浪边陲以来,这一对弯刀一直伴他左右,刀不离身,直到来了白银城,才被锁入匣中难见天日。 安德森注视着弯刀,幽幽叹了口气,接着开始抛光打蜡。每擦拭一次,他都小声嘀咕,来来去去竟然是同一个词——雷诺。 -- ňàňňνщēň.cδм 58:黑水 [3k] 黑水镇位于苍白之地与甘南郡毗连的狭长地带间,这座工业小镇以开采矿石及少量稀有金属为生,镇上人口不过数百。镇子坐落在一块稳定的砂质台地上,地表仍然是干涸贫瘠的苍白砂砾,但相比苍白之地中心,已是湿润许多。 正午时分,一行人顶着炎炎烈阳抵达小镇外,为首的男子解下水囊,挤出最后数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团长,你说这儿真的有‘那个契机’吗?”副手眼神怀疑地打量着眼前的小镇。镇子看起来十分空寂,边防简陋得不像样,入口哨塔的铁皮剥落了大半,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登上去过了。唯一一条路由砂砾铺就,在高温下腾起扭曲的热浪,路两侧是低矮的铁皮房屋,反射的白光足以刺痛双目。 雷诺沉声说:“我相信格瑞。如果不能晋级,我们沿着这条路南下,到王都去,那里一定有魔药。” 他说着,手指指向远方拔地而起的一条雄伟山脉。正是这条山脉阻挡了水汽进入,让苍白之地寸草不生。从黑水镇向南出发,隆起的陆地陡然下沉数百米后,便是浩浩荡荡的辫状河流和辽阔的河漫滩,这里地下暗河溶洞林立,开采黑石所污染的地下水注入河流,把河水染成浑浊的黑色,因而得名黑水河。 再远一些,黑水河的对岸便是横亘整个苍白之地南边界的山脉。山麓同样被独特的苍白砂砾覆盖,但高处已然冒出星星点点的绿意,在灰黑岩体的背景下更显得青翠明亮。大团的云雾翻过雪线,顺着狭隘高耸的山口涌下,滋润出了小片的森林。 雷诺此行是为了获得的「战士」途径序列8「武器大师」的魔药。自离开极寒边陲后,雷诺一路南下,在苍白之地混得风生水起。他干掉了黑狐冒险团的前任团长,自己登位,并带领着一干成员不断壮大势力。 因缘巧合之下,雷诺接触了野生超凡者格瑞,换来「战士」途径的魔药并成为序列9「格斗家」,但他不满足于此。于是,一个月前,他带领几名冒险团骨干南下,来黑水镇寻找格瑞口中说着魔药卖家。 雷诺几人步入小镇,沿着热浪滚滚的弯路,经过一户户紧闭的屋门,走到尽头才看见一顶铁皮房的大门斜斜开着,里面传出人们划拳赌博的声音。 雷诺一记眼神扫过去,几名手下便乖乖待在门外,他接着走入酒馆,径直来到吧台前,压低声音说:“我找一个叫‘老鹰’的人。” 吧台后的白发老头正低头擦拭着手中的酒杯,浑浊的眼珠内顿时精光一闪。他仍然低垂着眼皮,流畅地擦着酒杯,但一丝细若蚊鸣的声音传入雷诺耳中:“外来人,我劝你赶紧走。” 酒馆内十几名醉汉东倒西歪,抱着酒瓶不省人事,呼噜声此起彼伏,此外便剩下两名赌鬼还在互骂,景象再正常不过。雷诺眯起眼睛,装作不经意地用余光扫视了一圈。 紧接着老头发现,这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搁在吧台上的手掌看似放松卸力,但实际上已经悄然绷紧。雷诺微不可察地转了个身,调整后的姿势随时可以暴起攻击。 角落里的两名壮汉突然起身,摇摇晃晃地朝雷诺走来,同时解着裤链,像是去酒馆外放水。但他们刚刚从雷诺身侧擦过,便一左一右形成夹击之势,直攻雷诺的要害! 雷诺早有所料,抬起粗壮的手臂,就欲挡下攻势。「战士」途径本就有往皮糙肉厚方向发展的特点,哪怕是低序列,在身体素质也是同等级无人能比。单凭力气,雷诺轻轻松松就可以把两个八尺大汉像提小鸡一样拎起来。 但两名壮汉突然身形一转,起手的招式刚烈粗暴,以硬碰硬,以伤换伤,竟然是雷诺再熟悉不过的军中搏击术! 雷诺心中一惊,而这两名壮汉已撕下醉鬼的伪装,举手投足间流露军人气质的狠辣与利索。雷诺刻意没有下杀手,运力将两名壮汉击退,冷冷问道:“王国什么时候把手插入苍白之地了?就不怕反而断了手脚?” 其中一人抹掉嘴角的鲜血,冷笑说:“你们这些野生的老鼠很快就将无路可逃了。死人无需知道太多。” 雷诺心里一沉,军队显然是针对民间超凡者而来的,格瑞口中的卖家估计早就落入敌手,不知死活。 必须把他们都处理掉以绝后患!雷诺心头一动,扑向两名壮汉,后背突然升起一阵强烈的危机感。吧台的老头不知何时放下了手里的抹布和酒杯,掏出一支口径粗大,宛如小炮一般的火统,直直对准了他的后心! 即便雷诺能用身体硬抗冷兵器,也定会被威力巨大的霰弹打成筛子。他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不退反进,朝两名大汉冲去,在老头点火前就一手捞住一人挡在身后,在爆裂的轰鸣和几声闷哼中,雷诺抓着两人破墙而出。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待酒馆外面的部下几人闻声冲入的时候,铁皮屋顶和墙皮已经被掀翻,酒馆倒塌了一半,无端受牵连的本地醉汉躺在废墟中止不住哀嚎。 部下中一名年轻女人最是眼尖,看到掩埋雷诺的铁皮墙体后,几个轻踮就跑到跟前。 “我没事。”一只手突然从废墟的表面穿出,高高抬起,只是掌心多了几个血洞。雷诺挪开压在身上的石头和铁皮,有意无意地躲开女人关切的搀扶,站直了身躯。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衣物紧身形如不穿丝缕,勾勒出火辣的身材。她眼波流转,看到雷诺的手势又闭上了嘴。雷诺侧眸瞥了她一眼,淡淡下令:“伊芙,去把现场处理了。” 伊芙只得答应,关切之余心头又生出一抹暗喜。面前男人浑身沾灰,看起来狼狈极了,后背皮甲更是洇开血迹,显然有多枚霰弹钻入皮肉,但他面色如常,微眯的双眼流露思索的神情,反而更显冷静。 雷诺在杀戮过后,尤其受了伤后会有强大的性欲,这一点秘密伊芙早已摸清。而眼下男人伤势不轻,对苦苦追求而不得的她无疑是个绝好的机会。伊芙想通以后,唇角扬起一丝不起眼的笑意,接着便干脆利落地去清理现场了 ńρo壹捌.ℂoм(npo18.com) 是夜,黑水镇半里之外驻扎着几顶帐篷,火光在大漠呼啸的风声中不住摇曳。马儿反刍着从镇上抢来的干草,时不时打个响鼻,抱着刀鞘的年轻男子聚精会神地盯着远方,余光突然瞥见一道黑影悄然出现在身侧。 “团长!”年轻男人吓了一跳,认出雷诺后才将抽出半截的刀插回刀鞘,接着苦笑道:“是我失职了。你来到身边我都没有察觉。” “你去休息,我来守夜。” 年轻男人流露诧异的神色,道:“可是你的伤”话说到一半却被雷诺打断。在雷诺沉静冷酷的眼神中,他不敢反驳抗令,只好一步三回头,半是担心半是不解地钻入营地的帐篷。 雷诺在营地最外缘盘膝坐下,出神地遥望远方。扎营的地势比黑水镇又高了一截,易守难攻,向下可以完整地俯瞰小镇。 白天雷诺确认了魔药卖家的死亡,便没有必要再驻留黑水镇,于是决定即日开始北返。既然有军队之人埋伏在小镇内,不排除还会设下其他陷阱的可能性,因而冒险团在镇外将就度过一夜。 脚下小镇的灯火也在大漠风中明灭闪烁,天上云团行进得很快,片刻后月光穿透云朵,映照在苍凉的白漠上,浩荡的辫状黑河水系和雄奇的山脉也纤毫毕现,月色下笼罩着一层流动的银色薄雾,更显瑰丽壮美。 此刻,雷诺的后背是蚂蚁啃噬一般的疼痛和瘙痒。他已经上完了药,但伤口正处于恢复阶段,最快也要一周才能结痂。 雷诺聆听着沉寂寒冷的大漠,借寒冷来压制心头的躁动。端坐了一小会儿,他还是忍不住松了松裤头——小兄弟被憋得有点狠了,在束缚中难受得隐隐发疼。 但这不要紧。在过往的无数个夜,他也不是没有受过更重的伤,爆发过更强烈难忍的欲望,但他都挺过来了。 他也曾思考过为什么是现在这种结果,但想不出答案,便不再多想。对此,一个男人想再多也不如行动。 随着黑狐冒险团的势力辐射范围扩大,雷诺在苍白之地闯出了名声,倘若林洛洛和安德森向南逃亡,打听到消息后,必然会主动寻找雷诺。而当雷诺来到苍白之地南界之后,便明白了他俩没有南下,那么,唯一剩下的可能选项便是西边的白银城。 而北返之后,雷诺的下一步计划便是前往白银城。 隐藏在风中的一道脚步声极为轻巧,但仍然被雷诺察觉到了。他头也不回,只是冷淡道:“伊芙,请回吧。” 黑夜中走出了一个袅袅婷婷的女人。她依旧是一身黑衣,比之白日那一套同样贴身,却更加暴露,诱惑的曲线毕显,令人口干舌燥。可雷诺却心若磐石,毫无所动。 “不欢迎我吗?” -- ňàňňνщēň.cδм 59:坦途 [5k] “那你过来做什么?”雷诺避开她的问题,转而问道。大漠夜冷,就连他自己身上也裹了一层厚毯,女人穿着这样清凉,用意昭然若揭。 “当然是缓解团长你的痛苦啦。”伊芙笑了笑,眼神却像鹰隼一般直直锁定着雷诺,毫不退缩避让。 雷诺没有像伊芙所料一般,招架不住移开目光。相反,他平静对视,陈述道:“伊芙,你知道我心里有了人,这种事情如果还有下次,你就不再是我的团员。” 伊芙脸色顿时一黯。从黑水镇空手而归后,雷诺反而轻松了许多,眼神中重燃她看不懂的某种希望——或者说野心。她本以为这种变化将成为突破口,没想到雷诺一句话就堵死了所有准备手段。 伊芙咬牙道:“据我所知,你的心上人不是死在了边陲吗?半年前的那场邪魔之殇,成功逃出来的人只有团长您自己一人。” 雷诺重重挑眉,却没有因为伊芙私底下调查他的过去而愤怒。他扭头望向西北,南天门星此刻运行到了轨道远地点,正绽放出一年中最温和脆弱的星光。 伊芙发现,雷诺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软化。他的声音喑哑,语气却短促有力,挟着无与伦比的决心,“她当然没死,只是暂时便宜了某个家伙,不过,我会找到她的。” 话音刚落,雷诺神色骤变。冥冥中仿佛一条细线从西北端射来,一头扎入他的胸腔,建立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妙联系。他惊疑不定在原地待了半晌,但这缕联系没有恶意,更有种隐隐约约的亲切感。 一刻钟后这缕联系渐渐隐没,但雷诺知道它仍然存在,只是不再显形。他长出一口气,起身回营,背对伊芙叮嘱道:“明天我们要穿过死亡高地,换防到你了!” 伊芙看着雷诺头也不回就钻进了营地,只剩自己面对着呼啸寒风,顿时傻了眼 白银城。 一辆无轨两轮马车在一座荒草萋萋,有些破败的别墅铁门前缓缓停下,林洛洛跳下马车,拍了拍双排扣大衣的灰尘,扶正礼帽,清完嗓子,接着拉响了门环。 片刻后,一名穿着亚麻开衫,大臂肌肉异常强壮,脸上侵染风霜痕迹的中年男士出现在门廊里。林洛洛微微一笑,直接推开铁门走了进去——大门根本就没有设锁,在她吐槽凡森特先生半个月也无果后,终于放弃了让他安锁的念头。 “你的枪?”凡森特皱眉问道。林洛洛腋下空荡荡的,显然没有枪套,她耸了耸肩,道:“我想练点别的型号。” “为什么没有随身佩带?”凡森特语气一转,已然带上怒火,“你知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我和阿尔文千叮嘱万叮嘱,就是想让你在意外发生时有一分自保能力。”他手指指向门外,下一秒就要赶人,“回去!把它带上再来见我,现在就走!” 林洛洛心底暗叹,心底为凡森特的关切而一暖。但她狠下心,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以一种冷静而又咄咄逼人的语气缓缓道:“那么,古斯·范·凡森特骑士,请你告诉我,你怎么保证那把老古董不会在我击遂点火的那一瞬间炸膛?” 林洛洛接着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压下因为被质疑而生气的凡森特,顿了顿接着道:“是的,我当然知道你每天都有保养枪支,你对待它们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但你知道怎样真正保养枪支吗?你有检查过膛线磨损的程度吗?你有更换过枪管吗?” 林洛洛冷笑一声,说:“也对,王国本来就没有先进的军械制造厂,这些英灵殿的‘违禁品’——”她拉长了语调,话锋一转,“甚至只能从西方花大价钱购入,真是可怜。” 凡森特一时怔住,林洛洛抓住契机,一指花园内的靶场,道:“你从小在各种冷兵器的训练中长大,成年时更是成为了一名正规骑士,这是你一生的荣耀,然而你对枪支其实一窍不通。你看那些靶子,它们曾经插在50米处,现在却被移到了25米。你早就发现枪管达到千发之后,精度就会下降一半。为此你不得不将靶子挪前。” 林洛洛见凡森特脸上怒气已然散去,乘胜追加一句:“那把燧发枪现在在我的一个朋友手上,他曾随父游历西大陆,说不定有办法。” 凡森特犹沉浸在林洛洛的话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他动了动嘴唇,苦涩道:“我十年来带出了许多守殿人,但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我的确发现了这个问题。更古老的猎枪没有事,但高级一点的,比如你那一把,准头下跌得严重。我知道是枪管内部出了毛病,但第一没有人能教我怎么保养枪支,第二哪怕我学会了,这里有条件,有技术修复吗?” “我能怎么办?就连军队也对枪管的磨损束手无策,白银城军区那几名专家老往我这里跑,可我除了挪动靶子,自我欺骗以外,还有什么办法?” 林洛洛一时也陷入了沉默。 这套说辞不过是为她把佩枪留给哈米斯而想出的借口,没想到凡森特反应这么激烈。她心里升起一丝愧疚,张口安慰道:“你已经尽职了剩下的,或许未来我们能够找到解决方法呢?” 凡森特听完林洛洛的话,没有任何表示。他很快收敛了情绪,说:“跟我来看其他型号。”接着转身朝屋内走去。 地下室通了煤气管道,凡森特摸索到开关,啪嗒一声拧开,数十具或长或短,大小不一的枪支俨然挂在墙上,在澄黄的灯光下显出幽幽金属色泽。凡森特直直绕开挂在墙上的猎枪和火铳,拉开柜子,取出一把小巧的左轮,交给林洛洛,说:“你看这个合不合手?” 枪一入手,林洛洛便察觉到了不同。它逐渐融入林洛洛的意志,仿佛成为了身体的延展。林洛洛心中微动,一道想法渐渐成型,她对凡森特说:“我先试试这一把。” 林洛洛走出地下室,在门廊停下。她甩出弹膛,装弹,重新填回,举枪平齐视线,隔着50多米远,遥遥瞄准了尽头的靶子。 “等一等!”凡森特跟在后面,刚刚迈出门,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连忙叫停。 林洛洛嘴角微翘,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凡森特心脏吊了起来,可传入耳中的反而是清脆的空枪声,他徐徐呼出一口气,沉声道:“不要胡闹,到靶场去。” “不——”林洛洛没有理会凡森特,她回想着方才的射击,随着思考的深入,眼中闪烁着的信心越来越盛,手指再次压紧了扳机,“刚刚是误击发位,这次才是真的!” 独属于左轮的沉闷枪线在院内响起,林洛洛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臂,以缓解刚才强大的后坐力。 果然是老古董啊,虽然比燧发枪先进了那么一点,但还是有很多缺陷林洛洛暗自腹诽。 林洛洛装作没有看见凡森特的糟糕心情,状若无事地说:“我们一起去看看准头怎么样吧。” 两人于是来到靶前,凡森特家中的靶场比较简陋,木板和金属板相叠,表面再钉上纸质靶环,便成了一面靶子。此刻红心已然不见,在原位置上是一孔漆黑的小洞,凡森特瞪大了眼,又打量了两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你怎么做到的?” 左轮手枪的射程一般在五十米左右。在凡森特的印象中,要想在五十米开外准确命中靶心,不仅需要起码九成五新,磨损程度极低的高精度左轮,更是要求枪手具备精湛的射术。这把左轮虽然还没到退休报废的行列,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林洛洛用这种垃圾命中靶心,让凡森特几乎见了鬼。 “快,再试一次。”凡森特抓着林洛洛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回扯。 五十米开外的靶场尽头,哪怕靶子是脸盆大小,也成了一团模糊的黑点,更别提红心了。林洛洛眯了眯眼,双手平举,掌心逐渐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她仿佛从枪把钻进了内部,拂过铜质弹壳,穿过笨重的转轮和火帽,一路深入枪膛,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石味。 精神海内,「献祭」符文再次躁动起来,这一次它终于突破了「隐匿」途径的光羽屏障,冲入「裁决」途径光羽的第一层,一口吞掉象征着「真实之眼」的符文。「真实之眼」符文毫无反抗能力,而「献祭」符文表面则光晕波动,仿佛正在蜕化。 最后它耗尽全力排出两枚崭新的符文,便萎靡不振地缓缓游回自己的领地,如同陷入了沉睡。 在林洛洛陷入奇妙的境界,逐渐与左轮融为一体时,那两枚近乎虚幻的新符文突然大绽光芒,两道光泽一前一后地飞了出来,加持在左轮手枪上。 林洛洛枪口自然而然地微微向下一压,「真实之眼」悄然开启,她水到渠成地屈膝,瞄准,扣动扳机,卸力,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在被动开启的「真实之眼」视野中,她看到子弹高速旋转着飞离枪膛,按照她视网膜上浮现的既定轨道飞行,这条轨道经过调整,中和了膛线磨损和风阻误差,准星与枪靶红心偏离足足有数十厘米。 子弹斜斜扎入枪靶二环的外缘,最后穿出金属板,不知所踪。 枪靶瞬间四分五裂,木头和金属碎片四处溅射,连同后面的一堵石墙上也豁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林洛洛刚刚升起一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她心虚地瞥了凡森特一眼,见中年男士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问道:“你到底用了什么子弹?” “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小差不多。”林洛洛搪塞过去,但她十分确定,弹巢里的五枚子弹都是最普通的黄铜子弹,绝无可能打爆靶子又轰塌石墙。 凡森特目力极佳,刚才也捕捉到子弹射入点此次位于一环和二环的区间内,与命中红心天差地别。 果然刚才那一发只是巧合吧凡森特心底惋惜,面上却摆出斥责的脸色,冷硬道:“看你打成什么样子?这一个月都白练了!” 林洛洛没有反驳,她摸了摸下巴,陷入思考。 “凡森特先生,请稍等我一下,我去墙外检查有没有误伤到人。” “你回来!墙外什么也没有!”凡森特叫道,可是林洛洛已经溜出了别墅。他微微摇头,不再试图阻止,转身回屋。 靶场石墙外是一片辽阔的荒地,杂草疯长到半人高。林洛洛先来到石墙前,手指在洞口边缘一抹,指尖尽是灰白石料的齑粉。 林洛洛眼角余光一亮,她接着屈膝从地上捡起一枚黄铜弹壳,这枚弹壳表面刻着几道较浅的膛线,再普通不过。 她沉思半刻,沿着记忆中的弹道,向荒地深处又行了数十步,终于发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 杂草丛中,一头大型鬣狗倒在血泊上。这种鬣狗原本生活在极寒之地,近年来每到秋冬就迁徙,南下白银城寻找食物,常常偷袭村庄、城郊农场,牧民们都对它痛恨万分。 林洛洛蹲下身,捡来一根木棍,拨开鬣狗头部沾了血污的毛发,看见它的眼珠已然成为一个溢着血沫的黑洞。弹头直直穿入它的右眼,却没有再从左眼穿出,留在了头骨内。 线索指向越来越明确,林洛洛不再犹豫,意识一头扎入精神海,决定一探究竟。 裁决途径的光羽上,竖眼状的「真实之眼」符文不见了,盘踞在第一层的变成了两枚体型略小,近乎虚幻的崭新符文。 林洛洛读取出它们的含义,这两枚符文都与枪械相关,一是「必中」,二是「重型弹头」。「必中」是对「真实之眼」的继承,「重型弹头」则是「治安官」身体素质强化的演变。 林洛洛扭头,瞥了眼「隐匿」途径的光羽,「献祭」符文此刻恹恹地缩成一团,表面偶然闪烁两下。她顿时失笑,心中猜测逐渐落定,转而回去研究这两枚新符文。 「必中」目前的生效范围在一百米以内,锁定目标超过序列7便会失效。且瞄准对象必须是有血肉气息的生物,不包括活尸、怨魂等存在,开启「必中」时,「真实之眼」的效果会被动开启,规划弹道。因此林洛洛本意是打靶红心,最后却把鬣狗一枪击毙。 「重型弹头」加持在普通黄铜子弹后,威力与霰弹相当,随着林洛洛的进步还会不断强化。ńρo壹捌.ℂoм(npo18.com) 「重型弹头」与「必中」联用,足以破开石墙的阻碍,再精准命中鬣狗的右眼,洞穿它的头骨和大脑。对于低序列超凡者,这项能力就是不可躲避,无法抵御的杀招! 一条坦途在林洛洛眼前徐徐铺开,这条光明大道彻底抵消她身体素质差,战力难与同序列超凡者相较的劣势,并且随着「必中」和「重型弹头」符文的进化,射程将不断拉远,杀伤力逐步加强,最后她将首当其冲,成为战场上至关重要,敌方势必枭首的核心目标! 同时,这种堪比狙击手的能力若发挥得当,也将使她足以主宰一次战斗的胜负,乃至一场战争的走向! 林洛洛回想凡森特教导过的许多守殿人,不由暗喟一声。她忽然醒悟,「真实之眼」符文就像一个粗糙的初代技能,用途单一粗犷,除了穿透特定介质,被她拿来偷看安德森洗澡以外,没有他用。 而经过「献祭」符文改造,升级为枪械专精的「必中」、「重型弹头」符文,恰好弥补了她近战能力差的弱点。只要弹药充足,她在低序列当中就可以碾压四方,毫无敌手。这或许才是「真实之眼」符文的真正用法! 林洛洛想通之后,回到别墅。 “你把这30发练完。”凡森特提来一个小布袋,下达了今天的任务。林洛洛回神,走到射击位上站定,取出布袋里的子弹一一填满弹巢,举枪平齐视线,瞄准25米处的枪靶,指尖压紧扳机。 然而这次奇妙的感觉消失了,两枚符文陷入沉寂。林洛洛规规矩矩地射击,基本保证每发都在七环之内。凡森特见林洛洛恢复正常,一丝不苟地训练,便放下心来,回屋捣鼓其他东西。 林洛洛心里纳闷,潜入精神海检查情况。两枚符文近乎虚幻,像是在上一次发动中耗尽了能量,但随着她一发一发的练习,半小时后,符文多了一丝凝实。 「献祭」只是创造了「必中」和「重型弹头」符文,它们还不属于我真正拥有的能力。只有通过不断练习,我才能真正掌握它们林洛洛若有所思。 她又射空了一轮弹巢,重新填弹时忽然脚底一软,身体深处的疲惫终于爆发,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灵性。 果然,使用这两枚符文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次就把我榨干,这还怎么玩?恐怕这不是杀技而是自杀技吧林洛洛心里苦笑,不再对抗潮水一般的倦意,干脆利落地昏倒过去。 地下室内,凡森特抽出柜子,哗啦啦倒出一堆黄铜子弹。他拨拉了许久无果后放弃,皱眉喃喃道:“奇怪明明没有混入其他东西啊,她是怎么拿到那枚子弹的?” 他收拾好杂物,准备保养枪支时,脚步突然一顿。凡森特疑虑地抬头看了一眼,又安静地等待片刻,还是没有听到左轮手枪的沉闷声线。 凡森特冲出房屋,一眼就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林洛洛。“嘿!醒一醒!”他叫不醒林洛洛后,探了探她的呼吸,发现气息平缓悠长,心脏也没有骤停。凡森特稍微放下心来,将她打横拦腰抱起,叫住一辆两轮马车前往双层小楼。 -- séγυsんυ.coм 60:硬币戏法 [3k] 昏昏沉沉中,意识不知飘荡了多久,终于沉落躯壳。眼皮沉重地抬起,映入眼帘的是截然陌生的房间配置,暮光透过窗户洒落地板。林洛洛又躺了半晌才缓过气来,翻身下床。 耳边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隆隆声,她被吵得头痛,侧耳倾听,听出了隐约中还伴有哐当哐当的声响,像是大型器械的运作。 “你醒了!赞美太阳神!赞美七神!” 门把手转动,一位面容姣好的妇人把头探了进来。林洛洛一愣,这可不正是阿尔文的妻子? 隆隆声中出现两道难以分辨的叮铃声音,是门铃响了。 “你稍等一下!黛儿到门口了!我去接一下她!”阿尔文夫人接着吼道,扭头离开了。 林洛洛盯着她的背影,嘴角疯狂地抽搐。 不会吧,难道阿尔文妻子的真实性情是这样的吗?林洛洛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嗓门真大”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她的声带确实在震动,但林洛洛听不到自己说出的任何一个字。 她按了按太阳穴,不再管噪音的事,进而发现自己赤脚站在木地板上,身上穿着衬衣、马甲,扣子一颗未解,西裤好端端地套在腿上,但双排扣大衣被挂上了房间一角的衣帽架。 林洛洛心头先是漾起一丝暖意,紧接着是后怕。 “还好我今天出门前把胸膛的大部分脂肪挪走了,哪怕还剩下一点隆起,也应该影响不大。”她调侃了自己一阵,取下双排扣大衣穿好,推门走出房间。 经过初步判断,这应该是阿尔文一家的住宅。屋子坐落在联排街道上,内部结构与林洛洛现在居住的滨松街10号相近,但小一些,且不带前后花园。 林洛洛细致地打量了一圈屋内布置,接着看向窗外——这里位置竟然比较偏僻,远眺可见白银城中心那些动辄高达四五层的巨大建筑形成一组组群落,剪影隐没在暮色里。 近处的街上虽然人流密集,但除了穿着正装的男士女士,更多则是一身灰蓝色工装,风尘仆仆的工人。 不远的地方,是三座拔地而起的大烟囱,冒出的浓烟在暮光下宛若熊熊燃烧。噪音正是从那个方向传出来的。 阿尔文夫人带着一名小女孩从门廊回屋,一眼看见林洛洛光着脚站在起居室中央,于是说:“过来穿——”她顿了顿,发觉不妥又拔高了音量,“鞋!” 林洛洛看懂了她的口型,好笑地跟了过去。刚穿好不久,墙上的钟便敲响了,片刻后那令人发疯的噪音渐渐偃息,世界恢复了清净。 “夫人,请问怎么称呼您?”被小女孩用天真热切的眼神瞧着,林洛洛露出真挚的笑容,轻声问道。 “你还记得我啊?”没有了噪音,阿尔文夫人的语调温婉平和,只是嗓音微有沙哑,“不用那么见外,叫我温蒂就好了。” 突然一团小东西扑到了身前,紧紧抱住了林洛洛的大腿。林洛洛眨眨眼,看着小女孩柔软的金发,顿时不知道手往哪儿放。阿尔文夫人失笑道:“看来黛儿已经等不及了。她可喜欢你了,前段时间还说做梦梦见了你呢。” 林洛洛的微笑亲切起来,她试探性地将手掌落在黛儿头顶,揉了揉那团金毛。黛儿没有抗拒,反而仰起小脸,朝林洛洛伸出了短短的胖手臂。林洛洛笑着顺势把黛儿抱起,刚一离地,嘴角便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两下。 好家伙!没想到小小个子居然这么沉! 林洛洛立刻改变策略,托着黛儿直接坐上了沙发。女孩的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盘在身上,缠得她快喘不过气,林洛洛只好轻轻拍打黛儿。 见到这一幕,阿尔文夫人的眼神愈发柔和慈祥,令林洛洛冒出一种古怪的错觉——这眼神,难不成是把我认作了干儿子? 林洛洛深吸一口气以防窒息,接着问道:“温蒂,可以讲讲我晕倒后发生的事情吗?” 阿尔文夫人点头,“中午的时候,凡森特骑士把你送到了双层小楼,你被诊断为训练脱力,身体没有大碍,但需要休养。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阿尔文紧急召了几名守殿人外出,并嘱托凡森特骑士把你送到这里来。他说现在外边不安全,让你先不要回你租住的屋子。” 林洛洛想了想,最后低声说:“我知道了。” 谈起阿尔文执行任务,温蒂眉目间隐有忧色,林洛洛心中微动,转移话题道:“对了,刚才的噪音是怎么回事?” “哦,是纺织厂。”温蒂抱怨道:“那里最近正在改造,说是要引进两条机器生产线,总计可以取代500名纺织工人。已经有一部分人丢了工作,剩下的人慌得要命。路上变得更不安全,我都不放心黛儿的校车接送了。” “我和阿尔文都担心这样下去,黛儿的听力会受到影响。不过,还好施工只在白天。” 林洛洛顺势引出内心的疑问:“这里环境这么糟糕,为什么不搬走呢?” 温蒂叹了口气,说:“我们原本不是住在这里的,上次佣兵工会的袭击过后才搬了过来。这里是霍华德前队长生前的住所,二十年前,他在一场与邪神信徒的战斗中不幸身亡,遗嘱里写着把自己唯一的财产,也就是这栋房子留给阿尔文。” 上一任二队队长在与对抗邪神的战斗中牺牲了林洛洛咀嚼着这条信息,联想到阿尔文对邪神一贯的态度,眼皮跳了跳,决定尽快去找哈米斯。 就在这时,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声突然在起居室内响起,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响亮的咕噜声。 林洛洛的表情顿时僵化,温蒂则努力压住上翘的嘴角,善解人意地说道:“黛儿一定是饿了,我现在就去准备晚餐。” 黛儿抗议道:“我不饿!不是我的肚子在叫!” 温蒂装作没有听见,去了厨房。林洛洛想把黛儿从身上摘下来,却屡屡失败。йρΘ①⑧.cΘм(npo18.com) 温蒂林洛洛、温蒂和黛儿在家中简单地用了晚餐,主食是土豆和黑麦面包,另外还有一小锅番茄牛尾汤,一碟黄油拌甘蓝。以阿尔文作为队长的薪酬待遇,这顿饭可以说是寒碜了。 念完祷告词之后,三人很快把食物消灭干净。经过整一个上午的训练,外加中午没有进食,林洛洛已经是饥肠辘辘,成为了饭桌上的主要战斗力,而黛儿的食量令林洛洛大开眼界。 饭后,黛儿吵着要林洛洛给她变硬币戏法。林洛洛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银狼,黛儿摇摇头,她又掏出了一枚金龙,黛儿的眼神瞬间发亮。每一次过后,黛儿便乖巧地张开掌心,等林洛洛把硬币放上去。 不知不觉中,林洛洛口袋底已经被掏空,只剩下最后六枚银狼和少量铜勒。 黛儿突然朝林洛洛稚声说了一句谢谢,从她身上爬下来,用衣服兜起硬币,随后蹬蹬蹬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温蒂见状笑道:“你看,你的硬币戏法太拙劣,黛儿每一次都能识破,她赢了,所以金龙全部归她了。” 林洛洛的笑容顿时凝固,这可是她一周的薪水啊! 温蒂轻咳一声,解释道:“黛儿这样做,其实是由于我和阿尔文目前打理的一个基金。这个基金在王国慈善委员会名下,是霍华德前队长创立的,主要用来改善住房。阿尔文把它继承了过来,还把一半的薪水都投了进去。” 林洛洛想起之前和安德森去租房子时,了解到王国慈善委员会不仅牵头了一些联排房屋的建设,更是主持着公租房项目,为负担不起房租的人们提供更廉价,更可靠的房源。 住房环境脏、乱、差一贯是困扰穷人们的最大问题。凭借丰富的黑石能源、稀有矿产,白银城在五十年前以工业带动城市蓬勃发展,经济欣欣向荣。然而,城市高速扩张也带来了一系列的隐患,之前这些问题都被遮掩过去了,在衰落期则尽数爆发出来。前期混乱的城市规划,后期惰性的城市管理,都为住房问题雪上加霜。 北区有大片的房屋不通水和煤气,更没有铺设排污管道、进行垃圾处理。房东想要赚取更高利润,房客想要降低开支,因此,不乏有五六个人共租一间房间,二三十个人共用一间盥洗室、公共灶台更是再普遍不过的情况。取水的水井被污水污染,售卖生鲜的商铺摊位不远外就是垃圾堆,苍蝇老鼠横行。 生活用水污染,流行传染病肆虐这些由住房问题引发的一系列伴生问题数不胜数。 怪不得每一次见温蒂,她都打扮得很朴素队长把两套正装来回换着穿,天天打着同一条领带,我还以为他是买了许多条一模一样的老科勒和队长关系这么好,但这件事恐怕连他都不知情,队长的口风真紧 林洛洛想着,心里升起一丝心疼,更多的是敬意。她的手不自觉地又伸进大衣口袋,掏了掏,发现确实连一枚金龙也没有了。 林洛洛把心中情不自禁生出的怜悯情绪藏好,自然地接过温蒂之前的玩笑,故意苦着脸说:“愿赌服输。黛儿实在太聪明了。” -- séγυsんυ.coм 61:这是一个误会 [2k] “再见了,温蒂。我会想念这一顿饭的,很高兴知道队长每天都能享受到这么美味的厨艺。” 联排街道的一栋房屋门廊前,温蒂笑着朝林洛洛挥手,黛儿站在旁边,时不时瞄一眼林洛洛的大衣口袋。 这个小财迷林洛洛有些牙疼。她哈出一口白雾,把手插入双排扣礼服的口袋,手指又碰到了那几枚孤零零的银狼和铜勒。 林洛洛嘴角一抽,她最后又看了温蒂和黛儿一眼,得到回应后,她走上了外边的街道。 黑线已经压到天际,只剩下最后一丝金边。随着夜幕的降临,街道上的煤气路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 街上人很多,穿着灰蓝色粗布夹克的工人们竖起了衣领,缩着肩膀匆匆赶路。林洛洛环视一圈,准备找一辆马车,却在人流中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穿着杂色的印花长裙,踮起脚,借远方的建筑物来辨认了一下方向,随后转头走向街道对岸。 等等,那不是罗珊吗? 林洛洛眨了眨眼,有点不敢相信——罗珊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她应该住在白银城西区毗邻北区的地带,每天花上15分钟到滨松街10号房屋上班。 而这里紧挨着工业园,与她居住的地方一东一西相隔极远。 难道出了什么问题?林洛洛的脑海中闪过各种不好的猜测。 她接着冲上前,原本想直接揪住罗珊的手臂,又考虑到自己如今的性别身份,于是绕到罗珊身前,缓和语调说: “罗珊。” “对不起啊?你是林诺先生!” 罗珊下意识地低头想要避道绕开,听到熟悉的声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上挂着惊讶的神色。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对不起林诺先生,我保证我绝对没有耽误工作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林洛洛带上了笑意,“你一个人来这里这么危险,要是你出了事,我上哪儿去找你这样勤快负责的女孩儿?” 罗珊的脸颊浮现一丝红晕,但她的表情很快又黯淡下来。“我是来接姐姐的。她刚刚成为一名正式的纺织工人不久,但是很快又要下岗了。” 林洛洛嘴角的笑意渐渐变浅,罗珊见状连忙说:“林诺先生您不需要操心这件事,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每天晚餐前母亲和姐姐都感谢七神让我遇上了这么好的主顾!” 真是一个善良又可爱的女孩子林洛洛心里感慨,很想握住罗珊那双缩紧袖口,被冻得发红的手,但她没有行动,只是又靠近了一点。 “罗珊!你在做什么!” 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嗓音中有些气急败坏。 林洛洛顿时怔住,扭头看见一个淡金长发的女孩接二连三地扒开路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径直插入林洛洛和罗珊的空隙之间,把罗珊牢牢地护在身后。йρΘ①⑧.cΘм(npo18.com) “罗珊,你知不知道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艾米丽就是这样给骗惨的!你也看到了那个男人是怎样对她甜言蜜语,说自己是九等的文官小有权势,结果把她搞大了肚子之后转头就消失了!” 淡金长发的女孩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把罗珊吼傻之后,又竖起食指,指着林洛洛的眉心,努力抬高气势,恶狠狠地说:“你,我奉劝你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如果你再来骚扰她,我就,我就” “我就将得到七神的审判和惩戒,落入暗神的冥界被恶魔奴役永生。” 林洛洛苦笑着,替她想出了下半句。 妹啊,你的姐姐快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了你看看周围人瞧我的眼神,这顶色情狂加变态的帽子扣在我头上就摘不掉了我的一世英名 林洛洛在心里无奈地吐槽,举起双手并向后退了一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艾莉亚!” 从震破耳膜的吼叫中回神之后,罗珊忍无可忍,大喊淡金长发女孩的名字。”他就是林诺先生,这是一个误会!” “我管他是谁!反正”艾莉亚说到一半突然愣住,紧紧地捂上嘴巴,“林诺?等等,你说的是那个林诺?” 林洛洛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这位女士,你没有听错,就是在下了。” “啊!”艾莉亚抓狂般地叫了一声,不知道找什么东西来泄愤。她内心乱糟糟的,嘴上也变得语无伦次: “哦,原来是林诺先生啊,呵呵,那个,真的非常感谢您呢,我家罗珊一直特别喜欢你,啊不,我说了什么糟糕的话,我的意思是,对不起我打扰了您和罗珊的好事,啊不,完了完了又说错了” 罗珊看着已经抓狂到疯掉的艾莉亚,用手一把堵上了她的嘴,脸上几乎要烧起来。 “林诺先生,您不要信艾莉亚的话,她想说的其实是很抱歉刚才没有认出你。” 周围停下脚步的路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纷纷散去。有的人临走前还朝林洛洛挤眉弄眼,鼓励小伙子再振作再大胆一点儿。 “我不介意。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艾莉亚。” 林洛洛微笑着,伸出手掌。 艾莉亚不再捂脸埋头。她深吸一口气,捋顺乱糟糟遮住脸庞的头发,把它拢在耳后,大大方方地对上眼前英俊男士的视线,也伸出了手。 林洛洛的手掌和一只指尖缠着臃肿纱布,伤痕累累的苍白的手握在了一起。 -- séγυsんυ.coм 62:督察办案 [2.8k] 工伤这么严重,但还是不得不把这份活计干下去啊 林洛洛轻柔地握了握艾莉亚布满伤口的右手,避免捏疼她,随后礼貌地放下手掌,说:“两位女士,这里不像西区那样安全,方便我送你们回家吗?” 艾莉亚瞪大眼睛,“我和罗珊搭乘公共马车就够了!喏,车站在那边。” 她手指指向街道对岸—— 生锈的铁质车站牌下挤着一堆穿蓝灰色工装的工人,一辆由四匹马驱动的双层马车从街角拐入,叮铃叮铃地停在站牌前,车门拉开,人们像沙丁鱼般争先恐后地往里挤,那名身形单薄的计费员险些拦不住他们。 呃,艾莉亚和罗珊是怎么撑过来的,这些乘客简直要被挤成肉饼了 林洛洛轻咳一声,说:“还是我送你们吧,请不要拒绝一位每天受罗珊暖心照料的男士的好意。” 艾莉亚咬了咬嘴唇,又看到罗珊眼巴巴的神情,最后说:“好吧,林诺先生您把我们送到霍威大学就可以了,我们就住在附近但这会耽搁您的行程吗?” 林洛洛眼神一亮,说:“那这更好了,我恰巧也要去那里拜访一位朋友,刚好顺路。” 艾莉亚的眼中顿时有了光彩,愧疚感消去些许。罗珊悄悄地捏了捏艾莉亚的手臂,得到姐姐一个嫌弃的眼神后,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姐妹俩感情真好啊林洛洛看到艾莉亚和罗珊的互动,忍不住翘起嘴角,随后她走到不远外找了一个蹲在地上的车夫,“我和两位女士要去霍威大学正门,接单吗?” 车夫急急忙忙站起身,搓了搓手说:“当然!当然了先生,每公里三铜勒,从这里出发到霍威大学有三公里远,总计二分之一银狼。” 林洛洛朝车夫点头示意后,呼唤起了两名女士:“罗珊!艾莉亚!” 她们踮起脚,在人群中张望了一阵,随后提起裙摆急匆匆地小跑过来。马车底盘较高,且没有配备马凳,因此林洛洛拉开车门,伸出右臂作为受力点,让艾莉亚和罗珊扶着自己的右臂,跨上马车。 车夫站在一旁看见林洛洛承包了自己所有的服务活儿,跺了跺脚,手足无措地说:“先生,这这怎么好呢?这些琐事完全可以由我来做” 林洛洛对上车夫局促不安的目光,笑道:“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思,小费不会少的。” 说完,她也跳上了马车。 车轮滚动起来,车夫在前面吆喝,窗边的街景开始后退。林洛洛出神地看着和维多利亚时代英国相近的城市面貌,过了一阵才回头。 “唔!”艾莉亚和罗珊慌乱地移开视线,一个低头摆弄起袖口的褶皱,另外一个检查手指的纱布。 原来刚才我一直被盯着看林洛洛心中失笑,看到艾莉亚和罗珊微泛红晕的面颊,开口道:“抱歉,我刚刚想起了别的事情,让你们为难了,这是我的失误。” “不!”罗珊嗓音拔高了一点,“林诺先生您千万别这样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男士了!您是一位真正的绅士!” 比起罗珊的激动,艾莉亚显得沉静许多,但她也认可地频频点头,罗珊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你们啊我这样做不是因为我是一名绅士,而是因为我也是一名女性,我才会真正为你们考虑,真正地理解你们 林洛洛暗叹一口气,安抚完罗珊,让她平复情绪后接着说: “我必须提醒你们一点,这次我的做法和你们的选择都是反面案例。如果以后碰到类似的情况,比如有男士搭讪,邀请送你回家,只要不是完全信得过的人,一定要拒绝,更不要透露住址,女士在外要保护自己。” “即使罗珊和我很熟,但这样依旧轻率了,万一我让车夫开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把你们俩都办了呢?” 林洛洛身体前倾,神情突然陌生而凶恶,逼近她们,做出一个劫财劫色的手势,艾莉亚和罗珊情不自禁地往后挪。 林洛洛坐回座位,摊了摊手掌,无辜地说:“刚才没吓坏你们吧?” 三人目光交汇,纷纷笑了起来。 马车穿过中央城区,驶入白银城西区,最后在霍威大学正门口停下。林洛洛与艾莉亚和罗珊挥手告别,结完了账,那名车夫刚收下钱,就又招揽了另一单,顿时喜笑颜开。 然而林洛洛却没有被车夫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感染,注视着艾莉亚和罗珊消失在视线之外后,她皱起眉,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 我到这里来,是想找安德里戈·哈米斯,确认他的安全,但那帮盯梢的人还在吗?我的身份是否已经暴露?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如果不去,好处是敌明我暗,我通过其他途径也可以联系上哈米斯,而这样有更多选择,也更灵活应变,但坏处很显著如果现在去见哈米斯,有风险,但最起码我能够确认他的安全,了解事态的发展,以做出更佳的决定 念头飞转中,林洛洛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随后快步走入霍威大学校园。 穿过落叶满地的主干道,再向左拐,一幢烟红色的古典建筑楼赫然映入眼帘。 此刻,建筑楼下聚集了不少人,空地中央有一名警员在驱赶围观者,调整警戒线的范围,另外一名警员蹬蹬蹬跑下楼梯,凑到肩上佩着一颗银星,明显是队长的第三人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后者轻微摇头,做出一个中止的手势。йρΘ①⑧.cΘм(npo18.com) 什么情况? 林洛洛加急脚步,随着距离的拉近,她逐渐看清——拉出的隔离带内,一名男性脸部朝地躺倒,四肢有不正常的扭曲,虽然没有血迹,但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那是—— 林洛洛撞开人群,直直冲入隔离带,却被警员一把拦下。 “嘿!不许再往前了,否则就是干涉警务!你会被逮捕的。” “我是林诺·雷克,高级督察。”林洛洛反应过来,连忙从衣兜里掏出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警察证。“我要找你们的负责人。” 英灵殿挂着白银城第七特别行动处的牌,官方名义上算是执法队,与警察部隶属同一个上级行政部门,为了行动方便,每位守殿人自然还有警察证,可以直接调动正规警察帮助办事。 警员确认证件属实后,顿时变得客气有礼。 “请进,伍德警长在那边,你可以直接与他沟通。” 林洛洛点头,直直走向隔离带中央的警长,这个时候她终于看清了地上男性尸体的细节——裸露出的手臂和脖颈肤色惨白,头发没有微鬈! 这不是安德里戈·哈米斯! 呼刚才吓死我了不过,这件事会不会和哈米斯有关 “伍德警长,我是林诺·雷克,高级督察。”林洛洛如法炮制,对着那名体格强壮,面容严肃冷峻的中年警长展示了警察证,“案发现场的所有人员都清理了吗?” 伍德警长幅度极小地皱了皱眉,回答道:“是的,历史系B栋教学楼内所有人都被妥当安置在C栋的空置课室内,我派了一名警员坐守那里,您还有什么想嘱咐的?” 这样一来,那哈米斯到哪儿去了他会不会也是无关受牵连的人群,待在那间教室另外,我要怎么开口询问 作为督察,我不需要解释我这样做的理由,只要保持气势,震慑住他 “我需要你帮我查这栋楼的202号房间主人,他是大学历史系教授,名字叫安德里戈·哈米斯。” 伍德警长轻微地挑了挑眉,说:“受害者已经被带走了,受了不小惊吓,但所幸没有中弹。带走他的是两名督察,应该是你的同事。” 受害者!哈米斯是受害者! 没有中弹!哈米斯极可能动用了燧发枪和人火拼! 枪支,死人,督察,同事只言片语中获取的信息量如此庞大,林洛洛念头飞转,脑海中想法逐渐成型。 “我要求进入现场检查。”林洛洛坚决地下令。 伍德警长点头,叫来一名年轻警员,“威利,你陪这位督察上去202。” -- séγυsんυ.coм 63:猫鼠游戏 [2.8k] 蹬蹬蹬,林洛洛脚步飞快而沉稳地上了楼梯,经过走廊的一扇扇门,抵达历史系教学楼最西侧的办公室。 “大人,您现在要进去吗?”肩上佩戴两条V字警衔的年轻警员张了张嘴,略有犹豫地问道,随后又忙不迭补充了一句:“弹道复原专家要一刻钟后才能到。” 警员小哥,你这是担心我不要乱动现场,但这件事情已经超出普通人的范畴了而且还涉及到哈米斯被英灵殿带走,导致我的秘密是否会被透露 林洛洛掏出怀表,啪嗒打开,让肩上高级督察的警衔不经意地晃过威利的视野,随后合拢表盖,装作没有听懂暗示的样子,以沉稳信服的嗓音说道: “时间来得及,我要进行第一轮检查,你守在门口。” “无意间”又看到林洛洛警衔的威利咽了口唾沫,“好的,我在外面等您。” 扎扎扎,门轴扭转,林洛洛把威利关在门外,并小心翼翼地拉下门鞘,确保房门锁死——她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对于警员来讲无法解释,而如果直接扭动金属锁,锁舌会声音响亮地卡入槽位,被警员察觉。 无声地上完锁,林洛洛打量起办公室内的布置—— 办公桌杂乱地堆满手稿,高背椅有明显挪动的痕迹,废纸篓倒在地面中央,纸团乱滚,军绿色行军床中央凹陷一块,像是有人跳到上面导致支架折断了。 血腥味已经淡化了林洛洛视线沉稳缓慢地扫过墙角,暂时没有找到血迹。 她突然目光微凝,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墙边,蹲下身,左手径直伸向了几枚黄澄澄的,轮廓再熟悉不过的弹壳! 这些弹壳来自于她交给哈米斯保身的燧发枪! 林洛洛伸到一半的手突然顿住,她咧了咧嘴,从双排扣礼服口袋中抽出一条质地柔软,精美华贵的手帕。 她接着颇为心疼地拾起弹壳,隔着手帕。 这帕子是在圣罗格里联合百货大楼买的,当时花了我足足一金龙,布料有粉扑的质感,方便我平时快速补妆嘶,就当捐给西维尔戈场,警员们的薪酬可比我要低,他们中的幸运儿可以省去一次节日为夫人购买礼物的开销了 把所有弹壳拾起,继而快速检查了一遍是否遗漏后,林洛洛起身,把包裹在手帕内的三枚黄铜弹壳塞入衣兜,目光微沉,转而将视线投降办公桌面的杂乱手稿。 那才是她一意孤行,要求进入这间办公室的原因! 林洛洛一边密切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一边悄无声息地翻阅起手稿,哗啦啦,纸张扬起又飘落,片刻后她停下动作,神情略凝重地注视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纸堆。 大的这一堆是哈米斯平时教学用的,小的这一叠是涉及到他调查的厄赫芮门相关文献资料,我刚才又快速翻了一遍,应该没有遗漏 想到这里,林洛洛又拉开所有的抽屉,直到所有与厄赫芮门相关的手稿都被找出。 我要怎么处理这些手稿,办公室里就有碎纸机,我应该全部销毁,还是直接上交英灵殿哈米斯收到过恐吓信,知道自己被人盯上大概率是因为研究厄赫芮门他是七神的虔诚信徒,肯定会毫无保留地把一切告诉英灵殿,所以后续必然会有人前来取走手稿而如果要追查进入过这里的人,除了警方专家,名单上肯定还有我 无数思绪窜过脑海,很快一道想法逐步成型并完善,林洛洛搓了搓脸,调整起面部肌肉。 几十秒后,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办公室墙上挂的半身镜,镜中银发碧眼的男士表情严肃冷峻,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他俊美的长相,而只记住了不怒自威的气场。 这赫然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高级督察! 这个造型如果和我原身摆在一起,哪怕五官没变,除非特别熟悉的人,否则都认不出来是同一个我可以自导自演一部大型多人舞台剧了,零成本血赚林洛洛忍不住腹诽,随后忽然福福灵心至: 我之所以今天才发现自己有这项天赋,是因为那枚昨晚新诞生的符文「无面」 出现心跳声的幻听后,我突然产生了吸食安德森血液的强烈欲望,于是我去冲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下来,结果发现精神海内的「隐匿」途径光羽异变,诞生出「无面」符文,而我可以移动肌肉和脂肪,调整乳房的大小 所以这项技能还能用于调整脸孔五官,搭配个人气质的改变,可以把一个人从内往外伪装成另外的身份! 得出结论后,林洛洛压下脑海中冒出或得意洋洋或吐槽的念头,带着黄铜弹壳和涉及厄赫芮门的一叠手稿,走出大门。 年轻警员一个激灵站得笔直,“大大人,您办完了?” 林洛洛微微颔首,随后大步迈腿,步履生风,警员威利下意识地跟从着林洛洛下了楼梯。 楼下围观的人群已经被驱散了大部分,留下来的稀稀落落分布在警戒线之外,林洛洛径直走向守在尸体旁侧的中年警长,后者淡灰色的眼眸朝她投来深邃的目光。 “我要护送一批重要的证物,另外,告诉弹道复原专家,现场遗留的弹壳,我取走了。”йρΘ①⑧.cΘм(npo18.com) 伍德警长脸上看不出表情,没有阻拦,林洛洛见状继续说道: “我还需要你派两名警员去落夕街3号确认安德里戈·哈米斯的夫人是否安全,并把她保护起来,不论出事与否,都发一份消息给第七特别行动处。” 伍德警长古井无波的神情出现一瞬间的碎裂,他终于幅度很小地点头。 “不要自责,事发突然你们遗漏考虑哈米斯亲属是可以理解的。” 林洛洛低沉说道,压了压礼帽,随后离开现场,叫了一辆马车打算前往英灵殿 晃荡的马车内,闭目养神的林洛洛突然睁开双眼,对车夫说道: “我要下车,你找个最近的公共马车车站,车费照原来的付。” 车夫虽然惊讶,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后他毫无反驳之意,利落地牵动马缰,片刻后马车拐弯在一座人流如织,摆满商贩摊位的小广场前停下。 林洛洛把兜里最后的几枚银狼全部扔给车夫,跳下车,借着打量周围环境的契机,锁定了一道高瘦人影—— 他恰巧也下了一辆马车,正从广场另一端径直走向林洛洛所处的方位! 这是以为我察觉不到自己被跟踪了,才这么不加掩饰毫不收敛啊可惜在我的灵感中,你们就如同黑夜中的火炬 在刚才飞快的一瞥中,林洛洛已经看清那道高瘦人影的着装打扮——他戴着一顶略陈旧的黑色宽边毡帽,穿着同色长风衣,帽檐被刻意压低,脚步急促,方向明确。 林洛洛有十足的把握断定这道人影和昨晚追杀她的人是同伙! 昨天我见哈米斯已经引起他们的警惕,他们忍不住进一步试探,却没想到哈米斯手上有枪,惊慌之中哈米斯连续扣动扳机,却由于袭击者有超凡能力,每一枪都没有命中,随后英灵殿快速赶来支援,制服了那名袭击者并伪造出自杀跳楼的场面,带哈米斯离开了 我的推测与温蒂告诉我队长临时有事的逻辑吻合,应该和真相相差无几了,但这当中有一个环节是无法解释的,那就是英灵殿怎么知道哈米斯的求救算了,我到时候直接问队长吧,当下之急是甩掉那名追踪者 想到这里,林洛洛的思绪突然被一阵叮铃叮铃的悠扬铃声打断,一辆身形庞大,蓝白涂装的双层马车从街角转出,停靠在车站牌前,乘客开始上下。 林洛洛眼神一亮,按照自己之前在双轮马车上规划出来的行动步骤,快步排到上车的队伍中,登上马车。 她掏空口袋里的最后硬币,把所有铜勒都翻出来垫付车资,接着快步走到舷梯处,身影消失在二楼车厢入口的隔断后方。 那道瘦高人影见状开始加速小跑,半分钟后,在车轮重新转动前的最后一刻,他也成功登上了马车。 -- séγυsんυ.coм 64:何谓演技 [2.7k] “让一让!让一让!你这个婊子养的,别拦我的路!” 高瘦人影从前门钻入车厢后,粗鲁地挤开乘客,来到通往二楼车厢的舷梯口,他握着木质的扶手粗重喘气,抬头向上瞄了一眼,随后飞快登上了二楼。 二楼车厢占地比一楼略小,但配有明亮的窗户和一座外嵌式的小型露台,高瘦人影的目光逐个扫过硬座上的乘客,眉毛越皱越紧。 见鬼的人呢他的目光扫过一处,突然凝滞,右手隐蔽地压了压腰侧,摸到坚硬锐利的质感后,他隔着布料握住凸起的手柄,随后大步走向露台。 那里站着一个人的背影,他穿着白衬衫,下摆没有束进裤腰,气质散漫不羁,一头齐肩短发在煤气路灯灯光下泛着银灰色的柔和光泽! 抓到你了! 高瘦人影故作漫步地靠近,在两人距离不到半米时,他右手手指微动,匕首悄然从风衣内侧滑入手掌。 他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贴上那人的后背,左手故作亲密地搂上他的肩膀,右手持握的匕首则以旁人无法察觉的角度,无声地抵上了他的后腰! 感受到怀中人体一瞬间的僵硬,他嘴角微扬,耳语道: “不许乱动,不许求救,我的匕首可以随时在下一秒割开你的腰动脉,装作无事发生,配合就点头。” 被劫持者腿肌肉僵硬,同时轻微点头,高瘦人影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现在,把你拿的纸交出来,你从202带走的那叠。” 高瘦人影话音刚落,就听见被劫持者的喉咙中发出一声呜咽,宛如幼兽哀鸣。 等等,这声音不对高瘦人影脑中瞬间升起疑惑和警惕,他把匕首进一步压迫皮肉,低声下令道:“现在,把头转过来,我要看你的正脸,对,慢慢的。” 被劫持者一点一点地转过身体,五官逐渐映入高瘦人影的眼帘—— 首先是弧线柔和的侧脸轮廓,接着是小巧挺翘的鼻梁,最后是一双碧绿的眼睛,眼眶微红挂着泪珠,气质格外温文甜美! 这竟是一名女士! 高瘦人影犹被惊雷劈中,而这名女士的表情也被车厢内一些有心的乘客捕捉到,一位发鬓斑白的老年绅士扶着手杖,颤巍巍从座位中起身,大声问道: “露台的两位年轻人,你们还好吗?是否需要帮助?” 女士听后眼眶更红了,眼泪控制不住流下,两名壮年男士察觉到了不对劲,也站起身盯着露台。йρΘ①⑧.cΘм(npo18.com) 高瘦人影犹不甘心,略一低头,看见女士胸前丰满的性征,又环视二楼一圈,终于明白自己已经跟丢了人,目标极有可能在他登上马车的同时从二楼露台跃下逃走。 他低声爆了一句粗口,趁着两名壮年男士脱离座位的空隙,把怀中的女士猛然推向一侧,在众人的惊呼和尖叫声中,翻掌撑栏,从露台一跃而下,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边攒动的人群中 林洛洛在被推开的瞬间,身形微调,顿时改变了重心,由直直摔向车厢地板变成撞入最后一排座位,那里恰巧坐着一名红发青年男子。 那名青年见这一幕微张开嘴,想要闪避,最后还是伸手把她揽了下来,林洛洛也借势化去了冲劲,坐到红发青年的邻座上。 几名刚脱离座位正欲走来的男士顿时停步,一位老太太也轻言轻语地安慰起美丽动人的女士,男士们见林洛洛没有大碍,并被她得体地道谢后,严厉地谴责了那个想要挟持林洛洛的高瘦人影,便悻悻然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双层马车行驶到了白银城的主干道——圣罗格里大街,这里的建筑多是四五层的高度,墙皮被漆成雪灰色,与造型优美的煤气栅格路灯相衬相映,分外典雅,不远外宁静教堂哥特式的高耸钟楼已然出现在夜色的铁幕下。 林洛洛撩起衬衫的袖口,抹了抹眼角已经干涸实则不存在的泪珠,扮演着一名普通平民女孩的角色。 这叫演员的自我修养林洛洛心底腹诽了一句。 在刚才通过无人的舷梯时,她轻抹脸孔,通过脸颊肌肉脂肪的重组,加上五官的调整变形,顿时变成一名气质温文甜美的女士,成功骗过了追踪者。 我还甚至在十几秒内构思出这个角色的前十八年人生母亲是普通的浆洗女工,父亲赌博欠了一屁股的债,债主见她美貌动人,起了心思,而她为了逃离魔掌故意穿成男士的衣着打扮 灵感中那一点明亮如火炬的存在已经被马车甩在了后面,林洛洛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尽力扮演着角色,而身旁的红发青年突然改变坐姿,把右腿架在左腿上,衣物因此摩擦出一阵窸窣声。 这个声音不正常,像是板衬内穿,或者某种很结实的布料,和穿越初祭坛上的锁子甲相似普通人绝对不会这样穿着军队背景?赏金猎人? 林洛洛念头一转,绽开真诚的微笑,一边朝红发青年道谢,一边用余光快速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 气温刚回暖不久,他穿的很厚,看不出什么门道他的眉毛和眼睛倒是长得真不错,整个人气质非常阳光 红发青年的神色愈发不自在,他突然腾地站了起来,匆忙点头,没等林洛洛说第二句话,就起身略有冒失地离开了二楼车厢,走路时弓着腰,罗圈腿,仿佛扭到了背。 我是不是把他撞骨折了林洛洛嘴角微抽,注视着红发青年的身影消失在舷梯口 红发青年心神不宁地站在一楼车厢中央,待到马车靠站停稳后,他率先跳下车,直奔一间名叫斗牛士的酒吧。 虽是夜色初临,酒吧内已热闹非凡。穿过正在斗狗捉耗子的大嚷大叫的人群后,他准确无误地在酒吧昏暗的角落内找到了自己的同伴,后者正坐在卡座上,盯着沾了油污的墙壁,目光沉沉,面前摆着一杯分毫没有动过的廉价啤酒。 “伊顿,海恩利希大人说的感应是什么?” 红发青年单刀直入地问道,伊顿的眼珠终于转了转,他的肤色呈病态的苍白,一副宛如被大理石雕琢过的五官冰冷而深刻。 “我们体内被种下了神引,会情不自禁地被神侍吸引。” 红发青年张了张嘴,语气莫名变弱:“那我今天和一名女士发生了肢体接触,然后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就突然硬了,这个有可能吗?” 伊顿终于扭转头颅,暗金的瞳孔从上往下把红发青年审视了一遍,随后道:“没有可能。” “但,我现在是狼人,按理来讲,没可能因为碰了人类雌性就发情啊!” 红发青年略显激动,抬高的嗓门让周围不相干的人也投来目光,他肩膀一缩,低声说:“你知道的,你又不是没经历过狼人的阶段。” “奈特,我们在白银城待了很久。”伊顿语速缓慢地说道。 红发青年奈特连忙点头,紧接着听见同伴慢悠悠的下半句: “你需要找一只母狼了。” 奈特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碎裂,随即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脸孔 双层马车按照既定路线不快不慢地行驶,教堂哥特式的高耸钟楼已然就在前方,在马车经过一块煤气路灯难以照到路面的巨大阴影时,林洛洛借着车玻璃微弱的镜像反光,飞快地一抹脸孔。 几秒后,车厢内重归灯火通明,而坐在座位上的赫然是一名银发柔软,碧眼深邃迷人,胸膛一马平川的年轻男士! 他嘴角噙着笑容,从座位底下变魔术般,掏出了一件与身上衣衫相衬的深色双排扣礼服,和一顶同色半高礼帽。 穿戴整齐后,他左臂夹着一叠字迹潦草,涂满符号的纸,右手掏出怀表看了看,悠然在宁静教堂站下了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