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太菜》 第1页 [穿越重生] 《不好意思你太菜》作者:几莳【完结】 快穿文。 徐宝珠曾经有钱有才有貌,家庭美满备受宠爱,但后来一切都被毁于所谓攻略rdquo;,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 来遇见了系统,才知道那个害她家破人亡的女人是个携带攻略气运子并给其戴上多顶绿帽的任务者 为了报仇,她答应了系统的要求 一路破坏那个害她之人的任务之旅 |文笔小白,剧情不讲究,形象不丰满 |三观不代表本人,不给骂 |对不起各位读者,之前断更太久,在此给大家道个歉,往后能看得下我的文字,是我的好运与缘分,不习惯的也祝能随心找到好文。 内容标签: 快穿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宝珠 ┃ 配角:何甜 ┃ 其它:略略略 第1章 今晚月色真美*1 外面已经是傍晚了。 浴室中的水声隐隐约约传了出来,里面灯火通明,房间里却没有开灯。 傅泠泠在一片昏暗中坐起来,歪头轻轻勾了一下刚穿上的文胸肩带,细微的啪一声像是盖过了水声。她的眼睛弯了一下,看向没有关严实的门外,笑里似乎有钩子,甜腻的,缠绵的。 门外传来惊慌的响声。 她似觉没趣,懒懒躺下来,莫总,您今晚还出去吗?rdquo; 刚从浴室出来的男人只裹了下半身的浴袍走出来,听见她软软绵绵的话,下意识眯了一下眼睛,似乎在回味什么。 陈总的晚宴上还有惊喜,怎么能不去。rdquo; 傅泠泠翻身趴在床上,慢慢爬去床角仰头对着他,眼尾有一点嫣红,好的,劳莫总等我一会。rdquo; 莫岐蹲下来直视她,莫名地笑了一声,正经点。rdquo; 她最近像是变了很多。 哦,对了,是在他和她偶然一次之后。 他的秘书啊,公司里总是很严谨端正的。这种隐秘的反差感让他更加痴迷,晚上娇软的嗓音几乎要让他错觉她,原本一直就是这样的惹人恨不得揉进骨子里的娇媚又幼嫩的模样。 傅泠泠收了笑,微微蹙起了眉,可能得多点时间。rdquo; 又像是撒娇,莫总,腿软。rdquo; 尾音像是黏了糖,来来回回渗进他的口腔,顺着敏感的喉管流下去。 他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他抱她进浴室。 出来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换上了保守而严谨的灰色工作服,细长白嫩的腿被包裹在丝袜里。 一双七公分的高跟鞋穿上了,傅泠泠端着三分笑站在门口,司机已经等着了,莫总慢点。rdquo; 客厅里有一道身影走过,她微微勾起嘴角,朝那人点头,莫小公子。rdquo; 陈总的晚宴在酒店举行,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处处欢声笑语,但这并不影响这辆车,和车里的人受到的关注瞩目。 莫岐一下车,旁边站着的人立刻围拥上来,未语先笑的就是举行晚宴的主人,陈总了。 莫总今天能来莅临我的晚宴,实在蓬荜生辉。来来来进来,今日必要好好畅聊一番。rdquo; 莫岐朝他点头,清冷而生人勿近的气质在他细细弯着的桃花眼里稍稍散去一些,当然。rdquo;又看了一眼侧后方微低头的傅泠泠,我的秘书,姓傅。rdquo; 傅秘书嘛,谁人不知。 陈总笑了笑,想必有这样一位得力秘书在旁,莫总也能轻松许多。rdquo; 说着走进了会客大厅,一边朝着周围的老总们点头致意,一边极力搭上话题不让气氛冷场。 进大厅没几步路,莫岐站定停了下来。 傅泠泠抬头,果然,今晚的重头戏主人公来了。 陈总年五十,管着偌大一个知名传媒公司,膝下却只有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儿陈茜茜。 尽管陈总在外无不努力地广撒网,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从来没有过喜讯。无奈而下,他只能开始着手培养心腹作女婿了。 但少女情怀总是诗嘛。 陈茜茜一身高定齐肩小白裙,裙摆裁剪成不规范的下垂,衬得人美花娇,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细长的双腿一跳一跳,站在了莫岐的面前。 傅泠泠低头看着她那双因为参加晚宴而刚换上的绑带细跟鞋,右手手指轻轻敲着左手手背。 莫大哥你终于来了!茜茜可是等了你好久了,这次酒宴我特意让爸爸请来了法国著名的糕点厨师普斯特来,你可要尝尝。rdquo; 她对着莫岐无比亲密的样子,陈总看了一眼笑得没有一丝异样的未来女婿rdquo;,不由蹙了蹙眉。 前几年他倒是对女儿喜爱缠着莫岐喜闻乐见,但看莫岐丝毫没有表示,也看懂了人委婉的疏远,便转而开始培养新人。 茜茜!rdquo;他警告了一声女儿,转身对着站在后面的男人温和道:茜茜一惯依赖莫总,小时候还常常闹着要莫总抱呢。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收敛。rdquo; 兄妹情深,茜茜也是太喜爱莫大哥了。rdquo; 莫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晚宴很快进入了高潮。陈总用的名头是商业晚宴,实际上却是变相的订婚宴。见他时时带着那位男人介绍给各家巨头,也算是昭告外人了。 -- 第2页 莫岐啜了一口红酒,看着往台上走着的陈总,略侧头问道:是叫hellip;hellip;徐鹤山rdquo; 傅泠泠和他对视一眼,恭敬地答是。 他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笑,资料拿来了rdquo; 已经准备好了。rdquo;她回头看了一眼门外,待会小李会送进来。rdquo; 他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缓步走向台前,陈总已经开始讲话了。 今日万分感谢莅临晚宴的各位,借用范市长的一句话,林市今日的繁荣我想也少不了诸位的助力,范市长对晚宴的支持表态更是让鄙人荣幸。看见诸位相谈甚欢,我无意打扰更多,只是今日实在高兴,也想同诸位分享。rdquo;他偏头看一眼旁边,鹤山,上前来。rdquo; 被他喊着的男人点头走上前,鞠了一躬,各位大哥叔伯夫人们好。rdquo; 这位是我妻子家一位远亲,徐鹤山。rdquo;陈总开门见山。 有人陆陆续续夸赞徐鹤山如何,带着陈总笑眯了眼。 我这贤侄虽则年纪不大,但毕业常青藤,眼光独到,不怕各位不耐烦,都是朋友世交,我也盼着这贤侄能让诸位看着一二了。rdquo; 底下一位微胖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当即举了举杯,贤侄看着就精神蓬勃,后生可畏,徐总不必多说我们也会帮忙了。rdquo; 言笑晏晏间,陈总为达成目的眉开眼笑,正要干杯一饮而尽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警鸣声,随即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不顾酒店小童的阻拦走了进来。 陈总脸色一变,隐隐紧张起来。 傅泠泠像是叹了一口气,接过小李送进来的文件,在莫岐点头示意下走向神态自若的徐鹤山hellip;hellip; 和陈茜茜。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一下不迷路☆ 刚开文,所以是三天一更,么么哒 不需要说出来的隐性老规矩:一至三章只要留言均有红包,时间截止至 第四章更新。 这篇文写的是hellip;hellip; 女主需要在原女主攻略完成之前抢先攻略对象 原女主为给原男主戴绿帽而进行攻略,女主是抢先让攻略对象不当小三OK就是这样 第2章 今晚夜色真美*2 再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傅泠泠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慢慢卸妆。 眼线画得有点浓,她用了力慢慢擦。 陈茜茜只是一个女炮灰,何必上心?rdquo; 我只是不喜欢我的对手光辉普照的样子呀。rdquo;她像是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在原剧本里,陈氏被转手给莫岐的情节里并没有陈茜茜的出场。虽然身为陈总独生女,但从不过问陈氏的事,原本的世界里,应该是陈茜茜对徐鹤山情愫暗生,最后落了个被原女主一句话打入深渊的下场的。 但这次,她选择了和陈茜茜合作。虽然因此让陈茜茜对莫岐更加亲近影响自己的发挥,但总算没有落入徐鹤山那头中山狼手里,被原女主利用了。 你把徐鹤山后来的动作调出来。rdquo;她对系统说。 徐鹤山此人,是原女主何甜的第二号备胎,即给所谓渣男rdquo;带的第二顶绿帽。与陈茜茜母亲家里沾亲带故,本身才能出众,所以虽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却正好被陈总利用来培养作上门女婿。 陈总本人对女儿是千娇万宠的,虽然外面彩旗飘飘,但从没有想过为女儿再找一个继母。对未来女婿更是千挑万选。但没想到本来以为会是一个本性温厚的良善人的徐鹤山却在陈总竭力为他铺路时布下陷阱,暗中转移财产,最后以商业诈骗罪举报自己的未来岳父,陈氏在被亏空后宣布破产清算。 而他带着转移来的财产入股了莫氏,辗转与女主何甜相识并因此屡屡在股东大会上和莫岐针锋相对。 本来今晚就是他举报陈总成功的一晚,他会在陈总被拘留后假意安抚陈茜茜送她出国,然后借着宴会上的照面和莫岐搭上关系,顺利让莫岐对他的商业畅想加以关注。 徐鹤山现在知道了你在后面动手脚,会不会把矛头对向你?rdquo; 宝珠笑了一声,我只是个马前卒而已,他只会更加记恨莫总。rdquo; 系统对她狐假虎威的厚脸皮敬服,老老实实给了原剧情给她。 剧情以画面形式展开,宝珠停下卸妆的动作,仔仔细细看徐鹤山收拾行李的动作。 他本来是想去拿哪?rdquo; 画面转到他的钱包处放大,机票显示的是淮市,但还有一张高铁票。 去往一个小镇。 宝珠突然想到什么,灿然一笑,诶,我们莫总对我的好感度怎么样了?rdquo; 虽然还是不太习惯宿主的想一出是一出,思维跳跃堪比虫洞,但系统还是拉出面板,面无表情道:59。rdquo; 看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诧异道:今天上涨的三个好感点是你和徐鹤山谈判的时候涨的?rdquo; 言外之意是下午来的一发毫无用处。 你们系统届初等义务教育的时候没有学过对比和反差这两个词语吗?rdquo; 很好,被鄙视了。系统默不发声,过了一会,那什么,你的妆还没卸完。rdquo; ____________ -- 第3页 夜深人静。 现在是三月初,宝珠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个月。作为一个初入茅庐的任务者,因为出色的成绩而被投放到这个任务区间完成任务,这样回想起来,自己的一辈子好像如过往云烟,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最后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摔死的?车撞了? 隐约是蹦极事故。 困极之后反而清醒了起来,她在脑海里叫醒系统,第数百次问他,我完成任务后会怎么样?rdquo; 系统回答地自然而然,可以拥有一次自主选择世界的机会并永久停留。rdquo; 哦。rdquo;她爬了起来,趁这个机会整理企划,安排莫岐接下来的行程,然后自学高中物化生 。 系统啧啧了两声,随她去。 她是真的为攻略任务认认真真做好每一件事。 闹铃响起来的时候她才刚刚入睡,拒绝了系统出品的清神露就立刻起床洗漱。准时提早半个小时来到公司,整理自己和莫岐的办公室,摆好文件之后开始现磨咖啡。 莫岐习惯每天早上过来以一杯咖啡开始自己的工作,而她刚好因为熬夜不得不用喝咖啡来提神。 还差两分钟装杯的时候,莫岐手臂搭着西装外套走进总裁办公室。 后面跟着因为昨晚临时的收购决策而加班的财务总管,她正口齿流利地汇报着财务情况,进来的时候余光看见一边的傅泠泠,轻轻点了点头。 等财务总监下楼的时候,咖啡的温度刚刚好。 傅泠泠捧着咖啡腾出一只手敲门进去,放在办公桌上之后开口:莫总,明天是莫小公子高考的百日宣誓大会,您上次答应了小公子要参加。rdquo; 嗯?rdquo;他将咖啡移到自己面前,是早上对吗?那空出来明天和我一起去。rdquo; 好的。rdquo; 久久没听到动静,莫岐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人,她正微垂着头眼睛半闭,身板倒是直挺,但... 睡着了? 莫岐站起来放轻脚步走到她的面前,弯腰看她的脸,不自觉笑了出来。 这一声惊醒了走神走神就要睡着的傅泠泠,她反射性地抬头,抱歉地后退两步,莫总,是我的错。rdquo; 没关系。rdquo;他看见她眼底下涂再厚的遮瑕也挡不住的黑眼圈,皱了皱眉伸手正要抚上她的眼睛,傅泠泠立刻反应过来低下头,莫总,叶律师约了今天中午的商谈。rdquo; 哦,又是这样。莫岐饶有兴致地看她悄然变红的脸颊,颇有一种成就感。也不计较她的一再避让,点头道:你定好具体时间地点,到时候提醒我。rdquo; 对了,rdquo;莫岐看她正要出门,喊停她,晚上有空吗?rdquo; 傅泠泠抬头看他,愣了一下,然后才眨了眨眼。 mdash;mdash; 因为对本次收购早有准备的原因,工作量也少了很多。中午和叶律师见面之后,接下来就是各部门的交接事项了。 莫岐正在看徐鹤山发给他的邮件。 他朝抱着文件进来的傅泠泠招了招手,声音里带着笑意与她说:这个徐鹤山是真装傻还是真傻?居然不计较我截了他的路反而向我示好?rdquo; 傅泠泠放下文件,带了三分笑:莫总只是单纯地收购陈氏,和徐公子的路有什么关系?rdquo; 不过主意确实好,想法很新颖。rdquo; 莫总可是要约一个时间?rdquo; 莫岐仰躺在办公椅上,思量一会,嗯。rdquo; 傅泠泠暗暗记下,正要解释抱进来的文件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 莫总,学校打来电话说是小公子和人打架了。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一下不迷路☆ biubiu给你们心心 第3章 今晚月色真美*3 这是宝珠和原女主何甜的第一次见面。 她曾经觉得何甜这个名字非常适合她,笑起来酒窝里就像盛了蜜一样,连周围的空气都是清甜的。 宝珠以前喜欢摸她的头。 请问你是莫沛同学的家长吗?rdquo;站在办公桌前面的老师扶了扶眼镜,像是例行询问。 宝珠看过去朝他点点头,浅鞠了一个躬,老师您好,我是莫总的秘书。rdquo;又补充了一句,莫总是莫沛同学的小叔。rdquo; 莫沛家里的情况他作为老师还是大致了解的,因此也没有追问过多,直接描述了当时的情景。 听到是因为口角开打的时候,傅泠泠笑了一下,抱歉打断一下,老师您能讲清楚什么口角吗?rdquo; 额hellip;hellip;rdquo;老师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乖巧抱着作业站在一边的何甜,男同学之间嘛,精力旺盛,各种原因都有。rdquo; 傅泠泠不禁看向何甜,她还是一如既往得惹人喜爱,连老师都这么维护她。只是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顺利完成她的攻略了。 哦,您继续。rdquo; 听说是在楼梯口发生口角,转角就是洗手间,莫沛就和对方拿起桶和扫把开始打了起来。目前是对方伤势更重一点,已经送往医院了。 傅泠泠先是安抚了一会越说越生气的老师,再转身向对方父母鞠躬道歉,商议了互相赔偿之后算是解决了事情。对方也知道是自己孩子先逞口舌之快的,现在落了下风也只能就这样了结,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学校。 -- 第4页 莫沛站在一边垂着头,一直等她处理完了事情才跟上她的脚步,出教室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何甜。 傅泠泠向老师请了假,带他出去看看伤口。 医院并不远,她开车一会就到了。坐在大厅候诊的时候傅泠泠才看向莫沛开口,莫小公子,那位女同学是你喜欢的人?rdquo; 莫沛诧异她会开口和他说话,慌忙了一阵才道,:不是,她是我同班同学。rdquo; 傅泠泠看着他不说话,像是洞悉了所有一样,脸上挂着三分笑。 她总是这样。莫沛泄气地想。 你怎么知道原因是何甜?rdquo;他顿了一下,就是那个女同学。rdquo; 我又不是瞎子。rdquo;她脸上的笑放大了,眼睛就弯了起来。高跟鞋轻轻磕了两下地面,你还是这样呆。rdquo; 傅泠泠的语气突然亲昵了起来,让他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撇过头,呼出一口气,我还没问过你,你为什么突然不当我的家教了?rdquo; 他的声音微微低下来,我的理综一点都不好。rdquo; 那hellip;hellip;rdquo;她卖了个关子,莫小公子以后我可以继续帮你补课哟。rdquo; 莫沛惊喜,真的?rdquo;转而别扭地接了一句,外面的家教都不太会教我,要不然我早就找了。rdquo; 真的。rdquo;她笑了一下,眼睛细长弯弯,像是包容他的小傲娇,只要你啊,帮我在家多看看莫总身边有没有什么人怎么样?rdquo; 这个模样媚气横生。 他眼睛里的光暗了一下,想起昨天下午的那个门口,勉强弯了弯嘴,小叔很喜欢你的。rdquo; 你这么好。 莫沛回想之前的打架。 他为什么生气呢,因为那个人意淫何甜的时候和同伴这样说过:我要是当了老板,一定得找个何甜这样的女人当秘书,随时随地一炮,爽死了。rdquo; 小儿拳头粗的扫把就在眼前。 _________ 处理完伤口之后还很早,傅泠泠带着他去了一家奶茶店坐着,美名其曰讨论学习问题。莫沛当然不会拒绝,跟着她点了一杯西米露之后自动交代。 上次模拟考我物理才六十分,涉及电路和能量的问题我全都不会写。rdquo; 其实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差。他记得小半个月前小叔叔还问过她,小沛的成绩好像还可以,你继续辅导一下?rdquo; 故意考差了,小叔叔一定会让她来教吧? 傅泠泠果真皱了皱眉,拿勺子柄端轻轻按了一下他的脑门,回头带卷子,今晚hellip;hellip;rdquo;她突然噤了一下声,明天大会完了是有一个下午的休息时间吧,呐,我给你讲讲。rdquo; 莫沛窃喜。正要说说生物的问题时。 不会是因为别的事情走神了?rdquo; 看见他闪躲的眼神,傅泠泠轻哼了一声,何甜的动作挺快的。她换了个姿势,俯在桌子上软趴趴的,眼睛斜看了他一眼,不再追究原因。 ___________ 把莫沛送回学校之后她去了一趟公司,这个时候已经下班了,大楼多数灯已经暗着,早春天黑地依旧很早,除了公共区域有清清冷冷显得十分寂寞的光亮照遍,连茶水间都是昏暗的。 她收拾了一下办公桌,把要带回去处理的文件整理好,正要出门的时候鬼使神差转了个弯朝莫岐的办公室看过去。 灯居然还开着。 她走过去,惊讶了一瞬,莫总,您怎么还没下班?rdquo; 莫岐抬头看她,站起来拿起衣服,走吧。rdquo; ?? 去哪?rdquo; 你家。rdquo;语气十分平淡。 傅泠泠不由庆幸她有收拾家里的习惯,不然莫岐第一次去自己家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可和她干练的形象不符合。 那莫总吃饭了吗?rdquo; 莫岐抬头,没有。rdquo;继而想起什么,你会做饭吗?rdquo; 前世自己原身是不会的,但进入任务之后就开始学了,会一些小菜。rdquo; 那去你家吃吧。rdquo; _______ 傅泠泠把菜端上桌子的时候还有种怪异感,不明白为什么莫岐会突然想到来她家吃饭。 体验民间生活? 这么犀利的么。 她又返回去继续炒最后一个小菜。 莫岐正靠在沙发上看她忙碌的身影,怔了一会,想起小李今天中午在休息间和他妻子打电话的时候说的话,那个时候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傅泠泠了。 她在公司里从来都是一个双商高干练勤恳的样子,但他知道她私下里喜欢一副懒懒的样子使唤人,像只黏人的猫,爱撒娇。像个被宠爱万分的小女人。 这样两面的她做起饭来会怎么样? 于是下班的时候突然冲动地决定要留在办公室。果然,尽管在他面前像在公司里称呼他莫总一样尊敬的样子。 但她喜欢一边炒菜一边哼歌,放了油进去就爱站得远远地生怕被溅到,喜欢在拿出盘子之后眯着眼睛吹一口气,像是要吹走上面不存在的灰一样。 她嘟起嘴来的样子让莫岐会心一笑。 媚而不自知,美而不炫耀,可爱地要命还要装出一副精英的模样。 -- 第5页 他走进去,看了一会。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关掉微波炉,慢慢解开她的围裙。 傅泠泠顺着他的手把围裙脱下来,反身掂脚大着胆子亲了一下他,莫总,马上就好了。rdquo; 他被她的动作撩了一下,心头像有根小羽毛来回轻挠,哑着声音道:可是我现在就很饿了。rdquo; 那也不行啊,rdquo;她像条泥鳅一样滑溜溜钻出了他的怀里,菜还没熟,盐都还没放呢。rdquo; 吃你不需要放盐。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一下不迷路☆ 作者采访:莫总痴汉宝珠做饭的样子,那么问题来了。 看她嘟嘴吹气为什么会会心一笑? 莫总:哦,想知道? 单身狗不需要了解。 作者:呵。 男人。 o(?^`)o 第4章 今晚月色真美*4 傅泠泠躺在床上,两只手抓着身前他的头发穿插,面颊嫣红,随着他上下起伏。 她轻轻张嘴逸出一两声喘息,平复了一会趁他动作慢下来开口,莫总。rdquo; 莫岐嗯了一声,继续埋头。 莫沛的成绩放三个月后的高考可能不理想,我继续去辅导他可以吗?rdquo; 他反而像是清醒了很多,动作停了下来,蹙着眉头隐隐在蓄怒,大手抚上她的肩膀慢慢用力掐下去,看她的脸色渐渐泛白。 傅泠泠哀求的声音都透着那股撒娇劲儿,莫岐顿了一会,翻身下来和她并躺,你知道他喜欢你吗?rdquo; 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而已。仗着年轻肆无忌惮,花也一捧一捧地送,早餐也一顿一顿地带。 他还记得除夕的那个晚上,傅泠泠家里没人,莫沛就千方百计把她喊去莫家吃饭,美名其曰抓紧时间补习,又见奶奶不待见她,偷偷摸摸把她带去了在外住的小园。 他就在书房的搁架后面看见了莫沛偷偷亲上睡熟了的傅泠泠。 当时他想,他这个秘书,性子沉闷。为什么莫沛会这样喜欢呢。然后当天晚上他就知道了。 第二天傅泠泠醒来的时候顺手摸了摸旁边的枕头,已经冷了很久,看样子莫岐早早就出门。她站起来站在穿衣镜前整理头发,脖子上有好几个红印,她用长发遮好,慢吞吞吃了几块吐司。 系统清算好感度的时候咦了一声,你昨晚不是惹他生气了吗?怎么好感度反而升了十点rdquo; 傅泠泠把黄油涂上薄薄一层,一头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问题:莫岐当惯了天之骄子,从来都是习惯自我掌控。这种人最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和他就这样三天五天一次平平淡淡下去,顶多他会把我当个合心意的床伴。不刺激一下这个自负骄傲的人,怎么完成攻略rdquo; 今天要参加莫沛学校的百日宣誓大会,傅泠泠早早到了公司,把文件送回办公室。正要去找莫岐去学校的时候,小李拿着电脑敲门进来了。 他把屏幕对着傅泠泠,一边解释,傅姐不是让我关注徐鹤山那边么。我最近发现他正在筹备注册新公司,股份制传媒,他的私人微博也发了一条确认和当红作曲家甜蜜合作,并且获取了人气作家荷叶田田的三部大IP授权的微博,看样子来势汹汹。rdquo; 傅泠泠翻查他的微博,问道:有查过其他股东的消息吗?rdquo; 三分之二都是从原陈氏企业跟来的原员工,虽然平均年纪都不大,但似乎都很有一手。rdquo; 傅泠泠撑着下巴点点头,我待会和莫总汇报去,你继续关注mdash;mdash;他是什么时候接触到甜蜜和荷叶田田的。rdquo; 小李点点头才走了出去。 甜蜜和荷叶田田毫无疑问都是何甜的马甲了,这样的身份几乎是女主天生的光环加成,要知道何甜也是有系统的。 这种双重身份在后来显然给她攻略对象加分不少。 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向总裁办公室。 徐鹤山这是做两手准备呢,还是想要鱼和熊掌兼得rdquo; 傅泠泠道:陈氏当初也是和莫氏传媒几乎并肩的公司,挖空公司得来的资产想必重开一个陈氏也只是时间问题。但这个时候注资力度远小于陈氏当初,大概是为了避其锋芒。至于向莫总投橄榄枝,要知道股东是不能进入与莫氏存在产业重合的公司的。说明他早就知道莫总您不会同意他的示好。rdquo; 莫岐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傅泠泠,这个时候那封邮件哪称得上示好,示威而已。rdquo; 不过徐鹤山手里有的资源确实很多,不光有原本陈氏招揽来的经营,当红的作曲家甜蜜和因为最近网络小说改编影视热潮而炙手可热的作家荷叶田田也和徐鹤山达成合作。rdquo; 莫岐皱了皱眉,说了和她一样的话,注意一下徐鹤山是怎么和这两位搭上边的。rdquo; 傅泠泠自然答是。才提醒他,莫总,宣誓大会要开始了。rdquo; 她才刚落下话音,就看见莫岐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他哼笑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感到烦躁起来。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到底自制下来,看了眼办公桌上的东西。 既然荷叶田田被拉走了,另外几名一定不要落下,抢在徐鹤山之前签下我先前批准的几部作品。rdquo; -- 第6页 可是有几部和荷叶田田的风格相似的。荷叶田田写了仙侠火了起来之后她们也趁着热潮发表,虽然人气和荷叶田田相差无几,但就算签下来也很可能被雪藏。rdquo; 莫岐看她一会,你不是想做莫沛的家教吗?把荷叶田田挖过来我就答应你。rdquo; 傅泠泠噤声,也不说这个荷叶田田身份神秘,几乎没人知道本人是谁的话了。 宣誓大会学校本来是想邀请莫岐作为家长代表讲话的,毕竟莫岐作为一方名人很能够带起群情效应。但莫岐是不耐烦这些的,于是只是作为嘉宾坐在前排。 傅泠泠在他坐好之后告了一声假之后就去找莫沛了,留莫岐一个人阴森森的脸色生人勿近。 他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挖来荷叶田田的工作给你五天时间。 这才算舒了口郁气。 傅泠泠在走廊上找到了莫沛,他正看着自己班的那一块座位发呆,她上去捏了一下他的耳朵,带了试卷过来吗?rdquo; 莫沛转过头来,神情惊喜,你过来了!我把试卷放教室了,过会宣誓完了之后我带你去拿。rdquo; 她点点头,看什么呢?rdquo;然后踮脚看他刚看向的方位,何甜就坐在那里。她扬了扬眉,不知道何甜是怎么吸引他注意力的。 看到傅泠泠明显知道自己在看谁之后,莫沛连忙开口解释,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她很奇怪。rdquo; 怎么奇怪了rdquo; 他道:突然有一天就开始特别关注我,天天给我带早餐,买雨伞给我。我虽然不喜欢带伞,但从教室到校门口没多少路而且一路都有亭廊,不需要伞的。我每天早上也会吃早饭啊hellip;hellip;rdquo; 傅泠泠好笑地点头,是,你吃早饭。rdquo; 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比何甜早了两个月接近莫沛,所以用家教老师这个名头把何甜以后会感化他的地方先改了。没想到何甜的系统那么不给力,居然还没发现莫沛早就不是那个因为父母天天吵架最后互相害死对方而变得孤僻冷漠的小孩子了。 那你有被她感动吗?她对你这么好。rdquo; 怎么可能!rdquo;莫沛急忙摆手,生怕她误会什么,我就是觉得她很浪费。而且上次因为她和人打架之后,她更浪费了,每天给我带芒果慕斯。rdquo; 他像是诉苦,很苦恼的样子,我都早就吃腻不吃那个了,她还每天送,每次拒绝都要被别人说一顿我不近人情。rdquo; 好了,rdquo;傅泠泠摸摸他的头,藏着私信教导:专心学习就好了,不要被别人打扰。rdquo; 莫沛点点头。下面要开始集体宣誓了,他朝她说了一声,朝自己的座位走过去。 傅泠泠目送他下楼,看他做好后还频频往她这边看不禁笑了两声,转而皱了皱眉,往洗手间走去。 待了十多分钟后果然看见何甜朝这里走过来,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往前走了两步,对着何甜弯唇一笑,同学你好。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在找一个机会开始日更(=^▽^=) 但最近一周弟弟手术,我得照顾他,所以应该在一周后开始日更呀 第5章 今晚月色真美*5 作者有话要说: 阿西吧晋江太抽了,居然把我的问号几乎全吞了,好几个标点符号无缘无故消失,害得我刚刚去看发表后的章节的时候基本上问句都没有问号,自个都看不下去了hellip;hellip; (改) 何甜站在门口惊诧地望了一眼她,走进来几步才微微低头,你好,你是hellip;hellip;莫沛的家长?rdquo; 傅泠泠摇头,笑道:我是莫总的秘书。rdquo; 哦,您好。rdquo;她看起来颇腼腆,我需要洗个手,先进去了。rdquo; 傅泠泠让开道,站在一边,是这样的,我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方便吗?rdquo; 嗯。rdquo;她尴尬地笑了笑,似乎不了解一个秘书为什么会问她问题,什么问题?rdquo; 何同学平时会看一些网络作品吗?rdquo; 何甜点头,会看一点。rdquo; 傅泠泠笑容大了许多,那你应该知道荷叶田田这个作者对吗?rdquo; 知道。rdquo; 我们公司呢,最近在联系这位作者,rdquo;她看向微微蹙着眉头的何甜,了解到似乎你与她有些渊源,不知道同学可不可以帮我们引荐一下?rdquo; 何甜略微后退了一步,什么渊源?我没见过她本人啊。rdquo; 她的收入提现都是往你父母卡中打的,是不是你母亲呢?rdquo;傅泠泠冒昧地笑了笑,放心,我们莫氏与她是有双赢的合作要谈,虽然不礼貌,但荷叶田田对外的联系方式是保密的,我们也只能找到何同学了,十分抱歉。rdquo; 不hellip;hellip;不是我爸妈,rdquo;她低头轻微地反驳了一句,我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她。rdquo; 那真是太好了,麻烦你了同学,祝愿你高考顺利心想事成。rdquo;傅泠泠拿出手机,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rdquo; mdash;mdash; 百日宣誓很快结束,傅泠泠在散场之前走回莫岐身边,看他正低头玩着手机一愣,想起自己的手机似乎响了一下。 -- 第7页 点开短信一看,她无奈地歪歪头,蹲下来仰头看莫岐,莫总,我需要把重心放在说服荷叶田田,所以接下来几天我能请假不去公司打卡吗?rdquo; 莫岐被她的声音惊地迅速把手机翻盖在膝盖上,回神听她的话后皱了皱眉,不去公司?rdquo; 这样的事是很正常的,傅泠泠毫不心虚,可能会去淮市一趟,荷叶田田似乎老家在淮市。rdquo; 莫岐不说话,敲着手指看前面的校长做谢幕词,良久才点点头。 不过hellip;hellip;rdquo; 莫岐转头看她。 今晚还不会出发。rdquo; 被带着走的莫岐丝毫不感觉她这句话完全不符合她往日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反而因此而明朗了许多,甚至微微勾起了唇角。 傅泠泠于是在侧门等莫沛,待会给他讲会试卷。试卷难度偏高,是为了提高学生们对高考的警惕性。傅泠泠给他一道一道把错题讲完,外面已经是转寒的傍晚了。 她结束了最后一题的讲解,抬头揉了揉脖子,微笑着看向前排坐得笔直的何甜。 听到收拾书桌的声音,她转过头来,莫沛,我们一块去吃晚饭吧?rdquo; 莫沛第一反应是看向一边的傅泠泠,见她似笑非笑的样子连忙摇头,我还有事,不用了。rdquo; 傅泠泠反倒拍拍他的头,去吧。我和徐总约好了晚饭,谈事情。rdquo; 莫沛是知道徐鹤山那点事的,闻言皱紧了眉,有什么事情好谈的。rdquo; 他和陈茜茜要举办订婚典礼,茜茜也就和我亲近一点,自然要问问我的意见了。rdquo; 傅泠泠看着何甜的手指抓着笔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然是没有想到徐鹤山和陈茜茜居然还有联系。 她猜的自然不错。何甜已经在质问系统了,你给我的剧本不是应该他送陈茜茜出国吗?怎么还要订婚!rdquo; 系统显然也有点诧异,急忙翻查剧本,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哪里不对,没问题啊,难道中间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产生了蝴蝶效应?rdquo; 何甜深吸了一口气,会不会有外来者,比如重生者穿越者之类的?rdquo; 无怪她这样气恼。原本她就因为和徐鹤山以前的事而最容易攻略下他,没想到她都把自己的底牌交给他了,徐鹤山还是要和别人订婚。 让她当小三,怎么可能! 何甜呵斥了一声正在嘟嘟囔囔的系统,给我好好排查一下,要不然出了问题,任务完成不了我可不会放过你。rdquo; 系统霎时噤声,不敢说话。 傅泠泠看她青白交错的脸色千变万化,也料到了她此刻应该是极其恼怒的。生气好,生气才会粗心,才会给她有机可乘。 她帮莫沛把试卷叠好,捏了一下他的脸,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rdquo; 诶!rdquo;莫沛喊了她一声,见她回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挽留吗?他动了动嘴,怎么提个意见还要当面见,当什么大事呢?rdquo; 订婚典礼啊,人生大事!rdquo;她摆手走了出去。经过窗口的时候看何甜还没有回缓过来的脸色,笑了笑。 还真是感谢她的系统有所为。 徐鹤山想要注册新公司,自己的个人信息就不能再藏地牢实了。前几天她看他回去的那个小镇那样眼熟,才留了心让人去查。今早就发了邮件过来,详详细细的就连三族外的远房亲戚都写得清楚。 再加上系统给她的关于何甜原身从出生到现在的何甜占据身体的那一段成长所有经历加成,才知道为什么何甜为什么这么轻易地攻略下徐鹤山这个利益至上的人了。 靠着那一点不属于自己的恩情rdquo;来攻略,可不算牢固呢。傅泠泠走下楼梯,心情好的给陈茜茜打了个电话。 你真要和他订婚?rdquo; 电话那头的陈茜茜冷笑了一声,怎么可能,装一装而已。我现在在他面前可是完全信赖依靠他的小白兔呢。rdquo; 那就好啊,rdquo;傅泠泠换了只手,突然压低了声音,都想好怎么报复他了?rdquo; 他不是爱钱吗?老话有一句怎么说来着mdash;mdash;要摧毁一个人的斗志,先让他高高挂起,再将他狠狠摔下。等着瞧吧。rdquo;陈茜茜似乎是咬着牙说话,显然对他恨极了,想到父亲现在还在作为经济犯被关审讯室,她就恨不得生啖其肉。 傅泠泠满意地挂了电话,转而问系统,这样下去我的任务是不是要完成了?rdquo; 何甜的任务是攻略莫沛,完成后再通过莫岐和徐鹤山两个人给莫沛戴绿帽子。而她就是来破坏她的任务。 你的任务是让这三个何甜需要攻略的人物都不会有攻略的可能。rdquo; 傅泠泠选了一个长椅坐下来让人来接她,那我不就一直要留在这里,直到那三位结婚生子再也没可能爱上何甜了?rdquo; 不是啊宝珠,rdquo;系统调出任务解读给她看,何甜在一个世界停留的时间是有限的,以积分为基础折算。我帮你算了一下,她至多还有三年的时间。rdquo; 三年也不是很长了,她点头,她的积分能被剥夺吗?rdquo; 可以的。剥夺她的声望,就可以降低她的积分。rdquo; -- 第8页 哦hellip;hellip;rdquo;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第6章 今晚月色真美*6 傍晚莫岐回了一趟别墅,天已经黑了下来了,他把外套挂在玄关处喊了一声保姆刘姨。 刘姨回应的声音从杂物间穿过来,没过多久走出来,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帮他放好鞋子,先生晚上在家里吃饭吗?rdquo; 说起来傅泠泠现在还没有联系他,鉴于下午,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主动问她,于是犹豫了一会,随便弄点什么,我还要晚上出去一趟。rdquo; 刘姨答道:好的,清淡一点的吗?rdquo; 莫岐点点头,想起下午本来没课的莫沛,随口问了一句,小沛呢?rdquo; 小公子下午打了电话回来,说是找了家教给他讲试卷,在外面吃完饭,要晚点回来。rdquo; 找了家教?他顿下手上的动作,眉目沉下两分,第一反应就是他找了傅泠泠。还要一起吃晚饭,莫岐眯了眯眼睛,拿出手机拨了莫沛的电话。 接通的时候另一边吵吵嚷嚷的,显然是类似KTV酒吧之类的地方。莫沛不敢去酒吧,那就去唱歌了? 他冷着声音,在哪?rdquo; 莫沛的应答声忽远忽近,似乎周围拥挤拿不太稳手机,声音也微醺的样子,莫岐猜他喝了不少酒。 莫沛确实在KTV,被朋友拉过来说是高考前的助兴。虽然他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但也实在拂不过他们的意愿,更何况多亏他们才摆脱了何甜。 于是报了一个地点,我会早点回去的。rdquo; 泠泠呢?rdquo;他故意加重了语气中的亲密。 莫沛忍不住稍微瘪了一下嘴,听说和徐鹤山有约。rdquo; 知道了行踪,莫岐毫不犹豫地挂掉电话,也不管莫沛还没说出口的抱怨,直接打向傅泠泠的助手小李的电话。 接通后,简短地通知,让傅秘书今晚八点之前来御景湾。rdquo; 御景湾就是这栋别墅所在的开发区,没过多久收到了傅泠泠的回复他才稍微消了点气,拿着刘姨准备的衣服进了浴室。 另一头的莫沛被莫名其妙地挂了电话之后才发现里面的声音小了许多,他顺着多数人的目光看过去,皱紧眉头,但没开口。 门口就是好不容易找到这的何甜,她拿着一瓶酸奶,目光在包厢里面扫了一圈才发现莫沛,并没有退缩于他明显不开心的表情,反而兴奋地挥挥手里的酸奶。 莫沛!你真的在这。rdquo;她小步跑过来,把酸奶递给他,看样子就喝了不少酒,喝一点酸奶缓缓胃怎么样?我挑了你最喜欢的芒果味,快尝尝。rdquo; 莫沛低头翻着手机,不想理她。 何甜的脸色难看了一瞬,很快回复过来,冷声问系统,不是说莫沛这个人天生敏感孤僻吗?我都关心他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rdquo; 系统不敢吭声,只把莫沛从小到大的资料递给她,让她自己分析。莫沛父母是联姻结成的夫妻,彼此性格相冲,三天两头吵架,生下莫沛后也丝毫没有好转。直到莫沛十岁那年,因为老生常谈的出轨原因上升到了厮打互残的程度,最后两人在阳台上双双翻下了十四层的高楼,死于非命。 夹在中间的莫沛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就算后来被小叔莫岐收养,莫岐也常年顾于公司,没有过什么实质上的关心。 这样按理说来,她坚持不懈的关怀恳切,不应该没有丝毫反应啊。 但莫沛确实将对她的厌烦流露于表面了,见她似乎还要开口,截了她的话头,你能不能不要再跟别人家保姆一样这也管那也说了?不把心放在高考上,偏要热脸贴别人冷屁股hellip;hellip;rdquo;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重而粗俗,他顿了顿,脸色难看道:你想追我?rdquo; 何甜一时有点难堪,慌忙寻了个由头,我只是觉得你平时独来独往,想起我自己的弟弟hellip;hellip;rdquo;她的脸色适时委顿下来,似乎很伤心的样子,我读初中是寄宿,弟弟被爸爸家暴,养成了自闭的性格。所以忍不住想让你好一点hellip;hellip;rdquo; 莫沛呵了一声,泄愤一样踢了踢桌脚,我爸不家暴,而且我有朋友好吗?rdquo;虽然前段时间他是不喜欢和别人来往,但朋友还是有的,自闭?太低估他了吧。 何甜不知所措,似乎没想到自己这一个多月的努力一点用都没有。 莫沛站起来越过她,我走了,再见各位。rdquo; 有人要去送他,帮他叫好了出租车。 何甜脸色完全黑了下来,认识她的男生不忍心她这样难堪,坐过去开口安慰她,被她啪地一下拍翻了杯子。 要你管?滚开!rdquo;然后脸色冷凝地走出包厢。 安慰她的人被这样下了面子,登时冷哼了声,稀罕!小贱人。rdquo; mdash;mdash; 傅泠泠并不知道何甜攻略基本上算得上失败了的事情,但从上午莫沛的话来看,也差不离了。莫沛这里短时间内是行不通了,傅泠泠猜,何甜十有八。九会转向徐鹤山。 至于陈茜茜?这个时候想必何甜也不介意小三上位一次吧。这样才好,她才有机会剥夺她的声望。 傅泠泠放下刀叉,补充了一下她的提议,茜茜父亲现在情况未明,外界猜测颇多,我觉得徐先生可以大办这一场订婚典礼,也能定一定老股东的心mdash;mdash;听说徐先生要东山重起了?rdquo; -- 第9页 算不上东山重起。rdquo;徐鹤山极其绅士地帮她摆好餐巾,原陈氏虽然被莫总并购,但我总不想让伯父二十多年的心血白费,重起的是陈氏。rdquo; 徐先生孝心可嘉,也十分有勇气啊。rdquo; 徐鹤山望向她,此话何解?rdquo; 听说徐先生打算依旧在传媒方向发展?连签下荷叶田田和甜蜜两人,想必陈先生对自己企业的发展十分自信。rdquo; 但他只是摇了摇头,哪有?rdquo;却不肯多说。 话题又重新回到订婚上。正谈到场地预定的时候,小李的电话打断了谈话。傅泠泠看了眼来电人,朝徐鹤山抱歉地笑了笑,有个电话。rdquo; 然后朝阳台走过去,接通道:什么事吗?rdquo; 荷叶田田在微博上发了声明,和徐鹤山达成合作了。rdquo;小李自然知道莫岐给她的任务,事情已成定局,傅泠泠上任以来还从来没有做不成的事呢。这次倒成了 第一回,他的语气急迫而担心。 傅泠泠笑了笑,没关系,荷叶田田这个人不签无碍,我会让莫总知道,往后她的价值不值得我们费尽心思去签的。rdquo; 小李是很相信并佩服她的,于是平静了许多,莫总刚刚打了电话给我,说是让您晚上八点之前去御景湾。rdquo; 哦。rdquo;她平淡地应了一声,表示知晓。然后挂了电话转身走回餐桌,对着看向她的徐鹤山歉意地笑了笑,抱歉,继续。rdquo; 傅泠泠掐着点开车到了莫岐家的楼下,摁了摁喇叭,里面的刘姨出来为她开门。 傅小姐您可来了,今晚莫先生又没怎么吃饭,您可要劝劝他。rdquo; 说起来她算是这别墅的常客,当了两个月莫沛的家教,后来又因为和莫岐的关系常常光顾,刘姨只当是莫岐的红颜或者女朋友,总让她多照顾着点莫岐。 莫岐最近越来越听她的话了,傅泠泠笑着点点头,拿出副驾驶座的小饼干,上次您不是说您的小孙子爱吃吗?今天我路过那家甜品店,正好想起来。rdquo; 刘姨自然高兴地接了过去,傅小姐可真细心,莫先生眼光真好!rdquo; 第7章 今晚月色真美*7 傅泠泠拎着手包的扣饰走上楼梯,刘姨站在后面看她一摆一摆的细嫩的腰肢,透着的那股媚劲儿让她忍不住暗暗咂舌莫先生的艳福。 寻思着今晚两人可能会下楼找吃的,她把青菜洗了洗放冰箱,又切好了姜蒜拿小碗装着覆上保鲜膜,才关灯带着小饼干走出了大门。 莫岐拉上窗帘坐在办公桌后面等着门被敲响,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七点五十五。门外刚好一阵笃笃声,他翻过手机,进来。rdquo; 傅泠泠拧门进来,对上他的脸就是一个笑,莫总晚上好。rdquo; 他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微微低头看她,晚饭和谁吃的?rdquo; 徐鹤山先生。rdquo;她答,然后把手包给他,莫总帮我放好行吗?rdquo; 莫岐没接过,面色淡淡地看着她的手,似乎等她继续说下去。 傅泠泠甩了甩手,把包扔去一边,仰头双手搂上他的脖颈,凑上去轻轻舔了舔他的下唇,荷叶田田和徐鹤山先生是故交。rdquo;见他没什么反应,蹬了蹬脚,莫总!我明天还要出差呢。rdquo; 莫岐眼睛里的浓墨已经压抑不住了,他猛得低头咬住她的嘴唇,在唇角撕磨了好一阵才突然用力,趁着她吃痛闯进去。 静谧的房间里传出一阵一阵的水啧声,傅泠泠被迫仰着头随他扫荡,累极了才嘤咛一声推开他。莫岐看她被舔乱的口红在嘴上颇可笑的样子,才减去了一些郁气,搂着她往旁边的沙发上坐好。 荷叶田田是谁?rdquo;他问。 说起来莫总可能不信,rdquo;她笑道,略微有点喘气,让他的眼神深了深,是个高三的女学生,和徐鹤山有点渊源。rdquo; 两个年龄想差不大的男女必然要联系到少女怀春,莫岐手指一下一下顺抚着她脖子一边细腻嫩滑的皮肤,这种感觉让他爱不释手。 你想怎么做?rdquo; 傅泠泠扭了扭头,有点痒,莫总很想签下她吗?rdquo;顿了顿,又道:其实甜蜜也是她。rdquo; 哦?rdquo;莫岐动了动眉峰,确定是她?rdquo; 是她也不是。rdquo;傅泠泠没有过深地解释,这圈子里的水可深了,一个高三生hellip;hellip;小沛每天都忙着高考准备呢,她倒真是过分聪颖。rdquo;她把重音放在过分两字上,莫岐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有她的资料吗?rdquo; 当然有。rdquo; 傅泠泠从他怀里翻身出来,跪在沙发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朝他眨了眨眼睛,莫总要听我口述还是邮件传给你?rdquo; 她的眼睛大而明亮,微长,睫毛浓密弯翘。他从来没见过她戴假睫毛,甚至羡慕她眨一眨,里面的浓情满地快要逸出来的感觉。 莫岐掐着她的腰,口述。rdquo; 傅泠泠翘了翘嘴角,正要开口,莫岐先捂住她的嘴,先去洗漱,浴室有你的衣服和护肤品。rdquo; 她不解,还早呢。rdquo;她还打算让他拐着弯儿地帮她对付一下徐鹤山,怎么这么早就洗洗睡了? -- 第10页 莫岐推下她,洗漱,我先处理一份文件。rdquo; 傅泠泠愣了一下,就听见系统哇地一声喊出来。 宿主,你没有吸引力了啊。你被厌烦了hellip;hellip;还是你今晚吃了大蒜?rdquo; 傅泠泠不耐烦它总在那叨逼,摁了一下警告,决定先听从莫岐的话去洗漱。 进了浴室,她先照了照镜子以表自己魅力犹存,一眼看见嘴角被晕开的口红,蹙了蹙眉。走出去,莫总。rdquo; 莫岐看向她。 傅泠泠改了一下口,指了指自己的嘴,莫岐,我的口红可以吃的。rdquo;才进去继续洗漱。 莫岐被她逗地笑了一下,余光看见之前被她扔在地上的手包,走过去弯腰捡起来。 锁扣被摔开了,里面的东西掉出来,有一张照片。小女生,温柔可爱的类型,她拿着慕斯站在莫沛面前歪头笑,正要递给他的样子。 他想了想,没想出最近莫沛有什么暧昧的女同学。但隐约哼了一声,为他识趣不纠缠傅泠泠的事。 想起什么,他又打电话给莫沛。 还在玩?rdquo;他问。 莫沛已经在路上了,于是回道:快到家了。rdquo; 转头,去老宅陪陪奶奶,别回来了。rdquo;他语气倒是很平常,莫沛没听出什么异样,但他都快到门口了,明天去吧,我今晚还有作业没做。rdquo; 泠泠在我这,rdquo;他道,语气轻松,听我的话,别回来。rdquo; 莫沛听他这样宣誓主权的暗示,握紧了手机,你的秘书也在啊,是有工作要谈吗?正好我也有问题问问傅老师呢。rdquo; 莫岐笑了一声,随你。rdquo;然后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等着傅泠泠出来。顺手百度了一下甜蜜这个人。 作为知名作曲家,她的编曲几乎首首成名,他一一听了小半段,想到傅泠泠的话,又去了一个电话。 等他打完电话之后傅泠泠已经披着头发出来了,她的头发被吹得半干,有种似湿非湿的美感。莫岐口舌发涩,又看她半边头发歪在一边肩上缠着她光裸白皙的肩膀上,黑白对比下产生强烈的反差。他感觉从小腹立刻窜上一簇火,烧上眼睛。 他眨了一下眼睛,放下手机走上去,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抓着她的肩膀然后低头亲了下去。 过了好久傅泠泠才挣扎出来,开始她的报告。 她呢,叫何甜,今年十八岁。rdquo;她喘了一口气,刚刚闷得有点久,出生在一个小镇。父母都是镇中学的老师。rdquo; 公事公办的样子正经又禁欲。 莫岐试图掰着她的手指折叠,以期引起她的不满 傅泠泠咬着牙忍忍,继续道:小学至初中都是hellip;hellip;rdquo; 先听我讲!rdquo;她一把把自己的手缩回来,仗着胆子大拍了他一下。 莫岐并不生气,笑了一下不再闹她:你讲。rdquo; 傅泠泠舒了一口气揉着手指继续说。 都在当地读的,很平凡,成绩不突出而且为人低调,同学老师对她的评价是一个内向而没有多大存在感的人。rdquo;她嘶了一声,为他突然凑上来咬她嘴唇的动作,莫总!rdquo; 这个时候的傅泠泠才显出一点女儿娇态,嗔了他一眼,嘴唇有点红肿的样子格外动人心弦。 喊我莫岐?rdquo; 傅泠泠不跟突然变幼稚了的男人计较,从善如流道:莫岐。rdquo; 这是他为数不多地听到她清醒地时候喊他的名字,声音里边有蜂蜜似的,直甜到他的心口。莫岐侧头低低应了一声,眼神清明地看着她被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包,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泠泠趁着这个机会继续介绍何甜。 高中因为想要得到更好的教育到小姨这边来上课,现在和莫沛同班。哦对,rdquo;傅泠泠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角,我包里有她的照片,还是和小沛的合照呢。rdquo; 莫岐想起刚刚那张照片,她就是何甜? 看起来很正常的人生经历,不过有一点特别让人想不通。rdquo; 嗯?rdquo; 她的小说不仅因为剧情文笔受人追捧,更让读者喜欢的是,更新量。rdquo;傅泠泠被压得难受,推开他,一个寄住在阿姨家的高中生,日更新量一万五,而且从不断更。高产而且接档极快mdash;mdash;她哪来的时间在小沛所在以严厉著称的高中读书的同时,敲这么多字并且还能作出这么多一出即红的曲子?rdquo; 多余的不用讲,莫岐自然明白。至于事先存稿的理由想必已经被她排除。他想了想,你查到什么了?rdquo; 傅泠泠正要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莫岐显然想到是谁,脸色黑了下来,却不想动身。 她看他脸色极难看的样子却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反正因为谈事也没了兴致,她干脆起来随便穿了件衣服走向门口去开门。 停住!rdquo;莫岐下床,把她头发理了理,手指轻轻擦过红润的上唇,回来,我去开。rdquo; 然后走过去开门,冲着外面站着的莫沛青着脸,最好有急事。rdquo; 莫沛不看他,瞥了一眼里面的人,小叔,我没吃饭,刘姨被你打发走了吧?rdquo; -- 第11页 和傅泠泠的二人世界被打断,莫岐罕见地没有继续气愤。坐在餐桌上等傅泠泠煮面的时候,反而开始问起莫沛的近况。 最近还好?rdquo; 莫沛为他的虚伪撇了撇嘴,小叔,你上一次问我还是我初中的时候呢。rdquo; 莫岐不理会他的挖苦,听说你和一个叫何甜的同学相处的很好?rdquo;然后不等他的回答,只要不影响学习,以后带她来这玩也可以。你可能还不知道,泠泠的厨艺很好。rdquo; 我知道啊,rdquo;莫沛反而不急着辩解和何甜的事,以前泠泠姐教我作业的时候,每天都给我做芒果布丁吃。rdquo; 端着面走出来的傅泠泠:hellip;hellip;rdquo; 她沉默了一下,面好了hellip;hellip;吃吧?rdquo; 莫岐出师不利,面色沉沉,我不吃。rdquo; 那你跟下来做什么?傅泠泠鼓了一下嘴,刘姨说你中午本来就没吃什么,晚上又不吃,这样对胃不好。rdquo; 没胃口,还有文件没处理。rdquo; 傅泠泠正要放弃,就见莫岐挑衅似的看了一眼莫沛,对着傅泠泠道:你喂我,我才吃。rdquo; hellip;hellip;rdquo;她看见不知道从哪出来的文件夹被他拿在手里,此刻坐在餐桌前好整以暇地看向她。脸色丝毫没有不自然的样子,让人叹为观止。 傅泠泠妥协地去喂他。 对面的莫沛忍了忍,没忍住,摔了筷子静坐了一会。然后进厨房重新拿了一双。 看小叔悠哉悠哉地一边看文件一边吃饭的样子,开口道:小叔,奶奶说这周末给你安排了两个相亲,说无论如何也要在明年抱孙子。rdquo; 莫岐反射性地看了看傅泠泠,却发现她没有丝毫反应,不免为自己这样无厘头的动作感到丧气,于是冷声道:你去给她抱抱啊。rdquo; 莫沛到底没吃下什么,完了帮傅泠泠把碗筷放进洗手台里之后拉住她的袖子,我真的真的,和何甜没什么。rdquo; 傅泠泠笑了一下,难得的甜甜的感觉,我知道。rdquo;然后洗了个手上楼。 他站在楼下看她进了莫岐的房间,面无表情,很久都没动。 第8章 今晚月色真美*8 傅泠泠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淮市,她找到那个小镇,敲响了何家父母的家门。 何家父母是一对很普通的夫妻,丈夫严厉妻子柔和,俱都人品正直,很有为人师表的感觉。傅泠泠表明来意之后,显然把夫妻两人吓了一跳。 我女儿从小没学过音乐啊,这怎么就成作曲家了?rdquo;何母惊讶了一瞬,解释道。 傅泠泠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可能是高中开始学的。您女儿在高中以前有电脑吗?rdquo; 没有的。我们都怕耽误她的学习,就算玩电脑也是寒暑假偶尔让她玩玩。怎么了?rdquo; 哦,没什么。rdquo;她的笑意加深,上次我向您女儿讨要了联系方式,但后来发现这是一个空号。rdquo;她看向微蹙着眉的何父无奈地点点头,我们带着万分诚意希望您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rdquo; 你说你是代表莫氏?rdquo;何父眼神略微怀疑,有什么证据?rdquo; 傅泠泠拿出名片递给他,其实伯父您在网上搜一下的话,上面有我的照片。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完全不必担心我会欺骗你们什么单位。rdquo; 我女儿马上要高考了。rdquo;他说。 高考是人生一大转折点,我怎么可能打扰何同学呢。伯父伯母放心,我们只是提早做好准备,等高考完了正式向何同学提起合作。rdquo; 夫妻俩半信半疑。 mdash;mdash; 今天是周六,学生上班族的双休日狂欢第一天,逛街旅游在家宅着都无疑是解压的好办法。许佩照例逛超市买好零食关上房间的门,打开手机看起了小说。 作为资深读者谁不知道荷叶田田呢?三年前一本成名,此后高产平均每年五本小说,堪称码字战斗机。她作为养成系忠实读者,看她一步一个印从被质疑到成神,不仅收藏了她所有的出版书及周边,相关贴吧后援会超话更是长老级别。 今天是荷叶田田开新文第三天,就已经攒到五万字了,经历了一整周老板压榨之后能这样专心看新文对她来说真的幸福至极了。 新文是玄幻类大女主作品,和她的成名作仙侠类《琳琅记》设定有点类似,许佩美滋滋看下去。 想起琳琅记,就想起荷叶大大的微博里公布的影视版权出售的事。听说对方是原陈氏集团总裁的开门之作。作为后援会长老,她知道的消息当然比外面来得更多,更何况徐鹤山要注册的新公司正是在她手下过的章。 作为公务员,那一刻是无比自豪的。 五万字很快就看完了,前期的憋屈和细微的试探性反击到突然卡断,让她抓心挠肺的同时不禁感慨:上一本不知道怎么养成的短句短段的这种让人看得不太舒服的习惯,这本终于戒掉了,她们荷叶大大真的是文笔又提高了很多了! 看完了之后她习惯性去贴吧看了一眼,今天一样的里面有褒有贬有黑有捧,她熟练地把明显黑的帖子删掉了,临走前刷新了一下。突然蹦出了一个新帖子。 -- 第12页 mdash;mdash;说起来荷叶大大写龄也有三年了,我是看她的作品度过高中三年的,说老粉也不为过了。 马上就要到她入晋江三周年的日子了,为了庆祝我特意搜集了这三年她累计的长长短短近二十部作品,期间还因为重温而拖延了好长时间,直到今天终于整理完了! hellip;hellip; 看到这里她就没再看了,老粉对荷叶大大的支持她喜闻乐见,只是看多了所以习惯性地点了退出,转而进了微博的超话。 说来这位老粉确实是很用心了,超话里也被他带上了话题。她点了收藏,暂时不急着去看。她要重温琳琅记,为开拍影视化做准备。 但现在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之后的她会因为这一时的错过而后悔莫及hellip;hellip;或者说,千金难买早知道。 mdash;mdash; 宝珠来淮市目的不是为了签下何甜这件事。说实话她从来不认为她会长时间控制自己的情绪,笑脸应对那个人。 她是为徐鹤山和她那段恩情rdquo;过往而来的。虽然靠着以前的事情何甜想要攻略徐鹤山也不会很容易,但绝对是轻松很多的。可是谁叫她的任务就是破坏呢?徐宝珠站在何甜曾经和徐鹤山碰见的书店门口,看了一会头顶上面的书店名称。 她喊系统出来:是这里吗?rdquo; 说起来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是这里。当时这个书店还是挂着匾牌,八年前吧,这块匾牌老化掉落,下课回家的何甜看见匾牌下面的老奶奶马上就要被狠狠砸下,立刻跑过去把奶奶推走,自己因此受了伤,错过了一场重要考试。 当时的徐鹤山还是一名高中生,与奶奶相依为命,年幼母亲做小三和别人跑了,父亲赌博输了跳楼自杀,养成了他对金钱的绝对偏执的本性。唯一全心信赖的亲人就是自己奶奶了,对于救了她的何甜自然非常感谢。 这样和何甜一度频繁来往,直到徐鹤山第二年六月高考考了出去,奶奶去世,才断了往来。 宝珠来这里,就是提前阻止这一事情发生的。 系统语气十分肯定,回答她:就是这里。现在开始时间回溯吗?rdquo; 当然。rdquo; 宝珠以傅泠泠的身份回到了八年前,她还是十五岁,穿着小洋装在这个小城镇里格外漂亮显眼。 她背着书包走了几步,在街口处看见了年幼版的徐鹤山。他正弯腰安抚的老太太,声音温和有青少年特有的清朗,道:奶奶,你先在这边等一下,不要乱走。我去给你买几张膏药贴过来,晚上贴贴腰就没那么痛了,好吗?rdquo; 老奶奶看样子还是很有精神气的,只是手扶着腰皱着眉,显然深受其害。听自己的乖孙子这样叮嘱她,笑眯眯地只管点头。 徐鹤山转头去了对面的药店,奶奶原地停了一会,看见前面有个书店,喃喃自语道:马上要高三了,得多买几本辅导书hellip;hellip;rdquo; 徐宝珠看她走过来,上面的牌匾已经摇摇欲坠了。她连忙走几步过去,扶着老太太,奶奶,您先别走。rdquo; 奶奶诧异地看她。 你看,rdquo;她一边指着上面的牌匾,它都要松下来了,你在这等一下,我进去和店长说说这事,省得砸着人了。rdquo; 老太太一看,惊了一下,哎哟还好,多亏了你啊小姑娘。rdquo; 徐宝珠笑了笑,想绕个弯走进店子,转眼突然看见街对面的何甜要跑过来进书店了。眼见着快要砸下来了,她迅速蹙了一下眉,想到现在的何甜还不是以后的何甜,于是上前拉住她的手想扯过来。 何甜显然不明所以,反射性甩了一下她的手。徐宝珠手被扬起,刚好被砸下来的牌匾磕了一下,手背被缺口狠狠划破了皮,迅速泛白变红最后流血。 她嘶了一下,看着脚边的牌匾叹了一口气,好端端的,就要给自己留块疤了。 对何甜的抱歉表示了没关系之后,她扶着手正要去小诊所看看,一边的徐奶奶显然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恩人,拉着刚走过来还不明所以的徐鹤山过来,道:欸姑娘,让我这小孙子带你去看看,可别留疤了啊。rdquo; 最后她翻了翻包着纱布的手,再次谢绝了徐奶奶去她吃饭的好意,走出门。 徐鹤山被奶奶支使去付钱了,奶奶拉着她不让她走,那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rdquo; 她想了想,突然笑了一下,奶奶,我小名叫恬恬。竖心旁的那个恬。rdquo; 哦哦,姑娘真俊啊!几岁啦?rdquo; 徐宝珠趁她不注意挣开她的手,跑了出去。 在旁边小店听见奶奶对徐鹤山叮嘱:叫恬恬呢,你碰见那小姑娘可要帮我好好谢谢她。rdquo; hellip;hellip; 何甜把从系统商城里买来的书复制上了文档,进了后台点击发表之后外面差不多是半下午了。她给徐鹤山发了条微信,问他公司注册手续办好了没。 徐鹤山回得很快,小半个月左右就好了。 她想了想,语气小心翼翼:徐哥哥,听说你要和陈小姐订婚了? 徐鹤山好久没回,何甜稍微抓紧了手机,嘴角撇了一下。 还有三个多月就高考了,她决定先不急着这些。毕竟一个高三生能做的太少了,现在可以先冷着莫沛,适当联系着徐鹤山。 -- 第13页 尽管她还是搞不懂为什么莫沛对她两个月的关心一点反应都没有。冷着,就知道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视若无睹了。 于是又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徐哥哥,突然想起来我们又隔了八年没有见面了啊,我之前联系你的时候都差点以为你忘了我哦。 这次徐鹤山很快回了:怎么会?[/摸头] 何甜翘了一下嘴:七年前是你联系我的,这次我找上你了,嘻嘻两平。 当年徐鹤山突然找到她表示了感谢,说是一年前有什么事,虽然当时的她不知道原因,但显然很为有这样一个大哥哥对她好很高兴。虽然相处只有短短几个月,但也建立了感情基础。 几年前穿来的何甜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了。她心安理得地用突然想起八年前那件事情作为理由,勾起徐鹤山的回忆,然后顺利取得了他的信任。虽然和剧情里说的,救了徐奶奶之后就开始来往不同,而是时隔了一年才见面的这些剧情略有出入,但并不影响她偶然rdquo;地怀念当初的时光。 再有她荷叶田田和甜蜜的双重身份加成,徐鹤山对她好感度直逼八十,这还是没有见面的情况下的好感度。 她相信,过段时间找个机会见面,更深入了解的话,徐鹤山的攻略目的想必就能完成地七七八八了。她可知道,徐鹤山对陈茜茜的好感只有三十而已。 何甜文静地小小抿出了两个小酒窝,看起来甜美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改) 第9章 今晚夜色真美*9 学校老师成立了夜读班,名义上是给晚上自愿学习的学生一个使用教室的机会,实际上是半强迫的晚自习,只是躲过教育^局的检查而已。 家长自然不会反对甚至极力赞成,莫沛也搬进了学校住宿。因此有三个月不能和傅泠泠见面的莫沛在最后一个完整的双休日拉着她去逛了一天。 莫岐在书房里翻着傅泠泠给他的资料。不管是从小到大没有接触过任何有关音乐的教育,还是出书速度与实际客观条件显然不符的事实都明明白白地摆在上面。里面的解决办法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与何甜素未相识的人提出来的。 何甜要身败名裂了,但莫岐并不觉得傅泠泠有多狠心。他扣着桌面一下一下敲着手指,何甜和徐鹤山私下似乎有甚深的渊源,有些东西不是你得不到放过它就平安无事的。 更何况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那些人。 他看向前面放着的请柬,是十天后的陈茜茜和徐鹤山的订婚典礼。请帖精美大气,名字的字迹清晰俊秀,是徐鹤山亲自写的。 徐氏集团成立的当天就是订婚当天,傅泠泠站在镜子前面看盛装打扮的自己,转了两圈朝莫岐眨眨眼睛,问道:好看吗?rdquo; 莫岐靠着沙发,含笑点头,眼神十分包容的样子。 我要不要把项链换成简单一点的?毕竟我也不是主角,中间的钻石太大了。rdquo; 换了也一样,rdquo;他站起来整理她的耳坠,绕着她看了一会,帮她抚平裙摆,走吧,我的美人。rdquo; 傅泠泠抿嘴一笑,拍了一下他的手,还是换了项链随他走出去。 徐鹤山的订婚典礼兼开业之喜办得十分盛大,本市知名的各界人士都过来庆贺。毕竟曾经的陈氏也并不是没有关系网独行而起的,尽管陈总现在有一些丑闻缠身,但似乎马上就要干干净净地出来了。 更何况,徐鹤山本人确实是资质过人,后生可畏了。有陈氏老人扶持,谁不会赏两分面子呢?甚至因为两人郎才女貌,被娱乐媒体登报上热门,已经闹得轰轰烈烈了。 现场记者众多,在门口被拦着成了一堵厚厚的人墙,见熟悉的车牌号出现在眼前,纷纷按起了快门,咔嚓声不绝于耳,傅泠泠轻轻蹙了一下眉头。 莫岐站在车门外眼神沉沉,打了电话之后才挂着笑扶着她出来,让保安开了道拥着她进去。 陈茜茜果然站在门口迎接她。她化了漂亮精致的妆容,一身大红色露肩礼服,衬得她皮肤白皙得要发光似的,笑容甜美,当真是一个沉浸爱情的小姑娘一样。 她上前拉着傅泠泠进门,朝莫岐点点头,声音甜甜的:莫大哥,我借一会泠泠啊,你和徐大哥说说话先。rdquo;就挽着她的手往一角的阳台上去了。 徐鹤山像是无奈地笑笑,和莫岐毫无芥蒂一般聊起天来。 阳台上空无一人,陈茜茜靠在栏杆上面对着门脸色慢慢冷下来,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装,搞得多爱我一样,看得我直犯恶心。rdquo; 傅泠泠安抚她:也快了,再忍忍。你也说了要等他飞到最高再狠狠摔下来这样才最痛苦,不是吗?rdquo; 陈茜茜也不是要来专门和她吐槽这些的,只是憋了几天实在想要清一清而已。于是很快正了脸色,你说那个何甜真的会来么?rdquo; 当然会。rdquo;傅泠泠玩着手指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为免里面的人注意到异常。她把原版剧情看了好几遍,再加上上一世相处的十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的性格? 何甜这个人最骄傲自负不过了,当她的攻略对象有脱离她的掌控的风险时,又知道实际上徐鹤山对陈茜茜并没有什么真爱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不来和陈茜茜装一番无辜呢? -- 第14页 不恶心恶心陈茜茜让她无意中知道徐鹤山根本不是真喜欢她,何甜怎么甘心? 陈茜茜看她笃定的样子也稍微安心下来,转而聊起了女人常谈的话题。另一边的徐鹤山远远看了一眼,傅泠泠正拿着口红在陈茜茜手上试色,于是自然地挪开视线,开始敬酒。 宴会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有主持司仪在台上感人肺腑地发言结尾。傅泠泠站在莫岐身边余光瞥见大厅小门处果然站着一身朴素清爽又格外吸引人视线的何甜了。 她的对面是惊愕转而喜悦的徐鹤山,他喊来陈茜茜,与她介绍,让她带何甜去楼上换衣服。全程体贴入微,甚至低头拍了拍何甜的头顶,包容她的无礼闯入一样,对她笑得十足温和。 远处的相机对准了两人,闪光灯也没关。 陈茜茜领着何甜上楼了,傅泠泠看着路过的徐鹤山,上前了一步,笑道:刚刚那小姑娘是茜茜的远亲戚么?怎么值得茜茜这个准新娘这样亲自照顾她?rdquo; 徐鹤山听她话里带刺,神色冷了一下,是我的妹妹,傅小姐家搬去海边了?rdquo; 啊不是,rdquo;她不感到尴尬,只是觉得茜茜有点累。而且,这小姑娘我还和她见过呢,说起来还很远,八年前呀。rdquo; 傅泠泠啧啧了两下,前段时间再见到她都不敢认我,心虚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hellip;hellip;rdquo; 徐鹤山不关注何甜以外的事,并不耐烦她的回忆,摆了摆手走开了。 额头被轻轻敲了一下,傅泠泠回头看似笑非笑俯视她的莫岐,小声撒娇:做什么呀!rdquo; 他给你冷脸,你什么时候还会这样温柔了,不怼回去?rdquo; 她趁着周围人不注意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我在为你着想。rdquo;然后径直走向水果桌夹了几块水果放盘子里。 莫岐用手轻轻点了一下触感尚存的左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温柔。然后视线追随过去,看她摆着腰捻一口车厘子,微微仰头享受的样子。 旁边有人在他面前用手晃了晃,是一块长大的发小,正嬉笑得看着他道:怎么了?换口味了?rdquo; 莫岐疑惑地看着他。 发小捻着下巴摇摇头,我记得你以前格外对卡哇伊的小姑娘青睐mdash;mdash;rdquo;他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眨眨眼睛来表述卡哇伊rdquo;这个词语,前面这个,业绩出色的女强人,长得嘛,艳丽妖媚。rdquo; 这不是换了口味是什么?rdquo; 莫岐不理会他的耍宝,甚至对他近似亵渎rdquo;的话语感到生气,怒气过后突然就反应过来。他似乎,对傅泠泠关心过头了吧? 发小并不觉得莫岐不理他就是漠视他,他本来就是这个性子,轻易不愿意说很多话,于是继续评论傅泠泠道:那腰细的啊,欸mdash;mdash;床上功夫不错吧?rdquo; 闭嘴!rdquo;莫岐霎时怒气上涌,自己看重的人被一个男人评头论足,显然是对她的不尊重,以后不允许说这样的话。rdquo; 发小被他吓了一跳,怎么hellip;hellip;真喜欢上了?rdquo; 莫岐盯着他看了一会,走过去。 他被盯得头脑发麻,半晌耸了耸肩,得,原来还是个痴情种。rdquo;随即不介意地跟了上去。 但此刻傅泠泠正在和别人说话。 是长得颇帅气的一个富二代,油腻轻浮mdash;mdash;莫岐暗暗评价,看见傅泠泠对他那样温柔的笑,酸气上涌,神色冷下来。 富二代被他往面前一站,突然卡壳忘了自己该说什么,生硬转了话题,莫hellip;hellip;莫总今天格外地精神,这一身棕色高定生生年轻了十岁啊,瞧着和我一样!rdquo; 莫岐hellip;hellip;莫岐神色更冷了。一边的发小噗嗤一声笑出来,富二代显然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合语境冷了场,哪个男人不介意年龄呢?他向傅泠泠求助地看过去。 傅泠泠好笑地挽上莫岐的手,莫总瞧着是比小李总精神对了,小李总最近可是睡眠不好?rdquo; 小李总尴尬地转身走了。 莫岐正要质问她为什么要和这种一看就没什么用的富二代说话,二楼就一阵小小的骚动。 陈茜茜拉着何甜上楼之后,果然听见她一番明里暗里的炫耀徐鹤山对她的好,又是一副无辜的神色诉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徐哥哥颇为苦恼的样子,强扭的瓜不甜这些话也出来了。陈茜茜径自抱着手臂,任她一个人自导自演。 何甜不是个能耐住气的人。她被系统护惯了,无法无天容不得挫折,这个世界本来就因为莫沛的毫无反应而让她觉得烦躁了,现在陈茜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她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一样,更是让人气愤。 她终于变了脸色,甜美的小脸上挂着极其破坏美感的笑,陈姐姐,你试试,待会我被剪刀划破了手,徐哥哥是心疼我还是信你?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了,明明前几章还有评论的,现在你们后继无力了:) 这样子怎么给你们未来(现任)老公**? ╰(‵*prime;)╯ 啊?! 第10章 今晚月色真美*10 傅泠泠在楼下就看见徐鹤山半抱着何甜安抚她,一边怒气冲冲对着陈茜茜斥责她小肚鸡肠,也不顾未婚妻泪水涟涟,直接搂着何甜去了医院。 -- 第15页 盛大的订婚典礼以这样一场闹剧结束,圈子里沸沸扬扬,但外人却丝毫不会知道什么。媒体也不知道是被谁闭了嘴,前几天还是热门上的常客,后面却丝毫没了音讯。 何甜洋洋得意地对着看望rdquo;她的陈茜茜,转眼委屈地小声和徐鹤山哭:还有两个来月高考,幸好时间够hellip;hellip;没事的啦,我学习很好的!你还不信我吗?rdquo; 徐鹤山看她完整洁白的右手,皱了皱眉。 我怎么七年前还看见你这手上还有一条很深的疤?rdquo; 何甜随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左手,回忆了一下才笑着回答:那时候留疤没几天,当然很深,本来也没很严重的伤口,这么多年了早就淡化了。rdquo; 之前没留疤吗?rdquo;徐鹤山换了个坐姿,面朝着门口偏头问她。 啊?什么之前?没啊。rdquo; ------- 万事俱备,傅泠泠心情轻松地拉着陈茜茜一起去逛街。 本市最大的商城是莫氏旗下的云上商城,陈茜茜拉着她坐在美甲院里抽了本杂志给她看,你这么好看的指甲怎么一点美甲也不做?要不试试?rdquo; 傅泠泠对此不太感冒,她虽然爱美,但更倾向素甲,只是挑了几款比较适合陈茜茜的给她看。 待会先去逛几楼?rdquo;陈茜茜也不勉强,选了一款让人来做。 就三楼吧。rdquo;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没看见何甜的身影。 三楼是服装区,更适合何甜现在的人设逛。 她给联系的私家侦探确认了一下,对面回得很快,还给她发了张何甜正在挑衣服的照片。 说起来逛街的目的,犒劳自己是一个,更重要的是因为按原剧本,何甜今晚回去会在荷叶田田的微博上发今天的行程。想要曝光她本人,只能巧合rdquo;来解释了。 网友很给力了,她和陈茜茜看完了一场电影后外面已经晚九点多,而微博上也正在几近酝酿好这次热搜。 晚上七点四十一分,何甜发了一条微博。 荷叶田田V:今天去逛街,大丰收!纪梵希里的小姐姐特别温柔哦。[/图][/图][/图][/图] 一条评论慢慢被顶了上来: 今天距离变胖负无穷:天!我没猜错的话今天碰上的可爱小姐姐绝对是荷叶大大。为了带图上锤我还特意充了会员[/图][/图][/图][/图]//荷叶田田V:今天去逛街,大丰收!纪梵希里的小姐姐特别温柔哦。 粉丝带的图几乎张张和荷叶田田发的图重合,只不过荷叶田田图里没有本人,而粉丝把拍照的荷叶田田也拍了进去而已。 两个小时的发酵,整个评论区完全炸了。荷叶田田是谁?被评论写言情缠绵悱恻,写武侠热血沸腾,写悬疑迷案重重,没有她不会写,只有她还没开始写的大神级别写手。 粉丝高达四百万,堪比流量小花旦。但由于从未露脸而更显得神秘让人心痒痒。这次终于突然被粉丝曝光出来,看照片还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少女,谁不震惊兴奋? 这位距离变胖负无穷rdquo;网友的粉丝甚至三个小时激增三万,那条转发微博下面的评论区好坏一半,有感激她造福广大粉丝rdquo;,也有质疑她巧地不合常理rdquo;,更有粉丝的评论称侵犯荷叶大大的隐私权rdquo;。 总而言之,本就因为徐氏传媒对外宣称《琳琅记》开拍而过了一次路人印象的荷叶田田,这次因为甜美温柔的长相,出乎意料的年龄,和突然的曝光,毫无疑问地高居热搜榜第四,又火了一把。 一时间她的微博下将她高高捧起,明明可以靠脸偏偏靠才华rdquo;、出名趁早rdquo;等等赞誉纷涌齐上。紧接着又有知情人表示这是某某知名一中高三某班的学生,成绩长居榜首,堪称学神,更是将荷叶田田架起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实际上何甜本人并不会为此高兴。一个马甲在这样的关头曝光,对她目前最紧要的高考rdquo;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知道她的和她熟悉的,一下课就围上来质问rdquo;她瞒着这样一个消息,又纷纷要求合照签名表示要发在网上炫耀一下。不认识的拿着手机偷拍,跑上来莫名其妙的表白。甚至眼红的人开始诋毁讽刺。 她甚至想时光倒流不要发那条微博mdash;mdash;不,甚至不要出去逛街! 但系统很干脆地给了她回答,不能回溯宿主进入世界后的时间线。rdquo; 要疯了!何甜捏着书包看外面下了晚读课后蠢蠢欲动的同学们,扭曲了一下脸庞,发了一条短信给徐鹤山。 最后有老师的帮助才挤出了人群上了徐鹤山的车。 但显然事情还没完。傅泠泠拉着陈茜茜看私家侦探给她发的照片,得亏你没看上他。rdquo; 是徐鹤山坐在驾驶座上手抚着何甜安慰她的照片。外面与平日相比更多的学生正小跑一窝蜂地冲过来,而里面他的神色十分温柔,像是对着情人偶偶私语一般,画面感十足。 第二天刷微博的粉丝们再一次被炸了。 女神有男票了,女神早恋了,女神男票看起来很有钱啊,女神低头委屈的样子真他妈可爱。 最后汇聚成一个主题,女神有主,非诚勿扰。 陈茜茜撇嘴,他也就这个时候能耍耍威风了mdash;mdash;我爸那边证据差不多好了,只有一个无关紧要的拖欠部分员工工资,马上能自证清白了hellip;hellip;rdquo; -- 第16页 她呵呵冷笑了一声,我也找好了他挪用公款,恶意勾结乙方做合同漏洞,虚报案件污蔑他人的证据了。rdquo; 傅泠泠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预祝马到成功。rdquo; 马到成功。rdquo; mdash;mdash; 莫岐发现自从他同意让她对付何甜之后,他和她已经八天没有好好说话了。除去上班普通的递资料,汇报行程以外,就连爱的鼓掌也相隔了近一个月。 他看见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知名美女作家rdquo;事件,突然觉得自己得承认,他想傅泠泠了。 就连上次订婚典礼上的发小也在两天前发电关切地询问,事成否?rdquo; 呵mdash;mdash; 他拨内线让傅泠泠进来,门一开就开口一句:今晚去御景湾。rdquo; 途径的小李长大了嘴巴,惶惶不安,觉得自己马上要被杀人灭口mdash;mdash;甚至做了一个梦。 高冷的莫总拿着刀架在他那细弱的脖颈上,幽幽地低声和他作最后的告别:死人的嘴,才是最牢的。rdquo; 傅泠泠一脸疑惑地看着从洗手间出来就低头发呆然后突然抽风似的叫了一声的小李,甩了一下手,有事吗?rdquo; 没hellip;hellip;没事hellip;hellip;rdquo; 第11章 今晚月色真美*11 傅泠泠到御景湾的时候意外地在客厅里看见坐在餐桌前的莫岐。 他手指捏着杯脚偶尔晃两下却并不喝,眼睛看着面前的手机,听到声音转头,深刻而隽秀的脸庞就对着她。 她愣了一下,大概可以称之为惊艳。 刘姨做了什么好吃的,莫总介不介意我尝尝?rdquo; 莫岐突然笑了一下,似乎在笑她拙劣的演技,这酒是西班牙那边酒庄空运过来的,莫氏正在找那边的合作方,让人运来尝尝合不合格。rdquo; 哦hellip;hellip;哦,rdquo;傅泠泠不自然地低头挽了一下耳边坠下的发丝,我开始还以为hellip;hellip;rdquo;你装逼呢。 来,你过来尝尝。rdquo;他帮她倒好了红酒,在她坐下来之后推到她面前,那酒庄是当地的老厂子,传统手法,我觉得很醇正。rdquo; 傅泠泠细品了一口,为它酸涩又甘甜的口感眯起眼睛,眼角自然而然地倾斜出慵懒感,有莫名的风情。 莫岐手搭在额头上靠向椅背,回神过来问她:怎么样?rdquo; 很好喝。rdquo;她愉悦地回答,很喜欢这酒的味道,直白地表露称赞:好像比以往喝过的偏甜,酒味很浓。rdquo; 莫岐看她因为微笑而露出的细细贝齿,整整齐齐。不禁舌头蜷一蜷,在牙面上慢慢舔过去:给你怎么样?rdquo; 嗯?rdquo; 莫岐指着旁边没喝多少的酒瓶,这瓶都给你喝。rdquo; 傅泠泠睁开眼睛看着莫岐,又看向酒瓶。瓶子的设计特别别致,瓶身上的菱格状纹路和流畅的身线在鲜红色的酒液映衬下显得格外神秘美丽。 好啊。rdquo;傅泠泠站起来在大厅晃了几圈找到了灯的开关,将大厅的明灯全都关了,留下头顶上暖黄的吊灯,水晶将多数光线折射,仅仅几缕落在她手里的酒瓶上。 酒的颜色变暗了,瓶身却依旧流光逸彩。她摇了摇酒瓶,你看,设计这个瓶子的人一定是个浪漫的法国人。rdquo; 莫岐看见瓶身上每个菱格在暗光的映照下,都似乎有心状的折痕在酒液面上闪动。 他的心突然急促地跳了两下,视线移到她的脸上。傅泠泠正歪着头欣赏酒瓶,纤细的手指握着瓶颈,盈余伸出的指尖扣在虎口处,透明地能看见里面青色的血管要泛红似的。 莫岐正要说什么,傅泠泠走过去把灯打开了,声音暧昧又冷静,不如就这家吧?顺便把这瓶子的专利买过来,很有噱头。rdquo; 他克制了一下,嗯了一声。然后去打了电话让人去做工作,回来时傅泠泠依旧在喝酒,面颊略微泛红,似乎已经微醺。见他进来朝他笑了一下。 莫岐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停住沉默了一会,半晌哑着声音开口:你搬过来住吧。rdquo; mdash;mdash; 其实渐渐习惯了被瞩目的感觉也不会觉得怎么样,何甜已经能自然地和所有对着她拍摄的手机微笑,能写下自己的签名之后温柔地让同学专注学习。她的人缘越来越好,以至于网上好评如潮。 她已经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感觉,终于不再恼怒那个粉丝的私自爆照,在与她互动了几次后更是让众多粉丝直呼宠粉温柔女神。 许佩却有些烦恼。当时粉丝爆出荷叶大大三次元的照片之后,荷叶大大层曾在群里直言不喜欢这样过于直接不经同意的爆照。后援会一致同意她发起的驱除粉籍这个建议,最后是她把那名粉丝移出了群,被仇视了一波。 现在倒好,那次爆料没有对荷叶大大造成负面影响,所以荷叶大大和粉丝相亲相爱,她本人却被投靠该粉丝的后援会长老排斥了。 她倒没有怪荷叶田田,只是不太想参合年轻有朝气的一群后援会人员之间的勾心斗角。只是作为一个长老被排外了,会长已经开始考虑让她退休rdquo;了。 退出怎么行?荷叶大大因为被爆出了美照,以往从不参加的签售会也答应要召开了。这意味着什么?后援会一向是能得到第一手资源的皇亲国戚rdquo;,她退出了就只能作为一个普通粉丝苦苦等最后的消息出来而不能早做准备了。 -- 第17页 好在荷叶大大签售会必定是在高考后举行,她还有时间找到自己的拥趸表明地位了。虽然作为上班族她的时间有限,但好歹她也是曾经的长老了,找人支持她还是不难的。组织部的部长与她挺熟,她微博私她。 言午田田:忙着吗?有事找你。 河头长根草:没。正好有事找你。 言午田田:你先说。 河头长根草:会长刚刚在群里问了荷叶大大,想让你退休,荷叶大大没反对。会长现在去编辑微博了hellip;hellip; 言午田田:hellip;hellip; 言午田田:这么快!我本来就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让我退休!当时他们不也答应地好好的吗? 河头长根草:谁让现在那个粉丝在微博上和大大关系那么好呢?她想进后援会当个头,就拿你开刀了。 许佩再发消息过去,却迟迟没有被已读。她被当头懵了一棒,不能接受自己最喜欢的大大居然这样默认自己被赶出去。 她难受地捂了一下午的被子,完了平静地发了条微博。又作死一样去刷贴吧和超话,里面自己的退休倒是溅起了一星半点的水花,不过评论去被控地厉害,一股脑地说她不坚持中途放弃又试图挑起后援会里的矛盾。 她要气笑了好吗。 许佩喝了两口水冷静一下,继续刷下去。突然发现一个多月前那条庆贺荷叶大大写文三周年rdquo;的帖子。楼主又更新了挺多层,这次她有兴趣看下去了,略过开头看过的mdash;mdash; 众所周知荷叶大大的高产在写文圈里是出了名的,我除去短篇随笔和番外集算了算,一共有二十三本五十万字以上的作品,最长的字数高达两百四十一万,可谓笔耕不辍的典型代表了。 这二十三本里面涉猎是真的广,虽然只在耽美和言情两部分写,但古言玄幻科幻末世现言幻言网游都市俱都囊括。从分布来看没有明显的偏好,部部经典篇篇高人气。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都说一个人相貌可以变,神态可以改,但骨子里的那种习惯**却掩盖不了。而我们的荷叶大大就非常厉害了,你们能对荷叶大大的文笔做一个概括描述吗?能对她的写法做一个总结吗?不能!除了用精彩两个字来描述,任何词语都不能表现她。 说她文笔细腻吗?是真的细腻。《琳琅记》里感情戏写得多好啊,那心理描写,那场景描述,身临其境妙不可言。说她大气豪放吗?是真的大气。《清明上河图》几乎是大男主戏,偶尔的几场桃。色邂逅也是读者自己想象出来的,用词豪迈,和起点网十分类似。说她层层穿插吗?也是真的处处伏笔。《河岸那边》里面多悬疑恐怖啊,环环相扣,完全想不到凶手居然是女主的父亲!说她简单粗暴吗?也是真的简单粗暴。《末世辟生》里面够血腥直白的吧,完全没有委婉的余地。 hellip;hellip;打这么多字也是很累的,看那么多书也很累。总之这二十三部作品里面我似乎看见了二十个作者的身影[/允悲],荷叶大大是真的神来之笔,小人不才,整理了两个多月,并没有整理出什么。 我实在找不到荷叶大大的文风。信我,我直觉这其中并不简单。下面的文档链接里是我整理的,同一个场景在五部作品里的完全不同的写作手法等等这种撞车现象rdquo;。欢迎观看。 另外,请恕我最后一次喊你荷叶大大rdquo;。 hellip;hellip; 许佩恍然明白了什么,看评论,一半多都在说楼主沙比,别信这种脑残等等荷叶粉丝的一言堂。 她点开文档链接,一点一点看下去。她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公务员当了六年hellip;hellip;一个人的文风还是能看出来的,这样一对比还真的有点hellip;hellip;仿佛看见了二十多个作者的身影。rdquo; 怪不得这个帖子上不来,没有仔细看帖子内容,粗略看的话确实容易被粉丝带偏。她进文学城点开荷叶田田作者主页,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一个高中生,是怎么做到日更一万五,快速接下一本,中间只有一天的空隙。又是怎样从三年前就有琳琅记那样的深厚的文学功底的? 三年前的一个初中生? 第12章 今晚月色真美*12 傅泠泠并没有搬进御景湾,莫岐自觉落了面子,已经有近两个月没有再和她单独说过话。 她倒不觉得有什么,本来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为了不让他和莫沛有被何甜攻略的机会,现在何甜已经被她在他们脑子里植入了恶劣的印象,何甜再想攻略也没什么可能了。 现在最重要的目的是何甜,更何况mdash;mdash;莫岐是典型的豪门贵公子,一味顺从只可能定位在情人了。 所以她忙着帮莫沛找高考住的酒店,又安排高考两天他的衣食住行,在莫沛强烈要求下同意了陪考一事。 但此刻说完了请假理由之后,莫岐面无表情地拒绝了。 傅泠泠拧了拧眉,也知道自己作为秘书,请两天假这个理由不太站得住脚,于是走两步上前掌心压着办公桌,躬着要显出恭谦的姿态:莫总,小沛明后天很重要的,他让我陪我答应了,失约我担心会影响他的情绪。rdquo; 莫岐扯了扯嘴角,傅秘书,你是他什么人?rdquo; hellip;hellip;老师,我作为老师很担心hellip;hellip;学生。rdquo;看着他越来越沉的脸色,傅泠泠不自觉压低声音停了嘴。 -- 第18页 酒庄的声音还没谈下来,明天你飞去西班牙务必拿下合作。rdquo; 合作我一定拿下来。rdquo;她立下军令状,但莫总能先给我两天假吗?rdquo; 莫岐看她执着的想要获取他的批准的样子,眼睛里有两份焦急担心,明明眼睛里都是他的影子,但他却觉得里面分毫没有他。 和他上。床是假的,是工作。陪他吃饭是假的,是工作。给他熬汤是假的,还是工作。 她只把他的喜好当做工作一样牢记,把他的欲望当做工作一样遵从,以为他是简单的发泄而不带感情的去执行。知道他喜欢亲吻她的肩膀,所以私下见面都会穿露肩的衬衫。知道他工作咳嗽会烦躁,会给他炖扇贝雪梨汤。 她只当自己是傅秘书,他却自作多情地以为和他相处的是傅泠泠。 莫岐想起那个晚上,他鼓起勇气强装高高在上的让她搬去御景湾。 mdash;mdash;傅秘书尴尬地笑了一下:莫总,您开什么玩笑呢?御景湾可是我住不起的hellip;hellip;不过,那酒庄有意向打开国内市场吗?rdquo; 他觉得空调温度调低了。于是双手握紧在一起开口,你去吧,拿下酒庄合作后去云上做执行总监吧。rdquo; 莫岐干涩地笑了笑,给你升职提薪。rdquo; 傅泠泠笑容很大,是开心得真心实意,谢谢莫总。rdquo; 高考第一天下了淅淅沥沥的雨,傅泠泠把伞装进书包,又检查了一遍带的准考证身份证之类的物件,才提出去放在吃早餐的莫沛面前。 他咬着吐司抬头,泠泠hellip;hellip;姐,我要考好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rdquo; 什么要求?rdquo;傅泠泠直白地问出来。 套路失败,莫沛不在意地站起来,反正不会让你为难mdash;mdash;陪我周末旅游?给我发红包?这样也不行吗?rdquo; 傅泠泠笑笑,当然可以。rdquo;想起什么又说:明天下午考完莫总会来接你去云上吃饭,你到时候回酒店自己收拾东西退房。rdquo; 你呢?rdquo; 我明天下午的航班飞西班牙。rdquo;她仰头摸了一下他的头,眉眼弯起来有种温柔的感觉,你加油,我回来的时候就是出成绩的时候了。rdquo; 昨天下午是他和她时隔两个月后的第一次见面,莫沛原本是非常高兴的。一大早起来看见她在帮他叫早餐,穿着酒店配备的棉质拖鞋,头发披散下来甚至让他有种时空穿插的错觉。 但明天开始又有半个多月不能见面,他很想生气,但头顶依旧存有软软的触感。 他气消了,点头出门。 傅泠泠目送他出房门,笑容渐渐淡下来,回了自己房间。下榻的酒店托莫沛的福,星级高而服务周到,房间也简洁大方。她一个人站在中间,居然有种空旷的孤独感。 也不知道为什么,御景湾比这大多了呢。 傅泠泠拿出手机给陈茜茜打电话,陈伯父现在怎么样了?rdquo; 陈总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被保释出来了,因为本身也没查到什么,唯一的拖欠工资还涉及到公款被挪用的缘故,所以没有任何重大罪名可以判定。 陈茜茜正在陪着自己老爸散步,陈总出来后她就带着他去了另一个地方散心,算是去去晦气。 她的声音明朗带笑,回答她道:很好啊,就是还有点气我和徐鹤山订婚了。rdquo; 那你怎么说的?rdquo; 还能怎么说,陈茜茜噗嗤一下笑出来,咱们老陈家也就我一枝花了,让徐鹤山兵败得光荣不好吗?rdquo; 傅泠泠很喜欢陈茜茜这样敢爱敢恨的爽朗感,和她相处真的特别舒服,于是跟她一起笑。 陈茜茜继续道:昨晚儿徐鹤山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你说我什么时候回去最好啊?rdquo; 徐鹤山并不知道陈总出来的事。因为莫岐的干扰,他在警局那边得到回答始终是办理中。他本身关系都使在赚孔方兄上了,在这方面自然使不上什么力气。 等我出差回来?rdquo;她想了想,材料都准备好就好了。rdquo; 行!rdquo;陈茜茜一口答下,又说起另一件事,我前几天不是关注了何甜那作者号的微博吗?你猜我看见了什么?rdquo; 傅泠泠也关注了她,当然知道,但还是笑问她:什么?rdquo; 激吻诶,徐鹤山不阻止的吗?rdquo; mdash;mdash; 徐鹤山确实不知道她居然发了这张照片上去,等他看见的时候下面点赞都几万了,再删掉也无济于事。 他面色阴沉地打了电话过去,没人接。 何甜回了微信给他:[/委屈]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发那张照片啊,我这不没发你正脸吗? 徐鹤山皱着眉打字:但我的车有很多人认识。 何甜很快发了过来:对不起嘛>_<,下次我小心。我先复习啦,你答应考完那天下午来接我的~ 徐鹤山容忍她,回了个好字过去。 倒不是怕陈茜茜知道,过不了半个月他就会送陈茜茜出国,反正当时她考了研也没来得及读。她不在这他才能放开手脚让陈父的罪名落实下去。更何况当时他挪款的痕迹还没清干净,有些相关人甚至还没离开这个城市。 -- 第19页 他只是觉得何甜最近风头太盛了,他毕竟和陈茜茜的订婚典礼举众皆知,闹得太大对刚成立没多久的徐氏没有好处。 外面恰好有秘书敲门进来,递给他琳琅记的开拍计划,资金已经到位,他相信这部剧一定会是一个开门红。 这样一想,对何甜的喜爱更上一层楼了。他站起来走去落地窗前面,看外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突然想起来那年书店前面,何甜穿着漂亮的小洋裙手背被划伤了,却只是皱着眉站在那里。不哭不喊,漂亮极了。 她曾是他接下来一年的梦。 后来奶奶重病,他回家在母校偶然看见宣传栏的照片,她的眉眼长温柔了,变得可爱而腼腆。他跑回去和奶奶讲,我好像看到甜甜了,不知道是不是她。rdquo; 那你去找她啊。rdquo;奶奶声音嘶哑,但显然很高兴,恬恬现在怎么样了?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rdquo; 他说下次带着她来认认,如果她愿意的话。但没过几天奶奶就去世了,出丧的那天他在书店前面看见仰头的看牌匾的她。 她声音也变了,伯伯,这牌匾终于换了啊,去年我差点被砸了呢。rdquo; 她居然才十一岁。他有点迷惑,甚至差点以为自己是变态,让一个十岁的孩子进了梦。但混沌的记忆告诉他,这个女孩就是奶奶的救命恩人。 幸而她后来再也没有入过他的梦。越是相处就越将她当做妹妹,直到前段时间的相遇。 高考的几场考试在紧张焦虑中度过,最后一场英语是傅泠泠送他进考场的。她把行李箱放在车里,顺便送他过去,帮他又检查了一边东西递给他,看你挺轻松的,提前祝你马到成功?rdquo; 莫沛看了看周围,借着突如其来的冲动靠近她耳朵,轻轻哈气说:我想你亲我一下。rdquo; 傅泠泠后退半步,看他不上不下的像是紧张又犟在原地的样子,沉默几秒后突然笑出来,真的?rdquo; 她的眉梢稍稍上翘,风把她的耳坠吹得晃动在发间,口红涂得很薄,线衫领口下面的锁骨间凹陷明显。 莫沛不自觉地上下动了动喉结,摆手,算了,一路顺风。rdquo; 傅泠泠轻轻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非常感谢 平川太太 灌溉营养液 10 2018-03-20 08:41:40 平川太太 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3-20 08:41:40 为你留灯!!!爱你呀 另外 我周一和周四可能会/不更/少更/晚更/见谅 会尽量保持更新吧我也是有霸王票排名的人了(deg;omicron;deg;) 第13章 今晚月色真美*13 考点的大门在铃响后慢慢被关上,门口站着两个保安,外面的家长们渐渐散开或站或坐,打算就这样熬过两个小时。 傅泠泠站了一会儿,回头往一边停着的车走去,途中突然站了一个人。 她抬头,愣了一下粲然一笑,徐总,好巧?rdquo; 徐鹤山穿了一身休闲装,显得年轻了许多,傅泠泠打趣道:要不是徐总您气势在这,旁人都要以为这是送女朋友来考试了。rdquo; 他笑笑没有在意她的打趣,送老家的妹妹高考。rdquo; 亲的?rdquo;她故意问他。 徐鹤山摇了摇头。傅泠泠渐渐放下笑,徐总您可能不知道,我和茜茜都认识你的何甜呢。rdquo; 看见他皱起来的眉头,傅泠泠重新弯起嘴角,不与您多说了,我还要赶飞机,回见?rdquo; 徐鹤山弯唇,回见。rdquo; 他注视着她绕过他的身影,腰肢纤细。夏风微大,她自然地伸出手把头发挽在耳背后。光滑的手背在他眼帘里划过,徐鹤山一顿,抓住她的手。 傅泠泠惊讶地看向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下意识的动作,因为尴尬而略觉得口干,他动了动嘴角,解释道:甜甜以前有个和你一样的疤,真是巧。rdquo; 傅泠泠捂嘴笑起来,像有钩子一样一抓一抓的,她开口:是挺巧的,这疤也有八年了,就是去不掉mdash;mdash;你说甜甜?rdquo; 是hellip;hellip;何甜。rdquo; 啊,rdquo;她恍然了一下,真巧,我小名也叫恬恬,只是竖心旁的。原来我和她这么有缘,看来有必要深入认识一下了不是吗?rdquo; 随即伸出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扒下去,我就不打扰您了,再见。rdquo; 她的平底鞋踩在地上竟然比别人踩着细高跟,更有韵味。 徐鹤山想。然后疑惑。 mdash;mdash; 他回去就做了一个梦,梦里少年的他站在一个穿着小洋裙的女孩后面,侧脸略稚嫩但气质冷淡。她扶着一个老太太慢慢往前走,老太太很眼熟,声音熟悉。 囡囡你叫什么名字呀,以后叫我家小孙子多照顾你。他呀,什么都会,你只管使唤。rdquo; 徐鹤山想笑,奶奶就是这样的,喜欢用这样的语气和别人讲自己什么都会rdquo;,明明句子是嫌弃埋怨,语气里却满是自豪。他就这样随她去,这毕竟是她最大的乐趣。 女孩子比奶奶还高一点,身材细高,腰瘦,十分漂亮。 她清凌凌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奶奶,我小名恬恬,竖心旁的那个恬。rdquo; -- 第20页 老太太高兴极了,练着念了几遍,然后喊着小孙子回头。 她不掩老态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看见站在后面的他,放得更大了,鹤山快过来mdash;mdash;rdquo; 这场梦戛然而止,枕边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 他尚且迷惑,顺手接了电话,娇俏带着懊恼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徐哥哥,我马甲掉了!rdquo; 什么意思?rdquo; 我本来想用荷叶田田发微博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甜蜜的账号,还放了自己的照片hellip;hellip;rdquo;她苦恼地吐槽,我真是太不小心了,这样都能弄错。rdquo; 发微博多久了?rdquo; 半小时mdash;mdash;没用了,我连转发都有上万。我马甲全掉了!rdquo; 徐鹤山揉了揉太阳穴,习惯性地安抚她:没事,这对你,对琳琅记的宣传也是一个噱头,我会让人给你买水军带好节奏单位。你发个微博解释一下就好了,也不是丑闻。rdquo; 那好吧。rdquo; 外面天初初亮,缠了两天的阴云散去,今天开始是个晴天。 他回想梦境,拿起刚放下的手机给助理打电话,给我定今晚去淮市的飞机票,再查查傅泠泠八年前有没有去过淮市。rdquo; 是莫氏集团的傅秘书吗?rdquo; 徐鹤山扯了扯领带,嗯。rdquo; 可是您今晚有和何甜小姐的晚餐约定,要取消吗?rdquo; 他刚想脱口取消两个字,又顿了顿,想到她马甲刚曝,周围可能会有些记者,于是改口:订明天上午的机票,晚餐照样。rdquo; 何甜后面果然跟了几个记者,他让人引走之后拉着她上了电梯,这几天少出门,现在网上全是你的好评,有些不入流的媒体就喜欢这个时候捉你的瑕疵放大,到时候影响不好。rdquo; 何甜乖巧地点点头。 吃完饭倒是出了点意外,何甜小姨家的地址不知道怎么暴露了,门口好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徐鹤山没停车,绕过小区往别的路上开过去。 你带了身份证吗?rdquo; 何甜自然也看到了刚刚的情形,但她倒是不怕那些狗仔,只是想到这是一个更亲近徐鹤山的好机会,于是摇摇头,没带。rdquo; 徐鹤山找了一会,没发现自己的身份证,但他也不适合用自己的身份证给她开房,于是犹豫了一下,去我那吧,我在清水源有个单间,钟点工应该有每天打扫,住一晚没问题。rdquo; 嗯,好的。rdquo;她轻轻贴了一下他的右脸,我信你。rdquo; 徐鹤山手动了动,没像以往一样摸上她的头。 傅泠泠很快看到了她出国前的成果。系统给她显示的画面里,徐鹤山站在何家父母面前面色沉凝,紧接着接了一个电话。 他声音带着点恼意:傅泠泠八年前来过这个小镇?手呢?怎么受伤的?rdquo; 电话那边的声音倒是听不见,但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西班牙的地中海气候在六月份格外干燥,傅泠泠接水又喝了半杯,才换上高跟鞋再次走访那个酒庄。 她都有点迫不及待了,打开酒店的房门,低头又检查了一下材料。 嘿,rdquo;脚尖前一双黑色运动鞋,傅泠泠,你要兑现你的承诺了。rdquo; 她抬头,莫沛脸上的墨镜还没摘下来,显得他原本明朗的脸庞略微邪肆。 傅泠泠莫名觉得心情更好了,她看见莫沛的手心朝上向她伸过来,笑了一下,搭上去挠了两下,我很乐意。rdquo; 她带着他去酒庄踩点,和酒庄老板谈着经销宣传,摆出中国市场的广阔和莫氏云上的优势,最后又给出两赢的方案。 庄主很动心,但并没有轻易答应。傅泠泠算得上收获满满,答应莫沛带他去玩。 他们在教堂听了一次祷告,又去音乐宫欣赏乐曲,美术馆里挂的画多数抽象狂放,带着当地特有的风情特色。 他们逛各种街,他陪她买衣服,她带他去逛那些偏僻街区里的小店,有藏着风铃的海盗团,有挂着瓷白娃娃的纹身店。 快乐到他几乎忘了她和小叔叔的事,自鸣得意得私自将她的笑容藏在自己的记忆里。 直到合同签完,合作正式开展后,回国的行程终于被傅泠泠提起。 这几天的时间太短了,莫沛看着她收拾行李,不舍又眷恋,下次我们去冰岛吧?听说那里有极光,还有跑过去觅食的北极熊。rdquo; 他阻止不了这一次的分别,于是满怀憧憬地和她幻想下一次。 傅泠泠闻声转头,她脸上带点诧异,转而无奈,于是安抚似的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下次你可以带着你的女朋友,或者妻子孩子。rdquo; 只有你!rdquo; 他一开口吐出几个字,眉头深深蹙着,眼睛里浮现受伤的样子,还没说完,被傅泠泠站起来嘘了一声。 只是你的高考奖励,没什么其他的意味。莫沛。rdquo; 她淡眉稍稍扬起,我不可能背叛你叔叔,也不会改变我的偏好喜欢。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了hellip;rdquo; 傅泠泠神色轻松,等你真的长大了,你就会知道你现在的想法其实并不成熟。rdquo; -- 第21页 被放了狠话的窘境带来的恼怒远远比不过美梦被打碎血淋淋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痛苦。 莫沛拂开她的手,像是要说什么。但又知道,他在她眼中始终是个还没长大不能完整对自己的情感具有正确认知的男孩。 她不会相信他,正如他说不通他是真的喜欢傅泠泠。 莫沛压抑夺门而出的冲动mdash;mdash;这是幼稚叛逆的表现,他不愿意再以这样的印象出现在她面前。于是闭了闭眼,口气挫败:我会证明自己的。rdquo; 他想起来他们见面第一天,傅泠泠手里拿着一本高中数学,站在他面前,笑得温柔极了。 她说:我们先玩个游戏吧,我现在很想吃芒果慕斯,如果你输了我就可以吃,你赢了你能得到这份慕斯的处置权。rdquo; 那是他第一次吃到自己努力rdquo;得来的甜点。 走吧,明早的航班。rdquo; 傅泠泠打断他的沉默。 回国之后傅泠泠搬进了陈茜茜的小公寓,陈总去了陈妈妈的家乡,大概是因为经历了这一遭之后想开了许多,反而更怀念起当初那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来。 网上关于甜蜜和荷叶田田的消息热度犹在,网友对她如今长相甜美,才华横溢,作曲天赋的人设津津乐道,实实在在地蹭了一波热度。 琳琅记官博开设的那一天,仅仅一周粉丝就达到了八十万,现在偶尔抛出的拍摄花絮也被网友当做珍藏,评论转发常常过万。 她回来的那天,热搜的尾巴上正是女神何甜和其神秘男友的约会照片。 她和陈茜茜理着东西,对视一眼,默契自然而生。陈茜茜首先开口,这些破事,你先还是我先?rdquo; 傅泠泠拿起手机,悠悠笑了一下,我先。rdquo; 六月十八日晚十点,一名向来以只爆大料,只爆真料rdquo;著称的娱乐博主卓奇悄无声息地发了一篇微博加头条文章。 开头带的话题就是#女神何甜#,加上卓奇一向的名气和爆料的真实性,微博一发,半小时之后阅读量就过了百万。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些不符合女主人设的地方 第14章 今晚月色真美*14 微博中不仅对何甜荷叶田田rdquo;以种种有效理由进行质疑,并声称甜蜜rdquo;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声乐音理,同时更是爆出在微博上处处显现身影的神秘男友rdquo;的真实面目。锤锤落到实地,清晰有条理的分析,十一张图片的对比,三个月前的荷叶田田贴吧里一直半热不热的帖子和后援会前任长老的证词,何甜家乡父母的录音证词等等等等。 总而言之,文章里表明了三个观点。 一是何甜不具备任何条件能做到在更新量,文章接档到如此迅速,并且风格极大差异,二十三篇的小说就像是二十位作者所写。 二是从小没有任何音乐基础的何甜在没有接受任何培训,高中也没有接触过类似剧社等社团组织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出如此优秀的曲子来。 三是这位大家口中的女神,神秘男友是已经和陈家千金订婚的徐鹤山。换句话说,她正在当小三。 hellip;hellip; 网友沸腾了,微博搜索量堪比当初当红明星宣布恋情的情况,引擎一度卡坏,所有人脸上基本上都写满了两个字:懵逼。 人设崩塌地太快了,当初有多好评如潮,现在就有多恶毒唾骂。何甜又火了一把,黑得热度直逼当红花旦。 当初我就说,一个高中生写文功底能这么好,还能更新这么多,绝对有猫腻。现在终于有人信我了!rdquo; 一直对她没好感。一个还没过十八岁的女生,这么多名头,真的让人相信不起来。rdquo; 我当时真是瞎了眼睛我他妈粉她?rdquo; 脸皮有多厚?rdquo; 抄袭,小三,艹人设,狗都不如。rdquo; 楼上的别侮辱狗,狗也之只认一个主人呢,这位?怕是抄了二十多个人吧?rdquo; 弱弱地问一句hellip;hellip;只有我想知道,这些小说不是她写的又是谁写的?话说没人出来认领啊hellip;hellip;rdquo; 管是谁写的,是她抄的准错不了。rdquo; mdash;mdash;诸如此类,更狠毒的已经被徐鹤山安排的人压下去,尽管这样,剩下的一面倒的评论依旧让何甜疯了一样将房间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哐哐当当的响声几乎几天来没有停过。 楼下小区大妈围在一起分享新得来的消息:我女儿都说了,那妮子现在赚过来的钱都是骗来的!我的天,啥东西都是抄别人的,还当小三!rdquo; 诈骗馁这是?现在的年轻人什么事都容易想歪,还给别人当二奶,啧啧,可不给爸妈急死了?rdquo; 可不是嘛?rdquo;嗑瓜子的声音在说话的空隙间响起,砸东西呢现在,吵的人脑壳疼。rdquo; 旁边急色匆匆走过去一个女人。 何甜正坐在沙发上和网友互怼,一边使劲敲系统的开关问他解决办法:能让微博清净吗?那种清洗记忆的?rdquo; 系统被她按了好几次电击惩罚,声音虚弱,说话时带着滋滋的电流声:不可以的,这违背了法则,上面会直接判定任务失败。rdquo; -- 第22页 失败失败hellip;hellip;rdquo;她咬牙重复了几遍,恨声道:我都这样了还能成功吗?你当时怎么不早提醒我可能暴露!rdquo; 宿主,我曾经提醒过你的。直接抄袭其他平行世界的文章虽然找不到出处,却很容易被人发现不对劲。rdquo; 她拍着胸口试图平心静气,看了看不断亮起屏幕显示消息提醒的手机,气上心头抬起来想一把砸下去,突然停手。 揉了揉眼睛,把微博卸载了,她打电话给徐鹤山。 接通后开口第一句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徐哥哥hellip;hellip;我没抄,我一点也没抄别人hellip;hellip;没抄hellip;hellip;一点也没有的hellip;hellip;rdquo;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何甜略微降低了声音怕他烦心,对不起徐哥哥,我不知道怎么把你也扯出来hellip;hellip;呜hellip;hellip;我真的没抄啊!rdquo; 徐鹤山揉了揉太阳穴,冷静了一会,那你怎么解释网上说的?rdquo; 就hellip;hellip;我报了培训班啊什么的?rdquo; 他脸色沉下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抄袭?rdquo; 何甜不知道怎么解释,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哭声也小了很多,到后来干脆沉默下来。 时间像过了很久,她在这边听到那头哐当一声,似乎是椅子被踢翻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他冷淡的声音:琳琅记的原著是谁?rdquo; 何甜一时没反应过来,就hellip;hellip;就我啊。rdquo; 我问的是原著!rdquo;徐鹤山已经很努力地控制怒气了。自从得知她不是八年前那个小女生而傅泠泠才是之后,心里已经郁闷十分。谁知道没过多久何甜又被爆出这样的丑闻mdash;mdash;完全没有余地去洗白她了,他只能让琳琅记的开拍不再是个笑话。 得到的只是支支吾吾的回答,他急促地吸了两口气,我记得当初徐氏和你签约合同里有这样一条,但凡你涉及违反法律或者对公司造成极大的恶劣影响时,公司有权向你索赔。rdquo; 何甜立刻闭着眼睛随便说了个名字。 自己上网澄清。rdquo; mdash;mdash; 傅泠泠在莫氏做交接工作,办公室里面莫岐还在处理文件,小李就站在门口瘪着嘴看她,偶尔比着口型无声说:真的要走吗?rdquo; 她无奈笑着点头,轻声道:你该恭喜我。rdquo; 小李垮下肩膀,好吧,恭喜你。rdquo; 东西不多,她收拾好之后敲响办公室的门,听到他一声进来才推门。莫岐戴上了眼镜,他一向是在过度工作后出现眼花疲劳的现象。 都收拾好了?rdquo;他问。 傅泠泠点头,上前把资料给他,感谢莫总提拔,这是要交接的资料。那就再见。rdquo;然后转身就要出去,听见莫岐咳了一声。 刘hellip;hellip;姨说她孙子很喜欢你给他买的小饼干。rdquo; 啊,rdquo;傅泠泠和他笑了一下,我也觉得很好吃。rdquo;随后出了门。 办公室重归于静,莫岐揉着眼睛靠在椅背后面有点茫然。 短短三个月,何甜这个人从大红到大黑,名声起得快,毁得更快。粉丝读者纷纷脱粉,就连琳琅记官博下面也是骂声一片,最近更新的微博下面评论高达十几万条,徐氏公关部还在焦头烂额,上面却迟迟没有给答复。 大概何甜是真担心徐鹤山会发起索赔,挂完电话后立刻上微博屏蔽消息提醒,然后删删减减,发了一条微博。 荷叶田田V:琳琅记曾是我的开山之作,和网线那边,现在已经失去联系的网友@王洁蓝共同编撰的作品。她曾表明将著作权赠与我,所以琳琅记是一部堂堂正正地冠以荷叶田田的作品,请多支持! 但下面立刻是质问她其他作品呢?编的已经扬名了的金曲呢?你不该欠他们一个道歉吗?王洁蓝这号没有啊糊弄人的吧?等等之类的话。 何甜不予理会,又卸载了微博躺在沙发上直愣愣盯着上面的天花板。 直到急匆匆的敲门声响起,她呆了一会起身去开门,声音嘶哑疲惫:小姨。rdquo; 就是刚刚从楼下大妈身边经过的女人。她看着何甜,皱着眉头叹气:小甜,那些真的是你做的?rdquo; 她已经没心情装作被冤枉了,一声不吭地回到沙发上。 小姨是一个很典型的白领女人,但性格温柔,十分疼爱何甜。见她不说话,她也知道了怎么回事,急上心头:我说你怎么能干这些缺德事儿呢?你要赚钱我mdash;mdash;唉,算了,要不小甜你先回老家避避风头?rdquo; 何甜双腿交叠坐在上面,犹豫了一会很快坚定下来:不要,小姨,我还有机会的。rdquo; 徐鹤山一定会帮她的,她相信。 但徐鹤山已经帮不上忙了,就在何甜被爆料的第四天,他收到了法院的传票,上诉人很可笑mdash;mdash;是他一直没放在心上的未婚妻陈茜茜。 他兀自冷笑了一番,也不用多问,必定是早就知道了什么,和他这样虚情假意了一番收集好证据,就等这一天的机会。 他现在坐在办公室里,这个办公室他才进来三个月,每个边角装饰都是崭新崭新的。办公架夹层上还有陈茜茜放上去的水晶球,这时候锃亮的,里面的雪花还在缓慢地飘动,现在看来却是对他的一个笑话。 -- 第23页 他是被玩弄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他恍然间想起了傅泠泠,面对他是疏离淡笑的模样,私底下却帮着陈茜茜在背后捅他一刀。 徐鹤山转着办公椅环顾了一圈,竟然慢慢地笑了。他紧急召开股东会,趁着他们还不知情低价转卖股权,订了起飞时间最近的往国外去的四个航班,同一天往四个最远的省市的动车,最后独自坐了长途客运一趟一趟转车回了淮市。 陈茜茜不会满足于简简单单一个法院传票的惊吓,她在第二天把手里所有的资料借粉丝最多的三个娱乐博主传出去,然后开布了记者发布会。 记者来得很多,各大版块的都有。经济娱乐民事,这粗略一看,何甜、徐鹤山、陈茜茜这是扯出了一部现代都市家庭纠纷娱乐圈剧啊。 话筒都纷纷簇向陈茜茜。 作者有话要说: 有加字数哦 第15章 今晚月色真美*15 陈茜茜今天化了一个很精致的妆,大大的杏眼尾出勾勒一条细线,魅人而神清气爽的状态。她很自然地接过其中一个话筒对着摄像头微笑。 徐鹤山先生原先由我父亲资助去国外进修,回来后继承陈氏与我订婚。徐先生是很有魅力和才华的,可惜与何甜小姐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在此宣布与他的婚约解除。rdquo; 她顿了一下,似乎为此稍稍难过:我本以为徐先生为人正直,只是难免难逃真爱两字,却没想到他竟然为了自己的幸福一手诬陷我父亲入狱差点判罪,一方面将挪用来的公款借何小姐作品版权出售走过明路,成为徐氏成立的注册资金。rdquo; 众人一片嘘惜,显然没想过陈氏倒台的幕后黑手居然是受了陈总颇多照顾的徐鹤山。 马上有人大声喊出问题来:这么说何甜和徐先生早就在一起了?何甜不仅抄袭他人作品,甚至帮助徐先生洗白私挪来的公款对吗?陈小姐能请你再讲清楚一点吗?rdquo; 陈茜茜涩笑了笑,眼尾耷下来显出伤心的姿态:我要能再讲清楚一点也不会直到最近才知道事实了。rdquo; 好几个记者点点头,可不么,要早知道这些还能让他们两个这么猖狂? 我已经向法院上诉徐鹤山先生,想必在后续的开庭审迅的过程中,大家能知道地更清楚了。rdquo;陈茜茜朝摄像头点点头,然后径直放下话筒走出发布会现场,留保安几人维持退场。 这一包含巨大信息量的记者会结束,由记者整理发在网上后,人们却发现徐鹤山已经不见了。 这无疑证明了他心怀有鬼,才会一听到风声就逃走。否则,徐氏出来的内部溃散,股东争权逃责的消息又怎么会传得这么真呢? 法院官博也放出了相关文件,坐实了徐鹤山犯经济罪的嫌疑。 琳琅记剧组停拍了,连化妆师团队都不愿去场地做做样子。徐氏在你争我抢的无秩序经营下,员工纷纷辞职,跳槽他家mdash;mdash;无论如何,徐氏以后再也不可能姓徐了。 听到消息的何甜站在徐鹤山公寓下面,愣愣的,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直到蹲守的记者发现上前,她才疯了一样挤开他们逃走。 记者不是吃素的,拦着她怎么可能轻易让她走?问了几个模棱两可的问题得到她语无伦次甚至怒骂出口的回答,心里早已拟好了十几种黑她的稿子。何甜几乎要神经错乱,还是靠着系统的帮助回了旅馆。 小姨家早就不能住了,但她不甘心回老家,大酒店住不了,就只能找这样管理不严的旅馆凑活。她本来是要搬去徐鹤山那的hellip;hellip; 她疯狂踢踏着床桌子和电视,被旅馆老板看见警告了两次才停下来。 她现在还有什么?经济来源没了,攻略对象飞了,只剩下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和虚弱不敢吭声的系统。 何甜砸着床尖叫了一声,门外被狠狠踢了一脚,是隔壁的房客,他粗犷狠厉的嗓子透过薄薄的木门穿进来,何甜哆嗦了一下,安静下来。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她死命按着系统开关,我放弃这个任务,我要重新去另一个世界!rdquo; 系统瑟缩了一下,您的声望值现在成负了,无法脱离这个世界。rdquo; 她咬牙,眼睛通红道:还剩多少?rdquo; 五百。rdquo; mdash;mdash; 网上这些事被翻来覆去炒了好几遍,网友乐此不疲地猜测这两人现在在哪里,其中不乏恶言诅咒。有些阴谋论的已经将前因后果分析地条条是道。 陈茜茜躺在躺椅上笑得不可自抑,挑了转发量最多的微博给傅泠泠简述:他们说何甜之所以能三年前拿到那么多好作品出来当成自己的赚钱,肯定是背后有个富可敌国的金主mdash;mdash;rdquo; 我说,rdquo;她点了点翻手机的傅泠泠,三年前何甜还是十五岁的初中生吧,哪个富可敌国的金主还能看上她?rdquo; 她兀自质疑了一下,又说:不过还真是个好理由,到现在还是没人领取自己的作品,倒和那些说金主为了逗何甜开心,花钱请来了大作家和著名作曲家帮她写文谱曲的对上了。不论怎么样也不能违背枪手规则出来认领吧?rdquo; 傅泠泠翻过手机,笑着说对,他们分析地很有道理。rdquo; -- 第24页 是嘛!也和后面对上了mdash;mdash;说何甜后来喜新厌旧喜欢上徐鹤山了,觉得自己有名有财的就踢了原金主和新欢在一起了。但金主肯定不乐意啊,人身价富可敌国怎么能当个被抛弃的一方,然后就开始报复啊,把当初给何甜的都剥夺了,然后又揭露了一把小白脸hellip;hellip;就徐鹤山的真面目。哈哈哈哈我觉得真是丝毫没有问题啊!rdquo; 傅泠泠看她笑得这样开心,摇了摇头,那会不会有人猜何甜回归金主怀抱当个金丝雀从此相爱相杀?rdquo; 她戛然止笑,唉,我可不喜欢这样的结局。rdquo; 傅泠泠站起身,不会的。rdquo;外面太阳正烈,她拿起太阳伞,我得去报道了,新环境,要留下好印象。rdquo; OK,路上开车注意点啊。rdquo; 她远远比了个好的手势,往云上去了。 云上是莫氏旗下最盈利的分公司,她被调去当执行总监不仅职位算得上提了许多,工资也快是以前的两倍了。 她把车停好,转着钥匙出去,抬眼看到倚靠在柱子边上的莫沛。 见她看到自己了,莫沛立刻笑起来走向她:我和小叔说了,我要来云上打杂,你给不给位置?rdquo; 傅泠泠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笑道:成绩出来了吧?rdquo; 出来了,够够的。rdquo;他朝她眨眨眼睛,给奖励吗?rdquo; 莫总肯定给了你奖励,你还不满足要来找我?rdquo; 莫沛盯着她湿漉漂亮的嘴唇,过了几秒才开口,那不一样。rdquo;他抬起手来扶在她肩膀上,声音压低下来:傅泠泠,我要追你,你同意吗?rdquo; 地下车场很空旷,没有一丝风浮动,她渐渐感到闷热,想起在西班牙的那几天,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 莫沛,奖励用完了。rdquo; 莫沛愣了一下,不是你说用了就用了,那次我没说算。rdquo; 傅泠泠笑了一下,是我的错吧。rdquo; 她踮起脚摸了一下他的耳朵,是我固执,反正奖励用完了,你要生气我也不会补。好好学习哟,大学才是真正学习的地方mdash;mdash;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社会现实。rdquo; 莫沛很想问她那以前呢?他们明明先认识,明明她对他更好,莫岐找她只是生理mdash;mdash;还没有名分的关系。 他的脸色渐渐沉下来,抓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加重力气,直到她漂亮的眉头慢慢皱起来才如梦初醒。 我才不管学习不学习,我要追你,你不许不同意!rdquo; 傅泠泠张嘴还要再说什么,电话突然进来,她看了一眼,是莫岐,于是转身接通。 莫岐的声音通过话筒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渐渐清晰,莫沛脸色难看地看着傅泠泠朝他摇摇头,又坐回车里摆手离开。 莫岐命令她,你来总部一下,有你的东西,五点之前来拿。rdquo; 他从脚底由上生出一股躁意。 mdash;mdash; 半下午外面的日头格外烈,她在路边找了个可以停车的位置下车买了一瓶水,倚在柜台结账的时候看见一个娱乐频道的实时播送。 一个中年的干练女人拿着话筒语速极快地说到:我们发现这名年轻女性正是这段时间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抄袭女何甜,目前可以看见是吞药自杀,旅馆老板发现后报警,现在警方已经及时封锁现场。现在我们才采访旅馆老板深入了解情况hellip;hellip;rdquo; 结账的年轻女人看她看得愣神似的,也看了一眼,唉你也知道她吧hellip;hellip;就算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可惜了她父母,该有多伤心啊!rdquo; 傅泠泠呆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何甜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她立刻敲醒系统,那原何甜呢?rdquo; 早就回不来了。何甜进入世界都是依靠刚死不久的躯体的,原何甜三年前就意外去世了。rdquo; 傅泠泠动了动嘴,想起自己的世界里,原何甜是孤儿院的大姐姐,后来被现在的何甜占据了身体,原来是早就去世了? 系统见她似乎在回想往事,立刻叫醒她: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hellip;hellip;rdquo;它吞吐了一下,我发现一个奇怪的事。rdquo; 什么事?rdquo; 何甜离开世界的积分不够,还差四百hellip;hellip;三百五十hellip;hellip;一百hellip;hellip;她在用自己自杀来挽回声望值离开世界!rdquo; 系统的声音不可置信:果然是做过好几个任务世界的人,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也能想出来。rdquo; 然后就听见傅泠泠突然冷笑了一声:上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rdquo; 系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怕她想太多走不出来,再不敢吭声。 傅泠泠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水后,上车继续往莫氏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晚自己煮面吃,给自己预留的时间是一个小时。然后发现高估自己了,我用了两个小时才搞定它(ノ`⊿?)ノ 不可思议。 第16章 今晚月色真美*16 系统在给她报备此次任务的成果:何甜的任务评定是未完成,你成功获得这个子世界的气运,对莫岐的攻略任务还差百分之十五,积分尚未到账。成功阻止何甜的任务进行,等级加一星。rdquo; -- 第25页 傅泠泠听见它说的百分之十五,惊讶了一下,莫岐的好感度有八十五了?rdquo; 系统肯定她的问题,是的,刚刚那个电话之前莫岐的好感度还是七十五,接了电话后就是八十五了。rdquo; 最后十五的好感说简单也不算简单,她看着手机笑了笑,进公司之前在咖啡厅提了份甜点上去。 莫岐在看转过来的车库视频,十分钟前她就已经下车了,穿着一身微休闲的半身裙和斜领衬衫,模糊的影像里他甚至能看见她精致的锁骨。 但自己的办公室还没被敲响,他抓着领口稍微松了一下,有升腾的烦躁感灼烧他的耐心。 叩叩mdash;mdash; 莫岐坐直了身子,重新戴上眼镜切换电脑画面,才平淡地让人进来。 是小李hellip;hellip;他有一瞬间的失望,又有点为自己刚刚的动作感到可笑,眉眼就越发冷淡起来。 小李是进来送资料的,他为自己最近半个月身处水深火热中的勇气默默点了一个赞,战战兢兢汇报了工作。然后在等待莫总回答的间隙,又想念傅姐的艺高人胆大了。 他以前可不用这样直面莫总的啊! 不停念叨着傅姐的无所畏惧的时候,外面刚被清洁工阿姨拖过的锃亮光滑的地板上,传进来一阵慢悠悠的,有规律的高跟鞋踩在上面的声音。 他余光可以瞥见对面莫总的头瞬间抬了起来看向外面,但又克制地低了下去。 把文件送给营销总监,顺便下楼去买一份慕斯过来。rdquo; 小李明显感觉到莫总的赶人的意思mdash;mdash;莫总可从来不吃慕斯。他不敢抬头只是他,只是怪异地看了一眼莫岐的放在办公桌上的手,然后点头出门了。 这层楼莫总的办公室占了半块面积,以前傅泠泠的办公室有四分之一,现在她走了,里面的空间被用来放文件,还隔出了一个新的茶水间。他经过的时候看了一眼,一怔。 立刻弯起了嘴,声音没控制好,音量颇大:傅姐!你怎么回来了?rdquo; 傅泠泠上来的时候看见虚掩着的门后面小李的背影,于是先去了自己原先的办公室看了一眼。听到小李的声音,晓得他出来了,笑着答:还有东西落在这了。rdquo; 小李还要叙叙旧,莫岐已经站在门口了,他清咳了一声,文件很急。rdquo; 小李诧异地看了看手上的市场调查分析报告,不急吧hellip;hellip;但他还是识趣地点头,好的,我马上去送。rdquo; 然后和傅泠泠对视了一眼,朝她眨眨眼睛示意之后再谈。 但傅泠泠已经感觉到莫岐不善的眼神了,她觉得小李蠢萌得可爱,忍笑点头。 整层楼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莫岐明显感觉有点无所适从。他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从来没有遇到过大的难以解决的问题。但他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办。 他慢慢呼出一口气,近乎贪恋地看着她。她今天的打扮十分清爽,头顶是松松扎起来的丸子头,小巧白皙耳边顺下几缕碎发,整张脸没有丝毫遮挡地显现在他眼前。 只是略微裁画的淡眉,明亮偏长的黑眸,从山根开始挺立的翘鼻,最后到她偏淡的红唇。 莫岐盯着那处看了几秒,回味碾磨上面,口齿撕舔的感觉。然后惊觉,他真的避无可避地得要承认他想她。 傅泠泠动了动脚,莫总,您让我来拿的东西在哪呢?rdquo; 莫岐答非所问:在云上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rdquo; 还可以,现在还在交接工作,员工没怎么表示排斥感。rdquo; 工作累吗?rdquo;他追问。 傅泠泠依旧笑着回答:我习惯了,而且总不能辜负莫总给我的薪资不是吗?rdquo; 她的态度太自然了,莫岐甚至有种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的上司下属关系的错觉。但不可能的,他放她走了三个月mdash;mdash;从那天拒绝住进御景湾开始,他就很努力地脱离以前的关系枷锁。 傅泠泠很成功,但他输了。直到看见莫沛在朋友圈更新的在西班牙的照片,他就知道,他不可能放弃。 人呢,软弱一次就够了。他偏头看了看原先她办公室的方向,那里有个新隔离出的茶水间,咖啡机是她当初推荐的牌子。莫岐转身,给我端杯咖啡进来。rdquo; 五分钟。他看见走进来的傅泠泠,托盘上徐徐冒着热气的杯子旁边还有一份甜点。 我突然很想楼下咖啡厅里的甜点了,莫总介不介意让我在这尝尝?rdquo; 她把咖啡放在他面前,笑意盈盈。 莫岐的心脏有一瞬的加速,他仿佛抓住了什么,又觉得还不够。 他转了视线放在杯子上,酝酿了很久,当然可以hellip;hellip;你看,这是你推荐的杯子。那里有好几个,你怎么偏偏看中了这个杯子?rdquo; 傅泠泠双手交叉叠在办公桌上,低头看他的手,这只杯子啊,就放在我面前,就好像等着我去拿。我不拿,多辜负呀。rdquo; 莫岐看了她半晌,嗓子蓦地哑下来:那现在,我也在你面前。rdquo; 傅泠泠手指慢慢动起来,一点一点地五指挪动向他的手。她专注着手下,没看见莫岐的眼神霎时变深。他动了动嘴,手痉挛似的虚握了一下,仿佛迫不及待似的首先伸出去盖住她的手。 -- 第26页 你搬出陈茜茜家了吗?rdquo; 傅泠泠的手在他手心不安分地动了动,当然。rdquo; 我可以,rdquo;他咽了咽干涩的嗓子,搬去你那吗?我付房租。rdquo; 傅泠泠抬眼对上他期待而不安的眼睛,里面只有她的脸庞,歪着头鼓了一下嘴。 不行哟。rdquo; 他眼睛里的火光倏地灭下来,包裹着她的手掌却不自觉收紧,薄唇抿地紧紧的,有巨大的恐慌撞击他的心脏。 傅泠泠笑开了,她将另一只手放在他的手上抠进去让手抽出来,但他扒得很紧,她便放弃:莫总,我是守法公民,您要给我一个名分啊。rdquo; 这种过山车的感觉他再也不想感受了,猛得站起来后再也忍不住把她揽过来,用力咬上她的嘴唇。 傅泠泠双手从他肋下伸过爬上他的肩膀,迎合他的吻,任由他撞进去舔咬。 她的舌尖带着钩子。莫岐肯定。 片刻后停歇下来,他手掌覆在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仰头看天花板:傅泠泠,我们领证好吗?rdquo; 她卖关子似的长长嗯了一声,你先回答,我有什么忘在这里了?rdquo; 我。你忘了我了。rdquo;他一下一下咬着她的耳朵,你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就算我发疯让你走你也不要忘了带着我走,好不好?rdquo; mdash;mdash; 莫氏总部见证了他们总裁对女朋友一个盛大无比的求婚惊喜,铁树开花不是最让人开心的,开心的是莫总这颗铁树开花了,还在傅秘书答应的那一刻,全场员工的手机都收到了到账提醒短信。 没错,是莫总给的红包。他让技术部的全体员工加工,只要听到傅秘书肯定的回答,周围一阵一阵连续不停歇的短信提示音就是他心里叮叮咚咚开心的跳舞的脚步声。 他觉得他的心里多了一个会跳舞的小人,心跳声是伴奏,傅泠泠一笑,万事俱备。 莫岐对她的好感度是在结婚那天晚上达到百分之百的。收到系统的提醒的时候,徐宝珠正躺在床上。外面是下半夜的弯弯月,莫岐**的双臂紧紧揽着她的肩膀和腰,仿佛禁锢一样,不允许逃走。 宿主是否要选择离开?rdquo; 徐宝珠看了一眼他闭着的眼睛,我离开了,这具身体会怎么样?rdquo; 这具身体本身是为你拟造的身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留有意识然后离开。第二天她会是第二个你照常生活。当然你不想的话,可以选择不留,这样的话,这句身体会以猝死的形式消失在这个世界。rdquo; 这么好?她皱了皱眉,有点不相信:一模一样?rdquo; 可能hellip;hellip;会有一些缺陷吧。例如早逝,精神衰弱等等。rdquo; 那也比猝死这样的结局好了。她叹了一口气,手伸出来抚了抚他的眉头,那就留吧,现在就走。rdquo; 系统帮她交接数据,徐宝珠自行抽离灵魄站在床前,她离开后傅泠泠的脸色依旧红润,只是处在熟睡状态。 突然想起什么,她让系统稍微等一下,自己去了莫沛的房间。 里面没人,他实际上连他们的婚礼也没有参加。说是早早去学校做准备,但只是在逃避他不想接受的事实。她想了想,还是没有通过系统看他现在的状态。 他的房间里有一个在西班牙,他央求她买给他的迷你石膏雕塑。她把它拿走扔进垃圾桶,然后回头看了看隐约有着轮廓的别墅,让系统带她去下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结束了! 下个世界是超忆症学霸软妹纸和浪天浪地纨绔学渣 我还没想好怎么写那个世界,所以明晚不知道能不能准时更新,应该会晚一点啦 趴下来给你们一个么么哒mdash;mdash;?☆? (改错字) 第17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1 宝珠睡得很熟,头顶凉丝丝的,是风扇在呼啦啦转着。她抿了抿嘴角两个小梨涡,头翻了个方向,对着窗户那头。 后面突然砰rdquo;地一下,书桌上叠得高高的书本歪歪扭扭,显然因为那人拍桌子的动静太大,以至桌面震动。 宝珠迷迷糊糊揉着眼睛抬头。 你他妈不会守塔吗?能不能先把兵线推回河道再来抓人啊?你是边路不是刺客听不懂是吗?你个辣鸡老子踹死你!rdquo; 她回头望去,那个气的额前头发飞起来的男同学嗓门是真的大,大半个教室就颤了一颤似的。 男生的同桌立刻抓着他的手臂拉他坐下来,一边道歉一边解释:行行我的错,我看你要被围攻了没想太多。快坐下来吓着我们学霸了,你看大家伙都看着你呢?rdquo; 他嘴里说着学霸,眼睛瞟过来看宝珠使眼色。 男生听到同桌的话,看了看周围,果然好几双还没来得及避开的眼睛盯着他,他踢了踢桌脚:看毛看!眼睛还要不要?rdquo; 咻地一下都转头看书去了。 宝珠仰头看着他,伸出中指微曲顶了顶眼镜架子,开口显出两个小梨涡,声音软绵绵的:程同学,你快坐下来,头顶风很大,春夏交替很容易感冒的。rdquo; 同桌看了看一米八八的程同学,又看了看被开到最大档的吊扇,丝毫没觉出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 第27页 程同学恶狠狠的眼睛盯着宝珠,看见她状似真的非常担忧,眼睛大大的,尾角带着点红的样子,半晌没吐出脏话,只能慢吞吞坐下来。 旁边一块开黑的男生连忙拿起他的手机递给他,快,你复活了。rdquo; 莫名其妙被压制下来的程同学动了动脚,踢了一下前面宝珠坐着的凳子才算出了口气。 徐宝珠挪了挪凳子,趴在桌子上看黑板上留着的板书。 系统在帮她传输这个世界的信息。 何甜在三天前进入这个世界,目前的身份是她的攻略对象程与歌的继妹,和程与歌没有血缘关系。而她的另一个攻略对象是和她同班的学霸林确。 在没有徐宝珠的剧情发展里,何甜选择两头发展,等程与歌攻略成功后,趁着程父和母亲的反对委屈rdquo;自己离开了程与歌,转头进了林确的怀抱。 而徐宝珠自己进的身体却不是系统帮她拟定的身体,而是在原本剧情里深受何甜伤害的,这个世界本身存在的人物。 本体的名字叫易奚,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而得上了一种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病mdash;mdash;超忆症。所有的文字数字任何事情,只要她看过听过的都会以类似光盘储存的形式放在脑海里,她的大脑像是一个电脑U盘,只要能正常工作,存储进去的东西随时都能翻出来。 因此成了一名学霸。 但超忆症患者不仅能将想记忆的东西记得牢牢的,更会强迫性地记下她不愿意记下的东西。为此她常常因为清晰的,不好的回忆而自怨自艾走不出来。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喜欢上了那个和她完全不同的,性格张扬无比,似乎毫无畏惧的陈与歌。 她怎么可能斗得过何甜呢?后来因为程与歌对她的误会冷漠,何甜的嘲笑诬陷和一直以来就不堪重负的大脑,死于抑郁症自杀。 因此系统帮她接下了易奚的委托,占用她的身体完成徐宝珠和她一样殊途同归的目的。 现在是乍冷乍热的五月初,程与歌怕热,整个教室里就他头顶的风扇开到最大档。坐在他正前方的易奚自然受到眷顾rdquo;,不禁缩了缩肩膀。 易奚和他同了还差两个月就一年的班,早就喜欢上了他。怎么可能因为风扇这点小事就说他,只是自己带了件小开衫御寒。 宝珠从书包里拿出衣服脱下校服外套打算把小开衫穿在里面,里面是校服短袖,她一脱mdash;mdash;风吹下来,白皙的手臂上立刻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小声嘟囔了一句:好冷哦。rdquo;然后穿上小开衫,套回外套。 恰好被因为上课铃响而把耳机插上,耳边因此安静下来的程与歌听见了,他抬头看前面她细嫩的手臂,撇了撇嘴。 继续低头玩手机。 这节课是语文课,台上老师打开书本,在黑板上写下了要学的新课文的名字,眼睛在教室四周转了几圈,看见玩手机的程与歌,狠狠皱起了眉头。 程与歌这个人,因为家世极好,他爸爸自觉儿子从小没母亲对他惯得厉害,和校长和教导主任打了招呼又出资给学校建了图书馆,张扬地恨不得让全校师生知道:程与歌别惹,他老子贼有钱,能用钱砸死你。 她作为一个普通的语文老师自然也知道。 于是叹了一口气,忍下去开始上课。 先是复习了一下上节课讲的文言文,她把书翻到文言文一页,抬头看底下的人,一个周末过去,大家玩得看起来很开心。那我现在抽个同学背这篇文言文,看看有没有玩疯了的。rdquo; 学生们立刻屏气凝神,头恨不得低进桌洞里头去,让老师看不见也想不起来这个人。 她扫视了周围,正准备点个头最低的那个同学,教室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卧槽樊胜武你傻逼啊你闪的是什么鬼现还撞墙!rdquo; 教室里的同学们齐刷刷地转头往程与歌那头看过去。 语文老师忍不住了,她怒吸两口气,程与歌!你来,你来背这篇文言文。rdquo; 程与歌没应,他戴着耳机。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程与歌同桌,就是刚被吼的樊胜武听见了老师的命令,立刻碰了碰程与歌的手臂。 程与歌正从水晶出去,对方已经在推水晶了,他还是没应。 教室里气氛冷凝,樊胜武加大了力气,没敢拿他的耳机,只是手捏了捏他的手臂。 水晶被爆了,程与歌终于抬头看樊胜武:捏老子干什么,胆子肥了?rdquo; 他的耳机还是戴着的,因此在他看来并不大的声音在死寂的教室里格外的响亮。 语文老师拿黑板擦狠狠拍了两下讲台:程与歌,你来背上节课我们讲的文言文,没背完不许坐着!rdquo;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看耍猴一样的往这边盯着。程与歌恼得笑开,歪着头瞥了一眼台上的老师,慢悠悠道:老师,上节课是物理课,您更年期给忘了?rdquo; 然后径直坐在位置上继续玩手机。 语文老师快要气爆炸了,她颤抖的手指举起来指着他,好半会说不出话来。 易奚突然举手,软软的声音瞬间压下了教室里原本一触即发的死寂氛围,老师,我今天早读复习了一遍这篇文言文,能让我来背吗?rdquo; -- 第28页 语文老师的怒气奇异般消散,她缓了两口气,对着这个一向让她自豪喜爱的学生点点头,语气欣慰:那你来吧。rdquo; 当做刚刚的事没发生过。 这种事同学们都见多了,见怪不怪,程与歌他爸对他太溺爱了,老师们拿他完全没有办法。说实话,如果不是易奚解围,语文老师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无非点个哑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 易奚站起来合上书慢悠悠背课文。 她的声音是典型的南方水乡嗓音,吴侬软语,咬字清晰标准,尾音悠悠的勾起来,细软的声音能叫人神清气爽。 程与歌抬头看她轻轻晃动的马尾,半刻后往下,她的脖子细嫩白皙,肩膀削瘦,腰肢纤细。 她刚加进去的小开衫在校服外套下面露出一点点衣边,他勾起舌头舔了一圈牙面,伸手扯了扯那衣边。 易奚轻轻朗朗的读书声中断了一下,又继续。 mdash;mdash; 早上的课顺利结束,程与歌出乎寻常的没再闹什么幺蛾子,他摆出手机听歌,然后趴在课桌上睡觉。 下课铃打响之后教室霎时热闹起来,易奚一件一件收拾好东西放进书包拿起来,并不背在背上,然后走在靠门口的墙壁边低头等着。 没过两分钟,楼上下来个眉眼俊朗神情冷淡的男生,他绕进走廊,看见倚在墙边的女生,霎时柔和了五官。 易奚抬头看见他,笑出来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甜甜的声音荡起来: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课呀?rdquo; 易临上前接过她的书包单肩背上,揽着她的肩膀,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和着声音回答妹妹:老师说做完试卷就下课,我做得比较快。rdquo; 易奚仰头看着哥哥,弯着眼睛夸他:我哥哥真棒!rdquo; 今天上课怎么样?有没有人烦你?老师上课你听得懂吗?rdquo; 易奚点点头,嗯嗯了两声,又皱着秀气的眉头不自觉鼓了一下嘴:哥哥,今天我后面的那个男生总拽我衣服,好烦呀。rdquo; 谁?以后和他少来往。明天我和老师说一下给你调位置,他要是过分了你跟老师讲。rdquo; 小姑娘的声音委委屈屈:老师管不了他的,他很凶。rdquo; 易临皱了皱眉,大概猜到了是谁,他要是不收敛,你只管找我,我帮你打回来。rdquo; 易奚不想让哥哥麻烦,于是拽着他的手臂笑嘻嘻的,摇摇头:你不要打他,我不和他玩就好了。rdquo; 妹妹善解人意,易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决定观察一下这个人。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分叉路口,后面的程与歌甩了甩脚尖,想到上午她细细的手指搭过来扯回自己的衣服时,她圆润平整的指甲。 粉粉嫩嫩的,真他妈好看。 还告状,小孩子。 他轻悠悠地哼了一声,摇头晃脑出了校门。 作者有话要说: 软不软!软不软!我自己写的都觉得软哇! 软的话!看在我今天提早发了的份上 hellip;hellip; 明天我更不了hellip;hellip; 应该每个周一都更不了,大大大哥们hellip;hellip;原谅我 [哭唧唧] 第18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2 程与歌回到家的时候,佣人已经摆好了午饭,长桌侧边坐着个女孩子,低着头手抓着腿上的裙子,似乎四肢无处安放。 他斜睨了一眼女生,把书包扔进沙发绕过她往厨房喊:王阿姨!把我饭菜端楼上来!rdquo; 女生似乎被惊了一下,抬头听见他的话之后立刻又底下头,只是手抓地更紧了,几乎要绞烂一样。 看见她这副模样,程与歌不禁觉得没劲,回走两步手拉着她坐着的椅背,放低声音:何甜。rdquo; 何甜小小地呀了声,眨着眼睛偷偷觑他,脸色微白又紧张:哥hellip;hellip;哥哥hellip;hellip;rdquo; 程与歌朝她笑了一下,然后猛得拉着椅背往后抽。何甜不防,整个人前倾在桌面上,下巴狠狠磕在上面,又因为下面没了椅子支撑,她整个人又开始往后坐。 砰rdquo;地一声,她连带着面前的餐具一块摔在地上伴随着程与歌恶意的嘲笑声,她脸色苍白,下巴处迅速红肿,上嘴唇也开始出血。 她的样子实在狼狈,程与歌笑着笑着顿了下来,看向别处。 王阿姨听到声音忙不慌走出来,就看见何甜一副不说话直直掉眼泪,还不解地仰头看程与歌的样子。她哎哟一声,急走上去扶她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孩子被这样捉弄,看着就让人心疼。 但她是没资格教训程与歌的,就连他爸爸程先生在这也收拾不了。于是只能叹了一口气扶着何甜走向沙发,准备给她受伤的手心擦药。 程与歌又不高兴了,何甜出乎意料地没有被吓得大喊大叫,王阿姨也用隐晦的谴责眼神看他,根本就是在下他面子! 他走过去把自己书包拿起来,阿姨,请在三分钟内把我的饭菜送上来,不然就等着被解雇吧。rdquo; 然后自顾自地上楼。脚步踩得很重,像是刻意提醒什么。 王阿姨有点慌乱,想起身给他装饭菜又觉得直接丢下何甜不好,正纠结就听何甜柔柔地推了一下她:阿姨,你给哥hellip;hellip;程少爷弄午饭吧,他肯定也很饿了。rdquo; -- 第29页 王阿姨诶了两声,一边叹气一边小跑去厨房。 程与歌进房间摔上门就窝进床里,手机划开锁屏喊人开黑,群里回应都是要吃饭呐老爸老妈还在旁边呢。 有人迅速把这句话撤回了。 谁不知道程大少爷最恨别人提起自己的父母,他自幼没有母亲,父亲在外浪的飞起二奶小三小四小蜜都有,今年终于娶进门了一个。 结果是初恋,他母亲当初难产不乏有那初恋的身影。 他翻了一个身,正要放下手机,班群里跳出一条新消息。 是个男生艾特易奚,问她个数学问题。 他于是等易奚的回答,一段时间没有回答,那人自答了一句可能在吃饭便没有再问。程与歌看艾特的易奚,略微歪头看自己的手指,点进了易奚的主页。 加了,需要验证消息。他哼了一声,打字:你的小开衫怎么和你身上一样好闻? 加完了人他起来到书桌等饭菜,刚打开电脑就有人敲响了门,他头仰在电脑椅上对着门懒洋洋的,喊:没锁。rdquo; 何甜一手端着托盘借着门的力用另一只手拧开了门把,然后迅速弯腰拖起要滑下的托盘,站在那里声音轻细:哥哥hellip;hellip;你的饭菜。rdquo; 她的上嘴唇已经肿得很明显了,下巴也有微微的青紫,手臂因为负重而有些发颤。程与歌啧了一声,不太懂这个继妹的脑回路。 都这样对她了还想和他打交道? 他把一边的耳机套头上,声音依旧好听但语气刻薄十分:你身上的味儿冲了我的饭菜,不吃了,端走!rdquo; 又提高了声音:王阿姨!帮我把门口的地重新擦一遍,用空气清新剂喷一遍。rdquo; 他对她实在太不友好了,何甜大大的眼睛里迅速氤氲起一层水雾,直直看着他,眼泪要坠不坠。 程与歌就想起易奚上午被他欺负狠了,也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柔柔的,手指顽强地试图拽回自己的衣服。 喂。rdquo;他看着她,能别装了吗?你是卖哭的吗?别掉地上了,不然给我擦十遍。rdquo; 何甜终于知道这招似乎不太管用,她抽噎了一声,低低的嗯,弯着腰似乎垂头丧气一般出去,然后轻轻带上房门。 程与歌才不管她,他打开手机又看了一眼,没通过。 切了一声,打开电脑,有人给他云盘传了文件。附消息一则:好东西。 他边笑边骂,分享给兄弟。 mdash;mdash; 下午是连着的两场考试,程与歌不愿意去受罪,约了几个人去酒吧。路上正是上班上学的高峰期,只有他们几个人逆流而行,往偏僻的方向去。 酒吧是程与歌老爸给他弄的,因为没满十八岁,还是挂名在程父名下。建的僻静的地儿,都快出三环了。 他走路上烦不胜烦地给父亲报备,这是当初定下的条件,十八岁之前每次去酒吧都要说一声。为了还有十三个月的自由rdquo;,他屈辱地同意了。 啪地一声挂了电话,他转头,无意看见巷口的人。 白蓝校服,黄色小开衫,白色平板鞋。不就是易奚吗?他舔了一圈牙床,慢悠悠走过去,和身边人说一句:等着。rdquo; 易奚一个人,背着书包站在那里。百无聊赖看别人家院墙上爬着的璧山虎,数它大概长了几年。 正起劲,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蹙眉看那人,澄清澄清的眼睛看过来。 程与歌被晃了一下眼睛。 就听见她和软的,清晰的话:你做什么呀。rdquo; 他手痒,上去钳了一下她的眼皮,轻轻的,快速收回来,学她说话:没什么呀mdash;mdash;rdquo; 易奚拍了一下他的手,你手上细菌得多少啊。rdquo; 没多少啊mdash;mdash;rdquo; 易奚不理他,打算换个地方等哥哥骑车过来。 她的脸颊有鼓鼓的婴儿肥,侧面看过去像个做工细软的包子,程与歌莫名笑了一下,绕到她前面,进入正题:我今天中午加你了。rdquo; 易奚奇怪地看了一眼他,仿佛在说加她她就要同意吗? 他看出其中意味,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看好戏的哥们,退了两步挡着他们的视线:嘿,你不同意mdash;mdash;我就亲你了。rdquo; 她前进两步:你亲过别人吗?rdquo; 程与歌一下哑了嗓,他噎了一下,语气强硬:当然!rdquo; 那你怎么会不知道,亲别人,别人又不会难受。你怎么会觉得这是一个威胁?rdquo;她有点疑惑,眼睛直视他,丝毫没有杂质坦坦荡荡,一字一句和他解释:亲吻不会痛的,你以前痛吗?不痛吧,那我为什么要答应你?rdquo; 程与歌操了一声,居然歪到想问她她亲过吗那怎么那么肯定地说亲吻不会痛? 没法和她解释威胁的地方不是痛不痛,他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我亲你,别人就会以为你早恋,你坏孩子。rdquo; 大家都夸我,怎么会说我坏孩子?rdquo; 不能解释下去了,他觉得易奚能把话题越歪越远。于是干脆利落:学霸,我有问题要问你,能同意我的请求吗?rdquo; 易奚朝他抿起梨涡笑了一下,好的呀。rdquo; -- 第30页 程与歌愣了一下:hellip;hellip;rdquo; 早知道这么简单他绕什么弯子啊卧槽! 晚上下课了我就同意,你不用上课吗?rdquo;她晃头看了一眼后面等他的人,是要去买资料书吗?rdquo; 程与歌听见她的猜测嗤了一声,双手插兜里俯视她:我去亲别人,喝酒。你来吗?rdquo; 她果然摇头,不要了。听说喝酒会口臭,你明天来学校还是戴个口罩吧hellip;hellip;rdquo; 然后扬起手对她对面摆啊摆,兴奋地提高了音量:哥哥,这。rdquo; 程与歌站在原地,看她朝他说再见,然后跑过去双腿叉开坐在电瓶车后座上,小细腿摇摇晃晃,搂着骑车的男生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程与歌一边回味那句口臭戴口罩,一边想着要不是前面那人是亲哥哥,就易奚那小丫头,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然后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低声恶狠狠:操他妈的,岔开腿坐为什么要晃,不知道淑女要两条腿放一边吗?rdquo; 又加了一句:怎么就她坐得那么可爱。rdquo; mdash;mdash; 易奚成功逃过了哥哥的逼问和唠叨,去了教室之后放下书包准备把新买的辅导书里习题做一遍,旁边班长走过来坐在她的旁边。 班长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四眼男生,木木讷讷,但意外地人缘很好。他敲了一下易奚的桌子,清清嗓子后开口:易奚同学。rdquo; 易奚看过来,漂亮的杏眼里满是疑惑,直直看着他。 四眼脸慢慢变红,他拿出带过来的文件袋子递给她:班hellip;hellip;班主任说有个高中组百科知识竞赛,省级竞赛,问你参hellip;hellip;参不参加。rdquo; 易奚看着那份文件,突然想起原剧情里,林确是有参加的? 她嘴角弯起来,笑起来软绵绵的,轻快地回答他:我参加。是要填表吗?rdquo; 是hellip;hellip;是。rdquo;他说话有点不利索的样子,于是深吸一口气,把表找出来,要贴一寸照片,你明天给我吧。rdquo; 易奚目送他离开,然后看见班长的同桌拽着他的肩膀和他说了什么,他的脸霎时通红。她在他看过来的那一刻迅速低头,不给他对视的机会。 如果原本的易奚知道有这样一个真实憨直的人喜欢她,放弃对程与歌的执念,肯定会过得很好啊。 她拿起笔开始写题,不再想这些。 教室里连堂考试,沙沙的写字声在肃静的教室里与风扇声构成了独特的乐章。易奚写得顺畅,几乎不加多想就能填出答案。 写酸了,她抬头晃晃手,冷不防打了两个小喷嚏。 程与歌在想她。 哥们拿着酒瓶塞进他手里,一边吼着嗓子唱歌一边让他喝酒。程与歌拿起酒要往嘴里边倒,突然在鼻尖满逸酒气里想起她说的话。 听说喝酒会口臭。你明天来学校还是戴个口罩吧hellip;hellip;rdquo; 去他妈的,他把酒瓶往地上一摔,怒了。站起来吼送他酒的人:这酒这么臭,你他妈想害我口臭?rdquo; 众人一愣,吸了吸鼻子,愣是没闻一点不同寻常的味儿来。 但迁就他,重新拿酒。又被他摔了,老子不喝酒!你们一群人闻闻,哈两口气,不臭死你们老子不姓程!rdquo; 哈哈hellip;hellip;哈哈哈hellip;hellip;有人干笑:是挺臭,熏死人。来咱今儿不喝酒,喝橙汁可乐!rdquo; 程与歌满意地坐下来,打开手机,想邀功。 哦,这小丫头说是晚上回家了同意。他嘶了一口气,没人逗,无聊。 作者有话要说: 程与歌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地位地下,他被压死了[/OK] 第19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 晚上下起了雨,易临把校服外套搭在易奚头上包着她大半个上身,回到家的时候自己几乎要湿透了。 易奚蹬下电瓶车跑进家里给他拿毛巾,一边鼓着嘴巴抱怨:都说了在超市里买一把伞或者雨衣嘛,你偏说路上就会停。rdquo; 他不反驳,笑着让妹妹把他按在沙发上给他擦头发。想起被放在后置箱里的书包,要准备去拿。 易奚让他坐下,自己撑着伞去拿。他也就胡乱擦了两下,去浴室打开烧水的开关,又去厨房准备煮点姜汤给妹妹喝。 热水切姜片放红枣加红糖,他做了无数遍以至于动作熟练行云流水。自从父母四年前去世之后,他就学会了独立和无微不至地照顾妹妹。 易奚那次被吓出了小半个月的高烧和神志不清,虽然现在看似没有后遗症,但他总是把她当做瓷娃娃对待的。 家人已经失去一回了,他不可能再让易奚受到任何本不用受到的伤害。 收拾完之后,易奚皱着眉头喝了满满一盅姜汤起了一头的汗,受过风的身体立刻热了起来。她把姜汤盛了一碗放在哥哥面前,不许倒掉,不然三天不喊你哥哥。rdquo; 易临笑着点头,让她去洗漱。自己帮她收拾她的书包,里面的东西翻出来,是一张百科竞赛的报名表。 他去房间拿她的一寸照片粘上,一个一个空格帮她填好,又多拿了一张照片放书包里备用。作业倒是没翻,他把书包放进易奚的房间,省了她下楼拿的时间。 -- 第31页 洗澡入睡了,易临看着日历表上一天天逼近的高考,皱着眉闭上眼睛。 他上大学了,妹妹一个人去上下学让他怎么也放不下心。 与此同时,易奚终于点开请求消息,大发慈悲一样点了同意。 那边几乎是立刻发来消息:喂,我今天没喝酒。 易奚弯着眼睛笑了一下,手指在键盘上跳跃:你真是个好学生。 程与歌看她发过来的后来三个字,愣了一下。好学生?见鬼了,他扔了手机抬头看天花板,过了一会重新拿手机起来。 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每天都喝牛奶? 易奚回:哥哥每天都会给我煮,你想喝吗? 程与歌顿了顿,把原本打出来的你身上总有一股奶味rdquo;删掉,重新打:老子不占便宜,给你钱。 他想到什么,猛得坐起来:我不带钱,微信给我,转账给你。 易奚:? 易奚:我是想告诉你牛奶的牌子,你要给我钱干什么? 程与歌hellip;hellip;程与歌看着最新消息,眼睛瞪得铜铃大,伸蹬了一下脚,操了一声。 恶狠狠打字过去:感谢费,中介费。 易奚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困,本想直接放手机,但觉得似乎有些不礼貌。 于是打了几个字过去:不用了的,再见。 程与歌:? 用QQ给她发了个十块钱的红包。 mdash;mdash; 早上天还是阴阴的,易奚提醒哥哥拿雨衣和雨伞,想了想,把哥哥多煮的牛奶用保温杯装上了准备带学校去。 易临奇怪,她以前都是在家喝好的:没喝够吗?rdquo; 易奚提着保温杯放进书包侧袋,声音软软的一本正经:给同学喝的,他好像平时都不怎么喝,昨天都在问我喝的牛奶。rdquo;她露出怜悯的神色:我打算给他试一点。rdquo; 易临被她的神色逗笑,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那要早点喝完,不然留腥味。rdquo; 她点点头,走到前面的巷口等他去骑车过来。 等到教室的时候里面还是空荡荡的,易奚把书包里的书拿出来摆好,专心致志继续做作业。 大早上的,早读程与歌逃了,懒懒散散抱着找易奚算账的心情赶上 第一节课,正巧看见她拿着保温杯皱着眉头的样子。 他大步走过去抢过保温杯,打量了一圈,桃花眼觑着她:想要吗?rdquo; 又吐槽一句:真丑,丑死了。rdquo; 易奚抬头静静地看着他,手指抬起来指着他的手里的杯子,细细嫩嫩的,道:给你带的牛奶,有点凉了。rdquo; 一怔,程与歌拧开盖子,色香浓醇的牛奶装了大半瓶,晃晃荡荡地在里面:给我的?rdquo; 对呀,rdquo;她点头,然后站起身想拿过来,不过过了一个早读,有点凉了。留着腥味,我要去倒了。rdquo; 程与歌不给,扬起手。看她今天换了一件淡蓝色的小毛衣在里面,小梨涡随着说话若隐若现,眼睛大大的看着他。 脑一抽,咕嘟咕嘟直接对着瓶嘴喝,没两口喝完了朝她晃晃瓶底:我觉得没凉。rdquo;喝完觉得自己的动作太有失大佬的面子,强行加了一句,你爸妈没教过你要节约粮食吗?rdquo; 易奚霎时眨了一下眼睛,转身坐下继续看书。 程与歌欸了一声,喊她,没反应。拽她小马尾,随他去。扯她衣服,用笔戳她背。幼稚的事儿全做尽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他的雷点。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眼前的杯子,用力踢樊胜武的凳子,拿去洗,洗干净了。rdquo; 樊胜武啊了一声,他为难地看着这个HelloKitty的保温杯,迟迟不想起身。 程与歌盯着他:皮痒了?rdquo; 他立刻站起来操起杯子跑向洗手间。 周围没人了,他下巴磕在桌面上,看她微微弯着的背脊,手动了动,顺着她的脊柱线滑下。 易奚转头安静地看他,嘴角微微下撇:我爸妈去世了,你不要提他们。我会难过的。rdquo; 她难得有这种服软的表情,圆圆的眼睛里似乎要泛起水光,声音也低下来带着点哑意。 程与歌从来不觉得女生伤心管他什么事,尽管是因为他的原因。但看她这样一副模样,心突然软地一塌糊涂。生怕她更伤心,暗暗骂了一句自己,他伸手顿了顿,慢慢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hellip;hellip;rdquo; 他转了一会脑子,安抚她:我错了,我给你发红包。rdquo; 这是极限了,他说完立刻坐直了身子看向别处。 易奚:hellip;hellip;rdquo; 她瞪了他一眼,回头拿出书来准备上课。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微机课,他拿出手机打算在微机房里玩手机。在路上想起一件事,给易奚发了一个一百元的红包。 虽然易奚后来没有再理他,但心意还是要表达的。发完之后自觉安慰到家,又翻了一遍聊天记录。 寥寥几句话已经倒背如流了,后面突然有人喊他名字。他手指立刻把页面点回桌面,心情老大不好地回头:干什么烂事,喊老子干嘛?rdquo; 樊胜武指了指他的手机,笑得意味深长:做什么呢?一直看手机?rdquo; -- 第32页 程与歌定下来看他,突然笑了笑,眼睛里带着点诱人犯罪的斜睨:种子,要么?rdquo; 樊胜武眼睛顷刻放大,激动地搓了搓手:分享给我啊大哥,待会微机课发我网盘!rdquo; 他比了个OK的手势,踢了一下樊胜武的屁股:去,给我跑过去占易奚旁边的位置,没占着提头来见我。rdquo; 樊胜武使出吃奶的劲冲刺,留他在后面慢慢悠悠,想着易奚什么时候能看见这个红包,那心情会不会好点? 微机课老师花了十分钟讲了这节课的内容,之后不再管他们出了教室抽烟。樊胜武这个时候朝程与歌使了个眼色,示意种子的事。 程与歌撇头,看易奚的页面。 她关了练习页面,进了浏览器查什么鬼定律,还随身拿了纸笔出来演算。哗啦啦一张纸就没了,程与歌看她认真的侧脸。 越来越不爽,手盖住她握在鼠标上的手,最小化窗口,点开QQ,你先登一会呗,别人都这样,怎么就你不一样?rdquo; 手心里的触感软绵绵的,他突然甩开了手,耳根子有点红起来:快登啊。rdquo; 易奚看了他一眼,一边输入账号一边开口,别人都上早读,怎么就你不一样?rdquo; 程与歌气急,老子就不一样,你管得着?rdquo; 说话后悔了,他在她眼睛里也看见了这句话。 凭着输人不输势地倔强看她继续点下去,然后她点了一下消息的小喇叭。满以为点开就是他刚发的消息,他叉起手仰在椅背上等着她的表情。 然后hellip;hellip;他皱着眉头看一溜的头像名字提醒,居然找不着自己的名字了? 易奚挑了几个眼熟的回他们的问题,然后自然地点了全部忽略。打开之前的网页,又开始记定律。 程与歌要气炸了,他拉住鼠标不让她继续点,声音气势汹汹: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找你聊天!rdquo; 她奇怪地看着他,问我问题的呀,你快放手,快下课了。rdquo; 他压了压火气,你点开我的消息,我给你发了东西。rdquo; 易奚从他手里抠出鼠标,管我什么事哟,回去再看。rdquo; 说完就自顾自看自己的去了,程与歌拿她没办法,气急了踢了踢樊胜武的椅子,不传了,别想。rdquo; 樊胜武懵逼地转头过来,啥?rdquo; 别啊!rdquo;他反应过来,抱着他的手臂哀嚎:大哥,您要我上高山下火海咱都应了,种子是必须要给的。rdquo; 程与歌哼了哼,真应了?什么事都答应?rdquo; 樊胜武猛点头,真的。rdquo; 他点开网盘登录,把你账号发我,我传给你。rdquo; 樊胜武瞄了一眼列表一溜的夜什么叫,娇什么水的,还有几串日文,咽了咽口水,账号报他。 就在这个时候老师进来了,原本闹哄哄的微机房霎时安静下来,程与歌压低了声音,快点。rdquo; 迟了,老师点开自己的主电脑,充满莫名意味地笑了声,手指操纵键盘,没一会所有学生面前的页面都变成了同一个。 他借着讲台的麦克风冷笑,这是D9号座位的电脑页面,大家伙欣赏一下。仔仔细细看五分钟,然后下课!rdquo; 程与歌脸都黑了,盯着全微机房的有色眼镜下的视线关了页面,瞄了眼易奚。 她手指轻轻搭了两下,歪头看了他一眼,直看得他脸燥地慌才收回去。手指在键盘上略微点了两分钟,所有人的桌面都回了原先的页面。 程与歌没有舒口气,他把气撒在樊胜武身上,两个月的早饭,不能重样!不然揍死你!rdquo; 樊胜武苦着脸连连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迟了对不起! 第20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4 这天是市百科竞赛的初赛,定在市文化中心进行。易奚整理好东西,拒绝了哥哥的接送,毕竟他正是高三最后的时期,自己背着书包上了公交。 易临不放心,他把早晨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才捏了捏她的脸蛋,叹口气:奚奚,高三转学去十一中怎么样?rdquo; 易奚仰头疑惑道:为什么?rdquo; 十一中和江大最近,我们可以在那里租个学区房,到时候就不用请保姆了。rdquo;他摸着易奚的发顶揉了两下,你一个人在家里我怎么放心?rdquo; 易奚转头绕过他的手,双臂抬起来手握住哥哥,啊呀,不是说好了我住宿吗?也不要请保姆了,哥哥你要相信我。rdquo; 公交到了,她用脸贴了一下他的小臂,哥哥再见,不要担心哈。rdquo; 易临目送她离开。 正值上班上学高峰期,公交车上人很多,人堵着人脚贴着脚。她摇晃了很久才找到一个拉环借力,调整好姿势把书包放在胸前才算放心。 车上有淡淡的烟味,大概是有人上车前抽了点烟。易奚捂着鼻口,在空气不流通的车厢里觉得有点晕车。 遇上红灯,庞大的公交车体一个刹车,整车的人都惯性地往前冲。易奚感觉到后面有人搡她,差点没站稳栽人群里。 一只手拎着她书包的袋子把她拉了回来。易奚往后朝手的主人感激一笑,发现他正堵着一个中年男人不让他靠近,脸色冷淡,好像并没有在做什么好事一样。 -- 第33页 这是林确,系统悄咪咪提醒她。 易奚扩大了点笑容,梨涡抿地更深:你也是五中的吗?rdquo; 林确低头看这个似乎和他差不多大,但个子实在娇小可爱的女同学,展了展眉头,点头。 易奚不以为杵,她伸出另一只手踮脚拍拍他的肩膀,我记得你,我是你学姐,今天的竞赛加油!rdquo; 闷热的拥挤的车厢里面她的声音软软糯糯,似乎周围杂乱浑浊的空气丝毫影响不了。林确眨了一下眼睛,对她长辈般的关怀鼓励以微微一笑作回答。 易奚不再看他,低头拿手机看时间。 车上上上下下,她轻轻扭了扭脖子往窗户边看过去,以期用风景来舒缓不适。一眨眼,之前那个中年男人拿出手机打电话。 她眼睛好,无意瞟了一眼。 车要到站了,她侧身让要下车的人过去后门,书包带子一直有林确拉着,她稳稳地动了几步,换个视角看窗外。 车猛得一刹车,渐稳后车门打开。伴随着匆匆下车的脚步,她皱着眉看着那个中年男人手往口袋里揣了揣,紧接着没入下车的人群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车发动后有个大妈突然尖叫一声,大喊有小偷把她的钱包手机都偷了。 这一声简直点沸郁热烦躁的人群,人人自危匆匆检查自己的东西,对每个站在面前的陌生人充满了怀疑的眼神。 易奚突然想起什么,拉着林确的手往驾驶座走,一边喊:师傅停车,刚刚小偷在上一站下车了。rdquo; 林确反手握她的手腕:你看见了?rdquo; 易奚严肃地抿嘴,梨涡里也浸满了正经:那个男的,四十多岁的样子,下车的时候特别可疑,揣裤兜的时候还有粉色的皮包一角露出来。rdquo; 大妈立刻回答:我的包,钱包是粉色的!肯定是他。rdquo; 林确拿出手机报警,示意她描述地更准确一点。 她站在林确面前,拧了拧眉头,软绵绵的声音仰头和他小声说:我记性特别好。rdquo; 林确略微动了动眉头。 我无意瞥到他之前打电话,对方备注是李老四,电话号码是本地号码,具体是137hellip;hellip;rdquo; 他奇异地看了她一眼,半信半疑和警察说了。 易奚鼓了鼓嘴,有点伤心他不信她,不信你看我今天比赛,我记性真的特别好的。rdquo; 她的婴儿肥在鼓嘴的时候特别明显,粉嫩嫩的一小团肉,一定非常触感细腻,柔软温暖。 林确动了动嘴,声音低和:我信你,学姐。rdquo; 易奚朝他灿烂一笑。 到了文化中心之后有带队老师领他们去赛场熟悉流程设备。竞赛赛制是团队模式,按学校分队伍。笔试一场后算平均分,赛场分数排名前三有加分。之后就是现场竞答,竞答成绩和笔试成绩以七比三折算最终成绩,分数最高的三名有奖金和荣誉证书。表现优异的个人有高考个人档案加分,所以参赛者都极其踊跃,精神饱满。 每个学校是五名代表,现场竞答有一次场外求助机会。易奚在的五中是三女两男,除了她和林确,还有一男一女是高二文班,另外的女生是高三的学姐。 带队老师给他们一一介绍了之后,开始检查文具开始十分钟后的笔试。易奚换了根笔芯,举手问老师:老师,那如果没用到场外求助呢?会不会加分啊?rdquo; 带队老师认识易奚,她拍了拍她的头:好好回答,没用到我给你奖励好不好?rdquo; 易奚冲老师弯眼睛,给我们队吗?那我们会努力的。rdquo; 女老师笑眯眯点头。 一个队的人都笑了起来,为额外的奖励而跃跃欲试。 笔试是一个小时,一半填空一半选择。易奚写完还剩半个小时,提早交卷后出去发现背对门口站着个人。 程与歌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拎着个小蛋糕在她面前晃了晃,像是引。诱小孩子:想不想吃?rdquo; 易奚绕过他,摇头道:哥哥今天买了小蛋糕给我吃,我现在很饱。rdquo; 然后不出意料地听见他喊了一句脏话。易奚停下来转身:你不要这么大声,大家都在考试。rdquo; 程与歌挂上欠扁的笑容,因为被拒绝所以十分不爽地怼回去:你谁啊你管我?rdquo; 她直盯盯地看着他,杏眼里黝黑黝黑的瞳孔映着他的脸,程与歌望进去,差点出不来。 到了空旷的楼道,她坐在台阶上拿出百科书再翻了一遍,准备下一轮的竞答。 楼道开着窗户,外面的凉风透过铁护栏吹进来。她的侧脸一半没在阳光里一半浸在阴影里。 反思结束的程与歌跟进去,站在她面前别别扭扭想要道歉,哼了好久没吐出半个字。干脆泄气般坐在她旁边,开口:易奚。rdquo; 易奚看了他一眼。 晚上去玩怎么样?庆祝你竞赛成功。rdquo; 易奚想到晚上要晚读的哥哥,摇头:不去。rdquo; 不是为什么啊,周六!rdquo;他为易奚的拒绝感到匪夷所思。 她很耐心地解释,抬头认真地看着他:我要给哥哥炖汤,他都每天看书看到很晚。rdquo; 程与歌压了压气,换了个位置,你炖汤?能喝?rdquo; -- 第34页 能的。rdquo;她自动撇去其中的恶意回答到,抬头突然看见同样考试出来的林确。 她惊喜地站起来,学弟,你这么快就写完了?rdquo; 林确点头,你不也是?rdquo; 有作弊器的易奚不好意思地低了一下头,又开口帮他对答案。 被撇在一边的程与歌要气炸了,他大步走过去,易奚!rdquo; 易奚应了一声,转头看他。但程与歌正在单方面地挑衅林确,她来回看了两眼,回头拿书包跑去了带队老师那里。 回头没找着人的程与歌肺都要爆炸了! 易奚简直是个移动的四库全书,现场竞答几乎都知道答案。除去几次没能抢到回答机会,每次都能字正腔圆地回答正确。 林确才确定了她说的那句记性特别好的话。 到了第二环节,她把话筒递给学姐让她总结答案回答是,低头抿着梨涡的样子简直要软炸了。 程与歌早就不计前嫌,坐在评委席后面的观众台上,极为自豪地和旁边的家长炫耀:那个,那个长得特别好看声音很好听的,五中的队里坐着的女生,不是我和你吹,百度都查不到的她也知道。rdquo; 旁边家长有个姐姐本来因为坐在他身边而特别羞涩,此刻听多了,终于忍不住怼他:百度查不到你是个话精,她知道对吗?rdquo; 程与歌顿时停了话,瞪她瞪了好一会,你别眼红成吗?事逼。rdquo; 女生胸口被气得急速耸动,无语半晌,和旁边人换了个位置。 他继续和新来的同学爸爸辈的人炫耀,语气骄傲地跟他飞了整个银河系似的。 那人十分耐心,连连点头,每一句问话夸赞都说到他心坎里去了。程与歌几乎要与他成忘年交的时候,竞赛结束了。 不出意料地五中得了第一名,易奚因为表现出色并且在笔试中获得满分而格外获得个人奖。 程与歌欢呼一声,握拳和忘年交对锤了一下,跑过去拽着易奚的马尾恭喜她:请你吃饭,别客气!rdquo; 易奚拽着头发,难得带了点怒气:你做什么呀快放开!rdquo;她扯过头发,你真的好幼稚哦。rdquo; 程与歌愣了一下,看易奚正低头垂着眼睛揉头,一晃眼,看见林确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熊孩子,带着极度的不耐和厌恶。 他气愤极了。 但易奚不理他,拍开他伸过去想要帮她揉头发的手,声音依旧很软,但神色严肃:你先不要烦我。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十点还有一更。 第21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5 程与歌拉着樊胜武在KTV里面喝酒。 他扯着嗓子和樊胜武骂人,一句一句蹦出来不要命一样,重复最多就是凭什么。 那个男的,长得癞皮癞脸,眼睛斜吊得老子打小没见过这么丑的人。他当是谁呢?那看他爷爷我什么鬼**眼神?rdquo; 同学友爱懂不懂?rdquo; 樊胜武一不小心切了一声。 龟孙子跟个癞**似的我操了他全家我得碰上他老子长这么大能是他来污染老子眼睛的吗?rdquo; 酒瓶又被摔桌子上哗啦啦流了一地的酒液和碎片,樊胜武拿早就借好的拖把拖一拖,把玻璃都推在墙角,然后一把架住他的脖子压在沙发上坐好。 程与歌骂骂咧咧,气急拿脚蹬茶几,钢化玻璃施加的反弹力让他嘶了一声,脚尖放在半空中疼得颤抖。 他的眼睛微红,不知道是因为生理疼痛还是其他的,连嗓子都嘶哑了,大喊:我他妈哪里烦她了?你说,老子怎么就烦了?rdquo; 樊胜武十分耐烦地给他拿纸巾擦嘴,哥们,闹够了可别喝醉了哈。rdquo; 程与歌喊累了,安静了一瞬。看着前方大屏幕上的歌词,前奏结束了,歌词这样写:暗恋一点也不痛苦。 他愣了一下,转头看樊胜武,欸。rdquo;他清了一下嗓子。 我就觉得,易奚得是我的。rdquo; 樊胜武嗤了一声,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喝醉了吧?天天想些不可能的事,发泄好了吗?发泄好了回家呗?rdquo; 程与歌拍下他的手,我讲真的。rdquo; 他清醒的样子,真他妈有点贵公子的模样。樊胜武想,可惜是个暴发户二代,情商被狗吃了还要嚷嚷狗长得丑。 樊胜武站起来,那走?百八十年不来这种烂KTV了,熏死人。rdquo; 程与歌看着他的手,盯了半晌。突然哇地一下哭嚎出来:他们今晚要庆功啊,去其他地方碰见了怎么办?rdquo; 他又开始骂起来,樊胜武把酒干脆换成最便宜的哈啤,叫了两打。 随他去。 他拿过程与歌的手机给他们家司机打了个电话让来接人,然后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玩斗地主。 半个小时之后程与歌已经是烂醉如泥了,瘫在沙发上看天花板笑,渗得慌。 包厢进来了人,除了司机居然还跟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子。樊胜武不得不怀疑这是程与歌的桃花债了,瞧那娇娇弱弱迎风招人的样子,他撇撇嘴。 包厢昏暗,挺像一女鬼。 女生看见程与歌基本上已经不省人事了,连忙跑过去,跪在一边扶着他的脸,声音着急得一批:哥哥?哥哥你还好吗?rdquo; -- 第35页 哥哥?干妹妹?他上前和司机说了一下情况,也不管他了,径直出门自个回去。 程与歌被酒精搅浑了思维,被何甜和司机一边一只手拖着往外走。余光瞥见白裙子,话语不经大脑就嫌弃地甩了甩手道:谁啊这是,大半夜穿白裙子,吓鬼呢?rdquo; 何甜脸色难看了一时,很快翘了翘嘴角温柔安抚他:哥哥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忍忍马上就到家了,王阿姨煮了醒酒汤。rdquo; 把他抚上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程与歌挥了挥她要帮他捋头发的手,脏手别碰老子,老子头也是你能碰的?rdquo; 何甜充耳不闻,握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放进他手心。 程与歌气极甩手,你们谁手能有易奚软?那硬邦邦的鬼东西还往我手里塞?rdquo; 前面的司机终于脸色怪异地看了看后视镜里的何甜。他可记得,这继小姐是打着关心哥哥的名义非跟来的,这又是摸头的又是塞手的,闹哪样? 他咳了咳:何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rdquo; 何甜终于意识到还有人在,放弃了动作,低头委委屈屈的声音响起:没,没什么。rdquo; 司机又觉得应该是程与歌撒酒疯了,他放软声音,那就好。rdquo;然后专心开车。 何甜泄气地看着旁边歪头几乎要熟睡的程与歌,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这么难接近。她按醒系统,有什么帮助道具吗?rdquo; 系统声音小小低低的,有,有入梦特效。但是用的话,你的剩余积分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就只能支撑半年了。rdquo; 积分是个问题她知道,上个世界惨败,最后通过自杀才挽回一点声望。但和程与歌已经在一个屋檐下有这么久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她可等不起。 片刻后咬牙拍板,用上。rdquo; 系统过了一会回答:好了,二十四小时后开始生效。rdquo; 何甜略安下心,看向程与歌已然入睡的侧脸,志在必得地笑了笑。 尽管从上个世界以来就开始频频失利,但她可不相信有了这样的金手指,还能拿不下他?想到这里,她又想起另一个攻略对象,皱了皱眉头。 林确太高冷了,不像程与歌看似不屑一顾,实际心防很低,很容易找到突破口。 她眼神飘忽看外面的夜景,又时不时查看程与歌的情况。直到他口袋露出一角的手机亮了亮,有消息发过来。 何甜看了一眼程与歌,他的眼睛依旧闭得很紧。司机也在专注转弯,她伸手放轻动作拿过来。 一个备注是奶香小开衫的的人发过来的:我下午是不是太凶吓到你了呀? 她点开头像,看见这个人的昵称是易奚yixi。想起程与歌之前说的话,眯了眯眼睛。 mdash;mdash; 学校开设了一个物理奥数培训班,接收高一高二的学生,只有十个人。物理老师下课争取了易奚的意见后把她的名字报了上去。 周一上午二三节中间有个三十分钟的晨会,校长在台上宣讲省百科竞赛的获奖喜讯,然后在台上给她们五个人依次发了证书。 易奚凹出两个小梨涡接过校长手里的话筒,在台上演讲获奖感言。 她软软的声音透过全校各个音响传出来,程与歌后面就是一个架在栏杆上的小型音响。他的耳朵里她的声音十分清晰。咬字清晰,尾音翘起来。 他想起昨晚做的梦。 穿白裙子的女生站在他的面前,面容模糊不清,但他能清楚地感知她对他笑得十分灿烂。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扶着她纤细的腰肢,走到钢琴架前面。手扶着她细嫩白皙的手指,轻快地跳动下音符跃出来。 她歪头靠在他肩膀上,慢慢向里挪动,温热的触感像是火种,一处一处点燃他的脖颈。 终于有湿湿软软的感觉加大了那把火。 他站在操场上,歪头舔了一遍牙面。固执地将易奚的面孔带入梦里。 散会的时候他懒懒走在最后面,看校长对易奚他们夸赞了一番之后才离开。易奚和林确对视笑了一下,唇口动了两下,在说什么话。 但他不再将怒气表现在脸上,尽管已经被梗着快说不出话来,但得憋着。易奚得是他的,他才不开玩笑。 易奚看见他,和林确说了再见跑过来。 这副模样,程与歌突然消气了。他站在那里等她,易奚跑得有点小喘,他就嫌弃她:那么急干什么,慢点我也在这不走。rdquo; 易奚把吹乱的头发别在耳朵后面,仰头看他:前天晚上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还不回我啊?rdquo; 不等他说:我前天是有点过分哦。rdquo;说着还点点头,表示肯定,你不要生气,我就是口快了一下。rdquo; 她的话真多啊,程与歌洋洋得意地想。 你应该也是为我高兴的,rdquo;她伸出手,咱们和好好不好?rdquo; 程与歌含在嘴里的笑再也忍不住,连眼睛弯起来。他看着那只手,轻轻拍了一下,原谅你!rdquo; 易奚长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固执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啊。rdquo; 程与歌手痒地捏了一下她的耳垂,我没回你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日思夜想时不时就盼着我回你的消息啊?rdquo; -- 第36页 她看着他好一会儿,轻轻撇了撇嘴:我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幼稚。rdquo; 程与歌还要说话,易奚双手比了个停的手势,好了,要上课了,别说了。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我的笔名改成几莳 好不好听! 然后封面要换掉,换了封面我就想换名字(><) 所以提前给打个预防针,明天把封面和名字改掉。你们莫要不认识了! 另外,国际惯例,周一真的没时间更。我算了下时间,下次加更应该还是周日。然后想了想hellip;hellip;干脆以后周日都尽量双更伪双更,补偿周一的不更。 或者我看看我能不能周日存一更放周一发?但实际上我永远都藏不住的存稿的(T_T)我会忍不住发出来 还有啊,我想要那啥,月初是有营养液的对吗?反正也留着没用,不如都给我呀[兴奋] 第22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6 早晨七点半,柔软的阳光透过头顶的树叶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现在的车很少,蒸腾着微凉的气息的柏油路上甚至带着微微的湿意。 程与歌走了三家蛋糕店五家早点铺子,才算买到自认为易奚最喜欢吃的早餐。他睨着脸颊泛红的女服务员,拿出自己带来的保温盒,示意她装进去。 女店员要疯了,痛并快乐着帮这个有着挂着双眼皮的薄薄眼睑的漂亮男生装好早餐,贴心地放了一朵红色的小花在包点旁边。 她低着声音和他说:这个时候换季,女生肠胃敏感,多喝些温性的粥类会好些。rdquo; 程与歌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唇色彰显着他的漫不经心,启口两字就是:谢了。rdquo;一高兴,甩了两张小费。 女店员hellip;hellip;愣了一下,她觉得他女朋友又有点可惜了,碰上个喜欢拿钱讲道理的土豪。 早晨连空气呼吸起来都是湿润清爽的,他难得心情好地哼着小歌走进教室。这个时候里面已经有大半人了,但他的身影显然很瞩目,毕竟百八十年没上过早读。 第一次提着早餐来上课? 同学们都卧槽了一声,眼色你抛我接,传递着一般人看不懂的奇艺神色。 程与歌心情好,不予理会。从前门迈步进去,穿的蓝色条纹衬衫外套衣角稍微扬起,仿佛走路带风。 他走到易奚桌前,等她准备翻页了才把保温桶放在她的面前,眼睛里有星星一样的东西亮得惊人,偏偏神色骄傲地看着她:吃不吃吧。rdquo; 易奚抬头,他额头上有薄薄的汗,于是伸手抽了一张纸给他:我吃过了,现在不饿。rdquo; 他早有所料所以并不这样放弃,接过纸另一只手翻出来一瓶酸奶:消食。早上课间当零食吃。rdquo; 易奚犹豫了一下,看着保温盒没说话。 半个上午。 程与歌趴在后桌上就看着她吃东西,隔个四五分钟就戳一下她的背。保温盒没打开过,但易奚还是妥协地打开酸奶。他上个厕所回来正看见她在小口小口抿着,脸蛋鼓起来。 真可爱,他没精打采的脸色终于活跃起来。 然后大发慈悲答应了樊胜武的开黑请求。 易奚今早吃得已经挺饱了,但实在是程与歌的眼神太具穿透力了,她又不禁他的烦,只好打开酸奶喝了几口。 凉丝丝的,有点冰冷的感觉。她叹了一口气,又有点后悔折腾自己的胃,打算下节课接点热水暖暖胃。 热水从口腔一路暖下肠胃,她舒展了眉头觉得好了点,才和自己玩得熟的同桌一块下楼上体育课。 同桌是个很内向温柔的女生,她担心地看着易奚,小小声问她: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着凉了?rdquo; 易奚下着楼梯,脚步清缓几乎没有声音。她顿了顿,朝她弯起嘴角:还行,应该问题不大。rdquo; 她点点头,才不追问。 高二期末要四百米考试,体育老师正在前面说教考试内容。他站直了有一米九五的身高,背下的阴影恰好把易奚的阳光挡了,没有温暖的来源,周围吹来的风带着点寒意。 她感觉小腹渐渐有痉挛的痛感。 老师让全班围着操场跑两圈,草坪上有另外班级坐着休息聊天。易奚有点晃神,依稀记得过几天就是自己的生理期了。 她难得轻轻哀叫了一声,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过了。不该喝那瓶冰凉冰凉的酸奶的,入了胃冷到了子宫,提早了。 咬牙忍着痛让同桌帮忙请了个假,同桌小心翼翼:肚子痛吗?rdquo; 她手按着小腹几乎要凹陷下去,死死压着好像这样能不让痛感传出来。额头上渐渐有了冷汗,她的声音也变得低哑:亲戚来了。rdquo; 同桌吓了一跳,连忙走到她背后帮她挡着:我送你去洗手间,你在里面待着我给你拿东西好不好?rdquo; 她朝她感激一笑,点点头。 mdash;mdash; 程与歌甩着一头的汗进教室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易奚根本没回教室,他扬手抹了抹脸,走到她同桌面前拍着篮球问道:易奚呢?她之前不是回教室了吗?rdquo; 他的名声不好,易躁易怒常常出口吼人。女生见他阴沉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瑟缩了一下,抖着声音半天说不出话来。 -- 第37页 她这模样是有多怕他!程与歌差点骂出口,忍了忍,你别怕,我就问问。rdquo; 女生:她hellip;hellip;不舒服,她哥哥hellip;hellip;送她去医院了。rdquo; 程与歌操了一声,再耐不住神色,急急地追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哪个医院?rdquo; 她眼神闪躲,好一会指着桌面上放着的酸奶,就中心医院。喝这个,受凉了。又hellip;又是hellip;hellip;rdquo;她脸红了红,生理期,差点痛昏过去。rdquo; 他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手指了指酸奶,又指了指自己,半晌说不出话来。 篮球被他哐的一声砸在后面的墙壁上,反弹到一个同学的桌子上。那同学本来要发火,见是程与歌,又是那样黑的脸色。 没敢出声,眼睁睁看着他拽起书包跑出教室。 到了医院门口,去了急诊问了前台,才一路找到易奚的病房。 一路上都在恼自己傻逼到家了,换季换季,肠胃敏感,他妈的早上听的话转眼就忘了。那酸奶多凉啊,他真是脑子全灌进他妈给他的羊水了。 到了病房,反而近乡情怯。他站在附近,抓了抓再一次汗湿的头发,闻到一股子汗臭味。 卧槽,死掉算了。 旁边有护士端着托盘匆匆走过,他抓住她的衣服:18床的易奚现在怎么样了?rdquo; 刚住进来的,恰巧是她负责。她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懊恼的大男孩,压下他的手:有点严重,肠胃炎并发,现在在输液。rdquo; 然后又赶去换输液瓶了。 18床的易奚正在睡觉。因为太痛了,舒缓下来反而睡意袭来,现在沉沉睡着。只是眉头依旧皱得死紧,手指抓着床单骨节泛白。 易临坐在旁边心疼又毫无办法,看她的脸色惨白恨不得抓着程与歌出去打一顿。此刻听到熟悉的名字,猛得站起来,神色阴沉,几乎要结冰。 程与歌转了几圈看到易临,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低头,心虚而茫然。 易临极力压下怒气,低着声音道:去外面。rdquo; 程与歌几近同手同脚,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丧气熊孩子,跟着易临的脚步。 明明早上是阳光明媚的,接近中午反而聚拢了一大片乌云在头上,阴沉沉的,像极了易临的脸色。 他站在草坪边上平视他,走了两层的楼梯,刚见到他的怒气已经散了许多。声音清缓平淡,但程与歌听出了他的冷漠。 我会和老师说换位置的,请你不要再和她往来。下学期我会给她安排转校,不全是因为你。rdquo;他抬手压了一下程与歌想要出声的意图,你先听我说,我晓得你是好意,甚至我对我的妹妹自信,你是对她有好感的对吗?rdquo; 程与歌脸色灰败地点点头。 易临:我们家没有长辈,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我马上高考,最近的大学是距离这里有三个多小时的路程的江大,我绝对不能放心她一个人过接下来最重要,压力最大的一年。rdquo; 易临:所以我早就想要让她转学了。她不爱说话,住寝室不是互帮互助而是互相困扰。我妹妹很乖,但你要知道,她曾经受过精神创伤,一旦住校很容易产生摩擦,我不在她身边她很容易走进死胡同里。rdquo; 程与歌惊愕地消化这个消息,越听越觉得心脏坠坠得疼。他前几天才惊觉他对易奚上心,今天早上给她买了第一份早餐,突然被易临这样斩断。 但他毫无理由去反驳,甚至提不出一丝力气为自己说话。 年轻的时候,屁大点事都是震慑心扉的。更何况是这样的,亲手造成的事。 他眼眶红红的,酸涩地厉害,我今天不小心,是我的错。我傻逼给她冷酸奶还盯着她非等她多喝几口才停下来,但是hellip;hellip;rdquo; 易临不愿意听他的辩解,在他看来妹妹现在住院他要付绝大多数的责任。后果已经造成了,他知道他只是轻狂疏漏,但他更心疼自己的妹妹。 于是打断他:好了,奚奚输液瓶快完了,我要上去看看。你别去看她了,我妹妹最心软。rdquo; 程与歌觉得天都要崩了。 易奚会不会也不想原谅他,不想和他说话,怨他盯着她喝酸奶。 他的眼睛红彤彤的,喉咙哽着疼痛走了两步,有点受不了。 他可真傻逼。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求营养液(^v^) 虽然还很早很早,但是接档文已经定了哈哈哈,有兴趣的可以去收藏哇。 喜欢的话也可以收藏一下专栏啊,到时候开文有提示嘻嘻嘻嘻嘻 文名:《一觉醒来四面楚歌[穿书]》 文案: 宋懿睡了一觉,醒来穿书成了骄奢淫逸middot;面首一堆middot;貌美如花middot;身娇体软的一个即将亡国的公主。 看过原著的她当然知道: 她敬爱的母后怕她躲她避而不见她 她慈祥的父皇背后一度对她下过杀手 她温和的皇兄打算拿她去给三个小国联姻 她还有一个未婚夫 但他想谋反。 这次打算写个简单狗血的玛丽苏成长史[OK] 第23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7 何甜今天在林确面前频频碰壁,放学回到家的时候却看见程与歌今早穿的外套就挂在玄关前面的架子上。 -- 第38页 抬头,程与歌正窝在沙发里,上衣撩在肋骨上方,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没有声音的电视,手里拿着手机摁一下锁屏又开启,接着摁然后开启。 这显然是有心事了。她小步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声音清弱:哥哥,你这样容易着凉的。rdquo; 程与歌瞥了一眼何甜,拉下衣服转个身背对着她。 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王阿姨在厨房里做菜,隔得很远所以听不见什么声音。何甜低下头转瞬抬起来:哥哥,我最近做梦总梦见一个人教我弹钢琴,好奇怪啊。rdquo; 你做梦关我什么事?rdquo;程与歌奇怪地看着她,坐起来拿着手机上楼:别烦我,一个寄住我家的米虫而已,哥哥也是你能喊的?rdquo; 这话说的一点不留情面,但其实他一向表现出来的模样就是这样的,丝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话怎么畅快怎么说。 何甜眼睛刷得红了起来,她眼睛微微瞪着带着倔强,有种柔弱但屹立的美感。 她顿了一下,控诉他:哥哥你总是这样,我说过我不会抢你什么的。叔叔和妈妈都叫我好好和你相处,我才总希望和你说说话。你知道你这样不留情面口出直言的样子多蠢吗?rdquo; 程与歌气愤又好笑,站定等她说。 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不愿意根本不在你的考虑范围。我这样低声下气和你说话,不就是为了我们好好相处。叔叔已经两个月没有回来了,你一意孤行,不还是害了你亲近的人你喜欢的人?rdquo; 这几句话不重,但像个**在他耳边轰隆隆炸开。 他慢慢抬头看着客厅站着的何甜,眼眶目呲几裂,平静的面孔被撕开的样子格外吓人。 程与歌几乎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关你什么事!rdquo; 何甜眼泪突地掉下来,一颗接着一颗在脸颊上面划过,哥哥,你这样不好。你不要包着那样坚硬的蚌壳了好不好,我是你妹妹啊,你不要再像小时候那样用叛逆的姿态表示抗拒了好不好?你说出来,好不好?rdquo; 回应她的是突然砸过来的手机和他大跨步走上楼梯的背影。 就好像他根本没听进去她说的话一样,何甜泪流满脸地笑了一下,欲立先破,程与歌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相反,因为从小没有母亲,他也敏感甚至自卑,大概有那么一种自己是母亲附属品的自卑感。但因为父亲的宠爱补偿,又给他一种掩人耳目的骄傲感。他用父亲的好来掩饰没有母亲的落差,在外人张扬着不在乎家庭是否美满。反正他有钱,他想要的无不能得到。 所以他试着对任何事都无所谓又充满了敌对的状态,一旦有什么超出他预计的,让他的安全感不再存在的mdash;mdash;就比如继母的进门,他敏锐地以为父亲已经忘记早逝的母亲,另迎新欢。 而他,作为自以为的附属品,自然会被放弃漠视的。 何甜站了一会,弯腰捡起手机走去沙发上,整个人靠在沙发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原本以为一个小意温柔,弱不禁风的继妹会引起他的保护欲从而重视,但发现他并不吃这一套。那么,一个委曲求全但绝对有底线有骄傲的妹妹,总该成功了吧? 但程与歌已经忘记了这个继妹。他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的都是父亲两个月之前和他大吵一架说的话,和今天易临的话。 他甚至没有看到易奚一眼,就已经心疼她苍白无力,疼痛难忍的样子了。 天花板吊得很高,因为他喜欢高大宽敞的房间。父亲对他的好有几分是因为母亲,易奚为什么包容他的无理取闹。 以前他想的到底有没有错? 睁着眼睛想了很久,第二天蔫耷耷去上课的时候,看见易奚的书已经被抬到了相隔一组的第三组前面的那个位置。 易奚没来上课,大约还在休息。帮她搬书的是林确,他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和易奚未来的同桌和前后桌耐心做着解释。 他知道林确,他的父亲是他爸爸买货入关卑颜谄媚的对象。他不只是在那次竞赛看见过他,在商宴上他冷漠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也看见过。 书包里特别轻,只有一个小小的蛋糕。他拿出来坐在椅子上开始拿勺子挖着吃,一口一口食不知味,最后猛得丢下勺子往教室外面跑过去。 他在鼓足了勇气之后一口气跑到医院,四十分钟的跑程,终于消磨了他不断冒出来的酸涩和怒气。但医院他一点也不敢进,喘着气买了水一下喝干之后,反而平静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绕着医院走了两圈,他去买几乎要断货的暖宝宝,去买熬的很烂的薏米粥,去买打发无聊的魔方,去买一束有淡淡的很温柔的香味的花,去买一张纸,想写对不起,然后撕掉。 然后在住院部楼下的垃圾桶边,一个一个东西扔进去。 mdash;mdash; 易奚那天下午就回了教室,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在走廊上碰见他也会打声招呼,柔软的笑挂在她的梨涡里,他有时候会失神一整节课。 她每天晚上去一个空教室和林确和其他人一起上物理奥赛课,他就习惯晚上从那里习惯拉上窗帘密不透风的窗户边上路过。九点下课,林确还会和她一块走出校门,路上讨论着他听不懂的奥赛题目。 -- 第39页 夏天要来了,花开的特别用力,好像要在最后的时刻里绽放出最美的姿态。 他开始频频做梦,梦里她不再是穿着白裙子。他喜欢她穿着温柔的蓝色小开衫坐在那里小口小口啜饮牛奶。 他就上去摸一下杯壁,温暖的手感。 走在路上吹着的风越来越热了,六月份悄然而至。学校高考作为考点放假,程与歌站在客厅里,没喊继母,但和父亲沉默地面对面沉默地坐了一下午。 父亲从年轻拼搏到老,脸上已经创痕累累。他抽着烟很欣慰,说他也不勉强儿子接受继母继妹,视做无物就好了。 程与歌在高考那两天站在易临考试的考点处当了志愿者,一瓶一瓶水分发出去。终于到了易奚的手里。 易奚特别惊讶,她拿着水问他:你当志愿者吗?rdquo; 程与歌略微昂起头,得意地回她:对啊,这叫体验生活。rdquo; 外面的太阳很烈,她贪恋棚子下的阴影往里面走了两步。想拧开水喝两口,半晌眨了眨眼睛,志愿者同志,rdquo;她软着声音喊他,能帮我打开这瓶水吗?rdquo; 程与歌心软地一塌糊涂,但面上平淡骄傲的样子,给我开,别伤手了。rdquo; 易奚朝他弯出两个小梨涡,浅浅的,嵌在略婴儿肥的脸颊上,十分可爱。 他目光黏着地看着她,想要问些什么又怕知道什么不愿意知道的事情,沉默了很久,只看着她小口小口喝水。 后面传来一声喊叫,何甜小跑过来,凑到他的面前,哥哥,你热不热?rdquo; 易奚弯着眼睛看她,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见面。 程与歌为她打断他而略感烦躁,但并没有发火,只是淡淡应了一句不热。 何甜不在意,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尽管她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但还来得及。 她眼珠子一转,看见他对面的易奚,隐隐有些威胁感,转头甜甜笑着问程与歌:哥哥,这是你的同学吗?好漂亮哦。rdquo; 她夸对了地方,程与歌自豪地笑了笑马上掩下来以防易奚发现,才带着点笑点头,声音温和:是。rdquo; 也不知道回答的是哪一个问题。 但这足够何甜意识到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她在家里沙发上看见的纸条上的名字。她神色自然地笑了笑,姐姐你好。rdquo; 易奚点头,你好啊。rdquo;她转头和程与歌说:你妹妹真漂亮。不过我本来是不该打扰你们两个说话的,但实在是外面太热了,我站远一点不出去可以吗?rdquo; 程与歌立刻摆手,她是我继妹,我们也不太熟没什么好说的。你就坐这吧?rdquo; 易奚美滋滋当了一次白莲花,轻轻皱着眉头看着脸霎时黑了的何甜,犹豫了一下。 转身走到程与歌背后的时候对着何甜轻微地,挑衅地笑了一下。 何甜差点没忍住跳起来指着她说她虚伪,但还是忍了下来,坐在程与歌的旁边问他中午想吃什么,她让王阿姨买好菜。 程与歌在她坐下来那一刻立刻站了起来,指着何甜坐着的椅子,这是另一个志愿者的,他马上回来了。rdquo; 何甜勉强地笑了一下,道歉后站起来四周张望了一眼,凳子都被家长坐了,唯一剩下的被程与歌给了易奚,而不管她有没有凳子。 她转头狠狠瞪着易奚,神色凶煞。她可记住她了,一个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外挂的小女生,还能抢得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你们懂得。尽量保持日更,但更新时间不定,可能是早上十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十二点甚至凌晨两三点hellip;hellip; 第24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8 上午的天气尚且不算太热,只是校门口少树,日头直射着也容易晒伤。家长们挤在对面的超市里或服务点的帐篷下,脸上或期待忐忑,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程与歌怕热,拿着扇子挥了几把后转身看向易奚处。她的身影没在人群前面,低着头不说话很安静,偶尔玩手机似乎在回别人的话。 脸上的轮廓在因为帐篷而透进的红色光线下显得模糊起伏,有时抬起来揉脖子,嘴角也是很温柔的笑。 他和旁边的志愿者说了一声,走过去双手撑着膝盖弯身问她道:你热不热?rdquo; 易奚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尚有点茫然,眼瞳黑黝黝的像有个小漩涡。 还可以,rdquo;她片刻后反应过来,我都忘了你很怕热了。rdquo; 易奚站起来看看周围,从包里拿出纸帕出来递给他:擦擦汗吧,你等等我。rdquo; 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没了隐蔽物的遮挡,她的全身一下暴露在日头下,肌肤几乎白得发光,细手细腿,走得很俏丽的样子。 程与歌尚未反应过来,他本来是想着她热的话就去买个小电风扇过来的。人越多空气越闷热,他抬手拿纸帕擦额头,还没碰上,又想到了什么把纸帕叠好放进口袋。 自己另拿了纸巾擦汗。 何甜靠在支架上看着他显然痴汉的模样,跺了跺脚,喊系统出来:这个女生是什么回事?rdquo; 系统胆小,但惧于何甜的脾气,很快把易奚的剧本给她。顺便看了一下积分,小声提醒她:还有四个月的时间了,宿主要加快进度才能顺利脱离这个世界。rdquo; -- 第40页 何甜皱着眉,闭嘴!rdquo; 易奚从小到大的经历一一在她面前展开,她原本紧锁的眉头终于微微松开,四个月也够了,小毛头而已。rdquo; 想到这里她自有了想法,也不干待在这里无所事事。和程与歌说了一声,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理会,做好自己的角色就够了。 与其留在这里活受罪,还不如做点更有意义的事不是吗? 她前脚刚走,易奚就提着袋子从购物袋出来。程与歌还在慢慢渗出薄汗,本来就没有多好的脾性,因为这样的天气对着同伴也不太耐烦了。 但转眼看见她过来,立刻站起来。看她扬起袋子走进来,笑眯眯问他:猜我买了什么?rdquo; 程与歌看见轮廓就知道是什么了,但他摇摇头,几乎痴迷看她陷进去的小梨涡,什么?rdquo; 是一个便携式小电扇,她打开开关对着他,这样的风速可以吗?rdquo; 他只管点头,惊喜地闭上眼感受风吹过的些微凉意,探手接过电扇不让她的手举着累,嘴咧出大大的弧度,平白填了几分阳光帅气。 当然可以。rdquo;程与歌答,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去帮他买这个小电扇,这让他原本强压下的那点火苗蹭地燃动起来,烧着他的血液。 他肺腑发热,心跳加速遇热膨胀,几乎要挤出嗓子来。甚至开口语无伦次,说出来的话间断地十分不自然:这么大的太阳,你去伤皮肤。下次我去买,你一女孩子出什么门?rdquo;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羞涩紧张的感觉,脸上都泛着红。 易奚噗嗤一下笑出来,眼睛弯弯的,待会哥哥考完出来肯定很热,这是我买给他的。你热,就给你先用了,不过不要忘还给我啊?rdquo; 他眼睛里的光霎时黯淡了一瞬,转而亮起来,又成了不可一世的样子,语气微微上扬,叫她不听出异常来:我能忘吗?你去坐着吧,你站着不累我看着都觉得累。rdquo; 易奚才点了点头,走出一半又回头问他:你们是不是就轮班,你下午就不会来啊?rdquo; 以为她是想要他来的,程与歌摆手,我敬业呢,下午继续来。rdquo; 哦hellip;hellip;rdquo;她声音低下来,我下午去图书馆自习呢,本来想找个人作伴的。rdquo; 不等程与歌后悔,立刻自言自语一般,既然有事就算了,应该再问问别人的。rdquo; 他后悔莫及,但又死要面子。只能撑着之前的脸色转身。 气不过,蹬了一脚桌子下面的横杠。 mdash;mdash; 下午他当然不会再去。本来当什么鬼的志愿者就是为了见易奚,忍了一上午的好脾气,下午没了她,他还去个大爷。 程与歌拉着樊胜武下午三点半溜进了图书馆。 因为学校教室都被征用来考试,所以这几天的市立图书馆格外的人多。这个时候去几乎已经没有了位置,他个子高,路过一处自习厅就能仗着身高扫描人群。 樊胜武守在门口看出入的人,随时汇报情况。 图书馆一共有七层楼,整栋图书馆是个四合院的基础,四堵相连的建筑围成一个在内的方形花坛,坐在窗口自习的人偶尔往外快,也是一种视觉放松。 他一路找到了七楼,尽管已经有空调开着,但他的鼻尖已经有细密的汗珠。 一抬头,就看到了很显眼的易奚。 她坐在靠窗的第二个位置,第一个是他很熟悉的人。他手里拿着笔正在易奚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腕间的手表有点反光,映在易奚的额头上。 他也说不出有多生气,没资格生气的人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很容易酸涩委屈。他捏了捏口袋里易奚给他的纸巾,压下喉咙里的质问,走过去。 坐在易奚的旁边,夺过林确手里的笔。 笑起来,好巧。rdquo;他转着那只笔,手法熟练,你这支很像我以前很喜欢的一支笔,借我用用?rdquo; 林确差点气笑,但半晌没理他。继续拿出另一只笔继续讲题目,笔下的符号程与歌一个字都不认识,歪歪扭扭胡里花哨。 稍微等下。rdquo;易奚伸出手把林确的笔点了一下,转头疑惑着看他:程与歌你不是要当志愿者吗?rdquo; 她的疑问单纯而直白,揭露了他此行的不良意图的同时,眼睛眨一眨,他的心都要软了。 程与歌犟嘴:我看着学长们今天高考,触动很深,所以想要好好学习。rdquo; 易奚直直看他,hellip;hellip;?rdquo; 我今天下午来找你请教问题,rdquo;仿佛找到了自信,肯定了自己的说发,声音也吊儿郎当起来,易学霸同意吗?rdquo; 易奚想了想,当然点头,你这样想真的很好,高考确实是很重要的。你想要认真学习的话,问我问题当然可以啊。rdquo; 她像个小老师一样谆谆教导,又因为在图书馆所以声音压地极低,然后身体也与此同时略微蜷缩起来的样子格外可爱。语气软绵绵的,程与歌觉得,她以后绝对不能当老师。 但易奚很快转过眼睛扫了扫他的面前,不过你怎么连书都没带?rdquo; hellip;hellip;啊hellip;hellip;哦哦,这个啊,rdquo;他抓了抓头发,尴尬地想着对词,突然笑开了:我书放在樊胜武那了,我之前来的时候叫他带过来的。rdquo; -- 第41页 说着掏出手机,不耐烦地啧了两声,自言自语道:个龟孙,速度慢死了。rdquo; 然后走出去,我先打个电话问他到哪了,你们先讨论问题。rdquo; 易奚才转头,指着纸上一个错误,这里怎么是平方?不对吧hellip;hellip;rdquo; 林确醒神过来,仔细一看,立刻轻轻笑了一声,怪不得总做错,原来是这里有问题。rdquo; 解决了问题,她的声音愉悦起来,附和他玩笑的尴尬,哈哈哈,终于轮到你犯迷糊了。rdquo; 她笑的时候后面的马尾一摆一摆的,林确眼神不自觉地飘过去,想到刚刚的程与歌,眼神暗了暗,像是不经意问她:那个男生是你的好朋友?rdquo; 易奚点点头,他虽然看起来有点笨,但是人很好的。而且因为以前是前后桌,所以也挺熟的。rdquo; 哦hellip;hellip;rdquo;他笑了笑,手轻轻搭上易奚后面的椅背,伸出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由着她的马尾轻轻拂过。 心里像是抹了蜜一样,又不能为外人语。 林确顿了顿,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我跳级的话怎么样?rdquo; 跳级?rdquo;她疑惑了一瞬,莞尔笑道:学到位了的话,应该没多大问题,你有信心的话我也支持你。rdquo; 林确还要说,程与歌拿着书已经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困死我了,可能有点不合理要改的地方,明早会捉捉虫。 后天给你们双更肥章补偿! 第25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9 程与歌的脸和林确是不一样的俊俏。他桃花眼天生笑唇,下巴微尖习惯性地抬起,露出硬朗的下颔线就显得不那么风流。 虽然坏脾气爱发怒,头发直硬,却因为这张脸永远让人真正讨厌不起来。 他身姿颀长,中指顶着一本书转着不停走过来,看见易奚,低下头,眼皮垂下来。 我都不太会。rdquo;他把书放在她面前坐下来,手搭上她身后的椅背用力,脸上表情不变,把林确的手掀下来。 易奚嗯了一声,翻开书,指着上面全部空白的部分,哪里不会?怎么一个也没做啊?rdquo; 程与歌弯腰凑近看,头顶几乎要藏进她的怀里,声音低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不爱做作业。rdquo; 林确用力咳了两声,吵着邻桌的人都看过来。他抱歉地和那人笑了笑,转而小声和易奚说:刚刚的题目好像还有点问题,这条渐近线的斜率不对。rdquo; 易奚:没错,ab可以消掉的,你再看看?rdquo; 啊,程学长。rdquo;林确看了一下题目,把题目推到程与歌的面前,你觉得呢?这里的步骤我总感觉有点不对。rdquo; 易奚看见程与歌一脸既不想丢面子又实在想不出来的倔强的复杂表情,有点想笑。于是按着书,先不要想着把ab解出来,直接代入方程解出这个ab的关系式再利用渐近线的斜率公式列出方程组,你看,是不是这样?rdquo; 程与歌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字,点点头,摁了一下眼角以示严肃:易奚肯定没错。rdquo; 他侧头看着林确,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是对的就是对的,不是你的也肯定不是你的。rdquo; 林确微笑不变,推了推眼镜:学长名不虚传。易奚还要写作业,我就不打搅她了,那学长能不能教我下面的那个问题?应该画哪条辅助线呢?rdquo; 校霸不是口头上说说就能当上的,程与歌换了个坐姿,一只脚踩在易奚椅子下的横杠上面对着他,昂着头睥睨他:为什么一个周练试卷上的题目你还要问我?老师会讲是一点,发答案也是一点,这样难道你都不知道怎么解吗?rdquo; 林确也抬头,声音温和像是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咄咄逼人:这是高二上周的周练试卷,我老师还没讲到,所以还有点不懂。rdquo; 程与歌:hellip;hellip;rdquo; 有必要这样学?一个高一的什么新生,他呵呵了两声,点点头,犟着面子:给我,十分钟后还你。rdquo; 林确谦逊地递给他卷子,太感谢学长了。rdquo; 程与歌吃了苦头,接过试卷小心翼翼拿手机百度,全程为了不让林确看见连易奚也背对着。林确轻轻勾了嘴角,转头拿出物理奥数书,和易奚小声讨论。 坐观两者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的系统鼓起了掌,实时直播两人的面部表情变化,并告知了最后结果。 林确贼精了,程与歌也太菜了吧?他还拿手机百度这个问题,不是校霸吗?就这样?rdquo; 易奚抿着笑给林确讲问题,脚尖慢慢挪过去,轻轻碰了一下程与歌的鞋子。 空气一下安静了,程与歌手指没能按下下一个字母。他悄悄挪眼看向下面,她穿着长裙子的腿因为斜着露出了细细的小腿,白色的帆布鞋和他黑色的运动鞋贴在一起。 一个小巧一个宽大。 他看向易奚的侧脸。她的小梨涡因为侧对着他而时隐时现,手慢慢伸出来夹着一张纸条,递给他。 程与歌接过来,展开: 让你逞强。 紧接着是刚刚那道题的详细解法。 他几乎要快乐地眩晕过去。探头看过去林确和她用那样对他来说听不懂而高深的物理名词对话,之前溢出得几乎漫出胸腔的嫉妒和酸涩都变淡了。 -- 第42页 他把答案抄了一遍,纸撕下来拍上他的肩膀,怕你看不懂,步骤写多了点,你先看着。rdquo; 林确看着答案里习惯性的由上可解rdquo;四个字,看了看易奚,眼神黯淡下来。 他眯着眼睛看逆光的程与歌,搞不明白为什么易奚会对他那样独特,那样纵容。 下午的考试到五点结束,易奚中午就和哥哥说了在附近的市立图书馆自习。这会下了考,易临来接妹妹,就看见程与歌坐在她的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拿手指卷着妹妹的发尾。 易奚任他,不管他,又好像习惯了。 他站在桌子前面,探身拍了拍妹妹的头,奚奚,回家了。rdquo; 易奚惊喜地抬起头来,看他依旧神采奕奕的脸庞,哥哥考得顺利吗?我马上收拾好回家。rdquo; 他和林确点点头,麻烦你照顾奚奚了,你也早点回家吧?rdquo; 但没理另一边的程与歌,接过她的书包往外走,一只手揽着易奚的肩膀走出去,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 收拾好东西站起来的林确略低头,对着他轻微讽刺地笑了一声,那学长,我回去了。rdquo; 程与歌抿着嘴沉脸,直直看着前面兄妹离开的背影,直到拐角进电梯前易奚突然回头和他笑了一下脸色才明朗起来,也和林确打了招呼,再见,学弟。rdquo; 林确站在原地,被他狠狠撞了一下肩膀也若无所觉。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最后才涩笑了一下走出去。 mdash;mdash; 易临讨厌程与歌厌恶到了一个无法企及的程度。程与歌任性自私,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张扬不懂体贴。他这样的人,要是这样一直顺风顺水,和任何一个女生在一起,都是被照顾爱护的一方,不喜欢考虑对方的感受,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喜欢低头。 他有多疼爱自己的妹妹,就有多不喜他。 回去的路上人来人往,表情各色的高考生格外多。易奚怕他有压力,很默契地不提起考试的内容,说起了晚上吃什么应该买什么菜。 易临揉着她的头随她点单,买了她想吃的菜之后回到家里让钟点工阿姨做饭。这是易奚强烈要求的,易奚自己不会做饭,但哥哥高考,外面的怕吃了油腻肚子不舒服,所以请了两天的钟点工做饭。 她拉着哥哥在书房里下棋放松。 风变成了夏天的味道,天也就黑的格外地晚。这个时候外面还是亮堂堂的,窗帘被拉起来光透进来,易奚的侧脸被金黄色的阳光浸漫,显得有点虚无。 易临出神,记忆就回到四年前的那个下午。 他要去外省参加一个初中生竞赛,比赛结束那天爸爸妈妈带着妹妹,开车想去他那给他惊喜。 特别狗血的,路上出了车祸。车子侧翻挂在另一边是陡崖上的铁栏杆上摇摇欲坠,眼见根本支撑不住,爸爸便从驾驶座探出头来用他的脖子活生生挂着栏杆上不让他怀里的妻子女儿掉下去。易奚头撞上了车顶血流不止,妈妈就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捂着伤口被爸爸抱在身前。 他爸爸那么温和的男人,一辈子没发过吼过别人大声说过话,那样体面的一个人,却用了毕身的力气用脖子撑起他最爱的两个女人。他发不出声音来,就拍着妻子的背安抚她,直到死去的最后一刻,手还在拍啊拍。 妈妈顾不了丈夫的痛苦了,她努力想把女儿递上平地,一边一遍又一遍叮嘱她不要闭眼睛,不要睡过去。最后在爸爸没了气息的时候一把把女儿推上去,自己掉了下去。 警察找到的时候,奚奚还在死命睁着眼睛,看着爸爸凄惨的死状,看着最下面模糊可见的妈妈的尸体。 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整整昏迷了半个月一直发高烧,醒来后不记人,只找父母。每天晚上睡不着觉,常常趴在床边看地上,喊哥哥救命。 后来呢,忘了父母,不记得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简单地带过父母的死因,终于让她活得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易奚拿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哥哥,该你下了哦。rdquo; 易临温和地看着妹妹,想啊。他这一辈子,是绝对不可能看着妹妹受任何委屈的。 高考两天一晃而过,易临的假期开始。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把注意力放在妹妹身上,每天晚上去接她回家,把转校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六月底成绩出来,他毫无悬念地超出江大往年分数线几十分。正式和老师提出了转校的想法,手续很快办了起来。 老师是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连住校这么的好解决办法也坚决不肯接受,但家长态度坚持,她也写了推荐书给另一边学校。 程与歌知道的时候是期末考试结束当天的下午。易临在门口接妹妹,拎着易奚书包的一边,她就随着他的手转了一圈,书包到了易临的手上。 易临拍了拍她的头:那边学校的房子已经找好了,我们暑假去旅游回来就搬去那里,好吗?rdquo; 易奚鼓了鼓嘴,真的要转学吗?我住宿没问题的。rdquo; 不行,大学让你住宿好不好?rdquo;他语气温和而肯定,高三大家压力都大,我怕有些压抑久了的人爆发起来会不太好。听哥哥的话,大学一定让你住宿,行不?rdquo; 易奚就点点头,那好吧。rdquo; -- 第43页 两个人慢慢走出教学楼。 程与歌站在走廊后面手掌心有点发冷,他记得易临说过她会转学,对的,他差点忘了。易奚真的要转学了,转去哪? 他没有再逼着易奚吃这吃那,他每天给她带热牛奶,每天从她物理竞赛晚课教室的窗前看她,生理期记得牢牢的,他甚至知道了物理的电荷压力能量。 易奚偶然回头,就看见程与歌垂着头站在那里,阴影浓浓淡淡,他的侧脸隐隐约约。 她就停住,拉着易临的手: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程与歌啊?rdquo; 易临笑容微浅,还行。rdquo; 是吗?rdquo;易奚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觉得他很可爱。rdquo; 他握着她的肩膀的手骤然痉挛了一下,半晌勉强笑了一下,林确也很好啊,我觉得你和他有很多共同话题。rdquo; 不一样的。rdquo;她神色认真,林确是欣赏,程与歌是可爱。可、爱。rdquo; 易奚是他的妹妹,对妹妹什么不了解呢?大概除了她那颗脆弱的心脏里藏着的敏感心思外,生活习惯,喜好思维,都十分透彻吧?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就在后面,你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rdquo; 易奚就小跑出去,站在程与歌面前,笑容浅浅说着什么。他看见程与歌从垂头丧气变得故作骄傲,又突然软化下来,神色温柔,手隔着因为没有阳光照射而十分冰凉的铁栏杆上,不让她的侧身贴近栏杆。偶尔认输一样叹口气,然后扭头赌气。易奚笑眯眯说了什么,他就消气了转头,点头。说什么都点头。 易临转头,百无聊赖,看见楼对面的林确。他的脸逆光,看不出表情。 程与歌顺着期末狂欢的人群到了家,父亲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看得是喜剧,把他笑得花枝乱颤。 他走去,把书包扔在旁边,爸。rdquo; 程父没移开视线,开口回儿子:是要去哪旅游吗?多少钱?rdquo; 我下学期想转学。您看着办!rdquo; 开门换鞋进来的何甜一顿,动作慢下来。 好端端转学干什么?你是看谁不爽还怎么了?老爸给你解决。rdquo; 不是!rdquo;程与歌摆摆手,我要给你追个儿媳妇过来,你就说支不支持。rdquo; 真的假的?rdquo;程父拿起遥控器直接静音,不是玩玩?当真?rdquo; 看自己父亲这样一脸怀疑的样子程与歌倔脾气上来,爱信不信。你给我把户口本准备好了,咱家户口本以后进来个名字,必须得是易奚俩字,懂吗?rdquo; 程父哎哟了一声,敢情好,去哪个学校,缺啥我捐点过去。rdquo; 十一中,开学我要和易奚同班,你看着办!rdquo;说完拿起一个苹果咬着上楼。 程父笑着看儿子高挺的背影,自喃了一句祖宗诶rdquo;,转头开声音重新看电视。 何甜在后面死死皱着眉头。 她就说最近不管怎么接近,卖继父的脸面也好,无意提起那个梦也好,都没一点反应,原来是对那个小丫头上心了。 客厅里晃着电视里的怪腔怪调,她慢慢走上楼,沉着脸想事情。 这个暑假因为即将补课而显得十分短暂,除去最热的八月前后,她们即将在八月十一号进入新学校开学。 易临接受了妹妹暂时不去旅游的建议,带着她趁着稍微阴沉的两天去十一中附近找公寓租住。 中学附近学区房极多,他们挑了几天选定后,刚签好合同出门就看见程与歌从外面的车子跳出来,一边嚷嚷着热死人,一边喊着自己老爸,这里这里,我接下来住这,环境好!rdquo; 程父出来,被一脸惊喜的中介迎了进去,就谈房子的事情。 程与歌走到两兄妹面前咧出个灿烂的笑,奚奚你也在这里?好巧。rdquo; 故作姿态的样子,易临看不过眼,别开脸看对面的超市进出的人。 易奚抿出个梨涡,是好巧,你真的转过来了?rdquo; 程与歌踢踏着脚把她面前的石子踹开,老hellip;hellip;我说到当然做到,说不准咱两还是同伴对吧?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小石子,滑倒了怎么办?rdquo; 易临略微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稍稍展开眉头,头一次开口和他语气温和地说话:可能小孩子玩闹弄过来的。rdquo; 程与歌受宠若惊,能不接过这话茬吗?立刻哈着腰回答:回头得和物业反应一下。rdquo; 话音刚落,阴魂不散的林确后面跟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走过来,指着这栋楼,就这吧,又是超市还有个小公园,离校门口也不远,位置很好。rdquo; 男人点头,打电话大概是找中介去了。 程与歌昂着头,觑着林确,颇不耐烦的语气出口:你怎么在这?rdquo; 林确不看他,走两步看易奚,我通过了这边的跳级考试,以后就是同级了。rdquo;他伸手,不给我恭喜吗?rdquo; 易奚就轻轻拍了他的手心,一触即离,恭喜你。rdquo; 他的脸色黯淡下来,慢慢把手缩回去,握紧了半晌没说话,好像在失望,又像在回味。 易临不想看,拉着妹妹和他们道别,走了出去。 -- 第44页 人要走了,程与歌却不想放过,易大哥,好歹以后是邻居了,要不开学前一天一起聚个餐好不好?rdquo; 林确难得附和他一次,就连易奚也拉了拉易临的手。 聚餐就这样定下了。 mdash;mdash; 没过多久易临就带着妹妹搬了东西过来,简单地装修之后立刻能住人,过两天开学,程与歌在和易奚商量吃饭的地方。 地方不大,两室一厅但很精致,易临看着妹妹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玩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在回别人的消息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和林确说那些话了。 他拿着毛巾走向阳台挂在晾衣架上,偶然垂头,看见楼下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驾驶位的外面站着个瘦瘦弱弱的女生。大晚上的,很奇怪的搭配,他就多看了一眼。 聚餐最后定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厨师做菜偏清淡,很适合易奚的胃口。 可能是因为易临的存在,平日最爱吊儿郎当地说话的程与歌不敢出大气,换做平时早就什么也不顾及地给易奚夹菜,现在也只能眼巴巴看着易临给她剥虾,挑鱼刺。 于是剥了小半碗的虾肉,在易临的警告的眼神里面到底没敢送出去,转手给了旁边的林确。 饭吃到一半,安静地跟见家长似的氛围依旧没有被打破。包厢的门被敲响了,进来个服务员说,包厢号码弄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陆陆陆慢慢rdquo;11rdquo;给的营养液! 给你们一个周黑鸭味的么么哒^3^ 明天是周一hellip;hellip; 更不了太多字,我就明晚在本章后面加一千字吧好吗 第26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10 服务员低声下气连连抱歉,程与歌不满想要争论,站起来就要质问,被易奚拉了一下衣摆。 为什么会弄错包厢号码?rdquo;她疑问道,而且我们都吃了这么久了,你们才发现吗?rdquo; 站出来告知弄错的女服务员大概是个新来的,说话解释不熟练而且满脸通红,一看就是被人抓包过来顶罪的。她说不出原因,只能不断重复着道歉,然后声明会给予优惠赔偿。 易临放下筷子走出去和她交涉:你们经理呢?rdquo; 包厢里就剩低头捏筷子玩的易奚和林确程与歌三个人。餐桌上的饭菜还是热腾腾的,林确继续偶尔夹菜吃,然后用干净的筷子挑了一块鲜嫩的蚌肉,放在易奚碗里。 我看你很喜欢吃它,这块看起来最完整,你尝尝看?rdquo; 易奚依言夹起来塞进嘴里。鲜汁逸出来和着柔韧的蚌肉在口腔翻滚,她眯着眼睛点头,很好吃。rdquo; 门开着投进走廊的光进来,偶尔有人走过影子在里面掠过。程与歌显然不甘示弱,想要剥虾给易奚的时候突然跑进来一个人。 不是易临,但身影很熟悉。正是梨花带泪的何甜,她脸色惊惧,因为跑动而气喘吁吁脸色通红。此时正拿着手机小跑进来,看见程与歌跟看见救星似的扑过来,眼见要抱个满怀,程与歌立刻站起来手顶着她的肩膀。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知道我在这?rdquo;然后皱了皱眉,显然很不高兴,你是不是又去和我爸装可怜了?rdquo; 何甜站直了,一抽一抽的,反驳他的声音有点发抖:不是哥哥hellip;hellip;外面有人打起来了,是一个大哥哥说让我来这个包厢喊你们的。rdquo; 戏得做全套,易奚上前急急问她:大哥哥?长什么样子?rdquo; 何甜抹了抹眼泪,没看太清,但是他说让我来找哥哥和林确出去一下,让他妹妹奚奚留在包厢不要出去。说外面现在去有点乱hellip;hellip;rdquo; 易奚在程与歌的身后看见她惊慌惶恐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 徐宝珠觉得何甜这个人挺可悲的,有着女主的外挂和相貌,偏偏眦睚必报高高在上。系统把她那边的画面转过来的时候,她竟然想笑。 不屑于做任何掩饰的这样调虎离山的拙劣计策,是肯定了她这次一定能成功把她扳倒吗? 如果是原来的易奚,大概是会的。 类似的环山公路,一样材质的铁栏和相像的拐弯。她的攻略没有成果总习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以为一个易奚没了,她的任务就能成功。 这样天真的想法,为什么会一路下来那么顺风顺水,甚至能让人家破人亡呢? 系统慈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所以我们找到了你。rdquo; 风呼啦啦刮得绿化带左右摇摆,叶子和叶子碰撞发出沙沙的声音。面包车里面有很浓重的烟酒味弥漫,座位上还有司机拆了一半的槟榔,脚下烟头几乎被抽到了滤嘴处。 易奚仰了仰头,松动一下因为睡姿不当而酸痛无比的脖颈。然后看向驾驶座上的司机,长相普通到几乎一离开视线就能忘记模样。 这是何甜的手笔吧,真是个谨慎的聪明女孩。 易奚这具身体本来就没有融合多久,受她的情绪影响是必然的。她做好了准备,以为并不会有多大影响,但后来显然低估了易奚自己的悲痛。 她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她面前的。在一个早就可以记事的年龄,活生生的惨剧在她面前直播,怎么可能真的放下? -- 第45页 易奚被绑在栏杆上,下面吹来的山谷风把她的衣服扬起来,微凉的晚风凑进衣服的空隙,久着久着小腹渐渐坠疼。 这不是最痛苦的,最难受的是一段循环播放的录音以及被逼喝下的致。幻剂。这让原本的易奚像是被强行剥离出来掌控她的大脑。回忆里都是血腥和惨叫,还有爸爸颈椎一节一节断裂的脆响。 这像是魔咒一样勾起她最深处的恐惧,无助和痛苦。不要闭眼不要睡,不要闭眼不要睡,母亲的话在风里面幽幽怨怨,荡进耳朵里撞击,几乎要掀开她的天灵盖。 她彻底昏过去,被送她来的司机送了回去。 当初占用易奚的身体,帮她实现愿望的这个交换契约是双方认可的。徐宝珠看着下方躺在病床上沉沉浮浮的易奚的灵魂,叹了一口气,你再不离开,连轮回都没有了。rdquo; 易奚魂体的脸色极其苍白,几乎要完全透明一般,她的魂魄被牵扯着往外飞,却倔强想要留在身体里。 她满脸悲戚痛苦,眼睛怨愤地似乎要流血,盯着手上的输液管,撕着嗓子哭道:我要见哥哥,我要哥哥hellip;hellip;rdquo; 徐宝珠便站在一边等着得到消息的易临过来。 失踪了一晚上的妹妹被医院打电话来告知在急诊,因为梦魇发烧和精神错乱,至今还醒不过来。他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原因让妹妹变成这样,而昨晚发生了什么,他甚至都还想不起来。 易奚的魂魄已经融不进去了,她坐在床要似哭似笑,环着透明的空气拥抱自己的哥哥。眼睛里面眼泪掉下来,但转瞬化为空气。 哥哥长出胡茬了,他变成大人了。哥哥担心她的神色焦虑又隐忍的样子啊,多让人心疼。哥哥头发长了一点,她觉得会很扎手。哥哥的衣服还是去年她在破洞上缝了朵小花的那一件,多怀念啊。 易奚见过几年后的哥哥,他高挺成熟,因为她的自杀而变得冷漠多疑。现在时光倒流,她给不了的,就让别人代替她吧? 她盘坐在床头靠着易临的肩膀,轻声和他说:哥哥,我见过爸爸妈妈了,他们说很爱我,也很爱你。原谅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何甜是个坏人,但又做了好事。我忘掉的爸爸妈妈回来了,我记起他们死的那天说要给我买冰淇淋。rdquo; 我特别开心。我去找他们兑现承诺了,你慢一点,过得稍微好一点好不好?rdquo; 易临的眼睛在那一刻眨了一眨,好像在回应她。 mdash;mdash; 一个混混沌沌的晚上,完全回忆不起来的记忆像是铺了一层磨砂。程与歌站在医院里几乎要崩溃,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易临记不起来,他记不起来,坐在椅子上的林确也想不起来。 昨天我们在那里聚餐,然后服务员说包厢号码错了。易大哥去找经理协商,然后呢?rdquo; 林确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印象,这一点也不正常。rdquo; 他看向易奚尖尖的下巴,她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头陷进枕头里显得脸颊极其削瘦,呼吸浅得几乎感受不到,眉头却蹙得紧紧的。 半晌站起来走出去,程与歌拦住,你做什么去?rdquo; 查那家菜馆的监控,查送她来医院的车的行车记录,总能查到的。rdquo; 程与歌若有所思,余光一直瞥着易奚的时候就突然看见她似乎因为惊恐而动了一下手指,爸爸hellip;hellip;妈妈hellip;hellip;rdquo; 她在床上额头渐渐渗出薄汗,似乎在挣扎什么,口中喃喃:不要绑我,好冷hellip;hellip;rdquo; 易奚四年前大病之后几乎忘了父母的事,易临再清楚不过了。大概因为那段经历太过痛苦,应激性地藏起所有的有关的记忆以至于她对父母的感情表达地十分少。 因为没了回忆基础,一个只是知道那是自己父母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太多的深厚感情。这对父母说确实是很不公平,但易临已经为妹妹恢复过来而谢天谢地了。 而此时此刻,她这样缱绻怀恋地在梦里喊父母,声音悲伤又依赖,是绝对不可能毫无征兆的。 一定是有什么事刺激了她。易临尽量冷静地分析,转而说到易奚的后半句话,眼神沉郁,十分难看。 绑?谁和她有仇? 易临在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怀疑迁怒面前的两个人。直到他们走出去了,才捏着妹妹的手掌,埋头懊悔怨恨地几乎要哭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flag这种东西真是立一次倒一次,兴致勃勃要写五千字,然后写到晚上十二点脑抽觉得剧情不好玩偏偏全删了改成了灵异走向。我写到现在脑子一片混沌,写完了立刻就完全想不起来写了什么hellip;hellip;等我头痛好了再看看自己现在发疯写的,还在不在大纲范围里面,你们的*旗王*几哥*大概明天会改一点也可能不改反正就这样了权当图个欢乐哈 第27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11 易奚高烧了两天才勉强清醒过来。抬眼头顶是惨白惨白的天花板,稍微斜一点的地方是一瓶输到一半的输液瓶,水滴速度很快,顺着管子流下来。 因为外来液体的流入,她的手背冰冷冰冷的,上面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有一只手试图为她取暖。 易奚看过去,是半闭着眼睛晕晕沉沉的程与歌。他常年舒展的剑眉微微拢起,眼睛垂下来似乎正在发呆又好像是睡意朦胧。 -- 第46页 她动了动手指,僵硬地攀伸上他的手腕,点了点,再点了点。 程与歌立刻清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看上面的输液瓶,距离换瓶还早,他叹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什么僵硬起来。 他慢慢垂下眼睛,看枕在白蓝条纹枕头里的易奚。她睁着眼睛,很安静地看着他,等他对上视线,慢慢弯了弯嘴唇。 程与歌立刻站起来,左右走了两圈出门,没一会又跑回来,弓着腰小心翼翼问她:你现在怎么样?头疼吗?哪里难受吗?rdquo; 她嗓子干得几乎冒出火来,张了张嘴没出声。于是摇了摇头,比了个水的口型。 程与歌立刻理解,去柜子拿杯子倒上开水又加了点纯净水,摸着杯壁试了试水温,才走过来送到她的嘴边。 喝慢点,别呛着,还难受吗?我要不要找医生过来看看?rdquo; 易奚抿着嘴摇头,不难受。rdquo; 单人病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气安静地似乎静止不动,易奚稍微歪着头看自己的手,眨了一下眼睛。 程与歌把杯子放下来,双手虚拢着她的手背,见她的视线还没有离开,反应过来,双手又松了一下。 他脸上慢慢有点红晕浮上来,没有怎么打理的杂乱的头发顶在上面格外地不符合他以往意气风发的样子。程与歌动了动嘴,小声解释:我怕你冷hellip;hellip;rdquo; 看见易奚淡淡的,没有挪动的视线。他慢慢把手放松开,有点遗憾地脱离那种温软的触感,然后把被子略微抬起来推进她的手。 易奚不动,使了点力拿出来上面插。进青色血管的针被粘地很牢固的手,然后轻轻的盖上他的手背,找到一根手指扯了一下。 他感觉到凉丝丝的,像是有电流窜过激起一阵战栗,皮肤表层被凉了一下之后立刻燃起了火苗,灼感穿过神经到达心脏。 在他的心上开了一个口子,破土出一个绿芽,痒酥酥的。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翻转上来包裹她的手。 易奚的声音低哑,又有一种特别的柔软,任他揽着她的手掌不动,开口和他说:程与歌,你低一点头好吗?rdquo; 程与歌慢慢低头,凑近她的肩膀和脸颊。 程与歌。rdquo;她的口气喷在他的耳廓,温热的湿润附着在上面不过一会就凉了,蒸腾着热气,一阵风吹过来,引起一阵鸡皮疙瘩。 他低声嗯了一声,你说。rdquo; 易奚便继续开口,我不喜欢你的妹妹,但是mdash;mdash;rdquo; 程与歌心脏砰砰砰地急剧跳起来,有所预感地转头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澄清明亮,黝黑的瞳孔映着他的脸庞。 她抬起脖颈,脸越靠越近,几乎要碰上他的眼睑,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口腔里的湿气轻轻呼出来,他的眼皮上就有了一层水汽。 门突然被轻轻打开,锁扣啪嗒一声在病房里格外的清晰。程与歌慌乱了一瞬镇定下来,看易奚的反应。 她也听见了,略微垂眸,然后松手头歪回枕头里,像是赌气一样,算了。rdquo; 程与歌坐回椅子,怅然若失。仰着头手抚上眼皮,来回摩挲。 进来的是买了早餐回来的易临,他的眼睛里面血丝遍布,近处看过来甚至有点可怕的样子。看见易奚睁着眼睛看他,立刻柔和了神色快走过来。 她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尽管有点久病在床的虚弱感,但嘴唇红润,眼睛明亮精神,让人一眼看了就高兴起来。 易临摊手过去摸着她的额头,头凑近了试温,一边开口:头晕吗?睡久了肯定很渴吧?要不要喝点热水?我给你带了热粥,你先喝一点看看吃不吃得下去。rdquo; 他的手掌干燥温暖,易奚舒服地喟叹,摇头表示不用,我好了,哥哥,你不用担心。rdquo; 易临才实实在在笑了出来。 她悄悄歪头,看向后面神色莫名的程与歌。他正不自然的握着双手,眼睛时不时往这边探来,想开口却迟迟不发声。 两人眼睛互对上后,她眨了一眨,慢慢抿出两个小梨涡,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因此滑下去,有种奇妙的坠落的美感。 ~ 吃过早餐后,易奚推着哥哥的手表示吃不下去了,慢慢坐起来左右张望,活动着僵硬地脖子。 易临确认了她精神充足之后才开口问她那天晚上的事。 啊晚上你出去之后!我知道啊。rdquo; 程与歌和易临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她不说,卖关子似的转着头,我知道谁把我绑去秀峰山的环山公路第四个弯的,也知道谁把你们骗出去的。但是我要自己来。rdquo; 易奚揉着手腕减轻红肿,我要自己来,搞不定我再找你们好不好?rdquo; 易临不可置信妹妹居然不愿意告诉他,心酸又高兴妹妹居然这样平静地说出那晚发生的事情来。 他总以为一旦她记起来了必定会再次陷入那样的思想怪圈,却没想到高烧好了,她居然也会拐着弯坚持要自己报仇rdquo;了。 易临只是略微纠结了一下,就很快笑了笑,揉着她的头顶说好。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rdquo;她立刻笑开,像个得逞的小孩子。 易奚立刻去看程与歌,你也别找了好不好?反正我都知道是谁了。rdquo; -- 第47页 程与歌沉默了一会,想起刚刚她的靠近和她现在眼睛里的光,里面闪烁着甚至连她哥哥也不知道的暗示,维持着刚刚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小秘密。 他于是点头。 高烧退了之后,之前推迟的入学也该开始了。易临站在房间门口看她收拾书包,抓了一把又一把的果冻小吃放进里面,里面鼓鼓囊囊的却只有两本书。 他好笑地开口:带那么多吃的做什么?是送给新同学吗?rdquo; 这是原来的易奚一直期待的新生活啊,她想起那个那么爱自己家人的女孩,到离开也要让哥哥好好的。 那就她帮她过得开心一点。 于是欢快地回答:是啊,rdquo;她左右晃头,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我要交很多很多好朋友,每天都要很开心很开心。rdquo; 这本来只像是一句单纯的孩子气的话,易临却突然有点酸涩的感觉。他知道妹妹刚进院那天是怎么难过地喊爸爸妈妈的,睡梦里几乎没有安静过,直到第二天发烧到疲惫不堪,才彻底深睡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这句话里包含了很多很多意思。像是她原本会是一个忧郁内向的女孩子,现在想开了,想要过得开开心心一样。 他由衷地笑了一下,很开心妹妹的变化。 送她出门到楼下,看她打开伞骑上共享单车,慢吞吞踩着脚蹬追上在前面等她的程与歌,声音大了也依旧软软糯糯的:都怪你呀,偏偏说骑单车,太阳这么大好累啊。rdquo; 程与歌于是停下来,问她:那我载你?rdquo; 那也太引人注目了,易奚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摇头道:不要。rdquo; 他们两个人朝气蓬勃的样子,易临觉得妹妹像是放开了一样,以前不喜欢大声说话不想大声笑,现在却外向了很多。 他站在后面,情不自禁笑出声。转头却突然看见走路出来的林确。 林确脸色不太好,易临便略微收了点笑容,朝他点了点头。 他没有选择骑车,只是站在那里把目光放远了,看见两个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眼神空荡了一下,开口有点茫然地问他:易大哥,有些事情我要是不知道,那是不是会好点?rdquo; 但没想等到易临的回答,就一个人走向小区的大门。 他那天早早去医院,站在外面,面前病房门上的小窗口一向不引人注目,一向是被人忽略的。 但偏偏直觉强烈到让他不由自主地弓腰透过窗口看,里面她搭上程与歌的手,抬起头凑上他的场景就猝然撞进他的眼帘。 但其实那个时候,他仍旧固执地代入自己,不管心脏穿过的冷风有多猛烈。 然后张皇离开,错身过易临走了另一个出口 这个小区一路上几乎都是林荫道,走过去没有猛烈的阳光给他红着眼睛的理由,他就低着头,只看脚下的路。 直到手机响起来电铃声,他反应迟钝了一会,接起来。 慢慢的,他眼睛里又像是住满了光。 第28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12 新班级的同学对她们的到来表达了极大的善意,上台自我介绍后老师把她们安排在了后面靠窗的一排。 易奚再次成了程与歌的前桌。 她的同桌是个高挑张扬的漂亮女孩,易奚坐过去的时候她正在补妆,口红是艳丽的正红色,轻轻一点,就是一团浓烈。 见她上来了,把椅子挪了挪,放正后又架起二郎腿对着镜子抿唇,把口红晕染开。 易奚礼貌对她笑:你好啊。rdquo; 漂亮女孩瞥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侧身直视她,慢慢弯起艳丽美丽的唇形,开口:你好啊,我叫李梵。rdquo; 然后指了指黑板,回想她刚刚走过来的身高:隔这么远,你看得到啊?rdquo; 易奚低头看了看两人并排的腿,明显李梵的要长出一截,苦恼地抿了抿嘴,幸好我视力五点零。rdquo; 李梵噗嗤一声笑出来。 易奚也抿嘴笑,然后掏出果冻分给她,你吃吗?非常好吃的。rdquo; 果冻啊?rdquo;她似乎有点惊讶易奚带的零食居然是这样的,接过来塞进桌肚里,指了指自己刚涂了口红的嘴唇,这么可爱的零食当然要留着慢慢吃,谢谢啦。rdquo; 一边竖出中指和食指虚比着,飞了一个啵给易奚。 易奚惊喜地捂了捂嘴,眨了一下眼睛弯起来。 因为开学没两天,这节课还是开学以来第一次上,老师在上面先是鼓舞,唠了半节课。下面的同学们也许一开始很认真地听,到后来就开始神思涣散,开起了小差。 程与歌趴在桌子上看易奚的背影发呆,她的侧脸有细微的绒毛若隐若现,小巧的脸庞下来是白皙纤细的脖子mdash;mdash;他曾经俯首在上面闻过的淡淡的香味。 啊想到那天早上他的反应,见了鬼了越想越觉得怂气。等她的反应干什么,直接上去亲啊!程与歌唾弃了一声自己的临阵脱逃,打开消息给樊胜武发:黑? 等待回应的时候无聊,他把脚伸到易奚椅子下方转了转脚踝,往上面轻轻磕了一下。 易奚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听到消息来的震动提醒,他略微舔了舔上唇,开口:你想玩游戏吗?rdquo; -- 第48页 她倒没回答,旁边的林确却凑过来对着程与歌,你别忘了你换学校了。rdquo; 嗤。rdquo; 程与歌不理他,打开手机,你玩过没?我教你?rdquo;说着打开了游戏,等进去了一一解释,万年难得用一次的笔也拿出来演示。 易奚朝林确抱歉地笑了一下,老师没上课,应该没事吧?rdquo;然后转头看程与歌。 他讲得很小声,易奚就靠近了点,耳朵里他的声音过了一遍,只认真看页面技能解释和操作方法。 教室里空调开得大,有呼呼的冷风吹过来。易奚瑟缩了一下,往外挪了点位置。 程与歌于是往后仰着抬手把后面的扇叶拨向另一边,手点着技能尽量先往浅显的方向讲,这是闪现,可以穿墙,很容易死的无位移脆皮英雄可以带这个,遇到追你的可以卡墙逃走。rdquo; 林确侧坐往右边的墙上靠过去,手举着书遮住上半张脸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台上的老师还在讲关于高考励志如何逆袭的事例,唾沫横飞地前排人纷纷低头,不约而同地拿书挡在面前。 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嘈杂,林确垂眸看着前面程与歌伸过去的脚。顺着把视线放过去,易奚整个人连带着椅子都被他的腿圈住,动作充满了占有欲的意味。 他慢慢放下书,往前看过去,李梵那张艳丽媚气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眼睛大而黑,灰蓝色的眼影覆在眼皮上,眨了两下:你喜欢我这新同桌?rdquo; 林确直视她几秒,然后漠然低头,拿笔在刚刚看的选择题上选择了A这个选项。 他垂头以一片阴影回应她,李梵抠了抠锁骨处,歪头笑了一下,然后坐回椅子摆弄她的指甲。 易奚是真的记性非常好,因此心算能力极佳。程与歌第三次给她演示怎么一套秒对面的法师的时候,她轻轻开口: 这个英雄大概三秒前把他所有的技能都放出去了,冷却时间最短也是8秒减去你说的装备冷却和等级缩减最快也要4.8秒才会刷新,就算有你说的铭文,那现在也不会有刷新技能的时间。既然这样,你一技能放过去有600伤害以及标记后80的攻击技能乘以物理加成百分之百,他的血量只有650的样子,你只需要普通攻击就可以杀死她,为什么还要用二技能?rdquo; 因为用了两个技能所以被草丛阴出来的露娜杀死的程与歌默了两秒,手滑。rdquo; 易奚哦了一声,压下提醒他露娜刷野标记飞过来的时候越出了攻击范围所以断了大的话,你也非常厉害了!rdquo;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夸奖反而更加羞耻的程与歌压下手机,反思她的话之后突然勾了一下嘴:兵线在九分钟的时候出来,这个时候走到上路一塔前面的位置只需要七秒的样子,我的队友又从后面赶过来。rdquo; 他翻开手机指着被兵给了最后一击的露娜,你看,果然被打死了。rdquo; 易奚就举起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那不是被兵打死的,她刚刚为了飞过来利用这只鸟做了标记,她是被鸟打死的。rdquo; 在看见他脸上的笑僵住了之后,易奚捧着脸双手手肘撑在他的桌子上,你好可爱哟。rdquo; hellip;hellip;rdquo;程与歌听了十分别扭以及喜滋滋,并且没有反驳然后默默收起了手机,觑了一眼偷偷看过来的李梵,凶恶地瞪着她: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被夸吗?rdquo; 李梵摇了摇头,忍着笑回头。 mdash;mdash; 新的一天课上得很顺利,下午在楼下再见之后天还是亮堂堂的。程与歌咬着棒棒糖看易奚进了电梯之后,才睨着一边发呆的林确哼了一声,小屁孩。rdquo; 然后找到樊胜武出去嗨玩了。 他不走在易奚旁边的时候,喜欢左右摇晃着肩膀,右手扶着后颈随着节奏慢慢揉着低了一天的头,身量高挺,长长的影子被投在地上。 林确的脚下就是他的上半身影子。他抿着嘴踩上去,绕了个弯也往外走。 现在是晚餐高。潮,咖啡店里反而没有什么人,林确双手插进卫衣兜里,看向角落被仿黑木镂空屏风挡住的一张桌子。 那里坐着他要见的人,正低头拿着长柄汤匙搅着手下的饮品。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坐在她的面前。 何甜抬起头来,惊喜地笑了一下,林确,你真的来了。rdquo; 然后羞涩地低头,我还以为是假的呢?你怎么突然约我出来了?rdquo; 林确让服务员送一杯咖啡过来之后才开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去那家私房菜馆?rdquo; 什么菜馆?rdquo;她疑惑道,哪一天?rdquo; 林确抬头直视她的眼睛,丝毫不带感情地反倒是像在无声地质问。他的瞳孔非常黑,泛着冷冷淡淡的光要将人吸引过去。看着你的时候,若是稍微透露出一丝温情,任谁也会溺入忘我 但坐在他面前的何甜却感到无比的冷意,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啊hellip;hellip;你先说情况我才知道是什么啊。rdquo;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想不起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毕竟不是神,能让我们想不起来,但不能躲过从菜馆到秀峰山脚到医院和程家一路上百个摄像头。rdquo; -- 第49页 林确皱着眉,显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能让他们几个都模糊了那天晚上的回忆,但总归是知道了黑手是谁。他冷着眼睛盯着她,你还要装不知道吗?rdquo; 何甜脑海里的系统已经发出了剧烈尖锐的警报,以往小声怯懦的系统此刻正在尖叫:宿主身份遭到怀疑,三天前的违背法则使用精神干扰被查到是宿主,情况危急,请宿主尽快消除怀疑!否则系统将与宿主强行剥离解除契约,请宿主尽快消除怀疑!rdquo; 何甜烦躁地冲着系统喊了声闭嘴,情绪也忍不住流露在表面上,紧紧皱着眉头让人看了不觉她面色狠戾。 林确怀疑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拧着眉头听她所谓的解释。 他的视线太具穿透力,何甜终于回神。她手不自觉地动着手里的汤匙,半晌突然粲然一笑,林确,你是不是喜欢易奚啊?rdquo; 这句话似曾相识,李梵今天也问过他。林确别过眼,你不要转移话题。rdquo;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吗?rdquo; 他正经了神色看她。 你看啊,你喜欢易奚,我喜欢程与歌。我做的这些不都是对你有利吗?你说易奚要是知道了程与歌有我这样的妹妹,会不会对我有阴影?这样一来,是不是也不想接触程与歌了?rdquo; 她弯着眼睛一一解释,你尽可以拿我当离间计,你和易奚亲近了,我和程与歌也有机会了,岂不是双赢?rdquo; 系统急急忙忙开口:林确也是你的攻略对象啊。rdquo; 太聒噪了,何甜不耐烦地在脑海里开口:不是你让我消除他的怀疑吗?拉他当盟友,以后发展的机会还不多吗?rdquo; 然后摁了开关。 林确简直要发笑,眼底嘲讽的笑意刚泄露出来,突然消了下去。他慢悠悠开口,那你接下来还想干什么?据我所知,程与歌可不待见你这个继妹。rdquo; 他的话可没有反驳她之前话里的意思,何甜抿了一口牛奶,等着呗。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那段啥攻击加成技能冷却,不考据,别较真~ 非常感谢颜控晚期患者rdquo;的营养液 同时非常想要更多的营养液!嘻嘻嘻 第29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13 新学校除去师资力量比不上成立近百年的他们原来的学校,但是因为是几年前成立的,不管是设施还是环境都算得上江市数一数二的。老师以年轻为主,教育方法也相对开放,总而言之mdash;mdash; 这给了程与歌更大的发挥空间。在见识他父亲丝毫不做作的投资之后,加上他长得非常好,走路昂着下巴那也不叫中二,叫霸气的姿态后,新班级里已经成功聚集了一波忠实跟随者。 开学一个星期,易奚现在在哪都能看见和她打招呼的人。这不是因为她人缘好,而是程与歌的话被强调了无数次。以至于她撑着太阳伞都得压下来盖住半张脸。 到教室以后,李梵靠在椅子上仰头放隐形眼镜,眨一眨,眼角溢出一点生理性泪水。 你后桌可真行,才来多久就快晋级校霸了?赵旭知道吗?原校霸,现在看到我都得好声好气打声招呼。rdquo; 李梵对着镜子看眼睛,慢慢避过眼影揩着眼角,浓烈的红色嘴唇张张合合,易奚看着它有点出神。 没听见声音,李梵反过头看她,噗嗤笑出来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调侃道:怎么了?被我惊艳了?rdquo; 美哭了。rdquo;易奚不好意思地捂嘴,我知道赵旭,前两天他在超市不小心踩到程与歌的脚,可能是因为这个所以会小心很多。rdquo; 李梵伸出纤长的食指沾了点口红点在她的上唇,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可爱呢?rdquo; 易奚动了动脸,李梵就帮她抹匀,看她一脸不自然的样子,安抚她:很浅的,一点也看不出来。不过呢,rdquo;她手扶着下巴左右看了看,效果真好,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漂亮清纯可爱又善良还聪明的人呢?rdquo; 她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形容词,自得地捂了捂额头,怎么被我碰上了?rdquo; 易奚被逗笑了,抿出两个小酒窝,转头伸手要把披散的头发徒手束起来,一边开口:你也非常非常漂亮。rdquo; 李梵哼哼地笑,拿起手机在和谁聊天。 快要上课了,篮球场多了要上体育课的人等着,程与歌不耐烦有人在一边看,抱着篮球招呼着回了教室。 教室里空调开的温度刚刚好,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把篮球放进墙角的置物架里,手揉着上臂走到后面。 看易奚难得没有做作业,反而捯饬着自己的头发。于是脚步一停,站在她旁边捏起她落下没抓起来的头发:你手是不是有点短?我给你扎。rdquo; 易奚歪头瞪了他一眼,我的手不短,你的才短!rdquo; 程与歌觉得她的表情怪想让人上手捏的,又听着话别扭,于是开口:比比?rdquo; 在旁边无意抬头听见对话的李梵突然笑地不可自抑,她指着程与歌的手半天,直到他的脸变黑以后才断断续续开口:短hellip;hellip;短了hellip;hellip;就hellip;hellip;承认hellip;hellip;呗hellip;hellip;rdquo; 程与歌终于听出之前他发现的怪异感哪来的了,他沉着脸让李梵停笑,锁着的眉头在看到易奚茫然的脸色后慢慢消散,只能无奈地笑了笑:皮筋给我。rdquo; -- 第50页 易奚递给他,然后开口问:李梵为什么那么开心?rdquo; 她的头发丝软顺滑,程与歌有点费劲地扎好,看了小半会拍了一下她的头顶,语气似乎咬牙切齿:迟早让你知道。rdquo; 易奚看了看说不出话来的李梵,晃着头睨了半天,才哦了一声回头做作业。 系统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宿主装纯,然后停了一会,提醒徐宝珠:何甜有动作了,你有什么打算吗?rdquo; 徐宝珠不说话,她在一个错误选项后面打了个重重的叉以作标记,仿佛沉浸题海。 下午轮到易奚和李梵以及前面两位同学值日。擦黑板扫地拖地以及倒垃圾都被程与歌喊人解决了,只是每周一次的黑板报恰好轮到今天画。 易奚后退几步看干干净净的黑板,犹豫了一会转头走向抱着篮球站在门框边等她的程与歌,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你先去打篮球吧?我画完黑板报下去找你。rdquo; 程与歌正无聊,但黑板报这种事他喊的人还真做不来,于是看了一眼里面,差不多都完成了才勉强点头,我就在最近的篮球场玩,你弄好了打电话给我,没通就去那找我。rdquo; 见她嗯了一声,乖巧的样子惹人喜爱极了。于是稍微弓着腰迅速捏了她的一下耳朵,半小时还没好我就上来找你了?rdquo; 易奚朝他弯了弯眼睛,到时候我去看你打球怎么样?rdquo; 当然好了,程与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扣住旁边经过的矮个子走出去,前两天不是有个学生会的说打场友谊赛吗?约来!rdquo; 被擦得锃亮的地板倒映出他的长长的身影,外面的夕阳红彤彤的,有种热情燃烧的炽热美。 易奚不会画画,但徐宝珠会。她本身是美术生出身,半生富足不知世事,开了个小画廊喜欢逛颜料店,直到后来何甜的出现。 她凝着眼眸沾了点颜料在黑板上晕色,细细的手腕在黑板面前格外的纤弱。另外两名同学画出框架加横线写字,标题由李梵写,她的字风流张扬,一笔成型,非常有力而且行云流水,易奚看着啧啧称赞。 差不多完成了后,李梵终于放下笔揉了揉手腕,笑着拍了两下易奚的肩膀:姐们,你可是第一个使唤我做事的。rdquo; 易奚惊讶地啊了一声。 我还从来没写过黑板报呢。rdquo;她看着上面的字,妩媚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丝怀念的意味,明天记得带果冻给我,香橙味的,别忘了哈!rdquo; 易奚笑着点点头,虽然她也不知道明天她还能不能如约履诺。 和其他人告别了之后,由最后一个出去的易奚锁门。她转着钥匙圈慢悠悠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轻轻往左拧一下,再拧一下。 成功地等到了从后边扣着她脖子往后拉的人。易奚抬头,就看见何甜站在一边甜甜地笑着,眼睛弯成月牙儿,无害而单纯的样子。 徐宝珠面色淡淡,感觉到后面的人显然不敢太用力让她反抗激烈,于是慢吞吞开口:第一次没效果又来第二次了呀?你怎么这次就敢露脸了?rdquo; 没有预想的效果,何甜是非常惊讶的,但还是压下了脸色,她眼神阴沉了点,和那人使了眼色。 她被拖到附近的材料室里锁上,里面有即将进行的入学考试以及高三测评的试卷题目和答案被撕开密封档案袋散落了一地,白花花的纸张铺在办公桌上,地板上门缝里。 徐宝珠倒是明白了她的手段。 她原本以为是来一场校园暴力或者校外惨案的,没想到何甜果然不只是一般的高中生。她想毁掉的是易奚十多年来的形象,利用舆论从精神源头施暴,可谓一击致命的手段了。 档案室被窃,在现场的她绝对逃不了嫌疑。也许何甜在外面还做了什么,她想想,也许把答案贴在公示栏上? 反正总不过是一个劝退处理,最轻也要处分登记加上全校检讨了。 何甜慢吞吞走过来蹲在她的面前,嘴角大大地弯起,显得她那张原本寡淡的脸变得清丽了许多。她的身高比易奚略矮,蹲下来就和坐着的她齐平了,两人眼神对视着。 你一点也不像个高中生,为什么呢?rdquo;她脸色慢慢冷厉起来,你是谁?rdquo; 易奚看着她拙劣地掩饰着自己恶劣的脸色,抿出的小梨涡在嘴角两边像两个小小的碗一样,盛满了蜜,托你的福啊hellip;hellip;rdquo; 何甜不解地看着她,好整以暇等她接下来的话。 你那天晚上不是骗我们菜馆外面有人打架吗?rdquo;她问。 何甜不回答。 你说是不是?rdquo; 何甜嗤笑了一声,是又怎么样,也是我把程与歌和林确引出去,然后雇人把你绑去了秀峰山。你还能当证据告我?rdquo; 当然不行啊。rdquo;易奚鼓了鼓嘴,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我的手机被你給拿了,录个音都不行。rdquo; 何甜笑得更放肆了,她晃了晃头,在秀峰山上吹一晚上的冷风,难不难受?今晚再感受一下怎么样?rdquo; 易奚没说话,看着她把空调温度调成了16的最低温度,然后转了一圈档案室,所以,这又和你说的托我的福有什么关系?rdquo; -- 第51页 何甜。rdquo;她突然消了笑,转而幽幽开口喊她。 喊我做什么?我能帮你解绳子带你回家?小丫头,想多了吧?rdquo; 啊,没什么。rdquo;易奚重新扬起嘴角,看着背对她看试卷的何甜开口:因为你绑架了我,我发烧了三天,然后脑子烧清醒了呗。rdquo; 易奚慢慢站起来,借用系统的工具趁着外面那人的望风没看过来,迅速击晕何甜,随便找了个位置放下,然后走过去正要偷袭何甜雇来的人mdash;mdash; 他却自己先倒下了。 易奚迅速收起系统给的武器,耷下眉眼搓了搓眼角,脸色随即苍白脆弱的样子,被冲进来的程与歌看见。 他立刻慌了神,同手同脚跑过来扶着她的脸轻轻抹去她眼角一点湿润,怎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哪里痛吗?需不需要去医院?rdquo; 易奚被他圈在怀里破涕为笑,伸出手揽着他的腰,声音又在笑又在哭,程与歌,你要是再晚点来我就不喜欢你了。rdquo; 不会晚的他下次绝对不会晚,他正要出口安抚,突然反应到她说的后半句,僵硬着声带,什hellip;hellip;什么?rdquo; 此时此刻,她揽着他的腰的手臂搁在腰窝处,也仿佛像是点燃了一处又一处的火苗,直到他整个人因此沸腾起来mdash;mdash; 他一把抱起了易奚,撑着她的腰窝仰头看她:你再说一遍?rdquo; 易奚便扭了扭腰,俯身手圈着他的脖子轻轻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皱起秀气的眉头:你的手掌好大哦,我被你掐地很痛诶。rdquo; 痛啊,程与歌立刻把她放下来,揉她进怀里,嘴哆哆嗦嗦出口一句:那hellip;hellip;那我能亲你一下吗?rdquo; 说完立刻补了一句:就碰脸。rdquo; 这幅傻样和那天早上在医院有得一拼,易奚笑出声来,把脸侧过去给他,她的脸庞轮廓小巧而精致,就连上面被透过来的晚霞映着的细细嫩嫩的绒毛也非常好看。 他虔诚而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软软嫩嫩的,然后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易奚立刻推开他,假装生气:好了好了,真是的。rdquo; 程与歌偷偷觑着她的脸色,做错了事一样偶尔干笑了两下又偷偷摸摸看过来,直到她笑颜展开才舒下心。 这会想起正事,易奚指着一遍的何甜,她怎么办?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先放着,有事情中断,晚上一点左右放两千字加上来。我发四!这次flag绝对不倒!因为快完结这个世界了,应该不会太卡最后一个节点。 两千多字加上了!我依旧日常求营养液!(=^▽^=) 第30章 反正我有大哥罩*14 还沉浸在易奚那句话和亲亲的杀伤力里面的程与歌才勉强冷静,晕转转的脑袋转过去,面色冷下来。 他站在后面看着躺在地上的何甜,眼神逐渐阴沉,几乎要把她剥了皮。他实在没想到两次易奚出事都是她主导的,一个在他面前伪装得柔柔弱弱的继妹,却能对一个以前根本素不相识的女生下这样的毒手。 他走两步,蹲在她面前,因为走太近踩到了她的头发,何甜皱了皱眉头。程与歌见了,但没有挪开脚。 他看她因为被偷袭而来不及显现出狰狞的表情的脸庞,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她没伤到你吧?rdquo; 没有啊,rdquo;易奚摇头,心虚地左右看了两下,我拿订书机敲晕了她hellip;hellip;不会出什么事吧?rdquo; 能出什么事,他一脸她活该的表情。教室外面已经昏暗暗的了,程与歌拿出手机和父亲打了电话,然后把外面躺着的人挪进来才牵着易奚走到教室外面把门上了锁。 走廊上静悄悄的,易奚抬头看他抿着的嘴角,拉着他的手指摇了摇:你不问我什么嘛?rdquo; 程与歌的手指被她握在手心,软软温热的触感让程与歌嗓子发干,他透过窗户看里面的场景才安抚下来:你不是说你要自己解决吗?我问你干什么。rdquo; 那你怎么过来了?rdquo;她好奇道。之前发现他过来的时候还是去很惊讶的,毕竟无论是谁很难想到是何甜搞的鬼。而且还能及时赶到这里,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林确和我说的,rdquo;想到这里程与歌立刻弯着腰和她对视,他不是个好家伙,奚奚你不要被他骗了。rdquo; 他的称呼已经敢直接复字称她小名了,易奚弯着眼睛看他:哦hellip;hellip;你喊我什么?rdquo; hellip;hellip;rdquo;他脸庞似乎有点红晕,耳根子发热迅速升温,声音干涩道:你不喜欢吗?我换个?rdquo; 易奚后退几步,站直身子看他:你听没听见我之前和你说的话?rdquo; 什么hellip;hellip;什么话?rdquo;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有点茫然地问她。末了反应过来,啊hellip;hellip;哦哦,是那句啊hellip;hellip;哦哦hellip;hellip;rdquo; 哦哦是什么鬼,易奚鼓着嘴瞪他,然后呢?rdquo; 程与歌慌慌张张左顾右盼,楼下草坪的书上两只鸟站在一起依偎。他福至心灵,手握成拳减缓对她的话的惊喜而不可置信的激动,把她抱起来咬着她的耳朵,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易奚?rdquo; -- 第52页 易奚搂着他的脖子,弯嘴笑起来,好啊好啊,你反应可真慢。rdquo; 程与歌深吸了一口气,人生大事hellip;hellip;rdquo; mdash;mdash; 程父和他的初恋离婚了。 这个消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初恋带着何甜走出程家大门的时候面色灰败极了。程与歌看着茶几上那段当天傍晚在材料室的录音,这是易奚后来给她的,说是随他处理。 何甜不是十一中的学生,她毁坏十一中档案室泄题泄答案,十一中却不能直接处置她。和她自己学校沟通可以后给予了处分和留校观察的处分。 但这样显然是不够的,易奚把录音给了程与歌。告发她也可以,作为离开程家的推手也可以,反正现在对何甜的惩罚完全不会真正施加在何甜本身身上。 程与歌是要去报案的,但后来想了想,何甜未成年。这样简简单单的拘留教育显然不能达到让他出气的地步。既然这样,让她离开程家之后,自己对付不就更好吗? 程父随他的愿,反正之所以和初恋重新在一起只是为了当初的一点点怀念,既然她的女儿这样不安分,他也不是非她不可。 何甜在离开程家的第二天离开了这个世界。死法是为了推开向母亲撞来的车,这样一来她又能获得一定的声望值mdash;mdash; 有什么办法让她别这么耍赖下去吗?难不成每次她任务失败了之后都要这样死一死,然后有了声望值进行下一个世界?rdquo; 徐宝珠抓着手里程与歌送给她的小熊的脚,甩来甩去,语气不好地和系统抱怨。 不会的。何甜只有失败三次的机会,当她第三次失败的时候就算她有再多的声望值也要接受惩罚。rdquo; 还有惩罚?她好奇问它:什么惩罚?rdquo; 降级,剥夺金手指比如系统为她开放的商城,等级别降到了最低以后再失败,就会接受笞刑,直到她原身魂魄碎裂堕入炼狱。这个时候她就永远失败了。rdquo; 徐宝珠挑出玩偶熊身上的线头,动了动眉头:她失败了会这样,那我失败了呢?rdquo; 会回到你原来的世界然后正常轮回。rdquo; 这就比较区别对待了。她坐直身子,为什么我们两是不一样的?rdquo; 系统耐心和她解释:我开始就和你说了,原本何甜只是一个正常的任务完成者,她去实现每个世界里含冤而死的任务下达者的愿望。但是后来她膨胀了不把系统主界放在眼里,私自篡改任务要求,变成随她喜好的lsquo;绿rsquo;掉这个世界的气运者,导致子世界秩序紊乱,主界控制不了。rdquo; 宝珠皱着眉头:原来这样的任务是她自己篡改的?rdquo; 是的。但是由于一开始我们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形,所以对于大量积分在手的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任她祸害。后来找到了你,才能不断消耗她的积分,等级降至最低后以最严厉的惩罚手段对付她。rdquo; 她大概明白了是什么回事,转而有问系统:她怎么突然想到这样一个绿帽任务?难道她生前被人绿过?rdquo; hellip;hellip;不是。rdquo;系统难以启齿,是因为主界的任务分类里有个类似的绿帽任务,只是这种任务是针对渣男的,对于子世界中女主被绿的惨案而设立的任务分类。何甜因此有了灵感mdash;mdash;她喜欢玩弄子世界气运者的感觉。rdquo; 她啧啧了两声,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立刻鞋也没穿冲过去撞进易临的怀里,哥哥!rdquo; 易临纵容地扶稳她,拍了拍她的头:怎么了?见到我这么激动?rdquo; 我想你啊。rdquo;她抬头看着他的脸,哥,我有个事得要和你说。rdquo; 易临预感不好地皱了皱眉,什么事?rdquo; 你的亲侄子以后可能要姓程了hellip;hellip;rdquo;她慢吞吞开口,在看见哥哥渐渐不善的眼神后提高音量:哥哥!你不要这么凶地看我,我会害怕的。rdquo; 易奚眨了眨眼,鼓着嘴重复道:你从来没有这么凶地看我。rdquo; 易临扬着地手顿了半晌,终于无力的垂下来。眼神温和了许多,最后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以后门禁十点,不要试图违背这个规定。rdquo; 易奚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他皱着眉艰难地开口:出门玩不能有超过三分钟的亲密动作,比如亲吻。rdquo; 她点头。 他欺负你了,不允许忍气吞声,必须要过来找我告诉我。我罩着你呢,好吗?rdquo; 易奚抱着他,使劲点头,好!rdquo; 易临才扶着她的肩膀叹出口气,真舍不得你啊。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非常感谢团子rdquo;给易奚的营养液 程与歌在这给您磕头了! 第31章 余生都给你*1 林确最快乐的时候大概是那次百科竞赛,早上他起得不早不晚,在超市买了三明治一路吃到公交站,用了五分钟等到了以往需要等十分钟的32路公交。 刷公交卡的机器有点老化,他把卡贴在上面超过五秒才提示刷卡成功。中间剩下一个很巧妙的空位,残疾人专用座。他扣住了往车尾第三个拉环,随着车摇摇摆摆。 -- 第53页 公交过了两站,中途上来了十三个上班族,下去了两位乘客。第三站,上来了一个眼睛很干净的女孩子。 她的公交卡套着小黄鸭卡套,眼睛睁得很大,里面黝黑的眼珠转来转去,眼波四散。走到了他的前面,拉住了拉环,细嫩的小臂展露在他的眼前,似乎一掐就要断。 她撞进他怀里,她喊他学弟,她和他说她记性非常好,她还和他一起报了案,然后在同一站下车。 她叫易奚,老师这样喊她,非常宠爱的样子,看她的眼神都是欣然呵护的。 她在考场第一个交卷,监考员翻过试卷的时候上面的字娟秀漂亮。她在赛场上从容地把圆周率背到小数点后三十九位还犹有余地,获胜后她弯起来的眼睛澄澈明亮,终于在他心里埋下了一粒种子。 好久不见。他在首行这样写,威尼斯的河流是灰蓝色的,这里的商人喜欢戴褐色的帽子,铺就街道的砖石像学校校史馆门前小花园的地砖。 林确很想易奚了。 他动了动笔,没把这句话写下去。 毕业快乐? 不知道要不要考研,他也没添上这句话。 下雨的时候就格外想念和她同班的一年。 她依旧霸占着第一的位置,她的哥哥还是会在下晚自习后准时来接他。这个时候是他最得意的时候,因为程与歌有着和他一样的待遇。 李梵说易奚总爱对别人弯嘴却不弯眼睛,说她看起来单纯稚嫩却很少有人走进她心里。不是的,那天公交车上,她就是挂着一个很温暖的,很柔和的笑容在眼睛力,刻进了他心里。 这辈子再也不能忘掉。 人总要感性一下才会知道理智的人有多么可怕。他凭着冲动任由甜准备第二次对付她却没有揭发,何甜这个人呢hellip;hellip; 哦,她死了。她出车祸了,他差点忘了。 那就想想那天下午,他到底为什么要给程与歌发消息告诉他易奚在哪里的消息呢? 明明都是他在隔壁办公室的。 可能是那天傍晚留恋天空迟迟不肯离开的晚霞太漂亮了,他按下消息的时候还在跟着耳机里的歌曲哼着调子,所以觉得也无所谓了。 他总以为时间会冲走一切的。 最后他写,祝你幸福。 mdash;mdash; 宝珠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大红,她的头顶沉沉坠着金丝镶玛瑙发冠,长长的步摇流苏在耳边慢悠悠晃着,周边的声音嘈杂而哄闹。 一个带着哭腔的男声闯进耳朵,他声音尚且带着没有完全成熟的年少的稚嫩,少年的身量瘦弱疾步走过来,然后慢慢蹲下来握住她的手。 阿昭姐,我们不嫁了好不好?rdquo;他的声音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朕下旨取消嫁礼,不嫁那个死人好不好?朕不要你嫁,你就不用嫁。rdquo; 宝珠感觉到握着她的手的那双干燥宽大的手掌微微颤抖,显然痛苦而委屈。她手慢慢扬起来,抚着他的脸庞,语气温柔:隅之,乖。大堂等着你主礼呢。rdquo; 他呜呜咽咽,哭了好久才吐出几个字:好hellip;hellip;是朕hellip;hellip;是朕没用。rdquo; 不是的。rdquo;她双手捧着他的脸,你要记住,你是个好皇帝,你将来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上位者,你将来说一不二,你将来喜怒不形于色。rdquo; 她涂着鲜红的丹蔻的手指纤长美丽,轻轻拂去他脸上的泪痕,轻轻笑道:不要哭了。去吧,荣王还在等你执礼。rdquo; 少年便慢慢止了悲痛,让一边的公公扶出去。 她今天要嫁的新郎倌赵奎予早就死了,她捧着灵位拜堂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欢喜,赵家人看不过,让她回了房间。 她又无所谓,反正赵家要的是她手里孟家的兵权,不会也不敢对她做什么。他们敢让她嫁一个死人,想压她一头,别想了,她孟仪昭可不是规规矩矩只懂些闺训女戒的大家闺秀。 徐宝珠歪在榻上扬手让劝阻她注意新娘子姿态的丫鬟婆婆们出去,她毕竟是忠烈之后,声名在外,她们都要惧她威势几分。 系统才给她传送资料。 孟仪昭是忠勇大将军的独女,三个月前忠勇大将军战死沙场,本就门庭寥落的孟家就只剩下了她,成了遗孤。 赵家不暇孟家丧礼,趁着热孝向摄政王荣王为自家体弱多病的嫡幼子赵奎予请旨求取孟家独户孟仪昭。摄政王自然要同意自己忠实拥趸的小小要求rdquo;,便将婚期定在了今天。 但是赵奎予早在半月前就病逝了,本来不需要嫁进来的孟仪昭却无人提出解除婚约,甚至摄政王频频以两姓之好为由送赏过来,默认了婚礼的延续。 于是有了今天的情形。 这个世界,何甜还没有出现。rdquo; 徐宝珠皱了皱眉,她将会附着在什么身份上?rdquo; 不清楚。这个世界没有攻略记录,她曾经没有进来过。不过我查了一下,符和她灵魂数据的除了一名朝云公主外,还有一个将死的妇人。rdquo; 那就是这位朝云公主了,她眨了一下眼睛缓解酸痛,朝云公主的资料?rdquo; 是荣王的嫡长女,娇蛮任性,在京城闺秀圈子里是大佬。rdquo; 亲王女儿也能有公主的封号?rdquo;她好奇开口。 -- 第54页 荣王是摄政王,他泽披家女。rdquo; 徐宝珠就长长地哦了一声,这个世界她的攻略对象是谁?rdquo; 赵家嫡长子赵恪予和傀儡皇帝梁榆。rdquo;系统翻阅着资料很仔细地答。 那刚刚的隅之?rdquo; 是梁榆的字。你和他从小长大,关系不是一般的好。rdquo;系统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一边把属于孟仪昭的记忆都传送给她,然后继续开口:同样的,借给你身体的孟仪昭的愿望是:扳倒荣王,保护好梁榆。随他当皇帝也好,不当也可以,让他平平安安地生活就好。rdquo; 哦。rdquo;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慢慢起身掀开盖头看进来的人,媚着眼睛歪头,是大伯子吗?您怎么随便进妇人家内房呢?rdquo; 赵恪予反手背在身后,眉目沉沉看不出什么表情。脚步一顿一稳,走进她的拔步床,眼见要踏进第一道回廊,孟仪昭站起来,笑着朝他眨眼睛:大伯子,您真要进来吗?。rdquo; 孟仪昭。rdquo;他清缓开口喊她的名字,声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孟仪昭歪在床架上,欸了一声,声音弯弯绕绕,几乎要将人勾晕可过去。 第32章 余生都给你*2 赵恪予刚刚从外面回来。他的头发甚至因为骑马狂奔而凌乱不堪,他脸上的胡茬冒出青色的点点,坐在拔步床外的桌子边后,孟仪昭看见他的尖头短靴上覆满黄泥。 她怔了一下,将手里的盖头扔在一边一步一步走下来。皇上虽无实权,但一些不涉及权势的要求是容易被满足的。比如她脚下的织锦兔毛地毯,赤着脚踩上去,脚心温软滑顺,舒服至极。 她低头蜷了蜷脚趾,大红色的精致的指甲在一片白色里面显得格外艳丽鲜红。这里没有裹足,孟仪昭的脚背白皙线条流畅,一抬起,完美的足弓引人注目。 你来做什么?rdquo;她抬头看他,你看,皱巴巴的外襟上还有污渍,我大喜的日子mdash;mdash;rdquo; 孟仪昭。rdquo;他又喊了她一声,警告意味更浓,见她多情的桃花眼看过来,语气稍稍软化:你是要报复我?rdquo; 孟仪昭哎呀了一声,跨过三道床槛站在他面前,不是你要我嫁的吗?你既然亲自请旨替你那病秧子弟弟求娶我,怎么又翻过来污蔑我报复你呢?夫伯hellip;hellip;rdquo; 桌子上铺着一层红色锦缎做成的桌布,上面的红烛烧的正旺,火光微闪的时候竟比外面的日头还要热烈。 赵恪予闭了闭眼,他也没想到孟仪昭会嫁过来,分明hellip;hellip;假使他没有请旨,那就等不到他从隘山关回来,她就成为人妇了。 入眼都是红色,他站起来手动了动,到底没抚上那张艳若桃花,盛妆打扮的脸。 他因为连夜赶路的疲惫而嘶哑的嗓子也格外迷人,孟仪昭垂着眸听他讲:若是有人欺辱你,只管让人来找我hellip;hellip;许氏使人让你去敬茶,你不想去也不必去,赵家除了父亲那,你想去哪就去哪。rdquo; 她就抬头,想去哪就去哪?rdquo; 赵恪予沉默了一下,手掌笼在宽袖里慢慢握紧:是。是hellip;hellip;我对不起你。rdquo; 我就知道。rdquo;她转了半个圈低头拿剪子慢慢挑剪去烧尽的蜡花,神情专注,侧脸对着一边的赵恪予在火光下细腻又温柔的样子:你也只敢和我说这些了。rdquo; 赵恪予慢慢握紧了拳头,但她不待他开口,继续说:做个寡妇挺好的,上无夫主恭敬,下无儿女教养。一个人自自在在hellip;hellip;rdquo;她突然想起什么,哦了一声,看我,最重要的事都忘了。兵符在嫁妆里面,你只管去拿吧。rdquo; 仪昭,你mdash;mdash;rdquo; 孟仪昭站起身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唇,不要说了。rdquo;她慢慢靠近他,另一只手踮脚搭上他的肩膀,头靠在他的胸膛听他的心跳。 你以前说过,你的心脏异于常人,永远都是一个节奏。我那时不信,总以为我是特别的。rdquo;她的手指放下来从腰穿插上他的背部,整个人伏在他身上,现在我信了,你太冷了,我才不要糟蹋自己了。rdquo; 赵恪予仰着头,努力克制自己微颤的手掌笔挺不动,眼睛望着横梁缠着的红色绸缎出神。 赵恪予,你为什么偏偏今天回来呢?rdquo; 我担心你。rdquo;他的声音总是听起来平淡沉稳。 孟仪昭笑了一下,我才不信。rdquo;她拍了一下他的背,你低头,弯腰。rdquo; 他低头看着她嫣红小巧的嘴唇,慢慢弯腰。 孟仪昭闭着眼睛轻轻踮脚,微用力咬上他的上唇,你不抱抱我吗?rdquo; 赵恪予退了一步,紧接着就有了勇气推两步,直到离开她娇软的身体三步远。 我说不信了。rdquo;她惨惨淡淡笑起来,你永远都是理智的,你说过的做过的,什么也抵不过你的报负。rdquo; 她指着他的胸膛,你这里没有我,你才一直骗我。骗得这么心安理得,还要继续迷惑我。rdquo; 孟仪昭漂亮的眼睛里慢慢泛起水光,脸上挂着温柔却冰冷的笑,那你来干什么?你快走吧。rdquo; 她从来没有哭过。她在他面前第一次哭。他的心脏像是膨胀,要炸裂一样的疼痛。但他还是没有往前走。 -- 第55页 赵恪予后退两步转身,推开门的时候她的声音传过来,赵恪予,我以后mdash;mdash;时间这么长,你总要后悔的。rdquo; 她已经哭出来了,声音哽咽着像是拿石子塞着他的喉咙。他上下动了动喉结,才算是压下酸涩。 外面已经夕阳西下了,马上要入夜了,马上要第二天了。 第二天的日头还是明媚的。 孟仪昭起了大早,画着最浓烈灿烂的装,穿正红色艳丽的华服,派了丫鬟采清晨荷叶上的露水煮茶,用了三块需要提前三天预定的万福斋的糕点。 许氏,赵家的继夫人,赵恪予和赵奎予的继母,果真派了人喊她去请安。 丫鬟是赵恪予留下的,名叫姿七,沉默寡言。看着半躺在榻上的孟仪昭等她的答复。 孟仪昭让人给她抬了小轿,从从容容往许氏的康心院去。 厅堂里坐着都是女眷,她留神打量了一番,却没发现自己的座位。 看来是来给她的下马威了。孟仪昭清缓走上去,腰肢上扣着的腰封系得紧贴,将她纤细的腰窝显出来。一走路,轻薄的外衫微微扬起来,教人窥见里面的细腰眼角妒忌地发红。 许氏年二十九,非常年轻。与二十一的赵恪予只差八岁,因此端不起长辈的威仪,只喜爱妖妖娆娆的撑着脸颊,娇着声音吩咐人给她递茶。 洒水丫鬟放下了手里的扫把,粗略在粗布裙上擦了擦手就接过茶举在她的面前。 孟仪昭伸出手,触及杯壁的时候突然蹙起眉头,细细地尖叫了一声,声音比许氏更柔:夫人,您这院里的茶实在是太烫了。rdquo; 她脸上含着极大地痛苦一般,抖着手端起来,然后轻轻一拂,茶杯摔在干净的地面上碎了一地。 夫人,都说了太烫了。rdquo;她揉着手指,转头看向姿七,快,去拿些冰来给我敷敷手。rdquo; 姿七看着她完好无损的手指发了会呆,喊了声是,快步走出去。 孟仪昭!rdquo;许氏才直起身来,放下娇软的女儿姿态,试图威吓她:你竟敢在长辈面前故作姿态,将本夫人视做无物!嬷嬷,压着她给我敬茶!rdquo; 夫人,rdquo;孟仪昭看着向她走过来的凶神恶煞的婆子们,害怕似的缩了缩肩膀,您可莫要冤枉我,我何时视您如无物了。rdquo; 她问着坐在一边的庶次女:二姐,您可听见了我句句喊着夫人呢对吧?rdquo; 庶次女挣扎地左右看了看,正要开口,就见孟仪昭又转了身子看向外面,三哥,您快进来,帮帮弟媳作证。rdquo; 赵桓予才走进来,见过大伯母。rdquo; 许氏掩下怒容,软着腰歪在椅靠上,桓予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何事?rdquo; 孟仪昭前走两步,夫人,您先别躺下。rdquo;看见她愤怒而尴尬的脸色后仿似讪讪地笑了笑,三哥哥还没给我作证呢?rdquo; 许氏顶顶厌恶这样没眼色的人。仗着兵符在手时时刻刻都要作妖,这时候不夹着尾巴做人,待日后兵符拿到了,怕是不需要她出手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她略微坐直身子,就听见赵桓予开口:正是,大伯母,六弟妹倒没有忽视您。只是,伯父让我来叮嘱您一声,大哥昨日从隘山关回府,让您先待在院子里好好修身养性。rdquo; 孟仪昭颇不给面子地噗呲笑出来。许氏在赵府女眷中倒是有些地位,但赵将军,她的丈夫和其原配出的子女俱都不将她放在眼里。所以孟仪昭能轻易听出来赵将军的意思: 他长子奔波回府,你就待在房间里别出去乱走,省得惹是生非。 许氏气得颤着身子指着孟仪昭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一个庶女上前拍着她的背将她安抚下来。 孟仪昭无趣,见赵桓予要出去了,连忙朝许氏敷衍地躬了躬身,捂着嘴打了个极为秀气的哈欠:夫人,昨日劳累,今早又起得早了,儿媳就先行回去了。rdquo; 也不管许氏的反应,走在赵桓予的后头,三哥,三哥哥,你等等我。rdquo; 外面日头还没有出全,大半边红色的太阳挂在东边的高墙之上,映过来带着微微的橙色。 赵桓予回头,看见她外衫上正红的百鸟刺绣展翅欲飞,里面的腰肢细mdash;mdash;细得他几乎一只手能掐过来。 有什么事吗?六弟妹。rdquo; 欸。rdquo;孟仪昭不满地挥了挥手,轻轻撅起嘴唇,你不要喊我六弟媳。我至今也没有见过我那丈夫的脸,唯一碰到的也是他的灵位。你喊我这样的称呼,不就是我亏了吗?rdquo; 赵桓予轻笑了一声,认真打量她。 孟仪昭丝毫不觉得害羞,她站直身子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好看吗?这身衣裳是隅之给我画的图样让人送过来的,我可喜欢了。rdquo; 她转圈的时候衣衫飞起来,薄如蝉翼的轻纱罩衫上的刺绣显现出绣娘非凡的功夫。 尤其是腰封上的月季,一枝花包裹了她整个腰。 赵桓予轻轻嗅了嗅,确实好看,皇上与你情谊非同一般。rdquo; 三哥果然好眼光。rdquo;她朝他自得地笑了笑,你刚刚帮了我,我理应报答你。三哥想要什么吗?rdquo; 她直视着他,眉心的红梅花钿妖娆美丽,偶尔眨一下眼睛,期待的神色一点也不作假。 -- 第56页 他就仔细想了想:日出盛景,不如听曲一首?rdquo; 孟仪昭抚掌,让另一个丫鬟去拿琴过去揽月亭。 揽月亭是连接前院与后院的园子里的廊亭,周边点了冷香驱虫,孟仪昭净手后拂过香炉,沾染一点淡香。 赵桓予就坐在她的面前听她弹曲。纤细白嫩的手指按下去,捻起来,抹过去,拢合来,一曲悠悠山水调漾在耳边。 他就出了神。 赵桓予早先听说过这位即将嫁入赵家的弟妹的。因门庭香火稀少,她常年跟着忠勇大将军在外随军,性格方面倒是不太清楚。唯一出名的事件就是五年前巧用索桥,和父亲合力救出了被掳去的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 她长相美艳,作风大胆在初回京中时只是略有耳闻。后来因为其父亲战死沙场,沉寂了一阵,直到昨日嫁来。 今日初见,果然媚而自知,柔而娇软,极其有趣。 赵桓予张腿坐靠在后面的柱子上,手指跟着旋律轻点膝盖,不知不觉听完了一首曲子。 淡淡的冷香扑进他的鼻子里时,他恍然睁眼,就看见她弯腰在他旁边,白皙的柔荑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晃了晃。 三哥,你是累了吗?rdquo;她问他,然后轻轻皱了皱鼻子,还是我弹得不够好?rdquo; 她身上的清香像是弥漫了他整个周边,无孔不入争相刺激他的嗅觉和触感。他直直看着她,过了一会突然勾起嘴角:是仪昭弹得太好了。rdquo; 孟仪昭立刻起身拍手,真是谢谢三哥夸赞。rdquo;她伸手抚了抚裙裾,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捂着嘴呀了一声。 他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个丫鬟。 姿七举着装了冰块的托盘走过来,少夫人,冰块送来了。rdquo; 孟仪昭皱着眉翻了翻手掌,可是我好了啊,不如你送回去吧。rdquo; 奴婢遵命。rdquo;她似乎早料到这样,只是例行问问而已。在转身之前继续开口,大公子说过会他会去您那。rdquo; 孟仪昭不开心地噘嘴,然后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下去吧。rdquo; 日头已经全出来了,阳光透过高大的榕树透进来打在小径上。她踮脚望了望外面,然后轻轻笑了出来。 但赵桓予没听出什么欢喜的意味,像是极低的嘲讽,悠悠地,撞进他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非常感谢团子rdquo;的营养液!比心! 第33章 余生都给你*3 孟仪昭扶着小丫鬟的手绕过花园走了一圈,初夏花开,莲池里的荷叶拥拥簇簇。她歪在栏杆边指着中间最大的荷叶开口:它大不大,漂不漂亮?rdquo; 小丫鬟连忙看过去,少夫人眼光真好,那荷叶确实又大又漂亮。rdquo; 你想不想要?rdquo; 想要?小丫鬟摸不透她的性子,担心她会让自己下水摘。不想要,又仿佛拂了她的性子,惹人不虞就反倒更不好。 于是支支吾吾半晌,最大最漂亮的自然要留着开出最大最漂亮的花,否则只是有荷叶就不美了。rdquo; 孟仪昭讥笑她的小心翼翼,转身叹了一口气,谁都想要最好的,我何苦平白问你这白痴问题。rdquo; 她点了点丫鬟的额头,回头,去院子里给我拿件披风过来。风渐渐大了,我有些冷。rdquo; 丫鬟福身迅速退走。 孟仪昭看向另一边的假山里,慢慢走过去。 那里挺立着一个穿着藏青色束襟衣袍的男子,神态自然丝毫没有偷听被发现的尴尬。孟仪昭走到他面前,世子,您在这做什么呢?莫不是假山上蚊虫飞舞的姿态美妙,让你不禁驻足?rdquo; 梁绰举着扇子轻轻拍一下,一只死虫掉下来经过她的面前,美人肌肤如雪,本世子甘愿为你驱虫而已。rdquo; 那真是太好了。rdquo;她轻轻晃了晃头,发髻上插着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小幅度摇摆,上面的彩蝶几乎要展翅欲飞。 她继续轻启红唇,妾正不堪其扰,正逢世子为我驱虫,不胜感激。世子真是风度翩翩,若不是妾已嫁为人妇,险些都要被世子迷了眼去。rdquo; 梁绰哈哈笑出来,恶意打趣她:少夫人昨晚正值新婚之夜,今早初见,果然艳若桃李。rdquo; 她就轻轻踩着梁绰的靴尖,用她柔软的,绣着硕大的珍珠的绣花鞋碾了个圈。抬头眼角微红,世子可真恶劣如斯。rdquo; 他愣了一下。 孟仪昭从细白的牙齿间逸出轻轻的一声哼,然后转头,你要找赵恪予是吗?rdquo; 梁绰回神,点点头,你知道?rdquo; 然后就看见她轻移莲步,扭着腰肢走出假山两步探头看向另一头,状似惊喜道:夫伯,你也来了?rdquo; 连眉眼也弯弯的,看起来十分愉悦的样子。梁绰略微惊讶地走出去看向那头,果然看见好久不见的好友正站在外面的小径上,手里捧着一件薄薄的披肩,衣角绣着的木槿枝轻扬浮动。 只是眉目沉沉,看起来十分不悦的样子。 孟仪昭后退了两步,牵着梁绰的衣袖,世子愣着做什么?不出去么?rdquo; 两人站得很近,衣裳贴着衣裳,连发丝也要缠在一起。这画面极其碍眼,赵恪予捏着的披风在手下几乎要扯碎了。 -- 第57页 但他还是面无表情走过来,先是和梁绰见了礼,才把披风递在她面前,你不是冷吗?rdquo; 孟仪昭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着拉着梁绰衣袖的手,慢慢道:世子身上的蜀锦滑顺柔软,穿在身上定然好受,这都害我不愿松手了。rdquo; 梁绰才低头恍觉他的衣袖被拉着。她伸出的一截指尖细长白皙,大红色的丹蔻附着在她椭圆的指甲盖上,抓着他的袖角。 他神色戏谑地开口:不如改日我让人送两匹这蜀锦过来?正巧送过来的有几匹是正红色的,少夫人穿上定然惊艳。rdquo; 但孟仪昭却摇了摇头,理所当然道:我想要自然会有的,别人的我自然觉得千好万好,到了我手里也算不上喜爱了。rdquo; 他们说得旁若无人,偏偏孟仪昭似乎乐在其中。赵恪予强硬夺过话语权:世子,你且去前院稍等。微臣立刻随后。rdquo; 梁绰于是左右打量两人,轻轻笑了声,出了垂花门。 等他走了,这假山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孟仪昭无所谓地低头翻着指甲,将不小心留在缝隙的小东西拂去,放在嘴边吹了吹。 赵恪予往前一步捏住她的手腕,你在做什么?你好端端招惹他干什么?rdquo; 非也。rdquo;孟仪昭摇头,挣扎着把手抽出来。但他的劲用得很大,她也就放弃了,伸出另一只手放进他的袖子里,我今日穿得少,你别动,让我取取暖。rdquo; 他就神色软下来,你先披上披风。rdquo; 孟仪昭头靠近他,朝他撅了撅嘴,你给我披。rdquo; 赵恪予直直盯着她明亮又晃晃的诱惑的眼睛,顿了一会松开禁锢她的手将披风展开慢慢给她系上,叹了一口气,孟仪昭。rdquo; 她嗯了一声,疑惑地看着他。 你早晨和三弟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给他弹琴,你和他独处那么久mdash;mdash;rdquo; 孟仪昭踮脚迅速啄了一下他的嘴唇。 他打着结的手动了动,站在风口挡住外面的视线。 孟仪昭掰着手指和他一件一件算:我谢谢他为我解围,你也知道,许氏无时无刻不想恶心我。我给他弹琴示谢的时候丫鬟还在身边呢,怎么能算独处呢?rdquo; 至于为什么招惹梁世子。rdquo;她偏头靠上他的肩膀附在后面他的耳廓边,吐气如兰:我想勾引他啊。rdquo; 赵恪予手一用力,打了个死结。他拢着眉头攥着她的双肩把她往后推,然后直直看着她的脸:你说什么?rdquo; 她瞪大了点眼睛,似乎不解她凑那么近他却还没听见的事实,眼神无辜地看着他:勾引他,我想勾引他啊。rdquo; 赵恪予咬着牙,孟仪昭hellip;hellip;孟仪昭,你昨日才嫁进了赵府!rdquo; 孟仪昭哈了一声,我嫁的又不是你,你这么生气做什么。rdquo;她抬手扶了扶发钗,小巧的耳垂上挂着的红珊瑚坠子轻微晃动,我那丈夫都没说什么呢。rdquo; 她紧接着理所当然道:出嫁从夫,我只听我丈夫的话,他既然没有站起让我不要招惹别人,我为什么要看你的脸色?rdquo; 她慢慢靠近他,放低了声音,你说是吗?夫hellip;hellip;伯hellip;hellip;rdquo; 他几乎要疯了,额头青筋爆起,手抓着她的肩膀越扣越紧,半晌舒了口气:仪昭,你听我的话,不要招惹他好吗?梁世子不是你能hellip;hellip;rdquo;他顿了顿,觉得难以启齿,于是含糊过去,得到的。他留恋花丛风流无情,不知负了多少女子,你惹不起他的。乖,听我的话好吗?rdquo; 孟仪昭低头看他绣着祥云的腰封,放手上去轻轻从前腰指尖点着往后,你说的,我听你的话。我不招惹他。rdquo; 他连连嗯了两声,少见的失态,听我的,仪昭,我会护着你的,你好好的,不要找别人好不好?rdquo; 她才不信。孟仪昭自嘲地勾了一下嘴角,转而抬头:我还是很冷,你抱抱我好不好?rdquo; 赵恪予犹豫了一下,伸手揽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背,回院子去,这里风大。rdquo; 她就慢慢挪开,双手捻着披风扣着自己回走。 风把她的裙角扬起来,她瘦弱的身子并不是他印象中的英姿飒爽,自从孟伯父去世后,她就好像连背都不愿挺直了。 赵恪予眨了眨眼睛,有酸涩的感觉袭上鼻尖。他痛恨自己的畏首畏尾。 mdash;mdash; 第二天孟仪昭收到了梁绰遣人送来的三匹蜀锦,柔软的料质让她爱不释手,嘴角的笑意没停下过,就急急让人送去京城有名的锦德阁照着之前定下的样式裁衣。 梁绰送料子过来是经过许氏的,许氏再天真也知道赵府如今靠着荣王,荣王唯一的嫡子送来的东西,她就是再愤怒嫉妒也不敢扣留,于是早早让人送来。 只是这样赵恪予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彼时梁绰正在书房与他商讨如何对付隘山关外的蛮敌,小厮趁着递茶与他说了这个消息后,他才略沉了脸色看向梁绰。 世子,听说您今早将下面贡上来的蜀锦送了几匹赠予府上六弟妹?rdquo; 梁绰瞥着他显然讶异而不悦的神色,笑了笑:我说到当然要做到。昨日答应了少夫人送她几匹,今早想起来也就送过来了。rdquo; -- 第58页 他的话里粗粗听来没什么特别的意味,赵恪予放下茶杯,弟媳嫁来不久,尚有些女儿家的顽劣之心,还望世子不要放在心上。rdquo; 那倒无事。rdquo;梁绰点了点下巴,少夫人姿容绝色,便是想让人不喜也讨厌不起来啊。rdquo; 他回想她小小的足尖因为生气而轻轻在他脚上来回碾了一圈,分明不痛,偏偏此时让他脚背酥痒起来。 擅自评论妇人姿容,已是对她的不屑轻视。赵恪予厉色看向梁绰,世子,她毕竟是微臣弟媳。rdquo; 梁绰哈哈过去,却并不是彻底放下。 议毕,送了梁绰出门后,小厮又来禀报她喜爱之甚,当即让人送去裁衣。 他饭也不愿再吃,走往了她的静兰院。 去的路上想过千千万万个说辞,警示她梁绰这人骨子里看不起女子,向来秉以蔑视之意,又要让她不再叛逆,偏要与他作对。 但越是近了她的院子,先前想的说辞俱都忘了,只有快要再次见到她的,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喜悦之情。 开门的是姿七,她已经从孟仪昭身边的一等丫鬟被排斥到守门的小丫头了,他的笑容因此略微淡下来。 近了厢房,她清脆开心的笑声就传了出来。她似乎在逗弄什么小东西,一边咦了一声,一边笑着和身边的人开口:你瞧它,我不过是换成了桃花酥,它就扭头不愿理我。可真灵性。rdquo; 丫鬟边与她卖好:这是喜爱您的表现呢。换做别人逗弄,想必早就跑开了。rdquo; 她又笑起来。 赵恪予推门进去,看见她正歪在软榻上伏在榻沿上拿着糕点放在一只雪白兔子面前。 孟仪昭听见声音抬头,看着他惊讶了一瞬。 但赵恪予直视她的视线下落时,却看见她松松垮垮的衣襟里正红色的肚兜,和里面起伏的线条。 他突地转头,耳尖紧跟着发烫泛红。声音出来时带着他无法控制的嘶哑:光天化日,怎么如此毫无形状。rdquo; 孟仪昭撇了撇嘴,坐起来拉上衣襟,让丫鬟抱着兔子出去。 你怎么又来了?好端端的,非要来训斥一会我。rdquo;她不满的声音与刚刚的欢声笑语形成鲜明对比,似乎他一来,她就不开心。 赵恪予慢慢转身,坐在离她不远的桌旁,随手倒了一杯茶润喉。 夫伯,那可是您弟媳我刚喝过的茶杯。rdquo;她微微前倾,甜吗?rdquo; 赵恪予立刻咳了两声,不自然地挪开视线,你怎么逗弄起兔子?哪里来的,爪子剪了吗?rdquo; 哦。rdquo;见他没什么反应,反而避过她的问话,孟仪昭颇觉无趣地转头看晃动的门帘,漫不经心道:三哥送来解闷的,剪过了。rdquo; 又与赵桓予扯上联系了,赵恪予蹙着眉头,他怎么突然送你这些了?rdquo; 昨日我弹的曲子好听呀。rdquo;她回头和他对视,眨了眨眼睛,是你教我的第一首曲子,三哥还夸了我呢。rdquo; 她说得这样随意无谓,他教给她的第一首曲子却弹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子听。赵恪予感觉到心脏迅速收缩,像是不断泛出酸汁,嫉妒的怒火直直烧上脑袋,让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弯腰,眼睛赤红,你为什么要弹那首曲子给他听,为什么?rdquo; 孟仪昭看他愤怒的脸色,似乎被吓到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像是打量什么新奇的物件一样上下扫视,然后不可自抑地笑出来。 笑声连绵,她几乎要笑断气一般软着身子趴在软榻上,好久朝他说出一句话。 像是凌迟一样。 你既然教给我,我将少女的心思付予你当做束脩,现在了断了,你也不是我的谁,你管我弹给谁听呢?rdquo; 她眼角泛起点点生理性泪水,红着的眼眶分辨不出是笑哭的还是伤心。 赵恪予咬牙,像是逼迫自己一样扶着她的肩膀用力俯身靠近她的脸,在快要触及的时候却突然抽身大步离开这里,背影仓皇无措。 孟仪昭将手里的团扇扔过去,赵恪予,你真是个懦夫!骗子!rdquo; 她呜呜咽咽哭出来。 这是她嫁来赵府的第三天,第二次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梨庭春晚rdquo;给的营养液*1 非常感谢!(-^〇^-) 有点稀饭这个作者的话可以去专栏点个关注哦,爱你们! 第34章 余生都给你*4 距离那天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孟仪昭懒得出门,赵恪予又忙于向荣王汇报隘山关的战况日日早出晚归,几乎要淡忘了那次的不愉快。 天气忽然炎热起来。 轮到休沐,系统和她说赵恪予现在正在前院书房研书,姿七偷偷去禀告了她的昨日行程,现在刚刚回到院子。 孟仪昭轻轻哼了一声,半靠在软榻上张嘴由着丫鬟喂她凉茶解热,谁管赵恪予做什么去了?赵桓予呢?他在干什么?rdquo; 紧接着又喊人让姿七进来。 系统尽职尽责,赵桓予正在写字,没有丫鬟给他研墨,他现在中断了一会自己磨。rdquo; 姿七掀了帘子进来了,她的脸上微微泛着红站在她面前,孟仪昭就前倾伸手,冰凉的指尖触及她的脸颊,霎时散去了多部分热气,她差点忍不住呼出气来。 -- 第59页 孟仪昭开口蹙着眉头怜惜道:外面日头晒着呢,你累不累?rdquo; 她立刻反应过来,连连摇头,禀少夫人,不热。rdquo; 这脸蛋这样热,rdquo;孟仪昭将整个手覆上去,看见姿七舒适的表情弯了弯眼睛,那你去凿冰吧,凉快凉快。rdquo; 姿七打了个激灵,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无措地低下头,声音也小了:是。rdquo; 她一点也不喜欢别人将她一天吃了什么糕点说了几句话一一具体详细地告诉别人,尽管这个被告诉的对象是孟仪昭喜欢的人,姿七也是听人之命。 姿七感觉到自己的脸被轻轻拍了两下,然后听见少夫人清透无谓的声音响起来:凿小点,太大了我可不干。去吧,早些凿完。rdquo; 她就出去了。 喂孟仪昭凉茶的丫鬟看了全程,可不认为这是体恤姿七热。她偷偷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递上勺子,在她推开的时候反射性抖了一下,似乎极其害怕让她去凿冰。 孟仪昭被逗笑了,下榻汲着绣花鞋站起来,扶着丫鬟的肩膀: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让人绑了你去打板子。rdquo; 然后皱了皱眉,甩开绣花鞋赤脚走在地上,低头蜷了蜷脚趾,略微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去找双帛屐过来,这鞋子穿着捂人。给我拿件薄衫,我要出门。rdquo; 丫鬟放下茶碗收拾了出去,剩了一个给她梳妆。这地方到底是才来几天,就连胭脂也只有单调的几样。孟仪昭拿起一个小瓶在手里转了转,仰头闭着眼睛让人给她上妆。 等收拾好了,外头已经过了最热的正午,蝉鸣声也小了许多。她扶着丫鬟的手踏着木屐走在青石路上,哒哒的声响一直蔓延到前院赵恪予的书房门前。 孟仪昭上前示意小厮别说话,自己伸手敲了敲门,然后背手等他打开。 赵恪予停下抄兵书的手扭了扭手腕,打开门就是她抿着要笑又忍住不笑的嘴角和漂亮勾人的眼睛。 她探进前身,我可以进去吗?rdquo; 赵恪予侧过身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日头这样大,你有什么事大可派丫鬟来与我说。rdquo; 瞧着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孟仪昭就撇头,戳了一下他的胸口,我没什么事,我就乐意。rdquo; 他不觉得被冒犯,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让人取些凉茶过来。被孟仪昭拒绝,我方才才喝了一杯,再喝凉了胃你怎么赔我?rdquo; 然后她就踩着帛屐在书房里走了几圈,哒哒的响声被她刻意踩出韵律,上了桌前,俯身去看他写的字。 你一上午都在抄这些?rdquo;她惊讶地看向他,你不是最不耐烦这些的吗?rdquo; 赵恪予走进她,薄薄的衣衫下她细嫩的手臂若隐若现,他撇开点视线开口:伯父说利修身养性,平心静气。rdquo; 丫鬟被她遣在门外,书房里就剩他们两人。孟仪昭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脸,指甲上的丹蔻换了个颜色,变成了略淡的水红色。她看桌前的他,眨了眨眼,这赵府真无聊,你陪我出府玩好不好?rdquo; 她眼神里满是期待,赵恪予很想一口答应。但到嘴边的话还是滞留下来,改了口:你和朝云公主似乎很久未见了,倒是可以与她一起去看看东市的夜景。rdquo; 孟仪昭手放下来,但早有所料的样子,只是抿着嘴捏起一张纸揉成纸团朝他扔过去,你知道你像什么吗?rdquo; 看,好好的一次见面又被他搞砸了。赵恪予垂眸看着在地上滚动了两圈的纸团,仪昭,伯父曾经要我好好照顾你,护着你,唯独不能娶你。rdquo; 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父亲是我父亲,什么时候轮到你听他的话了?rdquo;孟仪昭笑了一下,好了。rdquo; 她声音放柔下来,似乎不计较他这次的拒绝了。 你来给我磨墨。rdquo; 赵恪予试探性地看了看她的脸色,走上前帮她慢慢研着墨,一边看她重新拿出一张纸,先是在页角绘了枝桃花,才开始写正文。 不必他看,孟仪昭轻轻开口一边念着一边写。 三哥启:日前三哥赠与弟妹之兔儿今早忽觉食欲不振,萎靡懒怠。弟妹有所感,此兔儿约是长久不见美景,甚觉无聊。不如趁今晚同去街市赏景,三哥闲时或赴也?rdquo; 赵恪予停下磨着墨的手,按住纸张,你要约桓予同游?rdquo; 孟仪昭双手包握住他放在纸上的手,缓缓摩挲了一阵后拿起来,抽出纸吹了几口气:我那书房还未有布置,连纸笔也是劣等的。早知你不会答应我,索性来你这借借纸笔,给三哥传书了。rdquo; 你是他弟妹,同游惹人流言蜚语。rdquo;他看着她因为举起来而露出的细瘦的手腕摇晃,伸手盖住眼睛,长叹一口气:你在逼我。rdquo; 孟仪昭不反驳,对啊。rdquo;她踏了两下脚,发出清脆的声音,喊丫鬟进来把信笺给她让她送去三公子那。等到门重新关上的时候慢慢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穿木屐来吗?rdquo; 赵恪予看着刚刚被关上的门目色沉沉,嘴角死死抿着,好像在压抑什么。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rdquo;她接上自己的话,屈起手掌一下连着一下叩着他的胸膛,随着她说话的停顿抬手,满园春色管不住呀。rdquo; -- 第60页 我美不美?rdquo;她抬头问。 赵恪予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牙道:你是要逼我。rdquo; 谁说不是呢?rdquo;她叹了一口气,我肯嫁进赵府不过是因为你。既然你三番两次拒绝我,我何苦要赖着你。我这样美色,你自岿然不动,那我就不委屈我自个了。rdquo; 孟仪昭站起来,亲了亲他的脸要往外走。 随之而来的是哐哐当当的翻磨倒砚的声音,她整个人被举起来放在书桌上,赵恪予的脸凑下来,没有任何犹豫地上前亲吻她的嘴唇。 他用的力极大,几乎要咬破她的唇皮。叩开她的牙齿之后伸舌像是泄怒一样强硬地不容她挣扎,把她口唇上上下下占据了遍。 好像要把这段时间咽下的忍耐全部倾泻出来,赵恪予抓着她的肩膀痴缠了很久,等到分开的时候他手里攥着的衣衫都已经裂线。 他喘着气压在她的脖颈上,眼睛看着她的深厚:孟仪昭,你就是在逼疯我。我疯了,你就得意了。rdquo; 孟仪昭喘着气,抚掌赞叹,我肖想了这么久,怎么能不得意。rdquo; 他起身手抓着她的上臂,冷静下来,去把信收回来?你的红杏只出我这家院墙,我便答应你陪你出府。rdquo; 他从揽着她亲吻她开始就已经低了一头,但依旧不肯承认他输了,僵着声音让她收回送出去的信,好像还要保留一点余地。 孟仪昭却不肯,她坐在书桌上扬手圈着他的脖子,摇了摇头:我开始是赌气与三哥接触,但后头三哥对我那样好,我怎么能丢下他不管呢?rdquo; 她仰着头,等他一个让她满意的回答。 赵恪予看了她漂亮白皙如天鹅的脖子,好久才慢慢叹出一口气:我喜爱你,所以我嫉妒他,才不愿你和他来往。rdquo; 孟仪昭就开心地笑起来,她低头重新咬上他的嘴唇,骗你的。信才没送出去,我来时就和丫鬟说了。rdquo; 她狡黠的样子像是重回了当年他们两个私定情谊的样子,背着伯父和他在隘山关骑马时就是这样的笑容。赵恪予也弯起眼睛,拍着她的背想: 那就这样吧,伯父之所以不允许他娶她不过是怕他连累她。他之所以一再避开她不过是怕她受了名声之累反而连同住一府让他见到她的权利也被剥夺。 他覆在她的耳廓边咬着她小巧的耳垂,你不要离开我。rdquo; 孟仪昭耳朵发痒,扭着腰笑嘻嘻的,晃着脚将木屐甩了出去,锦袜松松垮垮地也褪了下来。她光滑精致的莲足踢在他的腰上,不轻不重。 像赵恪予的心跳声。 作者有话要说: 去吃晚饭了,回来第二更。应该会很晚(绝不会倒的flag) 因为今天新赛季我还没开始玩! 第35章 余生都给你*5 天边夕阳红的时候,赵恪予果然带着她上了马车去往繁华的东市。他换上了石青色的常服,减去几分脸上的冷厉之后像是一个翩翩贵公子。 但孟仪昭更喜欢他披着甲胄持剑骑马的样子。于是拽着他的手不肯上马车,我们骑马好不好?你载我如何?rdquo; 赵恪予揽着她的肩膀箍住她的动作,把她抱上马车后才假装冷着脸呵斥:成何体统!rdquo; 他以前就常常摆出管教的样子凶她,偏偏孟仪昭喜爱极了他这样的模样,她摸上他剃去胡子的下巴,咬上去:我想骑马,偏就想。rdquo; 下次带你去城郊。rdquo;他叹出一口气,捏着她的耳垂好久低声开口,现在街市上人多,容易冲撞。rdquo; 孟仪昭皱了一下鼻子,勉强答应,卸下力气歪在他怀里, 马车摇摇晃晃,随着偶尔的不平颠簸一下。赵恪予靠在车壁上手抚着她的长发垂眸,她抿的口脂是正红色,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里面整齐的米牙,额间贴了桃花钿mdash;mdash;这张脸是艳丽的,甚至是妖媚的。 一旦拥有了,就绝对不会舍得放手。就像某些东西而更甚于它。 在早先订好的酒楼停下后,孟仪昭取了面纱覆面才跟着赵恪予下马车。她不愿放开他的手,就只能遮掩自己的脸。尽管她回京城不久,也不常露面,但毕竟不能太过放肆。 二楼是用屏风隔开的雅间,从雅间往外看就是河景,夜色渐渐深下来后,在这里赏景格外悦目。 赵恪予去外面吩咐完小二后进来就看见她趴在窗口,小半个身子都要探出去的样子好像要乘风而去,他心跳几乎骤停,跨过小桌箍住她的腰拉她回来。 孟仪昭!rdquo;他的声音有些发抖,看她疑惑的脸庞对着他的时候才慢慢缓过来,太危险了,你不要吓我。rdquo; 孟仪昭愣了一下,转而抿嘴弯起来,回抱着他偎进他怀里,你放心,rdquo;她靠近他的耳朵,我才舍不得呢。rdquo; 他勉强平缓下来,回想自己又觉得太过患得患失。孟仪昭这样好,好到他觉得再怎么珍藏呵护也不为过。 窗户半开,夜风吹进来绕在两个人旁边。安静了一会后,旁边雅间的声音突然大起来,几乎要吵起来似的。 他皱了皱眉,唤人进来去看看。小二进来的时候孟仪昭松手靠在椅背上缠玩自己外衫的衣带,就听见他的声音:贵客息怒,隔壁是朝云公主训斥下人,实在是小人不敢插嘴。掌柜的答应贵客若是不满意,可移步酒楼另一雅间。rdquo; -- 第61页 她来了兴致,朝云公主?还有谁吗?rdquo; 小二犹豫了一下,还有梁世子和一名少年男子。rdquo; 孟仪昭立刻站起来拉着赵恪予的衣袖,我要去看看隅之,我都好久没见他了。rdquo; 他其实是有些不愿意的,她和梁榆的关系极其亲密,又有一个招惹过的梁绰,原定的两人同游偏偏要插上这几人,哪能乐意? 但孟仪昭想见。赵恪予让人不要送菜过来,就随着她去了隔壁雅间。 开了门果然是朝云公主训斥下人,那丫鬟拿团扇给她扇风的时候不慎划到了她的眼睛,才惹了斥骂。 孟仪昭进去和几乎要跳起来的梁榆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歪头伸出手指轻轻摁着丫鬟的额头让她出去,才坐下来给朝云公主倒了一杯茶,好了好了,消消火。rdquo; 看到朝云公主略虚浮的眼神后,系统的提示和她的猜想不约而同,何甜进入这个世界了,资料显示似乎就是昨天。rdquo; 她轻轻啊了一声,朝云立刻看过来。 朝云,rdquo;她半躺在一边,伸手去捏她的侧脸,莫不是认不出我了?rdquo; 对面梁榆惊喜的脸色立刻沉下来,你竟记不得阿昭姐了?rdquo; 他少年心性,伸手用手里的扇子打翻了朝云面前的茶杯,阿昭姐可是曾经用命救你回来的,才几年了竟然就不记得她。茶也不必喝了,朕不许。rdquo; 朝云尴尬地笑了笑,挽着孟仪昭的手开口:只是乍甫不得反应而已,皇帝哥哥和阿昭姐可不要生气。阿昭姐对我那样好,我怎能忘记。rdquo; 见他脸色好下来后,朝云才看向孟仪昭身后的赵恪予,惊喜道:是恪予哥哥吗?几月未见可好?rdquo; 赵恪予朝她点点头,小小地弯了一下嘴以示招呼,然后看向梁榆,行了个简礼:见过皇上,世子,朝云公主。rdquo; 梁榆不甚喜欢这个和自己同出一门的师兄,他出关当了少将军,自己身为皇帝却还只会一招半式,颇觉没有面子mdash;mdash;更何况他当初请旨为自己幼弟向阿昭姐求下赐婚,害得阿昭姐入门即寡妇,受人蜚语。 他哼了一声,起身坐去孟仪昭旁边,阿昭姐,赵府可有人不敬你欺凌你?有那等不识好歹之人你尽管进宫与朕说,朕下旨抄了他全家!rdquo; 孟仪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在他亮晶晶的眼睛里看见真心实意的担心,笑了一下,将头歪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他:你为了出宫又答应了他们什么?rdquo; 梁榆虽然从小和朝云梁绰一块长大,但自从荣王捧起摄政王的圣旨后莫不都疏离了许多。就好像刚刚进来时,朝云在他面前摆着架子训斥下人,换做任一个有实权的皇帝坐在面前,朝云公主哪来的胆子大声斥责呢? 她有些心疼地顺了顺他的背,隅之,你是不是原本想去赵府的?rdquo; 梁榆原本只有见到阿昭姐的开心的。 但她问他这样的问题,一下戳破了他一个人的孤独。委屈涌上来的时候,他瘪了瘪嘴,蹭了蹭阿昭姐的脖子,像在说悄悄话一般,连自称都改了:他们想要把吏部侍郎换下去,我答不答应都无甚差别,就索性趁机提了出宫。rdquo; 他们两个人缩进了角落,交换着秘密,阿昭姐,听说今晚东市有放烟花,我原是要用完膳去找你的。既然你来了,我们待会一同去好不好?rdquo; 孟仪昭当然说好。 梁榆就伏在她身上,静默了好久,阿昭姐,我真的好累啊,你不去宫里了,我们也不在隘山关。我有时候就和北寿说想你,他说等我长大了就能想见就见你。rdquo; 他抬头,真的吗?rdquo; 孟仪昭像在安抚小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含糊说着:他说是就是吧hellip;hellip;rdquo;她抬头看向斜对面,正巧碰上梁绰的视线,愣了一下。 他像是听见了她们说的话一样,拿着手里的茶杯晃了晃,头对着她摇了一下。 孟仪昭撇开视线,就看见赵恪予皱得紧紧的眉头看向她和梁榆,显然不开心梁榆趴在她腿上的亲密,盯着她见她不作反应,于是起身走过来。 皇上,rdquo;他屈膝在梁榆面前,极不客气地开口:仪昭已为人妇,皇上也有十四。男女授受不亲,人前还是避嫌的好。rdquo; 梁榆抬头,朝打扰他和阿昭姐相聚的赵恪予龇牙,不再理会而朝外大声喊:北寿!北寿!rdquo; 北寿从外面进来,急急开口,皇上,怎么了?rdquo; 再找个雅间,我要与阿昭姐单独叙旧,人后叙旧!rdquo;他扯着嗓子喊,和赵恪予较劲。 赵恪予眸色加深,刻意换上的常服也没能挡住他明显的不悦脸色下透出来的煞气。他看向孟仪昭,正要开口。 梁绰慢悠悠开口了,皇上,不如先用膳?离宫禁时间可差不远了。rdquo; 第36章 余生都给你*6 梁榆站起来的动作滞了一下,对角梁绰喝着茶没有看他,好像说出的话只是句不经意的提醒似的。 他坐下来恶狠狠灌了口茶,好像在反驳,但声音极低:不去就不去,真是麻烦。rdquo; 孟仪昭收了点笑,她伸手将梁榆因为动作过大而略散乱的鬓发捋好,一边微弯着嘴角开口:世子错了,宫禁乃宫中之禁令,防的是叵测之人,可非辖制皇上之令。rdquo; -- 第62页 她起身拉着梁榆,世子真是古板,我可不愿继续留在这。隅之,不是去看烟花吗?rdquo; 梁榆立刻点头,见梁绰面色没有不悦也不反驳阿昭姐,狐假虎威朝他撇了撇嘴,北寿,打包些糕点,走了。rdquo; 北寿忙哈腰点头,眯着眼睛笑看孟仪昭。纵然所有人都觊觎皇上身下的座位,但孟小姐总是会为皇上考虑的。 他出去找来小二多打包了几样她爱吃的糕点,回到雅间门口,展眉等着两人。 但赵恪予却不太愿意,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梁榆:仪昭。rdquo; 孟仪昭对着唤她的赵恪予低头笑笑,你别跟来,我与隅之有话说。rdquo; 她的眼神格外认真,他顿了会,勉强点点头,意有所指:外面人多眼杂,你小心。rdquo; 出了酒楼外面的天已经全然黑了下来,晚风在东西直贯的大街上颇猛烈,纷纷支起摊子的商贩抓紧写着招牌的布条,叫卖声大了许多。 梁榆走在一边眼睛里满是笑意,极力表达了对阿昭姐的崇拜和喜爱后,像个孩子一样左右看看街边摆着的小摊。 孟仪昭跟在后面看他的举动,捂着额头笑出声来。刨去在隘山关待着的五年,他从来没有出过宫门。隘山关物资匮乏,出了门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黄土和草原。他这样的动作,反而最是真实。 她看好他不让他走丢,偶然灵犀抬头一看,刚出的酒楼上梁绰捏着什么东西正在看她,唇口动了动说了什么。她懒怠分辨,于是低头不理。 站在二楼的梁绰反而笑起来。 初初兴奋过后,从小的礼仪教梁榆沉稳下来。他背着手走到一个首饰摊上,捏起一个小巧的玉雕仕女,眉眼与阿昭姐略有相似,他就越看越喜爱。 待孟仪昭走过来后,他急急开口:阿昭姐,你看,像不像你?rdquo; 她粗略看了两眼,不忍打破他的自我幻想,点点头,确实。rdquo; 梁榆就垮下肩膀,放回玉雕,若是阿昭姐认同我的话,你必定会接过它细细分辨哪里相似。rdquo; 他弯腰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委屈着声音像在撒娇:还要捧我脸颊,夸赞我的。rdquo; 孟仪昭要被他软化了,她噗嗤一下笑出声:可是怎么办,阿昭姐的隅之这么高大了,我便伸手也不能轻易捧起他。rdquo; 他转眼忘了那个玉雕,拉她的手下来握在手心,走到一个人少的拐角进去,和她面对面站着比量。 孟仪昭刚刚到他的下巴处,她长长的步摇会因为风而触及他的肩头。仰着头看梁榆的时候神色温柔,和当初差别无几。 梁榆就双手捧起她的脸,那下次还我来。阿昭姐叫我,我就低头。rdquo; 外面的叫卖声似乎被风吹得缥缈起来,他尚未完全长大但依旧宽厚的手掌托着她的脸,可以触及她温软的皮肤,细腻的触感传及他的知觉的时候,他似乎晃了一下神。 梁榆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觉得像是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他不舍地放开手,弯腰将头轻轻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和她说话:阿昭姐,我好像只有你和北寿了。rdquo; 孟仪昭就伸手扶着他的臂膀,眼睛看着小巷的尽头,隅之,你喜欢当皇帝吗?rdquo; 父皇叮嘱我当好,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当。累极了,却没人可以倾诉。rdquo; 孟仪昭心疼地虚抱住他,但依旧开口:那你想要荣王,或者梁世子坐上去吗?rdquo; 梁榆声音当即大了许多,他喊:我不要,朕才不要!他们总会欺负人,他们对你一点也不好,他们赶走了疼朕爱朕的嬷嬷hellip;hellip;rdquo; 好好好,你不要hellip;hellip;rdquo;她惊了一下,立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隅之不想要的谁也不能强迫,乖,你不要激动。rdquo; 北寿站在巷口警惕地盯着来往的行人。 梁榆很容易被安抚,他习惯了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有阿昭姐在他耳边温柔得像冬日包裹他的暖阳,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让他平静下来。 他习惯了,所以很快低下声音,慢吞吞的:阿昭姐,他们以前还会骗我的,现在却开始连掩饰也不愿掩饰了。rdquo; 那是因为你长大了啊。一个开始有完全独立行事能力的皇帝,尽管再孩子气,掩伏着的老臣都要开始动作了。 孟仪昭眨了眨眼,先帝有没有告诉过你,你为什么字隅之,为什么叫梁榆?rdquo; 这与他的名字有甚么关联? 梁榆迟疑地摇摇头,耳朵蹭过她的脖子,有点发痒。 他靠近了点,嘴角翘得更大了。 你的名字这么巧合mdash;mdash;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隅之,你没有想过吗?rdquo; 想过吗?当然有,但从未深想而已。 孟仪昭带着他走了好几条深深的巷子,拐了几个一模一样的街口,然后敲响了一家简陋的院门。 里面只住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他身量佝偻,拄着的拐杖却意外的质地极好,与这破旧的院子格格不入。 他与梁榆讲了一个故事。 mdash;mdash; 深夜寂静,梁绰坐在书房,听见了夏日以来的第一次蝉鸣。 跟着孟仪昭两人的侍卫却在禀告一个让他并不怎么高兴的事。 -- 第63页 皇上和赵六少夫人去了一个极其偏僻的院子,里面似乎只有一名年逾七十的老人,他们在里面留了一盏茶的时间。待属下进去找那名老人时,他已经死了。rdquo; 死了?rdquo;他又气又笑。 下面述职的侍卫头低了点,似乎有点害怕梁绰发怒,声音也小了下去:像是正常的寿终正寝。rdquo; 梁绰冷笑了两声,气极了将手上的砚台扔向他,他额角立即破了口,流出来的血顺着眉毛滑进眼角,却不敢呼痛出声。 他踹了两下桌脚,哐哐的响声到底打破了外面这平静,去把这消息传给赵恪予。孟仪昭hellip;hellip;本世子当初就不该让父王同意那门亲事!rdquo; 他想起她毫无畏惧地反驳他的话,牵着梁榆的手走出去,在街市上回头与他对视。 不该的。 尽管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不该。 侍卫退下去时候,只剩了他一个人。灯火恍惚的时候,桌上的密件也看不下去。梁绰拿出她今日丢下的发钗,放在眼前仔细看了几遍。 灯火在眼前,他目光缱绻地看着那支玉兰簪,半晌勾了一下嘴,放在火上燎烤。 在火光映照下,白玉的质地反而被衬得温暖明亮,沾不上丝毫黑灰。梁绰就放下来,喃喃自语一般:放过你了。rdquo; 孟仪昭是在梳妆的时候发现自己丢了一只发簪的,回想起来的时候,是那时站在酒楼上的梁绰手里拿着的东西? 她后仰着头靠在椅背上由着丫鬟给她卸了发饰,闭着眼睛在想什么,外面就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 丫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孟仪昭等她吩咐。待她挥手后退出房门,在出去的时候恰好碰上进来的赵恪予。 他高大的身影踏步进来,面色看上去并不怎么愉悦。丫鬟无意看了一眼,立即低头不敢再看,匆匆忙忙出去像是后面有豺狼虎豹一般。 孟仪昭不必睁眼就晓得来人是谁,她甚至知道他来做什么的。于是只是散漫着声音开口:这么晚了你还来?rdquo; 梁绰派来的人与他说了消息以后,他简直要疯了mdash;mdash;是嫉妒的,她能与他违背世俗互诉衷情,却只是止步于男女浅淡的打闹上。而对梁榆,非但情愿顶着荣王等人的威胁,连岌岌性命之危也愿意付出,去帮他私底下找上以前的旧臣。 他走到她的身后,压抑着担忧和惊慌,仪昭,你告诉我,你今晚与那老臣说了什么?rdquo; 孟仪昭睁开眼爬起来跪在椅上,隔着椅背面对着他,轻松地笑了笑:你不要管,我不告诉你。rdquo; 她这样无所谓的样子让赵恪予呼吸略微急促起来,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开口你难道不知道梁绰甚至荣王,都在死死盯着梁榆吗?你与他做了什么,你以为能瞒过他们?rdquo; 我又不打算瞒过他们。rdquo;她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对了,梁世子捡了我的簪子,你明日替我要回来吧?rdquo; 赵恪予即将出口的话生生顿下,他微微变了脸色,你的发簪?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晚上更晚有第二更。 不排斥的话容我暗示性地打个广告 (/^▽^)/ 非常感谢读者rdquo;,灌溉营养液 +10 2018-04-22 16:27:55 同时也感谢这几天收藏我专栏的人!收了我的专栏就是我的小月亮了! 第37章 余生都给你*6 孟仪昭前倾将头压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喃:可不是我招的,谁叫他捡了却不还给我。rdquo; 她语气极其轻柔,吹出来的气拂进他的耳朵,让他感觉到一阵痒意的同时寒意渐生。 你不生气吗?rdquo; 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赵恪予心想,她这么明显的挑拨,直白地说出来了却只会让他对梁绰产生隔阂,而始终生不起气来。 但他压下神色,手抚上她的头发顺着她的背部滑下:你还未告诉我你找先朝太傅说了什么?rdquo; 孟仪昭朝他不开心地撅了一下嘴,你还管这些做什么?还要帮一个觊觎你喜爱的女子的人做事吗?rdquo; 我不是为梁绰问你。我只是担心荣王会对你下手。rdquo;他叹了一口气,荣王最近越发不能忍受皇上了。rdquo; 孟仪昭看见他担忧而无奈地神色,突然笑了一下,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命令他:知道了知道了。你快些抱我起来,去榻上。这椅子硬实得很,我膝盖疼。rdquo; 赵恪予问不出话来,她的手已经在用力了。只好依言举着她的腰将椅子踢开然后抱她起来,走向内房。 偏偏孟仪昭爱动,她的头随着他一颠一颠的动作晃动,柔软湿润的唇瓣就在他左脸处四处啄着,手指还用不轻不重的力度四处点着。 她在刻意招惹他,他隐忍地避开脸,但孟仪昭只是哼了一声,他就乖乖侧回来。 走到榻边将她放下时,孟仪昭将腿搭上他的腰后,手摁着他的肩膀,连带着他也躺了下来。 她咬着他的耳朵:赵恪予,这么晚了,还不安寝吗?rdquo; 他动了动手,终于不管二一,压身上去亲吻她的嘴唇,剥下她身上的白色里衣,将手放在他肖想已久的细嫩的腰肢处握合。 孟仪昭转头看见他肩头的胎记,眨了眨眼睛,眼睛慢慢弯起来。但他身上依旧是衣冠整整的,孟仪昭有些不乐意,伸手解下他的蹀躞带,然后挣扎着将他的衣物都脱下来,才甘心地藏进他怀里。 -- 第64页 夜色寂寂,姿七在门外将房门拢上,站在一边垂头只当是正常值夜一般,神色平静。 第二日一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微弱的蝉鸣和外面轻细的走动声在孟仪昭睁开眼睛后慢慢清晰起来。她伸出光裸的手臂展腰,轻轻地嘶了一声,终于喊了冷落已久的姿七进来。 姿七托着盥洗盆进来为她擦洗,又取了衣衫替她穿上之后,才走远几步低腰与她开口:少夫人,大公子让您午膳去他那用。rdquo; 孟仪昭歪着头精神不济,眼帘慢慢耷下来,声音也轻轻渺渺的:那你去和他说,我要吃西湖醋鱼。rdquo; 姿七点头了之后,孟仪昭又软着腰伏在梳妆台上阖眼:我昨日让你凿的冰如何了?手可痛?rdquo; 嬷嬷给奴婢的都凿了。冰块凉爽舒适,自然不痛。rdquo; 孟仪昭昨日明赏暗罚她后也消了气,更何况她与赵恪予和好,于是卖了个圈子长长地嗯了一声后突然自娱自乐地笑出来,那你以后就留在我房里伺候,凿的冰有多少,热夏便多拿多少去消暑。rdquo; 姿七依旧答是,孟仪昭张开眼睛,歪着头好奇地看她,半晌开口:开不开心?rdquo; 姿七答:回少夫人,奴婢开心。rdquo; hellip;hellip;rdquo;她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归入正题:待会你拿了银子去给城东的前太傅敛尸,无需风光,但该有的体面不能少。rdquo; 姿七出去后,她揉着腰走去书房。昨日下午赵恪予就寻了人来替她添置笔墨,倒少了借口去找他借纸笔。 里面的用具俱都上品,她沾笔写了几句话封上放在一边,撑着脑袋想应该怎么给隅之。 外面日头大了起来,在向阳的书房处透过窗口映进来。赵恪予昨晚闹得太晚,倦意在微燥的阴影里浓重地泛席上来。 她似睡未睡的时候,外面有丫鬟敲门,惊走了懒怠之后,孟仪昭干脆歪在椅子上让她进来。 丫鬟手里捧着一张暗含淡香的桃花笺送来,未等她打开,就开口为她解释:朝云公主派人送来的请帖,请少夫人明日赴赏诗会,以慰昨日与少夫人匆促重逢之憾。rdquo; 她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但又似乎是她的错觉。丫鬟双手交叠不敢乱动,只这样胡思乱想到。 孟仪昭仰着头拿起帖子挡开照射她侧脸的日头,随手翻了一下,才悠长地哦了一声,仿佛漫不经心。 到了快午膳的时候,她拿着先前写好的信往赵恪予处走。 路过垂花门时,她贪荫绕了另一条长廊走,就非常不巧地碰上了由庶女扶着的许氏。她穿着鹅黄色的裙衫,与孟仪昭身上的姜黄色外衫像极了。 许氏拉平嘴角,将不悦的神色摆在脸上,轻合着团扇走上来:仪昭,这是去哪呢?rdquo; 孟仪昭拿着朝云送来的帖子在她面前放一放又收回来,转而促狭地开口:夫人也想去赴宴吗?朝云公主想必也不会介意的。rdquo; 许氏轻轻哼了一声,奎予到底去世不过半月多,仪昭还是少去府外了。rdquo; 孟仪昭不开心地撅了撅嘴,夫人还是别与提儿媳那相公了,儿媳会不开心。儿媳不开心了,夫人会遭难的。rdquo; 她上前几步到许氏身后拉着过来接她的赵恪予的袖子,夫伯,您说呢?rdquo; 赵恪予就冷冷看着许氏:夫人想必不把父亲的话放在眼里了,若是无事,也别来前院了。rdquo; 许氏万万没想到她只是去给那不待见自己的老爷送个羹汤而已,却碰上了一向不给自己好脸的大公子。她狠狠瞪了一下身旁怂恿她过来的庶女,讪讪与赵恪予笑了笑后狼狈走开。 孟仪昭就站在赵恪予旁边踮脚看她们的背影,待到看不见了才撒娇似的开口:你别吓着夫人了,明日我还要邀她同我一起去赏诗会呢。rdquo; 赵恪予一见她只觉口干,手指动了动揽上她的腰,喉结上下滚动的时候问她:邀她去作甚?rdquo; 自然是有事。rdquo;她嫌热,扒开他的手亲了一下以示安抚,然后腻着嗓子故作娇柔:我还有个事儿要恪予哥哥帮忙呢,哥哥答应不答应?rdquo; 这个称呼是从隘山关喊他的姑娘们学来的,向来是被她拿来打趣的。赵恪予被她逗得柔和了神色,先用午膳。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章好少啊,但是已经十二点半了hellip;hellip;下次补回来吧哈 第38章 余生都给你*7 用完午膳之后孟仪昭不愿顶着烈日回院子,于是让人搬了点冰块放在书房角落,又将偏厢房的软榻移来,才肯随手拿了本杂书躺在上面看。 赵恪予坐在书桌后看不下文书,神思游离间将视线放在她身上。她今日穿的姜黄色裙衫极其衬她肤白,腰封扣合得恰到好处,躺在榻上外衫斜垮下来露出起伏的曲线,偏偏眼角勾起看向他,是在引诱他。 他整理袖口衣褶,一边站起来朝她走着,一头开口:你不是有事与我说吗?rdquo; 孟仪昭向里挪了点位置,在他坐下来后抱着他的腰蹭了蹭,咦了一声:好热。rdquo; 她伸手要推开他,赵恪予不愿,侧身握住她的腰将她往上提,才用完膳,先起来消食。rdquo; -- 第65页 她顺着他的力气坐起来,将先前写的信笺拿出放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不许看,我要你帮我转交给隅之。rdquo; 信纸薄薄,里面的字迹略微渗出来点。赵恪予接过它,翻转着似乎要打开。被孟仪昭摁住手,不要看,否则我就不理你了。rdquo; 她说得理直气壮。赵恪予叹了一口气,为何让我递呈,我恐怕忍不了会看。rdquo; 你得忍着。rdquo;她用脸颊与他的下巴触碰了一下,我以后自然要告诉你的,只是早晚而已,好吗?rdquo; 如果这信里写的会让荣王注意到你hellip;hellip;rdquo; 不会的。rdquo;孟仪昭握着他手上的虎口揉捏,像是在安抚,赵恪予,你其实不是荣王的人。rdquo; 赵恪予低头看她漂亮至极的眼睛,明亮而澄澈。 你当父亲与你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吗?rdquo;她语气平稳极了,好像并不觉得心知他的秘密有何恐惧,可是你总惧怕荣王害我,你不放心我。rdquo; 她拍了一下他的背,眼神温柔:你不要忘记我从小在隘山关长大,阴谋阳略而已,你要信我。rdquo; 赵恪予沉思不久便低头亲吻她的嘴唇,手托着她的背将她揉进自己怀里,那我如你所愿。rdquo; 直至午后阴凉下来,孟仪昭才懒懒起榻,重梳了头发,赖着赵恪予给她描眉,却到最后还是洗了自个重新画。 赵恪予站在后面无奈拿着湿帕子,为她净脸之后送她出门,皱着眉看外面的日头,又喊了人取把伞来。 小厮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回他:回大公子,院子里并没有纸伞。rdquo; 孟仪昭才好整以暇地看向面色黑沉的赵恪予,与他摆手,扶着姿七走了出去。 赵恪予站在原处目送她出了院门,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厮,半晌面无表情地开口:去备些少夫人可能用到的物件,将书房的软榻换成沉木的,衣物也要备,置在偏房即可。rdquo; 小厮记好了,不敢多想什么,行了礼出去置办。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孟仪昭才捧起冷落一整日的兔儿给它喂食,许氏身边的嬷嬷来了一趟,果然是为了明日的赏诗会而来。 赏诗会是荣王妃几年来风雨无阻一力举办的宴会,前院有青年才俊提笔作诗,后院便坐着夫人小姐吟赏品茗。于许氏来说,这是难得打入京城三品及以上贵妇圈子的好机会,自然要急迫许多。 孟仪昭和系统确认之后,将帖子给了许氏。反正她进荣王府只需靠自己这张频繁出入其中的脸就够了。 系统把何甜的画面调出来给她看。 她那边正是精致贵气的闺房,何甜坐在小桌边把下人都遣了下去,与她的系统开口疑问:孟仪昭和赵恪予为什么看起来关系并不一般?rdquo; 徐宝珠就惊讶地发现她居然能听到何甜脑海内系统的声音了。 这个世界的资料显示,孟仪昭和赵恪予从小在隘山关一同长大,青梅竹马而且似乎暗生情愫。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赵恪予为自己的幼弟求娶她,以至于后来孟仪昭郁郁寡欢,在荣王兵变那一天吞药自尽了。rdquo; 宝珠的系统在空隙时为她解释,你完成了两个任务,这是随着等级成长而开启的技能。rdquo; 她哦了一声,看见何甜冷笑了一声,也是个可怜的。她和皇帝呢?后来的结局怎么样?rdquo; 何甜系统就继续查看资料:梁榆和孟仪昭关系非凡,他非常信赖孟仪昭,孟仪昭在兵变那天自尽,很大原因是因为荣王造反成功了。rdquo; 她听了之后长长舒出一口气,那这人完全不足为惧,明天随意丢个圈套早早让她出了京城便好了。rdquo; 系统不敢置喙她的做法,默然而不开口。 何甜举着茶杯看上面的花纹,脸上自信又自负,因为接连失败而略显急迫的眼神被她掩饰地极好:一个寡妇,不就怕名节全无么?rdquo; 徐宝珠就让系统关了画面,起身抱着已经吃饱的兔儿往外走,只喊了姿七,去偶遇赵桓予。 赵桓予已经三日没见到孟仪昭了。大概日有所思,昨夜梦见他与她焚香合奏一曲长相思,她白皙优美的脖颈散发出淡淡的,让人上瘾的体香。 她只与他见了一面,他就深陷其中,不愿再想起任何有关世俗,有关羁绊。 夏日燥热,写字早已经不足以平复他的心情。那座亭子已经有三日没人踏足。他走进去仰头闭目休憩的时候,脑海里都是关于她的样子。 闭上眼是她,睁开眼竟也是她。赵桓予恍恍惚惚苦笑了一下,待要捂眼清醒清醒时,忽然听到佳人轻笑,喊他:三哥,您是梦见什么了吗?怎么的睁眼也还神游天外?rdquo; 他倏地睁眼,因为惊喜所以抑制不住地笑起来:六弟妹?rdquo; 孟仪昭坐在他的面前,伸手白皙纤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对呢,我是仪昭。看来三哥真是将将醒来。rdquo; 赵桓予讪讪笑了声,视线落在她的眉眼上,琼鼻上,笑唇上,和她若隐若现的美人骨,隐晦而又贪恋。 见他没再开口,孟仪昭将兔儿放在他面前:三哥前几日送我的兔儿可爱玲珑,只是弟妹从前并未钻研如何养好它,思来想去决定送还三哥,也好过在我那受苦。rdquo; -- 第66页 赵桓予原先是非常惊喜的。但孟仪昭显而易见的避讳让他热情稍稍淡下来,他急切开口劝她:兔儿并不难养,有丫鬟喂些食就能轻易活下。仪昭可不要送还与我,三哥接了恐怕也只能因为无暇顾及让它流落街头了。rdquo; 孟仪昭蹙着眉头美人所思,然后才叹了一口气,不如明日赏诗会问问其他千金,三哥介不介意?rdquo; 当然是hellip;hellip;不愿意的。但他还是勉强点头,既然送给弟妹了,当然由你处置。rdquo; 孟仪昭低头手顺着兔儿柔顺的背部抚摸,长长地唔了一声后开口:三哥明日可有闲?可与我一同去赏诗会,届时共同挑选合适的小姐赠与她如何?rdquo; 他自然答应。 赵桓予第二日一早就早早起身,换了身平日难得穿的略显正式的华服,在府门口接了孟仪昭同去荣王府。 孟仪昭今日看戏,并不盛装打扮。站在赵桓予的马旁仰头看他:大夫人也去王府,三哥可要等她?rdquo; 许氏在赵府向来无甚存在感,赵桓予乍一听她提起大夫人还未想起,反应许久才回她:不必了,大夫人自有马车。日头大了,弟妹快上马车吧。rdquo; 孟仪昭点头,若有所思地回头,看见出去正要往城外军营视察的赵恪予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似正要开口。 她就朝他弯弯眼睛,比着嘴型:信我。rdquo; 他点头,却不按她的意愿走来,和赵桓予示意后径直上了马车。 孟仪昭看着他的动作几乎目瞪口呆,良久没有动作。 赵恪予就从车中探头伸手出来,还不上来?rdquo; 周围的下人俱都低头不敢直视,赵桓予干干笑了两声,未待开口,孟仪昭就叹了一口气,抓着赵恪予的手上去。 一进马车,赵恪予的大掌立刻抚上她的背部将她摁下入他怀里,使力咬她耳廓,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气:为何找他?嗯?rdquo; 孟仪昭嘶了一声,捂着耳朵委委屈屈地瞪着眼睛看他:你又不愿去参加那赏诗会。反正三哥想要投靠荣王,我就让他看清楚荣王值得不值得他投靠了。rdquo; 以后不许找他。rdquo;他扶着她的肩膀和她对视,也不许看他。还有。rdquo; 他嫌恶地看着她手里捧着的兔子,第二日必要再让我看见它。rdquo; 孟仪昭就将兔子放进在一边窝进他怀里,一边迎合他懒懒开口:晓得晓得。rdquo; 另一边又伸手抓着他的耳垂,你刚刚弄疼我了。rdquo; 赵恪予替她揉捏先前他咬过的地方,荣王今日会有动作?rdquo; 不是荣王,是朝云公主。但必要扯上荣王――你去吗?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输入法跟中了病毒似的死活摁不出来,然后不小心删掉了之前打了的字,就迟了这么这么久hellip;hellip;=_= 第39章 余生都给你*8 尽管非常不甘愿让赵桓予与她同出同进,但他参宴的话反倒与他平日作风大相径庭,何况荣王越发多疑了,他去了只怕连后园也进不得。 与其这样,不如不去得好,反倒能让他留在王府的人自如行动。 赵恪予捧着她的脸颊低头蹭了蹭,指下柔软的肌肤让他几乎不愿松手,你在宴会上万分小心,那里有我的人,带着姿七在身边也好照应。rdquo; 孟仪昭点点头,歪在他肩膀上伸出舌尖点了点,像只得了逞的猫儿:你且放心好了。rdquo; 他差点忍不住浑身颤抖,冷静下来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才将她揽下放在一边,出了马车忍住没回头看她。 她的每一处肌肤每一个动作,都在他心里留下了钩子。他一旦犹豫,几乎要丧失理智。 孟仪昭无聊地翻着手指,今日蔻丹涂得艳丽明媚,她喜爱极了。哼着小调伸手将指背贴在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有口脂留在上面,鲜艳地反添妙处。 她取出帕子耐心地擦拭干净。 一直领在前头的赵桓予见马车里终于出来了人,但大哥并没有与他打招呼的意思,他便放慢了马缓步退到她坐着的马车外,敲了敲窗楹。 孟仪昭掀开帘子,歪着头坠饰垂在肩膀上颤动,眉眼弯弯略带着疑惑:三哥可有事?rdquo; 你和大哥hellip;hellip;rdquo;他斟酌词语,犹豫了许久,是有什么误会吗?rdquo; 孟仪昭耐心听他疑问,蓦地捂嘴轻轻啊了一声,笑道:实是三哥想岔了,大哥不太愿意我作为新寡出府,弟妹求了许久他才应下来呢。rdquo; 他将信将疑,也不愿往坏处多想,只好点点头,拉马继续走在前面。 朝云是特意守在府门前等孟仪昭前来的。她将将踏下马车,朝云便舍了丫鬟一旁的团扇,欣喜地走过来搂着她的手叙旧。 她语气如寻常女儿家抱怨:前日才与阿昭姐见上一面,是朝云当日被丫头惹了脾气,无意冷落了阿昭姐。后头阿昭姐竟丢下我独独与皇帝哥哥去逛街市,可叫朝云嫉妒呢。rdquo; 一边拉着她进了荣王府往内院去, 孟仪昭尽职尽责温柔安抚她:今日一整天都陪着朝云,隅之在宫里可出来不得,不好吗?rdquo; 朝云当即拍掌,像极了得偿所愿的小姑娘,神情带着点得逞与幸灾乐祸,当然好,回头我要与皇帝哥哥说阿昭姐今日同我一块做了什么,可不羡慕死他!rdquo; -- 第67页 往摆宴的路程就在你来我往的交谈中渐渐变短,等到了席位上时,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朝云要坐去荣王妃处,就与她招了招手,一蹦一跳像个孩子般跑去了前面。荣王妃既是疼爱又担心女儿仪态不好,软着声音斥责她:嬷嬷教你的规矩呢?快站好别咧咧样了。rdquo; 朝云小小地吐了吐舌头,放慢脚步将手规规矩矩地交握在腹前,很是端庄地走了剩下的路。 底下立刻有夫人恭维朝云公主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让人喜爱十分。 孟仪昭面色不动,实则听系统在与她说话。 何甜是想要借污你名节,赶你出了京城再好好攻略。荣王就比较狠,他打算直接用这个理由剥了你身上的兵符,他已经不太信赵家了。rdquo; 她哦了一声,好像并不放在心上。 坐席摆在林子阴凉处,周边都摆了冰盆散热,连扇子也用不上,十分舒适。孟仪昭捻了块雪梨含进嘴里,待尝到清甜的汁液时才慢慢咬开吃下,眼睛四看,就见到了难得正经神色的许氏。 短短一会,她就在周边的夫人交流中如鱼得水,入了她们的眼。 她因为口中沁凉愉悦地眯起眼睛,然后扯了扯一边站着的姿七的衣摆,示意她弯腰下来,才与她咬着耳朵:赵恪予不是有人在荣王府吗?你大概清楚些,想法子通过荣王府的下人让许氏知道,就说朝云膳后要在后园向晚亭边害我,要毁我名节。rdquo; 姿七寡淡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惊讶,犹豫片刻后才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宴会无非你赞我夸,互相恭维。孟仪昭坐了半盏茶后无聊地伏在椅边的横栏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之后派人和朝云说了一声,就悄悄走了出去。 王府毕竟皇室府邸,处处装饰精致华美,假山流水俱都似鬼斧天成,还未凋谢的刺槐连绵成雪白的花浪,风略大时,扬扬洒洒落下来让人不禁驻足。 放开了丫鬟的手,孟仪昭走上前踮脚摘下一枝低垂下来的花枝,手指捻着枝柄摇晃,口中小调还没有停下。 半晌后歪头看向另一条小径的尽头,弯着眼睛笑得极其不设心防,冲淡她身上的妩媚之感,只留有白色刺槐一样纯洁的笑影。 梁绰背手走出来,学她歪头:真是巧,又与孟小姐见面。rdquo; 孟仪昭转身将花枝交给丫鬟,浅浅鞠了个腰似乎漫不经心,将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才回他的话:妾已是赵府少夫人了。世子不在前院展露风采,反倒来女眷所在的后院,是作何呢?rdquo; 她行的礼分明与其他女子一样,偏偏又好像腰肢更弯一点,颈子更优美一些,手臂摆的力道更轻,头垂得更有风情。 梁绰走前一步,倾身拂去她发上落着的花叶,却不离开,闭眼嗅了嗅,却还是女儿香。rdquo; 孟仪昭伸手拿头顶的树枝压下来,甩了他两下,世子可要管好您的嘴,否则我可不依。rdquo; 梁绰哈哈笑了两下,像是想起正题一般,从袖笼中拿出一支发钗:恪予曾与本世子要过这簪子,可是我说扔了。rdquo; 她伸手去拿,梁绰仗着身高举起来,间或放下来在她面前晃,思及她先前的话,换了个称呼,唇齿暧昧开口:仪昭可认得?rdquo; 孟仪昭站在他面前笑了一下,眼角像是觑着他,带着点轻蔑,这让梁绰更加兴奋起来,头靠近她,要吗?rdquo; 然后看了一眼远处的丫鬟,直至她慌慌张张转头才重新与她对视。 世子可真自信。rdquo;孟仪昭不惧他的靠近,往前两步双足轻巧地分别踩上他的靴面,两只手伸起来揽着他的脖子压下来。 梁绰惊顿了一下,脸上表情微有凝固,手就不自觉放下来扶上她的腰未免她摔下。这样一来,她就拿到了他手上的发钗。 目的既然达到了,孟仪昭在他耳边极其轻蔑地笑了一声,回到路面上,用力将他推开,世子,不早了,午宴时候到了。rdquo; 他尚在回味那种柔软而沉醉的触感,不防被推开往后踉跄了两步,低头有些发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然后慢慢抚自己的耳朵,半刻笑容渐渐大了起来,丝毫也无被人戏弄的恼怒,反倒开心极了。 他重新靠近她,古云秀色可餐,既然有仪昭在前,哪还需得用甚么午膳?rdquo; 孟仪昭咯咯地笑起来,抬手取下头上新的步摇,让他低头。 梁绰就乖乖低头。 她给他插上步摇,我高兴世子夸我,那就送予世子了。rdquo;插上后打量上下,又噗嗤笑出来。 梁绰不觉丢脸,摸着尚有余温的步摇,笑了笑,荣幸之至。rdquo; 远处音隐约有些脚步声,孟仪昭抑制了笑,后退两步,那妾便告退了。rdquo; 背影似乎仍在愉悦地抖动。 mdash;mdash; 许氏与国公夫人相谈甚欢,交换了改日邀约的意思后,她抚着袖子颇不好意思地道要去方便。 丫鬟便领着许氏往外面走。避免冲突了前面的宴席,涸藩设得相隔甚远,走了半盏茶绕了几个圈子后,丫鬟才停下:夫人,就在前头拐角。rdquo; 许氏加快了点脚步走过去,舒坦完了正要出门就听见墙外窃窃的私语。她本不想继续听下去,但无意间漏出的赵府少夫人rdquo;让她不得不停下。 -- 第68页 赵府少夫人,细细想来就只有那个不知好歹死不安分的孟仪昭了。 她用帕子隔着墙,贴了上去。 听声音是一小厮一丫鬟,正在商量着怎么把孟仪昭引去向晚亭后让男客闯去戏弄她,然后又想如何将夫人都喊去抓她现行,如朝云公主的愿赶她出京。 虽然不太明白朝云公主分明对孟仪昭亲亲热热,还极其依赖的模样,怎么又会去这样害她。但既然她与自己殊途同归,那么,他们烦忧的怎么引夫人们去向晚亭的事,她当然不介意推波助澜。 许氏摁着眼角无声地笑,见他们还在商议之后的说辞,全然注意不到涸藩里的人,于是放轻脚步走了出去,若无其事一般回了宴席。 午时已到了,桌上已经撤去了瓜果,渐渐上了几道菜。许氏坐上椅子后,更加卖力的奉承国公夫人,嘴里的甜话从未停过。 她心思不在品尝荣王府的膳食有多精致美味上,反而一直把视线放在孟仪昭那边,甚至压抑不住心底的幸灾乐祸,已然几次偷偷笑出声。 国公夫人面对看向与她同席许氏的视线尴尬地笑了声,恼怒她小家子气,丝毫没有教养可言。 许氏当然没有发觉她讨好了良久的国公夫人已经对她生出了不满,她的关注在于午膳结束后,丫鬟一不小心将糕点摔在孟仪昭身上。 如何连连惶恐道歉且不管,许氏看着丫鬟带着孟仪昭往后园方向走,就晓得机会来了。 荣王妃让众位夫人小姐随处走动,赏景消食后就不再留下,似乎打算任她们游玩。朝云公主懂事,派了丫鬟一一与她们解释说诗会半个时辰后开始。 宾客们才纷纷散开,四下游园去了。 许氏听全了所有的过程,自然不会现在就去。抓心挠肺等了两刻钟后,才提议国公夫人去往向晚亭赏湖景,千方百计纠结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后园深处而去。 许氏到底身为继室,出身小家小户。孟仪昭见她一副几乎要忍不住堂堂皇皇告诉夫人们:我们赵府出了个不守名节的寡妇,你们快与我去瞧瞧热闹啊rdquo;的模样,就笑得不可自抑。 被她喊来说有急事的赵桓予问了一次无果后,也就不再问了。只站在那里看她笑得花枝乱颤,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只是瞧一眼,都忍不住想要亲吻上去的。 他想起被她带来地兔儿和他来的目的,觉着约摸是因为这事。于是犹豫了一会开口:是找着合适的人么?rdquo; 兔子被孟仪昭留了个丫鬟在马车里照顾着,她拍了拍胸口缓下笑对着他摇了摇头,这个晚些再说,你先随我去个地方。rdquo; 赵桓予觉得自己的胸口也被轻轻拍了两下,心跳猝然急促起来,待到慢慢平静下来后孟仪昭已经走在前头了。 他分明已经十九,男女之事已经通晓八、九分了,却依旧会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胡思乱想。尤其是她行走时轻轻摆动的腰肢,和荡漾出风情的水袖。 往后院越走越深,才看见一片幽深宽阔的湖面。孟仪昭转头等赵桓予走进,拢起鬓间散落的发丝,三哥,若是我掉入了这湖内,三哥可会救我?rdquo; 赵桓予疑惑又预料不妙,急急开口:当然要救。你快些退后点,太近了小心青苔湿滑。rdquo; 孟仪昭看自己手上满意十分的蔻丹,有点可惜待会的下场。但还是摇了摇头,三哥,我可信你。rdquo; 然后纵身跳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涸藩是厕所的古称,我写的时候嫌茅厕不好听,百度来的哈哈 晚上晚点还有一更,明天入V也有两更,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啊~ 第40章 余生都给你*9 许氏领着人去往向晚亭时,果不出其然地看见亭内一女子浑身湿透,外面盖着男子衣袍伏在石桌上昏沉过去。随着许氏一声尖叫,众人几乎都看见假山闪过的男子身形。 这惯用的阴招在夫人们看来已经能自然而然地剖析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女子是谁mdash;mdash;只需要看谁反应最大便晓得了。 许氏做戏也不忘自己的妖娆姿态,她捏着帕子摁在眼角跑过去,娇娇地哭两声,仪昭,你怎地弄成这般了?rdquo; 她跑去可不为了给那姑娘遮挡,为了让夫人们看得更清楚些,她甚至绕去了后面,也不碰她,只是弯腰一声一声喊着仪昭。 于是便晓得了,嫁入赵府没过几日的孟将军孤女被男子抱出湖中,身上还披着男子衣袍。 僵持了小半柱香后,荣王妃匆匆走过来,旁边还跟着因为知晓后院进了外男而恼怒万分的荣王。 许氏低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勉强压了下来,就福身在荣王夫妇面前,将原委rdquo;一一道来,活像亲眼见着似的。 原先在其他夫人面前夸过许氏的国公夫人不忍再看,以袖遮脸,后退两步隐入人群里。 孟仪昭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一边隐蔽的假山后,扯着要出去辩解的赵桓予,一身狼狈也难掩自信,等等,你先看看。rdquo; 赵桓予心疼极了。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跳进湖里让他救她起来然后躲在这里,看许氏对着一个根本不是孟仪昭的人诬陷作她。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许氏厌恶入骨,恨不能扒了她的皮看看这人心是黑的灰的。 他的手在她背后慢慢抬起来,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搭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 第69页 孟仪昭顿了顿,朝他弯起嘴角。 赵桓予立刻就手足无措起来,好久才平静了看向外面。 这个时候还是没人去检查那女子究竟是不是孟仪昭,荣王妃已经大怒让人去查究竟是谁没有伺候好六少夫人rdquo;,让她掉入了湖中又让一名男客救上来。紧接着去找擅闯入后院的宾客,也好有个交代。 赵桓予希冀地看向荣王。在他看来,荣王果断光明,沉稳公正,至少不会就这样草草了事。 荣王果然开口,他神色痛惜似乎恨铁不成钢,本王曾经与孟将军惺惺相惜,大赞此人磊落正直。却不想今日在本王府中让其唯一女儿遭受此难。rdquo; 赵桓予皱着眉头,越听越觉不对劲。旁边孟仪昭靠他极近,开口是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mdash;mdash; 三哥,你信不信,他的下一句就是要我交出兵符?rdquo; 他立刻摇了摇头,荣王当初宁愿选择做一名摄政王而非夺位,就说明他不贪权势,不恋皇位hellip;hellip;rdquo; 赵桓予话音刚落,荣王的话就传过来:hellip;hellip;实是本王对孟将军不起,便赐孟将军之女与赵六公子和离,封其为安平翁主,即日搬去城外道馆,焚香祈福。另孟将军留下的半块兵符,因其剃发斋戒,便上交皇上,也好给孟将军一个交代。rdquo; 这声音洪亮至极,衬得他刻意伪装出来的愤怒也变得虚假。 孟仪昭听着轻轻一笑,赵桓予脸皮都要烫红了。 她低着头,迅速留下一句先别出来rdquo;,就首先走出了假山,提高声音却还带着笑意,王爷,这是怎么了?rdquo; 活生生出来一人,众人讶异之余不由看向亭中,那女子还趴在桌上,丝毫没有动静。 场面一度死寂。荣王死死皱着眉,看着孟仪昭丝毫没有畏惧与他对视的眼睛,沉默良久,顷刻微微展开眉头,转头看惊呆了的许氏:许氏,你来解释。rdquo; 许氏哑着嗓子,支支吾吾。转头去看亭中的女子,这样仔细一瞧,男子衣袍下罩着的衣裳与孟仪昭今日穿的襦裙颜色一兰一红,发髻一高一低hellip;hellip; 她哆嗦着嘴,知晓自己定然闯了大祸。 孟仪昭拢了拢后来披上的披风,笑着开口:我晓得了。王爷是将亭内那女子认成侄女了吗?rdquo;她偏头看过去,露出湿漉漉的发髻,真是可怜,与我一样掉入了湖中。rdquo; 荣王听她这话,似乎得到了什么灵感,立刻接到:只怪那男客简直不知礼数,闯入后院。仪昭,本王对你与你父亲不起,让你竟在本王府内坠湖,又被擅闯的外男碰见。方才本王的话你也听见了hellip;hellip;rdquo; 他叹了一口气,你便与这亭中姑娘一块去城外道馆,省得流言蜚语反倒不好。rdquo; 他今日似乎要把脸面丢下来势要拿到她手里兵符似的,强自编纂理由。孟仪昭忍俊不禁,抿唇也挡不住笑声出来。 她一边开口与他解释,一边走向亭子:王爷三思啊。侄女坠湖可碰见的可不是外男,为感谢救侄女那人,侄女可将头上今日初次戴上的步摇赠与他当谢礼呢。rdquo; 谢礼hellip;hellip;这样一说好似被男子救上来也没什么一样,权当一场公平交易。荣王脸上尚且未有反应,众夫人却神色各异,无不暗里谴责孟仪昭丝毫不懂闺训女戒。 荣王妃终于开口,语气意味深长:仪昭,你的意思是你被外男救出湖中,甚至反将自己的步摇赠与他作谢礼?rdquo; 孟仪昭躬下一点腰,打量整张脸埋在臂弯中的人,听到荣王妃这话,不甚在意地回头:王妃娘娘可听岔了,妾身说的不是外男。rdquo; 荣王妃只以为是她强辩,于是笑了笑:仪昭不必为那男子遮掩,我荣王府算来可是孟家表亲,我既能自称你一声姨母,也要为你负责到底的。rdquo; 这对夫妇真是能自导自演,孟仪昭叹了一口气,转而笑起来抚掌:王妃娘娘也承认了,他可不是外男。rdquo; 她转身略略歪头,对着似笑非笑的梁绰:您说呢?世子表哥?rdquo; 这会孟仪昭的意思再让人清楚不过了,梁绰竟然丝毫也不恼怒,拿出那只步摇:表妹给本世子的谢礼十分精致,本世子非常满意。rdquo; 荣王夫妇怔在那里,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孟仪昭可不打算就这样结束,她重新看向石桌上的女子,扶着她的脸露出来,然后呀了一声。 众人齐齐看过去的时候,孟仪昭已经挪开了身子坦露桌上的脸,这是朝云?rdquo; 荣王妃忘了仪态,慌慌张张跑去,一头厉声喊人:来人,快来人抬公主回房!rdquo; 孟仪昭捂着嘴,眨了眨眼睛,声音不大不小:王妃娘娘,朝云才十四啊,送去道馆此生做个道姑她会受不了的hellip;hellip;rdquo; 只恨不得连今日宴会也不来参加的众夫人纷纷讪笑,借口离开了后园。笑话,堂堂公主披着男子衣袍被晾在那里这么久,为人父母的,还不恨不得所有见着的人都消失? 孟仪昭提着湿透的裙摆走过梁绰面前,侧脸看他,自作自受啊,你觉得呢?rdquo; 梁绰看着仍在昏迷的妹妹,目光莫测,听见她的话低头看她,笑了一下,确实是。rdquo; -- 第70页 她就径直走了出去,与不远处拐弯过去的赵桓予并排走着,披风宽大遮掩她的身姿,风偶尔吹过去,她细瘦的腰肢显出浅淡的轮廓。 梁绰捻着那只步摇放在眼前,隔空插上她的发髻,笑了一下,竟然觉得愉悦。 荣王已经无心顾及爱女了他只知道非但他的算盘一打再打都落了空,反倒吃相难看,不复以往磊落形象。 他懊悔又愤恨地望着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朝云公主,站在原地好一会才狠狠甩袖而去。 这事算是不了了之,没人不识相的提起这些。但这些只是碍于荣王的权势,孟仪昭不为今日的一无所获rdquo;可惜,荣王一倒,朝云也就倒了。 她想着想着,心情大好,安抚心理落差感极大而失望至极的赵桓予,荣王虚伪自私,他便瞒过了多数臣子,也无需过多久就会露出真面目。rdquo; 赵桓予动了动嘴,说不出话来。 她说了两句也就作罢,走出王府门惊喜地看见赵恪予站在一边,像是在等人。她立刻弯起眼睛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你这么早就回来了?rdquo; 赵恪予搂她起来,感觉到异样才低头一看,紧接着皱着眉将她推开,又看见她半干未干的头发,担忧与怒火俱都上涌,低头质问她:怎么回事!rdquo; 孟仪昭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妆容被水洗净的脸庞素净粉嫩,减了几分艳丽,像个闯了祸的孩子不敢开口。 她低着头蹭着他的胸膛,你先快些带我回去换衣裳啊。rdquo; 赵恪予才惊觉她穿着这身半湿不干的裙衫还未换过,霎时哑了火,将她抱上马,用披风裹紧她才策马回府。 她如了上次的愿和他一起骑马,于是抱着他的腰头藏进他怀里笑得格外大声,和他在风里喊:我今日让害我的人吃了苦头,你快些夸我!rdquo; 赵恪予嫌她烦,迅速空出一只手打她腰部下面,加快了速度。 孟仪昭惊了一下,恼怒地咬上他的胸口,用了十分力,直到累了才松口,窝在他怀前歇息。 赵恪予忍着痛,笑了一下。 两人几乎忘我,赵桓予站在府门前眼睁睁看着孟仪昭与他打闹,几乎与新婚夫妇无二mdash;mdash; 他第一想到的不是两人行为有悖伦常,而是怪不得啊,他该猜到的hellip;hellip;如果他早一点的话。 早一点的话会不会不一样了? 他从丫鬟怀里抱起被落在这里的兔子,轻轻摸着它的头顺着它的皮毛滑向背部。然后发现了孟仪昭挂在它腿上的红绳,似乎是为了装饰。 赵桓予拆下来,放进袖笼,举起兔子看了看,低声和它说:你往后还是跟着我吧。rdquo; 他不打算骑马回去,就抱着它沿着大街走回府。 第41章 余生都给你*10 大概是湿哒哒的衣裳黏在身上实在算不上舒服,孟仪昭进了房间也不顾忌赵恪予在一边,就直接剥了衣裳用一件干净的外裳裹着滚进了榻上的锦被中。 赵恪予不太自然地转头吩咐下人烧水,等她坐好了才走过去看她,她头上依旧是微湿的模样,发髻要散不散。 他回顾四周,找了条帕子上前,帮她拆下头发,然后用帕子盛着绞水。 孟仪昭背对他指挥:你用点力,左边水重些。rdquo; 赵恪予气她现在还一副轻松而不知悔改的样子,将隔着帕子握着的头发微用力扯了一下,你今日做得很好?rdquo; 孟仪昭乍一听依旧没意识到他语气地不对,连连点头,被他僵硬的手扯着痛嘶了一声:我为了不让荣王怀疑,还自己跳了湖呢。rdquo; 湖是你自己跳的?rdquo;他气极了,手掐着她的下巴将她扭转过来,还一直不愿换衣服?rdquo; 孟仪昭反应过来,心虚地长长唔一声,想不出说辞反驳,于是转了转脖子让他松手,然后扑去他怀里亲他嘴唇:我当时害怕极了,你也不在我身边,现在还来凶我,你却不担心我。rdquo; 她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后,就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一开口就伸进舌头压着他的舌尖发不出声音,赵恪予索性放弃,搂着她的肩膀任她胡作非为。 她说得没错,他没在她身边,却还要事后凶她。他既然没能立即保护她,就没有资格斥责她太不爱惜自己。 赵恪予心疼她的要强,手抚着她的背部时她的琵琶骨突出,显出她惊人的瘦弱,往下几乎没有任何赘余,所以她的腰总是那样纤细。 细得他想要无时无刻不去揉捏掐抱。 外间丫鬟已经抬了水进来,孟仪昭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因为呼吸不甚顺畅而逐渐粉红的脸颊有些发烫,眼神迷离而勾人,细细弱弱地开口是让他抱她去洗浴。 赵恪予将人都遣了下去,抱她进了浴桶之后却不离开,为她捧水淋肩,带着厚茧的手掌按上她的上臂轻轻挼搓。 孟仪昭没想到他留下来是替她沐浴,他粗糙地手法并不让她感觉到舒服,但她只是轻轻地哼两声,自觉扬起手臂让他抚过每一寸。 渐渐习惯了的话,他手掌间埋着的茧反而像是力道不轻不重的摩挲,孟仪昭舒服地喟叹出一口气,闭着眼睛伏在木桶上,露出自己白皙光滑的后背。 然后一一将今日发生的事和他讲来。 -- 第71页 说到许氏时,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不喜,撅着嘴说她一见到亭中有人,只是个姑娘就认定是她,也不遮掩还大声嚷嚷。 她重重强调了许氏恨不得让全天下都晓得她掉入水里的行为,哼了一声:赵恪予,你要帮我教训她。rdquo; 赵恪予低着声音说好,听不出里面隐含的情绪。 mdash;mdash; 孟仪昭第二天醒来头脑有些发晕,想到大概是昨日跳湖后吹了许久的风。但或许轻微,她没怎么在意,多喝了几杯热茶。 她在听丫鬟给她讲许氏被变相赶出赵府的事。 一直以来她没见过的赵将军今早难得去了趟内院,许氏高兴地打翻了两个缠枝瓷瓶,上了浓妆妖妖娆娆迎上去。 赵将军非但没有扶上去,反而让人抓了许氏,留下了一句送去城郊庄院去养病,再不肯多说就留下一脸呆滞的许氏走了出去。 丫鬟扮演得有声有色,说到许氏愣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扭曲,目斜嘴歪的样子将许氏又恨又怕的表情演了个淋漓尽致。 孟仪昭被她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勉勉强强摆了下手:你去领两个月的赏银,快别装了hellip;hellip;rdquo; 又伏在榻上笑得不能自己。 系统象征性地叮咚一声,恭贺她完成了原主的第一个遗憾,孟仪昭嫁来之后,许氏每天以讽刺她为乐,荣王起兵那一天也是她送来的药。尽管原主没有讲要报复许氏,但宿主的行为获得了交易者的认可,对宿主加分有帮助哦。rdquo; 孟仪昭慢慢歇了笑,扶着鬓发趿着绣鞋站起来,我只是看不过她而已。rdquo; 她面色略淡,想起了什么又压下去。回想刚刚丫鬟的堪比说书人的叙述,笑容又重回了脸上。她持扇走去门口,歪着头看向外面:该来了吧。rdquo; 没过多久,姿七过来与她行礼:少夫人,大公子要您去一趟她的书房。rdquo; 孟仪昭弯起眼睛,慢悠悠去了一趟库房。又懒怠换衣衫,喊人打了纸伞就走去。 她到的时候隅之正坐在正中的书桌后面,以手撑着下巴打量坐在下首的赵恪予。从额头到鼻子,从嘴巴到脖颈,半晌突然坐着了锥刺一样弹起来,指着他:你长得和我不一样!一点也不一样!rdquo; 赵恪予讶异地看向他,听到门开声转头,然后若有所思地目视她走过来,你找前太傅就是为了告诉他那事?rdquo; 孟仪昭暗里抚着额头叹息梁榆总是这样耐不住气,又不舍得责怪他,于是面上淡定自若,总要知道的。rdquo; 她走过去站在梁榆的旁边,看他尚显稚嫩的脸庞,你像你父皇,他像你母家的外祖父。rdquo; 梁榆呜呜一声,抱着她的手臂把头压在她的肩膀下面,我按太傅说的,找到了那道密旨。阿昭姐,我一点也不想当了,你帮我让我早点走好不好?rdquo; 孟仪昭拍了拍他的头,说了声好之后无奈地继续开口:你都这样大了,比我高上许多,还要抱着我,不嫌腿屈着难受吗?rdquo; 梁榆只觉得阿昭姐不想像以前一般抱着他替他抚背安慰了,于是搂的更紧,不难受!改日我让北寿随身带个小凳,你就站在上面。rdquo; 他旁若无人地撒娇,赵恪予再也看不下去,将他扯开拉着孟仪昭到他一边:皇上,男女授受不亲。rdquo; 孟仪昭有点担心还没长大的梁榆会嚷嚷。 但梁榆显然不是不懂事,他看着自己空了的怀抱,瘪了瘪嘴,看向赵恪予:赵桓予和我说,你和阿昭姐亲亲我我hellip;hellip;rdquo; 赵恪予丝毫不惧,点头:是。rdquo; 那我与阿昭姐从小长大,她还曾帮我沐浴净脸hellip;hellip;rdquo; 赵恪予压下要找孟仪昭算账的脾气,难得温和地笑了一下,我昨日替你阿昭姐沐浴净脸,我前日还与她mdash;mdash;rdquo; 梁榆捂着他的嘴,你快别说了,朕不许你说!rdquo; 他眼眶微微红着,委委屈屈看向孟仪昭:阿昭姐,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届时宣了密旨后,我们要去深山里住一所别院,你种花浇水我念书提水,他做他的皇帝去,你哪能被困在皇宫大院那阴森森的地方呢?rdquo; 赵恪予起初不觉梁榆说的话有什么执行力,直到他最后一句话出来,才猛地攥紧了孟仪昭的手臂:皇上,你要懂事。rdquo; 他的话像是一个**,梁榆的眼泪突然掉下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孟仪昭连忙跑去扶着他的头替他擦去眼泪,满心焦急问他:怎么了,隅之?我不会丢下你的,你还是留在京城,想去哪就去哪,隅之?rdquo; 梁榆低头抱住她的腰,忍住不知道为什么,就非要一直酸涩让他流眼泪的眼睛,犟着面子开口:不知道,就是眼泪它非要从朕的眼睛里掉出来。阿昭姐别看,等朕治好它。rdquo; 孟仪昭又心疼又想笑。 赵恪予容忍他一时孩子气,等他平息下来低着头不说话时,上前拿了文书给他:皇上看看这些人,可有平日对你不敬的,违背你旨令的?rdquo; 梁榆接过去,看了半天开口:阿昭姐托你带予朕的信,你知道写了什么吗?rdquo; 他答非所问,赵恪予滞了一下,回头试探性地看向孟仪昭。但她无所表示,不知。rdquo; -- 第72页 是问朕,讨厌不讨厌你,恨你不恨你。阿昭姐和朕说了,她只喜爱你,若你懦弱不愿接受她,她就留下兵符带我游山玩水。rdquo; 梁榆像是很难过的样子,又轻松地吐了一口气,你从来就比朕勇敢。rdquo; 赵恪予庆幸过后还未开口,梁榆就续上原先的问题:你大概也被庆安侯骗过了,他去御书房禀事与一名宫女在一炷香内对视了三次,朕闲着无聊数的。rdquo; 看见赵恪予略诧异地神情,他语气幸灾乐祸:你果然被庆安侯那个老狐狸骗过了。rdquo; 还有这个吏部侍郎,你打了叉是不是因为有次荣王罢免尚书是他附议了?rdquo;梁榆指着吏部侍郎的名字,他是沈太医的独子 ,只是外人不知晓而已。rdquo; 沈太医是被荣王设计害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趁兴发小红包吧!评论都有,晚上第二更也是! 第42章 余生都给你*11 荣王府内从昨日起就气氛诡异地安静,像是内里早已汹涌躁动,每个人都踮着脚尖走路,面色惶恐,生怕一不小心惹了主家的怒气。 这种感觉在在朝云公主的院子里尤甚。 丫鬟们进进出出将砸碎的花瓶瓷器换去,话音声极轻,平日最懒惫的洒水丫鬟也手脚麻利起来,嬷嬷们也不敢躲在门角闲磕。风一吹,传来得最清晰的是微弱的蝉鸣声和朝云公主的训斥声。 荣王妃耐着性子安抚女儿,将甚至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的丫鬟遣下去,拍了拍她的背:你放心,外面那些人不敢说什么的。你父王地位摆在那,你就只管安心做你的公主。rdquo; 朝云当然知道不会有人愿意冒险传出去,但这已经成了一个举众皆知的秘密,表面上依旧会有人对她亲亲热热恭恭敬敬,私底下却什么腌臜话都会有。 她忍着几乎压抑不住的烦躁,拂去荣王妃的手,转身扑在榻上,声音闷闷的从里面传出来:母亲先走吧,女儿想一个人静静。rdquo; 荣王妃叹了一口气,出了门转头怨起作怪的许氏,她侧身问嬷嬷:许氏后头没什么大家?rdquo; 嬷嬷自然懂荣王妃的意思,许氏在赵府不受宠爱,出身小门小户,王妃娘娘大可不必顾忌。rdquo; 既然这样还敢在荣王府大摇大摆作些这样的幺蛾子,她冷笑了一声,去看看许氏的情况,务必给个教训才是。rdquo; 嬷嬷应了是,随着荣王妃往前院而去。 去前院自然是要找荣王的,昨日那一场大乌龙,若是荣王从头至尾没有说过话,那完全可以当做后宅小事。偏偏他提起了兵符,就算位高权重,那也不能轻易草草了事。 荣王当然懊恼极了自己的心急,不该一时得意忘形就口快下了决断。他坐在书房里听下属的禀告,心不在焉地回想当时场景,越发恼怒孟仪昭的不识好歹。 直到听下属说到皇上去了赵府时,他才猛然惊醒起身,厉声问下面的人:他去赵府?见了谁,待了多久?rdquo; 皇上是打着看赵六少夫人的旗号去的,那边的人也说看见六少夫人去往了前院见了他。只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出去时皇上神情沮丧,还似乎哭过。rdquo; 他略略放下心来,又实在多疑,更何况孟仪昭并不像他曾经想的蠢笨无脑。荣王慢慢坐下来,赵桓予前几日传了信来?找来我看看。rdquo; 荣王妃到时恰是他看赵桓予早先递来的信的时候,她见原本一直阴沉着脸的荣王似乎有所好转,满是戾气的眼睛里出人意料地有丝丝笑意。 她迎过去,替他倒了一杯茶置凉,走去他身后为他捏肩,才温柔开口:王爷想到什么好主意了?rdquo; 荣王放下信,伸手搭上她的手背:赵桓予似乎未进仕途?rdquo; 王爷说的是赵三公子吗?rdquo;荣王妃想了想:似乎是长房独大,赵二老爷不让他乘荫庇或是去科举,为此赵三公子与其父亲关系极其不好。rdquo; 荣王满意地笑起来,怎么能压制一只想要成长的鹰呢?压得越厉害,届时只会飞得更高反噬地越厉害。rdquo; 只是这赵桓予似乎与长房关系不错。rdquo;荣王妃不太乐观,王爷想要弃了大公子去培养三公子?rdquo; 荣王哈哈大笑,你不懂身为一个大丈夫的权势欲,能屈能伸而已,哪有人是真的赤子之心?rdquo; 这样听来似乎很有道理,荣王妃不再反驳,也不再问些多余的事。妇人轻易不涉政事,否则她也不会把王妃这个位置做得这么稳了。 荣王妃走后,他就立刻将梁绰唤来书房,将自己的设想与嫡子商议。 梁绰想起那天和孟仪昭并排出府的赵桓予,摇了摇头,父王,赵桓予才识并不杰出。rdquo; 荣王不以为意,本王看上的不是他的才干,而是他姓赵,是除去赵恪予最出头的赵家人,只差了一个出身而已,本王偏不信他能岿然不动。rdquo; 梁绰皱了皱眉,却没有反驳,而是开口问他:父王是想要拿兵符?rdquo; 何止是拿兵符。赵家长房总让我太不安心,不如弃车保帅。rdquo; 大概是荣王的神情太过自信,也或许是梁绰总反反复复想起那个人,他竟然也笑了笑,盲目跟从了这个想法。 -- 第73页 梁绰低头出神片刻,想起她扑进他怀里带起来的清香,似乎犹在耳边萦绕。他勾了勾嘴唇,抬头时眼神势在必得,先帝祭祀要到了,两位遣去封地的王爷也要来了。rdquo; mdash;mdash; 没过几日宫中传出荣王病重的消息,似乎是看奏折时咳了血,一时昏迷了过去。情况紧急,用的不是荣王的亲信太医,没人保密,于是传得沸沸扬扬。 孟仪昭却是知道的,她窝在赵恪予的怀里,由着他给她画眉。这几日上午都是她去前院,午后他来后院。久了,他已经能熟稔地给她上妆描眉制蔻丹了。 赵恪予微抬起头比着两眉的高度是否齐平,听了来人的禀告之后让他下去,执起眉笔在她右眉眉尾处添了一笔,再开口:你觉得荣王是真病还是假病?rdquo; 孟仪昭歪头取了小铜镜看他的成果,满意地笑了笑:就算是假的,你也可以将它变成真的。rdquo; 过几日不是就祭祀了吗?那两位王爷进京了。若是荣王一直病下去,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rdquo; 赵恪予捧起她的脸亲了亲眼睛,野心膨胀?rdquo; 她有点痒,咯咯地笑起来,将头缩进他的怀里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说出来的话带着笑意和开玩笑似的:真病就是真野心,假病的话,就是故意让我们以为的假野心了。rdquo; 她不知有意无意的点拨,赵恪予恍然明白了什么,让那两位王爷以为有机可乘,刺杀皇上夺位的罪证也就顺利成章了hellip;hellip;rdquo; 孟仪昭伸出手指压着他的嘴唇,嘘了一声。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为防隔墙有耳。 总而言之,届时不管刺杀成不成功,俱都会是两位回京的王爷背锅。但赵恪予几乎可以肯定,荣王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梁榆的。 他握着她的腰举起她,像在哄个孩子一样左右晃了一下,仪昭,你果然才智过人。rdquo; 孟仪昭受他的夸奖,得意地翘了翘嘴角,但还是谦虚了一下: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想到的。rdquo; 赵恪予在原来的剧情发展里当然想到了,虽然有点晚,让梁榆受了伤,但揭穿了荣王的狼子野心,逼他第二日兵变。 荣王一开始就没有兵变成功,但是原本的孟仪昭却来不及知道。系统在后面默默补充,为孟仪昭原身遗憾了一会。 揭过这个话题后,赵恪予抱她入怀。她身上有冷香清凉入鼻,格外沁人心脾。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心猿意马来。 他亲上她软嫩的嘴唇,手不自觉探进她的腰封将其解开,衣衫束缚被放开,宽宽松松散开,只有隐隐约约的轮廓被显出。 孟仪昭呀了一声,摁住他的手跳下他的腿,睁着无辜的眼睛看向他,手指伸向一边的水漏:快要晚膳了。rdquo; 他忍了忍,hellip;hellip;不急。rdquo; 孟仪昭朝他促狭地笑起来眯着眼睛,那我们谈谈其他的事好不好?rdquo; 赵恪予攥着叉领松了松,比如?rdquo; 三哥昨日给我送了封信。rdquo; 很好,赵恪予的火气霎时被压了下来。同为男子,他当然了解赵桓予想的是什么,更何况他几乎从未掩饰过。 他哄她过来,拉她重新做在他身上,仪昭告诉我,里面写了什么?rdquo; 孟仪昭不轻易开口,笑嘻嘻戏弄他:你哄我。rdquo; 仪昭乖。rdquo; 喊仪昭妹妹。rdquo; 赵恪予耐心低着嗓音,仪昭妹妹。rdquo; 说哥哥喜爱你。rdquo; 他仰了仰头,再低下来已经不是眉眼凶狠的年轻将军。他凝视她,垂头碰上她的额头,声音沉沉似乎饱含深情:哥哥喜爱你。rdquo; 孟仪昭听得耳朵都要酥软了。她满意地亲了亲他那张只对她万分柔情的嘴唇,三哥说,荣王致请柬予他写着诚恳请求三哥入他麾下。rdquo; 赵恪予哼笑了一声:荣王只当所有人都与他一样利益熏心。rdquo; 想说的都说了,孟仪昭才不管荣王招揽赵桓予到底有什么目的,反正赵恪予总会解决的。 她伸手打了个哈欠,伏在他肩上闭着眼睛,懒懒地提醒了一句:你说荣王会不会把我们和那两位王爷归在一起对付mdash;mdash;为了我手里这块兵符?rdquo; 她伸出手,白皙的掌心上托着半块伏虎状的青铜令牌。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小红包~ 第43章 余生都给你*12 孟仪昭手里的半块虎符是隘山关十五万大军的一半调令,另半块也许在梁榆手里,也许已经落在了荣王手里。但没有她那半块兵符,隘山关以北半边山河对荣王来说都是可望却不可即的江山万里。 位高权重者无不喜爱,甚至不能容忍它落在别人手里。 荣王病得非常逼真,他咳出来的血是真的,体虚无力也是真的,只是濒临死亡却是夸大了的谎言。 他看着眼前卑谦而风度翩翩的赵桓予,他谈吐得当博识广闻,对他不过分谄媚却将对他的敬仰表达地恰到好处。 荣王好像看见兵符近在眼前,和皇位虚位以待。 赵桓予当然强过太多京中那些纨绔子弟,他不仅能言善辩眼光长远,而且并不像会轻易背叛的人。荣王让人奉茶上来,看见他对婢女目不斜视,反而认真倾听他的问题,不由满意。 -- 第74页 寿王性情内向僻静,更喜欢置身事外而观之。王爷不必担心他会有不轨之心。rdquo; 他说话委婉mdash;mdash;寿王曾被父皇断言胆小如鼠,往好听了是安分守己,几乎从不参与政事争执。荣王便笑得咳嗽起来,有婢女立刻上前跪在榻边为他拍背:你却没有说英王。他曾在本王父皇面前直言想做个叱咤沙场的将军。rdquo; 为防乱嫡,除太子外其余皇子极少兼将军一职。他想着这些喘了两口气,渐渐沉了声音:野心可不算小。rdquo; 赵桓予不敢评价英王,于是抱手低头,沉默以对。 荣王已经很累了,亲信开的假药果然效果甚佳,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已经透支他的力气。见赵桓予似乎迂腐过头,不打算直接与他说些对上赵家长房一事,正如他与英王,赵桓予再怎么为他出谋划策,也决计不会赶尽杀绝。 他只需要给他一个犹豫的契机就足以扳倒赵恪予。 一边的丫鬟递来茶杯在他嘴边,荣王正觉口舌发干,探了点头上前喝了一口,转了话题道:成怀可想入仕途?rdquo; 成怀是赵桓予的字,荣王这样称呼不过是为显礼贤下士。他想起那天他迫不及待给孟仪昭定了污名,想要收过虎符的样子,嘲讽一笑又忍了下来,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愿效犬马之劳。rdquo; 正巧执金吾hellip;hellip;rdquo;他刚喝完茶似乎胃部有些灼烧,忍不住咳出声来,过了许久停歇了又继续说:一职空闲,本王甚觉适合。rdquo; 执金吾掌管京城内治安与巡逻,权势极大,任是皇亲国戚也不敢轻易交恶。皇帝下令搜查大臣府邸初审案件时,俱由执金吾负责。 荣王果然太过心急和自信,赵桓予看着他一边跪着的丫鬟手里捧着的茶杯,想起赵恪予的话,也不由感叹。 当初果真是他过于美化荣王,赵桓予俯首感激涕零:臣定不负王爷所托所嘱,赴汤蹈火在所不惜。rdquo; 荣王满意大笑却又呕出血来。下人俱都一惊,急匆匆赶来的荣王妃顾不上好好送一送赵桓予,就双眼发红地去他身边伺候。 赵桓予目含关切,嘘寒问暖了几句才退了出去。与先前为荣王奉茶的婢女对上一眼,就匆匆避开。 王府内一团混乱,就算是再努力遮掩,也似乎无济于事了。 雅间里,暗香浮动,侍婢们依次进来奉茶过后又退了出去,门被轻轻关上,便与外界吵闹隔绝起来,显得格外地寂静。 他一日呕了三回血?rdquo; 派去的人亲眼所见,绝假不了。rdquo;半跪在下面的人立刻回答。 坐在上首的人男子立即哈哈大笑,他双腿岔开以掌拍膝,似乎开心极了,声音也不加掩饰:他也有今日hellip;hellip;老天有眼,他也有今日!rdquo; 他脸上尚带着日夜奔赴的仆仆风尘,满眼疲惫却丝毫不在乎,一个消息就能让他霎时精神抖擞。待冷静下来,又侧头问一边的人:寿王,你觉得是真是假?rdquo; 寿王显然不太敏感荣王病重所包含的信息,又或许他明白,但不敢明说,于是讪讪笑了笑:皇兄觉得是真就是真。rdquo; 他这样胆小,英王也不觉得意外,只是略轻蔑的笑了一下,伸手搭上他的肩,先帝皇兄福薄,只留下皇帝侄子一人伶仃茕茕,如今又被荣王打压,本王只是为那好侄子可怜而已。rdquo; 他说的冠冕堂皇,但眼神却显然暴露了他的欲望。但为什么要掩饰呢?寿王这个可怜鬼,他怕是连荣王府都要做几番心理准备才会战战兢兢踏进去。 报密是无需担心的,英王用常年练习骑射而十分有力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瘦弱的身子往下压了压,哈哈大笑起来。 这风光啊,果然是京城的好。本王自小在这京城长大,见着这里的百姓,也比我那的要觉得亲近许多。rdquo;英王豪饮一杯酒,走去窗口打开窗户,对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意无意的感慨。 街边走着一个姑娘,英王吹了一声口哨,展开扇子故作风流,惊得那姑娘以袖遮面匆匆回头。 寿王缩在凳上自顾自抿茶,看了英王魁梧的背影一眼,若有所思低下了头,看着脚尖似乎在发呆一般。 mdash;mdash; 转眼到了祭祀大典前日,梁榆作为皇帝要在前一天书写祝文,祝文篇幅极长,他写得累了,坐在御书房揉着手腕哭丧着脸。 阿昭姐,你替朕写好不好?rdquo; 孟仪昭是被梁榆连发三次的纸笺加上一道正式的宣旨喊进宫来的。她坐在梁榆专门使人搬来的竹编凉椅上,看他撑着脸颊累极的模样,心疼了一下。 但紧接着的是坚决的拒绝,祝文由礼部尚书宣读,届时笔迹不一可就不好解决了。rdquo; 梁榆跳起来拍了两下桌子,看见孟仪昭平淡如水的眼眸又轻轻坐了下来,抓了抓束冠平息烦躁:作何要举行这些典礼hellip;hellip;rdquo; 他声音低下来,鼓鼓囊囊的含在嘴里似吐未吐:反正也到不了那个步骤。rdquo; 孟仪昭耳尖听见了,她朝北寿使了个眼色让他让去守好门,才走过去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语气安抚道:在其位司其职,隅之,你不是以前能在隘山关日日策马打猎的太子了。你不要总是否定地去看所有的事。rdquo; -- 第75页 梁榆最怕阿昭姐给他讲道理。她声音总是很温柔好听,让他听见了都不忍心反驳。他不甘心地左右扭了扭身子,转头将下巴搁在她的手背上:我才不要当这个皇帝了,又累又不好玩,还不能时时与阿昭姐见面。rdquo; 他用他的下巴在她手背上蹭了蹭,如果荣王叔没有成功杀了朕的话,阿昭姐,你带我去隘山关再骑一次马,好吗?rdquo; 闭嘴。rdquo;孟仪昭捂着他的嘴,瞪着眼睛,没有如果,阿昭姐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rdquo; 她连假装生气的样子也那样漂亮,她今日的淡妆与素绫显得她越加温柔,青色的外衫微微浮动到他的腰际,梁榆回身抱着她,那我信阿昭姐。rdquo; 那你快些写祝文,不要过于浅薄,礼部尚书虽然让人给你润色,但总归是隅之的原笔。rdquo; 孟仪昭见他还是不情不愿的模样,低头捧起他的脸,阿昭姐的隅之虽然顽皮爱闹,却文采过人,连太傅也夸赞连连的。rdquo; 他被夸地略微羞涩,耳尖泛了点红,才小声抱怨提笔继续,嘴边的笑却怎么也掩不住。 御书房中只有他们两人,孟仪昭为防他总是不太耐烦,就留在里面看着他写。偶尔看见桌上几乎不剩几本的奏章,皱了皱眉:是荣王要求大臣将奏章递交于他的?rdquo; 她话问得有些突然,梁榆咬着笔杆抬头疑惑地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慢吞吞地开口:原先荣王叔总是派人大张旗鼓将这里的奏章搬去,久而久之,为防麻烦,他们就直接给了荣王叔了。rdquo; 孟仪昭敛眉,想说什么又叹了一口气,你争取也未必会成这般,你还是不喜欢这负担。rdquo; 梁榆偷偷看她一眼,假装没听见,低头继续写祝文。 待到写完祝文已经是晚间了,北寿在外敲了敲门禀他赵恪予赵少将军求见。 梁榆只以为他是来与自己抢阿昭姐的,立刻扔了笔跑过去抱着她的袖子,阿昭姐,我们该用晚膳了。rdquo; 看见她似笑非笑似乎就要反驳自己的神情,又将自己的手扣在镂空的椅间,朝外面大声嚷嚷:北寿北寿!将赵恪予拦着,朕与阿昭姐还有要事。rdquo; 赵恪予却直接在外面开了口,皇上,寿王让臣转交一封信。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我hellip;hellip;唉hellip;hellip;这两天玩浪了hellip;hellip;明天我会更多少发多少的!五千保底! 感谢大家的评论订阅,还有 读者梨庭春晚rdquo;,灌溉营养液 +1 2018-04-28 22:07:43 读者云洛柒rdquo;,灌溉营养液 +5 2018-04-28 11:24:23 你们的营养液,特别感谢!爱你们~ 第44章 余生都给你*13 第二日大典是钦天监算了无数次确保晴朗的日子,日出前七刻,斋宫中传出的太和钟钟声浑厚悠远,盛大而威严的卤簿在宫门开启时缓缓向外移动。 梁榆坐在正中的明黄色帘帐辇毂中,尚有稚嫩之色的脸上肃穆端正,目不斜视。一路去往天坛的路上早已清道关门,偶尔有从窗口探视的眼睛看过去也只有重重影影的帘布遮挡。 阿昭姐交给他的匕首藏在腰侧被衣袍遮掩地极好,他其实是很害怕的。分明知道途中危机四伏,但紧张过头了,突然也平静下来。 天尚且昏暗雾重沉沉,丝丝凉意随着晨风钻进他的衣袖。梁榆克制地往外动了动身子,在微微扬起的帘子下看见寂静的街道。 像是感知到什么,在经过一家酒楼时他突然抬眸,撞进那双无比熟悉并且他全心信赖的眼睛里。 孟仪昭在窗后轻轻推开了点窗户,对他浅淡安抚地笑了一下,尽管知晓隔着灰蒙蒙的距离,他根本看不清晰。她还是对着他张口,比着嘴型:别怕。rdquo; 车轱辘和仪仗威严的脚步声和起,移过后又恢复了平静。这片街市渐渐有零稀的开门声,细细碎碎的讨论声,还有伏拜后残余的心悸。 孟仪昭坐回了小桌,让系统给她放出梁榆那头的画面。 从宫中往天坛而去的路上一路俱都戒备森严,越是往前越是死寂,出行的路人俱都匍匐在青石板上不敢出声。梁榆笼在袖中的手渐渐握紧,在仪仗拐弯时似有所觉般突然回头,那里飞扑来一道黑影,底下尚未来得及反应的侍卫迟缓了脚步,黑影就靠他更近了。 他睁大眼,手放在腰侧正要拔。出来,四周刀剑相碰的声音像是触碰了什么开关一样突然毫无征兆地响成一片。 侍卫长跃身将靠他最近的黑影拦下,立刻大喊:皇上遇刺,戒备!rdquo; 但出人意料的,梁榆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见他周围的,赵恪予为他精挑细选的侍卫突然反身刺向同伴,面色狠戾似乎早已期待这样的场面。 孟仪昭立刻站起来,按着急促跳动的心脏有点紧张:按道理,赵恪予选的人不会有荣王的人hellip;hellip;rdquo; 系统帮她查看人物资料,突然咦了一声:梁榆身边的侍卫确实在原剧情中没有表现出是荣王或者英王的人啊。rdquo; 她拧眉看向渐渐控制不住的场面,祈祷赵恪予能够及时赶上,一边开口问它:原剧情里有此事吗?为什么我没发现?rdquo; 原剧情中是有两波偷袭。第一是英王派去的刺客,就是现在的一群。第二次就是荣王派来的假意救援的禁卫军统领以及仪仗外围的埋好的钉子。rdquo; -- 第76页 那就是这十六名贴身保护梁榆的高手并没有反水,但这次却有七名侍卫持剑对着梁榆hellip;hellip;孟仪昭看着抵挡不住的攻势,梁榆手中握着的匕首已经亮出半截,她强迫自己平复下来,闭着眼睛冷静了一会:去看寿王那边的场景。rdquo; 她想起昨天寿王借赵恪予呈上来的信。里面只有一张附英王笔迹的路线图和英王致于荣王的求和信rdquo;。路线图上红圈勾画出来的记号正是今日要伏击的地点,这几处她早就借系统知晓,所以明白寿王给的信息并没有作假。 但那张英王对荣王的示好信mdash;mdash;当时她只以为英王是要假意谄媚荣王勾结扳下梁榆后自然就会破裂,现在想起来,荣王怎么会蠢到把这样的信落在寿王手里呢? 寿王确实胆小,但并非懦弱。口头上与他说说,他迫于没有证据担心惹火上身根本不会张扬,但实实在在的物证在他面前,寿王并不像会无动于衷的人。 孟仪昭匆匆盖上披风下了酒楼往出事的地方走去,系统的声音确定了她的想法:是梁绰,梁绰发现了寿王想要黄雀在后,故意暴露那封信的。寿王他hellip;hellip;rdquo; 系统的声音像是被遏制住,猛然顿了一下,然后不敢置信地开口:寿王死了。就在刚刚,英王杀的。rdquo; 她猛得停下脚步,懊恼地拍了一下头。她只顾着荣王英王去了,却忘了梁绰也非池中之物。孟仪昭后退了两步,直觉不妙。正要回头时,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立刻出现了几道身影,正中是慢慢走过来的梁绰。 孟仪昭为了不引人注目穿着的青色薄衫因为她的动作微微扬起来,昏暗的晨色下飘飘渺渺。梁绰看见她才吐出一口气,嘴角勾起来竟然让人觉得畏惧。 他踏步朝她靠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到退无可退的时候突然仰头朝他嫣然一笑:世子不去祭天,在这又是何事呢?rdquo; 她声音里倒是没有惊慌,简单大方的素钗点缀在发髻上却还比不得她明亮灿烂的眼睛。梁绰忽地笑了笑,你们将我父王服下的假药换成了真毒。药,是怎么做到的?rdquo; 世子说什么?换毒。药?rdquo;她惊讶地捂着嘴,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这样庞大的信息量,口吻似真似假:什么怎么做到的?rdquo; 梁绰俯身直直盯着她,像是看破不点破,又似乎斟酌什么。转而伸臂急走两步抱起她,后面响起剧烈的马蹄声,他一个翻身,压她在怀里上马迅速出了这条街,直奔城门而去。 他显然放弃了扳倒梁榆的计划,因为那注定不成功。而是转而暗度陈仓,将矛头对向了她。 孟仪昭叹了一口气,不做无用的挣扎,转头挪了个舒服点的位置靠在他前面,然后听见梁绰似有若无的轻笑声。 她撇了撇嘴,权当他是靠背,平息下来看梁榆那头的情况。 梁绰将他的底牌亮出来确实出人意料,为他拖延了极大的时间。赵恪予带来的人还在与他们僵持,梁榆周围依旧刀剑四起,他攥着的匕首已经沾了血。 万幸的是,赵恪予已经冲在他旁边。 天边大亮,日头已经全部出了山头。死尸横陈的街道上由禁军守成一圈牢牢围住,里面血肉四溅惨不忍睹,幸而终于结束了这场几乎能改朝换代的屠杀,梁榆捂着胸口有些作呕,但忍了下来。 赵恪予早有准备,叫人混战中盯好随祭的荣王与英王,待要逃跑时立刻扣押下来。这时候已经被托着往梁榆方向来,面色狼狈灰败的样子,果真像极了丧家之犬。 梁榆想念阿昭姐的怀抱了,他鼓着嘴后退几步不叫自己在荣王英王的三尺之内,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证据俱都亮在他们眼前,两位王叔无需狡辩什么,物证俱在,先押进大牢里吧。rdquo; 然后又做一副正经至极的模样,赵卿你来负责吧,朕相信的只有你了。rdquo; 然后踱步走向为他准备好的马车,吩咐尚在惊慌恐惧中的北寿进来坐着,找了个看起来冷静一些的太监赶马。 他要立刻去赵府,叫阿昭姐夸他。梁榆想着,连方才经历的死里逃生残留下的恐慌也不足为提,阿昭姐最心疼他,他才不让她担心。 北寿瑟瑟发抖在角落里,还要伸手为他到一杯热茶,皇上不怕,老奴定要守着皇上的。rdquo; 被马车落下的赵恪予有些无奈地看他以公谋私,抢在他前头去见仪昭。但却不能违命,只能沉下脸色,吩咐押着两人的侍卫看紧了两人。 荣王到底还未被削爵,只是站在被扭着臂禁锢。他愤恨地看着这位昔日对他恭恭敬敬,勤恳谨慎的麾下之人,气极哼笑了一声,犹不肯死心,恪予,墙头草可从来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为本王坐过那么多腌臜事,你当我那好侄子不会追究吗?rdquo; 他体弱无力,怒气冲冲说了这些话后立刻剧烈咳嗽起来,吐出来的鲜血洒在他面前的青石板上。 他面色发青,有种不好的预料。又想起还没有出现的赵桓予,不管不顾推他上去:你当什么兄友弟恭,却与亲弟背道而驰,成怀敬我忠我,你必会吃了这苦果。rdquo; 赵恪予本就为不能立刻去见孟仪昭而稍显烦躁,又被他狗急跳墙地乱咬一番,厌极便让人堵上他的嘴。 想了想,又凑近他的耳朵留下几句话,让他瞪大了眼睛,目呲几裂。 -- 第77页 他极轻的声音连后面押着荣王的侍卫也听不见,却清晰地传进了荣王的耳朵:齐靖五年的先皇后被贤妃推下荷池的事你还记得吗?先皇后没有小产,只是生下一子体弱濒死被先皇送进了赵府而已。rdquo; 不待他有反应,赵恪予便挥手让人带他们下去。 看起来似乎都解决了似的,他舒了一口气,正要将剩下的清扫交给侍卫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一边的侍卫长:荣王世子呢?rdquo; 还没听到回答,远处跑来一名禁军,呼吸急促还来不及平息就开口:少将军,西街、西街发现了,rdquo;他声音迟疑了两分,似乎有些惶恐:寿王的遗体,已经凉透了。rdquo; 赵恪予愕然一顿,动了动嘴,半晌惊醒过来:封闭城门,戒严每家每户,搜捕荣王世子!rdquo; 然后立刻转身找马翻身而上,直奔赵府。 第45章 余生都给你*14 说来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出过京城,第一次出来竟是被梁绰挟持出来。孟仪昭双手撑在马背上四处打量周围,出了城门就是一路树林小道,马蹄扬起的黄土也被美化成纷纷洒洒的可爱的尘粒。 她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后面的梁绰就伸手揽着她因此展露出来的腰肢,头伏在她肩膀上对着她的耳朵开口:京城里污浊不堪待久了也甚为厌烦,仪昭,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如何?rdquo; 骏马跑地极快,在官道上颠簸不定。她在马上不敢大幅度动作,于是伸手握住他在她小腹上的手,慢慢交叉进他的手指,然后猛然用力拉开:世子,你别碰我的肚子。rdquo; 她歪头,轻轻笑道:假使我有了孩子呢?rdquo; 梁绰眼神阴沉下来,驭着马拐弯进了一条小道,周围树枝穿梭,有坚硬的叶尖擦过马匹的背部。它一路嘶鸣着,像是要摆脱这样的痛痒,就更加加快了速度。 他重新用力按上孟仪昭的小腹,谁?rdquo; 孟仪昭吃力撇头看他,他唇角抿得极紧,她见了立刻笑出声来,世子可真是信我,仪昭不过是个寡妇,哪来的孩子。不愿世子碰我而已,可真是蠢笨。rdquo; 纵使她在骂他蠢笨,口舌发出来的声音也是清脆好听的。梁绰放开手拉着马鞭,蹭了蹭她的头发,你不是寡妇,可别乱说。rdquo; 那是什么?rdquo;她将身子前倾,世子,你扯着我头发了。rdquo; 梁绰开口欲说未说,只是加快了速度。 他们没赶太久的路,大约是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梁绰等人带着她到了距京城不过三个时辰路程的觅城,住进了一座深巷尾的小院。 院子里仆妇丫鬟俱都井然有序,显然不是一朝布置的。孟仪昭窝进软椅,似笑非笑地看着梁绰站在大厅对着她们介绍:这是夫人,夫人的话就是我的话,务必不能违背。rdquo; 她立刻开口:来人,备好马车,我休息会回京。rdquo; 众下人面面相觑,刚回来就要去京城?有人的脚步挪了挪。 不许!rdquo;梁绰立刻开口,他冷脸看着那个动脚的小厮,不允许让夫人出了院子,也绝不能怠慢她,否则直接杖毙。rdquo; hellip;hellip;似乎明白了什么。 京城里的赵府一团乱。孟仪昭出去了再没回来,皇上在她的院子外面撒气跳脚,让北寿抓了门房抓了丫鬟打板子,非要他们想起阿昭姐何时出去的,可有说何时回来。带了丫鬟没有,为什么不带丫鬟。 他每问一句总得不到满意的回答,朝地上摔杯子喊北寿来:你快去拉赵恪予过来!朕要下旨hellip;hellip;不行,阿昭姐失踪不能告诉别人hellip;hellip;rdquo; 梁榆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幸而他只是唤了阿昭姐院子里的丫鬟和守着侧门的小厮,想要不让消息传出去也并不难。 他双手扶在膝盖上恐吓他们:都不许动不能出去乱说,若是让朕知道了阿昭姐不见的事被他人晓得了,朕扒了你们的皮!rdquo; 下面的人畏缩成一团,细细弱弱回到是。 梁榆坐在阿昭姐平日小憩的软榻上慌慌张张,总想着她现在在哪里,会不会遇见歹人,带她走的是谁? 他看见匆匆走进来的赵恪予,鼓着的两泡眼泪立刻包不住流下来,他声音呜呜咽咽,抄起一边的糕点盘子丢过去:你怎么不守好阿昭姐!阿昭姐不见了!rdquo; 他的准头有些好,眼见就要砸到赵恪予的脸了,梁榆愣了一下,心稍微提起来,气也忘记发了。 赵恪予躲了过去,站定四处扫视她可能留下的东西提示,半晌没有结果,又想匆匆出去。 梁榆见他无视他,又担心极了阿昭姐,伸向小桌的手停了停,转而拿起北寿的手巾扔向他,然后跑过去:你等等!朕要与你一块去找阿昭姐!rdquo; 梁绰找的地方过于偏僻和意想不到,躲过两次搜捕后几乎再没有来人搜过。孟仪昭坐在藤椅上看见赵恪予已经三日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再也不忍心,让系统帮忙给他了提示。 是她将发簪赏给丫鬟,系统迫使丫鬟去当铺当了这支簪子,而被赵恪予查到。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终于压着沉沉的睡意歇息,起身后,下人已经几乎可以肯定那院子里住的,就是仪昭。 -- 第78页 他立刻行动起来。 mdash;mdash; 梁榆不能每天都想阿昭姐,他担忧又愧疚地做梦总是梦见阿昭姐埋怨他找不着她。他既委屈又惊慌,连连说着对不起然后猛地惊醒。 醒了之后奏章又多了一摞。他丧着脸只让北寿挑出有关荣王英王的奏折,千方百计将荣王的罪行俱都揭露出来。 而荣王作为摄政王太不知收敛,他的罪行累累,证据却怠于遮掩。就连初初进去的赵桓予都因为他的自大自负而轻易搜集了太多证据。 赵桓予进去和荣王见了一面。这个时候荣王已经很虚弱了,咳得狠了吐血不止,却还固执的认为这是假象。 牢房并不脏乱,更何况关押着的是曾作为摄政王执政三年的荣王进的地方。赵桓予手扶着铁栏一一为他解释,以免他总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我对王爷自然是假意投诚,王爷喝的药不是您的亲信冯太医配置的,而是真致吐血的毒性药物。rdquo; 荣王想要说话,大约是要怒骂他。但他实在说不出话来,嗓子像是有钩子不断挠着停不下来。 赵桓予在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转身走开。 有了铁证,梁榆轻易就将旨一道一道都发了下去,。将荣王和英王及其家眷俱都贬为庶人后收去家财,府邸回收,终生幽禁。又厚殓寿王,将寿王一家接进京赐府邸送补恤。 他留着最后一道旨等阿昭姐回来再宣。 荣王被押入大牢时,荣王妃就知道荣王已经没有退路了。梁绰逃了出去,她除去想念外并不担心。只是hellip;hellip;她只急于将朝云嫁出去,趁着如今有个转圜的余地,也能找个好些的家世。 却没想到,荣王被押待审的消息不过几天就长了翅膀一般飞进来家家户户。荣王似乎要倒了,他们就大胆起来,几乎是同时,京中就传出了朝云公主早已与人私通定情的传闻。谣言有鼻子有眼,她的风评就一跌再跌,如今连出个门也要被人指指点点。 任务注定完成不了,何甜摔了一套刚换上的青花缠枝瓷瓶,才不甘不愿地与系统退出了这个世界,将任务定性为确定失败。 传出来的消息就是朝云就在一次走路时不甚摔下了台阶,翻滚了几圈狠狠撞破了头,死去了。 梁榆象征性地送了点安慰。 第三天。 梁榆暴躁地将手中的奏章摔了出去,眼眶微微发红地趴在书桌上委委屈屈。偶然间视线放在地上的奏章上,顷刻想起阿昭姐不赞同的神色,又慢慢起身挪着脚步捡起放在怀里。 北寿进来送茶,就看见皇上蹲在正中伶仃可怜的模样,连连过去拍着他的背:皇上莫急,孟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救回来的。rdquo; 梁榆抬头,抱着北寿的手臂低头擦了擦眼泪,北寿,朕好担心阿昭姐。rdquo; 北寿叹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摸了摸这个他看着长高,护着长大的皇上的头顶。 梁榆抽了一下鼻子,终于等到了赵恪予传来的消息。 他在寝殿里拉着赵恪予的袖子蹲下来不许他一个人走,讲道理讲着讲着混乱起来直接朝他叫喊:你既然大概晓得了阿昭姐在何处,你就快些带朕一同去找啊!阿昭姐几日被困在别处,定然第一想见的就是朕了,你快些带我去啊!rdquo; 赵恪予拧着眉,急于去带仪昭回府,妥协下来急匆匆赶去。 梁榆藏好阿昭姐当时塞给他的匕首放进腰侧,坐在去往觅城的马车里神色紧张,又强自镇定下来。 他揪着自己的衣角,顾不上因为过快而不断颠簸的马车,掀开帘子看前面骑马远远在前的赵恪予,也急不可耐地催马夫赶快些。到最后也耐不住性子,牵了匹马自己骑上去追着赵恪予。 黄昏时天边的最后一圈红日下了山,他们就在巷子口。赵恪予让人偷偷去包着院子,带着几人和梁榆一块敲响了院子的门。 院门被小开,露出一张丫鬟的脸。见他们表情并不太好,只敢探出一个头:敢问这两位是有何事?rdquo; 梁榆迫不及待,径直用力推开门走进去。丫鬟不防,叫喊他擅闯院子,转身想推他出去。 梁榆恶狠狠哼了一声,看向一边走过来的梁绰:你都已经落败成这般了,何来的勇气要挟持阿昭姐?rdquo; 梁绰的人名单或藏匿地点早已被荣王手下吐露出来,赵恪予早先就猜到是他带走了仪昭,于是俱都截杀了前去找他的禁卫与侍从。算一算,他就只剩这一院的仆妇小厮,完全不成气候。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云洛柒rdquo;,灌溉营养液 5 2018-04-29 04:39:38 感谢感谢! 第46章 余生都给你 这个院子梁绰不打算久住。当初他秘密找了很久,甚至为了掩人耳目周围并没有放多少暗侍守着。如果不是梁榆他们找来,他总以为住到他准备好的变乱发生时从而顺利南下是很顺理成章的计划。 梁绰一身玄色常服站在那里,锋芒俱都敛起,尽管周围站满了赵恪予带来的人,却毫无异色,只是略微诧异地看向他:你竟找来得这么早?rdquo; 确实比他想象地太早了。他一一精心挑选的下人无不有把柄在身,所以守口如瓶,这院子又实在偏僻但在偌大的觅城里太过平常。尽管靠近京城,但他躲了两次搜捕,已经不会被怀疑了。 -- 第79页 但赵恪予轻易找来,总让梁绰觉得哪里不对劲。 赵恪予不回他的问题,只是走进他两步略微压下急切,音色极沉:你把仪昭藏在哪了?rdquo; 梁绰才从孟仪昭处出来。 他就挑了挑眉,背手视线撇过赵恪予看向四周,迅速思量起来。这座院子似乎都被人围了起来,荣王给他留的人都已经被赵恪予截杀得所剩无几,他自己留的人不多,若真与赵恪予正面对起来,只怕得不到任何好处。 孟仪昭hellip;hellip;梁绰敛目时不自觉笑了一下,他去的时候她正在抱怨他不为她买些梳妆的物件,素着面披着外衫懒懒歪在竹榻上时,他想起一句诗。 淡妆浓抹总相宜。她不再用她那张精致媚丽的脸欲近欲远地勾着他,她透着粉红的干净的脸颊上的笑里边更让人宁静。 梁绰一向喜爱权衡利弊,就像之前轻易放弃父母和妹妹而提前逃出京的理智,却在想到孟仪昭漫不经心的,歪着头露出半边弯弯眼角的笑时,霎时崩塌到几乎要提剑不管不顾冲去彻底博得她。 他勉强用手指勾着袖角息下这个显然一败涂地的想法,认认真真看着赵恪予:赵恪予,你曾经说过你最是看不起临阵倒戈之人,却偏偏成真了父王的怀疑。rdquo; 梁榆不爱听这话,他哼了一声,虽然不喜欢总和他抢阿昭姐的赵恪予,但好歹强过掳走她的梁绰,于是做个自以为凶神恶煞的鬼脸粗着声音:他姓梁呢。rdquo; 他轻轻松松将这个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揭出来,梁绰第一却不是惊讶,而是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怨不得他这般努力扳倒我父王,原是想要渔翁得利。rdquo; 话里带刺暗中挑拨对梁榆并没什么用,他只做无视,踮脚越过被赶出来聚在前堂的下人,看向通往后院的垂花门。 那里倒空无一人,他对着赵恪予挥了挥手将烂摊子交给他,自己想先去后院找阿昭姐。 不过走了两步,就被一边还未被控制的梁绰抓着胳膊,他僵着笑维持表面上的和气:皇上,这里好歹是我的私宅,你未经我同意擅闯,不太好吧?rdquo; 梁榆去往找阿昭姐的路被拦了,他瞪着眼睛看向梁绰想了半天从口里溜出个阿昭姐教过给他的话: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朕想去哪就去哪。rdquo; 他一时没有找到反驳的话,脸色渐渐冷下来。抓着梁榆的手用力起来几乎要掐裂骨头。梁榆喊痛,拍着他的手让他放开。 梁绰不想隐忍,反身用手臂勒着他的脖颈,盯着赵恪予声音不复先前的清缓,像是有些被逼急了,乱了手脚一样。 给我备马!rdquo; 赵恪予看了一眼蹬脚的梁榆,摇了摇头:你在拖到你的人来?rdquo; 梁榆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后背发凉。他知道赵恪予一定会事后与阿昭姐告状说他不听劝阻非要跑来结果还连累他有所顾忌的。他瘪了瘪嘴后悔自己的大意,若是真拖累了赵恪予,阿昭姐说不准要训斥他。 梁榆将缩在袖笼里握着匕首的手慢慢伸出来,朝赵恪予龇了龇牙。梁绰总小看他并不设防,他丝毫不犹豫地抬手用力插下他勒着他的手臂,趁梁绰吃痛蹬了他一脚跑出他的近身范围。 血从他的小臂流出来浸湿他的衣袖。梁绰有些发愣看着被袭击的小臂,抬眼就是梁榆故作得意的眼神。 但实际上梁榆不太敢看他,梁绰可以偶然瞥见他干净的眼睛深处的,隐晦的愧疚。伤口实际上并不深,血流的不多,甚至渗不过夏衫滴在地上。 梁绰突然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懂为什么梁榆还能那么干净纯粹,只是因为小时情谊,现在连伤了他一下却都要愧疚。他无趣地想,大抵正是这样,孟仪昭才对他那么好。 他是做不到的,于是恢复了他一贯的意气风发的表情,以扇作剑就近夺了一边的侍卫的剑,赵恪予追上他与他交手。 梁绰躲过他的一招之后突然想起什么,在他耳边轻轻试探:仪昭昨日突然昏过去了,我给她请了大夫。rdquo; 赵恪予脚步凝滞了一会,却攻势更猛。这让梁绰苦恼地皱起眉头,转而用剑挡住他劈来的一剑,旁边已经有侍卫冲了上来,他急急擦他身而过:大夫说她有喜了。rdquo; 赵恪予手突然脱力,梁绰趁他失神打掉他的剑,转身踢开围来的几人,从一边越墙出去。 这里毕竟是梁绰自己精心挑选的地方,狡兔三窟,侍卫跪在地上低头说没有拿下。 梁榆决定要是赵恪予和阿昭姐打小报告说他差点成为梁绰的挟持人质的话,他就告状亏得赵恪予沙场历练近十年,却连京城里娇生惯养的梁绰都拿不下。 他对着他吐舌头讽刺脸,跑进去找阿昭姐。 宅子确实很小,他找去的时候看见梁绰的小院就在阿昭姐住着的厢房附近,气极了,对着跟进来大喘气的北寿喊:给朕烧了这里!rdquo; 北寿连连应是。看他正在用他娇生惯养的腿脚踢着被锁起来的院门,一头嚷着叫阿昭姐,还要歇一歇缓缓脚的痛楚继续强开。 他立刻走上去拦下梁榆,摸出早先为防万一备下的细钗,摸摸索索在皇上怪异的脸色里啪一声开了锁。 他听见梁榆跑进去前嘟囔了一句:朕当年用匣子锁起来的纸条莫不是你开了的吧?rdquo; -- 第80页 北寿双腿一软,想起那匣子里装着的皇上不懂事时抱怨太傅的小条子被他不小心开了呈去先帝那里的事,不由后背发凉。 孟仪昭回府的第三天,梁榆发了两道旨。一道退位书,言荣王为他养虎为患,险些酿成大错,因此愧对先帝自请退位。一道先帝遗旨,言赵府大公子实齐靖五年皇后之子,自书当年秘史,给赵恪予了正当身份。 朝堂哗然,自然有大臣要站出来质疑求证。梁榆在朝会上宣了先皇后的贴身宫婢及嬷嬷,又有先前一直在荣王与梁榆之间假意中立的老臣们站出来拿出遗诏一一核对,才算是明确了他的身份。 赵恪予被礼部尚书与史官求见录事,又找出皇族族谱改名入记。他在半月后登基,立年号宜康,封梁榆为闲王,随即不管言官谏言,一意迎娶孟将军遗女孟仪昭为后,明旨宣告不进行任何选妃采纳仪典。 第二年春,孟仪昭生下太子。之后未尝再孕,众大官呵护着这一根梁氏皇朝的独苗苗,心惊胆战等他长大到十五岁mdash;mdash;被赵恪予推上皇位后,在金銮殿上和梁榆神似地含了两泡眼泪一抽一抽上了第一次朝。 尽管他后来扮猪吃老虎的作风早已脱离了朝臣们的初始印象。 系统给宝珠讲了一个好消息,何甜连续三次任务失败,积分等级下降,上级已经能稍微掌控她的行为了。rdquo; 徐宝珠闭着眼睛休息,对我什么好处?rdquo; 她问到这里,系统的声音立刻神秘而压抑着惊喜:你完成得非常顺利,主界说给你一个可以获得时光倒流的金手指的机会。rdquo; 她咦了一声,我们不是一直都可以回到过去吗?就像第一个世界。rdquo; 不是。rdquo;系统耐心给她解释:任务世界是任务所需,这个机会是给你留到你自己的真实世界的。就比如你任务完成后不一定只能回到你父母去世的时候mdash;mdash;rdquo; 它稍微小心翼翼了一点,声音轻了许多你可以选择倒流范围内的一个时间点。rdquo; 经历了三个世界,她已经能很快适应父母去世的事实了。系统的暗暗呵护让她不由会心笑了一下,等理清它话里的意思后却平静不下来,她立刻睁开眼,声音甚至微微颤抖:真的?rdquo; 系统当然为她高兴,连连肯定,真的真的。rdquo; 她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睁眼是傍晚的霞光照进窗户映在洁白的墙上,显得画面动态而唯美。 进房门的助理惊艳了一下,转而小小抿嘴笑起来:穗姐,快到直播时间了 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长玦。rdquo;,灌溉营养液 3 2018-04-30 19:42:39 读者言希rdquo;,灌溉营养液 10 2018-04-30 16:38:19 爱你们!!! 第47章 手给我牵一下*1 作为老爸是挖矿大佬,外公是煤炭业头,妈妈偶尔美妆博主偶尔旅行摄影爱好者,爷爷早年买了套北京四合院现在被人处处追着买,奶奶是大家闺秀就是一时眼瞎带着三里嫁妆嫁给了当时还是倒卖洋货的二流街霸mdash;mdash;的阮穗,她非常之不愁吃喝穿戴,尽管是个被电竞直播耽误了的富二代,但内心宏图万里,有一个梦想。 她要包养小时候住她家隔壁每天和她一块过家家扮演她爸爸,但后来搞什么出国留学现在成了网游科技领头羊,称作钻石王老五还被少女们嫌弃名头太low配不上他浊世翩翩的清冷高贵气质的谢持深。 谢持深此人,小时候诱骗她心甘情愿当他女儿一口一个乖宝宝喊得比她亲爸还顺,长大了还翻脸不认人挥挥衣袖抛下她一个人闷声发大财。 呵呵。 泡到他,包养他,让他跪下喊爸爸,然后抛弃他。 之她的终极理想。 刚睡醒打了个哈欠,她在备忘录添上:开始撩谢持深的第一天,没有行动。 助理姓齐,阮穗喊她齐齐。 齐齐长得非常小巧可爱软萌易推倒,但手法一流,按得了摩化得了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故亲切喊她齐齐,夜宵想吃加老干妈的意面,齐齐。rdquo; hellip;hellip;rdquo;齐齐习以为常,内心毫无波澜并决定待会开车去半小时里程外的超市给她买老干妈。 长着萌妹子的脸操着老妈子的心,齐齐出门前万般叮嘱:直播的时候想骂人记得先关麦;摄像头能拍到你的上半身,但下半身也不要穿胖大海的睡裤;你喝水记得用一边我给你准备的水杯,不要去找柴犬杯用铁质吸管;上厕所不要说尿尿,隐晦一点说有事先离开一会hellip;hellip;rdquo; 阮穗摆摆手,齐齐爱你齐齐再见!rdquo; 齐齐不舍地出了门。 到了晚上七点,外面的天已经暮色沉沉,窗户前的树影婆娑已经轮廓模糊。阮穗上前把窗帘拉上,开了灯打开电脑。 要说对主播有多享受并不见得,就是她一个人住偌大的别墅每天固定和出去旅游的爸爸妈妈一通吃粮视频和嫌弃她跑去闺蜜家里所以现在不在的大狗唠嗑实在太难打发时间。 直播的时候有很多人和她聊天,有捧有黑,但爱她亲她么么哒她的人最多。 她打开直播间,例行开腔:大狗不在,别弹幕找它了,夸我谢谢。rdquo; -- 第81页 开后两分钟,观众慢慢挤上来,听她这句话,五颜六色的字体在她电脑前面飘过。 【大狗不在,齐齐呢?我可爱软萌的齐齐呢?】 【大狗不在?打扰了该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夸你】 【齐齐被你赶去买老干妈了吧?】 阮穗抓住一条,面无表情复述一遍后:买老干妈?正解。rdquo; 【齐齐太可怜了】 【只想娶齐齐回家好好疼爱她给她买老干妈】 hellip;hellip;说吧,rdquo;阮穗打开游戏界面,斗地主还是消灭星星,2048也可以,不要问我要不要别踩白块,什么时候界面变成红配绿我再玩。rdquo; 【错了认错,穗穗最美最可爱】 【半吊子斗地主有炸就出能压就上,了解一下?】 【别了我们是吃鸡主播,今天的穗穗世界第一美不听反驳!】 阮穗看向摄像头,歪着头勾了一下嘴,还顽皮不,宝宝们?rdquo; 她五官精致极了,淡妆下面尽管不开美颜也异常漂亮,那样淡淡一笑,简直摄人心魄。 【完了沦陷了】 【我穗穗,唯一一个女粉多于男粉的女主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闹了随您!】 【天哪天哪想上!】 阮穗打开游戏,看见这句弹幕,拿起一边的眼镜戴上,漂亮的眼睛在镜片后面有种斯文温柔的错觉,她开口:房管查一下,发这句话的人是男是女,是不是人妖。男的封号。rdquo; 【666666】 【主播真是正直不做作呢】 阮穗清冽一笑,声音脆脆的透过麦克风传进观众耳朵里,弹幕立刻多了起来。 作为一名网游直播,3366小游戏不在话下,王者吃鸡英雄联盟常规操作,智力探案小菜一碟。除了斗地主和消灭星星,堪称神一样的女人。 阮穗的自我评价。 她走稳妥路线,一头迅速捡起装备装枪,一头开腔:刚刚我应该点学校的,刚猛强上荡平每一间教室,称霸学校带着我的AWM和八倍镜坐等安全区。rdquo; 她躲在台阶后面爆了一个小可怜的头,别发我lyb,枪只有个霾散枪,是他寿命已至。rdquo; 弹幕:【漏漏漏】 【老阴比】 【舔包大小姐】 不舔,连个一级头都没有,刚落地的。rdquo; 一局游戏打到弹幕直喊666。 阮穗挨到前十,拖着刚被打伤的腿趴在草丛里,吓了一跳:哇,正面刚不好吗?信不信待会我数三二一跳起来开枪,能扫了你的三级头打趴下你。rdquo; 安全区已经缩得很小了,阮穗挪了个位置到树后,移动鼠标看视野:西南和西北,还有刚刚正前石头后面的那个,一共有三个人。rdquo; 石头后边躲着的人探出头来扔了个地雷,他现在不敢开枪,我有三个人对着,他也有。我猜三秒后他又要扔一个地雷。rdquo; 阮穗不慌不忙地拿出柴犬杯用铁质吸管喝了一口水,三。rdquo; 她换了把枪,不是我说,论压哈哈一秒杀三个。二。rdquo; 【信你信你】 【穗穗,我预感不详】 嗯?rdquo;她疑惑了一句,什么不祥?一mdash;mdash;rdquo; 嘣一声,她面前屏幕黑了。 【hellip;hellip;】 【我是想说,那三个好像商量好了先打你】 【穗穗苦啊】 阮穗点死亡回放,看见躲在石头后的对着另外两个合掌然后指了指她,比了个杀的手势。 有个离她最近的绕她后面,站起来,丝毫不畏惧的,对着她的后脑勺蹦了一串子弹。 hellip;hellip;rdquo;她看着那个石头后的人立刻开枪杀了刚刚的凶手,转身跃下石头时左探头扫死另外一个。 77777777,好的,八个七,这个名字我记住了。rdquo; 【高手啊脸皮厚啊】 【该出手时就出手,穗穗你打不过他的】 【反得一手好水】 阮穗:呵呵。 到下播已经是晚十一点了,对着电脑连续四个小时,眼睛过于酸涩而且迷蒙。阮穗仰头靠在软椅靠背上,揉着眼睛缓了一会,拿出手机发朋友圈: 诚寻吃鸡ID77777777,必有重赏。 没过一会闺蜜打电话来:八个七把你怎么了?阴你了还是卖你了?rdquo; 阮穗咬牙,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祝祝,你要帮你的好闺蜜报仇。rdquo; 祝祝性别男,爱好当然是女,知道阮穗的终极梦想,被阮穗颠过尿,扮过家家是她的儿砸。 他吹了声口哨,哦几百克,明天出来玩?rdquo; 去哪?rdquo;阮穗站起来往客厅走,揉着肚子没精打采。 马场。听说进了批新马,汗血宝马。rdquo; 阮穗说了句嗯之后坐在餐桌前面,挂电话对着厨房喊:齐齐!夜宵!rdquo; 齐齐端着放了老干妈的意面放在她面前:穗姐,你今天是不是骂人没关麦?rdquo; hellip;hellip;忘了。rdquo; 穗姐你被举报了。rdquo;齐齐怜悯地看向她,扣了奖金。rdquo; 阮穗顿了一下,心虚地不敢看她,小声逼逼:八个七是真阴,不要脸。rdquo; -- 第82页 hellip;hellip;沉默。 阮穗咬着面条,吧唧了一下齐齐,好了好了,那什么以后我注意啦,吃饭。rdquo; 她的作息一向有些颠倒,十一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吃了夜宵后她咬着棒棒糖要去楼上看电影,拉着齐齐要一块走。 齐齐被她故作哀求的声音软到了,先等会,还有个事。rdquo; 她去客厅拿了一份请柬过来,这是直播平台那边送来的,说过几天有个新兴网游体验开放交流会,问你去不去?rdquo; 阮穗当然对网游非常感兴趣,否则也不会当个游戏主播。她兴致满满地接过请柬,全息网游?rdquo; 是的,持深集团开发的,还在体验阶段,想找一些有人气网游主播体验,顺便让你们给提些建议打个广告。rdquo; 持深嘛,阮穗眨眨眼睛,当然去了。rdquo; 全息网游是针对现在游戏发烧者日夜颠倒不分的不健康作息时间的普遍现象而开发的,其实早先已经有舱式体验游戏开发出来,只是技术并不到位,容易出现断线,深睡状态下脑电波联系卡顿等现象。 但持深集团总不同于之前的开发公司,它的技术水平与世界一流水平接轨,根据机器人智能化而延展出来的脑电波分流技术,用在网游上虽然乍一听有点大材小用,但无疑是朝九晚五熬夜加班无力玩游戏的人的福利。 尽管在体验阶段,也许距离真正面世还会有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但这个消息依旧震惊了整个网游圈子。 体验交流会嘛,既是人脉结交的机会还能见识见识,谁都不愿意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现在在酝酿一件事情hellip;hellip; 第48章 手给我牵一下*2 祝祝带了她的大狗去了马场。大狗这只狗不太喜欢被溜,懒出一身傲骨还懂美白。一出门就喜欢戴宽沿太阳帽,祝祝就给他绑了个粉色的帽子,站在马场门口。 阮穗开着车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人一狗站那,祝祝穿着的花边沙滩裤在风中飘荡,脸上带着的墨镜遮了他半张脸,看她过来,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奶里奶气的脸。 她停了车,祝祝飞奔跑来绕过她偎上她的车门,口气夸张脸色娇羞:我觊觎你这辆车很久了,你终于开出来了。rdquo; 阮穗拍着胸口舒了口气,伸手抓了一把他软软趴趴的头发:撒手,别脏了我的小红。rdquo; 祝祝撅着嘴站好,看一边的工作人员接过她的车钥匙开进车库,眨眨眼睛:我那没粮了,穗穗可不可以收留我和大狗?rdquo; 阮穗冷冷笑了一声,看向大狗:叫爸爸。rdquo; 大狗当然叫不出来,但他有独门撒娇方式。甩着毛绒绒的大尾巴围着她转了一圈后,吐着舌头扑上她怀里。距离产生美,他已经想不起当时泪眼汪汪被她用玩具玩弄了一番之后跑去祝祝家里的委屈,哈哧着呼吸蹭着她的脸蛋。被祝祝推开狗脸,自己和她蹭了蹭脸,扯了扯胸前虚无的红领巾::爸爸,请带我去看马!rdquo; 这一声爸爸喊得格外响亮,一阵风吹过,呼啦一声停了一辆车,副驾驶座车门被打开,听见他这声,迟疑了会又关了上去。 祝祝沉默了一瞬,牵着大狗往里面走,拿出手机放耳边嚷嚷两句:爸爸,回头说,我忙着呢!rdquo; 阮穗转头看从车里出来的男人,裁剪精致的黑色高定西装里面包裹着大长腿,公狗腰,和八块腹肌。她眨了眨眼睛,视线上移,看见他微微攒动的喉结,和脸。 这张脸正在低头神色清冷,但仿佛有点点温柔慈祥的感觉。阮穗咽了咽口水:爸爸,好久不见。rdquo; 谢持深:hellip;hellip;rdquo; 前面她的两个儿子还在眼巴巴看着她,阮穗咳了两声:抱歉,认错人了。rdquo; 谢持深高深莫测地迈腿走了进去。 马场经理领着他们去看新进的马种,祝祝和她咬耳朵:那人不是谢持深吗?穗穗你认得?rdquo; 大狗不安分,阮穗把他抱在怀里,蹬着三厘米的中跟鞋走路有些艰难,闻言歪了点头,不小心擦上祝祝的额头然后立刻退了点:好汉不提当年勇。rdquo; 祝祝低了下头又抬眸,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我听见你和他说的那句话了。rdquo; hellip;hellip;嗯?rdquo; 祝祝可以说是感官非常敏锐了,当年你非要过家家当我妈,是不是和他有关系?rdquo; 阮穗呃了一声,空出一只手拍他:瞎想!我记得你以前在这里养了只枣红色英国纯血马,给你养家挣钱了吗?rdquo; 过了走廊出门就是一片宽阔的草场,由矮栏杆围成的马道在其中纵横交错。往右拐弯是关着众多马匹的马厩,环境看起来干净卫生。 哇,别提了。他是真的不争气。前两次比赛都输了,我就没让他上了。rdquo;祝祝撇了撇嘴接过大狗让他下地,你要不要挑匹?rdquo; 阮穗对这些没有兴趣,但她喜欢看赛马,今晚是不是会有马术表演?rdquo; 到了马厩,探头出来的各色马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摇头晃脑,大狗似乎找到了远方亲戚,刺溜跑过去和其中一匹黑色马仰头对视,汪汪汪似乎在神交。 -- 第83页 祝祝抓着头发走了两步挑剔地看着它们,一头回着她的话:是啊,每周三晚上都有。rdquo; 他挑了一匹相对温顺的母马:骑一手给没见过世面的我看看?rdquo; 因为是来马场,阮穗带了骑装过来。她随着祝祝的手指看过去,那匹母马正低头慈爱地看着大狗,让她不期然想起刚刚碰见的谢持深。 于是爽快开口:爸爸满足你。rdquo; 草场极大,她换了衣服出来就看见祝祝让人在一边摆了个躺椅睡在上面,间或吸两口果汁,带着墨镜遮了几分奶气。 大狗在旁边伸舌头围着他转,对那杯果汁虎视眈眈。 阮穗戴上手套正要走过去,一边走来个人影人未到语先至:阮穗姐?你也来看马了?rdquo; 她看过去,二十岁上下嫩得快掐出汁偏偏穿件与马场格格不入的露背小洋裙的女生走过来,口红色她倒是挺喜欢的,就是眼睫毛涂得像苍蝇腿。阮穗随口应了一声:就来玩玩。rdquo; 女生打量的神色**裸至极,表情像是关心语气却透着那么一点讽刺:也对,想来你可能接触马也不多,总要学着来看看。rdquo; 阮穗没有理她,她也不觉得尴尬,晃了晃手里的牌子:今晚我的马会上台,你要不要看看?Dad在我十五岁给我买的,rdquo;她捂着嘴笑起来,还给我赢了三局一级赛呢。rdquo; 阮穗哦了一声,挂着温柔的笑在脸上:那回见?rdquo; 她无动于衷的样子让女生收了点笑,你是要去骑马吗?好巧,我也好久没骑过了,阮穗姐等等我一起?rdquo; 阮穗正要拒绝,余光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熟悉的人影经过,犹豫了一会转而笑了起来,你都喊我姐了,姐姐哪能拒绝妹妹呢?rdquo; 这声音清脆好听,传进一侧走过的谢持深耳里。他动了动眉偏头看过去,刚刚的便宜女儿rdquo;已经背身往外面走,她穿着蓝白骑装,束腰挺背,扎着高高的丸子头露出她白皙修长的脖子,看起来漂亮动人。 旁边的负责人哈腰谄声:马场年营业额相较去年涨了五个百分点,前段时间新进的一匹马里有五匹汗血宝马,已经有好几位顾客约了时间来看。rdquo; 谢持深回过头,左手抚着右手袖扣摘下来,扬手间露出有力的手腕,把季末报表给我看看,秦总待会会来,让人去迎着。rdquo; 他坐在二楼的会客室,手里的文件刚送上来就放在他的面前。侧头是宽敞大气的落地窗,他微微转头,就能看见外面一望无际的草场和刚刚坐上马的阮穗。 秘书见他视线落在下面几人上面,瞄了两眼解释:下面是恒远设计的公子祝圻和遂平矿业的千金阮穗,刚出来的是秦总小女儿秦思琪。rdquo; 阮穗和秦思琪坐在马上正并排着,一边的驯马师父正在检查马匹是否正常,等待的时间里两人显然在说些什么。 秦思琪的脸色没过多久就黑了下来,谢持深看着阮穗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口型似乎在说:乖,姐姐会让着你点的。rdquo; 紧接着两人同时动身,她前弓着腰策马时回头看渐渐被落下的秦思琪,极为灿烂地弯了下眼睛,像是纯粹的炫耀,又带着点讽刺。 谢持深就低头轻轻勾了点唇角,遂平矿业最近是不是要进军汽车市场了?rdquo; 秘书迅速回想,不太肯定地点点头:好像也涉及了网游这一块hellip;hellip;因为阮小姐玩闹做了个网游主播。rdquo; 哦。rdquo;他垂眸看着手里颜色浓醇的咖啡,那真是巧了。rdquo; 秘书一向是摸不透他的想法的,只是替他上前整理了一下报表,看见其中一份资料,不由开口:秦氏虽然在动画设计一块很占优势,但比不上新兴的恒远设计,秦氏太保守了。rdquo; 半天没有回答,秘书转头看过去,谢持深正靠在椅背上,手端着咖啡迟迟没有动口,反而似乎目不转睛地看着什么有趣的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他顺着看过去,下面的阮穗似乎领先太多了,她甚至中途歇息喝了会水,等秦思琪骑着马来了,又甩着马鞭骑上去绕着秦思琪几圈,像是逗弄她一样,转眼又超了出去。 秘书不动声色收回了视线。 秦思琪气哭了,她不过是在骑马前讽刺了她几句暴发户,紧接着她就说比比,敢情是故意耍她吗? 她下马扔了手套,气哄哄跑进观众席。 阮穗满意地拉马停下,也不愿被晒多了,走去祝圻那坐下来,由着祝圻给她递纸捧水。 祝祝卖力给她扇风:你说了什么那大小姐就脸黑了?rdquo; 大概秦思琪打骨子里看不起她们这种新兴暴发户,表面上礼貌微笑,话里却总带刺儿讽她不懂马还要来装高雅。 她就偏要下她的面子。 祝祝还在拿他期待的小眼神看她。 阮穗神秘地笑了笑:我说赛马,如果她输了就宣布她出柜的事。rdquo; 祝祝哇了一声,她真那什么?rdquo;觉得听到了什么大消息一样,他激动十分地搓搓手:优秀啊我的穗穗,这你也知道?rdquo; hellip;hellip;rdquo;阮穗温柔地笑了笑,我随口说的,傻儿子你听不出来吗?rdquo; -- 第84页 第49章 手给我牵一下*4 马场简直娱乐就餐一体化,各场所一应俱全,娱乐区域整得和会所一样,靠近会厅的一栋楼里K歌麻将舞厅都有。阮穗换了衣服,抱着大狗走进去啧啧称赞:谁是这马场的东家?太有经商头脑了,在这待上十天半个月丝毫没有问题。rdquo; 那你可能会猝死。rdquo;祝祝捻着一杯哈密瓜时不时戳两个吃,好像是谢持深继承他外公的,单单是马场就够他奢侈一辈子了hellip;hellip;rdquo; 他一脸钦羡:也就比我差了一点点,可惜没我懂得及时行乐。rdquo; 祝祝自信感上脑,逼逼了一路终于来了个电话结束了他的滔滔之口。 阮穗摆了摆手示意她先上楼,然后把大狗放下来,扣着牵引绳的时候,大狗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她无声抗议。 不想走路?rdquo; 大狗甩了甩尾巴。 阮穗弯弯眼睛,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蛋,想得美啊大狗子。rdquo;她走在前面,要么跟上来,要么等祝祝拖你上来。rdquo; 大狗呜呜了两声控诉,眼瞅着她越走越远,转转眼珠子后腿刨一下蓄力,然后唰地跃过去扑上她的背。 大狗的名字不是浪得虚名的,一米高的狗身硬生生压上来,阮穗毫无防备被撞下,只觉得心肝脏腑都要挤出来了。双膝一软,就直愣愣跪在地上痛得面目狰狞,抬头咬牙切齿正要训他。 一道身影覆过来,影子映在她的膝前,将她整个人包含起来。 系统幸灾乐祸:是谢持深。说说吧,你是不是打算用傻白甜的女主专配攻略这位豪门总裁腹黑心?rdquo; hellip;hellip;rdquo;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半晌没有说话。 气氛很诡异地安静了一瞬,谢持深脸上略显愕然的神色收去后慢慢露出笑来,他开口声音清清泠泠,似乎冷淡又好像带着点笑意:口头上称呼不够,还要行动表明?rdquo; 身后的大狗终于意识到不对了,他伸着舌头哈哧哈哧跑到她前面,晃了晃头,蹲在谢持深脚边也看着她。 大概是谢持深比较好看,大狗娇羞地朝他歪了歪头。 阮穗酝酿出满眼水花,慢慢抬起头来,谢持深,当年你还是我爸爸的时候,你说你要保护我。rdquo; 她抽噎了两声,小心翼翼伸出手示意他扶她起来: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了?rdquo; 她做得像模像样,谢持深认真回忆了一下,果然蹲下身撑着她的两边肋下扶她起来,拍了拍她的背,是爸爸的错。rdquo; hellip;hellip;rdquo;大狗视线左右漂移,颠颠身子去了另一边对着墙壁闭眼假寐。 站起来了,阮穗感觉掉在地上的面子重新捡了回来,于是撩了撩略微凌乱的头发,出尔反尔道: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已经不是我的爸爸了。rdquo; 走廊悠长,她理直气壮的声音回荡在里面清脆明朗,谢持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伯母前天联系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一日为父终生爸爸,阮穗。rdquo; 她妈前天联系他了?她才不信。阮穗摇摇头,眼睛里闪现睿智的光芒,她比了个手枪的姿势:真相只有一个,你在骗我。rdquo; 谢持深越过她,风轻云淡:你没发现伯母朋友圈发的照片里有我爸妈吗?rdquo; 阮穗立刻拿出手机翻她妈的朋友圈的空当,谢持深已经走远了。她很少看朋友圈,好友太多翻翻也常常错过许多新动态。 她妈的头像已经换成了一张在北极和企鹅的合照,阮穗抖着手点进去,没往下翻几条就看见那条朋友圈。 【来阿拉斯加的第三天碰上多年前的邻居,要不是女儿拿不出手,娃娃亲到手了啊[/色]】 附图合照四张。 阮穗哑然片刻,反应过来气急败坏,你之前为什么装不认识我!rdquo; 深深长长的走廊没有回应,打完电话刚好跟上来的祝祝迅速左右看了两眼,半晌迟疑着指向自己的鼻子:我?rdquo; 阮穗松开攥紧的手勉力温柔一笑,没什么,走吧。rdquo; 祝祝不明所以跟个媳妇一样跟在后面,路过大狗过去和他握了个手,打算抱他走路,被阮穗回头一看。 头皮有点发麻。 别惯他,打电话让人牵去看着。rdquo; 祝祝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立刻松手跟上去开口:丰子他们也要来玩玩,打算看晚上的马术竞技,你介不介意?rdquo; 阮穗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随口说到:可以啊。那就换个大点的包厢吧,别带些乱七八糟的人来。rdquo; 那当然,rdquo;祝祝左右探头看了两眼:刚你和谁说话来着?rdquo; 祝祝当然没问出那个一再让阮穗丢了面子的人是谁,下午外面晒得慌,两人就在包厢里吃着水果没等多久人都来了,里头倒是有个不认识的人。 她正在质问妈妈,为什么在朋友圈说她拿不出手。 妈妈:我女儿当然拿得出手啊,谁说我女儿拿不出手了?就是谢家持深除外嘛。rdquo; hellip;hellip;rdquo; 包厢人进来了,阮穗不好多说就挂了电话,和祝祝咬耳朵:我怎么感觉没见过他。rdquo; -- 第85页 但实际上系统已经为她实时播报了:这是何甜的第二位选择对象,麻省理工才毕业的计算机天才,前两天回国的戚衍。rdquo; 她哦了一声,突然想到另一个人:何甜在这个世界吗?rdquo; 祝祝搜寻他储存量巨大的脑内资料,他是谢持深的合作伙伴,计算机天才,谢持深开发的网游有他一半技术参股。rdquo; 在,而且就在你的眼前。rdquo;系统趁着祝祝苦思那人名字的时候开口,黄色裙子的,戚衍的学妹,祝圻的朋友的妹妹。rdquo; 戚衍!rdquo;祝祝猛得拍了一下大腿,啪的一声响亮盖过了音乐,就是这个名字。rdquo; 听到喊他名字的戚衍看过来,阮穗就看见他薄薄的单眼皮下面盖着的,干净的但又仿佛孤寂荒凉的眼睛。 这是她见过的,单眼皮最漂亮的男生。 他脸色苍白但不显得病弱,像是久闭室内几乎不见太阳的那种白。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无焦,只是往她这略略扫过一眼就移开。 祝祝放小了点声音:他性子有点孤僻,也不知道谁能把他叫来的。rdquo; 阮穗才回头,谢持深不是在这吗?rdquo; 丰子就是何丰,何甜的哥哥。至于谁喊了戚衍来的,自然就是万事和谁有有几分交情的何丰喊的。虽然起因是妹妹好奇想见见这位计算机天才,但不过顺便喊喊,他也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只是没想到他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就答应了而已。 包厢很大,何丰串着哗啦啦七八个人一块坐进来,连同阮穗他们也不过十个人,坐好了位置还是非常空荡。戚衍就坐在靠近门口的高脚凳上伏在小桌上玩着手机,屏幕透出来的光映在他的脸上,泛着冷白。 有人点了一首嗨歌,搂着带过来的小明星女友亲两口唱两口,晃动的灯光闪过沙发,阮穗就看见何甜走过去坐在戚衍对面。 她捏着两杯果汁放在桌子上,移了其中一杯放在戚衍面前,然后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 戚衍抬头,几乎有些无神的眼睛看着何甜,却没有开口。 何甜今天披散下的头发和修身大方的短裙十分相配,发尾微卷有几缕躺在桌子上,她甜甜一笑,指着果汁开口:这里的百香果果汁非常好喝,他们都喝酒,我好像只能找到你来分享了。rdquo; 这样的开口不会过于突兀也能让人轻易接口,何甜显然之前做足了功课,化了淡不可见的妆容,粉红水嫩的脸颊上透着自然健康的光泽。这样的妆容很受不常出门,社交狭小的一类人喜爱。 戚衍显然不过于另类,至少对她没有太大的恶感,甚至愿意开口:我不太喜欢百香果。rdquo; 按照往日他早就无视她而走开了。 何甜笑了笑,并不尴尬,那真是不巧。rdquo;她伏在桌子上,枕着双臂,下巴一动一动地开口:你的皮肤真白啊,女生都非常羡慕的那种白。rdquo; 戚衍不再开口,他应一句就是极限了,于是低头玩手机只做不见。 包厢里气氛高涨嘈杂十分,但这一小块却像被冻住了一样,什么热闹也进不来。何甜不敢太过多话怕让他过激反应,见他不应,就耐心地小口啜饮果汁,也不离开。 阮穗捧头笑了笑,站起身走出去。 祝祝余光瞥见,手里拿着扑克不停,嘴里喊她:做什么?rdquo; 补妆。rdquo;她摇了摇手里的小包,慢悠悠走过去。 她要出门就要经过戚衍那一桌,假如路过何甜那一边,路更宽敞而且靠近门。阮穗低头摁着手机直走,却不拐弯就往更窄更挤的戚衍一边走过。 玩手机入神,她的手磕到桌角吃痛懈力,随着她小声的呼痛,包掉在地上,上面的锁扣啪嗒一声受力打开,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何甜和戚衍几乎是同时看向她。 但高脚桌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何甜看不见她,戚衍回头垂着漂亮的眼眸,眼睛里就全是她的倒影。 阮穗抬头朝他轻轻一笑,继而低头迅速捡起东西出门。 她没有对他说什么话,也没有传达什么意思。那一笑是纯粹的对打扰他的抱歉。戚衍微微阖上眼睛,睁开时看见藏在桌脚的后面的视野死角的口红。 他本来是不打算下去捡的,但想起她悦目至极的笑,鬼使神差地下凳捡了起来。 他收好手机往外去,站在门口左右看了一下,略略思考一会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阮穗站在洗手间外面镜子前面,开到合适大小的水流冲刷她纤长白皙的手指,上面没有任何甲油,粉嫩的指甲盖在水光下面更显得温柔。 她不必打开包,就知道没有口红给她补。拿了纸巾擦拭手指上的水珠后走出去,就看见走廊一侧低头看着手里黑管口红的戚衍。 阮穗走过去,扬起笑:你是给我送口红的吗?rdquo; 他抬头,撩起薄薄的眼皮,把口红递在她面前,抿着嘴没有开口。 走廊的灯要比包厢亮堂多了,明亮的白光自上而下打下来,他柔软的头发略长,有几根落在眼睫上,让他的神情显出几分大男孩一般的茫然真挚。 阮穗接过口红,靠近他伸手上下拨动他的睫毛,弯起眼睛夸他:那个女生说你皮肤白,可是我觉得你最漂亮的地方是眼睛,你觉得呢?rdquo; -- 第86页 戚衍垂下眼睛,半天从嗓子里嗯出一声。 他这样似乎害羞又任她为所欲为的样子,让阮穗情不自禁的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好乖啊。rdquo; 她转身和他并排靠在墙壁上,打开口红拧出来对着光打量它的颜色:你叫戚衍对吗?我是阮穗。rdquo; 戚衍眼神认真地看着她,重复一遍:阮穗。rdquo; 她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发出来,眯着眼睛心都要软了,她牵起戚衍的手,回去了。rdquo; 到了包厢门口她松开手,和他眨眨眼睛率先走了进去,这次没有刻意地走原先戚衍那边的路,而是经过何甜身边。 两个人先后出去,坐在一边的何甜显然意识到了什么。阮穗进来的时候,何甜正抬头看着她,见她与她对视,朝她甜甜地笑了一下。 然后脸色僵了一下。 戚衍显然没看懂阮穗在门口和他的眼神交流,后脚跟着她进来,也不绕去他原先的位置,而是走在阮穗后面,显然想要看阮穗坐在哪里,他也就坐在哪里。 他没看见脸色僵硬的何甜,只低着头看阮穗的脚步。她动一步,他就跟一步。 何甜想说什么,但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话题和戚衍开口,气恼又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阮穗一块坐进了最里面角落的沙发里。 祝祝不过打了两局牌,就看见所谓补个妆的阮穗后面跟着那个谁也不理话少得要死脑袋跟计算机同体一样的戚衍,还垂着头,还表情乖巧。 他怪异的脸色显然吸引了他对面左边右边的好几个人,一时间,整个包厢除了伴奏俱都安静下来。 阮穗不在意,戚衍当然不觉。两个人坐下来之后开始拿着手机说悄悄话。 祝祝:??? 他发条微信过去:你两刚刚才认识的吧?我没记错吧? 阮穗正在和戚衍交换微信,但她发现戚衍根本没有微信hellip;hellip;于是教他注册,这条消息出现在她面前,自然就被戚衍看见了。 戚衍抿了抿嘴,眼睛亮了一下,你很好看。rdquo; 阮穗正在打字回祝祝,闻言噎了一下。 如果不是知道他不喜欢和人交流性格也孤僻,单单这句话,她竟然听出了撩妹的感觉? 她删去原本打出来的字:他长得好看,好看的人都相识恨晚。 祝祝激动地打开微信:hellip;hellip; 戚衍不是不会玩微信,只是他联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打电话就足以,所以并不觉得少了微信有什么。直到看见阮穗和祝圻有来有往地面对面微信,他才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舒服的感觉。 注册好了微信,阮穗让他自己取个昵称。戚衍接过手机看她一眼,几乎不假思索打上几个字。 阮sui。 阮穗呀了一声,想拿过他的手机:你用我的名字干什么,快改了改了。rdquo; 戚衍不想拒绝她拿他手机的动作,于是飞快在手机上滑动什么,阮穗看不见,一边偷偷瞄过来的祝祝看见了,长大了嘴巴。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在手机上篡改程序编码的hellip;hellip; 他的动作不过一两分钟,手机到了阮穗手里之后,她正要修改昵称,发现怎么改都是程序错误。 阮穗后知后觉,转头幽幽看着戚衍。 他就掀起眼皮也与她认真对视,那双单眼皮眼睛里,好看得要命。 她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随你随你。rdquo; 面前正有一杯红茶,她拿起啜饮一口,转眼又看见戚衍的眼神。巴巴的,我渴了。rdquo; 阮穗感觉养了个黏乎乎的小弟弟。包厢里跟着她,她唱歌也非要拿着另一只话筒不肯撒手,尽管他不开口。出门透个气亦步亦趋,该去吃饭了,他不理谢持深打来的电话,也要和她去餐厅吃。 谢持深低头看着被一句话挂掉的电话,深深疑惑一向喜欢跟着他的表弟戚衍,为什么一个下午就变了个人一样。 他合上文件,看见微信里母亲的消息:穗穗你今天看见了吗?好好相处相处啊,妈都给你急死了。 穗穗啊。他轻轻笑了一下,出去打电话给秘书:阮穗走了吗?rdquo; 没有。rdquo;秘书看见楼下往餐厅去一群人,阮穗长得漂亮耀眼,尽管不刻意寻找,也能轻易看见像是众星捧月一样的她,好像是和朋友们一块去餐厅用晚饭。rdquo; 朋友们?rdquo; 哦,是何丰何公子他们。rdquo; 谢持深攥着领带松了松,想了一会:不用给我送饭上来,我去餐厅吃。rdquo; 高高在上贵如谪仙的谢大总裁居然来餐厅吃饭了,蹭在阮穗旁边的祝祝放轻了声音啧啧感叹:我看着,这餐厅里连扫地的大妈动作都变得温柔起来了。rdquo; 阮穗抬头看过去,隔着包间透明的玻璃正巧与他对视。她当然还没忘记他假装不记得他的事情,于是轻飘飘扫过一眼,从喉咙里嗯出一声,就专心夹菜吃起来。 何甜坐在圆桌她的对面,也看见了进来的谢持深。见他视线看向这里,抿出两个小酒窝对着他和一边的哥哥说话。 谢持深走了过来,越靠越近,玻璃门被打开,何甜不看他,转头和另一边边的人说话。 直到他走到面前,戚衍才慢半拍地抬头,沉默了一会,一起吃吗?rdquo; -- 第87页 谢持深看了眼其他人,挑出比较有话语权愿意管事的何丰开口:可以给我加个位置吗?rdquo; 当然可以,何丰点头,不需要他喊,就有服务员替他加了碗筷进来。谢持深似乎沉思半晌,指着阮穗和戚衍的中间,加在那吧。rdquo; 戚衍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转而伸向椅子往阮穗挪地几乎密不可分了,以行动表明自己的不同意。 对面的何甜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筷子,看着谢持深冷笑了一声,筷子被扔在饭桌上,站起身出了包间。 何丰脸色尴尬,但也不会去解释什么。毕竟当年的事,也说不清楚。 系统和她解释:原主追过谢持深,两人在国外似乎有点暧昧关系,但后来不知道怎么闹翻了。何甜进她的身体后可能不敢做太大的改变,所以这样。rdquo; 前女友?rdquo;她用公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在戚衍碗里,看见他看过来的视线,摸了摸他的头发。 不太清楚,谢持深没有承认过也没有否认过。rdquo; 她轻轻哼笑了一声,我猜是何甜误会了,谢持深这个人,面子上不会下人脸。rdquo; 谢持深退了一步加在戚衍另一边,坐下来后刚好听见她哼笑的一声,偏头看过去,对上因为提到他而不自觉看向他的阮穗的视线。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慈祥柔和,伸手夹了一直虾剥好了夹给她:多吃点。rdquo; 所有人的视线唰唰看过去,看着这只承受了它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目光的虾。 先不用说谢持深第一次要主动坐在女人旁边,被拒绝后还好脾气地替她剥虾,更何况用这样的语气和阮穗说话。 饭桌上的人安静下来继而面面相觑,这是谢持深吗?双胞胎?鬼上身? 阮穗微微张着嘴,看看他一脸长辈般的爱抚的目光,还有充满了关怀的那句话,缓缓提起右手用手心擦着另一只手臂,搓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妈hellip;hellip;我妈没说让你给我剥虾吧?rdquo; 谢持深垂着眼眸看她,弯了点嘴角却没有回她的话,随即坐正了一点也没有自己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开始吃饭。 这是一局最最难以下咽的饭宴,也是一场最最精彩绝伦的视觉盛宴。继谢持深大约是人生第一次给人剥虾后,一向不爱搭理人和亲人说话都不太频繁的戚衍居然也给为她剥起虾来。 唯二的除了阮穗的女生,眼神和刀子一样飞向她。就连一向无原则和她统一战线的祝祝,现在也在用谴责的眼光看着她。 阮穗只好神色自若实则麻木不堪地进行她人生巅峰的晚餐。 晚上是马场每周一次的马术表演,大概是有谢持深在,经理领他们去观众席的时候,安排的是视角极佳的观众位置。拱形的玻璃厅顶上明亮的灯光撒下来,场内道具俱全摆在周围,马术骑手们身边站着五匹身形流畅无一丝赘肉肌肉突出的纯血马。 灯光过亮,阮穗眯着眼睛看过去,挑了个相对偏一点的位置坐下,戚衍立刻坐在她的旁边。 谢持深在戚衍的旁边停下来坐在上面,过来的秘书立刻在旁边为特意请过来观看马术增进感情的秦总留了两个位置。 何甜脸色并不太好,坐在了秦总的后面的位置,端起桌子上的红酒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旁边何丰在百般安慰她。 阮穗正在教戚衍怎么发朋友圈看朋友圈,一边耐心解释交叉不重合的好友关系在朋友圈的评论显示问题,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朋友圈。 第一条【诚寻吃鸡ID77777777,必有重赏】 戚衍抬头看向她,眨了眨眼睛,穗穗,有什么重赏?rdquo; 这成功勾起了阮穗的痛苦回忆,她咬牙切齿:重赏,喊他爸爸都可以。rdquo; 哦。rdquo;他迅速回答,这个ID是我,我可以提要求吗?rdquo; 那一刻阮穗的心脏都停止了,她僵硬地转头看他秀气的鼻尖,因为有些闷热上面冒着细密的汗。他那双惊艳至极的眼睛看着她,原本空洞无物的里面隐含着跃跃欲试的期待。 她哑然了片刻,你记不记得,你昨晚是怎么杀了一个ID叫lsquo;妙龄少女rsquo;的优秀选手的?rdquo; 戚衍记性自然好,他动了动眼珠,就似乎有水波荡漾出来,然后开口:那个是你?rdquo; 阮穗点了点头。 hellip;hellip;rdquo; 知道了为什么她要诚寻她他的ID,他丧气地低头,手指动了动缠上她的手指,勾了一下:我不要重赏了,对不起hellip;hellip;rdquo; 这一勾,勾得她慈母心发作软得一塌糊涂。想想昨晚对着她的是这样呆萌粘人又漂亮的男孩,那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啊。阮穗立刻握住他的手指,摇了摇:没事没事我原谅你。rdquo; 想起他的话,你想提的要求是什么?rdquo; 戚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见她果然没有丝毫生气的表情,舒了一口气笑了笑mdash;mdash; 眼睛里放满了星星一样:我玩那个游戏很厉害的,下次我可以邀穗穗一起玩吗?rdquo; 阮穗立刻双手摸着他的头发,满脸笑意地揉一揉,当然可以啦,这算什么要求嘛。rdquo; 他们坐在一起相聊甚欢,祝祝翻了个白眼和一边的人聊天,丝毫不想承认他在嫉妒。 -- 第88页 但她的笑脸落在谢持深眼里,他突然就想起她对着秦思琪促狭而捉弄的笑,那个时候太阳太大,他看不太清。现在离得这么近,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见戚衍低着头从没有过的明朗,眸色深了深,看向前方,却没有焦点。 表演已经开始了,秦总领着小女儿姗姗来迟,即便是对着比他年轻二十岁的谢持深也不敢过于自持,爽快地道了个歉在他旁边坐下。 秦思琪已经换了身衣服,黑色小洋裙显得她可爱里带着点性感。她和秦总嘟嘟嘴,小声撒娇,秦总就连连点头,和她换了个位置。 她就坐在了秦总和谢持深的中间,转头和谢持深打了个招呼,又矜持地看向中间。 何甜的后面就成了秦思琪,她眯着眼睛看向这个非要坐在谢持深旁边但又要故作矜持的女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并不觉得她能勾起谢持深的注意。 旁边就是等待点餐的米其林大厨,大概是因为刚吃完晚饭,他站在那里似乎备受冷落。何甜上前招手,在他的菜单上划了个熔岩蛋糕,撑着下巴看斜边的阮穗。 她总觉得吧,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不是好友亲人的熟悉,是她的气质,给人的感觉,都像极了她印象中的人。 但她印象中的人,又若隐若现,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 马术表演项目很多,所以一般是三周内不重样。这次是障碍赛表演,场上连续放置的不透明栏杆障碍被骑手驭马跨越,一边在收音麦的放大下甚至能听见马匹微微的喘气声,众多观众席上的人都目不转睛,似乎在表演的是自己一般。 阮穗看得入神,一边的戚衍却在认真翻着她的朋友圈,一条一条点赞然后不厌其烦地评论。 秦思琪终于看得累了,回头看向谢持深,抿嘴笑了一下,谢大哥,我觉得那匹安着白色马鞍的纯血马会领先,你觉得呢?rdquo; 谢持深没有回应她甚至是完全无视她的,秦思琪脸上的笑越来越僵硬,最后难堪地停了下来,低头调整了一会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看向马场。 她悄悄和父亲换回了位置,然后找了个理由溜了出去。 表演散场后阮穗终于想起她可怜的被她抛弃的大狗,让人牵了过来看见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稍微愧疚了一下,补偿地抱着他出了马场。 大狗呜呜地看着跟在阮穗后面的祝祝和戚衍,显然更亲近祝祝,在她累了之后跃上祝祝的怀里。 祝祝自觉坐上阮穗的车,说好了收留我的,我家太后带了她老同学的女儿过来,惹不起惹不起。rdquo; 听见这话的戚衍停下和阮穗拜拜的手,抿了抿嘴,也坐上了车。 祝祝赶他:喂,够了啊,你都赖穗穗一下午带一晚上了,还要穗穗送你回家?rdquo; 戚衍摇了摇头,看了副驾驶座的祝祝一眼,然后低头摸着狗视眈眈瞪着他的大狗,一言不发地躺在大狗身上。 戚衍?rdquo;阮穗回头看他:是要我送你回去吗?rdquo; 不。rdquo; 他低低回答:我爸妈不在家,我怕黑。穗穗,你能不能收留我?rdquo; 阮穗想拒绝的,但他那张上睑没有褶皱的单眼皮掀起来,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看着她。 她顿了顿,算了,反正客房多着。rdquo; 戚衍眼底慢慢浮现浅浅的笑意,亮堂堂的。 祝祝撇撇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她的小别墅,阿姨因为临时加一间客房还在收拾,整栋楼的灯都是亮着,戚衍下车仰头看着,眨了眨眼,脚边是被他撸了一路毛的大狗。 大狗已经叛变,他咬着戚衍的嘴角拉他进门,又哈哧哈哧口气用尾巴扫扫茶几上的茶壶,示意他自己倒茶喝。 谢持深的电话在他刚坐下不久打了进来,他摁了接听,没说话等着他开口。 去哪了?rdquo; 戚衍动了动喉咙,抬头看后面的照片墙,上面是阮穗的写真,她穿着白色的长裙手扶在太阳帽上,笑得眼睛弯弯。 他答:阮穗家,我要住在这里。rdquo; 对面没了声音,不过一会就挂了电话。 客房放在一楼,阮穗自己的房间放在二楼,旁边是大狗的窝。她进去换了身衣服,喊大狗上楼正要给大狗洗澡,一串陌生号码进来了。 她看了看,系统提醒她:是谢持深的。rdquo; 阮穗弯起眼睛,接通了,喂,哪位?rdquo; 谢持深笑了一声,你爸爸。rdquo; 她呸了一口,谢持深。rdquo; 戚衍在你那?rdquo; 阮穗反射性往外看了看,语气轻快:是啊,怎么了?rdquo; 地址给我,我去接他回家。rdquo;谢持深沉了点语气,像是不太开心,但又听不出不悦。 她哼了一声,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查啊。rdquo; 这模样还在生他的气,谢持深拿下手机看了看,目光略深,伸手点了录音的按键,我可以问伯母。rdquo; 阮穗诶了一声,真是的。rdquo;她拍了拍不**分的大狗,把地址告诉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戚衍设定的是一见钟情系列哈哈哈哈我真的是亲妈】 我决定以后一周放那么一两次防盗,然后我一般放防盗就习惯放多点字,激励我二更三更之类的(hellip;hellip;)所以每当你们看到我放防盗,基本上就是我加更的时候! -- 第89页 另外 读者姜糖rdquo;,灌溉营养液 +50 2018-05-05 23:34:10 读者你你你你你rdquo;,灌溉营养液 +1 2018-05-05 03:41:12 姜糖的50营养液是我下定决心放九千字防盗的直接原因哈哈哈好感动啊,给我这么多营养液。非常爱你们给我营养液的小月亮哇亲你们一个! 第50章 手给我牵一下*5 挂了电话后谢持深坐下来,不急着出门,眉目微敛着翻看录音。她轻快的声音透过电波略有点变沙,他听了两遍记住地址,仰头躺在办公椅上掐着鼻梁。 他在想阮穗。 实际上他已经记不太清楚小时候的相处了,成长让他并不过度回忆,不提起就会淡忘。最鲜明的,是她转头秀气的鼻尖和低眉笑得明媚的眼睛。 他睁眼看了看天花板,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和车钥匙出门。 阮穗当然懂得享受,她在的小别墅远离喧嚣的街市却不会过于偏僻,楼前种了一颗合欢树还被她让人架上了五彩斑斓的小灯,夜里一闪一闪的发光,映在房子墙边,有种少女心爆炸的美感。 她接了谢持深的第二个电话,扒了扒还没吹干的头发,找了件薄外套披在睡衣外面下楼。 客厅是对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的戚衍,他有着很少有的那种即便身边没有人却住在有着温馨的房子里的满足感。一段他往常从不会停留多一眼的喜剧,他突然get了笑点。 阮穗后退几步,朝他招招手:戚衍,谢持深来接你了,跟我出去看看。rdquo; 跟她出去看看,而不是跟她出去。这其中的意思差距很大,戚衍没有太大抗拒地起来自觉牵着她的手并排。 站在车外靠着车门的谢持深很轻易就看见了两个人走来。阮穗的头发较白天散了下来,多了几分温柔和神秘。她穿着及膝的白色睡裙,可能因为要见他,外穿了一件短外套。 他偏了偏视线看向戚衍,下移。他们握着的手,和他转头不舍得离开而几乎黏附在她的脸上的眼睛,都是他微感不悦的理由。 他眼神沉下,垂眸看了看手机没有表情,转而平和得地向他们走过去。 戚衍首先就摇头:我不回去。rdquo; 谢持深用他一贯对最亲近的表弟的柔和的表情安抚他:这里你也不熟悉,我送你回去。rdquo; 戚衍握紧了手,摇摇头,住久了就熟悉了。rdquo; 谢持深当然料到他不肯。但他来就不打算空手而回,举了举手机:小姨打了电话给我,她不赞同你住在别的女生家,这是对那个女生的不负责和亵渎。rdquo; 他对母亲的话因为以前的事,有着很大的耐心去听从。 并且这句话不善言辞的戚衍找不到反驳的余地,他动了动嘴,我不是。可是hellip;hellip;祝圻他hellip;hellip;我没有那个意思hellip;hellip;rdquo; 你是说祝圻在那里住,你就觉得没关系是吗?rdquo; 谢持深脸上是非常温和的,但语气里充满着诱导和威胁,他是和阮穗早就说好了的。rdquo; 尽管他也非常想要让祝圻离开,谢持深看着戚衍,夜色深重遮挡了他眼睛里的情绪,你是耍赖过来的。rdquo; 他确实非常了解戚衍。原本只需要他问一问旁边的阮穗,只要她一句话,谢持深就失去理由的办法戚衍也不会实行。 他有着大多数不常社交的人的通病,不懂圆滑,不够通融。 阮穗想要开口为他解围mdash;mdash;戚衍的表情太让人心疼了。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草地,不说话也不肯动脚步,不需要做什么,就能轻易感觉到他的孤单和不情愿。 但谢持深先一步开口:那我们先走了,再见。rdquo; 阮穗看向戚衍,我可以和他说是我邀你来的hellip;hellip;rdquo; 戚衍往前挪了两步,摇了摇头。到车前和谢持深对视,因为委屈而不自觉地鼓起嘴,哥,我不回去。rdquo; 然后转身飞快地跑进别墅大门,连外面的阮穗也顾不上了,生怕谢持深追上来拉他回那个一点温暖的感觉也没有的空房子。 他都没有回头,重重关上门后隔绝了谢持深霎时冷下来的视线。 谢持深抑住咬在口齿里的冷笑,戚衍超乎他想象的喜欢阮穗,就像他超乎自己意料的愤怒。 他原本非常包容戚衍的,他作为自己最亲近的表弟,不世故有才能而且没有任何肮脏的心思。他愿意赖进一个女生家,就让他去,他赖不进他甚至愿意帮他。 偏偏戚衍喜欢的是阮穗。 他们真是太像了。 谢持深将表情控制地很好,他分明指尖泛白,声音却略微调侃:平白多了个叔叔要照顾,就麻烦穗穗了。rdquo; 阮穗挪了挪脚尖,为他再一次地占她辈分便宜而蹙眉,不满道:是弟弟,他可乖了。rdquo; 谢持深一笑,脸上似乎意味深长:是,确实是弟弟。rdquo; 随即驱车离开。 离开了阮穗的视线,这段二环路上车辆并不多,他面无表情控制着方向盘,淡定得让人不敢置信他开着将近一百的速度。 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倒退,他将油门踩到底,慢条斯理解开安全带。智能警示像是一剂兴奋。药,它警告地越大声,他的脸色就越平淡,开得越快。 -- 第90页 偶尔的几辆车规规矩矩在车道上均速前行,他歪头微微勾起一点嘴唇,连续超车换道,刺耳的摩擦声和受到惊吓的喇叭声像是伴奏。 没有什么事是慢慢来解决不了的,忘掉或者抢过来,现在还可以选择。 戚衍回了大厅,锁上门反倒把没带门卡出来的阮穗关在外面,解开了最外一道密码锁,到里门就只能按着门铃等人开门。 到最后是打扫客房完成正要回去的阿姨开的门,她忧心忡忡地对着进门换鞋的阮穗开口:穗穗,你带过来那孩子话也不说坐在客房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要不要去看看?rdquo; 她点了点头,我会的。阿姨您路上小心。rdquo; 阿姨嗯嗯了一声换鞋出门,又顺便把玄关的鞋架擦了擦。 戚衍怕的其实不是谢持深的生气,而是阮穗会认为他不够尊重她,他太喜欢阮穗了。他一点也不像要看见祝圻和阮穗两个人住在同一栋房子尽管一定不会发生什么,他非常嫉妒祝圻能那么早认识阮穗,而他还不足八个小时。 他甚至敏锐地感觉到今天在马场里,许许多多对她的一种,隐晦的觊觎的目光。 阮穗敲门进来,看见他坐在床头脑袋垂得很低,像是一个犯错了又害怕认错的孩子,纠结紧张还有点害怕。 她上去揉了揉他的头发:该洗澡了,想什么呢。明早起来我来做早餐,你想吃什么?rdquo; 戚衍的心奇迹般落了下来,稳稳当当的,和她落在他头上的手一样,柔软得要命。 第二天早上阮穗说到做到早早起床下楼,就看见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正在上课的好学生一样,认真的表情和他因为起的太早而残存睡意茫然的眼睛相和,软得慈母心都要发作了。。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乖孩子,过来给姐姐系围裙。rdquo; 戚衍想反驳她的称呼,但看见她笑意满满的眼睛,顿了顿,走上前帮她穿上印着海绵宝宝的黄色围裙。 阮穗看他白净的脸上乖巧的神情,指着上面的卡通人物,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rdquo; 戚衍很诚恳地摇摇头,我不看这些的。rdquo; 不,不。rdquo;她眼神认真,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rdquo;说完弯着腰自顾自笑起来。 hellip;hellip;rdquo; 戚衍不懂她的笑点,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到她自娱自乐这样开心的时候,更喜欢她一点,于是也弯起眼睛。 阮穗抬头看见他让人百看不厌的单眼皮笑起来时的模样,惊叹了一声。 她图方便,早餐做的是三明治。火腿是戚衍切,鸡蛋是戚衍剥,青瓜是戚衍洗,阮穗烤了几片吐司热了牛奶就大功告成了。 装盘出去,祝祝睡眼惺忪站在厨房门口,打了个哈欠直接拿起一个放嘴里,你们起这么早?rdquo; 他是在说你们,但转身挤在两个人中间,头放在阮穗肩膀上,穗穗,你家床真的贼软了,我能多住几天吗?rdquo; 她手里端着托盘不好乱动,于是随他压着哼了一声:你刷牙了没有就直接吃?rdquo; 当然。吃穗穗做的早餐怎么能不刷牙呢?rdquo; 阮穗笑他贫嘴。 一边的戚衍快走两步把手里的盘子放在餐桌上,回头接过她的托盘。 阮穗就双手托起祝祝的头,站好了,没骨头一样你当你水做的?rdquo; 餐桌已经近在眼前了,祝祝顺势抬起头看见戚衍悄悄勾起来的嘴角,翻了个白眼。 吃完早餐后,戚衍很自觉地收拾桌面,站在水池前面刷杯子刷到一半接了个电话。 祝祝趴在沙发上,无聊转眼看见戚衍慢慢垂下来的眼睛和明显变得丧气的脸,朝着清理冰箱的阮穗喊了一声:我还没搞懂你和那小屁孩什么时候交情这么好了?rdquo; 你才小屁孩,长得可比别人奶气多了。这就不懂了吧?那叫相见恨晚。rdquo;她捻了个樱桃放进嘴里,探头过去看他,疑惑地蹙了一下眉头,戚衍?rdquo; 戚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正站在厨房一边,手攥着手机直直看向她,嘴抿得极紧。 外面突然传来刹车声,他脚步动了动,撇了一下头:我得回家了。rdquo; 祝祝在一边没忍住幸灾乐祸笑出来,被她瞪了一眼后讪讪回头打开电视。阮穗走过去摸了摸他的眼睛,是有什么事吗?rdquo; 他很配合地低头,我外公生病了。rdquo; 其实阮穗猜是谢持深搞的鬼,但她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送你回去吧?rdquo; 门铃响了起来,祝祝飞快跑去开门。 是谢持深。他逆光站在门口,语气温和像是长辈一样十分关怀:戚衍,该走了。rdquo; 阮穗探头过去,他就朝她点点头,只是简单的打招呼,然后领着一步三回头的戚衍出去。 祝祝张着嘴巴目送他们离开,完后感叹:谢持深亲自接人,看不出来啊对亲人这么关心。我还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呢hellip;hellip;rdquo; 他显得有些聒噪,阮穗皱眉觉得有点不对。是戚衍外公真的生病了?如果是谢持深的手脚,但他刚刚的态度太过陌生了,好像她只是一个认识的人一样。 一点也没有昨晚表现出来的,藏在深处的异样。 -- 第91页 齐齐下午来她这开始继续工作,因为昨晚没有直播,阮穗决定今晚早点开始。放了通知之后,祝祝让齐齐把另一台备用的电脑拿过来,是时候展现我们雌雄双煞的威风了。rdquo; 阮穗呸他,你也就让我带飞了。rdquo;她想到什么,给戚衍微信,你那还好吗?rdquo; 戚衍回的飞快,没什么事。rdquo; 待会我们玩游戏,你来吗?rdquo; 好。rdquo; 戚衍正坐在医院的陪床上,谢持深和医生交谈了病情之后走进去就看见他反反复复打字,删了又打,打了皱皱鼻子又删。 他身量高,看见他的手机界面是微信。 戚外公已经睡熟,儿子女儿了解了病情没什么问题后基本上都走了,留下寡言孤僻的外孙自觉守着。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谢持深收到秘书提醒日程的短信,没回。 他先打开微信,在通讯录新的朋友rdquo;里看见了戚衍的电话号码。 名字是阮sui,他眯了眯眼,感觉心脏急促了一瞬。 现在和他在聊天的,就只有那一个人了。谢持深伸手拽着领带松了松,出门给秘书打电话,晚上的行程推掉,把阮穗的资料都给我,包括她直播的有关事情。rdquo; 电话那边哑然了一下,立刻答好。 谢持深就站在医院大厅落地窗边看外面慢慢降临的夜色,眼神垂下来晦暗沉沉,五官却舒展表情柔和。 远远看过去,翩翩佳公子。 暮光最后一丝被喧嚣的霓虹灯抽离的时候,他耐心地打开手机,关去声音下载软件,然后进了她的直播间。 三个人三排的时候,显然开了语音。祝圻大概已经被人眼熟,弹幕里说得更多的是新来的小哥哥,夹杂对阮穗不记仇rdquo;的调侃,还有对戚衍的膜拜。 他手微微用力,关掉了界面。一旦错过了一点东西,就会模糊一连串的发展,他发现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但没关系。 mdash;mdash; 第三天是齐齐给她的网游体验交流会的时间。因为并不是简单喝酒谈交情的聚会,玩游戏可不能穿着礼服。 所以阮穗只穿了件简单的雪纺衬衫下扎不规则短裙,头发稍微定了型披散下来,就准备带着齐齐出门。 祝祝也想去,但他没请柬,所以苦逼地收拾东西和大狗在家里玩耍,依依不舍和儿行千里母担忧一样,目送她出门。 阮穗朝他勾勾手指,祝祝跑过来蹲下来抬头看她,她就拍了拍他的头,慈爱道:等着,爸爸给你带好吃的回来。rdquo; 地点放在持深企业公司大楼的大厅里,她们到的时候已经很多人来了。她直播露脸,所以很多同行业者都认出她来,纷纷走来打招呼。 阮穗端得一手好体面,温柔微笑应对八方问候,让齐齐瞠目结舌。 大概她的人气非常高,所以给她安排的位置不仅就在前排,而且视野极佳,就连面前放着的点心奶咖也精致十分,比后面的多了几种样式。 齐齐凑近她耳朵:穗姐,负责人是不是和你有交情?rdquo; 阮穗高深莫测,勾了勾嘴角,朝她招手让她转耳朵过来,她拿出一只手挡着,当真十分神秘的样子。 不hellip;hellip;知hellip;hellip;道。rdquo; 齐齐没忍住,望天擦了擦发痒的耳廓。 上台的是游戏策划师,他不像大众印象中的技术直男要么土要么肥要么宅的样子,而是架着眼睛斯文至极,谈吐流利措辞精准,偶尔幽默,堪比外交官备选者。 开场原本会很枯燥的介绍会被他一开头,连兴致也高涨了几分。 这场重大在游戏中几乎划时代的前情交流会中,公司高层必然是要在场的。策划师讲完后,就以无比崇拜的神情姿态邀请了谢持深上台。 谢持深无疑是非常受人关注的。不仅因为他天生领先的起跑线,光凭颜值就能碾压娱乐圈的脸,还有他璀璨的学历,绕内城一圈的奖牌徽章,这样有着二十三岁在美国自主创业三年后上市,去年将总部移到国内成为计算机游戏一体化产业的龙头者的光辉事迹,连喷点都很难找到的人,大概是神一样无法超越的。 他上去的时候掌声格外大,在看到他那张宠荣不惊温和带笑的脸时,前面策划师的小小闪光已经被完全覆盖了。 阮穗大概猜到了为什么是那个斯文男人先上场了。她撑着下巴,利用她极近的地理位置盯着谢持深,见他视线扫过来,眨了眨眼睛。 她比着口型,放电rdquo;。 谢持深移过目光看似没有变化,但阮穗知道,他声音重了一点,像是在压抑笑意。 他的话并不多,大意就是对新开发游戏的客户群体市场选择的总结,因为成本较高,最近几年都会针对高消费人群宣传。没过一会就点头下场,携着众多仰慕的视线直到隐在一群高管中。 但背影依旧耀目。 谢持深下台之后没有停留多久,接下来是邀请来的网游知名主播的体验环节,他和一边的高管说了几句之后就出了会场,彻底阻隔了看过去的视线。 这款网游是买下曾经火爆一时的剧情流升级游戏,每个人进去是同等的身份等级。当然,先后进入游戏的,由于时间问题,先进去的会有经验等优势。每个人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职业性别,一般来说不可改变,但有相关稀有装备可以赋予二次选择机会。 -- 第92页 因为是剧情流,所以升级任务以及随机副本都会根据剧情触发进行,每次和npc交流触发剧情的时候,一般都会出现副本任务。游戏背景是借鉴了战国纷争时期,所以相关剧情也当时历史发展挂钩。 但是由于正在游戏体验阶段,所以不会是初等剧情设置,所以接下来安排的体验会是随机抽取一个相对成熟的剧情阶段,主播们作为相应等级的人物进入游戏。 在这之前是人物选择,阮穗捏着齐齐的手指犹豫了半天,看着治疗师,选这个会不会显得有点弱鸡?rdquo; 齐齐点头,是有点不符合穗姐威风霸气一打五的气势。rdquo; 阮穗被激了一下,眼神一定,拍板:就这个!rdquo; 轮到上场了,她才发现大多数主播选的都是刺客战士一流,而包括她在内一共也就三个女主播中,也只有一个直播梦幻西游的甜美女生选了治疗师。 她有点后悔了hellip;hellip; 全息网游是在全身放松进入睡眠状态下进行的,负责人领他们去了一个较大的类似舞蹈室的房间里,四面都是镜子,中间摆放着大约四十个舱型游戏机,头部有一个设计独特的头盔状圆洞。 阮穗躺进去,对着站在外面的齐齐舒服地喟叹一口气,这下面应该是席梦思,软绵绵的,还有弹性。rdquo; 原本一脸担心的齐齐:hellip;hellip;rdquo; 舱门关闭以后,里面有启动按键,一个是深睡状态,游戏时间可以是两小时以上,一个是浅眠状态,两小时以内,这是负责人说明过的。阮穗摁了浅眠状态,然后闭眼。 进入游戏后,首先是游戏介绍和前情提要,因为她选择了治疗师,所以游戏给她的技能装备介绍都是关于治疗师的。 都是追着别人奶,阮穗非常后悔为什么要选这个英雄。 她的第一场景是一片森林,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后面的树干咯在她的背后的触感。 阮穗低头,看见自己身上仙仙的薄纱长裙,典型的柔弱美人,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站起来在周围转了两圈,因为可以组队,她出于选择了这个憋屈的治疗师身份而同意了一男一女的组队邀请,她打开游戏面板,看见那两个人的好友申请。 体验者进去都是默认使用自己本名的,体验过后视情况而决定是否销毁资料。所以那两个人搜到她加她为好友她倒不惊讶,同意了之后,把自己的定位发出去,再决定那里集合。 最后因为三人以她为中心分散,所以阮穗干脆坐在树下等他们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hellip;hellip;嗯不是很多hellip;hellip;算算以往每章的评论数量,我决定给八个小红包吧,多了没那么多评论我会比较尴尬的哈哈。不是求评论,是我真的挺愧疚的,哇呜给我个补偿的机会吧! 说真的,【游戏内容全瞎几把编,我只玩过吃鸡王者和斗地主消灭星星别踩白块儿2048和QQ炫舞植物大战僵尸俄罗斯方块贪吃蛇大作战咦挺多的哈,反正没玩过奇迹暖暖梦幻西游什么的】 第51章 手给我牵一下*6*7 体验时间是三个小时,为了不浪费时间,游戏控制一般不会让体验者花太多时间去找NPC触发任务。三个小时后外面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齐齐不想干坐在外面等穗姐,所以趁这个机会去隔壁商城逛了个街看了个电影之后带了杯奶茶回来。 晚七点舱门准时开启,游戏内容不对外开放,只会在游戏结束后经过玩家同意才会选一个恰当的时机放出来。所以齐齐对他们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丝毫不晓得,她看着慢慢移开的舱门,跟看一块正在被擦去厚厚灰尘的金条一样,两眼发光,满含期待。 门已经大开了,等好久阮穗没出来,齐齐探头进去看了眼。 阮穗正睁着眼睛看向她,半晌瘪瘪嘴,朝她开口:我真的太委屈了,齐齐。rdquo; 齐齐捧着奶茶的手一抖,怎hellip;hellip;怎么了hellip;hellip;穗姐?rdquo; 别提了,先拉我起来。rdquo;她伸手在齐齐面前,借她的力坐起来走出舱门,眼眶红红的,最后忍不住提了一句:我居然被一个NPC打了。rdquo; hellip;hellip;rdquo;齐齐惊讶了一下,NPC也会打人?rdquo; 她hellip;hellip;有口难说羞于启齿,我就看他像一个人,忍不住调戏了一下。rdquo; 齐齐笑容渐渐消失,她面无表情地把奶茶递给她,在里面待了三个小时,先填填肚子吧?八点还有个晚宴。rdquo; 阮穗低低哦了一声,看着还像是沉浸悲伤无法自拔。 当时她正坐在树下等两个队友找来,但队友没等来,来了个风度翩翩白衣飘飘的剑客。剑客剑眉星目,表情淡漠撩人地很,她仔细观看了两分钟,觉得他不是这批进来的体验者们的其中之一。 那就是NPC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她站起来上前打了个招呼,单手在身前竖起指尖对着下巴:你好。rdquo; 佛家礼仪对剑客似乎并不感冒,NPC只是点了点头,目光悠远看向别处。 阮穗抬头一看,就发现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极了谢持深,尽管五官组合起来让她陌生,但女人的直觉非常准。 她低低一笑,然后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白地发亮的衣服,你是NPC吗?这位剑客?rdquo; -- 第93页 NPC犹豫了很久,回答:是。rdquo; 阮穗突然弯起嘴角,那你是不是会给我什么任务触发剧情的?比如美人倾国倾城惑乱天下?rdquo; 剑客答:不是。rdquo; 行吧。rdquo;阮穗撇了撇嘴,我现在挺无聊的,你要去哪?rdquo; 剑客低头看见她拽着他衣角的手指,嫩生生的,答:随你。rdquo; 她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但装傻装到底,面色就淡下来,幽幽道: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rdquo; 他面无表情,手搭在剑上:哦?rdquo; 那个人长得又帅又高,脑子还聪明,又有钱又洁身自好。rdquo; 他嘴角勾了点起来,嗯。rdquo; 阮穗继续说,就是有几点不好。rdquo; 哪里?rdquo; 他总自称我爸爸,但是我想乱。伦来着。rdquo;阮穗轻描淡写,像是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让人震惊,每次他站我面前对我笑的时候,我都想把他压床上让他喊我爸爸。rdquo; 她唉了一声,拉着他的衣角扯他慢慢往深处走,可惜我估计是不可能了。rdquo; NPC咳了一声。 阮穗抬头看他,眼睛亮起来,对对,就是你这样对我笑,天哪,喊我爸爸好不好?rdquo; hellip;hellip;rdquo; 剑客对她勾了一下嘴角,率先走在前面,跟我来。rdquo; 阮穗一蹦一跳跟过去,头上系下来的飘带一动一动的,那剑客走了密林处转身看着她,等她站定了,对她微微一笑。 然后一只手插在她肋下举起她,突然深出另一只手啪啪打她的屁股。 阮穗猝不及防,当即尖叫出来,两只手拍着他的肩膀,两只脚往前蹬他:你干什么!rdquo; 她的脸爆红,前村不着后店的像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尽管她现在已经见不得人了。 十一下,她记住了。等他放她下来,阮穗立刻后退了几步,你hellip;hellip;你你hellip;hellip;变态!rdquo; 剑客看着她笑起来,然后突然消失在她眼前。 她就知道!就是谢持深这个表面败类! 阮穗憋着委屈打算出去报仇,但还是回了原来的地方等队友来。 游戏还是要继续的,呜hellip;hellip; 体验结束后会有负责人发放问卷,一边会有咨询人员坐在那里随时提供解答和接纳意见。阮穗接过问卷唰唰添了几句,亲自上楼找人去了。 齐齐还在帮她找补妆的工具,抬眼见她往大厅一边的电梯过去,穗姐,你要做什么吗?rdquo; 阮穗回头,吸了吸鼻子,找人揍那NPC给我报仇。rdquo;然后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过去。 齐齐沉默了一瞬,看着手里的眉笔,要不要提醒穗姐她口红歪了一点呢?rdquo; 阮穗已经上楼了,她站在专用电梯前面,给谢持深打电话,那边大概是在等她电话,很快就接通。 她咬牙切齿了一会,开口脆脆地娇笑:我在你电梯前面,介不介意我上去嘛。rdquo; 谢持深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来,他的回答很简短:不介意。rdquo; 她哦了一声,挂电话后电梯门叮一声开了,她哼着小曲进去按了顶层。 这一层楼都是谢持深的领地,一半是办公区一半是生活区。她进去的时候,他卧室的门开着,她瞄一眼,再瞄两眼,床真是又大又软呢。 谢持深坐在电脑后面,戴了一副金丝边眼睛,听见声音抬起头来,镜片后面的眼睛深邃不知意味,和戚衍的单眼皮媲美的话大概是不相上下。 金丝眼镜真是斯文禽兽的标配。阮穗朝他哼了一声,去冰箱找出果汁倒了一杯吸了一大口,我有一个建议。rdquo; 谢持深扶了扶眼镜:洗耳恭听。rdquo; 我在里面待了三个小时,没吃没喝,很难受的。rdquo; 他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rdquo; 阮穗转了转眼珠子,放下杯子走去他的电脑桌前面,挪了把椅子和他面对面双手撑着下巴,我还要投诉你游戏里一个NPC,他对我耍流氓。rdquo; 谢持深终于有表情了,他眉角轻轻上扬,似笑非笑的样子,伸手摘下眼镜靠近她:怎么耍了流氓,长什么样子?rdquo; 她伸出手指虚点他的鼻子,摸我不该摸的地方,长你这样。rdquo; 谢持深矜贵一笑:我们游戏里没有长我这样的NPC。rdquo; 阮穗嘻嘻一笑,那我迁怒你,谢总,你能给我报仇吗?不然我报警了。rdquo; 这一层楼安静,灯光不亮,他的轮廓若隐若现。谢持深突然站起来,绕过办公桌到她身边,伸出手揽着她的脖子,手指触及她的锁骨轻轻点着。 阮穗,你知道他是我。rdquo;他神情还是高高在上的,却低头俯下身用左手慢慢擦去她歪了点的口红,然后捏着她的脸,温柔了声音:你之前说什么?rdquo; 阮穗乖乖巧巧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决定避开这个可能会引发泥石流的话题,然后委屈地诉苦:但是你打我了,还打的是那里。rdquo; 我巨尴尬好不好,你怎么可以那样。害得我一整场游戏都没有发挥实力。rdquo; -- 第94页 谢持深听了,慢慢开口,里面就有清悠悠的笑声荡出来,让阮穗脸一红,忍不住低下头来。 他继续说:你还想压我让我喊你爸爸?rdquo; 这次的声音带了点蛊惑和笑意,在温和的音色衬托下,简直让人入迷。 阮穗咬牙不说话,眼睛看着地上。 谢持深拇指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脸,我可以答应你前一条,但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rdquo;他眯起眼睛来,沉一点脸色:阮穗,你自己要求的。rdquo; 阮穗踢了一下他,不甘心:你说答应就答应?rdquo; 嗯?rdquo;她能感觉到谢持深捏着她的脸的手瞬间用力,想着大概要留印子了,她慢慢后退躲开一点。 但谢持深不可能让她躲躲避避的,他用力把她拦回来勾着她的脖子紧贴她的喉咙,似乎她一动就要用力掐破她的喉管一样,你再说一遍?rdquo; 阮穗感觉箍着她脖子的手随时都要用力,沉默了一下,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rdquo; 她这句话不仅回了他后面一句,连自己的前一句也变相解释了。谢持深懈力松开,那阮穗,我们在一起吗?rdquo; 她心有余悸,犟着脸皮:行了行了,答应你就好了,真是的。rdquo; 然后接下来她就发现她这句话说得太早了。 谢持深果然不负她的评价:禽兽!变态!他居然出乎意料地咬上她的锁骨,狠狠扣合牙齿,她几乎感觉锁骨要被他咬断了,他才抬头。 阮穗垂眸看见他嘴角沾了一点血迹,闭了闭眼,没能蓄起气,弱声斥他:你是属狗吗?我好疼啊。rdquo; 她伸手摸上去,有濡湿的感觉,伴着淡淡的腥味,她手指挪上伤口,浑身战栗了一下,痛得嘶了一口气没缓上来。 阮穗慢慢红了眼眶,声音也哑了点,你打了我还咬我,你是不是人啊。rdquo; 谢持深抓着她的手不让她摸到伤口,低低说了声对不起,然后附脸过去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她的伤口。 这无疑是痛上加痛,尽管他再怎么温柔也不能以身替代,阮穗绷直脚尖忍不住小声哭出来,疼,疼死了。rdquo; 头顶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外面比这里高比这里低的高楼大厦五颜六色的光线涌进来,交错在她的脸上,她要落不落的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谢持深把她抱上办公桌,拍着她的背。她嘤咛一样的抽泣在夜色里刺激着他的感官。 假如仔细看的话,他的眼睛发红,血丝条条在眼内,像在抑制什么浓烈的情绪。 mdash;mdash;手给我牵一下*7 阮穗不敢下楼了,她锁骨上的伤口太过显眼,因为没有创口贴之类的东西,她穿高领一点的衣服也会擦着痛,所以她当着谢持深的面哐当一声锁上了他卧室的门表示不满,然后趴在床上开始玩手机。 她一进来就开始觊觎这张床了,捂着锁骨在上面滚了一圈之后坐起来,喊系统出来:我亲爱的系统,我想走了怎么办?rdquo; 系统同情她,声音悠长怜悯装模作样:一般来说,你必须要在何甜离开这个世界后才能离开。rdquo; 阮穗拍了一下床:不一般呢?rdquo; hellip;hellip;一般来说没有不一般的情况。rdquo; 她切了一声,何甜现在在干什么?rdquo; 没过一会系统就把何甜那边的画面切出来。 背景大概是何家客厅,何甜正在拐着弯央求哥哥何丰什么时候邀谢持深他们出来聚一聚,娇声娇气撒娇的样子软得很,果然让何丰松动了。 你真心想去应聘持深集团的游戏设计?rdquo; 对啊好不好嘛,rdquo;她摇了摇何丰的手臂,哥。rdquo; 何丰当然疼爱自己唯一的妹妹,更何况这个妹妹会撒娇但不会过于任性,惹人喜爱得很,于是不过犹豫了几秒就应下来:那过几天反正戚衍生日,我带你去行了吧?rdquo; 听到他说的话,阮穗回神问系统,戚衍生日是哪天来着?rdquo; 就五天后,周日。rdquo; 哦hellip;hellip;这么快啊,rdquo;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看的了,阮穗让系统把画面关了,然后在直播间下面发了条请假的动态齐齐的电话就进来了。 她点了接通,懒懒喂了一声。 齐齐声音透着焦急,没等她的尾音停下就开口:穗姐,你现在在哪呢?rdquo; 阮穗望了眼外面,斟酌了一会,新男朋友这里?rdquo; 哦哦hellip;hellip;啊?rdquo;齐齐声音变了一变,新新新男朋友?rdquo; 她几乎天天和阮穗在一起,这么久没看见过影子呢? 阮穗觉得自己说出来名字大概会被齐齐嘲笑做白日梦,于是绕过这个话题:不说了,你找我有事?rdquo; 齐齐虽然非常极其好奇所谓的新男友,但穗姐都没再提了,只好压住痒痒回答她。 是这样的,体验结束后有个小结,负责人说抽取一名体验者免费赠送游戏名额和相关仪器hellip;hellip;啊啊啊啊!rdquo; 阮穗耳朵一震,把手机挪开了点:突然尖叫做什么?rdquo; -- 第95页 是你!是你!穗姐,rdquo;大概是太激动了,她语速极快而且音量无法控制,抽出来的是你啊穗姐!rdquo; hellip;hellip;哦。rdquo; 阮穗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澜并且觉得有可能是有人暗箱操作,所以并不怎么激动甚至想去洗个脸化个妆下楼吃点水果。 于是她挂了电话,对着门外喊:谢持深!rdquo; 没一会他开门进来,重新戴上眼镜的眼睛略微反光,怎么了?rdquo; 我想吃樱桃和芒果。rdquo; 他点了点头,声音特别温柔,酸奶要吗?rdquo; 他的声音有点怪,这让阮穗有一点点小慌,不妙的感觉。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芒果要切成小块,酸奶要芦荟味的,樱桃大个一点的更好吃hellip;hellip;哦对了,芒果太老的吃起来丝络卡牙,不要太软的。rdquo; 谢持深比了个OK的手势,重新关上门。 然后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hellip;hellip;她明明锁了门的啊为什么他这么轻易就开了! 阮穗搓了一下手臂,瑟瑟发抖。 八点是晚宴,但阮穗不打算下去吃,于是出去让他多切了点水果打算当晚饭吃,站在他一边捏了一块苹果果肉塞嘴里,咽下后问他:你的晚饭呢?你不吃吗?rdquo; 我有秘书送上来。rdquo;他一头回她的话,还要抓住她的手在水龙头下冲一冲,你要点些什么吗?rdquo; 不,不吃。rdquo;她想起什么,那什么游戏名额是你让他们抽到我的?rdquo; 谢持深闻言抬头,静静看了她一会,突然舔了舔上唇,复重新低下头切水果:你的口红晕了。rdquo; 阮穗滞了一会,觉得他刚刚的动作充满了下流的意味。 但他紧接着回答她刚刚的问题:不是,我会直接自己送。为什么要绕个弯子抽中你?你像是那种因为中奖兴奋地原地转圈圈的小女生吗?rdquo; 首先她要承认他的话有道理,其次,阮穗瞪大眼睛,质问他:原地转圈圈的小女生?你还认识别的原地转圈圈的女生?rdquo; 谢持深把切好的水果装盘,撒上酸奶搅拌,去橱柜拿了根叉子递给她,然后开口:你还记得吗?我还是你爸爸的时候,你因为我夸奖了你,穿着白裙子在路边转圈圈mdash;mdash;rdquo; 掉进了河里,在夏天浅水位到腰间的河里扑棱了半天哭得惊天动地直喊爸爸救她。 阮穗立刻踮脚捂住他的嘴,闭嘴吧你。rdquo; 他扬了扬眉梢,眼睛在说:叫我闭嘴?rdquo; 她就扒上他的肩膀,飞快点了一下他的唇角,丝毫没有骨气地认怂:是我闭嘴。rdquo; 谢持深笑了一声低头看她,喉结上下滚了滚,搂住她抱在流理台上亲吻她。 齿根敏感,她被闹的发痒,于是蹬脚踢他走。但被谢持深抱的更紧了,他牙齿扣拢轻咬她的下唇,像是惩罚一样。 阮穗才气喘吁吁地认输,抱着拼盘去外面的茶水间里的餐桌上,一口一个塞进去,嘴鼓鼓的,对着他翻白眼。 谢持深就站在门口轻轻笑了一下,回味一样舔了舔上颚,然后扭着手腕上的袖扣走过来,坐在她面前仔细地替她揩去嘴角的酸奶。 见他帮自己擦嘴,阮穗也好心给他喂了一个樱桃,但紧接着她就后悔了。 那颗樱桃翻滚进去被他含在嘴里,谢持深动作极其慢条斯理地在她面前把它咬破,嚼肉,取核然后吐出来。 慢动作一样,让她有点冷的感觉,抖了抖身子,觉得那个樱桃核像是他对她的警告一样。 她不满他的装模作样,正要开口,电话铃突然响起。 手机就放在桌子上,屏幕上面祝祝两个字格外清晰,谢持深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点了接听然后开了扬声。 阮穗小心翼翼,hellip;hellip;喂?rdquo; 祝祝当然不知道他的穗穗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危急情况,他只知道现在都快八点半了,阮穗居然还没打电话回来报行程。 他委委屈屈地和她嚷嚷:穗穗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独守空房?你啥时候回来你也不和我说声,这里可黑了我开着灯都觉得阴森森冰冷冷,没点家的味道。rdquo; 谢持深脸上的笑更加温和,他拿过她手上的叉子叉了块芒果给她。阮穗自觉地张口接住,含含糊糊开口:我还早呢,也不确定什么时候hellip;hellip;rdquo; 她的手突然被握住,手腕被他一只手紧紧掐起来,她不觉几乎叫出声来,看见他的脸,才急急开口:我不回去了!rdquo; 谢持深霎时放开了手,喂给她一个樱桃。 祝祝哭丧起来:穗穗夜不归宿不是好孩子啊你怎么能不回家呢?你忘了咱妈mdash;mdash;rdquo; 谢持深挂了电话拿起她的手机,起身,我去处理文件,你先吃。rdquo; 阮穗急了:那我没手机玩好无聊的。rdquo; 吃完饭我给你。rdquo; 她瘪了瘪嘴,哦了一声坐下来,决定找个机会反击他的霸道。 晚宴过后她让齐齐先回去了,站在卧室门口指着那张两米宽的大床叉腰:今晚我睡这,你自己回你家去。rdquo; 谢持深皱了皱眉,大概是觉得这里的并不算好,这里太小了hellip;hellip;rdquo; -- 第96页 但她不觉得小,你答应我我明天就让祝祝回他自己家去。rdquo; 这招恰到好处直击他的想法,谢持深勉强点点头,我让秘书给你买洗漱用品去,有什么习惯的吗?rdquo; 阮穗不怎么挑,摆了摆手整理了一下床单突然从门口探头出来,过几天是戚衍生日吗?rdquo; 这次是真的勉强了,谢持深嗯了一声。 诶,明天我去给他挑生辰礼物,他的生日大办吗?rdquo; 戚衍不喜欢出门也没什么朋友,从来不办生日宴会,只有逢整十八的时候家里人会帮他办。谢持深转身去办公室,不会大办。rdquo; 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阮穗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第52章 手给我牵一下*9 谢持深的作息非常有规律,早晨八点准时到公司,九点喝一杯咖啡,九点半开每周一次的早会,回来的时候是十点二十三,后面缀着秘书捧着资料跟进来。 侧间的门咔嗒一声打开,他偏头看过去,阮穗穿着他为她准备的米色长裙,踮着脚尽量悄悄走出来,猫着腰的样子特别可爱。大概是发现了他,她抬头讪讪笑了一下,直起身子,伸手屈了屈四指和他打招呼,早上好。rdquo; 谢持深走过去,替她把衣领摆正,亲了亲她的眼皮,开口问她:早饭想吃什么?rdquo; 小米粥就好了,我起太晚了是不是?rdquo; 谢持深哼笑了一下。 大概是他与平时大相径庭的作风和语气让秘书惊呆了,以至于张着嘴没发出一点声音,阮穗也没有察觉到。见谢持深大概是要开口讽刺她,她朝他皱了皱鼻子,截住他的话头,好了别说了,我今天去给戚衍买生日礼物,你有空吗?rdquo; 谢持深低头看了她一眼,转身眼神示意秘书报行程,先行打了个预防针,可能没空。rdquo; 阮穗望了望天。 谢总您中午和赵总有个商谈,大概到三点。晚上网监局有个视察工作,需要您出面。rdquo; 阮穗笑了一下,了然比了个OK的手势,从善如流:我找齐齐,礼物的话要不要我帮你挑个?rdquo; 下午是有空的,谢持深看她丝毫不失望的样子却隐隐有点不悦,热恋中的女生不都是黏人的吗?他开始怀疑昨天看的帖子的真实性。 但这种疑问他不可能说出来,于是点点头,可以。rdquo; 秘书把订好的小米粥送到楼上之后,僵着一张脸出了办公室。下面一层是秘书处,他站在门口和自己的助理招了招手:阮穗小姐和谢总认识多久了?rdquo; 助理莫名其妙,阮穗小姐是谁?rdquo; 很好,不是他一个人懵逼。秘书拍了拍他的肩膀,谆谆教导:别得罪她,否则你会死的很惨,我有预感。rdquo; 秘书的想法没人知道,楼上的两个人反倒像过了热恋期的老夫老妻一样,不说话,不腻歪,阮穗喝了粥,谢持深就送过去一张餐巾纸。 她擦了擦嘴,低头打开手机:我让齐齐待会在楼下等我,我就去旁边的商厦逛了哈。rdquo; 谢持深拿起签字笔的手顿了顿,取下眼镜看向她,沉吟半晌,阮穗。rdquo; 她应了一声,终于眨眨眼睛看向他,怎么了?rdquo; 他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字斟句酌:你逛慢一点,我晚点过去找你。rdquo; 最终他得到了来自阮穗的深情热吻奖励,以至于接下来的工作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笔下的文件上的密密麻麻的字乱序模糊,剩下她留下的一句话。 这才是男朋友的职责嘛,什么叫没空?没空是能对女朋友说的话吗?rdquo; 他仿佛知道了之前她一反昨天的撒娇的原因了。 谢持深扶了扶眼镜,给秘书打电话挪了行程之后叹了一口气,翻报表的时候又忍不住悄悄弯起点嘴角。 齐齐是她的全能助理,逛街这事当然不能落下她,特别是谢持深没空的时候。她们在商场找了家餐厅吃了午饭之后开始漫无目的地闲逛。 很腼腆但是特别可爱的男生,不擅社交不爱说话,应该送什么礼物比较好?rdquo;她站在玩具店里,眼睛直勾勾盯着两米高的白色大熊问齐齐,意向非常明确。 她觉得戚衍给她的感觉和这只熊给他的感觉是一样的,想带回家当儿子养的那种。 毕竟相处了好几年了,齐齐看她吞一下口水就知道她待会想吃什么,更何况这样明显的动作。她强拉着阮穗出门,穗姐,熊送给女孩子比较好啦,男人都不会乐意被送这种玩具的。rdquo; 阮穗艰难地出了店门,沮丧地抬头,正巧碰见手臂弯着两个香奈儿包装的秦思琪走过来,后面是架着大包小包的奶油型男生,正在讨好地和她低声下气说话。 秦思琪一身香槟色高腰小短裙,微昂着头对着男生说话,可能还有点厌烦,所以表情不屑,很有大小姐脾气的模样。 回头看见她正在看自己,显然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瞟了一眼身后自己的追求者,皱了皱眉,勉强笑笑道:好巧啊,穗穗姐。rdquo; 阮穗对她没什么兴趣,也不熟,她点点头,礼貌地回答:你来逛街?rdquo; 她这幅模样在秦思琪看来自然就是故作清高,分明就是挖矿暴发户的女儿,搞得和什么豪门千金一样,见她连笑一个都吝啬,当自己什么? -- 第97页 秦思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反而笑得自然了:金饰店在五楼呢?穗穗姐是不是要去那看看。rdquo; 见阮穗笑了笑,她紧接着回头开口: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学同学,姓戴,家里是煤业加工的,和穗穗姐真的配极了。rdquo; 那男生错愕地看了看秦思琪,听她话里带着的讽刺,张了张嘴,羞耻地低下头。 秦思琪目的当然不是羞辱他,毕竟他跟个傻子一样都不会反驳的。于是捂着嘴继续开口,穗穗姐要不要?我给你联系方式,不是我夸他,我这同学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憨实地很,和穗穗姐完全互补。rdquo; 阮穗微笑地抬了抬手,我有男朋友了,很抱歉不能满足秦小姐这种特殊癖好。对了,秦小姐还记得在马场上的赌注吗?rdquo; 那天赛马秦思琪大概是过于自信,对她提下的假如她输了,就给阮穗当助理两个小时的赌约毫不犹豫地接下,后来她输了半途下场去了观众席休息,阮穗没打算过于纠结,也就没有提起来。 这种丢脸的事情不是秦思琪想忘记就能忘记了,她僵住嘴角,停了半会,穗穗姐可真是万事计较,想必是家风良好咯,怪不得穗穗姐父亲年纪轻轻就能跻身国富前百。rdquo; 自觉口头上占足了风头,她不屑的笑了笑,穗穗姐有男朋友了?肯定是和你非常般配的,不知道家里是开金店的还是开钻的?rdquo; 开金还是开钻,阮穗认真想了想,般配应该是般配的,但是既不是融金也不是开钻,算不上实体经济吧,就是吃脑子智商的技术活。rdquo; 秦思琪没搞懂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但实在不想和她在这里绕嘴皮子逞强,下她身份。于是笑了笑,那穗穗姐,我先走了。哪天你那男朋友不需要你了,和我说一声,我这同学挺好的。rdquo; 阮穗保持微笑,真是不巧,秦小姐用过的我是绝对不喜欢的。秦小姐慢走,我待会叫保洁员来打扫打扫,你那地上粉掉的有点多。rdquo; 秦思琪反射性看向地面,反应过来她已经走远了,脸涨得通红冲后面男生发火,走了!不走等着你爸破产吗?rdquo; 齐齐早就知道秦思琪和自家老板的恩恩怨怨了,吃够了秦思琪那张嘴的苦头,她已经学会不强出头。她崇拜地看向阮穗hellip;hellip;的樱桃小嘴,穗姐,你是怎么做到妙语连珠骂人不带脏字还能同时优雅自信的?rdquo; 阮穗点了点自己的右脑,这种事要靠这里。rdquo;她怜悯地拍两下齐齐的头,你就别多想了,好好跟着姐姐,姐姐会给你肉吃的。rdquo; 纠结了半天,阮穗最后还是拉着齐齐给戚衍中规中矩地买了块手表,听说技术男比较注重时间观念,送这个应该不会出错。轮到帮谢持深买了,她坐在厅中的椅子上敲了敲酸软的腿,给他发了条短信。 没过多久他的电话就回了过来,你现在在哪?rdquo; 阮穗看了看四周,三楼扶梯旁边的休闲区,你工作好了?rdquo; 谢持深嗯了一声,你找个咖啡厅坐坐,我待会过去找你。rdquo; 既然男朋友快要过来了,阮穗大方地给了齐齐一张卡,我估计你待会看见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你回去休息或者先去逛逛怎么样?rdquo; 齐齐求之不得,做了个九十度弯腰的姿势接过她的卡,谢谢老板,老板大气。rdquo; 这座商厦有九层楼,最顶楼是旋转餐厅和其他咖啡厅等等,视野极佳,是等人约会的绝好地方。阮穗订了个双人座,点了杯咖啡坐在椅子上等谢持深到来。 等人当然无聊,她打开微信看到新加的谢持深,撑着下巴想了想,给他发了个黑人亲亲的表情,然后发了咖啡厅名称给他。 大概他们是唯一一对先谈恋爱后加微信的情侣吧,阮穗喝了一口咖啡,想到这里笑了一下。 没等到谢持深的回答,旁边就突兀地传来一声招呼,她惊讶地看过去。 嗯hellip;hellip;是祝祝hellip;hellip; 作者有话要说: 千万不要熬夜,否则就是和我一样的下场了。上个星期睡觉的时候常常心脏刺痛地醒过来,整夜整夜失眠,然后因为长时间坐在电脑面前低头看手机之类的,颈椎出了问题,手臂稍微保持一个动作久了就会发麻无力,脖子垂久了就会酸痛。 所以休息了一周调整,因为不知道怎么说,我都没有在文案上请假,真的很对不起。 另外, 年纪轻轻不要仗着有资本就不爱惜身体哇,我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建议你们。 第53章 手给我牵一下*10 祝圻的目标很明确了,进了咖啡厅直奔这里只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就径直坐下,紧接着拿过跟在后面的服务员手里的菜单熟练地点了份糕点。 坐在他面前的阮穗有点慌,平常祝祝都要和她招呼一下的hellip;hellip;她放下手机,犹豫开口:你怎么来了?rdquo; 你说呢?rdquo;祝祝叉手在胸前看着她,脸上的墨镜还没有取下来,大概是因为后面那张脸太没有威慑力了,他冷冷哼了一声,齐齐说你脱单了?rdquo; 啊这事啊,阮穗眼神飘了一下,似有若无地回答:昨晚确定的。rdquo; 空气凝滞了一会,啪rdquo;地一声,她被突如其来的拍桌子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见祝祝撇着嘴强装愤怒的样子,实则微微抽动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的委屈。 -- 第98页 咖啡厅里人不算太多,但这一声响已经惊了很多人,立刻有服务员走过来,弯腰礼貌地问他:先生您有什么事吗?rdquo; 祝祝没好意思说自己一时抽了才拍桌子,瞟了眼周围半晌没说话,阮穗立刻抱歉地笑着替他回答,对不起他刚刚情绪不太好,吵到其他人了我们非常抱歉,下次不会了。rdquo; 是谁啊,rdquo;他闷着嗓子开口问她,撇开视线看向手里刚上的糕点,上面的奶油裹上一层显得让人非常有食欲,他发散了眼神显得有点茫然:阮穗,你不告诉我我跟你没完。rdquo; hellip;hellip;谢持深。rdquo; 刺啦rdquo;一声,动静不小。 祝祝嗓子都变调了:谁?rdquo; 阮穗呃了一声,重复一遍:就那谢持深,马上就来了。rdquo; 气氛静默了很久,祝祝忍不住把墨镜摘下来,露出他那张小而可爱甚至看着有点婴儿肥的奶脸,揉了揉双颊,我和你说,谢持深和你不适合,他虽然帅气多金,但都是男人我告诉你,他这人表面上看着温柔,但我敢保证对谁都上不了心,这人就适合当个朋友谈个交情,男女朋友怎么适合呢?穗穗,你对他是什么感觉?我不信这才hellip;hellip;这才几天啊,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就和他在一起了?rdquo; 他分明是越说越有底气的,但到后来却不由自主偏头看一边的花架盆栽,声音乍听没什么异样,但阮穗知道他现在肯定非常沮丧。 可是感觉这种事情,不是说想控制就轻易收放自如的。她低头看到谢持深回了她的微信,解锁看到他回她的一个穿衣服出门的表情,没忍住hellip;hellip; 笑了出来hellip;hellip; 祝祝噌地回头看她,阮穗!rdquo; 他眼神委屈,嗓子巴巴的开口:你根本都不听我说话的,不就谈个恋爱吗?至于这样吗!你不许回他,你必须先回我的话。rdquo; 阮穗暂且放下手机,叹了一口气,也不想拿其他借口敷衍他:就是喜欢了嘛,你知不知道,我和他从小认识。rdquo; 她稍微抬头像是在仰视,他从小就特别聪明,智商超群的那种。就爱欺负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当前不给自己吃亏。不管是考试还是过家家,都是让我们一整个小区都仰慕的人。rdquo; 阮穗喝了口咖啡看向祝祝,他正低头几乎切烂了那小块蛋糕,我这人慕强嘛,从小就觉得既然当不了最厉害的人,那我也要当最厉害的人的女朋友hellip;hellip;rdquo;说到这里她突然笑起来,不小心被呛到咳嗽了几声。 这想法是原阮穗的真实愿望,让宝珠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小女孩的心思多直白啊,她和阮穗一样大的时候可不会这样想。 她大概会想到自己没他厉害,那就找帮手来,三个臭皮匠还能抵一诸葛亮呢,宝珠伸手捂着因为咳嗽而泛红的脸颊,对上祝祝担忧地看过来的眼神,摆摆手示意没事。 盘子里的蛋糕已经十分不美观了,祝祝似乎没有看到,直接叉起来放嘴里,哼了一声:他不就头脑比较发达嘛。这样的人肯定一心扑在事业上,到时候冷落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rdquo; 阮穗咳嗽了两声。 你别不把我的话放心上,你看看谢持深,眼睛偏长嘴唇又薄,还常常不把人放眼里。这种人都傲地很,薄情又自我主义,你和他在一起准被他伤到。rdquo;祝祝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他一把放下叉子抬头正要继续开口,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 阮穗低着头假装没听到,她可提醒了他的,可不能赖她。 是谢持深刚好赶到,他站在一边听他长篇大论逼叨了半天,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他,等他终于发现了,才慢条斯理地坐在阮穗旁边。 祝先生可是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rdquo; 背后说别人坏话是不对的,妈妈从小这样告诉他。所以,祝圻很弱气地低下了头,没hellip;hellip;没有。rdquo; 谢持深穿着和早上在公司并不一样的西装,更显得休闲一点。但扣手放在桌面上目光直视祝祝的时候,却莫名眼神凌然。 我知道阮穗和你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你担心她无可厚非,我能保证不会对不起她,所以也希望祝先生你也不要超出你身为朋友的界限拆人姻缘。rdquo; 他的话确实已经违背了一个朋友的身份了,他又没有资格批判穗穗的男朋友,她和谢持深才是最亲密的啊。 祝圻含了一口奶油,觉得有点腻。于是扔了刀叉,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rdquo; 他看向阮穗,她低头喝着咖啡,没有打算贸然插话。如果她开口了,不管是为谁说话,最后难堪的都会是他。祝祝笑了一下,喂,穗穗。rdquo; 阮穗抬头,一双水润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睫毛长长地排成扇子上下摆了摆。 他哼了一声,重新带上墨镜,你不要见色忘友了,我和大狗会一起孤立你的连门都不让你进的!rdquo; 那副墨镜遮了他大半张脸,阮穗看不到他的表情,于是笑了一下,放心傻儿子。rdquo; 祝祝对着她呲了一口大白牙,走了出去。 祝祝走了,阮穗收回眼光,觉得旁边的谢持深有点冷,她偎过去,谢总我怎么觉得你身上丝丝冒着寒气呢?rdquo; -- 第99页 谢持深面不改色,微笑道:是吗?rdquo; 阮穗和他贫嘴,让你的女朋友给你寒冬取暖三伏送冰吧,来。rdquo;她双手捧着他的头压下来,啄了一口他的嘴唇,暖和了没有?rdquo; 要不是顾忌这是公共场所。谢持深看她快到见底的咖啡,忍了忍开口:要续杯或者吃点别的吗?rdquo; 咖啡热量已经让她今天的逛街白费了,阮穗摇了摇头,你还没回答我你暖和了没有啊。rdquo; 她坚持要他回答,谢持深就笑了笑直视她含情的眼睛,我现在不仅暖和,甚至有点热。rdquo; hellip;hellip;rdquo;她默了一会,你要休息一会吗?rdquo; 先去买东西。rdquo;他眼神四移几乎要扫遍她脸庞每一个角落,毕竟我有点热。rdquo; 阮穗默默移开身体站起来拿起之前买的手表,拉着他的手起来,顺势把袋子推到他手里,帮女朋友拿东西天经地义,走吧。rdquo; 两人走出咖啡厅的时候谢持深突然开口,这是你给戚衍买的礼物?rdquo; 他看着包装袋上的标志,显然是一块手表,这让他想起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东西,戚衍从来不戴手表,他不喜欢手腕负重。rdquo; 一个有系统作弊的阮穗怎么可能上当呢?但她还是皱了皱眉头,看着手表,是吗?rdquo; 嗯。rdquo; 阮穗停下来,苦恼道:那怎么办?买都买了。rdquo;她从里面找到小票看了看,一经售卖,概不退换。rdquo; 谢持深笑了笑,不用麻烦。rdquo;他拿出盒子打开,阮穗的眼光非常不错,一块表盘稍大的机械表是大多数男人的偏好,他取出来戴上,表带是他喜欢的钢质链带,你似乎还没有送过我礼物?rdquo; 他做得实在顺理成章,阮穗决定满足他这点小心思,但不想过于轻松给他,于是犹豫着开口:但这块表会不会不太符合你的身价?rdquo; 我的身价是什么?rdquo;他低头看着她,这块表虽然不止一块,但它是经由你的手送的,那它就是独一无二的。rdquo; 阮穗被哄得很开心,她开心了就踮脚亲了一口他,谢持深被安抚了也开心了,勉强随着她拉他去给别的男人买东西。 忍这一次就好了,下次他会让他们识相的。送手表?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想起帖子里说的手表的含义。穗穗肯定没那意思,但会不会有人想歪就是另一层了。 虽然谢持深选择性忽略了戚衍是个神经大条情商相对较低的技术宅男。 因为已经送了一块表给谢持深,那买礼物就不要能再买这类东西。谢持深倒是直接,他给他买了一个最新上市的高配置计算机,周日那天送货上门,刷了卡就可以了。 阮穗拍了拍胸口,这样就可以了?rdquo; 谢持深接过卡,他以前从来不过生日也不需要别人送他礼物。rdquo; 意思是他第一次给戚衍送生日礼物,心意已经到了。 阮穗哦了一声,出了数码城看见对面的宠物店眼睛亮了一下,不如我送他一只小狗作伴吧!rdquo; hellip;hellip;rdquo; 一个小时后,谢持深在办公室和小柯基对视良久,随即面无表情地把它赶下自己的办公桌,并无视它的可怜控诉把它的狗粮扔去了角落。 小柯基:汪汪汪!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除周二可能会晚上更新(也可能不例外) 以后都是上午十点到十点半左右更新,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哟~ 第54章 手给我牵一下*11 阮穗是来拿东西回去的,直播只请了昨天晚上的假,她可是遵守承诺的好主播。 本来东西也不多,等她收拾好了出来的时候也就小一刻钟。走出侧间门往外一看,她刚买的小柯基正对着她在对面的角落呜呜咽咽,粮hellip;hellip;狗粮被扔到另一个角落。 她狐疑地看向谢持深,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这狗怕生,我刚刚逗了一会它就缩那去了,给吃的被它拖到另一边,估计还要训练训练。rdquo; 他神色自若,说出来的话也极具可信度。阮穗恍然点点头,走过去把它抱起来,拍拍它极富肉感的大屁股,这性格有点像戚衍啊,反正离送出去还有几天,我们暂时给它取个名字怎么样?rdquo; 她一走进谢持深的办公桌,小柯基就开始不安地扭动身体,细弱地汪两声,谢持深和它对视:小三?rdquo; 阮穗默了一会,不好吧?rdquo; 我们外家那边,只有我和戚衍两兄弟,它来了就是排行第三。rdquo;他表情认真地解释,阮穗差一点就信了。 它又这么小,小三也挺合适的。rdquo;他说完抬头,看见阮穗一言难尽的表情,停了一会继续开口:不过你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就是觉得它挺可爱的hellip;hellip;rdquo; 后头那句话饱含委曲求全的意味,眼镜被摘下来,他那双藏在后面的眼镜坦露在她面前。目光悠然不含杂垢,那双偏长的桃花眼上下睫极长,作弊一样,上下对着她扇了扇,然后垂下来,遮住眼睛里的神情。 阮穗很可耻地点点头,那行吧,就这几天,一个代号而已。rdquo; -- 第100页 就看见谢持深抬眸朝她轻轻勾了点嘴角,对啊。rdquo; 斯文hellip;hellip;败类hellip;hellip;她撇过眼神,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工作吧。rdquo; 我送你,rdquo;他站起身来,把小三的狗粮和玩具拿起来,颠了颠,你等会。rdquo; 他给秘书打了个电话,然后从她怀里抱过小三,东西我喊人拿,小三给我抱吧,我怕它怕生咬你。rdquo; 虽然阮穗觉得小三在她怀里挺乖的,但是既然是男朋友关心,她就点了点头,行吧。rdquo; 从顶层下楼自然有专用电梯,他们从电梯出来就是公司大厅,侧面还能透过玻璃门看见里面的游戏舱,她想了想,对了,你们这种全息网游,直播的话应该怎么操作?rdquo; 谢持深抱着小三和她并排,回头看了眼游戏舱,游戏舱里面有电脑接口,可以转换画面呈现在终端。rdquo; 阮穗哦了一声,抬头看见小三的眼睛水汪汪对着她,扭了扭屁股,看起来有点瑟瑟发抖的样子。 她想了想,不然还是我来抱吧?rdquo; 谢持深微笑道:它以后都是要送给戚衍的,和我相处的日子可能比你还多,还是让它早点熟悉我比较好。rdquo; 阮穗对柯基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抬头往前看,他们已经到大厅了,前台和来往的工作人员拜访人员投来的尽量隐晦的眼神她当然能够感受到,多数是惊讶和不可置信,少数是嫉妒和白眼。 她低头看着谢持深给她准备的平底鞋,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有十公分的高跟就好了,气势汹汹走出去也能吓到不少人。 大概因为是非下班放学高。潮时期,回去的路上一路畅通,很快到了目的地。阮穗打开车门拿起包想要抱起小三,被谢持深截住。 他扣着她的手腕抬头,不请我进去坐坐?rdquo; 原本是想着他还有工作的hellip;hellip;阮穗点点头,不知谢总有空能幸临鄙舍否?rdquo; 她看见谢持深笑出声,嘴角是比以往更大一点的笑,这让阮穗有点惊艳,怪不得你都不笑开一点,这样弧度大一点,谁还有兴趣和你谈工作啊?rdquo; 他听到了,回:别人又不是你。rdquo; 从驾驶座下来的秘书hellip;hellip;咦油腻。 阮穗笑着看过去,孙秘书,要不要进去休息休息?rdquo; 深知上司性情的孙秘书摇了摇头,不用了阮小姐,我待会还有点工作交代下去,就谢谢您的招待了。rdquo; 谢持深率先走进了这栋他前几天想进又进不得,嫉妒地要命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的房子。小别墅外观很大气,西面是开辟出来的一小片花园,门前一颗合欢树挂满了在他看来有点多余的小彩灯,东边隔了绿化带和小花园的是另一幢小别墅,差不多造型。 他看了两眼,这里的绿化挺不错的,和邻居隔得不远不近,一共有几幢独栋?rdquo; 阮穗正在放东西,听到问题也没抬头就回答:三幢。距离是挺好的,没人打扰也不会太荒僻。rdquo; 谢持深坐在沙发上拿着阮穗给他倒的水,抬头看她,她忙着把玩具摆在小三面前,又拿来大狗的玩偶一并放在它面前。小三显然极其兴奋,在里面打滚,声音都欢快了很多。 他清了清嗓子,我记得你自己也有一条狗。rdquo; 小三能自己玩得很愉快了,阮穗就洗了个手坐在他旁边歪在沙发里,就着他的杯子喝了口水:对,现在没在家,估计是给祝祝带去玩了。rdquo; 阮穗歇了会,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眨了眨眼睛,我有点累,你快亲亲我。rdquo; 谢持深对此真的是事必亲躬尽力而为,他把杯子放在一边的茶几上,双手举着她的肋下抱她放进自己怀里,做足了前戏把姿势调到他最满意的状态然后才含上她水润润,丰盈漂亮的嘴唇反复碾磨。 他能反反复复乐此不疲得变换着玩她的上下唇,轻咬重挼之后才启开她的牙关探进去寻找新的乐趣。阮穗勾着他的舌头咽了一下喉咙,略略睁开眼睛就看见他满含笑意的桃花眼。 等腻歪够了外面的天色也黯淡了下来,最后一点余晖落尽的时候阮穗靠在门前,她有点站不稳,不留你吃完饭了,孙秘书过来了吗?rdquo; 之所以不留他吃饭是因为她发现谢持深这个人太黏人了。在外或者有外人在和翩翩君子一样,连拉个手都是很正常的频率。但一旦私下两个人在家里,每隔三分钟都要抱一抱搂一搂,每隔五分钟要来个长到她喘不过气的深吻。他还喜欢咬她脖子,舔她锁骨hellip;hellip; 阮穗瞪了他一眼,捂着脖子:你自己出去,不送了。rdquo; 但谢持深是不太想走的。他终于体会到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了,温香软玉在怀,谁还愿意对着劳神损形的文件发呆? 他站在门口,看见她红肿的嘴唇,到底没说让她送他出门的话,只是欲求不满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rdquo; 阮穗点点头。 谢持深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抱住她,头压在她的颈窝叹了一口气,真想把你随身带走。rdquo; 他当然还是走了,晚上的视察工作必须要他出面,工作结束了之后打开微信。 -- 第101页 没有她的消息,他拧着眉头眼神深了深。 想骂人。 打开她的直播间,果然敬业rdquo;地坚守岗位,只是今天有点不一样了,没有露脸,弹幕上都是问她怎么今天搞神秘了? 她声音是有点哑的,可能有部分他的原因。谢持深稍稍满意地放下手机,想起什么让孙秘书上来。 善清苑在柏立路有个专门的独栋小区,只有三幢独栋的那个,我要除去阮穗住着的另外两栋,你尽快负责,最好这两天就搞定。rdquo; 孙秘书心想果然来了,自己的上司也就自己懂了,傍晚看他回来还出神的样子他就知道,谢总这是依依不舍了。 虽然这和他平常不拖泥带水的作风不同,但身为恋爱中的男人,他是过来人,都懂。于是语重心长地开口:据我所知,那里目前只有一栋别墅还没有被买下,明天能办好手续。至于另一栋,刚建成就被秦总买下来hellip;hellip;给他在外方便居住。rdquo; 那个独栋小区,一不靠近CBD二不靠近机场,有什么方便的。谢持深显然从他的话里知道什么,于是更皱紧眉头,想办法买下来,然后给我锁了。rdquo; 孙秘书得到了解决方案,立刻点头出去着手了。 阮穗昨晚补了两个小时的直播时间,较以往睡得晚多了,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十二点。幸好齐齐已经快做好午饭,她迷迷瞪瞪起来洗漱,听到一点不太符合这里环境的嘈杂声。 她探头出去,看到一些人来来往往,等洗好脸出去了,靠在齐齐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外面那是干什么呢?rdquo; 齐齐拿着锅铲给菜装盘,一边回答她:好像是隔壁有了新主人,现在正在搬家具装修之类的。幸亏隔得不近,不然就会打搅穗姐休息了。rdquo; 阮穗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出去照习惯喝了杯温水,等清醒了点才打开手机,看见谢持深的微信。 中午去你那吃饭。rdquo; 阮穗揉了揉眼睛,怔了一下去厨房看饭菜做的几人份,一边开口:谢持深来吃饭,你做的饭够不够?rdquo; 说起这个,齐齐难以启齿。她支吾了半天,谢总上午给我打电话了。rdquo; 阮穗看她表情不对,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知道了,你是不是以为他是骗子还挂了他电话?rdquo; 穗姐真是料事如神,齐齐惭愧地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可喜可贺,孙秘书终于有了一个姓。 第55章 手给我牵一下*12 谢持深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后面跟着一边擦汗一边指挥工作人员把东西往另一栋小别墅搬的孙秘书。 场面还是很恢宏的,大概是为了追求速度,几十个人带着一卡车的东西停在房子前面进进出出。阮穗捏着一个圣女果一口塞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看见这样的场景:你?rdquo; 谢持深看了一眼两栋小洋楼之间的距离,觉得之前刚刚好的路程稍微远了一点,勉强点头,捏着她的手指指了指一边的装饰篱笆:这里开条路。rdquo; 一边的孙秘书点点头,手捻着纸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孙秘书进来歇歇吗?rdquo;阮穗把门敞开,让齐齐喊了两个人进去把饮水机抬出去给他们用,然后一边转身进客厅一边问。 捏着她的手指的谢持深深深看了眼孙秘书,听见他一声婉拒,才抬头弯了一下嘴角跟在她后面坐进了沙发。 饭菜已经准备在餐厅了,阮穗爬上沙发亲了他一口,该吃饭了,孙秘书吃了没?rdquo; 她和他一见面就提了两口孙秘书,却还没问他怎么样。谢持深略微用力捏着她的腰,孙秘书吃了,我没吃。rdquo; 齐齐正巧进门,她还记得早上的小乌龙,不太敢看他的脸,闷声不吭摆了碗筷就站在洗手台边和阮穗挤眼睛,头歪向餐桌示意可以开饭了。 那走呗,rdquo;阮穗走过去回头看他,蹲了一会恍然一样眨了眨眼睛,今天工作辛不辛苦啊?rdquo; 谢持深微微昂头站起来,瞥了一眼桌角的一大一小两只狗,想起什么眼睛几不可察地弯了一点,飞快放平。 他答:看见你就不累了,下午去看看你的新邻居怎么样?rdquo; 新邻居当然就是他自己了,齐齐走到餐桌旁边心想有钱人说话就是喜欢拐弯抹角。 就比如上午,她才接通,传过来的声音四平八稳温和微笑:是穗穗的助理吗?请转告她,她的男朋友今天中午会去和她共进午餐。rdquo; 她悄悄撇了一下嘴。 小三从买来就没有闹过脾气,乖巧又可爱。早上祝祝送了大狗回来后,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还幼稚到偏偏只让齐齐给她留言,醒来后就没了人影,阮穗发了条微信过去没有回应也就只好随他去了。 不过大狗和小三相处得非常好,午饭的时候两条狗就在一边桌角你拱我我拱你。大狗可以说非常无敌霸道温柔了,只允许自己欺负小三,齐齐不过是捏了一下小三的肥屁股,就遭受了大狗整整两个小时的冷暴力。 等到大狗不再记仇了,外面搬家具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大概是因为这小区的房子是早就装修好的,所以东西搬得很快,大狗带着小三出去转了一圈,回来阮穗就听见卡车呼啦啦出小区的声音 -- 第102页 午饭后阮穗和谢持深去旁边看了看。 装修基础是原先有的,颜色黑白为主,大气简约十分符合谢持深的风格。主卧室黑色地板白色墙面灰色窗帘,外面连着的阳台一边还有一个还没来得及装上的白色藤制吊椅。 阮穗惊喜地坐上去,因为没有吊起来所以不能摇晃,她就自己踮脚摆了摆,给我准备的?rdquo; 谢持深自己一开始是没有想到过这些的,是孙秘书征求过他的意见后再置办。不过阮穗眯起眼睛在半开的窗帘后坦在阳光下的侧脸精致完美,他就低下头揉了揉后颈,喜欢吗?rdquo; 当然喜欢!rdquo;她站起来找外面更多的小设计,去了洗手间看见一粉一蓝的情侣拖鞋,出了洗手间往外看就发现进来时没看见的,坐在玄关上面的有着不同姿势和表情的一列小和尚。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发现已经被固定在上面了。 再往二楼走,在东面就有一间巨大的鞋帽间。谢持深有自己的房间和衣帽间,她打开门,就看见里面和她自己房间相差不大的设计,捂了捂嘴跑出去。 谢持深站在楼梯口,她冲进他怀里攀上他的肩膀,直直看着他的桃花眼然后亲了一口 你真棒!rdquo; 吊椅和小装饰我很满意,但是拖鞋和衣帽间hellip;hellip;rdquo;阮穗仰头冲他皱了皱鼻子,你什么意思?rdquo; 他直言不讳:大概是比较心急。rdquo; 阮穗假装嗤他一声,转眼没忍住低头,眉眼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谢持深略微蹲下身子,在回吻她之前决定原谅孙秘书之前在阮穗处刷的存在感。 里面的设计已经看得差不多了,阮穗透过二楼的窗户往下看。房子背面是一块很大的草坪与她的房子连成一片,她突然想起什么,这里围一片花栏,做个秋千,那边。rdquo; 她又指着自家后面,做个小窝给大狗住,然后远一点修个小型游泳池怎么样?rdquo; 谢持深从不在小事上反驳她的兴致,嗯了一声,甚至帮她提建议,大狗应该也会游泳,可以做两个下水口,方便一点。rdquo; 阮穗连连点头,笑得开心极了。 在场地准备好设计到位的情况下,谢持深很轻易地在周日这一天住进了隔壁,尽管游泳池还没有建成,为了不打扰阮穗的休息,谢持深只让施工队在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施工,所以现在连个雏形也没建成。 住进去之后,谢持深给戚衍打了个电话。 戚衍正在陪着外公散步,最近几天他几乎只出现在医院和老宅,见的最多的人是外公和医生,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外公你别激动,我不走就好好陪你。rdquo; 外公得了很普遍但又并不常见的病,它有一个很官方深奥的名字,医学上叫做阿尔茨海默病,通俗叫做老年痴呆。 他年轻的时候非常骄傲,所以清醒时得知自己的病几乎控制不了自己,只有最疼爱的外孙的不断安抚能让他勉强冷静下来。戚衍陪着他,与之相对的是错过了很多很多消息。 比如,他听见谢持深在电话那头心情非常好地和他开口,庆贺我乔迁之喜,顺便给你介绍一下你的表嫂,还有一个给你的惊喜。rdquo; 戚衍看了看安静坐在那里发呆的外公,他情绪稳定了很多,他本来就打算明天回去的,于是嗯了一声,好。rdquo; 他可能真的是神经过于大条了,看到谢持深发过来的地址初时只觉得眼熟,直到当天傍晚去了那里,伸出手挡着别墅透出来的光线,眯着眼睛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 戚衍抿嘴微微笑起来,快步走过去,穗穗,你也来了?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想下午写然后傍晚发的,然后睡了个午觉起来到三点和老妈视频聊了三个小时,期间互相分享了自己的感情史和520那天的红包 值得一提的是,那天我没有红包!我妈就一直秀我爸给她发的hellip;hellip;塞得我满嘴的狗粮,并且不肯给我过一周后的六一儿童节。 请问,儿女不都在父母面前永远长不大吗?怎么就不能过儿童节了???!!! 第56章 手给我牵一下*13 客厅里面灯火通明,餐桌沙发周围都坐着人。一开始谢持深并不打算让太多人过来,但何丰不知道哪听来的消息说是要在这里帮戚衍庆生,于是带着礼物和妹妹一并来了这里。 他面上还是非常温和礼貌的,让他们进来之后干脆又让秘书邀请了戚衍平日会交谈几句的同事过来。 戚衍才走过玄关,那上面的小和尚摆饰让他注目了几次,惊讶自己向来只会表面功夫的表哥居然会为了交往不久的女朋友开心,而让这些讨好人的小玩意入住自己的房子。 他举目望过去,实际上在场的只有一个他曾经的女同学和何丰的妹妹何甜两个人,戚衍选择性忽略站在门口的阮穗,很容易联想到何甜和表哥的关系。 谢持深让在他原先住着的房子的阿姨过来帮忙,阿姨姓刘,当然认识他,见他进来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小衍来啦?先吃点水果怎么样?rdquo; 戚衍摇了摇头,他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到了嗓子眼的话又被咽了下去。他实在不习惯麻烦别人。 刘阿姨又去忙别的了,他做在一个空着的单人沙发上,陆续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戚衍一一应了垂着头偶尔瞥几眼站在门口和祝祝聊得非常开心,眉眼简直要飞起来的阮穗,漂亮的眼睛就轻微地耷下来。 -- 第103页 没过一会何甜坐了过来。 戚衍记得她的名字是因为她和谢持深的绯闻在外公那里传过一段时间。他抬头看向何甜,薄薄的眼睑下面盖着一点点还没散去的沮丧。 何甜愣了一下,转而轻声细语,你怎么了?rdquo; 他不是很想说话,但考虑到她很大可能是表哥喜欢的女孩,于是缓慢地摇了摇头,想了想,开口问她:最近还好吗?rdquo; 何丰正在和一干人斗地主,谢持深这地方太干净了,没什么可以放开玩的东西,这副扑克还是临时买的,也勉强能拿来打发时间。 抓牌的时候转头看见妹妹正在和戚衍说话。 他自认非常了解自家妹妹,妹妹三番五次提到谢持深和戚衍,原先他以为是不甘心和谢持深无疾而终的感情,要么想挽回,要么想报复。但现在看来hellip;hellip;他捻了一张牌,嘀咕了一下,像是转移目标了? 他就非常自然的抬头搜寻妹妹前男友的身影,很意外地在二楼角落看见了他半个背影,旁边站着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 诶,感情真复杂。他扔了一个炸下去,赌注翻倍。 这一头的何甜强抿着要笑开的嘴角,弯着眼睛回答他的问题,很好啊。rdquo;她捂着嘴笑了一下,我好高兴哦,你居然首先关心我。rdquo; 她拿了一杯香槟捧在手里晃了一下,朝他眨了眨眼睛:我们是朋友了吗?rdquo; 戚衍迟疑了一会,算是吧。rdquo; 何甜伸出手来,她细长漂亮的手指摆在戚衍的面前摇了一下示意握手,你可以先叫我何甜,等你觉得合适了可以叫我甜甜。rdquo; 戚衍看见她的手,不经意就想起那天下午在洗手间外面,阮穗伸手拨他的睫毛时候,贯彻心脏每一个角落的麻痒。这让他后退了一点,我去个洗手间。rdquo; 何甜毫不掩饰地塌下笑意,向他鼓了鼓嘴表示自己的不开心。 他在洗手间给阮穗发微信,穗穗,我好无聊。rdquo; 阮穗没看见这条微信,谢持深拿过手机把它删了,转头言笑晏晏看着宛若主人一样帮他招呼客人的阮穗,弯着嘴角表情柔和。 不对,不是宛若,她就是。 餐宴快开始了,门外有个姗姗来迟的客人。大概他和阮穗商量着先不告诉戚衍只借乔迁之喜让他来的时候被秦总听见,他随口的一句敷衍倒成了秦思琪赴宴的理由。 他眼睛扫向别处,任谁也没发现他一成不变的笑意下隐藏的不悦。 谢持深想起马场那天晚上她拙劣的搭讪方式和装模作样的欲擒故纵,不自禁地找到阮穗的身影。 她刚刚把小包交给他之后就下楼偶尔回答客人的问题,秦思琪进来自然有刘阿姨招呼,阮穗就站在茶几边和齐齐说话,余光看也没看那边。 说起来秦思琪最熟悉的大概还是阮穗了,她几乎不假思索地走过去,在她面前拿起一杯红酒,歪着头把杯口对向她,穗穗姐啊,好久不见。rdquo; 阮穗让齐齐先走,转头看她,也笑了笑,好久不见。rdquo; 秦思琪大概真的觉得无聊,开口从不在她面前有好话,穗穗姐的男朋友呢?怎么不带过来,我可期待好久了。rdquo; 比不上思琪,上次那个男同学换了吗?rdquo; 大好日子大好日子。秦思琪飘着视线看见下楼的谢持深,这样想着安抚自己的怒气,换了啊。rdquo; 她不再和阮穗针尖麦芒,而是扭着腰走向谢持深附近的何甜,偏头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她和何甜并不算熟悉,但都是女人,她和谢持深的流言和她现在心不在焉的表情让她觉得大概这又是一个不入流的妄想攀上谢持深的女人。 何甜抬头,看见这位撞了南墙还没回头的秦思琪,笑了笑,礼貌回到:思琪姐。rdquo; 秦思琪挑了挑眉头,我记得你也是二十一,我们同岁,不如叫我思琪吧?rdquo; 那思琪,rdquo;何甜不轻易无端惹人不开心,很顺从地改口,真是太巧了,我们居然同岁。rdquo; 秦思琪点点头,视线往一边的谢持深移过去,却不敢贸然和他说话。于是捏了一块小蛋糕小口吃着,干脆和何甜聊起了阮穗。 为什么聊阮穗,无非是她在这群人里最耀眼夺目并且如鱼得水了。 她谈起年龄,穗穗姐倒是比我们都大三岁,你见着她可以喊她穗穗姐。rdquo;说着恍然想起什么,哦,她还有个男朋友,不太拿得出手,不是我们这个阶层的,所以也不带他来这种场合。rdquo; 她越想越合理,自圆其说:听说是帮别人干活的,顶上天也就是个经理吧?rdquo; 何甜附和她点头,却没有开口表示什么。她又不傻,和阮穗算不上很熟,为什么无故去评价别人? 到了正式开宴的时候,戚衍被推搡到角落之后头顶上的灯突然关了,黑暗立刻笼罩他面前,声音也渐渐小了很多,直到周围完全寂静无声的时候,阮穗推着点好了蜡烛的蛋糕车缓缓走出来,整个客厅只有那一处光亮。 有一种莫名的仪式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凝视那边。 戚衍看过去,眼睛里都是她被昏黄的烛光映照的略微朦胧但恬静精致的右脸。他突然想起今天什么日子了,猛然站直了身子。 -- 第104页 蛋糕车被推到他面前,阮穗站在后面突然捧出一个生日帽在他面前,祝你生日快乐!rdquo;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乐队在一角开始奏响生日歌。 戚衍慢慢长大了嘴,然后低头让她给他带上帽子。 快点许愿,记得闭上眼睛。rdquo; 阮穗的笑容非常大,满满的带着恭贺和因为给予他惊喜的狡黠。戚衍在一片哄闹声里听见自己急促跳动的心蕴着鼓胀的满足感。他闭眼合掌,祝穗穗平安快乐吧。 戚衍睁开眼睛,正要开口却突然眼神一滞,欢快的心脏慢慢的坠了下来,好像在亢奋过后突然失重掉进无底深渊,寒风呼啦啦地刮过心脏。 连带着他嗓子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谢持深的手揽上阮穗的腰,她穿着抹胸掐腰长裙,显得腰肢细嫩,体态匀称。小腹处他的手肆无忌惮,让戚衍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又不傻,瞬间把什么都联想到了一起。他其实很难过很难过,但阮穗看着他,戚衍就很迅速地笑了一下,吹灭了蜡烛:谢谢穗穗,祝我自己生日快乐。rdquo; 阮穗叹了一口气,觉得谢持深一刻也等不急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灯被打开了,客厅又恢复了明亮。谢持深刻意大了点声音,戚衍,生日快乐。rdquo; 戚衍看过来,他就将语速放慢了一点,看了看垂头取出蜡烛的阮穗,她是你表嫂。rdquo; 首先表现出情绪的不是略微滞愣的戚衍,而是后面秦思琪的一声来不及掩饰的惊呼声。 在场大多数人当然都非常惊讶。谢持深是谁?一个从来没有公布过自己恋情的商业天才,唯一一段恋情还是不知真假的流言。有几个人忍不住往何甜那头看过去,她倒没什么惊讶难过的表情,半隐半现的脸庞上反倒有些讽刺。 这已经表明她对谢持深的在乎了。而秦思琪,姑且当做她只是过于惊讶吧。 戚衍假装没有听见谢持深的这句话,漂亮的单眼皮看着阮穗然后低下头,穗穗帮我戴的,那穗穗帮我取下来。rdquo; 阮穗还没来得及伸手,是谢持深帮他取下来的,他语气柔和地像个耐心的长辈:表嫂帮你戴上,当然表哥帮你取下来。rdquo; 第57章 手给我牵一下*14 阮穗拿着一块蛋糕走到客厅角落小桌边的戚衍旁边,他正对着墙面上挂着的架子上的绿萝发呆,绿萝垂下来的藤蔓耷在他的眼睛边。 他眨一眨眼睛,偏头看向她。 她其实有点词穷,戚衍这个人过于执着认真,她本来就没打算让他有多喜欢她,阻碍何甜的攻略不是说必须让戚衍成为爱而不得的人。 可是戚衍太单纯了,他轻易地跟在她后面完完全全地信赖她,那双眼睛里的沮丧和难过的漩涡让她产生了极大的负罪感。 这让她觉得自己非常失败。 阮穗把蛋糕放在他的面前,今天你是寿星,怎么能不吃蛋糕呢?rdquo; 后面万般喧闹的宾客在他背后走来走去,大概因为是生日宴,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别管心里想的是什么,嘴上又说着什么恶意揣测,但笑脸是基本礼仪。 唯有主角慢慢的,伏在小桌上看着她,穗穗,蛋糕好吃吗?rdquo; 阮穗摸了摸他的头,非常甜,人吃了甜的东西心情都会变好的。rdquo; 蛋糕上水果很多,他避过清甜的草莓猕猴桃,挖了一口里面的奶油,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他酝酿了一会,开口:表哥是不是非常优秀?从小他就被好多好多人称赞,所有的孩子都特别崇拜他,我也很崇拜他。rdquo; 只吃奶油其实会很腻,但戚衍停不下来,喉咙里的甜腻荡进心里才勉强压住难受。 他说:小时候我父亲脾气特别不好,一生气就会把我和我妈妈关进洗手间关一整天不让我们开门,他从来不打我们,所以没人管,连外公去调解了也因为妈妈过于懦弱而无功而返。rdquo; 阮穗认真倾听,手撑在下巴上看着桌面。 洗手间非常小,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被他断了电关在里面,我当时怕到哭出来。哭了一晚上嗓子发干,不得已喝了洗手间的自来水。rdquo; 他说这么多不是卖惨,很快他就笑起来,脸上满满的都是对谢持深的孺幕:是表哥很强硬地把我带回他家,他对我很好什么都分享给我一半,所有的小朋友都羡慕我有这样一个哥哥。就连妈妈想开了和父亲离婚,也是他劝说的。rdquo; 阮穗顿了好久,他的小时候系统并没有告诉她,所以她其实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性格是有原因的。 她道:你也很棒。rdquo; 没有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歪曲人生观,依旧爱懦弱不敢放手的妈妈,耐心陪着生病的外公,你情感细腻对家人责任心极重,你真的很棒啊。 戚衍想牵一下她的手,然后缩了回来,穗穗,这里太吵了。rdquo; 阮穗给谢持深发了一条微信,带着他去了自己那里。还没送出去的小三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见门被打开了,颠颠地跑出来,绕着阮穗走了一圈,回头突然跃进戚衍怀里。 他被撞了一下,脚步略微后挪了半步抱起它,看着它水汪汪的大眼睛。 阮穗笑了笑,和他解释:它是送给你当生日礼物的,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对你合眼缘。rdquo; -- 第105页 戚衍抬头看她,送给我的?rdquo; 他揉了揉小三的肚子,把它举起来正对自己,真可爱。rdquo; 粮,窝和玩具之类的已经替你买好了,明天送到你那边去,听说你小时候养过一只狗?rdquo; 戚衍对它爱不释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它是我的朋友。rdquo; 阮穗恍然,率先走进客厅。这里的设计和谢持深处几乎如出一辙,只是那里更简单更男性化,而这里处处都是玩偶,生活气息极重。 他在这里住过一晚,差点爱上这里,但最后发现来迟一步。 她们走到沙发上并排坐,继续看之前小三在看的电视,是一部情景喜剧,小三能看懂似的,每当笑点就扬扬前足,称得上俊俏的脸上咧开了嘴。 戚衍也在笑,过了一会之后开口,外公要去美国治疗,我打算陪他去看病。rdquo; 电视里的男主正在抛硬币决定应该是陪生病的女朋友还是篮球比赛,阮穗看见他没看硬币的正反就一边打通女友的电话,一边抱怨。 去找你去找你,哎呀你这个烦人婆。rdquo; 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以不再面对来表示自己的立场?是因为大多数人其实是感性动物,他会在一定的场合做出遵守本心的选择。他知道这个选择会带来什么后果,无论多么严重,他都将义无反顾去实行。 当不再面对,也许才能冷静下来,重新理智。 阮穗摸了摸小三的头,你给他取个名字吧,我们一开始叫他小三。rdquo; 这是表哥取的啊。rdquo; 他笃定的语气让阮穗看过去,我小时候养的狗叫朋友,名字就是朋友。他老死了之后表哥和我说,我们有朋友了,但不会有任何一只狗会取代朋友的地位。rdquo; 我就说,lsquo;那就叫弟弟吧?你是老大我是老二,它就叫小三rsquo;。rdquo; ~ 谢持深和阮穗的恋情一直为豪门太太以及各界媒体所热衷于八卦。谢持深有多喜爱自己的女友,从他为她量身定做一个晋级游戏而且只有她一个人有内测资格,又在新开发的全息网游中陪她攻略每一个副本,既谈了恋爱又找了bug成为全网游首对达到神仙眷侣成就的夫妻,最后每天定点回家陪女朋友直播等等现象就可以看出来。 阮穗已经很少直播了,就算直播也不常露脸,盖因每次露脸都会有谢持深代替她出镜导致现在她的直播间颜粉多于游戏粉丝。 全息技术还在慢慢改进,但已经有不少人接触到这类游戏。持深集团的市值日益高涨,在实体经济仍占很大份额的市场中出尽了风头。 但天有不测风云,持深集团在掌权人谢持深与其女友结婚前夕发生了一次毫无征兆的股权动荡,谢持深作为持股百分之四十五的最大股东也差点被动摇其控制权。 原因是在前一年十二月份左右,一家成立十多年的保险公司在推出以爱情保险rdquo;为主的新概念保险业务后因其新奇性,长期以来本身的可信性以及小额起点支付等优势受到广大年轻人的喜好,这让该保险公司一跃成为保险业的鳌头,净资产达百亿,名下绝对控股的十五家子公司也增至二十一家。 这样在长期蓄谋以后,筹资大量流通货币的前提下启动资产管理计划,和本地建设工程龙头以及商汇银行等三家银行合作,以一比一点八的资金杠杆在可控风险下在股票市场疯狂举牌,购入持深集团百分之十一的劣后股,又出资一百八十亿加上商汇等一共三百三十亿收取流通股百分之十三。 因为是在在婚礼前一天出示股份持有百分之二十四表示召开股东会,这让持深高层措手不及,紧急停牌后联电谢持深意向推迟婚礼,召开紧急会议夺回控制权。 但他和阮穗在一起将近一年,好不容易筹办的婚礼怎么可能轻易推迟,对于他来说,控制权也许很重要,但不可能会有把阮穗纳入谢家户口本页上更重要。 婚礼照常进行,齐齐当了她的伴娘,祝祝是伴郎,大狗叼着花篮走过红地毯,谢持深弯腰把花篮里的戒指拿出来,屈膝为她戴上。 司仪准备的亲吻仪式还没开口说出来,有人给阮穗递了一份红卡纸文件袋。 是持深集团被收购的百分之二十四加上hellip;hellip;戚衍自己的百分之十二的股份。阮穗抬头,你猜的真准,只有戚衍才能做到这样。rdquo; 谢持深笑了笑,也不算很有底气,实不相瞒,我已经开始准备应对方案了。rdquo; 那还要吗?rdquo;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肩膀直至胸前是一层薄薄的镂花轻纱,锁骨处是一朵大大的牡丹,花蕊出用了红纱点缀,恰巧在锁骨尾处,给她下面纯白的纱裙做了点睛之笔。 谢持深几近着迷,他凑近她的耳廓轻轻嗅了嗅,说道:你要多少股权就有多少。rdquo; 阮穗笑了一下,她不打算故作客套地把股权还给戚衍,对戚衍来说,假如她非要客客气气地转还,那是和施舍没有两样的。 谢持深看见她的神色,继续开口,如果你还在想戚衍的话,我会很生气的。rdquo; 司仪在发愣之后继续开口进行下一个步骤,她就主动踮脚亲吻上他的嘴唇,微不可听地开口含糊道:就是觉得自己很坏而已。rdquo; -- 第106页 下面的人都在鼓掌起哄,他们不知道上面的人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刚刚递过去的东西是什么,大概是因为眼前的画面过于幸福美好,那就什么都不需要管了。 阮穗将捧花扔给了齐齐,在当天晚上离开了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在路上偶然听到有人在讨论宝万之争,所以今天写的时候不自觉带入了这场商战,有兴趣的可以看看,很经典的企业争并之股市风云rdquo;哈哈,我瞎几把写的,因为当时(快有一年了)看这个案例只看了一遍,没太记清楚,然后自己专业知识学得不是很好hellip;hellip; 第58章 手给我牵一下*15 走的时候所有人都熟睡了,外边的月亮也藏进了乌云后边,还有参与的婚庆用品被阿姨简单叠放在一起,有一种繁华落幕的寂寥感。 宝珠站在镜子前面看自己,这个时候的她是自己的容貌,标准的鹅蛋脸加上弯弯眉,笑起来毫无防备的样子,琼鼻小巧面相温软。 如果再不看看自己,就会忘了自己原先什么样子了。她一边想,手指搭在头发上慢慢梳理,垂下眸问系统,何甜现在进了新世界吗?rdquo; 说起何甜。 系统唏嘘了一会,没有,她貌似要在主界停留一段时间休息。rdquo; 宝珠慢慢走出去,内锁的房门对她来说视若虚无,脚步不停地走出去之后,她停了一下,听见戚衍在客房里辗转反侧的声音。 你说,何甜是要出轨世界的命定子,但出轨是双方的,不论是和她在一起的命定子还是和她出轨的命定子,我只要攻略其中一个就好了不是吗?rdquo; 系统咳嗽了一声,回答她:按理说是这样没错 可是有的世界不止两个命定子,当这个世界能量繁荣昌盛的时候,它可以产生很多很多命定子,你截了其中一条路,她还有更多备选。rdquo; 宝珠哼笑了一声,下了个决定:不,祸从源起,我只要对付何甜一个人就够了。rdquo; 可是这样容易被何甜发现,你和她正面刚上引起她的怀疑,她这几次任务失败可不是因为她战斗力不够,而是因为业绩顶尖从高层骗来的能源石让她有了依仗。她可以接受自然失败,但要是发现有人动了手脚,依照我们一向对她的了解,恐怕她会捏爆了能源石,让时空秩序陷入混乱。rdquo; 宝珠扬了扬眉眼,我会尽量让她不发现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世界都是不能杀人放火的文明世界。rdquo; 难得见她猖狂一次,系统默了一下,hellip;hellip;不要动粗。rdquo;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笑了出来,放心,我没有那种追着人杀的特殊癖好。rdquo; 系统在给她传送世界,宝珠歪了歪头看向自己的手,想起这个世界的何甜。 这是给了她启发而不盲目攻略何甜的名单的一个世界。 那天晚上戚衍生日宴时,她和戚衍在她的小窝里聊天,谢持深的客厅还是宾客来往欢笑不绝,何甜不过五分钟就发现了戚衍不见的事情。 她低头喝着香槟,转头想到什么向谢持深看过去。他身边没有阮穗,这让何甜颇开心地笑了笑,小步慢慢走过去的时候高脚杯里的酒液晃悠。 谢持深居高临下地望着何甜,因为阮穗和戚衍在一起而略有些吃醋的心情并不算美妙,他稍微耐着性子皱眉示意问她有什么事。 何甜是非常非常喜欢谢持深的,当初作为高中校友一并出国再次成为异国校友,她高兴疯了,紧接着不动声色以长辈间的关系和慢慢他接近。一起讨论课题一块社会实践,唐人街的黑人是他们常常访问的对象,第二年他就大着胆子找华尔街的天使投资者提出自己的计算机创想,获得第一笔融资。 那是她陪着他去的,何甜捧起酒杯,当初就让它过去好吗?谢持深,我一点也不怪你。rdquo; 她以为自己放低了姿态,谢持深却满是疑惑,当初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吗?何小姐?rdquo; 何甜撇过头,他装聋作哑的本事够强,你去找威尔斯先生做第一笔融资之前,答应过我成功了就和我在一起。rdquo;她眼眶渐渐发红,幸而谢持深不喜欢嘈杂,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眼泪从眼眶里滑坠下来的时候,她抬头看他。 我很喜欢你,虽然你不愿意兑现诺言,虽然你现在有了喜欢的女生,她漂亮大方我比不上她。但是我发现我的喜欢让我丢去了你这个朋友,你曾经对我那么好,我hellip;hellip;rdquo; 我还要因为一句随口说出的话和你疏远。谢持深,我们还是好朋友吗?你还会像大哥哥一样照顾我吗?rdquo;何甜说到后面嗓子有点嘶哑,问他的时候直直盯着他。 谢持深啧了一声,走到何丰那里喊了他一声。 何丰周围围着一群年轻男女,他们笑容满面,看他走过来都收敛了一点稍稍后退了几步。又因为好奇什么事而,耳朵竖着凑过来。 他不打算遮掩什么,直接与他开口,何丰,你来告诉你妹妹,她在国外读了哪所大学,什么时候入学 读了多久和我认识了多久。rdquo; 何丰莫名其妙,但是看见妹妹泫然欲泣的模样后慢慢开口,普林斯顿大学音乐学院,43年三月份入学,读了一年,不清楚认识了多久hellip;hellip;rdquo; -- 第107页 谢持深满意地点了点头,声音低了一点却不妨碍靠得近一点的人听见:我和你妹妹确实同校,但我是在42年十月份入学,和她认识的重叠时间只有三个月,我的第一笔融资是在43年四月份,而我还没有认识你的妹妹。rdquo; 他转头和何丰开口,你的妹妹也许需要精神治疗。rdquo; 他转头让刘阿姨收拾地方,上了二楼不再面对这些烦心事。 何丰略微惊讶地看着妹妹,你和他说了什么了?rdquo; 妹妹的事一向会和他诉说,以往她说的时候绘声绘色,又没有谢持深的否定,他才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乃至现在传出来妹妹和谢持深的流言他也觉得是真的。 但谢持深的话像是一棒子敲醒了他。是啊,一个月的可能认识时间,就让人许下成功就做她女朋友的事情对谢持深来说,就算不难,但也不太容易。 更何况他刚刚否定了他第一笔融资的时候认识妹妹,那这么说来,那个承诺是何甜的臆想,甚至于之后所有的相处都是何甜一个人的幻想? 他匆匆忙忙拉着何甜回家,和她轻声细语聊起在普林斯顿的生活。她一一回答地非常具体以及美好,就像在心里演示过了一万遍一样,正常得像个真实的经历。 但谢持深是不屑说谎的,更何况他说的都是事实和常理。 何丰担忧地看着脸色疑惑的妹妹,再次问她:你确定你说的都是你真实经历的?rdquo; 何甜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这确实是真的,原主的记忆她完完全全接收了,这不是臆想,这是实实在在存在于她脑海里的回忆。 她一遍一遍重复,是真的,他在校门口帮我抢回了小偷手里的我的手机,他还帮我报警hellip;hellip;rdquo; 何丰更担心了,这是谢持深的作风吗?他尽管不会做恶事,但也不会轻易帮人出手并且一帮还帮她报警这个流程也过了。他咬咬牙告诉父母自己的猜测,当天晚上何宅灯火通明。 何甜在经历连续不断的四个小时的轮番询问后,看见了心理医生的来访,这让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暴躁地踢了一下茶几。 医生扶了扶眼睛,初步断定有心理障碍。rdquo; 后来何家把她送去了国外一家疗养所治病,阮穗就好心地给她送了一个梦。 现在的何甜当然没有问题,但原何甜在第一次向谢持深告白之后就开始精神异常,每日在日记上幻想自己和谢持深的另一种美满的相遇相识相知,又鉴于事实的存在,把结局改成了没有在一起的悲剧。 这样一来,谢持深在她的想象中是爱她的,只是迫于一些原因没有兑现诺言。如此的情节被她反复翻阅,心理抑郁的同时逐渐把这些臆想的发展装进自己的脑子里,终于融为她记忆的一部分。 而真实的往事,大概被她选择性遗忘了。 何甜在做了这一个梦之后才知道自己被原身捉弄rdquo;了,但这个时候她已经被每天例行的心理询问而折腾到精神衰弱,大概知道没有机会完成任务,干脆不再浪费积分而直接退出了这个世界。 这样一个几乎没有她插手就自行失败的真实例子让宝珠对任务有了重新的定义理解,她为什么要去不负责任地伤害那么多人的喜爱呢? 她在离开之前找戚衍,摸了摸他的头,待他熟睡了以后才让系统重新传送她。 何甜打算休息一段时间,系统问她:她没有预定下一个世界,你是和她一样休息一下,还是去一个小世界游历一会?没有任务,随你怎么生活。rdquo; 她本来想好好地睡一觉的,但听到系统的最后几句话眼睛亮了一下,没有任务?rdquo; 是的,而且可以根据你的世界进展和个人成就给予一定的积分奖励,给你的lsquo;时光倒流rsquo;这个道具攒本。rdquo;系统回答她。 既然没有强制任务,宝珠连连点头,她爱怎么活就怎么活,再好不过了。 系统让她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她就昏昏沉沉得几乎要睡过去,转眼身边的声音清晰过来。 她睁开眼睛新奇地听着外面院子里咯咯咯的公鸡晨鸣,顷刻间或远或近的鸡鸣也次第响起。 宝珠咧开嘴,这是山里吗?空气好清新。rdquo; 是类似唐朝的一个时代里的一个偏远地方的小村庄。rdquo;系统答。 她踩上绣花鞋走出去,雾蒙蒙的清晨空气湿润沁神,她深吸一口气,那我可以每天浣纱做饭,和大娘闲唠看孩子们玩耍,一定非常惬意。rdquo; 富家出身的千金都是很天真的,系统这样想,把世界背景和个人记忆灌输给宝珠,在看见她慢慢放下来的嘴角,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人还是要懂得认清现实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世界没有何甜啦也没有特定的攻略对象~ 第59章 明镜亦非台*1 天尚且蒙蒙亮,太阳藏在青山后边溜出半圈光晕,笼在这座平凡简陋的山村里头,各家各户的门已经打开了,他们开始进进出出烧水下米挑着衣担往河边去浣洗。 村里头有一口公井,稍大户的人家里头是有自己的私井的,他们不外出打水也不出门洗衣,早起不开门晚间早闭门,像是与其它人家分隔开一个界限,互不相干。 -- 第108页 宝珠提着一个看起来最轻的木桶往公井去打水。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站着排队在井前了,她前面正巧是隔壁王婶婶,见她走过来连忙把她拉拢点。 宝珠,你那叔伯又来找你啦?rdquo; 这个世界里她同样叫徐宝珠,不同的是身世相较而言大相径庭。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但父母前两年因为上山打猎走深了林子碰上野兽再也没回来,就只剩她茕茕一人支撑门户。 年仅十一岁能干些什么呢?靠着隔壁邻舍的接济和让王婶婶帮她偷偷接的绣活儿勉强度日,从连半盆水都端不起变成咬咬牙能拎起大半桶水,踩在小凳上炒菜翻个铲子也不会到现在能熟练地炒出几个家常菜,宝珠都在非常用力地活着。 为什么不投奔其它亲戚呢?王婶婶把宝珠搂在一边,帮她拿着就算是空着也很重的木桶,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嗯来了。rdquo;宝珠乖乖地由她抱着,蹭了蹭,不过没占着便宜,我把阿娘的嫁妆都藏起来了。rdquo; 都说门庭庞大子孙葳蕤是件极好的事,一方有难那是八方支援。可到了宝珠这儿,就是树倒猢狲散,个个都想着来瓜分宝珠家最后一点油水。 那些叔叔伯伯啊,就是几头贪心不足的豺狼。 王大婶点点头,以后他们来了你就从后园子菜地伸根长杆子到我家来打个招呼,你徐三伯在家他们不敢放肆,就算你徐三伯不在家,你那乞旺哥也在,可别一个人瞎扛着。rdquo; 宝珠抱了一下王婶婶,嗯,我肯定不瞒着婶婶。rdquo; 快到她们了,王大婶松开手先帮她把水打了大半桶,掂了掂倒点到自己桶里,能提得动吗?rdquo; 宝珠两只手弯腰提着,往前挪了几步,能的,谢谢婶婶。rdquo; 谢啥。rdquo;王大婶摆了摆手,一家人。rdquo; 宝珠抿嘴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覆上薄茧的手,大概因为正在成长阶段,骨节被压迫地更容易变形,略微扭曲的手指让她皱了皱眉,转而放下手重新提起来。 公井离她家院子不远,但也不近。她每回都要提上一刻钟,这回没想着例外,三步一休息往自家大门走过去。 一个人站在她旁边,影子打在水面上,模糊不清地映出他的脸。宝珠疑惑地抬头,反射性后退了一点。 她的反应来源于小宝珠自己的本能反应。 徐明亦是个徐家村一位阿婆从五十里之外捡来的孤儿,捡来时脖子上勒着刻有明镜亦非台rdquo;五个字的木牌,几乎把他整张脸勒地发紫。 徐阿婆出嫁逝母青年丧父中年丧子,伶仃一人活到五十岁不忍心让这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在乡里等待死亡的下场,颤颤巍巍抱他回了徐家村。 但徐阿婆很老了,在徐家村最长寿的老人也不过活到了六十八岁。更何况她年轻受过诸多苦难,她捡回徐明亦将他带大到八岁就躺在病床上再也不能活动。徐明亦开始学会干活mdash;mdash;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徐明亦处境很类似,也许徐明亦比她更悲惨,他比她小三岁,却要比她做更多的事情。 这样一想,宝珠抬起头和他抿嘴笑了一下,明亦弟弟。rdquo; 徐明亦今年十岁,但身上一点也没有十岁孩子应有的稚嫩和朝气,他的表情常年阴沉,与人说话不会超过三句,最让人代入他的可怕的是,他曾杀过人。 这对小宝珠来说是最让人恐惧的事,尽管他那个时候不是故意杀人,甚至是为了救人。但对一个孩子来说,目的和原因并不重要,他提着滴血的刀的样子才是最让她害怕的。 但是是心理上本能的害怕,宝珠还是体谅他的。 毕竟他甚至比她还要小三岁。 徐明亦低头看着她被勒得整片手掌都通红的双手,什么话也没说,帮她提起水桶往目的地走过去。 他的行径过于奇怪,宝珠诶了一声,站在原地疑惑了一会,但他脚步极快,她来不及思考出什么他的背影就快消失在眼前了。 宝珠拔腿跟上去,小跑到他旁边和他并排走,属于小女孩特有的清脆稚嫩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来:明亦弟弟你好厉害啊,你怎么能只用一只手就把它提起来呢?还能走得这么快。rdquo; 她的话里有满满的钦佩,徐明亦转头看了看她,她扎的两条小辫子随着她的步伐摆来摆起,可爱极了。 前面是一段田埂路,路窄又长,他到底很小,停下来歇了一会。宝珠蹲下来撑着下巴看他,谢谢你明亦弟弟,等下换我提一会,咱们轮流来好吗?rdquo; 徐明亦想说自己可以的,但看见她红润软绵的脸蛋,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他知道宝珠的性格,不按她说的做,她会非常非常惭愧的。 他全程没说过话,宝珠并不觉得他是讨厌或者懒得和她说话。徐阿婆带明亦的时候,因为自己也时常糊涂,所以很少教他说话。而且徐阿婆是城里做工出来的丫鬟,会讲一口好听的官话,所以她就算教,也是教明亦官话。 官话在徐家村并不流通,因为大多人只讲家乡话,只有从城里回来的爹娘为了让子女以后进城做工或者读私塾,才会教一点。这样就导致了他很难和人顺利地沟通,久而久之话就少了。 歇够了,宝珠站起来两只手吃力地抬起水桶过这段田埂,她侧着身面对插了大片秧苗的水田,一小步一小步右挪着移动,脸憋得通红,但这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了。 -- 第109页 徐明亦紧跟着她,生怕她一不留神摔进田里。他跟着宝珠左右动,走了不过一小会,他忍不住开口:宝珠姐,我来。rdquo; 宝珠很顺利地把水提回了家,她站在门口甩了甩两条小辫子,真是谢谢明亦弟弟了,你和阿婆吃了早饭吗?我在锅里煨了两块玉米饼,个头很大哩,你等等我我去拿给你。rdquo; 徐明亦站在门槛后面,不用两个字还没出口,她就飞快跑到厨房去了,连门也不掩一掩。他停下来,看了一眼她的院子,里面的摆设,格局构造,和晾衣杆上飘啊飘挂着的衣服,都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宝珠从温热的锅里捞出一块玉米饼,暗黄色的饼面蒸腾着热气,她交换着手拿好,用油纸包了起来抱在怀里又跑出去。 她把饼递给明亦,阿婆牙口不太好,你得趁热送过去,凉了硌牙。配着小米粥泡软了吃,阿婆肯定会很喜欢。rdquo; 徐明亦不肯接,这样就显得他是为了这一块饼而帮她提水的。根本不是,是因为报答。如果不是她hellip;hellip; 他摇了摇头,我蒸了馍馍。rdquo; 宝珠哎呀了一声,把饼塞进他怀里,你拿好啦。rdquo;然后跑进院子里,不许进来,对面揦子村长总想抓我错处。rdquo; 对面揦子村长是隔了一条河的齐家村的村长,也是她的舅家那边的亲戚。揦子村长这个称呼是她无意和王大婶学的,可能是觉得特别形象,喊着喊着也就习惯了。 揦子这个别称并不是无缘由得来的。盖因揦子村长和她舅舅有姻亲关系,总爱跑徐家村来说这说那败她名声,还要趁着叔伯闹腾的时候捞捞好处。王大婶被他气极了,口不择言的说法倒让大半个徐家村的人都这样叫他。 但宝珠喊出来的时候,嗓音娇娇脆脆的,却听不出什么侮辱的意思,让人丝毫没有恶感。 明亦当然同仇敌忾,他沉默了一会,捂着那块饼走回家去。 夜不闭户真实体现在徐家村。但是由于宝珠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大家伙也就默认她常常闭门,偶尔路过看见她家院门没关,也都要去提醒一下的。 宝珠把门拴上进了厨房,一边咬着剩下的一块玉米饼,就着凉白开下咽,一边把绣活分类摆开,急活和缓活放两边,然后咬着饼跑出去把番薯理几个出来。 系统看她自得其乐,忍不住开口问:你不觉得很辛苦吗?rdquo; 有点累,没有自来水没有电饭锅。rdquo;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笑起来:但是很满足啊。rdquo; 宝珠问它徐明亦的资料。 徐明亦杀过人,只是是路过徐家村寄宿在徐阿婆家的一名假装普通人的土匪。那名土匪偷走了徐阿婆的所有家产被徐阿婆发现了,正要杀了阿婆灭口,被才九岁的徐明亦一把菜刀砍在侧边腰腹上。 村里人过去的时候,他就拿着刀被大哭的阿婆护在怀里,表情愣愣的,似乎也被吓到了。 尽管村里头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但看见了还是看见了,九岁的孩子能下得了手杀人,不报案应该是他们最大的宽容了。 徐明亦几乎是被大人们教着孩子避如蛇蝎的存在,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徐阿婆去世,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徐家村,从此以后再没有音讯。 宝珠有点心疼他,决定以后要和他做好朋友。 系统:hellip;hellip;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徐明亦,一个心狠手辣沉默寡言的神秘十岁男孩(hellip;hellip;) 第60章 明镜亦非台*2 现在是春耕过后,七折八绕的山路里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水田。在晨光下面泛滥着嫩绿,插着的秧苗茬茬竖在里面摆成略显随意的方格。宝珠抬头看了看天,踩着凳子把锅刷了一遍,趁着日头还没起来找了顶小草帽盖在脑袋上,去后边的菜园子里看看菜苗。 她站在菜田里,仔细地把袖子整整齐齐折好挽起来,露出极其细嫩的小臂,白皙单薄的手腕上面圈着一根红绳,绳上挂着的铃铛精致小巧,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嗡鸣。 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吃不上许多东西,往往自己买种子会多了许多。所以想了个办法,通常都是她去城里买一纸包普遍村民都爱吃的萝卜青菜的秧苗,再拨出一小部分留给自己,其余的去别家换其它的种子。 宝珠家不算富余,但也不会穷到揭不开锅,否则那些叔伯们怎么就盯着她家不放呢?就是这所院子,那也占了挺大面积,在徐家村也能排得上号了。 光是后面的菜园子就有别家院子的大半面积,以往是满满当当种满了豆子玉米的,但父母去世后一是她不会照料这些,二是只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太多,所以有一半都荒废在那里。 宝珠提着乞旺哥给她专门做的小锄头把菜田疏出一条一条旱沟出来,给每个冒出了苗的地方浇一捧水。这里偏南方,她想了想,让系统给她点西瓜苗和其他的一些东西,她把荒僻了好久的小块地方锄开,种了进去。 等一切都大功告成的时候,日头已经彻底升了上来。微烫的阳光晒在她的手臂上,宝珠拍了拍手呼出一口气。 宝珠小宝珠。rdquo; 她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阳光热烈,她眯起眼睛定定地看向那里,然后笑起来,开口道:乞旺哥,早上好。你吃了早饭吗?rdquo; -- 第110页 徐乞旺趴在两家之间的土泥墙上,闻言咧嘴笑了笑,翻身进了她家的院子,吃了,娘说你今天去打水了?怎么不叫我帮你。rdquo; 我可以自己提的。rdquo;宝珠抬手把歪了一点的草帽抓好,冲他弯弯眼睛:我还有件事要乞旺哥帮忙呢。rdquo; 乞旺是王婶婶的大儿子,今年有十七岁了。平常也很照顾她,什么事都要帮她做不让她太累。依他的话来说,大概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哪舍得让她干重活。 徐乞旺爽快地答应下来,也不管她即将要说的是什么忙。他探头看向厨房,宝珠你去把你家水桶抱过来,特大那两红桶,晓得吗?rdquo; 宝珠犹豫了一下,知道他是打算帮她多打点水备用,但日头已经烈了起来,晒久了也有点发汗,于是摇了摇头:乞旺哥,我也用不了太多水。rdquo; 他哈哈大笑,娘交代的,小宝珠可不要让我挨娘斥。rdquo; 徐乞旺说的当然是借口,宝珠也没说得全对。她一天哪止用一桶水,就是沐个浴都得一大盆好吗?但是现在条件限制,她虽然享受好的生活,但也不会盲目用现有的薄弱条件去挑战完全不可匹配的悠闲日子。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再推辞就过于客套。她帮他找出一根扁担,两头系上缀着铁钩的粗麻绳,徐乞旺蹲下来,肩挑着扁担勾起两个大大的红木桶往外走,旁边就跟着亦步亦趋的宝珠,草帽下面露着的两根辫子背在肩后,看起来乖巧极了。 徐乞旺忍不住拍了拍小宝珠的头,中午打算吃什么?rdquo; 她掰着小手指盘算着,小白菜还有一点,清炒吃肯定开胃。待会我要去山下采点蕨菜,还有上次婶婶送过来的兔子肉,啊hellip;hellip;好多啊。rdquo; 她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抬头,乞旺哥,到时候我做了兔子肉,送点过去,你先不要吃太饱了好吗?rdquo; 徐乞旺略黑的脸上泛了点红,既是太阳晒的又是憋笑憋的。小宝珠可太可爱了,他看着她藏在草帽底下比同村女孩白嫩太多的脸蛋 眼睛亮晶晶的,咳了两声点头,又问她:明天我去山上看看还有什么野味,小宝珠想吃什么?rdquo; 她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兔子!rdquo; 徐乞旺没有念私塾,他小时候跟着宝珠的爹爹学了一手青出于蓝的猎术,后来她的爹娘出了事,宝珠睹物伤人,又不愿便宜黄鼠狼之心的亲戚们,于是做主把弓夹等狩猎工具都送给了乞旺哥。 但因为有了先例,宝珠转而忧心忡忡,你就在半山外面走走,可不要深了,不然我不和你玩了。rdquo; 乞旺自然应下。 挑水回去的时候,路过徐阿婆家。他们家的院门已经烂了一个角,门栓也几乎不能再用了,歪歪扭扭斜在门边有气无力的模样。里边背着大大的背篓走出来的徐明亦让宝珠一眼看见,她小跑过去和他打了一声招呼,明亦弟弟,你是要去哪吗?rdquo; 她的声音脆脆的甜甜的,徐明亦抬头虽不曾笑开但神色很温和,他停顿了一会,宝珠姐。rdquo; 余光瞥到后面放下水等着她的徐乞旺,他丝毫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徐明亦的眼神黯淡下来,没有再看过去。 阿婆膝盖受了寒,我去找药。rdquo; 这里的找药当然不是去城里买药,而是去山上看看有没有威灵仙等药草可以敷一敷。宝珠担心地往里面看了一眼,现在还疼得厉害吗?rdquo; 徐明亦想起阿婆躺在床上,睡梦中都在呼痛的样子,皱着眉慢慢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不知道系统可不可以帮忙,那我晚点去看看阿婆。rdquo; 回去的路上她都在想着应该怎么样帮阿婆解决了这个问题,垂着头都没说过话。徐乞旺犹豫了一下,你和阿婆家的小子关系很好吗?rdquo; 还行吧,今天上午他还帮我提水回去呢。rdquo;她手放在下巴上沉思一样回答,然后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徐明亦突然就开始帮她了,但是作为一个内心已经成年的宝珠,她对徐明亦充满了怜爱之心。 系统:hellip;hellip;rdquo; 她小大人一样的叹气,让徐乞旺忍不住笑了一下。算了,他觉得那小子虽然下手过于果断让他觉得这个人心肠肯定冷硬,但是他对徐阿婆的照顾和报答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这样的人应该对小宝珠不会有什么伤害,他这样想着,走慢两人几步让宝珠跟上来,但你也不要和他走太近了。rdquo; 啊?rdquo;宝珠茫然地抬头,疑惑的神色一览无余。 哎哟这小眼神,徐乞旺空出一只手摆了摆,傻宝珠,男女有别哩,我们宝珠以后要风风光光嫁个好人家的。rdquo; 宝珠状似害羞地低下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系统给她的资料里面,只有宝珠前十多年的经历,为什么后面没有?她嫁给了谁后面生活得怎么样都没有显示啊? 她小跑着跟在徐乞旺身后,喊系统回答。 这是一个休闲世界,没有既定剧情,只会顺其自然地发展。宝珠这个人也是我们为你编撰出来的角色,我们帮你创造了进入之前的身份,进入之后怎么样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咯。rdquo; 那怎么你会有其他人的平生经历?rdquo;她按着草帽低头看田埂,不是说正在顺其自然地发展吗?rdquo; -- 第111页 系统默了一下,三年后是这个世界的原始进度,后来让你进来的时候受了一点干扰,就到了现在。你说的其他人,就是徐明亦刚好就是三年后经历了一些事才消失在徐家村的。rdquo; 宝珠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到了家,把水倒进水缸之后盖上木板防进虫蛾,徐乞旺拍了拍手大功告成。停在水缸面前的时候他的肩膀不自然地杵着,似乎有点耐不了酸痛。 宝珠抬头无意看见,拿了两条凳子过来然后跳起来站在凳子上把手往下压,乞旺哥你坐下坐下。rdquo; 他疑惑地嗯了一声,依言坐在另一条凳子上。宝珠就帮他揉着刚刚挑了一担一百多斤的水的肩膀,硬邦邦的肌肉,她用力揉开,憋得脸通红还要喘着气儿问他:会不会轻了啊?rdquo; 力道稍微轻了一点,徐乞旺刚想回答,突然意识到现在的事有点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于是唰地红了脸,他站起来,宝珠。rdquo; 怎么了?rdquo;她忐忑地开口,我弄痛你了?rdquo; 徐乞旺是受不了从小看护到大的妹妹这样无辜又害怕地看着他的,他呼出一口气,宝珠,以后要注意不要随便和男的接触,不是说男女授hellip;hellip;rdquo;他卡了一下壳,不能亲近,不然小宝珠的名节就没了。rdquo; 徐宝珠鼓了鼓嘴,觉得她做得确实没有错嘛。于是反驳他:可是我们是兄妹啊,你就是嫌弃我。我就是看你帮我挑了这么重的水,帮你揉一会肩膀而已。rdquo; 她瘪嘴的样子让徐乞旺一下就心软了下来,犹豫了好久才勉强重新坐下来,我没有嫌弃hellip;hellip;那只许捏三下,完了就去洗手。rdquo; 五下。rdquo;她跳到他后面重新用力捏肩,心里默默吐槽这个世界的男女大防。 三下好了,徐乞旺站起来,尽量忘掉刚刚发生的事:我要回去喂鸡了,宝珠要不要鸡蛋?家里昨天下了三个,个头可大了。rdquo; 她有点失望自己的技术无用武之地,但也不能太出格了,更何况帮他揉的时候偷偷借系统帮他渗了点药气进去缓疗。她点点头,下次乞旺哥肩膀痛了可以找我,我揉肩连爹爹都夸我呢。rdquo; 哪敢有下次?他听见宝珠爹也被揉过才放宽心,但多了依旧接受不来,于是避开话题重复道:鸡蛋待会我给你拿个过来,中午可以蒸个蛋羹,补补营养。rdquo; 他看见宝珠细瘦的身形,不顾她红润健康的脸蛋,强行下了她营养不良的判断。 啊,对了。rdquo;他走出门后突然回头,挠了挠后脑不太确定的语气,你之前是说有事找我帮忙?rdquo; 徐宝珠终于想起她确实是有事找他帮忙的,为自己的七秒记忆反省一下,她开口一边走进后园:不知道乞旺哥见过没有。rdquo; 她从靠近墙角的阴凉地方挖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类似番薯的东西,这是什么乞旺哥晓得吗?rdquo; 徐乞旺接过来翻转着看了看,上面覆满了泥土,他擦去一部分露出里面土黄色的外表,不小心划过去,里面是湿润的果实。 他好奇地用一块略微尖利的时候划开更多,里面的果肉呈淡黄色,触之脆滑。他摇了摇头,回想了很多东西,有些像番薯。rdquo; 徐宝珠拍了拍手,在她面前划了一大块范围,我前段时间看见的时候,这里全是这些东西。我好奇用水煮了煮,发现可以吃哩!rdquo; 徐乞旺第一个反应就是拍了一下她的头,这些未名的东西怎么可以随意尝试,万一带毒怎么办?rdquo; 山上有许多奇形怪状的植物果实,他打猎打了大几年,总还知道一些不仅不能吃,就是碰了都会中毒的东西。他左右上下看了看宝珠的脸色,大概是没发现什么,才放下心,真是胡闹!rdquo; 宝珠只是想到自己的致富之路而已,她hellip;hellip;根本没想这么多,就随口胡诌了几句。 系统幸灾乐祸,叫你早上一声不吭从我的私库里拿土豆,还没长大呢,你就刨出来。遭天谴略略略。rdquo; 太阳往高空移过去,宝珠往墙边的阴影挪去,讪讪开口:我不是没事嘛hellip;hellip;下次就不会了!rdquo; 徐乞旺盯着他,平日憨笑的眼睛里严肃正经得不得了,还想有下次?rdquo; 她嬉笑糊弄过去,终于让徐乞旺把注意力放在这个本来还能继续长大的土豆上。宝珠跑进厨房舀了一勺水来冲洗,露出它本来的面目之后,徐乞旺新奇道:确实像是能吃的,rdquo;他顿了顿,好吃吗?rdquo; 徐宝珠:hellip;hellip;rdquo; 好吃。rdquo; ~ 徐乞旺不能一直帮着她做事,虽然春耕已经结束,但不代表着现在就能空下来。村民们还要忙着引水灌溉插剩下的秧,还有松土种菜,所以没过多久他就回了隔壁。 宝珠把几个可怜的小土豆放进阴凉的厨房角落,决定中午不做蕨菜了,炒个土豆片给王婶婶家送去。 上午过去了一大半,她浣衣的时候回来路上,顺便去自己家的水田看了眼。里面满满当当的秧苗让她视觉上享受的同时,觉得满足极了。 等到夏天过后,这些秧苗就会长成缀着沉沉稻谷的金黄色水稻,这些大米尚且在徐家村一带并不少见,但对于北方来说,就是争相来采购的物什了。 -- 第112页 现在的北方耕田里水稻极少见,大多种的都是小麦玉米一类,但北方的大户人家却大多更喜欢以米饭当主食,而米饭来源,就是南方水田了。 她眼睛发着光,觉得原来的小宝珠真的太明智了。尽管父母去世,家里的耕田却依旧没有荒废而被族里收回,而是以类似交易的方式把它承包给村民耕种,她不收租息,只要收成里的五成。 站久了有点累,她展了展腰,把立在田边的稻草人扶好,一边思考怎么样才让自己坐拥三进豪院八骑马车,然后挽起衣篮子走回去做今天的午饭。 王婶婶倔强地把他们家昨天收入的其中一个大个鸡蛋藏进她家的厨房,宝珠想了想把它放进柜子里,然后熬了兔肉汤分成三份,炒了土豆片,再有晚米煮成的米饭,香喷喷出锅的时候,宝珠顿时有了劳动的光荣感。 她把锅盖重新盖上,先去把熏了一脸黑的油烟洗干净,然后先去把兔肉羹送去徐阿婆家。 徐阿婆家不远,她走了没多久就站在那扇烂角的木门外,用力叩响只剩一个的铜环。 开门是徐明亦,他身上的背篓还没取下来,里面装着浅浅一层的药草,甚至能见到下面竹条编织成的篓底。她走过去捧着用布包着装着兔肉汤的瓦制碗站在他面前,你刚回来吗?rdquo; 徐明亦点头,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慢慢拧起了眉头,大概在疑惑她拿着什么。 这个时候不算晚,有些人家刚刚起灶做饭,所以他刚回来也算正常。宝珠把东西抬起在他面前,阿婆身体不太好,这里面是兔肉汤,听说很补气的。rdquo; 徐明亦把她的手往后面推,不用了。rdquo; 说完觉得自己拒绝的太生硬了,他开口一口标准的官话,声音稚嫩要掐出水来,你给了阿婆,你自己就没有了。阿婆要吃,我会打给她的。rdquo; 宝珠抱着和他做好朋友好姐弟的心情慈母心爆发,听见他的话想了一会,她转头走几步把兔肉汤放在桌子上,我们是不是好朋友?rdquo; hellip;hellip;是。rdquo; 宝珠威胁他,紧接着开口道:你要是不收,我就和你绝交。rdquo; hellip;hellip;rdquo;不知道为什么,徐明亦有点想笑。 宝珠才不管那么多,办法不在精,管用就行。她掂了掂脚,我可以去看看阿婆吗?rdquo; 徐明亦让开进厢房的路,示意可以。宝珠把跳到前面的辫子扔向背后,我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哦,你不要不当真。rdquo; 徐阿婆的家非常简陋,一眼能看清整座小院的构造,一间厢房一间柴房一间杂物间,主厅在厢房与杂物间的中间,徐明亦住在杂物间里隔开的内房。 宝珠先敲了敲门,听见阿婆嘶哑无力地咳了几声后开口,阿婆,我是宝珠,我来看看您。rdquo; 徐阿婆没说话,大概是咳累了。 她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很干净,但由于门窗都闭得死死的,散发着一股陈腐的味道。这个时候外面几乎无风,她想了想,去把窗户都打开了,光线争前恐后涌进来,房内霎时亮堂了很多。 徐阿婆的声音都仿佛有了点生机一样,宝珠啊,你怎么来啦?rdquo; 徐阿婆在徐家村是一个比较神奇的存在。她不姓徐,是嫁来徐家村的外姓人。听说来自城里,做过大户人家的丫鬟,所以极重规矩,年轻的时候官话说得非常好听,初初嫁来时,整个徐家村都蓬荜生辉似的。大家伙都说,徐阿公泰半是爱极了她那口嗓子,所以才娶了回来给她当牛做马。 后来丈夫儿子接连意外去世,她也没有回娘家,而是以未亡人的身份帮徐阿公守着家。这样的人,是非常受人敬仰和称赞的。 宝珠握着她枯瘦如柴的手,揉了揉她的手心,听明亦弟弟说你身子不太好,我来看看您。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给hellip;hellip;给你们小红包赔罪hellip;hellip; 第61章 明镜亦非台*3 徐阿婆为人和善温柔,全徐家村的孩子碰了她,都会乖乖巧巧上前去和她打声招呼。 她把手反过来包握着宝珠的小手,笑笑道:宝珠真乖,阿婆还好哩。吃了午饭吗?rdquo; 宝珠点了点头,坐在她的床边和阿婆开始讲今天做了什么。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初具少女的温婉,徐阿婆闭上眼睛连连点头,明亦是该帮你的。rdquo; 她就捧了兔肉汤过来喂阿婆,听王婶婶说兔肉补气血,我熬了一个半时辰,肉可软了,阿婆可要帮宝珠点评点评手艺。rdquo; 阿婆起身半靠在后面的床栏上,含着汤匙喝下一口,汤汁浓醇肉质软烂,宝珠真是手巧。rdquo; 徐阿婆就是躺在床上不能轻易下床,都要梳一个端端正正的半头发髻的。她的头发半白,大半被藏进了头顶的小髻里,用小木梳固定了。宝珠好像看见一个不愿轻易老去,还在担心着孙儿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老人。 宝珠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那阿婆要多吃点,宝珠才知道阿婆不是在安慰宝珠。rdquo; 阿婆的手搭上她的脸颊,正要开口。徐明亦捧着茶碗进来,走到宝珠面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刚煮的热茶。rdquo; 宝珠惊讶了一小会,还是接了过来。看见他看着她的眼睛暗含期待,等着她说什么似的,宝珠在他的面前就自然地含下一口茶,却忘了茶是刚煮的,还没进口呢mdash;mdash; -- 第113页 她小声惊叫了一声,右手立刻捂着嘴上下反复抿着被烫伤的唇,左手充当蒲扇扇风散热,看着面前的手足无措接回茶碗的徐明亦半晌说不出话来。 阿婆担心地掰着宝珠的身子给她看唇舌,幸好只是嘴皮碰了热茶,还没喝,只是红了一块。她责怪地看了眼明亦,方才还在夸你,你倒好,捧着热茶来烫宝珠。快去,拿块湿帕子来给宝珠捂捂。rdquo; 大概是说得太急了,她话音刚落就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宝珠也懒得顾烫伤了,连忙替她拍着背喘过气。 徐明亦内疚地看着宝珠,张张口,没说出什么话就被阿婆提醒了。他快步跑出去很快拿进一块过了水的湿帕子,宝珠拿着捂上嘴,眼睛转了转,看见他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自己都替他着急。 她道:好了明亦弟弟,没关系的,是我太急了,我已经不痛了。谢谢你煮的热茶,你帮我晾一会,我待会去喝好吗?rdquo; 他极低地嗯了一声,接下来看着宝珠喂阿婆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看向她依旧被烫得嫣红的嘴唇,眼神漂浮了几次,被阿婆看见。 她偏头看向耐心给她喂羹的宝珠,她垂下眼睛有浅浅的眼窝,睫毛长极了,在眼睛下面映出一把扇子。粉嘟嘟的脸颊,随着她吹汤的动作而鼓动,漂亮极了。 为了不让她无聊睡过去,宝珠还会不间断地和她讲些趣事,问她问题,耐心地帮她擦拭嘴角。阿婆想着想着不自觉弯了弯嘴角,像是想起什么对她更加温柔。 等喂完了肉羹,阿婆很快倦极睡了过去。宝珠悄悄站起来,把窗户关上几扇只留下一边,然后踮着脚走出去。 院子里明亦采的药草篓子还摆在那里,里面的东西尚未来得及分理。宝珠走过去,问跟着她出来的明亦:你都采了什么药啊?需不需要我帮忙杵杵?rdquo; 里面的药草极少,她刚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她把篓子翻过来,把药草都倒在地上。 草乌和半夏。rdquo;明亦的声音低低小小的,蹲在她的面前,我可以的,你先吃饭吧?rdquo; 反正也不多,宝珠迅速分好,一边利落开口:我家里有两株风干了的南星,下午我给你送来。rdquo; 她站起来,我先回去啦。rdquo; 徐明亦点点头,目送她出去。她的两条小辫子一前一后,尽管已经是当家的小大人了,还是会蹦蹦跳跳地走路,对什么事都很乐观的样子,让他有点羡慕。 他把药草拿去洗洗晾在院子里,路过阿婆的房间时突然想起那碗茶。 她走之前忘了喝它,现在凉了吧。徐明亦抿着嘴去小厨房里给自己做午饭,看见里面被他煮茶时弄乱的灶台,站了一会没动。 宝珠姐每天都是干干净净明明亮亮的,不像徐家村的其他女孩子,灰扑扑的衣裳,并不漂亮的两团红晕,晒久了日头而发黑的皮肤。所以他在拿一碗白水正要出去的时候,才要改了主意把阿婆留下来的茶叶找出来。 可是他还是没做好。明亦叹了一口气,不管是活了几年,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的长进。 他一边把早上的馒头放进蒸笼里热一遍,一边尝试开口练习说话。他吃了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说不出话来的苦,这次总要抓紧机会多练练了。 宝珠回了家就把剩下的兔肉羹送了一份给王婶婶,然后分出一半土豆片端过去。乞旺家已经开始吃饭了,但他们来往惯了,宝珠去了并不觉得尴尬。 王婶婶招呼她一块吃饭,宝珠摇摇头坐在她的身边把食盒里的土豆片拿出来,婶婶,你快尝尝。rdquo; 王大婶没见过这土豆,但她当然相信宝珠。于是不做犹豫地夹起一片咬下去,炒得不烂,吃起来脆脆的爽口极了,她惊喜极了,这是个什么菜?rdquo; 宝珠笑嘻嘻摇着她的手,好吃吗好吃吗?rdquo; 好吃。rdquo;王大婶意犹未尽地继续夹一块,招呼着蠢蠢欲动的徐三伯和儿子一块吃,我以前咋没吃过哩?rdquo; 说完这句话,她脸色一肃,宝珠,这是不是你托阿福去城里买什么贵得要死的菜?rdquo; 正要让老伴儿子停手别多吃了,宝珠蹭了蹭她的手臂,婶婶想多了,这是不要银子的。rdquo; 王大婶略微放下心,疑惑道:那这是什么?rdquo; 我无意从后园子里面挖出来的,有好几个呢。我给尝过,没毒还好吃,就做来给婶婶伯伯尝尝了。rdquo; 她哎哟了一声,和乞旺哥上午一样的责怪,训她不该乱尝东西。 得亏没事,不然婶婶咋和大姐交代?rdquo; 说着就要悲从中来似的,宝珠可不想氛围突变,连忙压下她的手,婶婶,下次宝珠不敢了,婶婶快多吃吃。rdquo; 王大婶止住了回忆往昔,我瞧着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怕是第一次被发现着。rdquo; 因乡村草木果蔬多,许多有名的大夫都喜欢时不时来找找新药材,学神农试药。所以常有些新东西被发现也不是特别稀奇,王大婶很容易想到那块。 宝珠道:我也是这样想着,只是后来我去周围村都找了找,只我那一处有这东西,便是要让大家伙接受还要时间呢。rdquo; 王大婶才不管,宝珠找着了这好吃好做的食材,她自豪极了,宝珠取个名字,以后咱就叫宝珠给取的名字。rdquo; -- 第114页 宝珠hellip;hellip;宝珠只好故作深沉地取了它原本的名字。 春耕过后正好是种土豆的季节,宝珠拿出当时留下的小土豆,前面乞旺哥扛着锄头后面明亦弟弟拎着背篓,齐齐往王大婶家的菜园去。 劝说王婶婶花费了宝珠不少口水,倒不是因为菜地的问题,而是王大婶觉得这新奇东西不容易被村民以及镇里头的人接受,宝珠提出的种多些拿去卖这个法子,她不太看好。 但王大婶是非常疼宝珠的,宝珠与她撒了几天娇,保证假如没人愿意买立马不干回家,王婶婶就摸着她的头,那成,你试试。只是卖的时候不要抛头露面的,让乞旺哥给你摆摊子。rdquo; 宝珠连连点头,绝对不累着宝珠自己。rdquo; 王大婶想着有乞旺在,宝珠就算想在大街上吆喝他也不会同意。宝珠有这心思,总不能一味打消了。 于是点点头,我那还有一块菜地,巧着现在不用又怕荒了,你先在那种着,自家后园就留着种宝珠爱吃的豆子。rdquo; 至于徐明亦,说来宝珠觉得奇怪。她给阿婆送南星时,想到徐明亦那时大概刚开始做饭,于是把之前因为怕他已经吃过了才没带过去的土豆匀出来些一块带着去。 他毫不犹豫地吃下去也就算了,竟然还提出了和她一样的想法。宝珠想暂时通过卖土豆赚些银子,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知道土豆易种活量产高周期也不长,做起小本生意来也不会怎么亏。但徐明亦能提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他非常聪明啦! 宝珠颇为自豪,怀着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心情把明亦也带上她的致富之路。 这是小伙伴们之间的约定,王大婶和徐三伯并不会插手。宝珠觉得王婶婶简直是难得一见既开明又温柔的家长了,就是她自己的父母,也只是在条件内随她玩闹,却不会把自己和子女放在一个年龄层和她讨论自己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十一点半到十二点还有一更,如果有错字之后来改,先放上来哈哈~ 第62章 明镜亦非台*4 王大婶家的菜田有点远,需要走小一刻钟的路,临近徐家村和齐家村隔着的河。这条河没有名字,宝珠问乞旺哥:那这条河属于那个村的范围啊?rdquo; 乞旺哥摸了摸后脑勺,放下锄头,公用的吧,也没分过。rdquo; 宝珠哦了一声,先把自己肩膀上的背篓卸下来,然后跑过去帮徐明亦解开。 明亦弟弟才十岁,她一边抱着背篓放下来,一边想,她是不是在压榨童工? 菜地是半个月前翻过新的,徐乞旺顺着沟壑重新梳理一遍,然后再略微翻新土壤,带着水分的肥沃黑土铺在表层,被他挖出一个一个小洞。 宝珠和明亦一人一边开始分头放小土豆,她自娱自乐哼着小调子一路放过来,靠近明亦的时候哼厌了,自然地换了个清缓的调子,歪头和一边的明亦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笑了一下。 她略带绯红的脸蛋正对着他,眼睛里带点调皮和狡黠,嘴里还哼着他非常熟悉的调子。徐明亦低头看了满是泥土的手,不自觉帮她哼了下一段。 宝珠惊喜地抬头,正要夸他哼得好听,然后想起什么,微微蹙着眉头,明亦,你怎么会这小歌?rdquo; 她哼的是她自己世界里的歌,徐明亦怎么会知道?宝珠把小土豆扔进坑里,又看了他一眼。 徐明亦也反应过来hellip;hellip;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哼这首歌的,该怎么解释?他低头冥思苦想,过了一会抬起头对着她突然弯了一下眼睛:就是觉得,应该是这样的。rdquo; 他的眼睛是偏大的桃花眼,薄内双,弯起来的时候就能看见他的双眼皮显出来。宝珠愣了一下,似乎能想象出明亦弟弟往后定然非常受姑娘们追捧爱慕的场景了。 而且还有音乐天赋!宝珠丝毫不怀疑地点点头,就是这样的,明亦你太棒了。rdquo; 徐明亦呼出一口气,偏头之际看见河一边淌来一个人,似乎是戏水后上岸歇息的。他眯着眼睛看过去,是个男子。 那男子似乎一开始并不打算过来,看见他们才走过来。宝珠这个时候也看见了,她放下手里最后一个小土豆,站直了身子,看他不雅而显得吊儿郎当的步伐,觉得这个人约摸是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 她大了点声音,道:乞旺哥,有人来了。rdquo; 徐乞旺抬头,严肃着脸让宝珠站自己身后,顺带教她:你把袖子撸下来,别让那人看见,别和他对视低头也莫要出声。rdquo; 这显然是觉得来着不善。毕竟这样的走姿,只让他想到齐家村有名的地痞癞子,也就是那揦子村长的大儿子齐虎生。 齐虎生走进来,第一个看得就是躲在乞旺后头穿着青色襦裙的宝珠,腰间的系带飘啊飘,他搓了搓手,嘬了一口迅速分泌的口水,乞旺啊,你们这是干什么?rdquo; 宝珠听这声音就大概晓得是谁了,她可无意惹是非,抓着徐乞旺的袖子背对她们数田埂上的花儿,只装作没看见他。 乞旺自然不会开口就撕脸皮,他知道齐虎生有路盲的病症,于是开口:你爹今天怎么没喊你回家吃饭,呆在这也不怕回不去?rdquo; 怕啥。rdquo;他走近几步,宝珠妹妹,看见哥哥怎的不打声招呼?rdquo; -- 第115页 站在一边的徐明亦看着他,脑袋突然有抽疼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被记起来,但总是隔了一层玻璃硬生生卡在那里出不来。他摇了摇头,压下疼痛,听见他的话,这样明显带着亵渎的语气,让他气愤极了。 眼见他还要继续挪着步子往宝珠那边过去,他立刻挡在他的前面,张开手,冲他喊:你要干什么!rdquo; 齐虎生看着面前比他矮了半个身子的徐明亦,冷笑着哟呵了一声,重重拍了拍他的头,这让徐明亦更加头疼起来,小屁孩,我找我表妹说话,你干什么拦着?rdquo; 徐明亦闭了一下眼睛,觉得这种场景似曾相识,但越想越头痛,他没忍住矮下身子捂着头。十分痛苦的样子,让齐虎生吓了一跳。 他后退一步,大概觉得徐明亦在装,道:你这毛小子做什么呢?我可没使劲。rdquo; 宝珠听声音觉得不太对劲,她探出半个头冲他开口,谁是你表妹!瞎认什么亲戚。rdquo;然后让明亦过来。 齐虎生见着她的脸了,嘿嘿一声,觉得老爹说得果然不错。他这小表妹长得可真水灵,现在一看他就想带回家当个妾了,长大了那可不得了。 于是也不追究徐明亦碰瓷的事儿,他绕过徐明亦走过来,我姑姑嫁进你家做你伯娘,可不就是我表妹了?rdquo;见宝珠缩回徐乞旺后面,他遗憾地歪头试图看她,宝珠妹妹躲什么,快让哥哥瞧瞧长高了没有。rdquo; 宝珠捂着胸口平复怒气,忍着没出头。徐乞旺怒目瞪着他,齐虎生你再靠近一步信不信我把你扔河里淹几遍醒醒脑子?rdquo; 哎哟!rdquo;齐虎生拍掌笑了一声,你和我们家宝珠有什么关系,可放开你那脏手,宝珠妹妹快过来,哥哥抱抱你,可别被吓坏了。rdquo; 徐宝珠低头看了看,弯腰捡起脚下一坨泥块毫不犹豫就往他脸上扔过去,正中他嘴鼻,她才稍微泄了气,你再瞎喊我作妹妹,信不信我砸死你?rdquo; 齐虎生惨叫了一声,见三个人都气势汹汹没给他面子,齐虎生颇觉下不来台。他摸着鼻子左右看了看,好歹知道自己占不着什么便宜,于是哼了一声:我可是你亲哥,要不是我们,你们家那破落门户的哪有现在的悠闲日子。rdquo; 宝珠冷笑,睁眼说瞎话。rdquo; 揦子村长终于找了过来,他捏着胡子跑过来瞪了他们一眼,拉着齐虎生的手要往回走,虎子你咋又迷路了?不是给你绳子让你牵着走吗?rdquo; 这话说的,齐虎生觉得让自己在漂亮表妹前头丢了面子,他大声反驳:哪能!我是玩水来了。rdquo; 齐村长只管点点头敷衍,走之前还要转过头来和宝珠打声招呼:宝珠来干活了?这空当伯伯也没时间,下回去宝珠那喝杯茶去嘞。rdquo; 宝珠不应,她才不想他们来喝茶。 等他们都走了,明亦才慢慢走过来,脸色有点苍白的样子,抬头问宝珠:他是齐村长的长子?rdquo; 宝珠原本是看着齐虎生走的,低头就见他冒着冷汗的额头,担心地想伸手摸摸,但又看见满手的泥,于是不加犹豫地换个方式,低头用自己的额头给他探了探温度,对啊,明亦你怎么了?发烧了吗?rdquo; 明亦原本在沉思的模样,被她凑过来的软软的脸颊贴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她的额头与他相对。她说出的话就在他耳边,声音柔柔的。 徐明亦红了一下本来不应该是一个十岁小孩会红的脸,他偏头,摇了一下头,又开口表达了一遍:没事。rdquo; 齐虎生向来浪荡惯了,有个当村长的爹爹,他在村里算得上是个一方恶霸,大家都得避着他点,这让他气焰更长了一些,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而宝珠,有那么一层亲戚关系在,再加上爹娘常常说的可惜变成了个独户rdquo;、长得漂亮rdquo;、便宜谁不如给大儿子暖脚rdquo;,听久了,他自然把宝珠当做自己的私有物了。 虽则宝珠妹妹还未承认他,但女子外向,不过给点好处而已,村里芳芳不就是这样被他哄来开荤的吗? 齐虎生回家后躺在榻上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越想越觉得宝珠妹妹长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带回家教教规矩了? 他嘿嘿笑了一声,耸肩探头摇着劣质折扇一副我最厉害谁都别惹的样子走路,往自个娘的院子而去。 宝珠当然不晓得他的异想天开,她让明亦去休息一会,和乞旺哥一块把土覆上挖好的坑,去一边水田引了点水过菜地后带着明亦去河边洗手。 她们种了半块地的土豆,宝珠粗略算了算,大概有小一百公斤的产量。这让她对到时候的结果充满了期待,回去的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就是一贯宠着她的徐乞旺也忍不住拍拍她的头,宝珠渴不渴?rdquo; 徐明亦看见宝珠愣了一下,小委屈地鼓了鼓脸颊的样子可爱极了,这让他想起之前她和他相碰的脸颊和额头,抿了抿嘴。 回到家的时候,阿婆正坐在椅子上帮他剥豆子,他连忙跑过去扶着她,阿婆,小心。rdquo; 徐阿婆慈和地笑笑,动一动好似更有精神了,和宝珠一起种那新东西,种好了?rdquo; 他耳尖动了动,嗯。rdquo; -- 第116页 他这副模样少见极了,徐阿婆脸上笑意更甚,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显得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梨庭春晚rdquo;的营养液~我觉得这个名字好好听哦,有那种闲庭散步赏花吟诗的悠闲感哈哈 第63章 明镜亦非台*5 宝珠每天下午都会来徐阿婆家给她揉膝盖,徐明亦做了饭之后看天色差不多了,走出房间端了把小椅子放在院子里。阿婆今日精神好多了,就连吃午饭都是坐在院子吃的。 他确认阿婆是在午歇而不是昏迷,才放心地进了厨房煮茶。 明亦煮茶的手法越来越熟稔了,煮好的茶叶沉在碗底像是刚摘下的一样鲜嫩浓绿,茶水泛着淡黄,茶渣子被他细心地滤去。等步骤都完成后放在灶台上晾凉,明亦拿蒲扇让它凉地更快一些。 这个时候院子里那扇破烂的木门被拍了两下,没有用力,他却听得清清楚楚。宝珠定然是知道阿婆一般这个时候都在午歇的,才不敢大了声音。 明亦像是个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的孩子一样,脸上不自觉浮露了笑意。他跑过去开了门,宝珠姐。rdquo; 徐宝珠仔细看他的脸色,没有上午那样苍白。她放下心,阿婆睡了吗?rdquo; 明亦让开地方,等宝珠走进来了,点点头:阿婆最近精神很好。rdquo; 那就好。阿婆为人那样和善,却命运总是多舛。她又心疼明亦没了阿婆的陪伴竟然一声不吭离开了徐家村,就借着系统给阿婆悄悄用了点金手指。 看见院子里她常做的小椅子都摆在阿婆旁边了,宝珠自然地坐上去,查看阿婆的脸色。 在原本的世界线发展中,阿婆是在三年后去世的。实际上六十多岁的年龄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高龄了,去世也可以称之为寿终正寝。 但尽管是三年后,阿婆的身体现在就很不好了。她年轻时长年劳作,并不过分在乎自己的身体,到前两年突然腿脚无力不得动弹,每逢阴雨膝盖骨里仿佛针扎一样疼痛,肺部在咳嗽时总是火烧得燎痛,便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五年。 貌似最后半年阿婆是中风了,口歪眼斜不能自理,这对从年轻时就爱护仪容,就连躺在床上也要梳一个端庄的发髻的阿婆是多大的打击啊。 宝珠决定从现在开始帮她日常调理,总好过坐等之后的中风。 徐明亦看她坐下来观察阿婆的神色,耐心认真的模样,小辫子垂在她和阿婆之间轻微的晃动,虽然做了不少农活但依旧白皙的手帮阿婆捋好乱下的头发,眼睛眨一眨,睫毛扑闪扑闪的。 她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精心照顾他的。徐明亦进厨房捧了热茶出来,看见她瘦弱的背部对着他,淡黄色襦裙在阳光下面发着光一样,他看一眼就忍不住发一会呆。 怎么会有宝珠姐这样讨人欢喜的人呢?徐明亦想到他见过的所有人,要么自私自利要么有所贪图要么漠然以对,只有阿婆和宝珠。 她们大概是汲取尽了天地的灵气长成的神灵,来拯救他的罢。 徐明亦小心翼翼把茶碗递给她,晾了不久可能还会很烫。rdquo; 宝珠每天风雨无阻来阿婆家,明亦煮的茶也是一部分原因。他能把劣质的自制茶叶煮的恰到好处,微涩回甘的味道让她觉得这比她在自己世界里喝的贵得要命的茶要好多了。 她喝了一口咂舌回味,抿着嘴冲他满足地笑笑,好喝!rdquo; 明亦才放下心来颇觉得有成就感。 茶喝了一半,宝珠把它放下来,转头就看见阿婆幽幽醒来的样子。她仰着头等阿婆睁开眼睛,然后在阿婆会心一笑的时候捂嘴也偷偷笑起来。 她一边给她揉膝盖,一边和她讲着趣事儿。 徐五叔家的大母猪生了一窝崽,生崽的那天晚上嚎了半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去打水。哎哟,五叔一家眼底下青黑肿的跟水泡似的 ,定然是被猪嚎得一整宿没睡。rdquo; 阿婆想到那个场景,不由有些发笑的样子,又是心疼又实在忍不住笑意。 她们家的猪崽有五只,竟然还有一头是和隔壁徐六伯的花公猪长得一样。六婶婶要去讨公道,还道若不是她家公猪,那五头小猪都得蹦不出来。rdquo;宝珠撑着下吧絮絮叨着,之后六婶婶和五婶婶就开始不对付了,总想着去五婶婶家里拉头猪崽过来。rdquo; 阿婆抚着她的背听她讲话,不知道为什么,宝珠一来,她的精神呐,就回到了以前一样,白日农活晚间绣花,第二天也能神清气爽地继续干活。 宝珠继续道:我和五婶婶说好了,让她下次母猪产了猪崽之后给我留一头,我买过来自个养养。阿婆,rdquo;她扬起头看徐阿婆,满含期待,到时候给您炖猪蹄子吃!rdquo; 阿婆才不管她吃不吃得了大猪蹄子,宝珠说得她心花怒放,她就只一味儿的点头说好。 宝珠豪气冲天,恨不得当即拉头猪回来:我就在自家院子组个桌,喊您和明亦,乞旺哥和婶婶他们一家来一块吃。rdquo; 徐明亦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宝珠转过头去看他,他就立刻收了笑抿嘴摇头。 她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让你吃猪屁股。rdquo; 徐明亦才不当真,但也没反驳,听她继续和满面笑意的阿婆说话。 -- 第117页 宝珠换了只膝盖揉,道:对了阿婆,我听说五婶婶家的伐子要被送去私塾了,不远的周家村回来个落榜的秀才,今年新开的。rdquo;她歇了歇手,明亦上回去的徐秀才处学得不是极好吗?虽则徐秀才又去府县科举了,但不过隔了半年,明亦定然还没忘记学的东西。rdquo; 倒不是明珠一味地认为读书是唯一的出路,而是对这样处境下的明亦来说,上私塾考科举就是最好的法子了。 明亦却首先反对,他几乎脱口而出:我不需要。rdquo;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口气过于激烈,但意思表达到位了,他想起那位周先生,敛下眉眼不肯软化。 阿婆疑惑地看着明亦:你不是惯喜欢读书的吗?放心去上,阿婆明亦不需要担心。rdquo; 宝珠也以为是明亦担心他去学书了,阿婆没人照顾,于是摸了摸他的头,明亦弟弟不要担心啦,你去学书,我会帮你照顾好阿婆的。rdquo; 他急切地抬头,不是,是那个周先生mdash;mdash;rdquo; 但他想到自己这个时候实际上并不认识周先生,于是停了话,小心觑了一眼宝珠。 周先生?宝珠当然听到了,她让系统把这位周先生的资料调出来。 周先生是这年落榜的秀才,学识在周家村数一数二,但人品却实在不怎么样。周秀才看起来面目憨实端方,私下里却在府县赞助赶考时去过三次青楼,与隔壁的小女儿交换了信笺两次。在未来三年里hellip;hellip; 宝珠愣了一下,周秀才不知怎么地和齐虎生竟有一些交情,跟在齐虎生身后倒和小宝珠见过几次。周秀才这人颇不要脸,县里头有个小相好,却还要递几封信给她慰相思之情rdquo;。 后来被齐虎生发现,揦子村长终于找到了她的错处,将她的名声又泼了一层污水。 她看愣了一会,尚未反应过来,明亦却只以为是他刚刚说的话让她有所怀疑,连忙解释道:我见过他与一姑娘嬉笑,还hellip;hellip;rdquo; 宝珠大概猜到了他未尽的话大概是怎么样子,于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下了初步断定:那这周秀才恐怕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rdquo; 徐明亦连连点头,为他第二次在宝珠面前撒谎而惴惴不安。 阿婆听了明亦的话大概也明白了什么,她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宝珠也无暇顾及他的话中是否有漏洞,她开口问系统:我在周秀才的经历里看见了我自己之后三年的生活,这是怎么回事?rdquo; 那是我们为你创造出来的原宝珠的经历,你自己查看看不见是因为我们删档了,但对于周秀才来说,你的存在在他的经历里不可缺少,所以能窥见一二。rdquo; 宝珠哦了一声,不再纠结这些事。看见时不时抬头忐忑看着她的明亦,咧嘴笑了笑,那明亦弟弟就不去那了。镇里头有家奉平书院,待我们种下的土豆收成了,明亦就可以去那学书了。rdquo; 明亦并不很想学书,他其实都会。但却不想再次拒绝宝珠的提议,于是点点头,阿婆身子好点了我就去学书。rdquo; 阿婆睁开眼,看了看明亦,又看了看宝珠,不由笑起来。 今日宝珠把他煮的茶尽数喝完了,徐明亦捧着茶碗送她出门,看见碗底留下的茶叶,满足地笑了笑。 他把碗送进厨房,出来蹲在阿婆面前,阿婆,要回房吗?rdquo; 阿婆晒够了日头,又有宝珠的揉捏,点了点头。却没要明亦的搀扶,竟然也尝试着站起来走了两步。 她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拍了拍自己的双腿,神奇地发现膝盖竟然只有很细微的,隐约而完全可以忍受的痛。像是给予她重新站起来的希望,阿婆喊道:明亦,阿婆能站起来走路了!rdquo; 明亦满脸笑意看着她颤颤巍巍走进去,又回头走,直至不适了才停下来。宝珠这手法不知哪学来的,竟然有这样大的好处哩。 阿婆晚间喝了两碗粥,早早伴着夜色上榻,闭着眼睛这样想。 明亦看见阿婆越来越好的身体,当然也为她高兴。他把碗筷收拾好了,洗漱之后躺在榻上想起宝珠,就不由笑起来。 笑着笑着又想起上午种土豆的时候的齐虎生,他蹙着小小的眉头,感觉到头似乎又开始发疼了。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冷汗淋漓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月末最后一天啦,求营养液嘻嘻嘻爱你们~ 第64章 明镜亦非台*6 梦里他还是没能照顾好阿婆。那天晚上就在这破旧的小院子里,突然闯进了许多黑甲士兵,他们围在阿婆的房外面无表情,阿婆听见声音便惊坐起,却因此而一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去。 她在床上躺了四年,骨架和菜杆子一样脆弱,一经碰撞就碎裂得不成型。他跑进去的时候,阿婆的腿已经成了怪异的扭曲形状。口歪眼斜,嘴角甚至流着口水,像是惊吓反应过度而没缓过来的样子。 阿婆毫无征兆地中风了,她从年轻到老一直保持的端庄仪态却毁在这个晚上,他甚至能看见阿婆眼睛里的绝望。 那群黑甲兵终于略微有了点骚动。他却再顾不上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随他们抢劫也好,找人也罢。明亦只管背起阿婆往城里头跑去。 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拦在门外,小主子,您该回去了。rdquo; -- 第118页 什么小主子什么回去,他冲他吼:你滚!阿婆出了事我非要和你拼命!rdquo; 那人显然不会强迫与他,何况养育他长大的徐阿婆因为他们的直接原因成了这般模样。他略有点心虚地后退,被徐明亦一个侧身撞退了好几步,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随即画面一转,背上的阿婆突然不见了。他急切却茫然地举目四望,发现面前阿婆的墓碑。 徐明亦霎时失了力气趴在碑上喃喃自语,他不肯相信,也万分愧疚。没等他好好忏悔,后面的树林里头又出来齐虎生的声音。 他粗噶急迫的声音因为过于兴奋而变成奇怪的公鸭嗓,他大喊:在这,在这,那臭小子在这!rdquo; 徐明亦站起来,无措四顾,眼前突然又回到那个阿婆摔下床的晚上,他正在往外边闯。 梦的最后是他背着阿婆不要命似的在官道上狂奔,阿婆很轻,但他力气并不大。没过一会就开始止不住的喘息,耳边剩下的都是他干裂的喉咙上下呼吸的声音,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嗡鸣,他几乎在无知觉地跑着。 他总以为梦要结束了,这都不会再发生的,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要醒来的时候,眼睛却像是被黏住一般睁不开,后怕的感觉像是浪潮一趟席卷他的身体,他喘出一口气,剩下满满的都是疲惫和无力。 他的知觉像在随着海面沉浮一样飘忽不定,直到一只沁凉的手覆在他的额头上,这像一剂良药,霎时让他体内的沉重感消散了。 明亦模模糊糊醒来的时候,身上黏乎乎的,显然发了不止一次汗。他掀开眼皮试探性的眯起一条缝,外面明亮的光线立刻被一只手遮住。 是宝珠,她正一手替他悬盖着眼睛,一手拿着湿帕子给他擦汗。 就是他的小内房,这样里面也都能看见这样强烈的光,明亦知道,这个时候定然很晚了。 原本混混沌沌的,晕转不定的额头被宝珠轻轻放上湿帕子,她担心地开口: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喝些水吗?rdquo; 徐明亦抽不出力气开口,他动了动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干净白嫩的脸,她的眼神专注,手下的动作万分温柔。 小窗照进来的光线映在她的侧脸上,徐明亦看见上面细微的绒毛轻轻摇动,软软的极其可爱。她动作间伸手把妨碍视线的头发甩去肩后,发丝微黄,阳光让它泛着漂亮的光泽。 徐明亦看着发呆,每次都是她。她总能知道他想要什么想说什么,他一有麻烦,总是她来帮他。她耐心温柔,尽管同样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却比他细心乐观多了。 他看着她,就像在汲取她身上的力量。想偎进她怀里重新睡一个安稳的觉,做一个美妙的梦。梦里一定有她。 他一个人独自承受惯了孤独和自立,竟然也会过于贪图这一小刻的闲逸。 宝珠见他不说话,只当他刚刚醒来还没反应过来,于是一边为他解释:上午的时候阿婆发现你没起床,来看你才发现你似乎被魇着了,一头发着高烧,还要不停地说胡话。rdquo; 明亦立刻抬头,发烧后的嗓子和梦里跑去镇里的嗓子有得一比。他的声音嘶哑,喉咙扯痛,他甚至能隐隐尝到血腥味。 胡话?rdquo; 听到他的声音并不正常,她立刻站起来去小桌上倒一碗白水过来喂他,阿婆说也听不大清,含含糊糊的。rdquo;宝珠给他解释,见他点点头后继续开口:阿婆托路过的村民找我帮忙,我便过来了。rdquo; 明亦才感觉的自己有多渴,他用力大口大口喝着里面的水,冲缓嗓子的干痛。宝珠一边帮他拍着背一边急急开口:别喝急了,慢点慢点。rdquo; 她的力道不轻不重,因为要一手帮他托碗,一手扶着他的背轻拍,这样一来他能轻易地感受到她将他虚圈在怀里。徐明亦含了一口水解口舌中的干渴,咽下去后,慢慢试探性的懈力,靠在她的怀里。 他将头贴在她的肩膀上,半个背部能感觉到后面非常瘦弱的身体,但即使这样,她的怀抱依旧十分温暖舒适。 宝珠只是愣了一下,继而担心地开口,明亦,还是浑身无力吗?rdquo; 徐明亦闭上眼睛不叫她看见里面的情绪,他点点头,让宝珠很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话,转而认为是系统给的药还没开始发挥作用。 外面已经是晌午了,宝珠随他躺了一会,见他又要睡过去的样子,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明亦,你饿不饿,早饭还没吃,先在都晌午了呢。rdquo; 明亦在这样短暂的情况下突然理解了阿婆说过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rdquo;这句话,他在她怀里蹭了蹭,声音细细弱弱的,宝珠,我难受。rdquo; 宝珠又搂着他拍了一刻钟,才把他放下来,让他躺在床上,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给你和阿婆做饭好吗?rdquo; 明亦当然不能为了自己而让阿婆饿着。他缱绻不舍地点头看她,假如宝珠每日都在能这样陪着他就好了,就是让他每日干双倍的活也愿意啊。 怨不得阿婆总说人总是贪心太多,他将头歪向外面,看她离开的背影,眼睛也不眨一下。 宝珠照顾了明亦一上午,出去的时候看着外面的天色还有点恍惚。她揉着酸痛的肩膀,先去了阿婆的房内说了明亦的情况,才去了厨房开始做午饭。 -- 第119页 鉴于明亦发了高烧,她熬了玉米汤给他发发汗,又烙了几块饼煮了粥,这样也好过米饭下咽。她原本是想煮小米粥的,却没找到小米在哪,于是熬了大米,转身的时候看见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明亦站在厨房门口。 宝珠擦了擦手,走过去踮脚给他的额头探温。 好些了吗?我给你烧了热汤,先去洗洗,也有精神点。rdquo; 明亦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发怔,等她说完了好久忍不住疑惑地看他的时候反应过来,他急促地点点头,落荒而逃的背影让宝珠噎了一下。 等到明亦冲了身子之后,宝珠也把粥饼和汤捧上了饭桌。阿婆尝试着自己走路,于是宝珠给她临时找了根拄拐,让她慢慢挪动过来。 等到阿婆坐稳了,明亦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似的,宝珠才拍拍手,阿婆,那我先回去啦?rdquo; 明亦噌地抬头看她,斟酌了会:宝珠hellip;hellip;姐也吃吧。rdquo; 阿婆当然也希望宝珠和她们一块吃,于是同样开口劝她,小宝珠就留下来,咱们一块吃。rdquo; 她自己做的饭当然知道量,阿婆家的余粮本来就不算很多,自家倒多呢,她怎么能留着自己家的粮食反倒让让阿婆生活拮据。于是摆手摇摇头:我来之前就在锅里头煨好了饭呢,阿婆,明亦,那我先走啦。rdquo; 阿婆只好作罢,她看见明亦舍不得的目光叹了一口气,那你早些回去吧,可要好好休息。今日没做完的农活让明亦帮你做完,可别累着自己,否则阿婆可要责怪你。rdquo; 宝珠点点头,转身刚要跨出门槛,外面跑来个孩子在院子里就喊:宝珠姐!宝珠姐!不得了啦,你家又来人了!rdquo; 她笑容一滞,同明亦站起来的动作相应和,她匆匆走出去,一边牵着孩子的手和他一块出去,一边问清楚情况,怎么了?是谁来了?rdquo; 孩子显然也知道什么,义愤填膺的语气,还是上次那群人,这次还多了个揦子村长一家人,真是烦人。rdquo; 她走出明亦的视线范围,想到昨天在河边种小土豆的事,有种不妙的感觉。 幸好两家隔得不算远,没过一会就到了自家门口。她还没推开院门,里面一道尖利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们家可和小姑子订了娃娃亲的。宝珠一出生就许配给了我家虎生,要不是出了这意外,两家那可早就商量起了彩礼的事。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周日去旅游,更新时间不定~ 感谢梨庭春晚rdquo;,灌溉营养液 +5 2018-05-31 16:51:37 爱您(=^▽^=) 第65章 明镜亦非台*7 宝珠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显得淡定十分的样子走进去,原本就不算大的院子里头乌泱泱一群人,更是看起来拥堵逼仄。 门吱呀打开的声音恰好在说话空隙之间响起,众人转过头来,就见宝珠安静地走去王大婶旁边,仿似不关她的事一般,淡然自若,叫人看了愤怒焦急俱都平缓下来 她站好后,抬起眼睛盯着齐家大娘,目光犹如实质想要刺穿她的谎话,却迟迟不开口说话。 刚刚那一段话自然就是她说出口的。齐家的看着宝珠乌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竟无端竖起来一身汗毛。她不由打了个机灵,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 许多人看见她这动作,齐家的大概是又觉得丢了面子,昂头走前两步,宝珠侄女来得正好,你娘定然是和你说过的,瞧mdash;mdash;rdquo; 她从怀里拿出一块平安符,晃了晃。原本该垂下的大红色流苏已经褪色成泛着白的粉红,形状糟乱地搭在菱形的扣结上,中间嵌着的两颗红豆露出来泛着光泽,像是个面目狰狞的恶怪不怀好意地觑着她。 这可不就是当年两家定亲是留下的信物嘛。rdquo; 宝珠被担心的王大婶揽进怀里摸着头安抚,她还未开口,王大婶就已经替她反驳:且不说你这平安符算不算得上信物,没个留名也证明不了这是嫂子给你的。更何况这般劣质的东西,姐夫家中要什么没有?偏拿这个打发人?rdquo; 她杵了杵手里的铁锹,气势汹汹睨着齐家的:想要骗我们徐家村的婚,也不看看自家啥样。你单口相声说得好,咱乡亲们可不买账!rdquo; 来声援的徐家村人纷纷开口应和,就是一贯不与王大婶对付的徐三伯娘也连连应是,你家那齐虎生,方圆几个村哪个不晓得,癞**还想吃咱白天鹅。这婚约不说本就没有,就是嫂子被你哄骗了成了,那也不认!rdquo; 齐家的一时想不出回应,竟嗫喏在原处久不开口,留齐虎生一个人摇着她的手臂心急得跟个红脸猴子一样。 宝珠甚至不需要开口,就有这么多村民帮着她怼跑齐家的。这种感觉非常微妙,暖暖的涌起热流途径心脏,像是有了一双巨大的肩膀替她扛着扑面而来的危险和逼问。 她眨了眨眼睛,齐家舅母,若是甥女没记错的话,这平安结还是我五岁的时候,齐家哥哥偷去的。您不记得了吗?当时还被我家狗追了半个村组呢?齐家舅舅还立了字据以后要还的,只是大概是贵人多忘事,他给忘了。rdquo; 这涉及到齐虎生的恶劣事迹了,虽然齐家的并不记得有这回事,但这不妨碍她相信自家虎生做得出来。更何况他以前确实被徐家狗咬了屁股,当时她还差点操了火钳去算账。 -- 第120页 后来却是被公家劝了回来,这么被宝珠一说,她几乎是立刻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齐家的讪讪退了几步,哪有的事?虎生往前是顽皮了些,但对宝珠那定然是一等一的好hellip;hellip;rdquo; 她说不太出话,旁观了许久的二伯娘终于冷笑地站了出来。 这二伯娘可不是善茬。 宝珠家这一支,除了宝珠父亲留在徐家村,大伯二伯和四叔都去了镇边上住着挨热闹。村里的徐二伯三伯是旁支,算上来并没有他们亲,却还不如没有。 偏就是这些最亲的伯家,在她父母意外去世后吸她家的血,每隔几日都要来一次捡漏,顺带还要劝劝她去镇上卖身当个舒舒服服rdquo;的大家丫鬟。 二伯娘正是齐家的小姑,她头带着繁冗的绢花,扎着厚重的发髻,艳丽的妆容和不怒自威的法令纹都是让以往的小宝珠不敢反抗的原因。 她嫁给二伯后膝下只有个独生女,这个女儿照她说争气rdquo;,给县令作了小妾,第二年就生了个公子就与县令夫人斗法争宠昏天暗地。她总劝宝珠去她女儿处当个婢子,其中目的实则诛心。 二伯娘声音嘶哑,沉沉地让人听了起鸡皮疙瘩:宝珠,伯娘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独户女子,便是挨到及笄也无人愿意娶你,到了十八便要被官府拉去配个鳏夫独眼,怕是更委屈了你。rdquo; 她端着手在腹前,摆出一副庄严的样子来,实则东施效颦,只会让内行人看了贻笑大方。 我这侄子,不说年轻力壮,对你也是万分疼爱。又是一家人,嫁来了也有自家人照顾。何况伯娘在此为你争个好处,便是生下的第二子姓徐,给三弟留个后如何?rdquo; 她话刚落,齐家的立刻挣脱了齐虎生的手,瞪着小姑子,说啥呢?姓徐?rdquo; 但她在强势的小姑子面前是个软皮柿子,不过被二伯娘清淡瞥了一眼,就弱下气焰,又后退了几步不敢再说话。 宝珠轻轻笑了一下,二伯娘,晓得您是对宝珠好,宝珠心里头明白。只是若叫不明白内情的人看了,只以为您要逼着侄女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好洗洗手接我家这一院子物件呢。rdquo; 她的讽刺毫不留情,让站在那里的二伯娘愣了一下。倒是王大婶和徐三伯娘同时笑起来,王大婶斜视一眼二伯娘:可不是嘛,这齐村长家里的公子,谁不知道就是个地痞流氓呢?rdquo; 二伯娘一贯是拿亲戚远近来压她们的,见王大婶开腔了,正要依照惯例喊回去,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看向一边。 来的人可不止齐家这大家子,大伯娘荷包里装着瓜子一边咬着丢了一地的瓜子壳,一边看着小儿子到处跑,明面上说着别瞎走,却总要塞几根瓜苗进了袖子。 见一同来的人落了下风,她不急着帮口。看见妯娌的眼神,她拍拍鼓鼓囊囊的袖子满意地笑了笑,正要同往常一样息事平人,却眼见着院门突然大开,几条骨瘦如柴的黑狗衔着欲落未落的口水跑进来,响亮地嚎了两声就直往她这边过来。 她尖叫一声,连小儿子也顾不上了,撒脚就往齐虎生后边躲,大侄子快,快赶走这几条野狗。rdquo; 场面霎时混乱起来,王大婶搂着宝珠后退几步拿起铁锹对着黑狗,徐家村的人跑一边来警惕着看着它们。 这边妇人居多,唯一的汉子不过是抖着腿的齐虎生。眼见那被扔下的小儿子哇地一声哭出来,被黑狗逼到角落嗓子都哑了也没人敢去救他,宝珠看了眼,奇怪地眨了眨眼。 大伯娘当然也没顾上小儿子,她只管眼前的黑狗,耍杂技似的蹦来跳去生怕被碰到咬伤。 二伯娘可就在齐虎生前边,她生生吓出一身冷汗,哆嗦着腿还要装作冷静的模样,慢慢地后挪。 说来也怪,这黑狗似乎认人,只咬那几个居心不轨的几人。齐家的有儿子撑腰,把大伯娘推出去,竖眉倒眼:你这臭婆娘净想着往男人身边凑,自个儿子都不管,滚开别招了野狗来!rdquo; 知道了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徐家村的人霎时有了底气,那狗灵性极了,也不咬那角落里的小儿子,王大婶放下心来拍手幸灾乐祸,连这野狗都看不过去你们,可小心这点,这时候是野狗,晚上也不一定能看见摸着躲得过了。rdquo; 她这话音刚落,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弥漫开来。众人面面相觑,伸长了脖子看过去mdash;mdash; 好家伙,那人高马大的齐虎生居然尿裤子了。 二伯娘再也端不住她那张痉挛的脸皮了,她绕过黑狗疾步走出院子,也不管剩下的烂摊子,一声不吭就不见了人影。 齐家的捂着脸拉着儿子的手匆匆忙忙回去换裤子了。唯有落下小儿子的大伯娘,竟还要攥紧了袖口不让东西掉下来凑到宝珠旁边,珠,大伯娘今日来看看你。本想着带你去大伯家住几天,只是这时候怕也不方便,那大伯娘先行走了?rdquo; 宝珠忍笑点点头,在她抖着腿往小孩子走去时侧身轻轻撞了一下她,袖口一松,哗啦啦掉出一堆物件。 徐家村的人都直勾勾盯着她。她弯腰,被大步跨来的徐三伯娘拦住,嫂子,你那小妾生的儿子还哭着呢?若让大哥看了怕是以为你虐待他拿心肝宝贝了。rdquo; -- 第121页 大伯娘咬咬牙,讪讪几句哪有才站起来走去抱起小儿子出了院门。回头正要和宝珠说几句,却见那几条黑狗乖巧地不像话,伸着舌头围着她转悠。 她后怕地收回眼光,走出院门,到最后越跑越快,几像是想后边跟了恶鬼似的。 王大婶哈哈大笑起来,她搂着宝珠安抚了一会,才收回刚刚的幸灾乐祸,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 宝珠睁着眼睛窝在她温厚的怀里,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第66章 明镜亦非台*8 但这几条狗却是个麻烦,王大婶试着招呼它们出了院子,甭管它们再有灵性,那也是精瘦凶煞的黑狗。 院子里其他人都已离去了,宝珠把大伯娘掉下来的瓜苗重新栽了回去,小物件例如剪子放回原处。回头出了房门又看见王大婶拿了扫帚赶它们,犹豫了会,上前拦住她。 婶婶,这狗看着不会伤人的,先让它们留下来罢。若是凶了,我立刻去找乞旺哥如何?rdquo; 王大婶实在是赶不走了,她插腰喘着气歇息,看那几条狗哈哧着舌头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眼珠子黑不溜秋的,转来转去,瞧着像是和她撒娇。 她甩甩头,赶走这不现实的想法,那行,你随时盯着点,稍稍有点异样你就举杆子来我家院子。rdquo; 宝珠抿嘴笑了笑,乖巧答:好的婶婶。rdquo; 王大婶一步三回头走了以后,那算算一共四条的黑狗摇着尾巴转了个圈圈,就着院内面对着大门蹲下来,竟像四个守门神一般神情也严肃起来,叫路过的村民不自觉快走几步只求别看见自己。 宝珠走到它们旁边蹲下来,发了一会呆,再大声喊道:明亦,明亦弟弟。rdquo; 不过一会,门口果然出现一个垂着头走进来的小男孩。宝珠站起来,歪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狗,谢谢明亦帮我。rdquo; 她居然知道了,猜到狗是他唤来的。那猜到他是用什么法子唤来的吗?猜到他从哪学到的这些,甚至猜到他的身份吗? 徐明亦慌张抬起头,不是hellip;hellip;我没有hellip;hellip;rdquo; 宝珠非常聪明,他早该猜到的。他不管在她面前玩什么把戏,她都知道地一清二楚。那个时候他卧病在床,浑身都是伤,她为了让他开心,都要应和他拙劣的表演。就连这几条狗,他伤好了以后,再去找她时,都被她猜出来了。 宝珠看见他蹙起来秀气的眉间,突然笑起来,哎呀,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怎么了你。rdquo;她摆摆手召他过来,等他慢慢走过来时扶着他的肩膀。 反正明亦是不会对我不好的,对嘛?rdquo; 明亦连连点头,却突然想到什么倏地抬起头僵在那里。 不是的,实际上,上一世她的死却有他的原因。尽管她那个时候总安慰他不是他害的,但他却不是小孩子,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分明就是因为他把她带出了徐家村,却没有护好她。 他总是这样,嘴笨地要命,只会一味的学习美名其曰变得更好来保护她,却留她一个人面对流言蜚语,连那些外界人毫不掩饰的讽刺辱骂,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宝珠见他似乎被吓着了,眼珠子动也不动,瞳孔里全是她的身影。于是摸了摸他的头,明亦这么乖,不怕啦。如果明亦有什么难言之隐,摇摇头,不要告诉姐姐好不好?rdquo; 他才不摇头。以往每次都是这样。他不爱说话,总把事情藏在心里不与她开口,却没想到这才不是保护她,恰巧是让她无知无觉间被人害了也不知晓。 明亦再一次懊悔,他甚至表现在面上,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宝珠失笑,握着他的手,好了,这狗你既然有办法唤来,不如现在也让它们重新回去吧?rdquo; 明亦拉着她的手出了院子,将门拴好,我告诉你。rdquo; 他带她进了密林,带到深处以后看了看周围没人,于是从脖子下方交叉的衣领里拿出一个骨质口哨,嘹亮的一声响后,没过多久居然出现了三人在他们面前。 直到这个时候宝珠才恍然大悟,明亦居然是这个世界里的隐形主线。向来避世长大的主角都会在后来一鸣惊人,强势出现夺得这个世界的气运最后炙手可热。 明亦很认真地与她解释,这是师一,这是师二,最左边的是师四。rdquo; 宝珠没有傻白甜地问师三在哪,继续听他口齿清晰地解释。 明亦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愿说话罢。他字句通畅,比起同龄孩子要条理清晰得多。从这里便可以看出他才智要胜出许多。所以hellip;hellip;以往是他在演拙? 若是叫明亦听了她的心里话,定然会焦急地和她解释。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不是的,他那个时候连一句话都说不通顺,徐家村隐隐约约的排外让他几乎没有人可以交流。那个时候宝珠还不认识他,她会哼着小歌和徐乞旺一块从他家门路过却不会和他亲切地打招呼。 只是后来她成了从齐家村逃出来的被逼嫁的新娘,他成了被对手追杀却依旧连话也说不通顺的逃难人。是她把他拖进山间的小木屋里,照顾他,逗他开心,教他说话的。 但这一切现在都还没发生,或者说他不会再让它发生了。明亦低头为自己隐去一部分事实而感到羞惭,将现在发生过的事情与她说。 -- 第122页 从他八岁阿婆卧病在床时,被安排在他身边的守卫及各个高人都出现,且不说其他的人。暂且出现在这里的三人现在正是他的教习师傅。师一教文,师二教武,师四教巫。 这几条狗就是他用现学的苗疆巫术唤来的。 宝珠弯着眼睛夸他:明亦真厉害,竟然这么快就学会了。rdquo; 她也懒得去问为什么系统没有把明亦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也许是天机不可泄露rdquo;?她对着那三个人微鞠了躬点点头,谢谢师傅们对明亦弟弟的教导。rdquo; 但明亦有点害羞,他悄悄红了耳尖,撇开视线忍了好久才抑制住说出自己实际上早就全部学会了的事实。现在重新学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哪怕他现在的学习速度已经让众师傅刮目相看而更加忠心耿耿了。 三位师傅也抱拳与她示意,在明亦的眼神下退了出去。明亦才拉着宝珠的手继续开口,宝珠姐要学什么吗?明亦都可以教你。rdquo; 以前宝珠姐的巫术是从他这学来的,她总爱在他面前从这些戏弄他,成功了以后俯首在石桌上哈哈大笑。 她的笑声也非常好听,尤其是长大以后的她。 宝珠摇了摇头,我学这些做什么。rdquo;她摸着他的头,像是上午耐心照顾发烧的他一样,轻声细语道:这些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就是阿婆,你也要斟酌再三,多考虑考虑。你的身份特殊,宝珠姐担心明亦被你父亲的仇敌盯上,所以明亦听姐姐的话,和以往一样藏拙,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不同寻常好吗?rdquo; 明亦歪进她的怀里,断断续续地点头,最后竟然睡了过去。 宝珠看见他阖上的眼睛,上面的眼睫还在生理性地颤动,长长的影子覆盖了他整个眼窝,看上去恬静乖巧极了。 她慈母心爆棚,对着这样一个身负身世大谜家仇国恨的十岁孩子,他正在自己怀里累极睡了过去,任谁也会觉得心疼极了吧。 宝珠放轻动作把他翻转上自己的背,慢慢走出去回了徐阿婆家的院子。一路上她都不敢迈大了步子。半路乍一听见他再背拗口的佛经时,差点以为她动作太大吵醒了他,宝珠连忙安抚他,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在睡梦中呢。只是连做梦都在背佛经,是在静心养气还是课程要求? 宝珠大概绝对想不到他只是单纯地练习说话而已,盖因佛经大多冗长拗口,才会被他拿来常常读背。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睡得更好,一小步一小步走过去。不禁想到他说过的他的身世,蹙了蹙眉头。 往前她只觉得她的生活范围只会在这方圆几百里内,顶了天去将预筹好的小本生意做大了往临城去,却没想到明亦的未来,是要立足于更大的跨越两国的背景的。 这个时间的历史设定相对简单多了。通俗来讲相对不长的历史之前,这里是只有一个明楚国的,只是十五年前发生了战乱割据,现今成了秦与桓。 她们现在在的徐家村处于桓国境内,皇帝是明楚前朝末帝的堂侄桓與。桓與好歹有前朝皇室血脉,秦国则是异姓王秦术窃国而来的。因此而被桓国称为乱臣贼子,两国之间大约是因为十五年前的战乱而修身养息,目前正处于口头上互相嘲讽,却尚未发动真枪实战的状态。 明亦的身世确实狗血,他是明楚末帝皇后的遗腹子。明楚虽然十五年前灭国,但末帝并不是十五年前逝世,他被桓與以神智不清的理由关押在冷宫里由其自生自灭,四年后才因为承受不了打击以及宫人的虐待而自杀。 当时的皇后正要殉情,却发现怀中还有一个才存活两个月的胚胎,躲躲藏藏将他生了下来,通过明楚前朝的遗臣送来这里的山村,暗中看护。 就连徐阿婆这个收养人,也是他们事先选定的。大概是因为徐阿婆家中无夫无子,本身出自京城大家的丫鬟,性情温善,就算是教导明亦,也是勉强可以的。 宝珠背了一路,已经有些累了。她更加放慢了脚步,想着她是应该旁观这位天之骄子从逆境中成长为一名盖世枭雄,还是给自己的生活添一点难度,一路扶助他完成使命。 明亦的头动了动歪在她的脖子侧面,呼出来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软软的湿润的。 宝珠心都要化了,明亦弟弟这么可爱乖巧,他才十岁就要扛起这样的仇恨。她作为姐姐,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禹禹独行去深渊走一趟呢。 第67章 明镜亦非台*9 到了院子的时候,阿婆正靠在床头打着络子。她枯瘦如柴的手背上有青筋根根,手下不复年轻时的灵活,因为岁月留下的刻印而动作迟缓,她抬起手对着光,将绳头穿进绕好的圈中。 见宝珠进来,笑了一下,宝珠来啦,吃了饭吗?rdquo; 宝珠坐过去仔细地看着她手上的步骤,觉着新奇一边跟着她虚空动着手指,一边乖巧回道:还没呢,待会就吃。rdquo; 阿婆扬扬手里的络子,宝珠想学吗?rdquo; 她立刻点点头,高兴极了,阿婆可以教宝珠吗?rdquo; 阿婆就停下手里的活,把半成的络子递在她的面前,耐心为她解释:络子好打,用处也多,只看你需要什么。不论是扇坠还是剑穗,挑好了颜色怎么编都好看。rdquo; -- 第123页 宝珠点点头,若是做个玉坠子呢?rdquo; 阿婆晃了晃手里的松青色络子,就是这个模样,若是姑娘家,用个桃红色娇俏。rdquo; 宝珠粗略地看了会,只是饿极了才与阿婆约好晚些来学,她匆匆收好打了个结的络子,出去前看了眼屋里的徐明亦。他大概是真的倦,上午烧才刚退,又帮她赶走了那几个人。 她踩着轻便的雀鸟衔珠的绣花鞋悄悄走出去,拢上了院门才放慢脚步,咬着手指思考应该怎么处理自家那一糟子吸血亲戚。 时间在宝珠学络子的过程中飞快流逝,夏蝉在飞上枝头从轻细的试探一般的鸣嗡到肆无忌惮,最后微弱下来,落进铺满了落叶的黄土里再没了生息。 夏天在徐家村停留了几个月,也没凑上什么热闹,悻悻离去。这个时候,宝珠家门前从不结果的梨树就已经落下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黄叶。 初秋到了,王大婶一家人和阿婆,明亦身上都挂上了宝珠学会打好的络子。菜地里的土豆已经成熟,个大微甜,爽爽脆脆。宝珠拉了徐乞旺去挖土豆,扛着重重一大篓子回来,准备第二天就拿去卖了试试效果。 宝珠再一次检查了一遍土豆,确认了没什么问题,才一蹦一跳跑去阿婆家学刺绣。 阿婆身体并没有越来越差,在明亦看来,这一世最大的收获大概是宝珠和阿婆的逐渐康复。他知道了阿婆的身体状况,于是提早将父母留给他的人喊出来,替他给阿婆买药。又有宝珠几乎日日来访,阿婆的心情终于不像上一世那样忧心忡忡,抑郁卧榻了。 她甚至能在晴天是走一炷香的路而不会感到腿疼,咳嗽也不再撕心裂肺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她说话有力多了,每天还有用半个时辰在院子里边晒着太阳教宝珠刺绣。 对于教刺绣这件事,系统曾经一度非常不解。如果宝珠想要得到这个技能或者得到一块绣艺超群的绣品,都能轻易在他这里得到,为什么还要耗费这么多的时间精力去学习呢? 宝珠只会对他摇摇头,说,你不懂的。rdquo; 系统只好冷漠脸。 这个时候的日头依旧有着强烈的灼意,明亦替她们在头顶竖了几块板子当成一个简易的遮顶木棚。她们就坐在里头,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这处该用什么阵法,那处落脚该落在哪里。 明亦将西瓜切成小块放在碗里湃了两道刚打来的井水,站在厨房门口等着瓜肉沁凉。回头看见宝珠垂头一针穿过绷子,另一只手熟稔地捏过针从另一头传过来,尾指轻微翘起,上面是干净粉嫩的椭形甲盖儿。 他看着竟舍不得挪开眼,忽然有阵恍惚感,头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这是第五次了,从那天种小土豆开始,他就开始每隔十天半个月头痛一次。毫无征兆地痛法,却都是在宝珠旁边发生的。 他隐约觉得是上一世的记忆漏掉了什么mdash;mdash;他活到了十六岁,死在宝珠死后的第二年。但他是怎么死的,或者说,宝珠死后,他就再也没有了记忆。 徐明亦用他上一世像是尚未开智的愚蠢做法代入回忆了一下,宝珠死后,他大概会荒废了学业,茫茫然然跟着带着他的几位师傅走。他们让做什么便做什么,反正不都无所谓了? 那他大概是被桓與杀了的。 这是他猜的,但他又想起第一次头疼是因为齐虎生的出现,何况当天晚上做的梦就与齐虎生有关。是他失败了逃亡途中被齐虎生带来人抓走了? 可是齐虎生hellip;hellip;不过一个只能在齐家村横行的地痞而已,怎么会去遥遥千里外的京城呢。 他低着头看似发呆,却拼命想着东西来压下突如其来的头疼。宝珠转头看见了,走过去仰头看他,明亦,你在想什么呢?rdquo; 对了,徐明亦突然长高了。短短几个月,宝珠就能看见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从以往稚嫩的小个子变成了比她还要高些的小子。 宝珠看见他软软趴下来的辫子,摸了摸,明亦?rdquo; 明亦恍神回来,他摇了摇头,觉得头疼舒缓了许多。又看见她担忧的眼神,漂亮的眼睛看着她,让他有一瞬间觉得她和那个逃婚出来的十五岁少女重合,眉目同样似蹙微蹙,像是含了水一样柔婉温和,让他一眼看了就离不开。 我湃了西瓜给你们吃吃。rdquo; 这个时候的西瓜已经快要没有了,宝珠踮脚往里面看了看,一块来吃吧,待会我给你补个袖子,你那袖口不是被黑狗咬坏了吗?rdquo; 他不由自主捏了捏自己的袖角,耳尖子微红了点点头,好。rdquo; 既然要吃瓜,针线活自然先摆在一边了。宝珠让明亦学着她画的小图样做了牙签,插在上面方便入口。吃了几块暂时解了渴后,宝珠开口道:我和乞旺哥说好了,明日一早去镇里摆个小摊先试试水,明亦你要不要一块去看看?rdquo; 阿婆不能吃多了,她只吃了一块就放下竹签,怕是那些人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不敢轻易尝试了去。rdquo; 宝珠笑着挥了挥手,偎着阿婆的手臂摇了摇,开口道:阿婆提醒得对。我原就想到这些,想着到时候不光要摆着生土豆在他们面前,还在带了家伙去做给他们看,免费尝几口,觉着满意了就买。rdquo; -- 第124页 阿婆自然连连夸赞她想得周到,这让宝珠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是常见的套路,她不过是借鉴来而已。 她正和阿婆小声撒着娇,明亦看了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出口来提醒他的存在。 好。rdquo; 宝珠看过去,就见明亦认真地看着她,我也一块去,宝珠就不要喊卖了。rdquo; 自从明亦告诉她自己的秘密后,行事作风就越发像个小大人了,总把她当做小孩子看待,却不知道自己甚至比她还要小上三岁的。 宝珠弯了弯眉眼,摸着明亦的头顶点点头,调侃的语气道:都听明亦的。rdquo; 这句话成功让他低下头来,羞于再开口。 ~ 距离徐家村最近的小镇叫余镇,走路过去要一个时辰左右。余镇里有个东市,每日早晨卯时中就开始陆陆续续有小贩立杆摆摊。若想要占得个好位置,就必须提早去一些去。 宝珠寅时就醒了过来,她昨夜睡得早,就为了养精蓄锐为今天做好准备。用昨日提来的水洗漱后,她熟练地扎了两条辫子搭在两肩,就匆匆拍响了隔壁王大婶家的院门。 乞旺自然早做好了准备,他立刻开了门将两篓子土豆往借来的驴车上一放,再装上其他的物件,拍拍手把宝珠抱上高高的车头,就拉着驴扯着鞭子往余镇的方向而去。 途径了阿婆家,乞旺又去拍门。 大概是来时的动静大了些,明亦不等乞旺的手拍上去,就猜到是他们来了,开了门,看见坐在车头的宝珠眼睛亮了亮,小声和徐乞旺打了声招呼,就跑过去看着宝珠。 他显然也亢奋极了,声音微微发颤:宝珠姐。rdquo; 徐乞旺同样把他抱上去,明亦自己也提了气上跃,乞旺没有注意,只觉得他格外的轻。 这个时候天还是漆黑漆黑的,只有黯淡的月光笼下来勉强照亮前边的山路。大概是三人都期待极了,全神贯注地赶路,竟在卯时初就进了小镇。 摆摊是有一些隐性的规矩的。例如那几个绝好的摊位,是绝不能轻易去占的。这些位置通常为有势或有靠背的人所默认占领的。宝珠早就打听好了这些,也不愿招惹麻烦,只拉着乞旺往一条相对偏僻的街巷占了街口的位置,才开始拉草席摆东西。 声音逐渐稠密起来,家家户户也烧起了早饭,小贩们拉着叮叮当当的东西占好了位置,等一切井然有序时天已经大亮。 这个时候,开始有第一批客人来了。 三人之间的分工极明确。宝珠倒油下锅,平日最舍不得多放的油为了菜的效果,也放得足足的,等油沸了放切好的土豆丝进去,刺啦的油爆声像一道突兀的开门红炮仗声,将周围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乞旺则是给他们解释这是什么,为了增加可信度,宝珠特地与他商量好了,说这是北地亲戚带来的新菜式,也不说是自个随地一踩出来个东西觉着能吃所以出来卖的。 明亦不爱说话,他只负责拿竹签插几根刚出锅的土豆丝给过客尝尝,倘若有人买了就再算钱结账而已。 不说这现做现尝的让人有了保证,新菜种也叫人觉得新奇,加上小竹签的这等新鲜小物件,不过一会就围了许多人来。 这土豆不贵,尝起来也足味,买的人越来越多,宝珠一整个上午都弯着眼睛笑眯眯的。才到巳时中,篓子里的土豆就已经售完一空了。 乞旺让宝珠带着明亦去歇息一会,他收拾好东西准备着回徐家村去。街市也渐渐散了许多,眼红讽刺的贩主皆已略过不提,今天的收获是非常巨大的。就连一向沉稳的乞旺,走路都带风似的,脚步轻飘飘的。 浑身充满了力气似的把最后一样东西装上驴车,他正要招呼宝珠过来,就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几人走过来,不怀好意的笑让他隐约觉得不妙。他倒不是怕 ,只是不愿在势单力薄的情况下让宝珠她们受了委屈。 于是温和着声音,平满,安满,你们怎么来了?rdquo; 旁边还跟着齐虎生,他和他示意点了点头。 第68章 明镜亦非台*10 平满安满是宝珠二伯的两个妾生子,盖因二伯娘没有亲生嫡子,后来又落了病不能生育,因此将他们拉在自己膝下抚养长大。二伯娘能将女儿培养到与县令夫人分庭抗礼的地步,可见手段是有些的。因此这两人虽则不为二伯娘亲生,但却视她为亲母,与齐家来往十分密切。 双生子十六,比齐虎生小上几岁,所以都喊他作齐大哥。且因为齐虎生生得虎背熊腰,走起路来虎虎生威,双生子事事都要以他马首是瞻。 齐虎生往前走了一步,眼睛斜视一眼一边的宝珠,摸着下巴看回来,哟,徐乞旺嘛。这是干什么来着了?rdquo; 平满也走前一步跟腔,是啊乞旺哥,你来镇上干什么?rdquo; 卖土豆的事徐乞旺不打算说出来,毕竟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善茬。若是被他们晓得了,回头告诉长辈,遭殃的只会是宝珠。幸而现在土豆也都卖完了,东西也收拾好了,他侧身让他们看一眼驴车mdash;mdash;就算不让他们看,他们也会想法子偏要捣乱一阵的。 家里种的菜多了些,拿出来卖了换点油盐。rdquo; 看不出来什么,齐虎生没了理由继续接话。他抱胸蹬着脚站在驴车前面挑了挑眉,四处搜寻着要找的那个人,不过一会就眼前一亮。 -- 第125页 齐虎生当然无意和他多纠缠,毕竟他和徐乞旺说起来也没什么过节。重要的是他后面站着个俏生生的堂妹,那白嫩嫩的脸蛋,细得能双手掐住的腰肢,和水汪汪的大眼睛,哪一样不让他见了回去就想个三五天的? 平满安满最是了解他们这位大哥的了,见他迟迟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往那边瞄,还有什么不懂的?两人动作如出一辙地摇头晃脑走过去,安满吊儿郎当开了个头:宝珠,你咋过来了?rdquo; 宝珠低头不想与这群不学无术的人说话,只低低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连眼睛也懒得往他们那边瞄一眼。 这可下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双胞胎的面子了,在家里他们可都是横行霸道无人敢惹的,不过一个丧了双亲的堂妹而已,安满走过去伸手不规矩地要去拍她的肩膀,你这可不像话,见了哥哥怎么能不打招呼净往地底上看呢?抬起头来mdash;mdash;rdquo; 他话音未落,被宝珠用力打下不安分的手,啪地一声过后,她复又低下头,解释道:安满哥,你手上有只蛾子。rdquo; 安满岂不知道她只是随口找的借口?他气上心头,猝不及防就拉过宝珠的小臂把她往前面拽推。宝珠不妨被推了一个踉跄,险些扑在青石地面上,幸而被明亦扶住才没能摔下去。 她怒极,正要想法子让他们吃吃苦头。明亦就已经上前捏着安满的手腕使力,他用了暗劲,面上却是一副愤怒但无可奈何的样子,声音在渐渐围过来的人群中显得微弱胆怯:安满哥,你怎么可以推宝珠姐hellip;hellip;rdquo; 安满被捏得骨头发疼,连手带脚齐齐上来想要踢打明亦,被明亦闪开后口不择言,直接开口破骂。字眼俱都不堪入耳,加上明亦唯唯诺诺害怕的模样,让周围人都免不了斥责安满以小欺大。 细细碎碎的声音不绝于耳,平满见弟弟吃了亏,知晓弟弟那模样可不像是装出来的,大声指着明亦握着安满的手,你手里一定藏了东西伤我弟弟手腕,还装作害怕,小小年纪装神弄鬼!rdquo; 路人仔细一看,仿佛那安满的样子确实像是痛苦极了才会表现出来,又纷纷将怀疑的视线挪向徐明亦。 不过看了一眼,又觉得不像了。这孩子才十岁上下的模样,脸憋得通红眼泪要坠不坠,还要被安满甩来甩去脚步凌乱,哪像是平满说的装傻? 明亦抽了两下鼻子,我没藏东西,谁叫你要打我姐姐的。rdquo; 他松开手给路人看,里面果然什么也没有。再去看安满的手腕,连点红肿都没有哩。加上明亦的解释rdquo;,他们再也忍不住义正言辞地站出来,甚至有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抓住了安满和上前就要打人的平满,字字斥责砸向他们。 齐虎生见状不妙,上前就要劝他们后退了。但他们一大家子人三番两次来骚扰她,宝珠可不打算这次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更何况这次没有大人在,没人会制止他们闯祸。 她可早就趁明亦上前的机会,让系统找找周围有什么可以让她利用的东西或者人了。 系统真是非常给力了,他立刻就兴奋地开口,前头,不远处有个茶栈里有途径这里的巡抚,官职可比他们的靠山那什么县令大着呢,宝珠你要状告他们吗?rdquo; 系统的想法果然天真幼稚。宝珠后退两步,选择相信明亦的演技,问系统:那巡抚带了什么人一起,为人为官什么样?rdquo; 系统直接甩了一大堆资料给她,我给你讲点重要的,他带了自己的独生子过来,是个不择手段自私狭隘的贪官。但他表面行事很有一套,看起来非常光明磊落,让人找不着把柄,所以才能贪到现在还能如鱼得水。rdquo; 卧槽,rdquo;系统突然再次出声,这家人牛了,他的独生子十四岁就有了女人,奸污了好几个良家女子,但因为掩饰地好,没人发现hellip;hellip;这和徐家那是一样一样的啊,能行吗宝珠?rdquo; 宝珠懒得看剩下的,有系统说的这些就够了。她看了眼周围的东西,把因为安满挣扎而撞落的菜刀轻轻踢过去,想办法把那巡抚的儿子引过来,是时候让我来替天行道了。rdquo; hellip;hellip;rdquo;系统沉默了一会,你决定放下那三个草包,先对付巡抚独子?哦hellip;hellip;那个巡抚独子叫陈列。rdquo; 她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系统哦,宝珠瞪了他一眼,别废话了,先让他过来。rdquo; 巡抚独子过来时,齐虎生正要拉着理智脱缰的平满安满溜走,转眼就见一个装扮普通表情却目中无人的十七八岁男子走过来,见安满挡了他的路,不耐烦地踢了一脚他。 宝珠在后面悄悄和系统说话,对,操控他再踢一脚,让他骂安满。rdquo; 这一下让好不容易熄了点火的安满彻底被点爆了,他可不是什么堂妹表妹的,反正有姐姐姐夫给他善后,这不长眼的臭小子还敢惹他。安满当即上前一扑,将陈列按在地上抬脚就踢。 他踢得毫无理智,但陈列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勒住安满的脖子往死里掐。齐虎生和平满对视一眼,哪能让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平头小子给欺负了安满,四个人片刻间就扭打在了一起。 这四个人俱都强壮得很,打法也凶猛,路人一时不敢上去拦架。直到一声剧烈的惨叫声响起,也不知道谁动的手,青石地砖上就铺满了红色的血。 -- 第126页 宝珠早就偷偷拉着明亦和乞旺走出了余镇。至于谁用刀一把切在了陈列的要命处,平满安满三个人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愣在原处。就连急急赶过来的巡抚大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的这根香火断了。 断了,还淌了满地的血。 陈列捂着那处不过嘶叫了两声,就彻底晕了过去,巡抚大人眼见着也受不了这打击,紧跟着也晕了过去。 宝珠在镇外小道上看着实时直播,偷偷眯了眯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明亦坐在一边抱着空篓子看她一眼,回想自己当时的表现,以为宝珠在笑他装模作样,低下头稍微感到羞耻,一声不敢吭。 但宝珠才不管他是用什么方法的,明亦这么勇敢地帮她在前头捉弄他们,她就摸着他的头揉了揉,夸他:明亦太棒了!rdquo; 现在的他们已经走远了,徐乞旺还不知道现在那处发生了什么,不减担忧地拉过宝珠,看样子齐虎生那人不会轻易罢休,回头你和娘一块住,我担心他发起疯来连礼义廉耻也估计不上了。rdquo; 宝珠胡乱点点头,反正过不了几天他们都要倒霉,暂时和王婶婶住也安全许多,防止他们狗急了也跳墙。 回了徐家村,徐乞旺不急着算清今天挣了几个铜板,第一个就是喊了自己娘出来把回来时发生的事说一说,两人雷厉风行就帮宝珠搬了东西过去。 一边从怀里拉出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荷包出来,满心兴奋正要清点财产rdquo;的宝珠张大了嘴巴,回神过来才发现啥都已经帮她干好了。 王大婶哎哟哎哟地跑过来,搂着她心肝宝贝地直叫嚷:我的宝珠啊,那帮人真的太明目张胆了,这可咋办哩!rdquo; 宝珠反手拍着她的背:婶婶莫怕,恶人自有恶人磨。rdquo; 天道有理,报应不爽。第二天齐家村就传出了齐虎生被官兵抓去衙门了,官兵可凶得很,齐家的见拉不住立刻就抹两把眼泪跑去小姑子夫家去找帮手了。 不找不知道,一找才发现小姑子家的两个双生子也都被抓了去,纵使抬出女儿夫家县令的名头也没人听他们的,两家霎时哭得震天响。 一通手忙脚乱后,二伯娘被二伯赶着去找女儿让女婿出面。这一来一回的等女婿坐着小轿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被关在衙门里受了十八般折磨,待到可以进去探望的时候,几人已经只剩出气的了。 王大婶去隔壁村打探了这消息过来,抱着宝珠就直呼大快人心,完了摸摸宝珠的脸,咱们宝珠生得这样好,又贤惠又能干,怎么能便宜了齐虎生那小子呢?幸好恶有恶报,婶婶可放心了。rdquo; 宝珠偎在她的肩膀上,点点头软软道:婶婶放心,宝珠肯定会好好的。rdquo; 过了几天就传出三人被放出来的消息。但这近半个月的牢狱之灾,让齐虎生大变了模样,人消瘦不堪不说,说话也畏畏缩缩,不敢见光。一见了光就害怕地要命,恐怕是被巡抚反复折磨了许多次才形成这样的生理反应。 齐虎生都成这样了,平满安满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说现在走路怪怪的,口水直流个不停,话也不会说,只会冲人喊汪汪汪。 这几人的症状让宝珠略有点怀疑,她问系统:是不是被那个大人用疯狗咬了?rdquo; 系统嘶了一声,是的,得了狂犬,没救了。rdquo; 她啊了一声,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反正论起来这三人做过的恶行就她的世界法律来说,足以判个死缓或无期了。她只是觉得,那巡抚啊,希望下场也不要好到哪里去。 系统原本以为她怜悯三人下场,听她一解释,沉默了一下。 好吧他想多了。 这个时候的医理并不发达,南方更偏向巫术治病,因此面对连现代技术都毫无办法的狂犬病更加没辙。齐家的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带着儿子去更加繁荣的北方寻医。 二伯娘却不在乎这两个庶子,与她来说女儿才是最重要的。她为了两个庶子已经让女儿求了一回县令女婿,女婿看在女儿面子上跑了这一趟,却不想这里头有个官更大的巡抚大人在里头,县令女婿哪敢造次,提也没提只管孝敬去了。 幸而这趟让女婿在巡抚大人前头谄媚了几日得了些好脸,才没让女儿失了宠爱。 为此二伯差点与二伯娘闹翻了脸,不过后来也差不离了。二伯带着心爱的双生子去往京城求医,二伯娘不甘独守空房,去县令女婿处继续作威作福。 对于宝珠来讲,只要二伯娘一家不再烦扰她,大伯娘和三伯娘是没太大胆子来起这个头吸她家的血。大概是终于能过上清净的日子,宝珠把前几个月说好的从五婶婶那儿买来的小猪牵回了院子,喊了乞旺哥和明亦过来,由王婶婶和徐三叔主刀,宰了这头可怜的小猪来庆贺。 一群人在宝珠家的院子里吃起了全猪宴。 王婶婶最闲不住话,她这几日最大的乐趣就是与人分享齐家徐二家的下场,逮着机会就要提上几嘴。宝珠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开心,任她说完了,才开口,婶婶,我和乞旺哥算了算,咱们卖土豆赚了不少钱,这一个月来加起来可多呢,你猜有多少?rdquo; 王婶婶犹豫了一下,五十两?rdquo; 这个数字是她见他们每日卖得空空地回来才大着胆子猜测,不想宝珠摇了摇头,抿嘴笑开了:一百八十一两零三钱!rdquo; -- 第127页 王大婶长大了嘴巴,极其配合地抚掌夸赞她:这么多!宝珠果然厉害哩!rdquo; 她是不管自己亲子在其中出了多少力的,反正都是宝珠的主意宝珠的种子,赚来的银子自然都是要给宝珠的。 宝珠继续说道:当初咱们就说好了,我,乞旺哥和明亦,咱们三个人分成。我四,乞旺哥三,明亦三,可不是宝珠一个人的功劳。现在生意做大了,余镇里头都认得咱们了,日日来催我多拿出去卖些。所以我和乞旺哥、明亦商量好了,打算在镇里头租个铺面,只把土豆往里头一摆,都不需要大声叫卖定然也是大把客人来买的。rdquo; 这个分成还是宝珠强烈要求才有,否则他们两人是一分也不肯收的。宝珠和王大婶侃侃谈着自己的计划,她想得更加长远。 土豆这东西从她这发源,她得趁这个机会打起自己专属牌面,也就是后世的商标rdquo;。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土豆这东西本身就是种子,存活率极高,届时也很少需要来买这些了。所以她不仅要把铺面打起来,客户群体也要相应转变针对范围了。 当然这些还远,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给她们不久后的铺子,起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高考啦啦啦啦!祝所有的高考生都能蟾宫折桂,心想事成,考试做的全会蒙的全对。以及明早不要忘记带身份证准考证啦,睡前检查一下这些证件放好包里,晚上早点睡,明天保证精神饱满地迎接考试,出门注意安全,不要紧张,你们是最棒的!!! (啊一个老腊肉表示高考真的是一个永远忘不了的经历啊,我记得我几年前的八号考完那天晚上熬夜看小说到两点哈哈哈) 678!录取吧!比心心! 第69章 明镜亦非台*11 租铺面这些事不是宝珠说说就能做的,这得经验丰富点的王大婶来。否则照王大婶的说法,哪天稀里糊涂被人宰了可就不妙了。 宝珠想给婶婶一点分成,但每回提起都要被反驳。久而久之她就没再提起,在忙忙碌碌的开铺子等一切事宜下,秋收也结束了,种下的第二批土豆已经长出了长长的,覆满土地的藤蔓。 这次种的土豆比上次多了两倍,占了两块菜田,相邻在一块,远远望过去绿油油的,就是满满的充实感。忙碌的秋收过去了,铺子也开在了一个不算差的地段。牌匾被挂了上去,红绫接下来落下,时光错眼,转眼就过了中秋与重阳,踏入了十月末的初冬时节。 十一月初五就是宝珠的生辰了。这个时候铺子开得红红火火,日日运过去的土豆都要一抢而空。她带着挣来的银两,决定生辰之前买一身衣裳犒劳自己。 明亦的衣裳永远都是那几套,阿婆卧床后他就再也没有新衣服了。宝珠想了想,牵着明亦一块进了成衣铺。 她选的是余镇里头名气最大的霓裳阁,听说是大城里开来的分铺,款式料子新颖漂亮,都会让镇子里的姑娘趋之若鹜。 一楼大多是些裁剪简单的直襟襦裙,她在下面挑了一件淡青色的外衫给明亦,这件留着你干活的时候穿,我们待会再挑两身,留给你去学院的时候换着穿,好吗?rdquo; 他们的小本生意走上正轨后,宝珠就托村长给明亦在奉平书院报了名字。虽然明亦已经告诉他他有师傅教导,但总要过个明路才行。而这个扬名临近几个镇的奉平书院,就再合适不过了。 一下就要买三件,宝珠总把他当做小孩子看待,就连衣服也要帮他买好。明亦是不太在意穿什么样的衣服的,看见她手里的衣裳,就犹豫了一会,家里还有好几身,都能穿。rdquo; 宝珠把衣服交给扣着算盘的算账先生,才牵起明亦的手跟在伙计后面上了楼,那些都有好几个洞了,你可别和我辩,哪处不是我帮你缝的?明亦乖哈,姐姐给你买新衣赏。rdquo; 宝珠越来越喜欢把他当做稚童一般哄了,明亦既别扭又有种隐秘的喜欢,听她这样说,耳尖是微红的。但觉得实际上自己已经不是个孩子了mdash;mdash;尽管上一世他尚未开智一样蠢笨,一件就够了。rdquo; 他妥协道,你也要给自己买。rdquo; 宝珠已经是个小富婆了,揣着几百两的私房钱放进了票号,这回她带够了银子,会的会的。rdquo; 她拿了件束口云纹锦袍给他,摸着他的头推过去,快,去试试这件。rdquo; 女人逛街总是非常耗时的。宝珠乐此不疲地给明亦试了一件又一件,自己也顺带看了看里边的衣裙。姑娘家的衣裳都要和男子分开,她趁着明亦换衣服的空隙掀了帘子去另一边。 店老板似乎知道姑娘家妇人家的银子更好赚些,就连这里的摆设也更加精美,空间更大,衣服也更多些。一排接着一排的架子和墙壁上层层叠叠的衣裙,复杂但不凌乱,让她都会看了眼前一亮。 就宝珠在这里看见的多数姑娘家的装扮审美来看,里面的衣裳不仅布料精美,款式也大气。束腰齐胸都有,她看了许久,才挑了一件简单的类似骑装的衣服,这样更方便她干活。 正要出去了,偶然瞥见的最后一排悬挂在上面的水蓝色留仙裙让她驻足,出自姑娘家的天性而走过去。她抬头看着那件下摆轻褶,在微开的窗户吹来的风下鼓动的裙子,上面的腰封用了淡淡的兰花勾线,上裳是齐胸设计,两边用了小小的交叉领口,在肩上垂下水袖。 -- 第128页 她看得专注,绕过其他一瞬间变得黯淡失色的衣裳,仰头走向那件衣服。走到衣服面前了突觉不对劲,低头看向下面的木柜。那里边有一扇柜门半开着,里面露出一双直盯着她的眼睛。 那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偏偏让她看了全身发冷。宝珠后退了几步,张张口没出声,里面的人立刻出来扶着她的肩膀掰过她的身子,靠上去捂着她的嘴。 他声音嘶哑极了,说出来的话像断断续续的风箱,不要出声。rdquo; 宝珠有系统,并不担心他能把她怎么样。但也不想事事都要喊系统出来帮忙,见他身手敏捷,身量又十分高大的样子,想了想,慢慢摇头表示不会出声。 那人似乎不太信,手一动不动。 宝珠略微泄气,这和她看到过的剧本一点也不一样。难道不是应该放手然后警告她一番最后逃走吗?难道就这样僵持?明亦还在外面等她呢,久了必然要察觉不对劲的。 那人捂着她的手不动,另一只手搭上来掐着她的脖子,稍微用了点力。就在宝珠差点以为他要杀人灭口的事后,外面突然传来明亦的声音。 他大概是见她久久不出来,忍不住喊她:宝珠。rdquo; 宝珠偏头看向后方的人,他太高了以至于她只能看见他的胸膛。脖子上的手箍得紧紧的,但不至于她喘不过气来,好半晌,她才终于感觉到他捂在她嘴上的手放开了。 但她也不敢用力呼吸。宝珠压低了声音,你想做什么?rdquo; 后面的声音依旧非常嘶哑,饿。rdquo; hellip;hellip;rdquo;宝珠没忍住望了望天,我给你银子。rdquo;又感觉他的嗓子好像并不是先天如此,也不像故意装出来的,反倒是像被伤了嗓子例如灌了**开水一类的东西。 她反射性觉得他不会轻易答应,但这个时候明亦又喊了一声她,还带着点急迫,宝珠觉得她要是再不出声,明亦定然要冲进来了。 于是回头对着外面应了一声,你等等,我再看看。rdquo; 她不敢轻易喊明亦的名字。毕竟在小镇里有她身后这样身手绝对不错的人在的话,她宁愿多想,也不要让明亦处于险境。 明亦似乎放心了,没再出声。宝珠就听见他继续说:你去买来,我再吃。rdquo; 她才觉得他的嗓子绝对不是不小心或者故意的,他这样谨慎,恐怕是被下过毒或者外面有人盯着他。 于是也没多问什么,宝珠轻轻点点头,我会答应你的,你待会去城东青石巷的徐宝记铺子里头等我,就我我的名头。rdquo; 他犹豫了一会,想到刚刚外面喊她的声音,宝珠?rdquo; 她嗯了一声,就感觉到后面的禁锢霎时松开。她抚着胸口深吸一口气,总觉得刚刚有些被勒得难受,但还没来得及挪脚出去,他又伸手在她头上取下一支木钗。 如果姑娘不给我送饭的话,这只钗子我便送给街边乞儿。rdquo; 宝珠一口气猝不及防,噎了一下。半晌点点头,你放心吧hellip;hellip;rdquo; 他才退出这个衣间,从窗口跳下去,转眼就不见了人。宝珠摸摸头,感觉到有处空荡荡的,叹了一口气。 像她这种贫农哪来的闲钱买木钗装饰,那钗子是用来固定发髻的啊。她好不容易从阿婆那里学了个简单点的发髻辫来,今天头一回顶着这一头出门,他一拿走,她还怎么炫耀自个终于会梳发髻了? 宝珠鼓鼓嘴,暗暗拿出小本本记下这笔仇,才出去趁着另外一只木钗还能支撑着,匆匆忙忙带着明亦把账结了。也懒得去铺子里头挑,在东市街边摆着的小摊上就拿了一支簪了上去。 这会发髻终于牢固了,宝珠摸了摸头上两根木钗,牵起明亦的手,走,用午饭去。rdquo; 明亦被她拉在后面走,他的眼睛看着她的头上,皱着小眉头沉思。 过几日明亦就要去上书了,宝珠带着他去了余镇里最贵的酒楼mdash;mdash;也比不上城里的小客栈,点了满满当当的四菜一汤,两人俱都吃得肚子鼓胀了,才肯出了门。 至于给那人带吃的?宝珠冷笑一声,去路边的馄饨摊子带了一份最便宜的清汤馄饨过去。 很快到了徐宝记,她看着牌匾上面的字,颇觉得这名字取得又鲜明又大气,这字还是她拜托师一写的,浑厚有力,比一钱一个字的城西顾秀才写得好多了。 进了门,明亦自觉去了账台帮忙对账,一边打扫的乞旺走过来,指了指里面,有个人,说是你让他来的。咋回事儿?rdquo; 宝珠提了提手上的馄饨,掩过他威胁自己的事情,换了个头:街边救了我一把,没让我被东西砸了。我看他几天没吃饭,让他来休息会,给他带份馄饨吃。rdquo; 听她一说,乞旺瞪大了点眼睛,四处看她有没有碰着磕着哪了,怎么就要被东西砸了?那你有没有受伤?rdquo; 宝珠抿嘴,看他一副担心的模样,又有点愧疚自己撒谎,于是立刻摆手:没有没有,放心了,乞旺哥。rdquo; 看她确实没事的样子,徐乞旺才放下心来,转而想起里头那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人家救了你,哪能只一份馄饨就抵消了的,你先送去,我再去旁边买些糕点给他。rdquo; -- 第129页 宝珠沉默了一会,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有点长啊,因为没有任务,不是那种做完任务就可以离开世界的。 第70章 明镜亦非台*12 徐宝记不小,当时宝珠看铺面的时候就想好了,她肯定不只卖些生土豆,为了做出她这招牌的独特性,附属品例如炸土豆,土豆饼,薯条等等,一样不能少。 往后就算有人知晓了怎么种它,但她铺子里的小吃也不是轻易能模仿来的。何况因为是原创,镇民们定然会有一种认同感。所以现在除去简单的卖生土豆,她都让乞旺哥拿着她给的图纸去铁匠处打了东西来。 类似铁板烧一类的工具,宝珠是不太喜欢站在油烟后边的。为此她本来想招人教她怎么做,王大婶自告奋勇来帮忙,宝珠想了想,决定每个月给二十两的工钱。 王大婶哪听过这么多钱?就是去京城里头最好的绣坊,里头的头等绣娘也就顶上天十五两的工钱。 她连连摆手,东西也是宝珠出钱打的,铺子也是宝珠花钱租的,做那些什么东西也要宝珠教来。若是放在其他家,那婶婶是来当学徒的,就算不需要叫学徒钱两,那也丁点工钱。rdquo; 宝珠换了个说法,那成婶婶。往后给婶婶十两的工钱,再加上您卖出去的小吃给您点分成,怎么样?rdquo; 底薪加提成这法子让不太会算账的王大婶错以为她也就十多两的工钱,才勉强点头。她本就想免费帮工的,不让宝珠招人来做这些就是怕她说的新奇物儿被不怀好意的人学去了,转眼开家同样的小铺来,反倒不美。 她想着往后这些工钱留着她给宝珠添妆当嫁妆,至于自家儿子,不是有分成吗?自个挣银子娶媳妇儿去呗。 所以王大婶吃过午饭就来铺子里头开始练怎么做那些土豆饼等小吃了。 她来的时候宝珠还在后边的院子里头看着那男人吃完馄饨,见他似乎意犹未尽,赶来的徐乞旺连忙把买来的一大袋糕点放在他面前。 这位大哥多吃点,还要多谢你救了我们宝珠一把。吃不够再和我说,我去买点来hellip;hellip;对了,大哥想不想尝尝我们铺子里头的土豆,往常没人吃过的,切丝切片都好吃,我还会做土豆饼hellip;hellip;rdquo; 那人猜到宝珠说了什么才会让他对他这么热情,于是不吭声也不做反驳。 宝珠从没发现徐乞旺竟然是个话痨,虽然那人从头到尾没说过话,一整张脸埋在碗里头只顾着吃,他还能继续说下去! 她撇开眼,拉着徐乞旺走开,好了好了,乞旺哥,你先去看看婶婶学得怎么样了,还有哪里没弄好就来喊我,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好了。rdquo; 宝珠回头望了一眼,他吃糕点的速度还未减慢,于是想了想。 既然她都撒了那个谎,也不好意思落下他让他连个饭也吃不饱,于是接着说:你把婶婶做来的土豆饼拿来让他尝尝,我看他还未吃饱的样子。rdquo; hellip;hellip;???rdquo; 已经被推搡到门边的徐乞旺愣了一下,叫恩人给他她们尝尝试验品?宝珠不是故意的,肯定不是故意的。 他这样想着,打算自己去做张土豆饼过来。 他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后边吃东西,宝珠在他面前坐下来,伸手:我的木钗呢?rdquo; 这等私物,虽然没做什么标记,但以防万一,都是要拿回来的。 不然这个人也不会拿那支做工粗糙的木钗威胁她。 他已经吃得八分饱了,十分满意所以很自然地伸进怀里想将木钗还给她,不想找了半天,里头都是空荡荡的。 这几天都是阴天,风大。他抿嘴想起来的时候一路躲躲藏藏,大概是落在路上了。 我怎么知道这些吃食里头有没有毒?明日若是我没什么不适,自然会来找你将木钗还你。rdquo; 宝珠hellip;hellip;她勉强信了他这一番说辞,撑着下巴看他面前的糕点,半晌突然喂了一声,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rdquo; 头顶上的枣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他终于放慢了吃速,对于刚刚他还是有点小愧疚的,于是爽快地回答她:李庚。rdquo; 宝珠懒得让系统查资料了,委婉问他:你看着,不是余镇人?rdquo; 李庚大概是觉得她给了他许多好吃的,待会还要给他土豆饼,觉得她美丽善良hellip;hellip; 宝珠甩甩头,听见他哑着声音,不是。rdquo; 她也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含糊哦了一声。 余镇不大,还挺偏僻。大概就是那种十年也出不了五个官的情况,这样的地方其实很容易被上面的人忽略。李庚抬头看这座院子,前面是商铺,后头可以住人。 他斟酌了一会,掏出一琔硕大的银子:不知你这里可以寄宿否,我付银子。rdquo; 宝珠看向他,让你住下,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其他的心思?若不是你威胁我,我哪会让你坐在这里?rdquo; 李庚沉默了一会。 你告诉我你的身份和目的,我猜hellip;hellip;rdquo;她放下撑在下巴上的手坐直了,眼神直直盯着他好像能洞悉他的举动:你是秦国人?rdquo; 李庚的瞳孔迅速剧烈收缩了一下,他的手已经握紧了随时要劈出去的模样。她的话虽然是问句,却带着肯定,这并不是寻常姑娘家会有的观察力。 -- 第130页 他敢肯定,她这么关注他的身份,还能猜出他是哪里人,绝对不拘泥于会是一个小镇上的普通姑娘。 宝珠看见他蓄势待发的样子,弯了弯嘴角,听见外头传来的脚步声,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李大哥,你既然暂时无家可归又被偷了银钱,不如在我这住下吧?做个帮工就好,不用客气卖身为奴。rdquo; 李庚懵了一瞬,他是知道来了人了。瞥见进来的徐乞旺,他又回头,看见狡黠地和他眨眨眼睛的宝珠,愣了愣,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姑娘不仅变脸快,似乎瞒了家人什么,笑起来hellip;hellip;还似乎挺好看的? 他顺势而下,那就多谢姑娘了。rdquo; 有了身强体壮还有点小武功的李庚帮忙,徐宝记很快走上正轨,生意越做越红火,宝珠便在余镇南开了一家分店。 开南分店之前,宝珠已经在她们村所属的沂水城开了一家。那个时候正巧是谷子翻晒完毕收仓入库的时候,她一人吃不完那么多谷子,就算加上徐阿婆和明亦,那也是多出许多的。 于是在她生辰的第二天,徐乞旺拉着驴车带她去了沂水城的米商处谈卖谷的生意。 她相对刚进这个世界的时候,长高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吃得不好,她来了之后才开始吃些好的,她竟然开始发育起来了。 这个发育特指胸脯。 她坐在驴车上一颠一颠的,直颠得她胸脯上上下下晃得疼痛,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代表她的初潮也离不远了。宝珠叹了一口气,虽然她喜欢这种忙忙碌碌充实赚钱的生活,但该不方便的还是非常不方便,例如这里的月事带mdash;mdash; 宝珠突然捂着胸口眼前一亮,她可以做大户人家月事带的生意啊! 系统看着她从一个无欲无求的富家女变成见啥都往赚钱那一方面想的农家女,觉得这个世界会不会,嗯,设定错了背景? 但这些都是之后才能说的,接下来就是筹够钱财,把她的生意从沂水城扩大到整个南方,甚至包揽桓秦两国。 宝珠不动声色地托着胸口,忍了一路,才在午后赶到沂水城,找到最大的米商平记,让徐乞旺领头去找那东家。 这个时候,许多家中有大量闲粮的农家都会来卖米,以此得些下一年的油盐钱两。所以徐乞旺并不打眼,打眼的是他提出要长期合作,只供米给他一家的打算。 大多农民都会目光短浅,他们只会在当年去找一家米商货比三家然后卖去。但眼前的男子却不一样,他侃侃道来,表示愿意以低一成的价格出给平记,每年总计出三百石大米,且保证质量。 平东家慈眉善目,但眼神清明并不像那种会被欺瞒的老好人:你能低价出给我,定然不是简简单单求个稳定商家。rdquo; 宝珠提前与他说过大致的方向,徐乞旺并不怯场,一一道来。 其实很简单,宝珠要把生意做大,不是说努力勤恳产品实惠质量好就能做到的。这其中必然要有个关系支撑她抢占市场而不会被肆意针对。尽管他们是新物件,但说到底还是吃食上的商家,贸贸然在沂水城这里买间铺子卖东西,想必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关门大吉了。 而她找的关系,就是沂水城最大的平记米商。 原本她还尚未有头绪应该找谁的。但李庚告诉她,平记米商后头的大东家来头不小,且颇有儒商风范,他不仅在沂水城有家米商,他做的瓷商贯穿了南北,横通桓秦。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提前打好交道呢? 一切顺利后,宝珠托着胸回了余镇,找到李庚。 你是不是和那大东家相熟?rdquo; 那大东家也姓李,这是她听平记东家说的。大东家自然不会在沂水城待着,平记东家只是一个占分成不过一小点的小东家,但似乎十分仰慕他的大东家,聊谈之际常常提起他。 李庚犹豫了一会,嗯。rdquo; 宝珠霎时喜笑颜开,她抓着他的袖子荡了荡,我不要你的留宿费了,你出两百两银子,我给你半成徐宝记的分成如何?rdquo; 李庚从来没想过他要做生意,家中**严厉,他从来都是要走武官的路子的。这次来桓,不过是为了打探消息,让自己的官位不止来自于家族荫庇,而是真真正正让皇上赏识的。 但他不过是顿了会,就点头,好。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换地图了!我们明亦终于要进化成小狼狗了!紧脏! 第71章 明镜亦非台*13 时间过得飞快,宝珠从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便是出门也要记得覆上面纱以防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十六岁的宝珠张开成了大多数男子心里喜爱的模样。她有光洁饱满的额头,弯弯两道眉似烟拢微蹙,下头含情的双眸似笑未笑,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去看第二眼。 琼鼻小嘴,唇色不点而朱,笑起来的时候要软化了人的心。 王大婶与宝珠一块相处陪她长大,竟然也诧异与她的容貌变化。她变得太漂亮了,水灵灵的,尚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软软嫩嫩的,带点红晕就是一颗饱满成熟的水蜜桃,一掐,就要出了汁。 就算是这三年和宝珠一块从桓到秦,从余镇的小山村到了秦国渝京的皇城脚下,她见识了不少美若天仙的姑娘们,却都比不过她看着长大的宝珠。 -- 第131页 王大婶当然欣慰而且自豪,只是隐隐担忧着这样的无害单纯却漂亮到就算是让见惯了神仙妃子的人看了,都要愣上一刻的模样,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窥视。 风一吹,虚虚覆在她脸上的面纱一角微动,抚起来露出她精致白皙的下颔,叫一遍吃着水晶翡翠肉的男客惊掉了筷子。 王大婶叹了一口气,拉着宝珠的手走出酒楼,让后头的丫鬟结账,待出了门才小声与她道:下回没有雅间的话,跟婶婶回府,婶婶给你做些好吃的。rdquo; 宝珠挽着婶婶的手臂点点头,只是每回回去,都有人在门前守着,看了心烦。rdquo; 再怎么遮掩,她的美貌至少传遍了渝京东阳街的大半条街了。那些日日不学无术的公子们总爱守在府门前守株待兔,她们却没有办法。 渝京再怎么也是秦国京都,世家遍地皇亲随处可见,她们不过初来乍到三个月,哪能摆出强硬的姿态招惹他们呢? 想到这里,王大婶又庆幸了起来。如若不是当初担心宝珠一个人出了余镇出了沂水城会遭人轻待,她执意要离开扎根了十多二十年的徐家村的话,这会宝珠一个独身女子,又正处妙龄,那些人怕是愈加肆无忌惮了。 宝珠是不太耐烦那些麻烦的,否则也不会出了门就不会轻易地回去,宁愿在外在酒楼里用了午膳。 她偎了一下王婶婶的臂膀以示撒娇,才开口:不如我们换个住处吧?rdquo; 尽管宝珠赚了很多银两,她的徐宝记遍布秦国,但王大婶还是改不了她一文铜钱掰成两半用的习惯。渝京处处都要银两,她早就学会了忍痛着面不改色地拿出几年前从未想过的银锭子付给掌柜的。 可一听宝珠这话,她习惯性就是考虑到换个地方定然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这让她绞尽脑汁地想着现住的宅子有什么好处。 当初选了东阳街不正是因为靠着祝大人么?rdquo; 正值金秋的午后,日头暖洋洋的,两人走在南和街上往原定的望月阁而去。宝珠听见婶婶这样说,才嗯了一声,似乎犹豫了一会,那就不搬了,明日让人在侧头开个小门。rdquo; 王大婶也觉得可行。她抚着宝珠的手拍了拍,她的宝珠不仅漂亮贤惠,口齿伶俐,除去生意上是一把好手外,还不会忘了她们这些往日的老人。 人都说大多数人只能共苦不能同甘,但宝珠总是会在大多数情况下听取她的意思,每月都不落下地往徐家村寄了信过去。 她不仅自个成了富甲一方的东家,徐家村却也是沂水城最富裕的山村mdash;mdash;徐家村家家户户都种了土豆,宝珠买下徐家村附近的十里沃田,通通承给徐家村种这些。 现今徐家村哪个不提起宝珠就赞不绝口的?以往的担心和微微质疑,都烟消云散了。 眼前就是望月阁,王大婶停止了回想,深吸一口气带着宝珠进去,上了二楼雅间,临江而坐。 先前提到的祝大人席坐在宝珠的对面,他才弱冠过去不久,却已经是光禄寺少卿。尽管有着身文国公的父亲荫庇,自己却也是五年前的春闱探花。 他性格儒雅温善,长得也谦谦君子颇受姑娘们喜爱。见宝珠来了,先给王大婶倒了茶,与她解释:这是蜜茶,加了果蜜,吃了却不腻口,伯母可多尝尝。rdquo; 然后才转头看向取下面纱的宝珠,垂眸一刻眼睛里闪过惊艳和欣赏,他摩挲着背壁晃了晃,同样替她倒了一杯蜜茶。 宝珠接过来,和他柔和一笑,感谢祝大人替我引见寺卿大人。rdquo; 他也回她一笑,和她解释:寺卿大人顾家,总要在府上陪妻女用了午膳才会出门,因此可能会晚些。rdquo; 宝珠当然不会在意这些。祝大人隐晦地与她提示寺卿齐大人的性情,她一一接下,抬眸冲他弯弯眼睛,正巧了,可以赏赏这渝江美景。rdquo; 她不提起商行的一概事件时,总是这样温软纯真的。祝恒啜饮了一口茶,这果茶清甜,一路滑过他的喉咙往下,回甘到了心尖。 齐大人还是很给祝恒面子的,不过半刻钟就匆匆赶来,他行动风风火火,开头招呼也是豪放大声的一句恒弟,见了宝珠才敛起笑点点头。 宝珠很欣赏他的做派,这样的时代很少会有男人忠贞不二地爱妻子,在外与其他姑娘并不过分亲切的样子。 于是严肃神色,压低了音色显得淡然:齐大人能来,小女万分荣幸。rdquo; 她通过祝恒与齐大人见面,是问他皇商大选的问题。倒不会想着通过见他一面贿赂什么的走后门上台,尽管她确实是走了后门才能见到齐大人。 光禄寺掌管皇宫食膳,两年一度的皇商大选就由齐大人参与主持,主管食材采购商行的择选。 比起三年前,她失去了提前知晓剧情的金手指,尽管三年前她也并不怎么求助系统。所以皇商大选的规则,她初初来这渝京,必须要知晓清楚。 这些当然可以问祝恒,但宝珠私心想要在齐大人面前刷个存在感,以此加重大选的筹码。 齐大人丝毫没有为官的做作清高,大概是因为有祝恒的保荐,他对宝珠的疑问知无不答,甚至隐晦地提示了她一些往年常在皇商位置的竞争对手,语气间开阔大气。 宝珠于是和他详细介绍了徐宝记。 -- 第132页 徐宝记三年前从新发现的物种土豆开始做起,后来发展为食宿一体的酒楼。之所以能在一众酒楼商行间脱颖而出,一是有土豆给百姓带来的归宿感和新鲜感,二是她利用几个世界的经历,在符合这个时代的条件下每月推出一样新品种小吃,在留住旧顾客的同时吸引新顾客。 当然为了壮大徐宝记,不可能仅仅这些就能做到,李庚的参与让徐宝记的名声从一开始就传到了渝京。加上些神秘色彩和后世世界特有的营销手段,徐宝记在短短三年就扩大到整个秦国。 她这次竞选皇商,是对皇宫土豆食材的输入。与齐大人主要介绍她们作为创始商家,不仅拥有其他后起的商行没有的先入为主rdquo;,更何况因为派了经验丰富的农伯钻研,就算是土豆本豆,也比起其他不得其法的种植者种出来的土豆要个大味甘,口感好上许多。 齐大人听了连连点头,他虽则表面上看上去不拘小节,但能坐上光禄寺寺卿这个位置,不能说心细如发,胆大心细也是可以形容的。 一场愉快的问谈在一杯敬茶后结束,齐大人匆匆回府看他一刻不见如隔三秋的刚出生的小女儿,雅间很快剩下她和王大婶,以及祝恒了。 在这场谈话中,祝恒除去一开始的介绍外,都是听宝珠与齐大人侃侃而谈。她大概不知道,不提及她的商行时,她是个让人恨不得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小姑娘,一旦正经了,意气风发自信的模样,同样让人看了痴迷仰慕。 宝珠拿起面纱正要覆上,见他低头不知在想什么,于是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祝大人?rdquo; 她手上的面纱带着淡淡的栀子冷香,漫进他的口鼻,令人神清气爽。他不由自主深吸了一口气,抬头轻轻笑道:过两日就是肖丞相的五十大寿了,徐宝记与丞相夫人接洽好了吗?rdquo; 宝珠眼睛微亮了一下,差不多了,大寿上会有徐宝记的两样菜式。rdquo; 三人离座,祝恒走在前头为她们打开帘子,闻言笑道:如此,半月后的大选,徐宝记也有了更大的把握。rdquo; 王大婶在宝珠后面,出雅间时慈眉善目看了一眼祝恒,看似是在表示感谢,但心里头想了什么,也只有王大婶一人知晓了。 大概是这会同了祝恒一块回府,他先送她们回了徐府,门口等着的小厮们派人去告知自己少爷公子时,他们倒没有肆无忌惮地围上来。 宝珠进了府门与他点头,弯着月牙儿般的眸眼再次道谢。门还未关上,里头的小丫鬟小跑了过来,站在宝珠身边微微躬了一个腰。 声音不大不小,姑娘,明亦公子来信了。rdquo; 这句话传进祝恒耳里,让他微微淡下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好险,徐明亦没有落下这一章hellip;hellip; 第72章 明镜亦非台*14 徐明亦在准备一月后的秋试,如若考得好,明年就能参加春闱考进士了。 他的信里头倒是杂事占了大半篇幅,尽是隔壁的秀才如何读书读昏了头,半夜竟然梦游去了官府的一些杂事。或是说昨日吃了水晶包,里头的馅放多了盐,今日穿的襟袍被小猫抓破了等等。 宝珠一一念给王大婶听,声音清甜如珠落玉盘,因为念到了好笑的地方,她和婶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掩面而笑。 明亦考科举并不是在桓国,盖因徐明亦才华过于出众。原本宝珠总以为他其实并不擅长读书mdash;mdash;往日他那副呆讷的模样,哪有点机灵劲呢? 后来在余镇考秀才是一举成名,竟然取得案首,还受了沂水城知府大人的宣见。 对于明亦来说,太出众并不是好事。引人注目了自然就容易被人调查,宝珠曾送走报喜的小童后问他:明亦想考取状元吗?rdquo; 明亦那个时候开始蹿个儿,她努力抬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对上他低下来的脸,明亦才点点头。 桓国是不能再考的,就算考官同袍不认得他,具有血缘关系的桓與怎么会没有怀疑呢?索性因为李庚的原因,她的徐宝记现是在秦国扎根,明亦改了户籍在这里考试肯定要方便许多。 宝珠慢慢研磨给他回信。她不太会写这里的字,都是明亦曾亲手教她的。因此两人字迹颇相似了,她看着开心,顽皮地在信笺上花了只猫爪子彰显不同。 明亦秋试是在当时他们进了秦地最靠近桓的册府台开始的,当时她们在那里住了近两年,为图方便,就为明亦伪造了当地的户籍。 皇商大选还有半月,她写好信后吹干,折叠放入信封,想着大选后就去陪着明亦考试。他越是长大了,就越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仿佛突然就觉得身上的家国大业重如千斤一般,恨不得日日不睡觉来出人头地。 她还是担心他太犟了。 两日后的丞相府寿宴,宝珠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因为宴席里有徐宝记的两个菜式,她作为东家,是要进后厨监看菜式的制作,总不能砸了招牌不是? 于是天一亮,她就早早换了衣裳出府。外头还是有些暗沉,熹微的晨光被云遮挡了,就显得天还是黑漆漆的。 门一打开,就见门口正要伸手敲门的祝恒。对上她的眼睛,立刻笑了一下:真是巧,我正要敲门。rdquo; 宝珠滞愣过后才反应过来,同他一块走出去。街上已经备好了马车,你毕竟第一次去大些的场合,丞相府里规矩甚多,也有些自视甚高的人。我带你去了,那些人也不会为难你。rdquo; -- 第133页 她闻言笑道:真是太谢谢祝大人了。rdquo; 祝恒稍微收敛了点笑意,宝珠,我们好歹认识了两年,怎么你还叫我祝大人?rdquo; 当年在册府台时,祝恒被文国公丢在那里历练,他们相识实在狗血。祝恒翩翩公子,当时才第一次出了国公府历练,还不懂什么叫不把官兵放在眼里天高皇帝远的地痞们,侠肝义胆rdquo;在大街上帮了一名姑娘打抱不平,下午就被那些人围在巷口拳打脚踢。 美救英雄的故事很多,宝珠作为其中的主角之一也不算奇怪。后来几人认识了,就连明亦的文章,也是他给教的。 宝珠便笑着从善如流:祝恒。rdquo; 祝恒微微皱了点眉,但没说话。 不过多久丞相府就到了。她是平头,只能从侧门进去。宝珠倒不在意这些,这让她想起看过的一些穿越文套路,主角总倡导人人平等,毕生最大志愿就是试图改变这种封建气息。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矩,贸贸然按照自己的世界妄想改造这个世界的话,不管是客观条件上的政治经济不发达,还是主观上的个体思想不成熟,最终导致的结果只会是政治体的崩塌和无所适从的迷茫百姓。 祝恒可以刷脸进去,但这要惊动至少是一等丫鬟婆子一类的人,毕竟哪能指望一个砍柴火的小奴可以认得所有的达官权贵极其子女呢? 宝珠懒得麻烦了,就让祝恒只跟着她进了后厨。 徐宝记的菜式大多是她按照后来的菜式启发大师傅而创立的。其中步骤由大师傅来指导,她只需要在一边监督就够了。 等到晨日尽出了东边山头,悬空挂在斜边时,丞相府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客人,就连后厨,丞相夫人也来过一次督促。 她正在教厨房里头的人如何削土豆皮,见他们快速上手了以后才放下心净手。用帕子擦干水后她就见旁边站了个嬷嬷。 慈和的,老练的,徐东家的别急着走 ,我们夫人让您一块留下来参加寿宴。rdquo; 宝珠本来想拒绝的,但突然想起先前听到的小丫鬟们的窃窃私语,半晌点头,不卑不亢道:夫人盛情,小女在此多谢夫人。rdquo; 嬷嬷满意地点头,带她去了客厢,徐东家在后厨待了许久,不如先行洗漱换衣如何?rdquo; 她伸手示意摆在案几上的一叠衣服,这是夫人问过祝大人后为您准备的。rdquo; 客厢很大,宝珠扫视了一圈听见她的话才恍然大悟。不仅丞相能有本事从寒士一路做上丞相,就连夫人,也是八面玲珑,处处不得罪人。 她定然是知道了祝恒早间带她来的事情,晓得他们两人关系定要好上旁人。反正添一个位置也不碍什么,也不能得罪了人家。 既然是祝恒的原因,她也就敢放心地参加了。让系统帮她看看周围异样,自个也洗漱了一遍,被丫鬟领着去了寿宴的后园。 后园连着前院与里头的二进,还没进垂花门,算不上是后院,因此将宴席设在这里也不算什么失礼。她进去的时候,席坐上已经乌压压一片人,她抬头看了一眼,就见祝恒举着酒杯与她比了一下。 她抿着嘴笑了笑,就被带去女客座,周边坐着的大多都是些四五品小官之女。她们没有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的清高自傲,娇俏可人小家碧玉,因此反而更喜欢和虽为平头但家资丰厚,为人和善的宝珠相谈。 宝珠再次觉得这位丞相夫人太会做人。 宴席间言笑晏晏,宝珠喝了口梅子酒抬头,正中间是刚刚丫鬟们谈论的秦帝秦术。 是她和明亦来秦的最主要的目的了。 刚刚才认识的少府之女沈清清最为开朗,自来熟地将面前的菜式挪向她一点,宝珠姐姐,你快尝尝这道金丝玉丸,这可是我最喜爱吃的了。rdquo; 宝珠回头微微一笑,尝了一口对她笑着点头,确实好吃。rdquo; 沈清清被她温柔一笑惊艳了一下,吸了一口气迟迟没有吐出来,半晌反应过来竟然傻笑起来。 宝珠看向她。 这比她见过的皇后还要漂亮了啊,沈清清想,她赚大了。能见到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还难得不会娇纵爱发脾气,可比那些自诩渝京第一美人的太傅之女一流好多了。 没忍住又笑了起来,宝珠姐姐,往后我可不可以去你府上找你玩儿?rdquo; 徐宝珠见她傻得可爱,点了点头,忍不住弯了点嘴角。 有侍女们开始上菜了,一道一道品相好看色香味俱全的菜式被摆放在她们面前的案几上。直到徐宝记那两样菜式上来,宝珠才不动声色地扫视周围人吃下的反应。 大多数人出于新鲜感会夹一点吃,大概有四分之三的宾客会吃第二口。她满意地抬头,看向正前方的秦术。 他正夹着那条当做点缀的土豆丝,在问一旁的丞相什么问题,丞相回答了,一头的丞相夫人也笑着补充。 宝珠猜是在问那是什么菜,她不由自主欣喜地弯起眼睛笑了一下,因为看见了秦术仿佛赞不绝口的神情。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东西得到肯定总是会让人非常开心的。而她这幅悄咪咪垂着头自个兴奋的样子,落在对面斜处的祝恒眼里,简直可爱煞了。 用完午宴以后,宝珠和成功新交的好姐妹沈清清依依不舍地告别,去往原先的客厢拿自己的衣物,把客厢收拾了一遍,才关了门出去。 -- 第134页 按理说她应该去找丞相夫人道谢的,但丞相夫人并不是她轻易能见着的,于是想着和之前那嬷嬷说一声。 她拉了一个先前见过的丫鬟问那嬷嬷可能会在何处,得了回答才去往后园。 只是好巧不巧,就在路上碰见了她。 那嬷嬷脸上带着笑,神情恭谨了许多,走过来竟朝她福了一个浅浅的身。 她道:徐东家打扰了,我们丞相夫人请您去一趟。rdquo; 宝珠垂眸看了一下手里的衣裳,想着大概会有什么事找她hellip;hellip;表示对徐宝记的菜式的夸赞? 嬷嬷并不肯多说,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就带她往外院走去。 宝珠迟缓了一下脚步,不是丞相夫人见她吗?怎么是往外院去? 第73章 明镜亦非台*15 如果叫二十年前的自己预想的话,秦术是不会觉得自己会成为一国之君的。 他抱负不大,虽然谈不上对末帝忠心耿耿,但并没有位极人臣甚至登高至顶的野心。他是家中庶子,嫡母所出俱都对他漠视不理,但他的生活是非常安逸的。 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他也不清楚。也许是不想她作为皇后却被亲自呵护长大的侄儿篡了夫君的位置hellip;hellip;他不喜欢她的夫君这个称谓,末帝太懦弱了,护不住她还要提早离她去留她一个人受折磨。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他抬眸看向门口,丞相夫人已经领着宝珠过来了。 他有些没劲,实际上对于一切政事,他都懒怠处理。没有了让他出人头地的动力,他就像失去了骨架,委滩在座位上,尽情想着臆造的过往。 但秦术面上已经浮现了笑容,他的威严不重,甚至有温和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秦术开口:你就是徐宝记的东家?rdquo; 他认真了一会去打量她,等时丞相已与他说过这位东家如何成立徐宝记并将其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的。听到她是个姑娘,他还是很好奇,这让他想起那个人。 繁繁和她一样,看起来温柔似水,偶尔娇娇怯怯的模样,但目的性很强。她果然当上了皇后,却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反而死在了最美的年华。 下面传来一声平淡的回答:见过皇上,民女正是。rdquo; 秦术手放在书案上撑着下巴看向她:你想当皇商?rdquo; 宝珠不太懂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还是怀疑她另有目的?她稳神道:民女虽然不才,但对自家的东西十分有信心。rdquo;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秦术一声轻笑。宝珠微微抬头看过去,见他一身便服并不算严肃地坐在上面,脸上的笑意不假,甚至带着愉悦。 祝恒与她说过。 秦术十五年前毫无征兆地窃得玉玺自立为王,于渝京成立了国都,都是在三个月内雷厉风行而成的。他曾是庶子,后来参军屡立战功,被封为和其父王齐平的异姓王。 末帝立他,没人有什么意见。因为这个人太没有野心了,闲云野鹤一样,就连参军,也似乎只是为了心悦之人的一句玩笑。没有人会预料到他居然会造反,所有人包括他的父王嫡母都始料未及。 但秦术成了皇上后,又并没有表现出一般篡位成功者的兴奋享乐或者珍惜勤勉。他无所事事,随着臣下决议,并不发表意见,幸而参军时有一大批忠心耿耿的属下跟着,才不至于乱了朝政。 现今十五年过去了,秦术却还没有立后立妃,只有一个弱冠时嫡母赐的通房,用到现在却没有给他名分。 他行事颇像魏晋风流人士,万事随缘,于某事上太过执着。 宝珠问他:什么事上?rdquo; 祝恒摇了摇头,表示不方便说太多:皇上曾喜爱一人,后来她嫁给了别家。rdquo; 秦术开口道:你的菜式确实新颖入味,而且听说产量极高。rdquo;他直视前方目光有点涣散,似乎在回忆什么,朕封你为郡主,食邑一千五百户。封徐宝记为皇商,你只需要将那hellip;hellip;土豆的播种方法告知户部如何?rdquo; 食邑一千五百户是群主最高的待遇,近几百年都没有出过一次,更何况封一个平民作郡主,这几乎是前所未有的。 宝珠有点诧异他的大方,要知道,土豆的潜在产量只有了解了的人才会知道,秦术不过是尝了几口,就敢大手笔地推广hellip;hellip; 宝珠好像知道为什么一个不理政事不纳妃娶妻的懒散皇帝,为什么能安稳做在皇位上十多年了。 她想了想,慢慢开口:那土豆只是我们前几年发现的食材,不说我们还没有彻底了解其习性生存,还不知有什么天敌。rdquo; 秦术摆了摆手,那便等你把这些都写好了呈给朕,什么时候写好了,什么时候朕就封你为皇商。rdquo; 宝珠噎了一下,没想过他这么心大。到底是早就知道了土豆还是纯粹只是过于自信。 她只好点头称是,正要退出去,他就扔了一块玉佩过来,你拿着玉佩去和户部尚书商讨,就算他不知晓,但也许也能给你建议。rdquo; 这样的皇帝,到底是怎么当来的? 回了徐府之后,王大婶迎了出来,先是好好打量她周身,半晌松下一口气,道:我们都是些平头百姓,你这一去丞相府,想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婶婶就心慌。好歹没事,快进来喝口凉茶。rdquo; -- 第135页 王大婶总是把她当做以前的小姑娘看待,生怕她应付不过来。尽管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撑起这么大的徐宝记了,她还是担心她会遭人欺瞒轻视。 宝珠牵着王大婶的手晃了晃,放心婶婶,宝珠不会有事的。rdquo; 然后与她细细讲了今天发生的事,倒没提皇上和她许下的好处,毕竟若是被婶婶知道了,少不了劝她立刻去答应皇上,最好再推辞了那什么郡主名头。 王婶婶立刻朝皇城的方向合掌低头,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背,欣喜道:既然皇上都因为这事见了你,宝珠何不快些去找大农来看看这土豆到底应该是个怎么样的播种法子?rdquo; 她被王婶婶撵去书房,回头看她自个匆匆忙忙说要去熬个汤给她补补的背影,顿了一会弯起嘴角笑出来。 婶婶这样充满干劲,她也不由觉得今天自己应该答应下来的。只是她不太清楚北地的地理环境适不适合种植,一年几季等等,所以才拖了一段时间。 宝珠关上书房,让系统给她调出资料来。 ~ 宝珠那边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皇商大选,徐明亦才在复习完一天的书之后收到了来信。 他放下笔,让小厮出了书房又带上门,才小心翼翼打开信封。 开头就是她熟悉的笔迹,他亲手教的,这让他每次看到她的信之后总会有莫名其妙的心脏急促和兴奋感,就像是在昭告着,宝珠在某种程度上是他的一样,让他有忍耐不住的激动。 她简略介绍了渝京风土人情,又与他分享了如何在京城从小小的铺子变成现在的人人几乎都如雷贯耳的徐宝记,最后表达了对半个月后的皇商大选的期待,以及对他的关怀,鼓励他努力看书。 最让他欣喜地是她最后一句话,待大选过后,我会去册府台陪你秋试。rdquo; 他捧着信笺反复看了好几遍,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才小心翼翼收起来放在怀中的暗袋里。 他稍微收敛了点表情,才让人进来。 进来的是李庚,他还在桓国四处查探消息。明亦与他说好了,他每打探出什么消息也与他一起说说,出市价买下消息,但也不会外泄。 他进来就坐在明亦一边的座位上,低头系好被树枝挂烂的衣襟,一边开口道:桓帝似乎得了重病,他正在大皇子和四皇子之间选太子。北方析河下游一带发生了旱灾,现在还能坚持,所以旱情被报得并不严重,不过到了秋收以后,最迟三个月,那边就会发生饥荒。rdquo; 明亦动了动眉头,除去大皇子和四皇子外,没有其他的皇子了吗?rdquo; 他不关心饥荒的事,反倒问些几乎与他不相干的立太子一事,让李庚诧异了一瞬,犹豫了一会恍然。 他记得徐明亦曾经说过,他的亲生父母是被桓帝下旨冤枉而斩杀的地方小官,因此被藏到了徐家村。他恨极桓帝,就连科举也不愿在桓国,这样一来,他问这些也情有可原了。 还有个三皇子,但三皇子小时得了天花,没照顾好脸上留了疤,现在出门都要戴面具。rdquo; 明亦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李庚见他这副模样,才十三岁就事事考虑周到,不禁笑了一下。 他声音嘶哑,后来宝珠才知道他是被灌了热水才这样。笑起来也显得粗噶,明亦看向他,半晌移开眼睛,宝珠说她给你找到了那味赤仙子的药。rdquo; 宝珠对人总是很好,明亦觉得不太舒服,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他这幅模样让李庚哈哈大笑,停下来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才出了门,好好习书吧。rdquo; 随着门被合拢的声音,他的笑声被隔绝到了门外。明亦看着书案上的书发呆,慢慢伸手覆在胸口上,过了好一会才突然动笔,直至日落西山才揉着酸软的手腕叫人进来。 他拿着写好的东西给那人,这一份给师一师父,让他注意大皇子和四皇子。rdquo; 然后眯了眯眼,明天我要去一趟桓京,让师四师父准备好地方。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睡了个懒觉,到十点多才起来hellip;hellip;另外今天应该还会有个小加更,因为昨晚感冒难受就没有写更新,具体什么时候,反正应该会在傍晚之后吧 第74章 明镜亦非台*16 桓京在渝京更北处,与北戎靠近,但中间隔着长城,北戎入侵不得,因此不算什么威胁。桓京人虽都生的人高马大,却比其他地方更加贪欢,盖因这里繁荣鼎盛,又有家族庇护,才会肆无忌惮。 此时桓與正半躺在龙椅上,耷着眼皮看向下方两个儿子。 大皇子是他未称帝之前就有的,侧室所出,因为是长子,颇受他宠爱,为人也有些算计,虽然不太能上得了台面,但至少脑子不蠢。 四皇子则是登基之后皇后生下的。皇后娘家势大,咄咄逼人,往常并不觉得。桓與是非常疼爱这个十六岁的幺子的,他小时候生得玉雪可爱,兼之会撒娇会哭闹,他总会包容许多。但他越长大,就越长歪,留恋花楼调戏民女都是轻的,还敢使些下作手段来陷害亲兄。 尽管他自己是残害堂叔得来的皇位,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们兄弟阋墙。 外人总猜测他是在大子与四子之间摇摆不定才迟迟不下圣旨立储君,可大概没人想到他是在受人辖制,受他枕边伴了二十年的结发妻子的威胁。 -- 第136页 四皇子桓荣生得俊俏,抬头朗声喊他父皇,脸上张扬意气,进来奉茶的新宫女见了就忍不住红了点脸。 桓與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半晌才懒懒地嗯了一声。 父皇,这次析河旱灾,虽说报上来说得并不严重,但总归攸关林总几万百姓性命。父皇若是相信儿臣,儿臣愿意自荐前往,协助治理旱灾。rdquo; 桓與忍不住冷笑一声。 看看,说得多么好听。说是治旱灾,但若是叫他离开了京城,怕是第一个不是去析河,而是往北找他掌领十万精兵的外祖去了直逼他京城罢。 他撑着脑袋的手有些酸痛,便放下揉一揉,开口是浑浊模糊的声音,像是喉咙里含了口痰,不上不下,于是喝了一口茶,你是桓国皇子,怎么能去往重灾之地,朕自会另派人去。rdquo; 大皇子才开口,他声音敦实,听起来稳重多了:四弟还是年轻,不知凶险。父皇,不如儿臣去,也更有些经验。rdquo; 见有人与自己抢,四皇子不慌不忙,看着那宫女为桓與再次添了茶,才开口低声下气道:父皇您重病在身,本不该被杂事缠身伤神hellip;hellip;rdquo; 桓與嗓子干渴得厉害,又灌了一口茶。 这茶微涩回甘,他闭着眼睛听四皇子冠冕堂皇的话,慢慢的那声音远远近近,夹杂着嗡鸣声,他还未来得及分清他后来说的是什么,就懈力瘫软在案几上。他觉得不太对劲,又隐约感觉到他们走上来扶着他,悲切地问他关忧他。 桓與动了动嘴角,脑袋一片空白,紧接着像是抽搐一样,控制不住地又连续抽。动,他隐约感觉到口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流,这样突如其来的狼狈让他觉得自己悲哀。 她还是没有放过他,像当年他狠心不愿放过堂叔一样。 他已经很尽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了,桓與僵硬地抬手一把把桌子上的茶杯拂开,茶水沾在他手上绣着精致大气的龙爪纹的袖袍上。 几人都或真或假担心得手足无措,并没有发现他的动作。 四皇子一把把大皇子推开在地上,只顾大声哭嚎,传太医,快传太医,父皇不省人事了!rdquo; 但桓與躺在床上已经是个废人的事情,被皇后以不能动乱朝政为由封锁住了消息。 桓與躺在床上手脚不受控制地抽搐,就连喝汤也拿不住汤匙,宫女胆战心惊地喂他入口,他就怒目瞪着所谓的太医装模作样给他开药。 而他曾经最信任的身边的内务总管,裕人低头拿着拂尘一声不吭站在角落,还有离他远远地坐着的皇后。 她拿着一张写好了的圣旨给他瞄了一眼,让他说出玉玺的在处。 他在圣旨上隐约看见几个字,实际上他不看也知道,无非是立太子的事。 他不断努力咽着唾液,却连话也说不出来。 皇后生得美艳,尽管天子丈夫重病,依旧化浓妆贴花黄,抿上最浓烈的口脂,见他迟迟不开口,慢慢上前握着他的手假惺惺地痛哭。 他斜眼看自己的手,意外发现袖袍已经被短了一截。 皇后显然也发现了,她回头冷声问四皇子,这袖子怎么被撕断了?rdquo; 四皇子当然也不知道怎么了,皇后仔细看了看口子,也分不清是意外还是人为,便不再追究,只让人给桓與换了衣裳。 大皇子被变相地拒之宫外,他已有了自己的府邸,虽然没有称号,却早已不能留宿宫中了。那对母子就以这样的理由不让他进去,他坐在马车里头,听见皇后殿里的嬷嬷看似客气地拒绝,只觉得荒谬。 但他依旧得表现出他懦弱无力,只是爱护父亲的无欲无求的皇子。不仅是为了降低存在感,更是不让守在他周围监视他的人发现什么异样。 大皇子去了酒楼,点了个雅间,一醉解千愁。皇后听了禀报,并不在意,只是冷笑,他既无外家支持,也无兵权在手,空手一个皇子还是个庶出的,也难怪这般窝囊。rdquo; 一边的四皇子喝着茶嘻嘻笑,那母后,我们还要将外祖父喊来吗?rdquo; 当然要。rdquo; 大皇子心无旁骛地喝酒,知道有人去和宫里头说了,也不在意。喝至夜色降临,整个人摇摇晃晃去了茅厕,回来被侍女扶着进了雅间。 他苦中作乐,好歹外面的人还要敬畏他三分,愿意看顾他。 这样迷迷糊糊想着,猛然一盆冷水扑头而来,虽然不是深秋寒冬,却也冷入骨髓,他霎时清醒了许多。 眼前站着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公子,虽然面相稚嫩,但眼神看着他极冷,手里拿着的木盆空空如也,显然是泼他冷水的罪魁祸首。 你个贱民,竟然敢泼本殿!rdquo; 他怒急攻心,伸手想要一掌拍来,被那人灵巧躲过后,酒意重新上涌,手脚发软,竟然在突然发力后委顿在地上。 那人坐在桌子后头,俯视他开口:你想不想当太子,做皇帝?rdquo; ~ 桓国的内政宝珠偶尔听过几次,只是她暂时没有想到太长远,就算桓京桓與重病,可以趁人之危,但他们不仅没有势力没有兵将,就连钱财,比起颠覆一个国家政权所需要的资金,徐宝记也只是微乎其微。 她看中了析河旱灾这个商机。 土豆耐旱,析河就算干旱,但只要稍微从长白引流,就能很大程度上缓解旱灾。此时粮食颗粒无收,她尽可以趁这个机会将土豆传去析河一带,不仅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还能自己赚一把,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 第137页 她立刻写信给乞旺哥,让他去负责那边的种植了。 说起乞旺哥,他留在桓国打理那边的生意,现今已经能说会道非常熟练,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她寻思着,改天该重新改一下分成。 忙完了这些,皇商大选也开始了。 她拿着厚厚可以钉成一本书的写满了字的一叠纸,奉上玉佩找到了户部尚书。 最近半个月,除去关注桓国那头的情况外,她所有精力都放在编写关于土豆如何种植喜阴还是喜阳等等上面,参考了数本系统给她的资料,又找了几次当地的大农询问,才勉强赶出这些出来。 户部尚书极其惶恐地迎接出来,要知道那块玉佩都是皇上贴身不离的东西,叫他看见了,外头不是皇上就是皇上最信赖的人。 虽然他看见戴着帷帽的宝珠懵了一下。 宝珠随着他进了府内,懒得等他询问便开门见山,先将那叠写满了意味着财富的文章的纸递给他,大人先别急着询问,可先看看这些。rdquo; 户部尚书接过仔仔细细看过前几张,到后来眼睛突然瞪大,纸张越翻越快,脸上却越来越惊喜,他大笑道:徐东家,这土豆果真能亩产千斤?rdquo; 亩产千斤是什么概念,要知道现今最高的大米亩产不过五百斤,均算四百斤,小麦也相差无几。而这个能充饥切且在他的印象中十分美味的土豆居然是两倍多! 户部尚书激动地手足颤抖,他勉强喝了一杯茶平复下来,朝她拱手:徐东家能将这些呈交给朝廷,定然会对自家生意有所影响,徐东家大公无私hellip;hellip;rdquo; 他沉思了一会,想起先前她是通过玉佩来见他的?这就说明皇上早就预料到了土豆对占据大半荒僻黄土之地的秦来说,是多么大的帮助,想到这里他立刻兴奋起来。 这昭示了皇上对他的信任!户部尚书站起来在客堂中走了两圈,手上拿着的纸却被小心翼翼藏进怀里,开口与她承诺,听说徐东家参加了皇商大选?大秦有了这土豆何愁饥荒!徐东家尽可放心,这物种实在对我秦大有裨益,大选结果尽可放心。rdquo; 宝珠眼睛亮了亮,点点头。 户部尚书拿宝珠当做贵客,叫了夫人亲自招待,又留她午饭。宝珠本就不是固执清高之人,正可以趁这个机会和户部尚书搭上关系,她为什么要拒绝? 于是她不仅留在尚书府同进午饭,又成功获得了尚书夫人的关怀和尚书千金的手帕之交,直至日暮西山,手帕交才依依不舍地与她送别。 宝珠解决了这件目前最重要的大事,终于松了一口气,盘算着何时去找明亦陪考了。 皇商大选于五日后结束,徐宝记本就在里面表现出色,又因为有了秦术的承诺,宝珠在结束后第二天毫不意外地接到了圣旨。 她带着王大婶跪在庭院里听旨,压着婶婶的手让她冷静。 毕竟哪个普通百姓听到赐封宝珠郡主,食邑一千五百户rdquo;这句话会面无表情呢? 反正王大婶在送走宣旨的公公后,就跑过来握着宝珠的手,深吸两口气,宝珠,真的?郡主成了宝珠了!rdquo; 宝珠哭笑不得,点点头,宝珠成郡主了。rdquo; 王大婶才发现自己口齿不清,竟然前后颠倒了。她捂着嘴巴,含含糊糊的,好像要别人听不见一样轻声问她:宝珠是郡主了?还有食邑?rdquo; 就像是生怕大了声,圣旨要飞了一般。 好在一边的丫鬟侍卫们反应得快多了,齐齐福身:见过郡主。rdquo; 本以为是个商户,却不上一朝成郡主,他们做下人的,说出去脸上也光荣啊! 再瞧瞧刚搬进来一庭院子的箱子,里面可都是御赐的!御赐的,换有些人,八百辈子也见不着啊。霎时徐府所有人干活都充满了干劲,地都擦得比以往亮了几分。 过了初初的兴奋后,王大婶又忙了起来。 她觉着得收敛一点,否则不是会害了宝珠?于是又忙着去找一个宫廷里出来的嬷嬷来帮着管人了。哦对了,礼仪也要学起来,宝珠往后指不定要参加什么宴席,可不能失了礼叫别人看轻。还有这徐府的家具什么的也要整新,御赐的东西也要摆几样出来表示尊敬。还有牌匾呢?皇上御赐吗? 这个消息传到几百里之外的明亦耳中时,他才刚刚从桓京回来,换了件衣裳,小厮就急冲冲跑来,公子!rdquo; 他想着桓京的事,应得颇为漫不经心。 刚得来的消息!徐宝记成了皇商了!宝珠姑娘被封为郡主了!还有食邑!rdquo; 他每一句话的最后一个字都咬重了说,足以表现出他的激动。 徐明亦转过身,顿了一会,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悦:宝珠被封郡主了?rdquo; 小厮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他只为姑娘开心,也为公子开心,于是猛得点点头,千真万确!rdquo; 明亦发了会呆,让小厮下去了。 秦帝为什么会封她为郡主?单凭一个皇商是不够的,宝珠做了什么?这让他不断想象,是为秦帝挡了伤?还是帮他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赏赐。 他猛然起身,抓着先前小厮的衣领,信上有说宝珠如何被封为郡主的吗?rdquo; -- 第138页 他的心脏急剧加速,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砰砰砰不停的声音,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明亦屏息倾身。 传来的信上有些,大概是说宝珠姑娘于秦农耕立了大功,似乎是献了什么东西给朝廷。rdquo; 农耕。他缓下一口气,真真切切笑开了。 不过一会,又有下人快步走过来,与他见礼后笑禀:公子,宝珠姑hellip;hellip;宝珠郡主来了。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再也不乱立flag了,唉hellip;hellip; 第75章 明镜亦非台*17 徐明亦在和宝珠闹脾气,他坐在宝珠面前不愿开口,眼睛放在铺着软毯的地上,余光瞥向她从桌下露出的秀气的绣花鞋头。 茶已经放凉了,周边的下人不敢说话,纷纷拿了东西装作忙乱的样子出去掩上门。宝珠要在这里住到秋试之后,厢房也要收拾出来,她喜爱荡的秋千也得挂起来。 还有桂花开了,宝珠郡主往常总会去摘上一篮子桂花酿桂花酒。王大婶也懒得理他们之间的小别扭,招呼着人一块把行李搬置好了。 等了半天,宝珠才忍不住开口,我昨日就到了册府台,本想给你个惊喜,你怎么去了桓京?rdquo; 本来她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的,只以为这两天去了哪里游玩等等。只是她问了,明亦就非常诚实地回答他去了桓京。 桓京是什么地方?那里原本会是他成长的地方,师一曾说过他与皇后长得极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假使被人发现了,桓與会留他退路? 宝珠担心极了,又气又怒,话就不自觉重了几分,道他不该擅作主张,平白惹人担忧,气上心头,开口:若是你当真有了自己的势力能保证安全,桓帝病危你去查探使些绊子我当然支持。rdquo; 她激动的时候不愿看向他,怕控制不住担心而消了火气,可你还是一个身边只有十几人的庶民,你无钱无权,就不怕被发现了害了辛苦盼着你长大的那些人吗?你以为你小心点就没事,可那是在桓京,稍微有些地位的人都有可能认出你抓了你去和桓與邀功。然后呢?所有人拼死为你一个草率的决定赴死,因为你的急迫不得不提前暴露出来。rdquo; 明亦,你还是想法幼稚,一点也没长大。rdquo;她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失望。 明亦被她一连串的话斥了半天,低着头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宝珠只是担心他。只是听到最后一句时突然抬头看她,我不小,我长大了。rdquo; 不管是前世迷茫懵懂的十几年,还是重生后目的明确的现在,他已经长大了,可以分辨利弊长短,会人尽其用趁病要命。 他很努力地去做得尽善尽美了,这次的桓京之行,他利用上一世的记忆,已经达到了目的,不过几个月,最晚春闱过后,桓京必定内乱。还有那些老臣,秋试过后他正要去一一见面,很快,他的使命就可以完成了。 他就再也不只是只受宝珠照顾的无能为力的弟弟,他可以和她站在同一水平线,让她用看祝恒,看李庚一样的眼神看他。 宝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见他有些委屈的样子,霎时就软了心。摸了一下他的头,你还小呢,先让姐姐来帮你铺垫,好吗?rdquo; 明亦却更加怨愤,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和她闹脾气,躲过她的手站远了,偏头不看她。 一个敢孤身去桓京这种危险重重的地方的人,轻易就在她面前闹脾气,这让宝珠又担心又想笑。他最近两年越长大了,性格不比以往孤僻,虽然依旧不爱说话,却行事自有一套风格,像是一夜之间突然长大,变得老练多了。 但在她面前还是个孩子一样。她抿了抿嘴角的笑意,先服了软和他说话。 明亦是一直盯着她的足尖的,分明上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雀衔枝纹案,他还总挪不开视线。 听到宝珠开口问他,他才轻轻抬了一下眸看她一眼,又立刻放下去,我没被发现。rdquo; 万一呢?宝珠转着手里的茶杯,叹了一口气:你去那里做了什么?rdquo; 房间一度非常安静。 宝珠猜他做的事情肯定不少,否则也不会不说出来,是怕她担心又斥责吗? 徐明亦嘴闭得紧紧的,宝珠重复了一遍,没有听到回答又等了许久,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直到手里茶杯不慎滑落了砸在桌上,骨碌碌滚下去在软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才突然站起来。 宝珠的声音硬邦邦的,放轻了却忍不住带着点灰心:你不愿和我说就算了,赶路也累了,早点休息吧。rdquo; 宝珠走出门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感觉空落落的。她望了望天,阴云阵阵,居然要下大雨了。 这种感觉就像一手带大的孩子有了自己的秘密,你从事无不知到一无所知,不论是什么样的事,都会觉得很难过吧。但是明亦长大了,她勉强想着,亲姐弟都有自己的秘密呢,她们也不是亲姐弟,他凭什么事事告诉她呢。 宝珠走出院子,步伐平稳面容带笑,一点也看不出异常的样子。遇见的下人都带笑和她福礼,她一一应了点点头,转身就关上房门一个人坐在窗口看窗下新种的茉莉。 她想着,至少明亦是非常关心她的,连她喜欢的茉莉花都会吩咐下去种。 -- 第139页 稍远了目,就看见提着水壶的王婶婶过来,隔着窗户看见她了,惊了一下,宝珠,你怎么了?rdquo; 她小心把手在身上擦了擦伸向她,替她抹了抹眼睛,明亦闹脾气还没好?rdquo; 宝珠才反应过来,她伸手摸了一下,都有点点湿了。这种情况怪怪的,她很利落地抹干,笑了笑,今天起的太早了,打了个哈欠就冒了点眼泪。没什么,他马上就好了。rdquo; 后面一句话是回答她的问题。王大婶犹疑地点点头,转了个话头,你看这茉莉,你不是最喜爱吗?我昨日特意让人去买了种在窗下,往后就坐在窗前看,也神清气爽许多。rdquo; 哦hellip;hellip;宝珠抓着窗楹的手紧了紧,婶婶你真的太好了,这也能想到。rdquo; 王大婶摆摆手,接下来说了什么宝珠没怎么听了。她转过头走进去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看里面的自己。 她十六岁了,秋试之后就是十七生辰。原来都三年多了。 她侧脸用手撑着脸歪头看自己,这张脸长得好看,婶婶总喜欢对着她的脸感叹,又是喜欢又是担心,生怕她往后的良人只看相貌。 帮明亦完成了之后她要干什么呢?回到徐家村一个人慢慢养老吧,陪着婶婶一块看日出日落,也很好不是吗? 想得差不多了,她便不再纠结太多。在自己房里用了晚膳后,早早上了床休息。她昨天就赶到了册府台,但因为明亦没在,她想着看明亦什么时候回来,就在客栈里住了一宿。何况昨日到的时候太晚了,也不方便大动干戈收拾东西。 昨晚没睡太好,早晨又早早就醒来,忙着搬东西,现在已经累得浑身乏力,不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徐明亦在堂前等着宝珠来用晚膳,迟迟没见到人,才问一边的王大婶,宝珠怎么还不来用晚膳?rdquo; 他想起下午的不欢而散,因为心虚,声音就小了许多。 宝珠问他去做了什么,他本应该丝毫不隐瞒和她说的。但这其中几乎都涉及到他是怎么知道那些的。比如他知道桓帝虽然病重,却其实是四皇子下了毒,后来桓帝不仅没有死,反而病好了当即废了皇后,软禁了四皇子。还有大皇子的一些隐秘的事。 正如宝珠说的,他身边并没有多少人,他怎么可能得到这么隐秘的消息?宝珠那样聪敏,他不敢轻易说出去。 于是犹豫了好久,都不知道该如何斟酌语句,长久的沉默让宝珠放弃了询问,他只是松了一口气,却没发现她最后话里的不对。 他又活了一世,这种怪异的事情,要是被宝珠知晓了,她会不会害怕他,躲避他? 徐明亦一点风险也不敢赌。 宝珠是告诉了王大婶说她早些睡了的。但见他视线躲避的模样,突然就想到了下午宝珠的不对劲。她试探性地开口,我下午见宝珠不太对的样子hellip;hellip;rdquo; 徐明亦想了想,我去看看她吧。rdquo; 被王大婶拦住,宝珠先前与我说了,今天有点累,就在房里用了晚膳,早些睡了。rdquo; 外面突然轰隆隆响起了沉闷的雷声,黑沉的天空间或闪过几道扭曲的白光,是狰狞的闪电。 没过一会,硕大的雨点就掉了下来,哗啦啦将原本庭院中干爽的地面不过眨眼就淋湿了遍,外面大变模样,上午还是万里无云,下午不过攒了点阴云,现在就开始下起了暴雨。 王大婶拍了一下手,恍然想起来似的:宝珠窗前那几株茉莉花才种下去呢,我得去看看。rdquo; 徐明亦正觉得这雷声似乎过大了,宝珠不是早早睡了吗?会不会被这个吵醒?突然间听见她说的话,顿了顿,王婶婶也买了茉莉?我半月前让人买了几盆,明日停了雨,婶婶也送去宝珠厢房吧?rdquo; 王大婶胡乱点点头,正要打了伞出去,又被明亦拦着,婶婶先吃饭,我去看看就好了。rdquo; 第76章 明镜亦非台*18 窗下的茉莉果然七零八落了,白色的娇弱的花瓣已经慢慢泛着黄,落在泥泞里显得触目惊心,他一一搬进厢房,后来又懒得拿伞,就着窄窄的屋檐慢慢走。 他和宝珠隔着一道墙,里面没有大的动静,外面的雷声似乎穿透不了那安静。明亦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假如宝珠被惊醒了,他可不可以进去安慰她? 最后一盆也被搬好了,他拿着伞转身,正要回去了,突然又一阵震耳的雷声撕开雨幕。后面传来一点细微的脚步声,他回头。 宝珠的丫鬟站在门口,手捂着嘴差点惊叫出来,好歹闪电的白光照亮了他的脸,尽管再显得诡异,那脸还是认识的。她好久平复下来,心脏依旧带着劫后余生一般的剧烈跳动,拍着胸口轻轻开口,明亦公子?rdquo; 徐明亦身上已经半湿了,一阵风吹过来,寒意窜上他的脑袋。 他拍了拍衣襟,王婶说这茉莉怕要被风雨打折,我来搬进来。rdquo; 顿了一下,他又开口问她:宝珠睡了?晚膳可吃了?rdquo; 丫鬟虽然奇怪是他来亲自搬而不是喊下人,但很快反应过来,回公子,睡了,吃了。rdquo; 他突然有点沮丧,但只是点了点头,就离开了院子。 目送他离开了,丫鬟才进了厢房,对着半坐在榻上的宝珠行礼,明亦公子已经走了。rdquo; -- 第140页 听到她淡淡的一声嗯,丫鬟抬起头来。宝珠脸上没什么表情,外头的微光映进来,隐约可以瞧见她像是沉思的模样。她上前把油灯点了,上前给她拍背,姑娘可还睡得着?这雨看着小了点。rdquo; 宝珠是被雷声惊醒的,她倒不是怕雷,只是声音过大,加之突兀,才醒了过来还是惊魂未定。听见丫鬟的话,她犹豫了一会,再等等,我现在没甚么睡意。rdquo; 丫鬟与她相伴两年多,她被封郡主后也让她不要改称呼,因此是很了解她的。见她发呆的模样,才慢慢开口: 方才明亦公子来将窗下的几盆茉莉花搬了进来,外头雨大,奴婢看见他衣裳都淋湿了呢。rdquo; 大概是头一回和明亦有些冷战的架势,现在乍一听见丫鬟提起他,她竟然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不免想到他身上淋湿了,就这样走了回去会不会落了风寒?他为何要亲自来搬花,叫下人不是一样的吗? 乱七八糟地想着,她干脆转身伏在后面的床架上,闭了一会眼。 然后开口,现在大概还早着,你去让厨房给他熬碗姜汤吧。rdquo; ~ 一场秋雨一场寒,前一日还是把着团扇的天气,一场雨过后就要添上外衣了。宝珠让人把凉席撤了下去,换上软榻,出门时怕冷,还披了件兔毛织金披风才方觉舒暖。 下过一场雨,外面空气也清新许多一样,呼吸间都是干净的凉意。不远处的小花园里头草树俱都是泛着水光的碧色,小径上一尘不染,晨风吹了过去,半干的石子路踩上去,半点脏污不见,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情大好。 就算离了渝京,徐宝记的生意也不能丢下不管,更何况当选了皇商,正是受许多人眼红的时刻,事事巴不得你出了什么差错,才能被人揪辫子告上官府去。 之所以来了册府台,不仅仅是为了陪明亦考试,更是要理清徐宝记的生意mdash;mdash;在秦国的徐宝记,大致是以册府台为中心辐散开的,她要召各地分铺的掌柜们来这做一次小结,更重要的是提醒大家往后更加谨慎行事。 她这一次毕竟惹眼,既是皇商又是郡主的,定然不止一家会盯上徐宝记。 天气是大好的,一场酣畅淋漓的雨过去了,就露出了明媚干净的天空。丫鬟走在她身侧后方,给她一一说道:邡城一带十个分铺两个掌柜,渝京方向十三个分铺三个掌柜,还有往西一边的掌柜们俱都来了,只差了一个。rdquo; 宝珠正偏着头看路边绿茵茵的矮草,闻言道:是列府的孔掌柜么?rdquo; 不能因为一次会面就将所有的掌柜喊来,否则不是乱了套?因此她早在聘请掌柜的时候就确定好了掌柜的代表,按地区划分,以业绩为评选标准,一年一选。列府处在最西边,地方荒僻,那里的耕作极其不发达,宝珠之所以将徐宝记开往那处,只是觉得土豆恰好能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而已。 孔掌柜是当地人,一心为当地的发展着想,常常自己挽起裤脚就往瘠薄的土地上日日耕作。 宝珠想着就笑了笑,算了,他前日与我寄了一封信,正是道假的,不必管他。rdquo; 丫鬟才点点头,那姑娘,既然掌柜们都来了,是今日就聚了一起还是换个时间?rdquo; 我与邡城的张掌柜的先见一面,你让人与其他掌柜说一声,此次来册府台一应开销均报公账,明日在观景楼再聚。rdquo; 她语速稍快地和交代丫鬟,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总是很自信而且熠熠生辉的。丫鬟点头,离去让人传信了,她就一人往府门而去。 明亦昨晚收到了她吩咐人熬的姜汤,这意味着她当时是醒的。醒的为什么要避而不见呢?他想大概是天黑了,她或许已经更衣。 眼前送给他的姜汤不就正巧说明了宝珠还是在意他的,明亦理清了这些,才将下午的小波折抛掷脑后,含着笑喝姜汤也觉得是甜的,甘到了心尖一般。 他往府门而去,就正巧看见她踩着马扎上马车,宽大的披风遮挡她整个身子,将她包裹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头。 明亦喜极,为这巧合弯起了嘴角,快步上前喊她:宝珠。rdquo; 他一声成功止住了宝珠掀开车帘的动作,她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明亦,笑了笑,与他轻颔首,就进了里头。 马车笃笃,压过他面前的青石板路,间或发出吱呀的声音。 徐明亦却一下愣在原地。 这和他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宝珠都是十分关怀他的,对着他时常是笑容满面的,说出的话也是温柔关切的。 但刚刚,她一个客套的点头,礼节性的微笑,和一语未发就进了马车的动作,像是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好友,就像对着李庚,对着祝恒,都是礼貌温婉的模样。 这当然不是他想要的,世间这么多人,宝珠只对他和仅有的几个人好,只对他们才会有的情绪起伏,这早就成了他的思维定势。突然叫他看见她眼睛里的平淡甚至漠然,这实在让他想不通。 马车已经过去了,连车尾也看不见。他慢慢握紧了拳头,心脏滞缓了一样,不带生气地跳动着。这样的情景让他一度以为是错觉,直到转过头看见守门的下人愣愣看着他,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府门前没什么人,他抬头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轻轻的,带着点冷淡和跟着自己的小厮开口:换了他,别被宝珠和婶婶知道。rdquo; -- 第141页 他失去了出门的乐趣,回头进了书房对着婶婶称习书,直至黄昏而至,小厮小心翼翼敲门,公子,宝珠郡主回府了。rdquo; 他焦灼不安的内心才缓解了一点。 这次的晚膳宝珠和她们一块在厅堂内一同用,明亦收拾好自己再进去,宝珠已经坐在桌边了。婶婶在正上方,宝珠随她坐在她的右侧。 明亦不加犹豫便坐在了宝珠的另一头,菜式还没上齐,他就侧头开口和宝珠说话。 今日有宝珠喜欢的金丝酥卷,我叫人做了三种内馅的,宝珠猜猜是什么?rdquo; 宝珠依言抬眼看向那道刚呈上来的菜,观察了半晌,甜咸辣罢,你每次都喜欢这样吃。rdquo; 甜是地瓜,咸是肉松,辣是鸡丁。 明亦笑着点头,正是呢,宝珠竟还记得。rdquo; 就看见她笑了笑,记得。rdquo; 简短的回答,就连心思不较细腻的王大婶也看出什么不对。但她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只是给她倒了一杯果茶,今日可顺利?听说邡城要作试种地,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rdquo; 宝珠就给她耐心的回答,遇到她不太懂的也不厌其烦一一解释。这与对着他的不复以往亲切全然不同,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宝珠从未与他急眉赤眼过,都是耐心包容他的错误的。这让他完全找不到她对他生疏的缘由何在,更何况是解决了。 但他完全不能多忍一刻她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于是耷了点眉,作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扯了扯她的袖角。 宝珠回头看他,就听见他委屈兮兮的声音,宝珠,昨日是我错了。rdquo; 要说她为明亦不和她分享他去桓京做了什么这件事而赌气,也不完全对。这只是一个小点,正是他的隐瞒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明亦过于关心了,她知道的太多了。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如果一个人所有的事都会与另一个人分享,但他们也不存在什么切实的关系,太过袒露了,那多可怕。 更何况徐明亦,他总有一天会成为皇帝。不要管这个人幼时多么依赖她,她帮了他多少,皇帝本身就意味着多疑和一言定生死,她不可能和他真正做到亲如一体,知道太多的人都是不长命的。 她是希望他成长没错,可这并不代表着她要将自己以后的退路也交付在明亦手里。 感觉到明亦再次扯了扯她的衣袖,她回神过来,对着他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温柔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 没有,你没错。rdquo; 以往她总觉得他赤子之心,虽然聪敏但纯真善良。但昨天的事让她突然惊醒了,明亦拥有了秘密,这和他有了自己独立的想法思维和利弊判断能力一样。 总有一天,他会把这样的利弊分辨放在她身上,留她还是不留,哪个益处更大。 第77章 明镜亦非台*19 明亦发现她比以前更忙了,每日都要出门去徐宝记和其他掌柜商讨,甚至亲自去了一趟邡城。他若是不主动去找她,一整天都是会见不到她的。 距离秋试还有四日,她还在邡城没有回来,只是寄了一封信给他。上面字字语重心长,倒像是十分关心他的,都要替他想好考试如何准备,不要大意也不要紧张,考前少吃些重口东西。 信纸被她的字填得满满的,但明亦却越看脸色越加难看。 他只看出一件事,宝珠并不打算这几日回来,也不打算陪他秋试。 递信来的小厮躬身低头不敢出大气,不一会就不出意料地听见一声脆响,他眨了眨眼睛,茶杯被摔在地上有水溅起来,不慎进了他的眼睛。 但他不敢伸手擦,这段时间公子总是突然暴躁,要是宝珠姑娘在就好了,公子就从来不会发脾气。 哦不对,改叫宝珠郡主了。他想,好像就是宝珠郡主来了之后,公子就越发喜怒形于色了,当然只在他们面前。 公子虽然年龄不大,但不晓得哪来的手段,若是不听话背叛了他,能将他折磨得半死不活。 半晌才听见坐在上面的明亦开口,你先下去,现在立刻赶到邡城,就说我受寒发热了。rdquo; 小厮瞪着略微茫然的眼睛看向他,恰好入了他微赤红的眼睛,里头的不容置疑让他霎时清醒过来,他连连点头,是,是,公子病得很严重,奴才这就备马赶过去。rdquo; 明亦才恢复了原来的平淡的神色,他嗯了一声,继续提笔写字。 邡城距离册府台并不远,策马半天就能到,加之小厮心急,竟在当天傍晚入了城,直奔徐宝记。 宝珠刚从城郊回来,邡城是她建议的试种地,她要担起大多数的责任来确保这一次的播种能有可观的收获,所以必须要常常去注意以防出了什么问题。 好在有系统的帮忙,长势一切都好。她想着再留几天,大概就可以回渝京交差了。 这样想着,一进了门就有人扑了上来半摔在她面前,还来不及呼痛,就急急开口:郡主,公子不慎受寒发热,奴才赶来的时候他正躺在榻上昏迷呢!rdquo; 宝珠愣了一会,立刻让人扶他起来,趁着马车还没套下去,让人喊了马夫出来,一头又问小厮,怎么受寒的?大夫怎么说?rdquo; 小厮见她立刻就要回册府台的架势,转了转眼珠子,公子不让找大夫,昏睡时口里也一直喊着您呢!rdquo; -- 第142页 她立刻斥了一声胡闹,行李也懒得收拾了,留了丫鬟帮她整理明天再去,自己带了另一丫鬟坐上马车,让车夫出发,才对着骑马在车一边的小厮继续问。 何时开始发热的?是什么缘由?rdquo; 小厮只能胡编:午间开始发的热,公子这几日废寝忘食,日日看书,今早骤冷了,他也伏在书桌上睡了一宿。rdquo; 宝珠是不太信他会日日看书到废寝忘食的,对于他来说,区区秋试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在书房睡了一宿她觉得很有可能,明亦有时太过执着于他复国的目的,大概这段时间也在忙着这些事。 连夜赶路是很不安全的,但只是会让人害怕而已,她有系统在,自然不需要担心什么危险。想起这个,她坐在颠簸的马车里问系统明亦的情况。 系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将明亦那头的画面投影了过来。 他看上去是真的有些发热,脸颊通红通红的,蹙得紧紧的眉头可以看出他的难受,就连被子也比她这几日盖着的要厚许多。 他的房内正坐着王大婶,端着药碗似乎要劝他喝药,但明亦太固执了,说不喝就是真的不喝,嘴抿得紧紧的,一滴药也喂不进去。 宝珠关了画面,闭着眼睛心焦地催马夫再快一些。 夜深困意绵绵,小厮干脆弃了马和马夫轮流驾车,宝珠半睡不睡地伏在车内准备好的软枕上,时不时要看看明亦那头的情况。 晨色熹微的时候马车进了城,宝珠下去站在路边稍微定了定神,丫鬟也是哈欠连天地敲响门。待到门开了,她霎时清醒过来,让其余人去休息后,自己直奔明亦的院子。 她进去的时候明亦已经睡着了,他脸上的红晕较之昨晚浅淡了一些,但还是看着十分严重的样子。 他还是一个尚未完全长大的少年,脸庞甚至带着点稚嫩。宝珠万分后悔丢下他,自己避而不见他。 明亦睡得极不踏实,她走前两步探了探他的额头,一晚上的奔波让她的手足发凉,触上他的额头像是冰火两重,宝珠听到他舒服地喟叹口气,眼睫动了动,就要醒过来的样子。 她正想着要不要先出去休息会,也免得打扰他休息,就看见他的眼睛半睁开,视线扫到她,立刻笑了起来。 宝珠,你终于来了,我好难受。rdquo; 他朝她伸手,声音嘶哑,前调是欣喜的,之后后半句带着点委屈,说完又闭了闭眼,似乎极难受的样子。 宝珠立刻上前扶着他的肩膀,明亦很自然地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半窝进她的怀里。 她轻声问:现在还很难受吗?喝了药吗,要不要喝水?rdquo; 明亦先摇摇头,再点头。 宝珠就知道了。他没喝药,现在想喝水。她要起身帮他倒水,只是他抓得紧,手拧着她的衣服偏偏不肯放开,宝珠,我头痛。rdquo; 她只好叫人进来倒水,又让人重新熬了药去。 待到喂了三杯水后,他似乎才好了点的样子,宝珠看见他脆弱的模样,也狠不下心斥责他不愿喝药了,到口的怒气变成心疼,她声音都温柔了许多:为什么不喝药?rdquo; 她怀里有淡淡的香味,经过一宿的奔波,带着点夜里的湿气和泥土特有的味道,钻进他鼻子里,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让他立刻连因为受寒而阻塞的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 听见她的话,明亦深吸了一口气,弱着声音回答她:宝珠不在,我不想喝。rdquo; 她叹了一口气,以往都是她哄他喝药的,常常亲手喂他一口一口喝下去。这次大病她不在,他竟然连药也不想喝了,宝珠想要趁这个机会改掉他的习惯,甫一低头,就见到他带着血丝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有委屈,还有依赖。 她就想,她这段时间的避而不见实际上是没什么作用的吧,他还是连受寒都要她来陪着喝药的孩子一样。尽管他在其他事上还是成熟地不像个快要十四岁生辰的人。 宝珠没能拒绝他,端着药碗耐心地喂他喝下去,待到见了碗底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让人把东西都收拾了,她正要站起来,却被明亦的双手扯着两边的衣服。她低头无奈去拿开他的手,我一夜未睡好,先让我去补个觉,再来如何?rdquo; 明亦的手却抓得死死的,你又要走。rdquo; 我没有,我只是去睡一睡,晚点就来看你。rdquo; 你不会,你总要躲着我。rdquo; 她看着他微红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坐在床榻边拍着他的背,你也睡吧,我唱小调给你听。rdquo; 哼的还是那年在菜地里的小调,明亦顺从地闭上眼,但他是睡不着的,他生怕宝珠又走了。 宝珠没有走,她自己哼的小调把自己哄睡了,明亦半坐起,把她抱进来一点,头放在自己怀里,低头看见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留下一道影子在她的眼下。 她眼下还有浓重的青黑,他手抚上那道阴影,心头有种快意的心疼。这是因为他留下的,她还是非常担心他。 徐明亦活了二十多年,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一重生就要执着的去找徐宝珠,为什么她不理他,他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为什么看见祝恒看见李庚和她相谈甚欢,会那样仇视他们。 -- 第143页 为什么想要让她一个人只在他的眼下,永远不离开他的视线。 她头发有点凌乱,明亦轻着动作帮她抚平,露出她完整的,精致的脸。 这张漂亮至极的脸和上一世的宝珠一模一样,眉眼都是一样的神情,他看着,低头飞快触碰了一下她的鼻尖。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叫,他蹙眉看过去,是王婶婶捧着早膳在门口,显然看见了他的动作,手紧紧抓着承盘,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慌张了一瞬,又马上掩饰下来,扬起笑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婶婶,您这么早就来了?rdquo; ~ 宝珠一觉睡到当天的下午,醒来以后是在明亦院子的偏房里头,她喊了丫鬟让她洗漱,出去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留淡淡的余晖在天边,映红了半边天。 她稍微用了点糕点,填空了一天的肚腹,就进了明亦的房内,见他坐起来靠在榻边看书,笑了笑,明亦,好些了没?rdquo; 他脸色已经好多了,看起来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至少不再发热了。她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舒了一口气,大概不会影响到后日的秋试。rdquo; 明亦扬起头十分自信的样子,宝珠尽管放心了。rdquo; 她当然放心,往常总能听见教他的夫子说他如何聪颖,加之平日她看他念书,哪能不知道他的水平?所以放心地送他入了考场,场场都要亲自接他回来。 秋试这几天天气又回温了一点,日日烈日当空,她眼看着明亦三场下来一场比一场疲惫,待到最后一天回了府,就让他好好睡了一觉。 休息了两天,她们就要出发去往渝京了。 第78章 明镜亦非台*20 今年的桂香传来得早些,回渝京的路上就已经能见着偶尔几颗满缀了淡黄色小花的桂树矗在别人家院子前头。 宝珠正含着一颗糖心蜜饯,手里拿着徐家村寄来的信。 徐阿婆近年身体越发不好了,虽然比原本她的寿命更久一些,但她替她做的也不能根治身体上的损伤。徐三叔信上写着阿婆最近连走路也无法了,他已经雇了一名丫鬟一名婆子去照顾她。 又说徐家村的生意越发好了,许多商行前来购进他们的土豆,但他和村长商量了,都不卖,只留给徐宝记。 他在信上的语气有些孩子一般的炫耀,让宝珠不由笑了笑,王婶婶和她一块奔波,他也就开始学着打理铺子,隔三差五就要来看看婶婶。只是这一段时间过长了,他们已有两个月没见面了。 他在心里事无巨细地询问婶婶,又隐晦地表达了他们好久没见的想念,最后才添了一句九月就是明亦的生辰了,他现在已经带着阿婆出发在过来的路上了。 阿婆定然很想念明亦,否则途远奔波,谁愿意这么折腾呢? 她想了想,抬头对着坐在对面的明亦开口:你的生辰快到了,今年大办如何?rdquo; 明亦抬起之前慌乱垂下的眼睛,过了一会才回神想起她在说什么,胡乱点点头,随你。rdquo; 时间上看,他的生辰必然要在渝京度过,她如今风头未去,为他大办生辰也能认识些官家子弟。这对他日后入了仕途做些什么也方便许多。 更何况,阿婆确实身体不太好了,她原本是想着回徐家村过年,可徐三叔已经带着阿婆在路上了,这样急迫,让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就点了点头,把信给王婶婶念了一遍。 一路颠簸中,马车渐渐挨近了渝京的城,停在徐府前头,府门上挂着的牌匾上头有秦术特意让人重新刻印的徐府二字,洋溢挥洒。 徐明亦看了两眼,皱起眉头带着点疑惑,转头问宝珠。 这字迹hellip;hellip;谁写的?rdquo; 她闻言抬头,皇上写的,怎么了?rdquo; 秦术他不认识,但师一告诉过他这个人。明亦拿着行李进了门,为什么师一的字迹和秦术这么像? 怎么了?rdquo;宝珠回头看低头心不在焉的明亦,你的院子早已收拾好了,我带你去看看吧。rdquo; 这宅子买得不算极大,但林总住进去依然会显得宽敞,若不是不晓得会住多久,她是想让阿婆和三叔乞旺都住进来的,这样才似乎圆圆满满了。 宝珠在前头正要带路,想起这茬,和婶婶开口:乞旺哥还在桓地走商么?腊月里太冷了,就别忙了,都是忙不完的。不如今年年尾与乞旺哥阿婆和三叔一块过年如何?rdquo; 她才说完这话,就见婶婶发了呆似的,神情略怪。 实际上她一路以来都是这幅模样,常常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宝珠在她面前招了招手,见她还未反应过来,就靠近一步搂着她的手臂晃了晃,婶婶~rdquo; 她拖着的嗓子格外甜糯,明亦好久没听她撒娇了,乍然看过去,直直看着她的侧脸。 宝珠感觉心里毛毛的,回头就看见明亦毫不掩饰的眼神,眨了眨眼,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hellip;hellip;那当然好啊,宝珠快去休息吧,我来领明亦去他的院子。rdquo; 王婶说着就推搡她去了另一个方向,才稍微淡了点声音和明亦开口:我领你去吧。rdquo; 宝珠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 -- 第144页 明亦的生辰是九月初十,三叔领着阿婆一路走得极慢,终于在初八这天下午到了渝京。宝珠早早带着人去城门接了他们。 阿婆却是躺在铺着几层锦被的马车里不能挪动,明亦站在前头看了一眼,神情却并不像她想的会十分高兴或者担心的样子。她只当情绪来不及表现,催着明亦小心背着阿婆下了马车。 她让人打了一副木制的轮椅,这对这个时代的木匠来说并不算难。明亦将阿婆扶下来后,又轻声细语问她哪里不舒服。 宝珠才看向徐三叔,他一路照顾着阿婆确实很累了,脸上胡茬子半月多未剃,遮住了大半张脸,倒显得粗犷十分。 她看着愣愣的,徐三叔就拍了一下她的头,认不出来了?rdquo; 挨了婶婶一记敲。 院子丫鬟都安排好了的,阿婆的院子向阳,避湿气,人住了进来,里头的丫鬟们俱都忙碌了起来。等到休息了一天后,第三天明亦的生辰宴也开始了。 送帖子的名头当然不止一个生辰,毕竟明亦算是个平头百姓,平白过一个不是弱冠的生辰还要邀人,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宴是她被封郡主借此被秦术赐的,只是恰巧碰上解元生辰而已,这样一看,至少三品以下的官家都会考虑来探探风头了。 前几天秋试揭了榜,册府台那头递信来说是中了解元了,她并不觉得太意外所以淡定,只是王婶婶却并没有多开心的样子,甚至进来也少于与他说话了。 宝珠曾问过她,但婶婶嘴严,口风紧得很。她也就不纠结了,反正大概过段时间就好了。 其次她毕竟作为郡主,先前从未在勋贵圈子里头正式露脸,这次特意有皇上开口赐的宴,正是正式加入渝京权贵的机会,又有一个前途无量的解元,怎么看都有巴结的需要。 宴席这天不管认不认识,见面与否,凡是稍微圆滑一些的,又不是官职过高无需在意他们的人,都欢欢喜喜带着千金参宴。 是的,带着千金。尽管明亦还是十四生辰,却已经长得人高马大,虽则面相上看着略带稚嫩,但已离娶妻差不离了。 宝珠坐在一边看着那些千金,竟然有些怅然。实是亲自精心养大的白菜要和别人家的大白菜走了,都要觉得不舍的。 她一头这样想,还要笑容满面和夫人们介绍,这正是余弟,名明亦,明镜亦非台的明亦 rdquo; 夫人噤了一下声,又转而笑起来,擦身而过时轻声告诉她,可别说明镜亦非台的明亦。rdquo; 宝珠疑惑看向她,就见夫人指了指头上的天。 她沉默了一会,没太懂什么意思。但这不妨碍她待会减去那句介绍,不论如何,小心一些都是好的。 上回认识的沈清清也来了,走得一蹦一跳朝她来,看起来活泼可爱极了,宝珠捏了一下她的脸,沈夫人呢?rdquo; 沈清清就是上次在丞相府认识的小姐妹,她冲她鼓了鼓嘴,赖她怀里蹭了蹭,我娘替你招待客人去了,她说你一人总不好对着祖母辈的老夫人,她虽然不算老道,但也能分担一些。rdquo; 沈清清虽然与她很亲近,但沈夫人却没与她说过什么话的。宝珠笑了笑,揉着她的头发,知道定然是她在里头出了力。 真是太谢谢夫人了,宴后我定要亲自感谢夫人。rdquo; 然后才牵她的手对着明亦,介绍道:这是明亦,我弟弟。rdquo; 沈清清看过去,立刻笑起来,你长得真好看,和宝珠姐姐一样好看。rdquo; 明亦眼神有些冷淡,但还是和她点点头打了招呼。 他的神情已经是很不礼貌了,宝珠瞪了他一眼,正要解释,沈清清就附上她的耳朵:宝珠姐姐,你弟弟好可爱哦,他都不愿我亲近你的。rdquo; 说着她做了一个鬼脸,又蹭了蹭她的脸才笑嘻嘻离开了。 宝珠惊愕了一瞬,转而无奈地笑笑。 得了空闲,她看见站在一边几乎一语未发的明亦,叹了一口气,今天都是客人,你先进去吧,可以和过来的公子们说说话。rdquo; 也不知道徐明亦听进去没有,他只是低头顿了一会,就很淡地嗯了一声才进了大堂。 宝珠又去找沈夫人,总不能让客人帮她招呼人不是? 徐府没有长辈,王大婶确实徐家村出来的,对这一套并不了解什么。所以秦术专门拨了两名嬷嬷过来替她办宴,等到宴开始了,她们会捧着圣旨在厅中走一道然后奉在正前方,摆放在红烛下面。 凡是受封的人都要这样做以示尊崇与接受。这些做完以后,宝珠才上前以小辈的姿态让各位就膳。 原本宴席是非常顺利的,毕竟这个时候谁也摸不清谁的底细,就算说话也要思量三分才开口。只是中途秦术竟然来了。 宝珠简直受宠若惊,她以为秦术作为皇帝能给她这么多的好处就已经很罕见了,现在她的受封宴也要露一面hellip;hellip; 不知道那些没来的人会如何想,毕竟谁也没想到秦术居然还会出宫给她这么大的脸面。 她迎上去,哗啦啦一圈人俱都伏拜下来。秦术点了头之后,同她一道走着:朕收到来信,说邡城试种地的土豆长势极好,才听福人说今日正是你家弟生辰?rdquo; 宝珠带他坐在上座,才点点头递给他茶,试图用余光找到明亦,不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刷好感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 第145页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秦术的话,又四处逡巡,丫鬟知道她在找谁,偷偷靠近她,明亦公子刚刚在园子里和祝大人说话hellip;hellip;rdquo; 她话还未完,宝珠扬手止住她的声音,看向门外。 徐明亦正面色冷淡地走进来,宝珠还未开口问他什么,就听旁边皇帝手里茶杯掉下,落在地上清脆碎裂的声音。 她蹙了蹙眉头,转头看过去。 第79章 明镜亦非台*21 秦术只不过愣了小半会,很快就反应过来,垂眸看着脚边的茶杯碎瓷,恍惚地笑了笑。 像是高兴又像是自嘲。 无论是皇帝小心或者不小心摔碎的茶杯,旁边的丫鬟不需要想清楚,她都要立刻跪地告罪。随着一声沉闷的跪地声,宴厅霎时安静下来,走来的徐明亦慢慢抬头,才发现坐在最前面的人。 他是不认识秦术的,但不代表他猜不出来。于是稍愣了一会就立刻示上行礼,粗粗看去年龄不大的样子,却能如此沉沉稳稳,让在座的一些大人都不由点了点头。 秦术示意无事,让丫鬟回到一边,看向徐明亦的时候显然嘴角更弯了一些,温和开口道:你便是宝珠郡主的弟弟?rdquo; 徐明亦垂着头,过了一小会才答是。 你看着不大,可有十五了?rdquo; 明亦继续答:今日正是十四的生辰。rdquo; 是了,朕竟记岔了。rdquo; 秦术显然对徐明亦犹感关注,这让一边的臣子们都窃窃私语起来,这新晋的新贵徐家好似并不是一般的上位,不但徐宝珠破例封了平民当郡主,一个封赏宴皇上也要来露面,现在的徐明亦不过是个解元而已,竟然也让他多加询问。 眼活的人在后头悄悄开口:宝珠郡主可没有载入皇谱,皇上这是?rdquo; 秦术至今也未曾封后妃啊hellip;hellip; 听见的人恍然晓得他是什么意思,俱都愣了愣,往上头看了一眼。徐宝珠正坐在秦术一边,梳高髻穿华服,面若桃花朱唇秋眸,眼弯而笑生三分情。 这样的相貌让看见的人都要愣了神,就不由更信了几分。 说话的人靠在后面,正在徐明亦一边,这声音细细弱弱传进他的耳中,让他冷然侧脸俯视那人,面色是很冷的,分明还是个白身,就让那人无端而瑟缩起来。 秦术还要再说:宝珠郡主当真淑贤聪慧,将徐宝记做得这么大时还教出了敏慧的解元弟弟。rdquo;他看向明亦,你可有信心考上一甲?rdquo; 徐明亦不知何时看向秦术的眼神已经略带不善了,但很快掩了下来,还是平淡回答他的问题:回皇上,有。rdquo; 无形自负却并不惹人生厌,秦术听了就哈哈大笑起来。 待到宴席刚刚开始时,秦术才回了宫。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宴席上,不说这般过于招人眼红,更何况他实在有要事要忙。 mdash;mdash;他甫一进了御书房,就招了人来查徐明亦。 还查十四年前的前朝皇后。 今日过后,渝京大概泰半勋贵都认得了新贵徐家。接连几天上门求访和邀宴的帖子都堆了半人高,阿婆最是高兴,她拿着帖子一份一份读一遍,都要抚一抚落款的印章。 宝珠还是很忙,只是偶尔挑几份必要应承的邀约去参宴,认识了越来越多的夫人小姐们,她的名头终于在渝京有了回响,凡是宴会,主人都要斟酌一二是否要递帖子给她。 邡城的试种非常顺利,她又去看了两次,生辰就在去邡城的路上简单过了。随着土豆的大获成功,开始准备在第二年大范围种植时,时间转眼就进入了寒冬。 这个时候人们对郡主府的议论还未下去,皇上的赐炭之举就又将徐府的名字重新挂上了众夫人的口中。 实际上皇帝给臣子赐炭再正常不过,但大多是给亲信的权重的那几位赐。如是仅仅给郡主府赐了,那也勉强可以接受,毕竟试种成功这个功劳实在巨大。只是让人怪就怪在赐炭的口谕中,竟又多了一句让徐明亦进宫受太傅教学的话。 这才让勋贵们震惊了。太傅是谁?是皇帝从小到大唯一的老师,受皇帝尊崇至极,一般人都不敢招惹。这次却在春试前头让太傅授学徐明亦,这是未来太子也享受不到的特权罢! 但再震惊也都下了口谕了,徐明亦第二日就进了宫学书,每五日放一日假。进宫商讨的大臣们出来也不必多说什么,只管让夫人多与宝珠郡主多多来往。 待问起时,只说是时常见皇上与徐明亦如老友或师生一般交谈甚欢。 腊月二十五时,明亦放假从宫中出来,与宝珠他们一块过年。 阿婆身体越发不好了,特别是寒冬时刺骨的冷风吹进骨子里,时常让她疼着呻。吟。宝珠进了宫让徐明亦提早了两日下学,她的预感总是不太好的。 这个年过得算得上温馨和乐,假如不算上阿婆在正月初二突然昏迷的话。幸而宝珠早早养了一名大夫在府中以防万一,这会派上了用场终于让阿婆醒了过来。 只是出来时依旧对着宝珠摇了摇头,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正月二十三,是阿婆去世的日子。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雪,秦术前日才送来了许多珍稀的药材,他对徐府都是很上心的。前一日阿婆还在教导宝珠如何应付京城里头的形色夫人们,如何小心避过他人的眼红陷害,又感慨宝珠至今尚未议亲,总让她遗憾。 -- 第146页 分明那个时候都还是生机勃勃的,笑她总对这些男女之事并不上心,一点也不像个才过十七岁生辰的大闺女了。 宝珠抱着绒毯安慰阿婆,说已有了良婿心选,被门外的明亦听见了,竟扔下了汤药便走。 早上是灰蒙蒙的天,飘飘扬扬落下来的雪也变灰了似的,宝珠站在堂前看向外面,都这么久了,连阿婆都离开她们了。 系统轻声安抚她:阿婆会轮回的,她下辈子会平安富足一生。rdquo; 宝珠就稍稍扯起了点嘴角,信你的。rdquo; 她披上锦裘走进了雪里,下人们都是忙忙碌碌的,她们小心翼翼地撤下新贴的红对联,挂上惨白仿佛泛青的白幡。路上是密密麻麻的脚印,走去一圈,转眼又被落下的雪薄薄铺了一层进去。 转角是明亦,他站在一盏白纸灯笼下看着它发呆。 宝珠开口想让他进屋,他却先开了口,宝珠,你十七了。rdquo; 她不太清楚他的意思,略疑惑地点点头,嗯。rdquo; 昨夜阿婆说你该议亲了,你说你有心悦的良婿hellip;hellip;rdquo;他低头看向她,因为被冰寒浸透的面孔显得格外凌厉,鼻尖微红,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让人无端看出了绝望和难过。 你是不是也要离开我了?rdquo; 她手里捧着小暖炉,像是没有力气一样在手掌中极慢地转动它,和她的声音一样轻柔缓和,不会,宝珠不会离开你的。rdquo; 天乍亮了一会,转眼又是浓密的乌云。明亦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走前两步尝试抱着她,头埋进她的肩膀:我没想到会这么快。rdquo; 宝珠拍了拍他的背,叹了一口气。 可是时间是不等人的。 渝京多数人已经对皇上时不时光顾徐府见怪不怪了,更何况徐府府中长辈去世,理应去悼念一趟了。 葬礼办得十分低调,就连平日里最是唠叨的王婶婶也似乎有气无力了,仿佛还不愿一遍一遍地重复阿婆去世了,应该如何办她的葬礼。 来的人不算多,王婶婶在孝堂接着悼念的宾客,宝珠就在前厅招待秦术,她穿一身极素的孝衣,头上只簪一朵惨白的纸花,捧着茶碗暖手,抬头温温柔柔的笑。 秦术十分关切地询问缺些什么,又带来了一份封阿婆作三品诰命夫人的圣旨,才进入主题,问明亦如何。 她就喊了明亦进来,自己接替明亦去跪守。 出殡这一天天是晴着的,她回头看秦术对着明亦的眼神与表情,慈和怀念,像是透过他在看别人。 人的悲伤是一时的,小半个月后王婶婶就不再唉声叹气了,而是开始担心她的亲事。毕竟对外宝珠称阿婆是祖母,祖母去世,她要守三年的孝期。这对一个已经十七的女子来说就意味着要断送太多的好姻缘。 婶婶便开始寻思着在热孝时为她定亲。 亲事还没有着落,明亦要开始春闱了。 春闱整整九日,因为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路上,他就只能都在考场歇息,她几乎见不到他的身影。 虽然相信他的实力,但整整九日都在不停地考试,就是仙人也是要吃不消的。这种类似高考的考试,不管关不关己,都会无端觉得三分紧张。宝珠连账本也看不下去了,只坐在书房发呆。 第五日的时候,桓京却来了信。 实际上无需桓京的信,待到当天午后,渝京大半官员就接到了消息,桓帝病重一朝清醒,首一件事儿便是将四皇子剥了皇室身份贬为庶民,终身**。又捋下皇后的风印,打入冷宫。 春试的第九天,传来桓国大皇子被毒。杀的消息。 在宝珠焦急等着会试出来的明亦时,渝京朝堂上已经蠢蠢欲动。 这个时候不趁人之危还老虎装猫么? 第80章 明镜亦非台*22 十六年前秦术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自立为王并且轻易占据半片前朝江山,最重要的原因是桓與手段过于残**害忠良,他虽姓桓,却也血统不正,算不上什么名正言顺。 只是占了一个姓的便宜,恰逢上前朝子嗣薄弱而已。秦术不同,他只缺那一点正统,而这种血亲关系并不会让追随他的人有所忌惮,在乱世中,三纲五常算得了什么? 虽然秦桓两国看似相安无事,但俱都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而现在,桓帝子嗣一个被贬为庶民,一个被毒杀,仅剩一个嗷嗷待哺的十皇子算得上后继有人。若是桓帝年轻体壮倒不算什么,但桓帝病危,是秦朝臣俱都知道的秘密,这一年的端午也不定熬得过去了。 有人便拱手举玉笏提议道:正巧两国和约需续期另议,不如邀桓使来京,共议和约大计。rdquo; 秦术在正上方低头看向他们,并没有立刻回答,顿了一会才带笑道:不急。rdquo; 吏部尚书是随他的老臣,闻言出列:如今正值我大秦选拔人才之际,若是这时即议两国和约,恐怕与殿试冲突。往年也不是没有规定,皇上,臣提议将殿试定为三月前,会试后十日,也好选出一甲参加两国议约,培养见闻。rdquo; 秦术才满意地笑笑。他本就不在乎两国和约如何,反正迟早都要毁约,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续约之日。他看重的是殿试提前,这样他才有借口将重任委以明亦。 -- 第147页 会试第九日傍晚,宝珠带着王大婶早早等在了考场门外,待到结束时钟声敲了三下,她就看见了第一个从里面出来的明亦。 他看上去憔悴许多,下巴上竟冒出了许多青茬,眼窝深陷,眼下青黑。虽只看走姿是稳当挺拔的,但看见那张脸,宝珠就忍不住心疼地上前捧他的脸,按着太阳穴处缓解疲惫。 王大婶提着食盒,她虽对明亦依旧不比以往关怀,却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拿出了一直用暖炉偎着的羹汤递给他。 冬日里寒风凌冽,三人走去了一边专设休憩的小亭中坐下,明亦才将整张脸埋进宝珠肩膀处,嘟嘟囔囔着累。 他声音轻轻的,像是要睡过去。宝珠就拍了拍他的背,先喝了羹汤,咱们再回府好好休息。你在里面必没有好好用膳罢?rdquo; 明亦不愿动,宝珠怀里沁着淡淡的暖香,闻着醉人使人安逸,于是顿了一会,宝珠喂我。rdquo; 她犹豫了会,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出来了许多学子,接他们的家人们都在,声音鼎沸,轻易就能注意到这头。 你都这样大了hellip;hellip;rdquo; 明亦不依,蹭了蹭她的肩头,我都不怕羞,宝珠,我连着考了九天,倦极了。rdquo; 宝珠hellip;hellip;只好拿起汤匙一口一口喂他。 这举动不叫人注意都不难,更何况早先宝珠与明亦就已出了几次风头,招人嫉妒得很。他们这会累极了才不上前找茬,让他们吃得平静。只是第二天就开始沸沸扬扬,传起了最受皇上宠信的徐才子竟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十四童子,实在让人耻笑! 徐明亦才不在乎这些流言,换做平常,宝珠连让他多靠一会也都不愿,不趁那机会卖惨,错过了岂不是傻子。 流言很快被殿试提前的紧张氛围压下,只有十日的准备时间是叫人心里很没底的。不过对真正有才学的人来说是无需担心的,比如现在正跑去宝珠院子里取暖的明亦。 每个院子自然都有分炭,皇上赐下的炭还没用完呢,上等的炭烧起来一丝烟灰也看不见,好用得很。宝珠拿绣绷子打了一下明亦的手,你自个院子里不是也有?rdquo; 明亦半卧在她平日躺着的软榻上,直直盯着她,府里炭可剩不多了,我得省着点。rdquo; 以往也没见他这么节俭,宝珠瞪了他一眼,打开桓京来的信,傻子才信你一番胡话,你来找我到底做什么?rdquo; 明亦不愿承认是因为考试九日都没见着她,这会休息一天了睡足了,当然得来补足前几日的没见。 他深吸一口气,盖褥上还有淡淡的熏香,和她身上有点相似。 看宝珠渐渐舒展的眉头,他坐直了,宝珠,我想去桓京一趟。rdquo; 丫鬟进来添炭,门开了进了一阵寒风,让暖得有些躁的房内添了几分清冽。 她咽下口中的问话,点点头,殿试还有八日,之后再去罢。rdquo; 好像是不再管束,随他去只顺便提醒两句的样子。 明亦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又想起秦术与他说过的话,到底还是掩下来。看她懒懒靠在贵妃椅上,细致的眉眼笼在茶杯升起的水雾中。 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也要半遮半掩的,宝珠啜了一口热茶,眯着眼睛突然笑了笑。 忙碌的时候都过得极快,宝珠在殿试那天早晨替他整理好衣襟发冠,送他出了门,待到人影不见了才回头与丫鬟道:将公子的衣物整理整理,他约摸是明日就走。rdquo; 邀桓使议约是个名头,如果真有诚心,就是趁着这次派使者去桓吊唁的机会共同商讨了。桓国几乎后继无人,桓帝又卧病在床,桓朝岌岌可危,根本拿不出人选来秦赴约。 倘若派了人,也是世子或尚书一类,总要有点诚意。只需要其中一个,不管是谁都可以寻借口押着做威胁。 明日明亦他们随队去桓参加祭礼,恐怕回来就是更朝换代了。 宝珠站在门口由着冷风拂面,略微清醒了一会才叹口气走了进去。假如明亦成功了,她应该怎么办呢? 嫁人还是出了渝京远离桓京游山历水?倒不是她想嫁人,实在是婶婶的意愿太过强烈,仿佛她不嫁人,就逼着她绑她上花轿似的。 狡兔死走狗烹,她虽然不算那么难听吧,但到底是心里没底的。 在她后头有丫鬟关上了府门,刚进前堂,就有人小跑过来,郡主,祝大人想见您。rdquo; 宝珠乍愣了一会,才记起已有几月未见的祝恒。说来奇怪,他们也没有刻意避开对方,却自从册府台回来后就再也未曾碰面。 她想了想,让祝大人进来去前厅罢。rdquo; 外面正是阴沉沉的天,祝恒捧茶坐在一边看丫鬟点灯,炭笼就放在他的脚边,一股暖意直直钻上他的腿脚,霎时冲退了寒意。 宝珠没让他等多久,听到声响他看过去,走进来的人依旧一姿一态端庄、温和,面容却透着精致和美艳。 祝恒站起来,笑了笑,近日可好?rdquo; 宝珠坐在与他隔了茶桌的一边椅子上,放下手炉给一边的丫鬟,一头回他的话,尚可,听闻祝大人要升官了?那宝珠先祝贺大人前程似锦。rdquo; 祝恒脸色黯淡了一瞬,为她客套的语气,转而摇了摇头,还尚未有定数。rdquo; -- 第148页 他盯着地毯上的花纹,他还记得这是皇上赐下来的,就连父亲也说,皇上多年未纳后妃,似乎头一次看上了宝珠郡主。否则,为何无端端对她这样恩宠,又对徐明亦万分照顾呢? 宝珠见他并不直入主题,也不急,慢慢和他介绍这茶里的工序,又不动声色提点他官场里他尚且未发现的勾结事。 到茶换了一道,祝恒才抬头看向她:鼓足了勇气一般,出口前深吸了两口气:宝珠可有心悦之人?rdquo; 这句话直白到出乎她意料。原本她以为祝恒来找她只为明亦之事,毕竟太多人好奇为什么皇上会那样照顾明亦,却没想到他问的是这句话。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摇了摇头。 祝恒就笑了一下,话语像是打开了水阀,一口气说了出来:可是宝珠,我心悦你。你平日喜欢喝酒谈诗算账,我都看了心喜,你淡妆浓抹出门,我总担心别人窥了心悦,我办公务总想若是你在一边,定会平复我心中烦躁hellip;hellip;rdquo; 他深情款款看着她,眼神里的紧张忐忑让人一看便知道这段话不是他随口说出,而是成稿于腹中,诵读多遍才能来得如此流利。 宝珠好久没有被人这样正经地表白过,这给她一种很独特的仪式感和存在感,就像是在宣告,她是真真正正活在这个世界里,并被人所喜爱一样。 但她又清楚,她不喜欢祝恒。于是并没有犹豫太久,我更喜欢自由自在些。rdquo; 她的话委婉而简单,叫祝恒苦笑了一下,好hellip;hellip;好hellip;hellip;可是你知道吗?明亦也喜爱你,不是姐弟间的情谊。rdquo;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她说什么,站起来拱手道:今日殿试,便祝明亦打马游街,得偿所愿。rdquo; 宝珠让下人送他出府,在门口点头目送他出门后回到院子里,脑子里想着他那句话。 她又不是不识**的天真少女,往常总觉得明亦是没有长大,今日祝恒一提醒,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婶带了燕窝羹过来放在她面前,宝珠怎么了?怎么深思不属的?rdquo; 她突然想到王婶对明亦的疏远,手捂着婶婶的手替她暖着,一边抬头看着她问道:婶婶,你有没有觉得明亦好似有心悦的人了?rdquo; 王婶婶眼神显然慌乱了一瞬,转而开始欲言又止,吞吐了好久,宝珠,你该离他远些。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讨厌夏天 尤其是没有空调的夏天 唉hellip;hellip; 第81章 明镜亦非台(完) 宝珠站在客栈二楼窗前看游街的明亦。足跨金鬓朱鞍马,头戴金花乌纱帽,稀薄的阳光从他身后映来时,衬得他面部表情模糊不清。她看见他不算有力的手臂举着,将明黄色的钦点圣诏横放在胸前。 他果然考上了状元,大红色的衣袍在他身上穿着稍显宽大,但粗略看上去更显得风姿卓越。这让路人都忽略了他的年龄,纷纷赞叹新一位状元真是俊俏又高才。 路边的姑娘们都羞红了脸掷帕表意,有个鹅黄色衣裙的姑娘更是大胆,跟着骏马直呼状元郎。 宝珠忍不住笑出了点声,巧是明亦刚好抬头,与她对视。她不好收笑,于是与他点点头,比出一个真棒的口型。 状元郎一笑,姑娘们脸就更加红了。 他接下来还要游午门,端门,承天门,宝珠算着大概要到下午,才拉着婶婶回了府,准备接下来各府的贺柬和上门。 马车行得极缓,王婶坐在马车里握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你说要分府?rdquo; 明亦中了状元,他虽不算大,一时半会不需要考虑亲事,但家里都要有个长辈在的。这一分府,他一个人都要艰难许多。 宝珠看着婶婶早晨还在仿佛避之不及一般与她说要离他远点,她这才一说要分府,就开始满脸担忧了,不禁笑了笑。轻轻揉着婶婶的手背开口,婶婶总是刀子嘴豆腐心的。rdquo; 王婶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阿婆去世不满三月,若是皇上不钦定夺情,明亦是要停职守孝的。我只想了个法子让他安心去做官罢,只是劳烦婶婶替我照顾他。rdquo; 她的意思是她一人带着阿婆分府,王婶是继续留在徐府的。 王婶更加不同意了,虽说明亦她看着长大,但比起宝珠是算不了什么的。她正要开口,就看见宝珠不容反驳的神情,动了动嘴,你何必呢?rdquo; 她知道宝珠定然也是为了躲明亦的。 照理说徐明亦高中状元是要办宴庆贺的,只是第二日早晨皇上就在早朝上下了旨任他为翰林国史编修,随左丞相一同前往桓国。 虽然这一圣旨下得非常例外,但有宝珠的郡主在前也不算什么了,当天晚上仪仗就出了城门。 状元郎不在,贺宴没了主角也办不下去。但这也没关系,状元郎的姐姐在也差不离了。于是渝京里头各个达官贵人家都不约而同办起了赏花宴游园宴吟诗小会等等,请柬纷纷送往徐府。 宝珠非常有耐心地去了一家又一家,去得越多,渝京里面的消息就越传越烈。倒不是凭空编撰出来的,而是宝珠有意透露出去的。 她找机会见了秦术一次,不过半个月后就有了皇上的亲渝亲诏。她带着阿婆的灵位去了秦术赏赐的郡主府,不知是不是巧,郡主府就在徐府,现在大概可以称作状元府的隔壁。 -- 第149页 倒算得上邻居。 她好笑地看着来参观新府邸的秦术,捧着茶杯递在他面前,开口轻松,不像是君臣而更像是老友一般,皇上也不怕流言将您扯了进去。rdquo; 明亦的身份在他们面前成了公开的秘密,宝珠想起秦术第一次见了明亦之后,没过多久就私下见过她。 他说他没有子嗣,将视明亦如亲子。 宝珠才知道他已经查出了明亦的身份,作为前朝余脉,他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宠信,大概明亦的母亲真的是他爱极了的人吧。 秦术还不算老,如果他纳妃娶妻,想要继承他皇位的人姓秦并不算难。但十多年了,他从没有过这个意愿,却在认出明亦后果断地选择提拔他。 他是真的不将权势当做追求。 那又如何,谅他们也不敢说去朕面前。rdquo; 宝珠很羡慕他这样坚守初心的人,不管当了多少年至高无上的人,他还可以轻轻松松和你聊天,不带猜忌甚至心态还十分年轻。 这本来就是他的。rdquo; 他只说了这一句,就端茶喝了一口不再继续说下去。 下人被她遣走了,留一个忠心的丫鬟在厅前为他换茶。宝珠笑了笑,桓京看似平静哀歌,实则各方已经蠢蠢欲动。皇上定然猜到明亦年前已去过做好布置,否则消息如何传得这样快呢hellip;hellip;rdquo; 秦使尚未进京,便有消息传进了渝京。桓帝身边的禄公公年逾五十,历经的密事多,胆子也大了不少,竟在桓帝进棺后站在御前呵斥桓帝六子桓庶人,扬言称先帝已钦定继承皇位者。 皇十子吗? 但首先跪下来的是抱着十殿下的应嫔,喏声恭顺。 这让蠢蠢欲动的各朝官翻遍了前朝乃至三族以内皇亲的血脉,试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证明这禄公公不过是胡说八道而已。 禄公公出入了前朝太傅的官邸,拒了丞相的探病,又拿出皇训压下礼部为桓與挑选谥号的要求。 然后不小心rdquo;说漏了嘴,声称前朝皇后死前孕有一子。 宝珠抽离遨游的深思,看向秦术。他看上去并不在意,只是拂了拂衣襟,烁目有神直直看着她,只是有一事想托宝珠帮忙。rdquo; * 桓與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在位十多年并不勤政勉励,反而大兴土木不留钱帛。最近几年更加放肆,仅仅是别宫山庄比起前朝就多了八处。普民哀歌只是表象,关注禄公公口里的继承者的人不仅仅是高官贵族,就是与朝堂搭不上边的桓京里头的平民,也是盼着新皇的昭告来的。 但消息总是拖着迟迟不出。这样就待到了秦使的悠悠而来。外使来访,由暂代朝政的丞相代为迎接。两方之间的城门打开得沉沉缓缓,年久磨损的声音闷重绵长,方才开了一半,丞相拱手抬头往前一看。 表情便僵持了大半。 前朝被称为前朝,只是私下默认的说法。毕竟皇上依旧姓桓,皇亲血脉摆在那里不容置喙。前朝皇后在见过她的人的眼里至今记忆犹新,她被盛宠一时,家世显赫,为后贤良淑德。 尤其她的相貌,家喻户晓的美。 徐明亦骑马立在并不算显眼的左前方,只是气质和神色过于出众,让人粗略一扫,就不由自主停在他身上。 不仅仅是丞相,但凡见过前皇后的人,大概都神色各异,心乱如麻。 最先反应来的是早先放出话来的禄公公。他神态过于自若了,双袖拂了拂,就上前与徐明亦拜礼,口中大呼:见过明亦殿下,殿下千岁!rdquo; 明亦二字仿佛千金重担,压在黑泱泱一片朝官身上。假如之前只能称为巧合,那这两个字,大概就是被捅破的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先帝曾公开宣告,言若先皇后有孕且为皇子,赐明亦二字,取于明镜亦非台rdquo;,盼其非池中之物而必成大器之意。 明亦下马扶起禄公公,却并未回应他的称呼,只是微微一笑看向面前的丞相,听闻堂兄不幸薨逝,秦叔便让我来悼念一番。白相安好,我曾在母亲忆录中看过您,真是百闻不如一见。rdquo; 白丞相杂乱无章的思绪里突然抓住了一个重点mdash;mdash;秦叔? 能派遣他来的,必然是秦皇秦术,而秦术爱慕先皇后众所周知,不可能见到徐明亦这样的相貌而丝毫不怀疑。既然他能直呼秦叔,秦术必定已经认下了他。依照他对秦术的了解,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因为相似的相貌而自欺欺人。 那就毋庸置疑了hellip;hellip; 他后退了半步,嘴中磕磕绊绊,既远道而来,不如先行休息一番再另行商议。rdquo; 徐明亦的布置是一呼百应的。从他正式在承安门前露面且说出那一番话来时,就注定了从那一刻开始朝堂开始的风起云涌。他布置的棋子纷纷跳出来证实他的身份,百姓间也传出了明亦皇子这个任务。 最重要的是,他在桓與祭礼上拿出了那块象征身份,刻有他名字来由由先帝亲笔雕写的玉佩以及本应该被秦术窃得的明楚玉玺。 见玺如见人,再多的质疑和反对通通被压了下来。就连从秦而来,名为悼念的左丞相一众也亲口承认徐明亦的身份。 一切发生地再顺利不过,不见丝毫血不拔一把刀,他从秦国新任翰林编修一跃成为桓国皇位继承者明亦皇子,支持者毫无征兆突然齐齐拥护,朝堂大半已经不再对其身份表示怀疑,而是转而讨论何时登基最为合适了。 -- 第150页 桓與的谥号却像被落在角落,没有一人愿意提起。 这场戏剧性的政变rdquo;持续到夏初小荷尖角时,明亦甫一登基,秦国皇帝便俯首称臣,被立永王,永世不得削爵。 徐明亦改姓为桓,桓明亦被记入皇谱,国号恢复明楚,同时将渝京立为副都,意喻第二个京都。废除桓與在位时颁下的重税制度与别宫筑建,重修水利,废除冗官等等。 但宝珠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是通过系统看到后来的。 秦术太爱护明亦了,但又理智地过分。他希望宝珠离开他,不仅仅是因为身份之差,最重要的是明亦尽管有他在背后支持,但登基以后的牵制平衡却是他不能干涉的。就算宝珠的商行开遍了秦桓两地,在朝臣眼里也只是低俗卑劣的商贾。这样的人只会动摇明亦刚刚扎进皇位的根。 但他又问她:你看得出来明亦喜爱你吗?rdquo; 宝珠似有所悟,点点头。 你愿意一辈子忠于他扶持他吗?rdquo; 尽管这样显得无情,但她还是摇摇头。 她知道只要他点头,秦术再怎么样也会全力满足明亦的意愿的。大概因为他自己曾经就是那个被困之人,所以面对同样的情形总要更豁达一点。 他看了她的神情,很无奈的笑了笑,那我希望你要离他远一点,或者对他狠心点。rdquo; 宝珠是看着明亦长大的,她永远对他狠不下心来。所以她点点头,麻烦您帮我照顾好我的家人们。rdquo; 第82章 频频与你回头 宝珠睡一觉起来,明亦那个世界仿佛已经过去数百年似的。她回忆起来再没有那种切身体会的感觉,就好像是存在在记载里的一段历史,她去翻阅能够知道里面的所有事情,但拥有不了参与其中的存在感。 明亦当上皇帝不过四载,便抱养了个孩子对外称是桓氏子孙,抚养至十五岁便传位给了他,后来再没有了音讯。 她总有种怅然若失的遗憾感。 见她终于醒了过来,系统才出声:你睡了半月,上面正在催你。rdquo; 这声音打破了她的迷惘,宝珠转过头揉着脖子,声音带了刚醒的低哑,出什么事了?rdquo; 系统为她解释:之前说过,何甜的任务失败不能大于三次,否则会因积分过低受到惩罚。宿主很成功地破坏了她四次任务,因此她的积分被上级强行清空了,与她绑定的系统已经被格式化启动自毁。她现在唯一能利用的只有她身为任务者的唯一指令。rdquo; 知道宝珠不清楚唯一指令的概念,系统转而解释道:唯一指令相当于实习员工转正后上级按照宇宙法则文件必须给予任务者的一项福利。何甜可以通过这个指令指定世界进入,但一旦生效,她就脱离了任务者的身份,当然也就相当于这个世界中最为普通的一人,不再有剧情知晓等金手指。rdquo; 她脱离了任务者,你的上级就不能对她进行任务者的惩罚,所以急着让我去对吗?rdquo; 她反应确实很快,系统赞叹:是的。因为她先前的积分雄厚,即使任务失败能够收到惩罚,但是因为惩罚机制的漏洞存在,她可以用她的积分抵消许多惩罚。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能迫使积分耗空的她使用她的唯一指令,这也是她最后的保命手段。rdquo; 宝珠低头手掌托着自己的下巴沉吟了一会,又问:这样一来,她不再有攻略任务,对气运子的攻略也不会让她获得积分,所以进了这个世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然后安享余生走趟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最后转世投胎。rdquo; 也不能说错,系统沉默了一会,接着说:然后就不会再有何甜这个人了。rdquo; 她皱了皱眉,这么简单?rdquo; 当然不。我之前与你说过,何甜之所以能脱离上级管制自行篡改攻略任务,是因为她窃取了世界能源,这是支撑任务者不断进行任务的本源。她的积分被剥离成为普通人,但能源已经被她归为己有,所以在转世时很可能会因为世界能源的存在而被认定为福运之人,这样何甜将会有八百世的气运。rdquo; 宝珠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咬牙切齿。 也就是说,她在之后的八百世中会因为世界能源而成为世界中的气运子,享尽荣华富贵权势荣耀,直至能源被耗尽。这当然是不被允许的!rdquo;系统气势汹汹,宝珠你也不会愿意吧?rdquo; 宝珠笑了笑,所以我应该怎么做?rdquo; 系统仿佛哼了一声,夺取她身上的本源。rdquo;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她失去世界能源给予她的光环,让那个世界里的人对她的爱慕崇拜值下降到零甚至负数。届时失去了能源的庇佑,我们就能在她过奈何桥之前捉拿她的灵魂。rdquo; 何甜经历了这么多世界,不能说很聪明mdash;mdash;毕竟她是宝珠的手下败将,但也绝对说不上蠢。知道自己启动唯一指令后不会再有任何金手指,而那些顽固的老头子们一定会让那个屡次破坏她任务的女人进入这个世界夺去她最后的本源,于是在挑选世界时就选择了已经有男女主光环存在的世界。这样的世界因为剧情人物完整,会十分排斥外来任务者的进入。那个人能不能进来还难说,就算她进来了,迫于男女主压力,也不被法则允许拥有超越男女主以及配角的光芒,从而选定的人物必定是难以成功的失败角色。 -- 第151页 她只要小心些过完这个世界,不至于人人喊打,就不会失去与本源的契合。等到投胎时再利用它为自己造八百世福运,甚至于保留记忆,才是长远之计。 走过奈何桥的灵魂是不能在投胎之前被选定任务者的,同样的,也不会被那些人发现。何甜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捏了捏脸上的软肉。这是多年轻美丽的身体啊,不必她刻意做什么,自然会有人双手奉上爱慕与敬仰庇佑她的本源稳固。 宝珠在进入世界时果然遇到了困难,因为世界的完整性,能钻的时空漏洞极小,原本挑选的何甜身边的人物都难以进入,更何况直接在这个世界里直接编写一个人物数据。系统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后,终于去请示了他口中的上级。 宝珠就看着这个世界里何甜的长袖善舞,如何赢得周围人的喜爱值。待到系统回来了,才听见他略微丧气的口气:我们尽力帮你争取了一个即将死去的身体,和轮回司商量好了,让你进入那人的身体。rdquo; 挺好的,宝珠点点头。 如果也仅仅是这样确实挺好的,可是坏就坏在这个人是个精神病患者,她是在精神病院死去的。 ...我能先看看她的资料吗?rdquo; 大概是因为惭愧,系统爽快地应了一声,她眼前立刻出现那个人的生平。 说来也惨,这个女孩原本是富家千金,母亲虽然早逝但父亲原本与母亲十分恩爱也极其疼爱她,从来不拈花惹草更没有任何私生子女,甚至在她十四岁时便让她从福利院选了一个男孩子过来抚养,明摆了是替她养的未来夫婿。 本来收养的男孩争气的话,有青梅竹马的感情为基础,就算不能恩恩爱爱如胶似漆,也是可以平安富足遂顺一生的。可争气确实是争气了,偏偏父亲在她十八岁时为她买生日礼物时突然出了车祸,加上有心人挑拨未婚夫其实早有异心,从小被呵护长大的女孩哪接受得了这些事,看到一些似真似假的所谓证据之后就毫无征兆的疯了。 未婚夫也才十九岁,没有与她结婚也因为还在学业中极少接触公司事务,自然不被董事会里的长老们接受。唯一合法继承人丧失了完全民事能力,也没有监护人代替管理财产,加上有心人的算计,父亲为她设立的基金会管理人竟然一夜之间携款逃跑。自此父亲的公司一朝换姓,竟然成了和她完全无关的财产。而她从象牙塔掉入深渊,成了身无分文的孤儿。 没有钱给她治疗,就连精神病院也因为有人刻意招呼而待遇极差,尽管未婚夫很努力的为她凑足医药费,但偶尔的清醒时,她还是走上了自杀这条绝路。 大概是不想连累了他人。 宝珠叹了一口气。这一大堆烂摊子,也得亏董事会陷害她父亲的一人与何甜是伯侄关系,否则她是不太愿意的。 系统愧疚道:等做完了这个任务,你就可以回去你自己的世界了。rdquo; 听到这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她眼睛亮了一下,进去吧。rdquo; mdash;mdash; 她醒来的时候还是深夜,原主拿看护人员送来的饭碗摔碎了割手腕,伤口割得极深,可以看得出来丝毫没有求生的欲望。大概是为了保持被单的干净,手腕无力地放在床沿耷拉下去,血湿哒哒全流在了地上。血泊中还有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原本是送来喝的热水,只是后来成了不让伤口血液凝固而拿来冲在伤口上的水,杯子是直到最后没力气了才掉在地上。 宝珠稍微闭了闭眼睛恢复体力,伤口早已经不流血了,她不敢乱动,毕竟伤口深又是大动脉,怕是凝固得不牢。 待到差不多了,她从床头的塑料袋子里拿了件薄薄的棉衫裹住手腕,在伤口上面扎紧防止再次出血,才慢慢坐起来喘了两口气。 不过才几个简单的动作,她就已经累得头脑发晕,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她连眼前都看不大清楚,只能眯着眼睛找到没被摔掉的饭菜,慢慢挪了过去。 病床上都有专门架在床上的桌板,只是她现在没有丝毫力气,只能凑合着靠在床头,用没受伤的手一勺一勺喂自己吃下去。 饭菜已经冰凉了,她吃了几口歇了一会略平复喘气,抬起头看向窗外。 窗户没有关,当然不是因为天热需要通风,这医院在山里头,晚上凉丝丝的,不关窗是要冻人的,只是没人替她关而已。这倒方便了她看外头,对面不远处是高高的围墙,她看了看旁边的书,大概估计了会这墙是有三米多的,也许是因为防着里头的病人逃出去。 这么高的墙给人极其强烈的压抑感,尤其是医院里的楼层几乎都不超过三层,每一层都加固了牢牢的防盗门窗。在这里应该不能叫做防盗门窗,而是防跳门窗。 宝珠深呼吸了两口气,继续就着冰凉的饭菜填肚子。 这项工程不得不说浩大,她用到天边拂晓,才觉得有些力气了。于是下床去卫生间拿了拖把把地上的血仔仔细细擦干净了,将除去已经摔碎的饭碗全部放回原来的地方,才慢慢躺回床上,望着发旧发黄的天花板急促呼吸,直到因为劳累而猛烈的心跳平复下来才转头看了眼窗外,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天已经大亮了,送早餐的看护人员过来给她放好了洗漱用的水,才收拾昨晚拿来的碗筷,一边习以为常地打扫地上的碎瓷片,一边狠狠剐着床上的人。 -- 第152页 她丝毫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将东西收拾了出去,才用脚狠狠踢了床边,喂,疯婆子起来了。rdquo; 宝珠没有力气睁开眼。 她又踢了一脚,带着整张床稍稍被挪开了原地发出刺啦的声音,声音更大了:还睡个屁啊起来吃饭了!rdquo; 宝珠才从嗓子里额发出极低的一声嗯,睁开眼迷迷茫茫看着她。 看护人员翻了个白眼,这会不疯了?rdquo;嘟嘟囔囔出了房门,转而哐地一声关上门,转眼就吓到了隔壁的女人,尖利的哭声以及喊骂声霎时响彻了整栋病楼。 她动了动包着棉衫的手,手指已经能使得上劲了。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她干哑的喉咙里蹦出来:今天星期几了?rdquo; 系统回答她:周五。rdquo; 原主的未婚夫现读大二,每周五下午是没课的,他就固定这个时间来看她。其余倒不是没有空闲时间,只是为了她的医药费,他兼职了好几份工作。 宝珠用没有受伤的手撑起身体,按照昨晚的方法极缓慢地喝完了这次的粥。粥稀得很,但大概是饿得习惯了,再加上不久之前才把昨晚剩下的饭菜吃了,她竟然也喝得十分饱足。 早饭后就是照常的喝药时间。大概是因为她这半个上午都乖巧得很没有吵闹,上午那个看护人员竟然好声好气得喂她吃药,声音温柔的根本不像是和早上送饭的那位是同一个人。 系统立刻警告她出声:这药不对。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去年断更了我就想着干脆等解v了继续更,这样就可以给你们返点了。但是我的信箱每隔几天就有催更短信,我真的超级不敢面对我的编辑的,真的很过意不去,就..愧对大家的支持....断更的理由很简单,断更一时爽一直断更一直爽。因为过年了,我这种不能算作家的兼职写手就不保证日更了,但是肯定会尽快完结它的,之后就尽量用红包补偿大家QAQ 第83章 程莱 宝珠望着护士正要就着她捏着的汤勺位置倾身上去,闻言顿了一下,半阖的杏眼转了转,立刻就抿出两个酒窝迅速抬头望向护士,手伸出来扯着她的袖子摇了摇,声音欣喜激动,姐姐听到了吗?是爸爸!我听到爸爸的声音了,爸爸来了吗?爸爸是来接我吗?rdquo; 护士姓李,被她一扯顿时要发火,亏得手里的药提醒她有更重要的事,忍了忍口气冷硬,哪里来的声音?快些喝药。rdquo; 那双眼睛里的光亮霎时暗了下来,她往病房四周看了看,果然没看见什么。 推开药碗,委屈地抿了抿苍白干涸的唇瓣,低低说着:我好想爸爸啊。rdquo; 李护士可不吃她卖可怜这一套,尖利刻薄地嗤笑了一声,还想见爸爸?真是白日做梦。她窄额下的眉头扬了扬,习惯性地想要开口嘲讽几句,又顾虑到今天的任务,只是不耐烦地扯下她的手来,:吃药!好不了可见不到你那早hellip;爸爸。rdquo; 吃了药反正又会是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她的账户也会多出一笔钱来。想到马上要买房付首付的儿子,李护士嘴角的弧度大了许多,满面的笑容带着她脸上的肌肉抽动,一堆堆枯壑的肉挤在一起,看起来平白老了几岁。 自以为看着宝珠的神色也温柔慈善,像是高高在上怜悯几分世人的菩萨一般,仁至义尽极了。 宝珠内心为她的一举一动呕死,面上还要不动声色。这个医院里不知道有谁是害她的帮凶,还不能暴露自己。 她原本湿润的眼睛望过去,亮晶晶地看着她,状似天真:药是什么?是好东西吗,喝了它就能见爸爸吗?rdquo;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rdquo; 女孩的脸霎时笑容满面,捧过泡好药粉的杯子来放在旁边的小桌上,那你快和我躲起来,我们和爸爸玩捉迷藏。rdquo;说着藏进了被窝里头,拉着蓝色条纹棉被将自己盖了个严实,只露出鸟窝一般的头顶和一双圆圆的眼睛。 朝她扑闪闪眨着眼睛,傻傻笑着,你快去躲呀,我数十个数好了就喝药,让爸爸来找我们。rdquo;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又暗戳戳猛地用力推了推她的手,直把李护士推了个踉跄,脸上依旧是无邪的样子,快去啊,躲好了我就喝药,我想快点见爸爸。rdquo; 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力气,李护士揉揉手臂,挑挑短眉,眼睛里是冷笑的光,先盖好被子。rdquo; 替她掖了掖被角,趁着使劲拧着她的手臂软肉,咬牙道:看看你,手冷成这样。rdquo; 宝珠忍着钻心疼,内心大喊亏了亏了。 幸好她没有继续的动作,李丽懒得同个疯子计较,想着这样的病人顺着她比较好,又傻兮兮的,说什么是什么,我出去了,你可记得喝药啊,不然永远见不到爸爸了。rdquo; 一个疯子而已,她见过的多了,还真不担心她不喝药。于是哼着小调出了房门,说起来药下了这么久,根据那老板说的话,再下两次估摸着就可以了。她心心念念那笔买房钱,出了门立刻给老板发了短信:老板,药喂好了,看着那傻子喝下去的呢,还剩最后两剂的量。 低头发完信息,没来得及抬头就闷声一撞,直把自己往旁边狠狠掼在墙上,手背擦破好大一块皮。她哎哟一声,一边卖惨要来个先发制人,气势汹汹:谁啊,走路不长眼睛?撞伤了你来负责吗!rdquo; -- 第153页 另一头眯着眼缝看来人是谁。 这一看不得了,是医师主任。她立刻站直了身体,弓腰谄媚,主任您没事儿吧?都怨我自己没好好看路,我这双眼睛,哎哟,可真是白长了!rdquo; 说着拍了头一下,主任实在对不起。rdquo; 主任嫌恶地皱眉,淡淡走过,没事,以后小心点。rdquo; 这主任看起来风光霁月的,实际上记仇得很。李丽心里一阵不踏实,想着是不是得送个红包过去看看。突然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叮咚一声。 是钱到账了。她脸上霎时阴转晴。 钱有了,谁还怕那个秃子给她穿小鞋。 病房门被带上时,宝珠稍稍坐起来点,看着小桌上的药,有什么不对的?rdquo; 这话是问系统,系统便回答道:让你神经衰落,抑制激素的药。rdquo; 怪不得原主轻易自杀,宝珠躺在蓝白条纹的病床上,心脏闷闷的仿佛喘不过气来,大脑也一片空表,茫茫然的。大概是原主的生理反应。 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落到这个境地,一个娇生惯养,受尽宠爱的千金落得这样的悲剧收场,她单纯的世界里怎么可能想象到会有这样复杂恶意的手段。 宝珠忍不住让系统帮她在外面给李丽挖了个坑。听见外面的哀嚎声才稍稍解了点气,然后试着把杯子藏在小桌下面的柜子里面。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动作,她都废了好大一番力气,等重新躺回床上,她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过了半个小时李丽又来了一趟,没瞧见杯子,看了一眼乖乖巧巧看着她的宝珠,只以为是有护士来过收走了。她便去卫生间拿了拖把给病房清扫。 路过宝珠时,被她拉着衣角,姐姐,爸爸来看我了。rdquo; 李丽想这要么是幻想症要么是睡了一觉做梦。抬头看了看,果然是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可她不吃这一套,嗤笑了一声,口气嫌恶:撒手,别扯我衣服。rdquo; 她话音刚落,房门一阵吱呀声,有人从外面探进头来,李丽,快点,要开会了。rdquo; 李护士立刻换了副模样,这变脸的速度让宝珠叹服,来了来了。rdquo; 说着甩开她的袖子,瞪了宝珠一眼,转头又是笑脸,王姐。rdquo; 然后急匆匆出门去。 中午的时候,宝珠千盼万盼的未婚夫终于来了。 原主未婚夫叫程献,原来是城西一家极其偏僻的福利院的孤儿,被领养后跟着原主读同一个年级。虽然半路认识,但程献对外人寡言少语,但对原主是很细心照顾的,人很聪明成绩也好,原主的父亲十分看重他。 这份看重在日后也证明了他没有走眼,即使原主家中破产败落,原主住进了精神病院,他也没有独自逃走,而是省吃俭用,尽量让原主的生活更好些。 宝珠看着站在床前的少年,甜甜地笑了笑,两个酒窝若隐若现,让她原本苍白萎靡的神色染上红晕,瞧着甜美可爱。 程献哥哥,我好想你啊。rdquo;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捏着他的手指,软软的,没有力道地勾着他的指节。 程献淡淡地抿唇,难得的轻松一笑,拿出他从家里带过来的饭菜,莱莱最近好吗?这是我给你熬的红豆银耳粥,你看看合不合胃口。rdquo; 他不善言辞,极少说那些直白关心人的话,但神色是包容的,温和的。手里做的每一件事,让人看了就知道他是真的在担忧她。 原主叫程莱,比程献小一岁, 程莱就一一挑些可以和他讲的话说了出来,间或张口喝下他喂来的粥。一碗热粥喝下去,程莱顿时觉得胸口暖洋洋的,力气也恢复了不少。眼看着脸色红润许多,程献才在她吃饱拒绝的神色下放下了粥。 看着差不多是时候了,程莱伸手捏着他的指头一点一点攀附上去,知道整只手在他的掌心才停下来,哥哥,我想回家。rdquo; 程献张口想说什么,被她挠了挠,我已经好了,真的,哥哥你信我。rdquo; 她洁白的侧脸在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下,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上面有细细的绒毛浮动,浓密的睫毛卷翘,微微阖下来,是柔弱的,美丽的样子。 程献感觉到手心痒痒的,像一根细细的弦吊着他的心脏,轻轻刮过,激起一阵颤栗。 他一直知道这个恨不得让人捧在手心里的洋娃娃是他终生的责任,他无所谓婚姻爱情,程父给他一个光明无忧的未来,他就有义务承担起对程莱的照顾。 只是往日是娇俏天真的妹妹,只会让他想要保护。 现在又好像长大了,像个让人忍不住捧在手心的瓷娃娃,细心呵护的同时却不想向别人分享她的美丽。 她的病一开始表现是没日没夜的尖叫哭泣,不愿包括程献的任何人靠近。程献要读书,又时常有邻居过来投诉,程莱没人照顾而且病情日愈严重,他才听了医生的话把程莱送进这里。 其实这家医院在设备名声上来说,是极其好的。程献已经尽他最大的努力给她最好的条件,但他势单力薄,又有人暗中看戏下绊子,才没有察觉到其实程莱已经在遭人迫害了。 之前他每次来的时候,程莱要么是发呆睡觉,要么是止不住的哭和怨愤。程献从没有不耐烦过,一整个下午陪着她。她是他的妹妹,看着长大的女孩,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这一点都改变不了。 -- 第154页 原本这次来,他是做好了和以前一样的准备的,却不想程莱一见他就甜甜笑,与他说悄悄话,撒撒娇,讲些日常。 是和正常人无二了。程莱说她想回家,一向百求百应的程献不过想了想,很快就答应下来。 出院时遭了医生的反对,认为程莱也许要再观察些日子,有些病人是会伪装成正常人的。但程莱偎在程献身边,叔叔,可是我已经好了,我想家。rdquo; 程莱不知道谁对药的问题知情,这不妨碍她把她的主治医生列为怀疑对象之一。 医生看向程献,本来想让程献把程莱支出去,但程莱不愿,程献自然拗不过她。他就只能直说:我了解过,程莱昨天还犯过病,仅仅一天就病愈出院不是我们作为医生的建议。而且这种病容易反复,到时候出了事反倒不好收拾。rdquo; 程莱担心程献被说服,拉着他的手摇了摇。 程献温柔安抚她,才坚定道:出了事我们会自己负责,谢谢您的顾虑。rdquo; 医生没有说通,没有多管,只是叹了口气,协助他们办了出院手续才罢。 好歹作为医生治了这么久,对自己的病人会有格外的怜惜感。于是送他们出了医院的大门,告别时对着程献叮嘱了一番,看他认真记下的模样,最后才叹了口气,你妹妹的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谨防抑郁的倾向。rdquo; 想了想,又觉得出院也不错,她在医院里病情反反复复,也可能是环境抑制了,回去多陪陪她,清醒的时候带她出去走一走,也许恢复地更快。rdquo; 程献点点头,我会的。rdquo; 医生回头进医院,兀自摇摇头,喃喃自语:也怪了,怎么会反复地这么厉害呢?rdquo; 第84章 程献 程莱没有听他们说了什么。她走到公路边的绿化带旁,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是心理作用,他觉得出了大门后整个世界都亮堂起来,连嘈杂的鸣笛声听在耳朵里都是生动活泼的。 外面不算冷,下午四点的时候,微风吹起来只是很细微的凉意。程莱喘了口气,深深呼吸了几口,放松下里却觉得身上发冷。她走路其实还是没什么力气的,中午喝的又是粥,现在这会出来了,她立刻觉得肚子空荡荡的。 走过一条街仿佛是个美食街,她拉着程献的袖子,声音轻轻的,还有点不好意思:我饿了。rdquo; 程献带她去了一家骨头煲,点了一份淮山排骨煲,然后低声问她,还要什么吗?rdquo; 他们坐在角落的位置,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程莱摇摇头,从程献给她收拾的行李中拿出她悄悄倒了上午药汤的医用注射袋,递给他。 哥哥,之前在医院我没拿出来。这个你找许伯伯让他帮忙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吧。rdquo; 整个餐馆里都弥漫着骨汤的浓香,程献皱了皱眉,接过注射袋,里面是黄褐色的液体。 这是我每天喝的药。rdquo;她闻了闻这浓香,像是很平常的事一样,说道:我怀疑有人故意在害我和哥哥。rdquo; 骨头汤很快被端了上来。程莱闻着散发出来浓醇的骨头香,耸了耸秀气的鼻子,迫不及待就拿起调羹送了一口汤进嘴里。 她已经好久没喝过这样热乎乎的浓汤了。 程献看着她,在旁边给她递纸巾。 生活是激流烈火,温和的人会被碰撞出棱角,狂傲的人会被磨灭掉妄念。 他知道程叔叔的车祸不是意外,本来这件事并没有和她说的打算。程莱太无暇了,她以最大的善意包容别人,他本不愿意让污浊侵蚀她。 可是他没想到就算是已经没有继承能力的程莱居然还在被那些人盯着。 他看见程莱因为一块淮山而陶醉的模样,紧皱的眉目突然也舒展起来。 就好像原本踽踽独行的没有黑暗的路上,突然多了一个同伴。这个同伴如暖阳,如冷月,总不至于他一人孤立无援,茕茕孑立。 他看见她喝了一大口汤,烫得舌头都伸出来些,嘴角似乎有隐隐的笑意。 他以前从来不觉得去兼职好几分工作只为了养活她而觉得拖累,她生来是公主,只是一时跌进了污泥而已。 就像现在,她开始怀疑起那些恶意的人,他也不觉得这是玷污了公主。她看透污浊,不代表本身就是污浊。 骨头汤极其正宗,色香味俱全。奶白色的浓汤下面有几块排骨。她夹起来咬了一口,却因为手无力眼见着掉下去。程莱一时不觉,伸出左手惯性地想要接住它,长长的袖子因为她的动作划了下去。 露出里面仓促的,粗糙的包扎来。 程献微带笑意的脸庞渐渐暗沉下来,他拿起纸的手顿了顿,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震动,莱莱,那是什么?rdquo; 排骨没有接到,程莱看着左手手腕,慢慢垂下眼睫,却没有解释,哥哥,吃完你带我去医院包扎一下吧。rdquo; 程献眼睛微微发红,双手慢慢紧握,又松开来。 笑了笑,好。rdquo; 剩下的汤是程献一口一口亲手喂给她的。他把她的左手托在他的膝盖上免得承重,喝完了又细细给她擦了嘴角,牵着她的手去了离家近些的医院。 伤口很深,她用来包扎的棉布没有消过毒,医生解开后露出里面狰狞的,深刻的伤口,上面已经有发炎的趋势了。 -- 第155页 女医生一边皱着眉给她消毒一边吐出几句怒其不争的话来,这一看就是自杀的伤口让她对这兄妹感官复杂。她神色复杂又怜惜地看了眼程莱,才细细叮嘱程献应该注意一些什么。 我建议让她住院,这伤口是割得很深,到了动脉。rdquo;她又觉得这女孩十分让人怜惜,是什么样的事才会让她狠下心来割这么深? 要知道她二十多年来见过的割腕自杀比她狠的可没几个,幸运的是这样居然也救了过来。这让她对程献的神色好了一些,这一定是马上才会发现的伤口才能避免悲剧,侧面说明了程献对她还是很上心的。 程献程莱不知道她的自我想象,但这次程献没有听程莱回家的话,给她办了住院手续。医生也给她挂上吊针,这样一折腾,倒不如在原先的精神病院里自由。 全程下来程献都是沉默没有说话的样子,眼看着哥哥生气了,程莱靠着他的臂膀,睁大圆圆的水光泛泛的鹿眼,对不起。rdquo;她低低说道,哥哥,我以后不会了。rdquo; 程献一向舍得给她花钱,给她申请了单间病房。挂水的护士出去以后,他扶着程莱慢慢坐下,干燥温暖的手轻轻覆盖在她打了吊针的手背上,莱莱,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dquo; 他的手清瘦粗糙,带着程莱感觉到微微的痒意,注入冰凉的点滴的手背始终暖烘烘的。 程莱稍稍抬头看见程献郑重肃沉的神色,知道她不能隐藏下去,于是想了想措辞,慢慢地和他说。 这家医院的病房相对之前的逼仄的禁锢的病房来说,安静干净。她偶尔瞥一眼窗外,浅绿与深绿的交相层叠的树叶微微浮动,黄昏的霞光映在浅白绣花的窗帘上,透出点阴影在他的侧脸,更显得他眉目深浅高低,深邃起伏。 她把这次自杀与发现药有问题合理地联系在一起,用半真半假的话连接。 程莱把自杀的原因归咎于吃的药。每次用完药后都会放大恐惧和悲痛,她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惊醒然后睡不着,言行举止不受自己的控制地大喜大悲大怒,才会看起来那么像个疯子。 后来专门负责照顾她的李护士露了马脚,被她察觉到什么,于是有两天她偷偷把药倒了,果然清醒了许多。没想到第三天被发现了,她被生生灌药,晚上终于做噩梦醒来后整个人都是麻木无神的,不知怎么就拿碎碗片自杀了。 讲到这里时,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程献绝对不会希望她是清醒状态下自杀的,否则按照他现在已经青筋微微凸起的太阳穴和脖颈,他绝对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出去暴露了自己。 现在能压制已经是勉强看在她还活生生在他眼前的份上。程莱看了看他渐渐用力握在她腕间的手,放松了神色,继续讲。 后来大概是失血过多,她反而神智恢复了不少,把自己包扎了之后躲过了今天的药,才让程献将她带了出来。 程献当然信她。他搂着程莱的肩膀微微颤抖,半晌才发出声音来,不会了,再也不会有这种情况了。rdquo; 他对着洁白的墙壁眼睛不断重复道。 他还是太天真,太弱小。 程父曾经和他说过,他太磊落,虽然沉默冷眼旁观,但对世人留有慈悲,从他对待程莱的态度上来就能知道,他很重情义,不到最后往往不愿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 这样容易吃大亏。 后来程父吃了这大亏,他吸取教训已经慎之又慎。 但还是没有想到,他们连已经住进医院的程莱还不放过,还要这样下死手。 两人沉默良久。程莱知道他现在需要冷静,于是扬起手,轻轻抚摸他的脊背。 哥哥,过去了。rdquo; 程献松开她,将程莱放在床上垫好枕头,看见她泫然欲哭的眼睛,鼻尖染上点红可怜可爱的模样,眸色深深。她浅淡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脸,程献看着她的鼻尖,轻轻揉了揉。 对不起。rdquo;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程莱抬头看着他,没关系的,哥哥。rdquo; 程献读的专业是程父为他选好了的金融,本来规划是毕业去国外读企管的研究生,只是命运在他大一时急转弯。原定的大三进程氏实践已经泡了汤,在他们的阻挡下,他根本找不到一份正经有用的实习工作。 他只能做些服务员、家教一类的几乎无须专业知识的工作。 现在他把程莱接了回来,就把服务员的兼职辞了,也辞了两份比较远的家教,剩下来三份近一些的也请了一周的假。 自然是为了照顾程莱。 程莱住院的第二天开始看程献带来的基础课程书本。 程莱大一只读了半个学期就休学进了精神病院,幸而这消息只有少数老师知道,暂时没有流言传出来。程莱打算下学年继续读书。 她的专业简单一些,是个不算很吃力的文学专业。宝珠向来聪敏,记忆力好,预习这些并不费劲。费劲的当然是找出是谁给她换了药,为什么要对已经一无所有的程莱赶尽杀绝。 她怀疑当初一开始程莱疯了,就是那些人的手脚。程莱和程献的关系怎么样,她一开始并不知道,但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程献对程莱无微不至,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偶尔冷脸也是因为她不吃药等等。她能感觉出来,程献是真的对她很好。 -- 第156页 程莱不可能轻易被挑拨,就算有所怀疑,也不至于到疯的地步。 当时程莱被判定精神失常,不能承担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时,程氏已经被瓜分得一干二净。程父出了车祸被判定程父负有赔偿责任,所以他名下的资产被法院抵押。 程莱做一个大胆的假设,程氏被分割和程父去世程莱失智因果关系颠倒的话,她被换药就能讲得通了。 第85章 住院 程献第二次去看望她的时候,程莱在医院已经呆了三天。 她无聊极了,靠在他的怀里细细分析她这段时间的猜测:一开始我以为是爸爸意外去世了,程氏的其他股东见没了当家人才瓜分,就一直陷在这个误区里。rdquo; 但是如果是有某个人想要得到程氏,或者和爸爸有仇,才去制造爸爸的车祸呢?这样就能说得通为什么明明爸爸从来不酒驾,却因为酒驾出事还要负责高额赔偿。为什么他们明明已经得到了程氏,却还不放过我和程献哥哥。rdquo; 程莱毛茸茸的脑袋蹭蹭程献的小腹,秀气的眉头紧蹙,是爸爸的仇人。rdquo; 没有仇的股东即使贪图程氏,也很少有人丧心病狂犯案。更何况爸爸出事前,程氏已经陷入财务危机,假如程氏没有资金注入,很可能只能沦为鸡肋。换句话说,得到程氏从而获得的利益并不大,甚至反而让自己亏损。 只是爸爸为人正直,不屑宵小,创业初始就一直奉行儒商风范,几乎很少得罪人。论起来,与之有最大过节的不过是一次地皮竞标中,程父送上去的标价恰好高了一千元,让对手后悔莫及,更是怀疑自己团队内部有人被程父收买泄密。 这是凑巧而已,后来也是查清楚了的。程莱沉思许久,回想起当初爸爸的对手姓名时hellip;是叫李成坤? 可是不择手段这样做的,只有深仇大恨才能解释啊。 程献靠在床头,轻轻抚摸她的头顶。过了好一会程莱才听见他低低沉沉的声音,嗯,莱莱说得对。rdquo; 她的猜测在程献看来八九不离十,想到程叔叔在出车祸不久前的一天晚上,喊他进书房说的话,神色渐渐冷凝。 程莱果然也问了出来,爸爸在出事前,说过什么吗?rdquo; 她一向被父亲捧在手心宠爱,对公司的事情一窍不通,程父看人奇准,相信程献的品行,于是也没有拿公司的事烦扰过她,有什么都是和程献讨论的。 叔叔曾经告诫过我董事会的哪些人不可信,往后要小心。另外hellip;hellip;rdquo; 程献顿了顿,他说希望我尽快实习。rdquo; 两人沉默了一段时间,程父肯定是怀疑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只能这样隐晦地说说。却没想到还没调查出什么就出了事。 想到这里,程莱鼻尖一阵酸意,眼眶里渐渐蓄出泪水,衬得眼尾红彤彤的。 那个把她当做小祖宗爱护了十八年的爸爸,还没等到她成家就含恨而去,他车祸的时候在想什么? 也许在想着他死了,谁来宠爱他的宝贝女儿呢。 他一向都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首先考虑到的都是女儿。 程莱忍不住哽咽出了声,她抬起手臂环着程献的要,将脸凑近他的衣衫,带着哭音轻声诉苦:我好难过啊哥哥,我好想爸爸。爸爸那么好,为什么还有人要害他。rdquo; 她哭得鼻子被堵住了,声音闷闷地,一声一声抽泣像是在扯着程献的心脏,连带着他也似乎要窒息的样子。胸口跳动的幅度小而缓慢,是一声一声重击,敲得他平日的沉稳温和稀碎。 他心疼这个样子的程莱,更恨害得程家家破人亡的黑手。 悬挂在高处的营养液一滴一滴匀速砸下,到了滴管后变成充满细管的缓流慢慢注进她的手背。程莱的手背已经是冰凉的了,即便有他的手暖着,可是盐水是直接注进她的静脉的。 这是他最无能为力的。 这个时候是初夏的上午,微暖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过来,程献慢慢拍着她的脊背,顺着她清瘦分明的脊背安抚,程莱哭得累了,闭着眼睛竟然慢慢的睡了过去。 过了没多久,有护士进来换药,门开合的声音有些突兀刺耳,程莱动了动手,有被惊醒的趋势。程献转头看向端着药盘的护士皱了皱眉,麻烦轻声。rdquo; 王晓潇怔了怔,脸腾地红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也不敢太大动作,小心翼翼避过床尾,绕了个圈到点滴处换水。看见熟睡了的女生眼眶有些红肿的样子,也猜到了点,声音放得更轻了。 这一对兄妹在外科是有些名的。 女孩子瞧着乖巧文弱的,分明是个如水一般的邻家女孩,一个一声护士姐姐喊得又礼貌又软糯,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无不喜爱。这样好好的一个姑娘,却因为自杀而住了院,伤口还不是一般的深,让人无不扼腕又不解。 而哥哥的迷妹就更多了,私底下的形容五花八门,暗地里一声声哥哥喊得是甜甜蜜蜜,今天一个哥哥好帅明天一个哥哥看我,谁能想到明面上温声细语对待病人的护士们会是这样一副德行呢。 王晓潇没忍住弯了弯嘴角,又有点少女心砰砰乱跳,一时间不敢回头看向程献。只想着姐妹们在宿舍对他的形容,说什么身高一八八,腹肌六加二hellip;嗯腹肌当然是瞎猜的,但脸庞温和白皙,眼眸深邃五官分明,看人一眼就要脸红腿软。 -- 第157页 感觉到程献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即便是知道他只是在确认她的步骤,但hellip;她是真的腿要软了。 QAQ谁来救救她。 想到他爱妹如痴的人设,王晓潇平复心脏,把精力集中在程莱的手上,换药的同时嘱咐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耳边他低低应好的声音,要把她鼓膜炸了! 幸福又煎熬地把药换完,在病历本写了今日用药之后,她终于敢看程献一眼,朝他点点头,强自镇定走出病房。 啊啊啊啊啊哥哥对她笑了还说辛苦了,她要去世了! 到了护士台趁着交班的空闲,她打开微信点进一个聊天框,手指就利利索索打出一段字发出去:呜呜呜呜甜甜我恋爱了!哥哥也太帅了他那颜我能舔一辈子啊啊,最重要的是他今天居然对我笑了!我的妈呀感谢圣母玛利亚感谢皮卡丘,甜甜对不起我决定要脱离组织了ヽ(*^^*)ノ 那头暂时没有回应,王晓潇猜她那边还有事,于是放下了手机。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捧着脸转了一圈,又帅又温柔,私生活干净,爱护妹妹还会做饭。 这是什么神仙哥哥啊! mdash;mdash; 程莱的手伤得严重,再加上在原来的医院里护工因为被收买,整日吃的东西也不是什么营养的饭菜,身体瞧着弱不禁风的,医生建议多住些时间,彻底养好了再出院。 程献当然听从医嘱,于是被闷得长霉的程莱只能在百般乞求下,得到了一个在楼下花园里逛一逛的机会。 就这样,程献还专门去护士台借了一台轮椅过来,推着她出去。 程莱为难地瘪瘪嘴,在程献不容置喙的目光下坐上了轮椅。 这几天一直负责给她换药的王晓潇暗暗偷笑,在程献投过来的目光下连忙正经了神色,帮忙推着进了楼梯,然后替程献解释道:程先生对您真好,担心您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完全,晃动时可能会对伤口恢复不利,才特地去拿了轮椅过来带您下去晒晒太阳。rdquo; 程莱和王晓潇也算熟悉了许多,偶尔也会和朋友一样开开玩笑。她看了看手腕的伤口叹了口气,唉,你可真不争气,整天让我哥操心着,还连累我连散个步都不行。rdquo; 王晓潇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视线余光瞥到程献也微微勾起的嘴角,心脏不由得加快了跳动的速度,连着整个胸膛都聒噪起来,整个世界里只有他微带笑意温柔看着程莱的样子。 这样的场景她能脑补一万字小说来,嘤嘤嘤,好嫉妒啊。 很快到了住院部楼下的中央公园,程献让王晓潇回去忙自己的,然后推着程莱绕着公园走一圈。 这个时候是五月初,前段时间刚倒了春寒,现在的温度刚刚好。 晒着太阳暖洋洋的,不时有微风吹过,她长长的,细软的发丝就被扬起来,又落下去,打在程献扶着轮椅的手背上,激起微微的痒意。又在血管分明的手臂上面跳动缠绕,一阵一阵的颤栗仿佛随着他的血管输送到心脏处,然后潜伏在血液里,在心脏的一收一发的泵送中到达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的程莱,他怎么舍得再让她受任何一点苦呢? 他愈加温和地看着她的头顶,找了个座椅,扶着她并排坐下来,想了想,你前段时间让我给许叔叔化验的药结果出来了。rdquo; 想到许叔叔的话,他眼神微微冷厉,和你想得不差,里面含有让人精神衰弱的成分。rdquo; 原本程莱面临了那样大的打击,本来就濒临精神崩溃,再加上药物催化。程献想起自从得到程叔叔去世的消息的那天晚上起,她就开始每晚每晚地坐噩梦,半夜被惊醒,再加上他那个时候身份有些特殊,她连他也不太相信,自然也不愿意他去安慰她。 短短十天,她因为食不下咽而骨瘦如柴,双眼无神的模样,好像第二天就要受不了离开这个世界一样。 他不得已带她去了医院,虽然看着好转了起来,至少身上是多了些肉的,可没想到就连医院也有人对她下毒手。 那剂量虽然细微,但长年累月,程莱在医院里待了将近一年,精神必定受了极大的创伤。程献忍不住抱着她的肩膀搂紧怀里,莱莱别怕,等过段时间我带你去美国看看,一定会把你治好的。rdquo; 现在程莱出院已经有一周了,那边一定得了消息。只是莱莱藏药藏得秘密,也许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了药的问题。这个时候只能利用好这个暗中的优势,打他们措手不及。 程莱自然点点头。虽然灵魂换了,但是她进了这具身体,就已经承担起了包括生理上的损害与家庭上的任何义务与责任。从她成为程莱的那一天起,她就只是多了一段往世的清醒的程莱。脑部损伤要治,仇当然要报。 思及此,她抬头看了眼程献。他很瘦,这段时间忙着调查那些事情而顾不上打理自己,下巴上冒出了许多青茬,显得劳累许多。 她蹙了蹙细长而淡的眉,负责我病情的李护士也许是个突破口,而且前几天她和那的医师主任有些龃龉,也许可以去查查?rdquo; 第86章 何甜 背后的人藏得这样严实,仅仅从表面上看是很难看出来的。她想了想,和爸爸交好的也要查查,这种人才最容易得手,更何况爸爸车祸第二天我就开始不对劲了。rdquo; -- 第158页 程莱仔细回忆出事那两天和她接触过的人,一一报给程献听。 除去四位大股东外,还有表了八千里的表舅秦毅、世交的许伯伯一家人、以及李成坤。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伯父伯母,大概是生意上有往来的合作伙伴。程莱是个不谙世事的公主,倒是不能直接和他说出那些名字,只能暗地里查查。 许伯伯倒是不必怀疑的,除去程父对他有知遇之恩以外,她和许伯伯的女儿许薇是闺蜜。虽然许薇现在在国外读书,程莱因为精神问题出事后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但她也是许家的继承人,不仅有许氏的股份参与了许氏决策,还在程家出事后倾尽她能出的积蓄偷偷买下被瓜分的程父股份,就在半年前已经转让给了程莱的监护人程献。 程献暗地里是4.9%程氏股份持有者的股东了,许薇只是程献的债主而已。至于为什么只有4.9%,一是因为其余股东对于程父的股份有优先购买权,最重要的也是5%的股东持有人需要上报证监局以及具有股东会出席的义务。 许伯伯曾经提醒过程献,他现在不宜暴露。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有股东分红却还是要辛苦兼职的缘故。 程献一一记下来这些名字,然后摸了摸程莱的头发,再过半个月就是莱莱的生日了,莱莱想要什么礼物?rdquo; 去年的生日前一周恰好是程父出事的一天。程献没有提,但她知道,再过八天就是爸爸的祭日了。程莱勉强笑了笑,想吃哥哥煮的长寿面。rdquo; 去年她的生日兵荒马乱,成年那一天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呆了一整天,晚间有程献为她做的蛋糕还有面条,但她没有接,任由程献为她在房门外唱了一首生日歌,也没有出去过一步。 想到这里,她想原来的程莱是想对程献说一句对不起的,她就坐直身体,一双清澄澄的圆眼郑重地看向他,哥哥,对不起,去年我hellip;rdquo; 她想了想,没有继续说下去,还有谢谢你。rdquo; 不用和我说这些。rdquo;他们两个早就已经只剩彼此了,无论困境、贫穷、灾祸,能信赖与依赖的都是彼此。程献抬手轻轻摩挲她的头发,发间的清香一如既往地淡雅舒缓,让人烦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哥哥,爸爸祭日那天,我想去看看他。rdquo; 让爸爸看看他的女儿终于长大了,懂得人世险恶,懂得悲欢离合。尽管过程破茧成蝶,甚至痛不欲生。 _ 工作人员的休息间这个时候几乎是没有人的,王晓潇偷偷溜进里面,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倒不是说场合不对,只是这个时候去休息室被护士长看见,八成要被判定偷懒,她这这个月的奖金可能就要被扣了。 确定了外面没人经过,她才把刚刚没接到的电话回拨过去,甜甜,什么事吗?我这会上班呢,才没接到你的电话。rdquo;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清脆甜美,要是被一个声控听了必定要美得忘记今夕何夕,没大事儿,不过我来医院探你班了,惊不惊喜呀?rdquo; 王晓潇惊喜得一蹦三尺高,惊呼一声差点没传到护士长的办公室去,真的假的,太好了我惊喜死了好吗?你现在在哪呢我去接你?rdquo; 那边传来一阵笑声,好,我在中央公园的老地方等你。rdquo; 为了闺蜜被护士长挑剔地看几眼,训斥几句她完全不放在心上,得了护士长首肯后王晓潇立刻下了楼梯,去了以前她们常去的公园角落,果然发现了一身鹅黄色小裙子的何甜。 她正低头看着手机,王晓潇悄声走去背后蒙上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rdquo; 何甜伸手捏了一下她的手背,流氓吗?我报警了哦?rdquo; 王晓潇笑嘻嘻放开手坐在她身边,你今天怎么来了,往常我都要喊好几遍想你想你想你,你才会来看我的。rdquo; 甜甜是小豪门的千金,本来是和她搭不上边的,全靠她这个偏声控的死缠烂打,才发展出一段惊天地泣鬼神跨越阶级金钱的闺蜜情来。当然甜甜本人也人如其名,人美心善可甜可盐的,才会看得上她。 她沉迷于好闺蜜终于主动来看她一次的欣喜中,自然没发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听见她说想自己了,立刻要嚷着去找护士长调个班,带何甜好好去玩玩。 何甜连忙拉住了她,别啊,你不是说你那个护士长比较严格吗?待会她扣你奖金怎么办?我就来看你一会,待会还有事呢。rdquo; 她这么一说,王晓潇才迟疑地停了下来,有什么事吗?需要我帮忙吗?rdquo;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她最近睡不太好,想配点安眠药什么的。 这个需要医生的开药证明,王晓潇一边絮絮叨叨让她平时少劳累多运动,一边拉她去挂了科。 路上巧,王晓霞看着前面眼熟的两人,拉着何甜的手小跑过去,程先生程小姐。rdquo; 程献抬头看向前面,微微抿嘴笑了笑,你好。rdquo; 程莱却犹如雷劈,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何甜了。她记得她的伯父是程氏里的第二大股东,也不知道她对程家的事情知不知情,这个时候被股东们知道她痊愈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何甜倒是光顾着看她哥哥去了,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 -- 第159页 敌不动我不动,程莱也扬起笑脸,对着王晓潇道:潇潇好巧,旁边的小姐是你的朋友吗?rdquo; 今日简直是视觉盛宴,王晓潇心里美得冒出了泡,一个一个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何甜今天来探我的班。rdquo; 然后对着何甜介绍:这是我们外科的一对兄妹,颜值又高脾气又好,在我们科室可受欢迎了。rdquo; 你们好啊。rdquo;何甜笑得更甜了,相逢是缘,不如我们一块去外面吃个饭吧,潇潇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rdquo; 程献只是点了点头,正要拒绝,但被程莱抢先出口,好啊,我都好久没吃过外面的饭了,在医院待得好闷。听说外面新开了一家餐厅,主打焖锅的,我可想好久了。rdquo; 女孩都答应下来了,程献便没再说话,扶她起来,我先把轮椅还回去,让王护士先扶着你,好不好?rdquo; 程莱自然点头,王晓潇立刻上前扶着她的手,你说的那家餐厅我也听说了,好像刚开半个月了,说不定还能赶上开业优惠嘻嘻。rdquo;她显然也想很久了,甜甜今天可不要客气,我请客,大家吃得够够的。rdquo; 何甜对着程莱笑了笑,然后应下王晓潇的话,程小姐的手还要不要紧?焖锅能吃吗?rdquo; 王晓潇最了解她的伤口,当然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替她回答了。一行人就到了餐厅,订了个偏角落的位置,不容易被外人磕着撞着。 程莱趁着王晓潇去点单的空,声音温温缓缓地,我听潇潇说你是何甜对吗?我叫程莱,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就不需要程小姐那么生疏了。rdquo; 何甜自然应下。她看这对兄妹里似乎脾气都很好,想到刚刚见到的哥哥,脸颊未语先红,那我就叫你程莱好了,你也叫我何甜吧,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rdquo; 她想了想,我们加个微信吧。rdquo; 手机在她出先前医院的第二天,程献就已经帮她买好了,程莱和她互相加了好友后,眨了眨眼睛,那过几天我出院了约你出去玩,你可不许推辞啊。rdquo; 何甜摆了摆手,笑话,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想着又拿起手边的甜汤喝了一口,你不是说你在医院闷吗,不如我明天还来找你玩吧?rdquo;说着突然懊恼地拍了拍额头,瞧我,你哥哥这么爱护你,相必你嫂子也会常常探望你呢。rdquo; 程莱安慰自己是个傻白甜,该装傻时要装傻。于是顿了顿直愣愣抬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我还没有嫂子呢,你想哪去了?rdquo; 听了她这话,何甜脸上笑意是遮也遮不下去了,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可不兴高兴高兴? 她本来就打算这个世界不作妖不弄任务的,自然想找一个合心意的人安定下来。程莱的哥哥长相好,一举一动也看得出家境富裕,有个不是极品的温柔妹妹,人选不要太理想。 只是想到家里的事情,她眼神略暗了暗,原生家庭的不幸只会驱使这身体的原主任劳任怨,她可不是原来的何甜,自然也不用去为这些吞声咽气。 想到这里,她重新挂上笑容,听你说在医院待得闷,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好好逛逛。新区新开了一条步行街,你也许还没有去过,到时候可一定要赴我的约。rdquo; 程莱自然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王晓潇正巧与程献一同过来,程献坐在程莱旁边,帮她摆好碗筷,我给你点了牛奶,不许喝那些碳酸饮料。rdquo; 他仔仔细细替她把衣领整理好,看了看她披散下来的如瀑青发,皱了皱眉站起来,然后弯下腰自手上摘下一根黑色嵌带一只粉红小猪的皮筋,一丝不苟替她扎了个低马尾,露出她白皙的脖颈和姣好的脸型来。 程莱微微侧脸望向他,甜甜一笑,谢谢哥哥。rdquo; 反复确定待会吃饭不会被这些小事情打扰到之后,捏了捏她这段时间养了些肉起来的脸颊,笑笑:跟我谢什么。rdquo; 重新坐下来,同样地不失礼貌给另外两位女生摆了碗筷,脸色却没有对着程莱那么温柔宠爱。 王晓潇是很习惯了他们兄妹两的相处方式的。反正在病房里,连喂她吃饭替她洗脸更亲密的都做过,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一边的何甜却觉得不太舒服。她以往一贯在心里是有很强势的占有欲的,被他认定的人,要好也是只能对她一个人好,怎么能在外面这样温柔地对别人呢? 但她也知道现在还没有她质疑的余地,只能压下心里的不满,笑意甜美地给大家讲着趣话。 一来二往中,程莱自然发现何甜对她没那么热切了。不过这影响不了她什么,确定了何甜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后,她就开始琢磨着进入这个世界最终的任务应该怎么完成了。 第87章 许薇 这天以后,程莱又闷在病房里长了五天的霉,才终于在医生的同意下成功出院。出院当天整个外科无不依依不舍,程莱的微信好友蹭蹭蹭地涨了二十好几个人。最主要的就是科室里的护士了,至于目的,虽说程莱觉得友谊是一部分,但也没脸大到觉得都是为了她。 她看了看帮她领药收拾东西的程献,反正这些小姑娘们是注定失望了。不过基本上都是外貌协会的,对程献的喜爱和对明星的追求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她也不必担心受什么情伤。 -- 第160页 反正,目前最让人开心的就是,她终于终于出院啦! 要说从进入任务世界到现在才出医院的,她还是头一遭(ノへ ̄、) 王晓潇最是不舍得的,她拉着程莱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拟声特别有天分,别提有多伤心了,拽着的手拉也拉不开,下次还来啊莱莱,咱这随时欢迎您。不说别的,床位肯定给你留最好的!rdquo; 程莱:hellip;hellip; 她哭笑不得,好生安抚了几句,才平息了王晓潇的人生大三憾事之一爱别离rdquo;。 程献黑着脸,失了绅士风度,连个别也没道,拉着程莱扬长而去。 mdash;mdash; 程献带着程莱回了一开始程父在他们考上的大学附近给他们买的公寓里。这是他们目前仅剩的房产,里面的装修是当初还是小公主的程莱亲自布置的,绿色与白色的主调生机勃勃,让整天待在白森森的医院里的程莱瞬间感觉到家的舒适与安全感。 早在她要出院的前两天,程献就亲自把整个复式公寓亲自整理了一遍,又雇了钟点工把里里外外都打扫地干干净净。程莱到了自己的公主房,一声欢呼扑进了自己的床上,上面是满满的阳光的味道。 她蹭了蹭枕头,感觉有些累了,便侧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程献,软乎乎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哥哥,我要睡一觉啦,晚上想吃你做的糖醋小排。rdquo; 程献点头,关上门的空档看见他的公主在床上滚来滚去,不由勾起唇角,胸膛里满当当的,都是圆满的暖意。 等到门彻底被关上了,程莱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自由的感觉,才爬起来四处找找,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她压低了点声音,薇薇,是我。rdquo; 许薇怎么也没想到程莱真的痊愈了,这简直太让她惊喜了。许薇也不顾正准备睡的美容觉,一阵鸡飞狗跳后就跑到电脑前定了最新班次的航班,一手扣着耳机往耳朵里塞,你现在怎么样,身体舒不舒服?你先好好睡着,明儿一早你就等着开门接我吧。rdquo; 程莱被她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她轻咳了一声,我这才下午四点,什么睡不睡的。rdquo; 啊嘿嘿。rdquo;许薇也反应过来了,她那现在是午夜来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过这也影响不了什么,她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就出门往机场奔去。 程莱倒是有点后悔没忍住和她打了电话,大半夜的出门,不管怎么样还是有风险的。她干脆和她一直保持通话,不过我好的事情还得瞒着外面,你先别表现得太明显了。rdquo; 你放心,我肯定偷偷摸摸的。rdquo;许薇笑道,想到几乎有一年没有好好谈过心的闺蜜,她躺靠在背后的座椅上,舒了一口气,我真的太高兴了。rdquo; 去年的这个时候正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没过几天,程叔叔,莱莱和程氏相继出事,她才接触自己公司事务,根本不了解这些明争暗斗。只能悄悄帮程献收些散股,也不至于在程氏没有一点关系。 那个时候她才感觉到商场的无情和冷血。往日见了程莱都要喊一声乖侄女的大股东们,恨不得程莱马上消失,别妨碍了他们的利益。这样翻脸不认人的速度之快,叫他们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做什么。 于是严肃了神色,我爸去年派人找了那两个基金管理人的下落,他们藏得很牢,往西南山区跑去了。不过最近好像有些新消息。rdquo; 程莱坐直了身子,认真听她的话。 我们发现程氏现在的目前的最大股东张权平好像和李成坤有很深的私交,而且程叔叔出事的前半个月,张权平和你的两个基金管理人联系过两次。我觉得他很可疑。rdquo; 她的基金管理人在明面上和张权平是没有任何利益相关的,两方却有过不止一次的联系,这就很值得深究了。程莱一手拿着手机已经坐在了书桌前,拿出一张纸把所有有关联的人都画出了。 在表面上看来,张权平和每一个与她家事故有关的人都有过联系。甚至他和李成坤的私交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李成坤的侄女李思思与张权平的大侄子正在交往。 自古以来,联姻关系都是巩固两姓往来的最有效手段。 她的成年基金目前被套牢在张家基金公司旗下设立的一项封闭基金中,还有五年才能到期。在爸爸出事前,他绝对不会同意她的基金管理人这样管理。这样看来,基金管理人和张权平联系过的事实也似乎暗示着张权平的不轨之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似所有现象明确地指向最大受益人和利害关系人张权平,她就越觉得不对劲。 墙上的指针指向六时,外面已经夜色弥漫,她趴在桌上设想了一遍又一遍作案动机和过程。房间里已经黑洞洞的,在黑暗的掩盖下,仿佛有无数只手在不动声色,蓄势待发。 突兀的笃笃声响起,程献在门外低声问道:莱莱醒了吗?快起来吃晚饭了。rdquo; 程莱站起来揉揉头发,神思不属地起身开门。她没有开灯,注意不到脚下,只是猛得站起来,拽拖到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尖锐的划拉声,她下了一跳,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倒是愣了一会。 程献听到声响却等不及开门进来,房间霎时冲进来几束走廊上的光亮,映在呆站着的程莱身上,一半阴影,一半光明。 -- 第161页 她脚边倒了椅子,横在前侧方。程莱眯了眯不太适应灯光的眼睛,看见担心她的哥哥,笑了笑,迷迷糊糊抬脚往前的时候就被绊了个正着,整个人倾身往下倒。 程献立刻上前接住他,双手穿过她的腰扶着后背,叹了口气,怎么睡迷糊了?rdquo; 他的声音低低地,像是刻意钻进她的耳朵,肆意乱窜。程莱干脆卸了力气躺下程献怀里,不想动了哥哥。rdquo; 程献感觉到她软软偎在自己怀里撒娇的依赖感,心口涌起一阵热意。这个时候叫他干什么,他想他也会二话不说去做的。程献将她的手放上自己的肩膀,就着面对面的姿势一气将她饱了起来。 做了你爱吃的糖醋小排和回锅肉,想不想吃?rdquo; 程莱靠在他肩窝出点了点头,下巴轻轻打在他的脖颈边,想吃。rdquo; 吃饭的时候,程献自己却不吃什么,帮她夹了一筷又一筷的菜,又盛好汤放在她的手边,偶尔见她稍稍吃得快了些,就温声出口:不要噎着,慢点吃。rdquo; 看着她饱了,才放下筷子,明天是周五,上午我有课,你就在家带着,下午我带你去添置些东西。rdquo; 程莱点点头,许薇说许伯伯要哥哥过去他那实习,哥哥没有答应,为什么?rdquo; 宝坤的李董最近在打压许伯,我去了只怕那边会反应更激烈。rdquo; 又是李成坤。程莱撇撇嘴,这个李成坤绝对是幕后黑手的虾兵蟹将,只是到底是张权平指使的,还是谁,她还没有办法弄清楚。 程献见她的反应就知道,她不仅和许薇联系上了,还和许薇了解了前后,于是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用担心,程叔叔的事情我会慢慢调查的。你先养好身体,等好点了我带你去玩玩怎么样?rdquo; 知道哥哥不会让她这个病人思虑太多,程莱便笑笑,好啊。李护士那边查到什么了吗?rdquo; 有了。rdquo;他夹了一块小排放进她的碗里,她的账户最近有三次大笔资金流入,我已经叫人留了证据。rdquo; 李丽这种不善于伪装与低调的人,是最好调查不过的人了。程莱将排骨放进嘴里,包着它嘴里鼓囊囊的,声音有点发闷,资金出处是谁?rdquo; 张礼,张权平的侄子。rdquo; 张权平没有儿子,因此极疼爱这个侄子。 mdash;mdash; 许薇在第二天大早果然敲响了门,开门的是准备去上课的程献,见了她也放心许多,莱莱还在睡觉,你先坐着。昨晚给你收拾了客房,也可以先休息。rdquo; 见许薇往二楼探头,他把课本带好,我去上课,中午才回来,就麻烦你帮我照顾莱莱了。rdquo; 知道啦知道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啰嗦,莱莱一回来就成管家公了对吗?rdquo;她摆摆手把程献送了出去,也没进客房,直接去了二楼。 笑话,她堂堂和程莱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闺蜜,来她家还睡客房?当然是和莱莱同床共枕了! 没等多久,程莱就打着哈欠出了房门,看见偏厅里坐着的许薇,惊呼一声飞奔过去扑进许薇怀里,薇薇薇,我好想你啊。rdquo; 好友再见,肯定要排排坐聊天听歌看电影,逛街刷卡美容院的。两人满载而归的时候已经是昏黑的傍晚了。买的东西有点多,程莱两只手提满了,开门也腾不出手来,也幸好门锁是密码锁,等到喘着大气进到客厅时,两人把东西往沙发一扔mdash;mdash; 砸到了坐在沙发上脸色沉沉,直盯着程莱的程献。 空气霎时间安静下来,左边的鱼缸内连鱼也不游了,噘着嘴靠近玻璃,摆摆尾巴看客厅里的三个人。 程莱干干笑着,哥哥中午不是说你晚上晚点回来吗?rdquo; 第88章 查出 我要是说今晚不回来,这房子里是不是连灯都不会亮?rdquo; 声音冷冷的,许薇眨了眨眼,没敢帮着反驳。 程献很少同她冷言冷语的,程莱凑上去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哥哥说什么呢。我好饿啊,哥哥你吃了饭没有?rdquo; 在自己千娇万宠的公主面前,程献当然没能抗住,他揉着程莱发红的手指,高高蹙起的眉头渐渐放下,你想吃什么?rdquo; 顿了顿,你现在出去被那些人发现了怎么办?rdquo; 我们现在总也没什么进度,不如就打草惊蛇,堂堂正正告诉别人我已经痊愈了。rdquo;她这么肆无忌惮出门自然是想好了对策的,程莱朝许薇使了眼色,示意她开口。 许薇早就坐在沙发上了,她懒懒和着程莱,张权平和李成坤很可能只是表面上的蚂蚱,我们怀疑后边有人怂恿他们。递刀子的人这么千方百计害莱莱,莱莱好了的消息放出去,肯定会露出什么马脚。rdquo; 怎么露马脚,露出多大马脚,还要等明天才能分辨。 要知道程莱痊愈就代表着她具有完全民事能力,她的基金以及程父在程氏留给她的财产在那些股东手里就会变得不牢靠,要是程莱找律师谈判,损失的只会是他们,毕竟程莱不是主动放弃股份继承,而是被迫的。 晚间的公寓灯火通明,楼下前庭用来装饰的灯树闪闪烁烁,隔了好远的公路来往车辆并不因为时间而寂灭,金钱带来的繁华是这个城市昼夜不停地运行的支撑。 -- 第162页 深夜程莱才有机会和许薇在一张床上说着悄悄话。 许薇长相是明艳摄人的美,她的眼睛极其勾人,和程莱并排睡的时候略歪歪头,朝她一笑,程莱就有些晕乎了。 许薇问她:你和程献现在是什么关系?rdquo; 程莱没能想太多,迷迷糊糊实话实说,他是哥哥,我是妹妹,往后我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rdquo; 你真是这样想的?大家都认为你们两以后是要结婚的。rdquo;许薇想到程献对她的无微不至,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小心翼翼的珍爱,和以前是不一样的。她眼神淡了淡。 虚名而已。rdquo;原来的程莱知道程献对她只有对妹妹的爱护之情。 许薇轻轻笑了笑,这样啊。rdquo; 第二天果然有客上门。 张权平对外是个极其成功而且多金的女婿人选。三十七岁还没有成婚,但身家富硕,为人谦和,爱护手足,并且长得温和雅致,格外有成熟男人的风范。 他没有子女,于是很出了气力去培养自己的侄子张礼。 早上来的是张礼和他的女朋友李思思。 张礼在程父出事之前,是一口一个莱莱,和程莱十分亲近的。张家和程家算是世交,两家来往密切,倒算得上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于情于理,他带着女朋友来看她,是很正常的。 虽然程莱住院期间两方从来没有交流过,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张礼对程莱仿若无事的熟稔。他灰色的西装上别着一张极其讲究的纸巾,此刻正拿下来帮李思思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才转头打量了一会程莱。 面色红润,瞧着比去年消瘦了不少,但眉眼柔和,精神饱满。那护士怎么搞的,下了这么久的药这么几天就好了? 张礼暗暗记下,准备往后去好好拷问李丽,面上却带了笑,莱莱能病愈实在太好了,什么时候出院的?rdquo; 什么时候出的你还会不知道。程莱心中腹诽,出了有好几天了,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家里还没收拾好,恐怕会不太方便招待。rdquo; 进门即赶客,李思思也脸色不好,她甩了甩手,程小姐好不容易出院了,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大家伙好久没聚聚了,都想着你呢。rdquo; 攒局这事程莱早就想好了的,是人是狗溜出来试试才知道。她拢了拢耳边的头发,让出一条道来,过段时间是我的生日,我和许伯伯商量好了,正打算给各位发个邀请函。家里简陋,张先生,李小姐,先坐。rdquo; 莱莱生疏了。rdquo;张礼皱着眉头无奈道。 她没有回答,转身去冰箱处,白开水还是冰水?rdquo; 正打算嘲讽程家落魄的李思思一笑,白开水吧,这天气冰箱少用点好,费电。rdquo; 许薇早躲楼上看她的文件去了,留程莱在下面招待。听她这话也不生气,温温和和笑着,不知道二位什么时候办喜宴,我好去凑个热闹。rdquo; 张礼替答,下个月中,届时莱莱可一定要来。rdquo; 那提前恭喜了。rdquo;程莱满脸真诚,另外希望张公子替我向张叔叔带句好,我刚出院,还没能去拜访张叔,是我礼数不对了。rdquo; 当然可以,莱莱初愈,大伯也能理解。昨晚还叮嘱我让你好好养身体,过几天让你去程氏找他。rdquo; 哦?rdquo;她疑惑地回头,看了看李思思,倒是毫不知情的样子,程氏到不是程氏了,我听说去年秋已经改了名字对吗?rdquo; 张礼脸上微微僵硬,不管怎么样,对程小姐来说,程氏当然还是程氏。rdquo;他自圆其说后又咳了咳,大伯说虽然程伯父名下的股份已经被股东收购,但莱莱也知道,大伯和程伯父一向关系好极,这回听说你出院了,说要让你去融云上班。rdquo; 程氏是程氏集团的代称,融云是最大子公司得到名称。父亲意外后,张权平和各股东就通过了将程氏集团改名融云集团的决议。 程莱点点头,倒不用麻烦张叔叔,过几天亲自与张叔叔说去。rdquo; 再一番虚情假意的你问我答之后,目的达成的张礼带着李思思珊珊离去。 许薇终于下来了,她揉揉僵直的脖颈,敬仰地目光落在程莱脸上,我爸总说让我跟你学学,改了毛躁的毛病。我现在信了,你对着他们两个人还能客客气气,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啊。rdquo; 她怕对着张礼他们会忍不住自己的怒气,所以早早躲上去了。随着程莱一块坐在沙发上,听见她一声长长的叹息,收起了打趣。见了那帮人,心情肯定得不好,许薇安抚地顺了顺她的头发,刚刚我爸给发消息了,多亏你提醒的那个医师主任,这查一查还真查出了不少东西。rdquo; 那医师主任向来眦睚必报,被李丽撞了不提还被吼了一顿,肯定得挖不少李丽的底。他们顺着这条线一查,李丽一年半前才进了精神病院,也就是你出事前半年进的。本来这也只是有点巧而已,但是李丽居然是何家人的远亲。rdquo; 程莱呼出一口气。果然,和何甜的伯父扯上了关系。 本来嘛,给你下的药就是违禁药品,那可是犯法的。李丽单单被张礼拿二十万收买给你下快一年的药,本身就不太可信。普通人哪敢这样害人,只为了区区二十万?rdquo; -- 第163页 我们就查了查,发现何家人现在还在和李丽联系,就在前天,李丽被安排出省了。rdquo; 出省了?rdquo;程莱声音扬高,拳头霎时捏紧了,却被许薇轻轻包裹着。 放心,我们给拦下来了。这是个重要的证人,怎么可能让她跑掉。rdquo; 好事成双。程献下午回来的时候也带来了好消息,当初和程叔撞车的人联系上了,司机已经移民去国外了不好找,但他有个原配妻子。rdquo; 原来那司机受人贿赂,非但在车祸后把已经人事不省的程父生生灌酒,伪造酒驾的事故现场,而且在交警询问时,把责任全部推向程父。如果只他一人,肯定是不好操作的,但有了外人的帮助,再加上事故地段监控在一周前坏了但一直没有被修好,才被人趁空陷害。 为什么会让程家赔到几乎倾家荡产,是因为这个不是人的畜牲司机把自己女儿早早安排在这场事故的黄泉路上。得了钱,就立刻和原配离婚后带着小三和私生子出了国。 那位夫人只知道事故前三个月,她前夫就开始特别奇怪,花钱大手大脚,对一向非打即骂的女儿有求必应。rdquo;一开始只以为涨了工资,富裕让他开始对女儿好起来。但没想到后来女儿出了事,他没过多久就和她离婚。 她觉得奇怪,但沉湎于女儿的早夭,对凶手rdquo;程父恨之入骨,也就没有追究前夫的行为。知道程献告诉她,前夫是带着私生子和小三出国时,才将前后串联起来。 饶是程莱再淡定沉稳,也受不了别人这一环一环的设计。她指甲早已掐进掌心,眼眶微红。 是谁指使的司机?rdquo;她声音哑哑的,像是烧干了水的壶,尾音有细微的粗噶。 程献耐心地将她的手一一掰开,揉着几乎破皮的手心,出事三个月前,给他汇账的人查不到,但是出事当天,有张权平的秘书给他转账的证据。rdquo; mdash;mdash; 第二天程莱婉拒了所有好意恶意的邀约,和程献一块去程父的墓园祭拜。 这一天是父亲去世的一周年的祭日。她其实一点也不想来拜祭,只想要回到家就有爸爸熟悉的怀抱和粗粝手掌抚摸她头发的温柔的时光。她不愿意相信父亲已经离开她的事实。 但时间如此残酷,用往复循环的周期来雕刻一圈一圈完整的年轮,提醒她,父亲已经离她有一个年轮之远了。 她跪在墓碑前,低着头将包扎精美苍白的花束放在前面。白菊花瓣细密,拥拥簇簇围绕着花心伸展,花蕊对着碑上的字mdash;mdash;女程莱立。 她其实没有什么话说出来的,她怎么也开不出口,只是静静与碑上的遗像对望着。 程献将她拉起来,半扶半抱着去了车里坐着,你休息会。rdquo; 程献自己去看望父亲。 他和父亲说了什么程莱没问,程献也没说,半个小时后天渐渐阴了下来,看着似乎要下雨的模样,程莱才看见程献下来,上了车。 她看见程献走路的姿势并不是很利索,大概跪了半小时。 回去的路上果然下了雨。雨不大不小,缠缠怨怨的,惹人烦闷。 她想了想,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没回头对着程献开口,哥哥,我觉得何家才是真正的凶手。rdquo; 当年的酒驾车祸要查的话说难不难,当年出了车祸后紧随着就是她进精神病院。何家和张家没有了威胁,善后的工作也不算很严密,更何况有给她下长达一年的药的计划,更让他们觉得程家绝没有翻身之日,因此更放松了警惕。 比如那位司机的原配是一个,李丽的身份也是一个。 而现在摆在客厅茶几上的一份监控也是一个。 第89章 生日 那司机果然蠢毒阴狠。出了车祸后,第一时间没有管女儿和程父的求救,直接去了百米外的便利店买了瓶白酒。也许是没有想到,也许是过于自信,便利店的监控里面他的身影极其清晰。 程莱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正在付钱的司机,随着脸庞的逐渐清晰,他脸上的笑也格外的阴森。 许薇紧紧握着她的手,担忧地看着她的脸色,想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但又一时词穷。 能安慰什么呢?现在什么屁话都没用,让那些人恶有恶报才是最重要的。 似乎感受到了好朋友的目光,程莱慢慢放松呼吸,一年前的监控怎么还在?rdquo; 监控一般是一周或半月为周期覆盖一次,当时忽略了这家便利店的话,现在基本上是很难找到监控的。 许薇和她解释,便利店老板事故发生当天对司机印象很深刻,再加上程叔叔这事上了新闻,他就感觉到不对劲,把这个监控保存下来,就是留着警察去取证的。rdquo; 但警察那边似乎被李家引导,根本没有往栽赃陷害这一块想,也就不会去查便利店了。那老板胆子不大,也不敢贸贸然把视频交上去,毕竟那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正好这次他们派人去一个一个问了,才拿到了这段视频。 酒驾,下药都慢慢有了证据。唯一差的就是父亲去世当晚,是谁给她下的药,让她突然变疯了。 程莱不急,她朝许薇和程献笑了笑,声音淡淡地,还有五天是我的生日,我要情张家李家和何家来参加。rdquo; -- 第164页 mdash;mdash; 恭喜莱莱出院啊,瞧着气色好多了,让人放心不少。rdquo;何甜一见到她就扬手抱着她拥了一会,清清甜甜的声音灌入她的耳朵,带出来的气流吹动了耳垂上挂着的小耳坠。 有一点点痒。程莱笑着推开她,几日不见,你也漂亮了很多。rdquo; 伸手拉过许薇并肩站着,这是我姐妹,叫许薇。许薇,这是何甜,我们不久前认识的,甜甜很可爱,是个开心果呢。rdquo; 许薇?何甜怔了一下,抬头望过去对上那双极勾人的眼睛,似笑未笑地看着她。 她的脑子空白了一瞬,是许家的千金许薇姐?rdquo; 程莱好似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笑眯眯的,是呢,甜甜认识吗?rdquo; 怎么可能不认识!圈子就这么大,许薇还是目前唯一一个正式获得家族继承的女儿,高知精英手段利落,管着许家在国外的分公司,成功谈了好几个项目,几乎是每个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rdquo;了。 许薇怎么会和程莱在一块?她苦苦思索,原身从小一直在国外长大,半年前才回国,不认识人很正常。只是和许薇关系密切的闺友没道理她不知道啊hellip;hellip; 等等。 甜甜?愣了吗?薇薇是很漂亮啦,没想到你也是个颜控。rdquo;程莱笑道,捏了捏她的脸。 细微的疼痛让她反应过来,何甜干干笑了一声,是,许薇姐太漂亮了,我都看呆了。rdquo;才怪!许薇是噩梦好吗?二伯是程氏的股东,因为她早年就穿过来了,很得二伯的赏识,二伯为此经常拿许薇做过的成功案例让她学习心得。 她能看呆许薇?她恨不得许薇一头栽下楼变痴傻了。 许薇很不给面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是吗?莱莱你就开玩笑,以前也不见你这么油嘴滑舌的。rdquo; 这句话像是某个开关一样,一下触发了何甜的记忆。程莱,程家的女儿。 程莱不是疯了吗? 她突然想起一周前二伯让她去医院精神科拿药,她让王晓潇打掩护买安眠药,实际上拿到的是什么呢? 何甜突然打了个寒噤。 许薇正拉着程莱往商城的楼上走,拍了拍何甜的肩膀,先喝下午茶吧,咱们好好叙旧。莱莱可没少和我说过认识的新朋友呢。rdquo; 何甜茫茫然,觉得脑子里很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忽略了。苦思冥想的时候程莱又拉了拉她的手臂,甜甜?rdquo; 啊?rdquo;何甜抬起头。 怎么走神了?咱们先去和下午茶怎么样?rdquo; 啊好hellip;好的。rdquo;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跟了上去。 程莱到底认不认识她呢? 吃下午茶的时候何甜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把话题引往她那里好几次都得不到回应。程莱看似无奈地结束话题,实际却在桌子下面勾了勾许薇的手指。 甜甜,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我看你这一下午都没心思一样。rdquo;程莱安抚的看向她,要不然你先去忙?是我没有考虑好时间。rdquo; 何甜也知道自己的反常,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她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二伯的事的,但却没想到当事人就在自己面前。 她略显尴尬地笑了一下,拿起身边的手包,确实有点急事,实在对不起莱莱。rdquo;她低头捋了捋头发,咱们下次再约,下次我请你们吃饭赔罪。rdquo; 送走了何甜,剩下的两人坐在小包间里互相对视了一会。 程莱首先忍不住笑出声,你说她惊不惊讶,我看着她估计得消化好一会。rdquo; 许薇听过莱莱说,这个何甜似乎是知道一些东西的。见状也笑了笑,替她将散下来的乱发拢到耳后,哪有你这样心眼多的,一头约别人出来逛街,另一头还要调查别人戏弄别人。rdquo; 不过她从不觉得这是坏事,你要是人手不够,尽管找我。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rdquo; 程莱扑上去蹭了蹭她的肩膀,薇薇姐对我最好了,想娶想娶。rdquo; 许薇被逗笑,笑着笑着声音轻了。 想娶。 转眼间到了生日那天。 作为曾经程家的小公主,现在也依旧是许家人的小公主。生日宴会就设在许家,程莱早早到了许伯伯家,拉着许母撒了好一顿娇,直惹得许母心肝宝贝地叫唤。 程莱喊许母作许妈妈,许妈妈在程母死后很充当了她的母亲身份。因此两人关系有时候甚至好到许薇都嫉妒了。 这不,程莱想吃许妈妈亲手做的糯米糕,许妈妈二话不说进厨房了。被拉着做苦力的许薇忿忿不平,站在自家妈妈身后幽幽道:妈,前几天我回国的时候想吃你做的红烧鱼你都嫌麻烦。rdquo; 许妈妈嗔她一眼,你谁?莱莱谁?敢跟莱莱比?rdquo; 许薇:hellip;hellip; 小白菜地里黄。 未语泪先流。 今天的生日宴会是重头戏,许父和程献几人准备了几天,准备先来个擒王先擒贼。何家把证据埋得太深了,他们只能选择装傻充愣,先让何家认为他们安全了,再等待机会找何家的把柄。 大概是程莱病愈地太快让人怀疑,也可能是做贼心虚偏偏要自证清白,张家李家何家基本上都来了个遍。 -- 第165页 这正好,省得再出什么纰漏。 程莱在房间里换了礼服,听见徐伯父在外面招呼各位的声音,很温柔地笑了笑。她很庆幸,能有这么多亲人rdquo;帮她助她,视她如宝。 房门被敲了三下后,吱呀一声被打开,带头的是许薇,后面跟了个穿粉色公主裙的女生,脸是挡住了,程莱看不清是谁。 你看莱莱,给你把何甜带来了。rdquo;许薇对着她眨眨眼睛,惊不惊喜?rdquo; 何甜跑出来,双手捧出一个礼物,当当当当,生日快乐啊莱莱。rdquo; 程莱捂着嘴,眼泪要流出来,谢谢谢谢。你们真的太让我惊喜了。rdquo; 胳膊被扭了一把,许薇对着她使个眼色,别装得太夸张了。 程莱放下手上前抱着何甜,你能来我太高兴了,谢谢你的祝福和礼物,快先进来坐坐。rdquo; 她的脸正对着门口,表情没能跟到位,被路过的程献看到笑着摇了摇头。 许薇功成身退,看见过去的程献,想了想跟了上去。 程莱才放开何甜,前段时间你急匆匆就走了,事情都办好了吗?rdquo; 哪有什么事,不过何甜早就调整好心情了。既然程莱注定是个炮灰,那她和程献公认的未婚夫妻关系也存续不久了。这是她心情极好地来参加程莱生日宴的主要原因。 次要的,她只是觉得程莱有些可怜。不过谁叫她生在程家呢,这是她的命。 想到进门时看到的程献,这真的是一个极其好的结婚对象了,她醒神来点点头,好了。rdquo; 她没有留在这里的意思,脱开程莱准备出门:潇潇晚点也会过来,我去门口迎迎。rdquo; 看见程莱仿佛不谙世事的笑,她怜悯地想,明年就不能参加她的生日宴了吧? 暗自摇了摇头,出门拐弯的时候顿了顿,往二楼阳台上走过去。记得好像是阳台上的花有些歪了,她上来的时候听见程献说他上去整理整理。 走到门口死角的时候,她蓦地停下,听见程献低低的,又不掩清雅的声音,对不起。rdquo; 这句话勾起何甜的好奇心,她不动声色找了个位置,竖起耳朵。 另一个声音响起来,她刚刚才听过,自然认得出来是许薇的,没关系。本来就是我异想天开了。rdquo; 许薇顿了顿,我以为你其实只把莱莱当做妹妹的,你以前说过。rdquo; 她喜欢程献,很早就喜欢了。一开始是他和程莱的未婚夫妻的关系让她将暗恋埋在心底,后来程莱对他只有对哥哥的依赖,程献也把程莱当做妹妹看到,她就看到了希望。 再后来她没来得及表白,程家就出了事,程莱的病让她知道她和程献的距离几乎隔了一道天堑。程献不可能抛下程莱接受她,就像现在,程献好像真的喜欢上了程莱,她就绝对不会去插足。 她是很有自尊的。 许薇勉强笑了笑,莱莱看起来还是把你当哥哥,你要加油啊。不要等我都结婚了,你们两个还没成。rdquo; 什么时候不把程莱当妹妹的,程献已经不记得了,但他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思,就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破坏,我会的,这件事不要告诉莱莱。rdquo; 他怕程莱知道后,更加不会接受他。 许薇点了点头,打开门进去。 她略微朦胧的视线里是何甜匆匆忙忙往洗手间去的背影。 略微疑惑地皱皱眉,她擦干眼睛。怎么感觉何甜走路苍苍惶惶的? 到了洗手间关上门,何甜靠在门背平复呼吸。她真的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对程莱那么好的许薇竟然喜欢程献。今天她的话不禁让她想要放声大笑,堂堂许家大小姐也会情路坎坷,爱而不得,这太让人想笑了。 不过。她想到另一点,程献喜欢程莱?这怎么可以,她自己的丈夫,必然要是身心干净,只爱她一个人的。就算喜欢的是注定成为炮灰的程莱也不行。 她放下紧缩的眉头,鼻翼随着呼吸一张一开,愤怒之后又心生一计。 第90章 暴露 客厅里已经来了许多客人,在这个名为生日庆宴实则宣示归来的宴会中,硕大华美的吊灯下俱是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的景象。 无论是对美酒佳肴的品尝,还是生意经的往来,也或者是女伴间的夫人外交rdquo;,无不营造出一种高朋满座、鼓乐齐鸣的和乐之美。 张董和李董来了。rdquo; 旁边女人磕了下盛妍的手臂,瞧见张董后面站着的男人没?张家大公子张礼,跟着他才是真的飞上枝头了。rdquo; 那女人的声音不无艳羡。盛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神色变幻,掐着酒杯的指尖用力至泛白。 嘿,看呆了吧?rdquo;见盛妍不说话,她得意地勾了勾唇角,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被称赞一样,张董待他视如己出,往后不出意外,融云就是他的了。rdquo;她语气自豪,但神色很快低迷下来,可惜了,人家有门当户对的李千金。rdquo; 盛妍眸色微凝,看见张礼对着手边的李思思嘘寒问暖,两人好似神仙眷侣恩爱,眼神中掠过一丝刺痛。 身份地位已经是天堑之别,更何况他们曾经的关系本就见不得人。他给钱,她出色,多公平。 -- 第166页 于是微微笑了笑,张总和李小姐天作之合,大概好事将近。rdquo; 刚才和她说话的女人讪讪一笑,暗道盛妍果然自命清高,都做了那事还以为自己多干净似的。但无所谓,她只是看不惯这人分明和她们做着同样的事,却处处看不起她们的无趣伪装而已。 她问盛妍:不过你知道为什么许家要办宴吗?rdquo; 话中有话,盛妍摇头,不是说干女儿生辰吗?rdquo; 女人嘲讽一笑,干女儿。就是去年还不可一世的程家大小姐啊,你还记不记得。rdquo;她朝楼梯上刚出房门的程莱扬扬下巴,现在是落魄的凤凰mdash;mdash;rdquo;她压低了声音,不如鸡了。rdquo; 说到这里,她好像突然听到什么笑话,不可自抑地俯首笑出声来。 盛妍皱了皱眉,退后了一步,这是人家的主场,你要不想被郑总赶走,你就笑。rdquo; 郑总是带女人来的一个房地产副总裁,人虽然长得寒碜了点,肚子也大得像个八月怀胎的肚子一样,但没什么打人凌虐的不良嗜好,家里头的正室也是乡下村姑,不找人麻烦,是个算得上不错的金主。因此听到盛妍的警告,她略微止了点笑意。 女人捋捋头发,道,怕什么,许家能为她办这个宴会,也只是见她可怜而已。这种靠着家世好天生装备满级跑在咱们前头的人啊,破了产那就比我们还不如了。rdquo; 她讥讽地勾起嘴角,袅袅娜娜走向地中海的郑总。 盛妍一向习惯了把她们的愤世嫉俗视而不见,只是抿紧了唇角,看向那个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的张礼。 她敛下眉,按照吩咐走向他。 张礼自认为就算程莱醒了又怎么样,瞧瞧现在张何许李几家,合作照样给,关系照样好。生意场上啊,往往利益至上。 他和至诚科技的魏总颔首别过,抿了一口香槟,侧过头一怔。 视线里的人让他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心虚似的看向不远处的李思思,快步走过去,侧身和她说话。 去阳台。rdquo; 你来干什么,不是说了断了吗?rdquo; 他避之不及的口气让盛妍不由自主地软下力气,她感觉喉头漫上一阵苦意,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非要认定是我死缠烂打?rdquo; 探究的目光扫过她,盛妍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像是在给自己勇气和自信一样,丝毫不畏惧地回视。 张礼松下一口气,到底带了点怜惜之意,好了是我的错,但毕竟我们关系不太对劲,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rdquo; 这是最后一次。rdquo;她微微撇头对上正在下楼梯的程莱,对方的视线掠过她,漫不经心的好像是国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土。 盛妍道:半年前你让我给李思思下的药,被发现了。rdquo; 什么?rdquo;张礼控制不住地扬高音量,但马上意识到场合不对放低了,他脸上微微慌乱,到底年轻而且少经历练,声音急促又夹杂几分恼怒,被谁知道了?我不是让你小心小心再小心吗?你就是这样小心的?出了这种事你不早告诉我?那个人知道是我让你下的吗?你要是敢供出我,你妈妈的病就别想治了!rdquo; 这一连串的质问和威胁,他因为心虚慌张而变得扭曲的脸,一样样都在讽刺她当时是多么眼瞎。盛妍彻底放下愧疚,勉强一笑,不知道是谁,但是前几天我收到了视频快递,里面是我下药的证据。rdquo; 视频hellip;hellip;视频,张礼乱成一团,在阳台上踱步,半晌突然下定决心,你嫉妒李思思所以给她下药害她被轮|奸,我也被蒙在鼓里,我是不知情的对不对?rdquo; 反正视频只有她下药的场景,药是怎么来的,他是在怎么劝诱她的,证据统统被销毁了,所以他是无辜的,他最大的错只是被盛妍这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喜欢上,引发盛妍的嫉妒而已。 他也不想的,对,他也是受害者。 张礼猛然一顿,抓着盛妍的肩膀摇晃,你这个恶毒的贱人,思思不过是喜欢我,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就要害她,我不会放过你的。rdquo; 盛妍淡然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这样丑恶的一张脸,她是迷了心窍才会信他觉得那是普通的让李思思感冒的药,他利用妈妈的病情要挟她做他的床伴,又利用她的感情求她给他和李思思一个机会。 她整个人都是无比可笑的。 盛妍扯了扯嘴角,我只是告知你而已。我要走了,你放手。rdquo; 走?走去哪?rdquo; 自首啊。rdquo;她盯着他隐隐发亮的眼睛那里面曾经有温柔宠溺和克制,现在一片发红,满是惶恐和期待,盛妍却不打算如他的意,放心,坦白从宽,我会诚实做人的。rdquo; 张礼气极又恐极,赤眉白脸低声吼她,盛妍!你疯了吗?我得了李思思的喜欢,得好处的还不是你?她现在这么信任我,我们又能重新在一起了你不开心吗?rdquo; 盛妍极其讽刺一笑,为他的不知悔改而从骨头里生出一阵冷意来。 她推开惶惶然的男人,她举步走进大厅,直直向一边服务员走去,将录音笔递给他,帮我给程莱程小姐。rdquo; 看着录音笔交到了程莱手里,她和程莱远远对视,随后出了别墅。 -- 第167页 她打开手机,对我是报警的,我要自首,关于半年前的宝廊李家小姐一案。rdquo; 宴会仍在继续,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人人举杯相庆,热闹盛大一派明光,又仿佛有什么要汹汹而来。 程莱接过录音笔,掂了掂,听见张权平和善地祝她生日后,乖巧一笑。 她能保持礼貌的微笑,不代表能和他若无其事地交谈。 幸好许叔叔知道她的忍耐,哈哈笑着接过了他的话茬,聊到融云新开发的项目。这个项目是由政府牵头,企业承包的,融云拿到了这个竞标,做好了毋庸置疑更上一层楼。 做不好,那就一败涂地,血竭髯枯。 后面就是李家的长辈了,自有程献应付,程莱摆脱了后面要来的人,走向正在四处找张礼的李思思。 李思思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但好歹知道这是为程莱办的生日宴会,于是动了动嘴角显出一丝勉强的笑意,程小姐生辰快乐,往后岁岁今朝。rdquo; 程莱点头道谢,刚刚有人让服务员给了我这个。rdquo; 她递出录音笔,说这个里面有关张公子的东西,让我过二十分钟后转交给你。rdquo; 李思思神色奇异,不明白有什么东西会同时牵扯到她们两个人,还特意绕了个弯子给她,倒是怕她追究是谁给她的东西一样。 她看了一眼录音笔,接过来,谢谢你了。rdquo; 她打算暂且放下这事,倒是张礼不知道去哪了。她一点也不愿意离开他,只有他在身边,她才有安全感。 程莱看她四处探寻的目光,李小姐在找张先生吗?rdquo; 李思思道:不知道去哪了,有半个小时没看见了。rdquo; 看见她坐立不安的模样,好像张礼不见了她就要爆发似的,程莱眼底划过一丝异色。 她确实算不上好人,要去揭这个伤疤,但是她也不可能任由李张两家这样联系紧密,否则后头的戏就没法唱下去。 更何况,李思思原本那样骄傲的人,也不会想要自己去依赖害了自己的凶手吧。 她收起笑容,这场仗,从一开始就不能出现怜悯和同情。 程莱走向许薇,余光瞥见李思思走向一角的沙发似乎要打开录音笔了,才朝许薇眨眨眼睛示意可以接下一步了。 许薇打完了电话,挽上程莱的手走到大厅正前方的中间时,李思思所在的角落突兀地发出一声极其尖利的叫喊,带着哭腔,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一阵的瓷器、玻璃和重物被横扫在地上的撞击破裂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李思思身上。 她脸色煞白,眼睛瞪大仿佛不可置信,里面的血丝彰显了她的怒气和凄惶,脸颊不断抽动,大口大口的呼吸间是她一声又一声的尖叫,因为用力,她的脖颈至锁骨一片青筋一根一根攀附在上面,隐隐有细微的跳动的形状。 李成坤已经跑过去紧紧抱着她安抚了,禁锢她的挣扎,等她慢慢平息下来后才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 他一双愤怒的眼睛四处扫视,最后直直盯着许家几人,腮帮子动了动,到底没在事情真相出现前说什么,让助理叫了救护车后,扶着女儿坐在沙发上。 周围人不等他质问,就忙开口,当时李小姐一个人坐在这边,没有在和我们说话,好像拿了什么东西,没过一会就开始hellip;hellip;开始这样了。rdquo; 许父走过去,皱了皱眉,劝说几人带着李思思去楼上房间休息,剩下的他作为主人,自然要负责查一查的。 他还不知道张礼和李思思的事情,于是一头抓瞎地让人多问了几个人,倒是在地上找到了那支被摔裂的录音笔。 幸而录音笔质量算好,还能听,送到房间去后,在一片寂静中,里面的声音一句一句被传了出来。 第91章 被抓 许夫人已经在很尽力地安抚来宾了,谁知道李思思突然癔症了呢?那模样实在吓人,她看了都有些瘆得慌,幸好本来就没对这个宴会有多好的期盼,毕竟待会还有戏呢。 她一边头疼地安慰自己,一边送出一些受了惊吓的夫人小姐们出门。 不过留下来的人依旧很多,她略略放下心来,喊人问问上面的情况。 李总刚刚很生气,好像是听了录音之后,让人去找张公子上去。rdquo;打扫的阿姨回答她。 其实说找已经很给面子了,毕竟看着李总那一副要杀了张礼的样子,她猜测很可能张公子做了对不起李思思的事情,而且,这事还不小。 内心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焰让她忍不住又上楼了一趟。 许夫人也猜到一丁半点,见张家人似乎还不在状态的闲适模样暗暗唾弃。虽然两方都不是好人,但张家于他们来说是更让人仇恨的。大部分程家的事故都与张权平有关,人品卑劣手段狠辣。许夫人到底忍下现在质问的冲动,深思一番后突然与幸灾乐祸起来。 没了李家的支持,张权平很快就是落了平阳的病虎,不必等他们出手,李家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许夫人连忙让人多派些保安去把张礼找回来,她可不想让张礼逃了。只是还没嘱咐下去,程莱后面跟着扣押着张礼的保安就过来了。 李成坤可不会心慈手软。他这么个娇养长大的女儿纵有万般不是,那也不能给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短短半小时他就让秘书把事情真相查出来了。 -- 第168页 以前是没想到张礼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所以不知道真相,现在才知道李思思被**是张礼一手安排的,这样丧心病狂的人怎么配得到他的扶持和帮助? 张家不缺他这个儿子,他又不是张权平的亲子,继承皇位是有风险,可这不是他故意把李思思推入悬崖还要假装自己是救世主的理由。 大厅里继先前的混乱后,又爆发了一场单方面的殴打。等到张礼彻底被打到奄奄一息连口气都喘不顺的时候,张权平终于出口了。 怨愤发泄出来了,张董看着差不多了,出来一步慢悠悠地整理袖口,厌恶地看了一眼张礼。他原本以为这个侄子是个聪明的,却没想到这么蠢。李思思是他能得罪的?要不是他生不出孩子,他是怎么也不会试图培养这个跟自己隔了一层肚皮的蠢货的。 好了李总,再打下去出人命反倒不美。这种败类我们张家也要不起,对于李千金的事情我们非常抱歉,李总放心,责任我们一定担。rdquo; 李成坤也打累了,脚脖子甚至有些酸痛,正好顺着这个台阶下来,让手下的人放开了张礼。 口吐血沫的张礼蜷缩在中间,不说往日的风度翩翩,连个人样都没了。但没人敢去帮忙,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但总归是张礼做错。更何况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不需要珍视生命。 程莱看着张礼徒劳张开试图说话的嘴,似乎想说什么,她觉得又痛快又心冷。 他们能活生生把人打去半条命,纵然不管这个人做了什么事,就是这种肆无忌惮地在大庭广众下殴打的漠然,侧面也反映了他们根本就丧失了对生命的畏惧。她的爸爸呢?他们在策划她爸爸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冷淡、狠厉。 她转了转眼珠子,看向一角的何甜。 这个人也一样。 就像她原先的世界里,眼睁睁看着她父母死亡,哥哥为她痴狂,只是为了她所谓的攻略而已。 但很快就结束了。 院子里传来的警车鸣笛,突兀地打破了这个客厅里微妙的安静。就像黑洞洞的房间突然进来一束光,让阴湿角落的臭虫慌乱四窜。 她们以逃税偷税、故意杀人、故意伤人、私用违禁药品、贿赂政府官员以及唆使犯罪等等罪名分别把张家叔侄和李成坤及其秘书几人带走。 刚刚还在气势汹汹的张李两家像被扎了气孔的皮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力竭而瘪。 许叔叔带着程莱程献收拾东西准备去录笔供口供,许夫人带着许薇终于松口让无关的客人们送出别墅,这是他们的目的,明天一早消息都传出去,张李两家就会彻底完蛋。 最后留下了何家。 何良带着夫人来告别,他后面跟着脸色微白的何甜和亲生的两个儿子。 程莱前来告别,她乖巧地点头道别,何叔叔再见,今天的事实在打搅您和婶婶了,下次我给您亲自赔罪。rdquo; 何董不自然地点点头,他不知道许家和程莱他们到底知道了何家的事情没有,但至少现在不能慌,于是他摆出极其温善的面孔来,柔和笑道,这有什么,哪用的来赔罪。倒是听说你和甜甜玩得好,下次可以去家里找她聊天逛街。rdquo; 他臂弯里挽着自己的夫人,何夫人也跟着笑了,甜甜不久前从外国回来,倒是有缘和你做了朋友,莱莱可一定要多带带甜甜,这孩子习惯了英国的生活,现在都还有些不适应。rdquo; 程莱道:那是应该的,到时叔叔婶婶可不许嫌弃我。rdquo; 两方人和和睦睦告别,很快整个大厅空荡下来。许夫人渐渐收了笑,感受到程莱握着她手腕的力度,安抚地顺了顺她的后背。 程莱对她笑笑:许妈妈,很快就结束了对吗?rdquo; - 何家。 何甜大半时间是在何良家住着的,何良没有女儿,何甜刻意讨何家欢心因此也几乎把自己当做伯父家的女儿了。 一行人回到家后,何良首先找了何甜进书房。 对付程家,何良一向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他和程父的恩怨要追溯到上一辈,程父的母亲是他父亲的初恋,本就没有母亲疼爱,父亲又将程父摆在他上面又疼又宠,每天都要耳提面命让他帮着程父。 他当然是不甘心的,他分明是父亲唯一的亲生儿子,却几乎没有得到过一次父亲的青眼。从小到大都活在程家那个孩子的阴影下,他想过无数办法。最蠢的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养弟,从孤儿院拉回来,指使他抢夺父亲的关注。 这当然是失败的,非但没有报复到程家人身上,反而分走了自己的财产,捏着鼻子每年给何甜他们家送分红。 何甜讨好他们,他当然知道理由。幸好何甜是女孩,他放任何甜使花样,那是看在何甜还能帮她找个姻亲的份上。 他对自己的儿子极其维护,他要让自己的儿子备受宠爱长成天之骄子,而不是像他一样,每日算计这谋划那。两个儿子确实如他所愿性格光明磊落,聪明而且求上进,至于阴私事,就让这个和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何甜去做吧。 何良宽和一笑,坐在办公桌后宛如一个爱护小辈的慈祥长辈,他让何甜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声音显露出他的平易近人:甜甜在国内待得还习惯吗?学校里的课程都能听懂吗?rdquo; -- 第169页 何甜内心是极其忐忑不安的,她现在没有任何外挂帮助和系统提示,一步一步只能自己摸索。丰富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个伯父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性格。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好像选错了靠山,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努力暗示自己,唯恐自己流露出害怕的神色,微微低头,都适应地很好。rdquo; 之前我让你去仁美取安眠药的时候,医生有没有跟你说什么?rdquo; 仁美就是她和程莱第一次见面的医院。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程莱,后来知道了,尽管有很隐秘的猜测,却不敢说出来。 何良终于问出来了,何甜蓦然松了一口气,就像是该来的终于来了,躲不过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个混迹商场几十年的老阴贼肯定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程家的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 比如他让她曾经去接过的李丽,用安置远方亲戚的名义亲自送她进精神病院入职;再比如她后来翻新闻找到的程董事长车祸的另一方,正好是她亲自送出国的。直到前段时间,他让他去帮忙拿所谓的安眠药hellip;hellip; 都是他下的套! 这个表面上对她青眼有加、每次嘱咐妻子带着她认识各路名流的长辈,实际上却是背地里送你去死还要瞒着你让你亲手喂自己毒药的披着人皮的禽兽! 何甜气极,连呼吸都开始艰难了起来。 最让人恨不得生食其肉的是,这样愚蠢的她是自己送上门的,现在还被迫绑在了一根绳上成了利益共同体,非但不能揭穿他,还得继续听他的话,不能撕破脸皮。 到底有几百年的任务经历,即便她都是依靠系统完成的,现在没有了系统帮助,好歹也多活了这么多年。 她很快平静下来,告诉何良,医生没说什么,倒是我去拿安眠药的那天,正好碰上了程莱和程献。rdquo; 这句话显然触动了何良敏感的神经,坐着的椅子因为他细微的动作和地面摩擦,发出短促的尖利声。 你们是那一天认识的?rdquo;何良诧异,你这么不早告诉我?rdquo; 对。rdquo;何甜道: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去医院是为了拿药。rdquo; 第92章 交易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以为他们不知道?何良揉了揉太阳穴,一晚上紧绷着的神经无时无刻不在拉扯着他的大脑,一时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头就更加地烦乱疼痛了。 暗暗冷静下来,他试图抽丝剥茧一点一点分开细细想想,先将程家知道哪些事实排查出去。 张权平和张礼做的事情姑且当做全部被发现了,按照时间顺序,首先应该是程知岩车祸的真相逆转。司机早先就被他吩咐好了,借机出现在张家人面前,到时候只管接着张礼的支票就是。 那么首先,张礼不知道这个司机其实是他安排好的,否则其他人未必肯这么卖命扯上人命官司。其次,当时如何诬陷程知岩,是张权平一手安排的,他也是事后才知道。另外,为了摆脱嫌疑,他让何甜亲自送因丧女而悲痛出走rdquo;的司机出国,以程知岩好友的名义替他弥补罪过。 所以,在车祸一案上,除去早三个月的为了收买司机而替他摆平赌债的那一笔赃款rdquo;,他几乎算得上没有插手。这笔钱是从何甜账户提取的非连号现金,当时他休假回国,这是他给予她学业上的奖金。 再就是送程家那个女儿进医院并且安排下药的事。李丽和他脱不了干系,这是摆在明面上的,是他送给张家的把柄,就为了让张家放心用她。当时他以为程莱不成大器,并不在意这些无关轻重的手脚。反正道义上,给远方亲戚安排工作是完全说得上去的,至于她自己做的事情,更是能轻易撇开。 想到这里,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只要张权平不蠢,不供出他,明面上的证据是很难找到的。想通这些,他也就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既然不知道这事,也别画蛇添足乱说出去。rdquo; 何甜道:我不会乱说的。rdquo;想了想,她试探性地问他:伯父要的药是什么作用的?rdquo; 她问他问题,自然而然抬起头与他对视。 何良眼神深深,盯着她看了一会,意味深长道:普通的药而已。rdquo; 虽然何甜这几年很表现出了对他的投靠,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这个侄女,有些事情做起来老道很有经验的模样,却很暴躁易怒,很典型的被惯坏了的孩子。 有点小聪明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喜欢自视甚高也因此接受不了失败,这种人小事可以担当,而且做得会很好。可一旦碰见大事一准大难临头各自飞,还有可能倒打一耙,非让你陷进泥淖里头再爬不出来报复她才好。 今天这些事肯定会被她看出来什么,何甜也确实是他放在前面的替罪羊,等到过两天张家被查出来她肯定能把所有的事都猜出来。 那个时候,她就不一定会听他的话了。但也由不得她不听,何良多奸诈一个人,转眼看着何甜表面真好奇那药是什么似的,就立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前段时间金家大公子似乎追求你,闹得还挺大的。rdquo;他眼底深处审视着何甜脸上的表情,脸上却微微带着笑:你要是喜欢他,倒是可以先试着订个婚。rdquo; -- 第170页 金家虽然比不上何家程家的底蕴,但是金家是真的有钱啊,比张家程家还要有钱。名头有那么一点暴发户的感觉,但绝对是个良婿之选了。何甜和金家大公子在英国就认识了,算得上学长学妹的关系,这次何甜回国交换,金家大公子就开始疯狂追求了。 何良当然知道何甜为什么要这么亲近他们家而对亲生父母疏远,归根究底就是想要找个有钱有势的人家攀上去。他的养弟窝囊而且私生子女一堆,根本估计不上这个不上不下的正室女儿。 何甜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她知道金家大公子追求她完全是看在她差不多是何良的亲生女儿一样的身份,所以前段时间一直若即若离,就是为了加重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何良既然说出那句话,就说明只要她答应,这门婚事基本可以定了。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馅饼,他在今天晚上提出来肯定是有条件的,至于是什么条件mdash;mdash;她相信,这几年她表现出来的价值一定不会让何良轻易放弃她。 但另一面,还有程献呢?她是真的喜欢程献,有才华有前途有外貌性格还好,要是稍微有钱一点她也就不这么纠结了! 想到这里又不免埋怨起了贪得无厌的何良,为什么非要对付程家,等程献接管程家,她再把程莱踢下去多好? 一边是潜在的金龟婿,一边是现成的王老五。何甜咬了咬牙,脸颊浮上一片羞红,金学长最近都没太找我了。rdquo; 总而言之,这场交换在两方的思维碰撞后成功对接上了。何良哈哈一笑,爽朗道:女大不由娘,这有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样,真该让你伯母看看她养了几年的侄女儿现在是什么样。rdquo; 何甜更低了头,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伯父就会打趣我。rdquo; 场面话过去了,何良也不客气,只是伯父还有事情让甜甜帮个忙,不知道甜甜愿不愿意用一个和金大公子约会的功夫帮帮伯父?rdquo; 何甜自然答应:不知道是什么事?伯父尽管说,哪算得上帮忙呢?rdquo; - 另一头等程莱他们已经录好了笔供口供,又都把剩下能交的证据都交上去了。其余不能交的是因为获取这些是违法途径,只能让警察这边去查,他们暗地里递个梯子就好了。 几人出了警局,外面晚风习习,深夜霓虹倒不显得安静。程莱抱着程献的胳膊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何叔叔会不会做什么。rdquo; 毕竟今晚这一出有些出人意料了,为了就是让他自乱阵脚。 程献拢了拢她身上的外套,何良一向深藏不露,应该不会故意暴露自己。rdquo;不过他想了想,也不一定,毕竟张权平都被查出来了,离他被查也不远了。rdquo; 他要是聪明,就应该按兵不动,相信自己当时做的手脚够严密。他要是过于聪明,恐怕会推一个替罪羊出来,妄想彻底斩断自己的后患。 不过就算猜测到什么也不能干什么,现在应该做的只是静观其变,顺便hellip; 莱莱,你的签证办好了,什么时候去治疗?rdquo; 不急呢。rdquo;程莱懒懒说,我还要去找一趟王晓潇。rdquo; 程献以为莱莱找她是为了叙旧或者告别,也没说什么,一行人上了车扬长而去。 - 王晓潇的动作快,第二天就请了假,和程莱约在咖啡店里。 程莱替她点了一杯摩卡,自己喊了一份纯牛奶,慢慢喝着。 昨晚事情出得多,就没继续问你了,那么早回去有没有扫兴啊?rdquo; 王晓潇道:也没有,早点回去也好,我本来就不太习惯,走了反而送了口气。rdquo; 她们算得上朋友了,因此王晓潇也没装什么,直言直语的还吐了吐舌头。 程莱觉得可爱,捏了捏她的脸,你说甜甜上次去你那是要拿安眠药?rdquo; 对啊,甜甜说她最近睡眠不太好。rdquo; 以前呢?rdquo;程莱直觉这里面有猫腻,她以前睡眠也不好吗?rdquo; 王晓潇道:那倒没有,不过她在英国留学,就算以前拿药我也不知道。rdquo; 看见程莱似乎有点失望的神色,王晓潇眨了眨眼,为什么突然问这个?rdquo; 昨晚她无意间提到了何甜去医院是拿药的时候,她就有点兴奋的感觉了?王晓潇有点搞不懂,直觉告诉她程莱不是那种看不得别人好的人。 哦,我们两家的两代长辈是好友,到我们这一辈都没怎么来往,我就想多了解了解她。rdquo;程莱随意扯了一个借口,看出来她有点怀疑了,也不敢继续问下去,只是扯了别的话题。 你跟何甜是怎么认识的的啊,她不是英国留学吗,听说高三就去了英国呢。rdquo;她十分好奇地样子,有点不好意思,解释说:我以前都宅在家里,和其他人都不太熟,只认识了你和何甜。rdquo; 王晓潇相信了她,知无不言:我们是高中同学,虽然她高三去了英国,但是也相处了两年。rdquo;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不过其实高中我们只是认识,算不上好朋友。rdquo;而且何甜那个时候性子很闷,还隐隐约约有点看不起普通家世的样子,所以她也没想着和她做朋友。 -- 第171页 后来她高考回来参加毕业聚会的时候,因为一件事她帮了我一把,我们两个就关系好起来了。rdquo; 现在她大三实习,两个人三年的交情,何甜几乎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程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高三差不多何甜就到了这个世界。她倒是比她晚了两年,不过也没关系,她总觉得这次的安眠药会是一个突破口。 第93章 何甜订婚 因为证据几乎确凿,又有许家施压和网络舆论,张家叔侄的累累罪行几乎已成定局,只等半月后的庭审判刑。 李成坤实际上参与不深,他更多是为了女儿铺路才牵了几根线表明态度。但说到底,对他来说,女儿只是女儿,他又不是没有儿子,投入力度不大,失败就不显得那么难以接受了。 李家彻底与张家结了仇,李家的长子很快落井下石,为警察叔叔治安维和的道路上添砖加瓦。有功论功,加上关系运作,李成坤第三天就被取保候审,贿赂一罪似乎也被洗干净了。 程莱的目标并不是他,李思思出了那事现在几乎半个圈子都知道了,她也就懒得追究了,反正恶人自有恶人磨。 此刻她正坐在一家公园里一张极其不起眼的长椅上,手里的电话响起来,这可是个好消息,她接通放在耳边,你好。陈先生。rdquo; 陈先生爽朗地回了一句招呼,你让我查的东西都发你邮箱了,希望程小姐能够满意。rdquo; 程莱笑笑,挂了电话就划拉几下手机给陈先生转账过去。随后打开邮箱,仔仔细细把资料都看完了。 东西虽然不多,可件件都值得推敲。李丽如果是何甜安排进医院的,那么这件事何良知不知情?是何良吩咐的那家医院还是何甜自己办的? 当时司机得到了程家赔偿,虽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可是也没多少人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何甜亲自送?难道不应该是张家派人送吗? 何甜为什么这么做?按理说她只要不犯法不惹事,安分度过这个世界那就万事大吉了,何必去沾染这些命案?又想到传出来的她即将和金家公子订婚的消息,怎么也没有动机吧? 既然想不到动机,程莱换了个方向。 假如何甜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些事都是极其危险的,是何良嘱咐她的呢?何甜来到这个时间自然就摸清楚了自己的身份,毫不犹豫地走了讨好自家大伯的路线并且坚持了三年,成功让圈内太太们都将何甜作为儿媳妇备选。那么如果何良让她做这些明面上找不出任何毛病的事情,很少人会怀疑不对劲吧。 既然是何良指使的,推她出来就只有两个目的。一是做给张家看,他们也参与进来了,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用担心谁会出卖谁。 二呢,不知道有没有,程莱盲猜何良其实并不像表现上大家认知的那么疼爱何甜,反而讨厌她或者没把她当回事,紧要关头是能随随便便就舍弃的那种。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何甜是挺惨的。认认真真用生命向伯父讨好,结果到了现在这个关头,还不是要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反正程莱是很幸灾乐祸的。 她打了个电话给程献:哥哥,我在裕德公园呢。rdquo; 嗯对,就出来散散心,薇薇说今晚这里有烟花看。rdquo; 放心了,薇薇马上过来了,不是我一个人。rdquo; 她提起正事:哥哥,我怀疑我们查不到何良的罪证。rdquo;虽然她知道幕后黑手一定是他。 那边的程献拧了拧眉:那个司机供出了是一个姓何的人给他钱,让他故意出现在张礼面前。rdquo; 出现在张礼面前,当然是通过买醉抱怨生活和透露轻生的念头,让张礼注意到他,从而萌生了一命换一命的想法。 程莱略有些嘲讽:这就是何良的高明之处,哥哥。rdquo; 何甜肯定会是他推出来的替罪羊。rdquo; 程献收到程莱给他发的资料后,再回想程莱的话,突然觉得有些齿冷。何良这种利益至上的人,人命不放在眼里,连疼爱了多年的侄女都能拉过来挡刀。可偏偏他做得实在天衣无缝,就算是查到了何家,何良绝对能脱身而出。 他试图找出漏洞,苦思冥想时来了个电话。他习惯性以为是程莱,声音温和,怎么了?rdquo; 何甜顿了顿,到底有点后悔决定放弃这个备选人。可她放弃不代表她愿意看到程莱和程献美满,更何况伯父让她做的事恰好和她的目的殊途同归。 于是很快开了口:你好,是程献先生吗?我是何甜,莱莱的朋友。rdquo; 程献对何甜的感官并不深刻,只是刚刚才得知她的伯父准备拉她当挡箭牌,又猜测她其实是无辜的,不免多了一两分同情。 当然这同情并不足以让他答应出去赴他的约,不过是想到也许她能知道一些何良的事,犹豫了一会也答应了。 他们约得近,就在融云楼下的咖啡厅。 因为涉及到程父被诬陷一事,张权平在融云的股份等被冻结,程献是过来了解融云的现状的。 何甜几乎有些痴迷地看着他明亮又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是绝对不能藏污纳垢的。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窗户,假如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那程献这种重感情有担当、负责任又温柔的男人是最合适的。 -- 第172页 在他面前,眼睛里只有大胸和钱权的金大公子算个屁呢。 何甜很快收敛下来,保持着大家千金的矜持:我前段时间才回国,认识了莱莱。rdquo; 莱莱对我很好,她是个非常值得深交的好朋友。rdquo; 程献点点头:谢谢你对她的夸奖。rdquo; 见他没有接下去的意向,何甜微微笑道:只是前天我才知道莱莱有一年的hellip;hellip;病史。rdquo;她看见程献脸色开始肉眼可见地变得冷淡,程先生不要误会我啦。rdquo; 她稍微拉近了一点言谈间的距离感,刻意加个语气词显得像是在撒娇:我只是担心莱莱的身体,所以昨天联系了我在英国的朋友。他们给我推荐了一个非常棒的医生,我就立刻来找你了。rdquo; 说实在的,程献不太懂她为什么找到了医生不去找莱莱而找他。但他莫名对这个人的语气感到非常不舒服,好像她和他多熟似的。 何甜似乎知道他的疑惑,开口解释:我怕刺激到莱莱,毕竟hellip;病人都不爱听到自己的病情。rdquo; 这下程献肯定了何甜的不怀好意,什么叫刺激到莱莱?他应该感谢她这么为莱莱着想吗?不提莱莱早就不在意病情了,更何况因为那天晚上的生日宴会,张家做的事早在网上发酵舆论了。他就不信何甜会不知道莱莱是被害的,还不爱听到自己的病情。 乱七八糟、婊里婊气。 程献脸色微沉:如果是这事,就不劳何小姐操劳了。rdquo; 何甜愣了一下,这反应和她想的不太对劲啊,难道不是感激不尽并且认为她善解人意吗? 她略微词穷,听见他明显赶人的语气,很快转移话题,面不改色笑笑:啊,是已经联系好医生了吗?那就更好了。rdquo; 对了。rdquo;她从包里拿出一张请柬。五天后是我和向恒的订婚典礼,我想邀请莱莱和你一块去参加。rdquo; 请柬一共有三张,她解释了一下,还有是麻烦程先生帮我带给许薇姐的。rdquo;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虽然和许薇姐见过几次,可她没给我联系方式。所以只能拜托程先生了。rdquo; 程献正在犹豫这场典礼值不值得去,毕竟这位何小姐看起来并不太聪明还有点自以为是,他并不觉得去了能让他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也所以没感觉出何甜说后面半句话有着似有似无的委屈。 抛了媚眼给瞎子看。何甜有点气极,但脸上没透露出来。虽然不甘心套近乎没套成功连个邀请都好像不想同意的样子,可她也没办法,只能把伯父搬出来:伯父特意嘱咐我让我来亲自把请柬交到你手上的,说是程先生马上要回融云了,要带带你多认识些人。rdquo; 程献不需要何良引荐,但他很需要何良犯罪的证据,自然不想放过和何良交锋的机会。于是点点头:我会考虑考虑的。rdquo; - 五天的时间眨眼而过,程莱见了请柬自然要拉着他们一块去参加。她是不相信何良的说辞,可也想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盛装打扮了一番,开开心心去了订婚酒店。 金向恒长得还算不错,虽然眼下发青显得四处溜达的眼神略微猥琐,可穿上西装后也挺人模人样的。何甜很快拉着金向恒到了他们这一桌,后面跟着端酒的服务员开始敬酒。 何甜嘴甜起来那是能腻死人的,她对外的形象一向蛮好,同桌的有几位长辈被她逗乐了连喝了几杯酒。到了程莱这里,她不由笑容加深,让服务员送酒过来,亲自交到她们手上。 她扬起了酒杯:我回国后交到最好的朋友就是莱莱了,还有许薇姐,你虽然不太爱说话,可我知道你对我们都好。rdquo;她脸上微醺,刚刚在这桌敬了太多的酒,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有个词语叫什么,啊对口嫌体正直,嘻嘻。反正能交到你们两个大美人当好朋友,就是我最大的幸运啦。rdquo; 她还没说完,往程献方向看一眼:程先生也是我见过最有担当的男人了。rdquo;幸而金向恒已经被拉去灌酒了,没听见她说的话,希望程先生以后要好好照顾许薇姐他们啊。rdquo; 然后才伸手与他们的酒杯磕了一下,一口灌下。 虽然她刚刚说的话在他们听来挺膈应人的,但也不好意思拆台。程莱喝下酒,没什么异味,酒是没问题的。那她特意去邀请他们,就只是为了说这样一些话来离间他们? 什么照顾许薇姐他们,她不是人吗?这样的话很引人暧昧好吗,还有口嫌体正直这样的形容词,她听了都不开心,更何况许薇。 说着她往许薇那头看了一眼,见她面颊微微发红,于是拿手背轻轻贴了上去:醉了吗?怎么脸这么红?rdquo; 许薇拿下她的手,扯扯嘴角,是有点。rdquo; 一边的何甜听了,回头建议道:许薇姐不如先去上楼休息吧,十七楼有给你们开的房呢。rdquo;也不管他们的回答,喊了侍应生来,把程小姐程先生,和许小姐的房间门卡拿来,送他们去上楼歇歇。rdquo; 程莱懒得在下面折腾,反正晚上的舞会才是各位名流借机交流的时机场合,于是在侍应生的带领下上楼。 第94章 任务完成 午宴结束后,大部分客人都去了房间休息。何甜到了何良的房间,正好看见他正在看着电脑里的监控。 -- 第173页 她上前一步,一扫先前的醉意,一双眼睛格外清明,此刻低声道:我看着他们喝下去了。rdquo; 何良点点头,看着其中两个房间门口的监控,眼角露出一丝狠意。 许家不是爱帮程家吗?如果他们的独女和程献上床了,还会这么尽心尽力? 而房间内的程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虽然她觉得她没有被下手的机会,但总感觉心里头有点不安,似乎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她上前去试着开了开门,没被锁上,没什么问题。想了想,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程献。 第一次没接,她紧接着拨了第二次。 终于在响了一段时间后被接了起来,电话那边是一句有气无力的声音:是莱莱吗?rdquo; 程莱心里咯噔一下,哥哥你怎么了?rdquo; 程献迷迷糊糊的,清了清嗓子,有点困,头还有点晕。rdquo;顿了顿,给自己找了原因:应该是醉了。rdquo; 说着就挂了电话。程莱稍稍放下心来,又给许薇打电话。 这次许薇的电话两三次也没打通,她正要出门去找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 程献从头到尾只喝了三杯酒吧?她不记得他酒量小啊。 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圈套后,她立刻冲向房门,还没碰到门把,就听见嘀的一声。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上前拧了拧手把,发现已经被锁上了。 她脑子疯狂转动,她只是被关在房间里,很明显是不想让她出去做什么事,例如报警求救和叫醒他们。对,叫醒程献和许薇。她突然间明白之前何甜为什么要说让程献照顾许薇了,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把程献和许薇弄在一张床上,或者下药让他们做出无可挽救的事情,或者拍裸。照伪装出他们做了什么的样子。 目的是什么?是闹翻他们和许家之间的关系。程献是她的未婚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旦自己的未婚夫和自己闺蜜上了床,就算关系再好,按照一般人的正常思维,她也会和许薇决裂。 而许家的理想夫婿并不是程献,许薇是要招婿的,可程献等同于程家招的婿,他们两个绝对不可以也不可能在一起。 到时候许家也会怨恨程献。他们没有了许家的助力,很多事情必然不容易做到,甚至让张家翻盘都未必不可能。因为许家和程家决裂,他们很可能会把证据定性为伪造或者其他的,总之下点手脚是很容易的事。 等到这个时候,何家就能完全安全了。 这样一石三鸟的计谋,果然符合何甜的风格。当然,也不排除何良的存在。 她恨恨踢了一脚房门,外面的动静不小,但她知道就算她喉咙喊破天,外面的人也不会打开来。 何甜这个过于直接和狠毒的办法确实能起到巨大的作用,不过何甜也许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会有另一个刻意针对她的任务者。 程莱脸色微微泛白,她生怕自己的动作慢了,急忙打开联络通道喊系统出来,我要时间倒退到何甜敬酒的时候。rdquo; 系统的能量巨大,她刚出声,眼前的画面一变。 何甜微醺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我回国后交到最好的朋友就是莱莱啦,还有hellip;hellip;rdquo; 程莱立刻上前一步抱住她,头放在她的肩膀上:我们之间还说什么客套话。rdquo; 另一边在脑海里和系统交流,把何甜的酒里加上最烈的春。药,那个侍应生盘子上的三杯酒全换成正常酒。rdquo; 她余光似乎看就酒杯中深红色的酒面微微浮动了一下,笑容变大,别说什么虚的了,祝你订婚快乐。rdquo; 她让侍应生过来,把酒分给程献和许薇,举杯微笑:岁岁今朝。rdquo;永远记得这一天。 接下里的流程和之前一样,他们上了十七楼,何甜敬酒差不多了也往楼上走。程莱和他们走到一半停下来,我刚刚好像忘拿手机了。rdquo; 她伸出空荡荡的手示意没拿,哥哥,薇薇,你们先上去吧。rdquo; 两人并没有怀疑,按停电梯的时候,程莱让系统把所有的监控扰乱,保证监控中显示的内容不会有她的身影。 她走的是楼梯,一路上没有碰见任何一个人。何甜和何良他们在十六楼,很快她就站在了何甜的房间前面。 程莱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她本来不想借助系统用这种脏臭的手段陷害她的,无端端陷害会被评定任务不合格。可谁叫她先下手,那就不要怪她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了。 她视若无物地进门把何甜拖到何良房间里,在系统的帮助下,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动静。何良也已经晕了过去,只是脸上通红,额头发汗,下面还是精神勃勃的,眼皮子下面乱动,即将醒过来的样子。 等把两人都搬在床上了,她才大功告成地拍拍手走出房门,还颇为好心地没有关门,就这样敞着,站在门口能清楚看见房内景象。 随后上了十七楼,喊了程献和许薇,借口懒得再待在这里,三人一块离开了酒店。 金家和何家的订婚到底没成,下午的时候闹出了丑闻,说是女主角居然和自己的大伯发生了关系。众人吃了好大一个瓜,纷纷感慨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那名义上的亲属关系还在吧? 这也太生冷不忌了! -- 第174页 金家当然大怒,闹出了这样的丑闻,儿媳妇儿肯定是不能再要的。但他们也不愿让儿子吃亏,这样的事闹出去金向恒头顶上颜色也不好看,于是打算取消婚礼,给点封口费再让何家让出几个项目才能算完。 可谁也没有料到,这么大一个酒店居然突然混进了记者,还不是一个两个!该拍到的照片一张不落,当天晚上就上了热搜尾巴。 何良活生生气得吐出一口血,查了一次又一次偏偏什么也没查到,明明监控里显示何甜进的是她自己的房间,期间从来没有出现过,可就是一醒来他就躺在她的肚皮上! 这真的是有口说不清了。何家夫人一句解释也不肯听,带着两个儿子出国找娘家去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何良。 这一边乱。伦舆论还没下去,另一边何董事长涉嫌做假账和泄露公司机密被捕又被那些娱乐大V添油加醋放上了微博。 何良又吐了几口血。 而因为照片虽然把不健康的部位模糊了,脸蛋也加了马赛克,可是名字籍贯对上了,认识何甜的人都一副哔了狗的心情。又觉得不敢相信,一面又隐秘地觉得高高在上的女神崩塌了,似乎可以任由他们玩弄了。 何甜就此彻底身败名裂了。 系统松了一口气,告诉程莱任务完成了。 程莱出审了张家一案,还看到了李思思。她似乎瞬间老了许多,脸色憔悴,但好在眼神依旧清明,在指认张礼时言辞清晰,一举把张礼定下了十五年无期徒刑。 程莱指认的是司机和张权平勾结害她父亲和谋夺财产一案,司机还要加上害死自己女儿一罪,被判处了死刑。而张权平,数罪并罚,还有下药害她一事,数罪并罚,比儿子多了十年。 程家的财产大半都被归还,之前因为陷入企业声誉问题而停滞的政府项目在程献的手中开始复苏。 许薇又出国继续念她的书了,还在管着她那家国外的公司,即便再忙,隔了半个月就要回国或者让程莱出国,两人聚上两天。 半年之后,何家夫人和何良离婚,儿子自然跟了妈妈。之前因为吐血有脑栓风险的何良保外就医又被拉进了公安局。 这次不是因为经济犯罪,而是作为谋杀何甜的嫌疑犯出现在法庭上。 当然何甜不是他杀的,何良没那么傻,敏感时候派人报复何甜。何甜是被家里人逼死的,她名声尽毁,父母本就不喜欢她一味讨好何良而恨不得马上和她们脱离关系的样子,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私生兄弟们和父母把她存下的钱全部偷走不说,还把她关在家里,企图等风波过了卖给一个土豪出身的四十岁脑瘫男。 她就在逃走的途中被其中一个私生哥哥抓住时,挣扎摔下了楼梯。 何甜的父母害怕又互相埋怨,不知道谁出了一个昏招,诬告何良**,试图让何良把罪名担了然后再赔点钱。 虽然最后有惊无险躲过了这次陷害,但他也因此显得更加衰老,身体似乎变得极其脆弱。待到好一点的时候,又重新被法院以经济罪上诉,判了五年。 这五年足够让何家一败涂地大厦倾覆了。 - 程莱回到了那个她陌生又熟悉的空间站,她还有个时间倒流的金手指,系统交付她的愿望和任务世界结余的积分,并问她希望回到哪个时间点。 刚出生可以吗?rdquo;程莱笑了笑,我想从头到尾重新体验一遍属于自己的人生。rdquo; 当然可以。rdquo;系统道:恭喜你。剩余积分可以购买道具,你需要什么?rdquo; 程莱看着眼前的道具选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rdquo;一项。 只有拥有属于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才会无往而不利。 祝你一生安康快乐,所有事情会回到它原先的轨道。rdquo;系统的声音渐渐远去。 她初有听力时,似乎有人在旁边笑:恭喜夫人,是一位可爱漂亮的千金。rdqu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