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全是鬼[快穿]》 第1页 [穿越重生] 《主角全是鬼[快穿] 》作者:言采其莫【完结】 文案: 白萱是个专门穿越时空帮助鬼怪解决烦恼的人 大鬼、小鬼、穿越鬼、人妖、精怪、小僵尸......可谓是应有尽有 一天,她接到了一个来自60年前的委托,当她穿越回60年前,发现自己和一个男人躺在了棺材板里...... 万万没想的是,这个躺在棺材板里的男子忽然就诈了尸 该僵尸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有个小美人,顿时喜笑颜开,扯着袖子开始唤娘子 ...... 从此以后,她就变成了一个带着僵尸穿越时空的苦逼青年 内容标签: 快穿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萱,解青谙 ┃ 配角:冯晓兰、陈玉明 ┃ 其它: ================== 第1章 死亡招待所(1)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鬼哭狼嚎般划破黑暗,白萱这被灌了二斤浆糊的脑子算是彻底清醒了。 她动了动略显僵硬的身体,发现自己所处的空间十分的有限,四肢稍微往外延伸一下就碰到阻碍,而她似乎还枕着一个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白萱徒然一惊,浑身的毛炸起了三尺高,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她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那种冰凉滑腻的东西,她遵循身体的本能,猛的坐了起来,只听听咣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撞上了木板,木板发出了嗡嗡的响声,而她被弹了回去。 白萱龇牙咧嘴的揉着被撞的生疼的脑门,低声咒骂了一句后开始在自己身上四处摸索,她记得自己出门前将手机顺手装了进来。 两年前,白萱接管了一家名叫相易阁的小店,而她作为相易阁的主人,主要任务就是穿梭于各个时空解决每个委托人的问题。 一天前,她接到了一个来自六十年前的委托,委托人冯晓兰想知道六十年前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以现在的情况开看,这次的任务好像有点不大妙。 她摸瞎四处倒腾了半天,还是没摸到自己的手机,不由的开始嘀咕:死猫,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要小鱼干的时比谁都勤快,也不知道来救救我! 咒骂和埋怨之声撒豆子似的从白萱嘴里往出倒,那只死猫的祖宗十八代也被她问候了一遍。 白萱终于摸到手机的时候,悲催的发现没电了。 手机没电了,她决定先研究研究脑袋底下这个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白萱翻了个身,八爪鱼一样的缠上了这个软软的东西,双手刚附上去没多久,她就发现不对了,这哪是一个垫子,这分明是一个人。 此时的白萱左手正好摸在这个人鼻孔上,右手好死不死的搭在此人的两腿之间,且摸到了一个十分要命的东西。 白萱虽然平时是个没脸没皮、荤素不忌,荤段子开的比她那师弟还劲爆的货,但到底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这么当众,哦,不,这么亲密的接触到一个男人十分要命的东西,她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即使这个男人是的死的。 白萱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她指腹与指腹间轻轻的揉搓了一下,讪讪的缩回了她那无处安放的爪子。 她就这么僵硬了足有几分钟,脑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灵光一闪身边是个死人,头顶脚下、前后左右都是木头板,那她现在所处的地方......不就是个棺材吗! 想到这,白萱实实在在的哆嗦了一下,她虽然接触过很多孤魂野鬼,对于死人的尸体也不是很害怕,但这么实实在在的近距离接触,还是躺在他身上,想想都觉的瘆得慌。 她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转念一想:不对啊,死人哪有什么温度! 刚刚摸到尸体脸上的时候,尸体还是有温度的,不对,等等,这尸体好像还有呼吸! 白萱低声咒骂了一句卧槽,猛的就是一个鲤鱼打滚,想翻身坐起来,可惜她又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咣的一声撞在了棺材板上,然后不出意外的弹回了身边这个尸体身上。 于此同时,黑暗中又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听到这声猫叫,白萱的精神不由的为之一振,死猫终于回来找她了! 死猫,三花儿,我在这呢!白萱扯着嗓子开始叫唤,喊完她还回头用手推了推隔壁的尸体,兄弟,你要是活的就一起喊! 又一声猫叫在她头顶响起,白萱冲着外面嚷嚷:你怎么才来,我快憋死了,快放我出去! 我找了你大半夜,你怎么被装在棺材里了?男子声自白萱头顶响起,找你可真不容易,我扯着嗓子喊了大半夜了,你才答应,你要是不答应,我指不定就去哪了! 快点,白萱伸手敲着棺材顶,你先把我弄出去,我快憋死了,这破地方氧气快不够用了! 外面的猫又是一声长嘶,遂即传来一阵刨土的声音,不消片刻,棺材上的土被刨开了,几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显然是外面的猫在伸爪挠棺材板:白萱,你没事吧! 白萱气若游丝的说:快死了...... 你等着啊,马上就好了,又是一声猫叫,棺材板咔嚓一声飞了出去,伴随着棺材板飞出的还有一道白光。 -- 第2页 白萱在棺材板飞出去的一瞬间猛的坐起,险些闪了她老人家的腰。 四周大大小小的坟包连绵不绝,伴随着几声乌鸦的嘶鸣,显得格外凄清恐怖。 一只肥硕的白猫顶着一张大扁脸,倒腾着小短腿就跑了过来,正是刚才一爪子劈飞棺材板的猫,它跳到棺材板里,歪头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萱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随即她看了看那一丈开外,被劈成好几段的棺材板,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的说了俩字:牛逼! 那只名叫三花的白猫翻了个大白眼,伸出一直爪子给她看:你看看,为了救你我爪子都成什么了! 白萱拎起三花那只爪子,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得出结论又肥了一圈。 白萱甩开它的爪子:滚开,连跟毛都没掉,瞎嚷嚷什么! 白猫瞬间炸了毛,刚要引颈长嚎,忽然发现白萱身后还躺着一个人,它垫着脚,悄悄的走到了那人身后,硕大的脑袋缓缓的凑了上去,用鼻尖轻轻的嗅了嗅尸体的脸说:他是谁?怎么和你在这? 白萱一摊手: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在这了,大概是我占了人家的底盘! 还没等她在说什么,三花嗷一嗓子吼了出来:不好,诈尸,快跑! 没等白萱反应过来,这只肥硕的白猫已经自个窜十丈开外。 白萱回头看去,只见刚刚还充当海绵垫的尸体已经缓缓坐了起来,白萱脑子里也浮现出诈尸二字,她站起来撒丫子就跑,可以还没等她一条腿迈出棺材,后面那诈了尸的尸体一把将她薅住。 白萱心里顿时哇凉哇凉,她想:坏了菜了,把人家的老窝折腾成这个样子,这僵尸还不活吃了我!僵尸好打吗?能打死吗?打不死怎么办,不会一直追着我吧,我这不是为了那个委托人才辛辛苦苦的跑到六十年前,哎呦,死猫也不等等我! 白萱使劲抽了抽被捏住的手,抽不出来,讪笑着回头说:这位大哥,我不是有意要......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这从棺材板里爬出来的人给镇住了,白萱是属于那种自己不好看,还是个颜控那一类的,对于长的好看之人,向来没有抵抗力此人一身缎子似的青色长袍,在月光的掩映下显的流光溢彩,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格外清明,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单薄而没有血色的唇,配上那一头如墨般的长发,倒有一种异样的病态美。 此人见白萱看他,当即展颜,温温柔柔的冲她一笑。 白萱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这笑容暖化了,恨不得当即就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好好疼惜一番。 美男就是美男,即使是个僵尸,他也是好看的,男子一记大招正中红心,白萱当即就走不动了,她正打算做出个西子捧心状来舔颜之时,少年又放出了一记狠招,他说:娘子,你终于来找我了。 白萱被这句话吓的登时三魂生出来七魄,她心惊胆战的说:你,你叫我什么? 美男笑的无比灿烂:娘子啊,哦,不对,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遍不叫你娘子了,白萱听到这,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她一颗心彻底的跌回肚子里,男子又开口了,那我便你阿萱如何? 白萱:...... 已经跑了的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奔了回来,它眼瞎,没看见那男子笑的一脸见牙不见眼,只看到他扯着白萱的袖子不放,白猫嗷一嗓子扑向了男子,只听刺啦一声,此人的袖子被白猫撤掉了半个。 男子吃惊,连忙缩回手,白萱终于抽出了自己的手臂,那边三花大叫一声:跑啊,等着成亲呢! 白萱一把捞起三花,迈开腿撒丫子就跑。 三花伸着脑袋向后张望:卧槽,他追上来了,你快跑啊,我说你是怎么惹到他的,我去,哎呦,不是说僵尸连门槛都跳不过吗,这货怎么还是伸着腿跑出来了,卧槽,他跑的好快,我说你行不行啊,不行放我下来我自己跑。 白萱一把将它的头按了回去:你不是猫吗,不是说猫都能辟邪吗,你怎么吓不死他反道被他吓死了! 能辟邪的那是黑猫,三花咆哮,老子是只白猫,白猫你懂吗,专招邪祟! 白萱:...... 她将三花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一把薅住它的后脖颈,提溜起来继续跑。 三花被白萱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它回不了头,只能靠声音辩驳后面那玩意追到哪了。 换个方向,换个方向,三花继续嚷嚷,你给我掉个头,我给你直播一下。 白萱无语,将它从左手换到了右手。 三花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衣袂翻飞的男子正踏月而来,它以一只猫的眼光来看,此人浑身没毛,不好看!虽然他不好看,但白猫还是被男子风流倜傥的仙姿糊了一脸,唯一不足的就是他半个袖子没了,有些破坏形象。 三花伸出了小胖爪,默默的捂住了眼睛。 -- 第3页 只听那断了半个袖子的男子在后面委委屈屈的喊:娘,阿萱,你等等我。 第2章 死亡招待所(2) 拎着猫的白萱在逃命之余还霸气的回了他一句:我不是你娘,谢谢! 三花翻了个白眼,后面那男子转瞬间就到了二人近前,他一把扯住白萱的袖子说:阿萱,你等等我。 白萱没想到他来着这样快,惊吓之余,手一松,将白猫扔到了地下,三花在半空中扑腾了几下后稳稳落地。 落地后的三花警惕的围着二人转了几圈,它浑身的毛都炸起了老高,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好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它蹲在白萱身前,维护意味十足,双眼死死的盯着男子扯着白萱的手,那架势十足的就是你要有什么逾越的举动,我扑上去将你挠成个满脸花。 白萱看着他被三花扯断的半截袖子说:衣服坏了我赔你,别追我了,我还有事! 阿萱,你不认得我了吗?男子有些委屈的说。 白萱翻了个白眼,袖子里甩出一道带火黄纸符:找死! 男子迅速向后退去,躲过了燃尽的纸符,还没等他站稳,另一道符咒接踵而来,男子见机不好,立即向后仰倒,就在他起来的那一瞬,白萱打出去的那道符拐着弯的又飞了回来,直奔男子后心,瞬间将他钉在原地。 与此同时,白萱手中凭空出现一条长鞭,鞭子没有丝毫犹豫,夹杂着劲风直扑男子面门,打算来个斩草除根。 哪料刚刚还一动不动的男子忽然伸出了仅剩半个袖子的右手,凌空抓住了飞驰而来的长鞭。 长鞭划过的同时带起了一阵劲风,那半截袖子好似没人管的野孩子,撒欢似的乱晃荡,晃出了半截白花花的手臂,而男子好似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这个形象,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笑的一脸天真无邪。 白萱:...... 定身符不好使?假冒伪劣的? 管不了这么多了,鞭子还在对方手里,她使劲将长鞭往自己怀里拽,按以往的经历,遇到这种棺材板里诈了尸的生物,只要她稍稍对付一下,对方肯定就歇菜了,但今天却和以往有所不同,她使劲拉扯着自己的长鞭,别说将对面的人拽个大马趴,就是让对方挪一下都没有。 白萱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眉,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可惜还是没能将鞭子拽回来,白萱纳闷,她这么多年的本事也是略有小成,区区一个诈了尸的,刚从棺材板里的爬出来的小僵尸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小子,敢跟你姐姐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这回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对方有没有兜着走不知道,反正白萱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长鞭绷的笔直,大有嘎嘣一下断了的趋势,数到三,在拽不回来我就放手跑路了,一,二...... 还没等白萱数到三,一旁观战的三花坐不住了,它发出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嘶吼,十三斤的肥猫瞬间变成了半人高的巨兽,咆哮这冲向男子,男子被他吓了一跳,长鞭脱手,向旁边闪去。 白萱抽回长鞭的同时也将掉下来的三花卷了回来。 变回去的三花奄奄一息的看了白萱一眼:你打不过他的,快跑。 白萱毫不恋战,回身又是一记重鞭,同时启动了挂在胸前的老式怀表,指针飞速旋转,一人一猫凭空消失在黑夜中。 就在二人回到现世之时,白萱似乎听到了一声慌急的阿萱。 她抱着三花回到了相易阁。 三花精力不济,已经呼呼大睡,白萱翻出了自己易容的物件,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打扮成了一个八十多岁老头,等她出来的时候,三花已经醒了,此时早已天光大亮。 三花摇着尾巴啧了一声:你这身,亲妈都认不出来! 白萱拄着一个龙头拐杖,颤巍巍的说:无知小猫,放肆! 那声音沙哑的竟像是真的。 昨晚上那个人,要小心了,他大概活了有一千年左右,你这回惹了他,保不准他那天出来找你麻烦。 只见刚才那个一阵风都能吹倒的老头一屁股跌坐在宽大的座椅里:他敢来我就有办法收拾他,我一个对付不了,不是还有师父师弟嘛,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叫外援啊,隔壁的花妖,还有你喜欢的那个小猫妖,还有郝老板......不都是咱们的朋友嘛,着急什么! 三花一脸凝重,就连听到他喜欢的小猫妖都没反应了,花儿,你的小鱼干来了,白萱冲它勾了勾手指。 天大的事都比不上吃,三花喵一声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一碟小鱼干,与此同时,她们又回到了六十年前。 落地的一瞬间,三花就疯了,它的毛炸起了三尺高,大声咆哮:你个死没良心的,怎么又回来了,我和你说的话你没听是吧! 白萱翻了个白眼,拿了人家的东西,自然要给人家办事,不然我这招牌不就砸了嘛! 三花看了她一眼,实在是无法理解人类的思想,它瞅了白萱几眼,有气无力的喵了一声。 白萱用拐杖敲了一下三花的屁股:你自己走,我现在是个老头,抱不动你! -- 第4页 三花哼了一声,三下五除二把一碟小鱼干吃完,晃晃悠悠的在前面带路。 对了,你是怎么到了那个棺材里的? 白萱瞅瞅四下无人,用本来的声音说:我不知道,咱们住进那家招待所后,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在棺材里了,要不是你那一嗓子,我指不定现在还在里面躺着呢,对了,你是怎么回事? 我和你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花回头看了她一眼,我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一片坟地上,你不知道哪去了,这个情况和咱们那个委托人冯晓兰说的一模一样,提供住宿的招待所凭空消失了。 白萱打开挂在胸前的老式怀表:现在是1958年6月3号,是咱们上次来后的第三天,得赶紧去找那家招待所,没准当时的冯晓兰他们已经到了。 一人一猫在无人时加快脚步,有人时缓慢前行,三花十分不爽白萱装扮成一个老人,老人什么也不能做,就是走快了都有人用诧异的目光打量她们。 白萱听了三花的抱怨后十分淡定的给出了解释:那小僵尸不是说我是他娘子嘛,我打扮成一个又老又丑的糟老头,他应该连正眼都不愿意看我的! 三花啧了一声:你真不认识他,该不会是你在哪个时空浪的时候招惹的吧! 去你的,白萱又拿龙头拐杖敲了一下它的屁股,我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人嘛,我的理想就是能成为一个lsquo;人精rsquo;,然后永生永世的活着! 三花一个趔趄,险些崴了爪,它是在是不能理解此人的远大志向。 三花这回被白萱染成了一直真正意义上的三花猫。 一人一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找了之前消失的招待所。 这家招待所所处的地理位置十分的偏僻,一般人根本找不到,除非是走夜路或者是有人专程带着来,否则别想找到这里。 她们俩第一次找到在这里的时候着实是废了一番功夫,实在是很好奇冯晓兰她们是怎么走到这家招待所的。 一人一猫走进招待所,即使是白天,里面还是很昏暗,几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能明显能看见空气中飘着的大量灰尘,墙壁和地面都是水泥抹成的,仿佛进了那几十年无人居住的老宅,衰败萧条。 前台老板娘隐没在破旧的桌子后,白萱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去,咳嗽了一声,用沙哑的嗓音说:老板娘,有空房吗? 老板娘头都没抬,略微翻了下眼皮看了白萱一眼:一二三楼都有,想住哪间谁便挑,门口挂了牌子的表示有人,你选好了也把牌子挂出来,来,交钱! 白萱交了钱,带着三花左摇右晃的走上了三楼,他们挑了一间比较靠里的屋子,进去后,三花对白萱点了个头后出去了。 不消片刻,它就回来了,怎么样,白萱开口询问? 三花摇了摇头,没有,咱们来早了,冯晓兰他们并不在,我还发现这个招待所中所有的旅客都在睡觉,一点都没有要醒的意思。 白萱脑子转了个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里面有一个浑身散发出绿光的虫子,掀开盖后,虫子飞了出去。 咸鱼瞅着虫子越飞越远:这是白绫蛊虫吧,你是人,能不碰蛊就别碰。 没事,白绫给我时候已经养好了,白萱毫不在意的说,就用了我一滴血认个主人,咱们这也不好监视下面的动静,让它去正好,在说了,我也不是经常用。 三花定定的看着蛊虫飞走的方向,什么也没说。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白萱和三花对视一眼后起身开门,她拄着那根龙头拐杖,一步一挪的走向门口,嘴里不住的咳嗽:谁呀,咳咳,这刚坐下,还不让人休息。 门吱呀一声开了,白萱弓着腰,伸着头向外面张望,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端着几盘食物站在门口,白萱一皱眉、沙哑的声音响起:什么呀,我没要吃的啊,咳咳 来人赔笑说:老人家,我姓张,是这个店的老板,楼下前台那个是我老婆,我看您住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点,我怕您饿着,说以就给您送些吃的。 白萱的演技十分的到位,充分的扮演了一个性格古怪的倔老头,她一敲拐杖,颤颤巍巍的说:谁让你们多管闲事,的,我饿了就会让我这只猫下去找吃的,哼,咳咳 三花适时的冲张老板喵了一声。 张老板陪着笑:那我在端回去? 白萱脖子一梗:我让你端回去了吗?留下,快给我送进屋,想饿死我啊,一点都不知道尊重老人见,没素质! 张老板翻了个白眼,将食物送了进去。 待到张老板走后,白萱迅速凑到了食物面前,这次的食物和上次上次送来的一模一样:我觉得,咱们就是吃了这玩意,才昏睡的。 白猫垫着脚,轻轻的走了食物前闻了闻,它的胡子颤了颤:上回没注意,这东西似乎确实有一股怪味。 白萱捉了耗子,将这些饭菜都给它吃了,此耗子兄大概时候很久没吃饭了,不消片刻,它吃的险些将肚皮撑爆了,吃完没一会儿,耗子兄倒头就睡觉,怎么戳都戳不醒。 -- 第5页 看来,真是这饭菜的缘故,三花跳到耗子跟前使劲的扒了它几下,抬头问白萱,这个招待所的老板到底要干什么? 白萱要了摇头,将剩下的食物都倒掉,二人遂即倒地不醒,片刻后,刚才那送饭的张老板走了进来,他笑呵呵的走到白萱身边,蹲下来探了探鼻息,有点不怀好意的说:哎呀,躺下了,躺下了就好啊,看,这样多乖。 等到张老板走后,倒地的二人忽的睁开眼睛,怪不得整个招待所的人昏迷不醒,原来是这个原因。 二人就这样挨到了晚间,她们打起精神不准备睡,倒要看看这家招待所是怎么的凭空消失。 一人一猫百无聊赖的趴在那看已经下载好了的狗血家庭伦理剧,三花一边看还一边小声的点评,看到激动处,它伸着小胖爪在屏幕上拍来拍去,嘴里还不停的嚷嚷,气死了、妈的、脑残、有病一类的词。 正巧看到精彩处,女主反抗恶婆婆,打算将自己这些年遇到的不公平待遇一股脑的都说出来时,手机没电了,三花低声吼了出来:充电宝,充电宝,充电宝你带了吗! 白萱一摊手,无辜的看着它:走的急,没带。 三花当场就炸了,这种出门不带充电宝的货怎么还在这,不应该罚她跑步发电吗? 三花炸着毛,刚要引颈长嚎,被白萱一把撅回了被子里,她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你听,楼上有走路的声音,似乎还不止一个。 三花不嚎了,耳朵轻微的动了一下,听到声音后,它把自己那张大扁脸生生凹出了个凝重的表情,这家招待所统共就三层楼,而她们就住在三楼。 一人一猫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想起了冯晓兰说的,这家招待所闹鬼。 第3章 死亡招待所(3) 头顶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嘎登声,而这声音似乎还不止是一个。 往来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或跑、或跳、或缓步、或急行......好似在开一场盛大的宴会。 一人一猫起先并没有轻举妄动,她们静静听着,直到半个小时后,声音逐渐消失,白萱从怀里掏出两张能隐身的黄纸符,一个照自己眉心贴了,一个贴到了三花脑门上。 三花那张大扁脸瞬间被这张黄纸符所覆盖,它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将脑门上的纸符吹起:我说,啊呼,你这样,呼,让我怎么,呼,走路。 白萱看着纸符在三花脑门一跳一跳的上下翻飞,无声的笑倒在床上。 三花呼的一声吹了口长气,喵一声扑向了瘫在床上的白萱,由于眼前这个黄纸符的碍事,它下落的方位有点不准,毛乎乎的白爪子直接就怼进了白萱那笑成瓢的嘴里。 白萱伸手将咸鱼掀飞,呸了一声:死猫,你瞎啊,随后她又接连呸了好几声,终于把吃到嘴里的毛吐了出来。 三花翻了个白眼,小白爪在床单上来来回回的蹭了好一会儿,嫌弃的说:口水,真恶心,脏死了,脏死了,哎呦我这大长腿,就这样让你糟蹋了! 白萱翻着死鱼眼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卡子,将三花头顶的黄纸符转了个弯,别再后背上,像个正在卷发的中年妇女。 白萱看着咸鱼这个造型,自己又躲到角落中笑了好一会儿,然后她也有样学样,也将自己眉心的黄纸符别到了头顶。 二人悄悄的开门潜了出去,此时已经临近午夜,招待所中死一般的静谧,她们大气也不敢喘,蹑手蹑脚的在走廊上缓步前进。 招待所中的屋子都十分破烂,稍微留点神就能从门缝里看到里面的人,白萱一连看了好几间屋子,里面的人或坐或躺,和三花说的一样,都昏迷在屋内。 她路过一间没人住的屋子时无意间向里面撇了一眼,顿时发现不对。 白萱一抬头,三花已经在楼梯口了,它张牙舞爪的发了一通无声的咆哮,意思是让白萱快些走,别磨蹭时间。 白萱摆了摆手,示意它过来,用手指了指屋里,表示这里有东西。 三花的胡子颤了颤,走过来将自己的脑袋伸到了门缝处,只见里面赫然是一个女子坐在其中,而这个女子正对着镜子梳头。 女子梳头的姿势略显僵硬,她好像不是在梳头,而是要将满头的长发都薅下来。 镜子反射出了女子的面容,与其说是一张纸,倒不如说说是一张白纸糊到了一个人形面具上。 女子梳完头发后拿起了搁在一旁的笔,开始在自己脸上作画,不消片刻,她已经画完了一半。 里面的女子好像是发现了门外的白萱和三花,她猛的一回头,白萱和三花猛然间与半个眉毛、半个眼睛、半个鼻子、半个嘴的怪物打了个照面,二人吓的登时向两边退开。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女子顶着半张脸在走廊里来回打量。 白萱和三花的两颗心仿佛那战场堪堪被敲破的战鼓,咚咚咚的狂跳不止。 女子在走廊中巡视了一圈,每次到白萱和三花面前时她都有意停下打量一番,一人一猫屏住呼吸,生怕被发现。 好在这回这个纸符不是水货,女子终于还是没能发现二人。 -- 第6页 一人一猫的心终于跌回了肚子里,只见女子又回到梳妆台前,继续画自己的另半张脸。 可惜,她擦擦改改,总也画不好,就在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子,男子拿走女子手中的笔,细细为她画了起来。 白萱和三花在看清男子的长相后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人正是招待所中给她们送饭的张老板,而他放下笔后,女子的面容先显现出来,正是那前台收账的老板娘。 二人再不敢停留,垫着脚的跑出了招待所,他们绕到了招待所的后面,发现那里有一个可以直通楼顶的管道,三花二话不说,当即爬了上去,白萱跟在它后面,颤颤巍巍的也爬了上去。 二人来到楼顶,看到地下有一片片杂乱的脚印,大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应有尽有。 三花在楼顶的周围闻了一圈:有鬼魄的味道。 白萱自包中掏出了一踏黄纸符,她右手捏了决,嘴里低喝了一个起,数十张黄纸符凭空自然,带着火光的纸符各自归位,将楼顶一圈悉数包围。 纸符掩映中,在现了当时的场景。 场景十分逼真,好似坐在影院里看3D大片,数十名家仆打扮的鬼魂来来往往穿梭于亭台楼阁之中,十分的热闹。 白萱和三花走在其中,仿佛穿梭千年,站在前人的身侧,目光所及之处,有一身穿白衣、风姿绰约的女子半遮着面容在那弹琵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个琵琶女的身上,引的白萱也不由的多看了几眼,虽说没有什么声音,但她着实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犹抱琵琶半遮面和轻拢慢捻抹复挑。 不多时,琵琶女退下,屏风后闪现出一众歌姬并一个男子,男子手拿鼓槌,敲敲打打,周围的人或用手,或敲桌,配合一众女子跳舞。 不多时,里面走出来一个被众人包围的老妇人,宴席见的众人见她出来,纷纷起身行礼,老妇人被一众丫鬟婢子搀扶着走上前来,她对着行礼的众人挥手,让他们不必多礼。 于此同时,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堆小孩,各个都欢天喜地围着老妇人又唱又跳,又蹦又闹...... 这俨然就是古代大户人家的家宴,而这户人家富的也十分丧心病狂,真可谓是七步一阁,八行一宫,外有千山万景,内有锦锈华堂。 三花登着小短腿跑到白萱面前:这是魂魄残留,咱们所处之地的前身是这户人家,宅子里的人遭遇不测后心意难平,他们将自己生前最为温馨的画面停留于人间,遇到特定天气就会出现,而这些影象历经多年洗礼,现在仅剩些脚步声来证明曾经存在过了。 这玩意并不害人,三花接着说,就是吓唬吓唬凡人,真正有本事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 白萱在楼顶的这一举动成功的惊动了张老板夫妇,她正打算将这些魂魄悉数剿灭之时,之前放出去打探消息的蛊虫飞了回来,原来是那张老板二人察觉不对,开始将各个房间沉睡的人都搬了出去。 二人凭着记忆找到自己那间屋子的窗户,白萱将长鞭系在楼顶,抱着三花溜回了房间,她刚收了传讯的蛊虫,紧接着又从包里掏出了另外两只虫子,三花的胡子颤了颤,低声说:这是傀儡蛊,你到底从白绫那拿了多少? 白萱没回答它的问题,而是将两只蛊虫变成二人的模样,房门从外面被打开了,而她们的自己则被老板一个人扛了出去,他将三花拎出去的同时还嘟囔了一句:这是第二只猫了,上回可是只白的。 一人一猫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的跟在他身后,发现她们俩是最后被扔到了大街上,而其他人则被搬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外面的一辆车上。 车子绝尘而去的同时,二人脚下这家招待所,就这么没有任何预兆的,凭空的消失在他们面前,她们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之前的那片坟地上。 白萱和三花面面相觑,这回他们是亲眼看到招待所消失的全过程,却丝毫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收回了两个傀儡蛊:你说他为什么不带着咱们一起走? 三花摇了摇脑袋:大概是你这老头实在是没用,我只一只猫,约么也没用。 白萱点头:那三天前呢,为什么我会被埋在棺材里? 三花抖了抖它那两撇颤巍巍的小胡子,豆大的脑子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它一抬头,就看见白萱飞奔的向一个地方跑去,去看看那从棺材板里爬出来的人还在不在,他要是不在咱们估计会有麻烦。 三花抛开脑子里的一切杂念,倒腾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白萱在坟地里绕了好几圈,最后还是三花找到了那个只有坟包没有墓碑的坟墓,三花喵了一声后三下五除二的将坟墓刨开,它本想在飞起一爪子将棺材板拍飞,可惜被白萱拦住了。 白萱跳到棺材旁边,用手敲了敲棺材板,没有反应,然后又开始自言自语的问询,里面依旧没有反应。 三花看不得她这么婆婆妈妈,一爪子上去,直接将棺材板拍飞了。 白萱无语片刻,探头向里看,发现这就是口空棺材,完了完了,这回这个任务估计要凉! -- 第7页 三花也从上面跳到了棺材边缘:怎么回事? 你确定你找对了,白萱有些不确定的说,他不会是找我去了吧? 三花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只能沉默,一时间,四周鸦雀无声。 消失的招待所,诡异老板夫妇,每次都出现的坟地,还有这个从棺材板里爬出来的不□□,都预示这件事的非比寻常。 白萱本以这个委托就是平常的闹鬼事件,现在看来这一切都不是难免简单。 一时间,她又想起了冯晓兰所说的那个诡异而又离奇的故事。 第4章 死亡招待所(4) 一天前的傍晚,她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打哈欠,身边的白猫有样学样,瘫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尾巴,一阵令人后脊发凉的微风吹过,一个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的打扮并非现代,倒像是老一辈人穿衣风格。 来人自称冯晓兰,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女学生,而她自己前不久刚从一个黑不溜秋的地方跑出来,那里关着一些和她一样的枉死之人。 冯晓兰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自己和男朋友是怎么死的。 1958年5月15号,正是她十八岁生日,家里人为她说了一门亲事,为了反抗包办婚姻,冯晓兰就和自己看上的相好私奔了,二人住进了一家名为四通的招待所,这是一家会消失的招待所,而他们也是在这里不明不白的挂掉的。 冯晓兰给白萱的报酬是一颗夜明珠,同时,白萱还发现她一直被关在锁魂囊里,因为三花触碰她的时候,她身上冒出了火球似的绿光。 回到六十年前的那家招待所,入住的当晚,老板就送来一顿免费的晚餐,醒来后,白萱就发现自己睡在棺材板里,还是和一个男人。 二人蹲在棺材旁思考了半天,什么也想不出来。 白猫三花颤了颤胡子:你不会每个委托都这样吧,这也太费脑子! 白萱白了它一眼:不是,这回是意外。 说起来,三花还是第一次跟着白萱跑到另一个时空,要算时间,它其实来到白萱身边才一个月。 一个月前,有人拜托它保护好白萱,并承诺,事情办好后,就给它一车的小鱼干,白萱对于这自己上门的便宜猫也没亏待,每天好吃好喝拿它当大爷一样供着。 三花找了一个坟包跳上去,丝毫也不在意地下那位是啥感受,扯着嗓子就开始喵喵的叫唤。 白萱一把将它从坟包上薅下来,擦了擦它沾满土的蹄子说:你干什么! 看看能不能招来点什么东西,三花摇了摇耳朵,好问问这是个什么情况! 白萱翻了个白眼,抱着它蹲到了一颗大柳树下面:咱们就在这等着,看看招待所会不会出现。 六十年前的星空就是不一样,明月高悬,繁星满天,白萱很快困意袭来,慢慢的睡着了,模模糊糊间,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但她实在是太困了,没在意。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白萱忽然感觉自己脸上一阵冰凉,她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发现天上掉下了几滴雨点,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水珠,揉了揉眼睛,意识渐渐回拢,感觉自己似乎靠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 天要下雨了,咱们得找个避雨的地方,头顶猛然间传出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白萱吓的一机灵,瞬间弹出了三丈远。 白猫三花还在,这没良心的在那舔这爪,显然是刚刚吃饱喝足,她猛的往大柳树下看去,一个男子正蹲在那看着自己,此人正是那从棺材板理爬出来的人。 他的一只胳膊还悬在半空,显然是搂着她的那只手还没来得及缩回去。 你醒啦,男子展颜一笑,咱们得尽快找一个避雨的地方,你看我的棺材还行吗,说到这,他似乎是有点害羞,微微低下了头,你要是不喜欢,我带你去住旅店。 白萱瞪着眼,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你谁,干嘛要跟着我? 遂即转向一边的三花:死猫,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叫醒我? 三花舔着爪,淡定的看了她一眼:没事,自己人! 白萱登时就毛了,一把拎起了三花的后脖颈,在它耳边嚷嚷,三花被白萱拎住了后脖颈,动弹不得,只能伸着爪在半空里扑腾,有气无力的喵了一声:要下雨了,咱们去躲躲吧! 对啊,咱们快去躲雨吧,你要是淋雨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白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手中的长鞭悄然出现:你到底是谁?不说我就不客气了! 哎呀你别问了,三花率先开口,他叫解青谙,对我们没危险,你就放心吧,它抬头看了看天,刚刚还好好的,这就要下雨了,在不走咱么就真来不及了! 说完,三花一抬下巴,对解青谙说:带路。 解青谙点了点头,在前面带路,三花即跟在后面,白萱拎着鞭子朝虚空甩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的也跟在了后面。 解青谙走在前面,白萱这才仔细的开始打量他,此人脱下了初见那一身仙气飘飘的行头,换上了属于这个时代的装扮,从背影看,倒是有点文质彬彬的感觉。 -- 第8页 走了约么有半个小时,空中打了几个闷雷,白萱拿出胸前挂着的怀表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现在大概就连招待所都关门了吧。 她这样想着,就见前面领路的解青谙身形一转,消失不见了,白萱赶忙跟上去,原来街角僻静的地方有一家招待所还没有关门。 两人一猫进去后,白萱脑子一转,开始打听四通招待所,招待所的老板面色十分古怪,是那种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白萱最见不得人这个样子,她一拍桌子:你说不说,给个痛快话! 蹲在一旁的白猫默默的伸出了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觉得此人是有些疯魔了! 老板被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随后十分暧昧的看了二人一眼,有些不确定的说:二位,一间房吧! 白萱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的解青谙已经开了口:一间。 白萱使劲踩了解青谙一脚,摇着牙的说:两间,谢谢。 解青谙吃痛,登时说不出话来。 招待所老板顶着自己那地中海的发型,磨磨蹭蹭的领着他们到了三楼,拿出钥匙给他们开门,末了还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句小两口的,住什么两间,有钱人的思想我老汉不懂啊。 说完,他哼着歌就下了楼。 这家招待所虽然是小了点,但十分考究,房间里除了基本的设施外还摆着一些书籍,专供人阅读。 白萱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发现解青谙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抱着猫,倚着墙,淡淡开口:你干什么还不走,想在这里生根发芽吗? 解青谙: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白萱翻了个白眼,扔下猫,不由分说的将解青谙推了出去,临关门的时候还说了一句滚。 白猫纵身一跃,跳到桌子上:你不应该赶他走,他说他知道四通招待所的的原委。 就是这样,你才说他是好人?白萱一指头戳向三花的脑门,你也太天真了,这也相信。 三花甩了甩头:不是,我是说真的,他真的知道...... 白萱没有让它在说下去,直接打断:有什么事明天在说,累死我了。 说完,她就径直走上床,一头栽了进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解青谙已经坐在她的房间,桌子还放这食物。 白萱没计较解青谙为什么会在她的屋里,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三花那个吃里扒外的死猫干的。 她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饭,一抹嘴准备走人,今天还去找四通招待所。 出了门,她直奔那片坟地,被解青谙一把捞了回来:你去哪? 去找四通招待所啊,白萱没好气。我能干什么,我来这就是为了这件事的! 解青谙听完,不由分说的拽着她就走:我知道那家招待所,你跟我来。 她被解青谙拉着七拐八扭的走了好几条街后,昨晚上消失的那家四通招待所赫然竖立在街角最里面的地方。 白萱奇怪的回头看了解青谙一眼,向里张望,招待所还是老样子,张老板正从三楼向下走,而她的媳妇依旧坐在前面等着客人上门。 张老板抬头的一瞬间,白萱迅速闪身,躲到了一个狭小的拐角里,三花不知所以,刚要伸着脑袋向里张望,被白萱拽着尾巴拖了回来。 三花喵的一声长嘶,伸着爪就要挠白萱,被解青谙一把拦下。 张老板听到了外面动静,他迅速出门查看,嘴里还不住的嚷嚷:这些天怎么竟是猫,没完没了还。 白萱转身要跑,被解青谙一把搂住,低语:他看不见的,没事! 低低的嗓音略带沙哑,好像多年没开口说过话似的,待到张老板走到他们面前时,解青谙放在白萱腰上的手臂越发的紧了,他好像浑然不觉自己做这样有什么不妥,收紧的臂膀加上暧昧的姿势,配合这狭小的空间,起到了绝佳的效果,白萱瞬间就炸了,她心口仿佛被一个小勾子轻轻的挠了一下,全身似被电流击中,麻麻的、酥酥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白萱活了这二十多年,哪曾经历过这样的撩拨,别看她有时候嘴贱心损,荤段子开车似的能绕着太阳系狂飙好几圈,但这些都是嘴上功夫,要说什么实际行动,她可是一点都没做过,还是一颗纯情的小白菜。 等到张老板回去以后,她狠狠的踩了解青谙一脚,掩饰性的摸摸了摸鼻子:再敢碰一下,我剁了你的手! 三花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人类的诡异思维。 第5章 死亡招待所(5) 白萱还是没能剁了解青谙那只不老实的爪子,他好像是十分懂得适可而止,适时的放开了她,并退后了一段距离,十分不在意自己刚刚被踩了脚。 白萱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解青谙十分有眼色,什么也没说,亦步亦趋的跟在白萱身后,活像个小太监。 她们转悠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地理位置相对优越招待所,这里可以一眼望到四通招待所,且不被发现。 她们早在外面就看好了房间,索性招待所里的旅人不是很多,三楼那个绝佳的位置没有人住,进去后,你要是知道这家招待所消失的原因,你就别买官司了,快说! -- 第9页 三花跳上桌子,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解青谙,解青谙失笑:四通招待所消失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原来的地方已经不是原来的地方了。 三花摇了摇脑袋:没明白。 解青谙轻咳了一声,继续:四通招待所有个结界,当你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就已经不是原来的地方了,形成这个结界的原因就是门口那扇门,它能穿梭于两地。 这不是和哆啦A梦的任意门差不多嘛。白萱心想。 按照你的说法,那间门的作用是连接两地,但凡是进了这里的人,脚下踩着的已经不是原来的地方了,三花舔了舔爪说。 原来这家招待所因为经常出现些不好的事,所以生意十分的萧条,直到最后终于是撑不下去了,之前的老板姓李,他托了好多关系,终于找到了卖家,也就是现在这个老板,解青谙看了看三花,自从这个张老板来了以后,平素发生的怪事渐渐的消失,张老板为人热情又慷慨,对于住进来的客人十分大方,见人家拿不出钱还主动送给对方一些,以做路费,不出一年,他就将这家招待所经营的风风火火。 白萱扒着玻璃向外张望,你怎么这么清楚? 解青谙一笑:他们天天在我头顶上折腾,我怎么能不知道。 白萱:...... 她忘了,这货就住在那片坟地里。 说起来,这个张老板夫妇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来到这以后,虽说是解决了一些麻烦,但他自己也是个□□烦,解青谙继续,他时常将招待所里的人用车带走,而这些被带走的人就在也没回来过,这些人通常是外乡人,消失了也不见得能有多大的反应...... 三花插嘴:你既然......呃......你既然在地下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为什么不管管,省的叫他到处害人? 解青谙抿嘴一笑:有人跟我说过,尽量不要插手别人的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什么人什么活法,都是有因果循环,你插手了,不一定就对那个人有利,你不插手,对方也不见得有什么坏处。 三花听完,叽叽咕咕:这是谁说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白萱摸了摸鼻子,她觉得解青谙这一番话说的十分对她的胃口:这人是谁啊? 解青谙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一个故人。 白萱腹诽:不想说就不说呗,装什么神秘! 那后来呢?三花继续问,一直没人发现吗? 解青谙摇了摇头:他带走都是一些外来人,而且招待所消失了个把人很正常,一般没人发现,即使发现了,张老板只说是人走了,他们也没办法。 白萱继续问:你没跟去看看嘛? 解青谙失笑:我对别人的事没多大兴趣,就是有时候他们在我头顶吵烦了,我就会出手警告一下。 你被吵烦了,什么意思?白萱问。 就是他们闹的动静太大了,这老板有一个毛病,带走这些人之前都要送一顿他自己特质的食物,然后弄出些什么妖魔鬼怪来吓唬吓唬他们,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我也不知很明白。 那个,那我前几天睡在棺,睡在你身边是怎么回事?白萱小心翼翼的问,那事也是你干的? 解青谙点了点头,承认:是我,我那天刚好醒来,发现她们带走的人中有你,我就把你带回了我的住处。 不是,你为什么要救我,白萱十分费解的看了他一眼,......我敲棺材时候你是醒着的?是在装尸体? 解青谙神色一暗,我不用装尸体,我本来就......是,我是装的尸体,我怕你醒来被吓着,就没出声,后来你醒了,我就...... 你就拉住了我,我最后还是被你吓了个半死。白萱翻了个白眼,凉凉的说,猛然间,她想到了自己为求证身下是个什么东西时,右手所摸的位置。 一时间,她尴尬的要钻到地缝里去了。 一旁的三花眼大如豆,她丝毫没感受到白萱的尴尬,咆哮着说:你把白萱带回了你老窝,为什么不管我了,你是眼睛太大看不见我,还是怎么着! 解青谙摸了摸三花的头:你要也进去了,她还怎么出来,我要是放你们出来,估计会被你挠成个满脸花吧,嗯? 他最后这个嗯字十分轻柔,莫名的带了些宠溺的味道,三花被他这句话取悦了,眯着眼,撅着腚的喵了一声,继续享受他的抚摸。 解青谙有一没一下的撸着猫头说: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别赶我走,行不行? 对于送上门的苦力,白萱自然不会往外赶:行啊。 解青谙听到回答,给她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白萱忽然就被这笑容晃了眼,她清了清嗓子:那什么,这家招待所的找老板夫妇到底是什么人,我曾经偷偷看过张老板的媳妇画脸,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不是活人,但身上也并没有死气,大概是被人用什么办法禁锢住了魂魄,张老板的媳妇给自己画脸,约么是她这具身体的脸部已经模糊了,解青谙回答。 -- 第10页 三花插嘴:到底是什么人要这样做,对了,冯晓兰她们什么时候来,我们还要等多少天? 今天是4号,冯晓兰和陈玉明二人是6号才来,这两天,咱们还要查查这张老板到底有什么秘密,白萱撸了一把猫头。 解青谙:不会的,张老板这几天不会在带人了。 白萱奇怪: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因为招待所住满了,他一般是等人少的时候才动手,这是我这几年来发现的规矩。 白萱点了点头,决定趁着这两天摸清楚张老板的身份,并且十分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对解青谙吩咐:符咒要不够用了,你能不能出去给我买点朱砂和黄纸。 解青谙没说什么,十分听话的走了。 等到解青谙走后,三花跳到白萱身边:你这一趟没白来嘛,捡了一个本事大、还听话的跟班,话说这件事搞清楚以后你要拿他怎么办,带回去? 白萱头枕着胳膊:我带他回去干什么,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在说了,他是这个年代的人,我要是莫名其妙的带他回去,谁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事,他要是想见我,等个六十年不就行了,你之前不是说他已经活了将近千年吗,反正时间这个东西,在他那里,不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吗? 对了,死猫,白萱翘起了二郎腿,他是个什么东西,千年修炼出来的僵尸吗? 三花有样学样,也在床上躺了下来:看不出来,他身上既没有活人气息,也没有死人气息,我活了这百年,还没没见过他这样的人。 白萱猛的坐了起来:他刚才说那张老板的灵魂被禁锢在了身体里,所以即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你说他会不是也是这样的?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也说不清,反正咱们还是留意点好。 呵,也不知道谁说的他是自己人,让我不要怀疑他,白萱照着三花的脑门弹了一下,花少爷,我就问问你,你这话说的打脸不? 三花才不在意这些,它说过很多自相矛盾的话,而且它一般将自己说过的话都当屁放了。 但他确实也没有恶意,三花伸了个四仰八叉的大懒腰,留着当帮手呗,说不定还能事半功倍呢。 白萱又跌回了床上:是啊,先留着吧,能怎样。 等解青谙买来黄纸和朱砂后,白萱在那专心致志的画符,三花则瘫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解青谙他没什么事干,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白萱,此时从侧面看,这个人无疑是好看的,但他这种好看并不是花瓶似的中看不中用,而是那种温文尔雅中夹杂着些许气宇轩昂的耐看,略有些长的发梢微微遮住了英俊的眉眼,使他看起来内敛了许多,秀气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是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让人过目不忘的面容。 夜幕渐渐来临,白萱全副武装,准备夜探张老板。 她一出门,发现身后跟了两个跟屁虫,白萱翻了个白眼,示二人跟上,不多时,已经绕道了四通招待所的后面, 等到她们顺着窗户爬进去找到张老板夫妇房间的时候,正好发现张老板媳妇顶着一张纸糊似的脸坐在了镜子旁,自己给画脸,等到她画完一半的时候,张老板出现,细细的为她画另外半张脸。 白萱心思一转,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神色,解青谙还没明白的时候,三花已经撒丫子跑了,它知道,每当这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解青谙刚要拦着三花,这厢白萱已经有了动作,她将一张燃烧的黄纸符顺着门缝扔了进去,对面正在给媳妇化妆的老板嗷一嗓子吼出了声,而那画了一半脸的老板娘也发出了一个不似人声的尖叫。 白萱惹完这个乱子后顺手推开了旁边杂货间的门,躲了进去,三花百忙之中询问了一句: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一直主张不插手异时空的事件吗? 白萱一摊手:我就是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要是一直这样没动作,我还查个屁。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咆哮,三花凉凉的说:完了吧,这回惹□□烦了,这招待所里的人要怎么办? 没事,咱们身边不是有他嘛,说着,白萱眨巴眨巴眼,指了指解青谙,这张老板真要干什么,让咱们的大神出手警告一下不就行了! 三花翻了个白眼,无语的看着她,然而白萱好像低估了张老板发怒的程度,他一声爆喝后,一楼、二楼、三楼的客人都被惊醒了,纷纷出门查看是怎么回事。 开始人们还没意识到有什么危险,个个披着衣服在走走廊里询问,直到张老板夫妇从房间里出来。 张老板没什么变化,有变化的是张老板的媳妇,她捂着嘴,满脸鲜血。 是谁,给我滚出来!张老板爆喝,不然你们这些人都得死! 一楼、二楼的客人闻讯上来,有人上前说:这是怎么了,我是大夫,我给她先看看,说完,就要扒拉张老板媳妇的手,但被张老板一把扯开,大夫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十分油腻的中年老板手劲竟然如此之大,剧痛之下,不由的惨叫出声。 -- 第11页 这一声惨叫十分的提神醒脑,许多站那打瞌睡的人都是一个激灵,有些胆小之人趁其他人不备时已悄悄溜走。 张老板手臂青筋暴起,不由分说的抓住一个距离他最近的姑娘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你对吧,我弄死你! 张老板在说到我弄死你的时候,面露凶光,眼神凶狠,好像身体里有一尊邪神要破体而出。 姑娘吓的当场尖叫,众人纷纷上前阻止,就在此时,大地一阵晃动,张老板当即松手,他闭了闭眼,压下了滔天的怒火,扭身扶着自家媳妇走了进去。 众人见没出什么大乱子,纷纷回去睡觉了,而白萱终于知道张老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了。 第6章 死亡招待所(6) 就在张老板目眦尽裂的时候,白萱就已经看出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了这东西和解青谙说的一样,就是将一个魂魄以秘术固定在躯体里,而重获新生这个人必须要听从秘术的实施者,如果不听管束或者擅自行动,他将会遭受灵魂撕裂的痛苦乃至魂飞魄散。 这种制作活人的方法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等各种因素,制作出来的活人,可以在烈日下行走,享受也活人同等待遇,这个也可以说是另外一种重生的方法了。 这张老板恐怕有点难对付,你看他刚刚生气的时候,被固定在身体里的魂魄差点离体而出,白萱有些发愁,那魂魄可不是普通的死鬼,看他浑身发黑,四肢粗大,双眼生恶,头顶眉心处有一撮红,正是那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地府这些人阴差们,怎么能放这玩意出来! 解青谙:你,你还和地府有交集? 白萱摇头:不是我,是我师弟,他经常和地府打交道,所以我知道点。 那怎么办,三花蹭白萱面前,咱们要不要就地收拾了? 白萱拍了一下三花的脑门:六十年后,就是咱们生活的地方,并没有听说有什么恶鬼索命,就可以知道这玩意蹦跶不了多久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尽量不要改变前人原有的轨迹,你到底是听没听进去! 三花晃了晃脑袋:好吧,你开心就好,我无所谓,咱们就坐等冯晓兰他们喽。 她们顺着窗户爬出去,回到的自己住的地方,第二天,很多客人退房离开,整个招待所几乎空了,白萱想起了解青谙说过的话,这张老板只有在人少的时候才动手。 为了实时监视四通招待所的动静,白萱又放出了蛊,去侦察情况。 不多时,蛊虫扑腾着翅膀就回来了,表示招待所里有情况,三花一跃而起:要动手了吗?这可是大白天啊! 白萱摇头:不知道,我得去看看,你俩好好在屋里带着,哪也别去。 解青谙一把扯住白萱的胳膊:我跟你去! 白萱扒拉开解青谙的手:人多了反而引起注意,我一个人没事的。 白萱手里捏着一张隐身符,出了门。 大白天的,招待所力的人进进出出,白萱很快就混了进去,她悄悄潜到张老板的门口,从门缝往里张望,一个浑身裹在黑袍中的人站在中间,巨大的兜帽遮住他的半张脸,仅露出来一个满是褶子的下巴。 黑衣人狠狠的给了张老板媳妇一巴掌,张老板赶忙上前扶着,然后一同跪下,他们的声音压的极低,白萱隐隐能听到什么今晚就动手、饶命、再也不敢了之类了话。 她悄悄的从兜里拿出一张追踪符,这个符咒是她师弟禄正川所画,据他说这个符咒就是用在活了几千年的老妖身上都不会被察觉。 白萱现在只能期望这货不是说大话,纸符化作一道浅浅的金光贴着地面跑到了黑衣人身上,而后消失不见。 这符果然没能让里面的三人有一丝察觉,她听不清里面具体说了什么,但大概知道了意思晚上要对店里的下手,解青谙和三花早已坐不住了,见白萱回来,他们一拥而上,询问情况。 白萱述说了经过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指南针大小的罗盘,罗盘上刻着八卦方位,上面还有一个指针轻轻晃动,一张追踪符隐没其中,她把这个东西挂到了三花脖子上:这个罗盘可以给你指示方向,距离越近他的反应越明显,你去看看那黑衣人到底是谁,看清楚了就回来,别动手,你打不过他。 三花点了点头,从门缝里溜出去,消失在了街角。 解青谙有些担心:它行吗? 没事,死猫一直很有眼色,打不过的人它从来不招惹,惯会装怂,白萱看了一眼解青谙,咱们接下来就在这等着吧,看看他们晚上到底要干什么。 晚上,三花终于回来了,那黑衣人我找着他了,他住的地方距离这有五十里,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村子外面好像被什么笼罩着,我在村子外绕了好几圈,没敢进去。 白萱皱了皱眉:村子,那是个什么地方? 三花胡子颤了颤:那地方到处透着邪气,但村民却没有什么异常,哦对了,我还在外面听到了女子的喊叫声。 -- 第12页 你确定是女子的喊声,而不是什么奇怪的叫声?白萱问。 三花十分肯定的点头:是人的声音。 那人到底是长的什么样,你没看见吗? 三花摇头:没有,我就是跟到了外围,罗盘的反应也十分明显,我怕那地方只是黑衣人的落脚点,就等了好几个小时,最后也没发现罗盘有什么变化,我才确定回来。 天色逐渐转黑,三人的心也渐渐的紧绷起来,他们趁着招待所没关门的时候,溜了进去,依旧躲在了那个杂货间里,等到后半夜,一些东西就渐渐的坐不住了。 首先,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个小女鬼,这小孩大概活着的时候就是个淘气包,现在死了,依旧是个人来疯,小女鬼一现身,直接扑到了解青谙脚下,拽了他的裤子嗷嗷哭,好像一个要糖吃的倒霉孩子。 解青谙摸了摸鼻子,有些茫然的看着白萱,白萱有些好笑,她蹲到小女鬼面前:小朋友,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女鬼听到有人搭理她,瞬间不哭了:你管我! 小女鬼说话的时候,抬头去看白萱,她那被砍了一半的头晃晃悠悠的挂在脖子上,就像一个迎风摇摆的大葫芦,正在流血的嘴一下就扯到了脑后跟,空洞洞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白萱,模样十分恐怖。 三花绕到小女鬼面前,用爪子拔了一下小女鬼晃晃悠悠的头:这是个什么玩意? 小女鬼被三花扒拉了一下脑袋,嗷一声尖叫:不许碰我的头! 三花着实是被小女鬼这声尖叫吓着了,它一哆嗦,猛然间窜了出去,颤了颤胡子:喵的,吓死我了。 小女鬼一声尖叫后发现了个好玩的,就是三花,她将头安回原位,蹦蹦跳跳的就跑到了三花面前,伸手就要拽她的尾巴,三花喵的一声躲开了,小女鬼又尾随其后,一猫一鬼,一追一逃,本来救不干净的杂货间被他们折腾的尘土飞扬。 三花翻了个白眼:你们到是把这玩意弄走啊,看我好玩是吧!说着,她又跳到了另一个地方。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两人一猫顾不得这间屋里无害的小女鬼,推门就向隔壁冲去。 从惨叫声开始到他们破门而入,前后间隔不到三十秒,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已经去见了阎王爷。 鲜红的血迹喷溅的到处都是,两人的死状也是尤为恐怖,两具尸体被活生生的撕成了四半,而那个凶手还十分讲究的将他们一字排开。 解青谙一袖子将那个正在吸食人血的怪物拍飞,它惨叫着摔到了墙上,留下了一片血污。 然后它爬起来就往外冲去,解青谙闪身挡到它面前,一掌拍出,将怪物打了个分崩离析,而它吸食的人血也瞬间离体,溅的房间四处都是。 屋角有个木制的箱子,箱子不知怎么了还有些微微的颤抖,解青谙走过去,将木箱的门打开,只见一个小女孩蜷缩在那。 木箱打开的一瞬间,女孩因为惊恐而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解青谙一把将孩子抱起来,捂着她的眼睛小声哄着。 忽然,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了咯咯的笑声,正是那刚才的小女鬼,小女鬼蹦蹦跳跳的跑到尸体面前,指着尸体呵呵的笑了起来,那模样,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解青谙: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你不用动手,我是这个年代的人,我可以无所顾忌。 说完,他一掌将那个小女鬼拍的魂飞魄散:走,咱们去看看楼下那两个人。 白萱并不废话,跟着他就下了楼,楼下的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正在被一个五指成钩的怪物追杀,这个怪物和刚才害死那对夫妻怪物有所不同,只见他浑身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边走边滴这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液体,好像水一样。 白萱问道这味道的同时,吐了。 正逃命的两人看到白萱和解青谙,嗷一嗓子直扑了过来,白萱被二人身上的味熏的一个踉跄,拿出鞭子,将他们定在三尺开外。 她捂着鼻子,勉强掏出了一张符,符受她的影响,晃晃悠悠的飘到了半空,然后七拐八扭的慢慢向前挪,而那纸符上一跳一跳的小火苗也十分的微弱。 解青谙看着这个半死不活纸符,十分怀疑他走到半路就能将自己摔扁在地上。 纸符虽然半死不活,但好歹是管点用的,怪物见迎面飘来一个小东西,想也没想就张开那满嘴獠牙的血盆大口吞了下去。 大概是白萱这张符不行,或者是这个怪物血太厚,反正这张符在怪物嘴里停留一会儿,冒了些烟后就偃旗息鼓了。 怪物嗷嗷叫这朝他们扑来,而刚才那被白萱隔在三尺开外的两人再也忍不住了,一同叫唤这朝他们扑来,白萱躲到了解青谙身后,气息奄奄的说:太臭了,我对付不了,靠你了。 三花两只前爪搭载白萱肩头,奄奄一息的喵了一声,表示朕也已经歇菜了,就靠你了。 解青谙丝毫没有将对面的怪物放在眼里了,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说:交给我,你放心去一旁观战吧! -- 第13页 白萱翻了个白眼,默默的退到了一旁,蹲在墙角,差点把胃都吐了出来。 第7章 死亡招待所(7) 解青谙说没问题,果然没问题,他三下两下的就将对面那个臭气熏天的怪物放倒了。 白萱蹲在墙角吐了个死去回来之时还不忘了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解青谙放倒怪物,赶忙上前去扶白萱,就在此时,异变徒生,刚才那已经倒地的怪物猛然间蹦了起来,一个跟头直接翻到了二人头顶。 冰凉滑腻的液体滴滴答答的从上面流了下来,三花尖叫出声:这是什么玩意! 死里逃生的两个青年,一个抱起小女孩,一个上前就要扶白萱,被白萱一嗓子吼的不敢动了。 解青谙将白萱扶到了一边,冷冷的盯着房顶上青面獠牙的怪物,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长弓,弓上的长箭流星赶月似的直扑房顶。 怪物似是比先前灵活了许多,它一闪身,躲过了长箭,长箭轰鸣的穿过房顶,留下了一个小孔。 解青谙一击不中,第二只箭随后跟上,嗖的一声,正好射到了怪物的腿上。 怪物也知道打不过他,一瘸一拐的向走廊深处跑去,此时的解青谙已经搭上了第三只箭。 第三只箭以破空之势扑怪物的后脑,就在此时,半空里凭空闪现一人,此人正是这家招待所的张老板。 张老板徒手接住了解青谙的长箭,呵呵冷笑两声:我就知道你二人不是一般鼠辈,果然是来破坏我好事之人,姑娘你自几次三番易容来此捣乱,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刚刚那个被追的如丧家之犬般的怪物在张老板身后站定,如同看到了主人的哈巴狗,又神气扬扬的开始冲着解青谙等人耀武扬威。 张老板蹲下,将扎在他腿上的箭拔出来,还顺便摸了摸他的头,他拔出了怪物腿长的长箭,连同刚才徒手接住的那个一起扔到了脚边: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现在走,我不拦着。 解青谙:好,你把他们都放了我们就走! 张老板诡异一笑:那可不行,他们都是我的猎物,猎物怎么能让人呢,你说是不是? 白萱捂着肚子摆了摆手,刚要说什么,旁边那人嗷一嗓子叫唤出来:你这害人的妖魔,我辈既然碰上,怎么袖手,袖手旁观,你快快住手,小心这位少年将你弄死!说完,他还指了指解青谙。 白萱翻了个白眼,冲着那人吼:不能袖手旁观你自己上啊! 男子被噎了一下,登时说不出话来。 白萱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走到解青谙身边:你真要管到底? 解青谙点了点头:你不用出手,看着就行! 白萱翻了个白眼,掏出三张纸符,分别交给了身后的三人,并祝嘱咐两个大人照顾好孩子。 她捂着鼻子走到解青谙身边:咱们一起上,你去对付怪物,我去对付张老板。 说完,就要上前,被解青谙一把拉住:你怎么样,没事吗? 白萱摇了摇头:只要你赶快将那玩意弄死,我就没事了。 说着,她甩开解青谙,一鞭子抽向张老板。 张老板身后的怪物见状就要扑上来,被解青谙当空拦住,这怪物有些惧怕解青谙,它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没有退缩,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解青谙举起手中的弓,长箭正要射出,怪物见势不妙,带着些腥气的巴掌直接拍向了解青谙。 解青谙闪身一躲,斜眼瞥见白萱和张老板斗在一块,白萱长鞭飞舞护住自己,时不时的还放出两道符咒,符咒与长鞭配合的相得益彰,一旁观战的三花瞅个空子还要上去捣个乱,把个张老板忙乎的手忙脚乱、左支右绌。 解青谙放下心,专心致志的对付去这个怪物,他闪身躲过怪物的同时又放出一箭,怪物本来十分惧怕他手里的弓箭,这回长箭袭来,它想也没想就向前扑去,结果把正在和白萱缠斗的张老板给扑倒了。 张老板被他压在身下,沾了浑身的黏腻,他爆喝一声:蠢货,快滚开! 怪物被张老板这声爆喝吓的有点腿抖,它爬起来一个没站稳,又摔到在地上。 张老板看着这个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蠢货,一生气,没控制住力道,直接一脚将它踢了出去。 解青谙趁着这个机会,一箭射出,长箭直接贯穿的怪物后脑,怪物惨叫倒地,抽搐了半天,再也爬不起来了。 张老板看着这个间接被自己害死的宠物,心里叫苦不迭,他冷冷的看了白萱一眼,直接将怒火全都发泄在了她身上。 白萱见怪物死了,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虽然空气里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但她这回却没有了顾虑,长鞭一晃,迎上扑过来的张老板。 白萱的长鞭带着劲风甩向了张老板,张老板闪身躲过,长鞭落空,啪的一声打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白痕。 张老板躲过长鞭后抬手就是一掌,直扑白萱面门,白萱一侧身,闪避的同时左手也不闲着,两道带火的纸符瞬间飞出。 纸符虽然厉害,但也是稍稍阻挡了一会儿张老板,他转了个弯,没有自己上,而是将地上的怪物一脚踢向白萱,白萱猝不及防,回身就跑。 -- 第14页 旁边的解青谙趁机上前,一脚将怪物又踢了回去,张老板侧身躲过,呵呵冷笑两声,身体突然想后倒去,就在他倒地的同时,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从他身体上冒了出来。 白萱抽了口凉气:要完,咱们快跑! 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黑影倏地欺身上前,一把捏住了刚才要做后备军兄弟的脖子,这兄弟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去见了阎王爷。 弄死了他还不算,后备军兄弟的尸体被扔向她们的后方,白萱等人猛的向后看,只见她们后面站着的正是张老板的媳妇。 张老板的媳妇接住尸体,五指成爪,抓向后备军兄弟的天灵盖,这显然是要将他的魂魄也一并收来。 一旁的三花想也没想,喵的一声就扑了过去,结果还没等三花有什么动作,它就被一掌拍飞在墙上。 白萱拎着鞭子将三花抱起,走到解青谙身边。 三花猛的从她怀里跳下来,和二人站成了三角状,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护在中间。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这对虎视眈眈的夫妻猛的发起进攻,白萱对付张老板的媳妇,解青谙对付张老板,而三花则在一旁时刻留心。 白萱这边好对付,张老板的媳妇明显没有张老板的本事,打了几回后,白萱长鞭一甩,直接抽到了她的脸上,她疼痛难忍,捂着脸开始惨叫,同时脚下也连连向后退去。 张老板见自己媳妇被欺负了,爆喝一声就要上前搭救,奈何被解青谙挡住怎么也过不来,解青谙百忙之中对白萱说了一句:我挡住,你先把她解决了。 白萱回了一声好,掏出一张纸符,口中念了一个破字,纸符凭空自然,呼啸着奔向张老板的媳妇,符咒带着劲风一下就贴在了她眉心处,她惨叫连连,同时还发出了一阵刺啦刺啦的声响。 张老板和解青谙打斗之时,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此时他听到惨叫,顿时就疯了,身形暴涨数倍,直接朝白萱扑了过来,白萱还没来得及反应,眼看就要被击于掌下,这是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鸡叫。 张老板身形一抖,巨大的黑影瞬间缩回躯体,一阵腥臭的风扑面而来,张老板带着她媳妇逃之夭夭了。 白萱和解青谙解青谙,有点懵,就在此时,她们脚下一空,直接向下跌去,白萱和解青谙还好,三花和那两个人登时就不好了,白萱眼疾手快,她长鞭甩出,将三花卷到了身前,解青谙在落地之时扶稳白萱,反观那两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大人抱着孩子直接摔到了一个凸起的地方,然后不自觉的滚了下来。 男子爬起来打量四周,登时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前一秒还在招待所,后一秒就落在了一片坟地上。 解青谙扶着白萱走过来,让他们赶紧离开此地,并嘱咐好他们照顾这个小女孩。 这是怎么回事,结界破了么? 解青谙点头:是,破了。 他们在这家招待所里扑腾了一夜,而冯晓兰和陈玉明也终于来了。 冯晓兰的相好名叫陈玉明,祖上出过三品大员,家学渊源,整天熏陶书本里,造就了他与众不同的气质,而冯晓兰,一看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 白萱拎着望远镜在窗边窥探,看张老板夫妇的状态,他们显然是恢复了。 为了实现偷听墙角的大计,白萱又放出去了一只虫蛊,然后她们就像听广播剧一样听着那边发生的动静。 对于第一次出门的冯晓兰来说,她显得异常激动,而陈玉明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丝毫没有打断的意思。 二人聊了半夜,眼看就要天亮了,冯晓兰打算回自己房间睡觉的时候,忽然发现门打不开了,同时听到走廊里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叹息。 随后,他们疯狂的敲门企图惊动其他人。 第8章 死亡招待所(8) 这边白萱墙角听的正投入,一个女人的叹息声响起,说了一句话:赶快离开。 二人听到这声,开始更加疯狂的砸门,然后将招待所的张老板引了过来。 张老板好不容易将二人安抚住,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似有似无意的朝窗户口这瞥了一下,吓的白萱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之后房间里就在没有了动静,估计是睡着了。 第二天,白萱跟在冯晓兰屁股后面转了一天,这一天街逛的险些要了她的老命,解青谙看着她这样,想上手去帮她按摩按摩,可惜被三花半空中打掉了伸出来的爪子。 三花跳到白萱背上,用自己的小短腿开始帮她按摩。 这时,窗外又飞进来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虫子,这是白萱放出去的第二只蛊,看来冯晓兰那边又有新情况了。 二人没有耽搁,起身就往外就走,三花还在和白萱怄气,结果被解青谙提溜着后脖颈子拎走了。 三花在解青谙手里张牙舞爪的扑腾了半天,终于还是没能挣扎开,它蔫嗒嗒回头说:大神,放手行吗,我能自己走。 解青谙笑了一下,一松手,三花就稳稳的落地了,它屁颠屁颠的跑到白萱身边,完全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发出来一声绵长而又软糯的喵求抱抱。 白萱翻了个白眼,弯下腰伸手将三花捞上了自己肩头,三花蹲在白萱肩上一脸严肃,像个君临天下的山大王。 -- 第15页 所谓的出了怪事只不过是这个地皮的原主人出来彰显一下存在感,吓唬吓唬人而已,大概冯晓兰他们比较倒霉,又撞见了这些事。 白萱也懒的出手,其实说实话,看着他们被吓成那个嗷嗷叫的惨样,也挺好玩的。 说来也是奇怪,四通招待所里居住的这几个房客,谁也没遇到这些怪事,单单是冯晓兰和陈玉明遇到了,要不就是他们八字太轻,天生招鬼,要不就是这家招待所的张老板故意为之。 而陈玉明其实也很奇怪,一般人在遇到这些不好的事后,都是火急火燎往外跑,而他却和没事人一样继续住在这。 就在这样大事没有,小事不断的折腾下,冯晓兰和陈玉明终于到了那个让陈玉明丧命的夜晚。 她们早早就溜进了四通招待所,躲在三楼最里面的杂货间,静静的等待夜幕降临。 午夜十二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招待所里所有的鬼怪全体出动了。 首先楼下传来的一阵咚咚声,声音十分沉闷,白萱和解青谙准备出去看看,不出意外的是,这杂货间的门也打不开了,显然这里的东西也把他们当做了客人。 在解青谙尝试了无数种办法后,白萱终于看不下,一脚将门踹开了。 木头门在空旷的楼道里稀里哗啦的来回乱飞,解青谙终于还是被白萱这个暴力分子踹门带起的灰尘呛咳了好几下。 他一只手捂着鼻子,率先走出了房间,出门的那一刻,楼下的咚咚声越发的厉害了,解青谙刚要走,却被白萱一把拽住,给了他一个隐身用的符咒。 解青谙表情有些古怪,他十分想问一句你到底带了多少这样的符咒,下一刻,他还是没能憋住,问了出来。 白萱冲他一挑眉:这是我护身的法宝,每次出门不带个百八十张,我都不放心我自己! 解青谙:...... 她们走的颇为小心,顺着楼道走下去,找到了那间发出咚咚声的房间。 那是一楼东面最里面的房间,越是走的近,声音就越大。 四通招待所的环境十分的凄凉,走廊里都没有一丝能照明的东西,她们只能摸着黑,扶着墙,渐渐的向声音来处靠近。 随着她们的靠近,那一下一下敲打在人心上的咚咚反而更快了些,静谧而又黑暗的走廊里,能清晰的听到自己胸膛里的心跳声,随着屋内声音的加快,她们的心跳声逐渐和咚咚声融为一体,恍然间,有些分不清这声音是来自于自己还是来自于屋内。 耳边的敲击声逐渐加快,屋内的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白萱耳里听着这敲击声,忽然就想起了那二年她去师弟禄正川家里听到的声音,那声音正是禄正川他母上大人在厨房剁排骨。 大概是这几天没怎么吃好,白萱忽然就饿了,肚子忍不住咕噜一声。 三花一脸黑线的看着她。 白萱扒着门缝向里张望,房间里到处灯,一个人背对着他们,拿这一把大砍刀一下一下的在剁东西,四周鲜血横流。 剁了大概有十分钟,此人将刀放下,开始蹲在那食用,白萱垫着脚,使劲向里张望,一颗人头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屋内那人好像是感觉到了外面有人,他猛回头,一个满脸鲜血,嘴里还叼着一块肉的人冲着白萱咧嘴一笑,还挥了挥手里的小半截胳膊。 白萱一个机灵,推开了好几步,三花好奇,扒拉着前爪也将脑袋凑了上去,然后它浑身的毛就炸了老高,猛地向后窜去,一屁股撞到对面的墙上。 解青谙看着她俩的反应,自己也将脑袋凑了上去,不过他没看见里面的人拿着半截胳膊冲着他笑,只看到了那人背对着他在大快朵颐,旁还放着一个人脑袋。 白萱胃里翻江倒海,走廊的另一头又传出了锯子锯木头的刺啦刺啦声。 她顾不得胃里的难受,拎起已经瘫了三花前去查看,解青谙跟在身后,两人跑到目的地,屋里又传来了一阵惨叫。 解青谙一脚将门踹开,白萱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屋子里床上绑着一个人,而床边还站着一个手拿锯子的人,满床的鲜血和一条断了的腿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 床上那个被绑着的人已经晕了过去,床边那个手拿锯子的人见他们破门而入后,扭身从窗口跳出,消失在夜色中。 解青谙摸了摸床上之人的鼻息,此人因失血过多已经没救了,他皱了皱眉,转身向门口走去,转弯,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后,她们才发现一楼发生的事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漆黑的走廊里接二连三的发出阵阵的惨叫,听的人心里只发毛。 白萱走在其中,有些哆嗦,不由的抓紧了解青谙的袖子,解青谙十分体贴,将人一揽,搂进了怀里。 啊,救命啊,饶了我罢,救命啊一声哀嚎自白萱身侧响起,她险些把怀里的三花掐死。 三花喵一嗓子,跳上了解青谙的肩头,解青谙一脚踹开房门,只见一个手持长鞭之人正在抽打一个被绑做一团的男子,该男子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长鞭不断的往下滴血,但显然不仅仅只有鲜血,因为旁边的一个木桶,里面还飘着很多红辣椒。 -- 第16页 手持皮鞭者被惊动,他和先前那个人一样,跳窗子跑了。 接下来,解青谙踢开了第二个房间,里面依旧是惨叫不断,只见一个手持长扙之人正一下一下的拍打地上的女子,女子被打的鲜血淋漓,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接下来,她们踹开了第三个房间,房中之人早已气绝,而旁边那人拿着一把大梳子正在给他涮洗。 第四间、第五间、第六间......直到第十间,他们依次看到了凌迟、剁指、砍头......等一系列残忍的刑法。 白萱险些被这些花样百出的刑法给恶心晕过去,解青谙索性只将人搂在了怀里,半拖半抱着将人带到了三楼。 三楼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解青谙知道白萱想要找冯晓兰,就带着她溜进了冯晓兰的隔壁。 楼下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能惊险二人,约么是张老板那顿免费晚餐的缘故。 我以往在睡觉,偶尔能听到些动静,解青谙使劲捏攥紧了拳头,还以为他们就是小打小闹的,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我要是早知道,非把他们连窝端了不可。说完,他脸上出现了一股凌厉的生气。 白萱扶着床有气无力的站了起来:我可能有点吃不消,你帮我盯着点隔壁的冯晓兰,看看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解青谙赶忙上前扶着白萱,他脸上的杀气越重,手下扶着白萱的动作就更加轻柔,他闭了闭眼:好,等你办完这这件事,我就...... 招待所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白萱和解青谙能清楚的听到四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而冯晓兰和陈玉明也终于醒了,我说这家招待所有问题,你就是不信,现在出事了吧,咱们会不会就死在这了,我还不想死!冯晓兰哭着说。 陈玉明声音也有些发抖:行了,别哭了,快来帮忙,咱们先把门锁打开,逃出去要紧! 冯晓兰经陈玉明这一提点,顿时收住了眼泪,不知拿起了什么东西,和陈玉明一起疯狂的砸门。 招待所这个破门,平时一脚就能踹开,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死活就是打不开,白萱和解青谙废了半天劲,也没能打开。 大概是白萱和解青谙的踹门声惊动了陈玉明,他跑过来拍着墙说:兄弟,你是不是也打不开门啊,咱们先不要着急,等着张老板来,肯定没事的! 解青谙刚要插话,被白萱一把捂住了嘴,小声解释:别说话,这间屋子是他们来的时候订的,怎么会有人住! 解青谙点了点头,对方见这边没有反应,又敲了好几下,冯晓兰在那有些没好气的说:那是咱们订的房间,怎么会有人,你快过来砸门啊,对着没人的房间瞎吼什么! 陈玉明不敲墙了,开始和冯晓兰专心致志的砸门,眼看房门有些松动的时候,一声啊划破黑暗,直冲天际,整个招待所里忽然想起了凄厉的惨叫。 第9章 死亡招待所(9) 陈玉明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直接就将那扇打不开的门踹开了,门开的一瞬间,他拉着冯晓兰就往外跑。 这边,白萱和解青谙也终于将房门打开。 白萱悄悄将门拉开一条缝,只见三楼每个住人的房间都是亮着的,亮光从门缝里射出来,稍微照亮了点这漆黑的走廊。 陈玉明拉着冯晓兰在走廊里挨个敲门,每敲一间房,房里都都会传出凄惨的救命。 白萱伸着头,看到陈玉明正在从门缝间隙中往里看,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直接就被吓的连连后退。 冯晓兰上前查看,她同陈玉明一样也尖叫着向后退去,直接就撞到了后面的水泥墙。 白萱悄悄的从房间里出来,挨个查看了三楼里的每一个人,里面的人受的罪比一楼二楼差远了,他们都是一个模样自己捏着自己的脖子在那痛苦的挣扎,一看见门外有人就伸着胳膊想往出跑。 白萱查完每个房间的情况后也下了楼,正好看到冯晓兰和陈玉明二人砸门的场景。 陈玉明手里举着个凳子,冯晓兰手中是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个棍子,二人正满头大汗的叮咣砸门。 身后的三楼猛然间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好像每一件房门都被人用大力踹开了,里面的人似乎是得到了解放,嗷嗷叫着纷纷涌下楼。 众人这会的模样有点吓人,他们个个都是口舌外伸、嘴角流血、双目圆睁。 从三楼涌下的来的这些人直接就包围了冯陈二人,二人面对这一众死鬼,不由失声尖叫,抱在了里一起。 尖锐的哨声响起,包围冯陈二人的众人不由的停下了脚步,第二声哨声响起的同时,他们纷纷散开,手脚僵直,一蹦一蹦的跳上了三楼。 众人都退开后,冯陈二人互相搀扶这回到了三楼自己的房间。 一时间,整个招待所里鸦雀无声,仿佛刚才那些惊心动魄的场景就是她们的幻觉,然而白萱知道,这一夜远远还没有完结。 三花也终于找到了说话的间隙:这么大的动静,真的是那招待所老板一人搞出来的吗? 解青谙摇了摇头:不像,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有可能是那是幕后凶手做的,就是你那天跟踪的那个黑衣人。 -- 第17页 三花颤了颤胡子:咱们现在只能等了,等陈玉明死后,跟着冯晓兰。 约么过了一个小时,天光方亮时,隔壁房间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似乎是有人碰倒了什么东西。 两人一猫已经相顾无言的坐了一个多小时,此时乍然听到动静,白萱猛的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推门就往隔壁冲去,她使劲拉开了冯陈二人的房门,只见陈玉明用身体挡住了一个浑身是毛的狐狸,而狐狸也一口咬住了陈玉明的脖子。 狐狸见有人来,扒拉了一下陈玉明浑身是血的身体,确认他死后,飞也似的跑了。 解青谙上前查看冯晓兰,这姑娘没事,就是被迷晕了。 白萱看着倒在一旁的陈玉明,不由的叹了口气。 三花看了看外面的天光,三下两下的跳上了解青谙的肩头,而白萱也拉住了解青谙的手,与此同时,招待所凭空消失在他们眼前。 招待所消失的同时,冯陈二人也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解青谙带着白萱和三花稳稳落地,孤坟遍野、鬼火荧荧。 白萱拉着解青谙躲在远处,约么过了十几分钟,冯晓兰慢慢醒来。 醒来得场景让冯晓兰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直到她看见陈玉明的尸体。 这姑娘一夜间遭受巨变,心里和身体上着实有点吃不消,此时的冯晓兰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父母身边,不管是让她嫁人也好,还是关在家里禁足......反正干什么也总比待在这个鬼地方要安全的多。 她一骨碌爬起来,惨叫着向她所知道的,家的方向奔去。 躲在坟包后的白萱和解青谙也连忙跟了上去。 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体力好,还是被刺激着了,反正白萱和解青谙跟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冯晓兰拐了个弯,就不见了。 两人一猫来来回回的在原地找了好几圈,别说是冯晓兰了,就连她的一根跟头发丝都没见着。 白萱插着腰,气急败坏的向四周张望:见了鬼了啊,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三花绕了好几圈:就这个地方和来路有她的气味,她是个凡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啊! 咱们去那个村子,解青谙说,没准还能查出点什么。 白萱点了点头:三花,带路。 三花喵了一上,率先朝另一条路奔去,白萱和解青谙随后跟上。 三人脚程十分迅速,五十里的路,约么就走了一个多小时,期间三花走累了,解青谙就让它蹲在自己肩头指路,而他将白萱白萱往自己怀里一带,脚下生风,竟然比之前走的还快。 白萱也乐的自在,觉得身边要是有这样一个有本事的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了,整个村子就如三花所说,被一个碗状的黑雾笼罩,像个餐桌上被倒扣在盘子里的饭。 她们不确定冯晓兰是不是来了这个村子,没敢贸然进去,三花忽然想起一件事:四通招待所发生那么大的动静,张老板夫妇为什么没现身?他们二人既然没有在招待所里,那会不会意味着他们就在这个村子里? 白萱沉默了,她知道张老板夫妇肯定能认识她们,这样一来,如果她们进村打探情况,那么就意味着身份暴露,那这趟她可就白跑了。 解青谙倒是没什么,他大不了直接杀进去和那黑衣人大战一番,可白萱就不一样了,她废了半天功夫,可不是为了要这样一个结果。 就在发愁之际,三花忽然咦了一声,因为它看见有人从村子里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张老板夫妇。 等到张老板夫妇走后,解青谙说:这样吧,我一个人进去,目标小,反正张老板夫妇也走了,你带着三花在外面接应,等我找到个不引人注目的方法,在来接你们。 三花当即答应:好。 解青谙自己一人走进了村子,白萱和三花则绕到村子后面的山上,她们俩在后山蹲了一天也没也看到谢青谙出来,三花饿急了,直接跳上树去逮麻雀,结果没掌握好力道,直接跳过了头,它一脸懵逼的看着从它面前扑腾着翅膀飞走的麻雀,然后啪叽一声摔到了硬邦邦的石头上。 还好这位猫大爷活了几百年,有些本事,不然有可能成为猫界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逮麻雀而撞头牺牲的奇葩。 白萱无语,将摔了个七荤八素的三花提溜起来,发现此猫就是撞的有点懵,别的什么事都没有。 白萱将三花放在地上,不由的开始焦急,她在山上走来走去,终于熬到了天黑,谢青谙这才从里面出来。 三花见面就给赏了他一爪子,差点把解青谙挠成个断袖:饿死朕了,死哪去了,这一天鬼影子也不见一个,你这是打算抛妻弃子吗! 白萱:...... 谢青谙听到这话后反而噗嗤一声笑了,他蹲下摸了摸三花的头,将手中一个油纸包的食物递给它:哪舍得。 说完,他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白萱。 白萱顾左言他:你进去有什么发现吗? 解青谙没有回答,他将另一个油纸包递给白萱:这是村民家里蒸的包子,你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先吃吧。 -- 第18页 白萱确实饿了,她接过包子的时候,解青谙的手似有意似无意的轻轻碰了她一下,白萱也不知道怎么了,手一哆嗦,差点将包子掀飞,解青谙眼疾手快,伸出另一只手赶忙扶了一下,直接将白萱的手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 白萱活了二十多年,将自己活正了一个赤条条的光棍,她长的不算漂亮,但也不是很丑,简单的用一个词形容就是清秀,过往那几年,虽然也犯过几株桃花,但都被她无情的扼杀在了摇篮里,所以说她在真正意义上还是那种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纯情少女,当然,这个纯情仅仅是指恋爱方面,对于其他方面,她简直像个滑不留手的活泥鳅。 孙悟空也有碰到如来佛祖的一天,更不要说滑不留手的泥鳅了,此时的白萱被解青谙握着手,心里感觉十分的别扭,但为了维护住自己光辉伟大的形象,她压下心头的异样,表面上装的若无其事,低头开始啃大包子。 白萱不知道,解青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的有点傻。 嘿,大神,你傻笑什么呢?三花吃完,溜溜达达的围着解青谙转了一圈,十分不理解这个人类为什么能开心成这样。还有没有了,我没吃饱。 解青谙当场被抓包,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低头冲三花笑了一下。 三花看见他的笑,登时会错了意,以为他还有,然后这吃货就将前爪搭在解青谙腿上,伸着脖子笑的一脸谄媚。 解青谙看着这个扒在自己腿上的大饼脸,笑的一脸天真无邪,摊手:没有了。 三花登时泄了气,对于这种欺骗猫感情货,难道不应该直接浸猪笼吗?为什么还要让他在此招摇撞骗! 不说三花心里是怎么想的,那边白萱终于啃完了一个食不甘味的包子,她转身对解青谙说:你这一天到底打听到了什么? 第10章 死亡招待所(10) 三花虽然是个馋鬼,但是还是一只比较有职业精神的馋鬼,听到这话,也转过身来。 冯晓兰确实在里面,而且她比我们先到,我进去的时候听有村民议论,就顺便打听了一下,她进村的时间就是她消失的时间,由此看来,这件事一定不寻常,她身后一定有什么人想要对付她。 三花正襟危坐:她一个普通的姑娘,背后那人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来对付她,真要有仇,直接杀了不就好了? 她一个小姑娘自然不可能和什么人有仇,如果真有什么积怨,估计也是上一辈子的事,解青谙问,你在来的时候,了解过她家的具体情况吗? 它没有具体说,但也零星的提过几句,就是一个普通的、有点钱的人家,别的我也不知道了,白萱回答,她们家估计是查不出什么,再说了,咱们也不能撂下这的事跑去她家调查情况,我们只能先从这边入手了,对了,你见到那个黑衣人了吗? 解青谙:没有,但是我发现村子里有似乎是有一位年纪很大的族长,我好几次溜达到了这个族长的门前,都被一些人出来拦住了,他们说族长深居简出,一般不露面,除非是有什么大事他才出来,八成这个族长就是那个黑衣人了。 白萱:冯晓兰呢,村民们对她怎么样? 解青谙:不错,挺好的,没什么异常。 我说,咱么还是解决一下今晚住哪吧,三花插嘴,你进了村子有了住地的地方,我们呢,你就忍心你的妻儿在外面挨饿受冻? 说完,它还伸出一只前爪,擦了擦自己那没有眼泪的眼睛。 白萱干笑一声,一脚将它踢了出去! 解青谙摸了摸鼻子,掩饰了一下自己绷住嘴的嘴角:我就是带你们进去的,但是你们不能让人发现了踪迹,现在天已经晚了,你就别用你那隐身的符咒,留着下次用吧。 白萱莫名其妙:那个啊,我多着呢,不怕用完。 刚才被一脚踹飞的三花还是憋不住了:我说咱们走不走了,你们要谈情说爱也找个好地方,困死朕了,累坏了朕,你们能有什么好处! 白萱冲着解青谙一笑,示意他在前面带路,然后解青谙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猫的惨叫。 白萱在解青谙的带领下进入了村子,村子没什么稀奇,就是整个气氛都很不对,和三花之前说的一模一样,到处透出着一股邪气。 她们来到了解青谙借宿的那家,悄悄的溜了进去,解青谙出去又向主人家要了些吃了,白萱和三花吃饱后就去休息了。 三花这个没心没肺的货,一吃饱倒头就睡,呼噜打的山响,解青谙皱了皱眉,将三花从白萱的胳膊上挪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又给白萱掖了掖被角,他自己则静静的坐在床边,守了白萱一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日,白萱醒来的时候,解青谙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三花醒的比她早,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睡了一觉后就从床上滚了下来,而且还正好还滚在了垫子上,不过有吃的,猫爷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了,它撅着腚,摇着尾巴在那大吃特吃。 没吃几口,她们就听到外面的动静,解青谙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出来,自己出去打探打探。 -- 第19页 白萱就听外面的解青谙说:刘大娘,这是怎么了? 刘大娘叹了口气:这姑娘啊,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到了我们这,还说自己遇到了鬼,未婚夫也被鬼杀了,还说什么她住的那个招待所一夜之间消失了,招待所消失就消失吧,她醒来居然还躺在了坟地了,你说着孩子,大概被脑子撞坏了,好端端的招待所怎么会消失呢?要不就是她晚上走夜路,走到了那片坟地里,自己做梦罢了,你看,这不就闹着回去吗,哎,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这样了呢。 白萱放下筷子,悄悄的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往外张望,她发现冯晓兰正和一个村民争执:不行,我就一定好回去看看,你们信我,那个招待所真的会凭空消失的,哎,你们不要拦,我真要去看看,不然我死也不会瞑目,你们放开啊 村民都被惊动了,纷纷出来看热闹,有些好事的直接说:让她去吧,她说的那个坟地离这有五十多里呢,看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回去,哎呦,你打我干嘛,我说的就是实话,让她去一趟也就死心了,哪有什么消失的招待所,一定是她找鬼了,哎呦,别打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哎呦 虽然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但还是有好心劝说的:姑娘,我们说的是真的,你说的那个坟地啊,距离我们这确实是有五十里,你说你一个小姑娘,不可能一下子就来了我们这不是? 对啊,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坏人,别怕,你告诉婶,婶帮你出去,要是婶子帮不了你,咱们不是还有真没多老乡吗,我们人多,大伙齐心协力,肯定能帮你的。 是啊,姑娘,你就先在我们这住下来,先休息几天,能你将身体养好了,我们送你回家! 一时间,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村民七嘴八舌的出主意,闹哄哄的吵成了一片,活活将白萱吃早饭的心情搅和没了。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但冯晓兰铁了心的就要回去,村民们没法,只能让她回去,最后还是收留冯晓兰的张大娘不放心,让它儿子一同跟着去。 解青谙悄悄回房,对白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的说:等她们走的时候,咱们就跟在后面,你先从后面出去,小心别让人发现了,一会儿咱们村口回合。 白萱点了点头,带着三花,在村民的吵嚷声中翻窗户绕到了村前,等着冯晓兰和解青谙。 白萱和三花蹲在村口的大槐树后,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了冯晓兰,张大娘家的儿子骑着自行车带着冯晓兰一路向坟地那边走去,解青谙招呼了白萱,也跟了上去。 张大娘的儿子叫刘全,是个体重约么有二百多斤、皮肤略白的壮汉,村里人都觉得他十分魁梧,是个干农活的好手,但在白萱眼里,他就是个脚步虚浮,气力不济的肾虚公子。 肾虚公子自己骑车还得走一段歇一段,更别说后面还带着一个大活人,等他们赶到目的地的时候,时间早已过了中午。 冯晓兰蹦下车,在坟地里绕了好几圈,不知道在找什么。 刘全气喘吁吁的找了一个石头坐下,这几十里路,险些要了他的老命,他从裤兜了拿出一根烟点着,半晌,缓缓的吐出些许烟圈,有些无聊的瞅着眼前这个姑娘。 冯晓兰在偌大的坟地里逛了好几圈,眼看天就要晚了。 那边厢的刘全抬头看了看天,有点不耐烦的说:姑娘啊,这都几个小时了,你也看见了,这就是一片坟地,什么都没有,天黑之前咱们估计是回不去了,得找个地方住下,不是,你不会是想在这里待着吧? 白萱躲在一旁,对解青谙小声说:你看她在那个地方转了好几圈,记性还不错嘛,就那么一会儿就记住了自己醒来的地方,但是陈玉明的尸体哪去了,是被谁拿走了吗? 解青谙摇了摇头:被带走的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性会被就地掩埋,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去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白萱点了点头,继续看前面的二人,刘全已站起来高声喝道:我说姑娘,咱们走吧,眼看这天就要黑了,咱们在这坟地里转悠,知道人就算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在踩点子准备倒斗呢! 白萱一愣:他知道黑话? 刘全一把扯着冯晓兰:别找了,赶快回去,你也看到了,什么都没有,在不走就天黑了,就咱们两个人,遇到危险也绝对打不过,走吧! 刘大哥,你在等等,在等我一会儿,我找到那个地方了,就在这,她拉着刘全的袖子,哀求着说,就是这,我记得,说着,她伸手一指,我昨天醒来的时候就在这,我记得,刘大哥你在等等,我,我,我......她还没说完,就放开了刘全的袖子,直接扑到了地上,妄图徒手刨开地上的土。 刘全脸色变了变,行动迅捷很多,他直接上去将冯晓兰拉开:这能有什么东西,你挖开了能看到什么?白骨吗?还是你说的陈玉明的尸体?莫说这地方没有东西,即使有,挖出来的也是一堆白骨了,你这样费劲干什么,早点说你家在那,我们送你回去! 冯晓兰挣扎着,又扑到了地上:刘大哥你听我说,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这个地方真的就是我醒来的地方,你看,这真的有个石头! -- 第20页 刘全翻了白眼,自己走到一旁,再也不管冯晓兰了。 没有刘全的阻拦,冯晓兰真个就开始徒手刨地,她左一下,右一下,前一下,后一下,直刨的双手见骨,鲜血淋漓。 刘全叹了口气,终究是有些不忍,上前将冯晓兰拉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给她稍微的清理的一下:好了,你也看到了,什么都没有,咱们回去吧,不然咱么就真要在这坟地里过夜了。 冯晓兰看了看地上带血的泥土,点了点头,跟着刘全往回走,刚走没几步,她忽然停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刘全回头询问:你怎么不走了? 冯晓兰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咱们回去吧。 刘全点了点头,载着冯晓兰走远了。 刘冯二人走远后,白萱和解青谙也从藏身之地出来,她们走到冯晓兰徒手刨开的那个坑前站定坑内,盛开着一朵泥土和血液混合而成的、怒放的、带血的奇花。 第11章 死亡招待所(11) 解青谙蹲下看了看:她是没记错,但这地下也没什么东西,所以她也挖不出来。 你没发现那个刘全很怪吗?他在听冯晓兰想要挖这块地的时候很古怪,他那样子,分明就是不想让冯晓兰有什么行动,但后来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不管了,白萱说。 解青谙点了点头,走向一边,他去的地方正是冯晓兰刚刚瞅的方向。 解青谙蹲下,捡起了一块石头,石头只有只有拇指大,但上面沾满了血迹,他将这块石头拿给白萱看:你看这个石头,冯晓兰刚才明明看到了,她为什么没有对刘全说。 白萱将这个石头拿在手里反复观看,石头的血迹已经干了,看这个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冯晓兰也不相信刘全? 解青谙:可能她发现石头后才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经历,她不告诉刘全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自己还想在来一次,话语和幻觉可以骗人,但物证是骗不了人。 白萱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一旁的三花出言提醒:你们快过来,看看这个是不是陈玉明的尸体。 二人一愣,赶忙前去查看,只见一个衣角露在外面,显然是被三花刨了出来的。 二人动手,合力将盖在尸体上的土刨开,果然如解青谙所料,下面埋着的是陈玉明。 白萱:这就对了,刘全刚才的反应也对的上了,他显然是知道陈玉明的尸体在哪,又怕冯晓兰找出来,所以他才急着让冯晓兰赶紧离开,但最后他发现这姑娘找的地方根本不是陈玉明埋骨的地方,他就放心了。 解青谙点了点头:是了,肯定是这样。 白萱看了看解青谙,十分想问一句你在这睡着不瘆得慌吗?但她张了张口,还是没问出来。 解青谙看她发呆:怎么了? 白萱摇头表示没什么,而后两人合力将陈玉明安葬了。 安葬完陈玉明后二人回到村里,这个时间,冯晓兰和刘全还没有回来,解青谙不便消失太久,她们趁着天黑,又悄悄潜回了村里。 解青谙和白萱前脚刚溜进屋子,后脚就有人敲门:小伙子,起来吃饭了,你这都睡了一天了,也该休息好了吧! 解青谙刚要答应,那只眼睛长到了天上的猫爷一个没注意,将门口的扫把稀里哗啦的碰倒了。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敲了敲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受伤了啊! 解青谙赶忙搭话:啊,刘大娘啊,没事,我就是不小心将东西碰掉了,不碍事的,我这就起来,您先去吃吧! 刘大娘嘴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转身就走了。 解青谙等刘大娘走后,刚要开门,没想到却踩了这位猫大爷的尾巴,猫爷嗷一嗓子引颈长嚎,直接将已经走了的刘大娘又招了回来。 白萱照着三花的屁股给了一脚,而后翻窗躲了起来,解青谙则是拎着三花打开了门。 刘大娘向屋里张望了几眼说:怎么了,有人在你屋里? 解青谙拦住刘大娘:没事,刚刚开窗,跑进来一只肥猫,被我逮到了,这不想问问您那闹耗子吗,如果闹耗子,直接让它去抓算了。 三花被拎着后脖颈,没力气反抗,只能发出一声十分不满的猫叫,刘大娘一喜:正好我那屋闹耗子,哎,这猫真胖啊,不像是野猫,是不是谁家养的,哎,不对啊,村子里不会养白猫啊,大族长说过,白猫招邪,他从来都不让...... 解青谙听到这,眉头一皱:那行吧,您看吧,您要是不方便留的话就给我,我一会儿把它抱出去。 刘大娘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说漏了什么,他干笑一声:是是是,我想起来了,我家那口子前几天去镇上买了耗子药,要是一不小心让这猫吃了可就不好了,好歹也是一条命不是,算了,我一会儿端点吃的过来,你喂喂它,然后把它放走吧! 解青谙点了点头:行,我一会儿就把它弄走,您先忙您的,吃的我自己端就好了,不劳烦您了。 -- 第21页 刘大娘干笑了几声,示意他将猫放回屋子里,然后跟她去拿食物。 解青谙端着食物回来,将门关好,白萱从窗外又翻了进来,她拿起一个包子一口咬了下去说: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这刘大娘可能也是个知情人,看来这个村子真的不简单! 三花跳到桌子上,对着一个包子就啃了下去。 解青谙坐到一旁,对白萱说:咱们今晚上去看看村民嘴里的那个大族长到底是什么人。 白萱点头,解青谙将盘子端了出去,回来后,二人静待午夜。 午夜时分,村民都休息以后,白萱和解青谙带着三花出发了,虽然说现在是六月份,但村子也的夜晚却没有一丝盛夏的感觉,反到出了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 白萱和三花跟着解青谙,很快就来到了大族长的家中,大族长虽然是村子里最高贵的人,但他住的地方也并内有什么不同,和普通的人家一样,一个小院,一个间屋子。 因为他是族长,且仅和一个儿子住在一起,反倒显得比别家冷清了许多。 午夜十二点,这个本来应该是休息的时间,大族长家却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白萱又拿出了她那宝贝的隐身符,分给解青谙和三花后,蹑手蹑脚的潜到了窗边。 从窗外向里看,一个老者坐在中央,四周围着很多人,他们正是这村子的村民,而这些人里面也包括了刘大娘。 满脸褶子的大族长膝头盘卧着一个毛茸茸的活物,这狐狸正是那天杀害陈玉明的狐狸,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狐狸的头:张大娘啊,冯晓兰和你儿子还没回来吗?她昨晚上住进来可有什么举动? 刘全的母亲张大娘行了个礼,毕恭毕敬的回答:回大族长的话,他们还没有回来,冯晓兰在我家住的那晚并没有什么异常。 大族长点了点头,继续撸着狐狸的头说:最近咱们村子除了冯晓兰外,又来了一个年轻人,你们也知道,咱们村子啊,一般人是找不到的,这个年轻人很可能是跟踪冯晓兰而来,咳咳,大家这几天多注意些,否则出了问题你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咳咳,听明白了么? 站成一圈的村民弯腰行礼:知道了,谨遵大族长的吩咐。 我听小张夫妇说,那天去招待所捣乱的是一男一女和一只白猫,现在还不能确定来人到底是不是其中之一,我一会儿让小白去看看,说着,他又摸了摸膝头的狐狸,它认得的。 说完,他看了看刘大娘一眼,略带沙哑的嗓音冷冷的响起:刘大娘啊,你也是咱们这的老人了,有什么话你就说,你知道我最讨厌吞吞吐吐的人了。 刘大娘磨蹭了半天,才说:借助在我家的那个小伙子,我看见他屋里有一只白猫,当时他还说用那只白猫给我捉耗子,而且他早上说他要休息,一天都没有出门,我觉得这人好像和大族长您说的人有些类似。 大族长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他抬手拍了拍膝头狐狸说:去吧,去吧。 这变故来的猝不及防,白萱和解青谙也不能在听墙角了,想要不暴露身份,就必须先搞定这只狐狸,可是要骗过这只狐狸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电光火石间,白萱想到了一个主意,她拉着解青谙就走,赶回到了张大娘的小院,掏出一只小虫子,虫子在空中扑腾了半天,摇身一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是傀儡蛊,是我师弟手下一个很厉害的炼蛊师养出来的,它能根据施蛊人的心意,随意变换出不同形态,她看了看眼前这个人,咱们现在面前这个人的模样就是我师弟,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好了,来不及了,狐狸快来了,你在这注意动静,实在不行就灭口,我和三花在回去盯着那边,走了。 白萱刚要走,被解青谙一把扯住:小心。 白萱点了点头,走到傀儡蛊前,拍了拍它的肩膀:回去躺着,没什么大事不要起来,听你旁边这个人的话,知道了吗? 傀儡蛊点了点头,缓步走回了解青谙住的地方。 白萱一摆手,招呼三花跟上。 屋内的众人显然是已经谈完了要紧的事,都鸦雀无声的等着狐狸的消息,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白萱和三花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里面的人发现。 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后,狐狸从外面大摇大摆的进来,一闪身,窜上大族长的膝头,它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没事了,那人不是咱们要找到人,大族长摸了摸狐狸的脑袋,既然不是那个人,那也没必要留着了,送上门的猎物,没必要放走,咳咳,等过段时间一并送去,也省的麻烦了,好了,你们退下吧,我要休息了,咳咳 众人领命,施了个礼后全部退下。 白萱知道解青谙那边是没什么问题了,而刘大娘多半还会留下他,回去后,她将这件事与解青谙说了,第二天,解青谙向张大娘辞行,果然被留住了。 有了留在村子里的正当理由,解青谙也就不再担心了,他有事没事的出去转几圈,就发现自己似乎是被人看管起来了。 -- 第22页 第12章 死亡招待所(12) 白萱在这几天都蹲在冯晓兰身边,可谓是身心俱疲,这姑娘也是魔怔了,时不时的就发一通神经,一会儿说自己在做梦,一会儿说自己真的经历过,有时候一嗓子直接把刚刚蹲在墙角睡着的白萱惊醒,有好几次差点被冯晓兰发现。 而那边的三花也好不到哪去,它为了打探消息,时不时的要监视大族长,还要和大族长身边的那只狐狸打交道,为了这事,它直接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四不像。 三花变成了四不像,和狐狸接触了几天,发现这货就是个没开化的小狐狸,从小被大族长养着,养成了一个指哪打哪的工具。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星期,冯晓兰终于也发现自己是被软禁了起来,白萱也终于受不了跑回来了。 她回来的第二天,三花顶着自己那副四不像的模样也回来了,开始白萱以为自己见到了怪物,差点将三花给打出去,最后还是解青谙拦着,才发现对面这个四不像是三花。 三花简直是累瘫了,回来后直接倒头就睡,不过它辛苦了这几天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它打探出了这大族长的真实身份。 据小狐狸交代,大族长并不是人,而是和它一样,也是只狐狸,不过具体他为什么藏在人的身体里,它也不知道。 三花带来这个消息无疑是很重要的,她们又一步接近了事实的真相。 转眼间,冯晓兰已经住了一个多月,而白萱和三花躲在解青谙屋里也躲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待的她十分难受,有时会趁着午夜跑到村子的后山上发泄,有时候骂的兴起,连解青谙和三花一并都骂了。 每到这个时候,三花总要上去跟白萱拼命,以往在屋子里的时候,三花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生怕惊动村里的人,这一到了后山,她俩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撒开欢了的互殴,有时一人一猫在地上打的难解难分,还要解青谙出手将两人分开。 白萱和三花在后山打闹的时候,解青谙就一个人坐在地上仰望星辰。 皎洁的月光透过的树叶间的缝隙斑驳的散落在地上,山间不是一点风都没有的山下,些许的凉风轻轻轻拂过,而那些柔弱的嫩芽给面子似的晃了晃自己并不强壮的身躯,解青谙敲着二郎腿,双手枕在脑后,十分惬意的躺在草丛间。 白萱和三花正在打闹,她猛的一回头,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这一幕让她充分的理解了什么叫卧看牵牛织女星。 一时间,她竟然有些不忍的打扰。 白萱不忍打扰,可不代表三花不忍打扰,它嗖的一下跃到了解青谙身边,歪着头看他,问出了一句十分不合时宜的话:你跟在我们身边图什么啊?白萱是为了事后的那一点点报酬,你呢,为什么一直跟着,这些日子,你对她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可是为什么,就因为那才在棺材板里见的一面?还是真的被我猜对了,那野丫头在其他时空浪的时候与你有过交集? 谢青谙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三花的头,没有回答:你呢,一直就根在她身边吗? 三花摇了摇脑袋:不是,有个人找上了我,出重金让我保护她,那个,咳咳,为了小鱼干,我就去了,然后发现待在她身边还是不错的,就留了下来。 谢青谙又躺回了地上,望着满天繁星说:我确实是很早就认识她了,不过她应该还没经历,到时候,你要帮我好好看着她。 三花好奇,围着他喵喵的转了好几圈,伸出俩前爪巴拉解青谙:您们到底怎么回事,说说啊,别买官司,像您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就应该被...... 它话还没说完,在远处的白萱终于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和他们并肩躺倒了草地上:你们聊什么,死猫你是不是又问他要小鱼干呢? 三花翻了个白眼:我是那种没有追求的猫吗! 白萱大喝一声,一猫一猫又掐成了一团。 解青谙笑着看他俩打闹,并不阻止,他常年睡在棺材板里,那里阴冷潮湿,还没有阳光,冰冷的让他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个死人。 此时看着打闹而二人,他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晕了过去,哪怕下一秒立即死去,也值得了。 时间就像织布机上的梭子,稀里哗啦的碰撞一番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七月十四,冯晓兰和解青谙都收到了张大娘的警告,警告的内容是,七月半那天晚上,千万别出来。 冯晓兰现在已经有点精神恍惚了,自然不可能出去凑热闹,那天晚上,果然如刘大娘所说,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三人出去查看情况,一路走来,入耳全是女子的叫喊声,而她们在屋内听到的那些鬼哭狼嚎声却消失不见了。 远处声音传来,有叫救命的,有叫饶命的,有叫爹娘的,还有吱哇乱叫不知道喊什么的,众多刺耳又凄惨的声音混在一起,吵的人心里异常烦躁。 白萱十分肯定这根本不是什么鬼怪在作祟,这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人发出的求救生。 她们寻着声音找去,最终在村西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听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亲眼见着后着实是被吓了一跳声音是从一个卡车里发出来的,她们到的时候,正好有几个村民站在一辆卡车旁边拽着几个长的颇为漂亮的姑娘往车上拖。 -- 第23页 距离有点远,白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这个场面很明显就是要将这些人运到另一个地方。 不多时,又有两个村民从地窖里架出了一个姑娘,之前那几个被拖上车姑娘都用布堵住了嘴,发不出声音,是能呜呜咽咽的哭泣,而后面被架出来的姑娘虽然看着长的颇为瘦小,但体力却是极好的,只见这姑娘嗷一嗓子,直接把架着她的那两个人吓的一哆嗦,手一松,放开了她。 这姑娘一落地,爬起来就跑,跑的方向就是白萱她们的藏身之处。 车上的司机探出头喊:你们这几个废物,一个姑娘都看不住,要你们干什么! 白萱吃了一惊,这个司机赫然就是张大娘的儿子刘全。 只见他打开车门,身形没有一丝迟疑,猛的就从车上跳了出来,行动之迅速,脚步之矫健,简直就是传说中那个灵活的胖子。 刘全走到车后面,看着已经被拽上车的姑娘,生怕她们跑了。 解青谙想要冲出去帮朝她跑来的那名女子,但被白萱按住了:我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不要干涉已经发生了的事,而且我是来调查事件的,不是来救人的。 解青谙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与此同时,那个跑出去没几米的姑娘也被后面赶上来的人带了回去。 她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奋力的挣扎,尖叫声响破天际。 解青谙似有些不忍,别过了头。 两个村民直接将这姑娘的手脚绑了,嘴里塞上破布后扔到了车里。 接下来,地窖里又被架出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不满七岁的孩子。 孩子的声音总是具有穿透力的,他那一声声哭喊划破夜空,直叫的人心肝乱颤。 两个村民大概是被他吵烦了,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男孩登时不哭,吓的瑟缩着蹲到了地上。 白萱和解青谙她们趁着村民不注意,又向那边挪了挪,这回终于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下车以后一直守在后面的刘全说:要我说啊,像之前直接给她们吃了药不就好了,等到了地方在给她们解药多好,咱们还能省不少事了。 另一人说:刘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回那边的人要的就是清醒的,你把人一个个弄的蔫了吧唧的,谁还买啊! 刘全:我也知道,我这不就是抱怨一下,哎,也真是的额,非要活蹦乱跳。 刘哥,你家那个冯晓兰要怎么处理,不会就一直养在家吧,是在不行,你就娶了她算了! 是啊刘哥,你说你也不能白养她,直接让她做你老婆算了。 刘全斜睨了他们俩一眼,然后一人给了一脚:给老子闭嘴,那姑娘可是大族长指定的,我想动,我有那个胆子吗啊!去去去,赶紧干活,老子还想回去睡觉呢! 二人看刘全脸色不善,不敢在胡闹,又返回地窖中抬出了几个姑娘和媳妇。 三花伸出爪子挠了挠白萱示意她看最后那个人,白萱睁着眼睛仔细看,发现了一个熟人那人正是白萱第一次去四通招待所碰到的人,当时她还踩了这姑娘一脚。 这样看来,这里的人大概都是四通招待所住进来的旅人。 大概折腾了有一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将地窖中的人悉数弄上了车。 白萱向三花使了个眼色,示意它跟上看看是什么情况。 三花没说什么,转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解青谙脸上似乎有些不愉快,显然是对白萱刚刚的做法有点不满,白萱也懒得搭理他,二人一起回到了住处。 七月十七,冯晓兰跑了,大概是因为被昨晚的声音吓着了,又或者是她内心深处也发现这个地方是个危险的场所,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天晚上,她趁着天黑,溜了。 溜出村子的不就是冯晓兰,还有那个满脸褶子的大族长, 白萱和解青谙跟了没有几十米,前面的冯晓兰和大族长就又凭空消失了。 这个情况和她们第一次跟踪冯晓兰的情况一样,二人并不慌张,直奔镇上的四通招待所。 她们到达四通招待所后,又翻窗进去,这回还是和上回一样,躲到了冯晓兰的隔壁。 待到大族长走后,张老板手里拿着一个类似于钱袋的东西,上了三楼。 张老板上了三楼后直奔冯晓兰的房间,他二话没说,直接结束了冯晓兰这年轻而又鲜活的生命。 白萱看到既定的结果后,拉着解青谙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解青谙十分不解,白萱看着他说:冯晓兰死后,魂魄很快会离体,我们在村子里待了将近一个多月都没让她发现我们的存在,不能在这里前功尽弃,后来的事我知道,冯晓兰找我之前说过,她看到自己的死状后被吸进了一个什么东西里,那里面有许多和她一样的魂魄。 你看到张老板手里的布袋子了吧,那个是锁魂囊,冯晓兰在死后就被装到了那个袋子里,六十年后,锁魂囊松动,她跑出来就找到了我,然后我才来到了这里。 解青谙有些艰难的说:你这是要回去了? 是要回去,但不是现在,三花还没有回来,我还不清楚大族长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总也要查清楚了才能走,走,说着,他拉了一下解青谙的胳膊,回村子,找大族长问个清楚。 -- 第24页 解青谙没和往常一样一拽就走,他站在原地:你不是不打扰这里的人吗,你这样去问,不会有什么事吗? 那也没办法,不这样就查不到真相了,咱们先回村子找三花,然后在说。 她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刘全都回来了,而三花还没有回来,二人又等了一夜,它还是没有回来,白萱不由心焦,在屋内走来走去,差点将刘大娘引了过来。 直到晚上,三花才托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事情基本调查清楚了,整个村子都参与了人口拐卖,而那个招待所正是中转站,但凡去了那个招待所的人,有用的妇女和儿童都会被留下,而那些没用的,则全部被害死。 第13章 死亡招待所(13) 四通招待所人员去向这个问题解决了,还有一个问题,也是咱们来着的原因,就是这个所谓的大族长为什么要杀冯晓兰?白萱说。 不知道,接下来咱们怎么查下去,就这样继续暗中调查,还是直接去问那个什么大族长,说到这,三花偏头想了想,咱们还是暗中调查吧,不要和他们有什么交集,这样虽然比较麻烦,但胜在安全。 白萱倏地站起来:不行,我在这耗得时间太长了,在这样查下去太麻烦了,还是直接去问那个见了鬼的大族长吧! 说完,她推门就跑了,解青谙拦都没拦住。 三花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你说过,你不会扰乱已经发生过的事,也不会打扰一个时空的任何人和物,但是你这次可一个都没做到,之前招待所的张老板,还有现在这个解青谙,结果你又要去逼问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难道你忘了之前对我说的,改变了一个人既定的命运轨迹,受到了什么样的惩...... 解青谙骤然打断三花,眼神有点危险:什么惩罚? 她改变了那个人的命运,然后那人原有的命运轨迹就都施加在了她身上,她差点就出不来了,好了咱么先别说了,先去追她! 解青谙二话不说,直奔入夜色中。 等到他们追过去的时候,白萱的长鞭已经卷到了大族长的脖子上,而他的儿子则在一旁求饶。 解青谙一把拉开白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要出问题的! 白萱斜睨了他一眼:又是三花那个多嘴的货说的? 解青谙没有理她,一把将她抱了出去。 而身后的大族长在屋里哈哈大笑,我报了仇了,哈哈哈,我终于报了仇了,你们这些该死之人,我终于拉着你们一块下地狱了,哈哈哈,呃,我...... 白萱猛的回头,冲进了屋子,这个大族长已经活活把自己笑死了。 她长鞭一指大族长的儿子,厉声说:锁灵囊呢,叫出来! 大族长的儿子生性胆小,这会已经被吓破了胆,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萱被解青谙拖走了,临走时,她还说了一句:六十年后,因果轮回,我还会再来的。 白萱被解青谙一路抱着,走出了村子,出了村,白萱从解青谙的怀抱中挣扎出来:你放开我,我不进去了,到最后也没问出因果,锁灵囊也不知道在那,看来只能等六十年后,冯晓兰逃出来的时候,再去找了。 白萱郁闷,回到镇子上,找了一家酒馆,拉着解青谙喝闷酒,解青谙似乎是不胜酒力,他迷迷糊糊间说出了一句话:我能跟你回去么? 白萱脸已经有点泛红,她用手指了指解青谙:怎么可能,你是这个时空的人,跟我回去算什么,你要想见我,就等六十年后,那时候我们就没事了。 解青谙听了他的这话,明没有回到,只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你信我吗? 白萱:啊? 我知道你想收拾四通招待所,你信我吗,信我,我给你办这件事,但是,必须是你走了以后! 白萱拎起一杯酒,朝着解青谙举杯:信,怎么能不信,那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了。 解青谙似乎是真喝醉了,他一撂下酒杯,扑通一声栽倒在了桌子上。 看着解青谙醉倒,白萱已经涣散的眼神渐渐的清明起来,他摸了摸解青谙的脸:咱们,估计是见不着了,这段时间,谢谢你。 然后拎起三花,走出了酒馆,消失在了夜色中。 白萱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原本已经烂醉如今解青谙慢慢的坐起,静静的看着她离去。 三花跳到桌子上,看着无所事事的白萱,十分纳闷:我说,你怎么了,自从回来以后就心神不宁的,话说,冯晓兰被你关在那个倒霉的瓶子里也有一个多月了,你就真不打算把人放出来透透风? 白萱瞄了一眼三花,没说话,走到电脑跟前,打开了屏幕。开始在电脑里搜索1958年的大事件。 啧啧啧,你这么放不下解青谙,为什么当初走的那么绝情,三花酸酸的说,六十年前的事,基本不可能在网上找到,你要不去淘几张旧报纸看看? 白萱没搭理身边这个絮絮叨叨的死猫,她在电脑屏幕前一直往下扒拉,扒拉是十几页,最后连大保健都扒拉出来了,还是没有关于1958那个夏天的事。 -- 第25页 三花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看,没有吧,我就说肯定没有,你还不如真听我的,去你师父那找找旧报纸,没准能有点什么消息。 师父,师父那哪有什么旧报纸,他是带着我来到郾城收了禄师弟以后才安家的,六十年前,他还不知道在哪飘着呢! 说着,她又在搜索栏中打出了四通招待所三个字,其他招待所的名字到是搜出了一堆,但关于这个四通招待所,还是一点信息都没有。 她又继续输入了招待所灵异事件,还是什么都没有,白萱不信这个邪,又相继输入了1958年灵异事件1958年失踪人口消失的招待所等,但无一例外,依旧没有任何信息。 我想起来了,你等着,然后她就在电脑搜索栏中打出了1958年拐卖人口几个字。 一般重大的事件,不可能不以事实为基础,即使那时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件发生,记录者也不会将那些东西记录在内,毕竟,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白萱的思路没错,1958年确实有过一起拐卖人口案,但网上的内容也寥寥无几,只是记录了事件的结果据记载,当时有个迷路的青年路过南平村,住了一晚上后发现村子里有些不对劲,他就暗中调查,最后帮助警局破获了一起全村人集体拐卖人口案子,而这个青年在破获此案后就销声匿迹了,当时有很多媒体想要采访他,但这个青年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点都找不到痕迹。 警署的人也曾经向南平村的村民询问,但只问出了该男子的姓,据村民说,他姓解,但具体的信息,村民们也不知道了。 这个帮助警署破获拐卖案的青年就这么消失了,变成了警署大量案件中为破获的悬案之一,渐渐的被人们淡忘了。 而那些被解救出来的人都声称自己是和家人一块出来的,警署动用了一半的警力足足寻找了一年,也没有找到这些受害人口中的家属。 那个改变她们命运的招待所也人去楼空,招待所老板临走前将那里收拾干干净净,一点线索也没留给前来调查的人。 对于事件后续的处罚,这里没有详细的记载。 有一点很奇怪,白萱敲着桌子说,在这整个村子都参与人口拐卖的案件中,只字未提那个牵头者,四通招待所的张老板去哪呢?他不会都被解青谙给解决了吧,所以这件事就变成了一间普通拐卖案? 三花躺在电脑后面伸了个大懒腰:我也不知道,你临走的时候说把这件事交给人家,看了解青谙没有辜负你的重托,办的很漂亮。 白萱继续百无聊赖的上网,差不多六点的时候,她准备收拾收拾回家,一出门,就碰到了一个故人。 谢青谙踏着夕阳,缓步走来:六十年,我来了。 白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说开心吧,也谈不上,说不高兴吧,她还有那么点欣喜,反正他就这么站在这,足足楞了有十几分钟,最后还是被三花一嗓子换回神智的。 解青谙回来的第二天,他们带着冯晓兰出发去了南平村,经过多方打听,找到了那个老族长的后人,老人已经白发苍苍了,他一看白萱,就知道她们是为何而来,也不等询问问,就主动开口诉说了经过。 原来他的父亲,也就是大族长的儿子在大族长死后,发现了他给儿子写的一封信。 大族长原名李守平,已经活了将七十多岁了,其实他并不能算是个人,因为他身体里住着一只三条腿的狐狸。 李守平在年近四十的时候,无意中救治了一只三条腿,狐狸为了报答李守平,就告诉他了一个秘密再过两年,他将在病痛中死去。 狐狸告诉他了一个方法,就是在李守平故去后,将他与狐狸的身体放在一起,李守平就会得到重生。 李守平照做了,两年后,当他去世前,嘱咐自己的儿子将自己与狐狸的尸体放在一起,等他咽气后,事件果然同狐狸说的一样,李守平的魂魄一离体,就被吸进的狐狸的身子里,而他也继承了狐狸的那点道行。 李守平继承了狐狸的道行后,本来就有些阴暗的心被渐渐放大,想起了之前欺负过他的人,他以前其实不住在南平村,三十岁以后才定居在这里的,李守平之前就是个跑江湖的艺人,早年间出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白眼,他为了讨生活,还差点送了命,此人记忆里极好,当年每个欺负过他的人他都记得,所以到了后来,他有了本事,就开始疯狂的报复。 首先,他学会了狐狸留下的禁术,将两个新死之人的魂魄又封回了体内,那就是四通招待所的张老板夫妇,张老板夫妇感念他的再生之恩,就替他在四通招待所里寻找之前侮辱过他的人,幸运的是,早年间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都纷纷跑到了这个地方,从此以后,李守平展开了丧心病狂的报复,他又威逼利诱,将整个南平村都拉下了水,将那些之前欺负过他的人的家属都拐卖到其他地方赚取暴利。 而冯晓兰的父亲,早年间曾经打断过李守平的一根手指,陈玉明本来和这件事就没什么关系,因为他在冯晓兰身边,所以就糟了无妄之灾。 李守平开始只对付伤害过他的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就渐渐的变了,只要他不高兴,住进四通招待所里的人就遭殃了。 -- 第26页 锁魂囊在李守平孙子的手里,故事说完后,他将这个□□交给了白萱。 回去的路上,三花问:那网上的消息,说的是真的吧!你真得帮助警局的人把这些被拐卖的妇女儿童都救了回来? 解青谙点头:是我,李守平一死,他们自然就消失了,我还将招待所打扫的一干二净,清理了那里原本就作祟的几个精怪。 冯晓兰自从听了这个故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白萱怕她在出什么意外,就又把她收进了瓶子里。 回去后,白萱将锁魂囊和冯晓兰一道交给了三花,让它去交给禄正川,后续怎么处理这些魂魄,就不是她所在行的了。 第14章 杯中忘川(1) 白萱和解青谙久别重逢,三花很有眼色的将冯晓兰和锁魂囊送到禄正川那就在没回来。 可惜,它这个三百瓦的电灯泡还没跑出去几个小时,就被眼前这个小女孩吸引了。 女孩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她穿着一身雪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披散,奔跑的动作略显僵硬,左摇右摆,四肢十分的不协调,显然就不是一个活人。 女孩十分卖力的向前奔跑,三花悄悄跟在后面,不多时,她就跑到了白萱这个室内算命摊子相易阁。 三花有些风中凌乱的看着玻璃上大喇喇贴着的算命二字,一时无语片刻,白萱的生意又来了。 女孩推门进去的时候,三花也跟着屁颠屁颠的跑了进去,它进屋一看,里面即没有什么少猫不宜的刺激,也没有温馨动人的画面,白萱那个没心没肺的货倒在一旁睡的直流哈喇子,而解青谙则安静的坐在电脑旁看,呃,好像是在看什么小说。 三花翻了个白眼,心想,老子都留给你们这么长时间的二人世界了,你们怎么还这样不温不火的,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 不过它转头又一想,白萱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对于感情的事还是比较慎重的,要不然她能一直没谈恋爱吗! 刚才进门的女孩还没等三花琢么出个什么味道来,她就嗷一嗓子哭了出来。 正在酣睡的白萱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梦,她被吓醒的那一刻嘴里还嚷嚷着鸡腿。 解青谙虽然坐在那专心致志的看小说,但他还是分出了三分的注意力在白萱身上,在注意到白萱被吓醒的那一刻时,他猛的闪身过去,扶住了白萱即将要掉下去的脑袋。 三花好奇,直接蹦到了电脑屏幕前,映入眼帘的是那经典的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几个字。 三花一个趔趄,险些滑到了桌子底下,这货是要学霸道总裁撩妹么? 白萱猛然间被吓醒,有点懵,她起身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面前这个哭成狗的女孩,茫然的问:你谁啊,干嘛跑我这哭! 女孩看了白萱一眼,还是什么话都不说,就只是哇哇的哭。 白萱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说不说,不说走人! 女孩稍微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的说:你们,你们帮我救救他,他傻了,他被我灌了五杯忘川水,就傻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求你救救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哦,对了,我这有一颗夜明珠,你拿去,说着,她就将一个鸡蛋大的夜明珠往白萱手里塞。 白萱险些没被这颗夜明珠晃了眼,就连冯晓兰送给她的那个都没这个大,要是她没看错,这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不仅价值不菲,还有助于提高她的抗击打能力。 白萱两眼放光,溜下了激动的哈喇子。 解青谙咳了一声,示意她注意着点。 白萱干咳一声说:那什么,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女孩继续抽抽搭搭的说:我给他的灌了五杯忘川水,结果他现在傻了,怎么办啊,哇 白萱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啥,你在说一遍? 女孩低着头,嗫嚅着说:我给他的灌了五杯忘川水,结果他现在傻了。 白萱无语望苍天,听说有给人灌忘情水、那啥情药的,这还是她头一次听说给活人灌忘川水的,这货没死还真是幸运啊。 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萱无语的问,你什么也不说,我怎么帮你啊! 女孩抽抽搭搭的说了好半晌,白萱用了汉语听力八级的水准才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简而言之,女子名叫阿云,是个真真正正的小僵尸,说起阿云给那倒霉蛋灌忘川水的原因,就是她怀疑自己男朋友貌似喜欢上了别人。 阿云一共给这倒霉蛋灌了五次忘川水,男子在反复的失忆与移情别恋后终于变成了一个大白痴。 等他变成大白痴以后,阿云才觉得自己闯祸了,这才火急火燎的来找白萱帮忙。 白萱现在只想用卧槽来形容这个二缺僵尸妹了。 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 就那个,我听说你有一块怀表,能穿越过去未来,我就想,让你回到三个月前,帮我把那忘川水换成矿泉水。阿云磕磕绊绊的说。 白萱露出了一个便秘的表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给活人灌忘川水,还有,你那忘川水是哪来的? -- 第27页 阿云低头扭着自己的裙摆:那个,是有人给我的,说这个和那传说中的忘情水有一样的效果,然后,然后,我就,我就...... 然后你就给他灌了五次,白萱凉凉的说,灌成了一个大傻帽,是不是。 阿云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我求求你,你帮帮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要是这个夜明珠不够,你说,只要我能找到了,都给你找! 我帮你倒是可以,但也得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吧,还有,你现在不是人吧,怎么会和人搞在一起? 阿云愣了半晌:你想知道? 白萱点了点头:我可不喜欢干没头没尾的事,说说吧,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还有那被你灌了忘川水的倒霉,你喜欢的人,是怎么回事? 阿云看了看她,伸出一只手:你过来看吧,这个故事很长。 白萱想也没想就将手递了过去,解青谙说了声危险,赶忙去拉白萱,三花喵一声拽住了解青谙的裤腿,瞬间,三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往来行人的穿着打扮都是一个模样,男子多为青衣小帽,女子则麻衣裙钗,放眼望去,整个集市就没有一个大富大贵之人。 街道两边的铺子也不在少数,茶坊、酒肆、胭脂店、钱庄、当铺......可谓是应有尽有。 走街串巷的挑担货郎比比皆是,他们的吆喝之声在人流涌动的市集中此起彼伏,好似谁吆喝的声音高,谁家的生意就好一样。 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酒肆那迎风飘荡的幌子,幌子上书东归二字,仿佛是在劝来往的旅人记得家乡的故土。 就在这样一个热闹的市集中,白萱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蹲在饭庄门前的小乞丐,饭庄名曰天下居,从天下居中走出来的客人个个吃的津津有味,一脸满足,和旁边鸡仔似的小乞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乞丐旁边趴着一只油光水滑的大狗,就外貌来看,这只狗的生活可比小乞丐滋润多了。 从天下居中走出来一名店小二,他看了看蹲在一旁的小乞丐,哼了一声,没说什么,然后他将手里的包子丢给了旁边那只狗。 这只狗显然是天下居养的,它看见食物后,猛的一个鲤鱼打滚,起身就去叼地上的包子,与此同时,旁边的小乞丐猛的将她那鸡爪似的小手伸向了狗嘴,到嘴的食物骤然被抢,大狗张开獠牙,汪的一声就咬了下去,索性这乞丐已经习惯了这场面,她无比迅速的收回了手,抱着包子就跑,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狗嘴夺食。 那狗见食物被抢,本来想撒腿就追,奈何被主人唤住,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又跑了回来,店小二返回身又从店里拿出了两个包子,递给狗的同时还骂了小乞丐一声。 白萱拉着解青谙就追,解青谙不明所以:怎么了? 白萱回答:那小乞丐就是阿云,你没发现她胳膊上有个胎记吗? 解青谙定睛看去,果然发现这小乞丐左胳膊处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阿云抢了包子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往里塞,险些被噎死,等包子终于从喉咙里咽下去时,她终于放慢了脚步,就在此时,街道的另一头传来了一声尖叫:北蛮人打进来了,快跑啊! 集市中的人因为这句北蛮人打进来了而吓的四散奔逃,挑担的扔了担子撒腿就跑,店铺掌柜子并伙计连门都没锁就望风而逃,路上行人一阵大乱,更有甚者直接将手中的孩子扔了,茶坊、酒肆、钱庄、饭庄、当铺、布行、胭脂店......瞬间乱做一团,哭爹喊娘之声响成一片,不到五分钟,原本热闹的集市连个影都看不见了,仅剩几个被丢弃的孩子和一些被撞翻的摊子并几个绿油油的菜叶子。 集市上的人一溜烟全跑光了,等到最后,都没看到那所谓的北蛮人,反而出现了一个邋里邋遢的小流氓。 该流氓满脸灰尘披头散发,浑身披着的破布十分有碍观瞻,好似那种连鱼都兜不住的破渔网,他脚下踩着一双露着五个指头的破鞋,哼哼唧唧的从对面走来,嘴里叼着一个草。 哎呀,北蛮人就是好用,啧啧啧,你看着些人,这不都吓的闻风丧胆了吗,哎呦,这还有小朋友啊,他蹲了下来,啧啧,你娘不要你了是不是,你娘要是不养你,叔叔养你,你看,叔叔这里有糖,别哭了,乖! 小流氓逗完孩子,迈步走进了天下居,天下居里一片狼藉,他十分嫌弃的扫视了一圈后,转身到柜台前,将里面的银子悉数倒进了自己的兜里。 第15章 杯中忘川(2) 王二,你这样骗人,不怕哪天北蛮人真的来了吗?阿云倚在墙上看着他。 王二满不在乎的开口:那种蛮夷之辈,怎会是我大梁的对手,咱们前线有袁将军,怕什么,料那些鼠辈也不敢进犯的大梁疆土! 阿云听不懂这些,也不想听懂,骗子,是那两个骗子,是他们慌称北蛮人来了,大家快来啊,打死骗子! 王二看着街边狂奔而来的几人,揣着钱,撒丫子就跑了,阿云见势不对,也跟着王二跑了。 百姓发现这是一场骗局后,纷纷回来收拾残局,这其中也不乏浑水摸鱼给自己捞好处的人,丢了银子的老板坐在门口大叫大嚷,走街串巷的小贩心疼自己一天的生计就这样没了。 -- 第28页 阿云十分喜欢听书,她经常在茶楼外听说书先生讲故事,而她最喜欢听的就是当朝大将军袁信的故事。 白萱、解青谙和三花跟着她游荡了几日,逐渐从说书先生嘴里了解到了这个镇子的历史小镇名曰东归,属于西北的一个边陲小镇,与北蛮人十分相近,可谓是比邻而居,而那家酒肆的名字就是取自此。 五年前说起,大梁窦将军战场失利,导致北蛮人大举入侵,最先倒霉的就是东归小镇,在那一场战役中,小镇损失了大半的人口,很多家庭妻离子散,田间地头也少了许多农人的身影,田间产不出供人生存的粮食,朝廷的赈灾粮迟迟不到,一时间,街头巷尾饿殍遍野,易子而食之事时有发生。 这种状况大概持续了两年多,直到袁将军来此。 自打袁将军来了以后,半死不活的东归小镇终于有点起死回生的样子,他将难民都收拢在一起,派遣士兵帮助农人治理田间地头,自己还出资盖了许多简易的住房,农人有人安身之处,他们便将心思都放在了农田里,小镇渐渐复苏,许多商贾也来此买卖,不出三年,东归小镇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机。 大家虽然都过的不错,但谁也忘不了五年前的惨痛经历,一提到北蛮人,都恨的牙根直痒,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王二觉得此招甚秒,如此反复几次后,镇子上的人再也不相信什么北蛮人来了这种鬼话了。 这天,北蛮人来了这句话又在市集上传开了,天地良心,这回可真不是王二喊的。 喊出此话之人是刚刚从田间抄近道跑来报信的,狼来了的故事由在耳边,众人只当笑笑,谁也没有在意。 报信之人急的团团转,在集市上逮着一个就说一句北蛮人来了,快跑,可惜,没人听他的,还险些被人群殴。 王二笑嘻嘻的从街边一角走出来,他扯着报信之人的衣领说:小子,现在用这招已经不管用了,哈哈哈,你还是想想别的方法吧! 报信之人一惊,回收就给了网王二一巴掌:死要饭的,就是你,这里但凡要是死了一个人,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王二笑嘻嘻:好啊,我等着呢! 报信之人狠命的挣开可王二的爪子,然后屁滚尿流的跑了。 王二看着眼前这个胆小之人,嘴里哈哈之声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后面骑马奔来的人手起刀落的结果了性命,一语成谶,王二终于还是下了他的地狱。 集市上的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了,个个吓的两股战战,无力奔走,好似屠户待宰的羔羊。 一时间,哭声、喊声、叫骂声、兵器声、大笑声不绝于耳。 虽然在阿云的回忆中白萱和解青谙没有任何影响,但她们还是闪到了一边,白萱只觉得那个放在在自己腰间的手正在不自觉的慢慢收紧,她侧头看去,只见解青谙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厉色,一股行伍之人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白萱皱了皱了皱眉,戳了戳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嘿,手往哪放呢? 解青谙回神,收敛了自己的神色,淡淡的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白萱低头看了看放在自己腰间的爪子,朝天翻了个白眼,她刚才的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自从谢青谙回来以后,他总觉得这人哪有点不对劲,不仅仅是对自己的态度,还有他自身散发出来的那种强大气场,而刚刚那一瞬,白萱恍惚觉得他是那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大将军。 北蛮人一入东归,就开始了烧杀抢夺,更有甚者连几岁的孩童都不放过。 阿云被一个骑马的北蛮人追的抱头鼠窜,那人端坐马上,手拿马鞭,哈哈大笑,他深谙猫捉老鼠的道理,并不策马疾赶,只是在她停下来的时候趋马上前,将她撵向前方。 阿云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根本没留神前面还有一个纵马狂奔的北蛮士兵。 就在此时,后面一直追着阿云的士兵有些不耐烦了,他手撘弓箭,瞄准了她的后背。 长箭嗖的一声射了出去,射向疲于奔命的阿云,而前面那士兵同时也举起了弯刀。 眼看她是活不成了,马上士兵纵声大笑,然后还没等他笑完一口气,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箭身发出轻微的轰鸣,铮的一声将射向阿云的长箭震飞了,而那风驰电掣的长箭却势头不减,噗一声直没入士兵咽喉。 北蛮人顿时一阵大乱,以刚才长箭的威力来看,来人多半是他们一直畏惧的那人大梁的战神,袁信。 一直举刀挡在阿云面前的士兵在混乱中被人斩了首,脑袋仿佛像个球一样咕噜噜的被人踢来踢去。 这时,在东归小镇幸存之人中,不知道谁喜极而泣的喊了一声:袁将军! 一声袁将军出口,东归镇的百姓们瞬间沸腾了,而那些前来烧杀抢掠的北蛮人则吓的屁滚尿流,四散奔逃。 阿云抬起自己的小眼睛四处乱瞟,借着夕阳西下的余光,她看到了一个策马而来的将军。 将军纵马狂奔而来,阿云以为这匹战马要将她蹋与足下,她抱着头,尖叫一声,又蹲在了地上,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战马长嘶一声,在距离她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马上之人一个健步胯|下马背,伸手去扶她。 -- 第29页 将军的战袍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发光,那人大步走来,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冰冷的战甲拂过阿云瘦弱的肩膀,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机灵。 你没事吧?将军的声音并不像他外表看上的那么冷,相反的,低沉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关切,春风化雨般的拂过了阿云的内心,抚平了她因害怕而颤抖的身躯。 她慢慢的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小孩子的世界里,并没有什么美丑之分,阿云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异常的舒服。 她顺着袁信的手慢慢的站了起来,入侵的北蛮人也迅速被他带来的人收拾的一干二净。 百姓欢呼雀跃,纷纷跪下感谢救命之恩。 袁信放开了她,走到百姓面前,扶起了一个年级略大的老者,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袁大将军安抚完受惊的百姓,派了一队官兵帮忙收拾残局。 有了士兵的帮忙,百姓们很快将不幸罹难之人的尸体都搬到了一边,收拾好了散落在街道上的杂物。 傍晚时分,阿云来到了馆驿外,偌大的馆驿从外面看,只有几盏孤灯亮起,跳跃的火苗映照在木窗上,显得十分凄凉。 馆驿外有袁信的重兵把守,她不敢上前,只好躲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不远处,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向这边走来,二人并没有发现躲在角落的阿云,其中一人带着责备的语气、用生硬的大梁官话说:袁信怎么来了,不是传说他回朝了吗,你这消息怎么会有误? 另一人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前几天,我确实是看到袁信了,他确实是路过了这,小人亲眼看见的! 躲在后面的阿云惊觉,这人是北蛮人,而和他说话的那人,竟然是胭脂铺的李掌柜! 袁信为什么会来呢,是不是你暴露了?或者说你是故意传递假情报给我们!此人显然是十分不习惯大梁的官话,他这一着急,不由的就蹦出了几个叽里咕噜的番邦话。 李掌柜一着急:您,您慢点说,你说什么! 北蛮人定了定神:因为你,我们原本的计划就这样完了,今天本能一举拿下东归,进军中原的,可是现在怎么办! 李掌柜赔笑:大人啊,我传递的消息可是一点都没错啊,前几日,袁大,袁信确实是回朝了,好多百姓都亲眼见着了,而此地官员昏庸无能,官兵基本是摆设,今天要不是袁信忽然出现,咱们原本是可以成功的! 北蛮人气鼓鼓的哼了一声说:那你说怎么办? 这这这,李掌柜一摊手,小人也不知道啊! 北蛮人轻轻的哼了一声:咱俩现在是在一条船上的,要是就这样回去了,不说其他人,就是今天带兵来的三王子也不会放过咱们! 李掌柜说:是了,还求您在三王子面前美言几句,好保住小老儿一家老小,求求您了! 北蛮人看了看馆驿亮起的灯火:今天袁信带的人也不是很多,一半以上的人都在镇子上,咱么就趁着这个机会,搞出点什么动静,我一会儿将他们引开,你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去放一把火,我去通知三王子,让他带兵赶来,说不定还能将那袁信活捉! 李掌柜一阵结巴:这这这,这能行吗,小人就是个开胭脂铺的,可不会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这事,您还是叫别人来吧! 北蛮人听完这话,一把拎起了李掌柜的领子,用生硬的官话一字一句的道:你给我听着,想要活命就照着我说的做,否则你们全家都活不成! 李掌柜听了这话,连连告饶:好好好,我答应,您可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北蛮人哼了一声松开手:你有火折子吗? 李掌柜连忙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摸了半天,他哭丧着脸说了一句没有。 北蛮人听了这话,十分嫌弃的呸了一声:不中用的东西,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你早起见阎王了! 李掌柜不敢同他争辩,只好逢迎作礼。 北蛮人将一个火折子扔给了李掌柜:小心点,否则你就在也见不到你儿子了,还有,记住,这馆驿中有地道,就在门口处,你放完火,就从地道中逃生! 北蛮人说完这句,什么也不管的就走了。 李掌柜看着北蛮人前去引开守卫的背影苦笑:地道,莫说我不知道地道入口,就算是知道了,我能跑得了吗! 第16章 杯中忘川(3) 北蛮人顺利的引开守卫,将馆驿内的众人都惊动了,李掌柜拿着火折子,伸着脖子向里张望,眼看馆驿内的人都走了差不多了,他这才悄悄的向里面摸去,阿云跟着李掌柜溜达了好几圈,也没发现他有什么点火的准备!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响起了马蹄之声,显然是袁信的人回来了。 李掌柜心里一紧张,手里的火折子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他还来不及逃跑,就被当场逮住了。 议事大厅内,袁信身披战袍,看了看阿云和李掌柜:老谭,这是怎么了? 谭尚:这小子要放火,被我捉了,想来刚刚那人是故意引开我们的。 -- 第30页 袁信皱了皱眉,看着阿云:是你,你怎么也在这? 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一个小丫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一屋子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就开始询问,阿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登时吓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这帮子老兵整天在战场混,高兴或者生气起来什么也不讲究,一时间忘了眼前这人并不是什么让人恨之入骨的敌人,这会儿见到小姑娘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豪气冲天的将军瞬间傻眼了,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袁信瞪了他们一眼:别听他们的,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云撇了撇嘴,向围着她的众人看了一圈,可怜巴巴的道:他们太吓人,我不敢说! 众人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谭尚小心翼翼的道:那什么,我们给你陪个不是,吓着你了,对不起,那什么,我们都散开,你说行不行! 阿云看了看他,又是一撇嘴,谭尚简直怕了她,他双手往前一推:那什么,我闭嘴,我闭嘴,你别哭,别哭啊,哎呦,将军你看,这可怎么办啊 袁信又狠狠的等了谭尚一眼,柔声道:别怕,到底怎么回事? 白萱总觉得阿云这个小姑娘是在是精的很,她刚才那模样分明就是装出来的,就在袁信骂谭尚的时候,这姑娘仗着害怕的借口低头,明显的笑了一下。 小姑娘戏耍够了众人后,将刚刚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连绵不绝。 谭尚撸起袖子阴恻恻的看着李掌柜:好小子,厉害啊,敢跑到这来撒野,你怕不是活腻歪了! 李掌柜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不住的求饶。 谭尚举起胳膊就要揍,被袁信拦住了:先别打,先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番审问后,李掌柜终于说出了实情,一个月前,他的媳妇和儿子回娘家,不幸被乔装改扮的北蛮人所掳,北蛮人以他家人的性命做要挟,逼迫他暗中传递消息。 那么,我此次回京的消息,也是你透露的?袁信问。 李掌柜磕头如捣蒜:是小人,是小人说的,前几天他来找小人,问了将军您有没有路过此地,小人就如实说了,将军啊,小人只为保一家老小的性命,求将军饶命啊! 袁信不置可否:那地道呢,又是怎么回事? 李掌柜继续磕头:小人确实是不知道这里有地道,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啊,袁大将军饶命啊 袁信摆了摆手,示意谭尚将此人看押起来,然后他转身出去寻找密道,袁信将门口的每一处地面都摸了一遍,最后在在东北角处停下来:找机关,这里就是密道! 将军,你怎么知道了,这样太神了吧!谭尚扯着嗓子嚷嚷。 小声点,这大半夜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别再把百姓吓着!一直在谭尚后面的一个人戳了戳他,将军这是根据地面的灰尘判断的,你不知道就被瞎嚷嚷,好像整的我们都跟弱智一样! 谭尚翻了个白眼:我说老戚啊,我这不是拍将军的马屁吗,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扭过头的袁信冷冷的看了一眼,谭尚看了看自己老大的脸色,登时不敢说话了。 就在这时,一人忽然开口:将军,我找到机关了! 袁信不在理会他们俩,转身迈步走向了另一边,他看了看这个墙上如同砖头一样的装置后,伸手使劲的按了下去,与此同时,谭尚又开始大呼小叫,地道在着呢,将军,快来看! 袁信走过去,蹲下仔细看了看,并将蜡烛放到了密道的入口处,蜡烛的火焰除了有轻微的闪动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了,他伸手在密道周围摸了摸:这地方看来是经常使用,你们看,这里有些磨损,而且这密道开启时并没无声响,想来制作这个机关的人是下了点心思,留两个人在上面看着,其余人跟我下去看看,对了带上那个李掌柜。 众人领命,准备好火把,除了在上面看守的五人以外,其余人都下了这个地道,也包括阿云。 袁信身先士卒的走在前面,地道的入口处先要经过一段向下的台阶,而台阶的尽头则是漆黑的一片,地道开始仅能容忍一人通过,所以他们走的也十分缓慢。 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地道才渐渐宽敞,袁信举着火把在四周照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个地道看起来挖了有些年头了,虽然头顶四周的尘土一碰就掉,但脚下的路却被踩的十分的结实。 白萱和解青谙依仗着众人看不到也摸不到,在他们停下来观察的时候直接就走到了密道的尽头,密道的尽头是一个房间,房间十分的简陋,仅有一个书架在一角放着,整体来看,这间密室简直就是一个被掏空了的盒子。 紧接着,袁信等人也到了此地,谭尚一马当先走了进来: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就一个密室?出口呢? -- 第31页 有了火把的照明,白萱仔细的打量起这个密室,密室的其余三面墙都没有什么异常,最不对劲的就是那个放书架的墙,显然,袁信等人也发现了这个不同,两人过去想将这个书架挪开,奈何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能挪动这个时间半分。 有了刚才的经验,谭尚开始拿着火把在墙壁四周摸索,最后他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机关,墙上的书架也缓缓的移开了。 三花喵一声,示意她二人跟着自己,解青谙将白萱带了进去,自己护在她后面。 白萱有些牙疼的说:你不用每次都这样的,在说了这里的一切都是回忆,能出什么事! 解青谙知道这里除了他们三个以为在没人能看到对方,但他还是有点谨慎的看了看前后,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又带了点委屈的说:我不,我就想保护你,不行吗? 解青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说这话的时候,两张略显单薄的嘴唇几乎就贴到了白萱的耳朵,热乎乎的气息直接喷在她心上,白萱一个哆嗦,猛的窜的前面,险些踩着三花的尾巴。 三花虽然一直看着前方,但它还是留了点心神在后面,它猫耳朵尖尖,早就听到了解青谙这个十分肉麻的话,以白萱的尿性,她肯定是要炸毛的,果不其然,在身后刚有动静的时候,三花几乎和白萱一样,猛的就向前窜了出去,保住它的尾巴。 白萱窜出老远,一脸戒备的看着后面的解青谙:我告诉你啊,咱们现在可没什么关系,你不要老说这种引入误会的话,好吧! 解青谙看着面前这个受到了惊吓的白萱,无奈的一摊手:我也没做什么啊! 白萱又使劲瞪了他一眼,抱起三花继续往前走。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袁信带着众人也走了进去,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一声暴躁的咆哮。 李掌柜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袁信看着身边这个小不点:你不怕吗? 阿云抬头:不怕,有袁将军在,我什么都不怕! 袁信勾了勾嘴角,不由的放声大笑。 袁信的笑声与地道内的咆哮融为一体,年久失修的地道被震的扑簌簌的往下落灰。 谭尚拎着个鸡崽似的李掌柜继续往里走,同时,他身后的袁信等人也准备好了应付突发事件,众人约么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见到了那个发出咆哮的东西,那是一头被一根手腕粗的铁链拴着花斑猛虎。 谭尚将李掌柜仍在地上,拔出腰间佩剑,解决了这个庞然大物,又走了约么一个时辰,大约已经走出了东归镇,众人终于见到了些许亮光,他们紧走几步,出了地道。 地道的出口是一个天然洞穴,袁信留着几个人在此看守,其余人继续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程远远比来的路程耗费的时间短,袁信命人将地道恢复原样,他抱着阿云,走进了议事大厅。 第17章 杯中忘川(4) 将军,你们是不是要去李掌柜家,我带你们去,我认得路,阿云自告奋勇的说。 李掌柜吓的屁滚尿流,连连磕头,只求放了自己这条小命。 袁信看着这么识时务的李掌柜,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带着阿云,亲自来到了李掌柜的家,李掌柜自从媳妇儿子不在了以后,就将店里的伙计全都打发走了,胭脂铺空无一人,十分的好搜查。 众人将胭脂铺翻了底朝天,就只找到些书信,书信的内容不痛不痒,无非是就让他多多留意动静,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之类的。 袁信拿着这几封书信看了半天,什么也没说,随后他借着胭脂铺的纸,写了一封信,让谭尚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回前线,顺便在多调几十个人过来处理这边的事。 谭尚领命,转身走了,袁信则回到了馆驿中歇息。 第二日清晨,袁信在房间中练字,他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阿云,她今天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也不似昨天那么乱糟糟了,这个人都清亮了不少。 袁信点头,示意她进来,阿云有些羡慕的看着他:将军,这都是什么字啊,真好,我一个都不认识。 袁信没抬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云,爹爹姓苏。 你既然有爹,为什么还成了小叫花子? 我爹爹也是个乞丐,他是在草丛里捡到我的,据说他当年捡到我时,我身上还有一个很好的锦缎,但是爹爹为了养我,把那块布卖钱了。 那,你爹呢?袁信问。 死了,几年前就饿死了,他讨回来的饭都舍不得自己吃,全给我了,然后他就饿死了。 袁信将阿云拉过来,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苏云二字。 谭尚忽然没头没脑的就闯了进来:将军,太好了,咱们又在前线调了一条大鱼啊! 怎么了?袁信抬头看了他一眼,手里的动作不停,一笔一划的说,交代你办的事都办成了? 谭尚:办成了,对了,将军,您这引蛇出洞的招可真绝,刚刚老陈来了消息,您离开前线这五六天,咱们营中已经抓了好几个北蛮细作,且生擒了北蛮人的二王子,哈哈哈,这回咱们可是赚大发了! -- 第32页 袁信轻笑一声:他们下一步是不是要向朝廷请和来换回他们的二王子? 谭尚点头:是。 他们这如意算盘打的真好,请和书一旦递到皇上案头,朝中那些顽固不化的主和派便会变着法鼓捣皇上讲和,那时候咱们的心血就白费了,他们打算什么时候上书,知道吗? 谭尚:据传回来的消息,北蛮人这次打算直接越过咱们上书朝廷,据说请和书已经准备好了,不日便会出发,咱们要怎么做,不会真的要和北蛮人讲和吧! 袁信并没有抬头看谭尚,握着阿云的手不疾不徐的道:杀了。 谭尚吃了一惊,结巴道:杀了?可是,这样不好! 不好?袁信挑了挑眉,我数万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保家卫国,可不单单仅是为了合谈,要是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讲和,岂不愧对那些死去的将士,在说了,合不合谈的,主动权可不在他们,说着,袁信放开了阿云,从桌案后面走出来,你赶快飞鸽传书给陈源飞,让他留意北蛮人那边的动静,只要那边的使者一出发,直接截杀,想越过我直接上书朝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几斤几两! 谭尚领命出去,袁信转回身对着阿云说:继续。 白萱发现解青谙在一旁的反应有些不对,她伸出一个手指戳了戳:你怎么了? 解青谙看着袁信的眼神有些向往:我要是和他易地而处,也会做同样的决定,可惜我们生不逢时,没办法做一对知己了。 你在这生活了几年了?袁信问。 阿云歪着脑袋想了想:八年吧,我应该就是在这出生的。 袁信没继续追问,他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吴大人在此地的名声怎么样? 阿云歪头想了想:吴大人,就是那个衙门里很威风的吴大人么? 袁信:很威风,怎么个威风法? 他出去都是有好几十个人开道的,而且动不动就惩罚人,他穿的衣服可好了,吃的可好了,有一回我在天下居看到了她吃的饭,全是肉。 袁信失笑,也没在问什么。 中午,谭飞带来了一个关于吴大人的消息,据百姓说,他已经有一个月没出过门了。 袁信当即就带着十几个人来到了府衙门前,命人将县衙包围了起来,而阿云则躲在人群中悄悄看热闹。 谭尚上前敲门,过不多时,门内终于有人应声了,来人是一个老者,看模样也是一仆从,老者被外面这阵仗吓的有些懵,他颤颤巍巍的开口:你们是什么人? 谭尚一抱拳:在下谭尚,跟随我家将军前来拜访吴大人。 将军,是哪位将军啊?老者怀疑。 谭尚有些不耐烦:我说,我们来着东归已经一日有余,你别跟我说你们不知道,哎,我说你们衙门到底是怎么做事的,北蛮人来犯你们闭门不出,如今我们袁大将军亲自登门,你们也不知道,说,你是不是与北蛮人勾结,图谋我大梁江山! 谭尚是久经沙场之人,在温和也温和不到哪去,开始那几句话姑且算是温和,但到了后来,他杀气腾腾的一个说字,直接将这位老者吓的一个倒仰,连连摆手:不关小人的事,不管小人的事,这些都是吴大人吩咐的,都是吴大人吩咐的啊! 谭尚一把拎起这老者的领子,大声喝道:说! 老者被吓的口不能言,只连连摆手求饶,谭尚忽然问道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低头一看,原来这货已经吓的尿裤子了。 谭尚翻了个白眼,直接将他扔到了地上,大步就往里闯,府内几个家将也听到了风声,纷纷上前阻止,都被谭尚一个胳膊掀飞了。 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也多,此时有谭尚开路,不仅他们自己很快到了后堂,就连百姓一窝蜂的也跟着进来了。 谭尚又掀飞了几个上前阻止的家将后,一脚踢开了后堂的门,看到里面场景的那一刻,谭尚简直就傻眼了只见里面有七八个赤|裸女子睡在一起,中间还有一个衣冠不整的男子正在那流哈喇子。 这一幕,不仅是谭尚自己看见了,就连前来跟风看热闹的百姓也看见了,人群中登时发出了一些唏嘘。 谭尚扯着嗓子吼了一句,直接把屋内众人都吓醒了,最先醒来的并不是那个草包吴大人,而是她身边的一个女子,女子睡眼惺忪的看着外面这一群人,意识到自己还没穿衣服的时候,她嗷一嗓子尖叫,间接领了谭尚的职,终于将吴大人叫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使劲的抬起了那双沉重的眼皮:谁啊,大早上的打扰老夫的休息。 然后他就被眼前这场景吓死了,只见一个门神杀气腾腾的站在他面前,身后还跟着无数的百姓,好像他梦里前来索命的小鬼。 等等,这门神好像有点眼熟?吴大人腾的一下就清醒了,他顾不得自己衣冠不整,赶忙跪下来磕头道:下官,下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一个侍妾的尖叫打断,谭尚虽然很威风,但他实在是没有应付这种场面的经历,他转头看了袁信一眼,意思是我该怎么办,求指导! -- 第33页 袁信招手,示意人群中的阿云过来,谭尚觉得此场面实在是有点少儿不宜,他就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阿云的眼睛上,奈何他实在太好奇屋里的事,就没注意阿云这小丫头用自己的两只小手悄悄在他指间掰了一条小缝,由于他站的位置是个绝佳的吃瓜位置,所以阿云也将里面的场景看的清清楚楚。 袁信命亲兵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全部打发走,而吴大人和他的众多侍妾也七手八脚的衣服胡乱套到了自己身上,吴大人一边穿衣服,一边磕头:袁大将军,饶命啊,下官,下官...... 谭尚看着吴大人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来,不知道是那位胆大的爱妾给他穿衣服顺带亲了他一口,一个大红印子明晃晃的挂在吴大人的脸上,最要命的就是他还系错了腰带。 亲兵十分有眼力的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袁信面前,袁信坐下:说说吧,吴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吴大人快吓的死过去了,他连连叩头:下官,下官,下官...... 谭尚看他下官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了,不由的开始替他着急,一没留神,手就松开了,阿云一得到解放,瞪着一双小短腿跑到了袁信身边,挨着他站着了。 吴大人正愁没地方拍马屁,这会儿乍看见挨到袁信身边的阿云,他紧爬两步:袁大将军,这是您的女儿吧,真好看,小姐今年芳龄几何啊,下官有个儿子,要不叫他来陪着您? 谭尚翻了白眼,莫说全天下都知道袁信没成亲,就算是成亲了,也不能忽然冒出这么的女儿,他委实是看不过吴大人这副奴颜婢膝的模样,正要开口,却不曾想依偎在袁信身边的阿云开口了:吴大人,我不是将军的女儿,将军可生不出我这般不成器的女儿,吴大人您还记得一两月前您一脚踹翻的小乞丐吗,那人就是我! 说完,阿云还笑吟吟的看着他。 吴大人的冷汗顿时就冒下来了,不说他两个月前到底踹每踹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拿眼前这个来说,他显然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吴大人嘿嘿干笑,是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袁信听完阿云这番话,将她抱在了腿上,把玩着她的头发冷冷的道:是这样吗? 吴大人跪趴着上前两步,抱着袁信的大腿:求袁将军原谅,饶命啊! 袁信继续摆弄着阿云的头发,好像他怀里抱着的根本不是一人,而是一个随时可以扔出去砸人脑袋的瓷器。 好了,其他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我最想问你的一个问题是,北蛮人都进城了,你为何还在这寻欢作乐,吴大人你就不怕你长睡不醒嘛? 第18章 杯中忘川(5) 吴大人看他这副样子,自觉今天是蒙混不过关了:是这样的,下官这几天因贪杯,迎接来迟,望将军赎罪! 袁信哼了一声:贪杯?我看你是贪欢吧!说说吧,你这个数月闭门不出,到底是贪了多少杯子? 袁信低头,伸手捏起他的下巴:还是你和北蛮人已经沟通好了,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是这些美女,还是金银财宝,又或者是高官厚禄? 吴大人瑟瑟发抖:将军,将军,下官没有,下官不敢啊! 袁信一脚将他踹的飞了出去,吴大人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愣是被袁信一脚踹的吐了血。 没有?那你为何足不出户,为何北蛮人来犯你也闭门不出,为何本将军到此你也躲着不见,这究竟是你有恃无恐,还是认为北蛮人可以将本将军弄死,嗯? 吴大人吐血:下官,下官...... 来人,把那些信件拿给吴大人,让他睁大狗眼看看,这些是不是他里通外国的证据, 亲兵小跑着将信递到了吴大人眼前。 吴大人,知道这些信件是怎么来的吗?这是北蛮那二王子双手奉上的,吴天祥,你这升官发财的美梦算是破了,要不要我上书朝廷,看看皇上会不会给你加官进爵? 吴天祥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袁信冷冷的道:把这府衙内的人都给我捆起来,严刑逼供,给我看看这里面到底有几个北蛮的奸细! 他话音未落,吴天祥的众多小妾之中有一人猛然间腾空而起,手里不知道拿着个什么金光闪闪的东西,直刺向他的咽喉。 不等袁信出手,谭尚已经飞奔而上,格开了女子的利刃,女子见一击不成,也没恋战,转身欲走。 这要是让她走了,谭尚觉得自己可以跪下磕头请罪了,他紧走几步,一把捉住了女子肩膀,用力一捏,女子惨叫一声,身子顿时向下软了下去。 袁信再也没理会这里的事,拉着阿云回去了。 如此过了数日,吴天祥终于招了,而袁信派去的人也带回了许多兵马。 一年前,北蛮二王子就派人前来说和,许了他诸多好处,又送了十几个美女给他,吴天祥脑子一热,不管不顾的就答应了。 地道之事也已经查清楚了,馆驿中原本的地道就是一件放些要紧东西的密室,只不过这地方设计的实在是奇葩了点,而另一段地道则是一个月前北蛮人所挖,袁信听后,命人将地道堵死,永绝后患。 他写了一封折子,上书陈情,将此地大小事件都上报了朝廷,着重说了这个吴大人的事迹,最后请求朝廷在派人来担任此地的父母官,并希望派兵镇守东归。 -- 第34页 折子送走的第二天,袁信就打算启程回前线,阿云知道袁将军打算回前线且并不会带着她,她一早就跑到谭尚那边求情,让他们出发的时候带着她。 谭尚也是个十分不讲究的人,阿云没怎么费力就让他答应了。 等到袁大将军回到前线后,阿云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面前,袁信颇为头疼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来的,谁带你来的? 阿云仰着脖子:我自己跟来的! 胡说,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倒是学会撒谎了?你一个小娃娃,怎么能走的这么远的路! 阿云一撇嘴,似是要哭,此时恰好谭尚从外面走进来,他一看阿云,顿时觉得就要坏菜:那什么,咦,小阿云怎么在这,啊哈哈哈哈......咳咳...... 他笑不下去了,那什么,阿云,你先出去,我和将军话说。 阿云转身就走,袁信忽然低喝了一声站住。 在东归镇相处的那几天,袁信并没有对她疾言厉色,然而军中主帅自然不能温和到哪里去,此时见阿云死鸭子嘴硬什么也不说,他脸上不由的带出了些许怒色,一句站住喊的杀气腾腾。 阿云被他这一声喊的吓破了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谭尚连忙出来打圆场:那什么,她是小孩子嘛...... 闭嘴!她是你偷偷带来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 谭尚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同情的看着阿云,自求多福吧! 既然你来了,军中自然不会养无用之人,自今日起,你去校场上跟他们同道训练,吃不了这个苦你就给我滚回东归去! 阿云气鼓鼓的看着他,转很跑了,自那之后,她再也没去袁信跟前那碍眼,果真听了他的话,跑到校场上跟一帮士兵开始训练,她一个八岁的女孩,怎么能经的起这样的折腾,不出两天,就病倒了。 她也不知道是哪憋着一股劲,病好了后又跑到校场去练武了,谭尚看着实在是有些不忍,跑去找了袁信好几回,但袁信给他留了两个字随她。 转眼间,阿云来到前线已有一个月,期间她大大小小的病就没断过,病好了一有精神就跑去训练,她自己到没觉得什么,把一些旁观者看的十分不忍,三天两头的跑到袁大将军面前求饶。 如此又是一个月,这小丫头终于是坚持不住,累瘫了。 三花在阿云的床头转了好几圈,啧啧两声:她这是做什么这么折腾自己,就为了和袁信怄气,怄气也不用这样吧,大老远的跑来边关吃沙子,怪不得以后会给她喜欢的人灌忘川水啊,这偏执的性子,原来是从这里烙下的毛病! 袁信这些日子忙的头昏脑涨,一方面要时刻提防北蛮人的动静,另一方便他截杀北蛮求和的使者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就捅到了朝廷哪里,皇帝急招袁信回朝,商议下一步对付北蛮人的举措。 大朝会上,一直在边关打仗的袁信着实是长了好一番见识,主和派和主站派为了一个北蛮二王子当场就掐成了一对乌眼鸡,你来我往的一直吵吵个没完。 袁信下朝回到将军府,给皇帝上了一封折子后就闭门不出,也不知道朝廷那帮子人最后倒地吵成了什么样子,反正皇帝下旨让他回到边关的时候并没有在提什么要和谈,反而让他自己处理北蛮二王子的事。 如此反复,阿云已经在营过了三个月,三个月的训练并没有让阿云升起什么退缩之意,反而加深了她的那股执拗劲,谭尚经常来看她,有时候实在是不忍看她这副模样,就多嘴劝几句。 军中的士兵都十分照顾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姑娘,所以她的日子过的也不算太坏。 转眼间,阿云已经在军营中住了小半年,而袁信终于从朝中回来了,他这半年疲于奔命,简直累的要死,这趟回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在营帐外来回溜达的阿云,她比起半年前长高了许多。 谭尚看着袁信的脸色,添油加醋的将阿云好一通夸赞,袁信思量了半天:明日你不必让她去训练场了,直接来我这吧! 谭尚眼睛一亮,躬身行礼:多谢将军。 袁信睨了他一眼:你这么高兴,是替她? 谭尚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第二日,阿云果然就来到他的帐内,袁信打量这个抽了条的小丫头:这大半年习武习的怎么样了? 阿云规规矩矩的回答:学了些皮毛,还未学到真本事。 字呢?可曾认得几个? 没认得几个,没人教我,阿云惭愧的低下了头。 袁信并没表现出什么情绪,他淡淡的道:明日起,我可以教你写字,但也不能将习武落下,我会找一个师父教你,怎么样? 阿云原本以为袁信会骂她一顿,那成想遇到了这等好事,她抬起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眼睛流露出的欣喜藏也藏不住。 接下的半年,阿云白天和师父学习武艺,晚上和袁信认字,日子倒也过得逍遥。 直到一场战役打破了这个宁静,那天,袁信正手把手的教她写字,经过这半年多的练习,当初那不忍直视的狗爬字也终有像模像样了,账外忽然传来号角,袁信抬头,看着账外闯进来的谭尚:北蛮人来犯? -- 第35页 谭尚点头:北蛮人这回也不知道怎么了,五万大军忽然压境,眼看就要打过来了,不过将军放心,早在他们有异动的时候,我军就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他们一来,我们立马行动,准保让她们屁滚尿流的回去。 袁信取过披甲,转头看向阿云,你在这里那也别去,然后他对账外的一名亲兵道,别让她出去乱跑,不安全。 亲兵点头,袁信穿好甲胄,同和谭尚一道去了战场。 因为这是阿云的回忆,白萱看不到外面的战况有多么激烈,只能听到震天的喊杀声和吆喝声此起彼伏,账外士兵匆匆走过,不知道是不是在急于逃命。 喊杀声足足持续了一个晚上,袁信的亲兵十分负责的看住了阿云,直到袁信带着一身血污回来。 阿云被他一身血污的模样吓了一跳,而袁信也没有功夫搭理她,众将齐聚中军大帐商议战事,阿云自己回了她的帐篷。 第19章 杯中忘川(6)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转眼已是六年,阿云已经她十四岁了,她在边关待了六年,袁信外出时也愿意带着她,但唯独一个地方,他重来没带她去过那就是战场。 六年的时间里,北蛮人也前来骚扰过很多次,期间,阿云也曾偷偷跟在队伍的最后上场杀敌,但在那一场战役中,她险些没命,袁信发现后直接将她关了一个月,最后还是谭尚前来求情,才解了她的禁足。 自那以后,袁信经常派几个亲兵跟着她,搞的她十分的不自由。 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的武艺已小有所成,长相也与之前大不相同,这年隆冬,她随袁信回京述职,途径东归时,在此地停留了两天。 东归早已不是六年前的那个样子了,此地的张大人十分的敬业,把个东归小镇治理的井井有条,一听说他们来了,当即就带着衙门里的大小官员出城相迎,在馆驿中大摆宴席,欢迎众人。 一行人在东归镇住了两晚,袁信准备启程,张大人苦留不住,只好放人,临走的时候,他还送了好些小玩意给阿云。 如此过了数日,他们终于抵达京城,袁信回到京城中的将军府,将一干大小事都安排了以后,就进宫了。 阿云在将军府无聊的很,京城虽然繁华,但也十分无趣,整日里和一帮丫鬟婆子在街上闲逛,没出几天,她就腻了。 这天她本来是不想出去的,但袁信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带她出去逛逛,阿云也不好回绝。 今天的袁大将军穿了一身湖蓝色外套,头未束冠,仅有一个发带松松的挽着,而阿云则学起了京城中小姐们的打扮,穿了一身繁复的粉色衣裙。 二人并未坐车,只是在街上闲逛,这样一来,就引来了很多的围观者,袁信虽然已年过而立,脸上也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但作为一个长的颇为英俊的男子,这点影响根本不算什么,反倒给他添加了从容和稳重, 阿云今年刚过十四,虽然在京城这种地方,十四已经可以议亲了,但她丝毫没有自己已经可以嫁人了的觉悟,还是做小孩子模样,蹦蹦跳跳的拉着袁信的手看东看西。 袁信任由她拉着,也不放手,这就引起了周围人对于二人身份的猜测,也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声袁将军,众人这才醒悟,以往有袁大将军出入都是身披战袍,这回他换了变装,倒一时没认出来。 有那胆大的女子直接就从二楼往下扔手帕,正巧就砸到了袁信头上,袁信拎着手帕往上看,只见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正冲着他笑。 街上的众女子见这个举动没有引起袁信的反感,一些胆大的女子不由的纷纷效仿,各式各样的手绢铺天盖地的袭来,倒霉的袁大将军被四面八方的手绢砸了个满脸桃花。 站在一边的阿云被众多女子挤到了一边,她撇着嘴,十分想上去将这些胆大妄为的女子掀翻在地,就在此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不长眼的货,直接拉起她的手作势就亲,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胡言乱语:小美人,长的真水灵,陪哥哥喝一杯吧! 阿云正自气恼,这时候忽然来了个现成的出气包,她想也没想,直接飞起一脚,将对方踹了出去,人群中顿时一片喧哗,而那边的袁信也终于从众多女子的包围中走了出来。 他弹了弹身上的脂粉香气,见那边阿云还在揍人,一把扯住她的手:好了,他怎么欺负你,跟我说。 阿云憋的满脸通红:他,他,他抓我手,还说些混账话,我...... 袁信淡淡的看了看倒在地上哀嚎的人,又是一脚,将他踹出了三丈开外。 不多时,后面呼啦一下传来了一阵吆喝声,一群风风火火的家丁七手八脚的扶起了自己主人,嘴里不住的乱叫。 为首的一个家丁结结巴巴道:你有种你别跑,就在这等着! 袁信十分风度翩翩的点了点头,等着他家主人来找麻烦,不多时,家丁带着人来了,而这人也不是普通身份,此人正是大梁朝的鲁国公,但他此番前来却并不是来找茬的,他是为了自己这个不孝子,前来赔罪的。 年关刚过,袁信又要启程回边关,而皇帝下旨将阿云留在了京城,所谓学习一下世家礼仪。 袁信知道这是皇帝不放心自己,所以在走之前仔细的交代阿云,让她不要惹事,好好听管家的话。 -- 第36页 白猫啧啧两声:这小眼神,这丫头怕是喜欢上了他,哎呦喂,这可有意思了,萝莉配大叔,刺,刺激! 阿云回去以后自己生了好几天的闷气,将屋内的花瓶乒乒乓乓的全砸了稀碎,老管家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不敢进去打扰。 因为有袁将军这层关系,京中有女眷的人家也经常让自家小姐上门走动,阿云在京城的日子过的倒也并不是很寂寞,就是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那远在边关的将军, 京城中的日子无聊又没趣,而远在边关的将军每次上呈战报之时,都会给身在将军府里的阿云写一封家书,每月的十五,是她最期待的日子,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两年,今年的中秋节过后,她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收到家书了。 这天,她被临安郡王家的李婉请去,告诉她了一些关于前线的秘密消息,据说前线发生了大规模叛乱,而袁将军那边也出了事,为了战局的安稳,他们对外封锁了消息。 阿云十分怀疑的说:既然是封锁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李婉:我是听我父亲说的,他们昨天在书房中商议大事,我无意中到了那里,听到了,我知道你担心袁大将军,所以就告诉了你。 过了几天,边关真的传来急报,内容和阿云那天听的差不多,只不过隐去了关于袁信的消息,她心急如焚,再也顾不得其他,趁着上街买胭脂的空档,化妆改扮后逃出了京城,一路向边关进发。 途中路过驿站时,她遇到了两个人,此人就住在她隔壁,一人道:咱们这回要是办成事了,你说国公大人回给咱们什么好处? 另一人道:国公大人不是说了嘛,只要拿到袁大将军的笔迹,咱们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哎,你说,这袁大将军这么为国为民的好人,为什么有人就要陷害他, 嗨,你操这个心干什么,即使袁信死了,肯定还有顶替他的位子嘛,咱们大梁军队是肯定不允许外族入侵的,换几个统领而已,怕什么。 先前那人喝了一口酒道:也是,只要把这封信送到京城,就没咱们什么事了,至于怎么陷害袁大将军,那是国公大人自己的事,这可就跟咱们没关系了,到时候咱们把钱一拿,找个太平的地方过日子,在娶个媳妇,那人生就完美了! 是了,兄弟你这样想就对了,咱们跟什么过不去,可别跟前过不去,到时候咱们兄弟手里有了钱,干什么不行啊,为什么非要在战场上拼杀,这战场上刀剑无眼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咱们后悔都来不及! 兄弟,你说的对,咱们休息一晚上,明天将这封信送到京城,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你看看,这好像是一封家书,哎呦,咱们这大将军还挺温柔的,lsquo;两年不见,甚是思念,不知你在京中可曾安好,是否长高了些,近来边关战事吃紧,吾在边关殚精竭虑,恐负朝廷之托,想来你也不喜听此,待得来年春暖花开之时......rsquo;哈哈哈,咱们的袁大将军还是蛮痴情的嘛,这封信不知道是不是给他家里那个小娘子写的...... 阿云听到这可坐不住了,这封书信,应该就是三个月前没有送抵的那封,她提着剑,一脚踹开了隔壁的房门,长剑锵啷一声出鞘,直接削向其中的一人。 屋内的二人被吓的屁滚尿流,转身就跑,但阿云哪给他们逃命的机会,她一把长剑直接封住了二人的去路,然后拿起了掉在地上的信,厉声道:说,怎么回事,谁让你们这么干的,是不是京城的鲁国公! 二人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瑟瑟发抖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云拎起长剑,抬脚将一个汉子踹飞:说不说,不说我就弄死你们! 那个被阿云踹吐了血的汉子道:是,是鲁国公,是他让我们偷袁大将军的书信的,他还说,偷了书信以后要伪造袁大将军通敌叛国的证据,我们也是鬼迷心窍啊,才答应这等事,姑奶奶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们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啊,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另一个被阿云用长剑抵着脖子的人也求饶:求求你了,我我们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二人,我二人这就南下,再也不回来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阿云的眼光落在那封家书上,两年不见,甚是思念,不知你在京中可曾安好,是否长高了些,近来边关战事吃紧,吾在边关殚精竭虑,恐负朝廷之托,想来你也不喜听此,待得来年春暖花开之时......等到来年春暖花开之时,我就回京,请求皇上放你来边关,这里的沙子虽然不好吃,但胜再无拘无束,你不是想上战场吗,只要你听话,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但说好了,不许离开我身边...... 啪的一声,唤回了阿云的神智,原来是这俩人想要逃跑,不期却打翻了屋内的摆设。 二人战战兢兢的看着阿云,也豁出去了,直接就扑了上去。 第20章 杯中忘川(7) 阿云看着扑上来嗷嗷叫的二人,丝毫没有躲闪犹疑,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个汉子踹出了窗外,窗户哗啦一声,被砸了个稀碎。 -- 第37页 另一个人看到自己的同伴被一脚踹飞后,自知打不过,转身就跑,阿云哪能给他逃跑的机会,提起长剑猛刺男子后心,直接结果了他的性命。 窗外那人被踹的口吐鲜血,直翻白眼,好半晌终于捂着胸口爬了起来,转身欲走,阿云飞身跳了出去,又给他补了一剑。 解决完这两个人后,她在尸体上擦了擦剑上的血,收起那封家书,转身离去。 她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一匹马,如此走了几天,终于到了前线大营,然后她发现自己走错地方了...... 她为了尽快赶到前线,根本不管白天黑夜,结果在某天夜里,不分东南西北的乱转了一通后,终于跑偏了,就这样又继续走了两天,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走岔了路。 阿云懊恼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心想:这不瞎耽误事吗,让你不好好看清方向,将军那边也不知道怎样了,这可怎么办! 这个地方她本来就不熟悉,又因为心里着急,绕着绕着就跑到了一座山上,为了尽快找到正确的方向,她心一横,直接爬到了山顶上。 然后她就惊觉自己已然到达了目的地,但似乎还是有点不对。 两军对垒的地方是平原地带,而距平原数十里之外的,有一座不甚高的小山,这个地方正是阿云现在所处之地。 由于此时正值半夜,在加之距离有点远,她只看到山下远处有数万点火光楚河汉界似的分立两边。 阿云看了看自己身处之地,又看了看前方两个如同刀切斧砍般的大营,颇为头疼,这俩到底那个是自家的? 她在山上踌躇了半晌,最后终于决定走向那个正对着自己的地方,由于她在山下已经将马扔了,所以现在只能步行前往,走了足足有大半夜,她终于是走到了山下,然后自己也累的爬不起来了,随便找了个山洞睡了一觉后起来打了一只兔子填饱肚子继续上路。 都说望山跑死马,这眼瞅着就到的地方让阿云硬生生的又走了一天,等到她终于到达时,又发生了意外,大概是她命不好,又或者是什么缘故,反正她到达目的地时,悲催的发现自己又走错了,这回直接跑到了敌军的阵营中。 阿云朝天翻了个白眼,十分不能理解自己到底是怎么走的,活活把自己送到对方的手里。 现在想要在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不说她会不会被发现,就算不会被发现,这一趟下来,又不知道要耽误多少工夫,如果袁信那边真的出了事,等她在赶回去,恐怕那袁大将军的坟头草都长出了好几茬的嫩芽。 既然已经到了敌军大营,就断然没有回去的道理,不打探出点什么消息都不好回去交差,阿云打晕了一个北蛮人,穿上他的衣服成功的混进了军营中。 她做为一个普通的士兵,自然是不可能随便进出中军大帐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让她自由的打探消息,她会说北蛮话。 阿云凭借一口流利的北蛮话,不多时,就已经和外围这些士兵混熟了,最底层的小兵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他们多少还是有点耳闻,据说过几天就要大举进攻大梁了。 阿云觉得这个消息根本没什么,她能探听得到的消息大梁那边自然有人能得知,带回去这没有意义的消息干什么,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这天晚上,她借着月色的掩映,悄悄的摸到了中军大营,打晕了前来送酒的小兵后,自己端着酒进了大帐。 阿云刚走进大帐,就被里面的一片肃杀之气镇住了,好在她到底在军中待了六年,稍微一点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什么,她低着头,开始给营中众人倒酒,等到她给第六个人倒酒的时候,心陡然紧张了起来,因为眼前这人她认识,此人正是两年前在集市上调戏过她的人鲁国公的亲生儿子,程不凡。 阿云害怕他认出自己,就尽量的低着头,倒完酒后悄悄的退了出去,躲在外面偷听。 大帐中直到她出去以后才恢复了交谈声,这些人多大概是为了照顾程不凡,所以说的全是大梁的官话,其中一个年纪略大的人道:程公子,国公那边可有什么指示? 家父说了,只要能将袁信杀死,他会给出你们想要的条件,我军中传来消息,说那袁信已经身受重伤,卧床不起,但我怀疑这都是他制造出来的假象,就是为了引你们大举出兵,而后一网打尽! 先前开口那人继续:嗯,我也觉得是这样,袁信怎么能平白无故的就身受重伤了呢,这里面必定有假,据我方的探子来报,据说那袁信已经有多时没有露面,而他的大帐中时不时的就会有军医出入,我猜这必定是诱我等上当之计,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摸清楚袁信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程不凡:大汗放心,三个月前,我派人劫持了袁信的亲笔书信,如今我已经将这封书信送抵京城,不出几日,这封信到了我父亲那里,他请专人临摹一下这袁大将军的笔迹,在写几封暧昧不明的回信,嘿嘿,到时候还要大汗配合,通敌叛国,我看着回袁信要怎么洗清自己的嫌疑! 哈哈哈,好计策,不愧是鲁国公的儿子,但等那袁信一死,不仅我等可以高枕无忧,程公子你也可以报那一脚之仇了,说不定还能将那丫头抢来做妾呢,啊哈哈哈哈,来,干杯,为了我们共同的敌人,请! -- 第38页 程不凡:大汗,请! 营帐中众人纷纷举杯,一时间,马屁之声不绝于耳。 阿云在外面听的极是气愤,她的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长刀,但只是捏了一会儿,又放开了,她悄悄的后退,准备回去向袁信报信,就在这时,她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咔嚓一声,惊动了帐内众人。 阿云吃惊,转身就跑,这时她已经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身份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跑。 奈何天不遂人愿,她最终还是被生擒了,程不凡看着阿云哈哈大笑,对着一个服侍华贵的人道:大汗,这丫头就是袁信身边那人,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我,有了这丫头,不管那袁信是不是装病,他都该露面了,哈哈哈 那个被程不凡称之为大汗的男人也哈哈大笑,笑罢,他命人将阿云压了下去,她被关在营中已经五日了,期间程不凡也来看过他,说了一些无关痛痒废话。 直到第七日的头上,她被绑在一辆战车上,押上了前线,推到了两军阵前,那传信的士兵扯着嗓子大喊:袁信,你认识这个人吧,她叫苏云,跟了你也有几年了,你要是识相,就乖乖的到这来领死,兴许我们大汗一高兴就放了这丫头,你要是不出来,三天以后,就这丫头的死期! 对面的众将官大吃一惊,谭尚命人飞报袁信,而他自己则在那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前去报信的传令兵回来,谭尚伸着脖子向后张望,没有袁信的身影,他一把拽住士兵的领子:袁大将军呢,他怎么没来! 传令兵跪在那哆哆嗦嗦:将军,将军说,他们要杀便杀! 谭尚一脚踢开了他,飞身上马,直接来到两军阵前,手拿着马鞭一指道:呔,对面的蛮族人听着,你要敢伤她一个汗毛,我必踏平你北蛮众部! 哈哈哈,北蛮大汗骑在马背上大笑,伸手点道:谭尚,你给我听好了,袁信要是三天不出来领死,你们就等着给这姑娘收尸吧,我收拾不了袁信,难道还收拾不了这一个小女子吗! 谭尚驱马上前,想要救下阿云,奈何他往前一冲,就有无数的士兵冲上前来挡住他的去路,谭尚干着急,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在阵前拉着马缰绳转了好几圈,终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了。 阿云被绑在车上,十分的难受,她不知道袁信那边发生了什么,只能瞪着眼,向对面张望。 如此一天后,北蛮人在两军阵前搭起了一个五米高的台子,当阿云被押上了高台后,他们就将梯子撤了,下面还放了无数的干柴,想来是期限一到就要烧死她。 阿云已经两天两夜水米未进了,要不是有绳子绑着,早就瘫在地上起不来。 第二天的傍晚,北蛮人又在阵前叫阵,他们哈哈大笑,还象征性的点起了最外围的干柴。 阿云被呛的头昏脑胀,恍惚间就看到了她死去的父亲。 即使北蛮人骂的在凶,做的在绝,袁信的军营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到了半夜,阿云望着天空的星星,忽然自言自语起来,不多时,她似乎出现了幻觉,好像袁信就站在面前。 阿云自嘲一笑:都要死的人了,做什么又让我看见了他,在这样,我会舍不得死的。 舍不得死就别死,你别声张,我来救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云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发昏了,她喃喃的说:幻觉还不够么,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别说废话了,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幻觉,紧接着,一口浓郁的烈酒就灌进了阿云的嘴里,呛的她直咳嗽。 阿云的神智渐渐回拢,骤然发现眼前不是幻觉,她一笑,嘴角就开裂了。 袁信给她解开了绳子,半抱着她就走,高台的另一边是谭尚,他正伸着脖子在下面接应,眼看袁信带着人出现在上面,他飞快的打着手势,意思他们动作快点。 袁信顺着他刚才上来的绳子溜了下去,就在这时,北蛮人忽然发现了他们,也不知道哪来的一只长箭,直接就射断了栓着二人的绳子,袁信抱着她,从五米的高台上摔了下来。 落地的一瞬间,袁信用身子护着了她,而自己也就此昏迷不醒。 阿云大惊,摸向袁信的身体,一片湿润之感顿时让她炸了毛,她伸出手借着火光一看,满手尽是血迹。 袁将军,袁将军,将军,袁信她抱着昏过去的袁信撕心裂肺的大叫。 第21章 杯中忘川(8) 按照常理说,一个在战场上来去自如、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断不会被这区区五米的高度摔的人事不省,可事实就是这样,袁信不仅是摔的昏迷不醒,还流了好多血。 谭尚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想要过来援救,奈何他们已经被北蛮人隔开了,这次他们是以救人为主,所以并未带来很多的人,按照原本的计划,一部分人负责引开北蛮守卫,而袁信则去救人,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岔子,引开北蛮守卫的那部分人并没有完成任务。 阿云不仅要留意攻击她的士兵,还要时不时的照看一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袁信,折腾的左支右绌,丝毫没有闲暇去管别人,而跟随袁信前来搭救阿云的众人也是各自手忙脚乱的应付围上来的敌军。 -- 第39页 谭尚拎着长枪杀的兴起,他大叫一声,直接就冲入了北蛮人的阵营中,他这一进去,北蛮人那直接就开了锅了,凡是靠近他三尺之内的人,都被一枪戳上了天,哭爹喊娘之声连绵不绝,一时间,竟然无人敢上前与之交战。 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很快就解决了身边扑上来的敌人,他瞅个空子,直接来到了阿云身边:丫头,将军没事吧? 阿云百忙之中回了她一句:不知道,还昏迷着,咱们现在怎么办! 杀吧,等一会儿咱们的人来了,就好办了!说完,他大喝一声,抡起手中长枪,直接将对面来的几人窜糖葫芦似的成了串,扔到了一边。 阿云有了谭尚的帮忙,压力顿减,她这才有功夫仔细看看袁信到底是伤在了哪,她将袁信扶起来,发现那血是脑后流出来的,她扯下自己的衣襟,将袁信的脑袋包起来,止住血。 阿云一边留意敌人,一边呼唤袁信,那边的谭尚又杀了回来:怎么样了? 还没醒,是不是把脑子撞坏了? 谭尚又挑了一个扑来的敌人:我怎么知道,你快看看他啊! 阿云没法,只能继续呼唤袁信。 过不多时,袁信终于睁开了眼睛,阿云一高兴,直接扔下了手中的长剑:将军,你醒了! 袁信的眼里有一刻的迷茫,然后他遂即想起了自己在干什么,就在这时,他瞳孔一缩,一把扯过阿云,就地翻了一个跟头,摸到地上一把长剑,猛的向上挑去,而后,二人就被溅了一脸血。 阿云扶着袁信站了起来,众人也渐渐聚拢到了一起,打着打着,他们就发现自己正在被北蛮人往高台方向驱赶,阿云忍不住就问袁信:你怎么了,之前的传言都是真的,你真的受了伤? 谭尚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抢先开口:别提了,他受着伤呢,此番回去,怕是又要将养几个月了,之前怕你担心,我们就都瞒着没对你说! 一旁一直做壁上观的白萱看到了阿云细微的表情变化,不过她这表情也仅仅是一闪。 阿云扶着袁信,和众人节节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高台周围的干柴。 袁信一把握住阿云的手:快走,他们要火烧高台,在不走就坏了...... 他这话没说完,北蛮士兵猛的分立两边,从后面走出一人,正是北蛮大汗,他哈哈大笑:袁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我也是爱才之人,要不你就归顺于我,反了你那无用的朝廷,我们一举攻下大梁,到时候,这大梁皇帝可就是你的了,哈哈哈 谭尚呸的一声,吐了口血:你做梦,我等就是战死,也不会投靠你这等蛮夷之辈! 马背上的大汗哈哈大笑两声,一挥手:放箭! 一时间,数百支带火的长箭朝着他们飞扑而来,但箭的方向并不是他们,而是高台周围的干柴,看来这北蛮人并不打算直接弄死他们。 带着火的箭没入干柴,哄的一声,阿云等人身后的干柴瞬间被点燃,噼里啪啦的声不绝于耳,听的人心里直发毛。 众人为了不变成烤人肉干,一齐大喊,由谭尚带头,直接就冲向了北蛮人。 生死关头,不由的他们不拼尽全力,阿云一剑一个,干净利落的解决了靠近的敌人,袁信护在周围,以防她被暗箭所伤。 谭尚抡起他那杆长枪,见人就杀,见剑马刺,真可谓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其余众人或使刀,或使剑,或使锤,也都奋力杀敌,有那么一瞬,北蛮数千人竟奈何不得他们。 但这也仅持续了一小会儿,毕竟他们是人不是神,这么消耗体力,谁也吃不消,随着时间的逐渐延长,他们也渐渐的支撑不住了,谭尚险些被前面一个小兵砍伤,而阿云和袁信众人也多多少少受了些伤。 跟着袁信来救阿云的人加起来也不到十个了,这时候,北蛮那大汗又从士兵后面走了出来,劝说他们归降。 阿云靠在袁信怀里:将军,你说咱么是不是要死了? 袁信搂着她:瞎说什么,一会儿我就带你出去,别乱说话! 阿云看了看天上的繁星,又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袁信:在临死前,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什么条件? 阿云抿了抿嘴:就是,就是...... 她这话还没说完,忽然,后面就传来一阵喊杀之声,众人猛的一回头,援兵终于到了,数万骑兵踏着北蛮人的尸体就冲了过来,北蛮人大汗见事不好,丝毫不管他手下之人,调转马头,直接跑了,跟在他身后的士兵见自家大汗都跑了,他们也有样学样,丢盔的丢盔,卸甲的卸甲,一溜烟的全跑没影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袁信转身看阿云,问:你刚才要说什么? 阿云呆了一下,打马虎道:没什么啊,我还没想好,想好了在告诉你。 袁信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不多时,他们就回到了营帐中,由于众人实在是太狼狈了,所以没过多交谈,纷纷回自己营帐中洗漱。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阿云可就有点不方便了,军中这两年根本没有女子,她来之前也没打过招呼,所以她现在连洗个澡都十分的不方便。 -- 第40页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解决了,袁信收拾完自己,就来到了阿云帐前,他没有直接进来,在外面说:你不方便吧,放心洗吧,我在外面给你看着,有什么需要你就直说。 白萱不知道外面的袁信是什么样子,反正她看见阿云脸红了。 解青谙抱着三花转过了身,白萱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解青谙淡淡的说:非礼勿视。 白萱:...... 帐外了有了袁信,阿云很快收拾完了自己,而袁信的伤,是在三个月前与北蛮人交战时候留下的,现在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他从高台上摔下来的时候,只是撞伤了头部,其余倒没什么大碍,阿云也在没提起那个在战火中提的条件,如此这般,她又在营中待了一年,直到她十七岁生日这天。 这天,她终于鼓足勇气向袁信说出了自己的心意,袁信并没有她预期的反应,他面色淡淡,什么也没说的就走了,第二天,让人送来一封信,婉拒了她。 阿云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她自己在帐子里闷三天,趁着夜色,一声不吭的走了。 袁信对于她的出走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在沿途护送她,并不追赶,阿云三番两次的想要甩掉跟着的士兵,都没有成功。 她心里苦闷没地方发泄,只能变着法的折腾一路跟随她的人,但不管阿云怎么折腾,他都好像木头似的,无悲无喜、无恼无怨,这人在跟了她十天后,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将军让我护送你回将军府,你这不是去将军府的路。 阿云听了这话,二话不说就和这人打了起来,此人也不恼,不慌不忙的跟她过招,阿云和他打了小半个时辰,一点胜算也没有,一生气,直接就将长剑仍在了地上,那人见她收手,也收了兵器,淡淡的道:姑娘,将军派末将护送姑娘回府,请姑娘跟我回去。 她生气的将长剑扔到了一边,打又打不过,跑有跑不了,这回铁定得回将军府了,但她实在是不想回那死气沉沉的破地方,这天晚上,她想出了一个损招让客栈老板在他的洗澡的木桶里加了点能令人手脚发麻的药。 阿云甩脱跟着她的人,一时间又不知道去哪了,没法子,将军府是回不去了,她只能在江湖上乱走,这一走就是半年。 她救治过伤患,照料过垂死之人,迎接过新的生命,杀过土匪、抢过金银,还亲手惩治过不法之人,在接触了这个世界的百态后,在家国天下面前,她那一点的小情小爱就如同是微不足道的沙粒,手一松,就汇入了那茫茫沙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半年里,她走遍大江南北,见惯生离死别,当初心里的那一点无处发泄的凄苦也似乎被挤到了一个无人探知的角落。 她想,她可以坦然的面对袁信了。 然而,事与愿违,在与袁信相隔大半年后,她又收到了一封他的亲笔信。 第22章 杯中忘川(9) 据送信的说,这封信是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写好了,只是她的行踪实在是飘忽不定,所以一直没有送到她手里,这回有人在临州城中发现了她的踪迹,所以才快马加鞭赶来,还好送的及时,赶上了。 阿云打赏了这个送信的士兵,士兵千恩万谢的走了后,她一个坐在客栈中,看着眼前的这封信,十分的纠结。 这封信并没有和以往的信件有什么不同,封皮上依旧是袁信亲笔手书的四个字苏云亲启。 她拿着这封信反复的把玩了良久,几次想拆开,但都忍住了,信的内容大概又是一些关心她的废话,这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如果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恐怕她早就收到了。 她现在不需要关心,更不想得到袁信的关心,本来大半年已经过去了,她那点暗生的情愫也渐渐的被这海阔的天地抚平了,那成想这会儿又因为这一封不知内容的家书搅和的心神不宁。 想来所谓的放下,不过就是自欺欺人安慰罢了。 她在房中看着苏云亲启这四个字,足足看了小半个时辰,最后终于下定决定不拆开,她将这封信放到了包裹的最底端,打算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眼不见可以实现,心不烦大概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了,身上揣着一封袁信的家书,她始终静不下心神来专心致志的干自己的事,所以决定继续向南走,离京城、边关越远越好。 这一日,她来到了一个名叫渝州城的地方,此时距袁信那封信送达已有一月有余,江南小镇与大漠边陲不同,所有的建筑都是十分精巧,丝毫不似那般豪放大气,假如江南是一位温婉动人,眉目如画的美人,那边疆就是一个饮酒吃肉、豪气万丈的汉子。 这一日,正值初秋,她信步闲游,就到了渝州城一个颇为有名的酒肆中,江南民风开放,丝毫没有那种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习惯,酒肆中也不乏像阿云这样行走江湖的女子。 邻座一个商人模样的人道:你们听说了吗,自从三个月前那场大捷后,北蛮人就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就在十天前,我听那边的人说北蛮人已经开始向咱们递交和谈书了,等朝廷和北蛮人商定好协议后,咱们大梁就太平了,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一仗下来,大概能维持几年的和平,咱们这回再去边境做买卖吗,可就不用怕那些蛮族人了,哈哈哈! -- 第41页 一个年轻公子听了这话,插口:我刚京城那边过来,这次皇上不仅要犒劳三军,他还要为袁将军出气,处置鲁国公! 怎么处置?这鲁国公下狱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我听说他是因为陷害袁大将军才被关起来的,不过不是说这些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吗? 年轻公子摇了摇头:不不不,皇上处理鲁国公的根本原因不在于此,处置鲁国公,正好顺道给了袁大将军一个人情,十天前,宫中发生内乱这件事大家应该都知道,御林军联合外戚想要谋朝篡位,正巧袁将军的部下押送俘虏回京,这才解决京中危机,要不然啊,现在指不定是谁做皇帝呢! 商人模样的人继续问:这事和鲁国公有什么关系? 你慢慢听我说,咱们当朝有个两位皇子大家都是知道的,太子年幼,又不是长子,但确实皇后所出,而皇长子今年一十有八,正是那柳贵妃所出,贵妃对于自己这个儿子爱如珍宝,但唯一的遗憾就是他没能当上太子,所以喽,她就联合自己母家,搞出了这么一场逼宫造反的事,而这件事鲁国公也是参与其中。 酒肆中的众人恍然大悟,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们显然是对这种谋权篡位的事没兴趣,个个都拿起了酒,纷纷举杯。 又有一人道:这次边关大捷,袁大将军这次回京,恐怕又要被京城中的媒婆踏破了门槛吧! 年轻公子呷了一口酒:可不是,咱们这位袁大将军已年过而立,皇上也提了好几回,可他愣是没娶,你们可知道是何缘故? 这些闲来无事的旅人对于宫廷秘事不感兴趣,但对于这种八卦却是十分好奇,一群人拍着桌子嗷嗷叫,让他赶紧说。 年轻公子嘿嘿两声:要说咱们这袁大将军尚未娶妻的原因,就是他家中早已经有了一位...... 阿云不想在听什么关于袁信的话了,她让小二装了些酒,转身出了这家酒肆,而身后那青年则挑了一件最能让人唏嘘的故事讲了起来,正是袁信带人将她从高台上救下来的那事。 她再也没有在渝州城停留,继续南下,这天,她一个坐在一艘木船上,买了个正宗的叫花鸡,庆祝自己的十八岁生日。 船夫撑着桨,乐呵呵的道:姑娘啊,我看你也年纪不小了,怎么没个人陪着? 阿云斜倚在船头,举起酒杯,向船尾遥遥敬了一下:我自来就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热闹! 船夫笑笑:这天下哪有什么生下来就独来独往的,姑娘你必定有什么故事吧! 阿云一口干了这杯酒,并没在说什么,她看着泛着涟漪的湖面,不由的就出了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船夫一句到了唤回了她的神智,阿云拎着酒喝叫花鸡,上了岸。 岸边的景色自然是不错的,不过她也没心思观看沿途的风景,找了间客栈,就住了进去。 其实在找客栈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她碰到了一个自称是会算命的道士,该道士非要她给算命,还说她这几天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需要祛除邪祟。 阿云自然不可能搭理他,她自己的日子都过的抠抠索索,哪还有什么闲钱来算命驱邪! 道士见她没搭理他,也就不再纠缠,专心致志对付别人去了,阿云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等到她休息了一下午,准备出去吃晚饭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又看见了那个算命的道士。 此人依旧是一身仙风道骨的装扮,奇长的胡须分外的引人注目,他正拉着店小二,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阿云下楼的时候留意了一下那店小二的神情,发现这货在听了老神棍的话后脸色当即就变了,然后他十分谨慎的瞅了瞅四周,拉着这老骗子就进了后堂。 阿云翻了个白眼,叫过来另一个伙计,要了点清粥小菜,就回房间了。 吃罢饭,她躺在床上小憩,没想到一觉就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她并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了,当她睁眼的一瞬,那声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阿云躺在床上装睡,那种类似于咿咿呀呀的声音又出现了,她猛的一睁眼,声音又凭空消失,她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不由得想起了那老神棍白天的话和店小二的反应,她这是真的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阿云起身开门,一看是那老神棍和店小二,老神棍依旧是很神叨,反而那店小二,却有点瑟缩。 阿云没好气:现在天色已晚,你们二位这是想要干什么? 店小二哆嗦了一下:那什么,我们就是来看看你这间屋子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哦?一个房间而已,能有什么事?她挑了挑眉,还是说,这间屋子闹鬼,你带着他是来捉鬼的? 店小二还没说什么,那老骗子先回道:正是,姑娘你这房中可不干净啊,还有姑娘本身也沾染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老道这就为你除了这祸害! 阿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这老骗子喷了一脸的水,她刚要发作,就听屋内忽然传出了一阵怪叫,一缕青烟自他手上升起,而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第42页 老道士做完这些,只说了一句完事就走了,店小二也屁颠屁颠的跟着跑了,独留被喷了一脸水的阿云兀自在房中发楞。 好半晌,她终于反应过来,有心想下去找那老骗子算账,但又觉得不至于,最后困意袭来,她还是没能出去找那二人。 不过说也奇怪,自从那老骗子来了一趟后,这屋里就在也没有奇奇怪怪的声音了,阿云一连在客栈中住了五天,而那老骗子也在这住了五天。 期间他时不时的就盯着阿云看,盯的她心里直发毛,就在她要走的那天,外面忽然有人扯着嗓子喊:不好了,不好了,北蛮人反攻,袁大将军以身殉国了! 阿云猛的听到这话,两眼一黑,差点就从楼梯上摔下去,她扶着楼梯站了好一会儿,终于稳住心神,踉踉跄跄的出了客栈的门,一扯住那个大声嚷嚷的人,劈头盖脸的就问:你说谁以身殉国了?你好好说,不然我一剑劈死你! 阿云面露狰狞,死死的捏住报信之人的胳膊,恶狠狠的道:你说啊,快说,说错了,我就一剑戳死你! 传讯之人被她这表情吓的有点懵,结结巴巴的道:袁信,袁大将军,以身殉国了! 第23章 杯中忘川(10) 袁大将军以身殉国这八个字劈头盖脸的砸到了阿云心里,砸的她双眼昏花、头重脚轻。 白萱不知道阿云现在是什么心情,想来听闻爱人身死这个消息,是个人的心情都会不怎么好,阿云放开报信之人后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随之他们三人也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黑暗中,解青谙不依不饶的拉着白萱的手,时不时的还凑到她跟前耳鬓厮磨似的说些悄悄话,美其名曰不让在场的第三个听到。 这么黑,你怕不怕?解青谙又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 白萱在黑暗中翻了个谁也看不见的大白眼,不由的想:这货怎么越发的粘人了! 谢谢,我不怕,你可以拿开你的爪子了! 解青谙轻笑了一声:是吗?假如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害怕,或者是伤心? 白萱凉凉的说:不会,还有,我挺喜欢这个地方的,有助于你静心。 解青谙轻笑一声,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阿萱,你真的是这样的想的吗? 白萱:...... 三花实在是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它咳嗽了一声,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然后,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地方就忽然明亮了起来,再然后,它就看到了让它长针眼的一幕解青谙将白萱抵在墙上圈在怀里,而白萱那货居然罕见的没挣扎。 三花实在是没眼看,它使劲的嚎了一声,终于拉回了两个人的神智,然后她们就看见阿云奄奄一息的躺在客栈的床上,两只眼睛无神的盯着上面的床幔。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反正店小二是进来好几回,期间还将那个道士也带来了,道士捋着胡须把了半天脉,什么也没说的就走了。 阿云大概在床上躺着了一天,傍晚时分,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诈尸一般的坐起来,开始在屋里四处翻找。 翻了大概有一会儿,她终于找到了随身携带的包裹,然后从里面拿出了袁信寄给她的那封信,拆开后,发现信里并不是她认为的废话,而是一首《凤求凰》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诗的内容在清楚不过了,而袁信的心意也明白的不能在明白了,阿云看完这封信后,嗷一嗓子,直接就背过气去。 我要是喜欢你,就绝不会这么让你伤心,我只会让你更加的快活! 白萱猛然间又被他灌了一耳朵的肉麻话,顿时有点吃不消了。 阿云晕过去后,她们又陷入了一片黑暗,这回解青谙倒是没在偷偷摸摸的说话,他开始正大光明的撩拨白萱了。 三花在一旁听的实在是牙疼,它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去勾搭几个小母猫来碍碍她们的眼了。 阿云又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她穿衣下床,点起蜡烛,坐在桌边开始反复的看袁信那封信,看的时间越久,她流的眼泪就越多,两个时辰后,外面已然天光大亮,阿云收拾起自己的包裹,付了钱,直奔边疆而去。 这回她再也不是闲庭信步般的溜达了,五天跑死了两匹马,还没有走完路程的一半。 一路上,越接近边关,她的心就越凉,没有袁信坐镇的边关已经完全变了样,以往的这些地方虽然也不怎么好,但日子过的还是有模有样的,丝毫不似现在这般满目疮痍,一众难民拖家带口的流离失所,时不时的还有几个北蛮人冒出来烧杀抢掠。 阿云此时一见北蛮人就恨的牙根痒痒,北蛮人,她见一个就杀一个,很快,这她这个杀人魔王也就在边疆传开了,不少的北蛮人都想将她捉回去领赏。 有一次她为了一个孩子,只身闯入了北蛮军营中,见人就砍,见火就放,直把个北蛮大帐搅和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她自从知道袁信死后,就一直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此时闯进北蛮军营,不要命似的乱砍一通,一时间,很多人都拿她没办法。 -- 第43页 当然,双拳难敌四手,即使她再厉害,也有力气用尽的时候,只听嗖的一声,长箭破空而来,直射向阿云的胸前,她抬头看了看那枚长箭,嘴角笑了一下,显然是不想活了,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样东西,长箭咚的被砸歪,顺着她的耳畔飞了出去,削下了鬓角的一缕发丝。 刚才扔东西那人瞬间出现在阿云眼前,一把拽住她的衣袋,拎小鸡似的将她拎起来,展开轻功,鬼魅一样的飘走了。 等到阿云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面前一个老婆婆端着一碗药,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她刚把药喝完,外面就走进个人,此人正是那客栈中的老道士。 是你把我救出来的?阿云皱眉问。 老道士点了点头:你还有用,不能就这么死了,你死了我不就亏了! 阿云:什么意思? 老道士捋了自己一把胡子:你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阿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否认,你管我,话刚出口,她又觉得这样对自己的救命人似乎有点不大好,遂即改口,多谢道长的救命之恩,我要是有命,在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老道士摇头晃脑并不说话,不一会儿,他自己就走了,阿云一个人在屋内待了半晌,艰难的扶着床站起来,慢慢的向外走。 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刚才那个老婆婆和老道士都不知所踪了,阿云也不知道这俩人到底哪去了,她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踉踉跄跄的向大道走去,直到碰到了一伙占山为王的强盗。 强盗见她一个浑身带上弱女子在赶路,不由的就起了歹意,阿云虽然是受了伤,但对付几个区区的强盗还是不在话下,不一会儿,这些人就被她打屁滚尿流。 又走了几日,她终于来到了东归小镇,小镇已不复当年繁荣,家园尽毁,街道狼藉,百姓不是饿死就是被北蛮人欺凌至死,按理说,即使袁信战死,这边也不至于会成这样,她在小镇打听了良久,才知道原来战场上去世的不仅仅是袁信,还有他手下的一众将士,到底是为什么,一众边关将士一夜间尽数殉国,小镇里没人能说的清楚。 百姓饿死的饿死,被杀死的被杀死,能活下的一部分人已经是幸运了,而这些幸运之人为了继续活下去,就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朝廷眼中的暴民。 新提拔上来的统帅还没有能压得住阵脚的本事,对于这伙暴民,除了武力镇压还是武力镇压。 阿云就不幸碰到了一伙这样的暴民,暴民眼里那有什么好坏之分,在他们眼里,就只有活着和死了,想来这些人里也有懂些药理的,在打斗的过程中,不幸中招,就此昏迷。 昏迷前,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老道士,老道士蹲下来看着她,笑的十分诡异。 接下来的事,阿云不记得,白萱她们自然也看不到什么,只是在零星的记忆中看到阿云神情木然的举剑杀人,有时候甚至连老弱病残都不放过,而她的身边,总是有那个一人的影子,她每杀一个人,身边就会传来一阵大笑和一个清脆的铜铃声,十分的毛骨悚然。 断断续续的记忆一直重现,而这些记忆统统都是在杀人,一直在杀,不停的杀,从来就没有停过,而身边那个令人胆寒的笑声和铃声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杀了多少人,阿云再一次拎起长剑的时候,终于有了自己的意识,这份意识着实是来之不易,虽然开始仅有一刻清明,但越到后来,她的记忆越清楚,白萱他们所处的地方也就逐渐明朗起来,她清楚的看到,一直跟在阿云身边那个人,就是她开始遇到的那个道士,道士每次下命令的时候,都会摇一摇腰间的铜铃。 渐渐的,随着道士年龄的增长,阿云的意识也渐渐的清晰起来,虽然她还是一直的在杀人,但脸上那股木然之气也逐渐的消散了。 期间,阿云在清醒的时候,时不时的就会去偷袭一下这个老道士,但每次都会被化解,而她换来的则是数以千倍的折磨。 终于有一次,办事回来,她发现老道士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不知道是去干了什么,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老道士看到阿云回来,艰难的咳嗽了一声: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阿云冷冷的看着他,并未行动。 老道士气急,从腰间掏出那个鸡蛋大小的铃铛,乱七八糟的摇了起来,想用这个法子在次控制阿云。 根据最近这段日子的经验来看,他不受伤时候要压制阿云都需拼劲全力,更别说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阿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白萱看出了残忍、冷酷和嗜血,她拿起那把杀过无数人的长剑,噗的一下,结束了这个老道士的性命。 第24章 杯中忘川(11) 老道士死后,她将铜铃也一并毁去,铜铃毁去之时,那些零星的记忆也随之而来。 阿云最后一次的记忆是被一群暴民围攻,然后被人用药迷晕,昏迷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这个已经死了老道士。 阿云不知道老道士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她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第一次昏迷的时候没有对她动手,反而还帮她治疗伤势。 根据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她终于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老道士将她带走后,没有像之前那样给她疗伤,而是将她带到了一个密室,关了起来。 -- 第44页 密室中暗无天日,期间阿云药效过后醒来,发现自己不仅仅是被关在了密室里,身上还被栓了几条胳膊粗的锁链,被关起来的这些日子,老道士也回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用银针将她弄晕后才离开了,其他时间则是之前那个给她送药的老婆婆每日给她送饭。 听闻袁信身死后之后,她活着的意志本来就没剩多少了,这会儿被关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最多不过是一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如此反复几次,老道士终于不走了,他看着奄奄一息的阿云,呵呵冷笑着说:三年了,我终于将材料都凑齐了,今天就可以动手了,我找了数年的人,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出现了,哈哈哈,苏云,遇到老夫是你的不幸,也是你的幸运,因为我可以让你永生不灭! 老道士说完这些,一枚钢针直接从阿云头顶百会穴刺了进去,她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已经晕了过去。 白萱看到这一幕,明显的哆嗦了一下,十分感同身受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半晌,才喃喃的说:这也太狠了吧! 一直站在白萱身边的解青谙也不由的一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阿云的记忆又换了,这回她还是被关在密室中,老道士也依旧在她面前:呦,还有意识,这都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了,你怎么还清醒这,真难对付啊,不过我就喜欢这种有挑战的东西,等我把你做成了一个活尸后,我就是天下无敌了,哈哈哈 说完,他又从旁边拿起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给她灌了下去。 接下来,又是一个片段,阿云拎着长剑切瓜砍菜似的在前面砍人,老道士则拎着铜铃在后面稀里哗啦的摇着。 等到阿云将前面的人悉数斩尽之时,老道士的铃铛声也停止了。 既然咱们能看到这,说明阿云的现在还是有一丝意识的,你看,她杀完人后明显的挣扎了一下,是不是想摆脱这个控制?白萱问解青谙。 解青谙点了点头:是,那道士也明显的发现了,你看他......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他们眼前又换了一个场景,这是一个大宅内,女眷已经全部死亡,而男子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阿云浑身是血,眼珠一动不动的看向前方,好似这里的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解青谙戳了戳白萱:你看她的剑,在颤抖。 白萱点了点头,继续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其中一个男子跪爬在道士面前不住的哀求,道士看着脚边这人,狰狞一笑: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最杰出的作品,阿云,交给你了! 铃声响处,阿云提剑就上,三下五除二的解决这一院子的人。 如此反复数十个场景,这老道士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仇家,反正在阿云的这些零零散散的记忆里,她都充当一个杀人工具,不停的在斩杀各种人,当然,也有不是杀人的记忆,一般这类记忆都是老道士让她去悬崖峭壁上采药,等她带着药和伤一起回来后,老道士又像一个十分温柔长者,拉过她的手,细心的为她上药。 不杀人或不采药的时候,她一般就坐在那一动不动,好似一个木头桩子。 一段一段的记忆走马灯似的闪过,阿云捂着头,痛苦的在地上挣扎,三花颤了颤胡子:这姑娘,还真惨,她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白萱摇头,示意它继续看,阿云离开了老道士住处,出来后,才发现这里就是一个荒废了多年的道观,里面除了他们二人外,在没有任何人了,之前那个老婆婆也不知去向。 阿云忍着头疼,走出了道观,一把火将这里烧了个干净,连同她痛苦的回忆也一并烧了个彻底。 她在山间乱走一通,终于走到了市集,市集中的人们看见她走躲着走,原因是她走路十分不稳当,常年犹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使她的身体十分的不灵便。 阿云见所有人都躲着她,也不恼,径自向一个方向走去,那个方向就是袁信常年驻军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走几天,她终于能和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和平相处了,然而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她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 又行走是数天,她听着过往的行人的发音,终于能磕磕绊绊的说出几个字了,好在此时已经是太平年月了,很多好心人看着她一个单身女子,都有意无意的照顾一二,这一路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虽说现在不打仗了,但这世间也从来不缺那些心地歹毒之人,她在临近边关之时,还是碰到了几个强盗,不过都被她解决了。 越快到边关,她就越紧张,十分怕听到什么关于袁信不好的消息,但她显然是想多了,打听了一路,所有的人都说没听过这个名字,当她说到袁信是大将军时,众人都笑了,他们告诉阿云,现在的大将军名叫顾云飞,而袁信这俩字,他们从来都没听说过。 一时间,阿云有点懵,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她在街上转了一圈,终于逮到了一个人,然后劈头盖脸的就问今年的日期。 被捉住袖子那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她,好在此人还是有问必答,等他说出年月后,阿云就直接傻了,怪不得没人知道袁信这个名字,此时的年月,距当初已有三百年的光阴,别说是袁信了,就让他们将自己家的祖宗往上倒腾三辈,也未必说的出名字。 -- 第45页 阿云失魂落魄的在边关待了好几天,终于决定先回将军府看看。 这一日,她回到了京城,按着记忆中路,找到了三百年前的将军府,此时的将军府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样子了,他变成了一个名叫醉霄楼的酒楼,而门口哪两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也替换成了一副招财迎客牌匾。 阿云愣愣的站在醉霄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将军回京了,大将军回京了......也不知道谁开始在街上嚷嚷。 她听到这话,恍惚间又回到了数百年前,那是袁信第一次带她回京,也是这般热闹,这般的受欢迎。 如今,那高头大马上已经换了人。 醉霄楼的对面是一个小小的茶楼,他的规模显然是不能和对面相比的,但就是这种小地方,人却出奇的多,吸引人们驻足的既不是茶楼中的茶,也不是他那绝佳的地理位置,而是茶楼中的一个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大多是都是学识渊博之人,他们自来就靠着这张嘴讨生活,古往今来的奇闻,经过他们的加工后,变得格外生动。 今日茶楼中的说书先生说的正是前朝袁大将军的故事,阿云猛地听到袁信二字,不由驻足停留。 据说当年的袁大将军,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身高八尺,面如满月,鼻若悬胆,凤眼生威,卧蚕似雾,往那一站,真可谓是英气逼人,不怒自威...... 阿云听到这,不由的失笑,想到袁信那个模样,还真和这描述对不上。 ......可以说是大梁唯一一位战神了,想必列为看官也不愿听那战场之事,今天老夫就给大家说说这袁大将军的情史...... 茶馆中一人道:老先生,袁大将军一生从未娶亲,哪来的什么情史,你可不要胡说! 老夫怎么就胡说了,我家祖上,还在袁大将军手下当过差呢,他对这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众人哄堂大笑,纷纷催促此人快说。 要说这袁大将军啊,他还真有个红颜知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从小养大的孩子...... 嘿,你别瞎说,从小养大的,这不是那啥了嘛,虽然咱们对前朝之事不用避讳,但你不能这么诽谤袁将军吧! 一人反驳,其余人跟着附和。 说书先生将眼睛一瞪:胡说八道,我怎么会诽谤袁将军, 袁将军的心上人确实是他从小养大的,但她二人没名没分的,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行行行,老先生你赶快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说书先生将脖子一梗,惊堂木一拍:咱们今天就说说这袁大将军与他这红颜知己的故事,话说那年正是袁大将军与北蛮交战之时,袁大将军为了引出营中细作,假离帅帐,不期在东归镇遇到了年仅八岁的小女孩......女孩逐渐长大,那袁将军对她也是千般好,万般疼,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她被北蛮人捉住的时候,袁大将军不顾一切的前去搭救,自己差点都折在哪里,自那后,这姑娘向袁大将军表明心意,袁将军虽然也喜欢她,但碍于多年养育情分,开始并没有答应,但他在她女孩走后就后悔了,当即给她写了一封信,可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有没有送到她手里,在一次战役中,北蛮人捉了她,袁大将军舍命前去相救,最终搭上了自己一条命...... 阿云在也听不下去了,踉踉跄跄的跑了,白萱听到这,十分怀疑北蛮人手里的那个阿云是不是有人易容的,她一直在江南游历,根本就没有去过边关,更别说被活捉了。 阿云跟着袁信的那几年里,有幸去过袁家的祖坟,所以并不费力的就找到了袁信的埋骨之地,在去之前,她还带了袁信最喜欢的竹叶青。 阿云扑到墓前痛哭一场,将带来酒统统的倒在地上,然后她挖开坟墓,睡到了袁信身边。 这一睡,就在没醒转,直到半年前,她被一辆铲车将坟墓刨开。 白萱一行从阿云的回忆里出来,她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那继续说说吧,你和现在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阿云定了定神:这事,要从半年前说起...... 第25章 杯中忘川(12) 半年前,我和袁信的棺椁被一个开发商的施工队挖出,当时还轰动了好一会儿,你还记得吧? 对了,我想起来了,白萱一拍桌子,半年前,电视上,有个关于考古的节目,说一个开发商在地下挖出了数十个古墓,最后经研究发现,这是一个将军家族墓穴,据说这个墓主人就是姓袁,当时有报道,袁将军的墓被开启的时候里面还有一个女子,据说那女子身体完好,肤色正常,宛如活人......不会就是你吧? 阿云点了点头:是我。 白萱绕着她转了好几圈,然后闪身到电脑前,开始搜索,当时官网报道的件事的内容基本都被清理了,但还是有一些小网站可以查到的,有一个小破站,文章的标题是这样写的千年古墓惊现神秘女子,复活古人已成必然! 文章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还用了及其夸张的比喻渲染气氛,且配了一些十分迷糊的图片。 白萱看完:那个,这是真的?你被拉到研究室后,趁着半夜溜走了? -- 第46页 阿云确认的点了点头。 白萱不由的竖起了大拇指:你牛啊,怪不得后面的报道就没有了,我当时还挺好奇这件事的,来说说,你出去之后都干了什么? 阿云看了看面前的两人一猫,缓缓开口:当时我被发现的时候,不敢轻举妄动,周围一群闹哄哄的人,我也害怕,他们说要研究我,就在我被带上车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一个人...... 三花跳上桌子:那人就是你这次来找我们的原因? 阿云点了点头:是,就是他,你们知道吗,他是袁信的转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就是袁信的转世,我从那个什么研究所逃出去也是因为这个,我几百年前已经错过他了,我不想在错一次了,我逃了出去,发现有人在跟踪我,那些人就是研究室里的人,他们手里有那种一碰就会发光的东西,我打不过他们,只好悄悄的潜回了墓地,当时那里已经被保护起来,还有很多和研究室一样的人。 我在墓地里躲了好些天,终于等到了他,他一定是来找我的,我知道他一定回来找我的,但是他怕那些人发现我,所以就借别的名义来这里,况且他前世是因我而死,我今生一定要好好报答...... 白萱解青谙对视了一眼,发现这丫头有点疯,她开口打断:你等等,袁信身死之时,你并不在他身边,而且他的死并不是因为你,他是为国捐躯的! 不是啊,他是在战场上因为救我...... 你怕是这几年睡觉睡的把脑子睡坏了,你别说话,我给你捋捋,袁信战死这个消息传来之时你还在客栈,这件事根本和你没关系,而且他是正常的在战场身亡的,并不是为了救你,当时北蛮与大梁刚签订合约没多少,他们准备趁着大梁放松的时候前来偷袭,所以,你不该为他的死抱有任何责任。白萱斩钉截铁的说。 阿云有些茫然:你怎么知道? 白萱叹了口气:你认得字吗? 阿云点头。 白萱招招手,让她过来看电脑屏幕,上面有袁信的生平,而对于他战死时也有详细的记载:你在茶馆中听到的那个故事只是后人杜撰的,并不是真实的事件,明白吗?那是茶馆中的说书先生为了吸引客人才这样说的! 阿云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白萱叹了一口气:你说吧,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他带着很多人,说是要来找他们要钱,还说什么这个地方是他买下来的,让他们拉着这些棺材赶紧走,要不然就报警,然后他们就吵了起来,我趁乱跑了出去,跑到了他的车上,钻到了后备箱里。 白萱:......你怎么打开车门的? 阿云:不用费力啊,我看其他人都那么做,我也就那么做,就打开了,那车一碰一个窟窿,真不结实。 白萱:......你怎么知道那个车就是他的? 阿云:闻味道闻出来的! 好吧,她一天这被僵尸妹打败了两次,那后来你呢,你们又发生了什么? 我跟他回去后,发现他们家实在是太豪华了,我就有点,有点配不上他,就出去偷了点衣服...... 白萱听到这,不由的翻了个大白眼,而阿云还在继续:我偷完衣服,就设计了个偶遇,然后,然后我们就...... 你们就上床了???三花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问。 白萱实在是无语的不行不行了,她抬手将三花巴拉到了一边:去你的,瞎说什么! 阿云低下下头,脸色有点微红:没有,我们就又重新认识了,他说他叫程宇飞,还约了我一起去看电影,后来我们相处了大概有一个月,我就发现他又和别的女人一起出去看电影了,我一生气,就,就给他喝了一杯忘川水,然后他就又回到我身边了,但是,这忘川水也不管用啊,没过多久,我又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人,我,我...... 然后你就又给她灌了一杯忘川水,然后接下来的三次都是同一个理由,对不对? 阿云点了点头:是,他现在傻了, 白萱吧嗒吧嗒嘴,觉得这程宇飞实在是有点冤,先不说他买了这块地用了多少钱,就那在即将施工的地皮上挖出坟墓这件事来说,他的运气,着实是有些点背,更别说还挖出个二缺僵尸妹,且被免费灌了五杯忘川水。 好了好了,大概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什么,要不你就带他来,要不你带我们去你那,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阿云高兴的点了点头:你们跟我去吧,他实在是来不了了。 两人一猫跟着阿云来到了她所说的十分豪华的宅子,这地方果然如她说的那样,一行人走进了里面,就看见一个长的和袁信有八分相似的男人拿着一个纸飞机在满屋子乱跑,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保养的颇为年轻的女子。 中年女子一看到阿云,迅速跑上来说:阿云啊,你去哪了,没有你,我都有点看不住了! 阿云互相介绍了对方,这人正是程宇飞的母亲,她交代了一番后,带了程宇飞上了楼。 -- 第47页 白萱打量程宇飞半晌,这人和袁信长的还真像,阿云挽着他的胳膊,强迫他坐下来。 白萱伸出两个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就见此人盯着白萱的手指看了又看,忽然伸手,一左一右的握住了白萱的两个指头,咧开大嘴:娘,我要吃糖糖,嘿嘿嘿 白萱:...... 解青谙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就将程宇飞掀了个跟头,阿云想发作,但碍于白萱的面子,忍住了。 解青谙占有欲十足的挡在她面前,有些生气的看着程逸飞,程宇飞则不管不顾的抱住解青谙的大腿就叫爹。 白萱偷笑了一下,从解青谙后面伸出一颗脑袋:那什么,阿云,你将你五次给他喝忘川水的时间都写下来,我这一会儿就开始了,但是能不能成功我可不知道。 阿云点了点头,将五个时间点都写了出来,白萱看了看,直接启动胸前的怀表,结果走的时候没看清,直接跑偏了,来到了他们初见的时候。 她们刚落地,耳朵里就传来了一阵阵轰隆隆的响声,显然是挖土机正在施工,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一阵尖叫,她们凑热闹似的赶上前去,果然哪里挖出了一个棺材,到后来,越挖越多,直接把这开发商的大老板都惊动了,而这人正是程宇飞,此时的程宇飞还不是她们见到的那个二百五,他一身笔挺的西装革领,头发打理的锃光瓦亮,嘴一勾,就露出些许坏坏的笑,怎么看,都不是阿云记忆中的那个袁信。 只见这少爷扑通一下就跳下了那个被挖出来的大坑,一身干净的西装顿时变成了刚从泥里捞出来样子,他浑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开始在棺材四周摸索,倘若现在给他一把铲子,他准保能将这口棺材撬开。 少爷在坑里转悠了良久,最后悲催的发现自己上不去了,然后此人想了一个狠招,他让挖土机将铲子伸进来,然后自己走到里面,像一个君临天下的土耗子,灰头土脸的从地下冒了出来。 由于这的情况很特殊,不出半日,考古学家齐聚此地,一个个兴奋的摩拳擦掌,激动的要命,白萱还想在看看,结果被解青谙一把拽走,启动了怀表,穿越到了阿云给程宇飞灌第一杯忘情水的时间点。 那是一个午后,阿云坐在屋里正看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而程宇飞则在窗边打电话,她们悄悄的靠近,隐隐听到程宇飞在说什么今天约你出去看电影、我最喜欢你了之类的话,阿云虽然在一旁没动,但她的注意力早就不在书上了,就在陈宇飞要走的时候,她叫住他,端来了一个杯子说:喝杯水在走吧,打了这么长时间的电话,润润喉。 程宇飞不疑她,直接一口就灌了下去。 白萱还没来得及即阻止,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她一跺脚,又回到了阿云转身倒忘川水的时间,准备在阿云倒水之前就把那忘川水换了,结果发现这个东西是她随身携带的,然后她们又眼睁睁的看着程宇飞喝了下去。 时间又回到阿云倒水前,她这回打算将程宇飞引开,结果还没等她将程宇飞引开,白萱自己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然后程宇飞又在他们面前喝了一次忘川水。 如此反复几次,都没能成功,白萱差点被程宇飞叨叨成神经质,就在此时,三花被踩了尾巴,喵一声惨叫,也是凑巧,这时阿云刚好倒完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忘川水了,三花的惨叫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二人走到出院子,查看情况。 解青谙见机,直接溜进屋子,将那杯忘川水换成了她们早已经准备好的矿泉水,然后程宇飞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白萱累瘫了似的坐在地上,翻着白眼看着远去的程宇飞,喃喃的说:等你好了,老娘一定要你破点财! 解青谙拉起白萱:还有四个时间点,咱们早去早回。 白萱一摊手:走不动了。 解青谙低下了头,似是有点害羞:那我抱着你! 白萱牙疼的看着他,顿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累了,她一个鲤鱼打滚站了起来,向第二个时间点出发。 第26章 杯中忘川(13) 不消片刻,两人一猫已经到达了第二个时间点,这回是在一个高级的酒店中,程宇飞精神抖擞的从一辆商务车上下来,身边还带着阿云,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没什么大碍。 对于白萱这种穷鬼来说,她这辈子恐怕也没什么机会来这么高级的酒店了,她站在酒店门口,伸着脖子向里张望,看看人家穿的衣服,在看看自己穿的衣服,忽然就生出了那么点不同寻常的攀比之心。 门外的保安看见她们,十分警惕的走到二人面前: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白萱没理他,继续向里张望,解青谙扯了扯她的衣角说:别看了,我们快走吧,你要是喜欢,我将来买给你。 啊?白萱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然后她就被拽走了。 咱们得想个办法进去,哎,你说,咱们能不能从后面进去? 白萱摇了摇头:不可能,这地方四周都是监控,你想怎么进去? 照着中情况来看,白萱挠了挠头,咱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假装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然后等程宇飞和阿云都在时候伺机行动,可是,咱们怎么混进去呢? -- 第48页 一旁蹲在地上的三花舔着爪:好办,你扮成这里的工作人员就好了,你找个跟你相似的人,然后混进去呗! 解青谙看了看四周:这要怎么才能混迹去! 白萱一扬了扬眉,打了个响指:我有办法,你们都跟我来! 他们走到一个没人能注意到的地方,解青谙好奇的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 白萱诡异的一笑,将三花塞在解青谙怀里,脖子上的怀变指针飞速旋转,他们回到了三天前。 亲,这就是你的方法吗?三花跳下来,看着被风吹过的叶子,咆哮:咱们回到三天前干什么啊,咱们不应该是想办法混到进酒店吗!!! 白萱一摊手:对啊,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你要混进去,总得知道你要扮成谁吧,咱们这三天就来观察观察,看看谁比较合适。 三花和解青谙都有些无语的看着她,白萱无辜的回望: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解青谙没说话,别过了脸。 接下来,三花和解青谙跟着白萱在这家酒店外蹲了三天,三花三天都没好好吃饭了,直接饿的在墙角躺尸,像个死去多时的野猫,而那边的解青谙则蹲在那和地上的蚂蚁大眼瞪小眼,时不时的还画几个圈圈,迎接天上飘下来的树叶。 第一天的时候,他们险些被当成流浪汉带走,还好白萱有个习惯,就是出门时必须带着她那个宝贝隐身符。 直到第三天,她嗷一嗓子,惊动了快睡着的解青谙,他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怎么了? 白萱瞅着他睡眼惺忪的模样,觉得十分可爱,然后手欠没忍住,直接上去捏了一把,解青谙眼睛登时就亮了,他猛的站起来,一把将白萱抵在墙上,有点兴奋的说:阿萱,你...... 然后直接被一旁躺尸的三花打断了,它毛炸起了老高,咆哮:是哪个孙子不长眼睛,敢踩你大爷尾巴! 突如其来袭击被打断,白萱有些尴尬的推开解青谙,那什么,我是说我找到可以假扮的人了,你看,说着,她指了指前方,就是她,我盯了她好几天,也摸清楚了她上班的规律,咱们这就是去她家等着然后明天正好混进酒店。 三花端坐砸一旁:嗯,那我呢,还有解青谙呢,你打算怎么办? 白萱嘿嘿一笑:别着急嘛,这次我一个人就行了,至于你,我要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三花听到这,挺直了腰板,只听白萱这货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三花:...... 说完,一行人若无其事的来到了酒店女服务员的家,悄悄的溜了进去,等着她回来。 傍晚,女服务员回来后,白萱当机立顿,乘其不备,直接迷晕了她。 然后她交给了三花一个任务,就是看着她,别让她醒来。 解青谙不放心白萱,非要跟着,而她也成功的混入了酒店,原来,这次的聚会正是程宇飞主办的,美其名曰地产交流会。 客人们陆续的到达,不出片刻,程宇飞带着阿云也来到了这里,阿云今天穿了一件红色连衣裙,长发披散在脑后,明艳动人。 程宇飞依旧是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一手搂着阿云,一手举着杯,欢迎各界大佬。 宴会进行到一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女子,她上前和程宇飞搭讪,而程宇飞也来者不拒,笑嘻嘻的和她调笑了两句,女子临走的时候还抛了个媚眼给程宇飞,完全把一旁的阿云当空气。 你为什么总要和这些女子这样说话,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阿云有些生气。 程宇飞无所谓的笑笑,搂着她的肩,在她脸上轻轻的碰了一下:这有什么,自从有了你,我已经很收敛了,乖,别生气了,我是不会把他们娶进门的,这程家夫人的地位永远是你的! 阿云听到这话,不由的皱了皱眉,白萱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她怕是又要给程宇飞灌忘川水了。 果不其然,阿云有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眼药水大小的瓶子,在一杯红酒里加了一滴,递给程宇飞,就在此时,酒店的灯光忽然熄灭,在一片忙乱中,白萱二话不说,直接拿过了阿云手里的酒,阿云以为是程宇飞接的,就放开了手,然后她换了一杯酒,又递给了程宇飞,程宇飞以为是阿云递过来的,想也没想就接了,而后,一饮而尽。 白萱趁乱跑出来,解青谙在外面接应,刚才的断电是你干的? 解青谙点了点头,二人接回三花,直奔第三个时间点,同样情况,依旧是程宇飞沾花惹草,阿云一生气,就在他杯子里加了一滴忘川水。 只不过第五次的时候,没有加一滴,而是将剩下的半瓶全部倒了进去,这个最终导致了程宇飞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事情圆满结局后,三人气喘吁吁的回来了,然后,她们就傻眼了,眼前这个程宇飞,并没有变的正常,他依旧是那个痴傻的模样,呆呆的坐在那! 三花半死不活的上去挠了程宇飞一爪子,然后发现此人如同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白萱急了:阿云啊,这是怎么回事,她还没好吗? -- 第49页 阿云看了看他们:没有,还是老样子,我求求你们,救救他,求你了...... 她还没说完,拉着白萱的手就要跪下,白萱一把拉起她,然后从兜里掉出了一张纸,她捡起来,然后脑子灵光一闪,对阿云说:这个是你五次给他喝忘川水的时间吧? 阿云接过纸,一脸茫然的说:不是啊,你弄错了吧! 一瞬间,她全明白了,并不是她回到过去没有改变什么,而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根本改变不了,即使她用一些手段强行改变一些东西,但事务的本身依旧没有改变,还是照个既定的发展轨迹运行。 白萱让阿云在重新写了一份时间表,她打算在试一次,至于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自己也说不清楚,大概她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如此这般,她们一共实验了五次,而每一次的间隔时间都不超过五分钟,这就像一个人在马路上走歪了,然后没过多久,就被另外一个同伴拽了回来,原定的轨迹没有变,只是中途打了个岔。 白萱在做完实验后,将这个结果告诉了阿云,阿云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抱着一旁安静坐着的程宇飞哇哇大哭了起来。 白萱将阿云给她的那颗夜明珠留下,无功不受禄。 一个星期后,阿云领着满脸傻气的程宇飞来到了白萱的相易阁,她这回带来了那颗夜明珠:我答应给你的,你那天走的时候忘了拿,我现在给你送来。 白萱并不客气,她伸手接过说:你打算就这样守着他了? 阿云给程宇飞擦了擦嘴角:是,毕竟他现在还在我身边好好的活着,这就比什么都重要了,他痴也好,傻也罢,我都要照顾他,反正我这辈子跟定他了,下辈子,我还是等他。 白萱没好意思说你下辈子还是别找他了这句话,她只是点了点头:接下来呢,有什么打算? 阿云摇了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妈妈说,要先把他送到国外看看。 白萱抬眼:你知道国外治不好他的。 阿云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又能怎么样,我也没办法了。 白萱叹了口气,没说什么,目送着二人离去,她看着阿云小心翼翼的扶着程宇飞,心里涌上了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三个月后,三花从外面带来了一个消息,房地产界的大亨程董事长得疑难杂症,需要出国医治,而他的母亲出面将自家的经营权交给了他的未婚妻苏云。 你说,他真的治不好了吗?三花歪着头问。 白萱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阿云留给她的那颗夜明珠:大概是治不好了,一个活人被灌了五次忘川水,不去见阎王就已经是万幸了,其实这样也好,她这辈子守着程宇飞,想来也能过的很幸福。 那程宇飞真的事袁信的转世? 我怎么知道,白萱敲了敲它的脑袋,你怎么也会问这种问题,奈何桥上走了一遭,鬼门关里游一场,即使是一个灵魂,那也不是原装的了,所以他这辈子,就是一个倒霉的程宇飞。 那你说,前世的袁信为什么一开始不答应她呢? 小猫,你不懂,古代规矩多的很,在说了,那袁信自小就将阿云带着身边,在他心里,怕不是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要是你,你能接受自己养大崽,忽然就变自己老婆吗? 三花想象一下,晃了晃脑袋:不能,但是我会一开始就将她当成自己的媳妇! 白萱:...... 你你说,那袁信为什么最后又答应了她? 白萱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很好解释啊,要不就是有人点破,要不就是这家伙心里也有那么点意思,不过我觉得还是被人点破的吧,你看袁信,像是自己能想开的人吗? 三花点头:那什么...... 白萱一巴掌将三花推到了一边:别问了,你有完没完了! 三花爬起来:最后一个问题,你这么帮她们到底是为什么啊? 白萱站起来,回头冲着三花坏笑:为了我能成为一个lsquo;人精rsquo;,活的久一点,活的潇洒一点。 三花听了这个理由,险些在这光滑如境的地板上摔个大跟头,听说过动物想修成精的,哪成想这有人然居然还想成精,然后它就看着眼前这个人精忽的一下栽倒在地,昏迷不醒了。 第27章 百日新娘(1) 三花眼睁睁的看着白萱一头栽倒在地,它吓的三魂出了七魄,喵一声窜到了她身上,用爪子开始拍打白萱的脸,此时解青谙刚好拎着东西走进来,他看到白萱倒在地上,不由分说的将手里的东西扔下,赶忙蹲下,扶起白萱问三花:怎么回事? 三花在白萱身上上蹿下跳,不住的用爪子来回刨:我也不知道,她和我说着说着就晕倒了,喂,你醒醒啊,白萱,白萱 解青谙制止了三花的呼唤,他打横将白萱抱到了沙发上,用自己胳膊当枕头,蹲下来轻轻呼唤,可惜,到最后白萱还是没能醒来,解青谙有点着急,直接就拨打了120。 -- 第50页 120的速度很快,赶来的医生和护士先将白萱检查了一遍,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她们不由分说的将白萱和解青谙拉上了车,一路风驰电掣的飞回了医院。 不说解青谙是怎么着急的,白萱昏迷后就来到了一个一片混沌的地方,她在里面大嚷大叫的一通,什么也没发现,就在她蹲下来准备想办法回去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她一身新嫁娘的打扮,女鬼似的就飘了过来,还没等白萱反应过来,她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的哭诉:姑娘,我求求你,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要是回不去了,我怕大帅有危险,求求你了,姑娘...... 她边说边磕头,把白萱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将女子馋了起来,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后说:我说,你是新娘子吧,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吧,怎么跑这来了,有什么事你慢慢说啊,别激动,别激动。 我叫余小曼,女子哭诉,三个月前嫁给了顾国山做妻子,可是就在昨天,我,她忽然抬头看了看白萱身后,将自己头上的簪子递给她,姑娘,我没时间了,你一定要记得我,我还会在来找你......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就消失在白萱面前,她伸手一拽,捞了个空,哎,你是什么人,喂,把话说清楚,别走啊,喂 白萱所处的这个世界忽然崩塌了,而她自己则天旋地转,好似从悬崖下跌了下来,她大叫一声,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一旁守着的解青谙见她醒来,瞬间跑了出去,嘴里不住的大喊大夫。 一帮医生护士乌泱泱的全涌了进来,白萱有点懵:你们这是? 医生护士没有回答她,直接动手,量血压的量血压,翻眼皮的翻眼皮,还有甚至直接将听诊器和输液针都准备好了,她实在是受不了,推开众人,一脸疑惑的看着解青谙:你干什么? 解青谙见她醒来,而且精神还不错,似乎没什么大碍,就让一群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 白萱有些不解的看着出去的众人,又扭头看了看墙上的字郾城市医院,没错啊,这医院的大夫和护士平时拽的二五八万,今天怎么忽然都转性了,她扭头看向旁边的解青谙:你怎么对法她们的? 解青谙摸了摸鼻子:没什么,你既然好了,就在多休息休息,我出去给你弄点吃掉了。 然后他就和迎面撞上来的小护士撞了个满怀,被撞的小护士看了眼解青谙,丝毫不敢有什么怨言,她退到了一边,等着解青谙先出去。 白萱掀起被子,坐回床上,然后猛的被身下的东西扎着了,她本来想喊出声,但看着小护士一脸畏惧的表情,就硬生生的忍住了。 小护士看她躺下,连忙有眼力价的上前帮她盖好被子,而白萱也攥住了那个扎了她一下的东西,她向门外看了一眼:你怎么回事,好像很怕刚刚出去的那个人,我,我那个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护士畏畏缩缩的看了门口一眼,见解青谙没有回来,就讲起他的光辉历史,小护士滔滔不绝,二十分钟过后,白萱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解青谙因为医院没有查出来白萱到底是什么原因昏迷的,他一生气,直接就把人家医院的检查设备拍扁了。 白萱:...... 这败家玩意,这要赔人家多少钱,直接把他卖身抵账行不行? 小护士说完,给白萱量了量体温,飞也似的跑了,看着小护士急急忙忙的背影,她拿出了那个一直攥在手心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女子头上的簪子,和她刚刚昏迷时候余小曼送给她的一模一样。 此时,解青谙端着些吃的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白萱手里的簪子,奇怪的问:你怎么会有这么东西,看样子也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白萱将这个簪子递给解青谙:刚才我昏迷后,见到一个女子,他说她叫余小曼,这个是她给我的,还说什么让我帮忙,但是没说几句,就消失了。 解青谙沉吟片刻:你记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白萱歪头想了想:她一身新嫁娘的打扮,还说什么三个月前嫁给了一个叫什么,叫什么,哦叫顾国山的大帅,然后她就不见了。 解青谙听完,没说什么,他又把医生和护士叫来,将白萱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最后终于什么也没查出来,然后解青谙二话不说,直接抱起了白萱,就往外走。 白萱不好当着众人面太过挣扎,她只好用手捂着脸,假装别人看不见自己。 解青谙把白萱抱回相易阁的时候,三花正在门口不住的来回绕圈,待看到二人是以一种怎么样的姿态回来的时候,它默默的胃疼了一下,然后小跑着迎上去说:怎么回事,没事吧? 解青谙摇了摇头:没事是没事,但还真遇到事件了。 三花在他脚下转了好几圈:什么叫没事,又遇到事了? 白萱被解青谙放倒了沙发上,拿出那个样式古朴的簪子:就是这个,我昏迷的时候见过一个女子,这是她给我的,说是信物,然后求我一件事。 三花惊觉:什么事? -- 第51页 白萱一摊手:什么送她回去啥的,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消失了,你们也不用这么紧张,我这不没事吗,在说了,她既然能找到我一次,就肯定能找到第二次,咱们等着呗,反正距上次阿云那个事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正好闲着没事,就当放松娱乐了! 三花一脸严肃的说:你要想清楚了,你还是个活人,成天和这些鬼魂打交道,保不准你那天就出问题了,啊那个,那什么,解青谙啊,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那些孤魂野鬼什么的! 白萱看了一眼有些僵硬的解青谙,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无所谓啊,这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啊,当下要紧! 解青谙听完这句话后,一声没坑的转身离去了,接下来的几天,白萱一直没有碰到那个女子,渐渐的,她就将这件事情给忘到了脑后,由于白萱十分大方的将相易阁让给了解青谙居住,所以她就带着三花回到了自己那间小公寓,这天,她早上下楼晨练,猛然间觉得面前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她的身体,然后她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余小曼又来了,还是上次那打扮,她朝白萱拜了拜,表示自己的歉意后,简单的诉说了事情的经过。 余小曼三个月前刚刚成亲,而她嫁的人正是当时有名的顾国山顾大帅,两人并不是依照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旧礼,他们是自由恋爱的。 在他们成亲的三个月后,顾国山带着她回乡省亲,而这件事正好发生在这个时候,她带着顾国山回家,父母都是村里的老实人,顾国山为了讨他们开心,就又在村里举办了一场婚礼,这天,正是她嫁给顾国山的第一百天。 举办完婚礼后她就在房中等候顾国山,顾国山喝的有点多,他醉醺醺的回来,抱着余小曼就是一通大笑,然后二人喝下了交杯酒。 等到他们喝完交杯酒,余小曼就发现不对劲了,她身体僵直不能动,魂魄渐渐的离开了身体,就在她离开身体的那一刻,房中那个自己忽然就又行动如常了,还搂着顾国山一同去安歇,她那个酒鬼丈夫丝毫没有发现异常。 余小曼以为自己死了,魂魄悠悠荡荡的在人间飘来飘去,但怎么也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按理说,人死后,都应该有阴差前来捉拿,但她在人间游荡的好几天,别说是阴差,她连个鬼都没见着。 机缘巧合下,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飘飘荡荡的来到了现代,现在的一切对于余小曼都是陌生的,但有一样东西她绝对不会认错,那就是白萱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这个气场并不是让所有鬼怪都畏惧的气息,而是让她们能放心的感觉,所以余小曼就大着胆子来找白萱,由于她在这停留的时间并不确定,所以上回只能说几句话,而自那之后,她也有几次来到了白萱的附近,但都是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带回了原本的世界。 等到她再一次来到白萱身边时,一着急,就直接撞到了她的身体里。 你到底让我帮你干什呢? 余小曼:我想回去,我还没过够呢,不想就这么被鸠占鹊巢了。 让我帮你也可以,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规矩,想要让我帮你,你必须拿出东西来作为狡猾,你准备用什么和我交换呢?白萱抱着胳膊看着她。 余小曼施了一礼:但凭吩咐,不敢有异 白萱一点头:好,我答应你。 而后,她又是从高处跌下,同样,又在医院里醒来。 第28章 百日新娘(2) 这回不是解青谙送她来的医院,而是好心的路人帮忙,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周围围着一群乱七八糟的医生护士和一脸菜色的解青谙。 解青谙这次没有在做什么,只是等着白萱醒来后将她带回了她那个破破烂烂的算命摊子里。 三花忧心忡忡看了她一眼:她又来了? 白萱揉着脑袋说:是,来了,而且我也答应她了,咱们收拾收拾东西就走吧! 解青谙:走,去哪? 等等,先不着急,我查查这个......说着,她就站了起来,然而还没等站稳,就一头栽了下去。 解青谙眼疾手快的将她扶起,气急败坏的说:你要干什么,不要命了! 白萱揉揉自己的脑袋,一把推开他:你别管,我有分寸,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她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兴趣。 然后她踉跄着走到了电脑前,在搜索栏中输入了余小曼三个字。 搜索出来的内容着实是让她长了好一番见识,其中最令人惊叹的就是她这一辈一共嫁给了三个男人,而这三个男人都不是普通的人第一个,就是这次的主角顾国山,顾国山早年在山里当土匪,后来日本人来了,他自己拉起了一支队伍,占据一方势力,自封为大帅,而这位顾大帅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情种,她自从娶了余小曼,就唯余小曼是从,余小曼说一,他不说二,余小曼说二,他不说一,简直是一条指哪打哪的好汉。 最后,这条好汉终于把自己作死了。 那是日本人来的第二年,余小曼出城踏青,不幸被捉,日本人用她的性命威胁顾国山,让他投降自己,而这位痴情种子为了保护余小曼,乖乖的答应了,而城中那些反对之人,都被他亲手解决了。 -- 第52页 从此,他做了日本人门下的一条狗。 亲手解决百姓的顾大帅终于还是被百姓亲手解决了,在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叛乱中,顾国山为了保护余小曼,被愤怒的百姓活活打死了。 余小曼自顾国山死后,改了装束,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然后她发现村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而她的父母也不知所踪。 有家不能回,余小曼又过上了流浪的生活,直到她碰到了自己的第二任丈夫周耀祖,那是在顾国山死后的第三年,她一个在城里开了间小胭脂铺子,那天,周耀祖去给自己一个相好去买胭脂,正好就看到了起晚未梳妆的余小曼,而余小曼也发现了这个浑身富的流油的大少爷。 周大少爷在铺子里逗留了良久,最终还是拿着一盒胭脂,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这家胭脂铺子的常客。 半年后,周大少爷排除万难,终于将余小曼娶回了家门,开始的时候,他们也过了一年多的好日子,夫妇俩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那些当初不看好他们的人都打了脸。 好景不长,二人婚后两年,余小曼先是将周耀祖的少部分钱财拿出去支援抗战,然后又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各种劝说,终于,周大少爷散尽家财,将全部家产都捐了出去。 这个举动,活活将周大少爷的爹气的去见了阎王爷。 两年后,在一次战争中,周大少爷不幸中弹身亡,余小曼则又变成了一个人。 在这兵荒马乱的战争中,她一个女子着实施不容易,流离失所了近一年,而那些受到她捐赠的人想要帮助她,最后都被余小曼拒绝了。 也是冤家路窄,周耀祖死后的第二年,她碰到了当初那个捉了她的日本人。 日本人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她,然后命人将她捉了回去,在经过了无数次对战后,他终于败在了余小曼的石榴裙下。 从此,她变成了一个风头正盛的女子。 白萱看着余小曼的生平,不由的啧啧两声:这姑娘...... 快往下看,后来怎么!三花在旁边不满的咆哮! 白萱:哎呦,我说宝贝儿,你一只猫,看什么八卦,赶快去吃的小鱼干去! 当然,她手也现在,鼠标滚动,直接划到了最后,关于余小曼和日本人的这段故事,并没有详细的记载,只有一句曼侍其一年,杀之,而后自尽。 三花:这个余小曼也是个痴情种子啊! 白萱:怎么说。 三花将自己的大脑袋往电脑屏幕前蹭了蹭:你看,她找的第二个男人,是为了人家的钱,要钱干什么,还不知打仗,这第三个男人嘛,就是直接导致顾国山死亡的元凶,而她又杀了他,这是不是说明余小曼还是喜欢顾国山多一点? 白萱拍了拍三花的脑袋:你个小猫懂什么情情爱爱,你去网上买几件那个年代的衣服,要同城的,让商家尽快送来,我先去躺会儿,哎呦,这余小曼,求人都不能温柔点,可头疼死我了! 不一会儿,她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梦里,余小曼又找来了,这回白萱看见与余小曼,心情变的十分负复杂,她还没想好怎么说,余小曼就抢先开了口:白姑娘,我又想起来了,我和大帅回家的路上,还看到了一个人,不知道他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白萱:他长什么样,你看清楚了吗? 余小曼摇了摇头:没有,但是我还看到了一直猫,不知道这个猫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白萱一皱眉说:猫? 余小曼点了点头:是,一只白猫,它和那个男人仅出现了一次,然后就在没看见了,我不知道这对你有没有帮助,所以就...... 她话还没说完,又消失了。 白萱:...... 她是被三花叫醒的,醒来后,更觉得头痛欲裂,白萱揉了揉脑袋,看着面前的几件衣服,果然是有民国范,她拍了拍三花的脑袋:不错,回来给你小鱼干吃! 解青谙看着这些衣服,表情严肃的坐在她对面:她刚才是不是又来了? 白萱点头回到,解青谙看着她的难受样,坐到她身边,轻柔的按摩她的头部,你就不能不去吗? 白萱闭着眼:不能,你知道她刚刚和我说了什么吗? 解青谙的手停顿了一下:什么? 她刚才说,她和顾国山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男人和一只白猫,我怀疑这个男人就是你,白猫就是三花。 解青谙手下一顿:你说什么? 白萱走到电脑前,将余小曼的生平又重新打开,指着其中的一段描写说:你看着一段记载,记录的是她婚后回家的一段轶事,这段记录,字里行间都透露出这不同寻常,余小曼是怎么患病的,而救治她的一男一女又是谁,还有这些所谓的精怪和村民的死亡又是怎么回事? 解青谙坐到她身边,认真的看着电脑上的文字:你的意思是说,余小曼这场怪病生的并不寻常,正是因为她生了这场怪病,所以才找到了你? 白萱点了点头:对,没错,只有她生了病,也就是咱们现在看到的,魂魄离体,她魂魄离体后,机缘巧合下找到了我,而我回到了过去,才发生了这里记载的故事。 -- 第53页 三花:那就是说,当时余小曼魂魄离体,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跑到了未来,找到了你,你为了帮助她,回到了过去,所以才发生了咱们现在看到的记载,要是按照这个说法,这件事已经是发生过的了,所以咱们现在必须回去,才能保证过去的事照着历史发展。 白萱点了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三花纳闷:你怎么就能确定是这样的呢? 白萱一摊手:我本来也是有点犹豫的,但是余小曼刚刚又来了,说了一个细节。 三花:什么细节? 白萱:她说她半路看到了一个男子和一只猫,那不就是你和解青谙吗! 三花:......你怎么就确定就是我和解青谙! 白萱:不确定,我猜的,但是八九不离十就是你们,做事一点都不干净,以后做事给我小心点! 万一不是这样怎么办?解青谙问。 白萱挠了挠头:不是这样我也没办法了,到时候在说吧,反正咱们也改变不了过去的事,要是这样最好,不是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看看在回来呗,反正又不损失什么,说不定还能顺回来点宝贝,赔人家医院的仪器钱,那玩意可不便宜啊,我说宝贝儿啊,咱们下次惹祸,挑点便宜的行吗,啊? 白萱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带了些许的轻佻,听起来像个调戏良家少男的女流氓。 那,那个,我是...... 白萱一脸坏笑:什么,你什么? 我那是担心你啊,谁让你昏迷不醒的,你当时要是在出了点什么毛病,信不信我把那家医院都拆了?解青谙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白萱:...... 她这是被反调戏了吗? 解青谙走开后,白萱拎着那些刚买来的衣服就换上了,她已经按捺不住自己那一颗好事之心了,想马上看看这个余小曼的奇诡经历。 她还没等解青谙回来,就急急忙忙的启动了脖子上的老式怀表,指针飞速旋转,眼看白萱就要消失了,三花不管不顾的就扑了上去,嘴里还大叫:卧槽,你等等我啊,哎 然后它一爪子勾住了白萱的裤脚。 听到三花叫声的解青谙急忙赶了过来,他情急之下喂了一声,伸手一抓,一把薅住了猫尾巴。 三花惨叫一声,解青谙被它这叫声吓的打了一个哆嗦,本能的想放开,但又碍于形势,没有放,三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29章 百日新娘(3) 由于三花和解青谙的加入,三人一不小心就跑错了地方,比要去的时间活活提前了十八年,正是余小曼出生那年,由于白萱的八卦之心在作怪,所以她们并没有回到余小曼和顾国山成亲的时候,而是留在了这里。 这余小曼不愧是后世评价的祸水之源,坚韧之始,这娃打小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五岁敢殴打邻居,六岁伙同几个外乡人火烧了村后的竹林,差点将整个村子都给点了,七岁的时候家里人觉得她实在是难以管教,就将她送到了城里的姑妈家,打算让余小曼去城里上学,好好管管这个野性难驯的孩子。 没想到的是,这余小曼到了城里,更无法无天起来,她伙同一干学校里的小流氓,又差点将学校给点了,看老师不顺眼,往人家杯子下药,搞的老师险些去见了阎王爷。 等到她十岁的时候,城里的姑妈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将她打包运了回来,回来后,余小曼依旧不改自己要上天的作风,直接玩了个大的,和隔壁的小子直接就私奔了...... 解青谙不愿意在看这些无聊的东西,他抱着白猫,拎着白萱,就走了。 白萱心不甘情不愿的启动了怀表,终于来到了余小曼和顾国山相遇的时候。 你不让我看她小时候,那从这里总行了吧,这货肯定是没私奔成功,不然那有后面的事,你说你就让我看一下怎么了! 解青谙用拳头捂着嘴咳嗽了一声:那什么,你头不疼了? 白萱:...... 还别说,她还真忘了这码事。 余小曼十八岁这年,和父母吵了一架,一怒之下就离家出走了然后开启了她惊世骇俗的一生。 离家出走后的余小曼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顾国山,二人相处了一个月后迅速成亲,第三个月,顾国山为了讨好余小曼,就同意和她一起威风凛凛的回家了。 幺蛾子就出在他们回家的路上,白萱等人悄悄的跟在这支声势浩大的大部队后面,路过一片林子的时候,就发生了意外。 顾大帅为了在余小曼面前耍威风,就带着他和几个亲兵进了林子,开枪打死了几个野味,枪声惊动了一个缩在地下的精怪。 那是一个小一点的黄鼠狼,它听到响动后,颠颠的从地下的洞穴中爬了出来,正巧和那拎着枪往回走的顾国山打了个照面。 顾国山一见地底又冒出个小东西,想也没想,直接开枪就打,小黄鼠狼反应也是极快,它看见那黑漆漆的枪口对着自己,顿时觉得要坏菜,嗖的一下缩入了地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国山紧走几步,发现没打着这个畜生,不由气的哇哇暴跳。 -- 第54页 余小曼在一旁安慰,渐渐的,这个火爆脾气的大帅消了气,揽着她的腰出了林子。 一队人马继续杀气腾腾的向前走,而先前那个险些吃了枪子的黄鼠狼也从洞里冒了出来,它摇身一变,瞬间变成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 黄鼠狼精偷偷的跟在队伍后面,时不时的搞出一些动静,但这一行人中除了余小曼,其他都是男子,所以并不怕这什么山精野怪,黄鼠狼精几次想要接近顾国山,却都被一帮子大老爷们的气势给镇住了。 如此,行了几日后,他们这一行人终于在一家名叫和平饭店的地方落了脚。 该饭店是这方圆几十里最大的饭店,顾国山出手阔绰,直接将这家饭店的二楼和三楼包了下来,白萱定了一个一楼房间,也住下了,而那个黄鼠狼精,也屁颠屁颠的跟来了。 当晚,她就开始在这个饭店搞事情,首先,她先将卫生间的水变成了红色,吓跑了饭店里的一干服务员,而后她又开始在一楼的每个房间做妖,一会儿弄出些脚步声,一会儿弄出些女人的哭声,一会儿又弄出些敲门声,搞的整个饭店都人心惶惶,一众住店的人大半夜不睡觉全跑到大堂来避难,和平饭店的管事陆良是个四十多岁的地中海,想来这种事也是第一次发生,他焦头烂额的指挥众人挨个去房间查看,但刚经历了闹鬼事件的服务员哪敢去看,一个个佝肩低头,直往人群后面缩,陆良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前去查看,还没等他进到房间的时候,就爆发出了一阵非人的惨叫。 众人虽然被这一声尖叫吓的够呛,但架不住人多和好奇心,一伙人蜂拥而至,就看到了房间内的场景。 屋内地板上躺着一个不断抽搐的血人,缩在人群中的白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明显就是那黄鼠狼做的障眼法,正当她准备悄悄解决的时候,人群后面忽然传来一阵皮鞋的踢踏踢踏声,人们听到这个声响后,自觉的分立两边,让后面拎着枪的几个士兵走了进来。 白萱趁着这个机会,将一张黄纸符贴到其中一个士兵的脚下,士兵看到屋内的场景,也着实被吓了一跳,有几个胆大的,拎着枪,一步一挪的向里走去,其中正好也有那个脚底有纸符的人。 他带着纸符,一靠近那个扭动的血人,血人立马就从众人面前消失了,而他好似被什么烧着了脚底一样跳了起来。 有那机灵的,早已经去禀报了顾国山,顾国山腰间別着一把□□,拎着一杆烟晃晃悠悠的就下了楼,亲兵则太监似的在前面领路。 他骂骂咧咧的下楼,直接到了出事地点,由于刚才白萱已经将那个障眼法去除了,所以现在顾国山什么也没看到,他照着那个报信的亲兵就是一脚:你奶奶的,没事瞎说什么,哪有鬼,大半夜的,打扰老子的清梦! 亲兵也是十分的机灵,他看屋里已经没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就点头哈腰,十分有眼力价的说:是是是,这不是大帅您来了嘛,所以这些妖魔鬼怪全被您吓跑了,有大帅坐镇,我看那个不长眼的感前来撒野! 顾国山被他这马屁拍的通体舒畅,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不少,他溜溜达达的到那间客房里转悠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 白萱和谢青谙躲在人群中,假装自己是个透明的,而三花已经跑到了余小曼的房间,就近监视。 而那搞事情的黄鼠狼精自打见了顾国山后,她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白萱在人群中暗搓搓的看着她,决定瞅个功夫,先解决了在说。 顾国山挨个检查完一楼的房间,什么也没说,溜溜达达的回去了,黄鼠狼精的眼睛至始至终就没有离开顾国山,就在顾国山准备上楼的时候,她隐去身形,跟在了后面。 白萱和谢青谙对视一眼,也悄悄的跟了上去,然后她们就发现这黄鼠狼想要趁着顾国山不注意直接杀了余小曼了账。 幸亏当时三花在余小曼身边,及时警觉,才没有让黄鼠狼精得逞,然而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余小曼看到了三花,这让白萱肯定了她之前的猜测。 证实了这件事后,白萱就放开了胆子随便干了,黄鼠狼精被三花吓跑后,他们一路尾随,到了人迹稀少的地方,白萱拦住了她。 黄鼠狼气急败坏: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东西,作死么! 白萱拎着鞭子笑盈盈的说:谁找死还不一定呢,余小曼这人你想动,得先问问我的鞭子答不答应! 黄鼠狼精冷冷的看着她们:你非要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谢青谙没等白萱动手,就率先扑了上去,黄鼠狼精虽然是有点本事,但她根本不是谢青谙的对手,不出三招,就被解青谙一掌拍在了胸口上,当即吐了一口血。 谢青谙收手后退,十分大方的说:暂且留你一命,下次再犯,绝不留情。 白萱在后面翻了个大白眼,正要上去动手,这黄鼠狼看到白萱拎着鞭子过来后,一着急,转身,放了一个屁,一股黄烟喷射而出,险些没将白萱呛死。 解青谙一把接住了向后跌倒的白萱,抱着她离开了。 白萱奄奄一息的躺在他怀里,咬牙切齿的说:敢拿屁轰我,老娘一定要让她好看,哎呦,臭死我了...... 解青谙不由的失笑:下次你带个放毒面具,如何? -- 第55页 白萱:...... 解青谙一路飞奔,回到了和平饭店,三花早就在房间急的团团转,还没等她们开口,它率先发问:你们刚才干什么了,余小曼吐血了。 解青谙:怎么回事? 你们走了后,余小曼还好好的,但是过了一会儿,她的胸口好像被人用力打了一掌,然后就吐血了,现在整个饭店都炸了,你们进来的时候没发现? 白萱:我说怎么进来的时候那么多人行色匆匆,对了。刚才解青谙把那黄鼠狼精打的吐血了,不会吧,她俩的命是连着的?不要这么狗血吧! 三花:会不会这样的,因为咱们现在所做的事已经在当时发生过了,所以不能提前改变这里面人的命运,才发生了刚刚的事? 解青谙给白萱到了一杯水:可能是这样,来,喝杯水缓缓。 三花围着白萱转了好几圈:你这是怎么了,不对,你什么怎么有一股臭味,你到底几天没洗澡了! 白萱有气无力:我被黄鼠狼的屁熏着了。 三花愣了一会儿,无声的笑倒了椅子上。 和平饭店有了白萱和谢青谙坐镇,那花痴的黄鼠狼精就再也没来过,当然,也许是她找个地方养伤了。 如此这般的过了三天,余小曼总算是好了,而白萱也总算见识到了顾国山宠妻的精髓,比如说陆小曼心口疼,他二话不说,马上亲自将大夫找来,在比如陆小曼一皱眉,他想也不想的就去街上买了一大堆哄人的玩意回来,还有更过分的,陆小曼这几天脚就没占过地,因为但凡她要动弹,都是顾国山抱着她的。 三花和白萱咋舌不已,白猫有时候还有意无意的往解青谙那看,它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解青谙你学着点! 第四天的头上,顾国山终于带着余小曼启程了,而那只黄鼠狼精大概是养好了伤,又尾随其后了。 第30章 百日新娘(4) 这一日,一行人走到了一片密林中,当晚,黄鼠狼精就对余小曼下手了。 那时余小曼正好离开了众人去方便,然后就遭了毒手,正当她奄奄一息的时候,顾国山听闻动静,端着枪,冲了过来,只见一个女子背对着他,正掐着余小曼的脖子。 顾国山大喝一声,端起枪,一串子弹就射了过去,黄鼠狼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仓皇逃走,而她逃跑的方向,正是白萱和解青谙的藏身之处,由于顾国山担心余小曼,所以他们那边乱做了一团,白萱就趁着这个节骨眼,跳了出来,猝不及防的给了她一鞭子。 黄鼠狼精倒在地上,恨恨的看着她们: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三番五次的阻我办事? 解青谙更不搭话,闪身上前,直接掐住了黄鼠狼精的脖子,眼看就要将她掐死的时候,那边的顾国山嗷一嗓子叫唤出声:小曼,你醒醒,你怎么,你别吓唬我,小曼 白萱示意三花过去看看,三花垫着脚,悄悄的靠近,只见余小曼脸色铁青昏迷不醒,三花赶忙回去,示意解青谙放开黄鼠狼精,黄鼠狼精得了空,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边顾国山也是激动的不行:小曼,你醒了,唉呀妈呀,可吓死我了,刚才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吗,她为什么要害你! 余小曼咳嗽了半晌,终于倒腾过气来:是谁?你不知道吗?你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谁知道给我惹了个哪门子的债主,她多半是想直接杀了我上位......咳咳,你起开...... 天地良心,他顾国山自从娶了余小曼,就在没有在外面招花惹草,有时候就连他的副官都看不下去,时不时的暗示点什么,都被他怼了回去,冤枉啊,顾国山哀嚎一声,小曼,我自从娶了你,就真没有什么莺莺燕燕了,我发誓! 后面跟着的亲兵绷不住了,也不知道哪个倒霉孙子直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顾国山平时和士兵们嬉笑打闹,可到了真格的时候,他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鉴于在这么多人中找不到那个笑成狗的孙子,他直接下令,众人一起原地起跳二百个,要是谁跳的不高,就在加! 白萱在后面看的津津有味,途中,他们通过二人的对话,了解到了余小曼的故乡,那什么,咱们要不先去余小曼的家里看看,这黄鼠狼精又受了伤,这两天估计是来不了了,在说了,顾国山这几天肯定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想来是没什么事的,白萱说,怎么样,要还是不放心的话,就留一个人继续跟着? 解青谙点了点头:行吧,咱们这就出发,说不定那黄鼠狼精也在那等着呢。 三花也无异议,顾国山那边还在稀里哗啦的乱蹦,他们三个趁着热闹,披着夜色走了。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就是解青谙走路没看路,一脚踩到了一个坑里,被包括余小曼在内的众人发现了,白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一会儿,自己拎着猫果断跑了。 等上了大道,解青谙才追上她们,一行人很快到达了余小曼的家渭水村,渭水村的旁边有一条不知道是什么河的支流,名叫渭水,所以村子也因此得名。 她们在村子外围转悠了半天,摸清楚了地形后,直接进去了,村子里还保留了好客之道的传统,她们进来的时候,有好几家都请她们去做客,虽然当地人民热情好客,但也少不了那种自古以来就有的碎嘴子,这些碎嘴子的大妈险些把白萱和解青谙的裤衩都刨了出来,而当他们得知三花是只公猫的时候,直接就把她们家的几只小母猫弄来了。 -- 第56页 三花遭到了另类的逼婚,喵一嗓子,直接没影了,徒留下一群大妈在那笑成了狗。 她们在村里待了两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第三天顾国山和余小曼来的回来的时候,才出了事一个姓齐村民大白天,好好的走在河边,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被淹死了,等其他人将他的尸首捞起来的时候,发现此人并不是平常溺水而亡,那浑身干瘪的样子,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渭水村一向太平,此次出了这事,有那不长脑子的货直接就把责任怪到了白萱等人头上,但毕竟这只是少数,大多数还是有点理智的,就在这样一片人心惶惶的时候,余小曼带着顾国山回来了。 村里人看着这阵仗,都吓的不轻,以为是那个山头的山大王下山来抢劫了,直到余小曼的出现,村民对于这从小看到大的女孩能嫁给这样一个有地位男人,都显得十分的梦幻,尤其是她的父母。 余小曼的父母面对这个山大王一样的女婿是又敬又怕,敬的是他的身份,但怕的也是他的身份,不过这种心理在他们到达后的第二天就烟消云散了。 别看顾国山外表人五人六的威风凛凛,但那是他对待外人,对于自己媳妇的家人,他还是十分的孝顺的,不出一晚上,就把余小曼的父母哄的笑逐颜开,余父直接就和顾国山吹了二斤白的,而后一起乱七八糟滚到了桌子底下,爬不起来了。 第二天白天,顾国山派亲兵外出采购,回来后,将这些礼物都分发给了乡亲们,人们沉浸在热闹中喜不自胜,而村西的齐家却还在悲伤中没有缓过神。 顾国山为了让余小曼的父母开心,他决定在渭水村重新举办一场婚礼,婚礼进行的当天,整个村子都沸腾了,他们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有这么大手笔。 婚礼的当晚,白萱、解青谙和三花暗搓搓蹲在了顾国山和余小曼的屋外,对于听墙角这种勾当,白萱和三花显的异常的兴奋,像个做惯了这种事的老流氓,耳朵伸的堪比兔子。 顾国山和余小曼说完了甜言蜜语悄悄话后,举起了酒杯,就在这时,白萱发现屋子里散发出了一丝诡异的绿光,绿光过后,她们就看到屋里余小曼的魂魄离了体,在屋里急的团团转,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而那个占了余小曼身体的东西,正是之前的黄鼠狼精。 顾国山丝毫没有察觉,他笑的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把抱起这个假的余小曼,向床边走去。 没一会儿,屋里余小曼的魂魄就不知道怎么就没了,白萱断定她现在可能跑到现代找自己去了。 她们蹲了一夜的墙角,听了很多不可描述的声音后,准备走人,然而白萱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踉跄向后跌去,她本能的伸手扶住了后面的人,十分不凑巧,白萱那只有点欠的爪子居然又好死不死的碰到了解青谙的重要部位,然后她发现了解青谙,硬了。 白萱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尴尬的不行,初见时她是在自以为对方是个不会喘气的情况下摸的,现在活生生的人就站在后面,不由的她不脸红,不由的她不尴尬。 而一把扶住白萱的谢青谙低低的抽了一口凉气,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萱,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白萱听到这句话后,浑身的毛乍起了老高,她嗖的一下窜了出去,险些摔个大马趴。 第二天,白萱是被门外闹哄哄的声音吵醒的,她起来出去查看,外面正好有一个老道士在给村民算命,自从阿云那件事以后,她就对道士颇为反感,这会儿看着转悠到自己脚边的三花:他什么时候来的? 三花喵了一声,悄悄的说:是今天一大早,他来的时候直奔齐家,哦,就是那个前几天死了人的那个,老道士是说这村里闹了鬼,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 那他说是怎么个闹鬼法了吗? 说了,是外来人招惹来的,三花摇头晃脑,而且这个外来人很有可能指的就是咱们几个。 白萱一皱眉,看向外面的村民,就在这时,一群人齐刷刷的回头盯着还有些迷糊的她,三花翘着尾巴:看来他是确定了,要来对付咱们了,这人目标明确,看来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唉呀妈呀,卧槽,他们疯了吗,快跑! 眼看村民犹如疯狗一般的扑了上来,三花说完扭头就跑,白萱骂了一声娘,也跑了,半路上,她碰到了同样躲避村民的解青谙,白萱此时也顾不得昨天的尴尬了,张口说:你怎么也被追了? 谢青谙:不知道,我好好的走路,诺,你看,就后面那个老太婆领着一帮人上来就要抓我。 白萱回头看了看后面举着铁锹、棍子、扫把、簸箕、玉米棒子嗷嗷叫的众人后,分别拜访了一下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两人一猫像被猎人追捕的兔子一样足足让人追出了二里地,直到她们躲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就那死老娘儿们喊声最大,白萱叉着腰,气喘吁吁的说,等我回去,非拔光她的头发不可! 我觉得,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出现的这个算命的肯定和黄鼠狼精脱不了关系,对了,死猫,你看出那个道士的真实身份了吗? -- 第57页 三花摇了摇头:没看到,我没挤进去,就在外面听了几句,所以没看到那人长什么模样。 走,白萱大手一挥,咱们回去,我就不信了,还对付不了一个黄鼠狼精! 她们赶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人正在给村民治病,老道士不仅会算命,他的医术也是很神奇,有那瘸了好几十年的腿,让他三下两下就给治好了,还有那卧病在床好几年的人,他一颗丸药下去,也治好了,有一个眼睛看不见的老太太被他上手一抹,又重建光明日了......如此这样,不一而足。 白萱在一旁看的咋舌,这老道士看来道行不浅,等他走后,这些受他救治过的村民就会遭到数倍的反噬。 只听道士说:乡亲们,大家不要着急,慢慢来,我定会给的大家一一治好的,还有啊,我们务必要找到刚才逃走的那二人,因为就是他们给我们带来的厄运,只要消灭了他们,咱么就会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否则咱么这里还是会死人的...... 他话还没说完,有一个村民火急火燎的跑来:大师,不好了,顾大帅中邪了! 第31章 百日新娘(5) 一句顾大帅中邪了,唤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人们纷纷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报信之人简单的说了经过,原来这顾大帅好好的在屋里待着,不知道忽然就发了什么疯,开始砸东西,砸完东西后,他又开始咬人,好几个村民都被咬的鲜血淋漓,众人齐力把他按住后,是不咬了,这会儿直接口吐白沫直接晕过去了。 道士听了这话,急急忙忙的跟着就走了,后面拉练似的又跟了一群村民。 道士火急火燎的跑到了顾国山的家,他略微看了一下症状,命人准备了黄纸,朱砂、桌案等一些列物品后,从他那破包里掏出了一身崭新的道服,然后他站在院子里,举着一个桃木剑,开始天灵灵地灵灵的蹦跶起来,等到他蹦跶了好几圈后,拿起桌子上的笔,沾着朱砂,在黄纸上画了一道符,一把火烧干净后,兑了水让顾国山喝了下去。 顾国山一碗符水下肚,登时活蹦乱跳的爬了起来,渭水村的村民纷纷跪下,拜见这个活菩萨,活菩萨道长姓张,他为了不让众村民叫他活菩萨,就给自己起了个法号,叫张正一,但大家不理会他这个名字,都叫他张天师。 张天师自打来了渭水村,就受到了最高的礼遇,就连那不可一世的顾大帅都对他礼让三分,一时间,他成了这渭水村的头一号大人物。 大人物说的话就是圣旨,而他的一道死命令就是抓到白萱和解青谙,为了村里除害,这条命令下来后,白萱和解青谙就在渭水村待不住了,她们不得不退到村子的方圆五里之外,就这样,还必须小心翼翼的不被发现。 这一日,她碰到了不知道从哪来的余小曼,余小曼见到她们后,十分欣喜,白萱为了不让余小曼有危险,就将的她的魂魄放到了瓶子里养着,而后她们趁着天黑又溜回了渭水村。 村里已经没有那几天那般热闹了,很多人的新鲜劲过了以后就不再半夜不睡觉的跪拜神仙了,所以村子此时还算是安全的。 她们悄悄的溜到了余小曼家,从门缝中向里张望,只见顾国山搂着余小曼,睡的正欢,白萱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纸符,点燃后的烟直接就飘到了房间里,屋内的黄鼠狼精猛的坐了起来,惊动了一旁正在打呼噜的顾国山。 余小曼将顾国山安抚好,自己一个人出来了,白萱和解青谙早在前面等着她了,黄鼠狼精见面后,二话不说就动了手,白萱也不是示弱,拎着鞭子就和她打在了一起,二人打了约么又十几分钟,黄鼠狼精率先停手:你想要什么就直说,能办的我都给你办了,但有一个条件,就是被管我的闲事! 白萱笑吟吟的回到:你想要什么就直说,能办的我都给你办了,但有一个条件,就是你马上离开。 黄鼠狼精翻了个白眼:坏我好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看招! 白萱依旧是笑吟吟的看着她,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黄鼠狼精看着她这模样,顿时觉得不对,刚想逃跑,忽然发现自己的后脖颈被人捏住了,被捏住后脖颈的黄鼠狼精嘎一声惨叫,就在解青谙决定直接将这个黄鼠狼精捏死的时候,白萱手里的余小曼忽然惨叫一声,魂魄弱了许多。 黄鼠狼精见状,哈哈的大笑起来,她显然是知道了这事的因果,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有本事......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你看是我先死......咳咳,还是她先死! 白萱无奈,她看了一眼瓶中奄奄一息的余小曼,十分气闷的放了这黄鼠狼精。 黄鼠狼精自从知道了自己和余小曼的生命有联系后,就开始各种折腾了,她经常有意无意的将村民往白萱那引,和张正一勾结,时不时的还搞出一点什么动静,来吓唬村民,坐实了白萱和解青谙的罪名。 由于黄鼠狼精的不懈努力,白萱她们仨儿终于像几只讨人厌的苍蝇一样被人天天追着打,日子过的十分辛苦。 对于黄鼠狼精来说,这几天是她过的最高兴的日子了,每天和顾国山朝夕相处,险些让她忘了外面还有三个虎视眈眈的人,但她也不傻,这天,她趁着黑夜,悄悄的溜出了村子,发现白萱正在和余小曼在水边不知道说什么呢。 -- 第58页 她没有惊动二人,悄悄的躲在了后面,准备伺机抢回余小曼的魂魄,老天爷也似乎是在帮她,没过多久,解青谙和三花就一同离开了,而白萱将与余小曼收回瓶中后,就将瓶子放到了地上。 黄鼠狼精眼看机会来了,她二话不说,现出原身,蹑手蹑脚的走到白萱身后,然后一个猛子扑倒了瓶子上,撒腿就跑,临走时还放了一个奇臭无不的屁。 白萱被这屁熏的一阵阵反胃,直到解青谙和三花回来,她才稍微好了一点,白萱捂着胸口,骂骂咧咧的喊:死黄鼠狼精,等我捉到你。我一定将你放到厕所里浸几天,然你也尝尝这是个什么滋味......咳咳......你大爷的,熏死我了! 白天,三人避开村民进了城,好好的修整了一番,白萱上街买了些必要的东西,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终于画出了一打的黄纸符,然后她穿上了为自己新买的衣服。 三花看着她:你这是打算去新疆买烤羊肉串,还是去非洲当土著居民? 白萱哼了一声:姑、奶奶我要光明正大的杀回去了,你等着,等我打扮完,就给你们打扮! 白萱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男女莫辨的四不像生物,然后发出了一种近乎空灵的声音,带着些像唱《万物生》的调调说:尔等稍候片刻,本仙去去就来。 然后她就像发了羊癫疯一样在那不住的抽搐,随后咣当一声摔倒在地,不动了。 解青谙被她吓了个半死,赶忙上前去搀扶,然后就见这个倒地不起的四不像诈尸一样的又抽搐了片刻,而后自己坐了起来。 解青谙:...... 怎么样,还不错吧,咱们就这样进村,对了,解青谙你要装扮成了一个小跟班,给你,白萱将一套衣服扔给他,你也去打扮一下,咱么这就进村,我一定要弄死这只黄鼠狼精! 解青谙去换衣服的时候,白萱将目光转到了三花身上,然后,她就把三花变成了一个类似于老虎的、会喷火的神兽。 两人一猫就这样进了村,她们奇怪的打扮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白萱依旧用那种唱《万物生》的调调开口:你们村中,是不是死人了。 村民对于这种活神仙是例来不拒,即使他们已经有了一个活神仙。 经过白萱的忽悠,不出半天,她们也得到了村民的信任,被当成了上宾。 张天师看到这个结果,十分生气,直接拂袖走了,对于村里新来这个神人,找她的一般是妇女居多,白萱虽然不是什么大夫,但一般的小病症还是知道的,实在不知道的,她就乱说一通,反正也不会害人,最多就是让她们有个心理安慰。 晚间,白萱脱下了繁复的装扮,溜到了黄鼠狼精的地方。 惠儿,现在怎么办,白天那几个人肯定就是他们,虽然他们改变了外表,但我一闻就能闻出他们身上的那股味! 这惠儿显然是这黄鼠狼精的名字,她摆了摆手:不要着急,余小曼在我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今晚,咱们心行动,明天务必将他们赶走! 张正一应了一声,转身走了,白萱跟在他后面,到了另一户村民家里,只见这货摇身一变,现了原型,也是一只黄鼠狼,正当他准备溜进去干点什么的时候,白萱一鞭子就甩了过去:她我暂时还杀不了,不过你嘛,想来我还是能动的! 张正一大惊,放了个屁转身就跑,白萱对于这种跑路就放屁的货毫无抵抗了,好在她这回提前闭了气,倒没受到什么大的影响。 第二天,顾大帅登门前来拜访白萱,白萱将帽子遮住了脸,神神叨叨的抽搐了一番,假装自己是个能请神的大仙,说了一堆关于顾国山的事,把个顾国山听的一愣一愣的,跪下只喊神仙。 其实关于关于顾国山这些事,她都是听余小曼说的,虽然当时听的时候只是当无聊的消遣,但现在看来,还省了不少事, 顾国山简直把她当成了神仙,他大呼小叫的让余小曼上前行礼,黄鼠狼精十分不甘心的虚虚行了一礼。 她将黄鼠狼精打发出去,准备和顾国山说一说他媳妇的事,但每每想要开口的时候,在门口等着的黄鼠狼精就摇了摇自己手里的瓶子,示意她说话小心点。 白萱没办法,只好将这一席话咽了下去,转头对顾国山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废话。 鉴于那个黄鼠狼精道士还没有消灭,她想出来一个损招,准备用雷来劈这假道士。 第32章 百日新娘(6) 说干就干,她借着自己神婆的身份,在村中游荡了好几天,最终选择了一个地址,就是村东头的一个废弃了很久的破庙,破庙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一地,正好行事。 等到晚上,二人到了破庙,设了一个阵法,制定了计划。 被打跑了张天师又回来了,这次他又带来了几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道士,进村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找到了白萱,指着她的鼻子开始大骂:你这该死的老妖婆,欺骗百姓的神经病,道爷那天跑了,你没想到还有今天吧,哈哈哈,我今天就要揭穿你这个老不死的真面目,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乡亲们,大叫还记得齐家死的那口人,我之前也和大家说过,正是因为你们收留了外人,所以才导致了灾祸,之前我们已经将能带来灾祸的人赶走了,可是现在,他们又来了,他们又想将灾祸带个大家,而这个人,就是咱们现在眼前看到的人呢,你们口中称之为活神仙的老妖婆! -- 第59页 前来看热闹的村民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吓的纷纷后退,白萱不慌不忙的又开始抽筋了,抽完,她大喝一声,神神叨叨的说:尔等鼠辈,敢在本大仙面前动手,你们几个黄鼠狼精是有多大的胆子! 一众黄鼠狼精听了这话,齐齐的愣了一下,他们以为这就是个和他们一样整天诈骗的货,没想到这人还真有本事,张正一反应最快,他一激动,直接将拂尘甩到了后面那人的嘴里,老妖婆,你个我听着,道爷今天非要弄死你不可! 说着,他一拂尘就甩了过去,白萱稳如泰山的那一动不动,等到拂尘快要碰到她脑袋的时候,三花这个四不像忽然从白萱那宛如破布堆成的衣服下窜了出来,一口火就从它嘴里喷出来,将张正一的拂尘燎了毛,成了一个光杆棍子。 张正一猛然间后退一步,一下踩了后面那兄弟一脚,他结巴这说:这是个什么玩意? 三花顶着它那一身可笑的装扮幽幽的开口:我不是什么玩意,我是祖宗。 白萱神神叨叨的继续说:那个,这一群黄鼠狼精,咱们打个赌如何? 张正一警惕的看着她:什么赌? 白萱:三局两胜,你输了,就离开此地再也不要管这里的事,我输了,我走,如何? 张正一凉凉的说: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白萱叹了口气:我就是给你一个机会罢了,就是不和你打赌,我也照样收拾了你,你个黄鼠狼精! 张正一:赌什么? 随便,白萱无所谓的说,规矩你定,明天午时三刻,咱们村东头的空地前见! 张正一冷冷的打量了白萱半晌:好,我答应你,不过明天你可不要胆怯了! 白萱没搭理她,又自顾自的表演了一番何为间歇性抽搐,张正一走后,三花直接给了白萱一巴掌:别抽了,人都走了,你不会是真打算要去跟他们赌吧! 白萱坐起来,狡黠一笑:笑话,跟一帮子黄鼠狼精有什么好赌的,我吃饱了撑的么?那什么,咱们今晚就动手,直接灭了他们。 临近午夜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阴沉了下来,似要下雨,解青谙跟着白萱,来到了张正一现在所住的地方,只见屋里围着一群黄鼠狼精,当然这里也包括这个假的余小曼。 假余小曼看着张正一眼:四叔,你为什么要答应这个条件? 张正一满不在乎的说:慧儿啊,你听四叔一句劝,将那伙人劝退了就行,不要节外生枝,在说了,我看那女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余小曼冷笑一声:四叔,他们不过就是几个凡人,在厉害,能有多大的本事,你莫不是老了,就怕事了? 张正一叹了一口气:好吧,听你的? 余小曼:她不是约定明天村东破庙前的空地上嘛,咱么今晚就给她来个陷阱,让她一踏入那里就别想活着出去,四叔,你一会儿带着人就去,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回去陪大帅呢! 张正一:你要我们怎么布置陷阱。 余小曼脸上闪过一抹厉色:我要那种一进去就死的。 张正一听完,没说什么,带着几个人走了。 白萱和谢青谙跟在后面,到了城东的破庙,张正一先去破庙里转了一圈,发现什么都没有,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头顶忽然扑簌簌的落下了很多尘土,张正一一甩拂尘,直接将这些灰土扫开了,呛人的尘土瞬间漂浮在了空气中,落到了每个人身上。 张正一抬头看了看,只见这间破庙的房梁上还不断的往下掉灰,他咳嗽一声,率先走了出去,此时的天已隐隐有打雷的趋势。 就在他们出来的时候,谢青谙和白萱走了出来,张正一一愣,顿觉不好,转身就想要跑。 白萱一甩鞭子,拦住他的去路,笑吟吟的说:张天师,你这是去哪呀,怎么不在多留一会儿呢? 张正一见白萱已经不在是那个神婆的打扮了,就觉得今晚上肯定不能善了,姑娘,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今天放我一条生路,来日我听凭差遣。 白萱手里拎着鞭子,吊儿郎当的看着他:好啊,你要是让你家那慧儿离开余小曼,我就放了你,否则,你们几个,今天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张正一:我好言相劝,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白萱冷冷的哼了一声,在不废话,拎着鞭子就冲了上去,张正一抬起拂尘格挡,末了还来了一句你当真要动手? 白萱翻了个白眼,不在理他,直接动手拿人,其余黄鼠狼精见状,也纷纷围了上来,白萱打斗之余,冲谢青谙使了个眼色,谢青谙会意,转身就走。 白萱被五个黄鼠狼精包围,丝毫不显吃力,她游刃有余的穿梭在众黄鼠狼精的大招中,时不时的揪一下人家的头发,拽一下耳朵,有时候一脚上去,险些踩掉了人家的裤子,他们打斗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天边已有隐隐雷声,白萱看了一眼村中,不由的有些着急。 不管了,先解决这些东西在说,她买了破绽,将众人引到了破庙中,与此同时,天空中的闷雷终于憋不住了,撒欢似的往下倒,噼里啪啦的全部劈在了破庙上方,白萱趁着阵法还没有结成,瞅个空挡溜了出去,同时,破庙周围的结界终于形成,一个透明的、圆形的、像个碗一样的结界将五只黄鼠狼精困在了里面。 -- 第60页 随着天空一道道的天雷落下,五个黄鼠狼精在里面被劈的哭爹喊娘,不住求饶,就在这个时候,谢青谙和三花分别领着两拨村名赶来了。 渭水村的村民活了大半辈子,哪见过这种场面,他们同那五个黄鼠狼精一样,跪了一片,纷纷朝天礼拜。 三十六道天雷一过,结界中的黄鼠狼精都现了原型,一一个被劈的外焦里内,酥脆无比。 黄鼠狼精们死后,罩在破庙外面的那层结界半个小时后才消失,不过那阵阵天雷却没有停歇的意思,依旧是绕着破庙在盘旋,直到一个小时后,才渐渐止歇。 被解青谙和三花引来的村民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挪窝,白萱扯着嗓子喊了半天,终于将地上那些抖成了鹌鹑的人全叫回了魂。 她扯着嗓子喊:乡亲们,大家看清楚,你们这几天一直跪拜的张天师其实是个黄鼠狼精,有那不信的,就过来仔细看看。 说完,她不理会众人,径自走进了破庙里,破庙本来就破,这回又活活让雷电劈了一个多小时,本来就是危房的建筑现在直接成了一片废墟。 白萱走到废墟里,挨个将那五只外焦里内的黄鼠狼精拎了出来,摆在了众人面前,村民都被这五个死了个黄鼠狼精吓的够呛,没一个敢上前去查看真伪,白萱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不出所料,假的余小曼果然在内,她冲着三花使了个眼色,然后大喊一声:那还有一只! 人群中一阵骚动,三花趁乱将余小曼腰间挂着的荷包给扯了下来,然后她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白萱面前,白萱拿起荷包,将里面的小瓶子拿出来,隔空在余小曼眼前晃了晃。 余小曼双手不由自主的揉搓着衣服,然后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这时,村长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抱了抱拳:姑娘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天师,哦不,他们怎么会是黄鼠狼精,那...... 他还没说完,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老妇人捂着自己的眼睛哇哇大叫:我看不见了,好疼,我的眼睛好疼,救命啊 村长来不及多说,直接就跑到了那老妇人面前:娘,你怎么了,娘 妇人没有应答,只是不住的叫眼睛疼。 村长扑通一声跪在了白萱面前:求求,求,求你,救救我娘,求你...... 白萱慌忙搀起村长,还没等她说话,另一个也哎呦一声,扑倒在地,正是先前被张正一治好腿疾人,这边刚倒下一个,另一边又出了事,都是先前让张正一看过病的人,他们纷纷跪下向白萱行礼,求救命。 白萱忙完了这边去那边,两条腿恨不得当成四条腿用,解青谙看不下去了,他提高了嗓子大喊一声:大家都别慌,咱们先回村子,有事咱们回去解决! 村民这才恍然大悟,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背着出事的几个人,回到了村长的家。 一回去,白萱就拿出了一符咒,烧成灰后让几人服用,村长拽着白萱的手就开始说:姑娘啊,多亏了那小伙子和猫引我们来看了这一遭,要不我们还被蒙在谷里呢,对了,他俩也是你让来的吧! 白萱笑了笑,简单的说了经过,三花在一旁不干了:你怎么不说我蹲在那破庙的房梁上把那引雷的符咒粉末撒到他们身上呢,还有解青谙,他也帮忙布置阵法了啊,我俩冒着生命危险把这些人引来,你怎么只字不提啊! 村长听这只猫居然说人话了,差点没被吓死,他战战兢兢的看了三花一眼,一鞠躬:神猫大人,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三花听了这个称呼,笑的直接仰面翻到在地,爬不起来了。 第33章 百日新娘(7) 对于那五只黄鼠狼精,白萱命人将他们开膛破肚后,取出了内丹,研成粉末,分别给那些被张正一救治过的人喝了,虽然没有大好,但至少是恢复了以前的模样,至于那几只黄鼠狼,就被挂在了村中最高的地方,供人们警醒。 这五只黄鼠狼精死后,余小曼就像一下子被斩断了好几个胳膊一样,她小心谨慎,以防白萱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偏生顾国山对白萱十分崇敬,经常请她到家里来做客,他对三花这个能说话的猫十分的好奇,如果白萱答应,他都能将三花抱回家当祖宗供着了。 其实现在白萱完全可以将余小曼的事和顾国山说了,但到了这个时候,反而不着急了,她像一个狡猾的猫,时不时出现一下,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来表达自己对耗子的态度。 好在这黄鼠狼精在没有找其他人来,不然还得费一番功夫来对付其他人,应顾国山的邀,白萱几人搬到了他的隔壁,以方便他每日前来拜访。 相处了几人,白萱发现顾国山这人虽然有一个糙汉子的外表,但内心却十分的细腻,可以说的上时见微知著了,有时候白萱或者解青谙一个眼神过去,他就知道该干什么了,更有甚者,他甚至看的出三花抬胳膊抬腿的意思,这几天日子过的,简直是如神仙一般了。 顾国山还有意拜白萱为师,他看的很明白,这几人中,虽然解青谙的本事要高过白萱,但他明显是个唯白萱命是从的人,和白萱打好关系,就不怕这个高手不帮自己。 -- 第61页 白萱对于收这么一个徒弟还真没什么大的意见,选定良辰一日,顾国山就行了拜师大礼,白萱端坐上座,生生受了他一礼,而后顾国山改口叫师父,管解青谙叫师公,然后这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就被白萱一脚踹了出去。 他十分懵逼的爬起来,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这位刚认的师父,白萱撸着猫,懒洋洋的说:他不是你师公,说话注意点! 顾国山反应也是极快,他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怕是这位小师公还没追到他的小师父嘞,然后他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解先生,起身的时候,还冲着他飞了极其不正经的眼神,意思是我都知道了,改天教你几个追我小师父的方法。 解青谙看着顾国山,十分的牙疼,他实在是不能理解白萱为什么就出来这么一趟还有收个徒弟,不能理解这事的人还有渭水村的村民,他们不知道这么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为什么要拜这个豆芽儿似的姑娘为师,即使这个师父本事确实很大。 正式收顾国山为徒后,白萱就名正言顺的搬到了余小曼的家里,陆小曼的父母十分信服这个女婿,所以对于女婿的决定,丝毫没有不乐意,每天将她们几个当成祖宗一样供着,而三花更是每天都得到了一条煮熟了的鱼。 有时候这假余小曼趁着顾国山不在,就跑到白萱房里来挑衅,都被余父余母骂了出去。 这一日,白萱将睡未睡的时候,忽然听到有隐隐的哭声传来,她一惊,猛的坐了起来,一直趴在那就没睁过眼的三花也悄无声息的睁开了双眼,她们蹑手蹑脚的的推开门,正好隔壁的解青谙也出来了,二人对视一眼,慢慢的向哭声方向走去。 哭声来源于余小曼家的后院,她们走了不出几步,就看到一个女子蹲在那在烧纸,她边烧纸还小声的哭泣,嘴里咕咕哝哝的说:大叔,二叔,三叔,四叔,五哥,你们在天有灵的话就保佑我,我一定替你们报仇,杀了白萱和解青谙! 白萱听到这,懒得躲了,她咳嗽一声:它们啊,不可能在天有灵,这些黄鼠狼精死后,魂魄都被阴差捉走了,说不定现在在十八层地狱受苦嘞,根本管不了你。 黄鼠狼精被吓了一跳,她起身怒目而视,看样子十分想将白萱生吞活剥了。 你可想清楚了,这是哪里,白萱懒洋洋的说,你要是在这动手,肯定会被你这具身体的父母发现,被他们发现倒是没什么,但是被顾国山发现呢,会怎样? 黄鼠狼精咬了咬嘴唇,放出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走了。 三花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你做什么不在这将她收拾了,万一她在找帮手呢? 白萱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我还没玩够呢,着什么急,在说了,时机未到。 三花一见她这幅模样就牙疼,觉得此人越发的变态了。 解青谙看着白萱,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忍住了。 回到房间后,三花用脑袋指了指隔壁:我说,这都多长时间了,你打算拿那位怎么着? 白萱坐在炕上:不知道。 三花刚想要咆哮,但想起隔壁就是解青谙,他压低了声音说:不是,什么叫不知道,我看他挺喜欢你的,你不要的话好歹不要这么晾着人家,怪不地道了。 我怎么了,我对他还不好吗,我都把我相易阁让给他住了,还要怎么着! 三花翻了个白眼:就你那破地方,谁稀罕住啊,要不是看在有小鱼干的份上,我才懒得住,也就是他了,肯屈身降贵的呆在那里! 白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我那地方怎么,那挺好了,至少我不用花房租钱,你看看,我为了给他腾地方,我自己都搬了出去,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来说,我够厚道了罢! 三花凉凉的说:是挺厚道的,厚道的人家只敢睡沙发! 行了,别叨逼叨了,白萱向后一仰,等这件事完了后,我得找他谈谈了,死猫,赶紧睡觉,困死我了! 三花喵了一声,跳上了炕,蜷缩在了白萱身边。 她们不知道的是,解青谙在门口将这一席全听到了耳朵了,尤其是听到那素不相识四个字时,他直接就僵立在了门口,整整一夜。 天光放亮的时候,顾国山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到院子里的像个死人一样解青谙,十分好奇的走过去打量了半晌,只见他伸着手,做敲门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顾国山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戳了他一下,悄悄的说:小师公,你怎么了? 解青谙回神,苦笑一下:不要叫我师公,我根本就...... 哎呀,这不是早晚的事吗,顾国山压低了声音说,要不我教你几招,小师父这个人我了解,她就是一个雷声大雨点小的人,你只要稍微使那么一点手段,那绝对是手到擒来,怎么样,顾国山用肩膀碰了碰解青谙,听我一句,我保证你抱得美人归,啊? 解青谙看了他一眼:你不懂。 顾国山耸了耸肩:我是不懂,但是我也不会一晚上的站在人家姑娘门前不敢进去,我说的对吧,你是不是站了一晚上...... -- 第62页 他话没没说完,就十分乖巧的闭了嘴,因为他看到解青谙的脸色有些难看,顾国山打了个哈哈,转身跑了,开玩笑,这人可不能惹,惹毛了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来。 解青谙在院子里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不大会,白萱就开门出来了,她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看解青谙紧闭的房门,觉得这趟回去后,十分有必要和他好好谈一谈了。 就在这时,外面火急火燎的跑进来一个人,他边跑边喊:白师父,救命啊,死人了,要不行了,救命啊 白萱心里一惊,而隔壁的解青谙也开门出来了,来人奔跑入内,险些撞到了白萱,被解青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怎么回事,慢慢说。 白萱看着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挡在自己面前,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段日子的朝夕相处,她很确定只要自己一有危险,他铁定是第一个冲上来保护自己的人,可就是这样,才让她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起来,被人照顾的感觉,似乎有点怪怪的。 白师父,求你快去看看,我家狗剩快不行了,白萱被这一嗓子唤回了神智,急忙说:怎么了? 我儿子,后半夜开始发烧,一直烧到了现在,就在刚才,他口吐白沫,眼看就要不行了,白师父啊,你快救救我儿子! 白萱点了点头,转身刚要回屋拿她那一堆鸡零狗碎的东西,只见解青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她拿了出来,白萱肯定自己和三花昨晚上说的话被解青谙听到了,而他自打听到这话后就,整个人的气质忽然就变的有些沉闷起来。 眼前情况紧急,她没有功夫和解青谙废话,白萱拎着包,直接就走了,等到她们看到狗剩的时候,她一眼就断定狗剩是中了毒,中了那黄鼠狼精的毒。 白萱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张纸符,让狗剩他爹把这纸符烧了,兑了水喂给他儿子,而她自己则掏出一副银针,开始在狗剩各处穴位上施针。 等到孩子喝下一晚符水后,他的情况才稍微好了点,白萱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有人找上了她,说她们的家人也犯了病。 第34章 百日新娘(8) 不出半个小时,村里一大半的人都找到了白萱,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家的人都出现了相同的症状,狗剩的病情稳定住后,她拎着一堆鸡零狗碎就去了下一家,如此反复,稳定了这家,又跑到了那家,这一上午,她恨不得自己长了八条腿。 最后谢青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扯住白萱,不让她再去了,白萱实在是累的跟条狗一样,没功夫管他的心思,还有这些人呢,不能让他们全出事,说着就要甩开他。 谢青谙死死的拽住了她的胳膊:我去,我帮你,行不行! 他最后这句行不行带了一丝的哀求之意,白萱听在耳里,更窝心了,她想了想:这样吧,我在这歇息一会儿,你去通知村民,让他们把病人都抬到村长家,那地方大,好治病。 解青谙在没坚持,他深深的看了白萱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白萱看着解青谙离去的背影,十分的烦躁,一脚将地上的石头踢飞了。 她休息了片刻,又火急火燎的跑到了村长家,解青谙还没有通知到每个村民,她告诉村长,让人把顾国安找来。 顾国安听说小师父找他,马不停蹄的飞奔而来,到了后,正好看到白萱坐在门槛上休息,顾国山也不讲究,一屁股坐到了门槛上:小师父,村子里的事我都听说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你让你的士兵去挨个通知村民,让他们将中毒之人都抬到这,解青谙一个人去了,我怕他忙不过来,白萱停顿了一下,还有,你让人去镇子里买些黄纸、朱砂和银针,越多越好。 顾国山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动,白萱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你还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 顾国山嘿嘿一笑:小师父,你是不是担心解先生啊? 白萱踹了他一脚:关你什么事,还不快滚! 顾国山贼贼的又笑了两声,麻溜的滚了,白萱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一个个的,都来给我添堵,解青谙?哎呀,麻烦死了! 不出半个小时,村里中毒之人都被抬了进来,白萱翻了翻自己的破包,发现里面的符已经不够用了,而顾国山的还没有带来新的黄纸和朱砂,村里没有没有朱砂和黄纸,针灸用的银针到是不少,没办法,她只好用银针来封锁住中毒之人的血脉,让他们暂缓发作。 到了傍晚,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了此毒,而顾国山的手下也终于带着东西回来了,白萱已经交给了村里的郎中该怎么扎针,她离开村长的家,开始寻找毒源,村子虽说不大,但寻找毒源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她们大可以直接去找黄鼠狼精,但是找到黄鼠狼精又能怎样,杀又杀不得,打又没意义。 白萱和解青谙在村里转悠了大半宿,她们最先开始检查的就是村里的井,村里几乎家家院子都有井,这就很大程度的延长了她们的时间,二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终于将每口井都检查了一遍,没问题。 检查完,白萱再也熬不住了,直接就往地下倒去,解青谙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了起说:你休息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 第63页 白萱双手紧紧抓住了解青谙胸前的衣襟,迷迷糊糊的叫了他一声。 嗯,我在,你放心睡吧。 白萱就睡死了过去,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余小曼的父母和顾国山带来的人都没有中毒,她觉得这件事不能瞒着顾国山了。 此时,刚好顾国山带着余小曼来看她,白萱向解青谙使了个眼色,解青谙回会意,不一会儿,就有村民前来拉着余小曼问东问西,直到把她从顾国山身边拽走了。 解青谙关上了房门,留下余小曼和顾国山,他自己则到外面守着。 顾国山十分纳闷:小师父,你这是干什么? 白萱看了他一眼,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瓶子放在他眼前:你相信鬼神吗? 顾国山莫名其妙:信啊,小师父你不就是神仙吗! 白萱白了他一眼:我是说真的,你怕不怕鬼? 顾国山哈哈一笑:小师父,你太小看我了,我自己受伤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命,我要是怕鬼,还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吗! 行,你答应我一件事,白萱严肃的说,一会儿不管你看到什么事,都不要声张,否则余小曼就有生命危险。 顾国山一愣,神色也不由的紧张起来,白萱将刚刚拿出来的那个小瓶子打开,里面悠悠荡荡的飘出来一缕幽魂,正是余小曼,顾国山见了,险些被吓死,他转头看白萱,白萱点了点头,这才是余小曼,说完这句,她就出去了,把时间交给了二人。 解青谙看见她出来,迎了上来,说:怎么样? 他们怎么说就是她二人的事了,我管不着,解青谙,白萱抬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这边的事解决完了,回去之后,我想和你谈谈。 解青谙死死的盯着白萱,他想从白萱脸上找出些端倪,可是,他看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白萱脸上只有坦然和从容,半晌,他喉头终于是动了一下,艰难的说出了一个好字。 二人无话,静静的等着里面的消息,不多时,顾国山开了门,请他们进去。 进去后,顾国山扑通一下就跪到了二人面前,声泪俱下的说:求求,求求师父,救救小曼,我求求师父,只要能救小曼,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了! 白萱将余小曼的魂魄收回了瓶子,然后将顾国山扶起说:你先起来,你要想救余小曼,就听我的,这几天不要露出什么异常,等我什么时候通知你,你在行动! 顾国山擦了擦眼睛,哽咽的点了点头。 你先出去吧,调整一下情绪,白萱说,然后在去找那黄鼠狼精,免的露出破绽。 顾国山点头,转身正要离去,就在此时,三花跌跌撞撞的跑了回去,一头栽倒在地,顾国山一把抱起三花,送到白萱面前:怎么它也中毒了? 白萱接过三花,示意顾国山赶紧出去,别露馅了,然后对三花说:你吃了什么,怎么回事? 是鱼,说完这三个字,它就彻底晕菜了。 白萱恍然大悟:是了,村子旁是渭水,家家户户每顿都少不了鱼,所以黄鼠狼精把毒下在鱼里,为什么咱们和顾国山一伙人没事,那是因为她没给自家下毒! 找到了毒源,就好解决了,解青谙看白萱太累,就让她在屋里休息,剩下的事他来办,白萱也没有拒绝,安心的在屋内救治三花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萱一直给村民解毒,等差不多将村民的病都治好的时候,他让人悄悄的给过顾国山送了一封信和一张画好的纸符。 三天后,顾国山将余小曼带到了村东头的破庙前,而白萱和谢青谙正埋伏在那里。 谢青谙趁其不备,直接一张定身符就拍在了余小曼的眉心上,白萱冲着顾国山喊了一句:找个地方藏好,没事别出来。 白萱走到余小曼身前,一张纸符自她手中飞出,与此同时,她嘴里一声破字出口,符咒瞬间没入余小曼的身体,只听一个女子啊的一声,摔向了后面,解青谙接住倒下的余小曼,飞身到顾国山的藏身处,将余小曼交给了他:你先带她回去,这里交给我们,快走。 顾国山没废话,抱着余小曼走了。 白萱看着这个倒在地上的黄鼠狼精,二话不说,一鞭子就甩了过去,黄鼠狼精打了个滚,躲过长鞭,而后她跳起来,五指成爪,直扑白萱面门,送走了顾国山的解青谙从侧面赶来,伸手格开黄鼠狼精的爪子,与她战在一处。 这修行了几百年的黄鼠狼精怎么能打的过解青谙,没过几招,她就被打的连连败退,黄鼠狼见机不对,转身就像跑,在一旁守着的白萱一鞭子甩了过去,黄鼠狼惨叫一声,直接摔到在地,爬不起来了。 白萱拎着鞭子笑吟吟的说:我这鞭子今天可是加了料的,专门对付你这这种成了精的东西,你今天就别想跑了,乖乖的跟我回去吧。 白萱说完这话,一旁的解青谙走上前去,拎着黄鼠狼精的衣领就往回走。 众村民见到她们二人将妖怪抓获,整个村子都沸腾了,白萱在黄鼠狼精身上加了好几道符后,把她交给了顾国山,让他看守。 -- 第64页 然后她让顾国山将余小曼带来,准备让正主回自己的身体中,可是,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余小曼的身体是回来了,魂魄也在,但她就是回不去,他们试了很多方法,依然没有用。 最后白萱得出结论,余小曼这场灾祸还远远没有完结,当晚,黄鼠狼不知道怎么就逃脱了。 第35章 百日新娘(9) 黄鼠狼逃脱的当晚,渭水村就死了好几个人,这件事直到第二天白天才被发现。 白萱和解青谙发现死者身上的伤痕都是利爪挠出来的,这不由的她们不得不想起那只逃脱的黄鼠狼精,不过这黄鼠狼精倒也是真的喜欢顾国山,因为奉命看守她的人,她连人家一个汗毛都没有碰。 在顾国山的坚持下,她将余小曼的魂魄交给顾国山保管,同时还送给了他好几张驱邪避祸的符咒,确保他的安全,顾国山自从拿到余小曼的魂魄后,就每天都要将她放出来看看,希望她的魂魄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从这天开始,渭水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开始流这样一种谣言,意思就是说这次的灾祸全是因为余小曼,因为余小曼嫁了一个有本事的丈夫,而她自己则是承受不起这个福泽,所以老天爷派人来降罪,就连她身边的人都遭到了报应。 谣言一传十十传百,愤怒的村民直接就跑到余小曼她们家,直言声明她就是红颜祸水,这村里所有的灾祸都是她带来的。 不得不说,他们的话虽然难听了点,但从根本上来说还是有点道理的,不过这个祸水应该不是余小曼,而顾国山。 在村民死后的第二天,渭水村忽然就闹了黄鼠狼灾,大概是那惠儿将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整到了这个村子,这些黄鼠狼都很通人性,胆子大的很,打又打不着,赶又赶不走,一时间,整个渭水村都沉浸在一片打黄的热潮中。 惠儿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大多数都没有化成人形,所以白萱的符咒对它们根本没有用,有那几个成精的,根本都没露面,所以她们对于这些黄鼠狼们,除了打,也没什么办法了。 等到了第三天的头上,这些黄鼠狼就更加的放肆了,更有甚者直接就跳到了人们的饭桌上,然后,当天晚上,被黄鼠狼跳上餐桌的人家就统统发病了,有几个抵抗力不好的,都没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整个渭水村因为这件事直接就炸开了锅,死难者家属在也忍不住了,一窝蜂的就涌到了余小曼的家,开始实行三光政策,余小曼的父母哭爹喊娘的求他们放过,但愤怒的村民哪里管得了这事,他们头脑一人,险些闹出人命来。 白萱是被余小曼母亲的哀嚎声惊动的,她起身出门查看,就见余母跪坐在地上,抱着余父大哭,同时嘴里还不住的嚷嚷:你们这些天杀的畜生,怎么就对我们动了手,有本事你去找那黄鼠狼啊,我女儿也是受害者,她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呢! 你女儿?她死了才好呢,你看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桩桩件件,那个和你们家脱离的关系了,要不是你女儿回来,我们村子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吗,要不是有小师父这几天殚精竭虑的为我们治病,我们早被你女儿害死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你们想想,之前我们大伙都中了毒,就连小师父的神猫都中了毒,为什么偏偏你没中,还不是因为你女儿和黄鼠狼精有勾结! 对,就是,你在看看现在,好几户人家里都死了人,你在看看你们,毫发无损,还说你们不是和黄鼠狼精有勾结? 说不定啊,她女儿也是装病了,就是为了假装他们家也是个受害者,大伙说,对不对? 对,前来闹事的人们纷纷随声附和。 白萱摸了摸鼻子,她不想承认这些村民说的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假如余小曼不回家,好好的和顾国山在城里待着,渭水村的人也不会受到这一场无妄之灾,但她不能当面说出,还是得出来镇一下场子。 白萱打了个哈气,从屋里慢吞吞的走了出来:大清早的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村民一看白萱出来了,纷纷上前告状。 小师父,你不能住在这里了,当心他们下毒害你啊! 小师父,你来我家吧,我家保证没问题! 对对对,来我家,我家也么问题! ...... 白萱还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受欢迎,她摆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正在这时,顾国山回来了,他看见自己家成了个这副模样,登时就恼了,也不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接就命人将这些闹事的村民赶了回去。 赶走村民后,顾国山直接跑到一旁去查看余父的情况,好在他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余父醒来后,抱着余母大哭,他们差点给白萱跪下,只求她能救救大伙,还自己女儿一个清白。 白萱扶起二老,转头对顾国山说:你那边怎么样,余小曼还是回不了自己的身体? 顾国山点了点头:是,还是回不去。 你一定要看好了,现在来的这些黄鼠狼并没有成精,所以符咒对它们无效,但那几张符万万不能离开瓶子,慧儿说不定还会回来偷。 -- 第65页 顾国山点了点头,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凄惨的救命声,他们赶紧出门查看,只见一个村民连跑带颠的向这边冲来,边跑嘴里还边喊:救命啊,救命啊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两只半人高的黄鼠狼向这边冲了过来,奔跑的乱七八糟的样子简直像个企鹅。 顾国山没有犹豫,掏出腰间的抢直接砰砰两下,打死了那两只黄鼠狼,正当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两只倒在地上的黄鼠狼忽然又起来了,而后向这边扑了过来,顾国山见势不好,又拽出刚别回腰间的抢,连开了数下,然而这回他再也没能打到黄鼠狼,顾国山提溜着自己的抢,看着白萱,有些结巴的说:这......这,这,师父,这怎么办啊? 白萱不慌不忙的从兜里掏出两张符,一甩手腕,纸符飞出,正好贴到了两只黄鼠狼的脑门上,顾国山,趁现在,快! 顾国山反应也是极快,他抬起手中的抢,连开两下,把两只黄鼠狼打的脑浆迸裂。 与此同时,村长气喘吁吁的跑来,他着实是被眼前的场景被吓了一跳,但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他急急忙忙的跑到白萱面前,师父,不好了,咱们整个村子都遭了灾了,你看,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刚才还没有,他指了指地上死了的两只黄鼠狼,这会儿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现在已经见着好几个了,您到是快想想办法啊, 村长,你带着谢青谙先去收拾了这些东西,让村民们尽量躲起来,不要外出,然后白萱对顾国山说,那什么,你把你买的黄纸和朱砂送到我房间里。 顾国山和村长。解青谙分别点了点头,转身去办事了。 白萱一个人走到了屋内,翻开自己的包,数了数剩余的符咒,纸符已经不多了,她现在必须要重新画更多的纸符,才能保证到时有用。 不多时,顾国山的亲兵就带着朱砂和黄纸符进来了,白萱对他说:我没出来之前,谁也别打扰! 亲兵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尽职尽责的在门口当门神了。 白萱在里面一待,就是三天,三天后,她顶着俩黑眼圈出来了,然后就看到守在门口的急的团团转的解青谙和浑身是红的三花。 三天没有出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有些踉跄的出了门,然后就跌入了一个有些硌得慌怀抱中,解青谙看着瘦,其实摸着也瘦,但白萱并不否认,这个怀抱真的很舒服,宽大的肩膀将她紧紧的裹在中间,忽然有种异样的温暖,让她这个数年间没人疼没人爱的人忽然找到了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解青谙有些压抑的说。 白萱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没事,就是耗费点精力,我习惯了。 而后她推开了解青谙,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咱们赶快去办正事,办完了,赶紧回家。 回家二字似是一根定海神针般戳进了解青谙的身上,将他牢牢钉在原地,他一把捉住白萱的手:你说什么?回家?回我们的家吗? 白萱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是啊,回家,怎么了? 解青谙的眼神一下亮起来了,身上那种长期处于沉闷的气息顿时烟消云散了,他嘴角噙着笑:好,办完这件事我们就回家。 白萱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实在是不能理解此人为什么忽然就兴奋了,她手里拿着一沓画好的符咒,交给解青谙,说:你把这些交给村长,让他们分别挂在自家的门口处,这样可以以防万一。 解青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拿着符咒走了,白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转身去找顾国山了,她必须了解一下这三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顾国山一见白萱这副憔悴的面容,自己先唏嘘了半晌,而后将这三天里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 第36章 百日新娘(10) 在白萱闭关画符的这三天里,村里陆续又死了几个人,他们为了安全起见,不在分散居住,解青谙一开始是反对这个方式的,但他架不住人心里的偏向,大伙在村东头那个破庙的前面搭了一个简易的住所,打算共同对付黄鼠狼精。 由于村民的一致要求,解青谙也只好同他们住在一起,但一般情况下解青谙只会白天出现,晚上则是三花和顾国山守夜。 村民选择了一个这样的自保方式,倒是给黄鼠狼精省了不事了,它们不用挨家挨户的去找人了,直接就可以一窝蜂的连锅带汤全端了。 就在白萱闭关的第三天晚上,黄鼠狼精终于发起了进攻,这回它们没有在对顾国山手下留情,解青谙赶过来的时候,破庙前一片狼藉,三花已经由白猫变成了一只染色的红猫。 解青谙拽住即将要扑上去的三花,将它替换了下来,让它去白萱哪里守着。 索性这帮子黄鼠狼精们并没有去打扰白萱,直到第四天,她终于从屋子里出来了,那时候黄鼠狼精基本已经被打跑了,最后统计出来,受伤的有十五人,死亡的六人。 顾国山吊着一只隔壁对白萱说:师父,我们怎么办,这帮子黄鼠狼精打也打不死,赶也赶不走,不能让它们在这么祸害人了! -- 第66页 白萱沉吟了片刻,说:想要除掉这些黄鼠狼不难...... 那快干啊,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啊!顾国山打断白萱。 你不想要你媳妇的命了,白萱翻了个白眼,这事最终还得着落在余小曼身上,走,说着她就起身向门外走去,瓶子你带着呢吧,咱们回去试试能不能将魂魄归位。 顾国山猛的跳了起来:带着呢,咱么这就去! 白萱没理他:余小曼的身体呢?不会现在还在破庙那躺着呢吧! 顾国山嘿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她还好好的在家躺着呢! 二人来到余小曼的身前,放出了她的魂魄,余小曼的魂魄依旧进不了自己的身体,顾国山不由的心焦,在原地来回的转圈,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在这样下去,我怕小曼的身体支撑不住啊! 白萱无奈的一摊手:你放心,她会没事的,咱们现在所需要的就是等。 顾国山没法,只能看着余小曼的魂魄怔怔出神,就在这时,解青谙回来了,他一进门就说:为什么不休息,到处乱跑,你不知道自己刚耗费了很大的精力吗? 白萱摸了摸鼻子,刚要说什么,就被解青谙一把拽走了,顾国山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不由的叹了口气。 符咒都发完了?白萱问。 解青谙有些没好气的说:发完了,你还想怎么样? 白萱挠了挠头:我没想怎么样啊,就是打算等你把符咒发完后,我们一起开始对付黄鼠狼啊! 你不是说,余小曼的魂魄还没有回到她的身体里,所以咱们现在只能等吗! 那是骗顾国山的,那会儿我看余小曼的魂魄,已经有了要回去的趋势,只不过是我拦住了! 解青谙不解:你为什么要拦着? 白萱:有个苗头,也不代表她就能回去,要是让顾国山那个冲动的性子知道了,说不定他直接就去找黄鼠狼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干出些什么事,对了,咱们明天晚上就行动,我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明天在让村民去村东的破庙前过夜,咱们来个瓮中捉鳖,把那一窝黄鼠狼都端了,反正只要留下慧儿的一口气,余小曼就应该出不来什么大问题。 解青谙皱了皱眉:你是想用村民当诱饵? 村民还在其次,最大的诱饵是余小曼,明天我让顾国山将余小曼也带到那..... 解青谙插嘴:你不怕她出危险吗? 没事,既然有史记载,那她肯定不会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挂了,在说了,在这耽搁的时间有点长,我想回去了,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回去休息休息,明天晚上争取一次性解决这事,对了,白萱又从包里掏出一沓符咒,递给解青谙,你把这个交给顾国山,然后让他将这些纸符烧了,灰烬直接就撒到破庙附近。 说完,她在也没看解青谙,自顾自的走到了屋内,养足精神,准备明天晚上的那场硬仗。 第二天晚上,解青谙果然听了白萱的话,将一半的村民忽悠到了村东的空地上,他们对于拿自己当诱饵这件事还是有点害怕的,但为了永绝后患,村里半数的男人还是跟着解青谙来了,而郭国山也听了白萱的话,将余小曼的身体带了过来。 余小曼是被郭国山放在车上带来的,村民对于余小曼这个女人的敌意还是很大的,对于她的到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要不是碍着郭国山手里的抢,他们恐怕就直接动手将这个祸害清理了。 顾国山也知道村民对余小曼的态度,他只将车子停到了边上说:师父,今天晚上真的能行吗? 我让解青谙交代你的事,你都做了吗? 顾国山点了点头:在村民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做完了。 白萱点了点头:那就基本没事了! 顾国山还是有些担心的问:一会儿,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了,村民们怎么办? 白萱:等到它们真来的时候,我和解青谙拦住他们,你让你带来的人村民疏散,然后好好看着余小曼,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就行了。 不远处以慧儿为首的黄鼠狼精们纷纷低声讨论,一个已经能变成人形的黄鼠狼精说:慧儿,白萱将村里大部分村民都集中到这个地方,显然是为了因我们上钩,咱们需从长计议,要不别管他们了,直接去村里,把那些没出来的人通通抓来,给咱们的亲人报仇! 慧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姑父,你是不是怕了他们了,你看白萱在哪干什么呢?她分明是在挑衅我们啊,你看那车里昏迷之人,不正是余小曼吗,他们既然敢这样,那我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余小曼,然后她语气一转,姑父啊,你被我姑姑下破胆了么? 这个被慧儿称之为姑父的男子噎了片刻,没在说什么,就在这时,一个化形都化不利索的小黄鼠狼精浑身是血的跑来:姑姑,姑姑,村子里面有她们设下的符咒,我们根本进不去,你看,我也差点没命! 慧儿转头说:姑父,你看,即使前面是她们设下的陷阱,我们也必须去,因为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想要给死去的亲人们报仇,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 第67页 说完这句,她大喊一声,率先冲下了出去。 白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她看见从四面嗷嗷叫着包抄过来的黄鼠狼们,十分轻蔑的笑了一下,长鞭甩出,直接掀翻了几个冲过来的黄鼠狼精,她对着另一边的顾国山喊了一声,顾国山会意,对着他带来一对亲兵打了个手势,众亲兵领命,开始护送村民从白萱刚刚打开的包围圈中迅速撤退。 惠儿一见村民要跑,就发出一阵诡异的叫声,黄鼠狼们听到这动静,纷纷向那个缺口涌去,顾国山的亲兵们纷纷掏出□□来抵挡,但肉体凡胎的,即使手中有枪,又怎么能抵挡过这些成精的东西,顿时,已经有好几个亲兵中了招,直接就去见了阎王爷。 顾国山心里一着急,他扯着嗓子喊:师父,我这边快顶不住了,你快来啊! 白萱没有犹豫,她闪身略到村民近前,一鞭子甩开了好几个黄鼠狼,她这次下了死手,鞭子上又加了点东西,所以这几个黄鼠狼格外的惨,它们吭都没吭一声就直接就去见了它家先祖。 趁着这个空档,亲兵们已经疏散了大半的村民,惠儿看见这个情景,想也你想就扑了上来,直接就捏住了一个村民的脖子,结果被后面赶过来的解青谙拍了一掌。 直到惠儿放开手的时候,这个被捏着脖子的村民都是傻的,白萱照这个他的脑袋拍了一下,快走,等着上菜呢! 惠儿被解青谙拍了一掌,那一掌着实是不轻,她连连后退,吐出了一口鲜血。 白萱挑了挑眉:呦,就这么一个弱鸡,还想来打我的主意,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惠儿摸了摸嘴角的鲜血,冷冷的说: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看招! 哎呦,白萱闪身躲过惠儿的爪子,笑着说,你怎么就想着我死你活了,怎么就不想着你死我活呢? 惠儿冷冷一笑:少耍贫嘴,看招! 惠儿嘴里说的着,手下的功夫也丝毫没有落下,三下两下就将白萱逼到了角落里,白萱虽然平常看着比较威风,但也都是画画符咒,念念咒语什么的,像这样前脚功夫的功夫,她还就真的是稀松平常的很,没打几下就落了下风。 白萱这边被逼的手忙脚乱,解青谙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评书里经常说的一句就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这句话今天就应验在了他身上,解青谙虽说比较能打,但他也架不住一群围上来的黄鼠狼,这些黄鼠狼一个个出手丝毫没有章法,纯粹就是乱打一通,一时间,他也□□无力。 反观三花,它倒是打的兴起,它没有白萱和解青谙的顾忌,张牙舞爪的和一群黄鼠狼来了一个大混战,人类打群架首先讲究的是气势,气势大的一方,就能当先镇住场子,在来就是看谁比谁能豁出去,俗话说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就是说就是这个道理,在然后就是个人的稳、准、狠,最后就是武器的选择,三花打群架也是靠的这个理论,它喵一声叫唤,亮出自己的终极武器爪子,和众多黄鼠狼们打了个难解难分。 等到三花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就见白萱和解青谙还被一群黄鼠狼缠着呢,三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直接上爪子,解决了解青谙身边缠着的黄鼠狼,解青谙一得自由,□□去帮白萱,白萱和惠儿打斗了将近半个小时,体力早已不支,假如解青谙在不来,她没准就真交代在这里了。 解青谙替换下白萱,和惠儿交上了手,白萱歇了半晌,终于想起了顾国山,村民们呢?都回去了吗? 顾国山点了点头:都回去了,这回还多亏了三爷,要不这些村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白萱反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三爷这个称呼是叫三花,她翻了个白眼,看向中间正在战斗的解青谙和三花,三花今天算是立了头功,它一只猫解决了不少还没有化成人形的黄鼠狼,而那几个已经成了形的黄鼠狼精们就围着解青谙,解青谙一个人对付他们数人,也不显疲态。 白萱一把捉住顾国山的手说:你带着余小曼赶紧走,剩下的事你们帮不上忙! 说完,她手中捏了一张黄纸符,看了看漆黑的天空, 顾国山没有废话,交代了一句让她们小心就准备上车跑路。 惠儿虽说是与解青谙战在一处,但她还是保持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习惯,此时见顾国山要走,顿时舍弃了解青谙,直接朝着顾国山扑来了。 顾国山见状态,闪身躲过,准备爬起来就跑,就在这时,一直揣在他怀里的的玻璃瓶子忽然就滚了出来,顾国山一愣之下,飞快的向瓶子方向爬去。 惠儿显然也看见了这个东西,她眉宇间闪过一丝厉色,一脚将顾国山踢飞出去,伸手去拿地上的瓶子,就在这时,瓶子四周裹着的符咒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直接将她震飞了。 白萱此时没工夫管这事,她正在聚精会神的召唤天雷和布置阵法,上次的事是一个机缘巧合之下促成的,因为那时候天空中正好有雷雨,但此时不同了,四周都有引雷符的粉末,但丝毫没有要引来天雷的意思。 白萱神神叨叨的在那念咒,天空中隐约有雷声响动,就在此时,一道天雷劈向惠儿,惠儿惨叫一声,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拼了命的向前逃命,惠儿奔跑的方向,正是装着余小曼魂魄瓶子的方向,她还没来得及处理瓶子,又一道天雷照着她的头顶就劈了下来,惠儿向前一窜,天雷正好就劈在了瓶子上。 -- 第68页 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炸裂,而余小曼的魂魄在这强光中也旋即消失不见。 远处传来顾国山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白萱刚才匆匆布置的阵法在第三道天雷落下后终于形成,一个碗状的、透明的薄膜将众人困在里面。 白萱打了一声唿哨,三花刷刷两下,甩开了身前的黄鼠狼,解青谙一掌一个,拍飞了上前围攻的二人,飞身推到白萱身边,扶着顾国山走了,顾国山的亲兵在刚才疏散村名的时候依旧全部走掉了,他怔怔的看着瓶子方向,无声的哽咽了起来。 三十六道天雷过后,被困在阵法中的众黄鼠狼终于被劈成了渣渣,而渭水村终于沸腾,整个村子都处于一种狂喜状态,就连那八十岁的老人都忍不住稍微蹦跶了一下,就在人们欢呼雀跃的时候,顾国山忍不住在一边垂泪一边懊悔,装余小曼魂魄的瓶子已经被打碎,他的小曼再也不会回来了。 等到阵法消失,白萱走了进去,将惠儿并几个黄鼠狼精的内丹都刨了出来,然后她走过去摸了摸余小曼的鼻息说:行了,你别哭了,她的魂魄已经回去了,过不了几天就醒了! 顾国山回过神来:你说什么?她的魂魄回去了?可是刚刚不是...... 余小曼的劫已经过去了,不日就会醒来,这里就交给你收拾了,还有,当初他答应给我谢礼,你现在应该是兑现的时候了,她看了顾国山一眼,要不你就把手上的扳指给我吧,就当是谢礼了,如何? 顾国山点了点头,顺从的取下大拇指上的扳指递给白萱,白萱顿了顿,我最后奉劝你一句,别沉迷太深,要好自为之。 还没等顾国山反应过来,白萱等人已经凭空消失在原地了。 第37章 月老祠(1) 自打她们回来后,解青谙就时常消失不见踪影,白萱本想找他好好谈谈,但每次一有这个心思,他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了,一般情况下,解青谙都是晚上回来,而晚上对于白萱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不想动的时间段,当然,除了有鬼前来委托。 白萱晚上一般是都是困成狗的状态,一点精神都没有,她在相易阁睡着后,都是解青谙将她送回家的,每次看到解青谙,她总想说两句什么,但又实在是迷糊的睁不开眼睛,说来也奇怪,虽然之前晚上也困,也不想动,但远远没有最近这段时间来的汹涌,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情况,好像自打这此回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天,白萱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半睡半醒间闻到了解青谙身上的清香,她一伸手,拽住了一个东西:我饿了,你别走,你听我说,去给我弄点吃的,我们明天......明天一定要好好谈谈了,你别走,知道吗,我又不是要赶你走,你为什么就躲着我呢...... 然后她头一歪,彻底的睡过去了,解青谙叹了口气,将白萱送回了家。 三花这只野猫,一回来就各处浪,现在也不知道死哪去了,他在白萱家了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些吃的东西,倒是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不少外卖的包装,解青谙烧了一壶水,预备着她半夜起来口渴,然后就坐在床头怔怔的盯着已经睡熟了白萱。 此时这位猫大爷不知道从哪浪回来了,它腹中空空,溜达回这个粮食储藏点,准备补充点能量,然后就看见解青谙一脸深情的望着昏睡不醒的白萱。 它嗖的一下从外面跳了进来,围着解青谙转了两圈,喵的一声说:你这段日子都去哪了,你知道她很担心你吗? 解青谙苦笑了一下:她担心我什么,她现在最想的就是和我谈谈以后的事,但是我实在是没什么要说的,这段时间我不在,你就先照顾她了。 三花好奇:你去哪? 解青谙:回老地方。 老地方?不会是棺材吧? 解青谙没有说话,蹲下摸了摸三花的脑袋说:我走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在说吧。 三花想拦来着,但是没拦住,眼睁睁的看着解青谙走了,它蹲在白萱床头,微微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的离开是对你好还是对你不好,真是的,还妄称想要做lsquo;人精rsquo;,一点迷香就把你弄的晕头转向了,唉。 不多时,三花就这么趴在白萱的头上,睡着了。 等第二天白萱醒来的时候,发现三花的腿正好伸在自己的嘴里,她一巴掌将三花掀飞,呸呸呸的吐好好几口:死猫,什么时候回来的,爪子都伸到我嘴里了! 三花冲她龇牙咧嘴的喵了一声,伸爪在地上擦了擦:解青谙走了,他让我告诉你一声。 白萱愣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去哪了?他为什么要走? 三花凉凉的说:还不是因为你,你不是要找人家谈话吗,这回好了,教导主任没做成,直接变光杆司令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白萱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了一股怪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没功夫搭理三花的讽刺:他去哪里了? 三花摇了摇头:他没具体说,就说回老地方,我猜,大概是棺材里吧。 白萱哦了一声,在没有询问什么。 -- 第69页 接下来的几天,三花明显的发现白萱有些不大对劲了,她不是在那发一整天的呆,就是乱七八糟自言自语,有时候靠近去听,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有十几天,她们又接到了一个委托,这次的委托人是个正常的人类,就是在门口的看到了算命的摘牌,三花对于有人来找白萱这件事表现的异常兴奋。 此人来的目的是为了算算自己什么时候能交上好运,因为这段时间他简直是太倒霉了,走路被花盆砸,脚踩香蕉皮,平白无故被车撞,和女朋友分手这种事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他最大的事就是昨晚回家碰到了一个死乞白赖要嫁给他的女鬼。 在解决事件的过程中,白宣依旧是表现的十分心不在焉,也多亏三花在一旁盯着,要不她就将前来救助的人和女鬼一并都给收拾了,待到将女鬼捉回相宜阁,她痛哭流涕的求白萱放过自己,白宣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一抽,竟真想将她放了。 三花在一旁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也不管这只鬼到底是为什么纠缠活人,它叼着一张符咒,跳起来直接贴到了女鬼的脑门上,送她去轮回了。 解青谙这一走,仿佛将白萱的魂魄也一并带走了,三花每天忧心忡忡,充分发动了自己的人脉圈,想要寻找谢青谙的下落,可惜,谢青谙就仿佛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过一样,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干净利落。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白萱逐渐恢复正常,期间她将从顾国山那弄的来的扳指买了,用以赔偿上一次解青谙在医院搞的破坏。 解青谙足足消失了三个月,而白萱的生活也逐渐回归正轨,期间她也曾拜托朋友去打听过解青谙的下落,但到了最后,传来的消息都是一无所获,他仿佛石沉大海般的消失了,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 正月十五那天,白萱带着三花出去逛庙会,郾城市的庙会最为热闹踩高跷、耍中幡、举石锁、舞狮子、耍杂技的应有尽有,当然,最热闹的还属城东的月老祠,月老祠内必然供奉月下老人,而月老殿前则有一颗已历经百年风雨的相思树,相思树上有红绫满树缠绕,那是善男信女用以寄托情思之物,虽然现代人明没有古代那种去求姻缘的习惯,但多少沾沾喜气,总是没有错的。 白萱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想来这里,她抬头望去,只见月下老人神像龛两旁分别写着: 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 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 莫名其妙的,她就想起了二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候的解青谙衣袂飘飘,恍如仙人。 这么宽敞的地方,也不知道那个不长眼的货忽然就撞了她一下,白萱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回神后,在向四周望去,那还有刚才撞她的那个人。 一声猫叫让她注意到了脚下,白萱看看左右,悄悄的走到角落里:你怎么进来的?这是景点,不让动物进来啊! 三花翻了个白眼:还有我进不来的地方吗! 白萱无奈:你这一进来,我也不好逛啊! 三花哼了一声:你逛你的,我逛我的,到时候咱们门口见不就行了,要不你就给我一个隐身符算了,怎么样? 好吧,白萱给三花脑门上贴了一张隐身符,然后二人开始在月老祠中闲逛,她们并没有进正殿,只是在外围看了几眼,当然,并不是她们不想进去,是因为正殿外面有一圈护栏隔着,防止那些不道德的游客上前搞破坏。 白萱跟着众人凑热闹似的上前摸了几把已经秃了的相思树,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月老祠内有些不对劲,只见那个庄严肃穆还有点慈祥的老人身上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个朝着她跪拜的女子,白萱揉了揉眼睛,以防自己看错,但就在这一刹那,前面那个隐隐约约的女子又忽然又消失了。 白萱伸脚踹了踹一旁的三花,小声说:哎,你看到了吗,月老那好像有一个女子在祈祷,刚刚出现了一瞬,然后就消失了。 没有,三花懒懒的说,你是不是这段时间过的太压抑,所以出现幻觉了,那里明明就只有一个月老嘛,哎,不对,卧槽,还真有人,快看快看,真的有一个女人,而且好像还是个古代的! 白萱在它一惊一乍的时候就回过了头,然而面前依旧是一闪而过的画面,她紧走几步,走到护栏边缘,里面依旧原模原样,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女子,似乎就真是一场幻觉,她又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来往的游客丝毫没有一点异常。 白萱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三花: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咱们两个都看错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你在这看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趁着众人不注意,躲到了一个没有监控的角落,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隐身符,念了一个破字后,符咒紧紧的贴到了眉心处。 白萱又重新回到了护栏边缘,拍了拍三花:怎么样,有什么情况吗? 三花摇了摇圆溜溜的大脑袋:没有,咱们进去看看吧。 白萱点头,和三花尽量避免触碰栏杆,溜了进去,二人看着外头人来人往的脑袋,静静的等待画面的再一次出现。 过不多时,那女子果然又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 第70页 第38章 月老祠(2) 她们二人站定的位置正好是月老像的三尺开外,画面中的女子一身孝衣打扮,额头上已有了些许血痕,也不知道在这磕了多少个头,女子双掌合十,默默的说:信女沈月娥,诚信祈求月下老人,求您看在信女每年都来进香的份上,就让我那可怜的爹爹在见我娘亲一面吧,虽然我知道您主要掌管天下姻缘,但是,信女的爹娘也是因为您才在一起的,求求您了。 说着,沈月娥又开始向上扣头,继续说:爹爹姓沈,单名一个堂字,娘亲姓林,闺名元香,求月老看在他们二人是在此相识的份上,让爹在见娘一面吧! 说完这番话,她又继续磕头,等她再一次抬头看的时候,直接把她吓了个半死,沈月娥僵立了良久,哆哆嗦嗦的说:神仙,神仙显灵了? 然后她又以头杵地,咚咚咚的磕个没完,额头与地面的碰撞声不断的在白萱耳边回荡,听得白萱都觉得自己脑袋疼,过了半晌,沈月娥终于磕完了头,说:仙姑,你能看见我是不是? 白萱一愣,往旁边看了看,发现除了自己以外,身边确实没有什么人,她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无声的说了一句:我? 沈月娥赶忙点头:是的,仙姑,您能看见我吧,我求求你,你帮帮我,您是不是月下老人派来帮助信女的,我求求您了,让我爹爹在见娘亲一面吧! 说完,她又开始磕头了,白萱实在是受不了这动不动就磕头的人,她连忙出声:我说你别磕了,有话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沈月娥泪眼婆娑的看着她:仙姑,我只求你让我爹娘在见一面,我愿...... 白萱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然后伸着脖子向沈月娥后面张望,面色十分的惶急,她指着沈月娥说:你出去看看,有没有一个穿青衫的男子。 沈月娥一脸茫然:啊? 快去!白萱厉声喊。 沈月娥被吓的一个激灵,慌忙跑了出去,画面在沈月娥跑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动过,不一会儿,她小跑着回来说:没有,外面并没有一个穿青衫的男子! 白萱听了这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沈月娥心中焦急,但又不敢打扰白萱,只能在那跪着,三花刚才并没有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这会儿原地转了几圈,开口说:你看到了什么? 白萱低头看了它一眼:我看见解青谙了,就在刚才。 三花发出了一声变调的喵,尖着嗓子说:什么?你看见谁了? 解青谙,我确定那是解青谙,白萱平静的说。 三花十分不确定的问:你确定,看她的打扮,怎么也是宋朝年间的,解青谙怎么会跑到宋朝,在说了,他又不会穿越时空。 一声不要的尖叫唤回了一人一猫的注意,白萱猛的抬头看去,只见她们面前的画面已经消失了,而那声不要正是沈月娥看到画面消失的后的反应。 白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就在这守着,等沈月娥再一次的出现,你要干什么先去干吧。 三花看看外面的游客,压低了声音说:你确定?就一个背影,你就要这样死等下去? 白萱点了点头:他一声不吭的离开,我总觉得有点不放心,沈月娥能出现一次,就一定能出现两次。 三花有些忧心的看着她:你为什么确定他是解青谙? 直觉。 三花:你要知道,解青谙不能在回到过去的,他现在没准在那个棺材里睡觉呢! 我知道,但是你不想了解他的过去吗,我始终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人。 三花翻了个白眼:我不想了解,谢谢。 白萱没理三花,自顾自的说:即使那不是现在的解青谙,那说不定,说不定是以前的,我不管,我一定要去看看! 三花唉了一声,一步一晃的走到白萱身边卧下:好吧,你要去,我陪着你。 白萱摸了摸它的脑袋,什么话也没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景区的游人也逐渐减少,天黑下来以后,景区的工作人员开始巡查,等这一波人走了后,白萱就撤下了自己的隐身符。 午夜时分,异动再次发生,沈月娥再一次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仙姑,我试了好多次,今天终于又见到您了,我求您...... 白萱没有听她说完,直接打断了她:你直接说你所在的年份和地点,我一会儿就过去。 沈月娥面上露出了狂喜,紧接着,她报出了年月:至和二年,池州。 白萱翻了个白眼,这年份,她还要上网上去查,送走了沈月娥,白萱掏出手机,为了避免被外面的监控发现异常,她找了一个僻静又看不见的地方拿出了手机,在搜索栏中输入了至和至和二年,池州,这一搜不要紧,直接将咱们古代最清廉的官员包拯包青天给搜了出来。 至和二年,他因坐失保任事由刑部郎中降为兵部员外郎,出任池州知州,而且,她还翻出了一首民谣: -- 第71页 长江滚滚向东流,南岸有个古池州。 池州难有三代富,一任清官不到头。 白萱瞬间就激动了,她来不及和三花说什么,将怀表调至1055年,周遭场景变化,很快,她们就到达了目的地1055年的池州,一人一猫身处之地依旧是月老庙,但她在四周打量了半晌,根本就没看见沈月娥。 由于她们走的匆忙,来不及换衣服,所以就又躲在了庙里没有出去。 宋朝没有宵禁这一说,所以到了晚上,人流量依旧是很多,直到后半夜,她们才敢出去逛几圈,白萱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气派的人家,溜进去偷了一身衣服,换好衣服以后,她开始在街上走动,找了一家客栈准备休息,由于走的急,又没带钱,她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才摸出一颗小孩子玩的玻璃珠子。 白萱捏着珠子就走进了当铺,发挥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将随这玩意儿给当了,至于为什么她随身携带小孩子玩的玻璃珠,那是因为三花昨天将这个含在嘴里,差点噎死。 有了钱的白萱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好的客栈,住了下来,然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包大人被贬是在十二月,也不知道她这是跑到哪里了,走之前忘了精确到月了,这么直接穿过来,实在是有点冒失了。 白萱起身后,十分隐晦的向店里的小伙计打听这是什么年月,伙计笑嘻嘻的说现在刚过了中秋节,包大人还有两个月才能到达池州,这两个月足够她解决沈月娥的事了,解决完她的事,要不要留下看看包大人,到时候在说吧。 她要了点吃的,就安心在这里住下了,住了没几天,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时间,好像根本不是至和二年,地点也不是池州。 白萱又旁敲侧击的和店小二打听了半天,终于确定了年代她跑偏了,直接回到了1039年,比1055年活活早了十六年! 白萱欲哭无泪,她将三花找来,打算启动怀表,回到正确的时间点,然后就悲催的发现怀表好像坏了,不管怎么摆弄,怎么收拾,他就是一动不动,跟普通那种装饰用的怀表一模一样。 白萱无语,她看着三花:怎么办?咱么这都回不去了! 三花瘫在床上:不知道,这也不是我弄出来的,反正我不担心,谁便卖个萌就能有饭吃,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这可是古代,你想想,去哪弄钱! 白萱翻了个白眼:我随便给人做几场法事,捉几个鬼就有钱了,呵! 三花撇了撇嘴,没在理她。 经过几天的打听,她发现自己所处之地正是南京应天府,白萱朝天翻了个白眼,想要在人海茫茫中找到沈月娥的父母,即使是个有名有姓的主,那也无异于大海捞针,况且她比之前活活早了十六年,看沈月娥的年纪,这时候指不定她爹妈还没见面呢。 回也回不去,找又找不到,白萱成天无所事事的在街上闲逛,然后就被她逛出些名堂来。 一天白天,她无聊的东张西望,正好发现一人在一所姓林的高门大户前画了一个标记,白萱以前也是喜欢听评书的,评书中经常有那歹人白天踩点做标记,晚上欲行不轨事,又因为这家人家也姓林,所以白萱就格外留意, 然后她就发现林家有一个小姐,约么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生的十分可爱。 那人做标记后的第三天,终于有所行动了,他前脚潜入林小姐的闺房,后脚就被白萱叫破,那人也的功夫也是十分了得,三下两下就没了踪影,林家一片混乱,她家小姐也是吓的花容失色,白萱正要追出去,就被林家几个护院扯住,说什么也不放她走。 白萱没办法,终于耐着性子说出了实情,得知真相的林家人十分的吃惊,赶忙让众人将白萱请到上座,白萱着急追人,也没上座,说了句告辞就跑了。 她火急火燎的追出了城,耽搁这半天,那人早就无影无踪了,正当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了另一伙行踪鬼祟的人。 第39章 月老祠(3) 她出了城,在外面晃悠了大半天,没有找到那个潜入林家的小贼,倒是发现了一伙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人,他们个个蒙着面,手里拎着家伙,悄悄的向东南而去。 白萱也是闲的无聊,她悄悄的跟在这伙人后面,来到了城外的一片坟地之中,她藏在坟包后面,觉得自己和这坟地实在是有天大的缘分,要不然怎么好几回都能阴差阳错的跑到这里来。 这些人显然是一伙盗墓贼,而且他们应该事先踩过点,几人想也没想就走到了位于西南方向的一座墓前,然后开始抄家伙干活,其中一人说:大哥,你确定这里面有宝贝? 废话,你大哥我说的话能错吗,我在这已经观察了好几天,这人是一个月前下葬的,里面的陪葬品可老多了,光是珠宝首饰就值个几千两银子,更别说是其它的东西了。 大哥,咱们这一块没听说有什么富贵人家死了啊,在说了,富贵人家的墓地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不知道,我也是一个月前无意看到的,他们似乎是很怕被人看见,就连下葬之时都是偷偷摸摸的,要不是你大哥我英明神武,怎么可能发现这一个大买卖,哎呀,你别问了,咱们赶快挖,挖出来的东西大伙平分,以后咱们下半辈子就不愁吃穿了! -- 第72页 众人不在说话,乱七八糟的挖坟掘墓,约么过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将棺材板从地下抬了出来,抬出来的一瞬间,众人的欢呼声也随之而来,接下来,这一伙盗墓贼又吭哧吭哧的翘棺材板,等到众人终于撬开棺材板的时候,他们又忍不住惊呼了出声。 白萱在后头藏着,能清楚的看到棺材盖被揭开的那一瞬间,里面散发出来光亮,不仅这伙盗墓贼动心,就连她也忍不住想上去看看了,就在此时,那个一直被众人称呼问大哥的人伸着头向里张望了半晌,然后怪叫了一声,不对,这不对,快跑!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率先跑出了几米开外,一众盗墓贼都十分茫然的看着他,齐声说: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 此言一出,这个比兔子跑的还快的大哥生生的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了身后的兄弟和一棺材的宝贝,有些艰难的说:没发生什么事吗? 众人笑着说:大哥,什么也没有啊,你这是怎么了,自己吓唬自己! 他慢吞吞的又走回了棺材旁,但不敢向里面看,指着其中一个人说:你看看里面,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 被指使的小弟笑着说:男人。 一瞬间,他脸色骤变,舌头有些打结:怎么会是个男人,这棺材里明明是个女人啊!我看的清清楚楚。 一人笑道:大哥,你也忒没胆子了,就这样就被吓着了,管他这棺材里是男是女,只要有宝贝就是好的,是不是,兄弟们。 众人齐声附和,就在这时,一个正对这棺材的人忽然哀嚎了一声诈尸啦,快跑,然后就没了影子。 大伙都被他这一嗓子嚎的有点懵,个个都僵硬着脑袋转身向后看,这一眼看下去,他们一个个的都成了钟鼓楼上的麻雀吓破了胆。 只见那个刚才还安安稳稳躺在棺材里男子已经做坐了起来,好似一个好梦正酣的人被打扰,他沉着脸,望着眼前这伙人。 不仅这些盗墓贼们被吓个半死,一旁躲在坟包后面的白萱也险些被吐沫呛死,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三个多月的解青谙。 众人被诈了尸的解青谙吓的无影无踪,而白萱叹了口气,从坟包后面转了出来,解青谙看起来似乎还有点生气,但当他看到白萱的一瞬间,一双漆黑的眼睛瞬间亮了。 白萱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走吧,我来接你了。 解青谙将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半天,才握住了白萱的手,白萱牵着他往前走,顿时有种当妈的找到走失娃的错觉,只是她将心底这份欣喜压的死死的,没有表现出来。 走了没几步,解青谙忽然不走了,白萱好不容易控制住傻的冒泡的表情,回头询问,解青谙放开了白萱,转身回到棺材旁边,将那一棺材的宝贝都拿了出来,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说:送你的! 白萱:...... 她十分理解解青谙这份孝心,但能不能不要把这些陪葬品给她! 听他们说,原本这棺材里的人是个女的? 解青谙捧着一堆宝贝点了点头:我嫌她碍事,就把她挪一边了。 白萱:......那你现在在把她弄回去吧,毕竟,毕竟让人家入土为安吧! 解青谙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就跑去干活了,只见他不知道从那将那个浑身裹着布的尸体又刨了出来,将她连同那个一堆珠宝首饰都塞回了棺材,三下五除二的又埋了。 埋完棺材的解青谙在也没有上前拉着白萱的手,白萱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就开了窍,知道这肯定是解青谙为了不弄脏她的手才这样做的。 二人表面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内心却各自波涛汹涌,他们就这样表面平静,内里翻腾的回到了白萱所住的客栈,一进门,三花就先扑了上来,一爪子扯住了解青谙那随风而动的衣角:卧槽,你这三个月去哪了? 解青谙一脸茫然:啊? 那什么,他累了,先让他去休息,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哈,说着,白萱一脚将三花踢开,将解青谙按在了床上,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没解决,一会儿就回来,乖! 解青谙本想起来,但白萱按着他的肩膀说:躺着,等我回来,不然我就不高兴了! 解青谙没法,只好躺着床上一动不动。 白萱转身出去,三花随后跟上:怎么回事,你怎么出去一趟就把他找回来了,他为什么会在这? 他不是那个消失的解青谙。 三花声音变了调: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她不是消失了三个月的解青谙,过去的解青谙! 三花:你是说,这是那个过去那个解青谙?那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你们第一次见面,他就认识你? 白萱点了点头:恐怕是这样,我敢肯定,今后还会碰到类似的事。 三花边走边看她:你是说,没准那个时间段,你就会又遇到了之前的解青谙? 是的,以他现在这个状况来看,明显是认得我的,但我的对他的记忆只始于冯晓兰,所以...... -- 第73页 所以,怀表定位出错,以及现在的不能用,你觉得都和解青谙有关? 白萱点了点头:是这样,要不也没别的解释了。 那你现在看看怀表好了没? 白萱从脖子里掏出怀表,摆弄了几下:没有,我恐怕这东西得和解青谙一起才能用。 三花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没关系,反正你在这,我无所谓,你这几天一直在林家转悠,是不是怀疑林家那小姐正是沈月娥的母亲? 是,我是怀疑,但是具体也不知道,这回咱们有了投名状,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上门了。 不是,三花抬头看了看天,就算可以大大方方上门,你也不用大半夜的就上门吧! 白萱脚步一顿,看了看周围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干笑一声:那什么,咱么这不要尽快查清林家小姐是不是沈月娥的母亲吗,查清楚了,咱们也好回去,不是吗? 三花翻了个白眼,心里想,谁不知道你是见了解青谙激动的啊,找什么理由,真是的,这么拙劣的理由,亏的你想的出来。 一人一猫到了林家,她原本以为林家已经关门闭户了,但现在看来,他们家对于今晚的事还是心有余悸的,门人见到白萱,赶忙迎了上来,客客气气的将她请到了正厅。 因为她是个女子,所以林家也叫小姐前来拜谢救命之恩,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客套后,她打听了出了小姐的闺名,还真找对了,这林家小姐就真是沈月娥的母亲林元香。 白萱按捺住心中的欢喜,没有接受众人的挽留,大步流星的走回了客栈。 三花在后面跟着,总觉得今天白萱有点神经的厉害了,一人一猫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解青谙还是之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躺在那。 白萱看罢,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笑语盈盈的说:好了,天快亮了,你起来吧。 解青谙听了这话,真的就掀起被子,坐了起来。 三花看了看着俩人,摇了摇头,出去了,它觉得现在这俩人有点疯。 她们又在客栈中停留了一上午,中午吃完饭,退了房,向此地的月老庙进发。 为了就近在这里观察,她们住进了月老庙旁的一家名曰订婚店的客栈。 店老板十分有眼力价的给她们开了一间房,然后就收到了白萱歇斯底里的咆哮。 第40章 月老祠(4) 咆哮过后,店老板十分不情愿的给她们开了两间房,临上楼的时候,还用那双三角眼偷偷瞄了白萱好几眼。 第二天,她们在大堂里吃饭的时候听到两个书生模样的人在讨论这家客栈的名字订婚店。 两人坐的位置正好在白萱的斜对面,所以她们清楚的听到了二人的讨论。 一个青衫打扮的书生道:唐年兄,小弟已年过二十,奈何家中甚是贫穷,家母给小弟说了好几门亲事,但都因小弟家贫而被拒,哎,想来此时成亲是没指望了,只能等考取功名当了官,才有那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在下。 那个被称之为唐年的人穿了一身白衣,他听到这话,笑了笑:崔兄,你说笑了,愚兄此次带你来,就是为了这订婚店的名声,特来沾沾喜气的! 这订婚店有什么名声?《太平广记》小弟也曾读过数遍,其中记载了韦固遇月下老人之说,但那都是前朝之事,怎么能当真呢。 岂不知咱们现在所处之地正是那韦固遇月下老人之所? 听了这话,崔启茫然了片刻,一拍脑门:是了,韦固途径宋州,借宿在南店客栈,晚间遇一老人在月光下翻检婚姻簿,月下老人为韦固牵红绳指明婚嫁对象,后来那韦固果然应老人之语,与相州刺史王泰之女结为连理,后来县令得知此事,就将韦固原来住的客栈题名为定婚店,啊,难不成,咱们就那客栈中? 唐年含笑道:崔兄你又错了,咱们在虽然在宋州,但前朝之事毕竟已经过去多年了,咱们现在所处之地正是根据这个故事而由来的,并不是原址。 此时,另一桌的老者听了他们这话道:这位相公,你有所不知,咱们这订婚店可是神着呢,只要你在这住几天,然后去月老祠那拜拜,自会有姻缘上门的。 真的,崔启慌忙起身,没注意带到了桌边的杯子,他慌忙伸手扶好,一拱手,请老丈指点。 老人也不客气,拉了把椅子坐到二人桌子前,扯开嗓门,就如这位相公说的,他抬眼看了看唐年,二位有所不知,咱们这客栈开了数年,之前的王掌柜看了《太平广记》后,将原先的悦来客栈换成了订婚店,自改名后,他这的生意就变的越来越红火。 崔启鼓掌道:这王掌柜也是有才之人,要是那普通人家,怎么能想到将故事和现实结合起来。 唐年含笑:不错,天时地利外人和,才造成了如今这个名声在外的订婚店。 这个其实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咱们这的月老庙老者喝了一口酒,继续,月老庙初建之时,香火并不是很旺盛,有那前来供奉香火的,都要被称之为良善之人...... -- 第74页 崔启打断老者:那香火是什么时候才旺盛的? 老人似乎被他打断了思绪,噎了噎,半晌才道:你要问这个,这事还要从十年前说起,十年前,咱们这来了一位告老还乡的齐大人,齐大人和夫人感情深厚,但膝下却无一子,途经月老庙时,齐夫人也供奉了诸多香火,当晚,齐大人就得了风寒,家人叫沈郎中前来把脉,发现齐大人并无大碍,只是白天被风吹着,着凉了,家人正要送沈郎中出去,丫鬟来报,说齐夫人那边也不舒服了,一事不烦二主,沈郎中又给夫人把了脉,说到这,老人故意停顿了片刻,你们猜猜后来怎么样了? 崔启兴致勃勃:怎能了,难不成这齐夫人当即就有孕在身了? 老者嘿了一声:你猜的不错,确实是这样! 老丈,你说话说的忒也不明白了,你倒是说说这齐夫人的芳龄啊,要是这齐大人老牛吃嫩草,怀了孕也不稀奇吗,还不行人家老当益壮嘛,是吧,啊? 崔启这最后一个啊字说的十分轻佻,七扭八拐的声音里不知道藏了多少龌龊的心思,在坐的众人也都不是那饱读诗书的老学究,没有人来指责他的不是,只有和他同桌的唐年微微摇了摇头。 崔兄,你没听老丈说么,齐大人和齐夫人感情甚好,她怎么可能是那二八年华。 是了,崔启一拍脑门,怪我没听懂老丈的话,该罚,该罚,他举起酒杯,自己先干了一杯,这么说,齐夫人年纪也不小了,齐大人老来得子,必是欣喜异常,那后来,齐夫人生下的是男是女? 当然是男孩,在孩子降生的那天,齐大人带着重金前来还愿,打算翻新了月老庙,他原本想将月老庙扩大一倍,但风水先生说擅自改动格局会破坏风水,齐大人遂绝了这个念头。 所以,月老庙还是初建时的大小,自那以后,但凡是想为自己求得美满姻缘之人,少不了都要去月老庙里拜拜,说也奇怪,这些人最后都觅得良配,也算是幸福美满了,老者说话说的嘴有些干,他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也不讲究,拿起酒壶就灌了下去,然后把酒壶当成了说书先生的醒木,啪的往桌子上一拍,祠堂虽小,但因其灵验,盛名远传,数十年间,香火缭绕,信男信女,往来不断。 老者说完这句话后,赢得了店中的一片叫好。 崔启今天高兴,实在是喝的酒有点多,他满脸潮|红,兴奋道:唐兄,小弟一定要到这月老庙前拜拜,也求一个金玉良缘! 白萱在一旁听的直翻白眼,这时,忽然有一人插嘴:你们说的,给齐大人治病的郎中,可是沈堂的父亲沈郎中? 老者点头:是,就是沈堂的父亲沈忠义。 白萱听到这,不由得捏了捏怀里抱着的三花。 客栈中另一人插嘴:这沈堂可谓是家学渊源,据说他祖上是在宫里当太医的,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辈们却没在走这一条路。 老者说的兴起,摇头晃脑的继续:据说当年是得罪了宫里的一位大人物,沈家先祖为了不再遭受无妄之灾,就立下家规,命后世子孙不得在入朝为官。 哎,我说,那老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老者嘿嘿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说完这句,他转身就跑了,走之前,还看了白萱一眼。 白萱被他这一眼看的有些莫名其妙,而隔壁的崔启在老者走后,拉着唐年直奔月老祠。 讲故事的人没了,客栈里也恢复安静,很多人其实早就吃完了,就是为了听个故事,此时见他们都走了,也纷纷起身结账,有那听完故事心神激荡之人直接就想在这里住下,奈何客房已满,只好遗憾的离开。 白萱看客栈中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招呼解青谙,也一道走出了订婚店,她们的目的和崔启、唐年一样,也是月老祠。 不得不说,订婚店的掌柜还是很有头脑的,月老祠距订婚店不到一千米,这中间的客栈也不在少数,但他还是占了个名字的便宜,这段路也不乏名叫订婚店的客栈,但生意却远远没有她们住的那家好,怪不得店老板听说他们要开两间房的时候,脸色瞬间的很一言难尽。 二人到了月老祠后才发现那老人果然说的没错,这人山人海的架势,简直比每年的春运还要可怕。 她们不愿意挤人流,就绕到了月老庙的后墙,打算翻墙进去,结果还没迈腿,就被一个满脸掉粉、穿红戴绿的中年妇女一把薅住。 解青谙皱着眉头,推开了她:我不认识你,你干什么? 只见这一说话就掉粉的中年妇女笑嘻嘻的道:哎呀,我是这远近闻名的王媒婆,我看公子你器宇不凡,就想给你说一门亲事! 解青谙:...... 白萱:...... 那个,解青谙艰难的把自己的胳膊从王媒婆手里拽出来,不用了,谢谢! 王媒婆甩了甩她那喷香的手绢,白萱被呛的打了好几个喷嚏,那个,这位,她捂着鼻子,咱们也不认识,你就不要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好。 -- 第75页 王媒婆刚才的注意力全放在解青谙身上了,现在乍一看白萱,哎呦一声,拉着白萱的袖子就不放了,哎呀,好俊俏的姑娘,你和大娘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大娘保准给你介绍个合适的,哎呦,你要看不上咱们宋州的小伙子,我就给你介绍外面的,外面的小伙子大娘可也认得不少呢,啧啧啧,就你这模样,去皇宫里当皇妃,那也是绰绰有余的,怎么样,有这个想法吗?你要是想,大娘帮你介绍! 白萱一脸黑线的看着她,实在是不能理解这半路杀出来的老娘们儿,她使劲拽了拽袖子,拽不动,在使了点劲,还是拽不动,然后她心里一发狠,用力将胳膊往回抽,只听哗啦一声,大庭广众之下,她活生生的被扯成了一个断袖。 白萱看着自己的袖子,低低的骂了句娘,然后这句脏话好巧不巧的被王媒婆听到了,她又扯着白萱的胳膊说:你这大姑娘,嘴里干什么不干不净,这以后可怎么嫁人! 白萱还没发火,一旁的解青谙已经忍不住了,他一把推来王媒婆,脸色含怒,轻轻的说了一个滚字。 大概是他的气场太强大,又或者是这个王媒婆也觉得自己没理,她瞅了一眼解青谙:哼,你给我等着,有你么好瞧的! 然后转身就走了。 白萱看着自己露出来的半个胳膊,十分的头疼,这要是在现代还好,那怕她穿个背心出去都没有人说什么,可是现在毕竟是古代,她还是要注意点自己的影响的,就在此时,解青谙忽然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罩在了白萱身上,白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着跳进了月老庙。 三花在墙跟下转悠了好几圈,想着自己该怎么上去,对于一只猫来说,跳过墙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只好吃懒做的三花来说,这可是极其高难度的动作,它在外面转悠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了一颗歪脖子树,左摇右晃也跳了进去。 第41章 月老祠(5) 两人一猫跳进去后,成功的混入了人群,开始慢慢向里挪,然后她们就看到了前面被挤成人肉饼干的唐年和崔启。 崔启扯着嗓子对唐年道:唐兄,我先过去了,姻缘大事可等不得。 然后他一头扎进了挤挤更健康的大军中。 唐年简直快被挤爆了,他虽然是来沾沾喜气的,但也没到了非去不可的地步,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转身往外走,正好和刚进来的白萱对视了一眼。 解青谙跟白宣费了半天劲,终于挤了进去,只见大殿正中跪了一排人,各个都是双掌合十低头祈祷,白萱看了一眼解青谙,拉着他的手说:咱们还是晚上来吧,人太多了! 解青谙点了点头,一把揽住白萱的腰,飞身上了墙头,在众人的一片诧异声中,翻了出去。 据沈月娥说,林元香和沈堂是在月老庙相识的,所以她们准备在月老庙的对面找个住处,找了一圈,附近除了商铺就是小摊,根本没有可供居住的地方,唯一一个看起来能住人的地方,门匾上大喇喇的写着王氏媒婆。 白萱翻了个白眼,又掏出脖子里的怀表看了看,结果这玩意还是没反应。 哎呦,这不是刚才那对么,只见一个满脸脂粉、穿厚戴绿的女人从王氏媒婆店里走了出来,正是那个之前在月老庙后面扯住她们的那老娘们儿,你们在干什么啊,是不是想进去求个姻缘啊,我就说嘛,刚才听了我的话多好,现在进不去了吧,呵呵,要我说啊,你们就是进了月老庙,拜了月下老人,也不见得能觅得良配! 解青谙皱了皱眉,白萱现在一看解青谙皱眉,她就紧张,生怕这货冲出去揍人家一顿,她慌忙拉住解青谙,笑嘻嘻的走上前去:那什么,刚才是我们有眼无珠,只因为家里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我不喜欢,就和哥哥就跑了出来,听闻这里的月老庙十分灵验,就想前来拜拜,我们初出茅庐,不懂得礼数,还望大娘见谅! 王媒婆听了这话,顿觉得十分受用,她仰着脖子,用余光打量了白萱半晌,正要说话,却被隔壁卖胭脂的小贩打断:我说,王媒婆啊,你不要欺负人家外地来的人,你号称是和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媒婆,可是你做过几个媒,你要是真的那么厉害,为何你自己现在还是单身一个,我看你才是最应该进里面去拜拜的人! 王媒婆听了这话,叉着腰,瞪着眼,扯开嗓门就要大声嚷嚷,白萱见事不好,拽着王媒婆走进了她那个王氏媒婆的店里,被拽进去的王媒婆十分不忿,她伸着脖子,还想出去大战三百回合,被白萱一把扯住:王媒婆,我想求你做个媒! 王媒婆一听这话,登时就顾不得外面了,她拉着白萱的手,热泪盈眶道:姑娘啊,你是老身我这辈子接到的第一个主动要我说媒的人! 白萱:...... 她有这么倒霉吗? 那个,王大娘啊,我兄妹二人是从家里跑出来的,为了不让人发现,想住到你这里,可以么? 可以啊,当然可以,王大娘顶着一笑就掉粉的脸乐呵呵的看着她:哎呦,你们这些小年轻,胆子就是大,你悄悄的告诉大娘,你这哥哥到底是不是你的情哥哥呀? -- 第76页 白萱一脸黑线,这王大娘也忒八卦了,但为了住进这里就近找人,她只好端出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说:大娘你说的哪里话,他真是我的亲哥哥,我就是不喜欢家里给定的亲事亲,所以哥哥才带我出来透透风! 王媒婆听了这话不置可否,她用那双贼贼的小眼睛偷偷瞄了白萱好一会儿,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在后院为二人准备两间屋子。 白萱和谢青谙搬进去的当晚,她们就跑到了月老庙中,午夜时分,人基本都走光了,晃动的烛火下,两个略微有些晃动的影子相对而立,解青谙拉着白萱的手跪在蒲团上,然后自己闭上眼,不知道在许什么愿。 白萱歪头看他,烛光掩映下,解青谙双眼紧闭,双手合十,这幅不食人烟火的模样,仿佛是青灯下的一尊古佛。 白萱看的有些入神,丝毫没有留意旁边的动静,解青谙首先反应过来,他没顾上问白萱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直接拉起她就躲到了月老像后面,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直接跪下:我求求您,让林小姐好起来吧,她实在是受不住这个打击了,她的身子本来就弱,此次又收到惊吓,虽然被恩人救下...... 等到他说完离去的时候,白萱扯着解青谙的袖子就跟了上去,跟来跟去,就跟到了一家医馆,只见这家医馆上写着回春堂三个字。 白萱在医馆门口转悠了半天,而后悄悄的回到了王媒婆家,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活生生的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 她循着声音出去,发现解青谙正被一群女人包围,其中一个直接就扑倒了他的怀里,将手绢一甩,抛了个媚眼,娇声道:郎君,你可算来了,等死奴家了,以相公这么好的相貌,合该配我这么一个人! 解青谙一脸茫然,双手举过头顶,像个已经投降的犯人。 白萱虽然对眼前这个情况很懵逼,但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解青谙回头,哀怨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白萱就遭到了同等的待遇,也不知道从那冒出来一个不长眼的男子,二话不说,上来就拉白萱的胳膊,还没等白萱反应过来,解青谙一把推开身上的女子,拉过白萱护在怀里,冷冷的盯着对方。 此时,王媒婆从里面笑嘻嘻的走了出来,她看着自己门口的众人,十分的高兴,扯着嗓门大声嚷嚷:来来来,大家看一看,看一看,这就是两位,你们有哪个看上的,直接和我说,老婆子我包你满意! 白萱听了这话,顿时满脸黑线,感情这老娘们儿是将自己当成菜市场的大白菜,任君挑选啊!就在白萱掂量着自己可以买几斤几两的时候,解青谙终于忍不住了,也不知道他从哪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剑身光可鉴人,剑尖微颤,指向众人。 前来相亲的众人做鸟兽状一哄而散,而解青谙的剑尖也指到了王媒婆的脖子上,王媒婆被吓的双腿发抖,连连求饶,哆哆嗦嗦的回到了屋里。 回到屋里后,白萱对王媒婆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人品教育,她从小孩讲到大人,从男人讲到女人,又从封建主义弊端讲到现代社会主义建设,把个王媒婆将的是头大如豆,眼冒金星。 教育完王媒婆,她又开始打听关于回春堂的事,据王媒婆说,回春堂如今的掌柜的是个叫沈堂的小伙子,他父母双亡,到如今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打听到了要打听的人,她准备去趟林家,并勒令王媒婆不准将今天的事说出去。 到了林家后,二人并没有见到林元香,倒不是因为有解青谙在,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林小姐病了,自那天后,她因为受惊过度,一病不起,白萱也没好意思去打扰林元香,只是在林家略微坐了坐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解青谙一言不发,其实她十分好奇为什么解青谙什么也不问就跟着她到处乱跑,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解青谙没有明确的回答,只是说他知道白萱在干什么,这个回答让白萱更加确定一件事她以后还会遇到更早的解青谙。 因为王媒婆之前搞出来的那件事,白萱和解青谙瞬间在当地瞬间火了,对于火了这件事,白萱还是比较喜闻乐见的,比较起来,在现代这种网络发达的年代,对于没能没能成为一个网红这件事,她还是比较遗憾的,这次穿越回古代,可实现了这个愿望,实打实的享受了一把众星捧月的感觉。 众星捧月的感觉虽然好,但被过分关注了之后的生活就不怎么美丽了,首先,她和解青谙分别被好几个媒婆说亲,说的白萱觉得自己可以放到秤上称一称,当二两猪肉买了。 而解青谙的反应则很激烈,这个时空的解青谙,似乎少了些温文尔雅的气息,多了些暴躁易怒,但这些都是对外人,他面对白萱的时候,还是初见时那个温温柔柔的男子,他在对于说媒这件事上表现的异常不近人情,有时候甚至直接将来人扔了出去。 其中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就是林家险些将林小姐也嫁给他。 从无人问津到门庭若市,只用了一天,而王媒婆对这件事的看法则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她家终于像个媒人的样子,每天迎来送往的热闹非凡,而忧的则是这全是白萱和解青谙的缘故,跟她屁关系都没有。 -- 第77页 解青谙用他强硬的手段打发了上门说亲的媒婆,但他打发不了路上碰到的姑娘,这就不得不逼得解青谙化妆出门,但他似乎小看这些女子执着,即使他化了妆,也有那火眼金睛之人能将他认出来,更有甚者在被拒绝后扬言要跳河自尽。 还有一次,遇到了一个当街拉他的人,而解青谙的表现则让白萱打大开眼界,他就像一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少爷,被扯住的一瞬间,身体不由自主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而后吊儿郎当的看着对面女子,说了一句别烦我,我不喜欢你,十足像一个负心薄幸的寡情郎。 而当白萱去拉他的时候,他则扭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歪歪斜斜的靠在了她肩头,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低声撒娇。 白萱被他这反应肉麻了好几天,而三花决定不再和此人说话。 等她们在王媒婆家逗留的第十天,两人一猫终于见到了林元香,与此同时,沈堂也到达了月老庙。 第42章 月老祠(6) 由于谢青谙的强硬手段,那些想来提亲或者嫁女儿的人都不敢来捣乱了,她们蹲在王氏媒婆门口,看着来往的众人,哎,我说,白萱伸胳膊捅了捅身后的解青谙,你们这的人,上香不是都到寺庙吗,怎么这些人见天的往月老庙跑,诺,你看那个,说着,她指了指刚进去的一个老妇人,她总不至于也来求姻缘,看她的年纪,孙子都应该满地跑了吧! 姑娘说的哪里话,王媒婆从后面走出来,咱们这可比普通的和尚庙香火旺盛多了,不过说真的,这月老庙啊,也是真灵验,不管你是求姻缘还是求别的,只要是那心地良善之人,就准保能成功! 白萱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真的,你不会又在说大话吧? 王媒婆甩了甩她那个熏的呛人的手绢:白姑娘说的哪里话,我老婆子就算是在不济,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就是你们没来的那阵子,城北有个王员外,两年前,他儿子因为一场大病而卧床不起,王员外可是用尽了法子都没能治好儿子的病,最后没办法了,只有来月老庙碰碰运气,你还别说,还真有用,自打他来过以后啊,这王小公子的病,就一日比一日的好,等到王小公子病愈后,王员外就带着重金前来还愿,你是没见着啊,啧啧,那排场,快赶上官老爷出巡了! 白萱回头看了一眼这吐沫星子横飞的王媒婆:王大娘啊,你可真是百事通啊,什么都知道! 王媒婆挑了挑眉,自豪道:那可不是,我天天净关注这些事了,能不知道嘛,我说白姑娘啊,你们两个到这里是来干什么的呢? 经过了这十几天的相处,王媒婆已经知道她们根本不是什么兄妹,之前那些说法,只是为了哄骗她的说辞。 王大娘啊,你别管我们干什么,你只要管好自己那张嘴,不要到处惹祸就行了,白萱凉凉的说,你看看这几天,就因为你这张破嘴,得罪了多少人,要是没我俩给你拦着,你指不定就被揍了,也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王媒婆嘿嘿一笑:以前没有你们的时候,都是隔壁买胭脂那人帮我打的。 白萱听到这,眼前一亮,猛的站了起来:不对啊,就他那小鸡仔的样,能打架? 王媒婆这个堪比城墙厚的脸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捂了捂脸,做娇羞状:以前,以前他是不会的,但是现在,那个,挨打挨的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白萱贼笑两声,刚要调侃他,余光正好瞥见了那回春堂的小伙子沈堂,与此同时,街角的另一边,林家的下人抬着一顶小娇也来到了月老庙,林元香打发了跟着的丫鬟婆子后,自己走了进去。 白萱对解青谙使了个眼色,解青谙会意,一把拉过白萱:我有些闷了,咱们出去转转吧! 白萱冲王媒婆无奈的笑了笑,王媒婆露出了一个我懂的眼神后,扭着胯,回了屋子里。 三花那只死肥猫不知跑哪浪去了,所以现在二人手拉着手,若无其事的转悠到了月老庙后面,趁没人跳了进去。 沈堂与林元香相见的时间,按照现代人的方法计算,正好是下午四点,两人见面的方式仿佛是电视剧里的偷情片段,首先,他们紧紧的抱在了一起,而后执手相看泪眼了半晌,一句话没说,就啃到了一起。 白萱对于这种长针眼的画面还是十分喜欢的,等到二人清喘着分开后,林元香和沈堂同时开了口,二人说的都是一个你字。 沈堂捉着林元香的手,傻笑一下:你先说。 林元香低着头:你应该听说了,前几天,我爹爹差点把我嫁给别人! 沈堂:我知道,不就是那个新来的那小子么,也不知道那家伙有什么能耐,竟惹得咱们这的女子都为他疯狂! 解青谙躲在后面,摸了摸鼻子,这事还真怪不着他。 堂哥,我爹爹决定,一个月后,就举家迁往开封了,我们恐怕,恐怕...... 沈堂死死攥住林元香的手:香儿,你不要走,我不让你走,你绝对不能离开我,我这就去提亲,你等着! 林元香一把扯住沈堂,哭道:不,堂哥,我不要你去,我爹他会打死你的! -- 第78页 沈堂:不,香儿,我一定要去,我...... 白萱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这教科书式的谈恋爱,颇有那二年的琼瑶风。 一个月后,林元香她们家果然准备举家搬迁,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白萱时不时的掏出怀表查看一番,可这玩意就跟死了一样,除了指针会动外,穿越时空这项功能是彻底的歇菜了。 虽然穿越这项功能玩完了,但白萱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一个月,足够做很多事,当然,这就包括了她和谢青谙,白萱难得的换位思考了一下,假装自己是第一次见到时的解青谙。 就拿现在的光景来看,在他所经历的时光中,二人的关系应该是十分的亲密,怎么过了几十年,喜欢的人就忽然转性了,还仿佛不认识自己,任谁遇到了,只怕都会疯掉,这是要是放到了自己身上,恐怕就不是一声不吭的走掉这么简单了。 白萱理解出走了解青谙,所以她就对这个时空的解青谙越发的温柔了,温柔的三花炸了好几天的毛,然后离家出走了,它认为,这俩人的节操已经被丢到了太阳系。 解青谙所以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并且每天变着花样的给白萱找好玩的东西,有一次三花从外面回来,发现自己住的屋子已经被各种东西填满了。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他们游遍了附近的所有有名的景点,吃遍了所有的小吃,穿遍了当下最流行的衣服,当然,旅游这件事最终来说就是一个烧钱的工程,对于钱这个问题,白萱根本不用担心,所有的开销都是解青谙一个人包,让她恍惚间有种傍上大款的错觉。 林元香举家搬迁到开封后,她的父母给她定了一门亲,这个消息传到沈堂耳朵里的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宋州城内人人都感叹林家给女儿寻得了一门好亲事,据说这户人家还是在京城做官的。 沈堂听说了这件事,和大多数人表现的一样,浑浑噩噩、夜夜买醉,好几次给人开错药,差点闹出人命,渐渐的,回春堂再也不是宋州的第一大药堂了,他沈堂也在不是名医的后人了。 两个月后,回春堂彻底倒闭,沈堂将店铺兑出去,收拾了细软,准备做一个游方的郎中,他在外面游荡了约么有半年,这半年里,他走南闯北,见了不少的人,涨了不少的见识,心中郁结的那口气也慢慢的舒展了许多,这期间还遇到了一个老大夫,老大夫对他并没有什么保留,将自己的医术尽数传授给他,自此,沈堂医术又进阶了一个层次。 老大夫年事已高,不就就寿终正寝了,送走了老大夫,他又在外面行了半年的医,由于他医术高明,药到病除,不久就得了个妙手回春沈神医的名头。 沈神医游走四方,心胸渐渐的开阔起来,也慢慢的淡忘了林元香这个人。 这一日,他应邀来到了开封,给一个久病成疾的老人瞧病,京里的大夫对这个老人的症状束手无策,沈堂看过后,用了老大夫教他的偏方,治好了这位老人,自此,他更是声名远扬。 沈堂早已将年少时的那点心思压到了心底的最深处,永远的埋藏了起来,埋归埋,但当听到林元香的消息时,心里那颗半死不活的种子好似被打了一管鸡血,瞬间绽放,传遍四肢百骸。 那是沈堂到开封的第五天,林家小姐林元香即将出嫁,整个街上的孩子都沸腾了,沈堂混在人群中,看着一身新嫁娘打扮的林元香,万般滋味一起涌上了心头,险些吐出一口老血,微风吹过,掀起了盖头的一角,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林元香嘴角带着的笑意。 就在林小姐即将上花轿的时候,远处忽然冲来一队官兵,不由分说的就将新郎绑了,至于其他人,他们倒是没过多的为难。 林元香一把掀开盖头,猝不及防的就和沈堂那双满含深情的眼睛对上了,她大吃一惊,随后露出狂喜的神色,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直接扑到了沈堂怀里,我刚才就想,我要是嫁给了你该多好,没想到老天有眼,真让我见着你了。 沈堂也是一阵激动,双臂不由的收紧,搂住了怀中的人。 林元香的父亲当然不能看女儿这样伤风败俗下去,他命家人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拉了回来,自此,闭门谢客。 又三天,林元香未过门的夫家集体入狱,罪名是勾结内侍企图造反。 柳家得了这么一个结果,他们的婚事只好作废,因为这件事,林家的二老也一病不起,偌大的林府,就只有林元香一个好好的人。 林元香其实也被带到大堂问过话,主审此案的官员还算清明,因着他们未拜堂,就放她回家了。 林元香的父母一病不起,还没撑到月初,就过世了,而沈堂则正式借住在了林家。 第43章 月老祠(7) 沈堂借住在林家,与林元香一起办理了林父林母的丧事,期间,林元香的未婚夫被人以见不得光的方法辗转救了出来,出来后的柳源并没有消停的躲起来,反而趁黑夜跑到了林家,要求林元香嫁给自己。 柳源跑到林家的时候,沈堂正在院子里煎药,他压根没看沈堂,直接闯进了林元香的闺房,拉着她就往外走,嘴里还不住的念叨:娘子,我来接你了,咱们快点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林元香莫名其妙,挣脱开他,沈堂见状就冲了上去,一把推开柳源,喝道:你是什么人,半夜闯到这里做什么? -- 第79页 柳源吊儿郎当的打量了他半晌,转头问林元香:他是谁? 林元香冷不防被柳源这一举动吓着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正是在成亲匆匆见了一面的夫婿,沈堂将林元香护在后面,显然,他也认出了柳源,沈堂从墙角拎起一个木棍警惕的看着他:你......你,你怎么出来了,你不应该是被关在大牢里么? 柳源上前扯开沈堂,一把将林元香拽了过来,不由分说就往外走,沈堂见事不好,举起木棍,照着柳源就抡了过去,好巧不巧的,正中柳源的头部。 柳源被砸的昏迷不醒,二人合力将他扛回了屋里,并关闭大门,沈堂给柳源把了半天的脉,终于长吁一口气,此人并无大碍,只是晕了过去。 二人守着柳源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由于他们这几天一直忙于家里的事物,对于外界的消息可谓是一无所知,沈堂开口:咱们先将他捆了放在这,我明天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林元香:你打探什么消息? 沈堂: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被放出来的,还是自己从牢里逃出来的。 沈堂果然猜的没错,他第二天出去打探出来的消息是柳家将于三日后问斩,二人思量了半晌,终于决定将这个秘密告诉官府,沈堂将衙役领回家的时候,柳源跑了,与此同时,大牢内也传出了消息,证实柳源确实是被掉了包。 林元香和沈堂作为人证被留在了府衙内,同时,整个开封开始戒严,排查一切可疑之人。 也不知道是救他的人有本事,还是他自己有本事,整个开封府地毯似搜查了半个月,最后连他一个毛都没发现,林元香和柳源再一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因为一直捉不找柳源,官府也不能一直扣着他们,只好让他们回家,但有一条,就是不可离开开封府。 那是一个雨云密布的夜晚,林元香正在屋内看书,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敲门声,二人出来查看,还不等他们将门打开,只听嗖嗖嗖几声,好几条黑影直接就从墙外跳了进来,而柳源则被黑衣人打开门放了进来。 柳源看着面前的二人,笑嘻嘻的说:娘子,你跟我走,我就放了你这小情人? 沈堂看着院内的几个黑衣人,挡林元香面前:休想! 柳源看着他那小鸡仔儿一样的胳膊,哈哈哈大笑,命令众人将林元香抢走。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会是这伙黑衣人的对手,不消片刻,他们已经被分别擒拿,柳源哈哈大笑,捏住林元香的小脸,不由分说的就亲了一口,林元香羞愤难当,当即就要自尽,结果被一把捏住了喉咙。 沈堂见状,大声喝止,柳源一脸坏笑的走到他面前,示意黑衣人将他放开,然后一圈打到了沈堂的肚子上,沈堂疼的当即就弯了腰,柳源哈哈大笑,揍沈堂的力道越来越大了。 沈堂被揍的倒地不起,一直做壁上观的黑衣人开了口:柳公子,事我们已经给你办成了,我们明月楼是最讲究信用的,麻烦公子将剩下的一半钱结了! 柳源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剩下的钱就在我住处的枕头下,你们自己去取吧,不过,你们得留一个人给我看着这小丫头,这不算过分吧? 黑衣人抱拳,带着几个人走了,只留下一个人继续压着林元香。 柳源蹲在沈堂面前,十分得意,他慢慢的靠近沈堂的耳边:从今以后,林元香就是我的人了,至于你,我一会儿就找个地方将你埋了,让你去见你的先人! 沈堂听了这话,本来已经快要涣散的神智骤然清明,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出来的时候揣了一把匕首在怀里,此时趁着柳源伏在自己耳边,他以大夫的稳准狠,一刀直接扎进柳源的心脏。 柳源吭都没吭,直接就断了气,而沈堂也逐渐支撑不住了,黑衣人见买主死了,也不多管闲事,放开林元香,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林元香扑打沈堂身上,沈堂拼着最后的一口气,让林元香去报官,衙役来了后,将柳源的尸首并二人都带到了衙门,衙门请了大夫来为沈堂治伤,沈堂的伤看着吓人,其实也就挨了几拳,不出三天,他就没什么大碍了,二人做为证人被传到了堂上,由于柳源是朝廷钦犯,属于死了也活该的货,所以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为难,倒是大人对明月楼这个拿钱办事的组织十分感兴趣。 至于柳源怎么逃出大牢,怎么联系上明月楼的事,就和身沈、林二人没关系了,他们等到一切都处理完后,将林家的宅子买了。 林元香跟着沈堂既没有回原籍,也没有找个地方安顿,而是做起了游方郎中,这一走,就是两年,直到抵达池州,这一日,林元香身子不舒服,就在客栈中停留了两人,然后沈堂就发现林元香怀孕了。 孩子的到来无疑是给这俩漂泊之人带来了一个全新的生活,一个扎根此地的念头,二人商量后,决定就在这里定居,他们这些年走南闯北,不仅涨了不少见识,同时也攒了不少钱,正好此地有一个药堂要转卖,沈堂看到这家店的老板,就想到当年的自己,还好时事过迁,所有的苦难都已经过去,接下来,他们即将要迎来一个全新的生活,他想也没想,直接付了钱,将这家药堂买了下来。 -- 第80页 沈堂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重新开了业,因为他妙手回春、药到病除,所以名声很快就传到方圆几百里外,沈堂还给自己的店取名为德济堂以德济世方能传承百年。 八个月后,林元香生下一女,那天正好是八月十五,沈堂给女儿取名月娥,希望她将来能像月里的嫦娥一样美丽。 沈月娥出生的那一刻,白萱忽然感觉脖子一热,她慌忙掏出怀表,惊奇的发现,这破玩意又能正常的使用了。 白萱一把扯着解青谙的袖子:你听我说,我现在必须回到十六年后,但是不能带着你,记得,十六年后我们在德济堂门口相见。 说完,她迅速放开解青谙,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拎起三花,转动指针,周遭事物飞速旋转,解青谙焦急的身影在她眼前消失,然后她来到了最初的目的地至和二年。 此时的沈月娥已经长成了她在月老庙时见到的样子,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猛然间被人从后面抱了满怀,那人沙哑的嗓子说:你终于来了,我没有离开,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白萱瞬间有些心疼解青谙,十六年,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几秒的事,但对于这个时空的人,那只活生生的十六年,一个足矣把任何信念都磨平的十六年。 白萱回身,不顾路人的指点,伸手抱住了解青谙,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好了,我来了。 周围的议论声逐渐增加,白萱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推开解青谙说:咱们找个地方在说,好吗? 解青谙又抱了一会儿才放开,拉着她的手,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他拉着白萱的手走到了德济堂的对面,一个叫望轩楼的酒楼,白萱被他拉进去,有点不确定的说:你这是? 解青谙拉着她的手开心的转了几圈:你让我在德济堂门口等着,我就在门口等了,还开了一家酒楼,从今以后,你就是这的老板娘了。 白萱惊讶有些说不出话来,这倒不是因为感动什么的,就是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财主,有些不适应罢了。 在现代,她一直做梦自己有一天能变成一个混吃等死的土豪,再也不用为了生计奔跑,但说到底,她还是过惯整天东奔西跑的日子,一个吃麻辣烫都要计较几块钱的人,骤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家大酒店的老板时,恐怕震惊的程度远远大于变成土豪的惊喜。 这突如其来的震惊过后,白萱心里忽然就涌出来一股难以言说的愧疚,她知道,解青谙喜欢她,愿意等他,愿意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给她,但她可不是那种心大如海的人,能接受另一半无限的馈赠,同时,她也有点接受不了这么深沉的爱。 白萱说不出我办完这件事还走的话,只好扯出一丝勉强的笑,跟着解青谙走上了二楼。 第44章 月老祠(8) 上了二楼后,解青谙领着白萱来到了左手边的最后一间屋子,打开门,里面的场景着实是将白萱震惊了,整个屋子里大大小小的都是她的画像,从衣着服饰上可以看出,都是坟地相遇之后的事,看来解青谙将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深深的印在了脑子里。 十六年来,我每当想你的时候,就画这么一副画,现在已经攒下六十四副了,正好你是六月四号出生的,我知道今年已经过了,但是,你可以当我提前送你的礼物。 白萱心里好似被火烧了一样的不是滋味,她抬头看着正在介绍每一副画的解青谙,不由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解青谙含笑的看着她: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白萱摇了摇头:我只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解青谙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继续转身介绍起另一幅画:这是你来接我的时候,我被一群盗墓贼打扰惊扰,本想着将他们全部结果,但没想到碰到了你,说起来,我还真应该谢谢他们,要不是他们,我还见不着...... 白萱听到这,仔细的打量起他所说的这幅画,这是以解青谙的视角所画,画面中,白萱身着红衣,伸者手,温柔的看向对面,四周围是一片坟地,头顶明月当空,她就着这么站在这,好像一盏明灯,将无尽的深渊照亮。 白萱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的就走到解青谙身后,双手轻轻的抱住他:谢谢你。 解青谙滔滔不绝的介绍被这轻轻的三个字打断,他顿了片刻,掰开了白萱的双臂,捂住她那双有些微凉的手,神色不似刚刚那么兴奋,有点寡淡的说:你我之间,不必说谢。 白萱丝毫没有察觉解青谙的不对,她还沉浸在这梦幻中。 当然,三人行必有贱猫,三花在酒楼里溜达了半天,将这里的食物都吃了个遍,也没见二人从楼上下来,它垫脚,悄悄的上了楼,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然后三花就发现解青谙这个大尾巴狼的脑袋正偷偷的向那个神游天外的白萱靠近,做为一只喵,还是一只单身喵,它有必要且必须阻止这个虐猫行为,它清了清嗓子,嗷的一下叫唤出声:你们干什么呢! 解青谙和白萱都被这一嗓子换回了神智,解青谙转身,以拳捂嘴,干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白萱则根本没注意到解青谙刚刚的举动,她扭头看了看进来的三花,很自然的说: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 第81页 三花没有理她,高贵而冷艳的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然后晃悠到解青谙脚底下,咆哮:为什么没有我,为什么画像里没有我! 白萱:...... 解青谙:...... 白萱一把拎起它的后脖颈,在它耳边咆哮:就是没有你,怎么了! 三花被震的耳朵嗡嗡的疼,它伸爪在半空中扑腾了半天,终于蔫蔫的耷拉下耳朵:没有就没有呗,喊什么! 解青谙终于被他们逗笑了,他接过白萱手里的三花,抱着它顺毛:好了,别生气了,下次一定画你,好不好? 三花被他摸的舒服了,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好,把本喵画的帅一点! 她在望轩楼一住就是一个月,店里的伙计都拿她老板娘一样殷勤的伺候,白萱终于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然后活活的胖了两圈。 其实她最想干的事还是看包大人升堂问案,奈何现在还没到十二月,包大人还没来,她只好每天继续混吃等死。 一天,白萱拎着一个月前还能穿上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正好解青谙端着一碗甜汤进来:刚给你熬好的,趁热喝。 白萱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甜汤,舔了舔嘴唇:不吃了,在吃连衣服都穿不了了。 解青谙将甜汤放在桌子上,拿起她的衣服比划了半晌:那就让裁缝在改大点,这有什么。 白萱撅着嘴:胖了就不好了。 解青谙轻笑一声,将她拦在怀里:那有如何,胖了正好,就没人觊觎你的美貌了! 白萱心花怒放,正要说点什么来制造一些气氛,沈堂的夫人,今天病了,解青谙还没等她开口,就自顾自的说了这么一句。 白萱一愣,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做,她这些日子过的实在是太享受了,险些就误了正事,她猛的从解青谙怀里出来:我得去盯着了,我还要搞清楚一件事。 解青谙放开他,并没有挽留,只是把那一碗甜汤递给她:喝了在走,不差这一碗的。 白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三下五除二的喝完,拎着三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解青谙注视着她消失的背影,轻轻的说了一句:时间快到了,你应该要走了吧。 白萱和三花偷偷溜进了德济堂,只见林元香已经卧床不起了,她记得林元香几天前还是好好的,这怎么两天没见,就成这样了,然后她忽然有想到了一个问题:解青谙知道我的来历,那大概以后的我和之前的解青谙说的,但是,他怎么知道我这次要干什么! 三花听了她这番话,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白萱一把拎起了三花,压着嗓子说:说,是不是你说的,要不然他怎么能知道! 三花继续闭眼装死,白萱被它了气了个半死,一把将它扔到一边。 沈郎中医术超群,但救不了自己的妻子,林元香弥留之际,想让他给自己开一副药,沈堂听了以后大发雷霆,因为此方名曰回照,就是回光返照的意思,这服药,能让病榻垂死之人头脑清明,行动无碍,宛若常人,但药效过后便油尽灯枯之时。 沈堂开始不答应这个请求,但最后架不住林元香说出了一个理由她想去月老庙看看,想怀念一下当初他们相识的场景。 这个理由一出,一下就打败了沈堂那坚硬如铁的心,他答应了,颤颤巍巍的写下了回照的药方,配药的时候,发现药方中缺了一味名叫当归的药材。 他火急火燎的去其他药铺买药,等到当归回来的时候,他的妻子已经病逝了。 沈堂伤心欲绝,一连好几天都闭门不出,就连沈月娥的劝解都没用,最后是在是没办法了,沈月娥只好去月老庙里碰碰运气,好巧不巧的就让白萱看到了。 其实白萱不怎么关心沈堂和林元香,她最关心的就是沈月娥在向她诉说的时候,外面解青谙一身而过的身影,正是这个身影,让她决定来到这里,她偷偷跟着沈月娥,在月老庙外守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人,那根本不是什么解青谙,就是一个寻常的过路人,只不过他的身影与解青谙有些相似罢了。 沈月娥求的愿望是沈堂和林元香在见一面,当晚,林元香死后的第七天,白萱就让林元香的魂魄与沈堂见了最后一面,他们二人在那边怀念往事不说,单说解青谙,他这次也跟来了,看着那边的一人一鬼,转头问白萱:你要回去了吗? 白萱看着他那漆黑的双眸,不知道是该说是好,还是说不是好,解青谙轻轻的笑了一下:你不用为难,我都知道,快回去吧,不过,我最后有个请求。 白萱示意他说,然后解青谙什么话也没说,走到她跟前紧紧的抱了她半晌,然后放开:好了,你走吧。 就在此时,沈堂、林元香和沈月娥三人来到她们面前,倒身下拜,白萱和解青谙赶忙扶起了他们,然后看着林元香:时间快到了,你该走了。 林元香又朝白萱拜了拜,和女儿、丈夫做了最后的告别,然后消失了。 -- 第82页 沈堂携着女儿回到德济堂,白萱也和解青谙回到望轩楼,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店里的伙计都早早的休息了,大堂中只有她们二人和一只三百瓦的电灯泡三花。 解青谙强打精神:楼上的那些画,我...... 白萱打断他:那些画,咱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在送给我。 解青谙眼睛一亮: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白萱很想告诉他,那已经是好几百年之后的事了,但看在解青谙那期待的眼神,又有点不忍心,只说她们终有一天还会见面的。 解青谙得了这个承诺,整个人都变了,不在萎靡不振,白萱没在废话,她在解青谙的注视中,渐渐消失在了原地,回去的地方,还是月老庙那个景点,还好此时是晚上,要不然,她们铁定就能上明天的头版头条了,一人一猫避开监控,慢悠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和解青谙这些天的相处,让她不可抑制的喜欢上了他,宋朝的解青谙虽然很深情,但现在这解青谙才是重点,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不告而别后能去哪。 一人一猫溜达回相易阁的时候,就被里面的场景下了一跳,只见消失多日的解青谙自己又回来了,还带来了许多已经装裱好的画,他看着进门后满脸惊讶的白萱:我想着,还是把这些画交给你好了。 第45章 消失的快递员(1) 看到解青谙回来,白萱当场就愣住了,解青谙看她吃惊的模样,什么也没说,直接从满屋子的画中抽出来了一副,展开,递到三花面前:你看,有你了! 三花喵一声扑了上去,解青谙一闪身,连带着画一起躲过了猫爪:你小心点,这画了我画了好几天呢。 三花不放弃,又扑了好几次,但都被解青谙躲开,然后它就放弃了扑上去摸摸自己伟岸胸肌的念头,歪着头,看这那副画,画的背景就是在相宜阁这个算命摊子里,白萱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古铜色的老式怀表丢在一旁,暗灰色的金属链子垂在桌脚,旁边蹲着的就是三花,它一双眼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盯着窗外一个注视白萱的黑影,好似下一刻就要飞身而出,将对面之人挠个满脸花,与这紧张气氛相反的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丝丝缕缕的斜阳照射到白萱周围,添加了些许柔和的光线,让整个画的气氛显的不那么紧张。 白萱并没有看解青谙手里的这幅画,不管解青谙怎么移动,她的视线始终是在他身上,解青谙将画收回,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白萱:那个,我不是故意没跟你说的,就是回到之前住的地方,想起了几百年前,你说的话,让我把这些东西下一次见面的时候给你,我...... 白萱没等他说完,不管不顾的就扑了上去,解青谙没防备,直接被她扑倒在画像中,他用手撑地,不小心就将画上三花的头给弄碎了。 三花见自己英明神武的画像被毁了,不管不顾的也扑了上去,伸爪就挠白萱,白萱虽然什么都不管了,但解青谙依旧是注意着四周,他见三花已经伸出了尖尖的爪子,就顾不得被压坏的那些画了,抬手捉住它的爪子:你凑什么热闹! 三花不管,喵的一声继续往白萱身上扑,死猫,你干什么,滚下去!白萱终于反应过来,破口大骂。 三花:不下去,你陪我画,你陪我英俊神武的画像! 白萱:陪你妈,滚下去,卧槽,老娘的头发,死猫,今晚上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老子从来不吃果子,我吃小鱼干三花继续咆哮。 白萱此时也不管和解青谙的重逢,她一个胳膊掀飞了骑在她头上的三花,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撸起袖子在这一堆乱糟糟的画里就开始追逐三花,三花一个猛子跳上柜子顶,睥睨无双的瞅了白萱一眼,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喵,好像在说:你有本事你上来啊! 白萱直接就蹦了起来,死猫,你给我下来!她蹦好几下,奈何柜子太高,终于还是没能够着柜顶,落下来的时候正好踩到了一张展开的画,一个大喇喇的脚印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了她自己脸上。 白萱没工夫理会自己画像变成了什么样,她伸手抄起了旁边的扫把,咚的一声打在了柜子上,三花为了保持自己的威仪,又为了躲避扫把,结果直接从柜子的另一端栽了下去,它的惨叫还没来得及喊出,就被解青谙眼疾手快接住,三花在惊吓之余还不忘了说一句:快快快,拦着她! 解青谙无奈的看了它一眼,拦住了扑上来的白萱:好了,你们别打了,你看着屋子被你们弄成什么样了! 白萱不依不饶:死猫,平时就是因为太惯着它了,现在居然敢蹬鼻子上脸了,我要是在不收拾它,它就直接...... 解青谙一手拎着猫,一手拉着白萱:好了,你们别吵了! 三花和白萱同时对着他咆哮:休想! 解青谙没办法,直接撒手,白萱和三花又掐成了一团,咒骂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他素来喜洁,此时看着眼前这副乱糟糟的场面,却丝毫没有一点的不舒服,刚才白萱那猝不及防的拥抱,让他不由自主的生出来一种关于家的感觉,千百年来,他大多数的日子都是在一口冰冷的棺材内度过,即使有那么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快乐时光,但像这种从内心深处油然而发的,关于家的感觉,都不及此时来的炽烈销魂,他靠在桌子旁,静静的看着一旁打闹的一人一猫,嘴角不由的微微弯起,漏出了一个最放松的笑。 -- 第83页 也不知道她们俩是怎么闹的,白萱一不小心就碰到了那款老式怀表,指针转了几圈,等到白萱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她们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一人一猫被晃的晕头转向,然后啪叽一声,摔到了川流不息的马路中央,然后她就看见一辆黑色的SUV 呼啸这冲了过来,白萱本能的闭上了双眼,三花也吓的夹起了尾巴,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去见阎王的时候,面前的SUV猛然停住了,里面出来一个打扮的金光闪闪的中年人,他下车看了看白萱,发现她还距自己的车有一段距离后,果断上车,车子嗷一声,绝尘而去。 白萱吓出一身冷汗,也顾不得和三花的争吵了,一人一猫跌跌撞撞的爬出了马路,吓死我了,这是在呢,咱么怎么来着了,解青谙呢? 三花颤颤巍巍的绕了一圈:不知道,咱们最好找个地方问问时间,然后才能回去啊! 白萱在路边找了一个小卖铺,在里面逛了一圈,买了些东西,付钱的时候,就看到店主的手机上显示着2021年6月21号。 白萱:...... 从2018跑到2021,这是跑到未来了? 找到时间,这就好说了,她手在脖子里摸了摸,然后发现怀表不见了,她嗷一嗓子喊出了声,把路过的人都吓了一跳,三花使劲的喵了一声,提醒她注意影响。 白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悄悄对三花说:完了,咱们回不去了,怀表不见了! 三花也变了声:怎么回事?怎么会不见了,那咱们刚才是怎么过来的? 我怎么知道,白萱继续压低了声音说,要不是你刚才一直抢,咱们怎么会到这,这下好了,怎么办,回不去了! 怎么说是我抢的,明明就是你自己碰的好不好! 好了好了,白萱将食指放到了自己嘴边,小心被人听到,你看,那几个路人都看着咱们呢! 三花听到这话,顿时噤了声,乖乖的喵了一声,真好似一个天真可爱的肥猫,白萱翻了个白眼,一把抱起它,咱们首先要找一个住处,天快黑了。 转悠了好几圈,她们终于找了一个在身处在巷子深处的小旅馆,不是她们住不起豪华的酒店,实在是因为三花这只肥猫太扎眼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不介意带宠物的地方,那管的了这么多,付了钱,直接就住了进去。 小旅馆的条件虽然差了点,但还算干净,由于单间已满,她们只好住进了一个双人间,屋内另外一个人也是女孩,她看到白萱进来,还友好的笑了笑,并对她怀里的白猫十分的感兴趣。 找到了住处,白萱又拎着三花出了门,找到了刚才的那条马路,白萱伸着脖子在路旁张望了许久,别说是怀表了,整条大马路干净的连跟毛都看不见。 她们期待奇迹的发生,希望怀表是落在了解青谙手里,然后他就像一个白马王子那样踏着五彩祥云接她回家,一人一猫就这样在路边足足待了两个小时,不幸的是,什么都没发生。 她们蔫蔫的回到旅馆里,同屋的那个女孩正在用一口小锅煮泡面,香味直接冲入口鼻,白萱和三花不由都咽了口吐沫。 女孩见她们回来了,笑了笑:你们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白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用了,我吃...... 不用客气,就一点泡面而已,没什么的,你看你怀里的那只猫,它都快搀疯了,哎呦,流口水了! 白萱翻了个白眼,心想:平时给你那么多好吃的,也没见馋成这样,这回倒好,被一包煮方便面给拿下了! 女孩也不多说,她找了一个干净碗,连面带汤的盛了一碗递到白萱面前,又找了稍小的碟子,给三花也盛了点,三花这个吃货,完全就不管不顾了,直接冲上去吃了起来。 起先,白萱还有些不好意思,到了后来,她直接自己动手煮起了面,二人吃了撑肠拄腹,也没收拾,直接就躺倒在二楼床上。 半夜,迷迷糊糊间,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三花用爪子轻轻的挠了挠她的脸:嘘,你听,她这是怎么了? 白萱一个激灵就醒了,然后就听到对床的女子嘴里不知道叽叽咕咕的说些什么,仔细的听了半晌,终于分辨出了她在说些什么,类似于本命年倒霉,应该找高人算卦之类的话可谓是一个接一个,听到这些,白萱的瞬间就失去了兴趣,她哎呦一声,栽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她向白萱告辞,说自己这次来的原因就是为了找高人指点迷津的,今年在她在身上发生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糟心事,据家里的老人说,这是因为本命年的缘故,姑姑介绍了一位高人,就住在这里,她今天就是要去拜访那位高人了。 白萱听了这话,表现的十分好奇,并瞎编了几个自己的倒霉事,想要一同去拜拜大仙,其实这倒也不是她爱管闲事,只因她看到了这姑娘身边有隐隐的黑气缠绕。 第46章 消失的快递员(2) 这个女孩的名字叫蒋婷,家里不差钱,大学毕业后,就自己开了家书店,主要经营古典文学一类,当然,为了使自己的书店不至于倒闭,她还涉猎的网络小说和教学资料这两个块,和好多家出版社有联系,无论什么类型的书出版,她们店总是最快到货的,实打实的是白萱羡慕的,熏陶在书里的文化人。 -- 第84页 要说发生在她身边的怪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她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到了小区后,险些被一个从十四楼掉下来的花盆砸到头,多亏一个路人经过,拉了她一把,说起这事,蒋婷开始也没有在意,人生难得遇到意外嘛,她很看的开。 但等到这种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后,她就不那么看的开了,险些被花盆砸到脑袋后的第三天,故事就接连不断的找上了门,首先是回家开门被门挤到手,然后洗澡没注意脚下,直接摔了四仰八叉,在然后,就是被小偷偷走钱包,与别人猝不及防的相撞,有一次还差点被一辆呼啸而过的卡车撞飞......当然,这些事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想要避免碰到这类事,一整天蹲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大概也是能躲过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最要命的就是当她躲在家里什么都不干的时候,卫生间和厨房就传来了滴滴答答的水声,蒋婷发誓她绝对没有碰过水龙头,喝水都是喝的冰箱里的矿泉水。 开始她还以为这是水龙头年老失修,才导致了漏水现象,可是换了好几次水龙头后,还是没有绝了这一现象,索性,她直接就把水闸关了,但是依旧没有任何效果,蒋婷还以为是自己家里的风水不好,就换了一个地方居住,这回水龙头倒是不滴水了,改吹风了,每当晚上十点左右,她就觉得自己脖子处有阵阵的小阴风吹过,像是有人恶作剧似的用嘴在吹,猛的回头看,身后除了家具以外,什么都没有。 然后她又继续换了几个地方,都出现了不同现象,吓的她不得不回家居住,家里的姑姑听说了这件事,直说她是因为本命年的缘故,然后也找了很多的所谓的有本事的人,来来去去折腾了大半年,一点都没见起色,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蒋婷的姑姑经人介绍,得知此地有位姓沈的大师,但是这位姓沈的大师有一个怪癖,有事前来相求的人必定是要本人,且不能带任何人。 蒋婷为难的看着白萱:那个大师有些怪癖,你们...... 白萱一摆手:没事,我不进去,你就告诉我他住在哪,以后我自己找他。 蒋婷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就让白萱跟着了。 她这次来的地方,是一个陌生的城市,所以对于道路什么的完全就是陌生状态,好在自己还有手机,在旅馆里已经将电充满了,倒不至于担心迷路,她现在所处的这个城市名叫山城,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城,而蒋婷要找人位于山城的茶山区,他们做了大半天的公交,终于到了这,茶山区属于整改区,而这位沈大师,就住在一个老式的筒子楼中,她们七拐八绕的钻进了胡同,终于找到了沈大师所住的,然后蒋婷告诉了白萱地址后,她自己一个人就进去了。 白萱在外面转悠了好几圈,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奈何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只好老老实实的当起了一个正常的人。 傍晚,蒋婷终于从那破筒子楼里走了出来,白萱等的已经十分的不耐烦了,这时看见蒋婷出来,没有丝毫的欣喜。 蒋婷出来的时候,露出满脸的喜色:你真的还在啊,大师说,你一定在下面等我,我还不信,这么看来,大师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 白萱撸着三花的头,没什么兴趣的问:大师还说了什么? 蒋婷:大师我最近遇到了一个贵人,只要这个贵人一直跟我住在一起,我就不会有什么事,所以,姐姐,你就和我一起住几天吧! 白萱狐疑的看了看楼上,只见那个沈大师住处的窗口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她嘴角一歪:好啊,你住在哪?你之前不是住的旅店吗,应该在这没家吧? 蒋婷嘿嘿一笑:昨天没有,不代表今天没有啊,我姑姑这里是有住处的,我昨天为了省事就没有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要是去了,就碰不到你了! 白萱跟着她到了家,然后就发现这姑娘真是一个土豪,二百平米的大房子常年空着,这要是租出去,一年可挣不少钱呢,不过话说回来了,有钱买得起这么大房子的人,肯定也不在乎那点房租钱。 二人就这么在这里住下了,一个星期内,任何事情也没发生,蒋婷高兴的差点就将白萱抱起来转几圈,好悬被她制止了,虽然这些事不在发生了,但她又发现了一件很不寻常的事蒋婷每天收快递的数量可谓是与日俱增。 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每天收个几个,白萱丝毫没有在意,因为她自己以前也是这样买东西,但等到了第五天,蒋婷的快递数量从十几个达到二十几个,从二十几个到四十几个,可谓是成倍的在往上翻。 白萱对这个不寻常的现象十分的好奇,她想进去问问蒋婷,她到底买了什么,但是蒋婷自从收了快递以后,除了去外面拿快递,就再也没出过房门,白萱有心直接闯进去看看,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么做好像有点不好。 为了搞清楚蒋婷到底买了什么,她起了个大早,悄悄的躲在了外面,打算在等快递来的时候,直接截胡,可是,在外面蹲了一上午,什么都没有看到,别说人了,就是连只猫都没见着,正当她准备回去的时候,三花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你在这干什么呢,看到什么人来了吗,家里的快递,快没地方放了! -- 第85页 白萱大吃一惊:什么,快递又上门了? 三花点头:是啊,怎么了,你别告诉我,你根本没看到人? 白萱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确实没看到。 三花:没有?那快递是怎么来的,还有,我今天一上午都在窗口盯着蒋婷,她并没有逛什么购物网站,别说是电脑了,她连手机都没碰。 难不成,真的闹鬼了? 三花翻了个白眼:姐姐,能说点靠谱的猜测吗,有你这个捉鬼的行家在,有哪个不长眼的鬼敢来着闹腾! 白萱点了点头:也是,可是,不仅快递越来越多,就连着快递员也是凭空出现的,这也太玄幻了吧?这样,咱么现在就回去,去将那些快递拆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花懒懒的说:别看了,蒋婷把那些快递都拆了,我都看见了,你猜猜,那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白萱撇了撇嘴:难不成还是什么拼图玩具之类的? 你猜对了,三花一脸凝重,那些快递最后组装起来,就是一个人体骨架的模型。 白萱:......她把一个人体骨架放到屋子里,就不怕吗? 不知道,之前她天天打窗帘,我也是今天透过缝隙才看到,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没用,天天住在一个屋檐下,你都没能进去看看,还让我天天爬墙看! 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事谁便进人屋的人吗,白萱弹了三花一个脑瓜嘣,小猫,老娘我可是有原则的人! 三花:好好好,你有原则,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白萱:......我怎么知道,先回去吧! 三花:咱们还捉不捉那个送快递的人了? 捉,怎么不捉,白萱咬牙,我到要看看,什么人呢赶在我的地盘撒野! 然后,白萱敲开了蒋婷的房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里面传出来一股诡异的味道,她看着蒋婷,捂着鼻子:你在屋里干什么呢?这是什么味? 蒋婷一脸迷茫的说:我在拼图啊,你看,我拼了一个人体模型,怎么样,好不好看? 白萱一脸便秘的表情说:你买了这么多快递,就是为了这个模型? 蒋婷听到快递两个字后,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空白,然后似乎是被什么人控制了一般,僵硬的说:是啊,就是为了这么一个模型,不行吗? 白萱噎了一下:啊,行啊,怎么不行,你接下来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房了! 不知你找我有事吗,蒋婷继续板着脸说,现在反倒问我了? 白萱讪讪的开口:那什么,我就是看看你,需不需要什么帮忙,我看你...... 不需要,说完这句,蒋婷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白萱在门口不尴不尬的站了一会儿,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蒋婷现在这个样子,十分的不对劲,而最有可能对她下手的人就是那个所谓的沈大师,她决定明天去拜会一下这沈大师,看看他到底是哪路的神仙。 第47章 消失的快递员(3) 还没等白萱去拜会这位沈大师,她自己就遇到了麻烦,和蒋婷一样,她也收到了十几个快递包裹,里面如出一辙,也都是散碎的人体骨架拼接模型。 白萱在这些东西上做了好多的试验,最后发现这玩意就是一堆塑料,不过这次的模型比蒋婷的模型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味道,蒋婷那个模型,整个散发出的就是一股刚从坟墓里挖出来的土腥气,而她这个除了有点塑料味外,什么都没有。 白萱组装好自己的人体模型,抱着这玩意去找蒋婷了,出乎意料的事,蒋婷看到这么模型后并没有什么惊讶,她淡淡的看了看一眼白萱怀里抱着的东西,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白萱匆匆和蒋婷见了一面,然后就发现她脸上露出一股死气,刻不容缓,她当时决定去见见那个神人沈大师。 她也没和蒋婷打招呼,带着三花就跑到沈大师所在的那个筒子楼里,几十年前的老楼,各种通下水道和开锁的小广告满天飞,更有甚者直接将今晚陪你一夜直接怼在楼道门口,进去后,里面的漆黑与外面的明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瞬间,白萱的眼睛有些适应不过来了,肮脏的窗子里漏进些许光亮,不至于让她上楼的时候直接摔个大马趴。 老式的筒子楼,楼梯设计的十分不合理,爬到六楼,白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她扫视了一圈,已经完全能适应这种黑暗的环境了,只见位于东户的一家门上神仙济世四个大字高挂于门庭之上。 白萱啧啧两声,抬手敲开了沈大师的门,只见里面出来一个干瘦的老头,此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道袍,头上绾了个不大不小的发髻,满是皱纹的脸上有长着一对漆黑的小眼睛,他看着白萱:你来了。 白萱搞不懂他倒是买的什么官司,只好应景的说了一句:来了。 进去后,窗帘紧闭,香烟缭绕,灯光昏暗,白萱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当中的椅子上,沈大师伸手扶了她一下,就这一瞬间的肌肤接触,让白萱生生的打了一个寒战,这种冷不是那种行走在冰天雪地中寒气刺骨的冷,而是那种来自幽冥黄泉下的冷,让人打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 第86页 白萱赶忙放开了他的手,不自觉的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该用暖水袋了! 老人不慌不忙的走到白萱的身旁,示意她坐下,然后又不慌不忙的开口:天生的,热水袋不管用。 他平平板板的声音一出,让白萱觉得更加不舒服了,沈大师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营造出来的效果,继续开口:你有什么事?是丢了东西吗? 白萱心里一激灵,她确实是丢了东西,找不着这玩意,就回不去了,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人当真有这么神?然后她露出了一个很傻很天真的表情说:大师,你怎么知道我丢了东西? 沈大师一脸高深莫测:小姑娘啊,别再我面前装,我看得出,你根本不信我,是吧? 白萱当场被揭穿,也没有不好意思,直接靠在椅子上,开门见山的说:蒋婷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屋子的快递盒人体模型又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一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小姑娘倒也精明,沈大师呵呵一笑,我看你还是别管这件事了,我知道你来自过去,也知道你要是找不到这个,说着,他拿起一根笔,低头在一张纸上画了几下,然后递给白萱,你就回不去了。 白萱有些惊疑不定,她狐疑的接过那张纸,只见纸上画着一个简易的怀表,但看花纹,就知道这个是她的那块: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大师: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首先要找到这块怀表,才能继续以后的事,你可以去来的路上碰碰运气,关于蒋婷,她没事,好了,我也要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沈大师起身,俨然是个送客的模样,白萱也不好继续待下去,转身走了。 楼下,三花正在和另一只小猫玩耍,看到白萱出来,顾不得那只喵喵叫的小猫了,直接跑到她脚边: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白萱摇了摇头:没有,但是问出了我怀表的下落! 三花猛的刹住车:他怎么知道,在哪? 在来的路上。 来的路上?哪个来的路上,是蒋婷家的路上还是咱们来这个时空的路上? 不知道,咱们先回蒋婷家看看,不对的话,在去那个大马路上找找。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的话?三花歪头看着她。 白萱:总比没有强,有一点消息,我们都要去试一试。 一人一猫走在回去的路上,期间,三花和白萱都小心翼翼的在路上寻找,但毫无结果,回到蒋婷家后,发现她依旧是将自己关在屋里闭门不出。 白萱叫又叫不出她,只好准备了吃的放在客厅里,防止她将自己饿死,然后去了初来此地的那条马路上。 别说,这沈大师算的还真准,还没走到目的地,三花眼尖,就看到了路边草丛里有一条链子露在外面,它扑过去,将怀表叼了出来。 白萱把玩了片刻,确定这就是自己那块怀表后,将他挂回了脖子里,回去后,白萱准备来个瓮中捉鳖,她坚信这个倒霉的快递还是会来的,然后在整个房子的周围都布置了大大小小数十个阵法,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家门口那个。 然而,瓮中捉鳖这个计划在又一次的快递来袭后彻底失败了,大大小小的包裹送来的时候,白萱设置的那个阵法丝毫没有起作用,仿佛像一个哑炮一样,悄无声息的就废了。 白萱被气了个半死,她也没心思管快递里到底装的什么了,带着三花,直接就回到2018年。 回去后,白萱看到解青谙一脸憔悴的趴在案头睡着了,她本意是不想打他的,但没办法,只好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的脸。 解青谙被他戳醒了,有些迷茫的看着白萱,迷茫过后,他站起来死死的抱住白萱:你去哪了,吓死我了! 白萱快被他嘞的断了气了:你先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解青谙抱了她半晌,终于放开了,白萱拍着胸口顺气:你得跟我去一趟,这件事很棘手,还有,我要带着我师弟,他最擅长的就是这些东西了,你先去准备东西,我这就是去找他。 还没等解青谙回答,白萱就跑了出去,不出一会儿,她的师弟禄正川就来了,而解青谙也打包好了应用之物,话不多说,三人转瞬间到了三年后。 他们来去也没有多少时间,白萱在附近找了间旅馆,让他们住下了,而她自己则回到了蒋婷家,蒋婷依旧是那个模样,除了出来取快递,她基本是不踏出房门的,而她的快递数量又在与日俱增,白萱依旧在门口蹲守了一天,还是没看到那个送快递的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在门口处安装了一个隐形的摄像头,从监控中传回来的画面看,有一个近忽透明的人形物体每天定时定点的出现在门口,当他出现的同时,蒋婷也同一时间出现在了门口,取走了放在外面的快递。 白萱将这个监控拿给师弟禄正川看,禄正川在盯着监控看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人跟地府有关。 白萱着实是被这个结论吓了一跳,然后就想起了那个稀奇古怪的沈大师,她将这件事和禄正川说了,而后三人一起来到了沈大师居住的地方,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禄正川在利用自己溜门撬锁的本事,打开了沈大师家的门,进去后,屋子里依旧是原来的那个样子,门窗紧闭,香烟缭绕。 -- 第87页 禄正川在屋里转悠了一圈,确定此人的来路也和地府有有关,然后几人回到了蒋婷家,白萱在禄正川的帮助下,将阵法扩大到方圆五里之外,还没等到第二天,阵中传来异动,五里之内,不仅仅只有蒋婷一个人收到了这个快递包裹,其中还有一个人已经死亡了。 这个消息着实把他们震惊了,依旧阵法变化,禄正川推断出了个大概,基本没二十户人家里就有一户收到了这个死亡包裹,为了更加清晰的了解此事,他们又画了将近三天的时间,将阵法足足扩大到方圆八十公里之外。 随着阵法的不断扩大,他们发现有越来越多的人正在经历此事,又经过了七天的走访和私下调查,死亡的数量已经达到了十几个。 蒋婷在他们第一天布置阵法的时候就被禄正川给绑了起来,由三花看管。 他们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死亡,趁着天黑,在已经收到快递的人家门口布置了些小阵法,然后就被当成偷盗的贼,捉到了公安局。 第48章 消失的快递员(4) 三人起先被过来捉他们的警察弄的一脸懵逼,前来逮捕他们的是一个叫刘云的警官,刘云带着十几个便衣一窝蜂出现的时候,白萱等人正在一户人间门口神神道道的布阵做法。 十几个人便衣出现后,什么话也没说,三下五除二的将他们三个直接扭到了一辆黑色面包车上,而后,刘警官出示自己的证件,表示他们已经被捕了。 被带回警句的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是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三人被分别关押,首先审问的是白萱,她被带到了审讯室,你们三个在人家门口干什么呢? 白萱脑子一转,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她们几个这几天挨家挨户的在人家门口做法,肯定有人以为她们几个是什么邪教组织,想干坏事的,果不其然,刘云拿着一沓材料放在白萱面前:有人举报,说你们在人家门口干不法之事,你怎解释 白萱挠了挠头,这玩意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实话实说的,说她们是为了驱邪的?这玩意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啊! 快说,想什么呢,赶快把问题交代清楚,我们好完事!刘云一拍桌子。 白萱正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应付,猛然间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脑子顿时灵光一闪:我实在驱邪啊! 刘云一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1202年了,还给我说什么驱邪,你以为我傻啊! 白萱险些被他逗笑了,这刘警官还是挺潮的:是啊,就是驱邪,我夜观天象,发现咱们这即将有大事件发生,所以就...... 好好说话,刘云一声断喝一声,你别给整这些没有的幺蛾子,你今天要是不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就别想走出这里! 白萱耸了耸肩,不打算说话了,刘警官就差用上刑讯逼供了,也没能在撬开白萱的嘴,然后他放弃了,准备审问禄正川,禄正川对于眼前这个小警官一点都不放在眼里,他活了这小半辈子,一直是审问别人,今天对于审问自己这件事,表现的十分有兴趣,他吊儿郎当的靠坐审讯室的椅子里,抬头望着刘云: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刘云想也没想,就顺着他的话说了饿,然后他瞬间反应过来,一拍桌子,我审问你呢,你闭嘴! 禄正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往椅子里坐的更深了些:你问吧! 刘云咳嗽一声,坐在他对面:说说吧,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禄正川也不正看他:能干什么,驱邪呗,你们这死了不少人吧? 刘警官:......你怎么知道的,这是不是你们干的? 我说,你是新来的吧。禄正川坐直了身子,略带嘲讽的说,审问人哪有你这样审问的,三句话就被人带跑偏了,我说,换个人来吧,我就是跟你说了,你也弄不明白的! 刘警官的权威被人质疑了,当即就发了火:把这小子给我弄出去,好好看管,让他知道自己倒到底是哪根葱!换那个更老实的进来! 禄正川吊儿郎当的被两个小警官带走了,换来了那个看起开很老实的解青谙,半个小时后,刘云终于疯掉了,这个看起来老实的小子一点都不老实,眼神飘忽不定,说话老打太极,被问的多了就眨巴着自己那双大眼睛装蠢萌,表示自己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刘云终于受不了了,又把解青谙轰了出去。 他们三个在公安局就被关了十二个小时,然而三人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意思,被关的这几个小时里,他们安安静静的待着,一点都没有想要闹事的意思。 这么安静的三个人,不由的让人多看了急眼,等到十二个小时过后,刘云又来找他们了,这回不是分开审讯了,而是三个人一起坐到了一个会议室里。 他看着对面三个人,踌蹴了半晌,才开口:你们之前的,那个行为是驱邪,都是真的? 禄正川依旧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废话,难不成还是骗你的?是不是哪家又死人了,所以你才找我,死马当活马医,是吧? 刘云被他噎了一下,半晌,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艰难的开口:是,你们之前那个......那个做法做一半那家,一个单身女性于一个小时前死亡了。 -- 第88页 白萱没有什么意外的说:早就料到了,要是没有你们,她兴许不会死呢。 刘云敲了敲桌子:你们怎么证明,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据我们所知,这些死亡的人生前收到过大量的快递包裹,而且都是单身一个人居住,你们去查查这些地址,白萱爆出了一串地址,她看着对面奋笔疾书的记录员,继续说:这些人现在应该还活的好好的,而且她们也收到了大量的快递包裹,查完这些,你们在来问,就相信我们说话了。 刘云狐疑的将这个地址交给了同事,他继续审问:你们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有兴趣? 白萱:这是一个意外,我无意中碰到了一个女孩,她也收到了很多快递,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也收到了相同的快递,都是一句人体骨架的拼接模型,只不过她的模型是真的人骨头,而我的是塑料。 你说的都是真的?刘警官十分怀疑。 白萱也不解释,她知道,这件事,但凡是一个正常人,听了都会觉得匪夷所思的,你们现在去和平路203号,那是我的落脚点,也是那个女孩的家,我们走之前,将她安顿好了,你可以打开她的房间看看那具人体模型,然后在去我的房间看看。 刘云抬手示意了一下,审讯室外面的同事立马就去行动了,白萱接着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从小就跟着师父学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所以对这些很敏感,如果你们不想在有人死亡,那就要听我的。 刘云沉思的半晌:你们的身份证呢,拿出来给看看。 禄正川:我们出来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所以身份证并不在身边,我说个身份证号,你们也是能查出来吧? 刘警官点了点头,记下了他们的身份证。 对于这一点,他们三个都是没有丝毫担心的,身份证是真的,人也是真的,只不过按时间来算,这是他们三年后时空。 刘云拿了他们的身份证,查了半天,如他们所料,什么都没查出来,而外出查访的同事们也带回了消息,他们带回了的消息和白萱说的一样,这样就可以证明她并没有撒谎,但刘云对这件事还是有点将信将疑,其实也不奇怪,以他现在的工作来看,此人从小接受的教育肯定都是那种根正苗红的无神理论,对于这种所谓的怪力乱神,他肯定是不信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对于这种亲眼所见的东西,他又不得不不信,所以,此时的刘警官就陷入了一种左右矛盾中,直到同事告诉他又出了一起命案,这次发生的事件是在下午两点,同样是一个单身女子,同样的收到了十几个快递,快递包裹里依旧是个人体骨架模型。 这件事的发生,不由的刘云不信,他急急忙忙的找到白萱,诉说了经过。 白萱三个并没有意外,因为这件事可定还会继续发生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他们放了,出去处理这件事,刘警官没法子了,只好照办,并且答应协助他们。 首先,禄正川根据阵法的异动,继续确定收到快递的人,每确定一个人,就由刘警官出面劝说,让他们回老家或者别的地方暂避风头,当然,他们自然不能说出真相,只说是最近这里要严查,有其是对于外来人口,对于那些自己一人,而且有钱的土豪,白萱禄正川就费些功夫,在他们家的周围设置结界,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有了警察的加入,这项工作进行的很顺利,而且再也没有出现人员死亡,自此,刘云才相信白萱他们说的话。 白萱在此期间又画了不少的符咒,分别给了众人,让他们好好待着,别丢了,以防万一,众人见识了三人的手段后,都对这个符咒宝贝异常,恨不得洗澡的时候也带着。 对于那些已经离开了现居住地的人,禄正川也有办法让他们不受侵害,那就是用他们的头发做代替品,绑在已经做好的纸人上。 纸人是白萱扎的,真人等身大小,一个个都是大红脸,黑眼圈,血嘴唇,白衣服,在这人的头部则沾着几缕活人的头发。 至于他们的头发,是白萱趴在人家地板上挨个找出来的,以假乱真的纸人做好后,挨家挨户的放好了,果然这个东西还是有效果的,那些快递源源不断的送过来,没有丝毫迟疑,一看就知道,这个方法骗过了这些看不见的快递员们。 这一波送完后,所有纸人都代替了真人,变成替死鬼,而送快递的人,也终于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第49章 消失的快递员(5) 由于快递员都变成了活生生的人,白萱等人再也不能有用以前的方法对付这些人了,其实这也能说明一点,那就是送快递的幕后大boss发现了这一现象,所以他不在派那些看不见的人,改成真人送货了,这样一来,也方便了白萱他们,活人总比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好查,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但这又出现一个问题,就是禄正川设置的专门对付这些东西的阵法不管用了。 按照先前的规律,每二十户必出现一个收快递的,但这样的范围也太大了,不说别的,单说一个大一点的小区,就有可能有几百户人家,这样挨家挨户的排查,就是累死他们,估计也查不出个什么。 其实还有一个方向可以调查,那就是快递公司,经查证,山城一共有十家快递公司,快递包裹上没有任何信息,只写着收件人的大名,也看不出是那家公司派送的,刘云他们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拿着快递挨个去调查,在说了,即使调查到了,人家也不可能承认,所有他准备来个暗中调查,派了几个新来的同事,让他们分别去几家公司应聘。 -- 第89页 以此同时,刘云这边也初步筛选了在山城市的单身人士,筛选出来的结果让白萱几人大为头疼,山城市的大龄未婚青年和外来人口简直太多了,就这些数据还是两年前登记的,两年后的今天,人数肯定只多不少。 白萱头疼的看着这一堆数字,问禄正川:这怎么办啊,这要怎么查! 解青谙看了一眼,反倒没什么着急的神色:咱们就以和平路方圆五里内向外扩张,毕竟现在出事的只有这一块。 白萱一拍脑门:是了,我都忙的糊涂了,刘队,你把和平路这里住人给我一个大概的清单,我这就去看看,顺便你在派几个人跟着我,以防在发生什么误会的事,行不行? 行,我让几个人跟你去,然后他看了一眼禄正川,你们去查访的时候,也顺便留意一下那些送快递的,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线索。 禄正川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他原本以为这小刘警官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警察,但后来才发现这人居然是个队长,知道他这个身份,禄正川也不好在人家下属面前冷嘲热讽了。 刘云继续: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但也要注意安全,上个月,队里一个同事为了捉小偷就英勇负伤了,我希望你们不在出事...... 白萱:...... 眼看刘云就要陷入回忆中了,白萱赶忙制止,表示他们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安抚住了这个多愁善感的刘队长后,众人开始分工合作,刘云派十个同事,分别去十家快递公司当卧底,而白萱等人和两个刘云派来的手下就这样去了和平路。 纸人代替了真人后,他们挨个查看了每一户,那些已经烧焦了的纸人整个都散发出一股熏人的恶臭,呛的白萱差点没吐出来。 咱们打草惊蛇打的很彻底啊,你看,禄正川忍着刺鼻的味道,进屋里查看了一圈,然后指了指角落里一堆已经燃烧殆尽的纸人,它们身上都有标记,只要有人以触碰,就会中了埋伏。 白萱捏着鼻子:你是说,这里面有陷阱? 禄正川点了点头:你仔细看,这灰烬中有十个很不明显的小圆圈围绕这一个大圆圈,据我说知,这是一个传送的门,只要有人碰了这东西,导致失去原有的平衡,就会将布置阵法的人瞬间传送到这里。 白萱:那学会了这个方法,岂不是省事多了,只要想见谁,直接在对方家里布置这么个玩意不就行了? 禄正川凉凉的说:师姐啊,你是不是傻! 白萱:...... 一看你就没看师父给的那些书,书上有记载,这种阵法,没个几百年的功力的人,根本就施展不出来,看来这件事真的很棘手,幕后的人,一定是个狠角色。 白萱翻了个白眼:你这不说的废话吗,要是幕后之人不厉害,我还要找你啊!咱们现在要怎么办,总不能让这东西就一直放在这啊,你有没有什么解决这东西的办法? 禄正川斜睨了她一眼:有倒是有,但是这事必须由你来完成! 什么意思? 禄正川:那就是由你亲自将这东西毁了! 白萱还没说什么,解青谙忽然从后面冒了出来:不行! 禄正川翻了个白眼,没有她我们不行! 解青谙:怎么说? 只有她才能去处这阵法,说着,禄正川看向白萱,师姐,你还记得师父教给你的那个乱七八糟的、非常繁复的符吗? 白萱点头:记得,怎么了,你是说,那个可以破了这个倒霉的陷阱? 禄正川点了点头:是,还破的毫无痕迹。 我当初还纳闷师父为什么教了我一个这么繁复的、没什么的符咒,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师弟啊,你怎么知道? 禄正川十分无语的看了她半天,白萱摸了摸鼻子:好吧,是师父留给你的那本书。 话不多少,白萱当即蹲在地上就开始画那个以前让她罚站了三个小时没有完成的符咒,符咒的繁琐程度远远超过众人的想象,一张小小的纸符上,满满都是红色的朱砂,密集之程度堪比数百只蚂蚁在上面乱走乱爬,众人看了半张,看的眼睛都晕了,都纷纷去干别的了,只有解青谙还在那仔细的观看。 一个小时后,白萱终于画完这倒霉的符咒,她甩了甩胳膊,把符咒交给禄正川,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累死我了! 禄正川点了点头,拿过那张让人看了眼晕的符,走到墙角,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过了有大概十几分钟,符咒骤然发出一阵强光,缓缓覆盖上了那堆灰烬,然后悄无声息的就那么消失了。 两个小警官中的一个小心翼翼的说:这就,就完事了? 禄正川拍了拍手:完事了,走咱们再去下一家看看。 一伙人风风火火的赶往下一家了,这一举动引起了好多人的注意,好在有刘队派来的人镇场子,他们也没遇到多大的难题,走带第五家的时候,解青谙已经能一笔不差将那繁复的符咒画出来了,而且比白萱还快了整整一半的时间,禄正川看热闹不嫌事大,十分不入流的挖苦了几句白萱,结果让解青谙不痛不痒的挡了回去,他瞅个解青谙看不见的地方冲着白萱竖起了大拇指,白萱一挑眉,不怀好意的冲着他笑了笑。 -- 第90页 禄正川看着白萱这个得意的表情,十分牙疼的说:当心啊,秀恩爱,那啥的快! 白萱一击扫堂腿踹了过去,禄正川一闪身,做了个鬼脸:哎,你没打着,没打着。 就在这时,解青谙不知道从那冒了出来:你们在聊什么呢? 禄正川看到解青谙,转身跑了,白萱笑着说:从小就这样,也不知道让师父抽了多少下,那嘴欠的毛病还是改不来,好了,咱们走吧,去看看最后一家。 他们很快就来到幸福小区,这是一个已经建成将近二十年的老旧小区,东区一号楼一单元201是他们最后的目的地,众人到达后,将门撬开,里面的味道和之前一样,禄正川率先走了进去,然后那个不长眼的小王警官一脚踢飞了地上一个透明胶带,透明胶带好死不死的正好滚到墙角那一堆灰烬里。 霎时间,屋内狂风大作,寒气逼人,平地升起数十个黑色的人形烟雾,黑风中夹杂着一股腥臭味,直冲入众人的口鼻中,解青谙一把拉过白萱,将她护在身后,禄正川不知道重拿出来一个比自己还高的、黑漆漆、类似一根棍子的东西挡住身前,两个小警官已经吓傻了,蹲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个劲的发抖求饶。 然后这些东西并不因为他们求饶了就放过任何人,有少数几个黑影直接就去攻击屋内最弱的两个人,俩个小警官哪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被吓的嗷嗷直叫。 白萱躲在解青谙的后面,眼看着这俩小警官就要吹灯拔蜡了,她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抬手隔开了一个伸向小王警官脖子的爪子,而后她光荣的负伤了。 白萱嘶了一声,看着自己流血的胳膊,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和刘队立的flag,打脸不要来着这么快好不好? 白萱一遍唏嘘自己的,一遍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保护两个小警官,解青谙和禄正川都看到白萱受伤,所以尽量把这些东西引到他们身边。 打斗持续了约么半个小时,禄正川和解青谙终于解决这些东西,又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地上再也没有往出冒东西,禄正川一脚将角落里的那个十几个圈圈全部踢散,应该是没有了,咱们已经暴露了,快走。 说完,他一手拎起一个吓的半死的小警官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恰巧碰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快递员。 第50章 消失的快递员(6) 这个行迹诡异的快递员是在小区门口碰到的,为什么说他可疑,有两个原因,一是这个人自打他们进了幸福小区时,就在这一片转悠,二是因为这人的快递车上根本没有任何快递,本来嘛,快递员的车空了很正常,但一个空了的快递车在小区里转悠就怎么不正常了,又加之现在发生的事,不由的他们不多个心眼。 这个衣服上写着通达二字的快递员看见他们出来以后,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他又在小区里转悠了一圈,才离开。 白萱撒开腿就要追,被禄正川一把拦住:师姐,你干什么? 跟着他,说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 你这还受着伤呢,瞎跑什么,三花呢,它怎么还不来? 白萱:我让它看着蒋婷,这姑娘最近好多了,我怕她在出事。 解青谙:咱们已经知道快递公司的名称了,先回去问问刘队那边有什么进展,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去追,万一出个什么意外,让我怎么怎么办! 白萱无语了片刻,一个师弟,一个,咳咳,算是男朋友的人,这俩人一人捉着她的一个胳膊站在大马路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脚踏两只船呢。 白萱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她倒抽了一口气,冲着禄正川嚷嚷:你就不能轻点吗,胳膊都要被你捏断了。 禄正川靠在路边一个电线杆子上,懒洋洋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师姐啊,你这抗击打能力是越来越弱了,想想之前,你被师父收拾的,那叫一个惨,都没叫唤,这怎么出去一趟带回来个男朋友,反而嚷嚷着疼了呢! 白萱翻了个白眼,一脚踹了过去:死一边去,给我滚! 禄正川啧了一声,圆润的滚了,路上无话,众人很快到了刘队长的家,这种事情不好放到明面上处理,所以刘队长和他们见面的地点就定到了自己家。 禄正川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询问他调查的怎么样了,刘云看了他们一眼,说出了一个让他们十分吃惊的消息今天上午,局里的一个叫张桥的姑娘,也收到了一个没有姓名的快递。 起先她并没有在意,女孩子嘛,买的东西多了,就忘了自己到底买了什么,可是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桥这个没名没姓的包裹从桌子上掉了下来,正巧被刘云看见,他捡起来就发现了不对,询问张桥未果,他决定将这个包裹带到了这里。 禄正川拿着这个包裹,好似捧着一个□□包般的小心谨慎,首先,他拿起来晃了晃,里面并没有传出什么动静,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撕开了外面的一层包装,包装被撕开后,依旧是什么也没发生,一直提心吊胆的众人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 当然,他们的神经也没有一松到底,他们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禄正川,生怕他从里面拆出来个什么吓人的玩意,大概拆了有十几层,里面露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类似于女士化妆品的小盒子。 -- 第91页 禄正川慢慢的将盒子打开,在看到里面东西的一刹那,他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众人见他脸色,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全部提到了嗓子眼,刘云小心翼翼的问:里面,里面是什么东西? 禄正川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摇了摇头,白萱和禄正川从小一块长大,知道他是那种火烧眉毛都不带眨眼的主,很少能有事让他这么神色凝重,她刚想过去看,就被解青谙拦住了,示意她看禄正川,就见那个刚才还一脸紧张的禄正川伸手从盒子里面掏出了一个足以能以假乱真的耳朵。 众人:...... 白萱看了半晌,翻了个白眼:禄正川,你不吓人你能死啊! 屋内的众人开始还对禄正川手里那个东西存有疑虑,以为这真是个人的耳朵,此时见白萱这么说了,才明白,他们被禄正川给耍了,瞬间,众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一个个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沙发上。 禄正川手里拎着那个塑料的人耳模型,笑成了狗,半晌,终于止住了笑:刘队,你确定这是通达快递送的? 刘云翻了个白眼:是,我确定,今天我们局里就又一个快递,就是通达,我怕遗漏,还专门查了监控。 那就确定了,这事肯定和这家通达快递公司有关系,对了,刘队,你那边的人怎么样了? 他们才去,现在也没什么消息,我倒是不担心他们,我最担心的就是张桥,她一个人住,我总觉得会出点什么事。 白萱耸了耸肩:这事你别担心,你告诉她,让她搬过来和我住,反正我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多几个没什么的! 行,这事我回去就和她说,刘云拿起那个被仍在旁边的人形耳朵,你们说着幕后之人寄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禄正川接过了刘云手里耳朵模型,把玩着说:上次的人体骨架模型,除了我师姐,其余人收到的都是真实的人骨,以这种情况来看,幕后那人一定知道我们的存在。 白萱摇了摇头:敌在暗我在明,咱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了,等着通达快递那边的人传来消息。 五天后,刘云给白萱打了电话,通达快递公司那边有了消息,去通达快递无卧底的是一个叫徐来峰的人,据他这几天在打听到的消息,通达快递除了表面上是一家快递公司以外,暗地里似乎还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然这些东西都是他在一个酒醉的同事嘴里打听出来的,具体的什么,那人也说不清楚,他毕竟也只是个送快递的,接触不到上面的人,不过据传言,通达快递的老板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实验。 五天的时间里,蒋婷已经完全好了,她和白萱告别后就走了,蒋婷走后,白萱则住到了张桥的家里,刘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刚睁开眼睛。 见面地方还是刘云的家,他又将这些天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依旧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这几天倒是在没有人去世了,也算一个好消息。 禄正川听了这话,十分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目前没有人去世,并不代表以后没有人去世,通达快递依旧还在送,说明他们这一波的东西还没有送完,送完了,估摸还有一批人要死亡了。 刘云听了这话,顿时就坐不住了,他在屋里转悠了好几圈,着急的嘴都快起泡了: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就看着这些人送死? 禄正川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不慌不忙的说:当然不能这样,咱们今天一会儿就去通达! 刘云:什么,去通达?你在逗我?等到,我接个电话......什么,卧槽,你捉住了,就在那别动,我这就赶过去。 说完,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狂喜的神色:同志们,通达快递,送无名包裹的人被捉到了! 其实也怪不得刘云这么激动,自从知道了送无名包裹的公司是通达后,他们一直在找机会捉到这个送快递的人,奈何敌人太狡猾,一直没给他们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而白萱自打住进张桥家后,张桥就再也没有收到过类似的快递。 几人跟着刘云风风火火的赶到姜严的家,进了屋里,只见这小警官一个人举着一个擀面杖,哆哆嗦嗦站在一堆快递中间,地下还趴着一个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穿着印有通达快递样式衣服的人。 刘云摸了摸鼻子,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自己手底下的人这么没用,这简直是在丢他老人家的脸,他伸手在姜严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吓傻了?这么没出息,你是怎么考进来的! 姜严顶着那张比哭还难看的脸说:刘队,这回事真的,真的人耳朵,鲜血淋漓的,不信,你去看边看! 说着,他伸手向客厅的茶几那一指。 禄正川率先冲了过去,姜严说的没错,盒子里放的,确实是一个鲜血淋漓的耳朵,他看到这一幕后,拿起手边的另一个快递和,直接动手撕开了包裹,包裹被撕开的一瞬间,从里面流出一股暗红色的液体,禄正川将手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确定这是人血后,三下五除二将将包裹里面的东西拽了出来,那玩意出来的一瞬间,屋子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一个齐腕而断的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 第92页 禄正川话不多说,直接将屋内其余的快递都拆了,不出所料,里面大大小小都是被分解的尸块,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多个,满屋子的血腥味通过门窗的缝隙扩散开来,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一瞬间,网络上、朋友圈的流言飞起,各种猜测都有,各种为了吸引眼球的媒体大军一窝蜂的涌了出来,写出了那些所谓的真相来换取流量和关注度。 这件事的发展远远的超过了他们想象,仅一天的时间里,只要带有真相二字标题的文章,阅读量就能达到几百万甚至上千万,更有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号因为一篇文章跻身大号行列,广告费直接蹿上了天。 因为这件事,这两天,刘云每时每刻都能收到各种记者的电话,与此同时而来的还有上级领导的压力,刘云简直要愁疯了,差点将白萱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就在这样一片混乱的情况下,那个虚弱的堪比林黛玉的快递员终于醒了过来。 第51章 消失的快递员(7) 这个脆弱堪比林黛玉的通达快递送货员终于在两天后醒来了,他醒来的第一时间,院方就打电话通知了刘云,刘云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以下课去食堂吃饭的百米速度冲到了医院,结果到那一看,险些没把他气出个好歹,只见这大兄弟穿着病号服正在那引颈高歌,一个一米八的壮汉站在床上面对窗外,扯着嗓门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是一个怎么个情景,刘云今个终于是见识到了。 他一脸黑线的走进病房,脸色有些阴沉的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面无表情的说:不知道,醒来以后就这样了,我们已经检查了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正常,我怀疑他是脑子出了问题,建议你们去精神科看看。 刘云:...... 啊,海燕啊,你可长点心吧,你要是离开了我,你可怎么活啊,啊,海燕啊 这大兄弟刚消停了几分钟,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扯着他那破锣一样的嗓子开始胡咧咧。 就在此时,白萱、解青谙和禄正川也赶到,由于医院里不让猫进来,所以三花是从侧面窗口爬进来的,还好这是三楼,要是在多几层,以它现在这身肥肉,上不上得来还两说。 刘云一把拦过跟在他身后的姜严,带着点油腔滑调的问: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对他的,让人家醒来以后都不愿意面对你,啊? 姜严挠了挠头,一脸茫然:我没有啊,我就是从后面给了他一擀面杖,是他自己不经打的,怪不得我的! 我说,小子,你干咱么这行也有半年了吧,刘云拍了拍姜严的肩膀,为什么还用这种不入流的方法对付人,嗯? 姜严一看到他们刘队就头大,他眼皮跳了跳,结巴着说:我着急吗,我看见我的包裹里有个没有署名的东西,正好我还在擀饺子皮,一着急,就,下次我不这样了,真的,你相信我,刘队。 刘云翻了个白眼,放开姜严,示意他哪凉快那待着,他又和医生交代一番后,和白萱等人一起出了病房,向走廊尽头走去,到了窗口,他从兜里拿出了一跟烟叼在嘴里,继而又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着了火,就着晃动的火苗,点着了嘴里烟,他猛的吸了几口,直把一根烟吸的到了头,才缓缓张嘴,吐出一股烟圈,一脸严肃的说:这事不对,绝对有问题。 禄正川一只胳膊搭在窗台上,眼睛瞅着川流不息的马路,心不在焉的说:什么有问题,你是说姜严还是那个快递员? 刘云将这根烟彻底的吸完了:以我的了解,姜严这个人,根本没胆子干这种事,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他就是一个胆小、懦弱,还有些怕事的人,他不可能从背后偷袭的,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禄正川: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不是姜严说了谎,就是这个快递员有问题,刘云停顿了片刻,或者是...... 或者是,禄正川打断他的话,双眼继续看着外面,姜严自己以为是这样的。 嗯,和你们相处了这些天,我在也不相信什么lsquo;子不语怪力乱神rsquo;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所有的关键点都在姜严身上,你们怎么想个办法,或者,他画风一转,你们,你们有没有那种像电视剧里演的,可以时光回溯,看到过去发生了什么事的能力? 禄正川不由的失笑,回过头:刘队啊,你是不是科幻片看多了,怎么这种东西都说出来了。 我不是跟你们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你们就真没有这本事吗? 白萱实在是忍不住了,笑了出来:刘队长啊,先不说我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就算是有这个本事,回到了几天前,看到了当时事情的发展,那也只能证明姜严说的是不是真的,也证明不了你说的,他胆子忽然变大的原因啊。 刘云听了这话,只是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 禄正川没形没款的倚在墙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站没站像的说:刘队长啊,不是我说你,你既然知道姜严是个这样的人,为什么还留着他? -- 第93页 刘云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便秘的表情,十分隐晦的说:他上头有人。 禄正川一脸恍然,关系户啊,就在这时,刘云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姜严打来的,喂,什么事,好,我马上回去,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 说完,他挂了电话:有消息了,查到了那快递员的身份信息,资料已经发了过来,咱么回去看看。 姜严看到他们回到病房:刘队,刚刚...... 刘云打断他:我知道了,你直接说结果。 根据刚刚传来的资料显示,此人名叫何忠,他指了指继续在窗边唱歌的快递员说,是半年前入职通达快递的,之前一直没有固定工作,没有固定住所,也没有女朋友,一有点钱就跑出去下馆子,整天除了闲晃就是喝酒,快递员的这份工作还是他经朋友介绍的...... 刘云:介绍他这份工作的人查出来了吗 姜严点头:查出来了,他叫刘冬,也是一名通达的快递员,已经在这一行干了三年了。 那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最近频繁的出入某个小区? 没有,我们排查了出事小区的监控,并没有发现刘东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这个人生活很规律,每天下班之后就是回家,也没有女朋友,属于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类型,刘队,我觉得,这件事和刘东并没有什么关系,他最多不过就是介绍了何忠一份工作。 姜严生活十分不靠谱,但一提到工作,就能迅速进入状态,没有任何纰漏,白萱听着二人的一问一答,觉得他也不像刘云所说的这么没用,或许,就是刘云没有赶他走的真正原因。 刘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正在窗边低声唱歌的何忠:那他呢,除了你给他一擀面杖那天,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姜严翻着平板中同事传来的资料:要说不对劲的地方,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一个月前,他的银行账户忽然多了一笔巨款,足足有二十万,而这笔钱在到账后就被转走了,收款账户是一个叫沈翠萍的女子。 沈翠萍是谁? 何忠的母亲。 刘云:何忠的母亲?他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多钱? 这就是重点了,姜严又看了一眼何忠,他的母亲在半个月前查出了胃癌,笔钱就是用来给母亲看病的。 查出来这笔钱的汇款账户了吗? 姜严摇了摇头:没有,汇款账户来路不明,我怀疑是来自境外。 什么玩意,就二十万,还要来自境外?你脑子怎么时灵时不灵的! 姜严一旦脱离的工作,就回到了他之前的样子,他吭哧了半天,楞是没憋出一个字。 刘云以看他这幅样子就来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个,那什么,还有一件事,就是这个何忠,是我的小学同学。 刘云:......你之前怎么不说? 姜严:我,我忘了,我是看了他的资料才想起来的。 刘云噎了一下,也对,小学同学,能记住的,那恐怕就真有情况了,他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姜严的肩:这人就交给你照顾了,好好看着你的lsquo;青梅竹马rsquo;! 然后撂下一脸震惊的姜严,带着白萱等人就就离开了医院,情况你们也了解了,接下来怎么做? 没什么好办法,我们继续追查我们这边的东西,你们查你们的,到时候咱们在汇总,对了,禄正川停顿了一下,刘队,向你借一个人,不知道你肯不肯? 谁,你说,只要对案件有帮助的,我一定没问题。 就医院里那个被你派去照顾lsquo;青梅竹马rsquo;的小姜警官。 刘云一头雾水:他能干什么? 禄正川神秘一笑:他能干的事多了去了,你就说你借不借吧。 刘云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给姜严打电话,在刘云打电话和姜严沟通的时候,白萱将禄正川拽到一边:你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禄正川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刘云:你没发现么,这个姜严十分的不正常,他身上有一股那边的味道。 白萱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的说:你是说地府?不对啊,他们没事瞎掺和什么人间的事。 禄正川嗯了一声,确认了姜严和地府有关系后,继续说:我一开始见到他,就觉得不对劲,何忠那么大的一个人,怎么会被姜严这么小鸡仔一样的人一擀面杖打晕,这里面必定有问题,在说了,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何忠的疯病,从头到尾就是装出来的,你没注意到吗,刘云和姜严说话的时候,他的疯病就减少了很多。 白萱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景,确实是这样,刘云和姜严对话的时候,何忠那跑掉的歌声确实低了许多。 禄正川继续:疯人我见多了,但是没见过这种时刻注意我们说的疯子,啧,这人的演技实在是不怎么样。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给蒋婷算命的沈大师吗,他身上就又一股那边的味道,不过这个姜严隐藏的太好了,我一开始都没能发现。 -- 第94页 这也怪不得你,你又不经常和那边的人打交道,禄正川小声的说,其实,我怀疑这里有地府的事,这个姜严啊,要不就是那边的人,要不就是被那边的人盯上的人。 地府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禄正川冷笑一声:要不就是他们闲的没事做,要不就是他们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你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说不定也是他们捣的鬼。 听你这么说,我更倾向后者,我刚来这的时候,怀表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最后还是那个沈大师指点我,才找了回来,我也怀疑过,那所谓的沈大师和地府有关系,甚至我来到这里碰到的蒋婷,都是他们安排的。 禄正川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只见那边刘云已经打完电话了,他们也不好在咬耳朵,很快,姜严听话的从医院里跑了出来,一张苦瓜脸快耷拉到裤腰上了。 禄正川见他是这副模样,心里微微冷笑,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十分欢迎的表情,拦着姜严的肩:小姜警官,你老大把你交给了我,从现在开始,你就听我的吧! 姜严苦着一张脸,说不出话,刘云看姜严这副模样就来气,他现在真恨不得将此人踹回娘胎里回炉重造,让他好生学一番怎么做人。 刘云在姜严过来后就走了,禄正川看着刘云离去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然后他转身打量姜严,姜严被他这上三路下三路,好似X光射线般的眼神吓着了,有点不确定的问:你有什么事吗? 禄正川勾了勾嘴角:老朋友了,不用这么装了,要是有事提前说,我还能留意着点,要是打死都不说啊,那我就不保证最后的结果了。 姜严一脸找不着北的看着白萱和禄正川: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白萱抿嘴一笑: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不用我们在说破了。 姜严还是不明白,然后他将视线投向了解青谙,解青谙一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禄正川将人拐来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他去通达快递公司应聘。 但这个应聘的时间也是有讲究的,就是等他收完所有的快递,五天内,姜严收到了另外一部分的快递,这回,刘云有了经验,没有直接将这些东西拆封,而是拿到了检验科,众人将这二十多个快递包裹都拆开,加上之前的的送来的,正好拼凑成了一具完整的尸体。 法医们加班加点的研究这具尸体,而姜严,也被正式送到了通达快递当卧底。 第52章 消失的快递员(8) 姜严被禄正川逼着去通达应聘,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公司门口,哆嗦成了一只小鹌鹑。 刘队是个吃里扒外的队长,他不仅不帮助自己人,反而胳膊肘往外拐,向着这个来历不明的禄正川,让他去干什么鸟卧底,还拿以后不让他参见日常工作来威胁他,卧底是这么好干的吗,不说历史上的卧底,就是电视剧中的卧底也没那么好干啊,不是被敌人同化就是被发现,本以为靠着家里的关系找到了一份体面工作,每天参与案子也不用他出去跑腿,享受了这种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没多久,老天却给他送了一个大礼,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不由的开始心疼起自己来。 白萱在后面看着这个迈不动腿的小警官,用胳膊碰了碰禄正川:你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禄正川斜倚在墙上,懒洋洋的说:他进去以后,就省的咱们累死累活的在查了,有什么消息他肯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白萱:你就这么确定他是那边的人? 确定,我不会看错的,禄正川双手抱着胳膊,用下巴点了点姜严,现在这小子现在肯定是一个普通的人,但进了里面就不一定,他身上的那股气息时有时无,我估计,那边的人只会在关键时候出来,至于他们为什么选择他,我就不知道了,死猫,别咬我裤腿,小心我把你炖一锅吃了! 三花抗议的喵了一声,示意他看对面,禄正川的眼神略微往前一扫,登时就愣住了,只见姜严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长袍的男子,那人就是化成灰禄正川也认识,这不就是地府的哪位崔判官嘛,崔判官似乎是发现了禄正川正在看他,他宽大的袍袖微微晃动,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禄正川直起了身子,脸色变的严肃起来:师姐,你看到了吗? 白萱正背对着他跟解青谙在那话,并没有看到对面的情况,她听到禄正川的这句话,什么有些茫然的问:啊? 禄正川翻了个白眼:俩大人还没有一只猫管用,我刚才看到崔判官了,就在姜严身后。 什么,你看到崔判官了?你确定没看错? 禄正川凉凉的说:我没有对象,所以眼睛还算好使! 白萱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扭头向通达公司门口看去,什么都没有,她并不认为禄正川在逗她玩,这只能证实一个问题,禄正川猜的没错,这件事确实和地府有极大的关系。 姜严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什么异常,他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向里面走去。 刚进门,就被一个人一身正装的男子拦住,询问他要干什么,姜严现在有点草木皆兵,看见谁都不像好人,他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没有掉头冲出去,说明来意后,一个前台小姑娘带她去了面试地点。 -- 第95页 屋内有一张椅子和一个长条的桌子,颇有四五个人面试一个人的架势,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外面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穿着西装革领的男人,他和姜严握了手,开始询问他的一些基本情况,在听到他之前的工作室警察的时候,楞了一下,并十分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要来应聘现在的工作。 姜严也十分不能理解为什么禄正川要让他来应聘快递员,他只好祭出自己的忽悠大法,有的没的乱说一通,其实应聘快递员这个工作也不难,他天南海北的和面试官聊完后,就被通知明天来报道,办理入住手续。 出了通达的大门,他松了一口气,想着明天该怎么办,就在这时,有人忽然从后面狠狠的拍了他一下,姜严险些被吓的尿了裤子,猛的回头,只见放在他肩头那只手不是别人,正是禄正川这杀千刀的。 他长嘘了一口气:大哥,求求你下次别再这么吓我了,我这小心脏承受不起。 禄正川没有理他这变相的抱怨,直接开口询问:里面怎么样? 姜严:没怎么样,挺平常的,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禄正川嘴角一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放心,他们肯定会留下的你,因为你是一个未死之人。 什么,什么意思?姜严有些哆嗦,什么叫未死之人! 禄正川只是笑笑,并没有在说什么。 第二天,姜严顶着一箩筐的压力来到了通达快递公司办理入职登记,为他办理入职登记的人事在看到他的名字后十分的诧异,然后带他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被总经理接待的姜严十分的不解,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就应聘一个小小的快递员,怎么就能召来总经理的大驾,这不由的又让他想起了禄正川昨天说的话你是一个未死之人。 姜严小心谨慎的回答了总经理的各项提问,并提出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接待这个问题,总经理听了这话,并没有回答,而是倒了一杯白开水给他。 姜严确实是有些口渴了,想也没想就拿起喝了,然后就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工厂里,灯火通明的工厂里数以万计的工人在数百条生产线上做着同样而又单一的工作制作人体骨架模型。 姜严这被这阵仗吓的有点懵,他挣扎着起身,就看到了旁边那个一脸不怀好意的通达快递总经理,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跑,跑的越远越好,越远越安全,但理智又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发生点什么都是无法挽回的,他挣扎了半晌,理智与本能经过一番较量后,理智占了上风,将他牢牢的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这一番挣扎在外人看来也就是愣在那一动不动,所以明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 通达的总经理看了半天,轻笑一声:奇迹啊,收到我们的快递还能活着跑来,真是奇迹,小乔,你查清楚了吗,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被称之为小乔的人正是为姜严办理入住手续的人事,她摇了摇头:不知道,按理说他几天前魂魄就应该来报道了,我觉得,他身边似乎有什么人在干预。 听到这,姜严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小乔继续询问:邱总,咱们现在那他怎么办? 邱明冷冷一笑:既然都来了,就别想在出去了,让他在这里面干活,魂魄我拿不到,人我还拿不到吗?对了,别让他在这里,让他出去送那些死亡名单,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干预我的事,要不是之前的线索全断了,我怎么会查不到那伙人。 邱总,上次纸人代替活人的事还没查清楚? 邱明摇了摇头:没有,我发现异常后立马换了活人,并且在每个被代替人的家里布置了一个召唤阵,可惜,对方太过狡猾,有一次我们险些就捉到了他们。 小乔皱了皱眉:那,会不会是地府那头的人,难道我们这、走漏了消息?在或者是,地府发现了这些的魂魄没有正常入轮回。 邱明冷笑了一声:地府那帮子废物,还查不到我头上,毕竟...... 邱明顿了顿,毕竟什么,他没说。 小乔沉吟片刻:邱总,我们还是小心为上,那可是...... 邱明打断她:无妨,他们查到了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这点你放心,这个姜严很有意思,暂时留着,毕竟他已经喝了我的药。 听到这,姜严猛然间想起了昨天晚上,禄正川让他喝下的符水,据他说,那水里有能化解一切外来因素控制的东西,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他还这么清醒,估计就是拜那杯符水所赐。 邱明又地低声交代几句,他们说话声很低,姜严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交代完,就转身走了,在也没看姜严一眼。 小乔注视这邱明消失的背景,叹了口气,然后走向姜严,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回神了。 姜严也不知道现在该表现出什么状态,正在犹豫,小乔已经转身向前走,他松了一口气,跟在了后面。 工厂的大门位于西南角,在小乔的带领下,他十分顺利就到达门口,期间,他还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面所有做工的工人似乎都跟他不一样,这个不一样倒不是说外表不一样,而是神态动作乃至眼神,一个活人,即使一个傻子,他的眼神也应该有些许不明显的波动和色彩,可是这些人不一样,他们眼神空洞无波,动作僵硬,神情木然,完全就想一个被人控制了的傀儡。 -- 第96页 姜严在他们身上找到了自己该有的状态,他放空思维,不去想任何事,跟着小乔出了大门,出门的那一刻,他大吃一惊,面前的场景并不是什么位于地面上的、明亮的大厅,而是有一丝昏暗的地下室,整个地下室的照明设备并不是很好,又或者是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在这里照射光源。 姜严趁着小乔不注意,偷眼打量四周,据观察,这个地下室足足有三百平米,除了对面的电梯,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跟着小乔上了电梯,电梯足足运行了一分钟,终于到达了地面。 第53章 消失的快递员(9) 地面的出口正是邱明的办公室,小乔带着他出来后,又带他进了休息室,交代了一句你在这等着,就转身出去了,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她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沓文件,入职手续给你办好了,明天来报道的时候直接打我电话,我带你进去,说着她递给姜严一个名片。 姜严机械的机械的接过名片,明没有说什么。 小乔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现在可以走了,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来,我在门口等你。 姜严点头,转身出去了,彻底的出了通达快递公司后,他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长出了一口气,加快脚步往家赶,姜严决定不干了,这玩意爱谁去谁去,反正就是打死他,他也在不想来这了,虽然心里这样想,但等见到了禄正川,还是一五一十的将这件事说了一遍。 禄正川听说他喝了一杯不明液体后,拉着他检查了半天,最后发现他胳膊上出现了一个类似于一个钩子一样的印记,这正是通达快递的标志。 姜严有些不确定的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禄正川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被做了标记,这辈子是跑不了了,只能给他们干到死。 姜严听了这话,登时一阵毛骨悚然:怎,怎么说? 就是这个印记留在了你身上,你就仿佛是被贴了标签的货物,不管你怎么跑,他们最终都是会找到你的。 那,那怎么啊,这是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这样,我可能还在队里看资料呢! 小子,你要知道,禄正川继续语重心长,要是没有我们,你现在的魂魄早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蹲着呢! 那,那怎么办? 继续协助我们呗,等我们查清楚了原因,将这些玩意都收拾了以后,你就安全了,白萱笑了笑,继续,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合作,那你今后的日子就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了。 白萱三个人,摆明了就是把他坑了,姜严看着他们,心里那个恨就别提有多少了,他现在真想跳起来打爆他们头,奈何自己本事不够,为了摆脱这个通达快递,还必须仰仗他们,姜严凹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好吧,但你们必去确保的安全。 白萱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禄正川给刘云打电话,询问徐忠手臂上有没有类似一个钩子的印记,刘云回忆了半天,十分肯定的回答何忠手臂上也有一个类似的标记,就在禄正川提出想在去医院探病的时候,被告知他已经在第二天出院了,且继续开始送快递。 据刘云说,何忠第二天就不在是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他根本就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好似那都是一个没有水花的插曲,完全没有了印象。 刘云在何忠出院后派人观察了他几天,发现此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正常人,为了不浪费人力,他就把派出去的人叫了回来,但也不是完全就不在关注他了,他找了几个人,定时定点的关注道路监控,观察何忠,看他有没有异常的举动,不过暂时还没有看出何忠有什么不对劲。 禄正川听了这话,十分的不以为然,因为他知道何忠一开始就是装的,当然,他也没有必要将这件事告诉刘云,挂了电话后,他将这事说了。 根据禄正川所说,姜严喝的那玩意其实对身体和精神都没有什么损害,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以后不是一个自由人了,简单的来说,就是身上被通达公司装了个随身定位器,可以随时定位被观察。 姜严为了消除自己身上这东西,起了个大早,不到七点半就来到了通达公司,他从兜里掏出名片,给小乔打了个电话,小乔,大名夏乔,年龄二十四,是个标准的大眼睛、高鼻梁的美女,要是搁了以前,姜严看到她,铁定说几句调笑的话,要是人家姑娘不介意,他在继续蹬鼻子上脸,要是人家姑娘介意,他就收起自己的那副嘴脸,表现出一副乖乖男的模样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可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自己隔壁上的这个定位器,根本没有功夫欣赏美人。 夏大美人没有料到他这么早就来了,姜严在外面足足等了有二十多分钟,她才姗姗来迟,来迟了的夏美人一见他就笑,领着他来到了人事科,人事科大多还没上班,夏乔从自己桌子上拿起了一个工牌递给姜严,你后你带着这个,门口就没人拦你了。 姜严点了点头:我现在要做什么? 夏乔没说什么,领着他从员工通道来到那个神秘的地下室,地下室依旧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可以出入的电梯,姜严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那个地下工厂里。 -- 第97页 夏乔领着姜严在工厂里转悠了一圈,边走边说:你以后的工作,除了派送正常的包裹外,还有一个就是按照死亡名单的姓名派送咱们这特制的人体模型。 姜严听到死亡名单这四个字后,结结实实的打了哆嗦:什么,什么意思? 问完这句,姜严就看到这个前一秒还光彩照人的大美人瞬间变成了一个像要吃人的妖怪,原本漆黑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饱满的双唇毫无血色,清脆的嗓音变成了略带沙哑的阴沉:来到这里,你就别想在出去了,好好干,老板不会亏待你的。 姜严被吓了个半死,在也不敢问什么了,他就这样在通达快递的地下工厂里留了下来,这一待,就是小半个月,半个月是的时间里,足够他摸清楚一切通达快递公司于三年前注册并正式运营,开始只是一家普通的快递公司,一年后,也不知道从哪突然空降了一个邱明,他来了以后,整顿公司的制度,调节人事关系,将一个运行稀烂的公司造就成了一个如今在全国发展最好的快递公司,不得不说,这个邱明还是很有本事的。 两年后,他开始秘密进行地下工厂建造,当然,这个秘密在公司高管眼里根本不是秘密,他的秘密性只在于底层员工的外界,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地下工厂终于初见雏形,就在工厂建好的三个月,开始正式运行。 这个秘密的地下工厂既不是地下仓库,也不是什么所谓做龌龊事的场所,他是一个依附于通达公司的生产厂,专门生产人体的模型,当然有一部人体模型在网上出售,卖给那些喜欢收藏此道的人,还有一小部分,就是送给死亡名单上的人。 说到这个死亡名单,这是一个类似以阎王生死簿的东西,人即将死亡的时候,身边的磁场都会发生不大不小的变化,这一细微的变化会被收集,进而制造出那些所谓的死亡名单,至于他么是怎么检测出这些人的磁场变化,姜严就不得而知了。 每个人的寿命有长有短,有的人还剩一两年,有的人还剩一两个月,按照这个时间差,他们制定出了送无名快递的频率,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人几天内收到数十个包裹,而有的人只收到一个还没被白萱发现。 据说,收到这些快递的人,死后魂魄就会被干扰,即使不去地府轮回,那边的人也查不到什么。 至于幕后之人到底是什么什么身份,要这些魂魄干什么,姜严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在这里待了小半个月,也没见到那些所谓的魂魄。 他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在这地下工厂里的工人,都不是和他一样的普通人,这些东西有人的形状、人的思维和人的动作,但其实根本不是人,他们也讲究人权,到了点就会下班,还有替换的和他们换班,据观察,这些东西的上班规律是三班倒,而他们换班的方式也不是正常的用两条腿走出去,一般情况下,像姜严这种人类,是没资格在他们换班的时候还待在地下工厂的,但姜严为了摆脱手臂上的印记,也为了查清楚真相,当然,这里面还包括他那仅剩一点的八卦之心,他找了个机会,藏在一个堆满杂货的角落里。 然后他就看到了对于他来说这辈子最恐怖的一幕,只见整个地下工厂里的类似人的东西在换班的那一刻瞬间变成了一个满口獠牙,身高两米,浑身流着粘稠液体的怪物。 姜严差点被这一幕吓死,他死死的捂住嘴,看着这些怪物平地消失,然后又有一批同样的东西出现,变成了人的模样,继续在机器上工作, 姜严躲在杂货堆后瑟瑟发抖,除了仅剩的那一点的心跳声外,他在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了,就这样,他在这里蹲了一夜,大脑的意识慢慢回拢,开始想法子怎么出去,半夜不回家偷窥怪物墙角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别发现的,否则他连自己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按照以往的规律,每天的九点,都会有几个快递员进来取货,姜严想着自己能不能趁着这个空档溜出去,俗话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他在杂货堆里蹲了一上午,地下工厂愣是一个进出的人都没有。 万般无奈下,他只好求助白萱,给她发了一条只有救命二字的消息。 第54章 消失的快递员(10) 姜严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白萱的手机就响起了提示音,她看完消息,直接就给姜严发了一个你在哪,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姜严一点回消息的意思都没有,这不由的让白萱担心起来,又过了五分钟,她终于忍不住了,拨通了刘云电话,说明了情况,想让他直接用技术手段定位姜严的位置。 刘云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不出十分钟,就告诉了他们姜严的位置。 刘云原本想跟他们一起去找姜严,但被白萱劝说,他们本来就是暗访,你要是一去,那不等于就直接明面上说你们这里有问题吗,刘云听了这话,按捺住了心中的焦急,嘱咐他们多加小心,及时联系,有什么赶紧打电话,即使自己帮不上忙,但是派几个人前去拖一拖还是可以办到的,白萱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三人一猫一起赶往通达快递公司。 他们住的地方距通达大概有十几分钟,由于姜严这小子发了一条消息后就杳无音讯了,白萱怕他出事,就先让跑的快的三花前去查看,而他们三个则打车前往通达公司。 -- 第98页 周五,下班高峰期,路上十分拥堵,二十分钟的路硬生生的让他们走了半个小时,才走了一半,期间,她也试图和姜严联系,但这货自那条短信后就在没消息了,打电话过去,手机显示已经关机,而三花这东西关键时刻也靠不住,白萱走之前在它脖子栓了一个儿童专用的通话手表,此时也联系不上了。 白萱坐不住了,直接让师父停车,准备开十一号跑步前进,还好她平常就有跑步的习惯,关键时刻用得上,不至于让她累成了狗,禄正川和解青谙没说什么,付了车钱,一起跟在了她后面。 大概跑了有十几分钟,终于赶到了通达公司,总部的人大多数已经下班了,只留下一个保安还在外面巡视。 解青谙负责引开保安,白萱和禄正川则趁着这个空档溜了进去,他们在大楼中转悠了一圈,找到了监控室,万幸的是看监控这哥们喝大了,倒在沙发上爬不起来,不然他们肯定一进大楼就会被发现,禄正川以他高超的技术手段,打开了整栋大楼的监控视频,但凡是有摄像头的地方,半个小时以内,都被他快进完了,然而,除了三花一闪而过的身影外,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禄正川看监控的时候,白萱又给姜严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关机,三花那边依旧是无人接听。 时间已经耽搁的太长了,禄正川没有时间在仔细去查监控,他站了起来,找不到其他线索了,我们就去这,说着,他伸手一指监控,画面定格的是三花一身而过的身影,咱们先去这里,然后他又在电脑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了几分钟,好了,监控系统已经不起作用了,可以不用担心了。 真棒,白萱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然后看看了倒在沙发上的那个保安,这人必须处理了,不然他醒来咱们就麻烦了。 禄正川点了点头,走过去,翻箱倒柜的摸出了一条绳子,将这个倒霉的保安捆了起来。 白萱:......你怎么找到的! 禄正川嘴角一勾,有点不怀好意的说:我刚才看监控,发现这小子自己拎了一根绳子进来的。 白萱:...... 这倒是省了事了,物尽其用,也算他没白带这条绳子。 禄正川还不放心,又拿起了旁边只剩下半瓶的白酒,慢慢把剩下的半瓶一滴不漏的全灌到了保安嘴里,师姐,来帮个忙,你把旁边那个衣柜打开,咱们把这小子塞进去。 白萱:...... 二人动手,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这酩酊大醉的保安塞进了衣柜,临关门的手,这大兄弟还嚷嚷了一句好酒。 出了监控室,白萱给解青谙打电话,问他在干什么,解青谙已经完美的将保安引走,并成功脱身后进了大楼,只是苦于不知道他们在哪。 白萱翻了个大白眼:你不知道不会打电话啊! 听筒那边的解青谙听了这话,轻轻笑了一下:我怕让你分心。 白萱顾不得挤兑这个时刻都是表达我关心你,我爱你的货了,直接说了一句,去五楼西侧,快点。 解青谙没有废话,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白萱和禄正川将这烂醉如泥的保安关进柜子后,找到电梯,上了五楼,正好解青谙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怎么样,找到了吗? 白萱摇了摇头:三花不知道去哪里么,我们在监控室最后一次见到它就是在这里,这里面最后那个拐弯处没有摄像头,所以什么都没有。 解青谙听了这话,将白萱护在身后,对禄正川:你垫后,小心。 禄正川点头,没说什么,跟着他们往里走。 这的装修并没有什么特别,和普通的楼道一模一样,但不知道怎么了,他们三个忽然就感到了一阵心悸,转眼间,三人就到了那个没有监控的拐角,一眼望去,拐过去的走廊没有多余的房间,很直白的就能看见尽头的总经理办公室。 根据姜严之前说的,总经理办公室有一个通往地下工厂的密道,看来他们来对了。 白萱手里捏着一张符,准备随时应付突发情况,三人很快就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解青谙勘察四周,禄正川溜门撬锁,而白萱则紧盯着门口以防万一。 没过几分钟,只听咔哒一声,门锁被撬开,禄正川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往里瞅,瞅了没几眼,他就直接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白萱在后面还有点不确定,但是出于对师弟的信任,也没多想,捏着纸符就跟在后面。 在走廊里望风的解青谙确定四周没人后,也跟了进去,将门带上。 然后她们就发现角落里有一撮白猫,白萱走上前,捡起地上白毛,端详了半天:这是死猫的,它肯定发现了什么,要不然这货不可能拔自己的毛。 解青谙听完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这里有密室,身为一个活了好几百年的人,对于密室这玩意,是在熟悉不过了,他伸手就在三花留下一撮毛的地方开始敲敲打打,没敲几下,只听嘎啦一声,总经理办公桌的后面,一道暗门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幽深的通道。 解青谙万万没有想到这密室设计这么菜,他本以为还要找个大半天,谁成想一巴掌直接就将这破门给拍活了。 -- 第99页 三人看了看对面的通道,有些不确定的互相看了一眼,而后,依旧是解青谙打头,白萱在中间,禄正川断后。 为了避免被里面的人发现,他们进去的时候尽量轻手轻脚,白萱甚至脱了自己这个能发出声音的鞋,他们在这黑咕隆冬地方转悠了好几分钟,最后发现此地就是一个空旷房间,白萱拿出手机,直接打开了手电筒。 手电筒打开的一瞬间,白萱吓的差点将手机扔出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真人等身,浑身发红的人体骨架,白萱摸着自己的胸口缓了好半天,走过去,一脚将这吓人的玩意踹的散了架。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电梯,三人面面相觑了半天,知道是一种情况,亲眼见到就是另一种情况了,禄正川没理二人,抬手就按了电梯,过不多时,电梯自动打开,禄正川抬腿走了进去,白萱紧随其后,解青谙也跟着进去了。 五楼,是这个电梯的最高层,没有选择,禄正川按了一,电梯很快下到了最底层,出来以后,灯火通明的瞬间让他们不由的闭了一下眼,在睁开时,除了一个空荡荡的好似车库一样的空间外,就只有一扇门了。 到了这,三人更加确定这地方就是姜严之前和他们说的那个制造人体骨架模型的地方,鉴于姜严之前的描述,他们不敢贸然打开这间房门。 白萱:你说,这帮鬼团伙是不是还在这里,或者是去追三花和姜严了。 鬼团伙是白萱听完姜严的描述后,给这一伙人制造死亡名单的人起的名字。 禄正川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并不清楚他们的底细,不能贸然行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们要是真有那么厉害,为什么咱们都来到这里了,里面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解青谙:你是说,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禄正川: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么秘密的地方,还是这么一伙儿有特殊异能人建立的,一般生人出现在这里,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发觉,咱们来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白萱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假如这里没人,他们就肯定在追捕三花和姜严,你说,咱们要不要先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师姐,我发现你近来的脑子似乎有点不好,我们为什么要打开啊,用符咒去里面看看不就好了么? 白萱:...... 她确实是忘了,大概脑子是真有点不好了,都怪解青谙这个祸水,让她分心。 平白无故当了祸水的解青谙还没来得及发表任何意见,就被远处一声凄厉的猫叫惊的毛骨悚然。 第55章 消失的快递员(11) 白萱一愣之下迅速做出反应,两步冲到了地下工厂门口,比划了半天,不知道从哪下手,禄正川看她半天也没动静,一脚踹上了那道坚实的铁门,铁门发出了一阵嗡嗡的响声后,缓缓的拉开了一条窄缝,白萱本以为里面会冲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等了半天,除了一股一股的小凉风外,什么都没有。 禄正川有些天不怕地不怕,抬手就推开了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三人本以为能见到什么禁忌级的画面,但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里面正如姜严所说,是一个人体骨架模型的生产场,空荡荡,不要说人了,就连一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白萱拎着纸符在偌大的工厂里匆匆转悠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这里怎么没人,三花呢,刚才那声尖叫又是从哪出来的? 此时,被他们念叨的三花和姜严正在楼道里没命的狂奔,后面追着的正是夏乔和一干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三花听白萱的话,先去通达快递公司查看情况,等它倒腾这小短腿,避开众人溜进去的时候,正巧碰到姜严被几个行动怪异的人追着跑。 它想也没想,直接就窜到了姜严面前: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姜严正没命的在楼道里狂奔,眼看就要拐弯了,斜刺里杀出来个会说话的白团,险些被吓死,他踉跄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瞅了半天,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会说话的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姜严活了小半辈子,遇到过的最恐怖的事大概也就是念书时候被老师叫家长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遇到传说中的鬼和一只会说话的白猫,他喘了好几口气,咽了口吐沫,艰难的说:你不是,你是不是...... 他这话还没说完,只见面前这个会说话的白猫瞬间炸了毛,卧槽,你后面那是什么玩意,跑啊! 说完,它没管地上喘成一只死狗姜严,撒丫子就跑了。 此时的姜严也顾不得回头看了,他弱弱的哼唧了一声,攒足了力气,连滚带爬、四肢并用的跟着三花往来路跑去,说出去可能没人信,他在这十几分钟里,生死时速般的经历了求救、被发现、被活捉、逃跑、被追杀等一些类惊险的事,惊险的他差点就升了天。 姜严在给白萱发完消息后就在杂货堆里等着回信,过了一会儿,白萱回消息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十分脑残且致命的错误手机没有调成静音模式。 叮咚,一声清脆的铃声在这个只有机器发出微弱声音的空间里响起,显得异常突兀,一瞬间,姜严觉得自己周遭的世界都安静了,安静的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他看来,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 第100页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阵嘎啦嘎啦的响声,姜严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大脑清晰的一瞬间,他险些被吓出心梗,手忙脚乱的捂着手机,试图掩盖声音的来源。 就在这时,尖锐的五环之歌又不分场合的乱叫一通,姜严低头一看,这回倒不是谁给他打电话,是自己设置的闹铃响了,就像有人喜欢吃鸡蛋,又人喜欢吃花瓜,有人喜欢吃榴莲一样,他喜欢了一个大多数都不爱的东西牛奶,每天五点半的时候准时喝牛奶,雷打不动。 这铃声是他怕自己工作忙忘了,就定了闹钟以便提醒,倒霉的姜严现在有种打死自己的冲动,我要是能活着出去,打死也不喝牛奶了,他在心里这样嘀咕。 还没等他嘀咕出个什么结果,就听一直挡在他身前的杂物发出一阵一阵稀里哗啦的乱响,显然是有人在翻动。 姜严双耳嗡的响一声,除了自己打鼓似的心跳外,其他任何声音好像都与他隔绝了,就在这时,一直遮挡着姜严的杂物终于被扒拉开了,一个身形高大,满嘴流涎的怪物慢慢的凑进,姜严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遵循本能,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尖叫,啊 怪物完全就是他在工厂里看到的三班倒的工作人员,他们本来都好好的在做工,被惊动后,纷纷抛弃了人形,变回了本来面目。 这些被惊动了的怪物似乎对眼前这个人了十分好奇且想直接吃了他。 平常的时间里,有人约束它们,除了特定是食物外,根本不允许到人类的世界捣乱,更别提尝一尝这个世间的美味人了。 一群怪物张开獠牙,纷纷涌向姜严,姜严觉得自己这小虾米一样的身板根本不够他们塞牙缝,就着这恐怖的场面,他又一次遵循人类本能的反应,中气十足的吼了出来。 怪物没有因为他尖叫就放弃了到嘴的美味,一个个挨肩擦背,挤挤嚷嚷,活像一帮到了菜市场看见白菜价大妈,满嘴流涎、嗷嗷叫的扑了上来。 姜严缩成了一个瑟瑟发抖的鹌鹑,嘴角抽搐,牙齿不住打颤,活了小半辈子终于被吓哭了他抽抽噎噎的打了一个悠长的、吃饱了饭的嗝,不受大脑控制,对着一帮吃人的怪物,喊出一个自古以来最神秘的咒语妈妈! 怪物才不管姜严的妈在哪,在他们眼里,妈算个屁,就算爹来了也不管用,美味,才是世间最正经的王道,怪物的口水滴滴答答的流到了姜严的脖子里,他双手徒劳的护着自己的脖子,试图抵挡怪物的獠牙,然而,不一分钟,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似乎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体刺穿了,鲜血流出来的一瞬间,整个地下工厂的怪物们都躁动了,一窝蜂的向姜严涌来。 虽然后面涌来大批怪物,但在这短暂的一瞬间,姜严身处之地,奇迹般的出现一个足以活动的空间,这些东西在人类世界也不知道待了多长时间,别的没学会,自私自利到是学了通透,前面的怪物生怕倒到嘴的美食被后面抢了,它们开始一点一点的远离姜严,用身体挡住后来者,这就给了姜严一个喘息的空挡。 姜严那被吓死机了的大脑终于叮的一声通了电,他擦干了眼泪,趁着怪物们内讧的间隙,转身就往旁边跑,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铜铃声瞬间穿透了层层怪物,直刺姜严的心里,他心里咯噔声,没来由的慌了一下,一时间,整个地下工厂,不仅是姜严有这这种感觉,就连想要吃他的怪物也纷纷收到了重击,又是一串急切的铃声响起,怪物们个个拱肩缩背,变回了人形。 姜严哆嗦这两条腿,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地下工厂的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身穿一身白色连衣裙,一头长发披散在脑后,正是人事夏乔。 夏乔冷冷的看着姜严:我说过,你没事不要到这个地方来,你是忘了我的警告吗! 姜严攒了好大的力气才爬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站起来的一瞬间,撒丫子就往门口冲去。 夏乔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色,一挥手,两个人形的怪物一左一右的架住姜严,将他牢牢的钉在了原地。 怎么,想跑,你不知道,来了这,就别想再出去了,夏乔冰冷的声音在姜严耳边响起,既然你看到了真相,那就留你不得了,说着,她抬起手掌。 说时迟那是快,姜严忽然觉得自己遭受到了一记重击,整个人仿佛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吐了夏乔满头满脸,就在此时,他好似忽然被电流击中,浑身瞬间充满了力气,胃里也不在翻涌上下,像是吃了一记大力强心丸,挣脱两个怪物的钳制,撒丫子向门外奔跑。 夏乔猝不及防的被姜严推了一个大跟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姜严已经坐上电梯没影了。 姜严出了电梯,又跑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自己没力气了,他腿一软,摊坐在地上,刚才一瞬间的感觉很奇妙,他好像是被圣光加持了的骑士,一瞬间有了战斗的力量,等到敌人溃败,圣光退去,则又变成了那个伤痕累累的小骑兵。 他鸡血上身似的狂奔了半天,此时却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他摊在地上回想了一下刚刚发生的情况,说来也奇怪,就在他鸡血上身的一瞬间,姜严明显的感觉身后有人推了他一下,就那么一下,让他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挣脱开了两个怪物,得以逃生。 -- 第101页 想到着,姜严的后脊梁骨冒出了一阵冷汗,他猛的回头看去,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就在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的时候,后背又轻轻的被人拍了一下,就这么一瞬间,夏乔带着几个人形怪物赶到了。 姜严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被一个什么玩意轻轻的托起,向另一个方向飞去,姜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一瞬间忘了人是怎么走路的了,被这轻轻的东西托了大概有几十米,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四肢并用的在半空中手舞足蹈起来,托着他那东西看出了他的挣扎,慢慢的将他放到了地上。 姜严双脚落地瞬间,身子还没站稳,就急不可耐的向前跑,由于惯性,他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连忙扒住了身边的墙壁,而夏乔带着数十个人形怪物也随之而来。 第56章 消失的快递员(12) 姜严虽然是个走后门进来的,但也无愧于这份工作,虽然开始被吓的要死,但真反应过来后,起码的应变能力还是有的,他见事不好,撒腿就跑,根本不管后面一群乱七八糟的怪物追成什么样。 跑了大概有几十米,正好跑到楼梯的转弯口,姜严来不及刹车,直接就冲了过去,就在此时,一团白影呼的一下正朝着他奔来,姜严一个没注意,直接摔在了地上。 由于之前的经历,他本能就以为前面这东西也是和那些想要他命的人是一伙的,恐惧的本能让他瑟缩了一下,好半天,才发现眼前这玩意儿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只很肥硕的白猫。 在姜严的记忆里,猫这种生物是他最讨厌的动物之一,就眼前这种情况来看,这只白猫显然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小半个月来的经历,很快就认出这只猫是他们老大请来的高人身边带着。 既然猫都出现在眼前,姜严想:看来他们是要快来了,谢天谢地,我终于是保住了一条小命,他还来不及高兴,就听眼前这猫居然张口说了人话: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姜严险些被吓了半死,他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除了鬼以为还有另一只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一只会说话的猫。 他咽了口吐沫,艰难的说:你不是,你是不是...... 三花没有理他,看向姜严身后,只见一个女人带着一群姿势怪异的人类朝这边赶来,以三花活了这些年的经验来看,这群类似于人类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人,它来不及细问发生了什么,凭借动物的本能断定这群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人肯定很危险,瞬间炸了毛:卧槽,你后面那是什么玩意,跑啊! 姜严也是一个激灵,想也没想,跟着三花就在楼道里狂奔,两条腿的人类当然比不上四条腿的猫,还没跑出去多远,他就被三花甩出了好几层。 眼看三花没了,姜严伸着脖子向前张望,气喘吁吁的喊:神......猫,你......你等等我,你......你慢点! 三花听到后面的叫唤,翻了个白眼,但出于自己的职业素养,还是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到姜严带着一群跟屁虫赶到的时候,两伙人拉锯似的开始了你追我赶的逃命与的追捕,三花带着累成死狗一样的姜严开始在楼梯与走廊中狂奔,而身后苍蝇一样的怪物丝毫没有放松,一直紧追不舍,他们从五楼跑到了七楼,又从七楼跑到了十楼,从十楼又跑到了十五楼,到顶了,跑不了了,然后三花一马当先在前面引路,穿过长长的走廊,又从十五楼跑到了十楼。 猫的运动基因很发达,这点路对于它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变的人类就不一样了,他跟着三花跑到六楼的时候,在也跑不动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了。 三花是个没眼力价的死猫,他回头看到姜严瘫坐在地上不走了,一个健步跳上了他的肚子,咆哮:愚蠢的人类,你怎么不走了! 姜严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至于什么时候或者是在哪听过,他根本就想不起来了,刚才它那一跃,险些没把姜严压的冒了泡,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打死也不走了。 三花一着急,又在姜严的肚子上跳了一下,姜严被压的直接翻了个白眼,并伴着一声九曲回肠的嗝,三花听的生生打了一个激灵,圆溜溜的大脑袋凑上去闻了闻,发现此人没死,就放了心。 他们这一耽误,夏乔带着十几个人赶了过来,三花瞬间感受到了危险,喵一声,示意姜严快跑。 可惜姜严现在一动都不想动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要好好休息一会儿了,三花见机不好,闪身跑了,而姜严则被夏乔捉了回去。 夏乔拎死狗一样将他拖到了电梯里,很快来到了地下工厂。 白萱听到外面电梯有动静,一皱眉,小心翼翼的伸着脖子向外张望,然后她就看见一个女人托着姜严往这边赶,此时他们已经来不及在出去了,解青谙一手一个,拉着禄正川和白萱直接躲到了之前姜严躲藏的那个杂货堆里。 夏乔根本没想到这里还能有人,她一手拎着姜严,直接将他扔到了地上,冷哼一声:小子,还挺能跑,我看你这回还跑不跑了! 姜严摊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夏乔冷冷看了他一眼,对身后的人说:还有一只猫,你们找到了吗? -- 第102页 身后一个看起来比较高大的人说:没有,我已经让几个手下去追了。 夏乔点了点头:找到后,也别带回来见我,你们直接处理了就是了。 白萱听到这话,当即就要冲出去,被解青谙一把拉住,禄正川冲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白萱刚才只是听到这个命令有点头脑发热,被他们拦住后,脑子瞬间清醒,意识到死猫活了这么些年,别的本事没有,逃命的本事还是有两下子,她稍稍放了点心,继续观察外面的动静。 就见夏乔一挥手,跟在她身后的另外一个人出列,发出一阵类似于海豚音般的声响,一瞬间,地底冒出无数个巨大的黑影,黑影那个能称之为双脚的地方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马上变成了人,这些人形态各异,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应有尽有,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身上都穿着印有通达快递标志的工服,不仔细看,就是一群被工厂招进来的普通员工。 这些人自动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丝毫没有混乱,夏乔扫视的开始运作的工厂一圈后,又走到了姜严面前:我该怎么处置你呢,小卧底? 姜严歇了半天,已经稍稍缓了过来,他喘着气,声音微弱的说:你......咳咳,你都知道了? 当然知道,夏乔嘴角荡起了一丝不明显的笑意,自打你进来我们就知道了,因为你身上有那边的气味,而且,要不是有人暗中帮助你,我怎么可能现在才捉到你,说着,夏乔嘴上的笑意倏地消失,一把掐住了姜严的脖子,恶狠狠的说,小卧底,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么现在把你身后的人说出来,要么我折磨到你愿意说出来,怎么样,二选一,不亏。 别看小姜警官大事不行,但在基本原则上,还是很理智的,他看了看眼前这个美的惊心动魄的女子,嘴角一勾,一口吐沫直接吐到了夏乔脸上,夏乔自来到人间后,除了总经理邱明,哪里受到过这般侮辱,当即就炸了毛,她尖叫一声,一脚踹在了姜严胯下:快给我拿纸! 训练有素的小弟也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包面巾纸,递给了夏乔,她擦完后,那张美丽的脸也不知道怎么扭曲的,显的异常恐怖。 就在夏乔正要处置姜严的时候,在白萱三人躲藏的杂货堆外面,忽然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响动,虽然这声音不大,但也足够引起了包括白萱在内的惊觉。 夏乔冷冷的注视这白萱躲藏的杂货堆:谁在那? 白萱屏住呼吸看向禄正川和解青谙,他二人也是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自己弄出来的声音。 就在这时,杂货堆外面又传来一声类似于脚踩在杂物上的声音,夏乔也不知道从哪又把她那铃铛拿了出来,叮的一声响,所有地下工厂的怪物们瞬间一个激灵,好似被什么附身了一样,疯狂的涌向他们的藏身处,眼看是藏不住了,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白萱一声清喝,长鞭在手,直接将扑上来的怪物甩到了几丈开外,禄正川也从裤腿下抽出匕首,加入了战团,而解青谙则去查看已经昏迷了的姜严,好在他没有生命危险,解青谙找了个地方将他安置好后也加入了战团。 白萱长鞭和符咒交替使用,很快就制服一众怪物,而禄正川的匕首也是经过特制的,挨着就死,擦这就伤,解青谙的武器不同于众人,是一把古老的长弓,弓弦一拉,射出无数道金光,也解决了不少怪物。 他们虽然厉害,但这怪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源源不断,死了一批又上来一批,跟蝗虫过境没完没了。 白萱一鞭子又摔出了好几个扑上来的怪物,冲着禄正川嚷嚷:这玩意怎么都打不完,你有什么办法? 禄正川一匕首解决了一个正要咬他脖颈的怪物:不知道,咱们先出去,然后在想法子。 白萱这时候也没办法了,只好点了点头,禄正川冲着一旁的解青谙说:解兄,那个小姜警官就交给你了,我和师姐在前面开路,你瞅着机会先把人带回出去。 解青谙也不废话,背起姜严,就准备先撤,就在这时,三花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直扑向解青谙的后背,解青谙闪身躲过:你干什么。 就在解青谙躲过的一瞬间,他发现姜严背后正站着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中年男子,要不是三花见机快,这小警官怕是早就没命了。 白萱瞅个空子冲三花嚷嚷了一句:死猫,你去哪了,怎么都联系不上! 三花站在解青谙肩头,一爪拍歪了一个怪物的头:你给我那个什么儿童手表,跑的时候掉了,哎呀,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先出去要紧! 白萱不在废话,和禄正川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很快就杀出了一条血路,解青谙背着姜严,跟在他们身后,然而就在此时,刚出了地下工厂门,他们就看到了数百个活生生的人堵在门口。 夏乔在后面哈哈大笑:我看你们这回有什么办法! 一时间,面对活生生的几百个人,三人一猫面面相觑,不知道是直接杀出去还是原地束手就擒了。 第57章 消失的快递员(13)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清一色的都穿着通达快递的工衣,眼神呆滞看向前方,那模样,好似是被人控制了,而解青谙背后的姜严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一直处在昏迷中的他也有蠢蠢欲动的趋势。 -- 第103页 三花蹲着解青谙肩头:卧槽,姜严这小子还昏迷这着,怎么也不对了,这到底是怎么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有人控制了他们? 解青谙一把将背后的姜严放下来,拉开袖子,伸手一摸,那个象征通达快递标记的印记正在隐隐的发热,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后的夏乔一声大喊:给我捉住他们! 她话音刚落,地下室内所有人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三花毛都炸了起来,伸爪挠了一个正要捉它尾巴的男人,那男人仿佛是没有痛觉,被挠的鲜血淋漓也不知躲开,还伸着胳膊要捉三花。 三花喵一声,直接跳到了不远处禄正川的肩上:这些人都被控制了吗? 禄正川一脚踹飞了一个扑上来的男人:应该是,姜严手臂上那个印记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三花尽量将自己缩成了一个球:是,那个印记一直在发热。 禄正川:这就对了,刚刚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这些人召集过来,显然是来对付我们的,咱们不能杀人,只能回去捉那女人了! 白萱百忙之中回了一句:这些人交给我,剩下的那些东西你们去处理! 解青谙一掌劈在了姜严的后脖颈上,将他放到了一个相对于安全的地方,对白萱说:你小心。 白萱看了看他:没事,这些都是人,还伤不了我。 解青谙没有在废话,直接和禄正川回到地下工厂,夏乔看着他们,冷冷的说:废了半天劲才把你们引到这,今天一个也别想逃,宝贝儿,今天就是你们开荤的时候,都给我上。 随着她一声令下,地下工厂内所有的怪物一拥而上,禄正川拎着匕首,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好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后,直奔夏乔,想来个擒贼先擒王。 解青谙手里的长弓也没停歇,每次弓弦震动,都有数道白光射出,切瓜砍菜似的结果了一大批涌上来的怪物。 禄正川拎着匕首又解决了几个,很快就来到了夏乔身边,夏乔虽然看上去很文静,但战斗力却不输与禄正川,二人交手了十几分钟,丝毫没有落了下风,反观禄正川,他倒是一直处于劣势,因为夏乔这女人时不时的召唤几个怪物来让禄正川分心,有好几次,他险些着了道。 趁着禄正川忙于应付怪物时,夏乔瞅准时机,直接拍向禄正川身后,就在此时,一直和白萱在一起的三花猛的扑了进来,一爪子挠向夏乔。 夏乔猝不及防,急忙缩手,三花扑了个空,一头向怪物堆里冲去,被禄正川一把薅了回来放在肩头。 经过这么一打岔,夏乔措施了偷袭禄正川的好机会,而而禄正川回过神来就给了她一匕首。 匕首划破夏乔皮肤的时,发出了一声类似于烤肉滋啦声,她痛的大叫一声,原本漂亮的脸蛋瞬间扭曲,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姿势,三下两下,褪去人身,化身成一条十几米长的黄金大蟒,她在地下工厂盘旋数圈,最终昂起头,碧绿的眼睛冷冷的盯着禄正川。 禄正川好整以暇的将匕首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呦,一条大蟒蛇,真好,今晚上有蛇肉吃了。 话音刚落,他握在手里的匕首寒光一闪,电光火石间,禄正川就窜到了蟒蛇身下,打算给她来个开膛破肚。 蟒蛇反应也不弱,迅速躲开禄正川致命一击,粗大的尾巴噼里啪啦扫过数台生产机器,直扑禄正川的面门。 禄正川见事不好,向后翻了几个跟头,躲开蟒蛇的尾巴,拎起手边的一个机器零件就甩了过去,蟒蛇晃了晃脑袋,躲开飞来零件,一尾巴甩上去,直接将那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零件拍了稀巴烂。 禄正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符,咬破中指,迅速在上面画了几下,低声的念了一个破字,纸符暴涨数倍,瞬间向蟒蛇头顶压来,蟒蛇怪叫一声,扭头就跑,晃动的身躯不知道碾碎了多少台机器,好巧不巧,禄正川一个没注意,被蛇尾巴扫了一下,他爬起来,抬手擦了擦磕破的嘴角:行啊,挺厉害,我今就让你知道谁才是最厉害的。 说完,他又从怀来掏出几张符,一股脑将蟒蛇的退路全封死,符咒的距离越来越近,蟒蛇在阵中撞的鲜血淋漓,但丝毫没有逃出生天的办法,不一会儿,它变回了人形,虚弱的躺在符咒中央,再也没力气折腾了。 夏乔这一败,地下工厂的怪物全部缩回地下,都哪凉快哪待着去了,而地下室里面的活人被白萱打的七零八落,一个个都爬不起来了,大概是夏乔还活着,又或者是这组织真正的老大还没有出来,他们暂时还没有清醒的征兆。 白萱一把关上了铁门,将众人都隔绝在外:收拾好了? 禄正川吹了吹自己擦破的油皮,邀功似的对白萱说:师姐,搞定。 白萱走上前去,看着摊坐在地上的夏乔,冷冷的说:你幕后那个人呢,让他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夏乔那原本柔顺的长发已经变的凌乱不堪,干净的长裙上血迹斑斑,她抹了一把嘴角留下的鲜血,恶狠狠的说:哼,你们别想见到他,有本事就杀了我,他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禄正川啧啧两声,牙疼似的说:哎呦,还挺忠心,要不你跟了我,我保证对你比对他好,绝对不让你受这么重的伤,怎么样? -- 第104页 夏乔冷冷的盯着她,刚要说什么,就听砰一声巨响,地下工厂的铁皮门被人用大力强行踹开,来人哼了一声,不咸不淡的说:谁要挖我的墙脚? 白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夏乔一声尖叫:主人,救我。 来人一身笔挺的西装严丝合缝的穿在身上,标准的霸道总裁发型扣在脑上,他这一走进来,白萱瞬间就觉得有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要是姜严现在还清醒,他保准能认出这就是通达快递的总经理邱明,邱明冷冷的扫视了地下工厂一圈,抬手一指,那个困住夏乔的阵法直接消失,几张威风凛凛的纸符飘飘悠悠的落在地上,不动了。 夏乔瞬间化身一条小蛇,缠上了邱明的胳膊,邱明拍了拍手臂,以做安抚,他抬眼扫了白萱等人一圈,慢悠悠的开口:贵客到访,有失远迎,不知我家这个小宠哪里得罪了各位,让你们如此大动干戈的,将我一个好好的地方折腾的一片狼藉。 白萱谨慎的盯着他:我们来着的目的,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邱明轻笑一声:干什么,做生意啊,我能干什么! 别打岔,你做生意我们管不了,可是你害人我们就能管了,白萱说,你究竟要那些的人魂魄干甚呢? 他们本来就是要死的人,我只不过是收了他们的魂魄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入鬼门不轮回,我这还是帮他们减少痛苦呢,何乐而不为,你说,是不是? 白萱不想跟他打嘴炮,用鞭子指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邱明呵呵冷笑两声:小姑娘,我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 白萱再不想和此人说话了,直接一鞭子就甩了过去,邱明抬手捏住鞭子的另一端:小姑娘,毛太嫩,在回去练几年吧! 说完,他手指轻轻一动,白萱瞬间觉得一股大力涌向自己,手一软,长鞭直接脱手,邱明将白萱的鞭子扔到一边:咱么有话好好说,你看你把这地方砸的不像个样子,我都没生气,这样吧,你们现在就转身离开,我既往不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与此同时,发生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一直比较淡定的解青谙姿势怪异的扑向邱明,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 白萱和禄正川对视了一眼,他们各自从双方的眼里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解青谙哪里不对劲,白萱张口喊了一句解青谙。 解青谙好似聋了一样,根本没听见她的喊声,自顾自的和邱明打了起来,解青谙虽说活了几百年,但是眼前这邱明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二人交战了数合后,就被邱明一掌拍飞。 白萱和禄正川此时也顾不得解青谙到底为什么不对劲了,见他败下阵来后,二人一左一右同时夹击邱明。 解青谙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他们二人,没几下,两人又分别被拍到了墙上,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 解青谙见到他俩都歇菜了,就想挣扎着起身,继续与邱明大战三百回合,奈何这一下实在是摔的太重,一时半会儿的,他还真爬不起来。 一直缠在邱明手腕上的夏乔这会儿已经恢复,它没有变成人形,而是又化身成大蟒,直接缠上倒地的禄正川,就在此时,解青谙忽然浑身一震,一个影子从他身体里出来了。 蟒蛇巨大的身躯正紧紧的缠着禄正川,勒的他险些断了气,在看清楚从解青谙身体里冒出来的这个人后,他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的说:崔判官,我操你...... 第58章 消失的快递员(14) 禄正川操没操的了崔判官不提,反正白萱和三花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听他这口气,从解青谙身体里冒出来的这个人竟然是地府的崔判官! 白萱挣扎着爬起来,扶起解青谙,捂着自己的嘴咳嗽了几声:你没事吧? 解青谙一脸找不着的北的看着白萱:我这是怎么了? 白萱没有说话,示意他看看向另一边。 只见禄正川捂着自己的腰,慢慢扶着墙站起来,咬牙切齿的对着崔判官说:这是怎么回事? 崔判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原地急成了一个人形陀螺,他一边打转一边咕哝的说:怎么办,这回要怎么办,这要是让他看到禄正川这个鬼样子,他还不得掐死我,怎么办,怎么办...... 禄正川听他在嘀嘀咕咕的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翻了个白眼,晃晃悠悠的走到崔判官身前:你最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在解青谙身体里?你估计激怒他,是为什么? 崔判官看着一脸不爽的禄正川,赔笑:那什么,就是出了一点意外,不过禄掌门你放心,就算你死了,魂魄到了地府,我也一定会和阎王说,给你安排一个官职的! 禄正川:...... 他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一旁也被这场景镇住的邱明终于忍不住了,他哈哈大笑,对着崔判官说:我说,判官大人啊,你们地府拿我没办法,就派了这个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对付我,你想的也太天真了,哈哈哈 禄正川听了这话,顿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他捂着老腰,好似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高兴,兴致勃勃的开口,崔判官,你在不说实话,我可就...... -- 第105页 禄正川虽然脸上看着很和善,但说话的口气却没那么好,崔判官看着眼前这人,不由的开始牙疼了,其实他根本不在乎禄正川到底怎样,说破大天了,他也就是一个凡人,但他背后那位,可是个不好惹的人,崔判官十分庆幸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背后有个这么大的靠山,而那尊大神也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这件事要是让他知道了,这货没准能学当年的孙悟空,把地府搅和个天翻地覆。 那什么,禄掌门,这个事情容我稍后在和你解释,咱么先对付眼前这个情况。 禄正川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大人啊,你要是不说,我这可就和我师姐走了,你看看他们俩,还受着伤呢。 还没等崔判官说话,邱明又开口,崔大人,原来是你把人哄到这的啊,啧啧,为了对付我,你也算是下了一番功夫,我荣幸之至,不过,他转向禄正川,我看你也是被这判官骗来的,咱们谈个条件,你就此离去,我不追究,如何? 禄正川靠着墙,一条腿抬起来,放在另一条腿上,吊儿郎当的说:这可不行,我还没解清楚这件事呢,怎么能说走就走。 邱明一笑:行,我就满足你这个好奇心,不过满足了,你可就别再插手了。 崔判官眼看这两人就要谈妥了,顿时站不住了,他一阵小旋风似的跑到禄正川面前:禄掌门啊,你一向以为民除害为宗旨,眼前放着这么一个大祸害,你可不能不敢啊! 禄正川斜睨了他一眼:他怎么算是祸害了,不过就是把死人的魂魄召唤到这来了,说实在的,我也觉什么转世投胎忒没意思了,没一世都要经历同样的状况,还不如过完一世就大拉倒呢,你说是不是 邱明哈哈大笑:是,兄弟,我看你也是性情中人,不如加入我,我保证你不用轮回转世,就能活的长长久久。 禄正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多没意思。 邱明一愣,继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冲着禄正川一竖大拇指,好,我欣赏你!然后他又看向崔判官,崔大人,我养精蓄锐了几百年,就是为了此时,没想到去被你破坏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们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你就这么相信他们! 崔判官心道:我就是为了引出他们背后那人,才把他们几个弄来的。 当然,这话不能当面说,说出了就不灵了,崔判官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做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哑巴了。 白萱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从三年前来到这,也是你安排的? 崔判官没有回答她,依旧是一脸神叨的站在那,连个头发丝都没有晃动。 一环想通,节节想通,所有的事都清晰明朗起来,为什么她在和三花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跑到这里,为什么会碰到蒋婷,为什么怀表突然失踪,还有那个所谓的沈大师为什么知道她怀表的下落,还有他身上那个死人的气息,姜严的种种怪异表现,就都有了解释原来就是这个所谓的崔判官搞的鬼。 白萱虽然成天和鬼打交道,但正儿八经的却没有和地府的人打过交道,对于地府这块的业务,主要还是禄正川接洽的。 禄正川听白萱这么一问,也豁然开朗,他走上前去,想拍拍崔判官的肩膀,一想起他是个鬼,又缩回了爪:想不到,贵地府还对现在科技有很深的造诣啊。 崔判官终于回神,一脸懵逼:禄掌门,你,你什么意思? 禄正川凉凉的说:刚才我就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通达快递所有的监控都问题,姜严这么一个大活人为什么没出现在监控里,看他那模样,估计也有一番惊险而又刺激的经历,我翻了大半天的监控,就只看见了三花一闪而过的身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大人啊,你这分明就是将我们往这个地下工厂引啊,且这个手段还十分的不高明。 崔判官尴尬的笑了笑,一拱手:禄掌门好眼力,崔某自愧不如。 禄正川并没有搭理这看似来是恭维话,那姜严呢,你为甚要选中他。白萱插口。 崔判官对于白萱这个小姑娘没什么意见,他客客气气的回答:因为他天生体制弱,容易招鬼。 白萱:......好吧,我在问你,蒋婷和那个沈大师,还有我的怀表,是不是都你干的? 崔判官大方的点头:是,沈大师就是我,你穿越到这里时,我是我收走了你的怀表,让你你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 白萱磨了磨牙,很想将眼前这判官大人打死,但又碍于他的身份,没有付诸行动,但禄正川却没她这么讲究了,他一把拎起崔判官的领子,恶狠狠的说:我警告过你了,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尤其是我身边的人。 崔判官心里顿时叫苦不迭,由于怕得罪了禄正川身后那人,他们地府在禄正川面前都是装孙子的,孙子装久了,就越来越孙子,反观大爷,是越来越像一个大爷了,他手忙脚乱的捉住禄正川揪着他领子的爪子,颤巍巍的说:禄掌门,你先放手,放手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 第106页 好好说个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我们弄到这个地方干什么,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等我回去,就搅和的你们地府不得安宁! 一旁一直做壁上观的邱明是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替崔判官回答了:小子,我来跟你说,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你们都弄过来,就是为了除掉我,至于他们为什么不亲自动手,那是因为地府这帮人都是完蛋玩意,根本没有办法对付我,至于为什么有自信你们除掉我,这恐怕你就需要问问这位崔大人了。 禄正川继续拎着他的领子:他说的是真的? 崔判官继续抖:是真的,是,就是这样。 禄正川:那他是什么身份? 崔判官:这,这,这,不好明说...... 禄正川快被他气小了:不好明说,你耍我好玩是吧? 白萱眼看这一人一鬼就要打起来了,他放开解青谙,将禄正川的手从崔判官脖子上扒拉下来,和稀泥:行了,你不要激动,人家好歹是地府的判官,你注意点。 禄正川翻了个白眼,放开崔判官,转身冷冷的面对邱明:他不敢说,你说。 邱明哈哈大笑:我啊,我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等你下了地府,到那时在问问那几个阎王爷,他们会不会告诉你了! 禄正川冷冷的盯着他:那我先解决了你,再去地府问个清楚,想来他们也是十分乐意告诉我的。 崔判官听到禄正川这句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按照以往的管理,只要禄正川有危险,他身后那人就必定出现,所以这次他肯定也会出来收拾残局,但这事解决后,他怎么面对那人,还是一个大问题,崔判官挠了挠头,心想:不管了,先解决眼前这个问题在说。 然后他就看见一条大蟒蛇,崔判官被吓一机灵,险些缩回了地下,大蟒蛇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叫声,昂起头,做出了进攻的姿势。 白萱斜刺里杀出,你去对付邱明,这条蟒蛇交给我,禄正川没有废话,直接从蟒蛇的旁边窜了过去,直奔邱明,邱明冷笑了一下,抬手当初了禄正川的匕首,小子,你打不过我。 禄正川没理会他这个挑衅,手腕翻转,直刺邱明小腹,邱明整个人动都没动,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任凭他那把加了料匕首刺向自己。 然后禄正川就感觉自己刺到一块石头上,他心里一惊,左手一直捏在指尖的符咒飞掠而上,直接贴到邱明的眉间,纸符贴上去的一瞬间,邱明不动了,禄正川看了他半晌,确定此人已经变成了一个活僵尸,好整以暇的拍拍手:谁打不过谁? 就在他以为将邱明制服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白萱的一声尖叫,禄正川猛的回头,电光火石间,被纸符贴成僵尸的邱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淡淡的说:这回呢? 禄正川被人掐住了脖子,动弹不得,而那边白萱和解青谙也被蟒蛇缠住,脱不开身体。 邱明冷笑两声:崔判官,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也太不堪一击了。 崔判官见他们一招之内就被对方制,额头也不由的开始冒汗,觉得这次真是玩大了。 第59章 消失的快递员(15) 邱明冷冷的看着崔判官:崔大人,你还相信这小子吗,他现在是我的掌中之物,你还有什么办法! 崔判官看着这一边倒局面,不由的心焦,心想往常将禄正川当成宝贝的人为什么还不来,但他转念又想,以往的事,都是禄正川即将要危机生命的时候他才出现,难道这回也是这样的?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崔判官打定主意,当即开口:邱明,我根本就不在乎这小子的性命,你要想杀,就杀了好了,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禄正川被人掐着脖子,正难受着,此时听了崔判官的话,登时气的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艰难的扭动脖子,丝毫不讲究的就骂出一句:我操你姥姥的崔死鬼,等你爷爷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萱听了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本来就被这蟒蛇缠的难受,此时更是气闷,本来嘛,她本着自己以后也会去地府报道这件事,多少给了崔判官的面子,即使知道眼前这一切的事都是此人搞出来的,也忍着没发脾气,但现在这货居然说他们的命和他没关系,白萱登时就忍不住了:我操,崔判官,老娘要...... 她还没说出什么来,身上的蟒蛇就加大了力度,白萱登时被勒的说不出话来,解青谙此时也忍不住了:崔判官,你...... 崔判官不待解青谙说,就打断了他:我向来就是这样的,小僵尸,你想和我斗吗! 然后他转向邱明:这几个人的魂魄都是上等货色,你真的就不要吗? 邱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崔大人,你不用激将法,我是不会放了这些人的,不过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这小子的魂魄似乎有些残缺,不过也将就这能用。 崔判官听了这话,汗都下来了,他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佯装镇定:那么,请便吧。 听崔判官这样说,邱明反倒不着急动手了,他一挥手,身后瞬间冒出无数个怪物,怪物扑上前,将禄正川牢牢的捉住,而邱明则走到崔判官面前:崔大人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我应怎么回赠你呢? -- 第107页 崔判官干笑,邱明又说:崔大人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只要能满足的,我一定满足你。 崔判官继续干笑,就在此时,一直被怪物们捉着的禄正川忽然挣脱了束缚,数十张纸符爆出一阵刺眼的光,直接震飞了周围的怪物,缠着白萱和解青谙的蟒蛇也被这猝不及防的动静瞎蒙懵了,身体顿时一松,解青谙瞅着空档,结结实实的给了这大蟒蛇一脚,把她踹的原地晃悠了几圈,彻底的松开二人,白萱和解青谙一得到挣脱,首先就抢到禄正川这边,三人合力,三下五除二的将这一伙怪物收拾了,然后,他们齐齐把枪口对尊了崔判官。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崔判官吓了一跳,同时也不由的心里发凉,看来用这个方法引出那个是泡汤了,他结巴着说:那什么,既然你们都没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却被眼疾手快的禄正川一把薅住:崔判官,你干什么去! 崔判官溜之大吉的脚步收到了阻挠,干笑一声:那什么,禄掌门,你既然都没事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我那头还有一对公务没有处理的,嘿嘿嘿...... 禄正川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就在此时,邱明一掌劈向禄正川。 崔判官在他对面登时张大了嘴巴,结巴着示意他小心后面,禄正川在崔判官有些异样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他本想往旁边躲,但那条大蟒蛇好巧不巧的又缠上了他,禄正川避无可用,心想:坏了菜了,要完了。 邱明本想先将这几个钟看似最厉害的禄正川先收拾掉,在收拾其他人,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这一掌正要拍上的时候,半空里忽然打了个霹雳,直接将他震的飞了出去,拍扁在了墙上。 他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他震飞。 刚才那阵仗虽然挺能唬人,但来人的出场方式还是很低调的,既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特效,也没有什么噼里啪啦的动静,当然刚才救禄正川那一下不算,她好像是从头至尾一直在那,久的让人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她一身黑衣蒙面,遮住了头和脚,只露出一对深不见底的眼睛,淡淡的开口:崔判官,你的胆子越发的大了...... 崔判官看了来人一眼,登时喜出望外,然后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又吓的够呛,结结巴巴的:您,你怎么来了? 黑衣女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在不来,他是不是就死到这里? 崔判官鞠躬:不敢,不敢,您要是不来,我也会拼尽全力救治禄掌门的。 女子呵了一声:怎么救,死了以后再把魂魄送回来,这把戏你们也玩够了吧。 崔判官连连鞠躬:不敢,不敢。 禄正川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凉凉的说:你有什么不敢的,你什么都敢,我这小命差点就交代在你手里了。 崔判官无言以为,只能咧着嘴笑,比哭还难看,他能怎么办,上头的命令,打死也要完成啊! 黑衣女子走向禄正川:你没事吧? 禄正川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十分郑重的说:多谢相救,说来也是有缘,我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你总是第一个出现。 女子听了这话,并没有什么表示,依旧用她那一沉不变的声音说:受人所托罢了,你不用谢我。 禄正川不置可否:能否在麻烦一下,帮忙看看我师姐,她好像受了伤。 女子点头,转身走向白萱,就在这时,一直趴在地上的邱明暴起攻击,黑衣女子皱眉,抬手一指,邱明怪叫这就被架到了半空。 白萱抬头看去,只见被架到了半空的邱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同时还发出一阵阵不似人声的惨叫,过不多时,一个挣扎的影子就出现在了黑衣女子手中,而邱明也跌倒地上。 她冷冷的看了崔判官一眼:你们倒也守信用,说三百年不动,就不动,出了事,到找来我出手,以后再有这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崔判官继续连连鞠躬:不敢了,不敢了。 黑衣女子再也没看任何人,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白萱和解青谙面面相觑,心里都不由的怀疑,这就解决了? 崔判官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来到禄正川面前:禄掌门,此间的事已经解决了,我就先告辞了,稍后会有人来收拾残局的。 说完,转身就要走,禄正川一把拽了他的领子:站住,你是解决了,我还没明白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禄正川强连威逼带利诱的情况下,崔判官苦着脸,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两百年前,邱明,哦,也就是附身在邱明身体哪个东西,他其实是个名叫灵虚子除妖师,他还在人间的时候,就受到万人敬仰,是个名副其实的天师。 人们都知道,地府有十八层地狱,但大家都忽略了十八层地狱下还有一个地方,那是里面专门关着十恶不赦的恶鬼,是所谓的第十九层地狱,由于这届新来的守门人十分的不靠谱,睡觉打盹的时候,有一个名叫燊的恶鬼跑了出去。 燊跑出去后的第一站就是人间,他在人间化身成一个白衣秀士,大肆宣扬邪教理论,招揽和很多歪门邪道之徒,并给他这伙人起了一个十分文艺的名字揽月教,并用一定的手段蒙骗普通的老百姓,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 第108页 等到这个揽月教的人数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他终于露出了真面目,那些被骗的普通老百姓一夜间都丢失了性命,死状极其凄惨。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地府报道的新死鬼也越来越多,很快的,地府的人就发现这些新死鬼原本都是阳寿未尽之人,经过一些列的调查,这个在人间作乱的东西正是从那第十九层地狱里跑出去的恶鬼。 同时,在人间的灵虚子正好游历到此间,发现了此处的不同寻常,在经过走访和调查,他终于找到了揽月教的老巢,揭穿了燊的阴谋。 城中的百姓这才相信他们一直信奉为神的天师居然是个妖怪,一瞬间,百姓的们的信仰崩塌,而燊也彻底漏出了他的真面目。 灵虚子和燊这一场大战足足打了三天,而地府的人这才姗姗来迟,灵虚子将燊封印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同时和地府达成了协议,三百年,他就能彻底将燊消灭,但前提是他必须身处在第十九层地狱内,有专人护法。 地府欣然打答允,灵虚子在地府一待就是两百年,大概是他的道行不足,又或者是在他身体里的燊太过强大,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被燊占据了意识,从地府里跑了出去,而他收集人的魂魄,就是为了自己能够渐渐的强大。 十殿阎王碍着这个三百年的承诺,谁都不好意思动手,所以这项艰巨而又苦逼的任务就落到了崔判官头上,他苦思冥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了这个搜主意,打算让禄正川背后的人来收拾,所有就有了发生的这一些列事。 白萱听完崔判官的叙述,十分好奇的问了刚才那女子的身份,崔判官看了一眼禄正川,好似吃了苍蝇一样:这个不能说,还是等禄掌门有机会亲自问他们吧,这里的烂摊子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拾,你们就不用管了,我看你们多多少少也受了不少的伤,这就赶快回去养伤吧,我那还有一堆事没处理,小老儿这就告辞了。 说完,他没等几人反应,呲溜一下就没影了。 禄正川磨了磨牙,那样子,十分想最上去咬判官一口。 过不多时,十几个带着地府特有气味的人从地下冒了出来,他们也不多说话,和禄正川打过招呼以后就开始收拾残局。 他们如何收拾残局,如何消除这些的记忆白萱根本不想管,但有一个人他们却不得不管,就是还在门口趴着的姜严,禄正川从地府派来的人那里接过了一粒药丸,喂给姜严,很快他醒了,而且手臂上那个印记也消失了。 解青谙扶着白萱,走到了那条蟒蛇身边,它在黑衣女子那道霹雳下就已经死了,白萱蹲下,取出蟒蛇的内丹,装进了兜里,然后左顾右看:三花呢,它跑哪去...... 她话还没说完,三花倒腾着小短腿就跑了出来:本喵识时务者为俊杰,看见打不过,就躲了起来。 白萱:...... 她现在一动胳膊就疼,估计是断了,那个黑衣女子到最后也没给她治伤,她只好去医院包扎,白萱吊着一个断了的胳膊同解青谙、禄正川和三花回到了三年前,他们生活的地方。 第60章 美人骨(1) 白萱吊着一个胳膊在外面闲晃,解青谙跟早后面,手里和脖子上挂了一堆东西,活像个跟自己小姐出来买东西的小厮,此时距离上一次事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白萱的胳膊还没好利索,但还需要休息,不能拎沉东西,所以这些活就都归了解青谙。 她们刚回来的时候,解青谙对于白萱的过往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白萱看他有兴趣,就给他讲了一些关于自己和禄正川之前的事。 她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属于那种有娘生没娘养的货,寒冬腊月天里,被师父严离捡到,从此过上了四处漂泊的日子,这种日子过了大概有五六年,严离又收了一个徒弟,就是禄正川,他们这才在郾城安家。 由于严离是个生活在现在的捉妖师,为了处理大大小小的灵异事件,他从来没在一个地方待着半年以上,而白萱也就跟着她一直漂泊。 到底郾城后,她们身上的钱加起来不超过一千块,以往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给人看风水,看好了,一次能挣到不少钱,师徒俩就可以很好的生活一阵子,但严离也是个十分不讲究的人,花钱从来都是大手大脚,一点都不知道省着用,这就导致了他们通常是上顿没下顿,严离一个糟老头也就罢了,白萱这个正长身体的女孩跟着他饥一顿饱一顿的,身体发育严重受到阻碍,比同龄的孩子足足小了大半头。 白萱有时候就经常问严离,问她为什么要四处漂泊,严离没有具体跟她说,就说是答应了一个必须要这么做,白萱对于这些事都不在乎,所以也并没有去深究。 为了能在这个地方落脚,严离给人家去工地上搬砖,一天一百块,她们很快就租到了一个在禄正川家附近的房子。 在没有租到房子之前,她们就寄居在桥洞下面,那时候有好心的人要把他们送到救助中心,但都被严离拒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打他遇到禄正川后,他就一改往日大手大脚的臭毛病,开始攒钱了,为了攒钱,他硬是带着白萱在桥洞下蹲了两个月,还好那时候是夏天,要是冬天,他们可能就真的去见了阎王爷了。 搬新家的第一天,严离叫来了禄正川,那时候的禄正川还是一个眼睛长到了后脑山的中二少年,据师父说,他碰到禄正川的那天,正好是他被一个小鬼纠缠,这小子被吓的吱哇乱叫,差点就将附近的野狗都召来了,严离仿佛天神般从天而降,差点把禄正川砸死,哦,对了,忘了说了,严离是个瞎子,这从白萱记事那天开始就知道了,不过这老瞎子虽然瞎了,但却清晰的能感知外面的一切,搬起砖来毫不费力,仿佛是个正常人。 -- 第109页 由于她们俩当时都是一个德行,所以一直看对方不顺眼,这就直接导致了在搬新家的第一天,直接把刚收拾的屋子拆了。 严离看着自己的这俩宝贝徒弟,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重新开始收拾,白萱和禄正川打了一架后,看见师父一个老人家佝偻着身子在打扫满地狼藉,他们又开始过意不去了,最后为了谁扫地这个问题又打了一架。 禄正川是个单亲家庭,据说他的父亲是在他八岁那年被活活气死的,罪魁祸首就是禄正川。 父亲死后,母亲一个人带着他生活,渐渐的,开始变的喜怒无常,经常打骂禄正川,白萱开始还嘲笑过他,但到最后了解了情况时,她就一直让着这个时而疯疯癫癫、时而乖巧懂事的师弟了,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他。 禄正川有时候控制不住的发疯,咬了白萱好几口,但她都没那这当回事,清醒过来的禄正川看到后又十分愧疚,有事没事的就跟她道歉。 禄正川发疯这个问题,据师父说,是有些毛病的,至于毛病出在拿哪,他也没说,白萱也没问,后来,姜严慢慢的教给了禄正川好几个平心静气的法子,他也渐渐的控住住了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这毛病也没有在犯。 约么是知道自己小时候是个熊孩子,长大了的禄正川对白萱还是很不错的,白萱在他面前没有也没有什么秘密。 用姜严的说法,禄正川天生体质弱,容易招来灾祸,所以干什么都需小心,这些年来,他也碰到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故,但有一点奇怪的是,每当他有性命之忧的时候,都会有神秘人前来相救。 听完这些话,解青谙一把将白萱搂在怀里,亲了亲的额头:没想到你小时候过的是这种日子,以后有我在,定不会在让你受苦了。 白萱靠在他怀里,看着窗外的星星:也不是很苦,我这些年来其实过的也挺开心的,毕竟没人催婚,不是么? 解青谙不由的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啊,那后来呢,我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到你师父呢? 白萱在他怀里眨了眨眼,促狭的问:怎么了,这就想见家长了? 解青谙听了这话,登时被堵了个哑口无言,他本来就是随口问了一句,但听了见家长这话,内心深处不由的就荡起了一丝涟漪,见家长好像也不错。 好在白萱这话也是随口问的:师父在已经走了好几年了,我和师弟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还是说,他到底...... 白萱到底还是把最后那他到底还在不在人世这句话咽了下去。 解青谙尽量避开白萱受伤的胳膊,搂着她:那咱们遇到的那个黑衣女子,就是一直保护你师弟的人吗? 白萱在他怀里动了动,选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说:是,我见过一次,那判官老儿肯定知道一直保护我师弟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要不然他不能费尽心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嘶,我的胳膊,要不是看在他是判官的份上,我早大耳瓜子抽上去了,哎呦,这都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好。 解青谙笑了笑,将她搂的更紧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就消停一段时间,好好休息吧。 白萱轻轻的嗯一声,没在说话,半晌她她看着外面的星星,又轻轻的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们这个门派,还是有来历的,据说是几百年前传下来的,只不过现在就剩下这么几个人了。 解青谙没有插话,静静的听她说,哎呀,白萱一拍自己的脑门,我怎么把我们门派的名字给忘了。 解青谙:...... 他忍住没笑:好了,忘了就忘了吧,别去想了,等哪天你师父回来,在问他。 白萱点了点头,又继续和解青谙讲他和禄正川小时候的故事。 黑夜里繁星如海,有万家灯火。 探索白萱和她过去的经历,这是一件很令解青谙高兴的事,就好像,他亲自参与了她的成长。 解青谙拎着白萱买回来的一堆东西进了门,就发现屋角站着一个人,他皱了皱眉: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白萱看到此人后,明没有什么紧张,她大喇喇的坐到椅子上,咱们的生意又来了。 解青谙:你这还受着伤呢。 白萱白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你能找打这里,就说明懂得我的规矩,想要我帮你,就必须等价交换。 来人听了这话,从阴影里走出来,短袖加牛仔裤,一身休闲打扮,并没有太刻意的修饰自己,他看着白萱:我知道,但我现在还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的,只要你帮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白萱吊着一只胳膊懒洋洋的看在椅子上:先交钱后办事,这是我的原则,万一你跑了,我去哪说理去! 来人想了半晌,手腕一翻,自他手中出现了一株嫩芽,他把这颗嫩芽递到白萱面前:这个给你。 白萱眼大漏光,丝毫没有看出这小嫩芽有什么珍贵之处,她淡淡的时候:我要这个干什么? 来人并不知道她根本没有看出这东西的价值,以为她是根本看不上,他沉吟片刻:夏石竹是我的名字,我的本体是一株常夏石竹,这个就是我命脉所在,我今天把他交给你,以后你有什么事,我都万死不辞。 -- 第110页 白萱一惊,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可不能拿着,但话已经放出去了,又不能收回,她只好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接过这株嫩芽,宝贝似的捧在手里,这可是人家的命啊,万一搞不好给人家磕了碰了,她就成罪人了。 夏石竹看她接过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从他怀抱这的一个匣子里取出一副画,展开。 画中是一个身穿紫衣,风华为双的女子,她站在万花从中,手中捏着一株风信子,笑的十分天真无邪。 白萱盯着这幅画看了半晌,觉得此人要冲画里走出来,这么个大美人,只存在于画上,就太可惜了,当然,最令她注意的就是女子锁骨处有一朵紫色风信子。 第61章 美人骨(2) 盘古他老人家嫌睡觉的地方憋屈,一斧子劈开了混沌,阳清为天,阴浊为地,及至后来死后化身,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这是天地伊始。 自女娲以黄泥抟土造人,创造人类社会并建立婚姻制度以来,男女之事就是世间最不确定的东西。 夏石竹来找白萱,也是因为感情问题。 这事还要从好几百年前说起,焚花谷是十万大山深处最静谧、诡谲之地,也是灵气聚集之所,自焚花谷形成的这千百年来,也就出了风信、夏石竹、叶结三人。 风信,听名知意,是一株风信子成精,就是夏石竹那副画中所画的女子,当然,那时的她锁骨上时没有画里的那个风信子。 风信是焚花谷中第一个接受天地灵气幻化成人的花草,她每天在山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以野果为食,以露珠为水,日子过的十分逍遥。 谷中大多是都是未开化的植物,她每天一个人在山林中穿梭,和飞鸟、游鱼为伴,倒也不是很寂寞。 又过了几百年,大概是风水好的缘故,又或者是有风信这活例子在眼前,谷中的各种奇花异草也渐渐开化,稍微的都有了些灵性,风信有时实在是无聊,就躺在地上和它们说话,而这些花草竟然也能做出回答,更有那害羞的,一看到她,就收起了自己张牙舞爪的炫耀。 风信十分喜欢这些一见她就害羞的品种,有时候趁着人家和隔壁炫耀自己的时候,迅速出手,把那几个吹牛皮的货登时堵了个哑口无言,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白萱听到这,十分怀疑那些易害羞的品种是含羞草,事实证明,她猜的果然没错,风信和谷中的精灵们日夜为伴,从来没见过焚花谷中有什么大型动物,在这里面,最大的也就是生活在地下的耗子和天上飞的麻雀,这一天,谷中突然来了一头梅花鹿,其他的植物顿时吓傻了,而这个吴闯焚花谷的梅花鹿踢踢踏踏的就跑到了那个一见风信就害羞的植物旁,她盯着眼前卖相不好看的草,张嘴就咬了下去。 为了避免焚花谷中刚有灵性的花草遭灭顶之灾,风信赶忙跑过去阻止,然后她就看到这个一见自己就害羞的植物瞬间缩起支楞八叉的叶子,做娇羞状看着眼前这颗硕大的头颅。 风信:...... 她作为唯一一个能化成人身在焚花谷生活的精灵,虽然每天有很多花花草草陪她说话,说到底,形态不同做的事也就不同,这些花花草草是不可能陪着她满山跑的,所以,她还是闲,闲出了鸟的那种,她将梅花鹿弄了出去,为了应证自己的猜测,她跑到了焚花谷的边缘,召唤了很多山外飞鸟,让它们去试一试,看看那倒霉的、一见了她就害羞的那几个货,是天生一碰就害羞还是只有碰到她一个才这样。 事实证明,她猜的没错,无论是谁,只要一碰它们,它们就会缩起爪,搞清楚了这件事,风信顿时觉得此地索然无味起来,正当他打算出谷玩耍的时候,谷中第二个能化成人形的植物出现了。 这个能化成人形的植物是众多细叶结缕草中的一员,名叫叶结,他在风信初为人形的时候就有了意识,每天看她在谷中奔跑,就是他此生最大的乐趣。 起初,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觉得这天地间就是他们二人,他很开心的享受着这个过程,并为之深深的迷恋,最开始谷中除了风信能化成人形外,就剩下个稍微有点灵气的叶结,当然,风信明没有发现他,这也不排除叶结有意回避。 开始的几百年里,叶结每天都看着风信,并大胆的认为风信是他的,直到有一天,谷中出现了第二个有灵气的同类,然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一直到整片花海都有了灵性。 叶结开始恐慌,他想把风信藏在一个任何人,哪怕是任何一个生灵都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悲催,他虽然有天大的想法,奈何就是变不成人,直到他从别的同伴哪里听到风信想要离开焚花谷的这个消息。 大概也是上天的垂怜,这一晚,他终于化成了人形,坐在风信身边,等待着她的醒转。 风信一觉醒来,发现身边多了一个男人,也没什么太大的经验,后天成长的的环境造就了她不会对任何人有防备之心,你是?她看着叶结。 叶结看着她,什么也没说,二人虽然没有交流,但风信就是知道,他也是这万花从中的一员。 由于叶结的加入,她打消了出谷的念头,有了他的陪伴,风信每天的生活就显得不在那么单调和无聊了,叶结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小花招,不是编个草蚱蜢来哄她,就是给她捉萤火虫当星星玩。 -- 第111页 也不知道他是天性如此,还是去哪学的,反正用来哄风信的套路是一个接一个的层出不穷。 风信天真烂漫,基本是什么都不懂,更遑论什么女之事,但叶结化为人形唯一的目的就是和风信在一起,风信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让他很是着急,叶结恨不得直接就对她挑明了。 有一次,风信叶结试探着和风信说了这件事,也不知道风信是真傻还是装傻,她愣是没从我们以后在一起这句话里听出点别的意思。 叶结认为对风信不可操之过急,所以就一点一点的,慢慢的试图想将她脑子里少的哪根筋掰出来。 风信大概确实是天生缺跟筋,后来叶结明里暗里的暗示了无数次,风信就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说多了,她就岔开话题或者是和你装傻充愣,弄的叶结身心俱疲,而夏石竹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出现的。 夏石竹真身是一株常夏石竹,风信起初发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只能磕磕绊绊化为人形的小不点,有时候一着急,人形的腿出来了,上半身还是植物的模样,十分的滑稽可笑。 风信正愁没地方躲叶结,这货这几十年来缠人缠的很,明里暗里的想要和她结为像人类一样的夫妻,她活了这一大半的年纪,就算不知道真正的夫妻是啥样,难道还没见过夫妻么? 不说风信没有与人相伴这个心思,在者,就算是有这个心思,那也不肯能是叶结,因为他控制欲太强了,事事都想管也都要管,作朋友还行,做夫妻的话,估计会很累。 正巧,这时候夏石竹出现了,风信很喜欢这个冬不枯、夏不伏的同类,所以整天一直守在夏石竹身边,对待他就想对待自己的弟弟一样细心的照顾,虽然那时候的夏石竹还化形化不利索,经常托着一办是人一半是花,但他已经能完全的脱离土地了。 夏石竹的化形过程不想风信和叶结那样一步到位,他磕磕绊绊的长了十几年,终于有点人间五岁孩童的模样了。 叶结为了缓解胸中的郁结,就独自一个人出谷了,他本以为风信会拦着他,但没想到她知道这消息后,只是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就在没了其他的话。 叶结赌气似的离开了焚花谷,这一走就是二十年。 世间已发生了诸多变化,而焚花谷依旧是当初的那个模样,这二十年里,风信整天都和夏石竹黏在一起,夏石竹也不负众望,终于长大到了十岁孩子的模样。 期间,焚花谷也有几个能磕磕绊绊化成人形的花草,但最终都没有顺利化形,她仿佛就是老天赐给焚花谷的礼物,一直照耀这这片无人问津的地方。 二十年的时光很快过去,而叶结也从外面回来了,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愣头青了,现如今,他变成了额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见到风信的第一面,他学着人间的礼节,一拱手:风姑娘好,你我多年未见,你一点都没变,反倒是我,变化很大。 风信眼前这个白衣飘飘的年轻公子,一时间有些认不出了,他走的那年,是带着满身凄苦气息,如今回来,倒是沾染不少人间的烟火气,像个正常的人了。 两人谁也没提过去发生的事,一别二十年,两个老朋友对月长谈,都发现对方身上的不同。 风信会照顾人了,也时常会想着别的感受,比想之前那样我行我素了,这大概是因为她身边有个夏石竹的原因。 而叶结的变化最大,他变成了一个真正人类,行为举止无一丝的偏差,月光下,风信第一次认真端详起叶结来,这个人褪去跳脱与不羁,反倒看起十分的舒服,舒服的让人赏心悦目。 叶结此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和风信重修旧好的,这些是年来,也不乏各色的美女对她投怀送抱,叶结虽然一开始十分的感兴趣,但越到后来,越觉得索然无味,这些人间的庸脂俗粉,根本比不上花丛中那抹俏丽的紫色身影。 叶结和风信、夏石竹在谷中住了几日,又是两男一女的搭配,就免不了生出些事端即使其中一个具有竞争力的对手还是孩子。 第62章 美人骨(3)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这句话显然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叶结这次回来,本来就是为了重新追求风信的,奈何每次都被这小不点搞砸了,让他十分的气闷。 而这小鬼好像也是天生看不懂人的脸色,每次他稍微的透露出一丝丝亲近,这货就准能跑来横插一杠子,搅乱他的全盘计划,有时他想让这小鬼滚远点,就说了一些比较不中听的话,夏石竹也丝毫不在意,依旧一脸天真的黏在风信旁,叶结恨不得直接将他打死。 叶结自个恨的牙痒痒不说,风信发现他这次回来的目的也十分的不单纯,他经常和几个有时而能化成人形的野花谈天说地,说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有多漂亮、还用自己的茎叶编出很多好玩的东西,用以讨好她们的欢心,整的一群人为他马首是瞻,有些刚刚能脱离土地的植物就被他说的十分羡慕外面的世界。 风信知道,她们这些没什么本事的货只要一出焚花谷,就又可能遭到天灾,所以她有事没事的尽量劝说,每当她苦口婆心的诉说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的时候,叶结就出来捣乱,他天生一副桃花眼,又长了一张能迷死人的脸,外加一个能说会道的嘴,三下两下,就完全推翻了她的理论,让这些天真烂漫,什么都不懂的东西将他的话奉之为金科玉律。 -- 第112页 风信觉得,他好像要将焚花谷引向另一条不归路。 虽然那些东西不听她的话,但唯一让风信欣慰的就是夏石竹,这小子完全就是个愣头青,除了风信的话,谁的话也不听,用现在的话来好,他就是风信一个完完全全的脑残粉,脑残粉有脑残粉的好处,风信劝说族人无果后,夏石竹陪她在山坡上看星星。 风信看了看身边这十几年都长不大的小子:你听了叶结的话,没有想出去看看么? 夏石竹蹲在地上,随便捡了几个小石子玩:没有,我不想出去。 风信好奇:为什么? 外面不好,夏石竹认真的看着她,你看他都变成什么样了。 你是说叶结? 夏石竹点了点头:没化成人形之前,我就有点朦胧的意识,记忆中的他根本不想现在这个样子,我就觉得,外面的世界一定很危险。 风信点了点头:是啊,他变了,变的有礼貌了,变的会照顾人了,变的知情知趣了......应该说这是变好了,可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夏石竹静静的依偎在风信身旁,陪着她:我知道,叶结哥哥这次回来是有目的的。 风信:你发现了什么? 夏石竹:他好像......好像对你...... 风信点了点头:你也看出来了,他确实是......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夏石竹打断风信。 风信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夏石竹捏起了自己小小的拳头:按照人类的年龄来说,我已经算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了! 风信失笑,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你小子真会贫,要按照这个说法,你已经快入土为安了! 夏石竹撇了撇嘴,十分不以为意。 风信和夏石竹说的这一番话,被躲在后面的叶结听了个清清楚楚,他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捏了捏自己的拳头,走了出来:你们在这啊,我到处找,以为你们去哪了。 二人看到叶结,并没有露出背后说人被发现了的窘迫,叶结走上前,和他们一道坐了下来:你们说什么呢? 风信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闲聊,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还是过一阵子就走? 叶结盯着她:你会跟我走吗? 我都说过了,风信笑了笑,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我不想了解外面的世界,这样挺好的。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还有很多漂亮的衣服,你跟我走,我带你去看风景,给你买漂亮衣服,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叶结语气有些焦急,一把握住风信的手,出去以后,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买一个宅子,后院种上你喜欢的花草...... 风信将自己的时候抽了回去,淡淡的说:叶结,你想要出去,我不拦你,我也管不了,但是你不能将你的意识强加于我,我也不允许你伤害这里的一草一木。 叶结自嘲的笑了笑:这里的一草一木也是我的家,你未免也把我看的太低了。 二人很快的不欢而散,夏石竹拉着风信的手:风姐,他...... 风信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拉着他的手往回走,接下来的几天,叶结发现了一个更让他气恼的事,风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惯出来的毛病,就是每天必须抱着夏石竹才能安睡。 叶结为了发现这件事后,找个空档,将夏石竹困在了一个阵法内,当晚风信找了他一宿,而接下来的几天,她夜夜未眠。 为了不让风信继续失眠下去,叶结万般无奈的放了夏石竹。 他因为这是找风信谈过一次,但风信丝毫不在乎,认为夏石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在说了,她喜欢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花香。 叶结快被夏石竹这小子气死了,但在风信面前有不能失了风度,他只有暗暗找机会,想个什么法子,把他除去。 当然他想秃了头发也没想到怎么除掉这个小碍事精,自从夏石竹被放出来以后,叶结就发现这小子有意无意的开始躲着自己,即使是当着风信的面,他也不敢上前。 叶结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动手的时候被这小子发现了,但他反复回想了当天的情景,发现明没有什么漏洞,遂就放下了心。 有一次,夏石竹独自在山坡上玩耍,他一不小心,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叶结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就躲在树后,小小的施了一个法,让夏石竹头顶掉下了十几个大石头。 本来这事万无一失,眼看着大石头就要砸到夏石竹身上了,也不知道风信从哪里冒了出来,挡开了下落的石头,并冷冷的瞅了一眼叶结藏身处。 叶结在风信看过的时候瞬间遁了,他出了一声冷汗,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生怕风信来找他的麻烦,等他终于调整好心态回去的时候,见夏石竹绑了一脑门的绷带,他装作不知情的说:你怎么了? 夏石竹没答,屋内的风信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在小石跌落山坡的时候弄了一堆石头,险些害他出事。 -- 第113页 风信说这话的时候,叶结就紧紧的盯着她,发现她并没有对自己表现出什么异常,他略微定了定神:那......那,你发现什么了吗? 风信摇了摇头:没有,只发现一股很强大的灵气,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叶结终于放心了,过了几天,他不知道从哪弄了一球,说人类管这玩意叫蹴鞠,然后他开始教风信和夏石竹踢球,风信和夏石竹很快就学会了这个新鲜的玩意,他们有事没事,就在谷中的空地上玩耍,完全忘了叶结。 叶结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在一次玩耍中,他脚下加了力,那个外包皮革、内实米糠的球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飞向夏石竹,大有直接将他砸死的趋势。 风信见事不好,飞奔而上,一把抱走夏石竹,而那个如疾风骤雨般的球直接飞到了不远处的山坡上,球接触山坡的一瞬间,土地开裂,山上不少有灵性的花草都尖叫这跑开。 风信冷冷的等了叶结一眼,什么也没说,拉着夏石竹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了,风信和夏石竹谁也没有和叶结说话,叶结好几次想要过来道歉都被风信的结界挡了回去。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夏石竹蹦蹦跳跳的走出了风信的结界,然后他就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小女孩。 夏石竹从小被风信带大,对于防人之心这个四个字也丝毫没有概念,在说了,防备也要防备人类,眼前这小女孩明明就是个桃花精。 桃花精见到夏石竹,高高兴兴的上前,拉着他的手说:你是风姐姐身边的小竹哥哥吧,我刚化形不久,想来风姐姐,可是你们这有姐姐,我进不去,只好在外面一直等着,天可怜见,你终于出来了。 夏石竹纳闷:风姐刚出去没多久啊,你没碰见她? 桃花精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的神色,她挠了挠头,伸手一指,我那会儿我一个人大概在那边玩,没注意,在说了,风姐姐那么忙,怎么会注意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呢? 夏石竹没有怀疑她:这样吧,你要不和我一起到里面等着 桃花精看了看夏石竹身后,瑟缩了一下:我还是不进去了,风姐姐的结界太厉害,我害怕。 夏石竹也没强求,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桃花精看他没有强迫自己进去,就高高兴兴的说:我叫小桃,我以后就叫你小竹哥哥吧。 夏石竹淡淡的说:随便。 小桃继续:小竹哥哥你去哪,我跟着你去。 夏石竹不想理这个叽叽咕咕的小姑娘,一个人自顾自在前面走路,小桃见他不理自己,也没上去,继续跟在后面叽叽喳喳。 两个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花从中。 第63章 美人骨(4) 夏石竹失踪了! 整个焚花谷,但凡是有点灵性的花花草草,都炸了锅,有提供线索的,说他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跑了,还有人说往谷外去了,更有人说他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这类的线索层出不穷,风信被搞的头都要大了。 最后经过多方的消息汇总后,风信得出了一个结论,夏石竹出谷了,至于他身边是否还跟着一个小女孩,还有待查证,毕竟在风信的记忆里,焚花谷还没有第四个能囫囵化成人形的花草。 至于夏石竹是什么时候出谷的,根据时间线,最后一个看到他的是一个蒲公英,据她说,夏石竹是从南面出去的。 风信一直打算在焚花谷生活一辈子的,哪想凭空出了这个一个岔子,不得不改变她原来的既定路线,叶结听说了这件事,自告奋勇的打算陪她出谷,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夏石竹的失踪是不是和他有关系,但风信也不好直接大喇喇的就问出来,假如这件事正是叶结做的,那夏石竹估计是没什么危险。 最怕的就是有其他的精灵发现了她们这个世外桃源,想据为己有,至于她们嘴里说的小女孩,风信相信这个人一定出现过,不然以夏石竹的性格,他铁定不会跑远。 为了避免他还被困在谷中,毕竟夏石竹之前就消失的几天,是被人关在了某个不怎么的地方,风信在谷中转悠了两天,几乎是把每个地方都翻了不止一遍,差点就把谷中的土地也翻起来了,但是,一无所获。 没了夏石竹的安神,风信这几天夜夜睡不好,在加之她着急上火,这个人都瘦了一圈,看的叶结十分心疼。 风信镇定下来后,和叶结谈了一次认真而又严肃的话,明确拒绝了和他在一起,且问他夏石竹失踪的事是不是和他又关系。 叶结第一次听风信这么斩钉截铁的拒绝自己,十分的伤心,但他也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对天发誓,夏石竹的失踪绝对和他没关系,否自自己就不得好死。 风信单纯烂漫,信了叶结信誓旦旦的话,决定好好休息一晚,出谷去寻找夏石竹。 风信出谷的那天,很多花花草草都来送行,希望她一路平安,找到夏石竹后赶快回来,没有什么争议的,叶结也跟她出去了。 他们按照之前蒲公英说的,往南面去,待到出了焚花谷,一路向南,走了一天,沿途没少打听消息,却一个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风信不由的开始焦急,叶结这时候充分发挥了一个备胎的本质,小到打伞递手绢,大到找水弄食物,都是他一个人操心,这样,反倒让风信十分的不自在。 -- 第114页 就这样,二人又走了一天,风信决定回去,她认为夏石竹根本不可能走这么远,正当他们准备返回焚花谷的时候,叶结在地上发现了一块衣服的碎布。 风信捧着这个布条观察了很久,最终确认这是夏石竹的,他们又向南走了两日,来到了第一个城镇。 风信第一次见到人类生活的世界,所以对各种东西十分新奇,这点新奇稍微打散她寻找夏石竹的焦急之心,同时叶结一直在给他介绍人间的美味,风信吃不惯,每样菜都是浅尝辄止,但叶结却吃的津津有味,他好像完全是一个人类,风信这样想。 正好这时候,他们碰到了一伙人牙子,风信也知道怎么了,就觉得这货人牙子手里的小孩有一个特别像夏石竹,然后他们在跟踪了人牙子两天,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老巢,一举端了,可惜,里面并没有夏石竹。 端了人牙子老巢的第二天,叶结就碰到了他的老相识,这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见到叶结的一瞬间,想也没想,直接就扑了上去:哎呦,死鬼,老娘在这等了你多少天,你怎么才来! 叶结皱了皱眉,将扑上他身的女人扒拉开:你注意点,这还有人呢! 女人这才注意到跟在叶结身后的风信,她哎呦一声:这位妹妹长的可真俊! 叶结怕她在说出什么不长眼的话,把她拉到一边:你说话可小心点,这可是我的...... 哎呀,知道知道,这不就是你那个心上人嘛,该说什么我晓得,你这才来是为什么,可别在说那些想我的鬼话,鬼都不信! 叶结嘴角一勾:可不是,鬼都不信,就你信,所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女子呸了一声: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说吧,找老娘有什么事? 叶结一听这话,眼睛登时就亮了,一把拉过她,走到风信面前,介绍道:慧娘,我的老朋友了,她在这里很有人脉,咱们先到她这里,让她帮忙找一下,你不是说你看到了一个类似小竹的背影了吗? 风信犹豫了一下:这好吗? 还没等叶结说话,慧娘就先开口了:哎呀,我说妹子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和叶郎都是老朋友,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对了妹子,你要找什么人? 风信犹豫了一下:我找我弟弟。 慧娘一边拉着她一边往一个叫秦英楼的地方拉:行行行,找谁都行,大妹子,你会作画吗,要不画上一副你弟弟的画像,这样找起来也方便! 风信不会画,但她会变,这一手露出来的时候,险些把慧娘吓死,好在叶结在身边,连哄带骗的把她安抚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慧娘依靠人类的方法,在城里找了很多人帮忙,但都是一无所获。 人类的方法不行,他们索性就用了妖精的办法,叶结在人间多年,认识的精灵说有上千,也有几百个了,他带白萱来到了花族聚集地。 花族,是所有花属类大本营,风信以前从来不知道花族还有族长和长老这一说,这一回可算是涨见识了。 整个花族位于群山的中间,很多叫不上名来的花整争奇斗艳,五颜六色的山谷晃的风信快睁不开眼了,仿佛自己到了传说中的瑶池仙宫。 一路走来,青石板的路铺满迎春藤,风信每走一步,她的脚下都会盛开数百种花草,山谷中的精灵除了迎接客人以外,都十分好奇的瞅着风信,反观叶结,他倒是和谷中的众人颇为熟悉。 花族的大长老亲自出来迎接,也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叶结一抱拳:花长老,多日不见,您身体安好? 花长老哈哈哈大笑:托叶兄的福,老夫的身体还算硬朗,小友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吗,前一阵子你还说要回家看看。 叶结示意风信跟上,继续和花长老说:前几日是回去了,但我家小弟忽然失踪,在下不得已,只好出谷寻找,奈何寻访多日,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怕他出了什么事,特来麻烦花长老,想请您帮个忙。 花长老哈哈大笑:没问题,这点小事就包在老夫身上了,对了,小友这次要在我们这待多久啊! 叶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来惭愧,我想等找到小弟在说,就怕叨扰了您。 怕什么,大家都是朋友,花长老说,你就尽管在这住着,有什么事直接说! 叶结一拱手:那就多谢花长老了。 花族好客,为了欢迎风信和叶结,摆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但风信没丝毫没有注意这此的宴会有多热闹,她满脑子里都是夏石竹,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风信已经有点头晕了,叶结送他回房休息后转身走了。 一下子,所有的喧嚣似风一般的离去,风信还是不习惯这种热闹的场面,决定找到夏石竹后回焚花谷,再也不出来了。 她在花族中住了三日,第四日的早上,风信就被一阵敲门声惊动了,来人是叶结,他说夏石竹已经找到了。 风信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洗漱,就风风火火的冲向了前厅,只见前厅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他一见到风信,就猛的扑了上去,不管不顾的哇哇大哭起来。 -- 第115页 风信着实安慰了他半天,才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那日他和那个叫小桃一起走,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拉着夏石竹往山谷外走,夏石竹想甩开她,奈何这女孩子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小桃像拖死狗一样将夏石竹拖了出去,然后仍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直到花族的人将她带了出来。 风信皱了皱眉:一路上,她都跟你在一起,她没有消失过? 夏石竹点了点头:没有,她一直拉着我,我怎么都挣脱不开。 风信听了这话,不由的开始陷入了沉思,为什么在焚花谷中很多见到夏石竹的人都说只见到了他一个人,只有那个说他出谷的蒲公英见到那个小女孩,难道是有人故意为了因出谷,所以才将夏石竹扔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风信朝着花长老一欠身:请问,小竹这孩子,你们是从那找到了? 花长老一挥手,一个好似水草精的人上前施了一礼,你给风姑娘说说详细的经过,花长老说。 那水草精点了点头,诉说经过,找到夏石竹的地点是焚花谷以南的一个妖怪洞,距焚花谷有一天的路程,幸亏那要怪洞里还绑着几个活人,要不然,他恐怕早被消化当成排泄物拉了出来。 水草精得到这个消息也是因为那妖怪洞里有一株和他同宗的草,她觉得大王新捉来这小娃娃很像花族正在寻找的孩子,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花族得知这个消息后,派人前去营救,才把夏石竹带回。 第64章 美人骨(5) 风信在得知了夏石竹被关押的地点后,不由的开始怀疑叶结,之前叶结就想让她出谷,这件事会不是就是他故意这样干的,想着,她转头看叶结。 叶结对上他的视线,丝毫没有一点愧疚的神色,相反的,他眼神里还多了她之前没见过的真诚,这种近乎于无邪的真诚让风信彻底的放了心。 夏石竹在花族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很快就从一个脏兮兮的泥娃娃变成了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风信原本打算这就回焚花谷,但是碍于花长老的情面,并没有直接走,又在这里停留了十几天。 这些天里,风信从这些花精的嘴里了解到了叶结也花族的渊源,当年叶结离开焚花谷,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救了花长老的女儿,花长老为了感谢叶结,就留他在这住了些日子,期间,由于他出众的外表和一张会哄人的嘴,很快他受到了花族所有人的喜欢,当然,这样包括他当初救下的女子。 花族长老的女儿名叫香莲,自被救了以后就一直倾心于叶结,花族长老也有意把他招为女婿,但叶结明确表明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后,花长老这才作罢,他住了大概有一年,就离开了,至于离开后去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 风信在花族住了半个月,实在是忍不住了,向花长老辞行,但花长老就是不放人,原因是在过十天,花族就要召开一年一度的于兰会,届时会有很多朋友前来赴会。 于兰会是花族自古的传统祭祀活动,意为祈求上苍庇佑,随着时间的增加,于兰会不就单单止于祭祀了。 花长老好心挽留,风信碍于面子,不能直接拒绝,时光飞逝,转眼间就到了于兰会。 于兰会确实如花长老所说,有很多各界的朋友来赴会,就连一直都未曾见过面的老族长也出席了,而风信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是多么的封闭。 于兰会,她没有兴趣参加,所以就早早的回了房。 风姐,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夏石竹问。 夏石竹趴在桌子上:你一个小孩子,不喜欢热闹吗,外面那么多人,不去结识几个玩伴么? 夏石竹将抱着的花盆放到风信枕边:和他们交朋友,还不如陪着风姐,这里找不到好点的,就凑合用吧,反正就将就几晚,咱么就回去。 风信笑了笑:大好的年纪,怎么说话就这么老气横秋的老,年纪轻轻的,就该多交往些朋友,以后也好像叶结一样,有什么都有人帮着。 夏石竹没有回答她,直接问,前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风姐你睡的好么?他没有等风信回答,又自顾自的说,肯定睡的不好,看你最近的状态就知道了,你说我应该外出交友,可我就是不喜欢,我要是走了,风姐你晚上怎么办,这些年,你都是靠着我散户出来的气味安神的。 风信淡淡一笑,丝毫不以为意:你不在了,我可以找别的东西代替,又不是非你不可。 说完,他转身侧躺在床上,不在看他。 她这话说的有些绝情,但夏石竹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风姐,这些天,我跟着花族的前辈学到了一个词,就是lsquo;意义rsquo;,我本来就是不是什么大人物,承蒙风姐照顾多年,我这辈子最大的意义全在于此,风姐你就别在说什么为我好,赶我走了。 说完,他也没打算让风信回答,自顾自的变回原身,静静的躺在了花盆中。 于兰会每三年一届,每届十天,然而,这次的于兰会却只开了三天,就出了事故,每年能给族人带来好运的祭祀盛典变成了灾难,悄无声息的爬到了每个人头上。 第一个出事的是花族的大长老的女儿,她不声不响的就死在了祭祀活动的最高潮祭拜祖宗亡灵。 -- 第116页 等到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一株枯死的花,花长老当场就晕了过去,于兰会暂时有老族长的儿子主持,盛典上死了一个人,大家在没有心情去搞什么活动,前来观礼的客人也匆匆告辞。 风信就是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回去的,但也不知道大长老哪根筋搭错了,等他清醒过来后,死活不让他们走,还派人将二人看管了起来。 这一举措并没有令花族的厄运得到缓解,反而增加了更多的变数,自风信被看管起来后,花族死亡人数不增反多,族长撑着老迈的身子,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们准备去去参拜族中圣物双生树。 双生树,一善一恶,有缘见之,愿可成。 当然,有缘见之说的是某一个前去参拜的时候,像这种大规模的祭祀求拜,双生树是绝对要现身的,花族族长率领众人带着祭祀用的贡品,前来祈求答案。 经过一番祭拜后,双生树将矛头直指外来者。 得到这个答案的众人瞬间发怒,他们心里想的外来人首先就是风信和夏石竹,外来人引发神怒,降下天罚,才导致他们祖宗发怒。 风信无话可是,也无从辩解,但奇怪的是,这个事件里,叶结就好像个事外人,花族众人完全把他忽略了。 花族也不是那种得了便宜就卖乖的人,他允许风信自我争辩,风信没什么好争辩的,因为不是他干的,但她也询问为什么不怀疑其他人单单怀疑自己,以及叶结的情况。 花族长老给出的答案是这些人每届于兰会都会出现,所以并不算是什么外来之人,真正的外来人,也就是只有风信和夏石竹,而叶结,他同样每届于兰会也会出现,所以双生树指示的外来人,就是他俩。 风信听着这些强词夺理的鬼话,气的当场就要动手,好在叶结一直在旁劝说,两方面才各自退让了一步,在花族查清楚谁是凶手的期间,风信不得离开花族的视线。 叶结为了风信的安全,住到了她的隔壁,当晚,风信就发现叶结偷偷的溜了出去。 风信和夏石竹出不去,只能干瞪着眼,看着叶结离开。 花族一直没有抓到凶手,而他们对于风信的看管也越来越稀松了,风信只要不离开花族的领地,就没有在管她到底做什么了。 由于风信和夏石竹整天形影不离,之前还操心种族存亡大事的花族族长转了个弯,开始操心起风信来,他操心的内容也是十分的奇葩风信的终生大事。 大概无论人类还是精怪,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关于婚姻的讨论,大抵都是逃不过去的话题,风信看着这个满头白发的长老,十分的牙疼,实在是不明白这快掉牙的长老为什么开始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族长磕巴了半天,终于说出了来意,他的儿子看上了风信,想要求娶佳人,并且十分晦涩的关心了一下她和夏石竹的关系,在听到风信是只是将夏石竹当成个人形的安眠散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风信:...... 她看着这个一脸尴尬的老族长,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也没什么话说。 老族长悻悻的走了以后,叶结来了,他旁敲侧击的打听了老族长的来意后,登时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就嚷嚷:他们是要干什么,先无缘无故的将你拘禁起来,现在呢,那小子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想要娶你,放他娘的狗屁! 风信看着这个一蹦三尺高的叶结,反而没了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你前几日晚上,去哪了? 叶结猝不及防:什么? 风信:就是你说为了我安全搬到我隔壁的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叶结磕巴了一下:我出去,我出去是为了调查凶手啊,为了能让你早脱离他们的看管。 风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是吗? 那一眼,让叶结觉得她看穿了自己。 风信继续用平淡无波的声音继续:很多事,你我心中都知道,就不必明说了,那天夜里你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叶结眉头一皱,声音提高了八度:你说什么,你还以这里的人都是我杀的? 白萱看了他一眼:你不用激动,我没说是你干的。 叶结平复了还一会儿:那你今天晚上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风信:我没有阴阳怪气,是你自己阴阳怪气的跑到我这问东问西。 好,我多管闲事,叶结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气急败坏的说,我多管闲事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要不想告诉我,直说啊,我现在就走,你去嫁给那个族长的儿子,当下一任花族族长夫人啊! 风信白了他一眼,房门自动打开,示意他出去。 叶结来回在屋里走了好几圈,重重的摔甩上了门。 夏石竹又变回了人形,有些忧虑的看着风信:风姐,你...... 风信没有理他,转身上床睡觉了,夏石竹又尽职尽责的当起了人形的安眠散。 叶结和风信吵了一架后,独个来到双生树下,许了一个愿望。 第65章 美人骨(6) 老族长的儿子茶山死了。 他这一死,在花族引起的掀然大波,老族长听闻这个消息后,差点没随儿子一道去了,花族的族长倒下了,大长老也倒下了,花族的一干事务只好交给其他几个长老主持。 -- 第117页 首先盘问风信行踪的就是石长老,他细细的盘问的风信当天晚上的细节,在得知老族长向她提亲后,又一字不落的询问了对话过程,这通盘问足足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也没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当晚,熄灯后,风信就在屋内的古镜中发现了一个人,这个古镜是在于兰会上,茶山送给她的,这个古镜有一个神奇的功能,就是你在一定的封闭场合,就看到你看不到的东西,说白了,就和现在的监控没什么区别。 风信无功不受禄,本不想要这个东西,但茶山死活要送给,并且扔下这个东西就跑了,风信没有办法,只好拎着这面古镜回去了。 回去后,风信仔细的研究了半宿,发现这个东西实在是好用的很,方圆五百米以内,只要你想看的买就没有看不到的,而风信正是因为这面镜子,看到了叶结的外出,她本来还想看他到底干了什么,奈何镜子的范围有限,她只看到叶结走了很远,渐渐的消失在了镜子的视线范围内。 此时,风信通过古镜发现叶结就站在自己的房门外,他根本没打算进来,只是静静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然后转身离去了。 风信下床,偷偷的跟在叶结后面,发现他一个人往双生树那边去了,他并没有干什么坏事,只是在坐着,她看着叶结落寞的背影,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看了半晌,叶结也没什么动静,她就回去了,第二天,花族又出现了大批的死亡,整个花族都开始人心惶惶,每个人见了面都不敢多说话,见了谁都觉得对方是凶手。 这次的大规模死亡和之前的不同,之前每个死亡的人最后都变成了本体,而发生在昨晚的事故中,死亡的人最后并没有变回本体,而他们的尸体上,都出了两个清晰的红点,经辨认,这是蛇的印记。 花族自来和蛇族没有什么交集,更不可能得罪蛇族,在说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蛇的存在。 老族长听闻这消息,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花族圣物双生树下,就住着一群黑蛇。 这个秘密除了老族长外,在没有任何人知道了,大家乍闻这个消息后,都震惊万分。 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将他们放出来破坏我花族的,至于是谁放出来的,大家挨个到双生树前走一遭就知道了。老族长道,每个有缘人,不管你是碰到了善的一面,还是恶的一面,当你再一次在双生树面前出现的那一刻,都会有所不同的。 众人听从了老族长这个安排,花族众人挨个在双生树面前亮了相,这个过程足足进行了两天,结果连一个毛的线索都没有发现。 老族长终于是憋不住了,五体投地,向上天祈拜:天佑我花族众生灵 一时间,所有花族人都纷纷下跪,天佑我花族众生灵这几字在山谷中回荡。 风信也受到了感染,和众人一同下跪,祈求上天。 老族长为了查清真相,找到风信:孩子,花族经过这一场大难,委屈你了,我也知道你并不是真凶,只怪我们当初太心急了。 风信听到老族长的道歉,连忙欠身一礼:您不要这样说,事情发生的突然,谁也不知道会这样,您不要怪我就好。 老族长叹了口气:老夫此次前来,是为了一件事。 风信示意他继续。 这个,我就是想来了解一下叶结这个人。 风信皱眉:叶结,他不是和您关系很好么,您怎么还想了解他? 说实话,我和他交流也不多,花长老和他交集最多,毕竟他救了香莲吗,说到这,老族长又想起了香莲,不由的叹了口气,继续,香莲死的那天晚上,我身边的一个随从看见叶结在祠堂附近出没,当时我也没怎么在意,但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祠堂重地,他一个人跑去干什么。 之后我就让身边的小厮一直跟着他,发现此人动不动就消失,最让我怀疑的就是那天晚上,我来找你之前,茶山为了所谓的愿望,就说要到双生树下祈福,结果...... 老族长缓了半晌,接着道:你还记得大伙都在双生树前参拜的时候,那会叶结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我们也没发现,但等大伙都跪拜天地之时,我无意中的那么看了一眼,才发现他身上有淡淡的黑气缠绕,当然,这个微弱的显现除了我,任何人是发现不了的,由此,我才更加怀疑,这几天有空,就来找你了。 风信拿出了拿出了茶山送给她的那面古镜,留心四周有没有人偷听,老族长看她一脸平淡的样子:你似乎一点都不震惊,难道你一直知道? 风信摇了摇头:也不是,我之前就有所怀疑,小竹的失踪就和他有关系。 老族长皱了皱眉:怎么说? 您知道焚花谷么? 老族长一惊:怎么,你是...... 风信点了点头:是,我们三人是从焚花谷中来的,他之前没和你们说过吗? 老族长摇了摇头:没有。 风信:焚花谷有什么不同么? 焚花谷自来是最神秘的地方,当年我族选的安身地,就是焚花谷,但是当时的焚花谷似乎并不接纳我们,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这里,孩子,你说你为什么怀疑叶结和小竹的失踪有关。 -- 第118页 风信:他一别二十年,回来后就想让我跟他出去,但被我拒绝了,而小竹的之前就失踪过一次,据他说,是被关在了一个不知道的结界里,焚花谷有能力设结界的,除了我,就只有叶结了,在然后,就有人看到小竹被一个人拉着往焚花谷外走,而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小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叶结之前和我说没准是绑他的精怪所化,但我知道,焚花谷但凡是进来个外人,我都会有所察觉,可那天,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小竹失踪后,他极力劝我出去寻找,等我们到了这,小竹自然就回来了。 老族长点了点头:确实可疑,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那天,那天您来为您儿子说亲,老族长听到这,瞬间尴尬了,但风信却没什么反应,继续道,等到您走了以后,他前来打听情况,我和他大吵了一架后的第二天,您的儿子就...... 老族长听到这,不由的老泪纵横:都是我的错,要不我儿...... 风信连忙安慰他:族长,还有一件事,在花族大规模出事之前,我发现他曾经大晚上一个人外出,我跟踪后发现他一个人跑到双生树下坐了好久,但并没有所行动。 老族长一惊:他没有任何反常的行动? 风信摇头:没有。 老族长叹了口气:孩子,你又可能被发现了。 风信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老族长继续:说实话,叶结这孩子,我看着还是不错的,但为了我族的未来,也为还叶结的清白,咱们还是需要正实一下的,孩子,你愿不愿意配合演绎出戏? 风信既没有表现出焦急,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她看着族长,淡淡的说:什么戏。 族长瞅了古镜一眼,在他耳边低声耳语起来。 老族长走后,夏石竹恢复的人身:风姐,我们真要这么做么? 风信依旧是她那个淡淡的表情:是,证明了叶结的清白,岂不是更好? 夏石竹没说什么,又自动化身成盆栽,一动不动了。 第二天,叶结来找风信,提出回焚花谷的打算,风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喜欢外面的世界么,怎么这就要回去了?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了,你想你也不喜欢这里,咱们回去,清清静静的过日子,我就在焚花谷陪你了,再也不出来了,如何? 风信看了他一眼:恐怕你现在好回不去。 怎么? 昨天,老族长来找我了,他怀疑你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们要我...... 什么?叶结当场就炸了毛,气的差点就背过去,当时就要去找老族长理论。 风信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 叶结:我找老族长说清楚,他要是看我不顺眼,我们这就走,眼不见心不烦! 风信拉住他:你别冲动,咱们在看看情况,查出老族长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咱们要是就这样一直了之了,以后还怎么见人,难道一直到躲在焚花谷么? 叶结眼睛一亮:什么,你不回焚花谷了? 风信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我觉得,外面的世界还是不错的。 风信这一句话出口,叶结的表情登时变了,他双眼发亮,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样耀眼。 第66章 美人骨(7) 自从叶结知道风信想留在这里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从原来的喜怒不形于色成了现在时不时就笑一下的状态,整个花族都以为他遇上了什么喜事,有许多小姑娘纷纷跑来打听。 风信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即使她表面在平静、在无波澜,叶结也毕竟是她这几百年里的同伴,虽说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属于朋友家人的感情还是在的,一想到件事,她就十分难受。 她大可以一走了之,花族的事根本与她没有任何关系,说到底,风信自己还是对叶结有所怀疑,这个怀疑的种子大概是在叶结回来后就种下了,不仅仅是因为他极力劝说族人们离开焚花谷和夏石竹的遇险和失踪,这里还包括了他对自己的态度,都给这颗种子埋下了茁长成长的养料。 风信并不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品格高尚的人,假如这次查清楚这件事确实不是叶结所为,她大概会向花族讨个说法,毕竟,她们也算是彼此的亲人了,但这件事要真是叶结所为,她估计也不会因为什么所谓的情亲关系轻易的原谅了他,即使不是因为花族。 根据老族长的猜测,叶结杀害香莲的原因,应该是她发下他的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恰巧在祠堂内,至于他为什么不将香莲的尸体处理掉,可能是因为当时大典在即,没有时间。 按照人类的说法,大家族中的祠堂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所以一些重要的东西为了避免不相干的看见,都会放入祠堂的暗格中,花族这个祠堂其实也不应该叫祠堂,因为他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祖宗的灵位,只是供奉这族中的圣物,他们不像人族那样讲究个什么入土为安,人死如灯灭,花族众人在死后都会变回原身,重新回归大土壤中。 风信在花族祭拜的时候也曾经去过祠堂,那里面确实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最值钱的,大概就是那几个祭天用的香炉。 -- 第119页 至于花族长老所说的什么圣物,她是一点都没发现,后来,老族长告诉她,花族所谓的圣物,就是一根双生树上的枝条,据说那根枝条在花族刚搬迁到此时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至于什么作用,老族长没细说,而那跟枝条,就摆在祠堂的案几上,要不是平时那里面没人进来,保不准哪个熊孩子手欠,就把这玩意当木棍就擦了屁股。 花族普遍流传的一个说法,祠堂里有一个秘密,只要你能参透里面的玄机,就能实现一个愿望,但大多人对于这说法就是一笑了之,开玩笑,要是被发现无端跑到祠堂里瞎折腾,那可准保会被打的亲妈都不认识,跑到这里来祈求什么愿望,还不如去谷内那棵双生树来的实在,所以,叶结可能也是在人类社会待的时间比较长,并恰巧也知道了这个传说,就跑去祠堂查看情况,他估计是认为参透祠堂的秘密比去双生树下碰运气来的容易。 有了这个猜测,老族长想让风信和他一起去祠堂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至于和叶结透露老族长怀疑他,这完全完全是风信自作主张的试探。 将这个消息告诉叶结的时候,叶结的反应是非常激烈的,按照一般人的反应,不是应该闻清楚情况在做打算么,他听了这消息后,反应也未免太不同寻常了。 风信打算先稳住叶结,让他去外面看看最近的城镇里有什么合适的宅子,总这么住在花族也不是很方便,叶结听了这话后,欢欢喜喜的去了,风信在确定他走后,就和老族长一道去了祠堂。 祠堂还是原来的模样,风信这回注意了,看到了案几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截树枝,风信很想上去拿起来好好看看这玩意到底是有多神器,但碍于老族长,她好悬是忍住了。 二人在祠堂内里里外外的翻了好几边,什么都没查出来,老族长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是这样,当初我一个人也是什么都没发现,本想着你和叶结出自同源,没准能发现出什么,看来是我多想了。 风信安慰道:族长,你也别泄气,您知道香莲当天为什么会来这里么? 老族长摇了摇头,事后我也去问了花长老,他说他也不知道,这孩子娘死的早,他爹又忙于族中的事务,要是有个娘在,也断不会让她在祭祀的时候跑到这里来。 风信:我倒是有个思路,老族长你看我想的对不对。 老族长示意她说下去。 他既然来过这,肯定也知道族中的一些说法,这些说法还不能是那种不可信的,还必须是人人都知道的...... 老族长一拍大腿:是了,双生树! 风信点头:发生大规模死亡的凶手,您不是说是双生树中的蛇族干的么? 老族长点头:是,双生树之所以叫双生树,就是这圣物里存在两个灵魂。 风信:两个灵魂? 对,双生树固然能预示一些情况,但它最重要的还是里面的两个灵魂,一善一恶,共生共利,倘若有缘之人诚心祈祷,里面的两个精灵就会现身。 风信:恶也会现身么? 老族长:那就要看个人求的是什么了。 风信:老族长您是怀疑叶结就碰到了那个属于恶的灵魂? 老族长点头:是,他也是个有缘之人,可惜用错了地方,哎。 风信皱了皱眉:老族长,在一切都没查清楚之前,咱们还是谨慎点为好。 老族长听了她的这话,知道里面的另一层意思现在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请不要妄下定论。 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走吧,这里是没什么可查的了,你那边看好他,我也派人留意,一有什么情况,我们互相通知。 风信点了点头,同老族长一道走了出去。 她百无聊赖的在谷中玩耍了半日,终于等到了叶结,他兴冲冲的回来,拉着风信的手说:阿信,我看了一处宅子,位于城镇边缘,符合你所有的条件,我想那地方你肯定喜欢,就买了下来,咱们什么时候去看看。 风信诧异:人间的宅子要很多钱吧,你当真有那么多? 叶结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在人间还是有几家铺子的,到时候你要是觉得不够,咱们在扩大。 风信把手抽了回去:我也不懂,就全听你的了,对了,今天老族长和我说了一些双生树的故事。 叶结信欢喜的脸色骤然变了,原本有些轻快的语气也变的十分低沉:他怎么又来找你了,还是怀疑我是凶手? 风信笑了笑:不是,你怎么这么多心,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些线索,找到了凶手,尽快离开这。 叶结皱了皱眉:真的? 风信点头:真的。 叶结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发现她眼里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经晚了,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也别太操劳了,找凶手的事你就交给我。 风信点头,叶结将风信送回屋子,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夏石竹变成人形:风姐,你又和他说了什么,他的神色很不对。 -- 第120页 风信淡淡的说:我想尽快引他出手,早日了结后,咱们回焚花谷,在也不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夏石竹跑到窗边,伸手打开了窗户,让夏日里的凉风缓缓进入屋内。 将风信送回去的叶结越想越不对劲,他险些被风信说的一席话冲昏了头脑,此时被凉风一吹,他略微的清醒了一点,不由的开始回想这几天来的经历。 以他对风信的了解,她是不可能因为一点岔子就改变一直坚持的事,在他打算回焚花谷陪着她的时候,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她即使不是欣喜若狂,也应该是欣然同意,第二天和老族长辞行,以她的性子,即使老族长一直强留,她也定不会改变了心意,更何况老族长也没有理由强留下他们。 今天其实也有一件事应该令他起疑,就是风信说让他出去看宅子,还交代了好多注意事项,风信在焚花谷住的那个破茅草屋,要不是有他帮助加固,现在那破房子估计早就被一阵大风吹跑了。 为什么风信要交代他诸多注意事项,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不想让自己尽早回来,她在拖延时间,拖延时间的方法有很多,随便找几个美貌的小姑娘缠着他,他就有可能被绊住脚,将他支开,而且还支的远远的,那就是风信不想让他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 它能干什么,花族众人也和她不熟,要是真有点什么事,她还必须要找自己帮忙! 对了,是大族长,风信之前就向他透露过大族长怀疑整个事件的凶手就是自己,那么她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去见了大族长。 想通这一环节,叶结那滚烫的胸口瞬间凉了下来,他定了定心神,披着夜色,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第67章 美人骨(8) 大概走了一刻钟,叶结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他看着眼前这个巨大无比的双生树,嘴角一勾,露出了冷酷的笑容:我来了,你现身吧。 话毕,巨大的双生树顿时被笼罩在黑雾,一个长相十分怪异的人缓缓走了出来,来人一身树皮似的破衣披在身上,老树皮似的脸坑坑洼洼的没一个好地方,一双漆黑的眼里射出两道精光,小拇指粗细的枝条立在头上,像是顶了个被翻了面的章鱼,支楞八叉的在那乱晃,原本两条腿的位置却长了一堆乱糟糟的枝丫,枝丫连着脚下的土地,身形一动,土地就跟着蠕动,好似有千万条手臂粗的蚯蚓在疏松土质。 叶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来了。 老树精看了他半晌:你怎么了,还有什么不顺心么,和你抢心上人的茶山死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叶结看着他,怔怔的说:茶山确实是死了,但难保不出来第二个茶山,或者是第三个...... 老树精诡异一笑:怎么,你还想要谁的性命? 叶结:老族长,他最近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老树精呵呵冷笑:年轻人,你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要这花族族长的命,我开出的条件你不一定能承受,你别忘了,上次的代价可是花族的好几十条命,哎呦,承你的情,将我小宝贝儿们都带了出去,那一次,可是足足吃了享用了好久。 叶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的胃口太大了,上次要不是我拦着,你都能将整个花族灭了。 老树精晃着身子来到他面前,叶结脚下的土地一阵翻滚,险些没站稳,他看着老树精那个能称之为手的两根枝条:怎么,你想连我都吃了? 老树精乱七八糟的挥舞着俩胳膊:不不不,我的朋友,我怎么舍得吃了你,你第一次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直到你下定决心来找我的那一刻,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相反的,我需要什么,你也必须来完成,这次你想要老族长的命,怎么,你想自己当族长? 我没那么的野心,叶结道,你到底是帮不帮,不帮我就自己想办法了,说罢,叶结转身就走。 他还没走出两步,面前的土地忽然长高数尺,老树精鬼魂一样的出现在他面前:哎呀,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耐不住性子,帮我是一定要帮的,但是,我还是有条件的。 叶结耐着性子:什么条件? 让我摆脱这个倒霉的双生树,我已经被关在这里数百年了,我要出去,我要去外面的世界,我要吸食人间的怨气,这样我才能强大,到时候,我的朋友,你也会跟着沾光了!说完,他轻轻的拍了拍叶结的肩膀。 叶结很不喜欢他碰自己,他拍了拍自己肩头的泥土:行,你要怎么办。 老树精蓦然向后退出了数丈,叶结面前阻挡去路的土墙轰然消失,就听他在他后面哈哈大笑:我喜欢,你只要拿到祠堂中的那半截树枝,就可以了。 叶结猛的转身,抬头看着他:你确定,就这么简单? 老树忽然从半空中俯冲下来,头上顶着的那个章鱼差点就怼到了叶结嘴里:对,就这么简单,只要你把那个拿给我,我保证很快就结果了老族长,到时候,你就可以带着你的小情人远走高飞了,当然你要是不介意,跟在我身边也是可以的。 -- 第121页 叶结不置可否,转身走了。 老树精还在后面继续嚷嚷:啊,我的孩子,你去吧,花神会保佑你的! 叶结:...... 他离开双生树,直奔祠堂,老树精所说的那个树枝,他还是有印象了,就在案几旁边的一个花瓶里。 二十年前,他初见这个花花世界,就好像一个刚进城的乡下人,他不知道,自己的同宗居然还有这么多,当然,他最喜欢的就是花族里那些流传已久的故事,其实有一条深深的吸引着他,那就是关于花族祠堂的秘密,传说,花族有个宝贝,能让人心想事成,至于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没人知道,而这秘密的,最有可能就放在了花族最神圣的地方祠堂。 叶结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将这个秘密牢牢的记在心里,直到又一次来到花族,他想起了这个传闻,趁着众人祭拜的时候去探查,没想到就撞见了香莲,虽然他可以很轻易的让香莲闭嘴,但为了保险起见,最终还是选择了杀人灭口,那姑娘到死都不知道从背后偷袭她的人是谁。 那次的探查险些暴露了自己,此后,他开始小心谨慎,直到无意间走到了双生树下,碰到了这个老树精,正巧那天他从风信嘴里得知老族长的儿子也想求娶风信,大概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正巧让他在双生树下碰到茶山,老树精激发了他心中的恶念,导致了茶山身死,从此以后,他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叶结悄悄的潜入了祠堂,那个对于花族十分宝贝的树枝就静静的躺在一个貌不起眼的花瓶里,老族长的心思他能懂,大隐隐于世,最宝贵的东西放到最显眼的地方,这样更有利于隐藏。 他拿到那截树枝后,转身就往外走,就在这时,有人忽的叫住了他:叶结,果然是你。 叶结当场被吓的一个激灵,险些把手里的半截树枝扔了,他回头看去,说话的那人正是他一心想要除掉的老族长,而他身后还跟着风信以及一众花族长老。 叶结大吃一惊,说话竟有些结巴:你,你们怎会在这? 花长老简直快气疯了,用手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短短的一瞬间,叶结已经从震惊中迅速回神,冷冷的看着他们:你们倒是厉害,竟能猜出我要干什么。 老族长冷冷的看着他:我问你,茶山和香莲,还有一众花族是不是你杀的! 到了这时候,叶结反倒大方的承认了,他哈哈大笑:是我,都是我,怎么样? 花长老气的直哆嗦:你......你......我平日带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女儿? 叶结看着他,嘴角一勾:谁叫她多管闲事,她要是好好在家待着,不就没有这些事了么? 老族长一声断喝:孽障,快快将我族的圣物放下,兴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叶结哈哈大笑:全尸,什么全尸,你以为我现在还在乎命们,我早已经自己出卖了给了深渊,对了,忘了跟你说了,你的儿子临死前还求饶呢,那模样,哈哈哈哈,简直是丢尽里你大族长的脸,还有香莲,她致死都不知道是谁杀了她,至于你们这个什么圣物,就这么个破树枝,还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想不让惦记都不行,我也不知道该说你们是傻还是天真。 从头到尾,风信一言没发,她既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歇斯底里,她很平静的看着叶结,叶结知道自己在风信这边已经彻底完了,他也同样对风信无话可说,拿着半截树枝,转身就跑。 众人一窝蜂的追了出去,夏石竹也想上去,被风信一把拉住:你干什么去? 夏石竹:他们要对付叶结哥哥,你不管么? 风信:怎么管,难道咱们也要跟他们一起上么? 不是,咱么要救叶结哥哥啊,夏石竹急道:他可是我们唯一的亲人! 风信低头看着他:亲人,小竹,你知道什么是亲人么? 夏石竹:我...... 风信:他变成这样,都是自作孽,也不用咱们出手,好了,这件事解决了,咱么就回焚花谷。 夏石竹:可是...... 风信: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对老朋友见死不救? 夏石竹:不是,风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风信: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的什么,我们过去看看吧。 二人刚才只顾着说话,这会出门才发现,外面整个变了样,刚才叶结逃跑的时候,大概是一路杀过去,不说外面,就说祠堂附近,就有数十个死伤者,风信顾不得去看叶结,她将附近受了伤了花族全扶到了祠堂,让他们在里面休息,并且救治一些重伤者。 夏石竹从小生活在焚花谷,哪里见过这么多死人,上次花族出事之时,他一直被风信变成摆件放在屋里子,所以什么血腥的场面都没看到,这会猛然间见到满地死人,登时吓的手足无措起来。 风信看着被吓呆的夏石竹,用力一拍他的后背:回神了,你快去通知族里的其他人,让他们尽量避让! 夏石竹听了这话,还是愣了愣的看着风信,风信一皱眉,断喝一声:还不快去! -- 第122页 夏石竹一哆嗦,跑了。 风信在确认周围的伤员都无大碍后,朝着叶结逃跑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68章 美人骨(9) 叶结为了摆脱后面的追兵,一路冲杀,花族中闲来无事的众人谁也没想到能碰到这桩倒霉事,来不及躲避和上前拦阻之人都遭到了叶结的无差别攻击,一时间,山谷中哀嚎一片。 老族长带着一众长老在后面紧追不舍,花长老百忙之中吩咐了一个跟在他身后的人:你快去,召集族中赶快集合,一部分人来着帮忙照看伤员,另一部和我一起围剿这厮。 说完,他不待回答,转身继续追了上去。 叶结一路狂奔,时不时的还回头看看自己身后这些尾巴,眼看这些人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叶结不由的暗暗心惊,这些老东西的反应速度太快了。 还没等叶结跑到双生树那,他就被一群人包围了,前有围堵,后有追兵,不得不使他停下了脚步。 老族长伸手一指:孽障,杀了我族这么多人,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我们的厉害,要是识相,快快束手就擒,兴许我们一高兴,还能留你个全尸! 叶结环绕四周,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们几个老东西,还是等下辈子吧! 说完,他在不管众人,打算直接杀出去。 老族长一声令下,包围着叶结的数百名花族高手直接挥动手中兵器,蓝光、绿光、红光、白光......一股脑的指向叶结,五颜六色的光束乱七八糟直奔叶结,好似过年时节人们放的烟花。 叶结冷笑一声,抖出护体金光,乱七八糟的光束瞬间被挡在了他一米开外,众人见这个方法对他没用,也不墨迹,收回法宝,干脆直接上了。 叶结被这数百名高手围攻,一点也不显慌乱,他将那半截树枝揣在怀里后,直接踹飞了一个想要捉他的柳树精,他这一脚踹的着实厉害,原本有两百年的道行柳树精被踹的正中心窝,哇的喷出一口老血,登时倒在地上不动了。 其余众人见了柳树精这个样子,不由的都开始发憷,攻击的力度也不如开始般强劲。 电光火石间,叶结又打翻了数人,老族长厉声喝止:孽障,修要伤我族人。 说完,他猱身而上,一掌拍向叶结的天灵盖,这一掌来势汹汹,眼看就要将他毙于掌下时,叶结向后一仰,躲过致命一击,然后左手迅速向上抬,架住老族长,右手从肋下打出,直逼老族长的胸口。 老族长见事不好,迅速向后撤退,左手幻化出一簇火苗,劈头盖脸的向叶结烧来,叶结冷笑一身,侧身躲过,手掌中带着劲风,直接劈向老族长,老族长收了火苗,闪身躲避。 大概是花族众人几百年来一直生活在这个和平的地方,一天天无所事事,都快要闲出鸟来了,此时见到这等场面,一个个都看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将这场打斗放在心上,此时叶结的掌风袭来,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货直接就被殃及了池鱼,掌风过处,一群人登时嗷嗷乱叫着向后摔去,长老的威严荡然无存。 老族长看着身后这些不成器的东西,登时就怒了:看什么看,热闹好看么,还不快上,将这混账东西给我直接毙了! 众人被老族长这么一吼,这才反应过来,每个人举着自己的武器嗷嗷叫着就冲了上来,花族和平了数百年,这些混吃等死的所谓高手战斗力也是稀松平常,没几回合,就被叶结打的落花水流红,直接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老族长见自己族中人的战斗力这么的水,气的直跺脚:你们这些人,平时让你们好好用功,就是不用,这回到好了,一伙人被人家一个人打成这样,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族中最厉害的人么! 一个十分没有眼力价的货,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族长啊,不是我们不行啊,是他太厉害了,我们实在是打不过啊! 老族长还没有发火,他就别一个尚能站着的同伴一脚踹在了小腹上,疼的嗷嗷叫。 那一脚踹翻同伴的人回头:老族长,我替您教训他了! 老族长翻了个白眼,怒喝:闭嘴,对着自己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把叶结这小子给我捉住了! 看看一场火拼就要变了味,叶结也不想和他们这么无聊的扯皮了,他瞅了个空档,转身就走。 一直挡在他面前的众人见事不好,纷纷拿起兵器抵挡,这些菜瓜怎么能挡得住叶结,他在人群中一冲一撞,整个包围圈瞬间瓦解,不少受了伤的人见事不好,扔下兵器都跑了。 老族长看着眼前这一幕,顿时气的在原地蹦了好几下,想骂什么又骂不出来,连声哀叹了几句后又追了出去。 风信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了,老族长一见她,就如见到了活神仙,拉着她的袖子不放:风姑娘啊,你可要帮我们捉住他啊,你看看这地方让他糟蹋的! 风信安慰了几句老族长,就朝着叶结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叶结逃走的方向,正是双生树所在的方向,他到了后,对着树大喊:老树精,你出来,我要的东西给你带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风信等人也追了过来,一阵地动山摇后,长相怪异的老树精从地下冒了出来,他看了看叶结身后的众人,哈哈大笑:好搭档,你今天居然还带了这多条尾巴,怎么,你是想让我全解决了么? -- 第123页 还不待叶结说话,老族长厉声道:你怎么出来了,你那哥哥呢? 老树精晃着头顶的章鱼哈哈大笑:我哥哥,他早就被我关了起来,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叶兄,你快把那半截树枝交给我,然后咱们杀光这里人,逍遥快活去! 叶结静静的站在他对面,手已经伸向了自己的衣襟里,这时,花长老在后面企图劝说:叶结,这东西了千万不能交给他啊,此人一旦得到了此物,就在也不受这是双生树的控制,他出去以后就会危害苍生,你千万要三思啊! 叶结听了这话,转身,看着花长老,不由的笑出了声:他出去祸不害祸害苍生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好了,花长老,你不会这么天真吧,认为到了手的东西还能送出去! 花长老气的直打哆嗦:你,你,那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叶结失笑:你们这一群蠢货,还想阻止我,真是痴人说梦! 说完,他直接将怀里的半截树枝扔给了身后的老树精,就在这半截树枝飞出去的同时,老树精、风信、花长老、老族长等人同时飞身而上,直取此物。 老树精双眼发亮,嗖的一下伸出了好多根树枝,将风信等人全部拍飞了出去,稳稳的接住了半截树枝。 老族长落地的一瞬间,嘴里不由嘶声大喊:完了,天要完我花族啊! 就在这时,令人胆寒的一幕就此发生,毁天灭地的般的力量喷涌而出,双生树猛的从地下拔出,周遭土地震颤不已,天地为之变色。 双生树巨大的树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的公子,众人都被这一幕吓傻了,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人,实在是难以想象眼前这个俊俏的公子就是刚刚的那个老树精。 叶结看到他的样子,也震惊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的常态:恭喜! 老树精,哦,不,现在可以称之为苗人兮,他哈哈大笑,走大叶结身旁,拍了怕他的肩膀:叶兄,以后你我就是这天地间的霸主了,你想要什么,他们的命么,好,我现在就给你取! 叶结一把拉住苗人兮:你可别伤害...... 苗人兮回手拍了怕他的肩膀:兄弟,我都知道,你的心上人就在这,就是那个穿紫衣服的姑娘,是不是? 叶结点了点头: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看到你这样,肯定不会在跟你在一起了,不过这个你放心,但时候,做哥哥的我一定帮你,将她这些不愉快的记忆都抽走,只留下你的记忆,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人了。 叶结嘴角一勾,抱拳道:那就有劳兄长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白萱听到这,忽然打断夏石竹。 夏石竹看了一眼摊在桌子上的画:后来,后来苗人兮就大开杀戒,将花族全灭了。 什么,全灭了?白萱吃惊。 夏石竹点了点头:当时我找人来照顾之前受伤的一批伤员,人来了以后我就去找风姐了,那时候正赶上苗人兮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好好一个花族,不出一个时辰,就变成了人间炼狱,苗人兮不仅是杀人,他还吸干了所有花族人的精气,让他们在无比痛苦中死去,然后一把火烧了花族...... 夏石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来也是讽刺,我和风姐是沾了叶结的光,才变成了这场灾难中唯一的幸存者,大火连着烧了三天三夜,花族数以万计的冤魂在上空飘着,迟迟不肯散去。 第69章 美人骨(10) 那之后,苗人兮想要拉拢风信和自己在一块,但被风信拒绝,苗人兮在叶结的指引下,找到了焚花谷,一把火将这个聚集了数百年灵气的地方烧了,将焚花谷彻底变成了焚花谷万花的葬身之地。 风信得到这个消息后,急匆匆的赶回了焚花谷,和苗人兮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这场大战足足持续了三天,最后消灭了苗人兮的同时风信也耗尽了力气。 为了熄灭焚花谷的大火,她以身献祭,最终消失于天地间,叶结在风信死后,了无生趣的活了几十年,最终孤独的死去,只留下了风信的一张画像。 夏石竹在焚花谷被烧时就让风信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到风信香消玉殒后,他十几年没赶回来,直到叶结死后,他才从地下爬了出来,捡到了叶结留下的一副画。 又过了数百年,叶结终于长大,而他也终于发现了藏在这幅画的秘密,那个画在风信锁骨位置上的紫色风信子,似乎是个通往另一个空间的门,夏石竹经过多次实验,终于发现风信的一缕魂魄附在其上,而她正陷入在那一场劫难中。 白萱: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将风信的灵魂解救出来? 夏石竹点了点头:她已经为焚花谷付出了太多了,这些东西本不应该是她承担,叶结和苗人兮都已经死了,这世间,就只有她一个人还陷在回忆里。 白萱:你打算怎么将她的魂魄弄出来? 夏石竹:不知道,所以我在来找你们帮忙。 解青谙:那,她出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一直带着这一缕魂魄还是? -- 第124页 夏石竹:我也不知道,就是想不让她在受罪,之前的的几十年里,我也曾多次进去,但却办法将她唤醒,她出来是投胎转世也好,是什么都不记得也好,都好过在哪里受苦。 白萱不置可否,她伸手摸了摸画中女子的锁骨位置的紫色风信子,感受这里面微弱的气息。 风信的一缕魂魄确实在里面,你之前是怎进去的? 夏石竹:就是那么进去的...... 白萱:...... 夏石竹:哦,就是直接进去,没有什么特定的方法。 白萱:......好吧,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这件事只能由你开始,我刚才试图用我的方法进入这个环境,但她一直在抗拒,所以,只有你带着我们进去。 夏石竹点了点头:好。 夏石竹说完,就去拉白萱的手,白萱也不客气,直接反握住了他的手,而她的另一只手,拉着解青谙,三花也想上去凑热闹,但被白萱制止,交代它去办了另外一件事。 三人进入幻境后,白萱着实是被吓了一跳,她们来的地方,应该就是夏石竹所说的花族覆灭那天。 死寂的环境压的人喘不过气,漫天的淫雨都浇不灭熊熊燃烧的烈火,烈火中数百人在那在嘶声力竭的求救,好像正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烧死之人的魂魄缓缓从火堆中飘上了天,一个接一个,一个挨一个,整个天空都处于爆满状态,也不知道是怨气太大还是乌云的关系,头顶黑沉沉的,十分压抑。 就在这样一个环境中,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在其中不停的救火救人,一会儿将在烈火中焚烧的人拖出来,一会儿去抢救即将要断气的人,一会儿又去另一面驱逐大火,一会儿由忙着安慰受伤的孩子......真可谓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忙的不可开交。 白萱看着夏石竹:这些都是当时的情景,还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 夏石竹一脸痛苦: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烈火是真的,大雨是假的,死人是真的,救人是假的,魂魄不安是真的,大规模怨气是假的...... 白萱打断她: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你之前是怎么做的? 夏石竹:我就是上前拉着她,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让她跟我出去......她这些年来一直被心魔控制着,一遍一遍重复的当时的情景,我...... 白萱翻了个白眼:......你这么做要是能救出人,傻子都能上树了,看我的! 白萱二话不说,直接闯到了一处火势最烈的地方,扑倒在地上,嗷嗷叫着喊救命。 解青谙登时就急了,被夏石竹一把拉住:这里都是幻境,没有火的,你看。 解青谙顺着夏石竹的手看去,见白萱除了夸张的表情外,确实没收到什么伤害,就放心了,夏石竹有样学样,拉着解青谙也躺到另外一个比较浓烈的火堆里。 风信刚刚把白萱从火里捞出来,有听到夏石竹撕心裂肺的嚎叫,她撂下白萱,又赶快去救夏石竹和解青谙。 夏石竹和解青谙被从火海里捞出来没一会儿,白萱又开始嗷嗷叫了,风信扔下他们转身就跑:怎么了,你怎么了? 白萱给自己弄了一个障眼法,将手臂伸给她看:被烧了,疼,你那有什么药先给我使使么? 风信听到这话,登时一愣,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救人,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和她要伤药,这些人都是救出来后自己自动消失的,风信一直以为他们是走了,但现在仔细想想,那些人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怎么能走,这似乎,有那里不对劲。 白萱仔细的端详着愣在当场的风信,发现此人确实是漂亮,整体的气质与画像上的颇为相似,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她那双眼睛,画像上的双眼清澈无暇,好像一汪水,而面前这双眼睛虽然也还算的上时清澈,但这一汪水的水底,似乎还夹杂了些许淤泥。 风信愣了一下,由于白萱的呻|吟,她没有在细想,而是向四周看看有没有可以治疗烧伤的草药,看了一圈,她脑子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 索性风信还算是有点思想的,经过白萱这样一挑拨,她顿时对自己这地方生出了些许的疑惑,白萱看着风信这模样,认为她已经是有了一点意识了,她见好就收,在也没有说出什么刺激她的话,向解青谙使了个眼色。 解青谙会意,狠狠的掐了夏石竹一把,夏石竹吃痛,不由的哎呦一声尖叫,这动静成功吸引了风信的注意力,她扔下白萱,又跑到了解青谙和夏石竹身旁。 风信在见到夏石竹后,楞了一下,然后将他扶起:你长的,真想我一个亲人。 夏石竹听了这话,眼泪差点流了下来,白萱扯了扯解青谙,咬耳朵:我说,这人不是拿风信当姐姐吧,你看小眼神,啧啧啧,简直温柔的要掐出水来了。 解青谙失笑:是啊,我看也不像弟弟看着姐姐,话说你打算怎么救她出来? 白萱歪着头想了想:慢慢来吧,你看,我刚才那几句看似无意的试探,就引起她的警觉了,她也不是那种能被自己心魔控制的人,这地方的形成,大概是因为她在潜意识里认为这场灾难只她造成的。 -- 第125页 解青谙十分好学:为什么? 白萱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说:这都不懂,你想想,叶结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风信,风信在花族和焚花谷覆灭的时候认为自己当初要是答应了叶结,就没有这一切了,还有啊,你记不记得,这一切没发生的时候,叶结就说想要陪她回焚花谷,假如那时候要是回去了,虽然惩治不了凶手,但肯定就没有后来的事,所以,风信的心结就是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所以她才在自己的幻境中不断的救人,来偿还自己犯下的罪孽。 解青谙点了点头,猝不及防的一把搂过白萱,在她耳边低语:我绝对会听你的,不管你要干什么,我都会顺着你,也绝对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哪怕你把天捅个窟窿,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的。 白萱被他这一番话说的酸倒后槽牙,白了他一眼。 风信在愣神之后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她冲着夏石竹一笑:对不起,冒犯你了,我你弟弟要是长大了,差不多也该是这个年纪了。 夏石竹苦涩一笑:姑娘别这么说,我也是从小和姐姐失散,您长的,也和我姐姐一模一样。 风信:那你姐姐可有福气了,这么大的弟弟,还不知道要怎么疼呢,我就不行了,两个弟弟,都让我弄丢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夏石竹:风...... 白萱上去一扯他的袖子,直接将他那句未出口的风姐打断了:姑娘,谢你的救命之恩,请问你贵姓? 风信在听了这个关于自己姓氏的问题后,又不说话,白萱挠了挠头,正愁没办法的时候,风信自己开了口:我姓风,单名一个信,风信。 白萱摸着自己的鼻子:风啊,挺好,挺好的...... 就在这时,漆黑的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阵闪电,伴随这阵闪电的还有风信的一声尖叫:他来了,他又来了,啊 第70章 美人骨(11) 三人都被她这一嗓子给吓着了,白萱扬起脖子不住的朝天看:什么东西,啥玩意,哪呢?哪呢? 其余两人也抬头望向天空,除了刚刚那道雷外,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来,夏石竹一把将风信捂着耳朵的手拽了下来:风姐,你听我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风信的双手被他握着,不住的挣扎:他来了,他真的要来了,花族保不住了,焚花谷也保不住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叶结,我这就答应你,和你在一起,我求你你,不要伤人了好不好,我求求你,求你了...... 说到最后,风信的声音竟有些哽咽,然后她顺着夏石竹身体跪了下来,嘴里还不住的求饶。 夏石竹双眼喷火,他平复了良久,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风信面前慢慢蹲下,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头:风姐,你听我说,这根本不关你的事,都是叶结一个人干的,所以,你不必为了他的过错来惩罚自己。 风信在地上蹲了半天,本来已有所改变,偏生这个不开眼的夏石竹又提起了叶结,她顿时又疯了。 白萱翻了个白眼,一把扯开夏石竹,骂了一句:傻逼,这时能不提那孙子么? 夏石竹一脸茫然:什么? 白萱无语,示意解青谙将这货拉走好好教育一番,她则走到风信身边,将她一把搂在怀里,趁其不备,一张固魂符直接贴到了她眉心处。 夏石竹虽说被解青谙拉走教育,但他的眼神还时不时的向这边瞟,这会儿见风信被白萱帖了,登时就怒了,直接向扑过来找她算账。 解青谙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 夏石竹指着白萱:她,她,她...... 白萱觉得今天自己的白眼恐怕要翻到了后脑勺:她她她,她什么她,你瞎么,她本来就魂魄不稳,你这一下提起了伤心的往事,他情绪波动太大,在哭一会儿,估计你这辈子就别想在见到她了。 这辈子你别想在见到她这句话犹如磐石般将他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他痛苦的看了一眼白萱:那,那怎么办? 好了,你不要在自作主张了,白萱继续翻白眼,咱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弄清楚她到底在害怕什么,这半天都没来个东西,她现在昏迷了,想来那东西是她内心深处最不愿见到的,不是那老树精就是叶结,她看了夏石竹一眼,你是花妖,应该会变幻,一会儿你先边一个叶结试试。 可是,我...... 白萱冷冷的说:没有什么可是的,你要是不听,那我也没办法,这里的事你自己解决。 夏石竹在哪纠结了半晌,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然后他就变成了自己记忆里的叶结。 白萱打量眼前这个人,虽说不上是有多么的好看吧,但也是属于那种人中龙凤的长相,一见土绿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穿出了一身的高贵十足的范儿,白萱是个颜狗,已她的眼光来看,这人长的已经算是想当的不错了,也不知道风信这姑娘为什么就看不上他。 -- 第126页 白萱凌空打了个响指:好了,你把风信抱到一个相对于安静的地方,等她醒来,看看有什么反应。 大概过了有十几分钟,风信终于醒来,她看到叶结的一瞬间,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而是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走,我们回家。 看到这一幕,白萱就明白了,风信心里的心魔并不是叶结,而是那个最终导致花族和焚花谷覆灭的老树妖。 也不知道这幻境中的时间是怎么个算法,要是按照正常的来算,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大概有五天了,五天里,风信不断的重复着自己做过的事,每天除了救人还是救人,夏石竹也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直到第七天的上午,白萱和解青谙百无聊赖的看着风信和这夏石竹忙前忙后,哎,你说她这样子,咱们能顺利的待他出去么?解青谙说。 还没等白萱回答,天空一声巨响,一个张牙舞爪的东西冲天而降,吓的风信扔下火海里人就跑。 白萱抱着胳膊看着这从天而降的人,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句话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 她甩了甩自己的脑袋,看着眼前这个奇形怪状的老树精:喂,就是你火烧了焚花谷和花族? 老树精哈哈大笑:不错,就是我,你待怎地? 不怎么,就是消灭你,白萱看了一眼那个捂着耳朵,吓成了鹌鹑的风信,夏石竹,想让风信走出幻境就在此一举了,你务必要让她保持清醒! 夏石竹答应了一声好,随后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孩子,白萱寻思,这应该是他小时候的样子。 风信这边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忽然感觉有一个小小的手在碰自己,她壮着胆子抬头看,结果就见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小竹,是你? 夏石竹点了点头:风姐,我来接你回家! 风信先是愣了一下,忽然把他护在身后:你先躲起来,这里交给我来对付。 幻境中的东西本来就是假的,看着张牙舞爪怪吓人的,其实根本也没什么杀伤力,白萱意意思思动了几下手,就在没兴趣陪他玩了,这会看到夏石竹变成了小孩,且得到了风信的保护,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早知道早让你变了,然后她灵光一闪,假装被老树精击倒在地,口中不住的叫唤。 夏石竹这货脑子一点都不好,怪不得几百年都是以孩子的形态出现,他看到白萱倒地后,真以为她真的受伤了,急急忙忙的就往这边赶。 白萱觉得自己翻白眼翻的快得白内障了,不过夏石竹这愣头青的行为歪打正着,意外的好用,风信见夏石竹跑到了,而且还差点被弄死,当时就怒了。 怒归怒,但是她还是没有勇气对抗老树精,白萱一见有门,低头在夏石竹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她自己鲤鱼打滚,蹦了起来,直接冲向前面的老树精。 老树精见这送菜又来了,没什么反应,浑身上下瞬间伸出数以万条的枝丫,直接就卷对方,白萱为了造成逼真的效果,就假装空气里有东西缠着她,无实物表演这东西可真不是人干的,她为了营造出应有的效果,蹬腿、歪嘴、窒息、瞪眼......各种状态都上了,可谓是表演的十分卖力。 她百忙之中冲解青谙使了个颜色,解青谙会意,嗷嗷叫这也冲了上来,不消片刻,他也开始和白萱一样开始无实物表演。 白萱一边抽抽一边歪嘴:我说,她怎么还没有反应? 解青谙好似被电击了一样的乱抖:这能行么,她要是在没反应,我就要演不下去了! 白萱当机立断的回了一句:我也是! 夏石竹这回脑子终于开窍了,他甩开风信,直接扑了过来,然后学二人,跳起了踢踏舞。 风信这回终于不在做壁上观了,她一咬牙,一发狠,克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三下两下,将这老树精打跑了。 三人累瘫了似的坐在地上,好似真的被捉了一样,就在此时,周遭发生了变化,原本一片火海的地方瞬间变成了一个鸟语花香般的世外桃源。 白萱一愣,慢慢的站起来,这是哪? 夏石竹欢呼一声:这是焚花谷,风姐,咱们回家了。 风信也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四周,喜极而泣:真的,我们回来了! 然后白萱在后面踹了夏石竹一脚,就现在。 夏石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抽条成了大人模样,他对着风信一笑:风姐,我带你回家。 风信慢慢的将手放到了他手上,夏石竹左手拉着她,右手拉着白萱,直接从画了出来。 出来的一瞬间,风信的魂魄瞬间就暗淡了下来,夏石竹焦急:白姑娘,这怎么办? 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女子,她手里捧着一盆紫色风信子,后面还跟着三花。 白萱二话不说,直接将风信的魂魄塞进那盆风信子里。 夏石竹几步上前,接过花盆,和女子道了谢。 白萱淡淡的说:这盆风信子,是她照顾的最好的一盆了,想来你也看到了,她也属花族,我买了你这个人情,你可要记得。 -- 第127页 夏石竹抱着花盆死死不撒手:今后姑娘但又吩咐,刀山火海我都去,只是现在,我想...... 你想回去照顾她我明白,你把这个拿走,白萱打断他的话,将夏石竹送给她的那个本体还回去,这个你拿走,我要这玩意也没用。 夏石竹连忙推辞:不想,我要是不把这给你,我心里过意不去! 白萱看了一眼摊在桌子上的画: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就把这幅画送我可好? 夏石竹愣了一下,遂即反应过来:好,我答应你。 说完,他抱着那盆风信子走了出去。 画像上,风信锁骨上的紫色风信子印记已经消失,白萱伸手轻轻的抚摸,不由的想起了那个关于风信子的传说浪漫之花风信子,起源于妒忌。 在希腊神话中,美少年雅辛托斯是太阳神阿波罗最钟爱的朋友,西风泽费奴斯生起嫉妒,在一次玩耍中,使铁环击中雅辛托斯的前额。 阿波罗最终没能救回雅辛托斯,不久后,草丛间开出了串串紫花,阿波罗为了表示歉意,用美少年的名字当做了花名。 第71章 冥婚(1) 送走了夏石竹后,白萱决定将风信这副画挂在墙上,她这小破屋,最高大上的就是桌上那个瓷器花瓶了,等到这幅画出现在墙上的时候,整个屋子呈现出来的效果简直是一言难尽,墙上风信的画像好似鸡窝里的凤凰,鹤立鸡群般的高贵冷艳。 白萱瞅了瞅自己这破地方,虽然良心上也觉得不搭,但每天能欣赏美女,还是好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白萱又恢复了混吃等死的状态,虽说混吃等死就只管吃就好了,但是她还是有节操的蹦跶了几下,然后就发现谢青谙这货居然是个土豪。 他也不知道在这六十年里做了什么买卖,将自己生生变成了一个身价过亿的霸道总裁,当然,对于解青谙成为霸道总裁这件事,她最感兴趣的是他的身份证是怎么搞的。 说起来,白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穷,不是那种有钱装蛋的穷,她是真的穷,什么相宜阁的主人,什么能解决鬼怪的一切烦恼的,都他妈的是扯淡,这玩意儿咋听起来虽然牛逼,但她依旧是个兜比脸都干净的货,每个月能剩下几块钱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其实穷也不怪她,这主要还是怨她的工作,一般情况下,前找她的都属于非人类,非人类当然没有人民币,所以白萱收的报酬在人类圈里基本流通不了,更别说是当钱花了。 当然,非人类送给她的谢礼有些也是很贵重的,不是夜明珠就是古物,这东西看起来很值钱,但也就看起来而已,借她俩儿胆她也不敢将这些物件拿出去变卖,虽说一颗夜明珠就能够她活好几辈子了,万一碰上什么问她这东西的来历呢,他总不能说这是死了好几百年的人送的吧,当然,顾国山那个扳指除外,那东西属于民国时期,拿出去不至于引人耳目。 说起来,她的主要生活来源还是靠给人算命挣钱,当然,没钱的时候她也去师弟那蹭吃蹭喝,以免将自己而死。 穷鬼白萱猛然间发现自己身边有个隐形土豪,她瞬间就不淡定了,而解青谙本人,大他概是不知道钱的重要性,或者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钱,他见白萱这么吃惊,还来了一句神补刀:原来你喜欢钱啊,那我的钱都送你! 白萱听到这,差点没被噎死,果然土豪的世界不是她这种小虾米能懂的。 如此过了一月有余,白萱终于又接到了另一个委托,这是一个来自十万大山中深处的诉求,那一晚,白萱觉得自己的灵魂出了窍,悠悠荡荡的,就来到了一片森林中,见到了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女子说,她想离开这,事成之后的报酬是这十万大山中最为纯净的灵气。 第二日,白萱将这件事和解青谙说了,解青谙仔细的问完经过,确定时间后,就变的有些怪异了,而且也丝毫没有一点要跟着去的意思。 我这次就不跟着你去了,因为......算了,我不说了,你到那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小心些。这是解青谙的原话。 解青谙这个人,白萱一直看不懂,虽然他对自己是毫无保留的好,但这人看起来太过神秘了,他过去的一切都是她所不知道的,白萱虽然不好奇他过去经历了什么,到底有没有女朋友,但还是想深入了解一下这个人,谈恋爱,不了解另一半的出身来历,这简直是糟糕透了。 有时候她也有意无意的打听,但解青谙每每提到此事,都含糊带过,说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这类的话,让白萱很是牙痒痒。 解青谙出去给她买朱砂和黄纸了,白萱一指头戳向正在睡觉的三花,醒醒,醒醒,问你一件事? 三花睡的正香,骤然间被戳醒来,一身起床气的它反手就给了白萱一爪子。 白萱眼疾手快,迅速缩回了手:问你点事,你急什么! 三花跳起来,抖了抖毛:你就不能能我醒来在说么! 白萱一摆手:这事挺急的...... 三花听到这,正襟危坐,怎么了,房租到期了?揭不开锅了?丢钱包了?还是解青谙跑了......它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白萱那货磨磨唧唧的说:你说,解青谙为什么不跟着我了! -- 第128页 三花绝倒,咆哮:你他妈的能有一点正事么? 白萱看着它,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谁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为什么要一天天的围着你转!三花顺了口气,安静下来,话题登时转了个弯,他为什么不跟着你了,以前不是和狗皮膏药一样粘人的紧么? ......不知道啊,就是昨天晚上有一个委托人来找我,我就把这件事和他说了,他说让我一个人去,还让我小心些。 忽然,白萱就犯了一个恋爱中女孩都会有的毛病,疑神疑鬼:你说,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三花:...... 你这个人啊,人间粘着你的时候,你嫌烦,现在人家不粘着你了,你又开始想,你说你是不是贱的慌! 白萱:...... 好像还真是! 三花继续语重心长的说:莫不说恋爱中的女人没脑子,你难道就不会往别处想一想么? 白萱:哪里?什么地方? 就是解青谙的身世啊!三花咆哮,你忘了么,他已经活了好多年了,而且肯定早就和你认识了,不然你以为这好看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看上你,图你漂亮么! 白萱听了这话,伸手就要揍,三花一个闪身躲过去:你忘了,之前不是有一次就碰到了过去的解青谙,他听了你这话没有和以前一样跟你回去,难道不是那个时候他在以什么么! 白萱的脑子还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等她想明白的时候,登时就乐了,也不在提解青谙到底跟自己去不去这件事了。 第二天,白萱抱着三花坐上了开往三百公里以外地区的列车。 火车上动物是要办理托运的,三花为了不在那个倒霉的笼子里一直被关着,就选择了逃票趁没人注意的时候爬到了行李间,等白萱上车后,在去行李间用包把它接出来。 几个小时候,二人到达了目的地,辗转了两趟大巴车,终于到了那个所谓的十万大山。 山脚下是一个名叫石桥村的村落,这里只有几十户人家,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庄,村里都是一些老人和孩子。 白萱在村里绕了一圈,像个马戏团的大马猴一样被老弱病残好生围观了一圈,最后借宿到了一个老婆婆家,老婆婆对于这个年轻人很感兴趣,拉着她问东问西,白萱假装自己是一个出来写生的大学生才蒙混过关。 在老婆婆家安顿下来后,她有意无意的开始打听这里的事,老婆婆对于自己家里能有一个年轻人很开心,她的儿子和女儿都外出念书了,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所以白萱问什么,老婆婆就说什么。 白萱最感兴趣的还是这山里发生的事,老婆婆看到她对着山很感兴趣,就说起了十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十年前,山里有人熊孩子上山点火玩,没成想酿成了一场很大的山火,惊动了当时的政府,政府派出专业的消防队,连灭了两天都没有把大火扑灭,最后没办法,只能挖阻断带,就在那天晚上,有人在山林中见到了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然后天降大雨,山火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熄灭了。 白萱脑子一转:很多人看到么? 老婆婆一点头:对,很多人,当时在上山的消防队和村民都见着了,大家都说这是山神显灵,才扑灭了大火。 白萱:那后来呢,大火灭了以后呢,没有什么说法吗? 老婆婆歪着头想了想:除了山神,就没人在说别的了,当时这件事传的可神叨了,都惊动的县里的领导,领导怕我们传播迷信,找了一帮子专家给我们解释了半个多月,虽然大伙表面上是信了,但我们心里清楚,这就是山神显灵,等到领导走了以后,我们就偷偷上山,建了一个山神奶奶庙,到现在香火还很旺盛呢,姑娘你要是感兴趣啊,明天我带你去看看,正好我也要上山。 白萱欣然同意,决定明天和老婆婆一起去山神奶奶庙里看看。 虽然打算明天白天去山上看看,但是晚上白萱还是带着三花直奔了后山。 山路并不好走,三花在前面领路,白萱用手机当做手电筒照明,跟在后面,她磕磕绊绊的走了大概有二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了一条羊肠小道,二人顺着小道就上去,走了没多久,山林间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白萱吓的一哆嗦,险些把手机扔了。 她壮着胆子,举起手机往声音来处观看,什么都没有,紧接着,又是一声咆哮,三花直接吓的窜到了白萱肩头:什么东西? 白萱哆哆嗦嗦:这声,不会是老虎吧,不是,这山里怎么会有老虎,那老太婆也没跟我说啊! 就在这时,大型动物在林间奔跑是带起的沙沙声由远而近,白萱手一哆嗦,手机掉到了地上,等她在捡起来往四周看的时候,一只斑斓猛虎出现在她面前。 第72章 冥婚(2) 老虎的眼睛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放出了异样的光芒,它死死的盯着白萱,打量这里外来的闯入者。 白萱和老虎对视了一下,又飞快的移开,都说碰到野生动物,不和它们对视才是明智的方法。 她小声对肩头的三花说:兄弟,你去和它交流交流呗,你们都是猫科动物,你去和它打个商量,就说我们是过路的,无意冒犯,别在这样盯着我了,怪渗人的。 -- 第129页 三花蹲在白萱肩头一动不动,它连嘴都不张,咕噜咕噜的说:我不去,要去你去。 白萱咬牙:你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还怕一只老虎? 三花咕噜:你不怕你上啊,你不是挺有本事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点本事就是对付个把鬼怪有用,这么大的一只老虎,又不是虎精,你让我怎么对付! 三花继续挺尸:我不管,大不了我去爬树,你自己看着办! 白萱:...... 真想把这死猫炖了吃肉啊! 就在一人一虎对峙的时候,远处忽然出来一阵清冽的哨声,老虎听到这声音,龇出了一口尖利的獠牙,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面前的土地刨了个坑,龇牙咧嘴的转身没入黑暗。 白萱和三花都长出了一口去,她一把将三花从自己肩头拎了下来,为了防止在将这山林中的野生动物引来,她对着三花的耳朵咬牙切齿:死猫,回去扣你一个月的小鱼干! 三花无所畏惧:你不给我,我找解青谙要去,反正他比你有钱。 白萱:...... 连续被怼了两次的白萱彻底没脾气了,认命的拎起三花,继续向山里走,还没走几步,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她瞅了半天,觉得此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等到近前才发现,这女人正是正是在她梦里出现的委托人。 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楚,白萱这回终于能看清楚她的长相了,她长着一张大众脸,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不好看,属于那种十分大气的类型,有鼻子有眼,看久了,就容易让人忘记她到底长什么样,此人大概是在山里待久了,有山中灵气养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笼罩在周围,让人望而生畏。 白萱盯着她看了半晌:你找我来干什么? 女子没有说话,示意她跟着,白萱也不废话,抱着猫跟在后面,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女子停下,转身看了看白萱,双手结印,面前茂密的树林自动向左右两边分开,出现了一条青石板铺成的羊肠小路。 白萱跟着她走了进去,进去以后,里面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两面都是树,入眼一片灰暗,好像身处在一片迷雾中,又好像身处于混沌,肉眼只能看见前面发出淡淡光晕的女子。 白萱紧跟着她,生怕自己陷在这里出不来,大概走了有二十几分钟,面前豁然开朗,一座精致的小院出现在面前,建筑的风格完全遵照人类社会的样式,既有江南水乡的小巧玲珑,也有北方的豪放大气。 女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白萱进去,白萱也不客气,迈步就进了院内,屋内装修的十分古朴,看风格应该是建成很多年了,她找了个地方坐下:你就是村民口中的山神奶奶? 女子点了点头:是我,没错,看来你已经打听清楚了。 白萱不置可否:你找我来估计不是说这些废话的,有什么事咱们就直说。 女子点点头:好,我就直说了,我不想在这待了,我想出去,哪怕是投胎转世,也好过在这林子里强。 白萱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你是这里的山神,怎么能轻易的离开了? 女子听了这话,挂在脸上的平静表情终于裂开,歇斯底里的吼道:什么山神,我才不是这鬼山的山神,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被父母卖了的小丫头,我哪知道我为什么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山神,我自己还不清楚! 白萱听了这顿毫无逻辑的咆哮,丝毫没有反感,反而来了兴趣:怎么回事,说说! 女子大概是做山神做久了,这通咆哮过后,脸上那四平八稳的表情又出现了:我就是一个人太久了,有些憋闷,没吓着你吧? 白萱摇了摇头:没有,你继续。 我本名江小莲,出生在左家村,家里一共有六个孩子,十八岁那年,被父母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做丫鬟,我跟着人牙子来到了一百里外的溪口镇,住进了一家客栈,以后发生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在我恍惚的记忆里,似乎是和什么人成了亲,在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他说我已经死了,让我在这里安心住着...... 白萱敏锐的察觉到了江小莲话中的另一个人:lsquo;他rsquo;是谁? 江小莲叹了口气:她是我后来的夫君,是这山中真正的山神。 他才是山神?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只见着了他,当时我也没办法,只有在这里住下,我还是一个魂魄,白天不能出去见光,只有晚上才能出来,过了大概有几个月,我答应嫁给他,成亲的当晚,他给我渡了些这山川中的灵气,让我可以在烈日下行走,后来,我们神仙眷侣般的日子过了几百年,不幸的事发生了,他因为一场大火而死,而我又莫名其妙的继承了这里山脉,成了山神。 白萱纳闷:什么?既然是山神,那怎么会在一场火灾中去世? 江小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想请你来帮帮我,一来查清楚这件事,二来,你要是能帮我脱离此地,那就太好不过了。 -- 第130页 白萱点了点头:为了那山中纯净的灵气,我怎么也要跑一趟的,对了,你不是说这是十万大山么,怎么就是这个地方,看着不像啊! 江小莲:就是这里,数百年过去了,地貌早已发生了变化,以前这里就是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就有人来这里定居了。 白萱:好,那你告诉我你生活的具体年代,我跑一趟。 江小莲将详细的年份告诉了白萱,下山的时候,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让白萱十分憋屈。 你还想说什么,一块说了吧,省的我到时候不知道。 江小莲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如此反复了几次后,终于说出了实情:其实,我见过你的。 白萱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么,上次梦里不是见过么! 江小莲见她是这个反应,就知道白萱回错了意:不是,我不说咱们在梦里那次,我是说,在数百前,在我被卖给人家当丫鬟的的时候,我见过你。 什么?白萱跳了起来。 江小莲点头:没错,就是你,我在溪口镇中见过你的画像。 白萱这回彻底的懵逼了,自己的画像为什么会出现在几百年前,还正好被她一个委托人看见,江小莲继续:我有点记不大清楚了,好像画像上的内容是说什么成亲的事。 三花听了这话,一脸忧郁的看着白萱:咱们,咱们还去么? 白萱一拍大腿:去,为什么不去,这次指不定还和上次一样,世界和平就靠我维持了! 三花翻了个白眼,决定不认识此人。 白萱被江小莲送下山后,悄悄的潜回了老婆婆家,刚躺下,门外就传来一阵震天价响的敲门声,敲门声中还夹杂着乱七八糟的脚步声,白萱皱了皱眉,起身开门,老婆婆一见她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哎呀,姑娘啊,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白萱看着老婆婆身后的拿着棍子村民: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婆婆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上前拉着她的手,哎呀,姑娘你是不知道啊,刚才有老虎声,我怕你出事,就过来看看,谁想到敲了半天的门,你都没出来,我老婆子一着急,这不就叫来了大伙儿,然后她朝身后众村民挥了挥手,没事了,没事了,不好意思,麻烦大家了,就先回去吧,明天我老婆子给大家做吃的,大家就先散了吧! 众村民看没什么事,和老婆婆打了一声招呼后都走了。 老婆婆将她拉进了屋子:姑娘啊,你刚才是真没听见么? 白萱摇了摇头:没有,我可能睡觉死,所以没听见,婆婆,这山里还有老虎啊! 老婆婆一拍大腿:没有,从来都没,今个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出来了,以后我们村可要注意了,好了,我老婆子也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睡吧,我走了。 老婆婆走后,白萱睡了一个极其不舒服的觉,第二天和老婆婆一起去了山上,去看山神奶奶庙,下午,和她告别,启动怀表,去了江小莲生活的那个年代。 第73章 冥婚(3) 鉴于江小莲说的,她在溪口镇见过自己的画像,白萱不敢就这样大喇喇的出去溜达,她在镇子里躲了一天,晚上才出来活动,由于她经常在各个时空浪,所以百宝囊中有好多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这个百宝囊是几年前一个妖怪送给她的,别看这东西外表不起眼,内里却有很大乾坤,里面的空间也不知道有多大,反正用到现在,这东西也没被填满。 白萱这回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江湖骗子,一件暗红色长衣罩身,走路虎虎生风,脚下一双花布鞋十分有碍观瞻,披风下,是一身黑色短褂,腰间还挂满做法用的鸡零狗碎,头上还顶着一头糟心的假发,这玩意大概是质量不好,扣在脑袋上,活像个墩布条。 当白萱以这样一个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她无视了路人的注目,依旧四平八稳的在街上闲逛。 白萱在镇子上转悠了一天,一张自己的画像都没看见,反倒是出了名。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后面跑上来:大师,我家夫人有请! 白萱背着手,眯着眼,嘴里唧唧哝哝的不知道在念什么咒语,继续稳稳当当的往前走。 小厮有些急了:大师,您慢走,我家夫人有请。 白萱这才停步,一撩眼皮,示意来人说话。 小厮行了一礼:大师,小的名叫解三,是解员外府上的下人,我家夫人听说您上午在东市口除了一只狐妖,所以也想请您到家里看看! 白萱不说话,一动不动的盯着解三看,解三看着眼前这个大仙,汗都快出来了,听说这位奶奶上午在东市口眼睛都没带眨的除了一只狐妖。 大师,大师,您说句话啊!解三赔笑。 白萱看解三的熊样,忍了半晌,终于还是没憋住,嘴角稍微的往上勾了一下,她虽然是乐的快别憋不住了,但在解三眼里,这位眼睛都不眨的一下的奶奶大概是嫌自己烦,要痛下杀手,所以才冷笑了一下。 解三都快哭出来了,平时他在主人家面前也算的上是一个红人了,这次之所以派他出来,就是因为平时会来事,有眼力价,能随机应变,这会儿,他又恨不得自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杂役。 -- 第131页 解三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奶奶,您不要杀我,我只是个下人,是替主人家办事的,主人家让我请你,我也不敢不请,您看在我什么都不是的份上,就别杀我了,杀了我,还脏了您的手,不是么? 白萱:...... 他这一嚎,登时引来了无数围观之人,白萱嘴角抽了抽,伸手想要扶他,哪成想解三真是被吓着了,眼泪流了一箩筐,又通过自己模糊的双眼往外看,就见这位大仙奶奶伸出一双手,嘴角带着不易察觉冷笑,似乎要将他当场掐死在这里。 解三吓的一哆嗦,又咚咚的磕了几个头,求大仙奶奶放过自己。 白萱无语,废了半天的劲,好不容易将这个哭的肝肠寸断的解三扶起来,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解员外几个月前外出寻子未归,而解员外家里昨天正好又闹了鬼,因为听说镇上来了个除妖师,所以就派遣家人前来寻找。 白萱挠了挠头,示意他在前面带路,过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解员外家,解家装修的很气派,一看就是本地的大户人家,解三领着白萱进去后,见着了解夫人,解夫人一见她,当即就说明了经过,请求她将府里这只鬼给除了。 经过了解,白萱发现解家这只鬼有可能是还是个熟人,要不怎么就别人的房间不去,专门半夜跑来吓解夫人呢。 当晚,白萱装扮成解夫人,准备捉鬼,午夜时分,这屋里果然如解夫人所说,开始有动静,大概折腾了有一刻钟,那个鬼终于现身了,她看床上的人没什么反应,直接飘到了床边,白萱感到一股阴冷之气就在后面,她在床上翻了个跟头,迅速起身,一张灵符直接就贴到了这小鬼的眉心处。 而后叫来众人,辨认这只鬼,解夫人见到此鬼,当场就晕了过去,解府一阵兵荒马乱,等到郎中来把夫人救醒后,她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这小丫头正是解老爷的一个通房丫头,前几日也不知道怎么了,掉进井里就死了。 白萱听到这,翻了个白眼,一看解非夫人的神色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这小丫头,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她对内宅的斗争没兴趣,收拾了作祟的小鬼就想走,就在这时,外面有人通报,说老爷和公子回来了。 解夫人大喜过望,登时就精神了,刚要迎出门,却被报信之人拦住了,他一脸沉痛的说:夫人你先别急,老爷和公子确实回来了,但,但公子是却...... 白萱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这公子恐怕......就听报信之人继续说:公子,公子已经去了。 解夫人哎呀一声又晕了过去,好在大夫还没走,他又手忙见乱的开始医治了。 白萱和三花商量了一下,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偷偷的溜掉比较好,三花同意,然后她们俩就翻墙出去了。 白萱虽然对这家人十分好奇,但也不便当街逮着个人就打听,这样有失她大师的身份,为了尽快查清楚事情的经过,她雇了一辆车,直奔左家村。 古代的交通工具就是不好,这一路走来,她的肺都快被颠出来了,加之路途又长,白萱简直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在第二天掌灯时分,到达了目的地,说来也巧,正好碰到一个人被一个妖精追杀,顺手就给救了,白萱虽然一向不主张参与过去人的因果,但既然自己的画像在这里出现,那么就可以说她能在这里做一些细微的小事。 救下之人正是左家村的村民,姓刘明胜,他打量了白萱半晌,扑通一声跪下:大师,谢谢你救了我! 白萱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你认识我? 刘胜忙不迭的点头:认识,认识,您不就是昨天白天镇里那个捉妖的大师么! 白萱:...... 名声传的还真快! 有了刘胜,也不需要编出什么理由留宿了,他自然会将自己是他救命恩人这件事讲给村民听,村民一听自家村子里来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大晚上的,觉也不睡了,纷纷来刘胜家里围观,搞的白萱好似动物园里的大马猴。 最后还是刘胜出面,将村里人都劝回去了,她才能得意睡个安稳觉。 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白萱就被一阵喧哗声吵醒了,她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里不是自己的家,然后急急忙忙的穿戴好,开了门,神神叨叨的问:尔等为何在此喧哗! 院内有五六个人,刘胜一个人根本挡不住他们,其中一把推开刘胜,紧走几步:大师,我家老母猪丢了,你能给找找不? 白萱:...... 大师,我家鸡今早上没下蛋,你知道是咋回事不?以前它每天早上都下一颗蛋的。 大师,我家娃今天有点不正常,是不是中邪了? 大师,我家老婆昨天被我打了一顿,今天自己跑回娘家了,你给帮忙找回来呗。 白萱:...... 这都什么跟什么,真好,她从一个大师直接降格了一个居委会大妈,在说了,居委会大妈也不管你家老母猪去哪了啊! 白萱看着眼前这几个球也不懂的愣头青,内心感觉十分沧桑,觉得和这群人交流应该十分困难,她清了清嗓子,飘飘渺渺的说了一句:哪丢的,哪找去!然后就进了屋。 -- 第132页 屋外的一群人面面相觑,刘胜打发了众人,来到屋内,不住的向白萱道歉,说他今天还要去镇子上一趟,问有什么东西需要他带的么。 白萱十分诧异:溪口镇距离此地有一百多里,你一天能回来? 刘胜笑道:一看大师你就是外地来的,溪口镇是我们这最大的镇子,去一趟也很费力,我去的地方是距这不到十里的小镇,那地方的东西便宜,我们好些村民都去那呢。 白萱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刘胜看大师也不需要什么,说了几句,自己走了。 等到傍晚他回来的时候,刘胜兴冲冲的跑到白萱的屋外:大师,我在镇子里听说了一件新鲜事,您见多识广又能掐会算,您就帮我一个忙呗! 白萱开门,将刘胜放了进来,他进来的时候,端了好多吃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后,开口道:我今天啊,听说了一件事,溪口镇的解老爷张贴画像,寻找一个姑娘,说是要给自己儿子举办冥婚。 白萱听到这,瞬间一机灵,刘胜丝毫没有发现白萱的异样,依旧自顾自道:我知道您的本事,我就想着,您给我算算,那画像的姑娘到底在哪,算好了,我就去找解老爷,他肯定能赏给我不少钱,到时候,我就加倍的孝顺您老人家,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这就给您磕头了! 说完,他没等白萱反应,跪在地上咚咚咚的开始磕头。 白萱看着刘胜,示意她起来,平复了半天的心绪:那姑娘,叫什么? 刘胜听了这话,当即眼睛一亮,既然大师问了这话,那这件事就是有门:好像叫白什么,哦对了,叫什么白玄还是白鲜来着。 白萱听到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她这会儿也不意外了:白萱,是不是? 是了,就是叫这名,刘胜一拍大腿,大师就是大师,居然连人名都知道,我这脑子,总是记不住,真该打,说着,他朝自己的脑袋拍了几下,而后谄媚道,大师,您是不是打算要帮我了,您只要帮我这一回,以后您就是亲妈...... 白萱没有管他赌咒发誓一样的语气里还说了什么,直接问:那个想要冥婚的解家,他的儿子叫什么? 刘胜一笑:这个我可知道,他们家是咱们这方圆几百里最出名的一家,儿子解青谙五年前被女山匪看上并抢走做压寨夫君,而后山匪被灭,他弃文从军,没出几年,建功立业,很快当上了将军,哎,据说前几日,解将军在和敌人对阵的时候被毒箭射中...... 白萱没有听清他后来又说了什么,就在刘胜说出解青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思绪就已经飞到了溪口镇的解家。 第74章 冥婚(4) 刘胜丝毫没看出白萱的不对劲,两片嘴依旧上下翻飞的说个不停,好似借来着急还似的。 白萱被她吵的不行,揉了揉眉心,抬手制止了刘胜的喋喋不休,摆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刘胜还想求白萱帮忙,被她一个眼刀过去,顿时噤声,不敢说话了。 等刘胜走了以后,白萱看着三花,有些忧虑的说:咱们这是,来到了,他走的时候....... 三花蹲在炕上,看出了白萱的心不在焉,它没有接话,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炕边。 白萱脑子的里的记忆依旧停留在解夫人昏倒的那一刻,假如她当时没有着急离开,是不是就能见到解青谙了? 不行,我还得回一趟解家!白萱腾的一下起身。 三花被吓了一跳,险些从炕上掉下去:什么,还回去?你知不知道这里可没有现代的交通工具,你知不知道来回一趟要耽误多长时间,江小莲的事还没有着落,你以前不是个感情用事之人,好,你说这次的对象不一样,只解青谙,可是解青谙他已经是这个结局了,你去和不去有什么分别,咱们现在只是看到了他的另一个经历,你去不去,都不会影响他的结局,在说了,你想要见他,办完事回去,还能见着一个活的呢! 白萱听了三花这一番话,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是了,我着急什么,反正他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我要是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就回去死缠烂打,怎么也要让他说出来。 三花摇着尾巴:这就对了,办完这事,咱们就回去拷问解青谙,他要是不说,我弄死他! 败选啊嗯了一声:好了,咱么这就开始睡觉,明天开始打听江小莲。 白萱虽然暂时打消去看解青谙的念头,但她心里老有个疙瘩,这玩意憋的她十分难受,一晚上也没怎么睡觉。 清晨好不容易睡过去的时候,她又被门外的叫声吵醒了,三花打着哈欠伸着脑袋往外看,外面怎么了,怎么又这么吵?白萱问。 三花缩回脑袋:哦,昨天那个让你找老母猪人,他们今天又来了。 白萱:...... 不过今天好像是来谢你的,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提了东西。 白萱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赶紧装扮好自己,就在这时,刘胜敲门:大师您起来了么,乡亲们来谢您了,说他们昨天丢的东西都找回来了。 -- 第133页 白萱慢吞吞的下了炕,慢吞吞的打开了门,刘胜站在门口,一脸喜色的看着她:大师,你看,这些都是乡亲们的谢礼,他们今天是来答谢您老了。 白萱往地上瞅了那么一眼,全是分不清品种的肉。 大师,我找着我们家那头老母猪了,您说哪丢的去哪找,我啊,就去了我们家墙后,还别说,它还真在那,还给我带回了个女婿。 白萱:...... 他话还没说完,后面一个老头直接就冲上来揪住他:小子,我说我们家的猪怎么没了,原来被你拐走了,大师,谢谢你帮我找到了,我先不说了,我先把这小子揍一顿在说。 白萱:...... 你俩要打架就上一边打去,我还有和话和大师说呢...... 白萱:...... 来了总共不到十个人,吵吵闹闹的折腾了一早上,吵的白萱头都大了,最后没办法,她直接让三花出场,三花拉风的一出场,一嗓子直接把众人给镇住了,他们个个好似见了妖怪一样,嗷嗷叫的都跑了。 后来的事,说来也好笑,众人自从见了三花后,就开始一口一个神猫的巴结它,因为他们觉得白萱是大师,不好直接打扰,所以有什么事都让它代为传达。 三花自从成了白萱的形象代言人后,在村里都是横着走的,不出一天,它成功的把白萱的变成了一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仙。 众人听了三花的忽悠,对白萱的崇拜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不过,崇拜的太过头也有坏处,她接连好几天都没好好睡觉,整个村子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问她,羊找不到了、媳妇和婆婆吵架了、儿子和别人打架了、鸡丢了、老婆跟人跑了、儿子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等事件不一而足,甚至还有那不长眼的问怎么增加男人的持久力的...... 这些事虽然麻烦,但也不是没有坏处,就在白萱住进来的第四天,她终于见到了江小莲的父母,她的父母一看就是那种正经的庄稼汉,找她的目的,是为了给孩子算命,因为今年他们家的大儿子一直在出事,前几天还把腿摔断了。 鉴于自己是大仙,白萱不便拿出那些算卦用的东西,只好闭着眼睛胡扯,胡扯完,她问了江小莲的情况。 江父江母自打一进门就是问的大儿子,丝毫没有提及他们还有个女儿,两人乍听之下,顿时就惊了,不住求大仙在给她们算算。 白萱本来就是胡扯,为了不引起他们注意,就没多打听,只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打发他们走了。 江父江母走的时候,还留下几个铜板。 三花看着桌子上的几个铜板,晃了晃耳朵:你为什么要这些钱,是打算拿回去当古董买么? 白萱:我就是要这个效果,骗子神棍,就是为了钱,我觉得这个村子里一定有事。 三花来了精神:什么事,这几天你一直被这人围着,连出门上厕所的功夫都没有,又看出了什么! 白萱翻了个白眼:我都留心这呢,之前有个村民找我算卦,想问问哪里还能弄到已经死了的女孩。 什么,尸体?! 你小点声,白萱一把捂住了三花的嘴,他当然没有说的这么直白,但他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这人是谁?三花问。 隔壁吴老三。 三花:就是那个四十岁了,还没有老婆的光棍? 白萱点头:是他,我觉得他一定有问题,他每次来找我的时候,都贼眉鼠眼不怀好意,有时候还往人家姑娘身上看。 三花跳上炕,四爪摊开:好,你就观察吧,什么时候有结果了告诉我。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有十几天,由于她在村里树立的贪财而又牛叉的形象,那个一直来找她的吴老三稍稍向她透露出了一点口风,这个口风就是冥婚赚钱。 这一晚,白萱和吴老三约定了一个地点,到了时间,他俩宛如特务接头一样的出现在了村东头的一颗大槐树后面。 吴老三小心翼翼的道:大师,你到底给我算出来么?明天晚上宜不宜动土? 白萱稳如泰山:吴老三,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非要晚上跑到这。 吴老三一抹脸:大师啊,这事不能白天说,会暴露了,我之前和您说的事,您还记得么? 白萱假装忘了:什么? 吴老三急道:就是赚大钱的事啊,我知道你老喜欢钱,所以才敢把这件事告诉您。 白萱不置可否:你还没说具体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老婆子可不做。 吴老三也不知道是赶着投胎还是赶着回家,一跺脚,急道:哎呀,大师,我实话就告诉你了吧,我们这生意,不是伤天害理,是积德的! 白萱:积德?怎么积德?生意还能积德? 吴老三:大师,您知道咱们每个人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是什么不? 白萱听这他说出了这番话,不由的好奇,也想知道一下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 第134页 吴老三:大师你真是不食人间烟火,这事,哎呀,就是成亲啊,人这一辈子,谁不想着成亲啊,成亲可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你看咱们村的王媒婆,她多受村里人待见啊,她为什么那样,还不是大伙捧起来的,就为了给自己孩子找个好姻缘...... 白萱:......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的生意和人的姻缘有什么关系! 吴老三一拍大腿:哎呀,大师,你听我说完,活人有活人的红事,死人也应有死人的白事,王媒婆是专门给活人做媒的,那给死人做媒这件事,就不落到我身上了么,你说咱们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死人不是? 白萱:...... 这小子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吴老三继续:大师你可能也听说过lsquo;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rsquo;吧,你看,有些人生前没有娶上媳妇,临死了,咱们也应该帮帮人家。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是这么用的么,白萱斜睨了他一眼:那你是打算死后让别人帮你一把? 吴老三摇头:大师,你看你说的,我只要做完这一担生意,我保准就能娶上个漂亮媳妇,死了在娶媳妇多没意思,您说是不是? 白萱翻了个白眼:你这给死人做媒的,为什么要找我! 大师,你看,你这又不懂了吧,吴老三摇头晃脑,这天下哪有那么多家有钱人,冥婚的,一般都是有钱的主,但是即使你再有钱,也不一定就能找得到合适的人啊,我最近可看见了,咱们村西的那个坟地里,刚埋进去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姑娘,还新鲜这呢,这要是拿出去,能赚不少钱呢。 白萱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这货就是来问明天能不能动土的,但又怕问的多了引起怀疑,就打算拉她一起小水,一块干倒腾死人的买卖。 吴老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的口干舌燥,终于把白萱拉下了水,他欢欢喜喜的回去后,白萱一个人又蹲在树下想了半天,决定先跟他去看看。 第二天,村里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江小莲被她父母卖给了路过的人牙子,说是去溪口镇的解家当丫鬟。 第75章 冥婚(5) 江小莲被卖的同时,吴老三这边也来了消息,他们决定今晚就动手挖坟。 白萱掂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跟着吴老三,至于江小莲那边,就由三花去跟着。 当晚,吴老三带着几个兄弟敲开了白萱的家门,白萱仔细看了看,发现来人都是村里一些游手好闲的人,话不多说,众人直奔村西的坟地,到了坟地,白萱装模作样的拿出几张符咒,假装镇场子。 在吴老三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挖出了棺材里的一具女尸,看手法,这伙人应该个个都是老手。 女尸下葬了没几天,身体样貌还跟以前差不多,吴老三指挥着众人,让他们把女尸抬出来,不出片刻,一辆驴车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吴老三和一众兄弟合力将女尸弄上车后,对白萱说:大师,你可真是厉害,我们从来没有这么顺利过,有时候我们刚动铲子,就有动静,在不就是挖出来的女尸样貌都变了,用不了了,在或者...... 白萱打断他:你们准备把她弄到哪里去? 吴老三冲着驴车上的人一招手,示意他过来,大师,这是我远方的表弟,你可以直接叫赵五,说着,伸手一拍赵五的肩膀,快,叫大师,你也看见了,咱们今天这么顺利,多亏了她! 赵五点头哈腰:大师,谢谢您,以后我们兄弟还要你照顾呢。 赵五说完这话,白萱脑子顿时灵光一闪,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动,刚才还半死不活装样子的纸符悄无声息的飞到了女尸身上,然后就见那个女尸哗啦一声,直接坐了起来。 吴老三和赵五正好背对着驴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站在白萱身后的几个村民嗷一嗓子叫唤出声:吴三哥,诈尸了,快跑! 吴老三和赵五顿时回头,正好就和女尸打了个照面,他们嗷一声,蹿到了白萱身后,扯着她的袖子瑟瑟发抖。 吴老三:大师,大师,这怎么办,我可重来没遇到过诈尸啊! 白萱不易察觉的笑了一下,心想,你碰上我,可不是就是能遇到诈尸了么,她二话不说,双手结印,嘴里叽叽咕咕的瞎念一通,不一会儿,女尸慢慢的躺回了车里。 白萱:好了,我回去了,到时候别忘了给我送钱。 吴老三瑟瑟发抖:大师,大师,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这,这也太吓人了,求求你了。 众人听到这话,也一起跪了下来,齐声说:是啊,大师,求求您就跟我们走一趟,求求你了。 白萱纠结了半晌,在吴老三将价钱加到三倍的时候,她终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她跟吴老三走了一夜,终于见到了那个和他接头的人,见了面后,白萱着实吃了一惊,因为她碰到了三花,而这伙人车里绑着的正是江小莲。 根据三花的描述,江小莲和人贩子走后,一出村就被迷晕了,这也正好就印证了江小莲自己说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 第135页 白萱为了能继续跟着这伙人贩子,就又让车上躺着的女尸诈了一回尸,然后成功的跟在了这货人贩子中,和她一起留在这里的还有吴老三,吴老三大概是怕白萱这么一个活神仙跑了,所以死乞白赖也跟上了。 人贩子的交通工具比较先进,好几辆大马车不出一会儿就来了,白萱坐在疾驰的马车里,肠子都快被颠出来了,虽然人贩子的老大张岐山给她准备很厚的垫子,但她还是要吐了。 马车的速度很快,大约走了一日,他们就到了溪口镇,白萱为了保持自己大师的风度,楞说自己修炼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不能被人打扰。 吴老三虽然办的不是人事,但他对白萱还是很孝顺的,时不时的出声询问。 白萱恶心的实在是不想说话,就打发三花去应付外面的吴老三。 约么到了半夜,白萱那股恶心劲终于好了,她招呼吴老三,让他扶自己去休息。 张岐山在溪口镇有自己的落脚点,这是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白萱被安排在偏房了,吴老三住进了隔壁。 当晚,她趁人不注意,拎着三花直奔解家。 解家死了儿子,屋内屋外一片愁云惨淡,白萱趁着没人,翻墙进去了。 此时正值解青谙的头七,整个解府没有一个人在外面,白萱很快就找到了放置解青谙尸体的灵堂,棺材并没有钉死,她费了半天的劲,撬开了棺材,伸头向里张望。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解青谙头上戴的盔甲帽,其次才是他苍白的面容。 躺在棺材里的解青谙和未来的那个解青谙没有一点不同,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他穿的这身衣服了,将军的战甲严丝合缝的扣在身上,一点都没有偏差,即使他现在已经故去了,但那股属于战场上的杀伐气依旧笼罩在他周围。 白萱看着看着,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绞痛,没注意,碰到了一个烛台,黑夜里本来极其安静,烛台倒地的声响惊动了一个巡夜的家人。 三花压着嗓子喵了一声。 来人登时止步,拎着灯笼晃了晃:哪来的野猫,回家去! 说完这句,他也没在意,转身走了。 白萱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慌忙伸出自己放在解青谙脸上的手,没注意,正好碰到棺材盖的钉子上,一滴血瞬间冒出,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滴到了解青谙的眉心处。 她顾不得手疼,扶起烛台,又将棺材盖回了原处,转身翻墙走了。 一路上,白萱心事重重,一句话都没说,三花也不讨嫌,默默陪她回去了。 第二天,白萱将吴老三找来,了解了一些冥婚的细节。 据吴老三说,利用冥婚赚钱,分为三类,第一种就是常见的方法,双方当事人的家属由中间人介绍相识,这个中间人被称之为鬼媒人,鬼媒人说完亲后,进行占卦,卜卦若得允婚后,各家就替当事人做冥衣,举行合婚祭。 第二种方法,就是吴老三现在做的买卖,这个方法比较出格,一般在自己的地头上派几个兄弟时常留意着坟地的动静,假如要是有合适的、刚死不久的姑娘,他们就先将此人挖出来,对比年龄,卖给需要举行冥婚之人的主家。 第三种方法,就十分的缺德了,黑心的人贩子直接去乡下买来小丫头,卖给主家,主家相看满意后,在由他们动手直接弄死,举行冥婚。 吴老三最后还透露出了一个消息,这张岐山,就是做第三种买卖的人,而江小莲,就是他们这回想要卖掉的主儿,不过江小莲在他们眼里只是路过顺便,他们真正要找的人,就是解家正在寻找的那个叫白萱的姑娘。 白萱听了这话,背后出了一身白毛汗,要是让这小子知道自己就是解家寻找的姑娘,估计早一把迷药弄晕了。 解家,为什么要找这个姑娘? 吴老三开门去外面瞅了瞅,确定没人后又进来:据说啊,这姑娘一直在边境陪着解将军,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在解将死后,她好似人家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最后解家只到了一副画,所以现在重金寻找,不管活的死的,只要找到人就行。 白萱:...... 吴老三继续低声道:我觉的这伙人,可能就直奔着尸体找了。 白萱:为什么? 吴老三:为了钱啊,他们这些人,什么都不怕,只要有钱,什么都肯干,你想想,要是找着个活的,解家也不便把她杀了,要是找到死的带回去,解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举行冥婚,而张岐山,就能又多拿一份的钱。 白萱:......那解家出的赏金是多少? 吴老三:三百两黄金。 白萱:...... 她还挺值钱的哈。 大师,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要是一个人在这,就多保重。 白萱:你为什么要走? 吴老三嘿嘿一笑,咱钱也拿到了,就不在这掺和他们的事了,对了,他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大师,这个给你,咱们事先说好的,事成了我付你原先的三倍,说着,就往白萱眼前一放。 白萱颇为无语的看着他,你说这人不是东西吧,他还确实不坏,就拿这几天的相处来看,他本性还是好的,要说他好吧,他还真算不上好人,挖人坟墓盗取尸体的营生都干的主,能好到哪去! -- 第136页 你以后别干这事了,毕竟有损阴德,白萱将钱还给吴老三,回家好好干活,娶个媳妇。 吴老三将钱拿在手里颠了颠,大师,谢谢你,不过我还是想自己活自己的,死了以后的事,我现在根本管不着,毕竟,这辈子还没过完不是么? 白萱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不知道涌起了什么感觉,十分的不是滋味。 吴老三走后,白萱就盯上了张岐山,正好,张岐山也有事找白萱。 第76章 冥婚(6) 张岐山来找白萱的目的,和吴老三一样,也是希望她能用一些手段来压制诈了尸的尸体。 张岐山这伙人,前段时间刚挖出来一个死时还不到十五岁的小女孩,据说这个女孩的死因是被继父凌辱投井自尽的,当时刚挖出来的时候,一切如常,但等到了夜里,女尸就披头散发的爬了起来,见人就杀,绝不留情,好几个兄弟因为这事都受了伤。 埋是埋不回去了,他们只好请道士镇压,也不知道他们请的人太水还是这女尸太厉害,反正是一点用都没有,最后没办法了,只好用沾着朱砂的铁链将她绑在地牢中,一天二十四小时轮流看守,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白萱颇为头疼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挖出来的尸体怎么都喜欢出来彰显一下存在感!然后她闭着眼睛,慢悠悠的道,那女尸现在哪? 张岐山:就关在这的地下室里,我们的人片刻都不敢放松,我听吴老三说,您有这个本事镇压,所以我求求您,帮个忙,事成之后,您要什么,我给什么。 白萱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怪不得吴老三就这么走了,感情这有这么一尊大佛,那你就带我去看看吧。 张岐山哎了一声,伸手去扶白萱,被白萱一巴掌拍到了手背上:不用你,我自己来。 张岐山捂着被抽的手,点头哈腰的在前面领路。 说是什么地下室,也就是在地下挖了一个洞,洞里面一个被手腕粗链子捆着的尸体不断挣扎,看见人,还不住的想往外面爬。 白萱瞅了一眼,就知道了,这女尸身上有一股怨气,只要是见到了活人,必定起尸,不过这好对付,几遍往生咒和符咒就能解决。 张岐山听说这件事能解决后,简直要跪了,他金口一开,当即将二当家的位置给了白萱,顺便叫了她一声二妹。 刚刚荣升为二妹的白萱颇为无语的看了张岐山一眼,什么也没说,走出了地下室,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一个刚从外面进来的弟兄,他身后还带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看见张岐山,小跑着上前道:大哥,货有着落了,这是主家,来相看的。 张岐山点了点头,示意他去招待客人,而自己则陪着白萱,白萱朝那人看了几眼:什么货? 张岐山也不隐瞒:就是前几天买来的姑娘,咱们这个有个主家,刚死了儿子,我寻思着看能不能做成这单生意。 那姑娘现在可还活着么? 张岐山:活着,不过现在也和死了差不多了,一整天的迷药往里灌,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死了算了。 白萱:...... 她还是生活在这个时代,非得把这些祸害都弄死。 那主家是什么意思,先看人在看八字? 张岐山:这人就是管家,这回是专门前来索要八字的,顺便在看一看这姑娘。 白萱:你知道她的八字? 张岐山:不知道,编的么,只要和主家儿子八字和就行了,谁管她到底是不是那时候的。 白萱:...... 她没在和张岐山扯皮,自己去处理地下室处理那个诈了尸的女尸了。 第二天,听张岐山的手下说,他们已经谈妥,明天就来迎娶新娘。 白萱听了迎娶新娘四个字,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等到正式操办的时候,她着实是涨了好大一番见识。 因为江小莲是买来的,在这边没有亲人,所以张岐山就暂时当成了江小莲的娘家。 因为这是一次性的冥婚,放定无大小之说,和江小莲举行冥婚的那家人姓赵,赵家人给张岐山送订礼的时候,白萱作为这里的第二把金交椅,跟着瞅了几眼,送来的东西,一半是金银珠宝首饰,另一半则是纸糊的皮、棉、夹单衣。 据说这些纸糊的东西当晚要在门口烧掉,但是江小莲是个活人,在不在门口烧,那就要看张岐山的意思了。 傍晚时分,张岐山跑了问白萱:二妹,你说咱们现在这个新娘,还是个活人,要不要在门口将这些衣服烧了? 白萱翻了个白眼,心想,去你大爷的,问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她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表面是却不能表现出来,白萱废了近半个小时的吐沫星子,终于劝动张岐山大半夜不在门口烧这玩意, 起初张岐山还有些犹豫,但架不住白萱能忽悠,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从当下活人说到了以后死人,从妖魔鬼怪说到了八洞神仙,从封建迷信说到了现代社会主义建设,终于将张岐山给说跑了。 -- 第137页 张岐山走后,白萱抱着胳膊打了哆嗦,嘀咕:笑话,这玩意儿这么瘆得慌,我能让你烧么! 第三天,张岐山送去了江小莲的陪嫁,白萱好奇的瞅了一眼,心里暗骂,全他妈是纸糊的,张岐山这孙子,还真特么会赚钱。 冥婚这东西,虽然是沾着个婚字,但却一点也让人高兴不起来,张岐山家和赵家就隔着一条街,他们这一场冥婚办下来,整的整个溪口镇都显得格外阴森,一阵小凉风吹来,白萱的后脊梁骨直冒凉气。 等到正式成亲的那天,赵家宴请亲友,喜宴足足摆出了一条街,但是来的人却寥寥无几,上好的酒菜排成一条长龙,微风吹过,偶有细微响动,好似真有看不见的人前来吃宴。 白萱身兼数职,既江小莲的娘家人,又作为看风水的大师,来到了赵家,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在里面转悠了一圈,这个赵家,没有一点喜庆的样子,简直比丧礼还不如。 白萱本不欲进二人的新房,但架不住赵家人多,最后被生生推了进去,随后房门咯噔一声带上,赵母为了保险,美其名曰让她在屋里驱驱邪。 白萱忍着一身鸡皮疙瘩在屋里转悠了一圈,喜房里供奉不知道是什么神的神图,矮桌上放着新郎的牌位,牌位前有喜饼等物,与喜饼一起放着的还有一朵大红花,红花下缎带上写新郎二字。 这个屋内的布置和张岐山家布置的一样,只不过将新娘换成了新郎。 白萱在里面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好在这时候赵家人把门打开了。 白萱看完风水,回去后,赵家的花轿也正式上门了,张岐山派了个兄弟将写着新娘的排位放到了花轿中,与此同时,有两个小子嗷一嗓子嚎出了声,吓的白萱差点把怀里的三花扔了,只见这俩大小伙子号丧似的追着轿子跑了几步后,又回来了。 白萱:...... 她借口在赵家做法伤神,回屋休息,等到屋门关闭的那一刻,三下五除二脱下了自己这一身行头,从怀里取出一只小虫子,变化成她的模样,坐在了屋内。 三花登时就炸了:卧槽,你怎么还有这玩意儿,不是说让你扔了么! 白萱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又掏出两张隐身符:走,咱们去看看赵家。 三花:你不在这看着江小莲了,她可还活着! 白萱低声说:他们暂时还不动江小莲,咱们先去赵家看看。 二人悄悄出了房门,直奔赵家。 此时的赵家是一片凄风苦雨,新娘的牌位与新郎并列,且用红头绳拴起来。 赵母给供奉的神位上香叩首,算了拜了天地,然后端上合杯酒,而后又出来几个人,她们大概是赵家今天这位新郎的妹妹,依次给这夫妻二人磕头行礼后就又走了。 代表江小莲娘家的是张岐山的一个手下,他和赵母互相道喜,并说了些恭喜之类的话, 白萱看着两家人互相道喜的模样,感觉瘆得慌,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了一地了。 等到张岐山的手下走了以后,这个冥婚的仪式差不多就是完成了,当然,这里还有最重要的一部,就是并骨合葬。 至于这个黄道吉日,赵家人已经选好了,直到合葬那天,江小莲都是活的。 白萱十分不落忍,要不是这事已经发生了,她真想冲过去将这些人好好教训一顿。 心里的不落忍归不落忍,在合葬的时候,她还是发现了一丝的异样,江小莲被埋下去的同时,周围的空气忽然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一股强大的灵气,包围着方圆几百米。 白萱抱着三花寻找了好久,都没有发现这股灵气的来源,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在这转悠,这股强大的灵气也一直在附近没有消散。 忽然间,她想到了江小莲对她说的,自己的丈夫是山神,一个念头从她脑海里冒出来,这股灵气的来源,是不是就来自江小莲口中那个山神丈夫? 为了查清楚这一点,她趁着晚上没人注意,准备挖江小莲的坟,看看能不能引出这个正宗的山神。 第77章 冥婚(7) 白萱觉得自己真的是和坟包杠上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就碰到了好几个与坟地有关的事件,不是她被埋在里头就是去刨别的坟,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挖坟掘墓这种事,做的多了,也就习惯了,她大半夜卸了自己一身伪装,带着三花悄悄跑了出去。 坟地距溪口镇不到五公里,没过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自从那天江小莲被埋进去以后,这股强大的灵气就一直没有消散,现在依旧如此,她来的时候就拎着一个铲子,找准了位置后,第一铲子下去,四周没什么动静,第二铲子下去,依旧没什么反应......直到十几铲子下去后,一股大力直接将她的铲子掀飞了出去。 铲子飞出去的后,白萱在周围转悠了好几圈,除了这股强大的灵气外,依旧没有看到什么人。 三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暗中保护她的人真是那个山神,不过这话也说不通啊,他既然一直保护江小莲,为什么不出手相救? -- 第138页 白萱:不知道,恐怕他已经发现我们了,这次铲子飞出去是个警告,下次咱们在无礼,估计就没那好了结了,而且,咱们以后的查访,不会顺利进行。 三花:那怎么办? 白萱:等。 三花:等? 白萱:对,等,等到江小莲头七,她的魂魄一定会在回这里,到时候,咱们在看情况。 接下来的几天,白萱一直住着张岐山家,时不时的帮他处理个意外事故,张岐山自从认了白萱做二妹后,什么大事小情都来请教她,烦的她是眼冒金星、头大如斗,十分想打爆此人的狗头,尤其是这货舔着脸叫二妹时,更加如此。 溪口镇的解家,虽然已经将解青谙的尸体下葬了,但那个倒霉催的寻人启事还没有撤,依旧有无数个为了钱的孙子每天不停的寻找白萱,搞的她想出去体察一下风土民情都要小心翼翼。 解青谙下葬那天,白萱乔装改扮去过,丧事办的很是热闹,大概溪口镇一半的人都前来送行,根据这个阵仗,就能看出解青谙这个将军没白当,最让白萱吃惊的就是解青谙这个老娘,这老太太在出殡的时候,抱着解青谙的棺材曾发誓要将画像上的女孩找来陪他。 画像的女孩白萱听了这话,顿时觉的毛骨悚然,恨不得现在就逃之夭夭,再也不回来了。 幸亏江小莲在她来的时候将这件事告诉了她,要不然,她非要被这女人活生生的给绑到棺材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江小莲是怎么知道溪口镇有她的画像的呢,她自从被人贩子带走后就一直昏迷着,按理说是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画像。 三花翻了白眼:你刚来的时候,解青谙就挂了,那时候江小莲又没有被人贩子带走,你还不允许人家在这个空档看见你的画像! 白萱一脚踹到三花屁股上:就你多嘴,就你明白,我就不明白了是吧!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就到了江小莲的头七,当天晚上,白萱早早就躲在一边等着。 果不出所料,这天,江小莲的魂魄悠悠荡荡的回来了,而那个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人也出现了,这人看着十分眼熟,白萱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你回来了,我在这等你很久了,那人说。 江小莲已经接受了自己死了的事实,她惨兮兮的瞅了男子一眼: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男子似乎是收到了重击:我,我是你夫君啊,你的赵公子。 江小莲:我不认识,我从来就不认识什么赵公子,我到了这,是给人家当丫鬟的,并不是来成亲的,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为什么死了,但是,死了就死了罢,反正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下回投胎,我一定挑个好人家...... 该男子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赵公子,开始白萱还在纳闷这赵公子是谁,遂即转念一想,这赵公子可不就是和江小莲结冥婚的对象么,那天去赵家,她在画像曾见过这人。 这赵公子按说早就应该去地府投胎转世了,怎么还能回来,难不成阎王爷看到他成亲了,就放他回来度蜜月?这届阎王爷太人性化了吧!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你要是不认识我,为什么愿意和我成亲,还是在你活着的时候。赵公子继续道。 江小莲继续面无表情: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自从出了左家村就什么都记不清了,至于你说的成亲,我更不知道了,好了,我要回去了,在完了就赶不上投胎了。 江小莲说完,就要走,赵公子听完她的这一番话,彻底急了,伸手一指,直接将江小莲的魂魄钉在了原地,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江小莲的坟墓炸开,露出了她的尸体。 这个赵公子一手拎着江小莲的魂魄,另一只抱着她的尸体,转身消失了。 白萱一下从藏身之地蹦了出来,也不管这地方明天被人发现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一溜烟的跟了过去,哪成想这个赵公子看着文弱,跑起来一点都不含糊,要不是在张岐山家事先放了追踪符在江小莲身上,这阵恐怕早就把人跟丢了,就这样,她断断续续走了十几天,凭着罗盘指引的微弱信号,终于到了十万大山。 白萱这几天除了奔波就是奔波,一顿正经饭都没吃上,这会见了山里的溪水,不管不顾的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开始大喝特喝,等到喝完水,她这才有功夫在水里照一照自己现在这个鬼样子。 这十几天的奔波,操磨的她奔着野人的方向就发展了下去,三花也一样,白猫生生变成了灰猫,这货在她喝完水后,窜到了下游洗了个澡。 她们又在山里转悠了两天,终于走到大山深处,找到了江小莲。 一路上,白萱根据眼前这点线索,推断出那个活了的赵公子就是山神,至于他为什么变成凡人的模样,这点就无从推断了。 按理说,这个赵公子身为十万大山的山神,应该自打她们一进来就应该有所察觉才对,但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他是一点都没发现自己的地盘来了生人。 等白萱找打他的时候,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发现自己了他正忙着给江小莲哭坟呢。 白萱又在这蹲了好几天,从他自言自语的话中听出了一个故事的大概。 -- 第139页 此人没有姓,单名一个颂,确实是山神没错,至于他为什么要打扮成赵公子,这事还要从江小莲被拐卖那天说起。 他自小无父无母,是这十万大山所孕育出来的精灵,自从有了神识的那天起,就一直待在山中,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上千年。 颂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潜意识里认为这世间就是连绵阿不断的山峰与树林交错生长,直到有一天,一个人误入了山林,在此人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出现了,颂这才知道,原来世间并不想他所认知的那样,外面也还有和他长的一样的人。 颂问了他好多外界的事,而他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详细的介绍了人类的世界,颂听的十分神往,这人走后,他虽然向往人类世界,但依旧是一个人继续在山里生活。 这一待,又是几百年,几百年后,他又见到了第二伙人,这些人不是误入此地的人,他们是前来定居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地貌发生变化,形成了适合人类居住的条件平原,颂时不时的就跑到树林外观察这些人类的生活,渐渐的,他也掌握了很多与人交流的经验,并且发现了一种叫感情的东西。 就这样,又过了几百年,颂终于忍不住出去看看,他跑到了距离自己生活地方很远的溪口镇,而第一眼看见的人,就这个昏迷不醒的江小莲。 虽说他已经观察人类好几百年了,但人间具体的事,他还是了解的不多,他认为,江小莲是十分喜欢这个赵公子的,不然她为什么会在他死后都甘愿嫁給他。 颂为能带走江小莲,在他回魂的那天,变成了赵公子的模样,可惜他一切都算错了,江小莲根本就是被卖了,被动的举行了冥婚。 颂第一次为一个人付出真心,就无情的碰了壁,他不甘心,干脆将江小莲的身体和魂魄都带走了。 将江小莲带回去后,他试图救活她,奈何魂魄已经回不到身体里了,没办法,他只好把江小莲就地掩埋,每天有事没事的就来坟前说道说道。 他自己这一番唠叨,都被躲在暗处的白萱听到了,白萱也因此了解是事情的经过。 后来的事情,就和江小莲说的一样了,她的身体虽然被掩埋,但魂魄却留在了这里,颂对她说明经过,不久后,二人就举行了一个没有喜宴、没有高堂的人间的婚礼。 白萱为了节省时间,在此地的日子都是利用怀表快进着过的,正常的不过十分的种的时间,她已经看完了二人几百年的过往。 直到那场山火前,二人的生活都过的十分甜蜜。 第78章 冥婚(8) 山火着起来的时候,白萱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脖子上还有个能穿越时空的怀表,她估么着也就和周围的树一起葬身火海了。 山火来势汹汹,在燃烧的那一刻,她飞速转动怀表,将时间倒退了回了几个小时前。 白萱为了避免被发现,就找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山丘,藏身于树后。 她之前在这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林子里转悠了好几个小时,没发现任何能引起山火的原因,为了查清楚这件事,她又将时间倒回到了一天前,可惜,依旧什么也没发现,这场大火就像凭空冒出来的灾难,毫不留情的吞没着两个人的幸福。 起火的时间,按现代的计时方式,刚好是晚上十点,白萱现在这个藏身之处,正好完美的避开了所有山火,这是她来来回回在各个时间点观察而来,为了找这个辟火点,她们足足废了将近两个小时。 九点五十分的时候,三花和白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神经紧绷的观察四周,生怕有什么意外情况,十分钟后,山火准时爆发,大火瞬间吞没了部分山林,由于她们身处之地海拔略高,所以山火一时半会儿还烧不到这里。 九点五十到十点的这十分钟里,白萱和三花一刻不停的在观察四周,一人一猫四只眼睛,丝毫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就可以说这场山火根本不意外,最有可能的就是天灾。 天灾这个词就比较广泛了,其中包含的意思有很多种,不过白萱更倾向于这场山火是冲着江小莲她俩来的,至于为什么要冲着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搞清楚山火发生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花:按照你的说法,这件事是老天在惩罚他们,但是他一个山神,能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至于下这么重的手么? 白萱:我刚才不是都说了,我也不知道,不对,这难不成就是为了惩罚江小莲的? 三花:不是吧,要说这件事,江小莲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不明不白的死了,又不能转世投胎,搁这林子里一待就是好几百年,其实按照我的说法,也是挺惨的。 白萱斜睨了它一眼:你倒什么也知道了,你怎么知道人江小莲是怎么想的,说不定她还很享受这种生活呢! 三花晃了晃自己圆溜溜的大脑袋,实在是不能理解白萱为什么这么想,在一个荒无人烟的林子里生活上百年,即使有喜欢的人陪着,那也一定是很憋闷的啊! 还没等三花想明白这个问题,山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不到三分钟,火势又火大了一圈,渐渐的逼近了白萱二人的藏身处,与此同时,热浪翻滚而来,白萱额角见了汗,三花也伸出了舌头。 -- 第140页 白萱怕自己一会儿受不了高温的蒸烤,在周围设置了一个辟火的阵,暗戳戳的躲在里面观看事态的发展。 由于绝佳的地理位置,她能清楚的看到在林间奔跑逃命的动物,大部分动物在火起的那一刻就已经交代了,还有一少部分由于生活地点不同,避开了起火点,等到大火蔓延开的时候,它们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然而四条腿的动物终究是比不过火势的蔓延,很多已经跑出去的动物又被大火吞没,瞬间变成喷香的野味。 三花看着那些被烧焦了动物,感同身受的哆嗦了一下:那什么,咱们要不也撤吧,现在周围已经热的不行了,在一会儿,咱们非被烤化了不可! 白萱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你看看这周围,那跑,咱们已经跑不出去了,这地势最高,在等等,是在不行,还有怀表呢。 白萱这个二把刀,画的破辟火阵一点用都没有,里面外面的温度根本没什么差别,烤的三花眼看就要变成一条咸鱼干了,它十分同情的看了一眼又被大火吞没的几个动物,一脸悲痛的说:造孽啊,我说到你行不行,不行咱么就赶紧撤吧,犯不着为了她一个把自己变成木乃伊吧! 就在这时,白萱伸手一指:你看,那是不是江小莲她俩! 三花听了这话,也顾不得自己热成什么样了,顺着白萱手指的方向看去:是是是,就是她们,哎,这山神是要干什么。 白萱定睛看去,他们二人跑是跑出来了,但这会儿的姿势却有别于刚才,刚才是两个竖着的,现在一个是竖着,一个是横着,原因就是江小莲被打横抱了起来。 要说这也是凑巧,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江小莲二人所居住的头顶,白萱可以说是半个路痴了,进了这树比人都高破林子,她差点找不着北,不过也阴差阳错的,刚好到了这么一个绝佳的观察点。 哎,你看见了么,江小莲刚刚还是好好的,这会儿怎么晕过去的?白萱问三花。 三花回想了一下:是了,江小莲是被从后面打晕的! 白萱皱眉:他做什么要打晕江小莲,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这是怎么个情况了? 三花:你继续看,他要做什么? 山神到底还是山神,周围五米之内,并没有像别的地方一样燃烧着熊熊烈火,反倒是他走到哪,火就灭到哪,等他一离开了,火势又迅速覆盖。 他将江小莲放到自己身侧,双手结印,不一会儿,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白萱猝不及防被浇了一脑袋的水,有点生气:妈的,还是山神呢,这火能用普通的水浇灭么,明显是老天在搞你好不好! 三花:你也看出来这不是普通的火了。 废话,我是谁,白萱翻了个白眼,在说了,这要是普通的火,现在怎么也应该灭了点吧,你看看周围,一定熄灭的意思都没有,妈的,这雨怎么跟油似的,越浇越旺,和孙悟空借的假芭蕉扇有的一拼,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要不是怕被发现,真想打着伞啊! 三花:......你打吧,他估计现在还看不到你。 颂俨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再次双手结印,不一会儿,雨势比先前大了不止一倍。 卧槽,没完了么,你是不是傻,不知道这火用普通的水浇不灭么!白萱气结。 三花:你看得出来这是什么火么? 白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普通的凡火,好了你别问了,仔细观察情况。 三花听了她这话,再也没问,悄悄的趴着,注意远方的动静。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而瓢泼似的大雨也跟着下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的时间里,白萱从头到脚就没有片刻舒服过,大雨浇湿她衣服的同时,一股一股的热浪又在烘干她的衣服,白萱就在这被烤成焙子与落汤鸡中不断的反复折磨,折磨的她都快要疯了,恨不得直接冲下山揪住这个倒霉的山神大骂,你这货到底有没有脑子,知不知道这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一个是山神,一个是魂魄,当然不怕雨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然而,没有等到她冲出去,这倒霉的山神就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他打算将自己献祭给十万大山,平息这场天神的怒火。 他最后看了一眼依旧在昏迷的江小莲后,升到了半空,闭上双眼,双手在面前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一分钟后,瓢泼似的大雨渐渐停止,汹涌的热浪翻涌而来,山神的身体化作万点金光,飘散到山林各处。 山火终于熄,空气中再也没有那股灼人的热气,反倒是多出很多烧焦的木头味,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原本生机勃勃的山林变的死气沉沉,大火将覆盖了数米深地表都烧了出来,大地仿佛被抽了数百下鞭子,沟壑纵横。 而躺了三天的江小莲也终于醒了,她醒来后,着实是被眼前这一幕吓着了,她拼命的在山林中寻找,拼命的大喊,可是除了自己的回声,就在没有任何声音了。 江小莲在林中焊喊了有一天一夜,最后终于精疲力尽,坐在地上不住的喘息。 白萱观察了她三天,发现她真的是受到了打击,就连自己继承了这山川灵脉都没有发觉。 -- 第141页 此间的事已经了结的差不多了,白萱已经不想多在这里停留了,她准备回溪口镇,在去看一眼解青谙的坟墓,然后回家好好问问他为什么一醒来就叫自己娘子这件事,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她们之前应该还有一段故事,这次回去,不管怎么说,也一定要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问清楚。 这样想着,白萱带着三花回到了溪口镇,此时距离她出发时已过了六天,也不知道张岐山在她失踪这六天里到底干了什么,有没派人寻找,说实话,她还真有点舍不得那第二把金交椅。 白萱抱着三花溜溜达达往回后,这一路上,她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是什么呢,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白萱忽然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套住了脑袋,只听后面一人道:找到了,就是她,我们这回又能赚一笔银子! 第79章 冥婚(9) 白萱被人用麻袋套住之时,一股浓郁的香甜从口鼻钻入,她清明的大脑瞬间就迷糊了。 与此同时,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紧接着,有听那人继续道:也不亏,咱们哥们在这蹲了两天,终于将她找着了,好了,赶紧去通知大哥,咱们哥俩也算是立了一个大功。 白萱这浆糊似的脑袋终于想起来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了这俩孙子,正是张岐山的手下,和她的交情还不错。 张岐山干嘛捉她,她不是他的二妹么?白萱晕晕乎乎的被人抬着,大脑不受控制的转了好几圈,她似乎还真忘了一件事进溪口镇之前,没有伪装,这里可还挂着她的画像呢。 这伙人不会像活埋江小莲那样把她也弄了棺材里吧! 想到这,白萱也顾不得什么了,开始奋力的挣扎,她被两个人抗在肩上,加之迷药的作用,身体晃动的幅度很小,两个大老爷们丝毫没受影响,飞也似的往回赶。 三花在白萱被人捂住嘴的那一瞬窜了出去,白萱虽然一直被扛着走,但也没多大的担心,毕竟还有个外援呢。 这帮孙子......昏迷前,白萱这样想。 三花窜出去后,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向这边张望,同时敏锐的发现绑架白萱的人正是张岐山的首手下,一个叫老六,一个叫阿飞。 他们谁也没在意三花,即使时注意了,一只猫,跑了就跑了,也无关大局。 三花其实不怎么担心白萱,它担心的另有其事这俩人会不会认出它,在张岐山那,自己也没少出来晃荡,万一这俩孙子认出它,那白萱之前在他们那伪装的身份会不会暴露。 至于三花为什么要担心这个,它自己也说不上来。 三花跟着二人回到了张岐山的住处,老六和阿飞扛着白萱专挑小道走,虽然路上也能碰上几个行人,但普通人一般见了他们都是躲的远远的,根本不会有人上前多管闲事。 到了目的地,老六和阿飞将人带进去后,随手关了院门,是个谢客的架势。 三花对这个地方熟悉的宛如自己后院,它顺着门口那颗大树爬了上去,开始观察里面的动静。 前院明显没什么异动,他们俩可能是抬着白萱奔了后院,三花一个纵身,跳上了墙头,蹑手蹑脚的向后院走去。 后院有五间房子并一个仓房,白萱那几天就住在最靠东的房间里,三花赶到的时候,白萱那屋传出一阵叽里哇啦的乱叫,三花从墙头跳下,垫着脚,悄悄的往里瞅。 只见张岐山手里拿着白萱那一身伪装,声泪俱下的哭道:二妹,你怎么就消失了,做哥哥的还没好好疼你呢! 三花:...... 这都什么乱七八的! 老六一把抢过张岐山手里的假发套子:哎呀,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这你那二妹,这大仙说不定早跑哪去了! 张岐山一把又将那假发套子夺了过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嚷嚷:呸,你个小没良心的,二妹帮了我们多少忙,你怎么就能这么忘恩负义! 老六:......大哥啊,您别哭了,你看我们带回了谁! 张岐山继续擦眼泪:谁,能有谁,难不成还是解家找的那个姑娘! 老六嘿嘿一笑:我的大哥我,你算是猜对了,就是她! 张岐山一下就有了精神,眼角的泪水也消失,他一把捉住老六:你说什么,真的? 阿飞将白萱头上的麻袋掀开:大哥,你看,这就是画像中的那个女人,我们把她买给解家,能捞一大笔钱! 张岐山蹦蹦跳跳下了炕,伸手将白萱的脸捏起,端详了半天:不错,就是这个人,老六,你赶快将解家人请过来。 老六答应了一声,转身跑了。 不一会儿,解家就来人了,最终,他们以告示上的价格三百两黄金成交。 解家扛着白萱走了,三花趁着不注意尾随其上。 解家将白萱带回去后,很快举行了一场没有公开的小型冥婚,而后,趁着天黑,将她埋进了解青谙的棺材里。 等到解家人都走了以后,三花叹了口气,又开始吭哧吭哧的挖坟了。 -- 第142页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白萱迷迷糊糊间就觉得头顶有滋啦滋啦的挠东西的声,这声音断断续续,吵的人不胜其烦,她伸手巴拉了一下,别吵,烦着呢! 刚说完,她就觉得这四周有点不对劲,入眼一片黑暗,周围都有遮挡物,而身边好似还有个人。 ....... 白萱原地思考了一下,顿觉此情此景无比的熟悉,熟悉的她都快以为自己穿越了这他妈不是第一次遇到解青谙的情景么! 白萱翻了个白眼,扯着嗓子就喊:死猫,你给我出来! 头顶上抓挠的动作瞬间停止,三花喵了一声:你还活着啊,我就怕你这里面氧气不够用! 白萱:闭上你的乌鸦嘴,快把这破棺材盖给我撬开,倒了霉了,这段时间尽和棺材打交道了,回去说什么也要去庙里拜拜了。 三花三下两下,将棺材撬开,棺材盖撬开的一瞬间,白萱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遂即看向身侧之人,果然不出所料,躺在棺材里的人正是解青谙。 白萱十分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怪不得这货一醒来就叫自己娘子,原来是这个原因。 冥婚,说实在的,就是给活人的一点心里安慰,对于死人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毕竟,一口忘川水灌下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认识谁。 但是这场冥婚对于解青谙来说,就是一生的约定。 白萱身后摸了摸她的脸,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埋了好几天的解青谙面貌丝毫没有改变,反倒红润起来。 三花在一旁咆哮:好了,别看了,赶紧回去吧,省的在扔人关在里面,我就奇了怪了,你怎么就和这棺材杠上了,好了,好了,别看了,赶紧走走走! 白萱被三花咬着衣角,临走的时候,咱们再把这坟墓恢复原样吧,要不然...... 三花:...... 一个小时候,她们终于将坟墓恢复原有,白萱最后看了一眼解青谙的葬身之处,转身走了。 等她们回到现实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白萱马不停蹄的又往山上赶,结果在半山腰上,又遇到了那只斑斓猛虎。 白萱正打算给它一鞭子的时候,江小莲出现了,只见她走到老虎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轻声细语的说:你回去吧,我没事。 白萱瞠目结舌:这,这老虎是你养的? 江小莲点了点头:是我。 白萱看着老虎远去的背影说:你那事我已经搞清楚了,咱们不是要在这说吧! 江小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带路,白萱什么也没说,跟在后面。 等到了地方,那只老虎蹲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盯着白萱,好似她是个上门要钱的讨债鬼。 等到白萱将这一切都说完的时候,江小莲陷入了沉迷,白萱看着她这个样子,冷不防的问了一句:那火是怎么回事? 江小莲一愣:火,火怎么了? 就是害了你丈夫的那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不知道? 江小莲看着她,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我就知道,瞒不过你,那火是我弄来的。 白萱:你怎么放的,还有,那是什么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小莲微微一笑:白姑娘,我一下问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个? 白萱淡淡的说:你谁便。 江小莲:想必你也知道开始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就从我被埋下去那一刻说起,其实,你知道么,我当时是有感觉的,我能感觉到有人将我放进了棺材里,我也能感觉到身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他说他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还让我别怕,可是,当我拼命的喊,拼命的叫,拼命的求他救我的时候,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埋在棺材里,无动于衷,所以我恨他,我恨那个人,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不成全我,这些年来,我脑子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报仇。 白萱: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丈夫的? 江小莲:一开始,自打我从浑浑噩噩中醒来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 白萱: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我不确定是不是他,在说了,我离开他能去哪,他对我也不错,我就答应了,江小莲顿了顿,即使他对我在好,我还是怀疑,不止一次的怀疑,终于又一次,我确认了,就是他,就是他见死不救,就是他在死后都不放过我,不让我投胎转世,让我永生永世的禁锢在这什么都没有的森林中。 你是怎么确认的?白萱问。 在我的墓前,有一次他喝多了...... 白萱:...... 山神还喝酒,还能喝多??? 他跪在我坟前,说他一直喜欢我,说他想得到我,说他是故意将我的魂魄弄来的,江小莲撩了撩鬓角的头发,其实,我让你跑这一趟,就是想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见死不救,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能让我活着,现在,我弄清楚了,他以为我喜欢那个死人,就让我陪着他一起死,最后还变成他的模样骗我,哈哈哈,真是单纯的可怜,他要是真的喜欢我,就不应该让我不明不白的死! -- 第143页 白萱:所以,你就放了火? 江小莲扬了扬下巴:没错,那火是我求来的。 白萱:求,怎么求? 江小莲:不知道,自从我知道真相以后,我就天天祈祷,大概是天可怜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将下一场天火,我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了,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将这山川灵脉送给了我,继续让我在这破林子里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我每天都要憋疯了,时刻想着出去,是投胎转世也好,是魂飞魄散也罢,我只想出去! 白萱:让你出去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你得受点苦。 江小莲哈哈大笑:苦?我不怕,只要让我不再这个鬼地方待着,让我干什么都不怕。 白萱:我一个人不成,得找人来帮忙,到时候你可别忘了答应的条件。 江小莲嘴角一勾:不就是山川灵气么,我现在就能给你。 白萱摆手:你就是现在给我了,我也没地方放,等几天,我让我师弟带着东西来,怎么样? 哈哈哈,行只要能出去,等几天又算得了什么,江小莲疯疯癫癫的就跑了出去。 三花有些忧虑的看着江小莲:你这样帮她? 白萱拿出手机,试了试信号,一边飞快的按下号码,一遍无所谓的摊手:对。 第80章 冥婚(10) 禄正川接到电话,白萱简单的向他交代了事情的经过,等到他带好了一切用具到车上的时候,他已经详细的了解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到了地方后,二人颇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将江小莲和那个所谓的山脉分开了。 江小莲和山脉分开的同时,大地一阵颤动,山脚下的村民以为这里发生了地震,有些人直接穿着裤衩就跑了出来,场面一度很混乱。 江小莲本来就是魂魄,和山脉分离,没有了灵气的支撑,险些魂飞魄散,禄正川早有准备,在她魂飞魄散前,将她收到了一个小瓶子了,而白萱也如愿拿到了江小莲承诺的山川灵气。 禄正川手搭凉棚向远处看:不对啊,这很不对。 白萱回头:怎么不对,江小莲不是已经在你的瓶子里了么? 禄正川:是啊,我就是纳闷这个,我来的时候就想,你说江小莲和这地方的山脉相连,要是咱们贸然阻断了这个联系,这里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事,但是你看着都过去十几分钟了,也就刚才那点震动,然后就像什么事都发生过一样,这不符合常理啊。 白萱:......你怎么不早说。 禄正川:......不是,这事你不是应该知道么! 白萱:...... 只顾高兴那灵气来着,把这事给忘了。 那现在怎么办,这地方不会发生点什么吧? 禄正川:我这不是在观察么,你看看,这一片祥和的,喏,你看,刚才光屁股跑出来的那老头穿上裤子出来了,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吧。 白萱:......咱们要不在这待几天,看看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处理。 禄正川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白萱看了他一眼,不用吞吞吐吐的,我不吃你! 我是想说啊,咱们在这也无济于事,要是这地方真的发生点什么,咱们也救不了,顶多是上去添添乱。 白萱:...... 你们走吧,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这里不会有事的,放心。 白萱和禄正川都被吓了个半死,险些从山崖上摔下去,二人同时回头看,只见一个穿着十分破烂......呃,类似丐帮的哥们在后面说,谢谢你们,这下她自由了。 禄正川看了看白萱:这谁? 白萱结巴:你......你是献祭给山脉了么,怎么又...... 禄正川:怎么,师姐,你认识他? 白萱悄悄的对禄正川耳语:他就是那倒霉的前山神。 禄正川点了点头,也耳语:哦,长的还不错么,就是穿的像个丐帮的兄弟,不是,他怎么出来了? 白萱:我怎么知道,我明明亲眼看见他消失了! 二位不必吃惊,颂忽然开口,我当时确实是献祭山脉来平息那场大火,但是我明没有消失,而是和这山川大地融为了一体,小莲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所以她离开后,我又回来了。 白萱:那照你这么说,你一直都在这里,一直都有意识,一直也都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颂点了点头。 江小莲来找你也知道? 是,我都知道,颂继续说,而且她能找到你,还是我帮她的。 白萱:你为什么? 颂抬头看了看远处:我一直知道她不喜欢这里,和我在一起也是因为她无处可去...... 白萱打断他: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听别人说的。 谁? 一只松鼠精,她前段时间在人间,听说了这个消息,就回来告诉我了,然后我又让她去告诉小莲,小莲这才找到你。 -- 第144页 禄正川:不是,你不是喜欢她么,为什么还放她走。 颂看了禄正川一眼:是,我还是喜欢她,但是,每天看着她痛苦的生活在这里,还不如放她自由,这样我们都解脱。 禄正川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瓶子:用不用在让你们见一面? 颂摇了摇头:不用,我们无需在见面了,见了面也是平添烦恼,还不如让她以为我已经死了,让她走的了无牵挂。 禄正川:就这样让她走了,你就真没遗憾? 颂没有回答禄正川这个问题:小莲现在这个情况,你们拿回去要怎么处理? 禄正川将小瓶子放到眼前晃了晃:拿回去交给阴司衙门,看那边怎么处理。 颂:那,我还想请求你们一件事。 白萱看在江小莲超额给她灵气的份上问:什么事? 颂看了一眼禄正川手的瓶子:等处理完,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是个什么结果? 白萱在他没回带禄正川那个问题的时候就知道他还是放不下,这会想也没想就答应:行,到时候我告诉你,不过,我看你这个样子,也没个手机吧,那我们怎么联系? 颂显然是没听懂手机是个什么东西,他茫然了片刻说:lsquo;手机rsquo;,那是什么? 白萱被噎了一下,这老古董,就是将一部手机放到他面前,他都未必知道是怎么用,就是,怎么和你联系,她换了一个解释。 颂也没计较之前听不懂词,他招了招手,一只松鼠从不远处的树上跳到了他手上,颂将松鼠递到白萱眼前:你带着它,到时候就让它给我报信就行。 白萱:...... 她好像要开动物园了。 白萱接过松鼠,看了看,把它揣到了兜里:行了,我们也算办完这件事了,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颂最后看了一眼禄正川手里的瓶子,而后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里。 回去的时候,白萱拐弯抹角的打听解青谙的下落,听得三花直翻白眼。 禄正川和三花一样,也听的直翻白眼:我说师姐啊,你这不是带着手机么,你给他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白萱:我手机没电了。 禄正川身后一递:喏,我的手机,你别告诉我,你没记住他的电话。 白萱:......你说对了,我真的没记住。 禄正川抱着包,无语了:行,您厉害,我也不知道,你走这几天,我也没见过他,怎么了,你们闹别扭了? 白萱摇了摇头:没有 他劈腿了? 白萱:......没有。 他要和你提分手? 白萱掴了他一巴掌: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禄正川一摊手:那还能怎样,你又不告诉我! 白萱:我这次回去,看到他的死因了。 禄正川:......然后呢?你想知道什么,你就去问啊,一个人在纠结,你也纠结不出什么玩意啊! 白萱:主要是,我问他什么,他都不告诉我! 禄正川:......这事吧,主要还是看你,你就那出你的本事,我就不信他还能招架得住! 什么本事,白萱问,你能有什么好主意? 禄正川啧了一声:你看看你,你就不信我说的话,你们女人么,一口二闹三上吊,尤其是你,长的也不难看,回去试试,说不定你还没做什么,就那么眼角带泪的看他一眼,他就什么都招了。 白萱:...... 还有,还有,我看你身材也不错,要不一会儿回去,我陪你去专卖店看看,选几身漂亮的衣服,咱们也玩一把\\诱,我就不信那小子不上钩! 白萱:...... 这小子从小嘴里就没个正形,长到这么大,还是这一副臭德行,白萱决定不再理会此人。 禄正川见自己这一番说辞丝毫没有说到她,不由的也闭了嘴,专心致志的看起了外面的风景,时不时的手伸进兜里撸一下上车前从白萱那里要来的小松鼠。 回去的路程由于白萱在想事情,所以过的十分快,要不是禄正川在身边,她差点就做过了站。 回到相易阁,她终于拨通了解青谙的电话,电话拨通的那一刻,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那头解青谙喂了一声后就在没了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三花睡觉睡的从桌子上滚了下来,解青谙才开口:你回去,都知道了。 白萱轻轻的嗯了一声:我都看见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父母会那样做,解青谙继续说,要是知道,我不会将你的画像遗忘在...... 好了,你别说了,白萱打断他,他们其实也没做什么,都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解青谙:他们确实不应该那样做,毕竟,那时候,你还是活着...... 我也没受到什么影响,这不是好好的么,你什么回来...... -- 第145页 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我以后就不回去,说到了,解青谙顿了顿,似乎是被什么重大的消息砸懵了,他沉默了半晌,有点不敢相信的说,你刚才,说什么?你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白萱浑不在意的继续说:是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想出外卖,我想吃你做的炖排骨、宫保鸡丁、鱼香肉丝...... 解青谙本以为白萱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后,心里不舒服,肯定不会在理他了,接起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内心简直慌乱的无以复加,几句话说的也是无比艰难,乍听你什么时候回家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解青谙狂喜,说话也轻快了不少:我这就回去,回去给你做好吃的,你等着。 就听电话那头的白萱懒洋洋的应了一句,你快点,我快饿死了。 解青谙穿上外套,直奔超市。 第81章 造梦师(1) 啊大师,你就救救我吧,您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家里有钱,您要是这次帮了我,您想要这世界上的什么东西,我就都给您弄来。 白萱颇为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抱住自己大腿的四眼儿,伸手去拎他的领子:我先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大白天的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四眼儿根本不听她这一套,死死的抱着白萱的大腿哭成了个泪人:大师,您就救救我,我妹妹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是鬼啊,她已经死了快一个月了,是我亲眼看着火化的,尸体都没了,怎么可能又回来,大师,你救救我,不然我小命不保啊! 白萱:......你先起来! 四眼儿:我不起来,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我就一直抱着你,打死都不起来。 白萱:...... 本着不在活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的原因,她双手插腰,颇为无语的说:大哥,你为什么认定我能帮你,我就是个普通人啊,鬼的事,我哪知道,在说了,我一个女孩子,也是怕鬼的,我说你到底是哪里听说我能捉鬼的! 四眼儿:您外面的牌子上不是写着lsquo;算命捉鬼,一包到底rsquo;的么! 白萱:...... 她外面写着这么不利于社会和谐因素的玩意儿?那警察叔叔为什么还不把她当宣传封建迷信的典范捉起来? 白萱瞟了一眼自己窗外的招牌,觉得此人大概是脑子有病,正在这时,解青谙拎着吃的从外面进来,他进来的那一刹那,就看见一个略有些肥胖的四眼儿抱着白萱的大腿哭的鼻涕眼泪乱飞。 解青谙茫然了一下,用眼神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萱无奈的朝他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从那天她叫解青谙回来以后,这货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他虽然也时不时的撩自己一下,但好歹也算是有个正经的样子,现在,他无时无刻都在用自以为很温柔的方法对她,不是端茶递水就洗衣做饭,各种没羞没臊的情话张口就来,听的白萱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这不,他刚刚回去就是为了给自己做那道京酱肉丝,他这样做,搞的白萱以为自己不是找了个男朋友,而是认了个孙子,而且这孙子还颇为孝顺,孝顺的她差点成了残障人士,以为自己胳膊腿全断,什么都做不了了。 解青谙看着眼前这一幕,二话不说拎着四眼儿的领子就把他拽了起来,四眼儿被拎住了后脖颈也不消停,身体不断挣扎,嘴里直嚷嚷: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近距离感受大师的真气,这样我就不会被邪祟沾染,我那妹妹也就不会死后一直缠着我了! 解青谙:...... 他没理会这个哭成了狗的四眼儿,将他提溜到一边后,把自己手里的饭递到白萱面前:阿萱,你想吃的饭,我给你做好了,趁热吃,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那边被解青谙拎到门口的四眼儿抱着门框哀嚎:啊大师,你救救我,你要是不就我,我就死在这,我让你以后都做不成生意,啊 白萱:...... 这边解青谙已经拿出了筷子,将热乎乎的饭菜摆到自己面前,阿萱,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另一边,一直装睡的三花在闻到饭菜的香味后一骨碌爬起来:卧槽,解大佬,你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然后它飞身上桌,伸头就要去吃,结果被解青谙一巴掌拍飞,被拍飞的三花爬起来冲着解青谙嚷嚷:卧槽,你这有了老婆忘了猫的负心汉,我今天非要把你挠成个满脸花! 白萱:...... 三种乱糟糟的声音诡异的重合在了一起,令白萱无来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大喝一声:别吵了! 这一声喊出,喂饭的也不喂了,咆哮的也不咆哮了,哭泣的也不哭泣了,白萱顿时觉的世界清静了,然而这世界还没清静两分钟,喂饭的继续喂,咆哮的继续咆哮,哭泣的继续哭泣,白萱翻了个白眼,决定离开此地。 她微微一欠身,解青谙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阿萱,你不喜欢我做的饭了么? -- 第146页 白萱:...... 这是大爷,不能得罪。 别看四眼儿眼神不好,但架不住人家有眼镜,他哭嚎的时候全程盯着白萱这边的动静,一见白萱有要走的趋势,爬起来就扑到她面前:大师,您救救我啊 这是潜在客户,不好往出赶,也是大爷。 那边三花也跑来凑热闹:你不爱我了么,怎么一点口粮都舍不得给我吃,你这个有那个男朋友就忘了猫的女人! 白萱:...... 这位是祖宗,更不能得罪! 白萱简直要崩溃了,她大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整个屋子忽然陷入了诡异的静默中。 二十分钟后,客户坐在他面前抹眼泪,大爷坐在一旁端茶递水,祖宗躺在她怀里心满意足,整个屋子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氛围。 哎,你说说,怎么回事!白萱问四眼儿。 四眼儿作势还要哭,被白萱一抬手制止了:要哭给我滚出哭! 四眼儿登时被吓的噤声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慢吞吞的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据四眼而所说,他家家境境十分的富裕,从小过的是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日子,从来没穿过一万块钱以下的衣服,就连一个裤衩都价值不菲,更别说是什么外套之类的装门面的衣服了,而他所居住的生活条件,那简直是比电视剧中霸道总裁还霸道总裁...... 白萱一边吃这饭,一边听他在那吹,就以这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身上这件外套最多值二百块钱,还一个裤衩就价值不菲呢,把他买了都不一定比那个裤衩值钱! 四眼儿继续吹:小时候,家里父母管的紧,我和妹妹被逼着上贵族学校,学习各种贵族礼仪,有时候还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 白萱:......what? 四眼儿:啊?!什么意思? 白萱:...... 四眼儿吹着吹着,站了起来,白萱和谢青谙不明所以,没有动地方,看他要干什么,只见他走到白萱身后,拿起一个角落里放着的瓶子说:这是民国时期吧,一看就不怎么值钱,我家里有一个,嘿,清朝光绪年间的,值老了钱了,大师你要是有兴趣,赶明儿,我带给你? 白萱:...... 她还没等表达什么,四眼儿忽然直起了身子,完全抛弃了刚才那一副畏畏缩缩的熊样,开始在白萱这屋里东看看,西瞧瞧,上摸摸,下挠挠,品评这一屋子的摆件,同时将自己包装成了一个丧心病狂的有钱人。 白萱翻了个白眼,敲了敲这货的脑门,一伸筷子,示意他滚。 四眼儿见将白萱惹毛了,瞬间又蔫了,老老实实的说起了事件的经过。 这事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四眼儿,好吧,就按照他自己说的,是个土豪,他还有个妹妹,比他晚两年出生,哦,对了,四眼儿大名慕容海,是个十分霸道总裁的名字,他妹妹慕容仙,也是个很有灵气的名字。 土豪的家教比一般人都要严格,尤其是对他这个妹妹慕容仙,这娃从小就被关在家里学怎么做大家闺秀,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礼仪规矩、各国语言,那简直是样样精通,门门一百,就等着将来能找一个可以帮助家族企业更上一层楼的姑爷。 他们的父母亲戚都是金钱至上之人,所以二人从小就在亲情淡漠的环境中长大,俩孩子一年到头和父母见面的时间只有过年,其余都是由保姆带的。 等到慕容仙长到二十三岁时,她终于在家人的逼迫下,见了自己的相亲对象,这人据说是什么上市公司老总的儿子,长相十分亮眼,是个不可多得的、有钱、多金、长得帅的男人,可惜,慕容大小姐不喜欢,在订婚的前一天,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逃婚,还是携款潜逃,她将自己从小到大的全部积蓄转移到另一张银行卡上后,准备跑路。 四眼儿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疼爱有加,他也不希望自己妹妹生活的不幸福,就悄悄的借了一辆不起眼的车,在订婚的当天,载着妹妹就跑了。 结果由于昨晚上喝多了,发生连环车祸,慕容仙在医院抢救无效身亡。 白萱听到这,顿觉不对,一个月前,也没听到那里发生连环车祸啊,四眼儿继续说:妹妹死了以后,我被家里赶出了家门...... 白萱点了点头,心想,怪不得这么落魄......不对,还是不对,这人不是来耍我的吧? 我被赶出家门后,靠着自己以前的积蓄,在城郊买了处房子,就在十天前,她忽然回来了,我妹妹她忽然就回来了,还和没事人一样问我为什么不回家住,说到这,四眼儿的眼里闪过惊恐的眼神,我求求你,救救我,我妹妹真不是人! 第82章 造梦师(2) 以后的日子里,他妹妹慕容仙就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四眼儿吓的要死,奈何一点都不敢反抗,说来也是奇怪,这死而复生的妹妹自从回来以后就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大小姐脾气全被扔到了爪哇国。 她经常是足不出户,尤其是白天,没事的时候就给四眼儿打电话,让他在外面买好食材,回来后自己在家里给哥哥做饭吃。 -- 第147页 期间,四眼儿外出的时候,不止一次的跑到陵园和医院向工作人员了解情况,不断反复询问自己的妹妹是否真正去世了,开始,无论是陵园还是医院的工作人员,都对他好言好语出声安慰,陵园工作人员还指天发誓说她是自己亲自送进火化炉的,有一有二可以,再三再四就不行了,由于四眼儿去的太频繁了,导致陵园管理人员直接将骨灰盒给他后把他拉黑,在也不见这倒霉蛋了,而医院的大夫则看到他也假装看不见,把他直接当空气忽略了。 四眼儿抱着骨灰回家后,妹妹一脸喜色的问他拿了什么,四眼儿看着这个复活的妹妹,总觉得她身上没有正常的人气,那张充满笑容的脸上一点开心都没有,反倒是有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四眼儿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含糊回答:奶粉。 哥哥,我让你买食材,你怎买回来了奶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还拿我当孩子哄,不过,还是要谢谢哥哥。 她这一句谢谢哥哥说的十分阴沉,在这二百来平米的屋子里显的格外阴冷,四眼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额头也见了冷汗,他撂下一句我累了,我先回去睡觉就走了,徒留下她一个人在那细细的抚摸这骨灰盒。 半夜,四眼儿起来喝水,他迷迷糊糊走出卧室,正好看见一个杯子在那放着,里面是乳白色的液体,好像是牛奶,他想也没想,直接灌了下去,喝下去后,终于发现不对了,这玩意根本就不溶于水,满嘴好似吃了沙子一样的难受,他呸呸了两下,使劲将嘴里的不舒服吐了个净。 这是什么玩意儿,四眼儿一边咳嗽一边说。 奶粉啊,不就是哥哥下午带回来的那个。 角落里幽幽的声音响起,四眼儿差点被吓死,他抬头,看到面前拐角处站着一个人,正是自己的妹妹,他长出了一口气:你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哥哥不是喝了么,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喝,所以才给你冲了一杯奶粉。 四眼儿这回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他家里有没有婴儿,哪来的奶粉,这奶粉不就是他今天带回来的骨灰! 想着,他捂住嗓子,拼命的咳嗽,去卫生间里将自己吐了个昏天黑地,期间,妹妹还在门口敲打卫生间的门,询问他要不要帮助。 他虽然知道面前这个妹妹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但内心深处还是不相信她会伤害自己。 就这样,二人住了半个有余,忽然,变故徒生,到不是说四眼儿出危险了,出事的还是她妹妹一天下午,四眼儿领着她出去买东西,过马路的时候,一个不长眼的司机开着嗷嗷叫的车就冲了过来,妹妹用力把他往旁边一推,而自己却被碾了过去。 四眼儿终于是受不了了,连日来的精神压力外加在一次看到妹妹离世,终于崩溃了,趴在大马路上不顾来往的车辆,放声大哭,直到他被抬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迷迷糊糊的回家了,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奇怪的事又发生了,他那死了两次的妹妹又回来了,还给他带来了一罐奶粉。 四眼儿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了,他无比的坚信眼前这人就是个鬼。 然后大半夜的不敢回家,外出买醉,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到了白萱的门口。 大师啊,我妹妹真不是人,去求求你了,救救我! 白萱看着眼前这个涕泪四流的男子,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十分怀疑这货说,她悄悄的解青谙说:你说,这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怎么总觉得这货哪里不对劲。 解青谙点了点头:你没看错,他身上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这到不能证明他说的话不是真的,你有没觉得,他身上有一股鬼气? 白萱定睛一看,果然发现这货身上有隐隐的黑气缠绕:怎么了,你的意思是,他的妹妹真变成鬼来骚扰他了? 解青谙点头:没准。 不可能啊,一个月前,根本就没有他说的什么重大交通事故啊,这说不通。 解青谙:这正是我想说的第二点,也许他是因为受这股鬼气的影响,所以...... 所以才胡说八道自己编故事? 解青谙点了点头: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编故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白萱一惊:你说他是故意的? 解青谙点了点头,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些年,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白萱原地思考了半晌:没有啊,来找我帮忙的,我都帮了,相应的报酬也是她们给的,我们等价交换,也没和什么人结仇啊! 解青谙又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四眼儿:反正,这件事,要小心了。 白萱点了点头,一拍桌子:哎,那四眼儿,你有你妹妹的照片么? 四眼儿摇了摇头:没有。 白萱:你不是很爱你妹妹么,为什么会没有照片? 我伤心啊,自从妹妹死后,我就怨我自己,我恨不得以身代之,我就把她的东西全部拿走了,,眼看这四眼儿又要哭,白萱连忙制止,这样吧,你先把你妹妹带来,让我们看看好么? -- 第148页 四眼儿:你们不是□□么?怎么还要我带着人过来,我跟你讲,你这样是没生意的! 白萱:...... 她又重重的一拍桌子: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身上有鬼......挺可怜的样子,我才懒的管你,要不你就把你妹妹带来,要不现在就滚蛋。 四眼儿撇了撇嘴想说什么,又没敢说,最后终于憋出一句好吧。 紧接着,他开始在兜里翻找东西,没留神将一个塑料卡片掉到了地上,白萱眼尖,一眼就看出那东西是身份证,她捅了捅三花,示意它上去将那玩意盖住。 三花很听话,它喵的一声跳到了桌子上,抖了抖毛,龇牙咧嘴的看着四眼儿,四眼儿被它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我这就走,这就把妹妹带来给你们看,别着急啊。 他连连摆手,示意三花不要激动,三花翻了个白眼,十分看不起这个胆小如鼠的人类,它跳到地上,在它脚下嗅了嗅,而后,蓦然睁大了眼睛,似乎是闻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但它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伸了个懒腰,趴在了四眼儿的身份证上,抬着脑袋盯着他。 四眼儿心里真有鬼,不是那种做了坏事的鬼,是真觉得自己遇到了鬼的意思,他被三花两颗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不禁打了个寒颤,慌忙站起,将好不容易掏出来的名片递到白萱面前:大师,大师,这是我的名片,你一会儿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白萱伸手接过,扫了一眼,只见那上面什么都没有写,只是一个卡片上印着慕容海和电话,四眼儿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这个是我专门定制的,是私人名片,就是为了见您这样的人才准备的,我...... 白萱摆了摆手,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四眼儿走后,三花起身,白萱将这个意外掉在地上的身份证捡起,只见这身份证上赫然写着:张爽,男,1994年5月27日出生,郾城市旧城区华联路58号齐家小区5号楼一单元201。 白萱将这个身份证翻来覆去看了半天,递到解青谙面前:你看,这人的身份证上写的地址,是郾城最早建设的地方,而且齐家小区也是个有名的老旧小区,这人根本不是什么霸道总裁,我就说么,他那样,怎么可能是个有钱人,都不用深入了解,一看就知道是个穷□□丝。 解青谙结果身份证,把玩了半晌,最后还放在鼻下闻了闻:身份证上没有什么异常,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就不知道了,假如这张身份证是真的,那么他为什么要撒谎骗你,而且这身份证上的地址距离这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这么远,他一个普通的凡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三花点头:刚才我就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来自幽冥的死气,这人肯定是被什么东西控住住了,至于他为什么来找咱们,我估计啊,是你得罪了什么吧! 白萱面色有些凝重:你确定你没闻错? 三花摇头晃脑:我确定。 解青谙一把拉住白萱: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次肯定来者不善,你要小心。 白萱满不在乎:没事,我是谁啊,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解青谙听了这话,显然是一点都没放心,白萱看他忧虑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没事了,瞎担心什么,即使有事,我身边还不是有你们么。 说完,她转身就走,解青谙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去? 白萱浑不在意:出去买东西。 然后挣脱开解青谙,转身走了。 第83章 造梦师(3) 白萱出去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想单纯的透透风,结果透风透风透了一半,就发现了还没走远的张爽,从后面看,他整个人的气质十分萎靡,走路一摇一晃,慢吞吞得好似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白萱给解青谙发消息,说自己打算跟着张爽回家看看。 解青谙收到消息后,接连又回了好几条,但白萱却没有理会,直接将手机往兜里一塞,假装听不见。 白萱看着前面的张爽,慢悠悠的跟了上去,以张爽现在的状态,根本不用隐藏身形,即使是光明正大的走在他后面,也不会发现的。 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白萱尾随张爽上了一辆公交车,在长达一个小时的车程里,这货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只干了一件事看车窗外的人流。 齐家小区是202路公交车的终点站,白萱虽然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但每天活动的范围却很有限,根本不往这么远的地方跑,到达目的后,所有人,也包括张爽,都陆陆续续的下了车。 旧城区的建设和新城区简直没法比,不说道路两边的建筑有多破,单说着脚下的地,就坑坑洼洼的十分不好走,要是碰到下雨天,里面估计就直接能养青蛙了,幸好白萱今天穿的是平底鞋,这要是穿个高跟鞋,她觉得自己都能把脚陷进去,张爽所住的齐家小区,那更是破烂到没法说,小区里所有的住宅楼,由于年久失修,也不知道掉了多少层皮,还有更过分的,整栋楼窗户附近布满了锃光瓦亮的黑油,十分有碍观瞻。 白萱跟着张爽一步一挪的走到5号楼,亲眼看着他进了门,自己却在外面干着急,她绕了一圈,走到楼的另一边,数着窗户,找到了张爽家,她抬头仔细往里张望,就这一眼,好悬没把她吓了个半死,张爽他们家窗户口直挺挺的站着一个身穿红衣,头发披散在胸前的女人,这女人似乎早就发现了白萱,一直在盯着她。 -- 第149页 白萱被她这一眼看的生生打了个激灵,正要伸手去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时,手腕被人猛的攥住了。 白萱猝不及防,生生被吓了一跳,险些大叫出声,后面的人见事不好,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低低地在她耳边说:是我,别声张! 白萱听到声音后,紧张的心情终于放了下来,解青谙见她不叫,缓缓地拿开了自己的手。 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白萱埋怨。 几个路过的热心大妈早就开始注意这边了,因为她们发现这小伙子有点不正经,似乎想对这姑娘图谋不轨,一个个都举起了自己刚刚买的菜,只等一声令下,茄子与土豆齐飞,将这货打的爹妈也不认识。 哪成想她们武器都准备好了,才发现这俩人是认识的,大妈叹了口气:这年头,做个好人好事都这么难。 白萱:...... 她其实把这些热心大妈的举动都看在眼里,还没有来得及发表感激之情,就被好人好事四个字砸的晕头转向。 解青谙拉着她走到一边,瞟了一眼窗子: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你看你一个人来着多危险,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白萱耸了耸肩:不知道,她估计就是张爽那个妹妹吧,就我刚才观察的情况来看,她还真不是人,但是也不像鬼,你看出她是什么来了么? 解青谙对上白萱询问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不,不认识,我从来没见过。 就这一眼,就让白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以往解青谙在他面前,除了关于自己身世那块,其他都是有问必答,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看他那样子,分明就是知道张爽他们家那东西的来历,要不是白萱自认为这货不可能出去勾三搭四,她必定认为自己帽子的颜色有点不对了,不是,你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解青谙放开他,转身:没有,除了......除了那件事,我怎么会瞒你,你想太多了。 白萱背着手,溜达到他面前:真的? 解青谙在一瞬间也不知道怎么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对上白萱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脸不红,心不跳:真的。 好吧,白萱对这件事无话可说,只能转移话题:走,咱们去打探打探消息。 解青谙被她拽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什么消息? 然后就见她跑到楼道里,敲开了张爽家的对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正是刚才那个拎着土豆要支援白萱的热心大妈,大妈一见二人,有些怀疑的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白萱打开一张见人说人话,见过说鬼话的笑脸:大妈,我叫白萱,是张爽的表妹,这是我的男朋友,刚才的情景你也见着了,他就是和我闹着玩呢,我就想问一下,我表哥最近都不在家么,我今天刚来找他,结果就发现他好像十分不欢迎我,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答应。 大妈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了白萱和解青谙好几眼,有点狐疑的看着她们:你们真是他的亲戚? 嗯,是的,白萱无比真挚地点了点头。 大妈似乎是信了,开门将二人放进来:你既然是他的亲戚,为什么一个月前他出事的时候不来,现在反倒来了。 白萱被噎了一下,但她很快在这话中了解到了两个消息,一,张爽他们家,除了那个他口中的妹妹外,没有任何人住在这里,且和亲戚没什么来往;二,他妹妹出事的时候,也是他一个办理的后事,得到了这两个消息,白萱有恃无恐地开口:他跟家里常年不联系,我们又都住在外地,这不是前一个月听他一个朋友说他这里面出事了,我们才千方百计的打听到地址。 大妈点了点头:嗯,那为什么就你一个丫头来了。 白萱翻了白眼,心说:我这屁都没从你嘴里问出来,你倒好,先打听起来我了。 当然,这番心里话她并不能说,扶着大妈坐下:这不是听说出事了么,就先来看看,不过我今天来的时候,发现家里没人,您知道我表哥最近在干什么吗? 不是没人,他一直都在家里,大妈似乎是信了她这解释,就是不愿意见生人,他现在啊,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似乎这里有点问题。 白萱:啊,为什么? 大妈并没有回答白萱这个问题,自顾自地说:小张这个人啊,挺可怜的,五年前搬过时,父母就已经双亡了,那时候兄妹俩相依为命,过得也挺苦的...... 白萱似乎也忘了刚才那个问题,听到这,插嘴:他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大妈摇了摇头:这事我也是两年前才知道的,这孩子从来就没说过关于自己的一切,我还是听张婷,哦,就是小张的妹妹,她说啊,他们的父母是死于一场车祸,那时候家里还是有些积蓄,这不是,父母出了车祸,把家里的钱都用光了,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救回来。 他们刚搬过来的时候,我还纳闷呢,这俩孩子的父母怎么从来不出现,最后了解到情况,我有事没事就做点饭送给去,两个孩子么,能鼓捣出什么吃的,每次看到他们的眼神,我就能想起我儿子,唉,不过话也说回来,小张这孩子也争气,每天打工养活妹妹,两个人的日子过的倒也富裕,我猜啊,大概是那场车祸后,他们俩也就和亲戚断了联系,你们这回找到他,可要好好待他,唉,可惜那丫头了,也是个活泼的孩子,说没就没了,真是,唉。 -- 第150页 白萱皱眉:他妹......哦,我是说,我那表姐是怎么没的? 老太太一拍大腿:车祸啊,唉,这一家人,父母死到车祸上了,女儿也在这上面出事了,诺,就一个月前,张爽回家回的晚了点,那丫头就去门口等哥哥,哪成想一个酒驾的司机不看路,一下子就从她身上碾了过去,等张爽回来的时候,她早就没气了。 白萱:后来呢,怎么样了,凶手抓住了么,四眼......我表哥怎么样了? 大妈叹了口气:抓是抓到了,也赔了钱,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人是回不来了,唉,要说啊,苦的还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最近啊,他接受不了小婷离世,整个人彻底疯魔了。 白萱和谢青谙对视了一眼:怎么回事? 大妈摇了摇头,惋惜地说:小张自从把小婷送走以后,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还以为小婷在身边,经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时候还打电话,说什么妹妹在家里让他买东西,唉,这都是什么事。 白萱:您看见过么? 看见过,还不止好几次呢,大妈继续叹气,有时候我早上出去倒垃圾,就看见小张开着门对着门里面的空气说话,要不是我老婆子看到里面没人,还真以为他在和人说话呢。 对了,小张似乎还有个毛病。 谢青谙往前坐了坐:怎么回事? 他啊,大概是小时候过的日子太苦了,所以就时不时的幻想自己是个有钱人,就昨天,他还跟我说要给我换一个大一点的电视机,说什么要报答这些年来的恩义,唉,你们要是带他回去,可得好好对他,他太不容易了。 谢青谙继续问:他现在在家么,我们刚才敲门都没反应。 大妈想了想,斩钉截铁地说:在,自从小婷出事以后,他就没怎么出去上过班,整天憋在家里,偶尔出去走也是晚上,他不给你开门我,可能是不认识,唉,要不这样,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敲门? 白萱赶忙摆手,笑话,这要是让张爽看见了,可不就露馅了。 不用,大妈,不用,您知道他的电话么,我回去以后,让我家里人给他打一个电话,然后我在来,这样让他有个缓冲的余地,以免尴尬。 大妈连连点头,高兴地说:哎,行,好的,这孩子,真懂事,大妈这就把电话抄给你,你们以后可多关照这点。 白萱点了点头,记了电话,转身告辞。 下楼的时候,白萱看着电话号码说:看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电话号,还好咱么事先来了解情况了,要不然,直接跟他来,看着他那破屋子叫豪宅,我还真有点下不去嘴! 不对,白萱一拍脑门,刚才那大妈说张爽觉得现在自己有了钱,要给她换个大电视,可是他对我们说的是他从小就有钱,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解青谙点了点头:我觉得,这里面不止一件事,咱么现在去哪,陵园么? 白萱点了点头:去陵园。 第84章 造梦师(4) 二人很快就到了张爽所说的那个陵园,他们跟前来接待的工作人员撒了谎,说是来观察场地的,而后他们就派了一个看上去十分精明的小伙子接待她们,此人名叫小刘,是个自来熟,刚一见面就吧啦吧啦的说个没完,并保证此地绝对的安静,不会有人来打扰,且不会发生各种灵异事件。 白萱看着小刘竭尽全力的推销自家的墓地,有点无奈,觉得自己要是哪天挂了,就一定要在这买一块好点的位置,否则都对不起他这份卖力的介绍。 陵园的环境还算不错,里面也正如他们说的那样,十分幽静,白萱和小刘东拉西扯,终于扯出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他大概是一直在这里上班,日常陪伴之人都已作古,被憋疯了,此时看见个人,嘴上就没了把门,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张爽的事说了个底掉。 哎,您说,这叫什么事,哪有人用骨灰盒验证自己亲妹妹是不是还活着的,这个张爽啊,三天两头就往这跑,您说这里有什么可看的,不就一堆骨灰盒么,来看家人么,我能理解,毕竟至亲去世,谁也放不下,可是他天天往这跑,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唉,跑就跑吧,我们这也不是要紧的公务机构,谁还没有个亲人住在这着呢? 小刘继续絮叨:其实啊,我们这,说白了,就像一个养老院,只不过我们这的常驻民都上天和上帝谈lsquo;哦买噶的rsquo;了,没事也不经常回来,您说这要是回来一趟,还不把人活活吓死,其实家属什么样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但是你要扒拉开那骨灰盒我就忍不了了,您说说,这人都死了,化成灰了,每天没事扒拉那东西干什么,不怕风大迷眼睛啊! 白萱:......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最后怎么处理了? 哎呀,这事啊,都惊动了我们领导了,我们领导也是魄力的,大手一挥,就将那骨灰盒还给他了! 白萱:你们领导可真有魄力! 那可不,我跟您说啊,这还是咱们领导体恤呢,您看看这满屋子的人,张爽这样天天来大吵大闹,让这里的人怎么能住的安生,我们不能提供一个良好的长眠幻境,我们做什么生意啊,您说是不是? -- 第151页 白萱:...... 小刘还想继续说,被白萱一脸黑线的打断,她们在陵园内晃悠了一个多小时,基本情况的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最后找了个理由,跑了。 其实要说张爽来陵园,就是为了应证自己妹妹是否还活着,只不过他就是跑的勤了点,做事奇葩了点。 解青谙:这件事你要管? 白萱点头:嗯。 可是,这回没有报酬啊,你真的打算干? 白萱眨巴眨巴眼:怎么了,是不想让我管么? 解青谙没有回答,白萱抱着他的胳膊讨好地说:哎呀,我这不是闲的慌么,在说了,有你在身边,我怕什么,能出什么危险,是不是? 解青谙自从看见张爽家里的那个人影后,就隐隐觉得此事不简单,要说他认不认识那个人,他肯定是认识的,这人就算是化成了灰,他也会记得,毕竟这人跟自己还有许多纠葛,她已经消失了数年,此时忽然出现在白萱面前,让他不由得不担心,毕竟,在不就的将来,白萱也会直接和她打交道的。 解青谙强行压下了心头的不安,勉强地点了点头。 其实白萱还是想去医院看一看的,但是考虑到了实际情况,她还是决定不去了。 说起来,白萱虽然嘴上说要管,但此时已经过了三天,她一点都没有要行动的意思,谢青谙不由得纳闷:你不是说要管张爽么,怎么还不见你行动? 白萱:...... 一不小心就忘了。 就在这时,张爽倒腾着小碎步就来了,还没进门就大声嚷嚷:大师,大师,我谢谢你,我真的谢谢你! 白萱一头雾水:什么? 张爽激动地一把握住白萱的手,语无伦次地说:大师,我谢谢你,让我又回到了过去,把我爹妈都杀了! 他说这个杀字时,原本正常的眼睛瞳孔突然放大,冰冷凶恶的眼神从眼镜片后面射了出来。 白萱被他这眼神吓了一跳,猛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说:张爽,你说什么。 张爽骤然被叫破真名,茫然了一会儿,但随即又恢复了不正常:大师,你知道么,我回到家后,意外的回到了过去,然后在我父母没有死的时候杀死了他们,这样,我妹妹就不用死了。 白萱:...... 大师你知道么,在我父母死了以后,我就带着钱,和妹妹来到了这里,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妹妹果然还活着,他活着啊,哈哈哈...... 白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慕容海,你妹妹不是逃婚时候出车祸死的么,你杀了你父母做什么,你不是被你父母赶出来了么,你不是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一栋别墅么,那你现在搬到哪破地方做什么? 张爽听了这番话,又愣住了,茫然了片刻,慢吞吞地说:是啊,我是有钱人,我的妹妹是因为逃婚出车祸死的,那我就去杀了那该死的...... 白萱眼见这货俩眼睛又不对劲了,一巴掌拍到了他脑门上:醒醒,别做梦了。 白萱这一下用了三成力,以她的本事,叫醒一个被迷了神智人是绰绰有余,可是这一掌下去以后,张爽非但没有清醒,迷糊的症状反而愈演愈烈了,有那么一瞬间,白萱甚至觉得透过张爽那双眼镜,看见一双偷窥已久的眼目光。 解青谙看到此情此景,二话不说,猛地拍向张爽的后颈,这一手刀下去,张爽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白萱问,我这还没问完呢! 解青谙擦了擦手:没事么,就是看着不顺眼。 白萱:...... 解青谙看他不顺眼,白萱一个人又弄不动这死沉的四眼儿,所以只好请他继续在地板上躺尸了。 别看四眼儿长了一副壮硕的身材,但这小伙子实在是虚的很,一点都不经打,在地板上躺尸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傍晚时分,这货才悠悠转醒,他醒来的一瞬间,又鸡血上身,一骨碌蹦起来,扒腿就跑,解青谙眼疾手快,拎鸡崽儿似的拽住他:你干什么去,回来。 张爽被拎着脖子转回了身,求爷爷告奶奶地连连作揖:大哥,大姐,你就放了我把,我妹妹还在家呢,我要是晚回去了,她一定又不开心了! 白萱斜睨了他一眼:你很怕你妹妹么? 是啊,我妹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稍有不顺心就摔东西,张爽看了看手机,这都快六点了,我要赶回去做饭,七点我要是回不去,她又该抄家了。 白萱皱眉:做饭?你们家的饭不一直是你妹妹做么?怎么,现在轮到你了? 张爽茫然:啊? 白萱:...... 她向解青谙咬耳朵:怎么回事,这货每次的说辞都不一样,我看不像是装的,咱们这次可真要去他家看看了。 还没等解青谙发表意见,白萱率先开了口: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张爽啊了一声:是大师啊,几天前我还来找过你,也多亏了您,我妹妹才能再一次活着,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今后您要是有什么事用得着我的,我刀山火海都会走,只要您说一声。 -- 第152页 白萱看着面前这个斩钉截铁的男人,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这货记忆大概又跑偏了。 这样吧,我们现在和你一道回去,怎么样? 张爽眼睛一亮:真的? 白萱笑着点了点头,还没等她这个头点到位,就被解青谙一把拉了过去,疾言厉色地说: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跟他过去,万一遇到什么事,你怎么办,要是这一切都是这四眼儿骗你的...... 哎,你是不是真的有事瞒我?白萱拍了拍他的胳膊,我怎么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容易气急败坏了。 解青谙被噎了一下,平复了半晌,才开口:没有,我就是担心你。 白萱绕着解青谙溜达了两圈:你要是真有事,你就别瞒着我,你实话说,你是不是认识他家那个lsquo;人rsquo;? 解青谙对上白萱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半晌,艰难地开口:是,我认识,可以说,她是我的一位故人。 白萱皱了眉:故人?故到什么程度? 解青谙慌忙解释: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其实,说起来,要不是她,我还可能见不着你呢。 白萱听了这话,眼睛登时一亮:真的?那我就更不能不去了,在说了,她是你的故人,你也正好过去帮我劝劝,别让她没事老出来蹦跶,这样不好。 她趁解青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溜了。 解青谙没留神,放跑了白萱,他有些气结,转身追了出去,刚出去的那一刹那,他就陷入了另外一个环境中,眼前出现的场景在也不是白萱门前那堵红彤彤的墙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解青谙可以肯定,这个地方他从来没有来过。 解青谙不由的开始心焦,四处呼唤白萱,他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里转悠了好久,嗓子都喊哑了,依旧没找打白萱,他随便在大街上拉个人,不管不顾地问: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解青谙的手并没有碰到那人,而是从他身上穿了过去,他反应了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一个实际的空间。 第85章 造梦师(5) 解青谙在里面转悠了好半天,一点线索都没发现,怎么出去,这是一个问题,这个世界里的人没实体,自然也交流不了,当然,这只是针对解青谙,原本世界里面的人交流起来是无障碍的。 解青谙开始还有些心焦,渐渐的,他冷静了下来,开始认真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英红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哦对了,裴英红正是张爽他们家那个人的名字,数百年前,在解青谙还以人的身份活着的时候,曾经还和她有过那么一段孽缘,故事的结局最终以裴英红身死而告终,解青谙怎么也没想到,裴英红在百年之后还能在一次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这个环境,以目前的状况开看,并没有什么危险存在,但以后就不好说了,按照以往的经验,白萱的客人不是鬼就是怪,出现大活人的概率少之又少,即使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也是来去匆匆,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加之白萱的业务能力稀松平常,前来算卦的人大概都将她当了骗子。 其实也不用猜测,解青谙肯定张爽就是被人利用了,而他背后这个人就是裴英红,至于裴英红到底要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解青谙陷入思考的时候,远处忽然出来一声尖锐的鸣笛,一辆红色敞篷跑车风驰电掣的冲入解青谙的视野里,由于车速太快,车子在停下来的时候还向前滑出了一段,在地上留下了一段不长不短的印记。 车门打开,里面吊儿郎当的走出来一个男子,此人造型十分奇诡,圆溜溜的大脑袋被他生生剃成了一个中间高,两边光的造型,原本就硬朗的发丝被发胶固定,根根冲天,且十分诡异的染成了亮红色,一个能遮住脸的大墨镜架在小鼻梁上,眼看就要掉下来了。 他嘴里似乎还嚼着口香糖,吧唧吧唧的声音十分刺耳,脖子上带着的大金链子也随着他不老实的动作一晃一晃。 他带上车门,斜倚在车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抽风似的开始抖动,这人也不知道是自己审美有问题还是故意的,穿了一身中国红。 对面的人看见他,叫了一声张少爷,他这才收起了晃荡腿,转身走向另一边,解青谙被他这一身打扮刺了眼,觉得此人就是个奔跑的火鸡。 火鸡慢慢走进,解青谙这才发现,这人就是那个中了邪的张爽,我是来到张爽的幻境里了?解青谙这样想。 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人看见,解青谙索性就走到了张爽身边,跟着他一起走进了酒店,进去以后,解青谙才注意,这里面似乎正在举办一个盛大的仪式。 一个西装革领的男人走到张爽面前,伸出手,打算和他握手:大哥,你来了,我还想着派人去接你呢。 张爽摘下脸上的墨镜,很给面子的和来人握了握手:来晚了,不好意思,不过你也不要因为我来晚了就亏待我妹妹! 男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大哥你说什么,以后小婷就是我的妻子了,我怎么能不对她好。 -- 第153页 解青谙明白了,看来这个幻境正是张爽说的过,他妹妹的婚礼。 订婚典礼很快的举行,两家出席的来宾也陆续到场,等到所有人都齐了的时候,张婷却不见了,就在一群人纷纷要去寻找张婷的时候,张爽出来,拦住众人,借故去找妹妹,溜出了大厅。 解青谙紧忙跟上,只见张爽溜出了大厅后直奔后门,在员工休息室里找到张婷,见到张婷的一刹那,解青谙内心是震惊的,这个张婷,就是裴英红。 裴英红和张爽说话的同时,似有意似无意向解青谙这边看了两眼,解青谙本能的察觉此人似乎知道自己在这。 就在这时,张爽一把拉住裴英红,转身就走:咱们要快点走,一会儿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 裴英红被张爽拉走的时候,还冲着解青谙笑了一下。 解青谙被她这一下笑的浑身发毛,但碍于情况,还是跟了上去。 张爽载着她这个所谓的妹妹裴英红没走多远,就遭遇了一场车祸,车祸极其惨烈,数十辆私家车连环相撞,一半以上的驾驶员当场死亡,当然,这里面也包裹了裴英红。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解青谙从头到尾一直盯着,却没有发现导致这场事故的真正原因,十几辆车好似约好了一样猛的加速,正好就和迎面而来的张爽撞了个对头,不得不说,这么大一场交通事故,张爽能活着,已经是一个幸运了。 不一会儿,尖锐的警车、救护车鸣笛响成一片,张爽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从车里抬了出来,他跌跌撞撞的想往自己车的方向跑,奈何被一群人拉着,分毫挪动不了。 张爽挣扎不动,原本漆黑的眼珠里渐渐泛起了红光,解青谙一惊,待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整个空间好似被人拧麻花般拧了好几圈,所有的人和物件通通变了形,天旋地转间,又回到了一个小时前张爽刚开车准备出门的时候。 他显然是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并没有把车直接开到酒店,中途转了弯,去了大型超市超市,买了一把水果刀,装在了兜里。 等到张爽到达目的地后,裴英红那个未婚夫出来接他的时候,张爽二话不说,照着那人肚子就给了一刀。 变故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每个人都停留在他们最美的年华,生如夏花,死如秋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尸体扑通一声倒下,血液流到地上的时候,人们终于清醒了,打120的打120,报警的报警,尖叫的尖叫,四散奔逃的四散奔逃......场面一顿混乱无比。 张爽那双嗜血的眼睛里露出了冰冷的嘲笑,鲜血与衣服的颜色融为一体,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的异常夺目。 就在这时,张爽的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裂缝,裂缝中伸出无数双巨手,将无辜的人们拉向深渊。 与此同时,比解青谙先出去的白萱也陷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危险中,小命差点交代了,这场危险同样也是张爽造成的那时候,她刚出去没走几步,发现张爽并没有跟上,就回头去找,结果就在回头的一刹那,整个世界都变了。 白萱楞了半晌,拍了拍眼前这个张爽,问他是怎么回事,张爽激动地看着白萱:大师,你怎么又带我回来了? 白萱:...... 这回还真不是她。 张爽撒丫子就跑,白萱在后面紧最不舍,别看这四眼儿长的肥了点,但跑起来的速度还是蛮快的,不一会,就到了一栋楼下,白萱以手充当扇子,气喘吁吁地问:这是哪? 张爽激动地捉住白萱的手:大师,这是我小时候的家啊,谢谢您,又一次带我回到了这里,我得赶快去看看我妹妹。 白萱一把扯住他:你不是富二代么,为什么还住这种地方,你们家的豪宅呢? 张爽一愣,遂即一笑:大师您说哪里的话,我一直就生活在这里啊,要不是我父母出车祸,我们也不至于搬回旧房子,妹妹也不至于出事。 说着,他不管不顾地跑上了楼,边跑边说:小婷,哥哥来看你了! 白萱:...... 要不是知道那人是她亲生妹妹,白萱还真以为这货见的是情人。 上了三楼,张爽开始砰砰的敲门,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梳着双马尾,白色连衣裙遮挡住膝盖,看到张爽后,高兴的扑到他怀里叫哥哥。 白萱所处这个时空并不像解青谙哪里什么也摸不到也碰不到,她在这里和普通人一样,也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张婷将他们放进去后,白萱开始打量整个屋子的结构,她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五十多平米的房子住着四个人,着实是挤了点。 他们的父母并不在家里,张爽借故给张婷买东西,待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出来后,白萱问他:看你妹的年纪,这个时空,你应该还没这么大吧? 张爽也不隐瞒:我刚开始来到这的时候,也有同样的问题...... 白萱直接打断他的话:你来这里几次了? 算上这次,一共是第三次了,每次我都能如愿的将我父母杀死,说到着,他忽然诡异的一笑,而且,我还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非要换一种说法的话,我就是这世界的王,我要谁死,谁就必须死,说完,他忽然又恢复的正常:大师,我对你可没有什么想法,毕竟,我还要靠您来这里呢。 -- 第154页 白萱被他这一番话吓的心惊胆战:你,为什么确定,是我带你来着的,而不是别人? 张爽挥了挥自己的小胖手:我妹妹说的,她说多亏了您,她才能活下去。 白萱:...... 这是什么意思?他妹妹,不就是那天从窗子看到的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吗? 你妹妹既然还活着,那你为什么有要回来?白萱小心翼翼的问。 张爽笑了一下:这就要问您了,是您把我带到这里的呀,我还正想问您呢,我妹妹都已经活下来了,您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是想在让我经历一遍痛苦吗! 他这个吗字说的十分用力,咬牙切齿的凶相显露无疑,我已经不想在经历一遍这痛苦的日子了,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在回忆一遍,说着,他的双眼又开始泛红,好似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白萱后退两步:你......你......你要干什么? 张爽恶狠狠的看着她,尖锐的叫声刺穿的白萱的耳膜,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从张爽嘴里发出:我要你死! 第86章 造梦师(6) 张爽说完我要你死四个字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开双手,猛得掐住白萱的脖子。 白萱猝不及防,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点虚的胖子能有这么迅捷的行动力,她双手扑腾着捉住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试图掰开。 我掐死你,要不是因为你,他就不会死,我本来是请你来帮忙的,谁成想你居然和他搞在了一起,你抢了我的男人,我现在就要你命! 白萱并没有听全这段话,她盯着张爽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背脊一阵发凉,透过这双眼睛,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此人内心的怨毒与不甘,这积怨好似熊熊燃烧的烈火,眼看着就要将她吞没其中,白萱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反抗,却丝毫没有撼动那孔武有力的双手,她左手伸进兜里,试图拿出点什么东西对付他。 张爽看见白萱这个动作,丝毫没有阻止,他残忍的一笑,手下更加用力了,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又从嘴里发出:你这个贱人,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你! 白萱虽然被憋的脸颊通红,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在张爽的身体里,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还是个女人,这就不由得让她想起那天在窗口前看到的人了,你是......你是......那个窗口......窗口......的女人...... 张爽听了,哈哈大笑:不错,就是我,算你还有点眼力,不过你猜出来也没用,因为你今天就要死在我手里了,哈哈哈哈 说完,他双手加力,打算直接掐死白萱,她被嘞的翻起了白眼,心里不由得暗骂,该死的解青谙,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说要保护我,现在呢,连个影子都不见了,还有死猫,刚才怎么就不知道跟出来呢! 过不多时,白萱的视线有些模糊了,就在她昏迷的前一秒,解青谙终于赶到,他一脚踹在张爽后腰,踹的他嗝了一声,松开了钳制住白萱脖子的手, 不要钱的新鲜空气猛地灌进白萱的喉管,呛的她差点没直接背过去,解青谙一脚解决了张爽后,连忙上前扶住白萱,一边给她顺气,一边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白萱翻了一个真的、丝毫没有带假的白眼,呛咳着说:你......你来的还......咳咳......还挺及时啊,在晚一分钟,我估计就去见阎王了,咳咳...... 解青谙拍着她的背,一脚踩上张爽的胸口,厉声问:你干什么! 张爽被他踩的嗝了一声,双手抱住他的腿,大笑着说:解青谙,你还记得我吗,没想到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还活着,当年我那般对你,你却害的我山寨一夜被灭,这个仇,我可是一直记着呢! 白萱依旧捂着胸口咳嗽:这是怎么回事。 解青谙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脚下加力气,张爽被踩的呛咳了好几声,哈哈大笑:我迟早会回来的,你等着! 随着他这句你等着,周遭一切如被枪打了的玻璃一样瞬间崩裂,千万个刺眼的玻璃碴子齐齐涌向二人,解青谙顾不得张爽,将白萱往自己怀里一拉,护住她的头,等待着这一波白光过去。 强光在接触到二人的一刹那,瞬间散去,周遭恢复正常,他们依旧在相易阁门口,而张爽却不见了踪影, 解青谙放开白萱,撂下一句我去追他就要跑,结果被白萱一把拉住:你先别走,刚才在幻境里,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解青谙一把捉住白萱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阿萱,你听我说,我现在去追她,她肯定跑不远,等回来以后,我在告诉你,记住,你就待在这里,哪也不要去,安安静静的等我回来,三花,你看着她,不要让她出去! 三花还没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就被解青谙下达了一个命令,它一脸懵逼的走到解青谙脚下,抬头看他,喵了一声,表示抗议。 解青谙没有理会三花,转身就追了出去。 三花绕着白萱的脚转了好几圈: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一下子就消失了? -- 第155页 白萱的目光一直盯着解青谙消失的地方,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开口:死猫,你在这等着,我要出去一趟。 三花卧槽了一声: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你俩一下子就都要出去,解青谙不是说让你在这等着吗?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说完,她风风火火的将自己的抽屉打开,一股脑的将里面的鸡零狗碎全部装进了包里,你在这看着,等解青谙回来,你就说我去张爽家找线索了。 三花一下跳上了桌子:不行,我要跟你去,不然等解青谙回来,他还不扒了我的皮! 白萱翻了个白眼:好,你跟我去。 然后她们就风驰电掣的出了门,等到了张爽家里,她什么也不管了,直接敲门,本以为开门的会是张爽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妹妹,结果是已经不见了的张爽。 白萱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爽楞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是我家啊,我怎么不能在这,对了,大师,我去你那找你的时候,你说你要跟我回家看看,我一转头,你就不在了,我没办法,只好回来了。 白萱皱眉,看了看表,刚才由于着急,忘记看时间,这会终于想起来,发现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她低头问三花:我居然消失了这么长时间? 三花不便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会说话的本事,它喵了一声,表示确实是这样。 我不见了以后,你就回家了? 张爽点了点头:是啊,我就回家了,没想到大师您真讲信用,这就来我这里了。 她没等张爽说请,直接就闯进了他家,一把抱起三花,悄悄地说:难道幻境里的张爽并不是他? 来的路上,白萱已经将自己刚才经历的事说了一遍,三花对着白萱的耳朵:看样子是这样,刚才将你们拉进幻境的人,没跑了,是他死而复生的妹妹。 白萱点头:解青谙说过,他认识那人,我认为他以前和那人有什么纠葛,这次,没准就是冲着他来的。 三花将爪子搭到白萱肩头,脑袋伸到她耳朵边小声说:你怎么知道是冲他来的,说不定是冲你来的呢。 白萱:为什么? 三花:你想啊,男女能有什么事,没准他们以前有什么感情纠葛,这回她回来啊,估计是为了和你抢人的,你可要防着点,别被一个鬼挖了墙脚! 白萱呵了一声,表示并不在乎,它转头对张爽说:你妹妹呢,你不是一直说你妹妹不是人么,我就来看看,怎么,她出去了? 张爽听了这话,畏缩地点了点头,是,她那会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白萱在这屋里转悠了好几圈,如他所说,一张和张婷的合影都没看见,这里没有你妹妹的照片吗? 张爽笑了笑:自从她回来以后,我就把照片全收起来了,她说她不喜欢,我也害怕,就...... 白萱点了点头:行吧,你这屋子确实是有一股子不正常的地方,我现在见不到你妹妹,也不好做什么,我给你几张符,你贴身带着,有什么事在来找我。 张爽点了点头,送白萱出去,白萱看着他那副萎靡的样子,不由的多说了一句:你要不搬出去吧。 张爽摇了摇头,并不打算搬家,他虽然知道这个妹妹是假的,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跟她多住些日子。 白萱以为这次出来能发生个什么腥风血雨的故事,没想到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回家的时候,她忽然灵光一闪,想起张爽之前说的张婷第二次去世的地方,她绕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那个路口,来往的车辆很多,她扫视了四周,看见一个清洁工坐在那休息。 白萱也不嫌脏,直接坐到他身边,开始了尬聊,并最终了解到那天的情况,据目击人说,张爽那天就和神经病一样忽然闯到马路中间,嚎啕大哭,跪在地上喊什么我对不起你之类的话,还好那时候是红灯,要是绿灯,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这个情况和白萱想的一样,果然是那女人给他带来的幻觉。 回到家后,解青谙还没回来,眼看就要天黑了,她弄了点吃的,一边等,一边看电视,让白萱没想到的是,她这一等,就是三天,这三天,解青谙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回来,打电话不通,发消息不回,简直就是失踪了,白萱甚至出动了这个城市中最多的物种耗子,让它们来打探消息,可是依旧一无所获。 直到第五天,解青谙和张爽一块回来了,这回出事的不是张爽,而是解青谙。 他浑身是血的被张爽扶了进来,着实把白萱吓了一跳。 第87章 造梦师(7) 白萱快被解青谙这个样子吓死了,赶忙从张爽手里接过他:你怎么了,干什么去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解青谙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坐下后,示意张爽,将他这几天的经历在说一遍。 张爽颇为担心的看了解青谙一眼,想要说些别的,但最终还是说了这几天的经历五天前,自白萱走了后,他一个在就总觉得心神不宁,而且那个所谓的妹妹也没有回来,这就让他更加的不安了,这股强烈的不安一直在他心头挥之不去,就在这时,意外徒生。 -- 第156页 他发现自己忽然有了某种所谓的特异功能,只要他想,什么事都能干,让杯子自动滑到手边,凭空出现一个任何想要的东西,更有甚至,他都能将自己已经死去的妹妹幻化出来,这个能力让他一度陷入到了恐慌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忽然发现了这个能力的好处,躺在床上就可以让想要的东西飞来,完全不用自己动手,他的大脑就好像一个控制器,控制着家里的任何东西。 人都是很神奇的动物,既然发现自己有了这个能力,那怎么能一直藏着掖着呢,他起先也没做什么大事,由于卧室的开关并不在床头上,他脑子忽然一转,就躺在床上控制灯光,玩着玩着,差点把灯泡闪坏了。 为了证实这个能力不仅仅可以在家使用,他跑到外面去实验,结果很轻松的就能让牢牢钉在地上的垃圾桶飞到自己面前,也能轻易将飞驰而过的车子瞬间刹车,为了验证这个能力,他差点搞出了一场特大交通事故。 这个实验他做了千百次,最后终于确定,这股力量是属于他自己的,我能不能回到过去呢?他这样想。 这个念头刚一从脑子里冒出来,天旋地转间,他就发现自己回到了一分钟前,发现了这个,张爽欣喜若狂,这几天他手里一直攥着白萱给的符咒,脑子也渐渐明白了,那个所谓的什么富二代的设定,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个人八成就是他那个死而复生的妹妹,目的就是为了扰乱他的心神,好让他来找白萱,不过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的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这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清醒的那一刻,十分害怕那个所谓的妹妹再来找上门,可自从发现了自己有这个本事后,就不怕了,而后,他决定了一件事利用自己这个能力,回到了出车祸的那天,准备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很快,他就回到了最初的时间点,一个时空不能同时出现两个人,即使是有两个自己,也不能碰面。 还好他留了一个心眼,去路边买了几个一次性口罩带上,直奔这个世界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正在加班,他不管不顾的就冲了上去,直接说明来意。 这个世界的自己以为他是个神经病,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警告,继续工作,张爽看说不动自己,就决定冒充这个世界的自己回家,怎么也先把妹妹哄回去在说。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飞奔回家,下车后,正好看到张婷等在小区门口,他挥手大喊:你快回去! 来往的车辆盖住了他的声音,张婷看着他那焦急的模样,以为有什么事,不管不顾就横穿了马路,没注意路中间正好有一辆飞驰而来的面包车...... 张爽又一次亲眼目睹妹妹死亡。 他不甘心,又从回到那个时间点,经过多次的实验,终于赶在撞车前成功的将张婷拉住。 张爽本以为这件事就此完结了,可没想到,第二天的早上,刚刚被他救下来的妹妹又出事了,依旧是车祸。 张爽有些受不了,他一次一次的轮回,一次一次的救人,可最终只有一个结果,在试了上百次后,他打算放弃了,就在这时,张爽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无限的轮回中,而且这里发生的事再也不受他的控制了,一个接一个的幻境、一个接一个的轮回,循环往复,永不停歇,每当他和张婷过上安稳日子的时候,她总是又因各种意外身亡。 从那以后,他就将妹妹的死归咎于家庭、社会和司机,开始在幻境中展开了疯狂的报复,他将能伤害张婷的人都弄死了,其中也包括了他的父母。 白萱看着他:然后呢,你是怎么从那个幻境中出来的? 解青谙休息了半晌,已经好多了:是我,我在和他裴......他lsquo;妹妹rsquo;打了一架后,去找他,正好就看见他被困在梦境了,顺手就拉他出来了。 白萱:那你在和一身伤是怎么回事? 和他妹妹打的,说着,解青谙一指张爽。 张爽被吓的一哆嗦,连连摆手:不是我,那不是我妹妹,我求求你们,你们快把那东西弄走吧,她要继续在我家待下去,我的小命估计都保不了了,我求求你们了。 白萱看了解青谙一眼,示意他跟自己过来,二人进了里屋,白萱脸就撩了下来:你还是有事瞒着我,那女人是谁,你好好说,我不生气。 解青谙忍着身上的伤,笑吟吟地说:阿萱,你这生气了? 白萱瞪了他一眼:好好说话,这不是和你说正事呢,别嬉皮笑脸的,解青谙我警告你,你要是不好和我说实话,你就别想好过! 怎么不好过,解青谙凑到她耳边说,哪里不好过,是身体还是心......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白萱一脚踩在了他的脚面上,解青谙哎呦一声,装柔弱,哼哼唧唧地说:阿萱,你好凶啊! 白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就走了! 说完,白萱作势就走。 解青谙看把人惹生气了,连忙拽住她的胳膊:我说,我说,你别生气! 白萱回头,挑了挑眉,示意他有话快说。 解青谙踟蹰了半晌,终于开口:你知道,我其实还有一段时间的经历没有和你说...... -- 第157页 就是你呃......那个,进棺材之前? 解青谙点了点头:是。 白萱抱着胳膊:是啊,我那次回来就问过你,可是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解青谙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这件事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因为必须要由你亲自去发现。 白萱:什么意思? 解青谙:我之前活着的那点时光,身边都有你的陪伴,那时候的我显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以为你就是寻常女子,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发现,你还是有些东西没有经历...... 白萱在屋里走了两圈: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有关于你的事没经历? 解青谙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那照你真这么说,张爽他们家那女人就是我还没经历过那件事里面的人?而且她这回来,就是为了报仇的? 是,我以为她早就已经死了,但没想到又回来了,这次她来的目的并不单纯,阿萱,你要小心了。 白萱歪着头看他:我小心什么,她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来找我的,难不成在那个时空,我是她的情敌? 解青谙听了这话,不自在的别过脸,干咳了一声:不是,就是,她是一个山匪,最后因为我被官兵剿灭了,仅此而已。 白萱有点不怀好意:真的,就这么简单? 解青谙十分笃定地点头:就是这样! 没有别的? 解青谙:没有别的。 白萱:我这可是给你机会,要是等真到了那时候,我发现了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我可不饶你! 解青谙伸出三个手指,指天发誓:我以全家的性命发誓,我和裴英红真的什么都没有,要是有...... 白萱没想到这人还真能赌咒发誓,发就发吧,反正她也不在乎,但是这货用以发誓的垫背居然是他的全家,虽然说他全家已经不再了吧,但说不定以后就又有呢了! 她一把捂住解青谙的嘴:呸呸呸,瞎发什么誓,怪不吉利的! 解青谙嘴角含笑:你还怕不吉利? 白萱翻了个白眼,并不打算和他在扯皮,最关心的问题还没问出来呢:裴英红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你这一身伤都是她弄的,哎,你别说你这身伤是为了救张爽,我知道,那个破梦境还难不倒你。 解青谙轻笑了一声:你还真了解我啊! 白萱白了他一眼:说人话! 我这伤,当然不是因为救张爽,你猜的没错,是因为裴英红,我那时候追出去,和她打了一架,并了解到她这次来就是为了报复我的,你和张爽都是被我连累了,在我还以人类方式活着的时候,就被她抢走过,那时候她是山匪,我是一个读书人家的孩子,被他抢上山后,我父亲报了官,最后山寨被剿灭,她就把这笔账算到了我头上。 刺,刺激啊,压寨夫君? 解青谙听了这话,一脸恼怒:你说什么的! 白萱伸了伸舌头:好了,我不逗你了,那后来呢? 后来,解青谙的视线越过白萱,看向她身后,久久没有回答,直到等的白萱不耐烦了,他才开口,裴英红就是在那次围剿的时候死的,以后的我就参军了,后来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了。 解青谙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白萱只能听一半留一半,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张爽一声大叫:啊,妹,妹妹,你怎么来了! 第88章 造梦师(8) 白萱和解青谙对视一眼,赶忙往外跑,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张爽家的裴英红,她看见白萱和解青谙一起出来,无神的双眼瞬间射出恶毒的凶光:白萱,我要让你永远困在我的梦境里出不来! 紧接着,还没等解青谙有什么动作,她双手在胸前结印,一个巨大的光环瞬间将屋内的几人笼罩在其中,白萱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微微睁开眼睛,强烈的阳光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身边熙熙攘攘的声音昭示她身处于大街之中。 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就忽然倒在了地上,你没事吧!一个听起来像是四五十岁的大妈说。 她不知被谁扶了起来,一个老大爷也开口:姑娘,告诉我你家里人的电话号码,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他们来。 是啊,是啊,要不我们先送你去医院吧!周围之人随声附和。 白萱被这一群人哇啦哇啦吵得头疼,但他们都是好心人,也不能直接喝止,她只好更加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来缓解这一波一波头痛,掐的手指头都快陷进去了。 裴英红也真不是个东西,下这么重的手,也不知道她哪里来脾气,非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才甘心。 白萱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扶到了阴凉处,没过几分钟,120风风火火赶来,里面下来的医护人员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抬进车里,风驰电掣开回了医院。 进了医院后,她莫名其妙的被检查了一通,末了什么毛病也没能检查出来,主治医生隐晦地说她这是在大街上走的多了,中暑了,让她回去多休息。 -- 第158页 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来医院看病花钱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还好银行卡什么的带在身边,也不至于被扣在这里。 走出医院的时候,脑袋还是疼,像是被人生生砸中的那种疼,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慢慢的往外挪,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人。 白萱低着头,没看路,以她的感觉,此人应该是个胖子,就在她抬头看人的时候,那人也同时看见了她。 一声啊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也刺激了白萱大脑,她努力地睁开眼皮,也被吓了一跳此人正是和他一同卷进来的张爽。 张爽看到白萱,瞬间仿佛鸡血上身:大师,我可找着你了,这是什么地方? 白萱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引人围观,忍着头疼,一把将他拽出了医院:你怎么也来这了? 张爽苦着脸说:我头疼啊,忍不了了,脑子好像被人打了好几拳,这才像来医院看看。 白萱一摆手:你不用看了,我这不就从里面出来,检查了一圈,什么也没检查出来,我估计,就是你那妹妹弄出来那个光圈的后遗症。 张爽差点就哭了:大师啊,你可别这么说,我也是受害者,还有,那根本就不是我妹妹,她是个鬼啊,我还指着您给我捉鬼呢! 白萱一挥手打断了他的絮叨:你来这里多久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张爽:我来了大概有两天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看着很眼熟,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白萱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你不会问么,你鼻子下长的那个是什么! 张爽一脸尴尬:我,我这不是紧张么,就什么都忘了,我现在这出去打听! 他说完这句话,就往马路边上跑,白萱一把拽过他:等等,你先别急,你住哪,我先去休息一会儿,太头疼了,裴英红这货真不是东西,等我出来了,一定要把你给超度了不可! 张爽:啊,裴英红是谁? 白萱不耐烦:你别管是谁,快带路! 张爽连忙点头:哎,哎,您扶着我点,我看您这反应比我的反应还厉害,你这是刚到么? 白萱继续揉搓这太阳穴:是,刚到,这不是因为昏倒在马路边,让人给我弄医院来了吗,查了半天还没查出来所以然,花了我不少钱,你为什么会在两天前来,这不科学啊,咱们明明是一起看到那个光圈的。 张爽干笑:您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白萱:你看见解青谙和我那只猫了吗? 张爽摇了摇头:没有,我来的时候就我一个人,什么也没看到。 白萱继续揉着太阳穴,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停下脚步,拿出了刚才医院给她看的单子,只见那单子上赫然写着2009年10月25日。 看到这个日期的时候,白萱当即就愣住了,这怎么就回到了十年前? 张爽凑过去一看,也愣住了,但他遂即大叫一声:这地方,这不是我以前待的城市吗! 白萱:...... 马后炮放出来的真及时啊! 你确定? 张爽点头如捣蒜:是是,我想起来了,就前面那一拍厂房,我以前念书还经常路过了,可是...... 他可是后面没有说,但白萱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为了不再让他提及伤心往事,她转了个话题:好了,别看了,快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等我休息好了,咱们想办法怎么出去。 被这么一打岔,张爽的注意力果然就被分散了,他带着白萱七拐八扭的终于来到了一个小招待所门前,白萱又开了一间房,自顾自的去休息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她的头痛才得以缓解,接下来的时间,她们开始寻找出去的办法。 这事说来也是奇怪,裴英红将她们弄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按照她之前的那个反应,这女人心里不知道在憋什么坏呢,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几天下来,什么事都没有遇到,简直平静有点诡异,当然,白萱并没有小看这种平静,一般,暴风雨来临之前,不都有一段安静时期吗? 白萱也试着用启动自己的怀表,这玩意估计上辈子是个残次品,所以这时候动不动就闹脾气,罢工不干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忘了问了,上次解青谙是怎么从那个幻境中出来的。 张爽这两天也没闲着,根据白萱的指使,在方圆五公里以内,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布置符咒,就等着裴英红自投罗网。 白萱这边金罗密布的布置,解青谙那边也没闲着,他遇到了和白萱同样的遭遇,不过这次和他一起被困的只有三花这只肥猫。 其实这也不怪解青谙没有拉住白萱,要怪就关三花这只死猫,在裴英红进来的那一刻,它就感觉到了不对,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它只有压低了身子一步一步慢慢往后挪,挪了一半,正巧白萱和解青谙从后面出来。 裴英红那个光圈发出来的一瞬间,三花炸了毛,一蹦三尺高,正好阻挡住了解青谙去拉白萱的手,结果就导致了现在这个结果,解青谙和三花一起,而白萱却和张爽却在另外一个时空。 -- 第159页 大佬,咱们怎么出去,你想到办法了吗?三花舔着脸问。 解青谙淡淡地看了它一眼:你今天已经问了三十遍了......没有办法。 三花不甘心: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解青谙摇了摇头:我这几天都干了什么,你一直是跟着的,有没有办法你能不知道吗? 也是这个道理,三花又目不转睛的盯着解青谙,那女的,你们以前认识吧! 解青谙点了点头:认识,怎么,阿萱没和你说? 三花翻了个白眼:我没问。 解青谙:为什么? 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这是前世的情债啊,三花打了个哈欠,我问了她又能怎样,还不是把你告诉她的话在复述一遍给我,有时候啊,很多话,经过好几个人的口,就变味了,谁知道和原版的相差有多少,你说是不是? 解青谙轻笑了一下:你这只猫,活的倒也明白。 三花一仰脑袋: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话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解青谙:...... 话题又绕回去了。 解青谙:我也想出去,可这么大一个城市,我一点线索都没找到,你没事也别只顾着吃,多找找线索,说不定就歪打正着了呢? 三花蹲在地上一脸严肃:咱们来着都快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白萱那边怎么样了,就你那个旧情人,啊不,旧相识,她这么长时间都没出现,会不会已经把...... 解青谙:不会的,她肯定没事,她那么聪明...... 三花翻了个白眼,好了,你别说了,我去找还不行吗! 解青谙:......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欢呼:解青谙,三花,你们怎么在这,叫我好找! 三花和解青谙听了这声,齐齐往回看,只见白萱笑语盈盈的走过来,用了有个十分烂的梗: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好几天,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说着,她伸手就缠上了解青谙的胳膊:走啊,你陪我吃点东西,饿死我了。 三花在一旁看着,总觉得这个白萱有点不对劲,它刚要出声提醒,解青谙已先下手为强,一掌拍向白萱:你不是她! 第89章 造梦师(9) 解青谙一掌打过去,面前的白萱瞬间破裂,化成千万点星光散落开来,三花站起来,用前爪刨了两下,什么都没碰到。 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那旧情人搞出来的吧! 解青谙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听了它这句话,更黑了。 三花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那......那什么,不是你的情人,我说错话了,你千万不要生气啊! 解青谙斜睨了它一眼,并没有表示什么。 面对眼前这个大佬,三花决定夹起尾巴好好做猫,它喵了一声,表示自己就是个隐形的,你可以不用管我。 解青谙刚才那一掌,就好似捅了马蜂窝,白萱那个裂成千万个碎片的身体没一会儿功夫就又出现了,只不过这回出现的形态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芝麻大的小颗粒,一闪一闪的,像星星。 紧接着,可怕的一幕就发生了,无数个小颗粒开始自动生长,仿佛打了催化剂一样开始自体繁殖,不出十分钟,空气中的小星星化身千万个白萱蜂拥而来,她们或笑或哭、或喜或忧、或羞或恼、或呆或傻,时而兴高采烈、时而含情脉脉、时而张皇失措、时而呻吟不语...... 一个个仿佛神经病一样七拐八扭地冲了上来。 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就是三花,这些自体繁殖出来的东西和本尊都有一个毛病,喜欢撸猫,而且专挑尾巴撸,别说三花没见过这种场面,就算是它之前见过,那也不能保证就对这场景免疫。 三花夹起尾巴迅速跑到解青谙身边,三下两下的窜上了他的肩膀:卧槽,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冒出来这么多白萱。 解青谙一手拍飞了一个想要贴上来亲她的白萱:我怎么知道,而且这东西还打不死,你看,又来了! 说着,他侧身躲开一记摸上他脸的咸猪手:你说着里面有真的么? 三花蹲在解青谙肩头,睥睨无双的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她最讨厌惺惺作态,啧啧,你看那边那个,腰都快扭到胯上了,太恶心了,啧啧,哎呦,别拽我尾巴! 三花瞬间在解青谙肩头调转了方向,一爪子挠向那个胆敢摸它尊臀冒牌货,熟悉的触感袭来,让白萱一下子以为摸到了人类皮肤,它激灵一下,向那个冒牌货脸上看去,只见她脸上并没有出现预想的血印子,它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刚才那真是的触感,让它一度以为自己真的挠上了白萱的脸。 你爷爷的,敢骗本大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它喵的一声,不管不顾的跳上了那冒牌货的肩头,开始了夺命连环爪大法,一边挠,还一边骂。 可是,十分钟过去了,冒牌货一点都没有损伤,反倒把三花累了个半死。 -- 第160页 那边的解青谙显然也发现了这个,他手里凌空变出一把长弓,轻弹弦身,一枚长箭流星赶月似的直接射穿面前一个一人,长箭的力度过于强大,箭身在穿过一个身体后,力道不减,顺势又射进了一个人的胸膛,串了糖葫芦。 两个冒牌货白萱被射穿的同时,身体也同样化作千万点碎片消失在这世间。 解青谙还没来得及长出一口气,千万点碎片寒光一闪,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又有数以万计的白萱冒出了头。 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韭菜都没她耐割,咱们现在怎么办,哎,你可不能在杀了,在杀我们就该废了!三花咆哮。 解青谙没等它说出口,就已经将长弓收了回去,然后冲它招手:过来,咱们先避一避! 三花又狠狠的在那个白萱肩头咬了一口,踩着好几个脑袋,稳稳的落在了解青谙肩头:咱们去哪里躲? 解青谙看了扫了一眼四周,还别说,真没躲的地方,跳上房,跳上房,先上去在说!三花在耳边咆哮。 解青谙没法,依着三花,转身跳上了房,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反正这里面楼房少,逮着那往那跳,跳了大概有十几个房顶,三花一回头,险些被吓的从解青谙肩头滑落,多亏了解青谙眼疾手快,一把将它捞了回来,它才不适于大头朝下翻了下去。 解青谙不知道三花为什么被吓成了这样,他在逃跑之余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串白萱拉练似的跟在距他十米后的地方狂奔,远远看去,仿佛一条长蛇在蜿蜒前进,他一个踉跄,同三花一样,险些掉下了房顶。 三花长长的指甲已经陷进了解青谙的衣服里,它尖叫:你有符咒么,咱们隐身啊,隐身啊,或者,或者白萱身上带着的傀儡蛊,你有没有,这两样有一个,咱么就好脱身了! 解青谙一摊手:没有。 三花:...... 这操|蛋的猫生,简直处处是惊喜。 解青谙这里带着三花一路狂奔,而白萱这边就悠闲多了,她上次命张爽去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放置符咒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事做了,这地方也不用打听,就是十年前张爽居住的城市,这地方他熟,白萱有什么事直接问他就行了。 白萱自从知道这是张爽生活的城市后,就有意无意的打听他的家,张爽也不傻,听了这话,很无奈的笑笑,说他早就去看过了,那里面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白萱向来心大,被困在这里也不着急,十年前的地方远远不像现代城市般高楼林立,她在这里住了有小半个月,渐渐的有种归隐田居的感觉。 他们从旅店搬到了居民区后,日子过的倒也逍遥,怪不得古人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就因为日子过的过于安逸,张爽和她一样,渐渐的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们的记忆好像出现了断层,完全忘记了外面的世界,二人好像就出生在这里,对于现在这个环境,一点都不陌生,她们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永久在这里生活下去,一直到死。 两个月后,白萱在这里碰到了一个男人,这人十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白萱的内心深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认定了他不是坏人。 张爽也认识了一个女子,这女孩长的不算漂亮,但也不算难看,白萱总觉的此人在哪里见过,她给自己的感觉,就和她现在认识的这个男人一样,总觉得莫名的熟悉。 男人姓谢,单名一个安,他有事没事就来找白萱,约她出去,时不时的告白一下,让她当自己的女朋友,有好几次,白萱差点就顺其自然的答应了,就在那个好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心里忽然就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劲,生生将这个好字给吞回了肚里。 谢安看她三番两次的拒绝,也不生气,依旧是变着法的对她好,弄的白萱心里怪堵得慌的。 有时候,睡梦中,她就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看见死人尸体这些还都是小事,离奇的是有女孩说自己是已经死了好几百年的个鬼,这次来找她就是为了寻找自己当年死亡的真相,白萱因为这个梦,吓了个半死,最后还是谢安渐渐安抚了她的情绪。 其实这种梦,有一次就有两次,她有一次还梦到自己被人扔到了棺材里,身边好像还有一只猫,这次的梦,白萱没有告诉谢安,说来也是奇怪,每当她将自己的梦境告诉谢安的时候,谢安首先的反应不是安慰,而是先给她倒了一杯水,美其名曰压压惊,这杯压惊水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反正白萱喝了以后就不会在做噩梦了,但等到了三天后,她夜里依旧会梦到这些东西。 还有一回,她梦到了自己居然还有师父和师弟,师门的日常就比自己现在过的日子有趣多了,师父擅长捉鬼,时不时的大半夜带他们出去举例教学,说实话,白萱很喜欢这种生活,但她也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平常的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些。 怎么,昨晚上又做哪些不着边际的梦了?谢安说。 白萱用力揉着太阳穴:是啊,又做了,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天天各种怪梦缠身,在这么下去,我都要怀疑自己以前就是个干这个的。 -- 第161页 谢安脸色变了变,没说什么,又给白萱端了一杯水,喝点水,压压惊,等了一会儿,他又说,要不我搬过来和你住吧,或者你去我那也行,你整天这样,我实在是不放心。 白萱接过他递来的水杯,看着杯里清澈的水发了一会儿神,抬手就往嘴里送,杯子刚沾到嘴,她又把杯子拿开,不用了,我和他住的挺好的。 谢安着急:那怎么行,在说了,他还是男的,我怕......我怕你一个人住着,不安全。 白萱手里拿着杯子摇了摇:没事,我没事的,他是我从小一块长到大的朋友,没什么,对了,冰箱里有苹果,你去给我洗一个,我想吃了。 谢安看了看,站起身,打开冰箱门,进厨房的时候,还嘱咐白萱将杯子里的水喝了。 白萱就着水龙头的声音,将杯子里的水迅速倒入旁边一个花盆里侧,等谢安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将空杯子放到了茶几上。 谢安看了一眼杯子,坐下替她削苹果,很快,他将一块削好的苹果递到她面前:吃吧。 听了这话,一瞬间,白萱脑子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崩裂,火树银花般的灿烂无比。 第90章 造梦师(10) 火光炸裂的一瞬间,白萱脑子里闪过很多片段,这些片段是她记忆中重来没有出现过的,她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又好像忘记了什么,诸多碎片串联起来,隐隐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链。 谢安看到她头痛欲裂的模样,慌忙放下手里的苹果,坐到她身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摸上她的头:你怎么了,怎么头疼得这么厉害,是不是没喝我给你的那杯水? 白萱捂着太阳穴痛苦地呻吟着,脑中乍现的片段实在是太多了,让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谢安一边安慰她一边环视四周,突然,他发现旁边那个花盆的土有点湿润,他清楚的记得白萱在这个时空里是个很懒的人,别说浇花了,让她想起自己有花都不错了,他眯了眯眼,死死地盯着那花盆看了半晌,终于起身,又给白萱倒了一杯水在她没注意的时候,还往里面加了点料。 阿萱,来,把水喝了,喝了你就不会头疼了,谢安温柔的声音在白萱耳边飘过,略带蛊惑嗓音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白萱的大脑,就在这时,她那快要炸了的脑子里忽然平地一声惊雷,凄厉的叫声瞬间穿透耳膜直达内心:不要喝! 白萱生生被吓了一跳,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谢安,恍惚间,她觉得此人有些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的问题,还真说不上来。 谢安又将杯子递到她面前:喝点水,喝了就会好的。 经过刚刚那一场莫名其妙的头痛,她这几个月来迷迷糊糊的神智渐渐清醒,一坨浆糊似的脑子仿佛被倒进了沸水里蒸煮,咕嘟咕嘟的不断冒泡,随着大脑的逐渐清醒,有关于她在这个时空的记忆也一点一点的复苏了。 之前的谢安,是那么的温柔体贴,事事不用她操心,什么都先想到她前面,可是现在,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白萱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眼底的杀意和不耐。 虽然白萱现在的脑子依旧不够,但应付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我这里一个可以的,在说了,张爽一会儿就回来了,我这里地方小,怕你待着难受。 谢安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压住了自己的厌恶,他摆出一副笑脸,深情款款地说:要不这样,我今天就留下来陪你了? 白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谢安看她喝了水,放心了,与此同时,他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再也装不下去了: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等,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白萱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将谢安送出了家门后,飞奔向卫生间,将刚才装在喉咙里没咽下去的水全吐了出来。 白萱又从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开始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半个小时后,她基本已经掌握了自己这段时间的记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断层,说来也巧,要不是今天谢安无意中说了吃吧二字,她可能还没这么快的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被人欺骗, 始于为什么吃吧二字有这么大的威力,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还猜不出来。 接下里的日子过的就比较明白了,谢安依旧每天定时定点的来骚扰她,而他那副不耐烦的样子也越来越明显了,现在这个时空对她来说是陌生的,想要找到线索,就必须从谢安身上下手。 白萱其实原本指望着张爽能提供点什么情报,结果等她盘问的时候,好么,这货更惨,一点有关于其他方面的记忆都没有,整天不是女朋友就是妹妹,还楞说他这女朋友长得像自己的妹妹。 你哪里来的妹妹?白萱根据自己的记忆搜索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关于他妹妹的东西。 张爽听了这话,也是茫然了好一阵,最后只能归咎于是自己的妄想。 张爽认为这个是他的想象,但白萱可不这么认为,她反复的琢磨了好几天,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琢磨出了点门道张爽那个妹妹,确有其人,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是她根据脑子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一段记忆推测的,这段记忆,就在她绞尽脑汁时,忽然冒了出来。 -- 第162页 白萱还想从谢安身上打探出更多的消息,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谢安这几天都不见了踪影,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上门去找他,他也不开门,邻居说,他们也好几天没有看到谢安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谢安在也没有出现在白萱的生活中,直到有一天,她似乎是看到了自己遗留的一样东西折成三角形的纸符。 白萱向周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她,就悄悄将纸符捡了回来,虽然她现在的记忆还有断层,但对于纸符的敏感,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不用说,拆开符咒的那一刹那,白萱毫无怀疑的认为这东西就是自己的,至于为什么放在那,她还没想明白。 没有了谢安这个跟屁虫,她的行动就方便多了,白天张爽出去浪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在附近转悠,第三天头上,她终于找全了位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纸符,在搞清楚了所有符咒的位置后,四象阵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这地方有一个很小的图书馆,里面什么藏书都有,白萱在里面泡了三天,终于在一本破得都快掉渣子的书里翻到四象阵,这本书也不知道在这里放了多少年,好多页码已经残缺不全,根本分辨不出写的是什么,白萱凭借强大的毅力,终于在描述四象阵的那一页辨认出除妖魔震邪祟隔鬼气这几个字。 后面还有一串小小的备注,白萱快钻进书里了,才零零散散的认出几行字,备注的大概意思就是布置此阵法者,必须在第三天的丑时以鲜血启动,否则,这阵法就和一堆破纸没什么区别,阵法启动后,可以很好的将里面的一切保护好,隔绝外来一切干扰,当然,阵法的强弱,和施法者有很大的关系。 白萱现在基本已经能肯定了,她来这个地方绝对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捣乱,这个阵法之所以没有完成,那是因为她还没来得及启动就被人打断了,而打断她和将她弄到这里的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一直待在她身边的谢安。 这谢安也不知道是去哪了,这么多天都没见人影,白萱很想将符咒在放回原位,按书上的做法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弄出点什么都动静,但她最后还是放弃了,一来,以她现在脑子坏掉的状态,能不能弄出来还是两说,搞不好玩大了,把自己小命也搭上了,二来,这里有很多居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是真是存在,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不好收拾。 就在白萱纠结于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谢安回来了,他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来了一只浑身雪白,又圆又肥的大猫。 这谢安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一见她,就跟见了人民币似的,完全一反之前厌恶的常态,上来抱着她就不撒手。 白萱很无语,内心暗暗贬低,做戏也不做足,之前还一副不厌其烦又不得不为的样子,几天不见,居然就欣喜若狂了?这业务水平也太烂了吧! 她一把推开谢安,有些没好气地说:谢安,你什么意思! 那个谢安听了这话,一脸茫然的和旁边那只猫对视了一眼,发出了一个十分不解的啊。 白萱为了从他那在套出些情报来,继续演戏:谢安,你一走就是十几天,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还好我这几天都没做噩梦,要是我在做了噩梦,你不在我身边,我可怎么办! 说着,她还留下了几点假惺惺的眼泪。 谢安:...... 旁边那只大白猫:......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安紧走两步,上前握住她的手:你叫我什么,解谙?你从来不这么叫我啊,你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在说了,谢和谙这两个字也不挨着啊! 白萱看着他一脸清纯不做作的样子就牙疼,为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忍了! 想到这,白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了,我不怪你了,不问了还不行么,咱么回家吧! 谢安,哦不,确切的来说是解青谙,他一面莫名其妙的跟白萱回到了她所谓的家,一进门,就被眼前这个情景给吓着了屋里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啃的正欢。 三花喵了一声,抬起双爪捂住了眼睛:少猫不宜,少猫不宜,看多了要长针眼的。 白萱:...... 不是,猫会说话? 屋里的两人显然也被惊动了,那女的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不知道是被猫能说话惊着了,还是被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惊着了,她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同样被惊着的还有解青谙这女人,不就是裴英红吗! 第91章 造梦师(11) 解青谙在看清楚裴英红的瞬间,闪身挡在门口,试图阻止她逃跑,可惜,没成功,他的身子才堪堪退回到门口,裴英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了他面前,一把推开解青谙,跑了出去。 解青谙被她推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稳定身形后,不管不顾的追了出去,过了没多长时间,他一个人回来了。 三花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没追到人: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解青谙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都没发现,我一出去,她就不见了。 三花喵的一声窜到了桌子上:那你怎么回事,怎么会被推倒,她的力气看起来也不大啊! -- 第163页 解青谙皱眉:她的力气非常大,我站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 谢安,你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见到你会跑?白萱打断他,你从哪里弄来这样一只会说话的猫,它是成精了了吗? 三花看着解青谙:这就麻烦了,看来她真的被你那个旧情人给坑了,你看看,这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怎么办啊,不能就一直这样,咱们要想办法出去! 解青谙点了点头,走到张爽身边:你还记得我吗? 张爽被人打断了好事,正生气着,这会听他询问,没好气地张嘴就骂:我认识你妈!就算你是小萱的男朋友吧,你也不能这样啊,我在......我在那什么啊,你就不能有点眼色吗! 解青谙:...... 还有你,白萱,他忽然转移炮口,你不是说你今天不回来吗,我这才让小英过来,你怎么就半路杀了出来,你说你回来就回来吧,为什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呢,你这不是存心破坏我的好事吗! 还有你,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他又转向解青谙,你是不是对小英做过什么,为什么她一见了你就跑,你以前是不是欺负过她,我现在告诉你,她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不允许在碰她一个手指头! 三花:都疯了,解青谙,你快想办法啊,你快拿出你的那把弓箭,向刚才那样,一箭射穿这个幻境啊! 解青谙无奈的看了它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出幻境的方法,咱们先要找到破绽啊! 三花听了这话,耷拉着脑袋:好吧,咱们已经在上一个地方待了将近一个半月了,唉,这次也不知道在这里要待多久。 解青谙一摊手:没办法,只能等了。 这一等,就是十天,期间,解青谙试图唤醒白萱,可是他用尽了办法,都没能让她想起一星半点的往事,而且他还发现,现在这个白萱似乎在有意接近自己,时不时的还套话,但是解青谙了解的情况也不多,不能说明,这就让白萱更加的确定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在幕后操纵。 为了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萱经常借故出去买东西,然后躲在门外偷听。 这天,她听到屋内的人说:解青谙,你要不把你那个旧情人约出来,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咱们可不能在这里一直干耗着,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而且你看白萱现在这个状态,她显然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别说她不记得了,我都差点忘了我昨天中午到底吃了啥,哎,解青谙,你回忆回忆你昨天做的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 解青谙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没有,就是一直待在这里,没干什么。 三花思索了半晌: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昨天中午吃饭的细节? 记得不怎么清楚了,解青谙皱眉,经你怎么一说,我好像真的对昨天发生的事没什么印象了。 三花深深地看了解青谙一眼:那你就不记得昨天你浇没浇花? 解青谙揉了揉眉心:没有吧! 三花嗖的一下跳到他面前:我记得,我记得你是浇了花的,因为我昨天看你浇花,还试图上去咬几口,结果被花的茎部扎了一下,到现在,嘴还是破的,不信你看! 解青谙定睛看去,三花嘴边确实有一个地方结痂了,我本来也是应该不记得这件事的,但是伤口留下了证据,我首先在这个屋里找了一圈,发现除了花的茎部有倒刺以外,整个屋子,就没什么利器了,当然你要非说我是跳到厨房被划伤的,那也行,我又不傻,干嘛没事去用嘴接触刀具,在说了,要是被刀子划伤,那伤口也应该是长条状,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解青谙点了点头,示意它继续说下去。 三花得到了肯定,越发有底气了:我发现这个问题后,就在我身高范围内搜索,发现这屋里里最有可能的就是那盆放在地上的花了,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我爬上去,结果正好有一根倒刺碰到了我受伤的部位,在后来,我想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终于想起了什么,慢慢的,就拼凑出了昨天发生的事。 解青谙点了点头:这样看来,阿萱的失忆和这里的环境有关系,要不这样,咱们换个地方住! 大哥,莫说这个地方就是裴英红弄出来,就算你搬到别的地方,这事一定也会继续的,三花白了他一眼,用关爱智障地口气说,在说了,以白萱现在这个样子,他会跟咱们走吗?对了,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我这几天通过和张爽的接触,发现你长的和她之前那个男朋友挺像的。 解青谙听了这话,脸色一瞬间就不好了,三花觑着他的神色,赶忙改口:不是,不是男朋友,张爽说他们什么事也没有,那个谢安一直在追她,但白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不答应。 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解青谙问,那个谢安,就是裴英红,她让阿萱在这里丢失记忆,目的就是......就是...... 就是为了不在让她回去,好独自霸占你。三花接上了他的话。 -- 第164页 解青谙:...... 我说你到底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她这么整你们,要不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三花一脸八卦的问。 解青谙没有回答,陷入了沉思。 三花也不打扰他,就静静的坐在一边,可是解青谙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久到三花也有些不耐烦了:哎,好了没,你到底在想什么! 三花叫唤了两声,见解青谙没有动静,准备开爪挠人,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来人丝毫没有偷听墙角的愧疚,她坚定地说:我有办法。 解青谙没有听到三花的喊声,但并不代表她听不到白萱的声音,他看白萱进来,也没多大反应:你有什么办法? 三花翻了个白眼,暗自在肚里诽谤: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活该你被收拾! 白萱也没惊讶他为什么见到自己不惊讶这个问题,显然她也知道解青谙知道她在门口偷听这件事,先前也不是没有怀疑两个人说故事给自己听,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也不知道为什么,白萱就觉得眼前这俩人不像是什么坏人,这个办法就是,你们要出去躲几天。 三花:躲,你什么意思。 白萱坐到沙发上,顺手撸了一下茶几上的猫头,撸完,她才回过神来,自己什么时候喜欢猫了,当然,她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继续说:对,你们暂时躲起来不要出去,我利用张爽,将那个假的谢安引出来。 解青谙皱了皱眉:你相信我们说的话? 白萱淡淡一笑:不信也没办法,我现在除了你们,也没别的人,而且我脑子里的记忆清楚的告诉我自己,我记忆有缺失,缺失的部分还不是一点半点,我曾经在这里发现了四象阵,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布下的,但我肯定,那东西一定是我做的。 解青谙点了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简单的将故事的经过说给你听,让你心里也有个数。 白萱点了点头,洗耳恭听。 一个小时后,白萱一脸震惊地望着他:我真的是,真的那么厉害? 解青谙点头:是,要不然,你怎么解释你看到符咒后,就断定那是你的东西。 白萱点了点头,思索良久:那你们现在就走吧,等张爽回来,我就让他把女朋友约到家里,然后...... 解青谙没等她往下说,插口:行,那你小心点。 白萱点了点头:我刚才还听你们说,你们也丧失了部分记忆,这样吧,我有一个办法。 三花:什么,先说来听听! 白萱看了他们一眼:我们把自己每天做的事都记录在本子上,这样,第二天,我们就能查看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 三花:好主意,就这样。 解青谙也点了点头:行,就这样,你要小心,对了,假如,我说假如,那个假的我再来,你能用什么方法分辨我们? 白萱看着他,抿嘴一笑:放心,我自有办法。 第92章 造梦师(12) 解青谙听从了白萱的方法,带着三花离开,他们为了不引起注意,走的很远。 白萱找了纸,将自己这段记忆写了下来,等到张爽回来后,她已经将纸贴身放好了。 白萱装模作样地坐在沙发上,气鼓鼓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张爽纳闷地问,你那男朋友呢,他去哪了? 白萱臭着一张脸:死了! 张爽茫然地啊了一声。 白萱扭头不在看他。 张爽坐到她对面:怎么了吵架了? 白萱翻了个白眼,竹筒倒豆子似的开始对张爽抱怨解青谙的不是,狠狠地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末了还打算在周末邀请张爽的女朋友小英来家里做客且道歉。 张爽无所谓地一摊手:好吧,我去和她说说,不过你真的打算和谢安分开? 白萱肯定地点了点头:是,不过,我还没正式答应做她女朋友呢,就不算分手,顶多算是不在来往了! 张爽竖起了大拇指:你牛啊,这么喜欢你的人,你就扔了,有魄力! 白萱翻了个大白眼,不在理他。 很快到了周末,张爽的女朋友小英应邀来家,在饭桌上,白萱还时不时的羡慕了他们一下,明里暗里又把谢安嘲讽了一顿。 这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小英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她说:放心吧,他肯定会回来找你的,他那么喜欢你! 白萱虽然脑子坏掉了,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在,就在小英说喜欢你三个字的时候,她就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咬牙切齿。 白萱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她一句:他想的美,来了我也把他打出去。 小英嘴角一勾,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第二天,谢安果然如小英所说,又来找白萱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和解青谙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心想:要不是我脑子好,还真说不定将他们俩当成一个人了。 -- 第165页 白萱充分表演了一个什么叫被男朋友气死,需要哄的女孩,双方扯皮扯了将近三个小时,白萱实在是扯不动了,终于答应和好。 和好的那一刹那,白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回不仅她长出了一口气,谢安也是,他明显已经应付不了了,在白萱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抹了一把汗,并狠狠剜她一眼。 谢安借故买东西,跑了出去,白萱看着他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谢安依旧十分殷勤地往这跑,白萱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往水里下了烧完的纸符,递给谢安。 这纸符是解青谙画的,据说他以前看白萱画过,就记住了,白萱将这杯水递给谢安的时候,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万幸谢安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毫无戒心地喝了下去。 谢安喝下去的一个小时后,符咒的效果终于起作用了,他觉得浑身奇痒难受,借用了白萱家的卫生间,给自己冲了个澡,皮肤不接触水还好,在接触水的一瞬间,原本滑嫩的皮肤瞬间冒出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红疹子,每个红疹子上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小白点,谢安吓得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女人的尖叫,他慌忙伸手,试图将这些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弄下去。 这种长在身上的疹子怎么能用手拍下去,他在浴室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别说弄下去,没有愈演愈烈就万幸了。 白萱听了他那声尖叫,没有理会,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转身走到窗口,放了一个除了解青谙之外谁也看不到信号弹这信号弹是解青谙给的,具体是用什么做的,她也不知道。 十分钟后,解青谙带着三花赶到,他看了白萱一眼,用眼神询问,白萱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看卫生间,这时,卫生间里又传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哪个混蛋干的,老娘出去弄死你! 白萱撇了撇嘴,上前敲门:谢安,你在里面吗,你怎了,里面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里面的人似乎是被惊动了,良久,一个颤抖地男声说:没什么,这是你家里,哪里有什么女人,哦,不是,我是在看恐怖片,洗澡看恐怖片很爽的,你下回要不也试一试。 说完,他顿了顿:那什么,不好意思,我没有告诉你我有这个习惯,你不会埋怨我吧! 外面的白萱似乎轻笑了一声:没什么,我怎么会怪你,谁都有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不过你这个秘密是让我发现了,哪天我出去的时候,多买几张恐怖片,行吗? 里面的人半晌没动静,似乎是在忍耐极大的痛苦,半晌,他咬着牙:好,好了,我要专心洗澡了,你也去干点什么吧,不用管我,我没事。 白萱又敲了敲门:好,你要是有事就叫我,知道了吗? 行,我知道了。解安咬牙切齿的回答。 门外,白萱冲解青谙挑了挑眉,意思是,怎么样,我还是可以的吧? 解青谙低低的笑了一下,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以作夸奖。 谢安又在浴室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期间,白萱在也没讨人嫌的上去打扰,她们三个就坐在客厅里,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过不多时,浴室里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音依旧是女子。 白萱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是怎么回事,解青谙在空档给她解释了一下,并十分肯定说谢安是女人假扮的,说不定还是张爽的女朋友小英,他还环视了一圈:张爽呢? 白萱听了这个大胆的猜测,十分震惊,不过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地方,毕竟在她自己身上就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件发生。 对了,你们这几天,出现过记忆断层吗?白萱问,我自从你们走后,也用笔记录下了这些天发生的事,结果发现我的记忆出现了很多偏差。 我也发现了,看来这个地方,不管是哪,都会出现记忆断层这个现象,我之前以为只是在你这里,说着,解青谙看了她一眼,你还是没想起以前的事吗? 白萱摇了摇头:没有,我以前...... 就在这时,浴室里的人,再也忍不了了,他大叫着开门跑了出来,直接扑向白萱。 那间浴室好像有特异功能似的,人进去后直接能大变活人,把好好一个风度翩翩的谢安,变成了一个龇牙咧嘴的疯婆子,这疯婆子还是白萱熟悉的人张爽的女朋友。 白萱此时不得不相信了解青谙的话,她虽然有很多记忆出现了偏差,但本身的功夫还没忘,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此时情势危急,她来不及多想,一个闪身,直接躲开了扑上来的谢安,哦不,是裴英红。 裴英红一击不中,转身扑向解青谙,解青谙定睛一看,着实是被吓了一跳,这符咒不愧是白萱的,还真厉害,只见裴英红裸露出来的肌肤好似被鲜血染了一样,身体内的血管清晰可见,有的地方还可以看清血液的流动,大概这东西长在身上的滋味着不怎么好受,她刚才也不知道经历了怎样一番痛苦挣扎,裸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一道一道的血印子清晰可见,有地方皮肉都翻出来了。 解青谙闪身避开裴英红的致命一击,绕到她身后,准备给她一掌,就在他的掌堪堪落到裴英红后背时,解青谙这才惊觉,此人没有穿衣服她浑身就裹了一个浴巾就跑了出来。 -- 第166页 解青谙虽然已经接受了现代人的穿衣打扮,但他骨子里依旧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古人,讲究的是非礼勿听、非礼勿看、非礼勿摸,平时看见街上姑娘那白花花的大腿,都不忍直视地遮住了眼,更别说现在要摸人家的后背了,先前他全神贯注在注视裴英红有什么动作,丝毫没有关注她到底穿了什么,这会乍然惊觉,拍到她身上的手就在也落不下去了。 裴英红娇笑一声:解郎,你还是喜欢我啊,你看,你都不舍得打我,那么,咱们是不是可以在进一步呢! 白萱听了这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她轻喝一声,长鞭自手中而出,直接甩向裴英红。 裴英红虽然在调戏解青谙,但她一直关注着白萱呢,一见她抽出长鞭,率先躲到了一边:呦,妹妹,你这是要干什么,按照辈分,你怎么也要唤我一声姐姐,你现在这可是以下犯上,按照以前的规矩,我就是打死你,也不为过,你说,是不是,解郎! 白萱长鞭刚出手的瞬间,还楞了一下,丝毫不知道这玩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裴英红这番找死的话气了个半死,也不管鞭子是怎么冒出来的了,怒骂一声找死,长鞭挽着花,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来。 裴英红轻笑一声:妹妹,你还嫩呢。 说完,她侧身一躲,直接绕到白萱身后,轻喝一声看招,裴英红五指成爪,抓向白萱的后颈,白萱没有反应过来,解青谙迅速闪身至裴英红身后,冷冷地说:你别忘了,还有我。 裴英红大惊,正要回身抵挡,就在这时,她体内的符咒又发作了,裴英红怪叫这跳到一边,痛得在地上打滚,与此同时,屋子左侧,挨着厨房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漩涡式的裂口。 解青谙大喜,手中长箭浮现,直直射入漩涡中央。 第93章 造梦师(13) 在长箭射入漩涡的时候,解青谙一把捉住白萱,回头冲三花喊了一声快走,就在此时,黑色漩涡因解青谙的一箭而破裂,周遭景物瞬间模糊,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碎玻璃片崩裂而出,在裴英红的尖叫声中,三人瞬间脱离了控制。 白萱在离开幻境的瞬间,被禁锢住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巨大的信息一起涌向她的大脑,痛得她险些站不住,解青谙一把抱起她,将她带到了禄正川那,交代了一句照顾好她,一溜烟就没影了。 解青谙顺着裴英红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不到片刻,就已经追到了她,他二话没说,手中长箭射出,直奔裴英红后心。 裴红英现在虽然难受的要死,但起码的警觉还在,再说了,解青谙那一箭威力极大,动静自然也小不到哪去,裴英红奋力向旁边闪去,由于长箭的趋势太快,她虽已拼了老命,依旧是被箭头擦伤了胳膊。 裴英红惨叫一声,跌坐在了地上,而后就着坐在地上的动作,娇媚一笑:解郎,你啊,你还是真心疼我,我都走了这么大老远了,你还追着我不放,你是不是真的要带我回去和那个小丫头片子共侍一夫? 她好像完全遗忘了身体的伤,裹着浴巾,风情万种的看着解青谙,时不时还要抛几个媚眼。 解青谙是个文明人,说不出什么脏话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那个快要煮熟人,冷冷地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当时你掳我上山...... 裴英红听到这话,活鱼似的弹了起来,好像一个被按了开关的喇叭,声音平白提高了八度:你闭嘴,我把你掳上山怎么了,我是杀了你爹还是杀了你娘,我没动你们家的一根汗毛,我也没动你一根汗毛,我好吃好的待承了一个多月,你就这么对我! 解青谙试图和她讲道理:裴英红,先不说你掳我到底对不对,你一个山匪,平白无故掳人财产就对了吗,那些人可都是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有些甚至是攒了大半辈子积蓄,就让你一下子给掳掠了,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裴英红哈哈大笑:良心?我从小就在山寨长大,我只知道了我要是不下山去抢,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凭什么你生来就锦衣玉食,我生来就是下贱的坯子,我就是要抢,我就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将一切都抢回来,也包括你! 说到这,她忽然诡异一笑,解青谙顿觉不对,飞快地向后退去,他虽然退得极快,但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脚尖落地的一瞬间,周围的景物再次变换,这次来的地方,是黑漆漆的山洞。 解青谙一把拎起了裴英红的领子,啊,不对,是浴袍,由于他用力过大,险些把她的浴袍拽下来。 解青谙轻咳了一声,放开手,直接把她扔到了地上,冷冷地问:这是哪? 裴英红在地上拉了拉自己的浴袍,慢慢地站起来:解郎,你这是做什么,你不知道人家身上还有伤吗! 解青谙转过身,不看她:这是什么地方? 裴英红娇笑一声:解郎,这是我的家啊,自从我死了以后,这些年来,我都是住在这里的,怎么样,你要不和我一起参观参观? 说着,她去拉解青谙的袖子,解青谙一把甩开了她:你放尊重点,我和你并不熟! -- 第167页 裴英红听了这话,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解郎,你最好听我话,要不然,你那小朋友可就遭殃了。 解青谙:...... 他还记得自己去年看过的一个电视剧,他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和被妖怪捉进洞要成亲的唐长老有异曲同工之妙。 正想到着,裴英红又变了一个脸:解郎,你要是好好听我的,我去就不去招惹你那小朋友,怎么样? 解青谙被她这句话气笑了:你想的美! 裴英红失笑:那解郎,你就试试看,看看你能出去吗? 说完,裴英红消失了。 解青谙在洞里绕了一圈,这地方实在是太穷了,什么都没有,除了光秃秃的石壁,就剩下地上坑坑洼洼的泥土了,洞很深,他走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看见一点亮光,他加快脚步,眼看就到洞口,忽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了回了。 解青谙不信这个邪,在实验了无数次后,没办法,终于把他的长弓拿了出来,长箭破空而出,而后......弹了回来。 解青谙:...... 要不是他躲得快,险些就被自己箭伤着了,就在这时,裴英红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一身红痕尽退,依稀是原来那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解青谙看着她这幅模样,稍微顺眼了点,他尽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心平气和地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裴英红扑上去拽住他的胳膊娇笑:我就是要你啊! 她刚有了点正常的模样,解青谙本来对她的印象稍微有了点改观,哪想此人英气外表下依旧一颗找死的心,他深呼了一口气:你放开,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那你就来呀,解郎,我巴不得你对我不客气呢!说着,她做娇媚状,又往解青谙怀里靠了靠。 解青谙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到底要怎么样,直说! 裴英红收起了一脸娇媚的笑容,淡淡地说:我也没想怎么样,就是让你留下来陪陪我。 解青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就这么简单? 裴英红淡淡地说:就这样,还是,你想怎么样? 解青谙没有接她这句话,眼神如刀,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以防这货又耍什么花样。 裴英红轻笑一声:解郎,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也对你怎么样不了,你现在只是出不去罢了,放心,只要时间一到,就放你出去。 解青谙:多长时间? 裴英红:五天,五天后,你自会离开。 而后,她鬼一样的飘走了。 解青谙在这里一待就是三天,期间,裴英红再也没出来,她好像一只遵纪守法的猫,绝不踏入雷池半步,直到第四天,那时候,解青谙正蹲在地上打盹,裴英红出来的那一刻,他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猛地起身,看着面前的裴英红。 裴英红淡淡一笑:这么警惕? 还没到时间,解青谙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现在出来了。 裴英红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就是闷了,出来走走。 解青谙一把拉住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把阿萱关在你的幻境里,到底想干什么? 解青谙,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裴英红斜睨了他一眼,我把她关在我的梦里,就是为了不让她出来,让她永远沉睡在哪里,这样,我就可以拥有你了! 解青谙:你做梦,即使你把她关在你的梦里,我也不肯能和你在一起! 裴英红:无所谓,只要那个女人不出现在你面前,我就算是达到目的地了。 解青谙:你...... 裴英红:解青谙,为什么,明明是我先出现在你面前的,你为什么却喜欢上了她? 解青谙没有说话,裴英红自顾自地说:明明是,我先见到你的,也是我第一个发现你的,她,白萱,只不过是我召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你,哪成想,你居然跟她搞到一起了! 解青谙皱了皱眉: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裴英红凄然一笑:你应该还记得山寨被灭的那天吧,那些官兵都是你们找来的,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山寨也不至于落到那个下场,可是我不记恨你,我应该是恨你的,但是我就是恨不起来,你是不是以为我死在那场围剿中了?其实啊,那时候我还没死,我就是躲了起来,我亲眼看着他们带走你,那时候,我还怕他们对你不利呢,就拖着受伤的身体,跟了你们一路,最后看着他们把你送回了家,我就放心了。 这之后的日子里,我养好了伤,默默的跟着你,直到你进了军营,看着你一步步建功立业,获得皇帝赏识,可是,你身边却出现了另外一个姑娘,她就是白萱。 白萱,白萱啊,她是我山寨里的人啊,我是看她可怜才收留她,为什么,为什么是她最后抢走了你!我恨,我恨为什么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我恨为什么我当初收留了白萱,我有很多次,想直接杀了白萱,可是,我看着你那么开心,我又实在是不忍心,五年的时间里,我很多次想去找你,可是我又不敢,我一次次的鼓起勇气,有一次次的放弃,直到......裴英红的声音有点颤抖,直到......直到你在两军阵前,被一枚带毒的箭射中,哈哈哈,我终于知道白萱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身边了,她是我召唤来的啊,我作茧自缚,活该啊,哈哈哈哈 -- 第168页 解青谙一把攥住裴英红的肩膀: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什么意思,你问我?还不都是因为你,裴英红咆哮,你怎么能让我亲眼看着你死,本来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跳了崖,谁成想,我没死,在这山洞里碰到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他告诉我,只要我把自己的灵魂交给他,他就能帮我复活你,我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就是为了让你活着,谁想到,应我的人就是白萱,哈哈哈,我活该,我把你拱手让给了别人,当初,还不如让你死了的干净,裴英红咬牙切齿地说:但是,这种错误我不会在犯第二遍了,因为,白萱现在已经,哈哈哈,你再也看不到她了! 解青谙狠狠的摇着她的肩膀: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裴红英看着解青谙着急的样子,她诡异一笑:不知道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解青谙耐着性子:什么话? 裴英红:lsquo;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rsquo;,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哈哈哈哈 解青谙一把甩开了她,转身往洞外奔去。 第94章 女匪抢亲(1) 白萱现在非常愤怒,因为现在距张爽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张爽出了裴英红的梦境后就疯了,没几天,跳楼了。 具体原因是什么,白萱也没有打听,反正这件事挺轰动的,都上了电视,据说他在气前还大声嚷嚷自己睡了自己的妹妹。 白萱根据这句话还原了张爽跳楼的原因,他大概是没有分清梦境与现实,依旧将裴英红给他制造的梦境当成了真,现实的经历与梦境中的经历重合,导致了他记忆混乱,以为自己和妹妹在一起了,毕竟,裴英红在梦境里的样子,就是他妹妹的样子。 自从白萱被解青谙带回来以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白萱也曾试图联系他,但尽了什么方法,就是联系不到,禄正川猜测,他可能是遇到了意外,毕竟自从他们在一起以来,这家伙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白萱其实内心深处也隐隐有这样的猜测,但是她就是不敢想,生怕自己这样想了,解青谙就真的会出事。 禄正川看到她这幅模样,开解她:师姐,你放心吧,他不会出事的,他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古董,要是能有事,早就出事了,还轮不到你见着他,按照你之前说的,那个裴英红应该是喜欢他的,估计不会对他怎么样,你就放心吧,她舍不得拿解青谙怎么样的,最多就是被关起来当了唐僧肉,说不定正忙着成亲呢! 白萱:...... 禄正川察言观色,赶忙给了自己一巴掌:呸呸呸,我这瞎说什么呢,他是师姐你的,你千万不要把我这句玩笑话当真,当真你就输了! 白萱:...... 她让禄正川堵的哑口无言,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禄正川继续:好了,你就别担心了,正常的方法找不到,说不定还有别的方法! 白萱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什么方法? 禄正川轻咳一声:不告诉你,这事保密,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告诉你就不灵了! 白萱白了他一眼,但多少放了点心:行,我就先回去了,你要是一有消息,就通知我! 禄正川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只知道了,一有消息就通知你行了吧,也没见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关心过,唉,真是的,有了男朋友忘了弟啊! 白萱白了他一眼:你小时候让我操心的还少吗!你被师父打的时候,你不看路掉坑里的时候,差点被人贩子带走的时候,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和师父闹别扭离家出走,结果呢?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在可能...... 禄正川算是怕了她了,连忙打断:行了行了,你赶快回去吧,在说下去,我的裤衩都要被你扒完了,好了,你赶快回去休息,我这都快成你的免费旅馆了,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说不定就能得到解青谙的消息了。 白萱点了点头,看三花:咱们走吧。 禄正川:走走走,我都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你们快走! 白萱走到门口,开门的时候,发现三花没有跟上来,她纳闷地问:你不走吗? 三花舔了舔爪:那个,我能不能一会儿回去,回去了也没吃的,我饿啊! 白萱翻了个白眼:你是看人家桌子上有小鱼干,不想走了吧! 三花正襟危坐地喵了一声,假装耳边放过了一个屁。 等到白萱走后,禄正川吊儿郎当地看着它:说吧,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三花喵了一声:我就不能是真的想吃小鱼干吗? 禄正川凉凉地看了它一眼:呵! 三花:...... 这个呵字好像包含了很多意思啊! 我是想问,你真的有办法让在明天之前得到解青谙的消息? 禄正川一摊手:没办法,你别告诉我你连缓兵之计都看不出来? 三花翻了个白眼,咆哮:我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笨猫吗?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没办法,所以才这么骗她的! -- 第169页 禄正川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是啊,就是这样,你能把我怎么着,好了别说废话了,你到底想问什么,说重点! 好吧,三花矜持地开口,我就是想知道你那次离家出走,到底去了哪里? 禄正川:...... 这死猫。 滚,禄正川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个字,然后把它扔了出去。 关上门的禄正川感觉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他不由的回想起了那次离家出走的经历,说实话,那次出去挺丢人的,居然信了一个老骗子的话,准备跟他一人拄着一根棍子仗剑走天涯,要不是白萱及时赶到,赶走了老骗子,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猴山上要饭呢。 三花回去后,就发现白萱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发呆,它轻手轻脚地走到她面前,嗖地一下跳上了桌子,准备吓此人一跳,哪成想白萱这货眼皮都没抬一下,扒拉开它:别闹,烦着呢! 三花在她眼前左转了一圈,右转了一圈:还心烦呢? 白萱撩了撩眼皮,没精打采地看了它一眼:是啊,你说他到底去哪了,这么这么多天都找不到人,你说,他是不是跟那个裴英红跑了! 三花翻了个白眼:他要是跑,早跑了,还用得着现在?之前在裴英红的梦境里,他就早跑了。 白萱听到这,瞬间来了精神:对了,你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出从那里出来的? 三花看她将心思转移到了别处,也来了兴致,大大地喝了一口水,做好了长篇大论的准备,就在这时,屋内一阵阴风吹过,三花打了个机灵,瞬间炸毛:又来鬼了? 它这句话刚落地,一个女子的形体渐渐出现在她们面前,一瞬间,白萱和三花都吃了一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裴英红。 三花戒备的看了她一眼,而裴英红,好似也吃了一惊,但她也只是吃了一惊。 你来干什么?三花警惕地问。 就这一句话的间隙,裴英红瞬间哭成了狗,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白萱和三花都让她弄懵了,三花试探性地伸了伸爪:你,哎,你别,别哭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解...... 白萱一把薅回了三花伸出的爪子,冲它摇了摇头,三花问话问了一半,憋的十分难受,但看白萱一脸郑重的样子,也不由的将未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白萱假装不认识,无所谓地问:你是谁,你来找我干什么? 裴英红也好似也不认识白萱一样,哭哭啼啼地说了一句解青谙死了。 白萱听到解青谙已经死了的时候,差点蹦了起来,还好被三花一爪子制止,她定了定心神:你说清楚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英红好半晌终于止住了哭声,说出了经过裴英红本来是一个山头的大当家,有一次下山抢劫,正好看上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这个少年就是解青谙,数月之后,解家送子去求学,正好被裴英红看到,英姿飒爽的女山匪看上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郎,结果就是,把人家抢回了山寨,准备当压寨夫君。 这就导致了裴英红山寨被剿,解青谙弃笔从戎,最终战死沙场。 裴英红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解青谙,让他能在战场上平安的活着。 裴英红说完这番话,白萱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答应了,说不定,这件事和解青谙无缘无故失踪有关。 但她为了不让自己在裴英红面前露怯,硬生生得装了个逼,慢条斯理地说:你来,就是为了让我救你那个小情人? 裴英红点了点头:是,我就是这个意思。 白萱:既然你能找到我,就应该知道我的规矩,你要拿什么跟我交换? 裴英红:我用我的命来和你换! 白萱一愣,不由的陷入了沉思,说实话,这种为了爱情将自己的命交给别人的事,白萱向来是嗤之以鼻,她认为做这种事的人都是有病,为了那些所谓的爱情就放弃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这种人,她向来不看好,毕竟这世界谁离了谁,都能活着,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面前这女人不要命的救人,是为了就他现在的男朋友。 白萱心里很不是滋味,假如解青谙就此失踪,她或许会难受一阵子,等到这些感情都消弭后,她依旧是那个生龙活虎的二货,毕竟她接受的是现代教育谁离了谁都能活。 妈的,老子的男人,还用你求吗!我自己不会救吗!白萱心里这样想。 而后,她漫不经心地说: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裴英红:你想我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有一条,你必须救他不死,否则,我就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白萱听了这话,嘴角微微冷笑:向来是我和别人谈条件,还没有人敢和我谈条件,你是第一个。 裴英红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你答不答应,答应了,保证解青谙活着,我就任你处置! 白萱现在横看竖看,怎么看裴英红怎么不顺眼,她冷冷地说:答应,为什么不答应。 -- 第170页 裴英红嘴角微微一勾:好,我等着。 第95章 女匪抢亲(2) 问明了时间和地点后,白萱换上衣服,二话不说,直接跑了,就在她刚走没多久,解青谙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他心里本来就着急,这会不见了人,更是急得不行,半夜跑到禄正川家,把正在被窝里温暖如春的禄正川拽起来,劈头盖脸地问:阿萱呢,她为什么不在家,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禄正川刚刚还在和周公他老人家下棋,这会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茫然的啊。 解青谙看他实在是没醒,正好床头柜上还有半杯水,他想也没想,抄起来就给禄正川灌了进去。 禄正川被他呛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咳了个死去活来:你大半夜......咳咳......不去陪白萱跑我这干什么,你来就来吧,这是干什么,谋杀啊,咳咳 解青谙这是才注意到自己有点急了,他一边给禄正川顺气,一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点着急,你没事吧? 禄正川翻了白眼:我灌你一杯,你试试! 解青谙:是是是,对不起,可是我着急啊,阿萱她不在家里。 禄正川缓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来:你什么意思?她不在家能去哪,她白天还来找我打探你的消息呢! 解青谙皱了皱眉,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与禄正川说了,禄正川听完,也是一脸严肃:怎么,你是怀疑师姐被裴英红弄走了? 解青谙点了点头:我回去后就发现没人,她常去的地方我都找遍了,连人影都没有! 禄正川这回脑子清醒多了:死猫呢,它也不在了? 解青谙点了点头:不在。 你先别着急,禄正川安慰他,你也知道,她脖子里那东西可以穿梭时空,没准她刚回去,就碰到了委托人,又不知道去哪个时空浪了。 解青谙稍微放了点心:也有可能,但是...... 禄正川:但是,你忘不了临走时裴英红说的话,是吧? 解青谙点头。 禄正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告诉你,我师姐这个人,一般人是对付不了她,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张爽那件事,我相信她已经有所警觉了,不会在上裴英红的当了,在说了,你送她回来的当天,我就给她了一瓶药粉,那玩意能破除一切幻境,闻一闻,那滋味,啧啧,简直要上天。 解青谙:...... 好了,你也别太着急了,你先回去等着,说不定她天亮就回来了,禄正川又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她是谁,没事的! 禄正川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然后就走了。 禄正川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眼前的解青谙就已经消失在面前了,他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眼,终于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臂,安心躺回了被窝,临盖被时,还说了一句:这一个两个的,都来找我,我又不是百科全书,哎呀,还是我的床好! 而后,呼噜声响彻了屋顶。 解青谙从禄正川家出来,心里还是不安,他也不是没想过白萱是因为又接到委托而不在,但裴英红最后的那句话,实在是让他放心不下。 解青谙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做了一个决定回去找裴英红。 回去的路,以他的记性,根本不会忘记,但是解青谙就是找不到了,山洞,山洞外的林子,林子所处与的深山,都找不到了。 解青谙原地化身炮仗,差点就炸了周遭的一切,由于火气太猛,嘴角一不小心就都起了一圈水泡。 此时的白萱已经到了解青谙生活的那个年代,为了能了解解青谙小时候的事,她把时间定的稍微往前了一点,正是他十岁的时候。 等到了地方,三花差点就疯了:你特么有病么啊,怎么跑到这时候了! 白萱没有回答它,自从到了这里,她就异常的兴奋。 三花被她这个样子打败了,翻了个白眼,无语望苍天。 此时的溪口镇和白萱上次来没什么太大变化,最多就是街边商铺装修的不一样。 白萱蹦蹦跳跳地跑到了解家,她来的也巧,正值解青谙十周岁的生日,解家门庭若市。 白萱啧了一声:真是有钱人啊,过个生日就这么有排场,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啊! 三花:...... 咱们现在干什么,三花问,就这么干看着? 白萱憋了一路:当然不是,你当我带着隐身符是摆设啊,走! 十分钟后,她俩一人脑门上贴着一张隐身符大大方方的走进了解家。 解家不愧是溪口镇的大户人家,一个简简单单的生日都过的十分奢华,家里的人来人往,白萱差点就没地落脚了,她顺着一条回廊往后走,走着走着,就发现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 白萱眼睛一亮,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三花一个没留神,就见白萱已经围在人家小男孩周围看了够。 -- 第171页 你的节操呢,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啊,你太丧心病狂了,三花啧了一声,你矜持点,啊 白萱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趁着小时候多看几眼,我回去还能找找场子! 三花:你可别忘了,他现在还是个小孩子,理论上可还没遇到你呢,你可别...... 行了行了,你别叨逼叨了,我知道,白萱不耐烦地说,我这不就看一看吗,我干什么了......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模样的人从走廊另一边过来:少爷,老爷在前厅叫你过去呢! 这小孩子明显就是解青谙了,他软糯的声音响起:是,小兰姐。 名叫小兰的姑娘,紧走几步,一把抱起了解青谙,转身就走。 白萱实在是爱极了他现在这个模样,真恨不得将他抢在自己怀里抱着,可惜,有心无力,只能看着干眼馋。 等到解青谙被人抱走后,白萱又屁颠屁颠地追了出去,这一场生日宴举办的十分隆重,惊的白萱差点掉了一排大牙。 十岁的解青谙由他爹拉着在众人面前亮了个相,又被带回了内宅。 白萱像一个小太监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十分的狗腿,等到下人都退下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去摸了一把,并表达了自己的感受真滑嫩啊,这是怎么长的。 还好这会的解青谙已经睡着了,要不然把人家孩子吓着可就不好了,三花蔫了吧唧地趴在地上,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在扫着地面:你到底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白萱盯着床上一脸天真无邪的解青谙:很快,等明天,我们就走。 三花一下来了兴致:你怎么了?居然这么理智! 白萱一摊手:我又不是那种小姑娘,什么事都要lsquo;嘤嘤嘤rsquo;一下,我就是来着看看,又不会沉迷于过去,在说了,现在解青谙已经失踪了一个月了,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裴英红来找我,那个魂魄一看就不是现在那个裴英红,了解到过去发生的事,我没准能推测出解青谙到底怎么了。 三花:好吧。 你在等我一晚上,咱们明天就回去。 白萱在屋里看了解青谙一晚上,第二天下人们都来的时候,她准时出发。 首先,白萱决定先要打入裴英红的内部,所以,她就混在一个商队里,路过裴英红的山头,成功被打劫上山。 裴英红这个山寨有个十分雅致的名字,叫清风寨,清风寨位于溪口镇的西南方,是个十分出名的山寨,当然这个有名并不是什么好名声,在周围百姓眼里,这就是一个土匪窝。 土匪窝以裴英红马首是瞻,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裴英红有多么的厉害,她最多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追究原因,还是她爹的锅,裴英红是个典型的官二代,她爹,是清风寨的大当家,鼎鼎有名的大土匪,可惜,这个风光半生的大当家死于马上风,皇帝死了轮太子,裴英红顺利登基了。 裴英红的出身,造就了她身上一股与生俱来的匪气,又因常年与一帮大老爷们为伍,性子是越发的张扬跋扈了。 性格上的棒槌并不能抹杀她外表上的出众,她长十分漂亮,又加之常年习武,这股自带的匪气丝毫没有给她减分,反而有往英姿飒爽方向发展的趋势。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哄骗了许多人,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误以为她是一个十分洒脱豪爽的女子内里的那一点败絮就被忽略了。 她经常仗着自己出众的外貌,下山踩点,不出一年,把清风寨发扬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寨,从此以后,裴英红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也许是她的声名远扬,也许是当地官府太脓包,反正她自登基以来,已经安安稳稳的过了五年。 今年,正好是她的第五个年头,白萱被掳掠上山后,和一众商队关在了小黑屋里,这一关,就是三天,三天后,她被单独拎了出来,美其名曰审问。 第96章 女匪抢亲(3) 白萱被一众女匪拎到聚义厅的时候,光速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大病初愈的样子,裴英红见她这幅模样,终于还是给了她一个座位,让她诉说经过。 白萱眼睛都不带眨底地开始扯谎,说自己是被人灌了迷药后买给这个商队的贾老板,正巧贾老板缺个老婆,就拿她充数了。 裴英红虽然说是个土匪,但她那种嫉恶如仇的精神还在,一听这事,火爆脾气当场就发作了,这就要派人将贾老板带来打几鞭子出出气。 白萱听了这姑娘的打算,顿时流了一脑门的冷汗,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虽然是为了骗取裴英红的信任,但这也不代表就愿意搭上几条人命啊。 等等,那个,呃,大当家的,其实他们对我也还不错的,你就别这样了,放了他们算了。 裴英红当即翻了个白眼:我这是在帮你啊,你居然还替他们说话? 白萱憨憨一笑:大当家的,他们其实也没拿我怎么样,就是每天灌点迷药不让我跑...... -- 第172页 裴英红抬手制止了白萱:你一个弱女子,为什么怕你跑? 白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什么,我自小就练武,所以...... 裴英红听了这话,更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亏得你还是自幼习武,怎么能遭了这等暗算,今日要不是遇到了我,你就等着回去和那个糟老头子成亲吧! 白萱在肚里翻了个白眼,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是是是,我这不是不小心么,我寻思着,去讨口水喝,怎么也没想到那户人家居然是人牙子,然后稀里糊涂的就被卖了。 裴英红坐在由几块砖头搭成的金交椅上继续问:你家人呢? 白萱继续扯谎:都死了,前年家乡那里闹饥荒,全饿死了,我因着有点本事,能抢东西吃,就活到了现在。 裴英红点了点头,示意两边的人将她带下去。 等回到小黑屋,贾老板一脸战战兢兢地问:怎么回事,他们要多少钱? 白萱看着这个脑满肠肥的贾老板,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他,带她回来的人丝毫没有给他们一点交流的机会,二话没说,一脚踹上了贾老板的肚子。 贾老板哎呦一声,翻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接下来的事,和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贾老板将自己的全部货物留在这了,用钱卖命,将自己一条小命赎了出去,而白萱也应裴英红的挽留,留在了清风寨,且和她比了一场轰动全寨的武。 这场比武下来,不仅仅是山寨的人,就连裴英红都对她赞不绝口,清风寨不讲究先来后到,他们讲究的是有能者居之,正是因为这场比武,白萱迅速在山寨中树立了威信,差点成为了二当家。 之所以说是差点,那是因为白萱拒绝了这个位置,她以一个十分能说服大众的理由自己来的日子不多而拒绝,这样一来,山寨中的人也愈发敬重她了。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她和山寨中的人熟悉起来,而后,她还发现,裴英红居然还有一个妹妹,这个妹妹虽然出生在土匪窝,但性子却和张扬跋扈的姐姐完全不同,她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的名字也很符合本人的气质,唤做裴樱兰,白萱在寨子里晃悠了一个月,只有幸见过一次,还是背影,其余时间,这位大小姐除了姐姐,谁都不见。据说她名字中的樱兰二字还是山寨一个教书先生给起的,至于山寨里为什么会有个教书先生,白萱就不得而知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白萱终于等到她盼望已久的一天裴英红下山去打劫解家。 按照裴英红原本的打算,依旧是准备牺牲自己的色相,来了色诱。 姐姐,你这副皮相已经有很多人认识了,你去其他地方还管用,溪口镇啊,白萱今天梳了一个简单的马尾,一根大红的绸带束腰,她将手里一直把玩的草送到嘴里,翻了白眼,又啧了一声,我看不行。 裴英红自从得了白萱,可谓是事事都找她商量,在山寨里,毕竟是男子多女子少,即使有那么几个和她同龄的女子,也碍着她大当家的身份,对她疏离又恭敬,裴英红活了二十多年,唯一的亲妹妹还是那么个性子,软的不行,她实在是憋得慌,这回好不容易来了个和自己能谈得来的,那必定是时刻都要在一起的。 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白萱叼着草,看了她一眼:你真的听我的? 裴英红点了点头:只要你能办成这事,我就听你的。 那好,其实这事也简单,白萱呸的一声吐出了嘴里的草:你的方法其实可以继续,但人,必须换! 换谁? 换一个在溪口镇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生面孔。 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生面孔,裴英红复述了一遍,这山寨里的人,大多数都见过,你是说我那个妹妹啊,不行不行,就是她想去,我也不能让她去,她那个性子,不让人拐跑就不错了,不行不行,裴英红连忙摆手。 这么个大活人在你面前,你看不见啊!白萱翻了个白眼,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是说我,我去! 裴英红看着她,仿佛她说了一个玩笑。 白萱继续解释:我来咱们这也有两个多月了吧,虽然兄弟们对我都不错,但我也不能白吃白喝啊,我也要让兄弟们看看咱的本事,你说是不是! 裴英红脑子里转了个弯,一拍她的肩膀:妹子,就是这个理,咱们山寨虽然也不要什么投名状,但是你要能干完这一票,这二当家的位置,就绝对是你的了! 白萱附和着,跟她哈哈大笑。 第三天,众人收拾妥当,又白萱扮演一个落难女子,这天正巧解家的马车去郊外回来,白萱瞅了个机会,以现代人最高的碰瓷技巧,跌倒在解家的马车前,再也起不来了。 车夫驱赶的声音惊动了车里坐着的人,白萱万万没有想到里面坐着的会是解青谙本人,十五岁的少年翩然下车,看了看地上的女子,二话不说,扶了起来。 -- 第173页 车夫不敢阻止,只是在一旁提醒:公子,这样恐怕不合礼数,要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埋怨公子了。 解青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爹娘自小就告诫我,大丈夫行于天地间,助人就是助自,在说了,他们知道也无妨,出了什么事,我担着,来,你帮我把她扶起来,放到车上。 车夫虽然不赞同主人这个做法,但也不敢违背,还是帮着将白萱扶上马车。 公子,那你怎么办,这车你继续坐,恐怕就不妥了,车夫小心翼翼地说。 解青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赶着车往前走,我跟在后面走着。 车夫大吃一惊:这,不行啊,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白萱一直都是清醒的,她在解青谙出来的那一刻就差点躺不住了,原因无他,因为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自带一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气息,白萱虽然没有睁眼,但仅凭声音,就能断定,他一定是个眉清目秀的模样。 这会白萱被扶上了车,睁开眼打量四周,解家虽然有钱,但解青谙的马车内部却不那么的奢华,仅仅有一个可供人休息的地方。 白萱低头打量了一会儿盖着自己身上的毯子,嘴角不由的弯了起来,毯子旁边还放着几本书,昭示着车主人的喜好。 白萱闭了一会儿眼,静静的享受了片刻,然后悄悄地撩起帘子往外张望,她心情委实太过激动,撩帘子的动作就有点大,而后,一不小心从车里翻了出去。 旁边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差点要掉下的白萱,温文尔雅地说:姑娘,你小心着点,在下不是歹人,我看你是从外乡来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白萱还没从自己差点大头朝下栽下去这个事故中回神,这会儿又猝不及防地和解青谙那双清澈明亮的的眼神相撞,一瞬间,她似乎是忘了该怎么呼吸。 解青谙看她呆呆地望着自己,微微一笑:姑娘,怎么了,是在下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他的笑容明媚而又温柔,春风化雨般悄然走进,忽然间,白萱觉得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塌了一角。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解青谙的声音又提高了些许。 白萱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骤然被打断,一时间有些回不了神,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那个,我,咳咳 解青谙赶紧让马车停下来,姑娘,你真的没事吧! 白萱其实没事,她就是紧张,紧张的都磕巴了,但这也恰好回应了解青谙的问询,他将白萱扶着坐到车里,跳上车夫的位置,示意车夫坐在另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得赶快回镇里,找个大夫。 马车飞奔而去,白萱一个踉跄,结结实实地被甩回了车里,脑袋不小心磕到了车壁,这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打破白萱脑子的粉红泡泡,她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肉自己的后脑勺,感觉在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要疯。 第97章 女匪抢亲(4) 清风寨的人看到白萱得手,互相对视了一眼,除了打算留在溪口镇接应的人外,都纷纷撤退,回去等消息。清风寨众人跟来的主要目的是怕白萱出什么意外,万一出点事,他们还能来得及搭救,不过这次的主角要是换成了他们大当家,这群人肯定不担心,因为他们大当家就是个活牲口。 白萱顺利的混进了解家,解家人对于自己儿子捡来这个姑娘丝毫没有什么怨言,他们二话不说就请来了大夫,大夫来了以后,给白萱诊了半天的脉,什么也没诊出来,一度还以自己的医术退步了,最后,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硬生生给白萱安了一个症状营养不良。 白萱听了以后,暗自翻了个白眼,配合这个症状,又一次晕了一次,还好此时大夫已经跑了,要不然他又束手无策的满头大汗了。 白萱这次晕着晕着就睡着了,因为这床太舒服了,清风寨虽然也不差钱,但他们骨子里依旧是现代小市民的生活状态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手里有钱才是正道,所以清风寨的床都是木板上垫了一层被褥,白萱现代的家,虽然是也硬板床,但条件可比这强多了,她就像童话里的豌豆公主,即使垫了十几层软垫,依旧能感受出那一颗小小的豌豆。 她是被饭香叫醒的,白萱打了个哈欠,准备下床吃饭,懒腰伸到一半,猛的一机灵,瞬间收回了作怪的爪子,她想起来了,这不是在清风寨,是在解家。还好丫鬟放下吃的就出去了,要是这幅样子被人看到,白萱这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她规规矩矩的又在床上躺了片刻,刚要起来,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小小的缝。 白萱迅速躺回了床上,并悄悄睁开了眼睛,门慢慢的被推开了,一个青色身影做贼似的往里面瞅了瞅,发现屋里没人,他迅速闪身进来,关好了房门。 一瞬间,白萱还以为屋里进了贼,她首先屏住呼吸,以防有什么迷烟之类的东西,待她看清了来人,心里瞬间放心了,也不装睡了,直接就坐了起来。 解青谙见她坐了起来,吓了一大跳:你......你不是,不是昏迷了吗,怎么就醒来了? 白萱看着她这副青涩的模样,心里乐的跟什么似的,为了不做出什么诡异的动作吓着人家,她拼命的压制着上扬的嘴角,但以解青谙的状态来看,她这个效果显然不是很成功。 -- 第174页 解青谙一脸狐疑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风着凉了,不对啊,这屋子以前我也住过,没有风啊,哎,我要不是去请大夫? 白萱:....... 公子,是你救了我吧,白萱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装出电视剧里那些女主落难后的楚楚可怜,艰难地撑起了身子,作势下床行礼,公子,我还没谢谢...... 解青谙紧走两步,一把扶住她:那什么,姑娘,举手之劳,不必言谢,任是谁路过,都会搭把手相救的...... 说完,他发现自己的手还扶着白萱肩头,一瞬间,好像是被什么烫着了,赶忙缩手:对不起,姑娘,在下唐突了,你不要在意,啊,我就不该来,我这就走了,姑娘你好好养病,在下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白萱一嗓子叫住他:你别走,站住! 解青谙一个激灵,迅速转身,一把捂住了白萱的嘴:姑娘你小声点,我这是偷偷进来的,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 白萱的嘴被他捂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骨碌地看着他。 解青谙这个动作本来就是下意识进行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白萱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瞬间,他呆住了。 同样的,白萱也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现在的解青谙,眼神不同于数百年之后,这是一个干净,没有经过世事的眼睛,忽然,白萱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坏水,她的嘴轻轻动了一下,同时还吹了一口气。 解青谙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影子,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影子可以这么清晰的出现别人的眼里,那样子,就好像是刻进去的,手中猝不及防传来的温度让他一下回了神,那感觉非常柔软,还带着些许的热气,他瞬间就愣住了。 解青谙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一个女子,瞬间,他浑身燥热,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简直要把他烤化了,同时,手心的温度又清楚的告诉自己,面前这是个大活人,不是一个火炉,随着白萱的一呼一吸,热气一下一下的喷在解青谙手中,这种感觉清晰的传达到了大脑,解青谙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挠了一下,不重,痒痒的。 二人谁也没动,就这么静静的注视这对方,率先打破这份宁静的还是白萱,因为她快被捂得喘不过气来了。 她一把拍开解青谙的爪子,吸了一大口气:你干什么,打算闷死我吗? 解青谙猛得被推开,瞬间回神,脸红的堪比交通指示灯,结结巴巴:那个,我,我,对,不对起,不不不,是起不对,啊不是,什么来着...... 白萱:...... 这小孩还挺好玩的哈。 解青谙一边着急一边脸红,一边脸红一边磕巴,一边磕巴一边还想说话:姑,姑,我...... 白萱:...... 我不是你姑姑啊,你看清楚了,我也不比你大多少啊! 解青谙:...... 他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是个什么都不动孩童,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所以,他干脆不说了,给白萱行了一个大礼当然不是什么跪拜大礼,而后,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声音响起:里面的姑娘醒了吗? 解青谙脸色大变,急得在屋里乱转,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你没进去看了吗? 没有,奴婢先前放了些吃的,那位姑娘还没醒来,奴婢怕吵着她,就又去厨房帮忙了,奴婢刚刚才回来,还没进去呢。 中年妇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行了,你去敲敲门,看看她醒来了吗,要是行了,看看她还有什么需要。 门外的丫鬟应了一声,开始敲门。 白萱见不得他这副热锅上蚂蚁的样子,碍于外面有人,她小声地道:你怎么了? 解青谙三步并两步走到白萱床边,压低了声音道我娘,他不让我乱跑,这会我应该在书房读书呢,要是让她知道了,我可就惨了! 白萱看过诸多电视剧,对于里面经典的偷|情片段都了然于心,这会她想也不想,直接起身将解青谙往床上推:你先在我这里躲躲。 解青谙一脸震惊,声音变了调:什么? 这声音有些大,外面的丫鬟似乎是听到了:姑娘,姑娘,你醒了吗? 解青谙压低了声音道:这怎么行,你我......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萱一把推上了床:你给我闭嘴,好好待着! 说着,一床被子兜头罩在了解青谙身上,解青谙不敢说话了,原地变身成了一个瑟瑟发抖的鹌鹑。 白萱把剩余的被子披到了身上,咳嗽了两声,虚弱地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丫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丫鬟率先开口:姑娘,你才醒吗,刚才我叫门你不答应,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 第175页 白萱虚弱地笑了一下,装出柔弱状:我刚才是想下去开门的,但是你看我现在这个状态,我......咳咳......我实在是......咳咳 丫鬟上来就要给白萱顺气,白萱顺势尖叫一声,把屋里的三人都吓的不轻,解青谙险些就蹦了起来,白萱看把人吓到了,又咳嗽两声:那个,不好意思,我有点不习惯别人碰我,你没事吧? 丫鬟被差点被吓出心梗,她拍了拍心口:我家夫人来看看你。 后面的解母这才开口:姑娘,你好点了吗? 白萱捂着胸口,虚弱地道:多谢夫人照顾,小女子这才捡回了一条小命,恕我身子虚弱,不能行礼,等我好了,一定万死报答! 解母摆了摆手:无妨,我就是来看看,你慢慢休息,也不着急离开,什么也等身体好了再说...... 说着,她又对丫鬟道:你好好照顾白她,有什么需要直接说。 丫鬟应了一声,送解母出去,并带上了门。 白萱等人走了以后,还悄悄去门口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一拍床:鸵鸟,出洞! 解青谙一把掀开被子,他连惊带吓得出了一身汗,摸了摸额头:走了吗? 白萱忍住嘴角的笑意:走了,你可以走了,不过,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第98章 女匪抢亲(5) 解青谙听了这话,一张小脸红的堪比猴屁股,他结结巴巴地吭哧了半天,屁也没放出来一个,就跑了。 白萱摸了摸鼻子,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头了,毕竟眼前这个人以现代的眼光来看,还是个未成年且没怎么接触过姑娘的古人。 白萱在解家一待就是七八天,期间,解青谙居然也没来看过她也不知道是他家教严,还是被吓着了。白萱的身体本来就是没什么大碍,之前的虚弱全是为了顺利进入解府,人家解府好吃好喝好待承的照顾了她这么些天,白萱也不好意思在装病了她决定在解家当个丫鬟,这样好歹每天不用被关在屋里。 解母听了她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在一旁不道德听墙角的解青谙登时就不乐意了,他不管不顾地闯了进来:娘,白姑娘不能在咱们家当丫鬟。 白萱还没发表意见,解母首先不干了,她啪的一拍桌子:放肆,谁让你这么没礼貌,没有通报就闯进来,你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了吗! 解青谙行了个礼:母亲赎罪,孩儿是听说白姑娘要在咱们家当丫鬟,一时情急,冒犯了。 解母脸色依旧很难看: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不应该如此闯进来,这还有客人在呢! 解青谙听了这话,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娘,你说什么,客人? 白萱作壁上观,继续观看这对母子扯淡,是啊,怎么了,难道不对了,别以为你救了人,就可以对人...... 解青谙听话听了一半,瞬间喜笑颜开:是,娘,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让白姑娘在咱们家当丫鬟呢,孩儿想着,白姑娘要是想报恩,什么法子都有,也不一定就当丫鬟啊! 白萱翻了个白眼,这娃儿,是不是缺心眼啊,果然,解母一听了这话,登时勃然大怒:怎么,先生就教了你这些! 解青谙说完就后悔了,他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实在是有点不是东西,慌忙解释: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解母打断: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赶紧回去读书,来年你就要考功名了,不好好读书,成天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回去,白姑娘的事,我自由主张! 解青谙听了这话,偷偷地往白萱那边瞟了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解母瞪眼: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解青谙低头,在别看不到的地方伸了伸舌头,圆润地滚了。 等到解青谙走了以后,白萱用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和解母达成协议,她留在解府当护院教头没错,就是解家护院家丁的头,因为白萱在不经意间透漏出自己会武功这个事实。 解母也不是那种太看重封建教条的人,在听说白萱会武功后,就将家里那几个身手出众的护院找来和白萱比试,最终,白萱以压倒式的优势获胜,担任了护院师父这个职位。 自担任了这个职位后,白萱整天没事干就在解府里转悠,这天,她看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这人正是清风寨先锋刘刚,白萱一把将这个伪装成送菜的刘刚拽到厨房,看看左右没人,关上门,转身:你干什么,怎么进来了! 刘刚是个十分壮实的大汉,他看着白萱:你这一去就是七八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在门口守着的老王见你进去后就在没出来过,怕你出什么事,赶忙回山寨通知大伙,得知消息后,大当家和我们都挺心急的,怕你出什么事,就派我来入府打探,怎么样,你摸清楚解府的情况了吗? 说着,他又围着白萱转悠了好几圈,啧啧两声:没看出来,你这小日子过的不错啊,几天没见,你不光白了,还胖了啊! -- 第176页 白萱:...... 说正事,大当家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这不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吗,确定你没事后,我这就要回去,大概就这两天吧,你做好准备,依照大当家的性子,她估计会大白天来。 白萱:...... 这是什么奇葩的习惯,明火执仗什么的,不都是晚上的活动吗?白天打劫是什么习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晚上来了,她还不一定能看上解青谙呢! 行吧,白萱吧嗒了一下嘴,你们开心就好,我就在这等着了,动作快点! 刘刚走后的第二天,裴英红果然带着一串小喽啰大喇喇的下山了,溪口镇的居民们看到这伙山匪后,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买菜的不买了、逛街的不逛了、摆摊的不摆了......整个镇子里的人通通扔下手里的东西四散奔逃,有那没来及逃跑的,就倒了血霉,一个个都被山匪手里的刀砍伤,差点就去见了阎王老爷,还有一些撞大运的,跑的早的,最多就是被推搡几下,倒也没什么大碍。 白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拽回解家的,她本以为裴英红会悄无声息的来,哪成想这货居然是如此的大张旗鼓,白萱被拽回去的那一刻,清晰地看到她手下这帮徒弟脸上的恐惧。 清风寨,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一个叫赵六的护院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结巴道:师父,师父啊,你不知道,清风寨在咱们这里是出了名悍匪,每次他们一下山,咱们就算是倒了霉了,但凡是有点钱的人家,都会被他抢个精光! 白萱纳闷:抢个精光? 赵六使劲地点了点头:是啊! 白萱:都精光了,咱们老爷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家业! 赵六一拍脑门:师父你说这个呀,是这样的,清风寨一般是不动咱们家的。 白萱好奇:为什么? 赵六拍了拍胸脯,一脸自豪地道:咱们上头有人! 白萱:...... 这还真是自古有点本事的人呢,都说自己上头有人! 白萱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个flag立的有点早,因为清风寨今天就是专门来抢你们家的,而且还有个内应在你身边。 就在这时,赵六怪叫一声,白萱一个激灵:怎么了! 赵六那原本苦瓜似的脸拉得老长,活似一头要哭了的驴:师父啊,这回清风寨的人,好像就是冲这我们来的! 白萱心里想:你这不废话吗,不是冲着你们来的,我能来吗! 而后,震天响的喊杀声冲进了白萱的耳朵,面前的红木大门咚的一声不知道被什东西撞了一下,赵六扯着白萱地袖子道:师父,师父,这怎么办,咱们家门要是被撞塌了,我们是不是就全完了! 白萱看着自己的袖子,十分不理解地想:这伙山匪都是有点功夫的,为什么不直接跳墙,而是要撞门。 她刚想到着,就听嗖嗖两声,裴英红和另外一人就从墙上翻了下来。 白萱:...... 我这嘴开过光吗! 赵六在前面哭嗲喊娘的乱叫一通,早就惊动了解家的人,解父解母带着一众家丁风风火火地冲到前院,白萱打眼一扫,没有解青谙,他大概是被关在了后院。 就在这时,解家的大门已经被打开,裴英红大马金刀地坐在一个小弟给她搬来的椅子上:我说,解老爷,你也知道我这的规矩,只要你乖乖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不动你家里人一根头发,如若你不按照我说的做,今天,你家里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说到这,她冷冷地扫视了面前的众人,视线在白萱身上停留了一秒,而后离开,将手里的刀举起来,亮相似的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我这刀可不长眼睛,你们要是谁撞上了,可别怪我没事先把话说清楚。 解父看了她一眼,不卑不亢地道:大当家的,这些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突然造访寒舍? 裴英红冷笑一声:解老爷你这话说的,你是这里有名的大户,而我是这里有名的贼,我来找你们,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来干嘛,您何必明知故的呢! 解父冷冷一笑:大当家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们两家认识似的,您想要干什么,老夫怎么会知道! 裴英红听了这话也不恼,只是淡淡地一笑:解老爷,咱们都是明白人,您就别和我这打哑谜了,既然您今天装糊涂,那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您也知道,咱们兄弟过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说不定哪天就交代了,这交代之前啊,不就是要给咱们家里人留点什么吗?您看,今年什么都不景气,咱们干的这行买卖也是,我来您这呢,就是看中了您的lsquo;财大气粗rsquo;,想让您支援我点,也好让兄弟们有钱过年! 解父翻了个白眼:哼,你以为老夫会怕你这区区几个山匪吗,你可别忘了,只要老夫一句话,官兵们马上就能到,你们这些人算得了什么! 裴英红听了这话,轻笑一声:老爷子,您还不知道吧,溪口镇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了,他们都跑了,我啊,今天为了照顾您老,将山寨中大部分人都带了出来,您现在这个解府已经被我围的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别说是一个人了! -- 第177页 解父站在一众家丁前面,身体站得笔直,他连正眼都没看裴英红,继续道:老夫在此地数年,还没有哪个山匪敢威胁到我头上,今天,你是第一个! 哈哈哈,这么说,我是第一个,那我真是荣幸之至了,说到这,裴英红瞬间曝起,明晃晃的长刀直奔解父脖子,白萱一直站在解父身边,电光火石间,她想也没想,直接扑上去挡开裴英红落下来的刀。 裴英红见白萱出手,虽没有停止攻击,但去势多少缓了点:小丫头,别自不量力,小心折了翅膀! 白萱在接下裴英红刀的同时,迅速和她对视了一眼,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裴英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收了手,又大喇喇地坐回了身后的椅子上。 白萱捂着流血的胳膊装作十分警惕地站在解父面前,以防裴英红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第99章 女匪抢亲(6) 解家人,说实话,还真不错,解老爷子看见白萱受伤后,慌忙让人去屋里拿药和止血的绷带,裴英红因着是白萱的缘故,也就没多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等白萱包扎好后,裴英红再次开了口。 解老爷子,你看我对你们够意思了吧,你这个,哎,不管是你们家的什么人吧,受了伤,我都没有禁止你们去给她包扎,怎么样,您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吗? 解母也不甘示弱,哼了一声:你别太嚣张,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裴英红也不在意,只是冷冷地一笑:解夫人啊,我劝你少说些话,你要知道,有些人就是祸从口出! 解父向前迈了一步:裴大当家,我劝你今天最好就此罢手,否则...... 否则我就吃不了兜着走?裴英红接话,我也知道,您老人家上面有人,还是一个挺厉害的人,据说是什么在前线镇守边疆的将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使您老有那么大后台,又能怎么样呢?您没听说过lsquo;强龙不压地头蛇rsquo;吗,您要是有本事,现在就让他来啊! 解父被她气的一个倒仰,伸手指着裴英红:你,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做什么不行,偏偏要做一个贼! 裴英红的脸瞬间撂了下来,眼皮也不抬地道:解老爷子,别给脸不要脸,我和你说了多的废话,无非就是敬重你,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对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兄弟们,给我上,把能搬的都搬走了! 土匪们得到了这个命令,一个个举着刀欢呼雀跃的嗷嗷直叫,脸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就在白萱想着要不要瞅个机会将解青谙弄出来解决问题的时候,这一帮子打家劫舍的土匪已经不管不顾乱叫着冲了进去。 不一会儿,白萱就听到了后院的尖叫声,她倏地回头,只见一个丫鬟被一个山匪拎了出来。 解老爷子嘴炮虽然厉害,但就像裴英红说的,他现在也找不到什么救兵,家里这些家丁虽然看着五大三粗很唬人,但真动起手来,绝对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真要是将他们惹急了,这帮穷凶极恶的土匪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 在说了,即使家丁能上去和土匪拼命,他也不愿意让他们涉险,都是爹生父母养,万一缺胳膊少腿了,这些人后半辈子还不是得他养当然,这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府里最厉害的白萱都歇菜了,其他人上去不就是找死吗! 解老爷子很会审时度势,他知道这回安静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一声不吭,什么都没说,这帮土匪对于后院弄出来这个小丫鬟没什么兴趣,他们显然更在意钱。 土匪们在解家乱翻乱找,裴英红就在门口大马金刀地坐着,时不时还调侃一下解老爷这令人耻笑的定力因为他已经开始哆嗦了。 白萱一直在旁观察解父,她知道,解父并不是因为生气,他是在担心儿子,后院的丫鬟已经被翻出来了,解青谙离被找出来不远了,他怕这帮土匪惊着解青谙。 果不其然,二十分钟后,一个小喽啰单手拎着解青谙就出来了,解青谙耷拉个脑袋,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小喽啰将解青谙仍在裴英红脚边:老大,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后院还有个小崽子,我就说,他们这么大了,也应该有个崽子了,怎么半天都找不到,原来是被藏在书房的密室里了,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挺有心眼,要不是兄弟们翻的勤,险些就错过了,大当家,有了这小崽子,就不怕这老东西不交代银子的藏放地点了。 解父看见自己的儿子被扔到地上,一直勉力维持的镇定的终于裂开,他没有白萱未卜先知的能力,乍见儿子昏迷,生死不明地被摔在地上,登时就急了,一把推开了挡在面前的小喽啰,想也没想就要往前冲。 小喽啰的注意力一直集中裴英红这边,冷不防地被推了一个趔趄,险些以狗吃屎的姿势五体投地,他拄着刀,回头恶狠狠地盯着解父:死老头,你要干什么!信不信我一刀了结了你! 裴英红适时地插嘴:解老样子,你可要注意啊,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令郎,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晃晃的刀架在脖子上,解家人就是想上去也没那个胆子,一个个焦急地看着地上的解青谙。 -- 第178页 白萱虽然知道解青谙死不了,但为了场中的效果,她还是跟着做样子的叫唤了两声,解父解母听到她这声叫唤,更忍不住了,直接就要顶着刀子冲出去,白萱见事不好,一把拉住俩人,以防他们出去送菜虽然知道他们也死不了。 将二人拦住后,她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这效果还是没学到家,准备回去在跟电视剧里好好学学怎么当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背景板。 就在这时,地上趴着的解青谙终于醒了,他揉了揉脑袋,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看着满院子叮咣乱响的兵器,一脸茫然的开口询问:这是怎么了? 这位少爷还没睡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慢吞吞地爬起来,首先看到的是在门口大大咧咧的裴英红,小小的少年带着浓重地鼻音询问裴英红:你谁是,你干什么,怎么到我家来了。 解父看着年纪挺大,其实他一点都不老,趁着小喽啰没注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冲上前搂住解青谙:孩子,没事,别怕。 然后他死死地盯着裴英红: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动我儿子一跟手指头,我日后必定踏平你们清风寨! 他这杀气腾腾的一句刚说完,怀里的解青谙就咳嗽起来,这解老爷子恐怕是有点着急,不管不顾的将解青谙搂在怀里,差点没把他憋死。 解青谙:爹,咱家这是遭了强盗了吧! 椅子上的裴英红听了这话,瞬间就站了起来:小子,你说谁是强盗呢! 解青谙从他爹怀里将头伸出来,不卑不亢地道:我说的就是你! 裴英红登时炸了毛,她顺着解父的视线看向解青谙,这一眼,就注定她终身坎坷的命运。 白萱从裴英红的眼神就可以看出,这位生下来就打打杀杀的女土匪头子终于动了春心。 看清了解青谙的长相后,裴英红半晌没开口。 所谓的一见钟情,都是皮囊惹的祸。 解老爷子为了自己儿子的安全,也不嘴硬了,软下口气:大当家,我这一身家当都在这里了,你看上什么就拿走吧,只求你放了我这一家老小。 裴英红这会正专注垂涎解青谙的美色,丝毫没有听到解老爷子说了些什么,直到站在他身边的一个人捅了她一下,裴英红这才回神,也不好意思在问人家刚才说了什么,含糊地答应了几声,带着财物跑了。 裴英红走的时候冲白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没事就赶紧回来,白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裴英红走后的第三天,白萱正式向解夫人提出辞职,称想回家去看看即使家里已经没人了。 解夫人苦留不住,只好送了些银子给她,就在她走的时候,解青谙拉着她的袖子死活不让走,白萱当着人家爹娘的面,想劝点什么,又觉得十分的尴尬,趁着人家爹妈不注意时,悄悄地在他耳边耳语了一句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解青谙听完这句保证,终于放开了白萱的袖子,让她走了。 白萱回到山寨后,裴英红就拉着她问东问西,其内容都是关于解青谙的,上到人格品行,下到吃喝拉撒,就没有一样是她不感兴趣的,而且这些问题她都是颠来倒去的反复询问,问的白萱只想一榔头敲晕裴英红,在敲晕自己。 连着问了有五六天,白萱实在是撑不住了,终于发了飚:你要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下山直接去把他抢回来不就行了吗! 裴英红: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白萱:...... 真是造了孽了。 然而,造孽的事还没完,裴英红根据在白萱那得到的情报,自己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追夫计划。 这计划她曾拿给白萱看过,说实话,要是按照这个来执行,她肯定是个炮灰的命,尤其是第一项:不定时出现在解青谙面前刷好感。 大姐你这土匪的身份都在人家面前亮相了,还刷的个屁的好感! 在比如说第二项:看到好玩的礼物就送给他。 人家好歹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什么没见过?说句不好听的,他见过小玩具都比你抢的钱多!白萱心里这样想。 在比如第三条,第三条是被划了的,白萱依稀能辨认出上面写着将抢来的财宝悉数归还。 ......这条更没有什么建设性。 这追夫计划足足罗列有四十多条,当裴英红拿给白萱看的时候,她险些绝倒,并没好意思说这玩意根本屁用都没有。 裴英红一脸期待的看着白萱,白萱也没好意思打击她的积极性,竟捡着好听地说了,说的裴英红一把心花齐齐怒放成了野菜地,喜滋滋的跑了。 这个计划表做出来的第三天,裴英红就打算正是实施了,白萱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裴英红,从身到心的感觉这件事其实也挺奇妙的。 第100章 女匪抢亲(7) 裴英红严格按照自己的计划表执行,只不过第一天就歇菜了,就像白萱想的那样,当她褪去一身土匪装换成邻家女儿装的时候,白萱就知道她要挂,不为别的,就因为这货的气场与这身打扮格格不入。 裴英红这人,对于怎么讨好另一个,大概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她穿好了一身寻常女子的装扮,自己一个人静悄悄地溜下了山,至于为什么溜下去,用她的话来说她在丢不起这个人,要是按照以往的行事风格,她应该直接下山将人抢回来。 -- 第179页 她在解府门前溜溜达达地转悠了一整天,别说是解青谙,她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这就不由让她开始想入非非,认为是不是自己那天做的太过火,把人家吓着了,她在解府不远处的一个茶摊子里坐了下来,茶摊小本经营,茶杯茶碗以及茶叶都是劣质品,好在她出身也不怎么好,根本喝不出好茶与劣茶的区别,反正这玩意比白开水好喝。 裴英红足足灌了好几大碗茶,开口问老板:老板,跟你打听个事呗! 茶摊老板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用来擦汗,他小跑着裴英红面前:什么事,您说。 裴英红清了清嗓子,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解府:这家人怎么大白天的还关门,一个人都没有,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事啊! 茶摊老板一笑:一看您就是外地来的,解家前几天遭了山贼,府里的财物被洗劫一空,他们家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裴英红听了这话,将自己额头上地刘海儿压了压:山贼? 是,咱们这有名的山匪,清风寨,客官您是不知道啊,我们因为这伙山匪,可受老罪了,他们那个大当家,还是个女的,这女人比男人都厉害,她爹在世的时候都没有她这么嚣张,她时不时还跑到我们这打一波秋风,有钱有势力的她们不敢动,就敢那我们这些小虾米开刀,唉,受苦的还是我们这些安安稳稳的小老百姓...... 裴英红听了这话,低头,又使劲压了压自己的刘海儿,茶摊老板继续道:不过这次清风寨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抢了解府,还是青天白日,这帮打家劫舍的强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消灭。 要不是裴英红这会儿为了低调,她早就把这个茶摊砸的稀巴烂了,她用碗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那你们为什么不报官! 官?茶摊老板怪笑一声,靠官府还不如靠我们自己,那些脓包废物,也不知道收了清风寨多少好处,每次这伙强盗出来杀人放火的时候,他们都变成了缩头乌龟,躲在衙门里不肯出来! 裴英红险些笑出声来,这衙门还真是配合,虽然她没有给县老爷送过礼物,不过这次以后,她还应该真好好考虑考虑了。 裴英红和茶摊老板聊完后,自己一个人又悄悄的回到了山寨,正巧看见白萱在屋里撸猫,白萱见到她回来,热情地招招手:怎么样,还顺利吗? 裴英红耷拉个脑袋,说不出话来,白萱看她这个状态,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裴英红被这笑声刺激到了,转身就派了两个人,买了些礼物送到溪口镇的解家了。 解家收到礼物的时候还纳闷了一下,在得知这礼物是裴英红送来给自己儿子时,登时就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话也没说,连人带东西全给扔了出去。 裴英红不死心,又相继往解家送了好几回礼,结果都一样,全被扔了出来,解家放话要是再有一次这类情况,他们就不管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些东西了,反正杀一个山匪,也是白杀。 裴英红看着鼻青脸肿的自己人,终于郁闷了,她把自己关在屋里,足足关了三天,然后又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般满血复活,自己下山亲自去找解青谙了。 这回她没有大喇喇的白天去,而是披着夜色出门了,到了溪口镇,她什么也没做,直奔解府后院,翻墙进去,找到了解青谙。 那时候的解青谙正,开着窗户看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裴英红猛地出现在他面前,着实是把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家又遭了贼了。 事实证明,他确实是遭了贼了,该贼不仅洗劫了他们家的家当,这回还想偷走他的心。 解青谙当然不肯,裴英红这大姑娘也是没什么经验,告白告了一本被骤然打断,她涨着一张大红脸,险些给了解青谙一巴掌,手都伸到脸颊旁了,没舍得,收了回去。 如此往复了五六回,解青谙终于是受不了了,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家爹妈,解父解母听了惊怒交加,而后将府里能打的家丁都派给了解青谙。 裴英红再一次光顾解家的时候,就遇到了这种情况,这姑娘是个不撞南墙或者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货,第一次没有准备,那就来第二次,这次她准备足足的迷药,将解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家丁都给迷晕了。 解青谙显然也没想到能遇到这种情况,他就像一个女妖怪看上的唐僧,唯唯诺诺又矢志不渝的守住自己的初心。 裴英红又一次以失败而告终,第二天,她决定还是用自己的方法,下山抢人算了,就在她带着一群山匪闹哄哄地跑到解家准备抢人的时候,正巧和另一伙山匪打了个照面。 解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这么招山匪惦记,这伙山匪住在距此一百里外的三岗寨里,平时没事干也不往这边跑,他们有自己的地盘,三岗寨里这几个毛贼今日闲来无事,就溜达到了溪口镇,然后也看上了解家。 此时的清风寨从天而降,正好搅和了人家的好事,三岗寨的人放话,一定要踏平清风寨。 这事闹的,裴英红好死不死的还来了一回英雄救美,乐的鼻涕泡都要冒出来了。 解父看着眼前这个坐在高头大马声的裴英红,眼里和心里的感觉都十分的一言难尽,他什么话也没说,砰的一声将门关了,把裴英红晾在了一边,裴英红也不恼,带着人溜溜达达地回到了清风寨。 -- 第180页 自那以后,裴英红就溪口镇住下了,每天天不亮就跑到解家门口守着,都快成人家的看门狗了,就等着解青谙出来见一面。 然而,这个守株待兔的方法也仅仅第一次有用,自那以后,解青谙就变成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裴英红心里其实挺没滋味的,她一个大姑娘,被人嫌弃到这种程度,说时候,挺丢人的,要是搁平常人家,脸皮薄的,估计早已经上了吊,但裴英红是谁,她是清风寨的大当家,土匪窝里的大姐大,哪能就被这一点困难吓倒,为了讨好解家人,她不顾山寨众弟兄们的反对,将从解家抢来的财物如数奉还,这才换来了解老爷子的几句话。 由于她这样大张旗鼓的追求解青谙,解家在溪口镇算是是彻底的出了名,其实要说影响,这件事不仅仅在溪口镇,就是远近十里八村,但凡是有人的地方,多少也都听说了一耳朵。 解青谙一个好好的读书人,还没考取功名,名声就这样被败坏了,解老爷子气的半死,直接给他上头的大佬写了一封信,让他们抽空灭了这一伙强盗,与此同时,他也准备给儿子换一个地方读书。 解家在溪口镇还是有点人脉的,他打探到裴英红这几天不在这里,就马不停蹄的给儿子准备外出的细软,让他出去避避风头,实在不行就干脆别回来了。 就在解青谙离家后的半个时辰里,留在溪口镇的小喽啰飞奔回山寨,将这一消息告诉了裴英红。 那时候,白萱正抱着三花和她闲聊,乍闻这个消息,她顿时觉得好戏要来了。 裴英红听完,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换了一身衣服,她梳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腰间、手腕和脚腕处都用绳子捆的结结实实,拎着长枪牵着马,吆喝一声就要走。 白萱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去? 裴英红急了:你没听么,解青谙要走了,他要离开这了,我要下山将他抢回来,关在山寨里,我就不信了,姑奶奶我还制服不了一个小屁孩! 白萱:...... 你等等,白萱拉着她,你这样去不行! 裴英红:怎么不行? 你的样子他是见过吧,她现在避你如蛇蝎,你就这么贸贸然闯下去,把他吓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白萱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松动,继续,他要是跑了,你得多伤心啊,是不是,你要是想让他永久的留在你身边,你就听我一句劝? 什么? 我下山替你把人抢回来!白萱说。 裴英红皱眉:你? 是我,我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他也不防备我,等我到了他进前,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裴英红思索了良久,决定听从白萱的意见。 白萱得了裴英红的允许,喜滋滋的带着一群山匪下山了。 第101章 女匪抢亲(8) 也是赶巧,白萱刚下山,就远远的看到了解青谙一行人,她现在心里激动的不行,险些在这一众小弟面前漏了底,白萱轻咳了一下,对着一众小弟道:你们看见前面那辆车了吗,这就是我们今天要搞到手的对象,一会儿咱们就躲在那片林子里,等着他们经过,然后一举拿下! 众小弟没什么意见,纷纷表示赞同,然后她们就埋伏在解青谙必经的那片林子里。 过不多时,解青谙一堆人晃晃悠悠的就过来了,白萱瞅准时机,大喝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后,骑着马带着一群小弟冲了出来。 就在她冲出来的一刹那,解家的一众仆人险些被吓死,这次随解青谙外出的,都是家里的老人,他们一个个慌不择路的撒丫子就跑,而且奔跑的乱七八糟,不成形的队伍很快被山匪包围,一个都没跑了,白萱毕竟不是真正的山匪,她骑着马威风凛凛地围着马车绕了好几圈,就等着解青谙从车里出来。 那时候的解青谙正坐在车里心无旁骛地看书,这些天他因家里发生的琐事,已经好久没看书了,这会儿好不容易看进去两个字,没来由的又被打扰,瞬间,书中的蝇头小楷好似有了生命力,倏地变成了无数只蚂蚁在眼前乱飞乱爬,这书是没法看下去了,他轻轻的将书合上,准备下车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解青谙由于刚才看书太过认真,丝毫没有听到白萱在外面那说出的那句杀气腾腾的土匪经典台词。 正当他的手碰到车帘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外面传来:你家少爷呢,让他出来! 解青谙听了这话,登时就愣住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前段时间住在他们家的白萱,解青谙撩帘的动作就这么生生地顿住了。 自白萱走了以后,他曾想过很多次二人的重逢,但万万没想到自己却以这样一种方式再一次见到了这个让他记挂了很久的姑娘。 解青谙自从白萱走后,就开始心神不宁,什么书都看不下去,他对自己这个状态十分的恼火,不就是走了一个半路上救的姑娘吗,至于这么上心吗,在说了,人家都走了,要是她还在这,他定然就......定然怎么?大概早就上杆子跑去人家那献殷勤了吧! -- 第181页 解青谙默默了捂脸,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想。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解青谙的脑子丝毫没有清静下来,反而往愈演愈烈的方向发展,最常出现在他脑子的画面就是白萱醒来的那天,二人离的那么就,呼吸都要贴在一起了,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天,直到再一次见到裴英红。 裴英红和白萱显然是不一样的,白萱恬静淡然,看似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但她自己肚子里却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听话,又不听话,这是解青谙暗中观察出来的。而裴英红,她完全完全就是白萱的对立面,要说白萱是一条通往南北方向的路,那裴英红就是一条通往东西方向的路,她们相互交错而又远离,但就是这一点点的交集与相似,就让解青谙心神不宁,裴英红来找他的那几天,恍惚间,他差点就以为白萱来了她一根筋的轴到底,别说不撞南墙,就是撞了南墙,估计也会爬起来拍拍土继续往前走,说的好听点,叫坚韧不拔,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虎妞! 在她心里,我估计就是一个萍水相逢而又恰巧救了她的路人吧,解青谙这样想,在他将裴英红这件事告诉爹娘时,爹娘万分着急,并提出让他躲一阵的想法,解青谙答应了,他打算去远方的舅舅家避避风头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他想将那个昏迷在马车前的身影忘掉。 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决定忘记这一段可以说的上是单方面钦慕的感情,然而此时,那个朝思夜想的声音就这么凭空且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脑海里。 解青谙手一抖,宛如一滩死水的心海凭空荡起了片片涟漪,微风拂过,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瞬间开了满山,娇嫩欲滴,惹人怜爱。 马蹄的踏踏声一阵一阵的从车外出来,与此同时还有女子的轻斥声,解青谙慌忙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一撩帘,正好对上白萱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一时间,时空的洪流好似被什么东西按下了暂停键,周遭的万物已经不见,宇宙洪荒只唯此二人。 小子,这回算逮着你了,大当家这回该高兴了!一个声音率先打破平静,解青谙的脑子这才开始清醒,他首先看了一眼白萱,在看了一眼四周,什么都明白了。 你也是清风寨的?他十分笃定地说。 白萱手里还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这是她下山前,裴英红送给她的,美其名曰以壮声势,这破玩意能不能吓着解青谙她不知道,反正白萱差点用着东西把自己给交代了,一路上,她只有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全程举着这个随时能反噬主人的大砍刀,活像电视剧里那些想要劫法场的兄弟。 骤然被叫破了身份,白萱也不尴尬,她晃了晃手中的大砍刀:怎么样,没想到吧,你最后还是落我们手里了! 解青谙似乎对眼前这个状况并不担心,他好整以暇地下了车,嘴角含笑:要是一开始就是你来我家,我兴许就答应了呢。 白萱拎着砍刀,瞬间愣了一下,什么意思?遂明白过来,这小子是说当初要是她拎着礼物上门,他就答应了? 白萱猝不及防地被撩了一下,这滋味,就好似被一只凶猛的小崽象征性地警告了一下,而这警告一点都没有杀伤力,反而像是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地拍了一下,这一下,拍的白萱一把心花齐齐怒放,手里的大砍刀险些砸了脚。 白萱活动了一下拎着砍刀的右手,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这倒霉的大砍刀太沉,她这小细胳膊有点撑不住的。 小子,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就乖乖和我回去,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一点伤害!白萱龇牙咧嘴地说。 解青谙身穿一声藏青色长袍,乌黑浓密的长发梳在脑后,他轻轻一笑:好。 白萱:...... 这个好字,有点犯规啊。 然后她二话没说,抬手晃了晃手中的大砍刀:把人给我带回去,一个也被放走! 周围的小喽啰应声而动,将一伙准备老弱病残一窝端地弄回了山寨。 裴英红一直在山寨口等着,她老远就看到了这一幕,为了维持自己大当家英明神武的形象,愣是一动没动,直到白萱将人带回了山寨。 裴英红人虽然是在白萱面前,但眼睛却一直往车那边瞟,白萱看着裴英红这样,心里乐的跟什么似的,她一把拽住裴英红:裴姐姐,人在车里头,我可是把人给你弄回来了,你这回可要好好奖励我啊! 裴英红满不在乎地说:这山寨里的东西,你想要什么都拿去,即使你想做大当家,我也给你! 白萱:...... 这货还真有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气度啊! 白萱嘴角抽了抽,看着她那副心不在焉地神情道:行了行了,你赶快去迎接人吧,你总不能一直把人家扔到门口不管吧! 裴英红恍然大悟,她一拍脑门,哦了一声,转身和身后之人交代:快,将前厅收拾好,本寨主我今晚上要成亲! 白萱一个踉跄,险些闪了老腰,这话说的,多么像剧版《西游记》里女妖怪的台词啊,她看着马车乱七八糟地行驶进山寨大门,觉得有点对不去解青谙。 -- 第182页 唐僧肉被带了进去后,白萱就一直跟在了裴英红身后,笑话,这要他俩成了亲,那解青谙不就是个二婚的人了吗,按照这个时空的规矩,她还真该叫裴英红一声姐姐啊! 裴英红刚开始兴奋异常,但这兴奋劲在见了解青谙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白萱十分好奇解青谙和她说了什么,但裴英红好似吃了黄莲的哑巴,避而不谈。 白萱一颗八卦之心在肚子里烧起了熊熊的烈火,裴英红满足不了她的好奇心,她就去了解青谙。 解青谙被关在后山,那地方十分幽静,基本没什么人往这边走,是属于裴英红的私人领地,仅有一条羊肠小路通往小院,四周又有喽啰守卫,一点都不担心他能跑了。 白萱用迷药将一干守卫放倒,然后悄悄潜进了解青谙的屋子,一进门,就看见解青谙拿着一本书在那静静的看,此时已接近傍晚,落日的余晖顺着窗口洒进了,平白给这位靠窗而坐的公子镀上了一层柔软的外衣,她轻咳了一声,彰显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解青谙本来在认真的看书,而白萱的脚步轻快,他根本没发现有人进来,说来也是奇怪,自从见到了白萱,他那一直以来都静不下来的心神竟然隐隐有安静下来的趋势,在这简陋的破地方,居然看进去了一篇文章。 解青谙放下手中的书,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好似一直在等她一般说了一句:你来了。 白萱无言以对,也只能回一句我来了。 解青谙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的地方,我就不邀请你坐了,你谁便。 白萱在他对面坐下后,解青谙才落座,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什么话也不说。 白萱觉得自己是脑子抽了,不然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跑到这里大眼瞪小眼,太尴尬了。 那......那个,你就没什么问的吗?白萱小心翼翼的开口。 解青谙:我在等你的解释啊! ......多亏了你一开始遇到的是我,这么纯良无害的小白菜,要是先遇到了lsquo;大灰狼rsquo;,可不就糟糕了吗!白萱心里颇为无语地想。 然后她鬼使神差地说:我不是这山寨里的人,你信吗? 解青谙一笑:我信。 白萱:...... 这么好骗啊! 第102章 女匪抢亲(9) 你一点都不担心,还有心情看书?白萱问。 解青谙将面前的书拿到一边,倒了一盏茶推到白萱面前,示意她喝,然后才回答:我知道,裴英红不会伤害我的。 白萱看着他这个镇定自若的样子,忍不住起了挑逗之心思:唔,你这次猜对了,作为附加奖励,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解青谙也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什么消息? 白萱抿了抿嘴:今天晚上,你就要成亲了。 她这话音刚落,只听当啷一声,瓷器与地面发生碰撞的清脆声清晰地传到白萱耳朵里,解青谙一只手还保持着伸到嘴边的动作,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结巴道:你说,你说什么? 白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神情由镇定转为慌张,在由慌张转为不可置信。 成,成亲?说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干净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起了一层红晕,最后,蔓延到了脖颈和耳后。 白萱:...... 难不成他真喜欢裴英红? 白萱有点着急,他要是喜欢裴英红,自己不就凉了吗! 不是,就是成个亲吗,你脸红什么,呸,说什么呢,你真的喜欢裴英红?和他成亲你就这么兴奋?不对啊,刚才我见着了裴英红,她似乎来找你了,你们都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一脸不高兴? 解青谙听到成亲二字后,大脑不受控制的当啷一声,好似被锤子用力砸了的主机电路板,瞬间切换成短路模式,隔绝了外界一切信息。 裴英红将他捉上山,解青谙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所以当她来找自己的时候,解青谙就明确地告诉裴英红,他有喜欢的人,且这个人并不是她。 裴英红是个土匪,但对于感情这种事,也不能免俗,她一点都没继承江湖儿女敢爱敢恨,反倒对这件事表现出了异常的婆婆妈妈,解青谙三令五申的告诉她,他们俩绝对没可能。 她大概是被逼急了,脱口而出:你喜欢的人我见过吗,你要是真喜欢那个女子,你说出来是谁,我这就给你找她,然后让你们成亲,如何? 解青谙被裴英红这一席话砸的天昏地暗,脑中嗡嗡作响,有点反应不过来,裴英红说完后,大概也觉得自己有病,遂闭了嘴。 二人心思各异,谁都没有功夫搭理谁,裴英红这个小院,在清风寨可以说是一个比较清静的地方了,窗外的微风拂过树叶,一阵阵的沙沙由远及近,远处断断续续地传来几声鸟鸣,伴随着的二人的呼吸声,显得格外别扭。 解青谙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之前,他虽然倾慕白萱,但一点都没敢往这方面想,此时乍然被裴英红点破,脑子浮现出来的东西,就不由自己做主了。 -- 第183页 裴英红自知失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反正等解青谙明白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影子,半个时辰,解青谙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将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回了书本,直到白萱到来。 这就要成亲吗,我......我还没准备......解青谙没有回答白萱的问题,自顾自地继续:可是我还没禀告过父母...... 白萱黑着脸打断他,在让这货说下去,没准都要给孩子取名了:那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你走不走? 解青谙愣了半晌,终于是回过了神,脸上的红晕也慢慢褪去,脑子冷静下来了,思维也跟了上去:走? 白萱为了阻止这货的脑补,说嘴打脸:好了,刚才是逗你玩的,裴英红现在回去了,看样子还很不开心,根本没有什么成亲的事,我就是随口说了一嘴,你别生气。 解青谙的脸彻底恢复正常,舌头利索回来,眼睛也好使了:我不走,在说了,我想走恐怕也走不了。 白萱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丝毫没有注意解青谙这半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一拍胸脯保证道:你要想出去,我带你出去。 解青谙看着她,摇了摇头:不走。 白萱好奇:问什么? 我要是走了,你怎么? 白萱茫然地啊了一声,有点跟不上解青谙的节奏了。 解青谙继续: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你又不是这山寨里的人,让她们知道是你放走了我,你可怎么办! 白萱继续茫然地盯了他片刻,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越笑越厉害,到最后直接就蹲到了地上:哈哈哈,解青谙,你笑死我了,你怎么这么可爱,我这辈子还没见到过这么可爱的人,啊哈哈哈,我爱死你了,哈哈哈 解青谙看着她这模样,自觉真心受到了践踏,他板着脸,严肃地说: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白萱看他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内心瞬间母爱泛滥,站起来,伸出手摸了摸解青谙的头顶: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哎呦...... 她还没哎呦完,就被解青谙板着脸扔了出去,同时砰的关上了门,将那肆无忌惮的笑声拦在了门外,也将少年人那点荡漾心思拦在了藩篱外。 白萱捂着肚子笑成了狗,慢慢挪回了自己的屋子。 接下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期间,裴英红不死心,依旧每天定时定点前来骚扰解青谙,解青谙被他骚扰的不胜其烦,最后干脆就紧闭房门,任凭裴英红在外面怎么折腾,就是不开门。 当然,裴英红身为山寨的大当家,享有山寨里任何权限,有一次被逼急了,直接命人将门踹开,解青谙看到房门被踹开,也不甘示弱,屋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全让他扔了出来,乒乒乓乓的动静响了一个多时辰当然这动静多出于屋内的瓷器。 白萱躲在一边偷听,她做西子捧心状对着三花说:这是砸了多少钱啊,他那破屋我也进去过,好像没这么多东西吧! 三花蹲在旁边一边看热闹一边舔爪:不知道,我又没进去过。 你给我滚出去!解青谙在里面吼。 白萱啧了一声:真像个被强|抢了的姑娘啊! 三花向里面瞅了一眼:里面那人好歹是你小男朋友,就这么看着,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白萱:不会。 三花:呵,女人! 裴英红终于还是没能进去,命人将这满院的狼藉打扫干净后,灰溜溜地离开了。 解青谙虽然对裴英红疾言厉色,但他对白萱的到访还是比较期待的,当然,这主要也是因为她不走正门直接翻墙,白萱往往在解青谙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个惊喜,解青谙在适应了这种见面方式后,顿时觉出了此情此景的逗乐之处这偷偷摸摸的见面方式,好似话本子里那经典的偷|情场面,就是性别好像有点不大对。 白萱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他带些吃的,虽然裴英红一天三顿也没少了他吃穿,但白萱带来的,毕竟与众不同。 关于那天成亲的话题,是在白萱第五次爬人墙头时候说开的,那时候的解青谙正好在洗澡,白萱不知道,不管不顾的推门进去,好死不死的,解青谙正从浴桶里站了起来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已颇有韵味,要是放到了现在,着实能让那群秃头精们活活羡慕至死,及腰的长发被桶内的热水打湿,打绺地披散胸前,没有了头发的遮掩,他那光洁的裸|背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就撞进了白萱眼里,一瞬间,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了单薄二字。 解青谙显然也发现了白萱,他倏地沉回了水里,咕咚一声,喝了自己好几口洗澡水。 虽然最后解青谙是穿好了衣服,但白萱还是觉得这气氛有点说不出来的古怪,大概古人和现代人的思维不一样,反正白萱是没看出解青谙有什么尴尬,相反的,他觉得此时此刻是个谈恋爱的好时机然后就将自己为什么留在这里的原因和盘托出,还顺带告了个白。 -- 第184页 白萱被这天降告白的砸的有点懵,晕晕乎乎的回到了自己房里,然后,三天都没去爬解青谙的墙,她偷偷下山,跑到了解家,将此事这事告诉了解家二老。 解家二老都快急疯了,自那天解青谙走了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解青谙失踪的当天,他们也曾派人去打探,但一点消息都没有,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天后,他们终于打探出了一点消息,解家马车最后出现的地方,正是清风寨。 解母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了过来,醒来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她整整昏迷了一天不用说,解青谙百分之百是被清风寨的人捉去了。 山匪捉人,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赎金,整个解家被这件事搞的鸡飞狗跳,他们战战兢兢地等着清风寨派人,可是,这一等,就是半个月,十五天的煎熬,对于着急的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今天要不是白萱捎来口信,解父险些就带着人杀上了清风寨。 解母拉着白萱问东问西,在确定解青谙没事后长出一口气,心神一放松,晕了过去,整个解府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解父还算有点神智,他问:白姑娘,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清风寨。 白萱面不改色地扯谎:我走了以后,路过清风寨,他们看我一个人,就心生歹念,想要劫掠我身上的银两,最终,我寡不敌众,就被他们捉上了山,和令郎关在一起,一天前,我终于找到一个就机会,从里面逃了出来,出来后,我赶忙跑来报信,您要是有什么方法,赶快去救他。 解父也不傻,他没有问你跑出来的时候为什么没带着我儿子这种蠢问题,他知道,一个有本事的人跑总比带着一个拖油瓶跑方便。 白萱这个理由暂时还可以站得住脚,解父没反驳,他火速写了一封信,让家丁兵分两路,一路快马加鞭去求救,一路去县衙门口伸冤。 白萱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解家人后,说自己还要回清风寨,这样可以保证解青谙的安全。 解父同意,毕竟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在说了,白萱这人说的话,也不能全信,毕竟在之前得到的消息中,有人似乎在清风寨见过她,而且,她穿的这身衣服,丝毫不像被关了半个月的样子。 第103章 女匪抢亲(10) 解父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她刚回到清风寨没几天,官府的人就上了门,当然,这倒霉的官府显然是不想惹麻烦,单从这些官差脸上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了。 裴英红大张旗鼓的开门迎接,那天茶摊老板的话她听进去了想要在此地长长久久的生存下去,就要和衙门搞好关系,裴英红是个粗人,和别人搞好关系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钱。 官兵与山匪应该是势不两立的物种,不知道为何,到了这,反倒成了猫怕耗子,裴英红送了许多银钱予两个官差,他们在山寨里待了一个多时辰,最后乐呵呵地揣着银子回去了。 白萱在官差来了,裴英红招待他们的时候又去爬了解青谙的墙,好几天未见面,解青谙见了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来了。 白萱此时没功夫跟他讲这些乱七八的东西,她简单地交代了这几天发生的事,解青谙听完,一点意外都没有,反倒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你信不信,不出两个时辰,这些衙役们就会回去,这桩官司也会不了了之。 白萱不想信他这话,但以刚才的情况来看,又不得不信。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能寄希望于我父亲那了。 白萱:你知道你父亲给谁送信? 解青谙点头:我知道,此地官府不作为由来已久,官匪勾结更是明目张胆,又加之天高皇帝远,更是没人来管。 白萱好歹是个现代人,对于这类情况一点都不觉得意外:那怎么办,要不今天晚上,我带你逃出去? 解青谙失笑:不是,你这是干什么,将我抢回山寨,又放了我,好玩吗? 白萱被他问的一阵尴尬,顾左言他:我都说了啊,我不是山寨里的人,我是为了取得裴英红的信任,才这么做的。 解青谙觉得一阵好笑,但也没拆穿:那我能冒昧的问你一句,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以后,会不会走? 白萱眨了眨眼:不会走,我是因为你才来的,放心! 解青谙得到了这个答复,登时喜笑颜开,一股憋都憋不住的笑意涌上双颊,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干错不忍了,对着白萱傻乐。 白萱颇为无语: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啊! 解青谙摇了摇头:我信你! 白萱:...... 信任来的太炽烈,有点招架不住了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萱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等,等你的父亲搬来救兵,然后咱们就能出去了。 解青谙:真的? 白萱:真的。 接下来的事正如白萱这个看过剧本的人所料,五天后,解父请来的救兵赶到那时候的解青谙正一个人在昏黄的蜡烛下看书,这些书都是裴英红为了讨好他,下山置办的,他在清风寨中已待了将近二十天,裴英红依旧像个生命力旺盛的小强,每天乐此不疲地来他这找不自在,正当他看到那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时,一股无名燥热瞬间从脚底涌上心头,解青谙将打开窗户,伸手不见五指。 -- 第185页 清风寨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一到晚上,蘸了油的火把彻夜长明,把整个山都映衬的灯火通明,像一个不夜城。 解青谙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有月光,整个大地都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远处几个零星的亮光在一闪一闪,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按理说,这里除了清风寨,就再也没有居住的人家了,但那亮光还在移动,这就不由的解青谙不多想了。 一股闷热的气流自窗边飘来,解释了解青谙那股燥热的由来,此时已是深秋,按说不应该出现这种天气,事出反常必有妖,远处还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乌鸦的哀鸣,配合这闷死人的天气,一股不祥的预感自解青谙心底升起。 这晚,注定是一个不平夜。 三支分别由十人组成的重甲小队在知情人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从东、南、向三个方向摸了上来,他们个个都是头戴银盔、身披战甲、手拿长矛,身经百战之人,几十斤的重甲穿在身上,丝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白萱被三花一巴掌挠醒了,她抬胳膊将这只死猫掀翻在地:你干什么,大半夜不睡觉瞎折腾什么,信不信我这把你炖一锅吃了! 三花被掀翻在地,也不恼,它动了动耳朵,朝着窗口的方向喵了一声。 白萱下地打开窗户,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这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候了,天气怎么还这样,卧槽,那是什么,官兵吗? 三花也跳上窗:是,看来是解青谙他老子找来的救兵,咦,清风寨今天为什么没有点火把,我说今晚上怎么黑黢黢的。 白萱迅速穿好衣服:走,咱么去找解青谙。 白萱在山寨里待的这些日子,别干别的,光顾着记地形了,这也对亏了她将这些交错的道路熟记于心,才能趁着天黑摸到解青谙住的地方。 一路走来,都没见着什么人,白萱不由的好奇,问三花:奇怪,这人都那去了! 解青谙也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他开门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白萱,白萱一把将他拽了过来:你有什么东西,收拾好了,今晚上这些人,可能是来救你的,但也有可能不是,咱们必选做好万全准备。 解青谙一皱眉:为什么说不是?不是,什么,有人上山了? 白萱没废话:没工夫多解释了,你赶快进去拿东西。 解青谙被他推着往里走:等等,等等,我也没什么东西,就是那些书可惜了...... 听到这里,白萱又将他拽了回来:书是身外之物,有了钱在买,我来的这一路,什么都人都没见着,咱们先去前面看看,我估计都出了事。 解青谙也不由地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白萱的长鞭已然握在手中,她没有回答,拉着解青谙就往前面走,三花迅速跟上,在前面探路。 一路走来,解青谙手中已经出了些许细细汗,也不怪他,一个没怎么出过门的少爷,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没当场吓的走不动道就已经很不错了。 白萱捏了捏他的手以作安慰,很快,一行人就到达了聚义厅,不同的是,这里有人,那几个本应一直把守在外的小喽啰纷纷倒地,不知是死是活。 三花回头喵了一声,开口说人话:昏过去了,没死。 解青谙本来就紧张,乍见猫能说话,险些拔腿就跑,白萱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了,安慰道:没事,三花本来就是可以说话,只不过它怕吓着人,就一直没在人前说话,你别担心,它很靠谱的。 白萱这头对着解青谙解释,前面的三花却停在了聚义厅的门口:你们快点,这里面似乎有好多人! 白萱一惊,也顾不得安慰解青谙了,紧走两步一把将门推开,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白萱傻了整个聚义厅里摆了数十张桌子,桌子上全都是酒菜佳肴,而地上则横七竖八的倒了好几十号人,白萱扫视一眼,就知道整个清风寨的人大多数全在这了,当然也包括裴英红。 她想起来,裴英红白天还说要给弟兄们准备些好吃的庆祝一下,至于庆祝什么,她不知道,本来裴英红也想让她一起参加,但被白萱借故拒绝。 解青谙忍住想掉头就跑的冲动,一步一挪地走到了门口,脱口而出:都死了吗? 三花迅速在聚义厅里绕了一圈,确定众人还活着:没死,都还活着,他们全被灌了迷药。 白萱就近拎起了一壶酒,在解青谙一叠声地阻止中尝了一小口:这酒的味道,有点怪怪的,他们喝不出来吗! 白萱上前拍了拍裴英红:红姐,红姐,裴英红,醒醒,醒醒。 用这个,解青谙也不知道从哪弄了一碗凉水,用这个浇醒她。 白萱没多说,一碗凉水兜头浇在了裴英红脸上,裴英红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泼了一身水,登时就怒了,刚站起来,又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喝多了,然后抬起一脚,揣向旁边一人,给我起来,干什么了,起来! 没用的,你们都中了迷药,这样是叫不醒他们的,用这个,聚义厅的角落里有一桶水,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白萱将碗里的酒倒出来,装了一碗水,就近泼到了一个土匪脸上,他打了喷嚏,哼哼唧唧地醒来了。 -- 第186页 裴英红将迅速将此人的脖子拎起来:这里就交给你了,把他们全弄醒。 说完,转身就跑了。 白萱知道她要去干什么,她要去找裴樱兰,白萱和解青谙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 等到了裴樱兰的住处,这傻姑娘还呼呼大睡呢,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裴英红一把将她拽了起来,看了白萱和解青谙一眼,二话不说,又往前厅赶去。 等到了地方,里面昏迷的人都已经醒来,裴英红黑着脸,冷冷地说:酒是谁负责的! 一众山匪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个山匪叫刘三:是,是大勇,这几天的食材都是他下山买的! 裴英红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圈:那大勇呢! 众人听了这话,开始四处寻找,过不多时,刘三跑来报告,大勇消失不见了。 裴英红将裴樱兰交给白萱,自己则又去查看情况,等她在此回来的时候,身后又跟了一票人。 山下有人,具体多少我不清楚,你照看好我妹妹和解青谙,裴英红对白萱低语,剩下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一有机会就出去,别管这里的人。 白萱听了这话,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同样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怕我和他们是同伙,害了你妹妹? 现在我还有别人可托付吗,裴英红苦笑一声,看了一眼解青谙,他自不用说,你一定会照看好的,我就求你,别扔下我妹妹就好了。 白萱:不是,我和解青谙...... 别说了,我知道,解青谙心里的那个人是你,你估计也对他有点意思,要不然为什么总去找他。 白萱:......不是,我...... 解青谙,你听着,你自从来了我清风寨,我好吃好喝的对你,也没让你受委屈,对你还算不错,你千万不要死在这,你家里还有亲人等你回家的,虽然你之前三番两次的逃跑都被我捉了,但是今天,我决定放了你,你可以走了。 解青谙:...... 我应该感谢你放我自由吗? 不是,我不是逃跑,我是要出去找......都怪你的手下大惊小怪。 裴英红也不管他说了什么,又或者是她根本已经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兄弟们,咱们清风寨已经有一百年的...... 白萱:...... 要讲历史课吗? 清风寨到了我手里,承蒙兄弟们的抬爱,叫我一声大当家,我在这里先谢过了,说完,她干了一碗清水,现在的情况我也不多说了,咱们这里出了叛徒,而且已经被包围了,今夜就是生死存亡之际,有想走的兄弟,我不拦着你! 她这一番豪言壮语一说出口,别说山寨里的人,就是白萱也忍不住想跟她一起干了,就在这时,四面八方的喊杀声瞬间冲进了众人的耳朵,到底有多少人,他们已经分不清了。 第104章 女匪抢亲(11) 根据声音判断,前来偷袭的敌人肯定少不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周遭瞬间亮了起来,显然他们已经不打算隐匿身形了。 火光亮起来的那一刹那,白萱看清了对面的人,先前举着火把的是一队普通的士兵,这群训练有素的士兵迅速集结,将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后,在他们后面,出现了一队身着重甲的士兵,漆黑的重甲上还沾染着已经干枯了的血迹,一个个从幽灵似冒出来,好似地狱归来的恶鬼, 饶是白萱见多识广,一时间也被这种场面吓了一跳,她转头问解青谙:这是你父亲找来的兵? 待解青谙看清楚了这一队人,他的脸色瞬间就变白了,喃喃低语:惊云十八骑,他们怎么会在这? 白萱:什么十八骑? 解青谙给他科普:惊云十八骑,是北蛮十八部落精心挑选出来的利刃,专门为了对付我们中原人,当年他们仅仅十八人就屠杀我五千大军,你看这些人,他们手中使用的武器都是抢,这只是lsquo;惊云十八骑rsquo;中的一支,其他十七骑还没有来。 白萱哆嗦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解青谙:舅舅在边关,我时常与他通信,这些都是他予我说的,奇怪,惊云十八骑不是应该在北蛮吗,怎么跑到这了,难道边关...... 解青谙不用说下去,白萱也已经知道了,这种专门为了打仗而生的军队,一旦越过边关出现在此地,那预示着什么就可行而知了,她捏紧了手里的鞭子,随时准备拼命。 裴英红和山寨中众人也都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死死盯着对方,以防他们忽然发难。 就在这时,惊云十八骑外围忽然又传来了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听这动静,肯定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 白萱:...... 今天流行聚会吗? 他们就这样,又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包围了清风寨是个占山为王的山寨,索性这个山不是不是很高,骑马上来完全没有问题。 白萱:...... 这都是什么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还没等她想出了所以然,下一刻,惊云十八骑忽然动了,三十多个身着重甲的士兵忽然转向身后,二话没说,拎起长枪,和后面出现的一伙人展开了厮杀。 -- 第187页 这帮人拼命归拼命,但除了兵器发出的碰撞声外,其他任何声音都没有发出。 白萱出了一身冷汗,右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长鞭。 他们是被人包了饺子的饺子馅,外面战场到底是什么情况,也看不大清楚,只能听到空气传来的兵器交接声,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听久了,好似有人正在弹奏一曲杀伐决断的琴曲,远处噼里啪啦的打个不停,近处也不消停,裴英红也不知道是抽了那根筋,她高举大刀,一句杀气腾腾的杀呀脱口而出,白萱被她这一嗓子喊的险些炸了毛,裴英红这声落地后,整个山寨里的人也按捺不住了,纷纷举兵器上前迎战。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清风寨这些水货和那一伙不知道是什么的军队暂时达成了同盟,一齐攻击惊云十八骑,惊云十八骑像个肉夹馍里的肉一样夹在中间,好不热闹。 白萱不愿意当炮灰,他拉着解青谙和裴樱兰退到了屋内,开始东翻西找。 解青谙:你找什么? 白萱头也不抬:找地道。 解青谙:......有? 白萱:不知道。 解青谙:...... 就在这时,一直当壁画的裴樱兰开了口:白姑娘,这里没有地道,地道在后山我姐姐的屋内。 白萱:...... 这地方,选的还真好。 三方混战,打着打着就黏在了一起,就现在的局面来看,惊云十八骑显然是吃亏的一方,前有不知来历的一股军队,后有山寨们的一帮水货,他们很容易就成了夹心饼干中的那个心。 心看起来挺惨,但也架不住人家厉害,惊云十八骑在这种前后夹击的场面里很快调整了方向,他们准备先把山寨这帮水货解决掉。 虽然有了外来力量的帮助,但山寨这帮水货哪里是惊云十八骑对手,没到十几分钟,就被打地七零八落,哭爹喊娘,送人头向来比抢人头简单,他们这样慌不择路的一通乱跑,正好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小羊羔碰到了大灰狼,不少人当场就了了账,还有一部分脑子清醒的,转身就往聚义厅跑,试图把这摇摇欲坠的聚义厅当成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萱一脚踹翻了一个扑上来的敌人,将解青谙和裴樱兰护在身后,长鞭飞出,卷住了那人的脖子,手腕用力,将他拽到自己身前:说,谁派你们来的! 她这话说的果断迅速,然而为时已晚,此人见事不好,迅速咬破了嘴里藏着的毒囊,不一会儿,一股带着味道的鲜血涌了出来,将秘密连同自己一起埋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中。 白萱手腕一抖,长鞭松开,那人的尸体就软软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裴樱兰这辈子一直被姐姐养在金丝笼里,哪里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她看见尸体倒下去的一瞬间,嗷一嗓子,叫出了声。 白萱给她这一嗓子叫唤的脑子嗡一声,险些没躲过面前人扫来的一枪,对亏解青谙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白萱回过神来的时候鞭子已经甩出,卷向那人的脖子,就在此时,斜刺里又杀出一个人,金光闪闪的枪尖狠狠地向她刺来,白萱避无可避,躲过这个躲不过那个,就在她准备拼着受伤也要弄死一个的时候,三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嗖地一下跳上了旁边那人的脑袋,而后就是一阵夺命连环爪,长枪当啷一声落了地,白萱鞭子也卷到了前面那人的脖子,她手腕一抖,将此人向旁边拽去,那人一个踉跄,正好撞上了一个迎面刺来的长刀,噗一身,血溅三尺。 白萱被凶残的溅了一脸血,也不讲究,身手抹了一把,转身看向那个胆敢偷袭自己的人,他的脸已经被三花挠成了血葫芦,杀猪似的嚎叫响彻屋顶,白萱啧了一声:小子,让你偷袭我,报应! 一个清风寨的兄弟看到此情此景,当机立断,直接给了他一刀,结果了此人。 白萱来不及表达意见,因为又一波的强敌已经攻了上来,聚义厅还算结实,这一番争斗下来,也没有什么毁坏,清风寨这些人被打的四散奔逃,此时在里面的人,除了解青谙和裴樱兰,加上白萱,最多也不过十个人,他们依靠着这个天然的屏障,完美的支撑了一个多时辰,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外面的敌人见攻不进来,就想了一个损招,他们打算放火,火焰蹿起来的刹那,白萱正在给解青谙检查伤势。 呛死人的浓烟冲进来的时候,众人这才惊觉外面已经着了大火,前面已然出不去了,有几个激灵的,转身就往后跑,结果推开窗户的一瞬间,几把长枪迎面而来,闪的快的避了过去,闪的慢的,就莫名其妙地交代了。 敌人这个方法虽然老套,但却很奏效,聚义厅里除了那几桶用来浇醒大伙的水,已经在没有任何水源了,解青谙紧紧地捉住白萱,好似一放手她就能跑了似的。 白萱反正是不着急,她一个拿了剧本的人,根本不在乎过程,反正最后他俩是没事,至于其他的人,命运早已安排,想改也改不了。 滚滚的浓烟顺着门缝源源不断地涌入,一门之隔的外面,火舌窜起来足有一人之高,单一的门板已经隔绝不了外面的热浪,干燥的木材在烈火中噼啪直响,只听轰的一声,聚义厅的门终于被烈火吞没,与此同时,敌人又发起了一轮猛攻,白萱又要护着解青谙和裴樱兰,又要防着偷袭,忙的左支右突,胳膊腿乱飞,真恨不得自己在长出四只手,一不小心,手臂上还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 -- 第188页 聚义厅快被烧成李天王的玲珑宝塔了,他们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二人在白萱的带领下,瞅了空档溜了出去,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混战。 这一场好杀直打到天亮,裴英红中了一刀,生死不明,裴樱兰也不知道哪去了,估计也已经挂了,三花一只白猫活似进了染缸,已经不成样子了,白萱身上也挂了彩,但她还是牢牢的护住了解青谙。 当清晨的第一抹鱼肚白升起来的时候,这场大战终于停歇,白萱拄着刀不住地喘气,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肉搏,解青谙虽然也好不到哪去,但有白萱护着,也没什么大碍,这一场战役下来,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让他下定了一个决心。 周遭横陈在地上的尸体有清风寨的,也有惊云十八骑的,白萱坐在地上喘了半天的气,终于缓了过来,就在这时,一个身披战甲、浑身是血的人踏着尸体走来,解青谙手里拎刀着刀挡在白萱面前:你别过来,在过来小心我弄死你。 白萱在后面翻了个白眼,说不出话来。 来人摆了摆手:我不是北蛮人,我只吕将军手下,奉将军之命前来接解公子,这位小兄弟,你是吗? 解青谙听到这话,长出了一口气,手掌的长刀锵啷一声落地,继而整个人向后倒,晕了过去。 白萱着实是没什么力气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解青谙哐一声撞在了后面的木头桩子上。 等到解青谙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里,周遭围着一群人,有郎中、有那个将军、也有自己的父母,就是没有白萱。 他攒足了力气,挣扎起身:白,白姑娘呢? 解母一把扶住他:没事没事,白姑娘没事,她早就醒了,在外面呢! 解青谙这才放下心,头一沉,又跌回去,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梦里,他又回到了清风寨的战场,浑身是血的白萱为了救他,挨了敌人狠狠一刀,在自己怀里失去了生命。 他嘶吼着、咆哮着,想要让白萱醒来,但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他像一个哑巴一样跪在地上无声地呐喊,直到精疲力尽,满头大汗地醒来。 醒来的一瞬间,正好看到坐在床边的白萱,解青谙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白萱看他醒来,也长出了一口气,试探着道:你好了吗,头还疼不疼了? 解青谙捂着眼睛摇了摇头,白萱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敢乱说话,生怕又刺激了这位小少爷。 他在床上养了两天伤,终于被解母获准下地,他出了房门向前厅走,路过一间厢房的时候,正好听到那个自称是吕将军手下的人和他的父母在谈话。 第105章 女匪抢亲(12) 这是在解家,解父也没有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所以二人在房中的谈话被解青谙听了个一清二楚。 何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风寨那么一个土匪窝,惊云十八骑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难不成他们勾结外敌?我虽是个商贾之人,但前线之事也略有耳闻,难道边关真的出了事?朝廷打算和谈,那我的妻弟呢,他没事吧?解青谙听到父亲这样说。 何将军,也就是在清风寨将他们带回的人,他沉吟了半晌才回答:这事还尚不清楚,不能妄下结论,解老爷大可以放心,吕将军没事,不过这惊云十八骑此时出现,恐怕北蛮人那边要有大动作了,解老爷应当及时做好准备,向南转移。 解父一惊:怎么说? 何将军顿了顿,也不打算瞒他:最近前线战事吃紧,想必解老爷也听说了,咱们现在这个局势,恐怕打不长远。 解父沉吟良久:何将军的意思,难道朝廷不打算继续打下去了? 是,咱们皇帝陛下有意和谈,前些日子,北蛮十八部落递交了和谈书,言辞中多为恳切,说什么年年纳贡,岁岁称臣,据朝中传来消息,大部分主和之人天天上奏折,陛下的君心就是被这一帮尸位素餐的老不死动摇的,何将军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咱们边关将士在外浴血奋战,图个什么,不就图个后方安稳,家中老小平安过日子么,可是现在倒好,自家人拖了自家人的后腿,谁知道这些北蛮人和谈的后面还有什么,到时候他们大举进攻,国将不国,受苦还是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要是真变成了那样,咱们边关数十万将士不就白死了! 解父听到这,也不由地叹了口气:何将军,稍安勿躁,朝廷那边也未必是主和派的天下,只要咱们这边把这仗打得漂漂亮亮,还会害怕那些人在背后嚼舌头根子吗! 解老爷,你不知道,这些年战事拖的久,国库大半的开支都砸在军费里了,就这样,前线的物资还不够用,要是前线的物资够用,那北蛮人的和谈书,能递到皇上的案头上吗!何将军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其实也不怪朝中有一部分人主和,休战,至少可以休养生息几年,和谈书上的那些条件我也看了,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但是,我就是不甘心,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怎么就能这样说算就算了! 解老爷听了这一番话,久久不能出声,他虽然是个商人,但也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他有心散尽家财去支援前线,但也明白,自己这点东西就像茫茫大漠中的一粒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说白了,前线就是无底洞,就是即使有再多的物资,也远远比不上消耗的速度,打仗这种事上,最主要还是看朝廷的,他一个小老百姓,就是有心,也无力。 -- 第189页 想到着,他不愿在多说,转移话题:何将军,那清风寨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彻底的灭了? 何将军显然也不愿多提及朝廷中的勾心斗角,他听了解老爷这话,便答道:清风寨一个小小的山寨,怎么能抵得过惊云十六骑,我听说他们大当家是个女人,在这批捉回来的俘虏里,并没有发现女子,不过死尸中倒是有好几个女子,也不知道哪个是她,多半早已身亡,解老爷不必担心。 解父点了点头:此次要多谢何将军的援手,我儿才不至于遭难,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下辈子一定结草衔环以报之。 何将军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继续道:解老爷,你也不必谢我,我此次前来,一方面是授命前来搭救您的儿子,另一方面是,我也有军务在身的。 何将军您要是不方便说,我就不问,要是方便,看我有什么能帮上的,您尽管说,我一定义不容辞。 何将军道:也没什么方便与不方便的,吕将军派我来,也是发现了惊云十八骑的动静,经过昨夜的一番争斗,他们短时间内是不能出现了,我还要在这叨扰数日,请解老爷不要见怪。 解父哈哈大笑,表示欢迎之至。 就在这时,解青谙觉得自己后背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他回头,见白萱正好端端地站在他身后,解青谙一喜,开口便要说话,他嘴还没张开,就被白萱用手捂住嘴,示意他不要出声。 白萱拉着他走到后院,上下打量一番:你没事吧,那场厮杀,吓着你了吧? 解青谙拉着她的手,眼里都是压也压不住的欢喜:没有,有你在我身边,我不怕,倒是你,一个姑娘家,不怕吗? 白萱任他拉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哎呀,你要知道,我见过的大场面,可比你吃的盐还要多,就那阵仗,还吓不着我! 解青谙看着她,也不戳破她的牛皮:我可听说了,清风寨的人都死了,这下咱们就不用怕了,你也可以安安心心的留下来了。 白萱听到这,皱了皱眉:清风寨虽然是被灭了,但保不齐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清风寨,你刚才肯定也听说了,惊云十八骑已悄悄潜入,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解青谙:是啊,这乱世中,又能有几个人好过呢,阿......白姑娘,我有一个想法。 傻子,你都拉着我的手了,怎么还叫我白姑娘,就不能改改口么?白萱笑盈盈地看着他。 解青谙听了这话,一张俊脸瞬间涨红,拉着白萱的手也不知道是该放还是该抓,就着这暧昧的气氛,不尴不尬地僵在了原地。 白萱笑语盈盈地看着他:哎呦,我不逗你了,你刚才说有什么想法? 解青谙回过神,双手猛地抽回,背在身后,在衣料上来回摩擦:咳咳......那什么,我想从军。 白萱并不意外:你为何想从军? 解青谙还没回答,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白萱反应飞快,拉着他就躲到了假山后面,过不多时,一个人出现了他们面前,正是解青谙的母亲,看来她是来找儿子的。 白萱示意他赶快回去,省的解夫人找不到他心焦,解青谙冲着白萱做了个鬼脸,跑回去了。 解青谙走后,白萱一个人默默地回到了房中,解青谙从军,这已经是板上钉钉改不了的,清风寨覆灭,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不过裴英红并没有死,这点她还是心知肚明的。 三天后,白萱和解青谙上街闲逛,无意中往人群里那么一瞟,就看见了一个老熟人裴英红,此时的裴英红有点惨,她头发散乱,穿着一身破烂的乞丐装,脚上还一拨一拨的,显然受伤不轻。 白萱假装没看见,继续和解青谙溜达,打算看看她能跟到什么时候,二人买了一堆东西,回去的时候,裴英红已经不见了,看来她正如自己所说的,看到解青谙平安后,就走了。 清风寨被灭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庆幸不在受匪祸的同时也在担心自己的未来,毕竟,在这样的乱之中,谁都想求得一席容身之地。 这之后的一个月里,何将军终于逮着了一个惊云十八骑的人,据他交代,他们此次是扮成流民分批混进来的,混进来后所需的物资都是由内线提供,惊云十八骑原本打算集结完毕后先屠溪口镇,那成想那个带路的孙子半夜走错了路,冒冒失失先地领他们摸到了清风寨,正巧清风寨那时也有事,哦,对了,清风寨一干人中的迷药,是何将军命人干的,他原本是打算悄无声息地将人弄走,但出发前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地又多带了一队人。 要不是他这一突发奇想,那晚,他们估计就在劫难逃了。 至于惊云十八骑屠杀溪口镇目的,就是为了扰乱民心,给朝廷施加压力,尽快促成和谈。 和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不是这些士兵该知道的了。 封疆大吏们向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更何况现在还是自己家里出了问题,何将军根据俘虏提供的口供,快刀斩乱麻地收拾了这一干吃里扒外的叛徒,行刑那天,整个溪口镇的人全都来看热闹了。 惊云十八骑以悄无声息的姿态进入中原,原本的河清海晏瞬间化为泡影,有些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热粥,就已经变成炮火中的一抹飞灰,而解青谙就是在这样一个契机下参了军。 -- 第190页 乱世中,读在多书也没用,所以,当解青谙提出参军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太多的反对,有了父母的支持,解青谙很快就跟何将军上了前线,临别时,解父递给他一杯掺了黄土的酒,寓意莫忘家乡父老。 相对于白萱的去留,解家和解青谙是管不着的,所以她也穿起了一身戎装,跟随他们上了战场。 第106章 女匪抢亲(13) 战场上的形式瞬息万变,惊云十八骑潜入中原后,虽然遭受了严重的打击,但也不乏有几个逃脱追捕之人,他们潜匿行踪,在偌大的中原地区,化成了一粒微不足道沙,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出来彰显一下存在感,而后又如同江入大海般销声匿迹,让人找不到踪影。 朝廷因为惊云十八骑入中原这件事,彻底放弃了和北蛮人的和谈,从皇帝到大臣,空前的保持了一致,打算死磕到底,不打得他们服服帖帖,绝不休战。 国家危难之时,总有那么一些人挺身而出,他们有钱的捐钱,有力的出力,而那些没有钱没有力的,却还有一条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命,这些民间义士自发地组织在一起,打算同朝廷一起将这破败的河山收拾出一个样子。 但是,真的能散尽家财的人毕竟是少数,打了这么多年仗,朝廷已经穷得叮当响,再也拿不出来钱来支援前线了,没有了物资的支持,前线已经一连打了好几次场败仗,军队的势气大大锐减,已经有一些人开始散播流言,说朝廷拿不出钱来发军饷了。 这流言也不知道是谁率先传出来的,一夜间,星火燎原般的在军中传开。 军中的人大抵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真的想报效家国,建功立业自愿从军,另一类,那就是为了钱,军中每月按时发军饷,银子虽然不多,但好歹也是一个能维持生计的法子,军队发不出军饷,指着军饷过日子的这些人可就不干了。 解青谙一觉醒来,就发现军营中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到了饭点,一部分士兵不好好吃饭,开始摔盘子摔碗。 他胡乱地洗了一把脸,逮着一个从他军帐中路过的士兵问:这是怎么了,今天的气氛怎么有点不大对,发生了什么事吗? 从他帐前路过的那人是一个当了十几年火头军的人,他摇了摇头:昨夜有传言,咱们已经穷得发不出军饷了,大伙正商量着怎么办呢,哎,你和吕将军说说,让他尽快想办法啊,不然啊,可不好说了...... 解青谙已经在军营中待了将近快两年,这两年里,他跟着士兵一块操|练,个子窜高了不少,身子板也比以前硬朗了许多,而武艺,则是由吕将军,就是他的舅舅亲自传授,两年的时间里,精进了不少。 白萱的帐子和他离的不远,这两年,每天都是解青谙端着吃的送到她帐内,今天解青谙还没有来,白萱就自己出来了,恰巧看到了眼前一幕,她顿了顿,走上前去,开口询问:怎么了? 解青谙放开了那个火头军:今天军中气氛有些不对,我就拉着一个人问问,那成想,军中有谣言,说咱们这个月的军饷发不出来了。 白萱对于军饷这种东西,比谁都在乎,在这个时空,她一点都没有用怀表加速时间,就像一个正常人似的,安安稳稳地在军营中待了两年,每月拿着固定工资,操着卖白|粉的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交代在这里。 怎么回事,军队发不出军饷,这是要命了,再说了,咱们都已经打了好几次的败仗了,在这样下去,迟早要出问题。 解青谙点了点头:吕将军那边也应该听说了,咱们先去吕将军那边,看有什么应对之法。 白萱点了点头,二人双双赶往中军大帐。 按照古代的规定,军营中确实是不方便女子常驻,但白萱不一样,她在清风寨那一晚上表现,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又加之还是解青谙名的未婚妻,那更是没有什么避讳了,有了这一个身份,在加上吕将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在军营中待了下来,两年间,除了知情人,没人发现她是一个女子。 至于裴英红,白萱在也没见着,但按照剧本走向,她是一定不会放弃关注解青谙的。 不多时,二人到了中军大帐,大帐中还点着灯,显然里面的人一夜未睡,吕将军看见二人走了进来,一张布满沧桑的脸上露出了疲态,他指了指旁边的座椅:你们坐吧,稍等一会儿。 二人什么也没说,依言坐了下来。 等了大概一刻钟,吕将军揉了揉发酸:怎么了,你们有什么事? 解青谙也不多话,将今天早上听来的谣言和士兵们的状态一一陈诉。 吕将军听完,一言不发了好一会儿,他将两端的太阳穴揉得都发了红,才开口:你们说的事,我早有预料,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谣言到底是谁先传出来的,你们一会儿下去好好查,查出来,就地正法,绝不姑息。 解青谙一惊:什么?这事是真的? 吕将军沉默了半晌:是真的,自上个月后,朝廷就在也没有派人来发物资了,我想着,咱们省着点用,没准还能撑过这个冬天,但是前几天的大战,用掉了我们大半的物资,这个冬天,恐怕是难熬了。 -- 第191页 解青谙:吕将军,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或者,咱们在向民间的商人征...... 说什么胡话,哪有那么多义商,在说了,人家的家产,兴许是几辈人不吃不喝攒下来的,咱们能说一句话就断了人家的活路吗?说着,她转向白萱:你有什么办法吗? 白萱没有向众多穿越者那样到了古代就开始卖弄知识,但她偶尔也忍不住提出几个超前的想法,这就让吕将军对她刮目相看,但是在这件事上,她可没有要出风头的想法,在说了,对于这种实打实的没钱,她也没办法,为了不露出自己是故意不说,她也沉吟半晌:吕将军,这件事,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吕将军叹了口气,显然也没打算从她嘴里听出些什么,就在此时,传令兵在外面喊道:报,将军,有要事相报! 吕将军摆了摆手,示意解青谙放外面的人进来。 传令兵进来单膝跪地,将所报之事一一说出。 三人听完传令兵的报告,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个冬天,或许可以熬过去。 传令兵所报之事,正是关乎数万将士生命之事,民间商会听书了前线的状况,自发地准备了一批物资,正打算运往前线,但是怕路上遭遇歹徒,就事先向这边打招呼,想要让吕将军派一队人前来押运。 吕将军对于这件事自然是欣然答允,而这件事就正好落到了解青谙和白萱头上。 二人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当下点了一队兵,就出发了,路上行了又三天三夜,终于到了目的地,两方人马交接后,他们就带着这关乎数万将士性命的物资往回走,可是没想到,半路出了岔子。 解青谙大概是有毒,他两年没出军营,出来办一趟事,好死不死的,又碰到了一伙山匪,而且这伙山匪头子,依旧是个女的。 白萱都没脾气了,万万没想到这货居然还是个锦鲤体质,但凡是遇到倒霉事,就一定有他。 虽然他们碰到了山匪,但以解青谙如今这个本事,对付个把小喽啰丝毫不在话下,没出一刻钟,这些山匪就被揍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等到二人物资带回来的那一刻,焦躁的士兵终于安静下来,而吕将军这些天也查出来流言的源头,正是惊云十八骑里隐匿的那些人,对于这些人的处理方法,就如他之前说的那样,扰乱军心者,杀无赦。 寒冬很快过去,北蛮人又开始新一轮的偷袭,这几次的偷袭相对于年前来说,都是小打小闹,也不用太过紧张,因为北蛮人那边,也不好过,整个冬天冻死了无数匹战马,粮食物资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他们本是想趁着初春之际前来打劫一二,熟料吕将军治军铁血,丝毫没有给他们进犯的机会。 又三月,大地彻底开化,而北蛮人也发起了最后一轮进攻,这一场战役若是打赢了,他们最少可以获得十年的休养生息时间,到时候等国家喘过一口气来的时候,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北蛮人偷袭的那天,正好是夜里,数万将士被迫从温暖如春的帐中起身,与北蛮人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这一场好杀,直打到第二天晌午,在吕将军一声令下后,幸存的将士反客为主,主动进攻,切瓜砍菜般收缴了数万枚人头,大地染成鲜红,与正午的阳光交相辉映,刺的人脸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一刻,数万将士的尸体一个一个地叠,为中原地区筑起了一道坚实的城墙,保佑万千黎民。 解青谙就是在这样一个契机,斩了北蛮首领的人头,从此声名大振。 这一场战役下来,双方都损失惨重,吕将军乘胜追击,彻底地击败北蛮十八部落,同时也换来了真正意义上的和谈。 转眼又是三年,这已经是解青谙在军中的第五个年头了,三年间,边关安静的一点战事都没有,朝廷与数万大军都得以休养。 解青谙自斩了北蛮首领后,名传千里,自那后人人都称呼他一声解小将军,解家多次让他回家居住,但都被他拒绝,朝廷中也有不少新贵想要将女儿嫁给他,也都他不轻不重地打发回去。 光阴荏苒,白驹过隙。 白萱足足在边关陪了他五年,这五年来,二人变得越发心有灵犀起来,有时候是要对方稍微挑了挑眉,另一个就知道她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也亏的这五年都在边关,省了不少的事,要不然,就他这副皮囊,放出去,还不知能引回来多少蝴蝶。 日子就这样平静如水的过去,而解青谙也终于迎来了他命运的终点。 第107章 女匪抢亲(14) 虽然三年前那场战役将北蛮人打得屁滚尿流,俯首称臣,但时间久了,总有一些搅屎棍子不甘寂寞地出来瞎蹦跶,而这根搅屎棍就是新任北蛮王身边的军师,他的家人在上一次大战中身亡,他能这么老老实实地待在北蛮王身边,就是为了报仇。 自上一任北蛮王死后,新任的北蛮王充分的展现了他能屈能伸的本事,上到皇帝贵妃,下到朝中一干大臣,他都给哄的服服帖帖,没一个不说他不好的。 三年是时间里能干很多事,而这一任的北蛮王就依靠这三年的时间,将军队发展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一年前,解青谙的舅舅吕将军因积劳成疾而突发疾病,最终还是没能抢救过来,吕将军临终之际,上书朝廷,想要让解青谙来坐这将军之位,统领四方兵马,此时的朝廷虽然战事平定,但依旧是用人之际,皇帝本不想把这个位置给解青谙,但是他绕了一圈,发现也没什么人能干这事,遂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这个将军之位交给了他。 -- 第192页 解青谙接手帅印后,也没有辜负老将军的临终之托,他将四境兵马重新做了规划,在里面提拔出了不少年轻小将,同时也撸下去了一帮子只吃干饭的主,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将各路兵马收拾的服服帖帖。 他常年驻守边关,对于北蛮人的动静了如指掌,解青谙也曾多次上书朝廷,让他们多多提防这些人的狼子野心,但满朝文武都被北蛮王哄得晕头转向,没一个肯听他的,说多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招来一通弹劾。 白萱时常劝他要放宽心,但解青谙心系天下,这点宽慰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这一天,二人站在城墙上俯瞰大地,这些年,要是没有你陪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来。解青谙说。 白萱在边关待了五年,性子也渐渐的变得沉稳起来,她听了这话,微微一笑:你心系家国,即使没有我在你身边,也定然差不了,近来北蛮人多有异动,你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上报朝廷吗? 解青谙叹了口气,捉住了白萱的手,有些无奈地说:好不容易清静了,我就想与你好好说个话,你怎么老往那些地方扯。 白萱任他拉着,促狭一笑:可不是我拉着你,是你心里一直放心不下这事! 解青谙也无奈了,伸手将她拦入怀中:好了,咱们今天不说这些让人烦闷的话,说些开心的。 白萱靠在他怀里:什么开心的,你不是要扔下这一堆烂摊子走人吧,那你可要小心了,他们估计是不会放你走的! 解青谙失笑: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是想说,等战事平息了,我就带你回家,我们成亲好不好。 白萱被她抱在胸前,听了这话,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半晌没有说话。 解青谙低头看她:怎么了,你不愿意? 白萱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她静静地靠在解青谙怀里:一切,都等战事结束吧。 解青谙也没多言:好,等战事结束了,这大将军我也不当了,回去继续当我土财主去。 白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五年里,他们朝夕相处,白萱经常说一下这个世界没有词,连带着解青谙也学会了不少,行啊,白萱说,等战事结束了,咱们就回家当土财主去。 说完这句话,解青谙也没有在说什么,他们心里都知道,这战事是不可能结束的,白萱心里却比解青谙想的多了点,因为她知道,时间快到了。 这个预料中的时间比白萱预计的还要早,她本以为能撑到十月,但谁也没想到,他们连八月都没撑到。 北蛮人休养生息了三年多,再一次卷土从来,发动了大规模入侵,这一下来猝不及防,整个朝廷由皇帝带头,连带着一干文臣都傻了眼,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昔日还称兄道弟的朋友忽然就翻了脸,皇帝心急,急招解青谙回朝商议对策,希望能和北蛮人打个商量,暂缓进攻。 解青谙收到这封折子的时候,当场就翻了个白眼,一直在旁跟着的白萱觉得他这个白眼深得自己真传,而后,解青谙充分表现了一个什么叫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直接把前来传圣旨的太监给打发了。 这之后的日子,皇帝陛下又连发了好几条诏令,急令他回朝,解青谙没办法,只好将手边的一切交代好,火急火燎的回去了。 白萱其实也挺为这个国家抱不平的,摊上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皇帝,打仗不让好好打,没事老爱发号施令,也不知道当初那个打算死磕到底的皇帝跑哪去了。 过了大概有十几天,解青谙终于回来了,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倒霉的皇帝没有什么好事,果不其然,皇帝陛下对北蛮的态度,就是轻轻的打,别打狠了,不然以后没有和谈的条件了。 白萱听完这个要求,白眼都快翻到了脚后跟,十分不能理解这皇帝为什么还不去死,当然,他没有把这个话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即使皇帝在脓包,在解青谙眼里,也是一国之军,他这辈子要效命的人。 解青谙在朝廷受了气,反过来打北蛮人就越发得很了,这就引发了军中一个人的不满,他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太监,这回同解青谙一起来到边关,按皇帝的说法,是来协助管理军中事务的,但要是按照白萱的说法,他就是皇帝派来监视解青谙的内奸。 内奸果然秉持了内奸的身份,他三天两头没事就给解青谙添堵,还时不时地写折子向上头打小报告,有一次白萱实在是忍不住了,伙同几个人,将他脑袋上罩个麻袋,拎出去好生痛打了一顿,老太监也知道自己在军中得罪的人多,不敢声张别的伤倒是好解释,就是脸上一道猫爪印有些碍眼,这让他好一阵子没出来见人。 老太监的到来除了给人添堵外,也没什么大影响。 最后一战终于开始了,白萱站在城墙上,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如蚂蚁般的大军,什么也说不出来。 三花安静地蹲在她旁边,一动不动地注视这前方:你打算怎么办? 白萱怔怔地看着远方,没有说话,三花提高了嗓门:你打算怎么办? 白萱回神:什么什么打算怎么办? -- 第193页 三花:就是你答应裴英红的事啊,要保住解青谙不死,你打算怎么办,在这待了五年,你不会已经忘了咱们来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吧! 白萱看着两军厮杀的惨状,平静地说:没有,我怎么会忘了。 三花摇了摇尾巴:那就好,不过这件事也挺不好弄的,你要是现在救了解青谙,解青谙寿终正寝,那现在那个解青谙不就没了吗? 白萱扭头看它:是啊,可不就没了。 三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最近它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白萱了,尤其是到这种关键时刻。 那你打算怎么,三花小心翼翼地开口,裴英红最后那句话你还记得吧? 白萱:记得,不就是那句lsquo;否则,我就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rsquo;吗,那有什么的,我还怕了她不成? 三花翻了个白眼,正要说什么,只见白萱忽然紧走几步,趴在了城墙上,三花好奇,三下两下也跳上了城墙,伸着脖子往下看,正好看到了解青谙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而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长箭流星赶月似地直直射|进了他的肩头。 三花一个激灵:成了! 白萱看了它一眼:成了,我去见他最后一面,然后咱们这就回去,找裴英红算账。 三花哎了一声,小跑着跟了上去,它这些年在这待的都快被憋疯了,眼看着能回去了,怎么能不开心。 解青谙是被众人抬回来的,箭上有剧毒,没一会儿就发作了,营中的军医忙得脚不着地,三天三夜没合眼,还是没能将他们的主帅从鬼门关里抢回来。 自从解青谙中箭后,白萱就一直忘不了他倒下去时向城墙上望的那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愫与未尽之言,也包括了他还未履行的,要照顾她一声的承诺。 他带着一生的遗憾,不甘不愿地闭上了眼,从此,与世长眠。 解青谙的死讯迅速传到了朝廷,皇帝听了以后差点没从龙椅上掉下去,多亏了旁边太监眼疾手快,才没让这脓包的皇帝摔个狗吃屎。 白萱在解青谙走后,将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也准备离开,离开的当口,她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又将前些日子解青谙给她画的一副小像留在了大帐中,飘然而去。 回到相易阁的那一刻,她恍惚间觉得眼前有一个看不真切的影子,那影子一见回来,迅速上前,一把抱住她:你去哪了,都消失了一个月了,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白萱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那人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哭了? 白萱这才反应过来,不是眼前这个影子模糊,是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我不能在让你从我眼前消失了,白萱心里这样想,而后死死地抱住了他,喃喃地说,我......我不能...... 白萱这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在晕过去之前,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好似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继而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奸笑。 第108章 看不见的委托人(1) 白萱头痛欲裂,脑子里似乎有千万只乌鸦在呱呱乱叫,这些乌鸦乱叫的声中似乎还有一个人尖笑,她听不出来此人到底是男是女,恍惚间,好似有一个红影子闪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萱的脑子终于不疼了,她试图动了动,但发现自己浑身的骨头好像被拆了又装回去一样,酸痛难耐。 白萱挣扎着起身,忽然发现自己身处之地有点不对劲,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发现此地莫名的熟悉,她伸手在地上拽了一把,没错,这就是塑胶跑道中间的绿色草坪,里面还有许多黑色的塑料小块。 白萱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这才注意,自己好像正身处在某学校的操场上,不远处许多身穿校服的孩子在踢毽子、打沙包、跳皮筋或者坐在那围城圈子聊天,塑胶跑道上也有许多跑步的学生,看年龄,都是初中生。 白萱忍着骨头都要断了的疼痛慢慢地爬了起来,心想:我这是在哪,解青谙呢,死猫呢,哦,我的符咒还在不在了? 想到着,她慌忙伸手去就掏自己的衣兜,一摸之下,才注意到自己这副身体,她显然也变成了这学校里的小鬼,还没等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是有人一脚踹上了她的屁股,白萱一个踉跄,一个狗啃屎,又扑倒在了地上,而后,一个少年人特有的声音在白萱脑袋顶上响起:贱人,不听话了吗,告诉你要在这里躺够一个小时,你现在起来,是觉得我们收拾你收拾的不够吗,怎么着,还想在来几拳? 操,听完身后那小崽子说的说,白萱不由地冒出了一句脏话,她呸地一口吐出了嘴里的塑料草棍,作势就要起身教训一下他,好让他知道不尊敬大人的后果,结果就在她胳膊稍微动了一下的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白萱扭头一看,也不知道是那个倒霉玩意的脚正好踩在了她手上。 白萱登时就不干了,忍着浑身的酸痛,一个扫堂腿,直接把那货踹翻在地,紧接着就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哎呦声和咒骂声音,给我把她按住,打死了算我的! -- 第194页 这小女孩大概上辈子是尖叫鸡投的胎,她一嗓子喊出来,白萱本来就不怎么清楚的脑子嗡地一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阵拳打脚踢就又招呼到了她身上,白萱嘴里骂了句娘,闪身躲过这群小崽子,绕到刚才那个尖叫的女孩身后,抬起一脚,直接踹到了她屁股上:妈的,嚷嚷什么,吵死了。 一瞬间,白萱似乎觉得整个操场就被定格在了那,跳皮筋的不跳了、打篮球的不打了、扔沙包的不扔了、跑步不跑了......齐齐转向了他们这边,同时一个个都张大了嘴,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怎么了,都吓着了?白萱心里想,而后,她也没管周围人的态度,一脚踩上了那女孩的后背,嘶,卧槽,差点闪了老腰,怎么了,还让人打我不。 她这一手太过惊世骇俗,一瞬间,女孩也忘了哭了,她结结巴巴地说:不打了不打了,我再也不敢! 而后,她似乎是发现了不对,一嗓子又嚎出了声:你他妈赶紧放开我,你要是在不放开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爸可是校长! 白萱:...... 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傻逼的货?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赶快给我拉开她,不然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好过! 周围十几个小弟终于反应过来了,准备拽胳膊的拽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薅头发的薅头发,白萱掂量了一下,以她现在这个鸡仔儿一样的小身板,是弄不过这一群人的,然后,她在这群小弟碰着她之前,闪身跑了。 白萱一放开脚,这伙人也顾不得她了,一窝蜂地涌到了女孩身边,七嘴八舌地开了口,关切之情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往出蹦。 白萱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冷冷地在一旁打量,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胳膊上的伤口,她嘶了一声,掀开自己的校服外衣,结果一看,她就震惊了这小小地胳膊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淤青,青一块紫一块,触目惊心。 她还没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那边那个小崽子就又开了口:给我弄死她,弄死为了算我的! 白萱一激灵,右手手掌张开,尝试着能不能将自己的鞭子召唤出来,事实证明,她换了身体,原有的一切也消失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认清了形势后撒腿就跑。 中学学校的围墙都不高,白萱这具身子虽然有点惨,但架不住她自己有本事,三下两下,毫不费力地窜到了墙上,蹲在墙头看着一伙叫嚣的小崽子。 有个男孩子大概是坏水比较多,他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装满水的矿泉水瓶,一甩胳膊,直接扔上了墙头,白萱啧了一声,小子,够狠,你爹妈知道吗?然后她一闪身,躲过了那个矿泉水瓶子。 这群在底下叫嚣的小盆友还有没来得及有什么大动作,一阵稀里哗啦的上课铃就在白萱脚底下响起,这学校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好好的上课铃不放,非要放一些鬼哭狼嚎的东西,把白萱吓得差点没从墙头上掉下来。 地下为首那个小女孩恶狠狠地瞪了她一样,撂下一句话:有本事你就从这学校滚出去,没本事,你就等着吧,我迟早要收拾你! 白萱翻了个白眼,表示我等着,整个操场的学生伴着铃声中飞奔回教室,等待着新一轮的催眠。 白萱看着偌大的操场瞬间空无一人,心里忽然就生出了那么一点天地之间独我一人的错觉,然后她就在一个老大爷的惊呼声中掉下了墙,摔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白萱捂着脑袋一脸悲壮地看着前面的医生拿起了一个蘸了酒的棉签,她任命似的放开了手,任凭医生在她脑门上擦拭。 带她来医院的是一位路过学校的大爷,这大爷一声惊吼,白萱险些被吓死,脚下一滑,就从墙上掉下来了。 大爷心疼地看着白萱,嘴里一叠声地不住埋怨这倒霉孩子太大胆了,居然敢爬学校的墙头! 包扎好后,老大爷坚持要送白萱回学校,白萱可算是怕了他了,道完谢后,一溜烟得没影了。 她哪也没去,又跑回学校,又将身上的校服反穿,好歹看上去没有那么扎眼了。 白萱在校外并没有等多久,不出一个小时,就放了学,她看着满校门全是接孩子的家长,满心期待地穿好了校服,徘徊在人流中,希望有个人将自己捡回去。 然而事实总和想象相反白萱一直等到了天黑,也没见一个人来认领自己,这样她不由得发愁今晚上住哪? 就在这时,白宣隐隐看见已经关门的校园里走出来俩人,她眼尖,一下就认出来那个被男人牵着手走的小孩正是白天欺负她的那个领头小女孩,旁边那个男人,毫无疑问应该就是他的那校长爸爸了。 白萱躲到了墙角,默默地看着俩人出了大门,期间,男人不知道接了一个什么电话,没过多久,从怀里掏出几百块钱塞给她,转身走了。 这姑娘也不怕,揣着钱就走了,白萱将校服脱下了系在腰间,默默地跟在了她身后,走了大概有四五百米,一伙人突然从巷子里杀了出来,接住了前面人的去路。 这伙人看着年龄也不是很大,最大的看着也就十八|九,其中一个伸手拦住了她:佟影,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 第195页 这是碰到劫道的了?要不要上去帮忙?白萱心里寻思,但看了看对方的人数,五个人,她只好默默缩回了黑暗中,怂了。 为首那个男的一把拉开了身边的小弟,笑嘻嘻地说:哎呀,你不要么凶吗,吓着人家小姑娘怎么,她以前在咱们学校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像个小绵羊,多乖啊,你在看看现在,像个小刺猬,不听话,我不喜欢。 白萱啧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但她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是施|暴者在另一个场景中变成了被施|暴者,根据那几个人的说法,看来佟影在以前的学校,也是被欺凌的一个。 哥哥我今天听说你爸爸又给你钱了,是不是?那男孩继续说,似乎还挺多的,怎么着,给你这几个哥哥花点呗! 白萱明显能看出佟影整个人都在抖,白天那股盛气凌人的劲荡然无存,她哆哆嗦嗦地开口:张......张哥,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被称为张哥的人微微一笑:小影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虽然转学了,但你那点破事,我们学校可都知道,你要是想继续让我保守秘密呢,就听我的话,否则我可不保证什么时候就泄露了。 佟影颤颤巍巍地把刚从她爸那拿到的钱交给了张哥,张哥接过钱嗤笑一声:算你有点眼力,还有啊,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过不去的,跟哥说,哥罩着你! 张哥这群人走后,佟影在也忍不住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白萱叹了口气,虽然这倒霉玩意欺负起来真人不是东西,但终归是个小不点,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那傻大个的爹绝对脱不了关系。 就在这时,白萱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怒吼:小崽子,放学不回家躲在这干什么呢! 白萱被吓了一跳,丝毫没有认识到这动静是冲着自己来的,直到她被人揪住了耳朵。 女人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咆哮:小兔崽子,你长能耐了是吧,放学不回家还让老娘找你!要不是今天邻居说你一直没回来,我还不知道你这么晚还不回家呢,怎么着,看不起我是不是,看不起我你有本事就别回来啊,你吃我的住的,到头来还让我操心,你还是不是人,还有没有良心,啊 白萱快被她震聋了,这疯女人嚷嚷完,大手一下就拧上了白萱那条全是淤青的胳膊。 操白萱痛地大叫,女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来,不知道一直温顺的女儿为什么今天忽然就炸了毛,不过她也没管为什么,因为白萱的耳朵还在她手里呢。 操什么操,小小年纪不学好,就知道跟人家学脏话,你知道操是什么意思吗你就操,我操|你|大爷,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赔钱货,走,回家切 白萱:...... 她现在十分想问候一下这女人的祖宗十八代。 然后她就被女人拎着耳朵拽走了。 一直在前面的佟影丝毫没有察觉后面有人跟着,直到被这疯女人的咆哮声惊动,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睁着大眼睛往这边看,正好那女人拎着一个人走到了路灯杆子下。 打死她都不会认错,那个被女人揪着的人和她一样大,身上还穿着一中的校服,正是她下午还欺负过的江小缘。 江小缘,也就是白萱,在经过路灯杆子的时候清楚地看到佟影睁着一双大眼睛往这边瞅,她为了以后能安生的过日子,也为了警告佟影,在去确保她能看见的情况下,伸出了食指。 伸食指这个动作警告意味十足,她不由得又打了哆嗦,因为在以前的学校,她就是经常被这么警告的。 第109章 看不见的委托人(2) 佟影都快被吓死了,她之所以要受那几个小流氓的要挟,就是怕这件事被人发现,这要是让全学校的人知道她以前是个被欺负的人,她还在这个学校怎么混! 亲爹这种东西,在佟影的看来,就是一个摆在家里的自动提款机,除了逢年过节时候偶尔回家外,其他时候都是看不见的,据她亲妈说,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家。 常年的被单亲生活,让她养成了一种孤僻的性格,就是不愿与人交流,在三中的时候,每天除了必要的上课回答问题外,她基本都在扮演一个哑巴,同班同学也没一个愿意和她说话的。 安安静静的当个鹌鹑,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小孩子的嘴狠毒起来,大人都是比不过的,由于她经常不与人交流,就导致了她在同学眼里是一个异类、怪胎,对于怪胎和异类,他们通常表示的就很不友好,一般的不友好顶多是看见了当没看见,或者在经过的时候小声议论一下。 除了这些,还有另外一类人,这一类人的找茬方式就很让佟影头疼,他们知道佟影的家庭情况,知道她是个没人管的小崽子,是她妈为了栓住一个男人生的她,所以,那些受了家长或者老师气的人,就跑到佟影这边来出气,对于这种情况,她一般挨几下就过去了,再不然就给点钱,反正她那摆设一样的爹也没少给她钱,久而久之,这些倒霉的学生尝到了甜头,时不时就跑到她这来打劫给的少了还不行。 学校里总有一些人会认识社会上的小流|氓,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小流氓也说不上是流|氓,就是不上学了,没事出来瞎混,然后一不小心就在学生们中间闯出了点名气,但凡谁认识几个这样的人,那在学校里可就是有背景的人了横着走,都没人敢欺负,除非你碰到了一个更有背景的主。 -- 第196页 而张哥,就是这样一个混社会的小流氓,也不知道她是得罪哪个人,或者是哪个人为了讨好张哥,就把她那点破事全抖了出来,从此以后,她就成了张哥的自动提款机。 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念个书,为什么就不能呢! 万幸的是在两个月前,她那摆设一样的爹终于做了一回人,在他当上校长以后,终于给这个不受待见的女儿转了学,弄到了自己眼皮底下用他的话说,是为了方便教育,可是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一中和三中隔的十万八千里,基本可以说是跨越了一个城市,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佟影因为从小生活在畸形的环境中,所以她有一些思想比较偏激,换了新环境的她决定要改变自己,不能在这样任人欺负了,她要将这些年受的气全欺负回来江小缘,就是她的第一个对象,因为她跟自己以前一样,是个怪胎。 要说是别的事被发现了也就发现了,可是这件事,是她的活到现在的奇耻大辱,并且还被她欺负过的江小缘看见了,怎么能不叫她心焦呢? 白萱被那个疯女人拎着耳朵一路拽了回去,这段路并不短,足足走了有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她的耳朵就没从这女人手里挣脱出来,有时候被拽得疼了,忍不住骂了几脏话,而换来了则是更变本加厉的折磨,最后,她索性闭了嘴,踉踉跄跄地回到了那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之所以说这地方能称之为家,是因为此地实在是太烂了,白萱并不熟悉这个空间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当她看到眼前这一排排的胡同时间,她沉默了。 索性,刚才佟影他爹给的钱是红的,让白萱安心了不少。 她跟着这疯女人进了那个所谓的家,第一眼,白萱差点就夺路而逃了,原因无他,因为院子里躺着一个死人......哦不对,是一个喝醉了酒躺在那如同死人一样的男人,他怀里摆抱着一个已经空了的二锅头,时不时地还吧嗒一下嘴。 白萱:......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我把你爸搬回屋里,你是不是想让他死在这啊,他死了你是不是高兴啊,我们要是都死了,你是不是更高兴,这样就没人管你了,你想干嘛干嘛,是不是! 白萱:...... 她这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吗?在学校里被欺负,在这所谓的家里被吆五喝六。 见她没动静,那疯女人又开始嚎了:你动一下啊,非要打着才能动吗! 说着,她的眼睛开始四处乱飘,联系上下文,白萱觉的这货想要找东西揍自己,然后她赶紧去扶躺在地上的男人。 疯女人见状态,也不嚷嚷了,过来和她一起扶着男人进屋。 要说白萱刚进院里时想落荒而逃,现在进了屋,她就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屋子小的可怜,目测,仅仅有三十多平米,整个屋子除了炕以外,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生活用具,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二人废了半天劲,终于把这个死沉死沉的男人弄到炕上,白萱瞅个空向厨房瞄了一眼,这一眼下去,看的她眼睛直泛酸水屁大点地方,放着一张满是油腻的餐桌,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餐桌下面仅有的那一点地方还放着两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玩意的袋子,左面一个放锅碗瓢盆的小柜子静静地躺在那,上面还堆了一堆塑料盆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显然是做饭用的,在往前看,是一个黑不溜秋的灶台,灶台下面有一个黑漆漆的洞,里面放满了成块的媒,灶台里的火着得很旺,上面是一个堪比脸盆大的铁锅,咕咚咕咚的也不知道在炖什么,铁锅的上方还有一个与铁锅相同大的蒸笼,蒸笼上面显然还有东西,但被锅盖子盖着,看不到。 灶台旁边还有一个两个人粗、半人高的塑料大桶,这东西是用来装水的,白萱进来的时候注意到院里有口井,装水的塑料桶旁边还有一个正常的桶,卖相并不怎么好,一看就是泔水桶。 这疯女人显然是把做饭用完的废水全倒在了里面,油腻腻的,看着都反胃。 你去外面搬个小板凳去写作业!疯女人说。 白萱:...... 这特么都天黑了,去外面写作业,是以为她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白萱在那站着没动地,疯女人又不干了:你做什么,非要气死我你才甘心吗,让你出去做作业你就去做作业,这孩子是怎么了,以前挺听话的,是不是又和什么小子学坏了,说,是不是隔壁那个姓刘的小子! 白萱:...... 她为了表现出这疯女人眼里的温顺样,低头的同时也摇了摇头,疯女人一看她恢复了正常,语气也不由的放软了些:好了,快去写作业,饭好了叫你。 白萱吭哧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外面黑,我看不见。 疯女人恍然大悟:是了,这事怨我,以前都给你拿蜡烛的,今天忘了,你等一会儿,先把东西搬出去,我给你找。 白萱嗯了一声,随便从那个看起来像写字台的地方拿了一个本子,站在了外面,茫然地看看四周,这破地方要怎么写作业? 不一会儿,疯女人拿出了一个足足比普通白蜡烛粗三四倍的红蜡烛点上,然后从屋里也不知道是那个犄角旮旯翻出一张折叠桌子放到她面前说:行了,你写完作业自己就回来,或者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 第197页 白萱点了点头,将蜡烛放在桌子上,看了看漫天繁星,一屁股坐在了拔凉的地上,开始翻开刚才顺手拿出的本子,别说,她的手气还算不错,拿的正是这具身体原主人写的日记。 2011年10月23日,星期三,晴,冷 今天父母又吵架了,我已经记不清这是他们第几次吵架了,自从我记事以来,他们就一直吵个不停,既然他们每天过的并不快乐,为什么不离婚呢?我将来一定不会结婚的。 2011年12月18日,星期六,阴 他们今天又说我是赔钱货了,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是赔钱货,他们为什么还要养着我呢,当初我一生下来的时候,直接弄死我不是挺好的吗?我不理解他们。 2012年1月10日,星期二,大雪 我最讨厌冬天了,因为我冷,爸爸妈妈不给我买棉衣穿,其他的小朋友都有衣服穿,就我没有,我还是穿着校服,里面套了一个好几年的破棉袄,同学们都笑话我,但是老师没有,她给了我一件她女儿穿剩下的衣服,我最喜欢老师了,我想当她的女儿。 2012年5月31日,星期五,晴 我的弟弟出生了,爸爸妈妈都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因为明天是六一儿童节了,弟弟出生的时间真好,我就从来没有六一儿童节。 他们把弟弟当成一个宝,我其实也想上去摸摸,但是爸爸不让,他说我会摸坏了,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这样说,我要是个男孩就好了。 白萱看到这里,心里冒出了一连串的草泥马,我还有个弟弟?但转念又一想,不对啊,刚才进屋没看见什么小男孩啊? 她确认似的又朝屋内看了一眼,确定里面真的没有什么小男孩后,转回头继续看日记。 2012年10月16日,星期二,风 今天又被同学欺负了,我已经习惯了这日子,他们每天不欺负就浑身难受,我没有胆子将这事告诉爸爸妈妈,因为他们听了只会骂我不争气,我第一次说我被打的时候,他们又把我打了一顿,因为他们觉得我丢了他们的脸,大人为什么这么奇怪呢,我不想长大。 2013年3月1日,星期五,晴 我和妈妈又被爸爸打了,爸爸也不知道怎么了,喜欢上了喝酒,一喝就是一瓶,喝完他就打我和妈妈,但他从来不打弟弟,他把弟弟当宝,说儿子才是他最亲的人,我和妈妈都是不要钱捡来的东西,我为什么不是人呢? 2013年12月31日,星期日,大雪 一年中的最后一天,弟弟死了,被爸爸打死了,爸爸喝多了酒,要打妈妈,弟弟不懂事,上前拦着,就被爸爸甩了一酒瓶,我很心疼弟弟,真恨不得那个死去的人......哦不,那个死去东西是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 2014年2月19日,星期天,冷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每天被爸爸妈妈来回打,浑身全是淤青,到了夏天怎么办呢,我似乎不能露胳膊了,哦不对,妈妈打的少,爸爸打的多,妈妈还是疼我的,我盼着长大,这样就能脱离他们的控制了。 2014年6月15日,星期日,晴 今天是父亲节,班里很多同学都被他们的爸爸买了礼物,但是我没有买,因为我没钱...... 以后就再也没有写任何东西了,白萱往后翻了翻,什么都没有,整个日记就戛然而止在了这里。 这他妈过的叫什么日子!白萱心里默默地骂,她挠了挠自己胳膊上被叮起的大包,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她龇牙咧嘴地又骂了一句娘,这身体浑身是伤,根本就碰不得,真是要了老命了! 就在她看着自己的胳膊想着如何下手时,一阵刺耳又尖利的惊叫声把她吓了一跳,紧接着,屋内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玻璃破碎声。 第110章 看不见的委托人(3) 白萱被那一声尖叫吓得差点掀翻面前的桌子,她猛地站起来回头看,由于用力过猛,险些拧了这具身体的脖子,她哼唧了几声,揉了揉发痛的脖子,向里面张望炕上那醉酒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拽着徐锦兰就是一通拳打脚踢,以现场的情况来看,他是先下地跑到厨房,在摔了怀里抱着的酒瓶,然后开始揍人的。 江小缘的母亲名叫徐锦兰,他父亲大名江大山,这是白萱从她考试卷上看签名才知道的。 你是不是又看不起我了,我叫你不好好做饭,我叫你不给我喝酒,我叫你害死了我儿子,我今天就要你给我儿子偿命,说着,江大山抄起地上的扫把一下子拍在了徐锦兰身上,徐锦兰尖叫一声,一把推开了江大山,江大山本来就迷迷糊糊,也没什么防备,直接被推的向后仰倒,左手直接伸到了厨房的泔水桶里,一瞬间,泔水桶里的鸡蛋壳、菜叶子、土豆皮、塑料袋......洒了满地,难闻的臭气与饭菜的香味混杂在一起,狭小的屋内登时香飘四溢,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江大山被这一下摔的有点懵,他显然还没醒酒,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满是油腻的手,又看了看面前站着的这个女人,一时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坐在地上足足缓了有一分钟,纷乱的脑子终于归了位,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事。 他嗷一嗓子跳了起来,力道没掌握好,加之地上又全是油腻腻的泔水,他脚底一滑,哎呦一声,四脚朝天地又跌了回去,将那臭气熏天的泔水溅了满头满脸。 -- 第198页 这期间,徐锦兰冷眼旁观,丝毫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 江大山在经历了四五次爬起来又跌倒后,终于扶着墙,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四下找东西揍徐锦兰,他看了半天,终于看上一个合适的家伙,那是一个长达一米的擀面杖,他抄起擀面杖一棒子就抡了下去,抡下去的同时嘴里还不干不净的乱骂:......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推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白萱在外面看热闹,并且自动地屏蔽了江大山的污言秽语,眼看着江大山的擀面杖要下来了,徐锦兰啊的一声尖叫,抱头夺路而逃。 白萱:...... 这女人脑子不好使么,刚才为什么不跑,非要等到现在? 然而还没等她感慨出个什么所以然,就被殃及了池鱼,徐锦兰一路狂奔而出,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白萱,白萱看到徐锦兰也是一愣,因为她在徐锦兰眼里看到了一抹杀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的,徐锦兰一把抓起白萱将送到了江大山面前,尖叫着吼道:你打啊,你把她也打死,这样我就好过了!你快把她打死啊,要不是因为她,我早就走了,你打啊,打死了她,我就杀了你,然后我在自杀,咱们就可以去见儿子了。 白萱心里一连串的卧槽如脱缰的野狗般奔腾而出,别看这女人瘦的跟个猴一样,但她力气却大的出奇,这在白萱被她拎着耳朵弄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会儿她鸡崽一样地被徐锦兰捉在手里,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徒劳的挥舞着胳膊,试图阻挡一下江大山。 江大山被她这么一激,手中挥舞的擀面杖顿了顿,停在了半空,白萱为了不受无妄之灾,在心里做了十秒的建设后,一句清脆的爸爸脱口而出,说完,她觉得自己可以去土里躺半年了。 江大山也不知道是被这一声爸爸刺激了还是怎么找了,他另一只空着的手从徐锦兰手里接过白萱,将她放在旁边,嘴里不受控制地还说了一句:你等着,爸爸给你出气! 白萱:...... 我可真的谢谢您嘞! 说完这句话,他举着擀面杖又朝徐锦兰打了过去,同时嘴里也不闲着:贱人,你厉害了是不是,敢用我女儿出气,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徐锦兰也不甘示弱,冲着江大山就是一堆祖宗奶奶|生|殖|器地乱骂,最后还来了一句:儿子就是被你打死的,你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还有脸提女儿,我呸! 白萱险些被这女人呸了一脸吐沐星子! 而后,男人的怒骂混杂着女人的尖叫一股脑地全灌进了白萱的耳朵里,她揉了揉太阳穴,在抬头往院子看时,已经没了二人的影子,这俩人显然是嫌弃地方太小,出去打了。 到了半夜,这两口子还没回来,白萱实在是困得受不了了,就在那巴掌大的炕上混着呛人的烟味睡着了。 也许是到了陌生地方的缘故,一直喜欢和周公约会的白萱早上六点就醒了,她不知道一中的上课时间,但是按照一般的情况,这个点也该走了,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后,磨磨蹭蹭地往学校走去。 到了学校,时间刚刚好,她根据江小缘做作业本封皮上的字找到了自己的班级,进去后才发现不对,这些倒霉的学生一个个都没干正事,全部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她,还有几个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白萱低头将自己打量了一番,觉得她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后抬头看了看众人,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有什么不对吗? 众学生听她开口说了话,瞬间被惊着了,一个个欲盖弥彰地拿起来书堵住自己的脸,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然而,这个动作做的简直是太水了,白萱翻了个白眼,继而又看见几个眼睛伸到书外面的货,她刚要抬腿,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她不知道自己的座位在哪。 白萱:...... 这就尴尬了,然后,她清了清嗓子,在同学们瞻仰斗士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好巧不巧的,正好碰到了佟影。 佟影正和她那几个小跟班在楼道里嘻嘻哈哈地走着,猝不及防间就碰到了白萱,在那么一瞬间,她那噼里啪啦的嘴宛如一个哑火的炮仗,火捻烧完了,却一点都发不出声音。 白萱靠着墙,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周遭空气好似了死了一般寂静,白萱很享受这种状态,她挑了挑眉,怎么,还想在找人打我一顿?而后她又抬了抬下巴,就你身后那几个?我看不行,怎样也要找张哥那种级别的吧,你说是不是? 佟影脸色煞白,恶狠狠地盯着白萱:江小缘! 白萱连姿势都没有换,依旧靠在墙上:哎,我在这呢,怎么了? 佟影深吸了一口气:你以后跟着我,我保证你不受欺负,怎么样? 白萱噗嗤一声乐了: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白萱昨天一个人反杀佟影和一干小弟的事,已经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了,就在佟影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走廊里的人全部倒抽了一口凉气,开始窃窃私语,纷纷议论这个学校的大小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 第199页 别看白萱说自己没听清楚佟影的话,但她耳朵灵着呢,周围同学交头接耳的议论都被她听得清清楚楚,白萱心里冷哼了一声:我看你这回要怎么办。 好在佟影还没想出来怎么办的时候,上课铃拯救了她,这帮学生一听到这个催命一样的上课铃,纷纷放下好奇心,转身往班级里跑,白萱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往回走,佟影回头看了她两眼,不由得想多了,她走出两步,又返回到白萱身边,压低了声音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白萱懒洋洋地靠在墙上:我不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我可一直没找事,出了事,都是你起的头。 佟影双目要喷出火来了,她咬着牙:你只要别把那件事说出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白萱嗤笑一声:什么事,我不知啊,麻烦您在说一遍! 佟影盯着她: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惹急了我,我就让我爸把你开除! 白萱依旧没动地方:哎呦,厉害了,大小姐,既然你爸那么疼你,那昨天都那么晚了,他为什么不亲开车送你回家呢,他要是送你回家,你不就不会遇到那件事了吗? 佟影:我警告你...... 她这警告还没说完,楼道另一头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响起:哎,那两个同学,这都上课了,你们怎么还在那,班主任是谁啊,这节是什么课! 白萱倒是无所谓,她瞅了一眼楼道尽头的男人,对佟影说:放学我在后门等你,去不去在你。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进了教室,上课的老师还没有来,这帮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学生一个个都伸着脖子向外张望,这会儿见她回来,一秒切换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模式,好似刚刚那伸着脖子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白萱在教室里扫了一眼,第五排靠中间那个位置是空的,其余地方全有人看来她的位置就在那了,白萱不慌不忙地走到位置上坐下来,正好老师也来了,她看了全班同学一眼,今天你们的生物老师请假了,所以这节课由我上,还有,她扫了一眼座位上的白萱,江小缘,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白萱莫名其妙,在五十四双眼睛地注视下,跟着老师走出了教室。 第111章 看不见的委托人(4) 白萱跟在这名女老师后面,像个亦步亦趋的小太监,教职工办公室在一楼,不出五分钟就到了,就在她们要进办公室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巧路过:李老师,今天没课,你怎么来了? 李老师微笑地打了个招呼:张老师今天不在,我替她上一节课,这不刚要上课,就来了事,我办完事就去上课。 上课铃已经打了好一会儿了,这男人显然也知道自己迟到了,所以并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步履匆匆地走了。 从她们的对话中,白萱知道了这个老师姓李,李老师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到自己办公桌前,示意白萱坐在自己对面。 白萱虽然已经脱离学校很久了,但起码的常识还是懂的,像这种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单独开小灶的事,哪有面对面坐在一起的,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是不坐了。 行吧,你不坐就不坐吧,李老师叹了口气,老师想问问你,你对你的父母有什么看法? 白萱:...... 不问学习不问成绩,这是哪门子的问题?对了,从昨天俩奇葩夫妇打出去以后,她还没见着呢,难道是这俩人丢人丢到学校来了? 还行吧,白萱斟酌着回答,老师,怎么了? 李老师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你听我说,我收到一个消息,是关于你父母的,你不要难过,万事有老师呢! 白萱:...... 果然是这俩奇葩搞出来的事。 什么事?白萱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我爸爸妈妈怎么了? 我刚收到医院的电话,他们说你父母昨晚上出了事,现在已经...... 死了?白萱心想,而后她说,已经......已经怎么了? 一个重伤,一个去世。说完这句话,李老师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白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瞬间呆住了,她倒不是因为这俩人出事而震惊,她在想自己还不知道在这里要待多久,那个重伤的死了倒也干净,万一没死呢,她岂不是要每天都要装成孝子贤孙? 但白萱这幅震惊的神情在李老师眼里就变了味,她斟酌着开口:小缘,没事,后续的一些事老师会帮你,你也别太伤心了。 白萱觉得这老师关心的忒假了,她大概是不怎么会演戏,整张脸上除了那张嘴,都透漏出一股麻烦死了,我怎么样还要安慰这小崽子的信息。 白萱暗暗在肚里翻了个白眼,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李老师很满意她这个样子,小缘,你要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就来跟老师说,有老师在呢,李老师拍了拍她的肩,又接着说,你那的衣服还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几件。 -- 第200页 她忽然就想起来了,江小缘的日记本里提过,有位老师心疼她,所以才送给她一件过冬的棉衣,难不成就是这货?依照这几天的情况来看,江小缘在学校里就是个被欺负的主儿,这么大的事,她能不知道?但凡她要是上心点,这事能愈演愈烈? 嗯,知道了老师,白萱胡乱地应了一声,再也没了反应。 李老师不以为然,她自然知道江小缘的家庭情况,对于她的这种反应也在情理之中,她拍了拍白萱的肩膀:好了,你现在一个人去医院也帮不上什么忙,等放了学,老师陪你去医院看看,有什么事的话,老师帮你! 那老师,以后我被人欺负了,能来找你吗?你会不会管呢?白萱忽然开口。 李老师的脸一瞬间就僵在了那,眼底闪过了一丝尴尬。 白萱尽职尽责地表演了一个看不懂人脸色的智障儿童,一脸天真地看着她。 李老师的涵养功夫也是极好的,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她拍了拍白萱的肩膀,表示以后有什么事都能来找她。 而后,她就被李老师单手搂着走回了教室。 回去后,这智障老师又宣布了一件大事希望全班同学给白萱捐款,帮助她度过难关,而后,她就把白萱的老底掀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回她说出江小缘的烂事,班里没有一个学生像以前一样哈哈大笑了,李老师大名李丽,是初二三班的班主任,她这个班主任极其不负责,除了有课躲不掉外,其余时间都是不在学校的,所以并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全班雅雀无声地听她说完关爱同学的言论后,依旧是一言不发,李丽自个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的纳闷,但她也没有多想,没滋没味地说了几句屁话后,开始讲课。 白萱不想听这个智障老师瞎哔哔,直接一头趴在了桌上睡着了。 李丽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没有打扰她。 梦里,白萱又梦到了谢青谙和三花。 同一时间,谢青谙看着躺在床上的白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一把拽住禄正川:她到底是怎么了,这都三天了,为什么还不醒? 在白萱昏迷的第一时间,禄正川就被解青谙拽来了,他见到白萱这个样子,也是大吃了一惊,三天的时间里,他用尽了法子,也没能让白萱醒转,禄正川胳膊被捏的生疼,你先放开我,我师姐这样我也难过啊,不是,你先放开我,这种情况我曾经听师父说过,嘶,疼疼疼,你先放开我,你就是这样拽着我,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啊! 解青谙像个被放了气的皮球,徒然泄了气,慢慢地松开了禄正川。 禄正川嘶了一声,小声嘀咕:手劲真大,人还真没有这么大的力气,不愧是...... 禄正川本来就是自己抱怨,说到这,他忽然想起这个被抱怨的本人就在他面前,而后,登时闭了嘴,他偷眼向解青谙那边看去,好在解青谙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白萱身上,根本没有注意他说了什么。 禄正川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又去查探白萱的情况,他这会站的地方正好是床头,所以能清楚看到白萱头部以及脖颈处的情况,然后,他就发现白萱脖颈处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禄正川伸手就将白萱的脑袋向一侧挪去,脑袋移开的瞬间,他就看到了一个浅浅的红色蛇形印记。 那印记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能让人一眼看下去就知道是个什么东西那是一条纹理分明的小蛇,它盘成了一个指甲盖大的圆形,中间的蛇头还微微地吐着信子,两只针孔大的眼睛流露出危险的光。 解青谙在禄正川动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发现了什么不对,这会见了这蛇形印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东西。 禄正川抬手探了探白萱鼻息,有些皱眉地说:情况恐怕有点不大秒,她刚才的呼吸还没有这么微弱。 解青谙立马将头伸到了白萱心口处,半晌,才抬起头,一脸凝重地说:心跳也比之前慢了些许,恐怕...... 虽然他的话直说了一般,但禄正川明白,要不及时找到解决的办法,白萱真就可能歇菜了。 禄正川有些怀疑地问:这印记,之前没有吧? 解青谙斩钉截铁地点头:没有,三天了,我都没看见她脖子上有什么异常,直到刚才...... 就在这时,床上的白萱忽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哼唧,解青谙一惊,一把捉住白萱的肩膀:阿萱,你醒醒,醒醒...... 然而不管他叫了多少遍,白萱依旧是那个痛苦的样子,一点都没有醒来的意思。 禄正川盯着白萱的脖子:解兄,你看,那枚印记的颜色是不是又加深了? 解青谙眉头一蹙,继而点头:是,较之刚才又加深了些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禄正川在屋里溜达了好几圈说:这似乎是一个诅咒。 三花和解青谙一口同声:诅咒? 禄正川点了点头:是,我小时候曾听师父说过这东西,但是有些记不清了,据说有极大怨念的人,可以动用自身冤死,形成恶咒,这种恶咒施加在被诅咒人身上,不出七天,就能要了命! -- 第201页 解青谙一把拽住解青谙:你可有解咒的法子? 禄正川摇了摇头:没有,我也只是听师父说起过,具体的方法也不知道,想来,只有施咒者能解! 那你们的师父呢,解青谙着急,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禄正川摇了摇头:不知道,师父自从我们成年以后就在没有出现过。 解青谙:那怎么,不能就一直让她这么下去啊! 三花一只蹲在白萱身旁,它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等等,你不觉得这图案有些眼熟吗? 解青谙听了这话,又仔细地看了看那逐渐加深的印记,一瞬间,一直埋在骨子里的记忆怦然复苏,他闭了闭眼,哑声:我想起来了,清风寨,裴英红,一定是她! 说着起身就要走。 禄正川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解青谙双眼充血:我去找裴英红,找她要解咒的法儿! 禄正川对于他们之间那点烂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但他十分可定,如果真的事那女人干的,她根本不可能给白萱解咒! 我回去找找,兴许师父留下的那一堆书里有关于这种诅咒的记载,你先在这等着,等我的消息,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交给解青谙:你把这烧了,看能不能招来我师父。 解青谙接过纸符,十分怀疑地看了看:这个? 禄正川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管不管用,反正老头子临走前将这枚符咒留给了我,说是有什么事尽管烧,他自会出现。 解青谙接过纸符,点了点头:有什么仪式吗? 禄正川歪头想了想:老头子走之前也没说用什么方法,你就尽管烧吧,随便! 解青谙看着禄正川远去的背影,愣愣地发呆,就连三花在他裤腿边蹭了一圈毛都没有发现,他的目光悠远绵长,似乎透过那枚蛇形印记看到了过去种种。 三花看他出神,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在一旁待着,五分钟后,解青谙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他猛地站了起来,对三花说:你在这看着她,等禄正川。 三花一嗓子吼住了解青谙:你干什么去? 解青谙回头看了一眼白萱:我去找裴英红,就算是拼上我的性命,也要让她交出解咒的方法。 三花:你走之前,至少先把那枚符咒烧掉,看看能不能将师父召唤出来! 解青谙一愣,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件事,而后,他随便找了点火,草草将这个纸符烧掉,转身出了门。 第112章 看不见的委托人(5) 彼时的白萱刚刚从学生们的吱哇乱叫中醒来,她在这短短的四十分钟里做了一个梦,梦里,又回到了战场上,又经历了一场五年的战乱,又亲眼看着解青谙死在了自己面前。 白萱揉了揉眼睛,一脸起床气地看着这一帮满地乱跑小崽子,内心感受十分的不舒爽,她顶着一脑袋睡乱了的短发向门口望,只见一个刚从外面跑进来的男孩手里拎着一个开了盖的矿泉水稀里哗啦地朝着白萱跑来,然后,二话没说,直接就浇在了她头上。 白萱:...... 这是什么,欺负人么? 白萱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崽子,他手里还举着半瓶没有倒完的矿泉水,一脸不怀好意地看了白萱一会儿,咯咯地笑了起来,作势还往她头上浇。 白萱:...... 这特么就太欺负人了! 就在那男孩将矿泉水瓶举到白萱头顶时,白萱一记扫堂腿就踹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的一声,白萱的脚狠狠地踹上了他的膝盖,她现在这具身子虽然虚的要命,但凭借这么多年打架斗殴的经验来说,对付个把小崽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在白萱踹到他膝盖的同时,男孩一声惨叫,膝盖一软,直接向前扑去,手里的半瓶矿泉水没拿稳,一股脑地全部浇到了白萱前襟上,像一个喝水都能洒在自己一身的智障病人。 白萱:...... 要不是她涵养功夫极好,这会儿没准早就炸了,那男孩虽然自己脑袋磕到了桌角上,但是看到水准确无误地洒到白萱身上后,还是很贱地笑了一下。 白萱:...... 这都是什么毛病,这小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还没等白萱想出个所以然,男孩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身上沾的土和水,一溜烟地往门口跑,边跑还边叫:老大,老大,你看,我做到了,你要给我什么奖励! 白萱听完这句欠揍的话,终于想起来了,怪不得他进来的一瞬间,看看有点眼熟,原来这货就是那天跟着佟影欺负过自己一员,想到这,白萱二话不说,抬脚追了出去,那男孩一只脚刚迈出去,就被白萱从后面逮了个正着: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啊? 那男孩一点都不在地说:哼,你这个杀千刀的小|贱|人,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那天老大放过了你,你就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即使没有老大的吩咐,你也是我死对头! 白萱:...... -- 第202页 这小崽子这贱|人长贱|人短的说话方式,是跟谁学的?电视剧?还有,他嘴里的老大这会儿正估么着怎么讨好自己呢。 这猪一样的队友啊。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大人模样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白萱,蹲下来,温柔地说:小朋友,闹矛盾了可以找老师解决,打架是不对的! 白萱翻了个白萱,直接怼了回去:你知道什么,关你什么事,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男人听了这话,也不生气,他温柔地笑了一下:小丫头的脾气还挺暴躁的,说吧,他怎么惹你了。 她这一番动作着实了引来了不小的骚|动,教室里与走廊上全是人,说时候,没有一两下的功夫还真挤不过来,白萱扫了一眼走廊里看热闹的学生,冷冷一笑:你怎么不先问问他自己干了什么事? 男子面对这样的白萱,依旧不恼,他转脸看前面的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跟老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男孩一脸倔强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哼,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是初二五班的张智,我就是欺负了一个贱|人罢了,怎么着,你要替这她出气吗,告诉你,我可不怕,我们老大她爸是校长,只要我说一句话,就能让你滚出这个学校! 小崽子,你让谁滚呢!白萱咬着后槽牙,狠狠地掐上了他的脖子。 张智哎呦一声嚎:妈呀,你做什么死,等会儿老大来了,不打爆你的头! 小崽子,一个毛都没长全的青瓜蛋子赶和你姑奶奶嚷嚷,白萱恨得牙根痒痒,将手指上仅有的指甲掐到了张智肉里,好好说话。 张智被掐的哭爹喊娘,手脚乱蹬,由于他剧烈地挣扎,白萱险些脱了手,这时候,那男人一把拽住了张智的胳膊,张智挣扎了两下,顿时觉得自己这两只胳膊是被铁圈套住了。 也许是人类天生的本能,他面对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内心深处忽然就生出了一股畏惧,张智磕磕巴巴地说:你......你想干什么? 男人微微一笑:我不想干什么,你做错了事,父母老师没教过你做错事该干什么吗? 张智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嘴里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白萱听了这句对不起,双手依旧掐着他的脖子,懒洋洋地说:你说什么,我耳背,没听见。 张智这辈子还没有和人道歉的经历,在佟影来之前,他就是学校里说一不二的人。 你在说一遍,我们都没听见。男人脸上依旧挂着笑,但语气却不怎么和善。 对不起!张智一张脸憋得通红,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这三个字。 男人微微一笑:这才是好孩子。 说完,他松开了钳制住张智的双手,张智双手一得自由,也不敢再去扒拉身后的白萱,他撒开双腿,直接向前跑去。 白萱到了后来,就没在用力去捉他,所以张智一挣扎,她就放开了,但他跑出去也没几步,就跑不动了,因为闻讯前来看热闹的学生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这地方围得水泄不通,正巧这时候上课铃响了,男人起身看了看周围的学生:好了好了,上课了,都回去上课吧,别在这看热闹了,一会儿你们的老师该来了。 学生们听了他这话,一哄而散,全部回到了自己的教室。 白萱侧着头打量他,什么都没说。 男人这时候也正好偏头看她:你想跟我说什么? 白萱也不客气:你认识那小鬼?还是那小鬼是你们家亲戚? 男人失笑:你怎么这么说? 白萱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那你是怎么让那无法无天的小鬼道歉的? 摆事实讲道理嘛,男人好脾气地说,这世上总是讲道理的人多,你看,刚才那个不就是例子么? 白萱暗自在肚里翻了个白眼,心说:放屁! 男人再也没有给她继续提问的机会,他走到讲桌上,敲了敲黑板:没有回到座位上的同学赶紧回到座位,我要上课了,我是你们班新来的化学老师,你们之前的王老师身体不舒服,需要请几个月的假,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给你们代课。 白萱倚着门框打量了一下教室,这间屋子里,除了她还没回去,还有人吗?让她回去就直说好了,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男人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好了,江小缘,你也回到座位上吧。 白萱眼睛闪了闪,这男人刚才说自己是新来的,应该没道理知道她的姓名,白萱虽然来到这的日子不长,但也知道,这个学校最起码有好几千的人,一个老师,根本不可能记住他完全不熟悉的学生所以,这地方一定有问题,这个所谓老师,兴许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白萱慢吞吞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与她同桌的学生似乎很嫌弃她,一见她回来,不由得往另一边靠了靠,白萱也不在意,一屁股做到椅子上,继续趴在桌子上装睡。 -- 第203页 讲台上那男人继续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姓杨名方洲,是你们新来的地理老师,以后你们可以叫我杨老师或者是方洲老师,好了,话不多说,咱们这就开始讲课,化学课代表举一下手,请你站起来告诉我之前讲到哪了。 白萱趴在桌子上,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在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还是刚刚那个,这个杨方洲是怎么知道她叫什么的,还是说,这地方根本就是另一个幻境?难道这回也是像上回一样,被人拉带了幻境中? 白萱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想着想着,她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梦里,又回到了战场,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梦境清晰的连她掉几根头发都看得清清楚楚。 大概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白萱再一次被学生的吵闹声惊醒,按照时间推算,她现在已经上完两节课了。 此时正是课间十分,同学们都去操场做雏鹰起飞去了,只有她一个人还留在教室里。 白萱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事不对,但想要理出个头绪,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就在这时,李丽出现了。 她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白萱面前,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白萱心里突突了两声,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慌乱,镇定地看着李丽:李老师,你怎么来了? 李丽十分温柔地在她面前坐下:我是来带你去见你父母的。 白萱表现出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态:他们......他们还好吗? 李丽叹了一口气:刚刚医院传来消息,你母亲下肢瘫痪,你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 白萱翻了白眼,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 但她面上依旧表现的不知所措:那......那我以后怎么办啊? 李丽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以后有老师呢,你要有什么困难,你就和老师说,老师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白萱被她这温柔的动作和语气刺激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忍住想要脱离魔爪的冲动,泫然欲泣地嗯了一声。 半个小时后,她们到了一家名叫仁爱的医院。 李丽牵着白萱,走到了重症监护室外,让她看看她那个所谓的妈。 白萱无所谓地朝里面看了一眼,那个上午还哇哇大叫叫的女人现在一脸灰白地躺在里面一动不动,安静得像一个死人。 白萱吧嗒吧嗒嘴,回味了一下,觉得此人还不如死了算了,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李老师,你怎么在这,哎呦,你怎么还带着江小缘,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上课时候她还好好的,哎呀,我要是晚走一会儿,江小缘同学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意外了。 白萱心想:意你大爷的外! 李老师转身,冲杨方洲招了招手,显然是不愿意打扰白萱瞻仰她妈。 白萱看着二人走远,眼神又不由自主地去看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女人,就在这时,她恍惚间看见她妈坐了起来。 第113章 看不见的委托人(6) 白萱以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她闭了闭眼,又睁开,结果就看见那女人果然是诈尸了,她挠了挠头,心想,这是重症监护室啊,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在说了,里面的医生护士都是死的么,病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们都没反应吗?然而转念又一想,没错了,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即使是已经死了的人,在从新活过来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没有惊动那边两个正在交谈的人,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就冲着李丽说一句话往这边瞟一眼的动作,就知道她正在和那个杨方洲说自己坏话,白萱无所谓的看着里面那个诈尸的女人,等到她慢悠悠地爬到门口的时候,她嗷一嗓子尖叫,惊动了不远处的护士和李丽等人。 李丽也是演技派,她听到白萱这一声叫唤,想也没想就扑了过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怎么了,怎么了? 白萱也十分配合地指着病房内在地上爬的女人,哆哆嗦嗦地说:老师,老师,你看,你看啊 李丽定睛看去,也是一声尖叫,不过她不是吓的,她只在叫医生,护士三下五除二地将房门打开,把徐锦兰拖回了病床上,并且安排了两个人一直在哪守着。 白萱表现出被吓的够呛的样子一直拽着李丽的衣角,李丽也一直搂着白萱,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是一对儿关系极好的师生。 关于这件事,会诊的医生给的解释就是徐锦兰感觉到了门外的江小缘,因为相想见女儿,所以一不小心就爬下来床。 白萱在一旁翻了个白眼,糊弄人有这么不带脑子的糊弄吗?这解释多像放屁啊! 李丽鉴于她的家庭情况,给她放了一个星期的假,白萱也不推辞,期间她将这不到三十平米的狗窝收拾了,也渐渐熟悉了周围的环境此地名叫建安,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不过白萱向来随遇而安,这地方叫什么名,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事,该怎么出去。 其实还有一件事也比较重要,那就是她的经济来源,她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翻遍了,终于找到了一张银行卡,但银行卡的密码她并不知道,为了这个密码,白萱还专门跑了一趟医院,她边她便宜妈已经醒了,白萱趁她脑子还不清楚的时候从这女人嘴里问出了密码,然后她就去了银行,余额还挺多,够她生活几年的,生计问题解决后,她在建安绕了一天,终于买到了黄纸和朱砂,打算回去画几张符咒试试看能不能用。 -- 第204页 关于她那个便宜爹,白萱也没工夫管他,是烧是埋根本不知道。 这些事情都处理完后,白萱溜达到了徐影以前念书的三中,三中位于建安的北面,她做了一上午的公交车,终于从大南面跑到了大北面,她刚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下午学生们上课,白萱在学校外绕了好几圈,终于在后面找到一个豁口,趁没人的时候钻了进去。 白萱在学校里转悠了大半圈,找到了学生公寓,她掏出一张隐身符,直接糊到自己眉心处,她也不知道这玩意在这里管不管用,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趁着宿管大妈出去遛弯的时候,钻了进去,她还留了一个心眼,看了一眼宿管大妈屋里的监控,结果没并发现人影,遂放下了,大胆地向里走。 她在楼道里转悠了好几圈,想找个开门的宿舍,偷一件校服穿,等她逛到三楼的时候,正巧看到一个学生宿舍开着门,里面还没有人。 白萱走进去,三下五除二翻出了一身校服,也不管大小合不合身,直接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走了出去,她出去的时候,宿管大妈已经回来了,她虽然知道自己的符咒管用,但是在这个不稳定的环境中,隐身符什么时候失效也不知道,万幸,她最后安全地走了出来。 十分钟后,上课铃想起,白萱在操场上发现了一群上体育课的学生,三中的体育课不是一个班一个班的上,他们是好几班合伙上的,所以,白萱混进去并不困难。 等到自由活动的时候,她从兜里掏出了几个刚刚买的巧克力,走到了一伙看起来比较无害的女生面前,她巧克力递到她们眼前说:吃点吧,你们不无聊吗? 这些女生以为她是那个班的新来的,也没在意,直接就接过来,白萱一屁股坐在她们身边,开门见山地问:你们知道徐影吗? 几个女生拿巧克力的动作缓了缓,一个短发女生开口询问:你问她做什么? 白萱听了这回答,顿时觉得有门,她编了一个听起来很靠谱的理由,成功套出了学生们嘴里的实话,打听完,她又给这俩一人买了一瓶饮料,扬长而去。 回去的路上,她想了一路,徐影因为家庭、性格、经历等原因在三中一直是被欺凌的对象,等他被自己那个便宜爹转到一中的时候,为了和自己的过去道别,也为了让自己不再软弱,她彻底走上了另一条歧路,好死不死的,这次被她欺凌的对象正好是自己。 白萱叹了口气,默默地将脑袋从车窗玻璃上拿开,倒霉的电视剧中经常出现这样一幕女主受了感情上的伤,出门必定有公交,上了公交,她又必定将脑袋靠在车窗上,这玩意儿真的不会震出脑震荡吗?还是她们已经伤心的顾不得这些了。白萱心里想,然后,她又说嘴打脸的靠着车窗睡着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来到这地方,只要她稍微一闲下来,就总能睡着,睡着以后总会做梦,而且还都是和解青谙在战场上的那五年。 白萱是被一阵巨大的撞击力惊醒,她迷迷糊糊地往外面瞅了一眼,一个私家车闯红灯,拦腰撞在了公交车,私家车撞击的力度很大,好像就是冲着公交来的,中间的乘客连人带椅都被撞飞了,车里顿时一片慌乱,尖叫声、怒骂声、哭喊声和司机的咆哮接踵而来,白萱捂着发胀的大脑,感觉下一秒就要爆炸。 此地的交警来的极为迅速,不出五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处理完一切事物后,白萱回到了家。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这种不安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她见到杨方洲的时候就消失了。 杨方洲拎着一堆食物来看她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六点,学生们放学的时候,他开门见山:江小缘,老师带着点东西,来看看你。 白萱心里的不安虽然消失了,但她一点都没放松对于杨永洲的警惕,老师,你为什么忽然来看我了,白萱问。 杨永洲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容易,以后要走的路还长这呢,我放学以后也没事,就来看看你。 白萱眼睛闪了闪:杨老师,是不是李老师跟你说的? 杨永洲愣了一个,继而又笑了起来:小丫头年龄不大,倒是激灵的很,对,是李老师和我说的,那天咱们不是在病房门前碰见了吗,我就顺便打听了一下。 白萱心里冷笑,但面上还是没有变现出什么,她招待杨永洲在家里喝了一杯水后,杨永洲就离开了。 第二天,白萱就去了学校,其实她的假期还没到,但她有一种预感,等到假期到了在返校,她估计什么都赶不上了。 返校的第一天,徐影就送给了白萱一个大礼包,这个连环大礼包从她迈进校门就已经开始了,这群熊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招数,她进了校门没走几步,一条绷的笔直的绳子猝不及防的就出现在白萱面前,白萱脑子里想着要怎么离开这倒霉的地方,丝毫没有注意那已经到小腿高的绳子,然后,她就光荣摔了个狗啃屎,差点把大门牙也磕了,周遭众人看见状,都毫无顾忌的开始哈哈大笑。 白萱被摔的七荤八素,等到她爬起来的时候,只能看见脚下的绳子和嬉闹的众人,那两个拉绳子的货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显而易见,他们是把她当马绊了。 -- 第205页 她看着脚底下这根绊马索,嘴角抽了抽,在心里骂了句娘,这能有什么办法,那俩倒霉的崽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在这发火起到的作用,大概也就是能成为这些人眼中的笑柄。 白萱拍了拍身上的土,继续往教室里走,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响起:江小缘,看这边。 白萱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下,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篮球流星赶月似的飞扑而来,白萱一惊,下意识地抱头蹲在了地上,就在她蹲在地上的一刹那,篮球险险地擦过了她的头皮,等到她起来的时候,那边扔篮球的男孩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尾音,显然对这个结果颇为遗憾,白萱眼睛一眯,看清楚那人的长相,这是个没见过的人。 她有心追上去将这臭小子痛打一顿,奈何这具身体是个弱鸡,即使追上去也没办法,搞不好还会被反杀,反正她已经记住那小子的长相了,等一会儿人都消停了,就让他尝尝符咒的厉害。 白萱扫了一眼周围,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还旁边指指点点,要说起这人,他们一个个事不关己的态度恰恰给了施加人和被施加人一种暗示,只不过前者是增加了信心,而后者则是加重了当事人的自卑之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作为间接性的帮凶,他们亲手将一个纯真的灵魂推到深渊。 索性白萱并不是那个真正被校园暴力的主角,她选择性地无视了这些看似无害的帮凶,继续往里面走,还好楼道里并没有什么陷阱,白萱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直到她推开了教室的门,一盆凉水兜头浇在了她身上,一滴都没浪费。 操,一个个都找死是不是!白萱心里呐喊,然后她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内心的暴躁,在全班同学的哄笑声中走回了座位,同时,心里想:今天晚上,我要让你们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烟火! 幸运的是现在不是冬天,白萱被浇的浑身湿透,但也没冷到哪去。 上课铃又如约而至,来的还是那个叫杨方洲的化学老师,他一进班级,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湿淋淋的白萱,然后他二话没说,直接将全班训斥了一顿,继而带着白萱换衣服去了。 白萱觉得此人有病,在这样一个全校都抵制她的环境中,这么一个新来的老师干嘛要瞎掺? 杨东洲将她带到了自己办公室,撂下一句:你在这等着就没了。 白萱在办公室里无聊的紧,她拿出一张纸符,轻轻念了几声咒,而后,面露微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五分钟后,教学楼里传来了一个男孩杀猪似的嚎叫,整个教学楼登时沸腾了,数十个班级的老师一股脑地冲出了走廊,每个班级的窗户也纷纷打开,从里面伸出无数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脑袋,闹哄哄地吵成一片。 就在这时,一个男孩从四楼跑了下来,边跑还边嚷嚷:救命啊,救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救命啊,不要吃我,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绕了我,我在也不敢了,啊啊啊 众多出来看热闹的学生纷纷缩回了脑袋,一个个心有余悸地看着对方,好像明白了什么。 白萱笑盈盈地坐在杨永洲的办公室里,听着这杀猪一样的嚎叫渐行渐远,嘴角不由地向上一扬:小子,该你吃苦的时候到了。 自那男孩跑出教室后,他身边就跟着一个老师并几个学生,他撒欢似的跑出教学楼,身后那些老师和学生也拉练似的跟着,看来是想制止他。 白萱冷笑一声,嘴里又不知道低低地念了句什么,只见外面围着教学楼跑的男孩瞬间又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鬼哭狼嚎:啊,你不要跟着我,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妈妈,救命啊 这会儿,这个学校都沸腾了,不管是那个年级的学生都不顾老师的劝阻,纷纷跑出来一探究竟,白萱坐在一楼的办公室里,听见门口有一个学生说:他不是初二十班的刘云霄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白萱冷笑一声:刘云霄?我记住了,佟影,咱们的账慢慢算! 然后她走出了办公室,准备去洗手间整理一下自己,这事说来也巧,她前脚刚进去,后脚就被人堵了个正着。 第114章 看不见的委托人(7) 来人正是佟影和她的一干小弟,小屁孩们将卫生间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白萱打眼那么一扫,来的一共有五个人,除了佟影外,全是男孩,这些小崽子们每人手里拎着一个半截墩布杆,杵子似的戳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大有一言不合就打开的架势。 白萱颇为无语地看着面前这一群小屁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经历一次电视剧中被堵在厕所暴打的桥段,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吊儿郎当地靠在洗漱台上,怎么着,想来来打一架啊?你们还真不会挑选时候啊,只要现在吼一声,都能把全校的人招来你信不信? 佟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江小缘,你以为你在这个学校里有地位吗,再说了,这会大家都去看热闹了,就算是听到了你的叫声,他们也不会来的,所以你就放心大胆的喊吧! 白萱虽然这么说,但也没真打算这么干,见这话吓不着这些小孩,她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往卫生间里面瞟了一圈,还好,还有几个趁手的扫把,可以用来当做趁手的武器。 -- 第206页 佟影冷笑了一下:怎么,你是不是不敢啊,要不然我帮你,怎么样,我让全校学生都来围观一下你的样子,你说好不好? 说完,她向前走了两步,白萱不着痕迹地向墙角放扫把的地方退了一步。 佟影看见白萱这个动作,愉悦地笑了一声:江小缘,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儿,加入我们,怎么样? 白萱翻了白眼,看来这货还是怕自己把事捅出去。 佟影见她半天没有反应,不由地皱了皱眉:怎么了,你不想吗,那以后也就别怪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了! 说着,她举起了拳头。 白萱好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绵羊一般又退了一步,与此同时,她右手向后一划拉,摸到了身后打扫把,而后,想也没想就抡起扫把朝着佟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佟影万万没想到江小缘还有这样一手,她被那又脏又臭的扫把砸中的时候,那些尘封于记忆深处的东西好似烧沸的开水般咕咚咕咚全冒了出来校园里肆无忌惮的嘲笑、卫生间里毫无章法的乱打、座位上无缘无故出现的胶水,书桌里无以计数的蟑螂、衣服上各种彩色颜料,被莫名其妙扯烂的书本、老师看见了装看不见的表情......以及亲妈的各种咆哮,这些惨痛的记忆像电影快镜头般闪现在她那看似已经愈合了脑海中。 那些痛苦的、不堪的、屈辱的、想要忘记的、尘封于深渊的记忆都白萱这一扫把打了出来,地狱通往人间的封印被撕裂,无数个沉冤不得以昭雪小鬼哀嚎着,争先恐后地蜂拥而出,打破了这个世界上原有的和平。 啊佟影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嚎叫,她张着大嘴,撕心裂肺地冲着白萱怒吼,好像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白萱被她这动静吓了一跳,手里扫把顿了顿,停在了她头顶三尺之处,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也不知道这三尺之处的神明会不会被这破扫把熏晕。 正如佟影所说,这地方就是喊破了天也绝对没人来,所以,尽管外面有许多成群结队看热闹的学生,也没有一个出现在这里。 凭什么,凭什么我一出生就要遭受这些,凭什么我就要被人欺负,凭什么他们都看不起我,凭什么我就活该被打,凭什么他们向我要钱,凭什么我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家,凭什么那个小贱人就有爸,凭什么就连老师都看不起我,我要报复,等我有能力了,我要统统报复回来,我要让他们一个个都去死,不,死了太便宜他们了,我要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哈哈哈,江小缘,你就是我的第一个对象,这只能怪你命不好,谁让咱俩有同样的遭遇呢!佟影歇斯底里地冲着白萱嚷嚷。 白萱被她吵的脑壳疼,抬眼看了看身后那四个已经吓傻了的男生,等到佟影终于不吼了才说:哎,你们几个,没事把她弄走,我看这人病得不轻,你们要是没事干,就把她送到医院看看! 医院这俩字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雷区,只见刚刚还稍微安静了些许的佟影听到了这俩字后,瞳孔瞬间放大,双手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掐住了白萱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小贱|人,我弄死你,我今天要不弄死你,我就不性佟! 说着,她手上加力气。 白萱被佟影嘞得呼吸不畅、眼冒金星,她手脚无意识地在空中乱抓,好巧不巧,正好抓住了佟影的头发,白萱用力扯住了佟影的头发,拼命向旁边拉,她原本以为这样好歹能缓解一些力道,哪成想这动作更是激起佟影的凶|性,手上的力气也越发的大了。 后面四个男生已经被这场面吓得当场死机了,一个个立在那,好似四个歪瓜裂枣的木头桩子。 白萱眼看就要晕过去了,这时候,她的手忽然摸到了自己的衣兜,胡乱摸索间,也不知道摸到了哪张符,她拼劲最后一口气,死马当活马医,忍着窒息的难受,断断续续地念出了一句咒语,然后一发力,将这枚纸符贴到了佟影后脑勺上。 纸符贴上去的一瞬间,白萱顿觉那双掐在脖子上的手失去了力气,她呛咳几声,慢慢从佟影身|下爬了出来,就在这时,倒霉的杨方洲终于赶了过来,他推开四个木头桩子似的学生,一把抢到白萱身边,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回事? 白萱很想说你瞎啊,看不见,但她实在是没力气在说什么了,咳嗽了半晌,脸都憋红了,楞是没缓过来。 杨方洲进来的时候,白萱正好爬起来将佟影挡在了身后,在杨方洲进来的一瞬间,她迅速揭下了贴在佟影脑门后的符咒。 佟影在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又想上去掐白萱,但被杨方洲拦住了,杨方洲让那四个傻了的学生将佟影弄回去,而自己则带着白萱回到办公室。 白萱一路咳嗽,终于回到了杨方洲的办公室,杨方洲也没问什么,将她安顿好后就出去,不多时,他又拿着一个请假条回来了:你写个假条,我和你班主任说一声,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这样总不是办法。 白萱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她偏着头:你就不问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杨方洲摇了摇头: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信得过你。 -- 第207页 白萱:...... 这是哪门子积攒的信任? 杨老师,白萱斟酌地问,你就这么相信我? 杨方洲笑了笑:信,为什么不信,你这么好的孩子,我还没见过第二个呢。 白萱:...... 傻子都是到这人绝对不简单。 白萱心不在焉地写了请假条,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把她折腾了个够呛,她也应该去睡一觉捋捋思路了。 就在她刚要走的时候,杨永洲忽然提出要送她回去,白萱愣了一下,但这个愣神也就持续了不到两秒,就欣然答允了。 回去的路上,白萱一言不发,家里已经比之前干净了不少,看起来像个人住的,王大江已经消失不见了,徐锦兰据说还在医院住着,反正也没人来问她要医药费什么的,住着就住着呗。 杨方洲进屋后,很自来熟地倒了一杯水送到白萱眼前,要不是她一不小心看到这货往水里加了东西,白萱还没准就真喝了。 她不知道杨方洲在水了加了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杨永洲看她不喝,也没有强迫。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杨方洲以各种方法让她吃东西,但是白萱一个比鬼都机灵的人,怎么能上他的当,杨方洲最后没法,直接下了死手,招呼在了她的后脑上。 让你好好休息你不听话,这下好了,非要让我动粗,睡吧,睡吧,睡着了,你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这是白萱在昏迷前听到最后一句话。 与此同时,一直在白萱身边的三花炸了毛,因为它发现白萱的气息又微弱了许多。 三花急得团团转:这都一个小时过去了,禄正川到底找没找到解决的办法,解青谙这东西也不知道去哪了,一个两个关键时候都不在身边,让我一个猫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从它身后传来,三花被吓的一个激灵,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老者头顶冒烟地出现在了它面前,更搞笑的是,这人周身时不时还爆出几个小火花,像过年时候家家户户放的礼花,颇有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的错觉。 老头一声没坑,他顶着满头的浓烟走到白萱跟前,伸手就要去捉她的手腕。 三花喵一声窜了过来,二话没说先给了他一记夺命连环爪,老者迅速收回了手,一脸不悦地盯着它:小猫,你干什么? 三花也不甘示弱:老东西,你做什么死要碰她! 老者登时就怒了,也哇哇大叫:老子是她师父,你以为老子愿意来啊,还不是你们几个小崽子不省心找我来的,滚滚滚,赶紧滚,在晚一会儿,她就没命了! 第115章 看不见的委托人(8) 啥?这非主流大爷居然是白萱的师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与此同时,外面的门哐地一下被推开,禄正川一边嚷嚷一边跑:禄兄,禄兄,我找到那个记载了,咱们可以从这里想想办法。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老者正弯腰站在白萱床前,此人打扮的十分落魄,脚底那双鞋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只有一个绳子拴着,裤子是破洞的,要是后面那个洞在大点,他估计就能收费让人参观了,衣服看款式,是那种七八十年代人最流行的风格,不过这衣服要真扔过去,估计也是那种没人会看一眼的破烂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穿,这烂布条子居然还能长在身上不掉下来......总而言之,从这人整体的穿着打扮来看,就是一个常年吃不饱穿不暖的流浪汉,但该流浪汉却有一头时髦的奶奶灰。 禄正川盯着背影看了半晌,有些不确定地问:师......师父......师父是你吗? 老者没有回头,手依旧搭在白萱的脉门上,没回答是,也每回答不是:丫头这回恐怕是真遇到什么人了,你天天在你师姐身边待着,就没发现什么可以的人吗? 禄正川还没从师父居然回来了这个件事中缓过来,严离就又开了口: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怎么学会好好说人话啊! 禄正川依旧没有回过神,直到五分钟后被三花挠了一爪子,在确定眼前这人真是自己师父后,他才艰难地开口:师父,你怎么混的这么惨,是没饭吃才回来的吗? 禄正川和白萱的师父大名叫严离,是个从穿衣打扮到行事作风都极其不讲究的人,居无定所,走到哪就住到哪,当年要不是捡着这俩徒弟,他现在指不定就浪到了太阳系,当然,即使有徒弟也没阻挡住他狂奔的脚步,这回要不是禄正川让解青谙烧着了纸符,他估计到现在还不肯回来。 你他妈才没钱吃饭,老子混的好着呢,要不是你师姐出了事,你以为我愿意回来啊!严离对着身后的禄正川咆哮。 师父你从小就偏心,就知道疼师姐,从来就不管过我的死活,禄正川撇了撇嘴,有点委屈,这回要不是师姐出事,你是不是还不肯回来? 严离咆哮: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给我扯犊子,你刚才说查到什么了?别废话,快说! 慢慢的,禄正川终于找回了当年师徒三人在一起的感觉,严离这些年也不知道去了哪,一点消息都没有,但以刚才的情况来看,有一点肯定他的脾气依旧没有一点变,对师姐总是温和平静,对自己总是暴跳如雷。 -- 第208页 虽然他经常腹诽师父这种态度,不过禄正川也明白,谁叫自己是个男孩子呢,谁叫自己小时候那么不听话呢,有时候他觉得,师父没能被小时候的自己气死,还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 哦,是这样,我在您留下的书里查到了关于这种诅咒的记载,说着,禄正川翻了一页那快碎的掉渣子的书:这种诅咒名叫lsquo;血咒rsquo;,是已逝之人集结自己全部恶念凝练而成,中咒之人不出七日就会...... 谁让你说这些没有的东西了,看看解法啊!严离继续咆哮。 禄正川被打断了也不生气,他摸了摸鼻子:解法,这书里没有。 严离:......那你瞎嚷嚷个屁! 禄正川:我这不以为您暂时还回不来吗,就想先和禄兄说说,哎,禄兄呢,死猫,他人呢? 还没等三花说话,严离就问:禄兄是谁? 禄正川干咳两声:那个......那个,就是师姐的男朋友。 严离听了这话,双眼顿时放起了亮光:什么,丫头有男朋友了?哪里的人?多大年纪?有房有车吗?父母健在吗?他知道你师姐是玄门中人吗? 禄正川:......师父您老可这是与时俱进啊! 严离一瞪眼:你小子什么时候给我带回来一个姑娘我就心满意足了! 有你这样的师父,哪个姑娘敢跟我回家,禄正川小声嘀咕。 别看严离老,但耳朵好得很,听了禄正川这抱怨,他一声巨吼如洪钟:死小子,你说什么呢! 禄正川和三花被震的耳朵嗡嗡作响,还没等严离继续吼出点什么,外面又冲进来一个人,正是解青谙。 解青谙老远就被一声惊雷似的吼声下了一跳,他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就冲了进来屋子,然后就看见了一个非主流的老头一脸焦躁地冲禄正川嚷嚷。 解青谙一脸茫然:这......这是怎么了? 禄正川见他回来,一把将他拽到严离跟前:师父,这就是我师姐的男朋友,怎么样,挺帅吧! 严离斜着眼打量了他半晌,最后对禄正川说:嗯,是比你好。 禄正川:...... 还没等解青谙发表意见,严离接着说:你不是人啊! 解青谙:......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那个,你懂?严离问。 解青谙点了点头:我明白前辈的意思,前辈您有什么方法救救阿萱吗? 严离挠了挠头:办法,暂时还没想起来,你知道是谁给丫头吓的咒吗? 禄正川点了点头:大概知道。 三花终于逮着一个它知道的问题:真是裴英红? 禄正川:八九不离十。 三花舔了一下爪:那你刚才出去,有没有找到她? 解青谙摇头:没有。 三花陷入了沉思,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是严离有办法,他从自己带着的那一堆破铜烂铁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终于找出来一张纸符。 禄正川看着那张符:师父,这是? 这是锁魂符,可以保证你师姐三日魂魄不散,对了,她这样子有多久了? 三天,禄正川回答。 严离皱了皱眉:都三天了,禄正川你为什么不早叫我过来! 禄正川无辜地眨了眨眼:我这不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您老吗,谁叫您一走就是好几年,您要是在不回来,我怕我都忘了您长什么样! 禄正川本以为他会继续咆哮,但难得的,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到了沙发跟前,坐下了。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了,三花察觉到他们的异常,也不舔爪了,正襟危坐地看着沙发上严离,一动不动。 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严离终于开了口:正川,你去把那个符咒给你师姐......你也知道怎么用,不用我教你。 禄正川没说什么,直接从严离手中接过符咒,十分钟后,他说:好了。 严离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小解,你今天就在这守着,我和正川回去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解决,对了,你先和我说说你们之间的事,那个叫裴什么的,为什么给阿萱下咒? 三花激灵地说:裴英红。 严离点了点头:爱管他是裴什么的,你先说说。 解青谙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解青谙详细地将他和白萱之间发生的事都说了,有时候解青谙说的不详细,严离还停下来追问,搞的解青谙总以为自己是被警察叔叔盘问的问题少年。 两个小时过后,严离终于缕清了事件线:也就是说,你的苏醒,是因为阿萱那一滴血? 解青谙点了点头:是,我那时候本来已经死了,单阿萱来看我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指,因为她本来就不是普通人,所以...... 严离点了点头,起身:好了,该了解的我也差不多都知道了,你就在这守着,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 第209页 解青谙点头,开门送严离和禄正川,临走的时候,严离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你好生看着她就走了。 下楼后,禄正川回头看了一眼三楼白萱家的窗户:师父,我看您走的时候好像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怎么了,是不是师姐这回...... 严离叹了一口气:你师姐,什么人不好招惹,偏偏招惹了这么一个冤家。 禄正川一惊:师父,你的意思是? 那个裴英红,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山寨的女土匪,能有什么好心肠,大姑娘家的,就知道从外面抢男人! 禄正川:......没想到您还挺保守的哈! 严离瞪了他一眼,继续:以那小子的对你师姐的态度,我看他就是自己的命不要了,也会救她的,我倒是不担心你师姐的性命,我就是担心你师姐醒来后,我们要怎么向她交代,对了,你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师姐真的有那么喜欢他? 禄正川点了点头:喜欢,非常喜欢,喜欢得死去活来的那种,师姐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吗,她认准了的一件事,不管是最后是什么结果,都不会认输的,即使是撞了南墙,也要迎着头皮走下去。 严离叹了一口气:我就是知道她这个性格才担心的,要是咱们找不到其他的法子,那就只能那样做了。 禄正川徒然一惊:师父,您是要? 严离摆了摆手:这事咱们最后在说,我也不想那样,所以,为你师姐的后半辈的幸福着想,今晚上咱们必须找出来一个解决方法,否则,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禄正川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和严离消失在了街角处。 第116章 看不见的委托人(9) 一阵钻心的疼痛刺入白萱大脑,终于将她从昏迷中唤醒,周围传来的窸窣声让她头皮一炸,一种很不好的念头自心底而生,她没有着急睁眼去看四周的情况,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希望能凭借听觉判断出自己所处的环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边除了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外,一点动静都没有,白萱也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她闭着眼睛静静地等着,等待着第一个出声的人。 白萱静静地闭着眼,思绪慢慢平静下来,她摒除一切杂念,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双耳朵上,不出一分钟,她就听到了另一种声音,那声音一下一下地响着哒哒哒,哒哒哒...... 声音很有节奏,不满不快的侵蚀着白萱的大脑,没过多久,她也不由自主也跟着那声音一下一下地数着1,2,3,4,5,6...... 渐渐地,白萱似乎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这人的影子有些模糊,但看轮廓似乎是她认识的人,那人慢慢地走到了她身边,蹲下来,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声音说:你为什么不救我,你明明有能力救的,你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你知道吗,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你为什么不救我,路途寂寞,既然你不肯救我,那我跟我一起共赴黄泉吧! 白萱心里警铃大作,想要挣脱这个束缚,但她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能挣动一丝一毫,就在这时,面前的影子渐渐清晰,模糊的轮廓也显出了五官,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白萱大吃一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解青谙。 白萱大叫:是我啊,我是白萱,解青谙,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醒醒啊,这是什么,你怎么会在这......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不仅发不出声音,就连嘴都没法动一下。 这一番质问就只能留在心里了。 与此同时,解青谙的手也正好掐在了她脖子上,他依旧用那冷酷的声音说:你下来陪我吧,我好寂寞啊! 哒哒哒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的在耳边萦绕,白萱奋力地挣扎了半天,感觉脖子都快被掐断了,也没挣脱出解青谙的手,继而,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好像浑身都不能动,能动只有意识。 白萱觉得自己快解青谙掐死了,但奇怪的是,她脑子里还能清晰地数着那哒哒的声,她已经数到两千多下。 就在这时,尖锐刺痛又一次毫无征兆地袭来,千万根如钉子般的针无差别地涌入大脑,刺激着她已经快麻痹了的神经,最后,白萱终于彻底的清醒过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良久,终于缓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白萱将脑子里的杂念清理干净后,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匀速地哒哒声而起,要是没有刚才那一下的剧痛,她现在指不定就已经挂了。 白萱依旧没有睁眼,倒不是因为别的,她主要是害怕一睁眼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万一没忍住叫唤出声,将敌人引过来可就不好了。 身边的窸窸窣窣声音还在继续,而那哒哒的声音却不见了踪影,开始白萱以为是自己心跳太快的缘故,但到了后来才发现,那让人心烦意乱的哒哒声确实是消失了。 没有了那扰人心烦的声音,白萱终于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来到这和怎么来到这的这个问题。 -- 第210页 按说她已经从上一个时空回来了,除非自己愿意,否则任何人都不能把她在拉倒另一个时空,但现在的事实就是如此,她就是莫名其妙地跑到了这里,还换了另外一具身体。 对了,她为什么去的上一个地方? 是了,是裴英红的魂魄来找她的,让她回到过去保解青谙不死。 卧槽,是她吗?白萱险些没忍住坐了起来,裴英红当时的那句话仿佛一个惊雷一样在耳边炸响,你必须救他不死,否则,我就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难道是因为这个缘故?白萱心里继续想:卧槽,解青谙你姥姥的,你可害死我了,我这要怎么出去,以裴英红的个性,她发誓了她就一定能做到,这可坏了菜了,要怎么出去啊! 就在她心里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忽然感觉面前吹过一阵凉风,白萱身子顿时一僵,思绪也瞬间停止,大脑一片空白地想:卧槽,这是什么东西,要吃人吗,千万不要是那些恶心的东西啊...... 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二股凉风又吹了过来,白萱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心里骂了一阵娘,当然,骂的最多的还是解青谙。 外面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看白萱没反应,就继续往她脸上吹凉风,直到吹到了第八次,白萱终于忍无可忍,豁出去了,直接睁开了眼睛。 想象中那可怕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四周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就在她睁眼的一瞬间,一直萦绕在耳边的窸窣也消失不见了,没有看到可怕的东西,白萱的心瞬间就放下了一半,还没等她长出一口气,一双漆黑无神的眼睛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她面前,死死地盯着她,一动不动,按理说,周围都是漆黑的一片,她根本不可能看到任何不发的东西。 白萱差点被吓了半死,她嗷一嗓子就想往后退,然后才发现自己被人双手背后捆了起来。 面前那双眼睛在她叫喊出声的时候倏地消失在了黑暗中,白萱心有余悸,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生怕在出来个什么吓死人的东西。 大概过了有十几分钟,四周依旧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化,白萱大着胆子向周围瞄了一眼,很好,什么都没有,她还没来得及放心,就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她似乎处于一片灯光中。 五分钟后,白萱看清楚了自己身处的环境这地方,是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空间,单凭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此地到底有多大,但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她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甚至连落下来的头发丝都能看见。 我能发光了?白萱心里想。 不出一分钟,她就想明白了,不是她自己能发光,是她身处之地有光,白萱试着挪了挪自己,和她预料的一样,那灯光犹如跗骨之蛆般跟着,一点都没打算离开,她就像一个在话剧舞台上的演员,人走到那,灯光就到哪,毫无一点隐私之处。 白萱手脚都被绑着,她不停的晃动着身体,试图挣扎开绑绳,就在她将自己扭成麻花的时候,之前消失的那阵哒哒声又响了起来,白萱身体僵了僵,因为她发现那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 白萱扭着僵硬的身子慢慢回头看,待看清楚那人的一瞬间,她就愣住了。 严离和禄正川回去后,在屋里研究了一晚上,也没找到任何破解血咒的方法,禄正川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头都快秃了:师父,到底该怎么办,要是在想不出办法,那师姐可就危险了! 严离带着一个明显就不符合自己度数的老花镜认真的一夜一夜翻着书,闻言,他抬起头来咆哮:你少说一句能死吗,这么个紧要关头,你能不能给我认真点,赶紧找啊! 禄正川其实早已经习惯了他师父这种咆哮,但多年不见,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师父,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脾气吗?怪不得你一辈子都没女朋友。 严离是长辈,他大度,懒得跟这种只能在嘴上占便宜的小子计较,他哼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禄正川刚要开口说话,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就响了,也不知道是他过于紧张还是今天电话打的格外急,反正他觉得这破手机有将自己震坏了趋势,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解兄格外清晰,待禄正川看清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下意识地沉了一下,他匆匆接起了电话:怎么了? 那边还没等他在继续说,急切的声音就从听筒中传来:你们快过来看看,阿萱好像,好像...... 禄正川手机开的免提,所以这句话严离也听到了,他听到以后二话没说放下了手中的古书,一点也不心疼地往地上一摔:走,咱们快去! 禄正川什么也没说,拎起手机就和严离跑了出去,白萱和禄正川住地地方并不远,所以二人很快就到了,禄正川开门就问:解兄,我师姐怎么了? 解青谙一脸焦急:你们快看看,她,她好像...... 严离不听废话,一个健步冲到了床前,只见白萱脸上露出一股不自然的暗红,严离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灰败之气,他一把握住白萱的手腕问,看着三花:她这样多久了? 三花:你们走了以后就开始了,但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 第211页 严离沉吟半晌,扭头看着解青谙:这事,只能靠你了! 第117章 看不见的委托人(10) 严离说完这句话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解青谙,解青谙也没有让他失望,斩钉截铁地说:您说,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不惜一切代价。 严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下里的半个小时里,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严离本以为解青谙会犹豫,这件事搁谁身上,谁都要考虑一下,毕竟这是关乎自己的性命大事,然出乎严离的意料,解青谙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严离其实对解青谙并不了解,他虽然在徒弟禄正川那多多少少听说了那么点事,但对于解青谙这个人还是保留意见的,其实说实话,禄正川对解青谙了解也不是很多,他大多是都是听跑到他那蹭饭吃的三花说的,解青谙也不知道给三花灌了什么迷魂汤,在它嘴里,就从来没说过一句解青谙的不好。 严离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解青谙乐意也好,不乐意也罢,用他的话来说,这就是白萱的命,命中注定的事,你逃也逃不掉。既然解青谙自己乐意,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毕竟躺在那的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徒弟,但他也没有因为躺在那的人是自己徒弟就存有私心,严离还是问了最后一遍:解青谙,你确定要这么做? 解青谙斩钉截铁地说:师父,我想好了,我这条命是阿萱给我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我很清楚后果是什么,您就不要在说了,在说多少遍我依旧是这个结果。 严离叹了一口气,嘴里不住叨叨着孽缘二字,然后,她从白萱脖子上取下了那块怀表,又问了一遍:你当真要这么做? 解青谙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师父,开始吧。 严离得到了他的肯定,严离没在说什么,怀表升到半空,光芒闪烁间,连同解青谙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严离看了看床上的白萱,叹了口气:小川和三花,你们要记住了,这次完事后,谁也不能在她面前在提起解青谙这个名字,知道吗? 禄正川和三花都是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静静地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严离在屋里转悠了两圈,忽然开口:三花,你跟我走,这里有小川一个人就够了,你认识那个裴英红吧,咱们爷俩儿去把她收拾了。 三花因为这件事,半天里除了必要的回答外,连一声喵都没有发出,这会儿听了严离的话,直接就蹦了起来:卧槽,师父你有办法找打她? 严离说:你有没有裴英红碰过的东西,这让我找起来更快些。 三花赶忙从地上跳到了床上,嘴里一叠声地说:有有有,之前阿萱回到过去的时候,裴英红曾送个她了一个手链,现在就在她手腕上带着。 说完,三花一口将白萱的袖子咬了起来,露出手腕上带着的一串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做的手链。 严离也不懂这东西,他直接从白萱手腕上摘下来,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行了,咱们这就走,说不定用不着解青谙牺牲自己呢。 三花让听到这,更加振奋了,它三下两下跳到了严离肩头,睥睨无双的出了门。 这件事,因你而起,就必须因你而结束,解青谙回忆这严离刚刚和他说的话,你虽然知道你是因为阿萱的一滴血活到了现在,但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解青谙摇了摇头:不知道。 严离叹了一口气:阿萱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一出生就带着些邪气,因为这个缘故,她的父母只陪了她五年,我是在孤儿院捡到她的。 解青谙在现代社会也混了很长时间,对于这些基本的东西都了如指掌:什么,她小时候在孤儿院?就您这...... 严离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直觉他后面省略的东西不是什么好话:她当时从孤儿院里跑了出去,我在后墙看见她,觉察出她有异后,就将她带回来教习术法。 解青谙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想说什么,有些尴尬地瞅了严离一眼:那那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介意。 严离摆了摆手:就我这副样子,是个人都会看不起的,你也不知第一个。 解青谙听到这,更加尴尬了,他连忙解释: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阿萱因着常年修习术法,所以体质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她的血说到这,严离顿了顿,抬眼看向解青谙,所以,你知道你是怎么复活的了吗? 解青谙沉吟良久:那天正是我头七,我回魂来看家人,正好赶上阿萱也在,所以 严离接上他的话:阿萱的血意外滴到你身上,所以你的灵魂被禁锢在了身体里,千年时间,足够你苏醒了。 解青谙沉默半晌才开口:是不是我不苏醒,就没有以后的事了? 严离点了点头:是。 那也就没有裴英红了? 严离:裴英红这条线是不会消失的,毕竟你和她都是真实存在的人,你时间线上的事依旧会发生,裴英红也会照着既定的轨迹走,只不过就是阿萱没了对你的记忆,所以到了最后,即使裴英红去找她,她也能心无旁骛地完成即使依旧改变不了什么,因为裴英红对阿萱的恨意都源自于你。 -- 第212页 解青谙沉吟不语,一瞬间严离还以为他要跑路,我该怎么做?解青谙突然开口。 严离还沉浸在要是解青谙跑了白萱该怎么办的思绪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解青谙没有丝毫犹豫:我说我该怎么办,去阻止阿萱吗?我要怎么阻止? 严离叹了一口气:是,你要回去接住阿萱滴在你身上的血,这样,你就 接下来的话严离没有说,解青谙也知道他后面的内容那滴血滴不到他身上,就表示他在这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解青谙没有犹豫,直接说:我要怎么做? 严离:你待会儿教你阿萱那块怀表的用法,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去了。 解青谙点了点头:那那等我走了以后,你告诉三花,别让它在阿萱面前提起我,它大大咧咧的,我怕它 严离点了点头:我都知道。 直到那一刻解青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假如没有他,白萱依旧还是那个成天乐呵呵的傻姑娘,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用愁。 解青谙也找不到怎么就走了神,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就在这时,前面不远处响起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哎,师弟啊,你今天不是没事嘛,就陪我逛街吧,我都好久没有买新衣服了,白萱说。 解青谙险些没控制住自己,他双手僵硬的垂着,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住没动,看着白萱和禄正川渐渐走远,等到二人都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后,他垂下去的手终于动了动手,擦去了眼角落下来的一滴泪。 他本来是想直接启动怀表走人的,但看到了白萱后,她改变了这个主意,毕竟,还没陪着白萱买过衣服呢,想到着,解青谙徒然一惊,是了,他自从来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连最微小的陪女朋友逛街都没来得及,白萱总说她不喜欢出门、不喜欢逛街、不喜欢约会、不喜欢这不喜欢那的解青谙现在才想,会有女孩子真的不喜欢这些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活着的时候,因为时代不同,也不会在乎女孩子的感受,总觉得妻子这种角色是父母做主,他根本就不会关心自己娶了一个什么人,至于成亲后该怎么做一个丈夫的职责,他脑子里就三个字对她好,该怎么对她好,怎么才算对她好,解青谙脑子里一点都没有这个概念,直到他遇到了白萱。 城外第一次见时,解青谙就认定了她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人,至于以后怎么办,他还是一点都没有概念,等到他弃文从军后,那是更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整天除了怎么打仗还是打仗,要说起来,还是白萱照顾的他多一点。 假如我还能活着,假如回到过去,假如我一定 可惜,他在没有假如了。 解青谙舍不得马上离开,他将自己装扮的确保白萱认不出来后,跑到了她家楼下,准备在看她一眼就走,就在这时,一声猫叫远远的传来,因为白萱有猫,所以他格外注意,解青谙一回头,就见一直白猫晃晃悠悠地朝他走了过来。 解青谙下意识地想躲,但脚刚迈出一步,又缩了回来,他决定了一件事,解青谙走到猫面前,试探着说:三花 白猫吓了一跳:你谁啊,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解青谙:你帮我个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白猫警惕地盯着他:你干什么? 解青谙蹲下来,温声温气地说:你去帮我保护一个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白猫眨巴眨巴眼睛:我要吃小鱼干,你给吗? 解青谙失笑:给,你要多少我都给。 白猫大方一身爪:你给把,我接着。 解青谙爆出了一串地址:你明天去那,就会有的,我保证。 白猫怀疑: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不会骗你的,你相信我,在说了,我现在也没要求你做什么,你明天大可以去看看,实在不行你就走,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解青谙问。 白猫歪着脑袋思考了半晌:好吧,你到底让我帮你保护什么人,不是,我可是一只会说话的猫,你就不怕我把他吓死? 解青谙笑了笑:不会,她也是你们这类人,早就将怪不怪了,你放心。 白猫:你看到了,我还没化成人形,可不一定能保护得了你说的那个人。 解青谙摇了摇头:不用,你只要待在她身边就行。 说完,他也没理会那个还在发呆的白猫,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屏幕,而后装在了兜里。 他在这个时间点第一次看到白萱的时候就知道,这时候的白萱还没有接到冯晓兰的委托,他记得他曾经问过白萱关于三花的来历,白萱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只说三花是受人委托才来的。 解青谙也只是随口问一下,并没有深究,等到他听到猫叫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就是白萱嘴里那个看不见的委托人。 -- 第213页 解青谙整理好心情,准备走人,他改变主意了,不见她最后一面了,见多了,就舍不得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白萱家依旧黑着的窗户,启动了手里的怀表。 第118章 看不见的委托人(11) 解青谙这回来对了时间点,他重回故土,看着自己家里那惨白的门匾,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忍了半晌,好容易忍住上前去见一见父母的冲动,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现在是白天,还不到时候,解青谙在客栈里待了半晌,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他似乎还有一次机会,一次在与白萱相见的机会。 他为了没早想到这事而懊恼,但也来不及多想,拎着一个黑色的幂篱就出了门,解青谙并不知道现在的白萱在何处,那次白萱回来的后,他也没多问,其实他内心深处还是想问的,但看白萱当时的情绪,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好奇,只字未提。 解青谙在大街上转悠了好几圈,根本不知道从何找起,他心里一阵失落,难道老天真的不给他这个机会吗? 老天大概是为了惩罚他,真的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解青谙在镇子里转悠了一下午,别说白萱了,她连一个长的像的人都没碰上。 时间转眼消逝,白驹过隙般悄然溜走,解青谙没有办法,只能躲在房梁上看着凄凉惨淡的解府,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就那么冲出去坏了大事。 转眼已到半夜,解青谙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灵堂,心情复杂,他刚刚从父母那边过来,二老这些日子里憔悴了不少,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了。 解青谙死前的五年,因边关战事吃紧,他一次也没回过家,这次,也算是全了他一个未了的心愿。 过不多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解青谙一阵紧张白萱要来了。 果不出所料,白萱带着三花悄悄地摸了进来,她做贼似的左看右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溜进了灵堂里。 解青谙只是在房梁上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他很清楚地听到白萱在里面说的话,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白萱对三花说:我想把棺材拿开看看。 解青谙知道时间到了,他扫视了一下院子,拎起脚下一块瓦就扔到了地上。 瓦片落地的碎裂声惊动了解家的人,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快步从另一个院子跑了过来,嘴里同时还嚷嚷着什么人。 解青谙在房顶上蹲着,见白萱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又接二连三地将脚下的瓦片往院扔,瓦片的噼里啪啦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一片,解家每个房间的都亮起了灯光,这回白萱终于是待不住了,她抱着三花,趁着众人都还没赶到这里的时候,翻墙出去了。 解青谙目送这白萱渐渐消失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接下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就觉得自己胸闷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解青谙痛苦地抓住了胸前的衣襟,一不小心,又将一块瓦片踢了下来。 这回解府的人终于赶到了,他们一个个举着灯笼火把,清楚地看到了瓦片掉落的一瞬间,众人随着声音处向上看,只见一个黑影痛苦地在房檐上挣扎。 众人继续将火把往上举,一些人还吆吆喝喝地大喊大叫,解青谙被这些人吵的头痛,胸口间越发地难受了,他挣扎着站起来,余光瞥见一个家丁扛着个梯子就跑了过来,他来不及细看这是哪个有脑子家丁,忍住胸口间的难受,转身从房檐上跳了出去,在落地的一瞬间,解青谙忽然觉得自己轻飘飘地,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明白过来,这是要消失的前兆啊! 他轻飘飘地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身体变的越发透明的了,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和抓强盗的呼喊声。 解青谙艰难地迈了几步,不能在他们面前消失这个信念一直支撑这他,他又走了一段,发现前面又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扶着墙,慢慢向那挪去。 就在他挪过去藏好的一瞬间,后面一群解家家丁也追了过来,人呢,我刚才还看见有人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这小子是谁啊,跑的这么快,解青谙浑身难受的很,也听不出来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此时,又有一人开口:那人大概不是一般的小毛贼吧,你看那身手,说从房顶上跳下去就跳了下去,咱们不会是被什么盯上了吧? 另一人道:我看不是,兴许是咱们家公子以前的旧识呢。 众人听他说到这,都识趣了闭了嘴,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家丁看着解青谙的藏身处: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个人。 解青谙一惊,待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其余听了这话,齐齐往角落里走去,就在他们意意思思地往那走的时候,解青谙终于支撑不住了,痛苦地□□了一声,整个身子瞬间成了透明状,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乱七八糟的脚步声盖过了解青谙低低地□□,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现,一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人敲了敲旁边那人的脑袋:竟瞎说,这哪有什么人,你是不是瞎了! 那人挠了挠头,也觉得自己是看错了,众人见没什么发现,纷纷往回走,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忽然刮起了一阵诡异的邪风,这股风来的快去的也快,谁也没注意,只有走在最后面的那个人回头看了一眼。 -- 第214页 严离带着三花还在寻找裴英红,他们根据罗盘的指引,已经到了郊外的深山中,就在严离手中那个能定位的罗盘飞快旋转时,他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东西,此时正值天黑,严离眼神有点不好,也根本没注意前面有什么东西,还是三花尖叫一声让他停了下来。 严离抬头一看,那东西黑漆漆的,就在他鼻子旁边,他一把将此物拽了下来,放在手心仔细一看,正是白萱那块怀表,严离脸色大变:什么,解青谙已经 三花也大吃一惊,它一叠声地催促:师父,师父,你快给禄正川打个电话,快啊! 严离也反应过来了,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等到那边接了电话,他大声吼了一句:阿萱怎么样了? 禄正川一把接起电话:师姐她还没醒,但是似乎好多了,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 严离将电话挂断:看来,解青谙和阿萱那段过往已经从裴英红的记忆里消失了,咱们要赶快找到裴英红,不能让解青谙白白牺牲。 三花喵了一声表示同意,严离脚下的速度不由的加快,根据罗盘的指引,很快找到了一个隐藏在深处的山洞,严离二话不说直接就将那山洞的门轰开了,土块与砂石其飞,稀里哗啦地落到了二人脚边,严离为了避免被砸死,还向后退了数步。 等到周遭一安静,严离带着三花就冲了进去,正好就看见一个女人对着一个桌子发呆,三花尖叫:就是她! 严离听了这话,拎着剑就冲了上去,裴英红脑子那段记忆被消除后,她就想不起来自己在这干什么了,这会乍然见外面闯进来一个人,什么也不说就上来就动手,她闪身躲开之余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严离才不跟她废话,招招致命,他和裴英红动手之余对三花说:你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三花应声跳上了面前的桌案,挑挑拣拣的在寻找线索,裴英红虽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嘛,但她对于别人碰自己东西还是很厌恶的,她格挡住严离的攻势,转身就往后走,边走嘴里还边喊:小畜生,你做什么死! 三花被吓的一哆嗦,险些动桌案上掉下来,严离哪能给她溜走的机会,就在她回身的一瞬间,长剑兜头劈向裴英红,受死吧! 裴英红听见身后有劲风袭来,也不敢怠慢,身子一侧,向旁边闪去,回身架住了严离的长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做什么要毁我住处! 严离冷笑一声:孽障,受死! 裴英红眼前一花,电光火石间,数十道纸符裹着劲风向她袭来,裴英红大惊,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闪电般的纸符已经飞到了她的头顶,裴英红在想躲已然来不及,写满咒文纸符在碰到她的一瞬间,猛然间暴涨数十倍,每片纸符左右首尾相连,发出刺眼的光芒,不出一秒,就将裴英红罩在里面。 三花喵了一声,严离走过去:怎么样,找到了吗? 三花伸出爪子指了指面前一个玻璃珠大小的球状物体,示意严离看着个,严离拿起来端详了一番:就是这个,咱们赶快回去! 说罢,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将被纸符裹成了一个大蚕蛹的裴英红收了进去:回去让禄正川这小子将魂魄送入地府,赶紧转世投胎就完事了,每天在人间瞎蹦跶个什么! 三花舔了舔爪子:那个师父,她这样不会那啥吧! 严离一摆手:不会,这玩意对她没什么影响,就是跑不来,好了别废话了,咱们赶紧回去! 三花应了一声,跳上了严离的肩膀,二人拿种东西匆匆往回赶。 第119章 看不见的委托人(12) 等到一人一猫回去的时候,禄正川已经在屋里等得不耐烦了,他看见这俩回来,没等他们站稳脚跟,就劈头盖脸地问:怎么样,找到解决的方法了吗? 裴英红已经被我捉到了,小川你拿着这个瓶子去趟地府,和判官说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他们那边会处理的,严离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他,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我事先先交代你们俩一条,今后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阿萱面前提起lsquo;解青谙rsquo;这个三个字,知道了吗?主要还是你,说着,他看向三花,我看你这只小猫嘴上没个把门的,别一高兴说漏了,阿萱的性子你们也是知道的,什么事不刨根问底就绝不会罢休! 三花: 我嘴巴严着呢! 但它也不敢顶撞严离,只是轻轻地喵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禄正川有些忧虑地看着严离:解兄就真的回不来吗? 严离点了点头:所以你们俩可给我记住了,就是打死都不能在她面前提起,都记住了吗! 三花和禄正川异口同声:记住了! 严离摆了摆手:走走走,你赶紧走,赶紧把裴英红先解决了,省得这东西吃饱了撑的瞎闹事! 禄正川将手里的瓶子掂量了几下:师父,几年不见,您的本事越发厉害了,对付一个裴英红居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 第215页 严离白了他一眼:行了你别贫了,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蛋! 禄正川啧啧两声,师父你这脾气该改改了,说完。然后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白萱,怕挨打,撒丫子跑了。 严离从怀里把那个玻璃珠一样的小球拿出,对着灯光把玩了良久,久到三花都忍不住了:师父,你到底想到办法了吗,她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啊! 你别着急,阿萱的一部分魂魄被困在这里,只要咱们把这里的魂魄取出来就好。 三花:那怎么取呢? 我这不是正在研究着呢,你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 三花听到这,也不敢多说,就安安静静地蹲在一旁等着。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严离终于动了动。 三花本来都快睡着了,但被严离拖椅子的声音惊醒,它一个鲤鱼打滚蹦了起来:师父,你是找到方法了吗? 严离没回答它,拿着小玻璃球走到了白萱身边,而后,他双手结印,嘴里低低地念了句什么,那颗透明的小玻璃珠自他手里飞出,慢慢地飘荡到了半空,缓缓地悬浮在了白萱眉间。 被困在幻境中的白萱听见身后有动静,她头皮一麻,僵着身子向后看去,与此同时,她的脑子忽然嗡的一声,似乎有些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抽走了,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心想:我这是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死猫跑哪去了! 然后她一低头,就发现一直挂在自己脖子间的怀表不见了:卧槽,我的表呢!没有那东西我要怎么出去! 对了,她刚才模模糊糊间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那女人是谁?难道也是和她一起被困在这里的人?白萱扯着嗓子大喊:有人吗,有人就吱一声,喂,没人吗? 四周一片寂寥,连个回声都没有,真的没人?那刚才那个影子是哪里来的?难不成我是看花了眼? 想到这,她动了动身子准备站起来,卧槽,我为什么还被绑着!什么人跟我有深仇大恨啊!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环视四周,这到底是哪啊,我该怎么出去! 大概是被捆的时间有点长,她站起来的一瞬间,腿一麻,膝盖咚的一声又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地上。 嘶,疼死我了,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硬!白萱嘴里不住的埋怨,然后,她又忍着腿麻,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白萱在这里转悠了好几圈,发现这地方是一个不足100平米的半球状物体,除了地上是平的以外剩下的地方全是圆的,白萱溜达到这个半圆的边境,二话没说,抬脚就踢了过去,只听咣的一声脆响,她的脚脖子险些就折了。 白萱倒抽了一口凉气,就在这时,原本是有些昏暗的四周忽然变的透明起来,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她面前,白萱好悬没被这只眼睛吓死,她尖叫一声,向后退去,没留神,自己将自己拌了一跤,重重地向后摔去,跌倒在地的一瞬间,她看见自己头顶上出现了一张巨大的人脸,而且还是满脸胡子的那种。 白萱: 不是,这人怎么长的这么眼熟? 白萱躺在地上苦思冥想了良久,卧槽,这不是好几年未见的师父吗?! 啧啧,这老头在外面漂泊这么些年,越来越不修边幅了啊! 白萱想起严离的一瞬间,好似被打了一管鸡血,她双脚一蹬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麻溜地站了起来,高声大喊:师父,师父,我在这,师父 然而严离好似看不见她一样,继续无动于衷地盯着里面看,白萱一蹦三尺高,拼命地想要引起严离的注意,可惜,她腿都快蹦麻了,外面的严离依旧恍若未见,满脸胡茬的大脸微丝未动。 白萱喊了将近半个小时,实在是喊不动了,跌坐在地上爬不起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所在的这个半圆外面的场景忽然变了,变成了白花花的一片,此时的白萱已经不着急了,既然能看见师父,说明她还是有救的。 白萱心很大,不一会儿躺在地上就睡着了。 梦里,她似乎听到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吼声,这声音太过惨烈,吓得白萱瞬间清醒,她猛地坐了起来,大脑还处于一阵空白,然后她就和一只猫大眼瞪小眼了,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三花:我我这是怎么了? 严离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徒儿啊,你还记得我吗? 白萱一把拍开了严离的爪子,白了他一眼:师父,我虽然还是有点搞不清状况,但你我还是认得的! 严离嘿嘿一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白萱还是记不起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师父,我刚才是怎么了? 严离冲三花使了个颜色,三花会意,它一爪子就拍了过去:都说了不能改变过去人的命运,这东西还是你告诉我的,怎么你倒是先违规了,你看看你,差点就被反噬了吧,这回要不是师父来,我看你怎么办! 白萱还是一脸空白:什么,我擅自改变了过去之人的命运吗? -- 第216页 三花翻了个白眼:可不是,要不然你能被关在那个破地方出不来吗? 白萱:那我是怎么出来的? 三花:还不是师父本事大,你的一缕魂魄被拘在一个玻璃球了,师父花了一天一夜才将你放出来! 白萱:是这样的吗,师父? 严离咳嗽了一声:是,没错!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吧,不要妄图去改变他人的生命轨迹,在说了,这都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了,你能改变个什么?把自己作死吗?!作死就作死吧,那你也别让我擦屁股啊 白萱愧疚地低着头,一边听严离数落一边反省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严离在那数落了一个小时,白萱就在那反省了一个小时,结果她依旧什么都没想起来,白萱冲着三花使眼色,示意它赶紧将师父弄走,三花其实也听得昏昏欲睡了,但碍于眼前这人是严离,它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这会儿得了白萱的命令,它上前扒拉一把严离,示意他赶紧办正事。 严离说的兴起,完全忘了自己还有正事要做,此时被三花一提醒,他登时想来起来,但严离也没有立马就炸毛,他显示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又继续说:徒儿啊,你的怀表和这只猫借我用两天! 白萱:师父你干什么? 严离恶狠狠地说:为了让你好好休养,不要没事在到处跑了! 白萱: 好吧,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严离带着三花离开后,将怀表连同一个拇指粗的瓶子交给三花:剩下的事你应该知道,这里面装的是阿萱的血,能不能成也就看天意了。 三花一脸忧郁地说:这样真的能行吗? 严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你去试试看吧,要是真不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三花点了点头:我尽量,您这就要走了吗? 严离:对,剩下也没我什么事了,我继续四海为家,逍遥快活去! 三花在地上转了两圈:阿萱其实心里还是希望您留下来的! 严离听了这话,本已迈出去的脚顿了顿,继而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说:小猫,你替我转告禄正川,让他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说完,他冲着三花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单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人海中。 三花脖子里挂着怀表,嘴里叼着瓶子,找了个没人看见的地方,也消失不见了。 三个月后,白萱又接到一个委托,据说这是一个魂魄被炼成剑灵的故事。 白萱听完这个故事后表示很感兴趣,她二话不说,带着三花就回到了六十年前的事发地,而后,碰到了一个从棺材板里爬出来的小帅哥。 解青谙嘴角含笑,扯着白萱的袖子温温柔柔地唤了一声娘子。 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陪你逛街、陪你吃饭、陪你发呆、陪你追剧陪你一辈子! 不,生生世世都陪着你。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