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佛系反派》 第1页 [穿越重生] 《快穿之佛系反派》作者:七彩叶子【完结】 文案:三好青年荣楚车祸身亡,灵魂被晋江许愿系统选中,穿梭在各个小说世界中扮演反派角色,实现许愿者的愿望,看到反派们悲惨的下场,荣楚表示,他只想做个佛系反派。 暂定世界: 世界1:造反的将军(已完成) 世界2:七零年代渣队长(已完成) 世界3:双宿主的PK [娱乐圈](已完成) 世界4:伪善状元郎(已完成) 世界5:废太子种田记(已完成) 世界6:逼良为娼的鸨母(已完成) 世界7:心狠手辣的宦官(已完成) 世界8:山窝里的真凤凰男(已完成) 世界9:天下第一杀手(已完成) 世界10:炮灰男配(已完成) 世界11:女总裁的忠犬男秘(已完成) 世界12:纨绔世子(进行中) 【本文爽爽爽,苏苏苏!】 内容标签: 系统 快穿 爽文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荣楚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vip强推奖章 被系统选中当反派角色,荣楚看到反派们不折手段杀戮争夺到头来下场凄惨,他决定佛系而为,良善待人,不争不抢反而得拥有美好灿烂的人生,看三好青年如何扭转反派人生,创造一个一个美好奇妙世界! 这是一本以男主视觉为主的快穿文,男主秉承善念,行事作风皆遵循佛系而为,顺利完成了系统的任务外,还从中获得了真挚的亲情、友情、爱情,拥有完美幸福的人生,本文又苏又爽,每个故事都精简有趣,你值得拥有! 第1章 造反的将军1 将军,该起了。管家荣忠轻轻撩起帐漫,朝床上熟睡的主子唤道。 今天有大事要做,耽误不得。 睡梦中的荣楚被那将军二字惊醒了,他睁开眼睛,入眼便是古色古香的房间,以及床边弯身候立身着长衫的老伯,让他一时陷入了迷茫之中。 这是哪?他出了车祸不是应该在医院抢救吗?怎么会跑到这样一个怪地方来了? 将军,可要立即洗漱更衣?荣忠恭敬询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 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融入脑中,荣楚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那把古铜色的长剑,他才终于明白,他这是穿越了。 他心虚的看了一眼一旁等候命令的仆人,忠伯,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可是时辰不早了好,您想清楚些也是好的,毕竟那事一旦做了就不可挽回。荣忠说完,转身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宿主你好,我是晋江许愿系统,代号2222222 等等,你究竟有几个2?荣楚打断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劳什子许愿系统无休止报着代号的声音,不耐烦问。 22个2,如果宿主觉得我的代号太长,可以叫我22个2系统。 22个2!这是有多2啊? 你是干嘛的?你把我送到这个怪地方来又是要干嘛?荣楚脑中被杂乱的记忆塞得像是要爆炸了,所以有些火大。 我是专门接受许愿者愿望的系统,而你被选中成了晋江里为反派角色实现愿望的宿主! 你送我回去,我不干!他一个三好青年,当什么反派?这不是毁他的良好形象吗? 22个2为难说:宿主你和本系统现在处于绑定状态,除非完成任务,否则不能解绑,而且,我劝你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为什么?荣楚揉了揉痛意稍微缓和了些的头,奇怪问。 因为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你已经车祸身亡,你回去的话,面临的是死亡,而如果留在系统里,只要你任务完成得好,可以不限时的活着。 荣楚沉默了半响,终是妥协,怎么做任务? 生与死,傻子也会选生?而且上辈子他才三十出头,没结婚没孩子,就这样死了也太亏了。 只要在每个世界里,完成许愿者的愿望就行,不管用什么方法。 那,目前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荣楚问。 任务一:保住荣家的百年功勋。任务二:找到弟弟荣荐。宿主,加油,第一个世界任务很简单,你应该可以顺利完成的,我看好你哟!22个2说完就神隐了。 荣楚独自理着原身的记忆,好一会儿才理顺。 在这本里,原身也叫荣楚,是个大反派,他是魏国的兵马大将军。 这个魏国与历史上的魏国不是一个国家,是架空的朝代。 荣家世代手握兵权,出过不少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深受皇室器重,也在百姓心中有着神一般的存在,魏国上下一提到荣家,脱口而出的四个字便是精忠报国。 只是到了原身这一代,随着他过人的带兵天赋和战功,他开始不满现状,在下属的挑唆下决定举兵造反,夺取赵氏江山,自立为帝。 只可惜原身不是主角,而是个配角,所以原身的下场很惨,兴兵途中被最忠心的下属叛变。结果可想而知,这次造反以失败告终,原身被下了大狱,由原来立下赫赫战功的肱骨之臣变成了千夫所指的反贼,荣氏百年功勋也毁于他手。 原身最后判处死刑,荣家被连坐,满门抄斩! -- 第2页 看到这,荣楚打了个寒颤,太惨了。 只是下一秒,他想到什么觉得更冷了,今天正好是他起兵造反的日子! 荣楚在房间插着腰,来来回回走了一会儿后,终是有了决定,做什么反派,下场悲惨不说还累人,不如佛系一点,好好守住拥有的一切,过过逍遥日子。 来人!打定了主意,他朝门外喊道。 荣忠走进来,将军,可要洗漱更衣,所有的人马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将军令下了。 散了散了,让大家各回各家,抱媳妇孩子睡觉去。荣楚看了眼门外还漆黑的天,摆摆手说。 荣忠错愕的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荣楚是军人,在军营浸淫多年,早就练就果绝的性子,声音又是钢铁般冷硬,钻进人耳里,怎么也忽视不了。 荣忠回过神来,确定自家主子不是在梦游后,老眼里立即就蓄满了泪,一边抹一边激动说:老将军显灵了,您终于想明白了老奴这就去通知他们 他心底里是不赞同将军造反的,可是将军一门心思要行这大逆不道之举,谁也劝也不听,他也没办法,如今将军想清楚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看着老管家又是哭又是笑的走掉后,荣楚觉得他这个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忠伯,你说什么?将军说让我们散了?在听完荣忠传达完荣楚的命令后,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呆住了,最先回过神来的是荣楚的副将王丰。 荣忠已经恢复正常神色,朝王丰冷淡的点了点头,要不是王丰一直在将军耳边吹风,将军也不会起心造反,他对这个年轻有为容貌绝美的副将很反感。 我不信,我要见将军!王丰男生女像,若不是身着铠甲,根本不像个军人,哪怕扯着嗓子喊话,也给人一种阴柔之感,他饶过荣忠就要往内院去。 荣忠向前挡住他,王副将,你是在质疑将军的命令吗?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质疑主将的命令是大忌。 王丰气势弱了下去,但还是不甘心说:忠伯,我不是质疑将军的命令,只是将军与我们早就商定好了今日寅时一刻集合,寅时末杀进宫去,这突然间说不干就不干了,这让我们如何对下面的将士交待? 王副将请慎言,将军可从未说过什么杀进宫去这种话,你这是想陷将军于不义吗?荣忠威严质问。 他以前是跟着老将军的,在荣家,除了荣楚和老夫人,他最有话语权,所以面对这些带坏荣楚的浑不吝一点好脸也没有。 王丰答不上话来,荣楚是没亲口说什么杀进宫去的话,但事都做到这份上了,不是造反难道是闹着玩? 将军的命令我已经传达,请各位尽快散去集聚的兵马,各回各家去!荣忠冷声说完,并朝一旁候立的护院道:送客!然后拂袖走了。 王丰仍不死心,要向前追去,忠伯 各位大人请!一众护院立起一排人墙将王丰和众位副将参军挡住,齐声道。 王丰见状,知道今日是无法再做什么了,握了握拳,重哼一声,怒气离去。 众人也都相视一眼走了,其实他们对造反也不是很乐意,只不过是忠心荣楚,荣楚要干什么他们就无条件拥护,如今荣楚不愿意反了,他们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听命就是。 楚儿,你真的不打算做了?荣老夫人一手握着拂珠,一手拉着孙子的手激动的问。 自荣老将军去世后,荣老夫人就住进了荣家自建的佛堂里,没事不会出来,荣楚见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第一次是在父亲荣晟战死时,老夫人扶着他的棺椁没有哭也没有喊,只是说了声:你是荣家的骄傲! 当时,仅十三岁的原身觉得祖母连自己的儿子死了都不哭的举动有些无情。只是他不知道,在佛堂里,撒了一地的佛珠。 第二次,就是原身决定造反,荣忠去请了老夫人出来劝他,老夫人当时斥骂了原身一顿,说他是乱臣贼子,原身握着拳头下令将老夫人关了起来,可当他带兵出门之时得到消息,老夫人在佛堂自缢而亡。 原身心里是悲痛的,但却没有停下他的计划,皇位已经唾手可得,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无情的祖母而放弃? 直到他失败被擒,直到他得知荣家满门抄斩,直到他的头被侩子手按在邢台上,看到曾经视他为神的大魏百姓,用最不堪入耳的话语辱骂他之时,他真的后悔,后悔当初不听祖母的话,害得荣氏百年忠烈之家成为叛国反贼,也害得荣家几百条人命因为他一人之错而命丧黄泉。 是的,祖母,我想通了,我以后不会再想那有的没的,我会好好守着荣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荣楚回道。 原身到死在明白他的祖母并不是个无情之人,而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丧夫丧子何其痛哉,可她身为荣家一等护国公夫人,又怎么会将悲痛溢于人前,她要做的,便是将悲痛压下,为荣家在战场牺牲的英雄骄傲自豪,并以此让整个皇室,整个大魏敬重荣家,敬重原身这个尚未成年的,唯一的孙子。 -- 第3页 荣老夫人拍拍他的手,欣慰极了,好,荣氏子孙,生来便是英雄,楚儿已是这英雄之族的翘楚,一身功勋不可败送!只是,你现在是荣家唯一的子嗣,祖母希望你以后保重自己,你活着,才能保荣家世代不息。 荣楚点点头,祖母,孙儿知道怎么做了。 次日,荣楚换上朝服揣着虎符进了宫。 朝堂之上,皇帝赵瑞和文武百官闻听荣楚的话后都无比的震惊。 好一会儿,赵瑞回过神来,看着殿中笔直而立的男人,吃惊问:荣将军,你真的要交出兵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日更,求收藏!隔壁现代文也是日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2章 造反的将军2 回皇上,如今战事平定,且臣回京已有半载之久,不宜再将虎符留在身上,还是交还给皇上为妥。荣楚抱拳弯身一礼,回道。 殿内立即传出阵阵议论声。 哎呀,这荣氏一族世代掌管大魏的兵权,祖而父,父而子,子而孙,世袭百载之久,这怎么突然要上交兵权了? 对呀,这兵权早已经打下了荣家的烙印,本以为会在荣家世世代代传承下去呢! 战事平定,兵权自然就要上交,反之,恐生事端。 生事端?生何事端? 今日清晨之事,你难道没听说? 听下人议论了几句,是说城外聚集了大量兵马,这难道与荣家有关? 是荣将军要 后面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但那不知情的大臣还是变了脸色。 不会?这荣家精忠为国,荣老将军在世时,曾获封一等护国公,何等荣耀,荣将军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就是荣耀太过惹的哟 既然他要那此刻为何会上交兵权?我还是相信荣家,相信荣将军! 这 荣楚静静听着百官的小声议论,未发一言。 咳!赵瑞轻咳一声,打断了殿内的议论声,他看着案上的虎符,神色莫名的问荣楚:荣将军,听说今日天明时分城外聚集了不少兵马,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那是臣在进行兵马操练,臣想着,不能把军容不整的兵马交到皇上手上,让皇上心忧。荣楚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瞎话。 看看,我就知道荣将军不会做那事,人家是在操练兵马,准备上交兵权呢,你们一个个的整天就知道胡乱揣测。 好,不是就最好了,今晨闻听消息,府内上下无人敢眠,就怕 同是同是,我现在还疲倦得紧。 赵瑞亦是面色一松,大手一挥,荣将军的请求朕准了,兵符先交由朕保管,如有战事,再赐还给荣将军,荣氏一族乃大魏护国功臣,功勋赫赫,不得不赏,传朕旨意,封荣楚忠义侯,赐封邑万户,封地歧义关! 荣楚吃了一惊,赵瑞因为他上交兵权一事就封了他万户侯?还将歧义关定为了他的封地? 歧义关位于大魏西南部,西接大周、南连大齐,是三国商业的交通枢纽,人口密集,商业发达,大魏最为富硕之地,不少官员争着抢着想去那当官,就连不少皇室也想把封地定在那,可赵瑞将这个地方把持得特别紧,没想到他竟然将此地赐给了自己。 原身因为被人唆使造反,下场凄惨不说,还错失了万户候和富硕的封地,实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佛系多好,不争不抢反而拥有得更多。 他收心中杂乱的思绪,抱拳跪地谢恩:谢皇上恩典! 百官闻听这道旨意也很惊讶,但荣楚绝对受得起这个封赏,齐齐恭贺起来:恭喜侯爷,贺喜侯爷。 多谢各位大人! 楚弟,来,尝尝歧义关新进贡的雨前龙井。御书房内,赵瑞指了指桌上的茶盏,笑道。 因为荣家的功勋,先皇恩典,原身从小便送入宫中与众皇子一块读书,与赵瑞的关系最为要好,赵瑞能当上皇帝,原身也出了不少力,私下里,赵瑞并不在原身面前摆帝王威严,常以兄弟相待。 也正是如此,原身的尾巴才慢慢翘了起来,越发觉得荣家对赵家恩深似海,并不满足于现状,所以在下属挑唆时答应了造反。 人心不足蛇吞象,原身想要更多,结果却一无所有。 谢皇上。荣楚起身谢恩,然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味道较淡,带着清香,还不错。 赵瑞摆摆手,朕说过了,私下里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臣子,我们是好兄弟。 臣不敢!荣楚放下茶盏起身回道。 赵瑞叹气,坐下!楚弟,我有件事与你商议。 皇上请说。荣楚依言坐了回去。 赵瑞道:近日朕得到线报,周国有不少人乔装入我魏国境内,在歧义关一带活动,朕猜想,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所以希望楚弟你能前往歧义关替朕查清这件事。 原来将他的封地定为歧义关是这个目的,不过他也正有意外出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算是不谋而合。 -- 第4页 荣楚忙站起身,臣领旨。 还有,这是朕的令牌,见令牌如见朕,你拿着,将来有什么事,可亮出此牌,如有人不服你管制,朕许你先斩后奏之权!赵瑞取出一声金牌让内侍给他。 荣楚拿着金光闪闪的令牌,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字威严肃穆,他瞬间有些恍惚,赵瑞对他这么信任,原身为什么要反啊? 楚弟,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和大魏的江山以后还得继续倚重你和荣家,,歧义关鱼龙混杂,你自己也得多多保重。赵瑞站起身来到荣楚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切道。 荣楚心中有些感动,重重点头,臣定不会让皇上失望,不辱使命! 将军,今天早上您怎么突然就反悔了,刚刚又听说您把兵符上交,将军,您这是怎么了?魏国的江山可是荣家打下的,理应姓荣荣楚回到荣府,王丰就来了,一脸的惋惜和不甘心。 荣楚看着面前这个俊雅得有些不像军人的男人,原身就是让这混账东西给背叛的,在原剧情里,男主就是原身身边这个叫王丰的副将,不过原身死后,他便不是副将了,立即接过原身的职位和兵权,成为新贵,最后夺取赵氏江山,改国姓为王。 看着道貌岸然,原来是个伪君子。 他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人给踹翻了,冷声斥道:闭嘴!此等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说?你是自己活腻了还是想陷害荣家? 将、将军?王丰捂着肚子,一脸的不敢置信,他向来受荣楚器重,平日里两人虽为上下级关系,私下里却十分亲近,哪怕他做错了事,荣楚也从未苛责过他,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动手的。 荣楚冷哼一声,王副将,早朝之上,皇上已经封我为万户候,你现在应该唤我一声侯爷,而不是将军! 回宫路上,他细细琢磨了一番原身造反的事情,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那就是原身对王丰有着不正常的感情,没错,原身是个断袖,他爱上了王丰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之所以要造反,不仅因为王丰和其它人的唆使,还是为了王丰。 原身想在事成之后,以江山为聘,娶王丰! 得知这事后,荣楚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同时又暗骂了那个二系统一顿,这第一个世界就让他穿成一个造反者也就罢了,竟还是个断袖,虽然他并不太歧视这种感情,但让他彻底接受就有点难了,而且王丰并不喜欢原身,只是在利用原身达到自己的目的。 王丰仍旧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荣楚却不想再看见他那张过于女性化的脸,摆摆手说:我马上要去歧义关封地,此生估计不会再回来,王副将,你好自为之! 怎么会这样?王丰呆呆看着带风离去的荣楚,为事情的意外走向而感到心慌极了,事情怎么会往控制不了的方向发展了呢? 楚儿,你真的要去找你弟弟?可他已经丢了十五年了荣老夫人跪在佛像前,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哀凉说。 荣楚点点头,我相信阿荐他一定还活着。 荣荐如果已经死了,系统不会给他这个任务。 当初是我把他给弄丢了,我一定要亲自把他找回来!荣楚紧紧握着手中的半块玉佩再道。 这玉佩本是一块,当初父亲荣晟立下第一个战功的时候,皇室赏的,听说价值连城,当时仅有七岁的原身和五岁的荣荐都想要,荣晟便将玉佩一分为二,兄弟二人各得半块。 兄弟俩儿时格外顽皮,经常偷跑出府玩耍,那一次,原身带着荣荐出了府,却再也没把弟弟带回家,他去了趟茅厕的功夫,弟弟丢了,他找遍了整个帝都都没找到。 往后的十年,荣家从未停止过找荣荐,大江南北都找遍了,可是都无果,便放弃了,如今十五年过去,荣老夫人觉得,那个孩子肯定死了,如果活着,他为什么不回家? 荣楚想着,走丢的时候,荣荐不过五岁,而过去这么多年,他估计早已经找不着回家的路了。 荣老夫人叹息一声,楚儿,一切随缘,切莫过于执着,歧义关不是静地,你一切小心。 孙儿知道了,祖母保重!见祖母心中仍旧不相信荣荐还活着,荣楚也没多说什么,简单收拾了行李,便独自出门了。 荣老夫人不放心,对荣忠说:派些人暗中保护楚儿,歧义关太乱了,我实在不放心。 皇帝将孙子的封地定在歧义关,虽是厚赐,但她总觉得这里面不简单,天家之恩不可拒,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好孙子,荣家这个唯一的子嗣! 是,老夫人!荣忠应下,立即去安排顶尖的高手暗中跟着荣楚。 荣楚离京了?赵瑞合上一本奏折问。 内侍点头:回皇上,他在一个时辰前,带着随身亲卫,独自离开了京城。 好!赵瑞想了想,道:派一队大内高手暗中保护荣楚,歧义关之事朕觉得不简单,一定要确保荣楚的安危! 内侍领命:是! -- 第5页 大人回来了!王丰刚进房间,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便迎了上来,声音轻柔,身段婀娜,面相绝美,人间尤物。 王丰一把搂住她,将她按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盏落地而碎,发出脆响。 门外守候的丫头相视一眼,脸颊通红。 好一会儿,房间内才停下声响,王丰搂着女子,一脸满足。 大人,事情办得如何了?女子软软的靠在王丰身上,白嫩的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 王丰脸色一沉,别提了,荣楚上交了兵权,还被封了万户侯,已经离京前往歧义关,那事做不成了!想了想,他握住女子挑、逗的手指说:丽姬,你放心,我会另想办法的。 谢大人,要不是有大人,丽姬早已死在荣家的刀下,哪还能有今日?不管大人能不能帮丽姬报仇,丽姬都万分感谢大人! 那一场大战中,古鱼国被荣晟带领的兵马所灭,所有的国民皆被屠杀歹尽,虽然荣晟也死在了那场大战中,可一个荣晟又怎么能弥补整个古鱼国的数万条人命? 她这个唯一存活下来的皇室公主就是回来报仇的,她不仅要杀了荣氏一族,更要颠覆大魏江山,这是他们欠她的! 你放心,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既然荣楚给脸不要脸,那直接送他去见阎王!王丰绝美的脸上布上阴毒。 丽姬露出妖媚的笑来,大人所言有理,歧义关鱼龙混杂,死一个封吏又算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评论,么么! 第3章 造反的将军3 驾官道之上,十骑快马呼啸而过,马蹄声起此彼伏,溅起阵阵尘土飞扬,久久不息。 侯爷,歧义关就在前面了,我们已经连续赶了五日路,是否歇息一下?亲卫首领左齐在荣楚身后高声询问。 荣楚见四周景色不错,一边拉停马儿,一边扬手叫停,在此处休息一刻钟。 是!众人皆跳下马,坐靠在路边的树上休息。 左齐取出水袋和干粮递给荣楚,侯爷,请用! 荣楚只接过了水,灌了几口,那干巴巴的烧饼他实在吃不下去,他看着即将要黑下来的天色,随意道:这一路倒是有趣。 左齐收了干粮,答:确实有趣,一拨刺客被两拨暗中保护侯爷的人杀得片甲不留,压根轮不到我们出手,那两拨保护侯爷的属下倒是看得出来,一拨是大内高手,应该是皇上派来的,另一拨是荣家的暗卫,定是老夫人不放心侯爷。只是不知道那刺客又是何人派来? 荣楚心里倒是有怀疑的对象,只是没有明说:甭管是谁,反正占不着便宜,几个跳梁小丑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救命啊 左齐点点头,还要再说点什么,听到一道小孩子的呼救声,他朝声音处望去,只见得密密麻麻的树林,见不到里面情况,心中顿时生了警惕。 呜呜,谁来救救我哥哥,快来人啊!喊声又清晰了些,可以听出来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荣楚对左齐说:带两个人去看看。 左齐点点头,叫上两人进了林子,过了没多久,他跑出来回道:侯爷,是一双兄妹,哥哥掉进地窖了,妹妹在旁边急得直哭,属下已经让人下去救了。 荣楚站起身,我去看看。 来到林子里,两名护卫已经将小男孩救了上来,荣楚走过去,小女孩三岁左右,穿着粗布衣裙,正哭得像小花猫。小男孩一身是泥,脸上也脏兮兮的,看不清长相,年龄也不过七八岁。 地窖是废弃不用的,听小女孩哭哭啼啼的说着,他们是偷偷跑进山里来玩的,不小心掉进了地窖。 荣楚问他们,家住哪里? 山脚下。小男孩用脏兮兮的手指了一个方向。 荣楚拿掉小男孩头发上的草屑,天快黑了,快带妹妹回去,以后不要再来山里,要是遇到野兽就危险了。 叔叔,谢谢你们救了我,我能请你们去我家里吃饭吗?我娘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们救了我,我要报答你们!小男孩一双大眼睛乌黑明亮,眼神满是感激。 不知怎么的,荣楚看着他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但他们这么多人跑人家里去,别把人吓着了,于是对左齐等人说:左齐留下,其他人先去歧义关打点。 是! 一路上回去,荣楚知道了兄妹俩的名字,哥哥叫容俊,今年七岁,妹妹叫容静,三岁。 荣楚以为兄妹俩与他同姓,后来才知道,只是同音不同字。 叔叔,到了,那就是我们家。下了山,容俊指着一处介绍道。 荣楚看去,是一处地势较低的平地,有一排茅草屋,此刻正炊烟袅袅,他突然有些疑惑,这是歧义关郊外的树林,怎么会有人家住在这林子里?隐世? 孩子他爹,你也小心些,找着孩子们就立即回来,天快黑了。这时,茅草屋里走出一对二十出头的男女,女人一边给男人披衣服,一边叮嘱。 荣静立即喊道:是我爹娘,爹,娘,我们回来了! -- 第6页 兄妹俩快速跑了过去。 这是跑哪去了?弄得这么脏?见到孩子回来,女人立即松了口气,一边给儿子拍身上的泥,一边责问。 男人就没这么好脾气了,拿过一旁的扫帚就是往俩孩子身上招呼,让你们乱跑,让你们不听话,要是让拐子捉去了,有你们苦头吃! 爹,爹,我们不敢了,别打了。容俊虽然小,倒还知道护着妹妹。 女人拦住自家男人,算了算了,孩子们回来就好,别打了,打坏了你等会还得心疼。 月娘,你别心软,他们这么顽皮可不行,要是下次再跑出去遇到危险,就后悔莫及了,你忘了我们当年遭的罪了?男人俊秀的脸上布上惧意和后怕。 余月娘动作一顿,脸色也十分不好,似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立即将两个孩子紧紧搂住,怕别人抢走一般。 爹娘,我们真的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你们别生气好不好,我掉到地窖里,是那两位叔叔救了我。容俊认错态度良好,还指了指已经走过来的荣楚和左齐。 夫妻二人又是一阵后怕,赶紧对着荣楚和左齐一顿感激涕零。 荣楚看着这对年轻的夫妻,觉得那男人似乎有些熟悉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两位不必客气。 你们救了我儿子,就是我容二的恩人,两位恩人里面请,月娘,去杀只鸡款待恩人。容二一边将两人请进屋里,一边朝媳妇道。 余月娘应了声好,便带着两个孩子往厨房去了。 来,尝尝合不合口味,都是简单的农家菜。容二给荣楚夹了些菜,笑着说。 荣楚看着面前一桌子菜,虽然除了鸡肉外其它的都是小菜,但看着很是美味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很好吃。 一看您就是身份不凡之人,能看上我们这粗茶淡饭是我们的荣幸。容二给荣楚倒了杯酒,这酒是我们自己酿的,比不得那些市面上的名酒。 荣楚喝了一口,笑道:很香醇,还有水果香。 这是果酒,孩子他娘用林子里的野果酿的,比米酒多了点味道。容二解释说。 荣楚点点头,很不错,是用李子酿的吗? 对呀,没想到恩人您还是行家。容二惊喜道。 荣楚笑道:不是行家,是以前喝过,不过要是用葡萄来酿,味道更好。 葡萄珍贵,我等小户之家用不起。 荣楚这才想起,这是古代,这个时候葡萄应该还是稀罕物,一般人家都吃不起,又怎么会拿来酿酒?不过葡萄酒实在好喝,有机会他得自己动手酿几缸解解谗。 这位恩人,您也进去吃点,我们这是山里,一般不会有人来,您放心好了。余月娘从厨房出来,见左齐笔直站在门口,忙走过去劝道。 左齐拒绝了,夫人不必管我。 余月娘见他执意不肯进屋,也没再说什么,复入了厨房和孩子一道去吃饭了,这里的规矩,家中有客人,妇人孩子不能上桌。 左齐警惕的望着夜色,时不时听到厨房传来余月娘的声音。 你们俩以后不能再偷跑出去,当初爹娘就是太顽皮,偷偷跑出家,结果被拐子抓走了,到现在都还没找着回家的路,你们要是走丢了,就会像爹娘一样,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明白吗? 娘,我们知道了。 恩人可是当官的?容二吃了粒花生米,随意问。 荣楚点点头。 歧义关里的官吗? 是啊。 容二拧起了好看的眉,要是大官倒是还好,那些人还会巴结,如果是小官可就难当了,歧义关里太复杂,恩人可得当心啊。 我官挺大的,你不用担心。荣楚笑了笑,又干了一杯酒。 容二放下心来,那就好他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原本您救了我儿子,是我们的恩人,应当我们回报您,可我还是厚着脸皮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荣楚对这个长得清秀,气质不凡的农家男人很有好感,觉得他身上有股亲近感。 容二说:歧义关最近又在丢孩子了,一定是那些拐子,他们把孩子拐走卖掉换钱,里面的官员都不管事,希望恩人能把这些拐子一网打尽,别再让那些可怜的孩子无家可归了。 如果真有此事,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管。荣楚道。 他其实也在想,荣荐是不是也被人拐走卖掉了,如果歧义关真有拐卖儿童的团伙,抓住他们也许能得到荣荐的消息。 荣二感激不已,您真是个好人。 荣楚挑了挑眉,他可是个大反派。 在容家留宿了一晚,次日吃过早饭,荣楚便带着左齐离开了,容家四口很是不舍,送他们出了林子,久久不愿离去。 孩子他爹,你是怎么了?余月娘见丈夫这般不舍,有些奇怪问。 容二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恩人很亲切。 是不是太久没出去了,所以见着外人觉得有亲切感?余月娘道。 -- 第7页 容二,也许是,走,回去。 侯爷,您觉得容二会不会是当年走失的小公子?前往歧义关的路上,左齐这样问。 荣楚摇头,怎么会呢?荣荐的年龄不过二十,可容二的儿子容俊都七岁了,难道他十三岁就生孩子了? 这左齐叹息一声,我昨天晚上听到容二的媳妇说他们是小时候被拐子拐走的,所以才想到会不会是小公子。 荣楚微微吃惊,难怪容二会让他对付人贩子,原来他们夫妻曾经都是受害的孩子,那他们会不会有荣荐的消息呢? 第4章 造反的将军4 该死的,不是让你们等他到了歧义关才动手吗?为什么不听命行事?王丰看着面前一身是伤逃回来的狼狈下属,气得拍桌。 属下见他带的人少,以为很容易得手,哪知道有不少人在暗处话未说完他两眼一瞪,倒在了地上。 王丰收回手,眸中狠戾: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下场! 大人不必为这种不听话的狗动怒,平白气坏了自个儿。一旁的丽姬起身给他顺气,柔声劝道。 王丰一把将她搂紧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这一打草惊蛇,再动手可就难了。 别担心,歧义关也有我的人,到时候让他们找机会除掉他便是,而且我已经和周国通了气,就算我们得不了手,自然有人帮我们动手。 王丰放下心来,那便好,荣楚一日不除,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侯爷,那伙人贩子已经全部抓获,通过他们提供的线索,已经找回了一千多个被卖掉的孩子,都已经登记造册通知了家人来认领,年份久远的还在陆续寻找!左齐看着面前忙碌不已的主子,一一禀报。 荣楚一边从瓦罐中倒酒,一边道:很好,让下面那些官员极力配合寻找,务必把孩子都找回来,对了,有荣荐的线索吗? 暂时没有小公子的消息,属下已经让人严刑拷打,一定能从哪些恶徒嘴里橇出不少东西。左齐道。 荣楚笑了笑,递给他一杯酒,尝尝。 谢侯爷!左齐接过一饮而尽。 荣楚道:这酒不是这样喝的,得慢慢品尝,你这样牛饮能品出什么味道来?说着晃了晃自己那杯酒,嗅了嗅,放到嘴边轻抿一口,细细品尝:还不错,就是不够醇厚,看来配方还得改良。 左齐讪笑道:属下不懂品酒,浪费了侯爷的好酒。 这酒可是用昂贵的葡萄酿的,最重要的是侯爷亲手所酿,花了几个月才酿好,在他心中珍贵异常。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本侯刚开始不是也不会酿酒吗?特意找容二媳妇取的经,鼓捣了几个月终于把酒酿出来了。荣楚将杯子放下,平静说。 属下愚笨,属下哪能跟侯爷相比。左齐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让他舞刀弄枪杀人还行,这些文雅的事情还是算了! 荣楚不再多言,指了指那两坛子酒,一坛给容二家送去,一坛给你了。 谢侯爷赏赐! 叩谢忠义侯,为草民找回了儿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草民一家愿为侯爷当牛做马! 我那可怜的女儿,要不是忠义侯帮我找着了,不知道得受多少罪,侯爷的恩情,我们永生不忘! 多谢侯爷帮我找回弟弟妹妹,小人愿意为侯爷上刀山下火海! 我们也是,我们也是 外面怎么回事?荣楚正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当下流行的画本,一手端着一杯昨晚刚酿好的新酒,一边看画本一边喝红酒,好不惬意,忽然听到府外传来喧哗声,奇怪问。 左齐匆匆进来,抱拳禀报:回侯爷,是那些孩子的父母亲人,感念侯爷帮他们找回孩子,正齐聚在府外谢恩呢! 让他们不必言谢,以后好好看着孩子,别再让那些恶徒得手!荣楚笑了笑说。 左齐:是! 荣楚继续看话本子,时不时抿口酒,唔,这杯子不对,要是换成红酒杯就更好了。 外面喧哗声更大了,吵得荣楚根本没办法看书,这时左齐匆忙进来,侯爷,他们不肯离去,一定要见您当面感谢! 罢了,本侯来到歧义关数月,关还没出过门,也是时候该露面了!荣楚放下书和酒杯,回房间更衣,与左齐一道出了府。 门口人山人海,几乎有万人空巷的壮景。 看到荣楚出来,百姓都沸腾了。 忠义侯出来了,侯爷,您是我们的恩人啊,请受我们三拜! 侯爷好人有好报,一定长命百岁! 侯爷,您好英俊,奴家想以身相许报答恩情! 荣楚: 大家不必言谢,本侯身为歧义关的封吏,缉拿人贩子保护你们是本侯应该做的,大家都回去,以后看管好自家孩子,不要让恶人有可乘之机!荣楚声音洪亮的对众人道。 -- 第8页 谢侯爷,您真是个好官! 是啊,歧义关有侯爷,我们就再也不怕了! 侯爷!侯爷!侯爷! 所有人都喊起了口号,声音地动山摇。 侯爷,奴家要以身相许,您就收了奴家! 我们也要嫁给侯爷!侯爷简直太英俊了! 滚开,侯爷是我的,还轮不到你们! 你要脸吗?侯爷怎么就成你的了,侯爷是我们大家的! 对对,是我们大家的! 你才不要脸,让你骂我,我撕烂你的嘴! 啊!你打我,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原本和谐的画面,突然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紧接着一伙女人就打了起来,人太多,那几个打架的女人又在靠前的位置,倒是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直到她们打到了荣楚的面前,突然就亮出来凶器,齐齐朝荣楚刺去,还喊着她们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的鬼话! 荣楚一脸平静的看着那几个女人朝他冲来,笔直而立,丝毫未动,风吹着他的衣发,微微飘动,俊美得不像话。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以为荣楚会受伤时,一众武功高强的暗卫出现,挡开了那几个女人,那几个女人却没有就此停手,与暗卫打斗了起来,不过她们虽然武功不错,仍旧不是暗卫的对手,很快被擒获住。 荣楚看了她们一眼,朝安静下来的人群笑道:本侯今日真是大开了眼界,歧义关的百姓太厉害了,小小女子,竟然身怀武功,还带着凶器,你们的防范意识这么强,怎么会让人贩子偷走那么多孩子的? 在场之人可笑不出来,他们听出了荣楚话里的意思,又轰动起来! 她们不是歧义关的百姓,歧义关的人不会恩将仇报! 没错!打死她们,她们让我们蒙羞! 荣楚看了已经第一时间来到身边的左齐一眼,左齐会意,示意暗卫们放了那几个女人。 人群蜂涌而至,须臾间,那几个行凶的女人就被淹没在人群中 第5章 造反的将军5 啪! 精美的茶盏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吓得门外候立的下人全身紧绷,大气也不敢出。 王丰一张过分美艳的脸有些扭曲,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好一个荣楚,不但几次三番避开了我们的行刺,还借机将我们在歧义关所有的线人都给揪了出来,他还真能耐! 大人切莫动怒,怒极伤身。丽姬柔软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劝道。 王丰道:怎能不怒?如今歧义关内外都被他肃清,要想再动手,难上加难! 这朝中上下,对他不满的人太多了,我们得不了手,自然有人能得手! 王丰看着她问:你是说 丽姬朝他露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笑意。 御书房。 好,忠义候果然没让朕失望,短短半年时间,将歧义关内外整治得一片清明,这朝中上下,除了忠义候,谁还当得起肱骨之臣这几个字?赵瑞放下奏折,拍案叫好,脸上全是对荣楚办事敏捷的满意。 内待也笑着附和,可不是,忠义候一到歧义关,立即就擒获了贩卖人口的团伙,找回几千名被贩卖出去的孩童,令当地百姓感激涕零,深得民心,接着又将那些不法的商户驱的驱、罚的罚,现在那些商人都得按规矩经商,忠义侯还把往年没能收上来的税一次性全部收了,歧义关富硕,这压积多年的税收可不少啊。 没错,忠义候这次可帮了朕大忙了,回头朕得重赏他,只是朕让他查的事情还没结果赵瑞若有所思道。 内待道:皇上放心,以忠义候的本事,就算查不出来,也没有人敢在我魏国做小动作。 你说得没错,忠义候于内于外都是朕的左膀右臂,你再派些人过去暗中保护,不要让心怀不轨之人伤到他分毫。 是,万岁爷。 赵瑞想到什么,又问:上次刺杀他的人可有查到是何人指使? 查到了。内待凑过去,小声说了个名字。 赵瑞冷哼一声,区区小角色,也在暗地里蹦跶,秋后的蚂蚱罢了。 那,可要 赵瑞大手一挥,不必,给朕盯紧了便是。 内待应下,看到积压的折子,试探着问:那大王爷弹劾侯爷的事情皇上可要处理? 他不过是见朕把歧义关给了荣楚眼红罢了,也不想想,要是歧义关给了他得成什么样?甭管他,红眼病不用治!赵瑞摆了摆手。 是! 歧义关。 阴暗的牢房里,刑具排列得整整齐齐,每一种都让人见了骨头生痛。 架子上绑着的一男一女,满是血的脸上看不出神情,但那双混浊的老眼明显透出恐惧和绝望。 荣楚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看着面前一身是血,狼狈不堪的老人,多可怜啊,要是别人可能会同情他们,可是荣楚不会,他只会用世上最残酷的刑法招呼他们。 -- 第9页 他摇曳着手中的翡翠酒杯,轻抿了一口杯中暗红色的美酒,淡淡开口,已经年半百的人了,却还要受这种皮肉之苦,何必呢?说出来本侯可以饶你们一命。 他的声音像羽毛一般拂过,让架子上的老夫妻却精神为之一震,他们对视一眼,终是屈服在那一堆刑具之下。 要不是那次被一伙神秘人抓进这间牢房,没有人会知道,天下最大的贩卖人口团伙的头头会是他们这样的老人,其实刚干这行的时候他们也还年轻,三十来岁,正值壮年,随着他们偷的孩子越来越多,他们的年纪也慢慢大了。 年轻的时候扮温柔可人的暖心大叔大婶,可以骗走不少孩子,而老了后成功的机会就更高了,谁也不会怀疑老人会拐卖孩子。 他们拐卖的孩子多得数不清,本想再干几年就收手,好好享受余生,没想到临收手了却落了网。 这几个月来,他们受尽了各种酷刑,生不如死,他们知道的都说了,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可以换来生机的,直到今天,这个忠义候的到来。 那个孩子他们是有印象的 老妇人咬了咬干裂的嘴唇,开口了,他、他跑了! 你说什么荣楚眯起眼睛盯着老妇人,荣荐他逃跑了,那为什么一直没有回荣家? 老妇人吓得脖子一缩,继续道:他带着我们在周国抓的一个小姑娘一块跑了,当时我们和买家的价格都谈好了,他们跑了以后,我们损失了一大笔钱,所以我们一直在找他们,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找到! 那个孩子就像是从世上消失了一样,我们找遍了天下地方都没找到他!老头也出声了,声音里全是颓败,那是第一次有人能从他们手中逃脱,更别说还夹带了其它人一块逃,他们找了这些年都没有一点音信,算是他们成功路上最大的污点了。 荣楚听完露出一丝骄傲的笑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对一旁的左齐道:放了! 左齐接过他手中的杯子,侯爷? 这次的酒纯度还是不够,本候原本不信饲养师傅的话,非得给那些蛇蝎喂肉,可现在本侯觉得师傅的话是对的,他们既然如实交待了,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去我的庄子里喂养那些蛇蝎!荣楚说完,拂袖而去。 左齐应了声是,看向一脸迷漫的老人,脸上的笑意十分灿烂。 云师傅,侯爷交待了,这两个人以后就用来喂酿酒的原料。左齐将两个人贩子头头扔在了饲养师云青面前。 云青面色清冷,五官精美,身影纤纤,着一袭青衫,秀发用青锻轻挽,正捧着一条花蛇在查看,冷不丁听到响动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人,然后看向左齐问:侯爷不是一直不愿意喂荤腥吗?说什么杀生不好,天天给我的蛇喂草,瞧瞧把它们都饿瘦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荣楚是出家人,有一颗佛心,善良得过分,可她却知道的,荣楚是大魏的战神,死在他手上的敌军,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可不是那种不杀生的人。 两个月前她被聘用为侯府酒庄的饲养师,荣楚说不能杀生时她还反驳了他,说用蛇虫等物酿药酒本身也是杀生,他却说这些是毒物,放在外面为祸众生不如抓回来酿酒造福大众,她当时竟觉得他说得有理。 她是专业的饲养师,知道怎么样喂养动物能让动物的肉质和功效更好,但荣楚不同意喂荤腥,她也只能听命行事。 奇怪的是荣楚竟然同意给蛇虫喂荤腥了,还一扔就扔过来两人,这两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是人贩子团伙的头领,侯爷答应留他们一命,云师傅,你看着点啊,千万不要让他们死了。左齐说完,转身离去。 云青看了看池子里的毒蛇,再看了看地上的人,这差事的难度也太大了! 老夫妻看着周围的蛇虫鼠蚁,脸上煞白,拿他们来喂毒虫,他们宁愿死啊! 云青见两人晕了过去,摇摇头,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来人,将这两人洗干净喂下解毒、药,然后扔蛇窝里。 第6章 造反的将军6 如何?云青轻声问面前品酒的男人。 荣楚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动作一气呵成,无比洒脱,他抿了抿嘴,点头,不错,确实比以前醇厚多了。 那继续喂荤腥?云青指了指庄子里那些圈养的毒虫问。 荣楚道:继续。 可是那两个人已经只剩下一身骨头,已经没有肉给毒虫吃了。云青怂怂肩道,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没有办法再保住他们的命。 荣楚叹息:那便罢了他看向一旁的左齐,把人拉去城门上悬挂三日示众,给大家一个警醒,谁要是再敢贩卖人口,这就是下场! 是!左齐转身离去。 云青看着面前挺拔高大,心中暗叹,不愧是带领千军万马的战神,动作话语都隐隐透出霸气,令人心生敬佩。 荣楚放下酒杯,正准备去尝试酿新的配方的药酒,这时左齐又回来了,他奇怪问:何以如此匆忙? 回侯爷,大王爷来了。左齐回道。 -- 第10页 荣楚回忆了一下,想起了这个王爷,当今皇上异母同胞的弟弟赵珏,他当初与当今皇上赵瑞一样,深得先皇器重,是唯二的皇位继承人,只是当今皇上有荣家支持,赵珏便落败,与皇位失之交臂,成了一个闲散王爷。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赵珏一直没有放弃夺回皇位,因此对支持赵瑞的荣家也十分不满,原主当初造反,荣家的灭上赵珏可出了不少力。 原主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他可能不知道,但荣楚却看明白了,这个赵珏与王丰应该是一伙的,王丰怂恿原主造反,离不开赵珏在背后的鼓捣。 忠义侯好雅兴,竟建了这样一处世外桃园,乐得逍遥快活!未等荣楚请他进来,赵珏已经自己带着人走了进来,面上带着笑,但笑意未达眼底。 他正值不惑之年,但长得温文尔雅,看着十分年轻,着一袭青灰锦袍,玉冠束发,手持玉骨折扇,翩然而至。 荣楚拱手一礼,大王爷从京都远道而来,荣楚未能远迎,失礼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忠义侯严重了,本王也是外出游玩路过,听闻你在此处,来打个招呼而已。赵珏挥了挥手中的折扇随意说。 荣楚道:那王爷来得正巧,庄里有刚酿好的药酒,最是提醒去乏,你要不要来一杯去去风尘? 好啊!赵珏打开折扇煽着风,笑答道。 荣楚对云青道:云师傅,麻烦你去给王爷倒杯醒神祛乏的药酒来。 是。云青看了赵珏一眼,转身走了。 赵珏的视线随着云青离去,好一会儿才收回来,跟着荣楚往一旁的石桌前坐了。 云青很快倒了酒过来,放在赵珏面前,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赵珏亦看了她一眼,才端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小口,果然好酒,这是用这些毒虫所酿?本王可要提醒你一句,别被这些毒物伤了自个才是。 毒虫虽有毒,但酿出酒来只会强身健体,不会伤身,多谢王爷关怀。荣楚说完,端起一杯清茶品尝。 赵珏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忠义侯乃不败战神,怎能甘心在此虚度光阴,依本王看,战场才是你的归宿。 现如今天下太平,哪有我的用武之地呢?况且,我很是喜欢现在的生活,酿酿酒,品品茶,看看书,生活很惬意,比起在战场上朝不保夕的日子,强多了。荣楚一脸平静说。 赵珏把玩着手中的翡翠酒杯,你是老鹰,自然要有更广阔的天空任你翱翔,待在井中岂不是委屈了。 老鹰也有疲累之时,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小天地,小窝,岂能一直翱翔在天空,太累了。荣楚捻起杯盖,拂去茶叶,笑道。 赵珏放下酒杯,脸上多了份不耐烦,这小子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傻?本王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确了,他仍旧油盐不进。 王爷有什么事就请直说,荣楚是粗人,那些弯弯绕绕的话实在悟不透。荣楚看着赵珏道。 赵珏深吸一口气,好,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我过来是打算与忠义侯合谋大事的。 哦?什么大事?荣楚坐直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赵珏神色缓和了些,道:你荣氏一族世代掌管大魏兵权,你又是荣家最出色的将军,理应有一番更大的成就,如今你却被贬到歧义关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了,时间一长,谁还记得荣家的功勋,谁还记得你荣楚这个不败战神,如果你与本王合作,本王保证事成之后,继续让你当大魏的兵马大将军,让你荣家世代不衰! 多谢王爷厚爱,可是荣楚累了,不想再过刀光剑影的生活,只想平平静静度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荣楚一脸看破红尘的超然神色,语气中带着许些苍桑感。 赵珏冷哼一声道:忠义候,你可要想清楚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你若这样放弃,他日本王得偿所愿,可就没有你荣家的容身之地了。 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荣楚早已看透一切,不再执念,而且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王爷你也是,不是吗?荣楚淡淡道。 赵珏啪的一声收拢折扇,站起身:道不同不相为谋,荣楚,今后你好自为之!说完,冷冷看了荣楚一眼,拂袖离去。 云青捧了果子来,迎面撞见赵珏怒匆匆而去,两人微微一瞥,云青低头,赵珏快步出了庄子。 荣楚看着捧着果子垂头而立的貌美女子,眸中溢出淡淡的笑意。 回府的马车上,左齐担心道:侯爷,大王爷这次来势汹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随他如何,本侯只愿守住这封地安静度日,别的,谁爱折腾就折腾去,本侯不掺和。荣楚平静道。 左齐看着面前容貌俊逸,神色超然的主子,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位雄心壮志,野心勃勃的主子变得如此超凡脱俗不理世事了?应该是那次准备造反临时收手后,他便看破红尘似的,上交了兵权,离开了京都,对朝中和天下之事不管不问,整日就在这封地过平静逍遥的日子。 不过他觉得现在的日子也很好,不用再把脑袋别在裤腰袋上了,家人也安心,时间长了,他竟然也希望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就好。 -- 第11页 周国人入关的目的可有查到?荣楚突然问。 左齐收回思绪,回道:正准备向王爷禀报,已经查到了,周国之所以乔装来到歧义关,是为了找寻丢失的公主。 周国的公主丢了?多大岁数了?荣楚问。 左齐道:好像已经丢了很多年了,周国一直在找,但没找着,突然有人传出消息说公主在我们魏国,所以周国的人才会潜入歧义关,目的就是为了找回公主。 这么说周国公主现在在歧义关?荣楚把玩着手中的半块玉佩,若有所思。 左齐点头,估计是的。 荣楚沉思片刻,道:我们也派人去找找,如果能找着,让周国把人带回去,两国刚刚休战不久,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再添战事,还有赵珏那,派人盯一盯。 他心里有种预感,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像是一个大阴谋。 第7章 造反的将军7 侯爷,不好了,周国发兵攻打我国,势如破竹,已经连续攻下我国三座城池,正直逼京都而去。左齐一阵风似的从门外飘了进来,匆忙禀报。 荣楚倒酒的动作微顿,什么时候的事? 三日前。左齐回。 荣楚眉头微蹙,问:赵珏可有回京都? 未曾,战事骤起,侯爷您又不在京都,皇上匆忙点将出兵,朝中有人提出让大王爷带兵抵御周国,可当时他并不在京中。 荣楚冷哼,从歧义关离去已有半月,他人在何处? 我问了派去盯他的人,他去了边境,只是未停留太久,就去了江南游湖。至今仍未离去。 荣楚思索片刻,再问:皇上派了谁领兵出战。 萧信萧将军。 王丰可有随军? 左齐回:有。 荣楚便笑了,有趣,看来好戏就要开场了。 侯爷,我们可要随时准备动身,圣旨估计已经在路上了。左齐急问。 荣楚摆摆手,不急,等圣旨到了再收拾也不晚。 左齐还想再说点什么,这时下人来报,侯爷,容家小公子求见。 容俊来了,请他进来。荣楚放下酒杯,转身往椅子上坐了,端起茶悠闲的喝了起来。 左齐心里急,但见自家主子半丝急意也没有,也只好将焦急压下。 很快容俊便被领了进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朝荣楚行了个礼,就往一旁坐了,也不出声。 荣楚倒是难得见到这野兔一般跳脱的孩子有这么安静的时候,放下茶盏问:臭小子,你怎么了? 荣叔叔,我想去参军。容俊垂着头抠着手心,小声道。 荣楚和左齐对视了一眼,七岁的小毛孩子想参军?骇人听闻不是!不过看他这样,显然已经被泼了冷水,荣楚想了想,轻咳了一声,道:有志气,荣叔叔支持你! 荣叔叔,你不反对?容俊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他问。 荣楚反问:我应该反对? 可是我爹娘一听到我说要去参军,吓得都要哭了,说了好多危险啊我还小啊之类的话来劝我,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觉得整天在家里待着,实在太没出息了!容俊又垂下头,抠起了手心。 荣楚没作声,你父母会同意才有鬼了。 容俊继续说:现在边境打战了,我常听说书的说,国之危矣,匹夫有责,我既然是男子汉,就有责任保护国家,所以我想去参军,我想当一个有责任有出息的人。 荣楚有些震撼,这孩子的想法确实异如常人,才七岁的小屁孩,竟然能说出这么有胸襟的话来,他将来定然不凡,不过他也确实还小,现在去参军,人家哪会要他? 他站起身,走到容俊身边坐下,轻声道:小俊,你有这样的想法,叔叔觉得很好,只是小俊啊,你才七岁,你到了军营能做什么呢?你连兵器都拿不动,你也没有体力跟随大军奔波,你不但不能保护国家,还会给大军拖后腿。 容俊咬了咬唇,捏紧了手指。 荣楚再道:你再等等,等你十岁了,能拿得动兵器,学会了些武功,再去也不迟,到时候你将是个有用的人,而不是个拖累,你说呢? 容俊垂头想了好久,手指捏紧松开,松开捏紧,反复数次,终是点了点头,看着荣楚期待的问:荣叔叔,我可以跟你学武功吗? 当然可以了,不过荣叔叔现在已经不喜欢舞刀弄枪的,我让左齐叔叔教你好不好?左齐叔叔和荣叔叔一样厉害。荣楚道。 容俊看了看左齐,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好。 荣楚松了口气,揉揉他的头,真是个好孩子。 谢谢你,荣叔叔,我现在有目标了,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会朝着我的目标去努力,总有一天,我会像荣叔叔您一样,成为一个人人敬畏的大英雄。容俊一脸崇拜的看着荣楚道。 当初得知荣楚是战神的时候,他真的很激动,他做梦都想成为一个像荣楚这样的大英雄。 -- 第12页 被一个小孩子当偶像的感觉很不错,荣楚心情舒畅,仰头大笑起来,好,有志气,叔叔相信你一定能成为大英雄,比叔叔还要厉害的大英雄。 嗯!我会的!容俊握拳,充满了干劲。 荣楚站起身,准备送他回去,这时,袖中的半块玉佩掉了出来,他正要去捡,却被容俊抢了先。 咦,爹的玉佩怎么会在叔叔您这里?容俊拿着玉佩看了看,奇怪问。 荣楚神色一凛,你说什么? 左齐亦是吃了一惊,向前问:小俊,你说你爹也有这样一块玉佩? 难道这块玉佩不是我爹的吗?可是和我爹那块一模一样,我爹宝贝得很,锁在箱子里,钥匙还让我娘保管着。容俊道。 荣楚插着腰,在屋里来回走着,心情激动,容二有荣荐的半块玉佩,那容二就是荣荐没错了。 小俊,快,我们快去你家,让你爹把那半块玉佩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左齐也很是激动道。 容俊点点头,好啊,我也想看看这块玉佩是不是和我爹那块一样。 两人说着就要走,荣楚突然想到什么,拦下二人道:等等,年龄不对啊! 荣叔叔,你在说什么?什么年龄不对?容俊奇怪问。 为什么荣叔叔和左齐叔叔这么奇怪啊? 荣楚道:你的年龄和你爹的年龄都不对,你爹应该才二十岁,怎么会有你一个七岁的儿子? 古人再早熟也不会在十二三岁就成亲生孩子? 荣叔叔,你不知道呀?我是我爹捡来的呀!小静才是爹娘的亲生孩子。容俊道。 荣楚和左齐对视一笑,原来如此,那就对了! 什么又对了?容俊都被他搞糊涂了。 荣楚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便往外面走,什么都对了,傻小子,以后你得管我叫伯父了! 终于找到原主的弟弟荣荐了! 啊?叔叔不是叫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叫伯父,好显老哦! 哈哈哈荣楚和左齐被他逗乐了,不由得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两三章这个故事就结束了,写得很吃力,希望下一个故事能写好一点,谢谢大家的支持,喜欢的小可爱一定要收藏哦! 第8章 造反的将军8 两个半块玉佩合在一起,成了一块完整的绝世好玉,手持玉佩相视而立的两个男人眸中闪烁起水光。 恩人,你真的是我的大哥?容二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颤抖着问,他的脸因为激动而涨红,让原本就俊秀的容貌增加了些许光彩。 荣楚点点头,只要这半块玉佩是你的,你就是我的弟弟荣荐没错。 这是我的玉佩,从小就带在身上,当初那人贩子嫌弃这玉佩只有半块,所以没有拿走,这些年我带着月娘东躲西藏,儿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但我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姓容,具体是哪个容字我不清楚,在家中排行第二,然后就是这块玉佩,我觉得很重要,所以一直当成最珍贵之物保存着。容二含着泪光道。 荣楚点点头,一切都对得上,那一定是没错了,如果你心中还有疑问,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便可知你是不是我弟弟荣荐了。 你问。容二握紧玉佩,紧张道。 荣楚,你的后背上是否有一颗血痣? 是的,孩子他爹背上确实有颗红色的痣。余月娘抢先答道。 他们成亲后,余月娘看到他背上的痣时还在说,他身上有标志,对将来寻找亲人有很大的帮助。 荣楚又见容二重重点了下头,当场把衣服解开,让荣楚看了那颗痣,确实没错了,他向前一步将容二拥住,弟弟,我终于找到你了。 太好了,小俊,小静,你们爹终于找到亲人了。余月娘搂着一双儿女欢喜不已,可转念想到自己的身世,眸中的笑意淡了些,她何时才能找到自己的亲人啊? 左齐在旁边高兴道:如今看来,侯爷和二爷长得真是像极了。 失散十五年的兄弟俩紧紧相拥,皆是喜极而泣。 当年我被人贩子拐走后,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清醒过来后,我想尽一切办法想逃脱,可是他们看守得很严,我一直没有得手,直到那天我们一车孩子被带到一个小镇上,那对夫妻和买主谈好了价钱,看守我们的人得了赏钱,喝多了酒,我便带着月娘趁机跑了。 荣荐回忆着当时的情况,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罢休,所以我们并没有跑出小镇,而是在暗中察看着他们的动向,有时候甚至跟在他们后面,我当时没想别的,就觉得把那些坏人放在眼皮底下我们才会安全。直到他们离开小镇往别处去找,我和月娘才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跑,我们装成乞丐,一路乞讨,一路乔装,东躲西藏,直到我们都成年了,想着人贩子也认不出我们,才在这里安顿下来。 荣楚感叹,荣荐小时候真的很聪明,知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所以才能躲过人贩子的追寻,不心他心中有个疑惑,他看着余月娘,问:你当时怎么会想着带弟妹一块逃跑,你不知道人多了被发现的可能性更大吗? -- 第13页 呵,大哥有所不知,当初是我缠着孩子他爹带我跑的,我是那车孩子里最早被拐走的,我想了很多办法都逃不掉,所以当孩子他爹要逃跑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一道跑了,他本不愿带着我,我一直死皮赖脸跟着他。余月娘羞笑道。 荣荐笑看她一眼,也多亏了当初月娘跟着我一道跑出来了,这些年我才不至于孤苦伶仃,如果当初她没有跟着我,现在也不会有我们的家,这些年我虽然飘荡在外,但心里还是满足幸福的,这些多亏了月娘!他说着握住了余月娘的手。 我又何尝不是呢?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下场。余月娘回握住他的手感激道。 她后面听说过那些被卖掉的孩子的下场,无不凄惨,每每夜深人静她都会被噩梦吓醒,同是又庆幸已经逃脱,她能平安活着,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有一双儿女,全是因为有他。 荣楚为二人深厚的感情感动,喝了口茶,再问:弟妹可记得自己的身世? 我当时只有四岁,又被吓得够呛,加上这些年提心吊胆,东躲西藏,早忘了个七七八八,就记得我好像姓余,名字里有个月字,家里很富裕,进进出出有不少人跟着我,只是我比较任性,总是想尽办法摆脱那些人的跟随,结果就被人贩子给迷晕了,醒来后,我身上的东西全被人贩子给搜刮干净,唯一剩下的就是当时穿着的那身衣服了。余月娘道。 荣楚想了想,说:我曾听那对人贩子夫妻说过,二弟当时带着他们在周国拐带的一个小女孩一同跑了,这么说来,弟妹你应该是周国人。 周国!余月娘揪起了心,如今魏周两国正在交战,她若是周国人 荣荐紧了紧她的手道:不管你是什么人,都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娘亲,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谢谢你,二哥!余月娘感动得红了眼眶,这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找回自己的亲人,可如今,她突然就不想知道了,有深爱的男人,有幸福的爱,有一双儿女,她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她是谁,都不重要了。 荣楚握着茶杯在思索着,姓余,家境好,有不少随从,周国人,难道 左齐也想到了什么,对荣楚道:侯爷,会不会是? 荣楚看了他一眼,放下茶盏对余月娘道:弟妹可否将儿时那套衣裳拿出来给我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评论! 第9章 造反的将军9 大哥请看,这便是我儿时被拐时所着衣裙。余月娘将衣服捧出,放在了荣楚面前。 荣楚看去,是一套粉色童衣,款式面料皆是上等,特别是袖口和衣领处那象征着身份的图案,足以证明他先前的猜测没错。 他放下衣服站起身对余月娘道:弟妹,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世和身份,这次魏周两国的战事要靠你来平定了。 余月娘惊讶:大哥此话何意? 荣楚站起身,正要细说,突然胸口传来一阵痛意,一股热流在胸腔内翻涌,最后冲出喉咙,噗,他喷出一口黑血,捂住胸口跌坐了回去。 侯爷!左齐第一时间冲到他身边,点住他胸口处几道大穴。 荣荐和余月娘冲向前急呼: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荣叔叔,不,伯父,伯父你怎么吐血了?荣俊和荣静也扑了过去。 荣楚却已昏死过去,不醒人事。 大夫,怎么样?侯爷为何吐血?左齐抓住给荣楚诊治完的大夫急问。 大夫道:大人,侯爷这是中毒了。 中、中毒?怎么可能?左齐不敢置信,何人胆敢在忠义候府下毒?不要命了吗? 荣荐急问:可有解毒之法? 侯爷中毒时日太长,毒已入五脏,恕草民医术浅薄,无力回天!大夫摇头叹息道。 荣荐愣了愣,看向床上一脸青黑的兄长,他才与兄长相认,难道就要天人永隔吗? 左齐揪住大夫衣怒问:你说什么?侯爷已中毒多时? 是啊,这是□□,每日存积在体内,一但毒素积深,毒发便是夺命之险啊!大夫吓得冷汗直流的回道。 左齐松开他,沉着脸握拳思索着什么,片刻后转身取来一坛酒,对大夫道:你看看,这酒可有问题? 大夫接过察看后,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这酒中有毒,只是毒量甚微,但只要饮用两月以上,必会毒至肺腑,药石无医。 左齐紧紧握住酒坛,这是毒虫所酿的药酒,侯爷服用正好两个多月,害侯爷的人是她! 皇上,大事不好了,歧义关传回八百里加急传信,忠义侯中毒了,已经病在旦夕!内待急匆匆拿着信函冲进了御书房,慌忙禀道。 啪! 赵瑞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热茶溅了他一身,他却顾不得管,急步向前接过信函打开,看过后紧紧拽在手中,暴怒:该死的,究竟是何人所为? 周国来犯,战事频频失利,如今他最得力的大将又被人所害,他若还看不出这是阴谋,他这个皇帝也就不用当了! -- 第14页 听说是侯府一个饲养师所为,如今她已经跑了。内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道。 赵瑞一拳打在桌上,闭了闭眼道:传太医院院首即刻前往歧义关,一定要把忠义侯救回来。 是!内待赶忙出去传旨。 内待刚走,又有侍卫前来禀报,皇上,大事不好了,大将军萧信被副将王丰所杀,王丰夺取了兵权,伙同大王爷将周国兵马放入城中,直逼京都而来! 什么!?赵瑞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 旁边侯立的宫人忙将他扶住,皇上,您没事? 赵瑞猛的推开宫人,一脚将桌子揣翻,怒不可遏,好一个赵珏,竟然敢通敌叛国,还有那王丰,小小副将竟敢斩杀主将夺取兵权,你们好,你们很好噗他喷出一口血,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皇上! 来,干杯! 干! 营账之中,赵珏和王丰举杯同饮,好不得意。 王丰放下酒杯,看向赵珏旁边所立的女子,笑道:这次多亏了大王爷身边的云青姑娘,这才能在忠义侯府得手,王爷有所不知,为了除掉荣楚,损失了我多少人马,如今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荣楚除掉,实在痛快! 荣楚确实厉害,身边高手如云,防范甚严,想动他实属不易,但人都是有弱点的,谁让他看破红尘,一心想着逍遥快活,弄了个酒庄整日酿酒品玩,都要乐不思蜀了,那本王就让他死在他最爱的酒上,也不亏了他!赵珏看了身边静不作声的云青一眼,得意道。 丽姬举杯恭维,我等哪有大王爷厉害,一击必中,如今荣楚倒下了,宫中那位也倒下了,等周国逼进京都,大王爷再带兵解围,到时候这魏国的龙椅还不是能者上位? 没错,末将在此先祝贺大王爷旗开得胜,荣登大宝,一统天下!王丰也举杯贺道。 赵珏闻言已是飘飘然不知所谓,大笑着与他们一饮而尽,仿佛已是龙袍加身,位至九五,睥睨天下了一般。 云青静静观望,眸中闪过一丝未让人察觉的笑意。 第10章 造反的将军10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全身紧绷着,像是风吹草动都能将心弦绷断。 赵瑞强撑着病体坐在龙椅上,三军被夺,他能用的人只有他的三千御林军了,可三军足有二十万,加上周国二十万兵马,三千人如何敌得过四十万兵马,这一战,他输定了! 他可以不当这个皇帝,但大魏的江山若落到赵珏那个废物手中,魏国将完啊! 报 突然传来禀报声,打断了赵瑞的思绪,他盯着匆匆而来的侍卫,全身僵硬。 皇上,周国皇帝御驾亲征,已经带着兵马抵达京都,扬言让我国还回他们的公主。 赵瑞捏紧拳头,怒道:魏国何赠抓走过他们的公主? 皇上,是人贩子内侍在旁边提醒道。 赵瑞这才想起荣楚曾经禀报过,那些人贩子不止拐走了魏国的孩子,还有别的国家,难道那些人贩子把周国的公主给拐走了? 杀千刀的人贩子! 可是能找回来的孩子都已经找回来了,没找着的自然就已经死了,周国的公主应该也已经遇害,他去哪赔给周国一个公主? 报 又一个侍卫冲了进来,跪地禀报:皇上,大王爷带着兵马已经到达京都城外,他说、他说 那混账东西说什么?赵瑞怒问。 侍卫硬着头皮禀道:大王爷说,只要皇上您写下禅位诏书,将皇位禅让给他,他可以与周国决一死战,保住魏国的江山。 混账东西,他是在逼宫吗?赵瑞气得咳嗽起来。 内侍忙向前拍背顺气,皇上不要动怒,保重龙体啊。 文武百官个个面面相觑,只要能保命,谁当皇帝他们都不在意啊! 宇文厚坐在强壮的战马之上,满身铠甲衬得他一身威严,神圣不可侵犯,年过三十,新立为帝,一身雄心壮志未酬,又带着先皇遗愿,一定要为年少失散的妹妹报仇,恰巧魏国那个王爷又伸来橄榄枝,他岂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带着周国所有兵马,他御驾亲征一路顺利杀入魏国皇城,就等宫内那无能之主一句话,他便可以挥军而入,直捣皇宫,拿下这大魏江山,成为这天下的霸主! 哒哒哒哒突然传来一阵极有节奏的马蹄声,令所有周军回头望去。 宇文厚亦转头看向声音来处,见一个银甲魏将,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单枪匹马而来,怎么是他? 怎么样了?赵瑞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赵珏驾在马上,朝快速而来的小兵大声问道。 小兵驾马过来回道:皇上说,他就算死也不会禅位给你这样一个叛国贼! 赵珏一张脸布满阴冷,本王原本还念着手足之情,想着登基后留他一命,让他做个太上皇,安稳一世,没曾想他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本王绝情了,传本王命令,立即攻城,先生擒周皇,再攻进皇宫! -- 第15页 是! 魏国王爷,你要生擒朕?却在这时,城门突然打开了,宇文厚率领兵马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赵珏面前冷笑问。 赵珏本想着还要费些功夫才能攻开城门,没想到宇文厚却自己出来了,倒是省了他不少事,他昂头回道:没错,本王要生擒你,然后攻下皇宫,统一大魏和周国,成为天下的霸主! 宇文厚闻言大笑了起来,果然被他说中了,你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不过赵珏,你也是只蝉罢了! 他?什么他?赵珏挑眉问。 宇文厚侧目,看向身后。 赵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周军自主让开了一条道,一个骑汗血马,一身银甲,俊美不凡的男人缓缓出现,看到他的容貌,他猛的睁大眼睛,荣、荣楚! 没错,来人正是荣楚,他骑在马背上,缓缓而至,银白的披风在身后飞扬,阳光下,威严挺拔而俊秀。 他停在宇文厚身边,与他相似一笑。 宇文厚看到他好看得不像话的脸,想起先前见到他出现时,与赵珏的神情也差不多,全是震惊,那时,荣楚单枪匹马出现时,他便认出他来,周魏两国大战数次,皆失利于他,这个魏国的不败战神,荣楚! 赵珏说他已经中毒身亡了,可他却无事,还只身入城了。 他快速驾马而至,抱拳一礼,周皇! 不败战神荣楚,果然是个人物,竟然敢单枪匹马入城,你是觉得我周国这二十万兵马是纸糊的吗?宇文厚冷问。 荣楚面带笑意,平静道:荣楚自然知道周国兵马不是纸糊的,但我相信周皇不会对我怎么样! 有自信是好事,但是过于自负就不好了!宇文厚嗤笑。 荣楚微微一笑,周皇今日御驾亲征,不过是为了找寻失散多年的公主,如果荣楚能达成周皇的心愿,周皇自然不会对荣楚做什么的对吗? 你宇文厚紧紧盯着他,眼中全是怀疑,直到他拿出一套粉色的宫装,说出他和妹妹的秘密,他才信了他,他在父皇宫中的画相上看到过穿着这身衣服的妹妹,妹妹曾经走丢时就穿着这套宫装,所以他不会忘记。 荣楚道:公主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要周皇退兵,荣楚一定把公主平安送回。 宇文厚犹豫了,魏国已是囊中物,他怎么能就此放弃? 周皇怎么会相信一个背叛自己国家的叛徒会襄助于你呢?如果你不信,你大可等上片刻,便知荣楚所言是否为虚。荣楚端坐在马背上浅笑道。 宇文厚拧了拧眉,正要说话,却听得城门传来喧哗声,接着有将领快马来报,皇上,魏国王爷出耳反尔,要攻城生擒您! 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宇文厚咬牙怒骂,不过朕也不会怕他,两国实力相当,我就不信周国会输! 荣楚笑了笑,道:两国兵力确实相当,并且赵珏并没有把所有的兵马带回京都,周皇你取胜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宇文厚脸色立即好了许些,可下一秒却听得荣楚再道:只是赵珏早已命其它兵马攻去你周国皇城,此刻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周皇你就算胜了,也失去了周国的江山。他险些没栽下马去。 荣楚再道:只要周皇肯退兵,我可以为周皇守住周国都城,失散多年的公主以及整个周国荣楚双手奉上,荣楚的诚意难道周皇还信不过? 好,朕就交你这个朋友!宇文厚犹豫片刻,终是做了决定。 赵珏不敢置信的看着荣楚,你不是中毒身亡了吗? 第11章 造反的将军11 我是中毒没错,但没身亡,而且,我的毒已经有人为我解了。荣楚看向赵珏,笑道。 赵珏又气又惊,你毒入肺腑,药石无医,何人有如此本事能帮你解毒?比起有人帮他解毒,他更信荣楚并未中毒。 荣楚往他身旁扫了一眼,视线在一抹青影上稍停片刻后,移开,帮我解毒的人是谁等会大王爷便会知道,现在我们还是先说说战事! 哼,荣楚,就算你没事,你也无法扭转乾坤了,赵瑞无能,能者上位,这魏国的皇位我赵珏是坐定了!赵珏看着荣楚毫无畏惧道。 宇文厚道:大王爷,谁说忠义侯不能扭转乾坤的?我周国愿助他擒拿反贼! 周皇,我们才是盟友,你为什么要帮他?赵珏问。 荣楚代为答道:因为我找到了周国失散多年的公主。 荣荐的妻子余月娘就是周国失散多年的公主,他当初看到那套宫装便确定了,然后又问了余月娘一些隐蔽的特征,余月娘身上也并非没有记号,她的脚心有一道疤痕,是小时候贪玩被炭火烫伤的,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有她和宇文厚,以及几个贴身宫人知道。 宇文厚也道:你都要生擒朕了,朕为何还要助你? 赵珏脸色阴沉了一分。 如果我猜得没错,周国公主在魏国的事情是你透露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周国对魏国的怨恨,襄助你攻打魏国,然后你夺下魏国江山的同时,又拿下周国,你想一举两得!荣楚看着赵珏道。 -- 第16页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赵珏也没必要隐瞒,大方的承认了:没错,确实是本王传出的消息,可那又如何?就算有你有周国相助,本王也不怕,你们做的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而且周皇,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 否则周国将失是吗?宇文厚截去赵珏的话问。 赵珏一脸得意道:没错,本王已经命五万兵马攻向你周国皇城,此刻应该正是兵临城下之时,只要我一声令下,先攻周后破魏,我赵珏将是这天下最大的霸主! 是吗?宇文厚看向荣楚,笑了笑,忠义侯,这件事你怎么看? 荣楚朝明媚的天空中望了望,淡然一笑,周皇不必担忧,很快就将有好消息传来。 他话音刚落,便传来匆忙的马蹄声,很快一个士兵骑着马飞奔而来,因为一路急忙赶路,他疲累不堪,马还未停下他便体力不支从马背上掉落,但还强撑着一口气,朝赵珏禀报:禀、禀王爷,周国有齐国支援,我军大败,大将军王丰被他的待妾丽姬所杀,丽姬带着五万兵马杀回先前的古鱼国,自拥为帝了。他说完就晕死过去。 什么?赵珏猛的看向一旁的青衣女子,齐国怎么会帮周国的?他更疑惑的是,王丰被丽姬所杀?这怎么可能? 荣楚道:有何不可能呢?丽姬本就是古鱼国皇室唯一存活的公主,她之所以接近王丰都是为了报灭国之仇。 丽姬是古鱼国的公主?! 王丰这个混账怎么没告诉他呢?王丰死有余辜,可这样一来就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精彩,实在是精彩!这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大戏,不知道多少人从黄雀变成了蝉?宇文厚感叹道。 赵珏紧了紧拳头道:就算没能攻下周国皇城,失了五万兵马,本王手中仍旧有十五万兵马,对周国这二十万还是有成算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大王爷这句鱼死网破说得还真是轻松啊,你一个人鱼死网破没什么,可要拉着这十五万人马一块送死,你问过你身后这十五万兵将愿意吗?荣楚大声问道。 赵珏看了眼身后有些混乱的兵马,强装了气势道:本王是主将,他们自当听本王之命行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亦不能动摇! 荣楚带兵多年,知道为将之道,首先要以国家利益为先,其次是个人荣辱,我们之所以在战场浴血厮杀,为的是保家卫国,如果豁出性命去拼的结果是国破家亡,有几个人会愿意?荣楚淡淡的扫过赵珏身后黑压压的人头,眸光突然一凛,他拿出一块令牌举高,大声道:这是皇上赐本侯的令牌,见此令牌如见圣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人群中不知道谁带头跪了下去。 接着噼里啪啦,一阵兵器落地声传出,所有的士兵都跪了下去,齐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珏见状,怒声喝斥:你们给本王起来,兵符在本王手中,你们应该听本王的,而不是跪什么令牌?起来,都起来,再不起来本王杀了你们! 我们听皇上的,听忠义侯的!众兵将齐声回道。 在他们心中荣家和荣楚永远是他们的主将,只要荣楚在,不用看兵符也会听他之命,更何况荣楚现在有皇上的令牌,他们怎么还会听赵珏这个反贼的话造反? 我杀了你们这群不听将令的废物!赵珏怒得双眼通红,拔剑就要去杀人,可剑刚拔出,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黑血从嘴中喷出,险些没栽下马去,他捂着胸口,不敢置信,本王为何会吐血?他想到什么,看向身边的青衣女子,是你?! 云青将被风吹乱的发撩到耳后,淡淡道:是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珏大声问。 云青却只是看向前方。 赵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她看的人是荣楚,他突然想到荣楚先前所言,骤然暴怒,咬牙问:你别告诉本王,荣楚的毒是你解的? 是的!云青答。 赵珏眸子通红,贱人,你背叛本王! 大王爷说到背叛二字恐怕不妥!荣楚驾马向前,来到赵珏面前,云青姑娘是聪明人,知道与谁合作对她的国家更有利! 赵珏愣了一下,云青不是魏国人吗? 哈哈哈宇文厚大笑起来,也驾马向前,看着赵珏道:魏国王爷,你一个要起兵造反的人,怎么会连身边之人的身份都不清楚呢?云青姑娘可是齐国骁勇将军的亲妹妹,齐国的兵马副将军。 赵珏震惊,什么?! 难怪,难怪齐国会襄助周国,原来是因为云青!这个贱人骗了他,他好恨啊! 心中有许多的疑惑,赵珏盯着荣楚问: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云青的身份的? 他不信云青会傻到自暴身份,一定是荣楚先发现了云青的身份,所以才把云青拉拢为已用的。 荣楚道:其实云青姑娘一到我的酒庄我就查出了她的身份,自我交出兵权后,一直有人想我死,所以我身边的人怎么会不查个一清二楚? -- 第17页 那她在你酿的酒里下毒一事你也早就知道了?赵珏压着怒意再问。 荣楚点点头,是啊,不过我并没有声张,我也一直在喝毒酒,所以我毒发也是真的。 只不过系统给他的新手礼包里有解毒丸,能解百毒,有起死回生之效,他并不担心,他只是在考验云青,云青还真没让他失望,在他毒发后第一时间给他解了毒,并愿意帮他对付赵珏。 赵珏转向云青,你又是为什么要帮他解毒? 云青虽为齐国人,但为人的良知是一样的,我在歧义关数月,看到忠义侯为百姓所做的事情,我敬佩他的为人!而且以你的人品,就算齐国助你成事,将来周国的下场怕就是齐国的下场,我身为齐国副将军,自当以国家利益为先!云青道。 赵珏怒不可遏:本王竟不知道你不但会下毒,还能解毒,你瞒得本王好苦! 云青挑了挑眉,整日与毒虫为舞,若不会解毒之术,岂不迟早死在毒虫之下?是大王爷你没想到这层罢了! 赵珏紧紧握着剑朝他刺去,贱人,本王杀了你!可他的剑还未碰到云青,一口血又冲出了喉咙,他支撑不住摔下了马! 荣楚再次举起令牌,命道:皇上赐本侯先斩后奏之权,今日本侯就将这通敌叛国的反贼赵珏斩杀军前!在场有忠义之士,遂帮本侯杀了这个反贼,以正视听! 属下来!立即站起数人,一起向前拔刀砍向了赵珏,赵珏被砍得血肉模糊,当场气绝身亡。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早就可以写完了,但要压字数,明天还有一章,这个故事就真的完结了,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哟! 第12章 造反的将军12 报 殿外又传来通报声,赵瑞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紧盯着殿外匆匆而入的侍卫,这次的战报估计是赵珏和周国杀进皇宫的消息! 魏国就要亡在他手上了,他愧对父皇和赵家的列祖列宗以及大魏的百姓啊! 殿内的文武百官闻听禀报声亦是瑟瑟发抖,他们已如惊弓之鸟,现在最怕听到的便是战况,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必输之战! 皇上,忠义侯荣楚只身入城,已经说服周国退兵,并将反贼赵珏斩杀于军前,此刻正在宫外求见! 侍卫的禀报却让所有人喜出望外。 赵瑞一跃而起,似乎这一瞬间病就痊愈了,他大喜过望,忠义侯?他的毒解了?太好了,快宣,快宣忠义侯进来! 侍卫转身而去,内待高声唱罢,一身银甲的荣楚便入得殿内,他气宇轩昂,俊美不凡,将金殿中弥漫的乌云和死气都驱散开,整个殿内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明亮异常。 他单膝跪地,抱拳,忠义侯荣楚参见皇上! 爱卿免礼平身!赵瑞端坐在龙椅上,笑望着荣楚,丝毫不见刚刚的病弱之态。 荣楚谢恩起身,禀道:皇上,周国已经退兵了,臣已将反贼赵珏斩杀于军前,臣的下属左齐亦将古鱼国余孽擒获,五万人马已经与大军会合,驻扎在城外,魏国之危已解,皇上请宽心! 他在歧义关解毒之后,左齐第一时间带着他的令牌乔装到了王丰带领的五万兵马里,丽姬杀了王丰带着五万人马逃回古鱼国后,左齐立即亮出他的令牌,一呼百应,将丽姬擒获,并将五万人马带回。 在场之人一听,立即将悬挂已久的心放回了肚中,看荣楚的眼神全是感激和崇拜,仿佛有荣楚在,魏国就永远不会亡。 好,太好了,楚弟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大魏的守护神!为朕保住了江山,亦不费一兵一卒解除魏国危机,朕心甚悦,朕要与爱卿结为异姓兄弟,传朕旨意,封荣楚为襄王,赐王府,荣氏子孙可世代传袭。赵瑞激动道。 襄者,助也! 荣楚拒绝道:请皇上收回成命,荣楚身为人臣,理应为皇上分忧,而且国家危难,匹夫有责,荣楚只是做了该做之事,万不敢受此厚赏! 爱卿不必谦虚,若你都不能受此封赏,大魏还有谁能受?赵瑞道。 文武百官亦道:皇上所言甚是,忠义侯理应受此封赏,恭喜襄王爷,贺喜襄王爷! 恭喜襄王爷,贺喜襄王爷!殿内殿外所有的宫人侍卫皆跪地恭贺。 荣楚自知无法拒绝,便坦然接受了,谢皇上恩典! 原来周国公主与荣荐成亲了,荣家果然是魏国的福星,楚弟,朕意封赏荣荐,你有何想法?赵瑞听完所有事情后,感叹不已。 荣楚道:臣谢皇上隆恩,但荣荐并没功勋在身,无故封赏会让人非议,臣想,在臣百年之后由荣荐的孩子继承王位,这便是对荣荐最大的封赏了。 荣荐现在本就是周国的驸马爷,封不封赏都不重要了,而且以荣家现在的地位,实在不宜再受封赏,树大招风,这对荣家来说并不是好事。 好,朕准了,只是楚弟,你也老大不少了,是不是该成家了?赵瑞笑问。 先前荣楚一心报效国家,在战场出生入死,没有考虑终身大事,如今战事平定,他也该成家了。 -- 第18页 他想到什么,道:朕听闻,周国女将军云青十分仰慕你,这次又亏她相助,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她? 荣楚摇摇头道:臣对她并无男女之情,而且感情之事臣不想勉强,如果遇不到心爱之人,臣宁愿孤独一生。 反正已经把荣荐找回来了,荣家有他传宗接代,他也不怕断了荣家的香火了,他本就是做任务的一抹游魂,感情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行,朕不勉强你,但将来你遇到心仪的女子,朕一定为你们赐婚,你可不能瞒着朕!赵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荣楚点点头,是! 阴暗的牢房里,一盏火光摇曳,却照不出太多的明亮。 丽姬一身是血的被绑在刑架上,双眼呆滞。 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身着云白色锦袍的俊美男子来到了她面前,淡淡开口,痛吗? 丽姬听到这声音,呆滞的双眼立即变得犀利,她盯着面前如嫡仙一般的男子,眸中噬血,荣楚,你一定不得好死!荣家和魏国也必将灭亡! 古鱼国不过一小国,可却野心勃勃,一直想侵犯他国,频繁挑起战事,杀害魏国百姓,残忍万分,难道错的不是你们吗?荣楚反问。 丽姬呸了一声,怒道:这个世界本就是残忍的,弱肉强食,想要变强,自然要有牺牲,何错之有? 既然你知道弱肉强食的道理,那强大的魏国灭了你弱小的古鱼国,又何错之有?荣楚盯着她满是仇视的双眼,难道只准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你也得有那实力才行?没有实力就只能挨打,输了也要有气度,连输都输不起的人,谈什么野心? 丽姬无话可说,但眼中的怨恨却丝毫未减。 荣楚并不在意,走向前几步道:我只是为王丰感到不值,他那么爱你,愿意为了你背叛魏国,背叛我这个提拔他的人,你却杀了他,他一定会死不瞑目了? 提到王丰,丽姬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想到她将利刃刺进那个男人胸口时,他不敢置信而又震惊的神情,扯得她心生痛,他当时问了她一句为什么,她没回答他,只是将利刃再次狠狠刺进他的身体。 看到他绝望而痛苦的死去,她的心也是痛的,但为了达到目的,这点牺牲又算什么? 她咬了咬唇,硬着心肠道:怪只怪他无能,不能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一个没有价值的人,只能被淘汰掉! 荣楚看着这个绝情的女人,无奈摇头。 原剧情里,王丰杀了原身,夺去原身所有的一切,最后还拿下了魏国的江山,丽姬成为了他的皇后,帝后感情深厚,儿孙绵延不息,成为一段佳话,而这一世,因为他的到来,王丰未能得手,处处落于下风,最后却被丽姬视为无能之人,无情杀死。 他并没想过做当反派,也没准备去报复谁,可这些人偏偏要送上门找死,也怪不得他。 荣楚离开牢房不久,丽姬咬舌自尽了,临死前,她看到那个深爱自己又被自己所杀的男人朝他走来,就像当初从死人堆里将她救出来一样,伸手,微笑,好看得不像话,她流下两行泪水,闭上了眼睛。 荣楚在这个世界活到寿终正寝,他脱离世界的时候,荣家仍旧在魏国屹立不倒,他虽一世未成亲,但荣荐的子子孙孙都非常有出息,特别是荣俊,已经如愿成为了像荣楚一样的大英雄,立下赫赫战功,大权在握。 荣家在魏国是深入人心的守护神,谁也无法替代。 而荣楚一世无欲无求,事事佛性而为,反而深得赵氏皇族的信任,无论是赵瑞还是新皇都非常的器重他,大小事务都与他商议,他不是皇帝却有着皇帝的权威。 任务一:保住荣家的百年功勋已完成。任务二:找到弟弟荣荐已完成。 在闭眼的那一刻,荣楚脑中响起了冰冷的机械声,他含笑望着床边围绕的亲朋好友及荣氏后代,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小故事完结了,下一个故事写现代的,调结一下,谢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继续陪叶子走下去,爱你们! 第13章 七零年代渣队长1 大队长掉河里了!炊烟袅袅的傍晚,一道惊慌的喊声打破了大湾村民厨房里的忙碌。 红薯正在灶前炒菜,听到这声惊喊,手上的锅铲啪嗒一声掉在了锅里,她顾不得锅里的菜,转身就冲了出去,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冲到了离家足有半里路的河边,河里已经看不到人,只有一圈荡漾着的水波纹,她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 大队长家的红薯跳进河里了!副队长王利民的媳妇胡招娣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将闻风而来的人群都惊住了。 虽然已经开了春,但春寒倒了一波又一波,不比冬天暖和多少,河水冰寒刺骨,穷得连柴火都烧不起的老赖头家也不愿到这河里来洗衣服了,这样恶劣的天气,就算是大男人也不敢下水,而红薯这个瘦弱的女人却奋不顾身的跳下去了,怎么能让人不震惊? 大家都紧张的望着河里,见红薯跳进河里就没了影子,不免都急了起来,荣家除了红薯还没来其它人,一些强壮的村民只好脱衣服准备下水救人。 -- 第19页 胡招娣推了一把旁边一个短发皮肤白净的女人,没好气说:你怎么不下去救大队长,他可是因为你才掉河里的。 我、我不会游水白丽丽缩了缩脖子心虚答。 胡招娣气道:红薯也不会游水,她怎么就敢下去? 红薯是他媳妇儿,我又不是。白丽丽翻了个白眼答。 胡招娣冷笑起来,既然你知道红薯是他媳妇儿,你还总找大队长干嘛?还知青呢?要脸不? 白丽丽一张白净的脸立即通红,正要答话,这时有人喊了起来,上来了,上来了!她忙朝河里看去,果然见那个又瘦又小的女人从水里冒了出来,手里吃力的拖着一个大块头。 副队长王利民也闻声赶来了,忙脱了鞋子和外套下了水,还不忘招呼案上的人,赶紧救人,这么多大老爷们儿,还不如个女人吗?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同志,有没有点觉悟啊? 那几个脱了衣服鞋子的强壮男人忙跟着下去,帮着红薯把人给拉了上来。 大队长,大队长,你醒醒!王利民拍打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荣楚,把他肚子里的水拍了不少出来,见他缓缓转醒,这才松了口气,没事了,嫂子,快扶大队长回去把湿衣服换下来,这河水太冻了,别受了寒才是。 红薯全身都像结了冰一样,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直到丈夫转醒,她才把心放回肚中,点点头摇晃着过去扶他。 荣楚睁开眼睛,还没看清周围环境,手上突然袭来一阵刺骨的冰冷,他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甩开了手上的冰冷物。 红薯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咬住苍白的嘴唇没敢再动作。 在场众人脸色很是复杂,大队长不喜欢他这个媳妇,是生产队众所周知的事情,可刚刚人家好歹救了他一命,这样的态度也实在让人寒心啊,不过这终究是别人的家事,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虽然已经改革开放,提倡男女平等,可几千年的封建毒瘤已经深入骨髓,一时间要拔出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是农村,在他们心中,女人的地位还是比男人要低一等的。 荣楚发现自己甩开的是一双女人的手后,也愣住了,这个时候,原身的记忆纷涌而至,他这才知道,被他甩开的女人是原身的媳妇,一个在小时候被荣家以五斤红薯换来给他做童养媳的女人,已经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了。 而刚刚,又是这个女人奋不顾身跳进冰冷的河水里把他救了上来,并且,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个时候,她还怀孕在身。 感觉自己好渣啊! 不过原身确实是个人渣,所以他刚刚的动作倒也符合原身的设定。 在第一个世界完成了任务,2系统奖励了他1000积分后,就急匆匆将他送来了这个世界,他本来还感激系统将他送回了现代,可现在这一身刺骨的寒冷,他是半点感激也没了,系统也不知道对他好一点,穿到掉进水里的时候,天寒地冰的,他觉得要结冰了。 不过想到原身的所作所为,他又觉得掉冰水里都是轻的,应该掉油锅才是! 这是华国一九七四年,也就是十年-动荡期的尾巴边上,原身也叫荣楚,是大湾生产队的大队长,在这个年代文里,他是个十足的反派,也可以说是个人渣。 荣家三代贫农,可谓是根正苗红,原身是荣家的长子,小时候成绩优异,考上了高中,但在高中马上要毕业的时遇上了□□,但他运气不错,因为是村里为数不多的高中生,回到村里后就进了队委,当了个小干部。 原身头脑灵活,工作完成得十分出色,得到了领导的器重,很快就当上了生产队的副队长,然后升为大队长,仕途十分顺畅,荣家的家境也因为他变得好了起来。 这样的人生原本是美满的,但唯一让原身不满意的就是自已那个媳妇了。 红薯原来并不叫红薯,在被亲爹用五斤红薯换给了荣家后,荣家老太太给改了名字,因为是红薯换回来的,就直接叫了红薯,图个简单好记,而且那时候荣家还穷,红薯又是粮食,叫红薯也是希望家里能有很多粮食。 荣老太太是担心儿子娶不上媳妇,所以才拿五斤红薯给大儿子换回来了一个小媳妇,只是她没想到,大儿子后面会那么有出息,考上了高中,又当了干部,而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儿媳妇就显得逊色多了。 荣家上下一至认为红薯配不上原身,不止荣家上下这样认为,原身也是这样觉得的,在他眼里,这个用五斤红薯换回来的媳妇儿是个廉价货,特别是红薯连生了两个女儿后就更加嫌弃她了,加上原身在三年前当上了大湾生产队的大队长,对红薯简直到了厌恶的地步。 他觉得红薯这样一个廉价而又没有文化,长得也普通的女人压根配不上他这个大队长,总想着有一天能和红薯离了婚,娶一个长相好看、有文化、有气质、懂风情的女人。 因此,城里下放的那些女知青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刚刚原身就是和叫白丽丽的女知青在河边调-情,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按原文的剧情,在后面的日子里,原身一直利用他大队长的职权,和队里有求于他的女知青发生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红薯为了帮原身生一个儿子,身体虚空,无力生产,一尸两命。 -- 第20页 原身对妻儿的死并没有半点愧疚,反而变本加厉的利用自己的职权作恶,后面事情败露,被所有与他有染的女知青倒打一耙,指证他强-奸,原身被革职查办,因为情节严重,判了无期徒刑,最终老死在监狱中。 而原身的三个女儿,对他恨之入骨,从未去看过他一次,死后,他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原身死后才彻底悔悟,觉得自己错得离谱,希望能弥补妻子女儿。 任务一:让红薯拥用幸福的人生;任务二:成为女儿心中的好爸爸。 荣楚深吸一口气,要完成这两个任务的前提是他要做个好人! 大队长,我来扶你!白丽丽得意的看了呆愣着的红薯一眼,装模做样走过去扶荣楚。 想到刚刚原身掉进河里,这个白丽丽丝毫没有举措,荣楚错开了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冷漠说:不用,刚刚白知青可没有这么见义勇为。 我、我不会游泳白丽丽没想到荣楚会怪她,赶紧为自己辩解。 荣楚冷笑,你先前不是告诉我,你在学校是花样游泳队的队长吗? 白丽丽你也太不要脸了?明明会游泳却见死不救,亏得大队长平日那么照顾你!胡招娣向来看不惯这些女知青一副风-骚样勾引队委干部,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放过任何打压白丽丽的机会。 白丽丽一张脸通红,叽叽唔唔说不出话来,她走向前去拉荣楚的衣袖,有些撒娇的意味,大队长,我刚刚是吓坏了,所以才 我看你不是吓坏了,你是怕冻!荣楚退开一旁没让她碰到自己,毫不留情打断了她的话。 白丽丽咬了咬唇,见大伙都朝她投来嘲讽指责的目光,她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荣楚这是怎么了?不是被她迷得死去活来吗?怎么突然间对她这么冷漠了? 荣楚冷得很,不想再和她墨迹什么,抬步要回家,走了几步,见红薯没跟上来,又折身回去,拉住她如同冰块的手,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跟我回家换衣服。 红薯回过神来,眸中闪着水光,连忙应道:嗳嗳,回家,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故事开始了,希望大家能喜欢,求收藏求评论,爱每一个看文的小天使! 第14章 七零年代渣队长2 大家看到荣楚和红薯手拉着手离开,无不惊讶,荣楚在外面可是从来不让红薯靠近的,如今却在大庭广众下牵手了,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哎呀,太好了,大队长和红薯夫妻俩经历了这场意外,夫妻感情变好了,这也是大好事,白知青,可得谢谢你帮了红薯的忙,不然大队长也不会看清到底谁对他好。胡招娣高兴得拍起掌来,故意气白丽丽。 白丽丽狠狠瞪了她一眼,气得快步走了。 胡招娣并没放过她,朝她的背影大声喊道:这些城里来的女知青,一个个像泥巴糊的似的,什么活也干不了,就会勾搭男人,搞得生产队的风气都不好了。 可不是,咱们生产队也是该整治整治了,平白让那些城里来的小蹄子把风气给弄坏了。一旁的赵青荷也附和起来,她男人是计工员,平日里那些女知青没少勾搭他,让他帮着多记些工时,她都恨死女知青了。 白丽丽握紧了拳头,这些粗鄙的妇女哪里知道她的远大志向,什么男人她压根就不稀罕,她要的是那唯一一个回城的名额。 她闭了闭眼,刚刚要是她咬咬牙跳下去救荣楚就好了,名额她就拿到了,可想想那冰冷的河水,她又觉得自己做得没错,为了个名额把命搭进去可不划算,还是另想办法,以她的姿色,只要主动一点,还怕迷惑不了荣楚把名额给她吗? 想到这,她松开了拳头,得意洋洋的回了知青房。 丽丽,怎么回事?听说大队长掉进河里了?坐在桌子前写着什么的康怡见白丽丽回来了,忙把东西收了向前询问。 白丽丽说:他不小心踩滑了已经没事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康怡面露同情,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那他答应把回城的名额给你没? 白丽丽摇摇头,我刚开了个口他就掉河里了,后面他媳妇把他救了上来,他就对我冷淡了。想到什么,她拉住康怡问:队里真的有一个回城原名额吗?小怡,你没骗我? 我们是同学,又是好朋友,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也是无意间听到干部们在说这事,所以才第一时间告诉了你,我家成分不好,就算有名额也轮不到我,但这么好的事我肯定是得告诉你的,别人我都没说。康怡一脸严肃说。 白丽丽得到确认,这才彻底放了心,握住康怡的手感激不已,谢谢你小怡,你放心,等我回了城,我一定想办法给你爸洗刷冤屈。 太好了,那该我谢谢你才是。康怡立即笑了。 白丽丽摇摇头,我们是好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她说完拿起盆往外走,我去洗漱了。 好。康怡笑着应道,待白丽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脸上的笑意立即散去,眸中布上毒怨,要不是重活一世,她也不会知道康家就是被白家陷害的,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白家和白丽丽的。 -- 第21页 而上辈子害得她不得善终的荣楚,她也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康家原本是书香世家,康怡的父母都是人民教师,可是被自己的学生举报崇洋媚外,变成了坏分子,被下放到了北大荒那苦寒之地,没熬几年就双双去世了,而她虽然是下放到了南方水乡之地,却因为成分不好而处处被挤兑孤立。 上辈子,荣楚觊觎她生得好看,用回城的名额诱惑她发生关系,害得她几度流产,事情败露后,她被世人唾弃,承受不住舆论自杀了,她死后,荣楚一点悔意也没有,继续和女知青们勾搭,实在可恶极了! 她捏紧手指,如今我康怡重生回来了,我要让你这个风光的大队长也尝尝被人唾弃的滋味儿! 荣楚盯着红薯将安胎药喝下去,接过碗问:今天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明天就可以下地干活了。红薯抚了抚肚子说。 荣楚拧眉,都说了你以后卧床休息,别再提什么下地干活的事。 红薯望着他,笑了,哪就那么娇贵了。 自昨天她把丈夫从河里救上来,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但对她关怀备至,还让她以后都不用干活了,安心卧床养胎,其实她只是轻微动了胎气,没他说得那么严重,休息一两天也就没事了。 但想到昨天他当着全家人的面说她救了他的命,是他的恩人,以后要报答她,让荣家人对她要同对他一样好时,她觉得,能以此换回丈夫的重视和疼爱,哪怕昨天死在河里都是值得的。 荣楚看着面前笑容中略带羞色的瘦弱女人,小麦色的皮肤,乌黑明亮的眼睛,笑起来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竟像是冬日里的一抹阳光,瞬间照亮了他的心。 其实红薯生得并不丑,五官端正,鹅蛋脸,只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面黄肌瘦,又没打扮,就显得普通了。 荣楚觉得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他抬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药汁,柔声说:听我的,好好养着,家里我已经安排好了,没有人会说你什么。 他昨天在饭桌上开了会,提出让荣家人重视红薯母女三人,只有借着红薯救了他一事来改变他对红薯的态度才不会让人怀疑。荣家上下向来对原身这个大队长的话很听从,没有人提出异意,事情便这样定下了。 红薯飞快看他一眼,低下头去,脸上飞上两朵红霞,她咬了咬唇点点头,嗳。 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荣楚说。 红薯温柔望着他,你说。 生完这一胎,我们就不生了。荣楚道。 红薯吃了一惊,那不成,要是又是女娃怎么办? 不管男女,都不生了,女儿就女儿,我不在意了。荣楚握住她干瘦的手说,自从掉河里差点没命,我就想通了,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强求不得,与其去强求那些没有的,不如珍惜好我们拥有的一切。 原来的情节里,红薯就是生第四胎时难产死的,所以他一定要杜绝事情发生。 红薯眼眶有些发红,孩子他爸 经此一事,我知道谁是真心对我好的人,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做混账事了,我会好好对待你和女儿们,你愿意相信我吗?荣楚看着她认真问。 红薯重重点头,我相信你! 那好,你乖乖在家休息,我带泥儿草儿去报名了。荣楚扶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说。 红薯看着丈夫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甜,她总算熬出头了。 走,我带你们去报名。荣楚走到院里,拉起已经在院子里等着的两个闺女的手往外走。 春泥别扭的抽出手,我自己走。 虽然他变好了,对妈妹妹和她都很好,但谁知道他是不是一时好心,说不定过两天就又变回大坏蛋了,到时候她们娘三还得过以前一样悲苦的生活。 大女儿已经八岁了,心里对他这个父亲有了怨气。 荣楚并没有生气,好脾气的说:那好,泥儿是大孩子了,泥儿带我们去。 大女儿名春泥,小女儿名春草,而原身弟弟荣河的儿子却叫兴旺,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姐妹俩有多不被人重视,泥和草多不起眼。 荣春泥看了父亲一眼,没再说什么径直往前走了,心里却有些美美的。 荣春草拉着父亲的手晃啊晃,这是她长这么大来第一次和爸爸一块出门,还可以拉着爸爸的大手,好幸福啊,更幸福的是,她和姐姐以后不用在家干活,可以去上学了,她好喜欢这样的爸爸呢!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后半章,是不是觉得好一点了? 第15章 七零年代渣队长3 大湾生产队有自己的小学,就在村口,离荣家不太远,几分钟路就到了,学校条件简陋,几间很旧的泥瓦房,一个校长,一个老师,没了。 荣楚拧着眉站在学校门口,暗叹这教学条件也实在太差了,刮风下雨就会存在安全隐患,想着得找个机会改善一下教学条件才行,一回头,却见姐妹俩个眉眼全是欣喜和期待的盯着教室,他一时间有些心酸。 荣家嫌弃两个孩子是女娃,根本就没想过送她们上学,整日让她们干活,荣家条件明明不错,姐妹俩却吃不饱穿不暖,一个八岁,一个六岁,看着比同龄孩子瘦小许多。 -- 第22页 不过他已经和荣家人说了,以后红薯母女三人像荣兴旺一样,每天吃一个鸡蛋,荣家大半的收入都是来自他这个大队长,却把弟弟一家子养得白白胖胖,自已的妻子女儿饿得面黄肌瘦。 原身真是傻得可以。 大队长,你怎么来了?来视察工作?校长丁仁礼从办公室走出来,见到荣楚来了,忙迎向前笑问。 荣楚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女儿,答道:丁校长,我带两个孩子过来报名,本来是秋季入学,但我家泥儿已经过了入学年龄,我想着让她们先来学校旁听,等秋季再正式入学。 没问题,现在特殊时期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小学课程内容不多,随来随学。丁仁礼应道。 难得荣楚愿意让两个女娃来上学了,他得赶紧应下,不然等几天他又反悔了。 红薯救荣楚的事情村里都传遍了,听说因为那场意外荣楚和红薯感情变好了,本来他还不大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不然要搁以前,荣楚怎么会带两个女娃来学校? 报名费一人五毛,荣楚交了一块钱,领到两份课本,一枚领袖头像胸针,课本是简单的算术和语文,外加一本领袖语录,姐妹俩捧着书本,乐得见牙不见眼。 荣楚疼惜的揉揉她们的头,好好学,将来爸供你们上大学。 再过几年高考就要恢复了,他是一定会把这两个孩子培养成才的,他觉得原身最渣的地方就是对女儿不管不顾,既然生了她们,就一定要为她们负责任,不然怎么对得起孩子嘴里那句爸爸? 其实春泥不愿喊他爸爸他一点也不生气,就原身的所作所为,哪算是个父亲? 荣春泥这次没有躲开乖乖让荣楚揉了头,看荣楚的眼神也和气了许多,但仍旧没和他说话。 荣春草拉着父亲的手甜甜问:爸爸,大学是什么? 大学是另一所学校,在那里可以学到更多的知识,有很多的同学和老师,也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总之非常好。荣楚耐心的解释,又怕孩子还小听不懂,所以捡些简单的告诉她。 春草确实没听大懂,但还是懵懂的点了点头,爸爸,草儿会努力读书的。 春泥的眼中却浮现出浓浓的向往之色,她在心里暗暗下决定,以后她一定要上大学。 妈,你看,我们有课本了。回到荣家,姐妹俩捧着书本冲进屋里给母亲看。 红薯虽坐在床上,却在做针线,见丈夫和女儿回来了,赶紧放下,接过女儿手里的书,小心翼翼的翻看起来,眼中全是喜悦,真好,课本的气味真好闻呢! 是啊是啊,我可喜欢闻了,妈,我今晚抱着课本睡觉行不?春草问。 红薯视线仍旧没离开书,嘴里宠爱的回道:好。 荣楚见红薯也如此爱书,上午已经这个时候了,就不去队委了,不如教她们认会字,他坐在床边,招呼孩子们上床,都上来,爸先教你们认字。 好啊好啊。春草高兴的脱了鞋子往床上爬。 春泥只是坐到了母亲身边。 荣楚让母女三人看一套书,自己拿一套教她们。 这个时候没有学前班,满了六岁就直接上小学一年级,所以内容挺简单,语文学的是字母拼音的认识与读写,简单词语笔画,主要还是停留在读的层次。数学是学 10以内的加减法逐渐递进到100以内的加减法,然后就是比较数的大小。 原身是成绩优异的高中生,而荣楚本身也是大学生,所以教这些课程简直小菜一碟,他教得轻松,母女三人也听得十分认真,不知不觉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荣楚说得口干舌燥,母女三人却一脸意犹未尽。 学习是循序渐进的,不能一口气吃成大胖子,消化不了,今天先到这,你们多复习,明天有空我再教你们新的知识。荣楚咳嗽了一声,把书本收了。 村里上学的孩子并不太多,所以得等人齐了才能开课,估计还得十天半月。 红薯见丈夫嗓子有些哑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说了这么久,嗓子不舒服了?我给你倒杯水。 我自己来,你别动。荣楚把她按回去,站起身准备去倒水,春泥却已经捧着搪瓷缸子递了过来,荣楚看向她,她没与他对视,把一缸子水塞到他手上就跑出去了。 红薯见春泥这态度怕荣楚生气,急道:孩子他爸,你别怪泥儿,她 你别急,我不怪她,是我对不住你和孩子,她怨我也是应该的,以后我会慢慢弥补你们。荣楚拍拍她的手安抚,看着手里极俱时代感的搪瓷缸子,笑了笑,一口气把一缸子水喝完了。 大家静一静,听大队长说话。队委大院的空地上,聚集了大湾生产队所有的知青,知青们交头接耳在讨论这次开会的内容,热闹极了,王利民走出来,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 大家立即停止了喧哗,看向站在前方的大队长荣楚。 荣楚清了清嗓子,扫了知青们一眼,大声说:今天召集大家过来开这个会儿,是有一件事情需要辟谣,不知道谁传出谣言说队委有一个回城的名额,弄得人心不稳,个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得到这个名额,我今天清楚的告诉大家,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压根就没有回城的名额。 -- 第23页 他想过了,只有彻底断了知青们的念头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他不会步原身的后尘,去和女知青搞暧昧,所以,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告诉所有人没有回城的名额,这样一来,女知青也就不会再想方设法从他这弄回城的名额了。 全场哗然。 知青们情绪异常激动,个个嚷嚷起来,有的甚至破口大骂。 哪个缺心眼的散步的谣言,害得我们空欢喜一场! 可不是,做这缺德事,也不怕造报应? 太坏了,黑心烂肺,不得好死。 康怡听着这些骂声心里直打颤,没错,是她把回城名额的事情散布出去的,她只是为了让更多女知青为了名额去勾搭荣楚,到时候她再把荣楚和女知青的事情抖落出来,更好的报复荣楚,□□楚现在却广而告之说没有回城的名额,明明上辈子确实有这个名额的,难道是哪里出了错? 荣楚看着躁动的知青们没出声,他手上确实没有回城的名额,现在才七四年,还要等两年文、革才结束,就算有回城的名额也不是现在。 在原剧情里,原身手上也没有回城的名额,只不过是他故意骗女知青的。 看到这些如花似玉的女知青,荣楚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原身是人渣。 只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些女知青也不是一点错没有,都是为了各自的目的不折手段,也不能只怪原身一个人。 白丽丽气极败坏的拉住康怡喊道:小怡,你不是说有回城名额吗?怎么会没有?你骗我? 知青们都齐刷刷看向了康怡,是她散步的谣言? 康怡见所有人都怨恨的盯着她,吓得脸色煞白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推翻了七千字存稿重写,仍旧不满意,求收藏,求评论,希望大家给我点动力! 第16章 七零年代渣队长4 不是我不是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康怡赶紧解释,本来她成分不好在这里就处处受排斥,要是再惹了众怒,就更没办法生存了。 白丽丽立即问,你听谁说的? 我、我康怡哪说得出来,一时间急得脸颊通红。 这样一来,大家就更加认定了是她散步的谣言,一个个都恼火的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这个女人太歹毒了,害得他们为了回城的名额暗中交劲,她在暗处看他们的笑话,这种成分不好的人果然品行也差! 白丽丽更是气得狠狠煽了她一巴掌,亏得我把你当好姐妹,你竟然骗我! 好在那天荣楚掉进河里了,不然她就亏大了。 好姐妹?这一巴掌将康怡内心的怒火彻底激发出来,她将被打散的头发 撩到耳后,怒视着白丽丽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白家陷害的我家,你表面看着干干净净,实则一肚子龌龊! 白丽丽大声反驳,你胡说,明明是你父母思想不端正,好好的华国人却要崇洋媚外,关别人什么事?你自己做了坏事还将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康怡,你太可恶了! 事实究竟是什么我一定会查清的,到时候害我和我家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康怡扫了众人一眼,转身走了。 白丽丽有些心虚,但并没有表露出来,带着知青们追上去,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散步谣言! 知青们一窝风离去,荣楚还有些走神,刚刚那个叫康怡的女知青走时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好像很怨恨他似的,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康怡他是知道的,在原文里,她是第一个找原身要回城名额的人,当时一无所有的她主动提出用自己的身体来交换这个名额,结果可想而知,以原身人渣的设定,她并没能得偿所愿,几度怀孕打胎痛苦不堪,后面她打胎的事情还被人曝光出来,她被千夫所指,最终选择自杀结束了人生。 如今的情节与原文有些出入,第一个找原身要名额的变成了白丽丽,而康怡还未与原身有过任何交易,为什么她却好像已经被原身祸害过了一样,会如此怨恨他? 他是穿越的,所以知道整个故事的始末,这个康怡貌似也知道故事的发展,难不成她也是穿越或者重生的? 这个猜测虽然有些大胆,但也不是不可能存在,他都能随意穿越,那别人也能。 看来以后得多关注一下康怡,她像是来找他报仇的,不得不防。 这原身做的错事本就与他无关,报复到他身上就不公平了,而且原文里原身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不可能再为原身以前的所作所为买单。 再说了,康怡虽然是受害者,值得同情,但如果她不主动找原身交易,也不会有那样的下场,原身没强迫她,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能怪她错信了原身。 人都走光了,荣楚也准备去地里看看,最近天气开始转暖,是时候整田下秧子了。 大队长,你怎么把事情说出去了。刚出了队委大院,一个男知青来到了荣楚身边,有些惋惜说。 荣楚看去,是个长得高大帅气的男人,二十出头,白皮细肉,言行举止颇有些纨绔子弟的味道,这人也是知青,名程允文,帝都人,家里条件不错,从小到大没受过罪,下放到大湾村后,家里也会时常给他寄一些补已,他生活得并不困难,所以平日尽做些溜须拍马的事讨好干部们,以求不用天天上工干农活。 -- 第24页 原身利用回城名额诱惑女知青的馊主意就是他给出的,而最后举报原身的人也是他,原因是程允文想接手原身大队长的位置,只是他后面也没能得偿所愿的当上大队长。不过程允文还是得到了好处,因为他举报有功,提前回城了。 整件事情中,不管是原身也好,还是那些女知青也罢,都或多或少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了代价,只有程允文是唯一的受益者。 而荣楚如今把事情公开,便没了他后面的戏唱,所以他才会沮丧惋惜。 荣楚收回视线,并没有给这个把原身拉下水的人好脸,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何必骗人?我身为生产队大队长,群众的领导人,怎么能做欺骗群众的事情?怎么对得起国家和党对我的信任?程知青,我劝你也老老实实干活,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不然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 程允文看着快速离去的荣楚,有些怔愣,这小子是掉河里脑子进了水?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白丽丽和康怡成了死对头,只要有她们的地方就有硝烟,而康怡最后也没能说出是谁告诉她有回城名额的,她成为了众矢之的,比原先更受排斥和孤立了,原本就艰难的日子变得举步维艰。 她把这一切都怪到了荣楚头上,如果荣楚不广而告之没有回城的名额,那她的计划就不会落空,更不会惹了众怒,承受这么多苦楚,她暗暗决定,一定要让荣楚比她惨一百倍。 她是重生者,知道历史的发展,所以,她成功找到了对付荣楚的办法。 朱珠也是插队的女知青,去年刚来到大湾生产队,她和与荣楚交易那些女知青不同,她对荣楚是真心的。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婚前有追求者是幸运,而婚后有追求者就是灾难了,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导致婚姻夭折,身败名裂。 康怡准备用朱珠来对付荣楚,只要荣楚和朱珠勾搭上,她就立即去举报,她要让荣楚名誉扫地。 朱珠,我们以前是一个大院的,算得上是发小了,我刚和你说那么多真的是为了你好,我就看不得你整日在这单相思,多遭罪?而且大队长那媳妇哪比得上你?你看你长得好看,有学文,家世也好,而大队长媳妇土拉唧的,压根上不得台面,最重要的是大队长不喜欢她,你忍心让大队长一辈子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过日子吗?那得多痛苦?你要是和大队长好上了,你就解救了大队长悲剧的人生,他会感激你一辈子的。康怡拉着朱珠的手语重深长的劝道。 别看朱珠长得柔柔弱弱,性格也有些腼腆,但康怡却知道,她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定的女孩,她很有主见,并且这个时候她已经决定了要向荣楚表白,不求能得到回报,只是想让荣楚知道她的心意。 现在只要她往这段感情大坝上添上一锄头,就水到渠成了。 朱珠耳根子通红,低着头,手指都要将衣服揪破了,她咬了咬唇,小声说:真、真的吗?小怡,我真的是在解救他? 当然是真的,这个世界上配得上他,又一心一意为他好的女人只有你!康怡赶紧答道。 朱珠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想到什么,笑意淡了,她说:可是大队长媳妇又怀孕了,这个时候我不能去破坏大队长的婚姻,太不道德了。 珠珠,你真是太善良了,处处为他人着想,但你想过没,大队长和不喜欢的女人生孩子本就是痛苦的,如果你现在不去解救大队长,他还得继续和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生孩子,人生只会越来越痛苦。康怡拍了拍朱珠的手说,至于孩子,你家条件好,到时候多给些抚养费不就行了?那几个孩子长大了,还得感激你给了她们好的生活呢! 朱珠沉思了片刻,终是下了决定,好,我去试试,如果他拒绝我,我就再也不去纠缠他了。 你放心,你这么好大队长怎么会拒绝你呢?只会立即和家里的黄脸婆离婚,然后娶你过门。康怡再给她打一针强心剂。 荣楚就是个种马男,只要是长得不错的女人他就来者不拒,她敢保证只要朱珠投怀送抱,荣楚绝不会拒绝她。 朱珠露出欣喜的笑容,握住康怡的手,感激说:谢谢你小怡,要是我和他成了,我一定重谢你这个大媒人。 那我就等着你的谢礼了。康怡笑道。 看着朱珠满怀希望的离开,康怡脸上的笑意隐去,朱珠很重感情,前世今生都没有和别的知青同仇敌忾的孤立她,并且尽她的力量帮了她很多的忙,利用朱珠,康怡还是有些内疚的,但想到荣楚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又硬起了心肠。 朱珠,你别怪我,要怪就怪荣楚太人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给我灌溉的营养液,好感动,谢谢。 第17章 七零年代渣队长5 妈,我和妹妹想改个名字。春泥背着书包来到床边,朝在床上做针线的母亲说。 红薯看向女儿,见她们小脸上似带着些委屈和难过,忙放下活计将两个女儿拉到床上坐下,耐心询问,怎么好好的想要改名儿?发生什么事了? 班上的同学笑话我和妹妹,他们说我们一个是泥巴子,一个是野草,最不值钱了。荣春泥气呼呼说。 -- 第25页 荣春草也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红薯愣了愣,眸中闪过一丝哀伤,很快又恢复慈爱,柔声劝说:泥儿草儿,你们听妈说,这泥巴子和野草虽然不值钱,但它作用大,地里要是没有泥巴,那就种不出庄稼,种不出庄稼所有人就得饿肚子,而且你是春天的泥土,更是顶有用的。这野草呢,它是世界上生命最强大的,永远也除不尽,随便在哪里都能成活。 姐妹俩听着露出欣喜来。 红薯揉揉她们的头顶,继续说:一个人值不值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用,妈妈相信泥儿和草儿将来是个有用的人,所以你们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你们做好自己就行了。她笑了笑,又说:以前所有人都说妈妈是廉价的红薯,永远不会受人重视,可现在呢?你们爸爸在意我,疼惜我,家里其它人也都开始重视我了,以前说妈妈的人呀,可都说错了呢! 荣楚站在门口,将红薯的话听了个干净,心中很是感叹,这样好的女人,要是在上一世没死,她的三个孩子一定会有出息。 妈妈,我不改名字了,我喜欢我的名字,我一定会像我的名字一样,成为最有用的人!春泥听完母亲的话,信心满满的说。 春草也说:草儿也不改了。 真是好孩子,来,跟妈妈说说,今天学了哪些知识。红薯亲了亲女儿越发圆润的小脸,笑道。 这些日子来,她和孩子们不用干活,伙食也好了许多,她们的脸色红润了,身上也开始长肉,不再像以前一样干干瘦瘦,似一阵风都会刮跑。 她不敢奢望这样幸福美好的日子一直过下去,但每一天她都无比珍惜,女儿能去上学,她很高兴,更重要的是,她可以跟着女儿一块学习认字,她现在能认不少字,不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红薯脑壳了。 她喜欢看书识字,她觉得能学到知识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再一个,丈夫太出众了,她必须得让自己变得更好,这样才能配得上他。 春泥和春草把笔记和课本拿出来念给母亲听,今天学了写自己的名字,妈妈,我写给你看。 我泥儿的字写得真好,原来这就是泥儿的名字,妈妈觉得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呢!红薯捧着本子,笑看着上面荣春泥三个字慈爱说。 春草也写完了自己的名字,她把本子塞到妈妈手上,急问:妈妈,草儿的呢? 也写得好,也好听。红薯夸道。 春泥看着妹妹的字 ,歪歪扭扭,看半天才能认出个大概来,扯了扯嘴角没出声。 红薯抚摸着本子上的名字,可惜妈妈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不知道红薯是哪两个字。 我教你写。荣楚在门外站了许久才走进屋,妻子渴望学习的模样他尽收眼底,她这么想读书,他又怎么会不满足她呢? 春草见到父亲回来了,立即扑了过去,爸爸。 荣楚把小丫头抱起来,举高高,我草儿今天又重了,真捧! 嘻嘻!春草咧嘴直乐,露出一口小牙。 春泥看着父亲和妹妹亲热的动作,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将那两个字喊出来。 荣楚将小女儿放下,朝大女儿宠爱一笑,将兜里的糖掏出来塞给姐妹俩,今天去镇上买种子,供销社新摆出来的果糖,听说又香又甜,还有水果味,你们一人各五颗,但一天只能吃一颗,吃多了对牙不好。 谢谢爸爸!耶,有糖吃喽!春草接过糖,欢呼起来。 春泥虽然没有像妹妹一样激动,但眼底的笑意也掩饰不住,她捏着糖,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拉着妹妹跑了出去。 见大女儿还是这样别扭,红薯叹气,这孩子,性子倔。 没事,已经好很多了,来日方长,慢慢来。荣楚坐到床边,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一层层打开,孩子们有零食,我媳妇也有。 红薯见那纸包打开后,躺着两个肉包子,面上就是一喜,她长这么大可还没吃过肉包子。 吃,还热呼着,冷了就不香了。荣楚把包子塞到她手上笑道。 肉包子可贵了,哪怕从未吃过,红薯也舍不得吃,我又不是孩子,哪用得着吃零食?这包子给你留着明天早上吃。 这是特意给你买的,我今天去得匆忙,没带够票,只买了两个,孩子们都没敢让她们知道,你赶紧吃了,别让人看见。荣楚一边往门口看,一边拿起包子放进妻子嘴里,好似生怕让人瞧了去一般。 红薯听说别人都没有,独她一人有,心里别提多美了,而且两个肉包子确实不够一家子分,让人看见徒生事端,更何况肉包子已经进了嘴里,她不吃也不行了。 见媳妇吃得一脸幸福,荣楚疼惜的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汁,说:明天还去镇上买肥料,我多带些票,再给你买些回来。 够了够了,肉包子老贵,哪能日日吃?红薯感动极了,丈夫对她好,她也不能太过了,这辈子能吃两个肉包子就已经很不错,哪能再奢求更多? 说实话,她现在不敢要求太多,怕老天爷红眼把现在拥用的幸福都收回去。 -- 第26页 荣楚给她倒了一缸子温开水放到她手里,理了理贤惠媳妇耳边的碎发,柔声说:你男人是生产队大队长,给你买几个肉包子还是不成问题的,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都给你买。 嗳!红薯当然相信丈夫有能耐,没再拒绝,爽快的应下了。 待她喝完水,荣楚接过缸子放下,拿起笔和本子一笔一画的教她写她的名字。 被丈夫抱着,握着手写字,红薯的心都快甜出蜜来了,此刻,她心里满满的全是感动和幸福,如果以前遭受的苦楚都是为了换来如今丈夫的疼爱的话,她觉得那些苦楚远远不够。 她真的很感激上苍对她的眷顾,也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大队长! 下了工,荣楚拿着在学校借来的几本书准备回家教红薯,身后突然传来脆生生的喊声,他转过头,见是女知青朱珠,他下意识提起了防备,朱知青,你有什么事? 自从他告诉知青们没有回城的名额后,便没有女知青再来找他,这个朱珠突然叫住他怕是有什么目的。 记忆中,这个叫朱珠的也和原身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只是她并没有问原身要回城名额,好像是单纯的爱慕原身。 朱珠小跑着来到荣楚面前,捏着手指,垂着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大声说:大队长,我喜欢你! 第18章 七零年代渣队长6 珠珠,你回来了,怎么样?事情成了没?康怡一直在知情院门口等着,见到朱珠回来,立即迎了上去。 朱珠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却夹杂着满满的苦涩,他拒绝了我。 怎么会?康怡不敢置信,荣楚明明是个贪图美色的人渣,怎么会拒绝朱珠? 朱珠捏了捏手指,回想起刚刚被荣楚拒绝的情景,心里满是失落。 听到她大胆的表白,荣楚看着她好一会没有说话,她忐忑不安的走向前,表露了对他的爱意,说得自己都感动了,本以为他也会感动,谁知他却说了那样一段话。 谢谢你对我的青睐,可是我已经结婚了,我的妻子是个很好的女人,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而且我们马上就要迎来第三个孩子,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有义务和责任维系我的婚姻和家庭!所以很抱歉,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可是你不喜欢你的妻子,不是吗?她不甘心,追问道。 荣楚严肃说:喜欢是一种感觉,它虚无多变,谁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但责任却是一辈子的事,我既然娶了她,就会为她负责到底,还有我们的孩子,她们也是我的责任,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那还配算个人吗?他顿了顿,再说:朱知青,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但是我想你肯定不会喜欢一个人渣的?如果我今天抛弃我的妻女接受了你,你能保证将来我不会抛弃你再接受别人吗?你愿意整日活在担忧和悲痛中吗? 她咬了咬唇,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荣楚看了她片刻,最后说:你是个好女孩,理应得被爱你的男人呵护疼爱,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那时候你会感谢我今天对你的拒绝! 看着挺拔高大的男人踏着夕阳离去,她在原地站了很久,他的话并没有斩断她对他的感情,她反而更喜欢他了,荣楚不但有才有貌,还是一个品行优良的好男人,她没有爱错人! 珠珠,你别难过,也别气馁,过段时间你再去找他,我相信他一定会明白你对他的感情的。康怡拉住她的手鼓励,她不相信荣楚这个种马男会从良不偷腥了,他一定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朱珠摇摇头,不了,小怡,我想清楚了,我不会再去打扰他的生活。他说得对,我是喜欢他好的一面,如果他轻易就抛妻弃女,那他也就不值得我喜欢了! 珠珠,别呀,你不是很爱他吗?怎么能受这么点挫折就放弃呢?康怡急忙劝道。 朱珠是现在唯一能帮她对付荣楚的人了,如果她放弃了,那她还怎么报仇? 朱珠仍旧摇头,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把这段感情埋在心里,有时候,爱不一定要得到,缅怀也是另一种幸福。 不是,珠珠 小怡,你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爱他,所以尊重他的想法。以后我和他之间就是简单的同志关系,我不会再对他有别的心思!朱珠打断她的话,坚定的说完,抬步进了知青房。 朱珠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做了决定的事情别人就没办法改变了,但令康怡震惊的是她的伟大,爱而不得难道也可以算幸福吗? 原身长得高大帅气,又是生产队的大队长,有不少仰慕者或者是带着目的的女性主动接近,拒绝了大胆表白的朱珠后,荣楚又按下了不少暗送秋波,眉目传情的委婉示爱。 他拒绝得彻底,不给对方一点希望,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来自讨没趣了,他也在外面竖立了正直端正的形象。 对外,他除了工作外不会参杂任何私事,大湾生产队的社员们都在背后议论纷纷,大队长自那次掉水里后就变得更负责认真了,那句老话果然说得不错,死过一次的人就会脱胎换骨,但这样的领导正是群众需要的,他们除了高兴也没别的想法。 -- 第27页 在家里,荣楚对妻子女儿十分疼爱尊重,家人见他重视了妻子孩子,也跟着重视起她们来,红薯母女在荣家的地位越来越高,哪怕红薯生下第三个女儿后,也没有受到过多的轻视和苛责。 荣楚给三女儿取名春雨,对这个出生就有7斤的胖闺女格外疼爱,但是也没有忽视前面两个女儿,荣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和睦温馨画面。 让大女儿认可他这个父亲是在三女儿都满周岁后。 那天半夜,他照常起来给孩子们盖被子,手碰到春泥的脸,滚烫滚烫的,他喊了她两声,已经没能喊醒,他抱起她就往外冲。 到了刘学医家,给吃了药,直到天亮她的烧才退下来,她缓缓转醒后发现被他抱着,脸上一阵窘迫,立即挣脱他的怀抱跳下地。 他活动活动抱了她半夜已经麻木的胳膊,松了口气,你昨晚发烧了,不过已经没事了,走,回家,你妈肯定等急了。 她嗯了一声,转身准备往外走,无意间看到他的脚,惊住:你的脚怎么了?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没穿鞋,脚上全是干了的血痕,想到昨天晚上太焦急忘了穿鞋,一定是被路上的石子划伤了脚,他一心在女儿身上,过了这么久竟也不自知。 他轻松的摇头说:没事,小伤。 刘学医正好睡醒,见状强行拉着他清理了伤口,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做父母的为了孩子还真是命都可以不要! 酒精噬咬着皮肉,很痛,但在女儿面前,荣楚还是表现得很淡定。 春泥却不淡定了,她揪着自己的衣摆,僵硬的站在旁边,咬着唇,脸上很痛苦,好像受伤的是她一样。 是不是很痛?回去的路上,春泥干巴巴的问。 荣楚笑着摇头,不痛,爸爸是男人,这点痛不算什么!只要我泥儿没事就好! 春泥突然停住脚步,呆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儿大哭了起来,你骗人,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不痛,你是个大骗子! 泥儿乖,别哭,是爸爸不对。这孩子向来坚强,哪怕受再多委屈也从来不哭,坚强早熟得可怕,如今突然哭了,荣楚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春泥一听,哭得更大声了。 荣楚不知道怎么哄,只好把她抱住,轻轻拍着背,好了,是爸爸错了,确实是有点痛,但不是很痛,明天就好了的。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春泥抽噎着问。 荣楚笑着给她擦去眼泪,柔声说:我是你的爸爸,你是我的闺女,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呜呜,对不起,爸爸,我错了,你这么疼我,我不该那样对你春泥主动扑进了父亲怀里,歉疚不已。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她还看不出来爸爸是会一直对她和妈妈妹妹好的话,那她也太笨了,她承认,她早就觉得爸爸不是大坏蛋了,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和爸爸说。 爸爸为她做了这么这么多,她不想和爸爸置气了,她也要像妹妹们一样,和爸爸撒娇,和爸爸说笑,她要做爸爸的乖女儿。 没事,爸爸不介意,爸爸只要我的泥儿开开心心,快快乐乐长大,爸爸以前做错了事情,害得泥儿和妈妈妹妹受了很多委屈,但是爸爸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爸爸会很疼很疼你和妈妈妹妹,泥儿愿意相信爸爸吗?荣楚搂着小丫头已经有些肉呼呼的身体,心里高兴极了,他这一年多的努力没有白费,总算化解了大女儿心中的怨气。 春泥重重点头:爸爸,泥儿相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破三百啦,叶子好高兴,一直说要加更的,今天兑现承诺,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爱每一个小天使,祝你们天天开心,幸福甜蜜。 第19章 七零年代渣队长7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寒风一阵阵刮得帽子都要掉下来,可队委大院门口排着的队伍只见增加不见减少,大家一个个冻得鼻子通红,脸上紧绷,连说句话都扯得面皮生痛,但他们的眼里都闪烁着喜悦和兴奋,似乎没感觉到冷意。 他们手里或者提着箩筐,或者拿着麻袋,也有人背着背蒌、担着粪箕,但妨家里能装东西的物品都被拿到了手上,因为今天是队里分派粮食的日子。 荣楚手中拿着会计加班加点算出来的账本,抬头望了眼天,对大家说:雪还会下大,今年就不做年底总结了,直接派粮食,但我可以提前告诉大家,今年大丰收,家家户户都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太好啦!大雪中,人群欢呼起来,更是半点也不觉得冷了,哪怕等会雪下得把路堵了,他们也要把粮食搬回自家屋里去。 看到大家这么激动,荣楚也很高兴,他用上个世界的积分在系统商城里购买了提高产量的化肥,参杂到了普通肥料中,他也不敢做得太过,毕竟有周边生产队做参照,可只那么一点,就让庄稼的产量提高了百分之二十,别小看这百分之二十,足够生产队每户人家过一个丰盛年了。 只是那一小撮高产化肥就花掉了他三分之二的积分,简直贵得离谱。 好在他向来佛性,积分也被他看成了身外物,更何况现在看到大家如此欢喜,他更是觉得花得值! -- 第28页 他把账本交给王利民,再对大家说:大家领完粮食赶紧回家去,天太冷了,别受冻,马上就要过年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谢谢大队长,也祝你新年快乐! 大家原本对这个正直无私,一心为群众的大队长充满了敬佩和感激,如今又能分到比往年都多得多的粮食和票,他们对他更加信服和喜欢了,特别是大家实实在在领到粮食后,更是巴不得荣楚永远当他们的大队长! 所有人领完粮食,天已经黑透了,荣楚守到最后,和干部们分领了自己的粮食和津贴才离开回家。 入了冬,又临近年关,不用再上工,这是一年中唯一有长假的时候,哪怕天气恶劣,大家也都表现得很高兴很轻松,那些永远都无法习惯乡下生活的知青就更加觉得这段时间的珍贵了,领到粮食和票以及为数不多的钱后,冒着风雪也要往镇上去花费,但他们也知道分寸,不会乱花,一般都是买些年货,最多买个小礼物慰劳一下自己。 大家都在给自己买东西,康怡却在给别人买礼物,她咬了咬牙买下一副男士手套,趁没有人注意塞进了随身的军用斜挎包里,若无其事的参与到采购的队伍中。 红红,你今天就带着孩子在家看,年货我和爹弟弟他们去买就行,天寒地冻的,你别出门了。荣楚带好钱票,一边穿大棉衣一边对红薯说。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丈夫如此亲昵的称呼,红薯心里还是会一阵甜蜜,谁说她的名字土不好听的,从丈夫口中叫出来,她觉得可好听了。 她也拿起厚棉衣往身上套,那哪行?平日里我就不干什么活,大家明面上不说,心里肯定有想法,如果买年货我又不去,指不定得闹,快过年了,我可不想家里吵吵闹闹。 她不怕冷,她怕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被打破,为了维护住这份平静和美好,她做什么都愿意。 荣楚抢下她的衣服,将她按在炭火边,拿起桌上的书塞到她手里,蹲在她身边说:听我的,你在家学习,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读书,其它的什么都别管,我会摆平的,如果他们有意见,那就分家好了,我已经养了他们这么些年,也够了。 现在是七五年年底,明年文、革就会结束,七七年恢复高考,荣楚心里有个计划,他想让红薯去参加高考。 红薯热爱学习,又很有读书的天赋,怀孕那几个月里,她就把小学的知识都学完了,比两个女儿学得快多了,这一年里,她又学了大半初中的课程,离恢复高考还有差不多两年时间,他相信红薯能学完初中高中的课程,到时候去参加高考,有一定的几率考上大学。 至于荣家其它人,除了两个老人,他都没有义务,这些年来他们靠着他这个大队长也得了不少好处,如果他们对他的安排有意见,他也不会再惯着他们,直接分家好了。 孩子她爸,谢谢你。见丈夫如此坚持,红薯没再拒绝,答应留下来带着孩子们一块学习,现在她已经能辅导两个孩子的功课了,还听荣楚的给三女儿做早教,教她一些简单的字母和数字,能无后顾之忧的读书,她真的很开心,她一定会努力学习,不辜负荣楚为她的付出。 爸爸,泥儿跟你一块去,泥儿是大孩子了,可以帮着提些东西。春泥却道。 荣楚想着这孩子也没去过镇上,带她去见识见识也是好的,就答应了,那好,泥儿跟爸爸去,草儿和雨儿在家陪妈妈,爸爸给你们带糖果回来。 好的!春草拉着妹妹的小手乖巧应下。 荣楚揉揉女儿的头,又亲了妻子一下,才拉着大女儿出了门,他并不知道,他离开后,红薯捂着被他亲过的脸,耳根子通红。 来到院子,一家子男人女人已经等在院中,见荣楚只带着春泥出来,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二弟媳妇张芬更是阴阳怪气了几句,却被荣楚一句分家惊得个个脸色大变,再不敢有意见。 在镇上逛了一圈,荣楚手上已经提满了,都是给红薯母女买的礼物,至于过年的年货,压根不在他的操心范围,荣家那兄弟几个抢着干了,他就带着春泥在镇上玩乐。 爸爸,快把东西给我,我说了是来提东西的,怎么能空着手呢?荣春泥抢着要提东西。 荣楚就把轻巧的零食给她提了,又给她单独买了一串本地特产糖油耙耙,见天色不早了,准备带着闺女先回去,天太冷了,怕她受了寒。 爸爸,你吃一个,好甜好糯。春泥将糖油耙耙递到父亲嘴边,笑眯眯说。 荣楚没拒绝女儿的好意,张嘴从竹签上咬下一个,入嘴清甜,又软又糯,确实好吃,连荣楚这个从不吃零食的大男人都忍不住夸了起来,果然好吃。 糖油耙耙是当地特产,用的是最普通的材料做成,是小孩子最爱的零食,它用糯米磨粉和成面,挫成小圆子,蒸熟后用糖和油微微炒一下,串成串,材料虽然普通,但在这个时候却都是珍贵物,小孩子们只有到了年关才能吃上一串,不管够,但能解馋。 荣大队长。 荣楚正和闺女走到一条僻静的巷子里,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个人来,他抬头看去,见是一直对他有敌意的女知青康怡,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看着她努力装出来的腼腆问:康知青啊,来买年货? -- 第29页 是啊大队长,没想到能碰到你,天这么冷怎么也没戴副手套?我正好给我哥买了一副准备寄回去的,你先用着,别冻着了。康怡拿出特意给荣楚买的手套递了过去,很是随意说。 这些日子来,她在生产队搅风搅雨,竟没掀起一点水花,也没有人帮她对付荣楚,那她只好自己来了,只要荣楚敢对她做什么,她立即就去举报,把荣楚拉下马。 荣楚看了看她手上的手套,没有接,盯着她眼底那丝压制不住的恨意说:康知青,你不是很恨我吗?这又是唱哪出呢? 哪、哪有?大队长你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康怡没想到荣楚发现了她心底对他的怨恨,脸上一僵赶紧否认。 荣楚盯了她半响,开门见山的说,康知青,别装了,这些日子来,你对我的恨意从未掩饰的流露出来,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发现,我自认为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这样恨我?我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你应该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给自己挖了个坑,营养液快一百了,又要加更啦,嘤嘤嘤不过还是万分感谢小可爱们的投喂,爱你们! 第20章 七零年代渣队长8 你、你说什么?康怡惊得后退一步,诧异万分的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俊秀男人,他、他怎么会知道她不是原来的她了呢? 她的视线在荣楚身上来回打转,脑中快速思索着什么,突然一个大胆的猜想从脑中跳了出来,她试探着问:难道你也是 荣楚没作声,面上仍旧泰然自若。 康怡的心猛的揪紧,肯定是的,面前的荣楚与前世她所见到的荣楚完全不一样,前世的荣楚是个好色、自私、不负责任、从来不会为别人考虑的人渣,而如今的荣楚却是个正直、无私、有担当品行兼优的三好男人,这样天壤之别性格的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你怎么也会康怡不敢置信,荣楚上辈子作恶多端,怎么也可以重活一世?人渣都可以得到上天眷顾,有两世人生,上天也太不公平了? 荣楚给吃得一嘴糖渍的春泥擦了擦嘴角,又把自己的围巾给她裹上,这才说: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我并不是他,我只是来替他赎罪的人。 就原身做的那些人渣事,说好听点是来替原身完成愿望,实则是替原身赎罪的。 替他赎罪?康怡只有前世活着时候的记忆,死后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所以她并不知道荣楚后面的下场。 荣楚点点头,前世他作恶多端,最后家破人亡,不得善终,他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让我来替他赎罪,康知青,我并不是他,你的报复毫无意义。 和康怡把事情说透,是他思虑已久的决定,与其整日提防她在背后搞小动作,不如把事情摊开,只要化解她的心结,才能让她不再执迷报仇,于他而言少了个仇人,而对她来说也是好事,一个人整日沉迷在仇恨中,又怎么能享受人生? 我不管,我前世被他害得太苦了,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的悲惨下场,不然怎么能出我心里这口恶气?康怡眼底的怒意毫不掩饰的涌现出来,哪怕眼前的人不是她真正的仇人,她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荣楚道:他伤害了你,你要报复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康知青,他已经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沉痛的代价,你们之间的仇怨在前世已经了结了,你真的没有必要再活在前世的阴影中无法自拔,而且,现在你我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你若执意要报复,我也不见得会怕你,只是,你能重活一世,也算是上天的恩赐,你真的要把这来之不易的人生花费在毫无意义的报复上吗? 康怡张了张嘴想回话,却不知说什么,她咬了咬唇,看着他没作声。 荣楚再道:你若放下执念好好经营这一世,你前世所失去的一切都能重新拥有,你能和你的亲人相聚,你能有成功的事业,美满的家庭,你还会有乖巧可爱的孩子,这些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都将属于你,这样,你的重生才有意义,不是吗? 真的吗?康怡不知不觉沉浸在了他构画的世界中,眼中的恨意慢慢消散,脸上也浮现向往之色,嘴角微微勾起,仿佛看到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 荣楚认真答道:当然是真的。 康怡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愉悦和轻松,如果未来如此美好,她又何必再执迷于前世的恩怨呢? 不,你骗我!正当她眼中的恨意要消失殆尽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什么,所有的恨意又瞬间聚拢,她指着他怒道:我的亲人被人诬陷成了坏分子,下放到了苦寒之地,我们此生不会再有相聚之日,我在这个落后的乡野山村,能有什么事业可言?我也不会和你们这些土农民成家,你所说的一切都不存在,你不过是怕我的报复,所以才说这些谎话来骗我! 荣楚无奈摇了摇头,道:我说了,我与你同在一条水平线上,且我还强过你,我又怎么会怕你呢?我就更没有必要骗你了,你可以想想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我不再当一个人渣后,我是不是拥用了更多?我的家庭幸福美满,我的事业稳稳当当,我得到所有人的敬重和信服,并且,我的未来只会变得更好。 -- 第30页 不可否认,确实如他所言。 虽然如此,康怡仍旧怀疑他的动机。 荣楚将已经吃完糖油耙耙,静不出声的春泥抱起来,用棉袄裹住,紧紧搂在怀中,为她挡去风雪,康知青,你难道不知道过不了多久你的家人就会平反,国家也会恢复高考,你有很大的机会离开这里,回到你原来的城市吗? 你说什么?康怡惊问。 她的家人会平反?她也能离开这里回家? 荣楚突然就明白了,原来她只有她活着时的记忆,死后所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道,难怪她对原身会有这么深的怨恨,他想了想,既然事情已经说到这份上,那就说彻底点。 虽然巷子僻静,没什么人经过,但事情重大,避免泄露,他还是走向前一步,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明年,这场动荡就会结束,到时候你的家人会被平反回到家乡,恢复原先所有的职位,后年冬天恢复高考,只要你能考上大学,你就可以离开这个穷山村回到你所在的大城市。 康怡瞪大眼神,震惊不已,你、你没骗我? 我说了,我没必要骗你,我只是觉得你前世也是受他所害,同情你的遭遇,所以才想帮你一把,如果你不信我说的这些,我再给你说一件马上就要发生的大事,到时候你有什么想法再来找我!荣楚小声说了一件过完年就会发生的事情,然后抱着春泥走了。 康怡咬了咬唇,她倒要看看,他所言是真是假! 我们伟大的总理逝世了,请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活计,为总理默哀,表达对他老人家深深的沉痛不舍之情! 啪!康怡手中的搪瓷缸子掉在了地上,滚出去很远,她却顾不得去捡,心中满是震撼,是真的,荣楚说的是真的,他没有骗她! 一旁的朱珠以为她太过悲痛才摔了缸子,弯身帮她捡起缸子,握住她冰冷的手,安慰道:小怡,别太难过了,总理在天堂会过得好的。 珠珠,对不起,好在你没有听我的,好在一切都没有发生,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康怡一把抱住了对她不离不弃的好友,深深忏悔。 庆幸那次荣楚拒绝了朱珠,庆幸朱珠好好的,不然,她与前世的人渣荣楚又有什么不同呢? 朱珠以为她伤心过度,都说起胡话来了,忙安抚道:我从来没怪过你什么,小怡,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哪怕你做错了什么,我也会谅解你的。 谢谢你,谢谢你从没离弃过我!康怡号啕大哭起来,荣楚说得没错,她沉迷于前世的仇恨毫无意义,只会害人害已,其实不管是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她都拥有最珍贵的友情,只是她没有发觉罢了。 康怡这一大哭倒给所有人留下了好印象,知青们也都不挤兑她了,这样一个为了总理去世哭得悲痛欲绝的同志,怎么能不是好同志呢? 干部们也都对她照顾起来,特别是大队长荣楚,给她换了轻松的活计,她每天干完自己的活就拉着朱珠看书,大家都说总理的去世给她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当搅屎棍搅风搅雨了,一心沉迷书海,无法自拔。 只有荣楚和康怡两人心里清楚,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天,康怡找到荣楚,说不会再干报仇的蠢事,想得到他的指点,荣楚说可以帮她安排一个轻松的活计,让她有时间看书,助她考上大学,离开这里。 她朝他友善一笑,真诚的说了声谢谢,两人就这样化干戈为玉帛,成为互相帮助的好同志了。 而朱珠,两世的不离不弃,她可以不报仇,但恩情一定要报答,所以,她拉着朱珠一块看书,她要带朱珠一块离开,朱珠问她原因,她笑而不答,只说不会害她,朱珠便没再多问,就当是陪她了。 至于白丽丽,她没有想着再去报复她,可她自己却作了一手好死!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的叶子是不是好孩子呢? 第21章 七零年代渣队长9 有多少?队委办公室里,荣楚沉着脸问王利民。 王利民将一大堆票分类放好,拿着记好的数目回道:除了他们用掉的,我在知青房搜出来的票有粮票三十五张,油票二十九张,布票四十三张,糖票和肉票各四十八张。 荣楚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各类票查看起来,确实画得惟妙惟肖,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是假的,很难分辨出来,程允文和白丽丽真是人才,竟想出画假票这种办法来,程允文的画功如此厉害,要是用在正途上还真会有大出息,只不过是用在了这种歪门邪道上面,而且他们太过贪心,画的票据都是面额较大的,所以才会在用的时候被发现。 大队长,现在程知青和白知青被公安给拘留了,我们该怎么办?王利民着急问。 这两个知青是大湾生产队的,他们身为大湾生产队的干部,有管教不力的责任,也要受到责罚的。 不只他们这些干部,整个大湾生产队的社员都将因为这件事情脸上无光,走出去连腰杆子都挺不直! 这两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荣楚将票一张张拿起来,有些无奈说:能怎么办,勇于承认错误呗,王副队长,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是大队长,我来挑着就是,以后生产队就交给你了。 -- 第31页 大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怪吓人的。王利民脸色都变了,虽说他们有管教不力的责任,但罪不至死?怎么荣楚弄得像要生离死别似的? 荣楚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带着所有的假票去了镇委。 王利民挠了挠头,荣楚到底什么意思啊? 很快王利民就明白了荣楚话中的意思,因为荣楚当着镇委领导的面辞去了大队长的职位,将过错一肩承担了,并推荐他接任大队长一职 。 大队长,你我王利民带着整个生产队的干部和社员站在村口迎接从镇委回来的荣楚,面对大公无私的荣楚,他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感激,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荣楚拍拍他的肩膀说:别说了,我都懂,以后生产队就交给你了。 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和牺牲的,我会好好干,像你一样负责尽职的带领大家创造社会主义新生活!王利民一脸认真的保证道。 荣楚欣慰点头。 胡招娣气道:大队长,这错是程知青和白知青犯的,凭什么让你来顶罪?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是啊是啊,那两个偷懒耍滑的人做的糟心事,却连累大队长丢了官职,这算什么事?赵青荷也道。 其它人也都为荣楚鸣不平,我们要为大队长请命,大队长是无辜的,不应该受罚。 没错,这又不是大队长的错,大队长是群众的好领导,我们不能没有大队长! 走,我们去镇委,我们去为大队长说好话,让镇委领导恢复大队长的职位! 荣楚拦下齐齐喊着要往镇上去众人,大声说:大家别激动,听我说,这次的事情虽不是我做的,但犯事的人是我管辖内的知青,如果我不把事情背下来,连累的将是整个大湾生产队,我身为你们的大队长应当为你们撑起这片天,这点牺牲不算什么的大家放心,就算我不再是干部,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帮助大家,我们共同努力,建设我们的美好家园。我很感动大家能想着为我出头,谢谢大家对我的厚爱,我会永远记在心里!他说完,深深鞠下躬去,态度无比虔诚。 所有人都红了眼眶,感动和温暖在他们心中蔓延,生在这个艰苦的年代,能遇到这么好的领导,是他们莫大的福气,他们决定了,以后一定要更加互帮互助,齐心协力的搞好生产队,不能让荣楚白白牺牲。 康怡此时无比庆幸当初没有报复成功,否则她就伤害了一个大好人,她更高兴的是,程允文和白丽丽制造假票,数额较多,影响极大,将要受到刑事追究,估计要被判刑,就算文、革结束,他们怕是再也无法回到自己的家乡了。 荣楚说得对,善恶到头终有报,不用她去报什么仇,那些恶人自有天惩。 一旁的朱珠眼中满是爱慕和自豪,看,这就是她爱上的男人,多优秀。 相较于社员们的感激和爱戴,荣家人对荣楚辞官的的事情就没什么好态度了。 荣楚回到荣家,见红薯带着三个孩子在院里洗衣服,旁边衣服堆成了山,才开春的天还冷着,可母女几人洗得汗流浃背,连不到一岁半的春雨也加入了洗衣行列中。 见此情景,他拧起一双好看的眉,向前问: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衣服?这些衣服可都不是他们一家五口的。 孩子他爸,你辞职的事情爹娘他们知道了,大家都很生气,你要不出去待会儿,等他们气消了些再回来?红薯担忧的往堂屋门口望了一眼,很上担心丈夫会不会挨骂。 荣楚脸色立即就沉了,他恼火的指着那堆衣服问:因为我辞职了,所以你们母女在家里就没地位,又要开始干活了?感情这堆衣服是一大家子的,难怪他看着那么眼熟! 我们干点活没什么,反正以前就干惯了的,只是你 荣楚很生气,一把将母女几个拉起来,大声说:洗什么洗?给我回屋看书去! 妈,走,爸爸好像生气了,我们别惹爸爸生气。春草拉着妈妈的手劝道。 春泥想了想,也说:是啊妈,我们听爸爸的。 她们本来在屋里看书看得好好的,二婶她们进到屋里阴阳怪气说了一通,还命令她们出来洗衣服,她不乐意,可妈妈却要她洗,她只能听妈妈的,想着等爸爸回来再说,果然爸爸一回来就不让她们洗衣服了。 这一大家子,除了爸爸,没有人对她们好,她巴不得爸爸再也不理他们才好。 自红薯救了荣楚,还是第一次见荣楚生气,她一时间没了主意,加上女儿们的劝说,她只好带着女儿们先回了屋。 荣楚见母女四个进了屋后,才大步走进了堂屋。 里面,一家子都像大爷一样坐在桌子前,嘴里磕着过年剩下的瓜子,喝着茶,好不舒坦,而他的妻女却顶着寒风在外面洗衣服。 荣楚心里的火抑制不住的往外冒,只是没等他发作,屋里的人见他回来先七嘴八舌的指责起他来,什么为什么要辞职,什么一大家子因为他的离职而没了面子等等。 荣楚扫了众人一眼,只说了三个字,分家! -- 第32页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咳咳!今天叶子有很大的可能要加两更,因为收藏满四百了,还有爱吃空心菜这位小天使一口气给叶子投了九十多瓶营养液,现在有一百九十多瓶营养液了,这个坑挖得要把叶子自己埋了,笑哭,我不说了,赶紧滚下去码字了,谢谢大家的厚爱和支持,叶子多多更新回报大家,爱你们哟! 第22章 七零年代渣队长10 没有了大队长这个职位,荣楚提出分家后没有人反对,他们反而巴不得他分出去。 荣家三兄弟,只有荣楚孩子最多,老二荣河只有一个儿子荣兴旺,老三荣江刚结婚一年还没有孩子,他们可没有荣楚那么大方会帮别人养孩子,要是男孩子倒也可以考虑,可那一屋子的女娃娃,赔钱货,养了也等于白养,更何况有两个还在上学,那得多大一笔花费? 分分,早分早好! 分家进行得很顺利,不过就是房子和粮食分成了三份,别的也没什么可分的荣家虽然壮劳力多,但都不是些勤奋上进的,又因着荣楚这个生产队大队长待遇不错,哪怕他们一天只拿五六个工分,一家子也就能吃饱喝足了,所以压根就没有半点积蓄。 因为荣家的房子只有一处,三房谁手上也没闲钱盖房子,因此各自住着的就归各自所有,这样一来,虽然分了家各过各的,对外还是一家人。 唯一有争议的就是两个老人的赡养问题。 在农村里,老人一般由长子赡养,荣楚也同意让二老跟着他过,□□老头不愿意,他嫌弃荣楚没有儿子,将来绝了门户,他想跟着荣河,荣河家有大孙子。 问题就出在这,荣老头和荣老太不可能分开,□□河两口子却只同意让荣老头一个人跟着,荣老头能下地挣工分,可以帮衬他们,而荣老太腿脚不便,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荣老太看向三儿子,还没张嘴,三儿子两口子就表示他们自己都养不活,怕饿着老太太,摆明了是不愿带着荣老太,荣老太气笑了,她原本也没打算跟着他们,她只不过是想试试他们有没有这份孝心罢了。 荣老太最后跟了荣楚,顺便带着她侍弄的两只鸡一块去了大房,起初那两只鸡二房和三房都想要分,荣老太直接回了一句,我跟着谁鸡就给谁,二房三房一听自然不争鸡了,两只鸡,一只还得上交国家,就只剩一只是自已的,得一只鸡就要多养一口人,他们才不傻呢! 老大,老大媳妇,娘在家帮你们看孩子,做家务,你们就安心出去上工,你们俩口子都是勤快人,娘相信你们一定过得比你那两个白眼狼弟弟强。荣老太把自己的铺盖搬到荣楚的东屋,一边收拾一边对荣楚两口子说。 荣家的房子是简易四合院类型的农家小院,由东西房,正房,尾房组成,原来二老住正房,荣楚一家住东房,荣河一家住西房,荣江两口子住尾房,如今分了家,荣老太跟着荣楚一家住,荣河一家就搬进了正房和荣老头住,荣江两口子搬到了西房,因为荣楚家人口最多,尾房便分给他了。 红薯默默的将书都收起来,准备锁到柜子里去,娘,那就辛苦你了,我和孩子她爸一定会好好干,养活您和闺女们。 她一直知道,婆婆虽然跋扈了点,但还是疼丈夫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只为丈夫换了媳妇,只是她以前确实是脓包了些,被二弟妹张芬骑在头上也不知道反抗,婆婆觉得自己当初白瞎了五斤红薯,换回来这样一个撑不起门面的长媳,对她很失望。 这次分家,婆婆愿意跟着他们一家,她真的很感激,如果没有婆婆帮着看孩子,她哪有时间出去上工?一家子的重担都得压在丈夫肩膀上,要是以前便也罢了,丈夫是个官儿,可现在 她支持荣楚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她要做的就是与他一道努力,把日子过起来,她不会再给丈夫拖后退。 春泥咬了咬嘴唇,说:爸爸,我不读书了,我也可以去上工挣工分。 那、那我也不读了。春草看了看众人,也小声的说。 春雨一脸懵懂,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荣楚心里很欣慰,他这一家子都是善良无私的人,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让人寒心的事,比起两个弟弟家要强太多了,他转身把房门关上,走进房间拿了一个小包裹出来,打开展示到她们面前。 看到荣楚手上的东西,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红薯最先出声,孩子她爸,哪来这么多钱和票?说完,她又怕别人听见,赶紧捂住了嘴,不放心的朝门窗看了看。 是啊,老大,这些哪来的?荣老太也小声问。 荣楚说:我挣的。 怎么挣的?荣老太和红薯齐声问。 荣楚知道他若不说清楚,一家子都不会安心,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们。 其实,生产队这两年的产量并不止增加了百分之二十,而是增加了百分之三十,他和王利民将这多出来的百分之十的粮食拿了出来,卖到了黑市,换来了这些钱。 那些多出来的粮食本就是用他的积分购买的高产化肥得来的,也算是他的东西,他拿出百分之十来用倒也是情理之中,不算是挪用公粮。 而帮他的王利民,也分得了一部分钱以及大队长的职位。 -- 第33页 当初他告诉王利民,他在黑市买了些增产化肥,如果真的可以提高产量,俩人就将多出来的粮食挪一部分出来换钱补贴家用,能为整个生产队提高收入,自己也能得点小利,王利民很爽快的同意了。 其实他一来到这个世界后就规划好了一切,要完成计划,必须先抓经济,有了钱才能给妻女更好的生活,他是一定要带着妻女跳出农村到大城市去的,所以他需要更多的钱。 而辞去大队长的职务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文、革马上就要结束,新的□□面就要打开,集体制度很快就会土崩瓦解,民主、自主、平等的生活即将开启,这个大队长的官职已经只剩下余热,在这混乱的尾巴中,实在没有必要再做下去,不如脱身出来做自己的事情。 他一直在寻找契机,这次程允文和白丽丽画假票被抓,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辞职,还能赢得人心。 至于荣家人,如果是好的,他没打算分家。 红薯母女以前受他们欺凌全是因为原身,他可以不计较,可在他重视妻女后荣家人还欺负她们,那他就不会容忍了。 老大,你这可是投机倒把呀,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可不得了。荣老太听完儿子的述说,吓得脸色都变了。 荣楚笑了笑说,所以我主动辞职了,也就做了那么一次,以后不会再做了。 一次的钱已经老不少,够一家子过几年的了,等集体制度瓦解后,他再找机会赚钱。 荣老太和红薯对视一眼,原来这才是他辞职的原因,辞得好! 荣楚将钱塞到红薯手中,说:现在我们有钱了,你不用再出去上工,在家看书就好,泥儿草儿也可以继续读书,至于雨儿,就要辛苦娘照看了。 还有差不多一年时间,他也要复习一下功课,这个时候离开农村唯一的办法就是考上大学,所以,他也要参加高考! 一家子笑着应下,决定捂住秘密,低调过日子。 快拿着暖和暖和。荣楚将热呼呼的肉包子塞到红薯手中,又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给她围上,看了看考场外拥挤的人群,哈出一口白气,人好多啊。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七七年的冬天,迎来了最俱有历史性的时刻,高考。 红薯捧着热包子,觉得寒冷在这一刻被丈夫暖心的举动驱散干净,她笑着点点头:是啊,光我们大队就有大半的人参加呢! 得知恢复高考那一刻,她总算明白了丈夫这几年不让她干活,留在家里读书的原因了,原来他是想让她也走进校园,成为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 她仍记得这个消息传进大湾生产队时,大家的激动的场景,特别是那些知青,都欢呼着跑回知青房,把锁在箱子里的书本翻了出来,捧着书哭的哭笑的笑。 十年了,他们终于可以再拿起心爱的书本,进入校园,每个人都无比珍惜这个机会,虽然离高考的时间不多了,他们还是狠狠的抱了一次佛脚。 只是收到的成效如何,就得看这次考试的结果了。 荣大哥,荣大嫂,你们也来了?康怡和朱珠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笑问。 荣楚点点头,是啊,你们复习得怎么样?有把握吗? 必须有。康怡自信道。 比别人提前了一年多复习,如果她们还考不上,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如荣楚所言,她的父母已经平反了,回到了家乡,恢复了职位,在家等着她呢! 朱珠也笑着点了点头,如果真的考上了大学,能回到家乡,她会感激康怡一辈子的。 那就好,祝我们都能考上大学。荣楚鼓励道。 三人相视一笑,皆是十分自信。 作者有话要说:  明还有一章,这个故事就写完了,下个故事我还不知道写什么,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吗? 还有,请大家帮忙收藏一下作者专栏,听说可以增加文章积分,谢谢大家啦! 第23章 七零年代渣队长11 孩子她爸,我考上大学了!红薯拿着录取通知书,激动得扑进了荣楚怀里。 高考结束后,她每天都在等通知书,虽然考试的题目她全都会做,可全国上下几百万人参加高考,录取的名额有限,她仍旧很担心自己考不上,直到将录取通知书拿到手上,她的心才算放回了肚中。 兴奋、喜悦、感恩等等情绪齐齐涌向心头,这一刻的她,幸福得无法用词语来形容。 这几年,荣楚总在她耳边描述大学的生活,让她好不向往,她想去上学,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也是她从来不敢想的事情,如今这愿望实现了,帮她实现的人是她最爱的男人,此生能嫁给荣楚,她觉得好幸运! 荣楚也很为她高兴,笑着夸道:我媳妇真棒!他就知道红薯能考上。 一个一天学都没上的人考上了省重点大学,这在大湾村已经成了口耳相传的美谈,如今,他媳妇可是名人了。 爸爸,你也考上了,你怎么不夸你自己呢?春草拿着父亲的录取通知书奇怪的问。 春泥翻了个白眼,草儿你傻呀,哪有自己夸自己的?说着,朝两个妹妹使了个眼色,然后姐妹三人齐声夸道:爸爸真棒! -- 第34页 哈哈哈荣楚被闺女逗得仰头大笑。 荣大哥,恭喜你和嫂子都靠上了大学。康怡拿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笑着恭贺。 荣楚笑道:也恭喜你和朱知青,你们可以离开这里,回到你们的家乡上学了。 是啊,这一切都得谢谢你,荣大哥,真的谢谢!康怡朝荣楚深深鞠了一躬,由衷的感谢。 荣楚扶起她,不用谢我,大学可是你自己考上的。 康怡灿烂一笑,我会记着你的话,把这一生过好,不辜负上苍的恩赐。 祝福你!荣楚朝他伸出手。 康怡笑着握住,他们之间的恩怨在这一刻真正画上了句号。 四年时间,荣楚夫妻俩不但完成了大学的学业,并利用课余时间做生意赚了一大笔钱,在省城买了房子,一家子搬进了新房子里,三个女儿也就读于省重点高中、初中、小学,个个成绩优异。 时光荏苒,转眼三个女儿都大学毕业,成了家,荣楚和红薯夫妻俩也辞去大学教授的工作,到处旅游玩乐,增长见识,开阔眼界,直到他们七老八十,再也出不了远门,才安定下来,被三个女儿当成国宝一般照顾着。 爸,你怎么又出来了,外面车子多,你腿脚不便,别让车撞了,快跟我回家。步入中年的荣春泥全身都散发出成熟知性的女人魅力,她脸上却全是紧张,着急的挽住父亲的胳膊,将他带离马路中间。 荣楚笑呵呵道:我给你妈买肉包子,她可喜欢吃我们学校旁边那家包子店的包子了。 想吃包子您们跟我说,我给您们去买,爸爸,您和妈妈就在家好好待着,晒晒太阳看看书,别出来瞎逛了,我担心呢!春泥拍拍父亲苍老的手说。 荣楚点点头,好,听我闺女的,我和你妈得活久一点,多享享闺女的福哦。 那必须啊,您们有三个女儿,个个顶有出息,一起给您们养老,我们可希望您们长命百岁呢!春泥柔声说。 当初父母没有儿子遭了多少白眼,她们姐妹就要让所有人看看,哪怕没有儿子,父母的老年生活一样有保障,并且比有儿子的人家过得更好。 拐个弯到了家,春草和春雨见他们回来,立即就迎了上去,爸爸,你没事? 没事,别紧张,我还硬朗着呢!荣楚看到三个女儿眼中满满的紧张和关怀,心里温暖极了。 三个女儿都非常有成就,大女儿的公司已经上市了,日进斗金;二女儿成了医学研究院的教授,做出的研究成果在国际上都非常有影响力,小女儿是知名的钢琴家,她一场演出有上百万的酬金,并且她们的丈夫都非常的疼爱她们,她们的人生,事业爱情双丰收。 红薯被外孙扶着出来,扶了扶老花眼镜说:老头子,我包了你最爱吃的饺子,还热呼着,赶紧回家吃! 好,回家喽!荣楚握住红薯的手,和女儿们一道进了家门。 门被关上,很快便像往常一般传出阵阵欢声笑语,随风飘远。 春日阳光温柔似水,百花争艳,满头白发的荣楚和红薯躺在摇椅上,手握着手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荣楚说:人人都说要生儿子,老了才有保障,你瞧我们没儿子,这老年生活不知道过得多滋润,反观那些有儿子的,父子反目,家无宁日,苦不堪言! 可不是,老头子,当初得多亏了你说生了雨儿后就不生了,不然我们哪有现在这样的惬意生活呀?红薯乐呵答道。 荣河和荣江兄弟俩现在的日子可过得不美啊,老了老了,几个儿子你推我,我推他的,都不愿意赡养他们,不过也是他们自己上粱不正才导致下粱歪掉的。 荣老头年老体衰干不了活后,荣河夫妻俩就将他赶出了家门,让老人家活活冻死在家门口,如今他们的子孙有样学样,也不管他们了,都是他们活该! 反而是荣老太,只给他们看了几年孩子,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享福,她活到八十岁才离世,死时握着他们的手说,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跟了他们俩口子,连死后嘴角都是上扬的。 荣楚捏了捏她的手说:又没有皇位要继承,何必非得生儿子,我就爱闺女,贴心,知冷知热。 是啊,咱家的闺女可比那些臭小子要强十倍,我这辈子啊,算是没有遗憾了,嫁了你这样一个好丈夫,有三个孝顺的闺女,如愿上了大学,做了体面的工作,被所有人都羡慕着,圆满了。红薯笑得一脸的褶子都加深了。 谁会想到像她这样一个廉价的红薯会有这样幸福美满的人生呢?这一切都来自于她身边这个不离不弃、负责体贴的好男人! 她笑望他一眼,打了个哈欠,说:老头子,太阳晒得太舒服了,我要睡一会儿,你忙你自己的,不用管我了。 嗳,你睡,我就在旁边陪着你。荣楚同样笑望着她,紧紧握住了她缓缓滑落的手,看着她含笑安祥的模样,眼角溢出了泪。 女儿女婿外孙们都从屋里出来,扑在红薯身边哭成了泪人。 -- 第35页 荣楚看着蔚蓝的天空,灵魂开始松动,他知道,他的时间也到了。 爸!春泥发现了父亲的异常,来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春草春雨也走了过来,蹲在了他身边,泪如雨下。 荣楚看着三个女儿,最后问了一句,你们还怪爸爸吗? 爸,你是世上最好的爸爸,我们爱你!姐妹三人齐声说。 任务一:成为女儿心中的好爸爸已完成!任务二:让妻子拥用幸福人生已完成!隐藏任务,阻止重生女配的报复已完成! 耳中的机械声让荣楚恢复了一丝清醒,原来还有隐藏任务,好在他化解了康怡的怨恨,不然就完不成任务了。 康怡现在过得很好,就像他当初说的一样,家庭美满,事业有成,有一双孝顺的儿女,也是人生的赢家了。 而朱珠也遇到了她生命中的白马王子,夫妻俩现在出国了,在国外过得风声水起,他和红薯旅游的时候遇到了她,还被她盛情况待,临别时,她望着他,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至于程允文和白丽丽,从监狱里出来后仍旧没有学会踏踏实实生活,最后又走向了犯罪的道理,终生都在监狱中度过了。 思绪开始迷离,荣楚回想起这一世,不但给了妻子女儿美好的人生,自己也有了好的结局,这一切都源自于他改变了原身的设定,其实,只要改变自己,周围的人和事便也会跟着改变。 完成了任务,这一世已经没有了遗憾,他抬手揉了揉女儿们的头,含笑闭上了眼睛,结束了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个故事写完了,这是废了最多稿子的一个故事,感觉没写出水平来,不知道有多少小天使要离我而去,但能留下来的小天使,我一定会写出更好的故事来回报你们的支持和厚爱,爱你们,祝你们也拥有幸福的人生! 第24章 双宿主的PK [娱乐圈]1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积分1500,上个世界结余300积分,目前总积分1800。 荣楚的灵魂脱离出来后,就飘浮在了一个漆黑的空间里,里面响起一阵算盘珠子的拨弄声,他微微诧异,系统算数竟然用的是算盘,计算器都没有一个吗? 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能完成隐藏任务,宿主你很棒哦,介于你的出色表现,本系统将为你开启PK模式,任务的难度将大幅度提高,完成任务后,你除了得到积分奖励,还会得到系统的额外奖励,但如果任务失败,你将被淘汰掉,回到原来的世界。宿主,你要注意了哦。 荣楚听到前半句话还觉得高兴,可听到后面的话立即就提起了心,PK模式?怎么PK?和谁PK? 就是会有另一个宿主与你在同一个世界做任务,谁能更快更好的完成任务谁就胜出!胜出的宿主将继续前往下一个世界做任务,输了的就被淘汰掉! 荣楚惊讶,两个宿主同在一个世界做任务?这波操作很牛啊,而且也很刺激! 加油,宿主,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合作下去。 荣楚点了点头,暗暗给自己打气,加油! 即将进入新的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3、2、1 随着系统的声音响起,他的灵魂飘向了新的世界,一阵混沌后,荣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貌似在一间酒店里,此刻正□□的躺在床上,身边还有一个连睡着都挂着泪珠的女孩。 皱巴巴的床单,一地的凌乱衣服,他猛的抚额,这次他不会穿成了一个强-奸犯? 记忆载入中,请勿断电! 断电?!他又不是机器! 荣楚被系统逗得哭笑不得。 记忆载入完毕! 脑袋里一时间挤满了原身一生的记忆,荣楚头痛欲裂,好在这只是短暂的不适,很快疼痛感就减轻了,他梳理了一遍原身的记忆,发现系统给他安排的角色一个顶一个坏,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个世界的原身也叫荣楚,是一名非常有才华有名气的导演,虽然才三十五岁,已经导演了很多部经典电影,捧红了不少影星,他被圈子里美誉为金牌导演。 娱乐圈有潜规则早已不是秘密,而原身更是这方面的翘楚,但妨是他剧组里长得漂亮的女演员就没能逃出过他的五指山,他还喜欢尝试各种变态方式,已经到了折磨人的地步。 原身的才华也是实打实的,所以哪怕他如此变态,仍旧有不少演员挤破脑袋想拍他导的电影电视剧,因为只要能进他的组,哪怕是一个小角色,曝光度也比别的剧组要高得多,当时娱乐圈还流出一句话,想红就找荣导。 时间一长,主动被原身染指的女明星多得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而他这次的任务对象,安微微,也就是此刻躺在他身边的年轻女孩,便是众多人当中的一个。 只是安微微与其它人不同,她并不是自愿与原身发生关系的,后面她还帮原身生了一个儿子,她是在原身身边待得最久的一个女人,当然,结局也是最惨的一个。 安微微是一个刚入行的新人,她不是自已进的娱乐圈,是被星探挖掘到的,只是她运气不好,接拍了几部电视剧都因主角触犯国家律法而取消了档期,慢慢的,公司里便有人说她是扫把星,去哪哪出事,她就此被放弃。 -- 第36页 两人是在酒遇到的,原身见他长得漂亮,身材也极好,趁她不注意在她的酒里放了东西,成就了好事。 事后原身给了她一个角色,但安微微因为**状态不好并没有演好,所以没火起来,没过多久她又发现怀孕,在生下孩子还是打胎的两难选择中徘徊,这一徘徊就徘徊了几个月,直到孩子都有了胎动,她第一次感受到肚子中的生命和做母亲的幸福,终是决定将孩子生下来。 原身得知她帮自己生了个儿子,就把她们母子接到了家中,但决口没提结婚的事情,只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直到原身出事,她被受到牵连,承受不住舆论的攻击,在浴室割腕自杀。 原身的结局也很惨,他的事情是被另一个眼红他的导演抖落出来的,这个口子一撕开,便像洪水决堤一般汹涌而出,他所做的恶事都被扒了出来,他才华的外衣被一点点撕开,露出丑恶的内心,遭到所有人的辱骂和谴责。 但最终他要面对的是法律的制裁! 原身被所有染指过的明星告上了法庭,再加上他还碰了违禁品,情节严重判了死刑。 行刑那天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儿子,那个才九岁的孩子,亲眼见到母亲的死,如今又要看到父亲被枪决,原身大声朝人群中吼着让儿子走! 那孩子并没有离开,而是泪流满面的看着父亲死在威严的法律面前,自此,他便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原身的灵魂飘在半空中,见儿子哭得那么可怜又无助,心疼得无以复加,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悲痛欲绝,儿子去马路上叫车帮他收尸,被一辆货车撞飞了出去,倒在血泊中当场死亡。 不远处有人在打电话,说事情已经办好了,他这才知道,原来儿子是被他所累。 他回想起自己一生的所作所为,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有来生,他希望能好好做人,守护住妻儿。 任务一:守护安微微和荣熙,让他们拥有幸福灿烂的人生,任务二:为荣熙报仇。 荣楚倒是能理解原身想为儿子报仇的心情,荣熙只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那些人却要将原身的过错报复在他身上,强行夺去他了稚嫩的生命! 这是怎么回事?在荣楚梳理完记忆后,身边的女孩醒了,她看到眼前的场景,惊得坐起来拉起被子将自己裸-露的身体裹住,眼里蓄满了无助而恐慌的泪水。 荣楚揉了揉头,在心里暗骂原身,爽的人是你,可收拾烂摊子的人却是我,还有系统,让他穿在事情发生之前不好吗?偏偏穿在这个时候,真是一次比一次狠! 他深吸一口气,愧疚的看向无助可怜的女孩,虔诚说:对不起,昨晚喝多了但是我会负责的,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们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世界开启,娱乐圈的,希望大家能喜欢。 第25章 双宿主的PK [娱乐圈]2 安微微低头看着手中的红本本,上面结婚证三个字在太阳下闪着光,晃得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她仍旧还在恍惚当中,觉得这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直到手中多了一串钥匙和一张银行卡,她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驾驶位上那个挺拔帅气的男人。 这是家里的钥匙和我所有的积蓄,从今以后就交给你这个女主人保管了,我有急事要去一趟剧组,你回家休息一下,我忙完尽快回来陪你。荣楚说完,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安微微站在豪华别墅门口,看着同样豪华的轿车呼啸而去,心还在怦怦直跳,她抬手抚了抚刚刚被他亲过的额头,露出甜蜜的笑容,那样有名气又出色的男人,以后是她的丈夫了。 微风轻抚着她绸缎一般的长发,阳光下,她身材婀娜,容貌秀丽,无比动人,她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似乎从这一刻起,她头顶的乌云都散开,未来一片阳光明媚。 汪汪一只瞪着一双死鱼眼的大狗冲着门口的陌生女人叫了起来。 安微微推门的动作停下,看着这只桃型脸大狗愣了愣,荣楚没告诉她家里有狗啊!不过她家小时候养过狗,她并不怕,并且特别喜欢狗狗,也知道怎么搞定它。 她从包里拿出饼干,蹲在它面前友善的问:我有饼干,你要不要吃? 嗷嗷嗷嗷刚刚还一脸看家护院的大狗看到有好吃的,立即化身温柔小天使,用长嘴蹭了蹭面前漂亮的女人,要吃要吃,汪要吃! 安微微抿嘴一笑,一包饼干成功拿下看门汪,并成功进了家门。 只是进去后,看到家里的情况,她生无可恋的看着缩在角落里狂吃饼干的某只缺心眼汪,想不明白,像荣楚那样才华横溢,俊秀不凡的男人,怎么会养这样一只智商低下,只会吃喝拉撒外加撕家的傻狗的? 哈士奇,人称二哈,雪橇三傻之一。 嗷嗷嗷嗷。被女主人视为缺心汪的某狗追着在整理房间的漂亮女人直撒娇,喂,美女,还有吃的吗?汪不挑食,什么都吃的。 安微微忙得满头大汗,哪有空理它,别吵,等我打扫干净给你做饭,怎么把家里弄得这么乱?你就不怕你主人揍你? 她可听说了,荣楚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拍戏的时候达不到意想中的效果,他就会发脾气,骂人,这只汪将家里弄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以荣楚的脾气,不收拾它吗? -- 第37页 嗷嗷嗷嗷他不舍得揍汪,汪可是他的心肝宝贝,怎么撒野都可以,它转身跑到垃圾桶边,一爪子把垃圾桶给拍翻了。 安微微听到响动看去,见刚整理好的垃圾撒了一地,顿时欲哭无泪。 荣导,出事了,冯诗月她说不演了,宁愿赔偿违约金也要出组。副导演吕华见荣楚来了,忙迎向前急说。 荣楚问,她为什么要出组? 冯诗月是电影《先婚后爱》的女一号,而且这部电影已经拍了大半了,如果他不演了,等于前面所有的都白拍了。 没说原因,就是不肯接着演了,并且要带着男一号陈俊翼一块出组。吕华说。 荣楚挑了挑眉,觉得很怪异。 他穿来的时间是原身刚入行不久,只拍过两部电影,虽然都大火了,但此时的他一心在拍戏上,还没开始对剧组的女演员出手,这个冯诗月也并不是很出名的演员,按理说不会莫名其妙就放弃这么一个大好机会,而且她离开就罢了,竟还要带走男一号,这不是摆明了要拆台吗? 他突然想到2系统说的双宿主PK,难道冯诗月就是这个世界另一个做任务的宿主? 如果是她,那她的任务又是什么呢? 他努力在记忆中翻找着冯诗月的信息,在原剧情里,冯诗月确实是因为原身这部《先婚后爱》的电影一夜爆红,并凭这部电影拿下影后的桂冠,陈俊翼亦是如此,成了影帝,两人还因戏生情结了婚,强强联手,在娱乐圈顺风顺水,红极一时。 当然,冯诗月是被原身染指过的人,而且在原身事情暴露后,她也受到了牵连,在一双儿女死后,也跳楼自杀了。 冯诗月这反常的举动,让荣楚十分怀疑她就是另一个宿主,搞不好像上一个世界的康怡一样,也是来找原身复仇的。 见荣楚不出声,吕华更急了,荣导,你看这可怎么办?戏都已经拍了大半了,这男一女一不干了,前面几个月的拍摄可就要打水漂了。 他们人在哪?荣楚收回思绪问。 吕华说:在棚子里,刘制片正在劝他们呢! 我去看看。荣楚抬起修长的腿迈向拍摄棚。 吕华赶紧跟上去。 俊翼,诗月,你们有要求大可以提出来,这电影已经拍了大半了,你们说走就走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况且违约金也不少,何必跟钱过不去呢?拍摄棚里,制片人刘欣和颜悦色的劝道。 这部戏已经投进了大半的资金,要是主角罢演可就损失惨重了。 冯诗月坚定说:刘制片,我们愿意赔钱,但是我们不会再拍了。 对!陈俊翼在一旁附和。 刘欣再劝: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剧组什么地方让你们不顺心了?你们说说看看,有问题我们解决问题就行了,没必要走是不是?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走定了!冯诗月不耐烦的摆摆手说。 刘欣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她已经好言好语说了半天,这两人就是油盐不进,实在是恼火,她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不说有多出名,可大家多多少少还是会给她点面子的,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人。 荣楚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才进到棚里,对刘欣说:既然他们要走,我们也就不必留了,不然留得住他们的人也留不住他们的心。 众人没想到荣楚会同意他们走,脸上都是震惊,特别是刘欣,她急道:荣导,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我没开玩笑,我相信这两位也没开玩笑!荣楚看向对面的男女,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男的青春帅气,赫然一块小鲜肉,女的漂亮清纯,一朵盛开正艳的花儿,他们演技也不错,加上原身的才华加持,所以在原文中凭电影《先婚后爱》一举夺下了影帝影后的桂冠。 对上荣楚的视线,冯诗月眼神有些闪躲,脸上也浮现心虚,但只是稍纵即逝,马上又布上坚定和防备。 而陈俊翼看到荣楚进来,眸中立即布满了高人一等的审视和挑衅。 荣楚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微微有些吃惊,另一个宿主不是冯诗月而是陈俊翼 他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原文中陈俊翼已经为冯诗月报了仇,原身的儿子荣熙就是陈俊翼雇人撞死的,如果陈俊翼真的是另一个宿主,他们之间就是四个人的恩怨了,将真的会有一场生死PK!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嗷嗷嗷嗷。 第26章 双宿主的PK [娱乐圈]3 陈俊翼上下打量着面前挺拔帅气的男人,这就是原文中那个变态导演,害得原身夫妻身败名裂,妻亡子丧的恶人,也是他这次任务的对象之一,他的长相确实出众,才华也是有的,所以才能在演艺界取得那么大的成就,只可惜是个人渣! 没错,他就是这个世界做任务的另一个宿主,他寄存的这具身体与他同名,是一个年轻帅气的演员,后面成为了影帝,与同是影后的妻子冯诗月原本有着美满的婚姻,成功的事业,还有一双可爱乖巧的儿女,可谓是人生的大赢家。 但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个男人给毁了。 荣楚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裹着一颗变态肮脏的心,他借着他的名气利诱剧组里的女演员与他发生关系,冯诗月就是其中的一个,原身并不知道这一切,他以为妻子是一个干净纯洁的女人,谁知道,妻子却给他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 第38页 那一天,娱乐圈最有才华的导演荣楚被爆潜规则了上百名女星,一时之间他从一个人人敬重的大导演变成臭大街的老鼠屎,而随着他所有的事情曝光,被他潜过的女星名单也在网上公布。 原身得知事情的时候正在路演,为自己的新戏做宣传,妻子的事情就这样被所有的记者和粉丝捅到他面前,狠狠打了他的脸,羞辱、愤怒、怨恨一时间填满他的心。 他匆忙结束行程,赶回家中质问妻子,妻子哭着朝他忏悔,说她也是被逼无奈,让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她。 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孩子原身更是羞怒交加,因为他怀疑那双被他疼爱有加的孩子不是他的,而是荣楚的,他不管妻子的解释和阻拦,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狠狠刺进了一双儿女的身体,然后夺门而出。 等他怒火消散恢复了一些理智后,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跑回家,却发现一双儿女倒在了血泊中已经没了气息,而妻子不知所踪。 他整个人都懵了,他盛怒之下杀人了? 他们是你的孩子,你相信我! 妻子的话在耳边回响,原身握了握拳头,取了一些孩子的血去了医院,鉴定结果出来了,两个孩子确实是他的亲生儿子,拿到结果单子那一刻,他后悔万分。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掉入悔痛的深渊,他的妻子写下一封绝笔书,跳楼自杀了。 他赶到自家楼下时,妻子已经断了气,她的身边躺着一张血书,写着是她杀了两个孩子。他搂住妻子的尸体号啕大哭,这个女人,竟然在死之前还要替他顶罪,真是个傻女人啊! 原身认为,他妻亡子丧的下场都是拜荣楚所赐,他在妻子儿女坟前发誓,一定要为他们报仇,荣楚已经被判了死刑,只是简单的让荣楚死实在不解恨,他也要让荣楚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儿,所以他雇人撞死了荣楚才九岁的儿子。 他觉得大仇得报,去酒庆祝,喝得酩酊大醉,酒驾掉下了高架桥车毁人亡。 原身心中怀着对妻子儿女深深的愧疚,他死后向系统许愿,希望能弥补妻子儿女,于是陈俊翼便穿到这个世界替他完成心愿。 他的任务有三个,第一,保护妻子冯诗月,让她远离娱乐圈,第二,让一双儿女平安健康成长,第三,让荣楚比前世惨一百倍。 他穿过来正是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所以他立即对冯诗月表白,并说荣楚是个变态,很快会对她潜规则,他要带她离开剧组,去另一个名气比荣楚大的导演那拍戏,所有的违约金都由他承担,冯诗月同意了。 《先婚后爱》这部电影已经拍了大半,而且拍到了整个电影的大高、潮部分,如果男一女一罢演,前面所拍摄的就会报废,这笔损失可比那点违约金要多得多。 他心里很得意,荣楚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陈俊翼了,而是一个带着系统的宿主,将颠覆这个故事的所有情节,把他这个集长相才华于一身的大导演按死在成功之前。 他在每个世界都能把任务完成得十分出色,系统特意给他开了PK模式,他相信这次也一定会赢,将另一个菜鸟宿主Pass掉,成功拿到系统的奖励!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任务对象就是另一个宿主,而对方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 荣导,你刚刚为什么让他们走?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我们这几个月的付出和努力都白费了,这得耗费多少财力物力人力?我们会损失惨重的。陈俊翼和冯诗月离开后,刘欣着急的对荣楚说。 荣楚沉思了片刻说:刘制片你别急,我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你把编剧、出品他们叫过来,我们坐下来开个会,我把我的想法给大家说说。 十分钟后,所有人坐在了桌子前。 荣楚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才说:大家都知道了,《先婚后爱》的男一女一解约出组了,电影的后半部分他们不再参与拍摄,但这部电影还是要拍下去,前面的也要保留。 男一女一都走了,那还怎么拍下去?出品人高颂有些生气的问。 刘欣也说:是啊,总不至于让男一女一半途杀青? 刘制片说对了,就是让他们杀青。荣楚看向刘欣说。 众人都惊住,他们做这行这么久,可还是第一次听到说让男女主半途杀青的,一部剧,男一女一是重头,如果他们都死了,还有什么戏可演? 编剧路青青快速思索着,没有出声。 吕华急说:荣导,你把话说清楚点,这怎么个杀青法?男一女一杀青后,戏又该怎么演? 我们不是刚好拍到男女主出了车祸生死不明吗?那就让他们死掉好了,然后,男一重生。荣楚缓缓说。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重生?! 没错,重生到他们上高中的时候,两人初次相遇,男一知道两人后面悲惨的结局,决定好好守护女一,改变结局。荣楚点点头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样可不可行。 路青青听到这眼中一亮,立即说:我同意荣导的构思,这样的剧情比原来的剧情要更有看点,更新颖,我相信一定会火的。 -- 第39页 连编剧都同意,那其它人也没什么意见了,大不了死马当活马医,把损失降到最低就行了。 只是这演员路青青担忧起来,不说长得一模一样,至少也要找与陈俊翼和冯诗月长相有相似度才行。 吕华也说:是啊,这部剧本就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这时间紧迫,去哪找这样两个人? 荣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脑中浮现出一张清秀好看的脸来,他道:这女一我倒是有一个人选,至于这男一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解危,只是听到他后面的话,皆是大跌了眼镜。 荣楚说:我来演。 不是,荣导,陈俊翼二十二岁,你三十岁,他演你还行,你演他高颂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荣楚反问:我很老吗? 老是不老,看着也不过二十多岁。高颂咳嗽了一声,忙补救说。 荣楚说:都是二十多,有什么不可以的,就这样定了,明天试镜,如果你们觉得不行,再换人。 好好,反正都这样了,还能更糟吗?高颂妥协了。 其它人也没再说什么,走一步算一步。 荣楚站在家门外,敲了敲门。 你回来了?快进屋,饭菜刚刚做好。安微微围着围裙打开门,一脸温柔甜美的笑。 荣楚回以一笑,正准备抬脚进屋,一只庞然大物嗷嗷叫唤着朝他扑了过来,他本能的抬手去挡,啪的一声,庞然大物被他挡开掉到了地上,接着传来嗷呜的哀嚎,他定眼一看,地上正四仰八叉的躺着一条狗。 什么情况?哪来的狗? 安微微看了看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狗,又看了看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荣楚,愣了愣,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么?呵呵,好特别哦。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反派,是比谁更坏么? 感谢小天使们的灌溉,满满的全是感动,爱每一个看文文的小可爱,么么哒! 第27章 双宿主的PK [娱乐圈]4 荣楚窝在沙发上,见围着围裙的小女人在厨房和餐厅间来来回回,忙碌不堪,而家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还摆上了鲜花,无比温馨,他深吸一口气,觉得剧组那一堆破事带给他的郁闷倾刻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和舒适。 只是唯一的不足就是地毯上望着他不停甩着狗尾巴一脸欠揍的狗,那只被他一巴掌拍爬在地却半点没生气,爬起来继续往他身上扑的傻狗。 你不准过来。见傻狗舔着舌头要往沙发上跳,荣楚伸手阻止了它的动作。 傻狗乖乖的将爪子缩了回去,冲着他嗷嗷叫表达自己的不满,铲屎的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不让汪靠近?他不会是爱上别的狗子了?难道它要被抛弃了?嗷嗷嗷嗷,它不要变成没有家的流浪汪! 荣楚听到他有几分像狼嚎一般的叫声,又往沙发里缩了缩。 吃饭了。安微微朝窝在沙发上的男人笑喊道。 荣楚趁傻狗不注意,立即蹿到了餐桌前,见傻狗以最快的速度跟了过来,歪着脑袋,舔着舌头望着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深吸一口气,无视。 安微微把二哈叫到身边,给了它一块肉骨头,二哈刁着肉骨头屁颠屁颠的去它的狗窝里啃了,她笑了笑,给荣楚和自己盛了饭,一边吃一边说:你怎么没告诉我家里有狗?我刚回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呢! 我给忘了。荣楚低头扒了口饭答,顿了顿,他关切的问:它有没有伤到你? 他承认,在梳理原身记忆的时候,他把这只狗给遗忘了,而且他一穿过来就去了剧组,压根没回过家,并不记得家里还有一只狗。 好,这一切都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怕狗,所以选择性的忽略了狗的存在! 安微微摇摇头,没有,我用饼干收买了它。 对,只要有吃的,就算是小偷来了它都能热情对待。荣楚颇有些嫌弃的说。 安微微同意他的话,又问,你怎么想到养哈士奇的?它可不是省心的狗子哦。 它没心没肺,整天就知道傻乐,看着解压! 那倒也是,你看它多容易满足,一块饼干,一根肉骨头就能很高兴,好像什么烦恼都能抛到脑后,要是人活着也能像它一样简单满足就好了。安微微感叹说。 荣楚看向在狗窝里瞪着一双死鱼眼跟肉骨头作战的傻狗,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是啊,有时候人还不如狗呢! 原文中,这只傻狗可是很重要的角色,它在荣熙被货车撞死后,跟上了逃逸的货车,足足跑了十几公里路,在货车司机下车后,扑上去把他咬得全身是伤,货车司机原本准备在乡下躲避风头,最后不得不返回城中打疫苗,结果被警察逮捕,他供出了陈俊翼,只是警察找到陈俊翼时,他已经出了车祸身亡,而司机最终因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只狗,杀害荣熙的凶手就会一直逍遥法外。 回想起这只狗在原文中的所作所为,荣楚的惧意似乎减轻了,心中对它充满了敬意,他夹起一根肉骨头起身走到它面前,将肉骨头放在了它的碗里,说:今天没有欺负微微,很乖,这是给你的奖励,以后我和微微就是你的粑粑麻麻了,我们会一起疼你爱你,你要做一只乖狗子,知道吗? -- 第40页 嗷呜~知道了知道了,原来铲屎的还是爱它的,而且它还多了个麻麻,嗯,它是世上最幸福的狗子了。 原文中,这只狗下场同样凄惨,没有了主人没有了家,它成了一条流浪狗,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弄得一身又脏又臭,被一群熊孩子用食物哄着在尾巴上绑上了鞭炮,尾巴被炸掉了半截,因为它身上满身污秽,哪怕它是名贵的西伯利亚雪橇犬,也成了人见人打,狗见狗咬的过街老鼠,天寒地冻又受了伤,它终是没能熬过那个没让它感受到一丝温暖的冬天,冻死在了废弃的修车场内。 荣楚想到这,心中所有的惧意都被疼惜替代,他伸手揉了揉它的头,暗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变成没有主人疼爱的流浪狗,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好人一生平安,好狗也一样。 安微微笑望着坐回来的荣楚,你们俩的相处很有趣。 以后它就麻烦你照顾了,傻是傻了点,但既然养了它,就得为它负责。荣楚给她加了一筷子菜,说。 安微微点头,好,我会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的,我家以前养过一条狗,是中华田园犬,智商比二哈高很多,会看家护院,还会捉耗子,从来不惹事,就是爱操心,不止管我家里的事,还管别人家的,在我们村可受大家喜欢了,可惜被狗贩子给偷走了,我哭了好几天,从此以后家里再也没有养过狗,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只土狗,在我心中,它比任何名贵品种都贵重。 嗯,狗子是不分贵贱的,爱狗子的人,哪怕它又老又丑又土都会爱。荣楚道。 没错。安微微露出微笑,想到什么,问:对了,还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荣楚咳嗽了一声,说:它叫荣狗蛋。 啊?安微微强忍住笑,这名字好有特色。 别紧张,一紧张就发挥不好,我相信你一定适合这个角色。试镜室外,荣楚捏了捏安微微的手,给她打气。 安微微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昨天晚上荣楚和她说让她来演《先婚后爱》的女一号时,她很震惊,她是听说过这部电影的,还没开拍就已经很有名气,而她,虽说她演过几部剧,但都是小配角,从没演过女主,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是她不能浪费荣楚给她的这个大好机会,她一定会全力以赴。 试镜室里都是剧组的人,不管是对这次试镜抱希望还是不抱希望的,此刻都被面前这对男女精湛的表演折服,原本将《先婚后爱》打上夭折标签的人,现在也都充满了希冀。 高颂感叹的拍了拍荣楚的肩膀,行啊,荣导,没想到你在表演方面也这么有天赋! 我是本色出演。荣楚看了看安微微答道。 高颂并没有听出他言外之意,以为他自夸呢,大笑着让吕华带着人去准备接下来的拍摄。 安微微却听懂了,她和荣楚不就如这部电影的名字一样吗? 接下来,荣楚和安微微住进剧组进行拍摄,他们把荣狗蛋也带去了,荣狗蛋以它独特的狗格魅力,赢得了整个剧组人的喜爱,到处卖萌混吃,电影杀青的时候,它被大家投喂得胖了五斤,原本就体重超标的它,肥得都走不动路了。 拍摄完,荣楚给自己放了个假,在家陪着安微微并监督荣狗蛋减肥,每天只能吃干巴巴的狗粮,荣狗蛋觉得狗生无望,整日四脚朝天的歪在地上躺尸。荣楚才不理它,忙着和安微微过幸福的小日子。 荣楚对安微微无微不至,宠爱有加,安微微觉得很幸福,只是唯一让她遗憾的是荣楚再也没碰过她,两人虽然从刚开始的分房,到同一间房,荣楚都只是抱着她睡觉,什么也不做。 要不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还有印象,她都怀疑荣楚那方面有问题,不过她是个很保守的女人,在她心中,这种事情一般是男的主动,所以她也没有去做什么来改变现状。 5月20号这天,电影终于上映了,安微微一整天紧张得在家里坐立不安,荣楚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斗地主,见安微微如此紧张,他关上电脑拉着她出了门约会去了。 安微微没想到荣楚带她约会的地方是电影院,而看的电影就是他们所拍的《先婚后爱》,她拉了拉口罩,小声问,我们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荣楚说:今天还不会,但明天就会了。 为什么?安微微不解问。 荣楚笑了笑,因为明天我们就火了。 安微微哭笑不得,这男人也太有自信了? 不过事实证明确实如他所言,电影《先婚后爱》火了,而且大火特火,三天的票房就超过了一亿,破了当时所有票房的历史记录,剧组不但没损失,还赚得盆满钵满。 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一夜爆红,登上娱乐圈各大头条,热度持续不下,除了男女主以外,里面的每个角色都有了名气,连那只误入境头的哈士奇也成了影视汪,有了不少喜欢狗狗的人粉它。 当然,也不排除前男一陈俊翼和前女一冯诗月,他们俩也因为前半部电影火了一把,只不过他们新拍的电影《噬爱》却没有因为他们的名气而火起来,那部电影给观众的感觉是男主太过睚眦必报,爱人之间也束缚太过,完全没有了对方的空间,让人有种窒息感,远不如《先婚后爱》中简简单单的守侯和丝丝渗入的甜蜜要来得轻松舒适。 -- 第41页 反而因为《噬爱》这部电影,陈俊翼和冯诗月的名气还受到了影响,随着《先婚后爱》热度的持续发酵,大家只知有荣楚和安微微这两个男一女一,他们俩渐渐轮为了配角,因为后半部电影中,就连回忆的片段中都没有他们半丝影子,荣楚和安微微饰演的男一女一却幸福终老,他们不是配角是什么呢? 真没想到荣楚竟然没有废弃我们前面所拍摄的剧情,反而加入了重生这样的元素,比原来的情节更吸人眼球。陈俊翼气极败坏的关掉电视,恼火说。 原本是男女主出了车祸,各自明白对方的重要性,在困境中表露心意,并脱险步入美好爱情的情节,却被荣楚直接将男女主车祸身亡,变成男主重生守护女主的戏码。 电影上映时他看了,发现荣楚没有删除他和冯诗月的戏后他还很高兴,以为可以凭这部火得一塌糊涂的电影带动他们的新电影《噬爱》,谁知不但没带动起来,还被《噬爱》拉了后腿。 现在电影的评分,《噬爱》低至3.9分,而《先婚后爱》却有9.1分的好评。 没想到他们的退出却给荣楚绝地逢生的机会,不甘心,他实在不甘心! 早知道这样,我们不要退出就好了,现在风头都被荣楚和那个新人给占尽了,我们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冯诗月有些后悔当初听陈俊翼的了,要是她没退出,现在火爆全国的就是她了,如今违约金还没赚回来,反倒没了人气,对于演员来说,这可是至命的打击。 陈俊翼握紧了拳头,哼,风头让他们占尽又如何,我手上可有他们的把柄,只要我将那个消息放出来,他们爬得多高我就让他们摔得多重!他就不信了,他一个穿越者会输!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入V,谢谢一路支持叶子到现在的每一位小天使,叶子很感动也很感激,但还是希望小天使们能继续陪叶子走下去,爱你们,笔芯! 第28章 双宿主的PK [娱乐圈]5 #电影《先婚后爱》导演兼男一荣楚潜规则。# #荣楚潜规则对象安微微。# #《先婚后爱》所有女演员被导演荣楚潜规则。# #娱乐圈最大丑闻, 私生活糜烂的人气导演荣楚。# 贴图, 荣楚与安微微步入豪华别墅一夜未出。 贴图,荣楚搂着安微微外出。 贴图, 两人在电影院门口亲密相拥。 这个有图有真现的消息一经放出,轰动了整个娱乐圈, 《先婚后爱》曾经有多火, 此刻这件事情就有多高的话题度, 这部电影及所有的演员再次成了热议的对象,只是这次却是骂名满天飞。 荣楚还在睡梦中,听到手机不停的响,迷迷糊糊的接了起来, 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高颂的咆哮声,你还在睡觉?你知不知道世界大乱了? 怎么了?是不是我们的电影又破票房记录了?荣楚眼睛都没睁的问。 高颂气笑了,破记录倒是破记录了,不过是破了历史最低, 你自己起来看新闻,这件事情你赶紧解决一下,不然整个《先婚后爱》的演员都要跟着你吃挂落! 电话被挂断, 荣楚把手机随手一扔,又睡着了, 只是刚睡着没一分钟就被安微微给摇醒了,耳边传来安微微带着哭腔的声音,荣楚, 怎么办?现在全网都是我们的□□,所有人都在骂我们 什么?荣楚的瞌睡虫瞬间跑光了,睁开眼睛坐起来,什么□□? 安微微将手机递到他手里,有人爆你潜规则,我们的电影被人刷了好多负分和负评,分数已经降到7分了。 我看看。荣楚接过手机快速看了起来。 安微微已经急哭了,荣楚,我们该怎么办?现在楼下全是记者,我们连门都出不了,网上都在骂我们,让我们滚出娱乐圈,我就算了,大不了退出圈子,可你一身才华,不能就这样埋没了。 她虽然一夜爆红,但毕竟还是个新人,从未经历过这种大风大浪,根本没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所以如同原文中一样,在受到舆论的攻击后直接崩溃。 荣楚放下手机,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柔声问:微微,我来问你,我有潜规则剧组里的演员吗? 没有。安微微含泪摇摇头。 荣楚再问:那我有潜规则你吗? 也没有。安微微想了想说,那次纯属意外,而且荣楚也为那次意外负起了责任,在剧组,荣楚洁身自好,除了拍戏从来不和别的女演员私下接触,在她心中,他是一个为家庭负责,对她忠诚的好男人。 荣楚为她擦去眼泪,笑说:既然如此,这些都是不实的报道,我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而且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我们做什么都是合理合法的。 安微微想了想,顿时豁然开朗,没错,他们是夫妻,根本不存在什么绯闻! 喂,是周记者吗?安微微在百货商城,你快带人到门口去堵她! 好,我们马上去。 陈俊翼挂了记者的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来百货商城,你的戏开演了。结束电话,他将手机放进兜里,朝生鲜区那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挑选食材的年轻女人看了一眼,露出得意的笑。 -- 第42页 安微微买好菜走出超市便被一群记者堵住了,所有的摄像头,麦克风全部对准了她,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闪光灯更是闪得眼睛都花了,紧接着一大堆的问题朝她砸来。 安微微小姐 ,请问你有被荣楚潜规则吗? 网上说荣楚不止潜规则了你,还潜规则了《先婚后爱》整个剧组所有的女演员,是不是真的? 安小姐,你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你是不是通过出卖身体得到《先婚后爱》女一的角色? 是啊是啊,安小姐,原女一冯诗月是不是被你给挤兑走的?你出卖自己的身体让荣导给了你女一的角色 ,挤走了原男一陈俊翼和原女一冯诗月,你良心过得去吗? 你和荣楚就是娱乐圈的老鼠屎,你还有脸活在世上,你们应该原地爆炸! 随着记者的围攻,连路人也加入进来,朝着安微微破口大骂。 安微微紧紧抱住一大袋食物,脸色惨白,猛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可除了这三个字,别的话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向来嘴笨,不善于表达,此刻又面对着这么多人的质问指责和谩骂,她更是不知道怎么为自己和荣楚辩解。 我打死你这个肮脏的女人,你丢了我们所有女人的脸!一个中年女人情绪失控,脱下自己的高根鞋就朝安微微的脸上戳去。 啊安微微被围着,根本没地方可躲开,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可是痛意并没有如期而至,场面也突然安静了下来,她奇怪的睁开眼睛,见那只高根鞋停在了面前,而那个中年女人的手正被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钳制住了,她顺着大手看去,一个挺拔英俊的男人一脸怒气的站在她身边,替她阻挡住了危险。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荣楚。 她猛的松了口气,心也安定了下来,仿佛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她就什么也不怕了。 荣楚狠狠推开了行凶的中年女人,将安微微拉到身后护住,朝所有人严肃说:事情的真现如何并不清楚,你们仅凭网上的流言蜚语就对一个柔弱无辜的女人大打出手,真正道德败坏的人是谁? 在场的人都有些心虚,更是对中年女人投去了责怪的目光,这问问题就问问题,动手可就不对了。 敢做不敢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那个中年女人被狠狠推开,险些摔倒在地,勉强稳住身体,强装了气势回道。 原本有些摇摆的众人,听到中年女人的话,又坚定了,纷纷将话筒对准了荣楚。 荣导,你有没有对女演员潜规则? 听说你对女演员的手段很变态,让女演员们生不如死,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不过是外表光鲜,实则一肚子肮脏的货色,你们还问什么?他也回答不出来。中年女人大声嚷嚷道。 她收了别人的钱,自然要把这场戏演好,至于事情是不是这样,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荣楚看了中年女人过于心急的举动一眼,不急不缓的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红本本,展示在了众人面前,本来打算过两天招开记者招待会,呈清这件事情,既然大家这么着急,那今天我就给大家一个交待,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事实。 所有人的视线都盯住了他手上的红本本,上面结婚证三个字耀眼夺目,这是 中年女人先是一愣,而后快速思考出了应对之策,她大声喊道:不过是事后补办的结婚证,想要蒙混过关罢了,我说荣导,你这办的是和谁的结婚证,只办一个人可不行,你可和那么多女演员发生了关系,要结也得和所有人结才行! 她这话一出口,引来旁边看热闹的群众一顿哄笑。 记者们也对荣楚手中的结婚证表示没有什么可信度。 荣楚并没有因为中年女人的话而气得跳脚,他神色淡定,慢慢的打开了结婚证,这是我与安微微的结婚证,我们是合法夫妻! 真的是荣楚和安微微,这结婚日期是在电影拍摄期间,这么说来,他们俩在火起来之前就结婚了! 原来是夫妻,这样的话就不存在什么潜规则了。 中年女人看到结婚证里的内容没话可说了,但想到什么,她又说:网上果然没说错,安微微挤兑走了冯诗月,取代了冯诗月的角色,成了女一号,你们看哪部电影电视剧中途换男一女一的?肯定是这两人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这才强行替换了陈俊翼和冯诗月,真是一对狗男女! 荣楚看着中年女人,这位大姐,请注意你的言词,你再这样污辱诋毁我和微微,我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的! 你们看,他心虚了,狗急跳墙威胁我呢!中年女人不怕反而反咬了荣楚一口。 周记者说:荣导,你还是解释清楚,不然对你和你整个剧组可都不利哟! 是啊是啊,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们就继续报道你们的□□了。 安微微紧紧捏着手指,拉了拉荣楚的袖子,怎么办呀 ?都已经把结婚证公众出来,还是没能制止谣言。 -- 第43页 荣楚转身朝她一笑,安抚她不用担心,兜里的手机这时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短信,上面只有四个字,安排妥当。他勾嘴一笑,将手机收了,指向商城大楼前的露天大屏幕,说:好,我一定让你们心服口服,你们看那!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他手指的地方,原本还播放着广告的大屏幕突然变成了直播节目。 大家好,我是高颂,电影《先婚后爱》的出品人,介于前两天网上流传电影《先婚后爱》的导演兼男一荣楚潜规则一事,我代表剧组所有工作人员向广大群众和粉丝做一个完整的解释,第一,荣导和安微微小姐是合法夫妻的关系,不存在什么潜规则,这是他们的结婚证复印件。 屏幕上展现放大的结婚证复印件,与荣楚先前给大家看的没有出入。 第二,这是一段我们剧组所有女演员的视频,大家听听她们怎么说。 荣导潜规则我们?别开玩笑了,他眼里只有他妻子安微微,两人二十四小时不离不弃,我们哪有机会单独和荣导相处啊? 是啊,荣导可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除了拍戏上的接触,我们私下里是见不到他的。 也不知道是谁散步的谣言,也太不靠谱了,潜规则一两个还说得过去,潜了剧组所有的女演员,你们当荣导是机器吗?嗤! 请吃瓜群众理智吃瓜,这么明显的诬蔑和摸黑,大家不要盲目相信跟风发酵,相信我们是绝不会干这种触碰道德底线的事情的! 无数个视频播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没有出声。 大家好,我是电影《先婚后爱》的制片人刘欣,我来解释中途换男一女一的事情,大家请看,我手上是一份解约合同以及违约金赔偿合同及□□,并不是荣导强行换掉了原来的男一女一,而是在电影拍摄到一半的时候,陈俊翼和冯诗月提出要出组,他们的举动一度导致电影停机无法拍摄下去,是荣导想出的解决办法,让原剧中男一女一杀青,加入男主重生的剧情,这才让电影重新开拍。 大家好,我是电影《先婚后爱》的编剧路青青,我手上是两份剧本,一份是为陈俊翼和冯诗月量身打造的原剧,一份是后面临时写出来的重生剧情。 一系列的证人证据出现在大屏幕上,众人看完后,终是相信了荣楚和安微微以及整个《先婚后爱》剧组成员是冤枉的。 事情真现如何,相信大家都已经清楚了,请大家停止对荣楚及整个电影组成员的谩骂和指责,不要将残忍的骂词用到一群无辜的人身上,道德是用来谴责真正的恶人的,而不是用来冤枉好人!主持人最后义正言辞的说。 很抱歉,荣导,安小姐,我们一定会将这些事实报道出来,还你们一个公道。周记者朝着荣楚和安微微歉意说。 其它人也都表示会撤回先前错误的报道,将真正的事实公众于世。 而那个中年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溜走了。 暗处观看着这一切的陈俊翼握紧拳头,没想到荣楚竟然能绝处逢生,看来这个荣楚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没用,是个角色! 安微微抱住荣楚的胳膊欢喜不已,没事了,我们没事了,太好了因为太激动,她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就朝地上栽去。 荣楚一把搂住她,将她抱起来对众人喊道:麻烦大家让让,微微晕倒了,我要送她去医院! 所有围堵着他们的人自主让开了路。 荣楚火急火燎的抱着安微微上了车,快速朝医院而去。 随着各大媒体如实报道,一时间,所有人都在为先前对荣楚他们的辱骂指责表示歉意,加上安微微的晕倒,更是将这件事情发酵到最高点。 大家都表示对她最大的同情和愧疚。 而他们的粉则表示无比的心疼,自家男神女神就这样被人黑了一把,遭到了全网的攻击,险些就被封杀了,安微微更是当场吓晕了过去,他们对那个在网上散步谣言的人深恶痛绝。 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一通猛扒,散步谣言的人被扒了出来,竟然是先前强行解约的男一陈俊翼,而那个曾要对安微微动手的中年女人就是陈俊翼买通的。 当初骂荣楚和安微微的人全部对准了陈俊翼开了火,陈俊翼被骂得比当初荣楚还要惨十倍,签约的公司立即与他解了约,没有娱乐公司敢再用他,连刚上映不久的电影《噬爱》也被撤了下来,他的名气臭了,事业也停摆,这次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安微微再次醒来,见自己躺在医院里,床边坐着荣楚,正笑得一脸欢喜,她揉了揉还有些眩晕的头坐起来,荣楚,我这是怎么了? 微微,恭喜你,你要做妈妈了。荣楚忙扶住她,柔声中带着难以压制的喜悦。 安微微又惊又喜,什么?我怀孕了?是那一次 嗯,是我们共同的第一次!荣楚将她搂进怀里,动作轻柔,满满的全是疼爱。 虽然知道这个孩子早就存在了,得知妻子怀孕那一刻,他还是无比的欣喜,这一次他不会像原文一样,让微微独自承受孕期的苦楚,独自生下孩子了,他要陪着她迎接孩子的到来。 -- 第44页 安微微幸福的直想哭,她要做妈妈了,她要为心爱的男人生下他们的孩子! 今日著名导演荣楚登上了金影奖颁奖晚会的高台,他凭借电影《先婚后爱》男一的角色拿下了影帝的桂冠,而他的妻子安微微也获得了影后的头衔,夫妻二人首次合作,由一个新人跳跃到影帝影后,这实在是娱乐圈的一大励志传奇故事,颁奖台上,影帝荣楚又公布了一个好消息,安微微怀孕了,得到了在场所有人及他们的粉丝的祝福,在此,我们也祝福他们生下一个健康聪明的孩子,也祝福他们的事业越来越红火,再上一层楼 啪啦!桌子被一脚踹翻,上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陈俊翼插着腰仍不解气,又抓起沙发上的手机狠狠砸碎了墙壁上的液晶电视,稀里哗啦一阵巨响,原本还在播放中的昂贵液晶电视报废了,他又开始心疼,原身并不富裕,赔偿了违约金他就所剩无几了,而电影也没赚到钱,如今被公司解约,他失去了经济来源,哪有钱购买新的电视? 你怎么回事?干嘛拿东西撒气啊?它又没招你惹你!冯诗月不满的看着如同一头暴露的狮子一般的男人责备道。 她当初怎么会信了陈俊翼的话要中途从剧组出来,如果她不出组,继续拍下去,这影后的桂冠就是她冯诗月的了,这将是多么耀眼夺目的辉煌,可这一切都被这个没用的男人给毁了。 陈俊翼气得回道:现在你也看我不顺眼了是吗?你是不是想回到荣楚身边去?是不是想被他潜规则? 潜规则潜规则,你说了八百遍,人家压根就没有,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让我错失大好机会,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把我骗出组?你说啊!冯诗月现在是一肚子火,原本属于她的荣耀就这样失之交臂,她哪里能不生气? 陈俊翼也恼火不已,忍不住骂道:你这个蠢女人,我还不是为了你,否则我哪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因为你,安微微所有的荣耀都将属于我!冯诗月大声回道。 如果能像安微微一样成为影后,红遍娱乐圈,她宁愿被荣楚潜规则,如果当初她不走,说不定和荣楚结婚的是人她,她将家庭事业双丰收,又怎么会因为被这个没用的男人连累,落得现在这样名声狼藉的下场? 陈俊翼气得七窍生烟,狠狠给了她一巴掌,那你去找荣楚,我看你是什么下场,你到时候别哭着回来求我! 这个蠢女人,要是知道自己在原文中被荣楚害得那么惨,她还会只想到那些风光和荣耀吗? 你敢打我,好啊,我去就去,我早就受够了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再见!冯诗月抓起沙发上的包包,气冲冲离去。 陈俊翼气极败坏的抓着头发,像头没处发泄的憋屈野兽,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解决困境的办法,他想到自己是穿越者,有系统,而且他已经做了十几个世界的作务,积分累积很多了,只要他用积分购买系统里的道具,就可以绝地逢生了。 想到这,他打开了系统商城,选中了一个花费一万积分的影视资源,虽然贵得有些令他心疼,但他还是点击了购买,可系统却提示购买失败。 系统提示,因为宿主现在处于PK模式,宿主之前存在积分差异,本次任务禁止使用系统道具,请宿主凭借自己的真实能力完成任务! 我艹,你个垃圾系统!陈俊翼忍不住怒骂,连道具都不能使用,他该怎么解决现在的危机?又该怎么完成任务? 听到宿主骂它,系统心里那个火啊,这位宿主以前在做任务的时候就是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主,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骂它,想到荣楚在得知不能使用道具时,只是平静的说了声好,便没再计较,而这个陈俊翼竟然对它破口大骂。 同样是人类,区别怎么这么大呢? 冯诗月犹豫再三,还是忐忑的敲开了荣楚的办公室,听到里面传来平静的请进两个字,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荣楚正在电脑上找一些拍摄素材,见到来人是冯诗月,有些吃惊,但还是礼貌的的请她坐下,给她倒了杯咖啡,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绅士的问:冯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荣、荣导,我今天来是想想问问您,您可不可以给我安排一个角色,不一定是女一,配角也行,只要能演您拍的剧就行!冯诗月捧着咖啡壮着胆子开口了,她飞快看了荣楚一眼,低下头,咬了咬唇,意有所指说:不管您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只要能给我一个角色。 荣楚看着她心情有些复杂,原文中,原身对她提出非正常的要求时,她是抗拒的,虽然最终还是在原身开出的诱惑条件中妥协。而如今,她却主动找上门来以图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得一个机会。 不同的开头,结果却是一样的。 冯诗月见他不出声,以为他不愿意给她角色,毕竟她曾经做的事情险些让他损失惨重,步入绝境,她不怪他,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但她真的想他能再给她一个机会,一个功成名就的机会。 她急忙站起身,用哀求的语气说:荣导,我错了,我不该听陈俊翼的唆使强行出组,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了,我真的什么都可以给你,我她急着去解衣服的扣子,表明决心。 -- 第45页 冯小姐,请自重。荣楚出声制止了她,他可不是原身,色迷心窍,精-虫上脑,做事不顾后果,他是良民,是三好青年,才不会做这种道德败坏的事。 冯诗月也很羞愧,但为了生存她不得不这样,娱乐圈瞬息万变,一旦没了名气,她的演艺事业就会完蛋。想到她失之交臂的影后桂冠及这些日子来遭受的冷落,她无比后悔又难过,忍不住的滚出泪来,哭得很是伤心。 荣楚深深叹息一声,想到她前世悲惨的结局都是因为原身那混账东西,他心有不忍,说:我手上正好有一个新剧要开拍,女二还在物色人选,我只能给你一个试镜的机会,能不能拿下这个角色就得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就算可怜她,他也不能对她任允任求,否则她不会珍惜,总想着不劳而获,哪怕今天他拒绝了她,以后她也会去找别的导演出卖自己的身体。 能有一个试镜的机会已经很感激您了,谢谢您荣导,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了!冯诗月感激万分,对着他连连鞠躬,荣楚没有计较她的过错,还给了她一个女二的试镜机会,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恩赐了。 陈俊翼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荣楚才不是那种没品的恶心男人,他是个人品高尚正直的好男人,她一定会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至于她肚子里那个刚刚萌芽的小生命,为了她的事业,她只能先放弃了! 你真的去找荣楚了?你这个贱女人,你要不要脸,他是不是睡你了?出租房里,陈俊翼听说冯诗月去找荣楚的事情,气得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屈辱大骂。 这个臭女人,还是给他戴了绿帽子! 冯诗月捂住被打得火辣辣的脸,冷笑:我倒是想他睡我,可是他不愿意,一切都是你的臆想,荣楚可是一个大好人,不是什么会潜规则女演员的变态,当初我怎么会信了你的鬼话,离开能一炮而红的剧组,变得一无所有!现在荣楚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回来是来和你把事情了结的,我们分手! 她试镜过了,成功拿下了女二的角色,她要好好跟着荣楚去拍戏,至于这个没用的男人,她不会让他再拖她的后腿了。 分什么手?你胡说什么?陈俊翼没想到剧情会脱离他的控制,心里好不恼火。 冯诗月递给他一张B超单子。 陈俊翼接过一看,怒火消散了些,你怀孕了?太好了,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第二个任务对像要出现了,他离完成任务又近了一步,他向前拉住冯诗月的手说:诗月,对不起,我刚刚太冲动了,有没有打痛你?你现在怀孕了,就不要出去拍戏,在家安生把孩子生下来,我出去挣钱养你和孩子,娱乐圈太乱了,不适合你待! 趁这个机会,他正好劝她退出娱乐圈,他相信冯诗月是爱孩子的,一定会答应。 你养活我和孩子?你拿什么养活我和孩子?你现在可是被封杀了!冯诗月甩开他的手,再也不会信他的鬼话,冷冷看着他,继续说:而且你不要高兴了,孩子我前几天已经拿掉了。 陈俊翼猛的惊住,孩子被她拿掉了,那么,他第二个任务中的对象已经夭折了一个,对象都提前死了,他怎么完成任务?他气得狠狠掐住了冯诗月的脖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怎么这么狠心,竟然舍得杀死自己的孩子,你根本不配做人! 你放开,放开冯诗月狠狠拍打着禁锢自己脖子的手。 陈俊翼没有松开反而掐得更紧了,愤怒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理智,直到手中的女人瞪大眼睛没有再反抗,他才猛的清醒松开了手,女人像一个木偶一样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他惊得后退一步,完了,他把第一个任务对象也杀死了,又不能使用道具,这个任务他完成不了了! 冯诗月死了。 荣楚得知消息的时候很是诧异,冯诗月两世的结局都离不开非正常死亡,只是这一次与原文中有些出入,原文中她是跳楼自杀,这一次却是被人谋杀,而且时间提前了差不多十年。 原来,哪怕他没有染指冯诗月,也无法改变她的结局。 冯诗月与陈俊翼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又处于同居关系,冯诗月死在两人租住的出租屋里,陈俊翼失去踪影,而整个出租屋除了冯诗月的指纹外就是陈俊翼的,可以断定人是被陈俊翼所杀。 荣楚突然有些怀疑先前的猜测了,难道陈俊翼不是另一个宿主? 许愿系统手下带的宿主都是帮人实现愿望的人,如果陈俊翼是另一个宿主,那他的任务肯定不会是杀死冯诗月,原来的陈俊翼对冯诗月是怀着愧疚之心的,另一个宿主应该是来替原来的陈俊翼守护冯诗月才对。 可现在他亲手杀了冯诗月,自己的守护人,他还怎么完成任务?要不就是他失心疯了,要么他不是另一个宿主,不然没别的解释了。 不过他现在完全不必把心思放在另一个宿主身上,他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行,不然如果他判断错误,把精力用错了地方,影响到自己的任务就不妙了。 而任务中为荣熙报仇的事,看,他还没去找陈俊翼,陈俊翼就自己把自己作上了死路。 -- 第46页 这样想着,他将事情彻底丢开,专心专意去做自己的任务了。 几个月后,安微微生了,不出意外是个儿子,荣楚给他取名荣熙,每天抽出大半的时间在家陪妻儿,用自己最大的关怀和爱陪着儿子成长,而在荣熙满三岁后,他将荣熙送到早教中心,又让安微微回到了娱乐圈,每年量身为她打造一部戏,安微微的名气在娱乐圈越来越大,已经成为流量担当。 除了安微微外,荣楚还为曾被原身潜规则的那上百名女星制定了戏,没有索要任何额外报酬的将她们捧红,在捧红她们的同时,他的名气也日渐增大,如期在三十五岁那年成为了金牌导演。 而在原文中将原身潜规则的事情抖落出来,让原身身败名裂的那位导演许全,就是电影《噬爱》的导演,也被人爆出潜规则,名气一落千丈,事业一败涂地,被赶出了娱乐圈。 曝光他的人是他曾经潜规则的一个大学生,那个年轻气盛的女孩失了身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怒之下将事情公布在了社交平台上,随着她而来的是一些对许全忍无可忍的女星的曝光,就这样,他的事情像线头一样被拉扯着出来,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他由一个光鲜的大导演变成了一个臭气熏天的人渣。 事情发生的时候,荣楚正和安微微商量着暑假带荣熙去桂林旅游,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突然闯进了他的办公间,指着他大骂,姓荣的,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荣楚下意识将安微微拉到身后护住,看向面前气极败坏的中年发福男人,他一脸颓败,头上如同顶着乌云般,一副倒霉相,荣楚反问:你潜规则是事实,何需我做什么呢?许大导演! 那个女大学生是不是你安排去害我的?你说!许全指着荣楚怒问。 荣楚道:许导,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吗?而且我也没有必要,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又怎么会浪费时间去针对一个从未在意过的人? 你说什么?!许全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没错,这些年他确实找过不少人去接近荣楚,想借机将他的名声搞丑,可是一次也没有得手,他一直将荣楚当成对手,明里暗里跟他交着劲,他没想到的是荣楚却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荣楚无惧他的怒火,继续说:许导,我想送你一句话,虽然说现在有点晚了,但我还是想说给你听听,你与其想方设法的去除掉比你强的人,不如提升自己的能力,否则就算你能将对方除掉,你也还是那个能力差的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你强的人多了去了,你能除掉一个可你能除掉所有人吗? 他真的搞不懂那些自己没本事却总去嫉恨别人的人是什么心态,除掉比自己厉害的人就会变得厉害吗?这是什么逻辑? 许全又羞又恼,姓荣的,你不要太得意,你别以为你红得了一时就能红一世,娱乐圈风云骤变,说不定下一个倒霉的人就是你,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来。 荣楚许全走后,安微微不安的挽住了丈夫的胳膊,刚刚许全的样子好可怕,她还怕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好在他只是咆哮了一通就走了。 荣楚握住她的手安抚,放心,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安微微听到他的话,心里慢慢安了下来,依进他怀里,我不怕危险,但怕你有危险,荣楚,我希望我们一家三口一辈子好好的。她愿意用现在所有的荣耀来换一世安好。 那是肯定的,我会好好的,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还有荣狗蛋,我们的大儿子。荣楚笑道。 如果他们出了事,他还怎么完成任务呢?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好妻儿。 安微微噗嗤一笑,我刚把它给忘了,没错,它是我们的大儿子,我们一家四口要好好的幸福的活着。 夫妻二人紧紧相拥,四周都是甜蜜的粉色泡泡。 爸爸,快点,我迫不及待的想去看桂林山水啦!荣熙在家门口的车子边,朝正搬着行李出来的父亲着急的喊道。 虽然才九岁,因被照顾养育得好,他已经十分高挑强壮,看着像十几岁的孩子,性格也很是开朗自信,在学校非常有号召力,有一群铁哥们儿跟在他屁股后打转。 荣狗蛋已经先行钻进了车子里,吐着舌头望着家门口,铲屎的动作也太慢了,一点也不如汪和弟弟麻利,它都有些怀疑自己和弟弟是不是他们的孩子了。 荣楚拖着两个箱子,好脾气的应着好,转身看向还在屋里磨蹭的安微微,催促说:微微,快点,儿子的心都已经飞去桂林了,我们得赶紧去追。 来了来了。安微微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锁上了门。 荣楚见她衣衫不整,头发也乱乱的,无奈笑了笑,放下行李箱走到她面前给她整理,打趣道:你现在可是大明星,出门要注意形象。 还不是让你们父子俩给急的。安微微哭笑不得说。 两口子正你侬我侬,突然听到荣狗蛋疯狂的吠叫声,荣楚听出不对劲,转头看去,见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个持刀的男人,正朝荣熙刺了过去,他惊得疯了一般,拔腿就朝荣熙跑去,儿子,小心! -- 第47页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入V啦,谢谢仍旧在支持叶子的小天使,是你们让我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感到温暖,爱你们! 明天还有一章,结束这个故事,下一个故事写古代了的,毕竟我这是古言,不能挂羊头卖狗肉不是,哈哈! 第29章 双宿主的PK [娱乐圈]6 嗷呜~~ 歹徒先荣楚一步到达荣熙面前, 正当他的刀要刺进荣熙身体的时候, 荣狗蛋从车子里蹿了出来,狠狠扑向了歹徒, 咬住了他持刀的手。 死狗,滚开!歹徒痛得大力甩开了它, 低头朝手腕看去, 见已经被撕扯掉一大块皮肉, 此刻正鲜血直流,他怒红了双眼,换了一只手握刀,转身跌爬在地嗷嗷直叫的狗刺去, 我要将你这只畜牲剁成肉酱! 狗蛋,快跑!荣熙见哥哥有危险,从呆愣中回过神来,抱住了歹徒的腰,朝还在地上哀嚎的荣狗蛋喊道。 歹徒怒不可遏, 举着刀朝荣熙的背上刺去,却在刀要刺入荣熙身体的时候,他的胳膊被一只有力的大手钳制住了, 任他怎么也挣脱不开。 荣楚狠狠拽住歹徒的手,将他手中的刀夺下, 扔得远远的,一把将荣熙拉开一旁,转身抬腿朝歹徒狠狠踹去, 歹徒被踹翻在地,荣狗蛋爬起来,嗷呜一口将歹徒的脸给咬了一个血窟窿。 小熙,你没事!安微微冲过来将儿子搂进怀中紧紧抱住。 荣熙在母亲怀里摇了摇头,妈妈,我没事。 安微微眼泪唰唰唰直落,你吓死妈妈了,妈妈的心肝宝贝,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妈妈怎么办呀?刚刚真是吓死她了,她的儿子要是出了事,她也活不了了! 荣熙瘪了瘪嘴,也有些想哭,虽然他是男子汉,可刚刚也实在是被吓着了。 荣楚搂住妻儿安抚,好了,没事了,别怕! 爸爸。荣熙的坚强终是在父亲结实宽厚的怀抱中崩塌,他忍不住哭了起来。 荣楚轻轻拍着妻儿的背,心里一阵后后,刚刚要不是荣狗蛋,儿子就出事了,他想到荣狗蛋,忙朝它看去,见它还围着歹徒吠叫着,歹徒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已经没了攻击力,他赶紧招呼它过来,荣狗蛋,好了,快过来。 嗷嗷嗷嗷。荣狗蛋撒丫子跑过去,得意洋洋的昂起头,快夸汪,汪救了弟弟,又咬伤了坏蛋。 荣楚揉揉它的头,给它检查了身体,发现没受伤,这才放了心,夸道:我们家狗蛋真棒! 这条忠心的狗再次救了荣熙,它一定是荣熙命中的贵人,不,贵狗! 谢谢你狗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我一定会对你更好的。荣熙搂住荣狗蛋的狗头,猛的亲了几口,感激道。 安微微也轻轻的抚摸着它的背,感激万分,我大儿子真棒,救了弟弟,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嗷呜。荣狗蛋得意的狼嚎了一声。 先前安微微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赶到了,将歹徒抓了起来。 荣楚走到歹徒面前一看,吃了一惊,陈俊翼,怎么是你? 姓荣的,为什么所有的好运都在你那里?为什么?天要亡我吗?满脸是血的男人冲着荣楚怒吼。 没错,他就是陈俊翼,九年多前,他杀了冯诗月后就逃到了别的地方,他东躲西藏,身上又没钱,每天过得穷困潦倒,前段时间无意间看到新闻,见许全出事了。 他把事情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发现荣楚的人设与原文中有很大的出入,后知后觉,他终于发现荣楚就是这个世界做任务的另一个宿主。 他的任务是注定完成不了了,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荣楚也完成不了,这样他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他偷偷潜回来,在荣家踩点了好几天,发现荣楚对荣熙保护得很好,出入都是亲自接送,他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直到今天,荣熙单独在门口,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他猜想,荣熙一定是荣楚的任务对象之一,所以杀死荣熙,荣楚就完不成任务了,只是他没想到,他的计划竟被一条蠢狗给搅黄了。 他恨呀,恨自己没能早点察觉荣楚的身份,恨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失手杀了冯诗月,又恨自己运气差,事事不顺,但他最恨是荣楚,这个眼看就要完成任务,将他淘汰掉的宿主! 荣楚说:是你自己作恶多端,自食恶果,为什么不反省却要把错强加到别人头上呢? 说得好!警察队长邵波对荣楚的话很是赞同,这些犯罪份子的共同点都是不会找自身的错误,任何事情都怪别人,荣导,这次多亏了你们一家,不然这个潜逃在外九年的杀人犯可能会一直地法捉拿归案。 荣楚苦笑,刚刚可是一场生死交量,他宁愿陈俊翼不来找他们一家人,也不需要这样的功劳。 陈俊翼被带走了,荣楚一家也因为这件事情取消了行程,不久后,荣楚和安微微做了一个决定。 #金牌导演兼影帝荣楚和妻子安微微退出娱乐圈。# #荣楚一家遇袭,歹徒是曾经杀死冯诗月的凶手陈俊翼。# #杀人凶手陈俊翼落网。# -- 第48页 #荣楚安微微夫妻受惊退圈,扒一扒那些年被暗害的明星们。# #忠犬勇救小主人,人不如狗。# #这些年荣楚导演的电影。# #影后安微微的成名作品《先婚后爱》再次大火。#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要给大家说的是近来震惊娱乐圈的一个消息,著名导演荣楚和妻子安微微于前几日退出了娱乐圈,其原因是他们的儿子荣熙遭到了袭击,夫妻二人为了保护儿子决定退出娱乐圈,安安心心抚养儿子长大成人,虽然这件事情对于娱乐圈和广大粉丝来说是件遗憾且痛心的事情,但我们还是要祝福荣楚一家三口,能够一生平安! 近来,随着荣楚和安微微的退圈,他们曾经的作品再次火了一把,粉丝们对他们的退出表示无比的心疼,但希望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占大半,所以都表示接受他们离开荧屏,去过自己幸福的生活。 男神,休息够了再回来,我们永远等着你! 是啊是啊,我们相信你一定会再回来的,你从来没让你的粉丝失望不是吗? 恶人自有恶报,你是好人也应该有好报,哪怕你退出娱乐圈了,我们仍旧爱你粉你,加油! 微微,你是一个伟大的妈妈,也是一个好妻子,我们敬佩你! 女神别伤心,我们都在! 好感谢那条狗子,要不是它,熙熙就出事了,果真是人不如狗系列,以后我一定要善待所有的动物! 同意楼上,好爱狗子,哪怕我家的傻狗遇到事就钻到桌子下,没有女神家的狗子勇敢,我还是爱它! 一家子都是传奇人物,都可以拍一部家庭自传了! 荣楚和安微微翻看着微博下粉丝的留言,心里温暖极了,当初夫妻二人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有些不舍,退出就意味着要让他们的粉丝失望,但为了儿子,他们还是决定退出。 好在粉丝们都是理解他们的,并没有过激的言语行为。 安微微感动说:你看我们多幸运,拥用这么好的粉丝,包容我们的一切,理解我们的一切,爱我们的一切。 是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再拍一部好的作品来回报他们。荣楚答道。 安微微点点头,嗯,等小熙长大成人了,我们再回来。 好!荣楚笑着答应。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荣楚拿起来一看,是邵警官,上次去派出所做笔录,留了电话,他找他做什么呢?带着疑惑,荣楚接了电话:邵警官,您有什么指示? 荣楚,陈俊翼要见你,你愿意过来见他一面吗? 陈俊翼的案子已经结了,他犯了故意杀人逃逸罪和故意杀人未遂罪,被判处死刑。 想到两人之间也确实还有事情没有解决,荣楚答应了,好。 荣楚坐在探视室外,见戴着手铐的陈俊翼被警察带了出来,坐在了他对面的玻璃后,他的伤已经好了,但留下了很大一道疤,那道疤占据了半边脸,将他原本帅气的形象毁于一旦。 荣狗蛋真是下嘴太重了。 荣楚在心中感叹一句,拿起旁边的电话,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就是另一个宿主对不对?陈俊翼直接问。 荣楚也没打算隐瞒,点头:没错。 你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陈俊翼再问。 荣楚,是。 什么时候?陈俊翼眼中仍旧有不甘心。 我刚穿来那天,你提出要出组,这与原文剧情不一样,我猜想你应该就是与我PK的宿主。荣楚说。 陈俊翼闭了闭眼,那天也是他刚穿来,他与荣楚同一时间穿过来,身份上也没有太大的差异,他之所以会输,是因为 这场PK,谁先出手谁就输,做得越多输得越惨! 我同意你的观点。荣楚道。 他向来是佛系的性子,喜欢随遇而安,从不强求什么,也不主动去报复谁,反而这样给他带来的利益和收获更大。 而陈俊翼,为了完成任务不折手段,反而失了先机,如果陈俊翼不主动出手对付他,而是一心完成守护的任务,估计他们俩难决高下,而报复的任务,就看谁会马失前蹄了。 陈俊翼不甘心再问:你心性为什么这么坚定?竟一点也没有因为身边的人和物改变心境,也没有被原身的性格所影响!你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是因为我原本的性格就是这样懒散不爱计较,而且我不喜欢当反派,他们的下场太惨了,有句话不是说吗,善有善报,我秉承佛性,自得善果!荣楚想了想答。 陈俊翼看了他半响,已经没有要说的话,他站起身离去,可在他要进监狱前,说了一句,遇上你是我的灾难。 荣楚看着他凄凉萧条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荣楚,你真的决定要用我们一半的存款帮助陈俊翼吗?安微微看着在找银行卡的男人问。 陈俊翼都要杀儿子了,荣楚为什么还要帮他? -- 第49页 荣楚点点头,是啊微微,我和他之间有个小秘密,而且也是因为我他才落到现在的地步,我帮他一次,就算两清了。 陈俊翼任务失败,这次便是他最后的一生了,他想帮他延长这一生,也算是全了两人PK一场的缘分。 好,无期徒刑也是一辈子在监狱度过,不能出来祸害人了。安微微选择支持丈夫的决定。 而且也许对陈俊翼来说,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荣楚终于找到了银行卡,他将安微微拥住,感激说:谢谢你微微。 不用谢,我们这些年也赚了不少,我本就想拿些出来做慈善,你虽说在帮陈俊翼,可这些钱是给冯诗月的家人,也算是在做慈善了! 荣楚点点头,我们把这些钱给冯诗月的家人,消除他们的怨恨,让他们不再坚持判陈俊翼死刑,对冯家人和陈俊翼来说都是好事。 他问过邵警官了,他说陈俊毅算是过失杀人,是可以判无期徒刑的,但是受害者家属坚持要他偿命,法院根据受害者家属意愿,判了死刑。只要化解被害者家属的怨恨,让他们不坚持判死刑,可以改判无期徒刑。 好,你是我的丈夫,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安微微道。 荣楚心里暖暖的,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荣楚亲自将钱送到了冯家,并替陈俊翼表达了深深的愧疚和歉意,冯家人感念荣楚心善,答应了他,不会再坚持必须判陈俊翼死刑。 警方那边接受了受害者家人的意见,重新量刑,改判了陈俊翼无期徒刑,但此生都不可再减刑。 得知荣楚帮他活命的消息,陈俊翼终是流下了悔痛的泪水,输给荣楚,他心服口服。 十年后,荣楚一家三口围着弥留之迹的荣狗蛋哭得伤心不已。 狗生长达二十一年之久的荣狗蛋半眯着眼,望着自己的家人,露出了一个哈士奇专用的傻笑。它想,没有哪只汪能像它这样被宠爱一辈子,遇上这样的好粑粑麻麻弟弟,是它的幸运,哪怕以后不能啃肉骨头,他也不觉得遗憾了。 狗蛋,你别走,你再陪我几年好吗?十九岁的荣熙,已然是个大男孩,俊逸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柔软的心,特别是在面对自己这位哥哥的时候,他多希望哥哥能永远陪着他,可是狗狗的生命却是短暂的。 荣狗蛋想嗷叫几声来安慰弟弟,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出声了,只能强撑着要垂下的眼皮望着他,努力让自己狗脸上的笑容明显一点,让他知道虽然它要死了,但它是没有痛苦的,是幸福的,是满足的。 荣楚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吸了吸鼻子安慰,别太难过了,狗蛋已经是狗狗里寿命最长的了,爸爸不是总教你要学会看淡一切吗?爸爸相信,狗蛋会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更好的。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舍不得它荣熙抽泣说。 小熙,你爸爸说得对,狗蛋一定会在另一个美好的世界活着,而且,它也会一直活在我们心中的。安微微擦去眼泪哄道。 已经步入中老年的他们,因为保养得宜,岁月并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们看着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正值壮年。 荣熙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终是忍着不舍点点头,伸出白净好看的手在荣狗蛋的头上轻柔的抚摸着,狗蛋,你走,你走好 嗷呜原本已经没有半丝力气的荣狗蛋,突然叫出了声,声音里透着安抚,可叫完这一声,它就闭上了眼睛,一直保持着那个丑丑的笑容。 永别了,我的家人,我的铲屎官,我的主人,若汪有来生,还愿当你们的狗子。 狗蛋!荣熙扑到它身上号啕大哭起来。 它是他的兄弟,是他最好的朋友和玩伴,还是他的救命恩狗,它看着他长大,见证他十九年的点点滴滴,在他心中它早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不可缺的一部分,如今它离开了,如同将他的生命也分割了一半去,他怎么能不难过? 安微微靠进荣楚怀中,也哭得伤心万分。 荣楚搂紧妻子,一生从未流过泪的男人也红了眼眶,这条忠心耿耿的狗子离开了,虽然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悲痛却如何也停止不了,但他知道,会如妻子所说,它永远活在他们心中。 荣楚一家将荣狗蛋葬在了一个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墓碑上贴着他瞪着死鱼眼傻笑的照片,下面刻着它的一切信息,它不止是一条影视犬,也是英雄犬,哪怕它智商不高,也无法阻止它对主人的忠心,但妨见到它墓碑的人都会停下脚步表示对它深深的喜爱和敬佩。 往后的岁月里,只要有时间,一家三口就会带着它爱吃的肉骨头和零食去看它,在它墓前说最近的趣事,如同它活着时一样。 荣楚在七十九岁那年离世,安微微比他早走一步,送走安微微后,他安排好身后事,脱离了这个世界。 他死前拍了人生的最后一部电影《新生》,放映给全国观众观看,以回报喜爱支持他和妻子的粉丝们。 故事说的是一个作恶多端的男人获得了重活一世的机会,他用新的人生为前世所做的恶事赎罪,那些曾受过他伤害的人都在他的帮助下拥有了美好的人生。 -- 第50页 这部电影各方面都拍得无比成功,引起了演艺界的轰动,被评为年度最佳电影,荣获各项大奖,最后还传播到了国外,拿下了奥斯卡金奖。 这部戏里所有的演员也都火得一塌糊涂,荣楚和安微微以古稀高龄友情出演,将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荣楚也成为史上最有才华有名气的导演。 而他们的儿子荣熙并没有继承他们的事业,而是成为了一名兽医,将一生奉献给了动物们,他晚年更是救济了很多的流浪动物,给它们医治病痛,给它们温暖的家和无尽的宠爱。 他的事迹被广传开,被授为最有爱心者的佳称,得到一致的好评和敬佩。 陈俊翼活了八十岁,比荣楚晚离世一年,他在监狱中得知荣楚离世的消息时,顷刻间泪流满面,然后用了一年的时间写出一本《忏悔录》,里面记录了他所犯的错误及他一生的悔过,并呼吁世人不要触犯法律,要有一颗容人、爱人的善心。 在他死后,这本书也火了,最后被列于青少年读物周刊中,成为警醒世人规范自身的教课书。 陈俊翼的灵魂在这个世界逗留了一段时间,他看到自己的书被世人喜欢,自己的名字上不再是打着杀人犯,坏人的标签,不少人因为他的书悬崖勒马重新做人,并拥用了美好的人生后,他笑了。 原来,只要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诚心改正,哪怕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有意义有价值的。 能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扭转自己的形象,获得认可和喜欢,为世人做出贡献,他满足了,哪怕不能再继续活下去,他也没有遗憾了。 任务一,保护妻子冯诗月,让她远离娱乐圈,失败。任务二,让一双儿女平安健康成长,失败。任务三,让荣楚比前世惨一百倍,失败。 耳边响起系统的提示音,他知道他该离开了,去迎接属于他的惩罚。 陈俊翼回到系统空间,发现早他一年脱离世界的荣楚却没有前往新的世界执行任务,而是在里面等着他。 第76号宿主,欢迎回来。没等陈俊翼向前和荣楚打招呼,系统说话了。 陈俊翼深吸一口气,说:我任务失败,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第76号宿主与第169号宿主的PK模式结束,169号宿主得胜,获得系统高级奖励价值1000000积分的任务失败自救机会一次,并奖励任务积分3000,上个世界结余1800,共计积分4800。算盘珠子伴随着系统的声音在漆黑的空间内响起。 顿了顿,系统的声音再次传出,76号宿主任务失败,扣除所有积分,回到原始世界,76号宿主,你接受吗? 陈俊翼在原来的世界中重病身亡,如果回到原始世界,迎接他的就是死亡,不过此刻他已经坦然了,他答:我接受! 好,现在执行,将第76号宿主送回原始世界 等等!荣楚突然出声阻止。 系统问:169号宿主,你有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我的任务失败自救机会什么时候生效?荣楚问。 系统答:即刻生效。 那我现在就可以用是吗?荣楚再问。 是的。 荣楚看向黑暗中陈俊翼的位置,那我将这次机会赠送给76号宿主。 什么?!系统和陈俊翼同时惊讶出声。 荣楚问:不可以吗? 系统说:已经奖励给你,就是你的所有物品,随你处置只是169号宿主,你想好了吗?这可是一次救命的机会,你确定要将这么珍贵的奖励赠送给你曾经的对手? 我想清楚了。荣楚坚定说。 原本他应该死了,却能活这么多世,他已经很满足,哪怕在下一个世界他不能完成任务面临死亡,他也不在意,在空间这一年里,他看到了陈俊翼后面的所作所为,他已经诚心悔改并开始行善,一个恶人不可救,但一个好人却是值得他救的。 系统沉默了片刻,说: 169号宿主,你是本系统所带的这些宿主里最善良大度的,系统接受你的请求,将这次自救的机会给76号宿主,本系统已经把你和76号宿主加为好友,现在请点击系统背包操作面板,点击赠送按钮。 荣楚立即打开系统背包,将那闪着亮光的自救机会赠送给了好友栏里的陈俊翼。 收到来自好友的赠品,可否立即使用。陈俊翼听到系统提示音,感激万分的看了荣楚的方向片刻,点了是。 76号宿主,你可以继续前往新世界中做任务,但系统仍旧要清空你前面的积分,你现在就是一个新人宿主了! 谢谢系统,谢谢你荣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陈俊翼流下了感激的泪水,哽咽说。 系统,请两位宿主做好准备,即将前往新的世界,3、2、1 在融入新的世界前,陈俊翼朝荣楚说:谢谢你荣楚,我收回那句话,遇上你是我的幸运,我会向你学习的,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在同一个世界做任务! 荣楚微笑着说:好,期待再次与你一块做任务! 他的话音刚落,便被一股力量卷入漩涡中,他闭上眼睛,新的世界开始了! -- 第51页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个结果,但叶子觉得这样才是圆满的,好了,这个故事完了,接下来是新的世界,希望还能看到小天使们熟悉的身影,爱你们! 第30章 伪善状元郎1 楚儿别怕, 娘已经给你喂了散寒退热的药, 等出身汗高热退下来就没事了。 荣楚缓缓睁开干涩的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顶, 床边坐着一个长得十分白净好看的年轻妇人,正怜爱的抚摸着他的头, 她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 让人想昏昏欲睡。 他强撑着睡意接收完原身的记忆, 对面前的女人充满了疼惜,他抬起自己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沙哑说:娘,楚儿不怕, 楚儿是男子汉,将来要保护娘照顾娘的。 好孩子,要是你爹回来,见你这么乖巧懂事,一定也会很喜欢你的。荣素月欣慰说。 荣楚心里嗤笑一声, 那个负心汉,他若是会回来才有鬼了。 原身与荣楚同名同姓,他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 从小跟着母亲荣素月长大,他从未见过他的父亲, 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可是荣楚知道,原身的父亲叫楚不凡, 身份显赫,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女儿新月公主的丈夫,当朝驸马爷。 当年楚不凡外出查案遭到仇人追杀,重伤昏迷在荣家村的后山上,被外出采药的荣素月所救,荣素月的父亲荣善是名赤脚大夫,医术很是高超,他治好了楚不凡的伤,而楚不凡也感念父女二人的救命之恩,在伤好之后化名楚凡以身相许,和荣素月成了亲。 小俩口过了一段幸福甜蜜的生活,荣素月以为她的一生都会这样幸福下去,谁知在她被诊出有孕的第二天楚不凡就消失了,从此杳无音信。 荣素月并没有听父亲的话打掉腹中胎儿,而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将孩子生了下来,并为他取名荣楚,意思很明确,这是荣素月和楚凡的儿子。 荣家凭借着祖传的医术在荣和镇小有名气,家境也十分殷实,所以养活原身-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风云骤变,在荣楚两岁那年,荣善医死了镇上富户朱琼的孙子,事情的结果是,不但荣善以命抵命,荣家还赔尽了所有的家产,荣素月母子从此过上了穷困潦倒的生活。 这样的艰难日子却只是开头,对于荣素月来说,往后的岁月才是真的苦日子。 原身六岁时,荣素月为了让儿子进学堂不得不到镇上的花楼卖笑赚钱,从此步入风尘,一辈子都活在了痛苦和骂名中。 荣素月本来继承了父亲的医术,但因为父亲失手医出人命一事,镇上没有任何一户人家敢让她瞧病,她又没有别的出路,能依仗的就是她那张长得出色的脸了。 好在原身并没有让她失望,勤奋好学,成绩优异,并且很是孝顺她,为了能节约一些买书的银子,他十二岁就跑到镇上首富孙成家去做工,并不索要报酬,而是提出让他每天在书楼看一个时辰的书。 没错,原身就是现实版的匡衡。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原身的刻苦好学之下,他在二十岁那年考上了状元,深受皇室器重。 原本故事到了这里该是圆满结局,可并非如此。 考上状元的原身衣锦还乡,要接自己的母亲去帝都好好孝顺,可是曾经荣素月的那些入幕之宾三三两两的找上门来,向原身索要财物,如果原身不满足他们,他们就将原身有一个风尘母亲的事情捅到帝都去,让原身颜面扫地。 为了不拖累儿子,荣素月当场撞柱身亡。 原身搂着母亲的尸体悲痛欲绝,哭得天地变色,而怨恨的种子也在那一刻萌芽,他恨死那些污辱了母亲,还害死母亲的臭男人们,他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于是,原身将母亲埋葬后,暗中收买了一群山贼,让他们夜入镇子,将曾经玩乐过母亲的男人杀死,谁知却出了意外,那些山贼在杀了原身名单上的人后还在镇子里放了火,正值秋天,天干物燥,那把火越烧越大,最后整个镇子都包裹在了大火中。 镇子里九万三千四百一十二口人,一夜之间命丧火海,当然,也包含了当初帮助原身的首富孙家人。 原身得知事情时已经在回京的半路上,他调转马头往回赶,到达孙家门口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整个孙家被烧成了废墟,他看到当初让他在家里看书并不限制他时间的大恩人孙仁夫妻俩被烧焦在院里的水缸旁,一双手还直勾勾的伸向水缸,像是要拿水来灭火,可是还未拿到水就已经被烧死了 愧疚和悲痛绞噬着原身的心,他跪倒在夫妻二人的尸体边,痛哭不已。 正当他哭得伤心时,水缸里传来了声响,他起身推开水缸上烧得残缺不堪的盖子往里一看,一个少女钻了出来,整个人被水泡得发白发肿,已经分辩不出长相,可原身认出来了,她是孙仁的独女,孙弱语。 原来,孙仁夫妻二人不是要去拿水灭火,而是将这个有腿疾不良于行的女儿放进了水缸里,他们救了女儿,自己却活生生被烧死。 原身怀着感恩和愧疚之心将孙弱语带回了帝都,悉心照料着,最后还拒绝了皇帝的赐婚,娶了孙弱语为妻,哪怕他后面官居一品,也未曾纳过二色。 为了消除他曾经犯下的恶业,他积德行善,赈济灾民,接济乞丐,帮助弱小,并为贫寒的学子提供书籍,时间一长,他成了人们口中的大善人。 -- 第52页 如果是良善的作者,故事到了这里也应该画上句号了,可写这个故事的作者并不良善。 原身的下场是悲惨的,他收买山贼的事情被捅了出来,最后被处于极刑,而将事情捅出来的不是别人,就是他的父亲楚不凡。 当初楚不凡不辞而别是因为公主已经派人找到了他,他怕和荣素月的事情败露,影响到他驸马的地位急匆匆离去。回到帝都后,他整日担心事情会被公主知道,所以他导演了荣善医死孩子的戏,就是想让荣家消失在世上,□□善拼死保住了女儿和外孙,让他的诡计落空了。 而那次出手也让公主有所察觉,虽然计划落空,他也不敢再动手,直到荣楚考上状元,许多人都说新科状元与他长得极像,他暗中一查才知道荣楚就是他和荣素月的儿子。 为了隐瞒这个秘密,他收卖了曾经做过荣素月生意的男人,让他们去逼迫荣楚,以图让荣楚恼羞成怒犯错,他借机将荣楚拉下水。 事情虽有意外,荣素月死了,但也如他所愿了,荣楚犯下了大错,这件事情成了荣楚的死穴,只要他找一个最好的时机将荣楚伪善的外表撕开,就能将他葬送。 那日,得到过原身帮助的人自主为原身打造了一块表扬的牌匾,在他下朝时拦了他的轿子当着百姓的面赠送给他,这件事情引起了整个帝都人的围观,楚不凡知道,机会终于来了。 原身怎么也没想到,他前一秒还被人称颂为大善人,受到无尽的荣耀和感激,下一秒就成了杀人犯,被官差无情拘拿,他看着那些崇拜他,敬重他,感激他的人全都变了嘴脸,将世上最恶毒的话砸在了他脸上,而那块歌颂他的匾额也被摔烂在地上,一夕之间,他由一个光鲜善良的状元郎变成了一个伪善的杀人犯。 并且母亲是青楼女子的事情也被人抖了出来,所有看他的人眼里只有讽刺,谩骂和轻蔑。 一向器重他的皇帝也对他失望透顶,并依律法判其凌迟之刑。他在所有人拍手叫好中被处以极刑,眼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尽而亡。 原身到死都不知道,外公、母亲以及自己是被楚不凡,自己的亲生父亲所害,他只当自己当初做错了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并没有怨恨,也没有执念。 所以本次的许愿人并不是原身,而是他的妻子孙弱语。 其实孙弱语早就知道镇上的事情是原身所为,荣素月出事那天晚上她让贴身丫头推她去找原身,在屋外见到了原身的母亲被逼死,也听到了原身说要为母亲报仇的话,只是她没想到会让整个镇子的人死在大火中,包括自己的父母。 孙弱语不是不怨怪原身,但那些怨恨都被融化在了她对原身的爱中,她和原身一块长大,她从小就知道原身一定会有大出息,而自己是个残废,根本配不上原身。 如果没有镇上的事情,她一辈子都得不到原身的关怀和爱,所以她觉得这一切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她虽然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亲人,但如愿待在了自己爱的男人身边,成了他的妻子,如果父母在天有灵也会安息的。 而且她觉得让丈夫犯下大错的是那些恶人,他们逼死了丈夫唯一的亲人,丈夫是个孝顺的人,他为母亲报仇并没有错,而且镇上其它人及父母的死也不全怪丈夫,是那些山贼作的孽。 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丈夫的父亲楚不凡,如果他当初没有欺骗丈夫的母亲,抛下丈夫母子,没有害死丈夫的外祖父,没有害死丈夫的母亲,丈夫也不会做错事。 孙弱语帮丈夫收尸下葬后想帮丈夫报仇,却被楚不凡害死了,而楚不凡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他们的儿子后面还继承了赵国的皇位。 孙弱语带着极强的怨念,死后向系统许愿,希望原身能拥有幸福完美的人生,也希望楚不凡能受到惩罚。 任务一:改变原身的原始结局,拥有完美的人生,任务二,让楚不凡付出惨痛的代价。 接受完任务,荣楚心中很气愤,原身和孙弱语都不知道的是,那些山贼之所以放火是因为另收了楚不凡的钱,所以镇子上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皆是楚不凡遭的孽。 这个世界与先前几个世界有所不同,前面几个世界都是原身自己有大错,所以他能较为理智的看待问题,可如今在他看来,原身完全是一个受害者,他的一生都被自己的父亲毁了,那个楚不凡,压根就不配做人! 楚儿乖,好好睡一觉,起来病就好了。荣素月在儿子额头上吻了一下,端起药碗出去干活了。 荣楚看着母亲瘦弱的身影离去,想到她悲惨的下场,心里酸涩,他收回视线,看着这间破旧的茅草屋,裹紧了身上布丁摞布丁的被子。 现在这具身体六岁,不久后母亲荣素月就要为了他上学的束脩去青楼了,他要怎么样才能改变这一切,从而扭转所有人悲惨的结局呢? 楚儿,我们还是回去,孙员外是不会同意让娘给孙小姐医治的。孙宅门口,荣素月还是没有勇气去敲门。 荣楚拉着母亲的手撒娇一般晃了晃,鼓励说:娘,你不去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 可是你外祖父当初医死了朱家小少爷的事情全镇都知道,现在大家见到娘躲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让娘给治病呢?荣素月想到当初那件事情,心情很是悲痛,虽然她相信父亲的医术,可衙门查出的结果是父亲用错药导致孙少爷死亡的,她人微言轻,没办法为父亲证明清白。 -- 第53页 荣楚继续劝:娘,试试又不损失什么,如果孙老爷同意,我上学的束脩就有着落啦! 这好!荣素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愿意为了儿子去试一试。 孙家客厅里。 荣小娘子,不是我信不过你的医术,我的父亲和令尊也是好友,令尊的医术高超都无法医治好小女的腿疾,你这样,你生活中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我能帮的尽量帮,你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孙仁友善的说。 当初还是他暗中出了力才保住了他们母子,只是没能保住父亲的好友,他心里也觉得愧疚。 没有像别人一样冷言讽刺,荣素月已经很感激了,再听孙仁说父亲都没治好孙弱语,她就更不愿强求,站起身说:那我们打扰了,父亲总教我,贫者不受嗟来之食,多谢孙员外的好意了。 荣楚暗暗叹息,娘啊娘,这个时候可不是清高的时候,向孙员外求助总好过你步入风尘要好? 爹,我愿意让她医治。正在荣楚准备想法子劝孙仁时,孙弱语坐在轮椅上,被母亲周氏推了出来。 荣楚看去,见一个长相白净清秀,五六岁左右的女孩坐在椅子上,一脸干净的笑意,很是友善的样子。这个除了荣素月外最爱原身,又是原身最对不起的人,再次帮助了他。 孙仁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儿,语儿,你 老爷,就听语儿的!周氏打断了丈夫的话,她虽然也不信荣素月能医好女儿的腿,可女儿已经够可怜了,她愿意满足女儿所有的要求。 孙仁见妻女如此坚定,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孙小姐,请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号脉。荣素月来到孙弱语身边道。 她很惊喜也很感激孙弱语能同意让她医治,所以哪怕穷尽毕生所学她都要医好她的腿,为了她的信任也为了儿子的未来。 孙弱语笑着伸出了手,那麻烦你了。 请问孙老爷孙夫人,孙小姐的腿是如何受的伤?号完脉,荣素月问。 孙仁说:也怪我,语儿一岁半那年冬天,我非得出去做生意,语儿追在我马车后不让我去,结果在大雪中摔断了腿。想到是自己害得女儿成了残废,他又是难过又是愧疚。 摔伤?荣素月拧了眉。 周氏见荣素月脸上有丝疑虑,忙问:荣小娘子,有什么不对的吗? 孙小姐的腿并不是摔伤,像是被重物击断了腿骨。荣素月说。 周氏说:是啊,当时语儿的腿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可不就是被重物撞击断了骨头? 不,不是撞击,而是有人故意用重物砸断了她的腿骨!荣素月道。 孙仁和周氏相视一眼,皆是震惊,孙仁有些不信,荣小娘子可有凭证?当年你父亲都没说过这样的话。 这荣素月看向儿子,不知该如何解释。 其实她并没有看出来,这自己撞击和别人用重物击打没什么区别,是来之前儿子让她这样说的,她也奇怪儿子为什么要让她这样说。 荣楚接受到母亲的求助,走向前行了个礼说:孙老爷,孙夫人,孙小姐,我听懂我娘的意思了,但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来给大家示范一下,大家看过后就会明白了。 说完,他走出厅外,猛的朝厅里跑了进来,然后被门槛绊倒,狠狠摔在了地上。 楚儿!荣素月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抱住儿子,你怎么样? 娘,我的腿好痛。荣楚捂着左腿朝母亲说。 荣素月卷起儿子的裤腿一看,左腿骨上有一块很大的青紫,眼圈一红都要哭了,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这么傻? 孩子的腿没事?孙仁夫妻也急声问。 荣素月检查了一下,擦了擦眼泪说:只是左腿受了伤,骨头没断,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你们看明白了吗?荣楚问大家。 众人一脸茫然,明白什么了? 孙仁说:孩子,就算你的腿骨没断也不代表语儿的腿断了就是被人弄断的呀! 周氏也点头,对啊,也许语儿当时人小,跑得又太快了,而且石头和门槛的硬度也不同。 荣素月也赞同夫妻二人的话,但她没出声,想听儿子怎么说。 荣楚正准备解释,孙弱语突然开口了,我看明白了。 语儿,你看明白了?孙仁夫妻异口同声问。 孙弱语点点头,荣楚哥哥想告诉我们的是,就算是摔倒也不会同时撞断两条腿。 没错,孙小姐说得对,楚儿的左腿撞在了门槛上,可他的右腿却没事,人跑的时候是一条腿一条腿的迈,不可能同时两条腿都撞到石头上,就算都撞到石头上,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位置,而孙小姐的两条腿骨都断了,而且断的位置都是同样的地方,这太奇怪了。荣素月恍然大悟,刚刚她检查儿子双腿时发现儿子的右腿除了膝盖有轻微的刮伤外,并没有其他的伤。 孙仁和周氏也明白了,孙仁气得七窍生烟,是谁这么残忍,对才一岁多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 第54页 周氏突然就大喊了一声,是琴姨娘,当时是她第一时间发现语儿追着老爷出去,也是她把摔断腿的语儿抱回来的。不然,连下人都没发现,她一个姨娘怎么会这么关注女儿? 孙仁握紧拳头,这个贱人,我饶不了她! 荣素月借口给孙弱语配药带着儿子离开了孙家,她只负责医病,至于深门大宅里的龌龊事,她不会参与,这也是儿子告诉她的,引导出孙弱语受伤的真正原因后就离开。 出得孙家门,荣素月问荣楚,楚儿,你是怎么知道孙小姐的腿是被人砸断的? 楚儿是在一次摔跤时发现的,楚儿每次摔跤都是膝盖受伤,就算是撞到东西也是一条腿受伤,可我听说孙小姐两条腿都走不了路,就猜想她应该不是摔伤的。荣楚解释说。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他熟知故事所有的发展,也自然知道孙弱语的腿是因为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所连累。 荣素月蹲下身搂住儿子,我的楚儿真聪明,将来一定是一个有出息的孩子。她一定会拼尽全力医治好孙弱语的腿,培养儿子成才,只是楚儿,下次你千万别把自己弄伤了,你是娘的心肝肉,你要是有什么事,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娘,我知道了,我下次不会了。荣楚乖巧的点点头。 刚才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只有六岁,不能用语言点通众人,只能凭孩子幼稚的举动来演示给大家看。 而且他系统背包里有药,就算他摔断了腿也能治好。 他已经用一千积分购买了两粒接骨生筋丸,一粒给自己准备,他已经做好了摔断腿的准备,如果孙家不同意荣素月医治孙弱语,他就当着他们的面摔断腿,让荣素月医好,借此来取信孙家。 另一粒自然是给孙弱语准备的了,他不是不信荣素月的医术,而是接骨不是短时间的事情,他需要尽快得到上学的机会,也要尽快为荣素月打响名气,如果他记得不错,过不了多久,隔壁镇子要发生一件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后大家好安静啊,没有信心的叶子再次忐忑了,是不是写得不好看? 感谢小天使给叶子灌溉的营养液,爱你们! 第31章 伪善状元郎2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镇上首富孙员外家发生了一件大事。茶馆里, 有客人围桌议论。 什么大事? 孙员外将他的妾室发卖了, 原因是那妾室弄断了孙家小姐的腿。 原来孙小姐的腿是孙员外的妾室弄断的,那妇人也太恶毒了?孙小姐腿伤的时候才一岁多, 不管大人有什么仇什么怨,这稚子无辜, 她怎么下得去那样的狠手? 可不是, 孙员外心善, 没有如法炮制的打断她的腿,只是将她发卖,要是我,一定让她也尝尝断腿之痛。 就是就是, 孙员外真是大善人啊。 还有一件事,听说孙小姐的腿被治好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今天早上孙员外夫妻俩陪着孙小姐上了集市,好多人都看到了。 孙小姐的腿骨双双折断,竟然能治好?是何方神医所为? 那人正是医死朱员外孙子的荣善的女儿荣素月。 荣善的女儿?孙家人胆子可真大, 竟然敢让荣善的女儿医治孙小姐,他们也不怕 荣善的事说不定只是意外,人活一辈子, 谁还没有一个意外是不是?而且荣素月的医术比荣善还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治好了孙小姐, 不可谓不神奇。 是啊是啊,这等医术都能赛过华佗扁鹊了。 我兄弟卧榻多年,但我还是不敢让荣素月医治 荣素月的名气就此传开了, 虽然仍旧没有敢学孙家请她医病。 这日,孙家请了荣素月母子去,捧出巨额金银致谢。 荣素月却拒绝了,她看了看儿子,对孙家人说:这些金银我分文不取,只希望孙员外能让我儿子在你家书楼看书。 这孙仁夫妻俩相视一眼,有些震撼,孙仁道:荣小娘子性情高洁,孙某敬佩,但孙家祖训受人点滴自当涌泉以报,小娘子对小女的恩情孙家不可不报,这样,这些银钱也赠与你,书楼也开放给令公子随意进出。 荣素月犹豫了。 周氏劝说:请小娘子不要拒绝,这是你们应得的,而且你们母子现在生活困苦,这些银钱正好解你们眼前之危。 那我就拿十两银子的医药费,其余的还请员外夫人收回。荣素月犹豫再三,道。 见她如此执着,孙家人没再强求,但在他们心中,十两银子和书楼的开放远远不能报答救女儿的恩情,他们想着这对母子人品好,来日方长,慢慢报恩便是。 荣素月捧着十两银子走在集市上,一脸的满足笑容,自父亲去世后,她再没有看到过银子,平日里上山挖点草药卖到药铺换些铜板,拮据度日,如今竟然一下子有了十两银子,她觉得好开心。 她没想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治好孙弱语的腿,这也许是上苍见他们母子可怜,相助于她。现在走在外面,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是嫌弃和惧怕。 -- 第55页 虽然仍旧没有人敢付出行动请她医病,但她相信,以后大家一定会信任她的,她想好了,这些钱她要存起来,将来自已开一家医馆,专给妇女小儿看病,听说皇宫里就有女太医,专门给娘娘们看病的,她不敢想以后能当上女太医,只希望能凭自己的本事将儿子培养成才。 将来楚凡回来,见到她把儿子培养出息了,一定也会感激她的。 荣楚并不知道母亲此刻已经有了宏图大志,他也在计划着未来和人生,他一直在等,等那件事情的发生。 不久后,终于让他等到了。 今年的春雨绵延数月仍旧未停,雨中带着刺骨的寒意,生生击溃了大家的意志力,所有人都窝在家中不敢出门。而数月未出太阳,弱小群体家禽纷纷被冷死,庄户人家向来节俭,家禽死后舍不得遗弃,皆煮了来吃。 没过几天,有人开始发高热,呕吐,腹泻,原本以为只是受了风寒,没有人重视,直到开始死人 先是一个一个的死,而后是一家一家的死,蔓延到后面,有一个村子竟死了将近大半,而且大夫开的药根本无法控制病情,这样诡异的事件终于引起了官员的注意。 瘟疫这两个字像魔鬼一样将所有人的心占据,一时间人心惶惶,有一半人生生被吓出病来。 最后,竟然连县令老爷也染上了瘟疫,衙门张榜悬赏,谁若能控制瘟疫,赏银千两,家中子孙也能在县学就读。 荣楚见时机到了,便让荣素月前去一试。 荣素月怀着忐忑的心情到达了县衙,县太爷见她是名妇人,心中已经产生了不信任,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还是让荣素月医治了。 这位小娘子,要不是朝廷下派的太医还在半路上,远水难救近火,本官也不会让你一介妇人医治,免得传染了你,害你一家性命啊!县令崔远无奈道。 荣素月想到来时儿子对她说过的话,笑着应了声是。 太医可没那么快到,他们巴不得不来,我在孙家书楼里的医书上看到过,瘟疫这种病,传染率极高,一旦染上,若无特效药,百分百会没命,太医们养尊处忧,谁愿意冒这样的险?若是等太医救大家,呵呵,那就是直接等死! 儿子向来早熟,虽然才六岁已然是个小大人,所以她并不觉得儿子的话有什么不对劲,更别说儿子说得有理,只是县令大人似乎并没有发觉太医迟迟不至的原因,还将希望寄托在太医们身上。 原本对荣素月并不报任何希望的崔县令,那天早上起床后,竟癫狂一般让人去请荣素月。 来人,本官饿了,给本官拿饭食来。崔远从床上坐起来,觉得饥肠辘辘,一边让丫头更衣,一边吩咐说。 崔夫人许氏正好端着药进来,听到这话立即就喜了,忙让下人去准备,她则来到崔远面前,见他脸色不再灰白,眼神也十分明亮,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也不烫了,当下欢喜不已,老爷,您的病好了。 啊?崔远这才发觉,今日他头不晕嗓子也不痛,而且昨天晚上一整晚他也没跑过茅厕,觉得此刻精神抖擞,胃口大开,他亦是喜不自胜,在屋子里快速走动着,挫着手说:快、快让人去荣和镇请荣家小娘子,哎哟,百姓们有救了,老天怜见,感谢上苍啊! 荣素月被请到后衙的时候,崔远正风残云卷般在吃饭,见她来了,忙将碗筷放下,站起身迎向前就是一礼,多谢小娘子的救命之恩! 大人言重了,小妇人万不敢受大人之礼!荣素月忙错开身。。 崔远半点没有官架子,连连道:受得受得,小娘子救了本官,就是本官的再生父母,别说这点礼,就是更大的礼也受得。 大人不必言谢,医者以救济病人为已任,小妇人还要感谢大人的信任,敢让小妇人医治呢!荣素月回道。 崔远道:你父亲的事情我听说了,当年的事情我会让人再查一查,我相信,有你如此医术高明的女儿,你父亲不会是能将人医死的人! 多谢大人!荣素月扑通跪在了地上,重重磕头。 她一直怀疑父亲是被人陷害,但苦于没有证据,这些年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崔远能重审案子,她自是感激万分。 崔远扶起她,道:小娘子不必言谢,正如你所言,医者以医病为已任,而官员自是以查案为天职,如果查出你父亲真的蒙冤,本官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谢大人,谢谢!荣素月还是觉得感激,她擦了擦激动的泪水,对崔远道:如果大人不嫌弃,小妇人愿意为所有染病的人医治,分文不取! 本官早已张榜告示,有能控制病情者,赏银千两,家中子孙就读县学,本官是父母官,自是一言九鼎,小娘子只管去医治,其它的本官来办!崔远道。 荣素月再是一拜,被官差领着去医病了。 荣素月施药三天,瘟疫停止蔓延,半月之后,瘟疫被彻底控制,所有人的病情都在转好,有体质好的人已经康复,再过几日,瘟疫的阴霾尽数散去。 那些被荣素月救活的百姓,为了感念荣素月的恩情,自主为荣素月制造了一面妙手回春的锦旗相赠,崔远亲自在上面签字,并盖上衙门官印,同时将一千两银子及荣氏子孙世代免银就读县学的文书发放给她。 -- 第56页 荣素月的名气彻底打响。 而那些因为荣善之事对她心存疑虑的人也在那一天彻底摈弃了对她的怀疑,因为崔远查清了案子,当年是朱家的庶子为了争夺家产,偷偷在朱家小公子食物里放了毒,导致小公子爆毙。 而当时负责查此案的捕快也被庶子收卖,胡乱将罪名按在了荣善头上,制造了一场冤案。 朱家庶子被逮捕到案后,他承认了一切罪名,其它却只字未提。 荣楚听闻此事后,暗叹楚不凡做事倒也干净,没有留下尾巴,不过这件事情他逃脱了,别的事情可就没那么好脱身了,来日方长,他最好能活久一点! 荣善的罪名被除去,朱家愧疚万分,当众向荣素月赔礼道歉,并赔偿了她不少银财,荣素月收下了,这是对父亲的补偿,她该收。 爹,您的冤屈终于洗刷了,女儿一直相信您不会出错的,荣氏世代行医,虽然名不经传,但医术不比那些有名的大夫逊色!女儿替您治好了孙家小姐的腿,又解除了一场瘟疫之祸,县令老爷亲自彻查了您的案子,为你沉冤得雪,您不再是害人性命的庸医,而是医术高明的神医,女儿今日在您坟前发誓,一定要将荣家的医术发扬光大,您安息!荣素月跪在父亲坟前哭着说。 荣楚给外祖父磕了三个头,也说:外祖父,您放心,楚儿一定会保护好娘,以后楚儿就是娘的依靠,楚儿会替您照顾娘的,您不要担心。 对,爹,女儿能有今日,您能洗刷冤屈都亏了楚儿,当初您不让我生下楚儿,说是怕拖累女儿,可是如今证明女儿的决定是正确的,楚儿不会是拖累,楚儿是我们荣家的福星和希望,女儿会把他培养成长,为荣家光耀门楣的! 母子二人离开后,突然刮起了大风,吹散了坟前的纸钱灰。 噼里啪啦喜庆的鞭炮声响起,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当荣氏医馆的匾额上的红绸布被揭开,上面最显眼的却是县衙的官印,众人无不羡慕而敬畏。 荣素月和荣楚一脸是笑的站在医馆门口,待鞭炮停下,荣素月看着围观的人群说: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今天荣氏医馆开张,为了回馈大家这段对我的支持和信任,医馆将义诊半月,不收诊费不收药钱,希望大家帮我把消息传一传,让那些家中困难的人家都能看上病! 好!众人拍掌叫好,一时间,荣素月的美名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 恭喜恭喜,小娘子,这是我去年得的上好老参,你帮我用到需要的人身上,也算是帮我积德行善了。孙仁捧着一个华丽的盒子说。 荣素月知道他是怕她不收,所以才这样说的,一时间又是感激又是感动,接过盒子笑道:好,那就替大家谢过孙员外了。 荣楚哥哥,听说你可以去县学读书了,以后还去我家看书吗?孙弱语穿着淡绿色的衣裙,小脸白里透红,唇红齿白,笑一笑,好看极了。 荣楚点点头,当然去,你家书楼里的书可全了,要是等我看完,就会像匡衡一样,成为大学问家呢! 太好了,以后我又有伴了。孙弱语高兴得跳起来直拍手。 荣楚见她蹦蹦跳跳,活泼开心,心里也感到高兴,能帮她治好腿,也算是回报一点原文中她对原身的付出。 恭喜荣大夫,令公子荣楚考中本次县试第一名,为县案首,令公子真是文曲星下凡,荣大夫真真好福气啊! 衙差一阵敲锣打鼓来到荣氏医馆门口,朝迎出来的荣素月高声恭贺。 荣素月欢喜不已,真的,我家楚儿考了第一名? 没错没错,已经放了榜,令公子是不是去看榜了?应该也快回来了?衙差朝四下张望着,就看着集市一头有个人影蹿了过来,他忙道:回来了回来了。 娘,我考中县试第一名了!已经十岁的荣楚一路跑到母亲面前,握住她的手就跪了下去,孩儿不负娘的期望,考中了县案首! 荣素月喜极而泣,扶起儿子欢喜说:好孩子,真是娘的好孩子! 这几年,荣氏医馆美名远扬,连附近镇子的人都远道而来找她看病,荣家的家境已经比当初父亲在时还要好,加上儿子上学压根不用花钱,她已经存了不少银钱,准备供儿子一路考到京中去。 儿子果然没让她失望,这第一场县试就考中了县案首,只要再通过府试和院试,就是一名实实在在的秀才了。 此刻她信心满满,相信儿子一定能通过考试,成为秀才,或者是举人,还有不敢想的状元郎。 不管是原身还是荣楚都没有让母亲失望,三年内,他又通过了府考和院考,均为案首,荣获初考最高荣誉的小三元,成为荣和镇的传奇佳话。 转眼又是三年过去,十六岁的荣楚要去考乡试了。 时值入秋,荣素月给荣楚收拾了一马车的行李,生怕儿子在考试中有什么欠缺。等收拾完,马车里压根坐不下人了,荣楚只能另坐一辆马车。 看着那一马车满满的东西,荣楚有些无奈,但这是母亲浓浓的关怀,他又不好拒绝,只好接受了。 -- 第57页 楚儿,你要照顾好自己,娘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回来。十六年未曾与儿子分离,这次儿子独自出门考试,前路不可预知,她怎么能不担心?要不是医馆现在离不了她,她真想陪儿子一道去。 十六岁的荣楚星眸俊目,挺拔俊逸,风度翩然,他温和的握住母亲的手宽慰道:娘,你放心,孩儿已经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你在家也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来。 你别挂着娘,娘不会有事的,你在外面多留心就是。荣素月搂住儿子,虽然现在儿子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但在她心中,儿子仍旧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 荣楚辞别了母亲,坐上马车出发了,在出了县城后又遇上了前来送他的孙弱语,他下得马车,见孙弱语身着鹅黄色云裳,五官精致,美若天仙的朝他走过来,心神一悸,弱语,你怎么来了? 荣楚哥哥,听闻你今日出发参加乡试,我特来相送。孙弱语将手中的礼盒捧上,这是我特意给你选的文房四宝,你带着去考试,祝你能一路顺遂,金榜题名! 荣楚接过打开一看,笔墨纸砚无不精致昂贵,心中感动,将礼盒交到书童柳西手中,想了想握住了她的手,弱语,谢谢你这些年的帮助,你的心意我都明白,若我能有幸金榜题名,定他的话没说完,重重拍了拍她的手背,认真说:等我! 我一定会等你回来的!孙弱语脸颊绯红,欣喜答。 原来荣楚什么都明白,明白她的倾心相付,明白她的情有独终,她会在家等他回来,成为他的妻! 已经年过十五的孙弱语和心爱之人道别后,便回到家中闭门看书作画,足不出户,更是拒绝了来给她说亲的媒婆,孙家二老知道女儿的心思,他们也对荣楚十分喜欢,因此放出消息,女儿暂时不说亲,媒婆们把孙家门槛都踩破了却得来这个消息,惋惜一声便也歇了心思。 等待是漫长的,也是煎熬的,孙弱语这样一等就等到了自己十六岁及笄,与她同龄的小姐妹全部嫁作他人妇,只有她还在等待着。 镇上开始传来流言蜚语,说孙弱语都已经及笄还不许人家,要成老姑娘了,会不会是有隐疾。 孙家人为此也很苦恼,他们不能对外说女儿已经有心上人,而且已经有了对方的许诺,女儿说荣楚许诺了她,可这事只有两人知道,没有对外公布,谁知道会不会有变故。 荣楚连中三试案首,以小三元的成绩去考举人,最低的功名也会是个秀才,孙家虽然富裕,但是商人,士农工商,在赵国,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女儿能嫁给一个秀才都已经是高攀了。 孙家二老整日为女儿的事情愁眉不展,孙弱语有荣楚的信支撑着,心中并不担忧,直到有一天,荣楚的信突然就断了,原来是一月三封信,到现在一个半月一封也没有,起初她以为他临近殿试,无暇分心,可时间一长,心中就开始胡思乱想,加上外面流言蜚语越传越烈,她心中的信念慢慢坍塌,也开始愁眉不展起来。 这日,她在房中练字,怎么写都写不好,地上已经扔了一堆写废的纸团,她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她还是安慰自己,一定要相信荣楚,相信他会实现对她的承诺。 她深吸一口气,礁了墨继续写,刚提起笔,房门突然被推开,丫头翠儿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小姐,荣公子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前弄的那个满收藏加更的,编辑说不能弄,所以删除了,不过叶子还是会加更的,今天会有加更,谢谢大家一直在陪着叶子,爱你们! 第32章 伪善状元郎3 孙弱语手中的笔嗒一声掉在纸上, 将一幅即将完成的字给毁了, 她却顾不得去管,将往日根深蒂固的矜持都抛到了脑后, 绕过桌子向前急问:荣楚哥哥他真的回来了? 是啊小姐,荣公子不但回来了, 他还高中状元了呢?翠儿脸上全是喜悦, 欢快的回道, 她真为小姐高兴呢! 孙弱语笑逐颜开道:我就知道,他学问极好,是一定能金榜题名的,只是没想到中了头名状元! 嗯嗯, 荣公子在乡试中取得第一名解元,会试取得第一名会元,加上殿试一甲第一名的状元,他连中三元,已成为科举场中的佳话啦!翠儿噼里啪啦数了一通荣楚在考试中所得的成绩。 孙弱语笑着补充, 不止不止,他先前已取得小三元的成绩,中得小三元再中大、三、元者为六首、六元。历来科举史上至今唯他一人而已!这是何等荣耀啊! 恭喜小姐, 贺喜小姐!翠儿连连道贺。 孙弱语脸颊一红,嗔道:荣楚哥哥连中六元与我何干?你这与我道的是哪门子的喜? 荣楚先前虽已承诺于她, 可两人实际上并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这样没羞没臊的就把自己和荣楚绑在一处?传出去不惹人笑话吗? 小姐, 荣公子已经在金殿之上请皇上为你们俩赐婚了,你现在可是皇上钦点的状元夫人,奴婢是不是要恭喜你呢?翠儿说完,福身就是一礼。 孙弱语又惊又喜,激动得拉住了翠儿的手,不敢置信问:他、他在金殿上请皇上赐婚了? -- 第58页 是啊小姐,荣公子连中六元,圣上龙颜大悦,要将最小的十六公主许配给他,状元爷当众拒绝了,说他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并请皇上赐婚! 孙弱语心头一惊,紧张问:荣楚哥哥当众拒绝公主,皇上没有怪罪吗? 没有,皇上不但没生气,还夸赞他不忘本,重情重义,同意了他的请求,为你们赐婚了呢!翠儿说着朝京都方向行了个礼,咱们皇上可真是明君呢! 孙弱语放下心来,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圣上圣明! 此刻,她心中充满了感动,同时还有羞愧,她先前竟然怀疑荣楚突然失去音信是背弃了对她的承诺,可他却为了她拒绝了公主,还求得了皇上的赐婚,给了她一个让人无比羡慕的名份。 语儿,快,宫中的赐婚旨意到了,快出去接旨!周氏急急走了进来,朝女儿喜道。 孙弱语看到母亲,激动得扑了进去,娘,他 好孩子,娘都知道了,这段日子我们没白熬,你是个有大福气的孩子,爹娘以后还得仰仗你啊!周氏欢喜得红了眼眶,荣楚为女儿做的事情,别说女儿了,就是她和丈夫也感动得不行,女儿能遇到这么一个爱她的男人,她做梦都会笑醒啊。 周氏还是很有分寸的,母女俩抱了一会她放开女儿,忙道:好了好了,赶紧出去接旨,别让贵客久等。见翠儿还在一旁傻笑,她急说:你这傻丫头,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小姐上妆更衣啊! 嗳嗳!翠儿忙招呼丫头们端的端热水,拿的拿衣服,快速给自家小姐换好妆。 孙家上上下下全部跪在院子里,恭敬的吟听完圣旨,孙仁给了宣旨太监一叠银票,宣旨太监满脸是笑的离去了。 恭喜状元夫人,贺喜状元夫人!一院子的下人都跪在孙弱语面前道喜。 孙弱语左右握着父母的手,脸上全是欢喜。 而另一边,荣素月正在街坊的帮助下换上了体面的衣服,上了淡淡的妆容,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忐忑道:我打扮成这个样子,楚儿能认出来吗? 哎哟,荣大夫,不,现在应该称您为荣老夫人了,状元爷是多孝顺的孩子,您就是变成天仙他也认得出您来!隔壁胭脂铺的老板娘笑着宽慰道。 绸缎庄的老板娘也道:就是就是,状元爷马上就要到了,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打扮得体体面面,让所有人都看看,咱们的状元爷有一个美貌能干的娘! 她们说得对,现在隔壁镇子的人都赶来看热闹,到时候您啊会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大家会说,呀,就是这样一个有本事的女人培养出了一个六首状元郎,大家都得羡慕死您哟!珠宝店的老板娘也应和道。 荣素月被她们你一句我一句说得除了欢喜都没别的想法了。 状元爷到了!这时,门口有人大喊了一句。 荣素月拔腿就往外跑,楚儿! 嗳嗳,等等,钗子歪了,我帮你戴好再出去啊! 再擦点口脂,妆太淡了! 手帕,手帕没拿! 三个人眨眼的功夫,荣素月已经没影了,忙拿着东西追了上去。 荣素月冲出门,就见药铺门口满满的全是人,正对着门的地方停着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正坐着一个身着正红色状元服,挺拔俊逸的年轻男子,他的身后跟着县令和一众官差,个个喜笑颜开,旁边站满了围观的百姓,场面十分壮观。 未等她出声向前,受众人瞩目的状元郎下得马来,扑通跪在了地上,重重叩头,孩儿不负母亲期望,高中头名状元,金榜题名,承蒙万岁恩典,衣锦还乡,特来叩谢母亲多年养育教导之恩! 荣素月心疼儿子,要向前扶他,却被县令夫人拉住了,县令夫人在她耳边小声劝道:这是本朝礼数,彰现状元爷的孝心孝道,也是你该受的,你先别过去。 荣素月点点头,眼泪却止不住的滚落,十七年含辛茹苦将儿子拉扯长大,这其中的辛酸不足于外人道,可此刻看到儿子衣锦还乡,她觉得前面所吃的苦遭的罪都不算什么了。 看,这就是她荣素月的儿子,当初不被所有人看好承认的孩子,如今成了赵国乃至天下最有才华最风光的人,高兴,激动,痛快,满足,幸福种种情绪在心中肆意。 但她最主要的还是心疼儿子,因为她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让他遭受到无尽的白眼和嘲讽,没有后盾的他,除了努力和刻苦外没有别的捷径,她亲眼所见儿子这些年的努力和付出,他能有今天,是因为他比常人要付出十倍的努力,天道酬勤,这一切的风光荣耀都是儿子应得的! 孩儿叩谢母亲养育教导之恩!在荣素月恍惚间,荣楚已经三跪九叩的到了她面前。 荣素月忙向前扶起额头已经撞得有些红肿的儿子,母子俩相视凝噎。 好一会儿,荣楚才吵哑着声音道:娘,孩儿回来了! 楚儿!荣素月扑进儿子怀中,笑着任泪水滚出,此刻的她,是喜极而泣。 荣楚鼻子发酸,将母亲紧紧搂在怀中,离开一年多,他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母亲,好在他没有让母亲失望,他的成绩甚至强过了原身,连中六元,成为千古佳话,这对母亲来说,也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 第59页 只是母亲不知道,这份荣耀的背后还有一番波折。 在京都,他见到了那个男人,当朝驸马楚不凡,当时楚不凡坐在华丽的轿子里,左右犬马嚣张跋扈的驱赶路人,引来不少百姓背后谩骂,经过他身边时,轿帘被风掀起,正好楚不凡侧头望出,他们二人就那样没有预料的对视上了,他看到了楚不凡眼中的惊诧,而他却回了他一个微笑。 他知道,这个微笑足以让楚不凡寝食难安了,过不了多久,楚不凡就会主动出手,这次换他揪住楚不凡的小辫子! 果然不出所料,楚不凡暗中让人将他与儿子楚兴的试卷调换了,楚兴被钦点为第一名状元,而他却落入三甲之外。 只是让楚不凡没想到的是,他与公主的儿子楚兴并无大才,前面的数场考试有楚不凡暗中打点,他能蒙混过关,可殿前抽考却得他自己应对,没有人帮助的他,在皇上拿着署名于他的试卷问他问题时,他竟达非所问,甚至连试卷内容也多数说不上来,引来不少人的猜疑。 楚不凡听着儿子的回答,一张脸慢慢变色,他忙向前替儿子辩解,答不出来是因为太过激动紧张,人精似的一国之君并没有因此打消心中的疑窦。 皇上,臣可以回答您刚才问状元郎的问题!荣楚见时机已到,向前一步抱拳道。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放到了他身上,楚不凡眉头直跳,忙向前阻拦,大胆,这是皇上询问状元的问题,你怎可越庖代俎替状元回答?你这是以下犯上,可是重罪! 话语中透着威胁,荣楚却丝毫不惧,再道:皇上可愿听臣一言? 皇帝高昌阻止了还要说话的楚不凡,看着荣楚道:朕倒是想听听你有何见解! 荣楚深深拜谢,侃侃而谈,将试卷中的内容解释得无比透彻合理,并且还说出试卷中隐藏的深意。 高昌听后十分满意,带着疑惑和一丝猜测问:你是如何得知这试卷中内容的?而且还知道得一字不差。 回皇上,臣斗胆直言,这试卷是臣所答,只是臣不知为何会被署上了楚状元的名字!荣楚抱拳回道。 此话一出,殿中静如死寂。 楚不凡父子亦是脸色煞白,但楚不凡高居驸马之位多年,朝中有不少势力,立即有不少官员出面替他们辩解,还诋毁荣楚眼红楚兴,故意攀咬,以赢名利。 可高昌并不是昏君,心中早已有了定论,他脸色阴沉的扫了父子二人一眼,当下对身旁候立的宫人命道:取笔墨纸砚,朕要查看二人笔迹! 宫人马上取来文房四宝,分别放于二人面前。 荣楚提起笔飞快写下自己临时所想的一首诗,而楚兴却迟迟不肯动笔,最后还言称自己手受了伤,无法提笔,如此没有可信度的借口,亏他也说得出口。 高昌冷笑道:楚兴无法提笔也无妨,只要对照荣楚一人笔迹即可。他接过宫人递来荣楚所写之字,与试卷一对,立即拍案大怒,好你个楚兴,竟然敢行此偷梁换柱之事,谁借你的胆子? 楚兴本就心虚,吓得脚一软就跪了下去,天子之怒非常人所能承受,哪怕他身为皇帝的亲外孙,亦是被这个杀伐狠绝,掌握世人生死的帝王心生惧意,当下牙齿打颤,不打自招的将父亲给供了出来,皇祖父,不是兴儿做的,是爹,一切都是爹做的,兴儿说了不是读书的料,可爹一定要兴儿来考试,兴儿考不出,爹就想了这个法子,皇祖父,兴儿是无辜的呀! 兴儿!楚不凡又急又气,都要吐血了,他怎么会生了一个这样没用的废物儿子?同是他的儿子,人家荣楚却可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主动认错反而能得到一丝宽恕,立即就跪倒在地,忏悔起来:臣有罪,臣该死,臣见公主一心希望兴儿能成为国家栋粱之材,费尽心思教导兴儿,奈何兴儿顽劣,每每让公主失望难过,臣也是想让公主高兴才出此下策,还望皇上饶了臣这一次! 荣楚静静听着他的辩解,心中冷笑,楚不凡倒也不傻,知道皇帝最疼的便是长公主,把长公主搬出来挡着,皇帝再生气也不会重责于他! 楚不凡,你好大的胆子!高昌气得将桌上的茶盏狠狠砸到了楚不凡的面前,你把朕至于何地?把国家威严至于何地,把这些寒窗苦读的学子至于何地?若不是荣楚察觉到异常,主动提出来,他这个皇帝将被人误认为昏君! 滚烫的茶贱在楚不凡身上,他却不敢喊痛,也顾不得去擦,猛的磕头,臣该死,臣也是一时糊涂,请皇上开恩! 殿中文武百官吓得跪了一地,个个惶恐不已,生怕被连累,先前帮楚不凡说话的那群大臣巴不得自己变成透明人。 高昌怒不可遏,指着楚不凡又好一通大骂,最后楚兴被剥夺状元头衔,并终生不得再应考,楚不凡革去一切职务,禁足公主府一月,将这件荒唐事画上了句号。 楚不凡偷鸡不着蚀把米,父子俩灰溜溜的离开了大殿。 高昌深吸一口气,看向殿中冷静自持的荣楚道:朕就说,荣楚前面连中五元,怎么会在殿试中写出如此平庸的答卷,原来是被人调换了,荣楚,朕即刻钦点你为本次科考一甲第一名,赐进士及第,状元头衔,授翰林院修撰。 -- 第60页 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荣楚掀袍跪地谢恩。 高昌请他起来,拿起他刚刚作的那首诗念了一遍,觉得写得极妙,对荣楚越看越喜欢,状元郎连中六元,乃千百年来科举场上的第一人,刚刚临场作诗又是佳作,朕心甚悦,你善未婚配,朕的十六公主,与状元年龄相当,朕有意将公主赐与你为妻,你可愿意? 荣楚再次跪下,道:承蒙皇上厚爱,臣感激不尽,但臣已经有意中人了,她在臣困迫之时无私相助,臣有今日离不开她,臣在离家之时已向她许诺,若能金榜题名定回去娶她为妻,臣虽没有父亲,但母亲对臣的教导丝毫未减,且臣寒窗十数载,熟读圣贤之书,识得孔孟之道,自当谨记身而为人最重要的便是不可忘本,身为男儿亦得记人恩情信守诺言,请皇上恕臣大不敬之罪,不能接受皇上的恩赐! 他这话说得铿锵有力,不卑不吭,表面上拒绝皇家的赐婚,实则在映射那些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人。 状元郎不但才高八斗,人品亦十分贵重,好,朕不做那棒打鸳鸯之人,收回成命!高昌闻言感叹道。 文武百官亦是对荣楚当众拒绝皇帝赐婚的胆识和气魄感到敬服,这位状元公可真是位传奇人物啊! 荣楚重重叩头,再道:皇上仁厚,臣斗胆,还有一个不请不情,还望皇上恩准。 你说!高昌大手一挥,对他格外包容。 荣楚抱拳禀道:臣想请皇上为臣与心爱之人赐婚,以报答她昔日相助之情! 状元郎为人不忘本,重情重义,朕十分欣赏,若我朝上下皆是尔等人品贵重之人,何惧国家不兴,百姓不旺?高昌叹罢,当下应允,好,朕就为你们赐婚! 荣楚叩头谢恩,感激涕零,他的感激是真心的,正义无私的责罚女婿外孙,赐还他状元之位,又不怪罪他拒绝婚事,如今还同意为他赐婚,真是一位少有的明君。 所有新科进士在取得功名上任之前有半月省亲假期,荣楚在离京回乡之前,特意偶遇了新月公主,他至今仍记得那位高高在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公主在见到他时的震惊神情,并在他看似无意透出自己的父亲姓楚,曾经受伤被母亲所救的往事后,新月公主几乎失态,毫无公主威仪的快速离去。 她回到公主府后,走到楚不凡面前质问,十七年前,本宫找人寻着你之时,你是不是待在一个姓荣的女人身边,你们后面还有一个儿子,就是当今的新科状元? 公主,你这是听谁嚼舌根子?压根没有的事!楚不凡心头一跳,赶忙否认。 新月公主冷哼一声,那新科状元荣楚与你长得有六分相似,而且他来自荣和镇,当初本宫的人就是在荣和镇找到的你,他名字里有一个楚字,他亲口所说,荣是母亲的姓,楚是父亲的姓,而你楚不凡,正好就是姓楚不是吗? 调换试卷害得儿子此生再无法科举她已是恼了他,如今又得知这种骇人听闻之事,这简直是在挑衅她的公主威仪,若此事是真,岂不让皇家颜面扫地?她身为赵国公主,怎么能让皇室蒙羞? 公主,你别听他胡说,他是对我调换他试卷之事怀恨在心,所以才故意挑拨离间,目的就是想让公主与我夫妻情裂,你可别中他的计啊!楚不凡说着就向前拉她的手。 新月公主已经认定楚不凡的背叛,狠狠甩开了他的手,怒道:事情真现如何本宫自会去查,楚不凡,如果让本宫查出楚荣确实是你的儿子,哼,你就等着父皇治你欺君之罪!说完,她转身离去。 楚不凡摊坐在椅子,一脸颓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日,新月公主就带着楚兴搬回了皇宫,楚不凡因为还禁着足,无法离开公主府,只能在府中干着急。 荣楚大张旗鼓的离京,途经公主府,听到府内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心中无比痛快。 楚不凡,这只是送你的一份见面礼,后面还有大礼相赠,你可得挺住! 状元爷来了!孙府,门口的下人急匆匆跑进院子里通报。 孙弱语忙在父母的陪同下,领着一家子下人迎了上去,纷纷行礼。 荣楚进得院来,向前扶住了要拜下去的孙家三口,荣楚当年承蒙孙家上下慷慨相助,才得今日荣耀,怎能受你们的礼,请受荣楚一拜!说着就跪拜了下去。 孙仁夫妻措手不及的受了荣楚一拜,赶忙扶起他,孙仁满脸红光道:贤侄不必多礼,当初我们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与你母亲对孙家的恩情远大于我们为你们所做,如今你贵为状元公,承蒙不弃,殿前请旨,要娶语儿为妻,孙家上下感激不尽啊! 是啊,是啊,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周氏说着说着抹起了泪。 孙弱语忙拍着母亲的手哄道:娘,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们应该高兴。 对,高兴,娘这就是高兴的。周氏擦去眼泪笑道。 孙弱语笑着看向荣楚,这个一身是光,俊美非凡的男人,她名义上的丈夫,真诚祝贺:荣楚哥哥,恭喜你! -- 第61页 弱语,我来是接你一道去游街的,我人生中每一个风光的时刻都与你一同度过,而如今,这第一个风光时刻,我邀请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共享!荣楚握住她的手道。 孙弱语含笑点点头,在父母的催促下,跟着荣楚出了孙家的门,来到已经坐着荣素月的马车前,她听到旁边传来众人的议论声。 难怪孙家小姐迟迟不说亲,原来是在等状元郎,孙小姐真是好福气,一夕之间成为了状元夫人,那些早早嫁了的会不会哭死去? 哭死也没用啊,人家状元爷喜欢的是孙小姐! 就是,还是孙家有眼光啊,当初荣家母子一贫于洗,名声也不好,可孙家人却不嫌弃,同意荣大夫给孙小姐治腿,后面又帮了他们母子不少忙,不然也不会有今日风光! 对啊对啊,所以这善有善报,孙家在荣和镇可是行善之家,能得今日之果,也是他们应得的。 状元郎好英俊,不过孙小姐也是美若天仙,两人好般配! 这皇上赐婚,能不配般吗?孙家一介商人,如今可算是飞上枝头喽! 孙弱语微笑着,在所有人的羡慕中被荣楚扶上了马车,她对着马车里的荣素月一礼:素月姨! 快坐下,都是一家人了,别多礼。荣素月握住未来儿媳妇的手笑道。 孙弱语脸颊绯红,应了声坐在了她身边,婆媳二人手握着手,享受着这风光无限的时刻! 喝得微醺的荣楚推开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门,里面红烛高照,整个房间里的物品都贴着喜字,或者物品本就就是大红色,屋子里全是喜庆的红色,映得人脸色都红润起来。 他来到床边,看着身着喜服盖着盖头的孙弱语,眼里全是喜色和激动。 旁边的喜婆和翠儿弯身朝他行礼,状元爷大喜! 人生三喜,状元爷已得其二,这是多幸福的事情! 辛苦你们了。荣楚朝二人拱了拱手。 两人忙道不辛苦,喜婆清了清嗓子喊道:请新郎拿起喜称挑起喜帕,从此夫妻二人称心如意。 翠儿将绑着大红花的喜称递了过去。 荣楚接过,走向前挑起了孙弱语的盖头,一张精致而又绝美动人的脸出现在眼前,她似笑含羞,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又低下头去,少女的羞涩表露无余。让荣楚看得心头悸动不已。 整过一系列的礼节,喜婆最后说了句**一刻值千金,就带着翠儿退了出去,将新房留给了一对新人。 荣楚时年十七,孙弱语十六,在本朝已是适龄婚配年纪,加上皇上赐婚,两人自然要在短时间内成亲,而且荣楚省亲的时间有限,他马上要去京中上任,往后难得再回来,趁两家人整齐的时候把亲事办了,也是让长辈们安心。 虽然时间紧迫,荣楚仍旧给了孙弱语一个风光的婚礼,这场婚礼在往后的岁月里一直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美谈。 饿吗?荣楚坐在孙弱语身边,握住她的手柔声问。 孙弱语摇摇头,又点点头,紧张得都感觉不到饿还是不饿了。 荣楚笑了笑,拉起她走到桌子前坐下,先吃点东西,忙活了一天,累坏了?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引得孙弱语耳根子都红了。 我不累,你才累呢!孙弱语低着头体贴道,她一整天都在紧张和兴奋中度过,倒是没感到累。 荣楚捏了捏她白净细嫩的手,陪她一起吃了些饭菜,又饮了些酒,见时间不早了,轻道:我们休息!未等孙弱语回答,他起身将她一把抱起,朝床边而去。 这一夜红烛摇曳,一室春色。 女儿拜别爹娘,望爹娘珍重!孙弱语跪在父母面前,重重磕头。 已嫁为人妇 ,她要随丈夫荣楚前往京中,本想带父母同往,可父母却不愿前去,虽然诸多不放心和不舍,她还是选择尊重父母的想法和决定。 孙仁和周氏扶起闺女,孙仁嘱咐道:京都是天子脚下,达官显贵众多,你切记言行得当,规矩为人,不可祸及夫家! 女儿谨记父亲教导! 周氏握紧女儿的手道:你放心跟楚儿去,爹娘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不要挂心! 荣素月最是理解他们的心情,再次询问,亲家公亲家母,你们当真不随我们一道去京都吗?你们舍得语儿? 多谢亲家母的好意,我们两口子就不去了,在这生活了大半辈子,实在不想背井离乡,而且向来就没有跟着出嫁的女儿去夫家的先例,传出去会影响到女婿的名声!孙仁道。 荣楚闻言感激不已,爹娘一心为楚儿着想,甘愿承受骨肉分别之痛也要全楚儿名声,楚儿在此发誓,一定善待语儿,绝不辜负您们的良苦用心。 好孩子,我们自是相信你的,你上任后也要事事小心,不求闻达天下,但求一生平安!孙仁拍了拍荣楚的手叮嘱,他虽是商人,但也爱学文,家中特意建了一座书楼,收纳了世间不少好书,也是因为这些书,他还赢得了一个好女婿! -- 第62页 荣楚重重点头,我记住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孙仁夫妻俩将女儿女婿送出城门后才依依不舍的返回。 周氏哭了一路回去,孙仁劝道:女儿是去享福的,你别哭哭啼啼,让女儿女婿坏了气运! 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语儿长这么大从未与我们分别过,我舍不得嘛!周氏擦了擦眼泪,想忍住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 孙仁刚压下去的难过又被她引了出来,撇过头去吸了吸鼻子说:只要女儿过得好,我们不在她身边又如何,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开父母的,慢慢的就习惯了。可是这得习惯多久啊? 与此同时,马车上的孙弱语也哭个不停。 荣楚耐心劝道:我们年节的时候就回去看他们,到时候再劝他们与我们同往京中,或者我请旨回荣和镇当官,这样我们一家人就能天天见着了。 哪能让你回镇上当官,你是个有大出息的人,万不可因为我而误了前程,不然爹娘也会怪罪于我。孙弱语忙道,她擦去眼泪,将难过压下,我没事了,我们年节时回去看他们就好! 荣素月对孙弱语的话十分满意,心中对这个儿媳妇又喜欢了几分。 荣楚搂住妻子,揶揄道:或者我们再努力一点,多生几个孩子去陪他们,让他们的老年生活不至于孤单。 娘在这呢,你瞎说什么?孙弱语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羞得脸颊绯红。 荣素月笑道:我觉得楚儿的提议不错,趁我和亲家的年纪不大,你们卖力多生几个孩子,我们到时候什么都不做,就帮你们看孩子。 哪能呢?娘的医术高明,将来一定能成为名医,尔等人才,岂能浪费在看孩子这种琐事上?孙弱语道。 荣楚点点头,语儿说得不错,娘您就不要管孩子了,让语儿爹娘管,您呀得发扬荣家医术,将来成为赵国的神医,或者进宫当女太医,这得是多光宗耀祖的事?外祖父在九泉之下都会笑出声来。 这俩孩子,竟拿娘说笑。荣素月嗔道。 虽这样说,心中却已经被儿子媳妇刻画的未来充满了憧憬,如果真的能成为女太医该多好?爹一定会很高兴的! 三日后,荣楚一行人抵达京都。 荣素月和孙弱语从未来过帝都,见着哪哪都觉得新鲜,荣楚还有一天假期,陪着两人逛了一天,于次日到翰林院报道。 荣素月将荣和镇的医馆售卖出去,得了一笔不菲的银子,加上她这些年的积蓄,不但能在京都买一座小宅子,还能开一个医馆。婆媳二人整日在街上寻找着铺面,终是在一个月后,把荣氏医馆开了起来。 因为尚未打响名气,前来看病的人并不多,荣素月也不着急,慢慢积累着名望,她相信,酒香不怕巷子深,过不了多久,荣氏医馆也会像在荣和镇一样家喻户晓的。 荣楚在翰林院干得不错,因为他连中六元和殿前拒婚的佳话,翰林院的同僚都很是敬佩他,连那些前辈也没有与他拿侨。 翰林院修撰是从六品官职,主要职责为掌修国史,掌修实录、记载皇帝言行、进讲经史,以及草拟有关典礼的文稿。翰林院属于皇帝的秘书机构,直接属皇帝管辖,因此,荣楚接触到高昌的机会很多。 他提出不少有用的主意和策略都得到了高昌的认可,很快就被高昌提升为太子太傅,专门负责太子的功课和学问。 荣楚能这么快晋升,是所有人没有预料到的,这些人当中自然就包括了楚不凡。 楚不凡禁足令失效后,立即就入宫求见新月公主,一番巧舌如簧将新月公主给哄住了。 那日楚不凡在宫外足足等了三个时辰才得以见到新月公主,见到公主后,他自是一番痛哭涕零,接着开始阐述新月公主在他心中有多重要,并把荣楚母子贬到尘埃之中。 公主,当年确实是荣素月趁我睡着偷偷爬上我的床,我太过思念公主,迷糊中将她当成了公主,所以才有了那荒唐之事,荣楚也是那天晚上有的,我发誓,自那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她! 少说这些谎话来哄我,如若你不喜欢她,又怎么会迟迟不离开?新月公主听他这样一说,心中的气就消了大半,可嘴上仍旧没放过他,背着她找了别的女人,还生出一个儿子来,哪能轻易饶他? 楚不凡道:她缠着我不让我走,还让整个村子的人看着我,那天我好不容易脱了身,就遇上公主派去寻我的人,这才能回到公主身边!公主,你都不知道我在那里过得有多憋气! 我才不信,听说那荣素月长得如花似玉,温柔可人,你会坐怀不乱?新月酸溜溜道。这段时间她查清了关于荣素月母子的所有事情,得知荣素月是荣和镇第一美人,还是一个有名的女大夫,深受当地百姓喜欢,荣楚就更不用说了,连中六元的佳话,史无前例! 凭什么,一个乡野村妇的儿子能强过她公主的儿子? 荣素月哪有公主您貌美如仙?且她一介村姑,远不及公主高贵大方,那小家子气看着就让人烦,公主,你要相信我,如果我真的喜欢她,这么多年我怎么会将她抛之脑后?我的人我的心都在公主一人身上,我对公主绝无二心!楚不凡指天发誓道。 -- 第63页 荣素月是长得比新月漂亮,也温柔体贴,哪像新月公主,整个一母夜叉,一点也不像个女人,可就算如此又怎样?荣素月能给他的只有麻烦,而公主能给他无尽的荣华富贵和大好前程,女人嘛,玩过后丢了即刻,何必当真! 恨只恨当初没能一道除了那母子二人,留下这么大一个隐患,如今只能将新月公主稳住,其它的再慢慢计划,总之,那对母子是绝对留不得的! 新月公主听到这,已是全然信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男人,傲气问:你所言不虚? 我说的句句肺腑,不敢欺骗公主!楚不凡一脸认真道。 新月公主这才笑了,将他拉起来,把他的手按到自己的小腹上,喜道:不凡,我怀孕了! 是吗?太好了,公主,我们终于又有孩子了!楚不凡愣了愣,然后脸上布上喜悦,一把将新月公主搂进了怀里。 这些年他们只有楚兴那一个孩子,且是个纨绔,如今楚兴都十九了,他们却再次迎来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真是来得太及时了,简直是他的福星! 如果又是一个儿子,这次他要好好培养,一定要强过楚兴,不,一定要强过荣楚,将来替他谋事,而宫中那位病秧子太子,看来是留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万字,叶子够勤奋?快收藏叶子这只勤劳的小蜜蜂! 第33章 伪善状元郎4 臣荣楚参见太子殿下!荣楚来到东宫, 被宫人引至寝殿内, 朝正半躺在榻上看书的太子高睿行礼问安。 平身!仅十岁的高睿咳嗽了几声,看向面前的男子, 惊讶道:昨夜父皇过来说,给我找了一位才高八斗的老师, 本宫以为是个遭老头子, 没料到竟然是位年轻英俊的大哥哥。 荣楚抬头看去, 见对方是一个肤色发白,长相精致的小男孩,正含笑看着他,一脸的善意, 他亦回以一笑,他抱拳道:多谢太子殿下夸赞! 今日是他接任太子太傅以来第一次与太子见面,虽然听闻过太子有疾,但不知道是这样一个孱弱的孩子。因主人常年卧病,整个寝殿内都是药味, 哪怕点着昂贵的熏香也遮挡不住。 荣楚嗅到这满屋子的药味,拧了拧眉,问道:太子, 今日天气极好,可愿与臣一道出去走走? 本宫自幼身体孱弱, 无法像常人一样外出活动,老师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咳咳咳高睿不过多说几句话, 已经咳嗽得不行。 太子殿下,快把药喝了,这时一个身着浅蓝色宫装的宫女端着一碗药急急走了进来。 她经过荣楚时,微微停顿福身,荣楚闻到碗里浓浓的药味,若有所思,见高睿端起药要喝,他先前一步阻止道:臣闻得汤药甚苦,太子服用后口里难免苦涩,这位姐姐,烦请你替太子取些蜜饯过来,让太子服药之后一解口中苦味。 端药进来的宫女名叫梧桐,她并没有听从荣楚的话即刻去取蜜饯,而是看向了高睿,这药是上面特意命她熬制,并叮嘱她看着高睿喝下去才行的,此刻她怎么能离开呢? 高睿朝她命道,听老师的,你且去取来!年纪轻轻,已颇有诸君威仪。 梧桐眼底闪过一丝不情愿,面上却未表露,福身道了声是转身出去了。 高睿又屏退左右,这才看向荣楚,老师阻止本宫用药,又故意支走梧桐,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本宫说? 荣楚微惊,太子年纪虽小但是十分睿智,竟然看穿了他的用意,如此聪慧之人若是好好栽培,将是赵国又一明君,只可惜在原文中他这个赵国唯一的继承人早早病逝了,高昌最后不得不将赵国的江山传给了楚兴。 楚兴并无天子之才,一味贪图享乐,最后将大好河山慢慢葬送了。 原文中写到,不知为何,到了高昌这代,子嗣稀少,并且只要是皇子,都无法成活,要么就是成年的皇子意外身亡,高昌已经快五十岁了,膝下仅存这位身体孱弱的九皇子。 虽是病体,但他聪慧有加,深得高昌喜爱,也被寄予厚望,高睿是高昌与皇后所出,正宫嫡子,身份贵重,仅三岁便被封为太子。 高昌一直找学问出众的人教导他,以荣楚六元佳话的成绩,能成为太子太傅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荣楚暗叹,这样弱不惊风的身体,哪怕才识渊博也无法堪担治理国家的重任啊。 不过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太子之所以缠绵病榻,是有人暗害,这暗害太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楚不凡。 原文中楚不凡将所有的皇子害死,成功将自己的儿子楚兴捧上了帝位,而他也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殊荣,一生杀伐狠绝,手上染满鲜血! 他是不会让楚不凡的诡计得逞的,他必须要救回太子,所以他刚才阻止了高睿服药,宫中的人他一个也信不过,他能信得过的只有她 殿下常年服药也未见有效,不如弃了这苦口汤药,是药三分毒,这药汤反而会害了殿下身体!荣楚说着飞快朝殿外看了一眼,走到高睿床前,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如果殿下信得过臣,今日就跟臣出宫一趟。 出宫? 高睿抬头望向荣楚,眼中全是疑惑和惊讶。 -- 第64页 荣楚点点头,抬手按住他孱弱的肩膀,道:请太子相信臣,臣是绝不会害你的! 高睿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从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中看到了莫名的安全感,鬼使神差的,他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下意识点了点头,好,本宫相信老师! 这个世上,谁都会害他,但父皇不会,荣楚是父皇特意为他寻的老师,他相信荣楚也不会害他的!而且他整日因为这具孱弱的病体困在寝宫中,他想出去外面看看,哪怕一次也好! 半个时辰后,荣楚领着一名小太监快速往宫门口而去,行至宫门处,守卫奇怪问:太傅大人今日这么早就出宫? 今日在太子宫中授课,讲到宫外趣闻,太子心之向往,特命这位小公公跟本官出宫买一个糖人回去赏玩,本官等会还得回来。荣楚一脸平静答。 守卫看了他身后的小太监一眼,笑道:原来是太子宫中的小公公,我说看着眼生,那大人快去快回,别让太子久等。太子常年卧病在榻实在可怜,他只是个孩子,对宫外之物有兴趣也是常理之中。 荣楚点点头,守卫大哥辛苦了,回来给你们带酒。 那就谢过太傅大人了。守卫听说有酒喝,更是高兴。 荣楚带着高睿出得宫门,高睿便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他顾不得什么礼仪,一把将他抱起,上了候在宫门外的马车,让车夫即刻赶往荣氏医馆。 太子,蜜饯取来了。梧桐捧着一罐子蜜饯走进寝宫,抬眼往榻上一看,哪还有高睿的人影,惊得手中的蜜饯罐子摔破在地,她急得跑出去大叫起来,不好了,太子殿下不见了! 太子怎么会不见了的?你们是怎么侍候太子的?高昌得知消息后,龙颜大怒,将一桌案的奏折全掀落在地,指着一地东宫的宫人怒问。 梧桐哭道:奴婢本要伺候太子服药,太傅大人让奴婢去取蜜饯,等奴婢取回来,殿下和太傅大人都不见了。 高昌一愣,指着梧桐问:你的意思是太傅将太子带走了? 是的,皇上,奴婢已经去宫门问过了,太傅大人于半个时辰前带着一个小太监出宫了,奴婢想,那小太监一定是太子装扮的。梧桐回道,她揪着手心中很是恐慌,是不是太子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突然出宫的? 高昌拧紧了眉头,负着手在殿内走了几个来回,如此说来是太子自愿跟荣楚出宫的,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要急着出宫去办?可太子的身体好一会儿他朝内侍命道:更衣,朕要微服出宫! 娘,这两味药有什么区别呀?语儿怎么瞧着长得一样呢?医馆里,孙弱语正在学认药,看着面前两味长相相似的药,傻傻分不清楚。 荣素月笑着解说:这是山姜,是驱寒散热的,多用于风寒高热之症,这是三七,生用有止血强心,散瘀生津,消肿定痛的显著功能,熟用有活血、补血、强壮补虚之功效,医书有云,人参补气第一,三七补血第一,味同而功亦等,故称人参三七,为中药中之最珍贵者! 这小小一块药,竟有如此神奇之效!孙弱语闻言惊叹不已。 荣素月笑了笑,你慢慢学,医学博大精深,你所知道的仅是皮毛而已! 娘,大夫都好厉害,我现在更加佩服您了!孙弱语星星眼的看着自家婆婆,她怎么这么幸运呢?有这样有本事的丈夫和婆母,她也得要努力才行,不能给他们拖后腿。 荣素月被儿媳妇逗得喜笑颜开,转身继续去写医书,来到京城后没什么生意,她也没有闲着,一边教孙弱语认药材,一边撰写医书,将她诊治过的疑难杂症都记录下来,将来也好有个传承。 正坐下提起笔,见一个人影飞快冲了进来,她定眼一看发现是儿子,惊得豁然起身,楚儿,你这是 娘,快给他看看。荣楚将怀中脸色白得如同纸一般的高睿放坐在椅子上,将母亲拉了过来。 荣素月见状也不多问其他,忙向前给孩子号脉。 孙弱语也赶紧从药柜前出来,走到丈夫身边,满是疑惑,但没有问出口,以免打扰婆婆看病。 荣素月很快号完脉,朝药童急道:虎子,快将我研制的止咳平喘丸和解毒丸取来,快! 解毒丸?!荣楚惊讶,娘,你是说他中了毒?难道原文中高睿不是病死,而是被毒死的,那今日在宫中那碗药 荣素月一边接过虎子递来的药瓶子往外倒药,一边回道:没错,是一种慢性毒药,长年积累在体内,已经有症状之显,不过暂时不至于致命,他紧张的病症主要还是哮喘! 哮喘?荣楚暗叹,原来古代就已经有哮喘这个名字,他本以为这是现代才创出来的病名。 荣素月道:我先给他诊治,等会再同你详细说。说着将药丸给高睿服下,对药童道:将他抱进内室,我要给他施针! 娘,我来!荣楚弯身将高睿抱起,进得内室将他放在床上,见荣素月取来银针解开高睿的衣衫就要给他扎针,忙拉住了母亲的手,娘,要小心。这可不是普通病人! -- 第65页 你放心,人命关天,娘有分寸,你们出去,别打扰我给病人医治!荣素月推开他道。 荣楚看向高睿,见他已经缓和了些脸色,而且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出去,他这才放心的带着人走了出去。 相公,喝杯茶,瞧你满头的汗。孙弱语体贴的端上一杯茶来,待荣楚接过后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汗,满是心疼。 荣楚喝了口茶,握了握她的手,不打紧。 他担心的是母亲能不能医治好太子,这次他偷偷带太子出宫,如果不能让太子的病症减轻,他将要承受雷霆之怒,也许还会连累母亲和妻子,他在想要不要在系统商城买点药,以备不时这之需? 好在荣素月并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她就施完针走了出来,荣楚进去一看,高睿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他大松了口气,轻步走了出去,问母亲,娘,他的病情怎么样了? 他得的是痰性哮喘,病情已经十分严重,不但不能像常人一样行走,连多说几句话也会喘息得厉害,刚刚若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恐将气息受阻而亡。荣素月一边卷起银针袋子,一边继续说:哮喘的主要病理是宿疾内伏,因感受外邪而诱发,元代朱丹溪的《症因脉治》里指出:哮病之因,痰饮留伏,结成窠臼,潜伏于内,偶有七情之犯,饮食之伤 ,或外有时令之风寒,束其肌表,则哮喘之证作矣。 导致宿疾内伏的原因大凡有以下几种:寒邪伤肺痰饮内停气道;有饮食不当,酸甘肥太过,酿痰蒸热,上干于肺;有脾肾阳虚,气不化津,痰浊壅肺等原因。但造成哮喘发病必定兼有各种诱因,如风寒、饮食、情感、劳倦等引发其痰,以致痰气交阻,痰道气升,气因痰阻,相互搏结,阻塞气道,肺管因而狭窄,肺气升降不利,而致呼吸困难,气息喘促;同时气体的出入,又复引触停积之痰,产生哮鸣之声。 荣素月吊完书袋,最后总结了一句,他之所以病情如此严重是因为用药不当,导致病情延误加重,且他所服的药里有一味寒毒之物,是让他病情反复加重的主要诱因,我刚刚给他服下了解毒和止咳平喘的药,又施针化痰,他呕出一大堆浓痰来,此刻呼吸顺畅,舒服得睡着了,以后只要好好正确的调理不会有大碍了。 听到这,荣楚才安了心,朝母亲一揖,夸赞道:娘医术高明,孩儿佩服! 谁刚刚不信娘来着?荣素月瞪了儿子一眼。 孙弱语忙替丈夫解释,娘,相公也是担心那个孩子,相公承袭了娘您的善心,都是心地善良的人。 语儿这小嘴是越发甜了,看在语儿的份上,娘就不与你计较了。荣素月说罢,朝内室看了一眼,问儿子,楚儿,娘从未见你如此紧张,这孩子是谁呀? 荣楚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他是太子! 啊?!婆媳二人惊了一跳。 难怪荣楚这么紧张,那个孩子竟然是太子殿下,荣素月手有些抖,刚刚好在没失手,不然荣家就要葬送在她手中了。 荣素月拉住儿子的手后怕道:娘本以为他只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孩子,受到深门高宅争斗的迫害,哪知是楚儿,宫中竟也是这般不太平吗?你待在宫中娘不放心,要不 对啊对啊,相公,要不我们还是回荣和镇去,你向皇上请旨,去当个小县令就好,我不需要你高官厚禄,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孙弱语亦是一脸紧张道。 她亲身经历过那些龌龊事,深受其痛,不希望丈夫再承受她曾经受过的痛苦! 感受到母亲妻子对他浓浓的关怀和担心,荣楚心里暖暖的,左右搂住二人安抚道:你们的儿子相公这么聪明怎么会让自己有危险呢?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而且我现在是太子太傅,皇上将赵国的储君交付我手,如此天恩我怎么能辜负?我一定要将太子培养成才,以报圣上恩德! 可是他贵为太子都身陷囹圄,危机四伏,更何况是你呢?荣素月还是不放心。 荣楚好脾气道:娘,语儿,我向你们发誓,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现在太子身边豺狼虎视,我若此时弃他离开,岂不是成了不忠不仁之人?我姓荣,只能给荣家带来荣耀,绝不摸黑这个姓氏! 好孩子,你有宏图大志娘不阻拦你,但你得答应娘,任何时候都要先保住自己,除了你那生死未卜的爹外,娘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千万不能出事,否则我怎么对得起你爹?荣素月握住儿子的手叮嘱道。 不提楚不凡还好,一提到他荣楚心中就来火,这个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祸害他人的卑鄙小人,连人都不配为,又怎么能当他父亲!可母亲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亦不知道他与她同生活在一个地方,母亲若是知道了一切,指不定得多伤心! 荣太傅,你可让咱家好找啊!这时,一个人急急走了进来,朝荣楚尖声尖气道。 荣楚看去,见是高昌的贴身内侍徐海,立即迎了上去,可未等他出声,徐海看向门口再道:你看还有谁来了! 皇上!荣楚见到身着便服仍旧一身帝王威严的高昌领着三四个随从走了进来,立即跪了下去。 -- 第66页 荣素月和孙弱语惊呆了片刻,也跟着跪了下去,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天啦,本以为见到太子已经是顶破天的大事了,没想到还能见到皇帝,荣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吗这是? 高昌快速朝医馆里扫视着,并未见到高睿的身影,看向荣楚急问:荣楚,太子身在何处? 荣楚回道:太子他 父皇,儿臣在这。这时,高睿睡醒了,从内室走了出来,快步来到父亲面前,跪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高昌紧张得忙扶起他,急切问:睿儿,你没事? 让父皇担忧了,儿臣没事!高睿轻松的回道。 徐海见高睿脸色比原先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说话中气十足,也没咳嗽,顿时惊了,忙问:殿下的病似乎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高昌听到他的话,这才发觉儿子确实比原先好了许多,以前不能下床活动,连话也不能多说,可如今行走自如,还能向他行礼,说这么多话也未闻咳嗽声,当下又惊又喜,睿儿,快告诉父皇,是谁医好了你的病? 父皇,是老师的母亲给儿臣医治过了!高睿指着地上的荣素月道。 这是他这么大一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也是他觉得身体最舒畅的时刻,这一切都亏了荣楚母子。 高昌这才想起荣楚等人还在跪着,赶紧道:尔等免礼平身。 谢皇上!荣楚起身,与孙弱语一道扶起了母亲。 上了茶,让高昌父子坐下来,荣楚这才将事情原本道出:臣的外祖家世代为医,母亲荣氏亦继承了祖上医术,儿时家中是开医馆的,耳濡目染之下,臣对药材也有了三分了解,今日臣至殿下宫中,闻得药味似乎有些不对,所以故意引开了殿下宫中的宫人,悄悄将殿下带出宫来,想让母亲为殿下诊治。 荣素月亦向前回道:回皇上太子,民妇给太子医治途中发现太子体内有中毒之象,而且太子先前所用之药也未对症,并有一味极寒之药是引诱太子反复发病的主因,民妇自作主张,给太子服下解毒和止咳平喘之药,又以银针施展于殿下肺部喉咙处的穴位,使殿下呕出长期以来的积痰,助殿下平复呼吸,殿下刚刚睡了一觉,身体已恢复不少,只要往后细心调理,对症治疗,一定能恢复得像常人一般无二。 岂有此理,何人竟敢如此暗害太子?!高昌听后怒不可遏,同时又满是自责,都是怪自己失察,才让儿子小小年纪受了这么多的折磨。 高睿道:如此看来,儿臣身边那些人个个都有嫌疑,特别是梧桐! 皇儿放心,这件事情朕回宫后就彻查,一定要查出幕后指使者,敢对储君下手,朕灭他九族!高昌狠狠道。 荣楚垂下眼皮,遮挡住眼底的情绪,皇上啊,你也是他的九族之内呀! 事情已经说明,该是请罪的时候了。 荣楚掀袍跪地,请皇上治臣的罪,臣自作主张让太子冒险,甘愿受罚! 荣素月和孙弱语也跟着跪下了。 你们起来,荣爱卿,朕不怪你,这次若不是你自作主张,带太子出宫医治,朕还蒙在鼓里,原来太子身边竟是虎狼环侍!高昌扬手让他们起来,又是感激荣楚救了儿子,又是气愤那暗害儿子的人! 他看向荣素月,荣氏,没想到你不但是一个为朕培养出栋梁之才的好母亲,还是一位医术精湛的神医! 谢皇上夸赞,民妇愧不敢当!荣素月忙弯腰回道。 徐海突然想到什么,对高昌道:皇上,奴才想起来了,十二年前陈县闹瘟疫,而解决瘟疫之祸的就是荣老夫人! 他当然不是突然记起来的,而是自从荣楚得到高昌器重后,他就特意查了查荣楚的事情,发现荣楚的母亲曾经还是功在朝廷的人,今日这个机会,他特意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他日太子登基,荣楚身为太子太傅一定是位极人臣,到时候还会记他这个人情! 是吗?高昌想了想,当时太医禀报说一个妇人在他们到达之前解了瘟疫之祸,那妇人好像确实姓荣,当时他还降旨让当地县官嘉奖于她,他满是惊喜道:荣爱卿,你们母子真是朕的好帮手!他想了想,又道:荣氏,当年你替朕解了天灾之危,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今日你又救了朕的太子,朕欲嘉奖于你,你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荣素月忙又跪倒在地,答道:民妇当年已经得到县令大人的奖赏,不敢再受皇上恩赐,至于民妇医治太子一事民妇是大夫,医治病人是民妇份内之事,不敢领赏! 你医治的病人不是普通百姓,是赵国的储君,于朕于赵国来说都是不可磨灭的功劳,荣氏,你不必谦虚,说,你想要什么?高昌坚持道。 荣楚也劝道:娘,皇上赐不可辞,您就接受皇上的恩赐! 荣素月看了儿子一眼,见儿子朝她点头,她知道是一定要讨要一个赏赐了,只好在脑中思索着她想要的东西,好一会儿,她咬了咬唇说了一桩,民妇谢皇上赏赐,如果可以,民妇想请皇上帮民妇寻找丈夫。 -- 第67页 荣楚听到这话,心头顿时一紧,娘竟然 高昌也没想到荣素月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来,看了荣楚一眼,道:朕也听荣爱卿提起过他父亲的事,听说他在十七年前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好,既然你开口了朕就应允你,派人帮你找丈夫! 谢皇上!荣素月欣喜的叩下头去。 她一直觉得丈夫可能是出了事,不然不会不辞而别,活要见人死要见坟,不管怎么样她都需要一个交待,她的想法很简单,她想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如果丈夫还活在人世,能回到她和儿子身边,那他们一家人就圆满了。 只是她如何也想不到,他的丈夫并没有出事,而是离开她回到了另一个女人身边,在她们母子艰难困苦之时,他却过着高高在上逍遥快活的生活! 楚凡,楚、凡高昌负手在御书房内走来走去,一直在念着那日离开荣氏医馆时从荣素月口中得知的她丈夫的名字,越念越不对劲,他问一旁的徐海,徐海,你说荣楚的父亲会不会是长公主的驸马? 徐海一听眉头一抖,皇上,您怎么会这么想? 荣楚的父亲叫楚凡,而长公主的驸马叫楚不凡,只有一字之差,并且荣楚与楚不凡的长相有五六分相似,朕怎么能不怀疑楚不凡就是楚凡?高昌道。 徐海在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回答,其实他觉得高昌说得对,但这话可不能乱说,要真如高昌所言,那可就要天下大乱了!新月公主再次有孕,这事可真不好办啊! 没等徐海回话,高昌便道:去查,将事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还有暗害太子的人,查出来没? 负责给太子殿下医治的太医及整个东宫的宫人都抓起来严刑拷打了,太医说是被梧桐收买,梧桐最后只承认是为了昔日被皇后赐死的小姐妹报仇,所以才替换了太医开的药,其它的一概不说了。徐海回道。 高昌冷哼一声:她这是要为幕后之人顶罪吗?一个小小宫女,为了一个犯了罪被赐死的另一个宫女报仇所以暗害储君,拿这样连小孩子都不会信的理由来打发朕,真当朕是昏君吗?他插腰怒道:查,给朕仔细的查,一定要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查出来,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是! 不要砍我的头!不要杀我!楚不凡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 新月公主也被吵醒,坐起来给他擦了擦汗,关心问:驸马,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楚不凡已经发现自己是在做梦,将心中的慌乱压下,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是啊,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梦里,他所做的事情都被查了出来,被押到了金殿上,高昌赐了他凌迟之刑!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先父皇告个假,在府中休息几日?新月公主提议道。 楚不凡摇头,不,皇上刚恢复我的官职,若此刻告假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番苦心?我没事,快睡,你有着身孕,不能熬夜! 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官复原职,这个时候不能离开! 他深吸一口气将新月公主扶着躺下,在她脸上印上一吻,自己也躺下,等新月公主睡着后,他翻了个身,揪紧了被子,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人以为是真的! 马奎,宫中的事情你确定不会连累到本宫吗?楚不凡将亲信叫到书房,秘密询问。 马奎回道:驸马放心,梧桐一家子的性命都在属下手中捏着,她不敢说多一个字! 那就好,最近本宫总是心神不宁,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楚不凡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他怎么也没想到,高睿的事竟然会让人发现了,不但揪出了他安插在东宫所有的眼线,还险些将他扯了出来。 荣楚,都是荣楚,是他坏他的事,他才得知那个村姑也来了京城,这母子二人若不除,他寝食难安! 他想了想,眸中露出绝情的狠光,孩子,为了我能够高枕无忧,看来现在只能牺牲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一猜楚不凡准备做什么? 感谢小天使们的灌溉和地雷,叶子好高兴有更多的小天使喜欢文文,有小天使提出写得不好的地方,我会改正的,谢谢大家! 第34章 伪善状元郎5 公主, 那就是荣太傅的夫人孙氏。宫女春杏指着街上一个身着浅紫色箩衫的年轻妇人道。 十六公主看去, 冷哼一声,小小商女也敢与本公主抢男人, 本公主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她,走, 我们过去!说着气势汹汹的朝孙弱语走去。 十六公主名号华阳, 年方十七, 是乾文帝高昌最小的女儿,她与太子高睿都同是皇后秦氏所出,除了早逝的先皇后郑氏唯一留下的长公主新月,她便是整个皇宫最尊贵的公主。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 养就了刁蛮任性的性子,向来为所欲为,得知荣楚殿前拒婚是因为一个商女后,她气不过就带着贴身宫女出宫来寻仇了。 孙弱语是和翠儿出来买菜的,回去的路上看到小摊子上有卖打得极好看的穗子, 所以想挑几个回去学着打,老板娘,这几个我都要了, 给我包起来。 -- 第68页 好,给您, 夫人,一共三百文。老板娘麻利的将客人挑选好的穗子包好,笑着递了过去。 孙弱语一边接过一边朝翠儿道:翠儿, 付钱。 是,小姐!翠儿一手提着一篮子新采购的菜,一手掏银子,突然一个人猛的撞了她一下,将她手中的菜篮子撞掉了地上,自家小姐精心挑选的菜全部被打翻在地。 你她气得看去,是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小丫头,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容貌绝美的少女,两人衣着皆是不凡,气质亦与常人不同,她心中谨记着来京都时夫人的叮嘱,不可惹事祸及小姐姑爷,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撞翠儿的不是别人,正是春杏,她见翠儿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更是得意了,冷嘲热讽道:撞了你又怎么了?不过是一些廉价物,赔你十两银子便是!说着拿出一锭银子砸在了翠儿脚边。 翠儿虽出身商户,但从小跟着小姐识文断字,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还是知晓的,原本是对方有错在先,哪怕不道歉也不至于如此羞辱,她忍不住就要向前理论,谁知却被自家小姐给拉住了。 孙弱语冰雪聪明,怎会不知今日这主仆二人是故意找茬,她自认为来京都这些日子不曾与人结怨,婆母亦是恪守本分,想来是丈夫在外为官时得罪了人,身为人妇,不可惹事生非祸及夫家,更得化事解事为丈夫解忧,所以哪怕对方故意羞辱,为了荣楚,她亦要忍! 她拉住气不过的翠儿,向前盈盈一礼,和善道:这位姑娘,既然你是无心之失,便不用赔银子了,这些菜品确实普通,实在值不得十两银子,这银子你们拿回去! 说着捡起地上的银子塞到了春杏手中,与翠儿捡起地上的菜,付了摊主的穗子钱,转身离去。 你站住!华阳没想到孙弱语竟丝毫不与她们计较,本来预想的大吵一架压根没出现,她不甘心追向前去,没好气道:我没让你走,你怎么能走? 孙弱语款款转身,笑问:敢问小姐还有何事? 我没事,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想骂你一顿!华阳蛮横道。 翠儿好气啊,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吗?竟然遇上一对蛮不讲理的主仆,明明错的是她们,小姐都不计较了,她倒还揪着不放,脑子有病!而且这世上看不顺眼的多了去,她难道个个都要骂一顿?脸不要太大好! 孙弱语愣了愣,很快恢复笑意,小姐看小妇人不顺眼,想骂我出气,你自可以骂,我绝不计较,只是小姐长得美若天仙,气质绝然,一看就是出自显贵之家,当众破口大骂实在有辱身份,且小姐当有容人雅量,否则见着不顺眼之人便要骂上一骂,不出数日,小姐名声便会受损,且影响小姐的健康,实在不妥。 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那依你看来,对着不喜欢的人该当如何?华阳听她这一番夸奖,竟消了几分怒气,不过仍旧没打算放过她。 孙弱语道:这个很简单,不喜欢的人不见便是不过我见小姐眼周有血丝,眼底暗青,是不是近来失眠难以入睡,睡着后又频繁做梦? 你怎么知道?华阳有些吃惊。 孙弱语笑答:婆母是大夫,我跟着她学了几月,知晓些皮毛,小姐可不能长期如此,否则你的脸上会长满雀斑,眼袋加深,皮肤松弛,日渐衰老 这么可怕?华阳吓得忙捧住自己的脸,急问:你有没有办法医治失眠之症? 此刻她完全已经忘记是来找孙弱语麻烦的,一心都在自己的如花容貌上。 孙弱语点点头,婆母医术高明,自当能医治小姐失眠之症,小姐可愿随小妇人前往我家医馆,让婆母为你诊治? 走走走!华阳迫不及待拉着孙弱语就往前走。 春杏和翠儿看得目瞪口呆,见自家主子走远了,忙回过神来追了上去。 来到荣氏医馆门口,里面急匆匆走出一人,孙弱语忙拉开华阳,避开了那人,那人捧着一大包药,险些撞人也没道歉,快速离去。 什么人啊,撞了人也不知道说声抱歉吗?没教养!华阳气得冲那人远去的身影骂道。 孙弱语看她一眼垂头一笑,劝了她几句,拉着她进了医馆。 小姐是不是常用提神醒脑的食物?荣素月给华阳诊完脉后询问。 华阳摇头,没有啊。 那小姐每夜睡前食用过哪些东西?荣素月再问。 华阳看向一旁的春杏,她的日常起居都是春杏打理的。 春杏回道:小姐每夜都要服用一杯蜂蜜,以滋润肤色。 荣素月点头,蜂蜜是良物,可食,那蜂蜜中可有加其它东西? 以前是没加的,最近加了一种人参,听说可以养阴润体,从而让人由内而外变美!春杏道。 十六公主最注重美貌,这是整个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但妨有能调理肤色的东西,她都会尝试。 荣素月道:这便对了,人参是大补的,有些人用过人参后会出现失眠和血气燥动的反应,特别是睡前一个时辰内最好不要服用人参,以免影响睡眠,而如果长期在夜里服用人参,不但会影响睡意,时间一长五脏俱损,那可就不是内由而外变美,而是会由内而外变丑了! -- 第69页 华阳和春杏相视一眼,脸色都变了。 春杏急问:荣大夫,请问有没有医治之法?小姐已经服用将近一月!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停止服用一切滋补过盛之物,外加服用一些排毒助眠的药物,我这里有一瓶自制的调内养颜丸,每日三次,一次一粒,不出半月便会见到效果!荣素月取来一瓶药丸递了过去。 春杏连忙接过,连连道谢。 华阳亦感激不尽,朝荣素月道:若真能调理回我的身体,必重谢。 主仆二人离去后,荣素月看着手中的一锭银子问儿媳妇,语儿,你为什么要接下刚刚那两位姑娘的十两银子?诊费不过三两,收了人家十两,这与奸商何异? 孙弱语笑望了翠儿一眼,翠儿便将街上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孙弱语最后道:我当时并没有拿她们扔在地上的银子,我想着一定要让她们恭敬将银子递到我手中。 她虽不想惹事,但也不至于被人按着头打还不知道还手,而且她身为太子太傅的夫人,也不能脓包到那种地步,只不过换种方式对付她们罢了。 这次对付华阳,她用了三步,第一步,拒绝银子,大度容人,第二步夸华阳貌美,从而看她反应,第三步随意点出华阳症状,加以恐吓。 华阳一定想不到,自她开始决定要来找孙弱语麻烦的时候,已经落入了孙弱语的圈套。 现在,华阳一定不会看她不顺眼了,应该会把她当成救命恩人了! 荣素月笑了,拉着孙弱语的手道:荣家能娶到你这样一个识大体又聪慧的媳妇,是荣家和楚儿的福气! 娘可别这么说,这次多亏了您传授语儿的医术,否则我也唬弄不了她。孙弱语摇摇头道。 荣素月收了银子,去药柜前整理药材,也是你自己聪慧,娘就想不到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法子出来,不过也要她确实有症状才行。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当时就想着,不能给相公惹事,所以就想了这么个法子。孙弱语也过去帮忙,想到刚刚出门撞到的那个人,她问:娘,我们进来前那来买药之人家中有急症病人吗?怎么跑得那么急? 荣素月道:可不是急,听说他家主母动了胎气,拿着大夫开的方子过来抓了几副安胎药。 动了胎气啊?真不小心!孙弱语闻言,赶紧将动作放轻柔了。 荣素月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岔开话题,说到了别的事情上。 公主,你慢点,奴婢要跟不上了。春杏追在自家主子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华阳气呼呼道:亏得本公主把她当好皇姐,她倒好,故意弄了那什么鬼人参来害本公主,要不是今天来找了孙弱语,本公主岂不被她害死?果然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人心隔着肚皮,看本公主今天不过去撕了她那张伪善的皮! 原本她睡眠极好的,一个月前长姐新月亲自给她送了一盒人参,说是可以美容养颜,让她睡前加在蜂蜜中服下,她信以为真了,谁知道她险些将自己害死。 公主,等等奴婢,哎哟!春杏跑得眼花缭乱,没注意到主子已经停了下来,生生撞到了她身上,公主,你没事?奴婢该死 华阳一把捂住了春杏的嘴,看着一处道:你别出声,你看那人是不是在荣氏医馆门口险些撞到本公主的人? 春杏朝她看着的方向望去,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往一处巷子去了,她也认出那人来,点了点头。 华阳放开她,拉住她的手,走,我们去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驸马爷,药已经让公主服下了,很快就有结果! 好,你办得不错,后面还有戏要唱,你可得记好了,别说错了话! 奴才知道! 听着脚步声远去,春杏才敢出声,公主,那不是长公主的驸马吗?他们偷偷摸摸在商量什么? 华阳摸了摸下巴,道: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这位皇姐夫的心思可不如他外表那么干净,不管他们,我们去长公主府找新月算账! 不好了,长公主小产了! 华阳带着春杏刚进得长公主府的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惊叫,主仆二人对视一眼,怎么觉得事情这么古怪? 本宫的孩子,是谁害死了本宫的孩子?府内,新月公主正躺在床上,满头大汗一脸苍白的指着一地的奴才怒喝! 华阳正要入内,一个人影一阵风似的刮了进去,她定眼一看,正是先前在巷子里与下人偷摸说话的驸马楚不凡,她止了要进去的步子,站在门外静观。 楚不凡快速进得内室,见到婆子们一盆一盆的往外端血水,悲痛得一个踉跄险些倒地,他稳住身子冲到妻子床边,握住她的手悲痛问:公主,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孩子 华阳看着楚不凡的表演,暗叹真是不去唱戏都可惜了。 其实楚不凡的悲痛也有三分真实,这个孩子帮他官复原职,又取得了新月公主的信任,且荣兴是个废物,他对这个孩子还是有几分期盼的,亲自杀掉他,他也很难过,可为了自己的前途,这点难过又算得了什么?自古以为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 第70页 今日本宫像往常一样服用了安胎药,可刚服下不久就腹痛如绞,接着我的孩子就没了,驸马,一定是有人害本宫,我的孩子怀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流掉了?新月握住丈夫的手哭得伤心不已。 楚不凡怒不可遏的看向下面跪了一地的仆人,吼了出来,公主的药是谁负责的? 是奴才负责的!一个小厮颤抖着答道。 华阳见那小厮就是先前在荣氏医馆险些撞了她,后面又与楚不凡在巷子里秘密说话的人,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楚不凡冲过去一脚将他踹翻,是不是你害公主? 奴才冤枉呀,公主的安胎药用完了,奴才去药铺抓,可是走了几家药铺都少了公主安胎方子里的一味药,最后在一间名叫荣氏的医馆里找着了,便在那医馆抓了几副!小厮钱三顾不得痛,爬起来急道。 一旁的大夫朝楚不凡道:还请驸马爷将公主服用的药渣及他抓回来的几副药拿来给小人一查! 听见没?还不快去!楚不凡朝钱三吼道。 钱三应着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很快将东西取了来,所有的药和药渣都在这了。 大夫接过,一一查看,顿时脸色大变,回公主驸马,这药里原本应该有一味白术,但不知为何会变成了三七!白术健脾益气,燥湿利水,止汗,安胎,可三七却是散瘀滑胎之物啊! 一定是医馆的大夫抓错了药,才导致公主小产的!钱三立即喊道。 大夫点点头,白术和三七切片炮制过后,确实十分相似,一时看错也是有的! 楚不凡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本宫一定要让害死我孩儿的人血债血偿! 新月亦目露狠光,荣氏医馆不就是荣素月所开的吗?没想到她还没去找荣素月的麻烦,荣素月却先害了她,这新仇旧账,她一定与她算个清楚! 公主,驸马为什么要害死长公主的孩子陷害荣氏医馆?回到宫中,春杏忍不住问出了一路上憋在心中的问题。 华阳一脸冷意,答道:楚不凡曾经调换了荣楚的试卷给楚兴,然后得到父皇责罚,楚不凡一定是怀恨在心,所以想以此除掉荣楚! 拿自己的孩子来除掉仇人,驸马他的心也太狠了!春杏觉得全身发冷,此刻觉得长公主用人参害自家公主的事情都是小事了。 华阳道:虎毒不识子,楚不凡的心可比野兽还恶毒! 对啊,公主,是太傅大人!春杏还要说什么,见荣楚急匆匆而来。 华阳压下心中的情绪,平静的迎向前,荣太傅! 臣参见华阳公主!荣楚行了个礼,就准备绕开她出宫,他刚得知医馆出了大事,他得马上回去。 华阳拦下他道:荣太傅,本公主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公主有什么事可不可以晚点再说,臣有要事出宫!荣楚急道。 华阳摇摇头,本公主就是要现在问你! 那公主请问!荣楚拧了拧眉,想到原文中,十六公主也是被楚不凡害死的,对她也有一丝怜悯。 华阳知道他急着出宫,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本公主和你夫人之间,你会怎么选? 臣仍旧会选拙荆。荣楚毫不犹豫的回道。 华阳捏紧手指,为什么?难道本公主还比不过一个商女? 臣从未拿公主与拙荆相比,公主金枝玉叶,高高在上,貌美天真,如果真的要比,拙荆比不过公主,但臣与公主并无交织,而拙荆却对臣有相助之恩,我们还有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情意,所以,无论如何臣都不会离弃她! 华阳再问:如果没有她,你会同意父皇为我们的赐婚吗? 臣不会同意。荣楚看着她答道。 华阳眼里已有怒意,为什么?娶了本公主你的前途将不可限量,这对你一介贫寒学子来说可是飞上枝头的幸事! 她是赵国最尊贵最得宠的公主,才貌都不输任何人,荣楚为什么不愿意娶她? 臣虽出身贫寒,渴望能有一番作为,但臣想凭自己的努力得到一切,臣不会为了攀附权贵而利用公主,但如果在后面的相处中,臣喜欢上了公主,臣会主动向圣上请婚,绝不委屈了公主!荣楚一脸真诚道。 华阳脸色缓和了些,你的意思是,并不会因为本公主是公主所以对本公主趋之若鹜?你想要的是一份真情? 是的!荣楚点头。 华阳深吸一口气,怪只怪她与荣楚相识过晚,罢了,她扬手道:本公主的话问完了,荣太傅请! 臣告辞!荣楚转身快速离去。 华阳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来,荣楚的确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 公主,我们要不要帮荣太傅?春杏问。 按理说,长公主害了公主,她们是应该帮荣家的,□□楚却拒绝过娶公主,刚刚又那般不给公主面子,实在让人生气。 -- 第71页 华阳没回答,转身往宫里走,问:春杏,大家都说本公主只会恃宠而娇,蛮横无理,你怎么看? 奴婢觉得公主并非如此,是世人误解了公主。春杏回道。 她家公主为了帮助皇后和太子稳固地位做了很多事情,以至于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过好在皇上没有听信谗言,是打心眼里喜欢公主的。 华阳笑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去。 春杏不明白她的意思,追上去问:公主,我们到底要不要帮忙? 大人,前面是长公主府的马车!荣楚坐着马车快速往荣氏医馆去,行驶到半路上遇到了另一辆马车,车夫将马车停下,对荣楚禀道。 荣楚撩开帘子,就见得楚不凡来到了马车旁,他跳下马车,也未行礼,看着面前衣着华贵,与他长相极为相似,却已有了岁月痕迹的男人,冷声问:驸马爷真的不顾昔日恩情,要赶尽杀绝吗? 荣太傅言重了,我没想伤害你们母子,只要你即刻辞官离开京都,我可以将这件事情抹平!楚不凡负手笑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不必再戴着面具了。 荣楚冷冷盯着他,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就不好办了,荣氏医馆毒害皇室血脉,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楚不凡一脸为难道。 荣楚冷笑,荣氏的九族,驸马爷也在其中,你就不怕我将你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 你不会,你是一个孝顺重情重义的孩子,你不会拿你母亲和妻子的性命来冒险的,对吗?楚不凡一脸万事皆在他掌控中的自信笑容。 荣楚对楚不凡的厌恶已到达了顶端,他咬牙道:驸马爷若执意要逼我,那我也不会顾及什么了,母亲和妻子的命我会救,荣家与驸马爷的恩怨也会结算清楚,驸马爷请好自为之!他说完不想再理会他,上得马车快速离去。 待荣楚走后,楚不凡脸上的笑意淡去,握紧拳头,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救你的家人?又拿什么与本宫斗! 驸马爷,他不答应离开,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马奎走过来问。 楚不凡目露狠光道:那就送他们一家人下地狱!荣楚,荣素月,你们可别怪我,是你们逼我的! 府尹大人,我娘她绝不会抓错药的,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荣氏医馆内,孙弱语挡在荣素月面前,拦住要向前抓人的官差大声喊道。 府尹安淮朝孙弱语还算和善道:荣夫人,我们也是依律办案,长公主府的下人状告荣老夫人抓错了药,害得长公主小产,如果事情查明属实,这可是谋害皇嗣的大罪! 孙弱语急得都要哭了,不会的,我娘医术高明,前段时间还医好了太子殿下,是绝不会犯抓错药这种浅显的错误的,一定是误会,府尹大人可不可以等一下,我们已经让人去通知我家相公了,可不可以等我相公回来再说? 一码归一码,老夫人医好了太子确有其事,但抓错药也很有可能,荣夫人,天子犯法皆与庶民同罪,就算荣太傅回来,这该抓的人一个也不会少抓,而且查明确实是荣老夫人犯案,太傅大人也要受到牵连! 我相信娘绝不会 语儿,别说了,清者自清,赵国向来律法严明,我相信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荣素月拉住孙弱语,看向安淮道:我跟你们走,但不要抓我医馆里的伙计和我儿媳妇! 安淮为难道:荣老夫人,这您可为难本官了,上面下了明令,荣氏医馆的人要尽数捉拿归案,所以得罪了!他说完,朝官差命道:全部带走! 为什么要抓我家小姐,小姐什么也没做翠儿急得大喊道。 孙弱语阻了翠儿,翠儿,别说了,我愿意陪娘一道去牢里!丈夫不在,她没能力救下婆母,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她一起去蹲大牢!夫家荣耀她能享,夫家危难她亦要担! 语儿!荣素月感动万分,都说患难见真情,这个时候最是见人心的时候,这个儿媳妇没娶错! 安淮摆摆手,走,上面还等着我等复命!说着带着人出了医馆,并道:将医馆给我封了! 是!两名官差取出封条,很快将医馆封上了。 安淮领着众人就要离去。 且慢!这时,荣楚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孙弱语喜道: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荣楚朝孙弱语及荣素月投去一个安抚的目光,走到了安淮面前,安大人,事情善未查清就要抓人封铺,是不是太过着急了? 下官参见太傅大人,回大人的话,荣氏医馆涉嫌谋害皇室血脉,并非小案,下官也是依法办案,还请大人理解下官的难处!安淮抱拳一拜,回道。 荣楚问:安大人要带她们去哪里? 下官要缉拿所有嫌犯前往刑部大牢候审! 荣楚拱手朝宫中方向一揖,道:本官身为太子太傅,一言一行一风一平皆会影响到太子声誉,若今日让安大人将本官母亲妻子拿往刑部下狱,岂不是让太子颜面无存?且本官母亲先有解瘟疫祸事之功,后又医治了太子长年顽疾,连圣上也金口玉言夸母亲是神医,如果连抓药这种小事都能出错,岂不贻笑大方? -- 第72页 大人所言有理,但长公主府震怒,命下官彻查此案,下官只能依律办案,得罪之处,还望大人见谅!安淮对荣楚这个年轻有为,才学过人的太子太傅还是有几分敬怕的,因而刚刚也只是命人拿人,别的一概没做。 荣楚道:长公主府出事确实非比寻常,但本官相信母亲绝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出宫之时,本官已向太子殿下请命,求皇上亲自审理此案,请安大人将本官家人带至宫中面圣! 这安淮面带疑虑,太傅大人可有凭证? 荣楚取出一面令牌高举,这是太子令,安大人不信本官之言吗?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安淮立即带着众人跪了下去,行完礼后,站起身更是恭敬了几分,如此,就听太傅大人的! 荣楚满意点头,来到荣素月面前,儿子已经为母亲在圣上面前求得自证清白的机会,母亲可有什么要准备的? 荣素月道:还得烦请府尹大人把医馆的药,每样带上一些,务必要从药柜中取出。 荣楚看向安淮。 安淮点点头,命人去办。 半个时辰后,文武百官齐集金銮殿,高昌端坐在龙椅之上,身旁侧座上坐着太子高睿,皇后秦氏,殿中跪着荣楚一家子及长公府的下人钱三。 高昌脸色十分不好,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先皇后只留下长公主这一条血脉,所以他向来疼爱她多一些,如今她已三十高龄,骤临丧子之痛,整个人都如同跨掉一般,而这令她承受巨痛的又是他最器重的臣子的家人。 一边是疼爱的女儿,一边是有功于朝廷的臣子,如同手心手背一般,令他十分为难。 头突然痛起来,他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殿内,威严道:荣氏,长公主府的下人指认你抓错药,害死了长公主腹中胎儿,你可知罪? 皇上,民妇冤枉!荣素月叩了个头,大声喊冤。 高昌又看向钱三,钱三,你将事情如实道来,不得有半点不实之处! 是,皇上!钱三将抓药之事说了一遍,并道:奴才亲眼见到这位荣大夫在柜中取的药,药抓好后我半刻也没停的回到府中熬制给公主服下,过了不久,公主就出事了! 高昌问荣素月,对此你有何辩解? 回皇上,今日这位小哥确实急匆匆到我医馆抓药,说是主母动了胎气,要抓几副方子上的安胎药,民妇看过方子,是上等安胎方子,便照着方子抓齐了药,民妇确定,药一定没错,这位小哥说的白术变三七纯属子虚乌有!荣素月回。 钱三面露气愤,那药确实是你抓的,我并未动分毫,如今出了事,你就想狡辩推卸责任,我看你就是故意抓错药,想害公主! 敢问这位小哥,我与公主素不相识,我为何要害公主?荣素月反问。 钱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有些着急。 因为你要报复公主!这时,殿外突然走进来一个男人,替钱三回答了荣素月的问话。 荣素月寻声望去,顿时惊住,楚凡?!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差不多要结束了,大家有没有想看的故事,古代的,现代的编辑不让写多了。 第35章 伪善状元郎6 楚凡, 真的是你吗?我这不是在做梦?荣素月激动而又欣喜的站起身跑了过去, 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好一会儿欣喜道:没错, 是你,楚凡, 真的是你, 你这些年去哪里了?你让我好找啊! 是皇上帮她找到了丈夫吗? 荣楚起身拉住母亲, 小声道:娘,金殿之上不可喧哗! 荣素月忙回过神来,重新跪了回去,激动道:皇上恕罪, 民妇之所以殿前失仪是因为见到了失散十八年的丈夫!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都齐齐看向楚不凡,眼神中全是审视和猜疑。 高昌一惊,指着楚不凡问荣素月:荣氏,你说他就是你的丈夫? 没错, 他就是民妇请皇上帮忙寻找的丈夫楚凡!荣素月回道。 高昌拳头紧握,果真是如此! 皇后豁然起身,威严道:荣氏, 不可胡言,他怎么可能是你的丈夫, 他可是长公主的驸马,楚不凡! 臣楚不凡,叩见皇上皇后太子殿下!楚不凡掀袍跪在了地上。 长公主的驸马?楚不凡?荣素月惊住, 转头看向自进来就一脸冷漠愤怒望着她的男人,他的容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以说眉目依旧,却再也不复往日柔情,她不敢置信的摇头,不,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是驸马爷?他就是我的丈夫楚凡!她再次失态,爬起来跑到楚不凡面前,拉住他的衣袖问:楚凡,你告诉大家,你不是什么驸马爷,你是我丈夫楚凡! 楚不凡一把将她甩开,无耻妇人,你还敢羞辱本宫吗? 荣素月被大力甩开,一个不稳就要栽倒在地,荣楚快速向前扶住了母亲,怒指楚不凡,楚不凡,你再敢动我娘一下试试! -- 第73页 父子俩怒目相对,剑拔弩张。 楚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爹他 荣楚打断母亲的话,怒道:他不是我爹,他不配! 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睿担忧的问道,皇姐夫楚不凡竟然是老师的父亲? 高昌亦问:荣太傅,你早就知道驸马是你父亲了是吗? 回皇上、殿下,此事臣也是在得知母亲出事后,出宫之时才知晓的!荣楚拉着母亲跪了回去,抱拳回道。 高昌看了眼已哭成泪人倒在孙弱语怀中的荣素月,怒瞪了楚不凡一眼,问荣楚:荣太傅,你且把事情一一道来! 荣楚叩了个头,才悲痛回道:自臣懂事后,臣就知道臣没有父亲,母亲荣氏含辛茹苦将臣拉扯长大,臣也问过母亲,父亲是谁,在哪?母亲只说父亲姓楚名凡,有要事出了远门很快就会回来,臣相信了母亲,每日都在等着父亲回来,臣希望像别的孩子一样,有父亲疼有父亲爱,被人欺负了有父亲撑腰,可臣一直都没能等到父亲! 楚儿,娘对不起你!荣素月哭得肝肠寸断,她只觉得儿子比别的孩子早熟,却不曾想,在儿子心中竟是这般渴望着父亲的爱,她更难过的是,他们母子等了十七年的人,竟然是别人的丈夫和父亲! 孙弱语也早就哭成了泪人,婆母和相公太可怜了! 殿中众人都红了眼眶,原来荣太傅还有如此悲苦的幼年。 高昌更是频频朝楚不凡投去责备的目光。 高睿见楚不凡始终面色平静,未露半丝慌乱之色,不由得奇怪,他为何如此镇定? 楚不凡跪在地上,如同没事人一样,好似荣楚说的那个没良心的父亲不是他一般。 荣楚拍了拍母亲的背安抚,抹了抹眼晴,继续道:那日高中状元之时,臣在殿中见到驸马爷,觉得他与臣长得十分相像,臣心中很是疑惑,特意去问了驸马爷,可驸马爷矢口否认,说与臣毫无关系,臣不愿让人诟病攀附权贵,此后再没去找过驸马爷,直到先前出宫时,驸马爷拦下臣,主动承认了他就是我的父亲,并提出让臣辞官带着家人离去,以免他与母亲的事情暴露影响到他驸马爷的地位!如果臣不同意,他就要置我们一家人于死地! 楚凡,荣家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如此对我们母子?荣素月哭着质问。 十七年来,她无时不无刻不在挂心着他,为他的消失找了许许多多的借口,但从未想过竟是这样的结果,他连名字都是假的,她的等待,她的付出,都是一场笑话! 真没想到,驸马爷竟然做了这等事,这岂不是等于背叛长公主? 岂止是背叛长公主?这可是欺君之罪! 看着仪表堂堂,一脸和善之人,竟背地里做了这么多的龌龊事,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就是就是,可怜的荣氏母子,可怜的长公主,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岂有此理!高昌亦是拍案大怒,楚不凡,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看了殿中众人一眼,道:皇上请息怒,此事不可听荣太傅一人之言,也得听听驸马如何解释! 母后,儿臣知道您向来怜惜长姐自幼丧母,孤苦伶仃,对她视如已出,因而对皇姐夫也格外偏宠,但赵国律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姐夫今日所犯的是欺君之罪,就算事出有因,这对老师母子及皇姐的伤害已是事实 皇后打断儿子的话,道:太子所言有理,但哪怕是死刑犯亦有为自己辩解的机会,赵国律法严明,总不能事情善未查清就要定一个人的罪?她说完看向高昌,皇上,您觉得呢? 皇上,臣认为皇后娘娘所言有理,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也得听听驸马爷如何说! 臣赞同皇后娘娘所言! 臣附议! 臣亦附议! 很快殿中便跪下大半的大臣,为楚不凡出声。 高昌扫了众人一眼道:好,朕就依皇后和众位大臣之言,听一听楚不凡的解释!他看向楚不凡,你说! 楚不凡重重叩了个头,大声道:臣有罪,臣确实是荣太傅的父亲,臣对不起皇上的信任,愧对公主的深情,臣该死! 殿中又喧哗起来。 驸马爷竟然承认了,还以为他会说荣太傅母子攀污他呢! 只要滴血验亲便能证明他们是不是父子,他敢不承认吗? 既然他承认了,这欺君之罪是跑不掉了,看他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高昌怒问:既然荣太傅说的是事实,那他去找你之时你又为何不承认?难道驸马爷的位置已经让你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愿认了吗? 回皇上,在臣心中一直觉得在荣家村那段日子是臣一生的噩梦,这个荣氏,她厚颜无耻,仗着救过臣,竟要逼迫臣娶她,臣对她说臣家中已有妻室,且臣深爱着妻子,可她说不介意,并将臣囚禁在屋中,还在饭食中下了迷情药,夜半时分爬到了臣的床上,臣迷糊之间把她当成了公主,犯下大错。楚不凡指着荣素月怨恨道:臣走时并不知她有身孕,也不知荣太傅是我的儿子,所以荣太傅找到臣之时,臣以为荣太傅是故意拿当年之事来羞辱臣,并未承认与他母亲有过一段过往! -- 第74页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了荣素月,眼中全是鄙夷和厌恶。 原来是这样,是荣氏逼迫的驸马,我就说驸马怎么会放着好好的皇亲国戚不做,去勾搭一个乡野村姑! 荣氏也太无耻了?竟做出这种厚颜无耻之事! 啧啧,实在不要脸到了极点! 荣素月一脸不敢置信,指着楚不凡反驳:你胡说,我没有逼迫于你,是你自己感念我和父亲的救命之恩,提出娶我为妻以报恩情! 楚不凡并不理会她,继续说:臣对公主情比天高,海枯石烂不能移志,这妇人贪念臣的美色,不准臣离开,臣在荣家村度日如年,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公主,想回到公主身边,那日臣趁她父女二人不在家中,逃出村中,正巧遇到公主派来寻臣之人,这才得以脱险,如若不然,臣这一生都要被这无耻妇人圈禁在那乡野之地! 臣认为,她救了臣一命,又使计让臣以身相许,我们之间的恩怨已了,可这个妇人她恶毒至极,为了报复我的离开,害死了公主腹中胎儿,荣氏!大人之间有任何恩怨,可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能对一个善未出世的孩子下此毒手?指着荣素月说完,他又悲泣朝高昌道:皇上,公主腹中胎儿是您的亲外孙呀,臣泣血叩求皇上,为臣和公主的孩子报仇,哪怕臣因此被株连,亦无怨无悔!只求给我那善未临世的孩子一个交待! 荣素月已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她悲痛得说不出话来,嘴中只能不停的说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娘,语儿和相公都相信您,您别太难过了好么?孙弱语抱住几近崩溃的婆母,疼惜又担忧的劝道,虽然她知道这个打击对婆母来说太大了,婆母不可能不难过的! 荣素月搂住儿媳妇哭得更加悲痛,语儿,娘真的没做过那些无耻之事,娘没有! 语儿相信您,语儿真的相信 见母亲如此悲痛,荣楚心疼得无比复加,他紧紧握住拳头,一双眸子已经燃烧着熊熊大火,好一个楚不凡,知道他在荣家村的事情兜不住了,主动出现承认,并倒打一耙,将所有的错都推到母亲身上。 他终于深刻的感受到了那句话,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楚不凡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加混蛋! 一时间,双方各执一词,无法分辩真伪,事情陷入胶着。 儿臣新月,叩见父皇母后!正在这时,刚小产不久的长公主来到了殿中。 高昌紧张道:皇儿快快请起,你怎么来了? 对啊,你身体善未康复,还需静养,赶紧回府去!皇后也关怀道。 楚不凡更是紧张得爬到了新月身边,去扶孱弱不堪的她,一脸的疼惜,公主,这里有我,你还是听父皇母后的,回去! 不,本宫要亲自为我们的孩儿报仇!让荣氏一家血债血偿!新月公主拒绝了丈夫的搀扶,跪在地上指着荣素月一家人,眸子通红,怨恨道,说完又重重叩了几个头,哭求:还请父皇母亲为儿臣做主,严惩暗害儿臣腹中孩儿之人! 高昌看着她问:皇儿,驸马与荣家之事你可知晓? 回父皇,驸马当年回来之后,立即将荣家村之事如实相告,儿臣早已知晓,儿臣不怪驸马,怪只怪那逼迫驸马,圈囚驸马,让我们夫妻分离之人!新月回道。 虽然楚不凡瞒了她十八年,但此刻他们有共同的仇人,她必须帮楚不凡圆了这个谎。 高昌心中十分为难,他并不全信楚不凡之言,荣素月和荣楚的人品他很了解,不像是楚不凡说的那种人,而且若真是荣素月逼迫的楚不凡,荣素月又怎么会请旨帮她找丈夫? 但现在有利局面已经倒向楚不凡,新月又是此事中的最大受害者,身为帝王数十载,他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断这桩案子。 果然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皇上,请听臣一言!一直没有出声的荣楚突然开口了。 高昌如负释重,道:你说! 母亲与驸马爷之事既然各执一词,那不如先搁置一旁,等会再议,现在先查清长公主被害一事,给大家一个交待!荣楚道。 高睿也赞同:父皇,老师所言有理,当务之急还是查清案子要紧! 好,就依太子和太傅之言,旁的事放到一边,先审理长公主被害一案。高昌应允了。 新月冷笑一声,人证物证具在,还有何可查?荣楚,你不要为你母亲拖延时间了! 臣并非为母亲开脱,而是想弄清事情真现,给长公主一个交待,也是还我母亲一个公道!荣楚回道。 新月还要出声,楚不凡拉住了她,公主,既然他们口口声声喊冤,那就给他们一个辩解的机会,我相信,如果真是他们做的,他们如何也狡辩不去! 他倒要看看荣楚母子有什么办法脱罪! 驸马爷所言有理!荣素月直起身子大声说,她一点点擦去泪水,看向在另一个女人身边柔情似蜜的男人,眼中已无先前的温情和悲痛,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她道:是我们做的,如何也逃不掉,不是我们做的,别人也诬陷不了! -- 第75页 她救过一命,又等了十八年的男人,对她咄咄逼人,唯恐逼不死她,如果现在她还看不清这一切,她岂不是太愚蠢了?楚不凡不念半点昔日之情,要置他们母子于死地,她绝不会让他如愿的! 新月盯着荣素月,好,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狡辩! 荣素月朝高昌一拜,道:民妇请皇上宣几名太医过来,并将长公主府内的安胎药拿来,民妇自能证明清白! 高昌看了一旁的徐海一眼,徐海立即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不过片刻功夫,太医院院首蔡秋,女太医白苏及给新月公主医治的大夫邓七入得殿来,一一行礼起身在一旁候令。 高昌问道:长公主服用过的安胎药现在何处? 回皇上,在小人这。邓七将几包药高举。 麻烦邓大夫将药交给我。荣素月站起身接过邓七手中的药包,打开翻找,确实找到了几片三七,拿起来嗅了嗅,转身朝高昌福身一拜,道:皇上,公主的安胎药中的白术确实被换成了三七,但这些三七并不是荣氏医馆所有! 三七名贵,制药局管理得十分严格,除了宫中所用的三七是上等货,民间流传的皆是普通三七,荣大夫又如何得知安胎药内的三七不是你荣氏医馆的三七?蔡秋疑惑问。 白苏也点点头,确实如蔡院首所言,民间三七皆是同等,无贵贱之分,荣大夫是如何区分的呢? 因为安胎药里的三七是由大量藏红花汁液浸泡过的!荣素月道。 邓七闻言向前仔细闻了闻,一脸了悟,道:三七虽然有滑胎之效,但一副药的含量并不会很快见效,难怪长公主只服下一副含有三七的药后就小产了,原来三七被藏红花泡过! 就算三七被藏红花泡过,难道就不会是你做的吗?你怨恨公主抢走了本宫,所以故意用泡过藏红花的三七放到安胎药中来害公主!楚不凡驳斥道。 荣素月冷声回:既然我要害长公主,直接放藏红花不就行了,反正这位小哥也分辩不出来,何必多此一举,而且在三七中浸入藏红花汁耗费时间较长,我又不知长公主府会来我药铺抓药,如何未卜先知准备浸入了藏红花汁的三七? 楚不凡愣了愣,答不上话来。 荣素月再道:这陷害我的人画蛇添足,既然用三七调换了白术,又何必要用泡了藏红花的三七?岂不是多此一举? 娘,他怎么会多此一举呢?他想陷害你抓错药是真,但最终目的是想置你于死地,所以必须要将长公主腹中胎儿弄死,这样你就如何也逃不掉一死了。荣楚解释道。 新月公主不耐烦说:荣氏,你仍旧没能证明药不是出自你荣氏医馆,不要扯东扯西,左右大家思绪! 高昌也道:荣氏,你快详细道来,一解众人之惑。 是,皇上!荣素月应下,转身看向钱三,这位小哥,你说你是亲眼看到我在荣氏医馆的药柜里抓的药是不是? 没错!钱三答。 荣素月再问:你真的确定这些药都是我在药柜里拿的吗? 当然,当时我就在旁边,亲眼见你在药柜前抓的,只是我不懂医术,所以才没发现你把药调换了。钱三坚定道。 荣素月点点头,好。她再转向高昌,请皇上命人取来一个托盘。 徐海立即命人去办。 待托盘取来,荣素月又对一旁的安淮道:烦请安大人将从我医馆内取的药材拿出来。 安淮将一袋子药递给了荣素月。 荣素月从袋中取出几片三七,放在托盘一边,又将安胎药中的三七放在托盘另一边,再对虎子道:把东西给我。 虎子立即将怀里一个小罐子掏了出来,递给了荣素月。 所有人都看着荣素月,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荣素月拿着罐子走到托盘前,将罐子的盖子打开,倒出了里面之物。 这是药虫?邓七看到从罐子里爬出来的一堆小虫子,立即喊了出来。 蔡秋和白苏自然也认得药虫,相视一眼,没出声。 荣素月将药虫倒了一小半出来,然后将罐子盖上,递还给了虎子,对众人道:大家请看!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盯着托盘,发现药虫都朝着左边的三七围了过去,密密麻麻全部爬在了上面,而右边的三七上一只药虫也没有。 荣素月指着托盘对大家解释说:左边的三七是安胎药里取出来的,右边的三七是我医馆药柜中取出来的,这些虫子只愿去吃左边的三七,不肯到右边的三七那去,大家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蔡秋最先问。 众人也都紧紧看着荣素月,等着她回答。 荣素月道:因为我荣氏医馆的药柜都用我自制的防虫药汁泡过,那些药汁是用植物研制而成,有驱虫的功效,但不会影响药效,也不会损害服药人的健康! 原来如此! 荣素月再道:懂医的都知道,越是名贵的药材越是容易长药虫,这对药材的损害极大,所以我一直在研究一种对人体无害的防虫药,在十年前,终于让我研制成功了,所以我就将那些药汁浸入药柜中,时间一长,药材上也染上了那些药汁,起到了防虫防害的功效。因此,只要是在我荣氏医馆的药柜中所抓的药,都不会长药虫,刚刚我两次询问这位小哥,是不是亲眼见我在药柜中取出的药,这位小哥都回答是肯定,但事实证明,并非如他所言,这安胎药里的三七,不是我荣氏医馆药柜之物! -- 第76页 为了让大家信服,荣素月又取了其它的药来试,还命人挖了些蚂蚁来试,结果都如先前的实验一样。 果真不是你?新月公主仍旧有些不相信,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谁要害她的孩子? 荣素月点头,民妇已经自证清白! 她感激的看向儿子,想到当初在荣和镇开医馆时儿子对她说的话,暗暗庆幸。 那日,仅七岁的儿子拉着她的手说:娘,既然外祖父能被人冤枉用错了药,我们是不是想一个法子防着再次被人陷害呢? 这个得怎么防?荣素月问。 荣楚道:如果在我们的药上做上记号,不管在何时何地都能认出来不就行了? 药材千百种,如何一种一种的做记号? 孩儿在书上看到,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脾性和特点,如果我们的药也有我们自己的特点的话,那就好区别了! 她当时陷入沉思,加上药童在一旁嘀咕说药又被虫给蛀了,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法子。 多亏了儿子当初的提醒,才能让她在今日自证清白,保住荣家! 楚不凡脸色黑沉,他万万没想到荣氏竟然还有这一招,之所以选三七是因为三七没有特点,又与白术极像,他以为荣氏无论如何也开脱不了,却没料到她竟然早有准备,连药虫都准备好了,这还不是早有准备吗? 这场戏看似他在操控,实则早已有人比他更早的控制了局面! 皇后拧起眉头道:既然不是荣氏做的,那是谁要害公主? 回皇后娘娘,谁诬陷臣的母亲便是谁!荣楚回道。 皇后看向楚不凡,荣太傅,你是说害公主的人是驸马?怎么可能? 皇后娘娘说得对,不可能是驸马,一定另有其人!新月公主立即为楚不凡辩解。她亲眼看到楚不凡对她肚中孩子的喜欢和疼爱,他怎么会舍得害死这个孩子? 楚不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大喊起了冤枉:皇上,臣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手? 高昌问:既然不是你,你又为何一口咬定是荣氏害的公主? 药是在荣氏药铺抓的,臣自然就想到是荣氏所害,且臣与荣氏之间的纠葛,荣氏有动机。楚不凡辩解道。 高睿突然说:事情真现如何,将那名钱三的下人拉下去严刑考打自可得知! 太子所言有理!高昌大手一挥,命道:来人,将钱三拉下去打,打到他招为止! 皇上饶命啊,真的不关小人的事!钱三急得大喊道。 高昌摆摆手,拉下去,给朕查,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不用查了!突然,华阳公主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跪地禀道:父皇,母后,儿臣知道是谁害的皇姐! 高昌立即问:华阳,你知道是谁? 荣素月和孙弱语相视一眼,原来她是华阳公主! 没错,害皇姐的人就是皇姐夫楚不凡!华阳指着楚不凡道。 楚不凡看脸色一变,看向华阳悲痛道:华阳公主是听信了谁的谗言,竟诬陷本宫害自己的孩子,本宫会是那种畜牲不如的人吗? 皇姐夫,荣太傅同样是你的孩子,你先是调换了他的试卷,害他险些落榜,而后又诬陷他的母亲谋害皇室血脉,要是荣老夫人的罪名成立,荣太傅也会被株连,你能害荣太傅,难道就不会害你和皇姐的孩子吗?华阳道。 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荣楚是楚不凡的儿子的,她本想晚点再进来,可楚不凡实在太无耻了,竟用一个孩子来害另一个孩子,畜牲都不如! 楚不凡脱口而出:这怎么能一样?荣楚怎么能与公主的孩子相比? 怎么就不一样了?华阳反问:荣太傅不是你的儿子吗?还是皇姐腹中的不是你的孩子? 皇后出声制止,华阳,不可胡言! 母后,儿臣没有胡说,儿臣前不久在皇姐的公主府附近亲眼看到楚不凡和这个钱三在巷子中密谋害死皇姐肚中的孩子来陷害荣太傅一家!华阳道。 皇后大惊,你亲眼看到了? 新月也是心中大骇,真的是楚不凡做的不可能,她不信! 是啊,母后,我□□姐给我人参害我失眠,所以去公主府找她算账,意外撞破了楚不凡的诡计!华阳气道。 新月一惊,人参? 就这盒人参,我已经吃了一半,害得我失眠了一月!华阳将手中的盒子晃了晃。 荣楚给荣素月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 荣素月会意,向前对华阳道:公主可否让民妇查看一下人参! 你拿去看,我本来决定要拿去扔了的!华阳将盒子递给了荣素月。 荣素月接过打开,取出人参细细察看一翻,脸色顿时大变,公主,还好发现得及时,这根人参被人动过手脚。 动了什么手脚?华阳急问。 荣素月道:装这支人参的盒子内被浸了一种慢性毒,只要足够的时间,人参就会染上盒子里的毒,服用之人会在不知不觉得死去! -- 第77页 什么?!华阳惊得后退一步,好似那盒珍贵无比的人参是猛兽一样。 皇后惊得站起了身,恐慌的捂住了胸口:怎么会这样? 新月也是脸色大变,怎么会?不会的! 高昌立即命道:蔡秋,你去看看,是否与荣氏所言一般! 蔡秋应下,赶紧过去接过荣素月手中的盒子,查看过后亦是惶恐道:回皇上,确实如荣大夫所言! 高睿站起身指着新月怒道:大皇姐,你为何要害十六皇姐? 太子殿下,不是本宫,这盒人参是驸马给我的,说是能润体美颜,对女子容颜最是有益,也是他暗示本宫将人参送给十六皇妹的!新月指着楚不凡道。 楚不凡既然借她之手害华阳,那借她肚中孩子害荣家又有什么不可呢?楚不凡 华阳火冒三丈,楚不凡,又是你干的? 华阳公主,我并不知道人参有问题啊,这也是下臣贡俸,我只是想让公主赠与你,维系姐妹情宜,我怎么会害你呢?楚不凡狡辩道。 他擦了擦额头上不由自主流出的汗,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好像一切都不受控制了一般! 而在这时,一个太监从侧道走到了徐海身边,在徐海耳边说了句什么,徐海快速走到高昌面前禀道:皇上,谋害太子的幕后之人查出来了! 高昌闻言立即问:快说,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会有场大戏要唱,楚不凡,你死啦死啦滴! 第36章 伪善状元郎7 梧桐已经招了, 她人就在殿外, 皇上可要宣她进来?徐海弯身问。 高昌大手一挥,让她进来! 徐海应下, 高声唱道:将犯事宫女梧桐带进殿来! 立即有两名侍卫将一个一身是伤,衣衫褴褛的少女拖了进来, 那少女不是别人, 正是太子高睿身边曾经的大宫女梧桐。 梧桐被侍卫拖进来已是无法行礼, 她爬在殿中流着泪一直在说:奴婢招,奴婢招 众人看着她如此模样并未一丝同情,一个连善未成人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的人,不值得人同情! 高昌怒问:梧桐, 你说,指使你毒害太子的人是谁? 梧桐缓缓转头,一一扫过众人,视线终是停在一处,她艰难的抬起手指去, 有气无力的说:指使奴婢暗害太子殿下的人就是他! 所有人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她指着的人竟然是楚不凡,顿时大惊! 楚不凡亦是吓了一跳, 马奎不是说梧桐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他供出来吗?为什么梧桐会在殿前指认他? 高昌拍案大怒,楚不凡, 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楚不凡吓得跪倒在地,匍匐下去快速思索着辩解之词。 高睿看着他道:害死大皇姐腹中胎儿嫁祸荣氏医馆,用有毒的人参暗害十六皇姐, 再加上指使他人毒害本太子,三条皆是死罪,楚不凡,你最好是想一个好一点的解释,否则,这殿中众人可不是三岁小儿,任由你哄骗! 楚不凡抬起头,臣 启禀万岁,殿外有一名叫孙仁的人求见,说有要事禀报!这时,殿外响起通传声,打断了楚不凡的话。 孙弱语一惊,看向荣楚,是爹?父亲怎么会来的?他不是在荣和镇吗? 荣楚安抚的看她一眼,抱拳朝高昌道:皇上,孙仁是臣的岳父,还请皇上让他入殿! 宣他进来!高昌命道。 很快,孙仁便捧着个东西入得殿来,他跪在殿中将手中之物高举,道:草民孙仁代表荣和镇百姓呈上一道万民书,以证明十七年前,荣和镇荣和村村民荣素月与丈夫楚凡是自愿成亲,荣素月并未逼迫楚凡,他们成亲之日,楚凡还当众宣布,此生此世只爱荣素月一人,若有相负,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万名书在此请圣上亲启! 此言一出,殿内已是一片寂静,皆盯着孙仁手中那道万名书。 而楚不凡已经面如死灰。 徐海得到高昌示意,立即下去接过孙仁手中的万名书快速回到高昌身边奉上。 高昌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签了无数个名字,而未尾处还有县令以及知府崔远的府衙官印,他怒得将万名书狠狠甩在了楚不凡面前,大怒:你自己看! 楚不凡捡起来一看,顿时大声喊道:皇上,这孙仁是荣和镇首富,又是荣太傅的岳父,为了帮亲家,他散尽家产贿赂百姓帮他签万名书并不奇怪,加上荣素月是开医馆的,曾经在荣和镇施医赠药,给许多人施过恩惠,他们愿意帮她也是情理之中,就连曾经的县令如今的知府崔远也曾得荣素月所救,皇上,他们全部是受过荣素月恩惠的人,合起伙来帮荣素月冤枉臣啊,请皇上明察! 楚不凡,你倒是对荣和镇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那里不是你的噩梦吗?不是你的耻辱吗?你怎么会如此关注?且不说这万名书之真伪,单说荣氏十数载行善积德,施医赠药,不取分文之善行,而你,不折手段,做下种种恶事,朕也会信荣氏而不会信你!高昌说完看向殿中众人,你们是信楚不凡还是荣氏? -- 第78页 臣等信荣氏!众人齐声回道。 荣素月朝着高昌和众人连连叩谢,民妇谢万岁爷,谢各位大人! 荣楚看向楚不凡,见他面如死灰犹如死狗一般,嘴角浮现一抹痛快之色,不过,事情还没结束! 启禀皇上,殿外有名叫马奎的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这时,殿外再次传来通传声。 楚不凡听到马奎二字,心中想到什么,眼中一亮。 高昌立即应允马奎入内。 马奎进得殿内,刚跪在地上要说话,楚不凡立即喊道:皇上,那些事情都不是臣做的,是这个狗奴才背着臣做的,请皇上明察!说完还不忘给马奎使了个眼色。 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让马奎替他背上所有的罪名,他最多被判一个管教下属不严的罪。马奎跟了他二十年,对他十分忠心,一定会替他承担这一切,只要他保住一命,就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马奎似乎没有看见他的眼色,也没有意会他的意思,只是绝望的看了他一眼,便抱拳朝高昌道:皇上,奴才马奎是驸马爷楚不凡的亲信,臣十六岁便跟在他身边,至今三十六,足足二十载,对驸马爷忠心耿耿,也为他做了许多的错事,今天奴才亲自向皇上请罪,愿意尽数道出驸马爷这些年所行之恶业,还望皇上能看在奴才主动认错的份上,饶奴才一条狗命! 你说便是,若所言属实,朕会考虑你的请求!高昌道。 马奎磕了一个头,才缓缓道来:驸马爷命奴才收买太子殿下身边的大宫女梧桐,在太子的药食中动手脚,导致太子殿下常年受病痛折磨,前不久,驸马爷还让奴才对梧桐下了杀令,要毒死太子殿下;十六公主的人参也是驸马爷让奴才准备的,目的也是要害死十六公主,除此之外,那些夭折和出意外的皇子也是驸马爷暗中让人动的手脚! 楚不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宫待你如同亲生子,处处疼宠于你,你竟要杀害本宫一双儿女?皇后听到这已经愤怒不已,亏得在皇上罢他官职后,她想方设法帮他恢复官位,亏得在刚刚他与荣氏之争中,她处处帮他找机会辩解,没成想,他竟在暗地里要害死她的儿女,她这些年对他的宠爱简直是喂了狗! 楚不凡连连摇头,不是臣做的,是这狗奴才诬陷臣! 皇后娘娘,让奴才告诉您,驸马为什么要这样做!马奎又开口了。 楚不凡猛的扑过去要阻止马奎,却被几名武官给钳制住了。 高昌扬手,马奎,你且说! 马奎拜了一拜,道:皇上,皇后娘娘,驸马爷之所以要暗害太子、皇子和十六公主,是因为他一直觊觎赵国皇位,他想着把所有的皇子杀死,再杀死正宫嫡出的太子和十六公主后,这赵国皇位的继承人就只会是他的儿子楚兴了! 什么?! 众人大骇,楚不凡竟然想谋逆!? 高昌被气笑了,指着楚不凡道:好一个驸马爷,好一个楚不凡,竟然欲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你这个畜牲,枉朕对你宠爱有加,器重万分,信任不已,你却是这样回报朕的是吗? 皇后按住胸口,实在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楚不凡一介文弱书生,看着斯斯文文,温文尔雅,竟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新月啊新月,你是瞎了眼吗?竟千挑万选选了这样一个男人,险些将赵国江山都葬送了! 此时的新月公主已是摇摇欲坠,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丈夫,他竟然背着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的枕边人,她将一生都托付的男人,竟然要杀她的弟妹,篡夺她母家的皇位?! 皇上,还有一事!马奎继续道。 高昌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震惊和怒火压下,看着他命道:说,全部都说出来,朕倒要看看这个畜牲还做了哪些猪狗不如之事! 马奎应了声是,看向殿中面色发冷的荣素月,十六年前,荣善医死荣和镇朱家小少爷之事,也是驸马爷命奴才去办的!驸马爷怕长公主得知他在荣和镇的事情,让奴才将荣家人除掉! 什么?荣素月如被雷击,眼圈霎时就红了,她捏紧手指走到楚不凡面前,指着他怒问:楚不凡,我爹竟然也是被你所害?你还是不是个人啊?她哭着道:当年你重伤昏倒在荣家村的山上,我采药发现了你,好心将你救回,没曾想,却救回了一头豺狼,你不但不念及我们父女的救命之恩,反而恩将仇报要害我们的性命,楚不凡,当时楚儿已两岁有余,就算你不在意我和父亲,可楚儿是你的亲生儿子呀!你怎么下得去这个狠手?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连畜牲都不如!你告诉我,荣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我们?你说呀! 要不是父亲拼死保住了她和儿子,她就算是死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楚不凡的阴谋啊! 楚不凡摊坐在地如同一摊烂泥,任荣素月如何辱骂质问也答不出话来,他不明白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是吗? 纵然荣素月在殿中哭喊,在场众人无一人指责她,且纷纷为她所遭遇的悲痛充满怜惜。 荣楚来到母亲身边,将母亲搂进怀中柔声安抚,母亲不要为这种人难过,不值得! -- 第79页 楚儿,娘对不起你,娘当初瞎了眼,竟没看出楚不凡是这种狼心狗肺之人,害了你外祖父,也险些害了你呀!荣素月扑在儿子怀中痛哭不已,好在儿子心地善良,并未遗传楚不凡的恶毒心肝! 荣楚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将眼中泪水逼退,搂紧母亲疼惜道:孩儿从未怪过娘,娘不必自责,这是楚不凡遭的孽,娘不必为了他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对啊,娘,您别太伤心了,语儿心疼!孙弱语也来到婆母身边握着她的手宽慰道。 她好心疼婆母和相公,看到相公将即将落下的眼泪逼退,强压着难过的模样,她的心都要疼裂了,世上怎么会有楚不凡这种丧心病狂,以怨报德之人?如此伤害一个曾经救过他的命,又将身心交付于他的人。 十八年了,婆母无时不刻不在等着他回家,可他却想方设法要将婆母一家葬送黄泉路,人心,怎么会如此恶毒? 看到这种场面,连高昌这铁血帝王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高睿则直接哭得满脸是泪,他本以为自己是被楚不凡害得最惨的一个,没想到老师竟比他还要惨百倍,可怜的老师,那般风华绝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竟悲痛到这般境地,可恨的楚不凡! 先前一心偏向新月的皇后此时对荣素月亦无比同情,本以为荣素月抢了新月的男人,害得一国公主颜面扫地,皇室蒙羞,却没曾想,一切都是楚不凡遭的孽,荣素月和新月皆是遭楚不凡所害,这个男人与禽兽何异? 新月公主对荣素月亦是怜惜不已,荣素月此时的悲痛和寒心她也曾感同身受过,此刻对荣素月,她没了半点嫉妒和怨恨,反而觉得她们同病相怜,是对患难姐妹! 皇上,奴才说,奴才说,是驸马爷让奴才去荣氏医馆买药,并将浸染了藏红花汁的三七替换了白术,驸马爷说要让长公主小产,以陷害荣氏医馆,将荣太傅一家除掉!钱三见楚不凡的事情都被抖了出来,楚不凡已经保不住他,赶紧也将事情说出来以图保命,十六公主说得没错,今日驸马爷与奴才确实在巷中会面,一切都是驸马爷逼迫奴才做的,求皇上饶了奴才一条狗命,奴才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都离不开奴才啊! 楚不凡面色煞白如纸,好一个墙倒众人推,他完了,完了! 新月猛的闭上眼睛,两行热泪从眼中滚落,她紧紧揪着帕子,按在胸口上,扑通跪在地上,朝高昌和皇后哭喊道:父皇,母后,儿臣这好疼啊! 皇儿高昌和皇后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们的长公主,从小被他们捧在手心长大,一直以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半丝委屈,她爱楚不凡,从不因为楚不凡是个文弱落迫的书生而心生嫌弃,得知楚不凡与荣素月之事,亦是大度容忍,可就是这样一个她深爱着的男人,毁了她长子的前途后,又害死了她的幼子,她如何能不痛呢? 华阳得知人参的事情不是新月所做后心中已经没了怨气,见长姐悲痛如此,她忙过去搂住她安抚,皇姐刚刚小产,不要过于悲痛,保重身子啊! 华阳,皇姐没有害过你,皇姐自小得皇后娘娘疼惜,娘娘将我视如已出,我也早已将皇后娘娘视为亲母,我又如何会害自己的弟弟妹妹呢?新月握住华阳的手急急解释道。 华阳猛的点头,皇姐,先前是我误解你了,我现在知道了,我知道皇姐是一个好姐姐,我不怪你了,皇姐别难过了! 新月突然脸色变得惨白,紧紧捂住了小腹。 皇姐,你怎么了?华阳发现她的异常,搂住她急问。 突然,孙弱语大喊了一句:啊?长公主身下好多血! 所有人都惊得看去,果然见得新月所跪之处已是一片血海,连华阳的衣裙也被染红了。 高昌急得站起身,白太医,快给长公主医治! 白苏也顾不得行礼,立即跑过去给新月号脉,片刻后急道:皇上,长公主因刚小产情绪过于激动,导致血崩,恐无回天之术啊! 什么?高昌惊得摊坐在龙椅上! 皇后顾不得国母威仪,跑下去搂住新月,皇儿! 皇上,可否让民妇一试?荣素月从悲痛中回过神来,跪地请求。 高昌这才想起荣素月在,忙道:快,快给公主医治! 荣素月站起身,快速来到新月身边,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来,倒了三粒给新月服下,这才开始替她号脉,片刻后,她急道:还请皇后娘娘将长公主送至一间干净的房间,民妇要给她施针止血! 快,快把长公主抬到偏殿!皇后命道。 立即从殿外进来数名宫女,将新月抬走了,荣素月转头看向儿子,见儿子朝她点头,她亦点了点头,跟着宫女们走了。 皇后华阳白苏等人亦追随而去。 高昌一心都在新月公主身上,无暇顾及其它,将楚不凡关入大牢,遣散众人,去偏殿外等候了。 语儿,你给我打下手。偏殿内,荣素月对孙弱语道。 孙弱语点点头,走向前,却闻到那浓浓的血腥味胃中一阵翻腾,捂着嘴就要吐。 -- 第80页 我来,荣夫人年纪轻,怕是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容易紧张,导致肠胃不适!白苏忙向前为孙弱语开解。 孙弱语见一旁的皇后和华阳公主脸色好些了,这才松了口气,退到一旁。 荣素月看了儿媳妇一眼,朝白苏道:那就麻烦白太医了。 白苏一直以为太医院的太医便是世间医术最高明的医者了,可见了荣素月医治的过程才知道,原来民间也有高手,人外有人那句话果然没说错,荣素月施针一刻钟,新月公主身下的血便已止住,再一刻钟,脉像已恢复两成,她感叹不已,亦敬佩无比。 敢问荣大夫,先前在殿中给公主服用的是何种神药?白苏问。 荣素月回道:我闲来无事,会熬制一些药膏药丸带在身上,以备紧急时救命所用,刚刚给长公主服下的,是我自制的续命丸,就是多争取一些给长公主医治的时间。 嗯,我们太医院倒是也会研制一些丸药,只是效果不明显,如果有机会,愿请教荣大夫制药之法,还望荣大夫不吝赐教!白苏一脸诚恳道。 荣素月福身一礼,民妇乃一乡野民医,哪敢说什么赐教,但民妇可以将这些年制药的精髓道出,大家一道切磋! 好!白苏对这个谦虚有能力的女大夫十分喜欢! 公主如何?高昌和荣楚等人在殿外等候,高昌一直紧张得负手来回的走,高睿劝了几遍仍不得止,终于偏殿的门打开了,高睿一个箭步冲向前,问从里面出来的荣素月。 荣素月福身禀道:民妇已为公主施针止血,此刻公主崩漏已止,只要细心调养,平复情绪,不会有生命之忧,只是公主此次小产伤极身体之根本,以后无法再生育了。 公主的命保住就好,至于孩子公主现在的年龄已不适合再孕育,无妨无妨!高昌听到女儿命保住了,心下已然松快。 荣素月再道:皇后娘娘和华阳公主在里面守着,白太医也在,公主不会有事了,民妇就告退了。 好,你们且先回去休息,晚些时候朕再论功行赏! 爹娘,你们怎么来京都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啊!回到荣氏医馆,孙弱语左右搂着孙仁夫妇责备道。 孙仁看了荣楚一眼说:七日前我收到女婿的信,说是帮亲家母签万名书,我紧赶慢赶,总算在今日赶到,好在没有误了你们的事! 孙弱语笑看了丈夫一眼,原来是相公请你们来的! 楚儿多谢爹娘不辞辛苦前来帮助娘脱险!荣楚立即掀袍跪地一拜。 他也是从马奎口中得知楚不凡的计划,这才提前做了准备。 孙仁夫妻赶紧向前扶起他,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能帮着亲家母我们就很高兴了。 请亲家公亲家母再受我一拜!荣素月也向前福身一拜。 周氏急忙扶住她,哎哟亲家母,使不得使不得呀! 这次要不是多亏了你们及时赶到,我这一身污名恐将无法洗清!荣素月感激万分道。 孙仁和周氏连连说应该的。 一家子坐下来说了些近况,又上了些点心清茶来吃,孙弱语刚拿起块甜糕咬了一口,就捂着嘴要吐。 荣楚急忙递给她一杯茶,语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就是胃口不好。孙弱语摇摇头道。 荣素月想到什么,忙走向前,语儿,让娘给你号个脉。 孙弱语乖乖的将手伸了过去。 荣素月给她把了脉,立即喜道:楚儿,语儿这是喜脉,你要当爹了! 真的吗?荣楚欢喜不已,一把将孙弱语搂进怀里,抱着转了几个圈,语儿,我们有孩子了,太好了! 相公,放我下来,爹娘他们在这呢!孙弱语羞得脸都红了,忙轻拍着荣楚道。 荣素月责备道:你小心些,语儿现在有身孕了,可经不得你这样毛燥! 无妨无妨,小两口感情好,我们高兴!孙仁喜得胡子都在抖动。 荣素月抚了抚孙弱语的头,怜爱而感激道:好在这次娘没事,否则就要连累你和孙儿了。难怪在宫中儿媳妇闻到血腥会作呕,原来是有喜了,好在当时有白苏帮她说话,不然让皇后和公主误会她嫌弃长公主就是大罪了。 孙弱语体力不支,回房睡下了,孙仁夫妻俩路途辛苦,也回房休息去了,荣素月拉着儿子在医馆后院慢慢的走着。 好一会儿,荣素月才问:楚儿,你应该早就知道楚不凡是你父亲了?并不是今日才知道的。 天已经黑了,灯笼的光照得地上树影斑驳,一阵风吹来,火光摇曳,照得荣楚的脸上忽明忽暗,他道:是的娘,孩儿早就知道了,也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早就有了应对之策。他看向母亲,娘不会怪我瞒着你? 今日在殿中,不过是将新仇旧账与楚不凡一道算清罢了,楚不凡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下,岂不知他比他更得先机! -- 第81页 好孩子,娘不怪你,娘知道你不告诉我也是为了我好,楚不凡做的那些事情天理难容,娘现在知道了,心中再没有什么牵挂,娘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就希望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荣素月拍了拍儿子的手道。 荣楚点点头,孩儿会好好守住我们一家人的! 他先前确实不想告诉荣素月,不想楚不凡美好的形象在她心中破裂,可楚不凡偏要找上门来,他也就顾不得那些了,而且让母亲知道楚不凡的本性也好,免得母亲整日牵肠挂肚着一个险些害了她一生的男人! 几日后,楚不凡的罪名被审理清楚,他一身罪名足以株连九族,但九族中人皆是良善,高昌特赦,只处罚楚不凡一人,其余人一概不究。 楚不凡被判了凌迟之刑,于三日后斩杀于城门口示众。 行刑前那一夜,荣楚去了趟大牢,见了楚不凡一面。 楚不凡看着微暗的灯火下,挺拔而立的、气宇轩昂的少年郎,眼中全是怨毒,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输给你? 父子一场,我这个做儿子的就为你尽一回孝,让你死个明白!荣楚负手道。 楚不凡嗤笑,我从来就没承认过你是我儿子!你不配! 是不是你儿子现在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荣楚面色平静,并未因他的话而动怒。 楚不凡却气得狠狠踹了几脚牢门,大声问:华阳,梧桐,马奎等人为什么会帮你? 华阳公主只是偶然撞见你和钱三密谋,而且她也并不是为了帮我,她是气长公主害她,所以才捧着人参去的大殿,却没想长公主将你的事情说了出来,至于梧桐,我只是让狱卒在她面前说她的家人全被杀了,她痛哭过后就把你招了出来。荣楚看着他一一道来。 楚不凡的手指险些掐出血来,凑近荣楚怒问:这些人便也罢了,可马奎呢?他跟了我二十年,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反咬我这个主人的!你用什么办法买通了他? 马奎确实很忠心,只不过你太过自我,太过不体察下属了,马奎与妻子甄氏成亲十载,夫妻恩爱不已,但膝下无一子嗣,马母唯恐马家绝后,逼迫马奎纳妾,可马奎深爱妻子,一边不愿背弃二人誓言,一边又不违背母亲意愿,长期活在痛苦纠结之中。我让娘给甄氏调理身体月余,甄氏成功怀上孩子,马奎感念母亲为马家延续香火,解他困苦之恩,愿意主动将你的事情全数道出。 楚不凡手指狠狠掐着柱子,怒声大骂:这狗奴才,竟为了一个孩子背叛我,他简直该死! 楚不凡,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无情无义,视人命于草芥吗?马奎虽是你身边之人,却是个重情重义疼爱家人的好男人,他只是跟错了主人,如今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带着家人离开京都好好度日,而你,只会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一个人上黄泉路,会不会孤单呢? 楚不凡想到自己即将被处于凌迟之刑,恐惧侵袭他的心,他猛的退后,指着荣楚道:我不会死的,我要当赵国的皇帝,我要成为赵国最有权势的人,把那些阻挡我的人全部杀掉,死的只会是你们,不会是我,不是! 荣楚不愿看他癫狂的模样,转身离去。 荣楚,我是你的父亲,你必须要救我,不然你就是不孝!楚不凡见荣楚要走,忙冲到牢门边,冲着荣楚大喊道。 荣楚停下步子并未回头,冷冷道:我从未承认过你是我父亲,你不配! 楚不凡愣了愣,这不是他先前对荣楚说的话吗?荣楚竟然尽数还给了他! 他再回神看去,面前哪还有荣楚的影子,他指着空荡荡的通道破口大骂,身为人子不救父亲,你这个不孝之子,你会遭天打雷劈的荣楚,你给我回来,你回来,我认你了,你是我楚不凡的儿子,你一定要救我 不管他怎么骂怎么求,离开的人却再没有回来,他喊得嗓子都哑了也于事无补,最后无力的摊坐在了地上。 荣楚离开牢房后,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华阳,他向前拱手一礼,华阳公主。 荣太傅是去看楚不凡了?华阳问。 荣楚点点头,明天他就要行刑了,来送他一程。 荣太傅还真是良善之人,他都那般害你与令堂了,你还肯来送他!华阳浅浅笑道:楚不凡有你这样一个儿子是他最大的福气,可惜,他却毫不珍惜!所以沦落到如此地步! 荣楚不置可否,问:天色已晚,公主怎会在此? 本公主特意在此等你。华阳徒步往前走,问道:就算没有我出面作证,你们一家人也能洗刷污名是吗?她在殿外看着,荣素月明明早有准备,就算她不出现,荣素月也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荣楚答:是。 难怪那日你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本公主。 荣楚道:公主误会了,那日臣所言皆发自肺腑,无半字虚假! 当真?华阳转头看着他问。 荣楚真诚点头,千真万确。 -- 第82页 好,本公主信你。华阳的步子变得轻快起来,其实本公主同你一样,也希望能找一真心相对之人共度一生,哪怕父皇真的为你我赐婚,本公主亦会悔婚。 荣楚笑道:臣相信。 好了,本公主要回宫安歇了,你也早些回去。华阳打了个哈欠,准备离去。 荣楚抱拳一揖,臣还是要感谢公主那日在殿前为母亲作证! 罢了罢了,休要再提,本公主也没帮到你们什么,反而是因为这件事情查出真正害我之人,且如果没有你母亲和夫人,本公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该说谢的是本公主!华阳摆摆手,一副不拘小节的模样,洒脱离去。 荣楚见她一蹦一跳的消失在夜色中,勾嘴笑了。 须臾,他收回视线,抬头望了望天,见来时还满天星空,这会儿已经乌云密布,像要下雨,他赶紧抬步往回走。 娘,您怎么在门口?回到荣家,见母亲提着灯笼在门口张望,荣楚赶紧快跑向前扶住了她。 荣素月道:娘见你这么晚还没回来,出来接你。 娘,孩儿是大人了,懂得照顾自己,以后你别大晚上的在门口等了!荣楚心里暖暖的,扶着母亲进了家门。 回到屋里坐下,荣素月方问:他怎么样了? 仍旧不知悔改!荣楚答。 荣素月重重叹息一声,罢了,他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天晚了,你累了一天,快回去睡! 好。荣楚拍了拍母亲的肩膀,离去。 荣楚回到房间,孙弱语已经睡了,他走到床边在她脸上印上一吻,然后去洗漱,待他洗漱过后准备吹灯休息,突然,外面狂风大作,吹得窗台怦怦作响,蜡烛也被吹灭,他站在漆黑的夜色中,听到外面雨滴打在瓦片上,滴答直响,倾刻间大雨倾盆。 相公孙弱语被惊醒了。 荣楚忙走过去将她搂入怀中,只是下雨了,别怕,我在这,你安心睡! 孙弱语依偎在他怀中甜甜睡去。 荣素月裹着被子,听着外面的雨声,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一夜她想了很多,想到与楚不凡相遇之时,想到与他那段甜蜜的时光,想到父亲的死以及再见到他时,他冷漠厌恶的神情。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为他落泪,却在不知不觉中,泪水还是湿透了枕头。 迷迷糊糊到天亮时分才睡去,就那么一点点时间,尽也全是碎梦。 我楚凡对天发誓,此生都会爱荣素月一人,疼她,护她,宠她,若有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身着大红喜服的男女幸福的相拥在一起,只是转眼间场景就变了,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突然一道惊雷劈下,将刚刚指天立誓的男人劈倒在地! 轰隆!哗啦! 荣素月被巨大的响声惊醒,坐起来见天已经大亮了,她这才发现是在做梦,大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掀被起床。 出得房间来到厅中,见孙弱语坐在桌前吃早饭,她笑着走了过去,今日怎么没叫我?看我都起晚了。 医馆近来生日极好,语儿想着娘肯定是累坏了,想让娘多睡一会儿!孙弱语一边给她盛早饭一边笑答。 自婆母在殿前自证清白,又救回了长公主后,她的名气已经响砌京都,现在不少人都慕名前来请她治病,特别是一些皇亲贵胄大户之家,荣氏医馆的生意一时间火爆极了。 荣素月笑嗔了她一眼,端起孙弱语给她盛好的小米粥准备吃,这时,柳西从外面跑了进来,见到她们,忙道:老夫人,夫人,外面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什么事?孙弱语问。 斩楚不凡吗?可现在没到午时三刻啊,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大事? 荣素月喝了口粥也道:臭小子,你不跟着你家大人,跑回来嚼什么舌根子? 老夫人,夫人,你们听我说呀,那个大坏蛋楚不凡被雷劈了!柳西迫不及待的说道。 啪! 孙弱语听到响动惊得看去,见荣素月手中的粥碗摔在了桌子上,热粥溅了她一身,她忙站起身拿起帕子给她擦,娘,您没事? 荣素月摇摇头,没、没事。 孙弱语给她擦干净,忙问柳西,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柳西便将听来的消息尽数告诉了她们。 今日官差去大牢中将楚不凡提出来,准备带往城门口行刑,刚将人装上囚车,突然一阵惊天诈雷从天而降,径直劈在了楚不凡的身上,所有人都吓得四处逃窜,闪躲不已,待雷声停止,大伙朝囚车上看去,楚不凡全身冒着黑烟,已经被劈成了焦尸! 荣素月听他说完,揪住了手指,原来早上听到那声惊雷不是做梦,是真的,楚不凡的誓言应验了,他负了她,所以遭到了天打雷劈! 不一会儿,荣楚也回来了,他来到母亲身边,将呆愣的母亲拥进怀中。 楚儿,他 荣楚柔声道:娘,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 第83页 是啊,他作恶多端,连老天都看不过眼要亲自收了他!荣素月闭了闭眼,善恶到头终有报,所以我们做人一定要行善积德,不可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荣楚等人齐声应下,我们知道了! 楚不凡被雷劈死的事情震惊一时,所有人都在拍手叫好,说他应了当初许下的誓言,遭受了天谴,这件事情也警醒了不少暗中作恶及随意哄骗女人感情的人,赵国的风气一时间一片清明。 高昌论功行赏,赐了荣楚一栋宅子,亲笔题匾,太傅府。 而荣素月,高昌破例招她入了太医院,荣素月欢喜得对着荣和镇的方向拜了三拜。 长公主是在楚不凡出事后的第二天造访荣家的。 那日,孙弱语害喜厉害,荣素月便留她在府中休息,托付周氏和翠儿好生照顾,她则独自往荣氏医馆去,刚到医馆,虎子就迎向前说,有贵客到了,她抬头往医馆内看去,一身华贵身影却略显清瘦的长公主站在那里。 民妇荣氏参见长公主!她快速向前行礼。 新月向前阻了她的叩拜之礼,道:找个僻静之处说几句话可否? 公主请跟民妇往后院去,那里清静! 两人行至后院一棵桃树之下,新月方出声,本宫今日来是想向你致谢的,多谢你的救命之恩,除此外,还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你! 公主请问。 新月看着已经阳光明媚的天空,问:你不恨我吗?那日在蓼中为什么还要救我? 民妇为什么要恨公主,公主也是被人所骗,也是受害者,而且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份内之事,我从不因为私人恩怨而见死不救!荣素月回道。 新月微微一愣,再问:本公主贵为金枝玉叶,自问学问才识不比你差,且教养儿子亦十分尽心尽力,为何我儿却是那般纨绔,而荣太傅却才高八斗,人品贵重,本公主不知缘由在何处,你可知道? 民妇不敢随意品论公主及令公子,如果真要民妇说的话,问题应该不是出在公主和令公子身上,而是出在荣素月没有说下去。 新月却明白了,转头看向她,见她身材娇小,未经保养的脸有了许多岁月的痕迹,衣着亦十分普通,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的妇人,此刻却让她堂堂公主起了敬佩之心。 她深深福下身去,长公主新月,谢荣大夫救命之恩! 公主不必多礼!荣素月忙扶起她。 两人执手相视,好一会儿笑出声来。 这一笑泯了所有恩仇。 生了,生了,太傅大人,夫人生了一儿一女,恭喜太傅大人儿女成双,福运满堂!稳婆打开产房的门,欢喜朝外面等着焦急的人禀报。 荣楚一听生了两个,忙顾不得什么忌讳,冲进了产房,见两位母亲大人一人怀中抱着一个,他笑得合不拢嘴,来不及去看小宝贝,先走到孙弱语床边,握住她的手,又是感激又是疼惜,语儿,辛苦你了! 我自己的孩子,说什么辛苦?孙弱语孕期原本就调养得好,生产时没受什么罪,两个孩子都是孝顺的,出来得很快,所以此刻她半点也不觉得累,只觉得幸福和喜悦占满了她的心。 荣楚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握着她的手好话说了一箩筐。 孙弱语心中如同食蜜一般甜滋滋的。 有视她为亲生女儿的婆母,有疼她入骨的丈夫,又有一双健康的儿女,她觉得她一生都将不会有遗憾了,若在她五岁之前,她可从不敢想自己会有这样的人生,她能拥有如此幸福的人生,都亏了婆母和丈夫,他们真是她命中的贵人呢! 看,儿子长得像我,女儿像你!荣楚将一双儿女搂在怀中,对孙弱语笑道。 孙弱语接过女儿,吻了吻她的小脸,道:我希望儿子女儿以后都能像你一样才学兼备! 像你更好,善良温顺,知书达理!荣楚将她和女儿一并搂进怀中,满脸幸福道:我这一生有你们,我觉得没有任何遗憾了! 孙弱语笑道:我亦是。 这一世,荣楚活到八十三岁,是他所有的世界中活的最长的一世,因为他身边有两位名医,一位是位至太医院院首的母亲,一位是名扬天下的神医孙弱语,他的身体在她们的调理下,他到死那天都还能吃下三大碗饭。 孙弱语生产后将孩子交给了孙仁夫妇照料,她则跟着荣素月学起了医术,不知是生了孩子还是别的原因,她突然间像开了窍一样,学起来又快又好,不到一年时间已经能上手诊病了,然后花了十年时间成为名扬天下的神医。 而母亲荣素月,被高昌破例招入太医院后,与同僚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她很大方的将经验和盘托出,并医治了许多宫里主子们的顽疾,五年内荣升了太医院院首,她还编写了一本疑难杂证录,这本书让所有的医者受益匪浅,亦治好了许多绝症病人,她一度被医界奉为医坛圣手。 高昌在高睿十七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被荣素月救回来后看淡了一切,将皇位传给了高睿便带着皇后去行宫过轻快逍遥的日子了。 -- 第84页 高睿在登基后,在荣楚的辅佐下只用三年的时间就整顿完朝政,并实施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变革,成为一个人人夸赞的明君,荣楚也因辅佐有功被封为一品内阁大学士。 荣楚的儿子荣词,女儿荣诗被特赐入宫随皇子公主们一块上学,最后,荣词也以六元佳话考上了状元,承袭了荣楚的官职,荣诗承袭了荣家的医术,像母亲孙弱语一样,成为一个名动天下的女大夫。 华阳公主最后嫁了一个深爱着她,她也喜欢的男人,夫妻俩生了三子两女,十分幸福美满。 长公主没有再嫁人,她一心都扑在教育儿子荣兴身上,最后终于将荣兴教育成了一个才学兼备,性情温和大度,彬彬有礼的人,荣兴虽然没有考科举,但他抛开母亲是长公主这个身份,到民间贫困之地为贫寒学子授课,最终成为一代名师,桃李满天下,受到世人敬重。 他与荣楚之间的关系也极好,兄弟俩常常会在一块喝酒聊天讨论学问,两人的母亲也成为了无话不谈好姐妹,最后连去世都是在同一天,没有遗憾没有痛苦的含笑离去。 荣楚与孙弱语也是在同一时间离世的,但实际上是孙弱语先走一步,他们是在睡梦中离开的,完全没有半丝痛苦,儿孙们发现他们去世的时候,两人的嘴角都含着一丝笑意。 荣楚脱离世界的时候,走马观灯的回看了这一世所有的故事情节,除了楚不凡外,每个人都有了好的结局,特别是他,家庭、事业、亲情、爱情、友情、名望通通都拥有了。 人生十分完美。 任务一:改变原身的原始结局,拥有完美的人生已完成,任务二,让楚不凡付出惨痛的代价已完成。 荣楚握紧了已先行离去的妻子的手,笑着脱离了这个世界,黑暗袭来时,他十分期待下一个世界,那又会是怎样一个角色在等着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好肥?快夸我,下个世界叶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写什么,希望睡一觉起来有灵感,祝大家圣诞节快乐,家人平安! 第37章 废太子种田记1 意识迷糊过后恢复了清明, 耳边传来熟悉的算盘珠子拨动的声音, 荣楚知道他已经回到了系统空间里。 欢迎回来,169号宿主!随着算盘声停下, 系统的声音响起,现在为你结算积分, 你原有积分3800, 任务世界中使用1000积分购买了两粒接骨生筋丸, 使用1300积分购买引雷符一张,剩余1500积分,本次任务完成,系统奖励你4000积分, 共计5500积分,是否清楚? 荣楚答:清楚。 没错,楚不凡之所以被雷劈死,是他从系统商城购买了引雷符,买通人放在了他身上。他认为, 楚不凡最终死在自己所立下的誓言下,方才算付出惨痛的代价! 好,你现在是继续任务还是在空间休养生息?系统问。 荣楚想了想, 娱乐圈那个世界中他已经休息了一年,这次就不用休息了, 他答道:继续做任务! 好的,本系统就喜欢你这种敬业的宿主!系统夸了荣楚一句,发出提示:请宿主做好准备, 马上进入下一个世界 大皇子,快醒醒,二皇子来了。 荣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身边全是空酒壶,一室的酒味呛得他头晕眼花,而面前是一个年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一身蓝色衣袍,头戴同色帽子,他面皮白净,身形纤弱,看着就不像个男人,此刻正一脸着急的摇晃着他,将他原本就晕乎乎的头摇得更是一阵昏痛。 他心中一恼,一把将他甩开,一边坐起来一边大骂:该死的奴才,本宫都要被你摇散架了,你活腻味了是吗?敢对以下犯上,是不是像那些刁民一样,觉得本宫不配做大夏国的太子? 大皇子慎言啊,皇上已经废了您的太子之位,你现在的身份是夏国的大皇子,可千万不可再提什么太子之事,免得被人听到传到皇上耳中,惹得皇上动怒,再恼了您啊!少年并没有因为被主子推翻在地而生气,爬起来忙劝诫道。 荣楚哪会听他的,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向前就朝他踹去,狗奴才,本宫就是太子,大夏的太子,除了本宫,谁也没资格坐太子之位! 大皇子饶了奴才,大皇子少年被他踹得连连求饶,却并不闪躲。 荣麓进得内室时,就看见这样一幕鬼哭狼嚎的场面,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稍纵即逝,很快他隽秀温和的脸上便布满担忧和关切,向前去拉正发疯一般踹打着奴才的荣楚,大皇兄,这是发了何事,怎惹得您如此动怒? 这狗奴才,竟对本宫以下犯上,看本宫今日不活活打死他!荣楚说着还要向前去踹爬在地上的人。 荣麓忙拉住他,劝道:好了好了,不过一个奴才,惹了大皇兄生气,拉出去处置了便是,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别伤了您的千金贵体才是! 二皇弟所言有理,狗奴才,还不快滚出去自行了断,免得脏了本宫的手!荣楚向前踹了他一脚骂道。 小福子闻言脸上浮现一阵悲痛,但并未多言,爬起来朝荣楚磕了个头,退了出去。 -- 第85页 待人离去,室内安静下来,荣麓打量了四周一眼,见得环境粗鄙,一任用度皆是下等,且荣楚一身狼狈,他心中无比舒坦,面上却满是为他表示不平,父皇这次可真是气坏了,竟将大皇兄贬到这农庄来了,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太委屈大皇兄您了! 可不是,父皇真是老糊涂了,本宫不过失手打死了几个臭农民,父皇竟然废去本宫的太子位,将本宫贬至这破农庄来,还让本宫种什么地,简直昏聩至极!荣楚一脚将酒坛子踹开,一脸怨气道。 荣麓听到他骂荣晟,心中更是欢喜,面上却越发为他伤心,想来父皇也是一时生气,过不了多久就会原谅大皇兄,再恢复大皇兄的太子之位,大皇兄不要太难过了。 那肯定,本宫是他唯一嫡出的皇子,生下来就被封为东宫太子,是注定要当夏国的皇帝的!荣楚一脸自负道。 荣麓脸色微变,继而恢复,面露愤色,大皇兄所言有理,只可惜现在外面好多人构陷大皇兄残暴无能,一无真才实学,二无仁厚之心,不配当夏国的储君,父皇好像很在意这些谣言 那些刁民,真是可恶,是他们先冲撞本宫,本宫不过略施惩戒,也是他们身体孱弱,经不得打,不过十板子就没命了,现在还来质骂本宫,实在该死!本宫一定要找机会将他们的舌头给割了,以泄心头之恨!荣楚插着腰,一副泼妇样,破口大骂。 荣麓煽风点火道:就是,一切都得那些百姓的错,与大皇兄无关,确实得好生惩治,大皇兄放心,父皇那里有臣弟,臣弟一定好好为您说话,让父皇相信您是无辜的,过不了多久,父皇一定会招您回宫,恢复您储君之位的! 二皇弟,你真是本宫的好兄弟,本宫往日没白疼你!荣楚看着荣麓,一脸的感激不已。 荣麓摇了摇头,道:这是臣弟应该做的,当年要不是大皇兄恩典,臣弟现在还在冷宫之中,此生都不会有出头之日,臣弟为大皇兄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好兄弟,等本宫当上夏国的皇帝,一定赐你高官厚禄,一世荣华!荣楚拍着胸脯承诺道。 荣麓感激涕零,臣弟一定在宫中为大皇兄周旋,等着大皇兄回宫那一天! 好兄弟,在这个世上,你是对本宫最好的人!荣楚激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皇子,回宫后我们如何向皇上禀报大皇子的情况?出得农庄,吕成低声询问。 荣麓笑得十分温和无害,如实禀报即可! 吕成闻言往农庄内看了一眼,如此,大皇子恐怕再无回宫之日了。 大皇子,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小福子以后不能再伺候您了,呜呜,小福子虽然舍不得您,但师傅教导小福子,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哪怕主子让小福子去死,小福子也得听从,所以我要去了,您要照顾好自己!小福子站在水井旁哭得十分伤心,他六岁就跟了大皇子,十年了,从未与大皇子分别过,如今一别将是永决,他心中有一万个不舍,但主子的命令他又不能违背。 抹了抹泪,他颤颤巍巍的爬上了水井,一脸的决然,头一低就要往里跳,突然,胳膊被什么大力抓住了,他还未来得及看去,被大力往后一拽,身子往后倒去,他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一看,惊住,大、大皇子? 你傻呀,让你死就死!荣楚插腰看着地上这个忠心无比的小傻蛋,一脸的生气。 小福子搞不懂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呆呆问:大皇子是免了奴才的死罪吗? 我不过随口说说,你就跑来跳井,你还是不是个大男人?荣楚恼火问。 小福子听说并不是真的要他死,立即就欢喜极了,咧嘴傻笑道:奴才是太监,本就不是男人! 你荣楚无话可答,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自顾自的走了好一会儿,没听到身后有响动,转头一看,见小傻蛋还在井边坐着傻笑,他气不打一处来,朝他喊道:还不给我滚过来! 是,奴才遵命!小福子立即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荣楚气得指了他额头一下,真是个苯蛋! 是是是,奴才愚笨,大皇子不要生奴才的气,奴才自罚晚上不用晚膳!小福子嬉皮笑脸道。 太子不杀他了,一顿晚膳不吃又怎么了?十顿不吃他也甘愿! 荣楚摇摇头,唉,这个视奴才于草芥的古代,让奴才们自己都有了一个根深蒂固的念头,他们的命不值钱! 这一世的原身荣楚,是大夏国皇帝荣晟唯二的儿子,也是夏国皇室唯一的嫡出皇子,因此在他出生后立即就被封为太子,成为储君,荣晟对他付诸了全部的心血和期望,希望他成为一个博学多才,仁厚爱民的好太子。 可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集万千宠爱与期望于一身的原身并不是一个出众的人,他远远达不到荣晟的期许,从小,他的功课就一塌糊涂,太傅授课时,他要么在呼呼大睡,要么在戏弄其它姐妹,长大后,武功也学不好,让他骑马,他把马给逼疯,让他射箭,他射不中靶子,却把教头的帽子给射掉,让他舞剑,他把剑给舞进了湖中,文气死太傅,武逼疯教头。 -- 第86页 重要的是,他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整日沾沾自喜,不知人生疾苦,亦不知他的父皇,大夏的国君为了他都愁白了头发。 原身一直以为整个皇室就只有他一个皇子,这大夏国的皇位不传给他传给谁? 直到他十六岁那年,他不惧落入湖中被人所救,他才知道,宫中不止他一个皇子,荣晟在冷宫中还有一个儿子,比他小两岁,名荣麓。 荣麓是那唯二的另一个皇子,他是一个犯罪嫔妃的孩子,生下来不久就因为母亲与皇后的争宠中失败被共同贬至冷宫,长到了十四岁,直到母亲死去。 十四岁的荣麓在冷宫中承受了许多的冷眼和虐待,慢慢养成了表里不一,伪装善变的性子,他发誓要离开冷宫,成为所有人瞩目的对象,于是,他将母亲为数不多的遗物变卖,买通了原身身边一个宫女,助他成事。 那宫女特意告诉荣楚在冷宫附近有一个湖,湖里有好看的锦鲤,纨绔的原身觉得十分稀奇,立即带着宫女去了那个湖边,却意外落入湖中,宫女吓得跑去找人救他,不会游泳的原身在水中扑腾着,觉得自己小命休矣。 荣麓等到千钧一发之迹,才从暗处出来,假装路过无意发现原身落水,不顾一切跳下去将原身救了上来,成功取得了原身的信任。 原身傻不拉叽将荣麓当成了救命恩人和好兄弟,将他带出了冷宫,带到了荣晟面前,荣晟感念荣麓救了太子,且罪妃已死,孩子这些年在冷宫也可怜,父爱泛滥的荣晟摈弃前嫌承认了荣麓的身份。 而荣麓以他八面玲珑的性格,在宫中混得风声水起,最后赢得了荣晟的喜爱,让荣晟对原身恨铁不成钢的时候,脑中冒出了他的身影,虽然只是一时的,并没从未当真过。 荣麓知道,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必须要除掉原身这个绊脚石。 夏国重视农桑,农户的地位在国家中很高,荣麓便买通了几个农民,在他与原身经过时看似无意在背后说原身的坏话,将原身激怒,原身不负所望的惩治了那几个农民。 原本百姓私下诋毁储君,受到惩治也合理合法,可在惩治过程中出了意外,原本原身命人责打那几个农民二十板子,刚打到一半,就死了两个。 闹出了人命可不是小事了,哪怕原身是一国太子,也得秉承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理念,为此事承担该有的责任和处罚。 可原身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认为是那些农民太过孱弱,十板子哪就能打死人了?在宫中,随便就是几十板子,那些犯事的宫人在床上躺十天半月便又如常干活了。 所以在荣晟面前,他不但不承认错误还口出狂言,遭到不少人反感,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原身就这样惹了众怒。 荣晟压不住百姓的怒火,不得不忍痛废掉了原身的太子之位,并将他赶到农庄耕种反省。 可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原身并不知道这一道理,所以直到他被废了太子位,被贬至破旧农庄,他仍旧不觉得自己错了,整日在农庄喝酒闹事,打杀下人,更别提什么耕作反省了。 荣晟自小对原身宠爱有加,给予厚望,是打心眼里疼爱原身的,所以在原身被驱至农庄半月后,派荣麓前来探望,哪怕原身有半丝悔改之意,他都会想办法帮原身回到宫中,待风波平静,再找个理由恢复他的太子之位。 只可惜原身并不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所以,荣麓看到的就是刚刚的一幕,荣麓也不会像先前所说的那样替原身说好话,而是会将事情添油加醋禀报荣晟,荣晟大怒,从此打消了接他回宫的念头。 更有甚者,原身听信了荣麓的话,不但将身边忠心的下人赐死,还跑出去打死了许多农民,原本就未平息的风波越演越烈,那些受害者的家人聚集大半个京城的农户,整日在宫外哭泣,痛诉原身犯下的恶行。 原身将自己作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 荣晟大怒,亲临农庄斥责原身,可原身像魔障了一般,竟要刺杀荣晟,以图夺取夏国皇位。 意料之中,荣麓向前替父亲挡住了刺过来的匕首,身受重伤。 荣晟看着弑君杀父的嫡子,搂着为了救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庶子,终是对原身彻底失望了。 可哪怕如此,荣晟也未曾想杀他,他只是把原身关进大牢,终生囚禁,原身却在牢中自尽身亡。 原身当在不是自尽,而是被荣麓弄死的,造成他自尽的假象,原身先前发疯弑君亦是中了荣麓的下的毒,导致性情暴怒,神志癫狂。 原到咽气的前一刻才清醒过来,也明白了他堂堂太子,一国储君落到声名狼藉,命丧囚牢的下场全都是拜他这位好兄弟所赐。 他明白了,他信错了人,但已经晚了。 在原身死后,荣麓因救驾有功,又是夏国唯一的皇子,被封为太子,并娶了原本要指婚给原身女子,手握兵权的大将军郭青之女郭秀为妃,在他被封为太子的一年后,荣晟暴毙而亡,他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夏国的皇帝。 只是在他登基的前一天晚上,太子妃郭秀与下人通、奸被捉、奸在床,郭秀自知羞耻,悬梁而死,郭家觉得愧对荣麓,在荣麓登基后,上交了兵权,并辞官回了家乡,却在回乡途中遭到山贼抢劫,一家人都死在了山林中。 荣麓登上皇位立即迎取了礼部侍郎范仪的嫡女范玉为后,帝后二人伉俪情深,成为史上一段佳话。 -- 第87页 原身死后,灵魂飘荡人间,看到了故事结局,他看到荣麓的阴谋一个个得逞,看到父皇被他害死,看到他为了兵权娶了郭秀并诬陷郭秀私通,逼死郭秀,郭家人也是被他派人杀死。 原身心中无比悲愤怨恨,他向系统许愿,如果人生能重来,他希望自己不再眼瞎信错人,从而改变自己的结局,亦能保护住那些被荣麓害死的人。 任务一:改变原身的结局,成为一个被百姓认可爱戴的人。任务二:救下父亲荣晟及郭秀一家。任务三:撕开荣麓伪善的面具。 荣楚接收完任务,陷入沉思中,此刻正是原身被废太子位贬至农庄反省之时,他刚刚在荣麓面前那一番表现,足以让他回宫后在荣晟面前添油加醋败坏掉他所有的形象,不过没关系,反转一击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他想了想,抬步回了那间满是酒味的房间,爬上床裹上被子睡了。 荣麓回到宫中,立即去了荣晟宫里禀报探视的情况。 父皇,儿臣去时大皇兄正喝得酩酊大醉,疯魔了一般对着奴才们又是打又是骂,儿臣去劝也被他踹了几脚,不过儿臣并不痛,咳咳荣麓嘴上说着不痛,却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荣晟气得拍案,这个混账东西! 父皇,大皇兄还扬言不会放过那些状告他的百姓,并、并辱骂父皇您荣麓说着,一脸惧怕的低下头,不敢再说下去。 荣晟怒问:他还敢骂朕?他骂朕什么了?你说! 儿臣不敢说!荣麓恐慌不已 。 你说,朕赦你无罪! 荣麓犹豫不绝,还是说了出来,大皇兄怪您废他太子之位,骂您是昏君,还说夏国的皇位只该是他的,如果父皇您不传他皇位,他就、他就 荣晟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他就怎么样? 他就逼宫夺位!荣麓说完,立即匍匐在了地上。 荣晟气得呼吸急促,猛的将桌子上的东西稀哗啦全扫在了地上,拍得桌子啪啪直响,这个逆子,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朕还想着他能有一丝悔改之心,没曾想他却变本加厉,还想行大逆不道之举,传朕旨令,大皇子荣楚不思悔改,出言不逊,此生都不准再回皇宫! 出得荣晟寝宫,荣麓眼底的笑容如何也掩饰不住,荣楚,你完了! 大皇子荣楚,不思悔改,出言不逊,心存大逆不道之举,辜负朕望,朕心甚怒,命荣楚此生都不准再回皇宫,钦此! 听完旨意,荣楚摊坐在地,一脸死灰。 宣旨太监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走了。 大皇子,您没事?小福子担忧的问。 荣楚没出声,过了好一会儿,他站起身对小福子道:去,给本宫拿酒来! 大皇子,还喝啊?小福子不愿主子再堕落下去了。 荣楚大手一挥,拿,本宫此生都无法回宫了,不喝酒做什么?把所有的酒都给本宫拿来,快去! 是!小福子没办法,只好听命去拿酒了。 其余四名太监相视一眼,神色莫名。 郭秀从马车上下来,看向面前破旧的农庄,拧起了好看的眉。 小福子从庄子里出来,便撞见郭秀带着贴身侍女玉兰往里面走,忙行礼,见过郭小姐! 小福子公公,太大皇子殿下可在庄中。郭秀温和问。 小福子点点头,面露担忧,郭小姐,奴才求您帮忙劝劝大皇子,他已经喝了三天三夜了,再这样下去,身子可就废了。 郭秀眉头又拧紧了几分,劳烦小福子公公带路。 跟至小福子进到庄里,只见里面一片萧条,不见一人,奇怪问:庄里何以如此安静?伺候大皇子的人呢? 皇帝虽然将荣楚贬至农庄,将还是遣了四五名宫人跟随伺候的,那些人都去哪了? 郭小姐有所不知,那些势力小人闻听殿下此生都不能回宫了,都找了关系回宫去了,现在庄里只有奴才一人伺候!小福子气愤道。 郭秀叹道:世人皆是如此,捧高踩低她未说下去,问:殿下在何处? 在正屋。小福子指着正对庄子门口的那间屋子道,说着向前敲了敲门,殿下,郭小姐来了。里面没有人出声,小福子对郭秀说:殿下估计喝醉了,郭小姐要不改日再来? 啪啦! 这时,里面传出酒坛子摔破在地的脆响。 郭秀道: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殿下! 小福子只好再敲了敲门,里面仍旧没人回应,郭秀见状直接向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得一地的酒坛子,满室的酒味,屋子门窗紧闭,光线极暗,门一打开,太阳光直直照射进去,才让她看清了半躺在地上喝得不省人事的男子。 被推门声吵醒,恢复一丝清明的荣楚抬手遮挡住刺眼的太阳光,好一会儿看了来人一眼,淡淡的收回视线,拿起一旁的酒坛往嘴里灌酒。 -- 第88页 别喝了!郭秀走过去夺下了他手中的酒坛,你就算将自己喝死,也于事无补! 荣楚嗤笑道:对啊,反正没有人在意本宫,本宫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关系,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谁说没有人在意?我在意!郭秀脱口而出。 荣楚愣住,惊讶的看着她。 一旁的小福子和玉兰也惊呆了。 夏国民风保守,女子不但要三从四德,还要遵守妇德妇容等□□,哪怕是正常夫妻亦不能在外人面前有亲密举动,否则就会被人说轻浮放荡,像郭秀刚刚所言,若是传出去,将会名声不保,还会累及家人。 郭秀也被自己的话惊了一跳,但她本就是直爽的性子,平日被框框条条捆绑着,不能做真实的自己,如今既然已经撕开了口子,不如洒脱一回。 她举起手中的酒坛灌了大半坛子的酒,深吸一口气道:大皇子,既然刚刚我已经说了那话,索性今日我就将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出来,没错,我喜欢你,不管你是太子、皇子还是庶民,我都不介意,就算天下人都不在意你,我在意你,所以可不可以请你为了我保重,不要再这样作贱自己了! 荣楚微微仰头看着面前容貌娇好,身材婀娜的少女,她那双乌黑明亮的眸子中全是对他的担忧和爱意,他垂下头去,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抬起头,脸上已不见先前的颓败,他道:夏国大皇子荣楚,定不负郭秀小姐这份深情厚爱。 郭秀意识有些迷糊,但他此刻的神色和承诺却清晰的印在了脑海中。 郭秀离去后,荣楚果真让小福子将所有的酒都拿去扔了,并换上了粗布麻衣和草鞋,扛了把锄头出了庄子。 大皇子,您去哪?小福子忙追了上去。 荣楚步子未停,只是说道:笨奴才,问那么多做甚,跟着本皇子便是! 小福子提起袍子快步跑到了他身后,紧紧跟随。 荣楚转头看了眼低头亦步亦趋的人,摇头叹息,真是忠心的傻孩子,要不是那日他去得及时,这傻孩子就跳井而亡了。 既然他这个时候穿来,自然不能眼看着这些忠心为他的人丧命,任务中的人他会护住,任务外的他也不会坐视不管。 佛家以普度众生为已任嘛! 两刻钟后,荣楚站在了一片荒地面前。 小福子在他身边站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殿下,我们来地里做什么?殿下不会是来耕作的? 荣楚一边挽起袖子,一边道:我要耕作。 啊?小福子吃惊不已。 荣楚看了他一眼,重复道:从今日起,我不再是什么大皇子,我就是一个农夫,我要将所有的荒地种上庄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是的,他要开始改变了。 那日救下小福子后,他就开始等着契机,改变原身人设的契机。 而这个契机就是郭秀。 郭秀挣脱封建束缚的表白,让他这个被所有人放弃的皇子重新振作起来,靠自己的双手开启新生活。 他不再管皇权纷争,亦不再理会世俗,他要做一个寄情田间的农夫。 原文中,郭秀亦来找过原身,只是原身紧闭房门未曾见她,还隔着门将她羞辱了一通,把郭秀气走了。 因为原身听荣麓说郭秀也曾在背后说过他不配做太子。 原身对太子之位十分重视,谁要是说他不配做太子,他就把谁拉进黑名单,所以郭秀也成了他黑名单中的成员。 被羞辱的郭秀生了一场大病,而荣麓乘虚而入,赢得了她的好感,那份好感让她从此踏上了不归路。 这次他并没有羞辱郭秀,而是让她认为自己为了她振作起来了,相信郭秀能抵抗住荣麓的虚情假意了。 他酗酒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制造假象迷惑敌人,跟他来庄子里的宫人有荣麓的眼线,只要他让荣麓的人认为他已经彻底堕落了,对荣麓没有威胁,他们就会主动撤走。 他需要的人不用太多,忠心就可。 小福子总算是信了自己的耳朵没出毛病,扶了扶险些惊掉的帽子,忙不跌应道:奴才也回去更衣,大皇子,你等着奴才一块干!大皇子终于振作起来了,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看着小福子一阵风似的刮走了,荣楚笑了笑,看向地里长满的野草,下得地中开始锄草。 一边锄草,他一边在系统商城选购着种子。 这具身体养尊处优,才锄了方寸之地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荣楚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继续,同时也看中了系统商城中的种子,棉花和红薯。 他上学的时候在史书上看到过有棉花的记载,棉花的原产地是印度和阿拉伯。在棉花传入中国之前,中国只有可供充填枕褥的木棉,没有可以织布的棉花。 宋朝以前,中国只有带丝旁的\绵\字,没有带木旁的\棉\字。\棉\字是从《宋书》起才开始出现的。可见棉花的传入,至迟在南北朝时期,但是多在边疆种植。棉花大量传入内地,当在宋末元初,关于棉花传入中国的记载是这么说的:\宋元之间始传种于中国,关陕闽广首获其利,盖此物出外夷,闽广通海舶,关陕通西域故也。\ -- 第89页 而全国棉花的推广则迟至明初,是朱元璋用强制的方法才推开的。 如今的夏国并不是历史中的夏朝,是架空的时代,并不知道是什么时期,但可以肯定的是也没有棉花的,人们常养蚕吐丝积锦为衣,冬日又多以动物皮毛御寒。而贫寒之家也是以麻为主。 丝绸一般人家不舍得用,动物皮毛亦太过杀生残忍,至于麻就更多蔽处了,粗糙不吸汗而且美观度不高。 红薯传入中国通过多条渠道,时间约在16世纪末叶。 明朝万历年间闽人陈振龙贸易其地,得藤苗及栽种之法入中国。值闽中旱饥。振龙子经纶白于巡抚金学曾令试为种时,大有收获,可充谷食之半。 此时的夏国同样还未引进红薯。 夏国之所以鼓励农桑,就是因为年成不好,常年衣食缺稀,他想过了,要想改变原身的形象,成为百姓爱戴认可的人,必须要做出一件对百姓极其有益的事情,而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便是重中之重。 只是这两样种子竟然十分昂贵,棉花要1500积分,红薯要2000积分,竟要花去他一半多的积分。 不过他还是没有犹豫的点击了购买,看到系统背包里那亮着的棉花种子和一袋红薯,他鼓气劲来继续锄草。 小福子换了衣服扛着农具回来后,便见到自家养尊处优的主子撸着袖子卷着裤管在地里干得哈哧哈哧满头大汗,顿时敬佩万分,忙跑了过去:殿下,奴才来干,您快歇歇。 不用,你帮我把这些拔好的草弄出去,都晾晒好,我有用。荣楚一边擦汗一边指着他锄好的那堆草道。 小福子立即应下,开始干起来。 二殿下,大殿下那边真的不用让人盯着了吗?吕成询问正在挑选首饰的荣麓。 荣麓一手拿着一只玉镯,一手拿着一支步摇,有些无法取舍,随意回道:那个傻蛋,已无东山再起的机会,就任他自己去作死,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何事?吕成问,这挑了一早上女人的首饰了,是想干嘛? 荣麓最终还是选了步摇,装进锦盒里,递到吕成手中,拿下郭秀!说着大步出了门。 吕成接过盒子微沉思便明白了他的用意,郭家手握兵权,要是娶了郭秀,不等于大权在握了吗?二殿下真是高明。 郭秀从农庄回到府中就醉倒了,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天一夜,次日中午时分才起床,醒来后头痛极了,她揉着头问前来伺候她洗漱的玉兰,本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姐,您忘了吗?昨日你去农庄看大皇子,喝了半坛子酒,回来就醉到了,睡了足足一天一夜呢!玉兰回道。 经过昨天的事,她又佩服了小姐几分,她家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竟然敢向男子表露爱意,此乃大夏国第一人也。 郭秀回想着昨日去农庄的事,突然涨红了脸,玉兰,我昨天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之事? 没有啊,您不过是将心中的爱意朝大皇子表露了而已!玉兰笑道。 郭秀捧着自己滚烫的脸,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睡了一觉起来,她的勇气都跑没了,此刻只觉得羞愧。 不过,荣楚好像因为她的表白而承诺了她什么 她忙问:农庄那可有什么消息? 奴才知道小姐挂心着,特意让人去查看了,大殿下已经振作起来,带着小福子在耕作了呢!玉兰一张脸上写满了机灵。 郭秀嗔了她一眼,嘴角却不由自主的上扬,他真的因为她振作起来了,那她哪怕再丢人也是值得的! 小姐,二皇子来了,指名要见您,将军已请他在偏厅喝茶,让您快些出来见客!这时,门口有下人禀报。 郭秀恢复了往日神色,略思索了片刻,道:去回二殿下和父亲,我马上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了,构思新世界耗费了点时间,对不起大家了。 感谢大家的灌溉,爱你们哟! 第38章 废太子种田记2 臣女郭秀参见二皇子。郭秀来到客厅, 朝坐在椅子上的荣麓盈盈一礼。 荣麓温和扬手, 郭小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女儿见过父亲。郭秀起身又朝父亲郭青行礼。 郭青让她起身, 笑呵呵道:秀儿,为父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你替为父好生招待二皇子。说着朝女儿使了个眼角, 又朝荣麓告了罪, 离去。 郭秀拧了拧秀眉,面色平静的朝荣麓道:二皇子贵人事多,今日怎么有空到臣女家中来?是有什么事吗? 父亲找借口走了,将她留在此处, 显然荣麓不是来找父亲的,而是来找她的。 郭小姐说笑了,本皇子闲人一个罢了。荣麓回道。 郭秀眉头微挑,是二皇子说笑了,如今您可是夏国最受宠爱的皇子, 前景一片光明,现在您府外恐怕有人排着长队要巴结您,你接见还接见不过来, 怎么可能闲着呢? 郭小姐原来是这样认为的吗?荣麓笑了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负手揶揄问:那你呢?想巴结本皇子吗?未等郭秀回答,他凑近她柔声道:如果你要巴结本皇子,本皇子一定第一个接待你! -- 第90页 抱歉, 臣女在二皇子身上并无人事可图,所以不会上赶着去巴结二皇子。郭秀退后几步疏离道。 荣麓不恼反笑,将门千金果然与旁人不同,自有一股傲然之气,不趋炎附势,本皇子佩服!他朝吕成伸手,吕成立即将锦盒递上,他接过递到郭秀面前,笑道:父皇赏了本皇子一只步摇,但本皇子府中并无女眷可用,觉得这只步摇与郭小姐十分相配,特送给郭小姐,还望郭小姐赏脸收下。 臣女谢二皇子美意,但臣女与二皇子非亲非故,不可随意收二皇子的礼物,二皇子还是送给旁人!郭秀并没有接锦盒,淡淡的拒绝了。 吕成见他如此态度,有些恼,大胆,二皇子送你礼物是看得起你,是对你莫大的恩德,你竟然敢拒绝? 臣女福薄,受不起二皇子这份大恩,还望二皇子恕罪,臣女身体有恙不能陪二皇子,臣女告退,二皇子请自便!郭秀冷声说完,转身离去。 吕成气极,你 住口!荣麓看向吕成,眸中冷光乍射。 吕成吓得忙将到了嘴边的责骂吞了回去,惶恐的低下头去。 见郭秀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荣麓紧了紧手中的锦盒,转而将锦盒扔给吕成,拂袖而去。 二殿下,郭秀简直太不识抬举了!出得郭府,吕成气愤道。 荣麓眸光一冷,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完全没有往日的温和儒雅,他斥骂:蠢货,郭秀是将门女,性格自然与别的大家小姐不同,孤傲一些也是有的,先前在府中你那般耀武扬威的斥责只会让她心生反感,本皇子以后还如何成事? 奴才知错,奴才也是替二皇子不值,二皇子在宫中处处迎合讨好他人,这出得宫来还得看一个臣女的脸色,二皇子同样是夏国的皇子,身份贵重,凭什么大皇子受尽恩宠和爱戴,而二皇子却要如此被轻视冷落?奴才是心疼二皇子! 荣麓闻言怒气消了一大半,他看了身边忠心的下属一眼,道:怪只怪本皇子没有一个好母亲,本皇子生来就低人一等,比不得荣楚得天独厚,天子骄子!不过无妨,很快本皇子就可以得到所有的一切,而那些轻视践踏过本皇子的人,本皇子一个也不会轻饶,吕成,你就看着,看本皇子如何把荣楚的一切夺过来,他的太子之位,他的女人,他的恩宠,一样一样都不会放过! 是,奴才一定会陪在二皇子身边,看到二皇子登上顶峰,把所有人踩在脚下!吕成弯身应道。 荣麓似乎已经看到天下人匍匐在他面前的场景,心中无比的痛快。 他回头看了郭府一眼,心中狠道,我荣麓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郭秀心甘情下嫁,等本皇子玩够了你,拿到了你郭家的兵权,再让将你推入悲惨的深渊,以偿今日之辱! 二殿下! 荣麓正准备带着吕成回府,却见一个少女盈盈而至,他认得她,是礼部侍郎范仪的嫡女范玉,大夏国第一美人。 他恢复往日的温文尔雅,向前几步道:原来是范小姐,怎么这么巧在这遇上你?真是本皇子的荣幸! 二殿下人中龙凤,身份贵重,能遇上二殿下应该是臣女的荣幸才是!范玉福身一礼,笑答。 范玉不愧是夏国第一美人,五官精致,肤如凝脂,眼波流转,风韵万千,她身材纤弱,凹凸有致,一身气质出尘,往人前一站,仿如仙女下凡,让人眼前一亮,心情舒畅。 荣麓不是没见过美人,但像范玉这种美到骨子里的可还是第一次见,心里不由得有些发热,且她话中全是奉承,脸上的笑意也透着敬慕,完全不像刚刚郭秀一脸的疏离冷淡拒人千里,心下对她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他一扫先前在郭家碰了一鼻子灰的阴霾,脸上的笑意真诚了许多,道:范小姐是大夏国第一美人,多少少年才俊做梦都想见范小姐一面,本皇子今天能与范小姐说上话,荣幸之至! 呵呵,二皇子谬赞了,什么第一美人不过是大家对臣女的抬爱,夏国比臣女貌美之人可不少,臣女得到这第一的名号实在受之有愧!范玉虽如此说,脸上却没半点谦虚之色。 荣麓向前一步道:别人再美又如何,在本皇子眼中,最美的只有范小姐你! 谢二殿下,有二殿下这句话,臣女可比得了珍宝还高兴。范玉眉眼中全是欣喜,更显得她美得不可方物,她羞涩一笑,低声道:其实在臣女心中,二皇子也是世上最出众的男子,谁也无法与二皇子相比!她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的低下头去。 荣麓听到她的夸赞和见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情,心中愉悦极了,美人如玉,主动示好,他身为男人总是要有所表示的,想到什么,他对吕成道:把东西给本皇子。 吕成忙将先前未送出的锦盒递给了荣麓。 荣麓接过锦盒递到了范玉面前,这是父皇赏赐的步摇,本皇子府中并无女眷可用,这么好看的首饰自当配美人,本皇子觉得与范小姐极为相配,就转送于你了。 谢殿下!范玉欣喜的接过,打开一看,步摇的光泽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刺眼夺目,她喜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想着也得回一份礼,但出来得急并没带什么贵重之物,看了看手中的丝帕,她将帕子递了过去,臣女多谢二皇子馈赠,臣女这有一方丝帕,虽不及殿下相送之物贵重,但上面的花样是臣女亲手所绣,希望殿下不嫌弃臣女绣工拙劣。 -- 第91页 荣麓接过,细细抚摸着上面的花色,赞道:范小姐绣得栩栩如生,看着就像活的一般,这么珍贵之物,本皇子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玉兰,你去哪?你家小姐在吗?范玉和荣麓道别后,带着贴身侍女如意进了郭府,正好遇见从里面出来的玉兰,忙拦下她问。 玉兰回道:回范小姐,我家小姐头痛睡下了,奴婢正要出去给小姐抓药。 郭姐姐怎么会突然头痛?是病了吗?范玉闻言心中有些失落,睡下了不是就见不着了吗?那她怎么向她炫耀呢? 玉兰回,小姐只是偶感风寒,抓两副药服下就无碍了,范小姐找小姐有事吗? 倒也没什么打紧的事,就是正好路过,进来和郭姐姐打个招呼,既然郭姐姐身体抱恙,那我就回去了。范玉说着故意接过如意手中的锦盒,如珍似宝的抚摸着。 玉兰见那锦盒有些眼熟,奇怪问:咦,这不是二皇子先前要送给小姐的礼物吗?怎么会在范小姐手上?哦,是不是二皇子托范小姐转送给小姐的?范小姐,您还是拿回去还给二皇子,我家小姐是不会收的! 什么?你说这是二皇子原本打算送给你家小姐的?范玉惊问。 玉兰点点头,是啊,刚刚二皇子来府中,要把这个锦盒送给小姐,说是皇上赏的,看着与小姐相配,要送给小姐,小姐没收。 范玉眼中的得意和炫耀消散殆尽,随之而来的嫉妒和恨意,她原本觉得在府外得了荣麓的馈赠觉得光彩,所以进来找郭秀炫耀,没成想她觉得珍贵无比的礼物竟是荣麓送给郭秀,而郭秀不收的东西,更可气的时,荣麓刚刚对她说的话也曾对郭秀说过。 原本打算的炫耀却成了自取其辱,可恶! 她自小和郭秀一同长大,同为家中嫡女,受尽宠爱,郭秀虽然长相不如她出众,但郭秀有个手握重兵的父亲,在京城的贵女圈中,只要郭秀出现,她身上所有的风头和目光都会被抢走,特别是长大后,宫中传出皇上要将郭秀指给太子荣楚为太子妃,将成为夏国最风光的女人之一。 她父亲的官职不如郭秀,她的风头不如郭秀,就连未来的夫婿也要输给她了,她心中很不服气,她曾经自持美貌故意接近过荣楚,□□楚压根就没拿正眼瞧过她,平日玩耍也是与郭秀一道,她心中的恨意越发浓烈。 直到荣麓出现,荣楚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最终被废了太子之位,她才开始高兴起来,她看到郭秀因为荣楚被废而失去了大半的光彩,她好不得意舒畅。 她总在找机会和荣麓见面,可都没能如愿,刚刚她过来找郭秀,想借荣楚终生不能回宫之事给郭秀添一把堵,没想到遇到了荣麓,还得到了荣麓的馈赠,她说不出有多高兴多得意。 风水轮流转,郭秀的好运用完,她范玉的好运要来了,荣楚彻底废了,荣麓是夏国唯二的皇子,皇帝一定会将大统传给他,只要她好好攀附荣麓这棵大树,还愁她将来不能风光无限吗?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所谓的好运不过是郭秀不要的,荣麓对她也不过是退而求其次,她如何能不恨? 范小姐,这锦盒难道不是二皇子托你转送小姐的?玉兰见范玉神色怪异,忙问。 范玉将怒恨压下,恢复一丝笑意答:当然是了,不过既然郭姐姐不收,那我还是拿回去还给二殿下!说完,她未再多言,带着如意离去,刚转身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眼中满是冷意,手也紧紧的按住了锦盒。 小姐,这步摇真的要还给二皇子吗?出得郭府,如意问。 范玉反手就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怒骂:这是二皇子送给本小姐的东西,本小姐为什么要还回去? 奴婢失言,请小姐恕罪!如意被那巴掌狠狠打倒在地,她顾不得红肿起来的脸,爬起来跪地求道。 范玉本想再踹她几脚出气,但见有人看过来了,她忙弯身将她拉了起来,咬牙低斥,你是不是想败坏本小姐的名声?你哭丧着脸给谁看?你给本小姐笑,快点! 如意吓得赶紧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范玉松开她狠道:跟本小姐回去,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 如意想到她惩治下人的手段,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哆嗦不已的跟了上去。 小福子,快点,帮我把土肥拿过来。荣楚将红薯放在育苗地里摆放好,头也不回的朝不远处正照他的指示搅拌土肥的小福子喊道。 一粪箕土肥立即放在了他边上,荣楚看也没看身边的人,也不惧脏,抓起粪箕里的土肥就往红薯上铺盖,待铺完一粪箕,未等他开口,另一满满粪箕的土肥又放在了他边上,他这才奇怪的抬头看去,见不是他那忠心的小奴才,而是郭秀。 他拍拍手上的土,站起身笑道:原来是郭小姐,我就说小福子怎么变得这么手脚麻利了? 小福子跑过来气喘吁吁答:大爷,您太瞧得起奴才了,奴才哪有郭小姐力气大,郭小姐提这样一满满粪箕土肥简直不废吹灰之力,可奴才得用尽全身的力气,郭小姐不愧出自将门,巾帼不让须眉,奴才佩服! -- 第92页 最近主子不让他喊他皇子,他只好称呼他为大爷了,不过主子听到他喊他大爷的时候,竟差点笑得爬在了地里,他现在还不明白主子为什么笑? 笨奴才,还不快去干活,耽误了爷的事,爷让你吃土!荣楚插着腰朝小福子凶道。 小福子知道主子只是样子做得凶,其实才舍不得责罚他,喜笑着继续去准备土肥了。 荣楚插着腰粗声粗气喊,土再捻碎些,让秧苗出土容易点,节省些时间。 奴才知道了。小福子应下,蹲下身细细捻土,玉兰忙挽了袖子帮忙。 荣楚指挥完,看向郭秀,让郭小姐见笑了,郭小姐怎么来了,地里全是泥,不要脏了小姐衣裙。 臣女听闻殿下在耕作,特来看看,大殿下千金贵体都不嫌弃,郭秀又怎么会嫌弃?郭秀笑了笑,见荣楚弄出来的育苗地很是齐整,敬佩道:大殿下做得真好,倒像是老庄稼把式做的一样。 荣楚摇摇头,哪有?瞎弄的,这育苗地我弄了好几天了,最后找农户取了经才弄出了个样子来,我终于知道了,耕作太难太辛苦,那些农户真值得敬重! 这几天他天天都在心里背诵《悯农》,终于体会到了那首诗的含义。 皇上要是听到大殿下这话,一定会很欣慰的。郭秀见荣楚除了说话的语气与以前一样外,像变了个人似的,心中很是高兴。 荣楚微微一愣,蹲下身继续干活,父皇他此生也不会再原谅我了。 不会的,只要大殿下诚心悔过,皇上是一定不会不管大殿下的。郭秀见他难过,忙劝慰道:皇上是最疼大殿下的,你相信我! 荣楚放土的动作一顿,看向她,见她清秀的脸上全是认真和紧张,他露出笑容,点点头,我相信你,我一定会好好努力耕作,好好悔改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我来帮你!郭秀挽起袖子,也去抓土肥。 荣楚忙阻止了她,你别弄这个,这个是动物粪便和草木灰及土搅拌的,太脏了,你要真想干活,那帮我提土肥过来就好,你力气大。 郭秀看着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脸颊绯红。 荣楚这才发现失态,忙松开了她的手,转过头不敢看她,很是窘迫。 好。郭秀见他竟害羞了,心中更是甜蜜,轻轻应了一声,站起身拿起空粪箕去装土肥了。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一天荣楚的工作量大幅度提高了,将棉花种子和红薯都培育上了,就等它们发芽长苗了。 荣楚看着完工的育苗地,松了口气,哪怕他上一世出自农家也没做过这么多的农活,更别提种这古代没出现的棉花和红薯了,好在系统里有棉花红薯的种植方法,不然就算有种子他也不会种。 大殿下,你这种的是何物?郭秀看着育苗地问。 荣楚答道:我前两天在集市上从胡人手中淘换来的,说是一种叫棉的植物,开出的花像天上的云一样洁白柔软,非常暖和,可以缝制衣衫被辱,可以御寒,另一种名甘薯,皮薄肉厚,十分甘甜,可生食亦可蒸煮做汤,是果腹圣品。 是吗?竟有如此好的用处?郭秀面露喜色道。 荣楚点点头,胡人是这样说的,他们已经大量种植出来,他们那冬日不再有冻死骨,亦没有饿殍遍野的情景。我不知道能不能种植出来,但我想着既然贫瘠之地都能种出,我们夏国总归还是比他们强一些的,应该也能成。 对,我们一定能种成的。郭秀点头道。 荣楚闻言笑了,如果我真的能种出棉和甘薯,百姓就能吃饱穿暖,也算是弥补了我先前犯的错! 大殿下,你如此认真努力,老天爷一定会感受得到你的诚心的,会保佑棉和甘薯成功种植出来,到时候皇上和百姓也会感念你的功绩,会成功接纳你的! 荣楚转着看向她,大家原不原谅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为百姓做些事,谢谢你,郭小姐,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振作起来,更不会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用谢,能帮到你我就很开心了。郭秀心里愉悦极了。 两人相视一笑,此刻觉得彼此的心好近好近。 郭小姐! 郭秀从马车上下来,正准备进府,听到有人喊她,转头看去见是荣麓,心中立即涌出一阵反感,但面上还是平静的神色,看着温文儒雅的男子走过来,她朝他福身行礼,臣女见过二皇子。 郭小姐不必多礼。荣麓扬手一笑,见她一身泥土,眸光微沉,问:郭小姐这是去哪了?怎么身上弄得这么脏? 郭秀看了身上一眼,随意回道:没去哪。 其实郭小姐不说本皇子也知道,你是去找我大皇兄了?荣麓直接问了出来。 郭秀也不隐瞒了,没错,臣女是去帮大殿子耕作了,这与二皇子无关,也不用向二皇子禀报? 郭小姐,本皇子只是不希望你葬送自己的前途罢了,我大皇兄已不是夏国的太子,亦终身没有回宫的机会,恐怕此生都要当一个农夫了,郭小姐身为大夏国兵马大将军的千金,身份贵重,与大皇兄有云泥之别,何必为了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影响到自己的声誉呢?荣麓正色劝道。 -- 第93页 荣楚竟然开始耕作了,不过也晚了,现在他已经成功取代了荣楚在父皇和所有人心中的位置,哪怕他把地种出花来也于事无补,也好,就让他当一辈子农夫,种一辈子地!他会好好接手属于荣楚的一切的! 郭秀看着他,二皇子错了,哪怕大殿下永远无法回宫,他也是大夏嫡出的皇子,也是皇室正主,哪是我等臣子可以相较的?而且,郭秀并无大志,就喜欢和农夫打交道,至于什么前途、声誉,郭秀觉得,做自己喜欢的事,哪怕没有前途也是值得的!二皇子还是离臣女远一些,免得臣女影响了二皇子的身份和名声! 郭小姐,本皇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你示好,你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本皇子究竟哪里比不过大皇兄?为什么你对他趋之若鹜,对我去冷漠至此?荣麓语气里带着些薄怒,一叠声的问道。 郭秀从他愠怒的脸上收回视线,转身走了两步,仍旧冷漠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臣女与二皇子不是一个道上的人,无法接受二皇子的美意,请二皇子以后莫要再来找臣女,免得臣女再惹二皇子不悦,抱歉,臣女有些疲累,先回府歇息了,二皇子请便!她说完,福身一礼,带着玉兰大步进了府中。 荣麓看着她很快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双手紧紧握拳,既然不识抬举,就不要怪本皇子心狠手辣了! 范小姐这是要去哪?荣麓离开郭府后,返回途中遇到了范玉,忙下马车向前打招呼。 范玉见到他先是无比欣喜,转而想到什么又淡了笑容,二殿下安好。 怎么没戴本皇子送你的步摇?是不喜欢吗?荣麓往她发髻上看了一眼,问。 范玉摇摇头,臣女喜欢,只是那步摇太过贵重,臣女身份浅薄怕配不上它。 谁说的?范小姐美若天仙,若你都配不上那步摇,普天之下谁能配得上?荣麓一本正经道。 范玉看着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荣麓奇怪问:范小姐是有什么话要对本皇子说吗?你想说什么就说,在本皇子面前不必拘束。 臣女是想说,配得上那支步摇的人自然是郭秀姐姐。范玉说完,垂下头满是难过。 荣麓看了吕成一眼,原来她是知道了步摇原是送给郭秀的,他略沉思,然后笑了出来,原来范小姐是吃醋了。 吃什么醋?臣女没有,臣女只是觉得拿了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很不应该。范玉羞红了脸,咬了咬唇道。 荣麓见她白如凝脂的脸上染上两朵红霞,更是美得动人心魄,心中一阵悸动,向前一步就握住了她的手,什么叫拿了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郭秀不识抬举拒绝了本皇子,那东西就还是本皇子的,本皇子想送给谁就送给谁,而且,本皇子觉得,你比郭秀更配那步摇! 二殿下范玉被他的举动惊得愣住,眼中全是迷离之色,好一会儿,听到旁边传来议论声,她才惊得回神,忙退开几步,二殿下,不可如此,臣女会遭人诟病的! 荣麓也发觉到自己的举动出格了,听到许多人在指责他们败坏风气,他心中有些不悦,索性道:范小姐不必惊慌,回宫后本皇子就向父皇请旨,为我们赐婚,到时本皇子看谁还敢指责你! 真、真的吗?范玉惊喜问。 荣麓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范玉欣喜万分,忙福下身去,臣女谢二殿下! 麓儿,你真的要聘礼部侍郎的千金?御书房内,荣晟看着面前跪在地上请旨的儿子问。 荣麓点头回道:是的父皇,儿臣觉得范小姐惠质兰心,淡泊名利,与儿臣志同道合,想请父皇将她赐给儿臣,以解儿臣独居之苦。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他怎么会放过? 也是父皇糊涂了,你已经十七,是该到了成亲的年龄,只是先前你大那逆子不肯成亲,所以才耽搁了你,好,既然你觉得她合适,父皇就给你们赐婚。荣晟道。 他也听说了,荣楚现在天天在地里耕作,起早贪黑,不辞辛苦,可算是真正悔悟了,可那又如何,一个想弑君杀父的人,就算悔改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不会再给他机会了,免得有了希望再承受失望。 而且现在他觉得荣麓比荣楚出色多了,不但文武双全,人品气度都十分出众,最重要的是,他爱民如子,每月都会给穷困的百姓施粥布药,自己却在府中吃糠咽菜,朝野上下及百姓对他赞赏有加,他是众望所归的太子人选。 礼部侍郎的千金虽然身份不够,但好在也是美名在外的好姑娘,最重要的是性格好,样貌出众,这些年他亏欠这个儿子太多了,他第一次请求,他如何也会应允。 谢父皇,只不过请父皇将她赐给儿臣做侧妃即可!荣麓道。 荣晟微惊,侧妃?为何?不娶妻先纳妾,可不是什么好作风啊! 儿臣现在一心在赈济穷人之事上,若是娶正妃,少不得要大肆操办,耗费不少人力物力,实在不是儿臣所愿见的,如果纳侧妃,即可一切从简。荣麓一脸忧国忧民的神色,回道。 -- 第94页 荣晟对他更是满意了几分,叹道:要是那逆子有你十分之一的爱民之心,朕也不必忧神了,好,朕就全了你这份仁义爱民之心,将范家女赐你为侧妃。 荣麓的身份是始终无法跳跃的鸿沟,只有荣麓成为大夏国人人称赞的皇子,将来立他为储君才不会有人非议,他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谢父皇恩典,儿臣一定和范氏竭尽全力为百姓谋福祉!荣麓深深磕下头去。 荣晟笑着直点头,好在上天没有要亡大夏,让他还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儿子,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荣晟和荣麓父子是知足了,可范玉不知足,她接到自己被赐给荣麓做侧妃的圣旨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不是说好了娶她为正妃吗?怎么变成了侧妃?虽说皇子侧妃也是天大的殊荣,可嫡庶有别,她自然是不想成为别人的妾的呀! 不过隔日在荣麓的甜言蜜语下,她接受了这个结果,她想着,凭她的容貌和才情,她总会从侧妃变成正妃的,虽说没有一开始就成为正室光彩,但也好过一直为妾! 就这样,范玉被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了二皇子府,没有喜宴没有客人,亦没有红烛,安安静静的成了荣麓的妾。 好在那天晚上,荣麓对她疯狂索取,让她成为了一个无比幸福的女人,心中的失落和遗憾都被弥补了,她更加坚信,很快就会成为他的正妃。 三日回门,身为妾室,是没有资格让丈夫陪同回去的,荣麓将范玉送上马车后,返回了府中准备这个月施粥赠药的事情。 吕成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心底的问题,二殿下,您不喜欢范侧妃吗? 那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本皇子是正常男人,何以会不喜欢?荣麓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 吕成再问:既然喜欢,那您为什么只让她做侧妃?您明明可以向皇上请旨纳她为正妃的呀! 本皇子虽然喜欢她,但她的身份太低,帮不了本皇子什么,这正妃的位置一定是能助本皇子成事之人坐的,男女之情和未来大业熟轻熟重本皇子还是分得清楚的!荣麓说罢率先往书房去了。 吕成忙跟了上去,暗暗佩服,以二皇子的心计,大皇子又怎么斗得过他呢?这夏国的皇位迟早是二皇子的,他决定要对荣麓更加忠心,将来一定能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侧妃,您不是回门了吗?怎么回来了?有下人过来清扫院子,在门口看到一脸悲愤的范玉,奇怪问。 范玉双手握拳,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往日的笑脸,道:忘了东西,回来取。她绕过下人径直往房间走,脸上的笑意淡去,布满怨愤,二皇子一定是想让郭秀当他的正妃,这个该死的郭秀,从小到大都在和她争抢,而且每次都是郭秀赢,这次竟然连原本属于她的正妃之位也要被她夺去,她不甘心! 她一定不能输,她要赢回她的正妃之位! 秀儿,为娘让你陪我来上个香,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还想着农庄里的人?郭秀的母亲凌氏看着一路上闷不出声的女儿,不满问。 郭秀深吸一口气,娘,女儿哪有?女儿是觉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 你呀,就别哄娘了,你是娘生的,娘看着你长大,你心里想什么娘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不是对大皇子还没死心?凌氏不信她说,自认为很是了解女儿。 郭秀垂下头没作声。 凌氏叹息道:傻孩子,娘知道你们自小相识,感情不比常人,可他现在沦落农庄,此生前途渺茫,你难道要跟着他种一辈子的地吗? 女儿近来老是往农庄跑,已经惹来不少闲言碎语,所以她特意将她带出来上香,不让她再去农庄让人坏了名声,郭家地位不凡,丈夫是不会让女儿再嫁给荣楚的,长痛不如短痛,她今天一定要断了女儿的念头。 娘,您也说他是落难,女儿怎么能做那薄情寡义之人,在他困难之时弃他不顾?郭秀抬起头来,一脸坚定道:女儿看中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身份,所以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女儿的心都不会变。 你这个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凌氏拉住她的手责备道:贫贱夫妻百事哀,更何况他曾经还是大夏国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太子,一个生来就养尊处优的人,能吃得了耕作之苦吗?到时候还不是苦了你? 郭秀不赞同母亲的话,娘,我相信大殿下一定是个负责有担当的男人,而且哪怕跟着他吃苦受罪女儿也甘之如饴,娘,女儿已经十六了,是成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我希望我的人生自己做主,娘,您和爹可不可以不要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我和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天底下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儿女过得好?凌氏拍拍她的手语重深长道。 郭秀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你们给我的好却不是我想要的,我能真正好起来吗? 这凌氏竟无话可答,她看着女儿眼中的坚定,突然发现,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女大不由娘,她叹了口气,给她理了理耳边的发,娘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 第95页 郭秀坚定道:女儿绝不后悔!荣楚能为她改变,她为荣楚做什么都值得! 凌氏还想说点什么,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了打斗声,她惊了一跳,外面发生何事了?她没听说这条路上有山贼啊,而且这是将军府的马车,哪个吃了豹子胆的贼人敢对将军府的人动手? 娘,我出去看看,您在马车上等我,千万不要出来!郭秀朝母亲叮嘱完,撩开帘子出了马车。 凌氏急道:秀儿别去,回来!可女儿已经跳下了马车,她心中慌乱不已,双手合十祷告,菩萨保佑,老天爷保佑,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她还未祷告完,就听到马车外传来女儿的痛呼声,她眉头一跳,顾不得女儿的叮嘱,冲出了马车,见到马车外的情景,她惊得脸色大变,秀儿!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说前面几个故事像男主的独角戏,所以我改变了写作方法,看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大家提出来的意见叶子会努力改正的,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爱你们!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厚爱,鞠躬! 第39章 废太子种田记3 娘, 快走!郭秀见母亲冲了过来,忙急声朝她喊道。 她出得马车便被人点了穴道, 一伙草莽打扮的男人个个一脸□□的将她围住, 意图不言而喻。 她们带来的护卫已经全部被杀光了, 只剩下她和母亲的贴身侍婢尚存,但都不会武功,而且现在都被打晕在地,她虽有武功但穴道被封无法施展, 她不能让母亲与她一道受辱。 凌氏哪会抛下女儿独自逃命, 她疯了一般的冲过去, 取下发上的钗子就朝那些围着女儿的恶人刺去, 只是还未近得他们的身就被一身一脚踹倒在地, 她爬在地上痛得脸都白了, 她顾不得痛,挣扎着要爬起来去救女儿。 郭秀见母亲受伤, 疼惜不已,朝匪徒怒道:你们有什么就冲我来, 不要伤害我娘! 只要那老娘们儿不碍事儿,我们自然不会放着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不管去对她怎么样的, 大家伙说是不是啊?领头的男人双眼全是抑制不住的**, 笑着问其它人。 他脸上有道疤痕, 从额头一直蔓延至下巴,像条蜈蚣爬在脸上,十分狰狞可怖。 其它人都大笑着应是。 郭秀扫了他们一眼, 看来今日是无法脱离这些人的毒手了,她若受辱自是只有一死来保全家族名誉了,她脑中突然浮现那个在地里勤奋耕作的男人,闭了闭眼,对不起,荣楚,不能继续陪你走下去,永别了。 她再睁开眼,脸上已全是决然,她朝匪徒道:我郭秀就是死也决不受你们侮辱! 秀儿,不要啊!凌氏看出女儿的意图,爬起来想要去阻止,可她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她心中后悔万分,早知道会遇上土匪,她宁愿女儿去农庄也不拉女儿出来上香了,天啦,谁来救救他的女儿呀! 大胆贼人,敢伤我郭家之人?看本将军不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正在郭秀已咬住舌头要自尽来保住清白时,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凭空响起。 郭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即看去,见父亲郭青正手握红樱枪骑在高头大马上,朝这边飞快冲来,她面上一喜,大喊道:父亲! 老爷!凌氏亦是欢喜的喊了起来,丈夫来了,女儿有救了! 夫人,秀儿,别怕,我来救你们了!郭青很快便驰马而至,手中的红樱枪挥动着,三两下便将匪徒们叉飞了出去,很快将所有的匪徒给解决了。 领头的刀疤男在郭青出现时第一时间就跑了,郭青哪会放过他,驾马向前几步,将手中的长-枪掷了出去,枪直直刺进了刀疤男的后背,他痛呼一声栽倒在地,当场气绝身亡。 郭青驾马向前弯身取回兵器,快速回到妻女身边,跳下马帮女儿解了穴道,又与女儿一道扶起了受伤的老妻,看着惊魂未定的妻女,关切问:你们没事? 爹,女儿无事,只是娘郭秀见母亲痛得满头大汗,慌张道。 郭青不再多言,把兵器交到女儿手中,抱起妻子上了马车,秀儿,你骑马,为父驾车,赶紧送你母亲回府医治! 是,爹!郭秀把玉兰和母亲的婢女红儿也抱上马车,然后拿着红樱枪上得马去,跟在了马车后,只是她正欲驾马离去时,见到林子里有一道熟悉的人影闪过,她欲向前,想到什么又没去追,驾马跟着马车一路快速回了郭府。 于是,京城的百姓就看到这样一幕,他们的大将军郭青驾着马车在集市上呼啸而过,后在跟着郭家小姐手持郭家祖传的红樱枪驾马紧随其后,那柄红樱枪还在滴血,无比骇人! 所有人都在议论这是发生了何事,但大家都相信不会是郭小姐出了事,因为她当时手握带血兵器骑在马背上满脸煞气的模样,有事的应该只会是别人! 凌氏受了不轻的内伤,至少要卧床休养半月,好在没有性命之忧,父女俩总算放下心来。 服侍母亲用了药睡下后,郭秀梳洗更衣出得房门来到了厅中,朝父亲跪了下去,女儿多谢父亲救命之恩! -- 第96页 傻孩子,我是你爹,哪用得着你谢,快起来。郭青向前扶起女儿,拍拍她的手背后怕道:只要你没事就好,好在爹去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郭秀现在仍旧心有余悸,但心中很是疑惑,父亲今日不是去兵部议事了吗?怎么会知道我和娘会出事的? 为父今日确实去了兵部,但刚与同僚商议着要事,突然收到了一张纸条,那纸条上写着你与你娘会在去上香的路上出事,让我速去相救,我当时虽有疑虑但想着为了你们的安全,哪怕白跑一趟也是值得的好在为父去了,才能及时救下你们娘俩儿!郭青将事情一一道来,当时若一念偏差,女儿就性命不保了,还会累及郭家名声扫地。 郭秀忙问:父亲可知是何人给您传递的消息? 为父不知。郭青摇摇头,为父也想不到是谁敢动我郭青的妻女,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了! 郭秀想到在林子里看到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是那害她之人是谁,她也知晓,她怒道:这对女儿下手之人女儿心中倒是有个猜测对象。 秀儿,你知道?是谁?郭青按得手指关节发出脆响,你告诉为父,为父一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郭秀道:害我之人是当今二皇子荣麓! 什、什么?郭青脸上的狠劲立即就散了个干净,也不按手指了,左右看了看无人,走到女儿面前小声道:秀儿,你可有凭证? 郭秀恼道:女儿无凭证,但荣麓多次向女儿示好被女儿所拒,恼羞成怒暗中对女儿下手的可能性极大! 无凭无证,这话可不能乱说,要传出去会为郭家惹来祸端的。郭青大松了口气,朝女儿告诫道。 郭秀转过身气道:哪怕无凭无证,女儿也知道是他所为,他根本不像外表看着那么温和无害,实则一肚子诡计,女儿现在想来,恐怕大殿下之事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秀儿!郭青急得喝斥,你不要命了吗?这话在为父面前说说便也罢了,出得外面可不准胡说,听到没? 郭秀也知道没有确切的证据前,这些都只是她的臆测,不能对荣麓造成什么影响,反而还会被荣麓反咬一口,诬陷皇室的污名,连累郭氏一族。 但她仍旧认定是荣麓害她,心中很不情愿道:女儿知道了。 近来你就不要出府了,好好在府中待着,侍奉你母亲! 郭秀点点头,是,父亲。 失手了?荣麓看向吕成,不敢置信问。 吕成低头回道:回二殿下,是的,郭青及时赶到将人给救下了! 那些人可有招出什么?荣麓急问。 吕成回:殿下放心,那些人已经被郭青给杀光了,不过就算郭青不杀他们,属下也给他们服了药,没有人能从他们嘴中得到什么消息。 荣麓放下心来,奇怪问:我们的计划这么严密,怎么会透露了风声,让郭青得知及时赶到的? 属下不知,那日郭青明明去了兵部议事,可事情议到一半,他突然急匆匆走了!吕成亦满腹疑惑。 荣麓道:一定是有人给他传了消息,这个人是谁?竟然知道我们的计划,并能不动声色的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会不会是农庄那位?吕成试探着问。 荣麓想了想,摇头,荣楚没这种本事,他脑子蠢笨,向来只有本皇子害他,哪有他拆本皇子台的时候?而且他现在堕落到整日在农庄种地,无法得知本皇子的事,绝不可能是他。 荣楚虽没有听他的去找那些农民的麻烦,但已不足为患,但留着他总归是阻碍,得找个机会把他除掉才行。 那会是谁呢?吕成想不到,现在一切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下,这突然从暗中冒出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的人是谁? 荣麓阴冷道:不管这个人是谁,只要让本皇子将他揪出来,本皇子会让他生不如死! 郭家那边我们还要出手吗?吕成问。 荣麓摇摇头,郭青能坐上大夏的兵马大将军,心智就不是普通人,他现在一定有所防备,我们此时再出手不是送上门让人家抓把柄吗? 难道就这样放过郭家了?吕成不甘心问。 荣麓看了他一眼,对付郭家的办法有很多,不急于这一时,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尽快笼络人心,博得美名,好早些拿下储君之位。 吕成点了点头。 这个月施粥布药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荣麓问。 吕成答: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到了月底就能如常进行。 好,这个月将府中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做善事,分纹不留。荣麓吩咐道。 吕成吃惊,殿下,将所有的银子拿出来的话,那殿下您和侧妃的日常嚼用怎么办?府中主子下人共有三十六口,下人可以不吃不喝,但两位主子总不能饿着肚子? -- 第97页 你自照本皇子的吩咐去办即可,本皇子这次要做一把大的,让所有人知道本皇子的大仁大义,介时太子之位定会成为本皇子的囊中物!荣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 饿几顿不吃便能位立储君之位,这桩买卖划算! 吕成抱拳应下,是,属下这就去办! 从书房出来,吕成遇到了款款而至的范玉,他向前一礼,属下参见范侧妃。 不必多礼,吕成,殿下可在书房?范玉笑问。 吕成见范玉这一笑如同三月春花,美不胜收,一时间有些慌神,愣愣回:殿下在。 哦,殿下让你去办何事?范玉似乎并不是来找荣麓的,看着吕成问。 殿下让属下去准备月底施粥布药之事。 范玉想了想,走向前一步,笑着对他道:吕成,我在府中闲来无事,不如将这事交由我去办如何? 这吕成犹豫了,这件事情关系到殿下的大业,殿下向来是交给他办的,他若假手于人,让殿下知道了定是饶不了他。 范玉拿着帕子似无意的在他手上拂过,眸子中要溢出水来一般,自怜道:我入府已快一月了,这整日在府中闲着实在无聊,而且我也想为殿下做点什么,希望殿下能念着我一丝好,它日正妃进门,也好有我一席之地,吕成,你就帮我这个忙好不好? 她想过了,她必须要让荣麓知道她不比郭秀差,虽然母家身份不高,也能帮上他的帮,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把施粥布药的事情拿下,办妥,让荣麓高看她,到时候还怕他不给她正妃之位吗? 这个吕成是荣麓最信任的人,荣麓什么私密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办,只要笼络住了吕成,一切都好办了。 吕成哪受过如此撩拨,心中滚烫滚烫的,而且想到荣麓曾说过不会封她为正妃,一个妾在正室进门后将会是什么下场,不用说他也知道,一时间,他对范玉充满了同情,竟松了口,好,属下可以将事情交由侧妃,但此事对殿下十分重要,侧妃可一定要办妥,否则殿下怪罪下来,我等都吃罪不起! 谢谢你了,吕成,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得很好的!范玉高兴的谢过她,带着如意快速走了。 吕成看到她一阵风似的刮走了,心中有些后悔,他刚刚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会答应把事情交给她办了呢?不过范玉好歹是官家小姐,办这点事情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这样安慰着,吕成心中好受了些,遂去办其它的事情了。 大殿下。郭秀再次来到农庄已是半月之后,凌氏的身体已经康复,平静了半月无事,郭青默许了她出门,她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农庄。 荣楚正带着小福子种红薯,忙得满头大汗,他拍了拍手上的土走过去道:郭小姐,你怎么来了?想到什么,他问:那件事情我听说了,你和令堂没事? 郭秀道:我无事,但母亲受了点伤,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那些匪徒也真是活腻了,竟然敢动夏国兵马大将军的家人,看,郭将军这半个月请旨剿匪,都将方圆五百里内的大小山匪全给剿灭干净,那些山匪这辈子做得最错的决定就是去截郭小姐的马车?荣楚笑道。 郭秀看着他俊秀无比的脸满是感激的笑。 荣楚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脸道:郭小姐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我脸上很脏? 不,大殿下脸上不脏。郭秀摇摇头道。 荣楚放下手,奇怪问:那郭小姐是被我英俊的容貌迷住了? 大殿下还要和郭秀装糊涂吗?郭秀见他故意插科打诨,笑问。 荣楚左右看了看,一脸不解,郭小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今日太阳烈,这甘薯苗得赶紧下种,否则会被太阳晒焉了!说着就朝地里走去。 那日是大殿下让人通知父亲的对不对?郭秀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问。 荣楚步子微顿,继续往地里走,头也没回,答:我不知道郭小姐在说什么。 大殿下别装了,那日在林中,我看到你了!郭秀向前几步说。 荣楚微微一愣,去拿红薯苗,没出声。 郭秀不解问:大殿下救了郭秀和母亲,为何不敢承认? 郭小姐怎么不认为害你的人是我?荣楚手中拿着一把红薯苗,抬头看着郭秀问。 郭秀坚定道:这世上,谁都会害郭秀,大殿下不会! 郭小姐未免太信得过我了,也许那日我去林中就是指使那些匪徒害你呢!荣楚道。 郭秀走到地里,来到他面前,再次自信道:你绝不会是害我的人! 荣楚看着她,好一会儿笑了起来,好,就凭郭小姐这份信任,我都没有救错人! 真的是你?郭秀喜笑问。 荣楚道:你刚刚不是十分坚定吗?怎么?现在又不信了? 不,我信!大殿下,那日就算父亲没有及时赶到,你也会出手的对吗?郭秀问。 -- 第98页 荣楚点点头,郭小姐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郭小姐出事呢? 没错,是他通知郭青的,他并不是只隐在地里耕作,两耳不闻窗外事,而是暗中让人盯着荣麓,注意着外面的动向,原身当了十几年的太子,忠心他的人可不止小福子一个,那些人都被他暗中派出去分部在京中了。 得知荣麓要对郭秀下手的时候,他先是派人通知了郭青,但他怕郭青不能及时赶到,他早早去了林子里等着。看到郭青救下郭秀后他才放心离去,没想到暴露了行迹。 郭秀感动万分,福下身去,臣女谢殿下救命之恩! 我们之间,不必言谢!荣楚道。 郭秀心里甜滋滋的,想到什么脸上有了怒色,只是暗害臣女之人实在可恶,但爹不让我声张,看来这个哑巴亏我是吃定了。 郭小姐放心,这个仇我会帮你报的,你就看着,过不了多久,那害你之人就会倒霉了!荣楚平静道。 郭秀看着他,见他俊秀无比的脸上写着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她心中一直悬挂的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原来荣楚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愚笨无脑,他实则心有丘壑! 虽然不知道荣楚说的是什么事,但她知道荣麓是斗不过荣楚的,最后,荣楚一定会重新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哟,这不是郭姐姐吗?出门采购赈济粮食和药材的范玉在街上遇到了郭秀,她昂起头,一脸得意的走向前打招呼。 郭秀福身,臣女见过范侧妃。 免礼。范玉扶了扶头发上的步摇,问她:郭小姐觉得我头上的步摇好看吗? 郭秀扫了一眼,回:好看。 那你可知道这支步摇是当初二殿下送给你,你拒绝不收的那支?范玉问。 郭秀挑了挑眉,是吗?她当初并没有接盒子,所以并没见过里面的步摇。 是啊,当初你拒绝了二殿下,二殿下就把这步摇送给我了,郭姐姐现在可后悔当初没有收下这支步摇? 郭秀反问:臣女为何要后悔?范侧妃戴这支步摇很配。 范玉没想到她并不顺着她的意思走,微微一愣,又得意道:你说得没错,这支步摇和二殿下我都用着极好,我还要谢谢你拒绝了二殿下,不然妹妹也没有今日的风光!而你此生都只能与一个农夫打交道了! 郭秀垂下眸子,一个妾很风光吗? 范玉见她怎么炫耀挑衅郭秀都不与她呛声,觉得没趣,带着如意大摇大摆的走了。 小人得志!等范玉主仆离去,玉兰愤愤不平道。 郭秀看向她,本小姐都不气,你气什么? 不是比谁笑的大声谁就赢,而是看谁能笑到最后! 玉兰暗暗感叹,小姐与大殿下是越来越像了,都快变得与世无争,成为得道高僧了! 果然如荣楚所言,没过不久,就发生了一件轰动京城的大事,郭秀得知事情时,觉得痛快极了,心中的恶气也终于出了。 众所周知,二皇子府每月都要给乞丐和贫困人家施粥布药,朝中官员和百姓对他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而在他鲜明的对比下,荣楚就显得更加混里混账,对荣楚先前所为不满的声音也越发高涨。 所有人都觉得,哪怕荣麓是罪妃之子,如果皇帝现在要封他为太子,他们也不会反对。 直到这个月施粥布药那日,大家对荣麓这个二皇子的美好的感观顷刻间坍塌了。 那日京城郊外前来领粥药的百姓排起了长队,都期盼的等待着二皇子府的施赠。 热粥被放在台子上,药汤也摆得满满当当,随着二皇子府的人一声开始,大家都激动的拿好了手中的碗,等着热呼呼香喷喷的粥和救命的药汤喝。 排在前面的人很快都拿到了粥和药,顾不得烫嘴,忙不跌喝了一大口,谁知,期待的香味和丝丝甘甜都没有,有的只是一股霉味和苦涩,药汤亦是一股酸臭味。 所有人都将进了口的粥药吐了出来,仔细朝碗里看去,才发现,碗里的米粥不是白色的,而是带着发霉的绿色,那药汤上还飘着几条虫子。 大家气得立即嚷嚷了起来:二皇子府的人竟然给我们发放发霉的粥和蛀虫的药汤,这是要害死我们呀! 没错,要不就别布施,要布施就布施好的粥、药,施这种发霉腐臭的东西给我们吃,这是要毒死我们吗? 原以为二皇子是个良善的,原来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这才布施了几个月,就开始原形毕露了! 我们虽然穷困,但我们也是人,我们有骨气,坚决不吃这发霉发臭的粥药! 对,我们去砸掉这伪善的粥棚! 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大家一呼百应,齐齐冲向前将粥棚砸了个稀巴烂,并将二皇子府的下人给打了,动静闹得极大,一度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最后还惊动了荣晟! 是时,荣麓正安排了几个农户去找荣楚的麻烦,欲故意激怒荣楚,让他再次犯错,将他推入死亡的深渊。完事后,他见已到午饭时间,出得书房往餐厅去用膳,一边走一边想着等荣楚死后,美名远扬的他立即就能登上太子之位,整个人舒畅极了,步子十分轻快。 -- 第99页 到达餐厅时,却并未见到像往常一样的清水粥和野菜,而是摆着香喷喷的米饭、大鱼大肉和美酒,他奇怪不已,正要问一旁的下人怎么回事,这时范玉端着一个盅走了进来,笑盈盈道:二殿下,快坐下用午膳,我们已连食了半月清粥野菜,今日吃顿好的补一补。 天知道她嫁到皇子府整日吃糠咽菜都快要疯了,本以为嫁到皇子府来是享福的,哪晓得如此遭罪? 玉儿,这些是哪来的?府中的银子不是都拿去买粮食和药材赈济穷人了吗?荣麓见她端来的是一道鸭子汤,香味浓韵,让人垂涎三尺,忙问。 范玉笑回道:二殿下还不知道?这次施粥布药之事是妾身去办的,妾身运气极好,找到了物美价廉的粮药,节省出不少银子,特意为殿下准备了这一桌子好酒好菜。 我不是交给吕成去办的吗?怎么变成你了?荣麓四下寻着吕成,不见他身影,有些不悦问。 范玉道:殿下不要怪吕成,是妾身想为殿下做点事情,所以让他将事情交由妾身来办,殿下放心,事情妾身已经办得妥妥的了,这次一定能为殿下扬了美名。 是吗?你说你找到了物美价廉价的粮食和药材,是在哪找到的?荣麓半信半疑的坐下来,吃了半个月的清汤寡水,看着这些美味佳肴实在没有抵抗力,原本打算吃糠咽菜来彰显美名的,这一刻他心存侥幸的想,吃一顿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范玉亲自给他倒了酒,笑着回:妾身并没有去商铺购买,而是找了城外的庄稼户和采药人收购,竟比在商铺中便宜了一半价格。 原来如此,玉儿竟如此聪慧,实在令本皇子刮目相看,来,这杯酒是奖励你的!荣麓闻言也是眼前一亮,他怎么没想到这一桩呢?直接找农户和采药人收购,少了商铺的差价,可不就便宜多了吗? 范玉哀怨的看着他,妾身这般尽心尽力帮殿下,殿下只赏妾身一杯酒吗? 其它的等到了晚上本皇子再好好奖励你!荣麓捏了捏他白嫩的下巴坏笑道,然后端起酒杯与她共饮。 范玉顺着他的话一想,脸上立即红了,羞涩的端起酒杯与他的酒杯一碰,两人相视一笑,仰头饮尽。 两人正吃喝得欢快,有下人前来禀报,殿下,皇上驾到! 父皇怎么来了?荣麓有些惊讶,难道是因为他施粥布药的事情来嘉奖他的?会不会当下许他太子之位?这样想着,他整个人都雀跃起来,喝了酒头也有些晕乎乎,竟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站起身领着范玉就出门迎接了。 高晟带着人怒气冲冲的进了府,在餐厅外与荣麓撞了个正着,见荣麓一身酒味,他不由得朝厅中桌上看去,见到那吃了大半的大鱼大肉后,抬脚就朝荣麓踹了过去,大声喝斥,你这逆子,竟敢哄骗于朕,你不是整日吃糠咽菜把银子省出来赈济穷人了吗?你这吃的是什么?好你个荣麓,自己在府中大鱼大肉,却给百姓吃发霉发臭的粥药,你的仁厚之心呢?去哪了?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真的将府中所有的银钱都拿出去买粮食和药材赈济穷人了,儿臣半月来才沾了这一次荤腥啊!荣麓被父亲那一脚踹得酒醒了大半,顾不得痛,爬起来跪在荣晟面前急忙解释,他都要冤死了! 荣晟冷哼一声,你以为朕还会信你吗?朕自是相信亲眼所见!你好好在府中反省,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出府半步!他说罢,带着人怒气冲冲离去。 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不是这种人,你相信儿臣!荣麓爬在地上大声喊冤,□□晟头也不回的走了。 荣晟刚走没多久,府外响起了一阵喧哗声,这时,吕成冲了进来,着急禀报,二殿下,不好了,府外聚集了无数百姓,都在辱骂二殿下用发霉发臭的粥药坑害人命! 什么发霉发臭的粥药?范玉还晕乎乎,问。 吕成满是责备的看着她回道:范侧妃,你怎么给百姓发放劣质粥药,现在大家都气疯了,聚集在府外闹事呢!他悔得肠子都青了,要知道范玉做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事情交给她办的! 怎么可能?不会的!范玉闻言清醒了几分,惊得喊道:那些米粮和药材都是我在农户手中购买的上等之物,不可能有问题的!说完,她想到什么忙爬到荣麓身边解释道:二殿下,一定是那些农户以次充好蒙骗了我,不关妾身的事啊! 你这个贱人,坏了本皇子的好事,本皇子前面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白废了,本皇子是瞎了眼,才会娶了你这样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荣麓起身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怒声骂道。 范玉被打翻在地,脸蹭在地上破了皮,渗出血来,她顾不得自己的如花容貌,跪着哭道:二殿下请相信妾身,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二殿下,妾身也是被人蒙骗,妾身是无辜的呀! 本皇子相信你是无辜,可父皇会相信本皇子吗?外面那些百姓会相信本皇子吗?你这个蠢女人,给本皇子滚开!荣麓推开她,站起身大步离去。 吕成看了一眼爬在地上痛哭不已的范玉,忙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跟了上去。 -- 第100页 属下该死,请二殿下责罚!进到书房,吕成跪在荣麓面前请罪! 荣麓抬脚狠狠朝面前之人踹去,怒视着他,你是该死,竟敢私自做主将本皇子交给你的差事转手他人,你眼里还有本皇子这个主子吗? 属下也是信错了范侧妃属下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吕成被踹倒,爬起来立即跪好,保证道。 荣麓冷笑,还有下次?就这一次已经葬送了本皇子所有的努力,本皇子还有下次让你们败坏吗? 属下该死,属下愿意去皇上面前请罪,说这一切都是属下做的,与殿下无关,皇上一定会原谅殿下的!吕成说罢,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荣麓叫住他,讽刺道:你是本皇子的人,你做的与本皇子做的有什么区别?本皇子这次惹了众怒,父皇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你的话就原谅本皇子呢?不要做那费力不讨好之事! 那奴才要怎么做才能帮殿下洗刷污名?只要殿下吩咐,奴才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吕成跪了回去一副决然之色道。 荣麓看他一眼,咬了咬牙: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还能如何? 殿下,范侧妃说是那些农户骗了她,要不我们把那些农户抓起来,让他们招认出来,这样就能为殿下洗唰污名了!吕成想到什么急道。 荣麓斥道: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你以为那些农户会承认吗?到时候不但不能替本皇子洗刷污名,本皇子还要落得个找人替罪的骂名,而且得罪农户就等于自绝后路,本皇子会傻到这个份上吗? 那我们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吗?吕成不甘心道。 荣麓握紧拳头,这次是本皇子大意了,不过本皇子已经让人去找荣楚了,只要荣楚一死,哪怕本皇子名声狼藉,这大夏国的皇位仍旧是本皇子的! 殿下所言有理。吕成想了想恼道:只是不知道那暗中对付殿下的人是谁,竟三番两次坏我们的好事! 荣麓道:你去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人给本皇子找出来,本皇子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是,属下遵命! 二殿下,不好了,范侧妃跑出府去说是农户陷害她,惹得众人大怒,现在除了乞丐和穷人,郊外的农户也都聚集在了府外,要二皇子还他们一个公道!这时,有下人在外面急急禀报。 荣麓气得一脚将书桌给踹翻了,握紧拳头气得骨节发白,这个贱人,蠢笨如猪,竟将他最后的路都给堵死了! 大爷,现在外面闹得可厉害了,二皇子这次可算是倒大霉了,他一定呕死了?小福子一边在地里锄草,一边对荣楚说着听来的消息。 荣楚动作熟练的锄着草,面上看不出神色,他最在意的便是名声,苦苦营芨的好名声突然就毁了,他自是恼火的。 他活该,以前还觉得他是个良善之人,可他听说大爷您此生不能再回宫了后就再也没来过农庄,奴才才知道他以前对大爷那些好都是假的。小福子气愤道。 荣楚见他因生气动作也变大了,忙道:说话就说话,别把甘薯给锄了!这傻孩子发觉的只是荣麓一小部分的坏就气成这样,要是知道荣麓所有的所作所为,不气坏了? 这次他只是还给荣麓成利息罢了,后面还有本金等着他结算,他倒是很期待,要是将荣麓所有的恶事暴露人前后,荣麓会是一副什么嘴脸呢? 小福子这才放轻了动作,不说他了,我们还是赶紧干活,大爷,现在甘薯和棉长势极好,过不了多久应该就有收获了? 棉和甘薯一样,都是春种秋收之物,现在是夏天,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收获了。荣楚回答道。 小福子听到再过几个月他们的付出就有回报了,干活更卖力了。 为了平息众怒,荣麓破釜沉舟,将他的皇子府都卖了,把卖得的银钱分发给了乞丐和穷人手中,才将事情压了下来,而范玉也被他休弃,赶回了范家。 范玉是妾,原本不必写休书,但他们的婚事是皇帝所赐,又是皇子侧妃,上了玉谍,荣麓写了休书,并让人在玉谍上除去了她的名字。 被休弃回府的范玉再也不是范家受尽宠爱的嫡女,她的脸也留下了疤痕,不再是夏国第一美人,她被范家人厌弃,赶到一个荒凉的院子里过着凄苦的日子。 荣麓搬到了一座小宅子居住,整日闭门不出,在府中闭门思过,想着等过了风头,他再设法营芨美名,重获百姓的爱戴及荣晟的重视。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沉寂的那段时间里,却让荣楚做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件事让荣楚彻底翻了身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哟,我的更新速度,这个故事又快完了,天天万更,大家能不能夸夸我呀?厚颜无耻求表扬中 谢谢小天使投的地雷,鞠躬! 第40章 废太子种田记4 听说了吗?东郊农庄废太子种出了奇怪的庄稼, 京城所有的农户都跑去看热闹去了。 -- 第101页 奇怪的庄稼?怎么个奇怪法? 废太子在农庄鼓捣了大半年,种出了两种庄稼,一种是开出像云朵一样花的小树苗, 另一种是藤蔓,长得好生茂盛,密密麻麻爬了个满地, 但那藤苗下结出好些拳头大小的果子, 在我们夏国,这两样庄稼可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呢?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这么奇怪之物?真的是大皇子种出来的? 他在地里鼓捣大半年了,不是他种出来的是谁哟? 那我们也赶紧去看看去。 走走走, 赶紧去,听说今日收割, 去晚了就见不着了。 一传十,十传百,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递着, 几乎大半京城的人都怀着好奇心赶往东郊一看究竟。 与此同时, 东郊农庄的地里已经围满了农户,他们站在地埂上, 看着面前一大片白茫茫如同云海一般的棉花地和一大片绿油油的红薯地, 一个个脸上眼中全是稀奇和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太古怪了! 这好像是花?白白的, 怪好看。 白的是花,那绿的是什么?难道也是用来赏玩的? 八成是了,他一个废太子,皇室子孙, 哪会种庄稼,种种花花草草还差不多。 对,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这些东西看着也好像不能吃啊。 小福子小小的身影站在人群中,听着大家的讨论,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抿着嘴满脸是笑的看着自家英俊不凡的爷,很快你们就会知道这些是什么了,到时候不要太高兴哦。 旁边的郭秀和玉兰亦是这般神色,她们没想到真的被荣楚种出来了,这样极好看的东西还有顶天的作用呢! 虽然入了秋,但秋老虎还是很嚣张,太阳挂在天空中,尽力发挥着它最大的余热。 荣楚戴着草帽,衣袖挽起,裤管卷高,经过几个月的耕作,他黑了也瘦了,但看着却十分精神抖擞,气宇不凡。 他插着腰朝人群看了一眼,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便朝大家伙喊道:各位乡亲,荣楚先前犯了错,悔悟之后心中愧痛万分,所以一直想做点什么来弥补过错,这大半年来,我和小福子在地里起早贪黑的耕作,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种出了这两种庄稼! 大皇子,你种的这些可是花卉?人群中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啊是啊,如果你种的是花,可对草民这些小老百姓没什么用,我们吃不饱穿不暖的,赏什么花呀? 只要大皇子知错改错,明白我们农户的辛苦,种花还是种庄稼都无妨。 也对,知错能改就行,可别再打杀我们便是。 人群中也有好心的老人替荣楚说话。 荣楚把草帽扯高了几分,朝众人摆手,大家别着急,听我说完。他走到地里,指着棉花对大伙道:大家请看,这是一种名叫棉的植物,开出的花像天上的云一样洁白柔软,它可以制成衣裳被褥,在冬日抵御严寒。 不是花?还可以做衣被御寒? 是不是真的? 看着倒确实很像天上的白云,真的柔柔软软能做衣做被吗? 荣楚朝大伙点点头,当然是真的。说着他采下一朵棉花走向众人,不信的话你们摸摸看。 立即有人伸出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棉花,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儿,脸上顿时喜了,真的又软又柔还热呼呼的。她凑近一嗅,有股淡淡的清香,好闻极了。 是吗?我也摸摸看。 快给我摸摸 所有人都围上来,将棉花传递着又是摸又是嗅的,只要是接触到了棉花的,个个喜笑颜开,没过多久,大家先前对荣楚的质疑全部被欢喜取代。 最后,那朵棉花到了郭秀手中,她看着手中这朵像云一样柔软蓬松的棉花,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荣楚他做到了! 大殿下,这什么棉的可以做衣裳被褥御寒,那这绿绿的又是什么? 大家伙又期待的看向了红薯地,觉得那应该也不是普通之物。 荣楚看向小福子,小福子立即将手中的锄头递了过去,荣楚接过锄头,下到地里,撩起一株红薯苗把根部露出,扬起锄头对准红薯苗的根部快速落下,锄头进入泥巴中后,他用力一抬锄头柄,将泥里的红薯锹了出来。 大家请看!荣楚提住红薯苗根部,抖掉上面的泥巴,提起来给所有人看,这是甘薯,皮薄肉厚,清脆甘甜,可以生食,亦可以蒸煮做汤,就连这甘薯苗嫩的部分也可以当蔬菜食用,不但能果腹,还非常有营养,最重要的是,甘薯的产量极高,你们看,就这一株结出的甘薯果就有七八个,且个个有拳头大小,一株甘薯就可以让一家子吃一顿饱饭了。 1、2、3、4、5、6、7、8真的有八个,而且个头都不小。 原来是吃的,大殿下说得好好吃的样子,好想尝尝。 我也吃尝尝看,是不是有大殿下说的那么美味。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荣楚手中的红薯,只见得那根部挂着一大摞的紫红色皮的果子,虽然粘着泥巴,他们却被荣楚描述的味道谗了嘴,想吃。 -- 第102页 荣楚自然知道,棉花可以摸可以看,但这红薯却是一定要进到嘴里才能让人信服,他早有准备,立即朝小福子看去。 小福子点了点头,转身拿了桶水,一个干净的盆,还有一把镰刀过来,放到了荣楚面前。 荣楚把红薯一个一个摘下来放进水里洗净泥巴,然后用镰刀将皮削去,将红薯分成一小块放进盆里,他先拿了一块放入嘴中,继而露出笑容,好甜!虽然早就已经提前品尝过,但貌似这株红薯更好吃。 大殿下,草民尝尝看! 草民也要尝! 快快快,给我一块! 一大盆红薯很快被分拿完,还有好多人没有抢到,都看着拿到红薯的人吃得满脸是笑,回味不已,嘴角都溢出口水了,更是想吃得挠心挠肺! 小姐,奴婢也想吃。玉兰舔了舔嘴,朝郭秀道。 郭秀嗔道:小谗猫,先等等,等会收割完自会有你吃的。 小福子也在旁边道:大爷说了,等收割完会送一些给郭小姐带回府中,郭小姐和玉兰姑娘莫急。他跟着主子有福了,已经尝过甘薯的味道,那可真是顶美味的东西呢!他真是越来越敬佩主子了。 真的,大殿下真是太好了。玉兰拍掌笑夸道。 郭秀看向被百姓围着夸赞的荣楚,虽没吃着甘薯,心里却十分甘甜。 大殿下,您太厉害了,怎么就种出这般好用又好吃的庄稼呢? 是啊是啊,大殿下,这些东西草民等可从未见闻过,您是怎么种出来的? 荣楚见所有人都崇拜而感激的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是真诚了几分,道:大家放心,明年我会将棉和甘薯的耕种方法教给大家,让大家也能种出来棉和甘薯来,这样,大家在冬日再也不用惧怕严寒,家家户户餐餐也能吃饱肚子了,也算是我为先前所犯的错误给大家赔罪了! 谢大殿下,大殿下您真是太好了!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一人向前愧疚道:大殿下,草民该死,先前还那样羞辱于您,您却大人有大量不与草民计较,现在还愿将这么好的庄稼交给我们来耕种,草民谢大殿下! 荣楚看去,见是几个月前带着几个农民来找他麻烦的人,当时,这人及那几个农民对他出言不逊,字字句句全是讽刺和挑衅,他一眼便看出他们是受荣麓指使故意来激怒他犯错的,所以不管他们如何辱骂,他都未发一言。 他们自知无法激怒于他,灰溜溜的走了。 荣楚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我先前也确实混账了些,所以你们骂得对,这段时间我在地里耕作,终是理解了大家的辛苦和伟大,我荣楚在这对着大家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藐视农户了,大家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以!所有人齐声应道。 大殿下您已经改得很好了,俗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能种出这让大家解决温饱的庄稼,让我们的子子孙孙受益,草民等该感激您才对啊! 是啊是啊,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提先前的事情了,就此揭过! 对,赞同! 荣楚一脸感激,抹了抹眼睛道:谢谢大家不计前嫌还愿原谅我,从今以后我会更努力为大家做更多有益的事,今天还请大家帮着我将这些棉花和甘薯收了,只要是帮我收割的,今日都可以带一份棉花和甘薯回去,以作报酬! 草民等愿意帮大殿下收割!所有人都齐声应道。 荣楚道:好,甘薯的收割方法刚刚我已经示范过了,有学会者自可前去收,至于棉花,我希望来一些女子,因为棉花的采收方法需要点手法。 我们来。郭秀带着玉兰先站了出来。 其它想向前收棉花的男人都退后,年轻的女子站了出来。 荣楚朝郭秀感激一笑,带着她们去传授收棉花的方法,五指张开,抓住整个棉花,轻轻一揪,这样棉花就能全部采下了,记得要用巧劲,不可用蛮力,否则采不完,这么多棉树损失不少。 大殿下,我记住了。郭秀点了点头。 荣楚又道:你们人这么多,分成两拨,一拨先帮我把棉籽收了,这棉籽就是种子,明年给大家耕种所用。另一拨等棉籽收完后再开始收棉花,明白了吗? 明白! 荣楚见大伙都积极的干起活来,完全不用人监督,心中感叹,在这里当领导就是轻松。 五亩地的棉花,五亩地的红薯,荣楚带着小福子种了足足一个月,还额外有郭秀玉兰帮忙,否则一个月还打不住。可没到一天就全部被收割完了。 棉花亩产平均约200-450公斤,红薯是高产稳产的一种作物,它具有适应性广,抗逆性强,耐旱耐瘠,病虫害较少等特点,在水肥条件较好的地方种植,一般亩产可达2000-3000公斤。 初次试种,很多地方不完善,所以这次棉花的产量每亩估计只有200公斤,而红薯的产量也应该是2000公斤,勉强达到最低产量,还多亏了种子来源于系统商城,要是普通种子,估计这点产量都达不到。 -- 第103页 荣楚却是高兴的,这在现代来说是垫底的产量,在古代却是高产了,他见那些百姓挖红薯的时候,一边挖一边喊着,这株有9个。这个甘薯好大,有两个拳头大小,我的天啦!兴奋的劲头一直发酵着,直到所有的庄稼收割完,人手捧着不多的报酬离去时,还是激动和欣喜的。 朴实的百姓拿走了一小部分报酬后,还剩下一大半的棉花和红薯。红薯需要留种,所以荣楚拿出一小部分送人外,全部收进了先前就挖好的地窖中保存,棉花可以全部拿来做衣服鞋帽。 与预想的一般,棉花和红薯种出来后,荣楚不但得到了百姓的原谅,还有感激,只要明年将这两种作物在整个夏国普及耕种,他的威望便会盛极一时。 眼看到了秋末,秋老虎燃烧掉最后的余热后就退场了,寒意丝丝渗入,冬天华丽登场,夏国的冬天十分严寒,所以往年冬天过去后,家中人口便会减少,路有冻死骨的想象十分常见。 来人,给朕再加盆炭火。荣晟冻得手握笔都握不住了,如何批改奏折?他放下笔一边挫着手一边朝人命道。 这时,贴身太监高禄进来禀道:皇上,大将军郭青求见。 荣晟大手一挥,宣。 微臣郭青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郭青领着两个手捧托盘的人走了进来,跪地行礼。 荣晟挫着手,道:郭爱卿,外面已经下雪了,你今日穿得如此单薄,难道不冷吗? 回皇上,臣今日刚得了极其御寒之物,一路冒雪入宫,身上一点也不冷。郭青回道。 荣晟忙问:何物如此神奇,竟让你不增衣物也不觉寒冷? 皇上,臣正是入宫给你送这神奇的御寒衣物的。郭青说罢,让一人将衣服递到了荣晟面前。 这便是你所说的极其御寒之物?荣晟拿起托盘里的棉衣棉帽摸了摸,觉得十分柔软,真有你说的那般神奇? 请皇上换上一试便知臣言之真假!郭青道。 荣晟朝高禄命道:立即替朕更衣! 等换好衣服出来,棉帽,棉袄,棉裤,棉鞋于一身的荣晟顿时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像是被云包裹着,先前的寒意散了个干净,他一边走出来一边抚摸着身上的衣裳,面上愉悦道:郭爱卿,果然如你所言,十分御寒,这是何物所制,何以如此轻软暖和? 回皇上,这是一种叫棉花的东西缝制,是现在夏国最为御寒之物,已经被百姓称为御寒珍品了。郭青回道。 荣晟问:棉花?是何物?朕何以从未听闻过这种东西? 郭青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打开,将里面的一小团棉花拿了出来,递了过去,万岁爷请看,这就是棉花。 荣晟接过,手指上立即像摸着了一朵云,柔柔软软,轻轻巧巧,好不舒服,他惊奇不已,这是哪里来的?我们夏国可从未有过这等圣物。 这就是我们夏国所产。郭青笑着回。 荣晟一喜,夏国所产? 是的,皇上,除了这一套棉服外,臣还有一样东西献给皇上品尝!郭青说着朝另一人命道:快献给皇上! 那人应了声是,将托盘捧上递给了高禄,高禄将托盘里的食盒打开,端出一盘吃食放到了桌上,先试吃了一小块,继而喜道:皇上,此物甚是美味。 荣晟赶紧走过去尝了一块,也是露出喜色,郭爱卿,这又是何物?味道清甜,十分可口。 回皇上,这是甘薯。郭青回。 荣晟又吃了几块,才惊奇问:这棉花和甘薯是何地何时何人所产?快招他入宫见朕,朕要重赏于他!夏国竟然有奇人能产出此等好物,以后冬日再也不惧严寒,百姓也不会再挨饿了。 回皇上,是在东郊农庄今年秋季所产!郭青回。 东郊农庄?那不是荣楚所在之处吗? 荣晟却并没有往荣楚身上去想,立即命道:将种出棉花和甘薯之人宣进宫来,朕要重赏于他! 遵旨。高禄立即出去传旨了。 半个时辰后,高禄再进来禀报,皇上,人已经在门外等候,皇上可要立即宣他进来。 快宣!荣晟正和郭青喝茶聊天,闻言把茶盏放下,坐直了身子命道,很快,人被带了进来,荣晟看到进来的人吃了一惊,是你?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安!荣楚向前跪拜了下去。 荣晟看向郭青,郭爱卿,棉花和甘薯是大皇子种的? 回皇上,是的!郭青起身回道。 荣晟仍旧有些不敢置信,虽说这大半年来荣楚都没有再惹事生非,每日带着贴身小太监在田间辛勤耕种,他心中对他的怨气也慢慢消了,虽然仍旧没打算让他回宫,但平日里提到他也不会再叫他逆子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御寒果腹之良物竟然是荣楚种出来的。 他看向跪在下面的儿子,整个人黑了也瘦了,但精神头却十分足,他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问:你是如何种出此等良物的? -- 第104页 回父皇,儿臣在集市上与胡人淘换了棉花和甘薯种子,照着胡人传授的方法种植出来的,这棉花像云一样洁白柔软,十分防风御寒,甘薯皮薄肉厚,可生食亦可蒸煮做汤,十分美味,也很耐饥饿。荣楚面色平静的回道。 荣晟见他神情恭谦,完全没有以前的傲慢无礼,整个人沉稳了不少,这大半年来确实是改变了很多,且他又种出了这样利国利民的庄稼 想到这,荣晟忙扬手,大皇子平身,你给朕好好说说,这棉花和甘薯的种植办法。 谢父皇,儿臣遵旨。荣楚站起身,走到荣晟面前将详细过程说了一遍,并道:儿臣留了许多的棉籽和甘薯,想明年春天让京城的百姓都能种植,接着再逐步扩展到整个夏国,到时候,百姓就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 好好好!荣晟听完一叠声的说着好,挫了挫手,激动不已,如果真如大儿子所言,那就是举国受益了,比那小儿科的施粥布药可强了百倍不止。 真没想到啊,这个次次让他失望,伤透了心的嫡长子,竟能做出一番这么大的成就,这一刻,荣楚先前所做的那些混账事都被这件大功劳盖了过去,而且荣麓亦不是个良善的,若真的要原谅一个,他自然会选择原谅嫡子了。 嫡子从小到大让他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精力,他之所以那么痛心失望,也是因为对他的期望太高太大,所以才无法接受他做的错事及说的混账话。 想到刚刚荣楚说到的繁琐种植方法,看着又瘦又黑的儿子,荣晟心中涌出一丝疼惜,皇儿,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嫡子生来就养尊处优,这些日子是如何坚持过来的呀? 父皇,虽然耕作真的很难,但儿臣并不觉得辛苦,儿臣曾经犯下大错,伤了父皇的心,也让百姓寒了心,儿臣知错了,儿臣就想着能弥补儿臣犯下的错,为父皇为百姓做一件有益的事,哪怕再苦再累也都不怕。荣楚又跪下去一脸愧疚道。 郭青见状忙道:皇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大皇子已经真心悔改,还望皇上看在他如此为国为民的份上,就不要再生他的气了! 当初女儿将棉花和红薯拿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与荣晟的神色是一样的,震惊而欢喜,同时也为女儿感到高兴,女儿这段时间承受着闲言闲语陪着荣楚,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特别是当他得知那次妻女出事,给他送信的人是荣楚后,他心中就认定荣楚了,郭家一定会站在荣楚这边,助他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 郭将军,父皇生我的气是应该的,都是我年少轻狂不懂事,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我不敢求得父皇的原谅,只希望父皇能保重身体,不要因为儿臣的不孝而伤了身子。荣楚道。 荣晟深深叹了口气,弯身扶起了荣楚,你能知错改错父皇很欣慰,罢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就不要出宫了,就住在宫中与父皇商量明年耕作棉花和甘薯之事宜! 儿臣谢父皇隆恩! 真没想到荣楚竟然能种出这么好的东西来。荣麓让吕成想办法弄来了棉花和甘薯,看过这两样东西后,荣麓整个人都震惊了。 吕成脸色十分不好,道:原本以为他只是在地里瞎折腾,没想到真的种出庄稼来了,还是夏国闻所未闻的好物,现在整个京城的百姓对他是感恩戴德。 百姓对他感恩戴德便也罢了,可偏偏那些刁民要将本来就平息下去的施粥之事又翻出来说,拿本皇子与荣楚作比较,说本皇子假仁假义,荣楚才是一心为百姓谋福祉的好皇子。荣麓握紧手中的棉花,怒不可遏道。 吕成也怒道:可不是,一码归一码,既然他们都不计较大皇子打死人的事情,又为何要翻二殿下您的旧账,实在气人! 荣麓冷哼,那些刁民就是不能对他们太好,否则就不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本皇子屈尊降贵,整日吃糠咽菜为他们省下银子来施粥布药,他们可有感念本皇子半点好?本皇子就出了那一次错,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一群白眼狼! 没错!吕成十分赞同他的话,想到现在所有的好名声和风头都被荣楚占去了,他不甘心道:二殿下,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吗?大皇子已经被皇上留在了宫中,如果照此局面下去,他很快就会恢复太子之位了。 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本皇子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才有今天,岂会放弃?本皇子绝不会给荣楚东山再起的机会的!荣麓看向手中的棉花,眸光狠绝道。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好光景。 过年后,荣楚就出了宫,带着百姓培育秧苗,接着和大家一块耕种,全程参与指导,不辞辛苦,有问必答,十分有耐心,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和爱戴。 忙碌中,转眼就到了秋天,整个京城郊外地里的棉花和红薯都成熟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棉花就像雪花一般,地瓜地亦是一片翠绿,让人见了就不由得振奋。 在这期间,荣麓自导自演一场病重的苦情戏,也赢得了荣晟的疼惜和原谅,他又开始在朝中活动,只是他似乎得了教训,并没有再与荣楚争宠,也不与朝臣过分亲密,更没有在暗中对荣楚做小动作。 -- 第105页 一时间,京城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谐。 但荣楚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罢了,以荣麓的性子,是不可能就此罢手的,他一定会再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夺回场子。 眼看到了棉花红薯可以收割的时候,这是棉花和红薯第一次全民丰收,荣楚表示十分重视,请人选了个黄道吉日,并邀请荣晟前来观看。 于是,这个盛大的丰收之日就定在了十月十日。 这药真有那么神奇,吃下去的人会神志异常,癫狂大作?荣麓拿着一粒小小的药丸半信半疑的问。 吕成回道:那卖药之人是如此说的,这药来自西域,仅小小一粒就有使人魂魄动荡,心智狂燥之效。 好,本皇子就要亲眼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么有效!荣麓将药放回药瓶中,递给吕成,手脚干净点,不要留下把柄! 吕成接过药自信回道:属下办事,殿下可以放心! 十月十日这天,整个京都郊外的地里,人满为患,除了农户外,还有整个京城的百姓,几乎都到齐了,拖家带口的前来观看这场丰收盛况。 荣晟带着文武百官和宫人侍卫们浩浩荡荡而来,荣楚正在和郭秀说话,见状忙道:我先过去迎接父皇和各位大人,郭小姐你帮着看着点地里,不要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好,这里交给臣女,大殿下快去!郭秀点点头。 荣楚忙跑过去行了礼问了安,带着荣晟和官员们去地里参观:父皇,各位大人,这片白色的便是棉花地,靠南面那片绿色的是甘薯地,今年我改良了去年耕作中的方法,也更有经验了,产量比去年提高了不少,这次秋收的种子可以扩种至少十个县了。 好,太好了,如此下去,过不了几年,夏国就能全部普及耕作,夏国便再也不会有饥寒交加的时刻了!荣晟拍掌喜道。 众大臣立即恭贺,臣等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圣上福泽庇佑,令臣民受此良益,实则臣等之福,百姓之福! 这件事可与朕无关,是大皇子的功劳。荣晟看向荣楚高兴道。 文武百官又朝荣楚拱手作揖,臣等谢大殿下隆恩! 各位大人不必言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荣楚谦虚道。 荣晟和文武百官对他更是满意万分,赞不绝口。 看大皇子是真的悔改了,经去年那事后,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一般。 是啊是啊,现在又帮助百姓种出棉花甘薯这等良物,可算是立了头等大功。 最重要的是现在大皇子为人谦虚仁厚,成熟稳重,可担重任啊! 本官也这样觉得,大皇子以后一定会把夏国治理得国盛昌隆的。 那等这些丰收后,我等就请旨复立大皇子的太子之位! 本官赞同! 荣麓跟在后面,听到众大臣的话,眼底全是阴冷,荣楚是绝不会成为太子的,这太子之位只能是他荣麓的! 他看了看天色,药效应该快发作了? 不知道是太阳太大还是有些紧张,他内心一阵燥热,觉得烦躁极了,他深吸一口气,将燥动压下,跟了上去。 大皇子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种出棉花和甘薯这种好东西来,去年我家表叔就穿上了棉袄吃上了甘薯,那棉花暖和得哟,大雪天还出汗哩,甘薯就更不用说了,什么调料也不用放都好吃得不得了,而且极顶饿哟! 是啊是啊,去年我也得了两个甘薯,那味道我现在想着都流口水,真希望今年能多买点,对了,不知道卖得贵不贵啊? 不贵不贵,大皇子早就说了,全部都是平民价格,让我们老百姓人人都吃得吃。 太好了,大殿下真是我们老百姓的福星! 荣麓走了没多远又听到周围百姓的议论声,心里恼火极了,荣楚杀人的事情你们忘了吗?那时候骂荣楚多来劲,现在倒是把他当祖宗捧着了?无耻贱民! 和大皇子一比,二皇子可就逊色多了,先前说是仁义爱民也只是小打小闹的施个粥布个药,可后来还是假仁义! 可不是,那次粥药一股酸臭味,方圆十里都能闻得到,别说吃了,就是闻着都作呕,二皇子好歹也是一国皇子,干这种缺德事,也太可恶了! 这种人哪配当我们的主子,让我们敬重爱戴,这种人就得千刀万剐才对! 荣麓耳边不停的钻进责骂他的话,心中的怒火燃烧得越来越烈,他僵在那里,拳头紧握,腮帮子紧绷,双眼都要喷火了,这群贱民,竟然又翻旧账,还有完没完? 他本就是罪妃之子,永远都是罪人! 就是,低人一等的罪人,有什么资格当太子? 罪人! 低贱! 恶心! 该死! 荣麓看着那些百姓的嘴,一张一合,不停的吐出这些话来,他们的脸上也全是讽刺和嘲笑,他们的脸似乎在他面前无限放大,都快凑到他面前来了,他一国皇子的威严被如此挑衅践踏,他气得全身紧绷,怒得双眼通红。 -- 第106页 这种人就该杀了才解气! 和大皇子一比,他简直太差劲! 他永远也当不上太子,这太子之位是大皇子的! 砰! 心弦绷断,脑中一片轰隆! 他怒到极致,冲到百姓面前,大声吼道:你们这些贱民,无耻的刁民,有什么资格骂本皇子,本皇子是大夏国唯一的皇子,一定能当太子,当皇帝的人,等本皇子登基,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你们这群刁民全部灭九族! 二皇子这是怎么了?我们只是在讨论棉花和红薯今年的产量,压根就没提到他呀!他怎么说我们骂他呢? 不知道呀,他还说要当太子,当皇帝,然后把我们杀光,好可怕呀! 我们做错什么了,他要杀我们? 一旁的吕成觉得奇怪,他也没听到百姓骂二殿下啊,二殿下这是怎么了? 百姓这些话落到荣麓耳中却全是辱骂和嘲讽,他气得五官都扭曲起来,荣楚就是个蠢货,废物,本皇子比他强一万倍,他不就是种出这两样破玩意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本皇子现在就将这些东西给毁了,看你们还吹不吹捧他!说着就朝棉花地冲了过去! 殿下,不要啊!吕成忙追上去阻拦,□□麓已经跳到了棉花地里,揪住一株棉花就胡乱拔扯了出来,并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 荣麓一边踩一边骂,什么棉花,什么洁白如云,不过就是破玩意,破玩意! 二殿下疯了吗?竟然捣毁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棉花?一旁听到动静的庄稼户全部看了过去,惊喊起来。 不能毁了我们棉花! 对啊,那是我们起早贪黑忙活了大半年才种出来的呀! 看到荣麓疯魔一般的举动,荣楚掀了掀长长的睫毛,将眼底的笑意掀去,布上震惊对一旁的荣晟道:父皇,二皇弟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毁坏大家辛辛苦苦种出来棉花? 是啊是啊,二皇子莫不是失心疯了?郭青也急得脱口而出。 荣晟怒极,见荣麓还要去拔扯棉花,顿时朝他大吼道:你这个逆子,你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章,这个故事就结束了,爱每一个还在支持叶子的小天使,么么哒! 第41章 废太子种田记5 我是太子,我是皇帝, 我要杀光你们这群刁民, 我让你们种什么破棉花,破甘薯, 我全给你们毁了,饿死你们,冻死你们才好!荣麓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扯毁着棉花。 天知道这些全是他平时想说而不敢说的心里话, 今天可以一并吐个干净了! 眼看他又要拔出一株棉树来,一道纤秀的身影飞快而至,伸手按住了他拽扯棉树的手,她正是荣楚托付看顾庄稼的郭秀, 先前她并不在这边,所以赶过来耗费了点时间,才让荣麓捣毁了一株棉花。 荣麓是皇子,除非皇帝下旨捉拿,在场之人不管是官员侍卫还是百姓都只敢出声不敢行动, 但郭秀顾不得这么多了,荣楚托付她看顾庄稼,哪怕对方是皇子,她也不能坐视不管,不能任其捣毁荣楚和大家的辛勤劳果。 见一株上好的棉花被踩进了泥里,原本洁白如云的棉花变得脏污不堪, 郭秀心疼不已,朝荣麓道:二皇子,你这是做什么?你住手! 滚开!手被人拽住,荣麓恼火万分,大力一甩,朕是皇帝,是一国之君,你这刁民竟敢以下犯上,朕灭你九族! 郭秀没想到他力气如此之大,竟被他甩出一丈远,一个不稳就朝后面栽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身后被什么挡住了,她转头看去,一张俊秀无比的脸出现在眼前,她眸中一喜,大殿下! 郭小姐没事?荣楚扶起郭秀后松开了手,紧张问。 郭秀摇摇头,我没事大殿下,二殿下又去毁棉花了! 我去阻止他!荣楚转身就朝荣麓冲了过去,再次抓住了荣麓朝棉花伸去的手,二皇弟有什么气冲着我来便是,为何要毁坏大家的劳动成果? 荣楚,你这个废物,蠢货,你除了做一辈子农夫,耕一辈子的地外没有别的出路了,哈哈哈荣麓看到面前的人是他最痛恨的人,大声嘲笑起来。 荣楚也不恼,只是强行将他拉出了棉花地,二皇子说得对,我做错了事应该受到惩罚,父皇罚我耕作,我心甘情愿! 哈哈哈,蠢货,你还不知道?你在冷宫旁池塘落水那次,是我收卖人做的,就是故意要让你认为我救了你,让你对我感恩戴德,把我带出冷宫,带到父皇面前,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蠢,竟然会中计,哈哈哈,你真是世上最蠢的蠢货,就你这种头脑简单的废物,哪配做大夏国的太子?荣麓像在炫耀一般,将以前算计荣楚的事情说了出来。 荣楚大惊,二皇弟,你说什么? 其它人也都惊呆了,竟然是荣麓设计的荣楚,所以荣麓才能走出冷宫,走到所有人的视线中,荣麓那时候不过十四岁,竟有这般心计,也太可怕了? -- 第107页 荣麓甩开荣楚的手,继续得意道:这只是个开头,后面还有呢!我知道你视太子之位极重,所以故意收卖了几个农户,让他们假装在背后说你不配当太子,果然成功激怒了你,让你下令惩罚他们,我知道,百姓妄议储君诋毁储君本应当罚所以我又收卖了打手,让他们在板子上沾上了见血封喉的毒,制成被你打死的假象哈哈哈 他痛快的大笑着,片刻后再道:我就知道,以你倨傲的性子,定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又犯下顶撞父皇,惹了众怒的大错,父皇如我所愿的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将你驱赶至农庄,可父皇心中还是牵挂着你的,让我去探望你,我正好撞见你在屈打下人,你不过是说了句父皇昏聩,我回宫后却向父皇禀报你有弑君杀父的意图,父皇闻言对你彻底死心,命你此生都不许再回宫,哈哈哈,荣楚啊荣楚,你太愚蠢了,一步一步走进我的计划中,变成一个粗鄙的农夫,此生都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地了,哈哈哈 而我,荣麓,将取代你太子的位置,成为夏国的储君,等我当上太子,我再弄死父皇那老不死的,登上夏国的皇位后再杀掉那些欺辱、嘲讽、轻视过我的人,我是这天下的主人,你们都将臣服在我的脚下,哈哈哈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只是震惊过后,纷纷指着荣麓责骂起来。 原来并不是大皇子打死了人,而是二皇子设计陷害的! 二皇子的心肠也太恶毒了?为了陷害兄弟,竟不惜滥杀无辜! 可怜那死在二皇子手中的农户,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收卖他的人害死的! 谁让他们见利忘义,害人害已,死了也活该,只是可怜大皇子因此被废了太子之位,要不是今日二皇子自己亲口说出来,大皇子这冤屈可就没办法洗清了! 是啊,那尸体当初在第一时间被草草掩埋,后面听说又被山里的野兽给翻出来吃了,现在想来,应该也是二皇子为了毁灭证据动的手脚! 堂堂皇子,竟做出这种草菅人命之事,实在天理不容! 他还想着当上太子后弑君杀父呢!太可怕了! 吕成看到这总算想到了什么,难道二殿下误服了那西域奇药,所以才如此癫狂胡言不受控制的?可是那药不是让荣楚吃了吗?怎么会进了二殿下的肚子?这一切也太古怪了,但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还是先去阻止二殿下才行! 想到这,他立即就要向前去,却被几个百姓给看似无意的拦住了,他用力推了他们好几次都无法推动,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忙转身要跑,可后面的百姓把他堵了个严严实实,他手心冒出汗来,终于明白了,这场戏的幕后指挥者早就换了人! 他放弃了挣扎,看向在荣麓面前低头不语的男子,原来,先前在幕后对付二皇子的人是荣楚!他明白了,可是已经晚了!一切都完了! 荣楚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布满了委屈和悲痛,他转头看向已经气得一脸铁青的荣晟,扑通跪在了下去,大声哀呼,父皇,儿臣好冤啊! 我家大皇子好可怜啊!小福子也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郭秀捏紧手指,眼眶泛红,果然是荣麓陷害的荣楚,可怜荣楚为此受尽委屈和折磨,那次若不是她去农庄一番表白,让他振作起来,他怕早已颓废,此生都毁了,可恶的荣麓! 玉兰和在场的妇人个个哭得泪眼婆娑,可怜的大皇子哟! 皇上,大皇子是无辜的,是二皇子陷害的他,求皇上为大皇子做主!郭青跪地为荣楚请命! 文武百官及百姓也都齐齐跪在了地上,求皇上为大皇子做主! 荣晟气得全身颤抖,好一会儿才在高禄的抚慰下恢复了一丝清明,他伸手颤抖的指着荣麓,逆子,如同其母一般,心思恶毒,心胸狭隘,残害无辜百姓,攻陷兄长,欲图谋不轨,行大逆不道之举,罪无可恕,罪恶滔天,来人,将这个逆贼给我捆了,投入大牢,听候朕的旨意! 是,皇上!一旁的侍卫得了圣旨终于敢出动了,他们飞快的冲过去,抓住了还在癫狂大笑的荣麓。 荣麓奋力挣扎着,大骂道:父皇,你这个昏君,我才是你最优秀的儿子,荣楚只是一个蠢货,他不配做夏国的太子,更不配当夏国的皇帝,我才是太子,我才是皇帝,我要杀光你们! 拉下去,拉下去!!!荣晟气得张开双手,弯身用力大吼道。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个逆子,竟然做了这么多的恶事,还口出狂言恶语,简直气煞他也! 荣麓被侍卫强行捂住嘴拖走了,喧哗无比的场面倾刻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一些妇人还在为荣楚蒙冤受屈感到怜悯低低哭泣外,没有人敢出声。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记人惊诧了! 荣晟深深吸了好一会儿的气,才将心中汹涌的情绪压下去,他抬步缓缓走到地里,来到跪在地上,垂着头,被悲伤和委屈包裹住的嫡子面前,疼惜的扶起了他,握住他粗糙黑瘦的手,红了眼眶,楚儿,父皇对不起你! -- 第108页 原来嫡子什么也没做错,是被人陷害的,嫡子也没有说要杀他夺取皇位,是他不相信这个从小被他疼爱着长大的儿子,却信一个从冷宫出来的庶子的话,险些就葬送了嫡子的一生啊! 父皇,儿臣不怪您,儿臣只怪自己太过愚蠢,竟几次三番被人陷害而不自知,害得父皇被蒙蔽,害得无辜百姓因儿臣惨死!荣楚摇摇头,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荣晟看到他这般坚忍的模样,更是疼惜万分,他一把将儿子搂住,愧疚而疼惜道:不,是父皇的错,你骂得对,父皇昏聩,竟没看出荣麓是那样一个狼子野心的人,险些害了你,害了自己,害了夏国的百姓呀! 此刻,他不是一国之君,而是一个让儿子受尽委屈的父亲! 听到身为帝王的父亲这般坦诚的承认自己的错误,荣楚终是哭了出来:父皇! 他将先前的委屈、悲痛,辛酸全部发泄了出来,哭得很是伤心,他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呀! 父子二人相拥互诉衷肠的感人场面让在场众人纷纷落泪。 请皇上恢复大皇子的太子之位!百官和百姓全部跪在地上为荣楚请命。 从这一刻起,大家对荣楚再没有半丝责怪、怨恨,只有深深的愧疚、无尽的感激、敬重! 荣楚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他良善仁义、能为了百姓吃苦受罪,比起那些只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伪善小人来说,他简直好太多了,这样一个人,就算不是那么优秀,他们也愿意奉他为君主,听他号令! 荣晟放开儿子,擦去眼泪,点点头道:好,今日朕就允了大家的请求,即刻恢复大皇子的太子之位,今日恰逢大丰收,双喜临门!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官民齐齐拜贺。 荣楚脸上露出和善的笑来,朝众人道:谢谢大家的厚爱,本宫日后一定竭尽全力为大家谋福祉,我们共同把夏国建立成为一个繁荣昌盛的强大国家! 臣(草民)等愿意听候太子殿下指令!大伙齐声应道。 荣楚面露感激,忙朝众人道:路面崎岖不平,大家别伤了膝盖腿,快快请起! 谢太子殿下! 荣晟见荣楚这般恭谦有礼,爱民如子,心中欣慰极了,老天有眼,让夏国拥有这样一位好太子,好储君,哪怕这个储君并不如历代储君那般出色,他亦相信他会将夏国治得得富强和乐的! 今日借此机会,本宫有一件事情想请大家为本宫见证!荣楚见大家都起身了,才继续说。 太子殿下请说。 荣楚看向一处,道:郭大将军的千金郭秀小姐,在本宫落泊之时,不离不弃,多番相助,才让本宫能走出那段低谷时期,本宫感激不已,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欲聘请郭秀小姐为太子妃,还请大家为本宫作证,本宫以太子之位起誓,此生定会让郭秀小姐幸福安乐! 臣(草民)等愿意为太子殿下见证!众人再次应道。 荣楚道了谢,又跪地朝荣晟道:请父皇为儿臣与郭秀小姐赐婚,将郭秀小姐赐给儿臣做太子妃! 太子的请求,朕准了,即日便将大将军郭青之女郭秀册封为太子妃,择吉日与太子完婚!荣晟笑着降下旨意。 郭青喜得嘴角都要咧到耳边了,跪地直呼,臣郭青谢皇上隆恩!好一会儿,他见身边的女儿还愣着,忙拉了她一把,秀儿,快跪下谢恩! 郭秀这才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欢喜怎么也抑制不住,笑着跪了下去,臣女谢皇上隆恩,谢太子厚爱! 恭喜太子、太子妃,贺喜太子、太子妃! 荣楚和郭秀在众人的恭贺下,相视而笑,甜蜜和幸福在周围肆意,风轻拂而过,将他们周身的幸福喜悦吹散开,蔓延至整个国家。 荣晟是个好父亲,他仍旧没有杀荣麓,只是判他终生□□大牢。 荣楚和郭秀的婚事定在来年的二月初二,于一国太子大婚来说,时间上实在有些赶,但荣楚和郭秀的年龄都不小了,荣晟希望他们赶紧成亲,他好将皇位传给荣楚,去过轻快享福的日子,天知道他这个皇帝整日有多累,以前是担心荣楚将江山葬送所以才不放心托付,如今荣楚已经堪担大任,他哪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巴不得早一天卸任! 荣麓关在牢中并不安份,而是不停的制造动静以图引起荣晟的注意,荣晟不耐烦了,便让荣楚去探望他一番,劝他安分点,不要再折腾了。 荣楚领旨前往牢房,发现关荣麓的牢房竟是原文中关原身那间,想到原身当初在牢房中被荣麓害死,他平静的心竟起了一丝怨气,想来是原身的怨气影响到了他。 他将那丝怨气压下,步子轻快的来到了荣麓的牢门前,二皇弟,数月不见,别来无恙! 荣楚!荣麓本在数身上的虱子,听到荣楚的声音,立即站起身来,快速走到牢门处,怒瞪着他问:是不是你把药放到了我的吃食中? 他是在被关进大牢后才恢复的神志,当时他整个人都惊呆了,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般癫狂无度,做出那种骇人听闻之事,说出那些大逆不道之言,并蠢到将自己做过的事全盘托出! -- 第109页 他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原本准备好给荣楚吃的西域奇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自己的腹中,所以才会做出了不受控制的蠢事。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荣楚是如何知道一切,并反击的! 荣楚看了看手掌,这几个月来没做粗活,手又恢复了以前的白净细嫩,他满意一笑,淡淡道:没错,是我命人将你送给我的礼物回赠给了你! 那个破坏我对付郭秀,害我仁义之名败裂的人也是你?荣麓咬着牙,话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荣楚点点头,没错。 你是何时开始知道是我害你被废太子之位的?荣麓总算明白了,面前这个看似愚蠢的人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他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计划当中,他掌控了全局,没想到荣楚却快一步抢得先机,将他的计划击溃,他被荣楚坑惨了! 荣楚想了想道:就那次你说要回宫帮本宫在父皇面前说好话,结果你没做到啊,本宫不但没得到父皇的原谅,还被勒令终生不得回宫,那一刻本宫突然想到,原来平日里最信任的弟弟并不可信啊! 他顿了顿,继续说:本宫便仔仔细细的将我们相遇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发现有很多可疑之处,于是,本宫开始怀疑你。你知道的,本宫当了十七年的太子,怎么可能没有心腹,以前是本宫想法太天真,没有把人心想得那么险恶,所以本宫觉得那些心腹不必用。 原身身为一国太子,竟然被养成天真无邪的性子,皆是因为荣晟对他太过保护得好了,如果荣晟能让他自己去锻炼,体会人间疾苦,人心险恶,原身也不会落到那般下场。 想明白后,我即刻动用了所有的亲信,秘密监视着你的行动,将你的一切事情都看在了眼里,并在你要出手时,先你一步破坏掉你的计划!荣楚负手看着他,那粒西域奇药自打进了你的宅子,我便已知晓,所以他最后进了你的肚子 荣楚,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竟把我害得这么惨!荣麓伸手要去抓荣楚,□□楚正好站在他面前仅差半分的距离,他看得着却怎么也摸不着,心中更是气极。 荣楚淡淡扫了眼面前脏污的双手,嘴角上扬,二皇弟,我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荣楚!你不得好死!荣麓气得目眦尽裂。 荣楚摇摇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本宫一心为善,怎么会不得好死呢?他看着荣麓原本俊美的脸扭曲着,笑道:说来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弄来那西域奇药,本宫还得费些功夫才能撕开你的真面目呢,那药真是神奇,服用后竟会有那般奇效,那日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他一直在等着荣麓弄来那药,就想让荣麓自食恶果,而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荣麓伪善的外面撕开,多省事。 你不要太得意,我也是父皇的儿子,哪怕我犯下多大的错,父皇都不会杀我,过段时间父皇的气消了,我又可以离开这里,成为夏国尊贵的皇子,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再输给你!荣麓还做着白日梦。 是吗?荣楚挑了挑眉,慢慢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来,缓缓打开,近来因为本宫大婚,宫中清扫宫殿,有人从你曾经居住过的冷宫中找出一封信来,本宫看过后发现这信是你的母妃宁妃临终前写给你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交到你手中,现在,你看看! 荣麓听说是母亲遗物,赶紧夺过,急忙看了起来。 麓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母妃已经不在你身边了,母妃有千万个不舍,心中也有千言万语,无法与你一一细说,但母亲给你写这封信,是有一件重大之事要告之于你。 母妃之所以被你父皇打入冷宫,并不是因为与皇后争宠失败而获罪,而是因为母妃做了对不起你父皇之事,其实你并不是皇子,而是母妃与一侍卫所生,此事被人得知,欲告之皇上面前,母妃苦苦哀求皇后娘娘,让她救我们母子性命,娘娘仁厚,想出此法,让皇上将我们母子打入冷宫,这才让我们母子幸免于难,双双保全性命。 此事母妃原本不打算告诉你,但怕你怨恨皇后娘娘,报复娘娘与太子,所以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我儿切不可做恩将仇报之事,一生要侍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偿还恩情,否则母妃在九泉之下,永不安息! 不,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荣麓看完信后,整个人摊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我怎么可能不是皇子?!我怎么可能是低贱的侍卫之子?! 荣楚低头看着他,得知此事,本宫也很震惊,但本宫并未将此信交给父皇,而是偷偷将此事压下,你放心,这件事情除了你我过世母亲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原身母亲一念之差,救下了宁妃和荣麓母子,却换来荣麓害了原身的一生,不知道原身的母亲得知此事后会是如何心情? 你为什么不说出去?你为什么要帮我?荣麓不敢置信的看着荣楚,他曾那般暗害荣楚,荣楚怎么可能还会帮他? 荣楚道:当初母后答应了宁妃要救你们母子,本宫只是遵寻母后的意愿,母后没做完的事情,本宫会替她做好,本宫是不会让你死的,本宫他日荣登九五,会大赦天下,到时将你安排在一处世外桃园,让你安度余生! -- 第110页 比起让荣麓死,让荣麓得知这个消息更让荣麓痛苦,所以他仍旧会完成原身母亲的承诺,保住荣麓的性命! 荣麓闻言,缓缓收拢手指,捏紧了手中的信,闭上了通红的双眼。 荣楚看他一眼,未再多言,转身而去。 荣麓呆坐在地上许久许久,久到全身都开始发酸,他才动了动,一字一字,再次将信看了一遍,看完发现内容完全没有变化,他发疯一般将信撕了个粉碎,然后扔在了空中。 看着纸屑像雪花般飘落,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年冷宫的冬天。 那个冬天好冷啊,大雪纷飞,冰冻三尺,他没有御寒的大毛氅衣,也没有烤火的炭盆,他缩在凄凉阴冷的破旧宫殿的一角,就这样咬着牙熬过了一天又一天,终于迎来了春暖花开。 十四岁的他,站在久违的阳光下暗暗发誓,他再也不要经历这样的严寒。 他开始筹谋一切,最终让他如愿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华贵温暖的衣裳,美味的食物以及重视和尊敬。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曾以此为傲的身份是假的,他用尽心机得到的一切本就不属于他,他不是皇子,只是母亲和一个低贱的侍卫偷情所生! 哈哈哈荣麓仰头看着不断飘落的纸屑,笑出了泪。 荣楚,那个被他害得险些丧命的东宫太子,得知他的身份后,竟还要保全他的性命,安排他到一处世外桃园安度余生! 原来荣楚并没有扮猪吃老虎,他仍旧那么蠢,蠢到还要救他这个害过他的人! 蠢啊,你太蠢了!荣麓一边挣扎着站起来,一边笑骂着。 纸屑终于全部落到了地上,荣麓看到满地的纸屑,就像那年冬天久久不能融化的积雪一般,让他从头到脚都充满了寒意,不,他再也不要经受那样的寒冷,哪怕是死! 想到这,他突然看向面前的墙壁,他决绝的,猛烈的,快速的冲了过去,一头撞在了上面。 血溅三尺。 他躺在地上,看到满眼的鲜红,突然就笑了,春暖花开了,太阳出来了,雪融化了,好暖,好暖 荣楚得到荣麓撞墙身亡的消息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他确实没想过要荣麓的命,也确实会如他所言,等登基后大赦天下放荣麓出宫,以全母后对宁妃的许诺,但荣麓若自己不想活了,那也与他无关。 命是他自己的,自是由他自己做主。 冬去春来,转眼到了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迎来了荣楚与郭秀大婚之日,这一天夏国举国欢庆,热闹无比。 婚后的荣楚和郭秀十分恩爱,不过三月郭秀就有了喜讯,荣晟放下心来,择吉日将皇位禅让给了荣楚,他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荣楚登基之日果然大赦天下,不但释放了牢中所有的囚犯,还减免了赋税三成,夏国百姓受益匪浅,对他称赞不已。 三年时间,棉花和红薯就普及了夏国的每一个角落,并且有其它国家携重金来夏国购买棉花和红薯种子,夏国进入前所未有的繁荣昌盛时期,百姓感念荣楚带给他们的富裕生活,打心底里对他充满尊敬爱戴! 就是有一件事情,让他们操碎了心,荣楚不肯选秀纳妃嫔。 自荣楚与大将军郭青之女成亲后,荣楚就没有纳过二色,眼看登基五载,后宫仍旧一支独秀,虽说郭皇后在这五年里也育有二子一女,但历朝历代也没有出现过后宫无一妃嫔的先例! 所以,不仅是文武百官整日在朝堂请奏荣楚选秀,百姓也都了这件事情茶不思饭不想的。 最后,就连郭秀也亲口劝荣楚选秀,但荣楚还是雷打不动的不愿纳二色。 荣楚对郭秀说:当日朕在太上皇和文武百官及京城百姓面前起誓过,此生都会给你幸福快乐,如果朕选秀纳妃,岂不是以后要让你过悲痛哀怨的日子?这就违背了朕当初对你的誓言,皇后,你难道想让朕成为一个背信弃义的昏君? 可满朝文武及全国百姓皆有此要求,臣妾身为皇后,自得母仪天下,岂会为了一个誓言而独占皇上?郭秀道。 他也不想与别的女人分享荣楚,可谁让荣楚是皇帝,自古以来也没有不纳妃嫔的皇帝啊! 荣楚握住她的手道:皇后如此大度,朕很是欣慰,但朕身为男子,又是一国之君,既然立下誓言定当极力遵循,且我们现在已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未曾让夏国江山后继无人,没有对不住荣氏先祖即可,至于其它女人,朕都不稀罕,朕只喜欢你一个,此生也只愿有你一人! 皇上!郭秀感动万分,依进他怀中,觉得自己真是幸运极了,嫁到了帝王之家,竟也能一世一双人,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 荣楚最后一直坚持没有纳妃嫔,官员们和百姓见他如此执着,便也都慢慢死心随他去了。 这一世界,荣楚活到六十九岁,当皇帝实在太累了,所以死得早。 他虽活得不长,但将国家治理得富强昌盛,国泰民安,成为夏朝历代帝王中最受朝臣百姓爱戴的君王。 郭秀倒是活得很长,活到了八十岁,她替荣楚看顾着夏国到人生的最后一刻,她和荣楚的长子荣和继承了皇位,次子荣睦学识渊博,成为国家栋粱之才,辅助长兄治理国家,兄弟二人无话不谈,感情极好,并没有因为争夺皇位杀个你死我活。 -- 第111页 他们的公主荣乐却成了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守护着夏国的边疆,立下赫赫战功,成为了百姓心中的女英雄。 荣晟也没有像原文中早崩,活到了七十三岁,老年生活过得十分有滋有味,死时觉得人生了无遗憾,含笑而终。 郭家身为皇后母族,仍旧手握兵权,保家卫国,世代昌盛。 小福子自荣楚登基后就成了宫中的太监总管,威风了一辈子,在荣楚去世后,忠心耿耿的他随之而去,临死前他笑着说,要继续跟着去伺候荣楚,荣楚身边可离不得他,让不少人赞叹他的忠心。 他死后,荣和将他葬在了皇陵旁,让他得以继续陪着主子。 至于原文中最后母仪天下的范玉,她的下场很凄凉,她整日疯疯癫癫的在她的小院子里谩骂郭秀,范家人怕被她连累获罪,竟在她的饭食中下了药,生生将她药死了。 郭秀知道后反而降罪范家,范家被削去官职流放,终生不得回京。 帮范玉报仇后,郭秀去了范玉的坟前,看着她墓碑上大夏国二皇子妃几个字,这是她特意命人刻的,算是给了范玉最大的体面。 她叹道:本宫知道,你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从小到大都要与本宫争上一争,可本宫从未想过与你争夺什么,本宫是把你当成好姐妹的,你被害死,本宫帮你报了仇,也算是全了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情份! 郭秀走后,范玉的墓碑溢出两行水珠。 荣楚死后,在世界里逗留到了郭秀离世的那一刻,看到郭秀最后捧着他的画像在睡梦中离世,嘴角是上扬的,脸上全是幸福和甜蜜。 任务一:改变原身的结局,成为一个被百姓认可爱戴的人已完成。任务二:救下父亲荣晟及郭秀一家已完成。任务三:撕开荣麓伪善的面具已完成。 荣楚听到系统的提示音,知道是到了离去的时候,他最后看了一眼安祥死去的郭秀,再观看了这一生的回忆,觉得没有任何遗憾,心满意足的脱离了世界。 欢迎回来!系统的声音似乎有些欢快。 荣楚正准备问系统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这时,响起了计算器按键的声音,他微微一愣,难怪系统这么高兴,原来是换了算数的工具,那熟悉的算盘声,陪了他五个世界,以后再也听不到了,他突然有些不习惯了呢? 咳咳,等会,我再算算!兴是新工具,还没用上手,系统不停的在按着,却没有算出一个结果来。 荣楚倒也不急,静静等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系统终于算清了,又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开始结算:宿主你好,你上个世界有5500积分,任务过程中购买棉花和红薯种子共花去3500积分,剩余2000积分,本次任务完成,系统奖励5000积分,你现在共计7000积分!是否清楚! 清楚!荣楚答。 原来会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的积分多,可商城的物品也越来越贵,罢了,积分乃身外之物,多多少少都无所谓,他连生死都可以看透,又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呢? 感受到荣楚身上越发佛系,系统在任务世界中翻了翻,找到了一个特别的角色,他狡黠的看了黑暗中一眼,问:请问宿主,你是继续任务还是休息? 继续任务。荣楚毫不犹豫的答。 不是他不想休息,而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空间,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不如去三千小世界感受人生。 系统说:好,现在开启新的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3、2、1 荣楚被送到新的世界,得知自己穿越的对象后,一向佛系淡定的他,也忍不住粗口了,艹! 作者有话要说:  又完成一个小故事啦,撒花花,希望下个故事还能看到熟悉的小天使们的身影,爱你们! 第42章 逼良为娼的鸨母1 荣楚坐在镜子前, 看着镜子里那张有了岁月痕迹的女人的脸, 仍旧无法接受的闭了闭眼睛, 他不知道怎么得罪2系统了,竟让他一个堂堂长尺男儿穿成了一个女人。 并且还是个在风月场里爬摸打滚了几十年的鸨母,一个黑心烂肺, 唯利是图,逼良为娼, 心狠手辣的超级大反派。 原身名叫荣楚楚,人称楚娘,是东临城醉月楼的鸨母, 年轻时候也是个十足的美人,家中五个兄长,唯她一个女儿, 因家中贫寒,她长至十五岁便被父母卖到青楼换银子以图救一家子人活命。 可最后荣家人仍旧没能躲过命运的劫难,全部饿死了, 反倒是她这个被卖到楼子里的存活了下来, 因此, 她并不怨恨什么,也满足于她的生活。 年轻时候,她以美貌一度成为醉月楼的花魁,原本也赚够了赎身的银子,但像她这样的风尘女子,哪怕从良也一辈子让人瞧不起, 与其跑出去遭人白眼受尽嘲讽,不如就在楼子里待着,所以她不再接客后就拿出一半的身家银子入了股,成了醉月楼的半个东家,掌管着醉月楼的一切事宜。 鸨母是妓院中负责联结青楼女子与嫖客的一个中间环节,她的功能是:一是为嫖客推荐青楼女子;二是管理、教化院里的姑娘;三是协调各方面关系。鸨母的目标很直接,一个字表达是钱,二个字表达是银子。只要有利益,千万人,吾往矣,什么道义、道德、社会良知都不顾了,只要能让嫖客拿出钱,什么方法都可以使,什么招数都可以用。 -- 第112页 原身成为鸨母后,心中便有了这样一个远大的志向,要将醉月楼做成整个东临城最有名的花楼,因此,她不惜花重金买回许多长相漂亮的姑娘,又请极好的师傅教她们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仪态规矩等,迎合各类客人。 那些姑娘中,有的是自愿入青楼,有的是被迫卖入,有的是被她花言巧语哄骗的,更有的是被人贩子拐卖而来,所以进到楼子里或多或少都会有反抗的,原身才不管她们是如何进来的,只要进了楼子就是她的人,就得按她的规矩办事,那些不从的,她用极其恶劣的手段逼着她们就范。 饿肚子挨打威逼利诱都是常事,更有甚者用其家人心上人性命胁迫的也有,这样一来成效极好,但也死伤不少,并且一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哪怕被迫答应心中还会有怨气。 但原身不在意,她要的是结果,死一两个损失事少,等□□出来赚的可是就大钱了。而楼子里的姑娘有想赎身的,她将赎身银子抬得极高,让人家一辈子都赎不了身,有找到心上人的,她也捧打鸳鸯,并让人痛苦不堪,从此歇了念头方可。 在她的经营下,短短几年的时候,醉月楼就成了东临城最有名气的花楼,她也赚得盆满钵满,最后将醉月楼尽数买下,成了真正的老板娘。 为了赚回买楼的钱,她更加变本加厉的网罗姿色出众的女子成为其赚钱的工具,甚至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强买强卖的也有,弄得整个东临城怨声载道,但俱于原醉月楼是朝中大官,大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原身本以为很快就可以赚回买楼的银子,并赚一笔养老钱,她没有孩子,只能多赚些钱傍身,好在她老了后也能过得舒坦些。 谁知道那一次,一向顺风顺水的她,踢到了一块铁板。 那个姑娘名叫孟秋,长得比醉月楼任何一个姑娘都要美貌,并且身段绝佳,气质脱俗,原身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长得像棵摇钱树,仿佛身上全挂着金元宝,于是利益熏心的她完全没在意姑娘撕心裂肺的喊她是官家小姐,已有未婚夫,被奸人所害,沦落至此,希望原身送她回家,她定以重谢。 原身在风月场合浸淫几十载,自认为是老江湖,这些个姑娘们为了脱身,说自己是天上神仙下凡的都有,更别说是什么官家小姐,她只当是谎言罢了,一概不理。 而且她的前东家可是朝中大官,哪怕真的出了事,也有他顶着,全然不用担心。 于是,孟秋被灌下一杯迷情酒,当夜便被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重金买走了初-夜,谁知第二日清晨,孟秋的家人和未婚夫就寻了过来,推开房门后见孟秋正缩在床角几近痴呆。 孟秋的父母当场昏了过去,未婚夫顾淮怒红了眼,拔出配剑当场将那睡得像死猪一般的丑恶男人斩杀在床,然后悲痛的将未婚妻抱走了。 他在走的时候,下了一个命令,整个醉月楼的人,杀无赦! 原身看着那些皇家侍卫冲进来,挥舞着手中的剑,而她精心培养的姑娘们一个一个全部倒在了血泊中,往日辉煌的醉月楼一片血流成河,她才知道,孟秋的话是真的,她是当朝太师孟讳的嫡孙女,未来的九王妃。 孟秋是被自己的庶妹孟穗所害,孟穗想将孟秋除掉,顶替嫡姐嫁给英俊潇洒受尽皇帝宠爱的九王爷顾淮,成为九王妃,所以她在与嫡姐上香途中,收买人将孟秋迷晕卖来了东临城的青楼。 刺啦一声,侍卫的剑刺进了原身胸口,她已感觉不到痛,只是看着自己的血以最快的速度流干,她倒在血泊中,死之前,她看见倒在地上那些还来不及闭上眼睛就断了气的姑娘们,似乎看到了她们眼中的无尽的怨恨,她回顾自己的一生,才发现她真的是罪孽深重,活着时害了那么多的人,拆散了无数的家庭,临死又连累了这一楼子的姑娘。 她终是流下了悔愧的泪水! 如果可以,我希望不要再害人,希望那些步入风尘的姑娘们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荣楚从镜子中看到原身的魂魄被无尽的悔意和自责包裹着,永生永世不能解脱,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宿主,淡定,许愿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每次都是不同的身份,不可能一成不变,这点你必须得清楚!听到荣楚的那声粗口,系统忍不住出声安抚,你穿成女人已经很好了,你还记得与你一同PK的那位宿主吗? 荣楚想了想,道:记得,他怎么了?陈俊翼难道比他还惨? 他穿成了一头猪。 荣楚闻言差点就笑出声来,果然比他还惨。 宿主,现在你能接受这个角色了吗?系统问。 荣楚深吸一口气,诚如2系统所说,比起穿成一头猪的陈俊翼,他实在是好太多了,他点头,能! 好,现在发放本次任务,任务一,让醉月楼里的姑娘们都有一个好结局,任务二,弥补被原身所害的所有人。 荣楚接收完任务,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实在太重了,任务一还好说,可任务二原身害了太多的人,如何能弥补得完呀? 这次的任务量好大!不过他还是相信自己能完成得好的! 想到穿成猪的陈俊翼,荣楚问2系统,一头猪也有愿望? -- 第113页 有啊,那是一头有理想的猪!2系统答。 荣楚憋住笑,再问:它的理想是什么? 这个与你无关,请不要分心思关注与你无关的世界和任务,赶紧完成自己的任务!2系统说完就消失了。 2系统越是不说,荣楚越想知道,一头猪会有什么理想呢?不被杀血吃肉?还是想有吃不完的猪食? 妈妈,奴婢来伺候您梳洗。门外有丫头的敲门声。 荣楚收了思绪,坐直了身子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身形娇小,五官精致的小姑娘端着水走了进来,她看了妆台前的人一眼,端着盆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先拎起帕子给她净面净手,然后走到她身后给她梳头。 妈妈,今天是戴红花还是黄花?采环手脚麻利的给她梳好了发髻,小声的询问。 荣楚随意瞥了眼小姑娘手中的绒花,觉得又土又难看,哪朵都不想戴,他一大男人,戴这劳什子做什么?丢不丢人? 她摆摆手,在妆台上的匣子里翻了翻,找出一根珠翠簪子,对小丫头道:戴这个! 是。采环迟疑了一会儿,放下绒花,接过了他手中的簪子,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簪上了。 接着是上妆,荣楚想到以前原身浓妆艳抹的样子就有些不舒服,所以只是让采环略施了粉黛,又换上一件素色的衣裙,整个人显得清爽许多,这才稍微满意。 他是满意了,可采环满肚子不解,今天妈妈怎么了?平日里都是怎么艳丽怎么来,今天为何打扮得如此素净?难道又要出门哄骗人? 妈妈,那臭丫头撞了墙,就是不从,可如何是好?这时,一个小厮在门外怒气冲冲的禀报。 荣楚知道他口的中臭丫头是谁,那是两天前被原身从一个人贩子手中买回来的,叫方灵,花了五两银子,模样生得极好,但性子极倔,宁死不从,在原文中,她撞了三次墙都没死,最后在被夺了清白之身后,咬舌自尽。 作孽啊! 荣楚深吸一口气,用平日原身的语气道:我去看看。 谢妈妈,有妈妈出面一定能搞定她!小厮三儿闻言松了口气,一边带着荣楚往外走一边拍起了马屁。 荣楚淡淡扫了他一眼,没出声,死小子,搞定你个头! 妈妈,求求您了,放了我,我真的是好人家的姑娘,被人贩子拐来的,我的家人都不知道,他们找不着我会很着急的,我求求您了,放了我!一个十三四岁,身影消瘦的女孩,一身狼狈的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求道。 荣楚自进来就被安排在了一张太师椅上,左右站着凶神恶煞的打手,气场十足,他看着面前满脸无助的小姑娘,好一会儿终是开口了,好。 简单而极轻的一个字,却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妈妈,你说什么?三儿第一个出声惊问,她可是我们花了五两银子买来的,就这么放了? 方灵也有些不敢置信,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不似以前浓妆艳抹,满身花俏的女人,她今日妆容简单,衣着素净,却觉得比以前看着更美了。 荣楚却道:罢了,留得住好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强扭的瓜不甜,放了! 现在是原身刚入股醉月楼,刚开展她的宏图大业,所以受她迫害的姑娘不多,这方灵就是第一批,也是这批姑娘中最刚强的一个,也是原身手中染上的第一条人命。 三儿还想说什么,一旁的采环朝他使了个眼色,三儿只好闭了嘴。 方灵终是回过神来,确定对方要放了她,再次猛的磕起了头,谢谢,谢谢您,大恩大徳没齿不忘,来日定当相报! 你身上有盘缠吗?荣楚站起身扶起她,拿掉她头上的干草,问。 这么多天来,方灵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突然间感受到关怀,心中说不出有多感动,她摇摇头,哭道:没有。她也不知道回家的路。 荣楚想了想道:这样,我帮你给你家人递个信,让他们来接你,也好过你独自跑出去再落了恶人手中。 谢谢,真的太感谢您了!方灵感激不已。 荣楚道:但你既然留在楼子里也不能白吃白住,我身边缺个跑腿的,要不你先在我身边帮着传个话,顶一顶日常嚼用,你觉得如何? 行,等我家人来了,我再让他们赔您银子,定不叫您亏着!方灵应道。 荣楚点点头,对采环道:带她去梳洗更衣。 方灵妹妹,跟我来!采环朝她笑道。 方灵又朝荣楚福身谢过,才高兴的跟着采环走了。 她们走后,三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对荣楚道:妈妈,您太厉害了,竟想了这样一个法子让她心甘情愿留下,小的真是佩服! 知道就好,以后学着点,别动不动打打打的,把人都给我打坏了,到时候银子你赔!荣楚也不纠正他的臆测,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了。 原身虽然还没开始大杀四方,但这唯利是图的形象还是定下了,他不能一下子就给人设给崩了,反正任务也重,慢慢来! -- 第114页 三儿忙不跌点头,对荣楚更是佩服不已,是是是,小的等一定好好跟您学! 拿出来!荣楚看着面前美艳无比却一脸惶恐的女子道。 春花咬了咬唇,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 荣楚接过一看,是一首情诗,写得绵绵切切,字字句句展现深情,让人好不感动,他看了面前这个醉月楼四大花魁之首的春花一眼,不同于原文中原身将情诗撕得粉碎,而是还给了她,并道:既然两情相悦,那就让他给你赎身。 妈、妈妈?春花一脸不敢置信,您说的是真的吗? 荣楚点点头,只要他愿意帮你赎身,愿意娶你为。妻 他愿意,他愿意的,妈妈,我晚上就叫他来!春花几乎已经欢喜得不成样子,最后一把将荣楚给搂住了,谢谢您,妈妈,我以为您不会同意的,所以一直没敢跟您说,没想到您竟然同意我赎身,您放心,我赚的银子只留一半做嫁妆,其它的全部给您! 荣楚不动声色的推开她,一切等晚上他来了再议。说完就走出了房间,出得门,他见春花仍旧欢喜得在屋里又蹦又跳,无声叹了口气,离去。 春花的眼光不好,没相中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给她写情诗那个男人叫宋华,是名书生,但家中已有妻子,那妻子赵氏是个跋扈彪悍的,宋华家境不好,读书及家中花销多半来自他的妻子娘家,因此宋华在家中没有半点地位。 来醉月楼也是因为在赵氏处受了气,被同窗拉来喝花酒解闷,无意中看到春花,被她的容貌吸引,相处之下又觉得春花性情温柔,才情出众,比家中母夜叉强上百倍,慢慢喜欢上了春花。 但宋华是不会娶春花的,一来家中悍妇不会同意,二来,他有远大志向想考取功名,娶了一商人之女已是为了读书的花费及家用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再娶一个青楼女子,将来就算考取了功名,也将会因此受到影响。 原身不让春花赎身一是怕春花走了醉月楼生意受到影响,二就是看穿了宋华的心思,所以百般阻止,到头来,春花对原身怨恨不已,反倒成全了宋华。 宋华哄骗春花,他日得了功名定回来帮她脱离苦海,春花信了,怀抱着他的承诺日日苦等,终于让她等来了这一天,可却是希望破裂的一天。 宋华后来考上了探花,衣锦还乡,路过醉月楼,春花以为他是来为他赎身的,谁知宋花却半刻也没停的走了,春花追上去拦他,宋华却让左右将她拉开,并将她狠狠痛斥辱骂一顿,春花那时候明白了宋华的绝情,可情根深重的她,受不了这重大打击,大病一场后郁郁而终。 原身也因此损失了一员大将,此后便将赎身的条件提高,让姑娘们歇了赎身嫁人的念头。 其实原身也并不是全为了自己,她久经风尘,看破人心,知道像她们这样的风尘女子哪怕嫁人也不会有幸福的人生,所以自踏入风尘那一刻就别再想干干净净离开了。 荣楚之所以同意让春花赎身,是想让她早些看清宋华的真面目,免得用情至深后再承受不了打击赔上自己的性命。 傍晚时分,醉月楼灯笼高挂,楼里无比敞亮,姑娘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满脸是笑的在门口迎接客人。 男人们远远便笑着过来,搂着约好的姑娘,笑哈哈的进了楼里。 四大花魁一般不轻易接客,要接也是接些大客户,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楼里的台子上蒙着面表演才艺,以吸引恩客花重金买她们一夜。 春花、夏雨、秋月、冬雪四大花魁轮流下场,今夜正好轮到夏雨。 夏雨擅长抚琴,此刻正弹奏着一首春江花月夜,客人们一进来就被琴音迷住,在台下静静欣赏。 时间越晚,楼里越是热闹,而楼外却清静异常。 一轮圆月挂在空中,略显清凉。 萧风坐在楼顶,听着楼里的袅袅琴声,一时技痒,忍不住拿出随身携带的潇吹了起来。 夏雨听到潇声,抿唇一笑,立即换了首曲子,与之相和。 一琴一潇,楼外楼里,竟配合得无比默契。 荣楚站在二楼扶栏旁,静静看着,未发一言,直到白灵来报,妈妈,春花姑娘请您过去一趟。 走!荣楚从夏雨身上收回视线,转身去了春花的房间。 房间里,宋华已经到了,一袭白袍,绣有玉兰,容貌清秀,满身书卷气,翩翩佳公子。 春花一袭淡绿云衫,娇好的容貌着了精致的妆容,身形婀娜,透着女子该有的娇柔妩媚。 两人站在一处,倒是十分相配。 妈妈。见荣楚进来,二人纷纷行礼。 荣楚点点头,坐了下来,看向宋华,今夜叫你来可知何事? 小生不知,还望妈妈明示。宋华彬彬有礼回。 荣楚看了春花一眼,直接说了,听春花说你们两情相悦?你可愿替她赎身,娶她为妻? 这宋华闻言犹豫了。 春花以为他是为赎身银子担忧,立即道:赎身的银子我已经有了,不用华郎忧心。 宋华看了春花一眼,张了张嘴没出声。 -- 第115页 春花忙再道:除了赎身的银子,我还有一笔私房,可以拿来赠与你读书。 她曾听闻过宋华家境不好,所以不能时常来见她,要留着银钱读书,所以她都帮他准备好了一切。 宋公子,春花已经为你做到如此,你还在犹豫什么呢?荣楚盯着他问。 宋华看了春花一眼,又看向荣楚,妈妈有所不知,家母善在病中,此时不宜成家。 既你母亲病着,想来你要读书也无人照料,正好把春花娶回去替你伺候母亲,岂不一举两得?荣楚道。 春花亦点头,华郎你放心,我会尽心照顾你母亲的。 以后与华郎成了亲,华郎的母亲便是她的母亲,她自然会好好伺候,做一个好妻子,好媳妇,不辜负华郎的一片深情。 宋华面露难色,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他不出身,春花心里有些急了,华郎,你可是还有别的顾虑?你可一道说来,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春花,我宋华是打听过楚娘的脾性的,知道她视财如命,绝不会放手中的姑娘离开,所以才对春花许下娶她的诺言,他没想到楚娘竟然突然就同意让春花离开了,这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是喜欢春花的,但喜欢与功名前途比起来,就完全没有可比性了,他可以继续与春花这样相处下去,但从未想过给她名分呀,而且家中已经悍妇,哪会同意他纳妾? 春花柔声问:华郎,究竟是何事?你说出来听听看。 春花,既然宋公子开不了这个口,那我来替他说。荣楚实在忍不住了,春花虽是青楼女子,但生性善良,为人体贴,处处替情郎着想,可宋华却从未想过要给她一个家,将一个深情于他的女子活活逼死,实在可恨。 他看着宋华道:宋公主之所以如此寡断是因为家中已有妻室,无法娶你为妻。 什么?春花吃了一惊,宋安不是说还未成亲吗?她看着宋华问,华郎,这是真的吗? 宋华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春花我也不瞒你了,我确实早已娶妻,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不想因为她而影响到我们之间纯粹的感情! 那我可以做妾,我本就是卑贱之人,我不强求能成为你的妻子,哪怕是做妾也行,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日日陪着你,我不在乎名份。春花忙道。 像她们这样的人,有人真心相对已经很不容易,她又还怎么去强求更多呢? 宋安看她一眼,低下头道:何必呢?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吗? 不一样的呀!春花急道。 她若身在青楼,每日必要迎来送往,面对不同的男人,可若成了他的妾,她就只属于他一人了。 荣楚不忍春花如此,直接问宋华,一句话,你究竟愿不愿意娶春花? 家中妻室跋扈,不会同意我纳妾的,更何况是个青楼女子?宋华道。 春花闻言一个踉跄,那你以前说要娶我都是哄我的? 春花,逢场作戏嘛,何必当真?我将来要考取功名,你的身份真的不适合待在我身边,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不也挺好?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常来陪你,好不好?宋华向前去拉她。 春花猛的甩开他的手,不好!你说过要娶我,让我脱离苦海的! 别闹了,若把事情闹大,让我家那悍妇知道了,我就再也不能来见你了!宋华一脸为难道。 砰!房门突然被大力踹开,一个身材魁梧,长相普通的妇人怒气冲冲走了进来,指着宋华怒道:我这个悍妇现在就已经知道了! 娘、娘子?宋华脸色大变,全然没有先前的风度,一脸惧怕的向前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与这个风尘女子毫无关系,我只是、只是替陈兄来取落下的东西的,对,我是帮陈兄忙而已! 赵氏哪听他的,向前揪住他的耳朵就是一顿狂煽耳光,你吃我娘家的,用我娘家的,我娘家还供你读书,替你那老不死的娘买药,我给你洗衣做饭伺候老娘,你倒好,半点不念我的好,竟背着我找窑姐,看我不打断你第三条腿,让你再风流! 娘子饶命啊,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宋华就差点跪地求饶了。 赵氏全然不顾他的哀求,揪着他的耳朵就将他拉了出去,回去再好好收拾你!然后回头对春花道:有我在你想进门,下辈子!不要脸的贱货!说完一边骂宋华一边揪着他的耳朵走了。 他们走后,春花再也坚持不住摊坐在地。 外面围满了人,荣楚朝采环看了一眼,采环立即向前招呼姑娘们将客人带走,又将门给关上了。 荣楚向前递给春花一条帕子,想哭就哭出来! 不发泄出来,回头憋出病。 妈妈,他骗我啊!春花哀声痛哭着,扑进了荣楚的怀中,他说过要娶我的,说过生生世世只爱我一个人,他怎么能骗我呢?妈妈,我的心好疼啊! 荣楚轻轻拍着她的背,却说不出安抚的话来,他心中还有一丝悲凉,应该是原身的情感,这便是青楼女子的悲哀。 -- 第116页 春花还是病倒了,但好在并不是太严重,在床上躺了几日便就慢慢好了起来,他擅长绘画,可她画出的画再也没有原来的灵气了。 宋华那日回去后与赵氏打了一架,当初是被赵氏打了,鼻青脸肿,数日不能出来见人,而后他也再没来过醉月楼,不过不久后又有人在对面街的万花楼见到他,因为赵氏怀孕了。 春花得到这个消息,只是拧了拧眉,便继续作画。 直到那一日,街上突然锣鼓宣天,她被侍女拉着出门看热闹,见宋华被官差锁着押往衙门,她心中才算真正放下了。 宋华在万花楼找上另一个青楼女子的事情被赵氏得知了,然后赵氏大着肚子闯进了万花楼,将宋华和那青楼女子一道捉在了床上,赵氏气得狠了,抓起一个花瓶就朝宋华和那女子砸去,宋华本能的将那女子拉过来一挡,结果正好砸在那女子脑门上,碎片扎进双眼,生生将那女子的眼睛弄瞎了。 宋华也是急了,推了赵氏一把,结果赵氏摔在地上,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赵氏也因为大出血而死。 两死一伤,宋华被逮捕了,别说考功名,此生都将在牢中度过,这一生算是毁了。 姑娘,好在你与宋华断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侍女在一旁庆幸道。 春花看着原身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一身狼狈颓废的被押走了,深吸一口气,道:是啊,还好断了。 回到醉月楼,春花去找了荣楚,她跪在荣楚面前,感激道:谢妈妈救命之恩! 这是说的哪的话?荣楚故意装糊涂。 春花道:若不是妈妈同意我赎身,让我看清了宋华的真面目,春花估计还被蒙骗着,最后也落得个非死即伤的地步。 起来,那人确实不是良配,你现在看清了也好,免得将来受更多罪!荣楚扶起她道。 春花点点头,一脸认真,妈妈,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东想西想了,我要好好帮您赚钱,回报您的恩情! 荣楚: 这与任务貌似背道而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成狗了,几近崩溃的边缘,嘤嘤嘤,求安慰!2018最后一天,12月的最后一天,祝大家新的一年幸福甜蜜,阖家欢乐!大家有营养液别忘了投哦,爱不离不弃的小可爱们! 第43章 逼良为娼的鸨母2 姑娘, 今夜无客, 早些歇息!丫头小蝶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琴谱一边朝自家主子道。 夏雨执笔在纸上记了两笔,头也不抬道:我把这首曲子作完,趁这几日改修好,练熟了,下次轮到我上台好弹奏。小蝶,你先去休息,不用陪着了。 是,姑娘, 那您也早些休息。小蝶帮她收好琴谱行了礼转身出去了。 夏雨把曲谱写好,又坐到琴前弹奏了一遍,觉得不满意,继续修改着。 醉月楼里的姑娘还是很自由的, 没客的时候可以在自已房间内做自己的事情,现在虽已是半夜时分,醉月楼里却仍旧灯火通明, 热闹非凡。 夏雨擅琴,众所周知, 因此从她房间内传出琴声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 是夏雨姑娘又在谱写新曲了?隔壁秋月房间的客人与秋月碰了杯酒笑问。 秋月点点头,是啊,夏雨姐姐才华横溢, 可是我们醉月楼的大才女呢! 秋月,你这话可就有些妄自菲薄了,在这东临城内, 谁不知道醉月楼的四大花魁个个才艺卓绝,这春花姑娘画作出众,夏雨姑娘琴技无双,冬雪姑娘诗情一绝,而你秋月姑娘却是棋场高手,东临城难逢敌手啊!步东一口饮尽杯中美酒笑道。 秋月笑看他一眼,四大花魁中,我的容貌最是普通,而相比与几位姐姐的才艺,我的棋技就不值一提了,来醉月楼的客人,哪个不是玩乐解闷子的,可下棋恰恰是那最闷人的,所以,我可比不得三位姐奶。 若真如秋月你说的那般不堪,你又怎么能排在四大花魁第三?且步某觉得秋月姑娘的容貌绝美如同天上美月,姑娘又何必如此自贱呢?步东笑道。 秋月自怜道:我等风尘女子本就是低贱的又何必我自贱? 秋月,你知道我从未轻视过你的。步东放下酒杯道。 秋月点点头,感激道:秋月知道步公子与旁人不同,但秋月亦有自知之明,公子能记得秋月,偶尔来醉月楼坐上一坐,秋月已经很满足了。 你放心,我会记得你的。步东给她倒了杯酒,一脸真挚道。 秋月抿唇一笑,与他复饮了一杯。 步东放下酒杯问:前次我请教姑娘的棋局,姑娘可有破解之法? 我已破了困局,请公子移步这边,秋月解给公子看。秋月站起身带着步东走向一旁棋盘处。 怎么总是觉得不对呢?夏雨已经反复修改了无数次,仍旧觉得曲子不满意,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你把第二段第一句未尾一个音调高半度试试。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提醒声。 夏雨朝声音处看去,见不知何时窗户上竟然坐着一个男人,一身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不知在窗户上坐了多久,她竟一点也没发现,不过她只是惊了一下,立即照他说的修改了曲谱,再一弹奏,果然满意了。 -- 第117页 她面上一喜,起身朝男子一礼,多谢公子提醒。 姑娘不必言谢,不过小事罢了。男子摆摆手道。 夏雨却道:若不是公子这一提醒,我估计在这坐一晚上也找不出问题所在,公子请受我一拜。 说了不必,姑娘请起。萧风一个翻身倒到了夏雨面前,阻止了她要拜下去的动作。 夏雨见他容貌英俊,身手不凡,一身桀骜之气,微微一笑,问:公子可是江湖中人? 在下萧风,确实是浪迹江湖的无根之人。萧风回道。 夏雨道:我亦是这风月场中挣扎的无根之人。 那在下与姑娘便是同病相怜了。萧风笑道。 夏雨点点头,问:公子也是懂曲之人? 谈不上懂,不过是喜欢罢了。 夏雨看到他腰间挂着的萧,想到什么问:公子可是那多次与我合奏之人? 在下途径此处,闻得楼中琴音动人,一时技痒,故而献丑了。萧风取下腰间的萧在手上把玩着答。 夏雨笑道:公子的萧声十分悦耳动人,今日谱得新曲,可否邀请公子合奏? 好啊,这曲作得极好,在下正有此意,姑娘请!萧风应道。 夏雨欠身一礼,走到琴前端坐,朝萧风点头示意开始,白嫩纤手放在琴弦上,轻轻弹奏起来,随着她的手指而起是悦耳动听的旋律。 萧风将萧放在嘴边,和声而起,萧声与琴音交汇在一起,缠缠绕绕,难舍难分。 夏雨姑娘这是与谁在合奏,如此默契? 估计是客人! 很难听到如此默契的琴萧合奏,太好听了。 是啊是啊,这首曲子太好听了! 荣楚站在窗前,抬着看着夜空中的月色,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好琴!好曲!一曲作罢,萧风收了箫郎声夸赞道。 夏雨笑着回道:公子的洞箫也是一绝,而且公子只听我弹奏几遍而已,竟不看曲谱就能记住整首曲子,奴家真是敬佩不已。 是你曲子作得好,我听过就记在脑中了。萧风夸赞道。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觅得知己的喜悦感在他们心中悄悄滋生。 步公子今夜不在此留宿吗?秋月从塌上起身,询问已经准备要离去的步东。 步东摇摇头,今日府中还有要事,就不留宿了,你放心,我已经付了银子包你一晚,今晚你不必接别的客人了,早些歇息! 奴家谢公子大恩。秋月盈盈拜谢。 步东捏了捏她的手,急步离去。 秋月微微一笑,正要回屋子,见荣楚来了,忙向前福身,妈妈怎么来了? 刚刚在撞见步公子急匆匆离去,可是你惹他不悦?荣楚问。 秋月忙道:并非,我与公子解完棋局,步公子说家中有要事办,所以才急急离开的。 哦,那便好,做我们这行的,哪怕有什么不喜不愿的,也最好不要得罪客人。荣楚放下心来道。 秋月乖巧应道:我知道的,妈妈。 嗯,你们四个,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了,既然客人已经走了,但他已经出了包夜的银子,今晚你就不必接别的客人,早些歇息!荣楚道。 秋月点点头,谢妈妈。 荣楚转身欲走,突然想到什么,问:秋月,他原本是说要留下过夜吗? 是啊。秋月回。 荣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朝她道:没事了,你回去歇息,我去其它地方看看。 秋月行了礼,关上了门,她慢慢往里面走一边疑惑,楚娘最后问那一句话是何意思? 荣楚离开秋月的房间,来到楼梯口,望向人来人往的门口,眼睛眯了起来。 方灵奇怪问:妈妈,您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就是觉得今天晚上似乎不太平。荣楚说完,转头看向她,昨日收到你家人的来信,他们已在路上,这几日就会到东临城,你这几日小心点,别给我惹事,好让你家人清清白白净你接回去。 方灵喜着应下,妈妈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听采环姐姐的话的。 荣楚满意点头,似乎想到什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方灵回。 荣楚一脸怜惜,才十四啊,应该在家爹妈疼着才是,可受苦了。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采环姐姐,我怎么觉得妈妈今日怪怪的?方灵拉住要跟上去的采环,疑惑道。 采环怜悯的看她一眼,估计是最近生意不好,妈妈心情不好,我们赶紧回去伺候着,别惹妈妈不高兴了。 方灵闻言也不敢再多问,忙与她一道追了上去。 方灵,快,你家人来接你了,快跟我走!采环在后院找到了在浣衣的方灵,拉着她就往外跑。 方灵也是大喜,忙把手中的衣服放下,在身上擦着水,跟着跑了出去。 -- 第118页 现在是白天,楼里还没营业,姑娘们也都还在休息,所以格外安静。 方灵和采环来到一楼大堂,见楚娘坐在太师椅上,看不清神色,她身旁站着三儿和几个打手,她的父母站在一旁,脸色有些不好,她心中有种怪异感,却说不上是哪里怪,此刻也顾不得去细思,向前朝父母道:爹娘,你们来了,你们终于来了! 来了来了。方父朝她点了点头,想向前,但看了妻子一眼又悻悻然止了动作。 方灵很激动,也没注意到爹娘的异常,扑过去哭道:女儿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女儿好想你们啊! 灵儿你说,你是不是在这吃了亏?方母拉着方灵问,不等方灵回答,方母又道:你别怕,爹娘来了,要是这楼子真的逼迫你受了委屈,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与你讨回一个公道! 方灵闻言忙摇头,不不,娘,妈妈和姑娘们对我都挺好的,我没吃亏。开始确实是受了几天皮肉之苦,但皮肉之苦与名节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灵儿,是不是这老女人威胁你不说实话?你别怕,爹娘已经报官了,定叫这肮脏的楼子还你公道。方母扯着嗓子大喊道。 楼下的响动,把休息的姑娘们都吵醒了,纷纷走出门看发生了什么事。 方灵见母亲如此吵闹,忙劝道:娘,我真的没事,您别嚷嚷,姑娘们都在休息呐。 我管他休息不休息,他们若是不还你公道,我今天一定叫这楼子里的人好看!方母甩开女儿怒道。 三儿忍不住要向前,被荣楚一个眼神制止了,荣楚看着方灵的母亲,一脸平静问:方夫人,那你想让我们如何还你们公道? 这个方母想了想,道:赔我们一千两,此事就了了。 众人皆是一惊,一千两,这是土匪啊! 采环气不过,方夫人,你这狮子口开得好大呀! 方灵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娘这是做什么呀? 荣楚淡淡问:方夫人,若这银子我不给,你又当如何? 要是不给我们就送你去见官,到时候可不止一千两这么简单了。方母挺直背脊神气道。 春花从楼上下来,道:方夫人,你这可就过分了啊,你家方灵被人贩子拐卖到我们楼子里,妈妈可花了五两银子,妈妈且没与你讨要那五两银子,你怎么反倒问我们要起银子来了? 就是啊,这些日子方灵在我们楼子里吃住用度,我们都没与你们细算,你们还敢问我们要银子,也太过分了?秋月也过来道。 方灵闻言脸都羞红了,忙道:妈妈,两位姑娘,我娘她是胡说的,我们不敢问你们要银子,而且我们还会赔你们买我那五两银子的。她说完朝母亲道:娘,她们真的没有为难我,怕我没盘缠回家再被人贩子给拐卖了,所以让我在楼里等你们来接,妈妈说让我干些跑腿的活顶这些日子的用度,所以这几天的用度银子不用给了,只给当初妈妈买我那五两银子便可! 什么?我们还得给她们五两银子?你莫不是疯了?方母甩开女儿,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方灵见母亲这般态度,急得看向父亲,爹,您说句话呀! 方父张了张嘴,看了妻子一眼,最后道:灵儿,这事还得听你娘的。 爹,您怎么也这样?这些日子要不是醉月楼的妈妈和姑娘们好心收留,女儿不知道会是何等下场,做人不能恩将仇报的!方灵这些日子在楼里听姑娘们上课,也学了些学问,以前她可是大字不识一个呢。 方母不耐烦道:臭丫头,你闭嘴,你个没用的死丫头,都沦落到楼子里了,还帮这些害你的人说话,你真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啦你,笨死了! 方夫人这话说对了。荣楚突然出声了,她看着方灵道:方灵确实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愚蠢至极。 妈、妈妈?方灵不解的转头看去,见荣楚脸色不好,以为她生气了,忙向前求道:妈妈别生气,我爹娘只是一时糊涂,我一定不会让他们问您要银子的。 你这个死丫头,你给我过来,你到底是谁的女儿,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帮起外人来了!方母向前将方灵拉了回去,瞪了她一眼,对荣楚道:一句话,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荣楚淡淡回,不、给。 春花秋月相视一眼,面露笑意,她们妈妈视线如命,又怎么会答应这么苛刻的要求? 好,不给的话,那就见官去!方母说着就朝门口走。 荣楚道:方夫人你不是报官了吗?那在这等就行了。 方母步子一顿,脸色有些不好。 难道你没报官?不过是吓唬我们罢了?荣楚问。 方母面露心虚,道:我现在就去报! 不用了,我知道你没报官,所以我替你报官了。荣楚道。 方母面上有些急色,叽叽唔唔要说什么,这时,官差从外面走了进来,领头的捕头丁虎扯着嗓子问,听说醉月楼有人报官,是谁报的官?所为何事? -- 第119页 丁捕头,是我报的官。荣楚站起身道。 丁虎闻言,向前笑道:原来是楚妈妈,请问妈妈有何事要惊动官府? 东临城虽然没有明文指令禁止风月,但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地方,别的楼子巴不得避开官府,这醉月楼却自己找上门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奴家知道丁捕头公务烦忙,无事不会前去叨扰,但有一桩事奴家实在解决不了,还请丁捕头帮忙一二。荣楚一脸疚色道。 丁虎看着面前这个虽上了年纪仍旧容貌不俗,且今日穿着清素,比起平日那如花蝴蝶一般的妆般顺眼多了,再想到醉月楼的东家来历不小,他当下缓和了语气道:既是如此,那说说是何事! 荣楚道了谢,看向方母,方夫人,此事你是苦主,还是由你说来说更为合适。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又不是我报的官!方母已经缩到了方父身后,探出个头来道。 方灵见母亲前后言行大不相同,不由得奇怪,娘,您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嚷嚷着要报官吗?怎么官差来了反倒是怂了?好像犯事的是她一样。 方母不理方灵,朝荣楚道:你让官差走,我们私了,银子的事情可以商量。 方夫人,既然你认定我醉月楼犯事,就还是让官府查清楚为好,也好还你一个公道啊!荣楚看着她道。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方母连连摆手,你让他们走,这事我们私了就行了。 丁虎朝方母怒道:混账,官差在此,你还敢提什么私了不私了的话,你眼里还有没有国家律法? 那、那我们先走了,家人还等着我们把闺女带回去呢!方母见没办法打发走官差,索性银子也不要了,拉着女儿丈夫就要走。 众人都面面相觑,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荣楚看向三儿,三儿会意,立即带着人向前把门给关上了,并挡在了门前。 方母见状急了,你们这是做什么?官民勾结要谋害人命吗? 妈妈,这是?丁虎也有些不解,看着荣楚询问。 荣楚朝丁虎一礼,道:今天是想请丁捕头断一桩拐卖人口及讹人财物的案子,这位方灵姑娘被人贩子拐卖至我醉月楼,但她执意不从,以死明志,我觉得既然她不情愿,我们也不能干那逼良为娼的恶事,便将人给放了,念着这孩子家中路途遥远,怕她归家途中又被恶人拐卖,所以将她留在楼中等候家人来接。 可前两日我收到她家人来信,说让我准备好赔偿的银子,否则就报官抓我,我当时是一头雾水,我对方灵姑娘是哪有亏了,竟要让我醉月楼赔银子,今日方灵的父母一来,未见到女儿先与我讨要赔偿银子,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母?眼里没有孩子却只有银子的? 因此,我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怀疑方灵姑娘的拐卖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想以此谋取财物! 妈妈,你的意思是说,方灵是被她父母故意卖给人贩子的?丁虎不愧是衙门里的老人,一听就明白了荣楚话中所指。 荣楚点了点头。 方母眉头猛的一跳,面上也全是紧张,但还是立即为自己辩解起来,各位官差大哥,绝不是这个老鸨说的那样,我们是好人家,怎么会做这卖闺女的事儿? 方父也道:是啊是啊,我们没有。 方灵却从惊愣中回过神来道:我记得那日是同娘一道去镇上,然后娘让我在一条巷子里等她,她去方便,可是我没等来她倒等来几个人贩子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含泪的望向母亲,娘,您告诉女儿,到底是不是您干的? 不是不是,死丫头,我是你亲娘,我又怎么会卖自己的闺女呢?方母不耐烦的回道。 方灵似乎已经认定了什么,泪如雨下道:大姐二姐三姐是怎么失踪的?是不是也是你将她们卖掉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十月怀胎生下你,把你拉拔长大,你竟然如此帮着外人诬陷你娘,你这个不孝女,我白生你养你了啊!方母似被踩了痛脚,脸色一变,立即就哭闹起来。 丁虎喝道:别吵了,事实如何,等到了衙门一查便知,来人,将这一家三口给我带走! 是!捕快们立即向前将神色各异的一家三口带走了。 丁虎朝荣楚笑道:事情查清再来与妈妈说,我等先去办案了。 慢走,辛苦了,过几日再请丁捕头吃酒。荣楚忙亲自送他出门。 再回到楼里,姑娘们立即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着刚刚事情的真伪。 荣楚道:十有**是真的。 原文中,方灵早死,所以原身并没有见到方家人,不知事情真现,那日他收到方家人的信后,心中觉得怪异,便起了这个猜测,今日见到方家二老,便确定了这个猜测,立即让人去报了官。 可怜的方灵丫头,竟让自己的亲生父母给卖了。春花怜惜道。 秋月摇摇头,卖便卖,也不要如此背着人偷偷摸摸,咱们楼子里,被家人卖来的也不少数,但死也得让人死个明白不是? -- 第120页 没错,我就是被我爹卖来换银子救我重病的娘的,我心甘情愿,我娘生我养我,能换银子救她一命,就算是还了她的恩情,我也不怨怪,但若是我爹哄骗着我把我给卖了,我估计会恨他一辈子。说话的是四大花魁之末的冬雪。 其它被家人卖来的姑娘也都应和点头。 荣楚看了冬雪一眼,微微叹息一声,打发她们去休息了,自己也回房补觉,一向生活很有规律的他,突然穿来过夜生活,实在要熬死人了。 很快,方灵家的案子就有结果了,如荣楚所料,方灵在内的方家四姐妹都是被方母偷偷卖给了人贩子,官差通过方母找到了人贩子,可方灵的三个姐姐都已经受尽折磨而死,方灵是唯一幸存者。 得知案情真现,方灵当场就傻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几乎是声斯力竭的吼了出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呀! 我也没办法,我欠下太多的赌债,你爹又是个没用的,我若是不把你们卖了,赌坊的人就要砍了我的双手,灵儿,娘不是真的想卖你们,娘也心疼啊!方母哭着向前朝女儿忏悔道。 方灵猛的甩开她,步步后退,此刻看着母亲就犹如看着洪水猛兽一般,你不是我娘,你是畜牲,虎毒不食子,你比那野兽还可怕啊! 臭婆娘,你竟然卖女儿来还赌债?你不是答应我不赌了吗?方父怒得向前就煽了妻子一个耳光。 他并不知道女儿是被妻子卖掉的,这次过来妻子说女儿沦落青楼名誉受损,得讨要一笔银子给女儿当嫁妆,免得将来被夫家看不起,为了女儿的将来,他才做下这昧良心的事,可到头来却告诉他,女儿是被妻子卖掉的,他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不是没怀疑过前面三个女儿的无故失踪,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竟是被她们的亲生母亲卖掉的,三个女儿死得那么惨,如果这次不是遇到了贵人,最小的女儿也会出事,他老方家可就真的要没根了。 方母捂着红肿的脸,哭道:我是看着家里实在太穷了,总想着赌一把大的来改善生活,可没想到手气那么背,一直输啊,我错了,我再也不赌了,灵儿她爹,灵儿,你们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 方父和方灵都怒瞪着她,没有出声。 方母见父女俩如同要吃了她一般,哭得死去活来,她真的再也不赌了,不赌了啊! 荣楚得知事情后,无奈摇了摇头,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有的母亲为了孩子可以连命都不要,有的母亲却是为了自己的命不惜葬送孩子的一生,人心啊,真是不可测。 方母被官差押送回自己的县衙坐牢,方灵父女也要回去了,临走时,方灵和父亲来到醉月楼找荣楚道谢辞行。 谢妈妈救命之恩,方灵此生不忘!方灵跪在恩人面前,重重磕了一个头。 这次要不是被卖来醉月楼,遇到妈妈,她估计与三个姐姐一样的下场。 方父也要跪下致谢,荣楚忙向前阻了,又扶起方灵道:不用谢了,以后好好过活,事事警醒些,莫再遭了别人的毒手。说完又对方父道:以后若要再娶,还是多看看对方的品行,莫再害了自己的孩子。 若不是他穿越过来,方灵也是死路一条,方家四姐妹无一善终,方母真是罪孽深重啊。 不娶了,这辈子守着闺女过活,灵儿是我唯一的女儿了,我不会再让人害了她。方父郑重道。 方灵抹了抹眼泪,好在她还有爹,见时间不早了,她从身上取出五两银子递给荣楚,妈妈,这是您卖我的五两银子,您的大恩大徳来日再报,先还您这五两银子,一了心愿。 好,这银子我收下了。荣楚让采环接过,道:从此后我们两清了,别再提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 父女俩又感激了荣楚一番才离开返回家乡。 荣楚看着父女俩轻快离去的步子,欣慰一笑。 很多年后,荣楚得知方灵嫁了一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夫妻俩的日子虽然苦,但感情非常好,那男人也不嫌弃方灵曾经沦落过青楼,反而对她的遭遇十分疼惜,并将方父视为亲生父亲,他们生了一子一女,一家子过得十分幸福。 秋月,你那位步公子有些日子没来楼里了?街上,春花一边挑着首饰,一边问旁边的秋月。 秋月眸光微沉,答:是有些日子没来了,想来府中事多,他是官家公子,已经开始在朝中行走,忙也是有的。 也是,不过你也得找个机会联络一下他,免得时间一长他就把你给忘了,我们这样的女人,能有个常客长期往来,也好过夜夜换人。春花道。 秋月紧了紧手中的帕子,算了,既是身份卑微,人家怜惜一次便算是恩情,知恩感恩才是,哪能上赶着去找人家,白白连累了人家的名声。 你呀,和我当初一样傻,不过你比我强,好歹是富家公子,出手又大方,随便赏些小钱也强过我那个穷光蛋,还是个伪君子算了算了,不提了,一提起来就生气,希望你那个富家公子今晚就来找你,不然的话,你又得接待那死胖子,听妈妈身边的采环说,他这次出了一千两买你一夜作陪。 -- 第121页 秋月咬了咬唇,没作声,心中却是在祈祷步东今晚能来。 老板,这些都包起来,送到醉月楼。选好新首饰,春花朝老板道。 老板笑着应下,立即吩咐伙计去办。 两人出得店,慢慢往回走。 你们听说了吗?吏部尚书家的庶子被皇上赐婚了。 听说了,堂堂庶子,竟能娶得高贵无双的公主,这位吏部尚书家的庶子还真是个有本事的人。 听闻这次是公主自己挑选的驸马,大家都知道公主是个棋迷,且难逢敌手,这次她找驸马的条件便是懂棋之人,她摆出了一盘珍珑棋局,让整个东临城的才子去破解,谁若能解开她的棋局,便被选中为驸马,而吏部尚书家的庶子便是这解开棋局的人。 这样说来这步家庶二公子也是个才华横溢之人,倒与公主配得。 公主已经选中他为驸马,皇上亲自赐婚,于半月后成亲呢! 一个庶子,一朝飞上枝头,可是风光无限了! 那肯定! 秋月听到这,整个人已是呆若木鸡,难怪那日他得知解棋局之法后,便匆匆而去,而后再未出现,原来他是去解公主的珍珑棋局了 原本以为真心相付,竟是一场骗局! 秋月心中悲痛不已,突觉身上疲惫不堪,两眼一黑朝地上倒去。 秋月,秋月妹妹!春花见状立即扶住了她,忙让丫头去醉月楼找人来帮忙。 秋月再次睁开眼睛,见自己已经回到醉月楼,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床边围满了人,她一眼便看到最前面的楚娘,坐起来就扑进了她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妈妈,妈妈 荣楚已经得知事情,当然并不是现在才得知的,而是早就知道了,原文中,秋月的恩客步东便是这样哄骗秋月破解珍珑棋局娶得公主,然后飞黄腾达。 只是若仅如此便也罢了,事后,步东怕事情被公主得知,治她个欺君之罪,暗中害死了秋月,让原身损失一员大将,原身便更加不允许手下的姑娘和恩客有私情,作了那捧打鸳鸯的棒子。 那日见步东急急离去,他便知道步东是去解公主的棋局去了,可怜傻秋月还在楼中日日等他,孰不知人家已经踩着她飞上了枝头。 好了,事已至此,哭也无法解决问题。荣楚知道很快步东就会朝秋月出手了,他一定要比步东更快一步才行,于是对其它人道:你们都回去,我在这陪她说会话。 是,妈妈。姑娘们都听话的离开了。 荣楚看了采环一眼,采环会意,也转身出去并将门给关上,守在了门口。 荣楚给秋月擦了擦眼泪,重重道:秋月,你现在听我说,此事十分重大,关乎到你的性命,你必须听仔细了。 妈、妈妈?秋月被他严肃的模样吓着了,但妈妈向来是她的靠山石,她很信服她,所以忙不跌点头,我听着呢,妈妈您说。 为了小心起见,也为了让秋月重视起来,荣楚左右看了看,才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而后按住秋月的手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秋月眸子冒出一丝寒意,重重点头。 步东拿着一枚黑棋子,坐在棋盘前,久久无法下子,心中忧心忡忡,棋局非他所破,如果这事让皇上和公主知道,会不会定他一个欺局之罪? 越想越不安,他将棋子拽在手心,脸上浮想狠绝,无毒不丈夫,要想高枕无忧,就得从根本除掉后患。 想到这,他立即朝外面命道:来人! 他话音未落,便有下人夺门而入,跪地急道:二公子,皇上召见! 步东眉头跳了一下,皇上怎么会突然召见? 奴才不知,只是刚刚传旨的公公语气十分不好,怕是宫中有什么大事发生,大人让奴才来告知公子,一切小心。 步东站起身,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却来不及细想,忙道了声知道了,快速更衣往宫里去了。 一路上他想从太监口中问出些什么,可那太监鼻孔朝天就是什么也不愿说,哪怕如此,步东也明白了,这次入宫绝非好事,他已是准驸马,向来宫中之人对他都是礼貌有加,巴结的更是不在少数,这突然如此冷眼相待,定是他让皇上恼了。 最近他乖觉得很,没做什么事啊,到底是什么事惹怒了皇上呢?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一抬头,已到了宫门口。 径直被带到了南书房,他随意扫了一眼,见皇上公主都在,且脸上全是怒色,他心中打了个突,跪了下去,臣步东参见皇上、公主! 步二公子,本宫问你,你可有将珍珑棋局破解的方法传扬出去?云裳公主直接就问。 步东回道:臣并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云裳准备在大婚之日再公布答案,所以他解了棋局后立即将棋局封存了起来,并让他不可外传。 难道被谁传扬出去了? 步东,公主的珍珑棋局真是你自己破解的吗?皇帝语气不悦问。 -- 第122页 步东心中慌乱起来,难道快皇上和公主已经知道了?没理由啊?他去醉月楼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而且那些人都是他这边的,不可能出卖他才是。 为什么不回答朕的话?皇帝加重了语气问。 步东咽了口唾沫,答道:回皇上,是臣自己破解的。 混账,到了现在你还敢不说实话!皇帝怒得拍案。 步东吓得忙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云裳公主冷声道:步公子可真有本事,从一青楼女子那骗得解棋局之法,又来骗父皇和本宫,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任由你玩弄股掌之中? 皇上,公主这是听谁乱嚼舌头根子?压根没有的事!步东立即辩解道,解局之法确实是臣废寝忘食想出来的,与什么青楼女子无关。 皇帝怒斥,步东,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出言蒙蔽,是不是要朕割了你的脑袋你才肯说实话? 父皇不必动怒,此等无耻之徒,何须与他多言,直接处置了便是!云裳公主走到皇帝身边劝道。 她此生最恨别人骗她,更何况是为此骗娶她的终生大事,她一定不会轻饶了步东的!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天使们元旦快乐,新年快乐,群么么! 第44章 逼良为娼的鸨母3 皇帝立即命道:公主所言有理, 来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请皇上公主让臣死个明白!步东豁出去了, 冒死打断了皇帝的话,大声道。 云裳公主冷哼一声, 行,既然你执迷不悟,本公主就让你心服口服!说着将一张纸扔到了步东面前。 步东捡起来一看,竟是珍珑棋局的破解之法, 有些不解的看向云裳, 公主, 这是 这是今日本宫去公主府查看新房布置状况时, 有人交给本宫的,本宫刚刚问你是否将珍珑棋局的破解之法告之于人, 你说没有, 既然你没有, 本宫亦没有透出风声, 这人是如何知道珍珑棋局的破解之法的?而且与你的走子丝毫不差!云裳冷声道。 步东捏紧手中的纸,思来想后还是道:公主恕罪, 刚刚臣没说实话, 其实那日破解棋局后,臣一时高兴不小心说漏了嘴,让人得知了棋局破解之法,刚刚公主问时, 臣之所以说没有,是怕公主知道了生气,公主,你相信臣,那破解之法真的是臣想出来的,没有假手于人! 步东,本宫看你是不见官材不掉泪。云裳恼怒说罢,又取出一张纸来扔到了他面前,你再看看这个! 步东捡起纸来一看,见还是刚刚的棋局,只是上面用笔圈出了一步错棋,这步错棋导致整个棋局再次陷入了另一个困局中,他顿时面色一变,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本宫应当问你才是!云裳厉声道。 步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声音颤抖:是臣疏忽了。 是疏忽还是根本就不知情?云裳恼怒的看他一眼,走了几步道:珍珑棋局是本宫在一本失传已久的棋谱上看到的,棋局环环相扣,黑红棋子相生相克,十分难解,你那日用的它人处得来的破解之法破了珍珑棋局,孰不知这破解之法中走错了一子,轻易看不出破绽,但这一子错而全盘输,本以为是破解了棋局,实则令棋局陷入另一困局之中。 步东不停的擦着额上的汗,整个人惶恐不安,他怎么知道这里面还另有乾坤,都是秋月那个下贱的女人哄骗了他! 云裳再道:只有真正想出这个破解之法的人才知道如何解另一困局,你不是声声喊冤吗?那你现在将这盘棋的新困局解开,本宫就相信你!解! 步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怎么会解啊?他原本也不怎么会下棋,为了夺得驸马之位,所以才临时抱佛脚的学了几日,略初懂一些罢了,得知醉月楼的花魁秋月精通棋艺,所以他才去醉月楼找上秋月,骗取她的信任后将珍珑棋局交给她破解。 那日秋月将破解之法告诉他后,他唯恐忘记急匆匆离开醉月楼,回到府中将方法记下,次日入宫破了云裳的棋局,成功被招为驸马,谁知道秋月那贱人竟然走错了一步,如今看来她不是出错,而是故意给他下套! 步东在心中将秋月骂了八百遍,汗滴得面前的地面都湿了。 云裳厌恶的看他一眼,道: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皇上,公主,臣也是一时糊涂,臣对公主一片真心,曾立誓非公主不娶,得知公主摆出棋局后,日思夜想也未曾想出破解之法,所以才出此下策,臣虽用的别人的法子,但臣对公主的心日月可鉴,求皇上公主看在臣一片深情的份上,饶了臣这一次!步东知道辩无可辩,只好承认了,并好一番表真心,以图让皇上和公主看在他深情款款的面上取得他们的原谅。 云裳讽刺道:尔等欺瞒父皇与本宫之人,还敢言何真心,真是贻笑大方,你休再多言,本宫不信再信你半字!说罢对皇帝道:请父皇依法处置,儿臣是绝不会再嫁给这种满嘴谎言之人的! 皇帝点点头,道:皇儿放心,朕立即取消赐婚,将此事召告天下,至于步东,就依律例惩处! -- 第123页 步东见他们半点情面也不顾,惊得瘫坐在地,他这次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他的一切都毁了! 皇帝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召告天下,整个齐国都知道了步东盗取他人方法破解公主棋局的事情,皆骂步东厚颜无耻,而步东最后被罢去官职,终生不得受用于朝廷,步家也因此受到牵连。 但这并不是步东的最终结果,他最后还被步家遗弃,寻了个错处给弄死了。 秋月,原来你还留了一手。得知事情后,春花拉着秋月的手喜道。 秋月悲凉一笑,并非我留了一手,而是我故意下错一子,想让步东发觉,再来与我讨教,这样一来二往便有断不了的情意,谁知道他竟丝毫未曾察觉! 你这一子错得极妙,连云裳公主这种棋场高手都没发现,更何况是步东那个半吊子?夏雨看着秋月一脸敬佩道。 姑娘们都点头赞同夏雨的话,齐齐夸秋月厉害。 冬雪嘲道:步东想借秋月的手平步青云,飞上枝头,却没想到摔得粉身碎骨,真是大快人心! 是啊,这种人太无耻了,比宋华还要无耻!春花愤愤不平道。 秋月闻言笑看了春花一眼,好了,都过去这么久的事了,怎么还耿耿于怀?你不是放开了吗? 我放开但并不代表忘记,我要一辈子记得这个教训,以后不要轻易相信那些臭男人的花言巧语。春花道。 一旁始终没开口的荣楚出声了,春花,你也不要一杆子打死一船人,这世上也有好男人,就像冬雪遇到的 妈妈,好好的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冬雪见情况不对,赶紧打断了她的话,作样子般打了个哈欠道:你们聊着,我回去补个觉。说完带着贴身丫头逃也一般的走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你们看冬雪,这是害羞了吗? 我看像害羞了,这么说来,那卖烧饼的陈阿饼有戏。 陈阿饼对我们冬雪可真是好啊,一有银子就给她买东西,虽说不值钱,这心意难得对不? 对对对,我觉得冬雪赎身跟了陈阿饼也很好。 算了,我们冬雪眼界可高着呢,陈阿饼虽然长得不错,人也老实本分,但家境不好,冬雪看不上,她呀,现在和东临城首富家的公子打得火热,那瞿公子前两日还说要帮冬雪赎身,聘她回去当夫人呢! 假的?瞿家可是东临城首富,虽不是官家,但也是东临城有头有脸的人家,瞿家会让瞿左娶冬雪这样身份的女子当主母?春花上过一次当,已经对男人不报希望了,一个穷书生且嫌弃她们,更何况人家是首富之家的公子哥儿了。 这个也说不定呢,也许瞿左是真心爱慕冬雪呢! 反正我不信,我宁愿信陈阿饼也不信瞿左。春花坚持道。 荣楚拧了拧眉,朝众人摆摆手,好了,管好自家事即可,别在背后议论别人的事,免得以讹传讹,影响到大家的感情! 是,妈妈!姑娘们都乖巧应道。 荣楚道:我还有几句话和秋月说,你们先回屋休息! 姑娘们都行了礼,先后离去。 秋月谢妈妈相助之恩!大家刚离去,秋月就跪在了荣楚面前,这次若不是楚娘请了东家出面,还不能讨回公道。 荣楚扶起她道:我也没做什么,能让步东自食恶果靠的是你自己。 那日她让秋月自证,那破解棋局是她的法子而非步东,没想到她竟说她故意走错了一子,这才让能抢在步东面前将拆穿步东的谎言。 他去请醉月楼的东家暗中相助,将那几张纸交到了公主手中,想来醉月楼的东家对步家也是不满,所以答应得十分爽快,这才能顺利替秋月出了口恶气。 步东那厮,让人解棋局就解棋局,何必要欺骗人家姑娘的感情? 原文中,秋月被步东害死,没有人去揭露他的谎言,他成功迎娶了公主,飞黄腾达,整个步家在朝中也如日中天,只是后面好像有一段时间传出公主与步东不合,但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两人又恢复如常。 想来后面云裳公主还是发现了步东骗她的事,却被步东找借口塘塞过去了。 不过如今他穿越过来了,定不会叫这些混账东西再来伤害这些原本就卑微如尘的可怜女子。 妈妈,您似乎变了。秋月看着面前日渐和善的鸨母,笑道。 楚娘虽然仍旧视财如命,但不是那种不折手段去揽财的人了,那日她说不愿接待那死胖子,妈妈竟然就答应不让她接了,还惹得那死胖子闹了一场。 再有方灵的事及这次助她讨回公道的事,她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们手段毒辣的妈妈变得良善起来了。 荣楚作样子去扶了扶发髻上的钗子,反问:有吗? 有,不过我们更喜欢现在的你,妈妈,你教会了我,哪怕是低贱至尘埃的风尘女子也有她的尊严!以后,我不会再低贱自己了。秋月道。 荣楚点点头,妈妈是过来人,你们所经历的都亲身经历过,我们这种女人,表面风光艳丽,实则最是悲苦,妈妈不求别的,只希望你们能少受些伤害,至少赚钱,我们也可能不用出卖身体,而是用另一种方式。 -- 第124页 另一种方式?秋月不解,青楼女子,哪怕再有才华,不都得出卖自己的身体吗?她们虽然也不情愿,但谁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荣楚解说道:对啊,就像你们四大花魁,个有个出众的才艺,以后,我们可以用才艺来消除客人心中烦闷。 妈妈,这个可以吗?秋月不是不信她,而是觉得太难了。 荣楚道:慢慢来,只要我们心中有这样一个念头,并努力去实现,总有一天会如愿的,哪怕我们不能受益,也能给我们后面的姑娘们带来好处。 嗯,妈妈说得对。秋月点点头,她看多了那些为此吃尽苦头的年轻姑娘,但她没有办法帮助她们,如果以后真能做到像妈妈说的那样,那她也算是间接的帮到了别人,也算是行善积徳了,希望她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再不要入这风月之地。 秋月姑娘,这里有你一封信。丫头杏儿将一封信递到了坐在棋盘前独自对弈的自家姑娘面前。 秋月放下手中的棋子,接过信狐疑道:谁会给我送信? 杏儿摇头,是三儿给我的,说是一个衣着不凡的姑娘给他的,那姑娘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婢女。 秋月想了想,想不到谁给她写信,只好将信打开了,里面只有简单一句话,凤来酒楼棋字号雅间,请教姑娘珍珑棋局局中局破解之法。 她看完脸色微变,知道珍珑棋局有局中局的人并不多,想知道破解之法大可来醉月楼找她,却要将她邀请出去,看来必是不方便来青楼之人。 这个人是谁,秋月心中已经有猜测,而且这场邀约她不能退却,必去不可。 想到这,她将信收了,对杏儿道:帮我更衣,我要出门。 是,姑娘!杏儿忙去取了外出的衣着帮她换上。 秋月临出门前去见了荣楚,妈妈,您说等到了凤来酒楼,我该如何是好? 你自管破解棋局即可,至于别的也有问必答。荣楚道。 秋月点点头,朝他一礼准许备离去。 荣楚叫住她叮嘱:秋月,你要记住,哪怕风尘女子亦有尊严。 妈妈,我记住了。秋月定定应道。 凤来酒楼是东临城最有名气最气派的酒楼,听说这间酒楼背后的东家大有来头,在整个东临城,没有任何人敢来凤来酒楼找茬,而来凤来酒楼的客人也是达官显贵,身份不够的人,哪怕你有钱也无法进入酒楼。 秋月没想到像她这样身份的人竟然在有生之年能来一次凤来酒楼,还是被酒楼的掌柜亲自领着,恭敬有礼的带到了雅间。 姑娘请,贵客已等侯多时。敖掌柜恭敬朝秋月扬手。 秋月受宠若情,自主就露了怯,但想到临行前荣楚的话,她又挺直了背脊,平静而又不显傲气的道了谢,入得雅间。 杏儿要入内,被敖掌柜拦下,她只好在门外等着。 秋月进行雅间,见格局奇特,无一不精致贵气,心中暗叹,难怪整个东临城的人都以能入凤来酒楼一次为荣,原来是这般独特气派。 姑娘请跟我来。行至里间,有一个身着黄色衣裙的婢女引她入内。 秋月见她虽是婢女,衣着不凡,气质亦是不俗,更是肯定了几分心中的猜测,她淡淡一笑道了谢,跟着她入了里间,来到榻前,抬头望去,见榻上摆着棋盘,棋盘一侧坐着一个身着淡紫色锦衣的绝色女子,一身华贵之气让人心里有些发怯。 果然是她。 秋月跪地行礼:奴婢秋月参见云裳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怎么知道本宫是公主?云裳看向地上跪着的女子问。 秋月回道:其一,知道珍珑棋局有局中局的人本就不多,而无法前往醉月楼的更是少之又少;其二,能来凤来酒楼的客人身份向来不凡,更何况是能得到这万金难求的雅间,并让掌柜的亲自引奴家前来;其三,公主气度不凡,与众不同,非富贵之家能比,由此断定公主的身份。 好一个冰雪聪明,玲珑剔透的女子,你叫秋月是吗?云裳面露赞意,问。 秋月点点头,回公主,是的。 秋月,你起来,来帮本宫解开这珍珑棋局的局中局。云裳朝她扬手。 秋月行了谢礼,起身往棋盘另一侧坐了,熟练的执子落下。 片刻后,云裳赞叹不已道:妙,太妙了,秋月姑娘真是棋艺超绝,本宫佩服! 公主谬赞了,不过雕虫小技,难入公主贵眼。秋月起身道。 云裳拦下她,你坐下,不必多礼。 谢公主。秋月只好又坐了回去。 云裳叹道:这棋局本宫日夜苦思,数日不曾有眉目,没想到你却三两子便解开了,真令本宫大开了眼界!她说罢,再问:秋月姑娘师承何人? 是妈妈请的棋艺师教了入门之法,然后奴家自己钻研数年,因喜欢棋艺,所以小有心得。秋月回道。 云裳听她说无师自通,更是对她敬佩有加,站起身便道:本宫今日要拜姑娘为师,还望姑娘不要嫌弃,收下我这个笨徒弟! -- 第125页 公主万万不可,真是折煞奴家了!秋月站起身来,避开她这一礼,脸色大变。 云裳不解,姑娘这是不肯收本宫? 一旁的珍珠提醒道:公主,秋月姑娘出自醉月楼。 秋月感激的看了珍珠一眼,道:奴家贱身,岂能当公主之师,莫要让奴家卑贱之名影响了公主名声才是。 这云裳这才想到这点上,秋月的身份确实太过不雅,她叹道:秋月姑娘如此人才,却沦落青楼,实在可惜。 她是一国公主,若是拜一个青楼女子为师,确实有损国家的威仪和颜面,哪怕她再惜才,也不能任性胡来。 奴家是个苦命之人,能入得公主的贵眼已是三生有幸,公主不必忧心,如果公主有什么需要奴家的只管吩咐即可。秋月道。 云裳点点头道:好,日后本宫有什么要请教姑娘的,就请姑娘来酒楼。 是,公主。 再指点了云裳一些棋艺技巧,秋月便带着杏儿离开了酒楼。 下楼时,杏儿小声对秋月道:姑娘可知我刚刚看到谁了? 谁?秋月问。 杏儿道:冬雪姑娘的恩客瞿左瞿公子。 秋月并不奇怪,瞿家是东临城首富,他认识不少官家公子,能来也不奇怪! 姑娘,瞿公子能来酒楼倒是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还带了一个姑娘来,对外宣称是他的未婚妻子呢!杏儿再道。 秋月微惊,未婚妻子?那冬雪 姑娘,你看,瞿公子和他的未婚妻子。出得酒楼,杏儿指着门口不远处道。 秋月忙看去,果然见瞿左正扶着一个衣着不凡的年轻女子上马车,举止间全是宠爱,她心中暗暗叹息,看来春花的话没说错。 秋月,你为何不让公主为你赎身?荣楚听完秋月与公主见面的全部经过后,疑惑的问她。 能攀附上皇亲国戚,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云裳公主那般看重秋月,秋月若借机让公主为她赎身,换一个身份指点公主棋艺,便可一步登天了。 秋月笑了笑道:公主因棋艺而高看我一眼,若我借机提出要求,岂不让公主低瞧了去?妈妈临行叮嘱,秋月谨记心中不敢忘却! 秋月,以你的才华和心性,若是生在清白人家荣楚没说下去,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 秋月露出灿烂的笑容来,那句你放心她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也相信楚娘会做到的。 想到杏儿所说,她将事情如实告知,而后担忧道:妈妈,冬雪是个气性高的,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怕是会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自打她入醉月楼那刻开始,她便要清楚自己的境况,不该做那不切实际的美梦。荣楚道。 原文中,冬雪的下场也是很惨的! 秋月问道:我们要不要帮帮她? 先看看,冬雪性子尖锐,若不让她看清事实,她是听不进别人的劝的。 秋月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出口。 雪儿你放心,再过段时间,我处理好家中事宜就拿银子来替你赎身,到时候八抬大轿娶你过门,让你做我瞿左名正言顺的女人。 冬雪心里美滋滋的,扑进他怀里道:那说好了,你不能哄我。 我对你情深似海,又怎么会哄你呢?你就乖乖等着做我瞿家的当家夫人!瞿左捏了捏她的腰,坏笑道。 秋月经过门口,正好听到房间里两人的对话,捏了捏手指,想进去戳破瞿左的谎言,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瞿郎,你可得记住你昨天晚上对奴家说过的话。翌日大早,冬雪一边打开房门送瞿左离开,一边提醒道。 瞿左在她脸上猛亲了几下,笑道:记在这的,忘不了!他指了指胸口。 冬月娇羞不已,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抑制不住。 两人你侬我侬了许久,瞿左才离去,冬月一脸满足的回屋补觉。 冬雪,你别听他的,他骗你的。在暗处站了许久的秋月走出来朝冬雪道。 冬雪脸上的笑意散去,看着秋月道:你胡说什么呢?瞿郎怎么会骗我? 真的,前几日我在凤来酒楼看到瞿左了,他有未婚妻子,听说就要成亲了。秋月忙道。 冬雪脸色一沉,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去凤来酒楼?秋月,你是不是自己没人要了,所以嫉妒我,才故意要挑拨我和瞿郎之间的关系? 我秋月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和公主见面的事情妈妈叮嘱她不可外传,所以她不能告诉冬雪,可冬雪却如此误会她,她急道:冬雪,他真的在骗你啊,你别信他,你相信我! 我不会相信你的,你就是自己过得不好,所以也见不得别人过得好,秋月,我们虽同在醉月楼,但各做各的生意,互补干涉,以后你管好自己便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冬雪冷冷说罢,转身进屋,咣的一声将房门关上了。 -- 第126页 秋月咬了咬唇,也有些恼,转身回房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唉!夏雨爬在桌子上,十分愁怅。 上次她那首曲子一公布,立即惹得东临城上下争相传唱,哪怕是官宦之家也没有因为是一个青楼女子谱写的曲子而歧视,那首曲子在东临城算是火了。 可自那次后,她便再也谱不出新曲,甚至觉得自己似乎不会写了,脑中一团浆糊,心中也十分烦闷。 突然,面前吹过一阵风,她抬头一看,见萧风站在了面前,她吃了一惊,萧公子的身手真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像一阵风似的,来去自如。 夏雨姑娘总是闷在房里,脑子怎么会清醒,不如让在下带你出去透透气,放松一下,也许就有灵感了呢!萧风笑了笑,提议道。 夏雨看了看外面,摇摇头:不了,已经很晚了,街上快要宵禁,此时出去要是被巡逻的城卫看到会给妈妈惹来麻烦。 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有麻烦?萧风说罢,向前拉起她的手走到窗户边上,施展轻功就飞了出去,见夏雨要叫,他忙安抚道:别出声,让人发现了你就真的有麻烦了。 夏雨到了嘴边的惊呼都咽了回去,闭上眼睛拼命抱住萧风的腰,吓得心扑通直跳。 萧风看了看怀中的人儿,展颜一笑,劝道:别怕,我是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景色好美。 夏雨摇摇头,我、我惧高。 那我找一个地方停下,我们坐下来看看夜色。萧风见她是真的怕,赶紧带着她停在了一座高楼之上,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夏雨感到落了地,这才缓缓睁眼,可看到眼前的惊影,吓得又抱住了萧风,大叫着闭上了眼睛,好、好高啊! 别怕,真的没事,你看,月色好美,零星的灯火也好美,你看,那边还有萤火虫。萧风指着前面的景色道。 夏雨听说有萤火虫,也顾不得怕,忙睁开眼睛看去,萤火虫在哪呢? 那,看到了吗?萧风再指了指。 夏雨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看到有一闪一闪的亮光,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美极了,她笑道:真的是萤火虫,好美。 嗯,我还知道有一个地方,全是萤火虫,下次我带你去看。萧风道。 夏雨笑着点头,好,做我们这行的,晚上都是在应酬,几乎没空出门,所以极难看到萤火虫,我做梦都想看一回萤火虫呢!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萤火虫?萧风察觉出来她对萤火虫有着不一样的情愿,听说有萤火虫连惧意都散去了。 夏雨道:我小时候生活在乡野之地,夏天晚上的时候就经常跟邻居家的小伙伴出去抓萤火虫,抓回来装在棉布袋子里,晚上的时候挂在床头,一晚上都是亮亮的,可美了。 顿了顿,她再道:可是长大后,我进了醉月楼,就再也没看到过萤火虫了,我一直怀念着儿时平静美好的生活,虽然穷苦,但踏实安心。我一直在想,等以后我赚够了赎身的银子,我就找一个安静的小镇,盖一间小屋在田野边上,白天辛勤耕作,晚上捉捉萤火虫,听听蛙声,弹弹曲,再也不要像现在这样 她说着说着低下了头,遮挡住眼底的难过,声音也低了下去,只是这样的奢望,不知能不能有实现的一天。 你这么好的姑娘,这样一个小愿望老天爷一定会帮你实现的。萧风望着她绝美的侧颜,认真道。 夏雨抬头看向他,感激一笑,谢谢你的安慰,也谢谢你今天带我出来,我觉得有灵感了,等作好新曲,我们再一同合奏。 好。萧风笑着答应。 夏雨心中涌出一丝从未有过的自由舒适,她张开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夜色尽收眼底,真的好美啊! 听说了吗?最近城里丢了不少姑娘。 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会丢姑娘的? 不知道,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可能又被那些杀千刀的人贩子给拐走了! 哎,真可怜啊,真希望那些人贩子死光光,太可恶了。 荣楚走在人群中,听着百姓的议论,眉头深锁,那些无故丢失的姑娘可不是被人贩子拐走这么简单 三儿哥,麻烦你帮我把这支钗子交给冬雪姑娘。陈阿饼在门外朝醉月楼里张望了几眼,没有看到想见的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门口的三儿。 三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陈阿饼,何必呢?你辛辛苦苦卖个烧饼挣那么点银子,不如存着将来娶个清白人家的闺女做媳妇,何必要巴巴买了礼物给冬雪姑娘,冬雪姑娘就不缺你这点东西。 她不缺是她的事,我送是我的心意,我不求她能接受,只是想为她做点事罢了。陈阿饼长得精壮高大,长相虽不出众,但也看得过眼,一身粗布衣裤,袖子挽到胳膊肘,手上全是常年干活留的茧子。 -- 第127页 说白了就是一个大老粗。 而这样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大老粗,却看上了醉月楼样貌最为出众的四大花魁之一的冬雪,已经连续五年雷打不动的给她送礼物,却从未进楼子里买她相陪。 这样一份真心,连三儿都感动了,想劝他一劝,可陈阿饼虽然是个大老粗,但十分执拗,认定了的事情就再也不会改变,他早在心中发过誓,此生非冬雪不娶,哪怕她娶不到冬雪,也会一辈子对她好,用自己的方式,不求任何回报。 三儿见劝不动他,叹息一声道:我帮你给她就是!说着拿着东西进了醉月楼。 陈阿饼满意的笑了,却并没准备立即离开,哪怕店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忙,但他还是想多呆一会儿,离心上人近一点,心里舒坦。 啪!突然,什么东西摔在了脚边。 陈阿饼低头一看,见是他刚刚给三儿的钗子,他一惊,忙弯身捡了起来,见钗子上的珍珠被摔掉了,心疼得不行。 我家姑娘让我来告诉你,让你以后别给她送东西了,那些个街边摊上买的首饰,她戴不出来,我家姑娘还说,你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她哪怕一辈子干这迎来送往的活儿,也不会看上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冬雪的侍女红儿插着腰站在门内,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还朝门外呆若木鸡的男人哼了一声,大步进了楼里。 这一闹,惹来不少人围观,纷纷对着陈阿饼指指点点。 陈阿饼紧紧握住那只摔坏的钗子,眸中全是哀伤,他站了好一会儿,才呆呆的抬步离开。 他走后,三儿才敢走出来,深深叹了口气,都说了冬雪姑娘看不上,让你别送,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妈妈! 这个陈阿饼对我们冬雪倒是有几分真心。荣楚从里面走出来,看着陈阿饼离去的身影感叹道。 三儿接话,岂止是几分真心,真心大了去了,他已经给冬雪姑娘送了五年东西,唉,可冬雪姑娘哪看得上他呀? 真心究竟几何,得让时间去鉴定。荣楚道。 三儿听得有些糊涂,妈妈,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荣楚再看了陈阿饼僵硬的背影一眼,转身进了楼中。 三儿挠了挠头,怎么觉得妈妈说话做事越来越看不懂? 冬雪,你真的想好了要赎身吗?荣楚看着跪在面前的绝色女子再次询问。 冬雪点点头,瞿公子已经拿了银子过来帮我赎身,然后马上娶我过门,妈妈,冬雪十五岁便入了醉月楼,至今十年了,终于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妈妈能不能看在冬雪这十年来尽心尽力不曾出过任何差错的份上,成全冬雪? 你如果想清楚了,又交足了赎身的银子,我自是没理由阻拦,只望你日后不要后悔便是。荣楚道。 冬雪喜道:谢妈妈,我一定不会后悔的,来日定当报答妈妈的大恩大徳。 我于你无甚恩德,你只管顾好自己即可。荣楚说罢,对采环道:带冬雪去账房办理赎身事宜! 是,妈妈。 冬雪再三言谢,才跟着采环高兴的离去。 姐妹们,我走了,若有机会还会回来看你们的。冬雪办完赎身的事宜,便与姑娘们一一辞别。 春花道:可别再回来了,你此去是当大户人家的主母的,与我们就是云泥之别了,再回来惹得一身骚做什么? 是啊,冬雪,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夏雨也叮嘱道。 冬雪点点头,以前做梦都想离开这里,可如今要走了,竟然有些舍不得了,她看了醉月楼一圈,擦了擦眼睛道:那你们保重。 好了没?吉时要过了,快出来上轿!瞿左在外面催促。 冬雪忙应道:马上就来。说完再与众人叮嘱了几步,提着个小包袱快速跑了出去,跑到门口,她又转头朝大家挥了挥手,这才出门上了轿子。 众人看着轿子急急抬走了,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怎么不下去送冬雪?二楼的围栏边上,荣楚问秋月。 秋月苦笑道: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我还是避着好,免得让她看着添堵。 荣楚看她一眼,摇摇头,你放心,她很快会明白你是为了她好的。 喜庆的乐器一阵阵传进耳中,冬雪坐在轿子里,脸上一直挂着幸福喜悦的笑,她像是在做梦一样,昨日还在醉月楼陪客,今日却已经在出嫁的轿子上,而且还是一个英俊潇洒,家境富贵的人家。 上天让她倒了十年的霉,终于让她走运了。 街上十分热闹,她忍不住抬手撂起轿子的侧帘往外看去,没想到正好行至陈阿饼的烧饼铺,她看见一脸病态的陈阿饼披着件衣裳站在门口,神色很是悲痛,她的视线不经意的撞上了他的,心中莫名有丝难受,忙将帘子放了下来。 至那日她让红儿与他挑明了说清后,便再也没收到过陈阿饼的东西,后来她随意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病倒了,当时她心中有丝愧疚,但想到瞿左才是值得她依靠的男人,她那丝愧疚便不复存在了。 -- 第128页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不正常的情绪驱散,想到马上要成为瞿家的当家主母,她又欢喜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外面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最后变成了寂静,冬雪觉得有些不对劲,撂起侧帘一看,发现到了一个森林中,她顿时一惊,这不是去瞿家的路,这是要把她带到哪去? 第45章 逼良为娼的鸨母4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不是去瞿家吗?瞿公子人呢?冬雪四下看了看, 没见到瞿左的人影,除了几个轿夫外再无别人,森林里雾气腾腾, 格外吓人, 她急得冲着轿夫大声问道。 轿夫们相视一眼 ,非但没停还加快了步子,也不管轿子里的人是不是能受得了, 一路狂奔进了林子深处,很快便被雾气吞噬, 不见了影子。 冬雪被癫得头晕眼花,根本就无法坐稳, 在轿子里东倒西歪, 撞得七荤八素,最后被撞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滴答滴答的水声, 她的意识慢慢苏醒, 缓缓睁开了眼睛, 发现自己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四周漆黑一团,只有左边不远处有水滴在地上,发出滴答的脆响。 空气中满是浓浓的什么东西腐烂发霉的臭味,让人想作呕。 未知的环境与事物最让人感到害怕,冬雪只觉得恐惧占据了整颗心,她赶忙坐起来, 朝四周大喊道:这是哪里?有人吗?放我出去! 空荡的山洞传出她的回声,一阵一阵,像幽灵一般。 冬雪吓得哭了出来,胡乱在山洞里走着,想逃离这里,可根本没有一丝亮光的地方,也没有出路。 啊!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倒,冬雪狠狠跌在地上,又痛又怕几欲崩溃:瞿郎,你在哪?快救救我!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瞿左会丢下她一个人,曾经那般情深切切的男人,怎么会让她至于这种境地? 越想她越难过害怕,哭得很是厉害,可她正哭得伤心时,突然传出一阵巨响,她吓得赶紧止了哭泣朝声音处看去,只见得不远处的黑暗中透出一丝亮光,那亮光慢慢变多,很快眼前便一片刺眼夺目。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去,发现是一块大石头被移开了,露出了一个口子,她这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她顾不得细看四周,爬起来就要往洞口跑去,在跑到洞口时,一个蒙面男人走了过来,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啊!她吓得大叫一声,忙往回跑,跑得太急,脚下又被绑倒,她见到一地的尸骨,有的已经是森森白骨,有的还是刚死不久的尸体,死亡的恐惧将她吐噬,她全身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这些人难道都是被蒙面男人杀的吗?那么她 她脑中一片空白,几乎不能思考,突然觉得背后一阵阴冷,她忙转头看去,见那蒙面男人已经高举着匕首朝她刺了过来,她下意识躲开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爬起来哭喊道:救命啊! 蒙面男人失了手,一双唯一露出来的眸子浮现阴冷杀气,再次朝已经跑向洞口的女子追去,在洞口前抓住了她的头发,猛的将她拉了回来摔在地上,然后握着匕首朝她扑了过去。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冬雪一把抓住了蒙面男人的手,那把匕首就在面前半寸距离,只要微微一用力,就能扎进她的身体,她看着男人那双冒着阴森噬骨寒意的眼睛,觉得这双眼睛似乎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到过。 蒙面男人并不回答她,大力甩开她的钳制,狠狠煽了她几巴掌,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 冬雪被煽得险些晕过去,她定了定神,恢复了一丝清明,再看去时,那把匕首又朝她刺了过来,她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那利刃对准她的胸口刺来,她的双眼中一片灰败,心中被绝望和死亡的情绪占据。 脑中不停的闪过她这短暂一生的所有经历,儿时困苦,母亲的病痛,父亲的艰难决断,醉月楼的迎来送往,以及与瞿左那段短暂的甜蜜时光,发现她的人生有一大半是悲痛的,这样的人生,倒是死了也好。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那么不甘心呢?不过哪怕不甘心又能怎样?她马上就要死了!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痛意和死亡的到来,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直到传来一阵别人的痛呼声,她猛的睁开眼睛看去,见有人用手握住了那把即将要刺入她胸口的匕首。 匕首割破皮肉,鲜血急速流出,滴落在她身上,她惊得顺着那只满是血的手望去,见到一张长相平凡,却满脸坚忍,微微有些痛苦的脸。 是他,那个给她送了五年礼物,却从未让她有过一丝感动的男人,陈阿饼! 冬雪姑娘,快跑!陈阿饼觉得手都要被匕首割断了,痛入骨髓,快坚持不住了,忙冲着还呆着的冬雪大喊道。 冬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顾不得多想,连滚带爬的朝山洞冲去,刚冲到洞口就听到陈阿饼的痛呼声,她转头看去,见蒙面人大力将陈阿饼甩了出去,陈阿饼被重重撞在洞壁上,吐出一口血来,爬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不能丢下陈阿饼! 她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声音,可是如果不走,那个恶人就要杀了她! 只怔愣片刻的功夫,蒙面黑衣人已经到了眼前,冬雪哪还来得及多想,拔腿就跑,却被他一把揪住了胳膊,接着匕首再次朝她胸口刺来。 -- 第129页 她大惊,本能的伸出另一只手去挡,胳膊被划了一条口子,鲜血直流,她痛得胡乱朝他抓去,不小心将蒙面人的面巾给抓掉了,露出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瞿、瞿郎!?冬雪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要杀她的男人,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托付终生的瞿左,那个无数个夜晚在她耳边不停说着爱她的男人,不久前还要娶她的男人! 蒙面男人正是瞿左,他见冬雪已经看到他的脸,也不用再当哑巴,朝她道:雪儿乖,让我将你的心挖出来,我会很轻的,一点也不痛,别怕好吗? 瞿左,你说什么?冬雪惊骇不已,他竟然要挖她的心?难怪他总是要刺她的胸口,原来是想挖她的心,他为什么要挖好的心?挖她的心用来做什么? 瞿左脸上露出几近癫狂的笑,雪儿,就差你一个了就够了,乖乖听话好吗? 我不!冬雪怒吼,亏得我那般信任你,你竟然要杀我,你还是不是人? 瞿左也恼了,他失去耐心,又煽了她一巴掌,贱人,别给脸不要脸,能拿你这肮脏的身体下一颗心救我的巧儿,是你的福气,你最好乖乖配合我,否则我可不止是挖了你的心那么简单! 就差这一颗心,巧儿的病就能治好了,他便能和巧儿一辈子幸福的在一起,至于旁的人,是死是活又与他何干?他只要他的巧儿活着! 挖我的心救人?冬雪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她突然想到秋月曾经对她说过,瞿左是有未婚妻子的,难道瞿左将她骗出醉月楼,将她弄到这个山洞里,是为了挖她的心救他的未婚妻子? 被蒙骗的愤怒让冬雪也恼怒不已,她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斥骂:我呸,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想拿我的心救你的未婚妻子,你做梦去!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无情了!瞿左阴狠说罢,抬手又煽了她一巴掌,将她煽爬在地,举起匕首朝她刺去,时间不多了,他得速战速决! 冬雪脸上火辣辣的直痛,但此刻脸上再痛也没有心里痛,她眼看着瞿左扑了过来,死亡的气息再次将她隆罩。 冬雪姑娘,快跑!这时,陈阿饼恢复了一些力气,冲过来抱住了瞿左的腰,大声朝她喊道。 冬雪顾不得点头出声,爬起来跑出了洞口。 你这个臭卖饼的,让你多管闲事,老子先宰了你!瞿左想大力甩开陈阿饼,可陈阿饼却像粘在了他身上一样,好事多次被人阻碍,他恼羞成怒,举着匕首就朝陈阿饼身上刺去。 一下,两下,三下,鲜血四溅。 陈阿饼不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嘴里一直在喊着,冬雪姑娘,快跑,快跑 跑出去的冬雪听到山洞里的利刃刺入身体发出的声响和陈阿饼的话,像被人点住了穴道一般,如何也卖不开步子,她咬了咬唇,在听到陈阿饼的声音弱了下去的时候,终是做了决定,转身回了山洞。 瞿左,你放开他,我让你挖心!冬雪跑进山洞,扬手制止了还要往陈阿饼身体刺去的瞿左,她见陈阿饼后背已经被血染红了,血顺着他的衣摆滴在地上,地上已经有一滩血水了,而陈阿饼脸上全是汗珠,脸色煞白,痛到了极至的他,仍旧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她鼻子酸得厉害,突然有些想哭,她却忍住了哭意,深吸一口气,再次走过瞿左,我不反抗了,你放了他,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你要的是我的心不是吗? 早这样不就省事多了吗?瞿左停住动作,扒开腰间的手,将已经奄奄一息的陈阿饼扔在了地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走到冬雪面前,捏住她完美的下巴,雪儿,你救了巧儿,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 冬雪道:可我不愿再记得你! 瞿左微愣,很快恢复神色,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好了,巧儿的时间不多了,我得抓紧时间,来!说完,举高手中的匕首就狠狠朝美若天仙的人儿刺去。 住手!却在这时,洞口传来丁虎的喊声。 瞿左看去,见丁虎带着一众官差冲了进来,他面上一惊,动作却没停,只要杀了冬雪取了心,哪怕他死也甘愿! 丁虎没料到瞿左竟然还敢动手,抽出手中的配刀就朝瞿左掷去。 啊!瞿左的匕首已经碰到了冬雪的衣服,只差一点就可以得手,丁虎的刀笔直飞来,砍伤了他的胳膊,刀和匕首同时跌落在地,他仍不死心,冲过去要捡匕首。 丁虎却带着人冲到他身边将他钳制住。 瞿左疯了一般反抗,放开我,我要取出她的心救巧儿,就差她一个了,我的巧儿就得救了! 瞿左!这时,荣楚带着三儿和秋月等人赶到了,荣楚看着瞿左道: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就在不久前,你的未婚妻金巧儿病死了。 瞿左惊住,而后疯了一般嘶吼起来:不可能,不可能的,巧儿怎么会死?我马上就取够二十一颗命格至阴之人的心,她不会死的,不会的! 冬雪见到荣楚他们,终是崩溃的哭了出来,妈妈! 冬雪,你没事?秋月和春花向前扶起了冬雪,急问。 -- 第130页 冬雪见到二人脸上满是关切,并无一丝嘲笑轻视,顿时后悔愧万分,除了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秋月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秋月,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的话,我真的知错了!冬雪扑在秋月怀中,哭得无比伤心。 当初秋月好心提醒她,她却说那般诛心的话来伤她,她太不是人了,所以今天这一遭是她该受的! 好了,好了,没事了!秋月眼中含泪,轻轻哄道。 荣楚看了搂在一起的几个姑娘一眼,再次看向瞿左,这是金巧儿临终前给你写的信,你看看! 三儿将信拿给了瞿左。 瞿左打开一看,见上面写着:左哥,我们被那个老道士骗了,我已经油尽灯枯回天乏术,所谓的取至阴之人的心为药引之事全是胡言左哥,收手,别再为了我害人了,不然,我魂至九泉也不得安息! 巧儿!瞿左瘫坐在地,痛哭不已。 丁虎扬手道:你们几个将他带回衙门,其余人留下来跟我清点尸骨。 是!众捕快立即开始行动起来。 陈阿饼,你怎么样?官差见陈阿饼已经进气少出气多,急忙喊道。 冬雪惊醒,忙止了哭泣,朝陈阿饼跑去,陈公子,你怎么样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丁虎向前一看忙道:还有救,赶紧带他去找大夫。 大家忙七手八脚的将陈阿饼抬出山洞去找大夫医治。 陈阿饼的命救了回来,但他后背被瞿左刺了五六刀,但都没伤到要害,所有人都说他运气好,还说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陈阿饼父母双亡,只给他留下一间饼铺,他一直以卖饼为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受了重伤也没有人照顾,冬雪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主动去他家照顾他。陈阿饼每天躺在床上,看着那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在屋里进进出出,忙里忙外,虽然受着伤,却觉得是这一辈子以来最幸福快乐的日子。 在冬雪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陈阿饼恢复得很好,半个月后就能下地,生活可以自理了,冬雪知道她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衣服我都给你浣洗干净晾醒塞在后院了,晚上你记得收回来,怕下雨打湿了,厨房我也给你做了几日的馒头,你要是不想做饭就放在锅里蒸热了吃,还有圈里的鸡我也喂过了,别的你看看还有什么,我都给你做好再走!冬雪细细的嘱咐着。 陈阿饼垂着头,原本比冬雪高出许多,却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一般,一声不吭,其实他什么也不用她做,他只想她能多待一会儿,一会儿也好。 想来是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冬雪见他不出声,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解下身上的围裙就朝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听到那木头终于出声了,她面上一喜,转过头,你说。 陈阿饼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飞快低下头,双手垂在身侧又不出声了。 冬雪脸上的喜悦淡去,嗔怨的瞪了他一眼,大步出了门。 冬雪姑娘!陈阿饼见她走了,急得追向前去喊她。 冬雪没好气道:干嘛? 陈阿饼听到她像是生气了,又怂了。 冬雪恨铁不成钢,气呼呼的往前走。 你已经离开醉月楼了,反正也没地方去,不如就留下来陈阿饼心一横,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见冬雪只是停住,并没有回头,他心里忐忑不已,小声道:行不? 冬雪立即喜笑颜开,转过头身快步走到陈阿饼面前,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这个木头!笑着说完,她转身又走了。 陈阿饼抚着被她戳痛的额头,呆呆的看着她跑出了大门,不见了身影,心中一阵失落,看,哪怕他说了,她也还是不会留下来的。他落漠的转身回到屋里,看到空荡荡的屋子,无力的摊坐在了凳子上,从此以后,又只有他一个人了。 那个轰动东临城的挖心案终于结案了,瞿左被判了绞刑,瞿家散尽家产想救这唯一的儿子,可是他杀了二十个人,这二十个姑娘的家人不要钱,只想让瞿左死呢! 要搁我也不要银子,让凶手偿命,他可不止杀了一个,杀了二十个啊,而且都是活活将人家姑娘的心给挖了出来! 瞿左为了未婚妻子才犯下这天理不容的案子,虽然可恶,倒是个痴情的! 要我说那告诉瞿左挖心入药之人也得抓回来处置了,要不是那神棍,也不会有这场祸事! 已经找到他了,只不过他已经爆尸野外,连尸首都被野兽啃得面目全非,残缺不堪,听说是遭了天谴而亡! 真是恶有恶报,那神棍死得这么惨,真是大快人心! 没错,这次醉月楼的花魁冬雪姑娘是唯一的幸存者,多亏了陈阿饼,要不然她也死在瞿左手上了。 听说这次能揭露瞿左的恶行,多亏了醉月楼的鸨母楚娘,是她发现异常报的案! -- 第131页 是老鸨最先发现的吗?不是陈阿饼? 不是,陈阿饼是舍不得心爱的姑娘出嫁,跟在轿子后面才发现了问题。 哦,原来是这样,这个陈阿饼也是个痴情的,但他比瞿左可良善多了。 对对,所以陈阿饼好人有好报,受那么重的伤都活下来了,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离开陈阿饼家的冬雪此时正提着一个食盒走在街上,听着百姓的议论,她嘴角不由得上扬,见时间不早了,她加快了步子,她要去大牢,探望已经被判了死刑的瞿左,送他最后一程。 进去,瞿左在最里面那间牢房。狱卒将冬雪给他的银子收好,指了指牢房的尽头。 冬雪道了谢,提着食盒走了过去,果然在最后一间牢房看到了想见的人。 曾经满身富贵,为了红颜一掷千金的公子哥儿正一身狼狈的坐在地上的干草堆上,神情平静,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显然已经坦然接受了即将要被处以极刑这个结果,亦或是在他心爱之人离去后,他已经没有打算活下去。 冬雪看了这个曾经交身心交付的男人一眼,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地上,开始把里面的吃食拿出来,都是简单的小酒小菜,摆了一地。 你为什么还要来?瞿左没有看她,平静的问。 冬雪答道:我今天来除了念着曾经的情份,送你一程外,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瞿左道。 冬雪看着他问:你可有喜欢过我? 要听实话?瞿左转头看向她。 冬雪点点头,自然。 没有。瞿左未曾一丝犹豫的回道。 冬雪吸了吸鼻子,笑了。 答案虽然如预料中的一样,但她的心还是痛了一下,痛过之后便也死心了。 瞿左道:我接近你,对你好,许诺你都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让你心甘情愿跟我走,让我能剐出你的心给巧儿入药。 那死在你手上的二十个姑娘亦是让你如此骗去的吗?冬雪红着眼眶问。 那日的恐惧,现在想来仍旧心有余悸,若不是陈阿饼,她应该也成了他的刀下鬼。 瞿左摇头,不,她们当中,家贫的是我花钱买下的,说是府中缺下人,家境殷实收买不了的就让人暗中绑走了,而你,因为少有出醉月楼,又是花魁,所以只能我去接近。 你把我杀了后,又如何对外说?冬雪问。 他曾那般高调的说要娶她为当家主母,整个醉月楼的人都知晓,她若死了,醉月楼的人自然会怀疑,到时他还是脱不了干系。 瞿左道: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就说你染了过人的病,让你去庄里养病了,过一段时间再对外宣称你病死,你一个青楼女子,就算你病死了,大家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来,只会说你没命享福罢了。 所以他才那么高调的说要娶冬雪,花重金给她赎身,就是让醉月楼的人都认为他对冬雪是真心的,所以冬雪死了别人就不会怀疑是他杀的了。 他以为让巧儿再吃下冬雪的心,巧儿的病就可以痊愈,到时候他就可以和巧儿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偏方竟然是假的,是那个该死的神棍骗他的。 当时他闻言有办法救巧儿,给了那神棍一大笔酬金,那神棍竟然弄了这样一个谎言来坑害他,可恶啊! 如今巧儿死了,他也连累瞿家败落,这都是报应,老天对他手染鲜血的惩罚。 冬雪闻言心寒无比,好一个天衣无缝的阴谋,若不是那次秋月去凤来酒楼无意看到你和金巧儿,妈妈对你娶我之事起了疑心,早早报官,若不是陈阿饼对我恋恋不舍,想送我入你瞿家之门,我怕早已成为你的刀下鬼!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注定要为我犯下的错付出代价!瞿左自嘲道。 话已至此,无需再言。 冬雪撇过头擦了擦眼睛,再看向他道:这些酒菜你都用了,明日我就不去送你了!说完,提起空食盒离去。 冬雪姑娘,你是个好姑娘,应当被好好疼爱,那个陈阿饼人不错,你可以考虑一下。瞿左善意提议道。 冬雪没答话,继续往前走。 瞿左站起身来,走到牢门口,朝她说了最后一句,对不起! 冬雪步子微停,眼泪漱漱而落,二十一个人中,只有她一个人听到了瞿左的致歉,可瞿左真正对不起的,却是那二十个被他剐心的花一般年龄的姑娘啊! 冬雪谢妈妈救命之恩!离开大牢后,冬雪又回了醉月楼,朝楚娘致谢。 荣楚让采环扶起她,道:冬雪,你没事就好,那日我察觉到不对劲立即报了案,可是官差跟踪轿子到了林子里却跟丢了,好在陈阿饼先找到了你,不然等官差从返回的轿夫口中问出你的所在之处,可就晚了。 他本以为报了案,官差会及时救回冬雪,他便带人去找了金巧儿,从金巧儿口中证实了他的猜测。 那次在街上听到百姓说城中又丢了许多的姑娘,他便想起原文中发生的一件事,东临城首富独子瞿左在未婚妻子金巧儿病逝后殉情而死。当时瞿左的深情让整个东临城的人感动得一塌糊涂,一度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美谈。 -- 第132页 而冬雪在嫁给瞿左后立即染了重病,没过多久就传出病死的消息。 原文中,瞿左所行的恶事并没有被揭露,也没有人会想到冬雪与那些失踪的姑娘全都死在了瞿左手中,他只是结合原文中和目前发生的这些事情,在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于是他便让人暗中查了查冬雪及那些失踪姑娘的共同之处,发现她们都是命格极阴之人,更是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等冬雪被接走后,他立即报了案,让官差跟着冬雪的轿子,而他去找了已经病悬一线的金巧儿。 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金巧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我与左哥从小一块长大,我们感情极好,但我生来便有不足之症,常年靠药物维持,我们虽指腹为婚,但我怕我这残破的身体拖累了左哥,所以一直没答应与他成亲,左哥却执意要娶我为妻,一直不惜银钱遍寻名医为我医治,但一进都是不好不坏,直到一年前遇到一个道士,他说我前世是枉死,导致今生魂魄残缺,要用三七二十一个至阴之体的女子心入药,便能活命。 我是不信的,但左哥却信了,开始入了魔一般到处去找至阴之体的姑娘,这一年来,生生为我找到了二十颗人心可是我越吃身体越差,每况愈下之时我都告诉左哥没有用,但他不听我的,他坚信只要吃够二十一颗心就能治好我的病,所以他又去帮我找第二十一颗心了,而且他告诉我,很快就能得手了! 他是不是失手了?我知道我快死了,求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让他收手,我一直觉得因为我而残害了这么多条人命,上天更不会让我的病好起来了,果然如此呢! 荣楚接过她的手,还没应下她便已气绝。 这件事情确实十分骇人听闻,瞿左对金巧儿也是深根深重,但他应该想得到的,哪怕那个野方子真的有效,他手中作了那么多的孽,他和金巧儿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也是因为妈妈报案,所以官差才在陈阿饼受伤后将我救下,同时也及时救回了陈阿饼,请妈妈再受冬雪一拜!冬雪又跪了下去。 荣楚生生受了她这一拜,也算是宽了她的心,他问:你今后有何打算? 瞿左虽骗了冬雪,但已经为她赎了身,冬雪现在是自由之身了。 妈妈,我想去陈阿饼那。冬雪面带羞涩道。 荣楚看着她,笑了笑,陈阿饼对你情深意重,这次又舍命救你,确实是个能托付终身的男人,但是冬雪,他也许并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你不后悔吗? 妈妈,我记得我赎身跟瞿左的时候,你也问了我这个问题,当时我肯定的回答你,我不后悔,但现在确狠狠打了脸,不过我相信,跟陈阿饼这个决定,我一定不会再后悔!冬雪坚定道。 荣楚点点头,我也相信你不会再后悔! 冬雪高兴的走了,她去找了秋月,感激而愧疚的拉着秋月的手道:对不起,秋月,当初你一心为我,我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般伤你的心,你能原谅我吗? 我虽气你不信我,但我却人未怪过你,冬雪,我们一同在醉月楼数载,虽不是姐妹却已经胜似亲人了,你能好好的,我很高兴。秋月真诚道。 冬雪更是羞愧万分,秋月,你真好,你们真好。就只有她不好,任性,自私,虚荣,不过以后她会改的,她会改得像她们一样好。 秋月笑了笑,她已经知道她要跟陈阿饼的事情,理了理她耳边的发道:陈阿饼是个好男人,虽然家境不好,但我想他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能跟着他,我们都放心。 嗯,我知道,希望你们也能找到一个真心相付的男人,后半辈子都过得幸福!冬雪点点头道。 秋月眸中闪过一丝凄凉,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好了,你赶紧去找陈阿饼,别让人家再等你了。 好。冬雪笑着应下。 秋月再道:人家老实,你也别欺负人家,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我这样的人,他不嫌弃我,愿意给我一个家,疼着我爱着我,我又怎么不知道感激呢?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他的。冬雪想了想,笑道:以后想吃饼就去找我,我给你做。 秋月笑着点头,好,以后我只吃你家的饼。 陈阿饼浑浑噩噩的在厨房做晚饭,此时的他一直想着心上人,并不知道锅里没放米,只是一锅水,灶里的火也没点着,他还一直往里添柴,添一把柴又站起身打开锅盖用铲子往锅里搅拌几下,一直重复着这些无用的动作。 不知道冬雪姑娘现在在哪?吃过饭了没有?她一个姑娘家,身边没有人照顾着,日子怎么过呀?陈阿饼一边添着柴一边嘀咕着。 突然听到敲门声,他转头看了看,这个时候谁会来?带着疑惑,他还是站起身神思不定的走到院里去开门,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巧笑嫣然的女子,眉目如画,婀娜多姿。 哪怕看过她无数次,每次见到仍旧能让他的心不受控制的乱跳,他先是一愣,而后欢喜不已,冬、冬雪姑娘? -- 第133页 傻愣着干嘛,还不请我进去?天都黑了,我还没吃晚饭,肚子好饿!冬雪又用手指戳了面前憨傻的男人的额头一下,嗔道。 陈阿饼有些受宠若惊,冬雪姑娘,你,你是要来我家吃晚饭吗? 是啊!冬雪点点头,反问,难道你不愿意? 陈阿饼一叠声答道:愿意,愿意,快进来。让冬雪进来,他见她直接往厨房去了,喜得不知道怎么才好,赶紧栓上门跟了上去。 冬雪来到厨房,见灶里塞满了柴火,但是没有火,她走过去打开锅盖,见锅里一锅的白水,什么也没有,不满的朝进来的男人道:怎么回事?你没做饭? 做、做了。陈阿饼也看到了厨房的情况,窘迫的挠了挠头,忙去把灶里的柴抽出来,开始真正的忙活起来。 饭菜很快做好,两人默默吃了饭,陈阿饼一边收拾碗筷,一边不停的拿眼瞟冬雪,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中窃喜,收拾了厨房回来,冬雪仍旧还在,他又是高兴又是小心翼翼的问:冬、冬雪姑娘,你今晚不走了吗? 我走什么?这是我家。冬雪坐在桌子前喝着茶,白了他一眼答道。 陈阿饼惊喜问:冬、冬雪姑娘,你说什么? 你个木头,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明白吗?冬雪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道:既然你还不明白,那我便明说了,我决定了,从今以后便跟着你陈阿饼过日子了,你可愿意要我? 愿意,愿意,我愿意!陈阿饼激动不已,连连答道。 天拉,他不是在做梦?冬雪姑娘说要跟他,老天爷会不会在跟他开玩笑? 冬雪见他傻得可爱,伸手拉住了他粗糙而厚实的大手,以前,我总是不甘心,想去改变我的困境,可是却永远都改变不了,儿时的困苦生活我改变不了,母亲久病不好我也改变不了,父亲要将我卖掉的决定我改变不了,哪些我不愿意接待的客人也改变不了。 直到我遇到瞿左,我以为我的人生要发生改变了,我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用再为银子发愁,不用再看别人的眼色过活,有一个疼爱我的男人为她撑起一片天,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个我曾经给予全部希望的男人骗了我,那些曾经许下的诺言只不过是为了拿我的心肝去救他真正爱的女人!我卑贱到只配成为别人的药引子! 可是那天在山洞里,我看到你不顾自己的性命忍着极大的痛意也要救我,我才明白,我错得有多离谱,原来在我的身边一直有一份无比真挚珍贵的感情,我却视而不见,无情糟践! 我曾经那般伤害过你,而你却不计前嫌豁出命去救我,你之恩徳,我无以为报,如果你不嫌弃,我愿用后半辈子的时间来陪伴你,照顾你,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和浓浓之情! 冬、冬雪姑娘,我从未嫌弃过你,真的,我嘴笨不会说话,但我对你的心日月可表,你愿意跟我,我说不出有多欢喜,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你今日的决定,我陈阿饼发誓陈阿饼说着就要指天立誓。 冬雪拉住他的手阻了他,我不需要誓言,我相信你! 好,我不说,我用行动来证明我对你的心,我爱你!陈阿饼看着冬雪,深情款款道。 冬雪露出幸福的笑容,掂起脚吻了他一下。 陈阿饼心头一阵酥麻,捏紧了手指,接着松开,心一横,一把将她抱起进了房间。 第46章 逼良为娼的鸨母5 楚娘, 你这次助官府破了挖心大案, 醉月楼已经在东临城斩露头角, 连昨日早朝时皇上也提了一嘴,现在满朝文武皆知道东临城有这样一间琼楼楚馆, 以后楼子的生意怕是会红火起来, 你得多费心管理。一身藏青色软袍的中年男人喝了盏茶, 笑望着面前的女子缓缓道。 荣楚福身应道:大人放心,奴家一定照料好楼子,不让大人费心。 穿过来已经快一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醉月楼的东家贺衾,他是大理寺少卿,掌刑狱案件审理, 颇得皇帝器重,现而今不过是四十二三的年纪, 许是浸淫官场太久, 又是掌刑案的,哪怕是笑着,也让人觉得威严无比。 他对原身倒很是照拂,在原身还是花魁的时候便叮嘱前鸨母多关照她,后面原身年纪大了不能再接客,他还说给原身置办一座宅子安住,脱离风月场合,原身因为看透人情冷暖,给拒绝了, 提出入股醉月楼一事,他也答应下来,而且只收了她一半身家银子,让她留着剩下的一半银子傍身。 荣楚结合原文中的种种以及现在他看自己的眼神得出一个结论,贺衾应该喜欢原身。 否则也不会在原身死后便辞去官职,将原身葬在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他则在旁边盖了一座茅屋,在茅屋中居住直至生命终结。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贺衾如此喜欢原身,为何当初不收了原身在身边,而是让她一直在风月场合迎来送往,以至于最后悲惨收场。 转念又一想,贺衾官至大理寺,怕是也嫌弃原身是风尘女子,不好纳在身边,会影响到名声。 贺衾朝她招手,不用拘谨,坐下说会话。 -- 第134页 荣楚犹豫了片刻,在一旁侧座上坐了,面上淡淡的。 醉月楼在你的打理下日渐红火,我很满意,到时候年底分红,多分你一成银子。贺衾却仍旧一脸是笑道。 荣楚起身致谢,多谢大人。 坐,这也本该是你得的。贺衾摆摆手道,想到什么,他问:对了,现在四大花魁少了一个,你得抓紧时间□□出一个姑娘来顶上。 醉月楼的四大花魁还是他当初想出来的名目,就是为了让醉月楼有别于其它的青楼,四大花魁分别精通琴棋书画,能吸引不少文人墨客前往,对生意大大有益。 荣楚点点头,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今天前来贺府的目的说了出来,听闻孟太师的嫡孙女孟秋小姐是东临城第一才女,不知孟小姐平日里如何作学?我若知晓一二,照着□□姑娘们,也能走个捷径速成不是? 孟秋小姐确实才华过人,虽才十三,平日也足不出户,但已名震东临,被指给了皇上最小的胞弟九王爷为正妃,只等及笄便迎进王府,她之所以学识渊博,是因为她是孟太师一手教导的,孟家除了孟秋小姐,别人可都无此殊荣。贺衾答道。 荣楚闻言惋惜道:原来如此,那我也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了。 难怪孟秋会被庶妹所害,原来在孟家如此搞特殊,嫡女出生,身份本就贵重了,又得了家主亲自教导,再加上赐婚九王爷,简直是得天独厚,集所有好事于一身,在深门大宅之中,又岂会不被人嫉妒暗害? 他记得原文中孟秋是在及笄不久被卖到醉月楼的,至今还有两年时间,他还有时间阻止悲剧的发生。 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出比冬雪更出色的姑娘来。贺衾鼓励道。 谢大人信任。荣楚站起身,夜深了,大人也该歇息,奴家得回去看顾着楼子,别出了什么事给大人惹来麻烦。 好。贺衾也站起身,最后深望了他一眼道:我朝虽有明令,官员不可经商,这些年我都是在暗处不曾露面,但醉月楼终归是我的产业,楚娘往后若遇到什么摆不平的事情,大可来找我,一般官员还是会卖我一个面子的。 荣楚想到原身的下场,还是忍不住问,大人如此说,奴家就斗胆问大人一句,若醉月楼有难,大人可会出手相助? 以楚娘的能力,若是小难,你自可摆平,连楚娘都摆不平的,那恐真是大难贺衾看着他好一会儿,再道:我这般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保住你。 大人的意思是,只保奴家一人,而要弃整个醉月楼吗?荣楚再问。 贺衾点点头。 荣楚福身一礼,奴家明白了,奴家告退。 保住他又有何用,若醉月楼没了,他就完蛋了,看来贺衾不可靠,得另寻靠山才是,他这身份实在卑微,若醉月楼真出了事,还真护不住! 见那抹倩影离去,贺衾喃喃道:满楼秀色,我在意的,只你一人罢了。只是我却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咳咳门外突然响起了咳嗽声。 贺衾立即收了思绪,向前,刚走了几步便见一脸病容的妇人被丫头搀扶着走了进来,他忙快步向前扶住她,夫人有病在身怎么不在床上养着?夜深露重,不要受了寒气才是。 都躺了十几年了也没见好,不如出来走动走动,松快一下。贺夫人宁氏有气无力的回道。 贺衾脸色不好的将她扶在椅子上坐下,责备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任性胡来? 刚刚是楚姑娘来了吗?宁氏并不答他的话,而是问道。 贺衾眸光闪了闪,点点头,是。 你一直克制着不去找她,只是一年半载才叫她来府上一趟,心里不想得慌吗?宁氏这话并没有讽刺,而是实心问的,她嫁给贺衾十几年,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贺衾不作声,如何能不想?可想又能怎样? 宁氏叹道:我这身子骨,怕是长久不了,不如早些将她迎进来,日后我走了你身边也好有个贴心人照顾着。 夫人何必又老话重提?为夫承诺过你,此生除了你不纳二色,为夫便会信守承诺,至死不改,所以这话以后休要再提!贺衾有些生气道。 当初他不过一介书生,承蒙宁氏不嫌弃,嫁给他,资助他读书,宁家也为他在朝中周旋,他才能有今日,他当初发过誓,绝不会纳妾,男子汗大丈夫,怎么能干那背弃承诺的糊涂事? 宁氏面露感动,咳嗽了一阵,再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为了当初的承诺,忍着对楚姑娘的感情,也熬了这许些年,身为你的妻子,又怎么忍心让你再煎熬下去?我会和平儿说,纳楚姑娘是我的意思,与你无关,平儿会同意的。 不管平儿同不同意,我都不会答应,你就死了这条心,别整日胡思乱想,好好将养着,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贺衾道。 宁氏无奈摇头,问:那你和楚姑娘呢? -- 第135页 我和她有缘无分!贺衾语气中满满的全是哀伤。 宁氏看他一眼,不再多言,让丫头扶着离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贺衾无力坐在椅子上,谁让他先与宁氏成亲,而后才遇上的楚娘呢?他是很在意楚娘,可他是大丈夫,又怎么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这一生,他唯独对不起的,就只有楚娘了。 哎哟,好可怕,永昌候府那小侯爷被人杀了,听说歹徒将他处以宫刑,把他阉了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尸体是在城北的庄子里被发现的,前不久被人抬出来,下身全是血呢! 不止啊,听说小侯爷满身的伤痕,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肉了。 谁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竟然下手如此狠毒? 这个小侯爷是东临城有名的恶霸,占着祖上的荫封,竟干那强抢民女,杀人犯火的恶事,早已经人神共愤了,想杀他的人太多了。 没错,他有此下场全是自作自受,那杀他的人可算是为民除害了。 听说凶手已经抓到了,是一个江湖中人! 啊?那江湖人与小侯爷有什么仇怨? 这个谁知道,小侯爷作恶多端,估计那个江湖人是替天行道! 荣楚从贺府出来,带着采环行至街上,听着百姓的议论,脸色十分不好。 妈妈,好可怕啊,我们赶紧回醉月楼,外面也太不安宁了。采环吓得脸都白了,她被卖到醉月楼后就少有出来,上次见到冬雪的事情就已经作了好几日的恶梦了,在她看来,醉月楼比外面安全多了。 荣楚看了看夜空,觉得今晚上的星星实在是太过明亮璀璨了,明明都已经快入秋了不是吗? 妈妈,您在看什么?采环见荣楚不但不快些走,反而停了下来,一直抬头看着夜空,又急又疑惑问。 荣楚收回视线,道:没什么,回! 这个永昌侯府的小侯爷在原文中可是死在夏雨手中的 妈妈,求您救救萧公子! 荣楚刚踏进醉月楼的门,便见夏雨哭得一脸是泪的跪在了他面前,他见有客人朝这边看来,忙对采环道:将姑娘扶起来,有什么事回房说。 是,妈妈。采环赶紧和小蝶一起将夏雨扶起来,跟着荣楚进了房间。 荣楚坐下来,看着她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夏雨擦了擦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如实道来: 今夜本是我月休之日,我与萧公子约好去城北庄子里看萤火虫 城北的庄子?是那个荒败多年传出闹鬼的庄子吗?荣楚问。 夏雨点点头。 你不怕鬼?荣楚挑眉问,竟然敢在夜晚去那种地方? 夏雨解释道:那庄子没有鬼,是萧公子一直落居在那,不想人打扰所以才扮鬼吓人的。 荣楚明白了,对她道:你继续说。 夏雨擦了擦泪,接着道:看到一半的时候,萧公子说去卖些吃食回来,让我在那等他,可是 哟,这不是醉月楼的四大花魁之一的夏雨姑娘吗?这大晚上的,怎么会在这?莫不是外传的那个鬼就是你?聂冲是听说庄子里闹鬼所以才带着人过来抓鬼的,他这种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恶霸,向来为天下人之不敢为! 聂冲是琼楼楚馆里的常客,也去过醉月楼很多次,夏雨是见过他的,知道他虽顶着个小候爷的名号,实则内里就是个浪人,东临城多少良家妇女遭了他的迫害,几近家破人亡。 这种人别说她,就算是妈妈楚娘也惹不起,只能躲开他。 于是,夏雨福了福身道:受朋友之邀来此采风作曲,但朋友临时有事先走了,我也要回醉月楼,就不打扰小侯爷的雅兴了。说完带着小蝶就要走。 聂冲哪是那种好说话的人,自是拦下不让她走,以前去醉月楼,夏雨姑娘每每都有客,让小爷不能一亲芳泽,实在是想得紧,今天既然这么有缘在这遇上了,又是这等无人之地,快活起来必别有一番风趣,夏雨姑娘就陪小爷好好快活快活! 不可!夏雨忙退后几步,今日奴家月休,哪怕是小侯爷去醉月楼点奴家作陪亦不能够,还望小侯爷让奴家回去,改日小侯爷去醉月楼,奴家定当让小侯爷尽兴! 如果小爷就要你今晚上在此陪小爷呢?聂冲拦住她,霸道问。 夏雨道:哪怕是琼楼楚馆亦有它的规矩,小侯爷是烟柳之地的常客,应当懂规矩。 去他娘的规矩,小爷的话就是规矩,别废话了,赶紧陪小爷乐活乐活,伺候好小爷,自有你的好处!聂冲不耐烦了,向前就去拉夏雨。 小蝶忙向前护住主子,还请小侯爷高抬贵手,姑娘今日确实不方便陪小侯爷,他日小侯爷去醉月楼,让姑娘给小侯爷陪罪,到时候,小候爷要怎样,我们姑娘都不敢有二话! 醉月楼的人,上到花魁下至丫头,皆是经过□□,任何一个人都能独挡一面,小蝶这番话要是搁在正常人身上,今日定能帮夏雨躲过一劫,可偏偏聂冲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他是曾帮助□□皇帝打下江山的重臣聂真唯一的嫡系子孙,被聂家人宠得无法无天,又因有祖上的荫封,连当今皇上也都对他照拂三分,更是助得他上了天。 -- 第136页 因此他全然不听小蝶的劝,手起手落,抡起手刀就将小蝶给劈晕了,烦燥的看了地上不省人事的小蝶一眼,拉起夏雨就朝一间屋子而去,将夏雨往地上一扔,就扑了上去。 屋外有明亮的月光,屋中却漆黑无比,夏雨被他压着无力反抗,也看不清四下的情形,只能哭着哀求,求小侯爷放过奴家,奴家今日当真与朋友有约,等会朋友若回来看见,奴家还有何颜面面对他? 她本是风尘中一粒微不可见的沙,若搁平时,她自是无所顾及,可今日她与萧风一道来此,两人感情日深,已是知己一般,让他看到这等龌龊之事,会怎么看她? 小侯爷,求求您了,放了我这一次,日后奴家定加倍偿还,求您了!夏雨见身上的人一点也未听她的,继续扒扯着她的衣服,更是大声哀求。 聂冲觉得刺激极了,哪会停手,动作粗鲁,手不留情,全然不管身下之人,三两下便得了手。 夏雨自当上花魁后,便能自己挑客人,近来挑选的客人都是求了她许久,身份样貌都不俗,更是待她十分温柔怜爱,突然被如此轻贱,痛意将她身体的屈辱彻底激发出来。 她想到等会萧风回来看到这事,心中更是又痛又怒,情急之下胡乱摸下了发上的钗子,狠狠朝聂冲的背扎去,一下,两下,三下直到聂冲不再动弹,她才猛的推开他,吓得扔掉手中的钗子,坐起来裹紧了破烂的衣衫,缩成一团。 而这时,外面也响起了打斗声,不一会儿门被踹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月光走了进来,步子无比的沉重。 夏雨看不清他的脸,却感受到他的眼神,透着浓浓的自责和怜惜。 萧风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拳头紧紧拽死,悔愧和怒火将他的心吞噬,他本以为这是他的地盘,又闹鬼了这些日子,让夏雨在这等他去买些酒菜来定然不会有事,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离开一刻钟,夏雨就被这畜牲给 在别人心中,夏雨也许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可在他萧风心中,她比任何女子都高贵干净,她那么有才华,又那么善良,为什么要被这些畜牲欺负? 萧公子,你快走,我、我杀人了夏雨透过月色,看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聂冲,惊慌不已道,而且这个人还不是个普通人,他是永昌侯府的小侯爷,连皇室都避让三分的人物。 她死不足惜,可她不想连累萧风,还有醉月楼的人,好在她今日月休,又是在外面杀的人,应该不会连累到醉月楼的! 这样想着,她已经视死如归,站起身将萧风往外推,快走,等会要是人来了,看到你就说不清了。 我怎么能走!萧风按住她瘦弱的肩膀,极力压制着悲痛,声音嘶哑,我再也不要丢下你一个人了!他说完,做了决定,将衣服脱下来给夏雨裹上,然后拉着她走出去,救醒了小蝶,然后对她道:马上回醉月楼,你来这里的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只要你们不说,没有人怀疑到你! 我们一起走!夏雨看了地上一眼,聂冲的人已经被萧风全部杀死了,没有人看到他,所以只要他们一块离开,聂冲的死就会成为一个迷案,到时候推给这里的鬼也行! 萧风摇摇头,我刚刚进来的时候,遇到一对问路的小夫妻 夏雨一个踉跄,有人看到萧风进来了,所以若是她走了,萧风就会是凶手!她忙把衣服取下来塞给萧风,你出去,大声喊撞见杀人了,快! 雨儿,你知道我不会的这样做的,我若这般做,与里面那畜牲何异?萧风一把将她搂住,在她耳边道: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喜欢你,本已经快赚够银子帮你赎身了的,没想到 如果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一定不会带夏雨来这里看最后一波萤火虫,也绝不会离开夏雨去买吃食。 夏雨泪流不止,萧公子,我不能让你帮我顶罪,我不能!她不该杀他,她本是卑贱之人,哪怕他欺负了她又如何?她装什么清高?现在连累萧风为她顶罪,她才是罪大恶极啊! 快走,侯府的人见他这么晚没回去,一定会出来寻,不能让人看见你在这!萧风放开她,急道。 夏雨哭着摇头,我不 你想连累整个醉月楼吗?你以为你在外面杀的人就不关醉月楼的事了?你是醉月楼的花魁,你杀了聂冲,整个醉月楼的人都得跟着你倒霉,而我只是一个江湖人,以我一人之命救你和整个醉月楼,值了! 夏雨只是哭,仍旧不愿离开。 萧风急了,拉住小蝶和夏雨飞身越过围墙,将两人放在了围墙外,对小蝶道:带你家姑娘快走,回到醉月楼后再也不要出来!他说完飞身进了庄子,站在围墙上红着眼眶看了夏雨一眼,跳了下去。 姑娘,萧公子说得对,不能连累整个醉月楼啊,我们还是听萧公子的,回去!小蝶扶住哭得像泪人一般的夏雨劝道。 夏雨还要再说点什么,便听到庄子里传出喊声,小侯爷被人杀了,抓住那个凶手!她狠狠咬住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免得辜负了萧风的一番苦心。 -- 第137页 荣楚听完暗暗思索,外面传聂冲被阉了,想来是萧风为了帮夏雨顶罪,所以才对聂冲的尸体动了手脚,这个萧风对夏雨果然是情深意重,不比陈阿饼逊色多少。 萧风与夏雨的事情他一直知晓,但并未干涉,因为萧风对夏雨是真心的,原文中原身阻断了两人的往来,也仍旧未能阻止夏雨出事,原文中夏雨是在逛花市是被聂冲抢走欺辱,夏雨一怒之下杀死了聂冲,当时,萧风已经离开了东临城,在夏雨被处死后,闻听消息赶回来帮她收的尸。 如今随着他的到来,剧情有了变化,虽然聂冲仍旧死了,而且死法一样,但花市变成了荒落的庄子,萧风替萧雨顶了杀人之罪。 妈妈,求求您了,救萧公子一命!夏雨在地上一直叩着头,哭得很是伤心。 荣楚正要开口,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灵光,他忙向前扶起夏雨问:你说你用钗子刺了聂冲的后背? 嗯。夏雨点头。 荣楚再问:还有做别的吗? 没了,我扎了他十几下,直到他不动了才推开的他,没过多久萧公子就回来了。夏雨擦了擦眼泪答。 荣楚眯起眼睛,看来这件事情大有蹊跷,原文中萧风离开了东临城,没有人帮夏雨顶罪,那就没有人帮夏雨毁坏聂冲的尸体制造假象,那,原文中将聂冲阉了并将他残害得体无完肤的人是谁? 想到这,他又问:你们走时可有查看聂冲是否还活着? 当时我们都吓坏了,只想着让对方离开,忘了查看,不过他应该死了,我刺了他那么多下。夏雨摇摇头道。 荣楚捏住她的手腕道:夏雨,应该死了与已经死了是有很大差别的,如果当时你并没有刺死聂冲,那杀聂冲的就另有其人了。 就算我没刺死聂冲,可萧公子后面对他做的那些事情,他也活不了啊。夏雨闻言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转而想到萧风为了帮她顶罪对聂冲所做之事,那丝希望又破灭了。 荣楚看着她道:你说萧风将你带出围墙,然后他回到庄里没一会儿侯府的人就进了庄子,夏雨,你有没有想过,那么点时间,萧风如何完成那么多事情? 夏雨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妈妈,您是说萧公子并没有对聂冲做什么,那个将聂冲伤得体无完肤的另有其人? 是不是这样,我们去大牢见一见萧风便知。荣楚看向窗外的夜色道。 那个混水摸鱼对聂行下手的人,原文中就害得夏雨为他顶了罪,若不是当时夏雨一力承担所有罪责,并有贺衾在中周旋,醉月楼也会被连累,今次他一定要将这个敢做不敢当的混账东西揪出来! 夏雨眸中浮现一丝希望,如果真如妈妈猜测那般,那我当时并没有杀死聂冲,萧公子也就不用帮我顶罪了她想到这立即欢喜起来,握住荣楚的手急道:妈妈,我们马上去大牢见萧公子! 不,现在已经夜深,萧风又是杀死永昌侯府独子的重大罪犯,我们是轻易见不着的,一切等明日我去见了东家再说。荣楚道。 夏雨点点头,是我急得乱了分寸,此事还望妈妈费心,夏雨感激不尽。 你先回房休息,我得好好想想该怎样帮萧风脱罪。荣楚道。 夏雨再道了谢,带着小蝶离开了。 荣楚想了想,对采环道:去看看秋月有没有客人,如果没有,让她来一趟。 是,妈妈。采环应下,快步出去了,片刻后,好带着秋月进了房间,妈妈,秋月姑娘来了。 荣楚点头,对她道:这里不用伺候了,你回去歇着! 采环行礼退下了,秋月走向前福了福身,妈妈找我何事? 荣楚看着她道:秋月,有件事情恐怕要你帮忙! 事情原来是这样。贺衾听完荣楚的讲述,明白了聂行为何会死在了闹鬼的庄子里。 荣楚道:原是聂小侯爷欺负了我楼里的夏雨,夏雨昨日月休,本不应接客,伤了他也算是自我防备,但那江湖人萧风对夏雨情深意重,才替夏雨担下这桩子事,夏雨昨夜将事情如实禀报,我听着事情有些蹊跷,所以想请大人帮个忙,让我和夏雨见一见萧风,问清心中疑惑。 楚娘,这事不好办啊,聂小侯爷是永昌侯府的独子,老侯爷听说唯一的孙子死了已经病倒,永昌侯一状告到皇上面前,皇上下旨让本官将凶手依法处置,再加上萧风也承认杀人,此案就算不过堂都可以定案了,若此时翻案,不止让永昌侯府怨气更深,皇上那也不好交待。贺衾为难道。 荣楚听出他话中的隐意,大人的意思是,不管是谁杀了聂小侯爷,都要让萧风顶罪了是吗? 楚娘,本官可没屈打成招,是萧风自己承认杀人的,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这事又震惊朝野,如果就此定案,可以平定一切怒火,醉月楼也能置身事外,你何必多此一举要替那江湖人出头呢?贺衾语重深长的劝道。 荣楚深吸一口气,大人所言有理,这事奴家本不该插手,但奴家闻听萧风为救夏雨宁愿以身顶罪,奴家迎来送往多年,见得多了那薄情寡义之徒,却少见这般真情切意之人,实在不忍让好人蒙冤而死,坏人逍遥法外,大人不愿相帮,奴家并不怨怪,奴家还是另想法子,奴家告退! -- 第138页 你能想什么法子?贺衾拦下她,叹息道:楚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 荣楚打断他的话,大人,我以前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身为大理寺刑官,理应查清案情,还死者公道,让冤者昭雪,不是吗? 这贺衾一时答不上话来。 荣楚再道:如果杀害聂小侯爷的凶手真的另有其人,他日这凶手落网,皇上会不会怪罪大人查案不明,永昌侯府又会不会怨恨大人没能及时为独子报仇呢? 贺衾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好,我带你们去见萧风。 奴家谢大人!荣楚福身一礼,笑道:奴家立即回去准备。 见她步子轻快的离去,贺衾无奈摇了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老爷,你为什么不告诉楚姑娘,你不愿翻案是怕她受到牵连?宁氏从屏风后走出来问。 贺衾忙转身扶住她,道:她虽八面玲珑,但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哪怕我说出来,也于是无补,何必戳破这层窗户纸? 就像当初,他说给她置办一座宅子安居,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反而入股醉月楼,当起了管理鸨母,她是个有主意的人,有时候连他也不知道她心里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我看楚姑娘对老爷还是有心的,老爷要不 夫人,不是说了不提了吗?怎么又提?贺衾打断她的话道。 宁氏还要再说,贺衾却以办案为由逃跑一般的走了,她又无奈又心酸,我提与不提,你心里想着的都是她,不会是我,你人在我这,心却在她那,我守着你这没心的躯壳又有什么意义呢?咳咳 夫人病中莫要忧思,好好将养!贴身婢女青茵忙给她拍背顺气,劝道。 宁氏好一会儿才停下咳嗽,摆摆手道:不打紧,我这孱弱之躯还得多耽误老爷几年呢! 贺大人请,这便是杀害小侯爷的凶手萧风,贺大人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下官先行退下,大人有事随时传唤下官便是。刑部大牢的主事罗承恭敬说罢,便退了出去。 贺衾看了牢中面壁而坐的萧风一眼,转头朝身后的人点了点头。 一身随从打扮的荣楚和夏雨立即向前,可还没出声就听到萧风的声音,不必问了,我已经承认是我杀了聂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公子!夏雨闻言立即就哭了出来。 萧风听到夏雨的声音,忙转过头,见果然是她立即站起身走到牢门处,关切问:你怎么来了?你没事? 有你替我受罪,我哪能有事?夏雨见他不过进来一夜,已经憔悴不堪,全然没有往日风采,心疼不已。 萧风放下心来,道:只要你没事,我就算死也甘愿。 萧公子夏雨握住他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 荣楚见状忙打断二人,道:夏雨,先办要事,别的以后有的是机会说。 对对,看我都糊涂了。夏雨这才想起事情来,赶紧擦去眼泪。 萧风也才看到荣楚,有些惊讶,妈妈也来了? 萧公子,我们有件事情要问你,你切记要如实回答,不可有半字隐瞒!荣楚看着他认真道。 萧风点点头,妈妈请问。 那日在庄中,你可曾再对聂小侯爷出手?荣楚问。 萧风摇摇头,我一进到庄中,还没来得及进到房间,侯府的下人们便寻来了。 妈妈,真的不是我杀的他,不是我!夏雨激动不已。 萧风不解问:这是怎么回事? 萧公子,我没有杀死聂小侯爷,所以你不用为我顶罪了。萧雨喜道。 萧风还是不明白,聂冲不是死了吗?还是那般凄惨而死。 萧公子,当时夏雨只是用发钗刺伤了聂小侯爷的后背,并没有伤到他其它地方,而刚刚我问你,你也说未曾对聂小侯爷动手,那么,将聂小侯爷伤得体无完肤并残害他□□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荣楚道。 萧风吃了一惊,夏雨姑娘只是用发钗刺伤了聂冲的后背?我以为他身上的伤都是夏雨姑娘所为难道当时庄子里还有别人? 定然如此,那人趁你们不注意,偷偷进入房间残害了聂小侯爷,嫁祸于夏雨,而萧公子你为了救夏雨,毫不犹豫的认下了罪,到时候处置了你,凶手便可以彻底逍遥法外了。荣楚总结道。 夏雨恼火道:这人是谁?为什么要害我?她向来和善待人,不曾与任何人有过节,她想不到谁会这样来害她。 萧风也怒了,险些就中了那歹人的奸计! 恐怕那人并非故意陷害夏雨,他不过是想要杀聂小侯爷,正巧夏雨抢先伤了小侯爷,他借机暗中杀人,让人认为小侯爷是夏雨所杀,不管是夏雨还是萧公子被抓,这个案子都会很快结案,他便可以置身事外了。荣楚道。 -- 第139页 这个人究竟是谁?萧风握拳怒道。 荣楚提醒道:城北的庄子一直被你传出闹鬼,除了聂小侯爷惯来不行常事外,什么会在大晚上经过那个庄子? 萧风闻言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想到什么大声道:是那对年轻夫妻! 没错,是他们,他们定是跟着聂小侯爷去的庄子,准备进庄子杀聂小侯爷时遇到了萧公子,所以假装问路,然后趁萧公子进了庄子后,他们也偷偷进了庄子,在我们惊慌离开房间,他们趁机进到房间杀死了聂小侯爷,然后悄悄离开,这样我和萧公子就成了替罪羊。夏雨也想明白了一切。 一直在旁未出声的贺衾听到这也开口了,萧风,你可还记得那对年轻夫妻的长相? 记得。萧风道:我自小有过耳目不忘的本领。 夏雨忙点点头,没错,萧风只要听过一首曲子就能全部记下来,记忆力非比常人。 贺衾道:好,本官即可让画师过来绘出那两人的画像,全城缉拿! 谢大人!荣楚三人皆跪地谢道。 贺衾摆摆手,捉拿真凶是本官份内之事,先前为了息事宁人险些造成冤案,本官不过是弥补过失罢了牢房重地,你二人不可久留,先行回去等侯消息,本官也要去永昌侯府一趟,希望能劝得永昌侯府那边多给些时日。 是! 妈妈,出事了,醉月楼被官差封了!荣楚带着夏雨还未回到醉月楼,采环便从街上冲了出来,哭着喊道。 荣楚一惊,怎么回事? 第47章 逼良为娼的鸨母6 官差在聂小侯爷被害的地方找到了一支染血的珠钗, 有人指认那珠钗是我们醉月楼的姑娘的, 府尹大人带着人去醉月楼让姑娘们认领, 姑娘们说不是她们的,府尹大人一怒之下便将姑娘们全部抓走了, 还让人封了楼, 奴婢见情况不对从后门逃了出来, 前来向妈妈通报,妈妈,我们该怎么办?采环哭道。 夏雨大惊:妈妈,定是我刺伤聂冲的那只珠钗,当时情急之下给忘了原本萧公子帮我顶罪就是不想连累醉月楼和姐妹们,可如今还是连累了, 我就是个罪人!说完她愧疚而自责的哭了起来。 先别慌。荣楚将事情想了一遍,道:好在贺大人已经知道事情始末, 现在只能委屈夏雨你先去牢里待着了。 夏雨忙道:我全听妈妈的, 只要能解了醉月楼的危难,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甘愿。 你记住,现在要让所有人知道,是你主动投案,贺大人将你关押,你是在醉月楼被封前入的牢房,这样一来就不会连累大人了荣楚眯起了眼睛,他觉得这件事情像有人故意对醉月楼出手,好将贺衾一并拉下水, 他再思索片刻,道:我还是与你一道去坐牢! 不可,妈妈若也进去了,谁来救我们出去?夏雨急道。 荣楚道:我身为醉月楼的鸨母,有管教不严的责任,我若去牢里,便可将所有人的嘴给堵住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贺大人。说着不管夏雨再说什么,三人忙又返回了刑部大牢。 楚娘你说得不错,这件事情确实不简单,看来朝中有人是按捺不住,要揪本官的小辫子了。贺衾听完荣楚分析,赞同点头。 荣楚道:大人,请先将奴家与夏雨关押,这样一来便可保住大人及醉月楼所有的姑娘们。 夏雨可以关押,楚娘你就不必了,本官在朝中多年,这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有何颜面当这大理寺的刑官?贺衾反对他的提议。 荣楚坚持,请大人将奴家一并关押,这样大人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帮醉月楼洗刷冤屈,醉月楼六十四口人,全系在大人一人身上了。 贺衾张了张嘴,终是妥协道:罢了,你想去便去! 大人,还有一事请大人速去安排。荣楚凑到贺衾耳边说了一句话, 贺衾看向他,点了点头,对外面的人喊道:罗主事,将这二人与犯人萧风一并关押! 罗承走进来领命,立即命人将两人带去了牢房。 贺衾又对罗承道:记住,这二人是今日一早便来投案被本官亲自关押的。 下官能有今日全靠大人提携,这等小事不必大人费心,下官知道该怎么做。罗承道。 贺衾满意点头,再问:萧风所说的年轻夫妻的画像可有画出? 已经画出来,交下去全城通缉了。罗承回道。 贺衾不再多言,准备离去,想到什么叮嘱了一句,刚刚关押的人 大人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做。罗承打断他的话笑道。 贺衾对他十分满意,放下心来离开了刑部大牢。 妈妈,夏雨,你们怎么也被抓起来了?发生了何事?萧风见两人被关进牢中来,急忙问道。 夏雨自责道:我刺伤聂冲那只珠钗忘记取走,让官差发现了,现在整个醉月楼都被封了,姐妹们也全部被抓进了府尹大牢,妈妈为了救大家,才出此下策。 -- 第140页 是我大意了,这么重要的证物竟然没有毁掉。萧风自责道。 夏雨更是难过起来,是我太蠢了,竟将钗子遗弃妈妈,刚刚贺大人都说可以保你不用坐牢,您为何要坚持进来? 荣楚看了她一眼,你不懂,如果我不来,贺衾不会尽心尽力去保醉月楼,他为了省事可以弃了醉月楼,到时不过是费些银子再开一间青楼罢了,如果我进来了,贺衾念着那点情分,还是为为醉月楼开脱的。 不过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收回视线道:我自有我的用意。他看了看四周,找了一个地方盘腿坐下了,有人要对醉月楼出手,就算没有夏雨那只珠钗,也该有别的,事已至止,多想无用,既来之则安之! 妈妈心态之好令在下敬佩,好,夏雨,我们暂时别想那些不好的事,此生能与你一道坐牢,也是幸事。萧风朝荣楚抱拳一揖,也放开心来,拉着夏雨坐了下来。 夏雨觉得二人所言有理,遂也将事情丢开,与萧风谈论起新谱的那首曲子来,夏雨没有琴在身上,但萧风有洞箫,将不足之处改完后,萧风便取下身上的洞箫吹奏起来。 箫声绵绵切切,全是少年男女的互慕之情,让人听着心中也甜丝丝的。 荣楚一边听着箫声,一边闭目养神,现在就希望秋月那能派上用场了。 求公主救救醉月楼,救救奴家!凤来酒楼里,秋月终于等到了云裳公主,立即跪下去求道。 云裳早就收到了秋月的传信,只是因为永昌侯的事情耽搁了,所以这个时候才出宫来见她,见她这般心急悲切,云裳忙让珍珠将她扶起,她喝了口茶水方道:刚刚本宫出宫时已经听闻了醉月楼被封的事情,没想到永昌侯府的事情还与醉月楼有关。 秋月是刚刚才得知醉月楼被封,她还感念楚娘让她一大早就来凤来酒楼等公主,否则她也难逃这牢狱之灾了。 她忙将事情原委如实道来,而后悲叹道:夏雨与奴家一样,本就是卑贱如尘之人,聂小侯爷要让夏雨作陪,夏雨原本也不该拒绝,可昨夜确实是夏雨月休,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哪怕是琼楼楚馆也有它的贱规矩,姑娘月休,自不必接客,况且当时夏雨又与朋友有约,夏雨是气得狠了,这才失了分寸伤了聂小侯爷,还请公主怜见,此事与醉月楼其它人无关啊! 混账!云裳闻言大力拍桌,将桌上茶盏都给震翻了,她威严怒道:本以为聂冲是枉死,原来是他自作孽不可活,青楼女子难道就能随便欺辱糟蹋了吗?青楼女子难道就没有尊严了?这混账,亏得本宫刚刚在宫中还帮他说了许多话,真是气死本宫了! 以前她确实对青楼女子有成见,觉得她们丢女人的脸,可自从与秋月相识后,她便对青楼女子的认知大大改观了,因此在听闻是聂冲欺负了夏雨而丧命后,她非常生气,觉得聂冲真是死有余辜! 珍珠忙收拾了桌子,又上了盏新茶。 秋月以为公主是生气夏雨伤了聂冲,没想到她是气聂冲欺辱了夏雨,一时间对公主又敬佩了几分,她感激道:奴家代夏雨谢公主怜惜之恩! 秋月你不必多礼,这事本宫若不知还好,今日既然得知定不会让你和醉月楼的姑娘们受冤屈,至于夏雨,她虽受辱在先,但她杀了聂冲,以聂冲的身份,要救她怕是会很麻烦。云裳道。 秋月忙道:回公主,夏雨只是用珠钗刺伤了聂小侯爷的背,其它的一概没做。 只是刺伤了聂冲?那聂冲身上那不堪入目的伤是谁弄的?云裳问。 秋月正要回答,珍珠说:公主,定是替夏雨姑娘顶罪的那名江湖人所为。 也对。云裳点了点头。 秋月想说萧风也没有,但昨夜楚娘只是让她将夏雨的事情如实禀报,其它的没让她说,而且她一大早就来了凤来酒楼,不知道楚娘和夏雨是否在萧风那证实了猜测,她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垂下了头。 云裳见秋月垂着头,以为她担心案子,安抚道:仵作已经验了尸,让聂冲致命的是下身的伤,他是血失殆尽而亡,秋月,你放心,既然夏雨姑娘没有杀害聂冲,本公主一定会帮醉月楼众人洗刷冤屈。 奴家谢公主大恩!秋月感激跪拜,虽说事情有些出入,但楚娘交给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父皇,儿臣要参大理寺少卿贺衾贺大人,隐瞒永昌侯府小侯爷被杀一案的案情,藏匿真凶,包庇罪犯一干人等,以图谋不轨!三皇子顾勋跪在皇帝面前义正严词道。 聂冲的祖父聂真已是八十高龄,闻听杀孙子的凶手另有其人,被包庇了,立即从床上爬起来,顾不得病体进得宫来,此刻见到皇帝,他痛哭涕流道:皇上,老臣当初跟随□□皇帝打天下,幸得□□皇帝庇佑,才有命存活至今,老臣已是半截黄土埋身的人啦,膝下就这么一个孙子,无辜惨死,老臣没有别的要求,只求皇上将凶手依法处置,老臣就算是死了,在九泉之下也定感念皇上的大恩大徳呀! 是啊,皇上,请看在聂氏一族上上下下皆对皇上忠心耿耿的份上,将真凶绳之以法!聂冲的父亲聂达扶着老父亲,也跪地求道。 -- 第141页 皇帝忙向前去扶聂真,安抚道:您老放心,若真如你们所言,朕一定会将凶手缉拿归案! 聂真这才站起来,被扶着往一旁坐了,不停的喘着气。 皇帝看了他一眼,转向三皇子道:老三,你状告贺衾可有证据? 儿臣有证据,这是府尹沈深呈给儿臣的证物、证词,请父皇过目。三皇子命身后的人将东西呈上。 皇帝看过后,命道:传大理寺少卿贺衾来见朕。 皇上,贺衾贺大人正要求见。门外有宫人禀道。 皇帝,让他进来。 臣大理寺少卿贺衾参见皇上,参见三皇子,见过老侯爷,侯爷!贺衾入宫立即跪地拜道。 聂真父子瞪他一眼,冷哼一声撇开了头。 皇帝看着他道:贺衾,三皇子刚刚在朕面前参了你一本,说你包庇杀害聂小侯爷的真凶,可有此事? 回皇上,想来是三皇子有所误会,臣向来禀公执法,并未包庇任何人。贺衾平静的回道。 皇帝正欲再问,聂真忍不住站起身走到贺衾面前质问道:你说你没有包庇,那杀害我冲儿的凶手,醉月楼的窑姐为何至今仍逍遥法外?若不是在冲儿的案发现场发现了凶器,贺大人是不是想用他人顶罪,包庇真凶了? 就是,府尹沈深已经封了醉月楼并将一干人等全部抓了起来,可那凶手夏雨与老鸨荣楚楚至今下落不明,你说,是不是你将她二人藏起来以图为她二人脱罪?聂达也怒问道。 贺衾回道:回老侯爷,侯爷,您们说的那两人早就被下官抓至刑部大牢关押了,何来本官藏匿凶手一说? 聂真聂达父子相视一眼,自是不信他的话。 你撒谎!三皇子驳斥:明明是你将人藏了起来,意图包庇凶手。 贺衾道:三皇子若不信,可亲自到刑部大牢查看,看她二人是否在牢中。 三皇子看向皇帝。 皇帝命道:来人,去刑部大牢查看! 有人应了一声,匆忙而去,两刻钟左右,那人回来禀道:那二人确实在刑部大牢中,与犯人萧风关在一处,大牢主事罗成说她二人是今日大早被贺大人关押入内的。 三皇子面上有些恼意,他本以为抢得先机,没想到贺衾还是比他抢先了一步。 皇帝问贺衾,贺衾,究竟怎么回事?府尹递上来的案宗说杀害聂小侯爷的是人醉月楼的夏雨,可那名叫萧风的江湖人为何要承认杀人? 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贺衾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看了脸色煞白的聂真父子一眼道:原是聂小侯爷欺负人家姑娘在先,人家姑娘也算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就要将人给施以宫刑吗?要将人伤得体无完肤吗?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害死我的冲儿,她就该死,再说了,她不过一个烟花女子,就算是我冲儿看上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她一个下贱货,装什么清高?聂真恼羞成怒道。 这话虽说得有些霸道不讲理,但在场中人都是认可的,在这个三六九等的社会,青楼妓、女是最下贱的身份和人种,任由人欺辱践踏,她们要是说尊严,那才会笑掉人的大牙! 老侯爷的话本宫不赞同。这时,云裳带着珍珠走了进来,先朝皇帝行了礼,而后看向聂真道:烟花女子怎么了?烟花女子就该受尽欺辱不能反抗?烟花女子就必须让你孙子践踏迫害吗? 公主金枝玉叶,金贵无比,怎么会为那种下贱货说话?有失公主的身份!聂真拱了拱手生硬回道。 三皇子也道:是啊,皇妹,你身份高贵,如何沾惹得那不堪之人?更何况老侯爷的话也没错,以聂小侯爷的身份,我朝的名门千金谁人配不得?他能看上那个青楼女子是她莫大的福气,那青楼女子应该惜福才是,怎么能将聂小侯爷残忍杀害? 他说着话锋一转,看向贺衾道:那青楼女子想来也没那么大的胆识敢杀聂小侯爷,莫不是受人指使?不等众人说话,他又道:贺大人,听说醉月楼是你的产业,可有此事? 聂真父子被三皇子的话带了进去,没错啊,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怎么敢对一个侯爵下如此毒手?定是有人暗中指使,难道这个人是贺衾?贺衾的夫人与四皇子的正妃是姑亲,贺衾与四皇子走得也极近,难道是四皇子指使贺衾让人杀的冲儿? 老三,你说什么?醉月楼是贺衾的产业?皇帝严肃问。 三皇子回道:父皇,儿臣听闻确实如此。 皇帝怒喝:本朝明令,官员不可经商,以免官商勾结,鱼肉百姓,好一个贺衾,你竟枉顾法纪,以权谋私,你可知罪! 皇上息怒,容臣一禀。贺衾不急不缓的禀道:醉月楼不是臣的产业,而是臣的外家侄儿所开,而且在一年前,外家侄儿已将醉月楼转卖给了鸨母荣楚楚,这是转卖契约和文书,请皇上过目。他从袖中取出契约和文书呈上。 皇帝看过后,交给了三皇子,老三,你看看。 -- 第142页 三皇子接过一看,脸色一沉,看向贺衾有些咬牙切齿,贺大人倒是准备充足,连外家侄儿的文书和契约书都随时带在身上。 贺衾的外家侄儿并无官职在身,他从商是合法的,贺衾将一切推到他外家侄儿身上,便是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三皇子误会了,臣这趟入宫本就是来向皇上禀明案情的,因为醉月楼始终与臣有点关系,臣怕引来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才将东西带上如实禀明皇上,而且醉月楼的鸨母荣楚楚及伤了小侯爷的夏雨今天早上自已找到微臣报案的,臣也在第一时间将她二人收押,等查明一切再请皇上定夺,只是不知道府尹大人为何会将整个醉月楼查封,并抓了所有的无辜者?贺衾看向三皇子反问道。 好在楚娘提醒他,提前准备好了这些文书契约,不然今日真要遭殃了。 三皇子道:因为有人在案发现场发现了醉月楼窑姐所用的珠钗,那珠钗上全是小侯爷的血,沈深发现案子有疑点,便去醉月楼查证,可醉月楼那群妓子竟全部矢口否认,以图包庇罪犯,沈深才将所有人抓了,并封了楼子,贺大人,这并没有做错?他说完,冷哼一声,只是贺大人,人犯既然早上就到了你手上,为何此时才来禀报?莫非是在制造假证物以图为人犯脱罪? 原本贺衾已经将自己摘了出去,如今三皇子这一番话,又将他拉下了水,聂真父子再次燃起了心中那个猜疑。 聂真跪地喊道:请皇上彻查此事,聂冲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啊,那个青楼女子身份卑贱,能得侯爵公子看中应该高兴才对,又怎么会一反常态杀了微臣的孙儿呢?此事太过蹊跷,求皇上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啊! 是啊皇上,贺大人说楼子在一年前已经卖给旁人,但贺大人的侄儿始终是醉月楼的原东家,若让醉月楼的鸨母和窑姐背地里干那杀人放火的事,她们还是会听从的。聂达也道。 云裳反问道:如果醉月楼的人是受人指使,为何会在有人顶罪的情况下还自主去报案认罪?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皇妹,有可能是她们发现遗落了凶器在案发现场,终归是逃不掉,所以才上演了这样一出自主认罪的戏码来迷惑众人,以图逃罪呢!三皇子道。 云裳又道:那珠钗不过是平常之物,一无标识,二无特点,只要夏雨一口咬死不是她的便可脱罪,而且那萧风已经认罪,她只要闷不出声,等萧风一死便高枕无忧,何必多此一举? 这三皇子答不上话来。 云裳看了聂真父子一眼,道:刚刚听老侯爷和永昌侯的话中之意,皆指有人背后指使人故意杀害聂小侯爷,而你们认为的这人是贺大人是吗? 贺衾不过一个大理寺少卿,他杀聂冲有何用途,怕他背后还有人?聂达意有所指道。 云裳再问,那永昌侯说的这贺大人背后之人又是谁? 是谁那得等案子查清才知道!聂达回。 云裳看他一眼,道:永昌侯恐怕不知,夏雨并没有杀聂冲,只是用珠钗刺伤了聂冲而已。她看向贺衾,贺大人,本宫所言是否属实? 确实如公主所言,夏雨只是伤了聂小侯爷,将聂小侯爷伤得体无完肤之人另有其人。贺衾说完,将夏雨的证词及仵作验尸结果呈上。 聂真父子抢先接过看罢,相视一眼,没再出声。 三皇子看过后,亦没再说什么,因为夏雨说刺了聂冲的次数与仵作验尸的结果大致相同,而且现场除了珠钗并没发现别的凶器,珠钗总不能将聂冲的下身阉割?聂冲下身的伤口十分平整,是利刃所为。 云裳再道:父皇,此案很明显,是聂冲强行霸占醉月楼的夏雨,夏雨不堪受辱伤了聂冲,而那江湖人见好友受辱,这才想为夏雨报仇杀害了聂冲,这一切虽因夏雨而起,但与醉月楼其它人无关,还望父皇明查,放了无辜之人。 皇帝道:既然如此,那还是照原来的判决,处死萧风即可,至于夏雨 皇上,此案还有另一条线索!贺衾打断皇帝的话,禀道。 皇帝问:还有什么线索? 今日臣提审萧风,萧风说并未对小侯爷下手,而夏雨也说只是用珠钗刺伤小侯爷,那残害小侯爷的凶手应该另有其人!贺衾道。 三皇子闻言脸色一变,立即驳斥道:贺大人不但要帮醉月楼一干人等脱罪,还要为那江湖人脱罪吗?先前那江湖人可是已经认罪,承认了聂冲是他所杀,如今临阵改口,岂非不能让人信服? 三皇子所言有理,此案既然已经查明,是那江湖人与醉月楼妓、子合伙杀害聂冲,此案便可就此了结,依法惩治此二人即可。聂达也道。 贺衾看了三皇子一眼,转向聂达:永昌侯难道不想抓到杀害小侯爷的真凶吗?让无辜之人顶罪,却让真凶逍遥法外,这就是永昌侯府想要的交待吗? 贺大人所言有理,我国律法严明,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只有抓到杀害聂冲的真凶才算是对永昌侯府有交待!云裳也道。 -- 第143页 难怪今日在凤来酒楼秋月会欲言又止,原来萧风也是无辜之人。 聂达与父亲聂真对视了一眼,没再出声。 皇帝问:贺大人,可有查到真凶是何人? 回皇上,臣已经知晓真凶样貌,已经让人全城缉拿,一定能尽快捉拿归案,给永昌侯府一个交待。贺衾道。 三皇子眸光闪了闪,再道:贺大人这不是拖延时间?到时候你再随便找两个人顶罪,为凶手开脱,此案就结了。 聂真父子脸色一变,对呀,这也极有可能。 三皇子,微臣为何要为牢中之人开脱?微臣与他们无甚干系,三皇子为何一口咬定微臣要包庇人犯?贺衾忍不住反问道。 云裳也道:三皇兄,贺大人所言有理,就算醉月楼是贺大人外亲的私产,可出了事也是他外亲担着,又不是祸及九族的大罪,难不成非得累及贺大人不成?况且醉月楼现在已不在贺大人外亲名下,总不能说只要是醉月楼的人犯了错,与醉月楼有过干系的人都得受到牵连?那我凤来酒楼中有人犯错,是不是连身为本宫兄长的三皇兄你也得受到株连? 为兄不过几日未见皇妹,皇妹的口齿越发伶俐了!三皇子看着云裳讽刺道。 云裳也有些气恼的回道:妹妹不过实话实说,三皇兄何必出言讽刺?三皇兄如此急着拉贺大人下水,莫不是这桩案子三皇兄也参与了? 休得胡言,本宫不过接到府尹上报,所以才禀报父皇而已。三皇子急道。 云裳哼了一声,既然是上报,案情也已经梳理清楚,三皇兄又为何总揪着贺大人不放?难不成因为贺大人与四皇兄有姑亲,三皇兄借机攻陷四皇兄? 云裳,你胡说什么?三皇子气急败坏起来。 云裳冷笑道:三皇兄这是被我说中心思所以急了吗? 三皇子向前一步:你 够了!皇帝拍案阻止了兄妹二人的争吵,现在说的永昌侯的案子,你们兄妹二人吵什么? 云裳与三皇子互瞪了一眼,双双撇开了头。 皇帝不满的看了二人一眼,朝贺衾道:贺大人尽快将真凶捉拿归案,免得此事再继续发展下去,闹得人心惶惶。 是,皇上!贺衾领命。 皇兄,不必费事了。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英俊少年走了进来,朝皇帝行了个礼。 云裳和三皇子立即行礼,九皇叔! 参见九王爷!贺衾等人也纷纷行礼。 来人正是九王爷顾淮,他朝众人摆摆手示意免礼。 皇帝看着顾淮道:九皇弟,你刚刚所言何意? 皇兄,杀害聂冲的兄手已经抓到了,此时正在殿外,皇兄可要见见?顾淮道。 众人皆是一惊,凶手已经抓到了? 皇帝大手一挥,把人带进来。 很快,一男一女便被带进殿中,两人跪在地上抖得筛子一般。 贺衾看了看二人,朝众人道:萧风所描述的凶手模样真是此二人长相! 皇帝赶紧问顾淮,九皇弟,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如何抓到凶手的? 回皇兄,事情是这样的,臣弟本是要去太师府,却在半路上遇见这两人鬼鬼祟祟将什么东西扔进了城中的湖里,臣弟觉得怪异,便让人将两人拦了,谁知这两人二话不说就要跑,倒平白显得他们有鬼,臣弟让人将二人抓起来,并将他们扔进湖里的东西打捞了上来,发现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再一查看二人,见神色慌张,由此得出他们应该是犯了案,在遗弃凶器。 顾淮说到这,让人将那湖中打捞上来的凶器呈上,继续道:本来臣弟想将他交到府尹处,正巧遇到大理寺的人在张贴缉凶告示,将二人与那告示上的凶犯一比对,才发出此二人正是大理寺要抓的人。臣弟去了趟大理寺,闻听贺大人和永昌侯都入了宫,索性将二人带进宫来,让皇兄定夺。 你们照实说,聂冲可是你们所杀?皇帝听完顾淮的话,朝二人问道。 人是我杀的,那畜牲他该死!出声的是那个男人。 听到男人承认了,聂真激动的冲向前去,你这个混账,杀了人还敢出言不逊! 他确实该死,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足以赎他所犯下的罪!男人红着眼眶回道。 聂真怒不可遏的冲过去要动手,被聂达给拦住了,父亲不必动怒,皇上在此,自有国法惩治于他! 老侯爷不妨先听他把话说完!顾淮看向聂真道。 聂真也知道一众主子在此,容不得他放肆,将怒火压下,走到了一旁。 男人这才缓缓道来:草民名叫丁春,是一名镖师,常年押镖外出,只留下老母和妻子王氏在家中,因我会些拳脚的缘故,周围的人倒也不敢欺负老母与弱妻,多年来倒也平安无事度过了,可那一日,因为聂冲那个畜牲,打破了我们一家人的安宁! 春哥,别说了,别说了!王氏抓住丁春的手哭求起来。 -- 第144页 丁春按住她的手道:不,我要说,我要将那畜牲的恶行公众于世,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畜牲他该死! 春哥!王氏哭得肝肠寸断,却没再阻止他。 丁春继续道:那日我照常外出押镖,留老母与妻子在家中,谁知聂冲带着人路过家门,一时口渴要讨水喝,老母心善,让妻子端了水给他,谁知聂冲见妻子貌美竟要强占妻子,妻子不从反遭他一顿毒打,老母阻止也被他杀害说到这,他哽咽得出不了声。 王氏亦哭得更加悲痛欲绝。 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没人出声。 丁春继续道:那畜牲糟蹋了我娘子后带着人走了,当时我妻子肚中胎儿已有四月,也那般没了!我回到家中,见老母惨死,妻子躺在血泊之中,一时觉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妻子的命是救回来了,可她此生再不能生育,我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被聂冲那畜牲给毁了,你们说那畜牲该不该死?! 王氏捂着肚子,哭道:我那腹中孩儿已然会动了,我哭着求他放过我,放过我的孩子,可是他却如野兽一般无情狠毒啊!没错,他是王孙贵胄,我们只是小老百姓,可小老百姓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也会痛啊! 云裳听到这,已是泪流满面,世上竟还有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聂真父子的脸色已然灰败如土,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连那一国之君也紧紧拽住了拳头,眸中怒极。 贺衾没料到这其中还有这样一个天怒人怨的故事,问道:你们是如何得知聂冲在城北庄子,又是如何不知不觉中将他杀害的? 草民一直在找机会报仇,可是一直没能如愿,直到那日有人偷偷传信,说聂冲会去城北的庄子,我和妻子这才找了过去,正准奋进庄子的时候,见到了那个江湖人萧风,我们只好假装是问路,待萧风进了庄子我们又折了回去,在萧风杀光了聂冲的手下后,我们偷偷进了庄子躲了起来,趁聂萧风和那姑娘说话时潜入房间报了仇。丁春道。 贺衾再问:你们对聂冲下手时,聂冲可还活着? 他还活着,我们怕他出声,用东西塞住了他的嘴,接着用这把匕首阉了他,最后割破了他全身的皮肉,悄悄从后门离去,原本我们准备离开家去往别处,可是当时已经宵禁,我们出不了城,就想等第二天再离去,但因为杀了人我们一晚上没睡着,直到天亮时分才睡去,就这样睡过了头,再醒来已经晚了,城里贴满了我们的画像,我们就想着把凶器扔进湖里,没想到被这位王爷给发现了。丁春回道。 一切都是注定的,若是他们没睡过头,早就出城而逃,又怎么会被抓住? 贺衾点点头,果然如此。 云裳已经恢复了情绪,问:你们为何要嫁祸给萧风和夏雨? 我们没想嫁祸给任何人,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只想着报了仇就赶紧离开,我们也没想到那江湖人对那姑娘如此重情义,竟以为聂冲已经被那姑娘杀了,要帮她顶罪。丁春解释道。 王氏哭道:我们对不住那两个无辜的人,险些让他们成了替罪羊,我们认罪,请放了他们! 顾淮扫了众人一眼道:皇兄,此案已经水落石出,不过臣弟有一点不明白,是何人给此二人送的信,说聂冲会在夜里去城北那个闹鬼的庄子?又是谁怂恿聂冲在大晚上去闹鬼的庄子的? 贺衾也道:皇上,没错,看来这送信给丁春夫妻的人便是这桩凶杀案的主导者,不管是聂小侯爷被杀也好,还是丁春夫妻杀人,都是照着那人的计划在走,现在想来,恐怕萧风与夏雨去城北庄子也在那人的计划之中。 贺大人的意思是,那人先是得知了萧风与夏雨会去城北庄子,然后唆使了聂冲前往,再让丁春欺负跟了去,导致了这桩杀人谜案?云裳听出了贺衾话中的意思。 贺衾点点头,此事虽然死的是小侯爷,但那背后之人的目的却是要陷害醉月楼。 那人陷害醉月楼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顾淮来得晚,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 云裳看了三皇子一眼,回道:小皇叔不知,有人认为醉月楼是贺大人的产业,若醉月楼出了事,这贺大人自然脱不了干系,而贺大人又与四皇兄有姑亲,到时候一牵连,四皇兄也脱不了干系,这样就能把四皇兄拉下马了。 顾淮懂了,但他明知故问道:把老四拉下马于谁最有益? 这个就得看是谁一心想要将醉月楼和贺大人至于死地了。云裳扫了三皇子一眼道。 云裳,你休得胡言,此事与本皇子无关!三皇子脸色大变,赶紧为自己辩解。 云裳笑了,三皇兄,我可没有指名道姓,你为何要对号入座?是不打自招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三皇子气极,指着云裳都想动手了。 聂真父子已经听明白看清楚了,纷纷跪地哭道:皇上,原来聂冲只是皇权争夺之下的牺牲品啊! 皇帝一脸怒意,看向三皇子斥道:老三,你还不认罪? -- 第145页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说了,冬雪与陈阿饼以及瞿左之间的故事灵感来源于基友骨感月亮,前几天卡文到爆,多亏了他提供灵感,特此感谢,他的文《戏精锦鲤侍寝攻略》已完结,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去, 第48章 逼良为娼的鸨母7 父皇, 儿臣真与此案无关, 那些不过是云裳没有真凭实据的臆测罢了?儿臣是冤枉的。三皇子跪在地上大喊冤枉。 云裳道:父皇,三皇兄先前的举动的确反常,好像一直要揪着贺大人不放, 硬是要给他扣上一顶包庇凶手的帽子,而后又引导大家往深入去想, 让人觉得聂冲被害是有人暗中指使,而这指使聂冲的人就是四皇兄!她说罢瞪了三皇子一眼,再道:父皇,四皇兄近来埋头苦读, 学问上少有成就,父皇夸了他几句, 就引来这无妄之灾,着实冤枉啊! 云裳,同是你的兄长,你何以如此偏帮你四皇兄而处处针对我呢?三皇子辩解不了, 便打起了感情牌。 皇帝斥道:你若也像你四弟一样,平日多在府中读书, 不参与这些事情,你皇妹会针对你吗?别说你皇妹了, 就是朕也看得出来你刚刚的反常, 老三,别自作聪明,到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父皇教训得是, 儿臣不该路见不平多管闲事,要学四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才是皇子典范!三皇子匍匐在地请罪道 虽是请罪,但言外之意却是四皇子不关心国家大事,只顾自己的自私自利之人,要是人人都学四皇子这般只顾读书不关心国情,国家也未必能长久。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你也不必在这自怨自艾,朕又不是昏君,你皇妹刚刚所言虽然有理,但也没有证据证明幕后之人就是你,但此事你确实行为偏激,惹人怀疑,自行回府思过去! 谢父皇,儿臣领旨,儿臣告退!三皇子起身退了出去。 皇帝又扫了跪在地上的聂真父子一眼,转身坐了回去,威严道:关于永昌侯府独子聂冲被害一案,现已查明真现,系聂冲强占民妇,枉顾人命在先,惹得受害人报复在后,丁春夫妻虽有罪,但念其情有可愿,饶其死罪,虽死罪能饶但活罪难恕,朕令,判丁春夫妻流放外地八百里,终生不得回东临城,你们可服? 草民服,谢万岁不杀之恩!丁春夫妻听说不用死,只是流放,高兴得赶紧叩头谢恩。 有侍卫进来将夫妻二人带走了。 皇帝又看向聂真父子,聂冲之罪已由其性命相抵,朕便不做计较,但永昌侯府有管教不严之罪,才导致其子祸害百姓,扰乱秩序安宁,朕念及永昌侯府有从龙之功,从轻处罚,收回永昌侯府世袭之恩,聂老侯爷,永昌侯,你们服是不服? 老臣(臣)心服口服!聂真父亲哀声应道,重重叩了个头。 聂冲虽然是被人当了棋子,可也是他自己犯下滔天大罪导致的,皇帝没有降罪于聂家,只是收回侯爵之袭已是法外开恩,他们哪有不服的呢? 只是聂家的辉煌怕是从此就要败落了! 父子俩再三告罪,搀扶着离开了,原本是为儿子讨回公道,谁知却背了一身的罪回去,呜乎哀哉! 待四人离去,皇帝再道:至于醉月楼的人 父皇,夏雨刺伤聂冲也属于正当防卫,既然丁春夫妻的杀人之罪都能从轻处罚,夏雨也是受害者,请父皇念其主动投案,勇于承担过错的行为,从轻发落!云裳赶紧为醉月楼求情。 她答应了秋月要保住醉月楼,自然不能失言。 贺衾也道:皇上,醉月楼的鸨母荣楚楚闻听事情后,立即带着夏雨找到微臣投案,这等义举实当楷模,理应嘉奖! 皇帝看了二人一眼,嗔道:云裳,贺衾,朕还什么也没说,你们就把朕的嘴巴给堵了,朕还敢说什么吗? 皇兄向来圣明,自然知晓如何判案,云裳,贺大人,你们别急,皇兄是一定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的。顾淮忙向前调解。 皇帝看向这个一向不管事的弟弟,今天竟然也管起闲事来了,不由得叹道:看看看看,连九弟也暗中帮醉月楼的人说话了,朕还如何敢判她们有罪?传朕旨令,夏雨虽然刺伤了永昌侯独子,但念其身受其害,属于正常防卫,又自主投案承担责任,行为端正,朕判其无罪释放,醉月楼一干无辜者皆即刻释放。 父皇英明!云裳高兴拜道。 贺衾也展颜跪地:臣领旨! 皇兄,听说前不久的挖心大案之所以能顺利告破,是因为醉月楼的鸨母出了力,这次她又自主投案,才让案子有了新的线索,从而找出真凶,让无辜者得以脱罪,臣弟倒觉得,这人该嘉奖才是。顾淮道。 皇帝点点头,九皇弟所言有理,我国向来律法严明,错则罚,对则奖,才能让国民行为规范,举止得当,利国利民。传朕旨意,醉月楼鸨母荣楚楚助两起大案得破,功不可没,赐黄金千两,功旗一面,以滋嘉奖! 皇上圣明,百姓之福,臣代荣楚楚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贺衾高兴的叩头谢恩。 -- 第146页 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醉月楼这次可真是扬名了。 九皇叔向来不喜插手俗事,今日为何会帮醉月楼的鸨母说话?从皇帝宫中出来,云裳与顾淮走在九曲回栏中,云裳奇怪问他。 顾淮爽朗笑了起来,云裳你又何尝不是如此,此次为了帮醉月楼脱罪,竟连你三皇兄也得罪了,又是为何? 云裳向来与顾淮关系要好,便毫不隐瞒的将珍珑棋局的事情如愿告之,而后道:以前我对琼楼楚馆那种地方也十分反感,可经此一事我觉得也许那种地方的人也不尽然是不堪的,秋月姑娘棋艺高超,又从不攀附于我,但在指导我棋艺一事上,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性情高洁,高于许多大家贵女,那夏雨姑娘亦是如此,敢于拒绝聂冲,应该也不是那种攀附权贵没有原则的女子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她们是无辜者,值得我冒着得罪三皇兄的危险帮她们出头。 顾淮笑看她一眼,这才回答她先前所问:听说以前的醉月楼确实满楼污秽,自从转卖到那位楚娘名下后就开始变了,这次本王不过是觉得那位鸨母有敢作敢当的魄力,所以多了一句嘴罢了。 是啊,听说醉月楼的四大花魁都是那鸨母□□出来的,想来那位鸨母的品性也不差。云裳道。 顾淮点点头,有机会本王要见上一见。 九皇叔可是已有佳人之人,敢去那烟柳之地?就不怕我未来的皇婶生气不理你了?云裳打趣道。 顾淮听到她提到孟秋,眸中溢出一丝柔情,自信道:秋儿知书达理,与旁的女子不同,而且她最懂本王,应该不会因此生气。 是了是了,知道九皇叔和未来皇婶感情好,请九皇叔饶侄女一次,别让我嫉妒了。云裳故意道。 顾淮又大笑起来,你这鬼丫头,本王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吗?赶紧觅得如意朗君,早日出嫁,也好让本王放心。 哎,不着急,要天下男子皆是步东那等不堪之徒,侄女宁愿终身不嫁。云裳摆摆手,似乎对男人已经很是失望。 顾淮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我小侄女这么优秀良善,自有那优秀良善之人来配,步东那等卑劣之人哪配得上你?你早些认清他的真面目也是好事。 九皇叔所言有理,所以我特别感念秋月,也愿帮她一二。云裳点点头道。 顾淮又安抚了她几句,转身往宫外去了,和秋儿约好了品诗作画,先走了。 云裳笑了笑,往自己宫中去。 珍珠感叹道:九王爷和孟小姐的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呢! 那是,当初九皇叔被人暗算险些就没命了,要不是孟小姐所救哪有今日?九皇叔是个重情义的,就算不是对孟小姐动了真情,也会护她一世。云裳道。 珍珠点点头,直道是。 云裳再道:你别看九皇叔对什么事都不热衷,要是孟小姐出了事,他一定会把东临城给掀翻了去。 珍珠暗暗抚了抚胸口,心中记得深深的,得罪了谁也不可得罪孟小姐! 奴家谢大人救命之恩!贺家,荣楚带着夏雨跪地致谢。 贺衾扬手笑道:楚娘请起,坐! 荣楚这才带着夏雨落了座,又喝了下人送来的好茶,方又道:这次多亏大人在皇上面前为奴家和醉月楼上下脱罪,不然醉月楼这几十口人恐难活命! 楚娘严重了,醉月楼的人本来就是无辜者,本官只是将案情如实向皇上禀报,这次倒是楚娘你帮了本官的大忙,要不是你提前让本官准备好醉月楼的转卖契约和文书,本官可就脱不了干系了,到时候还会连累了四皇子。贺衾感激道。 荣楚笑了笑道:醉月楼与大人是一体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奴家这么做也是为了帮自己,大人不必言谢。 楚娘在牢中受苦了,不过这次牢狱之灾却让皇上嘉奖了楚娘,本官倒觉得值当。贺衾让人将皇帝的赏赐拿出来,这是皇上赏赐的金子和功旗。 荣楚忙起身接过,一一看罢,又带着夏雨拜了下去,奴家一介卑贱之人,能得到如此大的殊荣,全仰仗大人,既然那契约和文书上言明醉月楼已转卖至奴家名下,那这一千两金子就当是奴家买楼的钱,请大人笑纳! 使不得,这是皇上所赐,本官岂能拿?至于醉月楼,经此一事本官也得了教训,以后楼子主全数交给楚娘你打理,与本官无关了,银钱什么的,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就不计较了。贺衾拒绝道。 荣楚摇头,坚持道:不可,大人已经对奴家恩重如山,奴家怎么能再让大人吃亏?这一千两金子既然是皇上赏赐给奴家的,就是奴家所有,奴家可以用于一切正经途径,请大人收下。 贺衾见他执意要给,以他的性子必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他叹息一声,妥协了:这样,一千两金子太多了,足够买下两个醉月楼,先前楚娘已是醉月楼的半个东家,今日本官便拿三百两,你我之间的账就此两清,谁也不许再扯来扯去! -- 第147页 一切都听大人的!荣楚犹豫了片刻,答应了。 事情办妥,荣楚带着夏雨离去,出门前,荣楚让夏雨先进马车,他与贺衾又私聊了几句。 贺衾看着她道:虽然本官不再是醉月楼的东家,本官还是那句话,若日后楚娘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本官仍旧会帮你的。 奴家谢过大人。荣楚感激不已。 奴家谢妈妈救命之恩。荣楚回到醉月楼,封条被拆走,姑娘们都回来了,见他回来,齐齐跪地致谢。 荣楚让她们起来,笑道:这次醉月楼虽然遇难,但好在有惊无险,大家都平安回来了,而且我得了皇上的嘉奖,现在醉月楼已经是东临城最有名气的青楼,我也成了醉月楼唯一的东家,从今日开始,我会给大家指一条光明之路! 恭喜妈妈,贺喜妈妈!姑娘们齐声恭贺。 春花喜问:妈妈,您指的光明之路是何意? 秋月忙接过话去,道:妈妈以前说过要让醉月楼成为卖艺不卖身的清馆! 真的吗?春花大喜。 姑娘们也都欢腾起来,个个都喜不自禁。 荣楚点点头道:真的,这件事情我已经规划了很久了,先前因为冬雪的事情大家已经对醉月楼有所改观,这次又得了皇上的嘉奖,我觉得是时候让醉月楼脱胎换骨了。 那我们以后都不用再陪客人过夜了?夏雨喜问。 荣楚点点头,不用了。 太好了,太好了!夏雨抱住春花秋月几个蹦跳起来。 这样她哪怕赎不了身也不用对不起萧公子的一片真情了。 秋月激动得都哭了,我等这天等好久了,等好久了 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春花也哭道。 荣楚见一楼子的姑娘们哭的哭,笑的笑,跳的跳,闹的闹,热闹极了,楼子里虽然常年笑声不断,但这次却是姑娘们发自内心的喜悦,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一定要让这些凄苦的女子脱离那种无止境的悲惨境地。 他看了看那面功旗,道:秋月,夏雨,你们几个帮我把皇上赏的功旗挂在大堂正对门的地方,我要让所有来醉月楼的人都看见这面旌旗,以彰显我们醉月楼与别的琼楼楚馆大不相同。 是,妈妈!两人应下,忙让人拿的拿梯子,欢喜的去挂旌旗了。 荣楚又看向那些金子,这些钱就用来请东临城最有名的师傅,她要让楼里的姑娘个个有技艺傍身,从今以后,醉月楼的姑娘以才华吸引客人,再也不必以色示人。 只要醉月楼转型成功了,东临城其它的琼楼楚馆也会以法炮制,到时候再蔓延至全国,只有整个国家都没有迫害女子的地方,才算是真正完成了原身的任务。 而原文中导致原身和整个醉月楼灭亡的孟秋,他也要开始计划了。 得知顾淮帮他说话的时候,荣楚很是震惊,这是原文中没有的情节,所以应该是由于他改变了原文情节后衍生出来的,这也算是因果,得了顾淮相助的良因,他日救了孟秋还顾淮一个善果。 楼下忙活完了,荣楚将秋月叫到房里嘱咐:这次醉月楼能脱险多亏了云裳公主从中相助,秋月,你备上一份礼亲自去谢过公主。 妈妈放心,我已经为公主准备好了厚礼!秋月笑道。 这是凤来酒楼里,云裳翻看着一本发黄破旧的书,面露惊喜。 秋月回道:这是萧风萧公子在游历时偶然得到的棋谱,里面有十种珍珑棋局的解法和摆法,夏雨托奴家将此棋谱送给公主,聊表谢意! 云裳喜道:秋月,你们这礼太厚了,本宫受之有愧! 整个醉月楼六十四口加上萧公子,一共六十五口人全仰仗公主搭救,区区棋谱又算得了什么?不能还公主恩徳万一,还望公主不要嫌弃我们礼薄!秋月道。 云裳握住她的手,感叹道:本宫没有看错人,秋月姑娘和醉月楼的人都不是那等不堪之人,好,这棋谱本宫就收下了,但以后醉月楼的事就是本宫的事,若再有那不见眼的人敢欺负你们,尽管来禀了本宫,本宫一定为你们做主! 谢公主大恩大徳!秋月感激的跪了下去。 秋月走后,珍珠不解的问云裳,公主,不过一本棋谱,如何让您对秋月许下那般重的承诺?不管醉月楼是不是贺衾的产业,如今醉月楼得了公主的庇护,那可是十个贺衾也抵不了的。 珍珠,本宫在意的不是棋谱,而是醉月楼的鸨母的心计,聂冲的事情可大可小,这次醉月楼、贺衾及四皇兄能一并保住,本宫细细想了一番,发现那鸨母在中间起了极大的作用,本宫是想看她在有了靠山后,能做出什么更让本宫吃惊的举动来。云裳一边照着棋谱摆棋局,一边回道。 珍珠顿时明白了,不再多言。 公主当真如此说?荣楚听完秋月的禀报,眸光微亮。 秋月点点头,眉眼全是笑,公主确实是这样说的,以后全力庇护我们醉月楼。妈妈,我们这次真的是因祸得福了。 -- 第148页 既然是福那就得惜,万不可做出什么让公主失望的事来。荣楚思索了片刻,对采环道:吩咐下去,醉月楼闭门三月整顿,其间不接待任何客人。 采环立即出去传令了。 秋月惊问:妈妈,闭门三月我们做什么? 我会请东临城最好的老师来教你们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以及茶道、花艺、刺绣、唱戏、说书等,到时候以此吸引客人前来,将醉月楼改换门户,成为东临城首家不卖身的青楼。荣楚道。 秋月欢喜不已,妈妈放心,我们一定会用心学的。 雨儿,我已经赚够了为你赎身的银子,我即刻为你赎身,你跟我走好吗?萧风握着夏雨的手道。 夏雨先是一喜,而后想到什么道:不,萧大哥,我暂时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雨儿,难道你还要继续过这种屈辱的日子吗?你能忍,可我心疼。萧风疼惜道。 夏雨摇摇头,不,自从我心里有你后,我便再也不愿逼迫自己去接别的客人,我之所以想留下来,是因为妈妈说要将醉月楼变成东临城首家只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原本楼里的姑娘除了四大花魁外,其它人都资质平平,如今四大花魁已然只剩其三,我若再走了,妈妈一时间去哪找人顶替?你我这次能脱罪活命,全凭妈妈所救,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太过无情无义了? 我也知道应当要报答妈妈的救命之恩,可是我实在不能再忍受让你身陷泞泥,我想带你去看尽世间美景,想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家,雨儿,我们自私一次好不好?萧风劝道。 夏雨咬了咬唇,还是道:萧大哥,我虽为卑贱的青楼女子,但我也读过书识过字,懂得道理,我觉得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妈妈舍命救我二人,我们怎么能丢下妈妈离开呢? 可是萧风还想再劝她。 夏雨打断他的话道:别说了,我意已决,是不会跟你走的。 两人正僵持不下,荣楚突然走了进来,劝道:夏雨,你还是跟萧风走! 妈妈?!夏雨吃了一惊,您怎么也这样说? 荣楚道:风尘中人,能遇上一个真心相对的人不容易,你若错过萧风,一定会后悔的。至于醉月楼,我自会想办法,你跟他走! 不,妈妈,大家都说你自私自利,为了利益不惜葬送别人的一生,可夏雨这一年多来看得真切,妈妈并不是这样的人,而是一个正直无私为他人着想的好人,妈妈于夏雨有救命之恩,夏雨不会做那无情无义之人,所以夏雨一定会留下来与妈妈共进退!夏雨言真意切道。 这时,春花和秋月等人也进得屋来道:妈妈,我们也一样,会与妈妈共进退! 刚刚楚娘让她们选择离开还是留下来,她们一起商量过了,决定留下来,反正一入风月便再无洗白之日,不如跟着楚娘,若真的能实现那个目标,她们才能真正改变大家对她们的看法。 荣楚看着这些愿意留下来的姑娘们,他以诚待人,便也换得姑娘们以诚待他,能脱离风月之地,对她们来说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可她们却愿意相信她,跟着她,她怎么能不感动? 他看了众人一眼,情绪有些激动,好,承蒙大家不弃,今日我在此承诺大家,两年内,一定让醉月楼成为东临城首家只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并打出名气,解救更多在风月场合苦苦挣扎的女子! 妈妈,我们相信您!姑娘们齐声应道。 荣楚点点头,看向萧风,萧公子,如果你信得过我,请将夏雨再交给我两年,这两年内,绝不强迫夏雨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两年后,你来接走夏雨,去过你们想过的生活!他顿了顿,又道:当然,如果到时你对夏雨还有心的话。 我与雨儿经历生死,自是不会轻易移志,好,在下就听妈妈的,我们定下两年之约,两年后,不管雨儿愿不愿意,我都会带走她!萧风道。 夏雨喜道:萧大哥,你放心,两年后无论是何局面,我都跟你走! 一言为定!萧风朝夏雨伸手出。 夏雨笑着向前与他击掌,一言为定! 听闻王爷在皇上面前帮醉月楼开了玉口,可让臣女吃了一惊呢!孟家凉亭中,孟秋朝正在剥莲子的顾淮道。 顾淮将剥好的莲子推到她面前,柔声问:你生气了? 王爷说的哪里话,臣女怎么会为这点小事生气?臣女只是觉得以王爷的性子不会管这些俗事,突然闻听这个消息有些吃惊罢了。孟秋说罢,自然而然的用玉手捻起一颗莲子放进嘴里吃了起来,显然顾淮帮她剥莲子已是常事。 顾淮接过下人递来的湿帕子净了手,拿出别在腰间的扇子,啪的一下打开,煽了煽笑道:我是看云裳对醉月楼上心,所以才多了句嘴,你知道的,云裳那小丫头从小没了母亲,皇兄又只顾着那几个皇子,这丫头是与我一道混大的,虽是叔侄,我却把她当亲妹妹似的,她上心的事我怎么也得关照一二。 -- 第149页 原来如此,本以为公主长大了,有了男女大防,王爷与公主就日渐生疏了,如今看来王爷和公主的感情仍旧是要好的,我就放心了。孟秋又捻了颗莲子笑道。 顾淮阻了她,莲子性寒,秋儿不可再食了。说着对一旁伺候的喜鹊道:去给你家小姐取些姜茶来,解解寒气。 是,王爷。喜鹊高兴的走了。 孟秋撅了撅小嘴,不悦道:平日里祖父管着,爹爹管着,母亲管着,好不容易您来了,还得被您管着,臣女都快被管傻了,也不知道是谁把臣女那才女之名胡邹出去的。 孟家家规,未及笄的女儿们不可外出,所以孟秋虽已经十三了,却从未出过府去,一直在府中读书写字学习礼仪女工,日子过得相当乏味。顾淮怕她闷着,每隔几日便来看她,陪她解解闷。 哈哈哈顾淮被她可爱的小模样逗乐了,往她对面一坐道:你才女之名是实打实的,可不是胡邹,如果秋儿觉得孟家不自在,那早些到我的王府去,到时候整个王府任由秋儿你做主,你想干嘛就干嘛,成不? 王爷又来打趣臣女了,这是在臣女家中,臣女多食一颗莲子也得让王爷束着,更别提到了王府让臣女做的之类的话了,王爷这是平白拿臣女玩笑罢了!孟秋爬在桌子上,焉焉道。 顾淮认真道:真的,我不骗你,你快些长大,到时候我将你风光娶进王府,把王府全交由你管,给你想要的自由。 你不许耍赖,我可当真了。孟秋道。 顾淮指天立誓,我发誓! 噗嗤孟秋被他假装严肃的样子逗乐了,好了,我信你了。 顾淮松了口气,笑了就好,秋儿貌美,该多笑笑,你看你刚刚一笑让这园子里的花都失了颜色。 孟秋扯扯嘴角表示无奈,你呀,就会哄我开心。 那当然,你是我未来的王妃,我不哄你哄谁?顾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 孟秋又笑开了,容颜绝美,果然让一园子的花儿都黯然失色了。 顾淮一脸宠爱的望着她,眼中几乎装不下任何美景。 暗处,一个青衣少女看着这一幕,险些将自己的帕子给揪破了! 大家听说了吗?帮助官府破了两起大案的那个醉月楼闭门三月后重新开张了! 听说了,我还听说醉月楼重新开张后便只卖艺不卖身了,如今醉月楼的姑娘不以色示人,而是个个精通才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茶道、花艺、刺绣、唱戏、说书等等应用尽有。 真的只卖艺不卖身了?会不会是噱头?故意引起大家注意的? 是真的,前段时间有一个勋贵公子指名要让秋月姑娘陪夜,秋月姑娘不肯,那勋贵公子闹了起来,竟让醉月楼的鸨母给请了出去,那勋贵公子占着家世想砸了醉月楼,可醉月楼有皇上亲赐的功旗,就挂在那大堂正中间,那人哪敢在醉月楼撒野,落败而走。 哟,看来是真的,这醉月楼竟然如此标新立异,只是不知道能坚持下去不?别过段时间生意不好又打回原型才是! 人家的生意哪里不好,日日客满,姑娘们那才艺可真是没得说,每一样都能让人流连忘返,生意可比以前行酒肉之色还要好呢! 如果东临城的青楼都像醉月楼一样,我也不能整天担心我家那死男人在外面乱来了。 快了快了,醉月楼这一整顿,把客人都吸引了过去,而且听说连皇上宠爱的云裳公主也亲自前往请教秋月姑娘棋艺,云裳公主这头一开,好多世家贵女贵妇都壮着胆子去了,这一去可不得了,那里面的姑娘们个个品行端正,才高八斗,技艺高超,把那些名门贵女贵妇都比下去了。大家都跑到醉月楼去了,其它的琼楼楚馆都没了生意,大家纷纷效仿呢! 这么说来,很快东临城的烟花之地就要肃清了?太好了! 是啊,要真的能将东临城烟花柳巷的浊气去除了,醉月楼可就为大家做了好事了。 多谢公主相助,醉月楼才能有今日,请受奴家一拜!荣楚朝坐上的云裳公主跪地一拜,感激道。 云裳摆摆手,妈妈请起,本宫不过举手之劳,妈妈不必行此大礼。 得知醉月楼闭门三月整顿后,她便一直好奇醉月楼能整顿出一个什么样来,没想到前几个月重新开张,竟张贴告示说只卖艺不卖身,而且只在白天营业,晚上闭楼。 闻听这个消息,她吃惊不已,同时又对荣楚楚刮目相看,若东临城乃至举国上下皆效仿醉月楼,国家风气何愁不好?那些悲苦的女子何愁没有见天之日?这也是她所乐见的。 但以荣楚楚一人之力不足以瓦解东临城烟花柳巷的恶俗,所以她才主动前来请教秋月的棋艺,想助她一臂之力,结果如她所料,由于她的到来,东临城的贵女贵妇们都一一上门了。 女子尚且如此,更何况男子? 那些男人们再来醉月楼,不会再提那些龌龊要求,而是找自己所喜的才艺,消泛解闷,并会带着知已好友,妻子心上人一并过来。 -- 第150页 如此一来,不过半年时间,醉月楼已经脱去了原来肮脏的外衣,成为烟花柳巷中的一股清流,楼里的姑娘们自身端重,也赢得了大家的尊重,来这的客人,只欣赏她们的才艺,绝无亵渎之意。 荣楚道:不,公主身份尊贵,愿意屈尊降贵来醉月楼便是对醉月楼最大的帮助,奴家代表醉月楼上下谢公主相助之恩!说着实实在在又拜了一拜。 当初他让秋月去谢公主,公主承诺要护醉月楼的时候他便知道,他的愿望一定会实现,果然,醉月楼重开后,公主竟然亲自到访,一国公主的到来,成为了醉月楼的活广告,让醉月楼从此焕然一新。 云裳笑道:本宫身为公主,既是帮你也是帮国家,你只要继续坚持原则,别的本宫能帮的都会尽量帮你! 是,奴家一定会坚持下去,不会让公主失望的!荣楚一脸认真的保证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的投喂,爱你们! 第49章 逼良为娼的鸨母8 妈妈, 外面好生热闹呢!采环和小蝶、杏儿几个趁楼里没什么客人的时间,相邀出去逛街买东西,只是没过多久又欢欢喜喜的回来了。 荣楚正和秋月等人在讨论下一季度的活动,闻言问道:东临城都帝都, 天天都热闹,有什么稀奇的? 妈妈,您不知道, 今天特别热闹,城中的百姓都出来领赏钱,奴婢几个刚刚正好撞见发赏钱的队伍, 也一人得了十个铜板呢!采环将手中的几个铜钱展示给她们看。 小蝶几个也一样把钱拿出来, 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秋月嗔道:不过十文钱, 瞧把你们给乐的,好似没见过钱似的,你们现在每月的月钱都有五两银子了,平日里大家得了赏也会分你们一些,怎么的也比你们手上的多,怎么会高兴成这样? 夏雨点头应和,就是。 近一年多来, 醉月楼的生意越发好了,妈妈也没有亏待大家,不但她们这些姑娘们年底有份额不菲的分红,丫头们的月钱也提高了几倍,比官家下人的月钱还要多, 她们走出去腰杆子都是挺得直直的,全然没有先前那种低人一等的憋屈样,今儿个这几个丫头倒是为因为几个铜板像是得了金子一般,实着古怪! 妈妈,姑娘,你们不知道,这铜板不是普通铜板。小蝶喜道。 春花也奇怪问:我瞧着很普通啊?是长了花儿了还是怎么的? 虽然没长花儿,但这是九王爷赏的!杏儿答道。 大家都吃了一惊,荣楚问:九王爷赏的? 是啊,九王爷命人在街上发赏钱,见者有份呢,我们几个刚刚走到街上正好遇上发赏钱的队伍,一人得了十个铜板,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嘛!采环喜笑道。 小蝶也美滋滋的说:是啊是啊,我们运气这么好,今年醉月楼的生意也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嗯嗯,她们说得对!杏儿猛的点头应和。 夏雨放下茶盏,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笑起来:瞧瞧这几个丫头,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明明就得了几文钱,不知道的以为捡到金子了呢! 秋月和春花笑成一团。 荣楚却问:这好端端的,九王爷为什么要派赏钱?还见者有份,闹这么大的阵仗,这可不附和顾淮低调的人设,难道是与她有关? 妈妈,今天是孟大学士家的嫡孙女孟秋小姐的及笄之礼,九王爷为了帮她庆贺,在孟家大摆宴席,还拿出五万两银子作为赏银,发给百姓一道庆贺呢!采环解释道。 荣楚若有所思道:原来是孟秋小姐及笄了,难怪 这孟秋小姐真是掉福窝里了,出生家境好,学问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又有这样一个身份高贵疼她入骨的未婚夫,这是几世休来的福气哟!春花感叹道。 秋月也点点头,就是,九王爷也是重情之人,连未婚妻及笄都闹这么大的阵仗出来,孟小姐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风光无限啊。 我估摸着这都是轻的,等九王爷和孟小姐成亲那日,东临城还有热闹的呢!夏雨猜测道。 采环忙同意她的话,那肯定,到时候九王爷会不会给大家派银子?哎哟,等那日我一定要早早起来搬个凳子在街上等着。 我也要我也要,银子是小事,可这得了皇亲国戚的赏赐那可就长脸了。小蝶把几个铜板小心的收好,插话道。 一旁的荣楚却一直没作声,秋月见她脸色似乎不怎么好,奇怪问:妈妈这是怎么了?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谁知道孟小姐这周身的福气会不会给她带来祸端?荣楚感叹道。 春花道:孟小姐是未来的九王妃,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惹孟小姐? 是啊妈妈,您是不是多虑了?九王爷是圣上的胞弟,圣上对他的重视都超过对几个皇子了,只是九王爷向来低调不管俗事罢了,要是他有所作为,他便是我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人,他的王妃谁敢招惹?夏雨也道。 顾淮之所以能得圣宠不衰就是因为不管事,他若管事了,皇帝还会看中他吗?深门大宅之中,龌龊岂是你们所能尽知?如若不然,原文中那般尊贵的孟秋又怎么会被卖入青楼失了青白呢? -- 第151页 这些话荣楚不能说出来,他看了众人一眼,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缓和了脸色道:我不过是一时感叹罢了,好了,我有些乏了,先回屋歇会儿人,你们继续。说着站起身离去。 妈妈慢走。大家都起身相送。 采环忙跟上去伺候。 荣楚对她道:采环,你不用伺候了,趁现在客人不多,和她们几个出去玩会儿,秋月,你来一下,我有件事同你讲。 是!采环和秋月二人应下。 进得荣林的房间,秋月奇怪问:妈妈有何事不当着大家的面说,要把我叫到屋里来? 秋月,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声张,你且听我说。荣楚凑到她耳边将事情说了,叮嘱道:记得,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身边的杏儿。 秋月记住了。秋月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秋月离去后,荣楚走出房间,在围栏前看着楼中的客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客人中有男子也有女子,一个个都面带和善敬重的笑容,再也不像当初虽笑着,眼底却透出鄙夷。 这两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原文中醉月楼的那场覆灭,如今时间刚刚好。 二小姐,您看看,这是九王爷赏的,不止奴婢,府中上下人人都有赏钱,九王爷对大小姐真是太好了。婢女春桃拿着一个荷包进得屋里,朝自家主子喜道。 孟穗脸上布满阴鸷,冷声斥骂:你这贱婢,是穷鬼出身吗?得了这点小恩小惠就高兴得连你的主子是谁都忘了? 二小姐,奴婢说错什么了?竟若得二小姐生气?春桃吓得跪在地上,惶恐问。 孟穗一手拍在桌上,怒斥:还敢犟嘴,给我掌嘴! 二小姐,奴婢错了!春桃忙自已打起了嘴巴,下手极重,一巴掌下去脸就红肿起来,她却不敢停下,一边打自己一边哭道认错。 孟穗仍旧觉得不出气,捡起掉在地上的荷包,拿起簸箩里的剪刀就给剪破了,里面的银子也被她狠狠踩在地上,她这才舒服了些,握紧剪刀眸光狠毒。 孟秋这个贱人,出身比她好,长相学问比她好,一家子人疼着宠着,更有一个处处给她风光疼爱的未婚夫,而她孟穗,处处低人一等,受尽冷落,最后还得配个小户之子,一辈子憋屈的活着,凭什么? 她不甘心,她一定不会就这样认命的,她要改变命运,她要得到孟秋的一切! 王爷为了臣女的及笄日太破费了,别让人非议臣女张扬才是。孟家大厅里,孟秋朝顾淮道。 顾淮安抚道:本王是王爷,本王的未来王妃及笄这么重要的日子,本王不过是派些赏钱罢了,而且此事本王早已征求了皇兄的旨意,是皇兄准了的,秋儿不要担心,高高兴兴庆贺便是。 真的吗?是皇上恩准的?孟秋笑问。 顾淮点点头准备出声,一旁的品行笑道:孟小姐尽管放心好了,我们王爷怎么会不为您考虑周全呢?定不会让那些眼红的人非议了您去。 本王和秋儿说话,哪有你小子多嘴的份,赶紧下去吃酒玩乐,别在本王跟前杵着,平白惹人厌!顾淮用扇子敲了品行一下,笑骂道。 品行也不在意,更是乐道:行行行,奴才这就走,不在这碍事了。说完就跑出去了,还险些被门槛绊倒摔个屁股敦儿。 噗嗤孟秋被逗乐了。 顾淮高兴道:原本这小子蠢苯,本王瞧着丢本王的脸,想打发了出去,这会子倒是能逗得秋儿你开心,看来他还是有点用处的,就留着! 瞧王爷说的,品行可是太后娘娘亲自挑给您的,从小跟着王爷一同长大,他与王爷的情份可不是一般人比得的,王爷惯会拿臣女逗乐,说这样的话来抬举臣女。孟秋眸光含怨回道。 顾淮又大笑起来,趁厅中的人都各自在应酬着,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尖,本王就喜欢抬举你,我的王妃! 王爷!孟秋被他亲昵的举动弄得耳根子都红了,羞愧得低下头,小声嘟囔道:厅里这么多人呢,叫人看见了可怎么好? 怕什么?你已经及笄了,等吉日一到你就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做什么都是应当的。顾淮得意的打开扇子煽了起来。 皇上最宠爱的九王爷在此,厅中的人哪会不关注,刚刚顾淮与孟秋的举动他们都看见了,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对方可是九王爷,敢非议他和孟秋,不要命了吗? 而孟家人在听到顾淮说他此举张扬的举措是得了皇上旨意的后,就将心中大石放下,敞开心怀招待客人了。 大家都乐呵着,整个大厅挤满了人,好不热闹喜庆,只有孟穗站在帘子后面,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她只比孟秋小几日,府中只说给孟秋办及笄宴,却提也没提她,她如何能不恼火不怨恨? 她现在恨极了孟秋,觉得这一切本该属于她孟穗,全被孟秋占了去,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除掉孟秋,这样太师府的一切都将属于她了,而那风流倜傥,高贵无双的九王爷也会成为她的夫君! -- 第152页 看着英俊不凡而又对面前的女子温柔似水的少年朗,孟穗坚定了内心的决定! 旁边的婢女红玉看到自家小姐眼里的狠戾之色吓得不由得抖了起来,她本来是二等丫头,该守在屋里才是,却有机会跟在二小姐身边,全然是因为一等丫头春桃那张脸已经肿得无法见人。 想到春桃不过是夸了大小姐一句就遭到这样的惩罚,她把头垂得低低的,希望自己不存在才好。 云裳公主驾到。门外突然响起了下人的通传声。 孟穗赶紧收了眸中的狠毒,垂下头去。 孟讳带着一家子向前迎接,屋里的人跪了一地,公主千岁千千岁。 云裳扫了大家一眼,快步向前扶住了也要跪下去的孟秋,看了一旁玉树临风的男子一眼,道:未来皇婶这一礼要行下去,本宫就要成为罪人了。 公主哪的话?只要臣女一日在孟家,就应当向公主行礼,臣女参见公主殿下!孟秋说着深深福身下去,倒是没有跪了。 云裳受了这半礼,打心底觉得孟秋是个聪慧的,这样一来,任何人也说不出她半点不是来,但又给顾淮留了面子。 顾淮看孟秋的眼神也更是温柔了,亲自扶起了孟秋。 云裳转身朝众人道:大家免礼平身,不必拘谨,随意便是。 谢公主。众人起身又谈笑起来,只是说笑间更是用余光注视着孟秋这边。 先前各位皇子纷纷临至,就连一直闭门苦读的四皇子和近几年来低调的三皇子都前后进了府,如今这云裳公主也来了,这孟家的前景可真是不可估量,以后一定要好好维护关系,免得行差步错惹来祸端。 顾淮看着云裳笑问:云裳你今日怎么来了,不是托本王送了礼说不来了吗? 我本来忙着帮母后挑选太后的寿礼,可挑来挑去也没挑着合适的,不如出宫看看,兴许有能入眼的,给皇祖母带回去,讨得她老人家欢心。云裳答道。 顾淮收了煽子,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母后的寿辰还有三个月,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三个月一会儿就过了,九皇叔您瞧,我皇婶前些日子看着还是个小姑娘,这不是眨眼功夫就及笄,成了大美人了吗?云裳看着容貌如花似玉的孟秋笑道。 顾淮闻言点了点头,也笑看着孟秋:那倒也是。 怎么回事?王爷和公主说着说着又说到臣女头上来了?臣女有些乏了,回屋歇会儿,就不陪王爷和公主了,向您们告个罪!孟秋说完行了个礼带着喜鹊红着脸走了。 顾淮和云裳见她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皇叔,既然美人乏了,那就让侄女陪皇叔去逛逛园子!云裳道。 顾淮深看了她一眼,成啊,我小侄女也是美人,本王也不亏。 云裳无奈摇了摇头,叔侄二人往园子里去了。 说,到底什么事,要把秋儿支走,又把本王叫到这园子里来说。顾淮一边无聊的煽着扇子,一边问。 云裳笑了,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九皇叔,好,那我也不饶弯子了,是这样的,既然孟小姐已经及笄了,可以出府去走走逛逛,九皇叔不如带孟小姐去醉月楼坐坐? 云裳,你这是受人之托还是自己要帮醉月楼扬名?顾淮一眼看穿她的心思,问道。 云裳叹息,九皇叔火眼真睛,云裳真是班门弄斧了。她顿了顿,道:我承认,是受人之托。 今日她本不打算出宫,突然接到秋月的传信,这才出了宫,秋月让她来劝顾淮带孟秋去醉月楼,问她是什么原因,秋月只说关乎到顾淮和孟秋的未来,其它不肯言明,她想了想,楚娘做事一向谨慎持重,她既然这样说自有她的依据,便没再多问,来太师府了。 云裳,虽说这两年醉月楼已经与旁的烟柳花巷不同,但终究是烟花之地,皇叔劝你也不要过于走动频繁,免得影响你的名声,将来不好议亲。顾淮并没有正面回应她,反而劝道。 云裳笑了笑道:九皇叔疼爱孟小姐云裳知道,可是醉月楼的鸨母说这事关乎孟小姐和九皇叔的未来,还请您们务必去一趟。 她当真如此说?顾淮收了扇子,脸上也严肃了一分。 云裳点点头,皇叔,要不这样,我们乔装去一趟,这样也不会影响到孟小姐的声誉,若楚娘真说出个什么来,也不枉跑这一趟,您觉得呢? 既然如此,本王与秋儿过几日就去一趟!顾淮答应下来,事关孟秋,无论如何他都得重视起来。 云裳道:楚娘说让您们明天就去,迟则生变。 这么急?顾淮更是紧张了一份,好,本王等会找个机会和秋儿说。 去醉月楼?孟秋听了顾淮的话,有些吃惊。 顾淮点点头,嗯,你不是一直想出府散散心吗?醉月楼那最新奇玩意了,你去了保证开心。 可是醉月楼那种地方,祖父和父亲是不会让我去的。孟秋叹气道。 其实她是想去醉月楼看看的,这两年外面传醉月楼传得火热,她想去看看是不是如传言一般奇特,虽说公主和好多官家夫人小姐都去得,但祖父是老古板,读了一辈子的书,骨子里都透出迂腐气来,哪会同意让她去烟花之地? -- 第153页 顾淮小声道:别担心,我们乔装出去,明日我来府里邀你出游,到时候我们偷偷去,谁也不知道。 好啊好啊。孟秋欢喜不已,那臣女等着王爷。 顾淮见她如此高兴,忍不住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头顶,真是个傻丫头。 妈妈,贵客到了。采环进得房间,朝正在塌上练字的荣楚问道:您要出去接待吗? 荣楚摇摇头,让秋月和腊梅招待即可,不必太过热情,以免惹人关注。 腊梅是楼里原来的姑娘,通过一层层的考核晋升到了四大花魁的行列中,顶替了原先冬雪的位置,她的才学虽不及冬雪,但也比楼里其它姑娘都要好上许多,这次让她来接待孟秋,也算是专业对口。 而秋月常与公主往来,有与贵客相处的经验,能撑得起场面。 她若出去亲自接待,必定惹人瞩目,到时候反而暴露了孟秋的身份,因此由此二人去便可。 奴婢知道了。采环福了福身,转身出去传话了。 荣楚继续练字,面色平静,心态平和,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之状。 采环,妈妈来了吗?贵客已经到了门口。秋月急问下楼来的采环。 采环道:妈妈说了,由秋月姑娘和腊梅姑娘接待贵客即可,不必惹人注目。 秋月想了想明白了荣楚的意思,点点头,叫上腊梅迎了出去。 孟秋一身男装,正被同样一身男装的喜鹊扶着下了马车,正四下张望,眸中全是新鲜和好奇。 秋公子请。顾淮亲自为她引路。 孟秋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然后挺直了背脊,做出一副少年儿郎的模样,大步迈了出去。 贵客驾临,奴家秋月(腊梅)有失迎接,还望见谅,贵客里面请!秋月腊梅忙将二人迎了进去。 顾淮淡淡扫了她二人一眼,点头示意,收回视线领着孟秋走了进去。 时间尚早,楼中没有多少客人,且都被姑娘们领着看自己喜欢的技艺,没有注意到他们进来。 孟秋原本用折扇遮挡着脸,见状微微放下心来,大胆的朝四周看去,只见楼中装潢颇具风情,墙壁上挂着许多牌子,牌子上写着姑娘的名字和才艺,大堂中也正有姑娘在独自展示着自己的拿手技艺。 她们有的在插花,的在烹茶,有的在刺绣,有的在作画,有的在写字,有的在弹琴,有的在跳舞,有的在唱戏,还有的在说书等等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且她们的衣着妆容都十分朴素,楼中的摆设亦是如此,小到一只茶盏都十分别致有趣,全然没有青楼那花俏低俗之感,让人觉得新奇的同时,心中又格外舒畅。 不但孟秋看得有些入迷,就连见惯了世间奇物的顾淮此时也新奇不已,孟秋走到那名写字的姑娘面前,而顾淮则被说书的吸引去了,秋月和腊梅只好一人跟了一个,在后面解说引导。 她写的是王羲之的草书《长风贴》?孟秋指着写字的姑娘所写的字惊问。 腊梅回道:是的,秋公子,她名熙文,最擅长书法,其中王羲之这副长风贴写得最是出色,不过听闻秋公子的书法也是一绝,熙文在秋公子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公子莫要见笑。 不,我承认我的写不如她写得好。孟秋感叹道:这小小楼子竟也有如此厉害之人,看来我以前是坐井观天了。 熙文闻言放下笔笑道:公子谬赞,奴家只会这一贴罢了,且是苦练两年,日夜不休才有今日成效,也只得王羲之先生一成风貌,腊梅姐姐可不得了,不得书法一绝,亦精通诗词,公子若有兴致,可与腊梅姐姐切磋一二。 不可胡言,秋公子乃是东临才子,奴家那点拙技又怎么配得上与公子切磋?奴家向秋公子请教才是。腊梅责备道。 熙文忙告了罪,继续执笔书写。 孟秋倒是来了兴致,与腊梅对了诗词,竟发现腊梅不但精通各类诗词,临场作出来的诗亦是不俗,一时间对腊梅多了几分敬意,以前常闻醉月楼之独特,今日才知,闻名不如一见,实在令我刮目相看。 谢公子夸奖,奴家不过雕虫小技,哪如公子大才?腊梅谦虚道。 孟秋笑了笑,又去看别的了。 这边顾淮听说书听得正入迷,趁说书的姑娘喝茶润喉的功夫问秋月,她说的是什么话本子,为何小爷从未听闻? 书儿说的是《西游记》。秋月回道。 顾淮新奇不已,西游记?这是什么话本? 这是我们妈妈以前在古书上看到的,觉得有趣就写出来让书儿说给客人们听,算是逗个趣儿。 顾淮一脸兴致勃勃,你们妈妈的见闻倒是不俗,这样稀奇的话本子也看过,小爷觉得十分有趣呢! 既是有趣,公子可多听一会儿,秋公子那边也看得正起劲呢!秋月笑道。 顾淮忙往孟秋那边望去,见她正站在刺绣的姑娘面前看得入迷,笑了笑,坐下来安心听书了。 -- 第154页 孙行者大喝一声,妖怪你哪里逃!本回故事完,后面详情请听下回分解!书儿说完转身离去了。 顾淮正听得起劲,她便不说了,整个人心里挠心挠肺的难受,正想让人回来接着说,一看天色已是正午了,不由得诧异,转眼一上午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他竟还意犹未尽,此刻终于理解云裳为什么喜欢来这了,心中后悔没有早些来,白白失了许多乐趣。 公子,该用午膳了。品行虽也还想再听,但时间不早了,不可把主子给饿着,忙提醒道。 顾淮站起身,走到正在品茶的孟秋身边,柔声道:该用午膳了,走! 这么快?孟秋依依不舍的放下茶盏,四下看了看,见不知不觉中楼中已经人满为患,热闹极了,可大家都没心思关注其它人,被姑娘们的才艺吸引得分不开神,就连她也一直没发现楼中既然这么热闹。 她终于体会到那种闹中取静的感觉,在这样奇特的地方,哪怕人再多也能静下心来做自己喜欢的事,身处闹市而不自知,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她几乎不舍得走,但又知道不得不走,她站起身恋恋不舍道:一上午时间我只看了三四个姑娘的才艺,听说楼里有几十个姑娘,四大花魁更是才情一绝,我才只见识了腊梅姑娘一人的才华,其它三位姑娘的还没见识到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再来便是。顾淮也不想走,还想继续听说书,但这是孟秋初次出府,万不可让人察觉她第一次就来了青楼,否则回到孟家非得受罚不可。 孟秋点点头,朝腊梅秋月道了别,与顾淮一道离去。 两位贵客请稍等片刻。这时,荣楚带着采环下得楼来,走到二人身后唤住了他们。 顾淮和孟秋回过神,因从未见过荣楚,所以不知她的身份,不过从她年龄衣着打扮来看,不难猜出她的身份。 秋月忙介绍道:这就是我们醉月楼的妈妈,楚娘。 妈妈好。孟秋微微一笑。 她现在对醉月楼冲满了喜欢,因此对这个创造这般奇特的醉月楼的鸨母也有了一份敬意。 顾淮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他快速打量了她一番,见她长相气度确实不凡,难怪能把醉月楼改造成现在这般有趣儿,同时也想起来今日之行是受她邀请,可她一直未曾露面,却在他们要离去时叫住他们,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荣楚福身行了礼,笑问:两位贵客对醉月楼可还满意? 醉月楼如此独特,我们自是满意的。孟秋笑着回道。 顾淮也说:今日听了一上午说书,实在有趣得紧。 西游记是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自己格外喜欢,所以誊写出来让姑娘们说书给客人们听听,一块乐呵乐呵,既然顾公子喜欢,那奴家便将整本故事都赠送给公子,望公子笑纳。荣楚从采环手上接过一本手写书籍,恭敬递到了顾淮面前。 顾淮面上一喜,忙接过翻看了起来,连连称赞,有趣,太有趣了,那小爷就谢过妈妈的礼了。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荣楚淡淡一笑,看向孟秋,听闻秋公子家中庶妹也将及笄,到时候自少不得要邀请公子一块出游,公子万事小心。 孟秋闻言心中疑惑,看着荣楚想听他细说。 荣楚却收了话题,笑道:今日时间不早了,就不留两位贵客,秋月,好生送两位贵客出去。 是,妈妈,贵客,请!秋月扬了个请的手势。 顾淮看了荣楚一眼,拉着还在迷惑当中的孟秋离去。 王爷,您觉得奇怪吗?那醉月楼的鸨母自己邀请我们前去,却一直未曾露面,直到我们要走了才出来送了您礼物,可是又瞧着不是只为送您礼物似的。马车上,孟秋对顾淮说出了心中的怪异。 顾淮若有所思道:送本王礼物是其次,对你说那句话才是她邀请我们去醉月楼的最终目的。 他生在宫中,看多了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岂会看不出荣楚此举的用意? 对我说的那句话?孟秋回想了一遍,道:她说孟家有庶妹也将及笄,到时邀请我一道出游,让我万事小心。我即将及笄的庶妹只有二妹妹孟穗,她的意思是二妹妹会对我做什么吗? 顾淮没有作声。 孟秋摇摇头道:二妹妹向来乖巧良善,从不与我争长短,且我们从小相处甚少,二妹妹就算及笄,也不见得会邀我一道出游,那妈妈的话不足以信。 是不是可信,等几日便知。顾淮看着手中的书籍,那上面的字苍劲有力,倒像是男子所书。 孟秋原本兴致勃勃,此刻倒有些闷闷的了,我还是相信二妹妹的为人,孟家是书香世家,不会有那种心思恶毒之人。 傻丫头,你不会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啊。顾淮怜爱的理了理她耳边的发道。 在此之前,他确实没有怀疑过孟家的人会对孟秋做什么,但空穴不来风,既然那特立独行的鸨母有些一提,多些小心也未尝不可。 他握住孟秋的小手,严肃道:秋儿,你放心,本王是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的。 -- 第155页 孟秋回以一笑,王爷,臣女信你。 二小姐,今日你及笄,瞧老爷夫人和大小姐都给你了礼物,这些东西可都名贵着呢,可见二小姐在府中有多受重视了。春桃摆弄着一大桌子的礼物,欢喜道。 孟穗阴沉着脸走到桌子前,看着这些名贵的礼物,忽然发疯了一般全部扫落在地,名贵的礼物稀里哗啦全摔落在地,她怒道:孟秋及笄,全府庆贺,整个东临城人尽皆知,我孟穗及笄就得了这点礼物,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二小姐,您这是做什么?今天是您的好日子,这些礼物又格外珍贵,您摔毁了不是您吃亏吗?春桃实在理解不了自家主子的做法,大小姐是嫡支嫡出的长女,二小姐是庶出,大小姐的身份待遇自然要强过二小姐,在她看来,孟穗能得这些名贵礼物已经很好了,可孟穗却这般不知足。 孟穗握紧拳头,面色阴鸷冰冷,她才看不上这些小玩意,她要的是孟秋的一切! 见春桃将所有的礼物都捡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坐下来道:春桃,帮本小姐准备贴子。 二小姐要给谁下贴子?春桃问。 孟穗道:如今我与大姐姐都已经及笄,有了出府的资格,自是要出去长长见识,开开眼界,听说万安寺的菩萨特别灵,我想邀大姐姐一道去拜菩萨,为孟家祈福。 哦,那奴婢立即去准备。春桃转身走了。 孟穗拿起桌子上孟秋送的礼物,面露冷笑,孟秋,既然你送了我礼物,我也得给你这个尊贵无比的嫡出长姐回送一礼好礼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好戏上演,实力打脸,啪啪啪! 第50章 逼良为娼的鸨母9 大小姐,这是二小姐送来的帖子, 邀请您明天去万安寺上香, 说是为孟家上下祈福!喜鹊手中拿着一张帖子从外面进来, 恭敬递给正在练字的孟秋。 孟秋动作一顿, 将笔放了,接过贴子看罢,对一旁看话本的顾淮, 道:王爷,二妹妹竟然真的相邀了。 她原本还不太相信楚娘的话, 可是如今孟穗真的送来帖子邀请她出游了,她不得不相信了。 及笄当日相邀次日出行,秋儿, 你这个妹妹的心也未免太着急了些。顾淮将手中的西游记放下,端起茶喝了一口, 回道。 孟秋咬了咬唇问:王爷, 那我们该怎么办? 答应邀约即可。顾淮道。 孟秋有些不安:答应? 没错, 本王倒是要看看,她要耍什么花招。顾淮轻音很轻,语气中却夹杂着一丝摄人的寒意。 如何?孟穗问回来回话的春桃。 春桃笑道:二小姐,大小姐应下了。 大姐可有说什么吗?孟穗心头一喜,有些心虚的问。 春桃回道:大小姐说本来就准备给二小姐下帖子的,没想到让二小姐抢了先,倒是她这个做姐姐的欠礼了。 好。孟穗放下心来,没起疑就好, 明日过后,她孟穗的身份就会大不一样了! 荣楚在房间写话本,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放下笔问:采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今日是孟太师府的两位小姐及笄后第一次出门,大家都想一睹美人风采,都等在街上等孟府的马车经过呢!采环从外面走进来回道。 荣楚闻言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起身下了榻,来到窗户前,朝楼下看去,见街上果然人山人海,都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正在这时,孟府的马车过来了,人群沸腾起来,个个拥挤着,喊着来了来了。 孟家两位小姐坐在马车里,并没有露面,只是马车行驶中,风吹起帘子,匆匆一瞥,却足以让大家称为天人。 孟家小姐真美啊,难怪孟家有那样的规矩,及笄后才能出门。 孟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家规,这么美的姑娘早早出来让人相看,找个好人家不好吗? 哎哟,你可真没见识,以孟家的家世,还愁女儿找不到好人家?孟家大小姐早早就被许配给九王爷为正妃,九王爷等了孟大小姐几年,对孟大小姐疼爱有加,现在孟大小姐及笄了,宫中已经在准备她和九王爷的婚事了。就连庶出的孟二小姐也早已经定下了亲事,虽然夫家不如孟大小姐的夫家家世好,也是簪缨世族。 没错,孟家有此家规也是为了彰显孟家的家风好,免得惹来那些流言蜚语,有辱家门颜面。 哦,原来如此。 马车里,孟穗听着外面百姓的议论,笑了笑,小声问:九王爷是出了名的疼爱大姐姐,今日大姐姐首次出行,九王爷怎么没有陪着? 今天皇上正巧传召王爷有事相商,王爷脱不开身出宫,不过无妨,你我姐妹出门子,王爷他身为男子,多有不便。孟秋和善道。 孟穗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握住孟秋的手笑道:这样也好,妹妹便能和大姐姐多亲近些,大姐姐你不知道,妹妹可仰慕你的才华了,大姐姐能答应妹妹的请求出来上香,妹妹可高兴了。 -- 第156页 你我是姐妹,平日里本该多亲近,不然等出阁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可是我每日被祖父和父亲管制着,学这学那的,压根一点自己的时间也没有,弄得我们姐妹两都生分了。孟秋拍了拍她的手背歉意道。 这话听到孟穗耳里全是炫耀和暗贬,整个孟家谁人不知,只有嫡出的儿女才有资格受到太师祖父的亲自教导。所以孟秋有此殊荣,而她这个庶出的女儿只能日日在屋里绣绣花而已。 她心中暗恨,面上未露,笑着说起了别的事情。 看着马车在喧哗中缓缓远去,荣楚收回视线,只是说了一句话: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脸色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马车出了城,孟秋见孟穗神色不佳,关切问。 孟穗忙摸了摸脸,回道:多谢姐姐关心,妹妹是知道今日要出门子,既紧张又兴奋,折腾了大半宿都没睡着,所以有些犯困。 原来如此,我也同妹妹一般激动得不行,说来也有些困了呢!孟秋说着打了个哈欠。 孟穗提议道:现在只在半道上,还有些时日才能到万安寺,要不我们姐妹两个先小歇片刻如何? 好啊。孟秋点点头,闭门休息了。 孟穗也闭上眼睛,却一直在听着动静,直到孟秋睡着了,马车也行驶到了林子里,她才睁开眼睛,眸中尽是狠毒。 她从袖中取出早就准备好浸了药的帕子,走到孟秋身边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孟秋惊醒,可还来不及睁眼就被迷晕了过去。 而这时马车也停了下来,孟穗看了失去知觉的孟秋一眼,下了马车,朝后面跟着的下人马车看了一眼,见春桃慌张的下了马车,朝她比划了一个成了的手势,她满意点头,对早就收卖好的车夫道:将她悄悄卖到窑子里去! 二小姐,是卖到醉月楼吗?车夫询问。 孟穗摇头,不,醉月楼如今已经不行酒肉之事,将她卖去醉月楼有什么用?我要让我这位身份高贵的嫡女变成人人唾弃的下贱胚子,到时候祖父和父亲再也不会宠着她,九王爷也不会要她,看她还得意什么! 现如今东临城的窑子都跟风,转变成醉月楼那样的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间还行那酒肉之事,请二小姐明示,究竟卖去哪间窑子?车夫再问。 孟穗瞪了他一眼,你怎如此蠢笨?只要将她卖到最低贱的窑子便是,最好是老鸨贪财自私,不折手段的那种,记住了没? 奴才记住了。车夫闻言点了点头,上了马车就要驾车离去。 二妹妹好狠毒的心,竟要如此对我!却在这时,马车里响起了孟秋的声音。 孟穗惊了一跳,转头看去,见帘子被掀起,孟秋走里面走了出来,她惊得后退一步,你怎么会却看到跟在孟秋身后出得马车的人后,更是脸色大变,九王爷?你怎么在马车里?你什么时候进去的? 在你吩咐车夫的时候。顾淮下得马车,冷声回道。 孟穗惊得乱了分寸,你不是被皇上传召有事商议不能出宫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不过是我与秋儿商议出来骗你的借口罢了,其实你们一出孟府本王便在暗中跟随,在你从马车上下了来后立即趁你们不注意从后面进了马车,发现秋儿已被你迷晕,赶紧将秋儿救醒。顾淮冷道。 孟穗惊诧,原来顾淮一直暗中跟随,她就说,顾淮那般在意孟秋,又怎么会弃她不顾,原来他们是在演戏麻痹她,让她大意出手罢了。 孟秋来到孟穗面前,痛心道:二妹妹,亏得我把你当亲妹妹,对你照顾有加,而你却借出游之名,要害我! 不,大姐姐,我没有,我孟穗赶紧矢口否认。 孟秋打断她的话道:没有?你将我迷晕,又对车夫说将我卖到东临城最肮脏的窑子里去,让我成为最下贱的女人,这些话可都是我和王爷亲耳听到,你还想狡赖? 大姐姐,我、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我不是 顾淮冷声阻了她的狡辩,秋儿,何必与她啰嗦,就照先前她的话,将她卖入窑子里便是! 不要,不要啊!孟穗急得都要哭了。 顾淮道:你不是开玩笑吗?那本王也与你开玩笑,去,将她卖到勾栏院去! 刚刚准备带孟秋走的车夫已经吓得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闻听顾淮的话,忙爬起来去拉孟秋。 孟秋甩开车夫,步步后退,疯了一般哭喊道:我不,我不要卖去勾栏院,我不要让那些臭男人玷污我的清白! 你不愿做的事,却要强加在秋儿身上,你难道忘了,秋儿是你的姐姐!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恶毒无耻的人,竟要亲手将自己亲姐姐的一生葬送的,你还是人吗?顾淮喝斥道。 他的话如同利刃一般,生生将孟穗身上的衣服划开,□□裸露在人前一般,孟穗只觉得羞恼无比,她止了哭泣,也不装可怜了,抬头看向孟秋,眸中尽是狠毒,姐姐?她是嫡我是庶,我哪敢高攀她这个姐姐? -- 第157页 孟秋揪着帕子,心惊的看着这个露出真面目的妹妹,简直不敢置信十几年来一直乖巧听话的妹妹,竟是如此蛇蝎心肠。 从小到大,孟家上下事事以她孟秋为先,到了我这的都是挑剩下的,她不要的,祖父和父亲眼中也只有她这一个孙女、女儿,整个东临也只知有孟秋而不知有我孟穗,就是因为她是嫡女而我是庶女,我就得处处被她压一头,就连是议亲,她孟秋的夫婿是你高贵无双的九王爷,我孟穗只能嫁个普通的朝臣之子,你九王爷对孟秋疼爱入骨,我那个未来夫婿却连份礼物也不愿送,同是孟家的女儿,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被孟秋占尽,我孟穗却要被如此轻视轻贱? 孟穗抹去脸上的泪水,嫉恨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只有除掉孟秋,我才能得到属于孟秋的一切,祖父的教导,父亲的重视,还有你九王爷的疼爱! 你简直痴人说梦,别说有本王在你压根伤不到秋儿分毫,就算你伤了秋儿,你也得不到秋儿的一切,别的不说,本王是绝不会多看你一眼的!顾淮厌恶道。 像孟穗这种恶毒善妒心胸狭隘的丑陋女人,他顾淮又怎么会看得上? 孟穗听到这话,面如土色,心中更是恨极了,她仍旧觉得是孟秋抢夺了她的一切,如果孟秋死了,顾淮一定会看到她的好,此刻的她,理智已经被愤怒吞噬干净,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孟秋! 她擦了擦眼泪,突然跪在了孟秋面前,大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嫉妒你,不该想暗害你,求你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大姐姐! 孟秋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像是真心悔改了,且她说得没错,好歹是姐妹之间,孟穗做了错事,她不能效仿她,也做残害姐妹手足的事情来,让人笑话孟家骨肉相残。 想到这,她深深叹息一声,走向前扶起她,只要你知道错了,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万不可再行此恶毒之事,知道吗? 谢谢你,大姐姐!您真是我的好姐姐,你就成全妹妹,你去死!孟穗一手握住孟秋的手,站起来,一手快速拔下了发上的钗子,狠狠朝孟秋胸口刺去。 孟秋惊得瞪大眼睛,见钗子快速的刺过来,她几乎来不及躲开,本以为要死在孟穗手上,突然一把折扇重重挡住了那支刺来的钗子,她整个人被拉到一旁,依偎进了一个结实安全的怀抱中。 顾淮挡开刺向孟秋的钗子后,狠狠抬脚朝对孟秋出手的人踹去,将孟穗踹爬在地,他紧张的搂住怀中的人儿,急问:秋儿,你没事? 刚刚他一直注意着孟穗的举动,他觉得孟穗不是能轻易认输低头的人,果然不出所料,她竟然不知死活的还想对秋儿下手,真当他顾淮是纸人吗? 没、没事。孟秋吓得脸都白了,呆呆的回了一句。 顾淮见心爱之人惊吓成这般,怒不可遏命道:将这个恶毒无耻残害嫡姐的贱人就地正法! 品行从暗处出来,拔出配剑走到爬在地上半天也没缓过气来的孟穗面前,就要结束她的生命。 王爷,手下留情!孟秋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急忙阻止道。 顾淮扬手止了品行,看向孟秋,秋儿,怎么了? 王爷,孟穗怎么说也是孟家的人,若是就地处死,今日之事必定传扬出去,到时候孟家的颜面何在?孟秋朝顾淮福身一礼,我不能因她一人之过而影响到孟氏一族,求王爷高招贵手,将她交由孟家处置,并将今日之事瞒下,保全孟家颜面! 顾淮叹息一声,理了理她的发,怜爱道:本王如何不知道你心善,不忍杀她,但此人心肠恶毒,若留着他日必成后患,秋儿,本王不能让你身边有半丝危险。 王爷怜爱臣女感激不已,但孟穗姓孟,处死她事小,影响到孟家声誉事大,请王爷将此事交由臣女处置!孟秋坚持道。 顾淮犹豫了片刻,终是妥协了,好,我答应你便是。 秋儿马上要入王府成为他的正妃,一府主母自当要有处理事情的能力,他相信她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的。而且有他在,就算留着孟穗 ,也不会让她翻出什么花来! 臣女谢王爷!孟秋感激的福了福身。 顾淮扶起她,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他至今仍觉得后怕,若不是醉月楼鸨母的提醒,秋儿的清白和一生都将葬送在这个恶毒的女人手中! 老爷,您饶了穗儿这一次,她会改的,老爷!孟家大厅,妾室吴氏跪在孟和的脚边苦苦哀求。 孟和一脚将她踹开,怒斥:就是你这个贱人生出来的好女儿,竟然敢对嫡姐下此毒手,若不是九王爷,秋儿的一生都要毁于她手了,你还敢替她求情? 老爷,穗儿始终是你的女儿呀,虎毒不食子,你真的打算要打死她吗?吴氏听着院子里女儿被鞭子抽打发出的尖叫声,心痛如绞。 孟和被气笑了,虎毒不识子是这样用的吗?啊?她若好好的不作死,我会平白无故打死她吗?我孟家怎么会有你们母女这等无才无徳之人?实在是家门不幸啊! -- 第158页 好在这次秋儿将事情压了下来,不然张扬出去,孟家还有何颜面在东临城立足?孟秋的母亲安氏道。 孟和点点头,是啊,秋儿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然能保持理智,劝得九王爷府事情压下,交由我们处置,她不愧是我孟家的嫡长女,孟家有秋儿这个女儿,是家族之幸! 一旁的孟秋谦虚道:父亲,母亲,这是秋儿应该做的,秋儿身为孟家人,自然要为孟家保存颜面,岂能让外人笑话了我孟家去,秋儿一人屈辱不足挂齿,孟家一族的颜面才重要。 瞧瞧,这便是我孟家的好女儿,哪像你生的那恶毒女儿,整日不知足嫉妒旁人,暗害手足,只会让我孟家蒙羞,这次若不是秋儿,你这个好女儿就死在九王爷剑下了,九王爷将她交由我们自家处置,我今日若不打死她,又怎么能让九王爷放心?孟和看向吴氏斥骂道。 吴氏闻言忙爬到了孟秋脚边,乞求道:大小姐,你向来是个良善好心的人,求求你替婢子求求情,饶了你二妹妹,她才刚刚及笄,她的人生刚刚开始,不能就这样结束了呀! 吴姨娘,你的女儿刚刚及笄,我的秋儿何尝不是刚刚及笄,难道我秋儿就活该被你女儿陷害,白白毁了她的一生吗?安氏让人拉开吴氏,恼火的回道。 她捧在手心长大的闺女,清清白白的孩子,被公公亲手教导出来的嫡孙女,马上要嫁入王府成为正妃主母,是孟家最大的荣耀,她的骄傲,却险些就被庶女给毁了,她这个当母亲的哪能就这样算了? 吴氏痛哭不已,夫人,您也是当母亲的,就体谅一下婢子身为母亲的心情,就饶了我穗儿一命! 混账!不等安氏说话,孟和便大声喝斥,这天底下就只有你是母亲吗?就只有你有女儿?既然你这般疼爱你的女儿,你就该好好教导,而不是将她教成这种恶毒无耻之人! 孟家向来宽和,哪怕是庶子庶女也都是养在亲娘身边的,可他们宽和的结果就是让这些妾室把孩子教成这般嫉妒恶毒的心肠,去觊觎嫡姐的一切,毁掉嫡姐的一生! 孟和想到这,气得拍桌:孟氏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以为害了秋了,你们脸上就有光了吗?简直是不知所谓! 说得好!孟讳带着人从门外进来,赞同儿子的话。 他本在宫中,听到这个消息立即赶了回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孟家竟然会发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孟家乃书香世家,对子孙的人品学问作风等要求极其严格,千百年来也没出现过这种龌龊事,这次的事情实在颠覆了他的认知。 孟和等人赶紧起身,父亲(祖父)! 孟讳摆摆手,径直走到主座坐下,并让孟和一家三口也坐下,看了院里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孟穗一眼,看向吴氏,平日里我看着你便是个不安分的,本想着你不过做点小动作不伤大雅,便睁只眼闭只眼,可没成想你竟唆使孟穗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像你这种毒妇,不配为孟家人! 太师,婢子冤枉啊,婢子并没有唆使二小姐去伤害大小姐,想是二小姐听了哪个丫头婆子的唆使,这才犯下大错,求太师开恩,饶了二小姐!吴氏在地上猛的磕起头来。 孟秋淡淡道:吴姨娘说没有唆使二妹妹,那二妹妹迷晕我的药是哪来的?二妹妹从未出过府,她如何弄得到这些污秽下作之物?还有车夫是孟家专用的车夫,在孟家多年,又如何会听从二妹妹的话要将我这个嫡出的大小姐卖到窑子里去?如果这一切不是吴姨娘你在背后帮衬,二妹妹岂能这般顺利成事? 若不是她和顾淮得了先机,早有准备,岂不让她们母女得了手? 吴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哑口无言。 孟和脸都气红了,站起身又踹了吴氏一脚。 安氏亦是揪紧了帕子,太可怕了,险些女儿就出大事了。 孟讳胡子抖了抖,厌恶的收回视线,又是赞赏又是疼惜的看着孟秋道:秋儿,让你受委屈了,这次你做得极对,这件事情若传扬出去,孟家就颜面扫地了,这事既然是你压下来的,最后也交由你处置,你说,该如何处置她们? 回祖父,吴姨娘为身不正,确实如父亲所言,不配为我孟家人,二妹妹所作所为也不可饶恕,但我孟家向来以仁义治家,做不出那伤人性命之事,不如将吴姨娘和二妹妹送到庄子里去,让她们自已耕作自已自足,好好反省,您觉得如何?孟秋看了看院子里已经没了声响的孟穗一眼,回道。 孟讳点点头,秋儿不愧是我孟家嫡长女,行事极有长女风范,就如秋儿所言,将吴氏和孟穗逐出孟府,在庄子里了此一生,终生不可回来! 谢太师,谢老爷,谢夫人,谢大小姐!吴氏闻言母女俩的命都保住了,一个劲的叩头致谢,不一会儿额头就血肉模糊了。 孟讳懒得看她这模样,站起身走了。 安氏也带着孟秋回房说体几话去了,孟和厌恶的看了吴氏一眼,冷道:别作戏了,赶紧带着你的女儿去庄子,若是你们老实,孟家会留你们一条生路,若是再敢做小动作,哼!他没将后面的话说完,拂袖离去。 -- 第159页 吴氏停下动作,忙跑出去看被打昏过去的孟穗,见她腰间已经血肉模糊,她想到什么,坐在地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这次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啊! 吴氏和孟穗当日便被人送到偏远的庄子去了,孟家对外只说孟穗得了过人的病,送去庄子养病,吴氏自请去照顾。孟穗得了病,她的亲事自然要做罢了,孟家自主提出退了亲,对方对孟家感激不尽。 荣楚闻听这个消息,微微诧异,孟穗的下场与原文中竟然是一样的。 前世孟秋出事,闹得整个东临城人尽皆知,孟家颜面扫地,而孟穗也未能得偿所愿得到自己的一切,因为她与孟秋一道出游却只是孟秋出了事,顾淮怀疑她暗中搞鬼,施压孟家人,孟家人便将孟穗母女送到了偏远的庄子里,母女俩没过几天就病逝了。 而顾淮不计前嫌娶了孟秋,待她仍旧如常,只是孟秋过不去那个坎,郁郁而终,顾淮失去心爱的妻子,远走江湖,再未回宫,孟家也就此慢慢败落下去。 这一世因为他的到来,虽然孟穗母女的结局是一样的,其它人的结局都发生了改变 妈妈,九王爷和孟家大小姐来了,要见妈妈。采环兴冲冲的从门外进来通报。 荣楚收了思绪,站起身整理了衣发,道:带两位贵客去雅间。 奴家参见九王爷,见过孟大小姐!荣楚入得雅间,朝顾淮和孟秋行礼。 孟秋忙向前扶住她,妈妈快快请起,该是我向你行礼致谢才是。 顾淮也点了点头,秋儿说得对,这次秋儿能平安无事,多亏妈妈提醒,妈妈这份恩情,本王记在心里了。 王爷和大小姐言重了,奴家不过随口闲话一句,不足挂齿!荣楚请两人坐下,谦虚道。 孟秋道:妈妈一句闲话却救了孟秋一命,也保住了孟氏一族的颜面,此事孟秋已经禀报祖父,孟家上下皆会记得醉月楼这份大恩,他日必当回报。 没错,妈妈救了秋儿,就等于是救了本王,九王府上下也定还妈妈这份恩情!顾淮也道。 荣楚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顾淮疑惑问:只是不知妈妈是如何得知有人要对付秋儿的? 醉月楼每天有许多不同的客人来,想知道些什么并不难的。荣楚打马虎眼道。 顾淮见她不愿细说也不勉强,送上谢礼再三承诺会报达恩情,便和孟秋下楼玩乐去了。 只是临走时,荣楚随意提了一句,若整个东临城乃至全国上下的青楼皆如醉月楼一般,世上便再无受苦受难的女子了。 谁知没过几日,皇帝便降下旨意,明令整国青楼皆不准再行酒肉之色,要与醉月楼一般,以才艺为营生。 旨意一下,全国轰动,百姓拍手叫好,琼楼楚馆也不敢有迟疑,纷纷照办,不出一月,举国的琼楼楚馆都被肃整干净,国家风气也提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荣楚借此机会将醉月楼这些年赚的银子全部拿出来,成立了一个慈善庄子,只要是穷困人家,拿凭证便可领五两银子以解困境。 这个举动一出,引起全国百姓的夸赞,短时间内,无人再有卖儿卖女的举措,东临城内一派祥和之象。 皇帝闻听此举,特意降旨夸奖了醉月楼和荣楚,并赐下天下第一清楼的匾额,令醉月楼彻底脱离了原来的污秽之名,成为官员和百姓敬重喜爱之地。 天下第一清楼! 好气派啊! 是啊,妈妈,哦不,楼主,从今以后,醉月楼不再是青楼,而是清楼了! 春花、夏雨、秋月几个看着新换上的匾额,互相拉着手激动喊道。 荣楚点点头,也很是高兴,自皇帝赐下第一清楼的匾额后,他就脱去了鸨母的帽子,让大家唤他楼主,姑娘们也都不再自称奴家,每个人都是有尊严的平等的人,不再低人一等。 秋月几个领同着一楼的姑娘们齐齐跪在荣楚面前,谢楼主大恩大徳,我等永生不忘。 能将她们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穿起来,活得这般有尊严有价值,受到所有人的喜欢和重视,这一切都是因为楚娘! 荣楚扬手让她们起来,一一扫过众人,见大家脸上的笑意那般真实,她满意极了。 这时,萧风走过来,拉过夏雨的手道:两年之期已到,你该跟我走了。 好。夏雨爽快的答应了,醉月楼已经由青楼变成了清楼,楼里的姐妹们都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再也不需要出卖身体,不但醉月楼如此,就连举国的青楼亦是如此,天下间再没有受苦受难的女子,她们做到了,她可以放心跟心爱的男人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春花,嫁给我!人群中走出一个相貌堂堂,满身书卷气的男子,走到春花面前掀袍跪了下去。 春花看向荣楚。 荣楚拍拍她的手,点了点头。 春花这才羞笑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许凡站起身将春花搂进怀中,欢喜不已。 春花高兴得落下泪来,许凡同样是书生,但不曾嫌弃过她的过去,从不花言巧语,但对她诚心诚意,让她一颗死了的心又活了过来。 -- 第160页 荣楚见两人幸福的相拥在一起,很是为他们感到高兴,他看向秋月所站的位置,发现人早已不知去向,而一旁的巷子里传出动静,没过片刻,便传出男人欢呼的声音,他勾嘴一笑。 阿婆。一对玉雪可爱的孩子扑到了荣楚怀里, 荣楚搂住他们,疼爱的亲了亲他们的小脸,高兴问:你们爹娘呢? 这是冬雪和陈阿饼的孩子,两口子的感情很好,三年抱两,儿女成双,孩子乖巧懂事,特别讨人喜欢,他们的烧饼店的生意也越发好了起来,因为醉月楼的人只吃陈家的烧饼,带火了他家的生意。 冬雪感念大家对她的包容,将一半的银子拿出来投入到慈善庄子中,也算为那些困苦的人家尽点心意。 爹爹和娘亲在卖烧饼,生意太好啦脱不开身,让我和妹妹给阿婆送礼物来。哥哥陈念徳将一个礼盒递上。 妹妹阿念恩笑嘻嘻的,十分可爱。 荣楚揉揉他们的头,笑道:那礼物阿婆收下了,改日去买你们的烧饼吃。 好啊好啊!两个小家伙拍着手跑走了。 荣楚看着他们蹦跳着远去的欢快身影,心里格外舒畅。 现在醉月楼的姑娘都拥用了自己想要的幸福,而原文中被原身所害的那些人都间接的得到了他的救助,改变了她们悲惨的结局。 顾淮和孟秋也成了亲,夫妻二人的感情如胶似漆,羡煞旁人,云裳找得知已一般的如意郎君,过得很是幸福。 皇帝将四皇子立为太子,三皇子不服气想刺杀四皇子败露,被贬为了庶人。 贺衾找到名医医治好了妻子的病,夫妻二人过着平静美好的生活,贺衾也再未对荣楚提过任何暗示性的话,荣楚想,他应该将那份感情深深藏在了心底,将是他一生最美好的遗憾和回忆了! 而原文中将醉月楼和原身毁了的孟穗,因那次捧打变成了残废,吴氏不想整日照顾一个残废,在她的饭食中下了药,将她药死了,吴氏跟着庄子一个男人私奔了,却在半途中遇到劫匪,死于非命。 荣楚看着醉月楼里客似云来,姑娘们各司其职,脸上全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她暗叹道,真好,原文中悲惨下场的所有人都有了好的结局 任务一,让醉月楼里的姑娘们都有一个好结局已完成,任务二,弥补被原身所害的所有人已完成。 系统提示音在耳中没有预兆的响起,将荣楚吓了一跳,惊吓过后他又笑了,原来任务也不像他想象中那么难完成,不过几年时间便已经完成了,倒是比先前几个世界都完成得快得多。 他并没有在这个世界终老,而是在一年后,将醉月楼楼主的位置传给了秋月,然后借着游玩的名头离开了东临城,然后脱离了世界。 他以为这个世界的角色应该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一个角色,不曾想下一个世界的角色却让他险些吐了一口老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结束了,字数最多的一个世界,感谢还陪着叶子的每一位小天使,谢谢大家,我们下个故事,不见不散! 第51章 心狠手辣的宦官1 太子太保荣宪觊觎余贵妃美貌, 以下犯上, 祸乱宫闱, 其罪当诛,朕念其教导太子有功,从轻处罚, 传朕旨意,将荣氏一族的男子处以宫刑,贬入林场为奴, 钦此! 荣少爷,忍一忍,会有点疼,但很快就会结束的。年老的太监手中握着锋利的刀,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就朝被四五个人押在刑床上的少年两腿间刺去。 啊荣楚惊叫一声, 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个梦。 大统领,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一个柔弱的少年急匆匆进来,紧张的询问。 大统领?! 荣楚听到少年的话, 擦汗的动作顿住,他想到什么伸手朝被子里摸去,只摸了一下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般,僵在了那, 嘴唇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不是梦,是真的! 他竟然穿成了一个太监! 2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169号宿主,请淡定! 我蛋定个屁!荣楚在心中粗口道,蛋都没了,还怎么定? 上个世界穿成个女人,他已经接受不了,要不是知道陈俊翼比他惨,他哪过得去那个坎,可这个世界竟然更狠了,变成了不男不女的太监,他自认为对2系统敬重有加,向来十分乖觉,对他布置的任务也是全心全力去完成,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穿成这种难以接受的角色? 2系统安抚道:本系统是按照宿主的脾性安排任务的,我认为这个角色非常适合你。 我长得像太监吗?荣楚在心中怒问。 2系统道:男生女相,确实可男可女 荣楚气得一口老血梗在胸口,作孽啊,他怎么会好死不死的上了2系统的贼船?如果当初知道会被如此折磨,他宁愿早死早投胎,也不苟且偷生! 安啦,宿主你不是佛系而为吗?我相信,你知道这个故事后,会接受这个角色的!2系统忙再道。 荣楚急燥道:我接受不了,我要换角色! -- 第161页 你的灵魂已经附体,无法更换,除非你完成任务。2系统回道。 荣楚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道:那把故事情节传给我! 宿主,你接受这个角色了?2系统快速问。 荣楚嗯了一声,如今是骑虎难下,他能怎么样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就知道宿主你是个明白人,适应能力强,办事能力也强,我看好你哟!2系统说完便开始为荣楚传输这个世界的故事情节。 一股记忆纷沓而至,像灌浆一样瞬间灌满了荣楚的脑袋,他头痛得厉害,火气也就大了些,见那少年还在床前杵着,他恼道:还不快滚出去! 荣统领不要动怒,奴才这就走!小李子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走出去后把门关上,大松了口气。 刚刚进去时没听到荣楚骂人,他心中好生不安,如今荣楚这一骂,总算让他安下心来,新帝身边最得宠的宦官,骂骂人实在太正常了,要是他不骂却冲你笑,嘿嘿,那你的死期就到了。 荣楚将人骂出去后,便开始躺在床上梳理这个世界的故事情节。 原身荣楚确确实实是一名太监,准确来说是一名宦官,不但掌管着宫内的簿册、门卫、病丧、仓库供应的掖廷局,还统领着神策军、天威军等皇帝的禁卫机构,是一个宫中人人惧怕的大反派。 原身本出自簪缨世族,其祖父是先帝文成帝还是太子时的启蒙老师,文成帝继位后被封为内阁首辅大臣,为文官之首,父亲是东宫三师之一的太子太保,专门教导文成帝的太子皇甫炎的政学。 就连原身也是皇甫炎的伴读,才高八斗,风度翩翩。 是时,京中所有人都预言,原身也会成为下一任的太子之师,子子孙孙传承不断,荣家世代荣耀,无人能出其右。 只可惜,在原身十五岁那年,发生了那样一件事,将荣氏一族毁于一旦。 那次文成帝龙诞,设宴与百官同贺,原身的父亲荣宪酒醉欲对贵妃余氏不轨,惹得文成帝大怒。 在大秦国,官员侵犯妃子如同挑衅皇权,是非常严重的罪名,更何况荣宪身为太子之师,为百官表率,他觊觎的又是文成帝最宠爱的仅次于皇后的贵妃,可以见得文成帝有多愤怒。 当时,文成帝欲斩杀荣宪,余贵妃亲自为荣宪求情,希望能饶荣宪一命,文成帝念其心善,对她越发怜惜,答意了她的请求,但荣宪意图侵犯余贵妃的事情让文成帝如梗在喉,他可以饶了荣宪的命,却不会轻易放过他。 最后的结果是,荣家男子全部处以宫刑,贬至林场为奴,文成帝就是要让荣家的男人永永远远也不能再觊觎他的女人! 宫刑为五刑中仅次于斩首的刑罚,是对男子最残忍的处罚,荣宪身为太子之师,一世光明磊落,受人敬重,哪能忍受如此大辱,在行刑后撞柱而亡。原身的母亲得知这个消息悲痛欲绝,也悬梁自尽了。 人在受宫刑后,因伤口易感染中风致命,如要活命就要待在似蚕室般的密室内,在不见风与阳光的环境里蹲上百日以上,伤口才能不被感染而逐渐愈合。 不幸的是,原身的两个弟弟受刑后,都先后感染而亡,而原身却是那不幸中的万幸,是荣家唯一存活下来的男丁,然并卵,活下来又如何,一个阉人罢了,再不能为荣氏传宗接代了,又是在林场为奴,一世苟延残喘罢了。 荣家出事后,太子皇甫炎也紧接着犯了大错被废了太子之位,余贵妃的儿子皇甫晋成了太子,皇后因为太子被废一事,也郁郁而终了,然后余贵妃被封为了皇后,只是皇甫晋却在不久后染上恶疾薨了。 余氏仅有一子一女,无奈之下只能将一个不受宠的妃嫔之子过继到名下,没过几年,先帝意外坠马身亡,十九岁的皇甫兴登基为帝,其母云氏为母后皇太后,余氏晋为圣母皇太后。 新帝登基后做出一件震惊宫外的事,他将原身从林场招入宫中,让原身统领了神策军和天威军,原身一朝由一个卑微的林场奴才变成大权在握的禁军统领。 高贵无双,风华万千的原身受了宫刑为奴后,性格变得极度扭曲,特别是在林场为奴那几年,听说他的姐姐妹妹意外离世,好好的荣家,就剩他一个阉人了,他更是变得暴躁极端,在林场便经常虐杀动物泄愤,当上大统领后,开始杀人泄愤了,但凡他人有只言片语惹恼他,他便将那人全族尽灭。 杀人如麻,心狠心辣,短短几年时间,手上便染满了鲜血,成了人人惧怕的大魔头。 原身一生恣意放纵,怎么奢靡怎么来,哪怕他不能人道也在府中圈养了不少美人,这些美人有的是自愿跟他,有的是被下属送来讨好他的,也有的是被他看上强抢来的。 在皇甫兴的纵容下,原身最后还迎娶了余氏的女儿,高贵无双的玉罗公主,成为了大秦国的驸马爷。 当上驸马后的原身变本加厉,更是杀人如麻,欢淫无度,因为记恨余氏,他变着法的折磨玉罗公主,余氏心疼女儿,多番给皇甫兴施压,让皇甫兴处置原身,皇甫兴都不同意。 余氏恼羞成怒,暗中将皇甫兴给弄死了,然后扶植一个没有母亲的皇子为帝,把持了朝政。 余氏把持朝政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拿原身开刀,她不顾玉罗公主的哀求,将原身大卸八块,喂了狗。 -- 第162页 原身死之前其实不曾怨恨什么,他手上染了那么多条人命,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下场,而他被施以宫刑的怨气也在那几年的杀人中发泄殆尽,唯一让他有些愧疚的便是玉罗公主。 原身死后,灵魂飘在半空中,他看到玉罗公主疯了一般扑向狗群,用匕首将狗腹划开,将他的尸骨挖出来,毫不嫌弃的搂在怀中,哭得撕心裂肺,并对那堆碎肉自责的说着对不起。 原身并不能理解玉罗那句对不起的含义,玉罗除了是余氏的女儿这点错外,旁的还真没什么对不起他的,从不嫌弃他是阉人,对他一心一意,冒天下之大不违也要下嫁给他,反倒是他一直在折磨她,毁了她的一生,是他对不起她才对。 直到原身的灵魂见到了死去多年的父亲荣宪的鬼魂后,他才明白,玉罗所说的对不起,究竟是什么意思。 荣宪告诉原身,他并没有侵犯余氏,一切都是余氏的诡计,余氏想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太子,多番拉拢他无果后便使诡计陷害他,余氏诬陷他时,不巧被玉罗公主看见了,但是玉罗公主并没有出面帮他,从而导致了荣氏一族的覆灭。 原身得知事情后,愤怒和不甘像大火一般燃烧起来,特别是看到曾经被他杀死的那些无辜之人的鬼魂将父亲的鬼魂缠住,让父亲生生世世不能投胎转世时,他后悔极了,悔当初不但没有为荣家报仇,反而害了许多的无辜者,导致父亲无法转世轮回。 他带着强大的执念向系统许愿,其心愿有二,一,为荣氏一族报仇雪恨,二,弥补那些死在他手上的无辜之人。 荣楚梳理完故事情节,心中燃起了怒火,余氏这个女人竟然为了一已私利,害死了那么多的人! 没错,余氏害了很多人,首先便是荣氏一族全族人的性命,那些人不可能那么凑巧都出意外死掉,肯定是余氏暗中动的手,接着是皇后和太子,也是她暗中捣鬼,再接着便是文成帝的意外坠马,最后是皇甫兴母子。 她与原身可真是棋鼓相当,然而,原文中原身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么,这一世,他要让余氏也受到应用的惩罚! 只是玉罗公主,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她明明看到了余氏害原身的父亲,可她却帮着余氏隐瞒了事情真现,这才导致余氏的诡计得逞,让余氏一步一步的铲除了所有的绊脚石,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余氏踩着所有人的尸体上位,玉罗便是为余氏递刀子的人,余氏的军功章上也有玉罗一半的功劳。 可是荣楚却从情节中察觉到了一些异常之处,荣家人都死绝了,原身却能活着,这应该是玉罗在暗中出了力,就连原身能进宫当上大统领也是玉罗的手笔。 所以,玉罗既是害了荣家的帮凶,又是救原身一命的恩人,有过也有功,是报仇还是报恩呢? 罢了,既是如此,便两不相欠,从此以后饶开她便是。 荣楚做了决定后,躺在床上计划如何完成任务,现在正是原身刚接手禁卫军统领不久,手上还算干净只是2系统这个坑货,就不能让他早点穿过来吗?穿在原身被处于宫刑前不行吗?非得穿在这个时候,让他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宦官,真是气煞他也! 公主,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宫女蔷薇忐忑的问正在找地方躲藏的主子。 玉罗道:本公主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今生今世本公主要嫁的人只有他一个! 可是公主,他已经是个阉人,不但太后娘娘不同意,就连奴婢也觉得他不是公主的良人啊!蔷薇急着劝道。 玉罗跌下脸来喝斥,闭嘴,你再敢提阉人二字,本公主要你的命! 这个死丫头,难道不知道这两个字不但是荣楚的痛处,也是她的痛处吗? 当初她是多么的爱慕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在她的眼里,荣楚比世上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出色,他长相风流,才高八斗,人品贵重,是所有女子都想嫁的人,虽然他对她这个公主总是淡淡的,但她不介意,就算不能和他说话,每天远远的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可是那一天,她的梦破碎了,她心心念念的少年,变成了一个阉人,从天空跌落了尘埃之中,他不再是高贵的世族公子,而是变成了最最卑贱的奴才。 而毁了他及他全族的人,是她的母亲余氏。 那天的事情她看到了,可是她没能帮他的父亲洗刷冤屈,眼睁睁看着他的家族覆灭,看着他从云端跌落泞泥。 尽管如此,她亦从未改变过她对他的心意,此生,她玉罗非荣楚不嫁! 奴婢不敢了,请公主饶了奴婢这一次!蔷薇吓得跪在地上求道。 玉罗摆摆手,道:看在你从小跟在本公主身边的份上,饶你一次,若再有下次本公主绝不轻饶,出去帮本公主守着,他来了提前通知本公主! 是,公主。蔷薇站起身见主子已经躲到了帘子后,她叹息一声,出去了。 大统领,玉清池的浴汤已经备好了,就等大统领过去了。小李子一边给荣楚更衣,一边禀报道。 原身有洁癖,每日要沐浴数次,因此皇甫兴便将自己沐浴的池子赐给了他,如今晨起,是一定要去玉清池沐浴的。 -- 第163页 荣楚嗯了一声,面上有些阴沉。 开玩笑,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变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不阴沉才有鬼了,别说接受,他连想都想不开了。 小李子见他这般神色,动作更是小心谨慎了几分,给他套上柔软的大红色缎袍,又披上一件雾色薄纱外衣,将大红色缎袍的潋滟之色压制了几分,朦朦胧胧中别有一番仙美之感。 荣楚的容貌本就瑰丽,那些年在林场为奴,身形也消瘦得不行,虽然这几个月恢复了一些,看着仍旧有些弱不禁风之感,此刻他长发慵懒的轻挽着,虽沉着脸,也让人觉得风华绝代,美得如同罂粟一般,诱惑而致命。 小李子每次伺候荣楚晨起忍不住心跳加速,这样的绝世之貌,若他是个正常男子,不知道得让多少姑娘痴迷,可惜了,是个不能人道的残废。 大统领,可以出门了。小李子给他理好衣服上一丝不易人察觉的褶皱后,小声禀道。 大统领有洁癖,这是宫中众所周知的事情,他的衣服每日沐浴都要换干净的,换下来的衣衫要洗得干干净净,再熏上昂贵的香料,更不能有半丝褶皱,房间也一样,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井然不紊。 他来屋里伺候前,听说已经换了不下十个人,全都因为达不到荣楚的要求而被换杀掉了,他是幸运的,竟然被留了下来,虽然大统领手狠手辣,但跟着他也能荣华富贵,所谓富贵险中求,他一定要长长久久的留在大统领身边,才能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荣楚闷不作声,怒冲冲的往外走,路上的宫人遇到他都如同见到鬼一般,避之唯恐不及,就连皇甫兴的妃子们也一样,见到他来了都自主躲开,她们才不会傻到和这个魔王杠上,皇上只会帮荣楚不会帮她们,她们嫌弃命长才去招惹他! 只是在他走远后,都暗暗惊叹他的风华绝代。 荣大统领真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他又喜大红之色,那颜色仿佛生来就是为了配他的一般,穿在他身上,衬得他美如嫡仙,让人望之生叹。四妃之一的淑妃叹道。 徳妃冷哼一声,再美艳又如何,还不是一个阉人? 哎哟,徳妃姐姐,您小声些,千万别让他给听见了,大统领新官上任三把火,您可千万别惹火烧身呐!淑妃惊得险些没向前捂住她的嘴了。 徳妃也知道刚刚因为气恼荣楚在皇上面前说她的儿子大皇子出言不逊,让大皇子因此受了重罚,所以嘴快了些,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荣楚虽然入宫没多久,可惹了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更重要的是,皇上像是疯魔了一般,竟然什么都听他的,为了一个阉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顾了。 刚刚那话要是让荣楚听了去,指不定在皇上面上编排她什么不是,让皇上惩治她呢! 想到这,她更是后怕起来,也没心情逛园子了,带着人回了宫。 淑妃独自无聊,也不逛了。 来了来了,公主,大统领来了。蔷薇远远看到荣楚带着人过来,忙跟进去通知玉罗。 玉罗道:你赶紧去叫人来看,要快。 蔷薇应了声是,快步跑走了。 玉罗脱了外衫下到了池子里,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后,深吸一口气钻进了池子里。 荣楚带着进了玉清殿,见水里有未散尽的水波纹,眉头一挑,今日天凉,将池子里的水烧热些。 小李子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让人去加柴烧水了。 池子是仿照火坑的样式建制的,池底下面是空的,由几处口子烧火,热度透过池底将水加热,十分方便。 接到荣楚的命令,外面的宫人便不停的添柴烧火,不过片刻功夫,池子里的水就开始冒起了热气,一个人被烫得受不了从池水中钻了出来,溅起水花无数。 小李子被吓了一跳,却还是在第一时间挡在了荣楚面前,大声喝道:大胆,何人敢藏身在此,惊扰了大统领,实在该死! 混账,连本公主也不认得了吗?玉罗抹了把脸上的水,气恼的骂道。 她本来准备藏在水底,等荣楚下了水后再钻出来,这样一来她清白不保,荣楚非得娶她不可,谁知水底竟然突然滚烫起来,她受不了只好提前钻了出来,计划未能如愿,又被水烫了,可想而知她有多恼火! 众人这才看清水里的人,都惊得跪了下去,奴才该死,不知是公主在此,请公主恕罪! 荣楚见到玉罗后也有些吃惊,他并不知道是玉罗,还以为是要行刺他的人,所以才让人将水烧烫的,见玉罗只着里衣,薄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身形一览无余,他忙转过身去,道:不知公主在此,臣有罪,臣这便带人离开,不打扰公主沐浴了。 荣大统领!玉罗却叫住了他,故意往水里一跌,本公主上不来了,你过来拉我一把! 荣楚若现在还不知道玉罗打的什么主意的话,那也不用在宫里混了,他回道:男女有别,臣虽是宦官,也怕影响公主声誉,小李子,让外面的人把火灭了,并叫几个宫女过来扶公主。 是!小李子忙跑出去传达命令,停了停了,把火灭了,快点! -- 第164页 烧火的宫人热得满头大汗,抹了把汗问道:李公公,大统领不是吩咐加火吗?怎么现在又要停? 让你们停就停,废话这么多做什么?大统领的话也敢质疑,不想要命了?小李子狐假虎威骂道。 宫人们连连应是,忙将火给撤了。 小李子赶紧去叫附近的宫女。 臣不打扰公主,先行告退。荣楚说罢未停留片刻,带着人快速离去。 玉罗气得拼命拍打着水。 蔷薇带着人进来,便见得自家公主这般模样,有些傻眼,公、公主,大统领人呢? 走了!玉罗停下发泄的动作,气呼呼回道。 蔷薇再问:那你们 什么事也没有!玉罗说完凶道:还不快把本公主扶上去,要烫死本公主吗? 蔷薇回过神来,忙带了两个宫女下水将她扶了上来。 玉罗穿上衣衫,不甘心道: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小李子带着宫女来到玉清殿外,见玉罗已经带着人走远了,便又将人谴散了。 玉罗,你好歹是一国公主,本宫的亲生女儿,当今皇帝的皇姐,怎么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一身华贵的圣母皇太后余氏闻听女儿在玉清殿的事情后,气得拍案斥责。 玉罗反驳道:公主怎么了?公主也是人,就不能和喜欢的人亲近了? 你还敢说这样的混话?他不过是个阉人,哪怕皮相再好又如何?今日若让你成事,你难不成还要嫁他不成?余氏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她日子过是顺遂,又保养得宜,明明快四十的人了,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皮肤白净细嫩,一身华贵气质,再配上精致无比的衣着,端的是绝美无比,雍容华贵。 就连发起脾气来,看着也颇为赏心悦目。 玉罗毫不迟疑的答道:没错,我就是要嫁给他! 你敢!余氏豁然起身指着她威胁道。 她当年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将荣家的人除掉,可惜她唯一的儿子死了,要不然她的日子更好过,如今她只有这一个女儿,她又怎么会让女儿嫁给那个阉狗?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女儿面前,理了理她的衣发,怜爱道:玉罗,你是母后唯一的孩子,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能不能听母后的,不要再接近荣楚了?他已经是个废人,不可能给你幸福的,母后帮你挑一个人品样貌都比荣楚好的男子,好不好? 不,除了荣楚我谁也不嫁!玉罗坚决回道。 啪! 余氏气得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恨铁不成钢道:你到底是不是哀家的女儿?怎么会这么没出息?心心念念的要嫁给一个心狠手辣的阉人! 他本不是阉人!玉罗重重放下本能的捂住脸的手,看着母亲,大声道:他本是那般风华万千的少年,他有最荣耀的家世,他有最远大的前程,他有幸福的家,他活得那般阳光明媚,光彩照人,是谁毁了他的一切? 余氏被她的话震慑得后退一步,脸上有些慌乱。 她的心腹宫女百合见状忙将殿门关上,将宫人都驱出殿去。 玉罗红了眼眶,按住痛裂的胸口,哽咽道: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他,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救他,我这一生都愧对他,所以我要弥补他,我要嫁给他! 玉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母后千叮万嘱,这件事情要烂在肚子里,你竟然还敢提?你信不信母后随时可以送他下地狱与荣家人一家团聚?余氏面露阴狠道。 玉罗捏紧拳头,定定道: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他分毫,哪怕您是我的母亲,也不行!说完,她转身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余氏气得胸口不停的起伏着,最后转身将桌子上的茶盏糕点全部扫落在地,她一世顺顺当当,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孽障! 简直是人生的败笔! 备浴汤,本统领要沐浴更衣!荣楚进到屋里,立即命道。 原身的洁癖已经到了破天荒的地步,连带着荣楚也被影响了,超过三个小时不洗澡他就浑身发痒难耐。 小李子估摸着时间,早就准备好了,忙向前回道:大统领,已经备好浴汤,奴婢伺候您更衣。 自从上次玉罗公主出现在玉清池后,大统领就不再去玉清殿了,每次都是在自己的屋里沐浴。 因此他看好时间就提前准备好,让大统领回来就能立即沐浴。 荣楚满意看他一眼,道:玉佩赏你了。 正将荣楚腰间昂贵的玉佩解下来,准备去放的小李子闻言,欢喜不已的谢了恩,麻利的帮荣楚褪去衣衫,伺候他入了浴桶。 热水散发出雾气,萦萦绕绕,朦朦胧胧,水中的人如同身处仙境一般,更是美得动人心魄。 给本统领搓搓背。荣楚泡在温热的水中,才觉得身上的痒意缓解了些,闭上眼睛享受着这舒畅的时刻。 身后没有人应,但一双柔软嫩滑的手却已经搭在了他的背上,轻轻的搓揉起来。 -- 第165页 荣楚猛的睁开眼睛,反手便钳制住了背后的手,听到一声娇呼,他转头看去,果然不是小李子,而是玉罗。 他赶紧放开她,转身站起身就要出去,却被她从身后抱住,他猛的僵在了那儿! 荣楚哥哥,别拒绝我好吗?玉罗看着他消瘦的背,哀求道。 曾经健壮的男子,却被折磨成这般不成人形,都说父债子偿,而她,要母债女偿! 荣楚愣了愣,公主请自重,臣不过是个阉人,给不了公主想要的幸福!他说罢大力挣扎,却不知这小女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竟如何也挣扎不开她的怀抱。 你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伤害自己!玉罗平日里就最听不得这阉人二字,像是巴掌啪啪的打在她脸上,又像是刀戳在她心口,更何况是荣楚自己说出来,更让她难受万倍。 荣楚闭了闭眼,大力掰开了她的手,快速脱身出去,拿起架子上的衣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他这残破之体,自己都没眼看,哪能让他人看了去? 他看着一脸痛苦的玉罗,道:公主乃金枝玉叶,自有骄子良配,何必要在我这种残废身上耗费心神?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臣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说完,他快步离去,并将所有的宫人都带走了。 玉罗咬紧嘴唇,泪如雨下。 你说什么?你要出宫住?皇甫兴惊讶的看着面前妖冶艳丽的男子问。 荣楚点头,是,臣要出宫建府,臣虽是阉人,但以臣父亲曾犯下的大错,贵人们还是忌讳臣的,为了让大家安心,臣想出宫住,请皇上恩准。 皇甫兴犹豫道:你是朕的禁军统领,心系朕的安危,怎么能让你出宫住呢?若是出什么事,谁来保护朕? 皇上,朕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承蒙您不弃委以重任罢了,臣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淡何保护皇上呢?荣楚自嘲道。 皇甫兴想了想,叹道:好,朕答应你便是,但若朕有需要,你得随传随到。 臣谢皇上恩典! 皇上,您怎么能答应让荣统领出去住呢?玉罗闻听消息,急得闯进了皇甫兴的寝宫。 皇甫兴放下手中的书,笑道:皇姐,你难道不知道荣统领就是要避开你所以才要出宫建府的吗? 我知道,所以你更不能让他出宫了!玉罗急道。 皇甫兴摇了摇头,皇姐,算了,你何必要以身相许,我们用另一种方式弥补他不行吗? 当年他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失宠之人,连带着他这个皇子也默默无闻,若不是皇姐帮忙,他怎么能登上大秦的皇位,所以她愿意帮助皇姐弥补荣楚,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禁卫军统领一职交给荣楚。 只是皇姐要嫁给荣楚的做法,他也并不赞同。 不,我若不嫁他,母后必杀他,我只有时时陪在他身边,才能保住他的命!玉罗一脸坚决道。 皇甫兴道:有朕在,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皇姐,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自古以来也没有一国公主下嫁宦官的,这岂不是让他国耻笑吗? 大秦国让人耻笑的事情多了去,也不差我这一桩了!玉罗眼底浮现一丝冷笑。 皇甫兴一愣,自是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叹息一声道:荣楚铁了心要避开你,你怕是不能如愿! 玉罗坚决道:哪怕他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跟着他,此生非嫁他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写新的世界脑细胞都要死一半,感觉有好多设定bug,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如果大家看到有bug,不要骂叶子,告诉叶子来改,叶子的脑子真的是不够用了。 第52章 心狠手辣的宦官2 拉下去, 剁碎了喂狗! 清雨过后, 御花园里的花异常明艳动人,一身红衣似火的男子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却让四周的花儿都失了颜色,张扬的红衣与他嫡美的容貌相得益彰, 乍一看妖孽一般诱人。 他执杯抿了一口清酒,眼睛也不抬, 嘴里吐出轻柔的话语。 语气轻柔,可内容却是骇人至极,周围伺候的宫人皆垂下头去,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是!亲卫吴七抱拳领命,挥手让人把那匍匐在地的人拉走。 大统领, 奴才不敢了, 奴才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奴才这一次!被左右拖着离去的刘福海大声求饶。 荣楚微微拧眉,面上已是不耐。 吴七见状立即拔剑向前要让刘福海住嘴。 住手!一道威严的女子声音突然响起, 吴七顿了动囚笼看去, 见到来人立即收了剑。 荣楚放下酒杯,站起身行了一礼, 圣母皇太后。 余氏看了刘福海一眼, 一脸怒容的走向荣楚, 指着他骂道:狗奴才,刘福海可是哀家的人,也是你一个奴才可以打杀的? 单说他是圣母皇太后的人, 臣确实没有资格惩治,但这个人竟然敢质疑皇上的决策,说臣一介阉人不配当禁军统领,那臣自然是有资格替皇上管教他一二的。荣楚脸色平静的回道。 -- 第166页 太后娘娘,救救奴才,奴才没说过这话,奴才是冤枉的!刘福海甩开抓着他的宫人,爬到了余氏面前,哭求道。 随着他的爬行,身后拖出一路的水迹来,经太阳一晒,一股臊臭散出。 余氏捂住嘴退开几步,暗骂了一句没用的废物,竟被这阉人吓得屁股尿流,实在丢她的脸,但刘福海伺候她向来尽心,她用得也应手,是绝不能让荣楚打杀了的。 她看向荣楚道:你说他质疑皇上决策,他却大喊冤枉,可见此事有疑窦之处,他既是哀家的人,交由哀家处置即可! 太后万金之躯,何必非得为了这一介奴才费心费神?这等小事就让臣来处置,免得脏了太后的手。荣楚拿帕子捂住口鼻,实在受不了这股子臊臭味。 余氏怒道,荣楚,哀家身为太后,要将自己的奴才带回去处置难道还得经过你的同意?哀家不是与你商良,是命令你放人! 臣若不放呢?荣楚淡淡问。 余氏恼极,斥道:你一个阉人,若不是皇上抬举你,你不过是林场最卑贱的奴才罢了,竟也敢顶撞哀家,你信不信哀家即刻让你身首异处? 臣不信。荣楚微笑道。 余氏气了一个倒仰,自从把荣家除掉,把皇后和太子绊倒她便在宫中一人独大,宫里的人哪个不是巴结讨好她,这个阉人,不是过荣家死绝种的一个最最下贱的奴才,竟然敢当众忤逆她,简直岂有此理! 她气得狠了,当下便命道:来人,将这个对哀家出言不逊,以下犯上的混账给哀家就地正法! 四下无人敢动。 荣楚站在阳光下,红衣似火,容貌如仙,此刻面上的淡淡的微笑,美得如同一副画卷一般。 余氏扫视一周见无人听令,更是气得嘴都歪了,特别是看到容楚那俊秀无比的身影容貌,心中不知怎的,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情绪,她大喝:反了,你们是要造反吗? 母后何以如此动怒?这时,皇甫兴带着人过来了。 荣楚抱拳跪地,参见皇上。 园子里的人也都纷纷跪了一地大呼万岁。 余氏瞪了荣楚一眼,对皇甫兴道:皇上,你来得正好,荣楚这个狗奴才顶撞哀家,哀家正要让人教训他,可是这些个奴才全然不听哀家之令,当真是要造反了! 母后不要动怒。皇甫兴安抚道:此事交由朕来处置便是,您先回宫,朕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哀家等着皇上的答复。余氏说罢,看向荣楚冷哼一声,带着宫女离去。 皇甫兴看向刘福海道:自去领十板子,以后谨言慎行,别再给你家主子惹麻烦! 奴才领旨,奴才谢皇上恩典!刘福海忙提着湿潞潞的袍子退下去了。 皇甫兴忙向前扶起荣楚:荣统领,起来! 谢皇上。荣楚起身,看了看膝盖处的衣衫,脏染上了尘土,心里一阵反感,原身的洁癖真是深入骨髓,连他这外来之魂也受了影响,又有想沐浴更衣的冲动了。 皇甫兴叹道:你明知太后脾性,为何要与她公然对恃? 为了卖皇上一个人情啊!荣楚笑道。 皇甫兴拍拍他的肩膀,朕还是默默无闻的皇子时便一直受你恩惠,如今登基为帝了仍旧得你相助,你的恩情,朕此生怕是还不尽了。 皇上,那些不过小事,不值一提。荣楚谦虚道。 皇甫兴的母亲云氏是宫女出身,因长得貌美被成文帝看中临幸了一次,有了皇甫兴,后被封了贵人,但宫中貌美之人何其之多,云氏又不擅心机,久而久之就被文成帝给忘去了脑后。 世人惯会捧高踩低,皇宫更是如此,云氏母子没有帝王恩宠,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一次皇甫兴被一群奴才欺负,原身出手相助,而后又私下给他送去不少银钱财物,帮助母子俩度日,多年不曾间断,直到荣家出事,才断了对皇甫兴的资助。 事情就是这么巧,皇甫兴竟然当上了皇帝,就算没有玉罗暗中相助,皇甫兴也会帮荣楚的。 只是原文中,皇甫兴却为了报答原身的昔日相助之情而被余氏害死,从而导致原身的惨死。 这一次,他会保住皇甫兴。 他知道刘福海是余氏的宠信,所以给他扣了顶帽子要打杀他,实则是为了卖个人情皇甫兴,让余氏认为皇甫兴还是在她的控制之下的,这样一来,余氏就不会急着向皇甫兴下手。 只要皇甫兴在,他才能放心的去对付余氏。 皇甫兴摇摇头,怎么会是小事,若非你昔日相助,朕与母后早就熬不过去了,哪会有我们母子的今日?他看着他消瘦的身影叹息道:怎么养了这么些日子还是如此清减?近日朕得了个新厨子,一手药膳做得极好,朕用了一段时日觉得不错,就赐给你了,好帮你调理好身子。 臣谢皇上恩典。 草民该死,惊扰了太后娘娘! 余氏正意愤的走在回宫的路上,突然一个人从一旁的侧门走了出来,跌在了她面前,吓了她一跳,本来心中就憋着火,这会子气得脸都阴沉了起来。 -- 第167页 大胆,哪来的奴才这般横冲直撞的,惊了太后娘娘的驾,着实该死,来人,拉下去乱棍打死!百合见主子受惊,立即指着地上的人大声命道。 两名太监走出来拖起那人就要下去行刑。 太后娘娘,饶了草民这一次,您美若天仙,菩萨心肠,就饶了草民这条狗命!那人大声的求喊起来。 余氏正准备走,听到他夸赞的话停了步子,转头看去,见那人长得眉清目秀,眉眼间竟与荣楚有几分相似,她眯起了眼睛。 堵了他的嘴,拉下去!百合以为余氏不悦,忙再朝太监喝道。 余氏扬起白净的手,等等。她走到那人面前,朝两名准备用帕子去堵那人嘴的太监摆摆手。 那两名太监立即放开那人退开一旁。 余氏看着跪在她脚下的人问:你刚刚说哀家美? 是、是的。他刚刚不过是为了活命,胡乱捡了一句平日里夸妻子的话来说,现在想来却有些后怕,垂着头小声回道。 余氏脸色缓和了几分,看着他道:抬起头来。 那人忐忑着将脸仰起,吓得脸皮都在颤抖。 余氏仔细打量着他,确实长得与荣楚有几分相似,不过准确来说应该是与年轻时的荣宪极像,脑中浮现先前在园子里看到那张绝色容貌,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浮现了,她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草民叫林阿善,是从宫外被招进来伺候花草的花匠。林阿善抖着声音回道。 余氏面露疑惑,宫中不是有专门伺候花草的匠人吗? 百合回道:太后有所不知,他并不是真正的花匠,而是从宫外运土进来培育花草的人,当日入宫当日即离,不能待在宫中的。 是是,草民只是运送土肥,马上就要出宫了,请太后娘娘饶了草民这一次,放草民出宫去!林阿善赶紧求道。 他的妻子已经怀胎十月即将临盆,他刚刚就是担心她随时会生产,所以才走了神,没看到太后过来的。 余氏盯着他的身影,眸中有丝贪恋之色,她道你惊了哀家的驾,哀家若不罚你如何立威,不过哀家念你不是宫中的人,不懂轨距,便饶了你的死罪,这样,哀家宫中正有几盆奇花异草缺个匠人打理,你帮哀家把那些花草打理好,哀家就放你出宫如何? 谢太后,谢太后恩典!阿善一边磕头一边想,本以为小命不保,太后却只是罚他侍弄花草,太后真是个大好人。 只是他不知道,他认为的好人很快就将他投身了地狱之中。 太后,皇上只是让刘福海去领了十个板子,训斥了几句就放回来了。百合朝贵妃榻上闭目养神的余氏回道。 余氏满意的嗯了一声,这还差不多,本宫还以为他要偏帮着那阉人打杀哀家的人。 怎么会呢?皇上可是太后您亲手扶持的,若没有太后哪有他云太后的今日?皇上会念着太后的恩情,事事以太后为先的。百合道。 余氏问:皇上放了刘福海,那阉人没说什么? 他哪敢说什么?要不是皇上抬举他,他现在还在林场当奴才呢,哪能成为威风凛凛的大统领呀!百合轻蔑道。 那张妖孽一般的脸又浮现在脑海中,让她心里无比燥热,她坐起来不悦道:今年的夏天何以这般闷热? 今年确实比去年要热许些,娘娘,要不要让膳房进些冰膳过来降降暑气?百合问。 余氏摇摇头,那玩意吃下去也不过是一时解暑,过了那冰劲反倒觉得更热,不用也罢,去给哀家准备浴汤,哀家要沐浴。 是!百合应下就要出去传令。 余氏想到什么问:今日从园子外带回来的匠人在哪? 在前殿给兰花培土。百合转过身来回道。 余氏神色微异,道:晚点让他进来见哀家。 百合飞快看她一眼,低下头,奴婢明白了,会为太后打点好一切的。说完快速去准备了。 余氏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这位姐姐,这么晚了太后还要见草民是有何事?林阿善被百合带着往余氏的寝殿去,心中忐忑问。 百合道:太后找你自然是有事吩咐,你只管听命便是,勿要多言。 是!林阿善忙闭了嘴,低头跟在她身后。 穿过重重宫门来到了一间满室馨香的屋子,百合道:进去,太后在里面等你。说完转身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屋子里纱幔层层叠叠,像进了迷宫一般,压根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林阿善每踩一步都如履薄冰,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人,屋子里静如死寂,他心中全是惧意,受不住想转身出去,却听到了女子低沉的说话声。 还不进来,想去哪?余氏正躺在纱幔后的床上,慵懒的出声。 林阿善将心中恐惧压下,忙朝她走了过去,在床前停下,见帐幔后有一个人影坐了起来,隐约见得身影婀娜,他忙垂下头不敢看,低声询问:不知太后娘娘深夜让草民来有何事吩咐? -- 第168页 本宫让你侍弄的花草如何了?余氏看着他问。 林阿善闻言安了心,原来是问这个事,他赶紧回道:回太后娘娘,已经全部培好土了,保准让娘娘的花草都长得好好的。 好。 林阿善问:太后娘娘,既然草民已经侍弄好花草,可否能出宫了呢? 本来早就应该出宫的,耽误到现在,也不知道妻子生产了没有?见他没回去一定是急坏了,她大着肚子,可不能着急上火的。 当然可以。 林阿善一喜,正准备谢恩离去,却又听到帐贴幔后的人道:只要你把哀家伺候好了。 太、太后?林阿善急忙道:草民一介粗人,不懂得伺候贵人,求太后高抬贵手放草民出宫去! 余氏声音冷冽,你不会,哀家可以教你,哀家只问你愿不愿意伺候哀家! 林阿善已经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这三更半夜,男女共处一室,说什么伺候不伺候的话,他若还不知道是干什么,他还是个男人吗? 他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磕头求道:草民卑贱,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举,还请太后宽恕,放草民出宫去! 你不愿意?余氏的声音尖锐了几分。 林阿善吞了口唾沫道:草民家中已有妻室,身怀六甲即将临盆,草民卑贱,不敢玷污太后贵体,求太后饶了草民! 哦?你的意思是因为家中有妻子,所以才不愿伺候哀家?那哀家就让人杀了你的妻子!余氏掀开帐贴幔走出来,微亮的烛火下,见得她绝美的眉眼中尽是狠毒。 林阿善闻言惊得抬头看去,正好看到她眼中的杀意,吓得半响没有出声。 余氏蹲下身,伸手抬出他的下巴,问:你现在愿意了吗? 林阿善红着眼眶垂下头去,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愿意! 余氏冷哼一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推到了床上,扑了过去,我就量你不敢拒绝,你敢拒绝我,我就杀光你全家,除了我,这辈子你再也别想碰别的女人! 天亮时分,林阿善才一身狼狈的从寝殿走出来,整个人都如同从地狱爬出来一般,全是伤,他眼神呆滞,外人无法想象他一整晚都经历了什么! 百合递给他一身干净衣裳,同情道:去梳洗干净上点药! 求求姐姐放我出宫,我的妻子马上要生产了,我不放心,求姐姐行行好,放我出去!林阿善突然跪在地上,乞求道。 百合不敢看他,往殿内看了一眼,太后看中的人,从来没能活着离开的,你自求多福!说完快步走了。 林阿善摊坐在地,一脸死灰,此刻他毁得肠子都打结了,若不是想多挣几个钱,好给妻子生产请个好稳婆,让妻子能少一份危险,他怎么会求着人带他入宫送土?现在好了,钱没挣着,还失了自由,他好后悔啊,他想回家,想妻子和那没出生的孩子啊! 百合进得寝殿,一室的奢靡之气,她下意识要捂嘴,想到什么又赶紧将手放下,听到床上有声响,这才掀了帐幔,低声询问:太后,可要沐浴更衣? 余氏脸上全是满足的红润,她嗯了一声,坐起来伸出手。 百合忙扶她往屏风后去。 沐浴过后,余氏又睡下了,百合让人把脏了的被褥衣服拿去扔了,这才回了自己房间喝口茶水。 太后睡下了?与她同住的牡丹问。 百合点点头,嗯,又扔了一大堆被褥衣物。 太后自荣统领回宫后,就变得越发疯狂了,每次见到荣统领后回来都要折磨人,前面已经弄死十几个了,这个林阿善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牡丹叹道。 百合想到林阿善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有些同情,他还想着出宫去见他有孕在身的妻子,真是天真呢! 就算他有命,他妻子也 牡丹没把话说完,百合自然是明白的,对林阿善的同情又多了一分,不过她什么也帮不了他,这是他的命! 英娘,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和孩子,是都我的错,我害了你们,我该死,我这就去陪你们,你们等着我!林阿善将腰带栓在一棵树上,站上石头,把头放了进去,哭着踹掉了脚下的石头。 本做好了一死了之的准备,正当他要窒息之时,什么东西突然打断了腰带,他跌在了地上,捂着脖子拼命咳嗽起来,正咳着,面前出一张双华贵的鞋子,他顺着鞋子往上看去,见得一袭张扬的大红锦衣,再往上看去,是一张绝美非凡的脸,他突然就愣住,连咳嗽都忘记了。 他从未看到过如此好看的男子,用花容月貌来形容都不为过了,且他那一身的大红衣衫,像火一般张扬炙热,看得人眼前一亮,心都跟着热呼起来,更让他惊愣的是,他与他竟有几分相似。 大统领,这个想不开轻生的人竟与您长得有几分相似。吴七看到林阿善的模样,也有些惊讶。 荣楚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挑眉,确实有几分神似,他问:你叫什么名字?何以在这寻死? -- 第169页 草民叫林阿善,草民不想活了,求这位大人让我死了!林阿善说着又痛哭了起来。 荣楚见他穿着内待服,却自称草民,奇怪问:你不是宫里的人? 林阿善点点头,我只是入宫给御花园的花草送土肥的匠人。 既然如此,你怎么会穿着宫中内侍的衣服,还在这寻死?吴七问。 林阿善哭道:我被人留在了宫里,我的妻子孩子也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也死了去陪她们! 古代男子多以薄情自居,荣楚还是第一次见到妻子离世后就要殉情的男子,不由得高看他一眼,问:她病死了? 不,她是被人害死的!林阿善哭道:她本已怀胎十月,快要临盆,生生被人破开肚子,把孩子拿了出来,当着她的面将孩子摔死了,她也血流殆尽而死! 荣楚和吴七对视了一眼,世上竟有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荣楚看着他问:谁干的? 草民不敢说,求这位大人就让草民死了!林阿善说着要去撞树。 吴七拦住他道:死什么死,你说出来,我们也许可以帮你做主。 没用的,她权势滔天,就连皇上也不敢拿她怎么样,草民不想再害人了,大人你们还是快走,别管我了!林阿善绝望道。 荣楚猜问:难道害你妻儿的是太后? 林阿善垂下头去,哭得更大声了。 荣楚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再道:云太后信佛,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应当不是她,那就只有余太后了。 吴七见林阿善不出身,忙拉住他道:大统领问你话呢,快回答! 你们知道又如何,你们帮不了我的,我不想连累好人,你们别管我了!林阿善推开吴七道。 吴七道:这个世上,就没有我们大统领做不到的事! 她可是太后!林阿善摇摇头,不信吴七的话。 吴七冷哼,太后又如何? 荣楚看着林阿善问:余太后为什么要杀你妻儿? 林阿善闻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 吴七气道:我们大统领问你话,你只管答就是,哭什么? 荣楚阻了吴七,让他哭! 林阿善哭了一会儿,抬头看着荣楚问:你真的能帮我吗? 我要知道你的所有事情!荣楚眯起眼睛道。 林阿善看到他锐利的眼神,突然觉得找到了救命稻草,站起来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我说我想出宫陪我的妻子生产,她就命人将我的妻子孩子杀死了,她还不让我出去,她简直不是人啊! 听完林阿善的故事,吴七又是诧异又是震惊,真没想到,堂堂大后,一国之母,竟干了这些令人发指的龌龊事。 荣楚嘴角淬着一丝冷笑,看,他还没开始对付余氏,余氏就自己作死了,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你想报仇吗?荣楚走到林阿善面前,问他。 林阿善猛的点头,我想! 太后,奴才来伺候您!林阿善自主进到屏风后,朝正在沐浴的余氏道。 余氏挑了挑眉,怎么?终于学乖了? 跟着太后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奴才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呢?从今以后,奴才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伺候太后您的。林阿善这话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但余氏正得意自己征服了他,并没有察觉出来,站起身将他拽紧了浴桶里。 林阿善看到扑过来的女人,眸中全是狠毒,原本绝美的五官也扭曲了起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百合和牡丹在门外,听着内殿的水声和叫声一直没停过,心中都为林阿善祈祷着,千万别死了,不然她们又得给太后找下一个。 只是没过多久,这叫喊的变成了女声,两人相视一眼,露出诧异的神色,这个林阿善要翻身了! 水声和喊声停止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 林阿善看着得如同死狗一般摊在床上的女人,有股要冲过去掐死她的冲动,但想到什么,他又压下了念头,暗想大统领给的药就是厉害,这下他再也不用被这个老女人折磨了。 好一会儿,余氏才恢复一丝意识,半睁着眼看着旁边的男人,露出满意的笑容,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我的大总管! 谢太后!林阿善低下头,露出一丝笑意来。 荣楚坐在灯下,看着册子上的名单,随手指了一个。 吴七看去,他指的是顾章,点了点头记下了。 怎么样了?丞相府内,顾章朝打探消息回来的下人急问。 下人回道:公子屠杀孙家村的事情压不住了,刑部的人已经将大公子抓走了! 顾章摊坐在椅子上。 顾夫人在一旁哭道:老爷,快想办法呀,您可是当朝一品丞相啊,一定能救咱们的儿子的。 他干出这等来,你让我怎么救?顾章甩开她怒斥,慈母多败儿,平日里都是你将孩子给宠坏了,让他无法无天,竟干出这等杀人放火的事来! -- 第170页 顾夫人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此刻也顾不得别的,继续求道:老爷,那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吗?去求余太后,当年你帮她做了那么多事,你去求她救我们儿子一命,她一定会答应的。 顾章握了握拳,急步走了。 太后,顾丞相求见!百合朝正与林阿善说笑的余氏禀道。 余氏看了看天色,奇怪道:这半时半侯的,他来做什么? 太后,别见他,我们继续玩挑花!林阿善道。 余氏点点头,好,不见他,我们玩我们的。 百合看了林阿善一眼,转身去传令了,她觉得好生奇怪,自那日后,太后似乎就对林阿善百依百顺了,这个林阿善竟然是个有本事的,不但活下来了,还把太后给哄得团团转。 请百合姑娘再帮本宫通传一声,本官有急事求见太后。顾章闻听太后不见他,急切道。 百合摇摇头,相爷还是回去,太后说不见就是不见,您别为难我了。 顾章正要再说什么,听到里面传出余氏和一个男人嬉笑的声音,他气得甩袖而去,出得余庆宫,他气道:这个贱人,当初帮他做了那么多事,如今我儿子出了事,她竟然避而不见,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心中有气,便也没注意前面有人来了,险些与他撞了个正着,他怕是冲撞到宫中贵人,忙退后几步,定眼看去,见是一身妖娆红衣的绝色男子,他想到什么,心虚的垂下头去,原来是荣统领。 顾丞相行色匆匆可是为了令公子的事情?荣楚负着手,倨傲的看着面前的一品大官问。 顾章道:犬子被人诬陷,本官身为父亲自然着急,便进宫探探消息。 诬陷?荣楚拿起胸前一缕长发把玩起来,声音轻柔:皇上令三部会审,勒令明日就要看到定案卷宗,本统领刚刚去了趟刑部,几位大人已经定案了,令公子的案子可是证据确凿! 顾章脸色大变,怎么这么快? 这件事情太蹊跷了,发生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传到皇上耳中,而已案子都定了,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是何人在背后害他顾家? 快吗?荣楚反问了一句,自顾自道:令公子在三年前命人屠杀孙家村,整个孙家村三百七十二口人无一活口,这么轰动的事情,相爷您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压制住的? 顾章惊得退后一步,本、本官对此事并不知情! 既然相爷说不知情,那本统领就当你不知情好了,只不过,令公子的罪名足以令你顾家灭门,相爷真的不愿跟我说实话吗?荣楚笑问。 顾章看着他,一时猜不透他究竟想做什么。 荣楚伸手接过吴七手中的卷宗,这就是令公子的卷宗,如果相爷肯告诉我一件事,我可将这份卷宗销毁,然后令公子无罪的卷宗会到皇上的桌上。 顾章忙问:你要知道何事? 十年前,我父亲侵犯余贵妃的真现!荣楚凑近他道。 顾章惊得脸色大变,慌乱之色如何也掩盖不住,他退后几步,连连摇头,本官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那你顾家满门可就保不住了。荣楚将卷宗交给吴七道。 他的声音软软绵绵,却听得人心惊肉跳。 顾章突然明白了什么,捏紧拳头,问:是你将此事揭出来的对不对?没听到那妖孽一般的男子出声,却看到他脸上的神色,顾章怒得大骂:你这个阉狗! 你找死!吴七向前就要朝顾章动手。 荣楚扬手阻了吴七,看着顾章淡淡道:我会替相爷向皇上求情的,不如免你们顾家一族死罪,施以宫刑,贬入林场为奴如何? 你敢!顾章怒得瞪大双眼,这个阉狗他是在报仇,所以暗中将儿子杀人的事情抖了出来,想让顾家也如他荣家当年一般,断子绝孙,他绝不会让他如愿的! 荣楚摇摇头,顾大人对余氏可真是忠心啊,可是她却全然不顾你顾家有难,连见都不肯见你一面,你还要为她保守秘密吗? 当年荣家之事后,倒下一批又爬上来一批,他断定这爬上来的这批人就是余氏的帮凶,所以他顾章给提出来了。 顾章脸上的怒色褪了些,转而又布上新的,他想了许久,才问:我若说了,你真的可以保住我顾氏一族? 当然。荣楚笑道。 顾章深吸一口气,朝身后的方向看去,余太后,你别怪我,是你不顾旧情,眼看着我顾家灭亡也不出手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为了你毁掉我整个顾家呢? 想到这,他看着荣楚道:好,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男主会放过顾家人吗? 感谢灌溉,爱你们,么么哒! 第53章 心狠手辣的宦官3 这件事情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荣楚听完顾章的故事, 神色淡然的问。 顾章回道:应该就只有本官知道, 当时本官喝多了,想出去醒醒酒,无意间撞见余太后和你父亲在争执哦,当时玉罗公主也正巧去找余太后, 看到了一切,只是后面余太后说公主病了, 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 -- 第171页 荣楚神色未变,只是点了点头,本统领知道了。 果然如他所料,玉罗撞见了事情,应当是被余氏给关了起来, 所以才不能帮荣宪脱罪, 只是后面那么长的时间,她也是有机会说的,她却一直没有说出来, 却执意要嫁给他。 如果他猜得没错, 她应该是想用自己来弥补当年对荣家的亏欠,□□家要的不是一个公主的弥补! 顾章见荣楚听完他所说的真现后, 竟然毫无反应, 好像事情根本与他无关一般, 要么就是他已经冷血到极致,要么就是伪装得太好,不管是哪一个原因, 荣楚都已经不是平常之人了,余太后恐将不是荣楚的对手,她很快要倒台了。 他庆幸自己刚刚把事情告诉了荣楚,保住了顾氏一族的安危! 想到这,他忙问:荣统领,犬子的卷宗? 荣楚似乎这才想起来,对吴七道:把卷宗交给相爷!说罢扬袍而去。 是。吴七将先前的卷宗拿出来递给了顾章。 顾章欣喜的接过,打开一看顿时呆住,这哪是什么卷宗,不过是白纸一张罢了,他这才知道是上了荣楚的当,顾不得身份忍不住朝那大摇大摆离去的妖孽男子破口骂道:你这个阉贼,你竟然敢骗本官! 顾大人还是省些力气想想如何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吴七看着他道:三部会审的卷宗早已经到了皇上手中。 什么?顾章惊得险些没晕过去,他回过神来再想说点什么,见吴七已经跟着那妖艳男子远去,消失在了视线中,他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险些没吐血。 御书房。 岂有此理,堂堂官家子弟,竟然做出这等灭绝人性之事,他眼中还有王法吗?皇甫兴将桌子拍得砰砰直响,以彰显他已经怒到了极致。 一旁的宫人个个吓得巴不得自己是块石头,一丝声响也出不得才好,新皇向来脾气极好,少有发怒,今日这等滔天大火还是头一次见到,怎么能不骇人? 顾章跪在地上,整个人如置冰窖一般,汗水打湿了后背的官服,就连他面前的地上也是一滩水迹,足以见得他此刻有多害怕。 顾章,你身为一品丞相,竟知法犯法,纵容儿子如此荼毒百姓,你可知罪?皇甫兴怒瞪着顾章问。 顾章吓得声音都在抖,皇上,那逆子干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臣起先并不知情啊! 你不知情?皇甫兴都气笑了,看向下座那慵懒而坐的红衣男子道:荣统领,你告诉他! 是,皇上!荣楚站起身来,走到顾章身边道:顾大人还不知道,令公子已经将你招出来了,说一切都是你命他去做的! 顾章脸色大变,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是我儿子,是不可能会诬蔑我的!他想到什么指着荣楚骂道:是不是你诬蔑本官?你这阉狗,你不得好死! 这是你儿子的亲笔画押和手印,如果顾大人还是不信,可以让令公子与你当面对质。荣楚平静道。 顾章道:对质就对质,我不怕你! 荣楚朝外面扬了扬手,立即有两人将顾昊带了上来,荣楚看着他问:顾昊,你父亲说你诬蔑他,又说本统领诬蔑他,要拿你来亲自对质,你好好说,事情究竟是你所为,还是你父亲命你所为? 顾昊指着顾章道:父亲,当初你亲口命令儿子去屠的村,怎么会不记得了?难道事情败露,你就要让儿子一人背罪吗?世上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 畜牲,你不要上了贼人的当!顾章气得险些没吐血,我是你老子,你竟然帮着外人来诬蔑你老子? 顾昊冷道:你也知道你是我父亲,若不是真的听了你的吩咐,我又怎么会指认你? 顾章气得七窍生烟,扑过去就要打顾昊,我打死你这个逆子,你这个蠢货,你脑子被驴踢了,竟然会帮着外人来害你老子! 父子俩扭打在一起,热闹极了。 荣楚站在一旁,静静观望,眼中是淡淡的笑意。 放肆,御书房重地,岂是尔等扯打之地?皇甫兴怒得拍案大喝。 父子俩这才松开对方,跪爬在地。 皇甫兴怒道:好你个顾章,朕对你信任有加,你竟然滥用私权,枉顾人命,整个孙家村三百七十二口人的性命就让你们父子葬送了,你们到底是不是人? 皇上,老臣冤枉啊!顾章爬在地上哭喊道。 皇甫兴更是气得眉毛都飞起来了,你亲生的儿子亲口指认你了,你还敢喊冤?就算不是你下的命令,你身为一品大官,你儿子在你眼皮子底下干下这些荼毒百姓的事,你竟然不知情你也有罪,昏聩无能之罪!朕照样能株连你! 顾章匍匐在地答不上话来。 皇甫兴冷哼一声,看向荣楚道:荣爱卿,依你看,该如何处置顾家父子? 依臣拙见,顾章身为一品大员,知法犯法,罪恶滔天,可株连九族!荣楚淡淡回道。 顾章头皮都麻了,猛的叩起头来,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 -- 第172页 不过,顾昊能大义灭亲把父亲招出来,也算是有功,请皇上酌情处置。荣楚再道。 皇甫兴点点头,看着父子俩道:既然你们求朕开恩,那你们说该如何处置你们为好? 顾章还在思索着,顾昊就开口了,求皇上饶了罪臣一命,罪臣愿意受宫刑! 皇甫兴有些吃惊,你说你愿意受宫刑? 是,只要皇上饶了罪臣一条命,罪臣愿意受宫刑!顾昊道。 他犹记得先前在大牢中见到荣楚时的情景,大牢中百般刑具都摆在他面前,不管哪一种都足以让他生不如死,正当那些狱卒要给他上刑时,一袭红衣张扬,美如嫡仙的男子出现在了他面前,说不但可以救他出去,还能保住他的命。 他当时什么也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他的条件,宫刑又怎么了?只要能保住一条命哪怕此生都不能人道也值得,而且荣楚也是阉人,他现在过得多风光? 至于什么后代子孙,他自己的命都要没了,同样也不会有后代,自然是先保命要紧! 于是,他把父亲顾章给拉下了水。 皇甫兴看了荣楚一眼,看向顾章问:顾章,你儿子愿意活命受宫刑,你呢? 罪臣顾章匍匐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直到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出声时,他似壮士断腕一般,决然道:愿意受宫刑! 啊 顾章站在外面,听着屋里传出儿子顾昊的尖叫声,吓得两条腿不停的抖动着,突然门被打开,顾昊如死狗一般被扶出来,他更是吓得摊坐在地。 走,顾大人!持刀满手是血的老太监笑看着他道。 顾章吓得忙往外爬,不,我不只是没爬几步,就看到一双华贵的鞋子,他抬头看去,是荣楚。 相爷这是准备要去哪?荣楚妖孽一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问他。 顾章一脸惧怕道:我死也不受宫刑,我不要变成你这样的阉人!说着爬起来要撞墙,却被人给拦下了。 皇上的旨意已经召告天下了,此刻可由不得你愿不愿意,王公公,把他进去!荣楚道。 王公公笑着点点头,命人将顾章拖了进去。 荣楚负手站在门外,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而一旁的吴七却看到他负在身后的手拽得死死的,他担忧道:大统领,这里属下守着就行,您还是 不用,我要亲眼看到顾章的下场!荣楚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了顾章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他松开拳头,抬步进了屋里,见顾章一脸惨白满头大汗的躺在刑床上,气若游丝。 他看了他两腿间那刺眼的血红一样问他:是不是很恨?当初本统领与你一样,也恨极了,只是本统领与你不同的是,你是罪有应得,而本统领是受人陷害! 你这个阉狗,我要杀了你!顾章大喊着朝荣楚伸手,却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荣楚拿出帕子捂住嘴,看着他道:顾大人,现在你同本统领一样,也是阉人了! 顾章双眼通红,强撑着伸手指着面前的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本官与你不同! 看来顾大人还是没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能习惯了,你现在不能受风受寒,好好养着,来日方长!荣楚说罢转身欲离去,突然想到什么道:哦,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了,你养在外面那几个孩子犯了事被抓进大牢了,不过他们可不像相爷你官拜一品,能自请受宫刑保命,他们已经被斩首示众了! 什么?顾章胸口痛得似要裂开,一口血从喉咙喷出,他双眼瞪大倒地而亡! 荣楚看也未看他,衣不带水的大步离去。 顾章之所以同意受宫刑保命是因为他压根不止顾昊这一个儿子,他在外面还有几个没有入族谱的子嗣,他本想着自己后继有人,所以才同意了受刑,哪知那几个孩子仗着他这个大官老子平日里干了不少杀人放火的事,荣楚不过让吴七稍微一查就成串的揪了出来。 顾章得知后继无人,又怎么会不气得吐血身亡呢? 荣爱卿,这次能铲除顾章,多亏你了。御书里,皇甫兴拍了拍荣楚的肩膀感激道。 顾章仗着有余太后撑腰,在朝中没少拉拢朝臣与他唱反调,他头痛许久了却拿他没办法,没想到荣楚一出手就将他给拉下马了,真是去了他一个心头大患。 荣楚抱拳谦虚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的本分,而且顾章若遵纪守法,臣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没错,真没想到堂堂一品官家,竟然纵子行凶,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实在令人发指,就算是灭他满门也够了,不过那些妇孺是无辜的,朕还是不忍心株连她们。皇甫兴道。 荣楚敬佩不已,皇上仁厚,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 除掉顾章是帮荣家报仇,也是帮皇甫兴除掉一个佞臣,前世今生,皇甫兴都对原身有极大的帮助,他不但要保住皇甫兴的命,也要助他稳坐江山。 -- 第173页 大统领。荣楚刚沐浴出来,一个十岁的男孩快速跑到了他面前,扑通就跪了下去,谢谢大统领。 荣楚不悦的看向跟在男孩后面进来的吴七。 吴七忙扶起孩子,回道:这孩子央求属下一定要带他来谢大统领,我拗不过他,才答应带他来的。 大统领,你不要怪吴七叔叔,是我让叔叔带我来的,我想当面谢谢您帮我报了仇。男孩看着荣楚道。 荣楚想到他的身世,微微叹息一声,朝他招手,过来,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狗剩。男孩笑着回道。 孙家村并非无一活口,他就是唯一的幸存者,那日他与小伙伴玩躲猫猫,不小心在村外的稻草堆里睡着了,等他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忙往村子里跑。 可一进村子发现血流成河,遍地残尸,他吓傻了,听到顾昊带着人从村子出来的脚步声,他本能的躲了起来,看到顾昊和他身边的人一身是血,双眼通红,像林子里的野兽一般可怕,吓得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顾昊带着人离去后,他跑回自己家,发现父母哥哥姐姐弟弟全死了,小小的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为他们报仇! 是时才七岁的他独自离开了孙家村,流落街头成了乞丐,这三年来,他经常会去宫门口等,希望能等到一个人帮他报仇的人,可是那些穿得漂漂亮亮,长得干干净净,高高大大的人,都不让他靠近。 直到那天,他遇到了大统领,那个穿着火红的衣裳,好看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竟然朝大统领的马车冲了过去,也许是直觉,直觉告诉他,那个好看极了的叔叔可以帮他报仇。 当时,吴七叔叔是要杀了他的,但大统领拦下了吴七叔叔,还听了他的故事,并将他安置在一间干净舒服的房间里,直到今日,吴七叔叔过去告诉他,他的仇得报了,他求着吴七叔叔带他过来谢恩。 大统领似乎又好看了许多,比那日在宫门口见到的还要好看,他喜欢大统领。 荣楚拧了拧眉,这名字也太糙了,不过也许是他这名字取得好,不然孙家村全村人都死了,怎么会只留他一个呢?可不是剩下的吗? 他见孩子瘦得皮包骨,但笑起来格外阳光,露出两颗虎牙,十分好看,他心里柔软了一分,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大统领,求您把我留在身边!孙狗剩闻言立即又跪了下去,我的家人都被杀死了,我已经没有家了,我想跟在大统领身边! 荣楚微惊,看了同样惊讶的吴七一眼,问孙狗剩,为什么想跟在我身边? 我听说大统领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很厉害很厉害,如果我跟在大统领身边,也会变得很厉害的,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了孙狗剩说着突然就哭了起来:如果我能早些像大统领这样厉害,我就可以保护我的家人,保护我们村子里的人不被那个坏蛋杀死了! 荣楚闻言有些心酸,看到这个孩子,也想到了原身,他们何尝不是拥有幸福美好的家被人突然毁掉,家破人亡,孤苦伶仃,苟且偷生! 他亲自扶起孙狗剩道:你有志气,想变强大,这个很好,但是你跟着我不会有出息的,要不我帮你找一个好人家? 不,我要跟着大统领。孙狗剩坚定道,他擦了擦眼泪问:大统领为什么会说跟着你没出息呢? 荣楚自叶嘲道:因为我是阉人,是被人看不起的怪物他说着看向孙狗剩,你也许不知道阉人是什么 不,我知道的。孙狗剩道:我做乞丐那几年,常常在茶楼下听人聊天,我听人说过阉人他捏了捏手指道:我也要做阉人! 荣楚被他的话惊住了,他拉住他道:不可胡说,好好的人,正常的人,谁愿意做阉人? 我愿意,大统领做什么人我就做什么人,反正我这辈子都要跟在大统领身边,听大统领的话,为大统领办事!孙狗剩大声说道,像是宣誓一般。 荣楚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孩子不是个简单的人,当初不过才七岁,就知道想法子报仇,便知头脑灵活,心思聪颖,这样的人才,又怎么能变成他这般模样呢? 吴七劝道:大统领,要不留下他?这孩子我看着也喜欢,留在您身边,逗你平日里乐一乐也是好的。 孙狗剩忙点头,我会讲好多有趣的故事,我天天讲给大统领听。 荣楚见他如此执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我让你跟在我身边,但是不用像我一样做阉人,这样,我此生也不会再有孩子,就收你当个义子,你喊我一声义父,如何? 荣狗剩欢喜傻了,好半响没反应,吴七推了他一下道:傻站着干什么?快行礼啊! 孩儿孙狗剩拜见爹爹!孙狗剩回过神来,扑通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 吴七提醒道:你现在不姓孙了,姓荣。 孩儿荣狗剩拜见爹爹!孙狗剩忙改口道。 -- 第174页 荣狗剩?荣狗蛋! 荣楚听到他的名字,就想到娱乐圈那个世界的哈士奇,拧了拧眉道:狗剩这个名字不大好听,为父还是帮你改一个名字! 好啊,请爹爹赐名。孙狗剩高兴的点头。 荣楚想了想,道:不如就叫荣盛好了,盛与剩同音,也不算改了你生父母给你取的名字,而这盛字又寓意昌盛,希望你以后能有出息,光耀荣家门楣。 好名字。吴七赞道。 孙狗剩也很喜欢,忙道:那孩儿以后就叫荣盛了。说着又给荣楚磕了几头。 起来!荣楚扶起他,揉了揉他的头顶,真好,得了一个这么大的便宜儿子。 太后,可还满意?林阿善一边运动,一边问身下的人。 余氏嗯了一声,道:叫我香儿。 香儿是余氏的闺名。 林阿善一边加大力度,一边唤道:香儿。 对,就这样叫,荣宪,我只做你一个人的香儿。 林阿善听到这个名字,眯起了眼睛,快速结束了这场运动。 你说她叫着荣宪?荣楚听完林阿善的禀报后,阴沉着问。 林阿善点点头,没错,草民听得真真的,先前她总说一些不着头脑的话,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她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一个得不到的人,那个人就叫荣宪 闭嘴!荣楚突然大怒,呼啦一声将茶盏扫落在地。 吴七忙对林阿善道:快出去,晚些时候我再去老地方找你。 林阿善还是第一次见荣楚发脾气,以前他虽听说荣楚是个厉害人物,却从未见他大声说过一句话,如今突然发起火来,比余氏还吓人,听到吴七的话,他如蒙大赦,行了个礼,逃跑一般走了。 吴七小声劝道:大统领保重身子,太医说了您不能妄动肝火。 我这具破败的身体,还保他干什么?荣楚眸子微红,一拳打在桌子上,那个毒妇,竟然还敢提我父亲的名字,她还敢提! 刚刚听到林阿善的禀报,他心中竟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怎么也压制不住,看来原身心中的恨意比他想象中还要深。 不过刚刚林阿善的话让他似乎明白了余氏害荣家的原因,但又不确定。 吴七也是一脸怒意:她本是无耻之人,大统领何必为这种人动怒伤身? 去,告诉林阿善,盯死余氏,还有,我让他做的事情,可以做了。荣楚阴冷道。 吴七点点头,见荣楚的模样全然不像平日的温和淡定,心中对余氏的恨意也更重了几分,荣楚以前是多么阳光明媚的风华少年,都是余氏将他害成这样。 他以前也是受过荣楚帮助的人,后来荣家出事,他便用尽一切办法成了禁卫军,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帮荣楚做点什么,没想到真让他等来了,新帝登基后,荣楚成了禁卫军统领,他便自请跟在他身边伺候,这一次,他要保护荣楚,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他分毫了。 下人提着口气进来清扫了地上的碎片,又将地上的水迹擦干净,无声的退了出去。 义父,盛儿说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荣盛本在外面练武功的基本功,听说荣楚发了火,忙跑进来哄他开心。 荣楚现在已经平复下来,朝他点点头,好,你说。 以前我们村里有个叫铁蛋的,和我同岁,他爹特别爱喝酒,但喝醉了就打他娘,铁蛋很恨他爹,但他每次都抢着帮他爹去拿酒,他爹直夸他孝顺,直到有一天,他爹发现铁蛋往酒里尿尿,才知道他每次喝的酒里都有儿子的尿,气得追着铁蛋满村子打,铁蛋便将他爹喝醉酒打他娘的事情给闹开了,让他爹被村里人责骂,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喝酒了,也再也没打过他娘。 荣楚听完笑了,揉揉荣盛的头顶道:你们村里的孩子都这么机灵吗? 义父觉得铁蛋机灵吗?我还以为义父会说铁蛋不孝呢!荣盛道。 荣楚摇摇头,铁蛋若是不孝又怎么会为了帮母亲出气而在他父亲酒里撒尿呢?他父亲酗酒本就不对,酒后打妻子更是不应该,做得不对的事情自然要有人纠正,只不过铁蛋应该将事情如实告诉村长和族老,在酒里尿尿也是不对的。 嗯,义父,我记住了。荣盛点点头道,见荣楚不生气,他高兴的跑出去扎马步了。 荣楚笑了笑,真是傻孩子。 百合,把汤药端给哀家。余氏和林阿善日常运动完,便朝外面的百合吩咐道。 百合早已经准备好了,端进来递给了她。 林阿善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太后日日这是喝的什么汤药?味道怪得很。 这是避子汤。余氏喝完将碗交给百合,回道。 林阿善哦了一声,多看了那碗一眼。 百合看了林阿善一眼,端着碗出去了,却在门口遇到了玉罗,忙惊了一跳,大声道:奴婢参见公主殿下,殿下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母后呢?我要见母后。玉罗不管她,一边嚷嚷着一边走了进去。 -- 第175页 余氏也惊了一跳,玉罗从未这么晚过来过,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急?她朝林阿善道:去屏风后躲一躲,别出声。 林阿善应下,忙走到了屏风后。 他刚进去,玉罗就掀了帘子进来,正好见到一片衣角,径直就要朝屏风后走去。 余氏向前拦下她,你这大半夜的,横冲直撞的闯到哀家寝宫做什么? 母后,屏风后的人是谁?玉罗问。 余氏看了屏风一眼,道:哪有人?这寝殿就只有哀家一个人,哀家这睡得好好的,你突然闯进来,把哀家吓了一跳。 是母后把儿臣吓了一跳?玉罗看着脖子间的红印子,责问道:母后身为太后,一国之母,怎么能做出这等伤风败俗,有辱皇家颜面的事?你对得起死去的父皇,对得起大秦的列祖列宗吗? 玉罗,这是撞了什么邪,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哀家寝宫来胡说八道!余氏跌下脸来,先将了她一军,哀家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任何背叛你父皇的事,也没做过愧对祖宗的事,反倒是你玉罗,大秦最尊贵的公主,老大不少的年纪,不肯嫁人,整日追着个阉人屁股后打转,这才是有辱皇家颜面,对不起大秦的列祖列宗! 母后,这说的是你的事,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都传到我耳朵里了,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不怕传到百姓耳中?玉罗气问道。 余氏撇开头走了几步,不过是些宫人闲得发慌乱嚼舌根子的谣传罢了,哀家问心无愧,什么也不怕! 皇甫兴是她一手扶持的,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敢对她做什么吗?他若敢,她立即就可以废了他,反正宫外还有好几个皇子等着当皇帝呢! 至于其它人,她是圣母皇太后,谁敢说她半个字? 她早年丧夫,正是虎狼的年龄,总不能守一辈子活寡,她都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了,召几个男宠算什么?历来也有先例的事情,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母后既然问心无愧,怎么不敢让儿臣看看屏风后面的人?玉罗说罢,再朝屏风后走去。 余氏忙拉住她,喝斥,你闹够了没有?看来是哀家平日里太娇纵你了,让你变得如此无法无天,半夜私闯哀家寝宫,来人! 百合和牡丹忙走了进来,太后。 将公主带出去,亲自送回宫,没有哀家的命令,不准出宫门一步!余氏阴沉着脸命道。 百合牡丹应下,向前拉玉罗。 玉罗甩开她们,看着余氏道:母后,儿臣劝你一句,多行不义,你好自为之!说罢不让百合两人送,自己快速跑了出去。 百合和牡丹赶紧追了上去。 余氏怒得一脚将桌子给踹翻了,这个逆女,就是我的克星! 太后何必动怒,公主不过受人唆使,等她日后明白了,自然会帮着太后的。林阿善从屏风后走出来劝道。 余氏捏紧拳头:都是荣楚那阉人,哀家一定不会放过他! 林阿善垂下头,遮挡住眼底的情绪。 荣楚侧躺在贵妃榻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把折扇懒散的煽着风,淡淡问:还有多少? 回大统领,还有三个!吴七看着名册上还未打勾的三个名字回道。 荣楚点点头,加快速度,这三个人一块除掉! 属下遵命! 荣楚收了煽子,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自从撕开贺章的口子后,朝中仗着有余太后撑腰,不服皇甫兴的那些大臣都先后出了事,被下了大狱,结果却是一样,都自请了宫刑,但能在那百日不见天日的蚕室里活下来的却是屈指可数。 荣楚并没有陷害他们,只是将他们暗中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抖了出来,那些事情,别说是杀头,就是灭族也够了,但皇甫兴仁厚,只是惩治了当事人及近亲,未祸及族人。 如今只剩下三个了,他想着,余太后那边应该会得到消息,要对皇甫兴出手了,好戏也要开始了。 怎么回事?哀家不过半月未曾涉及朝事,哀家安排在朝中的人就全部被拔除了?余氏得知消息的时候,最后三个人也被施行了宫刑,只剩下半条命了。她哪会不知道是谁在捣鬼,猛的拍在桌子上,那阉狗是再也留不得了! 她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御书房,对皇甫兴道:皇上这个皇位来之不易,理应珍惜,但你亲小人远贤臣,这可不是明君作派,岂不是要让哀家和你母后的心血白废? 太后所言朕不明白!皇甫兴装起傻来。 余氏面子功夫也不想做了,冷道:皇上将哀家提拔上来的人全部铲除了,这是在对哀家挑衅吗? 太后,朕何时要除掉你的人了?只是那些大臣犯事,朕只是依国法处置,何来向太后挑衅一说?皇甫兴觉得好生冤枉。 余氏怒道:怎么会这么巧,哀家提拔的那些人统统一齐出了事,而且最后都是被处于了宫刑,难道不是荣楚那阉人从中作梗? -- 第176页 太后,处以宫刑是他们为了保命自请的,与荣统领何干?荣统领为何要害太后提拔的人?皇甫兴故做不解问。 余氏脱口而出,因为他们及时恢复的一丝理智让她停了嘴,她愤恨道:如果不是荣楚从中捣鬼,那些人又怎么会自请宫刑?那刑法对男子来说,可比杀了他们还严重! 太后既然知道宫刑对男子是比死还严重的屈辱,当年又为什么要让我荣家的男儿受此刑法?软软绵绵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一身大红锦衣的纤瘦男子大步迈了进来,他神情淡然的来到余氏面前,视线却紧紧盯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叶子开了一个预收文《好婆婆系统[快穿]》恭请各位小天使收藏,谢谢大家! 简介:简如被婆婆挫磨而死,她死前发誓,若能让她成为婆婆,她一定会做一个十全好婆婆,誓言成真,她被未来系统捕获,成了一个又一个恶毒婆婆,开启了人生改造之路。 第54章 心狠手辣的宦官4 余氏看向面前的男子, 他哪怕成了个阉人,又在林场当了十年的奴才,受尽了折磨,可老天爷似乎永远这样钟爱他,未让他的容貌有半点折损,反而越来绝美诱人。 他问出这样一句话, 像是在问她用过膳没有一般平常,可那双若如桃花一般的眸子却盯在了她脸上,生生要将她撕开了,把心掏出来一样。 她不敢与他对视,撇开头道:本宫是好心,是在救你们父父子子的性命! 是吗?荣楚朝皇甫兴行了个礼, 又理了理衣服上看不见的褶皱,这才道:先不说那些犯事的大臣受宫刑不是臣的意思, 就算是臣的意思,那臣也是效仿太后, 是好心, 是在救他们父父子子的性命! 余氏没想到被他反将一军, 气恼不已, 伸手指向他:你 怎么?太后仍旧觉得臣是在害他们,那臣可不可以也认为是太后在害臣一家呢?荣楚抢过她的话, 反问。 余氏被道破往事,气得五官都扭曲了,她指着荣楚, 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道:好你个大胆的阉人,竟敢如此顶撞哀家!她转向皇甫兴命道:皇帝,即刻替哀家将这个以下犯上的阉人拉下去,处斩在宫门口! 太后熄恕!皇甫兴从位置上走出来,朝余氏安抚道:荣统领不过是为自己辩白几句,并非要冒犯太后,请太后看在朕的份上,宽恕他这一次! 余氏没料到皇甫兴会不听她的命令,他向来对她这个太后言听计从,这次竟然为了荣楚违抗命令,她气得问道:皇帝是不听哀家的,执意要包庇这个阉人了? 太后说的哪里话?满朝子民,皆有自辩清白的权利,如果朕因为荣统领辩白了几句就要斩杀于他,往后谁还敢在朕面前说真话?长此以往,朕岂不是成了受人蒙蔽的昏君?皇甫兴回道。 言外之意是,你诬蔑人家,人家辩解几句你就要杀人,你未免也太跋扈了。 余氏看着皇甫兴脸上的威严神色,突然发现面前这个被自己一手扶持的小皇帝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他不再事事听她的,他有了自己的主见,他在短短半个月的时候就将她安排在朝中的眼线全部拔除了,他这是翅膀硬了,要单飞,亏得她还天真的认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是啊,在他登基后立即将荣楚从林场召进宫,封为禁军统领的时候,她就应该有所察觉的,荣楚是何人?荣家唯一的幸存者,荣氏一族落败皆是她所为,荣楚定然她为大敌,若皇甫兴真的与她是一边的,就不会重用荣楚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阉人! 看来这些年在宫中没有对后,让她变得过于享乐,不知人心难测,竟然让皇甫兴这个毛头小子将了一军! 好,很好! 余氏面露冷笑,剐了那一脸浅笑淡然自若的红衣男子一眼,转向皇甫兴 ,最后问:哀家再问皇帝一句,可愿帮哀家将这犯上的阉人斩杀? 太后,不是朕要忤逆于您,而是荣统领对朕忠心耿耿,从未行差踏错,朕若贸然杀他,以后朕如何让朝臣让百姓信服?这于太后您的声誉也是有损的,还请太后收回成命。皇甫兴诚恳劝道。 余氏看着他笑了,好,看来皇帝是长大了,儿大不由娘了,既然如此,皇帝他日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她说完,满身冰霜的带着人离去了。 皇上刚刚为了臣与太后争执,恐怕太后不会轻易罢休。荣楚看着皇甫兴道。 皇甫兴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道:你是为朕做事,朕若保不住你,又如何能保住这大秦的江山呢?太后如果只想要一个傀儡皇帝,来实现自己的为所欲为,那她就对不起大秦的列代先帝! 皇上如此护着臣,臣也定当为皇上鞠躬尽瘁,定保皇上无恙!荣楚感激道。 皇甫兴欣慰的点点头,荣统领,有你在朕身边,朕放心。 皇上想清楚了吗?真的要和余太后对着干?荣楚离开后,云太后从一旁的侧室走出来,不安的问。 她常年吃斋念佛,不理世俗之事,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淡然出尘,加上她长相绝美,哪怕不施妆粉,衣着素朴也十分养眼好看。 -- 第177页 皇甫兴看到母亲,心里的情绪都自主的消退,变得平静起来,他拉着母亲的手坐下,道:母后,不是朕要与她对着干,而是她从未真正放开过手,既然朕是这大秦的皇帝,一国之君,那国家大事自由朕做主,后宫岂能干政?余氏却三番两次逼朕将她的人提拔到朝中重位,那些人若是个好的,有本事的,真心实意为大秦着想的倒也罢了,偏偏她提上来那些人不是草包就是混账,朕难道眼睁睁看着余氏将大秦的江山弄得一败涂地吗? 他顿了顿再道:先祖打下这片江山不易,朕不能愧对先祖,不能让大秦的江山在朕手中溃败,母后,你能理解儿子吗? 兴儿,母后怎么会不理解你的难处?只是她心狠手辣,母后是担心你与她正面冲突,驳她面子,她会对你不利,母后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一世。云氏握着儿子的手揪着一颗心道。 当初余氏来找她,说要扶持儿子的时候,她是不太乐意的,但儿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儿子是成了皇帝,她成了母后皇太后,举国上下无人能比的风光,却让她再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啊! 她看多了宫里的腌脏事,又熟知余氏的狠辣,儿子顺着余氏自然能九五之尊,万万人之上,要是儿子不听余氏的话,恐将性命难保啊! 皇甫兴何尝不知道母亲的担忧,他拍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有荣楚在,她害不了朕。 荣统领是她的眼中钉,他自顾不暇又怎么能保护得了皇上你呢?云氏越听越担忧了。 当初他们母子受荣楚的接济才能活下来,她心中是一百万个感激荣楚的,所以儿子给荣楚体面和权力她都赞同,但荣楚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哪能保护得了儿子呢? 皇甫兴道:母后放心,荣统领比你想象中要有本事多了,有他在,朕一定安然无恙。 云氏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儿子满脸的自信的坚持,她自知无法劝动他,便作了罢,反正荣辱生死,她都陪着儿子便是! 岂有此理!余氏回到寝宫,发疯了一般将宫中的东西摔了个遍,气得胸口一阵起伏,险些没岔过气去。 百合和牡丹跪在门外不敢进言,林阿善想了想走了进去,太后何必如此动怒?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反倒如了那些小人的愿了。 余氏怒道:哀家当初将过得连狗都不如的母子俩扶持到如今的位置,他现在翅膀硬了,就想卸磨杀驴了,你还真当他是个人物了! 就是,在太后这,他们算得了什么?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当!林阿善劝道。 余氏阴冷道:哀家这口气堵在胸口实在难受,哀家一定要让那毛头小儿知道哀家的手段,哀家要让他后悔今日忤逆哀家的举动! 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生气了,不如让奴才陪您松快松快?林阿善意有所指道。 余氏闻言看向他,也顾不得是大白天,有人在外面,走向前就扑了过去。 完事后,余氏朝百命道:把药端来。 百合立即从外面推门而入,将药端给了她,太后请用。 余氏接过喝了一口,拧眉,怎么觉得与先前的味道不同了? 哦,是许太医换了配方,听说药效更好,喝一次可以顶一月。百合看了一旁穿衣服的林阿善道。 余氏展眉,那极好,哀家便不用日日服用这汤药了,喝得嘴巴都苦了。 林阿善自责道:都怪奴才太迷恋太后,才让太后日日要喝这汤药。 怪你做什么?哀家喜欢你迷恋哀家。余氏将药饮尽,把碗递给了百合,笑道。 林阿善走到她面前,又要压下去,余氏推开他道:哀家还有事要办,晚上再伺候! 是,太后。 儿媳给圣母皇太后请安,太后万福。皇后马氏受诏来到余氏宫中,朝端坐高位的余氏福身行礼。 余氏扬手,皇后免礼平身,赐坐。 马氏谢过,这才小心翼翼的落了座,笑问:不知太后急着宣儿媳过来有何要事? 若兰,这里没有外人,就直接唤我姨母!余氏看着马氏笑道。 马氏点点头,小声喊:姨母。 好孩子,近来过得可如意?余氏问。 马氏回道:我是皇后,姨母又是圣母皇太后,宫中人人都敬着我怕着我,自是不敢让我不顺心的。 那皇上待你如何?余氏又问。 马氏脸上浮现一丝羞涩,皇上待我也极好。 那便好,哎,哀家还担心着,皇上现在不听哀家的话了,会连带着对你也不好,如今听你这样说,哀家就放心了。余氏吁叹起来。 马氏忙问:皇上平日里是最敬重太后的,怎么会不听太后您的话? 若兰,你在后宫,管着宫务,你不知道,皇上现在重用荣楚那个阉人,纵得那阉人无法无天,滥杀朝臣,哀家去劝诫皇上亲贤臣远小人,可皇上却护着那阉人,当众顶撞哀家。她说着,无奈的摇摇头道:也是,哀家又不是皇上的生母,哪怕当初一手将他扶持,让他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成为了一国之君,他也仍旧与哀家不亲近,罢了,哀家以后呀不管他了,免得哀家落得个干政的骂名。 -- 第178页 马氏闻言就急了,她之所以能当皇后,能受到皇甫兴的重视,都是因为有余氏,若余氏与皇甫兴离了心,那皇甫兴定然也是要冷落她的,到时候别说的一国之母的位置,恐怕连容身之所都没有。 她急得站起身,走到余氏面前道:姨母,皇上估计是被小人蒙蔽了,所以才曲解了姨母的一番好心,我回去劝劝皇上,让他不要和姨母置气,姨母,我们是一家人,应当和和气气才是,您是他的母后,可不能不管皇上啊! 算了,哀家哪是什么母后,他的母后是云太后。余氏撇过头叹息不已,哀家当初可真是看错了人,要是扶持了别的皇子,恐怕也不会落到如今惹人厌烦的下场。 怎么会?皇上是绝不会厌烦太后的,皇上心中是敬着太后的。马氏忙替皇甫兴解释。 余氏拍拍她的手,语重深长道:傻孩子,皇上现在长大了,可不再如先前那般乖巧听话了,他心大着呢,巴不得把哀家除掉,他就能稳坐江山,他的母亲云太后也就成为唯一的太后了。她叹息一声,抚了抚马氏的脸怜惜道:哀家已经一把年纪了,生死权势早就不在意了,哀家只是担心你,要是哀家没了,你一个人在宫中得多艰难? 马氏顺着她的话往下想去,只觉得可怕极了,握住余氏的话道:不,姨母,皇上一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别自欺欺人了,皇上将哀家安排在朝中的人尽数拔除,又纵着那阉人在宫中横行霸道,摆明了就是要告诉众人,他不再听从哀家的话,要专政独行了。 这姨母,那我们该怎么办?马氏慌了。 她能依仗的就只有余氏这个姨母,也是因为余氏这个姨母她才能成为大秦最尊贵的国母,要是姨母不顶用了,她还能稳坐皇后之位吗? 皇甫兴待她虽好,但她却看得出来,皇甫兴并没有多喜欢她,对她都是行惯例,该她的不会少,但多的也没有,这不就是逢场作戏一般吗?没有感情基础,在她母家失势后,皇甫兴又怎么会再容她?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凄凉下场,整个人都如置冰窖一般。 余氏看着她慌乱的模样,满是疼惜,哀家最疼的就是你母亲这个妹妹了,所以才会逼着皇上封你为皇后,让你成为一国之母,享万般荣华富贵,哀家现在是左右不了皇上了,若是以后皇上要废了你的皇后之位,哀家也没办法,可怜我的若兰,以后要受多少苦啊! 不,姨母,我不要被废皇后之位,我不要在冷宫过一辈子,姨母,您想想法子呀!马氏都急哭了。 余氏忙给她擦去眼泪,小声道: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怕若兰你不答应。 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只要能保住姨母和我的皇后之位,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马氏急忙应道。 余氏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马氏当场愣住,不敢置信的看着余氏,姨、姨母,真、真的要这样做吗? 现在皇上要一人独大,哀家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你放心,等事成后,哀家仍旧能保你的皇后之位!余氏道。 马氏垂下头去,揪紧帕子,犹豫不绝。 余氏拉住她的手道:若兰,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哀家被皇上杀死,眼睁睁看着你的皇后之位不只,一辈子在宫中过得连狗都不如吗? 不、不马氏直摇头。 她看过那些失势的妃嫔的下场,太可怕了,她不要变成那般! 余氏道:那你就听哀家的,只要帮哀家办成了这事,你仍旧是大秦的皇后,我们俩在这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马氏在心中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终是点头应下了。 余氏偷偷塞给她一包东西,马氏藏进袖子,慌张的离开了。 马氏回到自己寝宫,整个人都慌乱不已,坐立不安,她不停的走来走去,走得急了,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贴身宫女芍药吓得忙冲过去,急得大叫,皇后娘娘晕倒了,快传太医。 马氏再醒来,见皇甫兴一脸欢喜的坐在她床边,旁边围满了宫女和一众妃嫔,个个都端着张笑脸,她不解的坐起来问:皇上,各位妹妹,你们这是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您有喜了。妃嫔和宫人们跪了一地,欢喜恭贺。 马氏又惊又喜,什么?我怀孕了? 是啊,皇后,已经两个月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有孕了还跑出去晒太阳,太医说你中了暑,好在你身体底子好,没伤着龙胎。皇甫兴又是疼惜又是责备道。 马氏自责请罪,臣妾该死,竟不知有孕,险些害了龙胎,请皇上治罪! 说什么傻话,朕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治你的罪?皇甫兴说罢将众人打发了出去,握住她的手道:这是朕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又是正宫嫡出,朕打算等他一出生就封为太子! 太、太子?马氏惊呆了,她想到余氏的话,忐忑问:皇上,您真的要让我们的孩子当太子吗? -- 第179页 皇甫兴点头,当然,你是皇后,你生的皇子就是嫡子,由他当太子名正言顺!顿了顿,他又道:而且朕是你姨母余太后扶持的,朕感念她的恩情,也是要让你的皇子当太子的。 马氏欢喜不已,皇上,您没有生姨母的气吗?您、您还念着她的恩情吗? 朕为何要生她的气?朕知道她只是怕朕不孝顺她,但朕是那种过河拆桥不念旧情的人吗?只要她不做什么触犯律法的事,朕就绝不会对她不敬的。 马氏眼泪止不住的流,皇上,臣妾信你! 还好及时发现有了身孕,不然她就真的犯下大错了。 只是先前你晕倒,朕赶过来在地上捡到了这个,朕看着像是药粉,便让太医瞧了瞧,太医说是见血封喉的□□!皇甫兴将一个小纸包拿出来道。 马氏脸色大变。 皇甫兴看着她问道:这□□是哪来的?又是谁给谁服用的? 皇上,臣妾该死!马氏忙从床上起来,跪在了地上。 皇甫兴道:你先前去了趟圣母皇太后宫中,难道这□□是圣母皇太后给你的?她给你□□做什么? 马氏吓得哪还说得出话来。 皇甫兴再道:难道她让你毒害朕? 皇上,臣妾是不会毒害皇上的,皇上是臣妾的丈夫,是臣妾腹中孩子的父亲,臣妾就是毒死自己也不会害皇上的呀!马氏急忙解释道。 皇上待她这样好,腹中孩子是男是女都还不清楚,皇上就要封为太子,她又怎么会杀害皇上呢? 皇甫兴沮丧道:皇后你不会杀害朕,可你的姨母余太后却已经视朕为眼中钉了,若是朕死了,她定然会再立新君,而你这个怀着朕孩子的皇后,定然也不会让新君所容,到时候 不会的,臣妾一定会劝得姨母,不会让她伤害皇上的。马氏哭道。 皇甫兴摇摇头,算了,朕她已经做好要让其它人替代朕的决定,连□□都准备好交到你手上了,又怎么会罢休呢?皇后,你毒死朕,这样她好歹会看在你帮了她的份上,保你和孩子一条命,也算是朕对你们母子最后一次好了。 不,皇上,臣妾不会害您的!马氏想明白了,只有皇甫兴才会是她和孩子的靠山,皇甫兴说得对,若他死了,余氏另立新君,她这个前皇后和前皇子又会有什么好下场,余氏说什么让她再当新君皇后的话全是骗她的,她不会傻到为了余氏的权势去杀死她的丈夫,让自己和孩子落得个凄凉的下场。 皇甫兴道:你若不听她的话杀死朕,她还会另想法子对朕下手,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那怎么办?马氏心慌意乱,完全不能思考了。 皇甫兴问她:皇后可愿听朕的? 当然,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只要能保住皇上。马氏连连点头道。 只有保住了皇甫兴才能保住她和孩子的性命和前程。 皇甫兴扶起她道:那好,你过一段时间后,选个机会将这□□放到朕的膳食中。 什么?!马氏惊得脸色大变,不知道皇甫兴究竟是何意思。 皇甫兴道:朕只有死了,才能让她彻底放心啊! 娇滴滴的美人不停的朝坐在椅子上的绝色男子抛媚眼,却一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颓败的看向一旁将她带来的人。 御史曹正忙笑道:荣统领,您出宫立府,本官应当早些来恭贺,奈何您事务烦多,本官怕打扰到您,这个时候才过来,她叫梦儿,是本官夫人的一等侍女,平日里最是勤快麻利,本官将她带来送给荣统领,帮着荣统领打理府中杂务,也好让荣统领无后顾之忧的替皇上办差是不是? 荣楚把玩着手上的一条锦帕,面上淡淡看不出情绪,也一直没出声。 曹正有些忐忑,这荣楚心狠手辣,半个月时间就除掉了十几个不服新帝的官员,其中还有顾章那等一品大员,他雷厉风行,手段毒辣,现在京城人人谈之色变,所有人都知道荣楚是新帝眼前的红人,所以他才来巴结荣楚的。 □□楚性子古怪,又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只是听闻他以前抢了几个良家女子圈在宫外,所以他才带了美人过来送他,这会子他不露喜恶,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在这时,荣楚却出声了,既然是曹大人的好意,本统领就收收下了。 是是,那本官就不打扰荣统领,先告辞了。曹正站起身,朝梦儿使了个眼色,然后离去。 梦儿忙走向前去,施展她的狐媚功夫,大统领,奴家来伺候您! 如果想活命,就站在那别动!荣楚淡淡出声,看都没看她一眼。 梦儿吓得僵住,她是听闻过荣楚的事情的,其实她也怕荣楚,但她只是个待妾,主子要将她送给谁,她就只好听命,哪由得她做主? 荣楚看完了帕子,对吴七道:这次的绣功进步多了,让她们继续努力,争取比过金绣轩的三等绣娘子。 是!吴七接过帕子应下了。 -- 第180页 梦儿有些诧异,荣楚竟然在讨论绣活?这可不是个男人该干的事,转念想到他本就不是男人,便消了惊讶。 荣楚看向面前的妖饶女子,以前是做什么的? 勾栏院待过一阵,被一个小官赎身后,转送了好几个人,最后跟了曹大人,然后又被送到大统领您这来了。梦儿如实回道。 荣楚气笑了,这个曹正,把他当什么了?收废品的吗?不过他也知道曹正的意思,左右他也不能人道,送个什么样的都成,也碰不了。 他冷声道:你走,我这不需要你伺候。 大统领这是嫌弃奴婢出身不清白吗?梦儿急问。 荣楚看着她,他也不是嫌弃这个梦儿,好歹上个世界她也是青楼女子,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他道:我不过是个阉人,用不上女子伺候。 那大统领圈养了那么多的姑娘在府中,多奴婢一个不多,就请大统领收下奴婢!梦儿跪地求道。 荣楚不能人道,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跟了他比跟任何人都强。 大统领说不收你就是不收,快走,别惹大统领生气!吴七向前驱赶道。 梦儿磕起头来:求大统领垂怜,奴婢无父母兄弟,孤身一人,又无一技之长,若大统领不收留奴婢,奴婢又得回到勾栏院去卖笑为生,求大统领行行好,赏奴婢一口饭吃! 你真的愿意跟着本统领?荣楚看着她问。 梦儿连连点头应是,只要能跟在大统领身边,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好,那你跟本统领走!荣楚说罢,率先走了。 梦儿忙擦了擦眼泪跟了上去。 走出荣府,转进了一条小巷子,出得巷子来到一座小宅子前,梦儿以为是要将她圈养在这,也没多问,跟了进去。 只是进去一看却惊住了,里面确实有不少女人,但个个都穿着一样的粗布衣服,包着头巾,一些正在绣花,织布,还有的在染布,洗布,更有裁布做衣的,她惊问:这是 既然你要跟着本统领,那从今以后就跟她们一样,也在这做活,靠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如何?荣楚问。 大统领。见荣楚来了,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向前笑着行礼。 领头的朱砂看到梦儿笑问:这是又带帮手过来了? 你们先去忙,我晚点去看你们的活儿。荣楚淡淡笑道。 朱砂福身一礼,领着大家继续去忙了。 梦儿指着大家问:她们是? 她们都是像你一样,被别人送来巴结本统领的,但本统领用不上,又不忍她们流落在外受人欺凌,就买了这个院子,让她们在这做活,凭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荣楚说完,看向梦儿道:你若是要跟着本统领,就也像她们一样在这做活,若是不愿意就离开。 说完看了吴七一眼,转身走了。 梦儿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犹豫不绝。 吴七道:她们做的这些衣裳帕子都是拿进宫里给贵人们挑选的,要是贵人们看中了,就会大批量生产,别说养活自己,发大财都是能够的,梦儿姑娘,可比你在外面抛头露面,以身体交换银钱要来得实在体面。 她们是给宫里的主子做活儿?梦儿惊问。 吴七点点头,是啊,满京城,也只有我们大统领能有此能耐,梦儿姑娘何不留在这试一试,也许你会喜欢这样的日子呢? 可是这些活我一样也不会,我怕我做不来。梦儿担忧道。 吴七笑道:她们来之前没几个人是会的,都是一点点学,一点点进步,她们不会刁难你,都会好好教你的。 那我留下试试!梦儿咬了咬唇道。 吴七立即朝朱砂招手,朱砂姑娘,过来一下。 朱砂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笑问:吴大人,有什么吩咐? 她是梦儿,以后就跟着你学,你好生教她。吴七说完就离开了。 朱砂拉住梦儿的手往里面走,你放心,我们会好好教你的,其实也不难,很好学的。 朱砂姐姐,你们在这多久了?梦儿见大家伙都友善的和她打招呼,她觉得很温暖,一边坐在朱砂身边看她做活,一边问。 朱砂答道:不久,也就几个月。 那你也是被别人送给大统领的吗?梦儿问。 朱砂愣了愣,没作声。 一旁的冷霜道:朱砂姐姐与我们不同,她是被大统领强抢回来的。 啊?梦儿吃了一惊,看了看朱砂,那姐姐不怪大统领? 朱砂道:起初是怪的,我那时候和我表哥都定了亲,马上就要成亲了,大统领把我抢了回来,我觉得他毁了我的幸福,我一度想杀了他。 那后来呢?你为什么又肯留在这了?梦儿很是好奇问。 朱砂一边绣花一边道:因为我那未婚夫表哥转眼就娶了我继妹,继妹过门当日就被诊出了有孕,我真傻,要不是大统领把我抢了来,我还不知道他早就和我继妹有了首尾,他之所以娶我,是看中了我死去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他们合谋商量,等我过了门再找个由头害死我。 -- 第181页 你那表哥继妹也太恶毒了?梦儿气愤道。 朱砂笑了笑,继续道:后来,大统领帮我拿回了我娘的嫁妆,一手交到了我手中,并买了这宅子请了一等的师傅教我做衣衫,我现在凭自己的本事赚钱活命,可比以前在继母口中讨生活要舒服多了。 是啊是啊,我们现在不用靠男人,自己赚钱自己花,既体面又踏实,梦儿妹妹,你就安心留在这做活便是,其它的什么也不用管。冷霜劝道。 朱砂一边换线一边笑道:前几日大统领说,只要我们做得好,以后我们就会成为皇家专用绣娘和裁缝,有我们的好日子过。 真的吗?梦儿欢喜不已,想到什么却道:可我出自勾栏院,贵人们会穿我做出来衣裳吗? 朱砂笑劝道:你看看大统领就知道了,皇上可是明君。 梦儿想了想,荣楚是阉人,又是林场的奴才,现在都能大权在握,红极一时,自然不会介意她的出生,她心中一喜,做了决定,她也要像大家一样,不再依靠男人,凭自己的本事吃饭。 她留下了吗?荣楚问回来的吴七。 吴七回道:留下了。 荣楚点点头。 原文中原身圈养的那些女子在原身死后没一个有好下场的,自然也是他要弥补的对象,因此,有人送姑娘来,他收下,却不会祸害她们,请人教给她们安身立命的本事,只要她们做得好,他还会给她们最大的体面。 不止这些被原身祸害的女子,还有原文中被原身无辜杀害的人,他也将他们按能力大小安排了好差事,至于玉罗 正在这时,有下人来通报:禀大统领,玉罗公主驾到。 请公主进来!荣楚挑了挑眉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今日就与玉罗做个了断! 第55章 心狠手辣的宦官5 本公主与荣统领有话要说你们都下去。玉罗进得府中, 不等众人行礼, 便威严命道。 下人们都看向荣楚, 荣楚看了吴七一眼, 吴七会意领着众人退开了。 臣荣楚参见玉罗公主, 公主千岁千千岁。待众人下去, 荣楚抱拳行礼。 玉罗散去满身威严, 走过去扶住他,轻道:荣统领请起。 谢公主,不知公主今日驾临寒舍有何吩咐。荣楚退开几步, 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玉罗见他如此躲避,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但又不忍怪他,有些哀怨道:你总躲着我, 我在宫里总见不到你, 只好来你府上找你了。 公主,臣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公主千金贵体, 而臣不过是一介阉人罢了, 还望公主以后不要再来找臣了, 免得影响公主清誉。荣楚淡淡道。 玉罗看着他, 道:我不怕受什么影响, 我也从未嫌弃过你,这辈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 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变! 荣楚见她眸中情意浓烈,灼得人眼睛疼,他转过身负手看向窗外,公主不怕,但臣怕,公主的母亲圣母皇太后现在视臣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公主若与臣交好,怕是更会惹恼太后,到时候臣会死得更快! 我不会让母后伤害你的,荣楚哥哥,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后位份还很低,兄弟姐妹们都欺负我,那些功勋的公子小姐们也不与我一块玩耍,只有荣楚哥哥你,从来不嫌弃我,给我带宫外的小玩意,逗我开心,那些东西我现在都一直好好收着的,荣楚哥哥待我那样好,我是一定不会让荣楚哥哥你有事的。玉罗保证道。 荣楚面露讥讽,余太后不肯让皇上亲政,臣帮着皇上拔除了她不少朝中的暗桩和眼线,余太后命皇上将我斩杀于宫门口示众,为了此事,余太后和皇上已经撕破了脸皮,以余太后的性子,这件事情是如何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太后又怎么会因为公主一句话就放过臣呢? 荣楚哥哥,我想过了,只要你我成亲,你成为驸马,母后就一定不会伤害你了。玉罗走到他面前道。 荣楚摇了摇头,冷笑道:公主兴许是余太后的心头肉,可是余太后也是绝不会容臣的,不管臣成为什么人,她都是会杀了臣的。 玉罗太天真了,也太低估了母亲的狠辣,所以原文中只能眼睁睁看着余氏杀了原身,最后去拆剥狗腹取出原身的尸骨。 怎么会?母后最疼我了玉罗还在自欺人。 荣楚打断她的话,道:臣与余太后之间终究会有一场生死交战,公主还是不要掺和进来了,免得受连累。 我不怕受到连累,我只想保护你!玉罗坚定道。 当初未能保住她,这回她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他周全。 荣楚看着她道:公主难道只是为了报答幼时那点小恩小惠,便如此不顾自身荣辱安危,宁愿被世人唾骂,让皇室蒙羞,也要嫁给我这样一个阉人? 自是不止幼时恩惠,还有玉罗险些将余氏暗害荣家之事说出,及忙住了口。 荣楚眼神锐利了一分,还有什么? 还有我对荣楚哥哥的心意。玉罗咬了咬唇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自小便钟情于你,一直想嫁你为妻,一生一世陪你左右,哪怕你被我也没有改变心意,荣楚哥哥,我喜欢你,我不介意你变成什么样,我只想永远待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害了。 -- 第182页 好一番深情告白,说得是情真意切,若是旁人必定感动不已,可是荣楚却丝毫不为所动,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溢出一丝讽笑,公主所言怕是不尽然如此? 荣楚哥哥是不信我吗?那我即刻到皇上面请求旨,让他为我们赐婚,到时候你便会知道我所言是否为虚。玉罗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荣楚道:臣并未不信公主,臣相信公主刚刚所言皆发自内心,只是公主这般为臣牺牲,应该还有一个原因! 还、还有什么原因?玉罗脸上有些心虚,看了他一眼,忙收回了视线。 荣楚走向前,道:既然公主不肯说,那臣来说,公主之所以想与臣成亲,想以自身的力量来保护臣,是因为公主心中对臣有愧,想用自己来弥补对臣的亏欠! 不、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是太爱荣楚哥哥你了,所以才不想让母后伤害你,所以才不介意你想嫁你为妻。玉罗摇头否认。 荣楚再走向她几步,是吗?难道公主不是因为十年前余太后诬陷臣的父亲侵犯她,公主明明知道真现却不出来为荣家作证,导致荣家覆灭,导致臣变成现在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而愧疚,所以才想弥补臣的吗? 不、不是玉罗一个劲的摇头,此时她的脸上全是慌乱,荣楚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荣楚逼近她,你当初不惜害死自己的兄长,让余氏不得不扶持如今的皇上,在皇上登基后,你又让皇上将臣从林场召回,赐以官职权势,然后又处心积虑的想将臣招为驸马,你做了这么多,不过就是因为觉得当初帮着余氏害了荣氏一族,心中愧疚,想弥补我吗? 不,我没有帮着母后害荣家,荣楚哥哥,你待我那样好,我又怎么会害你呢?玉罗被逼得步步后退,急得哭了。 荣楚摇摇头,眸中满是寒意,你本知道真现却不出来作证,眼睁睁看着我荣家覆灭,眼睁睁看着我们父父子子由一个正常的人变成一个阉人,一个废物,你不是帮凶又是什么?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你难道心中无愧吗? 我愧疚,我就是因太过愧疚,所以在暗中做那么多想弥补你,荣楚哥哥,当初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那日我去找母后,无意撞见母后与荣太保在争执,我便躲了起来,谁知道却见母后一言不合诬陷荣太保侵犯她,我当时想出来告诉父皇,母后她撒谎,荣太保是无辜的,可是母后将我关了起来,我出不去,我不想的,荣楚哥哥,可是我没办法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了那百般侮辱的刑法!玉罗被荣楚逼得退无可退,最后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声哭道。 原来荣楚早就知道是母后害的荣家,所以他才避她如蛇蝎,荣楚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了? 荣楚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走到一旁,问:我之所以能在林场活下来,也是因为你暗中出力对吗? 玉罗点点头,哭道:我知道母后不会容你活着,我和皇上便动用一切关系,安插人在你身边保护你,总算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废,荣楚哥哥你活下来了。 这么多年来,你明明有机会将这件事情大白于天下,你却一直没有说出来,只是在暗中保下我的性命,你知不知道,哪怕你保住了我这条命,我也不会感激你!荣楚冷声回道。 玉罗悲痛道:她是我的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我,对我有天大的恩情,这件事情一旦说出来她必死无疑,我又怎么能我只想着母债女偿,母后她对不起你,就由我这个女儿用一辈子来偿还弥补好了。 是啊,这样一来,你既尽了孝,也全了仁义,可谓是一举两得,只是我父亲他并没有对不起皇上,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让荣家一族就此覆灭,我荣家那么多条人命,又岂是你一个人能偿还得了的,我荣楚也不需要你一个公主来弥补,我要的是父亲的清白,是那件冤案的真现! 因为荣家倒台,先皇后和先太子也被害了,这桩桩件件岂是玉罗一人能弥补得了的? 玉罗捂着脸哭得悲痛不已,好一会儿才道:荣楚哥哥,我知道,我知道我所做所为不能弥补多少,我只是想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弥补当初的一切。 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公主宁愿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也要帮着余氏隐瞒真现,怎么又对你的兄长下得去手?荣楚问。 玉罗擦了擦眼泪,看了他一眼,低下头道:他、他不是我兄长。 荣楚眸光一凛。 当年母后并没有怀孕,我那位兄长不过是从宫外抱进来的玉罗小声道。 荣楚简直没气笑了。 好一个余氏,好一个满怀诡计的女人,如此作恶多端,他若不除了她,天理难容! 悲鸣的钟声在天空中响起,一阵一阵,似在哭泣,街上所有人都朝皇宫的方向看去,面上露出不解和惊慌。 你们听,这是丧钟啊,而且敲了这么多下,这样的次数只有皇上驾崩才会有的! 你说什么?皇上驾崩?怎么可能呢?皇上年轻力壮,无疾无病的,怎么会突然驾崩? -- 第183页 对啊对啊,你别胡说,小心脑袋不保,皇上怎么会突然驾崩?莫不是哪位太后? 先前也没听说哪位太后有疾啊? 即日起封锁城门,所有人都呆在家中,无令不得乱出,违者格杀勿论!丧钟刚停,便有无数官兵过来驱赶百姓人群。 你们看,都封城了,不是皇上驾崩为何要封城? 不得了,新皇登基不过半年就驾崩了,不知道又要闹出怎么样一场变动,老百姓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别说了,快走,回家呆着,天踏下来也别出门! 这是什么声音?荣盛正在院里耍拳给荣楚看,突然听到天空中传出的钟鸣,停下来问。 荣楚面色骤变,是皇上驾崩的丧钟! 皇上驾崩?皇上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驾崩呢?荣盛惊问。 这些日子来,他跟着荣楚在宫中,见识和学问都长进不少,所以知道驾崩便是死了,像家人一样再也不会见到了。 荣楚正要答话,府外传来喧哗声。 奉圣母皇太后懿旨,捉拿弑君反贼荣楚,给我冲进去,若里面的人敢反抗就地格杀! 是! 荣盛惊得脸色铁青,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得吴七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大统领,出事了,皇上驾崩了,现在宫中已经被余太后把持,余太后说您谋害了皇上,派人来捉拿您,我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除了束手就擒外别无他法!荣楚说罢,看了看吓得脸都白了的荣盛道:带盛儿从后门走,告诉朱砂她们,千万不要过来。 荣盛终是缓个神来,抱住荣楚的腿,急道:义父,盛儿不走,盛儿要跟你在一起!他怕这一走,他又没有父亲,没有亲人,只剩他一个人了。 带盛儿走,快!荣楚已经听到官差的撞门声,命道。 吴七忙去拉荣盛:公子,跟我走! 我不走,我要跟义父在一起,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义父死在一块,我再也不想做孤儿了!荣盛搂着荣楚的腿哭道:我好不容易有了爹爹,有了亲人,我不要一个人离开! 荣楚鼻子也有些发酸,见门快要被撞开,喝斥道:荣盛,你如果还认我这个义父,就立即跟吴七叔叔走! 爹爹!荣盛满脸是泪的看着父亲,十分的无助。 荣楚蹲下来,给他擦去眼泪,嘱咐道:记住爹的话,好好活着,你是爹爹的希望,知道吗? 爹爹,我不想离开您!荣盛扑进他怀里哭得悲痛万分。 荣楚闭了闭眼,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背着荣盛命道:吴七,带盛儿走,快! 吴七抹了把泪,抱起荣盛就朝后门跑去。 荣盛爬在吴七肩膀上,手伸向父亲,哭喊着:爹爹,爹爹 荣楚回头看了他一眼,抬起头把眼泪逼退,对一众下人道:你们全部从后门离开,不要再回来! 大统领!奴仆们跪地朝他一拜,站起身朝后门跑了。 众人刚走,门便被撞开了,一众官兵冲了进来,将院里挺拔而立的红衣绝色男子团团围住。 领头的是刘福海,他来到荣楚面前,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荣大统领,哦不,现在你已经不是禁军统领了,你只是一个弑杀君主的反贼,咱家奉圣母皇太后的懿旨,将你捉拿归案!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只是我绝不会认什么弑君的罪名!荣楚道。 刘福海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了,给咱家将这反贼带走,府中一干人等就地格杀! 刘公公,府中除了荣楚外,再无一人! 荣楚刚被押出府,便听到里面传出禀报声,嘴角勾起。 刘福海气道:这么大一个府邸,怎么会没人?是不是从后门跑了?给我追,全部抓回来杀掉,一个不留! 是! 刘福海气极败坏的走到荣楚面前,见他竟然在笑,气得想踹他两脚,但想到余氏的吩咐,他又没敢踹,尖着嗓子命道:带走! 荣楚被押着上了囚车,临走时见巷子里朱砂等人捂着嘴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一副壮士断腕的决然。 公主,大事不好了,皇上驾崩了。蔷薇从外面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回道。 本坐在桌前看着荣楚的画像一脸神伤的玉罗惊得豁然起身,皇上、皇上怎么会驾崩的? 皇上是中毒了,七窍流血而亡。蔷薇抖着声音回道。 玉罗不敢置信,皇宫重地,谁敢下毒谋害一国之君?而且中午的时候,本公主还听说他在皇后娘娘宫中用膳,他还好好的 皇甫兴在皇后宫中用过午膳就中毒而亡了,那一定是皇后毒害了皇甫兴,皇后是母亲的亲外甥女,是母后让皇后毒杀了皇甫兴! 连一国之君都说毒杀就毒杀,母后她疯了吗?! -- 第184页 玉罗不由得抱紧了手臂,觉得全身都冷透了,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母亲? 公主,还有一件不得了的事!蔷薇急道。 玉罗问:还有什么事? 大家都说是荣统领毒杀皇上,圣母皇太后已经下了懿旨,将荣统领打入死牢了,说是 玉罗抓住蔷薇急问:说什么? 说是明日在城门口处斩! 玉罗如被雷击,放开蔷薇,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几步,母后她果真容不下他! 公主,怎么办呀?荣统领明日就要被处斩了!蔷薇向前扶住玉罗急道。 玉罗恢复一丝神智,整理了衣发道:去大牢,本公主要把荣楚哥哥救出来!说罢便往门口快步而去,可刚走到门口,就见余氏一身威严的带着人过来了。 站住,玉罗,你这是要去哪?余氏堵在门口,厉声问。 玉罗道:我要去大牢,我要去救荣楚哥哥! 荣楚那阉人弑杀君王,死路一条,谁也别想救他!余氏冷声道。 玉罗看到她满脸的狠毒,惧怕的看着她,声间颤抖道:母后,你还是我的母后吗? 你是因为皇上突然驾崩伤心傻了吗?竟问出如此愚蠢的话来?哀家不是你的母后,又是何人?余氏不满问。 玉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圈,摇摇头,不,你不是我的母后,我的母后她温柔善良,知书答礼,她不会这么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你是妖怪,你占据了我母后的身体,你把我的母后还给我!玉罗说着向前去抓余氏。 余氏烦燥的将玉罗推开,斥道:哀家看你是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来人,即日起将公主的寝宫封了,不准公主踏出宫门一步,免得出去胡说八道,有辱皇室颜面! 皇室的颜面!玉罗几乎是吼了出来,红着眼睛看着面前面目全非的母亲,掷地有声道:皇室的颜面难道不是让母后您一个人败坏光了吗? 住口!玉罗,哀家是你的亲生母亲,对你有生养之恩,你不知报恩却如此指责哀家,你这个不孝女!余氏怒声喝斥起来。 玉罗寒心道:自古以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上粱正方能下粱不歪,母后如此心性,怎来要求儿臣当个孝顺孩子呢?她眼泪止不住的滚落,指着余氏道:我就是太过孝顺,所以才让助纣为虐,让母后您变成今天这个凶残的模样! 简直岂有此理,玉罗,你得了臆症,从今以后就待在寝宫,哪也不要去!余氏说罢,气恼的带着人离去。 玉罗朝着她的背影跪下,哀声喊道:母后,如果您还认我这个女儿,我求您放了荣楚哥哥,如果荣楚哥哥死了,女儿也活不了的! 如果你不要你公主的荣耀和体面,为了一个弑君的反贼要死要活,那母后就当从未生过你这个女儿!余氏说完,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玉罗摊坐在地,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远去的身影,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笑了起来,我太蠢了,我算个什么东西,竟以为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对我疼爱有加,多少会顾念我一些,所以我想着能嫁给荣楚哥哥,用自己的一生来护他最后周全,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哪怕我嫁给了荣楚,她也不会放过他! 蔷薇跪在玉罗身边,心疼不已,公主 荣楚哥哥说得对,我所谓的弥补,并不是他想要的,而且,用我的方式,我永远也无法护他周全,我错了!玉罗爬在地上失声痛哭。 余氏带着林阿善来到牢房,看着哪身陷囹圄也一身冷傲的男子,想到曾经那段屈辱的过去,她嘴里吐出无尽的讥讽,荣楚,阶下囚的滋味儿如何? 荣楚闭眼端坐在石头砌成的床上,一身红衣仍旧张扬似火,他眼皮也没有抬,阶下囚的滋味儿如何,你亲自进来体验一下便知。 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快,荣家的男人,也不过就这点本事罢了!余氏讽刺道。 荣楚睁开眼睛,淡淡的看过去,荣家的男人再没本事,也绝不会要你这种心思恶毒,心狠心辣的女人! 你说什么?!余氏抓住牢门怒问。 荣楚道:我说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当年我父亲拒绝了你,娶了我的母亲,你一直怀恨在心,你凭借一切的关系进了宫,成了先皇的妃子,你就是为了报复我父亲! 你怎么知道的?余氏有些惊讶,那件事情除了她和荣宪,无第二个人知道,她想到什么怒问:是不是荣宪告诉你的? 荣楚摇摇头,我父亲对此事一字未提,是我猜出来的,就连我的母亲也不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子深深的爱慕着我的父亲,求而不得,因爱生恨,害得我荣家家破人亡! 我就是要让荣宪为当初的决定后悔,不过他应该后悔了,拒绝我将是他人生中做得最错误的决定!余氏一脸大仇得报的痛快:因为他的拒绝,荣家举族尽灭,他一定悔青了肚肠,哈哈哈 -- 第185页 没错,在她还待字闺中时,一次偶然,她遇到了荣宪,深深的爱上了他。 那时候的荣宪,长得无比英俊,满腹才华,玉树临风,是整个京城闺阁女子想嫁的良人,她对荣宪一见钟情,爱得不能自拔,她甚至丢掉女儿家的矜持和自尊,对他表明了心意,可是荣宪呢?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转身娶了白锦素那个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的土包子。 她余香儿哪点不如白锦素,荣宪他简直是瞎了眼! 荣楚道:不,我父亲没有后悔,他到死那一刻都握着我的手说,他从不后悔拒绝你,因为你这种毒如蛇蝎的女人,不配得到他的爱! 你胡说!余氏怒恨不已,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他怎么可能不后悔?因为他的拒绝,荣氏一族灭了,他荣家绝了后,他怎么能不后悔!她看着荣楚那张绝美至极的脸,冷笑道:如果他娶了我,这辈子飞黄腾达,前程似锦,可他瞎了眼,娶了白锦素那个没用的女人,只能落得个全族覆灭的下场! 荣楚摇摇头,余氏,让荣家全族覆灭的人是你,不是我的母亲! 那又如何?谁让荣宪他拒绝我的?我就是要让他尝尝拒绝我的后果!余氏疯魔了一般道:他不要我,我也不会让他去碰别的女人,所以我请旨让先皇将他处以宫刑,让他变成一个阉人! 荣楚看着她,冷声道:余氏,你真可怜! 你说什么?余氏怒瞪着他道。 荣楚道:哪怕你不折手段,你也永远得不到你心爱的人一丝好感,你只是像一个小丑一样上镩下跳,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得不到我可以毁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余氏面目几乎到了狰狞的状态,荣家的人都死绝了,你这个小阉贼也该死了,就凭你和皇甫兴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儿也想与哀家斗,你们太嫩了一点! 荣楚低头笑了。 余氏怒问: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笑玉罗太傻,竟然为了你这么一个女人毁掉自己的一身,太不值得了! 余氏冷哼道:死到临头就不要嘴硬了,留点精力,明日上断头台!说罢,转身离去,你放心,明日哀家会亲自去送你一程的。 一直在一旁没有出声的林阿善看了荣楚一眼,快步追了上去。 荣楚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他何曾怕过死呢? 余氏回到寝宫,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就晕倒在地。 林阿善忙扶住她,紧张问:太后,您怎么了? 头晕得厉害。余氏按了按太阳穴道。 林阿善问: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要宣太医过来看看? 也许是,不用,哀家睡一觉就好了,小林子,今晚上不用伺候了,哀家要早点睡,明日好亲自送荣楚上路!余氏道。 林阿善点点头,那好,太后好好歇息。 百合,去召个太医过来。林阿善走后,余氏对百合吩咐道。 百合奇怪问:太后,刚刚不是说不用吗?是头更晕了吗? 哀家现在倒是不晕了,只是哀家的月事已经推迟好几日了,近来又总觉得疲累不堪,加上刚刚那阵头晕,哀家有些不放心。余氏不安道。 这些症状可是妇人有孕之症 百合点点头,又问:那为何要支开林总管? 此事不好让他知晓你便去召个太医来,不要多问。余氏不耐烦道。 百合眼神微闪,应了声是,转身出去了。 没多久,太医来了,给余氏把了脉,看了百合一眼,回道:太后近来只是太过劳累,有些气血不足,所以导致头晕目眩,只要好好休息,再适当进补便无大碍。 可是哀家的月事近日迟迟不至,又是为何?余氏闻言放下心来,却还是问了一嘴。 太医道:也是因为劳累过度,气血不足导致的,只要调理好气血,月事便会如期而至。 是吗?那好,你给哀家开一副进补的方子。余氏彻底放下心来。 太医领了命,下去开方子了。 余氏正要歇息,牡丹前来禀道:太后,皇后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余氏只好又坐了起来。 很快马氏便走了进来,行了礼,脸色有些不好。 余氏奇怪问:怎么了? 姨母,刚刚我去见了齐王。马氏道。 然后? 我问齐王封我为后的事,齐王竟然将我斥骂一顿,还说要将我腹中胎儿打掉,将我赶出宫去,姨母,当初我听您的毒杀了皇上,您答应过我要保我皇后之位,如今齐王还未登基,却要这般对我,以后我可怎么办?马氏哭道。 余氏拧了拧眉,耐着性子安抚,你听他胡说什么?他能不能当皇帝不过是哀家一句话的事情,他若不同意让你当皇后,那哀家就废了他,立别的皇子便是。 真的吗?马氏喜问。 -- 第186页 余氏点点头,那是自然,这次你帮了哀家的大忙,哀家无论如何也会护着你的,只是你肚中的孽种留不得,这样,让太医院给你开副打胎药,把这孩子打掉,这样你才能再当新皇的皇后呀! 打掉孩子?马氏惊了一跳,姨母,能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余氏板起脸来,糊涂,这是皇甫兴的孩子,你留着这个孩子恐将是祸害,当初哀家就不应该心软留下荣楚,险些让他镩掇皇甫兴断了哀家的后路,你若生下这个孩子,将来孩子长大知道是你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他难道不会为他的父亲报仇吗? 不会的,姨母,只要我将这个孩子送出皇宫,送得远远的,不让他知道他的身世,他就不会知道一切,姨母,这个孩子是无辜的,求您饶他一命!马氏跪地求道。 余氏冷声喝斥,你醒醒,你肚子里揣着皇甫兴的种,齐王怎么会同意让你当皇后?听哀家的,立即把孩子打掉,否则的话,别说齐王,就是哀家也不会同意你当皇后的,到时候你就随便找个冷宫了此残生! 姨母,我可是您的亲外甥女,我帮你毒杀了皇上,您就连这点小请求也不答应我吗?马氏伤心问。 余氏跌下脸来:若兰,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立即回宫打掉孩子,去,哀家乏了,要安歇了。 马氏咬了咬唇,站起身走了,出得宫门,她面露寒霜的看了身后一眼,大步离去。 余氏喝了药睡下了,本来想着好好睡一觉,可一晚上腹中隐隐作痛,翻来覆去的几乎没怎么睡着,次日醒来,整个人憔悴不已,精神不济,但想到要去送荣楚上路,她强撑着起床了。 太后,衣裙上怎么有血?百合扶着余氏起来,见她裙子上有些血迹。 余氏突然就松了口气,道:难怪哀家昨晚小腹隐隐作痛,原来是月事来了。 百合闻言垂下头去。 快伺候哀家上妆,别耽误了送那阉人上路的时间。余氏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虽然昨天太医说她没有身孕,但她总觉得不放心,如今来了月事,她总算是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百合应下,赶紧忙活起来。 玉罗那边如何了?余氏坐在铜镜前问。 牡丹回道:公主哭了一场便睡了,现在都还没起,寝殿的门紧闭着。 马氏和云氏呢?余氏再问。 皇后娘娘昨夜已经打掉了胎儿,在寝宫休养,云太后仍旧软禁在佛堂。 余氏满意点头,把所有人都看好,这个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能出差池,等哀家解决了荣楚再回来料理其它人! 百合和牡丹相视一眼,齐声应道:奴婢知道了! 妆扮好,余氏看着铜镜中虽然不如往日气色好但也绝美的自己,在心中狠道,荣宪,我这就送你的儿子与你一道团聚,看,这便是你拒绝我的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章,故事结束,别夸我,我就是这么速度! 第56章 心狠手辣的宦官6 初秋的风吹散了空气中最后一点热气, 丝丝寒意渗入, 让人不由得裹紧了衣裳,只觉得今年的天气十分反常,夏天异常炎热, 而刚入得秋又冷得像是到了冬日一般, 让人生受不住。 此时的皇城脚下,正宫门口, 围满了百姓, 人挤人的好不热闹, 倒让人突然忘却了那不正常的冷意。 原本他们都得令待在家中,可今日大早有官差敲锣打鼓的下答旨令, 让他们来宫门口看弑君的人犯行刑, 他们便早早的过来了。 听说要处斩的是禁军统领荣楚呢! 荣统领不是皇上根前的红人吗?他怎么会毒害皇上的? 没错啊,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杀了皇上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他估计是遭人诬陷! 谁敢诬陷皇上身边的红人?不要命了? 哎哟,宫中之事岂是我等升斗小民可以整明白的,这一国之君都说毒杀就毒杀了, 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 看着这朱墙玉砌, 金碧辉煌的,实则满是龌龊肮脏, 啧啧! 我是相信皇上不是荣统领杀的,我一家子的冤屈都是靠荣统领才得以平反,我不信这样为民做主的好官会行这等大逆不道之举。 我也相信荣统领! 吴七带着荣盛和朱砂等人也挤身人群之中, 听到百姓的议论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点,荣楚虽然杀了不少人,但那些都是贪官污吏,鱼肉百姓的狗官,荣楚杀了他们是替老百姓做主,百姓哪能不念着他的好呢? 吴七叔叔,义父怎么还没出来?荣盛坐在吴七的肩膀上,朝宫门口伸长脖子望了许久,也没见到有动静,着急问。 吴七道:时间还早。傻孩子呀,你义父要是出来了,就离死又近了一步。 我好想义父,不知道他在牢里有没有受苦,那些坏人有没有打他,他那么爱干净,牢中那么脏那么臭,他怎么受得了?还有,他的肠胃虚弱,没有好汤水怎么吃得下饭?荣盛担心得直哭。 吴七也是拧紧了眉头,是啊,大统领那么身娇玉贵的人,怎么受得了这些呢? -- 第187页 这话听得朱砂等人都落了泪,想到荣楚马上就要被杀头了,她们就难过极了,荣楚对她们这等卑贱之人都如此保护关照,又怎么会杀恩宠于他的皇上呢?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冤案! 来了来了!人群中喧哗起来,所有人都朝宫门口望去。 荣盛看到了囚车,虽未看清囚车里的父亲,却已经是急得大喊了起来:义父,义父! 公子,别喊,小心让官差听见!吴七提醒道。 荣盛抹了抹眼泪说:我不怕被那些坏人听到,我只怕没有义父! 吴七左右看了看,见人太多了,大家都吵闹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官差离得远更是看不见他们,且这孩子如此孝顺,他也不好再说他什么,只好随他去了。 荣楚盘腿坐在囚车里,出来前一身大红锦衣已被换成了粗陋脏臭的囚衣,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绝美的容貌和气度,他闭着眼睛坐在囚车里,听着百姓的喧闹,丝毫不为所动,完全没有要上断头台的慌乱和恐惧,倒像是得道的僧人在打座冥想一般自在轻松。 下来!到达目的地,官差朝他喝道。 荣楚缓缓睁开眼睛,起身下了囚车,被带到了刑台上。 跪下!官差把他押到刑台正前方,再道。 荣楚并没有听他的跪地,而是像在囚车中一样,盘腿坐在了刑台上。 官差怒喝:岂有此理,荣楚,死到临头了你还不老实,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着就朝荣楚踢去。 住手!监斩官傅正及时阻了官差,威严训斥:混账,老百姓都看着呢,就算死刑犯也是依法处斩,怎么能动用私刑?还不退下! 官差吓得连连应是,退了下去。 荣楚面色平静,目视前方,不为所动。 傅正叹了口气,他是刑部尚书,刚上任不过月余,前刑部尚书犯案罢黜后,他便由原来的刑部待郎升到了尚书之位,荣楚对他算是有提携之恩,今日为他做这点事,也算是略微回报了当初的恩情了。 吴七大人,我们该怎么救大统领?朱砂看到刑台上的荣楚着急的问吴七。 吴七眼神闪了闪道:我没有办法救大统领!时机未到,他什么也不能做。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大统领被杀头吗?梦儿也急道。 要不是荣楚,她仍旧过着被男人卖来卖去的日子,朝不保夕,随时可能死在哪个男人手中,□□楚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那个家里有很多的姐妹,个个都待她如同亲人一般,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她珍惜现在的生活,所以她很感激给她这样的生活的荣楚,她还来不及报答荣楚,荣楚就要被杀头了,这怎么能行呢? 冷霜也道:是啊,吴大人,你想想法子! 我去救义父,我要杀了那些坏蛋!荣盛抡着拳头就要从吴七肩膀上下来。 吴七握住他的腿,劝道:你们别急,大统领吉人自有天相,是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吴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朱砂似乎猜到了什么,急问。 吴七刚要再说点什么,宫口门又传出了尖锐的通喊声,圣母皇太后驾到。他忙住了嘴,和众人一道跪地行礼。 参见圣母皇太后!百姓跪了一地,声音起此彼伏。 余氏昂头挺胸的走到刑台上,朝众人扬手,大家免礼平身。 谢圣母皇太后。 好一个威严风光的圣母皇太后。荣楚淡淡出声。 余氏正准备转身去落座,听到他的话,停下动作看去,满是得意道:哀家是国母,自然是风光无限,可怜你这个残废阉人却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好一个圣母皇太后,好一个国母,不过是个人面兽心,蛇蝎肚肠的恶妇罢了!荣楚大声道。 一旁的刘福海怒斥:大胆,竟然敢辱骂圣母皇太后! 百姓也都吓着了,荣楚竟然敢当众辱骂太后! 反正我都要被处斩了,骂与不骂又有何不同?不如逞着还能骂,多骂几句,心中也畅快些。荣楚毫无畏惧道。 刘福海要向前动手,咱家就替太后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满嘴喷粪的阉贼! 刘公公,太后都没有出声,你如此激动作什么?一旁的林阿善拦住了他道。 刘福海早便看林阿善不顺眼,原本他才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总管,可林阿善这个小白眼来了后,把他的位置给夺了不说,还整日霸着太后,让太后疏远他,如今又敢阻他教训荣楚,他气恼不过,回道:咱家为太后出气,哪由得你这个小杂种指手划脚? 奴才也是为了太后的颜面,这京城的百姓都在这看着,你我是太后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太后的意思,若是对着一个即将临刑的死刑犯又打又骂,这让人如何看太后?林阿善道。 刘福海还要出声,余氏低喝:小林子说得对,刘福海,你退下去,不要丢了哀家的脸! 是!刘福海心有不甘的退开了。 余氏看向林阿善道:没想到你想得如此周到,倒让哀家刮目相看了。 -- 第188页 太后谬赞,奴才也是为了太后着想。林阿善诚恳道。 余氏满意点头,再看向荣楚,死到临头了,也只能逞一时口舌罢了,哀家是太后,自有容人之量,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是,等你死后,哀家会将你的尸体剁碎了喂狗的! 她说完,好不得意畅快的走到她的位置上坐下,看了看时间,对傅正道:时辰差不多了,行刑! 是!傅正行了礼,坐回去,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道:午时已到,验明人犯正身,准备行刑! 立即有人去查验荣楚身份样貌,然后回道:人犯没错。 好!傅正应罢,看了端坐的余氏一眼,再道:人犯荣楚,毒杀君王,当处以凌迟之刑,本官问你,可认罪! 哈哈哈荣楚突然站起身仰天大笑起来,笑过后,他张开手臂,无奈而委屈的喊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傅正大声问:你的意思是你不认? 我荣楚上不愧天下不负地,亦没有行那大逆不道之事,我没有毒杀皇上!荣楚大义凛然道。 吴七见时机到了,立即带着荣盛往前面走,大声喊道:大统领是冤枉的,他是冤枉的! 义父是冤枉的,放了义父!荣盛扯着嗓子的大叫声。 朱砂等人亦一边往前冲一边喊着:冤枉,冤枉啊! 百姓中有不少受过荣楚恩惠和救助的人也都跟着替荣楚大喊起了冤枉,大统领是好人,他连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都鼎力相助,又怎么会毒杀皇上?放了大统领! 放了大统领! 冤枉啊! 余氏见明明好好的场面变成这样,怒得看向傅正斥道:你好好的问他认不认罪做什么?这又不是审案,这是监斩,你到底懂不懂规矩? 太后,臣一直在刑部审案的,这还是头一次监斩,没经验啊!傅正吓得跪了地。 余氏气道:那还不赶紧行刑,是要让这群刁民闹起来吗? 是,是!傅正忙站起身,扶了扶官帽,威严命道:太后有令,谁要再敢为荣楚喊冤,以反贼论处,杀无赦! 太后草菅人命,竟然连我们也要杀,这明显是掩盖罪行,杀人灭口,这就表示大统领更是冤枉的了!朱砂喊道。 吴七等人皆应和着,太后才是杀害皇上的凶手,诬陷大统领! 你不配做太后,你放了大统领!梦儿几个也大声喊道。 余氏听到百姓都将矛头指向了她,气得一脚朝傅正踹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哀家何时说过要杀这些百姓了? 她虽暗中杀人如麻,但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十分到位的,在大秦的百姓眼里,她是个温柔和善的人,如今她良善的形象都被傅正给毁了,如果身为太后,滥杀子民,将来有谁会服她?又有谁会服她立下的新皇? 太后有旨,你们再闹,株连九族!傅正忍着痛,朝着台下又喊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下去,百姓彻底怒了,一个劲往台子上冲。 草菅人命,视人命如无物的毒妇,你不配当国母! 是啊,听说母后皇太后连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一遇到灾荒就给我们布粥施药,你这个圣母皇太后却动不动就株我们的九族,我们是大秦的子民,我们什么错也没犯,你凭什么株连我们的九族,我们不服! 不服,不服! 余氏见百姓都在爬台子,吓得变了脸色,但她在宫中多年,见多识广,又岂会被这点小事吓到,她立即让人绑了傅正堵了他的嘴,然后走出去对众人道:哀家从未下过这等旨意,是这个小人假传旨令,大家放心,哀家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滥杀无辜的! 开玩笑,她怎么会蠢到毫不遮掩的屠杀百姓,岂不是惹了众怒?她虽没做过皇帝,但也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所以这些年来,她都维持着表面的良善温顺,至于到了背地里,哼,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但妨不服她的,统统杀掉! 你放了荣统领我们就信你!朱砂喊道。 其它人也都大喊着放了荣楚。 余氏正要说话,突然觉得腹痛难奈,她按住小腹,强忍着痛意道:荣楚他毒杀了皇上,证据确凿,依法处死,谁也没有冤枉了他! 拿出证据来让我们看看,否则我们绝不同意你杀了大统领!冷霜大声喊道。 没错,拿出证据来! 余氏早有准备,朝刘福海看了一眼。 刘福海得意的瞪了林阿善一眼,将证物拿给众人看,这便是荣楚毒害皇上的□□,此毒见血封喉,皇上只是吃了一筷子菜,就当场毒发身亡。 那又怎么证明毒是大统领下的?梦儿问。 对啊对啊,宫中那么多人,能下毒害皇上的多了去,又怎么说是大统领下的毒呢? 皇上对大统领恩宠有加,大统领又怎么会去毒杀皇上? 如果不能证明毒是大统领下的,我们绝不会同意你处死大统领。 -- 第189页 余氏没想到事情会被傅正变成这个局面,她虽说准备好了皇甫兴被毒杀的毒以备万一,可没准备人证,她哪会料到这群百姓竟然会为荣楚鸣冤,荣楚这个阉人,竟然如此得民心,早知如此,应该早点除掉他才是。 她看向荣楚,见他站在一旁,正笑看着她,那脸上好不得意,她气极,明白了傅正是荣楚的人,刚刚那一切都是荣楚故意给她出的难题,就是想保住他这条狗命! 她绝不会如他的愿,看了百合一眼。 百合会意,朝林阿善扫了一眼,站出来道:我亲眼看到荣楚给宫里的一个小宫女□□,要让小宫女将毒放在皇上的膳食中,毒害皇上。 余氏闻言朝荣楚得意一笑,百合倒是有急才,这么就想好了证词。 荣楚却回了她一个更大的笑容。 余氏不解,他高兴什么? 既然你提前看到了,为什么不说出来,而是要眼睁睁看着皇上被毒死?你安的什么心? 是啊是啊,这是何居心? 百姓都气愤的朝着百合问道。 余氏愣住,她只想有人能证明是荣楚下的毒便好,没料到百合这话将她也拉下了水,她一紧张,腹痛更是剧烈,心中有些慌乱,脑子也不好使了。 不是,我没有!百合吓得脸色都变了。 看到了不说,眼看着皇上被毒死,不是你故意害皇上又是谁? 百合急道:真的不是我,我、我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那你为什么要诬陷大统领? 我、我是奉太后的旨意,一切与我无关啊。百合没办法了,只好说了实话。 余氏气了个倒仰,百合疯了?竟然轻易就出卖了她! 她证明不了,就让本宫来证明!正在这是,马氏被人扶着走了过来。 余氏见到马氏立即松了口气,挺直了背脊道:没错,皇后可以证明一切,皇上当时就是在她宫中用膳,这下毒之人也是她抓住的。 马氏走上邢台,扫了众人一眼,大声道:太后说得不错,当时皇上在本宫宫中用膳,那下毒之人就是本宫! 众人都惊住,什么?是皇后下的毒? 皇后,你胡说什么?余氏顾不得仪态,大声喝斥。 马氏却不管她,再次道:而那让本宫下毒之人就是她!她伸手指着余氏,我们大秦的圣母皇太后,余香儿! 马若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余氏又惊又怒问。 人群都炸开了锅。 吴七大声道:我们就说荣统领是冤枉的,原来是圣母皇太后让皇后杀了皇上,嫁祸给荣统领! 太恶毒了! 简直罪无可恕! 大家别听她胡说,她是因为皇上突然驾崩,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有些疯癫,整日胡说八道的。余氏忙解释道。 马氏道:本宫没有胡说,这便是余氏交给我的□□,她让我放在皇上的膳食中,毒杀皇上! □□谁都可以弄到,你说是哀家给你的就是哀家给你的吗?哀家是皇上的母后,哀家为什么要毒杀皇上?余氏反驳道。 因为你恼怒朕把持了朝政,不再听你没有道理的命令,你觉得朕已经无法被你掌控,所以才让你的外甥女,朕的皇后将朕毒杀,好再拥新帝,重掌朝政!这时,皇甫兴从一旁走了上来,怒声道。 众人都惊了一跳,余氏瞪大眼睛指着皇甫兴惊问:你、你没死? 一旁看了半天戏的荣楚向前掀袍跪地,拜道:参见皇上! 百姓都回过神来,欢喜的跟着跪地参败,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甫兴扶起荣楚,然后看向百姓,大家免礼平身。 谢皇上!百姓起身个个喜笑颜开。 太好了,皇帝没死,他们就不用再经受改朝换代的波动了,而且这个皇帝仁徳,虽才登基半年,朝政清明,百姓的日子也过得松快多了。他们喜欢这个皇帝,打心眼里希望他能好好活着,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皇甫兴来到惊呆了的余氏面前回道:没错,朕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母后!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 余氏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没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猛的看向马氏,是你这个贱人哄骗哀家,你背叛哀家! 背叛?马氏冷笑道:皇上才是大秦的一国之君,我的主子,我的丈夫,我不帮着你毒杀皇上就是背叛你?如果我帮着你毒杀了皇上,我才是大秦的罪人,这天下的罪人! 昨天晚上她故意去试探余氏,如果余氏能有一丝良知,她可以向皇上求情饶余氏一命,可是不管她怎么求,余氏都非得弄死她腹中的孩子,既然如此,那她也不会顾念什么情份了,为了她的未来,为了她的孩子,她只能大义灭亲了。 说得好!皇甫兴赞赏的看了马氏一眼,对余氏道:要不是皇后及时将你的诡计禀明了朕,朕早就死在你这毒妇手中了! 余氏脑中快速思考着对策,好一会儿挺直了背脊道:就算是哀家要毒杀你又如何?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秦的江山和百姓,你重用这阉贼,祸乱朝纲,乱杀朝臣,弄得朝中混乱,民不聊生,哀家多次要清君侧,让你斩杀这祸乱朝纲的宦官,你都不同意,哀家只能替大秦的列祖列宗除掉你这不仁不义不贤不孝的昏君! -- 第190页 荣统领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乱纪,滥杀无辜,鱼肉百姓之事,你平白要杀他,朕岂能同意?皇甫兴回道。 余氏指着荣楚,他乱给朝臣扣罪名,并将他们处以宫刑,这还不是违法乱纪,滥杀无辜吗? 敢问太后,我乱给谁扣罪名了?荣楚问道。 余氏想了想,随便说了一人:顾章,他身为当朝一品丞相,你诬陷他杀人,将他处于宫刑,哀家可有冤了你? 顾章命令其独子顾昊,于三年前屠杀孙家村三百七十二口人,泼天的罪名,仅仅施以宫刑,已是圣上仁慈,以顾氏父子的罪孽,就算是灭族也足矣!荣楚一脸悲切道。 余氏冷笑,孙家村是被贼匪劫杀,与顾章并无关系,你给他乱扣罪名,残害忠良! 反正现在顾家所有人都死绝了,孙家村也没有活口,还不是任她颠倒黑白,只要荣楚辩白不了,他便是奸臣,皇甫兴重用他就是昏聩,她身为先皇皇后,一国之母,有资格罢黜他的皇位,到时候谁也说不出她什么不是来。 屠我孙家村的确实是顾家独子顾昊!荣盛突然跑上邢台,跪在皇甫兴面前哭道:草民孙狗剩,便是孙家村唯一的活口,当初亲眼看到顾昊屠杀孙家村,我的父母姐妹兄弟及村里的人全部被他杀死了,他们为了掩盖罪行,将一切都推到山贼身上,我装扮成乞丐,在宫门口守了三年,只有荣统领愿意帮草民翻案! 孙家村竟然还有一个活口,顾家父子简直罪恶滔天,死有余辜! 几百口人命就这样被屠杀了,顾家父子是畜牲! 顾家父子死有余辜,荣统领是为民除害! 对,荣统领为民除害,惩治凶手,还百姓一个公道! 百姓闻言都站在了荣楚这边,大骂顾家父子。 余氏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孙家村竟然还有活口,见局面有利的一面又倒向了荣楚,她气急败坏道:孙家村的人明明已经死光了,你一定是这个阉人找出来作假证的,你的话不足以信! 我的身份文书,我的族谱文牒都在县衙有备份,我确确实实是孙家村的孙狗剩,不是什么假证人!荣盛看着余氏,一张小脸十分严肃。 百姓中有人认出他来,我是孙家村隔壁村子的,我认得他,确实是孙家村的人,以前还到我们村偷过地瓜呢! 对对,他和他们村的铁蛋一块去偷地瓜,被我们抓了,他父母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他一顿呢! 荣盛哭道:没错,是我,铁蛋他死了,我再也不能和他一块去偷地瓜了,我做错了事,我爹娘也不能来打我了! 可怜的孩子啊!那对夫妻疼惜得红了眼眶。 荣楚向前抱住他,盛儿别哭,你还有义父。 义父!荣盛在荣楚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 这一幕让家里有孩子的人都感同身受,也都抹起眼泪。 当年那件惨绝人寰的案子实在太吓人了,哪怕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想起来都还心里发慌,几百口人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多么残忍啊!也许是上天有眼,让这个孩子活了下来,将凶手绳之以法,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皇上,请您不要杀我义父,他是好人,他杀的那些人是坏人,他是在为我们百姓做好事啊!荣盛哭了一会儿,朝皇甫兴磕头求道。 皇甫兴忙扶起来,保证道:你放心,你义父是忠臣,朕一定会护他周全的。 谢皇上!荣盛感激不已。 余氏不愿罢休,再道:就算顾章是罪有应得,那其它人呢?被荣楚所害的那几十个官员难道都有罪? 那些官员虽是荣统领参奏,但也经过三部会审,证据确凿,无一冤案,那些苦主也都健在,太后自可以问一问台下众人,看荣统领和朕有没有冤了他们!皇甫兴道。 草民就是受吏部尚书何闱残害的苦主,何闱那狗官,抢占草民家的田地,打死我的兄长,连知府衙门也不敢接草民的状纸,多愧了荣统领帮草民伸冤报仇! 还有草民! 草民也是! 台下的百姓都站了出来,替荣楚辩白。 余氏拽紧手指,腹痛再次袭来,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但她知道此刻不能露出任何怯意,她想了想,再道:就算那些官员是罪有应得,□□楚不过是个阉人,却圈养了不少良家女子在府中亵-玩,哀家还听说,他更是胆大妄为的强抢民女,闹得百姓怨声载道! 民女便是被荣统领抢的人,但荣统领是要救我的命,我那未婚夫贪图我的嫁妆,所以才要娶我,其实他已经与我的继妹有了首尾,他们合谋将我娶进门得了嫁妆后就要杀了我,是荣统领发现了他们的阴谋,这才将我救了出来!朱砂站出来道。 梦儿也忙走向前说:还有我,我是被官员送给荣统领的,荣统领并没有伤害我,而是请人教我手艺,让我自己做活养活自己。 我们也是,我们都是得了荣统领的帮助,现在自食其力,清清白白的做人! -- 第191页 荣统领没有害我们,我们对他只有感激,没有怨恨! 余氏后退一步,怎么可能?为什么与她得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腹痛难耐,她按住小腹,脸色惨白。 荣楚淡淡一笑,看向余氏,太后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大夫看看? 哀家没事,不用你假好心!余氏说罢,痛得腰都直不起来,一个不稳蹲坐在了地上。 太后,您怎么了?您身下全是血啊!刘福海指着她染红的衣裙惊道。 余氏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这次的月事为何量如此大? 皇甫兴忙道:太后身体有恙,朕正好带了太医来,快,给太后瞧瞧! 一旁立即走出一个太医,向前给余氏号了脉,惊道:皇上,太后娘娘这是小产了! 什么?! 一石惊起千层浪,众人都惊呆了! 皇甫兴怒道:太医,你胡说什么?先皇过世多年,寡母如何有孕? 臣入宫多年,最擅长妇人之症,臣没号错脉,太后娘娘这确实是小产啊!太医跪地急道。 皇甫兴扫了台上的众人一眼,指着余氏的宫人喝斥,说,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皇上,是草民!林阿善跪在地上应道。 余氏此刻已经丝毫没有力气,她半躺在刘福海身上,看着林阿善,想让他别认,可是发不出声音来。 皇甫兴盯着他,你不是太监吗? 回皇上,臣不是太监,臣本是宫外的人,那次入宫给御花园的花草送土肥,无意间惊吓了太后的驾,太后就罚草民去宫中给她的花草培土,可是半夜却将草民叫到寝宫,让草民伺候,草民不同意,说家中已有妻室,身怀六甲,将要临盆,让太后放草民出宫,可是太后不但不放草民,还威胁草民说要杀了草民的妻子,草民不得不妥协在她的淫威之下,可是太后她最后还是杀了草民的妻子!林阿善哀声回道。 吸了吸鼻子,林阿善再道:太后将草民妻子的肚子破开,将草民那即将出世的孩子摔死在了草民的妻子面前,草民的妻子悲痛欲绝,血流歹尽而亡啊! 人山人海的宫门口,静如死寂,大家都听着林阿善的哭诉,脸上全是震惊和恐惧,好一会儿,人群才沸腾起来。 天啦,太可怕,太残忍了! 身为太后,竟然如此残害百姓,她还配当太后吗? 岂此不配当太后,她简直不配为人! 这时,百合扑通跪在地上回道:皇上,太后不止杀害了林阿善的妻儿,她总让奴婢们去寻与荣统领长得相似的男子,供她玩乐,那些男子最终都被她折磨而死,奴婢不记得有多少,略微算了一下,大概有十几二十个! 她竟然亵玩了二十来名男子? 她这不是惑乱宫闱吗? 先皇这顶绿帽子戴得哟,要是先皇地下有知,都要被气活了! 重点是她将人折磨死了,何其残忍恶毒啊! 皇甫兴闻言脸黑如炭,指着余氏痛声斥骂:□□,你这个毒如蛇蝎的□□,你怎么对得起先皇?皇室的颜面都让你一个人丢尽了! 余氏服了太医的药,已经恢复了一丝力气,她坐起来,指着林阿善和百合二人道:狗奴才,竟然敢背叛哀家,你们该死! 你还敢怪他们,你做的这些事情,该死的是你!皇甫兴怒道。 荣楚突然跪在地上道:皇上,臣请皇上为臣的父亲荣宪洗刷冤屈,十年前,我的父亲荣宪并没有侵犯余氏,是余氏诬陷他! 哀家没有诬陷荣宪,荣宪身为东宫三师之一,却觊觎哀家的美貌,要侵犯哀家,当时先皇要杀他,哀家心善替他求情,这才能保住你荣楚的性命,没想到你不但不感激哀家,还怀恨在心,暗中陷害哀家,这个林阿善是不是你安排在哀家身边的人?余氏闻言立即想到了反击的办法,他收买了哀家的贴身宫女百合,灌醉了哀家,夺了哀家的清白,让哀家怀上他的孩子,你借此诬陷哀家□□宫闱,对不对? 荣楚只是暗暗惊叹余氏的脸皮之厚,面上也没什么波澜。 林阿善却沉不住气,吼道:是你主动将我带回寝宫,又是你威胁我伺候你,也是你派人杀了我的妻子孩子,我们哪有陷害你? 当初荣楚让他继续回到余氏身边,让余氏怀孕,等的就是今天当众揭开她丑陋的内心,为妻儿报仇!避子汤被他调换了,太医也被他收卖了,昨天晚上喝下的不是什么滋补的汤药,而是一碗慢性打胎药,就是等着今日此时让余氏当着整个京城百姓的面小产,让她无法辩白。 只是他低估了余氏的厚颜无耻,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狡辩! 是啊太后,奴婢是看你做恶太多,所以才主动将你的罪名说出来的,你怎么能倒打一耙呢!百合也委屈道。 余氏压根不理会他们俩,看向荣楚道:说哀家诬陷你父亲,证据呢?你拿出证据来呀! 反正当时知道事情的人都死绝了,不会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现,至于玉罗,她被关在宫中出不来,就算是出来了,她是她的女儿,是绝不会出卖她的。 -- 第192页 我来证明!这时,玉罗的声音响了起来。 余氏惊了一跳,朝声音处看去,见玉罗带着蔷薇大步走了上来,一脸的决然,让她心里有些慌了。今天太多的事情不受她控制,玉罗难道也要 我是圣母皇太后余氏的亲生女儿,玉罗公主,我可以证明当年荣太保并没有侵犯我的母亲,是我的母亲余氏诬陷余太保!玉罗走到台上,先朝皇甫兴行了礼,又愧疚的看了荣楚一眼,最后寒心的看着余氏大声道。 余氏顾不得刚刚小产的虚弱,爬起来就朝玉罗打了一巴掌,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竟然帮着一个阉人来诬蔑你的亲生母亲,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我不怕遭天打雷劈,我怕的是死后无法面对荣太保和荣家无辜惨死的冤魂!玉罗捂着脸红着眼睛道,母后,事到如今,您就认错,玉罗会替皇上求情,让他饶你一命的! 余氏面目狰狞:哀家没错,哀家为什么要认错?就是荣宪觊觎哀家的美貌,要侵犯哀家,错的是荣宪和荣家的人,哀家何错之有! 母后!玉罗见她如此不知悔改,再也不想为她忍瞒了,大声道:当年我亲耳听到你让荣太保休了他的夫人,还说你想个法子假死出宫和荣太保在一起,荣太保斥责了你,恼怒的要离开,你气不过,诬陷荣太保侵犯你,这才导致荣氏一族的覆灭啊!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就说荣氏一族世代清流,荣太保当时是东宫三师之一,他和夫人白氏也十分恩爱,怎么会去侵犯余氏呢?原来一切都是余氏陷害的! 这个女人简直丧心病狂了,竟然做了这么多恶事,她还说荣统领残害忠良,真正残害忠良的是她! 因为她的诬陷,荣氏一族被灭了,荣统领当初是多风华绝代的少年,也变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 猪狗不如的毒妇啊! 荣楚哀声朝皇甫兴道:皇上,十年了,臣一家的冤屈才得以昭雪,臣的父亲没有对不起先皇,他是无辜的! 朕知道,朕立即为荣太保平反!皇甫兴蹲下来按住他的肩膀道。 余氏突然大笑了起来,她指着众人,疯魔了一般,好,好,你们一个个都是哀家最亲最信任的人,竟然都背叛哀家,你们这些背弃主子的混蛋! 杀了余氏,杀了她! 杀了这个恶毒的妇人,她不配为人! 事到如今她还要狡赖,无半点悔改之心,简直该死! 请皇上将余氏斩杀,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人讨回公道! 百姓见余氏这般不知悔改,怒得大喊起来。 余氏听到台下不绝于耳的谩骂和斥责,恨得咬牙切齿,她指着众人道:你们这群刁民,你们想造反吗?哀家是皇太后,是国母,你们敢骂哀家,哀家杀光你们全家,株连你们的九族! 将余氏带下去,审清所有的罪名后,再行定罪!皇甫兴不想看到余氏再丢皇室的脸,大声命道。 余氏被人拖下了刑台,她仍旧在骂着,嘴里吐出最肮脏不堪的话,可她并不能震慑任何人了,只会更加的激起民愤罢了,百姓对杀她的呼声非常高,但荣楚却觉得,就这样简单的杀了她,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余氏的所有罪名都被审清楚了,在审理的过程中,她吃了不少苦头,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但迎接她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皇甫兴将余氏的罪名一一列清,张贴皇榜告示,诏告了天下。 余氏陷害太子太保荣宪,导致荣氏一族被灭,是罪一。 假孕争宠,从宫外抱回孩子混肴皇室血脉,是罪二。 罪三,为争夺皇位,不惜暗害先皇、先皇后及先太子。 罪四,暗召男宠,□□宫闱,残忍杀害数十条人命。 命皇后马氏毒害一国之君,谋夺皇位,嫁祸忠臣,为罪五。 五条大罪,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以让她死一百遍了。 荣楚却请旨皇甫兴,免余氏死罪,赐以宫刑,皇甫兴应允。 宫刑对男子来说很残忍,但对女子来说亦很残酷,是以木锤重击女子腹部,导致子宫脱垂而失去生育能力,其行刑的过程可谓是痛得生不如死。 荣楚亲自观摩了余氏行刑的过程,他看着余氏被绑在架子上,被一下一下重重的击打着腹部,她痛得面部扭曲,咬碎了一嘴牙,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却是未发一声。 那一刻,荣楚竟然莫名的对她有了一丝佩服,行刑完毕,他看了已去了半条命的余氏一眼,道:你我二人的仇怨,了了。说罢,大步而去。 余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想到荣宪当初拒绝他决然离去的情景,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然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站起身冲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血肉模糊。 荣宪,既然你儿子不愿去陪你,那我来陪你!余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咽了气。 荣楚闭了闭眼,沉声命道:将她葬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与我父亲再有任何牵扯! 是! 荣楚走出刑房,见玉罗在外面哭得泪流满面,他叹息一声走过去,递给了她一条锦帕,后悔吗? -- 第193页 不!玉罗咬了咬唇,将眼泪逼了回去,她是罪有应和,她害了那么多人,我不后悔,只是 只是她始终是你的母亲,你觉得自己不孝!荣楚接过话道。 玉罗点点头,荣楚哥哥,你还怪我吗? 不怪了,其实我能理解你的为难之处,这话我也想问你,我亲手处死了你的母亲,你怪我吗?荣楚道。 我不怪任何人,怪只怪她作恶多端。玉罗吸了吸鼻子,再道:我因为想成全自己的孝道,没能及时将事情大白于天下,让她越错越多,到了今天这无法挽回的局面,我的孝心用错了地方! 好了,都过去了,你进去安葬她!荣楚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玉罗点点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去了。 荣楚走了没几步,便听到里面传出玉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一切都结束了。 任务完成后,荣楚安排好一切事情后,就脱离了世界,他不想继续当一个太监了。 脱离原身的身体后,他的灵魂在这个世界待了一段时间,看到玉罗成了亲,嫁给了一个深爱着她的男子,玉罗心中虽然仍旧爱着原身,但对丈夫也很好,夫妻俩相敬于宾,平静到老。 他向皇甫兴举荐吴七当禁军统领,吴七对荣盛倾囊相授,在荣盛成人后,接手了他禁军统领的位置,让荣家一直繁荣昌盛了下去。 荣楚也让朱砂她们变成了皇家绣娘,专门为皇宫做绣活,日子过得十分体面、富裕、满足、自在,她们一生都在感念他的恩情。 皇甫兴和马氏感情很好,马氏生了一个儿子,如皇甫兴的承诺一般,生下来便被封为了太子,夫妻二人都是良善之人,孩子教导得很好,大秦国越发昌盛了。 林阿善最后与百合在一块了,夫妻二人离开了皇宫,在一个小村庄里,男耕女织,他们每一年都会去给林阿善的原配妻子上香,两人最后生了二子二女,一辈子过得平安顺遂。 恶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无辜者也得到了弥补。 荣楚去见了荣宪的鬼魂,见他周围的冤魂都散去了,父子俩朝他行了个谢礼,投胎转世去了,他满意的一笑,飘向系统空间,前往下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完了,下个故事写个现代的怎么样? 第57章 山窝里的真凤凰1 鸡圈里的鸡刚叫了一遍, 天还格外黑沉,何翠芬就摸索着起了床, 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 见床上的闺女睡得熟, 她拿了个手电筒照着出了房门, 她往隔壁房间看了一眼,没听到动静,这才放了心, 穿过客厅来到厨房。 厨房烧着煤炉子,夜里不敢关窗户,寒风正从窗子里争先恐后的挤进来, 灌到何翠芬的脖子里, 冻得她险些没打出一个喷嚏来,但怕吵着儿子,她又强忍住了。 她关了手电筒,打开了厨房微暗的电灯,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围裙穿上,挫了挫冻僵的手,关了半煽窗子,开始一天的工作。 打水,和面, 剁馅,做包子,干了十几年的活, 哪怕闭着眼睛也会了。 她一边熟练的做着,一边想着儿子今年夏天就要高考的事有些走神。 突然,手里的面团被人拿了去,她吓了一跳,定眼看去,见儿子不知道何时起来了,抢过她手中的活快速做了起来。 何翠芬忙推他,小楚,你昨晚上复习功课到半夜,这才睡了几个小时,怎么就起来了?这活妈一个人就能干,你赶紧回屋再睡会儿去,别耽误了瞌睡,跟不上课程,影响你高考。 儿子已经高三了,在县一中念书,县城离村里远,儿子一直是住宿的,只有每个月放月假回来住两天,但这两天儿子也应该是以功课为主才是,怎么能早早起来帮她干活呢? 妈,我睡够了,我来帮你,功课我也复习完了,您放心,我一定能考一个好大学的。荣楚不肯回屋,熟练的包好了一个包子,给母亲看,怎么样?是不是包得不比你包的差? 何翠芬听儿子说复习完了,又这样有信心,且儿子也是孝顺,她不好再赶他,笑说:是,我家小楚不但是村子里少有的高中生,这性格,样貌,成绩都是拔尖的,就连这厨房里的家务活也干得不比女孩子家差,可比你那死去的爸要强多了。 提到死去的丈夫,何翠芬心里就发苦,更是思念那失散的亲儿子。当初要不是丈夫触犯律法被枪决,出嫁的小姑子回来奔丧,丧事过后要回夫家去,她带着才五岁的儿子和两岁的女儿去火车站送,不小心将儿子弄丢了,就再也没有找回来。 而如今的儿子,是她领养回来的养子。 儿子丢了的第八年,她听说有个遥远的山村里有许多被拐卖去的孩子,她长途跋涉找过去,只希望上天能够眷顾她,将她的儿子还给她。 可是到了那儿,并没有见到她的儿子,被拐卖的孩子都被父母认领回去了,只有小楚,孤零零的站在路口,等亲人来接,可是等了半个月也不见有人来接他,当时她看着他瘦瘦小小实在可怜,就将他领养了回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亲生儿子应该死了! 妈,是不是又想到伤心事了?十八岁的大男孩,搂住了瘦弱的母亲。 -- 第194页 何翠芬说:妈想到你哥哥了,过去这么多年,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妈,你放心,他肯定活着的。荣楚这话看似安慰母亲,实则很是确定。 他当然确定,要不是养母的亲生儿子荣林,原身也不会有那般悲惨的结局。 这个世界的原身本是富裕家庭的孩子,他的父亲是K市有名的商业巨头荣氏集团的总裁荣锦成,他的母亲是同样坐拥百亿资产的企业千金华欣琴,夫妻二人结婚后,强强联手,成为K市无人能及的商界豪门。 上天为你打开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荣锦成和华欣琴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他们夫妻二人事业上取得无比大的成就,整个K市的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他们,可他们心中却有着难言之苦。 结婚数年,两人一直没能生一个孩子,华欣琴为此看遍了国内所有的不孕不育医院,药像吃饭一样吃下去,吃尽了苦头仍旧没有如愿,最后还迷信的拜起了菩萨。 华欣琴早晚一柱香的拜着送子观音,更是为慈善机构捐了不少钱,不知是诚意感动了上天,还是药起了效,华欣琴终于在结婚的第八个年头怀孕产下一子,得来不易的孩子被整个荣家及华家当成命根子一般疼爱着,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孩子五岁那年,一次外出在街上走失了,夫妻二人悲痛万分,苦苦找寻,一直无果。 原身便是荣锦成和华欣琴那个走丢的孩子,他被人贩子拐卖去了一个遥远的小山村,给一对没有生育能力的夫妻当儿子,当时与他一同被卖去小山村的,还有一个与他同岁的男孩,那就是养母何翠芬的亲生儿子,荣林。 世界真的很奇妙,荣楚和荣林都姓荣,且年龄相当,同一时间走丢被拐卖到同一地方,被卖的人家又刚好是邻居,这一切,像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一样。 五岁的孩子,说懂事又不懂事,说不懂事又有些懂事,两个孩子中,不太懂事的就是原身,过于懂事的是荣林。 因为两家人是邻居,原身和荣林成了好朋友,每天一块去村子那所破烂的小学读书,每天一块做功课,每天一块放学回家,久而久之,关系好得跟亲兄弟一样。 原身经常会坐在小溪边上和荣林讲起亲生父母的事情,什么漂亮的大房子,舒服的大床,美味的饭菜,华贵的轿车,稀奇的玩具等等。 原身不知道,这些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平常东西对于荣林来说简直是美梦一般的存在,他每天都在憧憬着将来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时间一长,这些被原身慢慢忘却的东西,却被他深深记在了心中,成为了一种执念,也导致了荣林在几年后做出那大胆的举动。 养父母虽然对他们不错,但大山里条件恶劣,他们也要像别的孩子一样下地干活,风吹日晒的,原本长得白白胖胖的原身也变成了和荣林一样黑黑瘦瘦,两人站在一起,都有些分辨不出谁是谁。 原身出身好,父母疼爱有加,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于这样贫困的生活一直都吃不消,他一直希望父母能把他接回舒适的家里去,再也不想对着一对阴沉沉的夫妻喊爸妈。 也许是他的祈祷被天上的神仙听到了,八年后,在原身十三岁那年,村里买卖人口的事情被媒体曝光了,警察介入,包括他在内的十来个被拐卖来的孩子都被聚集在村委会,等着家人来认领,他们可以离开这座闭塞落后的大山,回到他们真正的家了。 虽然对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可那一天原身还是很高兴,只是荣林看着好像不怎么高兴,还偷偷拿了酒把他叫到小溪边要同他喝离别酒。 原身想到以后回家后也许两人再也见不到了,以为荣林是为这个难过,便同他一块去两人常去玩耍的小溪边喝起了酒,十来岁的孩子,哪有什么酒量,不过喝了两杯烧酒就醉倒了。 原身从小溪边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身边已不见荣林的身影,他以为荣林先回村委去了,他忙也回了村委会,却得知荣林和其它的孩子都被家人领回去了。 他在村口等了半个月,没有人来认领,他也不愿再留在大山,最后只能跟着同样没有找到孩子的养母何翠芬回到了这个小荣家。 没错,荣林被原身的父母领回了大荣家,他顶替了原身成了K市商界豪门荣家的独子,享尽荣华富贵和无尽的宠爱。 当时,荣林在村委会干部那听了墙角,听他们在说有一对很钱的夫妻要来接孩子,他们的孩子十三岁,姓荣,而村里有两个十三岁的孩子,他们在猜到底谁才是那个幸运儿。 荣林很清楚,荣楚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而他,只是一个罪犯的孩子,他不想被母亲领回去,不想再被人骂是罪犯的孩子,加上多年的执念,让他心中萌发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果他成了那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从此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他特意去问了村干部,如何才能证明他们这些孩子是谁家的孩子,村干部说亲子鉴定,他又问了怎么鉴定,村干部告诉他,抽血,或者是拿头发和家人的头发血液去化验。 从小便早熟的荣林便在心里有了计划。 他故意把原身叫出去喝酒,趁原身喝醉了,拔了他的头发藏在身上,在原身的父母来了后,他主动说起了自己姓荣,今年十三岁,四岁的时候被拐卖来的,成功让原身的父母认定他就是原身。 -- 第195页 原身的父母虽然认定了他就是他们的孩子,但大家族的领导人行事还是沉稳的,避免出错,他们还是决定做个亲子鉴定,于是荣林说他怕血,主动拔下了头发给他们鉴定。 原身的父母心疼孩子,而且拔头发也一样能鉴定,就同意了,结果当然如荣林所愿,他当日便被原身的父母带走了。 原身的父母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疼到骨子里,衣食住行都是极好的,对他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荣林也很争气,凭自己的本事考上了本市的重点大学,成为荣家的骄傲。 而原身呢,这几年里每日帮着养母做包子卖包子,在农村勉强度日,但原身的学习成绩好,他考上了K市的重点大学,阴差阳错的与荣林成了校友。 虽然成了校友,但两人在大学四年里并没有碰到过面,鬼使神差的,原身毕业后被荣氏集团聘用了,因为他出色的工作表现,得到了荣锦成的赏识,一路提拔到了项目经理,他的工资待遇极好,改善了家里的条件,让母亲和妹妹都过上了好的生活。 本以为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完一生,直到那天妹妹荣馨带回了交往的男朋友,虽然过去了十几年,原身还是认出了荣林,只是原身不知道荣林鸠占鹊巢,夺了属于他的一切,原身还把荣林当成好兄弟,经常邀他出去喝酒聊天,畅淡往事。 他并不知道,荣林见到他那一刻犹如芒刺在背,寝食不安,荣林怕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被人拆穿,他怕失去所有的一切,更可怕的是,他发现新泡的那个漂亮女孩是他的亲妹妹,好在两人并没有来得及发生出格的事情,他立即和荣馨提出了分手,并与原身断了往来。 荣林本以为从此以后不与原身一家有交织,他的身份就不会被戳破,谁知荣馨竟然因为他提出分手就在家中自杀了,何翠芬为了帮女儿讨回公道,找到了荣林,一番拉扯中发现了荣林手臂上的胎记,认出荣林是她失散多年的儿子。 失去了女儿,找回了儿子,何翠芬喜忧参半,抱着儿子痛哭了一场,决定将儿子认回,谁知却在去荣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再也没有回去。 本以为解决了知情人,就可以高枕无忧,荣林没想到他断了往来的原身竟然在自家公司里,还与父亲荣锦成关系不错,他自是不能让原身留在公司的,于是趁原身先后失去亲人,工作中出了错,借机要将原身赶出公司,好在荣锦成出面将原身留了下来。 荣林发现荣锦成格外护着原身,更是嫉妒万分,既然赶不走就打算将原身除掉,他在原身用的车子上动了手脚,准备让原身死在意外中,谁知那天与原身一道出去的还有荣锦成,车子出了意外,原身竟然没受伤,而荣锦成受了重伤,需要输血,血库告急。 原身主动提出给荣锦成输血,医院一查,两人血型相符可以输血,荣锦成被救活了,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个疑惑,原身与他长得很像,血型也是一样的,又同姓荣,当年也同样走丢被拐卖去过大山,而自己的亲生儿子似乎越来越不像他了。 于是,荣锦成暗中与原身做了亲子鉴定,发现原身与他竟是血亲,他悄悄又和荣林做了亲子鉴定,荣林果然不是他的儿子。 事情就这样败露,荣林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将事情推了个干净,毕竟他当初只说了自己的真实信息,没有半句假话,是荣锦成夫妻自已认定他是他们的儿子的,至于亲子鉴定,他只能说与原身喝醉酒躺在一块,原身的头发掉在了他头发里,凑巧被他拿下来做了鉴定。 荣锦成夫妻俩心中虽然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但再追究也追究不出什么结果来,且亲生儿子这些年被荣林的亲生母亲收养,也没受什么罪,荣家对荣林付出了不少心血,退一万步来说,就单为了报答荣林母亲对儿子的收养之恩,他们也还是会认荣林这个儿子的,所以夫妻二人决定,荣家的产业由他们两个孩子平分。 荣林怎么能容忍原本属于他的一切被原身夺去一半,他表面和善的与原身相处,做一个低调善良的好人,暗地里找了一个酒里的坐台小姐去诱惑原身,在原身的酒里放了违禁品,让原身染上了毒瘾,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最后又因为需要大量的钱来买、毒,吸、毒,原身挪用了公司大量的公款。 事情败露后,原身怕被抓坐牢想逃跑,穿过马路时出了车祸,当场身亡,荣锦成和华欣琴失去儿子痛心疾首,纷纷病倒了,最后只能将公司全数交给了荣林打理。 原身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荣林所害,心中也没有执念,所以这次的许愿人是原身的养母,何翠芬。 何翠芬痛恨儿子害了女儿、害了她、更害了原身,虽然荣林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她不希望看到儿子像他父亲一样作恶多端,伤天害理,她向系统许愿,希望儿子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做个好人,也希望能改变女儿和养子的结局。 小楚,你别安慰妈了,如果他还活着,这十七年来多少也有消息的,他怕是没了。何翠芬垂头和着面,哀痛道。 丈夫虽然犯了罪,对不起国家社会,对不起她和孩子们,但她把儿子弄丢了,也对不起丈夫,她心中有愧啊! 荣楚安慰说:妈,等我考完,我去网登寻人启示,现在网络发达,一定能找到荣林哥的,您就放宽心,等着母子团聚! -- 第196页 何翠芬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转开话题说到了荣楚高考志愿的事情上来。 我准备报考K市的北华大学,听说那个学校出来的人,最后都能成为商业精英,我将来也想开大公司,赚大钱,给妈和馨馨过上舒坦的日子。荣楚道。 这是原身的理想,不是荣楚的,荣楚要考北华是想去见荣林,原文中,荣林当面是人背面是鬼的将所有人摆了一道,如今他来了,势必要提前揭露他的真面目。 何翠芬不知道荣楚心中所想,只觉得这个养子实在太孝顺了,当初真是没有做错收养他的决定,她暗想,哪怕以后亲生儿子找回来了,她也要一直把这个孩子当成亲儿子对待,这样她就有两个儿子了。 母子俩一边聊天一边干活,没有耽误功夫,天刚亮,包子就包完蒸好了,荣楚去院子里把三轮车推到厅堂门口,与母亲一道把炉子和包子都搬了上去。 厨房给你和馨馨留了几个包子做早餐,你们吃了,把馨馨送去学校就再睡会儿!何翠芬一边推着三轮车出门一边嘱咐。 荣楚应下了,叮嘱道:妈,你卖完也早些回来休息,别去打零工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熬坏的。 妈知道了,你赶紧把馨馨叫起来吃早饭,别迟到了,妈走了。何翠芬嘴上虽应着,心里早就打算好卖完包子再去菜市场扛菜,多挣几块钱也好给两个孩子改善一下伙食,读书可费神了。 荣楚知道自己的话说了也是白说,叹息一声往屋里走,一进门见到走出房门的荣馨。 哥,妈去卖包子吗?荣馨一边穿外套一边急问。 荣楚点点头,刚走。 哎呀,我又睡过头了,每次都说起来帮妈干活的,却总是忘记起床,倒是哥你,每天温书那么晚,竟然能起得来。十五岁的荣馨愧疚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说。 荣楚想到她前世的下场,疼惜的走过去给她理了理头发,安抚说:有哥帮妈干活也一样,你是女孩子,应该娇养着,以后不要惦记着早起了。 哥,你对我真好。荣馨挽住哥哥的胳膊,撒起娇来。 哥哥虽然才来家里五年,对她和妈妈好得像亲生的一样,平日里有好吃的都让给她吃,主动帮妈妈干活,说是她们家收养了他,倒不如说他帮了家里的大忙,她早就把他当成亲哥哥一般依赖了。 荣楚宠爱道:好了,不早了,妈给我们留了包子,我们吃了,我送你上学去,你今年也要中考了,可不能耽误了学习! 嗯!荣馨高兴的应了一声,忙跑去洗漱去了。 荣楚打量着这间两室的小房子,只有一层的平房,没有什么装修,只是用水泥粉刷得光滑而已,地板也是水泥打的,没有贴地砖,客厅也是餐厅,不大,摆了桌子凳子就没什么空间,一间小厨房,一个卫生间,只是好在前面有一块空地,围了院子,平日里晾晒衣服,放何翠芬的三轮倒也方便。 这个时候,在农村,这样的房子还挺多的,何翠芬又卖着早餐,算是不错了,但家里却有两个孩子要读书,荣馨上初中,荣楚上高中,加上一家三口的衣食住行,都是一笔不少的开销,所以荣家的经济状况并不太好。 庆幸的是,何翠芬和荣馨待他极好,所以如原身的亲生父母想的那般,原身没有受什么罪。 只单是说没受罪而已,然,原身本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荣林却鸠占鹊巢,抢了他的一切,还害了他的一生,最重要的是,他为了利益,将自己的亲妹妹亲生母亲都害死了,这样的人,必须要到惩罚。 哥,我把包子拿出来了,快过吃。荣馨洗漱好,把包子端到了厅里的桌子上,朝在发呆的荣楚喊。 荣楚收了思绪,走过去坐下,一边吃包子一边打算着,等考完去要去打暑假工,挣念大学的学费,减轻一下养母的负担。 荣馨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终是开了口,哥,念完初中,不管能不能考上高中我都不想念书了,我想出去打工。 胡说什么呢?荣楚有些生气说。 原文中,荣馨为了让原身上大学,中途撤了学出去打工,没有学历,又没有特长,只能去酒店当服务生,遇上了和朋友去酒店吃饭的荣林,荣林见她长得漂亮,展开了强烈的追求,荣馨一个乡下进城的小姑娘,哪经得起荣林这豪门大少的糖衣炮弹,很快就沦陷了,深深的爱上了荣林。 所以在荣林突然提出分手后,承受不住打击,竟想不开自杀了。 荣楚是绝不会让荣馨再重蹈覆辙的,他严肃说:要不念书也是我不念,哪轮得上你? 哥,你成绩那么好,怎么能辍学呢?荣馨把包子放下,急说:反正我成绩不好,也念不进去,不如把学费省下来让你念大学,这样妈也不用那么辛苦,起早贪黑赚钱了。 荣楚深吸一口气,好声劝道:馨馨,我是家里的男孩子,是顶粱柱,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听哥的,好好念书,别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你怎么想办法?荣馨问。 荣楚说:我自有办法,你就别管了。他拿起一个包子放到她碗里,语重深长的劝说:你才十五岁,还没成年,没学历,没特长,你出去能做什么?你如果真的心疼妈,你就该好好念书,等将来有了成就才能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 第197页 可是我不想让妈那么累了。荣馨低下头道。 荣楚拍拍她的肩膀,说:你放心,很快我就会改善家里的情况,我们的苦日子不会过太久的。 荣馨见哥哥这么自信,安下心来点了点头,哥,我听你的。 这才是哥的好妹妹。荣楚敲了敲她的碗,快吃,要凉了。 荣馨笑着点头,好。 兄妹俩吃了早饭,荣楚用自行车载着荣馨送她去镇上的中学,把妹妹送到学校后,他去了镇上唯一的网,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找了角落里一台电脑开始上网。 这个时候,网还不多,镇上更是落后,仅这么一家,价格不贵,一块钱一个小时。 荣楚打开电脑后,插上在地摊上买的U盘,开始制作网游。 原身被何翠芬领养回来后,接触到了网络,便和其它这个年龄的孩子一样,爱玩网游,常把自己的伙食费省下来上网,原身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因此当初也能被荣锦成重用。 荣楚现在做的是原身五年后做出来的一款网游,也是凭这款网游得到了荣锦成的器重,被升为了项目经理,他要提前将这款网游做出来,解决家中的困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荣楚沉迷制作不可自拔,五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制作刚刚有了起色,网游制作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这个时候他该回家了,否则养母回家没看到他温书,又得唠叨。 荣楚取出U盘离开了网,骑车回到了家,何翠芬还没回来,他松了口气,去厨房做午饭。 大山里的生活已经彻底改变了他富家少爷的习惯,这几年在荣家又过得清苦,所以厨房的活他都会做,冰箱里有鸡蛋和西红柿,还有油豆腐,中午荣馨不回来吃饭,就他们母子两个,荣楚决定做一个西红柿鸡蛋汤,一个清炒油豆腐。 快速滔米焖上米饭,他开始洗菜切菜,动作熟练又麻利,等做好饭菜端上桌,他听到院里有三轮车的声音,是何翠芬回来了。 他忙迎出去给母亲搬东西,妈,今天包子卖完了吗? 卖完了。何翠芬笑答道。 荣楚夸起来,妈做的包子可好吃了,我就知道一定能卖完。 就你会哄妈开心,中午可有复习?何翠芬一边把蒸笼搬进去一边问。 荣楚撒谎脸不红心不跳,复习了,看了一上午书,脖子都酸了。 等会妈给你捏捏。何翠芬疼惜道。 荣楚放了炉子,又接过母亲手里的蒸笼,说:哪能让妈给我捏,是我给妈捏才对。 一家人,分什么彼此?那就互相捏!何翠芬去洗了手,坐下来准备吃饭。 荣楚笑着答应了,好,互相捏。 吃了饭,荣楚果然给何翠芬捏肩膀,只是捏着捏着,何翠芬就坐在沙发上睡着了,荣楚进房间给她拿出被子盖上,拿了书坐在她旁边看。 何翠芬太累了,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醒来见儿子坐在旁边看书,俊秀而安静的模样,看得心都暖和了。 时间日复一日,很快荣楚和荣馨就经历完了高考和中考,放了暑假,荣楚要去打暑假工,何翠芬倒也没反对,并不是为了能挣钱,而是她想让儿子去社会上历练一番,如果儿子考上大学,马上也要离开家一个人出去,提前熟悉社会,对他有好处。 荣馨便留在家帮何翠芬干活,顺便等成绩出来。 荣楚拿着何翠芬给的路费,并没有去县城,而是去了市里,这几个月他的游戏已经制作完成,他要将这个游戏卖掉,用于他和荣馨的学费及家里的开销。 到了K市后,他直接坐公交车到了荣氏集团,没错,他要将这个游戏卖给荣氏集。 原文中,荣氏集团是在这一年打算进军网游的,他手上制作的这个游戏,可以开启荣氏的网游之门。 来到荣氏集团门口,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高楼大厦,真是极尽豪华,反正是到自家公司,荣楚一点也不怯场,挺直背脊走了进去,来到前台。 你好,请问你找谁?前台文员周姗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刚成年的男孩就轻视他,礼貌问。 荣楚说:我想见一见你们的蒋杰蒋主管,我手上有一部网游想出售,想和他商谈。 请问你有预约吗?周姗问。 游戏部门刚成立不过两个月,蒋杰也刚上任两个月,面前这位小帅哥是怎么认识蒋杰的? 荣楚摇摇头,我没有预约,但是我相信蒋经理要是看了我的游戏,一定会满意的,麻烦美女姐姐帮我约见一下蒋经理。 好,我帮你打一个电话问问。周姗对面前的小帅哥有好感,觉得他的话可信,且打个电话问问也不损失什么,做前台的是公司的脸面,不管是什么人来了都不能怠慢。 电话很快通了,周姗很是礼貌说:蒋主管,楼下有一位先生,说有游戏要出售,您有时间见他一面吗?有是吗?那好,我带他上去见你。 荣楚露出笑容,这个时候蒋杰正在为荣锦成交给他的任务发愁,他的到来简直是给蒋杰雪中送炭,蒋杰又怎么会不同意见他呢? 周姗将荣楚带到了十楼,网游开发部主管蒋杰的办公室,蒋主管,荣楚先生到了。 -- 第198页 蒋杰抬头看去,门口的先生也太年轻了,应该刚成年?而且这长相怎么觉得眼熟啊?想了一会儿想不起来,他便丢开了,朝门口的人说:请进。 荣楚走了进去,蒋主管您好,我叫荣楚。 你也姓荣?蒋杰有些吃惊,而且这名字似乎也在哪听过呀。 荣楚点点头,是的。 请坐。蒋杰朝对面的位置扬手。 荣楚坐了下来,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我手上有一部自己制作的网游,希望能卖给贵公司。 你自己制作的?蒋杰上下看了看他,你应该刚成年? 荣楚答:没错,三月初九过的十八岁,刚刚参加完高考。 你小小年纪就会自己制作游戏了?蒋杰有些不信,改不会是从网上盗用了别人的制作? 荣楚知道他的想法,也不多解释,把U盘拿出来,蒋主管可以先看看。 蒋杰当然想看看游戏内容,没说什么拿起U盘去了办公桌的电脑,起初是怀疑,接着是惊讶,到了后面直接笑了起来,一款很不错的游戏,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能做出这么好的游戏来。 他也是资深玩家了,市面上的游戏都玩了个烂熟,荣楚的游戏没有盗用别人的成果,而且特别新颖吸引人,要不是要谈事,他都想坐下来好好玩几局。 蒋主管觉得满意吗?荣楚问。 蒋杰很满意,但知道不能过于表现出来,只是说,还不错,你刚刚说是想卖给我们是吗? 荣楚说:是的,听说贵公司在开发网游这块,这个游戏是我花费大量时间和心血制作而成,我个人比较满意,如果用于贵公司开拓市场,应该能打个前锋! 蒋杰点点头,看着他问:你打算卖个什么价位? 作者有话要说:  落了俗套,写老梗,改了好多遍,只能这样了,累得哟! 第58章 山窝里的真凤凰2 价钱的事情我现在不想谈, 这个游戏价值多少,我想看看它后期的效果,到时候由蒋主管你来定价, 怎么样?荣楚说。 蒋杰很惊讶他的话, 觉得他根本就不像是个刚成年的人,倒像是在商场打滚多年的老手, 这气场比自己都足,他对荣楚很欣赏, 笑问:你的意思是游戏先无偿给我们试用? 是的。荣楚点点头,但我有一个请求,我希望能留下来与贵公司一块测试这个游戏。 因为赶时间, 他只是复制了原身这个游戏的初始制作,还有很多的地方需要完善改正,这是他的游戏, 自然由他来完善,不然让别人改得面目全非, 到时候效果大减,反而影响他的以后的前景。 蒋杰应下了, 好,这是你制作的游戏,由你经手再好不过了, 有问题也好在第一时间修改,也算是减轻了我们的工作量。 谢谢。荣楚由衷的感激蒋杰,原文中也是蒋杰一直帮助原身, 才让原身在荣氏立足,原身和亲生父亲的相见也是蒋杰安排的,蒋杰算是原身和生父相认的桥梁。 所以荣氏上千职工,他会点名见蒋杰,不止是因为蒋杰是游戏开发部门主管,也因为蒋杰是一个好管理者和好人。 原文中蒋杰最后被荣林开除荣氏,日子过得很不好,这次,他们要互帮互助。 蒋杰让下属带着荣楚去游戏测试室了,他挫了挫手,觉得一身轻松,坐下来准备喝杯茶,这时,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到对方的声音立即就笑了,总裁您放心,游戏的事情我已经有眉目了,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好,小蒋,如果开发过程中遇到什么问题直接告诉我,我会全力支持你的。荣锦成握着电话说。 他在商场浸淫数年,对局势向来看得准,他觉得未来在网游这块会很有市场,荣氏集团的生意已经做到了瓶颈状态,原来的老路子没办法突破了,只能开发新的项目。 这次让蒋杰创立游戏开放部门,他要的是提前占据未来网□□业鼎盛的先机,打破荣氏的瓶颈,再创辉煌。 所以他一直放了心思关注着这一块上,过一段时间就会打个电话去问问情况,前面一直没有进展,如今终于听到好消息了,他哪能不高兴不重视? 蒋杰挂了电话,更高兴了,决定要亲自去跟参与新游戏的测试,于是茶了不喝了,忙往测试室去。 暂停一下,这个地方再加一个场景进去,设一个关卡,布置一些奖励,这样能更能吸引玩家,也能丰富游戏内容,让去打Boss这一路上不那么乏味。 没错没错,加上新场景就更有趣了。 荣楚,你点子真多。 是啊,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加花样呢! 蒋杰来到测试室,就见到这和谐的一幕,他原先还担心下属会为难荣楚这个小年轻,没想到他自己任付得很好,大家伙看他的眼神全是佩服,咳,白担心了。 他松了口气,走过去问:怎么样了? 还在改善不足,因为制作得粗糙,可能短时间内无法完成测试。荣楚让大家去改他提出的那处地方,站起身朝蒋杰回话说。 -- 第199页 蒋杰当然知道,一个游戏从制作到改善再到测试通过需要花费极大的人力和精力,他点了点头,说:不着急,砍柴不误磨刀功。想了想,他问:你住哪?离公司近吗? 我今天才从乡下过来,还没地方住,等会忙一段落,我再抽空去找房子。荣楚说。 蒋杰拧眉说:市里的房子可不是那么能找的?这样,公司有员工宿舍,我让人事那边给你安排一间,你先住着。 房子难找是一回事,价格贵到让人吐血才是他担心的,荣楚这乡下来的小伙子,哪里租得起房子? 可是我不是公司的员工,这样合规矩吗?荣楚一脸纯真问。 蒋杰笑说:你虽不是正式员工,但也是临时员工,安排个住宿不是正常流程吗? 那就谢谢蒋主管了,你放心,最多两个月,我一定把测试完成。荣楚感激一笑。 蒋杰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心中感叹,真是一个俊逸的小伙子,而且这样的笑他好像在哪见到过,唉,这年纪大了,容易忘事儿。 荣楚倒在舒适的床上,突然觉得一身的疲累都散去了,荣氏集团不愧是K市的大财团,连员工宿舍都这般豪华。 想到乡下荣家的小平房,想到养母起早贪黑的劳累,他真想问一问荣林,他在享受那些富裕生活的时候,可有想起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在困难的时候兴许连口饭也吃不上? 他应该不会想起,因为他那种自私的人,心中只有他自己,压根没有别人。 罪犯的儿子长大以后也是罪犯,我们不要和他玩! 对,我妈妈不让我和他玩,我们快走! 小罪犯,不准再跟着我们,不然打你! 我不是罪犯,我不是!干净好看的大男孩大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人惊魂未定,额头的汗不停的滚落。 房门被推开,一个华贵妇女急步走到床边,心疼问:小林,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别怕,妈妈在这里,没有人会再欺负你了。 妈,我、我又梦到被人拐走的场景了,我好怕荣林搂住雍容华贵的母亲,惊慌失措说。 虽然已经来这个家五年了,所有人都对他特别好,但他总觉得不踏实,那些他想忘记的不好回忆也总是忘不掉,总在梦里出现,折磨他,提醒他,他不是这个家里的人,而是一个出身不好的穷小子。 他怕失去这美好的一切,怕再变成一个人人唾骂的小罪犯! 快五十岁的华欣琴保养得宜,看着也还很年轻,且那豪门贵妇的气质衬得她更显年轻,如果不说,谁也看不出她已经是快五十的人了。 她轻轻拍着儿子的背,疼惜万分的安抚说:不怕,爸爸妈妈已经把你找回来了,你已经回家了,没有人能再拐走你,爸爸妈妈会好好保护你的。 妈,你以后会不会不要我?荣林不安的问。 华欣琴推开儿子,给他擦去汗说:怎么会呢?你是妈妈唯一的儿子,无论如何妈妈也不会不要你的,更何况你这么出色,通知书不是下来了吗?你考上了北华大学,北华大学可不是有钱就能上的,靠的是真本事,妈有你这么出色的儿子,妈疼你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呢? 真的吗?荣林望着母亲贪心的问。 华欣琴温柔的给儿子擦去汗,重重的点头,当然了,傻孩子,别胡思乱想了,暑假已经过了大半,好好和朋友出去玩玩,别担心花钱,爸妈的钱以后都是留给你的。 谢谢妈。荣林终于舒展了眉头,亲了母亲一下。 华欣琴心都软化了,看着面前高大挺拔,五官过于锐利的儿子,虽然长相越来越不像她和丈夫,她看着怎么都是疼的爱的喜欢的,半点毛病也挑不出来,只想好好宠爱着,弥补那几年对他的亏欠。 荣林揣着张金卡,行礼也没有收拾,空着手就出门旅行了,行礼什么的太麻烦了,带上卡到时候需要什么随时添置就行了。 他在华欣琴那得到了安慰,将那些往事抛开了,当初与他在大山的荣楚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K市离大山十万八千里,这辈子估计永远也遇不到了,唯独让他不放心的是母亲和妹妹,他们在乡下,离得并不太远。 不过转念想到老家的条件差,母亲和妹妹哪有机会来市中心这样的豪华城市,他不过是多虑了。 这样想着,他约上狐朋狗友,潇洒的去旅游玩乐了。 这五年,他除了在父母面前装刻苦学习,装老实本分外,背着他们可是吃喝玩乐一应俱会的,所以他交的朋友也是上流社会中的纨绔子弟,他们俱着荣家的财势,对他这个太子爷可是毕恭毕敬。 一群人很快集合完毕,簇拥着荣林去了机场,荣林被众星捧月的,好不风光畅快。 而与此同时,荣楚正在测试室里埋头苦干,这一个月来,他没日没夜的完善游戏,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效,现在游戏已经进入测试阶段,他不放心,所以吃住都在测试室,已经好几天没回去过宿舍了。 小荣,回去休息,这里我来盯会儿。蒋杰来到测试室,见到胡子拉渣的荣楚,哪还像初见时那俊逸好看的小伙子,都成糟老头了,有些心疼的劝说。 -- 第200页 荣楚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觉得精神了些,摇摇头,蒋主管,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想亲自盯着,再测试十二个小时卡停的问题就能通过了。 上次偷懒让人帮着盯了一晚,结果副本里有好几个场景都出现了卡停的情况,这最后关头了,他可不想再假手于人,这个游戏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你人不大,做起事来倒是很负责,行,等过了这个阶段的测试,我给你放一天假,你好好休息。蒋杰对他更加欣赏了,要是他下面的员工都能有荣楚这么认真负责,不,有他一半认真负责他就烧高香了。 荣楚点点头,谢谢蒋主管。说完把杯里的咖啡喝完,继续盯着游戏了。 既然不用他帮忙,蒋杰也就不好在这打扰他,转身离开了,回到办公室电话正好响起来,他接起来,是荣锦成,忙笑道:总裁。 游戏开发得怎么样了?荣锦成直接问。 他已经五十出头了,这些年注重养生,没有过于交际应酬弄坏肠胃而导致身体发福,也没出现掉发秃顶等中老年人标配,除了脸上有些岁月留下的皱纹,看着与年轻时候也没多大的区别。 倒是他和妻子唯一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有了不少白头发,医生说是遗传,可是荣家和华家也没谁有这个毛病,倒是儿子开玩笑,说从他开始遗传下去,这病也没什么可以根治的办法,只能是靠染发来掩盖那些白头发了。 蒋杰回话:已经进入测试阶段了,古迹暑假完了就能完成测试。 那就好,对了,听说那游戏是你从一个小伙子手上买的?荣锦成放下心来,多问了一句。 蒋杰:是的,不过价格还没谈定。 如果游戏真的好,价格不是问题,能帮我们打开市场才是主要的。荣锦成豪气说。 荣家资产多,一味守旧子孙几辈也够吃了,但他不满于现状,总想让荣家更上一层楼,趁现在他能做,多为子孙积累些财富,他们的日子也能轻松些,那些打拼的日子太苦了,他不希望子孙们再承受他所受的那些苦。 做长辈的,在外面辛苦打拼不都是为了封荫子孙吗? 蒋杰放下心中大石,总裁,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部门刚刚成立,经费不多,如果购买游戏的价格太高他还担心影响到部门经济周转,所以荣林没有主动说价格他还是很满意的,看到成效后价格就算是高一些,他对荣锦成也能交待,只是他没想到,荣锦成今天给了他准话,他总算是放下心来。 放下电话,荣锦成便开始进入工作中,他工作认真,也常常是废寝忘食的,等忙完一抬头,发现天都黑了,他拿了看手表,都八点了,他的脾气秘书都知道,一般他不传叫都不敢主动进来,所以他才忘记了下班时间。 他合上电脑,拿起外套一边活动脖子一边走出办公室。 总裁,您要下班了吗?助理和秘书们都还在外面陪着,见他出来立即站起身问。 荣锦成点点头,你们也都下班,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总裁。助理和秘书们延迟下班的那丝怨气在听到荣锦成的关怀后烟消云散,跟着这样体贴下属的总裁,哪怕天天加班也没意见。 荣锦成进了电梯,径直按了负一楼,往地下车库去取车,站在电梯里,看着屏幕上的楼层数有规律的跳动着,马上就到十楼了,他想了想按下了十楼的楼层数字。 出得电梯走进网游研发部,里面的员工都已经下班了,办公区域的灯也都关了,十分安静。 他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的响声,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停在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口,他抬头看了看办公室的门牌,上面写着测试室。 测试室的门没关紧,从门缝里透出灯亮来,里面有声响,他微微推开了门,往里面看去,见里面有一个小伙子,正在清扫地面的碎片,看着刚成年的样子,高高瘦瘦的,脸色十分不好,依他的经验来看,应该是熬了好几个通宵的憔悴模样。 最后一个小时的测试了竟然还能出错,看来今晚又有得熬了。荣楚清扫完不小心打碎的咖啡杯,坐在电脑前叹了口气。 荣锦成不由得走了进去,既然今天测试不完,那就明天再测,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你是?荣楚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来人后有些惊讶。 荣锦成见到他的正脸,莫名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笑说:你不认识我。 你应该是公司的领导?是蒋主管的领导?荣楚问。 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他是原身的亲生父亲,原文中虽短短几年的相处,对原身疼爱有加,最后却痛失独子,郁郁而终。 荣锦成点点头,笑眯眯说:我比蒋杰的职位要高一点。说着看了看电脑上进行的游戏,又看了看他,问:你应该不是公司的员工? 荣氏集团对员工的聘用是十分严格的,眼前的小伙子看着还太小了,应该才高中毕业,荣氏是不会聘用高中生当员工的。 我不是,我把这个游戏卖给公司了,我是临时留在这测试的。荣楚回。 -- 第201页 荣锦成有些吃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你就是卖游戏给公司的人?这个游戏是你制作的吗? 荣楚点点头,是的。 孩子,你多大了?荣锦成惊讶问。 荣楚回,我今年三月初九刚满十八岁。 三月初九?十八岁?荣锦成吃惊的看着他,他的儿子也是三月初九的生日,今年十八岁,面前的孩子竟然与儿子同年同月同日生,实在是太巧了。 荣楚见他神色不对劲,问:怎么了? 没、没有,只是你的年龄与我儿子一样,我觉得很巧。荣锦成恢复了神色说。 荣楚从他脸上收回视线,盯着电脑上的游戏,说:是吗?那真是很巧呢! 你小小年纪,就能自己制作游戏了?荣锦成觉得这个孩子很有本事,拉过他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和他聊了起来。 荣楚说:我很喜欢玩游戏,就想把这个爱好延续下来,希望当成自己的副业来做。 游戏是你的副业,你主业又想做什么?荣锦成很有兴趣问他。 荣楚看向他说:我想开大公司,赚大钱,让我妈过上好日子。 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荣锦成有些感动。 荣楚笑了笑没出声。 荣锦成看着几台电脑测试着的游戏,拧眉问:这些天都是你一个人在这测试吗? 这个蒋杰,竟然欺负一个孩子,传出去岂不影响荣氏的名声吗?还好他今天临时起意想来看看,否则蒋杰还不知道要瞒他多久。 也不全是,前几天其它人和我一块盯着的,只是他们白天还有别的工作要做,不能经常熬夜,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而且这个游戏是我制作出来的,我必须要跟全程。荣楚回道。 荣锦成闻言舒畅了眉头,想到什么又问:你这游戏是多少钱卖给公司的? 蒋杰提起过游戏的价格还没有谈定,难道是这个孩子开的价格太高了?他很好奇他开了什么价? 还没谈价。荣楚敲了几下键盘,拿起笔一边记录一边答。 荣锦成奇怪问:不是已经卖给公司了吗?怎么价格还没谈好? 这个游戏是我制作的第一个游戏,有很多漏洞和不足之处,我想着不管卖什么价格都不合适,不如完善好测试通过后,推行出去看看它的价值再说。荣楚解释说。 荣锦成面露赞赏,你是个很负责任,也很诚实的孩子。 荣楚: 怎么了?荣锦成问。 荣楚笑说:我以为你还会夸我聪明呢! 我从来不认为一个人聪明值得夸。荣锦成说。 荣楚不解,为什么? 因为聪明的人很多很多,但也有很多人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也有很多人把聪明用错了地方,聪明反被聪明误,可是负责任和踏实的人却是难得的,做一件事情需要好的方法,但也必须要有端正的态度。荣锦成解释说。 荣楚笑了,以前常在书上看到lsquo;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rsquo;这句话,今天总算是深有体会,受教了。 谦虚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精神。荣锦成夸道。 荣楚开心一笑,看了看时间说:都九点了,您快回去,家人会担心的。 我已经跟她说了晚点回去,你呢?和家人说了吗?荣锦成问。 荣楚摇摇头,我家在乡下,我没有电话,我家里也没有电话。 等游戏推行,到时候拿了钱,买一个移动电话,这样走到哪里都能让家人放心了。荣锦成说。 荣楚点点头,是的。 荣锦成站起身离去,顺便给他带上了门,关门前再看了他一眼,见他又开始认真的记录起来,心中感叹,这孩子倒是有他年轻时候的影子。 听到脚步声远去,荣楚放下笔,靠在椅背上,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胸口,他没料到这次能遇上荣锦成,其实他可以透露更多的信息给荣锦成,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时机还没有成熟,他不会轻易让荣林狡辩过去,他要让他没有还手的机会,一击毙命! 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华欣琴接过在玄关处换鞋子的丈夫的外套和公文包,关切问。 荣锦成换好鞋子,给了妻子一个惯例的拥抱,回道:下班后去了趟游戏开放部门,遇到一个人,多聊了几句,耽搁了时间。 你向来不与公司的员工过多接触的,今天跑去找人聊天了,这可不像你大总裁的行事风格。拥抱完,两口子往客厅的昂贵沙发上坐了,华欣琴给他倒了杯温开水,笑说。 荣锦成接过喝了一口,他让我觉得很特别,看到他似乎看到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他身上有种亲切感,让我忍不住想和他接近 好啊,原来大晚上的不回家,和美女约会去了。华欣琴越听越不对,转过头生气了。 荣锦成被咽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人家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小伙子,我和哪个美女约的哪门子会儿? -- 第202页 男的?华欣琴闻言气消了一半。 荣锦成搂住她的肩膀,点点头,是啊,他和咱们儿子同年同月同日生呢,你说是不是很有缘? 这么巧啊?华欣琴也有些惊讶,也不生气了,想到什么问:公司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小的员工了? 荣锦成说: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上次我不是和你说蒋杰那部门,自己研制不出新游戏,到外面买了一个游戏回来吗?那游戏就是他制作的。 啊?!华欣琴吃了一惊,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就能制作游戏了? 荣锦成点头说:可不是嘛,不但有天赋还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孩子。 瞧你把人家夸得,都要比过咱们儿子去了。华欣琴语气里有些酸。 荣锦成笑了笑,咱们儿子也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能考上北华大学的都不是简单的人。 那是,咱们林儿遗传了我们俩的优良基因,能不有本事吗?华欣琴这才笑了起来。 荣锦成把杯子里的水喝完,问:小林睡了? 哦,忘了和你说,我让他跟朋友出去旅游了,这不离开学不到一个月了,让他轻松轻松。华欣琴想到什么,紧张起来,锦成,你说咱们儿子出去旅游不会再出什么事? 荣锦成哭笑不得:你说什么呢?咱们儿子都十八了,你以为才几岁?人贩子也不会傻到拐卖成年人?那不是将自己往监狱里送吗? 也是,而且不久前我才和儿子通了电话,他们一群人在KTV唱歌呢!华欣琴放下心来,我们儿子长大了,我也是见他常常梦到小时候那段不愉快的过往,所以想让他出去散散心。 荣锦成问:儿子又做噩梦了? 是啊,一直叫着什么不是罪犯什么的,你是没看到,那吓得哟,简直把我心疼坏了。华欣琴捂着胸口,一想到儿子那惊吓的模样,她就心疼不已。 荣锦成拧眉,奇怪问:什么罪犯? 不知道啊,我怕儿子吓着,也没敢问,估计是说那些人贩子,他们不就是贩卖人口的罪犯吗? 荣锦成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想到那个独自在测试室熬夜工作的孩子,心里有些闷闷的,同样的年龄,儿子能去旅游玩乐,他却只能辛苦工作。 所以他的决定是对的,现在努力把家族事业扩展开,以后子孙就少吃些苦。 测试通过,成功了!测试室里,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蒋杰高兴的拍了拍荣楚的肩膀,小荣,这两个月辛苦了! 不辛苦,游戏能顺利通过测试,我也很高兴。荣楚笑说。 蒋杰对他更是赞赏不已,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上了咖啡,两人面对面坐下来,他才说:你应该马上要开学了? 嗯,快了。荣楚点头,所以我等会就会离开公司,回家去了。 蒋杰说:你先前说要等游戏推行才谈价格,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你现在就走,到时候如何联系你? 我只是回家看看家人,我会来K市上大学,到时候我会来找蒋主管商谈的。荣楚喝了口咖啡说。 蒋杰闻言喜道:那太好了。 他站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到荣楚面前的茶几上,这是两万块钱,是公司发给你这两个月的工资,你先收下。 这钱我不能拿,我留下来完善游戏是应该的,贵公司提供食宿我已经很满足了,怎么还拿工资呢!荣楚推了过去。 蒋杰说:我说了把你当临时员工的,既然是荣氏的员工就会发工资,否则别人不得说我们拖欠员工工资啊? 那也不用给这么多。荣楚看了那厚厚的信封一眼说。 现在这个时代,两万块钱已经很多了,相当于一个月有一万的工资,他一个高中生,能拿到一月一万的待遇,传出去非得吓着人不可。 蒋杰感叹他的诚实不贪心,临时员工确实没有这么高的待遇,但你没日没夜的工作,一个人干了四个人的活儿,理应给你这么多报酬,小荣,你就拿着,这也是总裁的意思。 总裁?荣楚故意假装惊讶。 蒋杰点头,是啊,总裁听说了你情况,说按正式员工给你发两个月工资,小荣,这钱你就拿着,你家里条件不是不好吗?我知道你人老实,但这也不是公司白给你的,是你应得的报酬,就别推迟了,如果游戏回馈好,到时候给你的金额可比这点多得多,你岂不是得吓着? 这荣楚犹豫了一下,同意了,他拿出两千块钱来交给蒋杰,这些钱就当是请部门里的哥哥姐姐们吃饭了,麻烦蒋主管代为请客,我急着回去就不多留了。 蒋杰收了钱,对荣楚更是多了份好感,好,我就代大家接受你的请客了。他把游戏售卖合同给他,这份合同你先拿着回去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等你过来上学了再找我,我给你解释。 -- 第203页 好的,谢蒋主管的照顾。荣楚朝他鞠了一躬。 把荣楚送进电梯,蒋杰回到办公室,接到了荣锦成的电话,让他去一趟总裁办公室,他挂了电话就上了二十八楼。 他走了?荣锦成问坐在对面的蒋杰。 蒋杰点点头,刚走。 钱都收下了? 留了两千,说是请部门的人吃饭,感谢对他的帮助和照顾。 荣锦成满意点头,倒是个会处理人际关系的。 总裁,您为什么要给他钱?蒋杰问。 当初他和荣楚说好了,留下来改善、测试游戏,可今天早上荣锦成却让他去财务那支取了两万块钱,说是给荣楚的工资,他不明白荣锦成为什么要这么做。 荣楚条件不好,但公司也没这种随便给人钱的先例啊。 荣锦成十指交叉,放在面前,说:觉得这孩子不容易,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股不顾一切要把事情做好的干劲和我太像了,而且那钱也是他应当拿的,不算是我白给。 是是,他应得的,这孩子确实和一般人不同,脑瓜子聪明,有天赋,但不骄傲自负,为人呢老实本分,踏实沉稳,是个难得的人才。蒋杰忙应道。 荣锦成点头,想到什么问:他走了,可有留下联系方式? 没留,但他是会来K市念大学,很快就会回来。 荣锦成有些意外,考上K市哪所大学了? 没问。蒋杰挠了挠头答。 荣锦成无奈,也是人家小伙子老实,就你这样什么都不问清楚的,要搁了其它人以为你是骗子呢! 我下次注意,一定问清楚。蒋杰讪笑说。 虽这样说,心中却不赞同荣锦成的话,荣氏集团这么大的招牌,谁能把他当骗子? 妈,哥哥回来了。荣馨从门口跑进屋,朝在厨房忙碌的母亲高兴的喊道。 何翠芬忙从厨房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喜问:回来了?在哪呢? 妈!荣楚进得屋来,跑过去搂住了母亲。 何翠芬眼眶都红了,你这孩子,一走就是两个多月,可把妈给担心坏了。 我不是隔一周就打电话到村委报平安吗?你还担心什么?荣楚笑说。 何翠芬责备说:打个电话妈就能放心了,这两个多月没看到你,都瘦了,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是啊哥,你瘦了好多呢!荣馨也心疼说。 荣楚笑着摇摇头,没吃苦,就是离开你们太久了,想你们想得瘦了。 傻孩子,想家了就回来,又不需要你挣什么钱。何翠芬心疼说。 一家三口说了许久的话,荣楚这才将蒋杰给他的钱放到桌子上。 何翠芬看到钱,惊了一跳:小楚,你哪来这么多钱? 第59章 山窝里的真凤凰3 妈,馨馨, 这钱是我这两个月打工赚的。荣楚笑着回道。 何翠芬和荣馨相视一眼, 更是吃惊了, 何翠芬问:你做什么赚了这么多钱?她想到不好的事情, 站起身来急了,小楚,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了? 当初丈夫就是想赚钱想疯了,铤而走险触犯了法律被判了死刑, 也是因为丈夫的死导致亲生儿子走丢,所以她平日里对两个孩子的教导十分严格,教他们端正做人,踏实做事,不可以异想天开去做那些触犯法律的事情, 害人害已。 可是如今儿子为了钱又走了歪路 她一把将钱拿起来, 拉着荣楚往外走, 走,跟妈去投案,警察见你自主投案,一定会宽大处理的! 妈,您说什么呢?荣楚哭笑不得的拉住母亲,这钱是我堂堂正正赚来的, 没有做一点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有触犯国家律法。 何翠芬不信,你才十八岁, 一个高中毕业生,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能赚这么多钱?她看了看手中的钱,应该有一万多块,她卖半年的包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妈,您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荣楚柔声宽慰母亲。 荣馨也从惊愣中回过神来,拉住母亲说:妈,我相信哥不会做坏事的,哥的为人,您还不了解吗? 真、真的是正经钱?何翠芬半信半疑。 女儿说得也有道理,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向来老实本分,极其乖巧听话,不可能走那歪门邪道,只是正经途径能在短时间就赚这么多的钱?她仍旧表示怀疑。 荣楚认真点头,兄妹俩扶着母亲坐下来,荣楚将那份售卖合同拿给母亲看,并将游戏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她,不说不行啊,这钱来得太突然,母亲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如果不说清楚,有养父的前车之鉴在,母亲不会安心的。 这些钱是你打游戏赚的?何翠芬拿着那份合同,不敢置信,合同她虽然看不大懂,但上面儿子和一个公司的名字她还是认得的,而且她在镇上卖早餐的时候听人说起过,合同这是有法律保障的,是合法的,那儿子的钱就是正经赚来的,不是违法所得。 -- 第204页 只是在她的认知里,打游戏并不是指网游,而是镇上杂货店门口摆着的那种游戏机,内容是打地鼠,弹跳棋等益智小游戏。 荣楚知道母亲没有接触过网游,也解释不清,只要她相信钱是正途得来的就行了,其它的以后再慢慢说给她听,他点点头,是啊,妈,您不知道,市中心比我们这小乡镇可繁华多了,那里的游戏也复杂得多,好在您儿子我厉害,这两个月赚了这么多钱。 他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三个纸盒子,打开一个拿出里面的手机,妈,您看,这是我给您买的手机,以后不管我在哪里,您都能知道我过得好不好了。 手机是这个时候最流行的诺基亚,小且厚的机身,屏幕也很小,只能打电话发信息,连摄像头都没有,在荣楚自已那个世界,这个牌子的手机已经停厂了,市面上多是各种功能各种漂亮款式的智能手机,人手一个,连小学生都能配上一个。 何翠芬接过这简单而普通的手机,整个人欣喜不已,妈、妈这辈子竟然能用上手机! 妈,手机好漂亮啊!荣馨看着母亲手里的手机两眼放光。 荣楚拿起一个盒子递给妹妹,馨馨,这是给你的。 哥,我也有啊!荣馨接过,惊喜极了。 她们班主任有一部一样的,每次班主任上课,她和班上的同学都希望有人给班主任打电话,听听手机铃声,她做梦都想有一部手机,没想到这个梦竟然能成真了。 荣楚点点头,我买了三部手机,我们一家三口一人一部,以后就算不在一起,也能随时联系了。 小楚,你是个有本事的孩子,妈当初把你领回来,是荣家的福气,是妈的福气!何翠芬激动的握着儿子的手,泪光闪闪说。 荣馨笑说:也是我的福气! 哈哈哈一家子都笑了起来,笑声随风飘散,围绕在这间简陋的平房四周,温馨极了。 荣楚教会了母亲和妹妹打、接电话,见母女俩个宝贝似的将手机放进衣服兜里,他笑了笑,说:以后等我赚了大钱,再给你们买更好的手机,不止手机,还有大房子,各种高档的电器,我都给你们买回来。 好孩子,妈能有个手机已经很满足了。何翠芬一脸的满足笑容。 荣馨说:哥,我也要努力学习,不能让你一个人太辛苦了,我要帮你分担。 好,记得你说过的话,等上了高中可得好好学习,哥在大学等你。荣楚点点头,朝妹妹鼓励说。 荣馨动力十足,哥你等着我,我也要考你那个大学。 虽然她只是勉强达到了高中的分数钱,但她现在有了目标,她要向哥哥看齐,所以她一定会努力的,到时候和哥哥一起,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好。荣楚宠爱的捏了捏妹妹的鼻子,加油! 荣馨握拳,加油! 何翠芬看到儿子女儿这么上进,心里很是欣慰,要是亲生儿子也能在身边该多好? 妈,这些钱你拿着,你不是一直想开一间早餐店吗?荣楚拿起钱塞到母亲手里。 何翠芬摇头,不行,这是你辛苦赚的钱,妈不能拿,小楚,你自个收着,到了学校一定有很多地方需要钱的。 妈,等我去了学校,我就半工半读,自己赚生活费,就不用您操心了,这些钱您拿着去开店,您这样每天骑车摆摊卖包子,风里来雨里去的,我不放心。荣楚说。 何翠芬仍旧坚持,那妈也不能拿你的钱。 什么你的我的,您是我妈,当初要不是您将我从大山里带出来,我还不知道被送去哪里,哪有现在这么好的生活?这点钱不能报答您的恩情半分,您若不收下,我怎么能放心去上大学?荣楚语气严肃了几分,颇有些生气的味道。 荣馨见状忙劝道:妈,您就拿着,哥也是孝顺您,而且哥说得对,您这样每天进进出出的,太让人担心了,妈,您就当是让哥哥安心,就拿着! 唉!何翠芬叹了口气,不再推却,小楚,妈当初收养你可从没想过要你的回报,但你是个好孩子,你孝顺妈,妈很高兴,这钱妈收下就是了,你去了学校安心读书,别挂念家里。 妈,只要您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荣楚搂住母亲说。 他是想带母亲和妹妹去K市的,卖游戏的价格不会低,虽然买不起房子,但租房是足够了,只是时机还没成熟,暂时不能让母亲和妹妹去K市,免得暴露了身份打草惊蛇,所以只能让她们在乡下再待一段时间了。 恭喜恭喜啊,大妹子真是好福气,儿子闺女考的考上大学,考的考上高中,咱们村子就数你们家最风光了! 是啊,你们家的孩子也太有出息,怎么教的?我们学一学,回去教教我们家那不成器的孩子。 大嫂子,说说呗,有什么秘诀? 荣家的酒席上,何翠芬被村民围着,讨要秘诀,何翠芬笑说:我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时间教他们,都是他们自己争气。 -- 第205页 先前家里条件不好,两个孩子考上高中和大学,也没打算办个酒席庆祝,可是如今儿子拿了钱回来,她怎么样也得让两个孩子风光风光,而且儿子马上要出远门念大学了,一年半载的见不着,也当是给办个他送行酒席。 大家听到何翠芬这样说,倒也没再问了,荣家的情况他们知道的,先是死了男人,接着丢了儿子,何翠芬早几年一直东奔西跑找儿子,花光了家里的为数不多的积蓄,后来半途领回来一个养子,家里两个孩子都要上学,她更是忙得跟骆驼似的,从来没停下来过,确实是没时间管孩子的学习。 不过这养子倒是争气,先是考上高中,接着又考上了大学,可是让荣家出尽了风头。 在他们这穷乡下,都是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就让孩子出去打工赚钱了,能出几个高中生都难,更何是大学生呢?简直是稀罕玩意。 大家都朝被村里同龄愣小伙围着不停夸的俊气小伙,这小伙子站在人堆里真是晃眼啊,倒像是不小心闯进鸡窝里的凤凰,太不同常人了。 他们心里都有些嫉妒,真是的,为什么这么好的孩子是别人家的呢? 何翠芬一脸自豪的望着儿子,儿子将死鬼丈夫那屈辱的一页翻了过去,荣家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让村里人看不起了,当初决定领养这个孩子真是她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荣楚背着行李,站在了气派的北华大学门口,看到学校里来来往往的学生,个个衣着光鲜,九月的开学季,竟有种春天里百花争艳的感觉,学校,自古以来也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荣林来了,快,我们快去门口。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原本在校园里说说笑笑的学生们全部朝门口冲了出来。 荣楚被人潮推到一旁,他朝着人群停下的方向看去,见一辆豪华的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了人群前面,司机下得车来,恭敬打开了后座的门,将里面的人请了下来。 一个挺拔帅气的少年从车上走了出来,一身昂贵的衣着,戴着墨镜,头发梳得光亮,他站在人群前,取下墨镜,朝众人打招呼,同学们好。 哇!好帅哦!一群女学生花痴的惊叹声。 男学生们则大声的回应,荣林同学好! 这可是K市第一大财团荣氏集团的独子,太子爷一般的人物,要是与荣林交好,还愁毕业后不能有好工作吗? 荣楚淡淡看着被大家拥簇着众星捧月一般的荣林,嘴角微微勾起,荣林,爬得有多高就会摔得有多重,你好好享受这为数不多的风光和荣耀! 他收回视线进了学校,报了名,找到宿管分了宿舍,他提着行李去了宿舍,他推开了620宿舍的门,里面还没有人,床位都空着,他找了张床把带来的行李拿出来铺放好,从背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在车上他才知道母亲往他行李中塞了五千块钱,他拿着钱的时候,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幸福温暖是肯定的,这样好的母亲,荣林竟然不要,还要亲手害死,实在不能原谅! 想到以后一定会用到电脑,到了K市后,他拿着钱去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个时候的电器最大的特点就是厚重,背了这一路,可累死他了。 同学你好,我是林晨! 正当荣楚走神时,宿舍门被推开了,一个高挑白净的大男孩走了进来,笑得格外阳光。 荣楚放下电脑,站起身友善说:林晨同学你好,我是荣楚。 你好你好。林晨把行李放下,那我就睡你上面了。 荣楚奇怪问,还有一张下铺,你怎么不选? 我喜欢睡上铺,而且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同学,我肯定和你睡一块了。林晨笑说。 荣楚还要再说什么,又进了两个大男孩,一个有些胖,一个有些腼腆。 我叫赵伟,外号胖子,你们叫我胖子就行了。有些胖的男孩说。 腼腆的男孩也小声介绍了自己,我是孟辉。 荣楚和林晨也再次报了名字,然后四个人一边收拾床铺一边介绍了自己的来历。 四个人都是一个省的,只是来自不同的县,林晨是本市人,舅舅是北华的教授,胖子的家里条件是四个人当中最好的,家里开着公司,只有孟辉和荣楚一样,来自乡下。 虽然四个人中有的家境好,有的关系硬,但都是实打实考进来的,北华是出了名的靠实力说话的学校,从来不是因为有钱有关系就能进来念书,因此,整个K市不管是有权有势还是有钱的人家,都以孩子考进北华而骄傲。 大家铺完床累得够呛,特别是林晨和胖子,在家中少有干活,都滩倒在床上了,林晨很是自来熟,躺在荣楚的床上,一眼看到了荣楚的电脑,立即笑了起来,荣楚,你是不是也玩游戏?以后我们可就有伴了。 我也玩,有伴有伴。胖子家里条件好,但不是那种势力眼,很是迎合大家。 荣楚朝两人点点头,见孟辉没说话,问他,你玩不? 玩的,只是我没电脑。孟辉就跟大姑娘一样,说了这句话,耳根子都红了。 荣楚说:没事,到时候我的借你玩。 -- 第206页 真、真的吗?孟辉红着脸问。 荣楚点点头。 林晨拍了拍孟辉的肩膀说:孟辉,你放心,我的也借你,不过要四个人一起组局就不方便了。 孟辉捏紧了手指,他会尽快去赚钱买电脑的。 荣楚看了眼孟辉,把话题转开了。 另一边,荣林也去宿舍点了个卯,他是不可能住宿舍的,只是去占个床位,应待突发状况,他虽不住校,他的三个室友仍旧对他热情得很,围着他打转,险些没有给他捏肩捶背了。 你们放心,以后我们是同学,我一定会好好和你们相处的。荣林表露和善说。 三个室友高兴极了,对他更是殷勤起来。 荣林在心里鄙视,一群哈巴狗。 小荣啊,总算把你盼来了,这都开学一个月了,你怎么才来呀?蒋杰一边把荣楚往办室里带一边笑说。 荣楚说:刚开学,课程有点紧,这不刚松了些我就过来了。 快坐。蒋杰把他带到会客的沙发上,关切问:怎么样?大学的生活还习惯? 荣楚实话实说:开始不怎么习惯,想家里,现在习惯了。 想家是正常的,慢慢就好了。蒋杰喝了口咖啡说。 荣楚点点头,问:游戏应该快推行了? 各方面都安排好了,就这两天的事了,所以一直等着你过来把关,到时候有什么问题还得麻烦你来处理,最懂这个游戏的人还是你。蒋杰说。 其实才不是这样,都是总裁,三天两头问荣楚来了没,问得他都焦燥起来了。 荣楚笑着应下,蒋主管放心,我会负责到底的。 就知道小荣你是个负责任的人,你这么认真负责,到时候游戏售卖价格的事情好说。蒋杰很满意他的态度。 荣楚高兴一笑,那就谢谢蒋主管了。 快快快!林晨冲进宿舍,忙招呼室友,把电脑打开,我们来玩荣氏集团新出的那款游戏! 荣氏集团竟然开始做网游了,真的假的?胖子咬了一口鸡蛋,一边说着一边开电脑。 林晨坐到自己位置上,忙不跌的打开电脑说:这款游戏出来不久就已经火了,我刚刚在网见所有人都在玩,我手痒也玩了几局,那游戏实在是太赞了! 你在网玩得好好的,回来做什么?孟辉和大家相处了几个月,胆子已经大多了,不会动不动就脸红了,上个月他已经打工赚钱买了一台电脑,所以说话的底气也足了。 林晨灌了口水说:我不是特意回来叫你们一块玩吗?我够义气?说着见荣楚一直没出声,他走到荣楚身后一看,见他正在玩那款游戏,而且玩得特别好,已经到了最后打大Boss的关卡了,他大喊一声,我靠,楚楚,你太不够意思了?竟然躲着偷偷玩! 楚楚是林晨给他取的昵称,四个人里,赵伟不用说了,叫胖子,孟辉叫小灰,林晨自称小林子。 孟辉不大乐意这个外号,听着像是宠物的名字,但刚开始来学校他胆子小,内向,就没反对,叫熟了他也就不反感了。 荣楚每次听到大家叫他楚楚都想吐血,他好不容易穿了个正常角色,到头来还是让室友给整残了,不过大家只是私下这样叫,出去了都叫大名,他也就不计较了。 你不是要玩吗?快点来帮我,我一个人打不赢大Boss。荣楚一边手指灵活的敲着键盘一边说。 林晨忙应道:好,你等着。 我们也来。胖子一口把鸡蛋吞下,拍了拍手说。 孟辉已经登录上去了,这个游戏他早就玩过了,也是卡在了最后一关。 我改了一下,设定最后一关至少由四个人合作才能通关,所以这一关需要的是团结精神!荣楚一边强撑一边说。 林晨、孟辉、胖子: 来了没,我快死了!荣楚眼看血槽要空了,还没见到他们进来,抬头看去,见三人都傻愣在那了。 林晨回过神问:楚楚,你刚说啥? 我的意思是,我发现这游戏的窍门了,需要几人团结一起才能通关。荣楚打得太投入,以为是在荣氏的测试室,说漏嘴了,忙补救说。 三人一齐哦了一声,忙去了荣楚那个服务器。 半小时后。 胖子,攻上面,快! 孟辉,左边掉了法器,快捡! 楚楚,我们俩一起,给它致命一击! 林晨一边打得汗流浃背,一边大声指挥着。 荣楚朝他点头,两人一齐攻向了大Boss,砰的一声,大Boss炸开了,四周飞出不少法器和药品,引来旁边的玩家也冲过来捡漏。 耶!赢了!四个人从位置上跳起来大声欢呼。 四个人一一击掌,友情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经历过生死的战友了! 好爽,还想再玩几局!胖子打开一瓶可口灌了几口,畅快说。 -- 第207页 其它人都点头。 孟辉说:真没想到荣氏集团网游也能做得这么出色,这款叫寂寥的游戏真的太好玩了。 小灰,真没想到你竟然愿意花钱玩游戏。荣楚看着孟辉说。 孟辉家条件比他还不好,平日里除了上必修课外,其它时间都是在打工,看钱看得极重,他愿意花钱玩游戏,荣楚觉得有些意外。 孟辉笑了笑,对于喜欢的东西,我当然愿意付出金钱,而且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来能制作一款自己的游戏出来,想要制作游戏,不把所有的游戏玩一遍又怎么会做呢? 制作游戏可不是简单的事,我们还是先把游戏玩好!胖子笑说。 胖子说得对。林晨揽着荣楚的肩膀感叹,也不知道寂寥是谁制作出来的,太有才了。 胖子和孟辉都赞同点头。 荣楚不动声色的推开林晨,装上电脑背上,要出去。 楚楚,你又去哪?林晨拦下他问。 荣楚说:出去打工啊,我和小灰可不像你和胖子,不用为生计发愁。 原本孟辉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在打工,可见荣楚那么坦诚,他也就不遮掩了,所以大家都知道两人在打工。 打工要带电脑吗?你每次出去都带电脑,楚楚,你打的是什么工?林晨好奇问。 胖子也把一张胖脸伸过来,同求问。 带上电脑是为了在路上玩游戏的。荣楚将胖子的脸推开,大步出了宿舍。 孟辉忙合上电脑追了上去,楚楚,等等我,我也去打工。 怎么办,四缺二?林晨问胖子。 胖子说:要不我们出去吃东西? 就知道吃,胖死你算了,我还是再玩几局游戏!林晨推开他,坐下来继续开始新的一局游戏。 什么?寂寥是你制作出来? 孟辉和荣楚从宿舍出来,经过操场时,就听见有人喊了这样一句,两人忙转头看去,见荣林正被一群同学围着。 是啊,那游戏是我制作的,这次只是在公司试推,如果效果好,可能会在所有的平台推行。荣林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对大家说。 荣林,你太厉害了! 是啊是啊,竟然制作出那么棒的游戏,我现在都迷上那游戏了! 我昨天晚上打通宵,可是一直没过最后一关,荣林,能不能告诉我最后一少通关的窍门啊? 荣林微微一愣,很快恢复神色说:告诉你们还有什么意思?自己慢慢去摸索,靠自己通关才有趣呢! 那倒也是! 荣林,我太崇拜你了! 荣林看着众人羡慕崇拜的眼神,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游戏不是他制作的,但大家这样问他就顺着他们的意思答了,反正他听父亲说那游戏是从一个穷小子手里买的,一个穷小子罢了,肯定来不了北华这样的学校,永远不会知道他顶替了他的成果,而且游戏是荣氏推出的,与他制作的也没两样。 原来寂寥是荣林制作的,他真是幸运儿,有那样的出身背景,还有这么厉害的天赋,将来一定是K市的风云人物。孟辉羡慕的看着人堆里闪闪发光的荣林,感叹说。 真是同人不同命,他要是有荣林十分之一的好运也知足了。 荣楚嘴角不由的勾起,是啊,确实很幸运呢! 与孟辉分开后,荣楚直接去了荣氏集团,刚进了公司,周姗就笑着迎向前:小荣,你来了,蒋主管在等你,你直接去他办公室! 谢谢周姗姐姐。荣楚礼貌一笑。 周姗递给他一个本子,小荣,快,给姐签个名。 这是?荣楚不解。 周姗笑说:咱们公司的游戏火了,以后你也会成为名人,我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给我签个名,我以后好在我朋友面前炫耀炫耀。 周姗姐姐别取笑我了,游戏已经卖给荣氏,就算再火也与我无关了,今天我拿了钱以后再也不会来了。荣楚说完,径直进了电梯。 周姗愣了愣,再也不来了?那怎么行呢?这么有才华又谦和的小帅哥,一定得来呀! 荣楚进了电梯,见荣锦成在里面,微微吃惊,大叔,是你啊! 荣氏有高层专用电梯,荣锦成怎么会在员工电梯里呢? 小伙子,你是来拿钱的吗?荣锦成笑呵呵问。 他刚刚外出回来,准备进高层专用电梯,见到小伙子和前台在说话,于是进到电梯里等他,有好几个月没见了,模样倒是清秀不少,比那天晚上的憔悴模样好多了,也帅气多了,和他年轻时的样子更像了。 荣楚点点头。 有没有想过准备要多少钱?荣锦成笑问。 荣楚摇头。 荣锦成问:没想过? 荣楚笑说:这个游戏值多少钱得看它给荣氏带来多少利益。 你人不大,行事做风倒像是老江湖,看来谁也亏不着你。荣锦成惊叹他的话,哪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说出来的。 -- 第208页 荣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荣氏是家有口皆碑的公司,我相信荣氏集团不会坑我一个刚入社会的年轻人的。 荣锦成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孩子很有可塑性啊! 电梯停在了十楼,荣楚说:大叔,我先去找蒋主管了。 去。荣锦成点点头,关上了电梯。 荣楚走了几步,转头看着闭紧的电梯门,按住了隐隐作痛的胸口,原身对父亲的感情太深了,每次见到荣锦成他都会心痛,他在心中暗道,你放心,很快我就会和你父亲相认,让你们一家团聚的。 这是合同,你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签了。蒋杰将两份合同放到荣楚面前。 荣楚拿起合同打开细细看下去,当看到售卖金额时,吃了一惊,蒋主管,这太多了? 多吗?蒋杰喝了口咖啡,抿了抿唇,指了指合同说:你再往下看。 荣楚把视线移到合同的金额后面,又是一惊,这 这二十万只是这一个阶段的分红,往后从每个季度的总额里抽出十分之一的分成付给你,小荣,这可是总裁的意思,总裁难得提拔人,你可得把握住这个机会啊! 荣楚感动而惊喜说:蒋主管,如果这样,这份合同也就不算是售卖合同了。 你别管是什么合同,反正不会让你吃亏的。蒋杰看着他感叹说:这次荣氏能够顺利进入网游市场,站稳脚根,一炮打响,多亏了有你制作的游戏,我们总裁向来是重情义的人,你帮了荣氏的大忙,荣氏给你一些回馈也是应当的。 荣楚握紧了笔,原文中,原身是在五年后才制作出这个游戏,也是带着这个游戏来到了荣氏,替荣氏挽救了那半死不活的网游市场,当时荣锦成也是给了他这样一份合同。 他虽然将时间提前了五年,可结局都是一样的,荣锦成与原身当真是有着连老天也割不断的父子天性! 没有问题就签了!蒋杰催促说。 荣楚忙将情绪压下,继续往后看,看到最后面时,诧异的看着蒋杰,公司这是要聘用我吗? 没错,你是个有才华的人,公司怎么会让你这种人才流失呢?但你现在上着大学,公司会给你保留职位,等你毕业了就直接来公司就职,小荣啊,这个位置可是部门经理,你能刚毕业就做到荣氏集团部门经理的位置,这得让多少人羡慕死啊!蒋杰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说。 部门经理可比他这个部门主管还大,不过等四年后,他应该也不止是个主管了! 荣楚感动得眼眶都红了,我太幸运了,能得到蒋公司、总裁和蒋主管的青睐,我觉得受之有愧。 愧什么愧呀,以你的能耐,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公司招揽你也是给公司带来利益,哎,你这孩子,怎么哭上了,好了,男孩子怎么也爱哭呢?蒋杰说着说着,见荣楚眼泪都下来了,忙拿了纸给他。 荣楚接过纸擦去眼泪,吸了吸鼻子说:我妈要是知道我赚大钱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真是个孝顺孩子。蒋杰脸上全是感动。 荣楚低着头说:蒋主管,您不知道,我妈每天起早贪黑的赚钱供着我和妹妹上学,一天才睡三四个小时,我看着心疼,我就想着能赚了钱,让我妈能轻松点,当初留下来完善游戏也是希望能多卖些钱,但我没想到可以拿到这么多钱,这个数字,我妈一辈子想都不敢想。 蒋杰看到面前的大男孩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着头,长而卷翘的睫毛垂下,看着就让人心疼,他按住他的肩膀,问:你和你妈的感情真好。 荣楚抬头看着他,笑了,我虽是我妈领养来的,但我一直把他当亲妈,我要孝敬他一辈子。 蒋杰惊讶,你是你妈领养的?你的亲生父母呢? 荣楚难过说:我小时候走丢了,被人拐卖,就再也没有找到我的家人。 蒋杰暗惊,总裁的儿子不也是小时候走丢了,被人拐卖,过了好几年才找回来的吗? 第60章 山窝里的真凤凰4 大叔, 好巧啊, 又遇到你了。荣楚从蒋杰办公室出来,在电梯口又遇到了荣锦成, 他一脸纯真的笑容, 朝荣锦成打招呼。 荣锦成负着手, 看似在等电梯实则是在等他,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总想见这个干净实在的少年,总觉得看到他心里就很舒服, 他细看他一眼, 见他满脸喜色,笑问:拿到钱了? 嗯!荣楚高兴点头, 公司对我太好了,我以后一定做出更好的游戏来回报公司。 荣锦成很满意他的话,觉得提前将他网罗到公司是正确的决定, 荣氏需要壮大,必须要有精英人才,这个孩子虽然年龄不大, 已经初露锋芒, 假以时日一定能为公司带来极大的利益。 身居高位多年,他看人的眼光从来没出错过。 荣楚想到什么,掏出手机来,大叔,我买手机了, 能记一下你的手机号码吗? 记我的号码?荣锦成面露不解,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记他的号码又是要做什么呢? -- 第209页 荣楚点点头,我觉得和大叔您很投缘,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吃个饭,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反正以后我还会来公司,再找大叔说话也可以的。 有人请吃饭我肯定是乐意的,把手机给我。荣锦成笑着朝他伸出手。 荣楚高兴的将手机递给他,谢谢大叔。 荣锦成接过,把自己的号码输进去保存,在输入名字的时候,只写了个荣字。 荣楚接回手机一看,惊讶问:大叔,您也姓荣吗? 难道你也姓荣?荣锦成也有些吃惊。 虽然已经和他见过几次面,聊过几次天,却一直没有问他的名字,原来这个孩子也姓荣,果真是缘分啊。 荣楚点点头,嗯,我也姓荣,大家都叫我小荣呢! 那你以后就叫我老荣!荣锦成玩笑说。 那怎么成?我就叫您荣大叔!荣楚收了手机,这时电梯到了,他忙说:荣大叔,走! 我突然想到有点事要找蒋杰,就不下去了。荣锦成说。 荣楚朝他挥手,那荣大叔再见,等我有空了就请你吃饭。 好。荣锦成笑着目送他进了电梯,等他离开,荣锦成负手进了蒋杰的办公室。 蒋杰正准备上楼找荣锦成,见他亲自来了,忙将他迎了进去,一边给他冲咖啡一边说:总裁,有什么事您打个电话我上去就是了,您怎么亲自来了? 人老了,坐久了腰痛,所以就出来走走。荣锦成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才在沙发上坐下来,接过蒋杰递来的咖啡说。 蒋杰笑说:您正当壮年,哪就老了? 都五十多的人了,还壮年呢!荣锦成笑着摇了摇头,喝了一口咖啡,问蒋杰,那孩子可有说什么? 蒋杰回,看完合同后哭了。 哭了?荣锦成惊讶,刚刚看到他确实眼睛红红的,他也没在意,原来是哭的。 蒋杰点点头,叹道:这孩子家境不好,卖游戏是为了让他母亲生活能过得好一点,看到公司给他那些钱,激动得落了泪,说是能让他母亲过上好日子了,看得我呀这心里不是滋味儿。 荣锦成听荣楚说过想让母亲过上好日子的话,因此也点了点头,他是个孝顺孩子。 可不是孝顺,只可惜啊!蒋杰摇头晃脑直叹气。 荣锦成奇怪问:可惜什么? 他现在的母亲只是养母,他也是从小走丢被人贩子拐走的,到现在都没找到亲生父母。蒋杰说。 荣锦成脸色一变,怎么这么巧? 我也觉得巧,总裁,您家小林也是小时候走丢最后找回来的是?蒋杰问。 荣锦成点点头,面露哀色,是啊,足足过了九年才找回来,孩子吃了不少苦,小时候是个小胖子,找回来的时候都瘦得皮包骨了,人也黑得不像话。 您还算是幸运呢,像小荣,都十几年了,还没找着亲人,这样优秀孝顺的孩子,不能回到他的亲生父母身边,不是可惜吗?蒋杰叹息说。 荣锦成赞同他的话,那些人贩子没有人性,不知道拆散了多少家庭。他想到什么,说:把给小荣的分成调高一成,这孩子太不容易了。 是,总裁。 将荣锦成送走,蒋杰一边走回办公室一边自言自语,小荣啊小荣,你可得好好感谢我才行! 荣林,我怀孕了。 荣楚背着电脑想到学校附近的公园制作游戏,刚找了一个没有人的长椅坐下,就听到这样一句惊人的话,他忙朝声音处看去,见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对年轻的男女。 男的正是荣林,那女孩不认识,看着不过十六七岁,正揪着衣服一脸惧怕的看着荣林。 荣林也露出一丝慌乱来,不是让你吃药了吗?怎么还会怀上? 我是吃了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效,荣林,怎么办?我才十六岁,要是让我爸妈知道我怀孕了,他们非得打断我的腿,怎么办呀!林慧急得抓住荣林的手说。 荣林不耐烦的甩开她手,没好气说:你怎么这么笨,吃了药还会中招! 过了十八岁后,身边的朋友都破了处,他自然也不能搞独特,就去高中找了个高中生开了房,并在朋友的提点下准备了避孕药,过程说不出有多爽,可是他不知道这爽完后还有一堆麻烦事,早知道去找小姐也比找她强。 林慧捂着脸哭了起来。 荣林见旁边有人看过来,赶紧说:你别哭,这事我来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林慧止了哭泣看着他问。 荣林想了想说:现在只能把孩子打掉了,我让朋友帮我找家小诊所,我们悄悄把这事办了,就没有人知道了。 可是我听人说打胎很痛,我、我怕。林慧害怕说。 荣林不耐烦说:那你就等着肚子大了让你家人知道打断你的腿!你不愿意就算了,你再也不要来找我,我走了! -- 第210页 我同意,你别走!林慧忙拦住他。 荣楚松了口气,好,那你等着,等周末的时候我找好医院准备好钱就带你去,你一定要把事情瞒住了。 这事要是让家里知道他良好的形象就毁了,所以一定要尽快处理掉。 林慧点点头。 看到两人做贼一般离开了,荣楚拿出手机拔通了荣锦成的号码,电话通了后,他笑说:荣大叔,这周末我有空,我请你吃饭,地址到时候我再告诉您,好的,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荣楚勾起了嘴角。 什么?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萧龙军听到好友的话吓得不轻。 荣林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小声点,是想让别人都听到吗? 我说荣林啊,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萧龙军压低声音责备好友,这事要让你家老爷子知道了可不得了。 荣氏集团的太子爷把未成年女孩的肚子搞大了,这事不得把K市的天翻过来? 荣林没好气说:我让她吃药了,可是还是中招,我也不想啊,你别废话了,赶紧帮我找一家小诊所,让她把孩子拿掉! 小诊所萧龙军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我有个表弟,他家有个亲戚就是开小诊所的。 荣林一喜,那你赶紧给我联系一下。 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萧龙军拍了拍胸脯保证。 荣林放下心来,只要这事悄悄办了,就人不知鬼不觉了,下次他一定会注意,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明天是周末了,你们有什么安排没?荣家的晚饭桌上,华欣琴问丈夫和儿子。 荣锦成说:有个朋友请我吃饭。他看向荣林,小林,你和我一块去! 小荣和儿子身世那么相似,小荣又是个好孩子,要是让他和儿子成为朋友,对两个孩子都有好处。 爸,我明天约了同学去图书馆看书,就不和你一起去了。荣林吃了口饭,有些心虚说。 荣锦成也没说什么,没事,那下次。 小林,你也不要太辛苦了,周末也不放松一下,别把身体累坏了。华欣琴给儿子夹了个鸡腿,心疼说。 荣林顺着话说:我们看完书再一块去吃饭,然后去公园玩一玩。 那就好,妈等会给你拿点钱,多卖点好吃的招待同学。华欣琴笑说。 荣林立即笑了,谢谢妈妈。 荣锦成看了妻子一眼,问:你明天做什么? 约了朋友逛街,你去你的不用管我。华欣琴给他也夹了一筷子菜说。 荣锦成点点头,那好,我们就各忙各的。 小荣啊,怎么来这样偏远的地方吃饭?荣锦成一边和荣楚往一条小巷子走一边拧眉问。 莫不是这孩子担心花钱,所以才来这种地方的?他怎么会让他请客,他都做好买单的准备了。 荣楚说:荣大叔您不知道,这里有一间饭店,煲的汤特别好喝,而且这家饭店用的食材都是自己的菜园子里种的,很新鲜。就是偏远了点,不过空气好,安静。 说得也是,确实比市中心空气清新。荣锦成舒展了眉头,深吸了几口空气,觉得身心畅快,僻静好,免得遇到认识的人,到时候暴露了身份,他还不想让荣楚知道他的身份。 转了几个弯,来到了饭店门口,荣林说:荣大叔,到了。 荣锦成抬头看了看店名,三鲜饭店,他打量了四周一圈,觉得很合胃口,抬步走了进去。 荣楚转头看了对面那家小诊所,勾了勾嘴角,跟了进去。 坐靠窗的位置,空气好,也能看到外面的景色。荣楚对荣锦成说。 荣锦成点点头,两人坐在了窗户边,转头便能看到对面街上的一切景象,确实不错。 店内一切装簧都是木头的,倒有几分古色古香,就连茶杯也是古代那种茶盏,像是到了古代一样,别有一番韵味。 荣锦成心情舒畅,端起茶杯,茶也是花香,清香宜人,喝在嘴里有淡淡的花香,他笑说:我这满身铜臭的商人,今天也学古人附庸风雅了一回,哈哈哈 这店是不是很不错?荣楚喝了口茶笑问。 荣锦成点点头,别有一番风味,远离大城市的喧嚣,得一时安静,让人心旷神怡。 大叔喜欢就好。荣楚笑了笑,点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 荣锦成问:小荣啊,一直没机会问你,你在哪所大学念书啊? 大叔,我在北华大学。荣楚回。 荣锦成微微一愣,点点头,嗯,应当是上北华的人。虽然有些意外,但又觉得这样聪慧的孩子不上北华才奇怪,他喝了口茶,再问:对了,我听小蒋说,你小时候也走丢了? 是啊,现在还没找到亲人。荣楚淡了笑容,语气中有丝悲伤。 -- 第211页 荣锦成叹息一声,你这么好的孩子,你父母找不着你指不定有多难过多着急呢! 当初找不见儿子的时候,他和妻子急得一个月就瘦了十几斤,最多的还是担心孩子受苦。 想到这,他又有些庆幸说:好在你现在好好的,现在通信这么发达,总有机会找到亲人的。 荣楚展颜一笑大叔说得对,我已经在网上投了寻亲启事,相信很快能找到我的亲人。 荣锦成点点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听小蒋说你的养母对你很好。 是啊,我妈待我像亲儿子一样,说来我妈也是苦命人,早些我养父犯了法被枪决了,接着她亲生的儿子也走丢了,那么多年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荣锦成微惊,你养母的孩子也丢了? 嗯,听说是在火车站送亲的时候丢的。荣楚说。 荣锦成面露怒意,肯定是被人贩子拐走了,这些人实在没人性,害得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谁说不是呢,不过大叔您真幸运,能把儿子找回来。荣楚笑说。 荣锦成心里很感恩,是啊,我和我儿子都是幸运的人。 荣楚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沉思了片刻,转移了话题。 两人聊了不久,菜就端了上来,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荣锦成味口大开,每道菜都吃了不少,饭也比平日多吃了一碗,他吃饱喝足的放下碗筷,夸道:味道真不错,完全是天然的味道,不是用调料堆出来的,吃着也放心。 我本来想请大叔去吃大酒楼的,可想了想,大叔常年在K市,什么酒店的菜没吃过,也只有这样的小饭店应该没来过了,我和朋友来过几次,觉得不错,这才决定请大叔来这吃的。 荣锦成喝了口茶,满意笑说:你说得不错,这里比我吃过的任何地方都好。下次谈生意又有地方去了。 荣楚见他吃好了,朝服务员招了招手,买单。 一共三百七十六。服务员拿了单子过来笑说。 荣锦成本来准备出钱的,听说才三百多,放弃了念头,真是物美价廉的地方呢! 荣楚付了钱,状似无意朝窗外看了一眼,见到一辆轿车开了过来,他收回视线站起身说:大叔,你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去。荣锦成端起茶慢慢品尝着,觉得这次真是来对了,这样好的地方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呢?比去那些五星大酒店好多了。 荣楚走到拐角处,转头看向荣锦成,见他已经转头看向了窗外,嘴角上扬。 荣锦成一边喝着茶一边看向了窗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定了定眼神,确认了那人就是自己的儿子荣林,他吃惊,他不是说和同学去图书平馆了吗? 荣林和一个女孩子进了对面街上的小诊所,他放下茶杯站起身,他们进去做什么? 你好,我们是萧龙军介绍来的。荣林带着林慧进了小诊所,朝坐在廉价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说。 男人站起身,笑说:哦哦,你们要打胎是,来,跟我进去! 荣林,我怕!林慧看了那被发黄的布帘子遮挡住的手术室,心里发慌的抓住荣林的胳膊。 荣林不耐烦的推她,快去,没什么好怕的! 荣林,这可是你的孩子,等孩子打掉,你以后不会不理我了?林慧不放心的问。 她是知道荣林的身份的,K市大财团的太子爷,要是她再大几岁,她一定不会打掉孩子,母凭子贵嫁进豪门多好。 荣林看她一眼说:不会的,我怎么会是不负责任的人呢? 他本想让林慧一个人来的,但他不放心,怕林慧做事拖泥带水,所以才亲自陪她来,亲眼看到她打掉孩子才算是彻底解决掉了麻烦,孩子打掉后,他就会断了和她的往来,这种麻烦的女人,他才不会再和她有牵扯,但现在事情还没解决,他只能先哄着她。 林慧微微放下心来,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 荣林松了口气,转身想去坐着等,一转头看到门口站了个人,他定眼看去吓得三魂去了二魂半,结巴喊:爸、爸、爸 岂有此理!荣家大厅里,荣锦成气得拍得茶几啪啪响。 荣林站在一旁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华欣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未见丈夫发这么大的火,她也吓着了,走到丈夫身边劝了起来,锦成,你不是和朋友吃饭去了吗?怎么和小林一块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你问问他都干了些什么?荣锦成指着荣林说。 华欣琴不解的看向儿子,小林,你干什么了?让你爸这么生气?难道是多花了些钱?不至于啊,儿子虽花钱有些大手大脚,但丈夫从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的。 荣林哪开得了口,站在那一脸背时相。 锦成,孩子还小,要是做错了什么事,不伤大雅就算了。华欣琴见儿子不说话,又转向丈夫劝道。 荣锦成气说:不伤大雅?这可不是伤大雅那么简单的,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和朋友去吃饭,撞见他带着个女孩子去小诊所打胎啊! -- 第212页 打、打胎?!华欣琴惊得喊了出来,小林带人去打胎?谁的孩子? 荣锦成指着荣林大声说:他带人去打胎,自然是他的孩子了! 不可能,他才多大?才刚成年,怎么会有孩子了?华欣琴如被雷击一般。 荣锦成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那么激动,你混账,看着乖巧听话,竟背着我们做了这种事,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荣家还有何颜面在K市立足?这势必会影响到公司的股票的! 小林,你告诉妈,你爸爸说的是真的吗?华欣琴走到荣林面前声音颤抖着问。 荣林看了母亲一眼,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华欣琴猛的一个踉跄。 荣林惊得赶紧扶住她,妈!他看到母亲眼里的失望和伤痛,吓得跪了下去,爸,妈,那事不是我有意做的,上次去旅游,我和朋友喝了几杯啤酒,我就喝醉了,醒来后就爸妈,我真的知错了! 欣琴,你坐下。荣锦成把妻子扶到沙发上坐下,看向荣林,既然是无心之失,你今天又是做什么? 要不是他撞见了,估计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件错事。 荣林哭着说:她说她怀孕了,怕家里知道,我也怕这件事情让别人知道,影响到公司,所以我才带她去小诊所把孩子打掉的,爸爸,妈妈,我错了,我不该去旅游,不该喝酒的! 是暑假旅游出的事?华欣琴已经缓过劲来,看着儿子问。 荣林哭着点头。 华欣琴自责不已,都怪我,都怪我让你出去旅游,这才犯下这种大错! 与你什么关系,都是他自己做的混账事!荣锦成说。 荣林爬到父亲面前忏悔说:爸爸,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一直都很严格的要求自己,我知道我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当初在大山里,我连口饱饭都吃不上,我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能回到你们身边都是老天爷眷顾! 荣锦成顺着他的话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心里又怜惜起儿子来。 锦成,儿子也不是故意的,虽然犯了错,但也不是不能原谅,孩子还小,我们做父母的就多担待他一些!华欣琴想到儿子那些年受的罪,什么气也没了。 荣锦成冷着脸说:那女孩子才十六,还是个未成年,她要是告小林强-奸,他这一生就毁了! 我们补偿,我们赔偿她,不管她有什么要求我们都无条件答应,孩子不是还小吗?要是够了法定年龄,娶她回来都可以的,我不介意什么家境条件。华欣琴着急说。 只要是为了儿子好,她什么都愿意做。 荣锦成不忍心让妻子着急,重重叹息一声,我去的时候,那女孩已经做了手术,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弥补她,这事不管怎么样是我们的错,不能让人家闺女受委屈。 华欣琴见丈夫妥协了,忙点头,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办妥的,不会委屈了那闺女。 荣林听到这,大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聪明,知道父母的软肋在哪,才能顺利避过这一劫。 别抽了,你都很多年没抽过烟,这烟味我闻着都难受。华欣琴洗漱好回到房间,见荣锦成在抽烟,烟灰缸里已经全是烟头,一个房间都是烟味,她走过去拿掉他手中的半截香烟,劝道。 荣锦成叹气,这孩子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可一点也不像我,当年我不知道多洁身自好,一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女人。 你那时候一心在打拼事业上,哪有精力去玩乐?孩子还小,又从来没喝过酒,这不就醉酒出事了。华欣琴把窗子打开,让烟味散出去,走回来坐在他身边说。 荣锦成说:你不知道,小林带那女孩去的是那种无证无章的小诊所,万幸的是没出事,要是出了事,可就真的是没办法补救了。 这孩子,也是怕被人知道,所以才去的偏僻小诊所,孩子也吓坏了,他哪经历过这种事?刚刚我经过他房间,又听见他做噩梦了,哭着喊着,怕我们不要他。华欣琴一脸疼惜。 荣锦成心软了下来,哎,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好好教他一些社会经验。 要是小荣那孩子,一定不会犯这种错的,今天吃饭他提意喝点啤酒,小荣拒绝了,说是出门在外不能喝酒,会误事,唉,多让人放心的孩子啊! 哎呀!荣锦成突然喊了一声。 华欣琴问:怎么了? 把人家孩子给忘了。荣锦成忙从公文包里拿出手机来,见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忙打了过去,电话一下被接了起来,传来对方着急关切的声音。 荣大叔,您去哪了?电话也不接?没出事? 荣锦成心里一暖,更是愧疚了,抱歉啊小荣,临时有急事我忘记和你打招呼就先回家了,你回学校了吗? 我已经回学校了,您没事就好,我想着再打不通你电话就要去公司找您了。 荣锦成笑呵呵说:没事没事,不早了,你早点休息,下次我再找你好好聊。 -- 第213页 好的。 荣锦成挂了电话,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 华欣琴问:你说的约你吃饭的朋友是卖游戏给公司那个孩子吗? 是啊,他说请我吃饭,结果吃完饭我看到小林,就直接把小林带回家来了,忘记和他说了,这孩子打了好几个电话,还说要去公司找我呢!荣锦成收了手机说。 华欣琴笑了笑,倒是个好孩子。 是啊,这孩子和小林有一样的经历,我本来想让小林和他认识一相,做个朋友,这孩子也考上北华了,和小林也算是校友。 这么厉害啊,会做游戏,也会读书,还懂事,这孩子比咱们小林还出色,难怪你会这么喜欢他。 荣锦成点点头,这孩子讨人喜欢。 以前他觉得自家孩子是世上最好的孩子,如今才发现,别人家的孩子更好,果然应了那句话,好孩子都是别人的。 北华620宿舍里,荣楚放下手机,眼神中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荣林这个伪善的小人,暗地里做了不少坏事,都被他偷偷掩盖过去了,他会一件一件的让这些事都暴露在人前,先崩了他的人设再说。 他本可以将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的,但荣林现在是荣家的独子,若事情闹大,影响的将是荣氏集团的声誉,荣氏是他家的公司,他可不能为了整荣林就损害自家公司的利益。 但让荣锦成知道这事,让荣林乖巧老实的人设崩塌,才利于他后面的计划。 华欣琴办事非常有效率,给了林慧一大笔钱,并承诺只要林慧愿意,等她长大了让她嫁到荣家,林慧的家境不好,得了这笔钱心里是半点怨气也没有了,又有了嫁入豪门的承诺,她简直是庆幸自己及时打掉了孩子。 只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华欣琴问荣林有关林慧的事情,荣林说林慧父母知道了那件事,勒令她转学走了,华欣琴也不好过多干涉,虽然对林慧有承诺,但林慧的家人若不愿意林慧再与儿子有牵扯,她也尊重林家的决定。 荣林,周末去酒蹦迪!萧龙军一边往校门口走,一边朝身边的好友说。 荣林摇摇头,不去了,因为上次林慧的事情,我爸对我一直很严格,不准我再出去玩了。 不是都过去这么久了吗?你家老爷子还没忘记啊?萧龙军问。 荣楚说:我在他们面前一向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儿子,这事对他们冲击太大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放松对我的看管。 你家老爷子也真是的,你都是成年人了,就阴沟里翻了一次船,怎么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一点也不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萧龙军嘟囔道。 荣林拍了他一下说:你懂什么?那事对于我们家来说可是天大的事,一但传出去影响的是荣氏集团的名声和利益,再说了,现在我家公司正在推广网游,第一款游戏就大火了,指不定多少网游公司盯着我家,找我家的空子,我爸也是为了我好。 现在公司推出的那款名寂寥的游戏火得不要不要的,公司正在赚钱的时候,要知道那些钱以后都是他的,他不会傻到因为这些破事影响到自已的利益。 成成成,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没劲。萧龙军没了兴致。 出得校门,荣林正准备和萧龙军分手回家,突然涌来一大群的记者,将他团团围住。 荣林,听说寂寥这款游戏是你制作的? 请问你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制作出这款火爆游戏的呢? 现在这款游戏已经火爆全网了,你谈谈你的感想呗。 你是荣氏的独子,又考上了北华,如今还能做出爆款游戏,你真是天才,我们公司想给你做个专访,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荣林原本以为是他把林慧肚子搞大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引来了记者的围堆,一听是游戏的事情,他松了口气,对着镜头露出了淡定温和的笑容,一一回道:是啊,这款游戏是我制作的,这是我突然来的灵感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制作出来的,我只是拿到公司让公司试用,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我当然是很高兴的。 萧龙军在一旁听得直想笑,荣林连游戏都不会玩,怎么会制作游戏啊?不过他也不会傻到去拆荣林的台,他家的公司还得靠荣家赏饭吃呢! 至于专访,我现在在上学,课业紧,我父母对我又严格,每天除了学习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出去的,所以不能去专访了。荣林继续说。 记者都对他露出了敬佩的神色,继续七嘴八舌的问他问题。 正是下课的时间,不少学生从里面出来,见到有记者采访,都围过来看热闹,荣林被围在中间,好不得意。 林晨和胖子正从学校外的饭馆打了晚饭,准备回宿舍吃,在校门口见到了这一幕,林晨嗤笑,一听荣林的话就是假的,就算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制作出一款游戏,更何况还是一款场景和关卡都过百的大型网游。 这小子估计连游戏也不会玩,所以胡诌呢!胖子也嘲讽说。 林晨再看了一眼被所有人拥簇着,出尽风头的人,朝胖子说:走,别看了,简直丢人。 -- 第214页 走走走。胖子则是急着回去吃大餐。 楚楚,我们回来了,给你带了香喷喷的牛肉饭。两人回到宿舍,林晨兴高采烈的喊了起来,宿舍里空空于也,没见到荣楚的人,他奇怪,人呢? 胖子走到荣楚桌子前,电脑开着,应该在的咦,这是什么? 这是寂寥?林晨把饭放下,走到荣楚电脑前好奇一看,立即惊住了。 这时,荣楚推门走了进来,见两人站在他电脑前,脸色就是一变,忙跑过去把电脑合上。 林晨拉住荣楚,问:楚楚,寂寥是你制作的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感谢小可爱们灌溉的日子啦,谢谢每一位小天使的厚爱,飞吻来了,么么。 第61章 山窝里的真凤凰5 不是, 你们看错了。荣楚摇头否认。 林晨和胖子才不相信, 刚刚他们看得真真的,那就是寂寥的副本制作程序,寂寥之所以能这样火,是因为这个游戏每隔一个月就会新加一个副本,每次的副本都很特别,让人欲罢不能。 荣楚电脑里的,是延续寂寥游戏的新副本,里面的一些角色是延用的旧角色,他们都把游戏玩熟透了, 怎么会不认识? 林晨说:你别骗我们了,寂寥就是你制作的对吗? 是啊, 就算你不承认, 我们也相信是你做的, 只有你有这个能力!胖子也说。 荣楚仍旧不承认, 真的不是我。 刚刚隔壁宿舍的水龙头坏了, 有同学找他去换, 他以为去一下子, 也以为林晨和胖子不会这么快回来, 所以就没关电脑,没想到那水龙头用的时间久了,生了锈,一时间卸不下来,所以耽误了时间, 这才让两位室友发现了。 好,他承认,他是故意让他们发现的。 那你打开电脑让我们看清楚,要是那不是寂寥的新副本,我们刚刚的话就当没说。林晨指着电脑说。 胖子点头,对,把电脑打开我们对质。 荣楚不作声,挡在电脑前没让。 林晨和胖子见他这样的神色,便知道他们猜对了,两人左右按住他的肩膀高兴极了,林晨笑说:没想到网游界的风云人物就在我们身边,楚楚,这么好的事情你干嘛要瞒我们呀! 这个游戏我已经卖给荣氏了,所以已经不是我的游戏,我不好对外说是我做的,免得影响了荣氏。荣楚叹了口气,说。 胖子说:卖了又怎么样?制作的人一样是你,小林子,你说对不对? 胖子说得对,不管怎么样,寂寥是你制作的,这件事情要是公布出去,楚楚你就火了。林晨想想就兴奋,到时候就像大名星一样,走到哪都人找你要签名,不行,你得赶紧给我签个名,还有你的东西我得拿几样,以后我要是混不好,还能拿出去换钱糊口。 我也要我也要。胖子也跟着去拿荣楚的东西了。 荣楚见两人连他没洗的袜子都搜罗走了,有些哭笑不得,你们拿我袜子干嘛?我可不想买新的,给我放下,洗都没洗,也不嫌臭。 没洗啊?林晨赶紧扔了袜子,嗅了嗅手,面露嫌弃,他去测算洗了手,跑出来就大叫了起来,不对啊,刚刚在校门口,荣林对记者说那游戏是他做的! 荣楚微惊,荣林对记者说游戏是他做的? 是啊,这臭不要脸的,冒名顶用,我找他去!林晨甩了甩手上的水就往外走。 我也去,我要揍他丫的。胖子闻言也想起这事来,放下东西,挽了袖子气冲冲的跟上去。 荣林阻了他们,回来,别去。 楚楚,这是为什么呀?先前他在学校就说那游戏是他做的,你也不出面澄清,现在他都招开记者会大肆宣扬了,你还忍着啊?林晨不解极了。 胖子说:对啊,楚楚,你又不是忍者神龟。 你们想啊,要是别人知道荣林在撒谎,大家肯定会攻击荣氏,到时候影响了荣氏的生意,荣氏受了影响,寂寥也会受影响,寂寥受影响,我的钱就会受影响,我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荣楚一副贪财的模样说。 林晨才不信他的话,我们知道你缺钱,但你不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的人,楚楚,你是不是怕荣林?怕荣氏? 我不是怕谁,这确实会影响到我的利益。荣楚坐下来,低下头说。 林晨见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想为他打抱不平了,我今天还非得去找他理论不可,哪有仗着家里钱多就这样欺负人的。 楚楚,你别怕他,我们会帮你撑腰的。胖子按住荣楚的肩膀说。 荣楚感动极了,站起身看着二人说:小林子,胖子,谢谢你们,你们能这样为我挺身而出,我真的很感动,你们知道我从小就和家人走散了,除了养母和妹妹,我就再没有别的亲人,能遇上你们,是我的幸运,但是我真的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不想让我妈担心,你们能理解我吗? 他说着,红了眼眶,一副要哭的样子。 -- 第215页 楚楚,你别难过,我们听你还不行吗?林晨急忙劝道。 胖子也赶紧说:对对,我们听你的,你别哭啊。 荣楚吸了吸鼻子,笑说:谢谢你们。 三人高高兴兴吃了饭,荣楚下楼扔垃圾了,胖子瘪着嘴对林晨说:小林子,楚楚好可怜。 是啊,楚楚明明那么好,学习成绩好,还能做出那么好的游戏,对人也和善,可是无家可归,现在还让人踩在头上欺负,真是为他鸣不平。林晨气愤的拍了下桌子。 胖子坐到他身边,要不我们帮帮他? 怎么帮?胖子,楚楚可说了不能将他制作寂寥的事情说出去,你可别给惹麻烦啊。林晨看出胖子的意图,忙叮嘱说。 胖子撇撇嘴,行,听你的,那我只能多给他带些好吃的了,以后我把我喜欢吃的东西都分他一半。 嗯,以后在学校,我罩他!林晨也重重说。 荣楚站在宿舍门外,听到两人的话,露出微笑,感动溢满心头。 荣楚兴高采烈的回到家,见父母沉着脸坐在沙发上,脸上的喜色立即隐去,小心翼翼的走向前,喊了一句,爸妈。 荣锦成气恼的看他一眼,打开了电视。 荣林看去,见电视里播的是记者在北华门口采访他的事情,顿时头皮一麻。 荣锦成关了电视,指着荣林,气得脸都红了:你怎么能做这种冒名顶替的事?这要是让人知道了真现,你还有脸在学校待下去,荣氏又还有脸在K市立足吗? 是啊小林,荣氏向来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出现过冒用他人成果的事情,今天妈也要说你了,这事你可做得不对。华欣琴也沉着脸责备说。 丈夫能挣下荣氏如今的地位,全是秉承诚信诚实的宗旨,一辈子没亏过心,没想到儿子竟然做出顶用他人成果之事,这传出去岂不是砸了荣氏的招牌? 荣林急说:爸妈,不是我要冒名顶用,是我同学先对外说那游戏是我做的,我知道的时候整个学校都传遍了,我就算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呀。 怎么就解释不清?实在是大家误会了,你告诉我,我让游戏开发部门在游戏里发一则公告,不就所有人都清楚了?荣锦成教训说:就算是学校误会了你,那些记者面前你也可以澄清的,可你做了什么? 华欣琴说:还有,小林,荣家家训,低调诚实,更不能无故接受采访,你可把这几条统统都犯了。 荣锦成不喜欢出现在公众面前,更不喜欢那些记者拿荣家的事情来炒作,影响到公司的利益,所以荣家人从来不接受采访,可儿子竟然将自己曝光在记者面前,还说了那么多不知轻重的话。 荣林急忙辩解说:爸妈,那些记者不是我叫来的,他们是听到风声所以才到校门口围堵我,他们拦着我一个劲的问,我要是什么也不说,岂不是更落人话柄,说我身为荣家独子,这般上不得台面? 你说就说,可你也别胡说,你知不知道,一个游戏制作出来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你张口就说用半个月制作出来,你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你是外行,你在撒谎吗?荣锦成突然有些恨铁不成钢。 荣林脸一红,侥幸说:也许大家会觉得我有天赋,做得快,半个月也不是不能做出来呢! 你还敢说这样外行的话,要是普通的游戏也就罢了,有天赋倒也还勉强能做出个大概来,可寂寥这款游戏,光场景和关卡就有上百个,还有几百个人物角色,更有各种数不清的法器丹药等等,别说半个月,就算半年做出来都阿弥陀佛了。 荣林羞愧得耳根子都红了,他哪知道游戏这么复杂,他向来不喜欢玩游戏,他只对酒、KTV、夜总会这种地方感兴趣,所以才会说了那样短的时间。 荣锦成失望说:你行事华而不实,哪有半点荣家人的样子?我真怀疑当初我和你妈带错了人回来。 带人打胎的事情刚完,又捅出这样的蒌子来,他算是知道了,以前儿子那乖巧懂事的样子都是装出来诓骗他们的,他和妻子都是稳重踏实,行为正派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儿子? 荣林闻言吓了一跳,走到父亲面前急说:爸,我错了,我不该信口开河,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荣家好啊,我也许用错了方法,但我的用心不坏,爸,您别生我气好吗? 荣锦成转过身,不愿理会他。 荣林又赶紧蹲在了华欣琴面前,求道:妈,您帮我劝劝爸,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是好心只是办了坏事,妈,您平时最疼我了不是吗?我知道我不够好,要是我从小就在你们身边长大,没有被人拐去大山里,我也不会不像荣家人的,我知道我身上有很多大山里遗留下来的陋习,我也不想有啊,我已经很努力在改了,妈妈他说着,伤心的哭了起来。 他这是真哭,荣锦成的话让他怕极了,他以前在他们面前伪装得很好,从来没有什么坏事情传到他们面前来影响他的良好形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事情似乎不受他掌控了。 -- 第216页 你这孩子,别哭啊。华欣琴见儿子哭成这样,不知道多心疼,他搂着儿子朝丈夫说:锦成,孩子知错了,你就别怪他了,而且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怪他也于事无补,不如还是想想办法如何把影响降到最低! 荣锦成看到儿子哭何曾不心疼,说来说去这事也不能全怪儿子,是他们当初没有看顾好儿子,所以才让儿子被拐卖到大山里去,变成这样一个行事作风都与荣家背道而驰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说:如今只能主动澄清这件事情,勇于承认错误才能取得大家的原谅,过两天我招开一个记者会,小林你亲自当着媒体的面将这件事情澄清。 爸,我已经对外说了游戏是我做的,我要是再说不是我做的,大家会怎么看我?我在学校又怎么面对我的同学和老师啊?荣林想了想,说:爸妈,反正这件事情除了我们自己人以外,别人都不知道,不如将错就错,而且大家要是认定游戏是我做的,将来我接手公司也更让人心服,这不是更好吗? 荣锦成原本已经不准备责怪他,如今听到他这话,又气得七窍生烟,他指着荣林怒说:你认为冒名顶替他人,窃得他人成果很好吗?先别说这事并非只有荣氏自己人知道,就算是这样,我也绝不会容你这样败坏荣氏的好名声! 爸,难道您就愿意看着我在学校抬不起头做人吗?荣林反问。 是我让你在学校抬不起头做人吗?若不是你好大喜功,强行窃得他人成果来风光,你会在学校抬不起头做人?荣锦成被气笑了,他指了指荣林,心中突然涌出一种无力感,让他压根不想与荣林再多说半个字,他看向华欣琴说:你和他说,我懒得跟他废话! 说完,他气得拿起公文包离去。 荣林见父亲恼怒离去,急得又哭了起来,妈,爸爸是不是不疼我了?游戏不过是从一个穷小子手里买来的,既然公司花钱买了,就是公司的,署谁的名也是公司的权利,再说了,那穷小子不是乡下人吗?他不会知道我顶了他的名字的,爸何必要把事情闹得这样难看?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爸爸妈妈妈常常教你,做人贵在真诚,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不顾道德,败坏法纪,那世界不就乱套了?而且卖游戏给公司那个小伙子就是你们北华的学生,他要是把事情在学校说一嘴,你更没脸在学校待下去了!华欣琴沉着脸责备说。 荣林吃惊:他也是北华的学生?那他的脸不是丢大了? 荣锦成直接去了公司,立即招集各部门开会,主题很明确,对外通告游戏不是荣林制作,澄清荣林冒名顶替一事,会议开完,荣锦成站起身,众人也都要起身,他扬手让大家坐下。 在众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时,他朝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总裁!蒋杰在内的十多名高管都惊了一跳,荣锦成这样的大礼他们可受不起啊。 荣锦成再次扬手让他们坐下,羞愧万分说:我荣锦成一辈子靠诚信二字才创得荣氏集团今日的成就,却不曾想我的独子却犯下这样的错误,毁了荣氏几十年的信誉,因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连累大家跟着吃挂落,我心中愧疚极了,恨自己平日里没有教育好孩子,才让他犯下这样的大错! 总裁,这不怪您,而且荣林也还小不是吗?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书上不都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无果,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他改了,就不是什么大事。蒋杰忙劝道。 是啊是啊,没关系,我们不介意。 既然是荣氏的人,就会与荣氏共荣辱,这点小风浪我们根本不放在眼里的。 对对对,小事,小事。 荣锦成感动极了,但是大家能原谅荣林这一次,并不代表次次都会原谅,所以他这个做父亲的一定要让儿子知道这次事情的严重性,他得让荣林自己承担这个责任,免得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 大伙正安慰着,蒋杰的手机响了,他忙走到一旁去接电话,来电号码是荣楚,他忙歉意说:小荣啊,你也听说那事了是吗?你放心,公司已经开了会,会澄清这件事,给你一个说法 荣锦成听说是荣楚的电话,忙看了过去,蒋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走到荣锦成面前说:小荣来公司了,总裁,要不我下去和他聊过后再决定怎么样? 众人也都同意蒋杰的话,是啊是啊,先看看小荣怎么说,这事他最有发言权了,要是他有别的什么要求呢! 荣锦成点点头,你和他好好谈,尽量满足他的所有条件,这是公司亏欠他的。 总裁放心。蒋杰说完快步出了会议室,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见荣楚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正捧着电脑在敲打着键盘,他立即笑着走过去,小荣,这天都黑了你怎么过来了?有事在电话里说也是一样的。 蒋主管,我想着这事我还是亲自过来一趟比较好,免得给公司带来不必要的损失。荣楚合上电脑,双手交叉放在电脑前。 蒋杰坐下来,见荣楚的动作,竟与荣锦成平日的举动一模一样,脑中似乎有什么念头生成,但却捕捉不住,遂丢开一旁,说起了正事:这事确实是我们不对,不过公司已经开了会,会对外澄清,到时候也会在游戏上署上你的名字。 -- 第217页 不用了。荣楚说:不用澄清了。 蒋杰挪了挪屁股说:这怎么行呢?荣氏向来以诚信立足商界,这件事情若不主动澄清,要是让有心人知道了,荣氏损失更大,而且我们总裁说了,这对你不公平。 蒋主管,代我谢谢总裁,不过真的不用澄清了,也不用在游戏上署我的名字,游戏我卖给了公司,就是公司的了,署谁的名我都没意见,而且荣林这样一公开,最近游戏玩家又增加了不少,这样一来我每个季度拿的钱也多了,我还要谢谢荣林呢!荣楚笑说。 蒋杰大松了口气,荣楚这样决定可给公司挽回了名声和不少损失,他感激的搓了搓手,说:那你有什么要求没有?总裁说不管你提什么要求公司都答应你。 公司每个季度给我分那么多的钱,我很满足了,我没要求也没条件,我也是荣氏的员工,公司好了就是我好了,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让公司受损失的。荣楚笑了笑说。 蒋杰顿生敬佩,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小荣,公司能有你这样牺牲小我成全大我,顾全大局的员工真是公司的福气。 他起初还觉得荣锦成提前签下荣楚有些太过于高看荣楚了,可经了这事他才明白了荣锦成的眼光有多独到,人才处处都有,但像荣楚这样无私的可不多啊。 世人哪个不是为了争名夺利不折手段,荣楚却放弃了这样一个一举成名的机会来维护荣氏的名誉,这样的人比那些真正有大才的人更值得笼络,更何况荣楚本身也是个有大才的,这就叫德才兼备了! 蒋主管别夸我了,其实我也是怕我的分成受影响,没您说得那么高尚。荣楚一脸我受之有愧的神色。 蒋杰笑了起来,没有戳破他的谎言,只要这件事情闹开,荣林就能一举成名了,岂止拿这点小钱?他要么是不知道成名后会对他带来多大的利益,要么就是一味的想挽救公司的声誉,他当然是相信后者。 荣楚打开电脑给蒋杰看:蒋主管,这个你看看。 这是?蒋杰接过电脑看过后,有些意外,你又做出新游戏了? 荣楚点点头,只是初步的设定,还有很多内容需要完善,马上要放假了,近来我估计是没时间做了,要赶学业,等我回老家后趁假期这段时间做出来,等过完年后交给公司测试。 好好好,没想到你这么快又做出新游戏了。蒋杰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他相信荣楚的实力,这个新游戏一定也是火爆全网的游戏。 荣楚拔出一直插在电脑上的U盘,对蒋杰说:这个模板我想放一个备份在公司,以防丢失。 没问题,我一定帮你保管好。蒋杰接过U盘保证道。 荣楚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就回去了,代我向总裁和荣大叔问好。 蒋杰疑惑,荣大叔是谁? 荣楚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问:蒋主管,公司提前聘用我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不多,总裁、我和一个人事、一个公司法务,没有别人了。蒋杰回。 提前聘用一个没有学历的学生,这事多少有些不合规矩,荣锦成让他们不要宣扬。 荣楚点点头,那就好,蒋主管,能不能替我和总裁说一声,我在公司这件事也不要告诉荣林。 这是为什么?蒋杰问。 荣林应该暂时不知道荣楚在公司的事,荣锦成一般很少让荣林插手公司,让他学业要紧,公司最后总是交到荣林手上的,不急于这一时。 荣楚解释说:我怕荣林心里有想法。 蒋杰想了想,明白了,好,我会把话带给总裁的。 他真的这样说?总裁办公室里,荣锦成听完蒋杰的汇报,惊讶问。 蒋杰,是啊,这些都是小荣的原话。 这孩子实在难得。荣锦成感叹说。 蒋杰点点头,问:总裁,那我们还要澄清这件事吗? 算了,既然小荣一心维护公司的声誉,我再去澄清岂不是显得我矫情了?反而浪费他一番好心,至于他受的委屈,公司另外补偿他,定不能让他白受这个委屈的。荣锦成摆摆手说。 蒋杰记下了,再说:他又在做新游戏了,说是过了年就可以拿回公司内测。 好,你们部门尽量配合他。荣锦成说。 蒋杰又把荣楚让他传达的话说了。 荣锦成闻言对荣楚越发满意了,难得这孩子还考虑到了荣林的情绪,他这样行事为他人着想,任何事情都想息事宁人的性子好是好,就是太亏着自己了。 可不是,我看着都心疼。蒋杰说,想了想,他问:小荣还让我给什么荣大叔带个好,总裁,这荣大叔莫不就是您? 荣锦成笑了起来,这事你可给我保密啊,别让小荣给知道了我的身份。 保密没问题,只是总裁您为什么要瞒着自己的身份?蒋杰暗暗捏了把汗,还好他对荣楚不错,不然荣楚不知道在背后说了他多少坏话,转念一想,荣楚也不是那种会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遂放了心。 -- 第218页 荣锦成叹说:我觉得这孩子身世和荣林一样,为人又诚实,有我当年的影子,挺喜欢他的,但要是让他知道我的身份,他保不准放不开,待人也没那么诚实了。 那倒是。蒋杰保证说:总裁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守好这个秘密。 蒋杰走后,荣锦成思来想去还是给荣楚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起来了,他笑问:小荣,回宿舍了没? 荣大叔,我还在等公交车呢。 荣锦成看了看外面,天都黑了,再看了下时间,快八点了,忙说:你等我一下,我下班了,我送你回学校。 车里有些安静,荣锦成和荣楚两人都没有说话,荣锦成则是心中感触太多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在商场几十年了,看多了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像这个孩子这样淡薄名利,顾全大局的人。 荣楚则是因为胸口又在隐隐作痛,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所以不想说话。 一路无话,眼看就要到北华了,荣锦成挑起了话头,公司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受委屈了。 委屈是觉得委屈的人才会受的,我不觉得委屈所以没受委屈。荣楚深吸一口气,转向他笑答。 荣锦成笑了笑,你这孩子真特别。 其实也不是我有多豁达多心胸宽广,实在是我以前过苦日子过怕了,我只想好好珍惜我拥有的一切,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七七八八了,唯一让我记忆深刻的就是,我和许多被拐自不同地方的孩子一块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狭窄而拥挤,每天只能喝点水,那些人贩子对我们动则打骂,我那时候受不了那个气,和人贩子对着干,结果好几次差点没被打死,那些人从来不把我们当人看,他们也不会去想,我们这些被他们当成狗一样的孩子,也是从小被父母亲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宝贝 荣楚说到这,声音有些嘶哑,他低下头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向荣锦成,眸子里含着水光,想到那些苦日子,能活下来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冒名顶替这点小事又算什么呢?我又何必去计较呢? 荣锦成的心如同被千斤重捶狠狠击打过一般,沉痛得无法呼吸,身边这个孩子,看着如此阳光开朗,却是经历了那么多非人般的生活,让他感叹的是,他还能如此心善大度,心中没有半丝怨恨,积极向上的活着。 他的儿子荣林,有时候都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憎恨和消积的情绪来,看问题也有些极端,和这个孩子一比,荣林可就逊色多了。 他深深叹息一声,将车停在了北华门口,拍了拍他纤瘦的肩膀说:孩子,你会有后福的。 是的呢!荣楚咧嘴笑了,我觉得我苦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未来一定是美好的。 荣锦成点点头,对。 看着挺拔的少年进了学校,荣锦成十指交叉放在方向盘上,想到少年临下车前说的那句话,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不管您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巴结您,我都想说出我心底一直以来的感受,我觉得在您身上看到了父亲的样子。 他真的这样说?华欣琴往脸上抹护肤霜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坐靠在床上的丈夫惊问。 荣锦成拉了拉被子,点点头,是啊,其实不止他这样认为,我也觉得与他十分亲切,要不是咱们儿子已经找回来了,我都觉得他才是我们的儿子。 那怎么可能?当初我们可是做了亲子鉴定的,小林就是咱们的儿子。华欣琴把多余的护肤霜抹在手上坚定说。 我没怀疑咱们儿子,就是觉得小荣懂事。荣锦成提到儿子就有些无奈,小林要是有小荣一半懂事就好喽。 你这是大众心理,别人家的孩子就是好,也许你不知道小荣也有让家长头痛的时候呢!华欣琴听到丈夫夸别人,心里酸酸的。 荣锦成想说小荣不会,想了想,没说出口,罢了,罢了,不说了,事情已经解决了,就翻篇。 怎么就不说了,我知道小荣这孩子是个好孩子,这次他能主动提出息事宁人,凭这点我就喜欢他,找机会请他来家里吃个饭,整日听你在耳边说他,我都怪想见见他的。华欣琴掀了被子上到床上,朝丈夫说。 荣锦成摇头,暂时不了,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 那好!华欣琴听他这样说便将提议作罢了。 什么?让我去给他道歉?早餐的饭桌上,荣林听到父亲的话,很是激动。 他可是K市第一财团的独子,人家都尊称他为太子爷,他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让他给一个穷小子道歉,他以后还怎么在学校立足?而且那穷小子也配受他的道歉? 荣锦成见他反应这么大,拧了眉,小荣他主动息事宁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虽然对外不用澄清了,你这个当事人给他道个歉不是应该的吗? 我我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要是道歉了,这事不就让人知道了吗?那还怎么息事宁人?荣林敲了敲碗说。 -- 第219页 荣锦成夹了一筷子菜,小荣是个好孩子,你去找他单独道歉,这事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说出去?要是他说出去了呢?荣林看了父亲一眼,小声说。 荣锦成就要发作,华欣琴忙抢过话说:小林,听你爸的,给人家道个歉,妈怎么跟你说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妈妈相信你也是一个好孩子。说着朝荣林使了个眼色。 荣林知道若是不去,父亲肯定不会罢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我听爸妈的。 荣锦成脸色立即缓和过来,给他夹了根油条,华欣琴也直夸他听话懂事。 荣林到了学校,照着父亲说的信息,来到了那个穷小子的班级,在门口来来回回走了好半天,也不愿进去,倒惹来不少人注意指点,他直觉得丢脸,转身就走。 谁爱道歉谁道,反正我不道哎哟,没长眼睛啊!走得太急撞到了一个人,他心里正憋着火呢,也顾不得往日的良好形象了,张嘴就骂了起来,可看到对方的长相时,他惊了一跳:你是荣楚?! 第62章 山窝里的真凤凰6 荣楚看向撞到自己的人, 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是荣楚, 你是 荣林见荣楚一脸懵的样子,暗想,难道荣楚不认识他了?那他是不是可以找个身份搪塞过去?他忙说:我 狗顺,是你, 狗顺!荣楚想了一会儿,终是眸光一亮的喊了起来。 荣林心中那股侥幸心理被击得粉碎,他干笑了两声, 好、好巧啊。 狗顺是荣林本来的名字,因为荣林小时候体弱多病,何翠芬夫妻就给儿子取了个贱名字,想着好养活,当初两人一块被卖到大山里,养父母也给他们取了新名字,但是他们俩怕慢慢忘记自己的真名,所以让对方私下里就叫自己的真名。 荣林, 你怎么来我们这边了?有认识荣林的同学朝他打招呼。 荣楚拉住荣林的手,一脸巴结的笑说:狗顺,原来你就是K市第一大财团荣氏集团的独子啊! 狗顺?荣林,这是你的小名吗?旁边的同学都笑了起来。 荣林羞得想换个地洞钻进去, 朝其它人笑了笑,忙拉住荣楚下楼:我等下没课,走, 我们去吃早餐去,今天起晚了,来不及吃早餐。 不行啊,我有课!荣楚喊。 荣林说:那借同学的笔记看一下好了,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见,找个地儿说说话去。 也是,那好!荣楚想了想,答应了。 两人坐在学校旁边的饭馆里,荣楚一个劲的吃包子,狗顺,这里的包子真好吃,以前我经过的时候总想吃来着,可是我没钱,舍不得吃,谢谢你的款待啊。 荣林听到那句狗顺,就像是有人用巴掌在打他的脸一样,让他又羞又恼,他看了荣楚那狼吞虎咽的土包子模样,心里全是嫌弃,但面上还是温和的,别叫我以前的名字了,我现在找到我的父母,你叫我荣林。 哦,也行,我本来想着还像以前一样叫你,显得亲近。荣楚把手里的半个包子塞进嘴里,又去拿另一个,连吃了三个,他才喝了口豆浆说:恭喜你啊,找到家人了。 你呢?还、还没找到家人?荣林脸上有些心虚的问。 荣楚一副傻呼呼的模样,回:没有,不过我被人领养了,虽然穷了点,但待我像亲生的一样,比起在大山里的日子还是强一些的。他见荣林不吃,忙说: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啊! 荣林暗暗揉了揉吃撑的肚子,还是做样子的拿起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试探着问:那这么多年你没想着找你的家人? 想啊,我在网上贴了寻亲启示,可是一直没有回应。荣楚吃得嘴巴鼓鼓的,但还能清楚的说话,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我死那天。 荣林食如嚼蜡,心中很是不安,要是让荣楚知道他顶替了他的身份回到了荣家,那他现在的一切都会落空。 对了,你今天去我们班级干嘛?荣楚吃饱了,打了个饱嗝问。 荣林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正事来,荣楚,寂寥那款游戏是你制作的吗? 是啊。荣楚点头说。 荣楚心中暗恨,这个荣楚,不但身世比他好,在大山里也比他更得养父母喜欢,如今那怕变成了穷小子,也能和他一样考进了北华,还能制作出那么火爆的游戏,仿佛永远都压他一头。 他深吸一口气,将不甘和怨气压下,面露歉意,我是去找你道歉的,前段时间有同学误会那款游戏是我制作的,给宣扬得人尽皆知,弄得我解释不清楚了,害得我爸以为我冒名顶用,把我责骂一顿。 没关系,我已经说过不用澄清了,更何况冒名顶用的人是你,我们俩的交情多铁啊,我做的就等于是你做的了。荣楚一副大度的模样,摆摆手说。 荣林心神一松,却又听到荣楚这样说:游戏而已让你冒名顶替就冒名顶替了,没多大关系,只要不是你顶替了我的身份抢了我的家人就行了。 -- 第220页 荣林脸都白了。 瞧你吓得,我和你开玩笑呢!荣楚大笑了起来。 荣林把提到喉咙的心咽了回去,语气有些责备,这玩笑能乱开吗? 你怎么找回亲人反而胆子变小了?你以前胆子不是挺大的吗?下河摸鱼,上山掏鸟蛋,偷家里的钱去村里的小卖部买豆子糖,后来还敢偷村委的酒和我去喝离别酒呢!这过上好日子了反而变娘了呀!荣楚玩笑说。 荣林被他怼得脸都红了,正想着怎么回答,荣楚突然坐到他身边,盯着他问:当初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当时我醉得一塌糊涂,睡醒就中午了,我回到村委,干部们说你已经被你父母接走了,害得我难过了好久呢! 我叫了你的,可是你睡得太沉了,我就想着先回村委和干部们说一声,让大人来背你回去,哪知道正好遇到我爸妈来接,我太激动就把你给忘了,荣楚,你不会怪我?荣林心头一跳,赶紧找了借口说。 荣楚拍拍他的肩膀说:怎么会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然是最信你的。 信他?不是应该是不怪他吗? 荣林正在琢磨荣楚的话,肩膀被拍了几下,他回过神就见荣楚站起身要走了,他忙站起身付了钱,与他一道出了饭馆。 寒风迎面吹来,寒意十足,荣林不由得裹紧了大衣,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特别冷。 两人心怀鬼胎的往学校走,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临分别时两人互留了手机号码,准备分开,荣楚却突然拉住荣林,一脸疑惑不解的问:荣林,我记得小时候听你说你家很穷的,怎么突然变成财团太子爷了? 荣林慌了,我、我你记错了?我没说过我家很穷啊。 没说吗?难道是记错了?荣楚挠了挠头,不对啊,当时你还说你爸死了呢,怎么又活了还成了荣氏集团的总裁? 荣林脸色慢慢变白,紧张得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正想着如何解释过去,就听到荣楚说:可能是我记错了,时间过了这么久,记错也正常。 他顿时松了口气。 我回去上课了,有空我们再一块聊小时候的事。荣楚朝他挥手道别。 荣林点头一笑,好。 两人笑着朝不同的方向走去,只是转过身后两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不见了。 荣林走了一会儿转头看向荣楚略显消瘦的背影,绝不能让他知道一切! 什么,寂寥是楚楚做的?孟辉听到林晨和胖子的话惊在了原地。 林晨和胖子点点头,是的。 不、不是,游戏不是荣林做的吗?孟辉忙问。 林晨和胖子听到荣林的名字都气得不行,林晨骂道:那臭不要脸的冒名顶替,窃了我们楚楚的辛勤成果! 我和小林子想去揍那丫的,楚楚不让!胖子也气说。 一旁不停敲打着键盘的荣楚一脸平静说:行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们就不要再愤愤不平了,而且我最近才知道荣林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我更不会怪他了。 三人都走到荣楚身后,齐声问:小时候的好朋友? 是啊,荣林小时候和我一块被拐卖了,我们被卖到大山里,成了邻居,我们一块长到十三岁,后来他被他父母领回家了,我却一直没找到我的亲生父母。荣楚说。 林晨和胖子听完荣楚的身世,更同情了,竟然还有这样坎坷的身世,他们一定要对荣楚更好才行。 孟辉则是暗暗捏紧了手指,北华的学生个个有权的有权有钱的有钱,像他这样的穷小子没几个,他心中一直很自卑,好不容易遇到个和他家境一样贫穷的荣楚,他觉得自己各方面都比荣楚要强一点,在室友面前底气也足。 可如今,荣楚竟然是火爆游戏寂寥的制作者,还和荣氏集团的太子爷是儿时好友,实在强了他不知多少倍,而他自然就成了四个人中最差的那一个,以后他在三个室友面前哪还有说话的份儿? 看着荣楚熟练的制作游戏,他心中充满了嫉妒,明明他早就和大家说过想制作游戏,可是荣楚却隐瞒了他会做游戏的事情,指不定在暗地里怎么嘲笑他,实在是欺人太甚! 楚楚,最近怎么没看到制作新游戏了?晚上林晨从床上伸下头问躺在床上看书的荣楚。 荣楚翻了一页书说:马上期末了,得温书,不然考差了教授不会放过我的。 你怕什么?反正有了做游戏这条路走,等毕了业就直接开公司做游戏不就行了。林晨不以为意说。 胖子一边啃鸡一边点头,小林子说得对,楚楚,等毕业了我跟你混。 我也举手。林晨笑着举起手来。 荣楚看了伸下来的咧嘴笑得渗人的林晨一眼,翻了个白眼,那也得正常毕业啊,要是挂了科传出去不丢死人? 也是。林晨和胖子都拿起书看了起来。 孟辉啪的一声合上电脑,背起包往外走。 林晨奇怪问:小灰,这么晚了你去哪? -- 第221页 打工,我可不像你们,一个个都有出路,我不打工喝西北风啊!孟辉说完打开门出去了。 胖子抹了抹嘴上的油说:怎么小灰最近火气这么大? 天冷,容易上火。荣楚看了看消失在门口的人影说。 林晨又把头伸了下来,不是啊,自从小灰知道寂寥是你制作的后就开始不对劲了,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 他这是嫉妒楚楚?胖子嗤了一声说:觉得楚楚比他强了,所以心里不平衡了。 林晨点头,朝胖子竖起大拇指,净说大实话。 荣楚微微沉思,说:小灰确实是个要强的性子,也怪我没有早点告诉他,他估计以为我故意瞒他的。 关你什么事?是他心眼小,你看我和小林子就没这糟心眼子。胖子说。 林晨为胖子的话点了个赞,胖子,最近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 那是,我跟着楚楚学的。胖子扔给荣楚一个面包。 荣楚赶紧伸手接住。 林晨问:我的呢? 就剩一个了,你就没和楚楚争,你还缺这一个面包吗?胖子笑道。 林晨不满说:楚楚现在比我有钱。 好了,马上期末了,等考完我请你们吃大餐!荣楚笑说。 林晨和胖子都欢呼起来。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做个破游戏吗?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做,我也会!孟辉并没有去打工,而是在学校隔壁的小饭馆吃宵夜,这地方虽然不太贵,但他身上钱不多,平时是不怎么舍得来的,今天实在心里憋着口气,这才进了来,点了个面,一瓶酒,喝得有些醉了,吐一吐心中的不快。 荣林正和萧龙军走进来,就听到他的话,荣林以为孟辉说的是他,毕竟在外人眼里,寂寥仍旧是他荣林做出来的,他恼火的问萧龙军,他是谁呀? 哦,好像是620宿舍的,叫什么孟辉。萧龙军看了看人,认出来了。 他为了能躲过家里在外面鬼混,是住宿舍的,平日里又吃得开,宿舍的人大多认识。 荣林想了想,荣楚不就住在620吗?他眯了眯眼睛,带着萧龙军走了过去,同学,一个人在这吃也没意思,要不我们一块吃热闹热闹? 孟辉虽然喝得有些醉,但脑子是清楚的,看到来人是荣林和萧龙军这两个K市财团大少,立即站起身来,没、没问题。 三人坐下来,萧龙军几句话就将孟辉心里的话诈了个干净。 他们说寂寥是荣楚制作的,可是我还是相信游戏是荣林做的,荣楚不过是个乡下穷小子,哪有那本事?孟辉喝得满脸通红说,这话一半是奉承荣林,一半是心中所希望的。 荣林和萧龙军相视一眼,忙又给他倒了杯啤酒,三个人相聊甚欢,最后孟辉还被两人带去了宾馆开房。 次日孟辉在宾馆的大床上醒来,身边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他吓了一跳,看了看被子里□□的自己,顿时慌了。 这时女孩醒来,愣了几秒想到什么立即哭了起来,你、你我要去告你强-奸! 不不不,我、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干!孟辉吓得忙否认。 女孩把被子掀开,将满是红印的自己展示在他面前,并指着床单上那抹血红,哭道:你什么也没干,那这些是什么? 孟辉吓傻了,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他虽然成年了,但却是在校学生,要是正常男女发生关系学校也管不着,可对方说要告他强-奸那就严重了,他不但要吃官司还要被退学的。 昨天喝高了,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女孩是怎么跑到他床上来的?她还那么小,应该未成年?强-奸未成年少女罪更重,他吓得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你是北华的学生是?我这就去你们学校闹去!女孩说着快速穿起衣服朝门口走去。 可这时,门突然打开了,荣林出现在了门口,两人交换了个眼色,荣林把女孩推进去,看了看呆若木鸡的孟辉说:孟辉,你别怕,这事我帮你摆平。说着掏出钱包,拿出一叠钱给了女孩,你不是就想要钱吗?拿去,这事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我不会放过你。 女孩数了数钱,满意一笑,我不去闹就是了。说完出门走了。 孟辉见事情解决了,整个人这才回了魂,朝荣林感激不已,谢谢你荣林,要不是你我怕是完蛋了。 谢什么?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荣楚大方说完,让孟辉穿上衣服一道出了宾馆。 到了学校门口,孟辉再三道谢,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我一定报答你这个恩情。 小事,不必放在心上。荣林说完潇洒的进了学校。 孟辉心中对荣林更是感激涕零。 楚楚,救命啊!林晨一阵风似的刮进宿舍,急得像是火烧了眉毛一般。 荣楚抬头看着一惊一乍的室友,什么事啊?救命都用上了。 -- 第222页 大事,急事,非你不可的事!林晨说着跑过去拉着他就往外走。 荣楚忙挣扎:干嘛干嘛,我还要温书,过几天就考试了! 考试是小事,我的事才是大事,走!林晨不顾他的反对拉着他出了宿舍,火急火燎的去了网。 路上,林晨简单说了这件救命大事的经过,原来是林晨和胖子去网打游戏,结果和另一所大学的学生扛上了,双方比了一场,结果林晨这边输了,林晨不服,所以找他救场,要扳回一局,挽回北华的颜面。 楚楚,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这种争强好胜的事,但这次事关北华的颜面,你也是北华的学生,应当出一份力,这次能不能赢了江大就靠你了。进网前,林晨郑重的拉着荣楚的手说。 荣楚瞪了他一眼,既然对方那么厉害,我也不见得能赢。 你是游戏鼻祖啊,你要是都不能赢,那我就心服口服了。林晨讨好说。 荣楚白了他一眼,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虽这样说,还是抬步进了网。 我就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管的。林晨忙高兴的追上去。 进了网,坐无虚实,没看到胖子,荣楚问:在哪呢? 林晨忙指明方向。 荣楚走过去,胖子正跟斗鸡似的瞪着对面的人,硬是把被肉呼呼的脸挤得看不见的眼睛瞪得让人看见了,他顺着胖子的视线看去,是两个女孩,穿得都挺潮的,长得也挺漂亮,其中一个荣楚还认识。 齐晓,荣家的世交齐家的独女,齐家也是K市的财团之一,虽然不如荣家,但也不容小觑,齐晓与原身一块长到五岁,是个小跟屁虫,小时候总是跟在原身后面喊荣楚哥哥,荣齐两家关系好,两个小人也被父母订下了娃娃亲。 后来原身走丢,荣锦成和华欣琴找回了荣林这个冒牌货,荣齐两家包括荣林在内都希望履行当初的婚约,只是齐晓却不同意,大学毕业后就借口出国深造,离开了K市,直到原身出了车祸死了,她才出现在原身的丧礼上,上了一柱香,什么也没说就再次出国了,一生都未再回来。 如今想来,齐晓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不愿意和荣林结婚,借口躲开婚约的,只是荣楚不知道,她察觉到了什么呢? 这场游戏对决是原文中没有的情节,应该是他提前将游戏制作出来而引发的新情节。 比你厉害的人来了!林晨看着齐晓和张英英指着荣楚得意说。 胖子也是如临大赦,楚楚,快帮我们报仇! 齐晓打量了荣楚一眼,毫无惧意,我还以为你们找了寂寥的制作者荣林呢,不过又是一个手下败将罢了,我劝你们还是认输! 我们楚楚比荣林可厉害多了。林晨不服气说。 张英英嗤笑,一个大老爷们,取个女孩子的名字,能厉害到哪去? 你林晨指着张英英,气得火冒三丈。 荣楚把林晨的手按下去,朝两个女孩淡淡一笑,你们俩一块和我比还是一个一个来?耍嘴皮子有什么用,手下见真章。 霸气!胖子和林晨听到这话,立即朝荣楚竖起了大拇指! 张英英插着腰自信说:我一个人就能打赢你,不用晓晓出手! 那行,就一个一个来!荣楚只当她们选了比试方式,坐在了电脑前,朝张英英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张英英哼了一声坐下来,来,打得你满地找牙! 打哪个副本?荣楚仍是挂着淡淡的笑容,未看出一丝气恼的样子。 张英英说:刚刚你们输了,我们就大度点,让你随便挑,哪个副本打得熟练你就挑哪个! 寻就最新上那个!荣楚进入寂寥游戏中,打开了最新的副本。 张英英看他一眼,说:那个新副本昨天才上你就打熟了? 倒是不熟,但我觉着你应该也不熟,这样一来我赢的胜算就大一些了。荣林笑说。 林晨和胖子偷笑,没想到荣楚竟然是个面白心黑的,竟然这样坑人家小姑娘。 张英英愣了愣,听到林晨两人的笑声,挺直腰杆,来就来,谁怕谁! 荣楚淡淡一笑,双方戴上耳机,开局。 攻上面,左边,右边,快! 楚楚,别让他抢先打死了Boss,不然就输了! 林晨和胖子在旁边急得跟个什么似的,奈何荣林压根不为所动,只是手指灵活的敲打着键盘,慢慢的在Boss旁边转悠,时不时攻击一下,但他下手很轻,连水花都激不起一点。 张英英已经抢了先机,把Boss打得半死不活,但自己的血也不多了,只能硬撑。 英英,小心,Boss反攻了。齐晓一直在张英英身边观战,见张英英一直急着攻下Boss却没注意Boss突然反攻,忙大声提醒。 可是等张英英回过神来时,Boss已经给了她一记重击,她原本血槽就要空了,受了这一重击,立即死了。 荣楚趁机朝Boss进行了猛攻,没几下就将Boss打死了,还捡了不少法器。 赢了!林晨和胖子跳起来欢呼,还不忘朝齐晓和张英英抢个鬼脸炫耀,好不得意。 -- 第223页 张英英拿下耳机气呼呼的摔在桌子上。 齐晓看出异常来,问荣楚,刚刚是你助了Boss一把,让Boss打死了英英? 没错。荣楚取下耳机,笑了笑。 张英英闻言立即明白了,气说:你有没有搞错,你是玩家,怎么能帮Boss呢? 怎么不能?这一关考较的是智慧,换句话来说就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往向爬,显露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荣楚说着,看向游戏里,站在山顶衣发飘扬的自己,声音透着凄凉:可是踩着别人的尸骨爬到最高处的时候,身边再也没有任何人了,他只能独自承受风霜雨露,看尽世态炎凉。 这话听得众人先是一惊,而后恍若大悟,原来如此。 齐晓打量着面前纤瘦的少年,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怨念,只是稍纵即逝,却让她捕捉到了,而此时,他身上又覆盖上了另一种情绪,这种情绪叫做寂寥。 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寂寥是面前的少年制作的 我来和你比一场!齐晓坐到电脑前说。 荣楚恢复平静,淡淡答:好。 半个小时后。 晓晓加油,我们快赢了。张英英盯着游戏喜笑颜开的喊。 林晨急了,楚楚,你可不能怜香惜玉啊,要是输了,北华的颜面就不得存在,我们走出去腰杆子都挺不直的! 是啊是啊,楚楚,你别放水行不?胖子也哀求道。 张英英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你们什么意思啊?输就输了,还找一大堆借口,是不是男人啊? 不是男人还是女人吗?林晨瞪了她一眼,又赶紧盯着游戏,生怕一眨眼荣楚就输了,可是就在他眨眼的功夫,荣楚输了,他先是一愣,而后跳起来哀嚎,楚楚,你怎么能这样? 啊啊啊,我不活了!胖子一边哀嚎一边做捶胸状。 张英英得意万分,就说你们是手下败将,哈哈哈 这时,齐晓拿下耳机,说:我输了。 啊?晓晓,你说什么?张英英的笑声嘎然而止,看怪物似的看着好友问。 齐晓说:我说我输了。 不是,我们不是赢了吗?那小子他死了呀!张英英仍旧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晓说:我打的Boss是幻境,真正的Boss其实在一旁暗中观察我,在我打得精疲力竭的时候它才出来将我击毙。 不对啊,你没死,反倒是他死了呀张英英指着荣楚不解说。 齐晓看向荣楚,他为了救我才被真Boss打死的。 就算这样,也不算我们输啊!张英英仍旧不想认输。 齐晓说:就算是本局,但刚刚你已经输了一局,所以,我们输了。 张英英拧起眉头,不服气,晓晓是不是傻呀,干嘛要说出来,就当她们赢了不就好了吗? 荣楚拿下耳机,微笑的看着齐晓,没想到你会将事情说出来,其实如果你不说,没有人知道的。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做人就得光明磊落,弄虚作假太无耻了,我干不出那事。齐晓凛然说。 荣楚赞赏的看着她,笑说:这一关的输赢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测试人的诚实度,今天遇到高手,还是人品端正的高手,是我的幸运,你好,我是荣楚! 荣楚? 齐晓好似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好熟悉呀,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压了思绪,伸出手,我是齐晓。 我们赢了呀?太好了!林晨反应过来,蹦了蹦,对荣楚笑说:楚楚,恭喜你脱单了。 荣楚:??? 嘿嘿嘿,刚刚我们是有赌注的,要是我们输了,从此见到她们就得叫祖奶奶。胖子坏笑着解释。 荣楚拧了拧眉,竟然还有赌注,他问:要是我们赢了呢? 输给你的人就是你的女朋友了。林晨揶揄,楚楚,一下得俩女朋友,是什么感觉啊? 胖子推了推荣楚,要不让一个给我呗! 荣楚瞪了两人一眼,看向齐晓和张英英,女朋友?! 齐晓深吸一口气,我们愿赌服输,但英英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做你女朋友! 楚楚,你别生气啊,你等等我们!林晨和胖子追着气匆匆走出网的荣楚直喊。 荣楚停下步子,生气的指着二人,枉我一直把你们当哥们儿,你们竟然这样坑我,友尽! 别啊,我不是要故意瞒你的,先前情况紧急,我来不及说,后面你赢了我才想起这事来,你要是不想要这女朋友,那我替你受了。林晨双手合十,直说好话。 荣楚瞪着他,得了你,就你这徳行,别祸害人了。 那我来,我人品好。胖子指着自己腆着脸笑说。 荣楚哼了一声,你还不如小林子。 那怎么办?总不能这赌注作废?林晨挠了挠头不甘心说。 -- 第224页 荣楚正要说话,齐晓和张英英走了出来,齐晓来到荣楚面前说:能单独说几句话吗? 林晨几个很识相的跑开了。 荣楚深吸一口气,将难得波动的情绪压下去,对齐晓说:我刚刚已经和我同学说好了,我们的在赌注作废,所以我不会强求你履行在赌约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齐晓微微一愣,而后看荣楚的眼神就带了一丝柔色,她想了想,问:寂寥是你制作的对不对? 荣楚抬头看着她精致好看的脸,林晨和胖子两个应该不会忘记他的叮嘱将事情说出来,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刚刚对决的时候他说的话?肯定是的,齐晓很聪明,短时间内将寂寥玩得这么熟练通透,结合他先前对游戏关卡的总结,猜到他是制作者很正常。 他不想承认,但似乎已经瞒不了她,而且他察觉出原文中她应该是想着忠于原身,所以才不愿意和荣林结婚,在这样的人面前,他做不到隐瞒,于是,他点了点头。 齐晓证实了猜测,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却让荣林顶了你的成果出尽风头? 谁制作的重要吗?荣楚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是反问。 齐晓说:当然重要,这款游戏已经火得一塌糊涂,如果让人知道你才是制作者,所有的风光和荣耀以及利益都属于你了。 可是我觉得不重要,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否则连仅有的都会失去。荣楚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惆怅。 齐晓似乎总能在他身上看到寂寥这两个字,为什么呢?看着这样阳光俊逸的少年,遇事平静,荣辱不惊的人,怎么会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晓晓,打听清楚了,荣楚从小和家人走散,后面被人贩子拐卖,一直没找到亲人,是被人领养的,但领养他的那家人家境不好,最困难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连他的学费也是卖游戏得来的,不然,他连大学都上不了。张英英将打听来的事情一一告诉齐晓。 齐晓闻言暗暗心惊,原来如此! 只是突然她想到,荣伯父家的独子荣林不也是从小走丢被拐卖,过了很多年才找回来的吗? 荣伯父,荣楚!? 她豁然起身,她想起来了,荣伯父的独子小的时候就叫荣楚!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这一盘棋下得哟,感觉这个故事会有点长,大家有没有耐心看下去啊? 第63章 山窝里的真凤凰7 楚楚, 你女朋友找。胖子提着一袋零食从门外进来,朝正坐在桌子前看书的荣楚坏笑说。 荣楚放下书,严肃警告, 胖子,你要是再敢提什么女朋友的事,我们友尽! 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次,楚大人!胖子忙做投降状。 林晨笑得险些没从床上滚下来。 荣楚瞪了林晨一眼,起身出了门。 孟辉奇怪问:女朋友?什么女朋友? 自那次外出喝酒出了事后,他的态度就好了许多, 说话再也不夹枪带棒了,像是回到了以前的和谐。 林晨和胖子添油加醋的将事情告诉了他, 林晨夸张说:你不知道楚楚有多厉害,打得江大那两个女生跪地求饶, 争着抢着要给我们当女朋友, 我舅舅在学校看着我,我可不敢这么早交女朋友, 所以就便宜楚楚了。 我也是,我才不想交女朋友来分我的零食呢!胖子也不要脸说。 孟辉也知道他们俩这话有水分, 也不理会, 径直问:那楚楚现在和江大的两个女生在交往? 哪能啊, 有一个已经有男朋友了,楚楚就和那个叫齐晓的在交往。林晨说。 孟辉朝门外看了看,可是楚楚说不准你们提女朋友的事, 显然也不乐意和江大的女生交往。 他是害羞罢了,那个叫齐晓的长得天仙似的,齐家又是K市大财团之一,楚楚以后要是和她结婚了,一定能少奋斗十年,不止,十五年!胖子一边把零食拆开吃了起来,一边比划着手势。 孟辉眸中慢慢染上嫉妒,那个齐晓家境这么好啊?她怎么会看上楚楚这样的穷小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莫欺少年穷,况且楚楚才不是穷小子,他是隐形的富豪,寂寥一定卖了不少钱。林晨幻想说:要是我也能像楚楚一样做出一款游戏,这样我大学期间的零花钱就有着落了,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爽啊! 胖子扔了包辣条给他,得了,就你那点技术,连江大的女生都打不赢,还做游戏呢,别做白日梦了。 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一样!林晨不服气说。 胖子拆开一包辣条,我被你的白日梦吓着了,我得吃包辣条压压惊。 切!林晨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孟辉听着两人斗嘴,暗暗拽紧了拳头,荣楚现在又找了个富家女做女朋友,他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他了,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不甘呢?如果也让他找上一个富家女,他一定会强过荣楚的! 齐晓,你找我有事吗?下得宿舍楼,荣楚怕被别人看到,带着齐晓去了一条无人的小路上,才问她。 -- 第225页 齐晓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生,越看觉得越像荣锦成,而荣林,自五年前他回到荣家,父母带着她上门道贺吃酒时,她就觉得他一点也不像荣家的人,她肯定了内心的猜测,荣林一定是个冒牌货,面前的男生才是荣家真正的独子。 但是现在荣林已经回到了荣家,且让荣家两个长辈认定他就是他们的儿子,她得找到充分的证据才能说,否则会给齐家带来麻烦。 想到这,她笑了笑说:我刚刚出来买生活用品,见到这条围巾很不错,想到你进进出出也没围个围巾,怕你冷,就给你买来了,快试试看,暖不暖和。 荣楚看到她手上的围巾,没有接,齐晓,那天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我以为你清楚了,是不是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齐晓微微一愣,马上又恢复笑容,我明白了,你说不需要履行赌约,我知道啊,只是你打游戏那么厉害,我想跟你学学技巧,这围巾就当是我给你的谢礼,没别的意思。 这样?荣楚半信半疑。 齐晓点头,是啊,难不成你以为我贪图你的美色?我比你好看! 荣楚笑出声来,接过了围巾围上,脖子上立即温暖起来,他笑着说:很暖和,谢谢你的礼物了。 不谢。齐晓大方一笑,往前走了几步,她咬了咬唇,装做无意问:荣楚,我听人说你小时候跟家人走散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亲人,是真的吗? 荣楚答:是的。 真可怜,你是几岁走丢的?走丢后去了哪里?齐晓同情的看着他。 荣楚想了想,大概四五岁,那时候我都有点懂事了,还知道自己的名字、父母的名字,只是慢慢的就忘了,我被卖到大山里给那些不能生育或者孩子病死的人家做儿子,大山里不止我一个被卖去的孩子,还有好多,不过当时和我一样大的就一个,也姓荣,对了,你应概也认识他,就是荣林。 荣林?齐晓惊了一跳,果然是这样! 荣楚似没看出她脸上的震惊,点点头继续说:是啊,那时候我和荣林一起被卖到大山,成了邻居,我们俩一块去上学,一块去地里干活,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现在还记得我的名字都是因为荣林呢,那时候他可机灵了,他说怕慢慢的忘记自己的真名,私下里我们俩都是互相喊对方的真名,不过那时候我记得他不叫现在这个名字的,可能是因为那个名字不好听,他给改了。 他那时候叫什么?齐晓捏紧手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问。 荣楚笑了笑,他不让我说出去,这是他的**,我不好告诉你。 齐晓勉强露出一个笑来,转过身往前走,荣伯父家的独子原来就叫荣楚的,可是荣林回到荣家后就改了名字,看来这改名也是有问题的。 她得再多知道一些荣楚和荣林小时候的事,这样想着,她又问:那怎么他找到亲人了,你却没找到呢? 我运气不好呗。荣楚说着又自责起来:说来也怪我,要是那天我不喝醉了,也许我也能找到我的亲人了。 齐晓立即迸住心神,语气却很平静,喝醉了? 嗯,也是荣林啦,说要喝什么离别酒,结果我喝醉了,再醒来他已经被亲人领走了。荣楚说着垂下头去,很是难过的样子,不过片刻,他又抬起头笑了,荣林估计也是怕分别难过,这才没有和我告别,我记得我喝醉酒的时候,他还拔了我的头发,想来是要留做纪念! 齐晓心中情绪汹涌,她怕再待下去就控制不住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了,急匆匆和荣楚说了还有课就跑了。 看到清秀的身影远去,荣楚收了脸上的笑意,眸中闪过一丝算机,原来齐晓对荣林的身份已经起了疑,难怪原文中她会坚决不同意和荣林履行婚约。 妈,妈!齐晓和荣楚分开后并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回了家,她要问母亲一些事情。 吴秀兰正在和朋友煲电话粥,听到女儿的声音忙说:不聊了,我女儿回来了,下次来家里打牌再聊,拜拜。放下电话,她站起身奇怪问:不是还有几天才考试吗?怎么就回来了? 妈,来,坐下,我有件事要问你。齐晓拉着母亲坐在沙发上,还来不吸喘口气。 吴秀兰忙给她倒了杯水,见她一口气喝光了,接过杯子问:你这孩子,什么事跑得这么急? 妈,我问你啊,荣伯父带荣林回来之前可有做亲子鉴定?齐晓拉着母亲问。 吴秀兰听说是这事,松了口气,点点头说:肯定做了啊,荣家那样的家境行事怎么可能不严谨? 是抽血鉴定的吗?齐晓再问。 吴秀兰想了想,说:不是,好像是用的头发,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荣家对这事保守得很严,我也是听你爸提了一嘴。 头发?!齐晓惊在当场。 她明白了,一切都是阴谋,荣林的阴谋! 不行,他要去荣家,把一切都告诉荣伯父和荣伯母。 一念至此,她顾不得和母亲多说,站起身就跑出去了。 -- 第226页 吴秀兰冲她喊:你这孩子,这是又去哪?见女儿很快消失在门口,她无奈摇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姑娘家怎么没一点淑女样呢? 不对啊,女儿小时候倒是对荣家那孩子蛮亲切的,可那孩子找回来后,女儿好像对他就冷淡了许多,害得两家人都不敢提婚约的事情,怎么突然又对他的事情感兴趣了? 那是不是表示婚约的事情又可以提了呢? 吴秀兰高兴起来,忙给丈夫打去了电话,老齐啊,有件喜事要和你说 齐晓开着车直接往荣家去了,所有的事情她都搞清楚了,荣林偷了荣楚的头发,顶替了荣楚的身份,回到了荣家,害得荣楚这么多年有家不能回,吃苦受罪,她要把事情全部说出来,把荣林送到监狱里去。 虽是大冬天,但此刻她觉得心里焖热,把车窗打开透透气。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会离开K市的,我再也不出现了!突然,路边的夹道里传出一个女孩的哭求声。 放过你又去荣家闹吗?都给你那么多钱了你还不满足,还想嫁到荣家去过好日子是吗?就算你有那心也没那命享受! 跟她啰嗦什么?找断她一条腿,让她永远也不能去荣家缠着荣林。 齐晓刚打开车窗就听到了荣林的名字,转头看去,见夹道里有两个社会上的混混正围着个年轻女孩要动手,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许多,大声喊道: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条子来了,快跑!那两个混混闻风丧胆的跑了。 齐晓下了车,跑进去拉起吓傻了的女孩快速回到车里,开车走了。 女孩回过神后就一直哭,齐晓给了她一盒纸,已经用了大半,她看了看丢在车里的纸堆,安抚:别哭了,已经没事了。 姐姐,谢谢你救了我,不过荣林不是好惹的,你帮我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女孩正是林慧,她捏了把鼻涕不放心的问。 齐晓说:那两个人吓得胆都没了,他们没看到我的样子,再说了,我也不怕他。 那就好。林慧抽泣着说。 齐晓把车开到路边有临时停车位的地方,才看向女孩问:你怎么得罪荣林了? 他、他不是人!林慧听到荣林的名字,刚止住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齐晓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你别哭,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叫林慧,我是荣林的女朋友林慧就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哭得一抽一抽说:荣林妈妈是个好人,她给了我不少钱,让我养好了身体,还承诺我以后嫁去荣家,可是荣林却是个当面是人背面是鬼的混蛋,他从来就没想过为我负责,故意将我打胎的事情告诉了我家里,我爸妈气坏了,把我带回了家,还帮我转学到了我们县里,不准我再出来了,我本来想着荣林妈妈对我不错,我回来也和她说清楚,我不是要缠着荣林,可是荣林根本不让我去荣家,还收买了那两个社会青年,要打断我的腿,呜呜 林慧,你今年多大了?齐晓听完很是镇惊,看着面前娇小的女孩问。 林慧说:才过了十七。 这么小,你还没成年啊,你完全可以告荣林□□的。齐晓说。 林慧低下头,当初我是自愿和他那啥的,我怎么去告啊?再说了,荣家哪是那么容易告倒的,我家条件不大好,我也没钱和他耗。 那你就这样吃下这个哑巴亏了?齐晓气问。 林慧说:不然还能怎么样? 齐晓想了想说:这样,你先回家去,如果有机会我再帮你讨回公道。 谢谢你姐姐。林慧道了谢,下车走了。 齐晓捏了捏手指,启动车子改变了方向,去了荣氏集团。 周姗挂了一个客户预约电话,一抬头见到门口有人进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她并未露轻视,忙堆上职业笑容,您好,请问您找谁? 你们总裁在吗?齐晓问。 周姗点点头,在的,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但是你告诉他我是齐万昌的女儿,他会见我的。齐晓说。 周姗哪不知道齐万昌是谁,客气了几分,您稍等,我打个电话给总裁。 齐晓走到等候室坐下。 周姗拨通了公司内线,您好,我是前台,接总裁办公室。不一会儿荣锦成的声音传来,她恭敬说:总裁,楼下有一个女孩自称是齐氏总裁的千金要见您,您要见吗?好好,我马上让她上去。 挂了电话,周姗走到等候室,礼貌说:齐小姐,总裁在28楼,您直接上去! 谢谢!齐晓道了谢,径直进了电梯。 周姗微微出神,她可听说了,齐氏的独女和荣氏的独子从小定了娃娃亲,搞不好这位齐小姐是她将来的老板娘,好在刚刚没有得罪。 荣伯父。林晓进了荣锦成的办公室,亲热的喊道。 荣锦成从电脑前站起身,将齐晓带往会客处,丫头,你今天怎么想到来看伯父? -- 第227页 荣锦成和齐万昌年轻时候一块打拼,有着深厚的革命情宜,荣锦成虽然比齐万昌大了好几岁,也比齐万昌早结婚许多年,却和齐万昌一年得的孩子,荣家是儿子,齐家是闺女,当时两家人玩笑之下亲了娃娃亲。 小时候齐晓倒是喜欢追在儿子身后喊荣楚哥哥,可五年前,儿子回来,齐家人来了一趟后,齐晓就再没去过荣家,她今天来找他,他还有些意外。 伯父,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妈让我给你送年礼来了。齐晓将来的路上买的酒放在茶几上,笑说。 她出生名门,做事极有分寸,荣齐两家往来密切,每年都会互送年礼,只是平日都是母亲和华欣琴负责的,而且也不会这么早。 荣锦成看了看桌上的酒,乐了,好酒啊,代我谢谢你妈妈。 不谢,应该的。齐晓将耳边的长发别到耳后,开口了:荣伯父,前几天在新闻上看到,原来荣氏推出的游戏是荣林哥做的,真是不错呢,我们学校的学生都爱玩,连我这不玩游戏的都入迷了。 荣锦成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淡去,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但又怕齐晓在外面说漏嘴,只能含糊的应着。 最近我常想到小时候的事,那时候我和荣林哥可要好了,他对我也好,走到哪都护着我,我总是追在他屁股喊荣楚哥哥荣楚哥哥的,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我亲哥哥呢!齐晓笑着说。 荣锦成也想到了,露出笑来,是啊,小林那时候对你比对我和他妈妈都好,他妈妈还吃醋了。 伯母不是?这都吃醋?齐晓捂着嘴大笑了起来。 荣锦成乐道:你不知道,你荣伯母千难万险才生下你荣林哥哥,看得比命还重,当然也希望你荣林哥哥也对她好了。 那是应该的。齐晓端起秘书送进来的咖啡喝了一口,似突然想到什么,问:对了,荣伯父,我记得荣林哥他小时候叫荣楚的,怎么改名字了? 是他主动提出改名字的,说原来的名字不好,害他走丢了那些年,吃了不少苦,我和你伯母也觉得有理,我想着也不能改变太大,又是失而复得,不如就去掉楚字下面的部首,用了上面的林字,也算是应景。荣锦成解释说。 齐晓吃惊,您说是荣林哥自己提出来改的? 对了,一切都对了,荣林一定是怕有一天再见到荣楚,所以才让父母改名字的! 荣锦成点点头,奇怪问:怎么了?晓晓,你脸色不大好,是不舒服吗? 齐晓摇头,急说:没有,我是 荣林他是一个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混蛋,他表面上对他妈妈的话言听计从,背地里害我! 荣林内心很恶毒,他不是好惹的! 可是我觉得不重要,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否则连仅有的都会失去。 想到林慧和荣楚的话,她惊得豁然起身,不行,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如果贸然说出来一定会让荣林有反驳的机会,打草惊蛇的话,荣林肯定会暗中害荣楚的! 她不能冒险!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荣锦成也站起身来,担心的看着面前脸色发白的女孩。 齐晓压下内心的情绪,挤出一个笑容来,没、没事,我突然想到学校还有一节很重要的课,伯父,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聊天。说完,她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荣锦成一脸的疑惑不解,这丫头今日也太反常了,他看向桌子上的酒,摸了摸下巴,离过年还早啊,而且她上着学突然跑来送年礼也太怪了?说了一大堆儿子小时候的事,在听到儿子改名后脸色都变了。 难道荣林改名另有原因? 齐晓将车停在北华大学门口,久久没有离去,这时,到了下午放学时间,不少学生从里面走出来,成群结队,她一眼看到了荣楚,正准备下车却见荣林从一旁跑了过来,两人勾肩搭背的往饭馆走去。 齐晓想冲下去追上荣楚,告诉他不要和荣林交朋友,可又怕自己控制不了情绪说出不该说的话,让荣楚陷入困境中。 真小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伪君子,而荣林就是这样伪君子! 荣楚,马上放假了,去我家过年!饭馆里,荣林一边吃着菜一边试探性的对荣楚说。 荣楚大口的扒着碗里的饭,又吃下一大块肉,这才说:不了,我要回去陪我妈和妹妹过年,你家以后有的是机会去。 那好,以后再找机会。荣林放下心来。 荣楚凑到荣林耳边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又在制作新游戏了,等过完年来就可以完工。 啊?又制作新游戏啦,荣楚,这个游戏应该还是卖给我家?荣林吃了一惊,赶紧问。 荣楚点点头,那肯定啊,就寂寥那游戏,我卖给荣氏前跑了十几家公司,想挑个开价最高的卖,最后荣氏给的价最高,给了我好多钱呢! 那是,我家在K市可是龙头老大,没有人比我家开的价高了。荣林得意不已。 荣楚左右看了看,再说:荣林,这事除了我三个室友外就只告诉了你一个,而且游戏的内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千万别说出去啊。 -- 第228页 游戏内容连你室友也不知道吗?你也太谨慎了?荣林脑中镩出一个念头,赶紧问。 荣楚说:是啊,我怕被他们偷了游戏内容去。 怎么会?他们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荣林看他一眼,问。 荣楚切了一声,这个世上,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除了自己谁也信不过。顿了顿,他似怕荣林生气,补充说:不过我还是信你的,我们俩可是发小。 荣林有些心虚,干笑了两声应付着,见荣楚继续狼吞虎咽了起来,他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情绪,好一会儿,看了他一眼,问:听说你交女朋友了? 荣楚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就知道那几个小子不会帮我保密的。 那就是真的了。荣林语气酸酸的,听说是江大的女生? 荣楚羞笑的点点头,是啊,叫齐晓,长得可漂亮了,听说家里还有钱。 齐晓?荣林提高了声线,孟辉只说荣楚交了女朋友,没有说对方的名字,竟然是齐晓! 荣楚见他反应这么大,奇怪问:齐晓怎么了? 荣林看着他说:我和齐晓小时候定了娃娃亲。 啊?荣楚惊住,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对不起啊荣林,我不知道,你放心,我找机会就和她分手,一定不会和你抢的。 荣林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啦,你是我发小,也是我兄弟,俗话说兄弟妻不可欺,我怎么会做这种道徳败坏的事!荣楚拍拍胸脯保证。 荣林脸色缓和了些,张嘴正准备说话,却听到荣楚说:我这个人最讨厌背叛兄弟的人,所以也不会做背叛兄弟的事,要是让我知道谁背叛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他,你应该也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好兄弟! 他脸色一白。 荣楚。 荣楚和荣林道别后准备回学校,听到了齐晓的声音,他转过头笑问:你也放学了?吃过饭没? 我、我吃过了。齐晓撒谎说,她一直在饭店外等着,直到荣林走了她才过来的,根本没吃饭。 荣楚没心没肺的相信了她的话,有事吗? 没、没事。齐晓现在断定荣楚就是儿时的伙伴,对他很亲切的同时又很心疼,心中什么滋味儿都有,实在有些不好受。 荣楚见她吞吞吐吐的,奇怪问:怎么了? 齐晓摇摇头,真的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哦,想问问围巾还暖和不,要是暖和,我再给我爸买一条。 我说你怎么会这么好送我围巾,原来是把我当试用员了。荣楚抱怨起来,摸了摸围巾,很暖,你可以再下手一条了。 齐晓被逗乐了。 对了,我今天才知道你和荣林从小就订了娃娃亲,为了避嫌,我们以后尽量少见面,我怕影响你和荣林的关系。荣楚突然说。 齐晓脸上的笑容僵在那,好一会儿回过神来说:荣楚,你不要和他过分来往,他、他不是好人! 齐晓,荣林挺在乎你的,他要是知道你这样说他,肯定会很伤心的。荣楚看着她说。 齐晓脱口而出,他伤不伤心与我无关,我只在意你。 荣楚愣了愣。 我的意思是我和他没感情,我比较在意你这个朋友。齐晓忙遮掩说。 荣楚哦了一声,一脸天真的模样,但你们始终有婚约,只要没取消我就不能和你过多接触,你能明白我的顾虑吗? 他不想让齐晓牵扯进来,但似乎她执意要插手,他倒是不怕她打草惊蛇,打草惊蛇也有打草惊蛇的好处! 我明白,我不会让你为难的。齐晓认真说。 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荣林的诡计揭穿,将属于你的一切都还给你,包括 妈,馨馨,你们怎么来车站了?荣楚提着行李下了车走出车站,就见母亲和妹妹站在车站门口伸长脖子张望着,忙跑了过去。 何翠芬从怀中拿出一个热水袋塞到儿子手上,心疼问:冻坏了?快暖和暖和,妈一直放在衣服里保着温,就等你下车给你暖手呢! 妈,我不冷,你拿着暖手!荣楚感动极了,塞回母亲手里,刚刚他碰到母亲的手,像冰块一样。 何翠芬忙推回去,妈不冷,你拿着。 妈,哥,我们别站在风里说话了,快回家!荣馨哈气暖了暖手说。 荣楚忙将热水袋塞到妹妹手里,左右搂着母亲和妹妹往家里走,好,快回家。 回到家,何翠芬去倒了热水给荣楚洗了脸和手,又将他按在煤炉子旁,荣馨则给他倒了杯热水,他喝下去,觉得全身都暖和了,一家三口这才坐下来说话。 瘦了,是不是念书很辛苦?何翠芬打量了儿子一圈,疼惜问。 荣楚摇头,不辛苦,就是太想你们了。 傻孩子,妈不是告诉你别惦记家里吗?何翠芬拍了拍儿子的手说。 -- 第229页 荣楚握住母亲的手,你们是我的亲人,我怎么能不惦记? 何翠芬闻言红了眼眶,直点头,好孩子,好孩子。 哥,大学好玩吗?荣馨见气氛伤感,忙岔开话题问。 荣楚看向妹妹,发现小丫头长大了不少,也越□□亮了,从包里将礼物拿出来给她们,挺好玩的,等你考上大学就知道了。 何翠芬的是一个银手镯,荣楚想买金子来着,但又怕母亲不肯收,所以买了银子,何翠芬拿着闪闪发亮的镯子笑得合不拢嘴,但一直说着费钱什么的,荣楚笑着给她戴在手腕上,何翠芬摩挲着镯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哥,这是化妆品吗?荣馨看着高档华贵的包装盒喜问。 是啊,我想着馨馨长大了,也知道爱美打扮,就给你带了一套,但是记得,上学的时候可不能化妆。荣楚宠爱又不失严厉说。 荣馨高兴坏了,连连应好,捧着化妆品回房间试用去了。 荣楚见妹妹走了,这才从包里拿了两沓钱出来交到母亲手里,妈,这钱你拿着花。 小楚,你打游戏又赚钱了?何翠芬惊问。 荣楚点点头,把存折拿出来给母亲看。 何翠芬看到上面的数字吓得不轻,小楚,咋这么多钱? 你儿子赚的,合法赚的。荣楚得意说。 回家前,他买了些年礼去荣氏,蒋杰给他发放了季度分红,他还和正式员工一样领到了年终奖,很是丰厚,这些钱都可以在K市买个房子了。 何翠芬又是惊又是喜,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只觉得上辈子肯定积了很多徳,才得了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儿子。 想到什么,她淡去笑容问:有你哥哥的消息吗? 暂时没有。荣楚摇摇头,却说:妈,我虽没找到哥哥,但遇到和我一块在大山的小伙伴了,我们在一个学校,您说是不是很缘? 是吗?你们真是太有缘了。何翠芬笑着点头。 荣楚拉住母亲的手说:妈,我打算拿这些钱在K市买个房子,等装修好了就接您和馨馨一块去新房子住,我想让您享享儿子的福。 好,买房好,将来你结婚了你岳家也不会瞧不起你。何翠芬一向支持儿子的决定,所以没有什么意见。 荣楚得意说:您儿子这么优秀,谁会瞧不起?是? 你这孩子!何翠芬嗔道,眼神中却透出无尽的疼爱。 吃团圆饭喽! 荣楚兄妹俩帮着母亲把做好的年夜饭摆上桌,正准备去拿饮料,听到手机响起了一连串的短信提示音,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有无数条新年祝福的,都是班上的同学,林晨、胖子的最先到,还有蒋杰的,翻着翻着竟然有一条是荣锦成的,只有简单一句话,除夕快乐。 他心里很温暖,一一回复过去,正准备收起手机,手机又是一震,接着又来了一条短信,他点开,是齐晓,也是祝他除夕快乐,他犹豫了片刻,回了谢谢两个字,然后收了手机。 齐晓看到手机里那简单的谢谢两个字,竟然露出甜蜜的笑来。 吴秀兰端菜出来,见到女儿脸上的笑意,八卦的凑过去问:和谁发信息?男朋友? 妈!齐晓脸一下子红了,就是普通朋友,我还小,哪就谈男朋友了。 吴秀兰满意她的话,你知道就好啊,你可是有婚约的人。 齐晓想了想,问母亲:妈,我们什么时候去荣伯父家拜年? 初三,每年都是初三。吴秀兰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回,再端了个菜出来,她奇怪说:问这个干嘛,你又不去。 齐晓说:谁说我不去,我去! 现在她要做的是拿到证据,所以,她必须要接近荣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说想一口气看完,但是叶子每天累死累活也只能码这么多,小可爱们追文辛苦了,给一个爱的么么哒。 第64章 山窝里的真凤凰8 新年快乐, 给大哥大嫂拜年了!齐万昌带着妻女进得荣家, 立即满脸喜庆的笑道。 荣锦成一家三口迎向前回了吉利话, 华欣琴拉住齐晓高兴说:呀, 我说今年的鞭炮特别响亮,原来是晓晓也来了, 真是贵客啊! 给伯父伯母荣林哥哥拜年了!齐晓礼貌说。 荣锦成笑着朝华欣琴说:赶紧,给咱们丫头发个大红包! 那必须的。华欣琴转身去包了个红包出来,塞到齐晓手里, 齐晓不收她按住她的手说:新年红包必须收,这样我们两家都吉利。 齐晓看了母亲一眼, 见母亲也让她收下, 她才笑着说了吉利话把有些沉的红包收下了。 两家人坐下来, 齐晓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送给荣锦成一家, 这是给伯父准备的围巾, 这是给伯母的帽子, 这是给荣林哥哥的手套,都是我亲手织的, 礼薄, 大家不要嫌弃。 晓晓亲手织的,那可是无价之宝, 我们一定要珍藏起来,怎么会嫌弃呢?华欣琴抚摸着帽子,夸道:这么心灵手巧的女孩子,将来谁家要是娶了指不定多有福气呢! -- 第230页 荣锦成乐呵得直点头, 就是就是。 齐晓脸羞红了。 这孩子今年真是懂事了,我和她爸也有一副围巾手套的,都是她织出来的。吴秀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颇有些自豪。 齐万昌看着女儿也是越看越爱。 谢谢晓晓。荣林试戴了一下手套,朝齐晓晃了晃,笑着道谢。 手套织得很用心,上面还有他的名字,这样看来,齐晓是对他有意思的,荣楚那穷小子拿什么和他比,齐晓怎么会看上荣楚呢?荣楚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家产,父母、未婚妻,都是他荣林的! 齐晓说了声不用谢,往楼上看了一眼说:荣楚哥哥,我们小时候的照片你这还有吗?我的都弄不见了,我想看看我小时候的样子。 有啊,我给你拿下来。荣林站起身说。 华欣琴嗔了儿子一眼,忙推齐晓,晓晓,我们和你爸妈说话太吵了,你们俩上去看,安静。 也行。这话正合了齐晓的心思,她大方的站起来,和荣林一块上了楼。 华欣琴看到两人的身影,直觉般配,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他们小时候在屋里追赶的情景好像还是昨天。 是啊,岁月不饶人,孩子们长大了,我们都老喽!吴秀兰也感叹说。 齐万昌忙说:哪就老了,我们都还年轻,大哥,你说是不是? 对对,万昌说得对,还年轻着呢!荣锦成忙应和。 华欣琴和吴秀兰都笑了起来。 晓晓,这都是我们小时候的照片,我都留着呢!荣林拿出一本相册来一边擦着上面的灰一边对齐晓说。 齐晓在房间转悠着,视线一直往床上扫,怎么一根头发也没有?地板上也没有,这小子难道不掉头发吗? 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拿到荣林的头发再去做一次鉴定,没想到荣林竟然一根头发也不掉,好气呀! 她也不能做得太明显,收回视线转身接过相册,见上面全是灰,奇怪问:怎么这么脏? 这不是过年嘛,事情多,房间好几天没打扫了。荣林解释说。 其实才不是呢,他准备偷偷把这些相册扔了,但怕父母起疑,自己又不想看见,只好扔在了角落里,染了一层灰。 齐晓拧了拧眉,没说什么翻开相册看了起来,里面都是她和荣楚小时候的照片,有哭的,有笑的,有拉着手的,也有摔在一块的,更有过生日时吃蛋糕弄得满身都是奶油的,整整一大本,全是她最美好的回忆。 其实她家也有一本,上面有她和荣楚的名字,相册并没有弄不见,荣楚走丢那几年,她经常会翻看,直到荣林回到荣家,她才把相册锁在了柜子里,已经五年没有再翻过,所以那次在网听到荣楚的名字,她有印象,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她之所以不喜欢荣林,是因为那次在荣家为荣林举办的喜宴上,她偷偷去找荣林,无意间看到荣林因为一个比他小的孩子弄脏了他的小西装而打了那孩子一个耳光,还威胁那个孩子不准告状。 她印象中的荣楚哥哥,是一个和善爱护幼小的人,绝不会像荣林一样因为那么一点小事就动手打人,还恶言相向,她当时只是对荣林很反感,觉得他变了,不再是她心中的荣楚哥哥了,所以她再也没来过荣家。 她并未想过,不是她的荣楚哥哥变了,而是那个凶神恶煞的男孩并不是她的荣楚哥哥。 齐晓想到这,吸了吸鼻子,指着一张照片问坐在旁边的荣林,荣林哥哥,你还记得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吗? 都过去这么久了,哪还记得?荣林回。 这也不算撒谎,都过去十几年了,谁还记得呀! 齐晓看了他一眼,垂下头,哦,我还记得,我以为你也还记得呢! 晓晓,以前的忘记了不要紧,以后我们会有更多美好的回忆的。荣林忙说。 齐晓却说:以前的都忘记了,以后的又有什么意义? 荣林: 看了一会儿,齐晓将相册合上,递还给他,我看完了,你收起来! 你的不是丢了吗?这本你拿回去看!荣林递给她。、 齐晓问:你不要吗?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去回忆,我只想过好现在和未来。荣林说。 齐晓眸光一暗,接了过去,也是,对你来说儿时的回忆也许并不重要。 不是不重要,是过去了就过去了,人不能总活在回忆中,应该向前看。荣林辩解道。 齐晓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抱着相册出了房门。 荣林忙跟上去,越过她:晓晓,听说你玩游戏很厉害,你教教我! 齐晓。 荣林奇怪问:怎么了? 寂寥不是你制作的吗?难道你不会玩?齐晓疑惑问。 荣林暗惊险些穿帮,忙补救说:会啊,我这不是想和你单独在一块说会话,所以找个借口嘛! 哦,那好,我们去玩游戏。齐晓应下了。 -- 第231页 荣林这时候却不想去玩了,怕被齐晓看出端倪来,挠了挠头发说:玩游戏也闷,我们还是下楼吃东西! 也行。齐晓看了看他的头发,奇怪问:荣林哥哥,你有白头发啦? 荣林一愣,赶紧用手指梳了梳头发,说:做游戏太费神了,这不熬白了几根头发。 我听我妈说,白头发要赶紧拔掉,不然会越来越多的,我帮你拔掉!齐晓伸手就要去拔他的白头发。 荣林却大步后退,不用不用,我也听说白头发不能拔,拔一根白十根,我可不想变成红颜白发。 齐晓看他如此紧张,心中更是坚定了几分自己的猜测,既然不让她碰到头发,那不急,慢慢来,她笑说:这样啊,那就别拔了,我们下去!说完她率先下了楼。 荣林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自他来到这个家,他就特别小心,睡觉起来会把床上和地上的头发捡得一根不剩,房间也不让佣人打扫,体检单子也是自己收着,也从不让自己受伤生病,他这样千小心万谨慎,就是怕身份暴露。 刚刚齐晓的举动让他觉得很可疑,自他回到这个家,她就再没有来过,如今突然来访,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她和荣楚走得很近,还是说荣楚已经发现了什么,对她说了什么? 妈,馨馨,你们耐心等等,最迟这个学期末我就能回来接你们去K市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荣楚背着行李,对母亲和妹妹说。 假期过得太快了,荣楚走了几家亲戚就天天窝在家里制作游戏,游戏是制作好了,可却一天也没放松过,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他又要背上行囊离开家人,离开家了。 何翠芬点头,好,也别太急,你念书要紧,你妹妹也还在县里念高中,怕是不好过去。 您放心,我会帮馨馨找好学校,办好转校的事。荣楚对母亲说完,又看向妹妹,馨馨,这个学期一定要好好努力,考出一个好成绩来,我才能帮你找个好学校。 荣馨点头如捣蒜,哥你放心,为了能去K市和你团聚,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去也会考出一个好成绩来,不让你丢脸。 你这孩子,刚过完年,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做什么?何翠芬责备说。 荣馨朝母亲吐了吐舌头。 荣楚怜爱的理了理妹妹耳边的发,再朝母亲说:早餐店如果不想盘出去就请人做,也算是一份收入。 妈知道,妈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会盘算的。何翠芬笑说。 荣楚想了想,没有什么要交待的了,抱了抱母亲和妹妹,进了车站。 何翠芬和荣馨看到他的车开走后,才沉重的往家里走,她们知道,人生就是这样,分分离离,短暂的相聚,长久的分离。 楚楚,我想死你了!荣楚刚进到宿舍,就被林晨抱了个满怀。 荣楚忙推他,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快放开! 大男人怎么了?你是没看到,刚刚经过女生宿舍,见到那些女生大庭广众就亲上了,那个才叫肉麻。林晨放开他,不服气说。 荣楚想到那画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胖子也要过来拥抱,他忙闪开,把东西放下,把礼物拿出来,胖子,别拥抱了,看我给你带了多少好吃的。 原本哀怨小媳妇一般的胖子听到有好吃的,立即喜笑颜开,也不和他计较了。 孟辉来得最迟,也给大家带了礼物,四个人坐在一起说了些过年的趣事,荣楚就将要在K市买房的事情说了出来。 胖子忙拍胸脯打包票,这事交给我,我家有个亲戚就是售楼中介的,我让他给你物色物美价廉的,包你满意。 别啊,物美就行,价廉就算了,一般便宜没好货。荣楚忙说。 林晨搂住他的肩膀,看看看看,果然是隐形富豪,羡慕嫉妒恨啊! 一边去,你家房子五个手指都数不完,你羡慕我?荣林不客气的推开他说。 林晨也不介意,大家在一起一个学期,都是老熟了,人都是这样,越熟越没讲究,你要是客客气气,那才表示关系不好。 孟辉在一旁一直没出声,桌子下的手指却是捏得死死的。 荣楚又说了给荣馨转学的事情。 林晨赶紧把事情揽了过去,楚楚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你放心,找学校的事就交给我了。 荣楚对林晨是放心的,他舅舅是北华的教授,朋友圈子都是些文人教师,知道K市哪所高中好,交待完事情,他把电脑打开,我的新游戏还差一点就完善了,过几天拿到荣氏去,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请你们吃大餐。 够义气! 好哥们儿! 林晨和胖子朝他竖起大拇指。 孟辉盯着荣楚的电脑,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脸上堆上笑意,楚楚,要不要帮忙?我们帮你一块做游戏,免得你一个人太累了。 对对,我们帮你做点什么,虽然不能独立完成游戏,至少帮忙制作些小场景或者设计些法器还是没问题的。林晨也说。 -- 第232页 胖子点头,对对,楚楚,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也许能给你好的灵感呢! 见三人围过来,荣楚忙把电脑合上,笑说:不行,这个游戏已经做完了,你们就是帮忙也不会有功劳,不如等下个游戏,我们四个一块分工合作,到时候游戏推行,把我们四个人的名字都署上。 真的?林晨眼睛亮了,楚楚,下个游戏真的可以一起做? 当然了,我已经计划好了,我先做两个游戏打头阵,在网游界站稳脚跟后,就带你们入门。荣楚说。 胖子感动死了,楚楚,你真好,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占了你大便宜了? 是啊,对你不公平?林晨也想到了。 荣楚揽住两人的肩膀说:我们是好兄弟,有福同享,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的,没那话。 好,我们听你的,你是老大。胖子笑道。 林晨则是靠在了荣楚肩膀上,我运气怎么这么好,会和楚楚你当同学当室友! 别肉麻了,我得赶紧赶制游戏,你们去吃东西,不用管我了。荣楚推开两人,坐下来打开电脑继续忙了。 林晨和胖子答应着去吃东西了,孟辉也应了声了好,原来这个游戏只有荣楚一个人知道内容,那如果 荣林,这是我给你带的老家特产,我们那有名的豆腐肉丸,你尝尝看好不好吃,我反正很喜欢吃,我一口气能吃一大碗呢!学校小花园里,荣楚塞给荣林一袋特产,笑着介绍说。 豆腐肉丸这个名字他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听过呢? 荣林想了想,想不起来,有些嫌弃的看着手中粗陋的包装袋,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打开拿了一个丸子放进嘴里吃,觉得并不好吃,却还是说:味道不错。 是,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荣楚高兴说。 荣林吃了一个就放在一旁的长椅上,想到什么问:你那新游戏做好了吗? 还有一点尾巴没收了,做了几遍都不满意,我再改改。荣楚随意答。 荣林哦了一声,说:不着急,你慢慢改,荣氏出品的东西必须是精品,宁缺勿滥。 嗯,这倒对我的胃口,那好,有大少爷你这句话,我就慢慢做,做到我满意为止。荣楚面上一松说。 荣林笑了笑,但笑意未达眼底。 荣楚说:去年你请我去你家过年,我没时间去,如今过完年了,我带些礼物去看一看你爸妈!也算是尽了我这个朋友的一份心意。 啊?不、不用了?荣林有些慌,去年他不过是试探荣楚的,压根没真想让他去家里,没想到这傻蛋竟然当真了。 荣楚奇怪问:怎么不用?我们俩这样奇妙的缘分,我是一定要去你家坐坐的,到时候也和你爸妈聊一聊我们在大山里的事情。 那不行。荣林急说,见荣楚神色不佳,他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我爸妈过年去旅游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荣楚哦了一声,是这样啊,那就等他们回来再说! 荣林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不想我去你家呢!荣楚说。 荣林一本正经说:怎么会呢?我都说请你去家里过年的,哪会不想你去我家? 也对,你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自然是不怕我去你家的。荣楚看着他笑说。 荣林脸上一白。 回到荣家,荣林心不在焉的和父母打了招呼,准备上楼回房间去。 荣锦成看到他手上提的东西,问:手上拿的什么? 荣林朝手上看去,这才发现把荣楚给的垃圾特产给拿回来了,他肯定不会在父母面前提荣楚半个字的,于是说:一个朋友给的家乡特产,不怎么好吃,但又不好拒绝朋友的好意,就拿回来了。 是吗?既然是朋友送的,你又不喜欢吃,拿来给我和你妈尝尝看。荣锦成对儿子说。 荣林愣了一下,神色有些紧张,转念想到这上面也没写荣楚的名字,爸妈就算吃了不会发现的,便把东西给了他们。 荣锦成吃了一个,点点头,欣琴,味道不错,你尝尝看。 华欣琴依言拿了一个吃,笑说:确实好吃呢。她问荣林,小林,这是什么东西,妈还是第一次吃。 豆腐丸子,就是豆腐和肉一块剁碎了,炸成丸子,很普通的东西。荣林说完突然就愣住了,他怎么会知道豆腐丸子的做法和成份的? 难道他记忆中吃过这个东西? 华欣琴听完点了点头,继续拿丸子吃,没有发觉到儿子脸上的异常。 荣锦成突然想到一件事,问荣林,小林,去年让你去给卖游戏给公司那位小伙道歉,你去了吗? 去、去了的。荣林紧张起来。 荣锦成再问:他可有说什么? 就说游戏卖给公司了,随便公司署谁的名都可以。荣林回。 荣锦成满意点头,那孩子真是个大度宽和的好孩子,小林啊,你可得和人家好好学学,不要过于重视名利。 -- 第233页 爸,我知道了。荣林笑着应下,借口回房洗澡,一转身,脸上的笑意就菜散了个干净,眸中布上浓浓的嫉妒和不甘。 小荣啊,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啊?荣锦成本来在公司开会,接到荣楚的电话,忙匆匆结束了会议,来到公司楼下急问。 荣楚笑说:大叔,没别的事,就是给你送些家乡特产。 他来给蒋杰他们送特产,顺便告诉蒋杰游戏还要等等才能给公司内测,蒋杰自然什么也没说,让他安心做。 大家都有份,荣锦成这里也肯定是要送的。 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荣锦成松了口气,打量了面前的小伙子一眼,笑夸道:过了个年,人又精神了。 荣楚回夸,您也一样,满面红光的,怕是要走财运了。 哈哈哈你这孩子,怎么说句吉祥话都说得这样别出心裁?荣锦成被逗得大笑起来。 荣楚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把一个小袋子递给他,大叔,这是我家乡的特产,您尝尝看好不好吃。 这是豆腐丸子?荣锦成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有些吃惊。 荣楚点头,是啊,是豆腐丸子,大叔你怎么知道? 是这样,刚刚下来的时候遇到了蒋杰,他给了我几个吃。荣锦成忙解释说。 荣楚哦了一声,笑问:那大叔喜欢吃吗? 喜欢。荣锦成笑回。 荣楚高兴极了,这次没带多少,都分给几个要好的同学,然后就是公司网游开发部和大叔您啦,大叔您要是喜欢吃,过几个月我妈来K市我让她多带些过来。 你妈妈要来K市了?荣锦成问。 荣楚说:是啊,我已经在物色房子了,我想在K市买个小房子,把妈妈和妹妹接过来,一家人在一块,也踏实。 对对对,这样你就不用一个人在这里念书了,怪想家的。荣锦成赞同说。 荣楚突然走近几步,对荣锦成说:大叔,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啊。 什么事?你说。荣锦成点点头。 荣楚笑说:我和你们总裁的儿子荣林是发小呢! 发小?荣锦成吃了一惊。 荣楚点点头,是啊,我不是说我小时候走丢被卖到大山里了吗?荣林也走丢被卖到大山了,我们俩还成了邻居,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好兄弟,后来他被家人领走了,我也被我妈领养了,我以为我们再也见不着了呢,没想到我们竟然在一个省,还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大叔,您说我和荣林是不是很有缘分啊? 有缘有缘。荣锦成脑中有无数个念头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他按住面前这个孩子的肩膀,心中很感激,孩子,多亏有你啊!多亏了你和小林成了好朋友,才能让他在那段时间不至于那么害怕那么孤独。 多亏了我什么?荣楚奇怪问。 荣锦成笑得很是神秘:这个周末你到我家去吃个饭,我感谢你给我带了这么好吃的特产来。 好啊,周末我还愁没地方吃饭呢,那我就厚着脸皮前去打扰了。荣楚爽快的答应了。 看着小伙子步子轻快的离去,荣锦成看向手中的豆腐丸子,心中满是疑惑,荣林为什么没有告诉他,豆腐丸子就是小荣送的呢?而且对小荣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提,他到底在想什么? 终于做好了,这个游戏可是死了我不少脑细胞。荣楚敲下最后一个键盘,长呼了口气,举手伸了个懒腰说。 林晨和胖子忙走到他身后给他捏肩捶背,林晨笑嘻嘻问:楚楚,什么时候送到荣氏去谈价? 明天是周末,等周一。被两个室友一通捶捏,荣楚觉得疲累尽散,舒服极了。 胖子忙说:明天去我家吃饭,我让我妈给你们做个海鲜宴吃,怎么样? 明天我要去朋友家吃饭,要不后天?荣楚试探着问。 胖子立即焉了,我妈只有明天有空,后天她要去我姨家。 那就下周末呗,又不急于这一时。林晨说。 胖子撅了撅嘴,只能这样了。他的海鲜宴啊,还得等一周才能吃,呜呜。 翌日一早,荣楚就起来了,他洗漱好见孟辉还在床上没起,走过去拍了拍他奇怪问:小灰,你今天不用去打工了? 林晨和胖子昨天晚上就回家睡去了。 我头有些晕,今天就不去了。孟辉有气无力说。 荣楚忙问,那要不要陪你去医务室? 不用了,估计是着凉了,我已经吃了感冒药,睡一觉就行,楚楚,你不是要去朋友家吗?你快去,不用管我。 荣楚说:那好,你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别硬扛,知道吗? 谢谢你。孟辉看着他情绪有些复杂。 荣楚说了句不用谢,照了照镜子然后出门了,临走时他又朝孟辉说:你要是出去就把门锁上,我电脑里有新游戏的所有编程,别让人给偷走了。 -- 第234页 你放心,我不走,会帮你看好电脑的。孟辉答。 荣楚安心走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孟辉忙掀了被子从床上起来,都顾不得穿外套,急忙把门反锁了,然后走到荣楚的电脑前快速打开了电脑。 小灰!突然,门外传来荣楚着急的喊声。 孟辉吓得魂都要掉了,啪的一声合上电脑,顿了顿才走去打开门,楚楚,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钱包忘带了,你怎么这么快就锁门了?荣楚一边走到床铺从枕头下拿出钱包,一边奇怪问。 孟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电脑,尽量平静的回:你不是说怕电脑里的东西被人偷走吗?我担心我等会睡死了有人进来都不知道,所以才想着把门反锁了才安心! 也是哦,小灰,没想到你办事这么严谨,我本来想带着电脑,又担心去人家里背个电脑不方便,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荣楚说着准备出门,无意间撇了电脑一眼,奇怪说:咦,我不是关了电脑吗?怎么开机灯还亮着?说着就朝电脑走去。 孟辉急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快速想着法子,眼看荣楚就要碰到电脑时,荣楚手机响了,荣楚收回手拿起手机接了起来:大叔,我马上就出门了,您再等我一下。他挂了电话,也不去管电脑了,对他说:我朋友在学校门口等我了,我先走了。 看到荣楚一阵风似的刮走了,孟辉快速过去把门关上,等了好一会儿荣楚没再回来,他才坐在凳子上把已经跳出喉咙的心咽了回去,大松了口气,好险! 荣大叔,这就是你家啊?好豪华好漂亮!荣楚从荣锦成的车上下来,看到面前的大别墅,两眼泛光。 荣锦成笑眯眯说:你是个有本事的孩子,以后一定也会有这么漂亮的房子的。 那就借大叔您的吉言了。荣楚盯着房子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时,别墅的门打开,荣林从里面走了出来,爸,你回来了?不是说接贵客你怎么在这?他看到荣楚,整个人都懵了。 荣楚也吃了一惊,荣林,你叫荣大叔什么? 小荣,我是荣林的父亲,荣锦成。荣锦成笑说。 荣楚看了看荣林,又看了看荣锦成,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喊道:荣大叔,你是荣氏集团的总裁啊! 没错。荣锦成点点头。 荣楚哀怨不已,大叔,你瞒得我好苦啊。说着他又看向荣林,倒是有些傻傻的惊喜:荣林,上次我说要来你家看看你爸妈,你说你爸妈旅游去了,原来你是故意给我一个惊喜的啊! 荣锦成闻言看向儿子,他什么时候去旅游了? 荣林一张脸变得灰白,父亲说要宴请贵客,原来贵客就是荣楚,荣楚与父亲私下就有往来,荣楚有没有说什么让父亲对他的身份起疑的话呢?不,应该没有,如果父亲对他身份起疑了,就不会这么平静的将荣楚请到家里来了,他一定不能自乱阵脚。 来,多吃点,阿姨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菜,就多做了些,你看喜欢吃哪样,下次阿姨多给你做些。饭桌上,华欣琴一个劲的给荣楚夹菜,十分和蔼可亲。 丈夫说得对,这孩子看着亲切,让人不由自主想对他好。 荣楚感动极了,阿姨,我可从来没吃过这些好菜,我都爱吃的。他扫了桌子上的菜一眼,筷子伸向一道菜,但我最爱吃这个了。 华欣琴和荣锦成相似一眼,这道虾蓉粉丝是儿子小时候最爱吃的,可是儿子找回来后,就碰都碰不得了,医院说是海鲜过敏,所以平日华欣琴是不会做海鲜的,这道菜还是做来凑数的,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爱吃。 荣楚见两人神色不对,奇怪问:怎么了? 没什么,你爱吃我下次多给你做些。华欣琴回过神来说。 荣楚一叠声道了谢,对荣林说:荣林,你爸妈人好好哦,你好幸福! 是、是很好。荣林恢复平日的神色,低头吃饭。 华欣琴也给儿子和丈夫夹了一些菜,问荣楚,小荣啊,听说你和小林在大山里的时候是好朋友,你说些那时候小林的事情给我们听听。 好啊,那时候他 小荣,别说了,那段日子的事情不光彩,我不想再提了。荣林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荣楚眨了眨眼,以前荣林都是喊他荣楚的,在父母面前却叫他小荣了,荣林应该也是怕极了,荣锦成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叫荣楚,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对荣林的身份起疑呢? 其实,揭穿荣林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但他不会轻易揭穿他,他要让荣林为原文中所犯的罪行承担责任! 胸口又在隐隐作痛了,原身一定知道他与父母一家团圆了。 都怪妈不好,没顾虑到你的感受,算了算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华欣琴握住儿子的手自责而又疼惜说。 荣锦成暗想,难道是因为儿子不想回忆那段不堪的往事,所以才不告诉他们小荣的存在的? -- 第235页 小荣,你小时候的事情还记得吗?华欣琴给荣楚夹了一筷子菜关怀问。 荣楚摇摇头,不记得了,过太久了。他一边说一边夹起菜放进嘴里,只嚼了一下就吐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猛的灌水。 怎么了?荣锦成和华欣琴一齐出声关怀问。 荣楚伸出舌头来煽风,好辣,我不能吃辣。 你这点倒与小林小时候一样,他小时候也是一点辣也不吃的。华欣琴忙又给他倒了杯水,笑说。 荣锦成也说:是啊,就是长大了倒是挺能吃辣了。 荣林猛的握紧筷子。 荣楚替荣林解释说:兴许是在大山里吃惯了,大山里日子艰难,没有什么菜吃,餐餐都是用辣椒酱下饭。 荣林这才笑了笑,是啊,吃惯了。 荣楚喝了口水说:可是我就是怎么也吃不惯。 我和小林他爸也吃不惯,这是我们两家人祖上就遗传下来的习惯。华欣琴接话说。 荣锦成听到这话,看了看荣林,又看了看荣楚,小荣这不吃辣的习惯倒是和我们家很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荣才是我们家的人呢! 荣林一脸煞白。 作者有话要说:  荣林也是蛮惨的,整天活在提心吊胆中! 第65章 山窝里的真凤凰9 吃过饭, 华欣琴又拉着荣楚去吃水果, 家里有的水果全部拿出来切成果盘端到荣楚面前,荣楚受宠若惊, 一直和荣锦成和华欣琴说着趣闻异事,逗得两人开怀大笑。 一旁有些被孤立出去的荣林妒红了眼,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频繁的在看手机。 荣楚吃饱喝足准备回学校了, 荣林忙拉住他说:别急啊,明天又不上课,今晚就在我家睡, 我们俩好多年没睡在一块聊天了。 不行,我电脑放在宿舍了, 我总觉得不放心 ,我得回去了。荣楚说。 荣林拉着他不放, 学校安全得很,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看你和我爸妈这么投缘, 你就待久一点呗。 是啊, 小荣, 北华是出了名的秩序好,你不用担心。华欣琴也劝说。 荣楚便应下了, 捂着肚子说:我去一趟洗手间。说着不等众人说话, 径直往厕所跑了。 荣锦成几个见他跑得急,也没发觉什么,待荣楚步子轻快的走出来时, 华欣琴突然发现了问题,小荣,你是第一次来家里,我们都没告诉你洗手间在哪,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呀,还径直跑过去,好像对家里很熟一样。荣锦成也奇怪问。 荣楚愣了愣,也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好像来过这里一样,感觉对这屋里很熟悉。 荣林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估计是刚刚看我去过洗手间,所以记住了! 荣楚笑说:也有可能。 荣锦成夫妻半信半疑,但也没再多问。 荣林觉得不能再让荣楚待下去了,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学校那边又还没消息传来。 突然,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忙走开一边拿出手机来看,是信息,只有两个字,成了。他心头一喜,收了手机走到荣楚身边说:你不放心的话我送你回去。 啊?荣楚正准备往沙发上坐,听到他的话吃了一惊,你不是说学校安全吗? 荣林见父母也奇怪的看过来,他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电脑不是对你很重要吗? 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那叔叔阿姨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们。荣楚朝二老挥手。 荣锦成说:小荣,我正好要去公司,我送你! 爸,我要去学校拿书,顺便送他回去,北华和公司又不顺路,您别麻烦了。荣林赶紧说。 荣锦成想了想,便作罢,那行,小林,你开车小心些。 爸你放心!荣林拉着荣楚快步出了门,荣楚还想和二老再说两句话都来不及说。 看到两人走了,华欣琴感叹说:确实是个好孩子,看着招人疼。 是啊,加上和小林又有这样的缘分,以后多请他来家里吃吃饭,也让他感受一下家的温暖。荣锦成说。 华欣琴点头同意。 荣楚,以后在我爸妈面前,你不要再提大山里的事情。车子里,荣林语气不好的对荣楚说。 荣楚奇怪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那段日子,他是我一生的屈辱。荣林握紧方向盘,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荣楚答:好,我尊重你,大不了我只说我的事,不提你。 你的事也不要在我爸妈面前提起。荣林声音大了几分,心里的火憋了一天了,实在有些压制不住。 荣楚更奇怪了,这又是为什么?我可不觉得是屈辱,只要是遭遇就是上天的恩赐,没什么好丢人的。 你是不是想所有人都觉得你可怜,然后借此得到你没有又想要的东西?荣林突然刹车,看着荣楚大声问。 荣楚一脸傻白甜模样,我没有啊。 -- 第236页 你还敢说你没有?学校哪个人提到你不是说你可怜,想多照顾你,就连我爸也经常在我耳边说你可怜什么的,现在连我妈也开始同情你,疼爱你了,你是不是要和我抢我的父母?荣林一看到他那张好看得让人羡慕的脸,楚楚可怜的神情就来火,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爸是荣氏总裁,我家在K市是商界龙头巨户,你以为巴结上我爸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别做梦了! 荣楚低下头去,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我真的没有,如果你担心你父母对我好,我以后不去你家就是了。 那你记住你今天的话,要是以后让我知道你和我爸暗中来往,我不会原谅你的!荣林狠狠说完,再道:下车,我不去学校了,我有要事办,你自己坐公车回去! 荣楚很受伤的看了荣林一眼,打开车门下去了,很快,车开走,荣楚眸子森寒,荣林,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小荣,你怎么一个人在路上?小林呢?这时,荣锦成开车经过,看到了站在风中孤伶伶的荣楚。 荣楚抬头见是荣锦成,愣了愣,拔腿就跑。 荣锦成也愣了愣,这是怎么了?怎么见到他就跑?他本来准备要下车的,见状忙开车追了上去,追上荣楚后,他下车快速拦下他,奇怪问:小荣,你见到我跑什么呀? 荣楚低着头,没出声。 荣锦成按住他的肩膀,低头一看,见他眼中蓄满了泪,要落不落,像水晶葡萄一样挂在眼眶上,格外透亮,他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生生发疼,他急问:怎么了?告诉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荣楚抬起头,眸子通红,泪水像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得到你们的关爱,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靠近你们,我觉得你和阿姨特别亲切,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让我觉得很温暖,我渴望这样的温暖,在我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时,在我被打得全身是伤时,在我病得快死去时,在我饿得前胸贴后背时,我特别特别渴望有人能给我一丝关怀,就一丝就够了,我不贪心的,可是有人跟我说,我靠近你们是为了利益,为了在你们身上得到什么,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他哭得很伤心,很无助,让人忍不住想拥进怀里安抚。 荣锦成这样做了,他将面前纤瘦的孩子搂进怀里,大手轻抚着他的背,鼻子发酸的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和你阿姨也没这么想你,我们对你好也是发自内心的,傻孩子,别哭了,你这一哭,叔叔的心都揪着疼。 叔叔荣楚在荣锦成怀中痛哭起来。 荣锦成眨了眨泛红的双眼,心中更是决定要对这个孩子好,不,他要认这个孩子为义子,明正言顺的对他好,想到这,他哄住哭得伤心的孩子,给他擦去眼泪说:别哭了,是不是荣林对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荣楚点点头,马上又摇头,不是,不是! 你不必为他隐瞒了,今天一整天,他那张脸臭成什么样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说要送你,结果把你一个人丢在路上,你刚刚哭得那么伤心,一定是那混账说了你什么,你别理他,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荣楚不作声。 荣锦成再说:小荣,你别怕,叔叔认你做义子,叔叔光明正大的对你好,我看谁看说什么? 义、义子?荣楚诧异。 刚刚见到荣锦成,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觉得那么委屈,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想来是原身残留在身体里的委屈和不甘,哭便哭,也能让荣锦成恼了荣林,只是他没想到荣锦成会因此决定收他为义子。 荣锦成点点头。 荣楚先是笑了,而后想到什么又猛的摇头,不、不行,荣林不会同意的,我只是去您家里吃了顿饭,他就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要是您收我为义子,他会很生气的。 你放心,所有的事情叔叔都会摆平的,你等着叔叔的好消息!荣锦成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不等他再反对,他拉着他上了车,送他回了学校。 荣楚站在学校门口,看到豪华的轿车远去,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荣林,你怎么也不会想到荣锦成会收我为义子?想到荣林得知事情的模样,他心情畅快极了。 我不同意!荣林听了荣锦成要收荣楚为义子的事情,想也没想就反对。 荣锦成沉了脸,小荣可是你小时候在大山里最好的朋友,他待你像亲兄弟一样,我也与他投缘,认他做义子不是很好吗? 小林,爸妈只有你一个孩子,等我们百年之后,你未免太孤单了,我们认了小荣当义子,将来你也好有个伴不是?华欣琴也劝说。 起初听到丈夫的提议,她心里也有点不乐意,但丈夫说可以给儿子做个伴,加上小荣那孩子是个温和老实的,也有本事,将来能帮衬儿子,她觉得丈夫说得有理,便同意了。 荣家产业颇多,多个儿子分一些产业也没什么影响,想到儿子以后一个人孤孤单单,那些产业又算得了什么? 荣林气呼呼说:他一个乡下穷小子,何徳何能可以成为荣家的人?这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也太抬举他了! -- 第237页 小林!荣锦成喝斥,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要是旁人也就罢了,那可是与你一同共过患难的兄弟,你做人就这么不念旧情?你哪有你爸我一点血性?你看我和你齐叔叔,关系就像亲兄弟一样,你齐叔叔前几年差点就破产了,要是你是不是得去落井下石踩他一脚?我可是拿出一千万给他周转,才让齐氏起死回生,位列K市五大财团之一的位置。 华欣琴也说:小林,我们家虽然有些地位,但也不能将别人看扁,小荣那孩子将来会有大出息的,你和他搞好关系,他也可以帮助你打理好公司,于你是有利的。 荣林被父亲那声吼给吓着了,但仍旧不情愿说:齐叔叔也没住到我家来呀! 你!荣锦成怒指着他,好半天才说出话来,我真怀疑当初领错了人回来,走,你跟我再去做个亲子鉴定,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我儿子,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儿子? 荣林吓得站起身就扑进了华欣琴怀里,妈,爸这是做什么呢?不是好好在讨论事情吗?我有不同的意见难道不能说出来?亲子鉴定当初不是做过了吗?我要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也不会领我回来呀! 锦成,你别吓着孩子,有话好好说。华欣琴见儿子吓成这样,心疼得不得了,忙劝丈夫。 荣锦成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指着荣林对华欣琴说:你不知道这混账在我们面前装得好好的,出了门就把人家小荣一个人扔马路上了,那孩子站在大风里,哭得泪人一般,就算是个陌生人,我见了也于心不忍,更何况是小荣呢?那可是替我们陪了儿子九年的人啊,就因为来家里吃了顿饭,就要被人说有目的,为了利益巴结我们,我荣锦成一辈子在商场打滚,还从没说过别人这样的话,他倒是能耐了,把人家一个男孩子都骂哭了。 这华欣琴听着心惊,小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骂小荣呢? 荣林暗恨,原来是荣楚告了他状,难怪荣锦成这老东西会回来发作他,心里虽恨但面上装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来,爸,妈,我只是看你们对他那么好,好得都超过我了,所以我吃醋,我心里不舒服,才说了他几句,我也没想到他那么脆弱,就哭了。 说着,他也哭了起来,我是怕啊,我好不容易才回到这个家,回到爸妈身边,我怕会失去你们,所以我才急了点,话说重了些,爸妈,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也答应你们义他做义子的事情。 别哭啊,小林,你爸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你想啊,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是荣氏的继承人,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关乎着荣氏的名声和未来,你只是担心你学坏了,败掉了荣氏的事业。华欣琴搂住儿子安抚说。 荣锦成听着儿子的哭声心也软了下来,他也不是真的要带儿子去做鉴定,只不过是吓唬吓唬儿子罢了,亲子鉴定是不会出错的,他只会觉得是儿子被拐那几年染上了陋习,也因为那几年的骨肉分离,让他有着极度的不安全感。 说来也不能全怪儿子一人,他们也有责任,没有顾虑到儿子的感受,他重重叹息一声,小林啊,人活在世上不能太自私冷血,要是只顾着自己的利益,是走不远的。 爸妈,我知道了,我会听你们的教导,好好做人的。荣林一脸乖孩子的模样应道。 荣锦成满意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你放心,不管爸妈认谁当儿子,你在爸妈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 荣林放下心来,笑意更真诚了几分,爸妈,我不会再患得患失了,我会和小荣好好相处的。 荣锦成和华欣琴闻言都欣慰极了。 荣林回到房间,脸上的乖巧温和立即换成了阴毒和冰冷,他拿出手机来拔通了一个电话,周一把东西拿去荣氏,顺便将消息散布出去! 挂了电话,他紧紧握住手机,荣楚,我让你臭大街,看你还怎么和我抢! 楚楚,发生什么事了?林晨和胖子一阵风似的刮进宿舍,急问。 荣楚坐在电脑前,一脸慌乱,小林子,胖子,我电脑里的新游戏不见了。 什么?!林晨和胖子齐声惊喊。 荣楚带着哭腔说:前天去朋友家吃了饭回来,我觉得有点累,就直接睡下了,一直睡到昨天早上,刚吃了早饭就接到胖子的电话,说是房子的事有着落了,我便没开电脑又出了门。 胖子点头,是啊,看了房子你觉得满意,我们一块去办了手续,天很晚了我就留你去家里睡了,今天一块来的学校。 来了学校后,我觉得心里不安,就想回来看看电脑里的游戏,结果游戏不见了,所以有制作的模板和编程以及成品全部没了。荣楚红着眼眶说。 林晨惊得脸都白了,楚楚,这是有人偷了你的游戏?咱们报警! 对,报警!胖子也想到这。 荣楚抹了抹眼睛,摸出手机来,正要报警,蒋杰的电话过来了,他接起来,喂,蒋主管。 -- 第238页 小荣,立即来公司一趟,快点!蒋杰说完很快挂了电话。 荣楚想问什么事都来不及,想到反正游戏丢了的事情也要去公司说,便背着电脑出门了。 林晨和胖子忙跟上去,他们俩人帮不上忙,只能先回教室上课。 三人走到教学区,听到不少人在议论,看到荣楚出来更是满脸厌弃。 林晨忙抓了个同学问:你们在说什么? 林晨,我劝你还是不要和那个人来往了,他是贼!那个同学厌恶的看了荣楚一眼,朝林晨劝道。 林晨火了,你才是贼呢,怎么说话呢? 荣楚走过来问:这位同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你不知道吗?你这个小偷,想偷孟辉的游戏,结果被孟辉抓了个正着,人家已经告到政务处去了,你就等被退学! 荣楚一惊,孟辉?!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孟辉那小子才不会制作游戏,游戏是楚楚制作的,刚被人偷了!林晨气得揪紧了那同学的衣领,想到什么他放开那人朝荣楚说:楚楚,游戏是孟辉偷的! 那丫的,竟然贼喊捉贼,还要不要脸啊?胖子气骂道。 荣楚看了众人的指点一眼,对林晨和胖子说:我先去趟荣氏,学校这你们俩不要管,等我回来再说。 楚楚,我们帮你澄清,怎么能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林晨心疼说。 胖子挥了挥拳头,最近我报了跆拳道,正想练练手,谁要是再敢说你一句,我揍他丫的! 那些对着荣楚指指点点的学生吓得都散开了。 荣楚心里很感动,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什么也不用做,等我回来一切自会真现大白。 鱼儿咬饵了,可以收网了。 荣楚直接被蒋杰带到了28楼的总裁办公室,他走进去,见荣林和孟辉都在,见他进来,眼中有丝得意闪过,他不动声色的走向前,荣叔叔哦不,总裁! 小荣,你这位同学孟辉说,你盗窃了他制作的游戏,是这样吗?荣锦成看着荣楚问。 荣楚诧异了一会儿,看向孟辉问:小灰,你说什么?我盗窃了你的游戏? 没错!孟辉大声说:先前的寂寥和我新制作游戏都被你盗窃了。 荣楚瞪大眼睛:你说寂寥也是你制作的? 那当然!孟辉下巴一仰,答道。 荣楚不怒反笑,新游戏就罢了,反正我也还没曝光,可是寂寥你凭什么说是你制作的? 当然是我制作的,我拿着寂寥到处售卖,中途不小心撞到了你,U盘丢了,结果被你捡了去,你就拿着寂寥卖来了荣氏。孟辉说。这是他和荣林想好的说词。 荣楚反问:你是什么时候丢了寂寥?又是什么时候遇见的我? 去年八月底。孟辉答:我准备把寂寥卖了,然后交学费的,后来竟然弄丢了,是荣林借了我学费,我才不至少报不了名。 他和荣林并不知道游戏具体卖到荣氏的时间,荣林暗中打听了,也只打听出来荣楚和荣氏签合同的时间是去年10月份,因为价格一下没谈好才延迟签约的,他们猜测,荣楚是乡下人,轻易不会来市中心,一定是北华开学他才带着游戏过来卖钱的,所以荣楚一定是在开学前将游戏售卖到荣氏,这样才有钱交学费。 荣楚看了蒋杰一眼,再问:那你U盘里是初步模型还是已经完善好了成品游戏的? 当然是完善好了,直接就可以内测的。孟辉回道。 八月底卖到荣氏,十月份就火了,这么短的时间只能用来内测,所以游戏一定是做完全了才卖来荣氏的,而且荣氏也不可能会收一个半成品? 荣楚笑了笑,没作声了。 蒋杰和荣锦成对视一眼,也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荣林见荣楚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心里有些恼,假意向前劝说:小荣,你承认,我会向公司求情,不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做人知错能改,我们都会原谅你的。 荣楚看向荣林说:整个K市的人都知道寂寥是你做的呀?怎么现在又变成我做的了?孟辉要告也是告你,告不着我? 小荣,我不过是冒了你的名,这事公司上下都知道,寂寥是你做的,现在出了事你就要推到我头上来了吗?荣林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一般说:难怪哪怕游戏被人冒名顶用你也说不用澄清,原来那游戏根本不是你做的。 荣楚漫不经意,那你现在对外公开寂寥是我做的,我就承认寂寥是我盗窃的。 公开就公开,爸,你马上让公关部门把事情公布出去,免得让他有借口推到我头上来。荣林朝沉着脸的荣锦成说,他并不知道荣锦成黑脸是因为他,他还以为荣锦成是在气荣楚偷窃呢! 荣锦成猛的拍桌,你这个混账,这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爸,你这是怎么了?荣林还满脑子浆糊,荣楚偷窃,老东西怎么把他给骂了? -- 第239页 荣锦成气得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蒋杰神色复杂的对荣林说:寂寥是小荣在七月份就带来公司了,当时只是个初初成形的框架,小荣在公司待了两个月才将游戏完善好的。 什么?荣林脸色大变。 孟辉也一脸土色。 荣楚对孟辉说:你现在还要坚持寂寥是我窃的你的吗? 就算寂寥不是偷窃我的,那新游戏确实是我做的,被你偷了去!孟辉怎么会轻易认输? 荣楚眸光微暗,颇有些委屈说:应该是我电脑里的游戏被人盗走了才是。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游戏是你们俩谁制作的?荣林这时候恢复了神色说。 荣楚正准备说话,孟辉说:这款游戏是我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制作而成,我电脑里有所有制作的步骤和编程,我可以给大家看。 荣楚真是个傻子,竟然把所有的步骤和编程都存在了电脑里,如今这些东西都到了他手上,荣楚就是全身长满嘴也证明不了游戏是他制作的了。 荣楚说:那就先看你的证据! 孟辉也不怕他,将电脑打开,一一展示了游戏制作的每一个步骤和程序,然后得意的看向荣楚,现在轮到你证明了。 蒋杰看完,倒是有些为孟辉担忧了。 荣楚幽幽说:我没办法证明。 那像是承认偷窃了?荣林语气中竟有一丝喜色。 荣楚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孟辉,这款游戏可有名字? 当、当然有。孟辉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荣楚再问:叫什么名字? 叫孟辉想到游戏里的场景,一个名字出现在脑海中,繁华! 荣楚闻言,问:繁华?有什么寓意吗? 孟辉眉飞色舞说了起来,这款游戏的每个副本都有归家途中的繁华景象,让人也觉得衣锦还乡,无比风光。 对呀,每个副本都是为了披荆斩棘的回家,所以这款游戏叫归途!荣楚淡淡的说。 孟辉面色一沉,什么归途,明明是繁华! 归途哪有繁华好听?荣林插话说。 荣楚叹了口气,走到孟辉的电脑前,慢慢解释,第一个场景,是这个叫楚楚的女孩和家人走散,被人贩子拐走关在了宠子里,她不甘心就此被禁锢,不停的反抗,结果无数次差点被打死,第二个场景,她被卖到了一个遥远的山村,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第三个场景,山村买卖人口的事情被人得知,她以为可以等到家人来接她回家,结果没有等到,最后被人领养了最后一个场景,她终于和亲生父母相认,回到了家里,一家团聚,这就是我制作的归途,整个游戏的都是仿照我的人生经历和对未来的憧憬制作的,小灰,你现在还说是你制作的吗? 你偷窃了我的游戏,照着这些场景编的故事,故事确实编得好,但也不能证明游戏就是你制作的。孟辉嘴硬说。 荣楚按住孟辉的肩膀,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他这话虽然是对孟辉说的,可眼睛却是看着荣林。 荣林脸色一变,有些恼羞成怒,别扯来扯去,拿出真凭实据来。 孟辉本来有些想承认了,听到荣林的话,立即坚定了起来,他推开荣楚的手,说:没错,拿出证据来才能让人信服。 荣楚深吸了一口气,小灰,我本打算原谅你的,可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顾情面了。他把背上的电脑取下来,放在桌子上,一边打开一个程序,一边说:归途这个游戏里,我装了一个小程序,这个程序和我的电脑是母子连体的设定,只要有人偷去了归途,这个程序就会自动开启,然后,我在电脑上按下一个键 所有人都看向他的手指,见他按在了一个键上面。 孟辉看了看他的电脑,又看了看自己的电脑,心里有些虚了。 荣林倒是不信还有这样的程序,毫无惧意说:按下这个键又怎么样? 荣楚笑了笑,手指用力按了下去,他指向孟辉的电脑,你们看。 大家都定眼看着孟辉的电脑,见屏幕突然闪电一般跳动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下,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两个大大的归途二字,那两个字停顿了三秒,电脑黑了。 孟辉惊了一跳,忙跑过去查看电脑,竟是如何也开不机了,他惊问:是游戏自毁程序,你毁了那个游戏同时也毁了我的电脑! 没错!荣楚点点头。 孟辉惊得退后几步,难怪,难怪荣楚会那么放心的将电脑放在宿舍,原来他压根就不怕别人偷他的,换句话来说,他是故意让人去偷的,难道他早就知道他会去偷游戏? 太可怕了,荣楚竟有这般深沉的算计和心思! 荣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你把游戏毁了就是证明游戏是你制作的了吗?可能是你故意在孟辉电脑里装了病毒也不一定,你这是销毁证据。 荣楚没作声,余光瞥向了蒋杰。 -- 第240页 蒋杰叹息说:荣林,别说了,这个游戏早在一个月前小荣就交给我了,除了游戏的成品,还有最初的游戏模型都在我这保管着。 怎么会这样?荣林脸色灰白。 荣锦成冷哼一声说:根本就不需要小荣做任何事情来证明,我和公司上下都是相信他的。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闹今天这一出?荣林问。 荣锦成无奈摇头,到了现在你还搞不懂吗?之所以要闹今天这一出,全是为了看个笑话罢了,你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爸,你连合他来捉弄我?荣林一脸很受伤的神情。 荣锦成气说:小荣制作的游戏属于公司的商业机密,当然要保守秘密了。 他又不是公司的人,他制作的游戏怎么就是商业机密了?荣林怒问。 蒋杰插话说:小荣已经提前被聘用为公司游戏开发部门的经理了,虽然明面上部门是我做主,但实则我得听小荣的,他说游戏的事情要先保密,为了防止别的公司窃取先机,我们当然要听他的。 可到头来,没有防到别的公司窃取机密,倒是防到了你,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荣林,你太让我失望了。荣锦成坐在椅子上,失望的闭上眼睛。 荣林慌了,他喊了荣锦成几句,荣锦成不理他,他忙走到荣楚面前说:小荣,我也是受了他的蒙蔽,我不是故意要针对你的,我们从小一块被卖到大山里,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害你呢?你相信我! 荣楚却和善的笑了,荣林,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你别急,这事我不会怪你的。 荣锦成听到荣楚的话,睁开眼睛,欣慰荣楚大度的同时又痛恨荣林的混账行径。 对对,我是为了公司,也不希望你误入歧途。荣林大松了口气,见孟辉要说话,他赶紧走过去拽住他的胳膊说:别狡辩了,现在真现大白,你说什么也没用,不如坦白从宽!说话间,他朝孟辉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不要乱说,否则没他好果子吃。 孟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低下头说:我承认游戏是我偷的。 荣锦成不再多说什么,对蒋杰说:报警!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就是男主在为新游戏炒作! 第66章 山窝里的真凤凰10 孟辉脸色惨白, 他窃取的是荣氏的商业机密,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如果报了警, 他是要坐牢的,他看向荣林求助,荣林却转开了头,不打算管事了,他心急如焚, 走向前准备给荣锦成跪下。 这时,却听到荣楚说:总裁,可以不报警吗? 荣锦成坐直身体,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 看着荣楚问:为什么呢? 他虽然做了这样的事, 但是也是我过于招摇了,让他心里不舒服才起了邪念, 这事也算是因我而起, 孟辉是我的同学兼室友, 我一直把他当好朋友好兄弟, 看在我们以前的情份上,这件事情我不想追究了, 我想请公司也饶了他这一次,他还年轻,如果这件事情给他的人生抹上污点, 那他往后的一生都不会好过的。 荣楚看了孟辉一眼,再说:因为这件事情给公司带来的损失,我愿意一力承担。 原文中,孟辉并没有偷窃原身的游戏,孟辉后面凭自己的本事创办了公司,一直与原身的关系都很不错,这一世却因为他的到来让孟辉黑化了,多少也是因为他的原因,所以他还是会对孟辉网开一面的,也算是全了原身和孟辉的那段友情。 况且孟辉只是把刀,真正要借刀杀人的恶人荣林。 小荣,他偷了你的辛勤成果,还贼喊捉贼的诬陷你,你却能念旧情不追究,你这孩子,胸襟宽广,为人善良,实在让人佩服好,我答应你不报警,但学校那边荣氏还是要出面为你澄清,你是荣氏的员工,你若名声不好也会影响到荣氏的声誉的。荣锦成说。 荣楚感激不已,谢谢总裁! 荣林却暗暗捏紧拳头。 各位记者朋友,大家好,我是荣氏集团网游开发部门的主管蒋杰,这次是我们荣氏集团的总裁荣锦成先生示意,让我澄清北华大学大一的学生荣楚偷窃游戏一事,荣氏集团郑重声明,荣楚并没有偷窃游戏,一切都是受人诬陷,公司已经调查清楚了,还有,先前公司推行的游戏寂寥也是荣楚制作的,对此,荣锦成先生对独子荣林的冒名顶替一事为感到非常抱歉,今天我代荣锦成先生替广大支持喜爱寂寥的玩家表示歉意,其次,荣氏集团已经提前聘用荣楚为部门经理,等他大学毕业后就到荣氏任职,最后,荣经理的新游戏归途也将隆重推行,希望广大玩家一如既往的支持荣楚的新游戏,谢谢大家! 荣氏这个记者会一经播出,引起了整个K市的轰动,大家众说纷纭,有说荣林不要脸,冒名顶替别人游戏的,也有说荣锦成正直无私主动将儿子的谎言戳破,还荣楚公道的,也有说荣楚是英雄不问出处,是个难得的人才的,也有羡慕荣楚早早就被荣氏集团聘用的,也有人骂那个诬陷荣楚偷窃游戏的人,也有人说先前寂寥被荣林冒名顶用到后面的偷窃再到如今的澄清都是荣氏对新游戏的宣传,是炒作,不过所有的游戏玩家则表示不管是不是炒作,就冲着寂寥的质量,他们也一定会继续支持荣楚的新游戏的。 -- 第241页 总裁!蒋杰兴高采烈的走进荣锦成办公室。 荣锦成正在看文件,见他回来了,笑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办好了,总裁,这次真是因祸得福了,好多人都在公司官网和论坛留言,期待新游戏的推行,这可比做宣传还有成效,小荣这款新游戏一定也是爆款!蒋杰喜道。 荣锦成点点头,小荣之所以整这一出,我猜着他是想给新游戏做宣传的。 这孩子倒是很有商业头脑。蒋杰夸道。 荣锦成自是赞同他的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见他手上拿着文件,问:手上是什么? 哦,这是新游戏给小荣的分成合同,我拿不准给多少合适,所以过来请示您。蒋杰将合同放到他桌上。 荣锦成说:以前的合同都是你做主的,就照前面的合同提高两成就行了,这点小事不用我过问,你直接办了就是。他并没有看合同,而是打开了墙壁上的电视,正好播放的就是蒋杰的记者会。 那好,我这就去办。蒋杰应下,拿起合同转身出门。 荣氏集团已经提前聘用荣楚为部门经理,等他大学毕业后就到荣氏任职 蒋杰!荣锦成正准备坐下来看会电视,突然听到电视上出现了荣楚这个名字,惊得喊住了刚要拉门离去的蒋杰。 蒋杰吓了一跳,忙转身回去,忐忑看了电视一眼,以为他在记者会上说错话了,忙问:总、总裁,怎么了? 荣楚,荣楚是谁?荣锦成看着他问。 蒋杰松了口气,笑回:荣楚就是小荣啊,您不知道他的名字吗? 小荣叫荣楚?荣锦成面上很是震惊,我只知道他荣姓,大家都叫他小荣,我从没问过他的名字,他的合同也没过问过,原来他叫荣楚! 蒋杰问:那、那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他初听到这名字的时候也觉得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了。 荣锦成盯着电视说:荣林小时候就叫荣楚。 啊?蒋杰恍然大悟,我就说我在哪听到过荣楚这个名字,原来是在总裁您这听到过。 荣锦成坐了下去,突然想到什么又站了起来,蒋杰,你说会不会认错了人?会不会荣林不是我的儿子,小荣才是? 总、总裁,不、不可能?蒋杰被他这话吓了一跳,您不是和荣林做过亲子鉴定了吗?亲子鉴定是不会错的呀! 荣锦成一愣。 蒋杰再说:这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昨天我们部门有个人来应聘就叫蒋杰,还是个女孩子呢,也许是凑巧也不一定。 真的有这么巧吗?荣锦成喃喃说。 蒋杰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其实他也觉得荣楚更像荣锦成的儿子,只是亲子鉴定怎么会有错呢?过了好一会儿,他提议说:如果您不放心,何不带荣林再去做一个亲子鉴定?不就一切都确定了吗? 再做一个鉴定?荣锦成看向蒋杰,可是好端端的去做亲子鉴定,小林他会不会有想法? 蒋杰看出荣锦成这一刻又动摇了,荣林虽然行事越发荒唐,但荣锦成夫妻俩好不容易才将他找回来,又掏心挖肺的疼爱了这么多年,猜测归猜测,打心底里还是不相信荣林不是他们的儿子的,换句话来说是不愿意去相信。 他想了想,出主意:总裁,您可以说是带他去体检,只要抽了他的血,你暗中拿去鉴定他不会知道的。 对对,不过这事得好好筹划,不可有半点差错,不然传出去让有心人作文章会影响到公司,蒋杰,这事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特别是小荣。荣锦成嘱咐说。 蒋杰点点头,您放心。他看了看手里的合同,那给他加成的合约? 就照先前说的办。荣锦成说。 蒋杰应下,担忧的看了荣锦成一眼,离去。 小灰,你准备去哪?北华的宿舍里,荣楚对默默收拾东西的孟辉问。 荣氏的记者会一召开,学校也对孟辉采取了退学的处置,所以不用他去解释什么大家也知道一切都是孟辉做的。 林晨在一旁剪指甲,他吹了吹指甲上的灰屑说:楚楚,你管他去哪?反正不要在北华祸害你就行了。 没错,也就你心软大度,还不让荣氏集团报警,要是我一定让警察抓走他,这种学校的搅屎棍,社会的渣滓,就得关起来才能不危害社会。胖子靠在桌子上啃苹果,都将苹果当成孟辉的头了。 荣楚看了两人一眼,叹息一声说:算了,别说了,小灰也是受人蛊惑才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收东西的孟辉动作一顿,起身看着荣楚说:你都知道? 知道。荣楚点点头,他见孟辉要开口,他抢过话说: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孟辉看着他深邃的双眼,觉得怎么也看不透,像是一湾古潭深不可测,他有些不寒而栗,同时又庆幸自己只是被退学这样的下场,要是荣楚想搞他,估计他怎么死都不知道。 -- 第242页 这次他自以为聪明,实则是中了荣楚的引蛇出洞之计,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这样的筹谋不是短时间的,荣楚应该在去年就开始谋划了,他突然为荣林担忧起来了,不过荣林害了他,他是不会好到去提醒荣林什么的。 他快速收好东西,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宿舍,提着行李转身离去。 林晨和胖子自是说了不少冷嘲热讽的话,荣楚追上去,我送送你。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楼下,孟辉从兜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荣楚,我们两不相欠了。说完提着行李大步走了。 荣楚低头看着手上的信,勾嘴笑了。 小林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放学?佣人刘娥听到关门声从厨房出来,见是荣林回来了,笑着问。 荣林换了鞋子回道:最后一节课不是必修课,所以我没去上,刘婶,我爸妈呢? 他们在书房呢,在谈事。刘娥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荣林看了一眼,说:那我先回房间了,刘婶,你快做饭,我饿了。说着往楼上走。 刘娥应下转身回了厨房。 荣林转头见刘娥回厨房了,马上折了回去,往书房走去,书房的门紧闭着,隐约有父母的声音传出,他想了想侧耳贴在了门上。 什么?小荣的名字是荣楚?锦成,这不是我们儿子小时候的名字吗?华欣琴惊讶不忆。 荣锦成抽着烟,说:是啊,欣琴,我担心五年前我们带错了人回来,小林身上没有我们半丝影子,反而是小荣那孩子,处处都像是我们家的人。 怎么会呢?亲子鉴定不会有错的。华欣琴急说。 荣锦成沉思了一会儿说:那会不会是用头发做鉴定不准呢? 这我也没听说过不准啊。华欣琴也有些怀疑了。 荣锦成说:我这心里总是不安,我想带小林再去做个亲子鉴定。 锦成,不要了,虽然我也觉得小荣亲切,身上有咱们儿子小时候的影子,但我也相信小林是我们的儿子,我不相信亲子鉴定会出错,不然医院也不会同意我们用头发做鉴定啊。而且平白无故的就拉着儿子去做鉴定,要是鉴定结果和以前一样,证明小林就是我们的儿子,这得让孩子多伤心?华欣琴劝道。 荣锦成也知道这事办不好会伤了荣林的心,影响到一家子的和睦,搞不好还会影响到荣氏的利益,但他就是想再鉴定一次,确定一下,他说:我不提做亲子鉴定,就说体检,欣琴,如果万一小林真的不是我们的儿子,你就不希望找到我们的亲生儿子吗? 这华欣琴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那就当是再确定一次。 扒在门上的荣林听到这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般了,他忙转身跑回了房间,将门紧紧关上,因为太害怕,他全身都不由得抖动起来,果然荣锦成得知荣楚的名字后就会怀疑他的身份了,怎么办? 他不能去做亲子鉴定,否则这属于他的一切富贵和风光都将失去! 回来五年,他每天小心谨慎的和他们相处,他一直做得很好,都是荣楚的出现,才让他乱了阵脚,有时候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才让荣锦成夫妻俩觉得他不像他们的儿子,都怪荣楚,都怪他! 不过现在得先想法子度过这场危机! 他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打开房门下了楼出门去了,临到吃饭的时候他才回来,见荣锦成和华欣琴已经在饭桌前等他,他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笑着走了过去,爸妈,我回来了。 刘姐说你回来了,你怎么又出去了?华欣琴问。 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知道事情没有确定前不能露出半点痕迹,所以脸上的笑还是像往常一样慈爱。 荣林把一个礼盒放在桌子上,笑说:我突然想到开学后就没有帮妈妈买最爱吃的蛋挞了,所以去给妈妈买了。 你这孩子,妈妈天天在家闲着,想吃的话自己随时可以去买,你念书那么辛苦,哪用得着你特意跑去买呢?华欣琴虽然这样说,但眉眼全是欣慰和感动,她拉着儿子坐下来,说:累坏了?快吃饭! 这一刻,她更是不愿相信荣林不是她的儿子了,这么孝顺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儿子呢? 荣锦成看他的眼神也温和了些,一边开始吃饭一边说:要是每天都这么懂事就好了。 爸,对不起,游戏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不该轻信别人的话就怀疑小荣,我和他是好兄弟,就算所有人不信他,我也应该信他的,爸,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做什么伤害他的事了。荣林一脸认真说。 荣锦成满意点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既然小荣都不怪你,你又知错了,我这个当父亲的也就不啰嗦了,吃饭! 谢谢爸。荣林高兴的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吃了一会儿,荣锦成咳嗽了一声说:今天在公司听到秘书说,销售部一个员工的孩子得了重病,K市已经治不了,转去首都医院去了。 啊?这么吓人?荣林很配合的表露出害怕来。 -- 第243页 荣锦成说:是啊,那孩子才十六七岁,听着就让人心惊,小林,你回来五年多快六年了,爸妈也没带你去做一个全身检查,明天抽空我们带你去做个检查,没病买安心,有病趁早治,也不至于像那个孩子一样,等发现时已经晚了。 倒也不是没做过检查,高考的时候做过体检,那单子我都还留着呢,什么问题也没有,不过爸既然不放心,我就再去做一个,免得让您和妈妈担心。荣林乖巧答应了。 荣锦成突然就松了口气,他还担心荣林想方设法拒绝,这便表示他有问题,可他一口就答应了,反而让他觉得这孩子应该就是他的儿子,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明天还是要去做一个鉴定,彻底安心。 他看了同样神色轻快的华欣琴一眼,说:那明天就去,用不了多少时间。 好的,明天上午的课正好不重要。荣林点头说。 因为挂着事,一家三口都早早睡下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华欣琴突然听到荣林的惊喊声,她一个激灵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拍醒了荣锦成,锦成,好像是小林在喊。 荣锦成竖起耳朵一听,可不是荣林在喊,他赶紧和华欣琴打开门跑到了荣林的房间,按开灯,见荣林正在说梦话,嘴里喊着:不要吸我的血,不要,不要啊! 小林,快醒醒,小林,我是妈妈!华欣琴大声喊道。 荣林猛的睁开眼睛,见到床边的人吓得缩在了床角,惊喊,不要吸我的血! 小林,你别怕,是爸爸妈妈,你看看我们啊,我们不是坏人。华欣琴上到床上去拉儿子。 荣锦成也说:是啊,你已经回家了,别怕啊! 爸,妈!荣林定眼一看,扑进了华欣琴怀里,妈,那些人要吸我的血,我怕血,我不要见到血! 荣锦成急问:谁要吸你的血? 大山里的人,那一年山里一直没下雨,井都干了,大家没水喝,他们就吸人血来解渴,我的养父母,他们要吸我的血,我好怕,真的好怕!荣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华欣琴心疼得都要窒息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小林,难怪你说怕血,原来是这样,你别怕,没有人会吸你的血,你回家了,爸爸妈妈会保护你的! 没错,别怕,没有人会再伤害你了。荣锦成也坐下来搂住他。 荣林依偎在父母怀里,这才慢慢停止了哭泣,闹了这一场,他似乎累坏了,不一会儿就又沉沉睡去。 华欣琴给他盖好被子,在他额头上亲亲吻了一下,怜爱的理了理他的头发,这才站起身准备出去,无意间看到床头柜上的体检单子,她拿起来一看,然后递给了荣锦成。 荣锦成接过一看,见是荣林的体检单子,上面的血型是O型,他看向华欣琴,见华欣琴示意他出去说,他放□□检单子转身走了。 灯光上,门也关了,床上睡着的荣林突然睁开眼睛,露出了笑容。 锦成,明天的体检就取消!回到房间,华欣琴对荣锦成说。 荣锦成没作声,夫妻俩躺到床上,没有开灯,坐着说话。 华欣琴再说:你刚刚也看到了,小林怕血怕得要命,你只是提了一句体检的事,小林晚上就做恶梦了,要是明天见了血,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我心疼。再说了,小林的体检单上血型与我们是相符的,我们两口子都是O型血,小林也是,这表示不会有错的。 唉,也许是我觉得小荣那孩子太过懂事,所以自主倾向于他,罢了,不做了,不能再让孩子再次受到伤害,而且我已经决定要收养小荣,不管他是不是我们的儿子,以后我都会把他当亲儿子对待。荣锦成想到刚刚那一幕,就心如刀割,是他们这做父母的没有看顾好孩子,所以导致孩子那么小就要受那么多罪。 华欣琴点点头,你放心,我也会好好疼小荣的,不说别的,就凭他与咱儿子小时候名字一样这点,我都得疼他爱他。 爸妈,走,我们去体检。吃过早饭,荣林站起身对父母说。 华欣琴拉住他,算了,你那么怕血,就不去了,免得你回来又做恶梦。 不是说怕得病吗?荣林说。 荣锦成道:你刚体检不久就没必要了,你去学校! 那好,爸妈,我去学校了。荣林轻快的出门了,走到马路边后,他拿出那张P过的体检单子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总裁,归途这款游戏又火爆了。蒋杰兴高采烈有走进荣锦成的办公室说。 荣锦成正好在玩这款游戏,正玩到楚楚被拐卖后被打得满身是伤的时候,他对荣楚的经历感同深受,心疼不已,玩不下去了,听到蒋杰的话,他才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这么好的游戏,不火也难。 小荣真是游戏天才,这款游戏不过是他个人经历,被他做出来却得到所有人的共鸣,不过他在制作这款游戏的时候应该不好受,等于是把以前遭遇的痛苦又经受了一遍。蒋杰感叹说。 荣锦成点点头,也是无比叹息:难为这孩子了。 -- 第244页 总裁,您家的事怎么样了?蒋杰看了游戏一眼,小声问。 荣锦成愣了愣,才想起来他问的是什么事,摇摇头说:没去做了,小林怕血,怕得晚上觉都不敢睡,我怕去医院抽血会给他带来伤害,就打消了计划。 荣林他为什么这么怕血啊?蒋杰好奇问。 荣锦成便将吸血的事情告诉他了,那段日子是他最痛苦的生活,他回来后几乎不想提起,在那种情况下,性格有所变化也是人之常情,是我过于敏感了。 您说得对,那就算了,别让荣林再像小荣一样受二茬罪了。蒋杰说。 荣锦成陷入了沉思中,为什么同样有着艰苦遭遇的荣楚却能以此制作出火爆一时的游戏呢?而荣林却提也不愿意提? 小荣,来,这是归途游戏的分成合同,你看一下,要是没问题就签了,我马上让财务给你划钱。蒋杰将拟定好的合同递给荣楚。 荣楚接过快速看过,有些震惊,怎么这么高的分成? 归途比寂寥还火,公司赚得多,自然分你也多一些了。蒋杰笑眯眯说。 荣楚哦了一声,可别同情我的身世就让公司亏本啊。 荣氏集团屹立K市数十载,会做亏本生意吗?你就放一万个心!蒋杰大笑了起来,这孩子还真是实心眼子。 荣楚脸红了红,拿起笔签了字。 蒋杰收了合同,给财务打了个电话,便坐到荣楚身边笑得十分神秘,我听总裁说了,等你养母过来就商量收养你的事情,很快你就要成为荣氏的太子爷了,以后要多关照我呀! 蒋主管,你这马屁拍错地方了?你应该去拍荣林,我就算被总裁收为义子,也是个假太子,以后荣氏真正做主的还是荣林。荣楚笑说。 蒋杰摇头,没再说什么。 荣楚见没什么事了,站起身要走,房子那边要去盯一下,然后得安排何翠芬和荣馨过来的事,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 蒋杰送他出去,突然想到荣锦成说到的事情,拉住他,左右看了看没人才问:小荣,你以前在大山里,可有发生过没水喝吸人血止渴的事? 没有啊?哪会有这么骇人的事情?大山虽然穷,但山川水充足,前不久新闻不是都在报道,很多乡下地方接自来水都是从大山里接出来吗?大山的溪水清甜无比,好多有钱人还开车过去装水回家喝呢! 蒋杰有些不信问:没有这种事? 当然了,蒋主管,你是不是看恐怖吓着了,所以和现实都分不清楚了?荣楚笑问。 蒋杰有两大爱好,一是玩游戏,二是看。 蒋杰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是是,被吓着了。 荣楚走后,蒋杰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荣林和荣楚的话应该有一个人说的是假的,他更相信后者,可是荣林为什么要编这样的谎言来骗荣锦成呢? 晓晓,我们去逛街!张英英走到齐晓身边说。 齐晓一边玩着游戏,一边沉着脸说:不去。 晓晓,这款游戏你都玩了一个月了,你玩不烦吗?张英英坐在她旁边问。虽然她也觉得这款游戏比寂寥更有趣,可是也不至于连续玩一个月不乏味的啊。 齐晓说:永远也玩不烦。 这款游戏是荣楚所有的经历,她每过一关都会荣楚心疼一分,真希望能替他受了这些罪,可是替不了,所以她只能在游戏里一遍一遍的感受他的遭遇。 好了,你看你眼圈都黑了,再这样下去就不好看了!张英英合上了她的电脑。 齐晓揉了揉涨痛的头,情绪非常低落。 张英英看出来,关心问:最近也没看你去北华找荣楚了,你们吵架啦? 没有,就是暂时不能见面。齐晓说。 张英英不明白,见她这个模样,拉起她往外走,你得出去走走,否则人会萎靡的。 英英,我不去了,我有事。齐晓挣脱她的手,拿出手机来找到荣林的号码,发了个信息过去。 张英英看见了,奇怪问:你不会移情别恋,又喜欢上荣林了? 我和荣林有婚约,见个面也正常。齐晓说完收了手机继续玩游戏。 张英英叹了口气,一个人逛街去了。 妈,馨馨,这里!荣楚在车站门口接到了何翠芬和荣馨。 何翠芬听到儿子的声音,忙拉着女儿挤出人群,小楚。 怎么这个时候才到?害我一直担心你们出了什么事。荣楚上上下下打量了母亲和妹妹一圈,发现没有问题这才问。 何翠芬说:我们差点上错车了,所以耽误了时间。 怎么会上错车?没出事?荣楚紧张问。 荣馨自责说:我看错了,好在及时发现下了车,没出事,哥,你别紧张。 荣楚放下心来,带着何翠芬和荣馨走出车站,来到了一辆轿车旁,对正从车里下来的林晨介绍,小林子,这是我妈,这是我妹妹荣馨。接着又介绍林晨,妈,馨馨,这是我同学林晨。 -- 第245页 阿姨好,荣馨妹妹好,叫我小林子就行了,来,行李给我,你们快上车。林晨笑嘻嘻的接过两人手中的行李去后备箱放了。 一行人上了车,荣馨左摸摸右看看,问林晨,林晨哥哥,这是你家的车吗? 是啊,有些年代了,不怎么好,妹妹别嫌弃啊。林晨笑说。 荣馨忙摆手,不嫌弃,我家连这样的都没有,我哪会嫌弃你家的豪车啊? 哈哈,楚楚,咱妹妹真可爱。林晨脸皮厚的说。 何翠芬和荣馨都笑了起来。 荣楚摇摇头,别带坏我妹妹,她可是好姑娘! 瞧你这话说的,我也是好学生啊,咱妹妹的学校还是我帮着找的呢!林晨一脸很受伤的神情。 荣馨感激不已,那谢谢你了,林晨哥哥。 不谢不谢,你是楚楚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以后在K市我罩你,你什么也不用怕。林晨立即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将母女俩逗得开怀大笑。 将一家三口送到新房子,林晨就回去了,何翠芬和荣馨看到这白墙透亮的大房子,像是到了天堂一般,挨个房间去看了,何翠芬则是跪在地上将地砖敲得蹬蹬响,一脸稀奇样。 妈,这不是新房,是二手房,有个做生意的人亏了钱,急着卖房解危,我就买下来了,房子里有不少家具都是原主人留下的,你们要是看着不喜欢,我就换掉。荣楚拉起母亲,解释说。 如果是新房,装修都得大半年,估计年底才能住进来,好在胖子厉害,直接找到了这刚装修好没住过人的二手房,价格便宜不说,还能直接拎包入住。 何翠芬忙摇头说:挺好的,这些家具这么高档,不用换了。 荣楚又问荣馨,馨馨,你觉得呢? 我和妈一个意思,不用换了,这么好还怎么换更好的?荣馨站在一个房间门口,哥,我可以睡这间房吗? 荣楚点点头,当然可以,有四个房间,我们一人一间,你们先挑。 太好啦!荣馨忙把自己的行李提到房间里,开始布置起来。 何翠芬挑了间小的,把大房间留给了荣楚,荣楚却让她住主卧,反正他大部分时间还是住校的,而且这里,他也不会住太久。何翠芬见儿子坚持就同意了。 妈,过两天我挑个好日子办个酒,请我的同学和朋友都来吃个饭,热热闹闹的庆祝我们搬新家。荣楚说。 何翠芬直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要是没钱妈这有,办酒的钱妈来出,妈开店挣了不少。 不用,我有钱。荣楚按住母亲去拿存折的手,想了想说:对了,到时候同我一道卖到大山里那个好朋友也会来,妈,到时候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他都与荣锦成一家团聚了,也是时候让荣林和何翠芬母子团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定等得着急了,想看荣林掉马,但是必须要绝了荣林所有的后路才行,所以别着急,很快就可以让他死啦死啦的! 第67章 山窝里的真凤凰11 荣楚被荣林拉进了一个灯红酒绿, 男男女女拥挤在一处扭动身体发出尖叫的夜总会,原身这个年纪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所以一副愣头青的模样,看哪都觉得新奇, 但荣楚却不是新手, 不过他也得装样子。 这个地方荣楚是知道的,原文中让原身认识了一个坐台小姐同时又染上毒瘾的地方, 只是时间提前了好几年, 他猜应该是荣锦成知道了他的名字, 有所举动所以让荣林不得不想办法除掉他了。 荣楚, 来, 我们坐这。荣林带着荣楚往一间远离舞池的沙发上坐了,音乐没那么大声,两个人说话虽然要扯着嗓子喊,但也能勉强听清。 荣楚眼睛一直盯着舞池那边一些年青漂亮穿着吊带衫的女孩们,荣林,竟然有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才带我来?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来, 喝点酒,等会我们去跳舞。荣林叫服务员拿了两杯洋酒来。 荣楚摇头,我不敢喝酒,我怕喝醉了你又拔我头发。 你说什么?荣林惊了一跳,荣楚竟然知道自己拔了他的头发? 荣楚说:那次在大山里, 我喝醉了,迷迷糊糊感觉你在拔我头发。 荣林脸白了几分,他必须得尽快除掉荣楚,否则一旦事情暴露,他就完了,想到这,他对荣楚说:你在这坐会儿,我去趟洗手间。 荣楚应了一声,又盯着舞池那边高兴看了起来。 荣林走到拐角,眸中闪过一丝狠毒,别怕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不该这个时候出现! 他走到暗处,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进了一个房间,再出来时兜里已经多了一包东西,他紧张的按了按裤兜,恢复平静走到了荣楚身边,我回来了。 见荣楚没听到他说话,还望向舞池,他急忙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回下张望了一眼,没有注意到他,他以最快的速度倒进了荣楚面前的杯子里,然后把袋子揣进兜里。 咦,荣林,你回来了?荣楚歪得脖子有些酸,回过头来见荣林坐在旁边,忙笑问。 -- 第246页 荣林点点头,压制着紧张,好在这里光线暗,就算他紧张也看不见,他端起那杯放了东西的杯子给荣楚,喝点酒我带你去跳舞。 荣楚接过正准备喝,想了想又放下了,算了,我还是不喝了,明天还有课!荣楚正要说话,他又立即端起杯子,不过我还是想去跳跳舞,我就喝一杯,来干杯! 荣林松了口气,端起自己那杯与他碰了下杯,一饮而尽,喝完后觉得味道有些怪怪的,不像往常喝时的味道。 走,跳舞去!荣楚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拉起他就往舞池那边跑了,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还把桌子上的杯子带了一下,掉在地上摔破了。 荣林总觉得哪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不一会儿脑子就有些模模糊糊,他没有思考的能力,跟着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晃动身体跳起舞来。 次日正午时分,荣林从宾馆的大床上醒来,觉得头痛欲裂,坐起来揉了揉头,视线随意一瞥,看见了床头柜上放着张纸条,是荣楚留的,说先回学校上课了,会帮他请假,他瞥了一眼纸条没再理会,穿好衣服装备离开。 这时,他突然觉得全身发冷,呼吸困难,不一会儿鼻涕和口水就流了下来,脑中浮现以前在酒看到那些吸、毒的人完事后的爽快样,心里有种**在指引他,他像是被人操控一般,掏出手机拔下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荣林拿起注射器扎进了自己的胳膊里,注射器里的东西全部进入身体后,他身上的冷意就止住了,觉得身心舒畅,像是飘到了云端一般。 但是舒服的劲头过去后,他又疯了一样扔掉了注射器,惊慌不已的喊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在吸、毒?谁害我?到底是谁? 他想到昨天晚上喝下那杯酒,似乎不对劲,难道是荣楚调换了酒?不可能啊,他哪有那种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除非他端错了酒杯!一定是这样! 原本准备害荣楚吸、毒犯错,没想到竟然害到了自己,不过没关系,他刚吸不久,只要以后不碰就没事了,他这样安慰自己,整理好衣服出了门。 只是他不知道,他害荣楚时的份量太重,就那杯酒里已经是正常人吸食的几倍,已经留下了毒瘾,他自制力又不好,根本就忍不住,于是,他开始了疯狂的吸、毒,那玩意贵得像在喝血,短短半个月时间,他就花光了他所有的钱,便找各种借口向华欣琴要钱,华欣琴疼爱他,竟也没有起疑。 转眼到了荣楚办乔迁酒的日子,荣林也在应邀之列,他不想去但又怕荣锦成说他和荣楚关系不好,必须得去。 小林,今天去小荣家吃酒,你替爸妈带个红包过去。早饭桌上,荣锦成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推到荣林面前说。 荣林试探问:爸,你不去吗? 爸不去了,公司有个竟标,我得出差,你们年轻人多玩玩。荣锦成说。 荣林放下心来,现在他就担心荣锦成和荣楚接触,怕暴露他的身份,荣锦成不去吃酒,他不知道多高兴,他拿起桌子上的红包打开一看,差不多有八千块钱,有些不满,爸,红包数量也太大了? 就几千块钱也算多吗?爸妈平日随手给你也不止这点零花钱,而且我是看着等小荣的新家办了酒,爸就得和小荣的养母商量收小荣为干儿子的事情,到时候荣氏一半的产业都要给小荣,所以就意思意思而已。荣锦成不悦的看了儿子一眼说。 荣林惊了一跳,爸,您要收他为干儿子我没意见,但产业为什么要分给他? 小林,既然是收为干儿子,就不分他产业,外界会怎么说我们家?而且荣氏集团的产业分他一半不要紧,你外公家还有一半家产留给你一个人,那也不比荣氏少多少的。华欣琴劝道。 荣林闻言脸色缓和了些,但心里还是觉得荣楚不配分荣家一半家产,不过他也不能和父母争执,还是暗地里将荣楚除掉,这样荣楚就分不走他的家产了,想到这,他点点头,我听爸妈的。 荣锦成和华欣琴这才笑了,一家三口吃过早饭,便各自出门了。 荣林到达荣楚的新房子时,很多人都到了,大多是荣楚玩得好的同学,蒋杰和游戏部门的人也都在,大家见到他来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各玩各的去了,他心里更气了,在北华,他班上的同学哪个不是对他前呼后拥,荣楚这些同学竟然这样轻视他,就连蒋杰等人也都对他冷冷淡淡,对荣楚却格外亲近,他气得咬牙,回头一定让他们好看。 叔叔没和你一道来吗?荣楚往荣楚身后看了一眼问。 荣林说:出差去了。准备拿出荣锦成给的红包,他看了屋里没一个人理会他,气得索性也不拿了,反正他正缺钱呢,这种事,只要他不说,谁也不会主动提,所以神不知鬼不觉。 荣楚哦了一声,拉着他去了厨房,对着一个正在忙碌的妇人说:妈,我给您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好朋友,荣林。 何翠芬转头看着荣林,觉得十分亲切的样子,忙擦了擦手要去拉他,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荣林却下意识退开了,厌恶的不想让她这个瘦小一身土气的老妇人碰自己,看也没仔细看她,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出去坐了。说完也不管尴尬不尴尬,扭头就走了。 -- 第247页 何翠芬的手还伸在半空中,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这前面来的那些年轻人,她这是这样待他们的,他们个个都蛮高兴的呀,怎么儿子这最要好的朋友却好像很嫌弃她一样? 妈,您别介意,荣林就是这样的脾气,他家条件好,您懂的。荣楚赶紧握住了母亲的手,笑着安抚。 何翠芬点点头,妈懂,有钱人都讲究,是妈太过热情了,他会不会生气啊?小楚,你过去替妈道个歉! 没事,哪就到了道歉的份上了,我和他一块长大,亲兄弟一样,他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的,妈,您别紧张。荣楚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安慰。 何翠芬放下心来,继续去做菜了,见荣楚要帮忙,她把他推出去,说:去把你妹妹叫来帮我,这丫头,这么客人也不管事儿的,竟和小林子在玩牌了,她还把自个儿当客人了不是? 让她玩,我们家的女儿是要娇养的。荣楚看了看外面正笑得没了形象的荣馨一眼,语气中尽是宠爱。 何翠芬无奈说:要搁几年前,别说娇养了,能吃饱饭都不错了,小楚,你可别宠坏她啊,将来嫁不出去妈还得负担她一辈子。 宠坏就宠坏呗,馨馨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会嫁不出去?你看出来没有,小林子对馨馨可好了,都要比过我这个亲哥哥了呢!荣林朝外面指了指,笑说。 何翠芬啊了一声,你说小林子喜欢馨馨?那更不能让她和小林子他们玩了,她才多大?别坏了名声。说着不顾荣楚的阻拦把荣馨拉进厨房训斥了一顿。 荣楚好心办了坏事,有些愧疚的看了荣馨一眼,被小林子叫出去顶了她的位置。 准备充足,母女俩又是干惯了活的,十二点准时开了饭。 荣楚看着这两桌子菜,格外心疼母亲,但母亲是个节省惯了的人,舍不得去酒店办,也不愿麻烦别人,拼了命也说要自己来做这酒席,好在她做完这两桌菜还精神抖擞,拉着荣楚一个个去敬酒,好不高兴。 荣馨听说荣林与哥哥以前是在大山的朋友,端起饮料也去敬他的酒,荣林哥哥是吗?我敬你一杯,谢谢你以前照顾我哥哥。 我不喝酒的。荣林冷冷回了一句,看都没看荣馨一眼。 荣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给主人家面子的客人,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她有些委屈,但想到今天是自家请客,也不好表现出来,这时,林晨看到这一幕向前把她拉走了。 馨馨,你别理他,来,我陪你喝。林晨端起饮料和她碰了下杯。 胖子也笑嘻嘻举杯和她碰了一下,对,那种臭不要脸的,不要理。 荣馨笑了笑,果真将不愉快丢开一旁,和他们一起吃喝起来。 吃完饭,荣林毒瘾犯了,急着要走,荣楚拉着他去阳台说话,不让走,他只好强行忍着。 何翠芬端了水果去阳台给两人吃,无意间看到荣林头上似乎有不少白头发,奇怪问:荣林啊,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妈,荣林这是少年白,读书太用功了。荣楚忙替荣林解释说。 反正这事也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荣林倒也没介意,嗯了一声。 荣楚再说:听林晨说,他家有个亲戚也是年纪轻轻就白了头发,医生说是遗传病,不过白几根头发而已,不痛不痒的,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荣林脸色微变,拿了块水果低头吃不作声,荣家和华家都没有这样的病,应该是亲生父母那边遗传来的,真该死,没给他一点好处,倒尽让他遗传了这些坏毛病,好在没有人知道荣华两家没有人少年白头,否则岂不穿帮,荣锦成和华欣琴那边他也唬弄过去了。 何翠芬若有所思了起来,那死鬼丈夫不就是少年时候就有一半白头发吗?当时还让人起了个难听的外号来着。 荣楚将荣林和何翠芬的神情尽收眼底,突然又看向荣林手肘内侧,荣林,我记得小时候你胳膊上没有胎记的,这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因为是夏天,大家都穿短袖,荣林手肘内侧有一块核桃大的红色印记,很显眼,何翠芬听到荣楚的话,也低头看去,顿时有些心惊。 就满了十八岁以后长出来的,也是不痛不痒,又长得隐蔽,我就没管它。荣林看了看那块无端端长出来的印记说。 荣楚看了已经脸色大变的何翠芬一眼,哦了一声,说:这么奇怪啊?你得去医院看看,别是什么怪病才好。 不就是一个印记,怎么会是什么怪病?荣林不耐烦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荣楚忙追上去,我送你!两人走到楼下,遇到被何翠芬差使去倒垃圾的荣馨,他赶紧喊道:荣馨,过来。 荣林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朝荣楚的视线看去,见到一个十五六岁,长得十分漂亮的女孩跑了过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哥,你这朋友就要走了啊?荣馨跑到荣楚面前问。 荣楚点点头,你等等我,我送完他和你一道上去。 那我在电梯口等你,你快点啊。荣馨说完转身走了。 荣楚对荣林说:走,我再送送你。 -- 第248页 荣林这时候也不说让他别送了,走了几步问:你妹妹叫荣馨啊? 是啊。荣楚回。 荣林想了想,再问:你妹妹长得挺漂亮的,你养母就她一个女儿吗? 漂亮肯定是没得说的。荣楚得意起来,听说还有一个儿子,也是在小时候走丢了,到现在都没找回来,所以我养母才领养我的。 荣林心惊肉跳,过了一会儿又问:你养母叫什么名字? 何翠芬。荣楚回答完,按着他的肩膀问:你问这么清楚,不会是看上我妹妹了? 荣林忙摇头,没有,随口问问而已。我走了,你回去,你妹妹还等着你呢!说完头也不回的快速走了。 荣楚看到他匆忙远去的身影笑了。 荣林强忍着毒瘾回了荣家,冲进房间里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纸盒子,这盒子是他在大山里带回来留下唯一的东西,他手按在盒子上,好一会儿打开了盒子,里面只有一本发黄的旧写字本,还是他在大山上小学的时候写作业用的。 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两行字,一行是,妈妈何翠芬,另一行是妹妹荣馨。 他猛的合上本子,紧张得胸口像擂鼓一般。 当初他对荣楚说私下里互相叫真名,以免忘记自己的名字,可是他没有告诉荣楚,他还在学会写字后将家人的名字记了下来,以便长大后寻找亲人,他当时恨透了父亲,所以只记了母亲和妹妹的名字,只是他没想到,领养荣楚的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那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啊,他曾经心心念念希望能回到她的身边,十九年了,终于得见,却是在那样的场合下,他突然想到在荣楚家的厨房,他那样对母亲,母亲可会伤心?还有妹妹,她主动来敬酒,他却那样冷漠对她,她一定会怪他的? 可转念想到何翠芬问了他的头发的事,她会不会发现了他就是她的儿子?还有手上这块突然长出来的印记,他察觉到她看到印记时脸色不对劲,难道这坏印记也能证明他的身份? 他原以为这块印记不是生来就带来的,不必管它,可如今看来这块印记在他成年后就长出来,想来和少年白头一样是什么遗传怪病! 怎么办?如果她发现了,将事情说出去那他就完了!不行,绝不能让她把事情说出去! 小楚,荣林他是他父母领养的吗?荣楚和荣馨回到家,何翠芬立即拉住荣楚进了房间,着急问。 荣楚摇摇头,不是啊,妈,我不是说过,他是找到了自己亲生父母,当初他父母带他回家时还做过亲子鉴定呢! 做过亲子鉴定?何翠芬吃惊不已,她是知道亲子鉴定的,也知道这是能证明亲子关系的铁证,可是荣林身上 荣楚说:是啊,荣氏集团那样身份的人家如果不是证明荣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会随便领回家的。 何翠芬揪着衣角,怎么会呢?荣林应该就是自己的儿子的! 荣楚见她脸色不好,奇怪问:妈,您脸色不好,是不是累着了?要不回房休息,这里我来招呼就好。 何翠芬想把心里的猜测告诉荣楚,可是想到荣家那样的家世,要是荣林不是自己的儿子,会给在荣氏工作的荣楚惹来麻烦,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乱说。她现在思绪很乱,也确实想一个人静静,点了点头转身回房了。 荣楚看着紧闭的房门出神,原文中只是说何翠芬无意中发现了荣林手臂的胎记认出了儿子,可是荣林手上的印记却是成年后才长出来的,如果他猜得没错,那个印记应该是一种家族遗传病,所以何翠芬才会那么确定荣林是自己的儿子。 夜深了,何翠芬却没有睡意,她坐在床上,没有开灯,捧着丈夫的遗像,眼泪嗒嗒的落下,她小声说:死鬼,我今天好像看到我们的儿子了,那孩子有着荣家男孩少年白头的毛病,也有何家隔代遗传的血管瘤,我是不会认错的,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别人家的儿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敢和小楚说,我怕若是我认错了会影响到他,我和馨馨若不是有小楚,哪能过现在这样的好日子,我不能因为一个猜测害了小楚的前途,死鬼,狗顺可是你们荣家唯一的男丁,你一定要保佑我把他找回来,你活着时连累我们母子,死了要管事,知不知道? 她捧着相框哭了一晚,直到天亮才睡去,只睡了一两个小时就起来了,给孩子们做了早饭,等他们去上了学,她想着怎么样去查荣林的事,心不在焉的出门买菜了,刚走到楼下,见到了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荣林,她心头一喜,荣林,你怎么来了? 阿姨啊,我来找荣楚,他在家吗?荣林当然不是来找荣楚的,他是来找何翠芬的,他要试探何翠芬发现他的身份没。 何翠芬笑说:他去学校了,你去学校找他! 哦。荣林看了她一眼,转身要走。 何翠芬向前喊住他,既然来了到屋里坐会儿!想了想,她觉得话有些不妥,又补充说:你还没早饭?到家里吃点再去上课,对肠胃好。 -- 第249页 那就谢谢阿姨了。荣林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上了楼。 进到屋里,何翠芬把早餐端上来,荣林自然看不上这样粗糙的食物,但还是吃了一些。 何翠芬看着荣林,越看越像那死鬼丈夫,想了想,问他:荣林啊,你这手上的印记可有去看医生? 不就是个不痛不痒的印记吗?看什么医生?荣林无所谓说。 何翠芬忙说:这可不是什么印记,这是血管瘤,你看看,已经开始凸出来了,是瘤子正在长大,这病早点治不会有事,但拖延久了就会危机性命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血管瘤?荣林放下筷子,直直看着她因为长期劳累又不保养而长满皱纹的脸,她应该比华欣琴年轻几岁,可是却看着比华欣琴老多了。 看,这就是富人和穷人的区别,他一定不能变成穷人,不要再去过穷苦日子。 何翠芬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娘家就有人得这样的病,这个病是遗传病,传男不传女,一般都是成年后才会长出来,起初不痛不痒,时间长了,等瘤子长完出来就会疼痛难耐了。 你什么意思?荣林豁然起身,你是说我得了你家的遗传病? 何翠芬怕他走,忙拉住他:我有个儿子,也在五岁那年走丢了,我觉得你很可能就是我儿子! 你胡说,我是荣氏集团的独子,怎么会是你儿子呢?荣林惊得甩开他,她果然已经发现他的身份了! 何翠芬走到他面前,继续问:那我问你,你小时候是不是叫狗顺?你是不是在火车站走丢的?你爸爸在你五岁那年犯了法被枪决了,对不对? 你胡说,我不叫什么狗顺,我也没有一个罪犯父亲!荣林怒声喊了起来,那样屈辱的过去,他永远不想记得! 何翠芬见他这样的反应,更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她看着他说:你敢跟我去做亲子鉴定吗?如果做了鉴定你不是我儿子,我就再也不会提这件事! 我凭什么跟你去做亲子鉴定?我要去学校上课了!荣林转身就走。 何翠芬说: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会去找你的父母,到时候真现自会大白的。 荣林停下步子,她果然要把事情说出去,不行,他绝不能让她把事情说出去,他顿时起了杀意,但想到这个小区有监控,如果他杀了何翠芬,很快就会查到他头上,他一样会完! 不如 他转过身扑通就跪了下去,你不要去找我爸妈,我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啊! 你你真的是狗顺?何翠芬惊得退后一步。 荣林犹豫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何翠芬愣了愣,走向前将他搂住,狗顺,妈的狗顺啊,妈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年妈找得你好苦啊,你知道不知道? 妈!荣林张了张嘴,好半天终于喊了出来。 何翠芬听到这声妈哭得更大声了,妈的儿子,妈妈的心肝肉啊! 母子俩抱头痛哭了一会儿,何翠芬放开他问:你怎么会变成荣氏集团的独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这事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跟你说,但是我求您,千万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不然我就完了!荣林哭着求道。 何翠芬急问:什么完了不完了?狗顺,你说清楚。 妈,要是我父母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儿子,荣氏集团的财产就一定没我的份了,我可能还会被警察抓走!荣林害怕说。 何翠芬疑惑不已,这跟警察有什么关系?她突然想到什么,狗顺,不会小楚才是荣氏集团的独子? 荣林看了她一会儿,垂下眼点了点头。 何翠芬抓着他问:当年是你灌醉了小楚,顶替了他的身份? 荣林又点了点头。 何翠芬惊得脸都白了,狗顺啊,你怎么能干这种事?你怎么能抢了小楚的父母?你可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多苦啊? 荣楚在大山里的事情她全部知道,刚刚荣林一说她就闪过一个念头,没成想念头成真,儿子真的做了这等缺徳的事,而她又正好领养了小楚,这算是子债母偿吗? 妈,我知道错了,但事情已经做了,也没办法挽留了呀,您答应我不要说出去好不好,不然我就要去坐牢了!荣林急说。 何翠芬摇摇头,狗顺,我不能让你走你家的错路,走,跟妈去坦白一切,我相信小楚一家会原谅你的。 妈,我不去,我死也不去,如果这件事情暴露了,我就从楼上跳下去,一死白了!荣林甩开何翠芬的手,我死也不去坐牢! 何翠芬被他的话吓着了,放低声音劝道:狗顺,听妈的,一步错步步错,你现在还能回头,别到了回不了头的时候啊! 已经回不了头了,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我就没办法做人了,妈,要么我死,要么我去坐牢,你选一个!荣林坚决说。 何翠芬犹豫了好一会儿,仍旧向前拉起荣林的手,说:妈就是亲手把你送到监狱里去也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如果不说,这对小楚太不公平了。 -- 第250页 妈!荣林甩开母亲又跪了下去,你难道忍心看着我去坐牢吗?你难道要让全世界的人都骂荣家父子两都是罪犯吗?你不介意自己的名声,那馨馨呢?她还没毕业,以后还要嫁人的呀! 何翠芬闻言一个踉跄,因为丈夫犯罪,她和女儿受了十几年的指点和冷眼,好不容易因为小楚才扬眉吐气,若是让人知道儿子也犯了罪,她和女儿又要陷入冷眼和嘲讽中了,她已经是半截黄土埋身的人,可女儿还年轻,不能再被连累了呀! 妈,您放心,我会弥补荣楚的,我爸妈要认他做义子的事也是我提的,到时候荣楚一样是荣家的儿子,会分得荣家的产业,大不了我只拿一小部分,其它的都给他,这样对他对您都好啊,您想,要是他知道您的亲生儿子替换了他的身份,而您又领养了他,他会不会觉得您和我是一伙的呢?到时候他哪还会念您半丝养育之恩?荣林见她动摇了,赶紧趁热打铁。 何翠芬脸色惨白,是啊,这事太巧合了,小楚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会认为她也参与了其中,他一定会恨她的,这六年来,她是打心眼里把他当儿子的,她不希望小楚恨他呀! 荣林握住她的手,最后说:妈,您放心,我会弥补这几年对荣楚的亏欠,以后我有的都有他一份,绝不会让他吃半亏,我也会为您养老,培养馨馨成才,给她找个好人家,让她风光大嫁,妈,这是皆大欢喜的事,你要是说出去就是害了所有人,您要去当这个罪人吗? 何翠芬闭了闭眼,好半天才睁开眼睛说:妈可以不说出去,但你说的一定要做到! 妈,您就放心,我会做到的。荣林喜道。 荣林下得楼,站在楼下望了荣楚家的窗户一眼,目露杀意,他要让一切知情的人永远都闭上嘴! 死鬼,我昨天才和你说了你就显灵了,让我找到了儿子,可是我却不能认回儿子,我不知道这样帮着儿子隐瞒真现对不对,可是我真的有太多顾虑了,我怕呀!荣林走后,何翠芬回到房间捧着丈夫的遗像又哭了起来。 哎呀!荣楚和林晨几个挥手道别后准备坐车回家,刚走到站台,头上传来痛意,他捂着头转身一看,见齐晓慌乱的将手藏在了身后,他奇怪问:齐晓,你拔我头发干嘛? 齐晓把手打开,我没拔你头发,我只是想吓吓你来着,哪晓得用力过大,弄疼你了,对不起啊。 也不是很痛,算了,你也来这坐公交车?荣楚按了按头皮,放下手问。 齐晓摇头,不是啊,我在这等张英英,她男朋友是你们学校的。说着见张英英出来了,忙说:我走了,有空再聊。说完快步跑了。 荣楚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又揉了揉头,事情也确实可以真现大白了。 齐晓跑远了才转头看向站台,见荣楚上公交车走了,她才掏出那几根带着毛囊的头发,她已经取到了荣锦成的头发,既然荣林的头发始终拿不到,她转变了方向,拿荣楚和荣锦成的头发去做鉴定也一样的。 想到这,她对张英英说:英英,我不和你们去玩了,我回家了。 张英英和男朋友也想过二人世界,虚留了几句就挥手道别了。 齐晓赶紧打了辆车去了医院,很快,她就能帮荣楚将一切拿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约还有两章就可以完结这个故事了。 第68章 山窝里的真凤凰12 楚楚, 你这两天在鼓捣什么呢?胖子嘴里叼着个棒棒糖走到荣楚身边好奇问。 荣楚看了一眼打球打得满身是汗从外面进来的林晨, 才缓缓解释说:我改良了一款定位系统。 定位系统?林晨本来打个招呼就准备去洗澡的, 听到荣楚的话把毛巾圈在脖子上, 撑在桌子前看向荣楚的电脑,定位系统怎么改良? 荣楚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 交给胖子,你拿到楼下去试试。 胖子哦了一声, 接过立即就跑了。 荣楚指着电脑对林晨说:你看, 这跳跃的小红点就是胖子的位置, 他正在往楼下移动,好了, 他停在宿舍楼下面。 林晨忙走出去一看, 见胖子果然站在楼下, 看到他还朝他挥手,他忙喊道:快上来。 胖子应了一声, 立即往楼上跑。 两人回到荣楚身边, 听他又说:我把电脑和手机连上了定位系统,电脑和手机是相互的, 如果电脑丢了, 手机上也可以找到电脑的准确位置, 同理, 手机丢了也一样可以在电脑上看到它所在之地。 牛啊。林晨和胖子一齐竖起了大拇指。 荣楚笑了笑,说:先前孟辉偷了我的游戏,我能让游戏和电脑绑定程序, 可后来我想到要是有人把我电脑一起偷走了又该怎么办呢?于是我就鼓捣着把定位系统改良了一下,这样就不怕别人连同我的电脑一起偷走了。 电脑或者手机关机的状态下也能看到具体所在位置吗?林晨问。 荣楚点点头,可以的,我装的是芯片,哪怕手机或者电脑坏了都可以找到。 -- 第251页 太厉害了。胖子简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荣楚笑问两人,你们要不要装一个? 也是现在技术有点落后,要是几十年后,这简直是小儿科。 算了,我电脑里又没什么重要东西,丢了也就是一台电脑而已,而且还可以换新的,我才不弄这么麻烦呢!林晨摆摆手,一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豪爽模样,拿着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去了。 胖子含着糖说:那我也算了,我还是多吃点东西! 荣楚也没强求,又调试了几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作罢,正准备去看会书,手机传来一条短信,他打开一看,是荣林发来的,让他去上次的酒玩,他想了想,回了句好。 收了东西对胖子说:荣林找我出去有点事,如果太晚没回来就不要给我留门了,我回家睡去。 成。胖子正在与辣条作斗争。 荣楚笑说:小吃点垃圾食品,瞧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我胖说明垃圾食品有营养,哈哈哈。胖子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荣楚无奈摇了摇头,揣上手机出门了。 怎么先过来了?也不等我一块来?荣楚在洒找到了荣林,见他面前的桌子上放满了酒,有些发杵:不会又要喝酒? 荣林把他拉着坐下来,一边回话一边打开酒,我先来点好酒,等你来就可以喝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点这么多酒?我不喝的啊,我明天有重要的课要上。荣楚坐远了一些,不打算喝这些酒。 荣林没有停下开酒的动作,我爸妈马上要认你为干儿子了,还要分你一半荣氏的产业,这么大的喜事不得好好庆祝庆祝? 产业什么的我没答应要,你回去劝劝叔叔阿姨,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他们能不嫌弃我收我为干儿子我已经很感激了。荣楚说。 荣林暗想,你不想到要产业你会想方设法的巴结荣锦成?少装得一副清高的样子了,谁还不知道你就是想谋荣家的产业? 心里这样想,面上却没表露,他开了一半数量的酒,停下来拿起两瓶,一瓶递给荣楚,我知道你有本事,想自己创业,但荣氏集团的产业哪怕是一半也够你吃两辈子了,你认了我爸妈为干爸干妈,一辈子都会有享用不尽的富贵和风光,来,恭喜你飞上枝头变凤凰。 荣楚看了他一眼,没接,原身本来就是遗落在山窝里的真凤凰,哪用得着飞上枝头?他垂头抠了抠手心说:六年前你就是这样,说要和我喝酒,结果趁我喝醉了走掉,你不会是要故伎重演? 荣林脸色一变,立即说:怎么会呢?我家在哪你都清楚,我能走到哪去?荣楚,我们一块长大的情份,马上我们又要成为真正的兄弟了,陪我喝个酒都不肯吗?给个面子呗! 你有个屁的面子! 荣楚暗骂了一句,但伸手接过了酒,你知道的,我酒量不好,一杯就倒,你点这么多酒是想喝死我啊?他顿了顿说:你不会是想着喝死我就没有人跟你争财产了? 你说的什么话?荣林被他看穿了一半心思,有些心虚。 荣楚笑了起来,我开玩笑的,从小到大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我相信你是不会伤害我的,好兄弟! 荣林陪着干笑了两声,拿起酒和他的酒碰了一下,祝贺你,干了! 谢谢。荣楚举了举手中的酒,仰头喝了一口就要放下。 荣林拦下他,说了是干了,你这喝一口也太不给面子了? 我不行的,会醉。荣楚为难说。 荣林白了他一眼,醉了我送你回家,我家你家还是宿舍都行,大不了还可以睡酒店,难不成会让你露宿街头不成? 那就难说了,六年前在大山里你就让我一个人在溪边睡了一夜,然后就消失了六年,我怕了。荣楚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 荣林心里火啊,这小子非得提大山的事吗?三句不离大山,难道那段日子很光彩?很值得回忆?他妈的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那段过往了。想到马上就可以解决掉他,他将怒火压下,说:那时候不是还小吗?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我哪还会干那种不懂事的事呢? 不会把我一个人丢下?荣楚不放心的询问。 荣林点头,坚决不会。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上路,会找人陪你的。 荣楚这才放下心来,仰头把瓶里的酒喝光了。 荣林又给了他一瓶,千万百计劝他喝下,这些酒里他都放了东西,就为了一场重头戏。 荣楚虽然次次都要推拒一番,但最终还是喝下了不少酒,几个小时后,他头晕眼花,脑子也模糊了,他红着脸抓着荣林的衣领说:我心里一直觉得我才是荣氏集团的独子,我心里是怀疑你的,在大山里的那个晚上,你把我灌醉了,你像冒名顶替游戏一样顶替了我的身份,抢了我的一切,是不是? 你喝醉了,别胡说,没这样的事。荣林慌乱的推开他,矢口否认。 荣楚果然是有所怀疑的,还好他提前动手,不给他再接近荣锦成的机会,只要过了今晚,一切都将结束了。 -- 第252页 荣楚被他推倒在沙发上,傻笑起来,那个齐晓真漂亮,我可喜欢她了,等我成了荣氏集团的唯二继承人,我就和她表白,我要和她结婚,呵呵 荣林直想揍他,齐晓是他的,荣楚想娶她门都没有,看,荣楚不但要抢他有头有脸的父母,还要抢属于他的丰厚产业,更要抢他喜欢的女孩,他怎么能容他呢? 一念至此,他把剩下的酒全开了,把荣楚拉起来,继续喝,反正他提前吃了解酒药,是不会醉的。 荣楚已经分不清是在喝什么,来者不拒,一口干掉一瓶,一口气喝了五六瓶,然后爬在沙发上不醉人事了。 荣林拍了拍他,他没反应,又踹了他几脚,仍旧没反应,便知道他是真的醉了,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而酒才刚刚进入喧哗阶段。 他戴上鸭舌帽、口罩和手套,全副伪装好,扶起醉成烂泥一般的荣楚出了酒,拦了辆的士说:去西区的烂尾楼。 帅哥,这大半夜的跑西区烂尾楼做什么?那里以前出过人命,可阴森了,我可不敢去。司机说着就要开车离去。 荣林拿出一沓钱来扔进去,去不去? 司机拿起来略微一数,差不多有一万块钱,他把钱收起来,笑说:去去去,有钱能使鬼推磨,上来! 荣林把荣楚扔到后座上,自己也坐了上去,见司机从后视镜中看自己,忙把帽子拉低,遮挡住脸,不耐烦说:好好开你的车。 帅哥,你这位朋友可醉得不轻啊,要不要在药店买点醒酒药?司机悻然收回视线,找话题说。 荣林冷冷出声,不该你管的事不要多管。他神经病啊,好不容易把荣楚灌醉,跑出来又给他买醒酒药?吃饱了撑的不是! 司机也知道管闲事的人活不长,便不再说什么,专心开车了。 西区烂尾楼已经荒废很多年了,建房子的时候有工人从上面掉下来出了命案,开发商跑了,政府知道这楼就算建好也卖不出去,索性搁置着等事情平静后再处置,就这样半成不成的废在了这里。 司机把人送到后片刻也不敢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开走了。 荣林是知道这里出过事的,不过他现在浑身是胆,一点也不怕,看了看漆黑的楼道,扶着荣楚上了楼。 一直上到楼顶,荣林把荣楚重重扔在地上,累得喘不过气来,坐下来抽了几支加了毒的烟,处理了烟头,把花大价钱买来的一袋东西放在了荣楚身上,他看着不醒人事的荣楚,嘴角露出了痛快的笑意。 布置完一切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实在累得不行,便靠在没有砌好的墙上睡了一会儿。 睡得正香的时候,他觉得身边有人在动,他猛的惊醒一看,天已经大亮了,他看了仍旧爬在地上睡得死猪一般的荣楚一眼,站起身踹了他几脚,拿出手机来给何翠芬打了个电话,妈,来西区的烂尾楼,我有事和你说,你一个人来,谁也不要告诉。 得到何翠芬回应后,他挂了电话把手机收了,将荣楚身上的手机拿出来,发了一条短信到自己的手机上,然后把荣楚的手机从楼顶扔了下去,他双手撑在残缺的楼顶往下看去,见手机快速坠落,最后摔在地上粉碎看不见,他才露出笑来,转头阴森的看着还在睡的荣楚。 马上,一切都要结束了,从此以后,他就高枕无忧了。 锦成,今天叫我一块来公司有什么事啊?华欣琴和荣锦成一块进了总猜办公室,坐下来问。 荣锦成拿出一沓合同书说:下周就是我们认小荣为干儿子的日子了,这些财产分配合同你看一看,要是没问题就这样办了。 公司的事情我向来不过问的,你做主就好。华欣琴笑说。 荣锦成感激她的信任,却道:这也不止是公司的事,也算是家里的事,你是荣家的女主人,有权知晓一切,你就辛苦些过过目。 好!华欣琴接过一边翻阅一边说:昨天晚上小林说睡宿舍,也不知道习惯不习惯? 儿子都十九了,再过几年都可以结婚成家了,你还这么操心做什么?他一个大男孩,睡几次宿舍有什么问题?荣锦成哭笑不得说。 华欣琴闻言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也是,等他毕业了,你就把总裁的位置交给他,让他和小荣兄弟俩个来打理公司,你陪我到处去旅游玩玩,都辛苦半辈子了,再过几十年就不在世上,若是不去享受一下,到死那天都会后悔的。 你看你,大清早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荣锦成听到这话眼皮都跳了起来。 华欣琴说完也觉得在公司说这种话不妥,忙不再说什么认真看合同了。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荣锦成站起身去接,听到是前台的声音,总裁,齐小姐说有急事要见您,都不等我通知您一声就闯进去了。 荣锦成说:我知道了。刚挂了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大力推开,他抬头看去,果然是齐晓冲了进来,一脸急迫,他忙起身问:晓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是不是你爸的公司出事了? -- 第253页 那次齐万昌遭遇破产,吴秀兰就是这样不顾一切冲了进来,他第一反应就是齐家公司又出事了。 齐晓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摇了摇头,急说:不是我家出事了,叔叔阿姨,你们快看这个。 荣锦成听说不是荣家出了事,有些奇怪齐晓这么火急火燎是为了什么,忙和华欣琴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文件袋,打开一开顿时惊住,这是 这是您和荣楚的亲子鉴定,鉴定结果显示,叔叔和荣楚是父子关系。齐晓急说。 华欣琴忙拿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齐晓,晓晓,你拿的什么做的鉴定? 叔叔和荣楚的头发。齐晓说。 本来早就可以出结果了的,她在荣锦成家卧室找的头发用不了,所以只好冒险从荣锦成头上拔了几根重新做,所以到今天才出的结果。 荣锦成想到前两天齐晓突然跑到办公室来说给他按摩,结果弄痛了他的头皮,原来是那时候拔走了他的头发。 夫妻俩都有些不知所措,华欣琴说:难道当年的亲子鉴定真的鉴定错了吗? 齐晓说:叔叔,阿姨,亲子鉴定没错,是荣林故意拔了荣楚的头发去和你们做鉴定,这才让你们认为荣林就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小林故意拔了小荣的头发?华欣琴惊呆了。 荣锦成似乎想到了什么,急问:晓晓,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晓便将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荣林一定是提前得知你们要去接荣楚,所以把荣楚灌醉了,冒名顶替了荣楚的身份,回到了荣家。 怎么会这样?华欣琴惊得坐在沙发上,她仍旧怀着一丝侥幸说:晓晓,这只是你的猜测,也许不一定是真的。 齐晓说:阿姨,什么都可以出错,亲子鉴定不会错,荣楚就是您和叔叔的儿子。 总裁。这时,蒋杰听到齐晓闯进总裁办公室的消息,也闻风上来了,在门外听到他们的谈话,走进来说:那次我问了小荣,他说大山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干旱吸食人血的事情。后来我也上网查证过,确实没有过此类报道。 华欣琴看着蒋杰,惊问:如果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小林为什么要撒谎说有人要吸他的血? 阿姨,荣林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已经不言而喻了!齐晓说。 荣锦成不停的点头,是啊,他之所以撒谎怕血,让我们用头发做亲子鉴定,之所以一提到体检去医院就做恶梦,之所以编造那些谎言,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我们打消抽他的血做鉴定,以防止他的身份被识破!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小荣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眼熟,那次总裁说到小荣的名字我才想起来,小荣的模样和总裁年轻时很像,我心里怀疑过小荣才是总裁的儿子,可是苦于没有证据不敢乱说,如今齐小姐已经拿到了证据,我总算可以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蒋杰叹道。 华欣琴看向荣锦成,锦成,小林真的不会是我们的儿子吗?可他这些年那么乖巧听话,虽然也犯过小错,但对我们是真的很孝顺,我不相信他是那种心思恶毒的人。 你们等等。齐晓说着转身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儿把在门外的林慧拉了进来,对他们说:叔叔阿姨,荣林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般良善,林慧,你把你的经历告诉叔叔阿姨。 华欣琴看着林慧奇怪问:你不是被你父母接回乡下去了吗? 阿姨,是荣林,他故意将我打胎的事情告诉了我的爸妈,让我爸妈强行把我带走了,我想着您对我很好,我就算是离开也要和您说一声,就回来想找你道个别,可是荣林不让我见您,还收买了社会上的混混要打断我的腿,要不是齐晓姐姐正巧路过救了我,我现在已经残废了呀!林慧哭着说道。 华欣琴脸色煞白,他、他竟然背着我做了这种事? 叔叔阿姨,他做的恶事可不止这一桩,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们,我们现在去找荣楚,我担心因为你们要认荣楚为义子的事情,让荣林恼羞成怒,会对荣楚不利。齐晓急说。 荣锦成心中跳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昨天晚上荣林突然说要住宿舍,一晚上没回来! 什么?齐晓急了,我刚在路上的时候给荣楚打电话,他手机一直是关机的,叔叔,会不会荣楚已经出事了?齐晓慌乱说。 华欣琴听到这,也顾不得去管荣林了,忙站起身,我们赶紧去北华找到小楚! 一行人急匆匆的出了办公室。 楚楚昨天晚没回来啊,说是荣林找他有事,还说如果太晚没回来不用给他留门,他回家睡。胖子看着荣锦成几人说完,奇怪不已,我和小林子也奇怪,今天上午的课很重要,他向来不会缺课的,但是给他打电话又一直是关机的,我们以为他昨晚玩得太晚睡过头了。 齐晓急得快哭了,荣楚一定是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们这么急做什么?林晨听说荣楚出事了,急忙问。 -- 第254页 齐晓便大致说了一下事情,我担心荣林对荣楚做什么,他那种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她好后悔没有早点想到拿荣楚和荣锦成的头发去做鉴定,而是一直在荣林身上打转,耽误了这么多的时间,如果因为她耽误时间而导致荣楚出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们去他家,快!荣锦成急忙说。 林晨和胖子也跟上去,我们也去! 一行人风风火火来到荣楚家,还在楼下就遇到荣馨急急忙忙出来,林晨忙拉住她问:馨馨,你这么急要去哪? 我妈不知道跑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还有我哥也是,手机一直关机,我这眼皮一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林晨哥,我正准备去你们学校找我哥呢,你们怎么来了?荣馨一脸慌张说。 她本来在上课,可这眼皮一直跳,跳得她心慌,她趁下课时间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可电话没有人接,她不放心又打给哥哥,直接关机了,她实在不安心,就跑了回来,可是屋里没有母亲的影子,便想去学校找哥哥问问。 齐晓惊问:荣楚不在家吗? 荣馨摇摇头,他昨天晚上没回来,我们以为他住宿舍了,林晨哥,胖子哥,难道我哥昨天晚上不在宿舍? 林晨和胖子都沉重的摇了摇头。 荣馨立即就哭了,我哥出什么事了?我妈是不是知道我哥出事了,所以一直不接我电话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得出了结论,荣楚的失踪一定与荣林有关。 报警!华欣琴颤抖着声音说:锦成,我们赶紧报警,让警察救救我们的儿子!她不能承受刚找到亲生儿子就失去他的痛苦啊! 荣锦成也不再犹豫,直接报了警。 齐晓红着眼睛说:警察也不一会能在最快的时间找到荣楚和荣林,怕是到时候已经晚了! 林晨哥,胖子哥,你们和我哥最要好,你们知道怎么样找到我哥哥吗?荣馨拉着两人急问。 胖子已经慌得六神无主,哪还有半点主意,直摇头。 我把电脑和手机连上了定位系统,电脑和手机是相互的,如果电脑丢了,手机上也可以找到电脑的准确位置,同理,手机丢了也一样可以在电脑上看到它所在之地。 我装的是芯片,哪怕手机或者电脑坏了都可以找到。 林晨脑中响起荣楚昨天说过的话,眸光一亮,大声说:我知道怎么找到荣楚,大家快跟我回学校宿舍。 很快,一行人又急忙回到了620宿舍,林晨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解释,楚楚昨天改良了一个定位系统,绑定了他的电脑和手机,在电脑上可以看到他的手机具体位置,哪怕是手机关机或者坏了都能找到所在的地方。 对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胖子也想起来了,忙拍了自己的猪脑子一下。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太好了,这样一来就能快速找到荣楚的位置了。 何翠芬是在一个小时后到达的烂尾楼,来的路上,她手机一直在响,是女儿打来的,但荣林说过不要接任何人的电话,她一直忍着没接,站在楼里,她看到萧条阴森的残楼,心里有些恐惧,拿出手机给荣林打了个电话。 荣林站在刚建了九层的残破楼顶看着进来的何翠芬,接起电话,我在上面。 何翠芬抬头看去,见一个人影在向她招手,她挂了电话往楼上爬,一口气爬上九楼,她虽干惯了重活也还是喘得不行,她缓和了一会儿,走过去问站在楼边的荣林,狗顺,这大清早的,你叫妈来这样的地方做什么? 妈,我记得小时候你很疼我的对不对?荣林不回答她的话,反而问。 何翠芬点头,那当然了,你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不疼你? 那妈妈,就请您再疼我一次!荣楚说着按住了母亲的肩膀,眸中露出狠光来。 何翠芬奇怪,儿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正要开口问,这时,听到了呻-吟声,何翠芬看去,见一堆砖块后面爬着一个人,她走过去一看,惊了一跳,狗顺,小楚怎么在这?你把他怎么了? 妈,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他又不是您的亲生儿子,不过是个养子罢了,而且他没事,只是喝醉了,您还是担心你自己一下!荣林见何翠芬这么紧张荣楚,心中的妒忌由燃而生,凭什么所有人都那么在意荣楚! 何翠芬看向荣林,狗顺,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荣林冷笑一声,走过去踹了荣楚几脚,我要让所有挡我路的人消失在这个世上! 你要杀了小楚?何翠芬心疼荣林踹荣楚那几脚,跑过去挡在荣楚面前,狗顺,你不能这样做,你不是答应妈要好好补偿他的吗? 荣林见她如此护着荣楚,嫉妒得眸子通红,我为什么要补偿他?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你们一个个的都心疼他,喜欢他,我呢?你们可有想过我这些年有多难过?啊? -- 第255页 狗顺,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你听妈的,只要你放过他,妈什么都听你的。何翠芬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刺激荣林,否则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她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荣楚冷笑说:妈,你为了她当真什么都愿意做? 妈当然愿意,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何翠芬小声问。 她把荣楚领回家那时就必须要为他的一生负责,她在他身上倾付了对亲生儿子的所有寄托,付出了六年的感情和心血,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害了他,她更要阻止亲生儿子犯错,荣林已经做错了很多事,不能再一错再错了,她不能让他再走他父亲那条犯罪之路。 荣楚又是嫉妒又是狠辣的指向楼下,那好,你从楼上跳下去我就放过他! 何翠芬脸色煞白,你、你说什么?! 找到了,在西区烂尾楼!620宿舍里,林晨查到了荣楚手机的位置! 荣馨惊说:西区烂尾楼?我哥哥怎么会去那里?她来k市后就听说了那个地方的可怕。 馨馨,这还用问吗?一定是荣林带他去的,我们别说了,快去救人!齐晓急说。 事态紧急,大家伙不再多言,荣锦成一边走一边打给警察,让他们去西区烂尾楼,林晨顺手带上了荣楚的电脑,以防事态有变。 警察接到荣锦成的电话,很快出动,警车打着警笛,在高速路上奔驰着,路上的车子纷纷避让,都探出头来,惊讶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你说让我从楼上跳下去?何翠芬不敢置信的重复问着面前的儿子。 荣林几近疯魔,是啊,你不是为了荣楚什么都愿意做吗?那好啊,你从楼上跳下去,我就放过他! 狗顺,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啊,你这是要杀了我吗?何翠芬看着面前五官都有些狰狞的儿子痛心疾首的问。 荣林面上无半丝动容,只是慢慢的卷起袖子,准备动手了。 何翠芬失望而痛心的摇头,不!就算我从这跳下去,你也不会放过他的,他是荣氏集团真正的独子,只有他死了你才会安心,而我这个唯一知道你身份的人,也必须死,因为只有我们死了,你才能坐稳荣氏集团独子的位置! 老太婆,你倒还有几分脑子!荣林直接跌下脸来,连妈也不叫了。 何翠芬急忙间拿起一个砖头,你别过来! 怎么了,你为了养子要杀亲生儿子吗?荣林步子没停,走到何翠芬面前,把头伸了过去,来啊,你打死我,你把我生下来,给我那样不光彩的身份,给我贫穷的生活,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投生到你的肚子里,成为你的儿子! 何翠芬的心被儿子的话扎得千疮百孔,没错,她是个没用的母亲,嫁了个没出息的丈夫,不能让孩子过上体面富裕的生活,可是难道这样,她就该死了吗? 儿子的头就在面前,只要一砖头敲下去,她和养子都能脱险,可是她打不下手啊,这是她寻找了十四年的亲生儿子,荣家唯一的男丁,她不能让荣家绝后! 荣林半天没收到回应,抬头看着面前一脸悲痛的妇人,哀怒大吼了一声,你杀了我呀! 不!何翠芬被他这怒声大吼吓得大叫一声扔掉了手里的砖头,狗顺,妈怎么会伤害你啊?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个也舍不得伤害! 哈哈哈荣林见状大笑了起来,笑过后他阴沉了脸,眸光闪出森寒的杀气,一把揪住何翠芬,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何翠芬吓得颤抖着声音问:狗顺,你要干什么? 不要叫我狗顺,这样低贱难听的名字,也只有你们这样的土包子才会给孩子起,你们除了给了我生命外,没有给我一点别的好处了,我讨厌你们,我恨你们,我要将我那屈辱不堪的过去彻底埋藏,所以,你去死!荣林大声吼完,拽起何翠芬走到楼边。 何翠芬拼命挣扎,小林,你听妈说,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杀人,是犯法的,就算妈死了,你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一切了,等你死后,我就会报警,说是荣楚要杀你,我赶过来时你已经被他推下楼了,到时候,荣楚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辩解不了了。荣林一副掌控一切的得意劲。 何翠芬震惊,警察不会相信你的,小楚是好孩子,不会有人相信他会杀我这个养母! 怎么不会呢?我在他身上放了大量的毒-品,到时候警察会说他是因为找你要钱吸毒,你不给,还要带他去戒毒,他恼羞成怒的杀了你!荣林畅快说。 得知何翠芬认出他那时候,他就计划好了一切,他灌醉荣楚,再把何翠芬喊来从楼上推下去,嫁祸给荣楚,而他将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他之所以来这也是因为荣楚发了信息给他,过来见面,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认为是荣楚杀了养母想要嫁祸给他,他的说词,再加上警察从荣楚身上搜出那袋毒-品,就算荣楚狡辩也没用。 昨天晚上的酒里他放了东西,警察抽荣楚的血化验会发现他血液里有毒品的成份残留,到时候荣楚的罪名就会坐实,荣楚就永远也无法和他抢了! -- 第256页 何翠芬惊得脸都白了,小林,你这是要彻底毁了他?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让他痛苦啊! 荣林眸露狠光说:没错,我就是要彻底毁掉他,我要让他变成人人唾弃的罪犯,我要让他也尝尝我当初承受的痛苦,我要让他痛不欲生,这辈子只能在唾骂和悔痛中度过,永永远远都不能再和我抢属于我的一切,哈哈哈 何翠芬彻底寒了心,绝了望,看着她痛心疾首说:你疯了! 没错,我是疯了,我是被你们这些人逼疯的!老太婆,这是你欠我的,你今天就还了!荣林向前一把揪住何翠芬就朝楼下推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彻底结束这个故事,爱每一个还陪着叶子的小天使! 第69章 山窝里的真凤凰13 住手!正在荣林要将何翠芬推下楼去的时候, 荣楚的声音响了起来。 荣林动作一顿转头看去, 见荣楚已经站起来了,脸色正常,精神极佳, 要不是他那满身的尘土, 他还以为荣楚压根就没喝醉过呢,他心中觉得怪异, 荣楚这样子哪像是醉酒刚刚醒来的模样? 扑通! 可在这时,原本站得笔直的荣楚又摊坐在了地上,神情也恍惚起来,无力的说:荣、荣林, 你为什么要抓住我妈?又为什么把我弄到这来? 荣林见他这般模样, 这才觉得正常, 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抓住何翠芬没有松手,荣楚,难道你忘了是你带你妈来这里准备要杀她的吗?而我接到你的知信过来找你,正好发现你在杀人。 你胡说什么?荣林, 你是不是酒还没醒,在说醉话?荣楚抬头看着他,想看看他是不是在撒酒疯。 何翠芬猛的挣扎着荣林, 但她身材瘦小,荣林牛高马大,她压根挣脱不开, 只得朝荣楚喊道:小楚,快走,他要杀了妈嫁祸给你,你快走! 妈,怎么会呢?荣林和我是一块长大的兄弟,他为人善良懂事,怎么会干这种事?荣楚揉了揉头,否了母亲的话。 何翠芬心急如焚,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小楚,以后你会明白的,你快走,去报警! 妈,你别怕,荣林是好人,他不会伤害你的,他肯定是和我们闹着玩呢!荣楚艰难的站起身来,走到荣林身边,笑问:荣林,别闹了,我们快离开这里,这地方阴森森的,怪吓人! 荣林一把将他推开,怒道:我没和你闹,这老太婆说得没错,我就是要杀了她,然后嫁祸给你,我要毁了你! 荣楚被他推倒在地,痛得直揉屁股,诧异不已说:你说什么呢?别胡闹了,我们赶紧回学校上课,都要迟到了。他说着又爬了起来,走过去要拉荣林,却在荣林避开时转手拉住了何翠芬,将何翠芬快速拉到了自己身后,妈,你先走,荣林估计是昨天晚上喝多了,酒还没醒,我帮他醒醒酒,免得去了学校撒酒疯丢人现眼的。 小楚,我不走,妈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何翠芬拉住儿子的胳膊说。 她是他们的母亲,做母亲的怎么会丢下自己的孩子呢? 荣楚感动不已,妈,还是您好,永远不会丢下我,你看荣林又失信于我了,他昨天晚上答应我不会让我露宿街头的,这里虽然不是大街上,可头顶连片瓦都没有,也和大街没区别了,这小子,总是言而无信,真愁人,以后再也不敢和他一块喝酒了,喝一次坑我一次!说完,他将何翠芬往楼梯处推,妈,你快回去帮我们做点醒酒汤,等会我和荣林一块回家喝。 何翠芬都有些搞不懂荣楚这是装的还是真看不出荣林的诡计,但她明白了,荣楚这是想方设法让她脱身,她想着就算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荣楚的忙,反而会拖荣楚的后腿,不如趁机脱身报警,找人来帮荣楚。 想到这,她忙不叠点头,好好好,我回去做醒酒汤,你们俩也快点回来。说着转身就要走。 荣林看了半天戏,哪不知道这母子二人在搞什么鬼,迈着腿三两步就挡在了楼梯口,伸手去抓何翠芬。 妈,过来,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荣楚抢先一步将何翠芬拉了回来,躲开了荣林的手。 荣林怒了,荣楚,我不管是你装傻还是真傻,今天我都不会放你们走的,别耍花样了! 荣林,何必呢?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你放我和我妈走,我一定既往不咎,我还把你当好兄弟!荣楚将母亲藏到身后,好言劝道。 何翠芬感叹万分,养子良善,哪怕到了这个份上还愿意原谅儿子,可儿子呢?做出这等畜牲不如的事,真的值得别人原谅吗? 荣林听到这话大笑了起来,好兄弟?谁要跟你做好兄弟,我只要你们母子死!他说着不再多言,向前猛的推开了荣楚。 荣楚被他推了个措手不及,一个没站稳一头栽在了旁边的砖头上,立即血流满面,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荣林见荣楚撞在一旁的砖头上晕了过去,痛快的笑了起来,真是老天都在帮我,老太婆,这下没有人能救你了! 小楚!何翠芬见荣楚受伤了,急得就要扑过去。 -- 第257页 荣林哪会让她过去,抓住何翠芬就朝楼下推去,你不是说疼我吗?不是说要帮我吗?那你就成全我这一次,跳下去死了! 我死了不要紧,可是我不能让你害了小楚!何翠芬紧紧扒在半人高的墙壁上,她是作了什么孽会生下这样一个畜牲不如的儿子?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当初真该把他按在尿桶里淹死的! 荣林一脸狠绝,按住她往下推,说什么最疼我,最爱我,其实你心里最喜欢的还是荣楚,你越是想帮他,我越是要毁了他! 何翠芬手指磨在砖墙上出了血,但她就是咬住牙,紧紧扒在墙上,不让自己掉下去。 荣林见状,将她的手指掰开,用力将她往楼下送去。 何翠芬用出全身的力气反抗着,连墙上的砖头都被她抓松了,坠下楼去,她看到九层楼的高度,脚下直发软。 荣锦成等人紧赶忙赶总算赶在警察之前到了烂尾楼,进到楼里,他们便四下散开去找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这时,楼顶掉下一块砖头,砸在了齐晓面前,砖头被摔得粉碎。 在楼顶!齐晓抬头看去,见楼顶有人影晃动,忙朝众人大叫起来。 所有人都往楼上冲去,好在林晨和荣馨早就找到楼上去了,这时候在三楼,听到齐晓的话,他们一个劲的往楼上跑去。 而这时,外面马路上传来警笛,表示警察也到了。 楼上一直在推何翠芬的荣林听到警笛声,惊了一跳,警察怎么会来?不过正好,这时候荣楚晕了,我把你杀了推到他身上,而他的伤我就说是为了与他搏斗伤了他! 我绝不会让你如愿的!何翠芬一边抓住墙壁,一边大声喊:救命啊,荣林要杀我,还打伤了荣楚,快来救命啊! 荣林先是一惊,而后想到这是楼顶,上面大声喊下面也听不真切,只要在警察上来之前杀了何翠芬,到时候还不是由着他说吗? 他冷笑一声,你叫,叫破嗓子也没有人听得到!说着就抓起一块松动的砖头要去砸何翠芬扒在墙壁上的手,可他还没有砸下去,感到脚被人抱住了,他低头看去,见是荣楚,顿时恼极,拿起砖头朝荣楚的背上砸去,你放开我,放开! 荣楚额头上全是血,背上也传出阵阵剧烈的痛意,但他没有松手,咬牙抱住荣林的推,慢慢将他往里面拖,我不会让你杀我妈的! 楚楚!正在荣林的砖头像雨滴一般密集的落在荣楚身上时,林晨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他见到这情景惊呆了,而跟在他后面上来的荣馨更是大叫一声吓得捂住了嘴! 荣楚一脸是血的看向他们,艰难道:快救我妈! 林晨和荣馨这才回过神来,冲了过去。 荣林已经打红了眼,失去了理智,挥着砖头朝林晨和荣馨打去,林晨是篮球队长,长年累月打球的人,身手比常人要敏捷一些,立即将荣馨拉开,躲过了挥过来的砖头,然后抓住了荣林的手,猛的一用力,啪的一声砖头掉在了地上,荣林发出一声闷哼。 荣馨赶忙向前将何翠芬救了下来,退得远远的。 这时,荣锦成等人都气喘吁吁的上了楼,见林晨钳制住了荣林的上半身,但荣林却还用脚在踹着爬在地上一身是血的荣楚,他们惊得冲过去,七手八脚的将荣林钳制住,把荣楚救了出来。 紧接着警察也上来了,向前用手铐铐住了满脸狰狞,眼神煞人的荣林。 妈,我妈没事?荣楚靠在荣锦成怀里,额头上的血流了半边脸,看着格外吓人,而他出这句话来,嘴里也吐出一大口血来。 何翠芬扑过来,握住荣楚的手,哭道:小楚,妈没事,妈没事了,你怎么样? 妈没事就好,我、我也没事荣楚说着嘴角不停的涌出血来。 众人都捂住嘴哭了。 齐晓大声喊: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荣馨这才抹了抹止不住的眼泪掏出手机打了120,可是电话通了后,她已经说不清楚话,只是一直哭着重复说:我哥受伤了,你们快来救他,快来啊! 还是林晨抢过手机说了地址,搂住荣馨的肩轻声安慰着。 荣楚受伤太重了,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动他,只能等医生来了才能施救,但是大家都担心他坚持不到医生来啊! 华欣琴用手去擦他嘴角的血,已经哭成了泪人,孩子,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罪,你一定不要有事,妈妈不能再失去你了! 小楚,爸爸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爸爸会保护你的。荣锦成看到儿子伤成这样,一生未曾哭过的男人也忍不住流下了心疼的泪水。 齐晓也跪在荣楚身边哭着说:荣楚,你一直是那么坚强勇敢的人,以前被拐卖时受了那么多伤都挺过来,这次也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楚楚,你不能有事,你要是活着,我保证我所有的零食都给你吃,我再也不吃零食了好不好?胖子一个两百斤的大块头也站在那哭成了个孩子。 荣楚看了看众人,笑着流出了感动的泪,他看向被警察按在地上仍旧还在挣扎反抗的荣林,奇怪问:荣林为什么要杀我妈? -- 第258页 荣楚,荣林顶替了你的身份回到了你家,其实你才是荣叔叔和华阿姨的亲生儿子。林晓忙擦了擦眼泪回道。 荣林震惊,什么?他一激动,嘴角的血流得更急了。 别急,孩子,你别激动,这事以后再说,晓晓,小楚他现在受不得刺激,别说了!荣锦成搂住儿子疼惜不已。 齐晓点了点头。 队长,从荣林身上搜出大量毒品!一个警察搜了荣林的身,从他身上搜出大量的毒品来,忙向队长秦涛禀报。 原本在反抗的荣林见到那袋毒品惊呆了,怎么可能?这袋毒品他明明放到荣楚身上了,荣楚是什么时候放回到他身来的? 秦涛接过查看,片刻后立即命道:立即将他带回警察局,立案调查!这么多的毒品,荣林可是够枪毙十回了。 荣林终于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朝着荣锦成和华欣琴喊道:爸妈,救我啊,那不是我的,那是荣楚的,是他放在我身上的,不是我,我是无辜的! 说他杀人,可至少没出人命,荣楚也不过是受了伤而已,只要荣楚不死那他就不会判多重的刑法,而且他料定荣锦成、华欣琴、何翠芬这三个人是不会对他下狠手的,所以他不过是受点牢狱之苦罢了,但如果从他身上搜出大量的毒品就不同了,这么大的量,他必死无疑了! 荣锦成和华欣琴现在哪会信他半个字,怒瞪了他一眼,撇开了头。 荣林见他们不帮他,又看向何翠芬,妈,你是我亲妈,你一定会为我作证的对不对?荣楚陷害我的,是他! 荣楚听到这,着急的想说话,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剧烈的咳嗽起来。 何翠芬按住他安抚,小楚,你别怕,妈是不会帮他作伪证的,他虽是妈的亲生儿子,但在他要杀妈那一刻我和他之间的母子之情就断了。说完,她站起身说:警察同志,是荣林要杀我,也是荣林准备把这些毒品放到我养子荣楚身上,嫁祸他吸毒杀人的! 好的,我们先带疑犯回去,晚一点再传你去警察局做笔录,希望你到时候佩服我们警方办案。秦涛朝何翠芬点了点头说。 何翠芬说:我一定随传随到。 警察押着还在喊冤的荣林走了,荣林走之前回头看了依偎在荣锦成怀里的荣楚一眼,竟看到他笑了,立即明白了什么,暴怒的想冲过去打荣楚,却被警察大力拉走了。 荣楚也在荣林走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众人都扑过去急喊,好在不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医生先给荣楚打了强心针,给他挂上急救点滴,七手八脚将荣楚抬下了楼,十万火急的送去了医院抢救。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荣锦成等人都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走来走去,个个心急如焚,突然,手术室外走出一个医生,急忙说:伤者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我来输!几乎所有人都冲向前异口同声的说。 医生说:你们都跟我走,先去查血型。 大家都跟着医生走了。 等验完血型,荣锦成、华欣琴、林晨、荣馨这四个人血型相符,医生看向四人问:你们与患者是什么关系? 林晨说:我是他同学。 荣馨答:我是他妹妹。 我们是他父母!荣锦成和华欣琴齐声说。 医生说:直系亲属不能输血,只有林晨可以输。 医生,我不是他亲妹妹,我也可以的。荣馨急说。 医生点点头,那你们俩跟我来。 林晨拉着荣馨快速跟上去。 荣锦成夫妻俩有些难过,儿子现在命在旦夕,他们想为儿子做点什么,可是竟也没办法,不过只要儿子没事,以后他们有的是机会为儿子付出的。 荣楚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见一病房的人都爬的爬在桌子上,爬的爬在病床上,还在睡觉,他看了看洁白的病房,睁着眼睛没出声。 荣楚,你醒了!齐晓提着饭进来,见荣楚睁开眼睛,高兴的喊了出来。 所有人都惊醒了,朝病床看去,果然荣楚已经睁开眼睛了,个个喜笑颜开。 林晨一脸胡子拉茬,他高兴说:楚楚,你可算醒了,都把我们急死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荣锦成抹了抹眼睛说。 华欣琴和何翠芬两个妈已经左右握住了他手,笑着笑着又流出了眼泪。 荣馨和胖子也是高兴得不行。 荣楚忙安慰两个妈,我没事了,你们别哭啊。 谁说没事?医生说再挨几砖头肺都要裂了,好在及时救下了你。华欣琴后怕说。 何翠芬也说:都怪妈不好,连累你了。 大妹子别自责了,你也是受害者,只要小楚没事就好,我们不怪你。荣锦成安抚说。 华欣琴也点头:没错,只要小楚没事我什么都不想计较了。 儿子晕过去那一刻,他们以为要彻底失去儿子了,可是老天爷开眼了,把儿子还给了他们,他们现在只有感恩,没有别的怨恨。 -- 第259页 荣楚笑了笑,说:我有点渴了。 这有水!众人都抢着去端水,最后被荣馨抢了先。 荣馨高兴的端起水给哥哥喂了些,柔声问:还喝吗? 够了。荣楚笑看着妹妹说。 荣馨将水放下,齐晓问: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在家给你熬了点粥,医生说你醒了就可以吃一点的。 荣楚点点头,饿了。 那我来喂你!华欣琴、何翠芬、齐晓三个齐声说,说完又不好意思的笑了。 荣楚看向华欣琴,让阿姨喂。 你这孩子,应该叫妈。华欣琴接过齐晓手中的粥碗纠正说。 荣锦成也说:是啊,你昏迷的时候,我们请医生帮我们一家三口做了亲子鉴定,你确确实实是我们的儿子,孩子,你应该叫我们爸妈。 小楚,你别多想,爸妈也是想确定一下,让你也能安心。华欣琴忙解释说。 荣楚点点头,看向了何翠芬。 何翠芬笑着说,小楚,你终于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了。 那,妈妈喂我吃饭,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四年了。荣楚红着眼眶看着华欣琴说。 华欣琴鼻子发酸,连忙点头,嗳,妈喂你,妈喂你吃。 孩子,爸妈又何尝不是等了十几年,弄丢你九年,错付了六年,今天才真正的找回了我们亲生的孩子呀!你放心,以后我们一定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荣楚吃了饭又睡着了,大家也都安心的回去休息了,留下荣锦成夫妻和何翠芬三个大人轮流陪守。 第二天,秦涛带着两名警察过来找荣楚做笔录。 我和荣林一同被卖到大山里,因为同一个姓,又同样的年龄,恰巧被卖到的人家是邻居,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十三岁那年,村里买卖人口的事被外面知道了,我们一群被卖来的孩子都在村委等,荣林说要和我喝离别酒,把我灌醉了,我醉得迷糊,感觉有人拔了我的头发,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荣林 前几天,荣林约我去酒喝酒说是庆祝我要被荣家收为干儿子,买了很多酒把我灌醉,把我带到了西区烂尾楼,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要把我养母推下楼去我也是醒过来才听说,原来荣林是我养母的亲生儿子,他之所以要杀我养母是不想身份暴露。 秦涛让警员把他说的都记录下来,荣林一直坚持那毒品是你放在他身上的,是这样吗? 我是什么样的人警察同志可以去学校问我的教授和同学,我可是压根没碰过那玩意,我都不知道怎么买到手,而且我相信警察同志已经化验过我和荣林的血,我血里应该没有毒品成份。荣楚解释说。 那天晚上他确实喝了许多荣林加了东西的酒,但他有系统在手,轻易就能买到道具将那些酒和毒素排除干净,所以他的血液里不会有半点毒-品成分的。 他之所以配合荣林上演这场戏,其实也是他的苦肉计,只有他被荣林伤害得无比彻底,原身的亲生父母才不会因为对荣林的感情而原谅荣林,而何翠芬他当然会保护住她,但也得让何翠芬彻底看清亲生儿子的嘴脸。 一个连亲生母亲都下得去手的人,与畜牲无异,又惶论谈什么感情呢? 秦涛点点头,没错,你血液中没有半点毒-品成份,反而是荣林,体内有大量毒-品残留。他说完站起身来,我们问完了,你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我们会去一一查证的。 荣楚说了声辛苦了,表现出很疲累。 华欣琴立即扶他躺下,小楚,你快休息,其它的事情爸妈会处理好的。 荣楚点点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荣锦成夫妻心疼不已,给他盖好被子,小声的关上门出去了。 警察把何翠芬带回了警察局,她是案子的重要人证,也是因为何翠芬的证词才让荣林的案子很快就结案了。 荣楚在众人的照顾和关怀下,康复得极快,他出院这天,荣锦成夫妻、何翠芬和荣馨母女,林晨、胖子、蒋杰以及齐晓一家三口都来了,大家帮忙收拾着,不让荣楚插一点手。 荣楚便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和林晨、胖子聊天。 荣林的案子已经定了,你爸妈听了你的,没有告荣林冒名顶替你身份和打伤你的事。林晨说。 胖子很生气,楚楚,你也太善良了?他暗中抢夺了属于你的一切,还差点活活将你打死,你还帮他?要是我,一定告死他! 荣楚笑了笑说:好歹是一同长大的兄弟,他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如法炮制的对他不义,这样我与他又有何不同?而且,他身上藏有大量毒品,就算我不告他,他也必死无疑了,我何必再落井下石?不如给荣家留下一个仁义宽和的好名声,这对于我对于荣家来说是最有利的。 林晨点点头,楚楚说得也有理,何必为了那样一个混账羔子去给自己在外人面前留一个睚眦必报的形象?不过这次你养母倒是彻底寒了心,主动告荣林杀亲生母亲,虽然杀人未遂,但荣林这忤逆不孝,狼心狗肺的名声是会流传千古了。 -- 第260页 我养母是为了全我和爸妈不追究荣林的情意,这才主动要告荣林的,而且她希望荣林为自己犯下的罪受到应用的惩罚。荣楚说。 要不是何翠芬向系统许愿,他也不能过来改变原身的结局,何翠芬从始至终都是正直无私的人,值得人敬佩! 胖子站起身一边从兜里掏零食一边说:好了,过去了,楚楚,你的未来一定像此时的阳光一样明媚的。 呵!荣楚站起身揽住他的肩膀说:别插开话题,你在烂尾楼对我的承诺我可还记得。 胖子掏零食的手一顿,什、什么承诺? 荣楚把他放在兜里的手拿出来,赫然是一包辣条,他说:你说呢? 胖子看了已经笑倒在椅子上的林晨一眼,挣脱荣楚就跑了,我骗你的,我才不戒零食呢! 荣楚看着他胖得跑起来时身上的肉都一抖一抖的,无奈的叹了口气,识人不明啊,一个个都是骗子! 楚楚,我可没骗过你!林晨站起身来搂着他的肩膀说。 荣楚看他一眼,你倒是没骗我,你骗了我妹妹,一样的引狼入室啊! 林晨羞得脸都红了,见荣锦成他们办完出院手续回来了,荣馨正提着一袋东西出来,忙说:我去帮馨馨拿东西了! 荣楚笑了笑,结束了,就像这次信院一样,一切都结束了,不过他和荣林还有几句话没说清,在他处决之前,他得去送送荣林! 那袋东西你是什么时候放回到我身上的?探视室里,荣林拿着电话问荣楚。 荣楚没有回答,只是说:自从十三岁那天我被你灌醉后,我就一直在练我的酒量,其实我是一个千杯不醉的人。 你一直在演戏!荣林明白了一切,难怪他睡着的时候觉得有人往他身上放东西,他一直以为是幻觉,其实不是,荣楚确实是趁他睡着了将他放在他身上的毒-品又放回到了他的身上! 荣楚点点头,是啊,在我见到我爸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但你在他身边,你顶替了我的位置,我知道不能轻易说我的身份出来,否则会让你有狡辩的机会,所以我一直在演戏,一步一步逼得你走入绝境,自己暴露本性,再无挽回的余地。 这盘棋他下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将荣林的路都堵死,荣林也果然不负所望,作茧自缚,绝了自己的后路。 荣林目眦俱裂,你所有的良善,乖巧,大度都是装出来的,我要告诉所有人,拆穿你的真面目! 我劝你不要做这无用之事了,现在你的话没有一个人会信的。荣楚说。 荣林准备站起身,听到这话又坐了回去,你是故意让我打伤你,所以才让人觉得你可怜,你无辜,其实最坏的人就是你,荣楚,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等着你!荣楚朝他一笑,站起身要走。 荣林终是急了,大力拍打着玻璃,对着电话吼道:你要救我,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是你最好的兄弟,我亲妈养了你六年,你要回报她,你怎么能害死我?荣楚,你恩将仇报,就不怕遭报应吗? 好朋友、好兄弟会在暗中抢了我的一切?还要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来栽赃我吗?你亲妈是对我有养育之恩,但我要报答的也是她不是你,我会让她享一辈子的清福,而为了报答她的养育之恩,也为了全这六年你与我父母的情份,我们没有追究你顶替我身份一事,没有追究你打伤我的事,至于你说的报应,连你的亲生母亲都要求法律制裁你,你的报应还不够吗?荣楚说完,没再看他,大步离去。 荣林摊坐在凳子上,一脸死灰,他真的完了! 死鬼,你当真是不开眼啊,咱儿子走了你那条路,与你受到了同样的惩罚,现在所有人都在说荣家出罪犯,父子连台被打靶,这下你满意了吗?我当初是怎么劝你,让你不要触犯律法,你不听,如今好了,你害了自己,也害了儿子呀!荣林被枪决后,何翠芬捧着丈夫的遗像哭得肝肠寸断。 这段日子她看明白了,荣林之所以不愿回到自己的家,就是不希望再像小时候一样被人骂罪犯,要是当初丈夫没有走错路,儿子也没有被小伙伴辱骂,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结局? 父母养育孩子,多是言传身教,要是自身不规范,又怎么教育得好孩子? 荣楚推门进来,坐到母亲身边,揽住她瘦弱的肩膀说:妈,别难过了。 小楚,妈不是难过,妈是后悔,妈要是早一步找到狗顺,也许就不会害了你也不会让他走上绝路了。何翠芬吸了吸鼻子说。 荣楚安慰,冥冥之中老天爷把事情安排好了,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妈,您失去了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儿子呢,以后我就是您的亲儿子,我为您养老,为您送终,让你下半辈子过得舒舒服服,轻轻松松! 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狗顺连你十分之一也不如,现在想想,以他的脾性,就算我早早将他寻回,他也不会善终。何翠芬握住他的手叹息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 第261页 荣楚不置可否,两世为人,荣林都是作恶多端,他想,就算是让荣林再活一世,他也不会悔改的,这种人必须要让他接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才对得起那些被他害过的人。 荣楚回到了荣家,认祖归宗,荣锦成和华欣琴为他举办了一场轰动K市的喜宴,破例请了许多媒体报道,大家知道寂寥和归途这两个游戏的制作者荣楚是荣氏集团真正的太子爷后,荣楚和两个游戏再次火上了巅峰。 荣氏集团在网游界取得先机,成为网游界的龙头老大,为此,不少网游公司如雨后春笋一般崛起,其中就有孟辉创立的辉煌网游公司,在一众新公司中崭露头角。 荣锦成得知辉煌网游公司是先前盗窃儿子游戏的人创立的,准备打压,荣楚将孟辉临走时交给他的信给荣锦成看了,荣锦成才知道原来游戏被窃一事也是荣林造的孽。 想到孟辉也算是被荣林利用了,并且为自己犯下的错受到了惩罚,他便没再对孟辉的公司做什么。 荣楚毕业后就接手了荣氏集团,蒋杰被他提升为副总裁,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能成为荣氏副总裁的蒋杰铭感五内,用尽自己的心力帮荣楚打理公司。荣楚任人唯贤,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提升了不少精英才干,荣氏在他手中三年,创下了比在荣锦成手上还要辉煌的成绩。 他和齐晓结了婚,齐氏在他的帮助下也再创了辉煌,齐家二老看荣楚这个女婿是越看越喜欢,他们只有齐晓一个女儿,早早就立下遗嘱,齐氏将作为女儿的陪嫁带到荣氏去,由荣楚和女儿生的孩子继承。 荣楚和齐晓结婚可不是为了齐氏的产业,而是全了原文中她对原身的情意,所以并没有收下齐氏集团,他和齐晓生了一儿一女,儿子继承荣氏,齐氏将如法炮制,让她陪嫁到夫家去。 荣锦成和华欣琴陪着荣楚毕业,然后就照原先说好的,夫妻二人去环球旅游了,日子过得十分逍遥。 何翠芬闲不下来,是操劳命,便和齐家二老一起帮着荣楚带孩子,没几年又要帮女儿荣馨带孩子了,虽然每日被孩子们折腾得鸡飞狗跳,她却乐在其中,每天都是喜滋滋的。 荣馨不出意外和林晨结婚了,林晨继承了舅舅的事业,成了一名人民教师,受深学生们喜爱,他还是一个宠妻狂魔,把荣馨宠得都要上天了,荣馨一辈子过得无比幸福满足,他们生了一子两女,十分聪明伶俐。 胖子最终还是没能减下肥来,但也控制了体重不再飙升,他找了一个与他一样是吃货的媳妇儿,两口子的体重加起来都有四百斤,是重量级人物,他们夫妻俩继承了家业,但又另僻了做饮食这条路出来,竟然做火了,强过了父母那一辈。 荣楚活到七十岁离世,他临终前看着儿孙围绕,个个都有了大出息,很是欣慰和满足。 任务一,让荣林为自己所犯的错误受到应用的惩罚已完成,任务二,改变荣楚、荣馨的悲惨结局已完成。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荣楚这才想起来自己不过是一个任务人,并不是真正的原身。 这一世因为他的到来,改变了何翠芬、原身、荣馨、荣锦成、华欣琴以及林晓等人的凄凉结局,让他们拥有了幸福美满的人生,也让荣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任务完成了,他也了无遗憾,可以安心离开了。 他含笑闭上了眼睛,儿孙们的哭泣声响起,很快慢慢变远变轻,最后消失不见,他脱离出自己的灵魂,彻底结束了这个世界,陷入黑暗时,他在想,接下来迎接他的会是什么样的角色和人生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写荣楚受伤的时候我哭惨了,那一刻真觉得原身受了太多罪,要不是男主过来,属于他的一切他永远拿不回来,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男主总算是为原身报了仇。 故事结束,感谢一路有你们,请收下我爱的么么哒,希望下个故事仍旧能看到大家熟悉的身影! 犯了低级错误,直系亲属不能输血,所以改了,谢谢提出问题的小天使,爱你们! 第70章 天下第一杀手1 嘿嘿嘿, 169号宿主, 欢迎回到系统空间,你的表现非常好,真让本系统脸上有光啊。荣楚回到漆黑一团的空间, 立即响起了2系统冷硬中透出嬉笑的声音。 荣楚掰陈手指算了算, 已经有三个世界没有回来了,直接都是进入下一个世界, 如今能回到空间缓冲一下,觉得像是回了家一样,有了归属感,他淡淡看着前方的漆黑, 谦虚回, 都是系统您领导得好。 本系统虽然领导有功, 但也是你争气,看看我手里边其它宿主那是失败得一塌糊涂,我刚刚才送走了几个回到他们的原始世界,我手里边的人手可不多了,而你是最让我满意的一个, 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不要让我失望啊。 2系统险些就要伸手抚摸荣楚的头顶了,太给它争脸了, 也让它在23个2面前掰赢了一局。 这该死的23个2是新生成的系统,不同于它这种许愿系统,它是科学家们吃饱了撑的, 恶趣味研究出来的破坏系统,专门用于破坏许愿宿主的任务,说完了就是许愿宿主的敌人、对手,破坏系统手下的宿主的任务就是让许愿系统的宿主完不成任务,从而被打回宿主们本来的世界,也相当于是抹杀许愿系统手里的任务人。 -- 第262页 23个2这个混账东西,仗着自己是新系统,有新手福利,已经干掉了它手下不少宿主,最气人的是,76号宿主那个叛徒已经叛变了,它手上能堪当重任的就只有这做任务不到10个世界的169号宿主了。 它现在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169号宿主身上,希望他能帮它夺回场子,把23个2那混账羔子打回娘胎去! 荣楚并不知道系统心中的愤慨和期许,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我会继续努力的。 那好,现在就开始进入下一个世界!2系统很满意他的谦虚恭顺的态度,迫不及待说。 荣楚忙阻了它,等等,我觉得有些累了,想在空间休一年假,可以吗? 上个世界那盘大棋让他耗损了不少脑细胞,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他希望能休整一段时间,以最好的状态投入到新的世界中去。 不可以。2系统几乎是立即驳回了他的请求。 好不容易掰回一局,它手上能用的就只有他了,他若是休息了谁帮它打败23个2那混账王八羔子?不行,绝对不行! 荣楚疑惑问:为什么不可以?不是每次任务还是休假都是宿主自己选择的吗?他做了8个世界的任务,就只休了一次假,再休一次也不过分? 因为因为最近系统空间在维修,没办法让你在里面休息。2系统撒谎说。 荣楚啊了一声,想了想只好作罢,那行,我就下个世界再休假! 对对对,等你下次回来,就可以休假了,那我们马上进入新的任务世界!2系统急说。 荣楚嗯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又喊道:等等,系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啊? 2系统都启动了传输指令,被他突然打断,它险些卡死,好在它是老系统,经验丰富,不一会儿就排除了这点小故障,反问:什么事啊? 我已经三个世界没有回来了,就有三个世界没有结算积分,在开启下一个任务世界前,你是不是要帮我结算一下前面的积分啊?荣楚说。 2系统又卡了一下,有些心虚说:这个不急,下个世界一起结算也一样。 鬼啊,它顾着和23个2那小混球斗法,哪有空记录宿主们的积分,早就一锅粥了,一时半会儿的怎么算得清楚? 你不急我急啊,我想知道我有多少积分了,如果下个世界我遇到麻烦,也可以用积分购买高积分的道具救命,系统,快给我算算,不过就是几分钟的事情。荣楚催促说。 2系统都要将头皮挠秃了,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我没有记录任务积分,也得让他赶紧去下一个世界做任务,争取再赢23个2一局,于是它思来想后,只得说:哎呀,积分只是小事儿,少不了你的,下个世界任务中,不管你需要什么道具本系统都给你半价提供,你放心去做任务,本系统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真的?荣楚惊喜问。 2系统说:那当然,本系统一言九鼎,好了,时间紧急,我赶紧送你去下一个任务世界。 哦,好。荣楚点了点头。 2系统一边启动新世界传输指令,一边提醒他,下个世界你的对手可能很强大,世界环境也很残酷,你一定要保重,顺利完成任务回来,知道吗? 我记住了。荣楚少有见2系统这么紧张,也重视起来,下个世界是什么角色和剧情啊? 2系统:即将进入新的世界,请宿主做好准备,3、2、1 荣楚还在思考中,突然一阵眩晕,只是三秒钟的时间,眩晕感消失,意识恢复,后背便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痛意,他睁开眼睛,见自己正被一群江湖武林人士装扮的人举着兵器围攻,背后的痛意是一个人将利刃刺进了他的身体里,他觉得痛意噬骨,支撑着身体的力量顿失,脚下一软,他单膝跪在了地上,而下意识的用右手握着的剑插进地面,支撑住自己才免于跪爬在地。 喉咙里涌出大量的血,满嘴的铁锈味,他想将血咽回去,奈何咽不回去还越涌越多,令他控制不住的喷了出来,噗血喷洒而出,染红了面前的雪。 他这才发现四周白茫茫一片,而他所在之地是一座山顶,眼望之处是重重叠叠的高山,但没有他所在的这座山高,也只有这座山被大雪覆盖,四周全是雾气腾腾的深渊,深渊旁边,其他的山峰翠绿一片。 玉雪峰。 他脑中自然而然的浮现这个名字,也有了玉雪峰所有的信息,这是座常年大雪封闭的高山,一年到头都是大雪纷飞,一般很少生物存在,但能在这山中存活的,也都是世间稀世之物,正常人也不会上这座山,一是太冷了,二个海拔太高,普通人爬不上来。 能上来的都是轻功了得的武者,譬如他现在的原身和这群暗算他的小人。 天空此时并没有下雪,但寒风呼啸,冰冷刺骨,初步估计零下三十度,而他却只着两件单薄衣衫,还被利刃割破不少地方,先前有真气护体,他并不觉得冷,可刚刚中了一剑,真气外泄,他整个人如置冰窖,冻得要成冰棍了。 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这群人杀死,也要冻死了。 -- 第263页 哟,不是自称天下无敌吗?怎么?才受了一剑就不行了?依我看你也不要叫天下无敌,不如改叫天下无用好了!刺了荣楚一剑的吴名嘲讽说。 其它三个人闻言大笑起来,哈哈哈,吴名兄这名号改得好! 吴名,就是没有名次,就是天下最差的一个,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荣楚一边暗暗调息,一边讽刺回。 吴名脸上的笑意僵住,恼羞成怒的大力拔出了刺入荣楚身体里的剑,袁其它人号令,他受了重伤,我们一块上,将他碎尸万段! 好,上!三人应了一声,立即挥着手中的兵器冲向了荣楚。 荣楚体内的剑被拔出后,背上血溅四方,他也再次吐出一口血来,他本能的在自己胸口点了几下,痛意稍缓,他快速翻找着系统商城的救命道具,挑中了一把这个时候用的孥,这孥的外形很有时代感,但系统商城的道具都是经过改良和升级的,普通的孥只有一发箭,而这个却有三发。 只要使用这把孥就能快速解决掉围攻的人,可这把孥的价格非常高,高得让他望尘莫及,时间紧迫,再看别的已经来不及了,他想到系统说过所有的道具都半价卖给他,他心一横,一咬牙点击了购买。 不过一秒钟的时间,手上就多了一把孥,这时,那些人正好冲到了面前,荣楚快速对准那些人一一将手中的箭发射出去,片刻功夫,三个人就倒地而亡了,剩下一个吴名,也被他一出手就解决三个人而吓得退后了几步。 荣楚将孥收回系统背包,强忍着痛意站起身,持剑指向吴名,你本是约我一对一绝战,却暗中让那几个宵小埋伏在旁,偷袭于我,如今我解决了那三人,我就当你是一个人来的,现在,我们俩可以公平决斗了。 人数上确实是公平的,可先前吴名合伙他人偷袭了荣楚,荣楚现在身受重伤,吴名完好无损,这样的情况下,是不公平的。只是荣楚现在的这具身体武功高强,哪怕重伤吴名也打不过他。 吴名握紧手中的剑,隐隐见得骨节发白,他吞了口唾液,再后退了几步,将脚下的积雪踩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 荣楚看着他,语气中带着轻蔑,你不是说武功比我厉害吗?难道只会这些以多欺少的下三滥招数,来啊,想要赢我,想要拿走我头上这天下第一的名号,那你就过来打赢我! 你、你得意什么?我、我不怕你,打就打,我就不信我还打不赢你!吴名被他激怒,大喊一声挥剑冲了向来。 荣楚站在寒风中,衣发飞扬,他没有动,静静看着吴名朝他冲来,待吴名到了面前一步远的距离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手,挥剑,击杀,收剑,动作行云流水,快得不过眨眼功夫。 吴名攻击的动作僵在了那里,瞪大双眼不能动弹,不一会儿他手中的剑掉在了雪地里,接着他的脖子出现一条如同细线一般的血横,最后,血流如注,一阵狂风吹来,他的头被吹掉在地,整个身体支撑不住的朝身后倒塌下去,砸入积雪中,形成了一个人型大坑。 寒风肆意,天空中又下起了鹅毛大雪,不一会儿就将那个坑填满了,而先前三人的尸体也都被大雪覆盖住。 荣楚没再看冻成冰棍的尸体们一眼,纵身一跃,跳下了玉雪峰边的万仗深渊,在落到一半时,他身影一转,朝一个雾气略微薄弱的地方冲了过去。 那雾气薄弱之处正是一个山洞的入口,洞里与外面雾气萦绕和山顶的大雪纷飞不同,里面温暖如春,洞口处还长着一些开得正艳的花朵,洞中有一张石桌,石桌边围着几张石凳,石桌右凳后面有一张石床,床上铺着一张若大的老虎皮,就连枕头也是白狐狸的皮毛制作而成,被子是貂皮拼接,看着就十分舒适暖和。 山洞两侧还有几个串通的小山洞,左边劈成了厨房,简单的小灶,几副锅碗瓢盆,厨房里靠石壁处有水缓缓流下,在地上形成一个天然水池,池水清澈甘甜,右边的小山洞是一处温泉,冒着热气,山洞里之所以能温暖如春,就是因为这个天然温泉温,温泉山洞后是一个斜坡,斜坡下面深不见底,隐隐有红光透出,厨房另一侧也接着这个深不见底的地方。 原身在这住了二十年,并不知道那深不见底的地方是怎样一番景象,但那石床和靠着石床背后的石壁上散发出热度,他猜测,那地方下是熔岩。 他此刻顾不得去管别的,把剑放在石桌上,脱了衣服进了温泉里,温泉的水差不多四十度,人泡在里面非常舒服,而且温泉不止是舒服那么简单,泉水还有疗伤的功效。 原身是江湖杀手,能拿下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全是凭实力得来的,从小到大他受的伤不计其数,多少次差点死掉,多亏了这温泉的水救了他的命。 泡了半个小时左右,他背上的伤已经慢慢愈合了,他从水中出来,换上一件干净的灰白色袍子,躺在了石床上,伤虽然好了,但因失血过多,他觉得疲乏不已,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来,山洞中的光线已经很暗了,荣楚坐起来,觉得恢复了不少体力,他熟练的取出火折子,点亮了石桌上的半截蜡烛,坐下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原身的很多记忆纷杂在脑中,形成一个个杂乱不堪的碎梦。 -- 第264页 这个世界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接收完整原身的记忆,他拥有的只是一些零碎的残缺片段,更别说任务内容了。 他泡温泉之前在心中呼唤了2系统,可2系统刚一出现就发出一声尖叫,说什么又死了一个,就再也没出现了。 他又在心中呼叫了几次2系统,还是没有回应,他觉得自己这次估计又被2系统坑了,不然怎么会穿成了一个亡命之徒,还没有完整记忆和任务内容,要是系统一直不出现,他就像瞎子一样,两眼一抹黑,根本就没有目的和方向。 而且因为原身坐上了这天下第一杀手的位置,他几乎是不停的要面临同行不服气的挑战和决斗,虽然这个山洞很隐蔽,只要躲在这里就不会有事,可是他为了打造一把配得上自己名气的剑,上个月已经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请名匠打造了这把名为银魂的宝剑,现在穷得身无分文,他得出去接活赚钱,不可能一直在这猫着,不然就会饿死的。 他现在陷入两难中,出去也不是,不出也不是,真是愁死个人。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出去,无论如何赚钱养活自己才能坚持等到2系统的任务。 想到这,他换上唯二的一套墨色衣袍,拿起银魂出了山洞。 江湖中消息灵通,他刚离开玉雪峰,他赢了吴名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江湖,而他所到之处也引起不少的目光,这些目光大至分为两种,一种是敬佩羡慕,一种是暗恨和不服。 原身在生下来时就身患重病,被玉雪峰中的雪狼捡回去养大的,他八岁的时候,养育他长大的雪狼老死了,他便开始独自踏入江湖,后来被一个名动江湖的杀手收为徒弟,传授了一身的武功,后来他的师傅被仇家暗算也死了,那时候他已经十八岁,在师傅的影响下也小有名气,再过了五年,他亲手杀死了暗算师傅的人,夺回了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 现如今,是原身成名后的两年后,这两年里,原身每天都要陷入了无止境的搏斗中,虽然每次都能打赢,但受伤流血也再所难免,真真是应了系统那句话,环境很残酷。 荣楚已经习惯了大家的注目,并没有理会,而是将黑色的闱帽拉低,遮挡住自己的容貌,身为杀手,特别是江湖中最厉害的杀手,仇敌和对手实在太多了,轻易不能让自己的容貌被人看见,以便随时能脱身。 街上酒肉饭菜飘香,他觉得饿得慌,摸了摸身上,就摸出两个铜板,就两文钱,吃酒喝肉就别想了,他买了两个很实在的大馒头,找了个隐蔽处,靠坐在一棵大山下吃起来。 啪! 荣楚刚解决掉一个馒头,面前丢来一包东西,他看去,是一个钱袋,里面是什么不用看,光听声音也知道,是银子,一大袋银子,意味着他的生意上门了。他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人,一个少年,十**岁,大富人家的下人打扮,虽然只是仆人,却透着与江湖草莽不同的富贵气。 除了这个少年,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年龄稍长的男子,看上去是少年的主子,他一身玉白长袍,头上戴着同色闱帽,看不到长相,但身形挺拔,还隐约散发出几丝书卷气,显然是个书生。 荣楚从男子身上收回视线,咬了一口馒头问:你们要杀谁? 江湖规矩,杀手只管收钱办事,从不多问雇主名姓。 画像上的人。少年扔给他一幅画像。 荣楚用嘴叼着馒头,抬手接住画卷打开一看,对方是一个女子,一个十分貌美的女子,年龄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画卷上的样子温柔秀气,一派大家闺秀模样。 画像上的女子荣楚看着十分眼熟,心也突然痛了起来,荣楚不解,为什么又会心痛? 他把画像合上,不起想画像上的人,心痛的感觉就缓解了,难道画卷上的人与原身有什么关联? 现在的情节是照原文中走的,她应该是原身在原文中就杀过的人,只是脑中现在一团浆糊,没有此人的信息,因此他心中便有了一个疑惑,这样一个弱女子,估计杀她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至于要请他这堂堂第一杀手来动手吗? 他猜测着女子与玉袍男子的关系,莫不是他的未婚妻子或者妻子,因为玉袍男子高中,被皇帝招为乘龙快婿,所以要花钱除掉这绊脚石? 心中哪怕有着疑惑和不解,荣楚也没有问出来,原身是个很有原则的杀手,不该他问的事他绝不多嘴一个字,于是,他收了画卷说:信息太少。光凭一副画相找人实在太耗费时间了。 阮文琴,京城礼部尚书府千金。少年看了看不远处的主子,又透露了一些信息。 荣楚微惊,礼部尚书的千金?官家女子?玉袍男子为什么要杀她一个官家女子?而且是与官府扯上关系的人,这点银子就不够了。 这是定金,完事后还有三倍尾款。少年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赶紧说。 荣楚挑了挑眉,这包银子应该有三百两,还有三倍尾款的话就是九百两,花这么大的价钱来杀一个女人,看来这里面有故事。 不过他现在的身份是杀手,只管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便是,其它不是他该管的,他只问了一句,余下的银子如何支付? 少年道:到时候你去京城的广源钱庄说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即可支取余钱。 -- 第265页 荣楚知道这是拿钱的暗号,不再多问,收下银子并取出火折子烧火了画像。 少年急了,你 走!不远处的玉袍男子阻止了少年。 少年看了看那幅被烧成灰烬的画像,应了声是走到了玉袍男子身侧,主仆二人缓缓离去。 少爷,那人将画像烧了,要是他认错人怎么办?少年跟在主子身后,担心问。 男子说:天下第一杀手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是过眼的人或者物从不会忘记,他烧了画像也算是帮我们烧毁了证据,于双方都有好处。 少年明白了,想到另一事,那要是他认出少爷您来怎么办? 我们奉的是上面的意思办事,只要事情办妥便可,认出来就认出来,无关紧要。男子毫不担忧的说,这也是他为什么亲自来一趟的原因,他不怕被人认出来,就怕办不好差事。 少年彻底放下心来,不再多言。 荣楚把吃剩一半的馒头扔了,古代的馒头粗糙无味,如同嚼蜡,现在有银子了,去吃顿好的补充一□□力,好干活! 来两斤牛肉,一坛好酒。荣楚进了一间酒楼,把剑放在桌子上便朝店小二吩咐道。 店小二向前先给他倒了碗茶,然后看了他桌上的剑一眼,应道:客官稍候,马上就来。 荣楚正被馒头咽得紧,端起茶便一饮而尽,这才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 看,那把剑是银魂,这人是天下第一杀手楚天。 可不是他,一刻钟前我看到他在包子铺买了两个馒头,这会子功夫就有钱吃肉喝酒了,肯定又接活了。 不知道这次又要杀谁? 不管要杀谁,那人都必死无疑了,天下第一杀手出手从无失手的。 楚天这个名字是原身的化名,与他的长相一样,他的真名并没有暴露在外。 荣楚没有理会酒楼里其它江湖人的议论声,很快一盘切片的牛肉和一坛子好酒就端了上来,店小二走时又看了那把剑一眼,才去招呼其它客人。 一筷子夹起三片牛肉塞进嘴里,快速嚼了起来,这个时候的牛肉真香,原汁原味,特别有嚼劲,他倒了一大碗酒,就着牛肉一饮而尽,入平也的畅快。 牛肉配上好酒,是江湖中人最喜欢的吃法,荣楚第一次穿成江湖中人,很享受这种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惬意时刻。 不过有事在身,又饿得狠了,他吃得极快,不到一刻钟酒肉扫光,他又打包了两斤牛肉,用随身的葫芦装了一葫芦酒,结账出门。 他现在所在之地离京城有两天路程,靠走肯定是不行的,他去马市买了一匹黑马,看了看天色已经傍晚了,他没有停留,连夜赶往京城。 黑袍黑马在夜色中融为一体,若不是在寂静的官道上,马蹄阵阵,还真不知道有人在赶路。 正跑得急,黑马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它前蹄抬起,马头都要扬上天了,笔直的马背险些将荣楚摔下马去,好在他极时稳住,将马安抚住,待马前蹄落下,他拉着马刚退了一步,便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飞出一群手持兵器的黑衣人来。 龙威镖局。 荣楚看到他们脑中便浮现这样几个字以及龙威镖局的一些信息。 原身在两个月前受雇杀了龙威镖局的镖头蔡威,蔡威的儿子蔡敬一直纠缠原身,想得知雇原身杀蔡威的人是谁,以图为父亲报仇,这次怕是蔡敬得知风声他要去京城,所以在必经之路上等着围堵他。 真是人在江湖飘,随时要挨刀。 荣楚觉得这种刀口子上舔血的银子实在不怎么好挣,麻烦事一大堆,他叹了口气,扫了众人一眼,看向其中一个黑衣人说:蔡敬,我知道你孝顺,想为父报仇,但我也不能违背江湖规矩,我若是将雇主的名字告诉你,天下谁敢再雇我办事? 楚天,我知道你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所以这些时日我也没有为难你,只要你将雇你杀害我父亲的人说出来,从此以后我龙威镖局再也不会来纠缠你!蔡敬走向前一步说。 荣楚摇摇头,多你龙威镖局一个麻烦不要紧,要紧的是将来我没有生存之路,我还有要事在身,失陪了。 楚天,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少爷对你客气,我们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而且你已经中了毒,今日你要是不说出雇主姓名,你就别想离开!一人走到蔡敬身边吼道。 荣楚微惊,他中毒了吗?不会啊,原身的师傅教了他不少生存之道,这辩毒是基本的保命本事,他刚刚在酒楼吃的东西都没毒,该不会是诓他的?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要试试真伪。 他暗暗运用内力,竟半丝反应也没有,手脚也慢慢开始发软了,他竟是真的中了毒,只是这毒是何时所下? 别白费力气了,你中了我的五毒软筋散,此刻内力全失,如同一个废人。那人察觉到荣楚在运功,笑着说:你所食的食物确实无毒,但你不知道有些毒单独使用对人体无害,若是两种东西混合在一块才会成为剧毒。 荣楚朝那人看去,觉得他有些眼熟,略一思索,心中了然,原来他就是雇主,龙威镖局中自己的内鬼,听到他的话,他也想起来了,那次原身轻而易举就杀了天下第一镖局的镖头蔡威,是因为蔡威也中了毒,与他症状一样,内力全失,手脚发软。 -- 第266页 蔡敬朝那人急说:程叔,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不好? 少爷,江湖中人做事向来不拘小节,只要能帮你问出杀害你爹的真凶,这恶人二叔替你做,你不要插手便是。程奇说。 蔡敬看了马背上的荣楚一眼,没再作声。 程奇拔了剑就朝荣楚杀去,你再不说我就取了你的狗命,就当是替我大哥报仇了。他就是要杀了楚天,这样就不会有人再知道是他杀了蔡威了。 荣楚坐在马背上没动,待程奇到了眼前,他才哗的一声拔剑,在程奇惊愣的瞬间又收了剑。 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程奇低头一看,自己一只左手手掌已经不见了,痛意袭来,惊恐交加,他大叫一声跌落在地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满地打滚,啊,我的手,我的手! 二叔!蔡敬冲过去将程奇按住,点了他左肩上的穴道帮他止了血,抬头看向荣楚,楚天,你未免下手也太狠了! 荣楚冷声道: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人,砍他一只手已经算轻的了,而且我想提醒蔡少爷一句,他可不止对我一个人下了这种毒。说完不再理会他们,驾马离去。 中毒什么的算个什么玩意?原身的师傅不但教了他辨毒,也教了他逼毒解毒,如若不然,在这危机四伏的江湖中,他还能平安活到现在? 蔡敬没有去追荣楚,而是看着痛得奄奄一息的程奇若有所思。 荣楚于两日后抵达京城,路上他听闻龙威镖局蔡威的结拜兄弟程奇染病受亡,当时他只是笑了笑,原来这个蔡敬也不像看着的那么蠢,他稍一提醒,蔡敬就发现了问题,暗中弄死了程奇,而江湖中也并没有传出其他的消息,显然蔡敬还是帮他保守住了秘密。 龙威镖局的事情解决了,他心里轻松了不少,不用再被人缠着自在多了,他在京城找了个荒无人烟的破落庄子落脚,他虽有钱,但他是杀手不能明白张胆的去住客栈,否则他那些仇家能将他剁成肉酱。 吃饱喝足睡了一觉,入夜后前往阮府踩点。 他先是落在了一处院落的屋顶上,拿了瓦片往屋里看,看到一对男女四肢缠绕在做负距离运动,立即盖上,往另一处去,落在另一个院落屋顶,掀瓦片前他先听了听屋里的动静,没有少儿不宜的画面才掀了瓦片,好像是对中年夫妻正脱衣服准备安歇。 目标是少女,这个院子的人也不是,他盖上瓦片正准备往另一处去,突然听到屋里的妇人出声了,当年我们帮了宫里那么大的忙,可她是怎么对我们的,给了个六部中最没出息的官职,亏得你也老老实实干了这些年,不说一品大员,哪怕给个户部,吏部也行,也好过礼部。 宫里? 荣楚做过好几个皇宫的任务,知道但妨与宫中扯上关系的事情就不是小事,兴许能从中得知玉袍男子雇他杀阮文琴的原因,于是,他爬在屋顶继续听下去。 你别不满足了,我们的儿子在宫里,将来是要成为天下之主的,她若是将我放到户部史部或者其它重要职位去,未免若人怀疑,这样最好不过了,等事成了,少不了我们的好处。中年男人压低声音说。 中年女人切了一声,孩子自生下来就被抱进宫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会无端怀疑皇室血脉?她拿那套说辞来搪塞你,你也信? 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中年男人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 练武之人打通了脉络,五官异于常人,荣楚自然听得清中年男人的话,他心中诧异,感情是这家人伙同宫中上演员了一出偷梁换柱? 这不是上个世界荣林的戏码,竟然再次在古代遇见了。 既然阮家帮着宫里干了这样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又是谁要雇杀手杀他们的女儿呢? 宫中真的要杀文琴吗?这时,妇人又出声了。 中年男子已经躺在床上,发出一声嗯的鼻音。 妇人有些咬牙切齿,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下得去手,她可真够狠的。 荣楚突然就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始未,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个故事太沉重了,有小天使说想看甜甜的故事,所以我就写了这个,后面会很甜的哟。 第71章 天下第一杀手2 荣楚猜想,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宫中一位生下公主的妃嫔为了争夺皇位,用自己的公主换走了阮家的儿子, 那个阮文琴应该是金枝玉叶,而宫中那位妃嫔不知道为什么, 决定要将亲生女儿杀掉。 只是荣楚疑惑的是, 人在高门深府,只要下个毒害死,对外说因病去世不就成了, 为什么要不辞辛苦, 不嫌麻烦的去找他这个江湖杀手来动手呢? 我说你也是,明明我们自己就可以动手的,你偏让我去找她说什么,请江湖杀手回来解决, 这样多此一举又为的是什么?中年男子名阮贤书,是阮家家主,礼部尚书。 中年女人廖氏说:你只看到眼前的麻烦, 就没料到以后的麻烦, 现在是她要杀亲生女儿,若是我们动手,她秋后算账把我们一锅端了,我看你怎么办?要是请江湖人,在外面出事,就怎么也怪不到我们头上了。 哎呀,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阮贤书恍然大悟,拉住廖氏的手说:夫人,这次多亏了你想得周到,不然就给阮家留下祸端了。 -- 第267页 廖氏笑了,但笑意未达眼底,若仔细看,还能看到她眼底涌动的森寒,她这样做的目的自然不止这一个。 原来是这样! 荣楚明白了一切,不再多留,又去了下一个院子,这个院子里灯火都熄灭了,显然大家都睡下,荣楚掀了片瓦看下去,正好是女子的闺房,床上正侧躺着一个女孩,用账幔遮挡,他看不到她的容貌。 女孩并没有睡着,动了动,床发出细微的声响,她朝着床外说话,蕊儿,陪我说说话,我睡不着。 小姐,你是不是在想定亲的事情,所以才睡不着啊?外间的小榻上传来翻身的声音,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 不知为何,听到这声音,荣楚的心袭来阵阵痛意,而且蕊儿这个名字也特别特别的熟悉。 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 原来你长这个样子,真好看! 你叫荣楚吗?名字真好听。 能死在你手里,我没有半点怨言,只是以后再也不能陪你了,你又要一个人孤孤单单,我不放心 脑中无数的记忆片段快进一般闪过,耳边也全是刚刚那个叫蕊儿的女孩的声音,不停的重复着,萦绕不停。 荣楚只觉得心痛得难以呼吸,他按住痛裂的胸口,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上个世界开始,他就能感到心痛了,只是上个世界这种感觉很轻微,也只是见到原身的父母才会有,可这个世界这种心痛感太强烈了,难道这个叫蕊儿的与原身有什么关系? 是啊,母亲说要让我给太子殿下当妃子,可是我不想进宫,而且我不喜欢太子,蕊儿,要不你替我嫁给太子好不好?阮文琴觉得这个主意非常棒,她坐起来说:就这么办,你替我嫁给太子,我来做蕊儿,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蕊儿都笑出声来,小姐,您还没睡着就做上梦了?你是小姐我是丫头,哪有丫头替小姐嫁人的?而且您嫁的又不是普通人,那可是太子殿下,将来的一国之君,等殿下登基,您就是一国之母,阮家也将水涨船高,不可一日而语。 我不稀罕什么太子妃,什么一国之母的,我不想进宫变成金丝雀,我只想自由自在的生活,蕊儿,你以前总是替我去参加那些我不喜欢的宴会,从来没有被人认出来,好蕊儿,你就答应我,替我嫁给太子好不好?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情份,你就帮我这一次!阮文琴哀求起来。 蕊儿不出声了,可是那些宴会也是我不喜欢的呀,我也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有尊严的活着,不想再成为一个奴婢,任人使唤,也想找一个疼爱自己如珠如宝的男子共度一生,皇宫荣华富贵,亦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不过也是自由罢了。 阮文琴见她没了出声,无趣的躺了回去,她和蕊儿一块长大,蕊儿的性子她很清楚,她要是不说话了,就表示事情没得商量,她虽是主子,但她很喜欢蕊儿,所以蕊儿不同意的事情,她不会强求她去做。 罢了,反正离进宫还早着呢,兴许往后能有变故,阮文琴心思最是单纯,很快就将烦恼抛开,搂着被子睡着了。 蕊儿躺在狭窄的小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坐起来,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外面月色如银,铺满了整个院子,她仰头伸开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合十对着月亮许了一个愿。 荣楚听到开门声已经飞身过来,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影,隽秀纤瘦,在月光下显得无比清冷,不知道为何,荣楚竟有种想将她搂入怀中的冲动,这个冲动一起,刚被他压下的心痛又再次袭卷而来,他强忍住不出声。 蕊儿很快许完愿,看了空中悬挂的玉盘一眼,露出一个甜甜的柔柔的笑意,转身进了屋。 待人进去,荣楚翻身落到院中,看向那关闭的房门,蕊儿与原身到底有什么牵扯? 荣楚白天晚上的在阮家踩了三天点,终于在第四天等到了阮文琴出门,阮家人不愿他在府中动手,他也不会傻到在官员府邸杀人,于是跟上了阮文琴的马车,一路往一座寿庙去。 昨天晚上他听到阮文琴和蕊儿说,今天阮文琴的母亲让阮文琴去寿庙上香还愿,荣楚知道,这是阮家人故意将阮文琴支出去,好让他动手的。 动手没问题,只是对方的身份可比官家小姐要高多了,九百两银子怕是远远不够,所以等完事,他得向阮家再要点钱,虽然这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年代,他也不能老是杀人,要是杀错了,把任务对象给杀了,他就死翘翘了。 阮文琴要去还愿的寿庙名叫万相寺,是国寺,香油钱比一般寺庙都要高,因此一般只接待皇亲国戚和官员家眷。 寺庙一般建在风水宝地,偏僻是常有的,万相寺也不例外,在城外一座高山上,途径之地皆是了无人烟的山路,但因是国寺,路况不错,马车可以直达山下,然后再步行上山,以示诚意。 荣楚在半道上等着,看到阮府的马车缓缓而至,他从路边一棵大树上跳下来,大喝一声,想活命的就快滚! 这一声吼不出意料的将阮家所有人都吓得作鸟兽散,只留下光溜溜的马车,马车里的阮文琴吓得掀了轿帘往外一看,惊得魂飞魄散,跳下马车就狂奔而去。 -- 第268页 荣楚看到她的身影,心中暗惊,这人不是阮文琴,而是丫头蕊儿,这是怎么回事? 他施展轻功飞身向前一个翻身落在了阮文琴面前,截去了她的去路,剑柄一挑,将她的闱帽打掉,露出一张吓得惨白的小脸,那张脸就是画像之人没错,可是她并不是阮文琴,而是那个叫蕊儿的丫头。 窒息的心痛感又袭来,荣楚握紧手中的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打掉闱帽的确实是蕊儿,她不过是像往常一样替阮文琴出来的,以前的数次都平安无事,没想到这次竟然遇到了歹徒。 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庆幸,庆幸今天是她来了,算是替主子挡下一个大劫。但是她还不想死啊,她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她想过的生活也还没有过一天,她想活! 想到这,她拔下发上的钗子就朝面前的歹徒刺了过去。 刺拉一声,她竟然得手了,尖锐的发钗刺进了歹徒的胸口,血流如注,她吓得大叫一声,急忙后退,不慎绊倒,一屁股跌坐在地,慌乱不已。 皮肉之痛不及荣楚心痛一半,历经大伤小伤无数他也并未将这点小伤看在眼里,他只是有些诧异,他竟然让面前吓得像只鹌鹑一样缩成一团的少女刺伤了。并且他一点也不愤怒,反而有丝淡淡的喜悦。 我靠,这次莫不是穿成了个智障! 他将原身的情绪全部压下去,拔出那只钗子,看着鹌鹑少女,向前了几步。 少女立即双手撑地,双脚蹬着往后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里全是恐慌。 荣楚见她又小又可怜,实在是下不去手,他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来自人人平等,生命可贵的法制社会,让他痛痛快快的杀人他还真的做不到,况且还是杀一个小女孩,更重要的是,这次的单子有太多疑惑,他得弄清楚他到底是要杀阮文琴还是蕊儿? 荣楚想到这,转身离去。 蕊儿看到挺拔高大的歹徒就这样走了,一时间有些懵,难道是自己刚刚太凶猛把他吓着了?不对,他要杀的人是阮文琴,不是她,所以他才走的。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阮文琴? 想不出究竟,她忙爬起来跑了,她得回去告诉阮文琴,有人要杀她,让她近段时间都不要出门。 蕊儿,你说什么?有人要杀我?阮府里,阮文琴听了蕊儿的话,心惊肉跳。 蕊儿点点头,是啊,小姐,我差点就死在那歹徒手里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阮文琴急问。 蕊儿说:我用发钗刺伤了他,然后他就走了。 荒唐,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刺伤一个大男人,而且你刺伤了歹徒,歹徒竟然就这样放过你了?廖氏拍了一下桌子驳斥。 一旁的阮文晋也说:是啊,蕊儿,你莫不是吓坏了,有些神志不清?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夫人,少爷,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想他之所以放过我,是因为我不是他要杀的人,我今天是替小姐出门的,他必是要杀小姐的!蕊儿忙说。 廖氏又怒道:别再胡说八道,你这丫头整日唆使小姐让你偷出去玩乐,这次出了事就在这危言耸听,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上下尊卑了!说着她喊了人进来,命道:给我打二十板子,以示惩戒。 二十板子打在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身上,不死也残。 母亲,蕊儿也是关心我,您怎么能因为她的忠心而责打她呢?阮文琴护在蕊儿身后,不让下人打她。 廖氏站起身拉住阮文琴的手,琴儿,你善良温和是好事,但也不能纵容手下的奴婢无法无天,你看看她哪有点奴婢的样子?整天穿着你的衣服在外面招摇过市,败坏你的名声,这样的奴才留不得,今日我就将她打死了,再给你挑好的使唤。 不行,我只要蕊儿,母亲若是打死蕊儿,那女儿也不活了!阮文琴说着就要去撞墙。 廖氏吓得魂都飞了,晋儿,拉住你妹妹! 阮文晋快步向前拦下了阮文琴,朝廖氏说:母亲,一个奴婢罢了,何必伤了母女情份,妹妹既然喜欢这个奴婢就留着,以后严加管教便是。 廖氏无奈,放弃了打杀蕊儿的念头。 阮文琴立即笑了,朝母亲兄长行了个礼,拉着蕊儿走了。 廖氏咬牙切齿,没想到这个贱丫头如此命大,竟没让那杀手将她除掉! 母亲不必着急,一次不成还有再次,天下第一杀手可不是简单人物,只要是他要杀的人就没有失手的。阮文晋说。 廖氏叹了口气,要不是琴儿把那贱丫头看得极重,我们哪用这般大费周张请江湖中人来解决此事?也不知道那贱丫头给琴儿灌了什么**汤。 阮文晋没出声。 廖氏捏紧手指,眸中溢出无尽的狠光和妒忌,要不是那个女人,她也不会和儿子骨肉分离这么多年,她绝不会让那个女人的女儿好过! 荣楚在一棵大树上,将屋里的情况看了个干净,他认出来了,那个阮文晋就是雇主,他也弄清楚了,他要杀的人确实是蕊儿,但为什么阮文晋要告诉他,蕊儿叫阮文琴? -- 第269页 这其中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蕊儿,你真的没受伤吗?回到房间,阮文琴拉着蕊儿仔细打量着,紧张问。 蕊儿摇头,小姐我没事,那歹徒看着高高大大,但我觉得他人不坏。 老天,你是吓傻了?竟然觉得歹徒是好人?阮文琴瞪大眼睛,看傻瓜一样看着面前的小姐妹,要不是你这次走运,你这小命就交待了。 蕊儿说:可是他没杀我呀! 那是因为他要杀的人不是你阮文琴说到这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蕊儿,真的有人要杀我啊? 蕊儿点点头,真的,我坐着阮府的轿子,打扮成你的样子,他在半道上杀出来,但见到我的直面目后就走了,显然他要杀的人不是我这张脸,那就自然而言是小姐你了。 没错,没错,蕊儿你分析得对,可是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弱女子,他为什么会要杀我呢?阮文琴满腹疑惑。 蕊儿摇摇头,我不知道,但看那人打扮像是江湖人,他手中有一把很漂亮的剑,像是话本里说的江湖侠士。 江湖侠士?阮文琴更吃惊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江湖人士,他为什么要杀我? 蕊儿想了想说:小姐,我心中有个猜测。 你快说。阮文琴急道。 蕊儿道:话本里不是说江湖中有一些武功高强的侠士为了谋生会替别人杀人,赚取一定的银钱,我猜想,那个江湖侠士是被人所雇前来杀小姐的。 阮文琴惊了一跳,雇凶杀人?! 小姐快想想,究竟得罪了谁?蕊儿提醒她。 阮文琴左思右想,只得摇头,我少有出门,哪有得罪旁人?会不会是蕊儿你替我出去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人? 没有啊,我每次都是去走个过场,从未与任何人起冲突。蕊儿摇头。 阮文琴不解说:既然如此,那就不是你我得罪的人,难道是父母兄长得罪了人? 就算是大人夫人和少爷得罪了人,也不应该报复到小姐你身上啊。蕊儿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小姐,莫不是你与太子的婚事惹来的祸端? 阮文琴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恍然大悟,对对对,一定是有人嫉妒我一个小小尚书府千金竟然能高攀嫁给太子,所以想除掉我,又怕被人查出来,这才暗中雇了江湖中人来动手,蕊儿,我不嫁了,我马上就跟父亲母亲说,我不进宫了! 小姐,婚事已经定了,大人和夫人也没办法反悔,违抗圣旨,这可是杀头的罪,搞不好九族尽灭!蕊儿忙拉住她提醒道。 阮文琴止住步子,脸色煞白,可是我现在还没进宫,就有人要买凶杀我,要是进了宫,我不让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了?蕊儿,怎么办?横竖我都是个死了! 死?蕊儿眸光一亮,那小姐,我们就置之死地而后生! 阮文琴看着她,觉得她身上闪着光,让人移不开眼,这一刻,她心中那种感觉又出来了,她觉得蕊儿才是小姐。 从小到大,她心中时不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蕊儿长得比她漂亮,家里请来教琴棋书画的师傅明明是给她授课的,可是她没学会多少,一旁陪同的蕊儿却全学会了,蕊儿只要稍微一打扮,就有一种天然的华贵气质,而且蕊儿比她聪明,比她镇定,就连每次母亲要惩罚蕊儿,也是蕊儿教她寻死相迫,次次能让母亲妥协。 她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哪怕知道自己这个主子不如一个奴婢,她也能很喜欢蕊儿,很依赖蕊儿,就如这次,她听到蕊儿说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竟然就安了心,她觉得只要有蕊儿在,她就不会有任何事。 只是阮文琴没有察觉到,在蕊儿那身光茫之下,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凄哀之色。 蕊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到床上抱住了膝盖,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轻轻抖动,世界之大,竟无她半片生存之地吗? 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决绝。 次日,蕊儿又装扮成阮文琴的样子坐上马车出门了,廖氏拉着阮文琴问:琴儿,不是说昨日才遇到歹徒,近日不出门了吗?那丫头怎么又装成你的样子出去了? 母亲,这不是马上要进宫了吗?我得亲手绣几针喜服,也得亲自去挑选绣喜服的金线,所以才让蕊儿帮我出去买的。阮文琴喝了口茶回道。 廖氏点点头,也是,那你好好在家准备,有什么事就让蕊儿替你去办。 母亲,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蕊儿顶替我的身份出去的吗?阮文琴奇怪问。 廖氏说:以前是没遇到过歹徒,如今有人要杀你,你可千万不能再出门了,知道吗? 那蕊儿要是出事了怎么办?阮文琴不放心说。 廖氏语气重了几分,琴儿,母亲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吗?你是尚书府的小姐,蕊儿只是一个奴婢,蕊儿死了,母亲给你挑更好的便是,但你是母亲的心头肉,是千万不能出事的。 -- 第270页 可是蕊儿也是她母亲的心头肉。阮文琴回道。 廖氏哼了一声,她不过是个搁哪都惹人嫌的下贱货罢了,死了也干净! 母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一直把蕊儿当好姐妹的。阮文琴生气说。 廖氏拉住女儿的手劝道:傻丫头,你就是和你那几个庶妹亲近母亲都不会说你,但你和一个奴婢称姐道妹的,传出去像什么样? 我不喜欢她们,我只喜欢蕊儿。阮文琴撇过头气呼呼说。 廖氏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想到也许蕊儿今天就回不来了,到时候女儿最多是哭一场就过去了,便不再说什么,拉着女儿回屋绣喜服去了。 阮文琴看了门口一眼,蕊儿,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啊! 蕊儿坐着马车出了府,径直往京城最有名气的女红铺子去了,老板知道她是未来太子妃,格外热情恭敬,她挑完线打道回府,经过一条巷子时,她对车夫说:我去去就来,你在这等我。 车夫已经被阮文琴收买了,自是应好。 蕊儿下得马车慢慢朝那僻静无人的小巷子走去,刚进得巷子中间,一个戴着黑色闱帽的高大男人就跳了出来,蕊儿认得她,就是昨天在万相寺的半道上要杀她的人,她捏紧手指,向前几步。 荣楚奇怪的看着她的举动,你是故意引我来的。 按理说昨日他才动过手,今日不管是阮文琴还是蕊儿都不会再出府,更何况是这样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张扬也就罢了,这是上的街,人来人往,他也不便动手,可是她偏偏又跑到这僻静无人的小巷子来,要么她就是故意找死,要么她就是想引他出来。 他猜想,应该是后者。 没错。蕊儿将闱帽掀开,露出一张精致的小姐,因为紧张害怕略显苍白。 荣楚看到她的心,心痛感又袭来,他撇开头,心痛感微缓,他冷硬问,目的? 蕊儿取出一大叠银票,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银票,这位大侠,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荣楚扫了那叠银票,着实不少,难道阮文琴想要反雇? 蕊儿说:这里有一千二百两银票,是我家小姐所有的银钱,我家小姐希望你能在她大婚那日将她劫走,带离京城。 荣楚一愣,他已经听说了,阮文琴与当今东宫定了亲,马上就要大婚了,阮文琴说过不想进宫,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借刺杀她一事准备在大婚之日假装失踪以图逃婚,这是转危为安的最好法子,不但如此,她还能逃离囚牢一般的生活,可谓一举两得。 没想到这个阮文琴还挺聪明的。 但这生意似乎可以做,他既不用杀人,也能赚双倍银子,他略思片刻,接过了银票。 蕊儿见他答应了,高兴不已,又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我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也是我全部的家当,我求你现在带我离开这里。 嗯?荣楚顾不得心痛,看向面前的小姑娘,她什么意思? 蕊儿以为他嫌钱少,忙把头上的珠钗和耳坠取了下来,塞给了他,说:够了吗? 荣楚看着她,仍旧没做声。 蕊儿咬了咬唇,看向手腕,心一横,把玉镯取了下来,我本来想留着这只镯子度日的,既然如此,那就也给你! 你要去哪?荣楚看到手里全是银票银子首饰的,终是忍不住问。 蕊儿以为他答应了,忙回道:不管去哪,天涯海角都行,只要能离开京城。 你一个小姑娘,又没武功又没钱,恐怕出了城不是被歹徒抓走就会饿死,还想去天涯海角?荣楚说完,微微一愣,好像只要和她说话,心痛的感觉就会减轻。 蕊儿脸色变了变,但想到什么还是坚决说:那也总比待在京城被人害死强! 谁要害你?荣楚本能的问出了口。 蕊儿看他一眼,忙低下头,我一个奴婢,命握在主子手里,一不小心就会没命,我不想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不,她没说实话。 荣楚昨夜将这次刺杀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发现阮家真正要杀的人是这个叫蕊儿的小婢女,又结合在阮家听到的墙角,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阮文琴并不是金枝玉叶,真正被换出来的公主是面前这个小婢女。 而听小婢女话中之意,他断定,她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所以她才会怂恿阮文琴用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实则是为了帮自己脱身。 想来宫中的人并不知道阮文琴是假公主,将阮文琴和蕊儿调换身份的人是廖氏,阮文晋也知情,阮贤书知不知情不得而知,宫里的人突然决定要杀了公主,廖氏母子为了保住阮文琴,又要杀了真正的公主,这才给了那幅蕊儿的画像,告诉他阮文琴的名字。 真是一个小可怜,亲生母亲要杀她,阮家人也要杀她,明明是个金枝玉叶的公主,却无她的容身之地。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如果他真的杀了蕊儿,阮家的人又怎么保住阮文琴? 荣楚突然想知道阮家的人究竟还有什么计划,于是说:好,你这生意我接了,但就这样带走你恐怕后面还有一大堆麻烦事,不如杀了你干净! -- 第271页 蕊儿吓得小脸惨白,啊?! 蕊儿!阮文琴顾不得身份,扑到了一身是血的尸体身上,痛哭起来,你别吓我呀,你这是怎么了? 小姐,蕊儿买好东西后说还有点事要办,让奴才在一条巷子外等候,可是奴才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出来,进去一看她已经死了!车夫悲声回道。 阮文琴闻言泪如雨下,她存着一丝侥幸,去看尸体的脸,可脸已经被划得血流模糊,根本看不出容貌,她摸到了只镯子,那只镯子就是她送给蕊儿的,顿时哭得伤痛欲绝,蕊儿,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她哭得急,一口气没上来撅了过去。 琴儿!廖氏一把抱住她,命人将女儿扶回房间去,又让人去请大夫,她拿了帕子捂了鼻子,才对一旁的阮文晋说:毕竟是你妹妹的近身侍婢,又替你妹妹挡了一劫,是我阮家的大恩人,好好厚葬! 阮文晋明白她的意思,立即让人抬走了。 对面的屋顶上,蕊儿抓着荣楚的衣服,防止自己掉下去,眼眶有些红:文琴是真的待我好。 先前在巷子里,他说要杀了她,她吓了一跳,好在他说的杀她只是让外人以为他杀了她而已,他找了具刚下葬不久与她体型相近的尸体,换上了她的衣服,并划花了尸体的脸,还将她给他的镯子戴在了尸体手腕上,扮成她的样子,让车夫将她拉了回来。 她知道,这样一来,她就彻底自由了,可是刚刚看到阮文琴哭得晕过去,她有些于心不忍,从小到大要不是阮文琴一直护着她,她早就被廖氏给害死了,阮家上下,只有阮文琴是好人,她不忍她伤心难过。 等她大婚那日你们便可以相见了。荣楚提醒说。 蕊儿点点头,笑了,没错。她见她的尸体被抬走了,她问: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跟着阮文晋,看他要做什么。荣楚说完,带着蕊儿飞身跟了上去。 阮文晋让人将尸体抬到一处偏僻的小屋子里,让人退下去,他亲自向前掀开了尸体的的衣服,看到后背上有一个记号后,这才放下心来,命人将尸体厚葬,离开了。 蕊儿看到那具尸体上的记号,跟自己背上的一模一样,顿时惊住,小声问一旁的人,你怎么知道我背上有个记号? 荣楚是不知道的,但原身那些零碎的片段上有这么一个记忆,刚刚处理尸体的时候,他便顺手作了这样一个记号,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什么也没说,带着她又跟上阮文晋。 见他不回答,蕊儿也不敢多问。跟着他在天空中飞来飞去,她起初有些怕,但现在觉得这种感觉特别好,闭上眼睛露出了舒适的笑容。 荣楚侧头看到了她的笑容,美得如同冬雪初晴,梅花吐蕊,动人心魄,心痛的感觉慢慢消失了,他觉得与她在一块心情就会变好,整个人都很愉悦,像有种恋爱的感觉。 他突然就做了个决定,反正她也没地方去,自己也是一个人,不如以后走哪都带着她,至少有个伴。 这个念头一起,他心里更高兴了,他都有些分不清是他高兴还是原身的情绪所影响,这个世界让他觉得很怪异,似乎这具身体还有原身不少情感残留,每次都需要他强力压制才能不受影响。 阮文晋回到廖氏的屋里,禀报,母亲,我亲自验看过了没错。 太好了,那个贱丫头终于死了!廖氏喜得拍掌叫好,这么多年的夺子之仇总算是报了。 阮文晋正要再说点什么,有下人来报,夫人,宫里来人了。 廖氏脸上的喜色淡去,布上一抹毒怨,她消息倒是灵通,人在哪? 直接去了小姐房里。下人回。 阮文晋急了,母亲 慌什么?母亲早有准备。廖氏看他一眼说。 琴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后慕容溪握住昏迷中阮文琴的手,心中阵阵后怕。 得知阮家小姐外出被杀的消息,她立即乔装成一个嬷嬷的样子急匆匆出了宫,可是到了阮府才知道死的是一个婢女,她一颗碎了的心总算放回到心中。 身旁的老妇人提醒,主子,先办正事。 慕容溪点点头,立即擦了眼泪,将阮文琴侧过身,翻看了她后背,看到一个记号后,顿时放下心来,没错的,就是这样记号,当年我亲自刻上去的,她就是我的女儿。 屋顶上的荣楚看到这,转头看向蕊儿,见她已经哭成了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要解决京城的事才可以甜甜甜,小可爱们别打我啊。 第72章 天下第一杀手3 见到蕊儿哭,荣楚莫名的觉得格外心疼, 下意识抬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心疼感立即缓解。 蕊儿愣了愣, 鬼使神差的没有挣开他揽在肩膀上的手, 靠在他怀里无声哭泣。 不一会儿,屋里响起了廖氏的声音,荣楚和蕊儿忙低头看去。 竟不知是皇后娘娘驾到, 臣妇有失远迎,望娘娘恕罪。廖氏面上恭敬的朝慕容溪行礼。 慕容溪站起身, 虽是一身奴婢衣着, 但多年位居高位,浸淫权贵, 她身上的威严气息早已经浑然天成,她略微点头,让人起来。 -- 第272页 廖氏将下人都谴下去, 走到床边看了看仍旧昏迷的阮文琴, 在调换蕊儿和文琴之前, 她早就照着蕊儿背上的记号, 在文琴背上也刻了一个, 所以她不怕被慕容溪查看, 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带着慕容溪走到一旁的屋子,突然就朝慕容溪跪了下去。 阮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慕容溪疑惑问。 廖氏酝酿了一下, 挤出了豆大的泪珠,请娘娘饶了文琴! 慕容溪看了一旁的陈嬷嬷一眼,没出声,她何尝想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皇上近来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竟注意到了阮文琴,两次三番暗中让人查证阮文琴的身份,要不是她暗中压着,事情早就暴露了,她必须要趁皇上发现阮文琴的身份前将阮文琴除掉。 娘娘,就算是杀了文琴也无济于事,当年的事情知情的人不少,要杀得全部杀掉才行!廖氏继续道。 慕容溪捏紧手指,确实得全部杀掉才行,可是眼下皇帝起了疑心,如果在此事动手必定引人起疑,她深吸一口气说:阮家于本宫有大恩,本宫怎么会恩将仇报呢?你就放心! 廖氏当然不放心,这个女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去手,更何况阮家是太子真正的亲人,她肯定会担心太子登基后阮家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除掉阮家人是迟早的事。 她之所以让儿子去收买江湖杀手回来杀蕊儿那个贱丫头,一是想借此除掉阮家真正的公主,二个就是为了让慕容溪承受一次丧女之痛,从而打消再杀文琴的念头。 接下来 廖氏磕了个头说:臣妇知道娘娘仁义,但这件事情若是让人知道了,我们一样得死。 这慕容溪也知道,皇帝既然起了疑,不把事情查清楚是不会罢休的,但是她实在也不愿再杀女儿了。 陈嬷嬷看出廖氏的心思,问:廖夫人是有什么妙计解决当下的危机吗? 廖氏犹豫了片刻说:臣妇确实有一拙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便是,本宫与阮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在本宫面前,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慕容溪坐下来说。 廖氏又磕了个头,朝陈嬷嬷使了个眼色,陈嬷嬷会意,走到门外听了听,然后打开门,不见一人,这才关上门朝廖氏点了点头,站到了慕容溪身边,廖氏这才放心的小声的说:文琴虽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这么多年臣妇视她如己出,实在舍不得她出事,与其我们这些人整日提醒吊胆,不如 不如什么?慕容溪急问。 廖氏指了指宫里的方向,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慕容溪惊得站起身,心跳如擂鼓,她声音都抖了起来,这、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娘娘,当年的事要是暴露,也是灭九族的大罪,既然做了初一,也不差十五了。廖氏目露狠劲说。 慕容溪捏紧手帕,一时心乱如麻。 陈嬷嬷说:娘娘,奴婢觉得阮夫人的话可行,与其一群人提心吊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博一把,图个高枕无忧。 慕容溪看向陈嬷嬷。 陈嬷嬷再道:娘娘难道真的忍心杀死公主吗? 慕容溪想到那个刚生下来就被她送出宫的孩子,刚刚她那可怜的模样,她就心如刀割,当初决定杀死女儿她也是逼不得已,如今女儿能逃过一劫,她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了的,她想了又想,终是做了决定,好。 廖氏磕下头,遮挡住眼中计谋得逞的畅快笑意。 侠士,刚刚在阮府,阮夫人说的是什么事?荣楚带着蕊儿离开阮府,回到落脚的破落庄子里,蕊儿不安的问他。 荣楚看她一眼,说:你心中所想之事。 她们要弑蕊儿惊得捂住了嘴,她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荣楚见她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问她,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假死脱身了? 我蕊儿也不知道,她现在很混乱,要是不知道廖氏和宫里的人要做那大逆不道的罪前,她或许不会犹豫,可是如今她知道了,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伙同外人杀害自己的父亲吗? 荣楚已经明白了,说:如果你后悔了,我只收你一半银子,你即刻就可以返回阮家。 不,我不能回去。蕊儿立即就否决了,她若回去阮家人是不会放过她的,而且她死了又还怎么救父亲呢? 荣楚没再说什么,躺在一张床上准备睡觉了,原来廖氏打的是这样的主意,把真正的公主除掉后,再抓住一个母亲疼爱孩子的弱点,借机让皇后打消再杀阮文琴的念头,从而让阮文琴嫁给太子,成为一国之母。 这行人最大的危机就是皇帝,只要把皇帝除掉,他们就能为所欲为了。 当真是好算盘。 只是廖氏怎么也没想到,真正的公主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察觉到了危机,提前脱身离开了。 他看着在四下寻找着什么的姑娘,觉得她确实很聪明,不但能在阮家那样的狼窝里活下来,还能想出这样一个金蚕脱壳的主意,不愧是皇室中人,生来就比常人要有勇有谋。 -- 第273页 脑中突然闪过蕊儿全身是血的画面,他惊了一跳,难道原文中,蕊儿最后还是死了吗?他的任务人会不会就是保护蕊儿,不让她死? 蕊儿看了看四周,到处又脏又乱,但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了,好在她当下人十几年,哪也能将就,找了几张长凳一拼,做成一张小床,坐上去准备休息,突然一个黑呼呼的东西从脚下镩了出来,她吓得大叫一声,跳到了床上,紧紧搂住了荣楚,有东西! 荣楚坐起来,见一只大老鼠已经被她的尖叫吓跑了,于是说:你睡床上。 侠士,谢谢你。蕊儿感动说。 荣楚准备下去,却被她紧紧抱着,他拧眉看向她搂住自己的手。 蕊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惊了一跳,忙将手放开,又是害怕又是羞涩:对、对不起。 荣楚没作声,起身走到她拼好的床上躺下。 蕊儿也躺下来,侧身看着大块头问:侠士,你叫什么名字? 楚天。荣楚道。 蕊儿在心中念了几遍,记下了,道:我叫蕊儿。 荣楚没作声,他早就知道了。 蕊儿没听到他再说话,以为他睡着了,她也不再出声,疲累袭来不一会儿竟然就睡着了。 荣楚听到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从床上起来,坐到她身边,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抚她的脸,但快要碰到她的脸时,他又及时收回了手,因为他感受到身体有了反应,一定是原身的情绪作祟。 他可不能做那禽兽事,他站起身打开门出去了。 待他离开,床上睡着的蕊儿睁开了眼睛,大松了口气。经过试探,她放了心,累了一天,实在是疲累不堪,没坚持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再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她坐起来见四周不见荣楚的身影,正准备打开门出去,门被推开,大块头一手拿剑一手提着食物进来了,她忙露出笑来,楚大侠,你回来了?原来你长这样啊?真好看! 他此刻没戴闱帽,蕊儿见他容貌清秀,要是忽略他身上那股狠戾杀伐之气,他真像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她在心中感叹,杀手竟然也能长得这么好看。 荣楚愣住,她这话与记忆碎片一模一样,他撇开头,不看她诱人的笑,将食物递给她。 蕊儿接过,道了谢,走到桌子前打开,发现是一只鸡,她实在是饿了,扯下鸡腿就往嘴里放,想到什么,她将鸡腿递给荣楚,你先吃。 我已经吃过了。荣楚将剑放在桌上,也坐下来说。 蕊儿哦了一声,立即咬了一大口,好香。 荣楚挑了挑眉,你就不怕有毒? 毒?蕊儿似乎这才想到这茬,愣了愣,转而又笑了,怎么会呢?以你的武功要杀我不是轻而易举吗?何必再下毒? 荣楚看她一眼,见她嘴角全是油,本能的抬手给她擦了擦。 蕊儿微愣,笑着说了声谢谢,脸红了。 荣楚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妥后,脸上也有些发烫,他转过身说:吃完我带你离开这里。 去哪?蕊儿模糊不清的问,不等阮文琴一块走了吗? 荣楚说:出城,你在城外等我,三天后,太子大婚,我接了阮文琴与你一道会合。 蕊儿吃惊,三天后?怎么提前了?想到昨天在阮府屋顶听到的话,她又明白了,恐怕三天后不止是太子大婚,还是他们弑君的日子,她突然就没了胃口,问荣楚,你能进宫吗? 荣楚说:当然。 不被人发现?蕊儿再问。 荣楚点点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没有银子了。 蕊儿愣住,是啊,她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楚天,让他带自己离开京城,哪还有钱让他为自己再做别的事? 可是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吗?父亲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如果知道是不是会保护她?让她成为大商最尊贵的公主? 她咬了咬唇,好一会儿道:我愿意将自己卖给你为奴为婢,只要你帮我救下 后面的话她没说,荣楚也明白。 荣楚转身看着她,见她一脸决绝,微微挑眉,我一个江湖杀手,不需要奴婢。 蕊儿急了,又想了想,说:那我以身相许,给你做妻子呢? 妻子?荣楚说:你的身份要给我一个江湖杀手做妻子?你想清楚了吗? 蕊儿捏紧手指抵下头,她虽然是个公主,但在阮家为奴为婢十几年,就连她的亲生母亲也要残忍的杀死她,她算哪门子的公主?她活得哪有半点人样?说白了,她不过是一个奴婢,又如何会嫌弃楚天呢? 而且她觉得跟在楚天身边很有安全感,他武功那么高,一定能保护她的,最后,江湖中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再也不必被束缚住,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想到这,她抬起头,眸中坚定,我想清楚了,只要你帮我救下父亲,我就永远跟着你,照顾你,伺候你。比起别的女子,要在成亲后才见到丈夫,她算是提前就相见过,了解过了,直觉告诉她,楚天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 第274页 荣楚听到这话,眸光闪烁着不明的光茫,心中也溢出丝丝甜蜜,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答应了,好。答完后又后悔了,他一个大男人,这算不算是趁人之危? 蕊儿立即跪了下去,谢谢你的大恩大徳! 荣楚叹息一声,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就冲她这片孝心,他今晚就去宫里走一趟,帮她这个忙。 将蕊儿安排在城外一处荒废的茅草屋里,荣楚连夜入了宫。 他轻功极好,又着一身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皇宫飞檐走壁的,就如一阵微风刮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皇宫不比普通地方,又大又森严,不能一处一处掀瓦查看,他做个几个有关皇宫的任务,知道皇宫的大致分布,哪怕朝代不同也是大同小异,很快,他就找到了皇帝的寝宫。 不能贸然闯进去告诉皇帝有人要杀他,他准备好了字条,打算掀了瓦片就扔进去,帝王向来多疑,只要看到纸条内容,不管怎么样都会有所防备,只要起了疑心,一切都好办了。 荣楚微不可察的落在了琉璃瓦片上,掀起一片瓦朝寝宫内看去,皇帝果然在,只是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看衣着气度像是东宫太子,有太子在肯定不能扔,得等太子走了再说。 当然,偷听一下墙角也好,或许能多获得一些这个世界的信息,于他的任务有利。 父皇,儿臣真的要娶阮文琴吗?太子夏候翼问。 皇帝夏侯真拍拍他的手,既然皇后没有将她杀死,那就娶了! 可我们是兄妹!夏侯翼说。 荣楚听到这吃了一惊,皇帝和太子都知道当年偷梁换柱之事?!那皇帝为什么要假意让皇后知道他这个时候才察觉到的?这个世界里真是每方势力都有秘密! 不对,太子说与阮文琴是兄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太子和阮文琴都是阮家的兄妹,还是说太子和阮文琴是皇室的兄妹? 他觉得事情很不对劲,忙迸了心神,继续竖起耳要听起来。 夏侯真眸光精亮,皇儿放心,当年父皇明着装不知道让皇后用公主换回阮家男丁,暗中又将你替换了阮家的孩子,这么多年了,皇后和阮家人都以为你并不是夏侯家的人,可是只有朕知道,你是夏侯皇室的血脉,朕的亲生儿子。皇后提出要将阮有千金纳给你做太子妃,朕明着答应,故意暗地里派人去查,实则是想让皇后以为朕察觉到了什么,让她自己动手除掉公主,可没想到公主命大,竟然让一个婢女替她挡过一劫,不过也没关系,父皇已经计划好了,等你取了公主,洞房之夜给她安了一个刺杀你的罪名,到时候朕就借机将整个阮家满门抄斩,再暗中解决了皇后,以后你的皇位就能坐稳了。 原来父皇早就计划好要帮儿臣扫清前路的荆棘了,儿臣谢父皇恩典。夏侯翼闻言欢喜不已,跪地谢恩。 荣楚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剑,没想到最可恶的是这个狗皇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又将阮家的儿子换走了,而且为了帮他和前朝罪臣之女的儿子登上皇位,他利用了所有人,还要将亲生女儿杀死。 蕊儿那个傻姑娘,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来换取父亲的命,可她的父亲却处心积虑的要她死,多么可怜可悲呀? 只是太子既然是狗皇帝的儿子,为什么又不能明于人前,得靠着暗中替换阮家的儿子来上位? 夏侯真扶起夏侯翼道:可惜你母亲是前朝罪臣之女,朕没办法册封她,最后她又在生下你一月后染上恶疾离逝,是时朕得知慕容溪要偷梁换柱混淆皇到血脉,朕才将计就计,将你带回宫,寄养在她身边,得以让你平安长在成人,慕容溪害死了朕那么多孩子,她永远也不会想到朕还有你这个亲生儿子尚存,就在她眼皮底下长大,册封太子,最后登上皇位! 父皇所言有理,皇后和阮家人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死有余辜,只是皇妹是无辜的。夏侯翼叹道。 夏侯真冷哼一声,她的母亲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她哪里无辜了?她生下来就是多余的,死才是她最终的归属! 荣楚听到这,有种要进去宰了狗皇帝的冲动,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绝情狠心的父亲?那好歹也是他的女儿,身上流着他的血,何以残忍至此的要对自己的女儿痛下杀手? 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这是皇宫,高手如云,他只身一人,哪怕武功再高也寡不敌众,不会傻到为了一时义气将自己的性命葬送。 也没必要提醒狗皇帝了,这局棋最终的主导者就是他,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皇后和阮家人根本不是狗皇帝的对手。 一念至此,他聚集内力在手心,不一会儿就将纸条化成了灰烬,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皇宫。 楚大侠,你回来?夜虽已深,蕊儿一直在等荣楚,见他推门进来,忙站起身迎向前去,关切问:你有没有受伤? 荣楚心中有些暖意涌出,原身一个人飘荡江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哪怕受伤快要死了也是自己一个人咬牙舔着伤口,如今有人关心他,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问侯,他也觉得很珍贵。 他摇摇头,我没事。把剑放在桌子上,他坐下来去倒水。 -- 第275页 蕊儿忙抢先给他倒了一瓷碗水,心中虽然着急,但还是等他喝了水才问:怎么样了? 荣楚放下碗,点点头,办妥了。 蕊儿立即就笑了,太好了。 荣楚看着她脸上纯真的笑容,有些疼惜,这个傻姑娘,以为父亲是疼爱她的,所以愿意付出一切也要救父亲的命,可是她不知道她的父亲比她的母亲还要恶毒。 很晚了,快睡。荣楚声音柔了几分。 蕊儿点点头,指着床说:我帮你打好地铺了,今晚就在屋里睡,别去外面树上了,会着凉。 荣楚微微一愣,昨天晚上他怕自己犯错误,所以在庄子里的树上睡的,他以为她不知道,原来她知道,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他也不会将别人善意的关怀拒之千里,他点了点头,好。 蕊儿高兴一笑,又从一旁的小炉子上倒了一碗吃食过来,我用野菜熬了点米粥,你喝一点粥再睡,免得夜里饿。 因为要在这待几天,白天荣楚去集市买了些米粮,这个茅草屋里又有炊具,蕊儿会做饭,荣楚好歹吃了两顿热饭食,没想到她这么细心,还给他做了宵夜。 他又应了声好,坐在桌子前慢慢喝热粥,觉得粥的热度将全身都暖和了,他看了已经躺在床上睡觉的少女,白净的肤色,吹弹可破,精致的五官,说话的时候一双大眼睛满是星光,非常灵动,比画相上好看多了。 心中莫名有种满足感,似乎看到她心里就舒畅满足,看到她笑就觉得幸福甜蜜,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蕊儿并没有睡着,她听着荣楚喝粥的声音,小小的茅草屋里一盏微暗的灯盏,照得茅草屋十分温馨,她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安心踏实,想到以后都能跟他在一起,她心里沁了蜜一般甜,越想越开心,她带着甜甜的笑睡着了。 太子大婚这日,荣楚天还没亮就起来了,整装准备出发,蕊儿从床上下来,再三叮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在这等你回来。 放心,我可是天下第一杀手,江湖中能伤到我的都没几个。荣楚安慰道。 蕊儿点点头,送他出了屋。 荣楚走了几步,见她站在门口,夜色萦绕在她的身影四周,看着十分孤独无助,鬼使神差的,他快步走回去将她搂进了怀里,在她耳边说了句:等我回来。然后快速放开她,一个腾飞消失在夜色中。 蕊儿抱紧了手臂,觉得身上还有他存留的热度,嘴角漾开一抹甜蜜的笑。 荣楚躺在阮家对面的屋顶上,看着星光暗淡,夜色渐失,天光始出,活动活动了身体,他坐起来,看着阮家门口已经有了下人来往,进进出出打点安排,他拿出一块帕子擦拭着银魂剑,他倒是想知道,要是他劫走了阮文琴,狗皇帝和皇后这两股势力又当如何? 他们估计没有想到蕊儿和他这个变数?打乱他们所有人的计划,让他们措手不及!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痛快! 天光终于大亮,皇宫迎亲队缓缓而至,宾客纷纭,百姓人山人海,太子是储君不会亲自来接,一般是迎亲大臣代替迎亲,荣楚也不认识是哪个大臣,但看着斯斯文文的,应该是不会武功,而随他来迎亲的人也不过十几人的武功不错,其它都与废物无异。 荣楚在屋顶观察完形式心里已经有了底,等会只要新娘子被兄长阮文晋背出来,他跳下去都不用出剑就能将人抢走。 很快,随着鞭炮声响起,新娘子就被阮文晋背出来了,荣楚等阮文晋背着阮文琴到了轿子前时,立即飞身落在了阮文晋身边,一脚将阮文晋踹开,拉住阮文琴就要飞身离开。 可是他拉到阮文琴的手时发觉不对劲,阮文琴的手怎么会这么粗?他心头一跳低头看去,见盖头被阮文琴扯掉了,露出一个男人的头,那男人还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荣楚一惊,不好,中计了! 四周的宾客和百姓见有人抢亲,吓得尖叫,作鸟兽散。 荣楚甩开阮文琴立即飞身离去,没想到四周飞出无数人,扯着一张网,像网鱼一样将他网住了。 网并不是普通的网,而是铁网,但银魂剑也不是普通的剑,它是原身花掉所有积蓄打制的寒铁宝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他立即拔出银魂剑,左右一挥将网划开一个口子,继续飞身逃离,只是他没想到,飞到一半又盖下一张网来,这张网比前面的铁丝网更牢固,他用银魂剑也不能毁其半分。 原来有人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在这等着他,看来他今天是插翅难飞了。 他被网住,拉落在地,那些高手一人拉着网的一角,转了几圈,将他牢牢裹住,他连手都伸展不开,只能任人宰割了。 哈哈哈,天下第一杀手楚天不过如此嘛!突然,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看着被裹成粽子一般的荣楚痛快大笑起来。 荣楚看去,发现他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在皇帝寝宫见到的太子,他吃惊,太子怎么会知道他会来劫阮文琴?故意设下天罗地网在这等着他的? 夏侯翼围着荣楚转了几圈说:把蕊儿交出来! 荣楚又吃了一惊,他还知道蕊儿没死?怎么可能呢?蕊儿活着的事情除了他以外并无第二人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 第276页 你一定很疑惑本宫是怎么知道蕊儿还活着的?夏侯翼负手看着他,笑问。 荣楚不作声,等他说下去。 夏侯翼凑近他道:本宫不告诉你! 荣楚心底恼极,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说了本宫放你一条生路!夏侯翼得意极了。 荣楚冷声道:太子殿下是聪明人,但我楚天也不是蠢蛋,我就算告诉你她的下落,你也不会放过我,那我告诉你干嘛?有本事你杀了我呀! 太子想知道蕊儿的下落,只要他不说太子就不会杀他。 夏侯翼脸上的笑意一滞,怒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人交出来,本宫留你一个全尸,否则本宫将你千刀万刮! 人都死了,尸体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荣楚无所谓说。 他一个现代人,才不会想古人一样无知愚昧,活着的时候去管什么死后的事。 夏侯翼拔了一旁侍卫的剑,一剑朝荣楚刺了过去,说是不说? 荣楚被刺中腹部,痛意如绞肉,他忍着未哼一声。 夏侯翼将剑拔出,眸光森寒,再次朝他刺去。 荣楚视线突然锐利起来,看了那剑一眼,那剑立即就断成数截,在夏侯翼震惊之时,他又扫了那几个拉着网的侍卫,侍卫的手立即融化了,荣楚掀开网,飞身而去,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下落! 夏侯翼气极,他竟然能购买系统商城里的霹雳电眼,那可是一千万积分才买得起的,这个宿主是何方神圣? 荣楚按着伤口,快速出了城,回到了茅草屋门口,便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蕊儿听到响动打开门一看,见荣楚倒在地上,惊得冲了过去,扶起他,惊呼:楚大侠,你受伤了!? 把马牵来,我们马上离开!荣楚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三粒药出来服下,恢复了一些力气后,对蕊儿说。 蕊儿顾不得问,忙跑去牵来了马。 荣楚将她扶上马,翻身上去,一刻也没停留的驾马离开了。 楚大侠,发生什么事了?路上,蕊儿才问他。 荣楚一边将马驾得像火车,一边说:有人提前得知我要去劫阮文琴,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去投,我根本就没看到阮文琴。 怎么会这样?蕊儿惊了一跳,楚大侠,你的伤要紧吗? 连天下第一杀手都受了伤,可见当时情况有多凶险,好在他逃出来了,不然她就是害了他的帮凶。 荣楚摇摇头,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碍事,只是他们要找的人是你,我们得赶紧离开京城。 抓我?他们知道我还活着?蕊儿惊问。 荣楚,没错,事情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此地太过危险,我们先去躲一阵,等事情平复了再打探阮文琴的下落。 只是怕阮文琴早就出事了,不过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紧。 刚刚在阮府外,好在他及时购买了系统商城里的霹雳电眼,只要靠意念就能将想要一切东西毁掉,而且不是一次性的,在这个世界结束前都可以使用,那价格贵得吐血,就算半价以他的积分也买不起,不过奇怪的是,他竟然能购买。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联系不上系统,不知道一切故事内容,也不知道任务内容,但道具能随便使用,貌似很刺激! 他也管不得这些积分他能不能还得上了,谁让系统玩失踪的?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只能任性一回了。 荣楚低估了太子夏侯翼的本事,很快夏侯翼就带着人追上了他,夏侯翼带来的大内侍卫个个武功高强,人数也多,他受了伤,又要保护蕊儿,施展不开受了不少伤,但好在拼杀出了一条血路。 走!荣楚将蕊儿抱上马背,自己飞身上去,快速驾马逃离。 夏侯翼倒是不急,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火箭筒,对准荣楚的后背就发射了出去,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枚炮弹从箭筒中飞出,直逼荣楚而去。 荣楚听到身后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他转头一看,一枚炮弹就到了眼前,他立即使用霹雳电眼,在炮弹落在他身上的前一秒将炮弹化成了一团灰烬,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那团灰烬也有极强的杀伤力,重重的击在了他的后背上,他只觉得后背像被泼了一盆滚油一般,烫到极致。 极致的痛意下,他脑子却非常清醒,刚刚打在他背上的是系统商城里的无敌火箭炮,这么说夏侯翼也是做任务的宿主!可是2系统没告诉他这是PK模式啊,怎么会在同一个世界里有两个任务宿主? 这个时候他也来不及细想,知道这一刻不能停,否则要是让夏侯翼再次出手就完了,他强忍着痛意,加快马速离去。 夏侯翼知道哪怕荣楚将炮弹化成灰也能伤他三分,虽然杀不死他,但能重伤他也痛快,他吹了吹火箭炮筒,比了一个击毙的手势,楚天,以后我会好好陪你玩的,我要将22个2那个废物系统下面的废物宿主全部都干掉! 想到当初被22个2变成一头猪,他就气得发疯! 两天后,荣楚带着蕊儿总算到了玉雪峰,他又服下三粒续命丹药,聚集内力带着蕊儿腾飞上了山洞。 -- 第277页 蕊儿正在惊奇山洞别有洞天,就听到砰的一声,她惊得转头看去,见楚天倒在了地上,她脸色大变跑过去扶住他,楚大哥,你没事? 扶我去温泉荣楚坚持着说完这几个字就晕了过去。 蕊儿忙要扶他,却见他晕了,一手湿粘,她伸出手一看,一片血红,她忙掀开荣楚后背的衣服看去,见整个后背都血肉模糊,骇人至极,她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楚天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猜到太子的身份了吗? 第73章 天下第一杀手4 蕊儿用尽全力, 总算将荣楚搬进了温泉池边, 她快速脱去他身上的衣服, 准备将他推进池子里, 却见得他全身都是伤痕,大大小小遍布全身, 有的已经老旧结疤, 有的刚刚结痂, 前两天受的伤就更不用说了, 腹部一个血窟窿,红肿一片, 背后血肉模糊, 伤得深的地方已经赫然见骨。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怎么会受这么多的伤?他又是怎么挺过来活到现在的? 以前她觉得自己的经历已经让普通人难以承受了,可是和楚天这一身伤一比, 她那点小打小闹真的不算什么了,至少她从没受过一点见血的伤。 这么多的伤, 非短期积累,怕是他长时间都在血雨腥风中度过的?他难道没有亲人吗?以前受伤又是谁照顾他的? 脑中有太多的思绪, 太多的疑惑,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得先照他说的将他放进温泉池中。 她不再多想,伸手摸了下水温不冷也不烫,刚刚好, 她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劲将他推进了池子里,奈何他个头太大,这样砸进池中,温泉池水溅了她一身,她也顾不得管,赶紧把他翻过来,让他舒适的躺在池中,让水将他全身都浸泡住。 她不敢走开,蹲在池边守着她,可是赶了两天的路,她从未在马背上颠簸过这么长时间,实在累得不行,不一会儿就在池边睡着了。 荣楚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来发现自己泡在温泉池中,一侧头看见一个小姑娘在池边睡着了,意识回拢,他想起来在昏迷前让蕊儿把他放进温泉池的事,暗想她那么娇小是怎么将他这个一米八几的大块头搬过来的? 见她睡得熟,他没叫醒她,轻声从池中醒来,穿上衣服,点上石桌上的蜡烛,再将她抱起来,发现她全身都湿了,身上滚烫,发烧了?他赶紧将她放进了温泉池中。 好在池子里的水是活水,有一个口子溢水出,此刻水里的血水已经流光了,池水很干净。 洞口很暗,显然天已经黑了,但洞中没有食物,而且她也没有换洗的衣服,荣楚想了想,拿着剑出了山洞。 蕊儿醒过来后,见自己泡在池子里,忙从池中爬出来,一身是水的在山洞找荣楚,找遍了也没找着,她顿时慌了,他是丢下自己走了还是遇到了危险? 你醒了?正在这时,荣楚出现在了洞口。 蕊儿看去,立即笑了,楚大哥,你去哪了? 去买了点东西。荣楚将一大麻袋东西放下,从麻袋中拿出一个包袱,给你的。 蕊儿接过,放在石桌上打开,是两套衣裙和一些汗巾帕子之类的女儿家贴身之物,她脸颊一红,说了声谢谢。 荣楚自己也买了两套衣服,其它的便是些菜米油盐,他提到厨房去,转身回来说:去换上,你身上都湿了,先前就发了高热。他走到她面前,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烫了。 我生病了?蕊儿微惊,难怪她会在池子里,她笑问:那池子还能治病她突然想到他的伤,紧张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荣楚回道:已经好了。 那温泉池能治伤治病吗?蕊儿惊喜问。 荣楚点点头,嗯,先去换衣服。想了想,他又说:你就在这换,我出去采摘些野菜。 蕊儿点点头,见他飞身出去没了声响,心里一暖,赶紧将湿衣服都换下来,穿上他买的新衣,他眼光不错,衣服很合身,颜色也好,她很喜欢,把衣服换好,她顿时觉得舒服了。 她看到换下来的衣服和楚天的衣服,拿着去温泉池洗了,她边洗边感叹这个池子的妙处,洗动的,不一会儿池水就又干净如初了。 荣楚回到山洞就见一身淡紫衣裙的绝色少女提着衣服四下寻找着什么,拧着小眉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透着为难,他忍不住心神一阵荡漾,走向前问:是在找晾衣服的地方吗? 是啊,楚大哥,衣服我都洗干净了,我找半天也没找到地方晾。蕊儿看到他回来如同找到了救星,忙提着衣服问。 荣楚指了指床后面,后面有块石壁,自然发热,你把衣服挂在石壁上凸出的石头上,明天就干了。 好。蕊儿忙往温泉池那边走了过去,她刚刚已经查看过地形,知道温泉池和厨房后面都是相通的。 荣楚有些不放心,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小心点,那下面是熔岩,掉下去会烤熟的。 蕊儿原本挂衣服挂得好好的,听他一说脚都吓软了,险些没滚下斜坡去,好在荣楚及时拉住了她,她拍拍胸口说:好险,好可怕。 -- 第278页 没事,只要小心点就不会掉下去,如果你实在怕,你就不要过来,衣服我来晾。荣楚笑着说。 蕊儿见他笑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一样,楚大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本来就长得清秀,此时卸去一身凌厉,露出笑容,更像是她以前在话本上看到的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俊秀得让人心动。 荣楚淡了笑容,放开她,转身走了。 他是杀手,就是要凶才能让人怕他,怎么能崩人设呢?失败! 蕊儿以为他害羞了,笑了笑,忙跟着出去了,她走到厨房,见荣楚采了一把又壮又嫩又绿的芽菜,她从未见过,不知是何物,但看着就觉得很好吃的样子,除了野菜还有一只野鸡,一些鲜野蘑菇。 而荣楚先前提回来的麻袋里,也有米有面有肉的,她忙将东西都拿出来归置好,挽了袖子开始做饭。 荣楚坐在石桌前擦拭银魂,不时瞥一眼在厨房忙碌的少女,心底涌现一丝温暖,果然有女人的地方才像家,穿越过来这么久,他总算觉得这日子有了点希望。 蕊儿很麻利的做了个炒野菜,一个小鸡炖蘑菇,再切了盘牛肉,蒸了一锅米饭,丰盛的晚饭摆了一桌。 荣楚收了剑坐回去,看着这些菜色香味俱全,全部冒着热气,还没吃心里就暖了,特别是那道蕨菜,做得青翠好看,光看看就觉得满足。 我看到你有酒葫芦,应该是喝酒的,但是我没找到酒,下次你去林子里的时候见到有野果子可以采些回来,我会酿酒,我给你酿果酒喝。蕊儿盛了一碗米饭一边递给他,一边笑说。 荣楚接过,疑惑问:尚书府好歹是官家府邸,你又是阮文琴的贴身婢女,你怎么会做饭还会酿酒? 在我八岁那年,文琴的奶嬷嬷发现文琴的身份,被阮夫人毒杀了,她在死之前将我的身份告诉了我,并嘱咐我一定要想办法离开,那时候起,我便开始筹划着离开阮府的事情,我想着我一个姑娘家要离开独自生活,我必须得一些生存之道,做饭洗衣赚钱这些我都得学会,于是我先让文琴置了小厨房,天天跟着厨房的厨娘学做饭,那厨娘见文琴待我好,想巴结我,我问什么她便教什么。蕊儿笑着说道。 荣楚暗叹,八岁的孩子就要开始自己谋划人生,这些年指定是吃了许多苦。 蕊儿喝了半碗蘑菇鸡汤,从未觉得如此鲜美,从胃里一直暖到了全身,她笑容明亮了几分,继续说:后来,阮家人请了各种师傅来教文琴,我也是用尽全力去学,反倒是文琴才学了五分,我却学了八分。 我知道阮家人不会放过我,但我一时也找不到办法脱身,而文琴极得阮夫人疼爱,只要和文琴搞好关系,便可以平安无事,阮夫人每次要打杀我,我都让文琴以死相逼,阮夫人次次妥协。 文琴不愿做的事我全部替她去做,从而我也能探知外面的情况,为以后离开做准备,其次就是得有傍身银钱,文琴大方,每月都给我多发月例银子,我又哄着她给了我不少珠宝,这八年来我才能攒下那些银子。 荣楚一边慢慢吃着饭,一边听着她的故事,心情越发沉重,她虽然身世可怜,但却是个极聪明稳妥的姑娘,要是她在皇宫长大,从小受到极好的培养,做皇帝也是行的。 女皇帝? 荣楚为自己这个念头吃了一惊,难道 我等了八年都没等到脱身的机会,却等来了我的亲生母亲要杀我,当时我是悲痛的,但也知道我脱身的机会来了,我故意唆使文琴拿出所有钱财反雇你,以逃脱婚事,其目白是想借机让你带我离开。蕊儿给荣楚夹了些菜,笑说。 荣楚叹了口气,也给她夹了些肉,快吃,以前的事情都忘掉,你以后的日子还长,好日子在后头。 嗯,楚大哥,要不是你,我不可能成功脱身,你还帮我救了我父亲,我在庄子说的话作数的,以后我就给你做妻子,我们互相陪伴,互相照顾!蕊儿一脸认真说。 荣楚险些被咽着,忙喝了碗水,咳嗽了几声,看向她说:我那时候不过随便说说而已,我不会趁人之危,而且我收了阮文琴的银子却没有将阮文琴救出来,那银子就当是帮你救父亲的酬金。 蕊儿闻言眸中的亮光暗了,他是不喜欢她吗? 荣楚察觉到她有些难过,心里打了个突,他是不是太不解风情了,人家姑娘都主动提出要嫁给他了,他却拒绝,而且他也不是不喜欢她,反而觉得与她在一块身心舒畅,可是他为什么要拒绝呢? 两人各怀心思,后面谁也没再说话,荣楚难得的一次吃撑了,觉得胃有些难受,在山洞散步消食,蕊儿收拾了桌子,唰了碗筷,神色还有些黯然,荣楚有些不忍心,她还是笑起来好看。 他向前拉住她说:走,我带你去林子里走走。 蕊儿微微一愣,露出一丝笑来,好。 荣楚带着她飞到玉雪峰附近的一座山上,如今是春天,山里翠绿,他们经过惊飞不少鸟类。 蕊儿还是第一次在山林中行走,月光从缝隙照进来,树影斑驳,夜间山中空气清新,还有少许虫鸣,寂静中带着喧哗,黑暗中透着亮光,很有诗意,让人忍不住就想笑。 -- 第279页 楚大哥,好多蘑菇,我们再采些回去!她看到树下有一堆堆的蘑菇,高兴的跑过去。 荣楚应道:好。嘴角也溢出欢愉的笑容。 两人采了一大堆蘑菇和蕨菜、野生木耳等,荣楚还捉到一只野兔,蕊儿清脆的笑声一直荡漾在林间,让人听着身心舒畅。 最后,荣楚脱了外套将收获提回了山洞,蕊儿勤快的将模糊洗干净,放在了石壁下面,荣楚问她:这是做什么? 烘成干蘑菇,能存放许久,等春天过了再发泡了做汤,一样美味。蕊儿笑答。 荣楚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他想了想说:那野菜和肉也可以烘干了保存,明天我再去外面多弄些回来。 好,我们一块去,林子里真有趣,我活这么大,觉得今天是最开心的一天。蕊儿笑着点头。 荣楚道:你喜欢这样的生活,以后就都这样过。 蕊儿点点头,想到什么又摇头,这样的日子恐怕过不了多久,我总是要离开的。 荣楚张了张嘴想说不用离开,但想到前不久他才拒绝了她提出的成亲,现在要是让她留在这和他一块过日子不是打脸吗?他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蕊儿垂下长长的睫毛,再抬起眼皮时,眸中便有了计谋和笑意。 你睡床,我打地铺。荣楚拿出一些储存的动物皮毛,一边铺在地上一边对走出来的蕊儿说。 蕊儿道:要不我睡地上,山洞暖和,地板也有热度,不会着凉的。 其实睡床和睡地没两样,但你是姑娘家,又是我的雇主,让你睡地板不厚道。荣楚已经躺下来,双后枕着头说。 蕊儿垂下头说了句也是,没再推却,躺在了床上,她还是第一次睡山洞,也是第一次用动物皮毛当被褥,觉得很新奇,也很暖和,她躺在石床上,侧头看着地上闭上眼睛的男子,他的侧脸真好看,在他身边也安心。 以前她一直觉得江湖中人杀伐成性,品行不端,没想到楚天却是个正人君子,武功好,品行端正,待人也好,跟他在一起不用算计,每时每刻都很轻松快乐,自由自在,要是能一辈子都留在他身边该多好? 可是他不喜欢她 想到这,她收回视线,转过身去面对石壁,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喜欢上自己呢? 荣楚听到她翻身的响动,睁开了眼睛,也侧过身去背对着她,她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聪明稳重,还会做饭酿酒,身份高贵但不嫌弃他是个江湖混混,这样好的姑娘,他先前为什么要拒绝她呢? 原身肯定是喜欢她的,那他呢?不喜欢她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可是这个世界太多事情不受他控制,还有另一个宿主存在,显然夏侯翼是有全文情节和记忆的,所以才知道他会在大婚之日去劫亲,现在他处于被动状态,随时会挨打,他很不安,要是任务人不是蕊儿,是阮文琴,又该如何? 在又在心底呼唤了几次2系统,仍旧没有回应,系统是崩盘了还是卡死了?能不能给他一点提示啊?这样盲目摸索,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 楚大哥。正在荣楚焦躁之时,蕊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荣楚转过身,见她坐了起来,眼眶红红,他忙也坐起来问,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我刚刚想到先前看到你身上全是伤,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疼,想哭。蕊儿哽咽说。 荣楚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事,他安慰说:没事,都是些小伤,已经好了,那温泉有疗伤治病的奇效,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死。 伤虽然好了,但受伤的过程很痛苦,楚大哥,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你可以和我说说吗?蕊儿擦了擦眼泪问。 荣楚见她为自己落泪,心里是感动的,他点点头,你躺下,我慢慢说给你听。 蕊儿赶忙躺下去,搂住皮毛被子,认真听。 荣楚缓缓道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被玉雪峰的雪狼养大的,我曾经听上山打柴的樵夫说过两句,我是小时候生了重病,被家人遗弃到山里的,雪狼将我养到八岁就老死了,我只能独自到江湖闯荡,后来被我师傅收为徒弟,传授武功,过了十年,我师傅被人暗算致死,我又开始独自闯荡江湖,我替我师傅报了仇,夺回了他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这个名号让我在江湖中行走自如,也赚了不少银钱,当然,有利也有弊,同样的,每天有许许多多的江湖高手不服气,要挑战我,要和我决斗,我虽然每次都能赢,但也避免不了受伤,你看到的那些伤就是这些年积累下来的。 他顿了顿,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继续说:我先前拒绝你,并不是因为你的原因,而是我现在刀口舔血,朝不保夕,我怕给不了你平静的生活,你是个好姑娘,将来会遇到比我更好的男子,他会疼你照顾你保护你。 可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蕊儿带着哭腔说:我们都是身世可怜的人,才会彼此心疼,彼此理解,彼此珍惜,楚大哥,你可能会觉得我过于主动,过于轻浮,但我实在过够了那种被规矩束缚,被祖宗家法压死人的日子,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自由和随性,我不怕危险,我怕日子不由自己做主,我怕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像木偶一样没有思想的活着。 -- 第280页 荣楚看着她久久没再出声,这番话无疑是打动了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不能作出决定,脑中始终闪过她死时的画面,让他不确定自己和她在一起是对还是错。 蕊儿也没有再说话,她哭着哭着睡着了,睡梦中不知道遇到什么,眉头紧锁,很是哀痛。 荣楚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不由自主的抬手为她抚平眉头,心中有了一个坚定的信念,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像原文中一样死去。 经验告诉他,不管任务是什么,只要改变原文中所有人的结局就能完成任务,原文中蕊儿死在了原身手上,那这一世,他就一定不能让蕊儿死。 次日,荣楚带着蕊儿又去林子里采野菜,打野味,两人抛开一切,过着无忧无虑的山林生活,前所未有的惬意和舒适。 没几天,就将山洞都堆满了,荣楚看着那些干货,足够吃几个月的了,便又去集市囤了些米面油盐之类。 他带了蕊儿上集市,在山中待了几日,怕她闷着。 我去买些针线。蕊儿往一间针线铺子去了,他好几套衣衫都破了,她给他缝补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荣楚应下,转身去打听京城的消息。 哎哟,楚大侠,你知不知道京城出大事了,而且与你有关呐!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看着荣楚急道。 江湖中总有那么一些人,靠卖些消息为生,人称江湖百晓生,这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就是这类人。 荣楚拧眉问:什么事? 传闻太子妃被你和礼部尚书家合伙弄走了,皇帝震怒,将阮家满门抄斩,还全国通缉你和太子妃呢!江湖百晓生说。 荣楚闻言有些冷笑,欲加之罪罢了,皇帝想要除掉阮家的一个借口而已,不对,阮文琴难道没有嫁进皇宫?他忙又问:太子妃丢了? 是啊,听说在成亲前一日,与你私奔了。江湖百晓生指了指荣楚尖声说。 荣楚暗惊,看来阮文琴是真的逃婚了,所以皇帝没办法用先前的计划除掉阮家,阮文琴是怎么逃出阮府的?现在又去了哪里? 荣楚想了想又问:阮文琴找着没? 不是跟你在一块吗?肯定没找着啊。 荣楚瞪他一眼,我有病吗?去和皇宫作对劫走未来太子妃? 可是大家都这样说,就算我一个人知道也没用啊,再说了,你带出来那姑娘难道不是未来太子妃?江湖百晓生指了指针线铺子道。 荣楚冷声说:她当然不是。 那她是谁?天下第一杀手楚天身边可从未出现过女子,你一回到连营镇这个消息就传开了,都说她就是被你劫回来的太子妃呢! 荣楚知道解释不清,也懒得解释了,付了银子起身要离去,江湖百晓生拉住他道:楚天,你我素有交情我才提醒你,皇宫可惹不得,你还是趁早了结了此事为好。 你搞错了,是他们来惹我的。荣楚甩开他,一身冷意的走了,夏侯皇室一族都是混账,没一个好东西,真不知道这国家是怎么维持下去的,作恶多端,迟早有报应。 蕊儿高高兴兴从铺子走出来,就撞见荣楚一身怒火,顿时淡了笑容,怎、怎么了? 我们回去再说。荣楚觉得外面已经不安全了,他名气太高,走到哪里都有人知道,说不定皇宫的人已经暗中潜伏过来,他得赶紧带她回山洞,那个地方是绝对的隐蔽的,除了他死去的师傅就只有他一人知道,而且山洞四周有强大的气流,不是轻功内功顶尖的人根本就进不去。 蕊儿忙点头,跟着他快步离开,只是刚走没几步,荣楚就伸手拦住了她,她惊得看向他,见他全身杀气凛冽,顿时心惊肉跳。 荣楚迸住心神,感受到四面八方都有埋伏,街道旁的胭脂摊老板,酒楼雅间内的客人,以及身后的大树上全是高手。 看来他的消息还是太闭塞了些,今日难免一场恶战了。 他侧头对身后的人说:跟紧我。 蕊儿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见得四面八方飞出无数在半道上堵截他们的人,这些人都是大内高手,是皇宫派来的人,难道她的母亲真的非得她死了才甘心吗?哪怕她躲到这样偏远的地方还要苦苦追杀? 不等她伤心悲痛,荣楚已经出手,凌厉的招式招招致命,很快地上就倒了三四个大内高手,而他的银魂剑一直没有出鞘。 银魂剑一但出鞘,必定见血夺命。 四周的百姓早已经躲开了,这样的打斗他们司空见惯,哪怕百姓中大多会武功,也没有人会管闲事,江湖就是这么残酷无情的地方。 蕊儿一直记着荣楚的话,跟紧他,躲在她身后,尽量保护好自己不让他分心,可是那些人是冲她来的,又怎么会放过她呢?一批人在与荣楚搏斗,一批人朝她杀来,好几次剑都差半分就刺进身体,皆被荣楚挡开,她几乎几次在鬼门关打转,突然就感受到了他活着的坚辛,也理解了他那天晚上那句觉得给不了自己安宁的生活的话。 人越来越多,荣楚见很快就要被他们围困住,他将银魂剑抛出,在剑落在面前时拔剑出鞘,银光一闪,已是数人倒地而亡,他从怀中掏出一颗□□掷在地上,借机带着蕊儿飞身离去。 -- 第281页 大内高手们被□□发出的响声惊得退开,待声音落下,烟雾散开,哪还有目标的影子,顿时朝四面八方散开追去。 荣楚带着蕊儿回到山洞,蕊儿见他的手背受了伤,有血溢出,忙拉着他去温泉池治伤,荣楚道:一点小伤,不必动用温泉了。 都流血了。蕊儿不放心说。 荣楚将她按在石桌前,拿出一个碎布条给她,给我包扎起来就好。 蕊儿只好接过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 荣楚说:阮文琴在大婚前日逃走了。 啊?蕊儿惊讶,她是怎么逃离的? 荣楚摇头,尚未可知,宫中说是我与阮家合谋弄走了阮文琴,阮家已经被满门抄斩,我也被全国通缉。 什么?蕊儿大惊,怎么会这样? 荣楚安抚道:没关系,没有人能找到这里来,我们是安全的,而且囤了不少粮食,一时半会不出去也没事,再说了,玉雪峰附近群山围绕,山中奇珍野味甚多,我们就算在这等几年也无妨。 是吗?蕊儿突然有些欣喜,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一直和楚天在一起了,不出去更好。 荣楚不知道她的心思,喝了口水说:我有点累,去躺会儿。 去,我帮你缝补衣服,然后做饭,饭好了叫你。蕊儿点头笑道。 荣楚嗯了一声,躺在了石桌上,铺盖上染上了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闻着十分舒服,他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蕊儿拿出针线他把破了的衣衫缝补起来,缝几针又看一下床上熟睡的人,心里十分安慰满足,那就永远不出去,就这样相守一生,她也不觉得遗憾。 细细缝好衣衫,她叠放整齐准备去做饭,却见床上的人紧拧着眉头,嘴唇嚅动,似乎想叫又叫不出来,是做噩梦了吗? 楚大哥?蕊儿坐到床边,轻轻摇晃着他,可他的梦境似乎非常深沉痛苦,她叫了好一会儿也叫不醒,他的模样太让人心疼了,此刻她只想缓解他的痛苦,她想也没想,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荣楚感受到有人在亲吻自己,慢慢清醒了过来,见吻他的人是蕊儿,下意识想推开她,可是她的吻太温柔太深情,让他眷念,让他痴迷,让他心悸,更让他有了想法。 理智被慢慢吞噬,他顾不得什么,翻身将她压下。 楚大哥。蕊儿望着他,缠绵的喊他的名字,眼底全是期望。 荣楚恢复了一丝理智,他退却了,正要放开她,却见身下的人儿勾起他的脖子主动凑近了他,嘴唇上的温热清甜驱散了他那一丝理智,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想管了,就想放纵一次。 他将她压下,转守为攻,激情而肆意。 长时间大幅度的运动过后,荣楚恢复了所有的理智但却没有后悔,是她太美味还是他心底其实是需要她的?他不想管了,已经做了,便做彻底! 蕊儿依偎在他怀里,也是甜蜜不已,她轻声问:你愿意娶我了吗? 傻瓜,以后这种话不要主动说,让我说。荣楚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看着她认真问:蕊儿,嫁给我好吗? 蕊儿猛的点头,好。 荣楚如食蜜一般,从未觉得这么甜蜜过,他柔声说:那今天就当我们成亲了,你就是我的了。江湖中人倒也没有什么礼节,现在又是非常时期,等过了这段时间再给她补办一个婚礼! 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蕊儿笑着回应。 荣楚听到她的话,心中阵阵悸动,忍不住又宠爱了她一次。 好饿。荣楚觉得以前打斗都没这般耗费力气,饿得有些前胸贴后背了。 蕊儿笑说:我去做饭。 还是我去,你休息一下。荣楚拉住她的小手道。 蕊儿摇摇头,我想洗手为你做羹汤,我想照顾你。 那我呢?荣楚傻问。 蕊儿笑着亲了亲他,你保护我啊。说完起身穿上衣衫去厨房了。 荣楚抚摸着被她亲吻的脸,露出幸福满足的笑意,如果能和她甜蜜一辈子,哪怕完不成任务也不要紧了,对,他不再去想任务的事情,只愿安心和心爱的女子幸福过一生。 蕊儿做了许多野菜蛋饼,做了三鲜汤,她怕荣楚饿着,这样能快一点。 慢点吃,别咽着。见荣楚吃得狼吞虎咽,蕊儿忙提醒,给他端了肉汤。 荣楚喝了一大口汤,又拿了一张饼,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太好吃了,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你喜欢吃的话我天天给你做。蕊儿咬了一品饼甜甜的说。 荣楚连连应好,连吃了十几张饼,喝了三大碗汤才饱。 蕊儿也吃了挺多,荣楚体力好,她初尝人事,其实累坏了,不过看到他吃得满足,她觉得疲累尽失,只有满满的喜悦和幸福萦绕心头。 荣楚拉着她的手在山洞里慢慢渡步,以后叫我荣楚。 荣楚?蕊儿微愣,名字不是楚天吗? 荣楚解释说:楚天是我的化名,我的真名叫荣楚,记住,这是你男人的名字。 -- 第282页 我记住了。蕊儿甜蜜点头。 荣楚见到她的笑容,忍不住又想靠近她,他搂住她,吻了上去。 新婚小夫妻折腾了一夜,直到天亮才睡去,不过他们俩也没事干,便也不用管什么白天黑夜,累了便睡,饿了就吃,想恩爱就恩爱,日子十分惬意甜蜜。 荣楚觉得自己还是挺需求大的,不过小媳妇比他需求更大,总是主动索要,这日他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问:是不是你男人满足不了你?难道要去药铺买点什么一夜七次的药?好喂饱小媳妇。 蕊儿羞得两颊绯红,深情的望着他说:荣楚,我想为你生个孩子。 荣楚的心猛的一悸,他突然就想到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一个女人一定是爱惨了一个男人才会想为他生孩子,特别是在古代,生孩子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等于是在拿命去博,蕊儿愿意为他生孩子,是不是表示她愿意用性命来爱他了呢? 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他搂住她,想将她揉进心坎里疼爱,我会满足你所有的愿望,蕊儿,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月终于过完了,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每天除了码字就是码字,连大家的评论都没时间回复,好累哟,马上过年了,我可以休息几天,少更点吗?大家会抛弃我吗? 第74章 天下第一杀手5 蕊儿, 别忙活了,我带你去山里走走。吃过晚饭, 荣楚叫住准备去厨房洗碗的蕊儿。 已经在山洞待了七八天, 虽然不愁吃穿,每日都过得幸福又甜蜜,荣楚还是怕蕊儿闷着。 他想着过去这么多天了,外面应该平静下来, 而且现在是晚上,去山林中走走应该不会有事,此处崇山峻岭, 随便去哪座山林都行,夏侯翼没那么厉害能将他们找出来。 蕊儿擦了擦手问:可以下去吗? 可以。荣楚不想让她担忧, 既然成了她的男人就得让她每天都过得幸福快乐安心。 蕊儿开心一笑, 那我去拿个麻袋,等会采些新鲜的野菜回来尝尝鲜。 荣楚嗯了一声, 吃了七八天的干货, 是得换换口味了。 走!拿好麻袋, 蕊儿笑嘻嘻的牵住他的手。 这几日在他的滋润下,她皮肤白里透红润,眸光异彩,唇红齿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荣楚忍不住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 蕊儿闭上眼睛回应,情到深处, 她声音绵软说:要不今天别去了,明天再去? 还是去,我有的是时间爱你,不差这一刻。荣楚捏捏她通红的小脸笑道。 蕊儿耳根子都红了,羞得依进他结实宽厚的胸膛中。 小俩口又你侬我侬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山洞,荣楚带着她落在一处林子中,已经接近春日的尾巴,山林中长期湿润阴暗,野菜却仍旧很多很茂盛。 我去捡些新鲜蘑菇。蕊儿小跑着往蘑菇堆去了。 荣楚道:我去逮只野鸡,明天炖蘑菇。 好啊。蕊儿已经蹲在蘑菇堆面前,转头朝丈夫甜甜应道,她挑了些个头较大的蘑菇采,小朵的就再让它们长长。 玉雪峰附近的山林都属于深山,有野兽出没,一般百姓不敢进来,他们打柴也只是在山林边上,所以林子里的野味几乎没有人动过,蕊儿看着这些上天的恩赐,要是拿出去换银子,荣楚不用出去杀人赚钱也一悲子衣食无忧了。 嗷呜 蕊儿正在采野菜,突然听到背后转来狼嚎声,惊得顿住动作,缓缓转头看去,见背后不知何时站了十几头狼,一头头都咧着嘴流着口水,好似立即就会冲向来将她嘶咬至死的感觉。 她吓得站起身慢慢挪动步子,可是她只要轻微一动,那些狼就狼嚎着向前,吓得她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努力让自己镇定,视线快速的在林子中扫视着,这么多狼嚎声荣楚都没出现,显然走远了,所以就算她叫也没用,反而会让这些狼更快的扑过来咬死她。 她快速思考着脱身之法,这个时候她一个人跑是跑不掉的,只能拖延时间等荣楚回来救她。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不远处又过来两只大老虎,也是獠牙森寒,嘶牙咧嘴的盯着她。 完了,前有狼后有虎,难不成今日要死在这了? 嗷呜狼群冲着大老虎嚎叫起来。 大老虎也回应着叫声。 蕊儿暗想,它们是在威胁对方不要抢猎物吗?她苦笑起来,先前是人人都想杀她,现在是物物都要吃她,她怎么就这么抢手呢? 荣楚落在蕊儿所站在大树下,见小媳妇陷入虎狼窝中竟然还在笑,他无奈摇了摇头。 灰屑落在头顶,蕊儿惊得抬头一看,见荣楚在树上,顿时喜上眉梢,正要出声,荣楚给她作了个禁声的手势,她点点头,没再动作。 狼群和老虎对恃了片刻,野兽暴躁,向来是没什么耐心的,双方都狂燥着朝猎物扑了过去。 正在这时,荣楚从树下落了下来,将蕊儿护住。 狼群见到荣楚突然就停止了攻击,而且朝后面退了几步。 老虎却没有停下动作,两只大老虎一齐朝夫妻俩扑了过去,荣楚正准备拔剑,突然眼前飞出两道影子,他再看去,两只狼扑咬住了大老虎的脖子,嘶咬在了一起。 -- 第283页 狼是群居的,也很团结,那两头狼咬住目标后,其它的狼快速围了上去帮忙。 荣楚,狼在救我们!蕊儿惊呼,想了想又忙改口,不,在救你。 那些狼刚刚可没打算放过她,而是见到荣楚后就立即退开了,在老虎攻击荣楚时第一时间扑过去阻止了老虎,那些狼是在救荣楚。 荣楚点点头,它们应该是雪狼的后代。 可是它们不是白狼,是灰狼。蕊儿看着那些狼的毛色奇怪说。 荣楚想了想,动物的种族中也有王者一说,估计雪狼是它们的头领。 这倒是可能的。蕊儿点头道。 很快,两只老虎被十几头狼咬死在地,血腥味扑鼻。 荣楚朝狼群抱剑一拜,并说了几句乱七八糟的话。 蕊儿见狼群看了看荣楚,转头离开了,她惊奇,你会狼语? 应该是会的,不过这么多年没用过,早忘得差不多了。荣楚也惊奇,刚刚那些话是脱口而出的,他原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与狼交流,不过也不奇怪,原身被雪狼养到八岁,懂狼语也正常。 蕊儿对他更崇拜了,瞧她嫁了个多棒的男人! 荣楚走到那两头死掉的老虎前,乖乖,好大只,这在现代都是稀有动物了,不过在古代还是可以肆意捕杀的,只要能斗得过这些野兽,他还没有吃过老虎肉,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荣楚,这两只老虎怎么办?蕊儿走到荣楚身边,看着地上老虎惨死的模样,觉得心惊肉跳。 这两只大块头刚刚还活生生的嘶牙咧嘴要吃她,现在就死了,生命何其脆弱。 荣楚说:虎皮珍贵,我剥了以后给咱们孩子做襁褓,肉就拿回山洞烘干了存着慢慢吃。 八字还没一撇的,你就想着做襁褓了。蕊儿闻言脸红了。 荣楚捏捏她嫩白的小脸,我再努力努力八字就有一撇了。他想到什么凑到她耳边坏笑道:要不我们今晚就宿在这林中?应该会别有一番趣味。 讨厌。蕊儿想到要是在这林子里恩爱,得多羞人,要是半途中有野兽来了难不成得停下来打个野兽?越想越觉得荒唐,她忍不住掐了他一下,掐完后又后悔了,怕掐痛了他,一时间心中五味俱全,脸色也是变了又变。 荣楚当然只是逗她的,不会真的在这野战,随时有野兽出没,太危险了。他把银魂交给心理战丰富的小媳妇,掏出一把匕首熟练的剥了虎皮,把肉分成几份,割了藤蔓穿成串,先把一虎皮和蕊儿带回山洞,再往返了几次才把肉全部拿回山洞。 次日,蕊儿负责把肉清洗干净,荣楚提着挂在石壁上烘制,留了一小块新鲜的老虎肉现做了吃,味道极其鲜美,难怪有山珍之说,实在太好吃了。 慢点吃,还有很多。荣楚见蕊儿吃得满嘴油,宠爱的给她擦了擦嘴角。 蕊儿欣喜道:我从没有吃过虎肉,没想到是这样的味道。 当然,世上也没有几人能食到虎肉。荣楚喝了口菜汤道。 蕊儿抱住荣楚的胳膊,头靠在他肩膀上,颇有些炫耀得意之色,要不说我怎么这样幸运,能嫁给你为妻,天天过着无忧无虑,吃着山珍野味的日子,你看,我这些天都胖了一圈了。 胖点好,我就喜欢你胖胖的,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养不胖,岂不是太没用了?荣楚脸上也有些骄傲。 蕊儿乖巧点头,好,那我继续吃了。她放开他,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吃得小嘴鼓鼓的。 荣楚眸光温柔,脸上全是宠爱的笑容。 吃过饭,荣楚拉起蕊儿的手说:走,我带你去山顶看夕阳。 两人出得山洞,荣楚施展轻功飞上了山顶。 蕊儿裹紧了身上的虎皮大衣,看着满山的大雪,惊奇不已,荣楚,好美的雪啊! 她没想到山洞里四季如春,山顶竟是这般大雪纷飞,太神奇了。 荣楚搂住她,帮她挡去一些风雪,指着远处的景色道:你看那边。 哇!好美的景色!蕊儿欣喜的喊,声音清脆,如出谷画眉。 荣楚又指向另一边,那几处山就是我们去采野菜的地方,地势较低,看到了吗? 看到了。蕊儿点点头,见一轮火红的夕阳已经要落到山后面,她喜道:夕阳好美! 荣楚点点头,如果明天早上你起得来,我带你来看日出。 好啊,我肯定起得来。蕊儿转头笑答。 夕阳火红,照在白雪上十分绚烂,绚烂的光茫打在蕊儿脸上,像度了七彩光一般,美极了。 荣楚心动不已,忍不住吻上她,蕊儿甜蜜回应,两人在大雪中夕阳下幸福拥吻,好一会儿,荣楚放开她道:如果今天晚上我们睡得晚,明天早上你肯定起不来。 自从两人合二为一,似乎有魔力一般,让他们夜夜缠绵悱恻,不知厌倦,夜夜都要恩爱到半夜才睡去,每每次日醒来都快中午了。 那晚上我们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蕊儿埋在他胸膛羞笑道。 -- 第284页 荣楚坏笑的低声问:你睡得着吗? 蕊儿想到好几次荣楚都不准备恩爱的,是她主动挑起他的兴趣,她就羞得耳根子都红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时时刻刻想和他亲热,现在要是让她离开他,她估计会想他想得发疯! 想到这,她搂紧他健硕的腰道:荣楚,我永远不要离开你。 傻瓜,我怎么会让你离开呢?我是你的丈夫,你的男人,这辈子都要和你在一起,爱你、疼你、保护你,你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别胡思乱想。荣楚轻抚着她的背安慰。 蕊儿点点头,又露出幸福的笑来。 夕阳如火,慢慢落下,两人相拥在大雪寒风中,心中却温暖如春。 山中不知岁月长,转眼荣楚和蕊儿就在山洞度过了幸福美满甜蜜的三个月,原本以为生活会这样平静幸福的过下去,谁知这日,蕊儿从睡梦中惊醒,听得头顶传来巨大的响声,她惊慌的扫视了山洞一圈,见荣楚不在洞中,顿时心如乱麻。 她披衣下床,急忙走向洞口,荣楚 蕊儿,我在这。荣楚正从山洞口进来,忙向前搂住惊慌的人儿。 蕊儿见他平安无事,放下心来,指了指洞顶惊问:怎么回事?哪来的响声? 夏侯翼带着人攀上玉雪峰了,现在正在山顶打桩固定绳索,准备下悬崖来寻我们。 蕊儿心头一跳,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我也不知道。荣楚其实猜到了夏侯翼知晓他们的落脚处,但玉雪峰陡峭,海拔又高,一般人根本上不来,而山洞也极其隐蔽,洞周又有极强的气流,他以为夏侯翼根本不会找上来,可是夏侯翼不愧是宿主,非常人能及,还是被他想到了办法。 蕊儿听到震耳欲聋的声响,心惊肉跳的,她抓住荣楚的胳膊紧张问:那我们怎么办? 你别怕,就算他们上得山洞也无妨,他们一时间找不到这里,就算找到了也进不来,而且山洞易守难攻,只要我拿着剑守在洞口,谁也别想活着进来!荣楚安慰道。 蕊儿看到他眸中久违的杀气,心疼起来,这几个月的相处中,他温柔体贴,浓情蜜意,日日欢笑,她喜欢这样的他,她也希望他们能一辈子这样甜蜜幸福的度过,他们明明已经过着不理世俗,不见天光的日子,他们仍旧不肯放过他们,是泥人也有了三分土气了! 她轻轻抚上他俊秀的脸,疼惜道: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浪迹天涯我也不怕,我只是不希望你再陷入危险中,不想你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 蕊儿,我也一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也无所谓,但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分毫!荣楚坚定道。 蕊儿依进他怀里,她一生中所有的不幸都是为了换来与荣楚相遇这个最大的幸运,她绝不会让他出事! 荣楚看到已经有绳索掉落到洞口,他放开蕊儿道:我先送你离开这里,蕊儿,你去镇上找江湖百晓生,我曾经救过他儿子的性命,他一定会保护你的。 那你呢?蕊儿听到这话,眼眶立即就红了。 荣楚看了洞口一眼,我解决完这些人就去找你。 不要,我不要走,我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块,你是我丈夫,我是你的妻子,夫妻本是一体的,我要与你共进退!蕊儿紧紧搂住他的腰不肯走,她怎么能让他独自面对这些杀机?她不能! 荣楚见已经有人从山洞攀岩下来,忙推开她,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袱塞给她,急道:既然你当我是你丈夫,那你就听我的,只有你平安了,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蕊儿,这个包袱里有些银票和能在危机关头救你命的东西,你拿好,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我做不到蕊儿垂下头哭了,如果他出了事,她绝不独活。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很慌,她觉得要是她走了,就再也见不到荣楚了。 荣楚抱了抱她,然后放开她,带着她出了山洞,垂直落下,在快要到崖底时才飞身而上,落到附近山林边上,朝她道:快走! 荣楚,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蕊儿抓住她不松手。 荣楚又如何舍得与她分开?可是夏侯翼是任务宿主,不是普通人,他怕到时候无法护她周全,只能先让她离开,他狠心推开她,取出一个手指粗的竹筒对着镇子的方向射去,待一朵烟花状的暗号发出,他丢下一句:记住我的话!然后看她一眼,飞身上了玉雪峰。 蕊儿追着他往林子里跑,荣楚,荣楚山林崎岖,她没跑几步便被绊倒,摔在了地上,再一抬头,哪还有荣楚的影子?她爬在地上失声痛哭,相公! 蕊儿姑娘,快跟我走!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江湖百晓生从马背上跳下来,拉起蕊儿急道。 蕊儿抬头看着他,满是疑惑,你 早在两个月前,楚天就安排好了一切,让我看到暗号就来这里接你,蕊儿姑娘,楚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就别让他担心了,快跟我走,等他安心解决事情你们就能再相见了。江湖百晓生此刻难得的严肃道。 -- 第285页 他与楚天明面上交情淡淡,只有他一家人知道,楚天对他们是恩深似海,楚天仇人太多,不想连累他们家,所以才不在明面上与他们过多来往,楚天能主动提出帮他保护这个姑娘,他自是赴汤蹈火再所不辞的。 两个月前? 蕊儿眼泪流得更多了,原来他早就料到有今日,所以暗中给她安排了退路,他良苦用心,处处为她着想,她又怎么能再给他拖后退呢? 她不再哭,擦去眼泪,抓起地上的包袱,爬起来点点头,我们走! 荣楚回到山洞,便抱着剑等在洞口,刚刚进来的时候他看到整个峭壁上全是人,密密麻麻跟蚂蚁搬家似的,看来夏侯翼这次是倾巢出动,不把他们除掉是不会罢休了,不过他今日也没打算让夏侯翼活着离开。 慕容溪这些年为了自己的地位,除掉了皇宫所有的皇子公主,而夏侯翼是大商唯一的皇嗣了,既然狗皇帝想让他继承皇位,他今天非得宰了他,让他夏侯一族绝了子嗣! 他和蕊儿已经决定归隐山林不理世俗的过一生,可天不随人愿,既然隐忍无法善存,那只好大开杀戒了。 这里有个山洞!正在荣楚走神间,外面传来惊喜的叫声。 快,去禀报太子! 我们先进去! 怎么回事?好强的阻力,进不去,啊 然后是坠落下去的惊恐喊叫。 荣楚收了思绪,暗中落着掉落下去的人,不过片刻功夫已经掉下去十六个了,果真是来送人头的。 估计是地势气流,山洞应该不是密封的,玉雪峰的地势很古怪,别的地方都是四季如春,这里却常年大雪纷飞,应该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的之处,运用全身内力护体试试!夏侯翼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荣楚面露赞许,不错,这是一个来自现代的宿主,鉴定完毕。 太子殿下所言有理,运用全身内力护体真的可以抵抗阻力!这时,一个人已经穿至洞口了,他惊喜的朝上面喊道。 荣楚二话不说一脚踹了过去。 有人踹我,啊那人倒也聪明,在掉下去前还报了信。 他们肯定在里面,都给我进山洞!夏侯翼的声音隐隐跳动着喜悦。 他妈的,找了三个月总算找到了,垃圾系统手里这位宿主比前面他经手那些都要厉害,要不是他知道玉雪峰是楚天的藏身地,别说三个月,就算三年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这片山林太大太好藏身了。 很快,山洞前面的光线便暗了下来,显然所有人都围到了洞口四周。 荣楚一脚一个全踹了下去,待脚踹累了,又拿了根木棍,像打地鼠一样,等到冒了头就一棍子一个打出去,一时玩得不亦乐乎。 夏侯翼坐在一个吊椅上,见不过半个小时就已经损失了上百人,而洞中是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想了想,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型手榴弹递给旁边的人,把这个扔进洞里。 荣楚正打地鼠打得很乐呵,突然见到一个东西飞了进来,他转头一看那东西像是手榴弹,落在洞中便开始冒烟,他微惊,忙卧倒,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将山洞的地面炸出一个巨坑,好在山洞在玉雪峰半山腰上,上面和下面都比较厚实,哪怕被炸了也丝毫不受影响。 只是山洞虽然不受影响,外面的人却趁机进来了,不过就是那么点子功夫,山洞中已经挤满了人,个个亮着兵器朝他杀来,还有一个在洞口朝外面禀报情况,太子殿下,我们进洞了,只有楚天一人。 给本宫杀了他!夏侯翼在外面大声命道。 荣楚已经与他们搏斗中,听到夏侯翼的话刚落,山洞口就像洪水倾泄一般涌出大量的人,再这样下去,山洞都没空间了,还怎么施展得开? 他使用霹雳电眼将人都化成了灰,可是仍旧有源源不断的人进来,霹雳电眼虽然好用,但需要极强的意力,十分耗损精力,高科技的东西,救命用的,哪能这样滥用? 他不再用霹雳电眼,继续拼杀。 哟,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的地方,真是别有洞天啊!夏侯翼也进了山洞,扫了洞中一眼,感叹道。 荣楚杀掉围攻自己的人,看向他,太子殿下何必苦苦相逼? 那些人还要冲向荣楚,夏侯翼扬手阻了他们,笑看向荣楚,楚天,怪只怪你跟错了主子,如果你愿意听我的,反叛你的主子,我可以留你一命! 毕竟23个2系统手下能人干将不多,面前这个宿主资质不错,要是能策反成为队友,那样他报仇的机会就更大了。 荣楚微愣,眼前这位宿主难道不是2系统手下的人?这是什么情况?还有别的系统的宿主在一个世界做任务吗?天啦噜,要被2系统坑惨了。 他盯着夏侯翼道:我一个江湖杀手,无根飘摇之人,哪来的主子?又谈何反叛?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装傻了。夏侯翼笑道。 22个2手下的宿主他只佩服一个人,就是荣楚,他还欠着他一份天大的恩情,如果将来真的把22个2给整死了,他一定会向系统保下荣楚的,只是不知道荣楚现在是不是还在任务世界中,又在哪里? -- 第286页 荣楚仍旧不上他的套,太子殿下说什么我听不懂。 罢了,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讲昔日情面了。夏侯翼冷下脸来,他本来觉得自己曾经也是22个2手下的宿主,系统虽然黑心烂肺,宿主和宿主间还是有情意的,就像他和荣楚,所以每在动手前他都会劝他们反叛,虽然至今没有成功过。 他甚至很恼火,为什么22个2那么垃圾,它手下的宿主却对它那么忠心?宁愿死也不背叛它? 做猪那段日子,他每日吃猪食,睡在全是猪粪的恶臭地方,甚至还要被别的猪欺负,千千万万的任务世界,22个2那个垃圾系统偏偏要给他那样一个角色来糟践他,他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想到这,他朝洞口命道:将她带进来! 洞外传来一声回应,然后一个人提着个被捆成粽子一样的女子跳进洞里,荣楚朝那女子看去,顿时一惊,阮文琴! 这位侠士,听说蕊儿还活着是吗?阮文琴看到荣楚问的第一句话。 荣楚看着她,从她眸中看到了真诚,同时也有些感动,这样的情况下,她没有管自身安危,而是在确认蕊儿的生死,蕊儿得不到父母兄弟的疼爱,但有阮文琴这样一个视她为亲姐妹的朋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朝她点点头,她还活着。 太好了。阮红琴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她还活着就好,我没有害死她就好。 夏侯翼冷笑起来,你们真是亲兄妹,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都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挂着别人,真是贱骨头! 你说什么?阮文琴震惊,兄妹?她和这位侠士是兄妹?怎么可能? 荣楚也盯着侠侯翼,他又在耍什么花样儿? 侠侯翼负着手,走了几步道:你们还不知道?你们是亲兄妹。 荣楚轻道:不可能。 原身怎么可能是阮家的人? 原来你没有记忆啊?夏侯翼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么久了楚天都没有去找阮文琴,原来他压根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可是他又为什么仍旧会去劫亲呢? 早知如此,他应该说楚天和蕊儿是兄妹才对,让他们有情人终成兄妹,气死他们! 失算! 侠侯翼暗暗叹气,再道:既然你没有记忆,那就让我将一切都告诉你们,可怜虫! 从夏侯翼口中,荣楚和阮文琴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他们俩并不是阮家的人,而是阮夫人廖氏妹妹的孩子,小廖氏没有姐姐嫁得好,她是妾室,却生下了原身这个庶长子,小廖氏在怀孕期间,被正室夫人下了药,导致孩子生下来就得了不治之症,并有道士说原身是灾星,要弃之荒林任其自身自灭方可破解家族噩运。 原身便这样被遗弃到了玉雪峰脚下,被雪狼捡回狼窝养大成人。 小廖氏思念儿子成疾,却无法出门寻回儿子,只能整日以泪洗面,凄哀度日,谁料上天垂怜,让她在八年后又怀了孕,她起初非常高兴,这个孩子的到来,让她悲痛的心情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但高兴了一段时间后,她开始陷入恐慌之中,她怕正室同样容不下这个孩子,思前想后,不得不求助嫁到官家的姐姐,让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下这个孩子。 是时,廖氏也身怀六甲,她借口思念姐妹,让阮贤书帮忙将小廖氏接到了阮府作陪,等到小廖氏快临盆时才让夫家将其接回。 可是哪怕小廖氏考虑周全,还是没躲过正室的毒手,生产那日正室收买了接生的稳婆给小廖氏服了有毒的参汤,想造成难产而死的迹象,小廖氏孩子生到一半便毒发身亡,好在小廖氏有一个陪嫁丫头忠心耿耿,一把将生到一半的孩子拉了出来,剪断了脐带,孩子还活着,是个女孩,便是后来的阮文琴。 廖氏早小廖氏几日生产,儿子被慕容溪换至宫中,她看着慕容溪的女儿,心生怨恨,得知妹妹生产去世,留下一个女儿后,她生出一计,暗中让人打着阮家的名义去调查小廖氏的死因,一番恐吓下,成功将小廖氏的女儿带了回来,从此后,阮文琴成了公主,真正的公主却变成了阮文琴的待婢。 只是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安排,十六年后,慕容溪被迫要杀死亲生女儿保全自己的地位,廖氏为了将真正的公主除掉,让儿子阮文晋去请了原身回来杀蕊儿,阮文琴为了逃婚,蕊儿为了自救,反雇原身,这才将当年的事情一点一点揭露出来。 荣楚听完夏侯翼的故事,心中暗叹,原身和阮文琴、蕊儿之间原来是这样的关系链。 那后面蕊儿为什么又会死在原身手中呢? 夏侯翼不愿再多言,一把拽住阮文琴的胳膊,威胁,楚天,不想你妹妹死的话,束手就擒! 你真的是我哥哥吗?阮文琴看着面前的侠客惊喜问。 荣楚深看了阮文琴一眼,没作声,他对夏侯翼道:一个与我不相关的人,你要杀便杀! 你说什么?阮文琴一脸受伤,哥哥不认她?也不顾她的死活吗?不,不对,刚刚她明明在他眼中看到了对亲人的渴望,他一定是故意这样说的,她是为了保护她,她想了想,也冷哼了一声,我可是尚书府的千金,我才没有一个江湖杀手的哥哥,我哥哥是阮文晋,阮家的大少爷,朝廷的重臣! -- 第287页 荣楚挑了挑眉,不错,很有可塑性,竟然这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还知道配合他,他看向夏侯翼道:你若要杀这个女人就快点杀,杀完了就快滚! 不用演戏了,要是旁人可能会被你们所骗,但是本宫不会!夏侯翼一眼就看穿两人的心思,拔了一人的剑就抵在阮文琴的脖子上,楚天,既然你不管她的死活,那本宫就杀了她!说着就要动手。 荣楚盯住他手中的剑,在剑就要割断阮文琴脖子的时候,他聚集意念,剑瞬间断成几截,掉落在地,接着,他快步向前一掌打向夏侯翼,在夏侯翼躲开之时,踹飞抓住阮文琴的人,一把将阮文琴拉到身边。 太子殿下!所有人都围住夏侯翼询问他是否受伤。 夏侯翼喝开众人,拍了拍胸前的衣衫,目光露出狠光锁住荣楚,楚天,你以为你将阮文琴从本宫手中夺走就能逃离这个山洞吗?你别做梦了! 荣楚不作声,他也知道现在洞口被夏侯翼把持,想逃出去并不容易,而山洞中没有别的出路,今日他们兄妹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少。 夏侯翼,你别得意,就算是死我和哥哥也不会向你妥协的,你永远也别想抓到蕊儿!阮文琴回道。 大婚前日,她本来准备逃婚的,没想到刚逃出阮府就被人给抓了,过了几日才发现抓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她的丈夫夏侯翼,夏侯翼告诉了她阮家和皇后做的事情,也告诉她蕊儿才是真正的公主。 那时她心中所有的疑惑才解开,难怪她总觉得蕊儿与众不同,难怪她觉得蕊儿才是主子,原来蕊儿是公主,是金枝玉叶,而她不过是夺了蕊儿的身份的人。 得知蕊儿没死,她很高兴,总算是没有太亏欠了蕊儿。 荣楚给了阮文琴一个赞许的眼光,她和原身不愧是兄妹,是这个世界上难得一心为了蕊儿好的人。 夏侯翼恼羞成怒道:既然这样,那本宫今日就送你们兄妹上西天!他说罢命令众人:将这个山洞给本宫炸毁,本宫要让这兄妹俩葬身此地!说着转身坐上吊椅离开了。 夏侯翼离开后,所有人都慢慢退了出去,接着扔进来许多的手榴弹,荣楚用意念化毁了几个,可那几个毁掉的手榴弹还是炸开了,而且威力不减,荣楚忙拉着阮文琴躲到石床后面的峭壁后。 哥,怎么办?阮文琴听到外面砰砰的炸个不停,脚下地动山摇,头顶不停掉落石块,有些慌了。 荣楚看着她,笑了,怎么?刚刚在夏侯翼面前不是挺勇敢的吗?现在怕了? 在对手面前当然不能输了气势了,这叫输人不输阵,是蕊儿教我的。阮文琴道。 提到蕊儿,荣楚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她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姑娘。 是啊,不过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去见她。阮文琴听到不停有石头砸落下来的巨响,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荣楚也拧了眉头,山洞只有一个出口,要是洞口被毁他们就真的出不出去,他朝一旁的斜坡看去。 阮文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那暗红的光茫惊问,哥,那下面是什么? 熔岩。荣楚回道。 阮文琴奇怪问,熔岩是什么? 里面的泥浆像开水一般滚烫,要是人掉下去,不出三秒就会被烫熟。荣楚解释。 阮文琴打了个寒颤,好可怕,可是现在逃不掉,马上就要被石头砸死了,她想着是被熔岩烫死好还是被石头砸死好些呢? 面前的石壁碎裂坍塌下来,荣楚拉着阮文琴闪开一旁,小心! 山洞要被填满了!阮文琴看到头顶不停有石块砸落,好几次都差点砸在她身上,多亏了荣楚拉开她,可是这不是办法,很快山洞就不会再有空间,他们没有立足之地,只能被石头砸死。 现在荣楚也只能用霹雳电眼将一些大石化成细沙,这样能留有一点空间出来容身,可霹雳电眼需要极强的念力,极其耗费心神,此刻他觉得全身疲乏,根本集中不了精力了。 洞口还不停的扔着手榴弹,爆炸声震耳欲聋,荣楚暗想,夏侯翼究竟有多少积分,竟然能购买这么多系统商城的高价强力手榴弹? 不过这不是他担心的问题,他该担心的是他和阮文琴的命,难道他们今天就要死在这了吗? 他连任务内容都还不知道,就这样死了肯定会成为所有宿主的笑柄,2系统你这个坑货,你死哪去了? 咔咔咔 却在这时,脑中响起系统的信号链接声音,荣楚心中还来不及欢喜,就见得一个巨大的炮弹射进了洞中,这个炮弹要是爆炸,他和阮文琴估计会粉身碎骨的,他顾不得多想,拉住阮文琴跳下了熔岩!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休息几天的,结果编辑又鞭策叶子了,没办法,叶子只能继续多多更新,万更啦,小天使们快夸叶子啊,呼呼! 第75章 天下第一杀手6 太子殿下, 山洞已经毁了。玉雪峰下,侍卫朝夏侯翼禀报。 夏侯翼嗯了一声,面露快意,总算又弄死了2系统手下一个宿主, 现在只要将任务人蕊儿杀死,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只是杀手楚天死了,蕊儿会去了哪里呢? -- 第288页 对了, 她一定在那里! 夏侯翼梳理了一遍这个世界的故事内容, 想到了一条支线,猜到蕊儿的去处,他立即命道:跟本宫去连营镇! 蕊儿在江湖百晓生家等着荣楚, 可是她的眼皮一直跳得厉害, 心里也越发焦躁慌乱了,天都快黑了,荣楚还没有回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她豁然起身, 准备去找江湖百晓生带也去玉雪峰下找荣楚,这时江湖百晓生一家三口急匆匆进得门来,江湖百晓生道:蕊儿姑娘,不好了,皇宫的人找来了。 他们怎么找到这来了?难道是荣楚楚天出事了?蕊儿也听到了外面撞门的声音,急问。 江湖百晓生道:刚刚我出去打探消息,听说玉雪峰半山腰上传来坍塌声, 那声音巨大,将玉雪峰附近山林中的野兽都吓得狂奔而出。 是山洞塌了,他出事了!蕊儿急得就要朝门外跑。 江湖百晓生的妻子张氏拉住她,蕊儿姑娘,先不说恩公是否出事,你这样跑出去一定会被皇宫的人抓住的,这不就让恩公的一番心血白费了吗? 对啊对啊,蕊儿姑娘,你赶紧和小石头到密室里躲一躲,皇宫的人我们来应付!江湖百晓生也道。 蕊儿也知道荣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若是这样跑出去被抓,就太对不起荣楚的一番谋划了,她压下心中的痛意,含泪点点头。 江湖百晓生搂住儿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然后将儿子和蕊儿带进了密室。 刚将密室的门关上,院子里的门就被撞开了,夫妻俩对视一眼,忙迎上去,官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蕊儿在哪?夏侯翼领着人来到院子里,开门见山的问。 江湖百晓生装傻道:什么蕊儿?我们不认识啊,官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就三口人,我儿子刚刚也去他外祖家玩了,家中就只有我们夫妻俩个。 说是不说?夏侯翼锐声问。 张氏被他身上的森寒杀气吓得躲到丈夫身后,江湖百晓生拍拍妻子的手安抚,赔着笑脸回道:这位大人,草民说的是真的,您们要是不信可以搜一搜。 给我搜!夏侯翼扬手命道。 侍卫全部散开,将屋里屋外翻了个底朝天,连只蚂蚁也没找到,朝夏侯翼禀报,殿下,没找到。 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蕊儿的下落,否则你们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夏侯翼盯紧夫妻二人威胁道。 原文中的一支线,天下第一杀手楚天救过江湖百晓生的儿子,两人明面上情份淡淡,可私下交情极好,因此他猜测,蕊儿一定是在这里。 张氏脸色发白,咬紧嘴唇没作声,江湖百晓生也一阵心颤,但楚天于他们家有天大的恩情,他们不会恩将仇报,他压下心中的恐慌,再次笑道:官爷恕罪,我们真的没见过叫蕊儿的人! 夏侯翼朝旁边的侍卫投去一个眼神。 那侍卫会意,拔剑就刺进了江湖百晓生的胸口,又再次把剑拔出,顿时血流如注。 当家的!张氏搂住丈夫,与丈夫一块坐倒在地,身上脸上都染了丈夫的血,她泪如断线的珠子,哭喊道:当家的,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江湖百晓生握住她的手,想说话却吐出了一大口血,他好一会儿才道:我不后悔,你也 我知道,我知道!张氏猛的点头,她当然不会出卖楚天的。 江湖百晓生笑了,他扫了密室一眼,张了张嘴想叫儿子的名字,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手无力垂下,断了气。 当家的,当家的,你不能死啊,你不要丢下我们母子,当家的!张氏扑在他身上哭得肝肠寸断,可是不管她怎么哭喊,丈夫都再也活不过来了,她哭了片刻,然后直起身子,擦去眼泪,袖中掉落一把匕首在手中,眼神一凛,她突然站起身冲向夏侯翼。 保护殿下!侍卫们冲向前拦住了张氏,将她手中的匕首打掉了。 夏侯翼恼怒命道: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刁民碎尸万段! 是!侍卫们个个拔剑,齐齐刺进了张氏的身体,再将手中的剑用力一挥,将一个完好的人划成了无数段,无数块,血流了一地。 密室里的蕊儿从缝隙中看到外面的情景,哭着要冲出去,却被小石头紧紧抱住,蕊儿转头看着这个才十岁大的孩子,泪如雨下,悔愧万分,对不起 如果她没有来到这个世上,她就不会连累阮家被灭门,如果她没有让荣楚带她走,就不会害死荣楚,如果她不来这里,就不会害了江湖百晓生夫妻的性命,她就是个祸害,走到哪里都会害人! 姐姐别哭,我们要活下去才对得起为我们死去的人!小石头眸中含着泪,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蕊儿愣了愣,是啊,她不能出去,她要是出去了小石头也会暴露,她已经害死了小石头的父母,她不能再拖累这个孩子了! 夏侯翼扫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冷哼一声,不自量力的刁民!他嫌弃的拿出帕子捂住口鼻,然后走进了屋里,四处查看。 -- 第289页 江湖中人都喜欢在家中安置密室,江湖百晓生家应该也有,只是密室会安置在什么地方呢?他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特别之处,突然想到江湖百晓生死之前好像看了一个地方。 他走到那地方面前,见是面若大的画墙,画着一幅山水画,画中层层叠叠的高山,山顶雾气萦绕,而最高那座山的半山腰上竟有一处屋子,他伸手抚上那座房子,觉得奇怪,半山腰上如何盖房子? 谁知这一摸就摸到了机关,画墙立即动了,山水画一一转动,打开了一扇门,他马上看去,见里面确实是密室,密室中站着一个绝美的少女揽着一个男孩的肩膀慌乱的站在那里。 果然在密室中。 夏侯翼得意一笑,带着人走了进去,好妹妹,你让皇兄好找啊! 蕊儿拉着小石头步步后退,惊恐的看着夏侯翼,荣楚曾经告诉她,眼前的人是她的亲生哥哥,可是这个亲生哥哥却步步紧逼,只为取她性命! 为什么,她已经退让至此了,只求有一处落脚之地,与心爱的男子平静的共度一生即可,为什么却要苦苦相逼? 我不是你妹妹,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的孤儿,太子殿下的妹妹,我一介民女高攀不起!蕊儿冷声回道。 夏侯翼也不在意,一步一步走向她,好妹妹,你可是大商唯一的幸存的公主,金枝玉叶何其珍贵,自称什么民女岂不是有损身份?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是什么公主,没有什么皇帝父亲,皇后母亲,也没有什么太子兄长,我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想和你们这些看着高高在上,实则没有人性的人做亲人!蕊儿看着他厌恶道。 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和荣楚一生一世相守下去,可是这些人却毁了她的幸福! 夏侯翼眸中闪过一丝赞意,不愧是大商的公主,有胆识,有气魄,只可惜,你有着公主高贵的身份,却享受不到公主特有的富贵,连活下去都无比艰难,真是可怜可叹! 楚天呢?你把楚天怎么了?蕊儿不想与他说那些有的没的,着急问。 夏侯翼得意道:他不识时务,不肯将你的下落说出来,和阮文琴一块葬身的山洞中了。 什么?!蕊儿一个踉跄,虽然已经猜到了,可亲耳听到证实她仍旧接受不了,而且文琴也死了! 小石头扶住她,姐姐! 你别难过,很快你就能和他们团聚了!夏侯翼看她一眼,笑道。 蕊儿指着夏侯翼哭道:你们身为皇室,受官民尊崇,却如此草菅人命,枉顾法纪,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只是弱者拿来恐吓强者的措辞,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掌控一切,弱者只能任人鱼肉!夏侯翼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大笑道。 蕊儿心里好恨,她一生从未像此刻这般怨恨过,她怨恨她的母亲既然生下她为何又不为她负责,把她当成权势的工具一般换来换去,她怨恨她的父亲,不顾念半丝父女亲情,利用亲生女儿来保护与心爱之人的儿子,不惜要她死,她更怨恨她的兄长,为了自己的目的害死了她最在乎的人,让她成为一个满身罪孽的人! 如果还能活着,她绝不会再懦弱下去了,她要变得强大起来,不再任人欺辱! 杀了她!夏侯翼不再多言,大声命道。 只要杀了蕊儿,他就马上能完成任务了,然后他要在这个世界上坐上一国之君的位置,睥睨天下,傲视万物,遇神杀神,遇佛诛佛,顺者昌,逆者亡! 想到这,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 只是他太过得意,没有注意小石头已经跑到一个地方,暗下了一个机关,然后拉着蕊儿跳进了一个暗道,他停下笑声追向前去,暗道已经关闭,他恼火命道:给我将暗道凿开! 是!侍卫们一齐冲过去要凿暗道。 这时,密室外面的门突然关闭了,密室开始震荡起来,地动山摇,像是房子要塌了一般。 太子殿下,不好,密室要塌毁了! 夏侯翼恼不可遏,岂有此理,密室中竟然还装了塌毁机关,刚刚蕊儿身边那个不起眼的臭小子竟然还留了一手,可恶! 密室以最快的速度坍塌,屋顶上的柱子瓦片全部砸落下来,夏侯翼顾不得多想,用炮弹炸开了密室的出口,带着人冲了出去,他们刚出去片刻,整个屋子都倒塌了,里面的东西毁于一旦。 夏侯翼一身灰头土脸,他看了看身边,只剩下十几个手下,也灰头土脸一身狼狈,他气恼的拍了拍身上的灰,见四周围满了百姓,一个个冲着他们指指点点,他几乎想到了曾经变成一头猪后被人围着打骂的日子,恼羞成怒的朝身边的人问道:给本宫将这些刁民全部杀了,整个镇上的人一个都不要留! 是,殿下!那十几个人立即拔了剑就朝百姓冲了过去,片刻间尖叫声震耳欲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夏侯翼看到那些人,有的仓皇而逃,逃到一半被一剑刺死,有的跪地求饶被割掉了头,还有的被砍断手脚,死无全尸,他这才觉得痛快,扫了坍塌的房子一眼,大步离去。 -- 第290页 蕊儿和小石头落到暗道中,到达了一个地窖,地窖中有不少粮食,估计可以坚持几日,她奇怪问小石头,你家怎么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我也不知道,是我爹在让我们进密室之前告诉我说,如果密室被人打开,就挪动密室里的油灯,还有逃生的机会。小石头道。 蕊儿想到了,先前进密室前江湖百晓生确实和小石头说了话,她拉着小石头坐下来,愧疚道:对不起,小石头,是我害了你父母! 不是姐姐,是那个坏蛋,是他杀了我爹娘,我要为他们报仇!小石头摇摇头,竖定道。 蕊儿点点头,你放心,这个仇姐姐一定帮你报! 既然一味隐忍始终无法善存,那她再也不要做一个缩头乌龟了,她要为荣楚、文琴和小石头的父母报仇! 蕊儿和小石头只在地窖中待了一天一夜就从地窖里的秘道离开了,出得秘道竟然是连营镇的镇口,他们听闻连营镇被一夜之间太子夏侯翼屠杀歹尽,怒得眼睛都红了,她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人报仇! 姐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小石头听到镇上的人都死了,声音中难掩怒火和悲痛,他想去找那个大坏蛋报仇! 蕊儿想了想,眸光清亮,我们去京城。 前往京城的马车里,蕊儿打开离开山洞时荣楚给她的包袱,里面有一千两银票,还有一把孥,她轻轻抚摸着这把孥,泪又忍不住落下。 蕊儿,我教你用这把孥,只要轻轻一扣这个开关就能将孥中的箭发出,用的时候你要对准目标,手不要抖,出其不意致对方于死地。 有你在我不用学这个?你武功这么厉害,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我在你身边的时候自然会保护你,但万一我不在你身边了呢? 怎么可能呢?我一辈子也不会和你分开的。 好,我们一辈子不分开! 晶莹的泪珠落在孥上,溅起阵阵水花,那几个月的甜蜜时光仿佛就在昨天,可事实是她与荣楚竟已阴阳相隔了。 小石头坐在旁边关切出声,楚天哥哥是好人,我娘说,好人死后会上天做神仙,姐姐,楚天哥哥说不定正在天上看着你呢,他看到你这么伤心难过,也会伤心难过的。 对,我不难过,我要好好的活着,我不能让他再担心了。蕊儿擦去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 小石头见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忙指着她手里的东西问:姐姐,这是什么? 这是孥,是你楚天哥哥给我防身用的。蕊儿答道。 小石头道:那它就代表楚天哥哥陪着姐姐了,我娘说过,人都是要死的,只要能活在别人心中,就算死了也像活着一样,活着的人记得死了的人,那么就不会再有生死之别了。 你娘说得很对,你楚天哥哥永远活在我心中,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的。蕊儿点点头,张氏把小石头教得很好,又坚强又勇敢,她想到那个被碎尸万段的妇人,愧疚的握住小石头的手,姐姐不如你坚强,姐姐以后不会再软弱了。 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心爱的丈夫,她没有任何依靠,只能自己坚强,再没有软弱的资格了。 小石头摇摇头,姐姐,我也难过的,但是我爹爹说,男子从生下来就是要顶天立地,为女子撑起一片天的,男子要是也动不动就将悲痛表现在脸上,会让身边的女子没有安全感,所以我要坚强,这样姐姐就会有安全感了是不是? 好孩子!蕊儿搂住小石头,这么好的孩子,却因她失去疼爱他的父母,她却还要他一个孩子来安慰,实在太羞愧了。 小石头拍拍她的背,再道:姐姐,我以前不叫小石头,叫虎子,可后来我出了事,差点没命了,我爹娘才给我改名叫小石头的,他们说石头坚固,不容易受伤害,我想,我爹娘虽然没了,但他们时时刻刻都希望我活好的,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对,你做得对。蕊儿放开他,赞赏道。 小石头笑了,露出两颗虎牙,很可爱,要不是楚天哥哥,我五岁那年就死了,楚天哥哥救了我的命,我爹娘说就等于救了他们的命,我爹娘虽然为了救姐姐没了,但是我想他们不会后悔的,小石头也从来不怪姐姐的。 蕊儿重重点头,我一定不会辜负那些为我而死的人,我会好好活着,我会为他们报仇! 姐姐,我相信你!小石头笑道。 马车于三日后到达京城,蕊儿和小石头下了马车,先去成衣店买了两身上等的衣衫换上,又买了些首饰配带,化身成一对姐弟,在客栈住下了。 在客栈睡了一整天,晚上吃过晚饭,小石头问蕊儿,姐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蕊儿拿起闱帽出了房门。 小石头立即跟上去。 两位客官这么晚了还要出去?掌柜的看到他们下楼,关切的问。 小石头回道:我和姐姐听闻京城的夜市极其热闹,想出去逛逛看,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 第291页 到了京城后,蕊儿就不再以真面目示人,平日也少有开口,一般都是小石头与人交流,客栈的人也不在意,刚长成的大姑娘,害羞也是正常的。 好的,多玩一会儿也成,我给你们留着门便是。掌柜的笑道。 两人不再多言,快速出了客栈。 一路到了一所被封闭的官宅门口,小石头抬头看去,阮府,姐姐,我们来这干嘛?这里已经被封了。 小石头的父亲是江湖百晓生,他从小耳濡目染,知道的东西也特别多。 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蕊儿看了一眼从小长大的家,此刻萧条至此,心中五味杂陈,但情绪稍纵即逝,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悲春伤秋,她对小石头道:我们去后门。 两人到了后门,小石头会点武功,是荣楚教的,他成功翻墙进了府,将门打开让蕊儿进去,然后再次关上。 府中还有不少干了的血迹,可以想象当时被抄斩时是多么可怕的场面,阮家人除了阮文琴外没一个人对她好,她倒也不会为他们难过,只是好歹是人命,身为帝王,为了自身利益如此残杀他人性命,实在太过残暴不仁。 如果有一日她坐在了那个位置,绝不会如此残忍! 蕊儿从地面收回视线,径直去了阮文琴的院子,在院中一棵桂花树下挖出了一个匣子。 姐姐,这是什么?小石头奇怪问。 蕊儿打开匣子,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这是能帮我们报仇的东西。 这是血书吗?小石头见她拿出来的东西是一方写着血红色字的丝帕及一块较为普通的玉佩。 蕊儿点点头,是啊,血书。 这是谁写的?小石头听父亲说过,血书一般是临死前或者危难之时人才会写的。 蕊儿若有所思,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我们先回客栈。此地不宜久留。 小石头点点头,和她一道离开了。 在街上买了些小玩意,姐弟二人回了客栈,掌柜的见他们手中拿着夜市的东西,笑着打了个招呼,继续算账了。 次日,蕊儿和小石头换了间客栈,然后到集市上花十文钱买了一个穷秀才的一副山水画,去了左丞相府。 两位请,我们大人今日正好休沐,请两位去书房说话。左相府的管家崔三看了少女手中的画卷一眼,将姐弟俩领进府,直接带去了书房。 小石头有些惊讶,姐姐竟然用这副十文钱买的花进了丞相府,他听爹说过,丞相可是最大的文官,当朝一品呢,他从来没想过竟然能进一品大员的府邸,实在太漂亮太豪华了。 蕊儿也在打量范府,只见得所经之处皆是雕栏画壁,梅兰竹菊,风雅中透出华贵,看来左相范均的日子过得相当风光无限啊! 大人就在里面,请两位客人入内。崔三推开书房的门,恭敬道。 蕊儿轻轻颌首,招步入内,小石头道了谢,并塞给他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荷包,也跟了进去。 崔三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荷包,立即露出笑来。 书房里书架极多,每个架子上都摆满了书,一眼看去如同步入浩瀚书海,哪怕是不识字的人也染上几分书卷气,书架旁的多宝格上摆放着珍贵的兰花,这个时候开得极好。 书房里的书桌前坐着一个年近五旬的男子,半白的头发梳得光亮,衣着整齐,朴素中透着儒雅清贵,他不是别人,正是左相范均。 蕊儿带着小石头向前行了礼,一眼就看到了范均身后挂着一副农耕图,眸子微眯。 敢问二位名姓?范均正在练字,见人来了放下笔问道。 蕊儿报了化名,我叫心儿,这是我弟弟虎子。 听管家说你们有唐伯虎的绝迹之作?范均点点头,盯着少女手中的画卷,眸光精亮问。 左相视书画如命是大商众所周知之事,唐伯虎又是江南四大才子,其画作非常有名,但流传下来的却极少,他收藏了不少名家名作,唯独没有唐才子的画作,因此听闻有人要送他唐伯虎的画作,他立即就让崔三带到书房来了。 难道这小姑娘手中拿的就是唐大才子的画作? 蕊儿轻声道:小女子认为,唐才子的画作不如左相大人身后那副农耕图昂贵。 这不过是本相闲暇时随手所作,毫无精髓可言,如何能与唐才子的名作相比?范均看了身后那副画一眼,脸色微沉。 蕊儿道:唐才子的画虽然有风骨,自成一派,但不如大人所作写实,农耕图上的人辛勤劳作,汗洒大地,任劳任怨,是多么的朴实昂贵,令人敬重。 心儿姑娘谬赞了,我们还是来看看唐才子的名作!范均显然不想讨论农耕图,忙叉开话题说。 蕊儿微默,将画交给了小石头,小石头把画打开展示给范均看。 范均立即站起身来,走到画作前,上上下下仔细察看,半响道:这是唐大才子的画作?何以如此普通?难道是他学问不到家,竟然看不出名作的独特之处? 蕊儿道:此画确实普通,因为它根本不是唐大才子所作,是小女子在街边摆摊的秀才那花了十文钱买来的。 -- 第292页 什么?你们竟然敢诓骗本相?范均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怒指着姐弟二人,你们知不知道,诓骗愚弄当朝一品大员是何罪名? 蕊儿平静道:小女子见识浅薄,不知诓骗一品大官是何罪名,但小女子却知道,欺瞒一国之君却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你说什么?范均脸色大变,盯着闱帽下女子若隐若显的脸,她究竟是什么人,好像知道他的秘密! 蕊儿淡淡回道:左相大人应该知道小女子在说什么。 本相不知,你们是哪来的刁民?竟然闲着无事来左相府捣乱,本相看在你们年幼的份上,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即刻离开!范均说着就要朝门口喊人。 蕊儿向前阻了他,指着墙壁上的农耕图道:文乾十八年滁阳县范均、刘子清两位举子一同上京赶考,范均金榜题名为一甲第三名,高中榜眼,刘子清的文章犯了阅卷官忌讳,被判落榜,不但不能榜上有名,此生都不能再应考,刘子清在回乡途中染病身亡,范均进入翰林院,并取了恩师吕大学士之嫡次女为妻,从此平步青云,官运亨通,数十年后位列当朝一品,成为左相。范大人,如果我没猜错,你所作之画中景应该是你的家乡滁阳县?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范均声音都有些不自然了,她到底是谁?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他三十多年前的事情? 蕊儿笑道:这副画里的人是刘子清的父母兄弟及结发妻子,看啊,那擦汗的妇人小腹隆起,应该是有了身孕,有了身孕还得下地劳作,多辛苦啊,可是那妇人怎么也没想到,她却再也没等回进京赶考的丈夫。 本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胡说八道,不知道哪来疯子,跑来诓骗本相,戏弄本相,来人,将这两个疯子给我抓起来!范均已经脸色大变,气极败坏起来。 崔三立即推门而入,大人,出什么事了? 蕊儿抢在范均出声前说道:左相大人,我既然敢与弟弟两人前来,自是有万全之策,今日我姐弟二人若是出事,明日左相大人当年之事就将公众于世,到时候范氏一族的下场如何,不用我提醒大人? 范均愣住。 崔三看了看蕊儿,又看了看范均,试探着问:大人 退下!范均朝崔三摆摆手。 崔三应了声是,退了出去,门上了门。 范均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痛得要裂开一般的头,好半响才问:你们究竟是谁?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蕊儿透过闱帽盯着范均道。 范均再问: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只要大人帮我一个忙而已。 什么忙? 现在不便透露,过两日大人便会知道,大人可以放心,这件事情不会让你为难的。蕊儿说罢带着小石头离开了。 崔三进得书房来,担心的问:大人,要不要奴才派人跟着他们?查一查? 不必了,我早就料到事情总有一天会暴露,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呢?范均闭上眼睛,面上溢出浓浓的悔意和愧疚。 出得左相府,小石头才大松了口气,姐姐,刚刚真是吓死我了,那个大官好凶,像要杀人一样。 他确实很想杀了我们。蕊儿转头看着左相府道。 小石头大惊,啊?那我们怎么办? 你别怕,他有心无胆,我们不会有事的。蕊儿安抚道。 小石头哦了一声,问: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去骁勇将军府!蕊儿收回视线看着一个方向道。 两人到了将军府,小石头看着比左相府还要威严肃穆,有些慌,姐姐,这次你怎么没买画了? 小傻瓜,将军是武将,不懂画。蕊儿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 小石头摸摸鼻子问:那我们怎么进去? 姐姐自有办法!蕊儿将那个小匣子拿出来,取出那块玉佩递给了守卫,给你们将军看,他自会见我们。 守卫接过玉佩,防备的看了两人一眼,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儿他便返回,多看了他们两眼,道:将军请你们进去! 小石头拉住蕊儿的胳膊晃了晃,用眼神示意,姐姐真厉害,蕊儿被闱帽遮住的脸露出一丝凄哀之色,不是她厉害,是有人心里有鬼。 进行将军府,姐弟二人同样被带到了书房,只是将军府的书房并没有太多书,有的也是兵书,最多的是信函,书案后挂着一把宝剑,剑上御用二字十分夺目,显然这是一把御赐宝剑,上斩昏君,下除佞臣。 骁勇将军燕叙乃是大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神将,曾经三次救先帝性命,被先帝钦封为大商第一骁勇大将军,并御赐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燕叙不过四十多岁,长得魁梧高大,为人冷冽,不怒而威,有极高气场,宵小站在他面前,光吓也得吓死。 蕊儿和小石头走进书房里间,见燕叙正握着玉佩急不可耐,兴是心中有什么要紧之事,连他们进来也没有发觉,只是等得急了,转身要叫人,一回头就看到姐弟俩站在那里,顿时惊了一跳。 -- 第293页 但他顾不得许多,急问:你们就是这玉佩的主人? 回将军,这玉佩是故人所有,并非我姐弟之物。蕊儿回道。 燕叙愣了愣,是啊,她已经死了,这玉佩怎么可能是这对年轻姐弟的呢?他恢复了一丝神智,看着两人,颇有威严问:这玉佩你们是从何而来? 蕊儿缓缓回道:故人亲手交付。 你胡说!燕叙一听就知道她在说慌,他亲眼看着她断了气,她怎么可能亲手将玉佩交给面前的少女? 蕊儿道:确实是故人亲手交付,除了这块玉佩,还有一封故人亲手所书的血书。 血书?燕叙微一思索,急问:血书是何内容? 蕊儿回道:血书所写故人一切事迹,包括将军您的所作所为! 什么!?燕叙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但他好歹是练武之人,立即敏捷的扶住了书案,脸色惨白,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 小石头看了看燕叙,又看了看蕊儿,心中对蕊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好半天,燕叙缓过劲来,看着蕊儿问:你是何人?你想做什么? 将军不用管我是何人,我只要将军为我做一件事。蕊儿道。 燕叙问:什么事? 带领你所有的兵马,听我差谴。蕊儿回道。 燕叙几乎是立即拒绝,绝不可能,本将军只听皇命,如何会听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子的差谴? 如果将军不答应,那将军昔日所作所为怕是要公众于世,介时,燕家一门忠烈怕是要毁在你一人之手!蕊儿看着他淡淡道。 燕叙脸色惨白,看着面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眸中慢慢溢出杀意来,他一生戎马,何时受过胁迫,更何况还是被一个黄毛丫头胁迫,他觉得他将军的威严受到了挑衅,男人的尊严受到了践踏,顿时走到书案后,取下尚方宝剑就拔剑刺向了蕊儿。 一股极强的剑气将蕊儿的闱帽劈成两半,露出她一张绝美但平静无波澜的脸。 姐姐!小石头惊得冲过去,却看到蕊儿手中的孥已经对准了燕叙的胸口,他放下心来,退到一旁。 燕叙自然也察觉到了危机所以他的剑才会停下,只劈开了少女的闱帽,他看向对着他胸口的兵器,直觉告诉他,今日他杀不了这个少女。 蕊儿仍旧镇定自若,视线在兵器上扫视一周,问道:小女子很好奇,不知是将军的剑快还是小女子手中的孥快呢? 本将军从不受人胁迫,哪怕是死!燕叙看了那把孥一眼,极有骨气道。 蕊儿叹息一声,死是多容易的事,怕只怕将军一人之死却无法保全整个燕家,岂不是死得不值当?她用孥敲了敲那剑悬在面前的剑,道: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杀佞臣,大将军却用来对付我一个小女子,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你究竟要怎样?燕叙收了剑,不耐烦的问。 暴躁了,那就是怕了。 蕊儿笑了笑,先前小女子已经说了,请将军携令三军听我差谴! 你想做什么?造反?燕叙盯着她好看得不像话的脸疑惑不已,不过一个小女子而已,何以有此野心? 蕊儿严肃道:并非造反,而是匡护正义,为民除害! 燕叙看着她周身萦绕的威严华贵之气,心中暗暗惊叹,何以在一介小女子身上看到了九五之相?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可以完结这个故事啦! 第76章 天下第一杀手7 姐姐,这是谁的坟?怎么也没有立碑?小石头指着山林中一座孤坟奇怪的问。 蕊儿一边烧纸钱一边低声道:是一对可怜的母子, 一生从未负人 , 却屡屡被人所负。 她现在仍记得当初见到刘子清妻子康氏时的情景,那日她替阮文琴去万相寺上香, 途径山林时, 见到康氏全身是血的从林子中爬出来,嘴里念念有词, 康氏的样子吓坏了随行的下人,他们一直劝她不要管闲事, 免得惹祸上身, 只是谁也没想到, 当初她一丝善念, 却帮了她一个大忙。 她从康氏口中得知了两件骇人听闻的大事,一为左相范均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落榜的刘子清, 他暗中杀害了真正的范均, 拿了范君的身份文牒, 揣改了画像,顶替了范均的身份, 成为探花郎,并取得名门千金, 平步青云。 刘子清本有糟糠, 且他走时妻子康氏已经怀有身孕,康氏是一个贤惠的女子,照顾公婆, 操持家中,耕种田地,哪怕身怀六甲也从未懈怠一日,就盼着丈夫能高中回来,一家团聚。 谁知她并没有等到丈夫回来,却接到了丈夫离世的噩耗,临产时险些一尸两命,她九死一生产下一个女婴,顾不得产后虚弱,跑出门去看丈夫的尸体,刘子清将范均杀害后扔到山林中,让野兽啃食得残缺不堪,康氏看到丈夫的尸身当场晕了过去,大病一场,无数次在鬼门关徘徊,要不是看到嗷嗷待哺的女儿,她真的无法活下去。 丈夫死后,家中的噩耗一个接着一个来,家人离奇死去,而她和女儿也多次遭到不明身份的人暗害,但幸得上苍庇佑躲过一劫。 -- 第294页 说白了这就是蕊儿曾经看过的话本中寒门举子高中后抛妻弃女坏事做尽的故事,只是刘子清更为恶劣,他压根就没有高中,而是顶替了他人的身份,得到了不属于他的富贵,并残忍狠毒的杀害了自己的血亲,要不是康氏母女运气好,这件事情怕是随那些死去的人一样,埋葬在了地里,永无真现大白之日。 康氏发觉家乡待不得了,连夜带着女儿离开,隐居在了边境一个小镇上,靠帮人缝补浆洗度日,本以为噩运就要到头,谁知上天并没有放过她,边境战乱,大军溃败,主将燕叙重伤,奋力逃出重围,晕倒在半道上,被回家途中的康氏所救。 康氏长得十分标致,为人又温柔体贴,燕叙对她产生了一点好感,一次康氏给他换药,**的与康氏有了一夜夫妻情份,燕叙知她身份卑贱,配不上自己,但念及恩情,也曾许诺康氏会纳她为妾,哄得康氏对他死心塌地,并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替燕叙去军营传递消息。 康氏几次三番险些被敌军发现,但总算不辱使命帮燕叙传递了消息,大商兵马接走了燕叙,燕叙反败为胜,班师回朝,顺便将母女二人也一道接回了京城,并操办纳妾事宜。 康氏以为她有了依靠,再也不用过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生活,她和女儿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谁知,燕叙要纳的人不是康氏,而是康氏的女儿玉研,得知噩耗,康氏找到燕叙讨要说法,燕叙将康氏一顿贬斥,说康氏没有自知之明,妄想以蒲柳残败之身攀附权贵,康氏羞愧难当,夺门而出,却撞见了上门找燕叙的左相顾均。 匆匆一瞥,康氏惊在当场,这不是她去世多年的丈夫刘子清吗?怎么会尚在人世?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她怕自己认错人,当时并没有举措,而是用尽一切办法打听了他的事。 要是她所见之人不是范均她或许不会怀疑什么,可范均是与刘子清同县的举人,她是认识的,那人明明就不是范均,是她的丈夫刘子清啊,她将所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得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结论。 她决定要去找范均问个清楚,同时也不希望女儿嫁与燕叙这样一个薄情寡义之人为妾,便连夜带着女儿逃离将军府。 但将军府戒备森严,她们连二门都出不去就被抓了回去,并惹得燕叙大怒,当着康氏的面就强占了玉研,玉研虽穷苦出身,但被康氏教得品性端正傲气,受此大辱后无颜存活,碰壁身亡。 康氏痛失独女,怒目噬血的扑向燕叙要为女儿报仇,燕叙毫不费力将她打爬在地,康氏并不甘心,再次爬起来扑过去,燕叙便再次将她打爬回去,如此反复数次,康氏终是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爬起来。 燕叙厌恶的让人将母女尸体扔至乱葬岗,全然当没认识过这样一对母女,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做他权势滔天的骁勇大将军。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康氏并没有死透,被扔到乱葬岗后她又活了,拼着最后一口气将范均和燕叙的事情用身上的血写了下来,然后爬出乱葬岗遇到了蕊儿。 当时蕊儿只想自保,并没有打算将事情公布出去,把康氏母女下葬后,带着血书和玉佩回到了阮家,偷偷埋在了阮文琴院前的桂花树下。 要不是这次被逼得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出此下策,用康氏母女的事情来要挟范均和燕叙。 她点上一柱香,给康氏母女敬上,重重承诺道:他日我若得势,必帮你们母子报仇雪恨! 祭祀完康氏母女,蕊儿带着小石头离开了山林,出得林子,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光线也暗了下来。 小石头望了望天,姐姐,天怎么突然黑了? 蕊儿淡淡道:因为要变天了。 阮文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四周开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花,红的黄的紫的白的,五颜六色十分好看,草儿青花儿香,还有溪水潺潺鸟儿歌唱,美好极了。 她坐起来,看着四周的美景,忍不住感叹,原来人死后会来到这么美好的地方?我怎么不早点死呢? 你想死阎王可不愿收你。荣楚从溪水里上来,手中拿着木叉,叉上有一条垂死挣扎的大鱼。 阮文琴站起来跑过去,欣喜万分,哥哥,我们没死吗? 嗯。荣楚点点头,把鱼从叉上拿下来,放在一个木盆中,又下了溪水去叉了。 阮文琴惊喜问:我们不是跳进熔岩了吗?我当时还觉得全身滚烫,身上都被烫熟了呀! 我们确实是跳进了熔岩,你也确实是差不多被烫熟了,但是熔岩下面确是一条灵泉,有起死回生之效,所以你没死成。荣楚说着快狠准的将森叉叉进了水中,再拿起来叉子上又有了一条大鱼,他叉着鱼往岸上走。 阮文琴诧异万分,不是?熔岩下面竟有起死回生的灵泉?那这里又是哪里? 这也是熔岩下面,我在灵泉底发现一个有光的出口,带着你爬出来进到了一个水潭中,游出水潭就到了这里。荣楚上到岸上,将鱼拿下来,放了叉子,应该够吃了。 阮文琴惊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哥哥,我们莫不是被神仙救了?我怎么听着像在看话本呀? -- 第295页 确实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玉雪峰本就是座奇山,山顶常年大雪不断,四周又雾气萦绕,还有一处四季如春的山洞,山洞中有可以治病的温泉池,洞底还有熔岩,结构复杂,有这样的地方也正常。荣楚拿着鱼往一处石摊去。 他想,山洞中的温泉水的泉眼应该也是熔岩下的灵泉,玉雪峰如此独特,构造这座山的作者着实有才。 不过这次他和阮文琴能活下来,也多亏了2系统,他听到那几声信号链接的声音后,立即就收到了2系统传来的故事内容和原身的所有记忆,这才得知熔岩下面有灵泉,只要跳下去哪怕被熔岩烫熟了也能起死回生,所以他才带着文琴义无反顾的跳下熔岩的。 来到这后,他狠狠责骂了2系统一番,没想到2系统竟然被他骂得痛哭流涕,险些又卡死失去联系,让他不敢再骂,询问它为什么失踪,2系统抽咽着将事情告诉了他。 他这才知道夏侯翼原来真的是另一个系统的宿主,科学家们吃饱了撑没事干研究出了一款破坏系统,专门破坏许愿系统手下的宿主完成任务,2系统手下的宿主折损大半,上次2系统之所以失联,就是跑去救一个即将Over的宿主,总算把那位宿主给救了回来。 但2系统非常后悔,因为它的失联险些让荣楚折了,好在荣楚Hold住了,没有让它失望。 2系统义愤填膺骂道:76号宿主那个叛徒,竟然临阵倒戈,弄死了我手下的宿主去23个2那里邀功,被23个2给收编了,帮着23个2灭了我不少宿主,169号宿主,这个仇你一定要帮我报呀! 76号宿主?荣楚觉得这个宿主的编号怎么这么熟悉呢? 2系统咬牙切齿说:就是那头有理想的猪! 有理想的猪?荣楚想了想,想起来了,陈俊翼? 没错,这混账羔子还不如那头有理想的猪有情义,当初若不是本系统,他早死透了,怎么能一世又一世的活下来?不就是让他穿成了一头猪吗?那又怎么了?我曾经还接受过一只屎壳郎的愿望,那位宿主不是照样完成了任务?他却因为让他做了一头猪的任务就怀恨在心,简直太可恶了!2系统噼里啪啦的骂道。 荣楚抚额,竟然还有屎壳郎?一只臭虫它有什么愿望呀?难道有吃不完的便便?咦,好恶心! 2系统还在噼里啪啦的骂,荣楚不得不打断它,问道:陈俊翼现在在哪做任务?等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后他得去找他,把他劝回来! 2系统颇为同情说:他就是你的死敌夏侯翼啊! 荣楚: 好大一个坑啊,竟然又让他和陈俊翼在一个世界做任务,而且又是死对头,陈俊翼知不知道他的身份呢? 他应该不知道你的身份。2系统读取了他的心理信息,回道。 荣楚摸了摸下巴,你说要是他知道我的身份,还会杀我吗? 肯定会啊,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都不曾念我让他活下来的恩情,无情背叛我,又怎么会记得你曾经救过他一命的事?2系统大声道。 荣楚半信半疑,他真的坏到这份上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冤枉他不成?你看看我手上原本有几百个宿主,现在就剩一小半了,他靠着23个2是新系统,有新手福利,可以无限制的使用系统商城的道具,灭了我多少宿主?啊? 听到2系统的咆哮,荣楚捂住耳朵道:成成成,我相信你,我帮你报仇,你别激动,搞不好会崩的。 难怪夏侯翼扔强力手榴弹像扔萝卜似的,原来可以无限制使用所有道具,他都想去23个2手下做任务了。 你别想!2系统原本听到他的话没那么气,读取到他的心理话后更气了,他大喝了一声,一边查看密密麻麻的系统提示信息,一边又给他吃糖,你放心,我承诺过你系统商城的道具半价出售给你就一定说话算数啊?你用了这么多高积分道具? 荣楚听着正高兴,被系统后面的话吓得又捂住了耳朵,声音好大,耳膜都要破了,他小声回,你说的半价售卖给我的,我联系不上你,为了保命才买的。 可是以你的积分,这些道具就算一折卖给你,你也买不起啊,我的天,欠下这么多积分怎么还呀?2系统都要疯了。 荣楚听到一折都买不起,吞了口唾沫,奇怪问:那我为什么能购买? 那是因为我不小心将你的账号和我的系统账户连在了一起,你所购买道具的积分都是扣的本系统我的积分!2系统又咆哮起来。 荣楚明白了,难怪他能随意购买那么昂贵的道具,谁让你失联的,要是你不扔下我跑掉,我至于买那些道具吗? 总算出了口恶气,这些天让他像瞎子一样摸索,受了不少罪,让系统肉痛一下也好。 别说了,我想静静。2系统的信号有些弱。 荣楚怕它又失联,赶紧安抚道:别啊,大不了我一直做任务还,我不休假,不停做任务,总会还清的。 当真?2系统的信号立即变强了。 荣楚指天立誓,比真金还真! -- 第296页 好,成交!2系统美滋滋的应道。 下次不用给他安排休假了,太好啦,作为系统,它巴不得手里的宿主一直做任务,因为宿主完成一个世界任务后,他也会有积分抽成,只要系统的积分达到一定数量,就能升级,级数越高,能量也越大,到时候还用怕什么狗屁倒灶的新系统吗? 敢来惹它,秒杀掉! 系统哼着小曲撤了,荣楚却觉得像是签了卖身契一样,永远要为系统做牛做马了,不过谁让他佛性呢?很快就将这事丢开了,把鱼杀了腌制叉上开始烤。 哥哥,我们能出去吗?阮文琴屁癫屁癫的跟过来问。 荣楚翻了翻鱼,答道:不知道,吃完饭我们去找找出口。 哦,其实这里这么好,我们不出去也行,在这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总比出去看那些污糟的人和事要强。阮文琴躺在草地上,嘴里刁了根草,很是淡定的说。 那些日子被夏侯翼抓住,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这里多好,景色好,又安静,有山为伴与水为邻,惬意悠然。 荣楚道:这里再好我也是要出去的,我想蕊儿了。 原文中的情节与他猜测的和得知的相差不多,蕊儿与原身确实是对恋人,最后也结成了夫妻,只是最后原身受不了夏侯翼的追杀,为了活命将蕊儿杀了,蕊儿死后,他在江湖中逃亡了几年,最后也却并没有幸存,还是死在了夏侯翼的手上。 那几年逃亡中,原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寂,日夜被思念折磨,死前他回想一生,最后悔的便是亲手杀死了心爱的女子,所以他才许愿希望能改变蕊儿被他所杀的结局。 他猜测的任务内容方向没错,保护蕊儿的性命,只是还有一些补充,让蕊儿一生幸福,活得风光富贵。 这是第一个任务,第二个任务就是阮文琴,原身死前才得知阮文琴是自己的妹妹,原文中阮文琴被夏侯翼折磨得不成人样,最后死得很惨,原身希望也能改变妹妹的结局。 好险,好在夏侯翼并没有杀阮文琴,否则他的任务就要失败了,夏侯翼估计只知道蕊儿是他的任务人,不知道阮文琴也是,不然早就杀了阮文琴! 那我跟哥哥一块出去找蕊儿。阮文琴坐起来,我也想她了。 荣楚把烤好的鱼递给她,外面不安全,你暂时留在这,我找到蕊儿办完事后再来接你。 我一个人在这害怕,而且我不会做饭,我会饿死的。阮文琴咬了一口鱼,觉得十分美味,忙反对道。 荣楚无奈摇头,你真是半点也比不过蕊儿。 我跟她没有可比性,我也不想和她比,只要她好好的我就满足了。阮文琴不生气,反而笑嘻嘻道。 荣楚想到这些年要不是阮文琴,蕊儿也不一定能活下来,他摸摸她的头,好妹妹。 出口并不难找,荣楚顺着小溪直下,小溪水汇流处便是出口,荣楚带着阮文琴出到外面,发现正是连营镇外,他没做停留,兄妹俩往江湖百晓生家而去。 只是一走进镇子见得遍地尸骨,血流成河,因是夏日,血早已干涸,尸体被晒得发臭,蚊虫萦绕,所经之处臭气熏天,蚊虫飞鸣,让人作呕。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镇上的人怎么都死了?是谁杀了他们?阮文琴捂住口鼻,一边压制着胃中的翻腾一边惊诧问。 荣楚全身紧绷,目光如同利刃一般,一定是夏侯翼干的! 夏侯翼为什么要屠镇?阮文琴不敢置信,他是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竟如此残忍的屠杀子民,难道不怕引起民愤吗? 荣楚没有回答她,而是飞速往江湖百晓生家跑去,来到江湖百晓生家的位置,只见得一片坍塌的废墟,哪还有什么房子?他握紧拳头,双目噬血! 哥,你把蕊儿安置在这里的吗?阮文琴见到荣楚的模样,猜到了什么。 荣楚闭上眼睛点点头,我们还是来晚了。 蕊儿死了?阮文琴急问。 荣楚正要回答,突然想到如果蕊儿死了,那系统就会提醒他任务失败,可是系统没有提醒那表示蕊儿还活着,夏侯翼一定是没有将蕊儿杀掉,所以才恼羞成怒的屠镇的。 他脸色微微缓和,眸中的怒意也散去,他道:我相信她不会死的。 那她去了哪里?我们怎么找到她?阮文琴现在把荣楚当成了主心骨,荣楚说蕊儿活着,她就不会怀疑。 荣楚想了想,道:我知道她去了哪里。 夏侯翼肯定会把他和阮文琴死了的消息告诉蕊儿,以蕊儿对他的感情,必会为他报仇,而她不会武功,又没有权势,想要报仇肯定会有一番谋划,她此时定是去了京城。 那我们赶紧去找她!阮文琴急忙道。 荣楚扫视着地上的腐尸,握紧拳头道:镇上的百姓因我而死,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你要去杀夏侯翼?阮文琴惊问。 荣楚摇摇头,我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受到应用的惩罚! 溪主子,午膳来了。一个小宫女提着食盒进了冷宫一间屋子,将食盒放在全是灰的桌子上,慢慢把饭菜拿出来。 -- 第297页 慕容溪原本坐在镜前发呆,听到小宫女的话立即站起身冲过去,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扫落在地,指着宫女骂道:本宫是皇后,叫本宫皇后娘娘! 小宫女不作声,静静盯着几近癫狂的她。 慕容溪见她如此大胆,敢直视她,更是气恼,你这个贱婢,竟然敢冒犯本宫?你信不信本宫砍了你的头? 你已经被废了皇后之位,皇上念着旧情才没有杀你,让你在这平平静静过完一生,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小宫女问道。 慕容溪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大笑起来,旧情?他夏侯真几时对本宫有过情意?他当年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要不是为了权势地位,他不会去慕容家求娶本宫,本宫母家助他得到皇位,他却要立一个罪臣之女的儿子为储君,他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那你呢?不同样为了权势地位遗弃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是个狠心之人?小宫女回道。 慕容溪一愣,立即为自己找到了借口,本宫是不得已,如果让夏侯真立了那罪妃之子,本宫和慕容一族必会完蛋,本宫和慕容一族完了,本宫的女儿一样活不了,不如博一把,也算是为她博了一个好前程,如果阮家的儿子没有被夏侯真换掉,我的公主就会成为太子妃,甚至皇后,她同样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别为自己找借口了,你最后不是同样要牺牲掉她来换取你们所有人的平安吗?小宫女声音里透着哀痛。 慕容溪向前几步解释道:本宫不想的,可是本宫没有办法,而且她也没事,要不是夏侯真父子设计,本宫早就和女儿母女团聚了,我的琴儿,我的女儿,她生死不明她说着坐在凳子上哭了起来,哭过后她这才意识到与一个奴婢说了这么多,她自嘲道:本宫怎么会和你一个奴婢说这些,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这小宫女说这些话,或许是这几个月太孤独了,想找人说说话,想让人知道她心中的委屈和无奈,所以才会着这个小宫女说这么多的。 小宫女没有再出声,只是看着她。 慕容溪朝她摆摆手,你下去,本宫累了,要歇着了。 小宫女没有动,仍旧是看着她。 慕容溪察觉到她的怪异,抬头看去,撞进了一双氤氲的水眸中,令她心猛的一痛,她站起身,诧异问:你是谁?本宫怎么从未见过你? 小宫女没有回答,转过身将衣衫褪下,露出白玉一般的背。 慕容溪看去,见那玉背上竟有一个熟悉的记号,顿时大惊,你是想到阮文琴,她又猛的摇头,不,你不是,本宫的女儿是文琴,你是冒充的,你到底是谁?是不是夏侯真派你来的? 小宫女正是蕊儿,她在范均的帮助下进了宫,避开所有人来了冷宫,她需要慕容溪的帮助。 蕊儿穿好衣服,转过身看着慕容溪惊慌的脸道:我叫蕊儿,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蕊儿?慕容溪惊问,你不是文琴身边的婢女吗?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可能是本宫的女儿? 蕊儿简单的将廖氏调换她和文琴身份的事情说了一遍,眸中含泪道:在我八岁那年,文琴的奶嬷嬷犯了错被阮夫人打杀,她在临死前将我的身世告诉了我,并让我想办法离开阮家,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而是父母亲人健在,身份高贵的一国公主,可是我却从未享受过一日天伦,也未曾过过一天平静安宁的日子。 自我懂事起,就不停的干活,饿肚子挨打受罚是常用的事,多少次差点死掉,哪怕如此,我都未曾怨恨过你们,直到你们所有人都想要杀掉我,让我消失在这个世上的时候,我才真的寒了心,我想着,也许我生来就是一个碍事多余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可是我又想着,我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所有的罪要我来背?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不会投生到你的肚子里,不会投生到冷血无情的帝王之家,做一个普通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 慕容溪听到这些话,心疼得无以复加,她走向前,想将面前这个娇小的孩子搂进怀中,可是手伸到一半,她又顿住,此刻她觉得自己压根不配当一个母亲! 她一直认为阮文琴是她的女儿,阮文琴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她除了思念女儿外,并没为当初的决定感到后悔,可如今她才知道,阮文琴不是她的女儿,廖氏为了报复她替换了她的女儿,她的亲生女儿这些年过着蝼蚁一般卑贱的日子。 她后悔了,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一定不会再将女儿替换出去,就像女儿所说,宁愿做一世平民百姓,也想要温暖温馨的家。 慕容溪想到这伸手拉住了蕊儿的手,孩子,你带我出去,我们去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往后的岁月让娘补偿你,我发誓,我会做一个好母亲的!她如今什么也不想要了,只想做个好母亲,弥补这些年对女儿的亏欠。 蕊儿推开她的手,走到一边擦去眼泪道: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要带你走的,而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只管说,就算要我这条命我也绝不眨一下眼。慕容溪连忙道。 -- 第298页 蕊儿微微一愣,转头看着她的脸,并没有看到一丝虚伪和敷衍,她知道,慕容溪是真心悔过了,真的想弥补她,只不过一切都太迟了,原本她还有一丝良善,是他们将她逼得狠了心肠,如果荣楚能活着,她现在不想要什么父母亲人,她只想待在心爱的男人身边,平平淡淡过一生。 可是荣楚死了! 蕊儿眸中又闪过恨意,她收回视线道:我要你恢复我公主的身份,并且助我将夏侯翼推下储君之位,我要做大商的储君! 她已经没有依靠,所以需要自己变得强大来保护自己,而只有成为大商地位最高的人才可以不受人欺辱,她不会再被别人主宰命运,她要成为主宰别人命运的人! 什么?慕容溪震惊,她看着面前身形娇小但周身霸气外露的女儿,眸中慢慢露出亮光,没错,她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她要给女儿最好的一切,她要助女儿得到大商的皇位,她也要让世人知道,哪怕她慕容溪生的是女儿又怎么样?照样能荣登九五! 她重重点头,好,母后帮你! 众位爱卿,朕近来处理国事觉得力不从心,想来是年事已高,有幸的是太子已经成年,堪当重任,朕意择吉日将皇位传予太子,众位爱卿可有异意?早朝上,夏侯真面露疲累之色对文武百官道。 夏侯翼坐在侧座上,立即挺直了背脊,这是他与父亲早就商定的事,除了皇后和阮家就传位给他。 百官左右相视一眼,齐齐跪地大呼,臣等认为万岁春秋鼎盛,传位之事尚早,望万岁收回成命。 夏侯翼也起身规劝,这是大商的规矩,他得把样子做到位。 夏侯真摆摆手,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各位爱卿就不必例劝了,要是没有意见,此事朕就交由各部门着手去办,希望各位爱卿竭力襄助于太子处理好国事,昌盛大商国运,为百姓谋福祉! 万岁爷的圣命臣等不敢不从,只是圣上刚刚言到为百姓谋福祉一事,臣有话要说。一位文官看了范均一眼,出列道。 夏侯真看向那位文官,徐大人你说。 回圣上,近日臣接到许多的万民书,万民书上说太子殿下无故屠杀百姓,惹得百姓怨声载道,要是此时让太子登基,岂非让百姓不满,有损大商根基?御史徐谓大声道。 夏侯翼就要出声,夏侯真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只好忍着没出声,等他当上皇帝第一个就砍了徐谓的头! 夏侯真平静的道:太子屠镇之事朕早已知晓,是那镇上的百姓伙同江湖中人要刺杀太子,太子为了自保才不得不下令屠镇的,是刁民以下犯上,与太子无关。 徐谓道:不止有百姓的万民书,也有江湖各大势力的声讨,说太子残暴不仁,肆意滥杀无辜,如果让太子登基,江湖上各大门派不会服从,百姓之言,江湖势力之意,望皇上重视啊! 他所言皆是属实,近日他不停的收到不明人送来有关夏侯翼暴行的书信,拿给范均一看,范均便让他在朝上当众揭露夏侯翼的所作所为。 皇上,臣赞同徐大人的话,太子不修外徳,公然杀害百姓,引发众怒,不可传位于太子。另一个文官也走出来道。 夏侯真跌下脸来,看向范均,左相,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回皇上,臣也觉得两位大人所言有理,还是暂时不要传位于太子为好。范均向前一步,抱拳跪地回道。 夏侯真一惊,范均是他钦点的探花郎,又是他赐的婚,也是他提升范均为左相,范均能成为当朝一品大员都是他的恩赐,范均向来与他君臣一心,今日范均竟然和他唱反调,也反对他传位太子,这是怎么回事? 臣等附议!接着,又有不少文官跪了下去。 夏侯翼终是忍不住站起身,指着跪地的官员骂道:大胆,本宫是太子,父皇传位于本宫是理所应当,尔等竟然敢公然反对储君即位,你们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造反? 其实他并不怕,整个大商就他一个皇子了,倒是还剩了蕊儿那个公主,但她此刻正在逃亡中,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猫着,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来与他争夺皇位的。 但这些官员反对他即位,就是在挑衅他的权威,他又怎么会忍气吞声呢?非得拿出太子的威严来震慑他们不可。 若太子仁徳,臣等自是不会反对你即位,但太子残暴不仁,臣等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这等暴君危害国家和百姓的。范均道。 夏侯翼怒极,你 太子稍安勿燥。夏侯真阻止了儿子,让他坐回去,心中百思回转,看向了武官那边,不知武将这边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身居皇位数十载,这些事情他自是有办法处理的,文官的言论固然重要,但武将的意思更重要,只要武将拥护太子,他就可以力排众意坚持传位太子。 而且他自信武将是一定不会反对他传位太子的,骁勇将军燕叙对他十分忠心,武将又以燕叙为首,燕叙不反对,他们也不会反对。 只是他没料到的是,武将中有人反对,而第一个反对的人就是他认为对他忠心耿耿的燕叙。 -- 第299页 皇上,臣觉得范大人的话有理,不赞同皇上传位太子。燕叙跪地道。 范均看了燕叙一眼,难不成公主也说服了他相助? 他才知道那天的小姑娘竟然是嫡出的公主,而公主要他做的事便是反对夏侯翼继承皇位。 夏侯真脸色大变,燕叙,你 臣等附议!武官这边也跪下去大半。 夏侯翼察觉到不对劲,小声对夏侯真道:父皇,事情有些蹊跷。 夏侯真点点头,确实蹊跷,看来此事今日是无法再议了,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反正朕也还能勉励支撑一年半载,传位之事就暂缓执行! 他得调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文武百官会齐心协力的反对太子即位?到时候他也可以恩威并施的让他们支持太子,如果劝不听的杀了也成,反正外面想做官的人多了去,他不怕朝中无官可用。 皇上,太子无徳,残暴不仁,臣冒死请旨,废除太子!范均却并不想让他将事情揭过,大声道。 文官众人齐道:臣等冒死请旨,废除太子! 燕叙带着众武官也符合道:臣等附议! 夏侯翼目露寒光,这群官员竟然想要废他太子之位,简直是活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明天应该还有一章,没写完 第77章 天下第一杀手8 夏侯真震惊无比, 到底发生了何事, 为什么文武百官会请旨废太子?毕竟当了多年皇帝, 已经喜怒不形于色, 他面上还装得平静,看着殿中密密麻麻跪着的官员们道:朕子嗣不盛,长成的就只有太子一人,朕也知道太子有缺点, 但人无完人, 朕一定会好生教导,各位爱卿也要给太子一个改正过错的机会。 言外之意是, 废了太子谁来当皇帝?总不可能让夏侯家的江山旁落?那就形同谋反了。 皇上, 太子乃前朝罪臣之子, 若让太子继承大统, 恐会动摇民心国本,于国民无利, 还望皇上准臣等之所奏, 废掉太子, 另立明君!燕叙抱拳请旨道。 夏侯真和夏侯翼皆是脸色大变, 夏侯真驳斥,胡说,太子乃朕与皇后所出,诚然皇后犯错被废,但太子的身份仍旧是高贵的,足以继承大商皇位! 皇上就不要再隐瞒了, 太子的身份臣等已经知晓。范均也道。 夏侯翼怒道:简直一派胡言! 臣等有人证!燕叙说着,朝殿外喊了一句,将人带进来。 一个老妇人立即被人带了进来,跪在地上道:老奴是安锦小姐的奶娘,老奴可以证明,太子是安锦小姐与圣上所生,老奴手中还有安锦小姐的临终信函,安锦小姐不让皇上把太子带进宫的。 胡说,你胡说!夏侯真指着老妇人喝斥。 老妇人将安锦的亲笔信留下,然后退了出去。 夏侯真想让人斩杀老妇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他总算明白了,今日就算夏侯翼不是罪臣之女的儿子,只要百官认为是就是,没有他这个一国之君说话的机会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是吗? 夏侯翼也明白有人在暗中操控了一切,但他没想到是蕊儿,仍旧有恃无恐道:就算本宫是罪臣之后又如何?整个大商只有本宫一个皇嗣,本宫不当皇帝,你们谁敢接这皇位?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大商并非只有你一个皇嗣!燕叙回道。 夏侯翼挑眉问,还有谁?你叫出来让本宫瞧瞧! 还有我!这时,殿外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声,很快,一个衣着华贵,满身威严的少女便走了进来。 夏侯翼看到她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在宫中? 原来一切都是她在暗中操控,她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在短短几日时间就将他的身份查了出来,掀动江湖势力和百姓声讨他,并收买了满朝官员为她所用! 跟随蕊儿一道进来的还有废后慕容溪,夏侯真震惊慕容溪竟然敢私出冷宫,不过他更震惊的是那个缓缓而入的少女,为什么会在她身上看到了帝王之威?他指着她怒问:你是何人?竟然敢私闯皇宫,私闯金殿?你不要命了? 皇上,她是臣妾与您生的公主啊!慕容溪向前一步回道,说完,她又朝文武百官详细述说了当年调换阮家男孩的事情,深深告罪,我是个罪人,为了一已之私让公主遗落民间受尽苦难,也险些混肴皇室血脉,不管承受多少惩罚我都无任何怨言,只是夏侯翼是前朝逆臣之后,万不能让他承袭皇位,否则,我等将来有何颜面去面对大商列位帝王的英灵啊? 蕊儿朝夏侯真行了个礼,道:儿臣虽是女儿身,但也愿意肩负起国家重担,愿以柔弱之身承袭帝位,以全父皇母后之仁孝,不至于让父皇母后及各位大人无颜面对先祖英灵! 臣等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文武百官立即朝蕊儿叩拜。 蕊儿面露激动,心中却暗叹,擒贼擒王之言果然不虚,只要将文官之首和武将之首摆平,便是将满朝文武笼络过来,加上江湖势力和百姓对夏侯翼的怨言和声讨,她今日必然成事。 -- 第300页 夏侯真摆案大怒,什么公主,朕不认,朕没有这样一位公主,一定是废后找来冒认的,朕膝下仅有一位皇子,那就是太子! 儿臣是不是皇室血脉,皇上把龙息珠拿出来一验即可证明!蕊儿转向夏侯真道。 燕叙应和,是啊皇上,大商的龙息珠能辨别皇室血统,只要让公主滴血一验即可。 龙息珠早已失散多年,朕手中没有龙息珠。夏侯真不耐烦道。 龙息珠在哪只有他一人知道,只要他不拿出来,谁也别想拿到珠子,拿不到珠子,他不认这个女儿,那她就是明不正言不顺,看她如何与儿子抢皇位! 蕊儿轻叹一声,拿出一颗鸡蛋大的珠子,道:儿臣有幸找到了夏侯一族的龙息珠,今日就当着大家的面验证一番,免得他日有人疑心我的身份。 夏侯真看到她手上的珠子,惊得站起身,你怎么会拿到龙息珠的? 他明明藏在了御书房的密室中,开启密室的方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她是如何开启密室,拿到珠子的? 蕊儿道:一个朋友所赠。 昨日她睡起来,这颗珠子就在她枕头边,她也不知道是谁送给她的。 夏侯翼道:不过是颗普通的珠子,谁也不知真假,你说是龙息珠就是龙息珠吗? 是与不是滴血认证即可!蕊儿说着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珠子上,原本普通的珠子在接受了她的血后立即亮了起来,泛着血红的光茫,夺目刺眼。 一位老臣向前激动道:确实是龙息珠认主的光茫,当年老臣在先帝在位时见到过,公主殿下是大商的金枝玉叶! 公主千岁千千岁!朝中官员又跪地呼拜道。 夏侯翼走下去,看着珠子道:本宫不信这是真的!他把珠子夺去,让一个太监咬破了手指,滴了血在上面,珠子的光立即就灭了,他愣了愣,又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血上去,珠子果然亮了,他惊奇,世上真的有如此神奇之物? 经此证明,众人更是相信了蕊儿就是皇室血脉,再次跪地请旨,请皇上立公主为储,继承大统! 一派胡言,就算她是皇室血脉,自古也没有女子能继承大统的先例!夏侯真威严道。 燕叙道:无先例有何关系,开了先例便是,臣等愿意尊公主为君! 臣等愿意尊公主为君!其它官员齐声道。 夏侯翼恼羞成怒,啪的一声将珠子摔在地上,珠子被摔得粉碎,他怒喝:你们要让她当皇帝是吗?那本宫就杀了她,看你们还能拥护谁为帝!只要杀了蕊儿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候当不当这破皇帝他都无所谓! 想到这,他抬手就朝蕊儿杀去。 蕊儿没料到夏侯翼竟然敢当着这么多文武官员的面杀她,惊得步步后退,慕容溪见状忙向前护住女儿,被夏侯翼一掌拍晕在地,夏侯翼再次朝蕊儿杀去。 夏侯翼出手太快,大家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他已经掐住了蕊儿的脖子,只要轻轻一捏,就能将蕊儿的脖子捏断,所有人都惊得再次呆住。 蕊儿今日并没有带孥,不会武功的她只能任夏侯翼掐住了脖子,她闭了闭眼睛,罢了,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她便认命! 夏侯翼得意的大笑起来,手上就要用力,这时,外面飞进来一个黑影,他察觉看去时,那黑影已经到了眼前,利刃的光茫晃花了他的眼,耳边只传来哗哗两声,他的胳膊就传来了痛意,他低头一看,掐住蕊儿脖子的手竟已被斩短,掉落在一旁,血溅了他一脸,惊恐和无力感令他步步后退。 夏侯真从龙椅上飞扑而下,扶住了险些倒地的儿子,也是惊得脸色大变。 蕊儿一边捂着脖子咳嗽一边看向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此刻护在她身前的人,她觉得他的背影无比熟悉,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忙饶到他身前一看,一张熟悉无比的俊脸印入眼帘,她惊喜交加,激动喊道:荣楚,是你吗? 蕊儿,是我。荣楚望着面前思念多日的人儿,柔声回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蕊儿笑了,但眼泪却止不住从眼眶滚落,她想扑进他怀里倾诉这些日子的思念,可碍于满朝文武和危机仍在,她堪堪忍住,只是哽咽的说了一句,你还活着! 我还活着!荣楚点点头,眸中亦有水光,他知道她筹划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也知道她之所以这般坚强亦是因为失了他这个依靠,他心中疼惜,亦后悔没有早日回到她身边为她遮挡风雨。 蕊儿泪流得更多,像是怎么也止不住一般。 抓刺客,来人,抓住这个刺杀太子的刺客!夏侯真见儿子失了一只手臂,怒得朝殿外大喝。 殿外立即冲进来一大群侍卫,将荣楚团团围住。 蕊儿擦去眼泪,向前威严道:谁敢动他? 慕容溪亦道:罪臣之后夏侯翼欲杀害大商唯一的皇位继承者,这位侠士保护公主有功,尔等立即退下! 侍卫们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知听谁的。 夏侯真勃然大怒,混账,你们还不听旨将刺客拿下! -- 第301页 是!侍卫们终是倾向了夏侯真,拔剑朝荣楚杀去。 荣楚将蕊儿推开,纵身一个连环踢,再落地时,一众侍卫已经倒在地上哀呼不已。 夏侯真大骇,还要叫人,荣楚手中打出一枚暗器,点住了夏侯真的哑穴,夏侯真不停的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模样十分滑稽。 百官终是回过神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整顿仪容。 燕叙看了地上碎裂的龙息珠一眼,又看了看一旁努力镇定的蕊儿,接着又看向夏侯真父子,终是忍无可忍的朝殿下道:请尚方宝剑! 不一会儿,一个人手捧着一把宝剑进得殿内,交给了燕叙,燕叙双手捧着宝剑举高,先皇所赐尚方宝剑在此! 文武百官皆跪地行礼,慕容溪和荣楚蕊儿等人也都跪了地。 夏侯真让夏侯翼靠坐在旁,走到燕叙身边不停的张嘴,看他脸上神色,像是在责怪燕叙将尚方宝剑请出来。 燕叙压根没理会他,举着宝剑道:先皇所赐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杀佞臣,今日燕叙要替先皇斩杀误国害民的昏君,以匡社稷江山!他说着,转身跪地朝龙椅拜了三拜,然后起身拔剑,指向了夏侯真。 夏侯真怒得朝燕叙张牙武爪,荣楚忙在暗中解了他的哑穴,夏侯真恢复声音,骂声如雷,燕叙,你这个反贼,你竟然伙同废后和江湖中人要弑君夺位,朕要诛你九族,还有你们这群庸碌无用的大臣,朕要将你们全部杀掉,看你们还敢逼朕废太子,朕是皇帝,朕要将皇位传给谁就传给谁,不用你们同意! 他说着又指着蕊儿骂道:你就算是朕的女儿又怎么样?不过是个贱丫头罢了,生来就是多余的,碍事儿的,你想继承皇位是吗?你做梦! 蕊儿眸中溢出冷意,大声道:骁勇将军燕叙! 臣在!燕叙弯身应道。 蕊儿指着几近癫狂的夏侯真,决绝道:请替大商斩杀这位不仁不义的昏君,以正国威! 燕叙低头,臣遵旨! 夏侯真指着燕叙,你敢啊话未说完,锋利的宝剑已经刺进了胸口,他双手握住剑身,不让剑再刺入身体,还在作最后的挣扎。 燕叙一身戎马,骁勇至极,夏侯真哪里能与他相较,他微微用力,剑刃便缓缓刺进夏侯真的体内,直到刺穿他的身体,他才停下来。 夏侯真觉得手掌被割开了皮肉,利刃从骨头上摩擦过去,那种撮牙的声音令他毛骨悚然,他已经痛得麻木,完全感觉不到痛意了,只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血以最快的速度在流出体内,他慢慢变得无力困倦,脑中回放着这一生的种种,他在想,是什么时候将自己弄到今日的绝境的呢? 是在他决定要将他和安锦的儿子带进宫的时候,是在他要让慕容溪亲手杀死自己女儿的时候,还是他将所有人当成棋子为自己铺路的时候? 意识慢慢涣散,他无法再思考,但他已经得出了结论,是在他几次三番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逼入绝境的时候。 蕊儿看着血流不止的夏侯真,心还是有些痛,她也曾想用自己的一切来救这个父亲,可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他的残忍逼杀,就连在刚刚,他都还不愿认她这个女儿,还想她死,在那一刻起,他就不配再做她的父亲了! 燕叙抽出尚方宝剑,高高举起,血滴在他的脸上,一股肃杀之气,足以震慑众人,他大声喊道:请公主殿下继承帝位! 请公主殿下继承帝位!范均亦领着百官齐声喊道。 夏侯翼在看到夏侯真倒在血泊中而亡时,已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蕊儿缓缓走上龙椅,庄严肃穆的坐了上去,本公主承百官之请,继承帝位,兴我大商,造福百姓,绝不懈怠! 参见女皇陛下!燕叙将尚方宝剑收了,跪地参拜。 范均亦携百官跪地参拜,参见女皇陛下! 荣楚站立一旁,仰望坐在龙椅上,气度威严不输男儿的心爱之人,原来那个位置才是她的定位! 蕊儿处理完事情,匆匆进了一处宫殿,撂开珠帘见到站在里面的荣楚,先是一顿,而后飞快冲过去扑进了他怀里,荣楚,是你,你真的还活着,我不是在做梦! 先前在大殿上经历了那样一场变动,你怎么还觉得是在做梦呢?荣楚搂紧她,想将她揉进骨子。 蕊儿欣喜道:我没有摸到你,抱着你,没有听到你的心跳声,我怕我又是在做梦,自从你出事后,我每天都会在梦中梦见你,可醒来却没有你,你知道那种失落感有多难受吗?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这么多天。荣楚愧疚道。 蕊儿摇头,只要你能活着,那都不算什么!她说着,从他怀中起来,主动吻上了他。 久违的亲吻将两人压制已久的思念和情感释放出来,他们再也控制不住,尽情的宣泄着深入骨髓的爱意。 帐幔中两人身影缠绕,久久没有分开。 一夜无眠,蕊儿靠在荣楚胸膛,问:那些江湖门派和百姓的控诉和声讨都是你做的是吗? 嗯,夏侯翼作恶多端,早已引起众人不满,我只是微微煽动组织起来而已,这是大家的心声。荣楚答道。 -- 第302页 蕊儿点点头,再问:龙息珠也是你给我的吗? 是。 你为什么不早些出来见我?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有多苦?蕊儿握拳捶打他,嗔怨道。 荣楚握住她的小拳头,吻了吻她,歉意道:是我不好,但我想帮你多做些事,我也很想你,想早些和你在一起。 那你以后不准再离开我了。蕊儿搂紧他道。 荣楚揶揄,你现在是女皇了,而我只是一个江湖杀手,你我有着云泥之别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丈夫,我的依靠,我的天。蕊儿抬手捂住他的嘴,阻了他的话,定定道。 荣楚心中甜蜜不已,翻身将她压下,那女皇陛下请继续宠幸为夫! 准奏!蕊儿攀住他的脖子笑着吻了上去。 蕊儿仿佛是天生的帝王,行事果敢,任人为贤,她连颁下数道利国利民的旨意,为百姓将好处落到了实处,赢得举国夸赞,三个月后,朝中肃清一空,一切走上正轨,国泰国安。 她坐在御书房,将那封血书和玉佩拿出来,是时候为冤死的可怜人报仇了。 这日,范均和燕叙一同被召至宫中,先后见驾。 蕊儿先见的范均,她没有饶弯子,将血书拿给范均看了,范均几乎没冲出去将燕叙给捶死,但被蕊儿阻止了,她冷冷看着一副义愤填膺的范均,你与他不过一丘之貉,做这模样给谁看呢? 陛下,那畜牲欺辱了臣的妻女,臣自是恼怒至极的。范均回道。 蕊儿冷笑,你杀你父母亲人妻子女儿之时可有此廉耻之心? 范均低下头去,面红耳赤。 朕曾答应过康氏要为她报仇,范大人是忠臣,应该会帮朕完成对故人的许诺?蕊儿手中把玩着那块普通的玉佩问道。 范均猛的抬起头看她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去,闭了闭眼睛,跪地决绝道:臣遵旨。 你放心,朕不是那残暴不仁,滥杀无辜之人,只要范大人让朕完成对故人的许诺,范氏一族对朕忠心不二,有朕在的一日就有你范氏一族的兴旺。蕊儿安抚道。 范均重重磕头,臣谢主隆恩! 燕叙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终是等到范均出来,想向前询问陛下召见何事,却被范均狠狠剐了一眼,那一眼像把刀一样直直戳进了他心间,他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就那样眼看着范均离去,硬是一个字也没说。 陛下让燕将军进去。宫女出来传话。 燕叙回过神,整理衣着忐忑的走了进去,行了叩拜大礼,站起身。 蕊儿看着他道:你也看看这封血! 燕叙向前拿过血书一看,顿时吓得汗流浃背,他吞吐道:这、这是康氏留下的? 是啊,燕将军可知康氏亡夫是谁?蕊儿问。 燕叙摇头。 蕊儿喝了口茶,道:是范均。 什么?!燕叙吓得险些没一屁股坐在地上,难怪刚刚范均有种要将他拆骨吃肉的感觉,难道范均已经知道他对康氏母女所做的事了? 蕊儿似看透他的心思,道:刚刚范均已经看过血书。 陛、陛下燕叙舌头打结,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蕊儿放下茶盏道:你也别怕,范均曾经抛妻弃女,冒名顶替,杀害至亲,与你半斤八两,一丘之貉,而且朕已经劝得他不怪罪于你。 谢陛下大恩!燕叙忙抱拳谢道。 蕊儿看着他问,朕如此帮你,你如何报答朕? 只要陛下吩咐,臣万死不辞。 朕不需要你万死。蕊儿举起玉佩,当初康氏临死前将这些东西交给朕,朕怜她遭遇,在她坟前许诺要为她报仇,燕将军,现在是你报答朕的时候了。 燕叙看着那块玉佩,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跪地磕头,臣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请陛下为臣保住这个秘密,保住燕氏一族的名声。 冤有头债有主,此事是你一人所为,朕自然不会牵连无辜之人,只要燕将军一人之命即可,而你燕家之人,只要他们对朕忠心,朕就会保住燕家地位,也算是你助朕得到江山的回报。蕊儿道。 燕叙再次磕头,臣谢陛下! 过了几日,左相府传出消息,左相范均夜出吃酒回家途中突然中风,没几日就病逝了,而骁勇将军燕叙也在林中狩猎时不慎从马上掉落身亡,女皇感其两人功劳,将其后人委以重任,世人皆叹二人无福,又感念女皇仁厚。 事情了结后,蕊儿将那封血书和玉佩埋到了康氏的坟墓前,并为她们母女刻碑立陵,墓碑上只刻写着于女皇有恩,并未写她们的身份,但妨过往行人,皆会祭奠,以求得到庇佑,飞黄腾达。 荣楚轻步走到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蕊儿身后,搂住了她,怎么了? 荣楚,你说康氏会不会怪我没有将她所受到的冤屈召告天下?蕊儿不安的问。 虽然为康氏母女报了仇,但她心里总觉得还是对不起她们。 -- 第303页 荣楚摇头,她所遭遇之事并不光彩,如果召告天下,一些愚昧之人恐怕还会骂她们,不如现在这样,既为她们报了仇,也保全了她们的名声,更让她们受到世人敬重。 真的吗?我没做错?蕊儿欣喜问。 在人前,她是高高在上威严霸气的女皇,但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她只想做一个小女人。 荣楚点点头,在她耳畔柔声道:你没做错,我的女皇。 荣楚,我是不是要给你一个名份?蕊儿抚着他的脸问。 荣楚问:什么名份?皇夫? 是啊,就像是皇后一样,一国之母,那你就是一国之父! 荣楚失笑,一国之父可闻所未闻。 你别笑啊,我说真的,我总不能让你整日在宫中偷偷摸摸的和我在一起,我想要光明正大的和你相守。蕊儿捧住他的脸严肃道。 荣楚吻了吻她,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什么名份不名份的我不在意,当初在玉雪峰山洞的时候,我们俩不也没成亲就在一起了吗?你一个女子善且不在意那些虚名,我一个大男人就更不在意了。 在玉雪峰那时候是特殊情况,现在不同了,而且你还欠我一个婚礼呢,你就答应我,我们召告天下,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然后明正言顺的在一起。蕊儿撒娇道。 荣楚撑着头思考了一会儿道:那女皇陛下还会纳别的皇夫吗? 噗嗤蕊儿笑出声来,当然不会,我只要你一个。 荣楚笑道:那为夫就听女皇陛下的,做你名正言顺的皇夫,不过你得记住,要经常宠幸你的皇夫我,不能冷落我哦。 放心,我夜夜宠幸你。蕊儿笑着说完,主动吻住了他。 蕊儿要立荣楚为皇夫的事情朝堂上没有人反对,女皇的能力和手段他们是见识过了,还是不要和她唱反调为好,只是蕊儿没想到的是,朝臣没有反对,慕容溪这个太后却不同意。 陛下如今身为九五之尊,要立皇夫自是应当,满朝勋贵你看上谁便立谁,哀家都没有意见,但荣楚不过是一个江湖杀手,无根浪子,如何能成为尊贵无比的皇夫?慕容溪一副长辈教导晚辈的模样,义正言词的劝道。 蕊儿淡淡回:荣楚不是无根浪子,他是阮文琴的兄长。 陛下已经认阮文琴为义姐,封为臻义郡主,既然他是郡主的兄长,那就同样也封赏他爵位官职财富即可,何必要封为皇夫?慕容溪再道。 就连那个小石头也入了国子监,如同皇子一般接受着太傅的教导,这已经是破了先例了。 蕊儿笑了,在朕像条丧家之犬一般被你和先皇追杀时,是荣楚几次三番救朕于危难,朕已与他结为夫妻,哪怕朕现在贵为九五之尊,也不会忘恩负义,抛弃丈夫,独享荣华。 那陛下可以册封一个侧室的名分给他,也算全了与他当初的情义。慕容溪听到当初的事情,退了一步。 蕊儿笑中透出一丝冷意,救命之恩,从龙之功,夫妻之情,在太后眼中就如此不堪,区区一个侧室的名分就能抵消吗?朕要立谁便是立谁,不需要太后多言! 蕊儿,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慕容溪急道。 蕊儿站起身,一身冷意道:十七年前,你说是为了朕好,将朕换到阮府去,让朕为奴为婢十六年,一年前你又说是为了朕好,要杀了朕,害得朕流落江湖,东躲西藏,不见天日,苟且偷生,如今你阻朕册封皇夫,又说是为了朕好,朕敢信你吗? 慕容溪惶恐不安,不敢与她对视。 朕念你于朕有生育之恩,不计较你加诸在朕身上的磨难和痛苦,尊你为太后,已是仁至义尽,如果你没有自知之明,还妄想以母亲的身份来左右朕的决定,朕可以立你为太后,亦可以废了你这个太后!蕊儿说完未再看她,大步离去。 慕容溪站起身追了几步,而后没有勇气追上去,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三个月后,一场盛大的婚礼在皇宫举行,女皇册立皇夫,减赋税三年,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百姓无不欢欣鼓舞祝福女皇与皇夫,并将这天恩都归算到皇夫荣楚身上,但妨有谁说荣楚半句不是,必是群舌相诛,对其维护有加。 婚礼落幕,荣楚和蕊儿卸下一身繁重,散去一众宫人,静静相拥。 女皇陛下,你终于属于我了。荣楚甜蜜而得意道。 蕊儿笑着回道:我从来都是属于你的! 荣楚笑着将她压下,一夜未眠。 荣楚领着人到了牢中,探望被关了半年之久的夏侯翼,这半年来,夏侯翼的伤已经养好了,但他似乎还没有习惯用一只手生活,每每活动不便时都会暴怒大骂,整个人如同一只野兽一般,完全没有了人性。 荣楚到了他牢房门口时,他因独手系不上扣子而狂踹牢门,见到荣楚来了,他停下来,怒问:楚天,你终于来了,你告诉本宫,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山洞中还有另一条出口。荣楚将所有人打发下去,笑着回道。 -- 第304页 夏侯翼不信,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不信也无妨,反正对你来说信与不信也无甚意义。荣楚坐在狱卒搬来的椅子上,无所谓道。 夏侯翼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一丝熟悉感,而且2系统手下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宿主?他似乎猜到了什么,问:你是谁? 老朋友,你竟然没认出我来?我是169号宿主荣楚!荣楚看着他熟络的回道。 夏侯翼像是遇到洪水猛兽一般,猛的后退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眸中有震惊,有愧疚,有后悔,好一会儿,他才冲向前,你是荣楚?你怎么会是荣楚? 他不是楚天吗?天下第一杀手楚天,另一个身份也是阮文琴的兄长,怎么会是荣楚呢? 荣楚道:陈俊翼,在PK时我曾经帮助过你,PK结束后我又用珍贵的任务失败自救机会救了你,我以为你改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狭隘、自私、狠辣,可是你却变本加厉,你太让我失望了。 不,不是的,是22个2系统害我,它让我变成了一头猪,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一些多恶心多痛苦的事情,它将我的尊严和我的人格踩在地上践踏,我怎么能不怨恨不恼怒?陈俊翼急着辩解道。 荣楚摇摇头,这不过是你为自己的叛变找的借口罢了,做任务的角色而已,也值得你如此心生怨念?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再次任务失败,而这时新系统朝你抛出了橄榄枝,许你诸多好处,你为了活下去才叛变的,对吗? 我确实是任务失败了,但我是故意失败的,我不想再22个2手下做任务了,新系统多好,宿主可以自己选择任务角色,还有使用不完的道具,每个世界我都是无敌的,畅快的,不像22个2的角色,憋屈,低贱,卑微,没有尊严和人格,简直是极大的侮辱,荣楚,如果你想跟新系统,我可以帮你,我们兄弟联手,一定所向无敌,到时候再也不用受破系统的鸟气了。陈俊翼说着说着,倒劝起荣楚来了。 荣楚无奈道:到了这个份上你仍旧不知悔改,亏得我还不信2系统的话,觉得你良心未泯,陈俊翼,当你背叛系统那一刻,我们就不再是朋友,更惶论什么兄弟。 荣楚,我是念着你曾帮过我救过我,所以不想与你决裂,你何必对2系统如此忠心?我不信他没给过你垃圾角色!陈俊翼道。 荣楚点头,没错,他是给过我一些不能接受的角色,可是我没有像你一样心生怨念,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你向来佛性,看得开。陈俊翼回道。 荣楚道:这是其一,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懂得感恩,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是个死人,是2系统给了我一次又一次活着的机会,我把每一个角色,每一个世界看成是体验,是幸运,是额外的馈赠,这样,哪怕角色不合心意,极难接受,也不会心生怨怼。 我确实感激过他,可是陈俊翼的语气不再坚定,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是2系统对不起他,却没曾像现在这样心中有了动摇,觉得自己似乎错了。 荣楚叹息道:无能之人就会从别人身上找原因,找过错,从来不会从自身找错处,陈俊翼,这次恐怕我也救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他站起身,理了理衣发,转身离去。 对不起!陈俊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声说了这三个字,眸中的怨恨和爆燥也慢慢的散去,布上一丝悔意和一丝决绝。 荣楚走后,夏侯翼闹起了绝食,没几天就死了,荣楚没有再管他,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因为蕊儿怀孕了,直到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出生,荣楚从2系统那得知了一个消息,新系统23个2突然出现系统崩坏,科学家们修复不了,决定弃用。 荣楚听到这个消息后很震惊,因为在前一夜,他好像梦到了陈俊翼,陈俊翼在梦中对他说了话,他醒后就忘记陈俊翼说了什么了,直到这日他突然又想起来了,陈俊翼说,他会为弥补自己所犯的错误。 是陈俊翼弄坏了新系统! 荣楚抱着儿子,一时间五味杂陈,看,他就说陈俊翼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他问2系统陈俊翼的结局,2系统说他的灵魂已经回到了原始世界,荣楚为他默哀三分钟,希望他能去投个好胎,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这个世界,荣楚活得最长,享年88岁,在他们的长子成年后,蕊儿便卸下皇位,与荣楚去了连营镇生活,一世幸福甜蜜。 连营镇因为他们居住过,变得繁荣昌盛,成为大商最富硕之地。 阮文琴被封为郡主后嫁了一个她喜欢的男子,也是一世幸福无忧终老。 小石头成为国家栋粱,辅助新帝,国家日渐昌盛。 史官将女皇和皇夫的事迹记录下来,世代流传,后人一提到女皇和皇夫,皆是充满了羡慕钦佩,他们一生恩爱,育有二子三女,他们的子女亦是十分手足情深,举国皆以他们为榜样,极力效仿,大商民风淳朴,一团和睦,堪称盛世。 荣楚收完成任务的系统提示音后,抱着先他一步离去的妻子脱离了身体,将这个世界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下个故事又写现代的,我觉得我写现代的比较顺,今天除夕,祝看文的小天使除夕夜快乐,阖家幸福,心想事成,大吉大利,我们新年不见不散! -- 第305页 第78章 炮灰男配1 荣楚,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不就是上山摘个野鸭梨嘛,还能掉地窖里去?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 我就不和你说想吃山里的野鸭梨了, 知青房那么多同志,随便哪一个也比你麻利。 现在好了,你伤了腿还得我来照顾你, 现在地里活紧,耽误了上工不但分不到粮食还要扣工分的。 大队长说什么你是为了帮我摘鸭梨才摔伤的,让我过来照顾你,可我也没吃着你的鸭梨,还得舍了工分来照顾你, 唉, 你太让我失望了! 荣楚还在迷糊中, 就听到旁边一直有个女人在喋喋不休的埋怨, 2系统恰巧又在这时将原身所有的记忆和本次世界的故事内容一股脑全灌进了他脑中, 与此同时左腿还传来难以接受的痛楚。 头痛、腿痛, 耳边还有不停歇的埋怨指责, 令他顿时有了一股子火气。 你反正还有一条腿没事, 要不自己小心点就是了, 我先回程安安正说着,突然见床上闭目养神的人睁开了眼睛,眼中全是骇人的怒意和厌烦,她顿时吓了一跳,没说完的话咔在了喉咙里。 终于安静了。 荣楚接受完原身的记忆和故事内容, 头痛便缓解了,但他需要静静的梳理故事情节和规划任务方向,便顺着程安安的答:我没事,不需用你照顾,你回去! 程安安眨了下眼的功夫就发现荣楚眼中的怒火都不见了,他脸上仍旧是一副极好骗的憨傻表情,她都有些怀疑刚刚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荣楚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看她像看天上的仙女似的,又怎么会生她的气呢? 她再看了看他,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她放下心来,指了指床边的桌子,那里有药和开水,你等会把药吃了,外敷的药也敷在伤处,我就先回去上工了,有空再来看你。 荣楚看到程安安快速离开后,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怒意,这个世界的原身真是脖子上顶着颗猪头,竟然会被程安安这个女人蒙蔽,把她当成女神。 这次荣楚又穿到了一本年代文里,与上个年代文不同的是,这次原身是一名插队的知青,还是一个下场悲催的炮灰男配。 原身的父亲是首都一名大医院的外科医生,极有名气,因为秉承医者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救了一个有政治问题的文豪而被打成坏分子,下放到了大西北的林场改造。 刚刚的女孩就是本文的女主程安安,是与原身一批来北大荒插队的知青,但这次下乡本是她的继妹程宁宁,她的继母将她的名字替换了继妹的名字,把她给弄到北大荒来了。 程安安家条件不错,从小到大没吃过苦,所以下乡后她根本受不了这里艰苦的生活,程安安长得漂亮又有几分小聪明,她看出原身对她有意思,总是暗里暗里让原身帮她干活。 原身被程安安迷得神魂颠倒,几乎把程安安的话当圣旨,她若指着河里他半丝也不犹豫就跳下河,她指着油锅,他眼也不眨就跳进油锅,平日不但主动帮程安安干活外,还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换了钱票什么的给程安安买礼物,自己经常饿得晕倒在地里。 可是他全身全意的付出却没有得到程安安一丝回报,在程安安心中,原身就是个觊觎她美貌的癞蛤蟆,她一边在心里看不起原身,一边又吊着原身为她付出一切。 这次就是程安安在他面前说想吃山里的野鸭梨,原身不管不顾的进了有野兽出没的深山里帮她摘,不小心掉进了废弃的地窖中,摔伤了腿。 生产队长付向党听说原身是帮程安安摘鸭梨摔伤的,让程安安来照顾他,程安安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这才在他面前抱怨的,这样的抱怨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原身都是傻呵呵的觉得程安安是在意他,每次程安安抱怨完,他都想方设法的帮她弄来吃的用的哄她开心,让她在这人人吃不饱饭的年代过着衣食不愁还不用干活的日子。 原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自己弄不到钱后,还让在林场做苦力的父亲荣华帮他弄钱,荣华早年丧妻后一直没有再婚,只有原身一个儿子,对儿子是当成命根子疼的,儿子问他要钱他哪有不满足的,但他那点工分值几个钱,只能勉强有口吃的罢了,为了儿子,他铤而走险,偷了林场的木头学做了家具私下卖给别人换钱。 只是没过多久事情就暴露了,荣华被抓进了大牢,最后死在了牢中的一场乱斗中。 荣华原是犯了错下来改造的,加上犯了偷盗罪入狱,成分就坏死了,原身身为他唯一的儿子,也成了成分不好的坏分子,在这里的日子越发难过,原身自身难保就不能给程安安带来利益,程安安便唆使原身登报与父亲脱离了父子关系,原身竟然一口答应了,真的登了报。 这个年代,父不父子不子,夫妻劳燕分飞的是常事,原身也曾被人骂做不孝,但比起变成坏分子被孤立、被排斥,无法立足来,这点舆论压力原身还是能接受的。 变成孤儿后的原身,更将一副衷肠倾付在程安安身上,几乎把她当成未来媳妇来疼爱呵护,原身也曾向程安安求过婚,可程安安都以原身不能给她好的生活拒绝了,原身不怪程安安,只觉得是自己没本事。 只是程安安也没想到,荣华曾经救过的那位坏分子文豪周玉树平反了,周玉树为了报答荣华的救命之恩托了关系,要把原身接回首都去,程安安得知消息,主动提出要与原身交往,骗着原身把她也带了回去。 -- 第306页 可是回到首都后,程安安看上了周玉树的儿子周鹏飞,她想要踩着原身这块跳板嫁进周家,成为豪门富太。 男主周鹏飞也喜欢上了程安安,觉得她漂亮、温柔、纯真,但碍于程安安是原身的女友,他只能克制对她的感情。 程安安察觉到周鹏飞喜欢她后,整个人都雀跃起来,并暗中对周鹏飞说是原身对她死缠烂打,其实她并不喜欢原身,让周鹏飞开始同情怜惜程安安,觉得她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实在是下乡那段日子,原身将自己榨干了来接济程安安,又黑又瘦,全然没了人样。 周玉树阅人无数,发现程安安不是好人,劝原身和程安安分开,也勒令儿子不准接近程安安,奈何原身和周鹏飞对程安安情根深种,全然不听周玉树的。 为了早点嫁给周鹏飞,程安安半夜进了周鹏飞的房间,主动和他发生了关系,并故意让原身撞破,暗中对原身说是周鹏飞强了她,让原身憎恨上周鹏飞。 周玉树意外发现了程安安的诡计,威胁程安安离开周家,程安安表面上答应了,暗中对原身哭诉,说周玉树嫌弃她身份不高,不愿意让儿子为她负责,还要赶她走,本就对周玉树不满的原身一怒之下去厨房拿了把菜刀砍死了周玉树。 原身被判了故意杀人罪,判了死刑,临刑前希望能见程安安一面,程安安倒是去了,不过把原身奚落了一翻,并说他蠢笨如猪,炫耀一般和盘托出了所有的事情,原身到死那一刻才明白程安安的嘴脸,可是已经晚了,没有人相信一个死刑犯的话,他如期被处决了。 程安安如愿嫁给了周鹏飞,过上了豪门富太的日子,出入上流社会,受人敬重羡慕,并将继母和继妹踩在地上狠狠虐,成为了人生赢家。 原身的灵魂飘荡在人间,看到程安安不折手段的走上人生巅峰,而他却失去一切惨淡收场,他心中不甘,他向系统许愿,如果人生能重来,他希望不要再上程安安的当,并能弥补被他害死的父亲和周玉树。 荣楚接受完任务,发现这个世界的任务并不难,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任务不是越来越难的吗?怎么这个世界的任务这么简单? 本系统念你除掉叛徒有功,特意给你安排了难度低的任务,不要太感激我。2系统骚包的出声了。 荣楚嘴角抽了抽,想到什么说:我还欠你一大笔债,这个任务难度这么低,岂不是积分也低? 积分确实不高,但谁让你是功臣呢?先做完这个世界的任务,下个任务再给你派难度大积分高的,我要去找别的系统吹牛去了,没事不要叫我。2系统说完神隐了。 荣楚也没打算叫它,是它自己出来显摆的,他无奈摇了摇头,准备去端水吃药,得赶紧把伤养好,他好像记得前两天原身已经让荣华给他弄钱了,他得去阻止荣华犯错! 他去端水,但热水瓶放得有些远够不着,正准备下床去拿,这时一个人跑了过来拿起热水瓶给他的搪瓷缸子里加了些热开水,并把缸子递到了荣楚手上。 荣楚看过去,是一个浓眉大眼,皮肤白净,身形匀称,扎着一个大辫子,十七八岁的女孩,他认识她,是队委主任家的女儿方媛。 他捧着温热的搪瓷缸子,对好心的姑娘感激一笑,谢谢。 方媛家在北大庄子算是条件不错的,队委主任方信怜惜闺女从小没了妈,对她也是疼爱有加,继母是方媛的小姨,也把她当亲闺女疼的,所以方媛平日在家就是做些简单的家务,娇养长大的,明明是个农村姑娘,看着像是城里人一样,在北大庄子里是最亮眼的一朵花儿。 方媛性格开郎,平日里最是爱笑,特别是在喜欢的男孩子面前,更是流露出最为明媚的笑容,带着一丝女儿家的娇羞,不谢,领袖同志说了,同志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荣楚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方媛向原身示好也不是一两次了,只不过原身被程安安迷了心智,眼里根本看不见别人,且原身自认为是城里人,高人一等,看不上农村这群思想落后,没有文化的农民,对方媛向来是爱理不理,更有严重的,原身还会讥讽方媛几句。 而他不但没有甩脸子,还对她笑了,她心里自然是高兴坏了。 荣楚叹了口气,感情里,谁先认真谁就输,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他喝了口热水,礼貌问:方媛同志,你来找我有事吗? 听说你摔伤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方媛说着察觉到这话太过露白,又忙补救,是我爸让我过来慰问一下知青同志。 荣楚佯装信了她的话,代我谢方主任,他真是人民群众的好干部。 好的。方媛松了口气,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药,赶紧找话题来说:是要吃药吗?我帮你! 荣楚想说不用,但看她已经把药拿出来看服用量了,便没再拒绝。 方媛看了包装纸上手写的用量,打开药纸包,从里面拿了两粒小小的白色药片递给他,这是消炎药,吃两粒,一天两次。 谢谢。荣楚接过放进了嘴里,喝了口水咽了下去,药片有点酸有点苦,他赶紧再灌了口水。 方媛又拿起桌上的药粉,这是加水调成糊糊敷在伤口处的,你行动不便,我帮你调药! -- 第307页 不用不用,我来就好。荣楚不想让她为自己做太多,在他不打算付出相应的回报前,他可不是程安安,厚颜无耻接受别人对她的好,心里从不感恩,当成理所应当,这种人太恶心了。 方媛却不顾他的拒绝,已经开始往碗里倒入药粉加水搅拌,荣知青你别客气,你们从城里下放到我们这贫瘠地方,肯定不习惯想家,人生病的时候就更需要有人照顾了,我们是同志,互相帮助是应当的。她顿了顿,又问:大队长不是让程知青来照顾你的吗?她人呢? 地里忙,我让她回去上工了。荣楚捧着缸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温开水,面上露出合时宜的温柔。 毕竟原身喜欢程安安的事情整个大北庄子的人都知道,在什么也没发生前,他总是要装装样子的。 少年脸上的柔情刺痛了方暖的眼睛,她心酸的撇过了头,知道自己和荣楚没什么交情,有些话不该她说,但她还是忍不住劝,荣知青,程知青对你没那心思,你以后还是少和她来往! 荣楚愣了愣。 方媛没听到荣楚出声,转头看去,见他神情有些不对,以为他生气了,忙解释说:我不是故意针对她,我只是不想你在她身上白费功夫 我明白。荣楚打断她的话,他刚刚只是惊讶方媛倒是看得清楚,这话方媛原文中也对原身说过,被原身狠狠讽刺了一番,把方媛气哭了,很长一段时间没出过门。 原身真是眼盲心瞎,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都分不清楚。 方媛立即笑了,继续帮他搅拌着药糊糊,他说他明白她的意思,那是不是表示他也发现程安安是故意在吊着他,占他的便宜呢? 调好药,方媛说要帮荣楚上药,荣楚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她上药了,抢过药快速上好,又裹上一层纱布,借口困了,把方媛打发走了。 方媛走出知青房,步子有些轻快,虽然荣楚对她很客气,但没有像以前一样对她爱理不理,也没有再挤兑她了,只要他们的关系每天有一点点改善,她都很高兴,想到以后能和喜欢的人好好说话,她像长了翅膀要飞起来一样。 经过地里的时候,她下意识往人群中扫了一眼,没看到程安安,她奇怪,荣楚不是说她回地里上工吗?哪去了? 安安,今天怎么亲自下地了?你那好帮手呢? 这时,土坡后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方媛知道土坡后面一般是干活的人临时方便的地方,要搁平时,她一定快些走,但她听到有人叫程安安,忙停下了脚步。 别提了,没用的东西,让他上山摘个野果子竟然掉地窖里摔伤了腿,大队长还让我去照顾他,他也值得让我去照顾?我宁愿下地干活。程安安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方媛听到程安安的话气得狠了,这女人也太坏了,荣楚为了帮她摘果子摔伤,她竟然还在背后这样说荣楚! 安安,他对你挺不错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他?知青张红艳劝道。 程安安呸了一声,他爸可是坏分子,他长得虽然不错,但傻啦唧的,我怎么会看上他,不过是把他当劳力使唤罢了,我将来可是要回城嫁名门的。 方媛气坏了,这可恶的女人,竟然说荣楚傻,心肠都坏透了,她实在气不过,左右看了看,发现一堆散土,走过去捧了一捧就朝土坡后洒去。 啊,我的眼睛,好疼啊。程安安和张红艳在土坡后大叫。 方媛拍了拍手,一脸解气,大步走了,让你这个坏女人欺负荣楚,一路上,她都在想,一定要让荣楚看清程安安的真面目,不能再让他被程安安骗下去了。 方家,方信正在屋里听收音机,吹电风扇,正听得起劲,见闺女满腹心事的回来了,忙把收音机关了,站起身迎向前去,笑呵呵问:谁惹我的小宝贝不高兴了?咋苦着张脸?有啥事告诉爸,爸帮你解决! 爸方媛想告诉爸爸自己的心思,但又怕爸爸笑话自己,什么也没说,独自往沙发上坐了,垂头抠着手心。 方信忙跟过去坐在她旁边,揽着她的肩膀好脾气问:媛媛,到底啥事啊? 这时,方媛的继母小黄氏端着盘脆黄瓜从厨房走出来,放在父女俩面前,快尝尝,地里刚摘的,可清甜脆嫩了。 小茹,别忙活了,咱闺女好像不高兴。方信忙招呼又要回厨房去的小黄氏。 小黄氏忙转身回来,坐到方媛另一边,关切问:媛媛,跟小姨说,怎么了。 小黄氏体谅外甥女,并不让她叫自己妈,而是叫小姨。 爸,小姨,我、我喜欢上一个人了。方媛犹豫再三,还是说了。 方氏和小黄氏相视一眼,其实这事他们早看出来,方信问:是那个知青荣楚吗? 爸,你怎么知道?方媛吃惊问。 小黄氏笑说:自从那个荣知青来了咱这地儿,你就整天往知青点跑,都少有着家,有机会就跑去找人家说话,别说我们看出来,怕是生产队其它人也都看出来了。 有、有这么明显吗?方媛低下头,脸都红了。 -- 第308页 方信哼了哼,就差点写脸上了。 那臭小子哪里好,竟让他的宝贝闺女这样心心念念,都把他这个当爸的给比下去了,实在让他心里不平衡,自已宝贝似的疼爱长大的闺女,怎么一下子就让别人家的臭小子给拐去了呢? 那,既然你们知道了,你们觉得他咋样?方媛鼓气勇气问。 方信和小黄氏好不惊讶,这话哪是姑娘家说的?要说也是那臭小子来说呀,方信把闺女当成宝,觉得闺女当皇后都成,可小黄氏却看得明白,荣楚对她并没心。 小黄氏想了想,拉着方媛的手委婉说:媛媛,你长大了,也是该找对象的时候,我们当然希望你能幸福,只要你看准了,我们没意见,只是媛媛,你有没有问过荣知青,他同不同意? 方信脱口而出,他还敢不同意? 方媛看了父母一眼,垂下头去。 方信看到女儿的模样,炸毛,那臭小子还嫌弃我的宝贝闺女呀?他明天就去找付向党,给荣楚小鞋穿,让他去挑粪!不等明天了,他现在就去! 见父亲站起来往外走,方媛忙拉住他,爸,你干啥去? 我我找他去!方信不好在闺女面前说去找付向党给荣楚穿小鞋,只好说去找荣楚。 方媛急了,你找他干啥?她和荣楚的关系刚刚缓和了些,她也什么都还没和荣楚说,自家老爸要是跑去问他,非得让荣楚误会她不可,她哪能让父亲去找他,把他拉回去,急忙说:你别去找他,她不知道我的心思,我还没跟他呢! 这还用你说吗?他没眼睛不会自己看?方信气道。 自家闺女都做得那么明显了,他难道感觉不到? 小黄氏哭笑不得,老方,你这是做什么?逼婚呐? 我、我逼啥婚?我只是问他个意思,成不成直接说清楚,别吊着咱闺女,那不是人干的事。方信才不会在老婆闺女面前承认,他确实有逼婚的想法。 小黄氏点点头,那倒也是这个理儿。 爸,小姨,这事你们先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方媛说完就进了房间。 方信和小黄氏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荣楚的伤并不是特别严重,养了几天就好了,虽然行走还有些不利索,也没大碍了,伤好后,他第一时间去生产队找付向党请假。 付向党正好在队委办公室开完会,队委的干部都在,方信也在,看到荣楚来了,方信立即坐直了。 荣楚倒是没注意方信,径直走向付向党。 方信见他没看自己,很生气,扣十分! 荣楚走到付向党面前,说:大队长,我想请两天假。 请假干啥?付向党问。 方信竖起耳朵。 荣楚说:我爸生日,我想去陪他过个生日。 方信暗想,倒是个孝顺的,加十分。 荣知青,你爸好像在林场改造对?付向党想了想问。 荣楚点点头,对。 林场挺远的,两天能回来吗?付向党问。 荣楚说:可以的,只要大队长把队里的自行车借我用用。 队里的自行车是干部们去镇上开会用的,一般不外借给私人使用。付向党拒绝了。 荣楚哦了一声,说:那我请三天假,一定能赶回来。 付向党,怎么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方信瞪眼,投机取巧,扣十分。 大队长,我还想支一个月的口粮。荣楚红着眼眶说,我想让我爸吃顿饱饭。 付向党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答应了,孝顺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徳,他做大队长的,哪能不提倡美徳呢? 方信看到荣楚半垂着头,眼里有晶莹的水珠,不知为何,他心里酸酸的,一咬牙给他加了三十分。 荣楚拿着介绍信走后,方信扒拉着算盘珠子,眉飞色舞,闺女眼光不错呀! 主任,您这是在算啥呢?付向党走过去奇怪问。 方信拔乱了算盘珠子,说:算一下还有多少日子抢收。 这还用算嘛?不就还有半个月?付向党背着手笑道。 方信阴阳怪气说:你知道还有半个月抢收你还给人请长假?是不是你要亲自下地抢收啊? 付向党:为什么又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 林区和北大庄子离得并不太远,步行半天的路,荣楚腿伤刚好,走不快,傍晚时分才到了林区管理处,他把介绍信递给管理员,领导,我找一下荣华。 你是他什么人?林区管理员林建国看了介绍信没问题,然后看向荣楚问。 荣楚说:我是他儿子,这不他明天生日,我特意过来给他过个生日。 明天确实是他生日,你这孩子挺孝顺,成,你进去,他在北区砍木头。林建国翻看了人员档案,确认明天是荣华的生日后,把人放了进去。 荣楚塞给他一包白糖,道了谢,进了林区。 -- 第309页 林建国掂了掂那包糖,有两斤左右,顿时乐了,决定以后要对荣华照顾一点,这个时候,糖可是珍贵玩意。 荣楚问了许多人,终是在天快黑时见到了原身的父亲,荣华。 他正收工,一身污黑,疲乏无力的从林子里走出来,曾经健硕的身子骨,瘦得脱了形,眼神暗淡无光,整个人无精打采,仿佛是失了灵魂的躯壳。 看到父亲这般模样,荣楚鼻子一酸,下意识喊了出来,爸! 荣华听到儿子的声音,往前走的步子一顿,抬头看了过去,果然见到儿子站在夜幕中,黯淡的双眼立即就亮了,他快步向前,来到儿子面前,想抱一抱他,但又觉得自己身上脏,激动得扑打着身上的灰尘,欢喜说:小楚,你怎么来了?快,跟爸去屋里坐。 所谓的屋,不过是个草棚罢了,说难听点就是关押牛鬼蛇神的牛棚。 荣楚并不是第一次穿越到年代文,早就见识过这个年代对坏分子有多苛刻,但却没有亲自感受过,如今坐在这连腿都伸不直的牛棚里,觉得像是被压在五指山一样,既没尊严,也无力反抗。 荣华拿了个搪瓷缸子,给儿子倒了杯水,在屋里翻着吃食,翻了半天只翻出半个干巴巴的野菜饼,也没好意思拿给儿子吃。 荣楚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 荣华看着那些东西,有玉米面、有地瓜、有糖,还有小部分钱和票,他吃惊问:小楚,你哪来这么多东西?明明前两天儿子还送信来要钱,怎么没两天却给他送东西来了? 荣楚笑说:我向队委支取了一个月的口粮,爸,明天是你生日,我想给你过个生日。 你这孩子,爸都一把年纪了,过啥生日?你日子不好过,这些东西拿回去,爸这什么都不缺,你别担心。荣华感动极了,自从自己医治了周玉树被打成坏分子后,儿子对他的态度就差多了,他知道儿子一定是怪他多管闲事,连累自家受罪,可是他是医生,救死扶伤,医病救人为已任,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只是让儿子跟着他受罪,他心里还是愧疚的,所以儿子怪他,他也不生气,他也没想着让儿子原谅他,只要儿子能平平安安就好。 如今儿子竟然大老远跑过来给他过生日,他不知道有多高兴,来这四五年了,还是第一次过生日呢! 荣楚哪能不知道父亲的处境,他安抚道:爸,我年轻,能挣工分,一年到头有剩余,您就不要为我操心了,明天我给您做寿包,做长寿面吃,希望您能健康长寿。 好好好荣华一连声应好,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小楚,你上次让我准备的钱我过几天给你送去。 荣楚拉住父亲的手,爸,不用了。 小楚,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爸,爸帮你想办法。荣华觉得不对劲,忙问。 荣楚摇摇头,没事,就是看清了一些事情,知道谁才是对我好的人,爸,以后我不会再做蠢事,也不会再生您的气了,您一定要好好的,我已经没有妈妈,不能再没有您。 傻孩子,爸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怕啊。荣华搂住儿子疼惜道,直觉告诉他,儿子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但儿子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勉强,只要儿子还认他这个父亲,儿子能平平安安,他就什么也不求了。 他突然觉得日子有了盼头,一点也不觉得这里的日子苦了,他要好好改造,争取有一天能回到城里,不让儿子再担心受怕吃苦受罪。 荣楚在林区待了两天,在第三天离开的,这两天,他陪着父亲过了生日,还帮父亲砍树搬木头,亲自感受了父亲过的艰苦日子,临走时,他再三叮嘱父亲保重自己,也托付其它人照顾父亲,最后还给了林建国几张糖票,得到林建国关照父亲的保证才放心的回了北大庄子。 林建国平时就不是个苛刻人的领导,这会子得了荣楚的好处,对荣华看管得更没先前严了。 老荣,你有个好儿子。林建国负着手走到荣华身边感叹说。 荣华点点头,颇为骄傲,对啊,就剩这点骄傲了。 放心,会苦尽甘来的。林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别的地方巡视了。 荣华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加油,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荣楚回到北大庄子,正好赶上队里下工,迎面就遇见了程安安,他想扭头就走,但想了想,还是迎了上去,安安,你下工了? 荣楚,你这几天去哪了?程安安上了几天工,累得人都憔悴了,语气也有些不好,似乎在责备他不说一声就消失,害她累死累活上工。 荣楚说:我爸生日,我去陪他过生日了。 你爸可是坏分子,荣楚,要我是你,离他远远的,哪还上赶着去找他?程安安挑拨道。 荣楚看着她说:他是我父亲,没有他就没有我,哪怕他是罪犯,我也得认他孝顺他,这是做人最基本的良知。 行行,随你怎样,与我无关,你爱和谁在一块就和谁在一块,反正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管不着你。程安安恼羞成怒说。 荣楚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没关系。 -- 第310页 程安安愣住,她刚刚是故意那样激荣楚的,因为每次她说与荣楚无关,荣楚就会着急,替她干活,给她买东西,她料定荣楚会哄她,可是荣楚竟然没有哄,还说了这样的话? 她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立即就哭了,你、你什么意思啊? 字面上的意思,你听不懂吗?荣楚反问。 程安安哭声一顿,以往只要她一哭,荣楚就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甜言蜜语的哄着,吃的用的送到手上,可如今他怎么是这样的态度?见有人看过来,她也不好意思再哭,面露惊讶的看着他,荣楚,你是怎么了?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我以前对你很好是吗?荣楚问。 程安安点头,对啊,你以前对我可好了。 那我为什么要对你好?荣楚再问。 程安安假装羞涩,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我是喜欢你!荣楚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看着她一脸深情问:那安安,你喜欢我吗? 方媛得知荣楚今天回来,特意来知青房等他,想和他说说话,一走过来就看到荣楚在和程安安说话,还听到荣楚这大胆的告白,她顿时愣在了那里。 下工的知青们听到荣楚的告白都围了过来看热闹,这里的日子苦,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有点什么事都能引起众人的围观,要是夫妻俩吵个架,得让人议论几天,更别说是这样的当众表白,少说也得说上个十天半月。 程安安又是一愣,荣楚向来都是默默付出的人,就算表明心意也是私底下对她说,她次次能忽悠过去,不给他明确的答案,又能让他对她更着迷,今天他竟然当众说出来了,她该怎么回答? 要是答不喜欢他,以后他是不是就不帮她干活也不送她吃的用的了?如果答喜欢他,是不是要同他交往?她可不想和一个坏分子的儿子交往,这对她的成分也会有影响的。 荣楚见她不出声,再次大声说:安安,我们处对象,以后我就能明正言顺的帮你干活,送你礼物,照顾你了。 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吗?程安安咬了咬唇问。 荣楚说:安安,我爸和我说了,喜欢一个人就要为她着想,我觉得这样没名没份的对你影响不好,所以我们今天就让大家做个见证,我们正式交往! 这么多人,我不好说,我们单独说!程安安忙要走,原来是那个坏分子死老头唆使他当众表白的,那个死老头真是坏事! 荣楚拦住她,不让她走,再说:安安,你就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这样不明不白下去,我心里挠心挠肺的难受,你答应和我交往的话,我会好好上工,赚工分存钱娶你的,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不让你受苦! 荣知青真是个好男人,安安,你就答应!旁边围观的知青忙帮着劝道。 是啊,这么好的男人哪找去,程安安,你也得了人家不少好处了,答应了! 答应,答应,答应 众人都起哄的喊了起来。 方媛鼻子酸得厉害,实在看不下去,转身走了,只是她没走几步,就听到了程安安的话,她猛的止了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一,祝我的小天使们新年快乐,万事如事,平安康泰,最后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哈哈哈! 第79章 炮灰男配2 程安安心思百转, 在继续占荣楚便宜和嫁给一个坏分子这两件事情上权衡着利弊,她想着如果答应荣楚交往,必定影响她的成分和名声, 往后回城了还会导致她嫁不到好人家, 但如果不拒绝荣楚的求爱, 她不过是损失一个献殷勤的追求者罢了。以她的长相和才情, 没有了荣楚再找下一个就是了,她才不必在荣楚这一棵树上吊死。 一念至此, 她绽露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对荣楚说:荣楚,不好意思, 我对你只是普通的同志关系, 没有男女之情,所以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众人惊讶,他们没想到程安安会拒绝, 毕竟这两年荣楚对程安安的付出大家有目共睹,荣楚几乎对她掏心挖肺,用上刀山下油锅来形容都不为过了。 而程安安也一直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荣楚的付出,要是正经女人, 不喜欢一个人那就在第一时间拒绝他, 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可程安安一直没有拒绝,有什么事都去找荣楚帮忙,摆明了就是在利用荣楚对她的感情, 吊着荣楚,想占荣楚的便宜。 一时间,大家都同情的看向荣楚,见荣楚眸中有泪光闪烁,垂着头,佝偻着背,仿佛顷刻之间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一般。 荣楚揉了揉眼睛,抬头深吸几口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以前我很多次向你表明心意,你都没有拒绝,我以为你喜欢我的,原来是我自做多情了。 原来荣楚早就向她表白过了,她没拒绝,白白让人家给她当牛做马了两年,程安安也太恶心了? 可不是,不喜欢人家早拒绝啊,非得让人家为她付出这么多年的感情,这女人心肠太恶毒了。 可怜的荣楚,刚下来的时候多阳光帅气一个小伙子,为了让程安安过上好日子,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连口粮都省下来给她买礼物,她可好,收了人家这么多好处竟然什么也不想付出。 -- 第311页 亏得荣楚今天想到当众表白,不然还要继续被她吊着占便宜! 程安安见大家对她指指点点,很是恼火,正想狡辩,却又听着荣楚开口了。 荣楚说: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自做多情纠缠你了,祝你幸福!他说完,深深看她一眼,转身进了知青房,背影落寞悲伤。 看到荣楚悲痛离去,大伙对荣楚更加同情,对程安安也是厌恶到了极点,就连程安安的好朋友张红艳也赶紧先走了,不想与程安安接近,怕影响到自己的名声。 程安安站在原地,又气又恼,她在众人面前一直是娇柔、美好、纯真、善良的形象,可是因为荣楚的一番当众表白,她的形象全毁了,这该死的荣楚,默默为她付出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在她身上得到回报,他不是说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不求回报的吗?看来他也没有多喜欢她! 她全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她觉得荣楚掏心掏肺为她付出了两年的时间、精力、财力和感情都是应该的,谁让他觊觎她的美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方媛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笑是因为高兴,荣楚终于看清程安安的嘴脸,不再为她付出了。她哭是为荣楚感到心疼,当初荣楚刚来到北大庄子的时候,她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阳光帅气开郎自信的大男孩,可是不过两年的时间,荣楚就被程安安奴役得不成人样,如果程安安喜欢他,她不会说什么,可程安安一直在欺骗他啊! 荣楚现在一定很难过很伤心,她想进去安慰一下他,可又怕他认为伤自尊,思来想去,她还是没有进去,转身回家了。 方信在厨房帮黄小茹做晚饭,正端了菜出来摆在堂屋里的桌子上,见闺女回来了,他忙笑说:媛媛,回来得正好,吃饭了。 好,我来帮忙摆桌子。方媛忙洗了手去厨房帮忙端菜,摆放碗筷,神情轻松,脚步轻快。 方信和黄小茹相视一眼,忙叫了在屋里写作业的小儿子出来一块吃饭,一家子围坐一桌,方信给儿子夹了点菜,又给女儿夹,媛媛,啥事这么高兴啊? 他猜女儿一定是去见荣楚了,因为荣楚今天从林场回来,这是见着面还说着话了?所以这么高兴? 是啊,有啥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咱们一块开心开心。黄小茹也说。 7岁的方润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笑看着姐姐,出等着听。 方媛被他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吃了口饭,好一会儿才说:我见着荣知青了。 夫妻二人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 方润不知道怎么回事,问姐姐,姐,见着荣知青有啥好高兴的?看你这高兴劲头,像是得了鸡腿吃一样。 鸡腿哪比得上荣楚? 方媛给弟弟夹了点菜,嗔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快吃饭。 荣知青和你说了啥让你这么高兴?方信问。 黄小茹揉了揉儿子的头,让他多吃点饭。 方媛笑说:荣知青啥也没跟我说。 啥没说你能高兴成这样?方信又有些不平衡了,闺女的心彻底被那小子给勾走了,给他一点好脸色她都能高兴半天,他这个当爸的彻底没位置了,好气哦。 方媛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看着父母笑成了一朵花儿,他当众向程知青表白啦! 噗方信一口饭喷了出来,正好喷在了对面的方润脸上。 方润嫌弃喊,爸,你也太没礼貌了,老师是怎么教你的?你书都读啥旮旯里去了? 黄小茹和方媛忙帮他擦脸,想笑又不敢笑,方润这话是平时方信说他的,他如今全还给方信了。 方信此刻顾不上儿子怼自己,把碗一放,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担心的说:媛媛,你没病?荣楚那小子向别人表白了能把你高兴成这样? 爸,你别急,听我说完嘛!方媛拿开父亲的手,有些哭笑不得。 黄小茹也说:老方,你可是队委主任,群众的领导人,生产队的干部,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今天是咋的了? 方信也觉得自己有些浮躁了,咳嗽了一声,喝了口水说:你说。 荣知青是向程知青表白了,但程知青拒绝了。方媛说。 方信和黄小茹相视一眼,齐声问:表白被拒了? 方媛点点头。 方信和黄小茹明白了,如果荣楚表白被拒,那闺女就有机会了。 要我说,那荣知青也该看明白了,我听人说他对那个程知青实在好得不行,竟然把自己的口粮都省下来给她买东西,程知青呢?把荣知青对她的付出当理所应得,这样可不是啥好事,感情是互相的,要是单方面的付出,无法维持长久。黄小茹感叹说。 她是队委的会计,一般不用上工,但得空也会去地里帮忙干点活,联络一下同志们之间的感情,所以她多少听到过有关荣楚和程安安的闲话,偶尔也看到过荣楚帮程安安干活,一脸讨好,但程安安却像孔雀一样高傲,那时候她就不看好他们,但别人的私事她也不好说什么。 如今程安安拒绝了荣楚,虽说荣楚可能会伤心,但结束了一段错误的感情,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 第312页 方信哼了哼,也是那小子呆,咋会看不清那程知青是啥人呢?人家明摆着是想吊着他占他便宜,就他猪油蒙了心看不清白。 爸,你别这样说荣知青,他是痴情,就是程知青太可恶了,欺骗他玩弄他。方媛忙帮荣楚说话。 黄小茹说:媛媛说得对,荣知青这样的也挺好,认定了就会掏心掏肺为对方好,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再好又咋样?家里成分不好,自己又是个脑子呆的,谁要是嫁给他有苦头吃。方信才不会承认他曾经觉得他聪明,那小子想抢他的闺女,哼,没好果子给他吃。 方媛急说:荣知青的爸是因为治病救人被连累的,他又不是真的犯了错。 方信不作声了,荣楚父亲的事情他自然早就清楚的,这事要搁平时就是值得嘉奖的好人好事,可谁让现在是特殊时期,他救的人是坏分子,那他也要变成坏分子,这个时候,成分太重要了。 从荣楚请假这件事情来看,他脑瓜子确实不笨,可为啥会被一女的骗了那么长时间呢?果然是美色当前,经不住诱惑,他看了看自家闺女,长得花儿似的,可比那啥程知青好看多了,莫名的就高兴了起来。 吃过饭,方媛对父亲说:爸,我要去上工,最近不是要抢收了吗?我正好能帮忙。 你上啥工?你从小到大从来没干过地里的活计,你别去帮倒忙了。方信一口给回绝了。 方媛急了,黄小茹拍拍她的手对方信说:老方,让孩子去地里锻炼锻炼也成,等以后她嫁人了,这些活也是要干的,等到嫁人才学不如现在就学会,就算以后不干地里的活,会做总是好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方媛是想借着上工和荣楚接触,姐姐去得早,就留下这一个闺女,当初爹妈也是怕着方信娶了别人虐待外甥女,所以才提议让她嫁过来的,作为方媛的小姨和继母,她当然是一心为方媛打算的,尽量满足她的要求,也算是全了与姐姐的情份。 话是在理,可丫头从没干过地里的活,她能吃得消吗?方信还是不放心。 方媛立即保证,我吃得消,再苦再累也吃得消。 那就去试试,实在不行就还是家来,爸和小姨能养活你和弟弟,咱家不兴苦孩子。方信说。 方媛站起身抱住了父亲,撒起娇来,爸,你真好。她真觉得父亲是世上最好的父亲,虽说她从小没了母亲,但父亲一天罪也没让她受,有这样好的父亲,她觉得好幸福。 如果能得到荣楚的感情,那她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方信搂着闺女嗔道:都是要说对象的大姑娘了,哪还往爸怀里钻,羞不羞? 就算我嫁人了我也还是您闺女,还要粘着爸爸,我才不羞。方媛吐吐舌头调皮道。 方信乐开了花。 黄小茹和方润也是一脸笑容的望着父女俩,屋子里萦绕着淡淡的温馨幸福。 荣知青,你带一下方媛同志,她第一天上工。付向党领着方媛走到荣楚面前说完就走了。 荣楚正和大家一块在收割麦子,听到付向党的话,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到方媛有些惊讶,方媛同志,你怎么来地里了? 方家是队里条件最好的人家,父母都是干部,拿着工资和补贴,和国营厂的工人一样的待遇,方家又只有两个孩子,上面也没老人,怎么样都够不着方媛下地挣工分,而且在原文中,方媛并没有下地,而是 我爸让我来锻炼锻炼。方媛腼腆一笑。 荣楚明白了她的用意,看破没说破,拿了一把镰刀给她,来,我教你割麦子。太阳正烈,他又把头上的草帽拿下来给她戴上。 方媛拉了拉头上的草帽,仿佛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心里甜蜜极了。 荣楚开始为她示范,先用镰刀将小麦割下一把,再将其分成两段,扎成腰带样子,在当地俗称打腰子简单说就是小麦分成两束,打一个结放在地上,接着将大捆小麦放入腰身中。然后用手将腰身紧旋转一周,形成小麦捆。 然后将割好的小麦捆以10捆为单位组成一个穗头朝上杆尾朝下的圆锥形,然后在圆锥形的麦捆堆上戴一个穗头朝下杆尾朝上的帽子,帽子不仅是一种装饰,更重要的是发挥了避雨、防潮作用。 方媛认真听讲,努力学习,很快就学会了,她转头看到大伙忙碌的身影,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而他们的身后,麦堆一个个排列起来好像一排排整装待发的士兵一样,看着让人热血沸腾。 说来羞愧,我是地道的庄稼人,却要让你一个城里人来教我地里的活计。方媛一边干活,一边和荣楚说话。 荣楚一边快速割着麦子一边答道:这没什么的,你这么聪明,过几天你就都会了,到时候还可以带别人。 你觉得我聪明吗?方媛欣喜问。 荣楚放下一捆麦子答:聪明啊,我不过说了一遍,示范了一次,你就会了,我当初来的时候可是学了好几天呢。 我是庄稼人,虽然没干过,但从小看到大,荣知青你是城里人,又没干过又没见过,学得慢一些很正常。方媛安慰说。 -- 第313页 荣楚感激一笑,领袖同志说得没错,理解万岁。 理解万岁。方媛甜到心坎里去了。 刚刚父亲把她交给付向党就走了,她特意求付向党让荣楚带她的,不然哪能这么快和荣楚说上话?能和他在一起,就算是再辛苦她也觉得甜蜜开心。 荣楚还是很照顾方媛的,干一段时间就让她去土埂上休息会儿,喝点水,她没放好的麦子他还会帮她拾整好,而他却一刻也没停歇过。 方媛感动他的照顾,也心疼他这么卖力,拿着自己的军用水壶递给他,荣知青,你也喝点水休息一下,别累着了。 我不用休息,我不累,我要干活,这样才不会想那些伤心的事。荣楚答道。 方媛知道他说的伤心事是指表白失败的事情,也不休息了,放下水壶走到他旁边继续干活,荣知青,你还好? 我挺好的。荣楚答。 方媛觉得他不好,疼惜说:你别往心里去,别人不在意你自有人在意,你为你爸爸想想,他肯定很疼你,要是看你过得不好,会担心的。 方媛同志,你说得对,我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我不会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为了我爸和那些关心我的人,我也要好好过日子,谢谢你安慰我。荣楚放下麦穗,朝她感激一笑。 方媛回以一笑,不用谢,你能想开就好。 她下意识朝地里扫了一圈,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可那男人没理会她,自己去干活了,那人气得直剁脚,疲累的继续干活了。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程安安,她估计又想故伎重演想找别人帮她干活,可是自从她拒绝荣楚后,她的名声就坏了,没有人会再帮她干活,搞不好就是第二个荣楚,谁也不傻。 方媛只觉得痛快。 我想开了,人总不能在一棵对上吊死,还有整片森林让我选择呢,失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怕失败,领袖同志不是说了吗?困难有多大我们就要有多大的决心去克服,不认输不服输!荣楚快速割了一把麦子扎好放下,又继续割,一身是劲。 方媛听到他的话,心里很澎湃,荣楚终于又恢复刚来时的自信和阳光了,看程安安那个坏女人多害人,离开了坏女人,荣楚又活了。 她一定不会再让坏女人再祸害这么好的小伙子了。 爸,小姨,你们怎么来了?下工后,方媛将陪着荣楚去管理室还了农具,然后和他道了别准备回家,一抬头见父亲和继母站在那等她,她忙跑了过去。 方信上下打量着闺女,语气不大好:晒黑了,以前多白净的丫头,都成野小子了。 哪能啊,这才干一天活,而且荣知青把他的草帽给我了,我一点也没晒着。方媛忙摸了摸脸反驳。 方信哼了哼,都成黑妞啦! 他并不放心闺女,暗中来地里看过几次,见两次都看到闺女在休息,想来荣楚那小子很照顾闺女,要是他敢欺负闺女,让闺女多干活,他非得叫付向党安排他去挑粪不可。 黄小茹笑看了丈夫一眼,拉着方媛的手问:累吗? 不累。方媛一脸清爽舒坦。 黄小茹笑了笑,一家三口说着话回家了。 晚上洗了澡躺在床上,方媛这才觉得全身酸痛,但想到今天和荣楚在一块干了一天活,她又觉得累并幸福着,想着明天还能和荣楚在一块,她高兴得在床上直打滚,好幸福啊! 收割麦子是生产队头等大事,所有人家里能下地的人都下地了,忙得热火朝天,很累但也很开心,粮食是农民的命根子,有了粮食哪怕再辛苦也值得,大家齐心协力一番抢收,总算把麦子都收回去了。 忙完这阵,生产队的活没那么紧了,付向党在收工大会上宣布:明天放半天假,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太好了!大伙都欢呼起来,虽然是半天假,对于他们来说也很不错了,特别是那些知青,都热烈讨论着明天那半天假要怎么度过。 荣楚,你明天去哪?一个知青问。 荣楚说:我想在屋里睡觉,累惨了。 别啊,晚上睡觉就行了,好不容易放假,跟我们去镇上玩玩呗。另一个知青也说。 荣楚摇摇头,不了,你们去。 好,那我们自己去了。知青们说笑着走了。 荣楚一边往知青房走,一边想着事,现在是一九七五年,还有两年文、革就结束了,但周玉树会提前被平反,所以只要他和荣华再坚持一年半载就可以回城了。 荣楚。 正准备进男知青房,突然听到程安安的声音,荣楚停下步子转头看去,见程安安一身疲倦,面色憔悴的跑了过来,他淡淡问:程知青,你有什么事? 程知青? 程安安心一沉,荣楚以前都是叫她安安的,现在却叫她程知青了,生疏至此? 但她找荣楚有目的,也顾不得他对她生疏了,努力挤出一抹美好的笑容来,柔声说:荣楚,你还生我的气呢? 我没生气,我犯不着和一个没关系的人生气。荣楚冷漠回。 -- 第314页 程安安脸上的笑容一僵,想到这些日子的苦累,她似乎没看懂他的疏离,再说:我知道那天我不该当众拒绝你,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想考验你一下罢了,谁知道你误会了,生我的气,再也不理我了。 这些日子她想尽办法也没有再找到另一个冤大头帮她干活,她都要累死了,而且再也没有好吃的好用的,日子苦成黄连了都,她思来想去,还是想再来哄一哄荣楚,至少让荣楚能帮她干活,那些农活真不是人干的。 我误会?那程知青,你是愿意和我交往了?荣楚反问。 程安安犹豫了,但又怕荣楚不理她,便哄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就成了,不会让你白白付出的,何必非得要交往呢? 我喜欢你,想和你交往,这是为你负责。荣楚道。 程安安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心甘情愿为我付出,不求回报的,你现在怎么变得这样自私了?看来你说有多喜欢我都是假的! 程知青,你这说的是啥话?方媛在暗处听墙角,听到这实在忍不住了,走出来指着程安安气道:荣知青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他也没让你还给他,你不喜欢他,他也说过不会再纠缠你,你们便也两清了,你现在又来找他干啥?是不是又想骗她为你当牛做马?程知青,现在是新社会了,人人平等,不兴封建社会那把人当奴隶的一套,你给收了,不然我就去队委举报你! 程安安被她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像变花脸似的,她气得不知道怎么回嘴,情急之下往地上一坐,撒泼大哭了起来,欺负人啦,队委主任的闺女欺负人啦,领导家属仗势欺人,还有没有王法啦! 程安安这一闹,原本回到知青房里的人都闻声出来了,见状一时分不清谁是谁非,毕竟大家都是同情弱者的,现在是程安安在哭,方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大家都偏向了程安安。 安安,别哭了,快起来。有女知青来拉她。 程安安哪会起来,一个劲的拍打着地面,哭得委屈至极,我刚刚不过是下工遇到荣楚,说了两句话,方主任家的闺女就跑过来骂我不要脸,说我勾引荣楚,天地良心,荣楚先前追了我两年,我都没答应他,我犯得着勾引荣楚吗?她还说我们城里来的女知青不要脸,骂我就算了,可她把我们所有知青都给骂了呀! 这话无疑激怒了所有的知青,张红艳向前一步指着程安安凶道:方媛同志,我们城里来的知青一没犯法,二没犯错,你做什么骂我们不要脸? 她胡说的,我没骂她不要脸,也没骂你们。方媛忙为自己辩解,气死她了,这该死的坏女人,竟然敢倒打一耙,还想害她被知青们记恨,好在她平日待人接物都很和善,她相信大家会相信她的。 众人相视一眼,方媛的父亲是队委主任,继母是会计,方媛向来是和善助人的,对知青也多有照顾,她若说没骂,他们还是信她的。 程安安见大家这么轻易就相信方媛了,又哭了起来,我知道是我连累了大家,是我不好,我也没脸活了,我死了算了!她说着爬起来就要去撞墙。 张红艳等人赶紧将她拦住。 程安安的举动把方媛吓住了,她是农村人,见多了撒泼骂街的,可还没见过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要是程安安就这样撞死了,她就是全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原本倒向方媛的舆论又倒向了程安安,方媛都要把人逼死了,看来定是辱骂了程安安,知青们对方媛没了好脸色,张红艳更是闹着要去队委干部那理论。 那就去队委干部那分说分说!一直没出声的荣楚开口了。 大家这才注意到荣楚,有男知青问荣楚,刚刚你也在,你告诉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荣楚弱弱的看了程安安一眼,说:我不好说。 程安安见荣楚这模样,以为荣楚对她还有情,想帮她,忙抽泣的对荣楚说:荣楚,你就把事情告诉大家,让大家都知道方媛的真面目。 方媛心里很恼火,但她没再说话,她看着荣楚,想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做,是保护旧情还是公平端正说出真现? 她突然有些忐忑,如果荣楚仍旧喜欢程安安,为了帮程安安不惜冤枉她,那 荣楚犹豫再三,道:好,既然大家让我说,我就说,是程知青叫住我,说那天拒绝我是为了考验我,并不是不喜欢我,我再提了交往的事,程知青就说我为她付出都是应该的,求回报就是自私,方媛同志路过听到这话,气不过才帮我说了句公道话,没想到程知青竟然撒起泼来,还诬蔑方媛同志,我看,我们还是去队委干部那让干部们主持公道,免得让方媛同志这种见义勇为的人反倒遭了诬陷,背了黑锅。荣楚说着就要带着大家往队委去。 听到荣楚的话,程安安愣住了,他不是还对她旧情未了吗?怎么会不帮她? 方媛心中的大石立即就放下了,她没看错人,她感动又感激的看了荣楚一眼,也道:对,去队委让干部们处置,程知青不但屡次欺骗荣知青,还诬陷好人,情节太恶劣了,必须让她受到惩治! -- 第315页 我不去队委,我不去,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头好晕啊!程安安说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大家都看出程安安是装晕,都厌恶的撇开了头,但不管她是真晕还是假晕,他们都明白了,是程安安还想在荣楚这占便宜,方媛打抱不平,程安安就想把事情闹大,诬陷方媛,让知青们来帮她出气。 程安安这是想利用我们帮她出头呢,她把我们当猴耍,什么玩意啊! 方媛同志,对不住,我们险些上了程安安的当,误会你错怪你了。 走走走,别管程安安了,她还哪用得着别人骂她不要脸,她就是不要脸,还连累我们知青点的知青丢人,以后她的事我们再也不管了。 知青们气愤的进了知青房,就刚刚要帮程安安出头的张红艳此刻也快速走了,把程安安当成了瘟疫一般。 荣楚见天快黑了,对方媛说:方媛同志,我送你回家! 好啊。方媛高兴点头。 两人并肩离去,只留下程安安一个人躺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扶她回去,她气得坐起来,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握紧拳头,方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刚刚谢谢你帮我说话。方媛一边往前走一边对荣楚感激说,刚刚她真的有些害怕,怕荣楚还喜欢程安安,可事实证明,荣楚真的不喜欢程安安了,她好高兴。 荣楚说:该说谢的人是我,你是为了帮我出头才让程安安诬陷的,我只是说了事实,说来我倒是欠了你一个人情了。 不欠不欠,你什么也不欠我,我也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我就看不得好同志受欺负受委屈。方媛忙摆摆手道。 荣楚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脸,暗叹,真是傻姑娘,只可惜原文中因为帮原身出头,得了那样悲惨的下场,不过这次他不会让她出事了,他笑道:这个人情我以后还你。 方媛想了想,这样他们之间不就有情份了吗?她没再推却,甜蜜一笑,继续往家走,她多希望回家的路长一点,那么她就可以和荣楚待久点了。 可是哪怕路再长也有到尽头,方媛看了看不远处的家,有些不舍,我、我到了。 嗯,那你快回去,我也回知青房了。荣楚点点头,转身要走。 方媛想到什么,叫住他,那个,荣知青,明天放半天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想在屋里看书,我爸不让我荒废学业,我想把丢下的课本再捡起来。荣楚温和回道。 方媛有些失望,但还是笑说:嗯,你爸说得对,是不应该荒废学业,那你回去小心点,我回家了。 荣楚点点头,好。 方媛站在那,看到荣楚走得看不见了才往家里走,她刚刚准备约荣楚去镇上玩的,不过也没事,她明天还是要去镇上,她要买草帽,顺便给荣楚也买个水壶,荣楚以前的水壶送给程安安了。 想到程安安,她心里就有气,不过转念又想到荣楚帮她没帮程安安,她又觉得甜蜜开心,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一会难过一会开心一会生气的,怎么情绪波动这么大? 次日,方媛揣着钱早早的约着小姐妹去了镇上,镇上很热闹,她和小姐妹去了供销社,把要买的都买好了,见时间不早了准备回去。 一走出门遇到了粉红兵巡街子,她赶紧拉着小姐妹避开,可是却还是晚了一步,被粉红兵的队长老赖麻子看见了。 老辣麻子带着一队粉红兵一脸坏笑的走向前,上下打量着方媛,笑道:你就是方媛?长得挺漂亮的,我正好缺个媳妇儿,决定娶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二,祝小可爱们财源滚滚,好运常伴! 第80章 炮灰男配3 老赖麻子是个鳏夫, 四十岁出头, 小时候得了天花, 因不懂事用手抓挠在脸上留下许多疤痕,这些疤痕像芝麻一样密密麻麻爬在脸上, 当地又称得天花为出麻子。 老赖麻子五官长得粗邝,加上那一脸的麻子看着十分可怖, 加上他的年纪都能当方媛的父亲了, 更重要的是,外面有传老赖麻子的媳妇是被老赖麻子打死的,因此方媛听到他要娶她的话吓了一大跳。 但是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慌乱, 她很快镇定下来,思考着该如何打发老赖麻子。 老赖麻子年岁大, 人长得磕碜,品性也不咋的,粉卫兵看着风光,实则尽做些偷鸡摸狗坑害他人的事,现在老百姓提到粉红兵无不反感厌恶, 只是惧于他们的权势敢怒不敢言而已,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他扯上关系的。 但老辣麻子是个小人, 书上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这种人不能与他正面起冲突, 否则不但自己没好果子吃还会连累家里,她可记得前段时间队委有个干部工作时与粉卫兵起了冲突,结果家里被粉卫兵给找由头抄掉了, 家里所有的财物都被抢了去,人还被打伤,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只是该怎么样拒绝他又不得罪他呢? 方媛还没想出万全之策,她的小姐妹朱娣已经气不过回嘴了,老赖麻子,咱们方媛可不是你娶得上的,她爸是队委主任,她妈是队委会计,就你这样的,咋配得上她哟! 咱们队长咋就配不上方媛了?咱队长要权势有权势要家境有家境,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十里八乡哪家的姑娘不抢着排队想嫁给队长的,队长能看上方媛是她的福气!另一个粉卫兵成员孙铁牛昂着头神气说。 -- 第316页 朱娣切了一声,这福气我们媛媛不要,谁爱要谁要去。她说着拉起方媛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媛媛,咱们别理他们,咱们走! 走哪去啊?队长看上的人就没有走得掉的,我警告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惹火了队长就等于得罪了大北庄子的粉卫兵团,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孙铁牛胸膛一挺,拦住了去路,威胁道。 朱娣还要说话,被方媛一把拉住了,方媛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看着孙铁牛劝说:乡里乡亲的,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说完她又对老赖麻子说:赖队长,很感激你看得起我,只是很不巧家里已经帮我说了对象,所以恐怕要辜负您的美意了。 说了对象?老赖麻子半信半疑的看着方媛,不对呀,那个女知青不是说方媛还没说对象吗?到底谁的话才是真的? 朱娣惊讶问:媛媛,你啥时候说的对象?我咋不知道捏? 方媛想拉她已经晚了,顿时瞪了朱娣一眼。 朱娣明白了方媛的用意,忙捂住了嘴。 老赖麻子见状哪有不明白的,顿时火了,方媛,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敢打着幌子来推托,你当我粉卫兵是吃素的不成? 就是,敢耍我们队长,你胆子不小,我们粉卫兵是直接归领袖同志管的,别说什么队委小干部,就是县里省里也得给我们几分面子,你这小娘们儿是吃了豹子胆了?孙铁牛也恼火骂道。 方媛捏住手指,她是干部家属,知道民不与官斗这句话,为什么这样说呢,是因为民压根就斗不过官,更何况是这种群众性的组织,没有道徳底线,拿着鸡毛当令箭,这鸡毛遍地都是,他若实在要对付你,你根本就没办法反抗。 朱娣一心为好姐妹打抱不平,不畏强权站出来回道:国家是讲律法讲秩序的,就算是粉卫兵团也要遵照法律法规,我们媛媛不嫁,你们难不成还要抢人不成? 抢人?你们太天真了,我们压根不用抢,到时候让你们乖乖送上门!孙铁牛坏笑道。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但粉卫兵也确实有这个本事。 朱娣还要出声,方媛用力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后,对老赖麻子不卑不亢说:赖队长,我家里确实给我定了婚事,只是两方刚刚敲定,还没来得及对外宣布,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跟我去家里问问,看我有没有骗你们! 去啥去,我们兵团事务繁忙,哪有闲功夫?反正只是敲定婚事而已又没有结婚,今天老子就要和你办事,将方媛带到我家里去,今天请大家喝喜酒!老赖麻子知道她是想拖延时间,回到方家后有父母保护,他要想成事就得费一番波折了,他可不傻。 孙铁牛欢喜应了声是,带着人就要去抓方媛,朱娣这个时候不敢出声了,连连后退,生怕淹及到她。 方媛见局面已经无法控制,顾不得许多,拔腿就跑。 老赖麻子怒说:给我抓住她,敢跑,老子要她好看! 是,队长!孙铁牛带上人朝方媛追去。 方媛知道这时候不能停,使出吃奶的劲往人多的地方跑,但粉卫兵的恶行深入人心,大家避之唯恐不及,见到粉卫兵抓人,所有人都躲的躲藏的藏,生怕受到牵连累及一家老少。 眼看满大街子的人一会子就跑不见了,方媛又是个小姑娘,哪里跑得过大男人,很快孙铁牛就带着人追了上来,方媛转头一看,人就在身后了,吓得脸色都变了。 她暗暗心惊,脚下却没停,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怀中,她回头一看,见到一张略显消瘦的脸,但这张脸却让她整个人欢喜起来,她高兴喊道:荣知青! 怎么跑这样急?撞疼没?荣楚看着面前的冒失姑娘责备而关切问。 方媛指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孙铁牛几人急说:荣知青,他们要抓我。 小娘们儿,跑得还挺快,累死老子了!孙铁牛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一边喘气一边骂道。 荣楚安抚的拍了拍方媛的胳膊,将她拉到身后,然后扫向头戴绿军帽、身着绿军装、腰间束武装带、左臂佩红袖标,手握红宝书的孙铁牛等人,笑说:原来是粉卫兵,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追着她满大街的抓? 我们队长看上她了,要娶她当媳妇儿,她竟然敢跑,这不是和我们粉卫兵团作对吗?小子,我劝你别管闲事,得罪了粉卫兵团没你好果子吃!孙铁牛喘均了气,一脸神气说。 荣楚面露惊讶,忙问:你们队长在哪呢? 在那!孙铁牛伸手一指。 荣楚看去,见一个不惑之年,长得其丑无比的男人气鼓鼓的走了过来,他同情的看了方媛一眼,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呀! 老赖麻子走过来,看了荣楚和荣楚身后的方媛一眼,问孙铁牛,啥情况? 孙铁牛正要回话,荣楚抢先一步说:队长您好,刚刚听这几位大哥说您看上方媛了,是吗? 没错,你是啥人?老赖麻子看着面前这单单瘦瘦的男人,并不觉得有半点威胁。 -- 第317页 荣楚笑着回,队长,我叫荣楚,是首都下放过来的知青,也是方媛的丈夫。 啥?老赖麻子瞪眼,这是又来一个帮骗的? 方媛也有些惊讶,但她知道荣楚一定是为了帮她脱身才这样骗他们的,一时间感动不已。 荣楚一边从兜里取东西一边回道:我们今天刚刚领证,您看,这结婚证还热呼着呢! 老赖麻子接过他手里一张纸质证件一看,顿时惊住,上面确实是方媛和荣楚的名字,发证的日期也是今天,这怎么可能呢? 孙铁牛也吃了一惊,队、队长? 方媛心中疑惑,结婚证?荣楚哪来的结婚证?但她知道此刻一定不能表现出异常来,让老赖麻子起疑,她忙挽住荣楚的胳膊,亲热的靠在他身上,对老赖麻子说:赖队长,我就说了我已经有对象了,您偏说我骗您,现在信了? 媛媛,这事也怪不得赖队长,谁让我们都是低调不爱声张的人,除了我们知青点的知青和你家近亲,我们谁也没告诉,要是我们在结婚前也同四邻八舍的吆喝一声,赖队长不也就知道了吗?也不会有刚刚的误会,是我们不对,我们向赖队长赔礼道歉!荣楚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张票和钱来塞到老赖麻子手里,然后拉着方媛朝他鞠了个躬。 老赖麻子看了看手里的钱票,又看到两人这般恭顺,脸色立即缓和了,他也不是那种蠢蛋,虽说方媛确实漂亮,但毕竟她老子是队委主任,在大北庄子还是有不少人脉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和他结怨。 他知道这事办不成了,得了好处便就顺着这台阶下了,他一边往兜里放钱票一边摆摆手,都是乡里乡亲的,既然是误会说清楚就成了,得啦,你们小俩口回去! 谢谢队长,改天请您吃酒,我们就先回去了,家里长辈都还等着我们的消息。荣楚道了谢,拉着方媛快速走了。 孙铁牛看着两人消失在街子尽头,挠了挠头,有些不甘心的问老赖麻子,队长,就这样放他们走啦? 人家已经结婚了,受律法保护,你还想咋样横行不成?老赖麻子不满的看了孙铁牛一眼,转身往回走。 孙铁牛忙带着人跟上去,队长,不是说这方媛还单着吗?咋突然就结婚了? 人家不是说了没声张嘛他娘的,八成是上了那女知青的当,那叫荣楚的知青说了,别人不知道,知青点的知青是晓得这事的,那女知青竟然还敢让老子来找方媛,她是不是想害老子?老赖麻子想到荣楚的话气道。 孙铁牛立即狗腿的应和,没错没错,就是那女知青害的,队长,咱们可不能轻饶了她! 哼,敢没事消遣老子,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老赖麻子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挫了挫,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孙铁牛眼里冒光,那女知青长得可真不赖! 直走出镇上,荣楚才放慢了步子,关切问:方媛同志,你没事? 荣知青,我没事,这次多亏遇到你,不然我就惨了。方媛缓了口气,感激道。 荣楚摇摇头,你上次帮我打抱不平,我说了要还你人情的。 荣知青,结婚证是咋回事?方媛好奇问。 荣楚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画的,假证。 啊?方媛惊呼了一声,但怕被人听到忙捂住了嘴,她拿过荣楚手里的结婚证前后翻看,惊奇不已,荣知青,这画得也太逼真了? 荣楚笑而不语,好在这个年代的结婚证不过是一张纸,类似于奖状,不然他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弄到假证。 方媛又问:你怎么知道老赖麻子会找上我?还早早准备好了结婚证帮我解围? 今天我本来准备在屋里看书,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无意见听到有人在密谋害你的事情,情急之下只好想了这个法子,好在我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荣楚回道。 他当然没听到什么密谋,而是原文中方媛是在这段时间被老赖麻子抓去了,而上次方媛替她出头,必是让人给记恨上了,这才惹来这样的祸事。 老赖麻子是粉卫兵队长,跋扈惯了的,如果想救方媛必须得让老赖麻子相信方媛已经嫁人了,时间紧急,一时间也办不出真的证件,他想到上个年代文世界有知青画粮票,于是由感而发,借了生产队新婚小夫妻的结婚证,照着画了一张。画粮票、画证件这样的梗他以前在年代电视剧里就看到过,所以才能这么快想到解决的办法。 而他用了系统的神笔道具,画出来的□□以假乱真,只要不去民政单位查证,就不会有人发现是假的。 方媛诧异,荣知青,你说啥?今天的事情是有人故意害我的? 荣楚点了点头。 方媛想了想,立即想到了是谁要害她,是朱娣,刚刚我就觉着她不大对头,一个劲的激怒粉卫兵,她就是想让老赖麻子将我捉了去,亏得我还把她当好姐妹,她竟然这样害我! 朱娣害你有什么好处?荣楚反问。 方媛摇摇说:我也想不清白,她为啥要害我,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我们好得跟亲姐妹似的,这好端端的,她咋会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 第318页 老赖麻子那样的人,谁要是嫁给他一辈子就毁了,要是再惨点,估计连命都保不住,他又仗着是粉卫兵团的分队队长,没有人敢得罪他,哪怕他害死了人也不会有事。 朱娣不过是被收买了,在将你推入火坑这件事情上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荣楚道。 方媛惊问:是谁收买了她?不是我大话,我向来在生产队人缘不错的,没得罪过人啊。 荣楚看着她不作声。 方媛不明白他的意思,拧了拧眉头,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惊呼,是程安安! 没错,就是程安安,昨天她为了荣楚狠狠得罪了程安安,所以才惹来今日的祸端! 荣楚点点头,面露厌弃,除了她也没谁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了。 太可怕了,还是首都来的知识青年,心思咋这般恶毒?这样的思想败坏的人还说跑到我们这来帮助我们过上好日子,根本就是一个祸害,来害人的才是!方媛心惊肉跳,好险,要不是这事正巧被荣楚听到了,她就完了,搞不好还会连累一家子遭秧! 荣楚见她吓坏了,安抚说:已经没事了,你是为了帮我才受到牵连,我会保护你的。 荣知青,不荣大哥,我方媛这条命是你救的,从今往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一定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徳。方媛说着双手放到身侧,深深的鞠了个躬。 荣楚扶起她说:不是说了不用谢了吗?事有因果,你先帮的我,我帮你也是应该的,方媛,现在还有一件事情很重要,我们赶紧回家找你父母商议一番才是。 方媛此刻已经把他当成救命恩人和命中的贵人,他说什么她都听从,也不多问,两人快速回了大北庄子。 啥?老赖麻子竟然青天白日的要抢你回家做媳妇儿?就他那磕碜样儿,那老梆子的年龄,也不照照镜子,竟然想癞□□吃天鹅肉,美不死他!方家,听完方媛说完在镇上发生的事情,黄小茹又惊又气,也顾不得形象,大骂起来。 方信也气得不行,插着腰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一想到闺女险些就被那丑陋不堪,品行不端的老男人抢了去,他又气又怕,拳头捏紧,腮帮子紧咬,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混账王八羔子! 方媛见父母气成这样,忙安抚道:爸、小姨,你们别生气,别着急,我没事了。 只是听到她险些出事父亲和小姨就气成这样急成这样,要是她真的出了事,他们能挺得过去吗?想到这,她心中又感激了荣楚一分。 黄小茹抹了抹眼泪,媛媛,好在你没事,不然小姨咋对得起你早去的妈哟!这次多亏了荣知青,荣知青,你救了我们方家上下,方家念你一世的恩情! 方信也是直点头,经此一事,他对荣楚把闺女的心给占去的事情抛到脑后,觉得好在闺女喜欢上了这样一个人,不然今天也不能躲过这一劫。 荣楚忙不跌说不用谢,愧疚道:要不是因为我,方媛也不会遭此横祸,说来说去也是我的错,你们不怪我我就很感激了,哪还敢厚着脸皮承你们的谢? 不怪你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程知青,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心肠咋这么坏?想出这种恶毒不堪的法子来害一个花儿一样女孩子,她也不觉着亏心?黄小茹摇头说。 方信怒道:那种人她亏啥心?她压根就没心,黑了心烂了肺的东西,亏得她还是个人,干的这畜牲不如的事,真当我们方家的人都死绝了不成? 荣楚说:方主任,黄会计,你们先别生气,我用假证暂时骗过了粉卫兵,但这事长久不了,当务之急是要怎样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荣楚是知道红卫兵事迹的,他们打着冠冕堂皇为国为民的旗号,实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尽干些危害社会群众的事情,是对国文遗产前所未有的破坏和对几代人从精神到**的摧残。 虽说粉卫兵的势头不如六几年的时候,但作为一种群众性组织,会一直延续到文、革结束,更何况是北大荒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们打着国家的旗号为所欲为,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些人思想极端,行为大胆恶劣,得罪了他们,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因此,能不惹就尽量少惹,不过,利用一下还是可行的。 对对对,荣知青说得对,老方,咱们得赶紧想个法子,要是让粉卫兵的人查出来这事是假的,到时候可保不住媛媛啊!黄小茹经荣楚一提醒,立即转过弯来,急忙对方信说。 方信点点头,思索着办法。 方媛心里有了一个主意,但她是女孩子,又不好主动说,便直勾勾看着父亲,希望他能够想到,提出来。 方信思来想去,也没一个万全之策,他觉得口干舌燥,正准备去倒水,一杯水伸到了面前,他抬头一看,是闺女,顿时心里一暖,他朝闺女一笑,接过水喝了,水入口下喉,立即舒服许多,脑中也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再看向女儿,见女儿笑得奇怪,他叹息一声,把杯子交给她,坐了下来,看了看荣楚,又低下头,然后又看了看荣楚,复又低下头。 如此往复数次,荣楚终于察觉到了,问方信,方主任,您有什么话请直说。 -- 第319页 咳!方信咳嗽了一声,脸上挤出几丝不自然的笑意,看了闺女一眼,说:那个荣知青啊,这次多亏了你救了媛媛,按理说我们方家应该好好感激你,不应该再为难你了,可是这次方家险遭横祸,事出突然,时间又紧急,除了你能解我们的燃眉之急外,没有别人了,我、我有个不情之请 荣楚道:方主任请说。 方信又看了方媛一眼,实在有些开不了口。 黄小茹的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打转,一向办事果断的丈夫,今天说话怎么会扭扭捏捏?想了想,她就明白了,她咳了一声,拍了拍大腿,替方信说道:荣知青,我当家的是想说,既然先前你对粉卫兵说和媛媛结了婚,不如假戏真做算了! 方信感激的看着媳妇儿,知他者媳妇也! 方媛咬了咬唇,看了荣楚一眼,低下头去,心中无比忐忑。 荣楚微微一愣,想了想,站起身来,走到方媛面前说:方媛,你的意思呢? 我、我听我爸和小姨的。方媛抬头飞快看了他一眼,然后红着脸又低下了头。 荣楚哪还有不明白的,他又思索了片刻,看着方信和黄小茹严肃说:方主任,黄会计,我与程安安的事情想来你们也清楚的,我曾经深爱着程安安,为她付出了两年的感情、财力、精力,但她我现在是心灰意冷,筋疲力尽,我本来从未打算再谈婚论嫁的,但方媛是为了帮我才受到牵连,我愿意帮她度过这次危机,只是我怕不能给她最好的生活,也不能像当初待程安安一样那般待她,如果你们能接受一个不完整的我,我愿意和方媛结婚。 方媛立即道:我不介意,也不在意,我 咳!方信打断了闺女的话,问荣楚,如果你们结了婚,你打算把媛媛放在什么位置?程安安的后面吗? 荣楚摇摇头,如果我说我心里已经没有程安安,会显得我太过绝情,好歹我曾喜欢过她两年,她暂时在我心里抹不去,不过,我对她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了,如果我和别人结婚,我一定把我的妻子放在第一位,尽我最大的努力都疼她爱她保护她,绝不负她! 方媛感动得眼眶微红,痴痴的看着那个神情严肃认真,如同在宣誓一般的男人,心中对他的感情在这一刻又增进了一层,她不求荣楚能待她像程安安那样好,她也知道程安安在荣楚心中曾经有多重要,要逼着他将程安安从心底驱除干净是强人所难,只要结婚后,荣楚心中只有她一个人,为他们的家负责,为她负责,那她就知足了。 谁人还没有一两段美好的回忆呢?回忆之所以成为回忆,是因为永远不会在生活中出现,过去的事情就翻篇了,他们要把握的是当下和未来。 方信和黄小茹对视一眼,眸中都有触动。 黄小茹问他,荣知青你在担心啥? 我担心的是,如果往后的日子,我做不到原来那般掏心挖肺,方媛心里会不平衡,觉得我不在意她,不重视她,而你们也会觉得方媛比不过程安安而在心中有意见,这样对我们的婚姻是不利的。荣楚顿了顿,再说:既然决定要结婚,我就想一辈子长长久久,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希望因为这些前程往事而影响到我的婚姻。 方信和黄小茹闻言点点头,也在认真思考他所说的这些真实存在的问题。 方媛站起身说:荣大哥,你放心,我会理解你,包容你,我绝不拿你的过往来作比较,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好好经营我们的家。 傻瓜,我怎么会去计较你的过往呢?我对你只有疼惜啊,能和你在一起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你的种种我都看在眼利,我又怎么会再去苛求你呢?我知你心力交瘁,也不需要你像以前一样过分付出,我只想陪在你身边,用我的爱来安抚你受伤的心,让你恢复到从前的自信和阳光。 荣楚重重点头,谢谢你,方媛。 方媛鼻子一酸,眼泪落下,是我该谢谢你啊,荣楚。 事情都摊开说清了,方信和黄小茹也不是迂腐自私的人,且方媛的事情迫在眉睫,事不宜迟,方信立即带着两人去了队委,把要开的证明和写的材料全部备齐,让两个孩子立即去镇上、县里把结婚证给办了下来。 看到真的结婚证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总算度过了这个大劫。 黄小茹把结婚证小心翼翼的交给方媛收好,想到暗中害人的程安安,不甘心说:总不能就这样放过恶人? 荣楚笑着安抚,你们放心,恶人自有恶人磨,恶人磨完天来收,她会自食恶果的! 方家三口相视一眼,什么意思? 很快,方家人就明白了荣楚这话的意思,因为程安安真的自食恶果了。 方媛有荣楚相助,幸免于难,可程安安就没那么好运气了,荣楚故意让老赖麻子以为程安安是知道他和方媛结婚了的,让老赖麻子认为是程安安戏耍了他,老赖麻子带着一队人马杀到了知青房,直接将程安安从知青房里揪了出来,带走了。 女知青房的知青们吓得龟缩一团,谁也不敢出声,眼睁睁看着程安安像被小鸡崽一样被拎走,开玩笑,粉卫兵谁敢惹,分分种给你头上扣顶大帽子,怎么死都不知道。 -- 第320页 程安安吓得魂飞魄散,老赖麻子去抓她的时候,她正在知青房里磕瓜子,想到方媛一定被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给玷污,心里不知道有多畅快,也为自己能想出这样一个妙招来感到得意。 粉卫兵冲进屋里直接将她按住,她不小心将没磕完的瓜子全打翻在地,惊恐交加,更是疑惑不已,按她的计划走,应该是方媛被抓才是,怎么会变成她被抓了呢? 程安安被直接抓到了老赖麻子的屋里,老赖麻子将人遣退,进了屋直接关上了门,怒瞪着程安安说:小娘们儿,竟然敢戏耍老子,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 赖队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耍您呀!程安安吓得声音都在抖,她强装着镇定问。 老赖麻子向前煽了她一个耳光,误会你娘个腿!老子亲眼看到了方媛和荣楚的结婚证,要不是你这个臭娘们儿,老子咋会丢这么大一个人?老子丢掉的面子,今天要从你身上拿回来! 他恶狠狠说罢,脱了衣服就扑了上去,程安安吓得尖叫,可没有用,她也无力反抗,只能任人宰割。 老赖麻子完了事,觉得不出气,又让孙铁牛几个进来干了一翻,这才将程安安丢到了大街上。 程安安本以为老赖麻子会把她留在赖家,可是她被扔在了大街上,羞辱、委屈、愤怒吞噬着她的心,她咬碎一口牙,指甲掐进手心,眸子恨得通红,荣楚、方媛,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荣楚和方媛结了婚,双方商定,荣楚暂时住在方家,也不算什么上门女婿,就是暂住,等以后荣楚条件好了,他们小俩口再搬出去住,荣楚对此没什么意见,反正也住不了多久,他始终是要回首都去的,这段时间就让方媛多陪陪家人。 方信舍不得闺女受委屈,决定自己出钱给俩人办喜酒,这个时期也不敢大办,就请一些亲朋好友喝杯喜酒,一来是为了让女儿风光一下,二来也是做给粉卫兵看的。 办酒前,荣楚带着方媛去了一趟林场见荣华,荣华不能离开林场,所以喜宴他是不能参加了,但儿媳妇可以去见他。 方媛得知要去见公公,和黄小茹准备了不少东西,天没亮就骑着自家的自行车往林场去了,太阳出来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到了林场。 荣华刚洗漱好吃了饭准备去干活,就见到儿子带着个十分标致的姑娘笑眯眯的站在那,他顿时想到什么,欢喜的跑了过去,小楚,你怎么来了,这是? 爸!荣楚和方媛一起喊了一句。 果然如心中所猜,荣华激动得泪光闪烁,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连应道:嗳嗳,好孩子,快,快进来坐。一边领着儿子儿媳妇往草棚去一边朝另一个等他去上工的人笑说:老齐,你帮我找林管理员请个假,我儿子和儿媳妇来看我啦,我招呼他们。 爸,刚刚进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帮您请了半天假,您别操心了。荣楚扶着父亲道。 荣华更高兴了,忙又朝老齐说:不用了,我儿子儿媳妇帮我请假了,老齐,你先去! 哎哟,老荣,苦尽甘来了,儿子都娶媳妇了,上次还是一个人来的,这次就带着儿媳妇来了,再等下次来就得带孙子喽!老齐说笑着往林子里去了。 这话听得荣华心花怒放,整个人都活了,儿媳妇有了,孙子还会远吗?看,人生多有希望啊,他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他还得抱孙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走亲戚回来准备码字,结果停电啦,十点才来电,紧赶慢忙总算码完了更新,小可爱们,快夸夸叶子呗! 第81章 炮灰男配4 真好, 真好,爸真是高兴啊, 爸还记得你孩提时的模样, 肉嘟嘟的小脸, 胖呼呼的小身板, 一边喊着爸爸一边迈着小短腿扑过来, 爸爸抱着你举高高, 爸爸把你放在肩膀上转着圈圈, 你笑得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牙, 笑声如同山间清甜的泉水,银铃般动人,可爱得紧啊,这些事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一般, 可如今你都结婚了,好快啊!荣华捧着荣楚和方媛的结婚照, 高兴得热泪盈眶。 方媛笑问:爸, 荣楚小时候很胖吗? 可胖了,大家都叫他小胖子, 对了, 他小名还叫胖墩儿呢!荣华笑着回道,他看向儿子,心中愧疚,叹息说:都是我这个当爸的没有照顾好他,多好的孩子, 都瘦成这样了。 儿子前段时间问他要钱难不成是因为要娶妻?那后来怎么又没问他要了? 荣楚清楚原身之所以变成这副鬼样子,并不是荣华的原因,而是他为了追求程安安耗尽了自己的心力和物力,他握住父亲的手摇摇头,爸,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照顾好自己,让你担心了,儿子不孝。 爸,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荣楚的,一定让他再胖成小时候一样。方媛心疼的看了荣楚一眼,朝荣华保证说。 荣华感动点头,好孩子,小楚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你们小俩口以后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互相帮助,互相理解,互相关心。说着他又朝荣楚嘱咐,小楚,你要好好呵护疼爱媛媛,你是男人,要为媳妇撑起一片天。 要是儿子的母亲能活得久一点,他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尽好一个丈夫的责任,只可惜,她走得太早了 -- 第321页 荣楚握住方媛的手,夫妻俩一齐点头,爸,我们记住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又到了分别的时候了,荣华拉着儿子媳妇的手送他们出了林区,觉得一肚子话只说了一个小点,但已经没有时间说了,他依依不舍说:你们回去,好好过日子,别担心爸,爸没事。 爸,这次办酒席不能请您去参加,以后我们再补办一场,一定让您参加。荣楚对父亲道。 方媛面露喜悦,荣楚是想着以后出息了再补办一场喜宴吗? 荣华摆摆手,没关系,只要你们过得好,爸爸参不参加都不要紧。想到什么,他朝儿媳妇一笑,拉着儿子走到一旁小声问:小楚,上次你向爸要钱就是为了娶媳妇是吗? 不荣楚正要说不是为了方媛向他要钱,但想了想,要说不是为了方媛,父亲还得继续追问,原身和程安安的事情他不愿让父亲知道,便只好顺坡下了,点点头说:是啊,我本来准备多少给些彩礼给岳父家,可是岳父后面又说不用给了,只要我和媛媛过得幸福他们不在意什么彩礼不彩礼的。 荣华闻言看了一眼一直笑望着这边的方媛,感叹不已,小楚,你岳父家都是为人和善的好人,爸看着你媳妇儿也是个和善的,他们待你这样好你一定得懂得感恩,以后待他们一定要像待亲生父母一样,对媛媛就更不用说了,可不能因为人家对你好你就欺负人家,不然爸可不答应。 爸,我都知道,我会的。荣楚点头应道。 目送儿子儿媳妇走远了,荣华才准备回去干活,林建国喊住他,笑呵呵说:老荣,儿媳妇不错啊,看着是个懂事孝顺的,你以后有福享了。 就我现在这样,还提享什么福哟,不拖累儿子媳妇就不错了。荣华苦笑说。 林建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想到上面还没明确指示,他只好闭了嘴,看到荣华进了林区,他叹道:老荣头的好日子要来喽! 荣楚,爸刚刚单独和你说了啥?方媛坐自行车后座搂住荣楚的腰,脸贴在荣楚背上,觉得无比幸福。 荣楚一边骑车一边回道:爸让我待岳父岳母要像待他一样好,如果我欺负你,他不答应。 咱爸真好,荣楚,能嫁给你我真的觉得好幸福哦。方媛紧紧搂住荣楚,感动道。 荣楚笑说:我也觉得幸福。 真的吗?你幸福吗?方媛喜问。 荣楚答,幸福,从未有过的幸福。 方媛脸上绽放欣喜的笑容,她让荣楚觉得幸福了,太好啦,她一定会继续努力的,让幸福包裹住荣楚,再也不让他受到伤害了。 办酒席这天,方家热闹极了,来的除了方、黄两家的亲戚外,还有队委的所有干部以及方媛的好朋友,知青们也来随了份子,讨了杯喜酒,荣楚和方媛站在门口,接受了所有宾客的祝福,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媛媛。 下午时分,一家子送走了亲朋好友,方信夫妻俩进屋去收拾屋子,荣楚和方媛也准备回去帮忙,朱娣走了过来,小声喊方媛。 方媛转过身,冷冷看她一眼,你来做啥? 这次办喜宴,知青里只有程安安没有来,因为他们也没请她,然后方媛的小姐妹都到齐了,唯独没有请朱娣,朱娣来了几次都没脸进去,好不容易等客人都散了,她才鼓着勇气走过来。 媛媛,你咋不理我了?我们不是最好的姐妹吗?朱娣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看着方媛问。 方媛都气笑了,朱娣,我为啥不理你你心里没数吗?啥好姐妹,好姐妹会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媛媛,你说啥呢?我听不懂!朱娣脸上一阵心虚,忙装傻。 方媛嗤笑,听不懂那我也不想浪费口水了,从今以后我们俩不再是好朋友好姐妹,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补相干! 那咋成?媛媛,你要是不理我了,生产队其它人也都不理我的,媛媛,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把你当成亲妹妹的。朱娣急道。 方媛是干部家属,在队里一众小姐妹中十分有威信,而朱娣家不过是普通社员,以前她尽力讨好方媛才能在队里小姐妹中有一定的地位,要是方媛不理她了,所有人都会见风使舵,都会孤立她的。 而且她那对象听说她得罪了方家,也有些不满了,她不能被退婚,不然她还怎么活下去? 方媛冷笑,朱娣,我本来看着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还想给你留点面子,你自己不要脸了我也就不必顾着你的脸皮,那天我们去镇上遇到粉卫兵,你明着是帮我出头,实则想激怒粉卫兵,目的就是让我得罪了粉卫兵,嫁给老赖麻子是一,连累我方家遭秧是二,你这样歹毒的心思,还敢说啥当我是亲妹妹,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媛媛,你是不是听到了啥风言风语,所以误会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不然我咋有那胆子和粉卫兵起冲突?朱娣向前一步,去拉方媛的手,一副急得都要哭了的模样。 -- 第322页 方媛甩开她,一脸痛恨,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那天我拼命给你使眼色,连拉都拉不住你,你非得上赶着和粉卫兵争吵,你还敢说是为了我好?朱娣,我多信任你,啥事都和你说,啥好东西都和你分享,可你呢?暗地里捅我刀子,巴不得我倒霉遭秧,你到底安的啥心? 我没有,媛媛,我真的是为了帮你呀,我要不是为了帮你,我早就躲得远远的了,你知道我向来胆小的呀,我平日看到粉卫兵躲还来不及呢,我是为了保护你才壮着胆子和粉卫兵争吵的!朱娣说着哭了起来,可是我好心没好报,不但你误会了我,大家伙也都不和我一块往来了,那句话果然没说错,做好事都是要遭雷劈的! 她们在这争执不下,惹来左邻右舍出门看热闹,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而且他们听着两人的话,觉得朱娣虽然做法欠妥但出发点是为了帮方媛,是好心,确实是受了冤枉。 方媛和朱娣向来要好,朱娣若是一口咬死是为了帮方媛才与粉卫兵起冲突的,无凭无据的,方媛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否则就会让人说她忘恩负义。 方媛看着左邻右舍的指点和朱娣的哭泣,被气了个倒仰儿,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朱娣是这种驴粪蛋子,表面上光亮内里肮脏,明明是自己害了人还装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这时,方信和黄小茹闻声也出来了,见状就要拉着女儿进屋,这种人何必与她多费口舌,以后不来往便是了。 可方媛气得狠了,今天还非得和朱娣掰扯清楚不可,她指着朱娣道:你装,你继续装,别人不知道你是啥玩意,经此一事我要是还看不清,我也就白活了这十八年! 朱娣哭得更大声,委屈得直抽抽,我、我真、真的没、没有 方媛忍不住都想向前打那臭不要脸的女人了,一旁的荣楚拉住了她,朝她递去一暗示的眼神,方媛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比可怜是,谁不会呢? 她扯着嗓子就哭了起来,我是瞎了眼了,交友不慎,竟把这种黑心烂肺的人当成好姐妹,平日对她千般好万般疼的,可她却在背后捅我刀子,别人遇到粉卫兵团都是饶着走,她上赶着去和他们起冲突,还要打着我的名号在粉卫兵面前耀武扬威,不知道的以为她才是我们方家的人呢! 她哭得比朱娣大声,话话声也比朱娣大,很快就把朱娣盖了过去,见朱娣脸色变了,一副措手不及的样子,她加大声音继续说:那天要不是遇到荣楚,我早就被老赖麻子抓去当媳妇了,大家伙帮我评评理,到底是我冤枉了她还是她黑了心肝要害我? 这朱家丫头确实不太对劲,以前可胆小了,打个雷都吓得往别人身后躲,哪来的胆子敢和粉卫兵吵嘴? 我看方家丫头说得对,朱家丫头肯定有问题,搞不好是嫉妒方家丫头样样强过她,所以才怀恨在心想害方家丫头。 哎哟看不出来,这朱家丫头平日斯斯文文,竟是这样的黑心肠。 人不可貌相撒,而且不是有句话叫啥斯文败类嘛?讲的就是朱家丫头这类人喽! 对对,亏得她还好意思哭哟,真不要脸! 朱娣见风向都转向了方媛,急得还要开口辩解,荣楚已经不想再看她表演了,抢先截过了话,看着她冷声说:朱媛同志,不要再装了,你和程安安联合害媛媛的事情知青点的知青全部都知道了,我们是为了给你留情面所以没有揭露你,你要是继续闹下去我就把知青们都叫来,当众把这件事情闹开,到时候你做的那些事情所有人都会知道,不但你的婚事保不住,就连你家人也不会再认你,朱娣,你可要想清楚了! 朱娣脸色大变,猛的咬住了嘴唇,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大家伙见到她的神色哪有不明白的,指着她骂了几声不要脸都进屋去了。 荣楚也和方家人带着方媛回了屋,留下朱娣一个人在外面惶恐不安。 这朱家丫头咱从小看着长大的,咋会是这样的人?竟然帮着程知青来害咱家媛媛,更可恶的是害了人还不认,非得装出一副无辜受屈的样子来博取同情,恶人先告状,反怪到咱们媛媛头上来了,这不和那当了啥还立牌坊是一样的吗?回到屋里,黄小茹坐下来恼火说。 方信气得都不想说话了,好一会儿才说:大喜的日子都让她给搅得没了好心情,我们以后和朱家也不要来往了,白瞎了这些年看顾他们的情份,简直是白眼狼。 因为女儿和朱娣玩得好,方家对朱家也多有照顾,本以为是帮女儿挽着一个好伙伴,哪知道险些把闺女推火坑去了,要不是刚刚朱娣一个人,他们一家子,怕别人说他们以多欺少,以老欺小,他真是恨不得也骂朱娣几句出出气,背地里放冷箭,什么玩意! 方媛见父母如此生气,心里愧疚,爸,小姨,对不起,都是我交友不慎才让你们跟着受了气。 傻孩子,我们受点气没啥,主要你好好的就万事大吉了,以后交朋友还是得多了解清楚,要是再遇上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一辈子就毁了。黄小茹拉着闺女的手宽慰道。 -- 第323页 方信点点头,你小姨说得对,你身边那些小姐妹,你多估摸估摸,能交往的就交往,不能交往的都趁早断了,朋友在精不在多。 爸,小姨,我记住了。方媛乖巧应下。 小俩口回到房间,方媛靠在荣楚怀中,不安问:荣楚,朱娣不会再来闹了? 不会了,她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哪还有时间过来找你?你且放宽心!荣楚搂着她安抚,而且有我在,她来也不怕,下次我直接出手,不让你和她比演技了。 噗嗤方媛笑出声来,她搂紧丈夫的腰,觉得十分踏实有安全感,烦心事在这一刻全散了干净,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别的事情都不算事了。 如荣楚所料,朱娣自那次后就再没有来找过方媛,方媛和荣楚每天过得十分平静幸福,一家子其乐融融,别提多乐呵了。 但朱娣就不乐呵了,她和程安安一起害方媛的事情不知道被谁捅了出去,未婚夫那边得知她得罪了队委主任一家,怕受到牵连忙上门退了她的婚事,朱家人将朱娣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扬言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朱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拔腿就追了出去,抓住未婚夫的衣服不撒手,二旺哥,我们从小就定的亲啊,眼看就要到结婚的日子,你咋能退亲呢? 朱娣,你撒手,大庭广众的拉拉扯扯像啥样?刘二旺扒拉着朱娣的手,可是朱娣抓得紧,他怕扯坏自己的衣服,不敢太用力。 刘二旺的妈吴氏转过身见朱娣拉着儿子的衣服,气得扯着嗓子就骂开了,瞅瞅老朱家的闺女哟,还要不要脸啦,咱家都不要她了,她还拉着我儿子不松手,这是上赶着要嫁到我家去,可我们也是正经清白人家,子子孙孙都是根正苗红的好人,不是捡破烂的,随便哪个都可以进家门,朱家这闺女黑心烂肺,连自己的好姐妹都捅刀子,要是嫁到我家去,不得把我屋里闹得鸡飞狗跳,家破人亡啊,这门亲事我们老刘家不要了,老朱家的人出来,把你们家闺女领回去,别在这丢人显眼了! 婶子,求求您了,您看在我对您孝顺有加的份上别退亲好不?你们要是退了亲,我以后还咋嫁人啊?朱娣不管吴氏怎么骂都不松手,她不能被退亲,绝不能! 吴氏呸了一声,骂道:就你这样就算看着孝顺也是假孝顺,你连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都捅刀子,赶明儿个我要是惹了你不快,你不得给我饭汤里下耗子药啊?我可不敢要你这种坏心肠的人当儿媳妇儿,你就撒手,非得把脸面都丢尽了才作数是不是? 朱娣哭得伤心不已,下意识松开一只手去抹眼泪,刘二旺看准机会狠狠扯出了衣服,和老娘快速走了。 朱娣追了几步没追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个天崩地裂。 朱家人在朱娣追着刘家人出门后便把门一关,再也没开过门,左邻右舍只站在窗子里看热闹,没一个人出来,朱娣做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就是道德败坏,很严重的品行问题,他们看着是邻居不幸灾乐祸就不错了,谁还会帮一个坏人? 这么艰难的年代,自保才是硬道理。 朱娣哭眼睛红肿,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她孤零零的站在门口,只觉得这次是鸡飞蛋打,走了绝路了。 是谁把她害成现在这样的?答案是:程安安! 方媛本来把她当成最好的姐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分她一半,因为方媛的关系,她在大北庄子的年轻人圈子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夫家条件也不错,只要她等上几个月就能嫁人去夫家过好日子了,可这一切都程安安给毁了。 那天程安安给了她一个极其洋气的铁盒子,铁盒子不过手心大,盖子上画着两个头发像花卷一样的好看女人,一个抱着琵琶,都穿着旗袍,皮肤白净嫩滑,别提多美了。 她是在供销社的柜台上见到过那东西的,它叫雪花膏,听说是海市产的,那么一小盒就要差不多两块钱,贵得让人望而止步。 雪花膏虽然贵,但十分好用,听说只要每天用一指甲盖大小就能让脸变得又白又嫩,像盒子上的海市女人一样好看,北方空气干燥,八月份开始就冷了,漫长的冬天让人皮肤干燥、脱皮、裂开、冻伤,要是有这样一盒雪花膏,这些问题统统都能解决。 朱娣做梦都想要一盒雪花膏,可是她一年到头拼死拼活的上工也只能吃个半饱,哪有余钱买那么金贵的玩意,就连方媛那种家境的都舍不得买,程安安把雪花膏放在她手上的时候,她真的什么都忘了,眼里只有自己在大冬天皮肤也能水当当嫩滑滑,美丽动人的情景。 所以程安安让她在老赖麻子缠上方媛的时候推波助澜一把,她犹豫也没犹豫一下就答应了。 她从兜里掏出那盒雪花膏,眼泪唰唰的落下,就是这样一盒东西让她背弃了她和方媛十几年的发小情份,落到如今这般遭人厌弃,无依无靠的地步,她是猪油蒙了心了呀! 又哭了一会儿,她紧紧握住雪花膏,眸中有一丝决绝,她转身往一个方向跑了。 小楚,过两天队委要招一个写报告的文职人员,我帮你报了名,你去试试,要是能被选中,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去地里上工了。方家的饭桌上,方信一边吃饭一边对荣楚说。 -- 第324页 荣楚感激不已,谢谢爸,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荣楚,我相信你一定能被选上。方媛给他夹了一筷子绿油油的青菜,一脸自信说。 荣楚忙把菜夹到她碗里,我不爱吃青菜,你多点吃。 北方不比南方,青菜可是稀罕东西,北方雨水少,蔬菜瓜果最喜雨水,要种出绿油油的菜就得自己挑水去浇灌,辛苦许久都不能得小块地青菜出来,只能偶尔吃一顿打打牙祭。 方媛爱吃青菜,方家的自留地几乎都种上了,但大多都是黄黄瘦瘦的,只有一小撮长得不错,三两天能吃一顿。 方媛疼荣楚,每次做了青菜都全夹到了荣楚碗里,荣楚也不是那没良心的,知道青菜金贵,只是吃一筷子就不再动了,方媛再夹,他也是夹到她碗里。 方信和黄小茹见两口子都是谦让互爱的人,很是满意,女儿眼光好,果然没看错人,这段日子荣楚对女儿的好他们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以前荣楚对程安安究竟好到什么程度,但在他们这里,荣楚是做得足够好了。 方媛见荣楚最近长胖了不少,脸色也红润多了,整个人帅气活力不少,想到下次去见公公能有个交待了,她开心一笑,转手又夹到了弟弟碗里,润润,你吃,姐吃饱了。 谢谢姐。方润夹起来塞进嘴里,吃得满脸幸福。 二老见状别提多欣慰了。 几日后,荣楚果然不负众望从一众村民和知青里脱颖而出,成了专门帮队委写报告、出公示、拟通知的干部。 方信看了荣楚的文章,激动得不行,让人把荣楚的文章贴了出去,一来是有些炫耀的意思,看他捡到宝了,闺女嫁了多有才华的丈夫,二来也是怕人说他徇私情,说荣楚靠着他的关系进的队委。 文章一张贴出来,知青们都炸开了,以前荣楚在上学的时候成绩就不错,但没想到他还能写一手好文章,这样的文笔和写作水平,去写书都不成问题呀,只不过现在敏感时期,有才华也不是一件好事,大家也不过随口说说,谁也没往心里去,但对于荣楚能得到这位职位,他们都心服口服。 荣楚成了干部,每月有固定的工资和补贴,他不让方媛再去上工,让方媛在家喂喂鸡,给自留地里的菜浇浇水,他下了班还会主动帮方媛做菜做家务,让方媛尽量在有限的条件里过得轻松幸福。 北方冷得早,刚进入八月份,早晚天气就开始冻人了,这日荣楚去了趟镇上,回到家就把在做饭的小媳妇拉到屋里去了。 咋的啦?锅里还熬着土豆粉条,我得回去盯着,回头别糊了。方媛不放心锅,忙要走,他们小俩口天天在一块腻歪,也不差这一会儿,吃了饭有的是时间说悄悄话。 荣楚拉住她,从兜里掏出个东西放到她手里,媛媛,送你的礼物。 这是方媛看到手里的铁盒子,盒子上那两个时髦的旗袍女人,两眼泛光,这不是放在供销社的玻璃柜台里的高档品,海市产的雪花膏吗?这么小一个就要几块钱,可比金子还贵。 荣楚笑说:今天发工资了,我第一次领工资,就想着给你买点什么,我一眼就看到这个,觉得适合你用,喜欢吗? 方媛握着雪花膏,感动得眼眶都红了,她都顾不上锅了,搂紧荣楚,激动说:喜欢,只要是你送的,一根草我都喜欢,更何况是这么好的东西,荣楚,我真是太幸运了,能嫁给你做媳妇儿,我觉得好幸福哦。 傻瓜,不过是盒雪花膏,以后我还会给你买更好的东西。荣楚搂着小媳妇儿,也是满心欢喜。 原身以前也给程安安送了一盒同样的雪花膏,程安安当时还嫌弃的说了句才一盒呀,原身为了帮程安安买更多,一天就吃一顿饭,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得到一丝感谢和回报。 而方媛,哪怕他只是夸她一句,她都能乐半天,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荣楚不但给方媛买了雪花膏,还给方信和黄小茹及方润都买了礼物,虽然不如方媛的贵重,一家子人都很感动,他们更是决定要对荣楚更好,因为荣楚是个有良心懂得回报的人,值得人对他好。 幸福的时光过得快,转眼又过了两个月,方家迎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方媛怀孕了,方家上下一个个高兴得合不拢嘴,荣楚对方媛更是疼爱到了极点,什么活都不让她干了,黄小茹还准备请长假在家中照顾方媛,方媛笑着拒绝了。 方媛这胎怀得轻松,并没有什么害喜的症状,就和正常人一样,所以她让大家一切如常,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她就在家做些轻松累不着的活计,方家人都依着她,但只要她有点不舒服都会轮着在家陪她。 自从方媛怀孕后,一家子整天到晚都是乐呵呵的,可这日,荣楚下了工回到家,发觉家里气氛不对,他以为方媛出了什么事,急得就冲到了方媛身边,急问: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我带你去镇上卫生院!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事,你别急。方媛忙拉住他安抚道。 荣楚一听不是她有事,立即就松了口气,坐在方媛身边,握着她的手,问:那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不大高兴的样子? -- 第325页 小楚,刚刚我听来一个消息,说是在镇上南边的河里发现了朱娣的尸体。黄小茹脸色不好的说。 荣楚微惊,朱娣死了? 自从朱娣被刘家退了亲离开了大北庄子后就再没了消息,朱家当没这个女儿也没去找,有任其自生身灭的意思,只是谁也没想到在朱娣消失几个月后竟然会让人发现了尸体,她是投河自杀了还是被人所杀? 是啊,尸体已经泡烂了,显然已经死了有些日子了。方信也沉重说。 虽说朱家丫头不是个好的,但他从来没想过她会这么年纪轻轻就死了,好歹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这突然就没了,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方媛紧紧捏着衣角,神色哀痛,如果当初我没有那样记恨她,她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朱娣险些害了她,她因怨怪朱娣,两人断了交情,导致朱娣被未婚夫家退了婚,朱娣一定是想不开才投了河。她是马上要当妈的人了,正是母爱泛滥的时候,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也遇到这些事,她得有多悲痛! 荣楚的大手覆在方媛冰冷的小手上,安抚道:与你无关,如果她心术不正,就算不害你也会害别人,到时候也是这样的结局。 只不过像朱娣这种人真的会想不开自杀吗?如果她要死又怎么会跑到镇上去自杀,她应该死在大北庄子才对。 方媛怀着孕,他不好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些疑惑,怕吓着她,便问:朱家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朱家人重男轻女,朱娣又影响了家里的人际关系,朱家人把尸体领回去草草埋葬了事。黄小茹回道。 荣楚没再说什么,显然朱家人也觉得是朱娣想不开寻了死,原文中朱娣是嫁给刘二旺了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一年半载就病死了,原文中的一些配角,虽然随着主角剧情的变化而有了些变化,但结局仍旧是一样的。 荣楚突然又想到什么问:既然朱娣的尸体已经泡烂了,朱家人又是怎么确认她的身份的? 那具尸体的衣服是朱娣离开大北庄子时所穿,然后身上的胎记还在,还有就是尸体的手里有一盒海市生产的雪花膏,朱娣的弟弟曾经见朱娣用过。黄小茹将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荣楚。 荣楚更疑惑了,朱娣家境不好,她哪来的钱买海市生产的雪花膏?那盒雪花膏一定不是她买的,那么是程安安给她的。原文中只是说朱娣帮着程安安害了方媛,却没把二人的交易说得很详细,结合这些事情他突然明白了一切。 程安安将原身送她的昂贵雪花膏作为朱娣害方媛的报酬,两人都不曾想事情会败露,程安安自食恶果被老赖麻子捉了去,朱娣失了与方媛的交情,被村里的小姐妹孤立,被未婚夫家退了亲,被家人赶出了门,赔了夫人又折兵。 朱娣一定是怪程安安将她害到这步田地,所以找她报仇去了,但不知怎么的死在了镇子里的河中。 荣楚再往深了想,会不会是这样,朱娣找到了程安安,两人在河边相见,一言不合发生了争执,朱娣被程安安推下了河? 如果是这样,那程安安手中已经握了人命,这一世失去主角光环的她,怕是难以翻身,以她的品性,是不会轻易罢休的,应该还会再来找他和方媛报仇,他突然有些期待,她还有什么本事翻盘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过年胖了几斤啊,哈哈哈! 第82章 炮灰男配5 朱娣的事情很快就平息下来, 朱家人并没有怀疑朱娣的死因,只当她是被退婚后承受不了打击投河自杀, 一个心思歹毒, 连累家人, 又被未婚夫家退了婚的女儿,她的死于朱家人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虽然微微影响到了刘家,但朱娣自身有错, 大家不过说一句刘家太过绝情罢了,没过几天便将这件事情抛开,大家的日子照样过,刘二旺没过多久就结了婚, 女方家条件不错,夫妻俩婚后十分恩爱。 对于曾经险些受朱娣所害的方媛,她拿了一些钱出来帮朱娣修了墓立了碑, 也算是全了她和朱娣从小到大的一场姐妹情份, 她的善举与朱家人、刘家人的绝情无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北庄子生产队对方家更是敬重了几分。 而程安安最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跟了老赖麻子,不过老赖麻子并没有和她结婚, 她就那样无名无份的跟在老赖麻子身边, 她长相不错, 又有几分小聪明, 时间一长倒是抓住了老赖麻子的心,除了没结婚外,老赖麻子对她也是百依百顺, 她的日子过得比在大北庄子生产队时要好了很多。 荣楚得知程安安跟了老赖麻子的时候就明白了程安安的目的,程安安是想借老赖麻子的势来对付他和方家,他算了算日子,现在已经是七六年春天,还有几个月周玉树就要平反了,文、革也要结束,只要他和方家上下行事小心些,不出差错,程安安一时间也拿他们没办法。 荣楚嘱咐好家人,又给父亲那边去了封信,便安心工作,照顾好方媛,迎接孩子的出生。 方媛月份渐渐大了,平日也不大出门,就在屋前屋后走走散散步,闲了喂喂鸡浇浇水,加上黄小茹也特意请了假在家陪着她,孕晚期没有感受到一点不适。 程安安拧着眉头坐在床上,双手揪在一起,心里慌乱不已,她月事有两月未至,先前并没在意,这两天突然觉得恶心想吐,头昏乏力,这才意识到不对,找私人诊所一查,才发现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 第326页 她顿时就慌了,她怎么能怀孕呢?她和老赖麻子那恶心的老男人在一起是为了借他的势力对付荣楚和方家,只要达到目的她就会离开老赖麻子,所以当初她来到老赖麻子身边时,绝口没提结婚的事情。 这些日子她在镇上听到了风声,过不了多久就要变天了,她也打听清楚了,只要是单身未成家的人就有机会回城,可她如今怀孕了,她还怎么回城? 这个孩子不能留,绝不能留! 我回来了,饭做好没有?屋外传来老赖麻子的喊声。 程安安吓了一跳,忙收拾了情绪,深吸一口气,堆上满脸笑容走出房门,赖哥,您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这就可以开饭。 宝贝儿真勤快!老赖麻子搂住程安安香了一口,算作奖励。 当初一怒之下把程安安抓来睡了,便丢开一边没再管,哪知她后来又主动回来了,而且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每日家里又有热饭菜,日子可比以前一个人的时候过得好多了。 说来程安安比他前头不小心打死那个婆娘要强多了,长得漂亮,在床上又会来事儿,就是这饭菜做得差了些,不过他是大老粗,能吃上一口热的就成,也没那么多讲究,要是以后就和她这样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只可惜 那时候气得狠了,把她赏给孙铁牛几个也干过,要是娶了她,他面子无光,里子也难受,罢了,反正结不结婚日子照样过,而且她也没提,就先这样过着! 快去洗手,吃饭了。程安安羞笑着推他。 老赖麻子在她耳边坏笑说了句什么,把程安安弄了个大红脸,才乐呵呵去水缸舀水洗手了。 等老赖麻子一转身,程安安脸上的笑容立即散了个干净,眸中布上厌恶和嫌弃,用衣袖狠狠的在老赖麻子亲过的脸上擦拭着,一脸恶心到了极致的神情,她听到屋外老赖麻子的得意的口哨声,捏紧了拳头,总有一天 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进了屋,程安安掐断思绪,堆上笑容迎上去,亲热的挽住他的胳膊,拥着他坐在堂屋里摆好饭菜的桌子前坐下,累了一天了?快坐下多吃点。 不累,今天在首饰店给你买了个手镯。老赖麻子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了程安安手中。 虽是说买,实际上是搜刮来的,两个人心知肚明。 程安安一看,是只金镯子,顿时眼前一亮,她从小到大可还是第一次见到金子,她家里虽然条件不错,但只是温饱不用愁还有些余粮罢了,家中没有一件金饰,看到这只金镯子,她觉得面前这个又老又丑的男人也多出几分可爱来。 谢谢赖哥。程安安主动在老赖麻子满是麻子的脸上亲了一下,欢喜的将镯子戴在手上,然后坐了下来,殷勤的给他夹菜。 老赖麻子美滋滋的,觉得今天的饭菜似乎好吃些了,笑夸道:宝贝儿的厨艺有进步,今天这个酸菜鱼头炖粉丝好吃,够味儿! 呵呵,喜欢您就多吃点。程安安愣了愣,笑着又给他夹了一筷子。 做菜?开玩笑,她是拿了钱让邻居小丫头过来做的,她才不会去那烟熏火燎的地方熏着,熏成黄脸婆她还怎么嫁有钱人? 小丫头的厨艺着实不咋的,但只要不是她做,有饱饭吃,她也不会挑嘴的。 吃完饭,程安安把桌子收拾了,放在厨房的盆里,等着明天老赖麻子走后再让邻居小姑娘过来洗了。 她给老赖麻子端了杯土茶来,坐在他身边给他按摸,看似随意的问道:赖哥,大北庄子可有什么事发生? 没啥事,前段时间朱家大闺女投河的事都翻篇了,最近挺太平的。老赖麻子靠在椅子背上,舒服得闭上眼睛,回道。 提到朱娣,程安安脸色微变,心里也直发虚,她吞了口唾沫,轻咳了一声,笑说:是吗?那方家呢?也没犯事? 方家现在一家子都是干部,且都规矩着,硬是一点由头都寻不着,泥鳅一样滑手。老赖麻子提到这事也烦心。 程安安暗恨,面上也没太表现出来,赖哥不会就这样算了?方媛可是骗了您,我亲眼看到方媛和荣楚后面才去补的结婚证,他们明摆着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可是粉卫兵无敌战队的大队长,他们这样戏耍您,是我看着都来气! 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我迟早收拾了方家人,宝贝儿你就放心,过两天我组个局子就端了方家,给我出气也给你出口气。老赖麻子的怒气被她激出来,他睁开眼睛坐直了大声说。 程安安满意一笑,加大了按摩的力度,赖哥最有本事了,那些小鱼小虾哪是您的对手? 老赖麻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又靠回去闭上眼睛享受了。 程安安眸中毒怨,荣楚、方媛你们害我到这步田地,我一定会让你们跪在我脚边哭着求饶! 那天方媛和荣楚害得她在知青们面前颜面尽失后,她用荣楚曾经送给她的一盒雪花膏收买了方媛的好姐妹朱娣,又放出风声给老赖麻子,说方媛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她算准老赖麻子好色,一定会去供销社堵方媛,加上朱娣的暗助,方媛一定会跳进老赖麻子这个火坑里,这辈子就毁了。 -- 第327页 之所以选了老赖麻子是因为老赖麻子是粉卫兵分队队长,哪怕方家是队委干部也没办法和粉卫兵横,另一个原因就是老赖麻子又老又丑还打老婆,只有方媛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才能泄她心头之愤。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荣楚会及时出现帮助方媛度过了危机,她的计谋还助得荣楚方媛走到了一起,更可恶的是他们还让老赖麻子记恨上了她,青天白日将她从知青房里抓走,几个男人强行糟蹋了她清白的身子,还把她扔在了大街上,受尽□□。 只要一想到她现在过的痛苦日子本该是方媛过的,而方媛的幸福生活应该是属于她的,她就气得牙痒痒,她忍着在老赖麻子这里过恶心日子就是为了有一天让老赖麻子帮她报了这仇,只要报了仇,她一脚踹开老赖麻子回了城,没有人会知道她在这个穷山僻壤发生过什么,凭她的长相和聪明,她一定会嫁个好人家,到时候再把继母继妹踩死! 只是 程安安手上微顿,一手抚上肚子,肚子里这个祸端要马上处置了才行! 次日,程安安给了邻居小丫头一些好处,让她在屋里做家务做饭,然后避开所有人去了小诊所买了打胎药。 就这样几粒小药片就能把孩子拿掉?程安安看到手里几粒药片表示怀疑。 小诊所的大夫说:也有中药,慢些,你不是想要快吗?就吃这个,你别看它小,可顶事了,这药可是黑市弄来的,连咱镇上卫生院都没有。 程安安一听是黑市的药,不放心问:那安全吗? 有啥不安全的?你肚子不到三个月,孩子没成型,不过是化成一团血水流出来就没事了。大夫不耐烦看了她肚子一眼说。 程安安只好付了钱,踹着药回了赖家,等到晚上老赖麻子睡下了她轻手轻脚走到堂屋把药吃了,然后回屋睡下,等着药效发作,诊所大夫说一个小时就可以流掉了,所以她特意等到晚上才用药,这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她等了几个小时也没等到药效发作,困得不行睡了过去,睡得正香突然腹痛袭来,她猛的惊醒,睁眼见天都快亮了,她腹痛难耐觉得身下有什么流出来,赶紧捂着肚子去了茅房。 乡下地方的茅厕只是一个大坑,坑上铺着几块木板,人踩在上面,程安安刚来的时候并不习惯这样的茅厕,怕掉下去,所以每次方便都是小心翼翼,此时她已经顾不上小心了,冲进去就蹲下了,刚蹲下,一股血水流出,不一会儿茅厕的坑里就是一片血红了。 她腹痛得厉害,额头上的汗像下雨一样,她咬着牙强忍着,想着马上就没事了,可是事情不如她所愿,不知道那野诊所给了她什么鬼药,她身下的血一直没停过,像洪水决堤一样。 随着血流不止,她腹痛更加剧烈,头也开始晕了,全身也乏力起来,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她上学的时候看过妇人流产方面的书,一般妇人流产不会有这么多血,她这不是流产,是大出血。 不过是几片药,又没有做手术,怎么会大出血? 但此刻她也顾不得去想了,大出血要是不急时止血可是要人命的,她强撑着,大声喊了起来,赖哥,赖哥,救命啊! 老赖麻子已经起来了,也发现了程安安不在,但他猜想她在茅厕,也没多想,正在院子里洗漱,突然听到程安安的喊声,他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掉粪坑里了? 他放下脸盆就朝茅厕跑了过去,推开木板门一看,程安安没掉粪坑,蹲在坑上满头是汗的,他奇怪问:宝贝儿,你咋的啦! 赖哥快、快送、送我、我去医、医院程安安说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赖麻子向前一步扶住她才免于她一头栽粪坑里,往坑里一瞅,一坑的血水,吓得脸都白了,忙扛起程安安冲了出去。 谁是程安安的家属?卫生院里,医生给程安安做完手术,走出来喊道。 老赖麻子立即跑过去,大夫,我是我是,她、她没事? 他头一个媳妇儿不小心被他打死了,这个虽说没结婚,但好在也当了媳妇儿对待,可不能再死了,搞不好别人会说他克媳妇儿,以后可就难讨媳妇儿了。 好在送来及时,她的命是保住了,但她因吃了药效霸道的打胎药导致子宫受损严重而大出血,恐怕以后难以再受孕了。医生一边写手术报告一边对老赖麻子惋惜说:你们不想要这孩子就来卫生院流掉,去黑诊所弄药可是要出人命的,都好几个妇人发生过同样的情况了,不过你媳妇儿命大,前面几个可是没救回来哟! 老赖麻子惊讶,大、大夫,你说啥?她吃了打胎药?她怀孕了? 是啊,已经三个多月了,孩子都成型了,是个男孩。医生答完,见他一脸震惊,似乎明白了什么,咋的,你不晓得你媳妇儿怀孕了? 老赖麻子摇头。 医生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想,里面的姑娘年轻漂亮,眼前的男人又老又丑,怕是姑娘不愿意生下这个男人的孩子,背着他打了胎,只是姑娘也太倒霉了,不知道在哪弄了成份过量的药,险些把自个的命都打掉了。 人家两口子的事她不好再说什么,她让家属签了字,说了些注意事项就走了。 -- 第328页 老赖麻子站在那半天没回过神来,他娘的臭娘们儿,竟然把他儿子给弄死了? 他头个媳妇儿之所以被他失手打死就是因为她不能生,他心里憋着口气,有点不顺就打她出气,骂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那次喝了点马尿,下手重了点把人给打死了,他也没能有个后代。 他早就想要个孩子了,这好不容易有了,程安安这个小娘们儿竟然给打掉了! 老赖麻子气得不行,冲进病房也不管程安安是不是还昏迷着,大巴掌就煽了过去。 程安安原本在昏迷中,脸上的痛意唤醒了她的意识,她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老赖麻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站在那,她惊了一跳,随着意识回拢,她想起了打胎的事情,四下一扫,见自己躺在医院,顿时就明白了老赖麻子为什么这副模样。 她顾不得刚手术后的虚弱,掀了被子跳下床去拉老赖麻子,赖哥,你听我说 说你娘,小娘们儿,你骗得老子好苦,你跟着老子是图老子的钱是不是?竟然背着老子打胎,那是个儿子,老子的儿子,你有什么权利杀死他!老赖麻子一把将她甩在床上,气得大骂。 他为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对自己的亲骨肉还是看中的,他甚至还想过,要是程安安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他就抛开那些破事娶了她,可是程安安是怎么对他的? 程安安倒在床上,扯到伤口,痛得她脸都白了,她站起身还想辩解,可是老赖麻子的脚踹了过来,她躲逼不及生生受了,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赖麻子出了气,把她扔在卫生院就走了。 程安安滑落在地哭得伤心欲绝,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这么倒霉,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荣楚并不知道程安安的事,他少有去镇上,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听说,镇上虽然不大,但也是好几个生产队共同赶集的地方,人流量还是很大的,他只是奇怪,都过去几个月了,程安安也没来找事,但程安安不来惹事他还轻松些,便没再管她。 转眼就到了方媛要临盆的时候,荣楚开始卖力把事情提前做完,以防方媛随时生产,他也好随时抽身去陪产。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方媛过了预产期都没有动静,倒是让他白忙活一场了。 这日,他照例来到队委,正准备写申请买肥料的报告,有邻居匆匆来叫他,荣干事,你媳妇儿要生了。 啊?我这才刚从家里出来,我走的时候她还没反应啊!荣楚豁然起身,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邻居大婶笑说:你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发动了,这会子你爸妈已经陪着她往镇上去了,托我过来告诉你一声,荣干事,你也赶紧去! 农村生孩子一般是在家里生,找个有经验的媳妇儿接生,生完后再给几个鸡蛋或者两斤糖作谢礼,鸡蛋和糖在这个时候都是金贵物,很多人都挺乐意帮这个忙的。 方媛快到预产期时就有不少生产过几个孩子或者有接生经验的妇人到方家打听情况,以方家的条件,谢礼一定丰厚,但方家疼闺女决定让方媛去卫生院生,大家伙才歇了心思。 荣楚是万分同意岳父岳母这个想法的,去医院生保险一些,在这个时候剖腹产还没普及,要是难产可就麻烦了。 荣楚晕呼呼的谢过邻居大婶,请了假骑上队委的自行车往镇上去了。 7床方媛生了,6斤8两大胖小子一个,母子平安。 荣楚火急火燎赶到卫生院,刚走到产房的走廊上,就听到产房里走出一个护士,笑呵呵的扯着嗓门在报喜,他又惊又喜,这么快?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方信和黄小茹身边,激动说:爸,小姨,媛媛生了,生了,母子平安,太好了! 恭喜你啊,小楚,你当爸爸了。黄小茹握着荣楚的手,也是高兴得不行。 外孙真是乖啊,这才进去半个小时不到就出来了,肯定是个孝顺孩子。 方信腰背一挺,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当外公了,我有外孙子喽! 恭喜爸喜当外公!荣楚笑得见牙不见眼。 方信笑着拍了拍荣楚的肩膀,同喜同喜! 过了没多久,孩子清理干净,包在襁褓中被抱了出来,方媛要在产房里观察一个小时,荣楚问得详细,再三确认媳妇儿没事,这才和方信两口子围观着小家伙。 好像媛媛,鼻子嘴巴都像,没睁眼,不知道眼睛像不像她。荣楚抱着小小一团的儿子,仔细打量着,笑道。 虽说他儿子的出生体重也不算轻了,但对于他而言还是太小只了,他也不是第一次当父亲,可每次的感受都不同,而爱孩子的心却是一样的,看到这样可爱的小天使,他巴不得将所有的爱都倾付,真是越看越爱啊! 方信说:你和媛媛眼睛都好看,像谁都好。 对对,你们都长得好,像谁这孩子都好看。黄小茹也应和说。 荣楚笑着点头,抱着孩子舍不得撒手。 方信轻轻推了推他,把我外孙给我抱抱。 爸,这是我儿子,我再抱会儿。荣楚爱不释手。 方信去抢,他是我外孙,我闺女生的,我得抱。 -- 第329页 让我再抱会儿,他太可爱了。荣楚转开一边,为了多抱一会儿子,他豁出去和岳父杠上了。 方信有些生气,快给我抱,小心我革你的职! 革就革,反正我得抱儿子。荣楚毫无畏惧。 方信气得跳脚,看不出来这小子平时对他恭恭敬敬,紧要关头竟然敢和他抬杠,真是看走眼了,他不服气,伸手要去抢,可手还没碰到外孙的襁褓,外孙突然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吓得他赶紧缩回了手。 荣楚急了,爸,怎么回事?他怎么哭了? 我不知道啊,我没碰到他。方信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原本在一旁笑得肚子都痛了的黄小茹也不看热闹了,忙把哭得一脸通红的小家伙抱过去柔声哄着,他是饿了。 饿了呀?方信松了口气,还好孙子不是被他吓哭的。 荣楚一听也放心了,忙哄道:儿子乖,等妈妈出来就有奶奶吃了,别哭啊。 一家三口围着孩子哄了许久总算把小家伙哄睡着了,三个人累得够呛。 小姨,真的吗?爸和荣楚刚刚抢着抱孩子?方媛从产房出来,便开始奶孩子,虽然没奶但医生说要多给孩子吸,这个时候小家伙正卖力吸着,她听到黄小茹说起父亲和丈夫的事情,乐坏了。 黄小茹也是捂着嘴直乐,可不是咋的,翁婿两个谁也不让谁,差点就动手了,还好那时候毛毛哭了,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 在当地,刚出生的孩子还没起名字的都叫毛毛。 肯定是毛毛发现外公和爸爸在争吵,所以特意用哭声来阻止他们,我家毛毛真懂事真聪明呢!方媛看到儿子稀罕极了。 荣楚和方信对视一眼,都笑了。 方家因着添了丁,可是人仰马翻了一阵子,荣毛毛,大名荣方昊在他妈肚子里的时候是个乖得不行的宝宝,可出生后各种闹腾,把一家子折腾得筋疲力尽,叫苦连天,好在满月后,荣方昊总算是收敛了些,起居都有了规律,大家伙这才松快起来,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步入了正轨。 听说了吗?程安安被老赖麻子打得进了卫生院。 荣楚去地里找付向党在报告上签字,突然听到有知青在议论程安安,便走过去听了听。 老赖麻子不是对程安安挺好的吗?怎么会把她打进了医院? 我也是昨天去镇上买东西正好撞见程安安满身是血被抬着往卫生院去,所以顺道打听了一下,先前老赖麻子对程安安确实不错,可程安安背着老赖麻子把一个成型的男胎给打掉了,老赖麻子一直想要孩子,这不就恼上程安安了嘛,自那以后,老赖麻子三天两头打程安安,但下手都不重,这次是喝了酒,听说酒瓶子敲在了程安安头上,顿时血流不止,可吓人了。 哎哟,程安安也是造孽,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下得去手,难怪人家恼她,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救回来了,头上缝了十来针,头发都剃了半边,那样子都不能看了。 她引以为傲的不就是长相,如今成了这副样子,不得怄死啊? 那可不是! 荣楚听到这有些诧异,程安安竟然怀了老赖麻子的孩子,而且背着老赖麻子给打掉了,她现在的日子一定生不如死,不过以他对程安安的了解,她是不会轻易服输的。 老赖麻子将她逼到了绝路,程安安应该很快就会背水一战,老赖麻子怕是要倒霉了,原文中老赖麻子下场可不太好。 在卫生院养了半个月的伤,程安安伤好出院,独自走在回赖家的路上,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她指甲掐进肉里,眸中一片毒怨。 回到赖家,老赖麻子还没回来,她把门关上反锁,开始在屋里翻找起来,终是让她在琴坑中的暗格抽屉找到了一本册子,她翻开一看,上面记录着老赖麻子这些年搜刮的财物,哪家有哪些东西何人一道前往搜刮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想来是老赖麻子为了防止出事后只别人把责任推到他一个人身上,所以才记这些账目明细的,老赖麻子人长得丑,也还有两分小聪明。 聪明反被聪明误,老赖麻子,你一定想不到,这本保命的账目会成为你的催命符!程安安拽紧手中的册子,面露阴狠的笑意。 老赖麻子带着一队粉卫兵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巡逻着,看到街子上的人看到他们都退避三舍,不知道有多得意,他对身后的孙铁牛说:瞧瞧咱多威风,咱可是领袖同志手里的兵,别说这些人,就连干部也得敬咱们三分! 是是是,还是队长领导有方,这才树立这么大的威信,队长万岁!孙铁牛忙拍马屁。 其它人也跟着喊万岁,马屁拍得啪啪响。 老赖麻子更是得意,昂头挺胸大摇大摆往前走,像只招摇过市的鸭子。 赖三在那,给我抓起来!突然,迎面跑过来一些警察,领头的指着赖三立即命道。 警员们飞快向前抓住老赖麻子,将他的胳膊扭到后背,押着就走。 你们干啥?知道我是谁吗?也敢抓我,不要命了!老赖麻子一边挣扎一边恐吓道。 -- 第330页 孙铁牛等人惊愣片刻,立即追了上去,要将人抢回来,放开我们队长,我们是粉卫兵团下的无敌队,你们凭啥抓我们队长? 砰! 领头的警察掏出佩枪朝天空开了一枪,将所有人都震慑住了,他看了吓得不敢动弹的老赖麻子一眼,对孙铁牛等人说:赖三犯了大罪,镇委让我们警察协助抓捕,谁要是敢反抗,当场枪毙,给我带走! 孙铁牛等人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老赖麻子被押走了,全然不复刚刚的风光,他们都傻眼了,这是发生了啥事啊? 老赖麻子直接被关进了死牢,他进去没多久,粉卫兵团其它分队的队长和领导人也先后被抓了进来,最后连孙铁牛也进去了,老赖麻子这才察觉到事情不对,直到几日后,他们收到镇委的定罪书,这才证明了猜测,果然是他放在家中的册子被人拿走了。 而能从他家拿走他册子的人除了程安安外便没有别人了,他要疯了,程安安那个贱人,不但害死了他儿子,还害了他,要是等他出去了,他一定要将她大卸八块。 正在他怒不可遏之时,程安安来牢里看她了,他冲过去要打程安安,可是程安安站得远,他够不着,他只能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贱人! 老赖麻子,省省力气,你马上就要下地狱了,留着力气去跟地狱里的小鬼斗法不是更好?程安安看着原本就又老又丑,此刻更是不堪入目的男人,直觉痛快无比。 老赖麻子气得想咬死她,贱人,我对你那么厚道,你竟然恩将仇报,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厚道?你还有脸说对我厚道?你把我抓来,把我从天堂摔进地狱,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到你有多恶心,偏我忍着恶心这么久,你这个废物却什么也帮不了我,我反而险些死在你手里,我发过誓,若我能活下来,一定要亲手送你下地狱!程安安此刻犹如地狱修罗,字字如同森寒的白骨,插进人心坎里。 老赖麻子目呲俱裂,满腔的愤怒找不到宣泄的口子,他怒极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倒在了地上。 程安安一脸痛快的笑,转身走了出去,揽住了一个男人的腰,谢谢你,谢主任。 原本她是不能来牢里见老赖麻子的,好在有谢有良帮她,她才能来老赖麻子面前出口恶气。 要不是你那本册子,我还不能由副升正,是我该谢你才是。男人捏了捏她的脸说。 程安安羞笑着依进他怀里,谢主任,既然如此,那你再帮我个忙成不? 你我之间别整那么生疏,从今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办的一定帮你办。谢有良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意思很明确。 程安安回捏了他一下,笑容里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涩,谢主任,我还有一个仇没报,您要是能帮我报了这个仇,我一定好好答谢你。 你说,我一定帮你报仇。谢有良已经被她勾得七荤八素,哪有不依的,只想他快点说了事情,他好把她给办了,小妮子长得真不错,又是首都来的,他早就想尝尝首都来的那些女知青的味道,但以前自己是个副主任,不敢乱来,这次他转了正,又有人送上门,他终于可以得尝所愿了。 程安安说:我那仇人就在西北林场! 第83章 炮灰男配6 爸,快进来, 看看我们的家, 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周鹏飞欣喜的把父亲迎进了屋里,指了指屋里的一切说。 周玉树佝偻着背走进去, 苦难风霜在他原本斯文俊秀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他浑浊的眼神急切的打量着这座祖宅, 发现确实与被没收前一模一样, 他四查看, 没有任何变动,顿时又高兴又疑惑, 鹏飞,这房子怎么保存得这么好? 当初他被判成坏分子, 国家没收了他所有的财产,还把他下放贫困乡下改造,这些年住在牛棚, 吃糠咽菜,挑大粪, 所有的苦都受尽了, 多少次病得不醒人事, 他以为再也回不来了, 可如今国家给他平反了, 还归还了他部分财产,其中就有这座周家祖上传下来的四合院。 他记事起就住在这里,也是从这离开的, 如今平反回来还能回到这里,他别提多感恩,多高兴了。 我托人暗中帮我们看顾着,我想着总有一天这房子还会归还给我们,果然不出所料,爸,我们回来了。周鹏飞笑说。 当初父亲出事,周鹏飞也受到了牵连,可父亲在离开前动用所有关系,还主动登报与他脱离了父子关系,这才保住了他,这些年他并没有因为父亲的事情受到多大的影响,所以才有能力父亲平反。 父亲为了他,宁愿忍受骨肉分离,断绝关系的悲痛,他既然得已保全,又怎么会眼看着父亲在外吃苦受罪? 周玉树用满是茧子的手握住儿子的手,激动不已,好孩子,真是爸的好孩子,这些年爸的苦没白受。 当初费尽心思保下儿子,一是出于父亲对孩子的疼爱,二也是想把儿子留在首都,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施以援手,这些年那般煎熬,他之所以能挺下来,都是因着儿子这丝希望。 先前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他终于等到平反回来这天! -- 第331页 爸,我们的苦日子到头了。周鹏飞回握住父亲的手,眸中微红。 父亲离开的时候是多么的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短短数年竟形成枯槁,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往后的人生,他一定会好好孝敬父亲,让他安享晚年。 周玉树脸上绽放出一朵褶子花,喜道:是啊,国家还了我清白,将我从困苦中拯救了出来,以后我会用余生来回报回家,回报社会,鹏飞,你也是。 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对国家有利有贡献的人。周鹏飞点头应道。 周玉树连连点头,好、好。 家中原先的佣人都谴散了,周鹏飞亲自下厨为父亲做了一顿接风宴,父子二人高高兴兴的用了饭,周玉树不知道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忆苦思甜,他想了很多很多,然后想起了一个人。 吃完了饭,周玉树对儿子说:鹏飞,还有一件事情你要替爸去办! 爸,什么事你说。周鹏飞坐在父亲身边认真听。 周玉树说:当初爸车祸受伤,危在旦夕,整个首都的医院没有一家肯为我医治,要不是荣大夫不顾一切救治了我,我早就死了,他是好人,却因为治病救人受到牵连,被下放到了大西北的林场,如今我平反回来,也得知恩图报,鹏飞,你帮爸把荣大夫父子俩也接回来,我们好好感谢他们,报答他们的大恩大徳。 当初那场车祸十分蹊跷,虽是没能要了他的命,但有人料定他的成分不会有医院肯收他,要不是荣华不顾自身安危救了他,他哪能看到今天的平反? 饮水思源,他这条命是荣华救的,以后荣华就是他的再生父亲,他有多荣耀,荣华就要有多荣耀,他有多富贵,荣华也要多富贵! 爸,你放心,我早已经安排人去办了,昨天已经办齐了所有的材料和报告,过两天我让人去接他们回来。周鹏飞笑着答。 知父莫若子,更何况是他这种孝子,父亲心里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早就想父亲所想,做父亲想做,他还想着,如果父亲忘了这事,他到时候把人接回来给他一个惊喜呢! 也是啊,父亲这样品性的人,又怎么会忘记救命恩人呢? 周玉树欣慰极了,鹏飞,你长大了,是家里的顶粱柱了,爸可以放心把周家交给你了。 看到儿子做事稳妥周全,他欣慰他高兴,但也疼惜心酸,他离开时儿子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如今却练就一身成熟沉稳,要不是儿子失了他这个父亲的依靠,又如何会在短短数年就长大成人,坚强如此啊? 一个人,没有了依靠和后盾后,只能逼着自己长大变强,什么艰难困苦只能一个人扛,累了痛了也不能再哭诉。 他以前总是一味的希望儿子快点长大,可只有儿子自己知道,长大后就再也不是谁的心肝宝贝,不管前路是荆棘还是泞泥,都得一个人去走,摔倒了受伤了,也只能爬起来继续走,拉你一把的人也只是拉你一把罢了,可以感激拉你的人,但不能依赖,因为没有人可以永远陪你走下去。 看到父亲眼中的泪,周鹏飞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来,安慰道:爸,只要您能回来,那些苦就没白受! 对对。周玉树抹了抹眼睛,对他说:鹏飞,不等了,我要亲自去接他们,立即就动身,我这心里呀不安得很,大西北可比我下放的地儿还糟糕,我怕去晚了荣大夫会扛不住啊! 周鹏飞拦住父亲,爸,您刚回来,好好在家休息,您要是不放心别人去,我替您去。 周玉树点头,也行,你们年轻人精力好,路上能省些时间,那鹏飞,你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我一定帮您把恩人平安接回来。 谢主任,在忙呀?程安安打扮得十分时髦,脸上画着妖娆的妆,蛇妖一般扭着腰肢走进了谢有良的办公室。 谢有良见到她来,紧张的站起来,走到门口张望了一圈,见没有人看到快速关上门,拉着程安安走到一旁小声说:不是让你别来我办公室吗?要是让人看到了,我家那母夜叉一定会闹得人尽皆知,我这刚升了主任,位置还没坐稳,这个时候可出不得岔子。 谢主任,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嘛,你最近怎么不去找我了?莫不是把我给忘了?程安安挽住谢有良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撒起娇来。 那天她把老赖麻子的册子给了谢有良,谢有良也算有良心,不但给她安排了一个不错的住处,还答应帮她对付荣楚的父亲,可是自从她在那地方住下后,谢有良让她在那等好消息就再也没去过,老赖麻子倒是被枪决了,但林区却没动静,她这才找了过来。 她当初没有把册子给别人而是给了谢有良这个副主任,就是知道谢有良想竞争主任的位置,只要帮他坐上主任的位置少不了她的好处。 谢有良忙推她,这可是镇委办公室,随时有人进来汇报工作的,要是让人撞见了他这把交椅就没了,可任他怎么推程安安都不肯下去,反而攀附得更紧了,他只好哄道: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小宝贝,我最近不是太忙了嘛,等忙过这段时间就去找你,你乖乖回去,是不是缺钱?我给你拿点,想买什么吃什么就自个去买,成不? -- 第332页 我暂时不缺钱,就是主任您答应我的事怎么一直没动静?您不会忘了?程安安不让他借机走掉,像章鱼一样紧紧攀附在他身上,让他逃不脱。 谢有良打了个愣子,吃的用的住的一应不都帮你办好了吗?还有啥事啊乖乖? 好啊,你真的忘了!程安安气得打了他一下。 谢有良忙哄,我这一整天事情多得都要将我埋了,我一时忘了,你再说说,我马上帮你去办! 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那我也当你是真忙了。程安安嗔了他一眼,说:就是我那仇人的事情,你答应要帮我报仇的。 她不是自诩聪明,而是真的聪明,不然也不会在绝境中把老赖麻子给干掉,还攀附上了镇委主任,所以在知道方家人和荣楚难对付后,她立即就改变了计划,转头去对付荣华了。 荣华一个坏分子,又在林场内,对付他比对付荣楚和方家人容易多了,而只要把荣华弄死,一定让荣楚痛不欲生! 仇人?谢有良想了想,想起来了,哦哦,就是林区那个荣华是?这事我难办啊,他可是首都来的,上头有风声,他怕是在这待不了多久了。 程安安微惊,那就更得赶紧办了,她搂住谢有良亲了一下,恭维道:哎呀谢主任,不管上头有什么风声,这文件没放到您桌子上他就还是坏分子,您现在是大主任了,弄一个下放的坏分子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嘛! 谢有良想了想,觉得有理,说得也是。 就是啊,您帮我把这事办了,以后我就再也不来找您了,成不?程安安继续引诱。 谢有良看着她,真的? 当然,您不信我啊?程安安反问。 谢有良笑说:信,咋会不信你呢?要不是你我也没今天不是? 那还有说?程安安得意起来。 谢有良暗想,帮程安安报了仇他们就两清了,程安安虽然漂亮,但名声不好,和她来往只会影响他的官声,而且家中母老虎眼里不揉沙子,要是让她知道他在外面有人,非得撕了他不可。 而荣华只是一个坏分子,他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办了,确实不是什么事! 想到这,他做了决定,好,我马上让人去办! 谢谢您谢主任。程安安立即从他身上下来了,直道谢。 喂,是小侯吗?你去帮我办个事,带两人去林区把一个叫荣华的提回来,上头有文件下来,要严惩他。 程安安坐在办公桌上,看到谢有良打电话,脸上全是笑。 谢有良放下电话,这下你满意了? 还是谢主任对我好。程安安朝他抛了个媚眼。 谢有良走过去拉她,你赶紧走,不要让人看到了,到时候不好解释。 那谢主任你什么时候去看我?程安安一边被他推着走一边问。 谢有良随意答,等忙完这一阵就去,快走,看着点人啊。 那我等你。程安安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才走了。 谢有良赶紧擦去脸上留下的口红印子,再看了看外面没有人,这才把门打开,坐回位置装模作样工作。 小楚,媛媛,路上小心些,代我们向亲家问个好,改明儿个队里不那么忙了,我们两口子也去看望亲家,让他别见责我们。方信和黄小茹将一边将女儿女婿送出门一边叮嘱着。 荣方昊已经满百日了,小俩口带他去看望爷爷。 荣楚笑着说:爸,小姨,你们放心好了,我爸只有感激你们,没有责怪的。 老赖麻子出事的事情他听说了,与老赖麻子有关的人全部入狱了,唯独漏了程安安,程安安又失踪了,但她没有介绍信是出不了镇子的,一定还在镇中,只是不知道躲在了哪个角落里使坏。 程安安好歹是原文女主,就算失了主角光环也还是有几分实力的,他担心她对付不了他和方家会把矛头对准父亲,虽然他已经关照过人照顾父亲,也会天天和父亲通信,他还是不怎么放心,决定亲自去看看。 如果不出意外,近来周家就会有人下来接他和父亲回城,这段时间一定得谨慎一些。 方媛也说:是啊,我公公人特别好,会理解的。 孩子出生三个月了,还没见过爷爷,本来早就该去了的,可最近天气反常,怕带孩子出门受寒,就拖到了现在,好在日日通着信,公公除了乐呵没半点不满。 方信和黄小茹自是相信他们的话,女婿的父亲可是首都名医,要是不出事,现在别提有多风光,方家也跟着水涨船高,想到什么,方信说:听说上面已经有人平反了,想来过不了多久亲家也能得到平反,到时候就可以离开林场,我们一家也就团聚了。 对对,亲家是好人,好人不会一直受苦的。黄小茹也说。 荣楚感激不已,方家人良善,不但不把他当外人,还把父亲也当一家人看,原身真是眼瞎,这么好的人家不结亲,偏偏追在程安安那个坏女人身后打转。 他道:多亏了爸暗中帮忙,我爸才能调换了轻松点的岗位,等日后平反,我们父子一定好好谢谢您们。 -- 第333页 那不是应该的嘛,亲家又不是真的坏分子,好人应该有好报。方信摆摆手说: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谢。 黄小茹见天色不早了,赶忙说: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走,有什么话回来慢慢再说。 好。荣楚把新买的自行车推出来,让方媛抱着孩子坐在后座上,就要出发,这时,见着付向党带着一个二十来岁,身着不凡,长相俊秀的男人走了出来。 方主任,黄会计,荣干事,大喜事啊。付向党带着人快速过来,笑嘻嘻说。 方信看了付向党身边的人一眼,疑惑问:付队长,啥喜事? 方主任,你女婿的父亲平反了,这都来人接了,马上可以回城去啦!付向党喜道。 一家子人都乐了,方媛忙抱着孩子从车上下来,荣楚把车停好,走到付向党面前急问:付队长,真的吗? 那还有假吗?付向党说着,指着他朝身边的年轻男人介绍说:周同志,这就是你要找的人,荣楚。 荣楚看到年轻男人,觉得挺熟悉的,顿时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周鹏飞,只是时间为什么会提前了,按原文情节,应该还有两个月周家人才会来的,而且原文中来的是周玉树,这次却是周鹏飞,难道是因为他的到来而产生了蝴蝶效应,煽动了情节的变动? 荣楚兄弟,我可算找着你了。周鹏飞激动的走向前,握住了荣楚的手。 眼前的男人虽然穿着普通,但脸色气度都不错,看来过得不错,他总算放了点心下来。 荣楚明知故问:这位同志,你是? 我叫周鹏飞,我父亲是周玉树,就是您父亲荣大夫冒着危险救下的人,您还记得吗?周鹏飞忙说。 荣楚作样子想了想,眸光一亮,我想起来了,周玉树老同志当时出了车祸,没有人一个人肯医治,我父亲给治了,然后周老同志现在怎么样了? 他平反了,已经回了首都,他感念您父亲的大恩,让我来接您们父子俩回首都去。周鹏飞笑着说。 荣楚面露欢喜,太好了,周老同志平反了。他说着朝方信黄小茹喜道:爸,小姨,我爸救的那个人平反了,我爸可以回去了。 方信和黄小茹高兴得不行,真好,真好啊。 他们早知道荣华会回去,没想到这么快。可是高兴着高兴着,两口子就担心起来了,荣华要回去了,荣楚呢?他们的闺女和外孙呢? 自从上面有风声,知青们有机会回城后,所有的知青都沸腾了,那些没结婚的还好,政策下来优先考虑的就是他们,可那些结了婚的就麻烦了,家人没有城市户口是去不了城里的,再者,城市的供应粮和票都是有份例的,农村的票在城里用不了,就算是去了城里,也没得粮食吃,生存也是一大问题。 这就只有两个结果,一是永永远远的留在农村扎根,二是离婚,抛弃家人独自回城,这将是人生最艰难的选择。 老方,小楚不会把咱闺女外孙丢下,一个人回城?黄小茹不安的问丈夫。 荣楚坐着周鹏飞的轿车去林场接荣华了,既然能把人接回来,方媛母子就不用再跑一趟的,便在家等着,方信和黄小茹也没去队委,一家子在屋里坐着。 在哄儿子睡觉的方媛动作一顿,心里有些发慌,荣楚会丢下她和孩子吗? 方信立即否了妻子的话,女婿的为人我清楚,他不是那样的人,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他看了闺女一眼,再说:白得让媛媛多心。 黄小茹看了他没底气的脸一眼,又看了看神情有些慌的方媛,没再说什么,去自留地摘菜去了。 方信眼皮一直跳,心里也不安,其实他也不确定荣楚会不会丢下闺女和外孙,虽说荣楚对闺女好得让生产队所有人都夸赞,让媳妇们都羡慕,但回城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呀,没有哪个知青抵挡得住的。 方媛也是心不在焉,父女俩坐在屋里,各怀心思,谁也没说话。 我们是镇委的人,镇委主任让我们过来拿了坏分子荣华去镇里,林同志,快把人给我们叫出来,我们拿了人好回去交差。谢有良的下属小侯朝林建国说道。 林建国又是震惊又是不解问:领导,这荣华又犯了啥事?镇委咋要拿了他去? 这是上面的指示,我们也不清楚,林同志,你赶紧配合我们办事,别问那么多了。另一个叫小马的催促说。 林建国往林中看了一眼,见荣华正跟在一板车木头后面出来了,暗暗心惊,荣华是为了救人才被下放到这来的,荣华来了这些年,向来是老实不惹事的主儿,且荣华的儿子荣楚给了他不少好处,他怎么也不能眼看着荣华就这样被抓走了,上次粉卫兵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他是清楚的,人要是被抓去了镇委,那可是出不来了。 要是个恶人,他也犯不着帮,这荣华是个好人,做好事遭了雷劈,他能帮一把自然是要帮的。 想到这,他忙应下来,朝着快要过来的荣华喊了起来,喂,老华头,赶紧进去把那个叫荣华的给我带出来,镇委来了人拿他,你带几个人去,别让他跑了。 -- 第334页 荣华猛的愣在了那里,镇委来人拿他,这怎么可能呢?他最近听儿子的,一直小心谨慎,可是什么错也没犯,这好端端的镇委的人为什么要拿他? 我说你们还愣着干啥?快去呀!人家领导还等着呢!林建国见他不动,怕被看出破绽来,赶紧催促道。 老哥,快走!拉板车的男人也赶紧对荣华说,林建国这明显是通风报信,让荣华跑呢! 荣华回过神来,立即转身就往林中跑。 荣华,你不是护送木头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数目不对?却在这时,老齐也护送着一板车木头出来了,看到荣华往里跑,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荣华想阻止却是迟了。 老齐的嗓门大,他的话被小侯和小马听见了,两人瞪了林建国一眼,忙追了上去,敢私放坏分子,林建国,你就等着镇委的处置! 林建国一拳打在手心里,这真是羊没偷着还惹一身膻了,这可咋办哟! 荣华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见那两人追上来了,拔腿就往林子里跑去,林子大,他又熟悉地型,只要躲着不出来,没有人找得着他。 荣华,你要是敢跑我们就去大北庄子拿你儿子!小侯冲着跑远了的荣华大声喊道。 荣华听到这话,立即刹住了步子,不成,不能再连累儿子了,哪怕他死也不能再让儿子受苦,他闭了闭眼睛,转身迎了上去,我的事与我儿子无关,我跟你们走! 老齐见荣华被那两人给逮了,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他这是做了什么破事,害了老荣啊! 林建国整个人也焉巴了,完了,非但没保住荣华,还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做好事果然是要遭雷劈的,他就说嘛,这个年代,想要自保就得冷血无情!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爸? 林区山路崎岖,周鹏飞的车上不去,只能停在山路下,荣楚和周鹏飞步行进山,荣楚刚上去,就见到林区口有两个人抓着荣华往这边来,他顾不得管从未登过山的周鹏飞,飞快冲了过去,拦下他们怒问。 荣华见到儿子,吓得喊道:小楚,快走,别管我。 他不知道是谁要对付他,但他知道绝不能再连累儿子。 小子,我劝你还是让开,否则连你一块抓!小侯指着荣楚威胁说。 荣楚没有让开,盯着两人冷声道:立即放开我爸! 我们可是镇委的人,是镇委主任点名要拿了荣华去,上头有文件下来,你父亲犯了事,要严惩!小马说。 荣楚看了身后一眼,见周鹏飞已经从下面爬上来了,正朝这边过来,他转头问两人,那请问领导,我父亲犯了什么事?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镇委问!小侯朝小马使了个眼色,两人拽着荣华就要走。 荣华一边走一边朝儿子说:小楚,他们是欲加之罪,爸什么错也没犯,你放心,爸不会连累你的,实在不行,爸就登报和你断绝父子关系,小楚,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管爸爸,想想你的媳妇孩子,爸已经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了,不值得你豁出一切! 爸,您说什么呢?您是我爸,哪怕我不要这条命也得救您,别说您没犯错,就算您犯错了,我也永远是您儿子,我绝不和您断绝父子关系!荣楚红着眼眶道。 荣华老泪纵横,爸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有你这样一个儿子,爸就算是死了也没遗憾了! 林建国和老齐等人听着父子俩的话也是泪流满面,老齐忍不住冲过去帮荣华父子,你们凭什么抓人?他犯了什么事你们说清楚,不然我们可不答应你们把他带走! 要不是他刚刚大嗓门喊了一句,老荣头也不会被抓着,他豁出去也要帮老荣头一把。 对,说清楚,不说清楚不准把人带走!与荣华交好的几个人也都走了出来,他们过得已经够苦的了,还要平白无故受冤屈,这随便抓人的口子一开,下一个可能就会轮到他们了。 小侯指着众人,你们想干啥?想聚众闹事? 我们不是闹事,只是想要一个合理的说法,我爸犯了什么错,你们说清楚,总不能让你们平白无故就把人抓了,国家是讲依据,讲律法,讲平等的,就算是死刑犯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死罪,你们这样空口白牙一句话就要抓人,我们不服!荣楚将众人拦到身后护住,父亲今天是不会有事的,他不能连累了这些为父亲出头的好心人。 老齐等人齐声应和,对,我们不服! 小侯和小马急得汗流浃背,主任只说让他们来抓人,什么文件也没给他们,要是能顺顺利利把人抓走还好,现在遇到了刁民,这差事就难办了。 两人对视一眼,小马说:我们也是听上级领导的指示办事,荣华犯的事是机密,我们无权知晓,你们想知道就去镇委问,但不能阻扰我们的工作。 机密?荣楚气笑了,我爸是个医生,一生救死扶伤,下放这些年又天天在林区和木头打交道,能犯到哪门子的机密? 小侯小马哑口无言,主任啊,您这交给我们办的什么差哟? -- 第335页 周鹏飞气喘吁吁走过来,扫了众人一眼,不解问:这是在做什么? 周同志,镇委的人说我爸犯了机密大罪,要拿了他去镇委重罚呢!荣楚嘲讽说。 周鹏飞也被气笑了,犯罪?他把交接文件、介绍信、放行条、嘉奖书等文件拿出来,一一展示给众人看,荣华大夫当年为了救我父亲周玉树受到连累,下放此地改造,如今我父亲已经平反,荣华大夫自然也平反了,我是专门来接他回首都的,你们竟然说他犯了罪?你们这是诬蔑,诽谤,我要去有关单位告你们! 啥、啥?小侯小马看过文件后,吓得立即放开了荣华。 小马忙见风使舵:误会,这是误会,我们一定是抓错人了。 对对,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我们弄错了。小侯也赔着笑脸说。 这些文件全是首都市委的公章,妈呀,得罪了大人物,闯大祸了。 抓错人了是?周鹏飞把东西收了,对两人说:既然是误会那你们可以走了,回去告诉你们领导,我很快会去镇委县委办荣华大夫的交接资料,让他们把东西都准备齐整了,别耽误了我们回首都的时间! 是是是,我们一定传达。两人说完,点头哈腰的走了。 待两人离开,荣华才反应过来,看着儿子惊问:小楚,我、我平反了? 是啊爸,这是周玉树老同志的儿子周鹏飞同志,周玉树老同志已经回首都了,他一回去立即就让周鹏飞同志来接您,好在我们来得及时,再晚一点又要让您受苦了。荣楚扶住父亲心疼说。 看来这又是程安安导演的好戏,这个女人本事不少,竟然勾搭上了镇委的人,不过老天爷也不帮她,周玉树提前平反,周鹏飞及时赶来,她的计划又落空了! 周鹏飞也歉意道:对不起,荣大夫,险些来迟了。 父亲果然有先前之明,要是再晚两天来,怕就接不回恩人了,父亲恐怕一生都会活在愧疚当中。 不迟,不迟,刚刚好。荣华握住周鹏飞的手,激动问:周老同志身子骨可还好? 周鹏飞答道:他还好,您呢? 他打量着荣华,见荣华的背比父亲还要佝偻,又黑又瘦,衣服褴褛,可谓是狼狈至极,荣华下来时还正当壮年,短短数年便已形同迟暮,不用问也知道荣华这些年过得艰难,这都是周家连累的他呀! 我也还好。荣华笑说。 只要能平反,能回去,他所受的苦都不是事,他做梦都没想到还能回去,老天待他不薄啊! 你们说啥?荣华平反了?镇委主任办公室里,谢有良听完小侯小马的汇报,惊得站起身来。 小侯点点头,所有的文件我们都看过了,上面是首都市委的公章,还有一封对荣华的嘉奖书,错不了! 主任,您是不是弄错了?这荣华不但没犯错,还平反要回城了,我们这一抓可把他给得罪了。小马看了谢有良一眼,小声说。 谢有良吓得冷汗都下来了,上面少数人平反的风声刚传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荣华竟然是这少数人中的一个,而且接他的人这么快就来了,早知道这么快来人,他就不听程安安那个女人的话帮她报仇了。 如今偷鸡不着蚀把米,把首都的大人物得罪了,他这个主任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他一脸慌乱的跌坐在椅子上,心中恨上了程安安,这个祸水,可把他给害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东风不与安安便,计划又落空了,程安安要气疯! 第84章 炮灰男配7 亲家, 快进屋。方信带着一家子将回来的荣华迎进了屋里。 黄小茹笑说:饭菜已经做好了, 就等你们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爸,快坐下吃饭。方媛扶着公公往饭桌前坐。 荣华对着方家人感激了一番, 没见到孙子, 忙问:我大孙子呢? 快,把昊儿抱出来给我爸和周同志看看。荣楚领着周鹏飞坐下来, 朝方媛笑说。 方媛应了声,跑回屋把在睡觉的荣方昊抱了出来, 爸, 您抱抱! 我身上脏,换了衣服再抱, 我看看大孙子就好。荣华从林区直接就回来了, 那些东西也没带, 全留给老齐他们了, 这会子一身的灰,哪舍得弄脏了孙子的衣服? 方信说:不碍事, 抱抱! 是啊, 亲家,你抱抱,这孩子都满百日了, 你都没抱过。黄小茹也笑说。 荣华看了看儿子媳妇, 见他们也让他抱,他便咧着嘴抱了,动作极轻, 小心翼翼,眼神全是慈爱,大孙子,我是爷爷,第一次见面,应该给点见面礼的,可是现在爷爷身无分文,以后一定给你补上。 只要爷爷好好的,我们昊儿就高兴,就是最好的礼喽!方媛在一旁答话说。 这话说到荣华心坎去了,他对这个儿媳妇是满意到了极点。 荣楚也感动的看着媳妇儿,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逗了一会儿孩子,一家子坐下来欢欢喜喜吃了饭,让荣华和周鹏飞先休息,明天再去镇委办手续。 -- 第336页 方信和黄小茹没精打彩去上班,到了队委,大家都恭喜他们,也有说酸话的,他们只是乐,什么也没说,但安静下来后,两人都开始叹气。 荣楚把父亲和周鹏飞安排好,回了自己屋,见方媛虽是在奶孩子,但眼神空洞,显然在发呆,他走过去搂住她,柔声问:在想什么? 荣楚,明天给爸办了手续,你和爸就动身回城了吗?方媛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不安问了出来。 荣楚说:明天办了手续,我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一下,我爸估计还要回林区一趟,然后就回首都了。 哦。方媛低落的垂下头,原来他真的没打算带她和孩子走,她深吸一口气,再看着他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离婚? 荣楚张大嘴巴,惊讶问:离婚?离什么婚? 你不是要和你爸回首都了吗?回去后我们也再见不着,既然一辈子都见不着,我们的婚姻就名存实亡了,不如离了,让你轻轻松松回去。方媛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她不该奢求荣楚能陪她一辈子的,能和他有一段美好的时光,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她就该知足了,可是她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他,她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痛。 荣楚哭笑不得,搂住傻媳妇哄道:我和爸确实是要回城了,但肯定会带你和儿子一块回去,你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人? 真的吗?方媛把睡着的孩子放在床上,不敢置信的问。 荣楚无奈摇头,你怎么会想到我会抛下你们母子独自回去的?你就这么信不过我?是不是这些日子我对你不够好,所以让你这般没有安全感? 不是,你对我够好的了,我只是我只是听说没有城里的户口就去不了,我就在想你会不会丢下我和孩子!方媛急着解释道。 荣楚问:那如果我真的丢下你们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你真的丢下我们走了,我就一个人把孩子抚养长大,然后,然后我方媛想说然后就不活了,她瘪了瘪嘴,委屈的哭了起来,其实我好怕你会丢下我们,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这日子咋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把孩子养大,我不能没有你 荣楚心疼的搂住她柔声说:我爸得了首都市委的嘉奖,他回去后可比以前还风光名望,我是他儿子,你是他儿媳妇,你和儿子的户口肯定是跟着我迁回首都去,这些我接爸回来的时候就问过周同志了,他说可以帮我们办好,傻丫头,你放心,我是不会丢下你和孩子走掉的,现在不是你和孩子离不离得开我的问题,是我离不开你和孩子了,我也不能没有你和孩子啊! 你说啥?你再说一次。方媛挂着泪珠看着他惊喜问。 荣楚按住她的肩膀,认真而严肃说:我很爱很爱你和孩子,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们了,就算你不要我,我也要死皮赖脸的待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荣楚!方媛哭着扑进他怀里,此刻,心中被感动、甜蜜、幸福包裹着,这些美好的情绪驱散了她心底的不安和恐慌,也让她有些羞愧,她怎么会对自己的丈夫这般不信任呢?怎么会觉得丈夫会抛弃她和孩子走掉呢?这是绝不可能发生在荣楚身上的事情! 荣楚轻轻拍着她的背,肯定是我不够好,所以让你患得患失,媛媛,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没有给你安全感! 不,是我发神经,胡思乱想,是我不信任你,不关你的事,你对我已经很好很好很好了,真的!方媛从他怀里起来,看着他着急说。 荣楚笑着给她擦去眼泪,那我就对你更好更好更好,让你无时无刻感受到我对你的在意和紧张,让你明白你和孩子在我心里是最最重要的人。 嗯!方媛幸福的点头,能嫁给这么好的男人,她真的是太幸福了,程安安多笨啊,竟然把这么好的男人给丢开,真是她一辈子的损失。 爸,小姨,你们回来啦!方媛抱着孩子在院里玩,见父母回来,忙笑着迎上去。 方信焉焉的点头,见屋里很安静,问女儿,你公公他们呢? 不会已经走了?这傻闺女哟,丈夫都走了她还乐成这样?他一世英明,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傻啦叽的闺女?肯定是遗传了她妈的智商,太傻了! 荣楚带着公公和周同志去村里散步去了,润润也跟去了。方媛眉眼都是笑。 方信和黄小茹都松了口气,原来没走啊。 夫妻二人忙将闺女带进屋,一家人关起门来开会。 媛媛啊,咱们得想个法子,把你男人给留下来。黄小茹小声说。 方媛啊了一声,小姨,为啥要把荣楚留下来? 傻闺女,他要是走了,你们母子俩可咋整?方信恨铁不成钢说。 方媛噗嗤一声笑了,爸,小姨,你们想多了,荣楚已经跟我说了,就算要走也会带我和孩子一块走,他不是那种抛妻弃子的人。 真的?夫妻两齐声问。 -- 第337页 方媛点头,当然是真的,荣楚还说明天顺便帮我和孩子也办个手续呢! 哎哟,那就好,那就好。黄小茹拍着胸口,一副吓坏了的模样。 方信也是大松了口气,看,我就说小楚那孩子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非得疑神疑鬼的。 黄小茹白了方信一眼,也不知道是谁,一下午在办公室里长吁短叹,把队委院里的树叶都叹下来了,不过了了心头大事,她心情好,不和他计较。 方媛笑看着父母,她理解他们的心情,在和荣楚摊开来说清之前,她也是这样提心吊胆的,由此也证明父母对她疼爱至极,想到马上就要离开父母,她又难过起来,爸,小姨,我舍不得您们。 傻孩子,这有啥,逢年过节你们可以回来,我们也可以去看你们,只要你们一家子过得好,我们就没啥可担心的。黄小茹劝道。 原本女儿就是要嫁出去的,先前是特殊情况,才让女儿女婿住在家里,如今女婿有了出头之日,自然要分开了。 方信也说:你小姨说得对,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开父母的,以后你弟弟也是一样,他若是有出息了,说不定也去大城市工作,只要你们逢年过节回来看看我们,我们就知足了。 当父母的养育孩子成人,就得放手让孩子自由飞翔,想要孩子飞得高,手里的线就得放长,束缚孩子的父母不是好父母。 爸,小姨!方媛感动的搂住父母。 虽然从小失去母亲,但有这么疼爱他的父亲和小姨,这么疼爱他的丈夫,还有一个健康可爱的孩子,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夜里,荣楚听方媛说起方信两口子也以为他会抛妻弃子时,很是无奈,我脸上写了薄情寡义几个字吗?怎么你们都不相信我? 实在是最近生产队不少与知青结亲的人家都在闹矛盾,我爸和小姨也受到了影响,别说他们,我也受到了影响,不过现在好了,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些为了自己就抛弃妻儿的人。方媛一边把琴炕里的被子拿出来铺在炕上,一边笑说。 荣楚哼了哼,假装生气,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只要儿子不要你呢?到时候你不得哭死? 是吗?方媛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也不生气,走到他身边勾住他的脖子说:那我这几天得努力些,争取在你走之前再怀上一个在肚子里,到时候你舍不得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把我也顺便捎上了。 你这是邀宠吗?荣楚揶揄问。 方媛眨巴眨巴眼睛问:那你宠我吗? 必须宠! 不可能,荣华怎么会平反了?程安安听到风声,去镇委办公室找谢有良,得到了确认后,仍旧不愿相信是真的,亦或是不愿接受荣华能平反这个事实。 她曾经当了几年粮袋的男人,她看不起他有一个坏分子的父亲,所以毫不犹豫的舍弃了他,可他在离开她后,日子开始变得好了起来,娶了干部的女儿,自己也成了干部,媳妇家对他视如亲生,他还生了个儿子,一家子幸福美满。 现如今,连他最大的污点,坏分子的父亲也平反了,他的未来将是一片光明,而她呢?变成了一个残花败柳,亲手杀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她悲惨至此,而他却前程似锦,她怎么甘心呢? 谢有良没好气说:人家不但平反,还得到了首都市委的嘉奖,马上就要来办交接手续,然后就回首都去了,老子都要被你害死了,你说你咋净给我添麻烦? 谢主任,不需要我提醒你?你这主任的位置可靠的是我才坐上去的,要不是我这个麻烦,你也没有今天!程安安恼火回道。 谢有良猛的拍桌,就算没有你的名册我也能升官,抬举你罢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给我滚,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程安安被他突然发怒吓了一跳,知道自己现在只有依仗他,要是把他得罪了,她怕是没好日子过,哪怕再不甘心再恼火也只能忍着,站起身走了。 难怪长得不错却跟了老赖麻子那样的丑东西,原来是这种货色,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觉得她迷人,好在没睡她,不然多晦气!谢有良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一脸嫌弃说。 程安安出得镇委办公楼,就见到荣楚带着两个人朝这边走来,她忙躲了起来,在暗处看着一年多不见的男人,他长壮实了不少,人也精神了,看起来竟十分帅气阳光,就像当初刚来这时一样,不,比那时候更意气风发了,还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全身都散发出成熟男人的魅力,让她眸中慢慢的竟染上一丝爱慕。 她当初怎么会觉得他不好呢?明明是个又年轻又帅气的小伙子,只要稍微整理一下就十分养眼好看,比老赖麻子来强了百倍不止,像她这样漂亮有才学的女人,就得配这样的年轻帅小伙才行,却被老赖麻子那个又老又丑的龌龊男人玷污了。 见三人进了办公大楼,她从暗处走出来,慢慢捏紧了手指,她绝不能就这样认命,她要过好日子,嫁好男人! 哎哟,贵客,您们终于来了,我在这恭候多时,所有的材料都准备齐整,就等您们来了后办手续了,快,先坐,喝杯茶,我让人马上去办。谢有良将荣楚三人迎进办公室,殷勤而热情的招呼着。 -- 第338页 荣楚和周鹏飞相视一眼,面上带笑,扶着荣华坐了下来,周鹏飞把相关材料交给谢有良,然后端着茶边喝边等,不错呀,有人跑腿,省了他不少事了。 我就知道,荣大夫是首都的名医,来到我们这小地方总有一天会回去的,果然给我说准了!谢有良也坐下来,朝着荣华奉承说。 荣华是本分人,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荣楚却是个记仇的,捧着搪瓷缸子,看着谢有良问:谢主任,昨天你派了两个领导去林区要抓我爸是吗?还说我爸犯了大罪,要拿到镇委来重罚? 误会,都是误会!谢有良挪了挪屁股,赔着笑脸说:同名同姓的人,我那两个下属抓错人了,他们回来我已经训导过他们了,等会儿就让他们过来向荣大夫赔个不是。 荣华说:我们林区就我一个人叫荣华。 谢有良的笑僵在脸上,但他当干部多年,向来有急才,立即又说:下面的人听差了,我让他们去农场,他们听成了林场,所以闹了这么一个大误会,让荣大夫受惊了。 我就说嘛,我在林场这么多年,哪里有棵草我都知道,压根就没有另一个叫荣华的,原来是把农场听成了林场。荣华一本正义说。 周鹏飞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只能极力忍着。 荣楚看了父亲一眼,也有些乐,他道:谢主任手下的人也真是的,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好使了,亏得是我爸为人和善,要这事搁在别人身上,非得和谢主任你急不可。 是啊是啊,多亏是荣大夫这样的好人,这才不与我们计较,荣大夫,今天以茶代酒,我向您赔罪,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过失!谢有良有模有样的端起茶敬他。 荣华摆摆手,算了,既然是误会,说清楚就行了,谢主任不必往心里去。 哎哟,我就说我运气好,瞧瞧荣大夫多宽厚大度,但我也不能仗着您大度就不认错,这茶我还是得敬您,对不起了,荣大夫!谢有良把茶给喝了,站起身朝荣华鞠了个躬。 事情就算揭过,谢有良官职保住了,他很是高兴,亲自督促下面的人给他们把手续以最快的速度办好了,连方媛母子的也答应得爽快,并主动替他们去县里办其它手续,让他们回去等着就成。 出得办公大楼,周鹏飞不解的问荣楚,刚刚明明可以替荣大夫出口气的,为什么轻易就放过他? 他看得出来,荣楚很孝顺,他都做好了今天过来把谢有良撬下去的准备,可是荣楚却只是奚落了几句就了事,他实在不明白,难道他能咽得下这口气? 谢有良这种人说白了就是小人,古话不是说了吗?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荣楚答。 周鹏飞说:怕他做什么,我们马上就要回首都了。 小周,我们是可以走了,可是小楚媳妇儿的娘家还在这,如果我们把事情做绝了,搞不好会给亲家一家子带来麻烦,反正我也没事,得饶人处且饶人,让谢有良承我们这个情,以后亲家一家子要是有什么事,他多少也会看顾点。荣华解释说。 荣楚朝父亲一笑,他们父子俩想到一处去了。 周鹏飞点点头,我明白了。 三人离开镇委,来到停车处,荣楚刚把荣华扶进车里,就见得一旁走出来一个女人,是多久不见的程安安,他不想理她,准备上车。 荣楚,等等。程安安跑过来叫住了他。 荣楚冷漠说:我媳妇儿孩子还在家等我,我得赶紧回家陪他们,没时间和你说话。 荣楚,我只耽误你一点时间,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可怜可怜我!程安安双手合十的求道,她的眼神一眼扫视着这辆轿车,这车真豪华。 刚刚她已经想清楚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把荣楚夺回来,她相信,荣楚心里还是有她的,只要她装得可怜一点,柔弱一些,荣楚一定会心软的,到时候和方媛那个土包子离了婚,她嫁给荣楚,她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荣楚见荣华和周鹏飞都疑惑的看着他,他想了想,对两人说: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他关上车门,走到一旁。 程安安心头一喜,立即跟了过去。 荣楚不耐烦的问:你有什么事? 荣楚,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伤害了你,但这不是我的本意,你知道的,下放的人本来不是我,是我继妹,可是我继母把我换了下来,我心里很委屈,我也吃不得这些苦,那时候你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我就把你当成了最大的依赖,依赖着依赖着就成了习惯,觉得你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没有想过要付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我错了,我不该让你一味的付出,我应该也为你付出一些,这样对你才公平。程安安说得声俱泪下,一脸虔诚。 荣楚听到她竟然找他认错,有些惊讶,他知道她一定是听说他可以回城了,所以想让他带她回去,这才上演这样一场知错悔改的戏码,这个女人为达目的真是不折手段,昨天还让人去害他父亲,今天就到他面前来忏悔了,这变脸跟翻书似的,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不去演戏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 第339页 他倒是想知道她还有什么话说:你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好好做人! 我一定听你的,好好做人。程安安以为打动了荣楚,高兴的向前一步,荣楚,这一年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才知道真正对我好的人只有你一个,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不知道珍惜你,现在我不会了,荣楚,你能原谅我吗? 荣楚叹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如今我也成了家,有了妻儿,我不想再纠缠过去了,你也放下,好好找个人成家过日子。 可是我现在这样,谁还肯要我?程安安说着又哭了起来,我现在身无分文,也没地方去,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要饿死在街头了。 荣楚问:你想我做什么? 听说你可以回城了,你能不能把我也带回去?程安安赶忙说。 荣楚不作声。 程安安以为他动摇了,赶紧趁热打铁,荣楚,看在我们过往的情份上,你就可怜可怜我,你以前看不得我受半点苦的,我现在过得这么惨,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活不下去了。 荣楚为难说:带你回去怕是不成,我只能带我的妻儿回去,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他们不会放人的。 那、那程安安咬了咬唇说: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不介意你结过婚有过孩子。 荣楚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你什么意思? 荣楚,我想明白了,我愿意和你在一起。程安安说。 荣楚心里直想笑,程安安啊程安安,你都把自己作成这个样子了,还以为自己是高贵的白天鹅呢?你以为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会巴巴跑去离婚再和你结婚?梦还没醒呢! 荣楚叹息一声,很是惋惜说:可是我已经结婚了,有妻有子,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他不等程安安再说话,再道:我要回去了,我怕我媳妇儿担心,你也快回去,别在街上晃荡,现在不太平。说完快步转身走向车子,上车离去。 程安安追了几步没追上,看着豪华的轿车飞速远去,她捏紧手指,荣楚心里还是有她的,只是被方媛母子缠住了,看来要朝方媛那下手才行,荣楚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她一定要夺回来! 小楚,刚刚那大姑娘是谁呀?车里,荣华关切的问。 荣楚说:我们知青点的一个知青,知道我要回城了,来恭喜我。 是吗?只是这样?荣华明显不信,那姑娘看儿子的眼神可不单纯,他也看得出来那姑娘不是个良善的,儿子现在家庭美满,他可不希望儿子犯错,毁了自己的家。 荣楚知道父亲在想什么,揽住他的肩膀安慰说:爸,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荣华点点头,儿子现在心中有丘壑,他不用把他当孩子了。 周鹏飞一边开车一边玩笑说:荣楚,那女知青长得挺不错的,看着也柔柔弱弱,挺惹人疼的,你别对人家那么冷漠啊。 荣楚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忘了,原文中并不是周鹏飞来接的父亲,所以程安安和周鹏飞是后面才见到的面,可如今周鹏飞来了,也提前和程安安见了面,受原文中的丝缕牵连影响,这一世周鹏飞对程安安仍旧是这样的印象。 程安安这个女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周鹏飞这种羔羊哪是她的对手,他想了想,笑说:鹏飞,这回你眼神可就不太好使了,这个女知青并不是你看着那般美好。 这话怎么说?周鹏飞好奇问。 荣楚便将程安安害方媛,然后跟了老赖麻子,又把老赖麻子拉下水的事情说了,这次我爸差点出事多半也是她干的。 看不出来呀,长得斯文柔弱,竟是这样心思歹毒的人,不过,荣大夫的事情应该是不是她干的?不然她怎么又跑来找你了?周鹏飞心里其实不太相信荣楚的话,那个女孩看着挺和善的呀! 荣楚嗤笑说:她是知道我可以回城了,过来找我,让我带她一块回去。 这样?周鹏飞拧眉,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女孩子就要不得。 荣楚看着周鹏飞的背影,果然是命中注定的劫难,既然这样,程安安就留不得了。 昊儿,爸爸在交接工作,我们出来走走,妈妈带你看看你出生的地方,等以后回到爸爸家就看不着喽。方媛抱着荣方昊在村里慢慢的走着。 今天荣楚到队委办交接,快的话这几天就要动身回首都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她是带儿子来看家乡,也是自己看一遍,好记住家乡的风情面貌。 荣方昊不过三个多月大,已是蛮机灵的样子,看着树也咯咯笑,看到草也咯咯笑,十分兴奋好奇。 方媛本来有点伤感,听到儿子的笑声都乐了起来,母子俩走了一段有些累了,便在一棵大树下坐着休息,方媛正解了衣衫准备给儿子喂奶,突然觉得面前光线一暗,一双脚站在了面前。 她抬头看去,发现是程安安,顿时抱紧了儿子,防备问:程知青,你咋在这? 我来找你呀!程安安看着面前这个面色红润,美丽动人的女人心里就嫉妒,以前她可比方媛美多了,可如今方媛日子过得好,脸色好,身材也好,而她瘦了许多,人也憔悴极了,竟然让方媛给比下去了。 -- 第340页 她又看向方媛怀里的孩子,白白胖胖,灵动可爱,就跟年画里的仙童似的,要是她没有杀死自己的儿子,一定比方媛这个儿子强,可惜 方媛更是防备起来:你找我做啥? 她视线朝周围扫去,见不远处就有人,这才微微放心,要是这个女人敢做什么,她就大声叫。 方媛,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马上和荣楚离婚!程安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命令。 方媛惊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说啥? 我说,让你和荣楚离婚!程安安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 方媛抱住儿子站起身,严肃说:我凭啥要和荣楚离婚? 就凭我要嫁给荣楚!程安安仰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 方媛冷笑,你嫁给荣楚? 没错,荣楚要回城了,他要带我回去,但因为有你在这碍事,所以他让我来劝你和他离了婚,他和我结婚,然后我们就可以一块回城了。 方媛眸光一暗,抱紧儿子,不可能,荣楚咋会同意带你回去?他是我男人,是我儿子的爸爸,他要带也是带我们母子俩回去。 方媛,你要不要脸?荣楚都不要你了,你还死皮赖脸缠着他?程安安骂道。 方媛气笑了,程安安,不要脸的人是你?是你当初拒绝他的,如今他娶了我,他苦尽甘来可以回家,你就又来占他便宜了。 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荣楚喜欢我,愿意为我付出,也应当为我付出,而且荣楚本来就是我的男人,当初要不是我一时过失,哪有你什么事儿?程安安双手环抱胸前嘲讽说。 方媛不想与她掰扯下去了,她道:除非荣楚自己提出离婚,否则我绝不会离开他,你有本事就让荣楚来找我提离婚! 方媛,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从我手上抢走了我的东西,现在是你该归还的时候了!程安安恼火说。 方媛瞪着她,荣楚他是人,我深爱的男人,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我从来没有从你手上抢过,有啥好归还不归还的? 这个坏女人,她当荣楚是什么?她想要的时候就让人家为她当牛做马,不想要了就一脚踹开,如今荣楚苦尽甘来,她又想来占便宜,她绝不会如她的愿! 少啰嗦,你到底和不和他离婚?程安安怒问。 方媛坚决道:绝不! 你这个贱女人,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我的厉害!程安安扬手就要朝方媛打去。 却在这时。 媛媛,回家了!荣楚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程安安一惊,忙收回手,堆上柔弱可怜的笑抢在方媛前面迎了上去,荣楚。 荣楚看到程安安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荣楚!方媛抱着荣方昊快速走过来,正要说程安安让她离婚的事情。 程安安见状抢先说:荣楚,我是来看孩子的,没想到方媛她不让我看,还骂我不要脸,荣楚,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但我真的悔改了,方媛却一直揪着不放,我、我真的没活路了! 你胡说!方媛气得胸口阵阵起伏,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女人! 荣楚搂住方媛,朝她摇摇头,继续看程安安表演。 程安安哭了起来,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荣楚,你看她多凶啊,要不是你来了,她还要打我呢! 不会?我家媛媛一向很温柔的,她不会打人的。荣楚说。 程安安哭得更伤心了,荣楚,她是装的,你来之前她可凶了,都要把我吃了,一看到你来就立即装得跟小绵羊一样,你可别被她骗了呀! 方媛气不过,回道:你说的是你自己!真不要脸! 荣楚,你看,她又骂我不要脸,呜呜!程安安暗笑,真是蠢女人,往她套子里钻。 荣楚看着程安安说:我家媛媛没说错,你确实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可以完结这个故事,大家亲戚都走完了没?我亲戚都没走,天天在电脑前码字,哈哈哈 第85章 炮灰男配8 荣楚, 你说什么?程安安梨花带雨的看着荣楚, 他说她不要脸? 荣楚眸光带着初秋的凉意,就那样不加掩饰的打在程安安虚伪做作的脸上,在镇上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我已经结了婚,有了媳妇孩子, 让你好好找个人嫁了,好好做人,可你呢?跑到这来吓唬我的孩子,打我媳妇儿,你是不是不要脸? 程安安下意识的否认:我、我没有 我早就来了,不过想看看你要做什么, 你和媛媛说的话我全听到了,你要打媛媛我也全看到了,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这么巧在你要动手的时候出现?荣楚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犹如做贼被当场抓获一般, 程安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荣楚搂紧方媛再道:别说我家媛媛什么错也没犯, 是天底下最好的妻子, 就算她犯了错, 我也不会离开她, 自我决定娶她那刻起, 她就是属于我的,她是好是差,是美是丑, 是贫是富,我都要她,我的肩膀会为她挑起所有的一切,但唯独不会和她离婚! -- 第341页 方媛抬头看着丈夫,他的话犹如一股股暖流灌溉在她的心田,开出一朵朵名叫幸福、甜蜜、喜悦、得意的花儿,心中一片姹紫嫣红,阳光明媚,将先前被程安安激起的怒火,被程安安诬陷产生的委屈驱散殆尽,不管别人再说什么,她不会生气,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她也不觉得委屈,只要丈夫护她懂她,足矣! 太阳突然躲进了云层,初秋的风丝丝缕缕吹来,带着让人措手不及的寒意,程安安身影单薄的站在秋风中,突然觉得冷极了,她抱住双臂,看着荣楚拥着妻儿离去,他贴心的为妻儿挡去寒风,大手为他们撑起一片安宁温暖的天空。 这个男人曾经也是这样对她的,不管她怎么任性,怎么无理取闹,怎么苛刻要求,他从没有怨言,在她面前永远是笑呵呵的,好脾气的,温柔的,深情的,而如今,他看她的眼中再没有深情和温柔,只有厌恶、冰冷,他所有的情意和宠爱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凭什么?这个好男人明明是她程安安的,方媛有什么资格拿走属于她的东西? 她一定要把荣楚抢回来,方媛那个土包子只配嫁像老赖麻子那样又老又丑的男人,哪配被好男人疼爱着? 可是荣楚现在被方媛那个贱女人勾了魂去,一个土包子也觉着天上的神仙一般,方媛也是个下贱的,非得缠着荣楚不肯离婚,他们俩是没办法突破了,那就 荣华明天要去林场和老战友们辞别,所以往镇上买了不少礼物,东西太多拿不了,便让周鹏飞开车载他回来,进了村子后,路不好走,荣华颠得骨头都要散架了,便下了车步行,让周鹏飞慢点把车开回方家去。 荣叔叔。 正走着,突然听到一旁有人喊他,他转头看去,见是那日在镇上找儿子的女知青,想到儿子说起她的事情,荣华心里起了防备,但面上没有表露,礼貌问:是你啊,姑娘,有什么事吗? 荣叔叔,听荣楚说您平反了,我就想来看看您,没想到在这遇上了,叔叔,您身子骨可硬朗?程安安一副乖乖女的模样,真诚的问侯。 荣华面上露出笑来,我挺好的,多谢你记挂了。 听她说话,倒也是个不错的姑娘,难道那日他看错她误会她了? 你身子骨硬朗就好,这样荣楚也就放心了,以我和荣楚的关系,我记挂您也是应当的。程安安一脸和善,笑说。 荣华听出她话里有话,问:你和我家小楚关系很好吗?可是儿子对她好像挺厌弃的。 荣楚没跟您说吗?我们曾经是恋人关系啊。程安安面露惊讶,忙道。 荣华啊了一声,他没跟我说呀,小楚这孩子向来早熟,爱藏事,少有跟我说他的事儿,就连他结婚我都不知道,直接就把儿媳妇领到我那去了一次而已。 难道是儿子和这个姑娘恋情告吹,怀恨在心,所以才说这个姑娘的坏话的?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姑娘是个好姑娘呀! 他以前跟我在一块的时候倒是不爱藏事,什么事都跟我说,对我的话也是言听计从,那时候生产队人人都羡慕我们,说我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只可惜啊程安安说着面露哀色。 荣华听着正得劲,见她不说了,忙问:可惜什么? 可惜后来荣楚被别人抢走了。程安安说着眼眶都红了。 荣华暗想,难道她说的别人就是儿媳妇方媛? 程安安见成功勾起了他对方媛的猜忌,继续说:我和荣楚都已经谈婚论嫁了的,只是当时荣楚手上没钱没票的,我们的婚事才一直拖着。 谈婚论嫁?没钱? 荣华仿佛解开了长久以来的疑惑,原来那次儿子问他要钱是为了结婚,他急问:那后来呢? 后来儿子怎么又会和现在的儿媳妇结了婚的? 荣楚为了和我结婚,想办法筹钱,我说了的,只要我们能在一块,不结婚也成,□□楚一直想给我一个名分,却这样落到了一个套子里。 什么套子?荣华紧张起来。 程安安吸了吸鼻子说:我和荣楚在一块的时候,生产队有个干部的女儿就一直在打荣楚的主意,得知荣楚缺钱后,她一边说要借钱给荣楚,一边又收买了粉卫兵来对付我,荣楚拿到了钱,可是我却被她一度哽咽,说不下去了。 那干部的女儿可是方媛?荣华问。 程安安哭着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荣华惊住,程安安的话虽没说完,但荣华在儿子那就听了一段,知道程安安后来跟了粉卫兵的一个分队队长,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如果这一切都是儿媳妇的诡计,那好的心思就太恶毒了! 程安安抹着眼泪说:那个女人害得我失了清白,荣楚本来说不嫌弃我,拿钱把我赎了回来,可是那个女人却趁机逼荣楚还钱,荣楚还不出钱来,她就逼着荣楚和我分开,荣楚没办法只有答应她,我和荣楚就这样劳燕分飞了。 荣华震惊不已,儿媳妇看着温柔良善,待人极好,竟是这样恶毒的人?他摇摇头不愿相信,不可能的,小楚夫妻俩感情极好,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小楚怎么会对她那么好? -- 第342页 儿子是个有主意的人,不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这姑娘的话不尽可信。 荣楚是被她骗了,她和家人演了一场苦肉计,故意买通粉卫兵要抢她做媳妇儿,荣楚不得已才娶了她,而她却将一切都嫁祸到我头上来,让荣楚误会了我,厌弃我,叔叔,我真的好冤枉,好委屈啊!程安安哭得伤痛欲绝。 荣华脑子里一团乱,他看着面前哭得可怜兮兮的姑娘,心里很是愧疚,再怎么说这姑娘也是因为儿子才落得这般下场,儿子欠了人家姑娘,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能袖手旁观。 但儿子儿媳妇一家人现在过得极好,他就算知道儿媳妇曾经用了什么手段,他也不能去破坏儿子的家庭,就算不为儿子,可孙子还那么小,不能离开父母,前程往事就让它过去,只要儿媳妇以后对儿子孙子好,他可以不计较她的过往。 可面前的姑娘也得弥补啊,他想了想,问:姑娘,是我家小楚对不住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能弥补你的就尽量弥补。 叔叔,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和荣楚在一起,您能帮我吗?程安安见把荣华给唬弄住了,忙装出深情不能自已的模样来。 荣华为难道:姑娘,这不成啊,小楚已经结婚了。 我不在意,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在意,我一直爱着他的呀!程安安赶紧表决心。 荣华很感动,但还是说:那不成,现在是新社会了,可不能再像以前封建社会一样一夫多妻,会被批、斗的。 叔叔,我怎么会让您们挨批呢?我的意思是,我还爱着荣楚,荣楚心里也还有我,但方家人纠缠着荣楚,我们就永远没办法在一块,如果您能出面让方家人放了荣楚,我们就能在一块了。程安安解释说。 死老头子,美不死你,还一夫多妻,你儿子倒是想,我能答应吗?他只能娶我一个,别的女人就别想消想了! 荣华微惊,姑娘,你是想让小楚离婚?得到程安安的确定,他忙摆手,这不行,要是他们没孩子还好说,现在他们都有孩子了,要是离了婚,孩子可遭罪了?而且我儿媳妇对我和小楚都挺好的,我们没理由提离婚。 程安安暗恨,老不死的,怎么这么不开窍,她又哭道:她做了那么坏事,害得我和荣楚被迫分开,叔叔,荣楚心里爱着我,他和方媛在一起并不开心,您难道就不想让荣楚一辈子幸福开心的活着吗? 荣华动摇了,可一想到孙子,他又摇头,可孩子是无辜的。 叔叔,您放心,只要我和荣楚结婚了,我一定把孩子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绝不会让他受半丝委屈,我那么爱荣楚,他的儿子就是我儿子,我一定不会亏待孩子的。程安安说着就发起誓来。 荣华见她如此真诚,犹豫再三后,终是应下了,好,我回去找方家人谈谈。 谢谢您,叔叔,您真是我和荣楚的贵人!程安安感激不已。 爸,你回来了?周大哥早就回来了,你咋走了这样久?荣楚都说要去找你了呢!方媛抱着荣方昊在院里哄孩子睡觉,见到公公回来,忙站起身迎上去。 荣华眼神不自然的看了方媛一眼,说了句路上和村民说话耽误了时间,然后干笑了两声,进了屋。 方媛心里怪怪的,怎么觉得今天公公不对劲? 荣华回到方家,桌子上已经摆好饭了,一家子招呼他坐下来吃饭,他本想找儿子说话也只好先作罢。 爸,这个鱼是我小姨让人去农场的池塘里买的,特意给您补补身子,您多吃点。方媛给荣华夹了一大块鱼腹的鱼肉,笑眯眯说。 荣楚笑看了媳妇儿一眼,也说:是啊,爸,这里水产不多,难得吃到鱼,小姨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买来这条大鱼,您多吃点。 瞧这俩孩子,不就是一条鱼嘛,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黄小茹嗔笑说。 夫妻俩相视一笑,互相夹了菜,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荣华看着一家子如此和睦,道了谢,闷头吃饭。 大家也没注意他的异常,高兴的吃着饭。 方信也给周鹏飞夹了一大块,小周,你也尝尝,可能没有首都的鱼好吃,就是换个口味儿。 比首都的好吃,主要是做得好。周鹏飞吃了一口,笑夸道。 方润嘴里嚼着鲜美的鱼肉,含糊不清说:那是,我妈做的菜可好吃了。 古灵精怪的,惹得众人都大笑起来。 黄小茹虽然一口鱼没舍得吃,那心里别提多美了。 吃过饭,方媛和黄小茹去给荣方昊洗澡了,方信和周鹏飞在聊未来局势,很是来劲,荣华拉住要去给媳妇和岳母帮忙的儿子,两人一直走到了屋前,荣华往屋里看了看,小声说:小楚,爸有件事和你说。 爸,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荣楚还牵挂着儿子,忙问。 荣华思来想去说:你前对象你打算怎么弥补人家? 他还是不愿让儿子和儿媳妇离婚,虽然儿媳妇为了和儿子在一起耍了手段,但儿媳妇一家子对他和儿子实在是好,可以说如果没有方家,他和儿子也等不到今天的好日子,他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不能做那卸磨杀驴的事儿。 -- 第343页 但那个被儿媳妇害了的姑娘他们荣家一定得弥补,方媛是荣家的儿媳妇,方媛做错了事就是荣家做错了事,理应由荣家来负责。 我前对象?荣楚有点懵?他前对象是谁呀? 荣华见儿子似乎把人家给忘了,有些生气,就是前几天从镇委出来,找你说话那个姑娘啊! 程安安?荣楚听到是她,笑了,爸,你说她是我前对象? 荣华气说:不是你前对象还是我前对象? 爸,我不是这意思。荣楚挠了挠头发,见父亲这模样突然就明白了什么,爸,那女人找你了是吗? 荣华也没否认,你让人家受了委屈,她来找我这个当父亲的说说不是很正常吗? 我让她受了委屈?她也有脸说她委屈?荣楚都气笑了,爸,我不管她跟你说什么?但我告诉你都不是真的,你别信她,她就是个演员,演戏骗人,特别是苦情戏,简直是信手拈来,你别被她骗了。 假、假的?荣华都有些糊涂了,这到底该信谁呀?他看着儿子问:那爸问你,她是不是你的前对象?你那次问爸要钱是不是为了她? 荣楚想到原文中荣华是间接被程安安害得出事的,如今程安安又骗到荣华头上来了,简直想把程安安扔海里去喂鲨鱼,这女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脸皮都比长城的墙壁还厚了,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也不觉得亏心,难怪原身和周鹏飞会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怒意压下,看着父亲说:爸,我以前确实喜欢她,我追了她两年,为她付出了所有的精力心思和财物,可是她最后还是拒绝我了,大庭广众之下拒绝的,你要是不信你就去队里问,好多人都知道的。那次问您要钱也确实是为了她,我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把口粮都省下来给她花了,我之所以问您要钱也是因为她想买供销社最时新的发卡,我实在弄不来钱只好向您开了口。 是她拒绝了你?荣华惊讶。 荣楚点头,没错,她理所当然的接受了我两年的追求,最后觉得在我身上得不到好处了就把我一脚踹开了,要不是媛媛,我哪有今天,可就因为媛媛帮了我,她怀恨在心,收买了媛媛的好姐妹和粉卫兵,要将媛媛推进火坑,要不是我及时出现,媛媛一辈子就毁了。 荣华想起那时候儿子确实骨瘦如柴,一阵风就能刮跑,竟然是为了那个女知青! 荣楚继续说:她害人终害已,被粉卫兵记恨上才得了那样的下场,可是她不知悔改,把粉卫兵那队长给害了,并借此勾搭上了谢有良,让谢有良去对付你,要不是鹏飞来得及时,爸,你可就遭殃了。 害我的人真的是她?荣华觉得不寒而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姑娘看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竟然是装出来的。 荣楚道:除了她还会有谁?她知道我们要回城了,对付不了,她又转了方向,想来装可怜博同情,让我们带她回城,那次我直接就拒绝了的,可是她不死心,在去找你之前,她先找了媛媛,逼媛媛和我离婚,媛媛不同意她就要打媛媛,被我撞见后立即把一切推到媛媛头上,其实我早就到了,在暗中看着她所有的举动,当时就把她骂走了,没想到她又去找您搬弄事非了。 小楚,你说的都是真的?荣华拉住儿子问。 荣楚叹息一声,爸,我是您儿子,你难道信外人不信我?就算你不信我所说,你也要信你眼睛看到的呀,方家和媛媛等我们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 我信你,我当然信你,我也感受得到方家人的好,所以我才没提让你和媛媛离婚,只想弥补她一些。荣华摇头晃脑,觉得人心太可怕了,我只是没想到,她一个姑娘家,竟然坏事干尽,还能装能演,一不小心就要上她的当! 荣楚冷笑,她的本事可不止这点,只有领教过的人才知道。 祖宗保佑,你脱离出来了,还遇上儿媳妇这么好的姑娘,遇到亲家一家人,不然爸真想不到你会怎么样?荣华一阵后怕说。 幸亏他先找了儿子,要是在亲家面前就提了离婚的事,岂不是让亲家寒了心? 荣楚暗想,能怎么样?父子俩都是死路一条呗! 荣楚安抚完父亲,回到屋里,周鹏飞已经睡下了,方信和黄小茹也回了屋,他径直回了房间,见方媛也洗漱好,坐靠在床上奶孩子,他笑着走过去,搂住她,看着她怀里闭着眼睛吃奶的儿子,心立即就柔软下来。 你去哪了?方媛靠在他肩膀问。 荣楚说:陪我爸出去走了走。 荣楚,我觉得公公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啊,是不是我哪做错了,惹他不高兴了?方媛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心中的不安。 荣楚感叹女人的第六感强大,他搂紧她说:下午我爸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程安安。 啊?方媛顿时就明白了,程安安对咱爸说我的坏话了? 荣楚点点头,岂止是说你坏话,都把你变成诡计多端的蛇蝎女人了,我爸以为我掉魔窟了。 -- 第344页 噗嗤方媛本来还担心,听到丈夫的话顿时觉得好笑,咱爸真的相信我有那么可怕? 荣楚也笑了,爸倒也不忍心拆散我们,把我叫出去让我弥补程安安。 那你咋说的?方媛好奇问。 荣楚挪了挪屁股说:还能怎么说?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爸了,免得老人家不知情,让恶人钻了空子,影响到我们两家的感情。 那爸不是心疼坏了?方媛现在还记得荣楚一年多前的样子,瘦得皮包骨,一阵风就要刮走似的,让人好心疼。 可不是,我爸现在知道程安安的嘴脸了,不过他又觉得亏欠了你和爸妈。 方媛笑说:爸心肠真软。 是啊,他就是个老好人,要不是他好心,也不会把自个整到这里来。荣楚对老好人颇为无奈。 方媛却说:亏得咱爸心好,不然我也遇不着你。 也是,要是不下来,我也遇不着你,也不会有咱儿子,虽然我和爸受了不少苦,但我们还是感激命运的。荣楚感叹说。 方媛笑道:我也是。 次日,荣华特意找到方媛,可是叽叽唔唔了好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方媛笑说:爸,荣楚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您不必自责,我不怪您,能和荣楚在一起,不管受多少委屈和苦我都不在意。 媛媛,爸知道错了,你是个好孩子,爸以后不会再听任何人的话,爸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荣华感动不已说。 方媛咧嘴一笑,笑容格外干净明亮。 荣华步子轻快的走出方家,在村子里慢悠悠的散着步,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 叔叔!程安安早在方家附近等着了,见荣华过来,立即跑了出去。 荣华见到她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哼了一声不想理她。 程安安赶紧追上去,叔叔,您怎么不理我啊,昨天你答应我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姑娘,树要皮人要脸,你这样做人不行的!荣华忍不住怼道。 程安安委屈说:我怎么了?是不是方家人说了我什么坏话?他们一家人惯会攀诬他人,您可别信他们的话! 得了,别装了,方家人什么也没说,小楚将一切都告诉我了,你白白耗费了我儿子两年的青春,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你还有脸装可怜?我真替你爹妈感到悲哀,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个不要脸不要皮的女儿!祸害同志、社会祸害、国家,就是一个灾星!荣华说完,不想再与她多说,大步走了。 程安安站在那气得全身发抖,老不死的,竟然这样作贱她,还有荣楚那个没良心的,现在眼里只有方媛那个土包子了,看来荣楚这条路是彻底走不通了,她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破地方回城去呢? 周同志,快回城了? 快了,就等县里的手续办好就走了。 程安安听到声音看去,见一个挺拔帅气的男人正朝这边走过来,她认出他来,是来接荣楚父子的人,好像是荣华救的那个坏分子的儿子,姓周。 她眼珠子一转,立即有了主意,抬步朝周鹏飞走去,到了他面前时假装头晕,倒在了他怀里。 这位同志,你怎么了?周鹏飞正走着,突然一个人朝他扑了过来,他下意识扶住了倒向他的人,低头一看,微惊,你不是荣楚的朋友吗? 程安安一脸虚弱的点点头,我是荣楚的朋友,我去他家没找着他,这位同志,你知道他在哪吗? 他去队委办事去了,同志,你要不要紧?要不我陪你去找他?周鹏飞见怀里的人虚弱不堪,实在不放心。 程安安摇摇头,我、我没事,就是没睡好,头有些晕,同志,你扶我去一旁坐会儿就成。 周鹏飞左右看看,见不远处就有一棵大树,忙扶着她往树下坐了,要不要紧,实在不行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程安安揉了揉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这模样看得周鹏飞心疼极了,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加上他本来就对她有好感,此时对她一点防备也没有。 这个时候村民都在地里上工,没多少人,所以程安安也很放心在这坐着勾搭周鹏飞,她故意问:同志,你真是好人,你叫什么名字?往后我一定得感谢你。 我叫周鹏飞,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周鹏飞心里愉悦,也问:只听荣楚说过你姓程,你的名字是什么? 程安安腼腆说:我叫程安安,平安的安。 安安,很好的名字。周鹏飞夸道。 程安安闻言面露苦色。这名字可与我的经历完全不符,自我下放到这来,我就没过一天平安日子。 怎么说?周鹏飞忙问。 程安安便又编了一套瞎话说给周鹏飞听,总之是把自己说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她抹了抹眼泪说:荣楚和方媛结了婚,一家子幸福甜蜜,我却跳进了火坑,好在那男人犯了事,不然我还不能解脱,那时候我被他打得全身是伤,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好几次我差点就投河了,可想到我父母养育我一场,我都还没报答他们的恩情,就这样死了就太不孝了。 -- 第345页 对对,不管遇到什么难事都不能轻生,这样太对不起父母了。周鹏飞忙劝道。 程安安哭得伤心不已,可是就算我活着又怎么样?我也只能留在这个地方,一辈子都不能回到父母身边尽孝,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在这,还不如死了好! 别想不开啊,再难也还是活着好。周鹏飞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生怕她想不开。 程安安见他拉着自己,脸有些红。 周鹏飞忙松开了手,脸上也在发烫,心里有股正义感在燃烧,也有个声音在说,他一定不能看着这么可怜柔弱的女孩子受苦,他要帮她,他看了她一眼,正好撞见她看过来,顿时心头一跳,也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试探着问:安安,我马上要回首都了,要不你跟我一道回去? 可以吗?程安安欢喜问。 周鹏飞点点头,可以的,只不过得有个名目。 什么名目?程安安假装不明白。 周鹏飞捏了捏手指,还是说了,比如荣楚回城,可以带着他的妻儿,如果你要跟我回去,就也得是我什么人才是。 这程安安羞红了脸,她垂下头,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他,你不嫌弃我吗? 周鹏飞也红着脸说:我不是那种迂腐的男人,而且、而且我觉得你挺好的。 程安安是心花怒放,但面上不敢太过表露,只是露出恰到好处的羞笑和喜悦,她按住他的手,很快收回去,声音有些抖,我、我愿意跟你。 周鹏飞欢心雀跃,看了她绯红的脸颊一眼说:那明天我带上材料去镇上帮你办手续。 好、好啊,我、我明天在镇委门口等你。程安安说完,壮着胆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跑了,跑了没多远,又回头朝愣在原地的男人一笑,这才彻底跑远。 周鹏飞整个人像被雷击了一下一般,全身都是酥麻的,当看到美人回眸一笑时,更是飘飘然不知所已,看着程安安消失的身影,他心中下了决定,这辈子就要她了! 荣楚站在暗处,将刚刚的一幕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笑。 周鹏飞吹着口哨回到方家,方媛在做卫生,见他这么高兴,笑问:周大哥,啥事这么高兴? 周鹏飞张嘴欲说,想到还是等明天把事情办妥了再说,于是道:没什么事,就是觉得乡下的生活挺清闲舒适的。 那倒是真的,乡下日子安宁,你可以多休息休息,等回了首都又有得忙了。方媛不疑有他。 周鹏飞答应下来,回屋准备资料去了。 一晚上,周鹏飞都在傻笑,一想到程安安亲他那一下就心花怒放,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才睡去,不过早上还是早早的就起来了,打扮得整齐,拿着准备好的材料,对方家人说去镇上买东西,开着车出门了。 昨天和程安安约好在镇委汇合,可是他等了许久都不见程安安来,站累了便回了车里坐会儿,刚关上车门就见得一队公安扭拿着程安安过来了,他忙要出去,想了想又坐了回去,把车门摇下一半,看着外面。 我没杀人,你们诬蔑我,我认识首都的大人物,他要带我回城了,你们敢抓我,我饶不了你们。程安安被两个公安钳制着,根本脱不了身,眼见就要到镇委了,她忙大声喊了起来,希望周鹏飞早就来了,听到她的话来救她。 一个公安大声说:有人亲眼看到你将朱娣推下了河,你狡辩也没用,这案子是定了,去镇委打个招呼,马上就要立案入狱过审。 他是诬陷,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掉河里的。程安安心惊肉跳,还是继续狡辩。 另一个抓住她的公安说:既然是她自己掉河里的,你咋不救她,站在河边看着她沉下去? 我、我不会水。程安安说。 领头的公安严肃说:行了,别狡辩了,你把人推下去,她要爬上岸你还踩了她一脚,不然她也不会淹死,证据确凿,你狡辩也没用。 程安安张了张嘴还想说,可是警察说的一点不错,是,朱娣确实不是投河自尽,是被她推下河里的,那天朱娣来找她,说她害了她,要她赔偿损失,还说要去举报她,让方家人来对付她,她气坏了才推了她一把,她并不是故意要杀她,但想到她要是死了就不会有人再威胁到她,这才将在朱娣要爬上岸时将她的头踩了下去。 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被人看到了。 她恨的是看到她杀朱娣的人为什么是这个时候来报案,要是再晚一天,她就离开这里了,难道一切都是天意吗? 周鹏飞看着程安安一脸死灰的被公安带进了镇委,惊得忙启动车子开走了,程安安竟然杀了人?好险,要是再晚一点,他就要把一个杀人犯带回首都了,到时候岂不是连累了周家? 周鹏飞回到大北庄子,心还是慌的,正要进村,见到荣楚在村口站着,似在等人,他忙下了车,荣楚,你 程安安被公安抓了是吗?荣楚截过他的话说。 周鹏飞点点头,你知道了? -- 第346页 我刚听说。荣楚说。 周鹏飞惊慌不已,她竟然杀了人,好可怕! 鹏飞,她可怕的不止是杀人,她的演技也很好,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把假的说成真的,要是心无城府的人就得上她的当,被她利用。荣楚意有所指道。 周鹏飞顺着他的话往下想,顿时心惊肉跳,阵阵后怕,在心中暗念: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程安安杀人的事情曝光后,公安顺着查下来,发现她还犯了不少别的事,情节严重,直接就判了死刑。 程安安被处决前还想见周鹏飞和荣楚,希望他们救她,可两人谁也没有去见她,她满怀恐惧的被处决了。 她死后第二天,荣楚一家子的手续就办下来了,一家子在大北庄子众人的相送下坐上周鹏飞的车回了首都。 首都后的生活远比想象中精彩,荣华虽然不能再做手术,但也被原来的医院高薪聘用回去当了专家,他将余生都奉献给了病人,死时受到了所有得利于他的病人和家属的感激敬重,他也被授予国家医学成就奖,名流千古。 他并没有忘记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林建国、老齐和林区的同志们,回到首都后荣华帮他们也回了城,林建国是本地人,仍旧在林区工作,但他余生都以帮助别人为乐,他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做好事不会遭雷劈!一度成为当时流行的经典语句。 周玉树父子也在文学上取得了极大的成就,周鹏飞娶了一个名门闺秀,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将周家发扬光大。 荣楚回到首都后考了大学,从了政,一生政治清明,为国为民,得到人民群众的喜爱和认可。 方媛在荣楚的支持下考上了大学,当了一名老师,他们的大儿子荣方昊接替了荣华的衣钵,成了一位名医,他们的小儿子荣方然跟着父亲从政,也成了一个让群众赞赏有加的好官,他们的女儿荣方怡便随了方媛,成了一名优秀教师,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方信和黄小茹在改革开放后也带着方润到了首都,两口子含饴弄孙,一辈子都过得欢快满足,他们的儿子方润走了另一条路,成了一个影视明星,两口子每每看到儿子演的电视都骄傲得不行,甚至还会说一句,程安安的演技也不如儿子好。 荣楚和方媛一辈子恩爱有加,老了后退了休也不做别的事,就携手散步晒太阳,给儿孙们讲讲故事,安享晚年,含笑而终。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完结啦,还陪着叶子的小可爱们有没有成就感? 第86章 女总裁的忠犬男秘1 荣楚睡得正舒服, 床头的手机催命一样响了起来,他半睡半醒的摸来手机, 迷糊中接起了电话, 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咆哮的声音:荣秘书,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你竟然敢迟到, 你等着被总裁开除! 瞌睡顿时跑了个干净, 荣楚从床上坐起来,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已经八点零一分了,他暗叫了一句完了, 以火箭的速度洗漱好,换了衣服,拿起手机冲出了门。 好在住处与公司只有几分钟的路程, 才不至于让他迟到得太狠, 也是因为这样他觉得不用早起这才睡过了头,果然是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呀! 八点零五分, 荣楚进了华晟集团, 八点零六分, 他来到了32楼的总裁办公室, 整理了西装领带, 深呼吸,抬头挺胸的走了进去,总裁我 你被解雇了。坐在办公桌前的女上司没等他说完, 干净利落的判了他的死刑。 荣楚看着面前的女人,穿着黑色职业装,背脊挺直的坐在昂贵的大屏电脑前,微卷的长发整齐的盘在脑后,很是清爽利落,一张精致的脸上画了淡淡的职业妆,眼神冷冽,嘴唇抿着,不讲半点情面,饶是她生得极其美丽,身上却如同写着四个大字,靠近者死,让所有人退避三舍。 这个女人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女上司,也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人,荣楚已经做了十个世界的任务,身份男女贵贱各有不同,可是没有一次是在面对女人时怂了的。 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2系统语重深长的对他说了一句话:169号宿主,你的大男子主义生涯结束了。 荣楚不明白它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说这样一句话,直到他接收完新世界的故事内容和原身的记忆,才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原身荣楚,人设是一枚忠犬,别说大男子主义了,在面对女上司时,他连一句重话也不敢说,任何事情他只有执行的份,压根没有发表意见和说不的权利。 这个世界挺有意思的,原身是世界十强企业华晟集团的总裁米莱的工作秘书,华晟集团是世界最大的提供技术和服务业务的公司,主要业务涉及电力设备,电器设备,家用电器、医用电器、航空航天设备等,是华国乃至世界最大的动力巨头。 这次的任务人米莱也很特别,是女中豪杰一般存在的传奇人物,她的工作能力和实力十个男人也比不过,不但在商场惯用铁血手腕,在公司也是说一不二,不讲情面的铁面总裁,她接手华晟总裁的位置不过三年,手下的秘书换了差不多上百个,只要没达到她的要求,不管什么原因,二话不说就是开除,她绝不给人辩解的机会。 时间一长,公司内外就流传出一个女魔头的名号。 -- 第347页 华晟集团是米莱的曾祖父创下的企业,传到她这是第四代了,米家的子嗣却随着公司的壮大慢慢凋零,到了她这代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了,而她二十七岁留学回国接手公司,已经过了三十岁,仍旧没有要找对象的念头,家中唯一的亲人,她的爷爷急得牙都要掉光了。 米莱有个怪癖,只要是男人,绝不可以靠近她一米内,因此她的秘书全是女的,荣楚之所以能捡漏成为她唯一的男秘书,也是因为米莱的爷爷米黍强力镇压之下的产物。 原文中,原身倒是并没有这么早被米莱解雇,他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赢得了米莱的重用,最后还让米莱对他动了情,只是原身的身份不止是表面上的男秘书这么简单,他还是国外特工组织的成员,他来到米莱身边其实是带着任务和目的的。 因为华晟集团实力强大,影响到了X国在世界金融上的排名,X国派原身潜伏在米莱身边,伺机扰乱华晟集团,让其破产。 原身是个非常优秀的特工,他很好的完成了任务,先是成功俘获了米莱的心,利用她的感情将华晟集团弄得乌烟瘴气,还气死了米莱的爷爷米黍,在他的左右下,华晟集团日渐败落,不但退出世界十强的排名,还被同行挤兑得破产了,华晟集团几千名员工面临下岗,米莱也背了巨额外债。 华晟集团的落幕成功为X国腾出了位置,X国的一家企业终于挤进了世界十强的排名中。 原身完成任务后准备离开,可是米莱却无意中得知了他的身份,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华晟集团破产,他欺骗了她的感情,害得她一无所有,成为米家的罪人乃至国家的罪人。 米莱偷了原身的枪,想要为自己和米家以及国人报仇,原身也知道对不起她,当米莱的枪指向他的头时,他并没有躲避也没有反抗,本以为会死在米莱手中,可就在米莱扣动板指时,枪口突然转变了方向,啪的一声,子弹打进了米莱的胸口。 原身见到米莱倒在血泊中,嘴角还含着笑,原身慌了,他冲过去抱住她,却只听到她说:如果你反抗我会杀了你,可是你没有,那就证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说完这句话,米莱气绝身亡。 米莱的死唤醒了压制在原身心底的爱意,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也爱上了米莱,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当他发现爱了的时候,却与爱人阴阳相隔。 庆幸的是,米莱的死不但唤醒了他的感情,也唤醒了他身为华国人的良知,华晟集团的衰败不止让几千国人下岗,更让华国退出了世界金融界的舞台,国人走出去便被他国人辱骂无能无用。 原身怒了,他回到组织,决定要为米莱报仇为华国报仇,于是他准备潜伏到X国进入十强的那家企业去,故伎重施,也让X国尝尝华国的屈辱和痛苦,只是他的计划还未实施就被组织领导人发现了,他被组织围剿,狙击手一枪爆头,他带着未完成的理想和仇恨离开了人世。 因为他的执念太强,灵魂飘荡不去,最后被许愿系统捕获,他向系统许愿,如果能重来一世,他绝不会出卖国家,也不会背叛爱人。 荣楚为自己默哀了三秒钟,他和原身一样,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更惨,上班第一天,因为迟到被米莱解雇,丢人啊。 他知道这个时候米莱不会听他辩解,只会惹得她反感,他深吸一口气,说了声好,转身离去。 看到挺拔高大的男人就这样走了,米莱挑了挑眉,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嘴角的幅度微扬,爷爷说得不错,男秘书确实比女秘书要爽快些,她先前解雇的那些女秘书,哪个不是哭哭啼啼说一大堆理由和借口,不但不能让她改变主意,还让她觉得厌烦,这个人倒是个懂事的。 只是她向来说一不二,说解雇就是解雇了,哪怕觉得他比以前的秘书强一点,也不会再让他留下,她打了个电话,让助理继续招秘书,然后开始工作。 下午四点半点,米莱的私人手机响了,她从一堆文件中翻出手机,是爷爷打来的,冷冽的脸上浮现一丝柔和之色,她接起电话,爷爷,我知道了,晚上回家吃饭,我就忙完了,就回去。 挂了电话,她扫了桌子上永远也忙不完的工作,微微叹气,站起身拿起包下班。 总裁,下班了吗?助理长齐敏听到开门声,立即站起身来,恭敬问。 米莱嗯了一声,说:桌上的文件帮我整理出来,分好类,明天上班前必须要整齐清楚。 总裁放心,我一定办好。齐敏弯身应下。 米莱没再说话,背脊挺直的离去。 她一走,其它的助理立即松懈下来提了一天的心,齐敏咳嗽了一声,说:继续工作。然后亲自进办公室整理文件了,米莱交给她的事情,她向来是亲力亲为,要是让米莱知道她假手于人,那她直接可以去财务结算工资了。 助理们不敢有怨言,继续认真工作,华晟集团的总裁助理那可是海归挤破头都进不来的,就算一天让她们工作十八个小时,她们也没有怨言。 米莱进了总裁专用电梯,又接到了爷爷米黍的电话,爷爷,我已经下班了,能不能不要催了? 米莱,你表哥要来我们家吃饭,我已经让他去接你,你直接到楼下等他! -- 第348页 米莱拧起了眉头,但还是不愿驳爷爷的话,答应了,然后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车开回家里去。 一提到这个表哥吕乾,米莱心里就是反感的,吕乾是母亲的亲妹妹,也就是她小姨的儿子,此人生得不错,却一肚子花花肠子,打着亲戚的名号,给她介绍了不少男人,但都是些歪瓜劣枣,他是什么目的她也门清儿,只是碍于爷爷和小姨,她十次也得应付一两次。 这次回祖宅吃饭,他也去,还要顺道来接她,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一个狗皮膏药,真是让人烦透了。 米莱心情不好,全摆在脸上,因此从电梯出来的时候,几个前台见她脸黑如炭,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待她出了公司,几个前台聚集在一起讨论起来。 今天女魔头脸色好差?什么情况? 估计是有想不开的人惹了她! 啊啊啊,快来一个正义之士收了这个女魔头,有了爱情滋润,她的小火山就不会动不动爆发了,这样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些! 别说别说了,小心饭碗不保。 几个前台吓得赶紧散开了。 米莱走出公司没见到吕乾的车,心里就更不满了,竟然让她等?她堂堂华晟集团的总裁,站在公司门口等车,明天一定会上新闻头条。 她拿出手机准备给爷爷打个电话,因为她没有吕乾的号码,私人手机里只有三个号码,爷爷和爸妈的,爸妈离世后就只剩爷爷一个人的了。吕乾倒是问了她数次号码,她都没给。 刚拿出手机,突然听到一阵车子急速开来的声音,她以为是吕乾来了,转头看去,见不是吕乾的车子,那车子车牌被黑布罩着,到了她身边也没停下,反而加快油门冲了过来,她发现不对劲时已经迟了,眼看车子就要撞向她,她惊得瞪大了眼睛。 小心! 提醒声伴随着一个高大矫捷的身影冲来,米莱只觉得身子一斜,就被人带着倒在了一旁,她惊得看去,那辆车子已经急速而去,片刻都没停,有惊无险,她躲过了一劫,这才看向救了她的人,当看到那张俊秀得不像话的脸时,她微惊,竟是那个早上迟到被她解雇的男秘书。 她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声音仍旧带着冷意:怎么是你? 我家就在这附近,我出来买菜,见有辆车朝你冲了过去,本能的就扑了过来,我力气大,没有伤到你?救米莱的人就是荣楚,他是故意等在这救她的,原文中也是因为原身救了她,才让她信任原身的。 米莱看了眼地上,果然撒了一地的果蔬,但她高高在上惯了,不会帮他捡,只是冷硬的说了一句谢谢。 能得到女魔头一句谢谢,荣楚已经很满足了,自个去捡菜了。 米莱,你没事?这时,吕乾的车开了过来,下车立即跑到米莱身边关切的问。 米莱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出事? 我、我看到这撒了一地的东西啊,不是这个人撞到你了吗?吕乾眼神一闪,指了指在捡菜的荣楚问。 米莱眯了眯眼睛,也看了荣楚一眼,说:他没撞我,没事了,走!说完不等吕乾再说话,大步走到车子旁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几乎把吕乾当司机了。 吕乾锐利的看了荣楚一眼,转身上车,开着车走了。 荣楚等车子走远,才捡完菜站起来,这个吕乾有意思得很。 车里,米莱一直没出声,将刚刚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看吕乾的眼神就有些森寒了。 吕乾觉得似乎有把利刃悬在脑后,他从后视镜中一看,正好看到米莱转头看向窗外,眼中还有未散尽的锐利,他心中一沉,忙找了话题来说:表妹最近工作顺利吗? 嗯。米莱只回了他一个鼻音。 吕乾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悻悻然住了嘴。 一路无话,到了米家祖宅,米莱下了车径直往屋子去,压根没管吕乾,吕乾似乎已经习惯了,停好车后就跟了进去。 米莱回来了,你爷爷已经等你很久了。刘秋兰打开门见到米莱,立即乐开了花。 米莱脸色微缓,朝刘秋兰点点头,在玄关处换了自己的拖鞋,然后问:刘婶,我爷爷在书房吗? 是啊,你先过去找他,晚点就开饭了。刘秋兰笑说。 米莱便往书房去了。 刘秋兰准备去厨房了,见吕乾进来,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客气说:吕乾来了,你随便坐啊,我去厨房看锅了。 吕乾也不客气,换了鞋子就坐在了沙发上。 爷爷。米莱推开书房的门,见爷爷正戴着老花眼镜在看相册,脸上温和的走了过去。 米黍抬起头,朝孙女露出一个慈爱的笑,米莱,快过来,我在看你小时候的照片,陪爷爷一块看。 米黍已经七十六岁高龄,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但腿脚灵便,牙口完好,身子骨硬朗,精神也极好,一看就是长寿之相。 又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啊? 米莱坐到爷爷身边坐下来,看向他手中的相册,可不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嘛,她拿起桌子上的另一本相册,是父母的,想到早逝的父母,她眸中染上几丝哀伤。 -- 第349页 米黍一边翻看一边感叹,时间真快啊,转眼当年爷爷的小孙女都长成大姑娘了,你爸妈也去世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哪怕父母离世已经十载,米莱一想到他们仍旧鼻子发酸。 米黍拍拍孙女的手,叹息不已,你父母走的那年,你才刚满二十岁,大学还没毕业,米家若大的家产和华晟集团无人管理,险些就乱了套。 多亏了爷爷您宝刀未老,亲自出面主持大局,才稳定局面。米莱敬佩说。 那时候,爷爷都已经花甲之年,儿子儿媳妇双双离世,还没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中走出来,就得振作起来料理家产,管理公司,这对一个老人来说,是多么沉痛的打击,多么重的担子? 米黍笑着摇头,爷爷老了,你也长大了,爷爷也算没有愧对祖宗,米莱,这几年你把公司管理得十分好,爷爷总算能放心把米家上下和公司全部交到你手里了。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会把公司打理好的。米莱保证说。 米黍点点头,握着她的手语重深长说:你的能力爷爷是知道的,只是乖孙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米家人丁单薄,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而且如果你能早些结婚,也有人帮你分担,爷爷才能彻底放心啊。 那爷爷觉得谁适合孙女呢?米莱脸色冷了几分,问:先前那些歪瓜劣枣,恐怕爷爷您都看不上? 米黍被噎了一下,说:你表哥前面给你找的那些人确实不怎么样,但这次这个爷爷看着不错,米莱,你就抽空去见一面! 爷爷,您觉得一个要杀我的人会给我找好对象吗?米莱也不想瞒爷爷了,直接说了出来。 米黍惊了一跳,米莱,你说什么? 我在公司门口差点被车撞了。米莱说。 米黍惊得站起来,紧张打量孙女,有没有受伤?爷爷让医生过来给你做个检查! 爷爷,你别紧张,我没事,还好公司有个员工正巧路过把我给救了,否则,我现在肯定是躺在医院了,如果运气差点,估计已经躺在太平间了。 米黍连呸了几声,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爷爷,运气总有一天会用完的,害我的人心思歹毒,却不会轻易罢手。 也许是意外呢?米黍有些不愿相信,就算是有人故意害你,也不一定是你表哥啊。 米莱冷笑,那车罩了车牌,司机戴着帽子和墨镜,以最快的速度朝我冲了过来,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除了爷爷和吕乾知道我会在公司门口等人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如果不是吕乾,难道是爷爷您吗?又或者是我自己让人来撞我? 米黍坐了回去,脸色十分难看。 爷爷,经过今天的事情,我心中有了一个怀疑。米莱想了想,还是准备把猜疑说出来,与爷爷商议,爷爷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虽然年纪大了,但她不会像别的人一样,自以为是的为他好而把一切都瞒着他,这样只会让他更加担心。 米黍看着她问:什么怀疑? 当年我爸妈的死真的是意外吗?米莱眸神犀利的问。 米黍心惊肉跳,米莱,你的意思是 米莱点点头。 米黍脸色苍白,好一会儿又猛的摇头,不可能的,他们怎么会害死你的父母,你母亲与他们可是嫡亲血亲啊。 爷爷,利益面前,父母子女皆能成仇,又何况只是亲戚呢?米莱知道这个事实很残忍,但她还是想要让爷爷看清,免得再被他们利用。 米黍瞠目结舌。 米莱按住爷爷的肩膀,再说:爷爷,米家只有我们祖孙二人了,如果我再出了事,爷爷打算让谁继承米家的产业,让谁来接管华晟集团? 米黍顺着她的话往下想,米家人丁单薄,已经没有旁的近亲,唯有儿媳妇的娘家妹妹这些年往来频繁,吕乾对米家的事情也十分热情,单是为米莱找对象就是殚精竭虑,如果孙女真的出事,他估计会让吕乾来接手米家和华晟集团 米黍想到这,豁然起身,就要出去找吕乾算账。 爷爷,冷静一点。米莱拉住他,将他按回去。 米黍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要找他问清楚,我米家待他吕家不薄,为什么会对米家如此狠毒? 爷爷,您先别激动,虽然我心中有数,但刚刚所说没有证据,如果就这样贸然出去质问,他不但会狡辩,将事情推脱得一干二净,我们也可能会打草惊蛇,到时候蛇躲了起来,我们想打蛇就难了。米莱耐心劝道。 米黍一生在商场打拼,向来是睿智的,但他毕竟年纪大了,又涉及到儿子媳妇的死,是他心底的痛处,他这才会乱了方寸,听到孙女这一番劝解,他立即就明白过来,点点头说:爷爷明白了,米莱,爷爷都听你的,你怎么说爷爷就怎么做,只要你能好好的,爷爷就不怕。 爷爷放心,我已经长大了,对付这么几个牛鬼蛇神还是有把握的。米莱握住爷爷的心安抚,眸中一片清明浩瀚。 -- 第350页 爷爷,米莱,吃饭了。正在这时,吕乾在外面敲门。 吕乾随着米莱称呼,也叫米黍爷爷,显得亲近。 祖孙二人相视一眼,都露出怨厌来,但很快又将情绪调整好,一个慈祥一个冷漠,如往常一样走了出去。 吕乾啊,真是招待不周了,我这老头子有半个月没见着孙女了,就拉着她啰嗦了些,倒是把你给冷落了。米黍在米莱的搀扶下坐到餐桌前,笑呵呵说。 吕乾见二人与往常并无两样,松了口气,笑说:没事没事,爷爷和米莱这是不把我当外人才这样随便的,我高兴着呢! 说得对,我们祖孙俩个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啊,来,坐下吃饭。米黍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说。 吕乾待米莱坐下后才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说:表妹,这次的对象是个青年才俊,家中的公司也是世界百强内的,很有实力也很强大,可算是配得上你和华晟了。 很有实力也很强大?米莱给米黍夹了点菜,看着吕乾问。 吕乾点点头,是啊! 依我之见,按规模和收入进入世界前十大企业的公司,要说有多强都比较勉强,规模和收入只是一方面,关键还得看其竞争力,毕竟技术垄断强于市场垄断,市场垄断强于行政垄断,世界垄断强于一国垄断。如果按企业收入、竞争力、技术、效率、文化、历史积淀等全方面评价,我眼中有实力又强大的企业还真没几家。米莱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华晟勉强算一个,你那位青年才俊家的公司难道比华晟还厉害? 吕乾脸上的笑容僵住,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 米黍忙打圆场,来,吃饭,吃饭。 吕乾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毫无胃口,这样一个不懂风情,生冷硬的女人,难怪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也会成为剩女,是个男人都不会要这样一个夜叉,若不是为了他也不会与她虚与委蛇。 实在不行,他就只能再动手了,今天要不是那个多管闲事的路人,也不会失手! 吕乾,你回来了,你表妹那边怎么样?吕乾回到家里,父母就走了过来急问。 吕乾疲累的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头说:没成。 没成?哪桩没成?吕父吕开发问。 吕乾说:哪桩都没成。 儿子,怎么回事?吕母江梅递给儿子一杯牛奶,疑惑问。 吕乾接过,一口饮尽,把杯子放了,回道:今天我动手,米家那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今天晚上连老头子也没帮我劝米莱去相亲了。 我就说操之过急了,你们非不听,这下好了,要是他们顺藤摸瓜把前尘往事给查了出来,我们可就完了。江梅顿时就乱了方寸。 吕开发训斥: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富贵险中求知道吗? 江梅说:可那毕竟是我亲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非得 你把她当亲姐姐,她可防贼似的防着你,要不是当初我们出手,如今可是米家的边都挨不着!吕开发气说:他米家富可敌国,却不肯拉拔我们这些亲戚,一家子吝啬鬼! 吕乾也说:妈,爸说得对,是他们对我们不仁的,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江梅也不怎么敢逆父子俩的意,低下头问:可要是他们把事情查出来,别说财产,我们的命都保不住! 我不会让他们查出来的,既然做了初一,我也就不介意再做十五了。吕开发狠毒说。 吕乾点点头,对,在他们查出来之前把他们解决掉,到时候米家和华晟自然就是我们的了。 江梅想到那样的大家族和大公司很快就会属于她,眸中残存的情份都被虚荣吞噬干净了。 我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准备好所有的东西,我到了以后,第一时间就要看到。米莱坐在豪华房车里打电话,刚挂了电话,车子突然熄了火,她拧眉问司机,怎么回事? 总裁,车子发动不了了。司机余浩一边着急的启动车子,一边回话。 米莱脸色极冷,二十分钟后我必须要到达维敏集团的会议室! 总裁,我会想办法修好车子的。三十多岁的余浩在米莱面前仿佛是个十三岁小弟弟,十分恭敬温和。 可是不管他如何保证,车子就是启动不了,米莱恼火极了,只得下了车拦了辆的士,把余浩和车子给扔马路上了,只是祸不单行,上班高峰期又遇上车祸,前面警察正在处理事故,的士给堵在高架桥上了。 米莱看了看手腕上的昂贵手表,离约定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了,要是让维敏集团和M国先达成了协议,这一千亿的单子就要泡汤了,她捏紧手机,第一次感到了着急。 总裁,请下车。这时,窗户外探来一个人头。 米莱看去,见是那次在公司门口救了她一命的人,那个被她开除的男秘书,她问:做什么? 你不是赶时间吗?我开车送你。荣楚指了指身下的摩托车上说。 -- 第351页 米莱看了那辆车一眼,坐这个?她一辈子都没坐过这种车,安全吗? 总裁,别讲究了,前面出了事故,路况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疏通,现在只有摩托车能过,英雄不问出处,你是女中豪杰,应该也不会拘小节的?荣楚指了指前面的警车说。 米莱看了眼手表,只有十分钟了,这人说得对,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她心一横下了车,接过了荣楚递来的头盔戴上,犹豫了三秒,坐到了摩托车的后座上。 荣楚启动车子,侧头提醒,总裁,坐稳了。 米莱忙抓住摩托车两侧。 荣楚加起油,呼啸而去,一下就冲出几十米去,身后的米莱没想到会快成这样,险些就掉了下去,她忙一把搂住了司机,等稳住她忙要松手,没想到车子以更快的速度飞驰出去,她哪敢放手,只能抱紧了他。 荣楚感受到腰间的手,露出一丝坏笑,好在以前看过小年轻追心上人的电影,学了几招,不然对这个女魔头还真没什么办法。 因为速度太快了,耳边狂风呼啸,米莱终于理解风中凌乱是什么意思了,没有人知道,向来坚强胆大的她其实对这种没有安全保障的交通工具很恐惧。这个时候她压根顾不上司机是个男人,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后背,眼睛也不敢眨,就像是小时候父母带她去坐海盗船,她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掉下去摔成肉酱,此时,她就是这样的感觉。 好在恐惧现场很快就结束了,摩托车停在了维敏集团不远处,她下了车,摘了头盔,看了看手表,才用了五分钟,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喜意。 荣楚把头盔挂在车上,然后下了车,对她说:整理一下头发! 米莱忙走到反光镜前一照,头发都吹成鸡窝了,她赶紧把头发拆了,用手指梳理好,再看了眼时间,离约定时还有两分钟,她转身一看,见男人背过身去,并没有看她的狼狈样,心里莫名的竟有一丝暖意。 谢谢。米莱生硬的说了两个字,朝等在维敏面前的齐敏走了过去。 荣楚转过身来一笑,骑车离去。 总裁,你怎么走着来的?车呢?齐敏见到米莱过来,吃了一惊。 米莱说:车坏了。 那您怎么过来的?齐鸣好奇问。 米莱往一个方向看去,见荣楚已经走了,她脸色露出一丝温和,路上遇到个朋友,梢了我一程。 齐敏哦了一声,与她一道进了维敏大楼,一边走一边汇报。 米莱听得心不在焉,似在想什么事,在进了电梯后,她终是对齐敏说:那个叫荣楚的男秘书,明天让他到我办公室报道。 齐敏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下意识惊呼了一声:啊? 这是什么情况,破天荒了,总裁竟然吃了回头草?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这个故事小可爱们会喜欢,亲亲么么哒! 第87章 女总裁的忠犬男秘2 总裁,您的意思是?齐敏壮着胆子确认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米莱冷声说: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不用不用, 我明白了, 回去就让人事那边给他打电话。齐敏在她的威慑下低下头去, 同时也知道自己耳朵没出问题, 那小子的祖坟冒青烟了? 米莱不再多言, 接过她手中的资料快速阅览了一遍, 合上,交回给齐敏。 米总裁, 您真准时, 我们陆总裁和史密斯先生都还没到,您先在会议室稍等片刻! 米莱点点头,被领着去了会议室, 刚坐下没多久,M国的史密斯带着助理进了会议室, 米莱站起身, 史密斯先生。 米莱小姐,你竟然比我还先到?一脸大胡子的史密斯一边用略微别扭的中文说着一边朝米莱伸出手。 米莱伸手握住他的手, 说:这就是华晟集团的诚意。 以前我曾与我的华国朋友讨论过华晟集团位列世界前十的原因,我以为是华晟集团技术顶尖, 财力浑厚,质量过关,是凭实力上位,我的华国朋友却说,华晟集团最为可贵的是办事的态度, 当时我不以为然,今天算是理解了我那位朋友的话,华晟集团确实令人刮目相看。史密斯赞叹说。 米莱收回手,扬手请史密斯坐,自己也坐下来,说:谢谢你的夸赞,华晟集团有实力也有态度,史密斯先生以后慢慢会发现华晟的优点远远不止这点。 好,我喜欢有自信的人,米莱小姐人不但长得漂亮,也很有自信,我交你这个朋友了。史密斯笑着说。 米莱回以浅笑,很荣幸。 在等维敏总裁陆仲威时,史密斯和米莱相聊甚欢,史密斯发现米莱虽然年轻,但阅历甚广,眼界也很宽,说起生意场上的事情也是一套一套,像是浸淫商界的老手一般,令他很是惊喜。 原本觉得一个漂亮女孩领导世界前十的大集团,不过是虚张声势,名存实亡,没想到她有真本事,他在想,要不要考虑改变合作意向。 抱歉,我来晚了。四十多岁的陆仲威,一身西装革履,领带却松歪歪的挂在脖子上,满头大汗的走进了会议室。 -- 第352页 史密斯看了看手表,笑着站起来,陆先生比我还迟到了十分钟,倒是让我们有种喧宾夺主的感觉了,是不是呀,米莱小姐? 我这个人脸皮厚,倒是不觉得。米莱一本正经说。 史密斯大笑起来。 明明是很和悦的气氛,陆仲威却觉得有些尴尬,怎么觉得这两人像是老朋友,而他是个外人似的?他忙解释说:抱歉,史密斯先生,来的路上堵车,所以耽误了时间。 没事没事,陆先生,我还得感谢你的迟到,让我结实了一个新朋友。史密斯大度说。 陆仲威更尴尬了,看了一脸平静的米莱一眼,扬手请两人坐下来,开始进入正题:史密斯先生,我们维敏集团在生产医疗设备这块是年代最早的,经验丰富,实力雄厚,人脉广,销量遥遥领先同行,要是贵国与我们维敏合作,一定是双赢的局面。 陆总裁言过其实了?米莱驳道:维敏集团在生产医疗设备这块确实是年代最早的,也很有经验,但论实力、论人脉、论销量都远远不及我们华晟,更重要的是,维敏的规模想要吃下史密斯先生这个单子,怕是会消化不了,与其你们维敏到时候难产,给史密斯先生带来损失,不如交由我们华晟来做。 陆仲威笑说:华晟确实很有实力、规模也强大,但米总裁刚接手华晟三年,手上做的全是老总裁留下的余单,还是第一次接手这么大的单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零经验,史密斯先生这么大的生意,怕是不会冒险交给你们华晟来做?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在接手华晟之前,我不过是个刚留学回来的学生罢了,现在呢?公司上下谁又不服我?这三年来,华晟在世界上的排名还前进了一位,我手上确实没有做过新定单,但华晟做过,不只做过,还做过很多,比史密斯先生定单大的也做过,再说了,我会投入百分之两百的心血和精力去完成,就像对待这次的会议一样。米莱看了史密斯一眼。 史密斯立即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陆仲威却没听懂,笑了笑说:看得出来米总裁为这个会议做了很充足的准备,但准备得再足也不如经验足,没有经验做出来的产品就会有问题,米总裁,这可不是让你练手的时候,还是要量力而为啊。 陆总裁总提经验,但据我所知,你们维敏集团近来就有好几起医疗设备故障被医院投诉的案例。米莱伸手,齐敏立即将文件递到她手上,米莱打开文件夹,看着内容念道:去年3月份,市人民医院投诉你们的监护仪出现乱报警的故障,去年5月份,市三甲骨科医院投诉你们的核磁共振出现数据偏差的故障,10月份,第八人民医院投诉你们的麻醉机导药故障,病人手术一半,痛得从手术台上跳起来。 米莱没有念完,合上文件夹,看着一脸土色的陆仲威,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经验吗?陆总裁! 陆仲威汗流浃背,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这些都是维敏的机密,他早就压下来并出了高额封口费,米莱是怎么查出来的? 史密斯听完没有出声,默默思索中。 米莱把文件夹交给齐敏,看向史密斯说:史密斯先生是聪明人,又从事这行几十年,应该知道有经验未必就能做出好产品,我们华晟做医疗设备这块不比维敏集团经验少,但我不拿经验说事,我会让史密斯先生看到我们的办事态度和诚意,我敢保证,只要史密斯先生选择与我们华晟合作,一定不会让你后悔这个决定! 史密斯抬头看向她,见她一张好看的脸上全是镇定和自信,一身的光茫耀眼夺目,实在让人无法拒绝,他笑着站起身,朝她伸出手,米总裁的诚意和态度我早就见识过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当然。米莱微笑与他握手。 陆仲威面色颓败,这次丢人丢大发了,在维敏集团的会议室却让华晟集团拿走了单子,这不是与他人做了嫁衣吗? 商定好签约的时间和地点后,米莱带着齐敏离去,陆仲威叫住史密斯,史密斯先生请再考虑一下,维敏集团的实力和规模虽不如华晟集团,但我们维敏集团是专门做医疗器械这块的,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我敢说没有哪家公司比得过我们,虽说我们确实是收到了几起投诉,但哪家公司没有出过小错?华晟集团难道就能百分百不出错? 陆总裁,你不要说了,我看中的并不是华晟集团的规模和实力。史密斯摆手说。 陆仲威愣了愣,问:那你看中的是 今日我特意选在你们维敏开会,就是想让你近水楼台,可是米总裁是第一个到的,维敏是你的地盘,我又住在这附近的酒店,远在百里之遥的华晟集团却能提前到达,这代表了什么?你可明白?史密斯看着他说。 陆仲威连忙解释,这路上出了车祸,堵车了 米总裁难道是坐飞机来的?史密斯反问。 陆仲威无力的垂下手臂。 史密斯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有的是合作的机会,陆总裁不必执着这一单。说完,他带着助理大步离去。 -- 第353页 陆仲威恼火的踹了一脚桌子,米莱难道不是走的高架?她真的是飞来的不成? 米总裁,听说你和M国达成了协议,请说说你的感受。 米总裁,在维敏集团成功拿下M国的定单,这算不算是打了维敏集团的脸呢?华晟集团和维敏集团是反目成仇了吗? 米总裁,你是用什么办法说服M国的呢? 听说维敏集团的陆仲威总裁堵在了高架桥上,迟到了,是不是这个原因才让你和M国达成协议的呢? 米莱走出维敏集团就被记者围住了,摄像头,照像机频繁闪个不停,话筒也聚集在她面前,她不愿与记者们纠缠,看了齐敏一眼。 齐敏立即向前回复记者:我们总裁刚开完会,有些累了,就由我来回答大家的问题。 米莱被修好车赶来的余浩护着上车离去,她确实是有些累了,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余浩兴致勃勃说:总裁,这次能在维敏成功拿下M国的订单,对华晟来说简直是太长脸的事了,总裁您太厉害了! 你有什么事没有汇报吗?米莱闭着眼睛问。 余浩脸上的笑意立即碎裂,他握紧方向盘,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在路上修车,遇到了您的前秘书,我就把您去维敏开会的事情告诉他了,总裁,我想着您去维敏开会这事前几日电视上都播了,知道的人也挺多的,也不算是泄露您的行程,所以多了嘴,如果您觉得我说错了,我可以离职。 你都说了,我去维敏开会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你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米莱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余浩却恢复了笑容,总裁,您不怪我? 要不是你多嘴,我今天也拿不下M国的单子,我向来赏罚分明,这次你有功,这个月给你加十万奖金。米莱睁开眼睛,坐起来拿出车载冰箱里的酒倒了一杯,慢慢品尝着。 余浩喜不自禁,连连道谢:谢谢总裁,谢谢。 米莱对他的道谢充耳不闻,随意的看向窗外,见风景一瞬而过,想起早上的惊恐事件,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起一个浅浅的幅度。 最新消息,华晟集团总裁米莱于今日在维敏集团与M国达成了合作意向,这将是米莱继任华晟集团总裁来接手的第一个大订单,但我们相信,米总裁一定可以很好的完成,因为华晟是华国最有实力的公司,是国人的骄傲 荣楚一边吃面一边看着财经频道的新闻,把面条都吃出大鱼大肉的感觉了,米莱的实力自然不是虚的,不然也不会在三年内就让华晟在世界上的排名前进一名,米黍接管华晟七年,都只是保持排名不掉,米莱却只用三年的时间稳定了局面,提前了排名。 她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要不是后面被原身误了,华晟在她手中只会越来越好,不但是国人的骄傲,也会让全世界人钦佩。 吃完面,他把电视关了,去洗碗,耳朵却一直在听着手机响动,如果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接到华晟集团的电话了。 果不其然,他刚洗了碗,把厨房整理了,手机就响了,他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是华晟人事部长的号码,他等了几秒才接起来,你好。 荣楚吗?我是华晟集团人事部部长薛嘉,明天你可以再去总裁办公室报道了,记住,可千万不要迟到。 谢谢薛部长,我记住了。荣楚挂了电话,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来,忠犬男秘该上线了。 他放下手机,打开冰箱,把里面的食材拿出来,钻进了厨房。 次日他起了个大早,刮胡子,洗澡洗头,穿得整整齐齐,提着一个保温盒出门了,当初原身为了进华晟,特意在附近租了个房子,所以如果不是出意外睡过头,他是绝对不会再迟早的。 提前十五分钟到了总裁办公室,他没敢进去,站在外面等,过了五分钟,助理们都先后到了,与他打了招呼,再过了五分钟,齐敏也到了,米莱还没来。 小荣啊,你告诉姐,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总裁再次聘你回公司?齐敏的八卦细胞在心里发酵,她实在忍不住,拉着荣楚走到一旁问。 荣楚说:总裁没跟你说吗? 小荣,你刚来,还不知道总裁的脾气,等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总裁只有下答命令,从没有跟下属解释原由的。齐敏说。 荣楚当然知道,只不过如果米莱没提这事,他当然也不好往外说,搞不好让她觉得没面子,他又得被开除,他正想着要找个什么借口搪塞过去,视线一瞥就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他赶紧说:总裁来了。 齐敏立即站直了身体,迎了上去,总裁,您的秘书小荣已经到了。 嗯。米莱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男人,直步进了办公室。 齐敏见他还愣着,忙提醒,快进去呀! 荣楚哦了一声,忙跟了进去。 打电话给史密斯确认签约的时间和地点,让法务那边以最快的速度审核完合约,把我今天的会都推迟,另外安排时间。米莱一边往办公桌走一边吩咐下去。 -- 第354页 荣楚一边记一边走,谁知道她突然停了下来,他险些撞到她身上,忙退后一步。 米莱拧眉,你的办公桌在门边上,你跟着我做什么? 是!荣楚转身走到办公桌,把饭盒放好,拿起电话准备打电话,突然想到没有史密斯的号码,他站起身说:总裁,我没有史密斯的号码。 米莱正坐下来开了电脑,颇为不耐烦的按了内线电话,说了一句,进来。 齐敏不到半分钟就进了办公室,恭敬问:总裁,有什么吩咐? 疏通一下他的通信。米莱语气很是不好。 齐敏立即就明白了,答了声好,拿过荣楚的手机,打开他桌上的电脑,噼里啪啦一阵下载安装后,离去。 荣楚看了看手机,里面的联络软件就有四五种,刚安装完,立即收到上百条消息,电脑上就不用说了,消息一直没停,好在有原身的记忆,他好歹没有大惊小怪,坐下来一一点开消息,找到相关号码开始工作。 把这些文件发到各部门,让相关人员签字,然后拿回来。荣楚刚办完她交待的事,想休息一下,又听到米莱的话。 他只得站起身走过去,抱起文件出门了,好在有原身的经验在,他办得挺快的,回到办公室把文件交给了米莱,米莱看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满意,他松了口气,至少今天应该不会被开除了。 米莱的工作量很大,一个上午荣楚都没闲着,进进出出,打不完的电话,安排不完的工作,直到过了饭点还没察觉,直到忙完米莱交待的最后一个任务,他才坐下来,打开保温盒准备吃饭。 米莱也是工作狂,从来就没按时吃过饭,打完一个电话一看时间,一点半了,她这才觉得肚子有点饿,她突然闻到饭菜香,顺着香味看去,见是荣楚带了饭来,她放下手机走过去,你还自己带饭? 从小就挑食,别人做的吃不下。荣楚故意把菜摆到她面前。 米莱看着桌上摆着的菜,色香味俱全,看着确实比她往常吃的要美味,她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问:这是你做的? 是啊,总裁,我做了很多,一个人吃不完,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一块吃点?荣楚问。 米莱看他果然带了两份饭和餐具,像是故意给她带的,眼神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她犹豫了一会儿,坐了下来。 荣楚赶紧递给她一份饭和一份餐具,笑说:你先吃,喜欢哪个菜我就不去筷子。 米莱也没客气,每道菜都尝了味道,最后选了鱼和猪肚。 荣楚便吃剩下的西兰花炖鸡块和青菜,米莱不爱吃青菜,他是知道的,所以做了她爱吃的鱼,他一边吃一边介绍:这鱼浇了鸡汁,焖得很入味,猪肚放了酸菜,酸甜可口,不过总裁还是要吃点青菜,这样对皮肤好。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米莱敲了敲碗提醒,啰哩八嗦,比爷爷还唠叨。 荣楚知道她的性子,不再多劝,默默吃饭,但还是时不时提醒一句,小心鱼刺。 米莱理都没理,冷漠范十足,但她心中却是愉悦的,菜确实不错,比酒店的好吃多了。 齐敏让助理带了饭回来吃完,一直等着米莱的定餐电话,可是都快两点了也没打来,她壮着胆子敲了敲门。 米莱刚放下碗筷,正喝茶,听到敲门声,模糊说了句进来。 齐敏推门而入,见荣楚在收拾碗筷,顿时瞪大眼睛,这不是他早上来提着的保温盒吗?感情里面装的饭菜?他胆子够大,敢在办公室吃饭,她偷偷瞄了眼米莱,总裁也没生气? 什么事?米莱见她看个不停却不作声,沉声问。 齐敏忙收回视线问:总裁,可要订餐? 我吃过了。米莱说。 齐敏啊了一声,又看了看荣楚,不会是吃的他的饭菜? 米莱把她打发出去,对荣楚说:我午睡半小时,时间到了叫醒我。 好的。荣楚收拾好餐具,洗了手出来应道。 米莱准备去休息室,想了想对他说:明天给我多带一份青菜。 荣楚微愣,而后笑着应下,是,总裁。 看到关上的门,荣楚在心里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果然要想笼络住一个人先从她的胃下手。 华晟集团上下对总裁的新秘书都不看好,觉得他干不过三天同样会被辞退,可是意外的是,他不止干过了三天,一连半个月过去,都没有传来总裁换秘书的消息,大家对这个新秘书开始抱上了希望,总裁身边最长的一个秘书好像是三个月,他们都私下打赌,荣楚能不能破纪录。 在收拾餐具的荣楚暗暗得意,你们都输定了。 史密斯的订单已经进入正轨,只要按部就班的生产就行,米莱盯了几日便撂开手不再管了,而是把心思放在去拉新的订单上,作为集团最高领导者,她需用的就是为公司拿下源源不断的订单,至于如何完成订单与她无关。 总裁,机票已经定好了,司机也在楼下等,您随时可以出发了。齐敏汇报道。 米莱拿上包,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荣楚,你的法语怎么样? -- 第355页 挺好的。荣楚回道。 米莱点头,不再多言,出了办公室进了电梯,荣楚跟进去,两人径直坐着车去了机场,飞去F国。 三天后,米莱和荣楚走出F国瑟约集团的大楼,米莱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你的法语很不错。刚刚要不是他的精彩辩论,这单子可没那么容易拿下来。 荣楚说:我是在F国长大的。 哦?你的简介上可不是这样写的。米莱看着他说。 荣楚笑了笑:我出生在港市,但我生下来没久我爸爸就被仇家害死了,我妈把我送去F国避祸,没多久也死了,我在F国长到十六岁,然后去了X国,前两年才回来的。 原来他的身世这么凄惨。 米莱看荣楚的眼神多了一丝同情,也有一丝同病相怜之感,不过她还是比他好的,她父母离开的时候,她已经二十岁了。 总裁,反正单子已经完成了,要不我带你去玩一玩,放松一下?荣楚提议。 米莱正准备答话,这时她的私人电话响了,她接起来,爷爷 米莱,你快回来,你爷爷出事了。电话里响起刘秋兰着急的声音。 米莱脸色大变,刘婶,发生什么事了?我爷爷怎么了? 他出了车祸,已经进了抢救室,医生说他年纪大了,怕是挺不过去啊!刘秋兰哭着说。 米莱声音有些发抖,刘婶,我马上就回来!挂了电话,她火箭一般冲了出去。 荣楚追上去拉住她,机场在这边! 飞机上,米莱一直在发抖,脸色也十分惨白,她怕极了,怕见不到爷爷最后一面,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总裁,你放心,你爷爷不会有事的。荣楚在旁边轻声安慰。 原文中,米黍是出了一次车祸,但救回来了,不过后来,米黍还是被米莱活活气死了。 米莱看向他,见他眸中全是镇定,莫名的,她突然不那么怕了,她点头,没错,爷爷不会有事的。 向来坚强得让人害怕的女魔头,露出如同孩子一般怯弱的一面,荣楚真的想抱抱她,但此时两人身份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他不能有任何举动,只能无声的陪在她身边。 米莱和荣楚到达医院的时候,米黍已经做完了手术,转到了高危病房,她在病房外的玻璃窗前看着年迈的爷爷全身裹满了绷带,插着氧气,打着点滴,她顿时红了眼眶,爷爷 米莱,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你爷爷他挺过来了,他一定是舍不得你呀,你一定要坚强一点,这样你爷爷醒来才能放心。刘秋兰安慰道。 米莱猛的点头,我会坚强的,我会很坚强的。 因为她已经没有脆弱的资格,她是爷爷、米家和华晟的支撑,她不能倒,她要坚强,爷爷曾经为她撑起一片天,如今该换她为爷爷撑起一片天了。 荣楚站在她身后,觉得她的背影好孤单好赢弱,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却要挑起整个家族和集团的重担,大家只看到她高高在上,风光无限,却不曾想过,她累不累? 原身直到她死那一刻才明白爱,才懂得爱,可是已经迟了,他绝不会再让悲剧发生,他要让她感受到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她的亲人、她的家族、她的公司,他统统会为她守护住! 三天后,米黍醒了,米莱喜极而泣,爷爷,您终于醒了。 别哭,爷爷没事。米黍整个头都缠绕着绷带,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说话的时候很僵硬。 米莱擦去眼泪,握住他的手,我不哭,我这是高兴,爷爷,您还有哪不舒服吗? 米莱,爷爷身体上的痛远不如心痛啊。米黍哀痛说。 米莱惊问:爷爷,怎么了? 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米黍老眼中带着一丝恨意。 米莱握紧了爷爷的手,您说什么? 他们是畜牲,畜牲!米黍激动起来,扯动伤口,痛得又晕了过去。 米莱急得冲出去急喊 :医生,医生 庆幸米黍只是晕过去了,米莱坐在床边,看着年迈的爷爷,拳头拽得死死的,她一定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荣楚提着汤和米粥走进来,把保温盒放在桌子上,对米莱说:撞你爷爷的那辆车我找到了。 什么?米莱猛的抬头看向他,满是惊讶。 荣楚说:车主也抓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去!米莱把爷爷托付给刘秋兰,立即站起身往外走。 荣楚带着米莱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旧楼房中,一个男人被捆在椅子上,嘴里塞了臭袜子,荣楚走过去拿掉他的臭袜子,说! 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去撞人的,我也不想的,但我欠了一大笔赌债,那笔钱正好可以救我的命!男人嘶哑着嗓子说。 米莱向前就给了他一巴掌,痛斥:你为了你的命就去要别人的命吗?杀人偿命,你同样是死! 那老头死了没啊?我后悔呀,我悔得肠子都青了!王仁吓得哭了起来。 -- 第356页 荣楚拍了他一下,别嚎了,如果让你将功折罪你愿意吗? 我愿意,愿意,只要不坐牢不枪毙,我做什么都愿意。王仁点头如捣蒜。 荣楚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男人只有应下,没有半点不听,荣楚再塞给他一个东西,便将他放了,他立即跑了。 米莱急问:你怎么把他放了? 总裁你放心,现在蛇在洞里,我们要引蛇出洞,这个人就是饵。荣楚说。 米莱不放心,如果他跑了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荣楚自信说。 米莱抬头看着他,突然有种莫名的安心。 王仁离开住处后确实想逃跑,但他想到自己躲到那样的地方都能被找到,他就歇了心思,而且他也懂点律法,他不过是被人收买,就算是判刑也不重,幕后指使的人才是主犯。 于是他听荣楚的话去接洽点找那个收买他的男人拿余款了,来到一个公园里,他往约定的人工湖去了。 荣楚带着米莱早就在公园等着了,米莱见到王仁进来,问:那人会来吗? 会的。荣楚点头。 米莱又问:你这么确定? 当然了,他还要来杀人灭口。荣楚看着湖水说。 米莱心头一紧,没再出声,视线盯着王仁。 果然没过多久,就从暗处走出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看身形不过三十多岁,米莱觉得那人十分熟悉,心中已经有了猜疑的对象。 你让我撞的人已经撞死了,钱呢?王仁看着来人说。 那人故意将声音压低,人没死,已经救活了,所以钱不能给你。 不可能啊,人都被我撞飞几米远,一身是血,怎么会还活着?王仁心里是欢喜的,人没死就好,没死他就能判得更轻了。 那人咬牙说:那死老头命太大! 人没死也不关我的事啊,我事情办了,你得给钱。王仁说。 那人冷哼了一声,死了是死了的价格,没死又是没死的价格,你不会不懂行情? 我第一次干这缺德事,懂什么行情?快给钱,不然我就去警察局告你买\凶\杀人!王仁喊道。 那人露出来的眼睛布上狠光,他说:给就给,你拿了钱就走远些,不要再出现。 放心,我一定会远走他乡,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王仁挫着手准备数钱。 那人一边往衣服里掏钱,一边盯紧了他,在他低头的瞬间,抽出一把刀来就朝他刺了过去,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王仁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那把水果刀眼看就要刺进胸口,他措手不及,以为小命就要交待了,谁知突然从暗处冲出无数警察来,将杀他的人钳制住了,刀也被夺下,他喜极而泣,扑通就给跪了,警察同志,他买、凶、杀人,还想杀我灭口,我有录音,我证据,你们看! 上当了! 那人看到王仁掏出来的录音笔,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局,他颓败的闭了闭眼睛,完了! 米莱紧紧盯着这一幕,刚刚那人动手的时候她差点就冲出去了,好在荣楚拉住了她,警察摘掉行凶之人的帽子口罩,她看到了那人的脸,竟是吕乾,她豁然起身,全身都抖了起来,果然是这个畜牲! 荣楚拉住她,别激动,交给警察,他们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米莱握紧拳头,骨节森白,恨到了极致,爷爷已经快八十岁了,这个畜牲,连老人都下得去手,他还是人吗? 你放心,所有做过恶的人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荣楚劝道,就算一时逃脱,也终有天网恢恢的一天,终是要为自己犯下的错受到惩罚的。 米莱点点头,我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呜呜。 第88章 女总裁的忠犬男秘3 吕乾被捕, 警察顺着他买、凶、杀人的事情查出了十年前米莱父母的死亡原因, 如米莱所猜测的无误,是吕开发和江梅夫妻俩一手策划的, 由于吕乾的招供,吕开发和江梅很快被捕, 一家子锒铛入狱。 吕家想找律师为他们开脱, 以求判得轻一些, 但米莱让华晟集团法务的律师放出话去, 谁若敢接吕家的案子就是与华晟为敌,一时间, 吕家重金之下案子也无人受理。 一计不成, 再生一计,江梅又想打感情牌, 她叫来米莱,哭得伤痛欲绝, 后悔万分,米莱,小姨错了,小姨当初也是被你姨父逼迫的啊,看在我们一场亲戚的份上, 别追究了成吗? 我今日总算见到什么叫无耻了!米莱眸光冰冷的盯着江梅痛斥,事到如今你还有脸提亲戚?我妈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血缘何其近,关系何其亲, 你竟然能对她痛下杀手,你先断姐妹情份,我妈与你不再是亲戚,我与你就更没有半点关系了,杀人偿命这是铁律,我只有痛击重踏,没有不顾父母不共戴天的仇恨放过你的事情,你就等着律法的制裁! 米莱,我是你的小姨啊,我是你的亲人,你没了父母,你爷爷也活不长了,你要是不救我,你就成了孤儿,出了任何事情都没有人帮你一把,那些人见你孤苦伶仃,都会踩你一脚的呀!江梅鼻涕眼泪一把抓,顾不得半点形象,着急喊道。 -- 第357页 米莱冷笑,你们这种亲人,有还不如没有,旁人尚且顾念我孤苦帮我一把,你们,呵呵,算了,不在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她不愿再看她丑陋无耻的一面,站起身离去。 江梅拍打着玻璃,不停的叫喊着,可是米莱半刻也没停留的走了,她摊坐在凳子上,整个人被死亡的恐惧包裹着,慌乱得全身都抖了起来,她不想死啊,她不要死,老天啊,谁来救救她! 吕开发和江梅杀害两条人命,隐瞒罪孽十年,证据确凿,情节恶劣,被依法判处死刑,吕乾买、凶、杀、人未遂,但被害人家属要求严惩凶手,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肇事司机王仁判处三年零六个月有期徒刑。 案子终结之时,米黍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不想待在医院,决定回家休养,米莱想着家中有家庭医生,回家休养也是一样的,便同意他出院。 终于回来了,这几个月在医院还真是憋屈死了,还是家里好。米黍撑着拐仗,在屋里转悠着,一脸舒畅的笑容。 米莱从车上提了东西进来,沉声训道:爷爷,医生嘱咐让您静养,你赶紧回房间躺着去,刘婶,快,扶我爷爷进房间休息。 好。刘秀兰笑呵呵的走过去扶住老爷子。 米黍跌下脸来,不高兴了,我已经好了,哪用得着躺?都在医院躺了几个月了,骨头都要躺僵喽,我不去,我要走一走,看一看,我得去给我的花浇水。 米莱急了,再要劝,荣楚走进来拦下了她,走向前笑说:老爷子,成,我陪你去浇花。米莱要出声,他忙给了她一眼安抚的眼神,然后扶着米黍出了门。 米黍朝孙女做了个鬼脸,一脸得意,然后对荣楚说:小荣啊,还是你懂事,你厨艺也好,你今天有没有给我做汤啊?我想吃花生猪蹄汤。 老爷子,汤做好了,就放在车里,你是浇水还是喝汤呢?荣楚引诱问。 米黍舔了舔嘴,最终还是折服在了美食之下,我先喝汤,喝了汤再去浇水,小荣,你赶紧去给我拿汤去。 成,总裁,你扶老爷子回屋等着,我去拿汤。荣楚赶紧朝屋里喊。 米莱走出来扶住米黍,看向荣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米黍还不知道被绕进诡计中,喝了汤就困了,被米莱扶到房间睡下了,把什么花啊草啊的都抛到了脑后。 米莱给他盖好被子准备出去,这时米黍喊住了她,米莱坐回去问:爷爷,可是哪不舒服? 孩子,我没有哪里不舒服,爷爷是想和你说几句话。米黍拉着她的手说。 米莱点点头,爷爷您说。 你父母的仇也算是报了,可是你除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就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孩子啊,爷爷这次九死一生,也怕是不顶用了,以后的路就得你一个人走,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老人字字句句都是对孙女的不放心和疼惜。 米莱握紧爷爷的手说:您放心,我已经长大了,我要为爷爷撑起一片天。 好孩子,苦了你了。米黍心疼说。 米莱朝他安抚一笑,我不苦,只要爷爷和公司好好的,我就不苦。 好,爷爷睡会儿,你去忙! 米莱关上房门走出来,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实在是累啊。 荣楚给她倒了杯水,关切说:总裁,要不今日就不要去公司了,我帮你把会都推了? 不行,今天有一个会很重要,我必须得去。米莱接过水喝了一口说。 荣楚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工作行程,问:是与W国商议航空设备订单的那个会吗? 嗯,本来W国已经同意把单子给我们做,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又动摇了,似乎倾向了维敏那边。米莱晃了晃杯中的水说。 荣楚想了想,原文中这个单子华晟顺利签下了,因为这是X国的阴谋,为的就是要让华晟出事,不过随着他的到来情节有了变动,维敏为报一箭之仇执意要插手抢单子,不如就让这单让维敏做得了。 把米黍托付给刘秀兰,米莱带着荣楚回了公司,准备与W国的会议。 杰克先生先前已经和华晟达成合作意向,不知为何会突然犹豫?是不是华晟招待不周?会议室里,米莱看着四十岁左右,长相凌厉,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玻璃镜面下的一双小眼睛透着精明的W国人杰克问。 杰克笑说:华晟的公关部门是世界最有名的服务周到。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合作的意向?米莱问。 杰克正要出声,陆仲威带着人走了进来,笑着说:米总裁,这个问题我来回来你,杰克先生已经决定和我们维敏合作了。 米莱没有理会陆仲威,看着杰克说:杰克先生,你真的要放弃世界前十的华晟集团不合作,而选择在世界金融界连名次也排不上的维敏集团吗? 荣楚说:维敏集团主攻医疗器械,对于航空设备算得上是新手,杰克先生真的要冒这么大的险选择一家新手公司合作吗? 米莱朝荣楚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继续说:没错,我们华晟在航空设备这块经验丰富,而维敏集团不过是前年才开始进军航空设备的领域,怕是路子都还没摸熟? -- 第358页 杰克看了看陆仲威,又看了看米莱,又开始动摇决定。 陆仲威赶紧说:米总裁,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我们维敏虽然在航空设备这块没有充足的经验,但是我们有决心和诚意,我们维敏集团决定了,无偿送一万抬设备送给杰克先生的浩新集团使用。 杰克推了推眼镜,激动的用别扭的中文问:陆总裁,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陆仲威笑答。 杰克站起身握住了陆仲威的手,陆总裁,我与你们维敏合作了。 多谢杰克先生,我们维敏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陆仲威激动的道谢,然后得意的看了米莱一眼,带着杰克走出会议室。 齐敏着急问米莱,总裁,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不然呢?米莱合上文件夹反问。 齐敏说:让维敏在我们的会议室将单子截走,华晟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商场如战场,胜败是常事,先是我们做了初一,如今维敏做了十五,扯平了。米莱站起身往外走。 齐敏似乎明白了什么,总裁,您是故意让维敏集团截去这一单的? 米莱没作声。 荣楚代为答道:W国的人左右摇摆不定,并不是好的合作伙伴,而且华晟上次让维敏没脸,这次不如借这个机会让维敏还回来,也好平了维敏的怨气,总裁的意思是,生意场上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米莱嘴角上扬。 齐敏点了点头,总裁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 荣楚想了想说:只是这维敏集团为了抢我们的单子,扬短避长,可不是好事。 管他们呢,是他们自己要抢的,出了事也是他们自己的责任。齐敏说。 米莱看了荣楚一眼,没再作声,回了办公室。 总裁,今天下午与M国的史密斯先生还有一个视频会议,我们合作快结束了,史密斯的意思是要与华晟签一个长期合约,今天谈谈细节。荣楚立即禀报行程。 米莱嗯了一声说:上次我们医疗器械的单子做得不错,史密斯很满意,续约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事就让齐敏去跟进,我的要求她都清楚。 荣楚点头,好,我这就去跟齐姐说。 等等。米莱喊住他。 荣楚转身弯腰低头,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小荣,维敏集团若是出了事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米莱看着他俊逸的脸问。 荣楚想了想说:这得看维敏是什么态度,若是傲慢无礼,我们可以不管,要是诚心求助于我们,毕竟是同胞,帮一把也可以。 同胞?米莱抓住他话中的重点,你的意思是 荣楚分析说:总裁,W国从事航空设备这块已经几十年了,一直是在本国投资生产,可这次突然来了我们国家找生产商,我觉得是来者不善。 依你所说,维敏集团这次是凶多吉少?米莱拧眉说。 荣楚提醒,如果这次维敏没能和W国签订了协议,凶多吉少的就不是维敏集团,而是 米莱眉头一跳,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对华晟不利? 未等荣楚回答,她就先肯定了这个猜想,是啊,华晟位列世界金融排名前十,后面有多少公司挤皮头想进入前十,只要除掉华晟,他们就能顺利上位。 可是目前为止W国远在二十名之外,就算除掉华晟也没办法进入前十,反而是X国的新吉利集团穷追不舍多年,仍旧不能有所突破。 她突然明白了,这次的事情估计像吕乾事件一样,也是借刀杀人。 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呢?米莱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有多信任面前的秘书。 荣楚说:什么也不做,静观其变。 维敏集团总裁办公室,陆仲威正在给妻子打电话,老婆你带着儿子先去姐姐家,等我忙完手头上的单子就飞过去和你们会合,用不了几天了,你放心。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永远都忙不完,但是这次是你侄女结婚,你要是不去,你姐姐可就真不认你这个弟弟了,到时候我可不帮你说好话了。朱美心坐在机场,气呼呼的说。 陆仲威再三保证,我一定会赶到。 朱美心这才放过他,好了,要登机了,不和你说了。 好,下了飞机给我打电话。陆仲威说完挂了电话,呼出一口气来,唠叨媳妇总算走了,自由了。 朱美心放好手机,朝在玩手机的儿子刘宜彬说:小彬,走,登机了。 妈,爸又不去了?刘宜彬已经21岁,在上大二,这次是请假陪母亲去国外参加堂姐的婚礼。 朱美心一边走一边哄道:去,哪能不去呢?他晚几天去,我们先去国外好好玩玩,反正你姑姑出钱,我们别给她省钱。 行。刘宜彬高兴笑了。 陆仲威哼着小曲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正站在窗前一边看风景一边喝,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他惊了一跳,咖啡洒了一手,脸立即就沉了。 -- 第359页 总裁,出事了。维敏集团的总经理阮奇火烧屁股一般冲进了进来急说。 陆仲威瞪着他,阮总经理,你也是公司的高层领导人,还要不要形象了?还能不能在员工面前立威了? 总裁,别管这些了,出大事了!阮奇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哪还管得了什么形象不形象,威严不威严呀! 陆仲威不耐烦问:出什么事了?让你堂堂总经理急得火烧眉毛似的? 哎哟,总裁阮奇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得走到休息区把墙壁上的高档液晶电视给打开了,换到国际新闻频道,总裁,你看! 本台最新消息,昨日傍晚时分出现一起航空事故,一架由X国飞往W国的飞机高空坠机,飞机上的乘客死伤过半,据调查,事故原因是因为飞机动力装置出现故障,这架事故飞机的动力供应商是W国的浩新集团,此事已经惊动国际航空局和国际警察,浩新集团已经开始接受调查 啪!陆仲威手中的咖啡滑落在地,咖啡杯摔得粉碎,咖啡也洒了一地,溅湿了陆仲威的裤脚,此刻他却顾不得去管,三步并作两部冲过去再将新闻重复播放了一遍,脸色惨白,呆若木鸡。 阮奇急得都要哭了,总裁,浩新集团的动力装置是由我们维敏集团生产提供的,浩新集团一定会将我们供出来,一百多条人命啊,维敏集团完了呀! 陆仲威额头上慢慢流下汗珠来,开始是几滴,然后像下雨一样越来越多,眼神也一片死灰,怎么会这样? 总裁,我上有老下有小啊,这可怎么办呀!阮奇蹲在地上揪住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如何是好。 陆仲威听到这话突然惊醒了,他跑到办公桌前,翻看了杰克发来的航空使用记录,又拿出手机查了航班,惊得手机都掉在了地上,但他很快捡起来,慌乱的拔了妻子的号码,可是却是关机的提示音。 他一脸恐慌的又打给儿子,仍旧是关机,他慌得心都要跳出来,声音抖得厉害,美心,小彬,你们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总裁,出事了。齐敏慌乱的走进米莱的办公室,将平板电脑递给了她。 米莱接过一看,是国际新闻,她看完后立即看向了门边的秘书,荣楚也刚看到新闻,这时候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遇,汇聚成四个字,果然如此。 齐敏此刻也不毒舌了,急说:我这是不是乌鸦嘴呀,怎么就让我说中了呢?维敏集团这下倒大霉了,那架飞机上可是有三百多名乘客,死伤过半也有一百多个,就算把维敏集团给卖了,这事也平息不了了。 米莱放下平板电脑,十指交叉形成支撑,撑着下巴拧眉说:这次的事故比我想象中严重多了,怕是华晟也帮不上忙。 总裁,同情归同情,我们可不能去沾边,华晟集团好不容易在世界金融的排名上前进了一名,千万不能被维敏连累呀!齐敏赶紧劝道。 米莱知道她是为了公司好,放下手说:齐敏,我是华晟的总裁,我不会拿公司上下冒险的。 齐敏放下心来。 荣楚看了两人一眼,一言未发。 齐敏走后,米莱问他,刚刚你为什么没说话? 总裁,我觉得齐姐说得没错,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帮助别人也要在保证自己不被连累的情况下,我们不能拿华晟集团几千员工去冒险。荣楚说。 米莱却说:可是维敏集团是我们的同胞,平时的利益之争是小事,同胞有难我们难道要袖手旁观?岂不是太没人性了? 荣楚笑夸道:我就知道总裁是有血性的华国人! 原来是故意试探他,米莱瞪他一眼,拿起手机起身出门。 荣楚忙跟上去,总裁是要去维敏集团吗? 明知故问。米莱回了他寡谈无味的四个字。 荣楚说:总裁不如先等等,等维敏集团的人找上门来,我们再出手不迟。 要帮人就好好帮,没必要耍手段,帮维敏又不是为了什么利益,何必费心思去盘算,累!米莱说着抬步进了电梯。 荣楚越来越觉得她可爱了,快步跟了进去。 维敏集团高层会议室内,所有高层聚集在一块商议对策,可是说来说去都是死路一条,完全没有半点办法,整个会议室一片死气沉沉,仿佛所有人的头顶都笼罩着一团乌云,倒霉透顶了。 陆仲威行尸走肉一般坐在位置上,压根就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他一直盯着手机,看着妻子和儿子的照片,想哭,却哭不出来,像是心口压了块巨石一般。 他后悔呀,当初要是没去华晟抢订单,也不会出这样的事,现在妻子儿子肯定都出事了,他们的航班飞机也用的是W国的动力装置。 总裁,怎么办呀,你倒是说句话!阮奇急得朝陆仲威大声说。 陆仲威长吸了口气,说:你们不用怕,这事我一个人担着。反正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阮奇重重叹了口气,撇过头去。 -- 第360页 陆仲威继续说:只不过要连累你们换工作了,遣散费估计也发不出,还得欠你们的工资,我陆仲威对不住大家了! 总裁,别这样说,什么遣散费和工资我们都不在乎,我们就想跟着总裁您继续干下去,我们不想维敏集团出事啊! 是啊,我们要保住公司! 陆仲威很感动,总算没有白照顾他们,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谢谢大家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我和公司,这辈子有你们这些兄弟姐妹,我陆仲威就是死了也不亏了。 总裁,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事情还没到绝路的境地。 是啊,也不一定就是我们的问题,可能是浩新那边组装出错呢? 这话说出来都没底气,浩新集团从事航空设备几十年,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陆仲威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开始交待后事,订单是我和浩新签的,单子也是我一力跟进,只要我把一切都背下来,一定会保住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全部写辞职书给我,我给你们签了,你们立即就走,该赔多少钱我赔,该抵命,我抵! 总裁!阮奇等人一众老爷们哭得跟小女人似的。 陆仲威也想哭来着,可是不管他怎么酝酿眼泪都出不来,他甚至觉得无力极了,连哭都哭不出来,不无力吗? 仲威! 爸爸! 突然,朱美心和刘宜彬冲进了会议室。 陆仲威猛的站起来,冲了过去,老婆,儿子,你们没事?你们不是上飞机了吗? 仲威,航班取消了,我们没走成。刘美心说。 陆仲威喜得一把搂住了妻子儿子,眼泪止不住的流,取消了好,没走成好,你们没事就好,老婆,儿子啊,刚刚我以为你们出事了,可把我吓死了,我都不想活了啊! 仲威! 爸! 母子二人也哭得泪流满面,差一点他们就上飞机了,若是上了飞机,这时候也死了? 米莱带着荣楚走进维敏集团,发现整个公司的人都哭得稀里哗啦的,顿时悲从中来,前台那几个妹子以为他们是来看笑话的,竟然壮着胆子将他们一顿好骂,米莱脸黑得像要下雨,看在她们也算对公司忠心的份上,没跟她们计较,带着荣楚闯了进去。 你们不能进去,我们总裁和高层管理正在开重要会议!会议室门口,秘书将二人拦了下来。 米莱看了荣楚一眼,荣楚会意,走过去轻轻松松就把秘书提到了一旁,米莱微微惊讶,抬头挺胸的走了进去。 朱美心和刘宜彬已经回家去了,陆仲威也燃起了斗志,在商议对策,两人闯进来,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那秘书冲进来惊吓说:总裁,我拦不住他们! 出去!陆仲威朝秘书挥手。 秘书忙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陆仲威看着米莱,没好气说:米总裁没必要这么心急闯到我会议室来看笑话? 就算我们维敏集团出了事,也容不得外人随意闯入!阮奇一腔悲愤说。 米莱没管阮奇,看向陆仲威说:陆总裁,我今天来不是看你笑话的。 不是来看笑话,那你们来干什么?陆仲威才不会相信她会安好心。 荣楚替米莱答道:我们总裁是来帮维敏度过难关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住。 陆仲威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你会这么好心? 陆总裁,我们的私人恩怨暂且放到一边,过不了多久国际警察就要来了,如果在此之前维敏集团拿不出证据证明清白,怕是以后都再也不能和华晟一较高下了。米莱开门见山直接说。 众人听到她这话,才相信了她是真的要帮忙,脸色都缓和了下来。 陆仲威很感动,先前她抢了他的订单,他又抢了她的订单,双方算是撕破脸皮了,可是没想到维敏出事,第一个上门伸出援手就是华晟,他突然有些羞愧,若换位处之,他可能没有她这样的胸襟和大度。 难道华晟能位列世界排名前十,米家的人果然不容小觑。 陆仲威让阮奇给米莱搬了把椅子,就坐在他旁边,他说:现在是板上定钉的事情,维敏又如何能开脱得了? 陆总裁对自己生产的东西有几分把握?米莱问。 陆仲威有些心虚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米莱无奈叹了口气,陆总裁这次为了报一箭之仇,铤而走险,才会酿下如此大祸,但此事终究与华晟有关,我不会从视不管,这样,你先带我去你们工厂看看情况再说。 陆仲威只得应下,和阮奇带着她往生产线去了。 维敏集团和华晟一样,是综合企业,集生产、销售为一体,有自己公司旗下的生产车间,并且车间不少,医疗器械的一个,航空设备的一个,还有一些其它的小车间,只要是单子,不论大小维敏都接,所以除了华晟外,维敏在国内算是极有名气的企业了。 这次去的是航空设备生产车间,阮奇先找来了厂长刘江,在出事前,刘江就接到公司的电话,让停产,这时候车站生产线已经停了,刘江带着车间管理层一一查问题,刚好查完,公司的人就来了,他正好汇报。 -- 第361页 总裁,我检查过了,我们的动力没问题。刘江说。 陆仲威惊喜问:真的吗? 是啊,虽说我们公司生产航空设备这块不久,但为了这次的订单,我们特意花大价钱挖了不少有经验有能力的技术人员加持,这次生产绝对是严格的,而且出产前,我们都是测试过的,不可能出问题啊!刘江解释说。 阮奇欢喜说:总裁,我们没事了。 我看不尽然。米莱顾不得他们在兴头上,直接泼了一盆冷水,你们只是在厂里进行常规测试,并没有在空中试过,如果是飞行时的故障,常规测试是不作数的,到时候你们仍旧脱不干系。 刘江拧起了眉头,这 阮奇说:所有的工厂不都是在厂区进行常规测试吗?都没出过问题啊。 谁说的?我们华晟就是实物实时测试的。米莱说。 陆仲威三人惊奇不已。 刘江不安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要想证明清白,只有一个办法。米莱说。 陆仲威急问:什么办法? 立即将厂里所有的动力进行实物实时测试,如果所有的动力都没有问题,那就随便让航空局和国际警察来查好了。 阮奇为难说:可是我们去哪找那么多的实物来测试?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呀! 测试的飞机我们华晟有几架,我可以想办法帮你们多弄几架,那架事故机是在飞行一个小时后出的故障,那我们就将动力测试两个小时,哪怕是测不完,至少要测试一半以上,剩下的一半就等警察和航空局的来了后一道测试。米莱说。 陆仲威点点头,好,就照米总裁说的办。 这个时候,死马当活马医,也顾不得其它了。 米莱让华晟测试部的人将那几架飞机调去了机场,陆仲威也让工厂将所有的动力装车送到机场去,然后米莱出面和机场的人负责人协商,好在因为航空事故,大半的航班都取消了,为了国人同胞,机场负责人同意借用机场和飞机。 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了,唯独在测试的人员上出了问题,航空事故以最快的速度传播,整个华国的人都知道了,别说机场主动取消航班,就是不取消短时间内也没有人敢坐飞机了,所有人人心惶惶,连机场的飞行员都不敢登机,有了飞机没有人驾驶也是枉然,事情一时间陷入困局。 最后,是陆仲威提出陪同登机,准备好逃生器材,这才有一个人敢出来测试,米莱见状也决定陪同登机,华晟的那些测试员见自家总裁如此血性,他们身为男人自然不能输给一个女人,而且只要准备好措施,出意外的机会还是减少很多的。 米莱上了飞机,荣楚自然也是陪同的,连华晟的人都冒着生命危险上阵了,维敏的高层也都来了,这样一来,测试人员就齐了。 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测试,测完了百分之八十的存货,没有一点故障,维敏集团的人都松了口气,测试那边已经停了,因为国际航空局和国际警察已经到了。 陆仲威带着人回到维敏,招开了紧急会议,米莱和荣楚参与其中。 通过米总裁的援助,我们这两天测试了所有的动力装置,并未出现任何问题,这次事故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与我们无关,维敏集团也有百八之八十的可能保住!陆仲威兴致勃勃说。 会议室欢呼起来。 荣楚却在这时将在平板电脑上看到了最新消息拿给了米莱看,米莱看过后拧起了眉头,对陆仲威说:陆总裁,别高兴得太早了,浩新发部了官方消息,已经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你们维敏。 什么?陆仲威接过电脑一看,气得将电脑狠狠摔在了会议桌上,事情尚未查清,浩新为了脱罪将屎盆子扣到我们维敏头上,实在岂有此理。 米莱想了想说:陆总裁,这事蹊跷,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米总裁的意思是,W国故意要害我们维敏?陆仲威也察觉到不对劲,事情发生后,W国竟然一通电话也没打过来,要不是看到新闻,他们现在还蒙在鼓里。 米莱说:W国最先想合作的是我们华晟,维敏这次怕是当了顶罪羊。 不管是要对付华晟还是要对付维敏,W国这是公然要挑衅我们华国!陆仲威气道。 阮奇急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荣楚突然铿锵有力的出声了,犯我国家者,虽远必诛!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粉上了我家男主,哈哈哈! 第89章 女总裁的忠犬男秘4 米莱转头看着荣楚, 只见他不同于往常的温和恭顺,他挺拔而立, 俊逸的脸上全是认真和严肃, 眼神坚定透出几丝傲骨,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一股不容人侵犯的气势,这股气势汇聚成四个字,铁骨铮铮。 她的心莫名的悸动了一下,觉得此刻身边的这个男人全身都散发出让人钦佩的气息,是有担当的男人不自觉散发出的人格魅力, 也是身为华国人的骄傲和尊严。 眸中的他像是被笼罩上明亮的光环,五彩的, 迷人的。 -- 第362页 她朝他一笑,转头站起身,大声而有力的重复了他那句话, 犯我国家者, 虽远必诛! 这句话激起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骨气和尊严,陆仲威带着众人站了起来, 抬头、挺胸, 握拳高举,中气十足的喊道:犯我国家者,虽远必诛! 整个会议室一片热血沸腾, 激昂澎湃。 维敏集团由被动局面转为主动,将所有动力测试的数据和视频发到了维敏的官方网站和公众号上,华晟集团在第一时间转发扩散, 并带头呼吁华国商场所有的商人、企业家加入维护同胞的队伍中,有血性的集团和公司都以最快的速度加入进来,队伍很快壮大。 华国航空局也将亲眼目睹维敏集团测试的视频发到官网上,为维敏证明清白。 一时间,事情在网上快速传播,持续发酵,W国将黑锅推到维敏集团头上的事情激怒了所有的国人。 #华国人不再是东亚病夫,容不得人再随意践踏欺凌!# #每一位华国人都要站出来维护国人的脸面和尊严! # #还我们公道,不能肆意诬蔑我们,否则所有的华国同胞不答应!# #这个锅,我们不背!# 事件持续扩大,引起了国家领导人的高度重视,国家派专人成为专案组前来协助调查,公安厅最高权官在接到国际警察后,亲自前往一同调查,华国航空局局长也亲自参与其中。 因为有华国各方权威的介入,国际警察和国际航空局及国际调查处的人心生忌惮,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对维敏出手,维敏集团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将工厂生产的动力重新测试了一遍,前面的百分之八十没有问题,后面的百分之二十也没有问题,在多方的见证下,数日的调查过后,找不出维敏一点错处,国际三局的人迫于华国的压力,只能离开。 在国际三局的人无功而返后,荣楚也消失了。 一连几天,米莱都联系不上他,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并且不由自主的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事,整日都心不在焉。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米莱挂掉电话,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插腰站在若大的落地玻璃前,看着外面辽阔的风景,不同于往常的心旷神怡,却觉得心中压抑极了,五天了,他到底去了哪里?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米莱以为是荣楚打来的,赶紧走过去接了起来,喂,小荣,你在哪? 总裁,我是齐敏,我有好消息告诉您。电话那头传来齐敏的声音。 米莱眸中的希冀散去,闷闷的说了一句进来,无力放下了电话,她坐回椅子上,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端正坐着。 齐敏走进来,笑说:总裁,好消息,航空事故调查出结果了,新闻正在播。 是吗?米莱拿出遥控器,走到休息区打开了电视。 国际警方于今日凌晨公布了W国至X国的航空事故调查结果,是W国的浩新集团故意弄坏华国维敏集团的动力装置,制造了这一起超大的航空事故,以图诬陷华国的维敏集团,所有涉事人员除了逃逸的负责人杰克外,已经全部抓捕到案,供认不讳,轰动一时的航空事故今日终于尘埃落定,我们相信,那些触犯国家律法,以图挑起国际纷争的人一定会为自己所犯的错误承担应有的惩罚。 米莱关掉电视,惊讶说:杰克逃了? 总裁,只要事故调查清楚,还了维敏集团和华国一个清白就好,至于杰克,逃了就逃了,也没什么关系了。齐敏说。 米莱总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劲,国际三局的人先从浩新集团开始查起的,已经查出浩新无错,这才来的华国调查维敏集团,如今国际三局的人一回去就查出是浩新的问题,像是有人故意让浩新背锅。 杰克的逃离是意外还是故意有人放了他? 荣楚在这个时候消失,这件事情与他有没有关系呢? 他人现在又在哪里?是否安全? 事故虽然调查清楚了,但米莱却觉得事情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前面的路大雾弥漫,吉凶难料,这盘棋并没有下完。 怎么会让杰克逃了?X国新吉利集团的总裁比利气得猛拍桌子。 这次航空事故是他策化的,如果按原来的计划,是浩新和华晟合作,倒霉的也是华晟,可是杰克那个混账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转向与维敏合作了,他想着就算是让维敏出事身为国人的华晟集团也能受到影响,他便将计就计了。 谁知道华国人竟然那么团结一致对外,让维敏逃脱了,眼看国际三局的人要查到X国头上,他只能让W国背了这个锅,本以为让W国背锅,把浩新集团一锅端事情就算了了,可是没想到杰克跑了,他是知情人,要是让他说出去什么,可就麻烦了。 秘书朱莉亚说:杰克先听到了风声,然后就秘密逃走了。 是谁给他通风报信的?比利怒问。 朱莉亚摇头,不过,这次维敏能够逃脱,全因为华晟总裁的相助,我听我在华晟的朋友说,华晟总裁的秘书也出了很大的力。 华晟总裁的秘书?比利惊讶,而后气得将桌子上的文件全部扫到了地上,那个混账背叛了我们! -- 第363页 朱莉亚吓得连连后退,好一会儿才忐忑问:总、总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给特工局打电话,一定要将叛徒除掉,再派新的人去华晟,一定要将华晟从世界前十的排名上除掉!比利一脸阴鸷吼道。 朱莉亚立即应道:是,我这就去打电话。 所有人集合!X国特工局局长阿徳鲁招集在特工局的所有特工招开紧急会议。 不到三十秒,所有在局特工都挺直的站在了阿徳鲁面前。 阿徳鲁扫了众人一眼,大声说:刚刚接到上头指示,我们潜伏在华国的特工艾伦代号老鹰背叛了组织,投靠了敌国,上头命令我们除掉叛徒,谁愿意替组织除掉这个叛徒? 众人相视一眼,都没作声,艾伦是特工局最优秀的特工,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这个任务九死一生。 阿徳鲁目露凶光,按下了手中的芯片遥控。 所有的特工都捧着脑袋发出尖叫。 阿徳鲁只按了十秒,然后松开了手,他看着面前这些被超强脑电波折磨得狼狈不堪的手下,得意而解气说:我现在再问一遍,谁愿意替组织除掉叛徒? 我来!人群中走出一个华国人。 众人都有些惊讶。 阿徳鲁说:西达,你和老鹰关系最为要好,你真的愿意帮组织除掉老鹰吗? 西达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他却十分坚定的说:我愿意为组织除掉叛徒! 好!阿徳鲁赞赏的看他一眼,朝其它人说:大家都要向西达学习,在组织面前没有私人感情,你们是世界上最出色的特工,特工的使命是完成任务,不顾不切的完成任务,要是任务失败,你们很清楚会是什么下场! 所有人都站直了应道:是! 报告,我愿意协助西达一块除掉叛徒!队伍中又走出来一个W国人。 西达眸光一沉。 阿徳鲁看着走出来的人说:也行,阿尔瓦,你向来和老鹰不对付,这次就让出口气。 谢局长!阿尔瓦得意的看了西达一眼,哼,想放水放过艾伦,想都不要想,这次W国出事都是因为艾伦的背叛,才让他的国家出事的,他一定要杀了艾伦。 阿尔瓦,我一个人就可以很好的完成任务,你何必要多此一举?西达用流利的外语对阿尔瓦说。 阿尔瓦嗤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西达,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得很,你想放过艾伦是吗? 你胡说什么呢?我真的是为了帮组织除掉叛徒,如果我不去,我们还要受那超强脑电波的折磨,你受得了吗?西达说。 阿尔瓦听到超强脑电波眸光明显一弱,超强脑电波发出的电波让人如同癫痫病发作一般痛苦,一次比一次强,一次比一次副作用大,到达一定的次数后人就能变成脑瘫,而且芯片被植入在脑中,要想取出来很难。 这就是为什么特工局那般严酷他们也不能脱身离开的原因,一旦决定背叛组织,只有死路一条,如今他们身在组织,每个月有组织发下来的特效药控制着脑部不被芯片感染,要是脱离组织,没了药,时间一长,脑中的芯片也会夺了你的命,所以就算能躲过组织的追杀,横竖都是死。 阿徳鲁之所以让人去除掉叛徒,是为了让特工们知道,背叛组织是什么下场罢了。 阿尔瓦只是瞬间的惧意,很快就被恨意代替,他冷声说:只要除掉了叛徒就不用承受脑电波的折磨,西达,我提醒你,你可不要学叛徒做错事,不然你和叛徒一样也只是个死。 西达还要说话,突然手机来了一条信息,他拿出手机一看,脸色变了,他赶紧把手机放进兜里,对阿尔瓦说:我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出发去华国。说完急匆匆走了。 阿尔瓦眯起了眼睛。 西达和阿尔瓦告别后并没有回住处,而是去了一个公园,这个时候公园人并不多,三三两两,或坐在长椅上聊天,或在树下休息,西达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才走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假山处。 不一会儿,假山后走出来一个人,正是他这次任务的对象,要除掉的叛徒艾伦。 荣楚看到好朋友,向前给了他一个拥抱,西达,好久不见。 艾伦,你还敢回来?你知不知道组织现在要除掉你这个叛徒?西达推开他,急说。 荣楚看着他笑说:组织派了你来杀我是吗? 你怎么知道?西达惊讶问,不等他回答,他又急说:既然你知道我要杀你,你还敢约我来老地方见面?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荣楚揽住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 原文中,他并没有这么早背叛组织,也没有这么早让组织对他下必杀令,不过西达还是在那些杀他的人的名单之中,原文中西达为了帮他逃脱也被组织杀了,这次他要救下这个朋友。 所以他才会约他来这里见面,就是想带他离开的。 你就那么确定?西达有些气,感觉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很不甘心。 -- 第364页 荣楚拍拍他的肩膀,当然,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重情义的人,而且你也是华国人,这次我背叛组织的任务,帮助了自己的国家,于组织我是错了,但于国家于身为华国人的我,我并没有做错。 艾伦,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西达急问。 荣楚劝说:我当然知道,我是华国人,我不能背叛我的国家,西达,跟我走,我们不要再为X国卖命了,没有好下场的。 走得了吗?西达眼中有些动摇的光茫闪现。 荣楚说:走得了的,你相信我。 西达看着荣楚眸中的坚定和自信,突然觉得应该相信荣楚,而且他也厌透了这样被人当武器,没有自己尊严和自由的工作,他做梦都想脱离组织,去过自己的生活,但他想到什么,指了指头,说:这个要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拿掉的,我们先离开这里。荣楚知道他已经决定要跟他走了,赶紧说。 他在X国的事情很快就会被人知道,这里不安全,他们得赶紧离开。 西达点点头,好。 你们走不了了!阿尔瓦的声音突然响起。 西达转身看去,见阿尔瓦拿着一把狙击枪对准了他们,顿时惊道:阿尔瓦,你怎么在这? 我们的西达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突然惊慌离开除了来见你的好友还能有别的吗?所以我就跟在了你后面,果然让我找到了叛徒,西达,你竟然敢放了叛徒,还想背叛组织,今天我就替组织清理门户,送你们俩去见上帝!阿尔瓦将狙击枪上膛,对准西达就要开枪。 荣楚将一样东西交到了西达手上,然后按下了手中一个遥控。 正要开枪的阿尔瓦突然感受到脑子里芯片发出超强的脑电波,他放下枪,手按住头,惊讶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荣楚晃了晃手里的遥控,说:我特意制作了一部控制超强脑电波芯片的遥控,算是送给你的离别礼物,阿尔瓦。 你们怎么会没事?阿尔瓦咬牙问。 西达也奇怪,是啊,艾伦,我们怎么会没事的? 你手上的磁条是干扰器,干扰了遥控信号,所以我们不受影响。荣楚解释说。 西达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明白了,顿时放下心来,有艾伦在,他们一定能脱离组织,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的。 我毙了你们!脑电波平复后,阿尔瓦怒红了眼,举起枪喊道。 荣楚微微一笑,再次按下了遥控。 阿尔瓦癫狂的跌爬在地,全身抽搐,两眼翻白,口吐唾沫,像极了癫痫病发的症状。 荣楚拿了他的狙击枪,对着他就要结束了他。 艾伦,算了,好歹共事这么多年,别杀他了。西达抓住他的胳膊,阻止说。 荣楚摇头,不行,放了他后患无穷。 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西达不想他手上再沾染人命,到时候遭到上天惩罚没有好下场。 荣楚见他坚定要留阿尔瓦一命,也不好再坚持,收了枪和他快速离开了。 两人出了公园,直接去了机场,荣楚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身份,你先去M国躲一阵子,等我想到拿掉我们脑袋里芯片的办法再去找你。 你呢?西达问。 荣楚说:我要回华国,我不能让X国的计谋得逞。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艾伦,跟我一块走!西达劝道。 荣楚摇头,不,我是华国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国家被他国践踏欺辱,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我自己的土地上,我势将与国家共存亡。 那我也跟你去华国,我也是华国人,也是时候为国家出一份力的时候了。西达说。 荣楚按住他的肩膀,好兄弟,我感谢你,但我另有事情安排你去做,你暂时不能回国。 什么事?西达问。 荣楚说:你去了这个地方就知道了。 西达看了看手中的地址,犹豫了片刻,答应了,好,我去M国,但你一切要小心,我的朋友,艾伦! 我的名字叫荣楚。荣楚笑着伸出手,用华国人的方式表达友情。 西达笑着握住他的手,真诚说:蒋希,希望的希。 好名字。荣楚手中微微用力。 两个大男人的友情在互相交换了真名后,再次得到了升华,他们是生死之交,也是同胞,落地为兄弟,不必骨肉亲。 荣楚看着蒋希上了去M国的飞机,然后拿着自己的机票坐上了回国的飞机,上了飞机,他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和蒋希成功脱离了组织,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生儿育女,世代绵延。 是个美梦,醒了后还回味无穷。 快到华国机场了,乘务员开始提醒乘客带好行李,并进行最后一次巡查,一个乘务员来到荣楚身边,捧着托盘,端着一杯果汁,先生,您点的果汁。 荣楚奇怪说:我没点果汁,是不是记错了? -- 第365页 没记错,就是您点的。乘务员一边说一边动了动托着托盘的手。 荣楚警惕起来,朝他的手看去,果然看到一把手枪,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个乘务员是X国特工局的特工,怕是新人,因为他以前没见过,枪指着他的头,荣楚只能伸手去端果汁,并趁机说:你想在这动手吗?我死了你也跑不掉,这是华国的飞机。 知道你们华国人团结,我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动手,跟我走,老鹰。乘务员特工小声说。 荣楚看他一眼,端起果汁假意喝了一口,问:不够甜,有糖吗? 有的,先生请跟我去取。乘务员特工笑着说。 荣楚跟着他往更衣仓去了,走进机仓,他等那人关门的瞬间,抓起一件衣服蒙住了他的头,夺了他的枪,一个手刀将他劈晕了,用衣服将他捆了个严实,堵了嘴塞进了衣柜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刚好飞机降落,他快速下了飞机,坐上出租车离去。 先生去哪?司机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 荣楚说:东福街。 好。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荣楚一眼,飞快开了出去。 荣楚察觉到不对劲,问司机,师傅,你开的士多少年了? 挺久了。司机回。 荣楚再问:挺久是多久? 七八年。 荣楚奇怪问,也算是老司机了,那怎么会忘记放手刹? 啊?司机赶紧往手刹处看去,果然没放,正要去放手刹,突然听到后座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他立即拿出枪来,可车里哪还有人影?他赶紧停下车,下车追去,见人已经到了对面的马路上,他用英语骂了一句,快速追了上去。 华国的地形荣楚肯定是比那特工熟悉的,但他怕等会那特工开枪伤到无辜,所以尽量往人少的地方去,只是没想到那特工竟然追了上来,对着他连开数枪,他都轻松的躲了过去。 不能带枪上飞机,但荣楚拿了飞机上特工的那把枪,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原身是特工局最出色的特工,身手了得,枪发更是一绝,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他只开了三枪,枪枪打中那名特工,他吹了吹枪口收了枪转身离去,只是好像得意得过早,一转身就看到阿尔瓦拿着狙击枪等在前面。 荣楚叹息一声,看来今天不闹出点动静是脱不了身了,他去兜里掏遥控器,发现遥控器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他忍不住想爆粗口。 是在找这个吗?阿尔瓦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得意问。 荣楚抬头看去,见他手上拿着的不是他弄掉的遥控又是什么?遥控什么时候跑到他手上的?他把这一路回来的记忆翻了一遍,好像在飞机上有一个乘客撞了他一下,他闭了闭眼,大意了。 这次真的是阴沟翻船了,不止遥控,就连干扰磁条也不见了。 阿尔瓦又晃了晃手里的干扰磁条,笑说:谢谢你发明这么好的东西,以后我可以不用被超强脑电波折磨了。 阿尔瓦,你想怎么样?荣楚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妈的,手枪对狙击枪,那是鸡蛋碰石头啊,而且人家还握着张王牌,只要连续按着遥控,他脑中的芯片就能将他变成一个傻逼。 阿尔瓦收了遥控和磁条,端起狙击枪对准他,毙了你! 何必呢?在X国的时候,我没杀你不是吗?荣楚一手插腰,一手指着一个方向说。 他就说了要杀了这货,蒋希非得妇人之仁,心慈手软,这下好了,他不杀这货,这货现在要来杀他了! 阿尔瓦呸了一声,那是你蠢,亏你干这行二十多年,难道不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吗? 不错啊,华国话说得很好。荣楚拍了拍巴掌。 阿尔瓦得意一笑。 荣楚看准时机,纵身一跃,躲进了一条胡同里。 阿尔瓦脸上的笑意破碎,布上愤怒,艾伦,你跑不掉的。说着快步朝那胡同过去。 荣楚蹲在地上,听着脚步声,拿起地上一块石头扔了出去,立即响起一阵枪声,石头被打得粉碎,他探头出去,伸手朝阿尔瓦的手臂连开了两枪。 啊!阿尔瓦痛得大叫,躲到了墙壁边,背靠在墙壁上,把狙击枪挂在脖子上,掏出一把匕首来,咬牙将子弹挖了出去,他痛得额头上背上全是冷汗,但子弹挖出后,痛意就减轻了许多,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绷带,包扎了起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只用了两分钟,可见他速度之快,毅力之强,身为特工,自救自保是必修课,每个出色的特工都将这些方法深入骨髓,所以才能活着完成每一次任务。 阿尔瓦的能力虽然不如荣楚,但也是一个出色的特工,他就是想超越荣楚,所以才处处和荣楚作对。 这次,他要彻底将对手除掉,然后,他就是特工局最出色的特工了。 阿尔瓦处理好伤口,深吸一口气,拿着狙击枪冲到胡同一阵狂射,等射击完一看,哪还有荣楚的影子,他气得狠狠踹了墙壁一脚,咬牙切齿说:艾伦,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 第366页 荣楚趁阿尔瓦处理伤口的空隙回了家,家里有装备,他比较有信心一点,不然就手枪剩下的那几枚子弹可拼不过阿尔瓦的狙击枪,哪怕阿尔瓦伤了一只手。 阿尔瓦比他想象中要来得快,而且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荣楚听着脚步声,大约数了一下,应该有六七个,看来这次特工局是下了血本来杀他,只是不知道,要是他把这些人全部干掉,阿徳鲁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培养一个特工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无法估量,更何况是这么多出色的特工,要是做任务途中意外死了,那没得说,可是死在自己培养出来的特工手里,阿徳鲁估计肠子都会悔青,后悔当初不该收他,后悔不该把他当成心腹,后悔不该倾囊相授。 他十岁便被特工局选中,整整二十二年,要说没有感情也不尽然,但感情多深也没有,毕竟特工就像是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而且特工局对特工也并不当人看,只是当工具罢了。 艾伦,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躲了,出来受死!阿尔瓦带着人已经进到屋里,但没看到人,只得这样引诱。 荣楚是租房子住的,两室一厅的小套间,在三楼,也不是逃不掉,但他不想逃了,与其被追着打,不如反击,彻底解决掉这些麻烦。 他躲在卧房里,握紧手中的机枪,听着外面的动静,特工们已经在了,脚步声到了门外,荣楚直接对着门就开了枪。 噼里啪啦一通打,外面就倒下了两个,同时也暴露了藏身地。 在这里!阿尔瓦带着所有人来到了房间外,他朝两人比划了一个手势,那两人点头,进了另一个房间,阿尔瓦又朝另外两人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退后。 那两人一脚踹开了门,冲进去就是一阵狂扫。 荣楚躲在床边,待枪声一停,立即对准进来的人就开了枪,枪枪击中,那两人倒地而亡,却在这时,外面飞来无数子弹,他立即翻身躲开,与外面的人进行了激烈的搏杀。 双方火力相等,倒是谁也没占上风,荣楚正打得起劲,发现窗户那有了动静,转头调转枪头就扫射过去,两名特工立即从窗子上掉了下去,荣楚再对准门外,发现门外已经没了动静。 难道阿尔瓦已经中弹身亡? 荣楚不敢掉以轻心,端着枪慢慢的朝外面走去,刚要出门,枪声又响起,他忙躲到了门边上,装上新的弹夹,阿尔瓦,你是杀不了我的,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艾伦,我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阿尔瓦也在补充弹药。 荣楚将枪上膛,那就公平交量一场,你不是总想赢我吗?那么,我们今天就拼实力如何? 谁怕谁是乌龟!阿尔瓦大声道。 荣楚笑了起来,阿尔瓦,很入乡随俗啊,那我也不能失了礼数,得尽尽地主之宜!说着他站了出去,火力全开,一阵狂扫。 阿尔瓦也在同一时间开了枪,只是他的上帝似乎并没有眷顾他,他胸口中了一枪,手上一顿,无数子弹就毫不留情的打进了他身体里,啪的一声,手上的枪掉在了地上。 荣楚收了手,放下枪,单手提着,潇洒的走了出去,来到跪在地上满身是血,嘴里也不停吐着血的阿尔瓦面前,说了要尽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你的,怎么样,子弹肉的味道不错? 阿尔瓦双眼呆滞,已经奄奄一息,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他身体的血以最快的速度流逝着,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可是他突然笑了,用最后的一丝力量按下了手里的遥控。 荣楚像被雷击一样,脑中变得麻痹,手中的枪也掉在地上,他捧着头撞在墙壁上,以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阿尔瓦回光返照,掏出一把手枪朝荣楚的腿打去,突然大笑了起来,我说过,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艾伦,和我一块下地狱,让这栋楼所有的人都陪着我们死!话说完,他头一歪,断了气。 脑电波停了,荣楚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意识,痛意也袭来,他顾不得腿上的伤,跛着脚冲到阿尔瓦身边,扒开了他的衣服,见他身上竟然绑满了炸、弹,这是特工局研制出来的炸、弹,威力足以将这栋楼夷为平地。 绝不能让他得逞,荣楚看着炸弹还有三分钟,他准备使用系统道具让炸、弹失效,可是系统竟然禁止了他使用道具的权利,想来是因为他现在欠着巨债,没还清前不能再随意使用道具了。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骂系统坑,扛起阿尔瓦就朝窗户外跳了下去,然后扛着他朝附近的一条河边冲去,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荣楚的腿也一直血流不止,痛意噬骨,但他咬牙坚持。 这点伤算什么?原身曾经有受过三枪仍旧能坚持回到特工局的先例。 眼看就要到河边,时间也进入了最后十秒,荣楚扛着高大的阿尔瓦一路飞驰,力气似乎已经用尽了,全凭着心力在支撑着他,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国人同胞丧生在炸、弹之下。 10、9、8、7、6、5、4、3、2、1,轰! 荣楚在炸、弹爆炸的前一秒将阿尔瓦扔进了河里,但炸、弹威力太强,他还是被余力炸飞了出去,似乎又回到了杀手那个世界,被陈俊翼用无敌火箭炮轰炸了背部一样,火辣辣的痛。 -- 第367页 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不能让人发现他,他强撑着拖着满是伤的身体离开了河边。 米莱已经下了班,但发现私人手机落在办公室没拿,于是又返回了办公室,她推门进去,在桌子上看到了手机,拿起手机就要离开,突然发现地板上全是血,顿时惊得后退一步,就要叫人,却被一个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她正要反抗,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第90章 女总裁的忠犬男秘5 总裁, 是我,别出声。荣楚在米莱耳边轻声说。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米莱放弃了挣扎, 她转过头看去, 见果然是消失了快半个月的秘书, 她拿开他捂着她嘴的手,斥问:这些天你跑哪去了?你别忘了, 你是我的秘书,无故旷工,你就不怕我开除她的话还没说完, 身后的人就倒在了地上。 她惊得看去,才发现他身上全是血,脸色也十分难看, 地上有一路他走出来的血印子,她蹲下身扶住他,急问:小荣,你受伤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我、我没事。荣楚靠着最后一丝毅力坚持着,朝她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米莱哪会信他没事,急忙说:你坚持一下, 我送你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你帮我叫个医生过来处理一下伤口就好。荣楚拉住她阻止说。 特工局的人不会轻易罢休的,一定还会派人来杀他,要是去医院人来人往,防不胜防, 他受了重伤,必是死路一条。 米莱犹豫了几秒,答应了,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米家的家庭医生,等挂了电话看向荣楚,发现他已经晕过去了,她心头一紧,想做点什么,但她又不懂医,就连把他搬到房间也无能为力,她想叫人进来帮忙,转念想到他这一身的伤太不正常了,而且他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便作罢。 她拿了被子给他盖上,想了想,走出办公室对还在加班的齐敏等人说:今天不用加班了,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做。 是,总裁!齐敏等人高兴的站起身高兴极了。 米莱再说:齐敏,通知下去,今天公司所有部门的人都不用加班了,最近大家为了维敏集团的事情辛苦了,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是,总裁!齐敏忙坐下来给公司管理部门的群里发通知。 很快,公司上下都传来欢呼声,女魔头不让人加班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以前对公司上下多严格,当天的工作不管忙到多晚都要做完,否则就要被辞退,所有人都在心里想,今天女魔头是转性了吗? 助理们都走了,齐敏发完通知也准备下班,见米莱还在办公室没走,她走过去敲了敲门问:总裁,您还不下班吗? 米莱正给荣楚擦脸上的血,闻言朝门外说:我今晚在公司睡,你不用管,下班! 在公司睡? 齐敏暗想,难道总裁和老总裁吵架了?往常总裁也在办公室过过夜,她也没往心里去,应了声是转身回去拿着包下班了。 公司的人走了没多久,米家的家庭医生杜康提着医疗箱进了总裁办公室,米总裁,你哪里不舒服? 他长得斯斯文文,戴着眼镜,更显得儒雅了几分,因为时常健身的缘故,他身材极好,不胖不瘦,一米七八的身高,走出去堪称模特,他不过三十多岁,已经是一家大型综合私立三甲医院的副院长,医术高超,各科都有涉猎,是华国极有名气的医生。 他儿时家贫,受到米家的资助才得已完成学业,做米家的家庭医生是为了报恩,不然以他的地位和名气,又怎么会甘心当别人的家庭医生呢?哪怕米家有华晟他也不会屈就。 只是去米家的时间一长,他对米家人就生出了别样的感情,这也是他为什么三十多岁还没结婚的原因。 米莱一直守在荣楚身边,时不时感受一下他的心跳,听到有跳动才放心,她从荣楚身边站起身朝杜康说:不是我,是他。 杜康看去,见是一个男人,这男人他是认识的,是米莱的工作秘书,唯一的男秘书,也是半年过去还没被辞退的男秘书,他忙走过去,查看了他的伤,惊问:米总裁,他怎么伤得这么重? 我也不知道,杜医生,你能救他吗?米莱问。 杜康说:可以,但必须得去医院,这里仪器和药都没有,怕是无法医治。 他不愿意去医院,可不可以把仪器和药搬来公司?米莱看了地上的人一眼问。 杜康摇头,这样太显眼了,以华晟的地位,怕是明天就会被记者报道。 那怎么办?米莱急了。 杜康想了想说:要不去我家,我家的仪器和药品虽然不如医院充备,但就算带药物进出也不会引人注意。 那好,我们去你家。米莱思索了片刻,同意了。 杜康心里竟有一丝窃喜,这小子这次倒是帮了他的忙,他一定会尽力把他医好的,不过时间可能会长一点,因为这样的话 米莱和杜康带着荣楚直接下了地下车库,直接去了杜康家,好在杜康喜静,家里是独立别墅,周围没有人家,倒是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 第368页 进得屋,杜康对米莱说了句随便坐,便把大块头放在一间房间,开始了医治。 米莱还是第一次来杜康家,这个时候挂着荣楚的伤也坐不住,便在别墅里随意参观。 这栋别墅不如米家老宅大,但十分精致奢华,一共三层,一楼是生活区,厨餐厅、书房、健身房、然后就是杜康带荣楚进去的房间,外面写着研究室,估计杜康不上班的时候就会在家里做各种研究。 二楼是休息区,四个房间,一个卧房三个客房。 顶楼只有两个房间,留有大半的露天阳台,种满了花草,只留下不大的区域,摆放着桌椅和遮阳伞,人置身其中,就像是到了野外一般,心旷神怡。屋前还有一个大游泳池。 这栋别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米莱参观完都有种想住下来的想法,住在这里一定很舒服放松。 研究室的门还关着,米莱闲来无事,只好打开电视来看,她不像别的女人,喜欢看偶像剧和综艺节目,她感兴趣的就只有新闻和财经,她习惯性的换到了新闻频道,放下遥控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听到新闻里提到华晟,她忙端着水坐直了。 华晟集团附近的新丽小区今日下午发生了室内枪杀案,A栋6单元3楼的一个出租房内,发现了数名外国人尸体,室内被子弹打得全是洞,警方还在楼下发现了两名外国人尸体,又在小区不远的西蓝河内发现了残尸,那具残尸像是□□所致,据房东所说,出租房内是一名单身男子,名叫荣楚,是华晟集团的员工 米莱猛的放下水杯,因太用力,杯中的水溅了出来,她脸色十分难看,朝仍旧没有动静的研究室看去,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他是被数名外国人追杀吗?所以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没地方可去,这才躲到了办公室内。 要是她今日不是忘记拿手机,他伤得那么重,能扛过去吗?想到她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他的尸体,她的心就莫名的痛得厉害。 是谁要杀他,他消失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惹得这场祸事? 回想起他满身是血对她笑的样子,她觉得十分难受,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处发泄,不管是谁伤了他,她都绝不会放过,敢伤她的人,她绝不答应! 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是爷爷打来的,她恢复情绪,接起来,爷爷。 米莱,你在哪?家里来警察了,你快回来一趟。米黍担心的问。 米莱说:爷爷,我马上就回来,您让警察稍等一下。挂了电话,她站起身走到研究室,想了想还是敲了门。 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一身防菌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杜康站在门内,一双手全是血,他说:还没好。 米莱看到那些血,下意识往房间内看去,见荣楚躺在手术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她心头像被压了块大石头,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样的画面,像极了十年前父母车祸时的情景,父母也是这样一身是血的被推进手术室,然后 她声音有些抖,我要回家一趟,你一定要帮我医好他。 你放心,他的伤也不太重,我有把握。杜康说完,关上了门。 米莱在门外停留了片刻,转身离去。 爷爷,我回来了。回到米家,米黍正陪着几个警察在客厅说话,刘秋兰在一旁站着,一脸担忧。 警察们见她回来,忙都站起了身。 米黍也在刘秋兰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米莱,警察说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小荣 爷爷,您先回房休息,我来处理。米莱走到米黍身边,拍拍他的手说。 米黍看了她一眼,说:好,爷爷也确实有些困了,先回房间休息,有事你叫我。在回房间前,他小声在米莱耳边说了一句,爷爷永远是你的后盾。 米莱心里一暖,目送爷爷回了房间,才转身看向警察,警察同志,让你们久等了,来,坐下说。 几个警察又坐了下来,领头的介绍说:米总裁,我是这次枪杀案的专案组组长,我叫李国良,我想请问一下,新丽小区 荣楚确实是我的工作秘书。米莱不等他说完截过话说:他前段时间离奇失踪了,然后今天突然一身是伤的出现,还说有人要杀他。 李国良立即问:他现在在哪? 重伤昏迷,正在医治。米莱回。 李国良说:在哪家医院? 李队长,他遭到外国人的追杀,我怎么敢把他放在医院?他现在在我一个朋友家。米莱说。 李国良点点头,现在他的处境确实十分危险,我们过来找你也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如果能找到他,就把他保护起来,请米总裁相信我们警方,把他的具体位置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派人去保护他,好尽快查清这件案子。 我当然相信你们警察,我可以带你们去,但还请你们坐我的车去。米莱说。 李国良略微沉思,同意了,好。 你们稍等,我去跟我爷爷说一声。米莱朝警察说完,站起身去了米黍的房间,爷爷。 -- 第369页 米黍在看书,但显然也看不进,听到孙女进来,忙放下书转身问:怎么样了? 我带警察去见小荣,爷爷,今天晚上我可能不回来了,你在家照顾好自己。米莱蹲下来,握住爷爷的手,今天想到父母离世的事,更加珍惜这个唯一的亲人。 米黍说:你放心去,爷爷没事,小荣他还好吗?他都好久没喝到小荣煲的汤了,怪想的。 他还好,爷爷,警察在等,我先走了,等事情了了我再和你细说。米莱站起身。 米黍叮嘱,也照顾好自己。 爷爷,我会的。米莱朝他一笑,转身走了。 米黍按了按膝盖,脸上全是担忧。 米莱带着警察回到杜康家,杜康已经做完手术了。 他怎么样了?米莱看到杜康从房间出来,连忙问。 杜康说:伤口已经处理好,看着吓人,没伤到要处,但他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还有他突然看到她身后的警察,有些惊讶,但又觉得意料之中,这是? 你看一下新闻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他吗?米莱问。 杜康点点头,别去那么多人,怕细菌感染。 那我跟米总裁进去看一眼,你们在外面等。李国良对其它警员说。 两人进到房间,荣楚躺在床上打着点滴,脸色仍旧苍白如纸,身上缠满绷带,米莱走过去轻轻喊了一句:小荣。 荣楚没反应。 李国良确认了荣楚的身份后,对米莱说:我们先出去,让他好好休息。 米莱点点头,再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 外面,杜康已经看了新闻,正惊得张大嘴巴,见到米莱他们出来,立即站起身说:他怎么惹了外国人?会不会连累到你? 事情是怎么回事现在还不能得知,但应该不会连累到我。米莱让李国良坐,她也坐下来说。 华晟又不是一文不名的小公司,而是华国第一大企业,在世界金融界都响当当的公司,她身为华晟总裁,谁敢轻易对她下手?别说华晟集团上下几千员工不会罢休,就是华国同胞也不会坐视不管。 维敏集团的事情便可以看出来,国人同胞的团结力量有多强大,有这样团结一致的同胞,谁敢轻易欺凌? 杜康放下心来,那就好,如果会连累到米莱,他立即就将昏迷着那小子扔出去,他才不管什么职业道德,有他在,没有人可以伤她。 李国良开始给米莱做笔录,米总裁,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下午下班后。米莱说。 李国良再问:他可有跟你说什么? 就说有人要杀他,其它的还来不及说就晕了。 李国良让警员记下来,那你知道他可有得罪什么人? 李组长,他是我的工作秘书,我们之间只有工作上的交流,旁的不归我管。米莱说到这突然想到什么,她说:不过我猜想,既然那些要杀他的人是外国人,想来并不是私人恩怨,倒像是因为上次维敏集团的事情惹来的麻烦。 李国良坐直了身体问:米总裁的意思是W国的人不服气,所以要杀你的秘书? 这次维敏集团能洗刷污名多亏了小荣,那些人怕是记恨上了他,这才派人来杀他的。米莱猜测。 李国良想了想,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一切还是得等荣楚醒来再能证实,我们先回警局备案,荣楚醒了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李组长,那小荣的安全问题?米莱担忧问。 李国良说:这样,我调些警员过来在屋前屋后守着,以确保荣楚的安全。 那就谢谢李组长了。米莱站起身把李国良等人送了出去,再回到屋里,直接就去房间看荣楚。 杜康跟进去,推了推眼镜说:米总裁,你也回去,这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我在这守着,他醒了我好第一时间通知警察。米莱坐在床边,盯着他沉睡的脸说。 杜康敏锐的察觉到米莱对荣楚的不同,没想到米总裁这般体察下属。 他是因工受伤,作为他的老板,关心一下他不是应该的吗?米莱看着他反问。 杜康笑说:确实应该,那我去给你收拾房间,你今晚就在这住下,我们轮留守夜。不管她是什么原因留下来,能和她单独相处他都很高兴。 嗯。米莱收回视线,又看向荣楚。 杜康兴高采烈的准备出去,突然想起那件事,对米莱说:米总裁,给他做全身检查的时候,我还发现他脑中似乎有东西。 什么东西?肿瘤吗?米莱脸色严肃起来。 杜康摇头,不是病,是人为植入了一种芯片。 芯片?米莱惊讶,他脑中怎么会有芯片?做什么用的? 这里设备不足,暂时无法查出他脑中的芯片是什么种类的,如果想进一步确认,就得去医院,我看还是等他醒来问清楚再说。 -- 第370页 米莱点点头,只能这样了。她想到什么,问:那芯片可会损害人体健康? 当然会,要是植入在别的地方还好,在大脑中,搞不好就会感染,轻则成为脑瘫,重则丧命。杜康说:我发现他脑部已经开始被芯片感染了,给他打了抗感染的针,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米莱心头一紧,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看着床上睡得安静的人,他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总裁,刚刚得到华国朋友的传信,我们派去杀叛徒的人全死了,阿徳鲁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朱莉亚慌忙走进总裁办公室,朝办公桌前的比利禀报。 比利怒道:这个叛徒竟然如此厉害?我就不信除不掉他,告诉阿徳鲁,继续派人去,一定要杀了他! 可是总裁,这事在华国闹开了,华国警方已经介入,要是我们继续派人去,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要不暂时先放过他,等事情平息了再动手也是一样的。朱莉亚劝道。 比利一拳打在桌子上,暴怒,我还怕那群懦夫不成?杀,一定要杀了叛徒! 是!朱莉亚赶紧出去传达。 阿徳鲁按到指示,很是不情愿,他辛苦培养出来的特工不是这样浪费的,为什么非得派人去杀艾伦,只要他不回组织拿药,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取灭亡,非得浪费人力物力吗? 但他也只是在心里抱怨几句而已,不敢说出来也不敢违背指示,又点了十人前往华国,便加快了那批新特工的训练进程,再这样下去,特工局将无人可用了。 荣楚再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他睁开眼睛,见四周光线很暗,想来是晚上,他觉得全身都是酸麻的,想活动一下,却扯到了伤口,痛得他嘶牙咧嘴,却在这时,灯突然亮了,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面前,是米莱,他的老板。 米莱听到他的声音,开了灯,见他果然醒了,顿时笑了,小荣,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熬不住了。 总裁,有没有人说过。荣楚看着她的笑容有些痴。 米莱奇怪问:说什么? 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荣楚说。 米莱脸上的笑容淡去,有些凶凶的,昏迷了两天,醒过来倒是学会油嘴滑舌了,早知道应该让你再昏迷两天才是。 那不是累坏你了吗?荣楚笑了笑。 米莱不跟他贫嘴,坐下来问:饿不饿?渴不渴?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荣楚摇摇头,拉住她,别走,陪我说说话。 我不走,你别动。米莱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给他掖好被角,坐下来问:那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些日子消失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外国人要杀你? 荣楚说:国际三局的人走后,我担心他们包庇真正的罪犯,所以去了趟W国,找了我在W国的朋友,让他帮我把事情调查清楚。 所以,国际三局的人之所以那么快查出是浩新集团动的手脚都是你的功劳?米莱问。 荣楚点点头,继续说:我以为只要把真正的罪犯查出来,还维敏和华国一个公道就算了事了,没想到我准备回国的时候却遭到了一群外国人的追杀,我一路逃回来,还是被他们追上了。 是W国的人要杀你?是杰克?米莱顿时就联想到了逃逸的杰克。 荣楚没作声,当然不是杰克,但他现在还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米莱。 米莱以为他默认了,再问:那些外国人都是你杀的? 嗯。荣楚点点头,我也是没办法,我要是不杀他们,我就得死。 米莱点点头,只有傻子才在挨打时不还手,她很赞同他的做法,她看着他问:听警察说,那些人身手不凡,且都持有威力极强的枪支,你是如何杀掉他们的? 我在国外当过兵,我是一个优秀的兵。荣楚解释说。 米莱想了想,你的简历上可没写。 我怕写了你就不录用我了。荣楚露出狡黠的笑。 米莱嗔了他一眼,再问:河里的残尸又是怎么回事? 有一个人在身上绑了□□,要将我所住的那栋楼炸掉,给他陪葬,我当然不能让他得逞,就把他扛到河里扔了,结果因为我腿受伤,没来得及脱身,给炸飞了。荣楚笑着说。 他说得轻松,米莱听得沉重,原来他之所以伤得这么重是因为想要救人,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好同胞,这点,她佩服。 米莱给他拉了拉被子,还有呢? 没了。荣楚摇头。 你确定没有别的瞒我了? 荣楚说:真没了。 那你脑中的芯片是怎么回事?米莱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神色。 荣楚微惊,你怎么知道我脑中有芯片?他看了看四周,这不是办公室? 米莱说:这是我家的家庭医生杜康杜医生家里,他家是间小型医院,他给你做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你脑中的芯片,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 第371页 荣楚看着她没说话。 米莱有些生气,你还要瞒我,你就不怕我开除你! 你不会。荣楚眸中闪烁着自信,你舍不得。 米莱莫名的有些窘迫,她转过身说:谁说我舍不得的?不就是个秘书吗?开除了你还会有大把的人来应聘。 总裁,你不会这么决情,我好歹是因工受伤,你不奖励我就算了,还要开除我?荣楚故意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早知道我就不去多事了,这下好了,身体坏了,工作丢了,家也没了,我真可怜啊! 米莱转头看着他演戏,十分传神,顿时就被逗笑了。 荣楚立即不演了,总裁,看在我受了重伤还在逗你开心的份上,别开除我了好吗? 行了,别贫嘴了,我去给你拿吃的。米莱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后,又高兴的笑了。 她一走,荣楚立即淡去了笑容,痛得一张脸扭曲,这是什么家庭医生?也不知道给装个止痛泵,痛死了。 哟,终于醒了。这时,房门被推开,杜开走了进来,见他醒了,暗暗松了口气,这小子要是再不醒,米莱得怪他医术不行了。 荣楚是在米家见过杜康的,也不和他客气,忙说:快给我止痛药。 没有。杜康摊手。 荣楚说:怎么会没有止痛药?米莱不是说你这里是一间小型医院吗?医院会没有止痛药? 药是有,但不给你用。杜康奸诈说。 荣楚觉得他莫名其妙,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看你不顺眼。杜康双手环在胸前,得意说。 荣楚气得真想揍他,那你救我干嘛? 救你是因为米莱所请,不给你止痛药是想让你知道,下次记得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杜康扶了扶眼镜,颇有□□的意味。 荣楚看了看他,不再和他废话,做着深呼吸,他知道这样可以减缓痛意。 杜康问:米莱呢?她不是守着你吗? 不告诉你!荣楚朝他露出一个巫婆式的笑容。 杜康: 这时,米莱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杜医生,你去休息,他醒了,我来照顾就好。 米总裁,还是我来,你明天还要上班,去休息会儿。杜康说。 米莱摇头,我不困,而且你明天也要上班。 我刚睡醒,正精神,我也留下来帮忙。杜康说着拉过椅子坐了。 米莱也不管他了,去喂荣楚吃面。 荣楚还打着点滴,动不了手,就算能动他也不动,他哪会不知道杜康的心思,原文中,杜康曾经追求过米莱,但米莱爱上了原身,杜康被拒绝就出国了。 这混账没有一点医徳,竟然不给他用止痛药,他非得气气他不可。 荣楚接过米莱递过来的面,吃得十分欢快,不停的朝杜康做一个鬼脸。 杜康气得七窍生烟,但又不好发作,憋得肠子都打结了。 吃完面,荣楚又睡下了,米莱和杜康走出方间,米莱说:杜医生,你这里没有止痛药吗? 有啊。杜康下意识回。 米莱看着他说:那为什么不给小荣用?你针对他? 原来他和荣楚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唉,算了,我告诉你,我给他用了抗感染的药,所以不能用止痛药,会影响药效,毕竟他脑部的感染更危险,痛楚忍一忍就过去了。杜康不想让她误会,别人怎么想他怎么看他他不在意,他只在意她。 米莱点点头,杜医生是个好医生,为什么非得让人认为你是个没医徳的坏医生呢? 米总裁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又是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冷漠无情,人人畏惧的模样呢?杜康问。 他与她接触的时间都是在米家老宅,所看到的是她对亲人的关怀和体贴,那时候他就知道,她女魔头的名号不过是个面具罢了。 米莱收回视线,不想与他谈这个话题,我去给李组长打电话。说着大步走了。 杜康微微一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李国良接到米莱的电话连夜就赶了过来,他来的时候,荣楚正好睡醒,米莱和他套好了词,这才让李国良进了房间。 警察同志。荣楚见到李国良立即要起身。 李国良忙摆手,你有伤在身,不用起来,躺着说话就行。 米莱和杜康把他按回去,皆有些责备。 荣楚躺了回去,将对米莱说的那番话挑了些重点又说给了李国良听,李国良让警员记录下来,让荣楚签了字,让他好好养伤,其它的交给他们警方便带着人离开了。 李国良回到警察局,便让航空局那边注意W国人的入境记录,但妨是从W国来的人务必严查,只是那些特工并不是W国的人,而是X国人,所以航空局并没有阻止特工们的入境,那十名特工先后到达华国,开始隐蔽起来,寻找目标,执行任务。 荣楚知道,他的隐瞒会让他再次陷入危机当中,但他不能将事情全盘托出,这会引起更大的祸乱,为今之计就是快些把伤养好,想办法拿掉脑中的芯片,一举端掉X国的特工局,并让新吉利和比利消失,才能一劳永逸。 -- 第372页 除了没有医徳这点缺点外,荣楚承认,杜康的医术确实高明,不过一周时间,他的伤已经恢复了大半,可以下床活动了,他知道,适当的活动可以加快伤势的恢复,于是很积极的吃药,吃饭,每天早晚活动半小时,希望在特工局的人到来前能让伤恢复八成。 荣楚算着日子,特工局的人应该差不多到了,只是一时间还找不着他,这日,他对米莱说:明天开始,不要来这里了。 为什么?米莱抱着电脑在发邮件,抬起头问他。 这段时间她都是住在杜家,倒是习惯了。 荣楚说:不安全。 你的意思是,还会有人来找你?米莱放下电脑问。 荣楚点点头。 米莱咬了咬唇,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一圈说:要不我带你去我家避避? 那我还不如走到大街上去直接让人逮了去好。荣楚咬了一口苹果说。 米莱横了他一眼。 在另一边沙发上抱着电脑写论文的杜康说:米莱,要不你听小荣的,暂时不要过来了? 行,明天晚上我就回家住。米莱也怕她把人给引过来,为了荣楚的安全,还是小心点好。 杜康说:那明天我也住在医院了,小荣,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有你们陪着反倒不习惯了。荣楚笑说。 米莱却从他的笑容中看到了心酸。 您好,杜康先生,您的快递到了。门外突然传来快递员的声音。 杜康有些懵,我没在网上买东西啊。但还是站起身去开门。 荣楚一脸严肃的拉住了杜康,别去,是他们来了! 第91章 女总裁的忠犬男秘6 啊?杜康震惊,想到新闻上那些画面有些慌不会?可能真的是送快递的呢? 荣楚严肃说:相信我。 杜医生, 听小荣的。米莱也严肃起来。 杜康愣愣的点头, 指了指外面还在喊的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和总裁去二楼,找一个靠游泳池的房间躲起来, 只要不是听到我的声音就不要开门。荣楚说。 米莱急问:那你呢? 我来对付他们。荣楚捏着手指,又要准备大干一场了。 米莱担心说:你的伤还没好,你怎么对付?我们叫警察来! 他们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警察不是他们的对手,叫警察来只会徒曾伤亡,我一个人就能搞定!荣楚自信说。 特工们这么肆无忌惮过来, 显然那几个暗中保护他的警察已经出了事。 特工? 米莱和杜康对视了一眼, 难道他也是? 荣楚快速走到他住的房间, 从床底下拖出一把机枪, 开始装备。 杜康和米莱看到他熟练的装弹夹,动作行云流水, 除了震惊还觉得他实在太酷了,杜康看着他手里的枪诧异问:你哪来的枪? 你们上班的时候我出去弄的。荣装好弹夹,上好膛,对二人说:快上楼,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杜康连忙点头,带着米莱急步往外走,走了几步他停下来问:你不会把我家给炸了? 我倒是不会,但那些人会。荣楚指了指已经没了声音的门外, 很是歉意说:抱歉了,杜医生。 杜康顿时怒了,荣楚,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杜医生,如果今天我们能活着,我赔你两栋别墅。米莱担忧的看了荣楚一眼,对杜康说。 杜康的怒意瞬间支离破碎,整个人都有些焉了,但想到什么他又挺直了背脊说:米莱,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米莱看他一眼,笑了,那就谢谢了。 荣楚已经听到有人在攀岩墙壁的声音,沉声对两人说:别说了,快上楼。 杜康见他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也顾不得家会不会被毁掉,和米莱快速上了楼,进了靠近游泳池那个房间,把门反锁,窗子也反锁,并拉上了窗帘,两人靠着墙壁站在了门窗都看不见的死角处,提起了心,竖起耳朵听着动静,不一会儿就听到楼顶上传来有人大力跳动的声音,接着楼下也响起了门窗破裂的声响,杜康一阵肉痛,我的门啊我的窗哟! 米莱倒是没担心这些,她心里挂着荣楚的安危,他的伤还没痊愈,对方人多势众,他能平安无事吗?她想留在他身边,但她帮不上忙,还会拖累他,她只能照他说的做,躲在这什么也不做。 守在别墅周围暗中保护荣楚的警察确实已经被特工们解决了,但有一个还有一口气,他在临死前通知了警察局,总部,我是老鼠,杜家出事了 监听室里的警员快速冲到李国良的办公室急喊:李组长,我们安排在杜家别墅的同志出事了。 马上通知大家出警。李国良站起身说,想了想,他又说:不,通知特警部队那边,这些人都是亡命徒,普通警察不是他们的对手。 -- 第373页 是,李组长! 杜家一楼,荣楚已经和五个特工交上火了,荣楚的伤虽然还没痊愈,但已经不影响他活动了,只是大幅度动作时还会有点痛,不过这点痛对于一个当了二十多年特工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子弹用完了,从一楼进来的五个人还剩两个,而且都已经受了伤,荣楚坐在沙发后装弹夹,然后听着楼上的动静,还有五个!特工局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那他就让他们血本无归! 他快速补充完弹药,看准时机,站起身对准那两个人藏身的地方一阵狂射。 两道闷哼声响起,他知道已经解决掉了,一个翻身滚到了楼梯口,双手举着枪,靠在墙壁上听着脚步声,很快,一个人走了下来,荣楚在第一时间开了枪,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地身亡。 下到一半特工立即警惕起来,互相比划着手势,有两个特工立即返回了楼上,开始,另两个也形成了统一战线,一个掩护,一个突击。 枪声很快响起,荣楚并不动,而是等他们的子弹用得差不多的时候才走出来,端着枪就是一通狂射,那个掩护的特工被干掉了,还有一个突击的从他头顶跳了过去,下了楼,翻身一滚,藏了起来。 荣楚也不急,端着枪将听力和视力开启到最佳状态,不放过眼前的一点细微动静,突然一个东西滚了出来,他对准打去,是个锅,他勾了勾嘴角,在厨房,那不如炖了? 他对着厨房一边射击,一边靠近,在走到门边时对着煤气罐连续开了几枪,然后快速翻滚出去,他刚翻出去没多远,厨房传来一阵爆炸声,接着飞出一些残尸。 他站起身笑了。 只是他高兴得太早了,楼上突然传来一阵踹门声,接着门外游泳池传来了米莱和杜康的呼救声,荣楚暗叫不好,立即举着枪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门,来到游泳池边,见两个特工正站在窗外对着游泳池拼命射击,游泳池里有了血红,显然两人受了伤。 他怒了,对着窗户一阵狂射,那两人立即躲了起来,荣楚一边用枪瞄准着窗口一边问:你们谁受伤了? 是米莱。杜康抱住要往下沉的米莱急说。 荣楚拧眉说:杜医生,带米莱去医治,快! 杜康看了楼上一眼,心里有些怕,他何时见过这种场面,他连这种电视都不看的,但米莱受了伤,他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怕了,应了声好抱着米莱上了泳池,可是刚上去,窗口又响起了枪声,他忙将米莱护在怀中。 荣楚瞄准了位置,扣动板指,啊的一声,一个人从窗口掉了下来,他朝杜康喊道:快走!然后一手拿着枪飞快冲向窗下,顺着排水管攀岩进了房间。 杜康回身一看,就看到荣楚身手敏捷的跳进窗子的身影,惊得张了张嘴,赶紧抱着米莱往外冲。 这时,李国良带着警察到了,快速下得车来朝别墅包围起来。 李组长,你终于来了。杜康看到警察,总算是安了心。 李国良看到昏迷的米莱,惊道:米总裁受伤了?荣楚呢? 他还在里面,李组长你去帮他,我先带米莱去医院。杜康说完抱着米莱进了车子,快速开走了。 李国良赶紧带着人冲了进去,只见房子里一片狼藉,墙壁上千疮百孔,地上躺着六七具外国人的尸体,这时,楼上传来响动,李国良忙让大家戒备,然后慢慢上了楼。 上到二楼,来到有响声的那个房间门外,李国良正打算让特警冲进去,这时,荣楚从里面走了出来,红着眼睛,一身是血,像是地狱修罗一般,他让人赶紧冲进房间,然后扶住了疲累不堪的荣楚。 荣楚,你没事?李国良急问。 荣楚摇摇头,没事,都解决了。 李国良这才放下心来,朝房间里看去,见有一具尸体,已经血肉模糊,都看不得了,他大骇,荣楚是有多恨,才将人杀成这样?他看向荣楚,正准备说话,却听到他出声了。 敢伤我的同胞,这就是下场!荣楚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听得人胆战心惊。 李国良心中又是骇然又是敬佩,这样一个豁出命去也要保卫国家尊严,保护同胞的正义之士,是国人的骄傲。 李国良带人清理现场,并封锁了消息,免得像上次一样被记者报道出来,闹得人心惶惶。 荣楚则顾不得身上的伤,直接去了医院看米莱。 到了医院,米莱已经做完手术,她胳膊中了一枪,并没伤到骨头,取完子弹,她就醒了,荣楚进来的时候,她正准备给他打电话,他突然冲进来,一身是血,像是战场归来的勇士,她看到眸中全是着急,心里顿时一暖,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荣楚笑着走过去,坐在了床边,看着她绑着绷带的胳膊,心疼问:痛吗? 米莱摇头,想了想又说:痛的。 怎么不早点跳到泳池里?荣楚笑了,给她理了理弄乱的头发,问。 米莱感受到他一拂而过的手,带着血腥味和弹药味,莫名的,心里一阵悸动,她说:没及时想到你的用意,等想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向来是聪明的,我以为你能立即就明白的,看来是我大意了。荣楚自责说: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让受伤了。 -- 第374页 米莱摇摇头,不怪你,是我太紧张了,智商下降。 以后不会了。荣楚看着她,认真说。 米莱却听着像是对她的承诺,心里有一丝甜蜜。 杜康走进病房的时候,米莱睡着了,他把荣楚叫到外面问:你告诉我,你脑中的芯片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得了肺炎,实在没时间码字,先更这么多,如果有时间再补上,如果没时间就只有这么多了,很抱歉小可爱们,希望你们不要抛弃我,呜呜! 第92章 女总裁的忠犬男秘7 抱歉, 我不能说。荣楚说。 杜康拉着他就走, 那就去做个详细检查。 我不做。荣楚甩开他的手, 靠在墙壁上,有些疲累。 杜康严肃说:那东西会要了你的命! 我知道。荣楚揉了揉眉心。 杜康有种想咆哮的冲动, 但怕吵到病人,还是克制着, 压低声音问: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任其留在脑中? 荣楚说: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做主。 杜康愣住, 想到那些亡命之徒, 左右看了看没人, 抓住他的胳膊问:你和那些人一样对吗? 荣楚不作声。 杜康便当他是默认了,急问:是谁给你脑中植入了芯片?有什么作用? 我真的不想说。荣楚推开他的手,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为了你的安全。 杜康见他执意不愿说, 也不再逼迫他,看了病房内一眼问:你是故意潜伏在米莱身边的对吗?你想对她什么? 荣楚也不惊讶,事情到了这份上, 杜康肯定猜得到,他不想解释, 只是说: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你已经伤害到她了,我凭什么再信你?杜康反问。 荣楚下巴微抬,眸光坚定说:凭我是一个有血性的华国人,我不会伤害我的同胞。 杜康愣了愣,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荣楚的话很有说服力,又或许是因为先前在家里荣楚对他和米莱的保护,总之,他相信了他,但他心中有一个疑惑,只是因为米莱是你的同胞吗? 当然不止。荣楚说。 杜康提起了心,紧紧盯着他。 荣楚在他的视线下,再说:她还是我的老板。 杜康松了口气,按住他的肩膀说:我会想办法帮你取出芯片的。 我相信你的医术,当然,只要你再有医徳一点的话。荣楚笑说。 杜康横了他一眼,我去召集专家开会讨论,你要不要回去清理一下? 荣楚看了看身上的血,又看了看病房,摇摇头,我等她醒来再说。 好。在荣楚在这,杜康很放心的走了。 荣楚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打了个盹,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和米莱在楼顶携手看夕阳,很幸福很美好,只是突然米莱失足掉下了楼,他急忙伸手去拉,却没拉着,就这样看着米莱掉了下去,他惊得大叫了一句米莱的名字,睁开了眼睛。 小荣,我在这,你别急。米莱按住了他的手。 荣楚看到她平安无事在面前,顿时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是在医院,他看了看盖在身上的衣服,对米莱说:谢谢。 不用谢。米莱说:你累了,我们回去。 荣楚看了看她手上的伤,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在医院住着。 我从来不住院的。米莱说着站起身就走了。 荣楚想了想,也是,有杜康这个名医在,还用得着住院吗?他拿起衣服,站起身跟了上去。 米莱打了电话给余浩,让他开车过来接她,没多久余浩就到了,两人上了车,米莱对余浩说:去宁远路。 是,总裁。余浩朝多日不见的荣楚一笑,启动车子离去。 米莱靠在车座上说:我在宁远路有个房子,装修好还没住过,你先去那住着,等事情平息了,我让公司给你分一套房子。 真的?荣楚眼睛都亮了,福利这么好,还有房子分? 米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见他这么高兴,心情也愉悦起来,这么容易满足吗?一套房子就高兴成这样?她闭上眼睛,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算是你工作出色的奖励。 谢总裁。荣楚狗腿的帮她盖上衣服。 米莱又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侧头看向窗外,嘴角不由自由的上扬。 余浩在心中呐喊,为什么他跟在总裁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房子分,小荣不过才跟了半年就能分到房子?不公平! 荣楚进到米莱的房子里,顿时叹为观止,果然是有钱人,就连这样一套闲置的房子也是装修得十分奢华,而且应该是常有人打扫着,屋子里一尘不染,窗明几净,看着十分舒服。 米莱在屋子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少东西,便说:你缺什么就告诉余浩,让他给你买,你就不要出去了。 好。荣楚点头应下,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阳光明媚,十分赏心悦目。 -- 第375页 米莱接了下电话,对荣楚说:我去公司开个会,你好好在这待着,我下班再过来。 你的伤还没好,还是休息两天,别落下病根。荣楚转身走到她身边说。 米莱摇头,我没事,而且公司也离不开我。 我也离不开你。荣楚看着她说。 米莱心中一阵悸动,看着他没出声,等他说下去。 荣楚却笑了笑,说:那你快去,路上小心。 好。米莱心头一阵失望,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荣楚把她送到门口,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想到自己现在自身难保,还是等解决一切再说,便什么也没说,目送她进了电梯后,关上了门。 回到屋里,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发现没有他穿的衣服,便给余浩发了份清单过去,一个小时后,余浩就把东西送来了。 小荣啊,你比我小不了多少?余浩看着换好衣服一身帅气走出来的荣楚问。 荣楚点点头,比你小几岁。 为什么你看着就那么年轻帅气,我看着就这么显老呢?余浩摸了摸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渣问。 荣楚笑说:估计是因为你结婚了,所以被生活所累,书上不是说了吗?婚姻是坟墓。 是吗?可是我觉得结婚也挺好的,至少不再是一个人,有家有家人,虽然有不愉快,有争吵,但也有温馨和幸福。余浩说。 荣楚赞同他的话,那倒也是。 好了,你休息,我回公司了,怕总裁用车。余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荣楚送他出去,然后关上门随便挑了间房睡觉了。 他太困了,这一觉睡到夜晚十点,他是被饿醒的,走出房门准备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食材,走到客厅的时候见米莱捧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客厅的灯没开,电脑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倒是有些骇人,荣楚忙把灯打开。 你醒了,饿不饿,我叫外卖。米莱放下电脑问。 荣楚说:饿啊,不过不想吃外卖。 我让余浩买了些食材放冰箱了,但是我不会做饭,如果你想动手,那你做!米莱指了指厨房说。 荣楚拍手叫好,立即往厨房去了。 没多久,厨房就传来声响,米莱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突然有种温馨的感觉,她放下咖啡,起身走到厨房,见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围着围裙在切菜,动作熟练,莫名的赏心悦目。 饿了吗?很快就好,下个面条。荣楚侧头看她一眼,笑说。 米莱摇摇头,我还好,不用太着急。 急,怎么不急啊?我饿!荣楚说着加快动作,切好了西红柿,然后开始炒鸡蛋。 米莱抿嘴一笑,问:有什么需用帮忙的吗? 不用,你手上有伤,去外面坐着等!荣楚一边翻炒着鸡蛋西红柿一边说。 米莱没走,那我在这和你说说话。 你还是出去,油烟重,而且我一会儿就好了。荣楚坚持。 米莱只好走了,出门前看了他一眼,心里莫名的愉悦。 面很快就做好了,两大碗西红柿鸡蛋面,色香味俱全,米莱光看着都觉得好吃,也不客气,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了。 是吗?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天天给你做。荣楚高兴说。 米莱顺着他的话往下深想,顿时觉得很甜蜜,她面上未表露太多,只是嗯了一声。 荣楚一边吃一边说:就算是报答你借我房子住的恩情了。 我对你岂止这一桩恩情,如果这样的话,你几辈子都还不清了。米莱对他这句话感到不满。 荣楚笑说:那我以身相许,你嫌弃吗? 米莱吃面的动作一顿,惊讶的看着他。 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开除我。荣楚忙打起了哈哈。 米莱似笑非笑的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吃完了面,荣楚去洗了碗,和米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精神得很。 你是怎么当上特工的?电视播广告的时候,米莱突然问。 荣楚惊讶,她也知道了?他剥着橘子,没做声。 米莱搅动着杯里的咖啡,还不打算说吗?你以为你瞒得住我? 我知道,只要你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查不到的,但是米莱,我不想你有危险。荣楚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严肃说。 米莱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接过橘子,他叫她米莱,而不是总裁 她把玩着橘子,并没有吃,片刻后说:你多虑了,我不会有危险的。 荣楚说:你不了解那些人的手段和毒辣,我不想拿你来冒险。 第93章 女总裁的忠犬男秘8 米莱说:我了解了, 我也亲身体会过,就是因为如此, 我才想知道, 要怎么样才能帮你脱离出来, 小荣, 我问你, 你愿意脱离那个什么组织吗? 我当然愿意, 可是我脱离不了。荣楚剥橘子的动作一顿,看着她说。 -- 第376页 米莱问:是因为你脑中的芯片吗?今天我问了杜康,他说会想办法帮你取出来。 不仅仅是芯片, 还有别的原因,我现在不想说。荣楚把剥好的橘子放在桌子上, 拿了一个继续剥。 米莱有些不高兴了,凶道:我是你的老板, 我命令你说。 那你开除我吧,我宁愿你开除我,我也不想让你陷入危险。荣楚说。 米莱气得把橘子放在茶几上,站起身气呼呼的进了房间,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荣楚停下了剥橘子的动作, 靠在沙发上闭了闭眼睛, 我只想让这一切都结束后,以新的身份面对你,既然你着急,那就提前计划吧! 米莱回到房间, 重重的躺在床上,她很生气,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他难道不知道她是关心他,想帮他吗?为什么要拒人千里之外?罢了罢了,不管他了,让这个臭小子变成傻子吧! 她蒙上被子,决定不想他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一闭上眼睛,脑中就全是他的脸,笑着的,帅气的,严肃的,憔悴的,满是血的,挥之不去,驱除不掉,她拿开被子坐起来,觉得有些慌乱,为什么她的脑中全是他的影子?难道她对他动了心? 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对一个秘书动心?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会成为整个华国商界的笑柄? 不,她一定不能对他动心,她一定要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她一定行的。 米莱这样安慰着自己,钻进被子里,决定睡觉,兴是受伤的缘故,她翻来覆去一阵后就睡着了,可是梦里仍旧是他。 梦境中,他们携手游山玩水,幸福又甜蜜,然后他跪地向她求婚,她笑着答应,正当他站起来给她戴戒指时,他被一枪打中后背,倒在了地上,血流不止。 小荣!米莱从梦中惊醒,心慌得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她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是做梦,顿时大松了口气,但还是想确认他有没有事,她掀了被子,穿上鞋子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来到荣楚的房间,发现空空于也,她又跑到厨房,也没有人,客厅,洗手间都没有他的影子,她慌了,忙回房间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也是关机的,她握紧手机,见茶几上还放着他剥好的几个橘子,她跑过去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几个橘子心急如焚,他去了哪里?会不会出事了? 她脑中已经不能正常思考,忙给李国良打了电话。 李国良听说荣楚不见了,立即来到了米莱的住处,查看过后,他对米莱说: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一切都完好无损,小荣应该不是被人抓走的。 那他去了哪里?米莱着急不已的问,突然,脑中回想起昨天晚上与他交谈的情景,难道他是怕连累她,所以不辞而别了? 她瘫坐在沙发上,早知道她就不逼他了,他身世悲苦,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罪,脑中还被人强行植入了芯片,时不时遭到追杀是她霸道惯了,总想将一切掌控在手中,却忽略了他是个男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尊严。 如今他被她逼走了,他能去哪里?会不会遇到危险? 米莱此刻自责不已,好一会儿后,她站起身对李国良说:李组长,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米总裁,我们警方会尽力找到他的,他现在很危险,要是再遇到那些亡名之徒,怕是李国良怕吓着她,没再说下去,只说了句让她放心就带着人走了。 米莱心里很不安,想找人说说话,于是打给了杜康。 十几分钟后,杜康过来了,他走到米莱身边急问:小荣失踪了?什么时候? 他应该是昨天半夜走的,是我逼走了他。米莱眼眶有些红。 杜康见过米莱温柔体贴的一面,也见过她霸道凶巴巴的一面,就是没见她哭过,看到她这副模样,他心疼极了,想做点什么又怕她生气,只能坐在她身边安慰说:你别太担心了,他身手那么好,脑子也聪明,是不会有事的。 他怕连累我所以才走的,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米莱自责说。 杜康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既然他是为了你才离开的,那你更得好好的,不要辜负他一片心意。 米莱吸了吸鼻子,没再说话。 你的伤还是静养两天吧,别感染了,到时候落下病根。杜康劝道。 米莱笑了,他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好了,相信我,他那么有本事的人,是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今天别去公司了,在家休息,我把药水拿过来给你打针。杜康用力按了按她的肩,然后站起身走了。 米莱拿起茶几上的橘子,掰开,一瓣一瓣的吃了,觉得这橘子真酸,酸得她都想哭了,不过她还是没哭,她才不会哭,她是女强人,女强人又怎么会哭呢? 荣楚的确是在半夜时分离开了米莱的房子,次日天一亮就坐飞机去了国,然后弄了一些装备,大摇大摆的往特工局去了。 阿徳鲁得知他回来的消息,立即将特工局所有的在局特工都召集了起来,拿上最强的武器,将他团团围住,阿徳鲁看着他说:艾伦,说实话,我佩服你的胆量,你不愧是我手下最出色的特工,你这份气魄就高出别人一大截。 -- 第377页 阿徳鲁,谢谢你的夸赞。荣楚扫了众人一圈,问:特工局就只有这么点人了吗? 阿徳鲁冷哼,其它人都出去执行任务了,这些人对付你难道不够吗? 够了,别说这些了,就是你阿徳鲁一个也够了。荣楚说。 阿徳鲁有些得意,既然知道,那还不束手就擒?若真是动起手来,艾伦,可就难看了哟! 难看不难看我不在意,阿徳鲁,我只知道,今天在这的所有人都跑不掉!荣楚说着打开了外套,将身上绑着的东西展示给他们看。 阿徳鲁一看,他身上全是炸药,立即吓得后退,艾伦,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其它人也都吓得步步后退,仿佛面前站着的人是洪水猛兽。 好好说?你们有和我好好说吗?辱我国人,欺我同胞,在我的国家肆意杀人,如今我要将这一切都还给你们,让你们也尝尝我的痛苦!荣楚说着就开启了身上的定时炸、弹。 阿徳鲁和一众特工们吓得不敢有任何举措,忙要往外冲,但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众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阿徳鲁试图说服荣楚放弃,或者自己走出去,艾伦,别冲动,玉石俱焚并不理智,你们华国人不是有句话叫做,留在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改变命运,你别这样行吗? 还有一分三十秒了。荣楚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看了看炸、弹的剩余时间。 阿徳鲁急得冷汗都下来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抗感染的药给我。荣楚说。 阿徳鲁立即对一个人说:去我房间拿药,快点! 多拿点。荣楚提醒。 阿徳鲁再说:全部拿来给他。 众人此刻也顾不上他们有没有药用了,都盯着荣楚身上的时钟,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哪还有半点特工的样子。 很快,那名特工就将药拿来了,交给了阿徳鲁,阿徳鲁忙递给他,双手合十,你出去行吗? 荣楚看了看药,挺多的,够用几年了,于是爽快的答应了,没问题,再见了,我的朋友们!他说完,提着药大步走到门口,就那么随意一开,门就打开了。 众人都惊呆了。 荣楚走出去,站在门口,开始倒数,10、9、8、7、6、5、4、3、2、1,轰! 众人都盯紧了荣楚,想看他被炸得粉碎,可是他身上的炸、弹并没有爆炸,他们这才得知上当了,阿徳鲁气极,举着枪就要射击荣楚,这时,四周响起了爆炸声,很快屋顶就坍塌了下来,接着地动山摇。 艾伦,你竟然敢炸特工局!阿徳鲁一边大喊着一边扔掉手中的枪支朝门冲去,只是已经晚了,房子四周都装上了炸、弹,阿徳鲁还没跑到门口就被炸得粉碎。 荣楚看着被夷为平地的特工局,拆掉身上的炸弹,拿着药大步离去,别了,特工局,魔鬼窟。 总裁,大事不好了,特工局被人毁了。朱莉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冲进了比利的办公室。 比利刚刚看到新闻,气得把电脑都给砸了,是谁干的? 朱莉亚惶恐说:是艾伦! 是那个叛徒干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朱莉亚,给我定机票,我要亲自去华国,除掉叛徒!比利咬牙切齿说。 是,总裁! 第94章 女总裁的忠犬男秘9 前几日, 国一神秘大楼被人炸毁,楼中无一具完整尸体, 具体死亡人数还在统计当中, 据附近居民说, 这栋大楼从事着非法地下工作, 人员进出非常隐蔽 看到这则新闻, 米莱的第一直觉是炸楼的人是荣楚, 难道他去了国?可是追杀他的人不是W国的吗?她顾不得细想,拿出电话给李国良打了个电话,李组长, 荣楚是不是出境了? 是的,我们刚刚查到, 他去了国。李国良说。 米莱看了看还在播放的新闻,紧了紧手机, 果然如此,她对李国良说:我知道了,谢谢李组长。 她挂了电话,立即给荣楚打了过去, 仍旧是关机, 她坐在沙发上, 想着如何才能联系上荣楚?她有种亲自去国找他的冲动,但又想着他或者办完了事就快回来了,还是在国内等他比较好。 想到这,她深吸一口气, 看了眼他曾经睡过的房间,眸中尽是担忧和思念,原来她早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吗?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她就已经对他产生了依赖?她从来没有对男人产生过这种感觉,果然是对他动了心? 她脑中十分混乱,想不明,理不清,索性丢开了,正准备拿起文件来看,手机响了,她以为是荣楚打来的,立即拿起了手机一看,是齐敏,她叹了口气,接起来:什么事? 总裁,史密斯先生来了,想要见您。 米莱听杜康的话,请了几天假在宁远路休息,也是为了等荣楚,所以有几天没去公司了,但史密斯是华晟的合作伙伴,他既然来了,她是必须要去见一见的,她对齐敏说马上就过去,挂了电话给余浩打了过去,把车开来,我要去一趟公司。 -- 第378页 是,总裁!余浩忙从沙发上跳起来拿上外套准备出发,米莱放了假,他也在家休息,但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传随到。 余浩的妻子周家欣从厨房出来,问:又要上班了? 是啊,送总裁去一趟公司,中午估计不会回来吃了。余浩穿上外套,整理好衣服上的折皱说。 身为华晟总裁的专用司机,他进出也得是最整齐光鲜的面貌,不能给华晟和总裁丢面子。 周家欣很理解丈夫的工作,而且这些年要不是米莱时不时给丈夫一笔不菲的奖金,也不能将三个儿女拉拔长大,供最好的学校,她对米莱是感激尊敬的,所以不管丈夫什么时候出门,她都没有怨言。 她走向前给丈夫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说:车开稳点,一定要保证总裁的安全。 丈夫是老司机了,但每次出门她都要叮嘱,司机的任务不止是把上司送到目的地,还要保证上司的安全,这也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知道,我走了,晚上回来给你带礼物。余浩搂了妻子一下,笑说。 他跟妻子结婚快十年了,感情一直很好,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有感情基础,另一方面是因为妻子的体谅,一个家的和睦,妻子占主要因素,所以他很珍惜妻子和家,除了工作,不会在外面多停留,经常给妻子买小礼物,不需要多贵,每次妻子都会很开心很幸福。 这也是他保持婚姻新鲜的秘诀之一。 周家欣笑着摇头,不用了,你有心就成。 听你的,我走了,不能让总裁等。余浩说着快步离去。 周家欣脸上是幸福愉悦的笑容,虽然丈夫嘴上说听她的,但每次都很有主意的带回她喜欢的小东西,其实她并不需用什么礼物,她在意的是丈夫的态度和心意,一个时时刻刻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千金不换。 她目送丈夫的车离去,这才回屋继续做饭,丈夫不在家,孩子们在学校,虽然一个人,她也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不给丈夫添麻烦。 余浩在半路上又接到了米莱催促的电话,他知道她的事情一定急,赶紧加快油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小区门口,刷了进门卡,他缓缓开进去,到了楼下,他给米莱打了个电话,说已经到了,可以下楼。 挂了电话,然后下车迎接,只是他刚关上车门,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要偷袭他,他敏捷的躲开了。其实少有人知道,他这个司机其实会跆拳道,当初老总裁米黍选他给米莱当司机的时候,看中的就是他的身手,除了开车,还有一个最主的目的,保护米莱的安全,这几年来,他从没在外人面前露过手。 只是他低估了对手,他刚躲开一波袭击,那人的第二波袭击很快就又来了,他手脚并用也没能挡开他的袭击,脖子一痛,就晕了过去。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司机竟也有两下子。袭击余浩的两人对视一眼,一人感叹了一句,将余浩拖到了一旁藏了起来,听着电梯开门的声音,他们忙进了车里。 米莱因为齐敏那边催得急,走出电梯就要上车,手按在门把上时,她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以余浩对他的恭敬,今天怎么会没下车给她开门?经过这段时间荣楚的事情,她警惕了许多。 她慢慢松开了门把手,退了三步,朝车里喊道:余司机,下车给我开门啊,你就是这样懈怠工作的吗?小心我开除你。车里没有人出声,米莱便确定了车子里的人不对劲,顾不得什么,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李国良。 车里的人见被她发现了,立即下车追了上去。 米莱穿着高跟鞋,跑得急,突然崴了脚,跌在了地上,好在李国良的电话打通了,她立即呼救,李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后面追上来的人捂住了嘴,她拼命挣扎拼命呼救,却于事无补。 一人将米莱拽上了车,一人捡起地上一直在喊话的手机,伸出一根手机,挂断了电话,拿着手机上了车,快速开走了。 米莱被塞到后座上,看到除了抓他的两个外国男人,还有一个四十多岁,尖嘴猴腮的外国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头发梳得发亮,端坐在车里,一脸阴鸷。 米莱是认识他的,国新吉利集团的总裁比利,因为这些年国的新吉利集团一直在华晟后面穷追猛打,所以她特意了解过新吉利的资料,知道这家公司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比利这个人也十分阴险,并不好惹。 看到他这一刻,米莱似乎解了心底长久以来的困惑,所有的一切都是新吉利集团在背后搞鬼,包括荣楚被追杀,荣楚所炸的那栋大楼是特工的窝,那些特工都听命于比利。 她突然就放下心来,比利显然是因为荣楚毁了他所有的特工,他又抓不着人,所以才会恼羞成怒的来华国抓她,想引出荣楚,所以,此刻,她和荣楚暂时都是安全的。 她不再反抗,知道反抗也无用,她向来不做无畏的事,她收回视线,挺直背脊坐在车里,面色平静,一言不发。 比利没有看到意料中的哭哭啼啼或者破口大骂以及跪地求饶,见她竟然毫不害怕,冷静异常,突然对她有了一丝赞赏,他用熟练的中文说:华晟的总裁,气魄果然异如常人。 -- 第379页 多谢夸赞,比利总裁。米莱没想到他的中文说得这么好,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平静说。 比利也有些惊讶,你认识我。转念想到新吉利紧跟在世界十强之后,在世界上也是很有名气的,米莱认识他也正常,他笑了笑说:华晟总裁,很高兴见到你。 我不高兴见到你。米莱侧过头,不想理他。 比利对她更欣赏了,嗬,华晟总裁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了,我喜欢,哈哈哈 米莱给了他一个白眼。 车子顺利开出小区,扬长而去。 李国良连着打了米莱数次电话,都显示关机的,他突然觉得事情不对劲,立即带着人出警了。 荣楚下了飞机,去花店给米莱买了一束玫瑰,准备向她表白,正捧着花高兴的准备上楼,突然听到有人在呻、吟,他向来警觉,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他顺着声音的地方走去,却见到余浩捧着头坐在地上,他立即猜到是米莱出了事,忙抓住余浩问:怎么回事?总裁呢? 小荣,你回来了?余浩恢复了意识,看到身边的人是荣楚,忙问道。 荣楚急说:快告诉我,总裁在哪? 对了对了,小荣,我开车来接总裁去公司,刚到楼下就被两个外国人袭击了。他忙站起身冲到米莱的楼下,见车子不见了,他惊说:车呢?怎么不见了? 荣楚紧了紧手中的花,阴沉说:总裁出事了。 啊?怎么办?小荣,报警吧!余浩急说。 要是总裁在他手上出事,他非得被老总裁骂死不可。 荣楚摇头,他们是冲我来的,警察来了也不管用,反而会激怒对方,余司机,你可知道他们走了多久了? 十几分钟。余浩看了看手机上最后一通打给米莱的电话记录后,说。 荣楚眸子犀利说:那就没走远,追得上,余司机,现在,你一切都听我的安排去做。 没问题。余浩立即应下,只要能救回米莱,他什么都愿意做。 荣楚看了眼手中的玫瑰,又看向小区门口,眸光森寒,比利要是敢伤米莱,他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余浩站在荣楚身边,感受到他身上极强的杀气,背脊有些发寒,同时也为抓走米莱的人默哀了三秒,他是知道荣楚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的,在他心中,荣楚的形象可高大了,见荣楚这般,他脑中不由自主的闪出一句话:龙之逆鳞,触之者必亡! 小荣,追了上,车在那!余浩一边开车一边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车子高兴说。 荣楚调出了小区的监控,查到车子开走的方向,便让余浩找来车,他去弄了装备,两人快速追了上来,总算是追到了。 荣楚说:加速,超车! 好,小荣,你做好了。余浩提醒了一句,立即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地,车子像火箭一般飙了出去。 荣楚身子猛的前倾,要不是安全带护着,他都要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了,马路上刚洒了水除尘,车子飞速而过,溅起无数水花,像喷洒一般,倒是格外好看,他侧头看向余浩,见他方向盘打得跟耍花似的,一脸严肃,十分投入,顿时觉得原来一个司机也可以这么有魅力,这么酷。 路边行驶的车子像子弹一般从车边飞过,好几次都差点撞上了,只隔了一丝缝隙的距离,就那么擦了过去,司机吓得魂飞魄散,摇下车窗大骂神经病,但又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开车技术。 荣楚看到这些壮观的场景,忍不住夸道:余司机,技术不错啊! 只不过眼看就要追上了,米莱的车子却发现了他们,立即加快了速度,顿时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那是,我以前是塞车队的队长,以前开车的速度从来没有低过一百二十迈,可是当了总裁的司机后,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最快也就开过八十,憋死我了,这次终于可以放开手脚爽快的开一次车了。余浩很是得意说。 看吧,行行出状元,司机又怎么样?一样可以派上大用场。 荣楚点点头,放心,一定可以让你爽个够。他见车子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五米,不耐烦的对余浩说:前面转弯了,是个突破点,你加速,拉近距离,我等会跳车。 没问题,交给我吧!余浩看准了路线,趁米莱的车子转弯减速时,又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顿时就拉近了距离。 荣楚戴上蓝牙耳机,翻身上了车顶,身子前倾压低爬在车子上,看准时机跳上了米莱的车,爬到驾驶座外面,一拳打碎了门上的玻璃,像泥鳅一样滑进了车里。 看,这就是我们国最出色的特工!比利看着平板上荣楚的一系列动作,对身边的米莱赞叹说。 他们并不在华晟那辆车上,而是保挂段距离,跟在后面,他们也是故意放慢速度等荣楚追上来的,好戏刚刚上演,怎么能少了前奏呢? 米莱提着心盯着屏幕,听到比利的话,她侧头看去,问他:你果然是特工? 是啊,他是我们国最优秀的特工,我把他安排在你身边,想让搅乱华晟的一切,这样我们新吉利集团就可以进入世界前十了,只可惜比利没说下去,眸中全是怒恨。 -- 第380页 米莱接过他的话说:只可惜他背叛了你,不但破坏了你陷害维敏的计划,还躲开了你两次强烈的围杀,更炸掉了你的特工组织。 没错,这个叛徒竟然敢背叛组织,背叛我,我一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比利握紧拳头一拳打在车座上,怒吼。 米莱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顿时觉得痛快极了,荣楚是好样的,她以他为傲,她对比利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背叛你吗? 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背叛,明明知道背叛只有死路一条,还要走向这条不归路。比利说。 米莱露出一个笑来,说:因为他是一个华国人,一个有血性有骨气有尊严的华国人,他不会为了自身安危,去害自己的国家和同胞。 那我就让他这该死的血性、骨气和尊严都践踏在脚底,我要让他后悔当初的决定!比利怒红了眼,阴狠说。 荣楚进得车里,双腿夹住了开车的人的头,用力一扭,听到一声脆响后,将人给踹到了一旁,因为他们的交手,车子不受控制的就要撞向另一辆车,荣楚及时掌控了方向盘,在两辆车子相撞的瞬间,调转车头,车子与车子间只是轻微的擦了一下,就各自开走了。 荣楚停下车,转头看去,见车里空空于也,顿时发觉上当了,而且他已经闻到了车子漏油的气味儿,他暗叫不好,说了一句,把车开过来,快!然后第一时间跳出车子。 余浩一直和荣楚接通着电话,听到电话里荣楚的话,立即说了声好,加速开了过去。 荣楚快速跳上车顶,钻进车里对余浩说:快走。 余浩也顾不得问米莱的事,立即加起油门就冲了出去,车子刚开出几米,米莱那辆高档房车就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声,炸开了。 顿时地动山摇,连余浩和荣楚都觉得受到了震动,但车子爆炸的瞬间,余浩已经开出去几十米,他们的车子并没有受到影响。 嗬,太捧了!车子的比利看到荣楚逃脱的动作,不由得鼓掌。 米莱在看到荣楚平安脱身后,也放下了提着的心,同时对他的感情也得到了升华,她喜欢的男人自是要这么出色的。 比利搓了搓手,我就知道,这点小儿科是伤不到他的,那么,我们进入主题吧! 你到底要做什么?米莱不耐烦问。 比利笑道:不要着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米莱又揪住了心,暗暗祷告,爸妈,你们一定要保佑我和小荣能平安脱险。 小荣,怎么回事?余浩把车停在路边,着急问。 荣楚沉声说:总裁并不在车里,这是诱饵,他们要引我上勾。 那总裁在哪?她现在安全吗?余浩紧张问。 荣楚说:那些人只想我死,在我死之前,总裁暂时安全。 那就好,那就好。余浩松了口气,转而又说:小荣,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荣楚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小时候我妈给我算过命,我是猫投生的,有九条命,没那么容易死。 这准吗?余浩怀疑问。 荣楚点头,准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余浩拍了拍胸口,只要荣楚不死,米莱就会没事,米莱没事,他也就没事了,只是很快,他又听到荣楚说了一句,顿时惊恐不已。 荣楚说:可惜,我前面已经用掉了八条命,现在还剩一条了。见余浩惊得张大嘴,他绷不住笑了,逗你的,放轻松。 小荣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余浩无奈摇头,责备说。 荣楚拿起放在后座的枪一边装子弹,一边说:无论何时何地遇到何事,自己先不能慌,要是慌了就失败了一半,懂吗? 也对,小荣,你怎么比我小,但懂得比我多得多呢?余浩佩服的看着他熟练装备的样子,简直酷毙了。 荣楚声音有些低沉,没有脚的鸟,只能不停的飞,不然就会摔死。 余浩想到他的遭遇,顿时同情起来,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什么安慰他,但似乎语言很苍白无力。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荣楚装完子弹,将枪又放到了后座上,又取出三把□□装子弹,装好后,分别藏在了身上不同的位置,做完这些,他对余浩说:等会儿你听我的信息后再把枪机给我。 余浩应下,好。他问:那现在我们做什么? 马上就会有人给我打电话的。荣楚掏出手机,翻看着一大堆信息,大部门是来电提醒,都是米莱和杜康及李国良打的,次数最多的是米莱,这几天她应该急坏了吧?早知道比利那个乌龟王八蛋敢对她下手,他就应该告诉她行踪的,也该把她安排好了再走。 余浩正想问荣楚怎么知道马上会有人打电话来,话还没出口就听到荣楚的手机响了,他顿时对荣楚肃严起敬。 荣楚看到是国际长途,知道是比利,立即接起来,米莱在哪? 老朋友,你的表演很精彩,不愧是我国最出色的特工,我觉得很自豪。比利夸赞说。 -- 第381页 荣楚转头看了后面一眼,见有一辆车停在路边,这辆车他有印象,先前跟在房车后面的,原来米莱在那辆车里,他朝余浩打了个手势,并指了指路边停着的车。 余浩看了那车一眼,立即就时白了,赶紧启动车子。 荣楚对电话里的人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跟着我,你很快就会知道。比利说完,立即就挂了电话,然后看着已经开过来的车说:看,他就是这么厉害,我只说了一句话,他就发现了我们的位置,和这种聪明人交手,我们应该怎么做呢?他说完,让开车的人调头离开。 米莱不作声,她不能坐以待毙,让比利牵着她和荣楚的鼻子走,她要反击。 比利却看透了她的心思,劝道:华晟总裁,不,我应该叫你米莱小姐,这样显得我们更亲近,我劝你还是打消念头吧,你如果敢做什么,我立即按响我手中的遥控。 米莱盯着他手中的东西,她不知道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对荣楚很危险。 比利笑说:这是他脑中芯片的控制器,只要我按下这个键,他脑中的芯片就会放出超强的脑电波,他会痛苦不堪,并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如果我按得久一些,他的大脑细胞和神经就会受到严重的损伤,轻则脑瘫成为傻子,重则毙命。 米莱心惊肉跳,原来他脑中的芯片竟有如此大的危害,难怪他不愿告诉她,他一定是怕她担心,他处处为她着想,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她枉为华晟总裁,枉为他的上司! 比利笑看着她,就要按下遥控。 不要!米莱立即抓住了他的手。 比利看到她终于露出紧张慌乱的神色,得意的大笑起来,漂亮的米莱小姐,你爱上我的特工了是吗? 米莱发觉他是故意吓唬她的,松开他的手,怒瞪着他。 太美了,连生气也这么迷人,米莱小姐,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华国女人,如果我们不是对手,我估计会追求你的。比利赞叹说。 米莱嫌弃的朝他呸了一声,别恶心我了! 既然米莱小姐这么不解风情,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比利抹了抹脸上的唾沫,对开车的手下说了一句外语:东尼,去伟人像下面吧! 是!东尼回了一句,立即加速离去。 米莱自是能听懂他们的对话的,心中骇然,伟人像在秀丽山的半山腰上,马路只修到伟人像下面,上山的路只是一条石阶小路,而伟人像旁边是一个人工湖,水很深,比利去伟人像想做什么呢? 小荣,他们这是要去哪?余浩紧跟着前面的车子,但始终无法超越,见车子已经开出市区,他奇怪问。 荣楚在网上查了这附近的地形,发现有一个名胜古迹,顿时明白了比利用意,他说:他们要去伟人像山。 去那干嘛?余浩紧张问。 荣楚若有所思,片刻后说:估计是想将我引到那去杀了吧! 啊?余浩吓得险些撞到车,他赶紧稳住,问:那我们怎么办?难道任人牵制宰割吗? 荣楚思索了一会儿问:余司机,你会攀岩吗? 会一点。余浩答。 荣楚点点头,那就好。 余浩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啊? 比利的车停在了伟人像下面,他下了车,朝着伟人敬了个礼,然后又做了个抹杀的动作,刚转身就看到荣楚的车子开了过来,他很满意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艾伦,你真的是个很出色的特工,要是你不背叛组织,我是会让你继承阿徳鲁的位置的。 米莱呢?荣楚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问。 比利一笑,朝车子打了个手势,车门打开,两个魁梧高大的外国人将米莱从车上带了下来。 小荣!米莱急得要过去,却被两人拽得死死的,无论怎么挣扎都没用。 荣楚朝她安抚,别怕,有我在。 米莱听到这句话,心中的紧张和恐慌瞬间消散了干净,她点点头,我相信你。 真感人。比利装模做样的抹了没有的眼泪,看着荣楚的时候就多了一丝得意和自信,艾伦,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背叛组织了,因为他做了个夸张的丘比特一箭穿心的动作,你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你爱上了华晟总裁,看来我抓了她是对的,只要有她在,你就得束手就擒! 米莱顿时眸中一喜,紧紧盯着荣楚,是吗?荣楚也喜欢上她了吗? 荣楚看了比利小人得志的脸一眼,厌恶的撇开头,看向一旁的米莱,眸中立即布满温柔和深情,他重重点头,没错,米莱,我爱上你了,只是我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向你表白,我买了花,在回来的路上做了充足的准备,想向你表明心意的,只可惜 没关系的,不管什么场合都好,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你的心意。米莱感动得红热泪盈眶,在听到荣楚承认喜欢她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了,不管什么总裁,什么秘书,什么上司什么下属,什么女强男弱,女富男贫,她都要和他在一起,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 第382页 荣楚笑了,笑得阳光明媚,温暖如春,等回去了我一定给你补上一次正式的表白仪式。 好。米莱吸了吸鼻子,幸福的笑了。 比利晃着头,表情十分夸张,啊,太感人了,我都要哭了。他又抹了抹原本就没有的眼泪,转而就换了脸色,阴沉说:只可惜,你们今天是不能活着离开了! 比利,放了她,否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荣楚收了柔情,看向比利怒道。 比利抱住胳膊,假装害怕说:我好怕呀!说着,他掏出一把枪来,哗哗两声上了膛,对准了米莱,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她? 你究竟想怎么样?荣楚妥协问。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保证米莱的安全,哪怕是他死。 比利笑了,对呀,这才是受制于人的正常表现。他看了米莱一眼,在心中感叹,真是一张王牌呀,他将视线转到荣楚身上,说:如果想她没事,就扔了你所有的装备。 不要,小荣,不要!米莱朝荣楚着急喊。 荣楚看着米莱,给了她一眼安抚的眼神,毫不犹豫的把身上的三把□□掏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比利看了一个抓着米莱的手下一眼,那人应下,向前将枪拿过来,全扔到了人工湖里,又回去搜了荣楚的身,转身朝比利点了点头,比利这才将枪收了,自己把米莱拉过去,对那两人说:去吧,好好帮艾伦热热身。 是。两人活动着手脚关节,发出啪啪的声响。 荣楚是知道这两人的,一个叫东尼,一个叫莫西,是比利的保镖,身手了得,连手的话阿徳鲁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看来今天又得奋力一搏了,他看人工湖的方向看了一眼,二话不说就朝两人飞起一脚,连环踢了过去。 那两人虽没占先机,但游刃有余的退后用手挡开了,然后前后夹击围攻荣楚。 双方都没有动用武器,拼的是实力,但荣楚在人数上占劣势,双手又强大,只能守不能攻,打得憋屈。 米莱暂时是安心的,好在这些外国人还是讲点规矩的,并没有使炸,抑或是他们太自信,觉得荣楚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屑于使炸。 荣楚以前只是看过阿徳鲁和他们交过手,只是切磋,阿徳鲁勉强没输,可真正到了生死交量,他才知道,这两人的实力比他当年看到的要强得多,几番交手下来,他已经吃了暗亏,知道无法力敌,只能智取,于是趁他们回身之时,按了一下兜里的遥控。 比利为人疑心极重,并不信任任何人,虽然东尼和莫西不是特工,但他仍旧在他们脑中植入了芯片,所以荣楚那一按,两人立即收了动作,捧住头尖叫起来。 荣楚赶紧一脚将莫西踹了出去,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他再准备去踹东尼时,东尼就恢复了神智,不过也无妨,只有一个人,他就不担心了。 比利很震惊,艾伦,你怎么会有芯片遥控?而且为什么他不受影响,难道他脑中的芯片失灵了,不可能的,那芯片除非取出来,否则永远不会失灵。 既然我决定脱离组织,我当然得有所准备。荣楚说话时也不忘攻击东尼。 失了帮手的东尼身手减弱许多,好几次都被荣楚打中,他强忍着痛意搏斗。 比利想确认荣楚脑中的芯片是否还在,掏出手中的遥控按了下去,这一按东尼算是连续两次受到脑电波折磨,整个人瘫倒在地抽搐起来,荣楚向前扭断了他的脖子。 比利见他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而且还损失了东尼这个打手,脑羞成怒的扔掉了遥控,怒问:你为什么没事? 因为我有干扰遥控信号的磁条。荣楚走到同样抽搐在地的莫西身边,狠狠踩在了他的胸口上,莫西吐血身亡。 比利怒不可遏,将米莱塞进了车里,对里面还剩下的一个人说:波奥,去吧! 波奥应了声是,立即启动车子朝人工湖边开去。 荣楚惊得快速冲过去,米莱!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章,故事结束,谢谢大家对叶子的包容,叶子再累都是值得的,爱你们,么么哒! 第95章 女总裁的忠犬男秘10 艾伦,不要着急, 她不会有事的。比利拦下了要冲向车子的荣楚。 荣楚看去, 见车子突然转了弯, 然后变成了快速倒退, 车尾冲毁了围栏, 只是退出一半并没有完全掉下人工湖去, 但这样也无异于□□绑在身上,随时会爆炸,他看向比利,眼神带着跳动的怒火,你究竟要怎样才会放了她? 艾伦,你坏了我的大事,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的对吗?比利说。 荣楚看了被关在车子里的米莱一眼,转向比利说:你放了她我任你处置。 不。比利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晃了晃, 要是旁人我估计不用抓人质, 但是艾伦你太厉害了,如果放了这张王牌, 我不确定能不能解决你。 荣楚捏紧拳头,你要我怎么做? 来吧, 我陪你玩玩。比利脱了外套扔在东尼的尸体上,又把领带扯掉,上下跳动,做热身运动,如果你能赢了我, 我就放了她,怎么样? -- 第383页 荣楚眯了眯眼睛,说:说话算数? 我是新吉利的总裁,自然是一言九鼎的,来吧,艾伦,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比利说着不等荣楚准备好就快速一拳打了过去。 荣楚虽没做准备但眼力极佳,他早就看出比利的举动,在他那拳打出来时他已经做出了反应,他敏捷的躲开了比利的拳头,同样挥着拳头快速朝比利打去。 比利同样轻松躲开了,笑了笑,手上做了个虚打的动作,实际上一脚朝荣楚飞去,荣楚急忙后退几步,勉强躲了过去,同时他也了解了比利的实力,是在他之上的,看来这次要全力以赴才行了。 在他思索的瞬间,比利的第二波强力攻击又过来了,他顾不得多想,迎了上去。 米莱坐在车里,着急的看着荣楚和比利的搏斗,她看出来了,比利的身手要比荣楚好,而且荣楚现在心里挂着她的安危,肯定不能全心全意应对,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要想办法脱险。 车门都上了儿童锁,从里面打不开,要想出去只能从驾驶座的门,可是驾驶室坐着一个外国人,看着比先前那几个矮小一些,但她知道,他一定也不是普通人,她想要将这个人放倒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转头看向后车玻璃,要不从这撞出去?下面是湖,不一定会死,算是有一线生机,可是她不会水啊!她看向荣楚,正好看到他被比利打了一拳在脸上,正抬手在擦嘴角的血,她心疼不已,不再犹豫,决定破窗而出。 却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人出现在了车子旁的围栏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的司机余浩,她惊喜不已,正要出声,见余浩朝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她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坐好了。 余浩正从人工湖下攀岩上来,就见到了悬挂在半空中的车子,他暗示完米莱后,小声对着耳机说:小荣,我上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荣楚听到余浩的话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将飞起一脚将比利逼退后才说:一。 在来的路上,荣楚已经和余浩对好了暗语,一是救米莱,二是给他枪,三是离开。 听到荣楚暗语,余浩说了句收到,便要从下面爬上来解救米莱,可这时,突然响起了警笛,他忙把头缩了回去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去,见无数警车从山下开了上来,车子里的人立即拿出枪指向了米莱,他不敢动作,只好躲在了山崖边上。 荣楚和比利并没有停下搏斗,比利一边攻击荣楚一边说:艾伦,以你的本事,需要靠这些废物帮忙吗? 你们在高速路上炸了车,警察是被你引来的,与我无关!荣楚说。 比利哦一声,扫了一眼从警察上下来准备冲过来的的无数警察,说:我们俩的事情还是我们俩自己解决吧,让警察退后。 我怎么能说动警察?他们不会听我的。荣楚给了他一拳说。 比利躲开,朝车子里比划了个手势,悬在山崖边上的车子立即就朝后面退去。 荣楚赶紧朝李国良喊道:李组长,别过来,米莱在他们手上。 李国良也看到了那辆车,立即伸手阻止了警员们,退后。 警察们只得都往后退去,却端着枪对着比利和车子那边。 李国良看了车子一眼,发现只要再退一点就要失去平衡掉下人工湖,而荣楚与那外国人的搏斗也慢慢露了劣势,如此下去怕是不妙。 他接到米莱的电话后,立即赶去了宁远路,并没有找到米莱,又去了一趟华晟,也说米莱本来要去公司,突然失去了联系,这时,他接到了高速路车子爆炸的消息,立即带着人赶到了高速路,接着调出了路上的监控,这才知道荣楚他们来了这,便立即过来了。 可是似乎赶来也帮不上忙,米莱在车子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他朝几个警察说:带一些去人工湖下等着,随时准备施救。 是。一队人立即上了车开走了。 余浩见车里的人没有再拿枪指着米莱,又打算爬上去营救,突然身后有人拉了他的脚,他吓得看去,是一个华国人,正朝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并露出了友好的神情,还指了指车子。 余浩没作声,朝耳机说:小荣,有一个人似乎是来帮我们的。 荣楚,我是蒋希。那个人爬到余浩身边,朝耳机说了一句。 荣楚顿时就放了心,假意被比利踹中,退后捂住了肚子,却趁机说了一句,先救米莱。 蒋希来了米莱就不会有事了,他就可以放心对付比利了。 比利见荣楚捂着肚子半天没起来,以为荣楚受了重伤,顿时得意极了,艾伦,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还没分出胜负呢!荣楚直起腰,使出全力朝比利打去。 比利哟荷了一声,脸上是兴奋,他也冲了过去,两人跳起来在空中各踹了对方一脚,双双倒在了地上。 荣楚看了车子那边一眼,见蒋希已经爬了上来,他忙站起来继续朝比利打去,以图缠绕住比利,分散他的注意力。 米莱看到外面又来了一个华国人,她认识这个人,她在荣楚的手机上看到过他的照片,也听荣楚说过,这人是他的朋友,她放下心来,看了前面注意力集中在比利和荣楚的打斗上的外国男人一眼,用英语说:嗨,你的枪掉了。 -- 第384页 那外国人下意识低头看去,并没有看到枪,知道被米莱耍了,正恼怒的要骂人,这时,车门突然被打开,他转头看去,一只手伸了过来箍住了他的脖子,他想要出声,脖子传来剧烈的痛意,他眼睛瞪大,动弹不得。 蒋希将那人扔到一旁的副驾驶座,坐在了驾驶座上,对米莱说:你好,华晟总裁,我叫蒋希,我是荣楚的朋友。 你好,我听小荣说过你。米莱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心中大石落下,脱险了。 蒋希惊讶,荣楚竟然和你说了我?你一定是他很在意的人。 米莱心中一阵甜蜜,笑了笑,没说话,看向还在奋力搏斗的荣楚。 蒋希也看向荣楚,说:他是我见过最有本事的人,你不用担心。 米莱赞同他的话,但完全放心还是做不到的,只要他没有完全脱险,她就不可能彻底放心。 小荣,总裁获救了。余浩见那华国人轻松解决了车里的外国人,立即对荣楚说。 荣楚虽然全身都痛,但他却笑了。 比利自然也受了伤的,但没荣楚严重,他晃了晃已经发麻的手指,奇怪问:你笑什么? 该结束了。荣楚看了车子一眼说。 比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他车里的下属已经歪在副驾驶座一动不动,驾驶座上坐着另一个叛变的特工西达,他咬了咬牙说:很好,两个叛徒都到齐了,我今天一块除掉!他说着往伟人神后镩了过去。 荣楚意识到他的目的,立即朝李国良等人喊了一句,隐蔽。接着对余浩说了个二字。 李国良等人立即躲到了车后面。 接着,小荣。余浩将挂在腰间的机枪取下来,大力扔了过去,然后躲了起来。 荣楚捡起脚边的机枪,立即上膛,刚上好膛,伟人塑像后面就响起了枪声,荣楚立即端着枪回击,但比利躲在伟人塑像后面,只露出一截枪口,根本就打不到他,反倒是他比较暴露,他忙一个翻滚也去了伟人塑像下面。 只是他错估了比利的用意,他刚隐蔽起来,比利就朝车子那边开了枪,荣楚朝蒋希喊道:把车开进来。 蒋希立即启动车子,开离山崖边,也来到了伟人像前。 好在比利并没有打中蒋希,米莱也没事,荣楚顿时松了口气,只是下一秒,他脸色突然大变,因为他闻到了车子漏油的气味,他低头一看,油门果然已经漏了,他顿时就明白了比利是做了一系列虚招,其最终目的是为了将车子炸毁,将他们三个一同炸死。 他立马朝李国良那边喊道:李组长,掩护我!说着站起身边冲向车子边朝蒋希喊道:快下车,车子漏油了。 李国良立即带着人朝伟人像那边开了枪。 蒋希也闻到了浓浓的汽油味,但不知道为什么车子的门就是打不开,就连车玻璃也敲不碎,他急得不行,朝米莱说:快试试你后面的车玻璃能不能砸碎。 米莱手边上也没有东西可以用,她想了想立即脱下鞋子,用鞋跟重重敲击玻璃,可不管她怎么敲玻璃都没有一丝损坏,她慌乱的摇头,砸不开。 荣楚来到车子旁,去开车,他的手刚要砰到门把手便有子弹打在他胳膊上,他转头看去,见比利正从伟人像两腿间朝他露出掌控全局的得意笑容,荣楚恼了,完全没理会胳膊上的伤,端起枪就朝比利火力全开的扫射过去。 比利躲了起来,荣楚放下枪又去开车门,可是车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他正准备用枪敲开玻璃,突然从脚边滚来一个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竟是一个手榴弹,已经滚进了车底,他暗叫不好,举起枪柄就朝驾驶室的玻璃砸去。 哗啦一声,玻璃碎了,蒋希从里面跳了出来,荣楚正要去砸后座的玻璃,可手榴弹已经发出要爆炸前的嘶嘶声,显然就算是此时砸碎玻璃,救出米莱,车子也爆炸了,他们根本没时间脱身。 他立即将枪扔了,跳进车里,启动车子,猛的倒退,直接开进了人工湖。 手榴弹在车子开车后三秒爆炸了,蒋希忙朝一旁扑倒,李国良等人也都卧倒在地。 扑通一声巨响,车子掉进了湖里,溅起巨大的水花,余浩立即跟着跳进了水里,与等候在湖边的警察一起进行施救。 车门的玻璃破了,水直接灌进车子,荣楚迸住呼吸,去拉正在快速呛着水的米莱,他记忆中,米莱是不会水,就连去泳池也需用有教练陪同。 米莱想控制住自己不要喝湖水,但却怎么也控制不了,大口大口的喝着,她觉得肚子很快就涨了起来,难受极了,她见荣楚从驾驶座爬了过来,她笑着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本来对水里有着极大恐惧的她,这一刻却丝毫也不怕了。 余浩和警察们已经游了过来,用石头砸碎了车玻璃,荣楚搂着米莱快速钻出去,游出水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米莱这才觉得活了,但胃中涨得厉害,她一阵阵呕吐起来。 荣楚和余活等人将米莱运到岸上,立即给米莱将腹中的水压了出来,吐完湖水后,米莱总算舒服了许多,一把就抱住了荣楚,紧紧依偎在他结实宽厚的胸膛,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彻底放下心来。 -- 第385页 荣楚也楼紧了她,刚刚那一刻他真的怕极了,怕她出事,如今真真实实的搂着她,才觉得心不那么慌了。 米莱感受到他的紧张和在意,隐隐在心底浓烈的情意像火山喷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她抛开一切,也顾不得旁边是不是有人,勾住荣楚的脖子,仰头吻上了他。 荣楚微微一愣,也没有拒绝,但只是承受她的情意,并没有回应,任由她将内心的情意释放出来,而他,只要乖乖的感受就好,这才是忠犬的人设。 余浩等人都笑着转过身去,劫后余生的喜悦,两情相悦的美好,同样让他们觉得高兴。 米莱吻了他一会儿,又依偎进他怀里,觉得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山上的枪声一直没停,荣楚对米莱说:我上去帮他们,你和余司机先走。 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米莱知道自己留下只会拖累他,并没有提出留下来,而是叮嘱说。 荣楚点点头,是,总裁。 米莱嗔他一眼,站起身和余浩一块走了。 荣楚看了不过二十米左右的山崖一眼,放弃了开车上去的念头,站起身脱掉满是水的外套,顺着山崖就攀岩了上去。 警察们看到他像蜘蛛一般轻松快速的上了山,二十米的山崖用了不到三分钟,顿时对他佩服不已,这身手实在太厉害了! 他们也想试试攀岩,但心里没底,怕耽误事,赶紧都回到车里开车上了山。 荣楚爬上去时,地上已经倒下好几个警察,李国良也受了伤,蒋希正拿着他的枪在和比利火拼,双方谁也没占到便宜,但也分不出胜负,荣楚走到先前开上来的那辆车里,从后备箱拿出一把机枪,一手提着快速奔向了伟人像,一个空翻就从攀上了伟人像,一手抓住塑像一手朝比利扫射过去。 他也没打比利的要害,对着他的手臂各开了两枪,接着又朝着他的腿射击过去,枪枪击中。 比利的枪掉在地上,大叫着跪在了地上,跪在了伟人像的下面,像是在忏悔自己的罪行。 李国良带着警察快速围上来抓住了比利,将他烤了起来。 比利痛得脸发白,但却笑着朝荣楚说:艾伦,你没有赢,我只是寡不敌众罢了,我才是最厉害的人,哈哈哈 荣楚从塑像上跳下来,将枪扔给了蒋希,理了没理他,转身准备离开。 艾伦,你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吗?不,还没有结束,你不是在意你的同胞吗?我就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同胞死在你的面前,我才是最大的赢家,你输了,哈哈哈比利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荣楚转身冲过去,拽住他的衣领怒问:你到底还做了什么? 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告诉你!比利状若癫狂的喊道。 荣楚重重给了他一拳,说,不说我现在就宰了你! 你不会的,我是X国新吉利集团的总裁,我要是死在华国,X国不会罢休的,到时候你们华国就等着X国的战书吧!比利毫不畏惧说。 荣楚拿过走到身边的蒋希手里的枪,快速上膛,对着比利,那就试试! 荣楚,不要,他说得对,他不能死在华国。蒋希拉住了他。 李国良也说,荣楚,把枪放下。 比利得意的朝他做了个鬼脸,并按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倒时计开始了,艾伦,轮到你和死神赛跑了。 荣楚向前一步,用枪口抵在他的眉头,咬紧腮帮子,握枪的手也森白见骨。 荣楚!蒋希抓住了他的胳膊。 所有的警察也都紧张的看着他。 比利仍旧是一脸毫无畏惧的笑容。 荣楚恼极,快速将枪口调转,用枪柄狠狠打在了比利的脖子上,直接将他给敲晕了,然后他扔了枪就朝车子里跑。 蒋希捡起枪对李国良说:你们善后,我们去救人。 说完追了上去,他快速上了荣楚的车,车子立即像火箭一般开下了山,一路奔驰,蒋希好几次险些撞到挡风玻璃上,他见荣楚情绪太不稳定,忙安慰说:你也不要太过着急,比利是个疯子,他估计只是吓唬你罢了。 疯子比正常人更可怕,更难估料他的举动!荣楚一边以最快的速度驾驶着,一边沉声说。 蒋希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荣楚一身的戾气和怒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且荣楚的话也对,比利这个人牙眦必报,心胸狭隘,又十分疯癫大胆,确实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他问:那你觉得比利到底做了什么? 他肯定是在哪个人多的地方埋了□□,想将华国同胞炸死,以报复我毁掉了特工局。荣楚猜道。 蒋希点点头,很有可能,但他会把炸、弹埋在哪呢? 华晟。荣楚想了想说:华晟大楼有三十几层,整栋楼有几千员工,炸掉华晟大楼就会造成几千人的丧生。 蒋希疑惑问:可是像商业步行街和百货大楼不是人流量更大吗?他也许会在最大的广场或者大型商城放炸、弹。 -- 第386页 不会,他是冲我来的,华晟与我有直接关系,他一定会把□□埋在华晟。荣楚确定说。 蒋希握紧了拳,问: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先将华晟所有的人疏散。荣楚立即拔通了米莱的电话。 米莱很快接了起来,小荣,你还好吗? 总裁,我没事,你现在在哪?荣楚问。 米莱说:我在华晟会见史密斯先生,你要过来吗? 快走,通知公司所有的员工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比利那个疯子在华晟放了□□,你们现在很危险。荣楚急忙说。 米莱震惊万分,顿了三秒才说:我带大家撤离。 荣楚挂了电话,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十分钟后车子就停在了华晟门口,他见员工们并没有一窝风的拥挤出来,而是排着队以最快的速度走了出来,他暗暗点头,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没看到米莱,显然她为了稳住公司上下,决定最后一个撤离。 他打开车门就要下车,蒋希拉住了他,荣楚,别急,我们先想想他会把□□埋在哪里。 我去监控室调出监控来看看就知道了。荣楚说。 蒋希摇头,我担心时间会来不及。 荣楚也知道,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然的话,三十多层一层层找下去,炸、弹早就炸了,他拧紧眉头思索着快捷的法子,想了好一会儿都无果,他正暴躁时,突然想到什么,看向蒋希问:你怎么突然回国了? 不是你打电话让我回来帮你的吗?还说要带上史密斯。蒋希疑惑问。 荣楚立即发觉事情的蹊跷,他说:我没有打过你的电话。 什么?蒋希惊诧,很快就想到了是谁搞的鬼,是比利,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荣楚一边思索一边说:史密斯是M国有着极高社会地位的人,如果史密斯死在了华国,必会引起M国和华国的纷争,这是其一,其二,他把你叫来是想与我一块除掉。 没错,可是他会把□□埋在什么地方呢?蒋希实在是想不到。 荣楚沉思了片刻,直接启动车子开到了地下车库。 蒋希问:我们来这干嘛? 我猜炸、弹一定放在了地下车库,第一,这是华晟集团的最低层,要是从这爆炸,整栋楼都会坍塌,第二,车库里的车很多,可以助爆,大大增加了威力。荣楚说着又给米莱打了个电话。 米莱正在指挥大家不要慌乱,排队下楼,不走电梯,直接走楼梯,这样安全,手机响起来,她一看是荣楚的号码,赶紧接了起来:人已经疏散得差不多了,你在哪? 我在地下车库,立即让开车来的职工将车子开到西蓝河边,快!荣楚说。 米莱已经明白了,比利一定是将□□放在了地下车库,她对身边的齐敏说:去,开广播,让有车的员工将车子开到西蓝河边,然后走得越远越好。 是,总裁。齐敏立即拿出对讲机传达指令。 很快,就有许多人进了地下车库,一一将车子开了出去,没过多久,车库便空了许多,荣楚和蒋系果然在车库的每个角落利找到了整堆的强力定时炸、弹,上面的时间显示还有五分钟,他们立即把□□搬上了车,以最快的速度开往西蓝河。 荣楚,不好,这里有一包炸、弹只有两分钟了。蒋希本来是往后面的□□上看时间还有多久,不经意看到一包□□时间竟然不同。 荣楚握紧了方向盘,将车停下,转到副驾驶室,将蒋希给拽了下去,然后快速回到车里,将车开走了。 荣楚,你停下,你敢扔下我一个人去冒险,我不认你这个朋友了!蒋希追在车子后边跑边大喊起来,可是车子眨眼间就开远了,他急得不行,赶紧给史密斯打了个电话,让他转答米莱这个消息。 他刚挂了电话,就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他惊得看去,车子已经被黑烟包裹住了,从黑烟中飞出无数的车子碎块,他心沉到了谷底,立即冲了过去,荣楚,你说过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兄弟的,你敢失言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冲到爆炸现场时,烟已经散了不少,他在四分五裂不成形的废墟中找着荣楚,滚烫的温度将他的手烫得全是泡,他也顾不得了,在里面拼命的翻找着,可是将所有的碎块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荣楚半块尸体,他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米莱和余浩开车赶到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米莱觉得她的整个天空都塌了下来,她下了车,看到一地的狼藉,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余浩扶住了她,总裁! 余司机,他没出事对不对?他那么厉害,他是世界上最出色的特工,他这么多次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会挺过去的,对不对?米莱拽住余浩的手惊慌的问。 余浩想安慰她,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哪怕是骗她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一句,他无法直视米莱期待的目光,哀痛的低下头去,原来小荣说的是真的,他已经用掉了八条命,还剩一条,如今也没了。 没听到余浩的话,米莱放开他,无力的退后几步,靠在车上泪如雨下。 -- 第387页 李国良让人将比利带回警察局后也赶来了,见到众人悲痛的模样和现场的情景,他明白荣楚牺牲了,他顿时悲至心头,取下警帽,单手捧着,严肃的朝废墟敬了一个礼。 荣楚是为了救同胞才牺牲的,他是英雄,是国人的骄傲。 那些把车开到西蓝河后返回的员工也都来到废墟边低头默哀,总裁的秘书小荣为了救整个公司的人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他们每个人都会记住他,感激他。 车子爆炸的时候,马路上并没有别的车辆经过,所以并未造成别的伤亡,此时经过的车子都下车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闻听事情后,都站在一旁低头默哀。 记者很快过来了,直播了现场事故,所有看到新闻的国人同胞都为荣楚的举动感到深深的敬佩,网上也快速将事情传播开了,一时间网友的评论以最快的速度增长着,荣楚瞬间成了国民英雄,更有网友P出了荣楚的遗像,许多人给买了香点上,大家都以各种方式祭奠着这位大英雄。 正在全国人民在为荣楚哀悼之时,荣楚突然从马路边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第一个看到他的是蒋希,他诧异万分的站了起来,朝他喊道:荣楚,你没死!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果然见到大英雄一身是土的走了过来,记者们赶紧用摄像头对着他,大声说:我们的英雄还活着! 全民欢呼! 米莱喜出望外,飞快的扑了过去,将他紧紧搂住,哭道: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你别哭啊。荣楚见到有着女魔头著称的米莱竟然为他哭了,不知道有多感动,同时也很心疼,他温柔的给她擦去眼泪,可是她的眼泪像洪水决堤一般,越擦越多,他只好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用深情来抚慰她的心伤。 他在炸、弹爆炸前几秒钟跳了车,被炸、弹的余威震飞了出去。 在场众人都高兴的鼓起掌来,记者们也将这一幕拍摄下来,并表达了诚挚的祝福。 看到新闻的群众和网友们也都对二人这劫后余生的幸福表示祝福和羡慕。 杜康做了一天手术,刚从手术室走出来,见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便在电脑上看了新闻,起初是看到荣楚出事,他很悲痛,接着看到荣楚和米莱的相拥相吻,有些震惊,也有些生气,转而想到荣楚能给米莱的,他却给不了,就连最基本的保护他都做不到,便忍着心痛默认了他们的感情。 史密斯得知比利的意图后十分愤怒的回国了,过了没多久M国便扬言要与华国同仇敌忾的向X国讨一个说法。 逃逸已久的杰克也在这时站出来指证比利和新吉利集体暗中策划特大航空事故,W国人得知他们无故背锅,也都怒了,全国上下一致要求X国还他们公道和清白。 比利很快就被国际警察带走了,查出他暗中做了许多令人发指的事情,他那些罪名枪毙一百次也够了,X国的最高权官在第一时间发出官方消息,将放弃比利和新吉利集团,并将比利开除国籍,除了以国家的名义发出对华国和M国最大的歉意和抚慰外,并不会帮比利背锅。 新吉利集团随着比利受到律法的制裁后就破产了,那些参与过比利害人事件的人也全部被逮捕归案,朱莉亚首先其冲,也被处决了。随着新吉利的落幕,X国也彻底退出了世界金融界。 一年后,荣楚和蒋希在杜康的主刀下完成了开颅手术,成功取出了芯片,由于米莱不惜耗费巨资给两人做术后康复,两人术后恢复极好,由于两人手术的成功,那些因为外出做任务幸免于难的特工也都先后来到了华国接受了手术,都成功取出了芯片,恢复了自由之身,回到自己的国家,开始了他们想过的生活。 杜康虽然失了爱情,但因此这几台难度极大的手术的成功,他的医术名扬世界,成为顶级的名医,并被记载在世界名人史上,代代流传。 余浩也终于得到了米莱的奖励,一套豪华别墅,他带着妻子孩子搬到大别墅里,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但他和妻子的感情越发深厚,他也仍旧一直做着米莱的司机。 荣楚和米莱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荣楚也一直在给她当秘书兼职保镖,在这场看似女强男弱的婚姻中,实则是强强联手,夫妻两个将华晟管理得十分好,华晟也挤进了世界前五的排名中。 米黍活到了九十八岁,荣楚和米莱的孩子承欢膝下,他的晚年过得很安乐,死时也没有痛苦,在睡梦中离世,怀中抱着儿子儿媳妇的相框,脸上带着笑容。 荣楚和蒋希不是亲人却胜过亲人,蒋希成家后,逢年过节就会带着妻儿到荣楚家吃饭,两家人感情极好,离世后也要求子女将他们葬在一个地方,好兄弟,永不分离。 荣楚比米莱先离世,他脱离世界后,灵魂还陪了米莱一段时间。 米莱的余年并不孤独,因为她心中永远住着丈夫,哪怕他不在了,在她心中他也是陪着她的,因为他是她的忠犬男秘书,永远不会背弃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写累了,打算月底完结好不好呢?完结后就写养娃系统那本,大家还会陪着叶子吗? 第96章 纨绔世子1 听说了吗?南王世子又将南王给气病了。 这种事情三天两头就会发生,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 第388页 听说这次南王病得可严重, 怕是救不回来了。 真的假的?南王虽说回京后就三天两头被他那个纨绔世子给气得病倒, 但他好歹是威镇南疆的大将,当初他单枪匹马杀出五万围剿他的敌军, 有万夫不挡之勇, 堪称再世赵子龙,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能被气一气就不行了? 谁说不是呢?南王当初在战场身中十数刀,血都快流干了也能活下来,如今却被自己的儿子给气倒了,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 南王之骁勇,令南疆敌寇闻风丧胆,却毁在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手中, 真是冤孽啊! 这个南王世子荣楚武不成文不就的, 整日就知道在勾栏瓦舍寻花问柳, 争风吃醋, 听说这次南王之所以被气得重病, 是因为他为了一个窑姐争风吃醋,打伤了兵部尚书家的嫡长子, 南王一怒之下将他捆了一顿好打,打完后南王当场吐血昏死过去, 现在还没醒呢? 作孽哦,好在这灾星没投生到我家! 对对对,我家那几个儿子虽然不成器, 但总强过南王世子! 与此同时,南王府,那个被气得吐血昏迷的南王荣战正坐在榻上下棋,与他对弈的就是那个将他气得吐血昏迷的混账纨绔世子荣楚。 将!哈哈哈!荣战吃了儿子一个棋子,得意的大笑起来,他红光满面,中气十足,哪有半点病态? 荣楚拧了拧眉,眼看这局棋已经步入败局,他把手中的棋子扔了,有些郁闷道:不下了。 下呗,再来一局,大不了为父让让你。荣战四十出头的年纪,长得魁梧高大,因为长年镇守边疆,他的肤色较黑,剑眉鹰眸,鼻梁挺拔,因为长年浴血沙场的原因,他身上染就一身骇人的煞气,要是不笑的时候是十分威严摄人的。 但他在家人面前却是笑呵呵的,十分慈爱,还有几分强人所难的任性,倒觉得有那么一丝可爱了。 十七岁的荣楚并不像荣战,他身子略显单薄,脸色也过分发白,透着一丝病态,一眼看去就知道有不足之症,他拿着扇子煽着风,发丝飞扬,竟有几分赢弱书生的斯文气。 他气呼呼的撇过头,我不下了,每次都是我输,没劲。 荣战无奈,看向一旁坐着看书的女儿,湘儿,你看你弟弟,这么大的人了还使小孩性子,也不嫌丢人。 坐在榻前的桌子前看书的荣湘放下手中的书,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来,她与弟弟是龙凤双生,她只比弟弟早出生一刻钟,但姐弟二人的性格却天差地别,她性情温和淡雅,有种与世无争的脱俗之气,弟弟却是满腔热血,一身桀骜,不甘于人后。 因此荣战对女儿十分放心,一门心思扑在儿子身上,煞费苦心。 荣湘本就肤白貌美,这一笑像冰雪融化,春回大地一般,让人眼前一亮,格外养眼,她看了弟弟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宠爱,正要回父亲的话,却听到弟弟气呼呼的又开口了。 荣楚把扇子一合,指着窗外说:丢人?父王,我现在还怕丢人吗?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的恶名、我的纨绔、我的不孝?我早就丢人丢到大街上去了! 这父王这不是为了你好嘛!荣战听到儿子提到这事,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荣楚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可是我现在很不好! 没错,原身之所以名声狼藉都是拜他这个父亲所赐,这个世界的原身是平复南疆的大功臣荣战的儿子,荣战因为为大晟朝立下汗马功劳,在南疆战事平定后,被封为南王,享亲王待遇,荣华富贵及权势在京城一时无两。 整个京城,上至皇亲贵胄,下至黎民百姓无不羡慕荣家,但荣战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但让自己文武全才的儿子整日装得一副病秧秧的样子,更让他当一个混账纨绔世子,平日里不是干那些斗鸡遛狗,流连瓦舍的事,就是在家气把荣战这个父亲气病。 当然,原身纨绔是假,混账也是假,气病父亲更是假,这一切不过是荣战为了保住荣家的筹谋罢了。 荣战不但是个战事天才,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他知道自故以来,立功易守功难,更明白伴君如伴虎的危险,他怕有朝一日荣家过于树大招风惹来滔天大祸。 事实上荣战的直觉是对的,晟朝皇帝赫连轩是个疑心极重的帝王,他一方面感激荣战为他平定了南疆,一方面又忌惮荣战功劳过大,太得人心,如此一来,晟朝上下只知有荣家不知有赫连皇室,如果荣家贪功自大,起了逆心,那赫连一族的江山危矣。 因此他虽明面上封赏荣家,给荣家极大的富贵和权势风光,暗中却在盯着荣家的一举一动,只要荣家有半丝反逆之举,他就会将荣氏一族灭掉,以保赫连家的江山安稳。 荣战虽离了战场回了京城,但这一战却远比战场凶险万分,不管他如何做低伏小,如何让儿女隐忍锋芒,庸碌无为,多疑的赫连轩都没有放过荣家,在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中,他被诬陷有不臣之心,圣旨临门,当场抄家灭族,他与一双儿女被禁军团团围住,活活射杀。 荣战战败告终,荣家因此覆灭,原身在死那一刻看到父亲和姐姐躺在血泊中,眼中是对皇室无尽的怨恨和不甘,他也终是明白了,不管他怎么纨绔混账,赫连轩都不会放过荣家,因为帝王的卧榻之侧,岂会由功臣酣睡? -- 第389页 原身带着极强的执念向系统许愿,如果能重来一世,他一定不会再听父亲的话,甘心当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要护住父亲和姐姐,绝不会再让荣家再临灭族之灾。 荣楚穿过来的时候,原身已经恶名在外,荣战也正走在对儿子教养纨绔的半路上,虽然纨绔之名已出,但荣家还完完整整的,姐妹还没嫁给那个畜牲,他也还没娶那个毒妇,一切都还早。 如今之计,首先得让荣战明白哪怕是隐忍也于事无补,不能坐着挨打,要奋起反抗,才能给荣家博一个安稳的未来。 小楚,你别生气呀,父王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荣家的未来。荣湘看了父亲一眼,朝弟弟劝慰道。 荣楚道:姐姐,我知道父王的心思,可是我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这荣湘其实也是不确定的,一味的忍隐是不是就真的可以保住荣家的一切? 荣战却道:当然有用,前几日皇上召为父入宫还赏了为父一对玉如意呢,如果皇上对我们不满,又怎么会恩赐我们呢? 他那是故意用恩赏来混肴您的视听,父王,我们回京这些年,皇上除了封您为南王以后,可还有让你在朝中任职?他对您这是明升暗降,要架空您,你明白吗?荣楚说。 荣战脸色不太好,但仍旧存着一丝侥幸心理,飞鸟尽,良弓藏,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既然战事已平,皇家也有封赏,我便卸甲归宁,亦无不可。 怕只怕狡兔死,走狗烹。荣楚一脸严肃道。 荣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紧紧拽住了手中的棋子,好一会儿,他故做轻松的安抚一双儿女,你们别怕,为父拼尽全力也会保住荣家,保住你们的。 小楚,你别不高兴了,父王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他终归是为了我们好。从父亲的房间出来,荣湘见弟弟脸色仍旧臭臭的,温和的劝道。 荣楚道:我不是怪父王,而是不甘,为什么我们要活得这么憋屈,我们用血汗在战场厮杀,保家卫国,为什么还要被当成贼一样防着?姐姐,你知道吗?我受够了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感觉,我不想我们一家人活得这么窝囊。 小楚,姐姐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我们没办法改变现况,我们是臣子,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宫里一句话,我们就得自己抹脖子,我们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荣湘握着弟弟的手疼惜道。 她何其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只是表面风光,实则窝囊憋屈极了,可是他们除了这样忍稳求一时安宁外,又能做什么呢? 荣楚招手覆盖在姐姐的手背上,问:姐姐,你才华横溢,冰雪聪明,比那个什么京城第一才女薛妙玉要强百倍,可薛妙玉是京城贵女圈最受欢迎的贵女,整个京城乃至晟国皆知她的美名,她走到哪里都有上宾的待遇,京城的勋贵公子也都对她趋之若鹜,而你呢?只能将才华藏着,表现得平庸普通,甚至还有人在背后笑话你光长了一副好容貌,大字不识几个,上不得台面等等,你都十七了,至今没有人上门提亲,姐姐,难道你就不委屈吗? 小楚,我不在意那些什么美名,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我们从小没了娘,是被父亲一手拉拔长大的,父亲军务繁忙,常常一离家就是一年半载,便只能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姐姐不要什么富贵风光,姐姐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这也是父亲的心愿。荣湘语重深长道。 荣楚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姐姐的手,意有所指道:总有一天,我会让父亲和你不再活得这么胆战心惊,我要让整个晟国都知道,我的姐姐是多出色的女子。 要想有这一天,首先我们得好好活着,小楚,你在外面的时候,凡事三思而行,不管什么情况下,自保最重要。荣湘很感动弟弟能有这份心,但她想要的仍旧是弟弟的平安。 荣楚点点头,姐姐,我知道了。 那就好,我去看看你和父王的药熬好了没有。荣湘说着就要走。 荣楚朝她道:还看那劳什子做甚,我不喝了。 那怎么行?如果你不喝这一副,他们便会弄其它的来,这样我们更不好防备,不如就一直喝着现在的药,我们也心安。荣湘说完就朝厨房去了。 荣楚无奈摇头,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荣湘所说的药是荣战特意请人为荣楚配的,目的是让荣楚喝了药后看起来苍白虚弱一点,好让宫里觉得荣楚有不足之症,并不是长久之相,不会对皇室造成威胁。 但宫里的人一心想让荣家绝后,便安排了人在荣府,暗中在药中放了别的东西,荣家人早就发现了,一直没作声,只是每次都将药暗中调换了,反倒是多年来一直维持着这个安定的局面。 荣楚也知道将计就将是最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就是有股压制不住的愤怒和不甘,这些情绪让他总想做点什么才舒畅,他想,这应该是原身遗留的情绪,他憋屈了一生,重活一世,不想再继续憋屈下去了。 原身的心愿他是一定会完成的,但不是现在,他得好好筹谋,这一战,必须胜不能败! -- 第390页 他回忆了一下原身的记忆,过不了多久赫连轩就会给荣湘赐婚了,荣家哪怕知道赐婚的对象不是良人,但也不敢抗旨,也是那场赐婚,将荣湘推入了深渊,在她有生之年,每日都是在煎熬痛苦中度过,至死方休。 荣楚握了握拳,他必须阻止这场赐婚,荣湘那么好的女子,绝不能再被那畜牲糟蹋羞辱欺凌。 他想了想,回房换了身衣衫,带着小厮品一出门了。 世子,现在大家都在议论你气病王爷的事,要不我们过几日再出去?品一跟在主子身后,好言提醒。 荣楚拍了他的头一下,训戒,本世子什么时候出门还得你这个奴才来多嘴吗?你信不信本世子把你扔到山里喂狼? 世子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多嘴了。品一捂着被拍痛的头,惶恐求道。 荣楚哼了一声,大步往街上去了。 品一连忙跟上去,闭紧嘴巴不敢出声了。 荣楚去了一间茶楼,这间茶楼名叫君悦来,与旁的茶楼不听的是,里面不止有说书的还有唱大戏的,十分热闹,不少人都喜欢来这消遣放松,原身以前也是这的常客,还为一个花旦一掷千金,成为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一进门掌柜的就殷勤的朝他笑道:哎哟,什么风把世子爷您吹来了?今天还是老规矩吗?风雅阁给您留着的,小人亲自带您上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荣楚晃了晃手中的扇子,带着品一快速上了楼。 他们一走,掌柜的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布上嫌弃。 店小二给客人续完水回来,见到他的神色,奇怪问:掌柜的,您这是怎么了? 那个气病老子的祸星来了。掌柜的指了指楼上道。 店小二哦了一声,不是听说南王快不行了吗?他竟然还出来喝茶听戏? 要不怎么说他混账呢?这等纨绔子弟,哪有半丝良心?眼里哪有亲人?整日就知道潇洒快活,要是我儿子,我非得给他按在尿桶里淹死不可。掌柜的狠道。 店小二觉得今天掌柜的太有男人气概了,竟然敢这样骂南王世子,他正准备拍马屁,却见到另一个纨绔子弟进来了。 朱掌柜,你这是要将谁按在尿桶里淹死呢?来人正是被荣楚打伤的兵部尚书之子贺铮,他嘴角有一块淤伤,显然是被荣楚打的,他穿着一身绣满了花的锦缎,发上簪着白玉簪,花梢得不像话。 朱掌柜立即布上恭敬,忙回道:回贺公子,小人说的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 是吗?原来朱掌柜家也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我还以为你说的是荣楚那个混账呢!贺铮骚包的理了理头发衣服说。 朱掌柜脸色大变,连连道:没有没有,小人怎么敢对南王世子不敬,他现在可就在楼上雅间,要是让他误会,小人这人头不保了,贺公子可千万不要害小人呀! 什么?那个该死的王八蛋在楼上,我今天非得报仇不可!贺铮闻言立即怒冲冲的上了楼。 朱掌柜捂住嘴,完了,是不是闯祸了? 店小二惊恐的看着楼梯口,掌柜的,南王世子和贺公子会不会将我们茶楼给砸了? 朱掌柜闻言冷汗都下来了。 贺铮上了楼,径直去了风雅阁,大力将门推开,又大力关上,怒气冲冲的朝屋子里扫去,见荣楚正坐在窗外的榻上喝茶,他瞪了瞪眼睛,下一刻,他脸上的怒意消失,堆上满脸的笑,走过去亲近道:荣楚,你竟然还敢出来?你就不把百姓用唾沫把你淹死? 荣楚喝了口茶,白了他一眼道:助纣为虐的家伙,你来做什么? 你打伤了我,我自然是来找你算账的。贺铮屁股一撅,就坐在了荣楚对面的榻上,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砸着嘴道。 荣楚揶揄,你又想自己打自己?不如还是我来吧,也好全了我的恶名! 是的,他并没有和贺铮打架,是贺铮和荣战商量好了要闹这么一出来败坏他的名声,贺铮嘴角的伤是他自己打的,与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但是背锅的却是他。 不用不用,怎么能让世子爷您动手呢?算了,看在你把南王气病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贺铮摆摆手,一副大度的模样。 荣楚横了他一眼,打着了他的衣着一番,嘲道:整日打扮得像只花蝴蝶似的,也不嫌臊得慌,在外面遇上了千万不要说认识我,丢人。 这就是你没品味了吧?我这一身可是苏绣,一朵花就得一两银子,瞧瞧,绣得多好,就像真的一样。贺铮指了指衣服上的绣花,赞叹道。 荣楚嗤笑一声,没理他。 贺铮也不恼,劝道:荣楚,我劝你也学学我,打扮得鲜艳些,这样看着年轻,不要打扮得那么老气横秋的,将来谁肯嫁给你做媳妇儿? 说到媳妇儿,荣楚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他用扇子敲了一下低头看衣摆上的绣花的贺铮。 贺铮抬起头,笑问:是不是被我说动了?决定学我穿衣打扮,说吧,你喜欢什么花?改明儿个我给你做。 少扯那些没用的,我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和你商量。荣楚严肃说。 -- 第391页 贺铮见他这般神情,也不好嬉皮笑脸了,轻咳了一声,坐直了问:什么事,你说。 你对我姐到底是什么意思?荣楚也不拐弯抹脚,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贺铮听到他提到荣湘,眸中闪过一丝柔色,但他要面子,端起茶来喝,遮遮掩掩起来,什么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装傻!荣楚又用扇子打了他端茶的手一下。 贺铮杯中的茶溢了出来,溅到了他昂贵的绣花上,但他也没在意,只是用手拂了拂,红着脸小声道:你不是知道吗?还问什么? 我不知道,鬼才知道你在想什么!荣楚没好气说。 就是这货,扭扭捏捏,犹豫不绝,才让赫连轩有机可趁的抢先赐了婚,荣湘嫁人后,他自请去边疆苦寒之地当一个守边史,但他锦衣玉食惯了,不适应那边的水土气候,染上恶疾,英年早逝。 他死后,荣湘心中唯一的支撑也断了,更是活得生不如死。 如今趁赫连轩还没有出手,他要让这货有所举动,不能再让悲剧发生。 贺铮连忙道:你怎么就不知道了,我十四岁那年,跟我爹吵了一架,离家出走去了南疆,病倒在路上,要不是你姐救了我,我早就死翘翘了,那时候我就决定了,等长大要娶她为妻,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这些年我没有掩饰过我对你姐的情意吧? 哦,我明白了,你对我姐是感恩之情。荣楚道。 贺铮急了,我起初是感激她的救命之情,可后来发现她不但长得美貌如仙,还才华横溢,温柔贤淑,我就爱上她了,我对她不但有感激,也有浓浓的爱意! 那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说?我姐都十七了,都成老姑娘了,你要娶她就去提亲啊,藏着掖着是几个意思?荣楚生气问。 这个傻蛋,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表白?为什么不提亲?白白将自己的幸福和荣湘的一生给葬送了。 贺铮看了荣楚一眼,垂下头,窘迫道:我、我怕你姐不喜欢我,拒绝我,那样的话我们就朋友都不能做了。 你是猪啊?我姐要是不喜欢你,她会熬夜给你做护膝、做鞋子、做腰带?她会在写了新诗后就第一时间让我拿给你鉴赏?她会在你生病时吃不下睡不着?如果这都不代表喜欢你,那什么才叫喜欢?荣楚气得想掐死他。 贺铮顿时站了起来,两眼都是亮光,你姐熬夜给我做了护膝、鞋子、腰带?那些不是你送我的吗?你拿给我那些诗是你姐写的?我生病的时候她吃不下睡不着?真的吗?荣楚,这是真的吗? 你真是猪脑子,我一个大男人,会给你做那些玩意吗?我写诗会给你看?我当然是给我的红颜知已看,还有,每次你生完病去我府上,我姐的脸色都很憔悴,你难道就想不到原因?荣楚将扇子啪的一声放在矮几上气呼呼道。 贺铮豁然醒悟,对对对,一定是你姐害羞,才拿你当借口的,我太笨了,荣楚,我该做点什么回应她呢?她送我东西我也没回礼,她会不会觉得我抠门啊? 如果我是你,现在什么也不会做。荣楚道。 贺铮一脸懵,愣愣问:不做? 直接去提亲。荣楚再道。 贺铮脸上一喜,顿时就紧张起来,他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对荣楚说:我这样贸然去提亲,会不会吓着她,要是她并不想嫁给我,拒婚了呢?我又该怎么办?她是南王府郡主,我只是尚书之子,我现在的身份也配不上他呀,要不我先建功立业,有了功勋和勋爵再回来提亲,将她风光迎进我贺家? 贺铮!荣楚怒了。 贺铮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道:我、我在这啊! 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做事婆波妈妈,犹豫不绝,比娘们儿还不如,我真为我姐的眼光感到怀疑,她那么才华横溢,冰雪聪慧一个人,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脓包?荣楚骂完,抓起扇子就要走。 贺铮被骂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追上去拦下他,双手合十,哀求道:别生气,我这不是想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考虑起来以免失败嘛,我也是太在意你姐了,不然要是别的女子,我哪用得着这样瞻前顾后思虑再三呢? 那你就继续思虑再五吧,我姐反正马上就要嫁人了。荣楚冷哼道。 贺铮脸都白了,什么?你姐要嫁人了?她要嫁给谁? 以我南王府的地位,我和我姐的婚事自是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的,介时圣上会给我们赐婚,而且如果我猜得没错,圣上很快就会给她赐婚了,到时候还请贺公子去随分子,喝喜酒!荣楚说完,饶开他继续往外走。 贺铮愣在那,湘儿要嫁人了?要嫁给别的男人?那怎么成呢?湘儿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绝不会让她嫁给别人,想到这,他朝手已经按在门上的荣楚喊道:我马上就去提亲,我什么也不管了,我要娶你姐,谁也不能阻止我娶她! 荣楚勾嘴笑了,打开门站在外面怒道:我打了你,你有什么就冲我来,你敢打我姐的主意,你想都不要想! -- 第392页 我就要娶你姐,我要让你后悔当初对我动手!贺铮听到他的话,立即就明白了他的用意,符合道。 荣楚气极败坏道:你敢,贺铮,就你这种纨绔泼皮怎么配得上我姐,我南王府绝不会把郡主嫁到你贺家的,你有本事找皇上赐婚,让我们违抗不了旨意,否则你就死了这条死吧! 找皇上赐婚就找皇上赐婚,我怕你不成?荣楚,我一定要把你姐娶过来,好好折磨,我等着你跪地求饶的那一天!贺铮说完,走出雅间,大力撞了荣楚一下,朝他使了个眼色,快步离去,一边下楼一连骂骂咧咧。 对呀,既然湘儿的婚事是由圣上做主,那他就进宫求圣上赐婚,这样一来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荣楚紧追着贺铮下楼,同样破口大骂。 很快,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南王世子荣楚和兵部尚书家的嫡子贺铮在茶楼大吵了一架,贺铮扬言要娶荣湘郡主报复荣楚,荣楚气得跳脚。 宫外全是赫连轩的耳目,这件事情发生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到了赫连轩的耳中,赫连轩放下手中的奏折道:贺铮真的说要娶荣湘回去好好折磨? 是啊,皇上,我们的人亲耳听见的。内待赵行回道。 赫连轩眯起了眼睛,眸中露出算计,如果是这样,朕倒是可以帮贺家促成这桩婚事。 他不过三十出头,五官长得过分凌厉,特别是一双眼睛,永远透着猜忌和不信任,他登基不过八载,当初从一众皇子争夺皇位中胜出,这八年来那些与他争夺过皇位的皇子先后出事,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的□□,像他这种多疑敏感的心性,是绝不会让自己陷入一丝危机当中的。 南王荣战确实为晟朝立下大功,但自古以来贪功自傲,起谋逆之心的功臣比比皆是,南王府现在虽然一副恭顺听话的模样,但保不准哪一天会起了歹心,介时危及江山,不如未雨筹谋,先下手为强。 南王府郡主和世子之所以没有人敢上门为他们提亲说煤,自然是他的手笔,他要找准了人为他们赐婚,将他们彻底拽在手中,必要时,一把捏死。 既然贺铮与荣楚结了仇,那么荣家便是与贺家结了仇,他正好可以把贺家利用起来,将荣湘赐给贺铮,让贺家去折磨荣湘,这样一来,荣家必会把希望寄托在他这个皇帝身上,摇尾乞怜,苟且偷生,匍匐在他的脚下,永远也不要想觊觎他的皇位和江山。 皇上,兵部尚书贺棋之子贺铮求见。正在这时,门外有宫人通禀。 赫连轩暗叹,倒是来得挺快,他大手一挥,宣他进来。 贺铮换去一身花梢衣着,装扮得十分朴素,他知道当今皇帝是个多疑之人,臣子家过于富贵他不喜,臣子家下人多了几个他不满,就连南王府也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这些年,他心中记着荣家的恩情,面上却从未表露过,甚至听荣战的和荣楚在人前不和,打架斗殴,让所有人认为荣贺两家不睦。 皇帝忌惮南王府,也是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向荣家提亲的原因之一,贺家掌管兵部,是朝中要职,要是与南王府结亲,无异于是将南王府朝鬼门关推进了一步,可是如今他顾不得许多了,如果荣湘嫁给了别人,这对他们俩来说都是灭顶之灾,说不定还会让南王府受制于人。 好在这些年他的戏没白演,在皇帝心中,他是恨极了荣家人的,所以这次的求旨赐婚成功的机会还是挺大的。 贺铮进得殿内,立即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赫连轩道:贺公子免礼平身。 贺铮道了谢,再磕了个头才站起身来。 赫连轩看了看他的脸,故做吃惊问:贺铮,你的脸是怎么了? 回皇上,臣被南王世子给打了,求皇上为臣做主。贺铮说着又跪了下去。 赫连轩忙道:起来,有话起来说。 皇上,您要是不为臣做主,臣就不起来。贺铮爬地在上道。 赫连轩问:你想让朕如何为你做主?把南王世子抓来让你打一顿吗?我想你也听说了,南王世子已经被南王打了一顿,南王还气病了,朕派了太医过去诊治,太医都说他病得实在是重,朕把珍藏的老参赐给了南王,这才救回他一命,贺铮,既然南王世子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原谅他这一次吧! 皇上,臣是准备原谅他的,可是今日臣出门又遇上了他,他又打了臣一顿,还骂臣是没用的废物,臣心里委屈,臣心里苦啊,皇上!贺铮说着抹起了泪。 赫连轩一脸惊讶,有这事?他又打骂你了?简直岂有此理,贺铮,你说,让朕如何帮你做主? 皇上,臣想娶荣湘郡主。贺铮忙道。 赫连轩故意问:贺铮,你与南王世子多次结仇,你还要娶他姐姐,这是何意? 臣、臣贺铮欲言又止,看了赫连轩一眼,飞快低下头,匍匐在地。 赫连轩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南王世子如此跋扈,南王也无力管教,那这事就由朕为你做主,贺铮,朕同意你的请求,不日将为你和荣湘郡主赐婚! 臣谢皇上隆恩!贺铮重重磕头,额头贴在地面,遮挡住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笑意,湘儿,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 第393页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故事开始了,这是最后一个故事啦,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收藏养娃系统那篇了,如果不出意外,月底会开始更新,再麻烦小可爱们动动发财小手,帮忙收藏作者专栏好吗?收藏的人好少,感觉好可怜。 第97章 纨绔世子2 这是真的吗?荣湘捧着赐婚圣旨的时候整个人高兴得都有些傻了,皇帝竟然给她和贺铮赐婚了?她竟然可以和喜欢的男人成亲? 荣楚笑道:姐姐, 圣旨都在你手上拿着了, 难道还有假吗? 楚儿,这是怎么回事?圣上怎么会?荣战也有些不敢置信。 荣楚便带着父亲姐姐回到屋里, 将下人驱散, 小声将他和贺铮在茶楼演戏的事情说了,而后道:与其让宫里赐一门不堪良配的婚事,不如我们自己掌握主动权。 胡闹!荣战闻言胆战心惊,阵阵后怕,这事要是让圣上知道了, 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荣湘也很震惊,原来手上这道赐婚圣旨是弟弟和贺铮的谋划,贺铮为了娶她如此煞费苦心, 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男人的。 荣楚道:父王, 如果我们不出此下策, 姐姐的终身幸福就要毁在他人之手, 你真的愿意看到姐姐被推入火坑, 一辈子受尽折磨吗? 荣战想反驳他的话,但看到女儿干净的小脸露出了一丝恐慌, 他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荣楚再道:而且这些年我们戏做得充足,荣家与贺家不睦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不然贺铮去求旨赐婚也不会这么顺利,由此可见,在宫中人眼中, 荣贺两家是死对头,姐姐嫁到贺家必不会有好下场,父王,你还看不出来宫中是如何对我们的吗? 荣战想到这一层顿时一脸惊恐。 是啊父王,我们已经如此忍气吞声庸碌无为,宫中仍旧不愿让我们好过,父王,如果一直要这样窝囊憋屈的活着,简直生不如死啊!荣湘也终是倒向了弟弟那边,不愿再听父亲的逆来顺受了。 她以前一直觉得父亲说得对,冒尖出头只会自取灭亡,于荣家于自身都是没有好处的,但如今她能和心爱的男子成亲,皆来自弟弟的谋划,兴许弟弟说得对,与其被动挨打不如奋起反抗,还有一线生机。 荣战摊坐在椅子上,一脸颓败,什么也不再说,默认了儿子的做法,他何其不知道里面的厉害关系,可是身为人臣,他除了受着又能怎么样呢? 荣楚走到父亲面前蹲下道:父王,有我在,您别怕,我一定不会让荣家覆灭,也不会让我们一家三口出事的。 荣战看着面前的儿子,突然间儿子似乎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事事听他指示的孩子了,他有了自己的主见,有了自己的谋略,他胸有丘壑,看到这样的儿子,他似乎看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腔热血,敢闯敢拼,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变得畏首畏尾,瞻前顾后,贪生怕死了呢? 是战事平定,受诏回京,被皇室大肆封赏后吧,泼天的富贵将他的腰压弯了,将他的斗志和热血埋没了,他总想着要守住眼前的风光,却不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强求也无用啊。 正如女儿所言,如果表面上享受着风光和富贵,实际上却如同蝼蚁一般苟且偷安,又有什么意思呢?如今这身居高位的生活还不如在南疆时痛快肆意自由自在啊! 荣湘也蹲到父亲身边,道:父王,我相信小楚,请您也相信他好吗? 孩子,你们长大了,以后要做什么父王不会再插手了,但你们记住不管任何时候,活着最重要。荣战握住儿女的手妥协了。 荣楚和荣湘相视一笑,皆重重点头,谨记父王教诲! 这日,少有出门的荣湘坐着马车跟着弟弟出门了,他们二人去了寺庙上香。 上完香后,荣湘有些累了,便在寺庙的厢房中休息,她一边走进厢房一边对丫头翠竹道:你在房间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本郡主要小憩一会儿。 是,郡主。翠竹应下,帮忙带上了门,站得笔直的守在门外。 荣楚带着品一坐在厢房外的石桌前喝茶休息,品一看了翠竹一眼,两人皆是点了点头。 荣湘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立即急步进向了里间,果然在帘子后见到了贺铮,那个曾经被她所救,多年来互相有情,如今已经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她咬了咬唇,朝窗外看了一眼道:什么事非得约我来这见面?要是让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你放心,没有人知道我来了这里,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贺铮向前一步,停在她面前三步远的距离没再向前,他若不是过分小心,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有所举动。 荣湘害羞一笑,我自是信你的。 湘儿,我今天叫你来相见是有事情要和你商议。贺铮看着她的笑容有些痴了,但他没有忘记正事,忙道。 荣湘道:你说,我听着。 现在的局势,我们的婚礼怕是不能大办了,可能要让你受些委屈。贺铮说完又忙补充了一句,但是以后我一定给你补上。 荣湘笑道:我懂的,我不需要什么风光的婚礼,只要她看了他一眼,羞涩的低下头去,手指绞着帕子,很是局促不安。 -- 第394页 贺铮自是知道她没说完的是什么话,他激动不已,忍不住内心的情意,大步向前握住了她的手,湘儿! 不可。荣湘惊慌的退后,忙抽出手阻止了他的举动,哪怕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哪怕此刻只有他们两人,她也不能越过心底的防线,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情来。 贺铮知道自己孟浪了,连忙安抚道:你别怕,我不会再过去了。 嗯。荣湘恢复了平静,点点头。 贺铮看着她近在眼前却不能亲近,抓心挠肺般难受,他道:你放心,我会再和荣楚演场戏,这样我们俩就能尽快成亲了。 荣湘羞得脸通红,没有出声,她知道,如果婚事不大办的话,再闹一场,他们不用再经历那些繁重的礼节,成亲之日不会太久。 那、那我走了。她向来小心惯了,既然事情说完了就得马上离开,不然时间一长就会让人起疑。 贺铮还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得点点头,路上小心。 我会功夫,而且有小楚在,没有人能伤到我。荣湘自信道。 贺铮自是知道她会功夫的,荣楚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两人为了露拙,对外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只有他知道,面前的女子是个奇珍异宝,得之他幸。 荣湘再看了他一眼,整理了衣发,转身走了,走到里间门口时,她又回身道:你也小心,我等着你。说完快步走了。 贺铮喜悦万分,盯着荣湘离去的清秀身影,暗道,湘儿,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久等的。 荣湘走出房间,翠竹立即朝荣楚和品一那边大声道:郡主,您休息好了吗? 荣楚侧头看向门口,和荣湘交换了个眼神,荣楚先带着品一离开,荣湘带着翠竹紧跟着出去,上了马车快速离开回府了。 可是南王世子和郡主的马车?行至山脚下,迎马而来一匹马车,与荣楚他们打招呼。 荣楚听到这声音,脸色立即沉了,他撂开帘子朝马车外看去,果然见得一辆马车里探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头,果然是他,那个原文中迫害了荣湘一生的男人,御史安珲的嫡子安建。 安家不用说是赫连轩最厉害的一把刀,凭着御史一职负责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为由,在朝堂上杀人不见血,为赫连轩除掉了不少眼中钉。 御史安珲当年有从龙之功,安珲虽然只是个御史,但他的女儿安宁是赫连轩的妃子,安家才能由原来的小门小户变成现在京城名贵,不过赫连轩握着安家的嫡长女,安家除了对他忠心不敢起任何异心。 赫连轩将荣湘赐给安建的用意很明了,就是希望让安家帮他牵制荣家,可想而知荣湘嫁到对赫连轩忠心耿耿的安家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上至公婆,下至下人,中间还有安建这个狠毒的变态,荣湘每日如同身至油锅,煎熬至极,她无数次求助娘家,但荣战都让她忍着,明明是堂堂郡主,妥妥的低嫁,却要让人踩在头顶践踏,荣湘在死那刻是恨荣战这个父亲的。 荣世子,这是去上香吗?安建坐在车上,并没有下来,只是在马车里朝荣楚拱了拱手,毫无敬意的问。 荣楚将对安建的恨意压下,轻咳了几声,有气无力道:嗯,安公子也要去上香? 对啊,前几日家母身体有恙,来这里求了道平安符,如今家母康复,特来还愿,只是不知道世子爷是来求什么呢?安建笑问。 荣楚不作声。 安建自问自答,听说圣上将荣湘郡主赐给了世子爷的死敌贺铮,想来世子爷是替荣湘郡主来求平安的吧?说来也可惜了,我有幸见过荣湘郡主一面,是个绝色美人,如今一朵鲜花却插在了牛粪上,真是为郡主感到难过呢! 他们的婚事是圣上所赐,安公子这话是在责怪圣上吗?荣楚岂听不出他话中的幸灾乐祸,语气犀利问。 安建脸上的笑容僵住,他道:岂敢,既然婚事是圣上所赐,自是良配,我只有羡慕的份,我还急着上山,就不多言了,世子爷请。 荣楚冷冷看他一眼,放下帘子朝车夫道:走! 看着荣家的马车缓缓远去,安建眸中射出寒光,荣家,迟到是个死,只可惜了荣湘那样的美人不能让他玩乐一番,不过无妨,日后有机会,他定会好好品尝美人滋味的。 小楚,你这是怎么了?回到荣府,姐弟二人各下了马车,荣湘见弟弟还一脸阴沉,十分不解的问。 安建的话她全听到了,但这样的嘲讽又不是没听过,比这更糟心的也有,弟弟今日似乎与往常不同,他的眼神里不止是生气,还带着无尽的憎恨,他难道与安家有什么过结? 荣楚压下心中的情绪,朝姐姐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姐姐,我没事,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那好,我回房了。荣湘道。 荣楚目送姐姐进了府,带着品一走了,他去了贺家,站在门外对贺铮破口大骂,引来无数百姓围观,贺铮在他骂得起劲的时候出了府,两人对骂片刻,硝烟肆起,扭成一团打了起来,两人都挂了彩,扬言都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 第395页 没过三天,贺家便定下了与南王府的婚期,再过了两日,贺家以一顶四人小轿将荣湘从侧门抬进了贺家,南王府瞬间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荣楚为此又大闹了贺家一场,结果让贺铮在新婚之夜丢下如花娇娘,宿在了通房的屋子,狠狠打了南王府一记耳光,就连三日回门,贺铮也没陪荣湘回去,带着小厮去勾栏瓦舍寻花问柳了。 荣湘坐着马车一路哭回娘家,到了家门口时终是忍不住扑进父亲怀中悲声大哭起来,行人见之生怜,皆说荣湘虽贵为郡主,却被弟弟害得跳进了火坑。 一时间,南王世子荣楚更是骂名在外,就连三岁小孩见了他都忍不住朝他吐口水,百姓家温顺的看院狗见他经过也发狂一般冲着他狂吠。 荣楚却并没有为此收敛,仍旧找贺铮的麻烦,回门这日,他听闻贺铮去了烟花之地,怒得冲到他所在之处,对着贺铮又是一顿大打出手,两个纨绔子弟皆是文不成武不就,动起手来谁也不吃亏,但同样谁也不占便宜。 荣楚扬长而去,贺铮当众说不会给荣湘好日子过,见此场面,众人不由得又对无辜的荣湘同情了一把。 荣贺两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一连数月都是京城上下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赫连轩也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但却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自不会多言,直到这日荣战的求见。 老臣求皇上准小女和离吧,她在贺家实在过不下去了。荣战跪在御书房内,老泪纵横求道。 赫连轩挑了挑眉,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云淡风轻的道:南王不必过分伤心,贺铮虽然纨绔了些,但不是个心肠歹毒的,而且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年轻人去处理吧! 皇上,贺家对小女实在过分,每日天不亮就要去婆婆门口站规矩,夜里还得守在婆婆床边伺候到半夜才能回房,白天更得亲自做饭洗衣,就连下人也能肆意欺凌她,这哪是儿媳妇,简直是老妈子呀!皇上,老臣膝下只有这么一双儿女,请皇上看在老臣为晟朝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准许老臣把小女接回荣家吧!荣战哀声求道。 赫连轩说:身为媳妇,伺候婆婆是份内之事,洗衣做饭也是本分,至于下人,怕也是想提点她一些而已,兴许这就是贺家的规矩,南王,朕虽是皇帝,但也无权干涉臣子的家务事,你请回吧! 皇上 赫连轩不耐烦摆手,回去吧,也劝轻你家郡主大度一些,不要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回娘家哭诉,白得惹来两家不睦。 荣战不敢置信的看着赫连轩。 南王,现在荣贺两家闹成了仇,朕劝你息事宁人也是为了你们之间能够修复关系,只要你们两家和睦了,你家郡主在贺家的日子自然就好过了,朕也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吗?赫连轩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只能好言劝道。 荣战重重磕头,老臣谢皇上的良苦用心,老臣告退。 回到南王府,荣战径直去了书房,里面一双儿女和女婿贺铮都已经在里面等他,三人见他一脸颓败的回来,相视一眼,明白他此去定是碰了一鼻子灰。 荣楚率先问:父王,如何了? 别提了,皇上反而让我回来劝湘儿恪守妇道,不要动不动就回娘家哭诉,影响两家关系。荣战无力的摆摆手,往椅子上坐了,十分心寒。 荣湘和贺铮对视一眼,没做声。 荣楚道:我早知会是如此,父王还不信,如今总算是死心了吧? 我原本对皇上还报着一丝希望,如今荣战说得心酸,抬头看向女儿女婿,庆幸道:好在那一切都是假的,贤婿,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的湘儿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他终于明白,哪怕一味隐忍退让,他也保不住自己的孩子,这次若不是儿子抢在赫连轩动手前出手,女儿一生就要毁了,他哪怕贵为王爷又如何,也无法为在婆家受了委屈的女儿出头,他憋屈也就罢了,不能再让儿女再憋屈的活着。 为了一份愚忠,太不值得了。 荣湘也很感激的看着丈夫,这些日子外面把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但关起门来她和贺铮无比恩爱,贺铮也并没有去什么通房屋里,她没有被婆婆挫磨,下人也不敢冒犯他,贺家上下对她都十分好,面子什么的她不在意,只要里子好就成。 贺铮被岳父和妻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看了荣楚一眼,羞愧道:原本我还在犹豫不绝,多亏了荣楚给我当头一棒,我才翻然醒悟,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娶到湘儿,岳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湘儿,让她幸福的,只是外面的流言蜚语估计还要盛行一段时间,希望您老人家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放在心上,只要湘儿过得好,我什么都不在意。荣战叹息一声道。 荣楚好一会儿没出声,荣湘看着弟弟问:小楚,你在想什么? 姐姐的事情算是办妥了,我想很快就会轮到我了。荣楚道。 贺铮问:你的意思是,皇上要给你赐婚了? 荣楚点点头。 那怎么办?小楚,你有没有意中人?要不我们再旧计重施?荣战着急道。 -- 第396页 荣楚摇头,我没意中人,旧计重施也行不通了,只能另谋出路。 如何另谋出路?贺铮问。 荣楚想了想道:看来最近我得多喝点药才行了。 荣战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的意思。 近日,南王府传出世子病重的消息,南王重金聘请名医为世子医治,半月后终于稳住了病情,再过了半月,世子大病痊愈,整个人生龙活虎,不再流连瓦舍,开始发奋读书习武,京中上下皆说世子大病一场转了性,说南王府终于有希望了。 赫连轩一连数日辗转难眠,这日终是招了太师薛锦入宫,君臣二人关在御书房商谈许久,薛锦离开时整个人步子轻快,昂首挺胸,仿佛捡到宝了一般。 父亲您说什么?皇上要给我和荣楚赐婚?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薛妙玉听到父亲的话,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张绝色容颜布满煞白。 她可是京城第一贵女,才华横溢,貌美如仙,怎么能嫁给南王世子那个混账纨绔呢? 薛锦朝女儿安抚道:玉儿你别急,听父亲说完。 我不听我不听,父亲,无论如何我也不嫁给荣楚,他恶名狼藉,还是个病秧子,我绝不嫁她,死也不嫁!薛妙玉捂住耳朵气呼呼道。 薛锦自顾自道:皇上让你嫁去南王府另有深意,南王居功自傲,冒犯皇上,皇上有意铲除南王府,但苦于没有借口,这才让你嫁去南王府搜集南王不臣的证据,好让皇上铲除逆贼,介时你是大功臣,皇上说了,到时候会封你为贵妃。 贵妃?薛妙玉听到这放下捂着耳朵的手,惊喜的走到父亲身边问:父亲,您说的都是真的? 她本就打算入宫的,像她这样的才女,就得嫁世上最厉害最出色的男人,只是她没想到她能成为贵妃,那可是仅次于皇后的地位,得多风光呀! 薛锦道:当然是真的,为父最疼的就是你了,如果不是皇上的密旨,为父怎么舍得让你嫁给南王世子那个名声狼藉的废物?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女儿听旨办事就是。薛妙玉道。 薛锦满意点头,玉儿你放心,只要你能帮皇上除掉南王府,我们薛家的荣华富贵就享之不尽了。 薛妙玉想到能成为贵妃,令晟朝女子人人羡慕嫉妒,她就心花怒放,她回到房间觉得心情格外激动,在家待不住,于是带着丫头出了门。 小姐,我们去哪?丫头香荷问。 薛妙玉道:听说君悦来茶楼上了新戏,看戏去。 是,小姐。香荷忙跟了上去。 南王府,荣楚正在和荣战下棋,突然品一递来一张纸条,世子,郡马爷让人送来的。 荣楚放下棋子,接过纸条打开一看,立即站起身对荣战道:父皇,好戏开演了,您就在家等着听戏吧!说完带着品一离去。 儿子走了,荣战也没了下棋的心思,心中很是忐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哟,薛小姐来了,是看戏还是听书?君悦来的朱掌柜看到薛妙玉来,立即摆上笑脸迎了上去。 薛妙玉鼻孔朝天的上了楼,压根没理他,香荷道:我家小姐听说你们这上了新戏特来看戏,掌柜的,等会就搭台子唱新戏吧! 没问题,这就给薛小姐搭台子。朱掌柜笑嘻嘻道。 香荷嗯了一声,赶紧跟上薛妙玉上了楼,小姐,已经吩咐下去了。 薛妙玉点点头,往自己常坐的那间雅间去,经过一间名风雅阁的雅间时,突然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南王世子荣楚的声音,要是平日,她估计不会理会,但今日父亲的话却让她不得不对荣楚上了心。 她朝香荷使了个眼色,然后停在了雅间外,雅间的门并没有关紧,留有一条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情景,薛妙玉朝着缝隙往里看去,见荣楚正和一个女子在说话。 世子爷,饶了我吧,我的血不好喝,求您别喝我的血了。女子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 薛妙玉心里一惊,喝血?什么情况? 荣楚没有理会她的求饶,抓住她的胳膊阴森道:那个游历的名医给我开了一个方子,需要命格属阴的女子血为药引,我服药不过半月,身体已然大好,但药不能断,你是命格属阴之人,我会放了你的血入药,你放心,你死后我会厚待你的家人的,来吧,把你的药给我吧! 不要,不要啊!女子拼命摇头,但因为太激动,她突然就晕了过去。 荣楚取出刀来,割断了她的手腕,将血装在了一个水袋中,等装满一袋,他把人扔到一旁,站起身露出一脸阴森的笑,舔了舔匕首上的血,一口牙森白,格外渗人。 薛妙玉已经吓得僵住,脸色白得像纸一般,脑中也是轰隆直响,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再也没了看戏的心情,带着香荷逃跑一般的下了楼,离开了茶楼。 坐上回府的马车,薛妙玉想到茶楼中看到的事情,全身都在发抖,太可怕了,荣楚太可怕了。 难怪他的病好得那么快,原来是喝了人血,太残忍,太血腥了! -- 第397页 小姐,您不就是命格属阴的人吗?南王世子不会也要喝你的血吧?香荷惊恐问。 薛妙玉脸色惨白,抖得更厉害了,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嫁给荣楚,绝不能!哪怕皇上许她贵妃之位又如何?她命都没了,还怎么当贵妃? 你说的是真的?薛府内,薛锦听完女儿的话,也是一脸惊恐问。 薛妙玉道:女儿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父亲,我不能嫁给荣楚,我会死的! 无论如何她都要让父亲推了这门亲事,哪怕她不当贵妃! 玉儿你别急,为父先去探查一番,如果真如你所言,为父会想办法去和皇上说的。薛锦安抚道。 薛妙玉急道:父亲,事情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不会有错,还查什么查?您现在就去跟皇上说,我不嫁给荣楚,父亲,女儿不想死啊! 好好好,为父想一个法子帮你推了这门婚事。薛锦拍拍女儿的手安慰。 薛妙玉向来聪慧,马上就想到了法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薛锦也明白了女儿的计策,只得配合,请了大夫,私下收买,商议好说辞,次日正准备让人把女儿病重的消息传出去,突然宫中传来旨意,要他入宫,他赶紧换上官服,跟着传旨太监入了宫。 来到宫中被带到御书房,他入内便见南王荣战和世子荣楚在里面,暗暗惊慌,难道皇上已经提了赐婚的事? 薛爱卿,今日诏你入宫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南王世子刚刚向朕求旨赐婚,要娶你家千金为世子妃,不知你对此事可有异议?赫连轩笑问。 薛锦惊诧的看向荣楚,世、世子要娶下官的女儿? 是啊,薛太师,我对令千金钦慕多时,先是我有病在身,怕耽误了令千金,如今我的病已经好了,特向皇上求娶,还请薛太师成全。荣楚拱手朝薛锦一礼,十分有诚意。 薛锦想到女儿所说之事,冷汗都下来了,他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朝赫连轩道:皇上,臣不能答应南王世子的求亲。 这是为何?赫连轩眯起眼睛,盯着薛锦,先前便与他商议好了,他会赐婚,如今荣楚主动提出来要娶他的女儿,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的好事吗?薛锦竟然不答应?他是什么意思? 薛锦道:皇上,小女外出染了恶疾,病倒了,群医无策,臣怕她的病过人,准备把她送到庄子里去养病,怕是无法嫁人了。 薛小姐病了?她得了什么病?荣楚一脸紧张的问。 薛锦暗骂,还不是让你这个畜牲给吓的,但他面上未曾表露,回道:大夫也查不出来,说是怪病。 无妨,我也病了多年,都说久病成医,要不我去看看薛小姐?兴许能看出点门道来。荣楚道。 薛锦吓得忙道:不劳烦世子了,大夫说小女的病过人,下官可不敢让世子去冒这个险啊。 这荣楚有些为难了。 荣战道:小楚,既然薛太师一番好意,你就不要去了,免得让太师为难。 孩儿听爹的。荣楚应下了。 荣战再对赫连轩道:既然薛家小姐病重,此事就当臣没提过,等薛小姐病养好了再做计较。 也只能这样了。赫连轩不悦道。 荣战父子退了出去,赫连轩拍案怒道:薛锦,你在搞什么鬼? 回皇上,小女是真的病了,并未推托之词啊!薛锦露出一脸哀痛,昨日臣将皇上对臣说的话告诉了小女,小女并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只是傍晚的时候出了趟门,回来就病倒了,高热不退,昏迷不醒,还喃喃自语,请了许多大夫也查不出病因。 赫连轩惊讶,竟有这般怪事?薛爱卿别急,朕让太医去诊治,一定能将薛小姐治好。 臣谢皇上隆恩。薛锦磕下头去,心中暗道,好在已经让女儿服了药,就算太医去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皇上,薛小姐确实病得十分厉害,臣也查不出病因,怕是中邪了。太医诊治过后,朝赫连轩回复。 赫连轩暗惊,中邪?好好的怎么会中了邪? 这个臣就不知了。太医摇头道。 赫连轩拧起眉头,看来薛家这枚棋子是不能用了,可眼下也没别的棋子可用,罢了,就让南王府再多活一段时间吧。 姐夫是没看到薛锦那副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实在是太好笑了。南王府书房,荣楚朝贺铮道。 贺铮喝了口茶道:亏你小子想出这种损招来,把薛小姐给吓得病倒了,这才免了一场祸事。 他们终于明白了荣楚前几日说要多服药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要做场戏吓薛妙玉,别说是薛妙玉吓着了,就算是他这样的大男人听闻也骇得慌,喝人血,啧啧,亏他想得出来。 小楚这是兵行险招,但总算是有惊无险。荣湘笑道。 荣战不解问:小楚,你怎么知道皇帝会给你和薛家小姐赐婚? 薛家是太子之师,深得皇帝重用,皇帝是一定会让薛家帮他谋划的,而且先前姐姐的婚事多少让他亏心,也让我们家寒心,他为了挽回南王府的人心,定是得给我赐一门好婚事,薛妙玉是京城第一才女,把她嫁给我一定能让南王府对他感恩戴徳。荣楚解释道。 -- 第398页 荣战点点头,你说得有理,只是没了薛家,他会不会再选旁的人? 应该暂时不会了,而且我也不会再给他机会。荣楚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深邃起来。 贺铮问:你又有什么歪主意了? 荣楚看向窗外,见树上有一群麻雀在嬉闹,叽叽喳喳的格外欢快,他不由得露出笑来: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睡神附体了,整天都想睡觉,怎么都睡不够,南方天气格外冷,怎么还这么想睡觉呀?! 第98章 纨绔世子3 听说了吗?南王世子又和他姐夫打架了, 这次被贺家公子狠狠打了一顿, 鼻青眼肿, 头破血流, 是被抬回南王府的。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哪能没听说, 听说南王世子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下得床,不过自他被贺家公子打伤后, 他整个人都变了。 变了?变什么样了? 他一改先前的纨绔行径,每日在府中发奋读书, 勤加习武,扬言要做一个文武全才呢! 不会吧,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他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 听南王府的下人说, 南王世子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先前连累姐姐步入火坑, 不能为姐姐出头, 也不能护姐姐安宁,痛定思痛后, 不想再做一个碌碌无为的纨绔子弟了。 我也听说了, 南王世子说他不想再靠父辈的封荫,他要自己建功立业,不再做一个国家的蛀虫,连累家人了。 看来荣湘郡主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不过也太迟了,荣湘郡主现在每日像熬油一般过日子,要是他早一些醒悟, 就不会害了姐姐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浪子回头金不换,希望他能就此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好好做人吧,不然南王迟早有一天真的被他气死! 是啊是啊,南王府的事情可真是让大家都操碎了心,南王是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只得一双儿女,如今女儿的一辈子算是毁了,希望儿子能痛改前非有所作为吧! 没错,希望南王世子不要再出夭蛾子了。 求皇上赐给犬子一门官职,他近来进步极大,满怀壮志,希望能为皇上分忧,还望皇上成全。荣战带着荣楚跪在殿中求道。 赫连轩看了面前精神抖擞,红光满面,风度翩翩的荣楚一眼,眯起了犀利的眸子,面上却笑道:南王世子能痛改前非努力上进乃国家之幸,南王府之幸,南王,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世子挑一个好差事,让世子能一展抱负,为国出力。 谢皇上隆恩。父子二人立即笑着磕头谢恩。 待把人打发走,赫连轩脸上的笑意立即散去,他捏紧手中的茶盏眸光森寒。 一旁的赵行看了眼赫连轩的眼色,道:皇上,南王世子这几个月来整日在府中读书习武,再也没去过贺家找麻烦,也没去过勾栏瓦舍寻花问柳,他还主动帮助那些穷苦人家,施粥赠药,更对一些寒门子弟不耻下问,出银子接济他们读书,现在京中人人都夸南王世子人品贵重,努力上进,很快就会成为国家栋梁之才,像南王一样为国立功效力,成为一个大英雄呢! 该死的!赫连轩将茶盏狠狠摔在了地上,怒吼。 失算了,没想到南王郡主的婚事反而激得南王世子起了上进之心,曾经的纨绔子弟变成了人人称赞的良善贵公子,不能再让南王府继续以这样良好的状态发展了,否则南王世子一但养成,再除掉南王府就难了。 小楚,你此举又是何意?回南王府的马车上,荣战不解的问儿子。 荣楚问:父王你想啊,要是我一直是个纨绔子弟,会是什么下场? 宫里一定是对南王府放心的,暂时不会有对南王府做什么,只是百姓对你却会厌恶透顶,谩骂有加。荣战道。 不过骂名比性命之忧来说,他还是会选前者的。 荣楚道:父王,其实我无论是纨绔子弟还是青年才俊,宫里对我的看法都是一样的,我最终不过是个死,但如果我是纨绔子弟,宫中取了我的性命也没有人会觉得冤枉,但是如果我是个青年才俊,宫中杀了我,便会失了民心。 小楚,你别说什么死啊死的,父王不会让你出事的。荣战听得胆战心惊。 荣楚笑着安抚,父王别担心,我是不会轻易让自己出事的,从现在开始,由我来保护父王和姐姐,你们就看着吧,这一战赫连轩他输定了! 小楚,父王怎么没看到胜算?荣战并没有因为儿子的话感到心安。 荣楚胸有成竹道:我的官职就会成为我们的胜算。 官职?你知道皇帝会给你安排什么官职了?荣战问。 荣楚摇头,不知道,但绝不会是好差事,一定是凶险万分的苦差就是了。 荣战越听越糊涂了,这样的差事又如何成为我们的胜算呢? 父王,你就不要管太多了,只安下心来看戏就成。荣楚笑道。 荣战看着儿子一脸自信,胸有成竹,倒是安了几分心。 -- 第399页 皇上,滁州五百里急奏。 赫连轩正和文武百官在金銮殿商议国事,突然殿外有侍卫禀报,赫连轩声音哄亮道:传。 侍卫立即将急奏交给了守在门口的内监,内监捧着走到殿中交给了走下来接的赵行,赵行接过快速返回,双手递给了赫连轩。 赫连轩接过急奏快速看过后大惊,滁州一连数月大雨不停,导致各处堤坝决堤,百姓受涝,死伤无数,滁州刺史文良五百里加急求助朝廷赈济灾情,各位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朝中文武皆不做声。 滁州乃是苦寒之地,一年到头不是涝就是旱,每次派去的官员都没办好过差,反而吃了挂落,降职受罚是常事,滁州的差事可是个苦差啊,一般略有头脑的人都不会去淌这趟浑水。 赫连轩见状震怒,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可以替朕分忧吗?朕养你们有什么用? 皇上息怒,臣等无能!文武百官跪地直呼。 他们宁愿在京中挨骂也绝不去滁州那鬼地方,一个搞不好就会丢官罢职,运气差的还会被洪水冲走,如果没被洪水冲走也会被当地的难民活活吃了。 赫连轩还要骂,赵行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凑到赫连轩身边小声提醒了一句,皇上,前几日南王世子不是想为国效力吗?不如 对呀!赫连轩顿时怒火全消,大声道:宣南王府世子荣楚入宫。 南王府,荣楚正和荣战在比武,两人正打得难分难舍,突然品一走过来道:王爷,世子爷,宫中来人传旨,要宣世子即刻入宫。 父子俩收了剑,荣战顾不擦脸上的汗,急问:宫中可有说所为何事? 未曾,只说皇上急诏,让世子立即入宫。品一回道。 荣战一脸担忧,小楚,这 正如儿子所说,回京后皇帝封赏了他一个王位便没有再给他派差事,他甚至不用上朝,所以对朝中实时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总是传得百姓都知道了他才听闻,这样的感觉真的很无力。 更让他觉得无力的是,他还不敢安排线眼,怕被宫中知道又是一桩罪名,这种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的日子,真是憋屈! 父王不必忧心,是皇上要给我派差事了。荣楚说罢,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把帕子扔回去,带着品一大步走了。 荣楚换了身衣衫,然后坐上马车入了宫,径直被带到了大殿上,臣南王府世子荣楚,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王世子免礼平身。赫连轩朝他扬手道。 文武百官皆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这个时候将南王世子宣进宫来,南王世子虽然近几个月名声大好,但并无官职在身,是没有资格参与早朝的。 荣楚谢了恩站起身,恭敬问:不知皇上突然诏臣入宫有何吩咐? 荣楚,前段时间你不是说要报效朝廷吗?臣今日就给你派一个差事如何?赫连轩一脸是笑的说。 荣楚闻言立即又跪了下去,臣谢皇上隆恩。他顿了蹲又问道:不知皇上要给臣派什么差事? 滁州面临洪涝之灾,百姓流离失所,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朕想封你为赈灾钦差,替朕前往滁州赈济灾民,治理水患,你可愿意?赫连轩威严问。 满朝文武皆暗暗心惊,皇帝竟然要派南王世子去滁州赈灾?南王世子从没有为官的经验,也不曾有过处理此类事件的前例,派他去如何能治理水患,赈济灾民?皇帝这是想对南王府出手了吧?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震惊不已,但没有一个人出声,只要不是派他们去,谁去都行! 荣楚一脸并不知情的模样,感激万分,重重磕头,皇上如此信任臣,给臣安排一个如此责任重大的差事,臣一定赴汤蹈火报效皇上大恩大徳! 好,南王府不愧是晟朝的大功臣,朕的左膀右臂,世子尽管去滁州,若能帮臣治理好水患,朕必有重赏!赫连轩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心中好不畅快。 荣楚连连谢恩,想了想道:皇上,臣斗胆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你说。赫连轩心里舒畅,便也十分好说话了。 荣楚道:如果臣真的能治理了水患,可否请皇上答应臣一件事? 什么事?赫连轩拧眉,这小子真是瞪鼻子上脸,事还没办就提上请求了,难怪他刚刚会那么痛快的答应去滁州,原来在这等着他。 荣楚道:不过是南王府人的婚姻大事,于皇上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赫连轩闻言暗想,难道他是想让荣湘和贺铮和离?如果他真的能治理了水患,这个请求倒也无伤大雅,荣湘已经受尽磨难,如果合离也未必能再嫁人,于南王府而言不过是个拖累罢了,再说了,就算荣楚治理了水患,他也不会让他再回到京中。 想到这,赫连轩大手一挥,豪爽道:好,朕答应了。 臣谢皇上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荣楚的声音在大殿之中无比洪亮,听得众人心神一凛。 -- 第400页 众人看到殿中这个俊逸挺拔的少年,突然心中冒出一句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们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想到这句话,明明荣楚现在什么也还没做,可是他们就是觉得眼前的少年将来必定不凡,莫名的不由自主的这样觉得。 荣楚回到南王府,荣湘及乔装打扮成下人的贺铮也回来了,一家子在书房坐着说话。 荣战道:楚儿,这个差事不好办呀! 岳父,这差事岂止是不好办那么简单,滁州苦寒,上半年雨水充足,十年九涝,下半年久旱不雨,年年旱灾,涝的时候不敢存水,怕河堤两岸的百姓受灾,旱的时候就只能让上天垂怜降水了,这样的地方,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去,皇帝将这差事交给弟弟来办,是何用意已经非常明显了。贺铮拧着好看的眉,叹道。 荣湘紧张不已,小楚,要不你装病把差事推了吧?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咱们不办也罢。 姐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现在我是骑虎难下了,这桩差事我是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了,而且办好了没有赏赐反而会有性命之忧,办遭了就更不用说了,怕是整个南王府都会因此受到牵连。荣楚看着姐姐道。 荣战和荣湘父女俩皆是大惊,荣战问:楚儿,这是何意? 岳父,皇帝之所以让弟弟去办这门苦差原因有二,第一,不管差事办得好办不好,他都不会让弟弟平安回来,涝灾之地混乱,想故意让一个人出意外实在太容易了,弟弟是南王府的独苗,要是弟弟出事,南王府便无未来可言,第二,差事办不好便是弟弟失职,现在滁州灾情严重,动则伤亡无数,要是有人故意让灾情扩大,多死一些百姓,南王府必然是灭顶之灾。贺铮替荣楚解释道。 荣楚点点头,正如姐夫所言,我这趟过去是九死一生。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坐以待毙?荣湘急得眼眶都红了。 荣战也是捏紧了拳头,心中怒到了极致,南王府一门忠烈,多年来隐忍退让,为什么还要被逼到如此境地? 荣楚安抚道:父王,姐姐不必紧张,此事我已有万全之策,必不会让奸人得逞,我会解除滁州的灾祸,也会平安归来,南王府亦不会有事。 荣湘仍旧不放心,还要再说话,贺铮按住她的手道:湘儿,我们要相信弟弟的本事,他说能行就一定行。 那小楚,你一定要保重。荣湘见丈夫和弟弟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不再多说丧气话,叮嘱道。 荣楚点点头,想了想看向贺铮道:姐夫,在我走之前,我们还要再演一场戏才行。 都听你的,你说吧,这次的戏要怎么演?贺铮自从听荣楚的娶到美娇娘后,现在几乎以荣楚马首是瞻了,但他担心又得打架,下意识揉了揉嘴角,自己打自己还是蛮痛的。 荣楚笑道:放心,这次不演打架的戏了,我们演言和。 啊?贺铮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言和,会不会让宫里人察觉到异常?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荣楚说的言和是什么意思了。 贺铮,你给我出来。次日,荣楚带着品一来到贺府门外朝里面大声喊道。 贺铮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穿得花里花梢,打着哈欠走出来,斜视着荣楚没好气问:干嘛?又想找茬吗? 两人因为经常一见面就掐,周遭百姓只要一听到荣楚的声音就立即围了过来看热闹,一个个都满是担忧的看着两人,更有好心的劝荣楚不要闹事,这样只会让他姐姐的日子更难过。 荣楚没有理会众人,朝贺铮道:我马上就要去滁州赈济了,我来是想和你商量个事的。 切,你还有事和我商量?贺铮抖着一条腿,没个正形,但热心群众都说荣楚低了头,他不能再揪着不放,他咳嗽了一声问道: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去:万秀阁吃酒,别耽误我时间。 荣楚一脸诚恳道:如果我能解除滁州的水患,平安回来,你不准再欺负我姐姐。 就你这小样儿,还能治得了水患?别臭美了。贺铮嘲讽道。 荣楚激道:你敢答应我吗? 这又什么不敢的,我贺铮还怕你不成?我量你也治理不了水患!贺铮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道。 荣楚大声朝众人道:还请诸位给我做个见证,今日我南王世子荣楚与兵部尚书家的公子,也就是我的姐夫贺铮在此达成协议,如果我能解除滁州水患,平安回来,贺家此后便要善待我的姐姐。 众人皆为荣楚的话感动了,原来他去滁州那种苦寒之地赈灾是为了能帮他姐姐能过上好日子,看来南王世子真的是懂事了,懂得强大自身来为姐姐出头,是个好样的,大家都纷纷回应。 世子爷放心吧,我们给你做这个见证。 对对,我们帮你,你就放心去吧! 你姐姐我们也会帮你照看一二的,虽然我们是平头百姓,但好歹人多势众,总不会让贺家把你姐姐欺负得太厉害。 荣楚看着众人,感激的朝大家深深鞠躬,荣楚在此谢谢大家了。 -- 第401页 荣楚走后,贺家惧着舆论,果然没敢对荣湘太狠,荣湘的日子也好过了些,已经数日不曾回南王府哭诉,邻里这才放下心来,一心都希望荣楚能真的解除滁州的灾祸,平安回来,彻底将荣湘从油锅中捞出来。 荣湘嫁到贺家半年之久,虽然没过一天好日子,但她对邻里仍旧很和善,邻家有困难的,她也会偷偷帮助,时间一长,大家都觉得荣湘郡主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好姑娘,好人自然要得好报,所以大家都希望荣湘在贺家能够过上舒心日子。 爹,朝中派来的赈灾钦差什么时候到?滁州刺史文良之女文月脱去一身是水的蓑衣走进厅里急问。 她不过十六岁,身材格外高挑,比普通男子还要高一些,长相清秀端丽,但眉眼间透出一股男儿家的英气,举手投足也十分豪爽大气,她是文家长女,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才十岁,母亲前几年被洪水冲走了,父亲官务繁忙,她便得为母为姐的照顾弟弟,时间一长便有些男儿家顶立门户的气概。 她是官眷,又因为母亲受灾而亡,有股不甘心,总想有一日能彻底解决了水患的问题,所以每次灾患她都会和当地官员一块参与其中,甚至是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做,从不言苦叫累。 文良正在看信函,见女儿进来忙将信函递给她:在路上了,应该这两日就会到。 文月甩了甩手上的雨水,接过信快速看过,惊讶道:爹,朝廷竟然派了南王世子来赈灾? 是啊。文良点点头,苦笑道。 文月气道:南王倒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大英雄,可是南王世子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文不成武不就,整日里只会斗鸡遛狗,寻花问柳,哪会治什么水患?朝廷竟然派了他来,这是要把滁州百姓至于何地? 荣楚在京城的事情就连千里之外的滁州也听闻了,可想而知那是一个多荒唐无用之人,这样的人跑到灾区来,不是添乱吗?要是被水冲走了可怎么是好?他好歹也是大功臣南王的独子,一个世子爷。 月儿,不得胡言。文良严肃训斥。 文月将信拍在茶几上,道:爹,我哪有胡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朝中难道无人可用了吗?竟然派这样一个废物来治理水患? 月儿,南王世子虽然平庸,但南王可是平复南疆的大英雄,当年南王凯旋回京,途经滁州,还顺道把山寇给平了,他可是滁州百姓的大恩人,你不得对世子无礼!文良劝诫道。 文月哼了一声,不服气道:南王是南王,世子是世子,他们虽为父子,但也不可一概而论。 好了,等世子来了看看情况再说,兴许他确实有经世之才呢?文良说着把信收了起来,带着女儿出门巡视灾情去了。 荣楚其实已经到达了滁州,他并没有声张罢了,他让人在城外等着,只身带着品一先入了城,因为水患严重,街道已经被洪水吞噬,洪水已经到了膝盖的位置,街上没有一个百姓,两旁的商铺也都紧闭着门,门外还钉了高高的拦板防水,目前未止还没有危及到铺面。 荣楚脱了靴子让品一提着,他把袍摆扎在腰间,卷着裤管撑着伞慢慢在街上行走,滁州的天空似乎漏了一般,雨下得极其大,倾盆而下,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雨要是不停,水势就不会减少,灾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世子,这里水太大了,我们还是出城坐马车进城吧!品一和荣楚一样,也脱了鞋子,一手提着两双鞋子,另一手撑着伞,越往前走水越大,他担心主子出事,忙劝道。 荣楚道:身为赈灾钦差,岂能贪生怕死?我得步行进去,和滁州的百姓共患难。 品一叹息一声,不再多言,艰难的跟在荣楚身后。 卷毛儿,你别过去,那边水大啦。 荣楚正在水中走着,突然听到一个孩子急喊声,他朝声音处看去,见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踩着水急匆匆从巷子里跑了出来,紧接着一条卷毛黑狗追着一根吃剩一半的骨头冲了过来,狗子会游泳,倒是成功咬住了它的骨头,正得意的朝主人游去。 这时,男孩的方向突然涌来一阵汹涌的洪水,狗子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危险,连追了半天才追到的骨头也不要了,大叫一声就朝主人冲了过去,扑进了主人的怀里。 男孩并没察觉到洪水来了,抱住黑狗训斥,知道怕了吧?让你还乱跑,小心我回去炖了你吃狗肉! 汪汪汪黑狗朝他身后狂吠。 男孩以为它生气了,不再训斥它,抱着它就要走。 荣楚见情况不妙,一边扔了伞朝男孩跑去一边大声喊道:小弟弟,小心,你身后来洪水了。 男孩已经转过身去,自是看到了汹涌而来的洪水,吓得大叫一声,想要动作时已经晚了,洪水扑腾过来,一下就将他冲倒了,他紧紧抱着怀里的狗子没撒手,就这样被洪水冲远了。 爹,那不是小星吗?还有卷毛儿!文月正和父亲穿着蓑衣走出来巡视灾情,突然见到一个孩子抱着狗被洪水冲走了,定眼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弟弟和家里狗,惊得大叫。 文良老脸一跌,就冲了过去,小星,小星! -- 第402页 妻子已经被水冲走了,要是儿子再被水冲走,他还怎么活呀! 爹,你别去,我去!文月拉住了父亲,脱掉笨重的蓑衣和雨靴就要朝弟弟冲去,突然见一个男人已经跑到了弟弟身边,快速将弟弟和卷毛儿抱了起来,艰难的往这边来了,文月大喜,爹,小星被救了。 文良连连点头,险些老泪纵横,父女俩忙迎了上去,文良对着恩人不停的弯腰致谢:多谢恩公救了小儿,多谢多谢。 谢谢你救了我弟弟。文月也感激的看着他,见他长得极其俊逸,衣着华贵,而且很是眼生,不像是滁州人。 荣楚摇摇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以后看好孩子,不要让他随意外出,太危险了。 是是是,我们一定好好看顾孩子,一定不会再让他乱跑。文良接过儿子,朝荣楚道。 世子,你没事吧?这时,品一冲过来,用伞躲住已经全身湿透的荣楚,紧张问。 荣楚摇头,我没事。 文良和文月父女俩相视一眼,齐声问:你是南王世子?赈灾的钦差? 没错,我是钦差荣楚,你们二位是?荣楚看着二人问。 原文中,原身并没有来滁州,也没见到过这二人,所以他并不认识他们。 文良忙将儿子交给女儿,拱手朝荣楚道:钦差大人有礼,下官滁州刺史文良,这是小女文月,小儿文星。 原来是文大人一家,荣楚有礼了。荣楚恭谦的拱手一礼。 文月看着面前的男子,他全身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看着十分狼狈的样子,但他周身的气度却是不凡,一身华贵,谦虚有礼,妥妥的一个华贵青年才俊,与她听闻的传言完全不同,而且他刚刚还救了弟弟和卷毛儿。 突然间,文月对南王世子的印象产生了变化,兴许传言不可信呢! 荣楚与文良相遇后便让等候在城外的人都进了城,把带来的赈灾物资发放下去,文良见他远来辛苦想让他休息一日再去勘察灾情,□□楚拒绝了,当下便和文良父女俩及当地官员一块去了受灾最严重的河堤两岸查看。 瓢泼大雨仍旧下个不停,洪水又急又大,河堤已经被冲毁干净,但文良和当地官员仍旧在修复,成效却不大。 荣楚站在河岸边上,指着急流问文良,这条河的尽头是何处? 是一处江,名为九江,因为那条江汇集了九个州郡的水,因此得名。文良答道。 荣楚点点头,走吧,去九江看看。 文良等人不解,去九江干嘛?滁州的水患与九江有何关系?但他们也不敢多言,依言带着荣楚赶去了九江。 九江离滁州并不太远,就是城西之外,荣楚看到这条若大的江,水已经溢满,这便是让滁州城中被淹的主要原因,他沉思不语,众人也都不敢出声。 文月见他眉头深锁,想了想还是道:世子可是想从九江下手解除水患? 文月小姐有何高见?荣楚看向她赞赏问。 文月摇头道:我曾提议过从九江下手,但没有好的方案。 如果将九江之水全部放掉呢?荣楚看着一望无际的江水问道。 文月和众人皆是大惊,文月道:如果将九江之水放出,确实可以解了滁州淹城之患,可是九江之水如此之多,就像是杭州的西湖一般,如何能将其全部放出? 而且下半年滁州会闹旱灾,得靠九江的存水度过旱灾,如果将水放尽,下半年旱灾又该如何?文良也道。 城中别的江湖都不敢存水,只留着九江,要是九江也干了,那下半年百姓可就更没活路了。 荣楚想了想道:只要人力够多,将水放掉并不是难事他顿了顿问文良,文大人在滁州任职多久了? 五年了。文良不解他为何又问到这事上来了,但还是回道。 来这的第二年,妻子就被水冲走了,所以他记得十分清楚。 荣楚再问:那文大人对滁州的天气了解多少? 以前不知如何,但我在这的五年内,每年从正月开始下雨,至五月方停,六月至十二月滴水不降。文良道。 荣楚点点头,既然年年如此,那我们就可以防范于未然了。 怎么讲?文良急问。 荣楚指着九江道:我们先把九江的水放干,解决淹城之患,接着在九江下游处修上高高的堤坝,堤坝必须要结实稳固,且层层递增,每层都留出泄洪的口子,以便水患时急时泄洪去祸,正月初将所有的泄洪口打开,不存半滴水,四月份开始关闭口子存水,以保下半年城中百姓有水可用。 文月立即思考着他这个办法的可用性,片刻后道:爹,各位大人,我觉得世子爷的办法可行。 文良等人也在脑中构想了一遍他的方案,暂时没有发现问题所在,都点了点头。 荣楚道:只是九江之水已经溢满,若要泄洪工程极大,危险极高,并不易办,还请各位大人贴出告示,让每家每户出两个壮丁相助,只要九江之水倾泄,水患便暂时缓解,只等雨停后,我们再大肆修堤坝,来年便不会再有水患了。 -- 第403页 可是如果要等雨停之后再修九江堤坝,今年岂不是不能存水了,那下半年我们该如何度过旱灾?文月发现了一个问题,忙问。 荣楚思索片刻道:文月小姐这个问题倒是让我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九江既然汇聚九个州郡的水,不如这样,我们在泄洪后,先在各州郡修建堤坝存水,等滁州的雨停后,九江干渴,修好堤坝,再将各州郡的水引进九江,这样一来,便可解除滁州长久涝旱之灾。 这个法子好。文月拍手叫好。 文良等人也都都得比先前的方案更完善了,文良夸道:世子爷之才令下官等佩服。 文月看他的眼神也透出一丝钦佩。 荣楚看向洪水浩瀚的九江,道:我想这个办法并非只有我一个人想得到,要想除滁州之患,必须得从周边州郡下手,州郡之间要互相帮助才能度过难关,工程之大令人难以痛下决心实施,因为太过劳民伤财了,最主要的是,朝廷赈灾的银子远不够这次工程的实施用度,但我南王府愿意倾尽家产帮滁州百姓度过这次难过! 滁州的灾情之所以长年得不到解决,是因为滁州地理因素太过特别,半年涝半年旱,存水就会受涝灾,不存水就会受旱灾,实在有些麻烦,但只要花心思去做,并不难解决。 文良父女及在场所有的滁州的官员朝荣楚跪了下去,下官等替滁州百姓谢世子爷大恩大徳!若此次能成功,滁州上下任凭世子爷差遣! 荣楚勾嘴一笑,得民心者得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小荣哥又在下一局大棋了,哈哈。 第99章 纨绔世子4 世子爷, 雨太大了, 您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来做就行了。文良捋了一把顺着斗笠流得满脸都是的雨水,扯着嗓子朝一旁的荣楚喊道。 雨声嘈杂, 农具挖土的声音亦是吭哧吭哧直响, 如果不大声说话,根本就听不见, 荣楚同样扯着嗓子回道:不行,连文月小姐这种女子都在坚持,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去休息?而且我是钦差, 我应该和大家一块齐心协力干活。 挖掘九江泄洪的工作已经快接近尾声了,这么多天都坚持过来, 也不差这点时间, 而且文月身为女子,参与其中从未言累, 这让多少男人汗颜?他若离开了, 岂不是女人都不如? 世子爷, 你身子娇贵,实在吃不得这样的苦啊,下官请您立即上岸吧!文良再劝道。 这七八天来, 荣楚日日与他们一块干活,他日日劝也于事无补,来时俊逸挺拔的少年,短短半个月就瘦了一大圈, 今日的雨特别大,他要是受了风寒可怎么得了? 荣楚一脸严肃,坚持道:滁州灾情未定之前,我绝不离开,文大人不必多言,继续干活吧! 文良还想再劝,但看荣楚已经扛起锄头继续挖土了,他既然感动又佩服,这样身系百姓,不顾身份,不辞辛苦的世子爷,是谁说他是纨绔的?简直胡说八道。 世子爷真是个好官,历年来从未有哪个赈灾的官员像他这般亲力亲为的,我相信,这次灾情一定很快会过去。文月身边一个中年男子感叹道。 另一人也道:没错,有世子爷在,我就放心。 加把劲干吧,连世子爷都与我们一块累死累活,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对,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能辜负世子爷这般为我们劳心劳力! 他们的声音很快被雨声和干活的响动埋没,雨声哗啦,整个九江下游密密麻麻全是强壮男子在奋力干活。 文月听到了乡亲们的议论,她有些累了,停下来撑着锄头歇口气,一边抬手擦脸上混着汗水的雨水,一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荣楚,见那个身影略显单薄的少年正鼓足了劲,埋头苦干着,全然没有一丝勋贵的架子和娇气,他单瘦的身体里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让人忍不住心生敬意。 这些天来,她彻底改变了对荣楚的看法,什么混账,什么纨绔,什么无用简直是对荣楚最大的侮辱,这样一个有才华、有能力、有毅力、有善心、吃苦耐劳的青年才俊,却被人扣了一个这么大的屎盆子,可见世人有多愚昧。 瓢泼大雨淋在他的身上,打湿了他的衣服头发,他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在文月看来,此刻的荣楚却比刚来时更加英俊迷人。 似察觉到她的目光,荣楚突然朝她看了过来,她下意识到移开视线,转念一想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闪躲?于是正面与他的视线相对,她看见荣楚先是朝她竖起了夸赞的大拇指,接着用力握拳在放在胸前,给她鼓劲。 她回以一笑,同样回了一个握拳加油的动作,然后继续干活,好像荣楚真的给她加满了劲,半月来积累在身体里的疲累减轻了许多,心里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和甜蜜。 她突然觉得,要是日日与荣楚在一块干活,再苦再累再凶险她都不怕,有些人就是有这么大的魅力,能不受控制的占据她的心,让她依赖,让她安心。 整个滁州的青壮男丁聚集在九江下游用各种农具挖撅疏通了半个月后终于要将九江挖开了,荣楚见洪水就要倾泄而出,对众人大声喊道:全部上岸,留下几个会功夫的泄洪。 -- 第404页 文良立即带着人陆续上案,大家麻利的爬上岸后,见荣楚还在下面,文良大喊:世子爷,您也快上来吧! 我会功夫,我得在下面帮忙泄洪,文大人,带着大家撤退,躲远些,洪水没有泄完前不要靠近,以免发生意外。荣楚回道。 他既要解除灾祸也得保证无人伤亡,这样才能把事情办得漂亮,扭转他纨绔世子的恶名。 文良想了想,对文月道:月儿,你和诸位大人带着大家撤离,我留下来帮世子爷。 爹,要不我留下吧,我好歹会点功夫,您年纪大了,带人走吧!文月提议道。 文良摇头:不,我是滁州刺史,地方权利最大的官员,我不能离开,况且世子爷都不怕危险,我又有何资格怕呢?听爹的,带人快走,一定要解决世子爷的后顾之忧,明白吗? 是,爹!文月应下,朝九江堤下正在安排泄洪事宜的荣楚看了一眼,毅然转头,朝百姓喊道:大家带上器具跟我撤! 百姓们皆应下,快速撤离。 荣楚朝剩下的十来个会些拳脚的青壮男子指挥道:等会你们再挖一点就上岸,剩下的我来挖。 世子,要不我来吧!品一不放心道。 荣楚摆摆手,必须我来,品一,你等会一定要保证大家的安全,若是有一个人被洪水冲走,你也就顺着洪水冲走算了。 九江下游全部已经挖得薄薄的,只要再挖开一处口子,洪水泄出,其它地方也都会冲垮,所以一不小心在河堤下的人就无法逃生,最危险的事情自然得他这个赈灾钦差来做。 是,世子,属下一定完成任务!品一立即一脸认真的抱拳应道。 他名为荣楚的小厮,其实是个武功极高的高手,由荣战从小培养出来保护荣楚安危的,这些年在京城从来没有露过功夫,他摩拳擦掌,等会估计要大显身手了。 荣楚退开一边,朝众人吩咐,挖吧! 十几个壮年男子立即扛着器具开始挖,没过一会儿就挖得差不多了,一人愧疚道:世子,那一处我刚刚多挖了一锄头,差不多快崩了,你等会就朝那挖吧! 好,我知道了,你们赶紧离开。荣楚朝那人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泥土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忙让品一将他们带上岸,见他们都离开了才扛着锄头准备泄洪。 世子。文良不知道从何处走了过来,扛着一把四齿铁耙来到荣楚身边。 荣楚闻言看去惊讶道:文大人,你怎么还没走?快走,这里已经很危险了。 那块松动之处随时可能崩塌,洪水一但倾泄,想完全脱身就难了。 世子,我来帮你。文良怕荣楚赶他,快速扛着铁耙就那泥土松动的地方挖了下去。 荣楚惊得大喊,文大人不要 文良笑呵呵道:世子请放心,我早年也是武将,还当过先锋,等会一定不会给你拖后腿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他刚刚挖下去的地方就崩塌了,接着洪水倾泄而出,轰的一声就将他给冲走了。 这个口子一开,紧接着整个九江下游被挖得不太厚的土都被洪水冲开,汹涌的洪水白茫茫一片,争先恐后的倾泄而出,力道大得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如何也阻止不了。 文大人!荣楚将锄头猛的扎进地里形成一个固定的桩子暂时稳住了自己,第一时间伸手去拉文良,可是已经迟了,洪水太急太大,眨眼的功夫文良就被冲出十几米远。 他先前安排人挖九江下游的时候,是计算过泥土在怎么样的厚度下能短时间不被洪水击垮崩塌的,但是一但有一个地方开了口子,大量的洪水排出时不畅,巨大的惯性会将不太牢固的泥土冲掉,所以他才让所有人离开,独自留下泄洪,这样一但挖开一个小口子,他有功夫,在洪水排泄前脱身是可以的。 可是他没料到文良这个变数,太过尽忠职守的他会偷偷下来帮忙,但这样的忙却是倒忙,反而破坏了他的计划,原本无人伤亡就可以成功泄洪解除涝灾的,如今文良被冲走了,他是地方最高军政官员,要是他死了,可比死十个百姓还严重。 此刻,荣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救回文良! 想到这,他放开锄头,飞身而起,施展轻功快速追了上去。 爹文月带着人撤离后,不放心父亲和荣楚,特意回来查看情况,亲眼见到父亲被洪水冲动的画面,她急得就要跳下水去救父亲,母亲已经被洪水冲走了,要是父亲再被洪水冲走,她该怎么办? 品一见到荣楚去救人了,立即拦住了文月,文月小姐别冲动,世子已经去救文大人了,你还是在这等吧,不要造成没必要的伤亡,反而让世子为难。 世子,世子会平安把我爹救回来吗?文月当然看到荣楚追过去了,她不安的问。 品一其实也不确定,因为他也很担心荣楚的安危,可是身为下属,服从命令是最基本的,不管他再担心荣楚都只能将荣楚吩咐的事情做好,尽量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文良如果像他一样听世子的,就不会有这场无妄之灾了,所以他一定要拦住文月去送死,他只得安抚道:我们都要相信世子,他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 第405页 文月听到这忙再朝荣楚和父亲的方向看去,见荣楚已经追上了父亲,将父亲从洪水中揪了出来,奋力飞落在了岸上,她大喜:世子把我爹救回来了! 品一闻言忙转头看去,果然见荣楚已经把文良平安救了上来,赶紧和文月跑了过去。 荣楚将已经喝了一肚子水,肚子鼓涨得如同大青蛙,昏迷过去的文良放在岸上,解开他的衣服,开始施救。 文月和品一赶到的时候,文良已经缓缓转醒,一脸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文月扑到他身上哭道:爹,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月儿别哭,爹没事了。文良恢复了思绪,有些无力的安抚女儿。 荣楚对父女俩道:先送文大人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是是。文月忙扶起父亲,品一背起文良,一行人快速离去。 回到刺史府,大夫诊治过,开了药让文良好生休息几日就离开了。 文月朝着荣楚就跪了下去,多谢世子对父亲的救命之恩! 一旁的小文星也跪下了,谢谢世子哥哥救了父亲和我还有卷毛儿。 汪汪。黑狗卷毛儿也抬起了前腿,朝荣楚致谢。 文月这才想起荣楚先前还救了弟弟和卷毛,重重磕了个头,谢世子大恩大徳,文月没齿难忘。 要不是荣楚,她又将失去父亲和弟弟,这份恩情她永世不忘。 起来吧,举手之劳而已,只是文大人以后千万不可违背我的话,擅做主张才好。荣楚向前扶起了兄妹俩,对文良道。 文良这次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受了教训,羞愧道:是,下官一定不会再自作主张,给世子爷添麻烦了。 荣楚点点头,见卷毛还立着两条后腿,前腿一划一划的,格外可爱,他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笑道:以前我是一个连狗都嫌弃的人,走到大街上,再温顺的狗都会冲出来朝我狂吠,没想到今天竟然得到了你的感谢,我甚感欣慰啊。 哈哈众人闻言都大笑了起来。 文月却没有笑,看着荣楚道: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敢诋毁世子,我文月绝不放过他! 文月小姐言重了,我以前确实是混账了些,没有人诋毁我,不过我以后不会再做那些混账事了,只希望大家能不计前嫌,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荣楚朝文月道。 众人自是没有不应的,都说不会介意。 九江的洪水排了两天两夜终于排完了,解除了滁州淹城之祸,荣楚早就让当地的医馆和大夫给百姓开了驱寒的药方,防止大灾过后的大疫,所以涝灾解决后,倒是没有发生流传性的疫病。 接下来,荣楚带着滁州的官员开始在隔壁州郡建造大坝存水,好在滁州数年来一直受自然灾害的危害,隔壁州郡的官员和百姓都十分同情,而且建堤坝对各州各郡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帮人也是帮己,荣楚和滁州官员去商议的时候,大家都十分配合,建坝工程很快就实施开了。 八个州郡的堤坝建造极耗费人力物力和财力,人力有当地百姓义务出工,但银钱却得荣楚来解决,荣楚几次往京城递奏折,希望能拨一些银子下来,四五次才拨了一次下来,其它的都被赫连轩以国力空虚拒绝了。 事实上,荣楚也并不打算依靠朝廷,他先是将南王府大半的积蓄都用上,不够的再到各州各郡的大户处征集善款,只要出力的富户他都将名字记下来,他日问功行赏时必少不了他们,如此一来,不少富商为了博一个美名和在朝中露个脸主动捐款资助灾情,从而解决了财力匮乏的问题。 经过几个月的大肆扩建,八个州郡的堤坝都先后完工了,开始慢慢存水供应滁州,以解除滁州即将到来的旱灾,而剩下的便是最主要的九江堤坝的建造,又历时数月,终是在十月份,将堤坝建成,而这几个月滁州因为用着八个州郡的存水,没有再经历旱灾。 九江之坝建成前的半月,却发生了一件重大事故,那日荣楚和文良带着众官员在坝下堪查,除了文良等人还有其它八州郡的官员也闻风而来,观看这世间罕见的梯形大坝。 下官为官十数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特别的堤坝,一层一层,像高楼一般,实在独特。一个官员望着面前的堤坝惊叹道。 其他人也都点头应和:是啊是啊,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只是真的有世子说得那么好吗?有了这个堤坝以后滁州就不会再受涝旱之灾了?当中也有人表示怀疑。 文良坚定道:世子说能行就一定行,我们滁州上下都信他! 滁州的官员都齐声道:对,我们都相信世子! 其它州郡的官员便再也没有可说的,继续望着堤坝参观起来。 荣楚见大家这般拥护他,相信他,心里很高兴,他指着堤坝最上层道:应该还有半个月堤坝就可以完工了,你们看,这每一层都设有泄洪口,第一层九个,第二层七个,第三层五个,第四层三个,每年正月,便将所有的泄洪口打开,到了五六月,关上第一第二层的,开启第三第四层,这样一来,滁州上半年几乎不会受到涝灾,下半年也可以存上足够的水来度过旱灾。 -- 第406页 大家都露出喜悦,好,太好了。 我还会让人在滁州各城各镇修上暗道,接通九江,大旱时九江的水就可以流到各城镇,解除离九江较远城镇百姓吃水难的问题,同样,如今连通九江的八个州郡如果出现涝旱灾害,九江也可以惠及到。荣楚再道。 谢世子殿下的大恩大徳!在场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磕头谢恩。 荣楚扬手让众人起来,嘴角挂着愉悦的笑,这半年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他抬头看了堤坝最高处,准备带着人离开,施工地点还是多少存在着安全隐患的,这是最后关头了,一切都得小心。 只是他这一眼却看到了顶层有几个人正准备将泥沙石头往下推,他暗叫不好,急道:快走,危险。 文良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了先前文良的前车之鉴,没有人质疑荣楚的话,第一时间拔腿就跑,堤坝下的人很快就跑了个干净,唯独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百姓在离开时摔了一跤。 荣楚眼看石沙就要砸向那个老人,顾不得自身安危扑了过去,将老人护在了身下,啪的一声,一个巨石砸在了荣楚的背上。 世子!品一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却已经晚了,石头已经砸中了荣楚,荣楚被砸得当场吐了一口血,品一恼极,抬头看去,见坝顶的人还在往下推石沙,怒得飞身而上,拔剑就将那几个砍了下去。 危机解除,文良等人见荣楚受了伤,吓得魂出体外,纷纷扑了过去,品一第一时间将荣楚的心脉护住,又给荣楚吃了救心丸。 荣楚脸色已经煞白,他张嘴便问:老人家没事吧? 世子啊,草民没事,你还好吧?老人既感动又愧疚,哭着问道。 荣楚摇了摇头,见所有人都紧张担忧,一脸哀色的看着他,他想说点什么安抚大家,一张嘴又是一口血喷出,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世子!众人惊呼。 荣楚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他睁开眼睛,见房间里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文良一家和无数的大夫,品一站在床边,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他很感动,朝品一喊道:品只是他嗓子干得难受,一开口嘶哑得厉害,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世子您醒了!品一立即就大叫了一声。 文良一家子和大夫全部惊得跳了起来,一同围了过来。 大夫给荣楚诊治过后,都说已经度过危险期,只要好生调养就不会有事了,众人放下心来,文良忙打开门朝房间外寻着的九个州郡的官员以及那个老人一家子说道:世子醒了,没事了,大家快回去休息吧! 老天有眼,世子殿下平安无事!老人一家跪在门外朝房间磕了个头才缓缓离开。 品一去给荣楚抓药,这些事必须他来做,别人做他不放心。 文月一边哭一边给荣楚喂水。 荣楚喝了些水,嗓子舒服些了,但仍旧嘶哑,他道:傻丫头,你哭什么? 我以为、我以为文月说不下去,哭得更厉害了。 荣楚笑着安抚,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哭了,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文月闻言破涕而笑,吸了吸鼻子道:再喝点? 够了。荣楚摇摇头,他娘的,背好痛啊,那些个杀千刀的竟然敢用石头砸他,他非得将他们的脑浆砸出来不可,正好这时品一端着药回来了,他问:那些制造事端的人呢? 被属下砍成了重伤,都给扔牢里了,还没死!品一语气带着愤怒,回道。 文月接过品一手中的药,一勺一勺喂给荣楚喝。 荣楚一边喝药一边道:给我审,查出幕后之人,然后再把他们的头给我用石头砸开。 混账东西,敢下此毒手,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真当他是病猫吗? 品一应下,转身走了。 文月听到荣楚的话,端药的手一抖。 荣楚立即隐去眸中犀利,笑望着她问:吓着了? 没有,他们应该是这样的下场。文月摇摇头道。 荣楚将药端过去一口饮尽,抓起她的手,把碗放在她手中,道:谢谢。 手上还有荣楚手上留下的温热,这丝温热传到心底,让文月脸上不由得滚烫起来,她站起来,说了句,应该的。然后端着药碗大步走了。 荣楚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笑了笑,真是心思单纯的姑娘,虽然只是一个地方官员家的女儿,但美貌人品才华不比那什么京城第一才女薛妙玉差,更重要的是,她心地善良,这一点就将薛妙玉甩出几条街。 想到原文中原身被薛妙玉害得家破人亡,到死那刻也没有得到幸福,他心里就为原身感到心疼,这一世,他会找一个真心对他的女子成家,让荣家能够世代绵延。 世子,查出来了。几日后,荣楚的伤恢复得不错,可以下床活动了,品一也在这几日对那几个混账严刑拷打,查出了幕后之人。 荣楚被文月扶着在院中散步,闻言问道:是他派来的人吗? 品一点点头。 文月问:世子,您知道谁是幕后指使之人? -- 第407页 荣楚道:自是知道的。 那,是谁?文月好奇问。 荣楚看她一眼道:此事文月小姐还是不知道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文月还要再问,荣楚却借口累了,让品一扶他回了房间,文月一直等在房间外,见品一出来,立即向前问道:品一,幕后指使者是谁?为何世子不愿说? 文小姐,世子不愿说自有他的道理,我也不能违抗世子的命令,还请文小姐见谅。品一说完,大步离去。 文月看了看荣楚紧闭的房门,她非得知道是谁要破坏荣楚赈灾才行! 她去了关押那几个制造事端之人的牢房,让狱卒将人提了出来,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我们不是已经说了吗?怎么?你们还不信?领头的一个人没好气的回道。 文月看了他们一眼,冷声喝问:我想亲耳听到,快说! 是宫里人传的令。其中一个受伤最重的怕再受刑,赶紧回道。 另外几人也都默认了他的回答,没再做声。 文月大惊,宫里?怎么可能? 这时,她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去,见是品一进来了,她张嘴欲问,品一道:出去再说吧! 两人出了牢房,走到偏僻处,文月着急问:世子是赈灾钦差,宫中为何会派人来搞破坏? 宫中派人来不是为了搞破坏,而是为了杀世子。品一见她执意要知道事情真现,也顾不得荣楚的交待,如实对她说了。 文月更是震惊,世子是解除滁州天灾的有功之人,是皇帝亲封的赈灾钦差,宫中何人要派人来杀他? 品一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道:自从南王平复南疆回京受封后,荣家便是明枪暗箭防不胜防,世子忍辱负重背负骂名,多年来一直服药,那药里都是宫里人加了东西的,就连郡主的婚事也是多番波折,世子这些年过得苦,文月小姐,如果你真的为了世子好,请不要再管这件事了。 不,我想知道,品一,请你告诉我好吗?文月执着道。 品一道:对不起文小姐,世子交待过,为了你的安全,不能将事情告诉你,但如果你真想知道,你可以去问令尊刺史大人。 品一走了,文月独自站在那想着品一的话,荣楚药里被宫里人加了东西,是什么东西品一并没有说,但不用说她也知道绝不会是好东西,所以贵为世子的荣楚才会那般纤瘦,荣湘郡主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她是有所耳闻的,听说郡主被逼得跳入了火坑,日日煎熬,苦不堪言,再加上这次的意外事件,她心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 爹会知道吗?文月迫不及待想证实心中的猜疑,忙朝父亲的院子去了,在书房找到了正在处理公务的父亲,她走进去关上门急问:爹,上次在九江堤坝上制造事端害世子受伤的人竟然是宫里派来的,这究竟是为什么? 月儿,你是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文良惊得写字的手一抖,墨水将公文都弄污了,他顾不得去管,将笔放下,来到女儿面前紧张道。 文月道:是我亲自去问的那几个闹事之人,他们亲口告诉我的。 这文良闻听是那几个人招的,便不好再哄骗女儿,叹息一声道:月儿,这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父亲也是这个说话,文月更是心急如焚道:爹,世子不肯告诉我,您也要瞒着我吗?爹,您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你这孩子,自小便是这样的急性子,想做什么就得马上去做,想知道什么也必须要弄清楚罢了,爹就告诉你,但是你千万不可外传半个字。文良严肃的叮嘱道。 文月自是点头应下。 文良坐下来,叹道:宫中应该是忌惮着南王府的。 文月暗叹,果然如她所猜,但她很是不解,也坐下来问:爹,南王平复南疆,立下赫赫功劳,世子又为了滁州的灾情殚精竭虑,父子二人皆是报效国家的良臣,宫中为什么会忌惮南王府? 就是因为南王府功劳过大,宫中怕他们功高震主,因此想除掉南王府。文良小声解释道。 文月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呢?宫中为一国之主,岂会如此不容人? 月儿,为父问你,这些日子你看到的世子可是传言中的纨绔无能之辈?文良见女儿不信他所言,问道。 文月坚定摇头,当然不是,世子文韬武略,有经世之才,哪是什么无能之辈? 那为什么世子会有如此不堪的名声呢?文良再问。 文月想了想道:难道是有人故意诬陷? 南王府风光无限,有人看南王府不顺眼,故意攀污也不是不可能。 不,世子先前所作所为应该确实让人觉得纨绔无能,但这一切都是南王府迷惑大众的假象,目的就是想打消宫中对南王府的忌惮,从荣湘郡主的婚事,再到滁州赈灾受伤,足以证明宫中对南王府是要除之而后快的。文良道。 -- 第408页 文月脸色惨白,斩杀功臣,难道宫中就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 月儿,你还小,世间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么公平正义,弱肉强食就是这么残忍,也没有道理可讲,为父当初是名武将,也立下过汗马功劳,为何会自请来这苦寒之地当一个刺史呢?就是因为我看出宫中那位是个猜疑心极重,心胸狭隘之人,他的卧榻之侧,容不得我等功臣酣睡,为了自保,我不得不放弃一切荣华富贵,来这里过苦日子,至少能够保全我们一家子的性命,南王之所以让世子背上纨绔无能之名,亦是为了保全他呀! 文月沉思了片刻,问道:那如今呢?世子在滁州扬名,这不是让南王府处于风尖浪口吗?南王怎么会同意的? 怕是南王府知道哪怕步步退让也逃不掉被诛杀的下场,所以不打算再走原来的路了。文良拧眉道。 文月震惊,他们准备 文良点了点头。 文月惊得捂住了嘴,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呀,荣家真的要这么做吗? 文良握着女儿的手语重深长道:月儿,为父看得出来你对世子与对旁的男子不同,身为父亲,为父自是不愿你嫁去南王府那样的风波之地受苦的,爹希望你能嫁一个平凡的男子,安安稳稳过一生,可是世子对文家有两次救命的恩情,恩深似海不得不报,所以为父不会阻拦你,但是月儿,你必须要想清楚了,这条路或许是一条不归路啊! 文月咬住唇瓣,思来想去了许久,眸中的神色越发坚定,她看着父亲严肃道:爹,我决定了,不管世子决定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他,绝不离弃。 月儿,你不后悔吗?文良也严肃问。 文月坚定点头,女儿绝不后悔! 文良重重叹息一声,也下了决心,好,不愧是文家的女儿,自今日起,文家上下将以南王府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作者有话要说:  人心就是这样收买的,施恩、苦肉计、美男计 小荣哥:胡说八道,我的背是真的很痛啊! 小叶子顶锅盖遁走 好消息,隔壁现言快穿文《养娃系统[快穿]》于今日同步更新,希望小可爱们大力支持,那是叶子写的第一本文,因为一直没有签约上,所以停更开了这本,如今这本快写完啦,就继续更那本了,感谢还在等着叶子的小可爱,谢谢大家! 第100章 纨绔世子5 荣楚的伤康复得差不多的时候, 九江大坝也终于建成了,接下来便最后的扫尾工作, 零零碎碎的事情让人忙得脚不沾地,等荣楚忙完了, 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年关,在这其间荣楚也遭到了数次意外事故, 但都没有再受伤。 赈灾事宜已经完成, 荣楚也该动身回京了,他聚集滁州大小官员开了一个会, 让大家密切注意天气和堤坝,防止有无法估计的意外发生,官员们经过数月与荣楚的相处,已经被荣楚的能力和责任心折服,闻言纷纷恭敬应下。 交待完最后的事情, 荣楚就要离开滁州了,在离开的前一晚他约见了文月, 两人在九江岸边散步, 离别的伤感在四周蔓延, 两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先说话。 直到走到了堤坝处,荣楚才道:品一已经告诉我了, 你已经知晓了宫中派人来杀我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文月看着他俊逸的侧脸回道。 荣楚捡起堤坝旁边一块鹅暖石在手中把玩着,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处境,为何还不与我保持距离?难道不怕被南王府连累吗? 文月虽是女儿身, 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父亲已经与我说定,如果世子不嫌弃,愿与南王府站在同一条船上。文月豪气道。 荣楚面露惊讶,须臾严肃问:文月小姐可想好了?南王府的船可处于风尖浪口,飘摇不定,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 我们已经想得很清楚,文家愿为南王府肝脑涂地,死而后矣!文月抱拳单膝跪在了地上。 荣楚震撼又感动,双手扶起她,承诺道:文月小姐放心,荣楚绝不会让文家今日后悔今日的决定! 世子,我相信你,文家上下也相信你!文月眸中闪过一丝不作掩饰的钦慕之情。 荣楚点点头,拿起她的手,将手中的鹅暖石放到了她手心,离京时,我曾在金銮殿上求得皇上一个旨意,如果我能解除滁州之危,请皇上准南王府一门婚事,回京后,我会向皇上求娶此石的主人为妻,不知她会不会同意嫁予我为妻? 文月心头一喜,握紧了手中的石头,激动回道:我想,石头的主人必是同意的。 荣楚展颜一笑,那就请文月小姐代我谢谢她。 正好,她刚刚也请我代为谢谢你。文月笑道。 荣楚和文月站在寒风中,四目相对,皆高兴的笑了。 翌日一早,荣楚带着品一驾马离开滁州,整个滁州的百姓得知消息都出来相送,滁州出现前所未有的万人空巷送钦差的盛况,一度传为美谈。 荣楚坐在马背上,寒风中衣发飞扬,他看着以文家为首的一众官员带领着的整个滁州的百姓来为他送别,人山人海,朝他不停的挥手告别,说着保重,声音此起伏伏,场面无比壮观,他忍不住心中澎湃起来。 -- 第409页 这将近一年在滁州的日子,虽然每天都很忙碌很辛苦,但让他感受到了远离喧嚣远离勾心斗角的惬意和舒适,如今要离开了,又要回到那个豺狼虎豹环侍之地,每日在睡梦中都得防着被人害死,他突然有些不想走了。 不过只是想想而已,哪怕前面的路布满荆棘,危机四伏,他也要走下去,因为那里还有他人守护的亲人。 他朝大家挥了挥手,然后看了人群中红着眼眶十分不舍的文月一眼,收回视线,转头大喝一声:驾! 马儿扬蹄狂奔,眨眼功夫就冲出数丈远。 文月追向前,不停的说着保重,她知道,荣楚回去后便又要面临无尽的杀机和危险,如果不改变这个局面,至死方休! 她多希望无时无刻陪在他身侧,为他排忧解难,但目前为止还不能,不过很快就可以了,她会成为他的妻,与他共患难。 一路马不停蹄,披风戴雪,荣楚躲过了数次的杀机,终是在腊月二十这日平安抵达了京城,他带着品一刚入城,就见得父亲荣战,姐姐荣湘以及姐夫贺铮站在寒风大雪中等他,久违的亲人的面孔是那么温暖慈爱。 荣楚驾马向前,在他们面前停下,跳下马来就跪在了雪地里,父王,孩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荣战扶起儿子,忍不住老泪纵横,儿子离开将近十个月,他每天都是数着日子过的,虽然每次儿子的信都是报平安,但他却知道,儿子不会那么平安,这十个月来,他日夜提心吊胆,求神拜佛,希望上苍能保佑儿子平安归来,如今亲眼看到儿子好好站在面前,他才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荣楚拍了拍父亲的手安慰,又朝姐姐姐夫行了礼。 荣湘哭成了泪人,紧紧握住弟弟的手,哭道:怎么才回来?怎么去了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你是不是出去就忘了家里了? 姐姐,我冤枉啊,我哪能忘记家里,我时时刻刻都牵挂着你们的,这不,滁州的事情一了立即马不停蹄的回来了,路上还跑死了两匹马呢!荣楚一边给姐姐擦去眼泪,一边解释道。 荣湘泪如雨下,握着小拳头捶了弟弟几下,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贺铮忙搂住她劝道:好了,弟弟已经回来了,你别太激动,担心身子。说着朝她肚子扫了一眼。 荣楚看到夫妻俩的动作,眸光一亮,姐姐,姐夫,你们 回家说,回家!贺铮忙拍了拍荣楚的肩膀暗示道。 荣战擦了擦眼泪,高兴道:对,回家,快回家,别在风口子说。 骑马太冷了,荣楚弃了马坐到了马车里,被荣湘塞了个汤婆子,又被荣战披了件大毛的披风,贺铮则递了他一壶热酒,荣楚身上的寒意顿时散去,身心温暖极了,他喝了口酒,忍不住咂嘴感叹,还是回家好。 那还用说?荣湘横了他一眼道。 一向温和的姐姐小性子见长,荣楚便更坚定了心中的猜测,笑眯眯的往她肚子扫了一眼,更是高兴了。 真的有喜了?回到南王府的书房,荣楚心中的猜测便得到了证实,他忍不住高兴喊道。 荣湘点点头,一脸母性的慈爱,捂住了小腹。 贺铮拉住他紧张道:小声点,胎还没坐稳,不要让人听到了。 你还好意思说,既然姐姐有了身孕,就不该让她冒着风雪去城门口接我了,你这丈夫是怎么当的?荣楚没好气的捶了贺铮一下,责备道。 贺铮一脸委屈直喊冤枉,我劝了你姐姐无数次,让她在府中等,她执意要去,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姐姐的性子是越发暴躁了,动不动就生气使小性儿,我都快招架不住了。 怎么?你这么快就嫌弃我了?要不要我给你纳几房温柔的小妾伺候你?荣湘立即瞪着他问。 贺铮立即端上笑脸哄道:我哪敢嫌弃你呢?什么温柔的小妾都不如你好。 你是不嫌弃还是不敢嫌弃啊?荣湘没有要饶了他的意思。 贺铮道:不嫌弃,也不敢嫌弃! 哼!荣湘赌气的撇过了头。 荣楚见状和父亲相视大笑起来。 一家子正说着话,气氛愉悦万分,突然有下人来报,王爷,宫中传来旨意,让世子即刻入宫回复赈灾事宜。 愉悦的气氛立即消散,荣湘不悦道:这冒着严寒刚回来,椅子还没坐热,怎么就这么急着要宣进宫去?就不能吃口热茶,吃顿热饭再去吗? 姑奶奶额,一句吧!贺铮紧张的拉住她劝道。 荣湘脸色很是不好的撇开头,但依言没再说什么。 荣战叹道:楚儿,你就先进宫一趟,来日方长,我们一家人有的是说话的时间。 是,父王。荣楚放下茶盏,站起身对荣湘道:姐姐放心,我去去就回,姐夫,照顾好我姐姐。 放心去吧,家里有我。贺铮应下,让他安心。 荣楚自是放心贺铮的,他离开这十个月,贺铮把南王府和姐姐照顾得极好,他不再多言,回房换了件衣服就跟着宫里的人走了。 -- 第410页 本以为儿子很快就会回来,荣战让厨房准备了好酒好菜,等儿子回来一家子就可以坐在一起吃个团圆饭,谁知道,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如此往复数次,荣楚也没有回来,就算一去不复返一般,半点消息也没有。 荣战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朝贺铮道:贤婿,楚儿会不会出事了? 岳父不要着急,弟弟是赈灾功臣,皇帝不会在这个时候明着对他做什么的。贺铮搂着已经等累了,在他怀中睡去的荣湘,劝慰道。 荣战觉得他说得对,可是心里就是不安,既然如此,那楚儿为何这么久都没出宫?本王派去打听消息的人也没回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岳父,没有消息反而是好事,说明宫中什么也没发生,您且宽心再等等,我已经传信让我父亲去宫中打探消息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贺铮镇定道。 荣战点点头,颓败的坐下来,拳头死死捏住,早知这般受制于人,当初就该 这个念头一起,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生怕被人察觉到他心中大逆不道的想法。 荣楚进了宫后,便被晾在了赫连轩的侧殿中,茶水倒是管够,点心也管饱,就是不准离开,也没有人来见他,他见夜已经深了,实在忍不住站起身推开门,立即有宫人将他拦下,荣楚问:请问公公,这是何意? 世子爷稍安勿躁,皇上本来急着见你,听你禀报赈灾事宜,但太后突然病了,皇上是孝子,去寿宁宫侍疾了,世子爷还请在此等候,皇上得空就会诏见。那宫人说完就将门关上了。 荣楚转身坐回去,眸中是无尽的森寒,太后壮得跟头牛似的,有什么病?从刚刚那太监话中他悟出三个意思,一,赫连轩嫌他来晚了,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二,赫连轩恼怒他能平安回来,想再折磨一下他,三,赫连轩忌惮南王府又添一功劳,要敲打一下,免得南王府倨功自傲,也是要杀鸡警猴。 很好,他倒是要看赫连轩晾他到几时,最好是越久越好,他是赈灾功臣,在苦寒之地待了十个月,刚一回京,家中椅子还没坐热就被诏进宫冷落着,天寒地冻的,他熬不住生了病 想到这,他勾嘴一笑,直接躺在地上睡了。 正如荣楚所料,太后并没有生病,赫连轩正在隔壁正殿在搂着绝美妃嫔睡大觉,他就是找个借口惩治荣楚罢了,让文武百官都看看,就算功深似海也得受他这个皇帝牵制,南王府都如此,旁的官员又更得战战兢兢做臣子,不要有那起子歪心思,想挑战皇权。 只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一举动不但没起到震慑官员的作用,还将他营芨的仁君名声给葬送了。 次日早朝,赫连轩一边穿戴,一边朝赵行问:南王世子如何了? 听看守的人说睡着了。赵行回道。 赫连轩有些恼,朕晾着他,他竟然敢睡觉? 皇上,可要立即诏见他?赵行问。 赫连轩摆手,让他睡,朕体谅他长途跋涉回京累着了,让他在宫中好好休息过后再诏他回话。说着带着人往金銮殿去了。 早朝国事商议得差不多了,贺铮的父亲贺通思虑再三出列问道:皇上,听说南王府世子昨日已经从滁州赈灾回来,不知滁州灾情完善得如何了? 朝中文武皆小声议论起来。 南王府世子回来了?今日怎么没见到来上朝? 早就听闻滁州灾情已除,世子怕是累坏了,在府中休息吧? 不对呀,听闻昨天世子一回来就让皇上诏进宫了,一夜未归,南王府上下都急坏了,托人四处打探消息呢! 什么意思?皇上把南王府世子给扣押了? 哎哟,周大人,你不要命了?这样的话也敢在朝中说? 姓周的大人立即捂住了嘴,朝龙椅上的皇帝看了一眼,见他离皇帝远,皇帝并没有听到他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赫连轩看了贺通一眼道:确有此事,昨日世子回来朕就将他诏进宫回报灾□□宜,只是太后突然染疾,朕便去太后宫中待疾去了,加上朕体谅世子一路舟车劳顿,让他在宫中休息一晚再禀报,朕来上朝之时,世子还在睡,便没打扰他。 朝中官员又议论开了。 皇上真是孝子啊,太后病了连国事都抛开一边,先去太后病床前尽孝了,实在是我等臣子应该效仿的。 是是是,皇上不但孝顺,还是个体谅臣子的仁君,竟然让世子在宫中休息,可真是洪恩浩荡啊! 只是南王府世子有些恃宠而娇了吧?皇上体谅恩宠,他怎么能睡到此时都不醒呢?这实在是对皇上大不敬! 谁说不是呢?南王府世子估计是自恃功高,就有些目中无人了。 哎,终究是太年轻喽! 贺通听到官员们的议论,拧起了眉头,昨天他进宫来探听消息,却一点消息也没打听到,南王和儿子儿媳妇都急坏了,他们这才商议如果早朝没见到荣楚就在早朝上当众将事情挑出来,只是没想到,荣楚竟然是睡过头了? 赫连轩听到大臣们的话,心里十分得意,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只要所有人认为南王府贪功自傲,藐视皇威,他就可以找个理由灭掉南王府这个眼中钉。 -- 第411页 说来也可气,他派了那么多人去滁州都没有除掉荣楚,不但让荣楚在滁州赢得了民心,还平安回来了,如此一来便是白白给南王府博了美名,南王府更加深入民心,这将后患无穷。 这个大好机会,他得将南王府的美名给毁了。 想到这,他扬手朝众官员道:世子为了滁州的灾情和百姓殚精竭虑,想来是累坏了,让他多睡会儿也无妨。他看了看天色道:不过这个时辰他估计也该醒了,赵行,去,请世子过来禀报赈灾事宜吧,免得诸位爱卿心挂滁州受灾之事无法安心。 是,万岁爷。赵行立即吩咐了人去请荣楚。 文武百官对赫连轩更是夸赞敬服有加,纷纷跪地拜道:皇上仁厚,是臣等之福,百姓之福。 赫连轩一脸谦虚,摆摆手道:爱卿们为朕分忧解难,朕体谅大家也是应当的。 官员们对着赫连轩又是夸赞了一番,同时对荣楚迟迟不至也是越发不满。 启禀皇上,南王府世子叫不醒。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去请荣楚的太监终于回来了,朝赫连轩禀报。 赫连轩几乎要笑出声了,但他面上未曾表露,世子不会是在怪朕昨天晚上诏了他入宫没有见他吧?要不朕亲自去请? 太监张嘴欲说话,满朝文武立即就大声阻道:皇上,万万不可,哪有帝王亲自去请臣下的道理? 可是世子好歹是南王的独子,南王于晟朝有平复边疆的大功,世子亦是解除地方顽灾的功臣,如今朕亲自去请一请功臣亦是应当的。赫连轩说着就要起身。 文物百官正要再劝,这时殿外有侍卫禀报,皇上,南王求见。 各位爱卿,你们看,南王思子心切,怕朕怠慢了世子,不受诏自主入宫找朕要人来了!赫连轩说着朝殿外道:宣南王进来。 荣战入得宫,便感受到了文武百官不满的视线,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向前道:臣荣战参见皇上。 南王平身吧,想来你也是担心世子安危,怕朕怠慢了他,不如南王便与朕一同去请世子过来吧!赫连轩说着站起身,率先往寝宫偏殿去了。 那去请荣楚的太监着急得直冒汗,想阻止赫连轩又不敢,只得跟在后面去了。 荣战看了贺通一眼,忙跟了上去。 贺通想了想对众官员道:诸位大人,要不我等也去看看,若这南王府世子敢对皇上不敬,我等也好替皇上说他几句,免得他恃宠而娇做出什么不规之举。 贺大人说得对,本官倒是要去看看南王世子敢如何嚣张。御史安珲自是要第一个跳出来帮赫连轩的,立即就跟了上去。 其它官员见状也顾不得是不是不合规矩,也跟而去。 赫连轩刚到寝宫侧殿,便见文武百官都来了,暗暗叫好,朝众人道:诸位爱卿来得正好,帮着朕一块请一请世子,让他消了气,也好早日将滁州之事禀明了,了却朕心头一桩大事。 文物百官纷纷摇头,对荣楚更是不满到了极点。 荣战和贺通却是心中有数,荣楚向来是谋定而后动的人,不会给赫连轩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因此更担心的是荣楚的身体,所以赫连轩进去后,两人紧跟着走了进去。 以安珲为首的一众官员也都紧随其后,瞬间,侧殿就被挤得满满的,还有一些大臣进不来只好在外面等了。 无数双眼睛都朝荣楚看了过去,匆匆一瞥,就见他正躺在地上,除了大冬天睡在冰冷的地上这点不妥外,他似乎真是睡得正香,这么多人来这么大的动静都丝毫没有醒。 赫连轩也拧了眉头,不满的看了赵行一眼,怎么没有人告诉他荣楚是睡在地上的,这岂不是让大臣们知道他在整荣楚吗?他立即就要发作看守的宫人,可这时荣战已经扑到了荣楚身边,查看过荣楚后就大声喊了起来,阻断了他的话。 皇上,犬子全身滚烫,这是发了高热啊,求皇上宣太医给犬子诊治,臣刚刚探犬子脉像极其虚弱,怕是快不行了。荣战历经沙场,又是习武之人,是懂一些皮毛的医术的。 众人听闻荣楚病了,而且病得极重快要不行了,皆仔细朝他看去,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憔悴苍白,十分虚弱,确实是病重之像,顿时对这件事产生了疑惑。 皇上不是说留荣楚在宫中休息吗?怎么皇宫这么大连个床都没有给他,大冬天的就这样让人睡在地上了?就算睡在地上也得有个被子吧?天寒地冻的让人躺在地上睡了一晚岂不就是染了病? 别说南王着急世子不请自来,就是他们也得怀疑皇帝是不是故意要整荣楚啊! 如果说是故意,那皇帝为何要这般做?荣楚在苦寒之地待了十个月,刺史文良不止一次传回荣楚染病受伤的消息,他对滁州的百姓那是殚精竭虑,去了半条命才将灾情解除了,并让滁州百姓不再面临灾害之危,于国家于百姓那是大功一件,皇上不赏反罚,岂不是太不仁义了? 但如果说不是故意,荣楚又确确实实寒冬腊月在地上躺着,染上了重病。 不管皇帝这次是有意无意,怕都是要寒了功臣的心啊! 赫连轩见官员们一个个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顿心里中恼极,该死的,一盘好棋竟然给下烂了,他立即朝殿外怒道:定是伺候世子的宫人玩忽职守,连累世子生了重病,来人,将昨夜伺候的宫人拉下去砍了,再去几个人到太医院将院首给叫过,给世子医治。 -- 第412页 殿外立即传来领旨的回声,接着是拿人捂嘴拖走的动静。 众官员噤若寒蝉,同时也相信了皇帝确实是要善待荣楚的,是伺候的人不尽心导致了这场祸事,大家纷纷对荣楚感到同情,倒霉催的,累死累活赈灾回来,却被那些该死的奴才弄得重病,那些奴才也确实是该死。 太医院院首很快就来了,荣楚也被移到了暖阁中,院首诊治过后道:皇上,世子这是受了极重的风寒,导致高热不退,昏迷不醒,实在是麻烦呀! 朕不管麻不麻烦,世子是大晟朝的功臣,是朕的肱骨之臣,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医好他。赫连轩威严十足道。 院首连忙应是,赶紧继续给荣楚诊治。 赵行看了等侯在殿外的百官一眼,对赫连轩道:皇上,世子病情严重,不如皇上赐他一些珍贵药材,以供太医药到病除? 说得对,去,把朕准备给太后服用的千年人参拿来,一定要治好世子。赫连轩眸中一亮,觉得赵行这个法子好,这样一来大臣们就再也说不出他半点不是了。 赵行应下,就要离去取人参。 赫连轩思索片刻,叫住了他,算了,还是朕亲自去一趟吧,免得再出什么意外,让人认为我这个当皇帝的见不得臣下立功。 皇上宅心仁厚,乃臣等之福,百姓之福。原本就对赫连轩改观的大臣们见到赫连轩此举,彻底打消了对他的猜疑,跪地拜道。 赫连轩暗松了口气,总算扳回了这一局,他摆摆手让大家起来,带着赵行快速去取人参了。 安珲见赫连轩走了,戏也不好看,便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其它一些与安珲穿一条裤子的自然也跟着离开,但还剩下三分之二的官员,仍旧在等侯,希望能够亲眼看到荣楚脱险。 安珲等人前脚刚走,太后宫中的总管太监高忠后脚就来了,大臣们自是认识他的,纷纷打招呼,高忠尖着嗓子道:太后听闻世子病了,特意让咱家来看看情况。 大臣们对太后又是一阵夸赞。 高忠进了暖阁问了些情况便走了出来,贺通向前笑问:高总管,听闻太后病了,如今凤体可是大好了? 放肆,竟然诅咒太后生病,太后凤体好着呢,昨天晚上还和皇上一块听了戏,何病之有?高忠跌下脸来朝贺通喝斥。 贺通忙低下头去,连连请罪,是本官失言,还望高总管不要往心里去,亦不要告诉太后。 高忠甩了个冷脸,趾高气扬的走了。 他一走,贺通便与众官员交换了个眼神,在场众人都是多年混迹官场,常在宫中走动之人,人精一般的存在,岂有不明白其中原由的,现在什么都清楚了,太后压根没生病,皇帝昨天晚上也没侍疾,而是在听戏,皇帝故意将荣楚诏进宫来晾着,想杀杀他的威风,结果把荣楚冻得重病不起。 众官员都有些垂头丧气的,有功之臣长途跋涉回来,皇帝不关怀封赏竟然如此苛待,今后谁还敢尽心尽力为朝中办事?难道就不怕落得同等下场吗?皇帝的做法真是比这天气还让人寒心呀! 赫连轩带着赵行并没有去取什么人参,而是去了御书房,他朝赵行怒道:怎么办事的?为什么让荣楚睡在地上?为什么没有如实禀报朕?害朕险些落人话柄。 皇上,奴才也不知道南王世子会在地上睡了一夜,那些看守的宫人没说呀!赵行急忙解释道。 赫连轩气得拍桌,那些该死的混账,竟给朕拖后腿,好在刚刚已经杀了,总算出了口恶气。 是是,那些狗奴才确实该杀!赵行回道。 赫连轩命道:让人去太后宫中说一声,朕说太后有病的事不要再露馅了。 奴才这就去办。赵行应下转身朝门外而去,出得门,他眼神隐晦的看了正坐在书桌前按着眉心的赫连轩一眼才离去。 高忠回到寿宁宫,太后已经接到赫连轩的消息,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对他道:传下消息去,哀家昨天晚上病了,皇帝在哀家这守了一晚上,让大家记好了,不可说错半个字。 高忠眼神一闪,低头应下,出去传旨了。 赫连轩最终还是赐了荣楚千年人参,荣楚也救了回来,被荣战接回南王府调理去了,赫连轩并不知道,哪怕他赐了昂贵的人参出去,也挽不回他的形象了。 大臣们私下议论,皇帝这是棒击过后再赏口糖,如果是他们,宁可不要那口糖也不想被棒击。 三日后,荣楚的病便好得差不多了,虽然仍旧咳嗽得厉害,太医说了慢慢调理即可,荣楚每日都将药倒去一半,希望病不要那么快好起来,只要大家看到他病秧秧的就会记得赫连轩的所作所为。 荣战阵阵后怕道:你这孩子,怎么拿自己来冒险,你知不知道要是再晚一点,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是啊,小楚,姐姐可要骂你了,姐姐总说让你保重自己,你就是这样保重的吗?荣湘眼晴肿得核桃似的,自从荣楚入宫不返后,她就开始担忧,孕妇的情绪又格外波动,所以只要细思弟弟的处境,她就忍不住落泪。 荣楚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这场病生得还是很值得的,至少成功让文武百官知道了皇帝的本性。 -- 第413页 是啊,岳父,湘儿,弟弟不是没事嘛,你们就不要怪他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贺铮劝道。 荣楚感激看了他一眼,知他者贺铮也,他看了姐姐的肚子一眼,对贺铮道:是时候荣贺两家的关系修复好了。 对,我早就等不及了,天天这样偷偷摸摸的,实在难受。贺铮也赞同。 过了两日,荣楚和贺铮又演了场戏,荣楚拖着病体去贺家门口找贺铮兑现承诺,贺铮扭扭捏捏了一会儿不情愿的答应了,并说不是看在荣楚的份上,而是看在荣湘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决定化干戈为玉帛,两家从此和睦相处。 围观百姓皆鼓掌叫好,一边为荣楚病中仍旧牵挂姐姐感动,一边为荣湘苦尽甘来高兴。 自此后,贺家果真再没传出苛待荣湘之事,贺铮也真的浪子回头,开始频繁来往南王府,亦在人前对荣湘格外好,大家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转眼到了除夕,例来除夕之夜赫连轩都会让重臣携带家眷入宫参加宫宴,今年也不例外,南王府和贺家自是在应邀之列。 宫宴又是除夕夜宴,相当丰盛热闹,赫连轩为了营芨仁君之名,在这一夜也格外仁慈宽和,与众大臣谈笑风生,场面十分惬意。 酒过三巡,赫连轩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南王府的位置上,看着仍旧吃一口菜咳三声的荣楚道:世子的病还未大好吗? 承蒙皇恩浩荡,臣的病已经无恙,谢皇上关心。荣楚站起身,谦卑道。 赫连轩点点头,再道:这次是朕御下不严才让世子遭此大罪,今日借此夜宴,朕好好赏赐你,一来,算是你赈灾有功的奖赏,二来,算是朕向你陪罪。 身为臣子,为皇上分忧是份内事,臣不敢要赏赐,臣也不敢接受皇上的陪罪,既然是下人之过,皇上也惩治过了,此事就此揭过,南王府绝不会再提。荣楚起身走到殿内跪地道。 大臣们对荣楚的话很是满意,谁说南王世子倨功自傲的,瞧瞧人家多谦卑规矩,反倒是皇帝上次的做法太过火。 赫连轩道:有功就赏,有过就罚,这才是明君的作法,世子不必客气,想要什么赏赐直说即可,朕一定满足你。 荣楚见无法拒绝,磕了个头道:臣谢皇上赏赐,那臣就斗胆,请皇上为臣赐婚。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别急,等小荣哥把这盘棋的棋子全部下下去就可以收尾了。 第101章 纨绔世子6 世子放心, 你的婚事朕给你留意着,最近薛太师家的千金病已经大好,你不是中意于她吗?等她病好了朕一定给你们赐婚。赫连轩没想到他会请旨赐婚, 但除了薛家女儿,他是不会同意他娶别人的。 此言一出,席间的薛锦脸色就变了。 荣楚磕在地面的脸色也是一沉, 赫连轩当真是不死心啊,但他又怎么会让赫连轩的诡计得逞呢?他又磕了一个头道:皇上,薛小姐染病后,臣找宏麓寺的主持出尘大师帮我和薛小姐合过八字, 大师说我命硬, 会克着薛小姐, 如果和薛小姐成亲,必会连累薛小姐红颜早逝, 所以为了薛小姐好,臣哪怕钟情于她亦只能忍痛放手。 出尘大师果真这般说?赫连轩有些惊讶问。 要是旁的人说的,他自是可以说是江湖术士, 骗人的把戏,可是宏麓寺是□□皇帝钦点的国寺, 出尘大师也曾救过先帝,是得道的高僧,他的话可是极有信服力的,就连他也得给三分面子,附和一番。 荣楚认真道:是的, 大师的批注还在臣手上,请皇上过目。 赵行将那批注接过,走到赫连轩旁边递给了他。 赫连轩看过后点点头,没错,这确实是出尘大师的笔迹。 他心中惊讶,出尘大师专注修道,一年到头都是在闭关的,轻易不见人,就算他这个皇帝去,十次也只得见上一两次,荣楚怎么能见着他?并且还能请出尘大师帮他合八字的? 在场众人闻听是出尘大师批算的八字,也是信以为真,难怪南王世子一准备向皇帝请婚薛家小姐就病倒了,原来薛家小姐被南王世子克着了。 薛锦几乎感激涕零的看了荣楚一眼,走向前朝赫连轩道:皇上,看来是小女福薄,不能嫁给世子爷这般人中龙凤,是薛家的损失。 薛太师不必遗憾,朕会为薛小姐许一门好婚事的,你起来入座吧!赫连轩朝薛锦道。 薛锦如蒙大赦,宝贝女儿终于不用嫁给荣楚这个吃人的狂魔了,他磕了个头站起身,步子轻快的回了座。 赫连轩又看向荣楚,世子,既然薛家小姐与你八字不合,朕必再为你物色好人选,一定找一个配得上你身份的名门千金。 回皇上,臣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人选,希望皇上能成全。荣楚再请道。 赫连轩挑眉,哦?世子看上了哪家的千金? 皇上,她就是滁州刺史文良大人的千金文月小姐。荣楚回道。 赫连轩眯起了眼睛,文良的女儿?文良倒是一个识时务之人,当初他也是有功之臣,但却退却了他对他的封赏,自请到滁州那苦寒之地当了个小小的刺史,要单单是滁州刺史的身份,他应了这门婚事也无妨,可是文良到底是有功之臣,如果让南王府与文家联姻,等于是强强联手了,于江山可是大大的不利。 -- 第414页 思及此处,他对荣楚道:世子,小小刺史之女怕是配不上你的身份,朕还是为你另选高门贵女相配吧! 回皇上,滁州赈灾那段日子臣对文月小姐已经动了情,决定此生非她不娶,还望皇上成全。荣楚道。 赫连轩不悦,但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和善,劝道:世子身份贵重,就算是朕的公主也配得,何必对一个地方官员的女儿念念不忘?而且,你和文家女儿的八字兴许也不合呢?还是请出尘大师合过再做决定吧! 皇上,臣已经请出尘大师合过八字,出尘大师说臣与文家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臣常年服药,导致姻缘线倾颓,如果不能在新年三月前与文家小姐成亲,此生将要孤独终老了。荣楚又取出一份八子批注呈上。 赫连轩看过后,眉头拧得更紧了,出尘大师不是得道高僧,少有理会世俗之事吗?为什么三番两次为荣楚合八字算姻缘?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故意? 荣战也走出来跪地求道:请皇上看在臣父子报效朝廷鞠躬尽瘁的份上,准了犬子这门婚事吧,荣家只有犬子一根独苗,他若是没了姻缘,荣家可就绝后了,臣有何颜面去面对荣家的列祖列宗啊? 赫连轩暗道,要的就是让你荣家绝后,不过这种想法也只能在心中想想罢了,不能表露出来,他将批注合上,还想说点什么来拖延时间。 这时,贺通站起身道:皇上,世子去滁州赈灾前曾向皇上请过一道关于婚事的旨意,既然皇上又说要奖赏世子,不如就应下了吧! 是啊,皇上,就成全了世子的一片痴情吧!就连薛锦也替荣楚说话了,这个吃人魔王赶紧成亲,这样就不会祸害到他女儿了。 其它先前为荣楚感到心疼的官员也都站起身帮荣楚说话,皇上就成全了世子吧! 赫连轩心里那个火呀,身为帝王,他当然希望臣子全是帮着他站在他这边的,可如今明显不是这样,经此一事,他突然明白了,南王府比他想象中还要危险,怕是再不除掉后患无穷。 但今日这婚事他是不应也得应,应也得应了,不过一个小小刺史的女儿,就让荣家娶了又何妨?到时候来了京城,有的是办法除掉,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让朝臣认为他故意和南王府作对。 心中百转千回,他终是道:既然如此,那世子这门婚事朕就准了。 谢皇上。荣战父子及一众朝臣皆大声谢道。 这一场除夕宴,赫连轩是如同嚼蜡,而众大臣皆宾至如归,乘兴而回。 回到南王府,荣战关上门拉着荣楚急问:楚儿,那出尘大师的批注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是我回京前找出尘大师给算的。荣楚端起茶喝了一口回道。 批注是真,内容是假,不过是为了骗过赫连轩罢了。 荣战惊讶万分,你何时与出尘大师如此要好了? 我只是解开了出尘大师心中隐藏已久的一个困惑,出尘大师就应了我三件事。荣楚笑道。 出尘大师确实是得道高人,但已经有十年未曾有所突破,于是他找到出尘大师,好好与他聊了聊佛法,没想到他的一番对佛法的见解竟然让出尘大师一直未角困惑就此解开,他的道法也因此得到了提升。 出尘大师许了他三桩事,第一桩便是合八子,只不过这第一桩就让出尘大师犯了戒,打了诳语,大师掐指一算,说是他命中必然要经历的事,就依了他。 只是后面的另两件事,怕是还得让出尘大师犯戒,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 荣战感叹万分,楚儿,父皇终于可以放心了,你办事有勇有谋,荣家交到你手中,为父不会再担心会出事了。 父亲放心吧,等过完年,孩儿成了亲,荣家必会有另一番景象。荣楚笑道。 荣战刚想问是一番什么景象,这时外面传来迎接新年放烟火的声响,他只得作罢,带着儿子登楼看烟火去了。 新郎官来了,世子爷来了!滁州城外,百姓人山人海,人人翘首相望,终于看到官道上缓缓使出一队迎亲队,为首的是一身大红喜服头戴新郎冠帽的荣楚,百姓忍不住大喊起来,场面无比沸腾。 刺史府的下人也在人群中,确认来人是自家姑爷后,立即往城里冲,一边冲一边大喊道:迎亲队来了,世子爷来迎亲喽! 城中没有出门的百姓闻言也都放下手里的活站在待道旁等着看热闹,城中的茶楼酒楼早就被人早早定下,就等着看迎亲队进城时的热闹。 荣楚来到城外百姓们面前,扬手朝大伙招手,乡亲们好,谢谢来接我,荣楚感激不尽。 世子是我们的大恩人,来接您是应该的。 对对,应该的,应该的。 世子爷,你今天好英俊啊,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世子爷,马上要娶得我们滁州第一美人了,激动吗? 荣楚坐在马背上大笑道:激动,激动得都想哭了。 哈哈哈众人皆被他逗得大笑起来,然后跟在他的队伍后面一块进了城,热闹极了。 -- 第415页 进了城,城中的百姓见荣楚来了,也是不停的朝他挥手打招呼。 世子爷,我们好想你啊,你终于回来了。 世子爷大喜,祝您早生贵子啊。 荣楚一一回,嘴里笑声一直不断,谢谢大家,哈哈哈 大人,迎亲队已经进城了,世子爷来接小姐了。刺史府的下人跑回府门口,朝等在门口的文良高兴喊道。 文良笑呵呵的捋了捋胡须,想到什么道:快,叫公子出来,陪本官去接世子前往驿站休息,明日吉时再来迎亲。 原本明日才是迎亲吉时,但荣楚为了不那么仓促,早到了一日,所以文良只得安排他先去驿站休息一晚上。 爹,孩儿来了。文星带着卷毛从府里跑了出来。 文良见状无奈道:哎哟,小祖宗,我们是去接你姐夫,你带着狗做什么哟? 爹,您不是说只要是男的就可以去接亲送亲吗?卷毛也是男的,所以我要带它一块去接姐夫,显得我们家礼厚啊。文星蹲下身撸了撸卷毛儿头顶的黑亮的毛,笑喜喜道。 现在的卷毛已经是条成年犬了,虽然身上的毛还是卷的,但身形十分高大魁梧,立起来的高度比文星还要高一截,在主人面前十分温和,但看到贼人那是相当凶残的,是把看家护院的好手。 因此,卷毛在刺史府不知道多受欢迎,文星几乎将他当成了文家的一份子,走哪都带着他。 文良见时间不早了,也不和他掰扯那些歪理,摆摆手道:走吧走吧,别让你姐夫久等。 好勒,卷毛儿,我们去接姐夫喽!文星拍拍卷毛的背,刚站起身,黑狗就矫健的镩了出去,一遛烟就剩下一个小黑团了,他忙追上去,等等我呀,别跑那么快。 小姐,来了来了。丫头翡翠、珍珠在外面听了消息,一边高兴喊着一边进了文月的房间。 文月闻言脸立即就红了,握紧了手中的石头,咬唇道:明天才是好日子,他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一定是世子爷太想小姐您了,想早点把您接回去。翡翠笑道。 珍珠点头赞同,对,这说明世子爷看中小姐。 文月心里丝丝甜蜜,她也想早点见到他,一别两月,甚是想念。 贤婿,只能委屈你先在驿站歇息一晚,明日再起程前往京城。文良将荣楚迎进驿站房间道。 荣楚笑道:岳父严重了,小婿能娶到佳人,是莫大的幸运幸福,哪里会委屈? 这一路来可顺利?文良很满意女婿的话,坐下来问。 荣楚揉了揉小舅子文星的头,又和卷毛儿打了个招呼,对文星道:去找品一,我让他给你带了你想要的糖人和京城有名的糕点,快和卷毛儿一块去尝尝吧。 姐夫,你太好了,那我们去了,等会再来陪你说话。文星蹦跳着跑了出去。 卷毛倒是懂礼,跑出去又折身回来,舔了舔荣楚的手心才又欢喜的跑出去了。 荣楚走到门口,叮嘱道:慢些跑,别摔了,品一,照顾好我小舅子。 姐夫放心,我是山猴投生的,摔不着。文星一边跑一边回头道。 品一也回:世子放心。 荣楚这才将门关上,坐下来给文良倒了杯茶,方道:来的路上倒是顺利,就怕回的路上不顺利,不过岳父可以放心,小婿一定会保护好月儿的。 老夫只是相信贤婿的为人和能力的,我把月儿交给你放心。文良点点头道。 荣楚叹道:岳父,南王府是一定会好生善待月儿的,有我在一日便会有月儿一日好日子,只是南王府的处境现在有些艰难,我还是有些担心月儿跟着我会吃苦,所以特向岳父告罪!说着站起身就跪了下去。 贤婿快起来,我们既然成为了一家人,就没有什么告罪不告罪一说。文良忙扶起他,叹道:你回京后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难为你了。 我吃点苦受点罪倒也没什么,只是怕月儿受到牵连,依岳父所见,南王府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才能见到希望?荣楚坐回去,问道。 文良思索道:如今南王府的路确实不好走,贤婿,依老夫之见,既然前路走不通,不如调转方向另僻他径? 南王府处处受制于人,如果想要另僻他径,除非有贵人相助,否则也行不通。荣楚道。 文良只是明白他的话中之意,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荣楚想了想道:这次回京听我父王说起岳父当年的神勇,连我父王也敬有加。 南王谦虚了,老夫那点子事哪比得过南王平复南疆之英勇?文良笑着摇头道。 荣楚再道:父王说岳父是平复北疆的功臣,我朝与北疆之战远比南疆更久更麻烦,战死无数大将,损失不少兵马,而岳父不废一兵一卒就让北疆战事平定,北宇国更是主动休战请和,并与我朝签订十年不战之约,岳父之勇父王远远不及。 -- 第416页 这文良忐忑的看了荣楚一眼,一副不愿再提当年勇的样子。 荣楚端起茶喝了一口,笑道:如果我南王府也有岳父这等神将相助,何愁不能博一个安定的前程,这样月儿也就不会跟着我受苦了。 文良又看了他一眼,眼神闪躲,思来想去了好久,才道:但是我朝与北宇国的休战之约还有两年才到期,如何能 岳父,我在来的路上,路过一个小镇,见有杂耍班子在街上放皮影戏,那戏格外逼真,看得人竟一时分不清真假,其实世间之事又何尝不是如此,真真假假只有演戏的人清楚,看戏的其实是分不清的。荣楚看着文良高深莫测的说道。 文良看了他一会儿,垂下头思索,足足一刻钟都没有出声,最后终是想明白了他话中之意,眸中一亮,道:贤婿原来还喜欢看皮影戏,老夫倒是略懂一二,改日有空老夫与贤婿演上一场来看看如何? 那小婿就先谢过岳父大人了。荣楚会意一笑,端起茶递给文良。 文良接过喝一口,放下了茶盏,眸中一片深邃,为了女儿的幸福,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女儿拜别父亲,望父亲珍重。一身大红喜服,顶着盖头的文月朝高堂之上磕了三个头,哭道。 文良扶起她,拍拍她的手,十分不舍,但仍不忘叮嘱,到了夫家要改一改你那直来直往的性子,万事要与丈夫有商有量,孝敬长辈,关爱晚辈,尊重丈夫,不可擅专,持家有道,绵延子嗣,切记! 女儿谨记父亲教导!文月应道。 文良见时间不早了,放开她道:去吧,一路平安。 爹!文月想到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就要掀了盖头再看父亲一眼。 文良及时阻止了她,道:不可,不吉利,去吧,很快我们就会再见的。 女儿走了,父亲保重。文月只得道。 文星牵住姐姐的手道:姐姐,走吧,姐夫等急了,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父亲的。 文月点点头,跟着弟弟出了门。 今日难得的没有下雨,还出了太阳,想来是知道今天有喜事要办。 荣楚把文月扶上马车,上马朝文良看去,得到文良点头回应,他拱手一礼,大声道:出发! 喜乐奏出,锣鼓宣天,百姓一片欢呼,荣楚一马当先领着迎亲队浩浩荡荡的离去。 爹,姐夫和姐姐他们已经离开滁州了。文星探听消息回来,朝在书房的父亲道。 文良点点头,将一封写好的信函和一个信物装进了信封里,层层密封后,对文星道:把这封信送出去,记住,一定要让信得过的人亲自去送。 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会办好的。十一岁的文星一脸严肃,不知何时退却了脸上的稚气,有着成人一般的成熟稳重。 文良又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方才放他离去,然后坐回椅子,执笔写了四个字,然后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窗外突然起了风,风将桌上的纸吹落在地,落在地上的赫然是文良刚刚写的四个字,狡兔三窟! 如荣楚所料,回京的途中并不顺利,遇到几次意外,不是山贼就是土匪,还有刺客。 文月坐在马车里听着激烈的打斗声,哪怕父亲千叮万嘱,她还是忍不住掀起盖头看去,见一袭大红喜服的男子正握着剑轻松的斩杀着刺客,动作轻快,身手敏捷,潇洒而俊逸,让她心忍不住砰砰直跳,她多幸运竟然能嫁给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子。 同时,也为他长期处于危险状态而感到疼惜,他明明是这样一个青年才俊,功劳赫赫之人,却被逼得无处容身,那对他下手之人,欺人太甚了。 月儿别怕,刺客已经杀光了,为夫不会让你受伤的。荣楚一手持剑,一手驾马来到马车旁对文月安抚道。 文月见他手中的剑不停的在滴血,他俊逸的脸上也溅了不少血,她拿出帕子道:过来,我帮你擦擦。 荣楚笑了笑,弯身伸手过去,让她擦。 文月一边轻柔的擦着他脸上的血一边道: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这才是我荣楚的好世子妃!荣楚笑着趁她不注意亲了她的脸一下,然后坐直身子朝品一道:整顿队伍,继续赶路。 品一应了声是,招呼大伙整理好准备上路。 文月已经羞得缩回轿子子,盖上了盖头,但盖头下的脸已经红透了,心里却是无比甜蜜幸福,能嫁给他,再凶险她都不怕。 迎亲队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中旬,一来一回竟去了大半月的时候,回到南王府荣战已经让人准备好一切,立即拜了天地,办了喜宴,亲事总算顺利办完。 因为滁州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实在颠簸废神,文月便贤惠的提出免了这一礼节,但荣楚还是将回门礼提前拖人送到了滁州文府,过了几日收到了文良的回礼和信,荣楚看过后将信烧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转眼荣楚和文月成亲就过了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来南王府可不太平,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好在荣楚技高一筹,这才护住南王府暂时的安宁。 -- 第417页 荣湘也怀孕七个月了,大腹甸甸,却执着的每隔两日就要回娘家看望家人,贺铮在京城百姓眼里已经成功成为护宠狂魔,荣湘走到哪他跟到哪,生怕出半点差池。 姐姐,你身子沉重,就不要来回奔波了。这日,荣楚正和文月在院中比剑,看到姐姐托着大肚子过来,忙放下剑迎上去扶住她,劝道。 荣湘笑道:大夫说了,孕妇得多走动,利于生产,日后等弟妹有孕,你可不准将她拘在府上,也得多出去走动,到时候弟妹可以到我婆家去,我们俩有伴说话。 姐姐又取笑我了。文月羞得忙对一旁喝茶的荣战道:父王,你不是说要出去买棋谱吗?儿媳陪您去吧! 荣战点头,好,还是我儿媳妇孝顺,你们几个就在家好好说说话,我们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父王,给我带点酸梅干回来。荣湘道。 荣战应下,和文月一道离去。 待文月走了,荣湘推了推弟弟问:最近有没有好好努力?我什么时候有侄子? 我的好姐姐哟,你每隔两日就要来问一次,你问不累我听得都累了,姐夫,你也不管管你媳妇儿?荣楚朝跟在一旁打扇子的贺铮道。 贺铮一脸狗腿的笑,我媳妇儿也是为了你好,小舅子,努力吧,早日抱上大胖小子,也好让我们大家都安心。 你这大胖小子都还没抱上,催得着我吗?荣楚瞪了他一眼不满道。 贺铮乐滋滋的摸了摸妻子的肚子,得意回:我很快就能抱上了。 我肯定比你厉害,说不定早就有了,只是还没发现。荣楚不服气道。 荣湘听见两人斗嘴,心情大好,能看到一家人和和乐乐在一块,她才安心。 月儿啊,你别理你姐姐,心里不要有压力,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楚儿这些年服了不少药,怕是多少影响了身体,你放心,我们心里有数,不会怪你的。一边出门,荣战一边对文月道。 文月心中感动,公公竟然如此为她着想,她点点头,姐姐也是为了我们好,我明白的。 荣战笑看她一眼,对儿媳妇是越看越满意,两人出得府门便往书店去了。 南疆八百里加急军情,让开,让开!突然,一个小兵骑着马朝这边狂奔而来,一手举着信函,一边大喊道。 荣战忙将文月拉开一旁,眨眼功夫,那骑马的小兵就镩走了,往宫门口的方向而去。 父王,这是出了什么事?文月惊慌问。 荣战拧眉道:怕是南疆又起了战事,月儿,我们赶紧回府找楚儿商议。 好。文月忙跟着荣战折回南王府。 回到府中,儿子女儿妇婿三个正坐在院里喝茶吃果子,见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荣湘不解问:父王,弟妹,你们这也太快了吧?还有,我的酸梅干呢? 荣战带着文月走过去,对三人道:我们刚走出府门,便遇见南疆快马传回来的战报,为父猜,南疆必是又起了战事,战况紧急,南疆驻守史八百里加急送回军情,如今已经送进宫去了。 南疆又起战事了?南郡国是不是皮又痒了?贺铮闻言挽起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荣湘忙拉住他,瞪了他一眼道:你激动什么?就算上战场也轮不上你。 姐姐说得对,姐夫,这件事情你可不要冒头,姐姐和我外甥还得靠你照顾呢!荣楚赞同荣湘的话。 贺铮顿时就焉了,也不出声了。 文月捏紧手指,问:那皇上会派谁去做这个平南大将? 荣楚看了看越来越烈的太阳,道:自然是我这个平南大将之子。 什么?文月立即拉住了他的袖子,世子从未统领过战事,如何以平复南疆的战事? 荣战叹道:宫中要的便是无法平复,最好楚儿在南疆出事,南王府这颗眼中钉才能让宫中拔之而后快。 父王,那我们该怎么办?荣湘托着肚子着急问。 荣战摇摇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能怎么样?到时候为父请旨一道去南疆,这样楚儿就会多一成胜算! 荣湘和文月贺铮对视了一眼,握紧拳头,心中都起了一个念头,但谁也没有说出来。 如荣楚所料不差,赫连轩钦点荣楚为平南大将军,带领五万人马前往南疆支援,但荣楚还是以自己无经验为由,请旨让父亲荣战随军前往,赫连轩并不想当亡国奴,也同意了。 朝堂之上,赫连轩看着跪在殿中的荣楚道:南王世子,当初你的父亲南王骁勇,有万夫不挡之勇,你是他的独子,滁州之行已经让朕见到了你的本领,朕料,这次平南之行,你们父子一同前往,不会让朕失望的对吗? 荣楚想了想,抱拳对赫连轩道:臣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朕今日可以当着皇上和各位大人的面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平复南疆战事,愿奉上项上人头。 南王世子,你这军令状立得也太简单了吧?要是南疆战事不平,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拿你一人抵命岂不是不够?安珲走出来意有所指道。 -- 第418页 荣楚看着安珲问:安大人的意思是? 既然是军令状,自是拿九族来立才显得有诚意。安珲道。 赫连轩赞赏的看了安珲一眼,安爱卿真是深得朕心。 朝中文武都小声议论起来,一半人觉得荣楚应该以九族人性命来产这个军令状,一半人觉得安珲有些逼人太甚。 荣楚静默了片刻,掷地有声道:好,今日我南王世子荣楚在此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平复南疆战事,荣家九族任凭皇上处置。 他的声音异常哄亮,传到殿中每个人耳中,让人不由得热血为之沸腾,大家突然才发觉,面前这个在京城人眼中的纨绔世子,突然间就变成了国家栋梁之才,他有勇有谋,有才华有气魄,不愧是南王之子,虎父岂会出犬子? 就连赫连轩也在听到荣楚这一道军令状后为之震撼,荣楚胆子真是不小,竟然真的敢以荣家九族立军令状,荣战确实在南疆有震慑力,但他卸甲数年,就算有荣战在也不一定能平复南疆战事,他哪来这种自信一定能平复南疆? 他突然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面前的毛头小子已经长成了一个劲敌,这些年来,他次次出手都吃了憋,丝毫没有动摇他分毫,反而改变了他纨绔无能的形象,如今晟朝上下但妨有人提到南王府世子,无不夸赞敬佩的。 他顿时捏紧了拳头,突然有种让荣楚领兵出战是纵虎归山的感觉,但旨意已下,想反悔已经不行了,他咬了咬牙,此人不除,他寝食难安! 小楚,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在满朝文武面前立下军令状?你胆子也太大了!南王府,荣湘闻听事情后气得斥道。 荣战也道:是啊,你向来是个稳妥的孩子,这次怎么会这么莽撞? 贺铮和文月虽没出声,但也觉得荣楚在朝中立军令状是草率了。 父王,姐姐,当时我骑虎难下,不得不立啊。荣楚道。 荣湘气道:你不立他们还会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不成? 那倒不会,但会让南王府丢脸。荣楚心虚道。 荣湘更气了,这些年我们南王府丢的脸还少吗?你非得争一时意气? 好了,别生气了,弟弟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他这么做一定是有把握的,我们一定不会被灭族的。贺铮怕她气狠了,伤了身子,赶紧劝道。 荣湘反而哭了,我不是怕死,我是怕小楚为了我们不出事,在战场不顾自身安危,我心疼他。 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向你保证,一定能平复南疆,也会平安回来,而且有父亲在,我的胜算更大。荣楚握住姐姐的手发誓道。 文月陪着荣湘出去了,荣战也回房准备出战的事宜了,贺铮问荣楚,你小子这次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荣楚勾住贺铮的肩膀笑道:姐夫你不是一直想扬名立万,让我姐姐风光一回吗?你马上就有机会了? 贺铮看着他,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就安了心,他反而有些担心赫连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啦,下一章就可以看到大家一直想看的画面了,吼吼,小荣哥雄起! 第102章 纨绔世子7 姐姐, 你好好在家等我们回来,等我们回来就可以看到外甥了。荣楚点完兵马,在出发前朝荣湘道。 荣湘抹着泪,你放心去吧, 家里有我和你姐夫照料, 一定不会有事的。 贺铮也朝他点头, 让他放心。 荣楚再看向一旁红着眼眶的文月, 对不起, 刚成亲就要和你分开,让你一个人留在这危机四伏的地方。 我不怪你, 你是天上的鹰, 理应有更广阔的天空,我不会拖你的后腿。文月强颜笑道。 荣楚心中感动,搂住了她, 在她耳边小声道:等我回来。 嗯。文月含泪点头。 荣楚放开她, 再看了大家一眼,翻身上了马,朝已经在马背上的父亲相视一眼,举起手中的剑,朝大军气势宏伟的喊道:出发! 出发, 出发, 出发!五万兵马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喊了三句。 荣楚再看了家人一眼,大喝一声,驾马离去。 五万兵马立即跟上, 溅起尘土飞扬,令人热血沸腾。 城中百姓也出来送他们,心中祈祷南王父子一定要凯旋归来,再让晟朝恢复安宁。 只是他们没想到,晟朝的战事并不止南疆,没过多久北疆也传来北宇国倾兵来犯的消息,而且北疆战事比南疆还要猛烈,北宇国兵马本就比晟朝兵马强壮,人人都是骁勇善战,这一战北宇国势如破竹,很快就攻破层层关卡,夺池掠城,直逼京师而来。 一时间百姓人心惶惶,如同惊弓之鸟,听到点风吹草动就惶恐不安,赫连轩钦点无数兵将前往抵御,皆大败而回,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北宇国的兵马还是打进了京城,黑压压的大军兵临城下,将京城围得水泄不通。 但奇怪的是,北宇国的兵马打到城外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攻进来,而是在城外叫嚣,如果赫连轩能出来受死,他们可以饶了城中的百姓,否之,他们要将城中百姓屠杀殆尽。 -- 第419页 百姓即将面临屠城之危,一个个吓得龟缩在家中,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但此时的他们对皇室还存在着希望,皇宫中有禁军和御林军,个个武功高强,只要皇帝带着人坚守住城门,再等待支援,他们还会有一线生机。 只是他们的想法太天真了,赫连轩自私自利,心胸狭隘,怎么会为了百姓葬送自己的性命,得到消息的赫连轩立即带太后、妃嫔、皇子公主及为数不多亲信在御林军的护送下,从宫中的密道逃走了。 文武百官和满城百姓得知赫连轩竟然丝毫不抵抗,带着皇亲们弃城而去,完全不顾他们这些子民的死活后,心中唯一的希望破裂了,顿时城中一片哀嚎和对赫连轩这个昏君的骂声。 这一次,赫连轩的本性暴露无遗,这一战就算他保全了自己取得了胜利也输了民心。 北宇国的兵马已经开始攻城,死亡的气息围绕着满城的百姓,人人脸上都是对死亡即将来临的惧怕和惊恐,他们想藏起来,可是他们却知道,敌国大军一旦破城而入,撅地三尺也会将他们找出来杀掉。 他们知道无处藏身,索性破罐子破摔,出得门来面如死灰的遥望着城门口,是时天已经黑了,城中的灯火零散稀疏,但天空中有一轮非常明亮的月,月光如银,倾洒下来,大家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眼中的绝望和无助。 敌军在撞击城门,一下一下,他们的心也跟着一抖一抖,动魄惊心,他们知道,城门被撞开之时,便是他们的死期。 大家不要怕,南王府和兵部尚书府将带领大家抵御敌军!正在危急存亡之时,城楼之上出现了一个女子大气磅礴的声音。 所有人转头看去,见城楼上站着一个妇人,淡淡的月光下,见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衣袖挽至手肘,手中拿着一把剑,他们认出她来,是嫁入兵部尚书贺家的南王府郡主荣湘。 她的身后,站着南王府的世子妃文月和贺家父子,以及没有被赫连轩带离的官员们。 百姓眸中闪过一丝亮光,是希望的光茫,也是不被人抛弃的感激,只是亮光稍纵即逝,他们心中的恐惧和担忧并没有消散,凭这些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官员真的可以抵御敌军吗? 见百姓并没有回应,文月同样举着剑朝大家喊道:哪怕我们力量微弱,但也会抵御到最后一刻,绝不会弃大家而去,我们将与大家共存亡! 此话一出,百姓心中被激起了一丝澎湃。 大家别惊慌,我们已经传出消息,南王和世子已经带兵赶回来救我们了,只要我们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脱险,城中青壮的男女,拿起你们家中一切能用得上的武器,跟着我们站起来,保护我们的父母和孩子吧!贺铮也声音洪亮的大喊起来。 百姓眸中又亮了,而且心中有一股力量在蠢蠢欲动。 贺通道:皇室无情,弃我们而去,这个时候能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我们是大晟朝的人,我们是有骨气有血性的晟朝人,皇室弃城而去,不顾我们安危,但我们绝不认输! 绝不认输,绝不认输,绝不认输!百姓心中的力量冲破禁锢,爆发出来,是对皇室无情的愤怒,是对南王父子的希冀,也是对这些不曾放弃他们的官员的感激,还有不对命运低头的决心。 荣湘郡主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尚且能有如此气魄,他们又怎么能放弃呢? 所有人都举起拳头,大声呐喊,一片斗志盎然,他们虽不是将士,但此时的士气亦有抵御万千兵马的魄力。 好!荣湘大声叫好,对大家道:所有青壮男女都回家拿出能派上用场的武器,做好战斗的准备,所有老弱妇孺都将家中能挡住城门的东西抬出来,我们先把城门封了! 是,郡主!大家应下,很快行动起来。 荣湘指挥完百姓,肚子有些不舒服,下意识伸手托住了肚子。 贺铮见状急道:郡主,你还是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不,我姓荣,我是南王府郡主,父王说过,身为南王府的子孙,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以保护国家百姓为已任,哪怕战到最后一刻,我也绝不退却!荣湘说着,抚了抚肚子道:孩子一定会和我一块坚持下去的,因为他身体里也流着南王府的血!再说了,我是贺家的媳妇儿,绝不能给贺家丢脸! 贺铮心中澎湃不已,重重点头,好,我贺铮的妻子,理当如此! 在场官员无不为荣湘的气魄折服,就连贺通这一刻也对儿媳妇敬佩不已。 贺铮深深看了妻子一眼,朝官员们大声道:调出你们的府兵,聚集衙门里的官差、捕快,跟我走! 好!官员们被基激励出满身的血性,他们身为男子,怎么能输给荣湘郡主这个女子呢?他们就算是死,也要用尸体抵挡住敌军,他们要死得其所,绝不做缩头乌龟! 文月则带领城中妇孺搬重物去挡住城门,妇孺将家中的桌子,椅子,柜子全部抬了出来,将城门死死封住,就连孩子也都拿着他们的弹弓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文月朝皇宫的方向看去,顿时燃起无尽的怨恨,这就是他们效忠的主子,危机之时全然不顾他的子民,自顾自己逃命,此后,谁还愿奉他们为主?谁还愿效忠于他们? -- 第420页 城门被妇孺孩子守住了,敌军撞击不开,只得再派了一队人去攀翻城墙,梯子架起来,士兵们开始攀爬攻城。 贺铮已经带人守在城墙边上,将商铺里的酒、油等浇了下去,再扔下一个火把,轰的一声城墙上顿时被大火包裹住,烧死无数攻城的士兵,一些没被烧死的也顶着一身的大火疯了一般冲向了自己的军队,敌军顿时溃不成军,惊得退后。 成功了!贺铮举着火把欢喜喊道。 贺公子威武!青壮男女们拍掌大笑着夸道,城墙上下皆是一片欢呼。 荣湘作为鼓励人心的军师,这个时候自然不忘鼓励大家一番,我们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大家加油,我们一定会挺过这个难关的! 是,郡主!满城百姓齐声回应,从未有过的团结一致,就连仇人也在击退敌军后高兴的抱在了一起,国难当头,没有私人恩怨,他们必须要团结一心,才能战胜死神。 只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敌军被击退后,很快发起了第二次进攻,无数敌军端着弓箭朝城楼上射击,贺铮第一个发现了敌军的动作,一边拔剑挥挡着箭雨,一边大声喊道:爬下! 百姓立即爬倒在地,好在贺铮发现得及时,并未伤亡。 敌军一边用箭一边又开始攻城,贺铮本想着先带着大伙躲着,等敌军的箭用完了再动手,谁知敌军用箭不过是障眼法,实则是为了攻城。 他只能带着官差、捕快及一些会武功的百姓一边抵挡着箭雨一般斩杀爬上城墙的敌军,不少人中剑身亡,百姓抱着头看着尸体倒在面前,抽搐吐血然后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吓得瑟瑟发抖,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的近。 文月在第一时间冲上城楼,将荣湘带下去,让翡翠保护好,然后带着珍珠回到城楼上与贺铮等人一块搏杀,文月的武功并不太好,但珍珠武功很高,对付几个小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翡翠和珍珠都是良将之后,她们的家人战死后就跟着文良,从小习武,一来是为了保护文月,二来也是希望有一天能亲自为亲人报仇,今天,她们总算如愿以偿了。 一晚上满城的百姓齐心协力,虽有死伤,但至少抵御住了敌军,只是不眠不休的战斗,他们只是普通人,已经筋疲力尽了,一个个都坐在地上,无力再战。 敌军兴是知道他们无法再抵抗,再次进行了一次强攻。 一边撞击城门,一边继续攀爬城墙,这一次,敌军似乎的力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敌军似乎故意消耗他们的力量,好大举进攻。 眼看着城门被慢慢撞开,荣湘惊喊,所有人回屋躲起来,把门堵死,不要出来! 翡翠也在第一时间拉着荣湘躲了起来,郡主,快走! 荣湘看着敌军轰然而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杀了进来,她终是顾着肚中未出世的孩子,担忧的看了城墙上还在奋力搏杀的丈夫一眼,赶紧跟着翡翠走了。 越来越多的敌军也爬上了城墙,贺铮用最后一点力气抵挡着,这一晚的明枪暗箭,他已经受了不少伤,敌军攻上来,又连刺中了他几剑,他一个不支,跪在了地上,忙用剑撑住才勉强不让自己倒下去。 一个敌军见他倒了,立即挥剑朝他刺了过去,贺铮已经无力还击,眼看着利刃朝他刺来,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湘儿,孩子,永别了! 嗖 啊 却在这时,传来箭刺进身体的声音,还有人临死前的痛呼声,贺铮猛的睁开眼睛,见那攻击他的敌军倒在了地上,背上插着一把羽箭,他转头朝城外看去,见荣楚正骑在马上,手中端着弓,显然刚刚那一箭是他射出来的。 贺铮顿时恢复了力气,举着满是血的剑大声喊道:世子回来了,援兵到了,我们得救了! 他的这声大喊将城中被死亡笼罩的气息驱散开来,随着无数的箭将攻上城和正在攀爬城墙的敌军箭杀,本来已经再次陷入绝望中的百姓也似乎注满了力量,大声欢呼起来,世子回来了,我们得救了! 我身后的热血之士,跟本世子进城保护我们的国人,保护我们的国家!荣楚将手中的弓扔给身后的将士,举起配剑,大声喊了一句,然后驾马一边厮杀一边冲进城去。 很快,敌军便被杀的杀,抓的抓,还有一部分作鸟兽散,敌军溃不成军,危机解除了。 百姓全部从屋里出来,看到一身是血的荣楚带着大军将最后的敌军杀掉后,皆欢呼起来,世子万岁,世子万岁 这一刻,在每一个人心中,荣楚是他们的守护神,就连万岁这种只属于帝王的恭贺之词,也能用在他的身上,没错,荣楚现在就如同他们的君主! 大家放心,危机已经解除,你们快整理一下回家去吧!荣楚朝大家喊道。 众人应下,纷纷将自家的东西抬回去,并自主将城中清理干净。 文月扶着荣湘走出来,哭着扑进了荣楚怀中,两个在敌军攻城时一身是胆,艰强无比的女子,在看到亲人后却脆弱起来,因为她们知道,她们的靠山她们的后盾回来了,她们不用再假装坚强,可以脆弱的躲在他的身后被他保护了。 -- 第422页 皇上有旨,南王父子通敌叛国,这些人就是共犯,等逆贼回来,一块处死,你们敢公然挑衅皇权,你们活腻了吗?御林军首领赵伦大声喝斥。 荣湘淬了他一脸唾沫,我呸,我父王和弟弟对国家忠心耿耿,多次不顾生死救国家于危难,赫连一族忌惮他们功劳过高,欲除之而后快,就找了这样一个借口来诬陷他们,我们死也不服! 我们不服,不服!文月领着众人也大声应和。 百姓们肯定是相信荣湘的话,一时间更加暴动,对赫连皇室那是失望透顶了,紧急关头皇室弃他们于不顾,是南王府众人救他们于危难,如今皇室倒是忌惮南王府功高镇主,想斩杀功臣了,简直臭不要脸! 放开郡主他们,南王府绝不是逆贼,我们相信南王府的人。 皇室不配做我们的主子,如此卑鄙无耻,实乃晟朝耻辱,国家的灾难! 南王府是无辜的,你们快放了他们! 赵伦恼怒至极,大声喝道:你们这群刁民,竟然敢诋毁皇室,你们不要命了吗? 一群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当我们的主子?任什么让我们敬重? 没错,一群缩头乌龟,只会在国人面前叫嚣,被敌国吓得落荒而逃的时候你们就没想过会让国人嗤笑吗? 大胆!赵伦拔剑就要动手。 百姓不但不怕,反而伸长脖子迎向前:杀呀,把我们都杀光,也永远改变不了你们是缩头乌龟的事实! 赵伦举起剑就要朝百姓刺去,荣湘咬牙忍痛,极力抓住了他的手,不要伤害百姓,有什么气就冲我们来! 郡主!百姓感动万分,都到了这个时候,郡主还想着保护他们,如何能不让他们感激?他们感激荣湘的同时,更是恨透了皇室。 赵伦见状立即想到了什么,把剑抵在了荣湘的脖子上,你们赶紧让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不要伤害郡主!百姓惊得忙后退了一步,不敢再向前。 贺铮急道:赵伦,你要杀就杀我,不要对女人下手! 姓赵的,我也是女人,你冲我来,放了我姐姐!文月也喊道。 荣湘感动的泪光闪烁,她看了南王府的众人一眼,又看向百姓,谢谢大家相信南王府是清白的,请大家先让开,清者自清,我相信老天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百姓皆摇头,不愿眼看着他们的恩人被抓走。 荣楚捂着肚子道:我的孩子要出生了,哪怕是生在牢里,我也不能将他生在大街上,求大家让开! 谢谢大家的好意,请大家先让开,让郡主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吧!贺铮急得都要哭了。 百姓看了荣湘的肚子一眼,也抹了抹眼泪,纷纷让开了。 赵伦得意一哼,押着众人进了宫。 荣湘被抓进刑部大牢,一个时辰后在牢中产下一个男婴,好在刑部的人这次也受过南王府的恩惠,好心的给请了稳婆,还给铺了干净的被子和帐幔,准备了一切生产用具,文月也守在旁边帮忙。 贺铮在旁边的牢房,看到那个满身通红的孩子哭着不停的挥动着小胳膊小腿,跪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贺通抱住儿子,也是泣不成声。 荣湘并不伤心,她是喜悦的,这个孩子能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平安降生,将来一定是人中龙凤。 文月用自己的襁褓将孩子包裹起来,抱给荣湘看,流着泪道:长得像姐夫,很俊俏。 别哭,孩子出生了,这是大喜事,我们应该高兴。荣湘接过孩子,珍宝一般搂在怀中,朝文月安慰道。 文月见荣湘坚难得让人心疼,撇过头哭得更厉害了。 南王府所有的人皆哭得此起彼伏,就连狱卒也是垂下头为南王府人的遭遇感到悲痛和不平。 百姓得知荣湘平安生产,母子平安,皆欢呼起来,安心的回家去等消息了。 几日后,赫连轩接到了荣战父子因战事在身,无法抽身回朝的消息,勃然大怒,立即下旨在两日后处斩南王府众人。 旨意一下,引起整个京城百姓的不满,百姓日日在宫门口闹事,赫连轩也不敢镇压,只得让薛锦去解释,他们杀的是逆贼,百姓哪会相信他们,反而将薛锦给打了个鼻青脸肿。 可是哪怕百姓如此愤怒,赫连轩也没有改变要斩杀南王府众人的旨意,他反而认为逆贼收买人心,非杀不可。 两日后,南王府众人被押到了刑场上,准备杀头,与那日所抓之人不同的是,就连远在滁州的安良父子也被抓了来,一同杀头。 百姓将形成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看着众人被按在邢台上,荣湘怀中还抱着刚出生几日的孩子,顿时怒意滔天。 连刚出生几天的孩子都下得去手,赫连一族简直畜牲不如! 怎么办呢?南王和世子还没回来,谁来救救他们! 老天啊,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惨绝人寰之事,我们何其悲哀,竟然有这样一个昏聩无能,心胸狭隘的君主? 功臣尚且不存,我们又岂能幸免? -- 第423页 这次监斩的是安珲,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立即命道:时辰已到,准备行刑! 荣湘抱着孩子,一脸从容不迫,道:我荣家满门忠烈,一心报国,绝无半丝叛逆之举,在场若有信我荣家之人,就请帮我们见证这场冤案,我等死后,有志之士再帮我们伸冤昭雪,荣湘感激不尽! 我们相信南王府,相信荣家! 对,我们相信你们! 荣湘朝众人磕了个头,豪气万千道:来吧,就先杀我吧,我是荣家的血亲,南王府的郡主! 安珲冷笑一声,就满足郡主这个愿望,先杀她吧!他想了想,道:不,先杀她的孩子! 荣湘大惊,紧紧抱住了孩子。 刽子手向前一把将孩子夺了过去,荣湘扑过去,被一脚踹开,贺铮要动手被两个高手给抓住了。 百姓沸腾起来,一个劲要往邢台上冲,但邢台四周都站着手拿兵器的侍卫,只要有人冲向都会是死路一条,荣湘见抢不到孩子,便爬起来阻止大家,大家不要做无畏的牺牲! 安珲激动对刽子手道:摔死那个小逆贼! 刽子手应了声是,举起孩子就要朝地上狠狠摔去。 嗖却在这时,一支箭飞了出来射进了刽子手的胸口,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手上的孩子一松,朝地上倒去。 众人都扑过去要接住孩子,却被一个人飞身而来抢选接住了,大家看去,安稳接住孩子的人就是他们的大英雄,荣楚。 此时的荣楚,一身是血,胳膊腿都受了伤,背上还插着一支箭,显然是从凶险无比的战场赶回来的。 世子回来了!所有人欢呼。 荣湘等人也都放下心来,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荣楚将孩子交给荣湘,反手将背上的箭大力拔了出来,咬紧牙关硬是一身未吭,他眸中闪过一丝狠光,下一秒飞身向前,眨眼功夫就到了安珲身边,将他抓了起来,用那只沾满了他鲜血的箭抵在了安珲的脖子上,冷声道:让所有人退开! 安珲贪生怕死,哪有不应的,立即朝侍卫喊道:退下,全部退下。 侍卫和刽子手们都听命退开了。 荣楚拽着安珲来到邢台中间,看了南王府众人狼狈的样子一眼,红着眼睛道:我南王府一门忠烈,我们父子在战场浴血厮杀,保家卫国,赫连皇室竟要诛杀我荣家满门,难道这就是忠臣的下场吗? 在场所有人为之动容,眼中皆含了泪光。 我父亲荣战,当初平定南疆,身上中刀一十八,中箭二十一,满身大伤小伤数不胜数,曾经身陷五万敌军之阵,凭一人之力杀出重围,保住南边疆土不失,百姓不亡。 我岳父文良,曾经平复北疆,又在滁州任刺史六载,为帮百姓解除涝灾,不顾自身安危,险些被洪水冲走。 我的姐姐荣湘,身怀六甲,却不顾自身安危,带领南王府和贺家众人抵御敌军,撑到最后一刻,却让我这外甥在牢中早产! 我荣楚,耗费十月时间,解除滁州十数年的顽灾,多次受伤重病,不曾懈怠,此次战事骤起,首当其冲,与父亲点兵出战,平复疆土,救百姓于危难,就在不久前,通敌叛国的罪名压下来时,我和父亲还在敌军阵中浴血奋战。 荣楚指着所有的人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为国家为百姓洒下过汗水的有功之人,该死吗? 不该!全场百姓回道。 荣楚仰头,将眸中的泪水逼退,凄凉的大笑了起来,果然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果这就是忠君为国的下场,那我荣家再不愿当这个忠臣良将了!他指着皇宫的方向,眸子通红,怒气滔天的喊道:今日,我荣楚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荣哥不要太帅,哈哈哈!明天还有一章,结束这个故事,也将迎来本文的大结局,好得意哟! 第103章 纨绔世子8 反了!贺铮第一个走出来, 握着拳头喊道, 这一刻, 他似乎将全身的怒意都释放在了这两个字中。 接着是文良一家三口,一脸愤怒的响应:反了! 然后是荣湘,抱着孩子走向前, 眸中隐忍着无尽的悲愤,我们反了! 反了!反了!反了!贺通带着南王府众人皆走向前附和。 百姓先是愣了愣,而后集体握拳高举大喊起来, :支持南王府,支持世子,反了, 反了, 反了! 安珲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惊天动地的沸腾场面,他怎么也没想到, 荣楚竟然能一呼百应,掀动百姓的大力支持, 民心已失,赫连一族要完了 荣楚很满意这个局面,步步为营到今日, 这盘棋该收尾了, 他一把将手中面如死灰的安珲扔到地上,气势如虹道:去,告诉赫连轩,我荣家反了, 让他做好准备,我要他决一死战! 安珲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荣楚再对百姓道:大家现在立即回家躲起来,没有我的传信千万不要出来,我向大家保证,荣家与赫连一族的恩怨绝不会连累到大家! -- 第424页 百姓闻言立即四处散开,跑回家去将门关紧了。 荣楚朝一身狼狈不堪的众人脸上扫过,握拳道:从此刻起,我们不再窝囊憋屈的活着,我们要反抗,我们要翻身做主,今日,就请各位随荣楚一道,将这晟朝的天翻过来,我们当这晟朝的主人! 是!众人齐声应道。 荣楚点点头,取出一支响箭,放在了天空中。 城外的荣战,正带领大军等候着消息,看到信号立即拔了剑喊道:进城! 千军万马立即开拔,黑压压的往城中而去,地动山摇。 皇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安珲丧家犬一般逃回皇宫,惊慌的冲进了殿中,因为跑得太急,他一个不稳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几颗牙摔掉,痛得他直哎哟。 赫连轩正等着斩杀南王府众人的消息,见安珲这般没规矩,顿时怒道:安御史,你这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繁善,仆吼漏,粗厮漏!安珲顾不得掉在地上的几颗牙,爬起来抹了把嘴边的血,朝赫连轩急道,但是掉了几颗牙,他说话漏风,吐字不清,让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赫连轩见他那鬼样子,实在有损官员形象,厌恶道:你这是说的什么鬼话? 安珲又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赫连轩仍旧听不懂,他急啊,他急得都火烧屁股了,但殿中其它人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都要哭了。 正在他不知道怎么办好,这时赵行从殿外冲进来急声喊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南王世子劫了刑场,南王府一众共犯被救走了,南王府的人反了! 什么?他们果然反了!赫连轩一副果然如他所料的神色。 赵行满头大汗,是啊,皇上,他们反了,如今南王带着北疆和南疆的驻军已经进城了,马上就要攻进皇宫,皇上,我们该怎么办? 该死的!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攻进城了?看来是蓄谋已久!赫连轩也不傻,立即就明白了这怕是南王府故意设了个套让他钻,南王府应该从很早开始就在给他下套了,可是现在知道已经晚了,他已经掉进了圈套。 安珲还在一旁叽里呱啦,赫连轩看到他那副鬼样子就更烦躁,一脚将他踹开,插着腰道:我们东疆和西疆的兵马呢? 皇上,东疆和西疆的兵马压根不听旨意,现在带帮着反贼在南北二疆抵御敌军呢!赵行回道。 赫连轩脸都白了,你的意思是,现在整个晟朝的兵马都被南王府掌控了?皇室无兵可用? 赵行哀怨的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道:不,皇上,我们也不是无兵可用,我们还有三千御林军和三千禁军,他们对皇室是忠心耿耿的。 六千兵马如何抵挡几十万大军?赫连轩摊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完了,这次真的要完了。 太后驾到! 这时,太后急匆匆走了进来,朝赫连轩道:皇帝,怎么回事?哀家听闻南王府反了? 母后,是真的,反贼已经兵临城下了,我们要完了。赫连轩颓败道。 太后历经两朝,见多识广,此时倒也还镇定,她立即道:皇上不必过于担忧,赫连一族是皇族,是晟朝的主子,南王府哪怕功劳再大也是臣子,臣子逆反,那是为世人所不容的,是乱臣贼子,人人得尔诛之,只要我们诏告天下,自是有良臣益将为我们除掉叛贼! 赫连轩闻言眸中顿时就亮了,他坐直了道:母后所言有理,朕向来有仁君之名,登基九载,为百姓谋了不少福祉,满朝文武也是极其敬重朕的,南王府造反,那是大逆不道,晟朝子民皆可以群而攻之,随时将反贼斩杀,还江山安宁! 前段时间他抓南王府共犯的时候,赵伦回来禀报说百姓皆拦在了宫门口,不让他抓人,只要百姓同样用血肉之躯帮他挡住逆贼,他再带领六千人马将荣家父子拿下,擒贼先擒王,逆军自是不攻自破。 太后满意点头,那皇上快下旨将南王府的罪行公诸于世,请百官和百姓为我们拦住反贼吧! 是,母后!赫连轩立即朝赵行道:快去张贴皇榜,有为皇室拦下叛徒者,朕封官进爵,许他荣华富贵! 赵行看了赫连轩一眼,应下出去了。 赫连轩请太后坐下来,放下心来喝茶等着子民帮他解除危机,只是他不曾想过,当子民危难时他自顾自身安危,弃城而去,如今皇室有难,又怎么会有人帮他? 半个时辰后,赵行回来了,随着他一道来的还有荣家带领兵马进来的厮杀声。 赫连轩和太后惊诧不已。 赫连轩怒问:怎么这么快叛贼就杀进宫了?难道那些阻挡的百姓这么不堪一击? 原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天真的梦,皇帝也一样。 赵行无奈的叹息一声,回道:皇上,皇榜张贴出去,没有一个人来看,百姓都紧闭家门,无一人敢外出啊! 那满朝文武呢?他们也坐视不管?太后急问。 赵行道:满朝文武也闭门不出,那门连砸也砸不开! -- 第425页 那看守宫门的侍卫呢?也这么不堪一击?赫连轩再问。 赵行面色已经冷了,看守宫门的侍卫亲自打开了宫门,将南王府的兵马放了进来。 什么?!太后一个踉跄栽坐在椅子上,满城官员百姓坐视不管,守城兵将大开城门将逆贼放进宫,这是所有人都在助南王府谋反啊! 赫连轩不相信这是真的,抓住赵行怒喝:这怎么可能?朕是皇帝,晟朝上下的主子,京城是天子脚下,满城子民竟然会帮着反贼来反朕?不可能,绝不可能! 赵行冷漠道:皇上,您难道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赫连轩瞪着他,听他说下去。 皇上,当初敌军兵临城下,您丝毫不抵抗,弃城而走,将满城百姓置于危机当中,是南王府一众妇孺带着大家抵御敌军,在危急关头等来了南王世子的援军,这才脱离危险,接着,您又借口南王通敌叛国,将南王府的人给抓了,让荣湘郡主监狱产子,最后,您还要斩杀南王府众人,连一个刚出生几日的孩子也不放过,皇上,以上种种,难道您还不明白,赫连皇室已经失了民心,大势已去了! 太后闻言目瞪口呆,喃喃道:皇室为了自保不是应该的吗?百姓众多,但皇室人少,保住了皇室才能保住国家,这何错之有? 可是太后,君主是舟,子民是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啊! 太后面如土色,真的要完了吗? 赫连轩将赵行扔到一旁,狂躁不已,不,绝不,赫连一族是晟朝的主子,朕是九五之尊,朕做什么都是应当的,那些刁民竟然帮着反贼反朕,朕灭他们九族! 皇上,逆贼已经到了宣徳门了,臣请皇上赶紧从密道离开。赵伦在殿外喊道。 太后赶紧站起来,拉住赫连轩,皇帝,我们还有密道可以逃生,我们先走,让赵伦带着人抵挡住反贼,等来日我们再东山再起,杀回来! 好!赫连轩也知道此时再不走怕是真的要死路一条,赶紧带着太后和皇子们从密道撤离。 皇上,密道塌了。众人刚走到密道附近,高忠就急匆匆跑出来禀报。 赫连轩惊问:密道怎么会塌了的? 不知道啊,奴才刚刚准备打开密道就听到一声轰塌,密道的口子就被堵住了,皇上,我们出不去了!高忠摊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太后闻言两眼一翻就撅了过去。 赫连轩让人扶住太后,他不信邪的走到密道口去查看,只听得密道内正在传出节节坍塌的轰鸣声,岂此是口子被堵,整个密道都塌了,他们真的已经无路可逃! 赫连轩仰天狂啸,天要灭我赫连一族吗?啊?你这瞎眼的天,竟助反贼成事?朕不服,不服! 高忠与站在不远处的赵行对视了一眼,垂下头遮挡住眼底的情绪。 赫连轩见一众妃嫔皇子公主个个抖出筛糠,鹌鹑一般缩成一堆,他想到曾在史册中看到反贼造反成功后皇族的下场,女子或被淫被发卖,男子也是□□至死,绝无好结果。 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哪怕是死也绝不让皇族受此侮辱,赫连一族永远是晟朝最高贵的血统,谁也别想侮辱他们! 他猛的跑回御书房,取下历代帝王流传下来的尚方宝剑,咣的一声拔出剑来,利刃的冷光晃得他眼睛一花,他心中打了个寒战,有了一丝退却,但很快脑中就浮现出了皇族被辱的画面,他又坚定了决定,拿着剑冲出去。 赫连轩出得御书房,迎面便撞见皇后带着一众妃嫔皇子公主哭着过来了,他眸中燃烧着团团火焰,举起剑就刺进了皇后的胸口。 皇上您怎么会皇后嘴里的血像洪水决堤一般涌出,一双美丽的眸子布满了震惊。 赫连轩盯着结发妻子,狠道:与其让反贼攻进来□□你们,不如朕亲手了结你们,至少能保全皇室的颜面!他说完猛的抽出剑,将皇后推倒在地。 皇后倒在地上,胸口的血很快流得满地都是,她抽搐了几下,瞪大眼睛断了气。 啊被吓得呆住的众人猛的回过神来,作鸟兽散。 赫连轩举着剑追向去,一剑一个切萝卜似的,将所有人都杀了个干净,接着开始杀宫女和太监,朕要将所有人都杀掉,这样南王府就算是造反成功,也让宫中无人伺候! 太监宫女们哭求着,四处逃镩,尖声大叫,但仍旧躲不掉被斩杀的命运。 皇上,你这是做什么呀?太后醒过来,准备再找儿子商量对策,可是一出来就见到儿子拿着尚方宝剑,见人就杀,抓着人就砍,地上已经全部是尸体,她最疼爱的几个孙子也倒在血泊中没了气息,她惊得险些又晕过去。 赫连轩已经杀红了眼,他满身满脸都是血,尚方宝剑也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他见太后来了,二话不说就是一剑过去,母后,他们都已经在黄泉路上等您了,您也去吧,皇室的颜面,比什么都重要! 太后万万没想到,自己没有死在反贼手里,竟然会死在了自己的儿子手中,她握住胸口的剑,嘴里不停的涌出血来,嘴唇颤抖,好一会儿吐出两个字,畜牲! -- 第426页 赫连轩已经疯魔了,他丝毫没有在意母亲的痛骂,大力将剑拔出,再几剑杀了太后身边的宫人,看也没看倒在地上朝他伸出手的母亲,握着剑朝金銮殿去了。 太后眼看着儿子就这么跑了,她想让人救她,可是身边全是尸体,没有一个活人了,她捂着胸口,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流尽,绝望的死去,她一双眼睛仍旧盯着赫连轩离开的方向,希望他能良心发现回来,可是她在死那一刻,也没有再见到儿子一眼。 荣楚带着人马进到宫里,就见得这样一副场面,地上全是尸体,血流成河,太后、皇后、妃嫔、皇子、公主全部瞪大双眼而亡,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他握紧手中的剑,赫连轩竟然连自己的亲人都下得去手,简直禽兽不如。 他大声怒问:赫连轩在哪? 世子,他在金銮殿。一人回道。 荣楚二话不说,带着人就朝金銮殿而去,来到金銮殿,见赫连轩满头满脸的血,拿着一把血红的剑坐在龙椅上,似乎正在等他们来,荣楚走进去,怒道:赫连轩,你还是不是人?你身上染的都是你至亲之人的血,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愧疚吗? 愧疚?朕的皇位都要丢了,朕都活不了,他们又岂能苟活?与其让你们这群反贼羞辱,不如死在朕的手上,也能保全他们最后的尊严,皇室的颜面不可辱!赫连轩的声音极冷,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他虽笑着,但笑容无比狰狞可怖。 荣战摇头悲叹道:皇上,荣家可从未想过要杀你们呀! 没错,只要你愿意退位让贤,我们会让整个赫连一族平安富足的度过后半生。荣楚也道。 赫连轩眸中的冷光一滞,很快又恢复,他大声道:不可能,自古以来,就没有反贼会如此好心的,你们一定是想哄骗朕写下退位诏书吧?朕不会写的,只要朕不写退位诏书,你荣家的皇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你们永远是反贼,逆贼,人人得而诸之! 晟朝上下所有兵马皆对南王府言听计从,举国百姓亦支持我们反,我们何须你的退位诏书?杀了你们落下个凶残的恶名,不杀你们却能博一个宽宏大度的美名,只要是人都会做的选择!荣楚道。 赫连轩看着殿中挺拔而立的荣战父子,他们的脸上全是真心实意,看不出半点假来,他的手顿时就有些抖了起来,难道他错了?荣家人不会像史书上记载的那样侮辱赫连一族? 不,不可能的,荣家父子一定是在骗他,他们绝不会这么大度! 可是,如果是真的呢?如果他们真的不会辱杀赫连一族,那么,整个赫连皇室的人都可以活着,他的母后,他的皇后,他宠妃,他的皇子公主都可以活下来,可是现在,他们都被他杀了,都死在了他这个皇帝的手中。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赫连轩从龙椅上站起来,握剑的手抖得不行,眸中也全是恐慌,因为他似乎看到了被他杀掉的那些亲人的魂魄朝他走来了,他们一身是血,带着无尽的怨恨和不甘,朝他扑了过来! 不要过来!赫连轩挥舞着手中的剑,可是那些魂魄怎么也驱赶不开,情急之下他生了一个念头,看了手中满是血红的剑一眼,突然大笑起来,朕是皇帝,朕不怕,朕什么也不怕,朕不认输,绝不认输! 不要!荣战发觉赫连轩的意图就要冲向前阻止,可是已经晚了。 赫连轩举起剑抵在脖子上,狠狠一抹,然后倒在了龙椅上。 荣战闭了闭眼,无力的垂下了伸出去的手。 荣楚对赫连轩的死并不同情,也不惋惜,赫连轩生来多疑、狭隘,最终也死在这样的性格下,他带着人走出金銮殿,看着慢慢暗下来的天色,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赫连轩屠杀皇亲而后自刎身亡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晟朝,百姓闻言无不唏嘘,这样极端的帝王又如何能将国家治理好?反而是南王府虽然造反,但未伤一个百姓一个宫人,成为有史以来最良善的造反者。 他们对新朝和新帝充满了希望,因为新帝荣楚一登基,便与北宇和南郡国签订了永不再战的协议,国家再无战事,百姓的心就放回了肚子中,不会再面临战乱和流离失所的危险了。 接着,新帝又颁下旨意,减免三成税收,鼓励农桑,提高耕地价值,同时也鼓励经商贸易,解决了晟朝贫富差距太大的问题。 这两个实在的好处,让百姓受益无穷,晟朝上下对新帝一片夸赞,国家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繁盛。 荣楚登基为帝后,先解决了国家的内忧外患,第一时间为百姓谋了利益后,才开始对此次助他夺下皇位的人论功行赏,南王府众人皆封了官职,分散在朝中上下,荣湘封为襄阳公主,并赐了封地,她想住在京城就住在京城,想去封地就去封地,随她高兴。贺铮封为一等公爵,但只承袭三代,免得子孙后代以为有祖上封荫而变得不思进取,纨绔跋扈目中无人。 文月被封为皇后,荣楚除了她并没有再纳别的妃嫔,薛妙玉以为荣楚真的曾经爱慕过她,厚着脸皮想入宫为妃来着,荣楚二话没说直接给扔出宫去了,荣楚和文月生了三子二女,每一个都健康长成,成为栋粱之才。 -- 第427页 品一被封为禁军统领,文星在御林军中学习武功,整日带着他的大黑狗卷毛在宫中巡视,宫人们皆拜倒在卷毛的淫威之下,半点小动作也不敢有,规矩极了。 只是荣战和文良以年纪大了不肯受封,两个老朋友相约去看大好河山,游山玩水了,半点也没给儿女们拖后腿。 宫中先前在赫连轩杀人时躲起来的宫人,也随他们心愿,愿意待在宫中的就留下,不愿意待的给一笔银子让他们出宫另谋生路,当中有两人荣楚极为厚待,一人是太后身边的亲信高忠,一人是赫连轩的贴身太监赵行,荣楚亲自诏见了他们,并封了一笔不菲的银钱,送他们回到了家乡,安度晚年。 众人皆说新帝大度宽和,对先太后先皇身边的得力亲信都如此关照,如果赫连轩没有将皇亲杀掉而后自杀,必也是会在一个安稳之地好好活着的,没有人知道,高忠和赵行其实在很早之前就被荣楚收买了。 这次能赢得晟朝上下的民心,得到大力支持,成功造反登基,高忠赵行二人在暗中出了不少力。 南王府仍旧保留着,荣楚偶而也会回去住几日,忆苦思甜,记住这个皇位是如何得来的。 薛锦和安珲这类曾帮赫连轩出谋化策坑害过忠臣良将的佞臣,罪名被诏告天下,丢官罢职流放苦寒之地,一生受尽苦难而终。 荣楚宽和仁义,广纳贤士,重用忠臣良将,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开启了晟朝数百年来前所未有的盛世,晟朝上下乃至天下百姓提到荣楚都会竖起大拇指夸一句仁君明君,无人提起过他曾经造反之事,甚至有受益颇深者还会在心中感叹一句,这反造得好呀! 许多年后,已经古稀之年的荣楚卸去重任,搬回到南王府居住,这日春风和面,暖阳普照,白发苍苍的他坐在南王府的院子里喝茶晒太阳,文月带着荣湘和贺铮夫妻俩过来,围着桌子畅谈往事。 我们当中,戏演得最好的非楚弟莫属。荣湘一脸的皱纹,含笑道。 文月不服,我觉得姐夫的演技最好,当年姐姐你在牢中生产,姐夫号啕大哭的模样,我现在还记得清楚。 哈哈哈,姐夫一定是入戏太深。荣楚爽朗大笑道。 贺铮摸了摸鼻子,我那是真情流露,虽然知道一切都是演戏,但看到孩子出生那一刻,就真的想哭。 荣湘面露愧疚,当初我们故意隐瞒了孩子的月份,其实那日并不是早产而是正常生产,累得百姓为我白担心一场。 哪有哪有?我们虽然隐瞒了月份,但你身怀六甲即将临盆还在城楼之上带领大家抵御敌军,也是事实啊!贺铮纠正道。 文月点头同意,人世间的事情,真真假假谁有分得清,只要结果是好的,百姓真的过上了安稳的日子,我们大家各取所需,就算是一时善意的欺骗也无妨。 荣楚笑而不语,突然就想到当初去滁州迎娶文月时对岳父文良说的那番话,真真假假,分不清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得到了最好的结局! 鲜有人知,当年文良带军前往北疆途中无意中救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正是北宇国的太子,后来的北宇帝,南疆战事后,晟朝那场兵临城下的战事不过是北宇帝为了还文良一个恩情而为。 当初娶文月也在他的谋算之中,真真假假他也分不清了,但是,哪怕是假的,他也会将这个谎言实施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听着亲人在身边谈笑,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荣楚觉得有些犯困,伏在桌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文月一回头,见丈夫睡着了,忙摇了摇他道:回屋睡吧,都一把年纪了,小心着凉。荣楚没有反应,文月心中一沉,摸了摸他的脉息,已经停止,她看向荣湘和贺铮,眸子红了。 荣湘闭上眼睛,肩膀微微抖动,贺铮则按住了荣楚的肩膀,兄弟,你先走一步,老哥哥随后就来,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的。 荣楚的灵魂脱离出来后,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完成任务结束了,他来不及再看一眼亲人,就被系统传诏回了空间。 169号宿主,欢迎回来。系统很热情的迎接了荣楚。 荣楚很惊讶,因为他耗费巨额积分购买了超值的道具,系统让他不停做任务,已经又有几个世界没有回来了,这次竟然这么急着把他诏回来,难道他又做错了什么事? 他回想了一下这几个世界,连道具和金手指都没有购买,规规矩矩的做任务,任务也完成得很好,不存在做错事啊? 他有些忐忑的问:系统,这么急诏我回来有什么事吩咐? 169号宿主,本系统真羡慕你。系统感叹道。 荣楚听到他这句不明不白的话,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知道了。系统又没回答,而是说。 荣楚更莫名其妙了,系统今天不对劲啊,难道是受了刺激出了故障,他正准备问它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突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22个2系统手下的169号宿主,由于任务完成度良好,成功率高,又帮系统战胜了具有破坏力度的新系统,挽救了不少宿主的灵魂,系统将给宿主一次回到原始世界生活一世的奖励,此次奖励将用宿主以往所有的积分进行兑换方可执行,请问169号宿主,你可愿意执行此次操作? -- 第428页 荣楚懵了,喃喃说:什、什么?我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生活了? 没错,请问宿主可愿意立即执行灵魂回到原始世界的操作?2系统继续问。 荣楚高兴得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好一会儿答道:愿意等等! 请问宿主还有什么问题?2系统卡了一下,恢复正常后问。 荣楚问:系统你不是说过我在原始世界已经车祸身亡了吗?为什么我现在可以回去了? 本系统不是说了吗?这是额外奖励,你回去活一世后还得继续回来做任务的!系统回。 荣楚哦了一声,挫了挫手格外激动,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可还在人世? 系统偷偷瞄了荣楚一眼,说:记得在原始世界寿终正寝后要回来,否则本系统会去抓你的。 记住了!荣楚立即应下。 系统心虚的再说:等再回来,你的积分为零,你又得从新手任务开始做,你确定要放弃现在的经验值回到原始世界吗? 确定!荣楚答道。 系统只好开启了传输门,请宿主做好准备,即将回到原始世界,3、2、1 荣楚只觉得头一阵眩晕,立即就进入到了一个身体里,他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简单的房间,没有过多的家具,但打扫得干干净净,窗户也是打开的,正有微风吹进来,阳光一缕缕照进房间,很是温馨惬意。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张相框,是他和父母的全家福,里面一家三口笑得十分幸福,相框旁边还放着一瓶鲜花,散发出淡雅的清香,让人闻之神清目明。 这是他以前的房间,他心中疑惑,他不是出车祸了吗?系统这是把他送到哪个时间?车祸前? 正在他思考着,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他侧头看去,见一个老太太端着一个盆走了进来,她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走路的时候腿脚也不那么灵便,但荣楚还是认出她来,是妈妈,没想到妈妈已经这么老了?荣楚眼眶立即就红了。 小楚啊,妈又来给你洗脸刮胡子了,你是个爱干净的孩子,哪怕现在不能动,妈也得给你打理清爽了,这样你醒来看到自己英俊帅气,也会高兴的对吗?荣母一边端着盆把门关上走过来,一边笑道。 她把盆放在一张凳子上,拧了帕子就要给儿子洗脸,只是帕子刚伸到半空中,她就看到儿子的眼睛睁开了,她顿时惊呆了。 荣楚坐起来一把将苍老的母亲搂进了怀里,妈! 小、小楚,你、你醒啦?荣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推开儿子,捧住他的脸欣喜的打量,醒了,真的醒了,我的儿啊,你终于醒了,十二年了,你睡了十二年了呀! 十二年?难怪母亲苍老如此,系统竟是将他送到车祸后的第十二年吗? 他握住母亲枯槁如树皮的手,红着眼眶点头说:妈,我醒了! 好、太好了,太好了!荣母老泪纵横,一把将儿子楼紧了,十二年前你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医生说你不会再醒过来了,建议我们放弃你,可是我们哪里舍得呀,你是那么好的孩子,我们就算是照顾你一辈子,也舍不得让你死去!哪怕你成了植物人,不能说话不能动,但能天天看到你,听到你的心跳,我们也是满足的! 她和丈夫只有这一个孩子,是他们一辈子的寄托。 荣楚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妈,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我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了。 他在系统那做了十二个世界的任务,一个世界一年,刚好十二年。 妈也不会再让你出事了。荣母并没有听出儿子话中的意思,以为他指的是昏迷和车祸的事情,忙朝他保证道。 荣楚点点头,想到父亲,忙问:妈,我爸呢? 他呀,又在街上做好人好事去了!荣母擦着眼泪笑道。 荣楚不解,做好人好事? 是啊,你出车祸后,他不知道在哪听说做好事可以积功徳,只要攒够了功徳你就可以醒了,所以这十二年来他每天都会出去做好人好事,到今天为止,刚好做了荣母掰着手指算了算,呀,正好是一万两千件好人好事呢! 荣楚感叹万分,父亲为了能让他醒来,十二年来做了一万两千件好人好事,平均一年要做一千件,一个月八十多年,一天差不多三件 他明白了,为什么系统会说羡慕他,系统羡慕的是他有这么好的父母,坚持十二帮他积功徳,换回他重活一世的机会,系统之所以送他回来,并不是他任务做得好,而是父母用功徳将他换回来的。 小楚,你等等,我打个电话让他回来,他要是知道你醒了,指不定有多高兴呢!荣母说着站起身就要去给老伴打电话。 荣楚拉住母亲说:妈,我们亲自去找他吧! 也好,也好!荣母点点头,拉着儿子的手出了门。 荣楚和母亲在街上找到了正在清扫大街的父亲,老父亲佝偻着身子,拖着有些不灵便的腿,正一下一下艰难的清扫着街道,过往的好心人要帮他,都被他拒绝了。 -- 第429页 看到父亲那一刻,荣楚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而落,他走向前几步,朝那迟暮的老人喊了一句,爸! 老人扫地的动作一顿,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去,果然见到儿子站在阳光下,就如十二年前一样,帅气挺拔,他握紧手中的扫帚,老泪纵横。 阳光下,微风中,十二年未见的父子遥遥相望,皆是泣不成声。 好一会儿,荣父放下手中的扫帚,一瘸一拐的心急如焚的朝儿子走去,十二年了,一万两千件好人好事,终于换回了他的儿子! 爸,你别动,我过去!荣楚制止了父亲,快步朝父亲跑了过去,来到父亲面前,他看到父亲斑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掉光的牙齿,枯老的身形,心头一紧,一把将老父搂进怀中,哽咽说:爸,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历时三个多月,叶子终于写完了这一本,从未断更,日更最少九千字,疲累的同时又是充满感动的,因为有很多小可爱从第一章开始陪着叶子走到最后一章,叶子很感激这一路有大家的陪伴,叶子知道,这本文有很多的不足,但是小可爱们没有激烈的骂过叶子,也没有苛责过叶子,叶子何其有幸,能遇到这么和善包容的读者,并感谢每一个给文文灌溉过营养液,投过地雷的小可爱,请受叶子一拜,鞠躬! 接下来无缝衔接的是叶子的第一本文,那本现代快穿《养娃系统》很多小可爱已经收藏了,叶子的更新有保证,希望大家继续陪着叶子,爱你们,群么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