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世皇商》 第1章恨意入骨 七月盛夏,空气炙热得仿佛随时都可以燃烧起来,只是冷宫冷寂,连带着在如此燥热的日子里,都透着森森阴鸷。 院墙破败,安婉卿高昂着头,目光迥然看着面前的几人,却执意不肯跪下。 “安氏你还有何可争辩的,证据确凿,”那女子凤袍加身,长袖曳地一身装扮华贵异常,一抬手一回眸都有叮咚的三只金步摇的相撞声,声声传来。 “小姐,你快认错吧,态度诚恳的话,皇后娘娘说不定还会原谅你,毕竟,毕竟娘娘念在姐妹的份上兴许……” 安婉卿看着面前贴身侍女依旧在巧舌如簧污蔑着她,不由放声大笑,她挺起胸膛,素手指向她的表姐,如今的皇后娘娘林素茹,“好一个皇后娘娘,你毁我家族,欺我孩儿,现在又来侮辱于我,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我倒要问一问他!” “怎么?对朕不满吗?”率先走进来的太监方想唱一句“皇上驾到”,却被夏侯蔚闻摆摆手拦下了。 “侮辱你?”夏侯蔚闻冷哼一声,“若不是茹茹拦着,朕早就将你千刀万剐了!朕倒要听你说,宣儿究竟是不是朕的孩子!” 皇帝声音方落,一旁的太监便将夏侯宣从她手中一把夺走,抱到了皇帝面前。只是他话虽这么说,却丝毫不给安婉卿反驳的机会。一碗清水被捧到他面前,夏侯蔚闻便在里面滴了一滴鲜血。 太监对夏侯宣毫无怜悯,手起刀落便在小小的孩子臂膀上割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夏侯宣疼的哇哇大哭,那太监便死命捂住他的嘴,恶狠狠道:“闭嘴,不准哭!”任由那血流如注,却只是取走一滴血,一同滴进了那一只碗中。 在这盛夏之时,安婉卿只觉的冷。她忍不住颤抖起来,并不是害怕,而是愤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夏侯蔚闻不过是看上了她皇朝第一富商之女的万贯家财,利用她夺得皇位而已。什么情情爱爱,相守终生,统统都是为了骗她! 而原来温婉贤淑的林素茹当真是披着羊皮的狼,每叫她一声“表妹”不过是为了在这一刻退下伪装,真正的食她肉啖她血罢了。 安婉卿不用看也知道,玉碗中的那两滴血根本不会融合,这一切也亏得他们费尽心思,只为了定她的罪。 “你还有什么可说?”林素茹轻笑一声,“表妹,念在你侍候皇上多年的份上,又为了国家分忧,去齐国做人质,便许你一个体面的……” 林素茹尚且没说完,便被夏侯蔚闻拦住,他似是再不想多看她一眼,便摆摆手让人将她拉下去。 “欺君罔上,欲行不轨,行为放荡不检……拖下去吧。” 就这样,安婉卿便从冷宫被人拖进了大牢,一直到第二日正午时分,才又被人提出来。 外面日光耀眼,让安婉卿不觉皱了下眉,她不哭不闹,这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一般。走进刑场的那一刻,她忽然很想笑。 看啊!周围柱子上悬挂的尸体,她哪一个都认识,她的父母,她的亲人,甚至还有她的朋友…… “哈哈哈,夏侯蔚闻!我何德何能,叫你如此恨我!”安婉卿站直身体,挣开扣住她臂膀的左右二人,那二人似是被吩咐了叫她好好看一看这一切。 “姐……姐姐……”这一声呼唤,仿佛打破了平静一般,叫安婉卿身子一颤,缓缓转过身来。 剔骨之行。 安婉卿的眼泪不由自主流淌而下,“镰儿……”往日鲜衣怒马,风采卓然的少年郎,如今四肢被缚,已是露出森森白骨。 “夏!侯!蔚!闻!你说过的,会放过我姐姐!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安瞿镰声音丝毫听不出颤抖,只有咬牙切齿的滔天恨意。 “姐姐……你别看我……”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方才刀刀入肉,寸寸见血也不见呻吟,现在脸上却蜿蜒流下两行眼泪。 安婉卿看着安瞿镰布满血丝的双眼,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鬼使神差冲猛冲过去,是一把夺过了那行刑人的刀。 “镰儿……对不起……若是有下一世……”她果决得抬起手,将那刀送进了弟弟的胸膛,眼睁睁看着安瞿镰瞪着双眼断了气。 最后一声仿佛深入灵魂的呼唤。 “姐……姐……若是有下一世……我要做你的哥哥……护着你……” 安婉卿手一抖,那把刀便掉落在了地上,她望着占满弟弟鲜血的双手,连忙向衣衫上抹去,只是那血迹仿佛永远擦不干净一般……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鼓掌声。“表妹,这景象精彩吗?” 安婉卿傻愣愣向身后望去,却见到林素茹与夏侯琛彦并肩而来,林素茹继续道:“表妹,看那边!” 安婉卿偏头望去,一瞬间呆愣在原地,过了好片刻才大喊出声,“宣儿!我的宣儿!啊!!” 那一团火焰耀眼,一个婴儿形状的肉体正在里面蠕动,上下挥舞着手臂,显然已是快要丧失了生机。安婉卿再忍不了,泪水不受控制得流淌下来,宛若疯了一般,并未向夏侯宣跑去,而是直直冲向了林素茹,忙乱中还不忘拾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刀。 “林素茹!你不得好死!” 安婉卿的拼命反击却并未起到任何效果,她离那两只冷血的人型野兽还远,却已被伫立在旁的侍卫按倒在了地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安婉卿你何时能长一长脑子!”林素茹轻笑一声,似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眸光中充满了鄙夷,“之前圣上仁慈,还寻思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如今你身为罪妇,竟不自我反省,还意欲行凶!” “茹茹,莫要与她多讲了,污了耳朵可是不好。”夏侯蔚闻冷哼一声,竟当着安婉卿的面将林素茹拉进了怀中,并捂住她的耳朵,那番甜蜜模样,落在安婉卿眼里只觉讽刺。 她狼狈的趴在地上,眼中恨意滔天。 “赐剔骨之行!”夏侯蔚闻说完这句话便再未停留,牵着林素茹一并走了。 安婉卿被人拖起绑在了她弟弟一旁的柱子上。她目光一瞬不移望着那远去的二人,直至看不见。 刀刀贴骨而过,她仿佛感受不到痛苦,恍惚间竟想起了民间传言。 若是死前怨气极大,灵魂便不被地府所容。 林素茹!夏侯蔚闻!我就是做了恶鬼,也定不会饶过你们! 第2章重生安府 安婉卿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让那对狗男女好好活着。凭什么她要受如此惩罚,让作恶多端的人享受荣华富贵! 她不甘心! 安婉卿奋力的挣扎,想要冲破黑暗。 身子不知被什么人轻轻推了推,安婉卿随即睁开了双眼,便看见边氏温柔的面容。 她仿佛并未回过神来,怔了良久。 “卿卿……”边氏拿着帕子给安婉卿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安婉卿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双眼一瞬不移直愣愣望着边氏,忽得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把抱住她。 边氏一愣,拍着安婉卿的背脊柔声笑道:“卿卿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安婉卿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又或者是临死前出现的回忆。于是抬起手,一张口便朝着自己胳膊咬了下去。边氏在一旁急急的拉过安婉卿的手,皱着眉头嗔怪道:“你这傻孩子,好端端的咬自己做什么。” “嘶……”安婉卿轻呼一声痛,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看边氏眼前竟凝了一层水雾:“娘亲……” 这样一番行为让边氏有些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安婉卿尚未从梦中醒过来。 安婉卿看着头顶的装饰,这熟悉的味道,这一切都是记忆中安府的模样。 若是自己已经死了的话,那现在这一切又是什么! 安婉卿一把拉开被子,便跳下床来。 边氏却是在后头急急的叫道:“你这孩子还没穿鞋呢。” 安婉卿哪里顾得上边氏的呼喊,直接冲到了梳妆台前面,凑近那镜子细细打量自己。 镜子里的姑娘约莫十三四岁左右,模样清秀可人。安婉卿捏了捏自己的脸蛋,镜子里的人也抬起手捏了捏那白嫩的面颊。她看着镜子,久久无语。 安婉卿视线不经意下移,便看见梳妆台上放着一支蓝色的点翠簪子。 那簪子安婉卿还记得,正是自己十三岁那年,在街上缠着边氏买的。 这周围的一切和自己身体的变化,仿佛都在告诉安婉卿,她并没有死,而是回到了十三岁。这一刻,安婉卿不得不相信,这件事真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苍天有眼,竟然叫她大仇得报!安婉卿想起了夏侯蔚闻和林素茹,不由轻笑一声。 边氏将鞋子拿了过去,连忙抱着安婉卿帮她把鞋穿上,这才将玉莲叫了进来服侍。 边氏看着安婉卿将那簪子紧紧握在手里,额头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都腾不出手去擦,便拿出帕子,说道:“昨儿个买的簪子,今儿怎么怕丢了似的。” 玉莲将手中的盆子和毛巾放在一旁,上前将安婉卿扶起来:“小姐这是怎么了,平时那样古灵精怪,今日倒是有些安静了。” 玉莲拿起一件淡青色的罗裙帮安婉卿穿上,望着镜中的她,笑道:“小姐这才像个淑女……”说罢又拧了毛巾放到安婉卿手里,顺势又将将那簪子从安婉卿手里抽走,放在了桌上。 那簪子一被抽走安婉卿才回过神来,“这点翠簪可是昨日买的?!” 安婉卿手里的毛巾滚落到地上,被这样急急抓住玉莲不禁愣了下,“小姐,昨儿买的簪子今儿怎么就忘了呢。”她弯腰捡起落在地的毛巾,洗干净了才再次走到安婉卿身旁。 安婉卿记得清楚,这簪子到手没多久,居池砺便会来退婚,不仅如此,她还会拥有一桩子这辈子都洗不清的污点! 安婉卿紧紧抓着手中的帕子,直到玉莲将它拿走,她才回过神来。 这一世,她定不能叫这些个人踩着她,如愿以偿! 玉莲将安婉卿扶到梳妆台前,开始给安婉卿梳妆,镜子里的人儿尚且一副稚嫩的模样,但那张小脸已是不由得显出了几分难挡的艳丽。 玉莲梳好发髻后,便将那点翠簪斜斜的插在了安婉卿的乌发之中,“小姐长的这般貌美,而且前些日子居公子又考取了功名,待得小姐嫁过去,这才子佳人堪称一段佳话!” 安婉卿听到居池砺名字,心中不由暗暗冷笑。要她嫁给居池砺?上一世那男人考取了功名第一件事可不是想着娶自己,而是想着来退婚。因着想要退婚找不到理由,甚至子虚乌有将她的名声污蔑的声名狼藉也在所不惜,一点没有相识多年的情义。 玉莲看着安婉卿脸上浮起的笑容感到说不出来的怪异,再看过去那笑却已是淡淡,恬静舒雅,哪里有什么不同,玉莲不禁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居池砺,居公子正是安婉卿从小指腹为婚的人。左不过是有了功名在身,便瞧不起她富商之女的身份罢了。上一世安婉卿被退婚的时候不知所措,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也无从反驳,而那居池砺更是摆出痛心不舍的表情退了这婚约。 可这一世,安婉卿却已不是原本那个天真烂漫的安婉卿。既然上天让自己重生了一回,那她就要好好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再任人宰割。 吃罢午膳,安婉卿便早早躺在贵妃塌了上,一旁玉莲打着小扇扇风。 这外头正是春色明媚,刚刚暖春清风吹的人直犯懒。 玉莲打扇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却见安婉卿揉着眼睛竟是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那头上的点翠簪子映着碎碎阳光荡起一丝波澜,叫玉莲不由心中暗叹。 “小姐今儿午觉睡的怎么这样短?” 不是安婉卿睡饱了,而是她不能睡。若是睡过去了那居池砺使的计谋又该怎么办。 上一世不过是她有眼无珠,竟然看不见居池砺肮脏的心。天真的以为读书人都是圣洁如光的,完全容不下一丝黑暗。然而这一世,既然知道她便再不能这般任由发展,她定要保全玉莲! 玉莲上一世便是因为她的事情,被父亲打了四十棍子,而后又拖着伤被打发出了安府。那个时候疼爱她的父亲将事情全部发泄到了玉莲身上,以没有照顾好她为由将玉莲打了个半死。玉莲的境况可想而知有多凄惨,但就算到得最后,她心中竟还在想着安婉卿。 安婉卿想到这里,看着玉莲的目光不由得更加柔和了,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眷恋。 第3章破除奸计 安婉卿挤眉弄眼的看着玉莲,一连使了好几个眼色,又偷眼瞥了一眼一旁熟睡的边氏,做了个“嘘”的动作,这才悄然凑近玉莲的耳旁说道:“你去安排一些家丁,切记切记,一定要身强体壮的!” 玉莲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仍是应了下来,毕竟安婉卿的想法向来机灵古怪。 于是玉莲悄悄打开房门,便蹑手蹑脚的跑了出去。 安婉卿望着玉莲方才合上的门,想着自己的心事。 究竟应该如何应对居池砺! 上一世居池砺买通了这府里的一个丫鬟将安婉卿叫了出去,安婉卿以为等在那边的人是居池砺,自然心中欣喜跟了出去。丫鬟将她带到府外不远的亭子处便停下了,谁知道安婉卿走过去等了片刻,便有人闯了进来,哪里是居池砺,却是一个身形陌生的男子。只是那男子喝了个烂醉。 安婉卿立时觉察出不对劲,转身要走。谁想到那男子看见有人过来,竟在这时发了酒疯,上来便扯住安婉卿,手劲大的出奇,她狠命甩了好几次,也没挣脱开。 却正巧被居池砺和陪同他一起过来的父亲等一行人撞了正着。那次安婉卿百口莫辩,任她如何解释也没人相信她。父亲更是当场大怒,斥责她伤风败俗。那是安婉卿第一次被父亲吵骂。 安婉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哀求着看向居池砺。哪知道居池砺竟是一脸震惊望着她,眼底还带着悲痛。若是不知道后来的事,安婉卿还以为居池砺真的不知道,现在想一想,只是他演技着实太好罢了! 更令安婉卿没想到的是,居池砺竟还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只说安婉卿不懂事,自己跑了出去才叫恶人得逞。这话不说还好,说完却是间接得给安婉卿定了罪。 果不其然,过了不多时便有丫鬟悄悄的来到安婉卿的院子里,说居池砺在安府旁边的小亭子里等着自己,还嘱咐安婉卿不要声张,自己悄悄前来便好,他要给安婉卿一个惊喜。 安婉卿换了身衣裳便跟着那丫鬟出了门,并未告诉任何人,只是吩咐玉莲跟在身后,悄悄带上中午安排好的家丁一并一起。 出了安府大门往东走几十步远,便有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拐过那参天古树,不远处便是揽月亭。 果不其然那丫鬟将安婉卿带到亭子不远处便离开了。安婉卿见那丫鬟不见了踪影,便勾头向外招了招手,将玉莲叫了过来,吩咐她和那些家丁先在这树后呆着,等自己发话再出来。 安婉卿说完便抬脚向亭子里走去。那亭子内果然空无一人,不一会儿便有个拎着酒壶的男子跌跌撞撞走了进来。 安婉卿见有人进来不觉冷笑一声,抬手冲藏在树后面的那一众家丁打了个手势。 那男子跌跌撞撞走进来,直直对着安婉卿便扑了过来,却不曾想还没扯到安婉卿的衣摆,便忽得被一拥而上的家丁给拉住了。 那男子明显没反应过来,还要往前走。一回头才发现后面站着四五个壮实的年轻男子,安婉卿却是神态自若的绕过他,对着家丁吩咐道:“把这泼皮汉子打一顿,再绑到这柱子上晾上一夜。叫他尝尝一晚上被蚊子叮的滋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那醉汉一听这话手中的酒瓶子“啪”得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脸上的迷蒙之色也一下子退了干净,哪里还有半分醉的意思。 安婉卿耳朵尖,这边正打的不可开交,她便听见后面传来张氏的声音,“……老爷,您不知道,方才有小厮看见小姐偷偷出了门,不知道要做什么呢!可是事先知道居公子要来这边亭子小坐,便率先在那等着了吗?也是小姐有心……”说着又咯咯笑了起来。 竟然是张氏…… 安婉卿之前以为不过是居池砺自己,但现在这张氏的语气,话里话外都意有所指……安婉卿不觉若有所思眯了下眼睛。 待得张氏进了亭子,却是不由愣住了,她着实没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会是这般景象。安婉卿在旁边一副受了气的样子,双目通红,几个家丁模样的男子围着一个人拳打脚踢。 安峤滏也明显愣了下,半晌才道:“卿卿,这是怎么了?” 安婉卿添油加醋叙述了一番,安峤滏听了心疼连忙将人搂进怀里,安慰道:“卿卿,不怕,爹爹在……” “……小女孩家的,没事别学那些个男儿,一个劲向外厢跑。卿卿,不是舅妈说你,你现在也是个大孩子了,马上也是要嫁人的,平白要是污了名声,可是……” 安婉卿一把推开父亲,抹了把眼泪道:“舅妈可是盼着我污了名声才好吗?居池砺这般骗我,我还没说他的事!你却率先来指责我!”她跺了跺脚哭得更狠了。 “你……你这小丫头!”张氏气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什么叫我盼着你这般……这……这事……”她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反倒是安峤滏挥了挥手,说:“卿卿没事便好……”说着他又招来人道:“之前可有人见到方才那丫鬟?”见众人都在摇头,他厉声道:“给我狠狠的查,竟敢挑拨安居两家的关系,真真是可恶!” 安婉卿心里清楚,哪里还会查到!不过不怕,居池砺这一招不成定有后招,咱们好好过招便是!只是不知这张氏在期间扮演了什么角色。 想必,她又反过来安抚了一番父亲,便带着玉莲回府了。 待得回府,玉莲心中不禁后怕,拉着安婉卿说道:“若不是这次有家丁在,小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安婉卿就怕边氏听见担心,连忙凑近玉莲低低的说道:“这事千万别让母亲知道,不然她又要担心了。” 边氏正端着一碗莲子羹,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她将那婉放下后便朝安婉卿招了招手:“卿卿,过来吃莲子羹了。” 安婉卿记得边氏做的莲子羹最是好吃,上一世自己便爱的不行,只是却再没了机会,没想到再一次吃到莲子更却是自己重生的时候。安婉卿被玉莲扶着从秋千上站了起来,笑着便跑了过去。 边氏就坐在那石桌旁,见安婉卿这般,嗔怪道:“慢着点,大户小姐,哪有你这般的……” 安婉卿做了个鬼脸,边氏身旁坐了下来,一把抱住边氏,撒娇道,“什么大户小姐不大户小姐的,卿儿不知道,卿儿只道还是娘亲疼我!” 边氏摸了摸安婉卿的脑袋,笑着说:“这孩子,这样大了还要撒娇。” 安婉卿在边氏怀里蹭了一阵这才去看那莲子羹。莲子羹已经被晾凉了,上面还洒着些被细细研磨的桂花粉。用勺子拌开那粉,吃上一口能甜到心里。 这时彩月却笑盈盈得走过来,道:“见过夫人,小姐。居少爷来了。” 正在喝莲子羹的安婉卿却是动也没动,倒是边氏来了兴致,“居少爷现在在哪。” 彩月方才走得急,喘匀了气才近前说道:“刚才见了老爷,这会子正在花园子里呢。” 安婉卿喝完最后一口莲子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连一丝关心也未曾显露出来。她心中冷笑,这居池砺之前不敢出现,到了现在才过来,也是难为他了。 边氏看到这里,心中却有些着急,推了推安婉卿道:“平日里风风火火的,怎么到了正地方反倒不急了呢!人家池砺得了状元,还待你一直如常,卿卿还不好好珍惜这样的男子!” 说着边氏便拽着安婉卿朝花园子里走去,到了园子边氏才松了手,冲着她眨了眨眼睛,便带着玉莲,彩月走了。 第4章接管安家 安婉卿自然知道这是居池砺玩的把戏。那园子里可不只有居池砺,还有居池砺带来的朋友。上一世就是居池砺借口不舒服离开,他那朋友便拿言语来叫她放松警惕,慢慢接近她,趁着有人路过,便对她动手动脚叫人瞧了去。 后来那男子对外说是她勾引的自己,又拿出了安婉卿弄丢的帕子。而后还在安婉卿房中发现了那男子的贴身物件。于是才让她落了个水性杨花的名声,再洗不去了。 只是这一次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安婉卿自然知道居池厉要做什么,便一直死死的跟着他。居池厉推说自己身子不舒服,安婉卿便已不放心为借口,一直陪在他身边,最终便没叫居池厉得逞了去。两人各安心事的散了。 前世安婉卿就因为这两档子事,被居家抓住了把柄,以至于被退了婚,这才污了名声。 安婉卿这一世那可能叫旧事重演,她深知要先下手为强,趁着居家束手不前,她定要率先查一查居家才是! 这日下午,安婉卿正在听府中请来的女师父讲书,却被忽然落在肩头的手吓了一跳。她一回头,见来人竟是父亲安峤滏。 安婉卿已有好几日没见到父亲了,她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脆生生叫了句:“父亲!” 一旁的女师父也起身行了一礼。安峤滏点点头,回了礼,便摸了摸安婉卿的头,说道:“为父近日要出一趟远门,这才来跟卿卿说一声的,没想到倒是打扰到卿卿习书了。” 安婉卿一愣,她记得清楚,前世正是这次父亲出去,将家中事务交给了舅舅打理,连带着在京中设置的商铺也一并交了出去。她舅舅正是借着这次机会接触到安家的事业,从中捞到不少好处不说,后来还把安家的商业机密泄露出去,出卖了安家。 安婉卿心思一动便说道:“父亲要何时出门?这般急吗?京中事务可是安排妥当了?可有合适的人选?” 安峤滏笑道:“卿卿竟然也知道关心父亲了?这次消息来的急,还未曾安排,不过……” 安婉卿见父亲停在这里,便知道应是已经有了人选,想必就是舅舅边玄檀了。安婉卿哪里可能叫父亲说出口,便上前挽住安峤滏的胳膊笑道:“父亲,您看我怎么样?” “你?”安峤滏上下打量了一番安婉卿,摸着胡子竟哈哈大笑了起来,“卿儿可是当真?” “自然!”安婉卿挺了挺胸膛,期望在即在安峤滏面前看起来有那么点分量,虽然她并不会搞砸这件事,并且她有自信能让安家产业更上一层楼,但也需要父亲答应她接手不是吗。 安婉卿心中尚在忐忑,却听到安峤滏连喝了三声“好”。 “……不愧是我安峤滏的女儿!有志气!”安峤滏拍了拍安婉卿的肩膀,“就这么决定了!我明日便要离京,一切细则卿卿去找福伯问便是!” 安婉卿乖巧的点了点头,“父亲放心,我定会让安氏产业更上一层楼的。” 安峤滏被她说得笑的合不拢嘴,叫她好好跟着福伯学习,吩咐了好半天才离开。 谁知道正是安峤滏这个决定,倒让安婉卿一时出了名。 “知道吗,安氏茶业现在是一个13岁的女娃娃在打理!这还不算是最让人吃惊的!那个女娃娃,如今竟和城北的李家争赢了前日争议颇大的土地,现在都开始置办新的茶园了!”一个人说道。 他旁边的另一个人可是不干了,“可不单单是这样!听说日前安家的女娃娃不知想了什么法子,叫京都的陈氏茶庄一连关门了五家之多!” “还有还有……” 站在一旁听了半天的太子夏侯琛彦却轻轻笑了起来,“有意思……” “爷,您说什么?”一旁的近身随从阿阮连忙凑过来问道。 “阿阮,咱们去安氏茶铺看一看。”夏侯琛彦抬脚便向前走去。 说来也巧,夏侯琛彦一进门,一眼便看见站在大厅中央指挥众人搬东西的安婉卿。安婉卿穿了一身水红色劲装,头发并未像其他的小姐贵女们装饰了无数珠宝,只是用一条绸带松松的扎了个马尾,垂在脑后,叫人不觉耳目一新。 至少夏侯琛彦从来没见过这般打扮的女孩子。 安婉卿忙了好半天才发现门口竟然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她还不陌生! 竟然是太子! 夏侯琛彦一身玄色深衣,头戴玉冠,两条长长的罗带垂落在肩上,更衬得他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了。只是这一切落在安婉卿眼里,不过是个空架子,她眸光闪了闪,谁知夏侯琛彦却率先开了口。 “安婉卿。” 安婉卿被他叫得一愣。 夏侯琛彦却笑了,“安婉卿,我从没见过一个像你一般的女孩……” 安婉卿被夏侯琛彦这句话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可知道我是谁?”夏侯琛彦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在安婉卿身前。 安婉卿看着面前的夏侯琛彦展颜一笑,道:“我认识你。” 安婉卿这句话反倒把夏侯琛彦说楞了,“那你说说我是谁?” “太子殿下安好!”安婉卿深深看了夏侯琛彦一眼,俏皮一笑。 “哈哈哈!”夏侯琛彦大笑,“不错!”他并未问安婉卿为何会认识他,但也正因为此安婉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觉更高了。 “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可好?” “殿下,请!” 安婉卿便将夏侯琛彦请到了后堂,两人落座好半天,夏侯琛彦才似笑非笑说道:“安婉卿,若我说我可以帮你走向商人的巅峰,你可愿意为我做事?” “为你做事?” 夏侯琛彦见安婉卿面色微沉,却并不慌张,轻轻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到桌上道:“不错!我现在虽然看好你,但并不代表你现如今的能力足以与我平起平坐。” 安婉卿听到这话,却是沉默了。夏侯琛彦说的并没有错,她不够资格。 “你拿什么跟我换。” “我许你皇商之路,而你则要支持我……” 安婉卿一愣,“我拿什么支持你!” 第5章初显才智 “自然是银子!”夏侯琛彦站起身来,竟不再说别的,抬脚向外走去,快到门口笑道:”我等你回话。” “好!”安婉卿也是爽快,夏侯琛彦话音刚落,她便回答道,“我现在就答应你!” “爽快!” 夏侯琛彦也不是多话的人,得到安婉卿的答复后竟然当真就走了。 两人就这般达成了共识。 安婉卿其实想的很简单,上一世正是三皇子夏侯蔚闻借着她安家的势力爬上了皇位,这一世若她换一个人选,也不过是新瓶装旧酒,只要能叫夏侯蔚闻难受,什么事她都乐意干的。而且帮谁不是帮,夏侯琛彦不失为一个上等人选。他自己送上门来,安婉卿为何要拒绝呢? 这日安婉卿正坐在湖边玩水,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罗裙,纱制的外袍在微风吹拂下倒是有些飘飘欲仙。那乌墨色的长发就那般垂在耳侧,脸上带着淡淡笑容,只是那双眼睛中却闪现出与她身体年龄不相称的神色。 玉莲在一旁打着一把描着梅花的油纸伞,挡在安婉卿身侧,另一只手死命抓着安婉卿的肩膀,只怕她掉到河里去。 春光正好,正值百花齐放之时,那河畔也是青青绿草,好看的紧。 安婉卿心情正好,却听到身后忽然传来彩月的声音“小姐,回去吃早茶吧。” 埋头玩水的安婉卿回过头来,冲着彩月轻轻一笑,轻轻点了点头。那笑容在这清晨显得格外清新可人。 玉莲将油纸伞收了起来,弯下身子将安婉卿扶了起来。 蹲久了的安婉卿双腿发麻,哪里能够站得稳,不觉向一边倒去。彩月急急揽住安婉卿,玉莲也稳稳扶住她,嗔怪道:“小姐如今都是做主的人了,怎的蹲麻了都不知道起来呢!” 安婉卿却什么都没说,只朝她们二人笑了笑。 吃了早点后安婉卿便叫玉莲备下马车,准备出府。 安婉卿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又问玉莲道:“那居池砺的事情可有着落?” 居池砺做的那些事情让安婉卿着实厌恶,这样一个男子真真是可恶至极。 那次居池砺的计谋没得逞之后安婉卿便吩咐玉莲去打听居家的动向,心中下定决心要抓住居家的把柄反败为胜才是。 而且这居池砺如此费尽心思的来败坏自己的名声,为的就是能够找到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退婚罢了,脏水臭水都泼到了安婉卿的身上,他却是干净的不行,从这其中全然而出。 只是安婉卿怀疑原因不只是居家不接受自己这个商女的身份,其中定然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于是安婉卿在那次回了院子后便吩咐了玉莲留意居家动向。 玉莲听到这问题,却有些发怔,并不知如何回答。这几日玉莲发现那舅姨娘张氏时常去居家,看起来与居家关系很是亲密。这居家与他们安家还有着婚约,那张氏过去倒是有些个由头可寻。可玉莲心中自觉,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并不值当一说,便又隐住了话头。 安婉卿注意到了玉莲复杂的神情,偏头噗嗤一声笑了,道:“我又不是老虎,你怕我干什么,有话直说便是。” 安婉卿拉住玉莲的手,低头去看玉莲脸上的表情,“你可知我为什么要你去探那居池砺。” 玉莲一听这话不由抬起了头,眼中满是疑惑。 刚开始安婉卿唤玉莲去打探居家的时候,玉莲还以为是自家小姐想多知道些居少爷的事情。可是后来看安婉卿那神色却不像是小女儿家想知道未来夫君的事,一时间更是摸不着头脑。 安婉卿看着玉莲一脸茫然的模样,便将玉莲拉到一旁坐了下来,“你可知上一次我为什么叫你去安排一些强壮的家丁。” 玉莲摇了摇头,“这和居家有什么干系。” 安婉卿噗嗤一笑,用帕子掩了掩唇,“还真有关系,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带着他们出去只为了溜圈?” 安婉卿这一笑却是让玉莲更疑惑了。 安婉卿见玉莲这般模样,便笑着将亭子里发生的事又讲了一遍,见玉莲还是愣愣的,便又将上次花园中的事告诉了她。 玉莲越听越是心惊,到得最后竟反握住安婉卿的手,愤然的说着:“这居少爷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想要来败坏小姐的名声,真真是可恨至极!” 这些玉莲却是也没了顾忌,只想着抓到那居家的把柄给安婉卿出口气,便对安婉卿说道:“这些日子那居池厉和舅姨娘张氏来往颇为频繁,”玉莲对居池厉的称呼已是变成了直呼姓名,全然没有一丝尊重,“而且还时常偷偷摸摸跑去舅老爷的府邸,生怕被人看见一般。” 安婉卿却是绞着帕子,暗暗咬牙,心思一转,已然想出了个所以然。 这件事情定然和那张氏脱不了关系,上一世这舅妈张氏就一直背地里害自己。却没想到居家这件事情张氏竟然也参上了一脚! 暗自思忖后,安婉卿便对玉莲说道:“派人继续盯着居家!还有也要注意舅母家里的动静。” 吩咐完这些,安婉卿才坐上马车,向安家商铺而去。马车恍恍荡荡的,安婉卿听着那马车车轮响动的声音,轻轻掀起帘子一角,看向窗外。 一路春花绚烂。 到了铺子门口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铺子里的管事看见安府的马车连忙迎了出来。安婉卿踩着矮凳从马车里走下来,迎面百年对上了管事满面的笑容。 这管事一开始见着这般小的姑娘,心里还有些怕安婉卿弄出些麻烦事来,到得后来见识了安婉卿管理商铺的手段,便是真真切切打心里佩服了。 管事恭恭敬敬的将安婉卿请进们去,安婉卿瞧着这管事的态度,心中自然明白,她在安家这商门中已是有了些分量。 福伯正在里面翻阅账本,听人禀报说安婉卿来了,也迎了出来,陪着安婉卿在茶子铺里四处瞧了瞧。安婉卿看了看账本的进出便是指着几个随口说了解决的法子。 那管事听完安婉卿的话便是连连点头,连带着福伯都是眼睛一亮,由衷赞道,“小姐真是商界奇才!若不是老爷英明,保不住何时才能被发现呢!” 第6章珠胎暗结 安婉卿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那茶竟带着玫瑰花的香味,入口有些涩却极是好喝,安婉卿看着茶盏赞道:“这茶真是好喝,可是新品?” 福伯笑道:“这茶是特意为小姐留的,那些茶叶向来苦涩需要慢慢品位。而这花茶正是适合女子,这次小姐来了才泡了上来,铺子里倒还没开始卖。” 安婉卿看着那茶盏里被水泡开的玫瑰花,在水里绽放着极是好看,那丝丝带着花香的茶真是入口香醇。 “这花茶真是好,若是用琉璃茶盏冲泡,岂不是更加美了?”安婉卿笑道,又将杯子搁在了桌上,“想必那些小姐夫人定然喜欢这茶,到时候就给他们推荐推荐。还有记得换茶具!” 一旁陪坐的管事连连应是,福伯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安婉卿却并不耽搁,一路看完,便坐上马车又往府中赶去。 安婉卿瞧着外面,不知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掀开门帘一角,朝那车夫吩咐道:“从居家府邸绕回去。” 车夫应了一声,便拉着马头调转方向。马车吱吱呀呀,车轮辘辘,安婉卿静听片刻,又吩咐车夫将那带有安府标志的灯笼一并摘了下来。 马车缓缓靠近居府,安婉卿在车中特地压低了声音,叫车夫慢点赶车。 安婉卿将帘子拉了拉,只露出一个缝隙能让她清清楚楚的看见。她看着那居家因为居池砺当了状元而换上的新匾额,不觉冷笑。 马车缓缓走过,车夫兜了个圈子,那边玄檀的府邸却也是经过了,安婉卿继续在帘子后面仔细看着。 巧的是,马车经过边府后门时,却看见居池砺偷偷摸摸从里面走了出来,还带着个背着个箱子的人,远远看去,好像是个医师。 安婉卿看着可疑便叫车夫停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却见居池砺有些慌张,四处看了一番,才又转向那医师,连连赔笑。 安婉卿下了马车,叫自家车夫在此处等着,自己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想听他们究竟说什么。只是安婉卿刚刚小心翼翼过去,居池厉却已经打算送走那医师。 随后便听见张氏的声音从前处传来,“现下我女儿都这般了,你怎的还没去向安婉卿退婚……”后面一连串叫骂声,安婉卿并不想再听下去,省的污了耳朵。 果然是张氏干的好事。 看来张氏为了这婚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没少为居池厉出谋划策吧。 回府后,玉莲见安婉卿闷声不响,便说道:“小姐,你知道吗!真真是奇怪,舅姨娘张氏的女儿居然怀了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玉莲又说道,居池砺经常从边府后门偷偷进去,更是有几次,她还看见边小姐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口,虽只是隐隐露出脸来,但玉莲还是认得的。 那边小姐近些日子一直呆在府里。期间有次来了个大夫也进了边府。没过一会子,张氏便遣人去讲居池厉喊了过去。听下人说居池厉出来的时候脸都白了。 玉莲套话功夫一绝,三两下便向边府的小厮丫鬟们探听了个大概。 他们还告诉玉莲说,时常见那边小姐干呕,连吃饭都得张氏劝着才是,而且还听她贴身侍女说,边小姐的葵水更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也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私底下大家都在猜测,边小姐是不是当真和哪个男人怀了身子。 安婉卿听着这些又想着刚刚在边府看见的那一幕,便是明白了,这边小姐大体上真的是怀了孕,孩子父亲不是居池厉又能是谁!怪不得张氏那般起劲,为了居池厉与她的婚事是操碎了心。 一个姑娘家还未出阁便怀了孕,张氏怎可能不心急。居池砺那般懦弱的人哪里能想出这种主意,想来之前那些个法子,有不少是张氏提出来的。 这些个人真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安婉卿心想定要把这件事情抖落出来,将这边家和居家的帐一起算。 于是她便派人去打探了那女子一番,那女子生的倒是一副好容貌,据见着的人说那女子长的婉约可人,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那姑娘原是那府里一个地位不高的小妾所生。姑娘本来只取了平平淡淡的小名,正名还是张氏所取,名为边清瑶,倒是个极为好听的名字。 边府里张氏只有一个女儿边泞瑶,作为边家嫡女地位自然是高。只是边清瑶的生母不得宠,但这个女儿却偏偏招张氏喜欢。 玉莲说,与居池厉走的近的女儿正是这边清瑶。 据那边府丫鬟说,边清瑶和剧池砺似乎早就相识,而且居池砺也是欢喜她的。边清瑶自小在府里长大,没见过别的什么男子,见到居池砺没几次,便是欢喜的紧。再加上,居池砺又是个美人,他对边清瑶自然百般殷勤。 仔细说来这二人的相识倒是与安婉卿还有些关联,若不是安婉卿自小与居池砺有婚约。那居池砺也不会去边家,若居池砺不来边家,便也不会与边清瑶暗生情愫了。 只是居池砺向来懦弱,一身的书生气,哪里会对边清瑶承诺什么。却不曾想二人竟会发生了关系,也未做什么预防措施,原本以为并不会这么凑巧,谁能想到边清瑶后来的几日身子不适,整个人都懒懒的。下头的丫鬟还以为得了什么怪病。 张氏听到后心疼不已,连忙去看。原本活蹦乱跳的人,怏怏的却是让边氏感觉不对劲。急忙请了大夫到府里查看,这一查可不得了。 那大夫瞧了之后脸色便有些不好,看着边氏欲言又止。 边氏察觉后将房里的人都支了出去,细细问了,那大夫才说边清瑶的脉象珠圆玉润,查了好几遍都是喜脉。 好好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么会有喜!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况且这种事情还关系到边府的名声! 张氏顿时黑了脸色。 那大夫走后,边清瑶泪流不止,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了孩子。 第7章婉卿退婚 张氏素来欢喜边清瑶,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更是气的不得了。 张氏一想这边清瑶素日也不出门,这些日子也只有居池砺那小子来的勤快,一想便是明白了。 “好啊,居家小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边清瑶连忙抱着边氏哭喊道:“娘,女儿喜欢他,女儿是真心喜欢他的。” 那边清瑶一口一个娘喊得张氏心中酸涩不已,便想让那居池砺早些娶了边清瑶才是。 居池砺得了功名,边清瑶嫁过去日子定然也是好过的。 于是张氏便把居池砺叫了出来,直接把边清瑶怀孕的事情说给他听。居池砺听完却吓的楞住了,而后听到张氏让他娶边清瑶,更是吓得急急变了脸色。张氏看到居池砺这般不成大事的模样,心中痛恨不已。不得已说了一些恐吓的话。 居池砺也明白的很事情若是被传出去,大家都不好过,还不如趁着事情没被发现想个法子。居池砺是真心喜欢边清瑶,但却碍于与安婉卿有婚约在身。 张氏自然不可能叫自家女儿受气,又听得居池砺这般说,便出了一些法子,还安排了些人,将安婉卿的名声败坏,这样就是成了。 安婉卿冷笑,这两人倒是打的好算盘,奈何自己可不是软柿子。 翌日,安婉卿一大早便起了床,打点好家中事务,便去了边府舅舅家。 安婉卿正大光明的入了边府,却是谁也不看只要见边清瑶。而青瑶素来和安婉卿没什么交集。众人皆有些奇怪,但奈何正巧今日张氏不在府中,只得带着安婉卿向里引去。 边清瑶却是知道安婉卿的,更是清楚她是居池砺的未婚妻。虽然张氏后来教唆居池砺的做的那些个事她并不知道,但前些日子张氏却说过叫她安心在家,只等居池砺来娶她便是。 她心中虽是欢喜,但却隐隐知道那二人要做些什么。如今听得安婉卿要来见她,不由脸色微变,却又不得不见。 玉莲扶着安婉卿在花园子里寻到了边清瑶,远远看去,边清瑶一身水蓝色,轻衣流袖,头上梳了个流云鬓,皮肤白嫩吹弹可破。一双杏眼眼波流转,当真是个清秀佳人的模样。 安婉卿心中轻叹一声,这样模样的女子,竟落到了居池砺手中,真是可惜了。 边清瑶见着安婉卿却是低着头,要说边清瑶对安婉卿没有敌意那是假的,怎么说安婉卿现在才是居池砺名义上的未婚妻。 安婉卿见着边清瑶叙了会话,便邀请她去安府坐上一坐,说最近来了新茶,很适合女子饮用,定要让边清瑶尝上一尝。若是安婉卿派人来边清瑶还能推脱,可安婉卿亲自来,便是再怎样也是要去的。 昨日安婉卿便吩咐了玉莲,今日玉莲在府里早已安排好了大夫和一些其他东西。安婉卿的院子里可不止边清瑶一个,还多了许多丫头婆子。 边清瑶一来玉莲便端了茶水伺候,边清瑶一直小心翼翼的,她闻了闻,见那茶水里倒是没有别的,这才喝了下去。 安婉卿便拉着那边清瑶说笑。 却是没多久,边清瑶便感觉身体难受,额上直冒冷汗。安婉卿看见边清瑶这般模样便看着那茶喊道:“玉莲,你这茶是不是不干净,边小姐喝了怎会这般。” 那厢边清瑶已经瘫软,疼的说出话来。玉莲连忙去请了大夫,边清瑶却是拼命抗拒,奈何又没力气。 那大夫是可靠之人,之前受过安婉卿的恩惠,上前为边清瑶看了诊,便退到一边不敢说话。安婉卿再三追问,才看了那茶说道:“这茶没问题,只是孕妇喝了会不舒服而已,对身体是无害。常人喝了倒是养身子……” 这话一说安婉卿便是将那群丫头婆子赶了出去,可是那丫头婆子嘴最是能说的,没过几日那消息便是传的沸沸扬扬。叫张氏气的不行,逼迫着居池砺赶紧娶了边清瑶才行。 居家着急的不得了,这名声真真是坏掉了。安婉卿却在这时提出解除婚约,居家没法子只得应了,还反过来向安家不停陪着不是。安婉卿从此与那居池砺再不相干。 大家不由都开始同情起安婉卿来,直骂那居池砺伤风败俗。 安婉卿堂堂正正的退了那婚约,居家的名声更是差的不得了。总算是一报还一报,上辈子的事情这一世倒是叫恶人有了报应。 而那居家迫于舆论只能赶紧将边清瑶娶了进去,可是居家怎么可能让边清瑶做正室。只匆匆一定软轿将人从后门抬进了门,做了一个侧房罢了。 只是张氏自然不会肯,但居家态度强硬,居池砺那般懦弱的人又怎么敢忤逆。边清瑶虽然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但因着未出阁便是珠胎暗结,想来在居家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又是一日,春色满园。 窗外下起了小雨,那春雨滴滴答答的从屋檐落下。安婉卿便趴在窗子前看着外面朦朦胧胧的景色,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窗子对面有个小池塘,池塘里的睡莲才刚刚绽放,雨水落在上面好看极了。 安婉卿看的兴起,便唤玉莲拿来一把油纸伞,撑开伞步子轻轻走进雨中。 边氏看到,连忙喊道:“卿卿,下雨跑出去做什么。” 安婉卿撑着伞在雨中打了个转,回头轻笑:“娘亲,我只去茶园子看看变回来。” 玉莲随手拿了把伞急急的追了上去,边氏还在后面喊着当心,别踩到水洼子里湿了鞋等等一连串,安婉卿咯咯笑了几声也不答话。 这春雨细而密,又不会打坏茶叶,最是滋润。 安婉卿进得茶园,看到那一大片的嫩绿不觉格外舒心。 安氏商铺虽主要经营的是茶,只这茶也有三六九等之分。而安氏的受众大多都是京都贵人们。 茶园子在郊外,一个便占了一大片的地。虽然一般茶商都是从茶农那里收购茶叶,而后再分出等级卖出去。可安家却有自己的茶园子,更是雇有专人打理。只怕茶叶品质达不到要求,或是遇到点其他问题,够不上活等等。 如此安家年年有茶,年年有新,铺子更受欢迎了。 第8章茅庐二顾 第二日,雨却是停了下来,安婉卿见到雨停,收拾了一番便早早出了府门。 安婉卿今日要去拜访一个人,她从重生之时起便开始谋划这件事。 这人正是张荧权。 上一世这张荧权是夏候蔚闻的谋臣,如今安婉卿有了机会,先斩他左膀,后便断他右臂! 轿夫抬着轿子一路上摇摇晃晃,昨日的雨倒是让今日的空气格外清新。玉莲在轿子外头走着,安婉卿掀开帘子一眼便看见玉莲愁眉苦脸的表情。 一路不停,几人就这般经过市内繁华,走向清幽小路。安婉卿除了指路大多时候便是在闭目养神。 “小姐,我们这究竟要去哪啊……” 感觉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玉莲终于忍不住问道。 安婉卿只是笑笑却并不答话。又向前走了不知多久,她才吩咐轿夫停下,从轿子中下了来,吩咐那轿夫在原地候着,提起裙子便急急向前走去。 玉莲一看这地方心中担忧,想着坐轿子过去,能多跟几个人。这边前后望不见人烟,她哪里能够放得下心。安婉卿却是摆了摆手,示意玉莲莫要多虑,便风风火火的朝前面走过去。 上一世安婉卿便对张荧权心生敬佩,这一世安婉卿有机会重新来过,又已经决定帮助太子,那定然不能缺少了得力助手。安婉卿不由将目光放在了张荧权的身上。 路并不好走,张荧权生性喜静,住处颇为偏僻。 安婉卿瞧着玉莲警惕的模样,打趣道:“你难道怕我把你卖了,给人家做小媳妇不成?” 玉莲面上一红,嗔怪道:“小姐净会打趣我!”玉莲上前拉住安婉卿,“小姐这样偏僻的地方,会不会……” 安婉卿拍了拍玉莲的手,向前指去。远处隐隐约约显露出噫个木屋子。被一片林子隐在后面,不仔细看确实看不明晰。 上一世安婉卿便跟着三皇子夏侯蔚闻没少来这里,再次走上这路,心情却是不一般了。 安婉卿叫玉莲在外等着,并未带她一起进去,只是玉莲见此处荒凉,哪里肯让安婉卿一个人进去!扯住安婉卿便不撒手了。 安婉卿无奈,带着她一并走了进去。 玉莲扣了扣门,见没人来应,便推门进到院中。那木屋子被雾气缭绕着,院子里面还种着一些奇花异草,煞是惹眼。院子里并没有人,只周围景色倒是优美的很。玉莲寻了快石头垫了帕子让安婉卿坐下,想上前去瞧一瞧人,却被安婉卿拉住。 安婉卿对着玉莲摇了摇头,道:“我们静等便是。” “小姐……你要见的是男是女啊……这般地方……”玉莲一头雾水,不知安婉卿要做什么。当玉莲听到是男子的时候,不由惊道:“小姐,你怎得不早说。如今这纱帽也没带过来……” 自古以来哪个女子是抛头露面的,就算出去也要戴个面纱,遮一遮脸。而安婉卿却是不注重这些的,若真这般怕是求不得那张荧权了。 不一会便见到院门再次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子。 那男子穿的是普通的月白长衫,腰间系着一根布带子。长长的乌发被束起来,只用一根粗布松松绑住。他弯着腰正从树丫下走了出来,他略一抬头,安婉卿便看见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下巴上还有一些碎胡渣,只那双眼睛深邃望不见底。 玉莲被忽然冒出来的男子吓了一跳,安婉卿却是站了起来,冲着他直直迎了过去。 “二位姑娘来着荒郊之处做什么?”张荧权只瞥了她们一眼,便错身走进了屋子。 安婉卿朝里面说道:“小女子今日是来求见张先生的。” “张先生?哪一个张先生?”不一会里面竟传出一阵琴声,听见屋子里传来的男子声音:“他云游去了,姑娘请回罢。” 玉莲心中不满那男子,自己和小姐等了这么久居然也不款待一下便要打发人。 听到这话,安婉卿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却是认得那男子的,不是张荧权本人又是谁?但但凡这种人,想来都是有个性的,前世她便没少被张荧权捉弄。毕竟并不急于一时,安婉卿心思一转,便拉了拉玉莲,对着屋子里头说道:“小女子改日再来。” 她自然知道这张荧权的脾气,见着自己这么个女儿身怎能不拒绝。安婉卿不等里头的人回答,抬腿就走。玉莲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安婉卿拉住,也不情不愿一并走了。 日渐西下,那轿夫看见二人下来便三三两两的打起精神。 却说木屋中的张荧权还在弹奏,他抬眼看了看外面,屋外二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张荧权会想起方才那女子,不觉一笑。那女子为了他等了那般长时间,却是什么也不问,就又走了,若要搁在别人头上,估计早就恼火了。 还真有点意思。 安婉卿回到府里,便吩咐玉莲去茶园子弄些上好的茶苗过来。她知道这张荧权明日可能还是这般将自己轰出去。可是若能得到他肯定,以后自己的路也会顺畅许多。 第二日安婉卿却没带玉莲,自己就往张荧权那赶了过去。玉莲一开始死活不愿意。后来在安婉卿的哄骗下才不情不愿应承下来。 今日安婉卿只将发简简单单的用一根檀木簪子束了起来,身上穿的衣物也素净的紧,与昨日反差不是一般的大。和前一日一样,安婉卿还是让轿夫在山下等着。她自己拿了那茶苗和一些上好的干茶,向木屋走去。 安婉卿大大方方的走到那园子里,见桌上茶水茶具一应俱全,便顺手为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喝了下去,那般坦坦荡荡倒是像个男儿。 安婉卿不管那屋中有没有人,也并不打招呼,直接在院中寻了个地方,把手中的茶苗种了下去,浇了水,一切收拾停当,她才脚步轻轻凑近那窗向里面望了望。 屋子里燃着熏香,安婉卿一闻便知道是安神草的味道,想来张荧权正在睡觉。 她也不急,自寻了处地方,静静坐下。 直到屋门被推开,安婉卿才笑着迎了上去。 第9章赏花春会 “张先生!”安婉卿笑着行了一礼。 张荧权却有些哭笑不得,“女娃娃,昨日便告诉你了,那张先生云游去了,现在并不知在何方。” 安婉卿笑道:“您若不是张先生,谁才是?张先生虽穿着粗布衣裳却是遮不住那一身才明。我知道先生定然是看我一女子,故而昨日才赶我走的,今日若不再换个借口……” 张荧权却是坐了下来,一脸高深莫测看着安婉卿:“你如何肯定我就是张荧权?” “先生拇指内侧,食指外侧有一层薄茧,想必定然是时常伏案所致。况且先生虽然衣着普普通通,可是鞋面却是京城最好的鞋铺风行斋的。再看这院子,虽然布置随心很多,但每一株植物也是颇为考究,就拿那株海棠来说……” 张荧权听后便是哈哈大笑:“女娃娃,不仅细心,竟如此博学多识。只是为何姑娘昨日不直接说出来,要到此时?” 安婉卿看着那茶盏,随即一笑:“昨日怕唐突了先生,怕今日连先生的面都见不着了。” 张荧权心中暗叹安婉卿观察和揣摩人的心里,着实是一等一的。 “女娃娃,你便直说吧,来寻我所为何事?” 安婉卿深深看了张荧权一眼,直截了当说道:“请先生助我。”她对着张荧权便是一揖到地, 那张荧权看着安婉卿良久,什么也没问竟直接道:“好!” 那一声好真真是让安婉卿高兴了半晌,对着张荧权又是一拜,笑道:“那便谢谢先生了!” 张荧权亲自将安婉卿送到了山下,一路无话。等到了软轿旁,安婉卿才回过头冲着张荧权轻轻弯了下唇角,“先生,莫要忘了自己的承诺便是。”说着便放下了帘子,将张荧权的视线阻断了。 那轿缓缓被抬起,一晃一晃向远处行去。 张荧权看着安婉卿的轿子越走越远,这才返回屋子里。张荧权嘴角越弯越大,不觉竟是笑出了声,“想不到我张某人竟然会被一个女娃娃请出了山!” 第一次见一个女子来拜见自己,自觉好笑,这姑娘莫不是还要请人来解决闺中之事?谁知这姑娘性子却是颇对他胃口,第二次见面更是叫他眼前一亮。 张荧权回去后换上了一双木屐,将那双布鞋放到鞋架上,看着这鞋,张荧权不由轻笑,想不到自己竟被一双鞋出卖了。 不知不觉,又到了初春赏花大会,各家的女儿都在晚上出来赏灯看花。安婉卿自然也不例外,作为安府的嫡女她必须要起到表率的,只是安婉卿并不想出去,她不想见到那个人。 家中的女孩儿都梳着最新潮的发髻,穿着时新的衣衫,打扮的光彩亮丽。 玉莲看着那些小姐们,心里想着定要把自家小姐打扮的美美的,让这些个人都瞧一瞧,安家嫡小姐可不是像外界传言的那般长着三头六臂,威风八面。 奈何安婉卿并不配合,只随随便便挑了件衣裳,抬脚便要走。 彩月和玉莲硬是把安婉卿拽了回去,边氏在旁边笑看着闹做一团的三个人。 安婉卿见彩月二人,从桌上拿起图谱一涌过来问她这个流光髻如何那个邀约髻怎么样,不觉一阵头大,哭笑不得道:“你们快放过我吧……” “小姐天生丽质,这般机会若是再不打扮一番,着实是暴殄天物!”玉莲嘟着嘴道。她说这话还手下不停,为安婉卿梳起繁复的发髻,金银步摇,钗环玉璧,统统不放过,珠花更是缀满了额头。彩月又拿来一身水红色锻锦,外面一层薄薄的轻纱,走起路来当真是红云翩然。 安婉卿看着镜中的自己简直太富贵了,难道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商人之女? 玉莲为安婉卿上完妆,这才望向镜中,不觉赞道:“小姐这般一打扮,真是贵气逼人。” 安婉卿怕她们再弄些什么出来,连忙陪笑向外走去,生怕他们再临时变了卦, 玉莲彩月还在喊慢着点,却被安婉卿远远抛在了身后。 走到半路,安婉卿寻了个小路,将头上的珠钗全都摘了下来,放到了随身的绣袋中。只留了一支翠玉簪子斜斜的插在那乌发之上。众人在门口左等右等才等来安婉卿,,因着今日是赏花会大家都没有带丫鬟。都让丫鬟们自个玩去,也可去街上看看花。 上一世,正是这赏花大会,才叫她认识了夏侯蔚闻,这一世她既然知道,哪可能再与他遇见,便特地绕了路。 初春时节处处柳绿花红,街上更是挂上了各色的灯笼。 安婉卿朝着前世与夏侯蔚闻相遇的反方向走去,街道上的女子大多精心打扮过,平时不出府门的她们终于得到了机会,哪可能不好好展示一番自己。而男子们也一副偏偏君子的模样,一个个器宇轩昂。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安婉卿看着那些花儿在太阳的余晖下摇摇曳曳,姹紫嫣红,煞是美丽。只是人心中所想已是天差地别。安婉卿看着这花会,丝毫没了当年的心情,她走马观花向前信步而去。 这赏花会上有些花上坠着一截纸片,那纸片上便是写着谜语,若是能答出便是能将那坠有谜语的花带走。 见安婉卿望着一盆花儿出神,一个男子上前来说道:“小姐,何不来猜个谜语,将这花儿带走?” 街上热闹非凡,周围都是聚集的人,争前恐后去看那花上的谜题。 只见那上面写着:騄駬何劳缚紫绳?驰城逐堑势狰狞。主人指示风云动,鳌背三山独立名。那男子读了一遍诗句,冲周围人一拱手,说道:“打一物件。请各位小姐公子来猜猜看。” 上一世安婉卿还没体味到这花会的乐趣,便被夏侯蔚闻迷了双目,随着当时认定的“真命天子”去花前月下了。如今看来,这花会倒还颇为有趣。 安婉卿看着那纸条,略一沉吟,便答道:“这句诗定然是从书中所摘,这騄駬指的是千里马,这紫绳便是指那拉着马的缰绳。鳌背却是有典故的。京都中所搭起的灯山做鳌背神山形,上列千百种彩灯,亦称鳌山。这鳌背便是指的灯一字。” 这一袭话说的头头是道,丝毫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能够说出来的。安婉卿见周围人眼中闪现的惊奇,不由心思一转,朝那主人家一笑:“小女不才,猜此物件便是那走马灯。只是这谜倒是恰巧,以前曾听说过类似的。” 安婉卿这话一说,众人的疑惑便也消散了不少,直夸安婉卿运气好。 第10章再次相遇 谜底被解了开来,那主人家祝贺了安婉卿一番,便将那花连着盆子一并交给了她。盆里栽着一株牡丹,花瓣洁白,缘还带有一丝淡淡的粉色,亭亭玉立在其中,枝叶虽不繁复,但胜在形态巧妙,只是这花却不是当时的应季花种。 那主人又趁机向围观的众人介绍他家的花儿,也有不少人瞧上了,顺便带走了几盆。 安婉卿知道这猜灯谜送花是假,借着谜语来吸引人去买才是真。作为商家女儿,她自然能看出来其中奥秘,不觉勾起唇角。 她方回身准备继续向前,谁知一错步竟看见一个男子正正站在自己身后。安婉卿面色一变,抱着花盆的双手不由抖了一下,那花盆原本就滑,顺势便朝着地面落了去。那男子看见这一幕,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花盆:“这梨花雪可是小姐好不容易得来的,若是失手打了可如何是好。” 安婉卿握了握拳头,暗暗压下了心中翻涌而出的负面情绪。 那男子玉冠束发,俊秀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一副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形象。抱着那花盆的手却是骨节分明,一看便是自幼习武之人。 他穿着一身暗灰色的长衫,肩上一片玄色墨竹,如泼墨画一般,蔓延到胸口,袖子上花纹繁复绣着金色暗纹,在夜色下倒是清雅而华贵。 他的眼睛最是漂亮,不似其他男子那般咄咄逼人,多出的那部分好像月光一般轻柔,叫安婉卿也不禁一阵失神。上一世,正是这双眼睛……才叫她一时失足,落入深渊,便万劫不复。 周围不由传来女子的窃窃私语声,“竟是三皇子,三皇子今日居然出来了。” 另一人眼尖,问道,“他身边的女子是谁,看着好生眼熟……” 此人正是三皇子夏侯蔚闻。安婉卿永远不会忘记,夏侯蔚闻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暗自咬牙,定于此人,不共戴天! 安婉卿虽然告诉过自己很多次要镇定要镇定,可是看见夏侯蔚闻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她没想到想要避开和夏侯蔚纹的相遇,却仍然躲不过宿命,只是这一世,夏侯小儿你想也不要想,来利用我做你爬上皇位的垫脚石! 安婉卿一直低着头,她怕一抬头,自己满含恨意的目光会将对面的夏侯蔚闻刺出千百个窟窿。 夏侯蔚闻毫无觉察,笑着将那花交给安婉卿:“姑娘聪颖,那谜语设置的巧妙,若不是姑娘平日里博闻强记,定然不会那般快就猜出来的。” 安婉卿却是冷笑一声,“那是公子自己修为不够,不懂得充实自己……” 夏侯蔚闻被安婉卿话中明显的敌意搞的有几分不明所以。 “若是公子不嫌弃……”安婉卿眼睛一转,话锋便变了味道。 夏侯蔚闻原本今日的目标就是安婉卿,见她这般说,自然心中欣喜,压低了声音道:“姑娘这梨花雪可是京城里难得的精品,却不是在这灯火明艳处品评的……” 安婉卿哪里会听不出来夏侯蔚闻的意思,左不过是想带着她到得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般那般。他定然以为像她这般的小姑娘最是好骗,当然以前的安婉卿确实如此,但是现在的安婉卿却再不是人人揉捏的面团了,况且现下她早已看穿了夏侯蔚闻的意图。 安婉卿心思一动,便想了一个法子,来治一治夏侯蔚闻。 她见夏侯蔚闻说的兴起,便低头一笑,也不说话,用眼角余光轻轻看了他一眼,扭头便向人群里钻去。周围的人看着却是有些奇怪,夏侯蔚闻心中一笑,也只以为安婉卿不过是小女儿家的害羞罢了。 安婉卿故意往那人群多的地方钻,夏侯蔚闻一路跟随,更是被挤的晕头转向。 安婉卿在桥边停了下来,桥上到处都是看花灯的女子,河面上还飘着各色各样的花灯,水波潋滟,交相辉映下尤为美丽。 “公子这般跟着我做甚。”安婉卿却是脚步一顿,随即回头看夏侯蔚闻。夏侯蔚闻这才站定,听到安婉卿问话,自觉潇洒,轻笑道:“自然是倾慕姑娘,这良辰美景还想邀姑娘一同观赏。” 他们两人往那人群中一站,颇为惹眼,不觉便引来很多人的目光。 夏侯蔚闻那番话倒是有几分风流倜傥之意,让人不由得想到才子佳人花会初遇,一时一见倾心,再见倾情,正是一段佳话的开始。 安婉卿心中冷讪,面上却是变了脸色,顿时现出楚楚可怜的神情来,抱着那梨花雪向后一连退了两步,似乎颇为害怕夏侯蔚闻,“公子从街那头一直跟到此处,小女子孤身一人被陌生男子跟着自然是害怕的,”说到这里,她声音不由又软了几分,还含带着翻涌的泪意和委屈,“谁知道方才委婉拒绝了,公子还是这般不依不饶……” 安婉卿的声音虽小可还是让周围的人们听了个清楚,再一想刚刚那一幕,的确是夏侯蔚闻紧紧跟着安婉卿。安婉卿在前闷头疾走,而夏侯蔚闻在后面一步不错,紧跟在后。 夏侯蔚闻见佳人委屈,便想上前辩解,但安婉卿哪里会给他出口的机会,哽咽道:“公子莫要再戏弄我了,还请公子放我离去才是……” 夏侯蔚闻听到这话,心中不觉涌上一股子怒气,这安婉卿莫不是在故意的戏弄他?只是再看安婉卿的表情又不像如此,他便耐着性子向前走了两步。 谁知道安婉卿猛地跳开,惊叫道:“不要碰我!”连怀中那一盆梨花雪都掉到了地上。 不仅夏侯蔚闻被下了一跳,周围人统统向这边看来,入目便是一个垂涎欲泣的小姑娘,旁边的男子气急败坏还张着手臂打算拉住姑娘。众人一眼便看明白了,有人眼尖,立时认出这男子不就是当朝的三皇子吗! 三皇子夏侯蔚闻,竟然在赏花春会上逼迫一个小姑娘? 这可是一个大新闻! 第11章登徒子 周边之人皆是以袍掩面,眼睛不断觑着安婉卿及夏侯蔚闻,议论纷纷。 夏侯蔚闻似是做贼心虚般赶忙缩回了手,环顾四周,忙道:“小姐误会了,本王……本王不过是见小姐年纪轻轻便博学多广才一直尾随其后,想同小姐探讨探讨。” 再瞧一眼地上梨花雪,夏侯蔚闻蹙蹙眉,温文尔雅地开了口:“摔坏了小姐的花,实属本王不是,若小姐不介意,本王再去那摊上买盆送你如何?” 这话不仅是为夏侯蔚闻洗白了,且还给他在百姓之中留了个惜才爱才且还大度之印象。 “多想三王爷好意,婉卿心领了,婉卿先行告退,还望王爷莫再尾随其后。”安婉卿平复了些心情,却也不愿再与夏侯蔚闻纠缠下去。 话毕,安婉卿似是要躲开什么洪水猛兽似得跑了。 见着安婉卿这个样子,本以稍信了夏侯蔚闻那套言辞的人们又以怀疑的目光看着夏侯蔚闻。 夏侯蔚闻气极,却仍然要维护他那温润如玉的形象,只得面带笑意离去。 而令安婉卿未曾想到得是,今儿个她的这回算计,竟会让夏侯蔚闻从此在民间多上一个“登徒子”的外号。 跑着跑着,安婉卿稍带了些累意,缓下了脚下步子。 她眸色一敛,余光望向后头,她发现,她的身后一直尾随着个人。 此发现实在引得她心惊,她仔细瞧着周围环境。 四下无人,又有谁会在这等热闹的时候跟着她一道跑到这里来? 想来是有人指使的。 在这等情况之下,躲定然是没有用的,她只能够面对。 这般想着,安婉卿缓下了步伐,等那人走到了她的前头来,拦住了她。 那人呲出了一口黄牙来,口中的那抹臭气实在是叫安婉卿想要作呕,他唤道:“小美人。” 安婉卿似是无畏地挺直了背脊,那人仔细打量着安婉卿的身体,越看越是起劲。 随后他上前了几步,口里还讲着:“来,小美人,让我亲一个来。” 可安婉卿瞪了眼睛,赶忙退后了几步,抿唇,脸色略带苍白,跌倒在了地上。 而那人却丝毫没有放过安婉卿的打算,她步步后退,而他则是步步紧逼。 最后被逼到了死角的安婉卿再是无处可逃,她竭力平静了心情,站起了身子,柔荑扶住了墙角。 “躲呀?你怎么不继续躲了?嗯?”那人勾起了抹笑意,口中的臭气直叫安婉卿窒息,那庞大的身躯就要向安婉卿压来。 就在那人就要靠过来之际,一直躲在了暗处的夏侯琛彦快步冲到了那人身后,用手劈了他以下。 因为夏侯琛彦自幼习武,所以力气要比旁人大上几倍,那人自然受不了他这么一道攻击,晕死了过去。 “谢过太子相助。”安婉卿虽然受到了十足的惊吓,却也还没有到讲不出来话的程度,举止有礼的这么道出了这么一句。 夏侯琛彦颔首示意她不用客气,道:“我二人到底是有合作关系在身的,总不能见死不救罢。” 他再睨地上那人一眼,掀唇:“若是没人指使,他怕是定没有这么大的贼胆,却不知指使他的人是谁,竟恨你至此。” 闻言,安婉卿心中已有了些许猜测,欠身一礼告辞过后,寻了玉莲往张荧权处去。 而她不知晓的是,夏侯琛彦的心底,对她多了许些的欣赏。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个女人能与她这般,经历了如此之事,还没吓在那儿愣是不敢出声,甚至还可以可圈可点的与救她之人道谢。 她的的确确并非个平常女子。 与张荧权道了此事过后,张荧权道要她次日再来,他定给她个满意的答案。 就这样,安婉卿回了府,一夜无眠。 她好不容易忍了一日,趁着夜色,又到了张荧权住处。 “怎么样?究竟是何人,恨我至此?”安婉卿今儿个想了一整天,也没有想到个所以然来。 要讲是夏侯蔚闻,他在短时间之内从哪儿找得那样的人来败坏他的名声? 可要是讲是张氏,甭看她瞧着是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可她顶多就像是居池砺那事一般,躲在后头给旁人出主意,要她单独自个儿来对付她,她定然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那么到底是谁呢? 她自认自个儿今生除了他二人,没有再得罪旁人的。 “是林茹素。”张荧权泯了一口茶,回应了安婉卿的疑惑。 闻言,安婉卿蹙了蹙眉头,按理讲,她自重生以来,还未曾与叶茹素见过面,且从前与她的关系一向亲厚得紧,为何突地就引那等人想要对她意图不轨? 见安婉卿仍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张荧权开口解释道:“她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道是你与夏侯琛彦密会过一次,且昨夜又看到夏侯蔚闻那般待你,一时心中妒恨,便拿了银子随意叫了一人来害你。” 闻言,安婉卿的心里已然明白了个大概。 不用讲,与她透露信息之人定然是她那好舅母张氏。 且,如果是林茹素的话,她相信她定然有这个狠心能够做出这等事来的。 也险而中途有夏侯琛彦相助,若是真如了叶茹素的愿,她恐怕还得弄个抓奸在床叫她身败名裂。 不过这回,倒也真是叫她领教了一次张荧权的神通广大。 这么想着,她赶忙道谢:“张先生果然神通广大,这等事情都能够查得一清二楚来,谢过张先生了。” 她望了眼天色,起身,抬唇:“我到底是个姑娘家,若待会叫人发现我入夜还未曾回房,怕对名声不好,便先行告退了。” 罢,她转身离去,赶忙回到了自个儿房内。 唤玉莲进来替她洗漱一番过后,她躺在榻上闭眸沉思。 这是她重生以来头回与夏侯蔚闻及林茹素的正面交锋,他们,算是打了个平局。 不过,她却也发现,夏侯蔚闻与林茹素是真般配到了极致。 他们一个似登徒子般跟着他,一个则是寻了个登徒子来想要害她。 若是他们没能在一起,那才是真真的可惜了。 此般想着,安婉卿带着满腔心思,沉入了睡乡。 一大早上,玉莲便破门而入,口中嚷嚷着:“小姐,您可甭睡了,表小姐来了。” 被玉莲扰了清梦的安婉卿意志本还有些模糊,可一听了表小姐三字,立马坐了起来,吩咐道:“玉莲,给我梳妆!” 罢,她快步行至梳妆台前,掀了妆匣,从中取支素银雕花镶珠簪子递于玉莲。 她实在是没能够想到,叶茹素能够在做出那种事情的三天后来到安府。 当真觉着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好欺负不成? 今日,她便要来瞧瞧,她这演技该是有多好。 见了安婉卿这样,玉莲接过簪子放于台上,取桃花木梳,替安婉卿梳髻,取笑道:“知晓小姐与表小姐关系要好,可也不用这般心急,表小姐又不会丢。” 闻言,安婉卿勾起了一抹冷笑。 是了,前世的她与林茹素关系要好。 所以她可以在她与她的儿子到齐国做人质之时,背着她来夺她夫婿,夺她皇后之位;要好得她可以在将她一切都给夺走之后,灭掉她的家族,杀掉她的骨肉至亲。 前世她瞎了双眼才会被林茹素那温婉和善的模样所蒙骗,从前的她与她关系要好,她却差使那等登徒子意图败坏她的名声。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愚昧。 她可得要将她从前欠她的那些东西,一点一点得都给讨回来才对。 不过倒也巧,这才两日的时间,她前世的冤家就聚集了大半。 第12章刺激wоо⒙νiρ 刻把钟后,安婉卿着身上好鹅黄色绸缎裁出来的衣裳,裙摆及衣袖处皆有以白线绣出的祥云,先前安婉卿挑出的发髻斜插于凌虚髻上,唇角勾出点点笑意,抬步往边氏房内行去。 林茹素是边氏的姨侄女,到安府来,除了到她那儿,也只有待边氏房里陪边氏唠家常了。 她记得,边氏是挺疼叶茹素这个侄女的,有好的东西总会想着留份给叶茹素。 可偏偏林茹素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安婉卿掀了帘子入门时,边氏正与林茹素聊得起劲。 “表姐。”安婉卿脆生生地唤了句,快步行至林茹素身侧,挽过叶茹素的手,显得异常亲热,可被她掩在心底深处的恨意,却能够将林茹素给杀死。 本来还有些害怕安婉卿会发现自个儿干得那事得林茹素见她丝毫没有一丝异常,面上端着得那抹温婉笑意更是加深了许些。 而见了安婉卿这模样,边氏笑意更深,却是嗔道:“瞧瞧,生了你这女儿有什么用?有了姐姐,便将娘亲给抛到脑门子后头去了。” 闻言,安婉卿顺势就松开了林茹素的手,挽住了边氏,委屈道:“哪能呀?我一对娘亲撒娇娘亲就总讲我长不大,如今好不容易表姐来了,我总算有一个可以撒娇的对象了,娘亲却又讲我忘了娘亲,表姐,你道这是什么理呀?” 边氏点了点安婉卿的额头,与林茹素一道笑话起来了:“瞅瞅她,还委屈起来了。” 林茹素以帕掩住了唇间笑意,俨然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启唇:“要我讲,姨母讲你那是讲对了,都是正值豆蔻的姑娘了,还跟得瞿镰般,总长不大。” 那温婉的模样直叫安婉卿在心底骂上一句披着羊皮的狼。 “就是,没你表姐半点有规矩。”边氏点了点头,又弹了下安婉卿的额头。 闻言,安婉卿睨林茹素一眼,勾起抹俏皮笑意,道:“我哪没得个正形?那日春会之上,就是三王爷都夸我博学多识呢。” 在场并没有人知晓,她之所以这么讲,纯属就是想要气林茹素。 果真不出她所料,林茹素的笑意僵了一僵,做得漂亮的指甲都要隔着帕子掐进肉里头了。 见自个儿的闺女有出息,边氏自然也是高兴了,轻拍一下安婉卿柔荑,笑骂道:“瞧你这嘚瑟样,旁人夸你一句,你便要蹦天上去,跟你弟弟那真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都不能讲你们好话,不然呐,得骄傲自满成什么样子。” 而安婉卿则是想到了些什么,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听娘亲与表姐这么一讲我都是想起来了,我也有好些时候没有见着镰儿人了。” 顿,安婉卿眼珠子转了几转,扬声冲外头的玉莲道:“玉莲!你快些去把镰儿唤来!我们姐弟三个好好叙叙旧。” 闻言,林茹素的面色变得差了许多。 要知晓,安瞿镰不喜欢叶茹素的事情安府上下是人尽皆知的。 而安瞿镰的整人方法等,却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 因此,一般林茹素到安府来的时候,边氏都会吩咐要安瞿镰在自个儿房里头好好呆着,不要出来闹事。 安婉卿自然也是知晓这事的,也知道自个儿弟弟那小霸王的性子。 今儿个把他叫来,就是想让林茹素心里头不好受。 安瞿镰鬼点子虽多,却并非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他会讨厌叶茹素,定然是因为叶茹素干过什么事被他给撞见了。 但足以笃定的是,安瞿镰知晓的事绝对是林茹素的一处软肋。 若非如此,她何必在听了她要将安瞿镰唤来过后,面色就这般的不好看呢? 可为何从未听安瞿镰与她提过! 她们三个再又心不在焉地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玉莲便领着安瞿镰行了进来。 安婉卿见了安瞿镰,鼻子有些发酸,哽着声音,拿过安瞿镰的手,亲热地唤了一声镰儿。 而叶茹素则是全身一僵,却也跟着唤了一声。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安瞿镰与安婉卿的关系好得紧,见了安婉卿这样子,自然察觉出了不对,赶忙问道。 罢,他还用眼睛使劲地瞪着坐得笔直的叶茹素,其中的意思谁都能够明白。 闻言,安婉卿摇了摇头,压住心下泪意,强勾起一抹笑,道:“我像是会被旁人欺负的人不成?不过是太久没见你,想得紧。” 他们姐弟二人便这般若无旁顾地扯起了闲篇来。 边氏总算是瞧不下去了,白了他二人眼,嗔道:“方才还讲卿卿有了姐姐就忘了娘,却不想我们镰儿才真是没把我这个娘亲放在眼里头,这还没娶媳妇呢,这要娶了媳妇还得了?姐弟两个一个德行。” 闻言,安婉卿和安瞿镰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边一个挽住了边氏的手,使劲全身解数想要哄边氏开怀一笑。 而一边的林茹素一直寻思着该如何来插话,然而她只要一开口,不是被安瞿镰给驳回去,就是被安婉卿给呛得不能做声。 边氏也并非没有发现安婉卿和安瞿镰的小动作,只不过她再疼爱林茹素,也不可能比得过她亲生的这两个孩子。 自然,她也不可能为了林茹素,而驳她亲生闺女亲生儿子的面子。 这是头一回,林茹素到安府来没有被留下来用晚膳便回去的。 等林茹素走了,边氏再又留他们姐弟用了晚膳,便叫他们回自个儿房里头去了。 而安婉卿则直接将安瞿镰给拖到了自个儿的房中,热泪盈眶地打量着他。 安瞿镰用手指抹了安婉卿脸颊两侧的泪珠子。 沉默了许久之后,安瞿镰开口讲道:“姐姐,我说吧,叶茹素定然不是什么好人,今儿个,你总算是开窍了,没再尽帮着她讲话。” 闻言,安婉卿的泪珠子涌得越发的厉害了。 她知道,安瞿镰是全心全意待她好的,可是她前世又是如何呢? 可她非但没有相信他的话,且还因为此事,还在心里头与他有了嫌隙。 她还记得,安瞿镰前世最后的一句话:“下一世,我要做哥哥,来护着你。” 若非是她瞎了眼信错了人,又怎会害得他死得那般凄惨。 而他就是死了,也还满心满眼是她。 这么想着,她摸了摸他的头,带着哭腔道:“小屁孩竟还训起了旁人来……你放心,我定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愚昧了,日后,由姐姐来护着你。” 安婉卿讲是这么讲的,但却是哭得越发起劲,安瞿镰的肩上都湿了大片。 在这世上,她除开爹娘以及这个弟弟,已然是谁都不敢相信了。 见安婉卿哭得这般伤心,安瞿镰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仍然是安慰着安婉卿,直到安婉卿哭晕过去,他才将她放到了榻上。 而她就是已经给哭晕了过去,也还在止不住地落泪,唇中还一直在不停地叨叨着三个字:“对不起……” 而安瞿镰虽然也想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到底就这般,安瞿镰带着满腔的疑惑离去了。 而今夜大哭的成果便是安婉卿一大早起来,一双眼睛肿得异常厉害。 被吓到了的玉莲赶紧唤来彩月,二人手中各拿一个熟鸡蛋来替安婉卿敷着眼睛,却也没敢问安婉卿昨夜究竟因何事哭得那般凄惨。 再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日,安婉卿突地唤玉莲备轿去到张荧权处。 她想着,有些事该是早些做好准备的,若不然,恐怕到了那时候真的会来不及。 而再此之前,她还特地飞鸽传书告知了夏侯琛彦到张荧权处一聚。 既然同他道了合作,来自然得将自个儿的秘密都坦白来。 若是不然,这份合作岂不是没有多大意义。 如头两回一般,还没有到张荧权住处,安婉卿便下了轿,步行走去。 “太子久等了。”见着不远处的夏侯琛彦,安婉卿颔首示意了一番过后,柔荑做了个请的手势,抬步往屋里行去。 瞧着安婉卿的背影,夏侯琛彦心下暗暗多了几分钦佩。 要知晓,朝廷中那么多人想要将张荧权收之麾下都未曾成功,而她却让张荧权成了她的谋士。 单是这么一点,他便能够认定,自个儿并没有选错人。 她的确是一个值得合作的伙伴。 这般想着,夏侯琛彦跟着行进去。 “你还带了人来了?”张荧权的眼皮都未曾掀下,便知晓安婉卿来了,便知晓安婉卿还带来了个夏侯琛彦。 闻言,安婉卿挑了挑眉头,一点不带客气地坐到了木凳之上,正是打算开口时,被张荧权抢了先:“不知太子陛下亲临寒舍,是为何?” 而就在他开口这会儿,都是没有掀开眼帘的。 “张先生果真神机妙算。”夏侯琛彦却是答非所问,语气虽仍然是冷冷的,但熟悉他的人便知晓,他对张荧权是多了几分敬重。 他二人又一人一句的聊了一会过后,张荧权仍然一直没有掀开眼帘,而夏侯琛彦的态度也渐渐地变得好了。 其实,在开始的时候,他对于张荧权是有几分质疑的,然而这才对话不过十句,他便发现张荧权乃是真的博学多广,与那些自视清高的读书人全然是两样。 被他们视而不见了些时候的安婉卿稍有些不耐,蹙眉,沉声:“我将他带来,可不是想叫你们在这儿扯闲篇儿的。” 闻言,张荧权总算是睁了双眼睛,坐直了身子,眸中略带笑意,道:“太子确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你眼光倒是不错。” 安婉卿干笑了几声,哪里肯告知张荧权,她之所以会选择与夏侯琛彦合作,完全就是觉着只要不是夏侯蔚闻,谁都成。 而且夏侯琛彦还是自个儿送上门来的,且他也是目前为止最合适、能力最强的合作对象,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她轻咳了几声,总算将话题引到了正路上头:“敢问太子陛下,身为皇子,最为重要的几点是什么?” “出身,能力,娶亲。”夏侯琛彦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安婉卿的疑问。 知晓他会这么回答的安婉卿勾起了一抹笑意,又问出了一个看似与这并不相关的问题:“你们觉着,我表姐叶茹素如何?” 罢,她拿过桌上茶杯轻抿一口,面上笑意不改。 夏侯琛彦与张荧权皆是聪明人,自然猜出了安婉卿的心思来。 因叶茹素的爹官位太小,因此夏侯琛彦甚至未曾听过这个名字,自然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官之女,她娘家世倒还瞧得上眼,而她娘却只是个庶女,且在你舅舅这代也还逐渐落魄了下来,顶多算是长相艳丽,举止端庄,不足为提。”张荧权答了个完全,顿,蹙眉,问:“你想要拿她配三王爷?怕是三王爷瞅不上她。” 闻言,安婉卿隐于袍下的柔荑握拳。 瞅不上她?前世夏侯琛彦可是宝贵叶茹素宝贵得紧。 为了给她铺路,他可不惜杀了她与他们那不足周岁的儿子。 若今生他们不成夫妇,又如何对得起她前世所受得苦和痛? 这般想着,安婉卿努力压下心下怒火,冷笑声,道:“我自有法子,叫他们互生情愫,不过婉卿有一事望二位相助。” 能削弱夏侯蔚闻势力的事情,夏侯琛彦又怎么可能会不做呢? 不过,这也得看这事究竟能够利己多少,又能够损敌多少。 那等损人却也不利己的事情,他是断然不会去做得。 而张荧权也已成安婉卿的谋士,对于她的请求,自然也不会多讲一个不字。 “我希望二位能够帮叶茹素的父亲提提官职,得是那种,貌似风光,实则手上没有一丝实权的那种,最好还是能让大伙都觉着,他是太子党。”安婉卿瞧着二人皆是一副稍带疑惑的表情,面上笑意更深。 当今世上再无旁人比她更加了解夏侯蔚闻这人。 他兴许确实是爱叶茹素的,但是,他对叶茹素的爱,根本不能够与对他自个儿的爱、对权利的爱来相提并论。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娶她来为他铺路。 而如今,叶茹素父亲官位不高,而她就算与他相识,两人互生情愫,他也断然不会娶她为妻的。 那时,就算她不愿嫁于他,他也定然会找上其他大家之女。 她又如何能够看着旁人重蹈她的覆辙呢? 而最好的法子,便是直接叫夏侯蔚闻娶了叶茹素。 瞧着他们两人疑惑的模样,安婉卿收敛笑意,冷声:“你们便按着我道得去做,于我们,定是有利无害的。” “好!”夏侯琛彦经过了短暂的思量过后,应了这么一声。 合作这等事情,讲究得便是信任。 他既然选择了要与她合作,那便要对她投以高度的信任。 更┊全┊小┊说: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第13章问题解决 自从那日与夏侯琛彦及张荧权密谋了要撮合夏侯蔚闻与叶茹素的事情之后,安婉卿便是暂时放下心来。既然有了太子夏侯琛彦的许可帮助,这事情的把握自然是有了十之八九。 但是这君王之事,朝中政治,确实不好左右。虽说夏侯琛彦位尊为太子殿下,但毕竟也不是掌权之人,要是强行插手朝中百官的事宜,恐怕会被当今圣上起了疑心,要是再被夏侯蔚闻插上一手从中撩拨,怕是会引火烧身,捅下大篓子。 这夏侯琛彦也不是什么徒有太子空名的扶不起的阿斗,他心中对这其中的道理如明镜一般,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必须看准机会,一步一步地来。 刚巧最近徐州大旱,民不聊生,徐州当地的农民近乎颗粒无收,粮食价格暴涨,粮食商贾将价格抬至天价,平民百姓更是遭殃,吃不起粮食,每天路边都有着饥荒的百姓。官僚却对民情不管不顾,只顾自己中饱私囊。一时间徐州上下,一片惨景。徐州几位清官联名上书朝廷,想要为平民百姓们讨个说法。 可是这天子也不是万能的,那些贪官之间,官官相护,都是地方之上有着重权的官员,若是强硬手段,恐怕会引起一阵朝中动荡。此事必须从长计议,最可行的方法就是从别处调来粮食,让徐州城的粮食危机解除,降低粮食价格,才能解救百姓于水火。 可是从别处调动粮食,皇上也是束手无策。为了治理灾情,还有大小邻国的战争摩擦,近来国库空虚,要拿出大批银两调动粮草,实为不易。所以,当今圣上也是为了徐州城旱灾一事焦头烂额。 夏侯琛彦看着自己父皇近来脾气暴躁,与父亲议事万一一时失言,可能责罚严重。所以,要想提升叶茹素父亲官职之事,恐怕要再等上好一段时间了。 安婉卿与夏侯琛彦结盟,每隔几日,就会见上一面,对这些事情自然也是了如指掌。但是这事情不办成,自己的心中总是不能安定下去。前世自己受的那些苦难折磨,总是在梦中重现。每当她从床榻上惊醒,额头上汗水涔涔的时候,总是不禁浑身发抖。 安婉卿知道,时间不等人,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太子殿下,徐州城旱灾灾情解救之事,可有眉目?” 在张荧权房间之中,夏侯琛彦、安婉卿与张荧权三人,绕桌而坐,面前沏好的茶水散发出清香,在屋内缭绕,使人不禁心神安定下来。 夏侯琛彦定定望向安婉卿。 以他这么久接触这妮子的经验来看,自己最近为父皇分忧朝中政事,疲惫不堪,这妮子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提这引人心烦的事情,必然是有了什么主意。 “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你我是盟友,你的才能和人品,我十分信得过。”夏侯琛彦眉眼之中难得地透出笑意,一双透着君王贵气的双眼摄人心魄。 丝毫不怯懦地与夏侯琛彦对视着,安婉卿的嘴角也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一展十三岁顽童的天真可爱。但是她身边坐着的两位,自然都知道,这丫头年龄虽小,但绝不是让人轻视之辈,足够在心智上能与自己平起平坐。 “太子殿下果然聪慧过人,已经知道我有了打算。”安婉卿故意卖个关子,看夏侯琛彦眼里终于耐不住透出一丝好奇,才继续说道:“我知道国库吃紧,徐州城粮食危机难以解决,但是太子殿下可是忘了我的身份背景?” 安婉卿此话一出,夏侯琛彦的眼睛深处顿时暗暗闪烁了一点光芒。 京城谁人不知这安家,是夏国第一大商贾之家,家底雄厚堪比国库,而且还是充盈时的国库。若是有安家相助,这国库紧缺无法调动粮草之事,必然迎刃而解。 其实夏侯琛彦也是想过想让安家相助,但是毕竟徐州城灾情危重,事情非同小可。虽说安家家底雄厚,可与自己合作的只是安婉卿,让这十三岁的女孩说服家中支持,绝非易事。自己身为受益一方,主动提出要安婉卿帮自己这个忙,显得太过强人所难。 但是安婉卿主动提出就不一样了,安婉卿年龄虽小,但心智过人,自己提出相助,自然有她的办法。 夏侯琛彦脸上笑意盈盈,手指摩挲着随身把玩的玉佩,笑道:“安家最受宠爱的小姐,十三岁管理家族商铺,效益不菲。更是心智成熟,得到张先生的认可,得与当朝太子成为盟友。安小姐的背景,我怎么会忘了呢?” 在心里白了夏侯琛彦一眼,心说这时候倒是不忘往自己脸上贴点金。安婉卿脸上倒是不动声色,回道:“承蒙太子殿下赏识,是民女的福分。言归正传,这徐州城灾情,我可以让安家助您一臂之力。” “你虽说掌管家族生意,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况且安家也不能赚取什么实际利益,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其实夏侯琛彦最在意的,还是那最后一个问题。安婉卿绝对不笨,下那么大的成本帮助自己,要说丝毫没有所图,自己无法相信。 安婉卿嘻嘻笑道:“太子殿下莫不是不相信民女?”不等夏侯琛彦开口,安婉卿才又接着道:“好,既然太子殿下问了,我也实不相瞒。其实,还是为了我们原本的计划。” “叶茹素的父亲是宜州刺史,正在徐州不远,若是要帮助徐州灾情之事,十分便利。叶茹素更是我表姐,我平日与叶茹素交好,想要帮他父亲一把也无可厚非。我帮助你治理徐州灾情,顺水推舟给叶茹素之父做个人情,事成之后你便可以提升叶父的官位,正是一举多得之事。” 夏侯琛彦眼里隐隐透出惊讶。安婉卿果然不是平凡女子,这等计策是自己都不曾想到的,不仅解了自己燃眉之急,更是达成了她自己的目的。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夏侯琛彦脸上赞许的神情不加掩饰:“看样子,与你成为盟友是一个十分正确的选择。” 第14章安家出手 安婉卿偏头一笑,青葱玉指端起手边的茶水,还未彻底摆脱孩童稚气的脸上却略有反差地显出一丝老成的自谦之色:“太子殿下过奖,民女也是焦心着与殿下的大计,这才急中生智想到这一系列办法。若不是殿下最近为圣上分忧,心神难静,又怎会让民女献丑。” 说着,安婉卿微抿一口茶水,转头看向一直未曾发话的张荧权:“张先生一直不曾发话,可是另有打算?” 张荧权摆了摆头,脸上神色不显山露水,开口道:“安小姐聪慧过人,在下也没有比安小姐的计策更好的妙计。依在下看来,就如安小姐所说的办,就是当下最好的选择。”说罢,张荧权略微一抱拳:“只是在下惭愧,身为安小姐二顾草庐请回来的谋士,却未曾为此事出上一份力。” 一听张荧权这话,安婉卿心里倒是乐开了花,毕竟被自己从前世就尊崇不已的张先生如此夸赞,要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但是表面上,自己还是得做足功夫,毕竟做人留一线,张荧权虽是自己的谋士,但也是傲骨铮铮,若是拂了人家的面子,日后两人之间必有间隙。 “张先生谬赞了。我也是因为与叶家相熟,了解个中细节,才取了巧想到这一石二鸟的办法。以张先生才智,若是有我掌握的资料,想出的办法必然不同我这黄口小儿的小把戏。” 不得不说安婉卿思考得周到,张荧权虽然是知道安婉卿在给自己一个面子,但是听了这一番话也不由得心中舒坦了许多。 略微一点头,夏侯琛彦开口道:“既然张先生也赞同安小姐的办法,那这件事也就再没有什么疑问。我在此先替我父皇谢安小姐的相助,我也对安小姐承诺一项,若是徐州灾情一事真的得到有效解决,安家不会白白帮夏国这一次!” 安婉卿要的就是夏侯琛彦这句话。 其实她心里那些小算盘没有全部说出来。虽说自己主要目的是为了撮合叶茹素和夏侯蔚闻做铺垫,但若是安家帮助夏侯琛彦处理了这次的徐州灾情,以夏侯琛彦的太子身份,必然不好意思让自己这个盟友的家族吃个哑巴亏,怎么着也会给自己一点好处。夏侯琛彦既然承诺,必定会做到,到时候自己只要等着结果便可以。 自己已经出了计策,以夏侯琛彦的办事效率,想必很快就能见到成效。自己这边,只需要想办法打点好安家,为夏侯琛彦鼎力支持便可。 “太子殿下放心,婉卿说到做到,既然已经做出承诺,定会叫太子殿下看见满意的结果!”安婉卿对夏侯琛彦甜甜一笑,脸上神色充满孩童的天真可爱,“我这就去同我父亲沟通上下,尽量在这两天里就把准备做好,听从太子殿下差遣。” 略微颔首,夏侯琛彦也不再多说,恢复一贯叫人猜不出心思的冰山面孔,从茶桌边站起身。 “时候不早了,我出宫多时,父皇还等着我回去协助处理政务,回去晚了不好交代。既已如此,本殿就打道回宫了。一切就有劳二位。” 恭送夏侯琛彦从暗处离开安家,安婉卿独自回到房中。如何让父亲同意自己协助夏侯琛彦的决定,还要从长计议…… 安峤滏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面前鼓着嘴巴的女儿安婉卿,神色之间透着为难。 “卿卿,你这叫为父如何是好?怎么能因为这事和父亲置气!” 依旧鼓着嘴巴,安婉卿可怜兮兮地哼哼了一声,抬起水汪汪的双眸看向父亲安峤滏:“爹,你为何不肯听婉卿的?” 安峤滏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说的帮助太子殿下之事,确实非同小可。我们安家虽然财力雄厚,但一时间抽调大量银两去帮助徐州旱灾之事,我们安家的生意可能就会难以周转,更何况不知这太子殿下与你结的盟,是否可靠。”顿了顿,安峤滏接着说道:“即使太子殿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与太子结盟必然会遭到其他皇子党派的仇视,太子必然不能公然庇护我们安家,拉党结派,那到时候,我们安家的处境会变得十分艰难啊!” 听着安峤滏的话,安婉卿心里倒是一怔。 自己确实没有考虑到自己父亲所考虑的那么详细,尤其是“伴君如伴虎”这一句,实在有道理得很。若是自己与太子结盟,将安家置于险境,那自己将背上安家千古罪人的骂名。 安婉卿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以为自己重生之前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已经十分成熟,却不曾想还是有很多问题考虑不够。看样子确实是自己这段时间做事顺风顺水,让自己放松了太多。若是自己一直如此这般,别说报前世抄家杀亲之仇,自己能否再次逃脱魔掌都是两说! 可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已经在夏侯琛彦面前夸下海口,说安家必会助他一臂之力,夏侯琛彦也肯定已经在筹办之中,现在担忧风险说要撤退,未免太过份。夏侯琛彦此人,自己虽与他接触不少,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对方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万一惹得太子殿下大怒,自己与安家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安婉卿这时候才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但面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算是撞南墙,也别无他法了。而且夏侯琛彦给自己的感觉,还是可靠占多数印象,自己也不得不相信他。 “爹,可我已经答应了太子殿下,安家会助他一臂之力。而且太子殿下也向我承诺,事成之后,安家也会有好处。” 听了安婉卿的话语,安峤滏惊得睁大了双眼:“什么?你已经答应了太子殿下?” 安峤滏提着衣摆在房中踱着步子,眉宇之间尽是忧愁。 “卿卿,你怎么如此莽撞!” 悄悄吐了吐舌|头,安婉卿脑海里却不禁浮起夏侯琛彦那双摄人心脾的双眸,那眸子里是坚定和深沉,还有偶尔闪过的阴狠。 可那双眼,却让安婉卿觉得可靠。 第15章安家受益 相比夏侯蔚闻那双如海般温柔的深邃双眸,夏侯琛彦的双眼给自己的感觉更是安心多了。自己相信眼睛不会骗人,自己选择夏侯琛彦做盟友,虽说是机缘巧合也是无奈之举,但这么久时间的接触,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爹,婉卿知道错了,是婉卿没有考虑周全,给安家添了负担了。”安婉卿眼里泪光闪闪,粉嫩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着实惹人怜爱:“但是婉卿和太子殿下相处了也有些时日,若是没有一些把握,婉卿断不可能答应协助太子殿下。” 安峤滏看着自己女儿脸上的泪水,哪里还有半点脾气!只是口中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君王政事,你还小,就连为父都难以捉摸,你才十三岁许,一旦趟进这淌浑水,就再难脱身了!” 看着父亲对自己怜爱心痛的神色,安婉卿不禁又回想起前世,就是这样疼爱自己的父亲,却被夏侯蔚闻与叶茹素害死。想到这里,安婉卿不禁心间一阵抽疼。但这却更坚定了她复仇的决心和前进的勇气。 被其他皇子党派仇视算得什么,前世自己什么没有经历过?要想成大事,必须不拘小节,更要杀伐果断。若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优柔寡断,是不可能扳倒夏侯蔚闻和叶茹素的。 “婉卿知道!可是,父亲还请放心,婉卿自有打算。现在反悔与太子殿下的盟誓已然不可能,眼前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就是协助太子殿下!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婉卿做的决定,婉卿会负责,到时候若是安家有什么差池,婉卿便一人承担!” 安峤滏听着安婉卿一番话,神色之中露出惊讶。不知为何,安峤滏觉得自己的小女儿一瞬间似乎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成年女子,责任担当以及才智,都不输旁人。恍惚之间,安峤滏再看向安婉卿,又看见自己的女儿稚气未脱的脸,却莫名安心了下来。 “好。” 安峤滏这一个字,其实下了很大决心。身为安家家主,就要对安家负责。可是安婉卿说的有理,眼前只有这条路可走,而且自己对女儿,也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和坚定。 “谢谢父亲。”安婉卿的眼里隐隐泛着泪光。 又与安峤滏商量了一番协助夏侯琛彦的巨细后,安婉卿从父亲书房中退出,快步走向安家之外,准备秘密与夏侯琛彦会面,做最后的准备。 夏侯琛彦做事雷厉风行,有了安家鼎力支持,太子亲自指挥,徐州灾情很快得到了缓解。大批粮草被运送往徐州城内,徐州城里粮草逐渐充盈,不再出现供不应求的现象。 为了更大幅度加快解决问题的速度,夏侯琛彦指派叶茹素的父亲宜州刺史,及徐州旁几个州的官员前来相助,在徐州开设了多家太子直辖的粮店,价格比平日里粮价还要便宜几分,引得饥荒的百姓们纷纷抢购,但从未出现供不应求的现象。 粮食不再奇货可居,高价卖粮食的商贾们的粮店门口罗雀,无奈之下,这些黑心商贾们只好纷纷降价。没过多少时日,徐州城里的饥荒灾情便彻底平息了。 待到夏侯琛彦打道回京城之时,夏侯琛彦的这番手段和成效自然是得到了皇上的一番大力赞扬,徐州城的百姓对夏侯琛彦感激不尽,爱戴不已,夏侯琛彦的事迹传回京城,也得到了京城百姓官员的一致赞扬。一时间,夏侯琛彦风头正劲。皇上特在京城举办了一晚欢庆会,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表彰太子的政绩。 欢庆会当晚,正如京城之中什么重大节日一般,四处张灯结彩,喜庆的红福张贴在家家户户和街边商贩的摊位上。京城城门楼上,夏侯琛彦站在制高点看着城楼下欢呼着的百姓们。 如此热闹的盛会,安婉卿自然不会错过。拉着玉莲在人群中穿行,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举着刚买的发簪,将所有的烦恼抛在脑后,就单纯地在这个热闹的晚上做回个无忧无虑的十三岁孩童。 “小姐,这糖葫芦吃的太多是要被老爷夫人说教的!” 玉莲看着安婉卿粉雕玉琢的笑脸在红色灯笼的光芒下被映衬得灿若桃花,心里也是开心得紧。但是又担心着小姐回府之后被说教,忍不住一直出言提醒。 安婉卿冲玉莲挤挤眼睛,舔了一口糖葫芦上的糖晶,笑嘻嘻地说道:“你不说,我不说,爹娘怎么会知道?”说着,拉过玉莲的手,把手里的簪子塞了过去:“这个送你!” “小姐,这怎么也可以!玉莲受不起啊!”玉莲看着手里的簪子,这对安婉卿来说只是一件便宜的玩物,对自己来说却太过贵重。 安婉卿瞪了一下眼睛:“叫你拿你就拿,别说那么多。这是我给你的,谁敢说闲话?” 玉莲还想再推辞,天空中却一阵明亮。二人抬头看去,却是城楼之上放起了烟火。 烟火绚烂结束之后,夏侯琛彦出现在百姓的视线之中。 “今天晚上,普天同庆,是夏国的福分,也是天子的恩泽。本殿今天亲自出宫,也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情。” 夏侯琛彦开始说话,人群就渐渐安静了下去。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威严,使百姓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安婉卿也静静看着夏侯琛彦,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宣布什么事情。 “大家都知道,本殿前段时日去徐州治理灾情收效甚好,今日本殿就要在这里表彰京城第一大商贾家族安家的功绩!” 听到夏侯琛彦的话,安婉卿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他竟然公开表彰安家的功绩?这就是他兑现的对安家的承诺?若是如此,这夏侯琛彦也太大手笔了! 安婉卿深知此时夏侯琛彦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和号召力,经过徐州赈灾一事之后,此时的夏侯琛彦可谓一呼百应,他现在在欢庆会上公然表彰安家,这是给足了自己和安家的面子。 以夏侯琛彦的角度看来,自然可以把所有功劳大包大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让他自己占尽好处。但夏侯琛彦非但没有在大家面前极力邀功,还将自己的功绩分给了安家一半。 想到这个中细节,安婉卿不禁又神回前世之时。 第16章公开表彰 在前世,自己也是协助夏侯蔚闻解决了一州灾情。 不过前世事情情况和这一世有所不同,那个州的灾情没有郑州严重,而且那时的自己懵懂无知,只一心帮助夏侯蔚闻,在夏侯蔚闻的几番暗示下,便迫不及待让安家帮助夏侯蔚闻治理了灾情。 事成之后,安家却没有落到一点益处,夏侯蔚闻在皇上面前将所有功绩归于自己一人之上,还与皇上生动地描述了他自己是如何日夜无法安眠,想出解决办法并实施的。 那时的安婉卿心中只觉得为夏侯蔚闻付出是心甘情愿、理所当然,对此毫无怨言。 而这一次,自己愿意帮助夏侯琛彦,只是因为想尽早将撮合夏侯蔚闻与叶茹素之事完成,原本是完全没有帮助夏侯琛彦的心思。但是反观夏侯琛彦,遇到这令人头痛的事后,却只字未提让盟友安婉卿的安家帮忙之事,必然是考虑到了安家的利益。 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只是盟友关系,但夏侯琛彦如此照顾自家,显出此人的可靠及人品,远非夏侯蔚闻可比。 想到这里,安婉卿脸上的表情不禁有些黯淡。 或许世事就是如此难料,有些人就是怎样都无法动摇,就像农夫与冻僵的蛇,即使你用尽体温为其救治,最后它还是会反咬你一口。 前世的傻,自己今世绝不会再犯! 安婉卿仰头看着城楼之上的夏侯琛彦,这位当朝的太子殿下身着华服,面若星河,一股上位者的高贵之姿,深深地刻在了安婉卿和所有百姓的眼中。安婉卿忽然觉得,这位太子殿下,自己的盟友,若是今世自己全力与他合作,日后必然不会平庸。 夏侯琛彦在全京城的百姓面前如此一说,四周百姓顿时一片熙攘,显然都知道了在徐州赈灾的事情上,安家出了力。 安婉卿知道,自今晚起,安家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便会大为改观,不再是那个只顾赚钱的商贾之家,而是会为国事民事出力的行善之族。 玉莲在旁边比安婉卿还激动不少,抓住安婉卿的手臂就是一阵乱晃:“小姐!你听到了吗!太子殿下表彰我们安家了!” 愣神了半天的安婉卿这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一双明眸活灵活现,闪烁着兴奋的光彩。但脸上表情却故作老成镇定,对玉莲皱皱鼻子,开口道:“玉莲你个傻丫头,这是他该做的。我们安家为了协助夏侯琛彦赈灾之事,出了极大的力,更是叫他在当今圣上前又赚了一笔赏识,若是我们安家得不到一点好处,那我倒是要和他理论一番!” 话虽这么说,但是安婉卿也只是和玉莲咬咬耳朵,心里还是打定主意下次和夏侯琛彦相见之时,必定好好道谢一番。 此时,城楼之上的夏侯琛彦再次开口道:“京城安家为徐州赈灾之事,出资出力,实为夏国众多商贾之家的榜样!安家不惜冒着自家商铺产业无法运转之危机,也要协助本殿徐州赈灾,叫本殿十分感动!所以,今晚在这欢庆会上,本殿必须要向百姓们宣扬安家无私为国的行为。” 夏侯琛彦话音未落,安婉卿就听见身边的平民百姓们的交流声此起彼伏。大致都是对安家此次协助徐州赈灾一事的夸赞。 站在城楼至高处,夏侯琛彦看着城楼之下攒动的人头,眼睛来回扫视着这些平民百姓们。冥冥之中,他感受到了一双不一样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自己,但却毫无头绪,让夏侯琛彦忍不住在人群中搜寻。 忽然,夏侯琛彦星眸一定,将目光聚焦在了某个食铺前的两个两个女娃儿身上,眼里不禁带上了笑意。 那两个女娃正是安婉卿和玉莲。 安婉卿惬意地啃着手里的糖葫芦,却似乎觉得夏侯琛彦看向了自己,匆忙之中定睛一看,夏侯琛彦却正看着另一边的方向。 嘴里不禁嘀咕了几声。在这拥挤的人群中呆久了实在不适,安婉卿拉上玉莲。今晚欢庆会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部分已然过去,该是回家清静清静的时候了。 城楼至高点的人将眼神再次转到那家食铺前之时,却发现刚刚关注的人已不见了踪影。夏侯琛彦双眸再次深邃不见波澜,转身从城楼上消失。 欢庆会的第二天起,安家在夏国各地的商铺,生意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当然,都是朝着好的方向的变化。民间坊市之中,都流传着安家的在国事之上的功绩,于是卖同种东西的商铺,百姓便更愿意相信安家商铺的信誉和质量。安家产业的效益顿时大幅度上升。 “卿卿,这次这事虽说给安家带来了好处,但是为父还是要提醒你。” 安峤滏的书房之中,安婉卿和父亲相对而坐。安峤滏没有料到,这次安婉卿做的决定却给安家带来了莫大的好处。但是君心难测,不知道那太子殿下打的什么算盘,在能彻底信任之前,自己还是要给女儿多些提醒。 “爹,婉卿知道父亲要说的道理。与太子殿下结盟之事,婉卿深思熟虑过了,日后必然更加小心。父亲敬请放心,婉卿不会让父亲担心。”安婉卿不等安峤滏多说,便主动开口了。 安婉卿明白父亲的忧虑,自己也不是毛头孩子的三岁心智,必然不会像这次一样,答应了夏侯琛彦又差点事后反悔,让自己骑虎难下。 京城皇宫,当今圣上处理政务的御书房内。 “儿臣参见父皇。” 夏侯琛彦恭敬地站在书案之前,垂手而立,而他的父皇,当朝天子正一脸赞赏地看着他。 “彦儿,你办事朕向来放心。这次徐州赈灾之事朕办的十分满意,你想要什么奖赏尽管提出来,朕都许你。” 夏侯琛彦微微俯首,对皇上恭敬道:“父皇不必为儿臣费心,儿臣没有什么所求。能为父皇分忧解难就是儿臣所愿。” 皇上看着夏侯琛彦,脸上神色没有变化,眼睛之中透出信任神色,又开口道:“好,有你这样的皇子,朕才放心把这天下交付与你!” “父皇还宝刀未老,现在说这话岂不是折煞儿臣!”夏侯琛彦立刻弯腰抱拳,显示自己的忠孝之心。 第17章叶父得晋 正所谓最难揣测君王意,夏侯琛彦知道,自己的父皇嘴里虽是如此说着,但要他真的放手着江山,还是为时尚早。若是自己表现出一点觊觎皇位江山之意,恐怕接下来等着自己的,就不是为父皇分忧解难的奖赏了。 “若非有彦儿辅佐,朕确实觉得力不从心啊。”皇上脸上笑意不减,眼神之中却透着探测之意,“这次赈灾,除了你的功劳之外,朕还准备奖赏一批与你同去处理事宜的官员,否则只有朕的皇子得到奖赏,朝中官员恐怕心意难平。彦儿,你觉得如何?” “父皇决定英明,儿臣自然没有旁的意见。”夏侯琛彦内心暗道终于等到皇上的这句话,父皇不提,自己也不好明说,否则显得过有所图,“不过,若是要问嘉奖哪些官员,儿臣倒是有几个人选。” 皇上一脸感兴趣地看向夏侯琛彦:“彦儿有什么推荐,不妨说来与朕听听!” “宜州刺史叶项明,左州刺史韩元福,在儿臣这次前往徐州治理粮价暴涨问题上,为儿臣出了不少力。否则,以儿臣一人之力,断不可能在短短时日内解决所有问题。此二人,儿臣觉得可以嘉奖。” 夏侯琛彦故意不止提了叶茹素的父亲叶项明一人,还顺带提上了左州刺史韩元福,免得皇帝起疑心。 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皇上一脸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皇上又接着道:“好。那彦儿看来,给怎样的嘉奖最为合适?近来国库空虚,什么金银宝物恐怕难以满足要求,更何况灾情刚刚平复,奖赏就过于奢华显得不合时宜。” “儿臣也觉得,若是给了贵重的奖赏,非但不能起到鼓励官员的作用,恐怕还会引起朝中不正之风。” 夏侯琛彦点头赞同父皇的言论,接着补充道:“儿臣觉得,现在朝中官员数量虽多,但很多都是不必要的,撤去又无法保证朝中官员权力的平衡。这次嘉奖这些官员正是一个好机会,儿臣觉得,父皇可以提升叶项明和韩元福的官职,却不用给他们多大的实权,将他们安插进那些权力最大的官员身边,就能起到分权制衡的作用。” 听了夏侯琛彦的话,皇上眼睛一亮,神色依旧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微微颔首:“嗯,确实不失为一个妙法。彦儿的才智果然过人,又为为父解决了一大难题。” 夏侯琛彦嘴上谦虚着,心里却是暗道,终于把和安婉卿计划的事情完成了个初步目标。 又和皇上寒暄了几句朝中近况,夏侯琛彦便告退秘密出了宫。 “安小姐,你我相约之事,在下已经做到了。” 张荧权房间中,又是相似的场景,夏侯琛彦、安婉卿、张荧权三人绕桌而坐,夏侯琛彦神色如常,又是他一贯有的冷淡平静的表情。 安婉卿已经听来家中有意无意炫耀的叶茹素说了叶项明升迁之事,自然知道夏侯琛彦说的是什么。略一俯首微笑,安婉卿谢道:“太子殿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婉卿是知道的。如今叶项明官至三品,想必夏侯蔚闻也对叶茹素看得上了许多。” 想到夏侯蔚闻与叶茹素前世的所作所为,安婉卿恨不得立刻让夏侯蔚闻把叶茹素娶回家去,好让自己省点心进行接下来的复仇大计。 坐在一旁的张荧权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既然已经做好铺垫,那接下来便是安小姐多为夏侯蔚闻和叶茹素二人牵线搭桥了。” 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安婉卿脸上呈现出一抹孩童般的顽劣笑容,可这笑容中却透出一丝狠厉:“婉卿明白。张先生,这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不能叫叶茹素和夏侯蔚闻发现什么异样。” 语毕,安婉卿再次看向夏侯琛彦,恭敬道:“太子殿下,你表彰安家功绩之事,婉卿还未曾向你道谢。借这次机会,婉卿还得对你说一声谢谢了。” 夏侯琛彦略一摆手,脸上表情略微放缓和了不少。手中随时把玩的翡翠把件晶莹剔透,被夏侯琛彦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安小姐不必谢我,若非安家相助,这徐州之事恐怕难以解决。” 听了夏侯琛彦的话,安婉卿不再纠结于此,与张荧权讨论起接下来的事宜。夏侯琛彦则坐在一旁静静听着,鲜少提出自己的意见,但是只要他一开口,提出的建议必定是颇有作用。一时间,也叫安婉卿更加刮目相看几分。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夏侯琛彦再次起身告辞准备回宫。安婉卿起身送夏侯琛彦离开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叶茹素的声音。 “卿卿,你在做什么呢?表姐给你带来了一对翡翠手镯。” 安婉卿心中暗道一声该死,脸上却做足功夫带上甜甜的笑容,回身看去。 叶茹素站在自己身后五尺之外,一身黛色丝裙,三千青丝盘成流行式样的发髻,发髻之上一支蝶钗,倾城之色的面容略施粉黛更显楚楚动人。 看着叶茹素如此打扮,安婉卿立刻明白,这心机深沉的女人必然是在自家府中安插了眼线,知道自己与太子有来往,这才有准备而来的! 安婉卿立刻笑意盈盈地扑进叶茹素怀中:“姐姐,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知会婉卿一声,婉卿也好做点招待的准备!” 心里腹诽着,要是早知道你来,我定然准备些好招数气气你,脸上不动声色的安婉卿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叶茹素。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要准备的。我来也就是看看我们婉卿,最近可还听话?”叶茹素脸上关心温暖的表情差点就让安婉卿信以为真。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安婉卿心中一阵翻涌。 就是这女人前世为了自己私欲,设计害自己满门抄斩,亲人全都在极度痛苦中死去。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狠心、蛇蝎心肠的女子?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亲表姐,与自己一同长大,表面看起来情同手足! 第18章茹素野心 想到这里,安婉卿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恨意,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这女子解恨。 但安婉卿还是控制住了,可是却半天没有做声,只是用天真的笑容掩饰着自己。 看样子这叶茹素对太子有所觊觎,想攀上高枝呢。 叶茹素这边,倒是不知道安婉卿心中所想,只觉得看着扑在自己怀里的安婉卿便是一阵厌恶。 安家家底雄厚远超叶家,自己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有个在荣华富贵中出生的表妹。随着年龄增长,叶茹素看着安婉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自己,却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不得不对安家人笑脸相迎。 可是在叶茹素眼里,安家不过是个做生意的市井家族,什么靠山都没有,就靠着做生意赚来的那些银两撑腰,不过是个暴发户罢了,怎么能与自己叶家相提并论。叶家三代都在朝中为官,只是官位不高,竟然就要对这种商贾之家曲意逢迎。 于是叶茹素把对安家的不屑都一丝不落地发泄在了安婉卿身上,表面上与安婉卿感情深厚,实则恨不得立刻见到安家家道败落,安婉卿流落街头甚至堕入红尘。 偏偏安家人似乎命格不凡,前段时间叶茹素听眼线说到,安婉卿似乎这段时间以来与太子来往密切,便半信半疑,叫亲信时刻注意着安家动态。安家被夏侯琛彦在欢庆会上表彰之后,叶茹素便肯定,安婉卿和太子夏侯琛彦关系不凡。 于是便有了叶茹素随时关注安婉卿动向,直至今天做好准备“偶遇”太子一事。 叶茹素深知自己外表的优势,可以说这世界上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心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若是能凭借自己这幅皮囊,与太子牵上线,成为太子妃,那么自己以后的身份将会大不一样,无论是谁,见到她都得卑躬屈膝。 虽然现在与太子素不相识,但是她爹是宜州刺史,现在又在朝中官至三品,必然比安婉卿与太子成事的机会大得多了。 不过,这也是叶茹素心中的那些小九九。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父亲升官一事,竟是太子与安婉卿练手促成的,不知又作何感想了。 且说叶茹素打定主意要与夏侯琛彦牵上线,便顾不及与怀里的安婉卿寒暄,直奔主题道:“卿卿,你是有客人吗?那边哪位是……?” 说着,叶茹素的眼睛冲着门口站立的夏侯琛彦望去。 夏侯琛彦神情平常,透着丝冷酷,唇间犀利的弧度更显不近人情。面若冠玉,双眼透出不凡之意,刻意低调的发冠还是显露出点点华贵的痕迹。站在门口,夏侯琛彦仿若不食烟火,沉默不言。 不过也不得不说叶茹素的倾城容颜实在勾人,若果是平常男子,见了这一眼便要酥了半截,但无奈,对方是夏侯琛彦,冷淡无情,平日不近女色,所以叶茹素这暗含秋波的一眼并没有起到作用。 安婉卿心里呸了一声,暗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但还是不得不为叶茹素介绍道:“姐姐,那位是当朝太子殿下,夏侯琛彦。” 听闻安婉卿此言,早就知道了自己问的问题答案的叶茹素立刻福身下去:“民女叶茹素,参见太子殿下。”叶茹素表情带着点慌张胆怯,要不是安婉卿知道叶茹素是有备而来,几乎也要信以为真。 夏侯琛彦抬起手来挥了一下:“起来吧,不用拘谨。” 其实夏侯琛彦也在暗中观察叶茹素。和安婉卿一样,夏侯琛彦一眼就看出来叶茹素有所图,不过安婉卿是凭前世积累的对叶茹素的了解,而夏侯琛彦是靠他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练就的一双火眼金睛。 众所周知,宫中女子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是常事,夏侯琛彦见惯了姐妹相称的皇帝的妃嫔们在背地里互相伤害,耍手段,所以叶茹素这种雕虫小技,自然一眼就看透。 对于这种女子,夏侯琛彦是最为不屑。虽说容貌倾城,与还略显稚气的安婉卿来说略胜一筹,但安婉卿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却是叶茹素没有的。更何况现在安婉卿年龄还小,等安婉卿长大成熟,自然不会输叶茹素。 “谢太子殿下。民女不知太子殿下在此,扰了殿下兴致,民女该死。”叶茹素眼里泛起点点星光,泫然欲泣,似乎是为自己扰了夏侯琛彦的兴致而感到后悔。 如果说安婉卿没有前世的记忆,不知晓叶茹素的真面目的话,这下肯定要为叶茹素在夏侯琛彦面前求情了。但现在,看着叶茹素如此惺惺作态,她只觉得作呕。 夏侯琛彦似笑非笑地看了叶茹素一眼,转身背对着叶茹素与安婉卿:“无妨。本殿先走了。”说着离开了安家。显然不想与叶茹素多说什么。 见状,叶茹素连忙道:“民女恭送太子殿下。”心里却是一阵恨恨,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来与夏侯琛彦见上一面,为此精心打扮一番,谁知对方丝毫不为所动,对自己完全没有兴趣。看样子,自己要是想当上太子妃,恐怕要费上一番周章了。 看着叶茹素吃瘪,安婉卿心里乐开了花。 但是表面却做出对此事丝毫不关心的样子,拉着叶茹素往自家大堂走去,边走边说道:“姐姐,不必在意,夏侯琛彦就是那个性格,没事的。” 安婉卿言语之间故意直呼夏侯琛彦大名,显得和夏侯琛彦关系十分熟稔的样子,来刺激叶茹素。 果然,叶茹素听了此话,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正常。 看样子安婉卿这丫头,和夏侯琛彦关系非同一般,自己有必要小心。 叶茹素满脸温柔,牵着安婉卿的手:“好,姐姐知道了,走,姐姐带你去看看给你带来的镯子。” 安婉卿笑嘻嘻地应答着,心里却又开始思考,怎么实施下一步,将叶茹素和夏侯蔚闻撮合到一起的计划了。 大堂内的茶桌上放着好多种小点心,每一种都是家丁从外面精心挑选采买回来的,全都是安婉卿最爱吃的。 安婉卿和叶茹素面对面坐于茶桌旁,一时间竟找不到话说。 第19章夏侯蔚闻 叶茹素也暗自奇怪,自己这个表妹平时遇到自己就拉着自己说着说那,不知道为什么,近来却与自己好似疏远了许多。 叶茹素有种感觉,就是自己与安婉卿的关系,好像悄然之间发生了些许变化。 叶茹素自然是不知道前世之事,自己心中那些小九九,如今的安婉卿已经了如指掌,并且已然开始算计于她了。 手指拈起一块做工精致的小糕点,安婉卿内心腹诽着,坐在那蛇蝎心肠的女人对面,好吃的糕点都难以下咽了。 边看了一眼糕点上精细的花纹图案,边将糕点放回了盘子里,安婉卿开口道:“姐姐刚刚见了太子殿下,不过,可曾见过三皇子?” 一脸疑问地看着安婉卿,叶茹素搞不清安婉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三皇子似是未曾见过,妹妹何来此问?” “婉卿刚刚见姐姐已经见过太子殿下,便想和姐姐说说三皇子,听说,三皇子夏侯蔚闻丰神俊朗,才貌双全,在京城中颇有几段佳话呢!” 安婉卿准备在叶茹素面前把那夏侯蔚闻夸上天,以叶茹素的性子,不难叫她动心。 而且夏侯蔚闻那身好皮囊,确实有几分唬人的资本,尤其是深邃双眸,更是叫京城无数少女深陷其中。 果然,叶茹素忍不住好奇道:“哦?妹妹这么一说,我倒是不知道,三皇子夏侯蔚闻有哪些广为流传之事?” “京城人人皆知,皇宫内众皇子夺嫡之事,向来是皇家关注的焦点,在当今圣上驾崩之前,太子之位尚未可知,虽说现在是夏侯琛彦是太子,但三皇子其人手段精明,一直是争夺太子之位的有力人选,最后太子之位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安婉卿特意强调了夏侯蔚闻的政治有利背景,这对于叶茹素来说,必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像叶茹素那样崇拜权势的女人,定会在发现太子夏侯琛彦对自己没有兴趣后,将目标转换成夏侯蔚闻。 而夏侯蔚闻贪爱美色周所周知,让他对叶茹素产生兴趣易如反掌,而且现在叶项明也已经官居三品,表面上看去还是夏侯琛彦的手下,和叶茹素成亲百利无一害,夏侯蔚闻一定会动心。 正如安婉卿所料,叶茹素顿时就来了兴致。 故作漫不经心地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叶茹素接着问道:“这三皇子得妹妹如此赞赏,怕是也在妹妹心上留下一席之地了吧?” “姐姐说笑了,婉卿年龄尚小,怎么会考虑这些男女之事,我只是觉得,姐姐风华绝色,我又和姐姐情同手足,若是姐姐能找到如三皇子一般的好归宿,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冲叶茹素挤挤眼睛,安婉卿心里念叨着,自己可是恨不得叶茹素和夏侯蔚闻,今世双宿双飞狼狈为奸白头到老。 不过,自己如此极力推荐三皇子,怕是会引得叶茹素生疑。 叶茹素心机深沉,确实是怀疑安婉卿向自己介绍三皇子的企图,不过叶茹素转念一想,安婉卿确实年龄尚小,对自己又颇为信赖,而且自己若真是和三皇子相识,安婉卿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么一想,叶茹素就安下心来,对夏侯蔚闻产生了不小的野心。 虽然自己本身的目标是太子夏侯琛彦,但正如安婉卿所说,皇子夺嫡,危机重重,不到老皇帝驾崩之时,都不知道谁才是被传位的皇子。 自己若是现在起便与夏侯蔚闻多接触一番,了解其人品手段,与其结亲,助其夺嫡,也是上上之策。 “既然卿卿如此为我这个表姐操心,那姐姐就在这里谢过妹妹了,只是……” 叶茹素欲言又止的样子,安婉卿自然明白叶茹素的意思。 “姐姐还请放心,若是姐姐有意,引见三皇子之事,就包在妹妹身上。” “那便有劳卿卿了。” 看着叶茹素纯良无害的倾城容颜,安婉卿心中冷笑。 第二天,安婉卿便在夏侯琛彦的帮助下,顺利得知了夏侯蔚闻的行踪。 一转身,安婉卿便去了叶家,故作小女生一脸邀功的表情,将夏侯蔚闻的消息告诉了叶茹素。 “表姐,三皇子出宫了,正微服在聚福庄吃饭呢!”说着,安婉卿脸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叶茹素,歪歪头继续道:“表姐也去聚福庄吃个饭,以表姐倾城之姿,必然会得到三皇子的注意。” 叶茹素没想到安婉卿消息如此灵通,本以为还会要些时日,不过这办事效率倒是正中自己下怀。 抬起皓腕,纤纤玉手一绾青丝,叶茹素俯首羞赧道:“妹妹怎么如此着急,要见三皇子,我还要再梳妆打扮一番才是。” 安婉卿连忙摆手:“姐姐容貌闭月羞花,本就无人可比,若是再打扮一番,倒是显得刻意了,略施粉黛这般,最是得人心疼的了,再说了,梳妆耽误了时间,三皇子说不定就打道回宫了!到时,又得等再多些时日了。” 安婉卿故意处处为叶茹素考虑周全,一是让叶茹素彻底放心,二是自己这回确实没安二心。 夏侯蔚闻早些和叶茹素搭上关系,自己就早少分别为这两个祸害操心。 “妹妹果然考虑周全,这点倒是姐姐没有想到的。”叶茹素点头称是,心里对安婉卿放下了最后一点戒心。 “事不宜迟,婉卿就不拉着姐姐闲话家常,耽误姐姐的时间了,婉卿就只能帮姐姐至此,接下来就要看姐姐自己了。”安婉卿握着叶茹素的手,接着道:“人生大事,家世背景都是其次,幸福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姐姐与那三皇子夏侯蔚闻合不来,也不要勉强自己。” 叶茹素心中暗笑,昨天自己与安婉卿交谈之后,便立刻差人去打听了,三皇子的种种消息,除了喜好美女之外,没有什么难登大雅之堂的事。 但是若是自己成为皇妃,先不说以自己容貌姿色,拴住夏侯蔚闻的眼睛易如反掌,且说皇家男儿,那三妻四妾是太过正常的事!所以要说和夏侯蔚闻结亲,自己能有什么勉强之处! 第20章二人相见 叶茹素神色种种变化,都被安婉卿看在眼里,况且以今世的安婉卿对叶茹素的了解,也早就知道叶茹素是何打算了。 “好,妹妹之言姐姐放在心上了,我且去聚福庄,回来再与妹妹细说。” 说不得这叶茹素已经开始心急,安婉卿眼里暗藏笑意,看着叶茹素离去,前往那聚福庄。 “三殿下,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宫吧。” 一个侍从模样的少年,坐在夏侯蔚闻身边,低声对身旁正在饮茶的男子说道。 男子衣着华贵,一双星眸如蔚蓝大海深邃温润,面若冠玉,身上气度不凡,白玉般的手掌上,手指轻举茶杯,双手细腻如斯,可见从小的生活环境养尊处优。 这男子正是三皇子夏侯蔚闻。 他横了坐在身边的小厮一眼:“出宫之后叫我三爷就好,告诉了你多次,你这样岂不暴露我身份!” 小厮挨了一通说教,心中苦不堪言。 这京城中谁不知三皇子夏侯蔚闻,喜欢微服出宫赏玩,且夏侯蔚闻本身就行事不低调,百姓早就对这夏侯蔚闻多有认知,不议论指认只是怕引火烧身,给自己带来麻烦罢了。 “是是是,奴才知错了。三爷,我们何时打道回宫?万一宫中的公公知道了,奴才又和殿下微服出宫,奴才是要受责罚的。” 夏侯蔚闻嘴角含笑:“你切莫心急,回宫之事,暂且不说,爷今天兴致颇高,还想在宫外多玩玩,宫中生活枯燥乏闷,难得出来一回,怎能不尽兴?” 话音弱了下去,最后两句话几乎心不在焉。 正在懊恼自己为何要主动请缨跟出宫的小厮疑惑抬头,眼神随着已然有些看呆了的夏侯蔚闻望去,聚福庄门口,一位轻纱襦裙的妙人,刚刚跨入店门。 “本殿看遍京城庸脂俗粉,怎么不知道,这京城之中,还有这样绝色倾城的女子!” 夏侯蔚闻双眼里隐隐闪烁光芒,注意力完全被那绝色女子吸引。 不由分说,那女子便是听了安婉卿的话,前来聚福庄“偶遇”夏侯蔚闻的叶茹素了。 好在夏侯蔚闻也不是什么懵懂少年,失态了片刻便恢复正常,拍了拍身边的小厮:“小凌,一会儿你先回宫,爷今天倒要会一会那个美人。” 小凌一听此话,差点立刻伏地给夏侯蔚闻叩首求饶,夏侯蔚闻不回宫,自己独自回去,怎么和宫中公公交代?岂不是要害自己被刑罚至死! “可是三殿……三爷,这……”小凌情急之下险些又说错话,但话还未开始,便被夏侯蔚闻打断。 “不必多说,本殿心中自有分寸。” 说着,夏侯蔚闻端起手中茶杯,将杯中上好的茶水一饮而尽,饶有兴趣地看向了叶茹素。 再说这叶茹素,其实从刚进聚福庄,就注意到了夏侯蔚闻,毕竟是皇家之人,气度不凡,很难不引人瞩目,那夏侯蔚闻也不知收敛。 不过叶茹素知道自己不能显出刻意,便目不斜视,一直不往夏侯蔚闻那边看,其实自己早就知道,自己进门之时,已经被夏侯蔚闻注意到了。 想到这里,叶茹素心中不禁得意,自己容颜气质,在这京城中,怕是无人能比。 叶茹素这边按兵不动,夏侯蔚闻也并不知道,其实叶茹素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着美人一个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独自饮茶,夏侯蔚闻心中一动,知道机会到来,便起身走向叶茹素。 “姑娘好雅兴,一人在此品茗,可是在等人?” 夏侯蔚闻也不多问,便坐在叶茹素对面,脸上挂着笑意,抬手提起茶壶,拿过一个茶杯,便给自己倒了一杯。 看着夏侯蔚闻在自己面前落座,叶茹素便知道自己目的达成,但叶茹素暗自冷静,告诉自己不可慌张,抬头嫣然一笑:“公子聪慧过人,不过小女子等的人,怕是不来了。” 当叶茹素真的近距离,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夏侯蔚闻的时候,不禁还是眼神一紧。 不愧是坊间流传的三皇子,夏侯蔚闻性格风|流,容貌如此英俊,气质温润非凡,实在是有风|流的资本,和夏侯琛彦给人的感觉大相径庭。 夏侯琛彦一看便是冷酷绝情之人,叫人不敢逾越,但夏侯蔚闻,却给人亲近之感。 “为何?可是姑娘心上之人?在下实难理解,怎么会有人将姑娘这般玉人搁置在此。”夏侯蔚闻脸上笑意不减,一双深眸定定看着叶茹素。 “非也,小女子还未曾有那心上人,今日所等之人是小女子的表妹,不过她临时有事就不能前来了,我想难得出府,也不要坏了自己兴致,便也没带丫鬟,来独自饮茶了。” 叶茹素端起茶杯,略掩双唇,啜了一口清茶,将自己早就想好的应对答案演了出来。 轻笑一声,夏侯蔚闻给叶茹素将茶杯倒满:“想必也是,姑娘如此大家闺秀,一看就出自名门,能让姑娘看上的人,想必要在这京城仔细寻找一番了。” 叶茹素低头浅笑,脸上飞起红霞,看上去更加可人。 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轻声说道:“公子谬赞了,茹素不过是一平凡女子。” 看着眼前玉人如此神态,夏侯蔚闻几乎完全被吸引。 不得不说,此女子容貌气质绝佳,和之前自己接触的女人都不一样,实在叫人心动。 “在下所说若是有半句谎言,必叫姑娘与我有缘无分!” 夏侯蔚闻这句话,倒是颇为大胆,直接表示出对叶茹素的兴趣,不过也确实,夏侯蔚闻自觉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以自己的容貌才华,这美人自己势在必得。 两人心中的小心思,恐怕只有安婉卿才能猜个十之八|九。 若是安婉卿也在当场,恐怕早就被这二人演的戏看得克制不住笑意。 不等叶茹素再开口,夏侯蔚闻接着问道:“聊了半晌,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小女子名叶茹素,是宜州刺史叶项明之女。”叶茹素介绍自己,顺带漫不经心地把自己的家世,也提了出来,为的就是多得夏侯蔚闻一些注意。 听到“叶项明”三个字,夏侯蔚闻目光一紧。 这叶项明不就是前段时日,刚得到晋升的那个宜州刺史? 听说夏侯琛彦在父皇问起给官员的嘉奖时,特意将此人提出,想必正是夏侯琛彦的左膀右臂之一了。 眼前这美人竟是叶项明之女? 第21章定情信物 夏侯琛彦要是得知夏侯蔚闻心中所想,必会露出会心微笑。 夏侯蔚闻的想法正中自己下怀,自己给叶项明晋升的机会,定然会叫夏侯蔚闻注意,然而实际上,叶项明晋升的不过是个官名,没有实际权力,更别说是夏侯琛彦的左膀右臂了。 “原来姑娘出自宜州刺史叶项明之后,难怪气质非凡,不似平民。” 若是自己能和叶茹素相好,便相当于能够知道夏侯琛彦的动向,这对于自己的夺嫡大计,无疑是个巨大的助力。 夏侯蔚闻想到这里,不禁觉得,这叶茹素简直是自己时来运转的,一颗巨大的棋子。 确实,这叶茹素正是安婉卿赐给夏侯蔚闻,“时来运转”的一份大礼。 叶茹素自然不知道夏侯蔚闻心中,思考的自己父亲和夏侯琛彦的各种关系,还以为自己父亲晋升三品高官之后,已经足够让夏侯蔚闻这个皇子,将自己放进眼中。 “今日实在巧合,能在这里与公子相遇,相见恨晚,茹素敢问公子名讳?” 明知故问的叶茹素演技实在上佳,一脸好奇地看着夏侯蔚闻。 “在下告诉了姑娘,还请茹素姑娘为我保密,在下身份实在不好暴露。”夏侯蔚闻故意卖了个关子,看见叶茹素如自己所想地,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才又开口道:“在下是当朝的三皇子,夏侯蔚闻。” 叶茹素顿时拿帕子掩了口,吸了口凉气:“这……臣女参见殿下!”说着就做出准备行君臣之礼的势态来。 夏侯蔚闻赶忙拉了叶茹素的手:“茹素姑娘不必!你这行礼,岂不坏了我俩之间情谊,更是会暴露在下身份。” 还在感叹手中柔荑的温软,就被叶茹素娇羞着将手抽回,夏侯蔚闻看向羞涩的叶茹素,不禁心动十分。 但夏侯蔚闻还是克制自己神态如常,只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定要把这美人收入自己怀中。 “是臣女考虑不周,让殿下费心了。”叶茹素刻意矜持。 夏侯蔚闻摆摆手:“不必如此疏远客气,姑娘如此,在下就要后悔将真实身份告诉姑娘了,以后姑娘与我之间,如普通人相交便可。” 不等叶茹素回答自己,夏侯蔚闻觉得,现在是自己表态的时候了。 伸手从怀里摸索了一番,他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玉坠。 “茹素姑娘,实不相瞒,在下从未见过如姑娘一般,和在下如此相投的女子,从与姑娘四目相对之时,蔚闻便想和姑娘深交下去。” 顿了顿,夏侯蔚闻将玉坠递到叶茹素的手中:“这是蔚闻平时心爱玩物,是地方上贡的精纯古玉,蔚闻几乎从不离身,但今天想送于茹素姑娘,做个见面礼。” “这贵重礼物,茹素怎能收下!”叶茹素赶紧推脱,摆手拒不接受,但眼睛瞟了一眼,夏侯蔚闻伸过来的手,手中古玉温润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玉上还刻有“蔚闻”二字,看上去确实是夏侯蔚闻珍视之物,心中不禁暗喜。 夏侯蔚闻看见叶茹素推脱,心中不禁对叶茹素又满意看重了几分,平日里那些姑娘,自己随手赏赐,都眼睛发光,恨不得立刻委身与他,但这叶茹素不为所动,高下立现。 将叶茹素手拉过,夏侯蔚闻把刻有自己名字的古玉,放在叶茹素手心,再将叶茹素的手指聚拢合上:“茹素不要推脱,你莫不是看不上我?” “怎么会有此事!”连忙解释,叶茹素看看自己掌心的古玉,旋即握紧:“好,既然殿下这么说了,那茹素就收下殿下的见面礼,但茹素手边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赠与殿下,还请殿下改日去叶府品茗一叙,报答殿下馈赠之礼。” 这正是夏侯蔚闻最想听见的话,这样交往,一来二去,两人必然情投意合。 “蔚闻也不要姑娘多贵重的报答,只希望下次去府上之时,茹素多备些好茶罢!” 说着,夏侯蔚闻脸上笑意盈盈,端起手中茶杯饮尽,起身接着道:“时日不早了,蔚闻还需回宫给父皇和母妃请安,改日再登门拜访茹素姑娘。” 夏侯蔚闻话音一落,早就在一旁等候的小凌,赶紧跟上到夏侯蔚闻身边,和叶茹素致意请安后,随着夏侯蔚闻身后离去了。 而叶茹素还坐在位子上,目送夏侯蔚闻离开后,嘴角才露出点点笑意。 一切都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进行,低头仔细看看掌心美玉,叶茹素招呼来小二结账。 小二笑呵呵地弯腰道:“姑娘,账刚刚那位公子已经结过了。” 叶茹素嘴角笑意更甚。 安婉卿坐在床榻之上,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一脸俏皮,玉莲站在安婉卿身边,福身向安婉卿说了叶茹素已经回到叶府之事。 安婉卿把玉莲拉过到自己身边坐下,又仔细询问起叶茹素的种种态度,好掌握第一手动态,以便自己下一步行动。 玉莲笑嘻嘻地回道:“叶姑娘心情甚好,也回府了。”顿了顿,玉莲继续笑道:“小姐真有心,给叶小姐做红娘,不过叶小姐和三皇子倒是十分般配,正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呢!” 听了玉莲的话,按完全不禁表情有些恍惚,眼前闪过前世的种种。 朦胧中,安婉卿应和玉莲道:“是啊,你说的极是,这世上,哪里还能找到像夏侯蔚闻,和叶茹素这样般配的人?” 此二人若是不般配,前世怎么会害自己以及安氏一族受如此多的苦难? 这二人若是不般配,夏侯蔚闻怎么会在自己去做了人质,遭受种种磨难之后,却听信叶茹素的话,将自己打入冷宫忍受极刑? 这二人若是不般配,今世自己也不会将他们撮合到一起! 单纯如玉莲,自然不会知道安婉卿心中所想,继续兴高采烈地回答着安婉卿。 在玉莲看来,自家小姐倒是有那个闲心,又是管理家族生意,这又还想着表姐叶小姐的终身大事,不过,玉莲倒是觉得,自家小姐也是时候,为自己考虑考虑才是。 这样想着,玉莲冲安婉卿挤眉弄眼接着调侃起来。 她仔细打量过那个太子殿下,和自家小姐倒也十分般配,虽说太子殿下看上去冷若冰霜,但对待小姐与他人还是差别颇大,自家小姐说不定,有那个做太子妃的福分! 第22章难以死心 刚从回忆里抽神的安婉卿听着玉莲的分析,顿时惊了一跳,笑骂玉莲一声,解释着:“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我与夏侯琛彦不过合作关系罢了,以后我助他坐稳太子之位,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自相安无事了。” “小姐真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啊,况且,我家小姐比那叶小姐不知强上千倍万倍,无论容貌姿色还是才智能力,都不是叶小姐可比,若要说配太子殿下,小姐你当第二,全京城没有其他女子可与小姐争锋。” 玉莲一脸骄傲,仿佛夸的不是安婉卿,而是自己似的。 听玉莲如此一说,本来丝毫没有别的心思的安婉卿,却不禁脸上有些发热,赶紧驱散掉脑中杂念,安婉卿笑了一声:“就你知道的最多!玉莲,这话是我们俩的玩笑之言,不可当真的,太子殿下妃位,岂是我们普通商贾之后可以觊觎。” 不再给玉莲开口的机会,安婉卿推搡玉莲起身:“好了好了,你这丫头就爱想些奇怪的事情,我要睡觉了,不跟你多说。” 知道安婉卿有些害羞了,玉莲笑嘻嘻地应了一声,便关上房门,出去厨房帮差了。 没过两日,安婉卿便侧面得知了,夏侯蔚闻去叶府拜访的消息。 心想着自己目的达成,安婉卿心情大好之下,出门去自己商铺勘察,没成想,赶巧又遇见了夏侯蔚闻。 安婉卿在弄堂口,一抬头便看见夏侯蔚闻站在自己前方不远,笑意盈盈看着自己,一双深眸依旧让人觉得温润亲切。 “安小姐,又见面了,真是有缘。” 夏侯蔚闻手里一把折扇,轻摇着带起丝丝微风,拂得他耳侧发丝散开,别有一番风|流气质,不过安婉卿却丝毫不为所动。 已经得知夏侯蔚闻真面目,怎又会上他的当。 “民女参见三殿下。” 毫无和夏侯蔚闻相交之意,安婉卿刻意保持着距离,语气疏远十分。 看着安婉卿的反应,夏侯蔚闻知道自己又吃瘪了。 但是看着安婉卿的容姿,夏侯蔚闻实在舍不得放弃这么一个美人,锲而不舍道:“上次安姑娘调笑,害的本殿下好苦。姑娘不打算给我个解释?” “既然三殿下已经说了民女调笑,民女还需要解释什么?若是三殿下真的生民女玩笑之气的话,那民女在这里就给三殿下赔个不是,不过三殿下气度,自然不会跟民女这个十三岁小女子计较。” 安婉卿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替自己开脱,又让夏侯蔚闻不好找自己麻烦。 果然,夏侯蔚闻听了安婉卿的回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暗道这妮子年龄虽小,但心智实在过人,这一番话说的,叫自己没了再纠|缠的理由。 夏侯蔚闻这下彻底明白,安婉卿对于自己,丝毫没有深交之意,自己再热恋贴人家冷屁|股,不禁有自降身份,难为平民的嫌疑。 更何况自己现在已经另有新的目标,何苦在这丫头身上纠缠不休? 摆了摆手,夏侯蔚闻笑道:“安姑娘话说得漂亮,本殿不得不服,既然如此,本殿就不打扰安姑娘了,先行一步,告辞。”说着,折扇在掌心一拍收起,夏侯蔚闻的身影便逐渐消失了。 看着夏侯蔚闻背影渐行渐远,安婉卿兀自冷笑一声。 若自己还是前世那个懵懂少女,估计早已拜倒在夏侯蔚闻风|流魅力之下。 但今世已然不同,上天给自己一个报仇的机会,自己必然处处小心,再不会叫自己的仇人再次阴谋得逞! 今日夏侯蔚闻对自己应该是彻底死了心,接下来,按照自己推测,必定会全力追求那叶茹素,两人之事只需自己添一把柴,便可水到渠成,不用自己过多操心。 自己眼下的新目标便是,怎么架空自己舅舅边玄檀,在安家生意中的权力。 前世边玄檀在叶茹素和夏侯蔚闻挑唆下,出卖了安家商业机密,并栽赃陷害安家生意私通敌国,害的安家家道顿时下落,最后也是变相害死了自己。 安婉卿深知,以边玄檀性格,若是不除掉,日后必然会受他人蛊惑,成为自己的绊脚石,影响自己报仇大计,必须尽早解决! 但是边玄檀在安家权力颇大,其原因虽说有关边玄檀治理生意的才能,但是更是因为边玄檀手下心腹众多,在安家多年,早已渗透到安家各处。 自己之前虽说不让边玄檀打理生意,但是其实还是没有完全让边玄檀脱离安家。 安峤滏对边玄檀处理生意的能力,还是颇有些肯定的,所以现在安家商铺生意的情况,属于一般归在安婉卿手下,另一半依旧由边玄檀打理着,而边玄檀打理的,还是那一大半。 深知自己需要尽快处理,边玄檀之事的安婉卿,仔细一思索,才又想起边玄檀一家,其实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安婉卿回想起前段时日,自己和居池励还未解除婚约的时候,舅母张氏也从中作梗,差点害自己清誉不保,所以,若是要架空边玄檀权力,此事还必须从长计议。 看样子张氏对自己心有间隙,虽说可能有边清瑶的关系在其中,但张氏此人,本就争锋好斗,心眼狭小刻薄。 而且恐怕边玄檀也对自己现在,执掌了安家部分生意大权有所不满,这样一来,要将边玄檀一家好好“管教”一番,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能力,才能叫自己免遭日后磨难了。 安婉卿如此在心中打算着,勘察了各个商铺的经营情况,布置下去了一些经营策略方面的变动,便往安府中走去,不成想却又在离家不远处,遇见了舅舅边玄檀。 心里疑惑着,是不是今日没注意看那黄历,怎么处处遇见和自己八字不合的人,安婉卿暗暗告诉自己,看样子下次出门之前,得记得叫玉莲提醒自己,看看是否宜出门了。 不过心中虽然万般不愿,但边玄檀毕竟是自己的舅舅,长幼有别,自己还是得上前问安。 第23章边家心事 若是边玄檀没看见自己倒也还好,自己还能蒙混过关去,悄悄溜走,但偏偏那边玄檀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正带着不自然的笑容冲自己看来。 看着边玄檀刻意做作出来的笑容,安婉卿几乎想立刻转身就走,心中暗道,重生回来其实也有弊端,就是见到那些前世与自己有仇隙的人,要费不少气力,才能让自己在面对他们时,做到心静如水纹丝不动,但是无奈自己还是要和边玄檀道个安。 边玄檀皮笑肉不笑地点头道:“嗯,卿儿真是安家未来的主掌人了啊,怎么,今天也是来视察商铺的?”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片子,边玄檀不禁悄悄用鼻子“哼”了一声。 就这个黄口小儿,还是个女儿家家,居然就小小年纪插手生意之事,若是管不太多也就算了,自从安婉卿被安峤滏批许,能够掌管知晓大部分商铺生意的明细,自己在安家商铺的权利就被大大削弱了,能从生意中捞到的油水也大大减少。 这样让边玄檀很是不满,但又不能找到理由,和安峤滏提出将安婉卿撤下,毕竟安婉卿治理手段颇强,几乎毫无破绽。 但虽说安家商铺生意好了不少,可自己又不是安家人,边玄檀根本不想理会安家的什么生意。 安家身为夏国首富家族,自己好不容易因为妹妹边氏,才能在安家落得一席之地,不多捞点油水,自己都心有不甘。 “是,舅舅,婉卿刚刚才对近来的经营手段做了点改动,准备趁着前段时间太子表彰安家,家族商铺产业生意大盛之际,将几家茶庄、布庄的规模扩大,再多引进些人才。” 安婉卿却是清清楚楚听见了,边玄檀的那声不屑哼声,装作没听见让自己平静下来,安婉卿老老实实将自己计划说出。 实际上,安婉卿如此诚实是有原因的。 安家生意,布庄茶庄之前都是由边玄檀主管,这两类商铺正是利润空间最大的,边玄檀在其中不知捞了多少好处。 自己接手安家生意后,这两类商铺也鲜少让自己插手生意上的事,一旦去问起,总会有边玄檀的暗中心腹阻碍自己。 安婉卿想着,既然跟我玩心机手段,那我便来这强硬措施,毕竟是我安家的商铺,你虽然是我母亲边氏的哥哥,但也算是半个外人,我安婉卿还不信,你能让安家的铺子变成你的! 于是,安婉卿暗中派人查清楚这商铺之中,哪些是边玄檀心腹,然后在去茶庄布庄视察生意的时候,避开这些人,更是直接宣布自己的策略。 她是安家大小姐,安氏商铺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然不会违抗她。 自己先入为主掌握主动权,再将这消息透露给边玄檀,边玄檀知道后定然忍不住出手,将自己控制安氏商铺茶庄布庄的权利保住,这样一来,只要自己盯紧边玄檀,他自然会露出马脚,而自己只需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找到机会将边玄檀拉下马便可。 果然,如安婉卿所料,边玄檀听了安婉卿的话,脸色不禁变了变,虽然很快神态恢复正常,但这一切还是被安婉卿收入眼底。 “卿儿想法向来古灵精怪,很是有自己的一套,不过这茶庄布庄的事情,向来都是舅舅我在打理,卿儿大可将后续事宜放心交给舅舅,免得你小小年纪,为了家族生意过于操劳,影响了身体,而且,也避免你不熟悉生意巨细而出了差错。” 安婉卿心里不禁说道:若是放心,我还能亲自插手管这家族生意? “舅舅此言差矣。婉卿能为家中分担,实在是一大幸事,父亲将家族生意交给我处理,也是对我信任。”说着安婉卿从身后拿出一本账簿:“舅舅你且放心,茶庄布庄的账目我早已在细看,如今也阅读得十之八九,不会出错的。” 看着安婉卿手里的账簿,边玄檀心中一紧,自己控制茶庄布庄生意多时,早先从中抽取利润之事,还做些掩饰在账目之上,可是时间久了,自己权利渗透到各处,便也没再在意这些账簿,因为除了自己,基本没人会去查看。 偶尔安峤滏问起,也就随便拿基本收支正常的铺子的,给安峤滏抽查,这么久来倒也无事。 但是谁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安婉卿却要仔仔细细查起账来。 边玄檀知道自己这侄女安婉卿不可小觑,若是真被她发现了账目中的问题,自己恐怕日后在安家,就再也待不下去了! 再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更是不可能! 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得到的好处,和现如今过上的好日子,要让自己放弃现在的一切,是万万不可的事情。 边玄檀越想越心惊,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阻止安婉卿细查,自己掌管的商铺生意的账簿! 但是如何去做,还得回家与自己妻子张氏商量一番,张氏向来计谋颇多,若是与她商量,必然能得到个上上之策。 想到这里,边玄檀心稍稍安定下来。 “如此说来,卿儿也是有心了,那舅舅便安心等你好消息,希望你这次的手段,能让这些商铺的生意大有精进。” 安婉卿面对依旧一脸假笑的边玄檀,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眼底的笑意。 边玄檀的心急,自己是完全可以想象出来的,但是一时半会儿要找到应对之策,恐怕没那么容易。 等到自己查出账目中的些许漏洞,再将线索一点一点追查下去,必然叫边玄檀有个“满意”的结果! 福了福身,安婉卿后退一步,先和边玄檀告别了,故意又气了边玄檀一番,说自己回去之后,必定更加勤奋,仔细了解茶庄布庄的生意明细之类的话,才在边玄檀阴桀的眼神中转身离去,头上步摇随着离去的步伐,轻微摇动着,更显得安婉卿此时心情颇为明媚。 边玄檀满腹心事地回到家中,与妻子张氏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安婉卿的行动,在安婉卿那里受的火,全都在和张氏对话中发泄了出来。 第24章张氏作祟 几乎句句话都在贬低安婉卿,几近将安婉卿说成了,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世间最大的恶人。 诉完一番苦水后,才问起张氏,应当如何应对之事。 张氏听了边玄檀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自然明白以自家相公的个性,这其中肯定是有不少夸张成分。 但是自家人,又确实被威胁到了利益,张氏也觉得这些不用在意,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怎么阻止安婉卿深究这茶庄布庄账目之事。 “依我看来,你若是从阻止那小丫头片子看账簿,这一方面入手,必然引起她的怀疑,本身她查看账簿,若是从好的方面想,也只是想多掌握家族权力,从坏的一面说,也就是不想让我们插手安家之事,若是你显得太过心虚,反而会叫她细细深究下去。” 张氏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过她还是没把问题想到最坏处,那便是安婉卿已经开始怀疑,或者说是察觉,边玄檀在安氏生意中捣的鬼。 看着边玄檀点头赞同自己,张氏才继续说道:“所以,正所谓治标治本,若是要她不能检查账目之事,更不能插手咱们所打理的生意,就得让安婉卿这丫头,不能再有机会管理安氏生意!” 听了张氏之言,边玄檀豁然开朗,手里白瓷茶杯几乎要被他握碎,杯中茶水溢出些许,泼洒在了红木茶桌之上。 他夸赞张氏聪明贤惠,夸得张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而后才露出为难神色,询问张氏如何才能治标又治本。 恨铁不成钢般用手中丝绢拂了边玄檀一下,张氏志得意满地笑道:“这点自然好说,安婉卿一个女儿家家,过多在外抛头露面必然是影响不好的,只是大家都看到她的手段,忽略了她的身份罢了,我们略施计谋,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安婉卿这丫头的身份上,不就可以让她无法,再继续多插手家族生意之事了吗?” 边听着张氏的话边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边玄檀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 “好!好!好!”边玄檀不禁抚掌连叫好三声,然后冷静下来思考一番,眼中露出奸诈之色,和张氏密谋着近期就把加害安婉卿的事情办了,免得自己夜长梦多,怕那安婉卿翻了身,自己又不能好好专注于工作。 张氏被边玄檀一夸更显得意,但依旧故作听驯道,应了边玄檀的话,转身便找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自从那天和边玄檀在商铺门口相遇,安婉卿回家之后,便开始仔细查起各个茶庄布庄,等主要是边玄檀掌管的生意的账目。 虽说自己知道边玄檀此人远非什么好人,对安家也没有好处,但是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前世的经验,要是真正要扳倒边玄檀,还是需要证据,所以安婉卿不得,不仔仔细细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线索。 就在安婉卿正在书房忙碌的时候,安府上下开始流传些风言风语。 “外人都说咱们安家大小姐不守妇道,不顾大家闺秀之礼仪,整日在外抛头露面,与男子打交道做生意呢!” 两个丫鬟靠在安家后院的亭子旁,见四下无人,窃窃私语着。 一个丫鬟眼里闪着做贼心虚的光,神态明显鬼鬼祟祟,要是明眼人多有注意,就会发现这个丫鬟,似乎是安家新来的,并不面熟。 另一个脸上有些疑惑的丫鬟听言,顿时反驳起来,说那丫鬟话说得不对,自家小姐聪慧过人,将自己安家的生意照顾得很好。 “再怎么会做生意也是个女子啊!你看咱们小姐,哪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整日不在家中学习琴棋书画,却和个男子般处理生意场上的事情!这传到外面,咱们给她做丫鬟的,也不好意思啊。” 不知什么时候,玉莲已然悄悄站在了亭子的另一边,听着这两个丫鬟的窃窃私语。 越听玉莲越是心中火冒三丈。她和安婉卿关系情同姐妹,安婉卿从不拿她当外人,她怎么能容忍家里其他女婢,这样在背后议论自家小姐! 玉莲听着,就忍不住要冲上前去好好执行家法,教训那个乱嚼舌根的丫鬟一顿,但是刚要忍不住自己的怒火,玉莲突然眼睛骨碌一转,想到了些什么。 蹑手蹑脚离开了后院,玉莲赶紧一溜烟跑进了书房,连门都没有来得及敲,推门就闯进来,告诉安婉卿大事不好,更是把安婉卿手里的账簿,一把夺了下来。 安婉卿被玉莲惊了一跳,抬头看去,玉莲一脸惊慌,安婉卿连忙问起玉莲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看着玉莲慌慌张张的样子,起初安婉卿还以为玉莲是在开玩笑,但看了看玉莲的表情,不似作假,安婉卿这才有点悬起一颗心,询问玉莲情况。 玉莲看着安婉卿却好似不急不缓,赶紧走上前去将安婉卿手里的账簿夺下放到了一边,着急地气安婉卿几句,说自己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安婉卿倒是悠闲得很。 “好了,你要是真着急,还在这儿跟我卖关子卖这么久?”安婉卿故作生气的表情,瞪了玉莲一眼。 玉莲情急之下还以为安婉卿真的生气了,赶紧开口解释说,自己刚刚在后院里听见几个丫鬟,在议论安婉卿,窃窃私语好不热闹。 一听玉莲这话,安婉卿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眉头微微蹙起,粉雕玉琢未脱稚气的脸上,显出一副极为纠结的表情,赶紧叫玉莲把话一次性说清,免得自己猜测半天,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事情。 “小姐,我听那两个丫鬟说什么,小姐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不学习琴棋书画,整日里抛头露面,出去和男人谈生意上的事情。”玉莲说着,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十分气愤起来。 安婉卿听了此话,沉默了半晌,低头默默思索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叫人猜不透是喜是怒。 玉莲看着安婉卿这样,以为小姐生气了,不敢开口说话,更不敢问安婉卿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安婉卿才终于回过神一般,抬起头来看向玉莲。 第25章背后使坏 本以为自家小姐肯定一脸委屈,谁知道安婉卿抬起头来后,玉莲却看到了满脸不在乎的神情。 只见安婉卿默默起身离开书案,走到茶桌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端起茶杯细抿了一口,转头对还有点愣神的玉莲说着不是什么大事,叫玉莲不用担心。 “可是,小姐,自家府中下人如此议论你,不要好好惩治一番吗?小姐,你怎么都不生气,刚刚玉莲听见他们这样说你,玉莲差点就把他们带去家法处置了!”玉莲一脸不能理解,安婉卿在想些什么的表情,着急的样子,仿佛被背后议论的人是自己一般。 安婉卿摇头笑笑,将手中飘着茶香的杯子,放在书案一旁又问道,平日里自己对安家府中的下人如何。 听到安婉卿此问,玉莲想都不想就把安婉卿夸了一通,说自家小姐为人善良又亲和,府里的下人哪个不是觉得服侍小姐,是全京城做奴才的里面,最有福气的云云。 点了点头,安婉卿看着玉莲,引导性地接着问道:“那既然如此,我且再问你,咱们府中下人,平日里可有对我不满的?” 玉莲听到这里,逐渐有些明白了安婉卿的意思,但是还是似懂非懂地半是自己思考,半是回答安婉卿,说小姐对他们那么好,他们哪里来的不满?虽说前段时间小姐就已经开始,管理府中生意的事情,但也没听见有下人,这么议论安婉卿的。 “这便是了,玉莲,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说罢,安婉卿便不恼不躁地看着玉莲。 嘴巴微张着显示出一副惊讶的神态,玉莲半天没有说话,突然一拍手恍然大悟地喊着,说自己明白了!是有人故意在背后中伤安婉卿,给安婉卿使坏呢! 安婉卿将手略微压低点,然后竖起食指举到唇边,示意玉莲放低音量,然后轻声道:“你总算是明白了,本来大家都对我管理,我们安家的生意赞赏有加,因为我做的不比别人差,而现在,却有人不想我管理家族生意,还拿这妇道人家,三从四德的道理来压我,差人议论我,宣扬我不识大体,你说这人是何居心?” 那此人必定是想要,将小姐在家里的权利夺走,好自己独占好处,玉莲顺着安婉卿引导的思路想下去。 这样想来,玉莲回想刚刚那两个议论小姐的丫鬟,其中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是平时在厨房帮忙的东篱,另一个却不甚面熟,似乎不是自己府上的丫鬟,但却也不是面生的婢女。 不知道是在哪常常见,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安婉卿一副了如指掌的神情,笑着问玉莲,那想不起来的婢女,可是是边家的丫鬟。 努力思索了一小会儿,玉莲一脸惊喜地叫道:“小姐真是聪明,我想起来了,那是边家伺候张舅母的丫鬟素若!” 说到这里,玉莲和安婉卿对视一眼,一脸惊讶地感叹着,之前家里的生意,一直是边舅爷在打理,如今小姐逐渐接管各个商铺各项事宜,边舅爷的权利被削弱了,张舅母就要让安婉卿不能再掌管家族生意,好恢复舅爷的权利。 安婉卿点点头,表示对玉莲推测的肯定,才又接着说起自己,之前差点被居池历退婚的事情,告诉玉莲,那其中也有自己的张舅母做的好事。 玉莲回想起之前,安婉卿差点被毁了清誉,耻辱退婚的事情,不禁瞪大了眼睛:“张舅母竟然如此恶毒,一直在给小姐背后使坏?” “这张氏心肠歹毒,前一次是为了边清瑶和居池励的苟且之事,这一次又是为了谋取我安家家产,理由都不正当,却一直以毒计害我,但无奈她是我舅母,我也没有确切证据,否则定然叫她知道,我安婉卿可是那么好惹的!” 听着安婉卿的话,本来对一切不明所以的玉莲,也知道了个中原委。 但是让自己小姐就这样被下人僭越议论,实在让玉莲心中不痛快,难道就让那些下人们,就这么在背后议论自家小姐?小姐又没有做错什么,反而是受害者。 安婉卿摆手无所谓道:“只是咱们府中议论倒也罢了,传出府中,整个京城都是风言风语,估摸着也要点时日,到时候,事情我应该也已经解决了大半,况且,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我们府上忠心的明事理的下人,必然会如你一般,不轻易听信那谗言,就当这是一次对府里下人的挑选好了。” 看安婉卿如此淡然,玉莲的心情倒也渐渐平静了下去,心疼地回安婉卿,说自己绝无二心,定然是会叫安婉卿放心的。 安婉卿拉着玉莲在自己身边坐下,伸手取了青玉茶杯,缓缓倒满香茶,放到玉莲面前:“玉莲,我知道你对我最为忠诚,否则我也不会将这些人心,可怕勾心斗角之事告诉你,我最可相信的人便只有你,还有父亲母亲和小弟,但安家每个人都复杂得很,父亲母亲也有各自难言苦衷,能与我说这些体己话的也只有你了。” 被安婉卿一番真情流露感动着的玉莲,不知怎么回应小姐才好,只能在心中默默发誓,此生一定对小姐忠心耿耿,保护着小姐不受伤害。 主仆二人正在感慨之时,忽然几声敲门声闯入这片平静。 “大小姐,太子殿下来了。”门外传来的是丫鬟清依的声音。 整个安府的人现在都已经知道,安婉卿和太子殿下夏侯琛彦有所交好,所以对太子殿下微服秘密拜访安婉卿也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安婉卿早已下了死命令,若是安府中的人,将太子殿下来找自己的事情传出去,先不说自己会如何惩罚,就说夏侯琛彦那边,也必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还会有连累家人株连九族的危险。 所以安府的下人们自然知道孰轻孰重,不敢将太子殿下经常进出安家的事情传出府外。 心里疑惑着夏侯琛彦怎么突然来访,安婉卿起身对玉莲使个眼色,整理好襦裙发带,便推开书房的门准备出去迎接,谁知刚推开门,夏侯琛彦已然站在门口。 第26章其母其女 夏侯琛彦毫不客气出口讽刺,说安婉卿怎么行动如此迟缓,一双冷淡的眸子斜斜睨过安婉卿,便走进书房茶桌旁坐下。 安婉卿摆摆手,叫玉莲先行退下,玉莲便听话地冲夏侯琛彦福了福身子,关上书房门出去了。 回身走到茶桌边,安婉卿纤纤玉手,捻起些许茶叶倒入茶壶,再拿起手边正煮着的开水炉,往青玉茶壶中缓缓添满水,一时间茶香四溢,清香之气溢满整个书房。 “好了,太子殿下,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殿下找我有何贵干,若有需要婉卿帮忙的,殿下尽管吩咐。”泡完茶,安婉卿将茶壶中的茶水缓缓倒进杯中,白皙手掌在青玉茶杯的映衬下更显得柔美动人。 夏侯琛彦略微抬头,看着举止得体的安婉卿,眼里冷漠之意稍显柔和,询问了一番夏侯蔚闻和叶茹素的事情,安婉卿办得如何,眼里露出关切之色。 心中想着,这夏侯琛彦倒也心急,安婉卿将茶壶放下,坐到茶桌另一边笑道:“太子殿下倒也关心,叶茹素和夏侯蔚闻之事,民女已经安排好了他二人熟识,现在两人应该接触颇多,我表姐成为夏侯琛彦的王妃必然水到渠成。” 听了安婉卿的话,夏侯琛彦略一点头,难得夸赞道:“安小姐办事得力,我自然放心,今日来这一趟,主要是为了下一步计划做准备,夏侯蔚闻已经以为叶项明是我的手下,最近也在派人打听谁是我在朝中心腹,接下来很有可能有些大动作,但他身边没有出众的谋士,以夏侯蔚闻的性格,很有可能会找到张荧权先生,企图撬墙角。” 安婉卿略一思索,回应说张荧权的人品他们自然是放心的,这点倒是不用在意,但是夏侯蔚闻的动向却是自己二人还需多加关注的。 不过近来安婉卿也是麻烦缠身,恐怕在夏侯蔚闻身上,难以给夏侯琛彦什么助力。 眉头一紧,夏侯琛彦没想到,这安婉卿也有棘手难题,便开口叫安婉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提出,自己可以全力帮忙。 夏侯琛彦觉得,既然是自己盟友,多多帮衬定是应该的。 安婉卿连忙摆手:“不必太子殿下费心,只是安家家事罢了,虽然棘手但却并不是什么大事,婉卿自会处理妥当。” 就在安婉卿和太子相谈之时,书房外却传来一阵骚动,似乎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和夏侯琛彦道了一声抱歉,安婉卿走到书房门口,正欲推门看看发生了什么,门外的人却先一步敲了门。 安婉卿一脸疑惑地和夏侯琛彦对视了一眼,平日里安家之人都知道太子殿下驾到,不会轻易前来打扰安婉卿和夏侯琛彦谈事情,今天如此出格,是怎么了? 伸手将门打开,门外玉莲表情嫌恶地回头看了一眼,对安婉卿低声说道:“小姐,是边泞瑶来了,说是要找小姐你出门游玩。” 听了玉莲的话,又往玉莲身后看了看,边泞瑶正冲自己招手,脸上笑容如沐春风,可人得很。 安婉卿猜又是张氏派来给自己添乱子的 。张氏在自己府中安插的眼线,这两天一定要除去,否则即使自己有三头六臂也分身乏术,想到这里,安婉卿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保持冷静,对玉莲接着吩咐,让边泞瑶稍安勿躁,自己照顾好夏侯琛彦再陪她。 玉莲点了点头,转身走去对边泞瑶如此一番解释,说着,叫她稍等一会儿,自家小姐这就来了。屋里有客人,实在不好叫客人等着。 边泞瑶眼神一闪,心中想着,那客人,必然就是太子殿下夏侯琛彦了。 自己虽是张氏叫来添乱的,若是能见上太子殿下一面,给他留个印象,兴许也能叫上好运,听说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都意欲和安婉卿交好,这好处可不能叫她一人占去。 心中想到这里,边泞瑶便朗声开口道:“婉卿,你且忙着,既然如此,泞瑶便不打扰你了,边府虽远,但还是改日拜访吧。” 和夏侯琛彦二人,已经站起身的安婉卿皱起眉头,暗道这边泞瑶演的哪一出,若是真这么轻易走了,岂不是达不到妨碍自己的目的? 还是说这边泞瑶和前世的那个边泞瑶性格并不相同,不是自己的敌人? 夏侯琛彦见安婉卿半天没有说话,抬手拍了拍安婉卿的肩膀道:“无妨,你若是有事,我择日再来也可,今日本来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既然已经都商谈毕了,在下就暂且回宫,等到有事的时候,再来与你计划周全。” 安婉卿略有抱歉之意地,冲夏侯琛彦点点头回应道:“实在不好意思,最近家中之事繁杂,还要太子殿下从我的角度考虑,按照我的时间安排,那婉卿这就送你出去吧。”说着,安婉卿冲院子里也大声说道:“泞瑶你别着急,我这就把客人送走,稍后就来。” 夏侯琛彦点头应允,和安婉卿便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和丫鬟站在院子中,说要先走的边泞瑶,没有丝毫离去之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安婉卿书房内,想要一睹太子殿下尊容。 夏侯琛彦站在书房门口,回身对在自己身后,准备恭送自己离去的安婉卿开口道:“你不必送我了,安家虽大,来了这么多次,我倒也不至于不认识离开的路,你我二人盟友相称,你更不必拘礼,去忙你自己的罢!” 嘴上谢过夏侯琛彦,安婉卿微福身子,看着夏侯琛彦的身影逐渐离开。 而边泞瑶这边,从夏侯琛彦的脚踏出书房开始,眼睛几乎看直了。 夏国皇子,各个容貌丰神俊朗,都是国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各个皇子行事风格不尽相同,三皇子夏侯蔚闻较为高调,是坊间流传的风|流才子,虽说私下里性格暴躁易怒,但是平民百姓也未曾知晓,所以,夏侯蔚闻的大名,倒是为大家所熟悉。 从官宦之女,到平民百姓家的豆蔻女子,都梦寐着能够一睹三殿下尊容,甚至缔结美好姻缘。 第27章芳心暗许 而相比之下,地位更加尊崇的夏侯琛彦,却鲜少被人提起。 夏侯琛彦行事低调,心计过人但从不显山露水,平日里若是有闲暇功夫,便是帮皇上处理政务,极少出宫,所以,平民百姓见得少了,也是正常之事。 最近被人提起些,也是夏侯琛彦和安婉卿合作之后,常来安家的缘故,但每次商讨事宜后,便径直回宫,从不在外游玩耽搁,于是很少有风言风语。 边泞瑶之前听安府丫鬟说,太子殿下夏侯琛彦,容貌气质绝不输于三皇子夏侯蔚闻,一直心中好奇,眼下这匆匆一瞥…… 夏侯琛彦一席白衣,袖口绣着金线流云,皇家工匠手笔,流云好似会动一般,连带着夏侯琛彦此人,仿若缥缈难言。 发冠之上,真龙金身的犀利龙爪露出一脚,又给夏侯琛彦平添威严正气,一双冷淡深眸目不视旁人,眼中神色似有天下万物,包容万千,坚毅面庞不怒自威,却又带着点智慧之感。 腰间悬挂的玉佩温润剔透,一看便不似凡品,上面隐隐似有刻字,应该是太子身份的象征,更显夏侯琛彦身上的尊贵气质。 若说给人第一印象,夏侯琛彦不及夏侯蔚闻对那些女子有吸引力,但是论气质,夏侯琛彦便甩那夏侯蔚闻几条街。 若是身份不是那么尊贵,亦或是没有极大胆识气度之人,在夏侯琛彦面前,必然无法直视其双眸,理直气壮。 边泞瑶看着夏侯琛彦离去,心中一阵狂跳,顿觉自己的真命天子就在眼前。 她从未见过容颜气质如此之人,摄人心魄,未曾与其相识交谈,就已经觉得自己心中,随着其身姿波澜起伏…… 且说边泞瑶心中种种震惊心思思绪万千,安婉卿便已经从书房门口,走到了离边泞瑶不远处。 看着眼前少女两颊略显绯红,眼神迷离中心事重重,目光还追寻着夏侯琛彦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收回,安婉卿心中便对边泞瑶心中所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恐怕刚刚那一番客气,也是为了引太子注意罢了。 亏自己以为边家人转性了,看样子,让坏人改邪归正,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难上几分! “泞瑶!你在看什么呢?” 毫不留情打断少女美好的幻想,安婉卿嘴角含笑,伸手挽过边泞瑶纤纤玉臂,将边泞瑶拉在亭子中的石凳上坐下。 边泞瑶这才回过神来,收回目光便看见,眼前安婉卿一脸问询的神情。 赶忙隐藏心事的边泞瑶,立刻便想将话题往夏侯琛彦身上引,以便自己多了解些相关情报,也好让自己多些成为太子妃的机会,开口便问刚刚那翩翩公子,是否就是当今太子夏侯琛彦。 对边泞瑶心中小九九了如指掌的安婉卿,自然知道边泞瑶打的什么算盘。 自己重生之前那一世,边泞瑶和年幼的自己关系尚算不错,此女生性豪放不拘小节,倒也处得来。 但是,相处中安婉卿才发现,边泞瑶这人见异思迁,就如同那墙头草,随风摇摆,哪边实力强就如同狗腿一般攀附,于是安婉卿便与边泞瑶相处少了下去。 后来,身为太子妃的边泞瑶为了保命,帮助夏侯蔚闻陷害太子夏侯琛彦,也是夏侯琛彦致死的原因之一。 前世你倒得偿今生所愿,是夏侯琛彦的太子妃,不过,我既已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这辈子,恐怕难以再让你如愿,成为那夏侯琛彦枕边人了。 不说是为了夏侯琛彦,毕竟是我的合作伙伴,就说是为了我复仇大计,也不能让你坏我大事。 安婉卿心中思索着,打定主意,不能让边泞瑶与太子有所关联。 接过边泞瑶的话茬,安婉卿应道:“是啊,刚刚那位,便是当朝太子殿下夏侯琛彦,泞瑶你可是对太子殿下感兴趣?” 不能让边泞瑶知道,自己要阻止她和夏侯琛彦,于是安婉卿嘴上还是如实和边泞瑶聊着,只要夏侯琛彦听自己的提醒,不被美色蛊惑,就没有危险。 “婉卿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况且太子殿下气度不凡,我刚刚一见觉得倾慕也是正常的,你就别笑话我了。” 边泞瑶不自然地笑着打趣,但心念一转,接着开口道:“倒是你,整天和太子殿下相谈,恐怕难以自持吧?” 边泞瑶言语虽是打趣,但是其中刺探之意,是司马昭之心,全被安婉卿收进心中。 安婉卿连忙故作慌乱地摆手道:“泞瑶别开我玩笑,我与太子殿下只是兴致相投,完全被动地与他相交罢了。” 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安婉卿的边泞瑶心念一动,接着问道:“正所谓日久生情,你和太子如此日日接触,自然少不了发生点什么,而且皇宫中皇子听说都风流成性,又有皇家背景撑腰,卿儿还是小心些罢!” 边泞瑶心中自是颇有一番手段,这话既能让安婉卿减少些,对夏侯琛彦的念想,又能顺便套出太子和安婉卿,可能的见面时间,实在一石二鸟。 “泞瑶可是高看我了,那夏侯琛彦目光极高,自恃是当朝太子,为人骄横跋扈,怕是看不上我这小小民女,再说,我与太子也并非天天见面,只是夏侯琛彦在宫中觉得无聊之时,才来找我的罢了,要是摸透太子的行踪,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定是办不到的。” 安婉卿怎能不知道边泞瑶有哪些打算,心中暗道,决不能让边泞瑶干扰这一世自己的计划,安婉卿刻意将夏侯琛彦和自己的关系,描述得有所差异,更是隐去了夏侯琛彦的行踪。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的边泞瑶,心中虽有些不快,但也不至于表现在脸上,只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将那太子夏侯琛彦收入囊中。 那种不似凡人的优秀男子,必然只有自己有资格得到! “既是如此,我也不调笑你了,婉卿,今日本来找你游玩,但是一来二去的时间也不早了,家中路途颇有些远,我便先回边府了,改日再来找你一叙。” 第28章虚伪举动 安婉卿心中冷笑,又是一举两得的好把戏,既能增加来自己安府的次数,以便能经常看见夏侯琛彦,又能在回去的路途上,看看夏侯琛彦的踪迹,回宫的方向,路只有一条皇道,若是刚巧夏侯琛彦没有那么快回到了宫中,边泞瑶还能制造一场偶遇。 再说这天色明明尚早,边泞瑶的言语,未免显得太没有说服力。 “那泞瑶既然不方便,我也就不多留你,这段时间我倒是有些事情要忙,泞瑶你来之前告知我一声,我好安排,免得像今日一般,让你白跑一趟。” 懒得和边泞瑶耍心眼,拆穿她的谎言,只是给自己留了个手段,以便知道边泞瑶的行踪,虽说大半是没有作用的,但还是做个保障。 安婉卿直接和边泞瑶道了别,看着边泞瑶匆匆忙忙离开了安府。 将边泞瑶送走之后,院落之中亭子里,只剩安婉卿和玉莲等一众下人,挥手将其他婢女奴才退下,安婉卿拉着玉莲在大理石的凳子上坐下,缓缓叹了口气。 前世自己所受种种磨难,老天爷给了自己再一次机会,活在那一切发生之前,可是谁知道,原来这世间,明白一切的人活得最辛苦。 难怪世人总说,看破一切的人,要么已经出家做了和尚尼姑,要么就成了路边的疯子。 每日担心受怕着前世的一切再重演,没有人知道自己肩上背负着多沉重的压力。 安婉卿目光沉静地看着院落中盛开的桃花。已是人间四月天,世人皆赏花游玩,自己却无心于此,看着地上飘落成泥的红尘,暗自神伤。 柔荑不禁握紧手中的丝绢,安婉卿眉头一紧:不管再怎么艰辛,自己绝不会退缩,自己的深仇既然能让自己得到老天垂怜,拥有第二次机会,自己便不能在这就倒下! 不就是和那些小人斗智斗勇,自己两世心智,怎么会输! 嘴角又带上些许笑意,安婉卿调整好自己心态,不再往消极悲观的一面去想。 一旁的玉莲从头至尾只是静静看着,没有多问一句安婉卿在想些什么。 她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这么一会儿都想了些什么,但是玉莲明白,小姐挥退其他下人,只留下自己一个,就是对自己的信任。 而看着小姐的表情变化,必然是思考了什么问题得到了解答,只要小姐没事,就是玉莲最大的期盼。 将手搭在安婉卿的肩上,安婉卿回头看了一眼玉莲,二人相视一笑。 “都给我快着点,不然耽误了本小姐的大事,我饶不了你们!” 离安家已经有一段距离的某条路上,一个四抬大轿内,传出安婉卿听来必然熟悉的声音。 轿夫一脸苦不堪言,又不敢叫边泞瑶,不要再催自己这一干人,只能拼命往前赶。 边泞瑶性格骄纵是边府人都知道的,他们做下人的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可是从安家一出来,边泞瑶便急着催自己几个轿夫,追着前面公子的行踪,毕竟是人力,那位公子的是马车,这叫自己怎么赶得上! 撩开轿帘,看着前面马车的距离离自己越来越远,边泞瑶心中一阵焦急。 这样下去必然追不上夏侯琛彦的脚步,今天机会就要白白错失,下次夏侯琛彦来安家找安婉卿,不知又是什么时候,难不成自己要天天守在安家? 今日若是不能占得先机,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了。 一想到夏侯琛彦,边泞瑶恨不能立刻成为太子妃,坐享宫中荣华富贵。 不过也许是老天爷听见了边泞瑶的祈祷,眼看着夏侯琛彦的马车要消失在视线中,却突然在一家卖糕点的商铺前停了下来。 边泞瑶顿时眼前一亮,白衣男子缓缓从马车上下来,白色衣冠,袖口金线流云,不是夏侯琛彦还能有谁! 暗呼天助我也,边泞瑶赶紧在后边些位置,让轿夫放下轿子,下轿叫丫鬟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看看镜中自己容颜,才又满意地放下镜子,吩咐下人在原地等着自己,才走上前去。 抬头看看糕饼铺的牌子,确定是京城最好的糕饼铺李记稻香庄,夏侯琛彦才迈步进入。 母妃前段时间跟自己提起,入宫嫁为皇妃之前,最爱吃李记稻香庄的糕点,尤其是梅花酥,更是每天不离口,如今入宫多年,鲜少出宫,便很少吃到了,皇家御厨做的虽然不差,但毕竟不是李记稻香庄的味道。 心中暗想出宫一趟,母妃挂念之事,自己必然放在心上,便给母妃带一点回去罢,夏侯琛彦便叫车夫停了马车进了李记稻香庄。 外人看来,夏侯琛彦外表行事作风,不像是会将这种小事记挂在心上的人,然而真正了解夏侯琛彦的人,才会明白,其实当今太子殿下,不仅为人正派,是成大事者,并且还是极其孝顺之人,对自己母妃关心备至。 夏侯琛彦作为嫡子,自幼被作为太子培养要求,性格确实有点不通情理之处,但是对待自己关心在意之人,从不吝惜自己的好,只是,若是有人阻碍他陷害他,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就在夏侯琛彦在商柜之前询问店小二,各个商品详细差别之时,边泞瑶缓缓走进李记稻香庄,站在了夏侯琛彦身边。 眼神偷偷将夏侯琛彦打量了一番,心中暗叹,细看夏侯琛彦,更是与平民气质截然不同。 这时夏侯琛彦已经挑选好了要的糕饼,等着后面伙计打包。 边泞瑶从进入商铺到站到他身边,他都没有转头关注一分。 刚刚在安家,其实夏侯琛彦也没有注意,在外吵嚷的边泞瑶,打扰了自己办事之人,他实在没有兴趣认识,所以,倒也不觉得自己才刚刚见过这女子。 边泞瑶看夏侯琛彦丝毫没有,要与自己有交集的意思,心中一急,往柜台后面一张望,眼尖地看见了正在打包的梅花酥,顿时心念一转,冲小二柔柔开口。 “店家,麻烦你给我装上两份梅花酥。” 边泞瑶刻意做作的声音,和刚刚在安家书房外时完全不同,一开口就叫那些男子酥了半截,娇俏妩媚。 夏侯琛彦也没有听出来这声音似曾相识,只是略一皱眉,看向身旁女子。 第29章白莲女子 “不好意思了这位小姐,本店最后的梅花酥全都被这位公子要走了。”小二抱歉地哈腰躬身,“不然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一时间计上心来,也得亏边泞瑶好演技,一瞬间,边泞瑶的眼眶中就盈满泪水,眼眶红红,泪水随时要掉下来砸在柜台上。 “那可如何是好……我母亲正是病中,整日卧在塌上,也没别的所求,就说想吃李记稻香庄的梅花酥,谁知道不远千里来了,却又如此不凑巧……想到回去让母亲失望,我心中……” 说到最后,边泞瑶拿起手中绢帕,轻轻拭了拭眼底,香肩轻耸,抽泣起来。 听了边泞瑶此话,夏侯琛彦不禁皱起眉头。 孝顺的女子最是得人同情,再看身旁女子一席素寡衣裙,打扮不似不规矩的女子,眼中泪水更是不像作假。 低头思索了片刻,夏侯琛彦开口,让店家将自己买的梅花酥让一部分来,给眼前这位小姐,账目依旧算在自己这里结算。 边泞瑶心中顿时大喜,但表面功夫依旧没有停下。 又用绢帕拭了拭脸上泪水,边泞瑶才转身,好像羞赧得不好意思抬头一般,冲夏侯琛彦微微福了福身子:“谢公子成全,小女子感激不尽,也代家母谢过了。” “无妨,我这梅花酥也是带给家母吃的,既然都是自己娘亲喜欢,也算是缘分,这点小事不算得什么。”夏侯琛彦一摆手,看眼前女子温顺有礼,心中不禁有了几分好感,不像平常般不近人情。 边泞瑶微微抬眼,脸上泪痕还未干透,泪珠细细挂在睫毛上,眉眼柔弱温驯,看向夏侯琛彦:“不过谢归谢过,这银两不能白占公子便宜,还是小女子自己出了便可。” 看着边泞瑶惹人怜爱神情,夏侯琛彦却忽然觉得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不想多费时间,夏侯琛彦回绝着,说边泞瑶若是真的有心,就好好照顾自家母亲康愈为止。 然后夏侯琛彦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之上,冲边泞瑶点头示意,就要迈出商铺大门。 边泞瑶见状,赶忙说道:“多谢公子今日割爱,小女子边泞瑶,日后若是有缘,还请公子来边府小坐报答恩情。” 夏侯琛彦略一停顿,背影却没有转身,声音低沉随意道:“那就是日后有缘之时再说吧。” 看着夏侯琛彦上了马车,行驶而去后,边泞瑶才回身,彻底拭去脸上泪珠,眉眼之间也不似刚刚一般低顺。 她取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之上。 “小姐,刚刚那位公子已经结过账了,您这……”小二看着面前的银子,不禁一愣。 边泞瑶打断小二的话道:“这点银子不是付账用的,是叫你在刚刚那位公子下次再来之时,想办法通知我一声,上东城边府找二小姐边泞瑶,便可。” 小二顿时更加诧异,转念一想,再看眼前女子和刚刚判若两人,不禁明白了几分。 将银子收下,小二点头说明白了边泞瑶的意思了。 边泞瑶威胁小二一番,说不许将这件事传出去,否则有他的好果子吃,便要转身离去。 见状,小二愣了愣,见着边泞瑶离去的背影,又喊住边泞瑶,说她忘了拿刚刚要的梅花酥。 边泞瑶嫌弃地一摆手,头也没有回,嘴里嘀咕着自家从不吃梅花酥,便走了。 留下小二在柜台前呆了一呆,才兀自摇了摇头。 坐在轿子上,边泞瑶嘴角的笑意几欲控制不住。 刚刚一番举动,虽然和夏侯琛彦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可是必然在夏侯琛彦心中留下了好的印象。 以后再得了夏侯琛彦去安府的消息,自己去了偶遇夏侯琛彦,要想日渐走近太子殿下,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这么想着,边泞瑶眼神略一变化,如此一来,就要多将安婉卿身边的丫鬟奴才收买几个过来,才能更好帮助自己成为那将来的太子妃了。 虽说那安婉卿口头说着与太子不甚相合,但谁知道她心中如何想的,若是到时自己和太子之间横插一脚,自己岂不是让她占尽便宜! 鼻子里哼了一身,边泞瑶暗暗谋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没过多时,轿子就到了边府门前。 “你出去这么久,我叫你干扰那安婉卿,你可办好了?” 张氏看着刚回府,满面春风的边泞瑶,一脸疑惑。 不知是什么事情让自己这女儿心情大好,张氏满心好奇,等着边泞瑶的回答。 边泞瑶面露得意,说自己不仅将张氏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还办成了另外一件大事,似乎是为自己的计谋感到自豪。 张氏看边泞瑶神情,不禁也有点高兴起来,嗔怪着打了边泞瑶的肩膀一下,叫边泞瑶不要再卖关子,追问起边泞瑶今日去安家事情到底都办得怎么样,怎么办成了。 “今日女儿去那安家,叫安婉卿没法专心处理,夺取父亲在安家商铺权力的事情,谁知赶巧,那太子殿下夏侯琛彦,正在安婉卿书房之中与安婉卿相谈。” 边泞瑶神色眉飞色舞,说到此处,停下了看张氏神情,张氏略一点头,示意边泞瑶继续说下去,边泞瑶才又开口。 “我本没想理会,谁知那太子听安婉卿有事便先行离去,泞瑶一见那夏侯琛彦,心中便是惊讶,原来当朝太子殿下也是如此不凡。” 接下来,边泞瑶便将自己看见夏侯琛彦之后,如何套取安婉卿的话、如何跟随夏侯琛彦进了李记稻香庄、如何用计让夏侯琛彦对自己留下印象等种种,添油加醋向张氏说了一遍。 张氏听着边泞瑶细细讲述,神情眼神不断变化着,心中好似不断计划着什么。 边泞瑶不假思索,接着对张氏说,自己想在安家收买几个安婉卿的丫鬟,让那些丫鬟替边家看着安婉卿,顺便把握夏侯琛彦的动向。 今天自己已经给夏侯琛彦留下了好印象,日后如果处理得好,成了太子妃,那她们边家就不用再在安家之下,必然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第30章边家计谋 边泞瑶脸上表情,好似她已经成了准太子妃了一般,出的计谋让张氏听了略一点头:“你今天办的着实不错,看样子我让你去安家办事,是个正确的选择,不过你要记住,安婉卿心计过人,一不留神就会中了她的圈套,到时候怕是你太子妃做不成,还要被安婉卿坏了名声!” 顿了一顿,张氏恨恨继续说道,上次边泞瑶的大姐边清瑶,就是中了那安婉卿奸计,才会落得名声不保的地步,这仇边家还要一同算到哪安婉卿头上,定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张氏才重又冷静分析道:“不过泞瑶,你找安婉卿身边的小厮做里应的时候,必定要注意,选好那人选,否则,安婉卿手段,怕是没那么容易被我们知道,夏侯琛彦和她处理事务的讯息。” 边泞瑶此时心中都是对自己未来当上太子妃的憧憬幻想,刚刚在李记稻香庄时,夏侯琛彦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表情都在心中无限放大,成了自己成功的讯号。 口中满不在乎地应承着,边泞瑶笑着叫自己母亲放心,自己办事向来靠谱,定然能在这次给边家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没隔几天,边泞瑶果然开始迫不及待活动起来,安家上下小厮女婢的信息都被她摸了个透,但仔细思索之中,不是觉得这个与安婉卿关系不够亲密,就是觉得那个太过愚笨不知变通。 挑来选去,最后竟然把目光放到了玉莲身上。 于是边泞瑶准备好金银珠宝,悄然找到了玉莲,对玉莲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玉莲,我知道安婉卿待你不错,但是你不知道内情,之前我大姐清瑶就是被安婉卿所害,她对你好都是图你对她死心塌地,但是实际上呢?她可曾给过你实质的好处?” 边泞瑶为了将玉莲变作自己所用,将之前张氏和居池历合伙串通,侮辱安婉卿之事省略,刻意栽赃。 看着玉莲脸上神色若有所动,边泞瑶赶紧趁热打铁:”若是你替我办成此事,我知道你还有个小弟在西城郊野住着,我保证你和你小弟的下半辈子吃喝不愁,甚至可以包你小弟娶个美人做妻,连婚事都是边家替你们操办。” 边泞瑶脸上带着拉拢之色,拉着玉莲,眉眼温和。 玉莲看着边泞瑶,沉默了半晌,开口应道,问边泞瑶是否真能保证自己,和自己的弟弟下半辈子的生活,并且要边泞瑶保证,刚刚所说不带半点虚假。 “我边泞瑶若是对你说了半点假话,便叫我边家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边泞瑶也是下得去口,不知道这句毒誓,是不是日后边家家情的一个预言。 思索了一会儿,玉莲点点头应道:“好,你开出的条件如此诱人,我就答应你,但是你要保证,我被安婉卿发现之后,你边家要救我出来,否则我肯定被安家家法处置致死。” 心中暗道,若是办不成事,还想叫我救你,你自然是我边家的替罪羊了,边泞瑶嘴上满是应承着,说那是自然,边家怎么会弃玉莲于不顾。 “那今天就到这里,若是有了消息我自会联系你。”说完这话,玉莲将边泞瑶给的那些银票和珠钗,收进袖口,转身离开,而边泞瑶随机也满意离去。 边泞瑶办这事的风声没有走漏半分,安婉卿倒是毫不知情,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心腹,已经被边泞瑶找去收买了一通。 最近的安婉卿又在仔细核对账簿漏洞,整理出证据,又在替夏侯琛彦考虑怎么应对夏侯蔚闻之事,实在分身乏术。 看着手里的最后一本账簿,安婉卿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唤着玉莲,却好像不知玉莲去了哪里。 书房外顿时传来一声应答:“小姐,玉莲在呢!” 说着,玉莲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中白瓷冰裂纹汤碗里,银耳莲子羹晶莹剔透,浓稠飘香,旁边小碟里装着两块冰糖。 “小姐,玉莲叫厨房给你炖了银耳莲子羹,玉莲亲自监工,怕小姐爱吃甜的,还多拿了两块冰糖来了,小姐看了这么久账本,定然乏了,快喝点这银耳莲子羹吧!”将手中羹汤放下,玉莲静静站在一旁。 安婉卿冲玉莲甜甜一笑,夸着玉莲说就知道她最懂自己,而后又问起,怎么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见着玉莲,都去干什么了。 这边安婉卿话音刚落,玉莲脸色便是变化起来,后退了一小步。 看着玉莲不寻常的举动,安婉卿不禁皱眉疑惑起来,继续追问道:“玉莲,你这是怎么了,仿佛有心事,不妨跟我说说?” 玉莲沉思半天,眉头深锁,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眉宇之间对安婉卿躲躲闪闪,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婉卿见玉莲如此神态,自然着急得很,可是百般追问,玉莲始终双唇紧闭不发一言,简直让安婉卿都有些恼了,心中不禁有些不详的预感起来。 看安婉卿有些急了,玉莲这才突然笑逐颜开说,自己是在逗安婉卿玩呢,又说安婉卿肯定想不到,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婉卿看玉莲恢复正常,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不禁有些嗔怪玉莲开这玩笑:“你叫我好是一番担心,还不赶紧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然定叫你没有好果子吃!” “小姐,今日,那边泞瑶私下里来找我了。” 玉莲也知道安婉卿也就是威胁一下自己过过嘴瘾,冲安婉卿挤挤眼睛,玉莲一脸古灵精怪,显然是卖弄关子。 听了这话,安婉卿不禁一惊,睁大了眼睛。 边泞瑶私下找玉莲?为了什么事? 这边泞瑶好大的胆子,和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丫鬟都私下沟通,看样子边家是卯足了劲,要对自己下一番狠手了。 “边泞瑶要玉莲在小姐你身边做边家内应,将小姐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边泞瑶,尤其是那与太子殿下相关的信息,更是半点都不能放过。”说到这里,玉莲不禁皱起眉头,“玉莲觉得,是那边泞瑶对太子殿下有非分之想。” 安婉卿冷笑一声,哼,边家打的好算盘,叫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我,不知那边泞瑶给玉莲开了什么好处? 第31章玉莲心事 伸手从衣服内掏出银票珠宝,玉莲全都嫌恶地扔在了一边:“边泞瑶,或是说边家,确实大手笔,说这些都是见面礼,若是真能帮助他们将事情办成,我|日后的生活就不用发愁了。” 顿了一顿,玉莲接着说,不知道边家他们,从哪里打听得来的消息,得知自己有个胞弟,又说连自己弟弟的生活都能替着办好了。 眉头一挑,安婉卿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夸赞边家这倒也是十分有心,就是不知道他们可曾打听到了,玉莲那胞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嗜赌成性,每次玉莲给他送去的钱,都被豪赌挥霍一空,现在玉莲已与他撇清关系。 玉莲不禁扑哧一笑,嗔怪安婉卿道:“小姐看样子是气着了,这语气怕是要把玉莲吓坏了。” 伸手顺了顺安婉卿的背,玉莲将一旁都快放凉了的银耳莲子羹,端到安婉卿手边:“不过边家实在是市侩至极,以为什么事情都是钱可以解决的,居然以为如此便能叫玉莲,背叛从小服侍到大的小姐!” 听了此话,安婉卿稍稍平复了心情,握住玉莲的手,眼底尽是感动:“我知道玉莲你对我,除了我爹娘之外最好最亲,这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你是怎么应答那边泞瑶的?” 听到安婉卿如此发问,玉莲顿时满脸得意之色,说自己告诉边泞瑶,自己同意给她做内应,为了不让那边泞瑶怀疑,自己还特别表现出,对她提出的报酬感兴趣的样子,边泞瑶自大又头脑简单,定是不会怀疑。 “你假意给边泞瑶做里应,实则将边家种种手段,侦查回来反馈给我,这样,边家不仅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还会被我一举击溃。”安婉卿立刻明白了玉莲的意思,脸上不禁露出微笑。 边泞瑶如此做法,无疑是送上门来的解药,解了自己不知怎么应对边家的燃眉之急。 玉莲点点头,催促安婉卿赶紧喝了那银耳莲子羹,说那边泞瑶也是冲昏了头脑,利欲熏心急于求成,否则安家那么多下人,怎么偏偏挑中玉莲这个最不合适的人选。 兴许边泞瑶看来,玉莲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呢? 安婉卿端起汤碗,用汤匙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咽下去满满是愉悦心情,这也是得感谢边泞瑶,自己都不知道该觉得她到底是哪一家的人了。 听着安婉卿打趣,玉莲稍稍思索一番,问道:“小姐,只是玉莲不聪明,不知道这里应应该如何做好?若是小姐这边的消息全都报个虚假,应该很快就会被察觉,那小姐就也得不到边家的消息了。” 玉莲如此一问,安婉卿神态丝毫没有担忧之色,继续喝着自己的银耳莲子羹,安婉卿笑着答说,既然是如此,便叫他们知道得半真半假,把他们最想要的消息给他们,让他们放不开去这手! 玉莲没有怎么听懂安婉卿的意思,赶忙开口问起安婉卿的打算,自己也好照办。 安婉卿将手中已经空了的汤碗放下,塞了一颗小碟里的冰糖进口,反问玉莲道:“边泞瑶叫你将我这边的消息传给她知晓时,叫你最不能放过的,是关于什么的?” 玉莲略一思索,拍手道是关于太子殿下的!边泞瑶叫自己一定让她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来安府。 “那便是了,边泞瑶看上夏侯琛彦,妄想做那太子妃,想方设法增加与夏侯琛彦接触的机会,那我们便给她这个机会,相比别的消息,边家必然觉得夏侯琛彦之事最为关键,毕竟若是边泞瑶成为太子妃,飞上枝头变凤凰,边家便可以扬眉吐气,又何苦和我斗来斗去。” 看着玉莲似懂非懂的神色,安婉卿补充解释给玉莲,只要将夏侯琛彦什么时候来安府的消息,准确地回馈给边家就可以了。 玉莲一听,不禁急了,那万一边泞瑶真的成功做了太子妃可怎么办? 安婉卿拍了玉莲一下,笑道:“傻玉莲,你说那夏侯琛彦是相信那边泞瑶,还是相信我这个合作伙伴?我只要对夏侯琛彦多加提醒,叫他不要被骗了,就能叫那边家无法得偿所愿!” 玉莲听了安婉卿的话,顿时称赞起安婉卿来,说她不愧是小姐,果然是自己不曾想到的。 既然小姐计谋周全,那自己便安心坐那边家里应,叫边泞瑶为自己的奸计付出代价! 二人谈到这里,安婉卿才突然想起,这几天忙忘了的一件大事,于是问起前几日那些传自己风言风语的下人们怎么样了。 想到此事,玉莲脸上露出难言之色,皱眉半天,才说道:“这……那些下人们嘴碎,本是张氏派来传小姐坏话的人一通宣扬,安家颇有些下人在府上继续穿那无稽之言,现在,似乎有些传到夫人耳朵里去了,老爷最近去了吉州看那边的茶园子,倒是不知道这事。” 一拍桌子,安婉卿红颜薄怒道:“这些下人好大的胆子,我安家供他们吃穿,在我府上为奴为婢,还敢乱传那些疯话!若是下人之间互相说说也就罢了,传到我母亲耳中,我不查清这事便是不可了!” 玉莲看安婉卿生气了,赶紧哄着说着,小姐息怒,夫人倒是没有怎么说,安婉卿也是知道自己母亲向来是支持自己的。 “我知道我母亲脾气,这点倒是不担心她怪我,只是那张氏自作聪明欺人太甚,实在叫人讨厌,今日我便要清洗这安家下人,免得整日聒噪扰我清净!” 说着,安婉卿走出书房,玉莲紧随其后,知道这次自家小姐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恐怕安府今天是颇有些不太平了。 安婉卿这段时日鲜少出门,几乎除了书房就是自己的卧室,再时常去给母亲边氏请安,然后就没有了与外界的沟通,很多事都是通过玉莲得知。 这下一出书房,顿时觉得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心情也稍稍平复下来。 调整好自己心态,免得自己过于冲动把事情办坏了,安婉卿才冲着后院花园走去。 第32章安家清洗 府中最近没什么大事要忙,府中丫鬟便三两成群汇集在一起闲话聊天,后院花园鸟语花香,最是合适他们在此碎嘴杂舌。 “我说小姐最近鲜少出门,怕是在家里要憋坏了。” “老爷近来不在家,小姐便是安家除夫人外的掌权人,一个人处理安家在京城和周边商铺生意的事情,怕是有点力不从心吧?” “要我说,小姐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和商人一般,在外抛头露面,坏了规矩!”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安家也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虽说不是书香门第,但是小姐也是大家闺秀,这样做实在不识大体。” 几个丫鬟手里拿着瓜子,边嗑着瓜子边叽叽喳喳说着。 忽然后院花园入口处,一个少女清甜的嗓音清脆传来,声音年龄不大,却含着威严,叫几个丫鬟不禁一抖,手里瓜子洒了一地。 “本小姐识不识得大体、该不该抛头露面,是你们几个丫鬟下人,能在背后议论的?!” 安婉卿缓缓走进后院花园,脸上含笑,眼中严厉神色却是真真切切,缓缓走近,眼睛逐个扫过几个背后议论的丫鬟下人,那几个丫鬟站成一排,眼神不敢直视安婉卿,瑟瑟发抖。 要知道,身为下人议论主人家的事情,胡乱传些流言蜚语,是要受到极重的家法的,很有可能被赶出安家,丢掉饭碗。 而且被赶出去之后,流传出这个下人在主人家里行为不检点,别人家再需要丫鬟下人,也不会找他们了。 这几个下人多是依靠着安家长大,从小在安家为奴为婢,若是这次被赶出去,恐怕以后就难以在这京城生存下去了。 只见一个丫鬟扑通一声跪下,脸上泪水涟涟,哭诉道:“小姐,你不要生气,不要赶我出安家,如果不能留在安家服侍小姐,奴婢实在找不到其它营生了,奴婢不想沦落青楼啊!” 看到这个丫鬟行为,安婉卿不禁冷笑一声:“刚刚在背后议论本小姐时,怎么没想到,自己可能沦落风尘?现在被我发现了,就知道向我求饶了?那本小姐若是不发现,你是不是要一直在背后议论下去?” 丫鬟听得安婉卿质问,浑身一抖,赶忙跪着攀上前,回身指认另一个丫鬟道:“小姐,奴婢只是说小姐您这几日鲜少出门,是她说小姐您不识大体的啊!” 心中感叹人性的复杂,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刚刚还聚集在一起闲话家常的所谓姐妹,立刻互相出卖。 安婉卿摇摇头,这些所谓的小姐妹只见什么关系、感情好不好,自己现在毫不关心,此时她们越是吵得厉害,互相揭发,自己整治这家风的力度就越大。 抬头看向那个被指认的婢女,安婉卿眼神中带着些似笑非笑。 看着安婉卿如此神情,那婢女更是抗不住压力,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指认说着叫安婉卿不要听那人胡说,自己没有说安婉卿半点不好,都是她栽赃陷害! “好了,你们几个刚刚说了什么我都听见了,不必互相推诿。”安婉卿一挥手,制止住争吵,然后又将眼神转移到这个婢女身上:“我见你不怎么眼熟,怎么觉得你不是一直呆在我安家的婢女?” 听见安婉卿此话,那个婢女顿时满脸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整个人伏在地上哑声解释着,叫安婉卿再仔细想想,自己在安家侍奉多年了,安婉卿却怎么没有了印象?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怎么如此慌张?是不是心中有鬼?”说到最后一句,安婉卿声音陡然提高,吓得那婢女狠狠往地上一倒,双手扣进地上黄土里。 安婉卿柔夷轻轻抬起,地上慌张失措的婢女的下巴,仔细一看,沉思半晌开口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我舅母张氏身边的贴身丫鬟素若!” 那素若顿时半点言语都说不出,半晌,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在地上,抖着声音承认道自己正是素若,让安婉卿饶了自己一命。 安婉卿将手一放,素若的头就低了下去,但是依旧啜泣不止,肩膀不断耸动着,显得万般可怜。 本就是受害者,安婉卿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心软,若是这么轻易放掉这素若,自己接下来除去安家其他内奸,并趁此机会一并立威的事情,就难以办到了。 成大事者决不能优柔寡断,重活一世的安婉卿,深知这一点。 “放过你?你在我背后蛊惑我安家下人,传播我安婉卿的流言的时候,怎么不想到有今日放过你一说?” 素若听了安婉卿的话,半晌说不出话来,但是知道演戏没有用,肩膀耸动的幅度却小了下去。 不过这素若怕是真心害怕,安婉卿会对自己下狠手,眼中泪水还是止不住。 “安小姐,你若是愿意放过我,素若愿意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你,成为安小姐心腹!” 安婉卿心中暗道,你本来就是张氏派来加害我的,若是让你成为我的心腹,我岂能放心得下? 不过安婉卿转念一想,即使不能为自己添加一个帮手助力,也不能叫那张氏多害自己一分,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安婉卿冲素若挥了挥手:“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议,现在我还是不能相信你,玉莲,带人把这大胆婢女关到柴房里去!” 素若哭喊着被带了下去,剩下来的几个婢女都是惊恐万状,不过安婉卿知道也不是她们自愿造谣,只是这人云亦云,不顾自家主人的奴婢实在要不得。 安婉卿也没有发火多说什么,不顾这些奴婢的哭求,给了她们一些遣散费,算是仁至义尽,就让她们出了安府。 而剩下来的奴婢,即使还有像素若一般是张氏派来的,今日一举在安府传开之后,她们也不敢再造次了。 况且,素若是张氏的贴身婢女,派来安府自然是起到领头作用的,没了素若,肯定如群龙无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第33章诡计得解 将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安婉卿带着玉莲来到柴房门口,两人正要进去,安婉卿突然灵光一闪,回身对跟着自己的玉莲说道:“玉莲,你且在门口等着,万一这素若还有什么其他手段,你我也好有个照应。” 玉莲笑道:“还是小姐考虑周全,那小姐自己小心,玉莲在外面等着。” 推开门进了柴房,里面光线昏暗,一股陈旧的尘埃和霉味扑鼻而来,素若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脸上泪迹斑斑,还粘着些尘土,显然是被关进来的时候挣扎所致。 看见有人走进来,素若猛然抬起头,眼里尽是希望,在看见来人是安婉卿后,又多了几分恐惧。 安婉卿也不在意素若的种种反应,径直走到素若面前站定,双手环抱双臂,眼神冷漠,低声问素若,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素若知道,素若不该在安小姐背后,说小姐的坏话,传播疯言疯语,坏了小姐名声,安小姐治家有方,不是我们做下人的可以评判的……” 素若边说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直到被关进柴房,素若才真正觉得,自己这次在劫难逃,心中恐惧越来越盛。 不等素若说完那一大通阿谀奉承之言,安婉卿就摆了摆手,脸上稚气尽收,露出老成之色,开口道:“不,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你做的最错误的一个选择,就是帮我的好舅母张氏,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进了边府,呆在张氏身边。” 听了此话,素若倒是有些茫然,但是毕竟是张氏派来的领头羊,怎么会这点话里话都不明白?素若即刻就理解了安婉卿的暗示。 张氏派自己来扰乱安婉卿,显然是和安婉卿有间隙,安婉卿这话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弃暗投明,变为她的手下。 “素若知道自己跟错了人,安小姐若是肯给素若一次机会,素若定然不会叫安小姐失望!” 见对方明白自己所指,安婉卿点点头,继续说道:“你跟着张氏,是她的贴身丫鬟,若是要我完全相信你就这么跟随与我也难,但是刚刚在后院花园之中,你所说的大家都已经听见,恐怕和你一起来我安家的小姐妹,回去就会学舌给张氏,你再回边府,也不会得到张氏信任,甚至还有可能被张氏所害。” 话说到这里,安婉卿略一停顿,看着素若悄然思索的神请,才又继续说道:“所以,你若要说不跟随我,估计也没有什么好去处了,正因如此,我也劝你一句,若你今天决定以后为我办事,就不要再有异心,你要是不为我办事,我放你出去,但你恐怕也再也找不到别的营生。” 素若听了安婉卿一席话,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婉卿也不打扰她,让素若自己想清楚便是最好的做法。 此时素若内心权衡着,其实本身,正如安婉卿内心猜测,素若毕竟是张氏的贴身丫鬟,要是那么容易反水,就不会被张氏信任,素若的打算是里应外合,先骗过安婉卿,再回去向张氏报告,从长计议。 可是安婉卿如此给自己一分析,自己才忽然觉得甚是有道理。 以张氏猜忌多疑的性格,自己如此回到边家,应该也不会再得到张氏信任,何不就留在安婉卿身边? “安小姐,素若明白你的意思了,素若愿意日后留在安府,替安小姐办事。”素若跪在地上,表明自己的态度。 安婉卿点点头,叫素若起来,以后她便是自己安府之人了,一会儿玉莲进来,把张氏派来的其他人告诉玉莲,这事就算了结了,然后,安婉卿转身推门,离开柴房。 玉莲看安婉卿心情不错地从柴房走出来,赶紧问安婉卿那素若可曾说些什么,自己可需要去帮忙。 安婉卿拍拍玉莲的背,笑道:“自然是又解决了一个心腹之患,你进去将素若交代的其他张氏内奸事情记下,不拆穿他们,日后多加防备便是,然后带素若下去,安顿好了罢。” 玉莲见安婉卿问题解决,心情不禁也好了起来,赶紧去将安婉卿吩咐的事情办好。 自从那天,安婉卿将安家的下人们疏整了一遍,安家顿时清净了不少,再也没有风言风语流传出来。 张氏在边府听回家通风报信的下人,说了那一日的情况,在家恨得牙痒痒,但是也无可奈何,安婉卿的生活稍微清净了不少。 在从茶庄布庄拿回来的那些账簿里,安婉卿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虽然账簿颇多,但是安婉卿的工作方式,可以说是没日没夜。 因为前世的种种时刻提醒着自己,时间不多,自己要是想要面面俱到,不中那些想要陷害自己的人的奸计,就必须珍惜每一天,利用每个有用的资源。 这些账簿中的误差,可谓是漏洞百出,很轻易就能从中看出,边玄檀在安家茶庄布庄的生意里,捞去了大量的油水。 安婉卿细细将这些漏洞,记录在一个小本子上,准备等自己父亲安峤滏回家之后,把这本子给父亲看了,就能将边玄檀在安家的种种权利收回,不让日后边玄檀有背叛安家的机会。 只是现在,父亲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回家,自己虽然管理安家商铺,但是边玄檀毕竟是自己母亲的弟弟,自己的舅舅,在安家管理安家商铺多年,自己就这么把他撤去,恐怕难服众口,尤其是边玄檀还有众多心腹势力,在安家商铺之中。 只好暂时把边玄檀的事情放在一边,再多提防着点边家。 安婉卿如此想着,将手里记录着边玄檀罪行的本子,好好收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然后想着应该如何处理,夏侯蔚闻要挖夏侯琛彦墙角的事情,这种寻找谋士的事情,还是要和张荧权商量才好。 不过最近自己实在是工作过头了,实在是应该出一次门好好透透气,再看看那布庄茶庄等商铺,自己之前布置下去的改动完成的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安婉卿唤来玉莲,换了一身出门穿的稍稍正式点的衣服。 第34章太子驾到 一席粉紫色纱裙,上绣有兰花兰草的暗纹,给人以清新之感,腰间的腰带上镶着翠色玉石,成色不菲,头上同色系束带,将三千青丝绾了大半在脑后,剩下小半如瀑布一般,在肩上披散开来。 玉莲细细给安婉卿描上眉,点上胭脂,看着安婉卿稍显成熟一点了的脸,笑着赞叹道:“小姐这样才像是个安家大小姐的样子,平时打扮实在随便,这样打扮起来,京城还有哪个女子能美过我家小姐?” 说着,玉莲放下眉笔又仔细看了安婉卿几眼,说道:“小姐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给你描眉的人,别让玉莲再做这苦差事!” 被玉莲刻意调戏了一番的安婉卿,顿时站起身来,就要追着玉莲打起来,两人在屋内嬉笑着,安婉卿嘴里喊着:“你个臭丫头,叫你笑我,等你找到人嫁了,我才去找我那如意郎君罢!” 两人笑闹着,安婉卿心中却是泛起一阵苦涩。 前世自己掏心掏肺,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夏侯蔚闻,助他当上太子,当上皇帝,为他去齐国做人质,饱受折磨,最后却换来一个被打入冷宫,满门抄斩的结局。 还是被自己最爱的男人,和自己最亲密的表姐背叛,爱情和亲情的双重打击。 经历过那样痛苦一世的自己,怎么能继续相信爱情? 安婉卿心中暗暗摇头,自己现在心里只有复仇一件事情,其它任何事情都没有打算,而且也不敢打算,肩上压力太大,何苦又给自己自寻压力。 不再想其他的事情,安婉卿和玉莲来到了街上。 不像其它人家的小姐,出门喜欢坐轿子坐马车,安婉卿却喜欢徒步,走在街市熙攘的人群中,才能觉得自己真正融入这里。 “玉莲,我们去李记稻香庄看看吧,好久没吃他们家糕点了,前段时间买的糕点,都被我看账本的时候吃完了,一直忘记了叫家里下人来买,这次既然出来了,就买一些带回去吧。” 好巧不巧,这李记稻香庄的生意,就是好到大家争相购买,几乎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御|用糕点房。 安婉卿倒是不知道,前几天在这李记稻香庄里,边泞瑶和夏侯琛彦发生的事情,不然今天也不会选择这家店了。 眼看着离李记稻香庄越来越近,安婉卿才发现,李记稻香庄门口停着的马车有些许眼熟,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之后,安婉卿拉住身边玉莲的手:“玉莲,你看,那不是夏侯琛彦在宫外用的马车吗?” 玉莲本来还以为安婉卿在说笑,正欲调笑安婉卿到了盼嫁的年纪了,定睛一看,却发现确实是夏侯琛彦的马车。 “是啊小姐,可是太子殿下怎么有闲心出宫外逛来了?”玉莲也是充满疑惑。 摆了摆手,安婉卿又恢复见怪不怪的神情道:“管他呢,太子殿下的私生活,不是我们这些平民可以管的。我们逛我们的,不必管他。” 说着,走到李记稻香庄门口的安婉卿,拉着玉莲进了店中。 正站在门口等着店里加急送来,自己定好的糕点的夏侯琛彦一抬眼,就见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李记稻香庄里。 看着自己从未见过如此打扮的安婉卿,夏侯琛彦不禁略一呆愣。 安婉卿一席紫裙,清新脱俗又不失活泼俏皮,正是衬托安婉卿的性格,头发依旧是不加繁文缛节的简单装扮方式,发带在脑后微微摇晃,可爱又干净利落,脸上略施粉黛,将本就精致的五官,妆点得更加引人注目。 本来从来没怎么注意安婉卿外貌的夏侯琛彦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心智过人的小妮子,还有如此娇媚可人一面。 嘴角不禁含上笑意,夏侯琛彦上前一步,问候道:“安小姐,没想到这么巧就在这里见面了,在下正想去府上拜访安小姐和张先生。” 安婉卿俏皮一笑,答道:“确实是巧合,太子殿下怎么有闲心,来这糕饼店买糕点?” 旁边站着的店小二听见安婉卿说出,“太子殿下”几个字,顿时惊得眼睛一瞪。 不过毕竟是大店家的伙计,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店小二立刻又恢复正常态度,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后退了一些,给夏侯琛彦和安婉卿留出些私人空间。 “常去府上拜访,自然是带点见面礼去才好,之前见你茶桌上经常放着糕点,便想着来这家买点给你带去,没想到,今日一来,却是误打误撞投安小姐所好了。” 夏侯琛彦难得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平时显得阴冷不近人情的面容,也缓和了很多。 没想到夏侯琛彦来这李记稻香庄是为了自己,安婉卿心里不禁一愣,不过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她继续说道:“既然如此,等太子殿下买好了东西,便一起回府上细说吧,正好我也有事找张先生,我们三人可以详谈一番。”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突然李记稻香庄门口,再次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 此人正是接到店小二消息,姗姗赶来的边泞瑶。 边泞瑶看见夏侯琛彦倒是正常,可是见到安婉卿心里却是一阵奇怪。 今天这稻香庄倒是热闹,京城有身份的公子小姐来了三位。 本来边泞瑶接到店小二的通风报信,欣喜不已,心中暗想,又能和夏侯琛彦多多接触,拉近些距离。 谁知到了店铺之中,一抬眼便看见安婉卿正和夏侯琛彦相谈正欢,玉莲则站在安婉卿身后。 给了玉莲一个探寻的眼神,边泞瑶不禁有些气愤,这玉莲收了自己的银子珠宝,说好替自己关注夏侯琛彦动向,怎么也不知会自己一声? 一想到夏侯琛彦和安婉卿单独相处,边泞瑶便是觉得一阵不痛快。 不过此处也不是说话之地,边泞瑶想着找机会再跟玉莲问清楚,便摆好姿态,走近安婉卿夏侯琛彦二人。 正在说着话的安婉卿与夏侯琛彦,也一早注意到了边泞瑶,安婉卿看着边泞瑶眼神不断看向夏侯琛彦,心中自然明白,有人给边泞瑶报了信。 不等边泞瑶做作姿态上前,安婉卿便先发制人迎了过去。 第35章一次警告 “泞瑶,你怎么也来这稻香庄买糕点了?”安婉卿笑容满面,今日着装打扮顿时就把边泞瑶比了下去,边泞瑶虽然也费心妆饰了一番,但在安婉卿身边,还是沦为陪衬。 看着安婉卿姣好面容,边泞瑶实在升不起半点欣赏之情,但是还是假意笑着应,说着谁成想这么巧合,婉卿和太子殿下也在这,又夸说看样子,这稻香庄的生意真真是好的。 心中腹诽着,怕不是稻香庄生意好,是你的算盘打得好吧?安婉卿看了夏侯琛彦一眼:“太子殿下,你与我堂妹边泞瑶相识?” 边泞瑶刚想接过话头,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好和夏侯琛彦搭上话,谁知夏侯琛彦却先开口,说不算相识,只是上次离开安府之时,顺路来这里买糕点带回去给自己母妃,也遇见这位边泞瑶小姐罢了。 夏侯琛彦表情无动于衷,一下子就让边泞瑶将套近乎的话语,全都咽到了肚子里。 今日夏侯琛彦换了黑色衣衫,暗纹掺杂着金线绣有八爪金龙,在中衣领口处露出些许花纹,腰带之上,同样花纹却更加明显,显得十分霸道贵气。却也给夏侯琛彦平添了几分让人不敢靠近的冷傲。 边泞瑶不禁有些不敢逾越,只好转头对安婉卿说道:“没想到咱们几个,都喜欢这稻香庄的糕点,早知如此,就遣下人来买了一块送回去了。” 安婉卿心中冷笑,看着边泞瑶和夏侯琛彦二人状态,再加上夏侯琛彦所说,自然猜到了上次夏侯琛彦和边泞瑶相继离开安府之后,发生了什么。 定然是边泞瑶制造偶遇,在夏侯琛彦面前包装了自己一番。 只可惜,夏侯琛彦不吃这套。 “泞瑶这么说,倒是很有道理,既然今日这么巧,便一起回我府上坐坐,谈谈天罢!” 安婉卿本来想的是,今天好好放松,不管那些烦心事,谁知道这烦心事还是自己找上门来,搅得自己不得安宁。 这下,今天和玉莲闲逛的计划又是泡汤了,只能先对付了这边泞瑶再说。 能与夏侯琛彦多一些相处机会,边泞瑶肯定是求之不得,满口应承下来,等夏侯琛彦拿上稻香庄的伙计装好的糕点,三人便向门外走去。 边泞瑶和夏侯琛彦都是坐着轿子马车来的,唯独安婉卿是徒步来的。 为了不给安婉卿和夏侯琛彦独处的机会,边泞瑶立即邀请安婉卿道:“婉卿,免得你走回去了,来坐我的轿子一起回安府吧。” 轿夫一听边泞瑶这话,顿时苦不堪言,两个人,轿夫们实在是难以承受,还说着什么叫边泞瑶还是换一辆马车,他们几个伺候不动边泞瑶。 “安小姐来跟我的马车一起回安府吧,就不给边小姐平添困扰了。” 夏侯琛彦突然开口,边泞瑶听了顿时脸色一变。 但是太子殿下发话,自己也不好反驳,免得引起反感,若是安婉卿自己提出,边泞瑶还能拿些教条规矩压一压她。 安婉卿其实心中也有些诧异,她本来也没想和夏侯琛彦一起,免得外头又传什么风言风语,可是夏侯琛彦主动提出,自己又实在没什么和边泞瑶好聊的,让边泞瑶和夏侯琛彦独处,自己更是不放心,既然如此,自己和夏侯琛彦一辆马车,就是最好的选择。 “既是如此,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说着,安婉卿抬脚迈进夏侯琛彦马车。 夏侯琛彦随后也上了马车,留下边泞瑶见二人上了车,脸色才又正常神态变得阴沉下去,恨恨坐上了轿子。 在前往安家的路上,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倒是气氛不那么紧张,两人随意说着近来发生的事情,都是些合作者的沟通。 安婉卿一阵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开口对夏侯琛彦道:“太子殿下,恕婉卿多嘴一句,我的堂妹边泞瑶,你要多加小心,不要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神。” 夏侯琛彦本来就没有怎么注意边泞瑶,那女子虽然容貌尚可,上次在稻香庄,给自己留下的印象也还不错。 可是京城女子众多,宫中的美艳清纯妩媚的,各种美女也从不缺,但自己从来对这方面的事情不感兴趣,父皇母妃曾跟自己提起立妃之事,也被自己回绝了。 但是安婉卿特意跟自己,提起要注意这个女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安婉卿见夏侯琛彦沉默不语,没有什么反应,以为夏侯琛彦在等着自己,给他解释个下文出来,便继续说道:“边泞瑶是我的堂妹,我对她倒是有些了解,若是将她纳为太子妃,恐怕对太子日后大事有所影响。” 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夏侯琛彦解释,总不能告诉他,自己前世亲眼见证了边泞瑶背叛了他,将他出卖给夏侯蔚闻了吧? 这话说出来,只会叫夏侯琛彦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不会相信自己所言,安婉卿心中苦恼着,却没注意夏侯琛彦表情变化。 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婉卿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夏侯琛彦思索一番,不禁有些怀疑,这安婉卿是不是在和自己相处过程中爱上了自己,否则为何她说不能与边泞瑶走的太近,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那边泞瑶是安婉卿的表妹,所以叫她说边泞瑶的什么不是,应该也说不出口,而且边泞瑶刚与自己相识,能对自己做什么? 经过一番脑海中的推敲,夏侯琛彦几乎认定,安婉卿是对自己产生了感情,所以不愿自己和别的女子走的太近。 要让边泞瑶知道了夏侯琛彦此时心中所想,必然要无奈至极,可是又没办法解释,这才是叫人最为着急的地方。 夏侯琛彦知道,若是自己揭穿安婉卿心中所想,女儿家家的自然是会羞恼的,不如自己就装作不知道安婉卿心中所想,逗她一逗。 不过夏侯琛彦也是不知道,自己却是真的误解了安婉卿心中所想。 “可是我倒是觉得,边泞瑶这姑娘挺对我的胃口,或许可以与她多接触一番。” 夏侯琛彦刻意收起脸上的些许难得的笑意,冷淡地回复安婉卿道,眼神却又仔细观察者安婉卿的反应。 一听这话,安婉卿顿时有些急了。 第36章不解其意 自己选了夏侯琛彦做盟友,若是夏侯琛彦和边泞瑶又如前世一样成亲了,边泞瑶又把夏侯琛彦出卖给了夏侯蔚闻,那自己之前那些付出的努力,岂不是又功亏一篑了? 若是这一辈子发生的事情和前世重合,那么结果必然不会变。 虽然自己不会再与夏侯蔚闻在一起,但是叶茹素和边家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安家,自己的亲人依旧逃不过灾难。 “太子殿下,婉卿也不好跟你说个中原委,但是你还是听婉卿一句劝,尽量和边泞瑶保持距离,否则到时候有些不好的结果,你我都不愿意看见。” 安婉卿想想,若是这辈子自己命运依旧,或许是自己生来就该如此,没有那逆天改命的能力吧。 想到这里,安婉卿的情绪不禁低落了下去。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情绪的细微变化,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这丫头,连自己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都看不出来。 马车车厢中沉默了一阵,夏侯琛彦不自觉地,一直注视着安婉卿。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侯琛彦发现,自己和安婉卿呆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不经意间放松下来。 或许是因为安婉卿偶尔露出的天真笑容,或许是因为,安婉卿从不向自己施加压力,却可以给自己助力,亦或许是安婉卿那双,不带多余令人觉得复杂感情的双眸。 若是安婉卿真的喜欢自己,自己娶了她,应该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夏侯琛彦想到这里,嘴角的笑意扩散开来。 正在苦恼伤神的安婉卿抬头,正看见夏侯琛彦脸上微妙的笑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为了他以后少个阻碍替他想尽办法,虽说也是在帮自己,但是这夏侯琛彦只顾贪恋女色,置自己意见于不顾,实在叫人生气! 想到这里,安婉卿顿时没好气地重又开口道:”太子殿下若是执意要与边泞瑶接触,那婉卿也无话可说,便顺其自然吧。“ 见安婉卿有些气恼了,夏侯琛彦难得玩心大起,应道:”你要是没意见自然最好,但毕竟你我合作,难免出现意见分歧,儿女私情的事,还是分开讨论。“ 说完,夏侯琛彦便闭目养神,不再发一言,而安婉卿也紧闭双唇,两人陷入沉默。 而另一驾轿子上,边泞瑶对安婉卿和夏侯琛彦的对话一无所知。 这夏侯琛彦怕是对安婉卿有点意思,否则不会主动提出叫安婉卿坐他的马车,看夏侯琛彦性格冷淡,不是会多关心体贴人的类型。 哼,但安婉卿要是真要和自己争抢夏侯琛彦,自己必然出手,叫那安婉卿不得善终! 边泞瑶坐在轿子上面容狰狞,都说相由心生,此时的边泞瑶看上去分外可怖丑陋,一点不似刚刚在李记稻香庄中,表现出来的温婉可人样子。 可是若是夏侯琛彦不愿意接受自己,自己也就别无他法,但是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坐怀不乱?若是自己真的功夫做足,投怀送抱,就不信夏侯琛彦不动心! 即使不能做太子正妃,也要做太子宫里第一个女人! 边泞瑶如此下了决心,看样子是要将夏侯琛彦收入囊中,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说起来马车上发生的一切虽长,但实际上只是一时半刻的功夫。 很快,一辆马车一架轿子就停在了安府门口,安婉卿和夏侯琛彦沉默着,从马车上走下来,安婉卿心中想着其他的事,脚下一个不留神,就划出下马车的踏板,一下子整个人扑到了夏侯琛彦身子背后的另一边。 而边泞瑶刚好从轿子上走下来,回身正想与太子殿下打个招呼,就看见这一幕,不等边泞瑶心中暗爽,夏侯琛彦就在快速反应后出手了。 只见夏侯琛彦一个快速回身,略一将身子侧过去,伸手拉住安婉卿的右臂,一个巧劲稍稍一带,安婉卿便觉得一阵轻柔力量,使自己身势变了方向,一下子转到了夏侯琛彦所在的位置,倒进了夏侯琛彦的怀中。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的发生只在瞬间,本来只想着看热闹,看安婉卿如何出丑的边泞瑶,此时却是愣在了当场,看着夏侯琛彦搂着倒下的安婉卿的腰,二人郎才女貌般配万分。 旁边的看到这一幕的车夫和轿夫们,不禁都叫好起来,连夸夏侯琛彦“太子殿下好身手”。 而边泞瑶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轿夫,暗暗咬牙切齿,怎么不慎踩空的不是自己! 不过,若真是边泞瑶踩空,夏侯琛彦是否会急切亲自出手还未可知,毕竟边泞瑶和他夏侯琛彦又没有什么关系。 “谢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 本来还有些恍惚的安婉卿,经过这惊险一幕,终于回过神来,连忙从夏侯琛彦怀里脱身,略微福了福身子,道谢道。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慌乱神色,脸上表情不变,但声音却柔和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要是让安小姐就在我身边受伤,在下心中才过意不去了。” 二人说着话推辞着,边泞瑶带着关心的神情走上来,拉住安婉卿的手,皱眉关切问着安婉卿可有什么事,脚可曾扭伤。 安婉卿看着边泞瑶虚伪神色,心中暗道,若不是夏侯琛彦在此,恐怕你对我的关心可是吝惜得很,不过表面上的姐妹情谊还是要装出来,安婉卿摆手道:“泞瑶不用担心,多亏太子殿下,我没有受伤。” 边泞瑶心念一转,脸上带着得体笑容,转身福身对夏侯琛彦道:“泞瑶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不然我堂姐必定是要受一番苦痛折磨的。” 心中赞叹边泞瑶好手段,安婉卿脸上表情不大自然地,看向夏侯琛彦,夏侯琛彦正好在边泞瑶俯首的时候也看向了安婉卿,二人目光对视,瞬间好不尴尬。 安婉卿赶紧把自己目光收回,不再管那夏侯琛彦。 若是他真的被这边泞瑶种种白莲花般,造作样子迷了心窍,自己倒是要看不起他了。 亏着夏侯琛彦平时沉着冷静,足智多谋,没想到也那么容易在女人身上栽跟头。 第37章争风吃醋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脸上细微表情变化,不禁在心中偷笑。 安婉卿定然是因为,边泞瑶想方设法向自己示好而吃醋了。 故意亲自伸手将边泞瑶扶起,夏侯琛彦脸上表情柔和,回应边泞瑶说着边小姐客气了,也不必如此拘礼,在外面就不需要这么多繁文缛节。 “好了,大家都没事,就进安府坐坐聊聊天吧。”安婉卿不想再看夏侯琛彦和边泞瑶做作相处,心中腹诽夏侯琛彦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枉费自己一番心血帮他,便不大有好神色地,转身先一步进了安府。 边泞瑶被夏侯琛彦这一扶,简直受宠若惊,心情顿时大好,附和安婉卿对夏侯琛彦道:“太子殿下是客,先请吧。” 夏侯琛彦略一点头,关注点却全在前面先行走进安府的安婉卿身上,心中暗自好笑,小女儿家的,自然是有点脾气了。 看安婉卿都懒得和自己多言,夏侯琛彦也不想再和边泞瑶做戏,不多啰嗦,迈步走进安府。 谁知今日着实热闹,安婉卿一进府中,便看见父亲的妾氏钟姨娘和其女,也就是自己的庶姐安静芸,正巧在大堂前面不知在聊些什么。 钟姨娘看向自己,脸上带着略显谄媚的笑意,但是那笑容之下深藏着的,却是深深的恨意和嫉妒。 安婉卿怎么能不知道钟姨娘和安静芸的心思? 前世这母女二人就与自己不对盘,那钟姨娘身为自己父亲的妾氏,想要自己父亲扶她为正妻,心机重重诡计多端,但是自己父亲对母亲边氏的感情,岂是钟姨娘一个妾能比的,更何况钟姨娘那点不可见人的心思,父亲更是可以看出来,所以,前世钟姨娘就一直没有得逞。 而自己那位庶姐安静芸,容貌尚可,但是心地太坏,在钟姨娘从小的教导下,一直幻想着自己能成为嫡女,得安家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是无论是其母出身,还是她自己,还是父亲对自己和对安静芸的态度,都决定了安静芸不可能成为嫡女,所以安静芸一直对自己怀恨在心,想方设法给自己找麻烦,希望能出现奇迹,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些虽然都是前世的事情,但今世依旧没有什么变化,钟姨娘和安静芸对自己的敌意,依旧让安婉卿不想给她们什么好脸色。 虽然表面对安婉卿恭敬宠爱有加,但背地里耍的那些手段,都被安婉卿一一识破。 要说前世的安婉卿年龄尚小,还不能看出安静芸和钟姨娘的害人心思,但这一辈子自然不同,安婉卿早就知道该提防着哪些人。 不过钟姨娘和安静芸能力有限,耍的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安婉卿也就没有与她们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偶尔旁敲侧击给些警告就罢了。 安婉卿此时心情不佳,没有空和钟姨娘以及安静芸周旋,略一点头示意,脸上甚至都没带上什么表情,便走进了大堂中。 钟姨娘见状,表情立刻变得阴沉了起来。 安婉卿这举动,显然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这个做妾的,好歹也算是安婉卿名义上的半个母亲,自己如此对她她却不给面子,实在叫钟氏难咽下这口气。 可是钟姨娘心中清楚,即使自己告到老爷那里去,也得不到什么好处,顶多让自己忍忍,不要和小孩子家的计较罢了。 安峤滏宠爱安婉卿,是安家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钟姨娘再想想自己的女儿安静芸,同样是安家小姐,却因为自己是妾,安静芸是自己生下来的,安家的庶女,所以导致待遇截然不同。 安婉卿一句话,安家上下立刻照做,不仅如此,安峤滏甚至将安家商号,交给安婉卿管理了大半,可是安静芸的话,就会被无限搁置,放在安婉卿的命令要求之后。 想到这里,钟姨娘心中的气愤就难以平息,可是,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无可奈何地,假装没有看见安婉卿的态度,忍气吞声。 安静芸看着母亲气愤的样子,心里也是不高兴的很。 但是已经从小习惯这一切的安静芸,倒是没有钟姨娘那么大的气性,也就是在心中暗骂安婉卿不识好歹几句罢了。 就在安婉卿进大堂不久,紧随其后走进来的夏侯琛彦,却吸引了安静芸的注意。 刚好想着逗安婉卿玩的夏侯琛彦,脸上表情稍显柔和,在黑色衣衫衬托下气质超凡,丰神俊朗,目不斜视走进安家,跟着安婉卿步伐进了大堂。 安静芸心中赞叹,这位公子是京城哪个大户人家的嫡子,一看就器宇不凡,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绝非一般人家公子可比。 再细看这位公子的装扮,腰间佩玉品质极高,隐隐有龙纹和刻字,衣服上金线所绣也尽是龙纹。 联想起安家下人们常常念叨起的家中贵客,安静芸心里一惊:莫非眼前这位公子,便是当朝太子殿下夏侯琛彦? 转头对钟姨娘一阵咬耳朵,安静芸低声开口道:“娘,你看眼前这位,似乎就是太子殿下夏侯琛彦。” 钟姨娘自从注意到了夏侯琛彦之后,也是觉得此子不凡,经安静芸这么一提醒,顿时眼前一亮,对安静芸也低声回话道:“听说这太子殿下和安婉卿交情不浅,经常出入我们安家,不过你我母女二人身居偏房,倒是从来没有见到过。” 一双眼睛几乎在夏侯琛彦身上无法离开,安静芸心里不断赞叹,眼前太子殿下的不凡气度,几乎是每个少女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半晌才回答母亲钟氏的话道:“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难得我们在外散心,能遇见太子殿下,就是我们的福气和缘分。” “还是你的机会。”钟姨娘神秘一笑,对安静芸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 此时一直没有被注意的边泞瑶,也在后面走近跟了上来,追上夏侯琛彦的脚步,努力搭起话来,钟姨娘和安静芸这才发现边泞瑶的存在。 “之前也没听说边泞瑶和太子殿下相识,怎么见他俩都能聊天相交,似乎熟络得很?”钟姨娘语气不善,将边泞瑶身上上上下下扫了一遍,眼里尽是嫌弃。 第38章庶姐意图 安静芸也注意到了这点,顿时心中老大不高兴:“这边泞瑶是边家二小姐,论出身还不如我这个安家庶出,怎么她和太子殿下也能如此相谈,我看她若是有些什么其他的心思,怕是没那个资格!” 钟姨娘和安静芸,只看见边泞瑶和夏侯琛彦搭话,却没注意夏侯琛彦并没有怎么回边泞瑶的话。 她俩猜测边泞瑶和夏侯琛彦熟络,实在是难为边泞瑶了。 边泞瑶见夏侯琛彦,和刚刚扶起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心中也是十分疑惑,但是也不好发问,只能硬着头皮走在夏侯琛彦身边。 但是边泞瑶一抬头,看见安家二夫人钟氏和其女安静芸,就在不远处看向这边,顿时摆出架子。 边泞瑶知道钟氏和安静芸在安家,颇为没有地位不受重视,自己若是见到安婉卿要十分客气,见到这钟姨娘和安静芸便不用再伪装了,于是只给了钟姨娘和安静芸一个冷漠的眼神,便转头继续和夏侯琛彦同行。 安婉卿已经在大堂内坐下,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一众女子心中所想,只是还在自己默默不爽夏侯琛彦的态度。 安静芸和钟姨娘自然注意到了边泞瑶的神态举止,心中顿时气愤难平。 这边家二小姐胆子倒是大得很,敢对自己不敬,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 这边泞瑶和安静芸钟姨娘互相看不起,自然是少不了一阵火花四溅,夏侯琛彦倒是没有注意身边的火花,大部分因自己而起。 冷静了一番,安静芸心中暗想,都是因为自己身份是安家庶女,才会连边泞瑶这个小小女子,都敢用如此态度对待自己,自己若是再不能自己努力改变现状,恐怕日后就要落得一个,和自己母亲钟姨娘一般,给人做妾的结局。 听说太子殿下夏侯琛彦,已经到了婚嫁娶的年龄,却始终没有立太子妃,安静芸心中一动,若是自己能够成为太子妃,就能摆脱现在的一切,飞上枝头,享受荣华富贵,再也不看其他人白眼,尤其是那安婉卿,对自己也要毕恭毕敬。 如此想着,安静芸不禁打定心思,要做夏侯琛彦的太子妃。 可是怎样才能让夏侯琛彦注意到自己?安静芸一阵苦苦思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几个女人心中各怀鬼胎的时候,夏侯琛彦已经逐渐走近,快要接近安家大堂。 安静芸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赶紧转头对母亲钟姨娘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娘,你要帮我。” 然后稍稍抬高声音,呻|吟一声,抬头扶住额头,一脸痛苦之色。 钟姨娘一愣,然后就明白了安静芸的意思,赶紧配合地追问道:“静芸,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偷眼看着夏侯琛彦正走到自己身边,安静芸赶紧眼睛一闭,双腿一软,缓缓倒了下去,正好倒在夏侯琛彦面前处。 被这突然的一出吓了一跳,夏侯琛彦不明所以之中,条件反射般,伸手就接住了倒向自己的安静芸,安静芸闭着眼,就势便躺在了夏侯琛彦的怀中。 庭院中顿时一阵喧哗,安婉卿在大堂里坐着好好的,刚吩咐下人,将从李记稻香庄买回来的糕点拆包放好,准备先吃两块平平心里的火气,就感觉外面的事态和动静,不像是夏侯琛彦好好走进安家,准备进大堂和自己闲聊的样子。 安婉卿赶紧站起身,快步走出大堂,想要一看究竟。 一出大堂,安婉卿就看见夏侯琛彦怀中,抱着自己的庶姐安静芸,安静芸双目紧闭,面色却是如常,钟姨娘站在一边一脸焦灼,仿佛担心至极的样子。 边泞瑶一脸错愕,看着抱着安静芸的夏侯琛彦,愣住半天,才恨得牙痒痒。 心中暗叹,今日夏侯琛彦艳福不浅,女子都是各种原因往他怀中靠。 安婉卿快步上前,走到夏侯琛彦身边,开口问道:“太子殿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婉卿离开不到一刻钟,便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夏侯琛彦听着安婉卿略带抱怨的问询,嘴角不禁带上苦涩之意:“在下也搞不明白,只是这位姑娘突然就倒在本殿怀里,我也是不知道什么情况,顺手就接住了啊。” 此时的安静芸内心狂跳,一方面是倒在夏侯琛彦的怀中,心情难免激动,不免联想到今日自己这一出戏演的,或许就能和夏侯琛彦结下缘分,日后在安家便能扬眉吐气不再受人眼色。 但另一方面,安静芸又是害怕,自己演的一出戏被发现,那自己名声败落,怕是没好果子吃。 深思熟虑一番,安静芸调整自己的神态呼吸,缓缓睁眼:“唔……这是在哪儿……我这是……怎么了?” 安静芸睁开双眼,朦胧眼神看向夏侯琛彦,一时间虚弱神态令人心疼。 安婉卿看着安静芸样子,顿时猜出了七八分,恐怕这安静芸和边泞瑶一般,是动了夏侯琛彦的念头了。 想到这里,安婉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女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若是太子妃、皇妃那么好做,怎么深宫中那么多痴情幽怨疯了的女人! 这安静芸居然因为想要成为太子妃这等荒谬念头,给自己捅出这样的篓子,以为这样就能和夏侯琛彦扯上关系? 安婉卿不禁心中冷笑一声,皇家子嗣最是薄情寡义,这些女子都太天真了。 安婉卿不禁心中想起前世种种,眼神黯淡下去。 不过,心中虽然思绪万千,安婉卿还是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眼神冷淡地看着安静芸,安婉卿开口道:“你躺在当朝太子殿下的怀里,安静芸,如此失态,还不快起来!” 夏侯琛彦看着薄怒的安婉卿,不禁愣了一愣,自己还从未见过安婉卿如此神态。 转念一想,自己怀中抱着一个女子,安婉卿不高兴又不能将脾气发到自己身上,倒也只能将火气转嫁他人。 这么想着,夏侯琛彦倒是觉得合情合理。 钟姨娘见安婉卿如此态度,自然和安静芸都有些心虚,不过还是壮着胆子回说着,安婉卿怎么可以这样不通情理,安静芸她只是突发疾病晕过去了,也不是她想的。 安婉卿轻描淡写转头看向钟姨娘,眼里严厉神色,却叫钟姨娘把头低了下去:“我与她又不是第一天相识,这十几年来,怎么从未听过安静芸身体如此羸弱,还会突然晕倒?看样子是近来心中事情太多,突发的怪病罢!” 第39章婉卿警告 听了安婉卿这话,钟姨娘不再多说,而安静芸一时间万分尴尬,但是却又死撑着不,放弃自己演的这一出戏,在夏侯琛彦的怀中假装着动弹不得。 一旁的边泞瑶听了安婉卿的话,顿时明白了七八分,看着安静芸,暗想着,这又是一个要和自己争太子妃之位的人,心中顿时没好气起来。 “安静芸,你是要做什么?不要麻烦太子殿下了,若是你实在虚弱不能动弹,就叫几个奴才送你回你的偏房好了。” 说着,边泞瑶朗声唤来给自己抬轿子的其中一个轿夫,吩咐道:“你把这位安静芸小姐送回房间吧,她自己不能走动,我们就特许你抱她回去,不得逾越!” 那轿夫一听吩咐,立刻应允,从夏侯琛彦怀中将安静芸接过,横抱起来就在安家下人指引下往偏房走去。 安静芸此时真是有苦难言,偷鸡不成蚀把米,轿夫身上一身臭汗,自己还不能反抗,否则后果更加严重,只能任由着被抱走。 钟姨娘不发一言,死死看了安婉卿和边泞瑶一眼,紧随着轿夫,抱着安静芸去了偏房。 看着安静芸和钟姨娘离去的背影,安婉卿头一次觉得边泞瑶还算顺眼,出的主意实在解气。 向夏侯琛彦做了一揖,安婉卿抱歉道:“让太子殿下见笑了,刚刚那位是我的庶姐安静芸,和庶母钟姨娘,不知是何原因,晕倒在了太子殿下怀里,给殿下添麻烦了,是婉卿照顾不周。” 夏侯琛彦顺手扶起安婉卿,挥手道不必在意,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叫安婉卿不要见外。 无奈地摇了摇头,安婉卿对夏侯琛彦比手势道:“太子殿下若还有心情,便到大堂小坐,婉卿前去看看我庶姐安静芸和钟姨娘,再来陪坐。” “若是安小姐还有事情要忙,在下也无所谓,先去找张荧权先生一叙,以解我心中疑惑。”夏侯琛彦摆手表示不必安婉卿费心。 安婉卿皱眉想了一想,回道:“既然如此,那婉卿就不作陪了,稍后再去张先生处寻太子殿下陪个不是。” 两人对话却是完全把边泞瑶排除在外,本来见安静芸刚刚演的那一出的边泞瑶就心情不佳,这下更是心中气结。 但是安婉卿和夏侯琛彦所说的,自己一句都听不懂,边泞瑶只好识趣地开口道:“没想到今日来安府发生了这事,那泞瑶也不好多打扰,就先回我边府吧,改日再来安府和婉卿堂姐好好谈天。” 反正自己还有眼线在安府,自然是能对夏侯琛彦的消息了如指掌。 边泞瑶和夏侯琛彦以及安婉卿告别,对玉莲使了个眼色,转身经过时低声说道:“今晚找个时间来边府找我。”然后转身离去。 玉莲听了边泞瑶的话眉头一皱,旋即表情恢复正常,看着边泞瑶离开了安家。 而安婉卿和夏侯琛彦也是各自去了不同方向。 安婉卿眉头紧锁,要去找那安静芸和钟姨娘问个清楚。 安婉卿走向安静芸与钟姨娘所居住的偏房,心中越想越是有些压不住火。 这安静芸和钟姨娘不老实自己是知道的,可是今日夏侯琛彦在场,在当朝太子殿下面前耍手段心机失态,就是给自己安家丢脸,若是自己和夏侯琛彦没有多少交情,夏侯琛彦心情又不好,说不定会给安家招致灾祸。 看着偏房这一院落里自称一片天地,花草茂盛鸟语花香,看样子这母女二人生活倒也滋润,怎么心中老是谋划着些出格之事,不多添些报答之心。 这样想着,安婉卿脸上神情更是不大好看,快步走到偏房门口,安婉卿顿住脚步,先仔细听听偏房内钟姨娘和安静芸的动静。 “娘,安婉卿实在过分,在外人面前丝毫不给我们母女留面子,不论怎么说,我们也是安家的一份子,是她安婉卿的母亲和姐姐,她这样做完全不顾家人情分。” 说话人正是刚刚晕倒的安静芸。 只听安静芸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是却中气十足,完全不像身体虚弱,导致晕倒的羸弱样子。 安婉卿冷笑一声,双臂环抱,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也不进去戳穿,且继续听下去。 只听钟姨娘声音也是略显情绪激动,显然对安婉卿不满得很:“静芸,我看是那安婉卿,自己心中对太子殿下怀有非分之想,所以才对我母女发那么大的脾气,再说那个边泞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安婉卿说什么就随声附和,再看她看向太子殿下的眼神,骚|气逼人,怕是也做着青天白日梦罢!” 钟姨娘见私下无人,讲话颇为难听。 安婉卿在门外听了心中火气反而消了不少,这种人生来便是这种欲|求|不满的德行,自己与她们置气反而是降了自己的身份。 从容推开偏房的门,看着安静芸和钟姨娘惊慌失措,没有刚刚背地无人时的神气神情,安婉卿也不给她们解释机会,直接开口道:“安静芸,你身体可是好多了?怎么背后说人,也不带刚刚的虚弱喘息样子了?” 被突然走进来的安婉卿,吓了一跳的安静芸钟姨娘母女呆了半晌,不知安婉卿将自己二人刚刚的对话听去了多少。 安静芸一时间无以应对安婉卿的讽刺,又要做出病中神情,却被钟姨娘一个眼神制止。 “静芸已经好多了,刚刚只是突然发作,没有大碍,婉卿费心了。”钟姨娘收起刚刚背地里的丑恶嘴脸,冲安婉卿笑容满面道。 安婉卿自然不会相信这鬼话,既然现在也没有其他外人,自己就把话说开。 脸上不带任何客气神情,安婉卿继续说道:“钟姨娘,你和安静芸也不用继续蒙骗与我,刚刚种种,我全都清楚,你们耍的那些小把戏,还入不了我安婉卿的眼,刚刚在门外,你们娘儿俩的谈话,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听得这毫不客气的一席话,钟姨娘和安静芸顿时变了神色,但是钟姨娘毕竟不是年轻人,自然见识过更多大风大浪,立刻又恢复了自然。 “婉卿,你要是这样,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但是毕竟是一家人,你如此不讲家人情分,实在叫我和静芸寒心。” 安婉卿脸上不禁挂起些许嘲讽的笑意,这母女处处耍心机手段于自己,居然还要跟自己谈这家人情分,若是她们真拿自己当家人,就不会老是想着加害自己。 “钟姨娘这话说得实在漂亮,叫婉卿无以应对,但是父亲不在,安家暂时交我代管,作为安家半个家主,我要警告二位一句,不要在安家耍什么心机手段,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否则后果不但要自己承担,与安家没有半点关系,更是要为安家名誉负责。” 此话一出,钟姨娘和安静芸再想伪装,面子上也挂不住了。 第40章庶姐庶母 安婉卿分明是在给自己二人一个下马威,以家主身份压自己,可是自己二人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样威胁自己,简直是太过叫人气愤。 钟姨娘和安静芸倒是忽略了,是她们母女先妄想耍心机,吸引夏侯琛彦注意,扰乱了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及边泞瑶的原本计划,还差点让边泞瑶抓个空子,给安家一个难堪。 钟姨娘眉头一皱,便要冲安婉卿好好理论一番:“安婉卿,你若是要这么说,那我便要问问你,我可是你长辈?你就用这态度和你长辈说话?”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你钟氏和安静芸。”安婉卿面不改色,立刻应对道。 “你……!”钟姨娘被安婉卿结结实实噎了一句,一时间说不出话。 气结半天才又开口道:“那你说说,我们犯了什么罪?” 安婉卿从容不迫,在红木茶桌旁缓缓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清茶:“若是要论罪,我且给你一条一条数来,在当朝太子殿下面前失态,这是其一;在安家试图耍心机手段欺骗他人,这是其二;背地里乱嚼舌根诽谤他人,这是其三,怎么,还要我继续说下去?” 随着安婉卿的话慢慢说出,钟姨娘和安静芸的脸色便越来越差,哑口无言。 安婉卿笑看钟姨娘和安静芸神情,也不再多说。 “婉卿,这件事是我和静芸做错了,你不要生气,这事我们愿意好好反省,你就不要传出去,更不要等老爷回家之后,再告我们一状可好?” 钟姨娘忽然换上一脸谄媚神色,和刚刚咄咄逼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安婉卿自然不吃这套,神色不变回道:“你们母女二人我也不是成心为难,若是今日这事过去,日后你们不再耍什么心机手段,我也就不再计较,但是若是你们还跟我在背地里玩些花招,我自是有办法知道的,到时候,就别再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 自己已经服软,安婉卿还不依不饶,钟姨娘神色顿时一滞,但旋即点头称是,附和安婉卿道:“这是自然,既然我们已经知错,就不会再给安府添麻烦。” 安婉卿点点头,站起身,也没喝刚刚给自己倒的杯中的茶水,不再多看钟姨娘和安静芸一眼,径直走向门口:“希望你们可以说到做到,顺便再奉劝你们一句,若是要打太子殿下的打算,你们那点花招还是太嫩了。” 自己今日一番警告,应该给安静芸与钟姨娘一个不小的提醒了吧? 安婉卿懒得去想这母女的事情,自己心烦事情颇多,谁知道每天都多一点更令人头疼的事。 没想到重生之后,以为一切都已经在自己控制之中,但还是让自己忙得焦头烂额。 从安静芸和钟姨娘的偏房里走出来,安婉卿面色如常,等在外面不远处的玉莲上前问道:“小姐,怎么样,可给了那钟氏和安静芸警告?” “那钟氏和安静芸的样子,怕是很难知悔改,口头上答应我说不会再犯,背地里极有可能,给我继续耍些花招,我要找些下人把她母女二人看严了,免得又给我添乱子。烦心事太多,偏偏就来给我找麻烦。” 安婉卿没好气地一通抱怨,玉莲看着安婉卿神态,不禁掩口而笑:“小姐最近气性也是大,难得今日心情好,和玉莲出门闲逛,又被搅和了。” 玉莲心中其实也是心疼安婉卿的,但是为了不叫安婉卿心烦更多,只好侧面使自己小姐的心情轻松一些。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要本小姐给你点颜色瞧瞧?”安婉卿虽被玉莲说了两句,心情却稍微轻松了一点,立即开口还击道。 说着两人追打嬉闹了一通,玉莲才忽然想起,边泞瑶临走时,对自己低声说的晚上去找她,这才开口对安婉卿说道:“小姐,今天边泞瑶临走时,悄悄对我说要我晚上去边家找她,怕是要问今天太子殿下来,我没有去通知她一事。” “无妨,夏侯琛彦今天来得突然,你我也是不知情的,你就照实和边泞瑶说,她应该也不会为难你,总不能把你扣在边家。”安婉卿一摆手,拉着玉莲便往后院走去。 玉莲点点头,转念思考了一下又接着问道:“那如果边泞瑶问起小姐近况,应该如何应答?玉莲总不能把小姐的情况也照实说了去。” 安婉卿也没多思考,就笑着回答玉莲道:“你就把我的情况往惨了说,越惨越好,就能称了他们边家人的心,最主要的,你要把我已经查出,边玄檀在我安家生意上做手脚的事情,透露出一点风声。” 听了这话,玉莲顿时疑惑不解的看着安婉卿,小姐这是何意?若是将此事透露出风声,边玄檀一旦对小姐动手,她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傻玉莲,边玄檀本来就因为,长期管着我安家布庄茶庄生意的大权,那账目做的就漫不经心漏洞百出,若是一听说我已经查出他的马脚,必然先自乱了阵脚,到时候更利于我想出治他的办法,给边家添点麻烦,让他们吃点苦头。” 安婉卿脸上古灵精怪的笑容,让玉莲不禁咽了口口水,暗道自家小姐人小鬼大,跟她作对,绝对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安婉卿眼睛看了看别处,思考了一会儿,刚好那边泞瑶最近也因为夏侯琛彦的事情,给她添了不少乱子,她也要叫她吃点苦头。 安静芸不是也想做那太子妃吗?我就让边泞瑶和安静芸好好斗上一斗,看看谁能有那坐上太子妃位置的本事! 思虑间,安婉卿和玉莲已经走到了后院。 安婉卿伸手将玉莲带到偏门,说道:“你从这偏门出去找边泞瑶罢!我虽然知道你是我安家的人,但是现在表面看来,你是边泞瑶的眼线,所以为了掩人耳目不叫人说闲话,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玉莲点头表示明白,便从偏门出去离开了安家,而安婉卿则前往张荧权的住处,不出意外的话,夏侯琛彦还在张先生那里等着自己。 “张先生觉得,此事应该如何是好?” 张荧权的住处中,夏侯琛彦恢复平日里深不可测的冷淡表情,将自己前来所询问的问题说了一通,耐心等待张荧权的解答。 第41章暗里争斗 近来自从夏侯蔚闻以为,叶项明是夏侯琛彦的手下,便开始关注朝中的太子党来,意欲将夏侯琛彦的手下力量削弱,收买些夏侯琛彦手下的能人谋士来。 而夏侯琛彦其实在朝中,并没有培养多少心腹,最靠谱的人选,不过是安婉卿和张荧权罢了。 于是,眼见着夏侯蔚闻逐渐开始招兵买马,夏侯琛彦心中不可说是不急的。 本来夏侯蔚闻的力量就不弱,在争夺太子之位的人中,是最有力的人选,若是再让夏侯蔚闻增添人手,那么夏侯琛彦的地位,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而且随着夏侯蔚闻的动作,夏侯琛彦的计谋也会被逐渐识破,到时候便难以挽回,一发不可收拾了。 听着夏侯琛彦的话,张荧权皱眉沉思,若是要说解决办法,只有招兵买马这一项,其他办法皆不如这一样来得实在和收效好。 “太子殿下,鄙人以为,只有将朝中有话语权的权重之臣收入麾下,才能与三皇子夏侯蔚闻此举相抗衡,太子殿下刚说,三皇子现在手下众多,我们此时出谋划策,都已经落于人后,处于被动阶段,必然是要重拳出手,才能不败于三皇子下风。” 张荧权深思熟虑后开口说的一番话,令夏侯琛彦频频点头,就在夏侯琛彦准备继续发问的时候,安婉卿忽然在门外问道:“张先生,太子殿下,婉卿姗姗来迟,可否方便进去?” “进来吧,我们正商讨重要事宜,安小姐来的刚好。”夏侯琛彦立刻应答道,旁边张荧权眼神微不可查地一闪。 安婉卿推门而入,将门仔细关好后坐于圆桌另一边,开口笑道:“气氛如此凝重,张先生和太子殿下在谈什么,也让婉卿参与一个。” “在下在拜托张先生替我出谋划策,对付夏侯蔚闻在朝中收买人心之事。”夏侯蔚闻提到此事,面沉如水,显然心事重重。 安婉卿听言也是眉头一皱道:“便是太子殿下前些时日与我提的那事?” 见夏侯琛彦略一点头,安婉卿又转头看向张荧权:“张先生有何高见,婉卿想先听听张先生的想法。” 张荧权将自己刚刚给夏侯琛彦提的建议,又如此这般说了一遍给安婉卿,看着安婉卿脸上种种思考的神色变化,显然是心中也有思绪万千。 张荧权又补充道:“但是若是要将朝中权重之臣收入麾下,是要担些风险的,毕竟现在太子殿下还算是位居人臣,若是太大张旗鼓在朝中收买人心,定然会引起皇上的反感,更是趁了夏侯蔚闻的心意,不用亲自动手,就能叫太子殿下先输一盘。” 一双凝眸里眼波流转,安婉卿沉默不言,夏侯琛彦和张荧权也不打扰安婉卿思考,因为每当安婉卿做出这种神态时,便是代表她在认真思考。 以夏侯琛彦和张荧权对安婉卿的了解,安婉卿若是能想出计策,必然不会叫他们失望。 这边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及张荧权,就在朝中收买手下的问题,讨论得热火朝天,玉莲也在去边家的路上紧赶慢赶。 边在路上走着,边思考着自己应当怎样应对边泞瑶的种种问题,玉莲不禁有些紧张,若是自己露出马脚,定然会叫小姐的计划全部失败,边家奸计得逞…… 如此思考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天边月牙渐渐露出一角,银色月光洒在路上时,玉莲也终于来到了边家府上。 “麻烦替我通报一声,就说丫鬟玉莲,来边府找边泞瑶二小姐。” 玉莲脸上略带微笑,对在边府门口看门的奴才开口道。 可是那奴才也是狗仗人势,和他们家主人一个样子,眼睛都不多看玉莲一眼,鼻孔出气道:“二小姐刚回府不久,正在休息,你改日再来吧。” 听了此话,玉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焰顿时涨了上来,心里想着,自己一个安府嫡女大小姐的贴身丫鬟,连你们家小姐都客气对我,你这小小看门奴才,也敢对我仗势欺人? 玉莲旋即皱眉道:“你这奴才不识好歹,我是奉了你们二小姐的命才来找她,你自作主张叫我改日再来,耽误了你们二小姐的事情,我怕你是担待不起!” 说着,玉莲作势转身便要走,那奴才听玉莲一说,是奉了自家二小姐的命前来,顿时有些慌张,口里喊着“姐姐留步”,边从石阶上走下来。 那奴才皱眉将玉莲打量了一番,玉莲好歹是安家嫡女的贴身丫鬟,自然不像普通丫鬟一样打扮寒酸,身上还是颇有几件值钱的小物件,发现玉莲装扮不似普通婢女后,那奴才才顿时换上一副谄媚嘴脸。 “姐姐息怒,小的刚刚和姐姐开个玩笑,这就去给姐姐通报,姐姐在此稍等就好。” 说着,那奴才立刻转身进了边府,几乎是一路小跑,留下玉莲在门口嘀咕着“谁是你姐姐”,耐着性子等了起来。 没一会儿,刚刚那奴才便又跑了出来,脸上阿谀奉承笑意更甚,对玉莲点头哈腰道:“话已经给姐姐带到了,姐姐久等了,我家二小姐请姐姐去东苑厢房等她。” 玉莲略一点头,便跟随那奴才进了边府。 一路走进东苑,玉莲看着边府内里种种装饰,内心暗暗记下,心里暗道,边玄檀果然是在自己安家商铺里捞了不少好处,边家装饰外面看去十分低调,但进来其中,丝毫不觉得节俭。 在厢房等了一会儿,玉莲便听见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门吱呀被推开,边泞瑶脸色不大好地便走了进来,一身妆扮不似今日特意去见那夏侯琛彦时精致,显然是无心妆扮。 边泞瑶没有像上次招揽玉莲一般,摆出好东家的样子,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坐到了玉莲的对面。 “今天夏侯琛彦要去找安婉卿,你怎么没有通知我?”边泞瑶一开口便是质问,没什么好气,听得玉莲心里不耐烦得紧,却又不能发火,只好耐着性子。 “今日是太子殿下突然准备造访,我和小姐在街上闲逛,在李记稻香庄偶然遇见,实在是不知情,没有提前通知边小姐,望边小姐恕罪。” 第42章边家慌乱 起身做了一揖,玉莲一本正经地回答了边泞瑶的问题,但眼睛却悄悄瞥向边泞瑶神情。 果然如安婉卿猜测,边泞瑶首先就是要问起关于夏侯琛彦的消息。 边泞瑶仔细看玉莲的神色不似说谎,但还是开口狠狠盯着玉莲威胁道:“最好是如此,若是叫我发现你欺骗于我,我便叫你吃不到好果子!” 沉默不语,玉莲等着边泞瑶的下一个问题,对边泞瑶的威胁权当做耳旁风去。 若是自己这点也要与边泞瑶争执,怕是会坏了小姐大事。 边泞瑶又细细打量了玉莲一番,才白眼一转,手指轻挑起来托住下巴,慵懒道:“那最近,你家小姐可有什么动向?别与我耍滑头。” “边小姐若是不相信我,何必叫我为您办事?”玉莲神色从容,对边泞瑶处处的咄咄逼人不放在心上。 稍等了片刻,见边泞瑶将自己的嚣张气焰收起来了些,才又继续开口。 玉莲按照安婉卿吩咐,将安婉卿最近情况,描述得凄凄惨惨戚戚,说安婉卿为了破除外面的流言蜚语,几乎焦头烂额,听得边泞瑶得意不已。 本以为自己家人在安府安插的眼线被拔出,没给安婉卿早造成什么困扰,没想到还是有点成效。 还将安婉卿和夏侯琛彦的关系,描述得十分轻描淡写,玉莲添油加醋一番,看着边泞瑶满意的表情,不禁心中偷笑起来,自己今天这趟算是没有白来。 然后又是答了一番边泞瑶的各种猜疑问题,玉莲又在不经意间,讲了安婉卿已经将边玄檀账簿漏洞的事情发现,边泞瑶听了玉莲这话,顿时神色大变,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边泞瑶眼中依稀有疑惑神色表露出来,不过虽然对玉莲的话将信将疑,但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自己因为担心是玉莲哄骗自己,就将这条无形中的警告放过,说不定就会让边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身为边玄檀的女儿,边泞瑶自然是知道,自己父亲在安家生意上做的手脚,更知道自己母亲张氏和父亲这段时间,为了安婉卿开始彻查账目的事情,内心里坐立不安,却没有在自己和大姐面前表露出来。 虽说性格有些大大咧咧,心计全放在了与人争风吃醋,耍手段抢好处上,但边泞瑶也不失为一个孝顺的女子,看着自己父亲母亲为安婉卿的事情焦灼,心里也是关心不已。 否则边泞瑶也不会在前段时间,让玉莲在给自己做卧底的时候,让玉莲也重点关注一下,安婉卿彻查边玄檀的事情。 这下,边泞瑶听了玉莲说,安婉卿已经发现了父亲账目的种种漏洞,怎么能不担心? 一想到父亲被安婉卿告发给安峤滏的后果,边泞瑶不禁眉头紧皱,自家的荣华富贵恐怕都要付水东流,再想翻身更是难上加难。 手指在不知不觉间绞在了一起,都表明了边泞瑶此刻心中的种种纠结念头。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玉莲尽收眼底。 心中暗自思索一番,玉莲觉得应当再给边家添一把火,便跟边泞瑶又说了一番,安婉卿准备将边家如何如何处置,只等安峤滏回家定夺之类的话语。 窗外明月如钩,此时却似乎钩痛了边泞瑶的眼睛。 边泞瑶只觉得脑内一阵眩晕,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这安婉卿居然还想将这事捅给安峤滏,如此一来边家不仅不能翻身,还会因此在安家臭名昭著,背负判家罪名。 边泞瑶没有心情,再听玉莲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越听越叫她心里的恐惧害怕无法控制,只好恍惚之间站起身,对玉莲说了几句,叫她继续关注安婉卿的种种动向,便又拿出点银子,将玉莲打发回安家,然后自己出了东苑的厢房。 玉莲看着边泞瑶短短时间内,变得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心中暗笑一声,但表面上依旧显得从容不迫,和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身上的边泞瑶道了个安,便出了边府,回家找安婉卿报告那好消息去了。 再说这边泞瑶,跌跌撞撞出了东苑,一路走进母亲张氏的房间。 恰好边玄檀也是满身风|尘,疲惫地回到家中,正在房间内与张氏商量着一些事情。 见边泞瑶就这么闯进房间中,正想教训一下自己这个二女儿,批评她被自己宠坏了,没有规矩,进母亲房间之前,也不打个招呼请个安。 可当边玄檀看见边泞瑶神情,顿时觉得事有蹊跷,赶忙将嘴边教训的话收回,张口关切询问道:“泞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失魂落魄?可是今天去安府被那安婉卿欺负了?” 张氏和边玄檀只知道,边泞瑶今天晌午之后接到消息,便仔细打扮了一番出了门,听下人说,后来是去了安府,却不知道去了安府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们倒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女儿,边泞瑶如此性格,怎么会让自己轻易被欺负?若真要算起来,也就是边泞瑶认为的被抢了风头罢了。 边泞瑶听得父亲边玄檀的关切询问,眼中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声音发颤应道:“爹,女儿刚刚得人消息,那安婉卿已经查清了,你在安家商铺做的事,就等安峤滏回来,告你一状了!” 说起来也是边泞瑶没经过风浪,一心只觉得自家的天要塌了,而其实那张氏和边玄檀听得此言,四目相对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未显出太大慌乱。 “泞瑶,此事你不必太过担心,我和你爹自然会想办法解决。”张氏从容不迫拍了拍边泞瑶的肩膀,“你先回你房中,我和你爹商量些事情。” 见自己爹娘都没有太大反应,边泞瑶也冷静了不少,暗骂自己实在没出息,用绢帕拭去脸上的泪珠,和边玄檀与张氏请了安,便出了房间。 听得自家女儿脚步声走远,边玄檀和张氏才逐渐面色严峻起来,眼底都有担心的神色。 第43章边家对策 张氏手在茶壶之上悬而不决,眼神里思索之光流转,过了好久才取了茶壶,给自己和边玄檀各倒了一杯茶,开口就是对边玄檀的警示。 这件事确实非同小可,自己夫妻二人要尽早打算才是。 大手一挥,端过茶杯一饮而尽,尽显此时心中的复杂,边玄檀摇头问起自己夫人有什么主意,叫张氏尽早说出她的打算。 若是边家出手再晚些,怕安峤滏就回了京城,自己就要被安婉卿那黄毛丫头害了。 “眼下只有老爷你去你妹妹边氏那里,参安婉卿一本,说她不守妇道,整日抛头露面一个办法了。”张氏脸上露出奸|诈神色,出的招也是颇为损人。 边玄檀听了张氏出的办法,立刻露出疑惑神色,前些日子里,张氏派自己丫鬟去安家散布谣言,收效甚微,这次又是这一招,能有什么作用? 身为其妻,张氏自然能知道边玄檀心中疑惑,开口便给边玄檀解释了,自己叫他如此做的种种缘由和好处。 之前自己叫自己贴身丫鬟,素若去安家下人里扰乱安婉卿视听,给安婉卿只是造成麻烦,扰乱安婉卿工作的进度,并没有打算,直接就能叫安婉卿放弃追查。 而这次,若是边玄檀直接去妹妹边氏那里告状安婉卿,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定然会听自己的话,叫安婉卿不要继续做这不守妇道的事情。 边氏本身性格就较为软弱,定然也不会叫安婉卿做些出格之事。 这样,安婉卿虽已追查出边玄檀在安家生意上做了手脚,却也没机会找出证据证明,边家就会安然无事。 张氏实在打得好算盘。 可是,张氏这一计谋的基础,是建立在安婉卿只查完了账本的条件上的,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安婉卿的工作效率,早就超过了他们的预期。 张氏以为,安婉卿尚且还是个黄毛小丫头,即使有再多聪明才智,办事也定不如大人那般雷厉风行,这些时日即使加班加点,也就是能将边玄檀做的那些事情,勘察出来而已。 但其实,事实上,安婉卿早就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心智能力上,完全是二十多岁的女子,还是已经经历了一世动乱的女子,自然不是其他人可以想象的。 安婉卿不仅早就发现了边玄檀的那些破事,更是将其一一记录在案。 听了张氏一番计谋种种,边玄檀点头称是,将自己的夫人夸赞了一番,心中稍稍安定下来,但不知为什么,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此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还是张氏方法最为靠谱,边玄檀也只好照做。 心里不禁庆幸,自己娶了个足智多谋的夫人,边玄檀笑逐颜开地坐到张氏身边,在张氏耳边说些她爱听的起来…… 而玉莲此时已经到了安家,四下寻找小姐安婉卿,被其他下人告知,小姐正在和张先生以及夏侯琛彦,在张先生住处商量大事,不知何时回来。 玉莲知道自己不能前去打扰,便自己先回了住处,静静等安婉卿回来,再与她汇报自己的好消息。 张荧权的房间内,安婉卿皱眉说着自己的想法。 刚刚一阵思索后,安婉卿觉得,只有让朝中宰相辅佐夏侯蔚闻,才能在夏侯琛彦和夏侯蔚闻这次的争夺中,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安婉卿再看张荧权和夏侯琛彦的反应,夏侯琛彦沉默不语,也在权衡着安婉卿所说办法的可行性,而张荧权并没有多少意见,兀自点了点头,示意安婉卿自己的赞同。 “安小姐所说的办法自然是好的,在下也明白宰相在朝中的决定性作用,只是,宰相大人是我朝命官,为人清廉,刚正不阿,应该不会轻易被我拉拢,站在我这一边。”夏侯琛彦皱着眉头,手指轻刮下巴,神情显得十分为难。 微微一笑,安婉卿脸上的表情却好似胸有成竹,她只怕张荧权和夏侯琛彦觉得,自己的办法没有作用,既然两人都只是觉得不好实施,那便是最好解决的了。 “太子殿下,我且问你,既然宰相大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那他最想看见的是什么?” 看着安婉卿偏头看向自己,露出笑容,夏侯琛彦不禁放松回答道:“应当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君主英明理智。” 点头称是,安婉卿接夏侯琛彦的话说下去。若是当朝天子昏庸,民不聊生,那正是宰相大人,最不愿意看到的。 “你的意思是,若是夏侯蔚闻成功,将我拉下太子之位,日后成为我夏国君主的结果,是宰相大人不愿意看见的?”夏侯琛彦渐渐明白了安婉卿的意思,脸上表情逐渐明朗起来。 “没错,只要我们将夏侯蔚闻的种种告诉宰相大人,再用你自己的领导能力和各种才能,相信宰相大人必定会支持你的,再不济,也不至于倒戈夏侯蔚闻那一边,而且,我也会与你一起,用我人脉手段帮助你。” 安婉卿面带笃定之色,仿佛已经预料到结果了一般。 自己前世辅助夏侯蔚闻的时候,也曾试图拉拢宰相大人,但是那宰相大人实在正直,始终不肯持中立之外的态度,而且还隐隐有些看不惯夏侯蔚闻,让自己在前世颇为头痛。 但是这一世便不一样了,宰相大人越是正直看不惯夏侯蔚闻,就越是对自己和夏侯琛彦有利。 听得安婉卿这一番话,夏侯琛彦觉得,自己做事向来为夏国百姓,也问心无愧,苍天应该不会待自己太薄。 点头应允,夏侯琛彦继续开口道:“既然安小姐如此说,在下也觉得有些把握了,那就有劳安小姐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帮助太子殿下,是我身为盟友分内之事。” 安婉卿摆手表示客气,心中开始计划,应当如何帮助夏侯琛彦,将当朝宰相拉拢成为太子党,发挥最大作用。 夏侯琛彦看安婉卿认真为自己思考种种的样子,脸上神情不禁柔和下去,温柔道:“安小姐实在是帮助我很多,若是有机会需要我帮忙,在下定然在所不辞,这一点还希望安小姐不要客气推辞。” 安婉卿心里想着,自己帮他只是为了报复夏侯蔚闻,这家伙实在是客气过头。 安婉卿也不能解释自己帮助他的原因,只好笑着说,自己若是真的遇上解决不了的事情,自会让太子殿下出手。 张荧权看着安婉卿和夏侯琛彦之间状态,兀自悄悄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第44章朝中宰相 而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又是就怎样拉拢宰相一事讨论了起来,张荧权鲜少发言,但一开口便是金口玉言,都是说出了事情的关键,叫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又一次刮目相看。 “既然这样,那你我各自准备两日,两日后,午时之后,你我在宰相大人家府外的得聚茶楼碰头。” 商量事罢,安婉卿又将见面时间地点规划好,为夏侯琛彦招揽宰相做好计划。 此事事不宜迟,怕是夏侯蔚闻也会找上宰相大人,若是真被夏侯蔚闻花言巧语,将宰相大人骗了去,占了先机,那夏侯琛彦日后的路,怕是很难走下去了。 夏侯琛彦点头,记下安婉卿的话,起身告辞道:“时日不早,我该回宫了,近来非常时期,若是回宫晚了,被抓住什么把柄,那我做事将会有极大的局限性,就不与二位多说了,有劳了。”说着,夏侯琛彦谢绝安婉卿送他的要求,起身离开了安府。 留下安婉卿和张荧权又商量了一些,两日后见到宰相应该如何做的细节,尤其是安婉卿身为太子殿下的合作伙伴应该做些什么,开出怎么样的条件等,安婉卿才恭敬告别了张荧权,回到自己闺房,顺便看看玉莲是否已经回了安府,在边家那边的状况如何。 “玉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安婉卿就看见玉莲坐在茶桌一边,看见自己脸上露出得意神色。 安婉卿一看便知玉莲带了好消息回来,刚解决一件事情又能听些好消息,安婉卿自然是十分乐意的,赶紧坐下问玉莲,边家状况如何,边泞瑶有什么反应。 看安婉卿着急神情,知道自家小姐最近压力颇大,需要一些好的消息舒缓压力,玉莲也不多卖关子,开口就说了自己在边家时跟边泞瑶相处情形。 玉莲格外说了边泞瑶听见自己透露,安婉卿已经彻查边玄檀之事时的失魂落魄神情,再看安婉卿,脸上露出笑意,却沉默着开始思索些什么。 “小姐,你怎么了?玉莲按照你所说的做了,边泞瑶的反应也如同小姐你预期的一样。”见安婉卿半天不语,玉莲有些急了。 过了好一会儿,安婉卿才说道:“我知道,一切都如同我所料,我再跟你说,要不了两天,最快就是明天,边玄檀就要有所动作,想要扳回一成了。” “边家现在肯定方寸大乱,张氏也定会给边玄檀出些急于求成的办法,才能阻止我弄垮边家。” 安婉卿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灯台上雕刻的花纹,嘴角露出些许笑容:“毕竟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回京,早点出手,边家就多一分安心,但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正是我要的结果,我也不惧那边玄檀能做些什么。” 玉莲看着自家小姐略显稚嫩的容颜,和脸上展现的不符合年龄的老成神色,不禁在心中暗赞一声,俗话说绣花枕头,自家小姐却是才貌双全,更是有些一般女子没有的果敢。 夸赞了一番安婉卿,玉莲和安婉卿又随意聊了聊其他事情,便服侍安婉卿上|床睡去了,今日事情颇多,安婉卿也是早早就乏了。 说不定明天就有更多的事情发生,需要安婉卿费心。 第二日,安家门口早早就停下了一辆马车,马车装饰低调却不失华丽,上头刻着一个“边”字,显然是边家来了人。 安婉卿还在梦乡,不知正如自己所料,边家迫不及待出手了。 边玄檀前来找自己的妹妹,安家夫人边氏,要告安婉卿一状。 边氏起床倒是早得很,梳妆打扮一番来到正堂,接待难得来看望一次自己的哥哥边玄檀。 若说对自己这个哥哥,边氏也算是了解。 边玄檀为人不算得太坏,但是心机颇有一些,尤其是娶了个夫人张氏之后,两夫妻没事就合计着一些无伤大雅,但是却为一般正派之人所不齿的事。 边氏本来没事也不怎么想与哥哥边玄檀一家来往,但是边玄檀因为自己的关系,要求安峤滏给自己谋个差事,安峤滏也不能拂了面子,只好让边玄檀在安家商铺,管理茶庄布庄等生意。 这么些年来,倒也管理的不错,边氏也觉得边玄檀尚可,虽少来往,但是感情也不至于太差。 今日自己这好哥哥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所为何事。边氏心中疑惑,只能看边玄檀要说些什么,总不能是专门来与自己这个妹妹联络感情的。 边玄檀见到边氏,看自己这个妹妹在安家也没谋得什么大权,心中便是恨铁不成钢。 若是边氏能争点气,多些心机手段,就能多为边家谋些福利,也就不枉自己这么多年对这妹妹的关爱。 心中这些见不得人的想法,自然不会说出口叫妹妹知道,边玄檀今日一来是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 于是换了一副痛心疾首的面容,边玄檀端着沏着好茶的茶杯,叹气开口。 “小妹,今日专程一来,是为了看你,也是为了给你提个醒。” 边氏皱眉看着边玄檀,不知边玄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边玄檀话茬,问边玄檀话里什么深意。 提醒?她有什么事需要边玄檀特意登门提醒的? 边玄檀继续一脸痛心疾首的神情,问起最近边氏和安峤滏的女儿,安婉卿可是在管安家生意。 又说自己听说是安婉卿自己提出来的,安峤滏也同意了。 听到边玄檀说的是这件事,边氏露出更加疑惑的神情道:“大哥到底要说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小妹愚钝,大哥这种说话方式,小妹实在是难听懂。” 心里想着,自己这个妹妹多时不见,倒是变得会和自己耍嘴皮子起来。 边玄檀压住心里的不耐烦,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外面流传着安家大小姐安婉卿,整日抛头露面,不待字闺中,学习琴棋书画,却与做生意的人打交道,不珍惜自己待嫁小姐的身份。” 听了边玄檀这话,边氏眉头一皱,脸上神色显得十分不愉快:“大哥,此言诧异,我女儿婉卿将安家生意管理得井井有条,怎么会是她不守妇道?” 边玄檀露出无奈神情,摊手对边氏解释着,说这话他听了也不舒服,但是也不是他边家传出来的,边氏又何苦对自己发脾气? 第45章当面对质 边氏眉头依旧紧锁,但是神情半信半疑问着,说这风言风语自己怎么没有听过,自己是婉卿母亲,倒是这大哥边玄檀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婉卿这孩子定然也在为这留言伤神,但是她越是处理,越叫着留言传的厉害,婉卿定是不敢和你说,安府下人更是不敢传这流言,你才不知道,我猜想你也不知道,才加急过来告知你一声。”边玄檀眼底尽是奸诈神情,但是却隐藏得很深,不被边氏发现。 不等边氏接话,边玄檀继续说道:“婉卿每日抛头露面着实不好,虽然她的才能有目共睹,但好歹是个女儿家,整日与商人打交道,时间长了性子野了,影响便大了!我这个做舅舅的,也不好说她,只有你这个当她娘亲的,说话她才听得进去!” 就在边玄檀添油加醋一番,就要将边氏说得云里雾里听信谗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清脆爽朗。 “舅舅,你说话我哪里不听了?婉卿倒是要亲自问问看了!” 听到门外传来安婉卿的声音,边玄檀心中一惊,心里暗道,自己为了不和安婉卿正面交锋,尽量找了错开的时间来这安家,谁知道还是被安婉卿撞个正着。 若是当着边氏的面撕破脸皮,日后相见必然十分尴尬。 其实安婉卿也没有起得很早,最近一段时日忙碌万分,永远觉得困乏,没有多余的时间睡个好觉。 昨晚歇息下前,本是打算今日一觉睡个够,好好补一下,前几日流失的睡觉时光,谁知却从梦乡里被玉莲叫醒,说是边玄檀大清早便来了安家。 这下安婉卿是彻底恨上边玄檀了,将所有的账一股脑算到边玄檀身上。 便在玉莲服侍下打扮得体,来了大堂,刚走近便听见了边玄檀说的自己的坏话,还是跟自己母亲参自己一本,这叫安婉卿实在无法耐着性子,躲在门外继续听下去。 边玄檀听到安婉卿说话,转身见安婉卿一步步走进大堂,不由自主站起身来,仿佛被安婉卿身上的气场压制了。 说也奇怪,安婉卿在他边玄檀眼里,明明还只是个毛头小丫头,怎么却能叫自己有种老成和胆战心惊之感? 暗骂一声自己出了幻觉,被小丫头片子突然出现,惊成这样实在没有出息,边玄檀重又坐回座位,脸上却笑容满面,仿佛刚刚参了安婉卿一本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和安婉卿说起话来。 边玄檀脸上笑容和蔼可亲,透着极深的关切:“婉卿,舅舅这只是就事论事,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何必生气?” 安婉卿冷笑不加掩饰地表现在脸上,反击边玄檀起来。 说自己不守妇道还不是针对自己?本来外人根本没有关注过自己是女儿家,却去经商之事,如今被边玄檀一说,好像真的是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谁说女儿家就一定要待字闺中,若是能自己成器,又何必在乎别的那些眼光。 再说自己出去经商,也只是和家中商铺的人打些照面,怎么说是抛头露面,和男人整日打交道? 听了安婉卿不留情面的一通反驳,边玄檀脸上神色顿时有些挂不住。 但是自己却不能在此就被这丫头片子占了上风,不再和安婉卿多说,边玄檀又转向自己的妹妹边氏,脸上神色痛心疾首。 边玄檀说了一通,什么安婉卿现在小小年纪就已不服管教,日后必然给安家带来祸患之类的话,看着边氏有些犹豫不决的神色,边玄檀在心中暗自得意。 安婉卿敢和自己斗,简直就是自讨苦吃,今日自己这一次告状,必然叫安婉卿以后,再也无法插手安家商铺的生意。 见边玄檀已经毫无顾忌,撕破脸皮,安婉卿走到母亲身边,手搭在母亲边氏肩膀上,眼睛盯着边玄檀,露出似笑非笑神色。 看到安婉卿露出如此神情,边玄檀心中升起些许不祥的预感,但是转念一想,这小丫头还能拿出什么手段? 自己以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的规矩压她,又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安家,于公于私都是自己更加占理,安婉卿还能怎么反驳? 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边玄檀也笑容满面看回去,脸上慈祥之意以假乱真,再看边氏神色略显纠结,显然是不知道该听谁的话才好。 “既然舅舅你铁了心,要叫婉卿不管安家商铺,那婉卿倒是要问问舅舅,到底是何居心了?” 安婉卿脸上神色丝毫不失底气,“莫非是因为自从婉卿执掌安家商铺的主管权后,舅舅就少了很多可以捞油水的机会?” 听了安婉卿毫不客气拆穿自己的话,边玄檀脸上神色不变,眼神却是微不可查地一缩,抬手指向安婉卿:“你这孩子,要是说这话,便太叫我这个做舅舅的失望了,为了自己的名声污蔑我这个舅舅,怎么是你小小年纪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反正边氏也不知道安婉卿所说是真是假,安婉卿手中也没有证据,只能被当做是小孩子的无稽之谈罢了,反而徒增笑料。 边玄檀心中暗自得意,自己只需要让边氏相信自己就好,毕竟自己已经管理安家生意这么久,还是在安家商铺中有些权威的。 边氏听了边玄檀一席话,再看边玄檀脸上种种气愤神情,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哪一边。 边氏性格本就优柔寡断,虽说相信自己的女儿,但是另一边,自己的女儿毕竟年纪尚小,话语可信程度还是很低,更何况是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 不过安婉卿所说,倒是使边氏多留了个心眼,自己哥哥的性格,自己自然是十分了解,要是说为了让边家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享受荣华富贵,也是很有可能出些计谋,叫安婉卿不能再管安氏商铺的事情的。 如此想来,却叫边氏心中更加难以抉择。 但是毕竟安婉卿是自家人,而边玄檀算是半个外人,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所以自己还是只好多教训安婉卿一些。 就在边氏准备开口之时,安婉卿仿佛知道边氏心中所想,将玉莲唤到自己身边,悄声吩咐了些什么。 玉莲转身离开,安婉卿才对自己母亲边氏说,自己有东西要给她看看,顺便也能叫自己的舅舅无话可说。 听自己女儿说了这话,边氏便将自己原先的话吞进肚子里,耐心等安婉卿叫玉莲拿的东西拿上来。 边玄檀则是坐在旁边仔细看着安婉卿神色,见安婉卿不骄不躁,从容不迫,心中顿时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第46章边家失权 但是边玄檀心理素质也是极强,不见棺材不掉泪,也是巍然不动,等着安婉卿要给边氏看的东西拿来。 他今天还真是不相信,安婉卿能拿出什么,叫自己觉得下不来台的东西出来。 玉莲动作倒是也快得很,很快便按照安婉卿的吩咐,从书房拿来了一本账簿样的本子,走来交到安婉卿的手里,又和安婉卿低声说了两句,确认自己没有拿错,才又退下去站到了一边。 看着安婉卿接过玉莲拿来的本子,边玄檀倒是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以他一直掌管着安家大部分的生意的记忆,这本账簿不像是之前安婉卿拿走去看的布庄茶庄的账簿,却好像是一本全新的账本。 这账本能做什么?边玄檀不禁嘴角挂起冷笑,但不知为何手心却渗出汗来。 “娘亲,你看这个,自然就明白了。”安婉卿也不管边玄檀什么神情,只是将自己手里的本子交给边氏,让边氏自己决断。 边氏一个女子,又不似安婉卿对生意之事那么感兴趣,自然是不大能看懂账簿的。 边玄檀见安婉卿拿账本给边氏看,不禁冷哼一声,心说,看安婉卿能翻出什么浪花。 只见边氏看着那本账本样的本子,神色愈发凝重,后来眉宇之间尽是薄怒之色,过了好一会儿,将账本翻了大半,边氏才缓缓将手里本子合上,抬眼看向自己的哥哥边玄檀。 安婉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边氏耳边悄声补充道:“娘亲,这些你都可以直接对比原来的账本,都是婉卿那几天连夜赶出来的。” 将手狠狠拍在茶桌之上,桌上的白玉的茶杯顿时被震得一颤,边氏脸上愠怒神色,让边玄檀顿时觉得,自己恐怕是着了安婉卿那丫头片子的道了。 边氏嘴里说着边玄檀好大的胆子,敢在安家的生意上做手脚大捞油水,以为没人会知道吗? 边玄檀听了顿时急着解释,让边氏不要听安婉卿一面之词,说了些自己多年来对安家忠心耿耿,替安家打点生意,含辛茹苦之类的话。 和边氏一起冷眼相看边玄檀睁眼说瞎话的安婉卿抬手,冲边玄檀一挥,叫边玄檀不用多解释,现在他做的那些事情,都已经被自己和母亲了如指掌,证据确凿。 “你有什么证据倒是拿出来,莫叫自己难堪!”边玄檀气急,声音顿时提高了不少。 边氏怒极,从来不随便发脾气的边氏生气起来,也是叫安家的下人们心中惶恐。 只见边氏将手边的账本,狠狠摔到边玄檀的面前,怒道:“你居然还想狡辩,非得叫我把话说得难听才会承认是不是?” 慌忙拾起手边的本子,边玄檀手忙脚乱翻开一页一页看去,只见账本内页写着自己账簿之中,前后不通之处,连哪一页哪一行,都写得十分详尽。 顿时,豆大的汗珠就,顺着额头花落了下来,边玄檀慢慢把手里账簿合上,放到一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手足无措起来。 安家下人从来没见过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个个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看着边玄檀来安家弄的这一出闹剧,眼神互相传递之间,似乎是都在奚落着边玄檀,同时一个个看向安婉卿的眼神里,不禁都带上了赞赏的神色。 自家小姐从容不迫,应对边玄檀上门诬陷的种种,都叫安家下人心中佩服。 不仅在治理生意方面很有自己的手段,在处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上,小姐也是丝毫不输大人。 今日一事一旦传出大堂,在安府中肯定又会给安婉卿立威一次。 “小妹……我……”边玄檀自从刚刚看了记录自己恶行的本子,便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似乎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把安婉卿已经彻底查清自己做了假账,并且还一一记录在案的可能性排除! 现在边玄檀算是知道了,自己这个侄女真的不可小觑,就是因为轻视了她,才叫自己摔了跟头。 若是从一开始,安婉卿要查茶庄布庄的账目之时,就想方设法将账本销毁,叫安婉卿无从查起,也就不会导致自己大费周章,最后还落得如此这般下场了。 边氏一挥手,眼神中尽是不耐烦的神色,对自己这个哥哥,是真的恨铁不成钢起来。 本来以为边玄檀只是会耍些小聪明,但还算无伤大雅,谁知道边玄檀竟然在安家的商铺生意上,做了这么多手脚。 若是不被人发现还好,这要是被安峤滏发现了,叫自己这个做妹妹的脸面都没有地方放。 看着边玄檀此时手足无措的样子,边氏实在升不起半点同情心,尤其是再想起,刚刚边玄檀还试图为了自己的利益,诬陷自己的女儿之后,边氏将眼睛一闭,一副不想再看见自己这个哥哥的样子。 边玄檀此时深知,自己彻底失去了一切机会,只好态度完全改变,连忙向边氏认错,说自己只是一时间财迷心窍,但是还是一心为安家办事的,希望安婉卿和边氏能给自己一次机会。 若是自己失去了在安家的一切权利,那么边家的生活将会一落千丈,这是自己最为接受不了的。 想到这里,边玄檀便愈发后悔起来。 现在的安婉卿和边氏,怎么还会听得进去边玄檀的种种花言巧语,边氏告诫边玄檀一番,叫他以后不要再妄图耍什么心计,老老实实地办事,又让安婉卿做主这事,生意上的事情自己不懂。 见自己好几日的辛苦没有白费,安婉卿自然是喜不自胜,但是还是控制着自己的神情变化,一本正经地对边玄檀说,自己是相信他的,日后还是会让边玄檀替安家掌管生意,否则就是屈才了。 边玄檀听了安婉卿的的话顿时喜出望外,还没将感激的话说出口,便又听见了安婉卿接下来的安排。 “舅舅,以后安家在湖州的生意,就由你来主管吧,希望在舅舅的管理下,湖州的生意能够有所起色。” 安婉卿脸上带着古灵精怪的笑容,尽显少女俏皮神态,颇为可爱。 可是这句话让安婉卿在边玄檀看来,仿佛是个应该被拖去受折磨的最可恨的人。 因为安家在湖州产业少得可怜,并且湖州是夏国最出名的贫穷的州,店铺开在那里,只能勉强保证不亏本。 湖州的治安又是十分不牢靠,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让自己去湖州管理生意,不是叫自己干苦力吗? 第47章彻骨恨意 湖州种种条件,自己去了不旦捞不到油水,还要为生意怎样才能不亏本而费尽心机。 若是去了湖州,不出半年,自己应该就会比现在苍老个五岁以上,在那边掌管安家生意,自己还不如换个别的差事。 边玄檀脸上神色苦不堪言,但此时自己状态就是骑虎难下,若是自己此时拒绝安婉卿的这个提议,怕是会让自己背负上更加难听的名声。 而且自己这些勾当,安峤滏尚未回到安家,便是还不知情,若是安峤滏知道了,以安峤滏强势手腕和性格,还有对安婉卿的宝贝程度,自己恐怕是会得到比现在凄惨得多的结果。 无奈之下,边玄檀是好假装听顺地应允了安婉卿的提议,不仅如此,自己还要给安婉卿点头哈腰,表示对安婉卿宽容的感激。 这叫边玄檀心中,简直对安婉卿的恨意,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叫自己如此丢了面子,日后若是有机会,定然叫安婉卿好好得到教训!边玄檀这么想着,将自己眼里的恨意隐藏得极深。 安婉卿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是不怕边玄檀报复的。 湖州天高皇帝远,任那边玄檀再怎么有手段也翻不出巨浪,只能空余恨意。 而且湖州生意对安家来说无足轻重,就算是真的被边玄檀搞垮吃干抹净,也并无大碍。 只要这边玄檀的权利在安家被架空,自己就少了一份担忧。 安婉卿满意地看着边玄檀恨恨的神色,脸上露出天真笑容,明眸皓齿如春光般灿烂无暇。 “希望婉卿和小妹原谅我这次过失,不要把此事告诉安峤滏。”边玄檀继续低眉顺眼恳求道。 他深知自己此时决不能鲁莽,本身自己就已经被小妹怀疑,失去了原有的地位,现在态度再不放缓些,恐怕日后再无翻身机会。 边氏已经不想多说什么,眼神看向安婉卿,意思是都交给安婉卿来决定。 此次安婉卿揭发边玄檀之事办的漂亮,边氏不禁心中对自己的女儿,更多了几分信任,自此更是要全力支持安婉卿所做的事情。 安婉卿明白自己娘亲的意思,一本正经地对边玄檀说道:“舅舅若是真的有心悔改,婉卿自会把事情办好,不给舅舅再添别的困扰。”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安婉卿既威胁了边玄檀,又是给了边玄檀一个机会,安抚了边玄檀。 不过安婉卿心中知道边玄檀此人性格,锱铢必较为人刻薄,多半是不会悔改,而是找机会报复自己。 边玄檀怎么日后怎么做,就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只需稍加提防便可。 又向安婉卿和边氏保证了一番,自己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云云,边玄檀一脸后悔之色,缓缓退出安家大堂,告别自己小妹和侄女后转身离去。 在转身之际,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化得阴狠无比,堪比翻书速度。 来到安家门口,对等候多时的马车车夫比了个手势,话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边玄檀坐上马车,就回到自己的边府之中。 心事重重的边玄檀一路上脑袋空空,倒是把自己失败的大半缘由归错于张氏身上。 若是安婉卿知道了,怕是也要替张氏委屈一番。 张氏替边玄檀出谋划策,边玄檀自己倒是没费什么力气,最后失败了,张氏还要被边玄檀嫌弃一番,真是费力不讨好的典范。 很快就回到自己府邸,边玄檀黑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张氏和边泞瑶还不知道今日在安府发生了什么,本来还满心以为边玄檀定会大获全胜回来,谁知道母女二人一见边玄檀脸色十分不好,便知道事情怕是办坏了。 “相公,发生了什么?怎么脸色如此之差?”张氏关切地迎上去,给边玄檀看座,倒了一杯茶水,才坐到边玄檀身边,开口询问起来。 边玄檀没有好气地看了张氏一眼,把张氏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又不敢追问,只好等边玄檀自己说。 过了好一会儿,边玄檀才慢慢把今日自己在安家,怎么样演了一番戏,怎么差点蒙骗过自己妹妹边氏,最后怎么样被可恶的安婉卿戳穿之事一一说了一遍。 末了还嫌弃地说张氏是个草包,出的主意个个不靠谱,害得自己今日在安家被羞辱了一通。 边玄檀为了给自己保全面子,特意添油加醋,说了自己怎样差点成功的部分,粗略带过了自己被安婉卿揭穿、自己认错的部分。 张氏听了边玄檀一番诉说还有教训,心里也是委屈得紧,自己绞尽脑汁出谋划策,最后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但是知道自己相公好面子,自己更不能戳穿,否则就是往火坑里跳。 张氏附和边玄檀,将安婉卿骂了一遍,见边玄檀稍稍冷静了些,才又追问起,安家可否给边玄檀什么惩罚。 “惩罚倒是没有,只是将我调到湖州,管理安家在湖州的商铺。”边玄檀支吾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听到此言,张氏和边泞瑶大惊失色。 湖州状况和京城比千差万别,不仅捞不到油水,更是离家千万里,这叫自己和女儿们待在家里怎么过? 思索一番,张氏深知,自己边家的好日子到头了,想要依靠捞安家油水,来保证家中的种种奢华开销是不可能了,看样子需要另辟蹊径,才能叫自家翻身。 张氏看看边泞瑶,转念一想,心中又是有了打算。 知道自己此时不能说些风凉话,更是不能提及边玄檀气头上的种种,张氏避重就轻,安慰了边玄檀一番,倒是冷静不少。 而边泞瑶却是忍不住抽抽噎噎起来。 父亲离开京城,家里状况又要一落千丈,这对边泞瑶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若是自己出身差了,怕是不会再叫太子看上眼了。 想到这里,边泞瑶更是难过万分,泪水如雨水滚滚而下,不一会儿就沾湿了手里的绣帕。 看得一旁边玄檀心烦不已,直想发火。 第48章肩上重任 张氏知道自家相公边玄檀此时正是不能惹的时候,赶忙对女儿边泞瑶使了眼色,叫她不要再做声烦边玄檀,免得一会儿自己吃苦。 而后又安慰边玄檀,说自己在京城,边家也还安在京城,定然是能找到机会翻身的。 那安婉卿年纪虽小,但是人小鬼大心机深沉,这一次吃了她的亏,下次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会轻视于她了。 说到这里,张氏又露出神秘神情,接着对边玄檀说着,最近边泞瑶和太子殿下倒是交情日渐加深,若是自己女儿,能够成为太子殿下的枕边人,那边家日后的生活自然不用发愁,边玄檀也不用再去那湖州受苦了。 边玄檀听得张氏一番安慰,心情果然好了不少,但是却对自己女儿边泞瑶产生不了多少信心。 当今太子出了名的不讲儿女私情,若是要真的叫自己女儿一步步慢慢发展成为太子妃,抑或是太子侍妾,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更何况这还是在毫无干扰的情况下,一切顺理成章,边泞瑶才能有上位的可能,但是事情必然不会如自己等人期待的那么简单。 边泞瑶听得自己爹娘如此策划,心中虽也对未来成为太子妃的生活充满了憧憬,但是自己的劲敌是安婉卿,这叫刚受了安婉卿重重打击的边家,实在提不起信心。 将自己心中担忧对爹娘一说,边泞瑶脸上露出为难神色,说自己怕是不能达成爹娘的期盼了,实在是没有信心,能够斗过安婉卿那女人。 边泞瑶此女,心中小九九颇多,但大部分是些女儿家不切实际的幻想,若是要幻想成真,她边泞瑶却是没有那个心智,所以还需要有强大的助力才能实现。 不过边泞瑶忘了,自己母亲张氏,可是边家的谋士。 见自己女儿都如此没有信心,张氏恨铁不成钢地打了边泞瑶一下,说她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自己边家确实势单力薄,家底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如安家,但是自己可以找盟友啊。 前些日子从安家回来,边泞瑶不是说了安婉卿的庶姐安静芸,似乎也对太子殿下有所念想吗?既然现在与安婉卿抢不过,那边索性让安婉卿也抢不成。 边泞瑶可以和安静芸合作,先将安婉卿用计谋挤出争夺的队伍,再和安静芸斗。 那安静芸和钟氏一看就知道是些庸人之流,自己与她们斗,自然是不需要太费力气。 听了母亲张氏一席话,边泞瑶眼前一亮。 张氏说得极有道理,自己若是和安静芸合作,机会自然大了很多。 而且虽然安静芸的目标也是太子殿下,但是同时安静芸也对安婉卿恨之入骨,定然也是愿意与自己合作,扳倒安婉卿。 连忙夸自己母亲足智多谋,边泞瑶和边玄檀都是心情好了不少,觉得自己边家的好日子还没有到头,一切都还没有见分晓。 张氏又和边泞瑶说了一番,怎样拉拢安静芸和钟氏之类的计策,听得边泞瑶频频点头称是。 边玄檀则是先回了自己的书房,顺便吩咐下人把自己的东西整理一番,毕竟不论边泞瑶成功与否,都是过段时日之后的事情了,自己还是要先去湖州受一段时间的苦头。 “若是你能让安静芸和那钟氏主动出手,而不脏了你的手去害安婉卿,咱们即使被发现也受不了牵连,倒霉的是那钟氏和安静芸。” 张氏如此这般地和边泞瑶说着,边泞瑶却是一脸似懂非懂。 要如何才能与钟氏及安静芸合作,却能让自己全身而退不被牵连?边泞瑶智谋有限,实在不能理解自己母亲的话中话。 见自己女儿如此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张氏几乎自己都要对女儿失去信心,但是还是耐心解释说,若是边泞瑶嘴上说着,和钟氏安静芸母女合作,但是只起一些挑拨作用,撩拨得安静芸耐不住出手,要对那安婉卿做些什么。 然后自己又在一边出谋划策,使安静芸和钟氏相信自己是真心帮助,对自己放心。 最后就能使安静芸替自己出手害那安婉卿,但是如果失败,事发也不会波及自己,毕竟空口无凭,只要说安静芸和钟氏是诬陷自己的即可。 边泞瑶听着母亲张氏的种种教导,茅塞顿开,立刻便要去找那钟氏安静芸母女商讨大事,但是立刻被张氏拦了下来。边 泞瑶不解,为何事不宜迟,母亲却要自己按兵不动。 张氏面色带有得意神情,一双吊梢丹凤眼里满是算计神情,脸上奸诈神色不加掩饰,不过这番神态在边泞瑶看来,却是叫自己安心的很。 耐心听母亲张氏解释了一番,边泞瑶才不得不暗叹,母亲的心智过人。 上次太子殿下去安家,安静芸和钟氏演了那么一出戏,必然是会安婉卿看出来整治一番的。 也不知道安婉卿会用什么样的手段,现在刚过去这么些许时日,安静芸和钟氏说不定心中对安婉卿还充满忌惮,心里正是对身边事情最为机警的时候。 若是给她们出谋划策,说不定反而被怀疑,告发到安婉卿那里博得一个好感,那自己安家将会屋漏偏逢连夜雨,彻底在安婉卿那边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之前的所作所为,也很有可能在安峤滏回到安家之后,被安婉卿告知。那就不止是安婉卿和自己边家之间的事情,以安峤滏性格,必然好好惩治边家一番,尤其是边泞瑶的父亲边玄檀,将会首当其冲深受其害。 要是等过段时日,安婉卿对钟氏安静芸母女俩的看管放松下去,自己再去和钟氏安静芸商量合作之事,必然能叫急于复仇的安静芸二人听信,合作成功的几率必然大大上涨,自己更加能从中受益。 夸奖自己母亲果然十分有远见,边泞瑶将母亲教导全部悉数记下。 张氏得意回道,自己过过的桥比边泞瑶吃过的盐都多,自然不是她这个十几岁女儿家的可以相比的。 第49章安家主人 就在边泞瑶和张氏在边家种种策划之时,安婉卿在安家也和自己母亲边氏谈起心来。 看着面前脸上逐渐有些风霜痕迹的母亲边氏,安婉卿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涩。 前世自己不仅没有尽到应尽的孝道,还为了辅佐夏侯蔚闻那个负心人,险些将安家拖垮,一直问家中索取,却没想过回报自己的双亲。 父亲安峤滏长期为了自家的商铺奔波劳碌,很少在家,但是只要在家,对自己就是有求必应。 前世之时,夏侯蔚闻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让自己对父亲提了不少,现今看来十分过分的要求,只是对夏侯蔚闻有利,而对安家只有负担。 前世的时候,父亲安峤滏也有让自己接管安家生意的意愿,父亲从不在意自己是个女儿身,还格外宠爱自己,但是自己却对帮父亲分担忧愁,没有半点兴趣,只知道顾自己的儿女情长,最后还落得被自己最相信最爱的人背叛的结局。 即使是到了最后关头,父母亲人也没有怪罪自己,只是感叹和心疼自己的命运。 想到前世种种,安婉卿眼睛不禁有些湿润,再看向面前的母亲边氏的时候,眼神更加温柔,却也包含着不同于一个十几岁少女般的沧桑。 看着安婉卿看向自己的眼神,边氏不禁一怔,自己这个宝贝女儿自从某一天开始,忽然叫自己看不透起来。 虽然表面看起来,她依旧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安婉卿,时不时有些鬼点子,聪明过人,但是只有最熟悉安婉卿的边氏心中清楚。 不知为什么,自己这个女儿已经变了,变得不像普通这个年纪的少女一样天真无邪,而是心中装着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给予自己女儿全部信任的边氏知道,再怎么变化,安婉卿依旧是自己的女儿,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所以,无论安婉卿变成什么样子,自己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安婉卿。 安婉卿和母亲边氏之间一阵无言,但是温暖的亲情,却流转在两人眼神之间。 回想起前世种种,安婉卿不禁思念起,自己在赣州的弟弟安瞿镰起来。 安瞿镰也是自小聪明伶俐,早早考取了功名,被派往赣州做官,每年回家次数寥寥无几,叫家人实在思念得紧。 不过安瞿镰也是安家的骄傲,虽然一心向往仕途,不准备为官,但是自己姐姐安婉卿,现在可以管理安家生意上的事情,也刚好免了安瞿镰肩上的压力。 想起前世安瞿镰被凌迟,临死前对自己说的,来世要做自己的哥哥,保护自己,安婉卿心口一阵绞痛,既然现在自己重生,也算是半个来世,自己还是他的姐姐,那就有责任保护他不再受伤害。 安婉卿心中感慨万千,但却无一能对人说出口,这些事情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既然老天爷给了自己重新来一次的机会,一切重新洗牌,那么自己就理应承担这一切,然后报复那些人,这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收起心中的感伤,安婉卿拉着母亲边氏的手,笑着说了一些体己话,居然又得知自己的弟弟安瞿镰,因为在赣州政绩极佳,被调回京城为官。 安婉卿转念一想,掌管下层官吏的那个朝中大臣,似乎是夏侯琛彦的手下,估计是夏侯琛彦稍微动了些手脚,否则,即使政绩过人,调回京城也是各地官员,挤破头要争抢的事情。 想到这里,安婉卿心中不禁对夏侯琛彦多了点感激。 安瞿镰回到自己身边自然是最好了,回到京城做官,也能给夏侯琛彦更多助力,自己安家的脚跟也能站得更稳。 夏侯琛彦这一招走得确实不错,又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安婉卿和母亲边氏又是闲话一会儿,才告退前去安家商铺,接手边玄檀留下来的烂摊子。 临走前,边氏握着安婉卿的手,叫安婉卿不要太过劳累,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更爱玩一点。 知道母亲能看出自己的变化,还有自己心中的负担,安婉卿爽朗一笑,刻意作出古灵精怪的笑容应答着,叫边氏不用担心,自己自然有分寸和打算。 来到书房,将前些日子拿回来的账簿带走,安婉卿便带着几个侍从离开了安家,一一前往安家的那些商铺,主要还是之前边玄檀管理的那几家。 前段时日自己清理了,安家里边家派来的眼线,但是安家商铺中,那些边玄檀留下的手下还是不少。 毕竟边玄檀在安家管理生意已有些年数,早就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若是不将这些势力清除,日后边玄檀卷土重来,或者倒打一耙,自己和安家还是没有招架之力。 总不能叫边玄檀时时掌握着,安家生意的种种消息,这实在叫安婉卿放不下心。 坐在马车里思考着自己应当用何手段,很快,安婉卿便来到了,边玄檀手下的最大的一家布庄。 因为之前一直是边玄檀在打理,安婉卿从来没有来过,所以这布庄的伙计还有掌柜的,都不认识安婉卿就是自己真正的老板,也最合适安婉卿来个下马威。 若是第一家成功了,后面的几家商铺就会变得好处理多了。 现在自己是父亲不在家时的安家之主,若是连叫自己手下的人,听命这一点都做不到,自己还怎么配被称为安家之主? 安婉卿走下马车,抬头看向眼前小楼的精致牌匾,安氏布庄几个烫金大字高高悬挂。 再细看整栋小楼外观,朱楼翠阁好不雅致奢华,雕栏玉砌,楠木的房梁坚固无比,一看便是极好的匠人设计打造,整个安氏布庄的外观,便叫人觉得不是普通店家。 事实上这家安氏布庄,正是安家在京城的布庄中等级最好的,一般只供给王公贵族布匹,提供订做裁剪服饰的服务,是安家布庄生意的一个重要部分。 但之前却是叫边玄檀一直管理着,把大部分油水都捞了去。 不仅如此,边玄檀还以需要提高店铺档次为由,向安家索求钱款,装修这布庄。 第50章婉卿立威 但是实际上,边玄檀要去的钱款,都被边玄檀拿去中饱私囊,补贴了边家,而这家安氏布庄,根本就不需要多少银两修缮。 这些个中细节,安婉卿在细查账本的时候都已经发现了。 不过,要说全是边玄檀一个人的做法,也着实是冤枉了他,这其中必然有这家布庄掌柜的勾结,虽说边玄檀主是管理着这间布庄,但是若是得到了好处,不给其他手下分一点去,也不能叫那些手下心甘情愿跟着自己。 所以安婉卿来了,要整治那些边玄檀的心腹势力,必然是要费一番力气。 因为边玄檀被自己扳倒,这些人以后也再也捞不到好处,肯定如边玄檀般对自己怀有敌意,要是要让他们服服帖帖,日后不再像边玄檀一般跟自己耍手段,安婉卿还需要多想些计策。 缓缓走进这家富丽堂皇的安氏布庄,安婉卿左右顾盼,布庄里的人倒是不少,大多衣着雍容华贵,不是平常人家。 店里伙计也十分忙碌,忙着帮前来的客人挑选布料,往返仓库,给客人量取身上种种尺寸。 安婉卿在店铺中间站了一会儿,立刻就有伙计上前询问,是否需要点什么。 心中暗自点头,安婉卿暗想,这边玄檀虽说吃了不少油水,办事倒也算牢靠,若不是一直叫他管着安家生意的大权,会给日后留下大患,自己倒是不想管这边玄檀怎么做。 对伙计吩咐了一声,安婉卿叫那个伙计,把商铺的掌柜的叫来,自己要和掌柜好好聊聊。 伙计面露难色,回答安婉卿道:“这位小姐,我们家掌柜的实在不好请,也不是随便就会出来见您的,有什么事情您就跟我说,我肯定办到叫你满意。” 这也不怪那伙计,他也不认识安婉卿,只觉得是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做的衣服不满意来无理取闹来了。谁能想到这么小小年纪的姑娘,会是京城第一商贾之家安家的家主呢? 安婉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叫身后的小厮拿了块玉牌过来,给那面露为难之色的伙计一看,那伙计眼神顿时就直了,看看玉牌再看看安婉卿,一咬牙,对安婉卿说,叫安婉卿在这稍后片刻,自己这就去叫掌柜的出来。 点头应允,安婉卿自己找了柜台后面的位子坐下,一点都没有外人的样子。 别的伙计被刚刚那个进去给掌柜的报信的伙计打了招呼,看安婉卿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同,也不敢上来说什么。 安婉卿刚刚给那个伙计看的玉牌,正是自己父亲走之前交给自己的,代表安家家主身份的玉牌。 安婉卿这人,安家商铺的那些人或许不认识,或者即使认识也假装不承认,但是这玉牌,是他们不得不认的。 身为安家商铺的伙计,见到象征安家家主身份的玉牌,自然是要毕恭毕敬。 不多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这个中年男人衣着深紫色大袍,腰间缠着深色腰带,腰带上挂着玉佩,衣袍上金线绣的花纹栩栩如生,叫人不禁眼前一亮,一看便知这男人生活养尊处优,身份不凡。 刚刚前去报信的伙计,就跟在那个中年男人身边,还在对他说着些什么,中年男子听着,眼睛望向安婉卿这边,眼神悄悄打量着安婉卿,眼里藏有不屑神色,显然对这个小丫头片子很是不服。 没几步,中年男子就走到安婉卿面前,拱手对安婉卿道:“在下安氏布庄京城大掌柜张桂明,见过安小姐。” 张桂明一席话说得客气有礼,但是动作却是没有多少恭敬之色,只是拱手作揖,连腰都没有弯,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向安婉卿,眼神之中完全没把安婉卿放在眼里。 安婉卿自然知道这个张桂明是怎么想的,平时和边玄檀狼狈为奸,兄弟相称地勾结惯了,怕是已经把这家安氏布庄当做是自己的产业了。 见到自己这个安家家主,连个基本的礼节都不重视了。 自己年龄虽小,身份上却是压了他不知多少筹,这张桂明这么不识好歹,也不要怪自己给他一个下马威了。 冷笑一声,安婉卿瞥了张桂明一眼,就将目光收回,不急不缓地开口问道:“张掌柜,咱们第一次见面,你这礼节倒是做得很足啊?” 呼吸一滞,张桂明眼神一缩,他没想到这丫头片子看着虽小,胆识倒是不小,面对自己这年龄比她大了好几倍,阅历也定然远远超过她的长辈级人物,还能保持如此气势。 不过张桂明的性格和心态,自然不会被安婉卿这一句问话就吓到。 张桂明脸上露出笑意,但是却不改自己态度,装傻道:“安小姐说笑了,莅临商铺有何贵干?” 怎么?自己还不能来自家的商铺看看了? 安婉卿收起脸上神情,露出一股严厉神色,反问张桂明,自己来这里是什么事情,他还不清楚吗? 张桂明心中细细一阵思索,自己刚刚得知,那边玄檀已经被安家调往湖州。 那湖州偏远贫困,边玄檀必然是犯了事才被调过去吃苦,但是边玄檀办了什么坏事,自己虽然清楚,但不知道被查出来的是哪一件。 要让自己相信是眼前这小小女儿扳倒了边玄檀,实在是不易。 若是自己先乱了阵脚不打自招,那不是正中了安家那些人的下怀? 张桂明心念一转,继续对安婉卿解释说,自己还真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才叫这安家家主来了自己这商铺。 “我也不说你犯了什么事,就单论你见到我这安家家主的种种态度,就能叫你离开我这安家商铺,离开这京城!” 安婉卿眼中露出厉色,顿时脸上小女儿的稚气便尽数脱去,家主之风尽显。 张桂明没有想到,安婉卿态度如此强势,看来自己不能蒙混过关,必须好好会一会这安婉卿,免得轻了敌最后受苦了。 连忙做出知错神态,张桂明拱手弯腰做了一揖,给安婉卿赔礼道歉,说是自己鲁莽了,见到安家家主是个小小女儿,便生了轻视之心,希望安婉卿不要怪罪。 安婉卿略一惊讶,暗道这张桂明也是个识时务能屈能伸的人物,不过自己今日立威,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就能成功。 第51章张大掌柜 张桂明不与自己在这个问题上计较,但必然有其他的办法叫自己难堪。 若是他不轻视自己还好,若是真对自己瞧不上,怕是就要多吃些苦头,叫他也下不来台了。 心中这样想着,安婉卿脸上也放缓神色,假意笑着回复,说自己也是为了整顿家中商铺风气,既然张大掌柜如此识时务,自己也就不多难为他,大家相安无事便好。 张桂明也是虚与委蛇,和安婉卿客套了一番,心中却是嘲讽着,这女儿家家的果然拿不出什么手段,这就和自己放下架子,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边玄檀的事情必然不是这安婉卿一手操办,而是另有其人背后捣鬼陷害,才把边玄檀拉下马。 “张大掌柜,你们这布庄这一年来的账簿,拿出来给我瞧瞧罢。” 安婉卿脸上温和表情不变,看着张桂明,手里端着伙计刚刚奉上来的茶,边用茶盖撇去茶叶,边开口说道。 说完,安婉卿缓缓喝了一口茶水,饶有兴致地偏头注视着张桂明。 心中略一疑惑,张桂明即刻吩咐手下去将这一年来的账簿悉数取来。 一年来的账目数量极多,这安婉卿也是狮子大开口,敢夸下海口叫自己全拿来。 即便她是真的能看懂,又怎么能在一时半会儿里找出不对的地方,从而叫自己解释不出呢? 嘴角挂着嘲讽的冷笑,张桂明也是叫伙计给自己看座,不等安婉卿发话,就坐在了安婉卿身旁两三尺的位置。安 婉卿眼睛斜瞟张桂明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还不是自己真正发威的时候,这张桂明不见棺材不落泪,自己便叫他知道,轻视自己,骄傲自大的后果! 安婉卿来安氏布庄也没有多大张旗鼓,即使是叫张桂明下来会见自己,也是在柜台之后,店里的顾客都没有被打扰,只是少数几个张桂明的心腹手下在一旁看着。 柜台后面统共就十个人不到,安婉卿的侍从和张桂明的侍从,加上安婉卿和张桂明本人。 从来没见过真正的安家人来几次的,布庄伙计有些面面相觑,之前基本上都是只见到边玄檀来店铺中看看,而且和张桂明还是称兄道弟,态度颇佳,那安家家主安峤滏也来过一两次,但基本没有管过什么事情。 今日这安婉卿来到店中来势汹汹,还拿出安家家主玉牌,这叫这些伙计有些摸不着头脑。 尤其是张桂明的心腹们,更是如同张桂明一般,眼里露出不屑地看着安婉卿。 大家都不相信这小小女娃,今日来着安氏布庄能整出什么大事,只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安婉卿如何唱独角戏,最后被大家喝倒彩罢了。 安婉卿何尝不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只是坐在那里。 自己有备而来,还能叫这些自大轻敌,毫无准备的人欺负了去?那还叫自己日后,怎么管理安家其他商铺? 很快,一个伙计就把账簿抱了个满怀,从楼上走了下来,眼里满是对安婉卿的探寻神色。 在张桂明的眼神示意下,账本被重重摞在安婉卿面前的地上,账本扬起些许尘土,呛得安婉卿拿起帕子掩口咳了一声。 “安小姐若是身体不适,也可以先行回府,查账之事,我张桂明自然会解决。” 张桂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婉卿,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语气里满满是自己是这安氏布庄的主人的意思,完全没把眼前安婉卿这真正的主人当回事。 笑着回答了张桂明的关心,说这点小事自己还能承受,安婉卿随手拿起账本就细细看了起来,也不管身边张桂明那一群人的反应,一页一页翻阅起来。 本来以为安婉卿没那本事看这些账簿的张桂明,顿时有些觉得怪异起来,但也按捺着性子,看安婉卿逐页地慢慢翻阅。 很快,时间随着安婉卿翻阅账本的动作缓慢流逝,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张桂明就开始耐不住起来。 谁知道这安婉卿定力如此之强,竟能小小年纪,翻阅如此枯燥的账本长达半个时辰,都一动不动专心致志,叫人心里烦躁,又有些惶恐。 要是张桂明知道安婉卿前两日,才刚刚翻阅了几乎所有的边玄檀管理的生意的账簿,并且找出了绝大部分的漏洞误差,估计会骇得,立即承认自己和边玄檀勾结的事情。 两世的磨砺,让安婉卿变得性格沉稳可靠,智谋过人的同时也沉着冷静,看大量的账本对同龄人来言,即使是从小被培养成家族接班人的商家之子,也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但是对安婉卿来说,却显得十分轻而易举。 心中强大的恨意支撑着安婉卿,让她知道,自己一旦开始做了,就不能退缩,更不能轻言放弃。 张桂明开始坐立不安,但好歹也是坐在雕花梨木的椅子上,还算舒服,但身边那些手下就惨了,站在一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好不煎熬。 但是没有张桂明的吩咐,他们也不能退下或是歇息,只能靠心里对看掌柜的叫安婉卿吃瘪的那点期待支撑着。 完全不着急,心中暗作打算的安婉卿放下一本账簿,又拿起下一本,一副要看完近一年所有的账本的架势。 张桂明的手下苦不堪言,而张桂明等着等着,也渐渐有些恼了。 这丫头片子莫不是在戏耍于自己?怎么看这账簿看个没完,好似看故事书一般津津有味,不顾旁人的眼光? 眼见着天色慢慢晚了,要等她看完这些账本不知等到猴年马月,难道她永远看不完,自己等人就要一直在这陪着不成! 终于耐不住性子的张桂明,皱眉询问安婉卿道,这账本一本一本看又能看出什么? 安婉卿若是存心来找自己麻烦,那自己也没兴趣多奉陪了。 听张桂明这不耐烦的一番话,安婉卿冷笑一声,眼睛也不抬,将手里的账簿缓缓合上,丢到了已经看完的账簿那一摞之中,才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张桂明,眼神犀利,看得张桂明心里一紧,但旋即又放松下来,暗想不知安婉卿在虚张声势什么。 第52章一一对账 “张大掌柜,你说我存心来找你麻烦,还真是了!”安婉卿脸上带着逼问神色,整个人气势骤然上涨,站起身来,从身后侍从的手里拿了一本本子,正是自己前段时间,记录下边玄檀种种账目漏洞的那一本。 将手里账本翻开,安婉卿开始逐条对账念了起来:“十一月五日,售出花罗织锦三匹,四百两,妆花缎五匹,七百两,双丝绫织四匹,六百两,妆金库缎云锦三匹,一千二百两……” 张桂明开始听着安婉卿拿出,那本不知道是什么的本子念得不明就里,但随后听着安婉卿念出的卖出布匹的数目和金额,脸色渐渐变得不大正常起来。 这些具体数额和卖出的银两数都是正确的,和自己店铺中账本的数额却是不同。 张桂明管理的这家安氏布庄,因为名贵布匹种类繁多,价格利润也颇为高昂,在做账时,少记上一两匹布,或者将卖出去的价格压低写上,就能有巨大的油水供他和手下分摊。 这些账目只有张桂明最清楚,边玄檀虽然管理安氏布庄,但是具体各家店铺情况不同,布匹的价格也是有所变化,所以对这间安氏布庄一字号的价格也不甚了解。 这样层层油水剥削下来,这间安氏布庄的价格,就变得十分高昂,但给安家反馈回去的利润,却和普通的安氏布庄其他字号所差无几。 但是价格虽然高昂,因为名声响亮,气势颇大,京城的王公贵族依旧愿意,在这家布庄购买优质布匹,所以生意也一直十分兴隆,安家也就没多关注。 张桂明靠着当这家安氏布庄的大掌柜,捞的油水可见一斑。 本以为账目只有自己清楚,即使被清查也不会出事,谁知道面前这小丫头片子一开口,就报出了自己经营的真实账目,这叫张桂明心里着实吃了一惊,不禁有些乱了方寸。 念了差不多有半个月的商铺账目,安婉卿似笑非笑地抬头看向张桂明,问张桂明可觉得,自己念出来的数字有些不对? 张桂明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就承认自己那些勾当,一摆手笑着回答安婉卿说,不知安小姐从哪弄来这些奇怪数字,这些布匹价格如此高昂,若真是这安氏布庄的账目,恐怕早就因为价格过份,而在京城无法立足了。 心中暗道,不知是谁向这黄口小儿偷偷举报,递了真正的账目明细,想来怕是自己手下心腹,为了博得安家信任出卖了自己。 安婉卿年纪尚小,定然不如自己老谋深算,要玩心机诈自己就范,自己若是不承认,她怕是也没有别的方法,今日之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对自己的想法暗自点头,张桂明又转念想着,看来自己是需要好好清洗一下手下之人,免得日后再惹祸端。 就在张桂明心中思绪翻转的时候,安婉卿突然将手里茶杯,重重放在一边的茶桌上,怒目而视张桂明道:“张大掌柜好气势!我将真正账目明细报与你,都不能叫你承认自己的罪行?你好大的胆子,蒙骗安家家主,还面不改色!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被安婉卿突如其来的火气骇了一跳,张桂明眼神一闪,也丝毫不弱气地应答安婉卿,说自己不知有何罪行,若是安婉卿强行冤枉于自己,自己至多辞去这掌柜职务,留个名声,免得落人笑柄。 脸上厉色不变,安婉卿讽刺说道,怕是今天,张桂明这掌柜职务是做不成了。 说着,安婉卿将手上本子丢到张桂明怀里,丝毫没有再给他留面子的意思,叫张桂明自己好好翻翻,看看里面那些数字和细节都眼熟否。 接过安婉卿丢的账本,张桂明心中无名火起,这黄口小儿对自己出言不逊,如此不敬,实在不是对长辈礼节。 但忍耐了心中怒火,张桂明细细翻阅账本,心中越是心惊,每一项都是这安氏布庄的真实账目,几乎没有多少误差。 “安小姐,我不明白,你给我看这账目的意思?”张桂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鸭子嘴硬,还反问安婉卿,想占领先机。 安婉卿也不恼,看出张桂明举动是黔驴技穷,嘴边含笑,徐徐开口道:“张掌柜,我知道你心中,在怀疑什么,你也不用多虑,你的手下都对你忠心耿耿,没人向我举报,你私吞安家商铺财产的事情,这些账目,都是我从你和边玄檀的商铺交易中查出来的。” 之前拿边玄檀管理的那些商铺的账本时,为了不打草惊蛇,安婉卿没有大张旗鼓,来到这一字号搜寻证据,而是先仔细勘查边玄檀经手的那些账目,果不其然叫自己发现了端倪。 为了掩人耳目,边玄檀没有直接和张桂明进行交易,而是通过手下几个布庄茶庄的资金周转,将赚得多余的钱流转一番,层层克扣,最后全部流入自己手中。 安婉卿不得不感叹。边玄檀好计谋,能想到如此保险的方法,这样最后被查出,也只是做账的账房先生的错,因为每一层都有失误,具体追溯到谁的头上也不好说,只能是账房先生背上计算不精的黑锅。 但是张桂明和边玄檀不能想到的是,真的会有人如此耐心细致地研究那么多账本,最后还能将所有误差找出,一一记录再结算,得出真正的账目明细。 阅读账本本就枯燥无味,更何况数目庞大,而且做出这一切了不得事情的人,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子。 将自己所做的种种告诉了张桂明,叫那张桂明再升不起狡辩之心,安婉卿也不再说话,就看着张桂明脸上种种神色变化,显然内心复杂纠结,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其实此时的张桂明心中五味杂陈,自己显然是太过轻视这安婉卿了,不过即使没有轻视她,也已经晚了,边玄檀一被拉下马,自己也就不远了。 不过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就是怀有侥幸心理,以为这安婉卿没有多大本事。 若是自己早点认错表了衷心,或许能得到安婉卿的一番赏识也说不定。 思索了半天,张桂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第53章更换人手 过了好久,才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对安婉卿弯腰拱手道:“安小姐,不愧是安家老爷不在时,钦认的代理家主,果然不同凡响,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智性格,着实叫人佩服,我张桂明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银两确实是我私吞了,与我那些手下没有多少干系,他们跟着我,也没有拿到多少好处,希望安小姐大人有大量,放他们一马。” 这一次张桂明的弯腰拱手和赞美之词,已经不再是逢场作戏掩人耳目,而是发自内心,对这个小女孩产生了佩服之意。 看样子之前传说张荧权张先生,被她请去当了谋士也多半是真的,若是再有人因为安婉卿的年纪身份,对她产生质疑,那真是自讨苦吃了。 张桂明身后的那些心腹,此时心中也是惊讶不已,本来在他们心中,十分有智谋的张大掌柜,也在这小小女子面前认了罪,一个个顿时也没了刚刚的气势。 又听见张桂明说出一人担罪的话,脸上都露出不忍之色。 一时间气氛压抑,心中各是思绪万千。 见张桂明已经承认他自己的错误,安婉卿满意地点点头,暗道,张桂明也是个有性格之人,这时候也不忘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一点倒是叫自己颇为赏识。 站起身来将手背到背后,安婉卿转身一个一个,看去这些安氏布庄的掌柜伙计,脸上露出严肃神色继续说道:“其实今日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我知道这家安氏布庄的一字号生意向来兴隆,是我安家的手段,也是你们这些伙计掌柜的功劳。” 安婉卿态度忽然一变,叫张桂明和伙计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安婉卿玩得又是哪一出起来。 刚刚还严厉质问自己,现在有夸奖自己等人治理有方,不知安婉卿究竟又在作何打算。 心知自己现在举措,肯定又叫这些人摸不着头脑,安婉卿心中暗笑,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吃,这等计谋收买人心最是好用。 安婉卿接着道:“发生这等掌柜的私吞商铺钱财的事情,也是我安家管理不到位,也不能全怪你们,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心中所想,我也能猜到,所以,将所有罪过安到你们头上,也实在不公平,张大掌柜,我知道你是受了边玄檀蛊惑,否则以你性格,也不至于如此。” 反正边玄檀也已经没有机会管理安氏商铺,安婉卿不妨就用边玄檀来拉拢一下人心,又说了一通自己对张桂明的赏识,安婉卿才停了口,准备等张桂明表态。 这一时间待遇态度天差地别,张桂明确实有些不知所措,但心中却开始对安婉卿真正服帖起来。 张桂明心里自然知道安婉卿是为了拉拢自己,但是在这些伙计面前夸赞自己,又不将所有罪过归于自己头上,着实是给自己留足了面子。 由此可见这安婉卿人小鬼大,计谋多端,确实是一个值得跟随的人。 况且自己所作所为,安婉卿完全有理由将自己辞去,甚至告发官府,那以安家势力和种种证据,自己也免不了牢狱之灾,但安婉卿愿意招揽自己,着实是对自己照顾了。 “安小姐宽宏大量,在下心中明白,日后愿意继续为安家效犬马之劳,不再有二心。”张桂明弯腰拱着手没有起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安婉卿一挥手,笑道,今日一事,怕是张桂明也不敢再起什么异心。 自己重又给了张桂明一次机会,张桂明就算没有多感激自己,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厉害,说不定还会怀疑自己是否做了手脚,引他上钩,所以肯定不敢再做手段,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况且若是自己辞去张桂明,这安氏布庄一字号是京城最大的布庄,也是安家布庄在京城的支柱产业,生意不可小觑,一时半会请别的人来做掌柜,一是请不到合适人选,二是就算请到了,也不能很快熟悉布庄的业务,不能管理到位。 所以只有张桂明是最合适的人选,换不得。 张桂明的心腹,见自己主人非但没有被惩罚,反而继续当上掌柜,各个眉开眼笑,心中激动。 同时也是好奇不解安婉卿此举是何用意,不过,这些小卒无关紧要,安婉卿这一计策,只需要张桂明明白便可。 摆了摆手,安婉卿让张桂明起身,给了张桂明一个意味深长地眼神,留话调笑,说自己日后会经常来一字号看看,免得张大掌柜觉得安家管理不周,又觉得这布庄是自己的了。 随后,安婉卿转身离开,几个侍从跟随其后,离开了安氏布庄。 解决了一字号的问题,其他边玄檀管理的布庄茶庄,早已是群龙无首,好管理得很,安婉卿一一看过去,将自己觉得合适的人选留下,不合适的人选辞去另请新人,很快就完成了边玄檀被调走后,安家商铺布庄茶庄的生意交接。 顿时,几乎京城所有安氏商铺的掌柜伙计,都知道了安婉卿,并且对这少女的手段作风颇为佩服,边玄檀和张桂明的事情,也被好事者在安家商铺内传开。 一时间安婉卿声名鹊起,在安家的地位,顿时高不可攀名声大噪,叫那些伙计下人们刮目相看,纷纷感叹安家出了个天之骄女,未来必将不凡。 从安婉卿整理安家商铺的人手,到整顿完毕不过短短一日时间,安婉卿名声大噪之势,如洪水般锐不可当,于此同时,安婉卿的弟弟安瞿镰,也终于从赣州回到了京城,风尘仆仆一路赶回家中,已是第二日清晨。 安婉卿从睡梦中苏醒,双眼还朦胧着没有完全睁开,就感觉自己床榻前不远处的茶桌旁一个人影。 吓得安婉卿立刻清醒过来,双眼瞪得浑圆定睛一看,自己的弟弟安瞿镰,正一脸玩味的笑容看着自己。 “你这臭小子,回来了就来惹我,也不把我叫醒,看我睡觉还有意思吗?”安婉卿见到安瞿镰,心中是高兴的,但是姐弟关系从小亲得和一个人似的,自然少不了互损一番。 第54章姐弟相见 见着自己姐姐神气十足,安瞿镰也是笑逐颜开回道:“磨牙打鼾还吧唧嘴,我姐姐这幅样子,不知京城那些王公贵族可还敢接近?哪一日我偏要叫我京城那些好友来看看,把你这幅样子画个像传出去,定然是京城最热门的事情。” 从床上起身,安婉卿也不和安瞿镰避讳,穿着中衣就坐到了安瞿镰身边,笑说自己最近几天已经声名鹊起,不需要安瞿镰给自己做宣传了。 安瞿镰刚从赣州回京城,自然还没有机会,听说安婉卿的那些傲人事迹,连忙开口询问。 安婉卿便是将安瞿镰不在自己身边这段时间,自己处理的那些事情一一和安瞿镰说了,听得安瞿镰好似自己亲身经历一般,心惊肉跳。 听见安婉卿那几日为了查账,劳苦之时眉头紧锁,听见安婉卿说昨日,去安氏布庄一字号大涨威风之时眉开眼笑。 见安瞿镰如此关心自己,安婉卿看着安瞿镰的眼神,也不禁格外柔|软温和。 再仔细打量一番安瞿镰,这才发现安瞿镰这去赣州的时日,长大了许多,脸上棱角尽显,眉眼之间坚毅果决神色深刻,看上去俨然是一个,快要是青年的男子该有的样子。 风采也展露无遗,和京城那些俊朗出名的王公少年相比也毫不逊色,更因为在外奔波劳碌,多了几分踏实可靠。 伸手摸了摸安瞿镰的脸颊,安婉卿心疼地对安瞿镰关切道:“镰儿,你瘦了,也长大了,比我这个姐姐看上去成熟多了。” 安瞿镰将安婉卿的手拉下握住,笑着回说,自己和姐姐本是一胞所生,要是真说起来难分姐弟,只是姐姐从前心智成熟,更加照顾自己罢了。 现在自己赣州为官归来,人也成熟了,以后就会好好照顾姐姐了。 说着,安瞿镰站起身来,又将安婉卿从座位上拉起,安婉卿这才发现,这么久时日没见,安瞿镰已经比自己高过大半头,是个翩翩少年了。 一时间感慨万千,安婉卿又不禁回想起前世种种。 弟弟安瞿镰对自己好自己是知道的,但是前世,自己和叶茹素亲姐妹相称,不能看出叶茹素的背后嘴脸,弟弟安瞿镰提醒自己,最后自己因为叶茹素还跟他产生间隙,伤了安瞿镰的心。 可是最后关头,安瞿镰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来生要做哥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安婉卿一时间眼里盈了些泪水,但还是没逃过安瞿镰的眼睛,连忙追问安婉卿怎么了,忽然之间情绪波动,安瞿镰关切地看着安婉卿,看着姐姐不似自己长得飞快,但却也变得成熟了不少的面容,安瞿镰也是十分激动。 毕竟多久不在京城,不在家待着,安瞿镰见到亲人自然是开心的。 安婉卿连忙解释说,自己是太久不见安瞿镰,想他得紧,他回来了自然克制不住自己心情。 安婉卿拿手边绢帕拭去眼角的眼泪,把安瞿镰往房间门外推,口里说着,自己要梳洗打扮,过会儿再和安瞿镰闲话家常,否则就这样蓬头垢面实在不好。 嘲笑安婉卿长大了,姑娘家的也会害羞了,自己姐姐这样没心没肺的女孩,也懂得爱美打扮了,安瞿镰便出了安婉卿的房间,前往母亲边氏那边请安,顺便再换洗一下,将身上因为赶路回京而风尘仆仆的痕迹,尽数洗去。 不多时,在大堂等候的安瞿镰,就看见已经梳妆打扮好的姐姐安婉卿缓缓走近。 安瞿镰定睛一看,果然和刚刚样子大不相同。 安婉卿一席水红色金线提花织锦裙子,飘逸但不轻薄,腰带上流苏随步伐略微晃动,更显身姿婀娜动人,头上蝶钗轻舞,碧玉耳坠趁着脸庞更加娇艳,精致脸蛋略施粉黛,一弯柳叶眉不俏也娇,实在博人眼球。 再看安婉卿看自己弟弟安瞿镰,眉宇间英气毕露,剑眉星目,身姿挺拔,一席长衫白色为底,领口袖口为墨蓝色,其上暗翠色绣纹沉稳却不失贵气风度,墨蓝色发冠衬得安瞿镰更加斯文睿智。 果然也和刚从赣州赶路回家时的样子天差地别。 姐弟俩再次相见,又是一番眉开眼笑的互相调侃,看出各自变化,心中也是感叹时间蹉跎,转眼间二人就从小小孩童长到如今年纪,能为父母分忧,各担安家重任。 想到自己不想从商,一心投奔仕途,将家中生意重担扔给姐姐,安瞿镰不禁有些自责。 别人家女儿待字闺中,享受荣华富贵,自己姐姐却要为安氏商铺的种种操心劳碌。 似乎看出安瞿镰心中所想,安婉卿笑着开口道:“镰儿如今出息不似别人家男儿,你这年纪就能在京城为官,可是羡煞其他公子哥儿了,若是你将来出息了,我安家也不会因为是个商贾之家,而被那些权贵官员轻贱了,姐姐我虽想替安家争光,但是无奈女儿之身无法跻身仕途,只能靠你给我安家挣得几分薄面。” 心中深知姐姐知道自己所想,变相安慰自己的安瞿镰也不说破,只是默默点头,保证道,自己定然不会叫安家失望,既然已经走上为官之路,必然发挥自己才能,助夏国发展。 听安瞿镰如此一番表示决心,安婉卿才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向安瞿镰介绍,自己的合作伙伴夏侯琛彦了。 这次安瞿镰从赣州调回京城,多半还要感谢夏侯琛彦的帮忙,能让自己姐弟团聚。 安婉卿开口向安瞿镰说起,自己之前办事种种,得到的帮助,大部分来自当今太子殿下夏侯琛彦。 还提起之前徐州赈灾之事里,夏侯琛彦非但没有将功劳独吞,还拉了安家一把,让安家生意顿时在夏国更加占有一席之地的此间种种。 最后,安婉卿还说起,这次安瞿镰调回京城,八成有夏侯琛彦给自己打通了种种关系。 而后,将自己的计划和接下来的打算,尽数告知与安瞿镰,安婉卿知道,之前若是说自己最为相信的人,是玉莲的话,那么安瞿镰回来了,自己的助力和知心之人,又将多上安瞿镰一个。 玉莲尚且还不知道自己的全部计划,但是对于安瞿镰,自己是百分之百放心。 第55章如虎添翼 仔细听得安婉卿一番介绍,安瞿镰眉头紧锁,随后对安婉卿告诫道,伴君如伴虎,即使这夏侯琛彦给自家再多好处,安婉卿也不可将所有身家性命都搭进去。 不过听安婉卿一席话,确实觉得这夏侯琛彦为人可靠,心智手段也颇为过人,选他作为盟友,应该是个明智的选择,若是不太多牵扯到安家的利益,自己姐弟可以竭尽所能帮助。 安婉卿笑说道理自己自然懂得,与夏侯琛彦的合作定然能全身而退,又说,要带安瞿镰亲自见一见夏侯琛彦,表达感激之情,否则岂不是太不懂人情世故。 点头称是,安瞿镰欣然应允安婉卿的建议。 明日午后正是安婉卿要和夏侯琛彦,一同去宰相府中的时候,到时候带上安瞿镰一起,正好能见见夏侯琛彦,说不定也能给自己和夏侯琛彦招揽宰相,再多出谋划策一番。 姐弟二人商量罢了,便一同去往京城中最好的饭庄吃饭。 毕竟是刚回到京城,自然是要给安瞿镰接风洗尘一番,顺便,也是打听一下宰相大人喜好,准备一番。 第二日正午,宰相府外不远处,得聚茶楼。 安婉卿和安瞿镰,坐在茶楼一楼靠窗的雅座,眼睛看着茶楼外来往的行人,等着夏侯琛彦的到来。 宰相大人酷爱清净,这宰相府所在位置,位于京城北城边缘处,住的都是些文人书生,风气极好,且宁静致远,平时鲜少有商贩来此叫卖吵闹,最为适合宰相大人在此清修歇息。 不知道夏侯琛彦何时会到,安婉卿和安瞿镰在茶楼中闲话家常。 姐弟俩平时爱好诗书,从小也经常一起说说古文中自己感兴趣的部分,现在闲来无事又拾起这个兴趣。 两人正说到神话里,自己愿意成为哪种神物,就听到一个低沉男声缓缓开口,声音由远及近。 “若是叫我选,我要做那鲲鹏,天地之大自在任我遨游。” 安婉卿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正是夏侯琛彦已经走到自己二人桌边,脸上带着温和神情看向自己,随即再向安瞿镰点头致意。 本来还奇怪怎么第一次见面,夏侯琛彦就能认出安瞿镰。 安婉卿转念一想,既然是夏侯琛彦将安瞿镰调回京城,自然是已经看过安瞿镰的画像,知道安瞿镰长成什么样子是正常的,所以坐在自己身边,肯定也能认出来。 而且夏侯琛彦对自己很是信任,若是自己带人来见他,必然也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人,所以相信夏侯琛彦即使不认识安瞿镰,也不会对自己心生怀疑。 安瞿镰为官颇有些时间,自然懂得人情世故,起身对夏侯琛彦恭敬道:“在下安瞿镰,见过太子殿下,安婉卿是家姐,承蒙太子殿下照顾。” 见状安婉卿暗自点头,对安瞿镰又补充道,这次安瞿镰从赣州调回京城,也是多亏太子殿下,叫安瞿镰还不赶紧谢过。 其实姐弟俩在家中之时,就已经说过此事,但是当着夏侯琛彦,做一遍效果又是大不相同了。 即使以夏侯琛彦心智,必然知道自己姐弟二人有做戏成分在其中,但是也能感受到自己受到的信任,和姐弟二人的感激。 事实也和安婉卿心中所想的一样,夏侯琛彦听了安瞿镰一番客气,摆手无所谓道,安婉卿也帮了自己不少,一点小事,也是为了大家行事方便,没必要这么客气。 三人坐下在雅座处即兴聊起来,继续刚刚的话题。 说起鲲鹏,夏侯琛彦眼中生出向往神色,念到:“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其翼若垂天之云……若是我是那鲲鹏,便不用似人类一般,为生活种种心烦,心中只有天地,遨游自在,只愿看尽天下美景,寻世界边界。” 听得夏侯琛彦一席话,安婉卿眼底不禁透出些许惊讶。 平日里看这太子殿下,只觉得性格有些沉闷阴桀,好似心中装着许多复杂之事,多半是从小在宫中看惯那些勾心斗角所养成的。 再看夏侯琛彦出手对人,也是狠辣不留情面,虽然对自己这个合作伙伴客气有加,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照顾,但是还是叫安婉卿觉得心中有些惧怕,只可远观。 但看眼前夏侯琛彦的神情,说起鲲鹏时候眼中种种神色,怕是心中自有一番天地,不似自己平时对他的刻板印象。 这倒是叫自己大开眼界,对夏侯琛彦的印象大大改观。 心怀天地志存高远者,多半成大事,胸怀天下。 安婉卿看夏侯琛彦的眼神也不禁柔和起来,又卸下一层防备。 “若是要我说,我愿意做填海的精卫,移山的愚公,心中若是有一番执念,愿意为之尝试努力一番,也不畏险阻,天要拦我,若是不能感动天地,我就逆天,人要拦我,若是不能感化人,我就除掉那人。” 安婉卿接着夏侯琛彦话头说下去,脸上神色坚毅,说出的话也叫身边人吃了一惊。 “即使希望渺茫也要尝试,若是轻言放弃,便配不上老天给的机会。” 这回轮到夏侯琛彦对安婉卿刮目相看。 在夏侯琛彦心中,安婉卿虽然别有一番心智想法,但是还是一个弱女子,若是遇上能用智谋解决的事情还好,还能发挥一番作用,但是遇上别的难事,还是碍于女子身份。 可是现在听安婉卿一番话,夏侯琛彦突然发现,安婉卿比自己想象之中更加坚强刚毅,完全不似一个从小在呵护下长大的女子的样子。 安瞿镰和夏侯琛彦聊得也是颇为投机,同是有抱负的男子汉,自然是很能体会心中感受。 再看着姐姐安婉卿种种神态,安瞿镰心中心疼,再看看夏侯琛彦,嘴角又不禁露出笑容。 若是日后,自家姐姐成了太子妃,和这夏侯琛彦在一起了,也是一桩妙事。 不知不觉间,安瞿镰和夏侯琛彦之间越聊越开心,两人相见恨晚,十分投机。 谈起心中对种种事物的见解,尤其是当今夏国现状,更是恨不得握手立即称兄道弟。 第56章宰相本尊 安婉卿见状,不禁笑说,今日自己将家弟带来看样子实在是个正确的选择。 当今太子能够赏识自己弟弟,定然是最好的事情,自己和太子又是盟友,这样下来安瞿镰的仕途有所保障,夏侯琛彦和自己的合作也更加把稳。 夏侯琛彦笑着回答安婉卿道,若是有安家姐弟助自己,今后必然如虎添翼,多了更多胜算,叫那些想要阻碍自己的人别无他法。 此番话倒是夏侯琛彦发自肺腑,太子殿下平日难得一展笑颜,看来今日确实兴致正好。 随后夏侯琛彦转念一想,忽然认真地看向安瞿镰,开口建议道:“瞿镰,一会儿你和你姐姐与我,一同去那宰相府见宰相大人如何?” 安瞿镰听了此言,心中虽然激动,知道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但是还是疑惑说,这样是不是不大好,自己今日也没有准备什么,突然带自己去见宰相大人,是不是有些唐突? 一摆手,夏侯琛彦不在意道,宰相大人性格刚正,没有什么特殊嗜好,最为爱才,像安瞿镰这样年轻有为的少年,正是宰相大人最为赏识的。 带安瞿镰过去,很有可能事半功倍。 安婉卿也在一边心念转动,开口帮腔道,既然太子殿下发话,安瞿镰就跟自己一起去吧。 而且太子殿下平日在朝中,定然比自己二人了解宰相大人得多,听太子一言必然没错。 连吃了两颗定心丸,安瞿镰也就欣然接受。 要说他自己心里不想见宰相,那肯定是假的,宰相大人是夏国当朝重臣,以忠心和谋略著名,是为官的少年郎心中的向往,若是能与宰相大人相谈相识,必然是一种极大的荣耀和机缘。 现在机会就把握在自己手中,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于是眼见着午后已到,估摸着宰相大人已经用完午膳,夏侯琛彦和安婉卿安瞿镰姐弟,便缓缓走向宰相府大门,叫门口侍卫借由通报一声,自己三人求见。 平日里来找宰相大人的各色人物也不算少数,但是宰相大人脾气,向来直爽不给自己不喜的人留面子,所以拒绝接见是正常的,倒是有时候有些穷酸书生登门,却能顺利放行,与宰相大人通宵彻谈。 那侍卫将三人打量一番,心中判断三人身份,看似低调,但衣着细节华贵,气质不凡,定然不是普通人家子嗣,八成是前来找宰相大人求情办事的。 当下,侍卫就板着脸,挥手道:“宰相大人在府中休憩,不许外人打扰。” 这下安婉卿和安瞿镰顿时面面相觑,没想到刚到宰相府门口便吃了闭门羹,看样子宰相大人脾气古怪,并非虚传,这可如何是好? 再看夏侯琛彦,似乎早有预料,对安婉卿和安瞿镰做了眼神示意不用担心,上前一步,从腰间拿出玉牌,对那侍卫亮出,问道,这样自己三人有机会求见了吗? 侍卫定睛一看,玉牌上刻有“夏侯”二字,字周围雕刻着四爪金龙,栩栩如生,趁着刻的字顿时一种威严感扑面而来。 夏国之人都知道夏侯是夏国国姓,是夏国皇族之姓。就算眼前这侍卫不识得,也该猜到这玉牌是象征皇家之人身份的信物。 不过那侍卫也不愧是宰相府的人,自认认识这玉牌意思,立即俯身跪地恭敬道:“不知皇子殿下来访,有失恭敬,望殿下恕罪。” 夏侯琛彦丝毫没有端皇子的架子,摆手不在意道,身为侍卫尽职尽责是应该的,赶紧替自己三人前去通报。 那侍卫听言连忙进了宰相府内里,没过一会儿就出来,将夏侯琛彦和安婉卿姐弟三人带进府中。 这是安婉卿和安瞿镰第一次进宰相府第,眼睛悄悄四处观察之下,发现宰相府第不像别的当朝大官的家中那样富丽堂皇,而是十分朴素简单。 实木的各种家居装饰,没有过多粉饰,但家中倒是随处可见植物花卉,看样子也可知道是个有好雅兴的人。 心下顿时对这当朝大官的印象,又好了好几分,安婉卿暗想,这种人必然半生清廉,对朝中种种看得极为透彻,若是真的能得到此等人的帮助,日后之路定然好走不少。 宰相府中也没有多大空间,不多时,三人就在侍卫的指引下,来到了宰相府大堂。 宰相大人正在茶桌边安然品茶,神色不变,转头来看向夏侯琛彦问道:“今日何事,叫太子殿下亲临我府邸,实在叫在下面上增光啊。” 安婉卿定睛一看,这宰相大人和心中所设想的大不相同,是一个身材干瘦的半百老先生,身着藏青色长衫,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身上也没有华丽装饰,十分质朴。 手中紫砂茶壶倒是看上去有些年月,是件珍品,眉眼之间仙风道骨,颇有儒学大家的气质,叫人一看便知此人物的不凡。 这宰相大人态度倨傲,不过也是十分相称其身上气质。 夏侯琛彦看样子已经习惯宰相的态度,一点不恼,继续恭敬对宰相大人拱手道:“老师,学生前来希望老师能辅佐自己,成为我党派之人,领军学生党派的其他谋士。” 据说宰相大人,是夏侯琛彦小时候的老师,负责教夏侯琛彦的文史科目,直到夏侯琛彦十二岁为止,所以夏侯琛彦和宰相大人还是有着不少的联系。 但是因此,夏侯琛彦也更加了解宰相此人,从教导诸位皇子开始,就是完全没有偏颇,只负责授课,不管其他事情。 仔细观察着宰相大人的种种神色,安婉卿和安瞿镰姐弟都看不出什么端倪。 宰相刘忠堂还是一脸平静淡然,仿佛夏侯琛彦正在请求的人不是自己。 “若是为了此事,那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刘某没兴趣参与皇子之间的纷争,无意帮助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还是另谋高就吧。”说着,刘忠堂抬手朝门口,做出“请”的手势。 一听此言,几人面面相觑,难道一来就失败了? 第57章桃花一劫 若是没有宰相刘忠堂作为助力,那么和三皇子夏侯蔚闻的争斗,就将极为容易落入下风。 要找朝中其他官员也不是不行,朝中百官,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但缺的是有立场不会轻易倒戈的助力。 那些官员见钱眼开,老奸巨猾,和他们谈合作,若不是走投无路,夏侯琛彦几人实在不愿意考虑。 夏侯琛彦还想开口但不知道说些什么,对宰相刘忠堂的了解,让夏侯琛彦更加不敢轻易开口,怕引起刘忠堂的反感。 而安婉卿在旁边也是心念急转,既然自己是夏侯琛彦请来的助力,总不能什么作用都起不到吧,但是一时间也是什么都想不出。 沉默了好一会儿,刘忠堂请三人离开后,也不管三人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做起事来,边喝茶边翻着手边的书,仔细看着,心无旁骛。 转念一想,安婉卿内心暗暗思索,这刘忠堂说不想参与皇子之间的纷争,可是刚刚夏侯琛彦说的是要刘忠堂领军太子党,并没有说是要对抗其他皇子党派。 宰相刘忠堂既出此言,定然是之前,有其他的皇子前来找过他了。 想到这里,若是说还有别的皇子找过刘忠堂,定然就是和夏侯琛彦斗得难解难分的三皇子夏侯蔚闻了。 当朝天子子嗣不多,共有六个皇子两个公主。 大皇子是皇后嫡子,也是夏国第一个太子,最为得皇帝喜爱,为夏国立下汗马功劳,但后来出征北塞,战死沙场。 二皇子就是夏侯琛彦,比大皇子年幼六岁,是皇贵妃的儿子,众皇子中最为沉默寡言,又心智过人的一个,虽不及大皇子得皇帝喜爱,但是大皇子已经辞世,夏侯琛彦是长子,又得皇帝赏识,于是做了太子。 三皇子夏侯蔚闻,和夏侯琛彦年纪相仿,是陆贵妃的儿子,容貌继承陆贵妃的血统,极为俊美,虽然心智才能不如夏侯琛彦,但在皇上面前懂得包装掩饰自己,所以也颇得喜爱。 四公主是北塞和亲来的韩妃的女儿,和母亲一样异域血统,生性活泼调皮,有些娇蛮,经常出宫和哥哥们比骑射,和韩妃过得倒也与世无争,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 五皇子和六皇子是一奶同胞,同是宜妃的孩子,年纪尚小,参与不到争太子之位的勾心斗角之中。 当朝天子虽然人至中年尾声,但身体也不算差,尚能通知些年月,但等五六皇子长大,还是久了些。 七公主是禧妃女儿,更是刚开始牙牙学语,和五六皇子玩得开心。 心下判断出是夏侯蔚闻找过刘忠堂,安婉卿上前一步对宰相说道:“宰相大人,民女安婉卿,是安家嫡女,刚刚太子殿下匆忙,没有介绍民女,这也正说明太子殿下求助心切,民女相信宰相大人定然知道,太子殿下今日一来所为的,不只是希望,能为自己阵营求一个指导者,前两日,三皇子殿下定然也来找过宰相大人,宰相大人肯定也用相同的方式拒绝了他。” 见刘忠堂神色依旧没有变化,安婉卿一咬牙,继续说道:“若是宰相大人不同意帮助太子殿下阵营,那么太子殿下位置定然岌岌可危,会被三皇子用各种手段威胁,三皇子同是宰相大人教授的皇子,性格宰相大人肯定知道,若是真让他得逞,怕是夏国日后国情可畏。” 听到此言,刘忠堂神色微微一动,没有逃过安婉卿的眼睛。 但稍后,刘忠堂端起手中紫砂茶壶,朝茶杯中续了一杯清茗,端起来饮尽后,手持书卷走到大堂门口,正对着门口一株桃花,嘴里道,这桃花花开花落,有繁花满天之时,也有零落成泥之时,但无论是花开花落,都是桃花自己命数,怨不得别人。 刘忠堂此言,看似是感叹桃花花落,但实际上是说给自己一行人听的,既是反驳自己等人要他辅佐的提议,又是说若是没了他刘忠堂,夏国国情可危,也是夏国命数。 既然刘忠堂这么说,自己也无话可说。 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无奈,若是宰相大人态度如此坚定强硬,那也没有办法了。 至少值得庆幸的事情是,刘忠堂还没有被夏侯蔚闻拉拢去,只是太子党人手不够,还是令人担忧。 一直没有说话的安瞿镰突然开口道:“这桃花虽有花开花落,但是若是有人为干预,还是不一样,若是我在桃花外加盖一层薄纸,就能保证它的温度,延长它的花期,就如同农民种植一般,国事也是一样,若是国有明君,又有名仕辅佐,自然更加繁荣昌盛。” 安瞿镰一番话一出,剩余几人的眼神顿时就看向了他。 尤其是安婉卿和夏侯琛彦,眼中都有惊喜之意,说不定安瞿镰就是自己一行人,此行说动宰相大人的希望。 而刘忠堂看向安瞿镰的眼神则大不相同。 眼前少年郎年纪轻轻,但是看向自己眼神毫不怯懦,更是暗藏挑战之意,身躯虽然略显瘦弱但十分挺拔,自有一番脊梁。 更重要的是,这少年郎说出来的话,也是别有一番见地,叫自己刮目相看。 见将刘忠堂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安瞿镰悄悄舒了一口气。 其实刚刚也是急中生智,若是今日空手而归,姐姐和夏侯琛彦必然十分失望,自己来了也不能是白来,自然要发挥一些作用。 宰相大人学识声名远播,安瞿镰早有耳闻,心中也是崇拜的,所以刚刚和宰相大人言语博弈,其实紧张是有的,但必须强撑着不让别人看出。 介绍了自己是安婉卿的弟弟之后,安瞿镰对刘忠堂一抱拳,致歉说不是故意反驳宰相大人,只是觉得国家之事,定然是不能就那么放任自流,还是需要有识之士同心协力,才能叫它发展得更加繁荣昌盛。 刘忠堂略一点头,夸奖道,这少年还算有点想法,倒是叫自己眼前一亮。 不过,皇子之争,向来纷杂,波及无辜是常有的事情,自己虽是孤家寡人一个,但是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安瞿镰眉头一皱,忽然发现,刘忠堂一直拿在手里的那本书,定睛一看顿时计上心来。 第58章说服宰相 他朗声笑对宰相大人道:“听闻宰相大人满腹诗书,没想到手边常有的书却是兵家经典,看样子宰相大人也不是只会纸上谈兵之人。” 嘴边泛起一丝笑意,刘忠堂饶有兴趣盯着安瞿镰,这少年郎难道也对兵法有所研究?自己空读诗书,还未曾给国家在军事大事上效过力,也是遗憾。 “小子只是在赣州当过小官,侥幸给刺史做过谋士,并不算对兵法有所研究,只是,兵法一门,并不只能用于用兵征战,无论何事,若是熟读兵书,计谋自是不同,世间之事,本没有多少条条框框,只是有人灵活应变,便能将事情做得更好。” 安瞿镰将自己的想法见地娓娓道来,听得刘忠堂眼中暗暗露出赞许之色,略微点头。 更是叫旁边的安婉卿和夏侯琛彦紧张不已,现在看来,似乎这安瞿镰,就是太子一行的最后希望。 安瞿镰又说,若是不能灵活应变,即使熟读千本完本兵书,也是不能在真正的战场上起到什么作用。 同理,读什么书,做什么事都是一样,若是不能真的运用,真的发挥自己的作用,都不如在田地里耕作的农民,得到的收获来的直接。 听得此言,刘忠堂暗暗一惊,脸上露出愠怒神色,看得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心中一惊,不知安瞿镰说了什么,招致宰相大人如此神态。 但过了半晌,刘忠堂却是笑了起来。 “你这少年倒是能言善道,有一番心计,变相说我这老骨头不帮你们太子殿下,就是不能运用自己的能力知识,不发挥自己的作用,还不如那地里的农民是吗?” 知道自己雕虫小技瞒不过宰相大人足智多谋,安瞿镰赶紧做了一揖,口中说道,自己不敢,只是说了心中所想,希望宰相大人不要怪罪。 见安瞿镰只是嘴上服软,言语却是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刘忠堂不禁忽然开怀大笑,上前拍了一拍安瞿镰的肩膀,夸赞道,好久没有见过如此有想法胆识的少年了,敢于和自己当面叫板,指出自己的不对。 这样的少年自己爱才心切,安瞿镰可愿意做自己的关门弟子? 看刘忠堂态度的剧烈转弯,安婉卿一行人都目瞪口呆。 安瞿镰更是心不自禁,赶紧回答说,能成为宰相大人的学生,自己定然是十万个愿意。 很久之前就知道宰相大人是学问的大拿,若是能和宰相大人一起学习,日后定然能少走不少弯路,自己对宰相大人的赏识感激不尽。 “那……宰相大人,辅佐太子党的事情……?”夏侯琛彦适时开口,探寻地问道。 一挥手,刘忠堂心情大好地应答说,这件事情,以后就由自己弟子安瞿镰代劳,自己不会出面太多。 对夏侯琛彦说完这番话,刘忠堂又转头对安瞿镰道,自己这番作为,是否是运用自己能力,和那田地里的农民可有所不同? 安瞿镰赶忙惭愧赔礼道:“老师千万别再笑话学生,刚刚也只是说,个人运用自己才能知识的事情,并没有将老师与那些农人相比的意思,而且,地里农民也未见是粗鄙之人,为国效力方式不同罢了。” 安婉卿见自己弟弟这一行,受益匪浅,竟然阴差阳错博得宰相大人垂爱,成了刘忠堂的关门弟子。 安婉卿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不说夏侯琛彦的事情有了保证,自己弟弟安瞿镰日后的仕途,更是平步青云,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啊。 于是安婉卿和夏侯琛彦二人作陪,安瞿镰和刘忠堂又聊了一番,三人才起身准备离开宰相府中。 临走之前,宰相大人还特意嘱咐安瞿镰,没事就来自己家中,和自己多聊聊。 这话中含义实际上,就是要安瞿镰逐渐继承自己在学术之上的衣钵。 听刘忠堂对自己如此抬爱,安瞿镰怎么会反驳,自然是欣然应允。 三人离开宰相府,夏侯琛彦头一次心情大好,脸上神色满面春风,对安婉卿和安瞿镰感谢道,今天若是没有安氏姐弟,这事情恐怕定然是办不成的。 宰相大人相中安瞿镰也是阴差阳错,要说起来,若是不是夏侯琛彦将安瞿镰调回京城,安婉卿心存感激带着安瞿镰前来道谢,也就没有安瞿镰被带着一起进宰相府这一出,更不会有宰相大人接受安瞿镰,为自己关门弟子,那今日之事便不得解。 刚刚刘忠堂话虽说是由安瞿镰代自己辅佐夏侯琛彦,但是其意就是让安瞿镰当个传话筒,自己不想多参与,想过清净日子,这些事就让年轻人去办。 三人自然明白,这意思也就是相当于,宰相大人同意辅佐夏侯琛彦,加入太子党。 既然如此,大事又解决一桩,夏侯琛彦心中一块大石头放下,和安婉卿姐弟再商量道,最近应当多多关注夏侯蔚闻的状况。 最近除了手下之事,也没有多关注夏侯蔚闻和叶茹素的关系如何发展,要是能让叶茹素和夏侯蔚闻的事情,早日发展起来,也能多给夏侯蔚闻制造点麻烦。 安婉卿听夏侯琛彦一番话,心中觉得很有道理。 最近自己和夏侯琛彦各有事情要忙,倒是忘了叶茹素的事,这段时间闲了不少,便要把安家里那些不和谐的人事,好好处理一番。 之前给自己添麻烦的边泞瑶、安静芸还有叶茹素,这些女人看起来弱小,但是也是一股不俗的力量,不让她们吃点苦头知道害怕,自己总是不能安心,更为以后留下祸患。 安瞿镰自然知道,自己姐姐已经认清叶茹素真面目,不会像以前一样,被叶茹素这表里不一的女人玩弄。 听安婉卿说要处理叶茹素的事情,自然愿意参与帮助。 和夏侯琛彦告别,说改日再商量接下来计划,尤其是安瞿镰,和夏侯琛彦更要多多联系。 安婉卿和安瞿镰与夏侯琛彦分道扬镳,各自回到家中。 路过离安府不远的叶府时,刚巧叶茹素正从外面回来,不知道刚干了什么。 叶茹素眼尖,自然一眼就看见了安婉卿和安瞿镰,眼神一转,招手道:“卿卿,镰儿,你们怎么在这儿?” 第59章贪心念头 本来安瞿镰不待见叶茹素,老远见了本是想绕过去,能不与那女人相谈就不多说一句的,结果谁知道却已经被叶茹素看见了自己,无奈之下,只好跟着姐姐安婉卿走过去。 叶茹素看看安瞿镰,脸上关切问道,安瞿镰不是在赣州做官,怎么回来了?自己消息不灵,也不知道镰儿回来了,否则就做东请吃饭大家相见。 内心冷笑说吃这女人请的饭,也不怕被毒死,安瞿镰开口回道,这两日刚回京城,是承蒙上级眷顾调回京城的,以后都不用再去赣州了,叶表姐费心,自己和姐姐忙碌,这饭啊,还是有机会再说吧。 知道安瞿镰向来不待见自己,叶茹素也不和安瞿镰斗嘴,心中虽火气上涌,但还是竭力忍着。 再心念急转,暗道这安瞿镰能调回京城,肯定是安婉卿和太子殿下夏侯琛彦关系不一般,得到的好处。 想到这里,叶茹素心中是一万个不服气。 自己容貌倾城绝色,怎么叫安婉卿这小丫头片子把太子抢了去。 自己是没有出手,近来和三皇子夏侯蔚闻打得火热,否则安婉卿定然没有半点胜算。 心情这才平复了一些,叶茹素不理安瞿镰,对安婉卿嘘寒问暖道,近来听说安家商铺动荡颇大,可是劳累了安妹妹,又要和太子打交道,必然很是费心的。 安婉卿知道,叶茹素是想从嘴里套出自己的话,想知道夏侯琛彦种种消息,自己怎么会那么容易让她得逞。 于是安婉卿脸上带着笑意回道,“不劳烦叶表姐费心,太子殿下人极好相处,安家商铺事情也处理妥当了,我倒是可以过上清净日子。” 被安婉卿无意中炫耀了一道,叶茹素脸上也堆起假笑,说幸亏安婉卿前段时间给的消息,自己和夏侯蔚闻相处甚好,若是有机会成为皇子宠妃,那也是自己的福气了。 听到这话,安婉卿倒是真心真意对叶茹素感叹道:“若是如此,婉卿心中一桩心愿也是能了结了。” 若是叶茹素和夏侯蔚闻真的在一起,也免得叶茹素先陷害自己,再费尽心机蛊惑夏侯蔚闻,一心想做那福晋了。 “卿卿把我这个表姐放在心上,真是叫我感动不已。” 叶茹素不禁有些疑惑,安婉卿把自己和夏侯蔚闻撮合在一起,还真心希望自己过上好日子的样子,实在叫自己心中觉得不安。 可是细想,对自己也没有多少坏处,更是对安婉卿没有好处。 又和叶茹素客套一番,安婉卿和安瞿镰借口说回去,母亲还在等着自己姐弟吃晚饭,这就要告辞。 叶茹素也不挽留,目送安氏姐弟离去后,就在叶府门口处等着,仿佛有什么人要接迎。 安婉卿和安瞿镰走过一段路后回头看向叶府,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缓缓停在了叶府门口处。 安婉卿觉得眼熟,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那是谁的马车,直到一个人身影从马车上走下来,手里拿着折扇,衣饰华贵,安婉卿才突然反应过来。 那个人不是夏侯蔚闻吗! 难怪叶茹素要在叶府门口恭迎,原来要迎的人是三皇子夏侯蔚闻。 看样子这二人最近确实打得火热,不用自己牵线搭桥了。 安婉卿不再关注叶茹素,和安瞿镰转身离开走得更远。 而这边叶茹素见到夏侯蔚闻,脸上升起两朵红霞,神态娇媚道:“茹素恭迎三殿下,三殿下快请进叶府小坐。” 种种神态,叶茹素确实是做戏的好手,虽然对夏侯蔚闻也有点意思,但是叶茹素还是对做太子妃有着不小念想,但若是叫她完全放弃夏侯蔚闻,她也不愿意,如此贪心,也没人知道她心中真实所想。 夏侯蔚闻见到美人,心中自然明朗痛快,嘴里说着叫叶茹素不必太客气,自己二人已经十分熟稔,不然自己也不会来这叶府和叶茹素好好聊聊。 说着,夏侯蔚闻和叶茹素一同走进叶府。 叶家下人都见怪不怪,跪地向夏侯蔚闻请安,那些婢女们却不敢多看夏侯蔚闻几眼,拼命低着头,等叶茹素和夏侯蔚闻二人走过去。 都知道夏侯蔚闻性格招风,若是被夏侯蔚闻看中临幸,这些婢女既没有做太子枕边人的身份,更不敢有那个念想。 若是叫自己小姐叶茹素看见了,哪个婢女眼神勾|引夏侯蔚闻,自然免不了好一顿家法管教,得不偿失。 叶茹素和夏侯蔚闻一路走进叶茹素闺房,夏侯蔚闻毫不避讳地,跟着叶茹素走了进去。 叶茹素的闺房,是典型的女儿家的房间,檀木暗红色漆成的床榻,红色流苏金纱床帐,房间内正中,一个小鼎状香炉内,袅袅青烟升起随后消散于空中,香气迷|人。 正是西域进口,夏国最受京城达官贵族家女子喜爱的香料,再经由调香师悉心调配的熏香。 茶桌由金丝楠木制成,低头细看,金丝细密品质上佳,桌上青玉茶壶茶杯,入手温凉,叫人爱不释手。 在茶桌边坐下,夏侯蔚闻轻嗅空中若有若无的香气,眼睛微眯,温柔笑道:“茹素的闺房,真是装饰精致,配上面前美人,更叫人流连忘返。” 夏侯蔚闻是宫中三皇子,什么样的珍宝没有见过,说夸奖叶茹素房间的话,还是为了引出对叶茹素的夸奖,讨女子欢心罢了。 叶茹素倒也颇为吃这一套,三皇子夏侯蔚闻容貌极佳,也是太子的有力竞争人选,说自己不满意是假的。 但是叶茹素野心颇大,叫她现在起就一心想方设法做夏侯蔚闻的枕边人,她是不愿意的。 夏侯琛彦容颜虽没有夏侯蔚闻俊朗,但是冷傲气质,也不输夏侯蔚闻,叫人难以收回视线。 更何况,自小自己就被压在安婉卿的光环之下,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变得怎样如大家闺秀落落大方,容貌如何娇媚,大家一个关注的,提到京城名媛时第一个想起的,都是安婉卿这个丫头片子。 叶茹素自认自己比安婉卿优秀百倍,但是一直被安婉卿压着不得翻身,叫她心中怨恨。 最近安婉卿更是因为整治安家商铺的铁腕而名声大噪,叶茹素听在耳里,不由觉得更加妒忌。 第60章相互试探 若是安婉卿和太子夏侯琛彦真的结为连理,且不说做个正妃,就是做个侧妃侍妾,都能再压自己一筹。 想到这里,便让叶茹素心中不快。 再抬头看看饶有兴趣看向自己的夏侯蔚闻,叶茹素心中暗暗起了一计,脸上堆起娇媚笑意。 “三皇子倒是有闲心来找我这个小臣之女闲话家常,宫中日子可是十分苦闷?见三皇子似乎喜欢来宫外游玩。” 叶茹素是想从夏侯蔚闻处,套出夏侯琛彦在宫中的种种消息,若是和安婉卿打听,怕是会被察觉,而且消息也不全面。 夏侯蔚闻是当朝三皇子,了解夏侯琛彦自然是最多的,毕竟每日都在宫中一起生活。 听叶茹素这么说起,夏侯蔚闻的心里,倒是也有着另外一番打算。 叶茹素想要从夏侯蔚闻那里套出夏侯琛彦的消息,而那夏侯蔚闻却也是想从叶茹素那里,知道夏侯琛彦的消息。 和叶茹素所想不同,夏侯蔚闻对夏侯琛彦的所知甚少。 夏侯琛彦此人十分谨慎,做事不走漏风声,很少被夏侯蔚闻知道在打算什么,这叫夏侯蔚闻觉得十分不安。 最近自己想办法收买了很多朝中大臣,成为自己党派,其中不乏几个之前是太子党的大臣,被自己说服,挖墙脚来了自己这里。 但是一旦问起那些大臣,夏侯琛彦都有些什么打算,接下来要做什么举措时,那些大臣无一例外地都摇头不知。 说太子殿下向来自己一个人打算事情,亲力亲为,除了极为信任的人,比如身边一同长大的小厮,几乎没有人能知道,太子殿下在忙碌什么,见什么人。 夏侯蔚闻倒是知道,夏侯琛彦常去安家见安婉卿,这是京城很多消息灵通人士都知道的事情。 不过也没有人敢乱传,毕竟事关皇家颜面,弄不好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安婉卿这女子,对自己似乎十分不待见。 夏侯蔚闻倒是对安婉卿对自己的态度,这点摸不着头脑,自己风流俊朗,在京城女子之中向来吃得开,初次见面,也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事,但是那安婉卿对自己就是那样冷冷清清,十分疏远,这叫自己实在不敢拉拢她,更别说什么异心。 相比之下,还是这叶茹素比较对自己的胃口。 夏侯蔚闻知道,前些日子夏侯琛彦特意在父皇面前,提起叶茹素之父叶项明,提拔叶项明升了官。 起初夏侯蔚闻还以为,夏侯琛彦此举是要讨好叶茹素,起到干扰自己的作用,后来细想,自己与叶茹素相识和关系发展,都是在叶项明晋升之后,这个说法也就不成立。 后来细想,应该是夏侯琛彦准备在朝中,多多建立自己的力量,这才提拔了几个新人。 所以其实夏侯蔚闻接近叶茹素,也不只是为了叶茹素美貌和自己喜欢,还有就是想通过叶茹素,知道夏侯琛彦的消息。 夏侯蔚闻和叶茹素两人,各是心怀鬼胎,却殊不知都中了安婉卿和夏侯琛彦的计谋,都是在竹篮打水,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一场空。 “茹素怎么说自己是小臣之女,你父亲叶项明,是夏侯琛彦亲手提拔的官员,应该很受器重才是,我喜爱出宫多半也是来找你不是,否则闲来无事,也是在宫中处理手下之事,陪陪母妃罢了。” 夏侯蔚闻将话题引至叶项明和夏侯琛彦身上,倒是也中了叶茹素的下怀。 听闻夏侯蔚闻此话,叶茹素倒是内心心念急转,自己父亲叶项明被提拔自己是知道的,但是是夏侯琛彦亲手提拔的这一内情,自己还真不曾知道。 若是如此,自己父亲和夏侯琛彦接触,应该十分频繁。 脸上露出羞赧神色,叶茹素回道,三皇子过奖,自己父亲在朝中作用并不重要,和太子殿下是否有什么交集自己也没有过问过,不过太子殿下看起来性格冷淡,怕是很不好相处。 夏侯蔚闻看叶茹素也不知道什么消息,便间接引导道,平日里夏侯琛彦倒是不怎么在宫中交际,自己这个做弟弟,能多知道点哥哥在干什么也是好的,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两人心中各怀心事,言语之间看似普通却字字暗藏心计,要让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听见这两人对话,怕是要笑出声来。 叶茹素和夏侯蔚闻种种试探,都是受了夏侯琛彦和安婉卿的种种计谋和暗示,也算是一番策划终于得了结果,不过安婉卿和夏侯琛彦的目的,定然不止于此。 要让叶茹素和夏侯蔚闻真正结为连理,才算是了解安婉卿一桩心愿。 就在叶茹素这边事情一副波澜又起的样子时,那边边家的边泞瑶终于也按耐不住。 前几日安婉卿刚将边玄檀调去湖州,边家应该正是对安婉卿恨之入骨的时候,若是边家人和安婉卿接触,定然也会叫安婉卿怀疑,不会相信边家对自己一点意见都没有。 所以边泞瑶也不敢光明正大来安家,只是叫安家小厮把钟姨娘叫出来,自己和她有事情商量,自己在安家外不远处的茶楼里等她。 这小厮也是张氏帮边泞瑶细心挑选出来的,和安婉卿没有多少接触,所以被安婉卿知道的几率,也接近为无。 边泞瑶等在安家外不远处的茶楼,等着小厮传话给钟氏,以那钟氏性格,定然会出来看看,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找她。 自己若是不能一次就叫钟氏与自己合作,至少给钟氏心中留个念想。 这么想着,没等到半个时辰,就看见钟氏从安家门口出来,也没带丫鬟,一个人走到了茶楼处,稍微向里面张望一下,就看见了坐在靠边位置的边泞瑶。 边泞瑶见钟氏走来坐到自己面前,神色之中却是有些不耐烦与不屑,心里也是不高兴的。 边泞瑶和钟氏心中互相看不上,一个觉得不过是安家的姨娘,又不是边氏一般是安家大夫人,将自己看的那么高不过是个笑话。 女儿也是庶女,容貌才能也不算出众,还想着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坐那太子妃。 那天太子殿下去安家,母女俩演了那么拙劣的一场戏,更是叫旁观者笑掉大牙。 第61章钟氏心思 而钟氏看边泞瑶,也是觉得自不量力。 那天在安家,钟氏和安静芸也看出,边泞瑶对太子殿下有意思,但是钟氏看来,边家一个依附安家的小家族,无论是身份地位都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那日边泞瑶居然还不给面子出言嘲讽,帮腔安婉卿。 安家家事,怎么轮到她一个边家后代插嘴? 不过虽然看不惯边泞瑶此女,但钟氏也多少猜到一点,边泞瑶主动叫自己出来,是要和自己商谈重要的事情。 尤其是安家最近都在传的,边家家主边玄檀被安婉卿调去湖州,湖州那地方情况大家都知道,边家上下现在定然很是记恨安婉卿,所以边泞瑶叫自己出来,很有可能是要说些,怎么陷害安婉卿报仇的事情。 边泞瑶心中对钟氏摆一副高傲姿态也是十分不快,但是一想到还要借钟氏安静芸之手借刀杀人,边泞瑶便耐下性子,对钟氏笑脸相迎。 两人心中对对方想法都有些许猜测,但是也不点破。 钟氏还是一副冷冷神态,问边泞瑶此番把自己叫出来,有何贵干? 将自己最近情况一说,边泞瑶努力把自己边家形容成一个受害者,饱受安婉卿的压迫剥削。 不过钟氏虽然也记恨安婉卿,但还是安家一员,安家的利益被边家占去,自然是要讨回的,所以对边泞瑶也没有多少同情之心,神色依旧无动于衷。 边泞瑶见自己一计不成,顿时又生一计,对钟氏道:“我看你们母女俩,在安家地位并不算高,都是安婉卿和其母边氏,在安家只手掌握半边天的结果,你们母女又不似安婉卿一般心狠手辣,自然是斗不过她的,若是与我合作,或许有机会扳倒安婉卿,叫她抬不了头!” 听见边泞瑶种种蛊惑,钟氏心中似有所动,但是还是对边泞瑶有着一丝怀疑。 脸上泛起一丝冷笑,钟氏道:“你既然你们有扳倒安婉卿的办法,为何要找我合作,不亲自去做,难道不怕我最后倒打一耙,害了你们?” 边泞瑶心中暗道,自己家这一手借刀杀人,自然不怕你们到时候反戈,证据都会指向你们钟氏母女,和自己自然是没有关系的。 边泞瑶脸上假意笑道,自己是边家人,最近刚被安婉卿害了,自然会被安婉卿严加提防,若是有了一个安家的内应,办事肯定事半功倍,而且安家人也不容易被怀疑。 钟氏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但是对这边泞瑶的话还是不可全信。 又开口问边泞瑶有什么好的让安婉卿身败名裂,失去安家地位,而且还不能争夺太子殿下的办法。 钟氏心中暗想,就算没了安婉卿,那边泞瑶肯定也会和自家女儿,争夺太子夏侯琛彦,但是边家家世,没有我安家好,竞争实力必然不如自己女儿安静芸,这点自己倒是不必担心。 若是真的和边泞瑶合作,先将安婉卿扳倒,再慢慢对付这边泞瑶便是了。 边泞瑶冲钟氏神秘一笑,说安婉卿经常和太子在安家相见,外人都不知道太子殿下和安婉卿的关系,京城其他人更是不知道,安婉卿和太子相见之事。 若是自己等人散布消息,说安婉卿和男子私会,既能败坏安婉卿名声,又能叫太子殿下避嫌,减少和安婉卿相处的机会,自己等人就可以坐享其成,看安婉卿翻船。 钟氏思索一番,最近安婉卿应该还在对自己提防着,若是这时候自己轻举妄动,很容易就会被安婉卿抓住把柄。 那自己和安静芸不但不能叫安婉卿阴沟里翻船,反倒叫自己先被安婉卿制得死死的。 起身离开自己的座位,连边泞瑶给自己倒的茶都没有喝,钟氏开口回复,“合作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安婉卿人又精明算计,近来我还不想考虑这件事,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们再商谈吧。” 说着,钟氏转身便走,没有给边泞瑶再多说的机会,在边泞瑶的注视下转身离开茶楼,逐渐走进了安家的大门。 还留在茶楼里的边泞瑶见钟氏一走,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为不快的面容。 这钟氏太不识抬举,自己放低态度前来与她商谈合作之事,却半分薄面都不给自己,从头至尾都摆出高姿态,不屑与自己为伍。 边泞瑶脸上神色显得十分不高兴,但是自己坐在座位上一想,这钟氏今日种种神态已经透露出,她被自己说动,自己若是想办法再助推一把,定然会叫这钟氏乖乖和自己合作。 这样想着,边泞瑶心中平静下来,叫来小二结了账,也离开了茶楼。 而边泞瑶和钟氏前后脚离开茶楼不过短短时间,刚好叶茹素从叶家出来,准备前往安家找安婉卿,和三皇子聊完了,叶茹素边准备找安婉卿打探太子殿下的情况。 太子殿下也是京城第一热门人物,夏侯琛彦也是不知道,京城权贵的女儿,好几个都把心思放在了他的身上。 叶茹素朝安家走来,远远却看见钟氏刚走进安家大门。 叶茹素心中暗想,这钟氏平时待在安家,鲜少出门,今日怎么突然出了安家,而且身边也没有带丫鬟,不像是出门采买的样子。 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又发现边泞瑶神色匆匆,从旁边茶楼处走出,然后往边家方向走了。 将刚刚好同时出现的二人联系在一起,叶茹素顿时就明白了些什么。 这边泞瑶定然是和钟氏在暗地里商量着些什么,再联系最近安家和边家的种种事情,叶茹素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叶茹素如此想着,加快了脚下步伐,朝安家走去。 一进安家,叶茹素就直奔找安婉卿,心中想着,自己能和安婉卿说这个线索,安婉卿对自己的信任,必然多出几分,就能多知道一些关于夏侯琛彦的消息,既不费自己的力气,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安婉卿难得闲下来,正和玉莲在院子里嬉闹玩耍,安瞿镰去了宰相大人那里做学问,安家倒也清静得很。 玩得兴起之时一转头,却看见叶茹素走了进来,安婉卿心中大呼扫兴,但还是做出高兴神情,迎上去问叶茹素道,“表姐今日怎么得闲,来安家找我玩耍了?” 笑着和安婉卿客套了两句,叶茹素就挽着安婉卿,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脸上神色万分关切。 第62章表姐告诫 看得安婉卿暗叹道,自己这表姐若不是蛇蝎心肠,也是个叫人疼爱的美人,自己也会一如既往,像小时候一样喜欢她。 只是一旦知道了一个人是什么面目,就没办法回到从前,两人之间有了间隙就再难修复,更何况是害自己全家抄斩,家破人亡之仇。 不知叶茹素打的又是什么算盘,安婉卿且坐下来听叶茹素细说一番。 叶茹素也不知道安婉卿心中所想,就将自己刚刚在茶楼不远处看见钟氏和边泞瑶的事情说了一番,并且加上了自己的推测,说钟氏可能和边泞瑶一起,想办法要陷害安婉卿。 虽然叶茹素心中也希望,安婉卿得不到好果子吃,但是最近她和三皇子打得火|热,是安婉卿牵线,安婉卿和夏侯蔚闻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联系,威胁不到叶茹素的利益。 所以叶茹素对安婉卿的敌意也有所缓和,而且知道太子殿下夏侯琛彦的消息,还需要通过安婉卿。 安婉卿静静听了叶茹素说了一番,心下还在怀疑,叶茹素所说的是真是是假,就怕是叶茹素又有什么计谋要针对自己。 不过安婉卿转念一想,自己最近没有什么和叶茹素的利益冲突,可能这叶茹素也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三皇子身上去了,而且若是要给自己使绊子,叶茹素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这么一番思索,安婉卿稍微放下心来,和叶茹素又聊了一番,了解了一些细节,又说自己之后会好好查查到底是什么事情,多谢表姐今天特地来提醒了。 叶茹素见安婉卿听了自己的话,又开口和安婉卿建议道:“卿卿,现在安伯父不在,你是安家的家主,自然有很多人想要害你,你要多加小心,不要叫那些人得逞了,最后让他们看你笑话,有什么事情就和姐姐说,我自会帮你。” 虽然现在叶茹素是没对自己出手,但是要自己有什么事情就和她说,自己实在放不下那个心。 安婉卿内心腹诽,但还是感动状回答叶茹素说:“姐姐对我好,婉卿自然知道,要姐姐多费心了,婉卿有机会就会报答姐姐的,姐姐若是需要我帮忙,婉卿也在所不辞。” 这番虚伪应酬是安婉卿最不喜欢的,但是又不得不做。 不过安婉卿这话一说,叶茹素的本来面目就露了出来,脸上带着关切之意,叶茹素又问道:“你和太子殿下经常相处,可要小心,我听说太子此人冷酷暴戾,不知道对你可是一样?” 心中冷笑一声,安婉卿知道叶茹素是想套自己的话,从自己这里知道一些,关于夏侯琛彦的消息,自己当然不能多说什么叫叶茹素如愿,叫她再生出些什么别的念想,不过也要保住自己,免得被叶茹素在外面又横生枝节。 “姐姐消息灵通,知道太子殿下经常和我交际,不过也就是蜻蜓点水泛泛之交,太子殿下自然不同我们凡人,很难捉摸,不过品行都十分端正,总之我也没有什么深入了解,还是不知道太子此人到底什么性格。” 安婉卿所言都十分模棱两可,叫叶茹素什么信息都没得到。 叶茹素不知安婉卿是真的不知道还是隐藏着不告诉自己,但是也不能发作,不能叫安婉卿看出自己的真正心思,只好又和安婉卿说了半天,嘱咐她自己和太子交往注意之事。 一直让叶茹素占据主动的安婉卿,也逐渐把话题引到了叶茹素和夏侯蔚闻身上。 提醒叶茹素若是和三皇子殿下发展的好,就好好抓住机会。 三皇子人不错,容貌丰神俊朗,定然是个如意郎君,又说最近三皇子在京城传言少了很多,必然是为了姐姐收心了。 一番话说得叶茹素心中甚是满意。 和叶茹素虚情假意地聊了一会儿,安婉卿终于送走了叶茹素这尊大佛。 和她应承实在太费气力,有这功夫自己宁愿多睡一会儿,省的费那心思,还没什么好处拿。 经叶茹素这么一搅和,安婉卿也没闲心和玉莲继续嬉闹玩耍下去,还是要关心一下安静芸和钟姨娘二人,在和边泞瑶密谋什么。 不过也不能直接警告,不然会提升钟氏和边泞瑶的防备,自己就不能及时做出对策。 想着,安婉卿走向钟姨娘和安静芸住的偏房。 此时偏房倒是一片寂静,院里桃花开入末尾,春季已入尾声,倒是提醒了安婉卿时间的匆匆。 当下心中思绪万千,暗道自己还要抓紧时间,安排那些没有安置好的事情,免得到时候这些一心想陷害自己的人,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走至偏房,安婉卿却竟然一时想不到,去询问探查钟氏的理由。 钟氏和安静芸自从上次警告之后,乖巧得很,在安家似乎销声匿迹了一般,整日也不怎么出门,即使出来了,也只是在偏院里随意走动,活动筋骨透透气,其他的什么也不做。 但越是这样越叫安婉卿心中怀疑,这钟氏和安静芸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就这么让自己教训了一顿,母女俩不报复自己的话,真不是自己这庶姐庶母的作风了。 最近因为整治安家商铺之事,自己所有信任的人手,都被叫去在各个商铺里看着管着那些曾经的边玄檀的势力,无暇分身,倒是给了钟氏和安静芸今天和边泞瑶密谋的机会。而边家那边,之前边泞瑶准备买通玉莲做心腹,定然也是通过边玄檀被贬之事不敢再相信玉莲,也是和安婉卿断了通信。 安婉卿自然不会和边泞瑶一样愚蠢,去找边家的人做自己的眼线,到时候极易被反将一军。所以,要知道边泞瑶和钟氏到底想干什么,还得从钟氏下手。 内心暗暗打定主意,安婉卿暗道,既然不能畏缩不前,干脆以进为退,逼钟氏和边泞瑶现行,这次定然叫这钟氏安静芸母女和那张氏与边泞瑶母女彻底地安生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安婉卿走进偏院,稍微敲了两下门,就进了安静芸的房间,安静芸正坐在塌上和钟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安婉卿突然进来,母女俩都吓了一跳,看着安婉卿一脸惊讶,不知道安婉卿又是来做什么的。 第63章婉卿手段 “钟姨娘,前段时日跟你说,叫你们母女俩老实一点的话似乎不起作用啊?”安婉卿刻意作出倨傲刻薄的样子,激钟氏生气,“我听说你们母女两个,密谋想要陷害我,不知道你们可有这个本事。” 钟氏本来还在疑惑安婉卿过来有什么事情,谁知道安婉卿一通冷嘲热讽顿时激怒了自己。本来今日自己还拒绝了边泞瑶要自己和她合作陷害安婉卿的提议,谁知道反被安婉卿先来倒打一耙,说自己和女儿安静芸密谋要陷害她。 气急的钟氏颤抖着声音说道,叫安婉卿不要欺人太甚,自己和女儿安静芸最近在安家安守本分,没有半点逾越,安婉卿血口喷人,实在是过分。 安婉卿冷笑一声说道,是安府下人亲耳所听亲眼所见,钟姨娘难道还想狡辩不成? 钟氏心中一慌,暗想难道是自己今天去见边泞瑶被安婉卿的心腹看见了?再仔细一番思索,钟氏才确定,自己向来谨慎,今天出门之前明明四处看了没有被人看见才出去见的边泞瑶,安婉卿不可能知道。定然是安婉卿没事找事,故意找自己母女麻烦。 可这钟氏却是不知,自己确实出门时没有被任何人看见知道,但是回到安府之时却被叶茹素看个正着。 又是一番对安婉卿的反驳和叫嚣,安婉卿对钟氏的态度解释置之不理道:“钟姨娘,你也不要多做解释,现在安家家主是我,前段时间你刚和我的好姐姐安静芸演了一出假意晕倒的戏码,现在说话,不觉得不能使人信服吗?更何况,父亲不在府中,我也还没有机会把那事告诉他,若是他回来了,听了那件事,再判断你们母女和我的对错,你觉得父亲更愿意相信谁?” 见安婉卿言语之中分明是威胁自己,钟氏更是气急。 但是安婉卿所说确实是事实,若是安峤滏回到家中,知道自己和女儿安静芸耍心机在太子面前出了丑,定然会勃然大怒,以安峤滏的性格,最不喜欢别人玩心计手段,那么自己和女儿安静芸在安家的地位将会更低,永远难以翻身。 想到这里,钟氏不禁暗骂安婉卿卑鄙小人,竟然出此言相逼。 但是表面上,钟氏确实不能和安婉卿直接做对,心中暗下决心,既然边泞瑶邀请了自己,安婉卿又说自己和安静芸联合起来要害她,便让安婉卿如愿,叫安婉卿吃点苦头,翻不了身,到时候再看这安婉卿怎么在安峤滏面,前告自己母女的状! “婉卿,你这又是何苦?非要把安家弄的乌烟瘴气才好吗?”钟氏脸上堆起虚伪的笑意,哄着安婉卿道,“我知道你为安家操心,也不要如此小心谨慎,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再怎么怨恨也不能害了你啊,你放心,我和静芸绝对没有害你之心。” 安婉卿见钟氏态度转变,当下便知钟氏心中想法转变,定然是下了决心要对自己出手了。 再听钟氏种种虚伪言辞,安婉卿心中暗想,钟氏要是不想着怎么陷害自己,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不过自己目的已经达成,激怒了钟氏,接下来自己只要找人看着钟氏接下来的动向,就能把握钟氏和边泞瑶的计划,防患于未然了,说不定还能借刀杀人…… 自己的态度也随着钟氏变化,安婉卿不再纠缠,但是还是做出倨傲态度说,若是叫自己再发现钟氏安静芸有什么动作,定然告到父亲那里去。 听安婉卿张口闭口都是拿安峤滏压自己,钟氏心中火气上涌,但还是不得不压下去。 只怪自己是安峤滏的一个妾,连带自己生出的女儿安静芸命也不好,只能活在安婉卿的影子之下,受安婉卿的压迫欺辱。 再看安婉卿神色傲慢,刚刚对自己和女儿的诬陷,犹如一记耳光狠狠打在钟氏的脸上。 若是自己能在安家获得一席之地,安婉卿和边氏与安静芸和自己的位置互换,就不会如今天一般受此屈辱。 想到这里,钟氏突然眼前一亮。 若是自己想办法设计将边氏的位置拉下来,就能做上安府的正夫人,独得安峤滏的宠爱,那自己女儿安静芸的位置也会立即变得不一样,安婉卿就能受到应有的报复了。 看着安婉卿离开自己房间的背影,钟氏嘴角泛起一丝狠毒的笑意,既然安婉卿无情无义在先,就不要怪自己手下不留情。若是自己此番计划成功,就不需要和边泞瑶的合作,自己也能独当一面了。 一想到自己坐上安府夫人的位子,安家的生意随便自己插手,金银财宝荣华富贵,都是自己和女儿安静芸享用,那安婉卿就会后悔她之前对自己母女做的种种…… 钟氏心中不禁觉得快意万分,恨不得立刻就成为安府大夫人,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一时半会儿是急不得的。 而且安婉卿近来对自己母女找茬不断,定然要提防着安婉卿继续找自己麻烦,还得看准机会才行。 想到这里,钟氏心生一计,和一旁也还在心中气愤难平的安静芸,如此一般耳语了一番,计划起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来…… 而这边安婉卿离开钟氏和安静芸居住的偏院,叫来之前被边泞瑶派来,搅乱自己安家安宁的丫鬟素若,自从那时候被自己抓了个现行警告了一番后,素若在安家做事倒是中规中矩,一直没有叫安婉卿发现什么不对,这么久时间过去了,安婉卿也对她放下了心。 和素若说了一通,叫她最近多抽时间关注偏院里钟姨娘和安静芸的动态,若是钟姨娘出门一定要赶紧来告知自己。素若一听安婉卿吩咐,知道这是安婉卿给自己一个表现立功的机会,连忙应承,保证不会让安婉卿多操一份心。 随后,安婉卿又找了伺候钟姨娘的其他几个丫鬟,当然其中不包括钟姨娘的贴身丫鬟,叫那几个丫鬟最近好生伺候着钟姨娘,有求必应即可,尽量不要叫钟姨娘自己跑腿出门。 这样安排了下去,安婉卿回到自己的房间,嘴边露出笑容,心中暗道,自己倒要看看这钟姨娘能耍出什么把戏,自己杜绝了她出安府的机会,连安府都不能出,除非是边泞瑶来自己安家。 第64章心生嫉恨 但是最近安家和边家关系紧张,怕那边泞瑶是不会仅仅为了一个钟氏,上门来自讨没趣。 没过几日,钟氏就发现自己的计划实在没有用武之地。 自己每当想找机会出安府,说要买些什么东西,那些个丫鬟就会上前说,不劳烦夫人亲自跑一趟,自己这些丫鬟替夫人去买就行了。 为了不让人生疑,钟氏也不好强硬说要出门,但是几次这样下来,钟氏逐渐察觉,这些丫鬟怕是受了安婉卿的指使才这样做的,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离开这安府半步。 若是自己出了偏院,在安府闲逛一会儿,都会有丫鬟跟着自己亦步亦趋,虽然别人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钟氏却知道自己现在想做什么都极为艰难,更别说要按照自己那个计划去实施,这样下去不仅自己和安静芸不能改变被安婉卿欺压现状,更别说和安婉卿边氏更换地位改变自己命运了。 钟氏思来想去,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回到自己的厢房闭门不出,叫自己的女儿安静芸在旁边守着,其他人一律不许进入。 就这样,钟氏在自己的厢房里闭门不出了三日,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第三日,正当被安婉卿派去伺候钟氏的丫鬟,前来向安婉卿报告,说起钟氏这几天的反常状态时,钟氏的贴身丫鬟突然急急跑来,对安婉卿哭诉道:“小姐,不好了,二夫人她晕倒在榻上了!” 安婉卿心下疑惑不已,钟姨娘这几天倒是没有机会和边泞瑶联系,但是最近这些举动实在是猜不透要做什么。 心中暗骂钟氏诡计多端,但又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发了什么病,无奈之下。安婉卿还是跟着前来报信的丫鬟前去偏院一看究竟。 不多时到了钟氏的厢房,只见钟氏躺在床上,面如土色,气喘不已,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而安静芸则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看着钟氏。 听见人走进来的声音,钟氏稍微睁开了眼睛,安静芸也转头看过来,见是安婉卿,安静芸顿时露出悲惨神色,向安婉卿哭诉道,赶快救救她的母亲,说钟氏突发疾病,病情看上去十分严重。 安婉卿上前走了几步,看了看钟氏种种神态,觉得实在不像是装的。 内心直觉得奇怪,这钟氏难道被自己逼急了想要自行了断?再一想钟氏性格,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她那种锱铢必较的女人,就算是要自行了断,也要报了仇才甘心。可 是实在搞不明白这钟氏想要做什么,安婉卿无奈吩咐下人道,赶紧去把附近的郎中请来,钟姨娘看上去病情严重,救人要紧。 没过多久,郎中被请来,钟氏睁开眼睛看见郎中已经坐到自己身边,正准备给自己把脉,而安婉卿也在身边站着看着郎中准备给自己诊断,赶紧趁着众人不注意,给安静芸使了一个眼色,安静芸心领神会,手下一张纸条悄悄传给了那个中年年纪的郎中手里。 那个郎中倒也知晓点人情世故,将纸条收起默不作声,便开始给钟氏把脉,神色之间倒是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似是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郎中把脉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这次钟氏突然发病晕厥是食物中毒所致,大概是用膳时不注意,误食了相克的食物,所以病情来的急猛,但好在食用不多,并无大碍。 然后说了些气血不足,又心火旺盛急火攻心之类的诊断,开了几味药材,写了熬制服用的方子,郎中便起身,跟着丫鬟去领银子然后告辞了。 留着安婉卿在钟氏厢房里站着看了会儿钟氏状态,既然郎中都诊断了钟氏不是装病,自己也无话可说,总不能这时候。还强说钟氏是想办法欺瞒自己、 毕竟钟氏卧病在床,自己还找她麻烦岂不是趁人危机。于是安婉卿放松了警惕,对安静芸说了几句,叫安静芸好好照顾钟氏的话,便离开了厢房。 确认安婉卿走了之后,钟氏才稍微显出点精神问女儿安静芸道,刚刚的是不是成功把自己准备的字条递到那个郎中那里了? 安静芸挑眉一笑道,叫钟氏都放心吧,自己亲手把字条交到了郎中手里,必然不会出错,母亲只要安静养病等着就行了。 钟氏脸上露出狠毒神情,这次为了自己计划成功真的是下了血本,连自己的身体都搭了进去,安婉卿把自己母女二人看得太严,什么机会都找不到,只好把饭菜里几种相克的食物搭配在一起,伤人先伤己。否则也不会有与外界接触的机会。 这次安婉卿把自己母女害得这么惨,等自己得到安家大权,安峤滏回来之后,就不是安婉卿威胁自己说要告状,就是自己要先告安婉卿一桩禁足自己母女的事了。 看到母亲计划成功,安静芸心里也是喜不自禁。 安静芸没有钟氏那样灵活的头脑,但是跟着钟氏身后,身为女儿的安静芸也不会得到什么坏处。 看着母亲这次下了血本的样子,安静芸虽然不是十分知晓母亲的全部计划,但是还是觉得应该是一件大事,做成了,自己和母亲就能彻底在这安家翻身了。 “娘亲,你还是多休息吧,虽说这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是身体却是真的有病在身了,多休息静养,才能有精神继续和安婉卿斗下去啊。” 安静芸上前给钟氏盖好被子,转身去看厨房的药煮的怎么样,却被钟氏叫住嘱托道,过两日那郎中再来,定要把郎中带来的药材好好收好。 而刚刚给钟氏看病的那个郎中回到自己的医馆,见私下无人,才拿出藏在袖口里的刚刚安静芸递给自己的字条。 这郎中经常给京城权贵看病,倒是颇有名气,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见得多了,自己去瞧病时给自己递字条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将字条打开,只见上面蝇头小楷写着十多味药草,生草乌、红花、生白附子、麝香、生半夏、闹阳花、雪上一支蒿、红升丹、蟾酥、洋金花、雄黄…… 这郎中见了大惊失色,正准备立刻将字条扔了,却又发现字条最后写着若是替那人弄来这些药材,自己将得到若干报酬,足够自己享用后半生荣华富贵。 当下准备扔了字条的郎中,顿时手上犹豫了起来。 第65章痛下毒手 那字条上写的十多味中药正是有毒性的中药,人吃了不但不会起到补身体的作用,反而会身体逐渐败落,直至死亡。 那几位有益处的中药例如红花、雄黄、麝香等,和剩下的那些中药搭配,反而会药性更猛。 那郎中行医多年,人情世故见了不少,倒是真没见过下手如此狠毒的,这叫自己怎么敢帮忙? 可是这些药材不难弄,需要的剂量又不大,而且给的报酬实在惊人。若是自己替他们弄到了这些药材,反正那女子也不会一次性全部用掉,必然是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及时到时候真的害了什么人,也不会查到自己头上。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郎中思来想去,还是起身开始为了钟氏筹备那些药材。 原来这钟氏的计划,是要用药使边氏身体逐渐虚弱下去,最后虚弱致死。 安家只有两位夫人,边氏死了,自己面前没有了阻挡,定然可以当上那大夫人掌管安家,地位定然不同。 而若是有机会,也要再害一番那安婉卿,不过钟氏的打算,是害死边氏,这安婉卿要留着,看自己母亲死去,自己的身体却活蹦乱跳,但地位宠爱尽失,什么都无能为力。 这钟氏着实狠毒,不禁要害死边氏,还要让安婉卿生不如死。 钟氏这次下了狠手,做的一切又神不知鬼不觉,安婉卿此时还什么都不知道,而钟氏却已经开始背地里筹划准备。这次安婉卿怕是会着了钟氏的道儿。 钟氏也是志得意满,自己选用的药材若是搭配起来药性凶猛,不出一个月时间,就算每天只用微小剂量,也能叫边氏一天不如一天。 只是,在边氏膳食里加上这些“佐料”的事情,还需要找一个靠谱的丫鬟去做不被发现。 安婉卿千算万算,找那些丫鬟看住自己,但却没想到,自己能把手脚都做到厨房之中,安婉卿定然不会在厨房也找丫鬟盯梢,否则自己也不会这回能够成功,用食物的相克装病请来郎中。 那些丫鬟下人钟氏是知道的,安婉卿常用的肯定不行,只要避开那些眼线,最近自己又是有病在身,叫安静芸去厨房熬药的时候,给那几个丫鬟奴才一些好处,就能叫他们替自己卖命,在边氏的膳食里下药,自然是易如反掌,即使查出来,自己和安静芸也好洗脱关系,不必忧虑太多。 这样打算好了一切,钟氏就静静等着那个郎中将药材送到自己手里,郎中来为自己看病,安婉卿总不能不允许吧,这也就不担心那郎中进不了安家了。 这样一想,钟氏几乎要为自己的聪明智谋抚掌大笑,这次自己算尽一切,就不信安婉卿和边氏不被自己整垮。 而此时,安婉卿回到自己卧室,一路上都在思索钟氏今天演的到底是哪一出。 安婉卿思来想去,这钟氏要是想对自己下什么杀手,也不需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吧。 刚刚去偏院瞧那钟氏,虚弱得很,一看就是真的病重,若是自己不叫来郎中,要多观察一番,看她是不是装病,恐怕就要出事了。 如此想来,这钟氏应该没有多少花花心思,自己有些多虑了。 可是安婉卿却是不知,这次的钟姨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下狠手的对象,却是自己的母亲边氏,但是钟氏这次隐藏得极深,安婉卿没有发现丝毫端倪,恐怕这次安家又会掀起一场风浪。 刚好父亲安峤滏还在凉州,给安婉卿传了书信,说安家在凉州的茶园子不知道怎么了,遭了虫灾。 本来那些飞虫也是不喜害茶的,但今年凉州的茶园子里,多栽了片供花茶的园地,凉州地大,天气又好,最是适合做那花茶的园地,谁知几年第一次大面积栽种就遭了虫害。 之前安峤滏去凉州勘查,也是为了那片花茶田,谁知一去没多久就遇上了这虫灾,安峤滏试了很多方法,比如要从那些农人处求得治虫害的方法,但是一旦用那些农人给的药,就会影响花茶甚至是正常茶叶的生长。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安峤滏急于没有办法,凉州茶园处又是偏远地区,物资交通又不便捷,安峤滏想着京城地大,奇人较多,可能可以找到解决办法,不然一直这样受虫害下去,安家今年茶庄的亏损就会是个巨大的数目。 父亲安峤滏的书信传回安府不久,安婉卿就开始在京城暗访,寻找解决的办法。 这件事不能叫太多人知道,否则那些安家的竞争者知道了,必然趁此机会,齐心协力一起对付安家,安家虽然家底强硬,但是也经不起几家联合的针对。 但是几日走访下来,安婉卿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解决办法,多半是叫安婉卿采取用药驱虫,但是用药不仅会驱虫,对茶园子本身的影响更大,还不如不用。 一时间安婉卿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安家家中那些小打小闹,整日将自己闭锁在书房里,查看古籍之类的书籍,看看能否找到解决的办法。 不过一人智慧毕竟有限,安婉卿想起自己还有请来的谋士张荧权,但是张荧权虽有才智,但对茶园虫害能否有解决办法还是两说,这也是安婉卿迟迟不去找张荧权商量的原因。 但现在也是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安婉卿整理了一下衣衫头发,便出门去到张荧权的居所求教。 一进张荧权的别院,一种清新雅致之感,就洗脱了安婉卿身上的忧虑疲惫。 见张荧权别院的花坛里还种有几种常见的草药,安婉卿不禁心下疑惑,张荧权还对草药有所了解?这倒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敲了敲门被张荧权应允进入,安婉卿和张荧权客套问候了两句,就开口问张荧权道,没想到张先生对草药医术也有研究。 张荧权笑了笑,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淡然神色,回道,自己不过是略知一二,也不算精通,只是对花花草草的颇为感兴趣,所以也研究了点。 按照张荧权谦虚性格,这么说就是对医术也有些造诣了,不过张先生早些时候的传言,也确实有说张先生替看不起郎中的穷苦人家看病的事。 俏皮一笑,安婉卿冲张荧权眨眼调笑,张先生向来谦虚,若是日后自己有什么疑难杂症,倒是要先来求医于张先生了。 两人早已十分熟稔,建立起了信任,所以安婉卿偶尔也展露少女的调皮性格,和张荧权开些玩笑。 第66章茶园危机 摆了摆头,张荧权眼神流露出包容,才问起安婉卿今日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怕是不会只是为了调笑自己一番。 听到张荧权发问,安婉卿才收起玩笑神色,和张荧权说起最近安家凉州茶园的危机,说自己已经为这个问题焦心了好几日,今日前来问问张先生,有什么解决方法没有。 听了安婉卿一番诉说,张荧权又问了茶园的种种细节,例如茶园位置,以及茶园收获的正常时间之类,还有原本的茶树是否也受到了虫灾,还是只有花茶受灾,才连带着普通茶树受灾。 安婉卿一一回答了张荧权的问题,其他茶树原本倒是不招那些害虫的,所以往年也没有受到虫害,这才使安家没有应对虫灾的措施,现在临时四处寻访。 今年凉州茶园新增了花茶的茶田,这才引来了大批害虫扰乱了茶园生长。 茶园子的收获期倒是近了,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能收获新茶,但是按照凉州茶园目前受灾的情况,怕是今年没法上新茶了。 张荧权听了安婉卿一通介绍,沉思了半天,突然对安婉卿说道:“那现在就将凉州茶园里的花茶,全部采摘下来,免得其他茶树损失更大。” 这个办法把安婉卿吓了一跳,连忙回应张荧权,“虽然其他茶树的投资也不小,但是这些花茶成本高昂,即使现在全部摘下,保全其他茶树的损失不会过大,但这些花茶岂不是没有了用处,安家依旧是受了很重大的损失啊。” 安婉卿心中暗道张荧权是不是也没有办法了。 这个提议自己也考虑过,但是父亲想让自己给出的解决办法,是尽量不要让安家遭受三千两以上的损失,可是这些花茶的苗子购入就价格极高,在第一年时没有任何收益就这么失败了,损失何止三千两! 简直是血本无归。 手指刮了刮下巴上的胡茬,张荧权看着着急的安婉卿笑道:“我也没有说要将这些提前采摘下来的花茶弃之不顾啊,我既然叫你下命采摘花茶,定然是有安置它们的办法。” 听了张荧权胸有成竹的回答,安婉卿顿时疑惑起来,但一颗悬起来的心倒是定了下去,张荧权此人向来不说大话,这样子定然是有着让安家不蒙受巨大损失的解决办法。 “张先生就别逗婉卿了,知道先生聪明绝顶,就赶紧把先生的妙计告诉婉卿吧!”安婉卿一脸讨好张荧权的笑容,看得张荧权哭笑不得,这小妮子刚刚还急得紧皱眉头,这下倒是变脸如翻书。 不过事情确实紧急,毕竟凉州和京城还有一点距离,传信的路途上茶园也是在遭受虫害,蒙受损失。 张荧权不再调侃安婉卿,开口道,将那些花茶的花朵采下来后,尽快寻蜂蜜腌渍,做成蜜渍花茶,这样就不会十分影响花朵泡成茶水的口感香味。 蜜渍花茶只是在西域那边气候炎热之处,常作为一种花茶的贮存手段使用,京城这边鲜少见到,即使见到也是价格高昂,没有京城的茶庄想到做这种东西。 但是张荧权年纪尚小的时候,跟家族去过西域一次,觉得蜜渍花茶口感香甜,又保存了蜂蜜的甘醇和花朵的香气。 而且,蜜渍花茶不仅可以作为饮品,更能作为菜肴的配料,可谓用途十分广泛,在西域那边颇受欢迎,但是在夏国却没见人制作过。 安婉卿听到张荧权一番介绍,眼睛不禁渐渐明亮起来。 确实,将花朵以蜂蜜腌渍,能将还未彻底成熟的花朵的香气,通过腌渍的手法逼出,更比花茶的用料节省很多,解决了花茶田受灾花朵所剩不多的问题。 而且蜂蜜美容驻颜,原本也是很受京城女性喜欢的东西,这两样新鲜结合,定然能吸引目光。 张荧权解释了一通,又和安婉卿补充说,虽说这蜜渍花茶若是被接受了,定然会在京城风靡起来,但是要说怎么才能被京城的那些女子,尤其是权贵之女,或者是大官大贾的夫人接受,定然需要一些手段。 如此说来,还是需要从长计议,但是凉州茶园虫灾的事情可算是解决了。 安婉卿知道事情不能耽误,赶紧和张荧权拜别,说剩下来的事情改日再详谈,便回到自己书房,写了信,将解决办法详细记录在了书信之中。 尤其是要父亲尽快找到好的蜂农,收购品质好的蜂蜜,否则采摘下来的其他花朵也会很快坏掉。 写完书信,请人尽快送往家在凉州的茶园后,安婉卿这才稍微放下了心,思考起如何推销,自家接下来要出售的蜜渍花茶起来。 若是没有人敢第一个尝试,就不会有其他的人慕名前来购买,这样下来恶性循环,安家这次还是要亏得血本无归。 而且不仅亏的是花茶田的银子,还有蜂蜜的银子了。 安婉卿思来想去,想着自己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资源,然后突然灵光一现,自己最后的绝招,也是京城最大的活招牌还没有用…… 夏侯琛彦! 到时候蜜渍花茶推出,自己只要叫夏侯琛彦找个时机,大张旗鼓地来买一次就行了,到时候京城的王公贵族自然会凭着,“太子殿下买过的茶”这个招牌来争相购买。 这点小忙,想必夏侯琛彦自然是愿意帮的,安婉卿想到这个主意,顿时心中的大石头便放了下来,只等着父亲那边将事情解决,然后带着做好的蜜渍花茶回到京城。 就在安婉卿为了安家凉州茶园子的事情,揪心发愁的时候,钟氏和安静芸在安家背地里的小动作,也一直不断。 那给钟氏看病的郎中动作倒是快得很,那日自从回去看了钟氏的纸条,决定帮钟氏弄到那些药材之后,就迅速将纸条上的药物全部找到配好,再进安家给钟氏复查的时候,藏在袖口里带了去。 钟氏对这郎中的办事效率自然十分满意,当下就大手笔地给了一些赏银,叫那郎中继续给自己办事,后续的报酬还多得很,郎中得了好处心中自然也是开心,对钟氏点头哈腰言听计从。 说起来也是败坏了医者救死扶伤的名声。 第67章将计就计 刚好这几天安婉卿为了安家凉州茶园的事情,无暇顾及其他,对钟氏的看管也轻了不少。 钟氏本来病已经好了差不多了,食物中毒这种事情,本就痊愈十分迅速,但为了行事方便,钟氏还是继续装病,在床上卧病不起。 而安静芸则利用给钟氏煎药的借口出入厨房,将钟氏从郎中那里弄来的药碾成粉末,悄悄洒进给安婉卿和边氏吃的膳食之中。 钟氏特意叮嘱了安静芸,一次性剂量不要放太多,免得叫那边氏直接中毒而死,叫人过分生疑。 若是一次只放固定剂量的药粉,就能使边氏和安婉卿的身体逐渐败落,最后死去,这才是钟氏要看见的保险的结果。 所以那安静芸也是听从自己母亲的话,每次给钟氏熬药的时候,将那药粉洒进洗净,准备下锅烹制的菜里,这样自己又没有在做菜的时间出入厨房,又减少了一些被发现的可能。 边氏和安婉卿的膳食倒是分开的,边氏心中向佛,一直吃素,而安婉卿倒是什么都爱吃。 这倒是给了安静芸行了个方便,毕竟钟氏刚好也只想毒害边氏一人,叫那安婉卿受受苦,于是安婉卿幸免于难,每日吃的饭菜倒是无毒无害,而边氏却是从某天开始,觉得自己这一天天的,力不从心起来。 安婉卿暂时忙完茶园子的事情,这几日正等着父亲安峤滏的回复,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却发现母亲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显得萎靡了很多。 心下一阵奇怪,安婉卿赶紧问母亲边氏,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气色如此之差? 边氏自己也不甚清楚,只觉得最近身体虚弱了不少,也懒洋洋地不想出门,可能是夏天快到了,身子容易乏了。 想想最近天气,倒也没有什么反常和让人不舒服之处,安婉卿心中想着,是不是母亲患了什么病症,但是母亲身体倒是向来健康,怎么会突然得病? 还是叫郎中来给母亲看看,自己才能真的放心。 安婉卿心中做了决定,便叫来丫鬟,让她去外头请个郎中过来。 那丫鬟听了安婉卿的吩咐,回应道:“小姐,给钟姨娘看病的郎中就在府上,还没走呢,不如就把他请来,给夫人瞧瞧吧。” 安婉卿听了丫鬟的话,心中想着也是刚巧,便点头应允说,既然如此就把那郎中请来,免得让家丁出门,又等候一番。 那个郎中被安府丫鬟叫住,心中一惊,还以为自己和钟氏背地里的交易被发现了,但听丫鬟说明来意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连声应允,前去看着安府大夫人的身体情况。 等那郎中到了边氏的房间里,进去一看边氏脸色,自然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行医讲究望闻问切,自己第一眼看见边氏,便知道眼前这女人是中了药性缓慢的毒。 脸色发白发青,但是又不十分明显,呼吸清浅,气血不足。 再一把脉,脉象紊乱,显然是如同自己心中所想,是中毒之兆。 这样中毒下去,后果必然是整个人身体败落致死…… 这郎中脸上露出难言神色,刚准备和安婉卿说出边氏病情。 但话到嘴边,这郎中才忽然想起,这中毒之兆……莫非就是自己给那钟氏的毒药,被钟氏作用到了这个边夫人的身上? 心中越想越像,这气血不足,正是红花和其他药物掺杂,药性猛烈的结果,而这妇人无精打采,浑身懒散,也是麝香的毒性麻痹神经的效果。 郎中这样想想,觉得处处都对的上号,再一思考,那钟姨娘是安府二夫人,自然想要对大夫人下毒手。 心中确定自己的推测,郎中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对一脸关切的安婉卿回复道:“夫人这是近来行气不顺,造成的体质阴虚,加上夫人本就身体羸弱,所以面色格外容易显得不好,安小姐不必过多担心,只需要夫人耐心调养,再进补些补气益肾的补品,就会好很多了。” 说着,郎中还装模作样要来纸笔,写下了其实根本没有作用的方子,交给安婉卿。 听得郎中这么一说,安婉卿心里觉得差不离,母亲身子本就羸弱,若是一时虚弱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己多加照顾,给母亲进补就是了。 安婉卿哪里知道,这郎中早就和边氏串联一气,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 将郎中开的药方收好,叫下人去药铺抓药回来,安婉卿对郎中道谢一番,就把这位郎中送走了。 这个郎中一出安家大门,便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刚刚真是惊险,若是自己没有细想,直接把那个安家大夫人中了慢性毒药的事情说了去,恐怕就会坏了钟氏的大事,自己也会受一番牵连。 幸好自己还算机警,想起了个中缘由,这才逃过一劫。 不过看那安府大夫人的样子,若是再这么用药下去,不出一个月,就可以让那安府当家的,和那女儿安婉卿准备后事了。 郎中兀自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医馆,心里倒是再没了一开始犹豫,要不要帮助钟氏弄去那些毒药的纠结。 反正一不做二不休,报酬已经拿到手,药也送了过去,自己只是负责弄来药材,并没有什么罪过,倒是那钟氏想要用药材害人,这也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这样想着,这郎中心安理得起来,从袖口里拿出钟氏赏自己的银票,脸上露出满足神情。 安婉卿吩咐下人将那郎中给的药抓来,赶紧去厨房熬药,然后和母亲调笑道,最近大家身体都不大好,府上倒是多了两个药罐子,不过钟姨娘那食物相克的不良反应倒是该好了,只是母亲这边又身体虚弱起来。 看着安婉卿最近因为忙碌操劳而瘦削下去的脸颊,边氏心疼地数落道,安婉卿只顾管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多照看自己的身体,若是老爷回来之前,安婉卿就倒下了该怎么好。 安府虽然不大,但事务也不少,尤其是安氏商铺的事情,更是处理不完,安婉卿若是想要面面俱到,恐怕先累坏了自己。 摆摆手表示不碍事,安婉卿叫母亲不用担心。 见到安家强盛兴旺,是自己这一世最想看见的事情,自己身体状况自己最为清楚,若是有什么问题,自然会好生注意。 但是生意此事,却不能耽搁分毫,机会走了就再也抓不住。 和那些心狠手辣的人斗也是一样,若是不能占据先机,就很容易一步一步走入陷阱。 第68章得知真相 熬好的药汤端上来,安婉卿服侍母亲喝下,将母亲照顾好后,才离开了房间。 这边边氏身体调养着,那边钟氏每天又在背地里给边氏下药。 边氏的调养本就没有什么大用,是那郎中为了糊弄安婉卿,保全自己想出来的法子,所以边氏的身体自然是一天一天败落下去,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气色渐渐灰暗,看得安婉卿心里着急不已。 而安峤滏在凉州收到了安婉卿的锦囊妙计之后,心中不禁对自己的女儿再次高看了几分。 随机立即吩咐手下将茶园子里的花茶田收取完毕,以免影响到其他茶树的生长,然后着手准备其他事宜。 和安婉卿书信联系了几次,安婉卿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只等父亲回到家中。 可是看着母亲的状态,安婉卿却不知道该怎么和父亲交代。 安婉卿思来想去,为边氏身是那个给母亲看病的郎中技艺不精?或是另有隐情…… 这么想着,安婉卿想到,张荧权不是精通一些医术吗,或许可以叫张荧权前来,看看母亲的身体状况。 现在自己可以信任的人实在少之又少,也只能勉强和那几个人沟通了。 于是安婉卿差人将张先生请到安府,和张荧权如此一般地说了一通,张荧权也是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便和安婉卿前去边氏的房间里,准备替边氏看看病情。 边氏已经被安婉卿打过了招呼,所以也在房间里等待着安婉卿,带着新的郎中来给自己瞧瞧。 当张荧权和安婉卿缓缓走进边氏的厢房中后,张荧权一眼看见边氏的脸色,便大惊失色,皱着眉头,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 看见张荧权的神色大变,安婉卿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也跟着张荧权加急的步伐走上前去。 只见张荧权坐在边氏身边,伸手给边氏把了一会儿脉,沉思了半晌,才对安婉卿说道:“安小姐,我们借一步说话。” 安婉卿明白张荧权的意思,二人离开边氏的厢房,关上门,张荧权这才神色凝重地开口,边氏这是中了慢性毒药,这才身体逐渐败落。这中毒程度已然有些深了,现在想要完全解毒,着实很难。 听了张荧权的话,安婉卿脸色顿时一沉,几欲发作,但是不知道该对谁发这火。 沉默着压抑了好半晌,安婉卿才对张荧权疑问道,自己母亲中的这毒,是不是一般的郎中都能看出来,不需要多精通医术? 默默点了点头,张荧权和安婉卿对视几眼,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既然一般郎中都能看出来,那么之前来给自己母亲边氏看病的郎中,定然是刻意隐瞒自己,不将母亲边氏的病情告诉自己。 那至于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真想,原因可想而知,定是这郎中和母亲身体中毒,有着极大关系! 安婉卿只觉得,自己心中的火就快压不住,这就想去找那郎中的麻烦,将个中缘由问个清楚,再去官府定他的罪。 只是安婉卿清楚,这郎中和自家无冤无仇,定然不可能就这么来害自己母亲,幕后必有黑手操控。 安婉卿的底线就是自己的家人,那些想要陷害自己的人,可以尽管对自己出手,因为经过前世那些痛苦的洗礼,安婉卿坚信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以应对这些,但是若是对自己无辜的家人出手,就是罪无可赦,自己会想尽办法,千倍万倍地还给他们。 和张荧权一番讨论,安婉卿几乎可以认定,这幕后黑手就是钟姨娘。 前段时间的种种,必然叫钟姨娘对自己怀恨在心,而且自己这个庶母,一直想要做安府大夫人,千方百计设计想要害边氏和安婉卿,不过之前那些都是小打小闹,这次看样子是下决心下狠手了。 将心中怒火压了下去,安婉卿知道,若是想要报仇,自己一时冲动去找钟氏麻烦,是没有什么作用的,自己手头上什么证据都没有,这次钟氏又是借刀杀人,压根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定然不能叫那钟氏承认。 毒害安府大夫人的罪名,不是轻易可以洗脱的,钟氏定然不会轻易就认罪,自己也不能就这么,把罪名安在钟氏头上。 张荧权看着已经冷下来了的安婉卿,眼中不禁露出赞许的神色,这女孩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理性思考,控制自己的情感,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必成大器。 向安婉卿提了点建议,张荧权说道,若是要真的治那钟氏的罪,得到确凿的证据,就必须让这钟氏的毒,继续下下去。 安婉卿皱眉问道:“张先生的意思是,我们今日封锁消息,但暗中调养母亲的身子,然后监视一切母亲的饮食起居,保证我母亲不再受毒害,然后继续暗中收集证据?” 点了点头,表示对安婉卿的回答,张荧权道,安婉卿母亲的身子怕是难再回到从前,但是要好好调养,也只是会比从前虚弱几分罢了。 要是发现得再晚一些,恐怕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自己这段时间会细心调理边氏的身体状态,但是千万要保密,安府的一切照常,不能叫钟氏发现异常。 安婉卿吃饭时,要特意用银针检测饭菜是否有毒,总之,万事都要多加小心。 安婉卿和张荧权又商量了一会儿,才又回到边氏的厢房。 两人又做了一场戏,叫边氏不必担心,从今天起,张先生会替边氏调养身体,不过张先生医术高超,但不愿意被人知道,母亲也要保密才是。 对女儿的话自然百般信任,边氏没有多加思考就同意了。 安婉卿和张荧权的计划,要边氏不知情才最好,免得边氏露出破绽或者说漏了嘴,反倒功亏一篑。 三人又是一番交谈,张荧权这段时间就暂时住在安家,方便和安婉卿商量事情,和关注边氏的身体状况,而安婉卿则又开始暗中活动,探查那边氏的种种行事方法。 果不其然,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二日就在安婉卿全心关注下,抓住了钟氏买通的一个厨房的丫鬟,在给送往边氏厢房的菜肴里,撒上一些药粉。 就在那个丫鬟鬼鬼祟祟准备动手的时候,安婉卿突然在其背后出现,压抑着暴怒的声音响起:“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夫人的菜里下药?!” 那丫鬟听到有人的声音,顿时吓得手一抖,手里小纸包里的药粉,全都一下子洒在了地上。 第69章暗自得意 那丫鬟赶紧将纸包收在背后,转过身来看见安婉卿,顿时脸都白了,嘴里连忙解释着:“小姐息怒,小姐你看错了,奴婢并没有在夫人的菜里下药啊!” 安婉卿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残余粉末道:“你还敢狡辩?地上这证据确凿,你却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要再跟我兜圈子,我就问你,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那丫鬟眼看着就要哭出来,颤抖着声音回安婉卿说,若是说出来了,会被打死的。 “我是安家家主,你不怕我,反倒怕那个指使你的人?”安婉卿上前一步,逼近那个丫鬟,继续道,“你若是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将你扭送官府,证据确凿,你想杀人害命,不用那人将你打死,你就会在官府牢狱中等着死刑。” 听了这番话,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道,小姐别把她送去官府,她都说了! 是那钟姨娘指使自己,在大夫人的饭菜里放这些粉末的! 得到了自己心中早就知道了的答案,安婉卿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叫那丫鬟起身,跟那丫鬟如此这般说了一通,转身走了。 留那丫鬟在原地瑟瑟发抖,赶忙将地上的残余粉末收拾好。 安婉卿和那丫鬟说的是,今日自己发现她下药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不要告诉钟姨娘。 以后钟姨娘每天叫她下药,她还要照常把那些药接了,但是送到自己这里来。 若是这丫鬟敢要透漏一点风声,自己立马将她扭送去官府,叫她吃点苦头,最后不清不白地死去。 这丫鬟此时哪还升的起半点反抗之心,只觉得自己天都要塌了,当时就不应该听那钟姨娘的谗言,受了那些小恩小惠,就办这么危险的事情。 听到安婉卿给了自己一条生路,这丫鬟哪还敢不从! 安婉卿此举正是为了收集钟姨娘的证据,叫那钟姨娘不敢再狡辩,同时,也免去了自己母亲膳食的问题。那些药粉收集起来,日后说不定,还能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搞定了安府的内奸,安婉卿想想还有外患,就是那个郎中。 不过那个郎中现在和钟姨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己去找那郎中,将那郎中收买的几率很小,被钟氏得知自己的计划的几率则很大。 还不如就让那个郎中继续给钟氏供药,自己反正已经拦住了最关键的下药环节,也不怕那郎中再给什么毒药。 这么想着,安婉卿稍微放下心来。 这两天她一直在自责自己,怎么那么轻松就被钟姨娘骗了过去,还以为钟姨娘真的是生了病。 这样想来,前段时间钟姨娘的食物相克,肯定也是她自己一手策划,为了把郎中请到家里,也因为自己看得太严。 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回钟姨娘学聪明了,自己也就叫她知道,和自己作对,陷害自己身边亲人的下场! 此时钟氏和安静芸根本还不知道,安婉卿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计谋,这母女两人还沉浸在计划成功的喜悦之中。 钟氏一脸得意地对安静芸道:“女儿,等那边氏一死,咱们的好日子就到了!再也不用被那安婉卿欺压。” 安静芸心中也是欢喜得紧,母亲钟氏的好计谋,实在叫自己心生佩服,暗道自己若是没有母亲,恐怕一辈子都不能翻身,然后对母亲边氏道,最近母亲身体的病,不能再装下去了,自己也就没了去厨房给母亲熬药的机会,就要找那丫鬟给边氏的菜肴下药了,不知道那丫鬟做得如何。 这时候已经有些得意忘形的钟氏满不在乎,回答女儿安静芸说,那丫鬟见钱眼开,没有出息,定然不敢背叛自己,更何况背叛自己二人,也没有好处拿,何必呢。 觉得母亲的话有道理,安静芸也放下了心,和钟氏继续欢天喜地地,憧憬着边氏死后的好日子,却不知道此时的边氏,已经在被张荧权调养着身体,没有再吃过被钟氏派那丫鬟下了毒药的饭菜了。 更何况现在那丫鬟也已经叛变,不再是受钟氏摆布的了。 想了一会儿,安静芸一脸开心地对钟氏说,前几日那个郎中,还被安婉卿叫去给边氏看病,那安婉卿真是愚蠢,压根不知道那郎中,就是自己母女二人的人。 那郎中后来还给边氏开了一副,完全没有作用的补身体的方子,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钟氏听了安静芸这番吹捧,心里自然得意的很,回道,自己这一番做得滴水不漏,安婉卿定然没有发现的可能,自己母女二人只需要静静等着,那边氏身体里毒素累积,最后毒发身亡就可以了。 可是这钟氏没有考虑到的是,自己虽然做得滴水不漏,但是安婉卿对自己母亲的关心,超过了别人的想象,经历过一世失去的安婉卿,对亲人的在意程度,不是钟氏这种薄情狠心的人能体会的。 一心想着怎么做安府大夫人的好日子的钟氏,压根不知道,此时安婉卿早就又开始了对钟氏的监视。 猫鼠的位置再次翻转,钟氏本来在算计着安婉卿和边氏两人,谁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又成为了安婉卿的瓮中之鳖。 就在钟氏和安婉卿还在斗智斗勇之时,安峤滏得到了安婉卿的计策,凉州那边很快,茶园的问题也便解决了,也到了新茶快要上市的季节,安峤滏带着凉州茶园的那些蜜渍花茶回到了京城。 一回到府中,安峤滏首先便当面,好好夸奖了安婉卿一番,说自己的女儿不愧是自己不在京城时安家的掌权人,确实有决断力,智谋过人,没有让自己失望。 安婉卿听着自己父亲的夸奖,也没有将母亲的事情立刻告诉安峤滏,只等着父亲去见母亲的时候,亲眼看看,问起自己的时候自己再和盘托出,这样暴怒之下的父亲,定然会好好整治一番钟氏,叫那钟氏吃点苦头。 随后安峤滏去看自己的夫人边氏,这才大惊失色,问起安婉卿她母亲是怎么了,怎么身体如此虚弱,跟自己离家之时判若两人。 安婉卿将来龙去脉和父亲安峤滏说了一通,从太子来家中,安静芸做戏开始,到自己管教钟氏母女,最后钟氏现在设计陷害母亲。 第70章钟氏遭罪 安峤滏听得眼神中充满疑惑,但却越来越愤怒,最后一拍桌子,怒道:“这狠毒妇人,居然敢这样对待自家人?还是我安府大夫人,真当自己是安府主人了?胆大包天!” 解释了一通现在母亲的状态,还是自己已经请人又调养过了的,否则前两日的气色更差,安婉卿脸上表情痛心疾首,听得安峤滏眉头紧皱。 赶紧叫父亲息怒,安婉卿又对安峤滏道,父亲先别急发火找那钟氏,可以随自己观察一番,那钟氏的种种恶行。 说着,安婉卿将前几日抓了个现行的那个丫鬟叫来,叫那丫鬟自己和父亲安峤滏又说了一通,只见安峤滏神色暴怒,安婉卿内心暗道,现在就是时候了。 这钟氏和那郎中,今日就可以一网打尽。 安婉卿心里如此想着,跟在暴怒的父亲身后,就前往了钟氏和安静芸居住的别院。 钟氏刚得知安峤滏回家的消息,心中还在可惜边氏还没死,否则安峤滏一回来,自己就能直接坐上安家大夫人的位子了。 不过钟氏心中小九九还没盘算完,就听见一阵嘈杂在偏院里想起,钟氏心下疑惑,自己偏院其实平时里来的人很少,怎么会有嘈杂之声,难道是安峤滏来看自己了? 这么想着,钟氏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出门迎接。 但打开门,却看见安峤滏气冲冲地走来,身后跟着的安婉卿,则给了自己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钟氏还没来得及说话,问安峤滏怎么生这么大气,安峤滏便先开口质问钟氏道:“钟氏,你趁我不在,搅得安府天翻地覆,到底是何居心!” 一听安峤滏质问,钟氏心立刻凉了半截,心中担忧是不是自己的那些勾当被发现了。 但是一想,那丫鬟什么风声也没说,而且每日依旧照常从自己这里拿药粉,给那边氏下药,怎么会败露呢? 再一看那安婉卿站在安峤滏身后,钟氏心中立刻觉得清明,定然是那安婉卿在安峤滏一回来的时候,就告状了前几日自己和女儿安静芸,在太子殿下来访的时候,做戏之事。 这么一想,钟氏立刻觉得理直气壮起来,走到安峤滏面前站定,对安峤滏说道:“老爷,你可别冤枉好人!你这女儿不把我这姨娘放在眼里,整天将我和静芸看在别院,是名副其实的软禁,你还不替我说话,一回来就找我的麻烦。” 安峤滏冷笑一声,你钟氏还有脸说,婉卿软禁你们母女,以你们母女的恶毒心肠,根本不配留在安家!软禁都是便宜了你们! 听得安峤滏如此不近人情的一番话,钟氏撒起泼来,闹道,老爷若是如此偏袒,那自己也没有留在安府的道理,还不如一走了之。 而且,自己只是帮着女儿安静芸,在太子面前演了一出戏,怎么就是恶毒心肠,不配留在安家了? 这时候,一直听着钟氏种种狡辩的安婉卿,终于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对钟氏道:“钟姨娘,若你还想做这安府之人,我劝你赶紧招认了吧,自己做的事情,自己难道还不清楚?你陷害我母亲边氏的事情,父亲都已经知道了。” 安婉卿一番话,叫钟氏心里凉了半截。 这安婉卿什么时候知道的?自己下毒害边氏的事情,什么时候败露的,怎么自己半点风声都不知道! 再看安峤滏看着自己的无情严厉眼神,钟氏顿时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被看穿了,自己的好日子恐怕不是马上要来了,而是要到头了! 安峤滏接着安婉卿的话说道,钟氏做得所有的事情,自己都已经知道了,多亏婉卿得力,查出了事情真相,否则自己的夫人恐怕在自己回家的时候,就是一堆森森白骨了! 钟氏好狠的心肠,连自己一个府的人都不放过,更何况这人还是安府的大夫人! 此时心中一阵思索,实在想不明白,安婉卿是如何发现自己的计划的,钟氏心中一阵强烈的不甘心,想到刚要到手的好日子就这么飞走了,钟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 自己就这样被安婉卿又摆了一道,还沾沾自喜了不知道多久!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瓮中之鳖…… 钟氏不甘心地冲上来对安婉卿大喊道:“不可能!你是怎么发现的!这次我明明做得滴水不漏,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计划!你们肯定在骗我,边氏肯定已经死了!我不信我又失败了……” 冷笑了一声,安婉卿后退一步,并示意周围的家丁将钟氏控制住,安婉卿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按在地上挣扎的钟氏,回答道:“叫你失望了,幸亏我发现的及时,我母亲边氏虽说中了你的毒,但是还没有致死的地步,只是身体虚弱,日后要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也是极难!你这恶毒的女人,我绝不会原谅你的恶行!” 钟氏听了这话,顿时更加疯癫,边在地上努力挣扎,边在嘴里喊着,自己不信,不见到边氏死了,不做上安府的大夫人,自己死不瞑目!一定是那个郎中出卖了自己,给自己的药是假的!…… 看到已经有些魔怔了的钟氏,安婉卿和父亲安峤滏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安峤滏看着钟氏,冷漠地开口说道:“即使边氏死了,你也不会是我安府的大夫人,你这种女人,我一早就已经看透,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一点改进都没有,反而变本加厉,我不将你扭送官府,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听到安峤滏的一番话,钟氏的最后一点心理防线被击溃,一下子扑倒在地,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而不知什么时候赶到的安静芸看着此时别院的场景,根本不敢说话,只是站在后面看着,不知道安峤滏会怎么处置自己和母亲钟氏。 “将钟氏和安静芸这恶毒的母女,送去北城的安家别庄,若是没有事关生死的大事,我不想再管这两个人,安府就当没有过这对母女罢!”说着,安峤滏拂袖和安婉卿转身离去。 临走前,安婉卿深深看了一眼已经疯了的钟氏,和呆立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的安静芸,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第71章难解仇恨 然后,安婉卿转身和安峤滏离去。 “父亲,还有那和钟氏串通一气的郎中,我们怎么处理?” 安婉卿看着神色有些伤感的父亲,想必父亲此时心中也是复杂的很,毕竟是自己的妾氏,想要杀死自己的正室。 安峤滏疲惫道,就将之前搜集到的证据和人证带着一起,交到官府,将那个郎中抓进官府里受牢狱之灾吧。 说着,安峤滏一挥手,对安婉卿又说:“我去看看你母亲,你也不要太劳碌了。” 安婉卿心中知晓自己父亲安峤滏此时身心俱疲,刚从凉州赶回京城,本以为生意上的事情解决了,就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了,结果回到家中,却看见勾心斗角四分五裂,尤其是钟氏下手居然如此狠毒。 将这种人收为妾侍带回府中,也是自己眼睛瞎了,才会做此决定。 看着边氏身体如此虚弱,脸色灰白,安峤滏一阵痛心疾首。 边氏之前一直被安婉卿和张荧权隐瞒着真相,以免露出端倪,现在也是刚得知自己身体,原来是钟氏联手那个郎中,和家里的丫鬟作祟,边氏心里也是震惊万分。 边氏生性善良,优柔寡断,很少将人往坏处想,更是很少怀疑他人,所以若是没有安婉卿和安峤滏,边氏极易遭受他人毒手。 安峤滏对自己这个夫人向来宠爱有佳,平日里在府中一直关怀备至,谁知这次去凉州时间稍久了一些,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安峤滏坐在卧床的边氏榻边,神色露出心疼,开口道:“夫人,都是我不好,治家不严,才会让你遭受这样的痛苦。” 而边氏知道钟氏已经疯了,得到了该有的惩罚,也就不想再多想此事,看着安峤滏黯然神伤的样子,边氏心中也不好受。 夫妻二人感情深厚,说着体己话的时候,安婉卿正在替父亲安峤滏处理剩下来的事宜,父亲此刻身心俱疲,不想多管,也是可以理解的。 重又回到钟氏和安静芸住的别院,安静芸正半跪在扑在地上的钟氏身边,脸上泪水涟涟,嘴里不断唤道:“娘,娘亲……你怎么了……!” 安婉卿冷眼看着安静芸和已经疯了的钟氏,心中暗道因果报应,你们害我母亲身体,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我母亲早已去世,那时候的我恐怕也像现在的安静芸一样绝望。 只是,要怪只能怪钟氏母女实在自作聪明,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就杀人不偿命。 察觉到安婉卿到来的安静芸装过头,眼神里全是狠毒,冲安婉卿大吼道,现在安婉卿满意了吧,自己和母亲钟氏要被赶去北城的别庄,再也不会在安家碍安婉卿的眼。 也不必再劳安婉卿费心,怎么除去自己和母亲二人。 安婉卿忍不住脸上露出好笑的神色,反问安静芸,到底是谁在安家一直费心除去谁? 之前钟氏和安静芸做的事情,自己并非不知道,父亲安峤滏更是一清二楚,但是那些小打小闹无伤大雅,所以自己和父母双亲都没有计较,但这不代表自己就是傻子。 现在安静芸倒好,钟氏自己因为计划破灭不能接受,导致刺激过大疯了去,这安静芸倒是把所有罪责,甩到了自己的头上?真真是一副弱者的模样! 听到安婉卿的话,安静芸呼吸一滞,自知理亏,但是母亲钟氏现在疯了的账,不得不算到安婉卿的头上! 安婉卿其实也能明白,这安静芸和钟氏要是真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打着将安婉卿和边氏陷害的算盘,就不会做出这么多,让人觉得恶毒至极的事情。 有些人就是觉得,自己生来就该被原谅宽恕,即使罪大恶极,也觉得错误都是他人的。 “安婉卿,不管怎么样,你等着吧,我会要你好看!”安静芸咬牙切齿,神色狠厉,仿佛下决心致安婉卿于死地。 冷笑一声,安婉卿做出手势,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之前钟氏和安静芸二人做出的种种,都是由钟氏策划,安静芸天资不高,甚至有些愚笨,若是没有了钟氏,还能想出怎样的办法害自己,自己还真是不会觉得担忧。 不再理会安静芸的种种表现,安婉卿叫来家丁,冷淡地吩咐道:“帮安静芸和钟姨娘收拾好东西,然后带他们去别庄。” 说完,安婉卿便带着剩下的人,前往那个郎中的医馆。 这郎中自然是最后一个知道事情败露的人,安婉卿带着人来到医馆,这郎中心中还在奇怪,怎么这安婉卿今日来势阵仗这么大,而且是亲自来这医馆。 难道是那安府大夫人已经不行了? 这么疑惑着,这郎中出来迎接安婉卿,上前问道,安小姐今天来得如此匆忙的样子,可是有什么急事要找自己帮忙? 安婉卿将这几日来,自己从那丫鬟那里拿来的药粉,丢在郎中的茶桌上,问道,这些东西,他可眼熟? 郎中看见安婉卿毫不客气的举动,心下就有些害怕,再看书桌上那些叠得四方形的,眼熟无比的小纸包,顿时膝盖一软,坐在了茶凳上。 自己记忆不会有错,这就是自己每次去,给钟氏带的那些药粉的纸包。 额头上大颗冷汗渗出来,这郎中心中快速思考着,定然是那个钟氏陷害安府大夫人东窗事发,自己也被牵连知晓了。 若是那大夫人还没死,自己尚有一线希望,若是那安府大夫人已经死了,自己这后半辈子,别说之前钟氏许诺的荣华富贵了,就连保命都难! 思来想去,这郎中心里越是紧张害怕,然后突然扑通一声,给安婉卿跪了下去,颤抖着道:“安小姐,这一切都是你们府上的钟氏叫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将这些纸包里的药粉尽数吃下,我就信你所言!”安婉卿脸上露出厉色,盯着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郎中。 看着摔在面前的这些药粉,郎中苦不堪言。 这些都是毒药,自己全都吃下去,岂不是立刻一命呜呼! 第72章杜绝后患 犹豫了半天,没有那个赴死的狠心,这郎中又向安婉卿求情,若是吃下去这些药粉,自己必死无疑,安小姐放过自己吧! 安婉卿眼神之中透出冷光,嘴角带起一丝使郎中脊背发凉的笑意,半点没有少女的天真娇俏神色,只有无尽的可怕之感。 指使身边侍卫将这郎中架起,免得他忽然趁机逃跑,安婉卿质问道,既然他知道这里都是毒药,那还敢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被安婉卿说得哑口无言,这郎中只能瞠目结舌,知道自己离被关进大牢不远。 不再看这郎中,免得再叫自己心生火气,安婉卿又道,这郎中不仅将毒药的药粉交给钟氏,见钱眼开,不管不顾他人性命,更是在自己叫他前去,给自己母亲看病的时候,隐瞒真相,典型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哼,你和钟氏串通一气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若是被发现,现在自己跪地求绕的凄惨模样?” 安婉卿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在自己身后,一直哭喊着求自己放过的郎中,和身边侍卫吩咐,将这个郎中报送官府,定要好好治一番这个为虎作伥的郎中的罪。 吩咐完侍卫,安婉卿回到安府,想去看看那安静芸和已经疯了的钟氏是否已经离开。 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不去为妙,而且看那安静芸的样子,还是要报复自己。 安婉卿再一想,前段时间那钟氏不是和边泞瑶联系过?那么安静芸现在没了帮手,定然会想办法再次和边泞瑶搭上线,再陷害自己一招。 边家前段时间也被自己摆了一道,边泞瑶和张氏定然也在想着,怎么才能报复自己,同时,那边泞瑶定然对夏侯琛彦也还没有死心。 就在安婉卿心中思索着,下一步棋应该怎么走的时候,弟弟安瞿镰却也是看望完母亲边氏后,敲响了自己房间的门。 近来安瞿镰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生意上的事情安瞿镰不甚了解,都交给姐姐安婉卿全权处理,让安婉卿承担这么重的责任,安瞿镰心中也是很是过意不去,只好用勤奋用功,在宰相大人那里,多学点东西来报答。 母亲边氏自打身体虚弱以来,安瞿镰也是焦心万分,但宫中事务繁杂,安瞿镰常常进宫和夏侯琛彦交流,家中的一切也只能交给安婉卿,安瞿镰两头跑,身心交瘁,看得安婉卿也是心疼不已。 现在母亲事情告一段落,安瞿镰也稍微安下了心。 在安婉卿身边的位子上坐下,安瞿镰对安婉卿关心道,近来自己多半是去宫里,帮助夏侯琛彦处理一些人手布置方面的事情,家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也无暇分身,叫姐姐一个人处理,自己实在是心中过不去。 接下来几日,还想姐姐多休息一些,自己会替姐姐料理家事。 和弟弟安瞿镰,安婉卿也是完全不用藏着掖着,直接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那安静芸近期定然还会想办法报复自己一次,自己要想办法将安静芸的伎俩化解,同时又能解决边泞瑶和张氏。 安瞿镰听了安婉卿心中的疑虑,皱眉思索了半天,才抬头一脸神秘地对安婉卿说,不如静观其变,先找人暗中监视安静芸和边泞瑶,再根据她们准备陷害安婉卿的办法想个计策。 一听安瞿镰所说,安婉卿思考一会儿,附和道,安瞿镰说的也没错,与其一直满心忧虑,不如以不变应万变,等到时机再出手。 自己仇家倒是不少,多一个也不嫌多。 见姐姐倒是宽了心,安瞿镰也是笑逐颜开,和姐姐安婉卿说起,自己在宫中见到的一些趣事和奇闻。 安婉卿看弟弟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中暗笑,自己前世本是皇后,怎么会对宫中的事情不了解。 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太傻太天真,才会被叶茹素和夏侯蔚闻骗了害了。 想到这里,安婉卿不由想起叶茹素的事情,自己的最大仇人,便是叶茹素和夏侯蔚闻,若是这次边泞瑶和安静芸计划害自己,自己能将自己要承受的转移到叶茹素身上,那就是件一举多得的事情了…… 而安婉卿心中打算着主意的时候,那安静芸已经收拾着东西,和母亲钟氏到了别庄。 看着安静芸的侍卫神色冷漠,安家别庄这里清冷朴素,安静芸和钟氏被安置到这里,安峤滏又说了那么些绝情的话,就已经说明了,安静芸和钟氏现在在安家的地位,已经几乎是半个外人。 尤其是钟氏,要不是看在安静芸是自己的女儿,安峤滏都想把这母女赶出安府家门。 但是安静芸无依无靠的,于是安峤滏还是将他们安排在了别庄,已经是极大的仁慈。 这些侍卫下人自然是狗仗人势的,安静芸此时身份状态,已经今非昔比,那些下人服侍起来,自然不像从前那么用心。 而是敷衍了事,甚至有些轻视安静芸起来,毕竟安静芸也是罪有应得,才来到这别庄。 这下本来还幻想着好的生活的安静芸,顿时到了连原本都不如的生活环境中,一下子感受到人情冷暖,心寒万分,只想着赶紧报复安婉卿。 可是母亲钟氏已经疯了,自己独自一人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安静芸坐在和之前还算奢侈的装饰的房间,截然不同的别庄居室里,皱着眉头,心中暗想,现在自己若是想要报仇,必然要找边泞瑶不可了。 这样想着,安静芸根本没有考虑什么问题,就将母亲钟氏安顿好,直接出了别庄,准备去边家找那边泞瑶问个清楚。 虽然上次边泞瑶不给自己面子,在太子殿下面前揭自己的短,但现在大仇当前,自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别庄所在位置离边家倒是不远,不像以前那样有马车代步的好待遇,安静芸也是费了小半天,才到了边家门口,等了半天才等到传话的侍卫,把边泞瑶带出来。 边泞瑶倒是还不知道安家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她自己在边家也是心急如焚,以为母亲张氏料错了,这钟氏心思细密不会与自己合作,几乎就想赶紧再去找钟氏一次,免得时间越拖,越对自己不利。 刚刚侍卫来传话说,门口有个安家大小姐来找自己,边泞瑶心下还在疑惑,若是安婉卿,那侍卫必然是认得的,应该就是那安静芸来找自己了。 顿时,边泞瑶就觉得机会到了。 第73章联合出手 见到安静芸,边泞瑶也是有些疑惑,这安静芸神色状态极差,仿佛刚刚经历极大的变故。 不过知道自己不方便细问,边泞瑶没有多说,开门见山地对安静芸说,此行来边家找自己,是否要和自己说合作陷害安婉卿的事情?怎么安静芸的母亲钟氏没来? 边泞瑶知道钟氏此人也很精明,但是今天却是安静芸来找自己,确实叫边泞瑶心中觉得诧异。 安静芸自己也还算了解,基本没有什么心思,属于有贼心有贼胆,但是没有做贼的本事,钟氏派安静芸来和自己说事,难道不怕坏了事? 听到边泞瑶的疑问,安静芸咬牙切齿道,母亲钟氏已经被安婉卿那个贱|人害了,现在已经疯了,自己报复安婉卿心切,所以这就来找了边泞瑶。 安静芸这话说得,即使是边泞瑶也能猜到,定然是钟氏和安静芸两人,想害安婉卿失败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边泞瑶也不拆穿安静芸,更何况说出来又会招人家恨,自己何必呢。 刻意作出同情理解的样子,边泞瑶带着安静芸去了边家附近的一个饭庄,说是边吃晚饭边说,态度倒是十分缓和,和之前在安家时候判若两人。 坐到饭庄的位子上,安静芸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失去了母亲钟氏这个主心骨,安静芸确实是不知所措。 几乎边泞瑶和安静芸说什么,安静芸都只会点头,但是却很少说自己的想法。 边泞瑶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她才不会因为安静芸和钟氏的变故,而产生什么同情之心。 没有了钟氏,自己和母亲张氏借刀杀人的计划就会更加顺利,这安静芸一看就是好骗的主,不用自己多费心,就能让那安婉卿吃点苦头。 不过边泞瑶不知道,自己和当时的钟氏所想一样,都以为自己能够成功,将安婉卿整治得不能翻身。 坏人心中都是这样想的,觉得自己计划缜密,定然可以成功,但是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是那么容易就能叫安婉卿出纰漏,安婉卿还怎么做这活了两世的安家家主? 和安静芸一番商讨,边泞瑶将自己的计划对安静芸说道,只要散布出安婉卿在安府中,与男子私会的传言,安婉卿的清白被毁,自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得意了。 一听此言,安静芸疑惑道,可是安婉卿并没有在府中私会男子,说这话岂不是被他人怀疑?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边泞瑶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回答说,安婉卿是不是时常在安府中,私自会见太子殿下?若是那太子殿下和安婉卿是清白的,怎么会经常去找安婉卿? 更何况两人经常在房间内独处,要说没发生过什么,恐怕也难服众口! 其实边泞瑶倒也是有些疑惑,夏侯琛彦和安婉卿的关系,只是几次思索,再转念一想,即使太子殿下和安婉卿真的有什么又怎么样? 男人难免三妻四妾,更何况是太子夏侯琛彦。 而且这次将安婉卿不清白的名声传播出去,夏侯琛彦也必然看不上安婉卿了,自己也就不必在意。 听了边泞瑶这番解释,安静芸倒是觉得说的十分有道理,这样说来,安婉卿是否是清白的还是两说,自己也不算是造谣。 见安静芸领悟了自己的意思,边泞瑶又补充道,只是在对外散布这传言的时候,千万不能说出安婉卿私会的男子就是太子殿下,若是如此,极易招来杀身之祸,毕竟污蔑皇家子嗣,是要定大罪的。 边泞瑶倒是不在意,安静芸是否招来大祸,只是连累到自己就不好了,再说了,太子和安婉卿关系交好,太子手段自然不一般,若是传出是太子和安婉卿私会,夏侯琛彦尽力想办法封锁了消息,安婉卿没有受到影响,不就功亏一篑?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安静芸不禁称赞边泞瑶想法周全。 边泞瑶在心中兀自冷笑,若是和安静芸这样,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自己早就被自己蠢死了,怎么还能在这和安静芸说着怎么陷害安婉卿。 安静芸不知道边泞瑶心中所想,只是觉得自己想赶紧报复安婉卿,让那个女人得意不了多久。 母亲钟氏疯了的事情,让安静芸心中仇恨攀上顶峰。 多年来,自己身为庶出的女儿不被重视,光鲜亮丽的都是安婉卿,这叫安静芸心中嫉妒不已。 可是安静芸又怎么知道,身为嫡女的安婉卿,每天忍受这些嫉妒怨恨,提防这些勾心斗角、明枪暗箭的苦处? 若是可以,安婉卿倒也愿意做个普通人家的女子,过得无忧无虑些! 和边泞瑶敲定些计划细节,安静芸便想要回去别庄,找个机会,就将安婉卿私会男子的流言散布出去,早点看见那个贱|人落马。 边泞瑶唯恐安静芸的愚钝急躁坏了大事,一直不断叮嘱安静芸找准时机,免得到时候又被安婉卿识破。 听了边泞瑶一通解释,安静芸才稍微冷静下来,两人又假意亲密地吃了晚饭,这才各自回家。 边泞瑶心中欣喜不已,眼看计划就会成功,自然是喜不自禁,想要赶紧把好消息告诉母亲张氏。 安静芸则是心事重重,出了饭庄。 两人都以为自己做的神不住鬼不觉,就等着安婉卿上钩,谁知道两人饭桌隔壁,一个乔装打扮过的黑衣少年,一个人点了两盘小菜一壶清茶,不知坐了多久,没人注意。 等安静芸和边泞瑶二女离开饭庄后,这个少年也起身唤来小二结账,然后离开了饭庄,抬头间目光犀利澄澈,眉宇间带着些许坚毅之色,气质不凡,一看便不是小家之子。 要是刚刚边泞瑶和安静芸注意到了这个黑衣少年,便会惊讶地发现,这个黑衣少年,赫然就是安家的小少爷——安瞿镰! 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坐在隔壁桌的安瞿镰,将二人计划听了个真切。 安瞿镰一早就听从姐姐安婉卿的吩咐,要他多关注一下,安静芸和边泞瑶之后的动向。 于是便准备先去别庄,看看安静芸这个自己许久未曾谋面的大姐,但是到了别庄,却被看管安静芸和钟氏的侍卫告知,安静芸已经出了门,不知去哪里,去干什么了。 不用多想,安瞿镰自然知道安静芸是去了哪里。 定然是去边家找边泞瑶,计划报复安婉卿的事情了,安静芸没有多少头脑,自然是没有多加思考,也不知道防备,一想要复仇。 果不其然,当安瞿镰快要到达边府的时候,远远就看见边泞瑶和安静芸,在边府门口处说着话。 安瞿镰赶忙去了附近的服饰铺子,随手买了身衣服套着,显得和平时的不同来,才隐匿在一边静观其变。 第74章提前准备 就在安瞿镰急于知道,安静芸和边泞瑶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两人走近了附近的饭庄。 安瞿镰心中暗道真是如有神助,他也走进去,挑了安静芸和边泞瑶附近的座位,便背对着两人坐了下去,而边泞瑶和安静芸根本没有注意到安瞿镰的存在。 主要是安瞿镰好久不在安家,最近才重新回到京城,边泞瑶对安瞿镰,本就不如对安婉卿那么熟悉,而安瞿镰一回京城,就又成了夏侯琛彦的左膀右臂,没事不是去宰相府里,就是进宫面见夏侯琛彦,更是没给她们见面的机会。 所以边泞瑶和安静芸两人,没有注意到安瞿镰也是正常。 静静听了所有那两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的计划,安瞿镰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若是姐姐安婉卿没叫自己帮忙,这事或许还难以处理,但自己既然已经得知了这计划,怎么还会叫她们得逞? 将身上那一套和自己平日里风格完全不同的衣衫随意丢弃,安瞿镰火速赶回了安家,和姐姐安婉卿说了自己先前听到的一切。 安婉卿先是静静听着安瞿镰说,并不说话,等到安瞿镰说完,安婉卿才露出思索的神色。 过了半晌,开口对安瞿镰说道,这件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就十分好办。早先自己还在想着,怎样把叶茹素拉下水,现在看来,有了边泞瑶和安静芸,还有她们替自己想的计划,这一切便是不难。 那边泞瑶和安静芸不是想散布自己在家中私会男子的流言吗?叶茹素也是经常和三皇子夏侯蔚闻在家中见面,倒是和自己一般罪名。 而且,自己和夏侯琛彦确实什么都没有,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可那叶茹素和夏侯蔚闻……可就说不清会有些什么关系了。 到时候,安静芸开始散布谣言,流言必然从安家开始传播,自己只需悄悄将主人公换成叶茹素,就能一举三得,既叫那边泞瑶和安静芸的计划破产,又能不用自己的手,就能叫叶茹素吃点苦头。 只是,如此传言,倒是会叫叶茹素和夏侯蔚闻的关系进展放慢不少。 不过这点倒是不用在意,夏侯蔚闻那人,传言还未平息,肯定就按捺不住心中想念,去找叶茹素了,说不定也会推动夏侯蔚闻尽快娶了叶茹素呢。 安婉卿和安瞿镰将自己打算细细一番解释,安瞿镰听着,眼神专注地看着姐姐安婉卿,眼底却流露出赞许的光芒。 好像姐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心思也缜密了起来,不像年幼的时候那样大大咧咧,爱玩爱笑了,而是内敛了很多,很多事会藏在心里不放在表面上。 但是自己身为安婉卿的弟弟,自然对安婉卿的了解远胜他人,即使姐姐不说,自己也能知道她有心事,或是心情沉重。 虽说自己是弟弟,但是安瞿镰总觉得,自己应该去保护姐姐,而不是等着被姐姐保护。 自己身为商家之后,却没有尽到一个儿子应尽的传承家业的义务,把这一切交给了姐姐安婉卿,本来这一切不是姐姐应该承受的。 本来还在说着话的安婉卿,发现弟弟安瞿镰不知什么时候,好像看着自己发起了呆,安婉卿抬手敲了安瞿镰的脑门一下,笑道:“小子,又在想什么,姐姐跟你说话都敢走神了?” 这才突然回神的安瞿镰摸着自己的额头,不禁也笑了起来,然后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若是有人欺负安婉卿,他安瞿镰定然不会放过那个人,无论那个人是谁。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安婉卿忽然鼻头一酸,但好在控制力强,又忍了回去,对安瞿镰打趣道,若是如此,那边泞瑶和安静芸想要害自己,自己便不管这事了,到时候流言传开,就等安瞿镰来救自己这个姐姐了。 安瞿镰一拍胸脯保证道,既然已经和姐姐计划周全,那也不必安婉卿多担心,到时候自己自会替安婉卿解决好这件事情。 姐弟两人放宽心,说了一番话,关心了一下母亲边氏的身体,才回到各自房间睡去。 安婉卿心中一阵宽慰,有了安瞿镰帮助自己,顿时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自己信任的人就那么几个,有能力又能让自己将心事和盘托出的,更是少之又少,虽说夏侯琛彦此人极为靠谱,但是皇宫之中勾心斗角,显然和自己身边这些差距太大,劳烦夏侯琛彦的话,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所以安瞿镰能帮自己,是安婉卿觉得最踏实的事情,最近又要忙碌起来,安家的蜜渍花茶就要上市,安婉卿还得为销售做一番铺垫准备,到时候还得麻烦夏侯琛彦,替自己做个托儿。 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安婉卿在玉莲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抬手拂过自己的脸颊。 “小姐最近瘦多了,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子骨才好。”玉莲站在安婉卿身后,安婉卿这段时间的操劳她都看在眼里,最是心疼安婉卿。 叹了口气,安婉卿苦笑着坐到榻上,盖好了被子,低声道,若是不能报仇,哪来的心思注意自己。 安婉卿的话也只有自己听见了,声音低不可闻,玉莲以为小姐没有理会自己的话,多半是乏得不行了,便给安婉卿吹熄了灯,掩好了房门退了出去。 睡梦中,安婉卿再次回到了,前世那个阴冷的地牢里。 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就连地牢里彻骨的寒冷都仿佛自己还在那里,而下一刻,已经是行刑台上,身边是血流成河的亲人。 一瞬间,安婉卿恍惚着,究竟自己是在临死前做了一场梦,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来,还是自己真的重活了一世,有了报仇的机会和能力? 在幽暗的梦境里挣扎着,安婉卿头上渐渐渗出冷汗,不知过了多久,梦里出现一丝光明,自己才终于睁开了双眼。 坐在床边久久不能回神,安婉卿脸色苍白,明亮的双眼此时也失去了神采,那些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掩埋了的,原来还是甩不掉。 第75章流言四起 除非,自己能够大仇得报。 整理好心绪,安婉卿叫来玉莲侍候自己洗漱,顺便问起安瞿镰可曾起床了,玉莲却回答自己说,大清早的少爷就出去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心中顿时猜了个差不离,安婉卿暗道,自己昨日只是戏说要安瞿镰帮自己处理,自己甩手不管,谁知自己这弟弟还真就去了。 也不知道安瞿镰具体是怎么办的,自己要是过去万一添了乱也不好,安婉卿心中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等安瞿镰回来。 转眼间,一早上就过去了,正午时分,安瞿镰才匆匆回到安家,和安婉卿如此这般耳语一番,听的安婉卿眼睛瞪大,脸上也浮现出笑容,听罢,对安瞿镰笑道:“你这家伙,手段倒是有的,如此一来,又解决了一桩大事。” 说着,安婉卿和安瞿镰刻意拉开了一点距离,对了一个眼神道:“镰儿,话不能乱说,传出去给人听到了可怎么好?叶表姐和三皇子私会的事情,我们不能多嘴,免得给表姐带来麻烦。” 安婉卿一番话说得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给周围的丫鬟奴才们听见。 听到安婉卿说的话,那些丫鬟们的眼睛顿时一亮,迅速捕捉到句子中的重点…… “叶表姐和三皇子私会”。 虽说教育着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在教育告诫着家里下人。但是丫鬟奴才向来嘴碎,即使说了不要外传,定然也会私下里互通有无,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弄得京城人尽皆知。 刚刚安瞿镰在别庄,就是用的这一招欲擒故纵。 安静芸在别庄里刚和那些下人们说,安婉卿在安府私会男子,那些下人就传开到了门口的侍卫耳朵里,别庄下人不多,传播也是快得很。 早在别庄门口等着的安瞿镰一听到流言,立刻在门口教训那两个侍卫道:“谁给你们的胆子,说叶茹素表姐的私事?她和三皇子殿下的事情,不是你们可以插嘴的,即使三皇子殿下去了叶表姐的房间,也不能拿出来说明什么……” 安瞿镰恰到好处的教训,刚好就让门口经过的人们听了去,于是窃窃私语传开,安瞿镰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便回了安府告诉安婉卿,自己将姐姐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顺便在安府再将流言进一步扩大,毕竟安府的下人比别庄的多多了。 看到安瞿镰的办法如此具有成效,并且还叫人无话可说,安婉卿心中也不禁对安瞿镰赞许有加。 安瞿镰此招,表面上维护了叶茹素的面子,实则却加快了流言的传播速度,也扩大了流言的范围,最重要的是直接偷换了流言的主角。 到时候若是叶茹素追究起来,也只能发现自己和安瞿镰是为了维护她的清白,而安静芸则是要毁了叶茹素的那个人。 安婉卿和安瞿镰将戏做完,便回到了各自房间,而知晓内情的玉莲,则被安婉卿派出去观察情况。 很快,一下午的时间便又过去了,玉莲再次回到安婉卿身边的时候,脸上神色已经带上了震惊。 人是最喜欢论那些与自己无关的家长里短的,尤其是流言的对象还是京城大官的女儿。 自从早上安瞿镰在别庄门口开始,京城里的百姓就将流言飞速传开。 而且,有个成语叫做三人成虎,本来只是叶茹素在自家和三皇子夏侯蔚闻私会,经过人们口口相传的添油加醋,后来的内容几乎不堪入耳,将叶茹素清白毁了个一干二净,叶茹素和夏侯蔚闻在百姓眼里,顿时成了一对奸夫淫妇般的人物。 毕竟叶茹素还是个权贵之女,大家闺秀待字闺中,却传出这种流言,实在难听。 所以,那些本就仇视京城达官贵人的人们抓住机会,趁乱抹黑叶茹素,也是解自己心头的嫉妒之情。 将自己看到听到的一切告诉安婉卿,玉莲一脸的惊魂未定道:“小姐,幸好这流言不是针对你,否则要想洗清,恐怕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那些百姓实在可怕,不是自己的事情便信口胡说,叶茹素在他们嘴里,如今已经不堪入耳了!” 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结果的安婉卿也是一愣,心中倒是对叶茹素生出些同情。 但是不消一会儿,安婉卿便想起自己昨夜的噩梦,再看叶茹素现在要受的苦,不及自己当时的千倍万倍! “玉莲,你且密切关注着人们,风言风语的传播情况,应该要不了明天正午,这话传进我那表姐耳朵里,安静芸住的别庄,就又要掀起大浪了,叶茹素手段,自然很容易就能查出,流言是从安静芸那里开始,我们不需要出手,若是叶茹素来质问,我们照实说,也只是替她说了话,一切,都可以静观其变。” 安婉卿如此吩咐下去,叫玉莲替自己好生照看着叶表姐。 脸上露出高深的神色,安婉卿灵动双眼里的运筹帷幄,看得玉莲不禁在心中暗赞,自家小姐和少爷的机敏过人。 就在京城风言风语飞速散播开的第二天早晨,叶家。 叶项明脸色阴沉,手拍在桌子上,眉宇间的怒容显得十分可怖。 看着面前一脸悔意的女儿叶茹素,叶项明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茹素,你一个女儿家,与男子交往不注意自己的身份,即使对方是三皇子,也要注意不能逾越!你看看,现在京城全都在传你的流言蜚语,你叫为父的脸往哪搁?” 叶茹素此刻脸上柔弱神情,让人看了无比怜惜,只是叶项明虽心疼女儿,但京城中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更叫他心焦。 “爹,女儿和三殿下只是普通交往,并没有那些人口中所传那么不堪啊!并且女儿也一直十分注意,之前并没有什么关于茹素的流言,就是昨天才突然传开的,定然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茹素的!” 嘴里辩解着,脸上神色泫然欲泣,十分委屈。 叶茹素心中却是心念急转,一直在思考着到底是谁编造了这些流言,给自己找麻烦,若是让自己知道,定然要他好过! 第76章减少来往 脸上露出无奈神色,叶项明对叶茹素道,自己不是不心疼女儿叶茹素,只是外面的流言太过难听,有辱叶家门风。 不管叶茹素是被陷害也好,真实也好,传播流言的人不会在意这些,所以叶茹素需要尽快将此事处理了,以免日后越闹越大。 叶茹素低头应允,还在梨花带雨,但心中早就咬牙切齿地,想着怎么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知道自己和三皇子有来往的人不多,主要就是安家那些人了。 这样想着,叶茹素退出父亲书房,四下无人时,脸上神色变得狠厉起来。 自己这就前往安家,是谁传的流言一问便知! 若是安婉卿设计害自己,自己定然叫安婉卿尝尝千倍万倍的痛苦! 而安婉卿和安瞿镰这天早上在安家,却是完全不同一番心态。 听了安婉卿的命令一直关注着外面动向的玉莲,在安婉卿醒了之后便报告道,流言已经传到了叶府,叶老爷在家中大发雷霆了。 和安瞿镰对视了一眼,安婉卿嘴角泛起一丝俏皮笑容,看来这叶茹素要不了一会儿,便会来兴师问罪了。 就在安婉卿和安瞿镰说话间,下人便来禀报说,叶茹素表姐前来找小姐了。 安婉卿稍微整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站起身来,和安瞿镰站在一起,就看见叶茹素脸色不大好地走了进来,看见安婉卿安瞿镰姐弟,叶茹素勉强一笑,露出委屈神色。 外面流言疯传,自己不可能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样子,安婉卿一想,顿时露出关切神色,迎上前去,拉住叶茹素的纤细柔荑道:“表姐,我听见外面传你的流言了,现在到处局势对你不利,你怎么还来我这了?” 看着安婉卿关切神色,叶茹素心中疑惑,这安婉卿到底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在做戏蒙蔽自己? 不过叶茹素也是按兵不动,一脸苦涩道,自己早上被父亲教训了一顿,父亲勒令自己,赶快想办法叫这流言止住,自己也是想不出办法,这才无奈找安婉卿来了。 听课了此话,安婉卿又是出言安慰了叶茹素一番,二人虚情假意的应酬,心中倒是各有想法。 叶茹素迟疑半天,才终于面露尴尬之色地疑问道:“妹妹,你可知道流言从何而起?我和三皇子之事没几个人知道,若要止住流言,非得找到那造谣的人不可。” 故意露出惊讶神色,安婉卿略显稚嫩的脸上顿时显出委屈,回叶茹素道:“姐姐不会怀疑是我吧?婉卿一心希望姐姐找个好人家,姐姐和三皇子要好我也知道已久,怎么会这时才突然造谣诬陷姐姐你呢!” 半晌不知如何应答的叶茹素,心中也觉得有道理,安婉卿若是要传自己的坏话,早就可以下手,何必等到现在。 一旁一直懒洋洋的样子,没有说话的安瞿镰却突然开口,说最近安家大事颇多,姐姐安婉卿无暇顾及其他,庶姐安静芸也已经被赶出了安府。 这事叶茹素倒是不知,自己那次来和安婉卿,说了钟氏和边泞瑶私下见面的事情后,就也没来过安家,安家最近发生的事情,自己却是着实不清楚。 安婉卿和叶茹素粗略一番解释,说那次叶茹素来和自己做了个提醒后,自己密切关注了安静芸和钟氏,然后抓住把柄将钟氏安静芸母女赶走,现在安静芸和钟氏已经住在安家别庄,不在安府了。 说到这里,安婉卿忽然一拍手,瞪大眼睛惊道:“姐姐,不会是安静芸害你的罢?之前姐姐来提醒我,若是被安静芸偷偷发现而你我不知,现在安静芸被赶进别庄,自然把一切都算到了姐姐你的头上!” 顿了一顿,看着叶茹素若有所思的表情,安婉卿补充道,而且安静芸之前在安家,对叶茹素和夏侯蔚闻的事情也是清楚的,毕竟叶家之事也只有安家人较为了解。 听了安婉卿的分析,叶茹素眼前一亮。 安婉卿说得确实有道理,而且其他人和自己无冤无仇,没什么害自己的道理,只有这安静芸…… 将自己的手覆在安婉卿的手上,叶茹素一脸感激和委屈道,自己来找安婉卿果然是正确的决定,多谢妹妹替自己解决一桩疑问。 只是自己这名声清白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实在叫自己心烦,那安静芸心肠狠毒,多亏已经被赶出安府,否则也是个心腹大患。 安婉卿连忙摆手,说自己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姐姐处理大事要紧,免得越拖事情越离谱。 两人客套一番,叶茹素便匆匆离开安府,而安婉卿安瞿镰姐弟相视一笑,这下又是解决了一件事,近来麻烦缠身,叶茹素定然不能再兴风作浪了。 转身离开安家,叶茹素坐在马车中神色狠厉,这安静芸叫自己没有好日子过,现在自己就叫她见识一下背后乱嚼舌根的下场。 而此时在别庄的安静芸却也是心中有些慌乱,自己放出留言的时候,明明是说安婉卿在安家私会男子,怎么传到府外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叶茹素私会三皇子? 而且经过了一天,这流言愈演愈烈,自己起初还不知道事情起了异端,还是早上想出去看看安婉卿的笑话,走在街上才发现人们口里相传的新闻,竟然已经不是安婉卿了。 以安静芸的心智,自然想不到中间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自己母亲钟氏此时也已经疯疯癫癫,给不了自己任何帮助。 安静芸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立不安,本来想害安婉卿,毁了安婉卿的清白,可谁知现在事情变成这样,却叫那叶茹素受了苦。 叶茹素父亲是朝中大官叶项明,不知道若是她查出,自己就是流言的始作俑者,会不会给自己招来大祸…… 和安静芸合作的边泞瑶也是觉得奇怪,这安静芸再愚笨,应该也不至于会把人名都弄错吧?街上现在都在穿着叶茹素的流言,丝毫没有关乎安婉卿的事情。 边泞瑶和张氏一合计,心中就明白了,定然是安婉卿想了什么计策,反过来摆了安静芸一道。 第77章叶氏心计 边泞瑶和张氏本来也只是想借刀杀人,现在计划失败,两人虽然觉得可惜,但是也不会担心受到什么牵连,毕竟传出流言的人是安静芸。 于是张氏边泞瑶母女也是不出头,不去找安静芸,等这件事平息了再说,至于安静芸会如何,她们也不在意。 待在家里不敢出门的安静芸自然不知道,叶茹素已经找上了自己,自己即将受到叶茹素猛烈的报复。 叶茹素坐的马车停在安家别庄门口,叶茹素并没有从马车里走下来,只是坐在马车里静静思索了一会儿。 然后拉开帘子,对马车外的下人说了几句什么,神态谨慎,说完才重新放下了帘子,留下那个下人独自在安家别庄门口,自己乘坐着马车离开了。 见叶茹素坐着马车走远,那个小厮才走上前,跟在安家别庄门口,懒懒散散并没有看护意思的侍卫,搭起话来。 “两位大哥,小弟奉家里主人之命,过来向两位大哥拜托些事情,还请两位大哥借一步说话。”说着,这个小厮露出袖口的银票,有意无意地在两个侍卫眼底晃了一下。 那两个侍卫自然知道个中缘由,自己是有好处拿的,便跟着那小厮走到了一边,三个人形迹鬼鬼祟祟,凑在一起不被人注意。 刚刚那亮出银票的叶茹素派来的小厮,一脸神秘地对两个侍卫说道,最近外面传的流言,想必两位侍卫大哥都已经听说了,自家小姐叶茹素因为这件事情,已经焦头烂额。 听了这小厮不着边际的一席话,那两个侍卫也是一脸疑惑,本来奉命看守安家别庄,每日也没什么事情做,这几日却是搬来了一个安静芸和钟氏。 而且,他们还听说这安静芸和钟氏,几乎已经相当于是被安家抛弃,所以自己二人也不用太费心。 不用多干活,两个侍卫自然是高兴的,平日对安静芸也不上心,更别说对那个已经疯了的钟氏。 但是这两日,安静芸在别庄里传些谣言,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丫鬟窃窃私语时,本来他们就听得不真切,互相疑问时小少爷突然来教训自己二人说,不要传叶表姐和三皇子的谣言,他们才知道。 两个侍卫也是不明白,安静芸和叶家小姐有什么仇怨,要说这话毁了别人清誉,但是打心眼里是有些更加看不上这安家庶女了,本来就是因为犯错,才被赶走来住这个别庄,到了这里居然还不老实。 互相对视了一眼,不论是为了那小厮手里的银票,还是自己心里就是那么觉得的,其中一个侍卫就开口道:“我们都知道这事,心里都觉得这安静芸真不是什么好货色,所以你们家小姐是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夸赞了一句自家小姐最喜欢和聪明人做交易,那小厮又是鬼鬼祟祟说道,因为安静芸毁了自家小姐清誉,所以叶小姐必然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现在安静芸和钟氏状态,安家本家定然是不会再管的,所以即使安静芸怎么样了,两位侍卫大哥也不会受到多少牵连。 两个侍卫觉得说得在理,频频点头,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于是刚刚那个没有说话的侍卫开口问说,不会是什么谋财害命之类的大事吧? 小厮连忙摆了摆手,说两位侍卫大哥只要收下这些银票,这几日看管这别庄的时候,稍微放松点戒备就好了,不必太过担心,只是给这安静芸一点颜色瞧瞧。 眼睛盯着那小厮拿在手里的银票,银票上写的数值,更是吸引住了两个侍卫的眼睛。 对视一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好的馅饼从天上掉下来,自己怎么舍得不去接? 两个侍卫一咬牙,把银票拿过去,又叮嘱那小厮说别做的太过火,三个人便达成了交易。 见事情办好了,小厮便离开了安家别庄,回到叶府和叶茹素报告消息去了。 叶茹素听了小厮的报告,脸上的神情露出阴狠,和平日里做出的大家闺秀的样子截然不同,颇有一番蛇蝎美人的样子,叫一旁的小厮看了不觉低下头去,不敢多看两眼。 “安静芸,你毁我名声,我也就让你尝尝我现在的滋味!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说着,叶茹素眼神看向旁边站着的小厮,赞许道,“事情办得不错,可以去库房领些赏银,但是,若是把此事传出去,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吧?” 赶紧保证说自己不敢,绝对不会出卖自家小姐,那小厮神情惶恐。 亲自替叶茹素办了这事,还不知道叶茹素计划,就已经觉得自家小姐,完全不像表面看的那么好相与,怎么还敢生出异心?若是真把小姐得罪了,恐怕下场会比安家那个庶女惨上更多! 将刚刚那小厮威胁一番打发下去后,叶茹素独自坐在厢房里思索着,回报了这安静芸后自己该如何是好。 本来自己和夏侯蔚闻两个也没有什么,近来交往倒是颇多,也有人知道,但是并不会像外面人们传言那样不堪入耳。 主要是坊市之间那些平民百姓,最爱打听家长里短,说些京城王公贵族的闲话,这次自己事情传得颇大,自然影响就大了。 不过,安静芸倒是好处理,流言就麻烦了,难以平息,更是无法为自己开脱,只能等过了这段时间,自己闭门不出,躲过了就好了。 这样暗自打算着,门外却突然传来丫鬟的声音,说是三皇子殿下差人送信来了。 听到这话,叶茹素心中顿时大喜,定然是宫中的夏侯蔚,闻得知自己处在困境之中,给自己想法子来了。 顿时叶茹素的心情便由阴转晴,脸上露出光彩,对门外丫鬟温柔唤道,赶紧把三皇子殿下的信送进来给自己瞧瞧。 丫鬟将夏侯蔚闻的信递给叶茹素,叶茹素看了几眼之后,脸色便又变得越来越差,最后刚刚的光彩全都消失不见,但还是极力压着火,让站在一旁的丫鬟退下去了。 第78章皇子态度 那个丫鬟心里也是觉得莫名其妙,自家小姐接到三皇子殿下的传信,向来是十分高兴的,可是刚刚神色,好像有些生气,这让本来还等着领赏银的丫鬟有些郁闷。 让叶茹素红颜不悦的原因,正是夏侯蔚闻信上的内容。 夏侯蔚闻在宫中,听闻京城中自己和叶茹素的种种传言,极为不高兴。 不知道内情的夏侯蔚闻自然以为,是叶茹素保密工作做的不好,叫别人知道了自己和叶茹素经常见面,这才造谣中伤。 近来宫中事务繁多,再过两个月就是父皇的寿辰,夏侯蔚闻忙于思考怎么准备,安排给手下各种任务,夏侯琛彦也是紧张不已,而自己却在这时候,闹出这种传言,实在是对自己不利。 压根没想着要怎么帮叶茹素搞定这件事情,夏侯蔚闻自己这边都忙不过来,更无暇估计其他,托人给叶茹素带的信,还是语气委婉的,没有表现出责怪的意思。 夏侯蔚闻给叶茹素的信上说,自己忙于宫中要事,近来京城种种传言自己也有所耳闻,但是叶茹素更应该洁身自好,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再招惹麻烦,免得引火上身。 因为叶茹素的名声现在颇为不好,自己也不方便再与她见面,二人之间的关系暂缓一段时间,等风波过去,自己再和叶茹素联系,叶茹素不要寻找自己的消息,自己会主动联系她的。 看着手里的信纸,叶茹素面色难看地揉为一团,扔在地上,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恨恨地自语道:“安静芸,你干的好事,害我和夏侯蔚闻之间的事情也被耽搁,现在在京城难以做人!既然你如此恶毒对我,也不要怪我报复你的手段过激!” 安静芸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意间,替安婉卿承受了叶茹素的恨意,要受到叶茹素的报复了。 此时的安静芸更是不知道,连看护别庄的侍卫都已经被买通,就是为了方便叶茹素陷害自己。 叶茹素已经买通一个自家的侍卫,叫那侍卫前去安家别庄勾引安静芸,那两个看守安家别庄的侍卫已经被买通,自然是不会阻止。 以安静芸的心智,自然是不会知道个中奥秘,骗到安静芸易如反掌。 再叫那侍卫从安静芸那里带点什么证据回来,偷拿一两块帕子,安静芸自然更是洗不清了,到时候,京城人的眼光,都会集中到安静芸那里。 这样,叶茹素既可以报复安静芸,又能让自己脱离险境,一举两得。 不得不说叶茹素也是打得一桩好算盘,一天在种种心机中度过,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叶茹素特意选在光天化日,让那侍卫去了安家别庄。 去之前自然是挑了个容貌俊俏的,见到安静芸找个借口,说是安家派来保护安静芸的即可。 教了那个侍卫好几手哄骗安静芸,那种缺个心眼儿的女孩子的方法,叶茹素便放心叫那侍卫去了。 若是安静芸有点心智,怎么会把诬陷自己这事情办得如此马虎大意,轻易就让自己查到,所以叶茹素也不担心那安静芸有多少防备之心。 果不其然,那精心挑选过的俊俏侍卫去了安静芸身边,安静芸很轻易便相信了,是安家派来给自己的侍卫,不然也不能经过门口侍卫的把关。 那俊俏侍卫和安静芸一通厮磨,都给别庄的丫鬟看在眼里。 安静芸只觉得新来的侍卫极会哄人开心,其他的根本没有多加思考,而别庄的这些丫鬟见安静芸不注意自己身份,也是议论纷纷。 但是起初还好,但没过两天,安静芸和那侍卫举止愈发亲密过火,那些丫鬟下人之间口口相传,便传出了安家被赶出来的庶女大小姐,和侍卫私通的话来。 很快,便有丫鬟跑去安府报告,安峤滏和安婉卿知道了此事,安婉卿倒是心里有些底细,可能是安静芸这蠢货又被叶茹素害了。 但安婉卿和安瞿镰中间捣鬼的事情,安峤滏并不知道,所以听说安静芸的这番事迹,安峤滏又惊又怒。 才刚把安静芸赶出安家本家,这女儿竟然又给安府抹黑,做出这等事情来? 安峤滏心中倒也有些怀疑,只觉得安静芸胆小怕事,没有什么智慧,做出这事或许还有别的隐情。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即使是庶出,也是骨肉,安峤滏还是决定亲自去别庄看看。 这不看不要紧,安峤滏刚到别庄,见到门口两个侍卫看见自己就神情尴尬,劝自己还是别进去了吧,安峤滏顿时就感觉,流言定然不是假的。 也没管那两个侍卫的劝阻,安峤滏走进安家别庄,正好看见安静芸正和一个容貌俊俏的青年男子,卿卿我我。 这几日的相处,叫安静芸已经迷上了这个新来的侍卫,早就把自己之前还想着,要勾|引太子夏侯琛彦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这侍卫和自己极为相投,叫安静芸喜欢得很。 几日以来,两个人越来越亲密,这也叫那些丫鬟下人终于看不下去,去安府禀告了安峤滏和安婉卿。 安峤滏走进来,安家别庄不大,一眼就看见了安静芸。 见安静芸如此不自持,和一个侍卫纠缠在一起,安峤滏一瞬间气得走上前去大喝一声:“安静芸,你在做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本来还不知道安峤滏已经来了的安静芸,听到这声大喝,顿时吓了一跳,身子一抖,连忙从那个侍卫身边逃开。 看着安峤滏一脸怒容的样子,安静芸唯唯诺诺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只在心中暗怪着,那门口的侍卫不来和自己通风报信。 看着安静芸半天不开口辩解,安峤滏更是气愤不已,前几日刚因为安静芸和钟氏耍心机,让她们母女住进了这别庄,谁知道安静芸还是不知悔改,在这别庄不知道反思悔过自己的错误,还做出这等勾当。 安峤滏越想越生气,最后反倒平静了下来,深深看了一眼安静芸,才缓缓开口道:“也罢,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做我安家之人,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我安家之人,自立门户去吧!” 第79章安父大怒 听到安峤滏这话,安静芸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自己现在虽然和母亲钟氏住在安家别庄,好歹还是安家的一份子,还有着下人伺候和生活来源。 现在安峤滏此话一出,自己就再也不是安家的人了,没有安家做自己的后台,安静芸觉得,自己很快便会饿死街头。 顿时安静芸便一下子跪倒在地,对安峤滏哭诉道,若是自己被安家扫地出门,便没有了生活的能力,带着疯掉的母亲钟氏,在这京城里还怎么活下去…… 自己知道错了,希望父亲看在父女情分上,不要把自己和母亲彻底赶出安家,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本来十分生气的安峤滏听了此话,脸上决绝的神色也有所动摇,但是想了想还是对安静芸道:“我会叫下人给你送一笔银子来,够你们后半辈子的花销,但是你做出如此败坏安家门风的事情,实在叫我不能容忍,你们好自为之,我不想再听什么解释,希望你日后明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个道理。” 说完,安峤滏就转身离开了这个别院,和门口的侍卫吩咐了两句,便回了安家。 而安静芸此时觉得天都要塌了,离开了安家,自己和母亲钟氏住哪都不知道,更别说怎么活下去。 在安府,荣华富贵的日子已经过得习惯了,再过上节衣缩食的生活,定然过不习惯,光是想想就叫安静芸觉得可怖。 回身和自己这几日相好的侍卫投以询问的眼神,安静芸现在身边也没有人可以帮忙,孤苦无依的,只能抓住救命稻草,问问这现在的如意郎君,看看是否能找到后半生的依靠。 可是谁知,刚刚还和自己郎情妾意甜言蜜语的男子,瞬间就变了脸色,一副和自己不甚熟悉的样子,叫安静芸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只见那个侍卫神色冷淡,将安静芸上前抱住自己的手甩开,无情地对安静芸说道:“既然现在你已经不是安家小姐了,我就把话说清楚,免得你想得太多,我只是叶茹素小姐派来的一个侍卫而已,这几日跟你做戏也做够了,你就别再想入非非,赶紧领了你本家的银子,离开京城吧,京城你已经待不下去了。” 说着,这侍卫不管安静芸一脸错愕,就直接离开了安家别庄,门口的侍卫则像没有看见一般,根本不把他拦住,就这么让他走了。 安静芸听了这一番话,心中渐渐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叶茹素的计谋,找人来勾引自己,败坏自己的名声,让自己受前几日和叶茹素一样的痛苦,还让自己被彻底赶出了安家。 想到这里,安静芸不禁跪在地上哭喊,叫骂起叶茹素来,但这安家别庄的下人,也没有人上前劝说安慰的,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更何况这安静芸本来在他们眼里,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安峤滏回到安家,和安婉卿安瞿镰还有其他人,说了自己去别庄的事情后,安婉卿和安瞿镰对安峤滏的决定也没有什么说法。 的确,这安静芸要是不存着害人之心,现在也不会落到这种下场。 自从前段时间钟氏安静芸母女,想要害安婉卿和边氏后,安静芸便一步错,步步错,一直到了今天这种田地,可以说这一切,都是钟氏安静芸母女自找的。 安婉卿虽说是借刀杀人,借安静芸之手摆了叶茹素一道,但是也是安静芸先想让安婉卿名声败落,才给了安婉卿借刀杀人的机会。 在大堂内又和父亲安峤滏聊了一会儿,安婉卿和安瞿镰姐弟才出来,私下聊了起来。 二人皆是有些唏嘘,但是也不想再多管安静芸的闲事,毕竟现在安静芸已经和安家无关了。 安瞿镰倒是和安婉卿提起,再过两个月就是当今圣上的寿辰,今年是大寿,宫中自然是要大摆筵席,宴请四方宾客。 而各位皇子也会在宴席之中各显身手,是博得皇上喜爱的大好机会。 为了得到皇上的垂青,夏侯琛彦已经开始准备着手皇上寿辰的事情,这几日也常常和安瞿镰商量。 自从和安瞿镰相识之后,夏侯琛彦很多事情都会和安瞿镰说,然后安瞿镰回家时带话给安婉卿。 毕竟安瞿镰在京城当官,进宫名正言顺,而夏侯琛彦频繁出宫也不好,尤其是有了叶茹素这前车之鉴。 安瞿镰说,夏侯琛彦准备在宫内牵线,让安家负责准备皇上大寿,需要的各种物品和食物茶点,过几天就会出宫和安婉卿详细说明。 这几天的勾心斗角叫安婉卿身心俱疲,但是接踵而来的事情,却是让安婉卿不能松懈。 父亲安峤滏带回来的蜜渍花茶,已经开始在各个安家茶庄上市了,安家生意即是眼前首要的事情。 本来安婉卿的打算,是在这些蜜渍花茶上市之后,先看看是否能不依靠自己手段,通过花茶本身的吸引力,让京城的人们前来购买。 因为父亲安峤滏回到京城之后,安婉卿很快就拆了一罐蜜渍花茶尝了尝,随即就感叹张荧权绝妙的计策,以及自己父亲安峤滏办事果然牢靠。 这蜜渍花茶不仅完全保留了花茶的香气,更是将蜂蜜的香甜融入其中,定然会受到京城女性的青睐。 只是虽然这蜜渍花茶虽然口味极佳,却没有京城的人认识此物是什么,毕竟是西域那边的食用方法,夏国这边所知不多。 没有见过,自然不敢尝试,所以上市几天以来,经营状况惨淡。 安婉卿见此情景,早已做好了两手准备。前几日事情颇多,无暇顾及商铺的事情,现在稍微平息下来了,自然就要开始着手处理。 只是弟弟安瞿镰说起夏侯琛彦,最近为了两个月之后的皇帝寿辰之事,准备得不比自己轻松,所以不知道这时候麻烦夏侯琛彦应不应该。 不过,安瞿镰倒是也还说了,夏侯琛彦准备牵线自己安家,做那皇帝寿辰物资的提供者,这两天要来找自己商讨事宜。 那既然夏侯琛彦要出宫找自己,自己也就不算特意麻烦他一趟,只要夏侯琛彦在回宫的路上,进安家茶庄买上一罐蜜渍花茶,然后再“不小心”被人认出来,就能解决自己蜜渍花茶销售的问题了。 这样想着,安婉卿倒也不慌张,将自己的打算和父亲安峤滏以及弟弟安瞿镰一说,便处理起其他的商铺事宜来,只等着夏侯琛彦出宫找自己商量。 第80章各项事宜 说起来,夏侯琛彦那边也是心急不已,虽说父皇的寿辰还在两个月之后,但是毕竟是当今圣上的寿辰,自然是要大操大办,早点开始准备的。 皇帝的寿辰又是皇子们的兵家必争之地,是讨皇帝欢心的重要手段,所以身为太子的夏侯琛彦,更是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不能叫自己的好弟弟夏侯蔚闻钻了空子。 夏侯蔚闻虽然行事让人觉得不羁放荡,但是在正事上,其实还是有几分心思和头脑的。 所以,一直以来,夏侯琛彦都将夏侯蔚闻视作自己的劲敌,是自己在太子之位上最需要注意的人,所以才会有和安婉卿合作,扳倒夏侯蔚闻这一出。 所以这次自己父皇寿辰的风头,夏侯琛彦是一定要出的,而且还要把夏侯蔚闻远远比下去,才能让自己给父皇,还有朝中的亲王和臣子留下深刻影响,才能叫他们认清跟谁才是更好的选择。 这么打算着,夏侯琛彦自然更加心急,想要找安婉卿商量父皇寿辰的事情。 就在安婉卿稍微闲下来的第二天,夏侯琛彦就出了宫,前往安家找安婉卿了。 这次夏侯琛彦出宫倒是没有特别保密,因为最近夏侯蔚闻和叶茹素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夏侯蔚闻为了躲避那些流言,不给他自己找麻烦,所以这段时间都在宫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怎么能插手宫里的事情。 安婉卿在家里,正想着夏侯琛彦什么时候会来,门口的侍卫就突然前来通报,说太子殿下来了。 安婉卿心中一喜,就把安瞿镰叫来自己厢房,准备和夏侯琛彦一起讨论大事,然后叫侍卫赶紧把太子殿下请进来。 来了安府,夏侯琛彦也不多客套,毕竟也已经是老相识,现在他和安瞿镰又算是朋友相称,自然不用太过拘礼。 有些日子没见安婉卿,夏侯琛彦进了安婉卿的厢房,不禁仔细打量起安婉卿来。 这段时间没见,听安瞿镰说安家内部事情颇多,都是姐姐安婉卿一个人处理,夏侯琛彦心里又是佩服一个小小女子,能将一家治理得如此服帖,又是心疼安婉卿小小年纪肩负重担。 在夏侯琛彦眼中,安婉卿向来和其他女子有着极大的差别,她不似别的女子旁门左道心思颇多,但是心智却一点不输比她年龄大上许多的长辈。 她似乎不关心她自己的儿女私情,却对安家的未来和自己,能否成功当上这夏国的皇帝十分关注。 她似乎对自己有些情义,却又叫自己看不透摸不着。 看着这段时间安婉卿稍显消瘦的脸颊,夏侯琛彦不禁皱眉道:“安婉卿,这段时间没有见你,你个子高了,但是也没以前好看了。” 听了夏侯琛彦用这种长辈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安婉卿又好气又好笑:“夏侯琛彦,这段时间没见,你倒是一点变化也无。” 安婉卿直呼自己的名字,这倒是头一次,夏侯琛彦饶有兴趣一笑,也不在意,只是叫安婉卿多注意自己身体,免得操劳过度,叫自己失去一个好的盟友。 一旁看着两人熟稔对话的安瞿镰,倒是眼里多了点趣味,似乎看出了这二人之间的种种默契来,干咳了一声,插嘴说,自己几个人是来谈正事的,若是姐姐和太子殿下想要私下聊聊联络感情,自己也可以先行退去。 抬手敲了安瞿镰一下,安婉卿笑骂说安瞿镰没大没小,就转头问起夏侯琛彦此行要说的正事。 夏侯琛彦也是收起其他心思,开始说这次皇帝寿辰,自己的打算起来。 安家身为自己盟友安婉卿的支柱,自己受了安婉卿几次帮助,自然是要多给安家一些好处。 若是安家能够在这寿辰宴席上得到赞赏青睐,到时候在京城乃至夏国的名气就会越来越大,对夏侯琛彦也有着更大的助力。 而且,夏侯琛彦和宫外的商界势力打交道颇少,唯一说有交情的就只有安家。 若是要在宴席上拔得头筹,必须要有充足的背景实力,这点只有安家这夏国首富,才能办到。 安家资源广泛,自然能给寿辰的宴席提供各种方便,夏侯琛彦也能在安婉卿的帮助下弄出点特色,甚至是给夏侯蔚闻使点绊子,叫夏侯蔚闻下不去台。 安婉卿听了夏侯琛彦的种种想法后,频频点头,认同夏侯琛彦的提议,但是其中细节还有待商榷。 不过好在时间尚早,两个月后才是皇上的寿辰,所以有了安家支援,夏侯琛彦的准备时间也不算太紧。 夏侯琛彦又对安婉卿说,这次皇上寿辰,夏侯蔚闻主要负责皇上寿宴的部分,到时候材料也会主要由安家提供。 但是由夏侯蔚闻负责安排调度,所以若是要给夏侯蔚闻惹麻烦倒也简单,只要略微动点手脚,就能叫夏侯蔚闻手忙脚乱,毕竟绝大部分主动权,掌握在安家手里。 但是夏侯蔚闻的心智,自然会多加小心,所以怎么让那夏侯蔚闻吃点苦头,可以慢慢详谈,再加上到时候的随机应变。 而夏侯琛彦,在寿辰上主要负责的是宴会舞会的部分。 所谓宴会舞会,其实也是容易出彩,但也是更加容易出错的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当今圣上要将舞会部分交给夏侯琛彦,这是对夏侯琛彦的考验,更是给夏侯琛彦的一次机会。 如果把舞会办好了,夏侯琛彦的能力就会得到肯定,大家也就不会质疑皇帝立太子的眼光,若是办得不好,夏侯琛彦遭受质疑不说,更是在今后朝中处理政务上会遇到种种阻碍。 所以,这次宴会舞会部分,夏侯琛彦不成功便成仁,夏侯蔚闻可以不管,但是自己负责的部分一定要搞好。 但是夏侯琛彦也知道,正如自己想着,要给夏侯蔚闻一点颜色瞧瞧,夏侯蔚闻也肯定在筹办着宴会酒席部分时,想着怎么能够破坏自己负责的舞会。 所以皇帝寿辰听起来,是一件普天同庆的事情,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危机重重,需要十分小心。 认真听夏侯琛彦讲完,安婉卿才开口道,虽然此时非同小可,但是夏侯琛彦大可不必全往坏处想。 毕竟夏侯琛彦这一边和夏侯蔚闻那边力量不同,夏侯琛彦虽然实力不可小觑,但却缺少有领导才能和大智慧的人,而这个也正是夏侯琛彦拥有的优势。 第81章太子打算 当朝宰相大人刘忠堂,京城名仕张荧权,都是夏侯琛彦的助力,在计策方面自然会高过夏侯蔚闻一筹。 更何况这次宴会由安家提供各项物品,更是占尽先机,所以安婉卿对于这件事,倒是十分乐观。 不管怎么样,夏侯蔚闻要是使手段,夏侯琛彦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听安婉卿一番话,夏侯琛彦心中也是觉得有道理,虽然还不能十分放心,但是也比起初的焦虑好了很多。 等到三人讨论完这一事情,安婉卿才一脸古灵精怪的笑容,对夏侯琛彦说:“太子殿下,你的事情告一段落了,那婉卿也有一事,希望太子殿下帮忙。” 看着安婉卿脸上的神秘笑容,夏侯琛彦不禁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知道夏侯琛彦不会拒绝自己,安婉卿将自己准备让夏侯琛彦,替自己做活招牌的办法和夏侯琛彦一说,就见夏侯琛彦脸上露出笑意,盯着安婉卿说道:“你这妮子人不大,注意不少,我倒是好奇你的办法,都是怎么想出来的,此事不难,一会儿我回宫,你安排好一切,我便去回宫必经路上的那家安氏茶庄里,买一罐你的蜜渍花茶。” 安婉卿笑逐颜开,对夏侯琛彦眨眨眼睛,叫夏侯琛彦不仅要买一罐,是要多买几罐,这才叫人觉得这蜜渍花茶有噱头。 和夏侯琛彦将待会儿种种细节商量好,安婉卿便亲自去了那间待会儿夏侯琛彦会来的安氏茶庄,和茶庄里的伙计打好了招呼。此时的安婉卿在安家商铺中地位颇高,店里的伙计都对这位小家主的话唯命是从,不敢有违抗。 不仅是因为安婉卿治理商铺手腕强硬,更是因为安婉卿做的决策,十有八九都是行之有效,对商铺有着莫大的好处,这才叫这些商铺的手下,对安婉卿心服口服。 安婉卿在茶庄里等了不多时,一辆熟悉的马车就停在了安氏茶庄门口。 安婉卿给店里伙计使了个眼色,等到夏侯琛彦进来店铺之时,安婉卿便故作热情地迎上去,唤道,太子殿下。然后微微福身行了个礼。 店里的伙计都见状,按照事先安婉卿教好的坐起来,说着恭迎太子殿下,然后跪地行礼。 本来这安氏茶庄里的几个客人,听见这边的大动静,都转过身来,看见前面青年气度不凡,店里的伙计都在给他行大礼,再加上那些伙计口里喊的话,都知道这茶庄来了大人物,也忙不迭地跪下行礼。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做戏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按照套路来,和安婉卿说了起来,让安婉卿给自己推荐点宫中妃子喜爱的茶品。 两人说话声音故意有些放大,叫店里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而此时街上的一些路人,听见安氏茶庄里的动静,也纷纷前来围观,看见茶庄里是当今太子殿下,不仅都有些激动。 毕竟皇家之人的真容,能见到并且识得的,都是有福气之人。 “回禀太子殿下,小店近来新近制作的蜜渍花茶,最是适合宫中妃子娘娘养颜调理,口味香气也是极佳,不知太子殿下可要尝尝?” 听了安婉卿的介绍,夏侯琛彦故作十分惊讶感兴趣地说道,蜜渍花茶是自己母妃最爱喝的茶品,只是京城极难见到,没想到这安氏茶庄里,却被自己误打误撞碰见了,既然如此,就买上四罐带回宫中吧。 安婉卿一声应允,便叫旁边恭守着的伙计,为太子殿下打包物品。 门口围观的百姓和店里的其他顾客见此状况,都顿时对这安氏茶庄的蜜渍花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人们口耳相接地疑惑着互相询问,这蜜渍花茶是个什么宝贝,之前也从未听说过见过,怎么这太子殿下如此看的上眼,还说是宫中皇妃爱喝的东西?一下就买了四罐! 安婉卿和夏侯琛彦,自然知道人们窃窃私语在议论什么,安婉卿的嘴角不禁露出俏皮的笑容,也正被夏侯琛彦收进眼底,夏侯琛彦的表情也异常柔和。 一场戏做完,夏侯琛彦也就坐上马车回了宫,而夏侯琛彦刚走,门口的百姓便涌了进来,争相询问刚刚太子殿下购买的是何种茶品,价格几何。 毕竟太子殿下是皇室子嗣,能被皇家之人看中的东西必定不凡。 而且普通平民百姓和京城权贵,都会以和皇家用相同的物件,吃相同的糕点而感到沾光,所以这太子殿下买过的蜜渍花茶,他们自然也要一样买回去尝尝。 而安婉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蜜渍花茶味道极佳,定然会被大众接受,只要开了个头,便万事不难了。 见店里顿时人满为患,安婉卿只好告诉前来询问购买的客人,说安氏茶庄所有的商铺都有这种蜜渍花茶,大家可以分散开来,免得等候太久。 此话一出,顿时京城大部分的安氏茶庄都人满为患。 很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看见安氏茶庄突然生意火爆,便去询问,自然也是得知了太子殿下购买蜜渍花茶的事情,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安氏茶庄一下子成了京城被议论最多的话题。 尤其是京城那些王公贵族的女眷们,听说太子殿下是买这蜜渍花茶回去给宫里的皇妃喝的,顿时争相叫家里的下人,前去购买安氏商铺的蜜渍花茶,回来也要试试这花茶有什么不同凡响,能让宫里的皇妃喜爱。 顿时这几日,安氏茶庄的各个商铺都门庭若市,蜜渍花茶的库存,也在一点点地减少着。 安婉卿倒是不在意外面那些人的想法,她身为管理着安家商铺的人,只要让安家的生意好起来就行了。 现在外面对安氏茶庄的议论正是安婉卿要的,蜜渍花茶被买回去,定然会受到京城女眷们的欢迎,接下来只需要静待。 而事实也果然如此,自从那天夏侯琛彦的招牌效应过去,先是因为夏侯琛彦,店里的蜜渍花茶才销售一空。 第82章生意兴隆 到后来几天,常常有女眷前来询问关于蜜渍花茶的事情,安婉卿观察着各个安氏茶庄店铺的生意,心中自然是有数,看样子日后蜜渍花茶的销路,倒是不用自己担心了。 安峤滏知道了安婉卿的种种手段,更是赞不绝口,夸奖安婉卿说,自家女儿果然聪慧过人,能想出利用太子夏侯琛彦的作用,给自家的蜜渍花茶做招牌这一手段。 本来这花茶,是安峤滏已经放弃了的,毕竟从茶庄受虫害开始,便是一直不顺利。 谁知道这女儿安婉卿,不仅给未成熟彻底的花茶找到了用途,更是让安家茶庄的生意上了一个台阶,在京城名声大震。 现在茶庄已不再是京城那些大官大贾喜欢光顾的地方,更是他们家中的女眷喜爱的茶庄。 安婉卿接受了父亲安峤滏一番夸奖,心中自是有着更多的打算,就是昨日夏侯琛彦说的两个月之后皇帝寿辰之事。 安家若是要给皇帝寿辰提供所需要的各种物品,自然是需要一大笔资金来支持,这就不是安婉卿一个人做得了决定的了。 不过之前安婉卿帮助夏侯琛彦解决徐州赈灾之事,安家就得了很大的好处,这也叫安峤滏对和夏侯琛彦合作放心了不少。 所以当安婉卿和安峤滏提起,这次夏侯琛彦邀请安家合作,来办两个月之后的皇帝寿辰的事情时,安峤滏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便对安婉卿说,现在安婉卿处事能力越来越强,将安家的各种事情交给安婉卿处理,自己也是放心的。 以前安婉卿刚提出要管理安家商铺的事情时,安峤滏虽然是高兴的。 但是还是很担忧安婉卿小小年纪,能否把这么大的安家的生意处理好,谁知道时间越久,安婉卿的表现就越来越让安峤滏觉得刮目相看。 没想到自己女儿在行商这方面,倒是很有天赋,很多事情的处理方式,叫安峤滏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 所以,现在安峤滏倒是很放心,安婉卿做出的一些决定。 而且这次夏侯琛彦要和安家合作皇帝寿辰的事情,安家提供物资,风险倒是不大,若是办好了,回报则是极高,所以安峤滏也是不怎么担心。 见自己父亲同意了,安婉卿心中也是定了下来。 其实安婉卿比安峤滏知道个中风险得多,因为夏侯琛彦还需要自己帮忙,将他负责的舞会部分弄得更加出彩,所以安家可能会遭到三皇子夏侯蔚闻的仇视。 只是现在夏侯蔚闻实力不算很强,而且夏侯琛彦定然会站在安家这边,盟友之间休戚与共,倒也还好。 和父亲又聊了会安家生意近况,安婉卿才退出父亲的书房,和安瞿镰从长计议安家和夏侯琛彦合作之事。 这么久的时间,安婉卿和安瞿镰对夏侯琛彦这人也有所了解,这次夏侯琛彦如此郑重对待,必然是一定要在宴会上取得极大的成功,还要让夏侯蔚闻知道厉害,所以安婉卿和安瞿镰也不可懈怠。 安瞿镰近来也是十分忙碌,毕竟宰相刘忠堂现在是安瞿镰的老师,安瞿镰本身在京城又是回来做官的,各种政务和其他的麻烦事情缠身,也叫安瞿镰形容消瘦了不少。 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刘忠堂是安瞿镰的师傅的事情,已经在朝中传开,那些朝中大臣对安瞿镰自然也是高看几眼,日后安瞿镰的仕途之路必然平坦不少。 和刘忠堂说起夏侯琛彦在操行宴会之事,安瞿镰倒也是从刘忠堂那里,得到了不少可行的建议。 临近太后寿宴,夏侯琛彦特意来找安婉卿商量寿宴舞会的事。 上一世太后寿宴也是像这次一样,舞会部分由夏侯琛彦负责,饮食方面由夏侯蔚闻负责,当时夏侯蔚闻让安家跟他合作,选用的都是最好的食材,完全超出了宫里的预支,而那些钱,全部都由安家出了。 最后夏侯蔚闻在寿宴当天就得了南方的封地,奠定了他超越太子的一块重要基石。 而夏侯琛彦在舞会上因为一个舞女突然消失,临时找的替补舞技平平,还跳错了舞步,第二天消失的舞女被侍卫从河里找到,引起皇帝震怒,夏侯枭从那时候就开始怀疑太子的做事能力。 所以这一次她绝对不能让夏侯蔚闻得到南方封地! “寿宴舞会方面你有什么想法?”安婉卿握着水杯看向对面的夏侯琛彦。 夏侯琛彦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皇祖母一向不喜奢靡之风,而夏侯蔚闻在饮食方面已经过度铺张,我这边只能在从简上别出心裁。” 安婉卿眉间微蹙,这个男人知道考虑全局,也知道周全自己,天生的领导者。 夏侯琛彦看着微微抿唇的安婉卿,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的五官映衬更加精致,那双半敛着眼眸,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是在他心上拂过,夏侯琛彦一时间只觉得嗓子干涩无比。 “那你打算怎么别出心裁?”安婉卿突然抬眼看向他。 夏侯琛彦被撞了一个措手不及,神色之间闪过一丝慌乱,不过下一秒他就敛了心神,眉目之间只剩冷峻,“暂时还没有什么眉头。” 皇家给的资金实在是太有限,再怎么别出心裁,资金上不去也没办法。 安婉卿勾起唇角,眼中全是狡黠的笑意,“我呢,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太子殿下要听吗?” 夏侯琛彦微微一笑,“洗耳恭听。” 还以为他怎么也会矜持一点,谁知道这么就说要听了,安婉卿有些无趣的撇了撇唇角,这一个小动作自然没逃过夏侯琛彦的眼睛,他一向觉得她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稳重,这样小女生的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夏侯琛彦勾起唇角注视着她,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可爱无比,也新奇无比。 安婉卿现在一心想帮夏侯琛彦得到皇帝的信任,压根就没注意夏侯琛彦的变化,她自顾自的说,“太后不喜奢靡,那我们在银钱上理当从简,但是不喜奢靡的人,也没说不喜欢高贵典雅,如果这场舞会,是以赞助的形式展开,并且在奢华的程度上还能赚钱,那太后自然无话可说,还会笑的合不拢嘴。” 夏侯琛彦诧异的看向安婉卿,“婉卿有什么想法?” “安家近日会在城中开一家文豪阁,接待五湖四海的文人英雄,说简单一点就是吃喝玩乐,但是却比普通的吃喝玩乐高雅百倍。”安婉卿唇角轻勾,眼中全是笑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包括舞,每一类都有相对应的表演,舞这一项,我们安家请的是西域舞娘,如果这一支舞队,能入宫为太后演出,不仅太子殿下那边的困难解决了,文豪阁也会因此而火。两相得宜,太子殿下觉得如何?” 觉得如何?夏侯琛彦看向安婉卿,直言一句,“不愧是安家的安婉卿。” 第83章夏侯琛彦的礼物 富可敌国的安家,教出来的女儿果然是天生的商人。帮了别人,盈利自己,这天下没几人能做到她这样的。 “所以太子殿下是同意了吧。”安婉卿用的是肯定句,她笃定了夏侯琛彦一定会同意。 夏侯琛彦看着她脸上得意的笑容,也不禁失声笑出,“当今天下,也只有你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利用本王。” 安婉卿背脊挺得笔直,眉间轻轻挑起,“因为婉卿知道殿下不自负,懂进退,分得清孰轻孰重。” 不自负,懂进退,夏侯琛彦挑起眉梢打量起安婉卿,“那只是对你。” 安婉卿一愣,捧着茶杯的手微僵。 夏侯琛彦看到她脸上突然之间变得苍白,眉头不禁蹙起,但是也只是一瞬,夏侯琛彦就恢复了温润的模样,笑着跟安婉卿开口,“没办法,谁让你有钱。” 安婉卿立即送了他一个白眼,有钱怪她咯? 两人谈好之后,夏侯琛彦就不再多做停留,直接回了府,开始着手准备宴会的大小事宜。 他管理的不只是舞会,还有宴会的布置,布置的物品都是由安家所出,皇帝那边早就收到了消息,但是却没吱声,安家富可敌国,近几年更是有再上一层楼的趋势。 树大招风,安家这一棵大树倒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他高兴还来不及。 夏侯琛彦这边有条有理的进行,夏侯蔚闻那边就不是那么顺利了。 皇家给的资金有限,他又让御膳房用的是最上乘的食材,还没开始准备酒水,钱就没了。 夏侯蔚闻只得拿自己的银钱去补贴,到最后他还卖了两处房产才将饮食备齐。 等到寿宴当天,夏侯琛彦特意让人给安家送了一份请帖,作为此次宴会的赞助商,安家本来就有资格参加,所以这份请帖经由皇帝象征性的看过一眼就送去安家了。 安家的请帖跟别家不一样,别家都只是太后寿宴,看你平日表现好,所以给你面子来参加,家主自己来就可以了,但是安家的帖子却名门标注了携安婉卿一同赴宴。 安峤滏看到帖子内容的时候,忍不住喜上眉梢,自己女儿竟得了皇室赏识,这是多大的荣光。 安峤滏赶紧让人去禀报了安婉卿,又让人专门为安婉卿赶作赴宴礼服,一时间安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安婉卿近日的地位简直就是如日中天。 如果她在寿宴上再被某某皇子看中,那岂不就是皇妃了。曾经在钟氏手下做事的人,那叫一个悔不当初。 而安婉卿那边知道请帖上的特意标注后,忍不住连连失笑,太子爷这做法真是让她出尽了风头啊。 安峤滏送来的衣服是一条月白色广袖长裙,这条长裙无论是在面料还是在绣功上都是上品,但是他这条裙子刚送来没多久,太子府上也送来了一个礼盒。 那盒子是实木所制,上面雕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喜鹊,那铜锁上也雕刻着一朵富丽堂皇的牡丹,只看这包装就如此精致,玉莲忍不住两眼放光,颤颤巍巍的看向安婉卿,“小姐,奴婢能打开吗?” 安婉卿一时失笑不已,“怎么不能了?难道太子殿下有写禁止玉莲打开?” 这话揶揄意味十足,让玉莲一时间又是羞又是恼,“小姐就知道欺负玉莲。” 安婉卿无辜的眨眼,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当真是我见犹怜,饶是玉莲是一个姑娘,看着这双眼睛,心里蓦然也是一软。安婉卿看着她自我谴责的那样,顿时笑出声来,“好了,不逗你了,好玉莲,赶紧打开吧。” 说实话,用这么漂亮的木盒包装起来的礼物,她还是第一次收到。上一世,她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去追随夏侯蔚闻的步伐,用尽了生命去爱夏侯蔚闻,但是到头来得到的却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没收到。 她还记得上一世夏侯蔚闻在她生日那天,在大街上随便买了一根木兰花簪送给她,她就已经开心的不得了了,那时候玉莲曾经还为她打抱不平,说夏侯蔚闻一个皇子,居然送一根连十两银子都不值的簪子,足以看出他对自己的不上心,可是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玉莲的? 蔚闻是皇子,而且深受皇上的宠爱,他一天忙的处理政事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时间去给我细心挑选礼物啊,只要蔚闻记得我生日,那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可现在,夏侯琛彦还是太子,人家送的礼物,一个包装就把夏侯蔚闻秒成渣了。 彼时,玉莲伸手将紧扣着的铜锁打开,两只手扶到木盒的两边,微微用力打开木盒。 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玉莲将视线放到木盒之中,入目就是一抹桃色。 安婉卿有些惊讶的看着里面的东西,她上一世当过皇后,虽然真正执掌凤印的时间实在短暂,但是那也不妨碍她闻出了这香是来自哪里。 北边彦青山的蓝沁烟,这可是皇家御用的香料!而且蓝沁烟每年产量不过了了几两,所以就连皇室中人也得身份尊贵的才能用。 反正以前夏侯蔚闻还是皇子的时候,这香他就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 夏侯琛彦送她衣服就算了,还在衣服上熏上这样的香料,是昭告天下他们之间关系匪浅吗? “小姐!这个刺绣,是城中的千丝纺的绣娘之手!”玉莲在一边惊呼。 安婉卿微微一愣,玉莲以为她不知道千丝纺这三个字有多重,便立即开口解释,“小姐,据坊间传言,千丝纺绣出的一朵花就价值万金!” 木盒之中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桃色罗裙,精致的领口上,绣着一圈粉色云纹,这云纹颜色跟衣服相近,却比衣服的桃色要更白一些,细看之下,竟像是漂浮在衣领之上。这绣工,绝了。 安婉卿伸手啪的一声将木盒扣上。“把这套好好收起来。” 玉莲诧异的看向安婉卿,“为什么啊?” 安婉卿斜睨着视线看向玉莲,似笑非笑的开口,“我可不想成为京中万千少女的攻击对象。” 夏侯琛彦是什么意思她是不知道,反正她现在是绝对不能因为夏侯琛彦,而成为诸如夏侯蔚闻这一类人的眼中钉的。 她重活一世,不是给谁当炮灰的。 她这话说的隐晦,那边玉莲立即就会错了意思,玉莲转着眼睛,凑到安婉卿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哎呀,小姐,太子殿下会不会是喜欢小姐啊。” 安婉卿嘴角抽了抽,“别脑补了。” 夏侯琛彦,上一世他喜欢的可是边泞瑶,就算这一世因为她的原因不喜欢边泞瑶了,可是夏侯琛彦喜欢什么样的类型总还是不变的吧。 安婉卿没在那木盒上多做流连,吩咐了玉莲将衣服收好就转身自己去看账本了。 第84章皇宫,她回来了 玉莲一个人在原地很是可惜的叹了几声,这衣服虽然还没打开,但是仅仅从衣领上她就能看出小姐穿上定然好看,玉莲不禁想,太子真可怜,费尽了心思做衣服,结果小姐连看都没看一眼。 那边夏侯琛彦不知道有多忐忑,一直到侍卫来报说安家已经收下了礼物,他这才送了一口气。那条罗裙,是他专门让人去做的,裙子上的花样也是他一笔一划的画出来再送去千丝纺让绣娘绣出来的。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安婉卿穿着那条罗裙的样子了。 心痒难耐的味道,夏侯琛彦平生第一次懂了。 寿宴当天,安婉卿跟安峤滏一同进宫。 作为一个商人,被邀请到了太后寿宴,这是多大的荣耀,但是安峤滏只带了安婉卿一个安家人去,足以看出安峤滏对安婉卿的看重。 夏侯琛彦一早就去了宫中,文武百官们他是接待了不少,但是却一直没看到安婉卿的身影。 安婉卿那边马车到了宫门口就被扣下了,宫中只能步行。 安婉卿下了马车,抬眼看着这皇家高楼,看起来是何等的巍峨壮阔,安婉卿红唇轻勾,皇宫,她再一次回来了! 安峤滏跟着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安婉卿站在马车前面,她穿着一身月色长裙,明明应该是清雅素净,但是安峤滏却觉得安婉卿挺得笔直的背影像是可以扛下万千重担,她站在这皇宫之中,却没低人一截,反倒隐隐之中有种雍容华贵的大气之感,她像是凌越众人的存在,像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 安峤滏被他这想法吓了一跳,这要是被谁知道了他刚刚的想法,恐怕安家就要背上大逆不道的名头了。 “安大人,安小姐,请跟咱家这边请。”被分过来带路的太监走在前面,俯身就给安婉卿行了礼。 安婉卿没说话,她不动声色的颔首,两手交叠放在前面腰腹间,姿态礼仪端庄又大方,安峤滏不禁有些愣神,自己的女儿是在什么哪里学的这些礼仪呢? “爹,还不走吗?”就在安峤滏失神之间,安婉卿微微侧身朝他看了过来,面上依旧沉静如水,连一个表情都没变化。 但是安峤滏却觉得有几分压迫之感,被自己的女儿吓成这样,安峤滏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这就走,这就走。” 带路的太监进退有礼的将两人往举办宴会的盛行宫带,碰巧夏侯蔚闻刚从御膳房出来,两队人撞了一个迎面。 “安小姐?”夏侯蔚闻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跟他明显朝一个方向去的安婉卿。 安婉卿看到他心里难以扼制的划过了一丝厌恶,放在腰腹间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握紧,因为这里是皇宫,是她上一世伤痛的开始,所以她无法抑制的对夏侯蔚闻这个人更加厌恶! 带路的太监看到夏侯蔚闻赶紧给人行礼。 在皇宫,永远都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安婉卿和安峤滏紧接着朝夏侯蔚闻行礼,“草民,民女,见过三皇子。” 安婉卿膝盖微微弯曲,一双腿都在打颤,仇人就在眼前,天知道她心里是有多想把眼前这个人给扒皮抽筋,饮血食肉!但是现实放在眼前,她只能对他俯首扮乖。 “使不得使不得,两位实在是客气了。”夏侯蔚闻一手扶起安峤滏,一手顺势握住安婉卿白嫩的手。 安婉卿眉头立即攥起,她一边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回来,一边冷冷淡淡的开口,“您是皇子,民女拜您实在没有客气这一说。” 安峤滏也在一边附和的点头。 夏侯蔚闻打量了安婉卿一眼,而后便笑道,“因为蔚闻一直以为我跟安小姐应该算得上是朋友。” 旁边带路的太监一听这话就看了安婉卿一眼。 夏侯蔚闻看到他这个举动,脸上的笑意越渐兴盛。安婉卿不想搭理他,那他就逼着安婉卿只能搭理他一个人。 安婉卿抬眼看向夏侯蔚闻,唇边也多了一抹笑意,她原本就生的好看,随着年纪的增长,原先青涩的五官逐渐长开,这让她看起来更多了一份独特的魅力。 她这一笑,嫣红的唇轻轻勾起,那双迷离的桃花眼也微微眯起,肤若凝脂的脸上泛出了一点红,夏侯蔚闻顿时僵住,瞳孔蓦然紧缩,顺带着居然还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安婉卿看着夏侯蔚闻这样,不禁觉得有些可笑,这么一个恶心的男人,她当初是怎么看上的? “民女都没想到三皇子居然会当民女是朋友,这可真是民女的荣幸。”安婉卿忍着心里的厌恶,笑眯眯的看着夏侯蔚闻。 安峤滏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依他所见,他这个女儿可不会说出这么明显拍马屁的话出来。 但是安峤滏了解安婉卿,不代表夏侯蔚闻也了解安婉卿。 听到安婉卿的话,夏侯蔚闻当时就微抬了下巴,眉目之间不掩得意之色,偏偏他口头上还扔出了一句安小姐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从前看着眉目如画的一张脸,现在怎么看怎么恶心。 安婉卿笑意妍妍的没说话,有的人喜欢炫耀,她就负责把他们捧高,然后等到他到达顶峰,她再收手就好了。 最后夏侯蔚闻直接让那带路的太监走了,由他带着安婉卿去盛行宫。 “安小姐跟安伯父应该不会介意蔚闻带你们过去吧?”夏侯蔚闻假惺惺的开口。 安婉卿笑着摇头,“怎么会呢。” 她端的是一副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之间一点分寸都未失半分分寸,原本夏侯蔚闻一心想要迷惑安婉卿,想趁着这次机会,让安家为他做事,但是看到安婉卿这一派作风,夏侯蔚闻恍然之间都有种他在安婉卿面前生生矮下一大截的感觉。 尤其安婉卿每次回答他的话,总是弯起的唇角,竟有种容纳万千之像,就像是宫里的皇后娘娘! 想到这一点,夏侯蔚闻就忍不住笑自己真是脑子抽了,安婉卿这才多大,怎么可能是皇后,而且他第一次在灯会上见到安婉卿的时候,安婉卿伶牙俐齿的那个样子,根本就是市井之中的乡野女子,现在这样肯定是安家为了这次寿宴,专门请了师傅去教了安婉卿。 夏侯蔚闻想到此就觉得一定是这样。如此想着夏侯蔚闻看向安婉卿的眼睛之中又多了一丝轻蔑。 安婉卿在心底冷笑,这男人一心想拉拢她,又如此看轻她,简直就是渣男的首先。 有本事看轻她,那就不要拉拢她帮忙啊。 第85章算计 夏侯蔚闻那边还一副假惺惺的做派,见安婉卿冷着一张脸,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模样。夏侯蔚闻便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烦躁。 好像被人看不起的是自己,她一个小小的皇商之女,有何能耐!越想着,看着安婉卿的目光便愈发的鄙夷。 那目光越来越明显,安婉卿被看的不耐烦了,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若三皇子还有其他事,民女便不打扰了。这剩下的路,民女和父亲可以找人帮忙。” 夏侯蔚闻冷不防被她这么一看,心有些虚,见着她面目平静,并无情绪,也稍稍放下心来。他开口道:“无事,本皇子顺路。” 三个人继续朝着前面走,夏侯蔚闻也收起了那目光。一路上倒是显得平静些,蓝倾颜依然端着姿态,随着父亲进入了大殿之中。 来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只是宴席还未开始,就已经有人喝得醉醺醺的。三皇子引着他们落座,安峤滏哪里敢在三皇子面前坐下,便连连推拒。 安婉卿只能站出来,道:“君为先,民为后。请三皇子不要为难民女。” “好一个君。好一个民。”夏侯蔚闻显然是被她这句话给取悦了,安婉卿站在原地,并无笑意。她的一切行为都规规矩矩,同普通的官家小姐并无二样。 夏侯蔚闻还想再说些什么,安婉卿便的余光便看着夏侯琛彦朝着这里走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这过来怕就是为了来解围的,安婉卿只怕这夏侯蔚闻再站在她面前,她会忍不住那积聚的杀意。 她不怕自己死,但是她怕连累了自己的家人。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绝对不可能赔上她整个家族来报仇。 正想着,夏侯琛彦已经来到她面前。 “草民,民女见过太子殿下。”安峤滏急急忙忙的同他见礼,安婉卿也中规中矩的行了一礼。 夏侯琛彦忙着将安峤滏扶起来,语气温和道:“这次寿宴真是多亏了你们安家。安先生也不必多礼。” “皇上寿宴,能选中安家是我安家的福分。草民不敢居功。” “那也是你家安小姐的功劳得来的。”夏侯琛彦继续道:“若不是安小姐的主意,本宫怎会这么轻易的完成父皇交代下来的任务呢。” “谢殿下对民女的赏识。”安婉卿也不客气,直接接了下来。三人聊得正欢,被晾在一旁的夏侯蔚闻却是不甘心。 这夏侯琛彦一出现,安家父女对他们明显是两个态度。 莫非这安家有意投靠太子,不行!他夏侯蔚闻一定要拿下这安家! 皇帝手下两大皇子均站在这无品无级的安家面前,自然是引起了不少的轰动还有目光。 “时辰不早了,本宫就先去安排一下其他的事情。就不打扰二位了。”夏侯琛彦打了个借口离开,又看了一下一旁的夏侯蔚闻,笑道:“三弟,马上就开始了,咱们就不在这里打扰他们。免得他们战战兢兢,出了糗。” 这话明着是取笑,暗地里却是要夏侯蔚闻离开。也不管他如何说,这夏侯琛彦也是必定要离开不可,安婉卿也正好不想再看到他。 夏侯琛彦点了点头,随着他离开。安峤滏目送他们离开,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悄声对安婉卿道:“我见这二位爷似乎对你有兴趣,你可要小心。” “我知道了,父亲。”安婉卿动了一下筷子。 桌子上并无菜肴,她便用这杯子里的酒洗了一下筷子。旁的人见到了,啧啧两声,酸言酸语着:“果然是皇商之家,连洗筷子都是用这上好的美酒,当真是浪费。” 安婉卿看了他一眼,桌子上的筷子均是铁制,用酒水洗筷子,一是清洁,二嘛,则是为了看一看这酒水有没有毒。 搁了筷子,安婉卿便老老实实的陪着安峤滏坐在一旁,看着那大门口进来的人。品阶低的自然早早就来了,高一点的则要慢一些,后面每来一位大人,那些人便要起身恭迎,连着这酒都不能好好享受了。 坐了一会,蓝倾颜借口道:“父亲,我先出去一下。” 安峤滏没有多问,只叮嘱道:“不要乱跑,早些回来。” “我知道了,父亲。”安婉卿略一低头,从后面走了出去。 出了宫门,安婉卿低着头,顺着那无比熟悉的记忆在宫帷中行走。皇帝的寿辰,由太子,三皇子和她安家合力完成。 安家财大气粗,负责食材供应,太子则负责宴会中的舞乐,而三皇子则是负责宴会上的吃食。因此,若是此刻动手,定然是个不错的机会。 况且,她这次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还要将脏水泼到夏侯蔚闻的身上。就不能借助外物,只能从食材这一块来动手。 记得前世怀孕的时候听大夫说过,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吃食这一方也不例外。若是搭配不当,轻则腹痛腹泻,重则中毒丧命。 如此,她便只能借助这一块来搅浑这淌水。 御膳房人多,烟雾也多。厨子门都忙着晚上的宴会,自然没人注意到有人溜了进来。安婉卿低着头,寻到了那些食材,趁着不注意,将那些切好的食材相克的搅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安婉卿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离开了御膳房。 不过刚出那大门,就听见了夏侯琛彦和夏侯蔚闻的谈话声。安婉卿寻了出假山躲着。等着那夏侯蔚闻离开,自己再打算离开这里。 两人聊了一会,夏侯琛彦便离开了。那三皇子又站了一会,才又回到了御膳房。等安婉卿确认没人,她才慢腾腾的站出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冷不防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安婉卿一惊,等发现是熟人之后,她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夏侯琛彦并没有离开,而是绕到了安婉卿的身边,见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个兔子一样被惊到了,不由得低低一笑。 安婉卿瞪了他一眼,“你还笑。” 夏侯琛彦抿着唇,眼角眉梢具是笑意。安婉卿瞪了他一眼,抬腿就要朝着前面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来这里,不会是做了什么吧?” 安婉卿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他,面上并无惊惧之色,语气淡淡道:“没做什么,倒是太子爷,此刻不是应该在后院待着等到开宴吗?” “喔,我本来也是如你所说,在那里待着。可是见你熟门熟路的摸了过来,我怕你要做什么事儿被人发现了,特意过来看看。” 安婉卿抿着唇,神色莫名。怪不得刚刚进去的时候夏侯蔚闻不在,原来是被他支出去了。 第86章受伤 “那谢谢你了。”安婉卿低着头,声音低低的。 夏侯琛彦笑了笑,“快回去吧,我只是偶然碰到你的。” 安婉卿也会了意,慢腾腾的从他面前离开。剩下的事情就是听天由命,看这好戏。 回到了位置上,安峤滏疑惑的问她:“你怎么这么晚?” “迷路了,路上碰到了太子才回来的。”安婉卿随手编了个谎话回答了他。 安峤滏没再问了,既然碰到太子,他也不好再问一下去。两人坐在位置上看着众人相互敬酒,因着自己的身份是皇商,算不得是那官人。因而两人的桌前是十分的冷淡。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安婉卿收拾了一下,准备迎接皇帝的到来。众人皆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坐不到一刻钟,太监便拿着拂尘过来,尖细的嗓音高喊着:“皇上驾到——” 安婉卿同众人跪在地上,朝着那龙椅那方跪拜,伏在地上,安婉卿是行的端正的大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落了座,手虚抬一下,笑吟吟道:“平身。” 众人依次起身,安婉卿跪在安峤滏的身后,随着他起身才从地上起来。 宴席是开始了,鱼贯而入的宫人手里均端着菜肴而来,美酒斟满。安婉卿扯了扯安峤滏的袖子。 “宫里的东西,能不吃就别动。酒是安全的。” 安峤滏会意,急忙缩了回来。 有臣子送上礼物和祝贺,后宫里的诸位娘娘也不甘示弱,化身舞姬歌女来取悦皇帝,这寿辰算得上是圆满。不过对于夏侯蔚闻来说,这怎么可能算得上圆满。 安婉卿喝着杯子里的酒,看着那些才艺珍品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或是落入皇帝眼中,或是落入宫中宝库。 安婉卿并不着急。 酒菜已经上完,安婉卿放下杯子,那边已经有人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牵一发而动全身,几个最先动筷子的人纷纷趴在桌子上,面色苍白的捂着肚子。 好巧不巧,动筷子的人绝大部分是太子党的人,安婉卿下意识的朝着那边看了一眼。 皇帝脸色也沉了下来,寿辰之上发生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让人心生不快。宫人已经去请太医了,那边的用银针测过,没有变黑,也就没有毒性。 宫中御医匆匆而至,放下药箱就赶紧探脉确认没有生命危险这才伏身禀告:“大人身体无碍,只是吃坏了肚子。” 一个人吃坏了肚子只是偶然,但好几个都吃坏了,难免不让人起疑。皇帝板着张脸,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回皇上,微臣每日饮食皆是如往常一般。” “皇上,微臣今日未曾用膳,只来了这里之后方才动的筷子。” “这么说,问题就是出现在这菜肴中。”皇帝声音一沉,众人赶紧低下头。 太医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挑了挑,复又夹起一根菜来放在鼻子下闻。然后才向皇帝解释:“这菜里混入了相克之物,所以才会如此。” 问题是出在吃食之中,这与夏侯蔚闻脱不了关系。听到这个答案,夏侯蔚闻赶紧在皇帝责问之前站出来请罪,“儿臣办事不利,请父皇降罪。” “连一个小小的膳食你都处理不好,你还能做好什么事儿!” “父皇息怒,是儿臣办事不利。” 夏侯琛彦也站了出来,为那夏侯蔚闻说话:“父皇,今日寿辰,何必为了如此小事而大动肝火,这事也不能全怪三弟,毕竟在厨房中制作膳食的厨子也有责任。” 皇帝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今日就算了。继续。” 夏侯蔚闻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的情绪。安婉卿朝着那边看了一眼,正好碰上夏侯琛彦饶有深意的眼神。 她赶紧低下头,殊不知杯子里的酒水早已见底。 经此一事,皇帝对于宴会的兴趣已经去了一大半。虽有祝酒,皇帝也只是应付一下,然后喝了。 夏侯琛彦见此,只能让舞女先行出来。 因着这宴会上的舞女也是截然不同,怕皇帝见了本地的舞女跳舞觉得厌烦,便听了张荧权的建议,自己特意请了西域的舞姬过来。 西域舞蹈豪放,且一颦一笑与中原不同。若是所中原的舞姬是仙女看起来高贵而不可侵犯,那么西域那边的则是妖精,美艳不可方物。 如此安排,则是为了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摒除往年的枯燥。 安婉卿端坐着,聚精会神的看着在外面侯着的舞姬,一道白光闪过,安婉卿定睛一看却是一把匕首正藏在那舞姬的袖子里。 如若这是一场刺杀,那么那人肯定是冲着皇帝而来。就算刺杀失败,夏侯琛彦和安家定然会受到牵连,其下场铁定会比那三皇子的惨。 而太子此刻并不在此处,她也无法知道夏侯琛彦是否是知道,如果不知道她也好告诉他。可现在,如果太子一倒,朝中势力肯定要偏向于夏侯蔚闻,她是来报仇的,绝对不能让这些人搅局。 “父亲,我有些事儿。先离开一下。” 安峤滏疑惑的看着她,安婉卿却早已离开,她步伐很急,场内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 行至那舞姬所处的位置,安婉卿顺着众人等看过去,等看到了那私藏匕首的舞姬,眼睛一亮,沉着气过去道:“姑娘,有人找您。” “谁?”那口音很明显就透露出她的身份,西域人的口音不似中原这般平顺,而她说得顺口,要么就是中原人,要么就是一直生活在中原的西域人。 安婉卿摇了摇头,继续道:“奴婢不知,那人只说要见您,说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忘记给您了。” “很重要的东西?”她思索了一下,然后又狐疑的打量着她,“你怎么知道是我?” 安婉卿镇定自若:“因为他说只需要找到人群中与其他姑娘皮肤颜色最不相同那一个便行。” “我知道了,带我去吧。” 安婉卿点点头,带着她朝着花园过去,此时人都在前殿,花园中并无多少人,因此很简单就可以解决。 一边走,安婉卿一边思量着要如何解决她。自己不会武功,定然不是她的对手,若是被人发现,那就不一样了。虽说花园里人少,耳目少,但于她而言却不是个好地方。 走了一阵,眼见着离花园越来越近,安婉卿压下心中的急躁,那姑娘离她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她就是转身刺杀来不及。 “他在哪儿?”后面的人显然是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安婉卿压下那烦意,答得很模糊:“快到了。” 又走了一阵,终于到了御花园,身后的人没有在跟上,安婉卿故作迷茫的回头:“姑娘,怎么了?” 第87章献舞 “你到底是谁?”她亮出了手中的短剑。 安婉卿不慌不忙的后退一步,迎着她的杀意,毫无慌乱之感。她并没有回到那姑娘的话,只是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握在手里。今天拼了命夜晚将这隐患给排除。 想了一下自己可能受伤的位置,安婉卿便攥紧了手中的簪子。见着匕首刺过来,安婉卿想也不想便冲了上去。 那匕首突然掉在地上,安婉卿一喜,却被挡了回来,顺带捱了一掌。后退几步,便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她听着上头的人气急败坏道:“你这样不要命了是吧!” 安婉卿勉强站着,无所谓的笑了笑:“要是这条命,能换来安家的安危,也算是值了。” 被打中了左肩,安婉卿揉了揉肩膀,那舞姬见着夏侯琛彦来了,趁着他去注意安婉卿受伤的地方时,悄悄离开。而安婉卿看着她离开的,推了推夏侯琛彦:“快速追啊!” “没事,被你发现了,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喔。”安婉卿揉着肩膀,发觉自己还在夏侯琛彦的怀里,立刻跳了出来,“不好意思。” 夏侯琛彦不自觉的动了动手指,却发现什么都抓不到,有些失望。 “快走吧。父皇怕是要催了。” 安婉卿还站在原地,夏侯琛彦回过头,见她不动,以为她是伤了其他地方,便疾步走近关切道:“怎么了?” “没事。只是那舞女搅了局,我在想怎么补救。” 这倒是个问题,夏侯琛彦笑了笑,有些可惜道:“大不了就请宫女来跳吧。只是可惜了见不到西域的舞蹈。” “不用了。”安婉卿摇头,“一切照旧。” 夏侯琛彦一愣,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独自一人回到大殿之中,皇帝见他进来,开口问道:“太子,那舞姬怎么还不出来?” “回父皇……”话未说完,一阵西域的乐曲响起,靡靡之音在大殿中回响。夏侯琛彦回头,见着一阵西域舞姬鱼贯而入,脸上带着面巾,手脚均有铃铛在响。 他的视线却放在了最中央的那个舞姬的身上,此刻的她换上了西域的舞衣,一身轻纱随着她的脚步而舞动。夏侯琛彦看了看上首的皇帝,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前世时曾陪着夏侯蔚闻看过几次西域的舞蹈,安婉卿觉着好玩儿便去学了,后来她也经常跳,只是没有了看舞的人。直到后来事情越来越忙,忙着帮他夺位,忙着帮他处理政务,忙到最后看着自己夏侯蔚闻登上了皇位,娶了林茹素为后。然后处理了她的安家,处理了她的弟弟还有她的孩子,自此之后她再也没有跳过舞了。 想着,却是觉得好笑。前世的自己一定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想着学那舞蹈去取悦他。 不过也托了他的福,自己认清了这个世界,可以重来一遍。然后将所有的一切,重置一遍。 最后一个旋转,整个舞蹈就此完结。安婉卿同众人拜谢,这舞蹈显然是取悦了皇帝,他拍着手,笑得合不拢嘴,夸赞着安婉卿道:“想不到安家的女儿还这么多才多艺,不仅管得了安家的家业还能跳这么精彩的舞蹈。” 夏侯琛彦也回过神,笑着和皇帝讨赏:“儿臣正忧思如何将这舞蹈办的出彩,正巧着安家小姐提议请来了这西域的舞姬。父皇,如此蕙质兰心的小姐,父皇可要赏奖励一番。” “太子说的没错。来人啊,赏这安家扬州盐务一年。此后安家可随意在扬州进行盐务交易。” 普通商人若是要进行这盐业的交易,不仅要各方的允许,打点上面,然后还要缴纳这贩盐的税钱。今天安家得到了在扬州一年的盐务,算得上大的赏赐,也可能算小。盐业虽然发达,却一直被官房持有,普通百姓贩盐要么行私要么行公。 只是两者皆有风险,少有人去进行这盐业的交易。 安峤滏受宠若惊的同安婉卿拜谢,今天这一出戏算是给安家长脸了。 安婉卿回到后面去将衣裳换了回来,等再回到大殿的时候,父亲正在和左右的人交谈。安婉卿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喝茶。 正拿起杯子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一阵复杂的眼神投在自己身上,安婉卿慢吞吞的放下杯子,看过去。 就见着那三皇子正看着自己,心里一阵烦扰。 夏侯蔚闻也没有想到安婉卿会如此,本想着她不过一介商女,不足为虑。却没想到她帮着那太子,赢得了父皇的好感,而自己……却被厌恶。 一时之间,心头滋味万千。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若是得到了安婉卿自己以后的路肯定会越来越顺利。不过那安婉卿似乎有些抗拒自己,若是去请父皇赐婚,他倒要看看这安婉卿该如何拒绝。 心里这般想着,却没有动作,如今才因为吃食的事情而被父皇责怪,此刻再去请婚,定然会引人注意。若是时间长了,他又怕来不及,一边是父皇,一边是太子。 夏侯蔚闻在心里思虑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还放在安婉卿的身上。 安婉卿看着夏侯琛彦,后者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又看了一下夏侯蔚闻。见他看着安婉卿失神,心思一动,便走了过去。 “三弟怎么发起了呆?是这宴会太过无聊了?” 夏侯琛彦的声音让他回了神,见着自己还看着安婉卿,立刻回了头,“无事,只是被婉卿的舞蹈给吸引了。” 这名字叫得暧昧,单单叫了那名字,却没有带姓。夏侯琛彦眼睛一眯,“三弟这么称呼那安家小姐,莫不是你们……” “我和婉卿是朋友。” “喔。”夏侯琛彦转了一声,他自然知道这话是骗人的,于是道:“本宫同那安家小姐也算的上是好朋友,不过本宫为了安小姐的名声着想一直都是称的安小姐。” “大哥教训的是。小弟鲁莽了。” 夏侯琛彦见事情解决了,便也没有再理会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喝酒听着上面的人谈笑。 安婉卿也觉得清静了许多,没有了夏侯蔚闻的目光,浑身上下都是一阵舒爽。安婉卿继续悠然自得的等着宴会结束。 翌日一早,玉莲匆匆的跑进来,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安婉卿。 “小姐,太子送药过来了。小姐,你怎么受伤了啊?”玉莲拿着瓶子,推了推那睡得正安稳的安婉卿。 被人打扰,委实是不愉快,安婉卿只得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懒懒开口:“有什么事儿?” 玉莲又重复了一遍,“太子给你送了药过来,说是你受伤了这几天就不要操劳了。” 安婉卿点了点头,“你帮我谢谢他。” 第88章视察民情 “小姐,太子他……” “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所以他送药过来,也是正常的。”安婉卿慢悠悠的说道,顺便将她的想法给堵住,不管如何,她算是看清了。不过因着前世对于夏侯蔚闻而欠他的,今世她已经和那夏侯蔚闻没了关系,这些事情自然也算得上补偿。 再有,那夏侯琛彦人还不错,是块当皇帝的料。安家依附与于他,也算不错,至少能谋个好的前途。 想到这里,安婉卿不由得哂笑。他一个太子,又怎么会看上自己。 玉莲给她解开衣裳的扣子,见着她肩膀上的青紫,低呼一声:“天呐!” “怎么了?”安婉卿恍若没事人一样,笑着问她。 玉莲赶紧摇头,颤抖的给她抹药。那受伤的地方颜色太过明显,白瓷色的肌肤上,一圈的紫红,看着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抹了药之后,玉莲给她重新扣上扣子,又担忧道:“小姐,这次幸好太子及时到了。要不然,可不是肩膀上青了这么简单。” 安婉卿捏了捏她的小脸,笑着道:“好。” 因为昨日安婉卿在皇帝寿辰上的表现得到了赞赏,不到一日,这城里便传开了,说安家小姐德艺双馨,一双手啊,不仅可以撑起整个安家,还能扭着腰肢跳着异域的舞蹈。 安婉卿同往常一样,用过早饭便早早出门,恰巧那三皇子突然上门来拜访。安婉卿笑着将人迎了进来,面上虽然是笑着,心里却一晃,差点让她动了手。 想不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以前的阴影还在心里挥之不去。安婉卿让人上茶,见着他来,便问道:“不知三皇子此次而来所谓何事。” “刚刚听大哥说你受伤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没事儿吧。”夏侯蔚闻亲切的笑着,那笑容看起来温柔儒雅,可安婉卿却没有忘记,他这样一副面孔下是怎样的一颗心。 见着他过来,安婉卿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谢殿下关心。已经无事了。” “那就好。本殿还担心你伤得重不重要不要请太医之类的。” “得三皇子关心是民女的福气,若三皇子无事,民女还有其他事要做。就不陪三皇子了。” 夏侯蔚闻神色一变,嘴角却还是挂着温和的笑意:“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这段时间记得好好养伤不要太操劳了。” 安婉卿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离开。自己这才松开了袖子里紧紧攥着的手,每次都要这样,她才能克制住心里的恨意。 因为安婉卿在皇帝寿辰上的表现,这几日商铺里的客人也是格外的多,几个打下手的小厮也有些忙不过来。见着自己进不去,安婉卿便站在原地看着,按照如今的状况,这样的现状怕是要持续上一阵子。 自己在这里站着,一回头就见着夏侯琛彦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安婉卿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谢谢你送来的药膏。” “伤得怎么样?那药是专门用来治疗内伤的。” 安婉卿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那里已经没有了痛感,笑着道:“皇宫里的宝贝自然是好的,太子爷的东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夏侯琛彦对于她的回答很是赞同,便提议道:“一起去走走?正好陪本宫去视察民情。” “那就先谢了太子的邀约。” 两人并排着,走在大街上。俊男靓女,自然抢眼。不过身旁的这个比自己还抢眼一些,那些路过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在看到他之后,将目光粘在他的身上。 走了好一段路,经过的人群渐渐开始变得少了,没有接连不断的瓦片屋檐,只有零星的几个茅草小屋。 夏侯琛彦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带着她往前走,走到最近的一个屋子时,夏侯琛彦猫腰进去,安婉卿看得不由得轻笑一声。原来长的高还有这点不方便,她今儿个倒是见识了。 夏侯琛彦没有生气,带着她一起弯腰进屋了。 屋里潮湿而又黑暗,对着门正坐着一位老妪,手里转动着纺车,嘎吱嘎吱的响。安婉卿看着他,没有了平日里的架子,席地而坐也不嫌脏。 “阿婆,我带姑娘来看您来啦。”他凑到她旁边去说话,而后又转头来对着安婉卿道:“这是我奶娘,李阿婆。” “她……不是应该在宫里养老吗?”安婉卿也随着他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老妪,双目混浊,鸡皮鹤发。她在前世从未见到过她,也从来不知道这位太子爷的奶娘出了宫。 李阿婆闻言,手一颤,放下了纺车伸到前面去似乎要抚摸他。夏侯琛彦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头上。李阿婆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母后生了我之后,我便一直在东宫,李阿婆是我的奶娘,也相当于我的另一个母亲,她对我很好。”夏侯琛彦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道:“之后,三岁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一件事情。关于母后的事情,李阿婆被送出了宫。后来我也时常过来看看她,只是我现在这个位置太过危险,不能光明正大的过来,免得给她带来危险。” 安婉卿沉默下来,皇后那件事情,她在前世也有所耳闻。据说当时还存下来的宫人说过,那一晚,皇后险些就被废黜。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皇上没有废黜皇后,只是那场事情所有的目击者都被处理了。剩下来的风言风语也被下了禁口令。 至于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人不会说,看见的人说不了。 “这里只有李阿婆一个人吗?”安婉卿看了看这家徒四壁的模样,很难想象出她一个女人在这里生活几十年。 夏侯琛彦沉声道:“李阿婆原本还有一个丈夫和一个女儿。后来李阿婆进宫没几年,等着她带着赏赐的东西回到家里,却被人赶了出来。她的丈夫早已另娶他人,她寄回来的钱被她的丈夫用作他和他妻子两人的生活,她的女儿不到两岁的时候就卖给了人贩子。她带回来的金银珠宝被他们留住,李阿婆无依无靠,只能去那破庙里安歇,后来我第一次出宫,见到她在街上乞讨,便将她带到这里来。” “真可怜啊。”安婉卿低下头,前世的自己似乎也和这李阿婆一样,为了丈夫在外面拼死累活,挣来的东西到最后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连下场都没留下个全尸。 李阿婆摸了一会夏侯琛彦的头,又缩了回来,脸对着安婉卿,似乎要说些什么,嘴唇嗫嚅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第89章联手对付安家 安婉卿看着她这样,最后微微笑了起来。她慢慢的探上了她的手,安婉卿也抓住了她,枯瘦,粗糙,是这个李阿婆的写照。 安婉卿代替她向夏侯琛彦道:“谢谢你。”前世那么对你,今生只能说一句谢谢。那么多的伤害聚集成那么多的愧疚,夏侯琛彦看得却是一愣。 他随即笑开,“道什么谢啊。我带你过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帮。”安婉卿收拾了一下心绪,声音重新回到平静:“帮什么忙?” “她年事已高,我那里不好照看她。所以,我想让你将她收留在自己府上。” 安婉卿明白,他这个太子做的不容易,每天都要防着别人,他能对自己信任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想到这里,她笑着点头:“行啊。” 府中最近空了不少的人,李阿婆进去,也不会太如何。 夏侯琛彦问了一下李阿婆的意思,后者只是笑笑,并没说话。他告诉李阿婆:“明天,我们过来帮您搬东西。” 李阿婆听到了,笑着点头。混浊的双眼开始凝聚了泪水。 离开的时候,两人一路无言。安婉卿忍着好奇没有去问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样,两人回到了城中。 自从安婉卿宴会上那一舞被人赞扬,安家的商业的交易量与日俱增。这一切都被叶茹素看在眼里,特别是那日夏侯琛彦帮安婉卿那贱人向皇帝说话。 现在想想都觉得一肚子火气,这几日安婉卿那边倒是喜事连连,而她还被最近闹出的传言吓得不敢出门。她和三皇子的事情,算是被那安静芸闹出的丑事和遮住了。 虽说暂时已经没有针对她不利的传言,但那边名利双收,叫她如何开心起来。 她叶茹素总有办法叫那安婉卿栽下来。 边家那边也正因为安家现在的状况而头疼不已,本想着能将这安婉卿从生意上拉下来,没想到昨日那一场,倒是叫她给安家添了彩。 这回怕是再难除掉那安婉卿在商业上的位置了。 想到这里,边玄檀又是一阵头疼,这几日边家的生意在不断的往下跌,而里面还有一些老顾客也弃了边家投向了安家的生意。 正想着,管家突然走过来道:“林家小姐请见。” 叶家小姐?叶茹素,她来做甚?边玄檀挥了挥手,很不耐烦道:“不见不见。” “额,叶小姐说她想同您合作。”管家又道,边玄檀又想了一下,叶家是官家,此番同叶家合作,怕也是为了拉到这安家。 想了想,立刻朝着前厅走去:“去请进来。” 叶茹素一到大厅,就看见边玄檀满面春风的望着自己:“不知叶小姐此番过来有何要事。” “我和你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扳倒安家。”叶茹素笑道,边玄檀故作为难,想看看叶茹素是什么反应。 那边镇定自若,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的为难,继续道:“你在安家打拼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安家却在突然之间将你一脚踹开,你别告诉我,你没有任何怨言。” 叶茹素这话说得没错,他心中有恨。那安家这般待他,他只觉得有一日他定要将这安家收入囊中,叫那安家好看。 见着他仇恨的目光,叶茹素得意的笑了。她下边玄檀这枚棋果然没错,如今再说一说,大概便能事半功倍了吧。 “我知道你怨恨,所以今日过来。我想我们应该合作,这样才能扳倒安家。你背后有什么都没有,但你手上的东西可以成为咱们最重要的武器,我的身后有叶家还有三皇子。咱们联手,将安家扳倒!” 边玄檀思索了一下,他手中有的无非是这么多年在安家做事时知道的一些安家商业秘密。诚然,如她所说,自己若是同她叶家合作,便是有了叶家和三皇子这两座大山。 “可……太子那边,该如何?”他没有忘记,这安家还有一个太子。 叶茹素轻笑两声,不屑道:“这太子是太子,日后能不能成为皇帝还有待考证,你怕什么。”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合作吧。” 听他同意了,叶茹素满意一笑。接下来,她就不会再让安家太平了。 安婉卿将李阿婆安置在别苑里,又找了几个细心的仆婢侍候着,每日的三餐也是按照她喜欢的和适合她的来制作的。总之一句话,这李阿婆在安家享受着祖宗一般的待遇。 不过太平一两日,手下人就来了信,说这两日生意不断下降,而且降得厉害。安婉卿皱着眉头,询问着:“这两日安家的铺子里可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各个掌柜的都说和平常一样开门迎客,只是这客人却越来越少。” 生意突然降了下来,这的确是很诡异,不是偶然那就是人为的。安婉卿严肃道:“先去查一下这几日城里有什么反常的,然后再来告诉我。” “是。”那人离开之后,安婉卿坐在椅子上细细想着。 前几日生意大好,这两日就跌了下来。仿佛被人操控着一般,而且这消失的客人都会去哪里? 安婉卿想到这里,立刻收拾了一下,出门去看看。安家的铺子算得上是门可罗雀,而另外几家的铺子却一反常态,生意爆满。 她停下来,将玉莲叫到跟前:“你去里面打听打听。看看是怎么回事。” 玉莲立刻走开,跟着众人朝着里面挤。 不一会儿功夫,玉莲便出来了,神色焦急道:“小姐,他们在低价出售蜜渍花茶。” “什么?!”蜜渍花茶是当初张荧权提出来的一种新的花茶,本打算将这花茶推出来,没想到后来发生了大串的事情,这件事也就耽搁了下来。 现在居然有人先一步,抢在她安家前面推出这种茶,还是低价,很明显是在跟安家作对,到底是谁么?安婉卿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却始终想不到。 这个想法除了张荧权和她就只有安家知道了,张荧权是不肯能传出去,唯一的地方就是自己安家出了内鬼。 安婉卿回到安家,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之中。 这边安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那边的生意又冷了下来,制作好的花茶因着堆积而受潮。 两边不断出现问题,安婉卿抓破了头皮也没有找到那人。 玉莲担忧的看了一眼安婉卿的书房,这都两日了,还没出来,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吧。 要不去找一下太子,说不定他有办法,可是人家是太子,整天那么忙,肯定帮不上小姐的忙。玉莲颇低沉的站在原地。 第90章再起波澜 安婉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外人,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事情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小姐,张先生来了。”玉莲在门外喊着。安婉卿一喜,急忙开了门,将张荧权迎了进来。 进了门,张荧权便道:“安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安婉卿却是笑着,“先生此番过来,定然是有了主意。” “我有主意,但不能全告诉你。这次我只能给你个提示。”张荧权笑着,安婉卿听这也不气恼,只笑吟吟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愿闻其详。” 听着去探看的人说,安婉卿这几日被花茶的事情,烦扰得已经连着半个月未出门。叶茹素得意的笑了笑,更听到那安婉卿现在是走投无路,无计可施,叶茹素搁下茶盏,满意的望着对面的边玄檀。 边玄檀这几日也因为安婉卿的无暇顾及,而有了更多的事情来处理自己的事情,甚至,只要他再下一剂狠药,这安家的家业便可以在暗地里转移到边家来。 想到这里,嘴角的笑意不可抑制的愈发明显,望着那叶茹素,钦佩道:“叶小姐好手段,只是不知道下一步是……” 他们要联手,一步一步将安家逼上绝境,然后将安家所有的一切都夺过来。叶茹素带着势在必得的心态,心里也已经有了主意。 “下一步,我希望你能让人偷偷的将安家的花茶放一些东西进去……我要毁了安家的名誉。” 边玄檀脸色一变,“这要是被查出来,怎么办?” “不用担心,这事儿,谁也查不出来。你只需要在那些花茶的旁边放上一些影响其香味的东西便行。” 边玄檀明白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边玄檀当即回了自己的府上。找来了下人,将一包白色的粉末递给了他并嘱咐着:“记得混在那些花茶之中,不要被人发现。” 那人听了命令,赶紧去执行。这边的事情一完,他又马不停蹄的让人去买了一些香粉过来。 香粉被调制成了香水,边玄檀将那东西放在自己的袖子中。待到天色黑了下来,他便出了门,此时的店铺已经关上了。他熟门熟路的摸到后方存放花茶的地方,将那些个香水滴了进去。 用香粉的香味来将这蜜渍花茶中的香味激发出来,使得香味更加浓郁。边玄檀做完这一切,又将东西放回原处,确认自己这样做没人跟踪,他这才回去。一到家他就将那些沾染了香味的衣服给换了下来烧掉。 夜半,安婉卿换了一身男装,从后门溜了出去。夜色朦胧,她径直朝着大街走去。 此刻的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店铺也都关上,显得这街上格外的凄凉。安婉卿不敢有耽搁,按照张荧权的话来说,只要她准时到达了宝莹阁,便会知道她想知道的。 宝莹阁是什么地方,是这城里数一数二,各路贵人才子都喜欢聚集的地方。那里有美酒佳酿,美人添香。便是文人骚客,也喜欢在里面唱几句酸词。 若真的有才,还可以写一些小词送到这里,等老板赏识之后,说不定还会邀你为坐上宾。 宝莹阁的背后的势力很大,城里基本没有人赶过来搅场子,不过这张荧权为何要她来这里。 莫非这里面有别的什么东西? 安婉卿快步走向了宝莹阁,递了银子,那姑娘便将自己迎了上去。不同于别的青楼,这里的装潢雅致,不似旁的那般,在大厅里就能看见调情的。 且,自三楼齐平,吊着一个笼子一般的小亭子。 铁索将那小亭子吊在空中,从里面传出阵阵悠扬的曲调,非是靡靡之音,只贴合了这里的风格而已。安婉卿看了片刻,便饶有兴趣的问着那姑娘:“这上面弹琴的人是谁?” 那姑娘抿唇一笑,而后道:“这里面是我们的主子。” 安婉卿恍然,又看了一眼,这才跟着她上了二楼的房间。前世里,她甚少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宝莹阁也只是听说过,没当回事儿,不过今生有幸得以一见。安婉卿才觉得这一趟来的着实不错。 姑娘让她稍等片刻,“姑娘稍等,您的客人马上就到。” 安婉卿眨眨眼睛,她没有邀人啊?还有,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女子的?不过,那姑娘已经出去了,过了一会,门被推开,正是有些日子没见的夏侯琛彦。安婉卿一惊:“你怎么来这儿了?” “允许你女扮男装而来,就不允许我来这里?”夏侯琛彦坐在她旁边,仔细打量了一下,“唔,你这女扮男装太假了。皮肤这么好,眼睛这么大,唇又这么小,而且脸部轮廓太柔和了,哪有男人像你这般的。” “有。当然有。”安婉卿斩钉截铁道。 夏侯琛彦来了兴趣,追问道:“是谁?” 安婉卿被对的哑口无言,她好像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男子,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话题转回来,安婉卿望着它道:“你不会也是张先生叫来的吧?” 夏侯琛彦但笑不语,门口被人敲了两声,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声道:“公子,戏开场了。” 安婉卿看着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了。 “什么戏?” “你不是要知道安家这几日状况的原因吗?答案马上就出来了。”夏侯琛彦神神秘秘的告诉她,这倒是吊起了她的胃口。 两人坐了一会,夏侯琛彦召来几个姑娘坐在帘子后面吹拉弹唱。 “你倒是好兴致。”安婉卿笑着道,夏侯琛彦不以为然,这乐曲倒是挺好听的。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门又被敲响了,夏侯琛彦笑着对一旁的安婉卿道:“你要的东西,来了。” 那姑娘进来,给两人行了礼,这才道:“那赵老板已经说了,安家的花茶是一个打扮富贵的女子告诉他们的。” “赵老板?可是德记茶庄的那位?” 那姑娘点了头。 “打扮富贵,那女子长什么样他倒是说了吗?”安婉卿又追问她。 “长相倒是没说,只是说了她头上戴着的簪子是今月尚伊阁的新品,只有三件,叫蝶纹簪子,他说他记得当时她的夫人吵着要买,他花了重金买了过来。因此对这簪子记得很熟。” 安婉卿沉默下来,原本是怀疑边玄檀。但是现在好像又更加的迷茫了,边玄檀那边一切正常,她没有听到他去会见了那几个茶庄的老板。但那个打扮富贵的女子,能买的起蝶纹簪子的人,安家除了她掌握着家业之外,其他姑娘是买不起这个。夏侯琛彦见她想的入神,便自行拿出一锭金子打赏了那人。 “如何?可是有了头绪?” 安婉卿摇头,现在的她是一团的乱麻。安静芸那边被送到了别庄,手里头的钱只能够她们维持日常的生活开销,也不可能有机会去买这簪子。 到底,是谁呢? 第91章幕后人 夏侯琛彦送她回了家,临走时,还不忘告诫道:“以后大晚上,不要一个人出来了。女扮男装也不行。” 安婉卿转身要走,夏侯琛彦又叫住了她:“那天……你为什么没有穿上那件衣裳?” 安婉卿一怔,他还记得。那衣服太过华美,且又是他相送,安婉卿自然不可能穿在身上,免得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太子殿下好意,民女心领了。只是……民女配不上那衣裳。”安婉卿规规矩矩的回答他,良久,才听得他低笑一声。 “是我的疏忽。你快些回去吧,夜晚冷,容易着凉。”夏侯琛彦看着她,安婉卿也不推脱,进了门又将门给关上。 夏侯琛彦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那一层薄薄的门板之后,那日他送来那件裙子,幻想过无数次她穿上那裙子的样子。他想看着她艳压群芳,想看着她成为场内的唯一。 不过,终究是自己想多了。刚才她又重新唤回了他太子的称号,他又觉得这拉进的距离似乎又开始变远了。 安婉卿并没有离开,而是看着门,静静的看着远处。近日里发生的所有一切让她摸不着头脑。自从前世的伤情之后,这一世便再没顾及这种感情。算不得是顾及,她一心要报仇,报安家的仇,她弟弟被残杀的仇,还有她的儿子被活活烧死之仇……她背负的太多仇恨,她不希望自己的事情牵扯到无辜的人身上。于她而言,夏侯琛彦只是这复仇路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所以,她不能动心,绝对不能动心! 安婉卿告诉自己这个决定之后,心里莫名的难受,她忍着这股难受回了自己的院子。 明天就好了。她想着,带着几日的倦意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有丫头过来唤道:“小姐,叶小姐拜见。” 安婉卿穿戴好之后,便去了前厅。远远的就见着她端坐着喝茶,安婉卿慢步而来。她身旁的丫鬟不知道同她说了什么,见着安婉卿,叶茹素便浅笑道:“表妹来了,这几日听府里的丫鬟说了这铺子的事,又说你连着几日都没有好好吃过饭,睡过觉了。” “劳表姐挂心了。”安婉卿柔顺的笑着,见着她这般笑着,又道:“不过是小事而已,下人们说得夸张了一些。” 叶茹素正起脸,一副说教的样子道:“这不管下人传得如何,身子总是要紧些。表姐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需不需要表姐帮忙,若是有难处尽管说便是了。” 安婉卿笑着摇头,先不说这叶茹素来的不是时候,再者她来的目的也不过很明显就是为了看一看她现在的状况而已。安婉卿心知肚明,却是装作一副受教的模样,谦卑道:“这次就先谢过姐姐,妹妹无事。” “诶,那这花茶的事情,妹妹打算怎么办?” 安婉卿闻言,头低得更狠了,语气里带着无奈:“还能怎么办?只能重新想办法了。” “唉,姨父又不在,若是姨父知道了,他定然有法子来应对。” “是啊,爹爹半个月前就出门去了扬州了。这会怕是还在商讨盐务的事情。” 安婉卿抬头,正要说些什么,目光却放在她的发髻上。叶茹素看着她呆愣的模样,有些不解:“怎么了?” “你头上的簪子……挺漂亮的啊。”安婉卿言不由衷道,蝶纹簪,衣着华贵,知道安家的情况,叶茹素……都对上号了。 叶茹素闻言一笑,她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没想到却是头上的簪子。她想看了看自己的发型,结果只是目光上移一番。自豪着:“当然这可是尚伊阁里这个月的新品,只有三个,一个是赵老板的夫人一个在我这里,另外一个嘛……被宝莹阁里的头牌买走了。” “是啊。”安婉卿笑得很灿烂,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那么她便要开始反击了。 叶茹素又道:“你也是的,不要老是去搅和那些生意上的事情,有时间还不如多多打扮打扮自己,等哪天被某个王公贵族的子弟看上了,说不定还能当个侧妃呢。” 安婉卿笑了笑,门外又有人过来,是安家铺子里的总掌柜张德山,他走得很急,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安婉卿的面前,“小姐,铺子里出大事儿了。” 安婉卿神色一凛,急忙问他“出什么事儿了!” 张德山道:“今天开门之前,清理花茶,那清理花茶的伙计发现花茶的香味不太对劲,以为是放了日子的原因,谁知道有人买回去用过之后居然请了大夫。现在那人正找上了门。” “什么!”安婉卿看了一下叶茹素,后者脸上的那末小小的得意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安婉卿急急忙忙道:“表姐,我先过去了。” 叶茹素点点头,担忧的望着她:“快去吧。你要撑不下去就来叶府找我啊。” “知道了。”安婉卿随着张德山过去,等出了大门,安婉卿就道:“你先让人找郎中过来看看,我去处理那些花茶。” 事情太过紧急,安婉卿赶到铺子的时候,那铺子差点就被砸了,还好有店中的伙计在撑着。见着她过来,众人就像吃了一粒定心丸一般。 安婉卿站在店门口,对着那些沸腾的人群道:“对不起,我安婉卿代表安家在这里道歉。凡是在两天之内来这里买过花茶的人,可以拿着花茶到这里,我们安家全额退款。” 全额退款,这不是一笔小的数目。安婉卿已经在全力想应对之策,见着人少了一些,安婉卿又赶紧吩咐着身后的伙计:“去把银子拿过来,不够就去安府找管家。” 等着他们都去忙自己的,安婉卿又对着下面的人道:“大家请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夫过来。之前所卖的花茶并无问题,而今天出事,显然是有人搞鬼,我安家的信誉也是一点一点的累积起来的,安家从初始便一直诚信经营,而今日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是我安婉卿的责任,所以,如果大家不放心我安家的花茶,这两日购买的安家花茶可以全额退款,顺便会请大夫诊断一番。” 话一出口,就有人过来干扰,话也说得义正词严:“有人搞鬼?谁信你啊!你说有人捣乱就是有人捣乱,那怎么早不捣乱晚不捣乱,偏偏就是今日。” 安婉卿看过去,目光直逼他的眼睛。那人被看得心虚,慌忙低下头,而后又抬起来,话也说的有些不顺口:“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事实!” “事实?你是看到了事实还是听到了事实?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要煽风点火,还是去找个演技擅长的人,比如你的主子!” 第92章关门大吉 “你怎么说话的。这事儿本来就是你安家的责任!现在你还想推卸责任!” 安婉卿负手而立,神情从容不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已经承认了安家的失误,并且已经做出了措施。如果你要追究,那你想怎么样?” “关门!安家的铺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看就关了它!” “你这提议倒是不错,来人啊,将这铺子关掉。”那人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安婉卿看着瞠目结舌的他,又问道:“你还有事儿?” “没,没了……”他的本意是想来这里闹一闹,不过今日这铺子关了门算是有个好的交代了。围观看戏的人也一哄而散,安婉卿给他们结算了那些花茶的钱。 张德山有些遗憾的上前:“小姐,你真的要这么做?” 安婉卿点了点头,此事是叶茹素挑起来的,自然也得让叶茹素尝一尝她动安府的苦头。 “你去找几个木匠来,咱们这段时间把这里好好的装修一番。” 张德山闻言一喜,安婉卿又道:“此事不要声张。” “是。”听到这里不关门了,张德山也算是松了口气,接下来,便看着小姐如何的化险为夷就行。 这边安家关门的消息一传出来,那边边玄檀就寻了过来,一进门就埋怨着:“早就让你不要插手这事儿,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铺子关了门,我看你怎么交代。” “我安家的事儿,我为何不能掺和,舅舅你倒是给我说说。”安婉卿镇定自如道,这安家的事情,也真的是多亏了这位舅舅,要不是他和别人里应外合,她能这么做吗! 不过一方面她还真的是要谢谢这位专门给她添乱子的舅舅,要不是他,她还没有借口将铺子整顿一下。 借着这段时间,将边家安排在安家的人全部踢出去,然后重新开业。顺带,将铺子改良,做成茶馆。 花茶什么的,自己动手做。 边玄檀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着安婉卿道:“我是你舅舅……” “舅舅,有些事情,做了就不要来自讨没趣,我正是因为看在你是我舅舅的份上才没有同你计较!” 边玄檀闻言,有些慌了,“你……你胡说什么!” 安婉卿就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她笑了起来,“我胡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舅舅,你慌什么?” “我没有。”边玄檀争辩着,差点就跳起来掐死了她,与此同时,他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被她看透了。 明明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居然也能让他觉得恐惧起来。边玄檀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安婉卿看着他这模样,心里讽刺一笑,为什么前世就没有看出来她这舅舅如此狼子野心呢?说了这么多的话,边玄檀算是明白了,这位外甥女已经不是他所能算计得到的。收敛心绪,他道:“府里还有些事,先走了。” “不送。”安婉卿搁下笔墨,等着他离开,脸上的笑容拉了下来。剩下的就是处理叶茹素的事情了,她这么“帮助”她,她也不能乱了礼仪,终究是要礼尚往来才显得人有教养。 边玄檀回了家,就赶紧找来了管家,让他去问问,看看是谁说漏了嘴巴。这安婉卿居然能查到自己身上来,定然是哪里出了纰漏。 夏侯琛彦听说了安家的事情之后,便顺路去了安府,安婉卿正在书房了算账,听着有人来报,说太子过来了。 拨弄算盘的手一顿,心绪一沉:“知道了。” 夏侯琛彦坐在花厅里,婢子给他端了茶过来,他慢慢的尝着。不远处候着的小婢子低着头,时不时的看一下夏侯琛彦,然后红着脸低下头。 当安婉卿来的时候,她直接行了礼,冷静而又疏离道:“不知太子过来,所谓何事?” “听说了上午的事情,你……没事吧。” “多谢太子关心,民女无碍。”安婉卿答得一板一眼,夏侯琛彦听得却不是很舒服,他还是喜欢以前两人那样的称呼,起码那样自在些。但她的眼神,冰冷空洞,他立刻放下了这样的念头。 他起身,道:“我来看看李阿婆,她现在在哪儿?” “民女将她安置在别苑里休养。” “带本殿下过去吧。” 安婉卿走在前面给他带路,两人一路上没有说话。自从昨晚之后,安婉卿对夏侯琛彦的态度就已经在改变,夏侯琛彦直装做不知道,如今这种态度越来越明显,夏侯琛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走到别苑,李阿婆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彩月在一旁陪着她聊天。虽然没有听见李阿婆说话,却看着她脸上总是挂着笑意,似乎很开心。 夏侯琛彦走过去,彩月急忙见礼:“给太子殿下请安。” “无事,你起来吧。”彩月立刻回到了安婉卿的身边,看着夏侯琛彦蹲下来,抓着李阿婆的手同她说话。 彩月觉得有些新奇,她从未听说过这位太子有别的亲人,对待皇后也没有这般亲近,她不由得对这位老人好奇了起来。 “小姐,她是谁啊?” “她是太子的奶娘。” 彩月明白过来,又继续看着他俩。安婉卿让她去屋里搬出一把椅子送过去,一国太子总是不能失了分寸。 夏侯琛彦冲她笑了笑,然后继续同李阿婆聊天。站了一会,安婉卿便出去了,彩月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去了厨房,安婉卿拿出花茶,给李阿婆泡了一杯又给夏侯琛彦泡了一杯。 彩月在一旁给她打下手,等安婉卿弄好这些之后,彩月端着两杯茶,安婉卿从柜子里拿出几碟糕点。两人一同回去,见夏侯琛彦还在和她聊天,安婉卿将糕点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这是民女泡的花茶。太子殿下若不嫌弃,可以一试。” 夏侯琛彦端了起来,还没尝,安婉卿又道:“殿下小心,这花茶刚刚泡开,可能有些烫。” 花茶被开水泡开,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花香,彩月将李阿婆的花茶吹了吹,让那温度降下来。 琉璃做成的杯子,通体透明,配着里边的花茶,却是别有韵味。 等到茶凉了一些,彩月才端着那茶杯放到李阿婆的手里,两人就着花茶配着桌子上的糕点吃着。 一个下午似乎就这么过去。 边氏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安家铺子关门的消息,急急忙忙的从院子里出来,去找安婉卿。 此刻的她正在书房了,写写画画,这边的事情,安峤滏那边已经知道了。他知道铺子关门的事情,特意写了信回来,让她不要担心,尽力去做就行。 安婉卿接着信,心情甚好的将张德山找了过来,两人在书房里商讨着关于新开业的事情。 安婉卿打算办起茶楼,所以,那茶楼就必须雅致一些。就像昨天晚上看到的宝莹阁一般。 张德山也表示赞同。 第93章赏花宴 听着门外通传,说边氏来了。安婉卿一愣,母亲在院子里休养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此刻能下床,也算的上是好了一大半。安婉卿急忙让人进来。 边氏苍白着脸,面容有些憔悴,一进门就紧张的问:“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安婉卿扶着她在一旁坐下,张德山见边氏过来,也过来道:“见过夫人。” 张德山,边氏是认得的。她笑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安婉卿给她倒了一杯茶:“母亲就不用担心了,我没事儿,安家也没事儿。这次关门主要是修整一下而已。” 听她这么说,边氏算是放下了心,可又想到安峤滏,她又紧张了起来:“你父亲那边?” “他刚才来信,让我不要顾忌。娘,你要看看吗?” 边氏点点头,仿若劫后余生一般喃喃道:“不用了,那就好那就好。” 知道安婉卿没事儿,安家也没事,边氏便要回去了。今日听着下人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差点就吓晕过去了。 谁也不知道她当时是有多么的害怕,她知道安婉卿同别的女子不同,所以也就由着她来。见她将一切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她也就放了心。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她自然觉得安婉卿出了什么事。 见她自信满满,那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既然你和张掌柜还有事情要谈,我就先回去了。一切小心呐。” “嗯,我知道了。”安婉卿将她送出了门。看着她被扶走,安婉卿回过头来,“咱们接着来谈谈吧。” 两人又重新回到书桌前,安婉卿将自己画好的草图推到张德山面前,“这是我自己画的,不过这风格是我从宝莹阁里仿过来的。你看看,这样如何?” 张德山看着图,沉吟不语,安婉卿也不急着要他的答案,又道:“我想,咱们的茶楼要吸取各方之长,装潢方面要典雅,摆设当年要符合他们的身份,尽量做到容纳各个阶层的人。还有茶楼不仅仅作为休息的地方,还可以用作聊天谈话,既然如此,隔音就显得尤为的重要了。” “那小姐,有什么办法?” “木材的隔音效果不好,所以我想去看看能不能用石头来砌墙。” “如果是石头的话,那样会比较消耗的金额就比较大了。”张德山显然有些为难,安婉卿笑了笑。 石头耗费的钱财如果大,那就大而化小便行。现在,每个人最重要的就是那心底的秘密,说与别人听却不小心被旁人听了去那就是大亏了。 “钱财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人心里最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咱们啊,将铺子重新整合一下,到时候咱们就用这石头来做茶楼。” 张德山有些想不明白,不过既然是安婉卿的意思,他也到是要看看这最后会发生什么。 事情交代了清楚,安婉卿便待在府里将这些日子的账务整理了一番。茶园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下一年的丰收了。 安婉卿总结了一些,现在可以用来制作花茶的原料,总共不过十几种,且原料太过单一。 若是能像中药那般混搭就行,想到这里,安婉卿立刻出了门,打算去看了一下张荧权。 到了他的居所,安婉卿便立刻将自己的想法同他说了,张荧权听她这么一说,也有些赞同,“这想法不错,不过这花可不能随意搭配。不然两者相冲那就完了。” “我知道。”安婉卿点了点头,又道:“因为现在花茶的种类太过单一,若是像中药那样混搭,或许应该还不错。不过现在能成为花茶原料的也就只有那么多。我想找个时间出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花朵可以用来泡茶。” “记得药膳吗?” 安婉卿点点头,起先是茫然,而后是大喜:“先生是告诉我,可以将花当药那般来用?” 张荧权但笑不语,安婉卿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迅速的同他道谢,然后离开了张荧权的小院子。回到家里,安婉卿让人将那些花茶端来厨房,准备开始制作花粥。 花瓣本身带着苦味,而后才是花香。安婉卿在粥里加了一些甘草汁,平衡了甜和苦之间的差异。 她这一动,便停不下来,花粥熬制好了,安婉卿赶紧尝了尝,味道不错。紧接着,这花能不能成为菜肴? 安婉卿看着脚边那一篓子的花,思索着,花的味道是苦的,这就已经决定了它不能适合人的口味。不能炒,那就炸,或者蒸! 安婉卿朝着锅里倒了油,自己又去花园摘那些花瓣较大的花过来,清洗了一下之后,就放在锅里炸了。炸花瓣的主意不错,安婉卿如同开了窍一般,能将这花变成各种各样的方式来食用。 熬了一整个通宵,安婉卿决定举办一个赏花宴。 玉莲和彩月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赏花宴虽然不错,但现在已经没有百花齐放那种景象了。安婉卿神秘的笑了笑,让人做了请帖发了出去。 这次主要请的都是官家的夫人,打着美容养颜的旗号,安婉卿让人布置好了地方,静静的等待着那些人的到来。 顺带还请了夏侯琛彦,毕竟人家是太子,若是能攀上一两个关系,那也是好的。 如安婉卿所想,赏花宴开的那天,接到请帖的夫人,都带着自己的女儿来了。安婉卿站在门口接待着他们。 夏侯琛彦是最后一个到的,安婉卿将他引了进来,又请他坐下。等人来齐了,安婉卿便站在上面道:“今日赏花宴,谢谢各位夫人的光临。” 说罢,拍了拍手,一群打扮得体的婢子端着托盘出现了。每个托盘上都摆着四样菜。分别是花粥,炸牡丹,花茶和鲜花饼。 “今日这赏花宴便是品尝,欣赏这花做成的吃食。” 夏侯琛彦带头,喝了那花粥,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就那么的夸张。他喝粥的时候皱着眉头,喝完之后过了一会便眉眼带笑。 其他的夫人小姐也跟着品尝起来,见着味道不错,眉眼也笑开了。 “安姑娘好手艺,怪不得皇上会夸奖姑娘呢。”其中有一个夫人赞叹着,安婉卿朝着她看过去,那夫人不过三十,却风姿绰约。安婉卿盈盈一笑,道:“前几日府上出了贼人,盗走了些东西,婉卿不得不自己重新研究这花的妙用。如今被夫人赏识,是婉卿之幸。如若各位夫人觉着这花宴还不错,那婉卿斗胆请各位夫人在安家茶馆开张之时来赏个脸,届时免费请各位夫人品尝。” “那自然是好的。”各位夫人相视一笑,安婉卿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又说了一些别的。 第94章丞相夫人邀请 宴席散去的时候,丞相夫人和尚书夫人纷纷走过来,两人笑着道:“安小姐今日这赏花宴着实是好,过几日妾身也有个宴会,不知道安小姐可否帮忙。当然,我们会付钱的。” 安婉卿笑了笑,“夫人能请民女去已经是民女的荣幸,民女哪敢再谈价钱。”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总不可能让你白白帮忙吧。” 安婉卿道:“不如二位夫人帮着民女宣传宣传这新开的茶楼?这也算的上酬劳了。” 两位夫人相视一笑,连连点头:“这个不错。不知安小姐明日是否有空?” “这几日闲着,民女明日一早便过来。” 得了安婉卿的承诺,两位夫人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夏侯琛彦走到她身旁,看着那些狼藉,打趣道:“你倒是好心思,居然将这主意打到本宫身上来了。” 安婉卿前进一步,转身请罪:“民女惶恐。” 夏侯琛彦看了她半天,见她面无表情,有些无奈,扶着她起来道:“你我不必这般……” “太子殿下说笑了,民女是民,太子是君。该有的礼数,民女不会忘记。” “除此之外,咱们还是什么关系?” 安婉卿想了想,她和夏侯琛彦能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合作关系而已,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既然咱们合作,那就是盟友了。既然是盟友,那又何必如此客气?”终于绕回来了,夏侯琛彦定定的看着她。 他这话倒是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是合作关系,但并非是盟友,她不过是一介平民有什么资格和他互称朋友。安婉卿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悲凉,那眼睛里的讽刺直直的刺穿了他的心。 夏侯琛彦又道:“既然如此,我以君的名义来命令你和我做朋友?如何?” “不敢。”安婉卿继续拒绝,谁知道他最后会不会和那夏侯蔚闻一样,先对着她好,然后再一脚踢开,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不可能再吃一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先起来吧。我这就离开,不打扰你了。” 安婉卿这才站起来,只是头依然低着,夏侯琛彦低头,就看到她垂头只到自己下巴处的安婉卿。乌黑的头发上,仅有一两件珠钗。 他在袖子的暗袋中翻了翻,找出一根玉色的钗子,替她戴上。安婉卿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夏侯琛彦已经退了回来。她伸手摸了摸,那钗子上还带着他的温度。 “戴着,不许取下来。”夏侯琛彦板着脸看着她。安婉卿收回手,见她听自己的话,夏侯琛彦这才满意的离开。 彩月急忙让人过来收拾这里的残局,见着安婉卿在一旁出神,急忙走过来:“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安婉卿摸下头上的钗子,细细摩挲着。 “没事儿。”安婉卿不再看着这里,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顺口道:“替我准备一下明日的衣裳,明日咱们要去丞相府帮忙。” 之后,整个下午,安婉卿都在厨房里翻阅茶经。茶经里记载了多种茶叶的炮制以及性状。 只是其中缺少对于花的描述,因而要将这些花茶搭配,除了要在其特性上注意之外,还要在这味道上下一些功夫。 草药之中也有一些用来补身体的药草,如若要这花茶,更上一层楼,还得借助大夫的帮助。现在光是单一的花茶已经不能满足市场了,必须要从搭配上入手,若是将花当做食材,自然有千百种方式。 药书翻到最后一页,一株嫩黄色的花朵进入了她的视线。安婉卿仔细看了看,心里一喜。 那花的名字名叫:忘忧。可食。 安婉卿放下书,在旁边将那草的资料给记录下来。这种药草不仅可以食用还可以药用,而且还是花朵。 安婉卿大喜过望,自己终于能找到一株可以当菜当药的花朵了。 夜色降了下来,安婉卿准备休息。手里攥着的那纸微微颤抖着,心里太过欢喜,以至于她现在失眠了。 熬过了夜半,她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安婉卿顶着一双黑眼从床上爬起来,想着今日还要去丞相府,也不敢耽误。 哈欠连天的她,将早饭给吃完,然后上了马车补觉。 一路摇摇晃晃,安婉卿终于平安到达了丞相府,补了一觉才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了一些。 递了拜帖,过了一会,门房殷勤的将她引了进去。安婉卿跟着他后面,到了丞相夫人的房间。 这里有楼台水榭,树木掩映,倒是个乘凉的好去处。进了门,房间里就只剩下丞相夫人和她了。 “坐。”丞相夫人无精打采的招呼着她,安婉卿刚坐下来,热茶便递了过来。 上面的人没有说话,安婉卿自觉的看了一下房间,那边的柱子上还些划痕,地上的也有一些白色的痕迹,这房间倒像是被人砸过一般。 “昨日听到你说这花茶可以美容养颜,我就是想问问有什么花茶效果比较好。” 安婉卿放下杯子,看着她神色憔悴,想必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心思一转,心里便已经有了主意:“不知道夫人可曾听说过‘徐娘半老’?” “听过。”她略的点点头。 安婉卿笑了起来,道:“这便是了,夫人风韵犹存,又何惧那岁月侵蚀。若是夫人想要立竿见影,倒不如放下心,回到以前的生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民女保证,不到半月,这效果会比喝花茶养颜的效果快得多。” 丞相夫人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可我是一家主母,整日里操心的事情太多,如何能像以前那般?” “这就是所谓的放下了。夫人若是愿意,倒不如交给民女。” 犹记得前世时,丞相府是太子一边的人,后来夏侯蔚闻为了拉拢这丞相大人,特意让人安排了美人进府。不到半年时间,正妻被休,那美人被扶正,丞相夫人也被收进了夏侯蔚闻的麾下。 如果猜的没错,这美人应该是前几个月到的丞相府,这马上,丞相夫人就要被休弃。看来自己得加快动作将三皇子的人一一瓦解。 丞相夫人见她有主意,不由得一喜,“当真?姑娘这话当真可以帮我?” “是,民女不敢有假言。不过,这几日怕是要打扰夫人了。”只要将那小妾干掉,丞相府这颗大棋子就稳定了下来。不过那小妾,她还得见一见。 听着她有办法,丞相夫人哪里还顾及得了那么多,急忙让人去安排了房间。 丞相夫人和尚书夫人是闺中密友,只要稳定了这丞相府,尚书府那边也就安定了下来。 第95章帮助丞相夫人 安婉卿就这样留在了丞相府,丞相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唯独丞相夫人的院子相对偏远,且僻静些。安婉卿闲下来的时候,便在院子里布置场所。 为了称景,安婉卿特意让人搬来了富贵竹在角落里,又用海岩堆成假山从山上引来泉水。 安婉卿布置好这一切之后,便去帮着丞相夫人改变自己的形象,十多年的主妇生活,早已将丞相夫人原本的棱角给磨平了。 安婉卿特意请来了尚伊阁的掌柜,让她帮着自己来设计一套适合丞相夫人的衣裳首饰。 不过到底是生活在深宅大院中的女子,虽不过三十,眼角却已经有了下垂的象征。安婉卿直接给她定了一个时间表,让她按时休息,早上起来运动,增强体质。 经过了半个月的静心打理,丞相夫人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再加上安婉卿让她这段时间不要出门。 整日闭门不出,有几次丞相想着过来看看,却被拒绝。安婉卿和丞相夫人站在暗处看着他气急败坏,却又无处撒气,最后只能甩一甩袖子离开。 “你说的对了,整日里相对,难免会失了新鲜感。”丞相夫人叹了口气,这话倒是让安婉卿想到了曾经的自己,随即摇头苦笑。 宴会的场所已经布置好了,就等着宴会开始,开始的头天晚上,安婉卿让人去城南李家购了三大筐的花瓣。 然后又从仓库里搬出十坛蜜渍花茶来,各色的瓜果却是从醉仙楼里订的,等第二天直接送过来。 连着十几日没有回去,彩月他们着急,过来看了一眼。见着她没事儿,便将这几日茶楼的进展汇报给了安婉卿听。 夏侯蔚闻听到安家关门的消息,也过来了,只可惜那时安婉卿已经不在安家了。无奈之下,夏侯蔚闻只能回去。 安婉卿听到这些的时候,冷哼一声,又问道:“叶府最近怎么样?” 玉莲道:“叶府那边,听外边说最近叶大人那边风头正热,连着好几日皇上下决策的时候都问了叶大人的意思。” 安婉卿点点头,那叶茹素这般对付安家,她又怎么会让她好过。她不是一心想要嫁给夏侯蔚闻吗?那她就帮她一把。 “你想办法让叶小姐知道,这三皇子经常来安府寻我。” 玉莲有些懂安婉卿的意思,疑惑的偏着头看着她。 “记住,一定要让叶小姐看到。” 彩月恍然大悟,连连道:“我知道了。” 她叶茹素不是想要嫁给三皇子吗?那她就成全她。 玉莲和彩月回去的时候,玉莲还是想不通,便问彩月:“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成人之美呗。小姐的意思就是想要撮合他们二人,你没发现这几日,小姐对叶茹素的憎恨越来越掩盖不住了吗?特别是那日铺子关门的时候,小姐差点就要冲上去杀了她。” “喔。”玉莲继续思索着。 彩月拍了拍手,道:“我去告诉三皇子小姐在丞相家,你去告诉叶茹素,三皇子要去丞相家。” “三皇子会去吗?”玉莲有些不确定。 “当然!那天三皇子走的时候,你们注意到吗?他就等着小姐去找他呢!” “可是,小姐有太子啊?干他什么事儿!” 彩月看着她,连连摇头,不再理会她了。玉莲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二日一早,彩月便拉着玉莲出了门。还没睡醒的玉莲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嘟囔着:“你干嘛啊?” “快下朝了,咱们去告诉三皇子这个消息。” “哎呀,人家下朝关你什么事儿啊。我好困,想继续去睡觉。” 彩月气急,拍了她一巴掌。 正好,三皇子家的马车带着特有的标志从宫里头出来,彩月看了看。 一旁的玉莲是指望不上的。 彩月看着旁边的摊位,立刻走了过去。突然出现的人,让那架车的人惊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拽住了缰绳。 马车摇晃了一下,便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夏侯蔚闻略微烦躁的问道。 彩月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马车,也是吓呆了,本以为会很轻松,没想到会这么惊险。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实在是赶时间,惊扰了大人的马车,实在对不起。”彩月急忙跪下来,车里的人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见着是彩月,有些不解。 “你怎么会在这里?” 彩月抬头,见着是三皇子,也略微有些“惊讶”,她连忙道:“奴婢去丞相府给小姐送东西,怕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丞相府?你家小姐在丞相府?”夏侯蔚闻来了兴趣,本想着这安家关门这么大的事情会让她惊慌失措一番,没想到,她现在居然在丞相府待着。 “你家小姐,在那里做什么?” “奴婢不知,小姐自从去了,便没再回来。所需的东西,也是奴婢送过去。” 夏侯蔚闻沉下了脸,好几日没回来,住在丞相府。丞相府里就只有那位刘丞相和他的妻妾。难不成,这安婉卿要入住丞相府? 想到这里,夏侯蔚闻又追问了一句:“你家小姐去了多久?” “半个多月……” 半个多月,她在那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怪不得不来找他帮忙,原来是因为找到了一个新的人。 夏侯蔚闻脸色难看的让彩月离开,自己先回了府。 那边看戏的玉莲也彻底的清醒过来,见着玉莲没事儿,拍了拍胸脯,“你刚才真危险,我差点以为你就撞上去了。” 彩月白了她一眼:“要是靠你,这事还得再拖一拖。好了咱们还有叶茹素那边没处理。” 玉莲忙不迭的点头。 两人来到了叶府,这个时辰,叶府的婆子丫鬟会出来采购。两人在附近的梧桐树下站了一会,等着人出来了,两人跟了上去。 彩月和玉莲趁机走到他们面前,看到叶府的下人在旁边,彩月咳嗽了两声便道:“我们家小姐真有福气,能得到三皇子的垂怜。” 玉莲应和着:“是啊是啊,小姐这都好几日没回来了。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哎呀,你放心好啦。小姐早就去了丞相府,那三皇子绝对找不到的。唉,你说,我们家小姐什么时候能找到那个如意郎君呢?” “那就看三皇子什么时候有动作吧。”玉莲颇为无奈的看着她,见着后面的人听的出神,两人又看了一下便离开了。 叶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叶茹素和那三皇子有戏,如今听得他们这么说,买完了东西,便迅速回到叶府,将这事儿说了一通。 叶茹素气的拍着桌子,众人惊得一抖。 第96章制造误会 画着精致妆容的叶茹素,此刻脸黑得已经不成样子了。怪不得这几日,她要见他都被挡了回来,怪不得她送过去的信都被没有了消息,原来是这样。 桌子上还放着来自丞相府的请帖,叶茹素看了一眼便扔到了一边。她是叶家的大小姐,她就不信,她还争不赢一个商贾之女! “来人,替我梳妆。本小姐今日要艳压群芳!” 彩月和玉莲去了一趟丞相府,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安婉卿点了点头,“下次就不要这样了。你们先在这里休息,这里有吃有喝,你们休息一会,等宴会结束,咱们就回去。” 玉莲很惊讶的问她:“小姐,你终于要回去了。” 安婉卿点了点头。今日事情忙完,她就要回去准备开张了。 丞相夫人从后面走出来,几个人扶着她,安婉卿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错,这颜色也不错。”安婉卿看了一下,她后面的发髻,想了想,然后伸手,将那钗子给取了下来。没有钗子固定,那长发瞬间披散下来。 丞相夫人有些不解,“我已嫁人,按理应该将头发都梳上去。” 安婉卿给她打理了一下后面的头发,慢慢道:“不要总把自己看成是别人的所有物,你只是你,即使你嫁人了,你还是你自己。这头发就披散这么一天,这一天里,尽量忘记你自己是丞相夫人的身份。” 丞相夫人见她面色如常,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种沉重。 安婉卿将她打理好,带着她出去。 因为好几天没有出门,那些经过的人纷纷停下来,惊讶的看着他们。安婉卿跟在她的身后,示意她不要端起架子。 一个固守本分,不通趣味的人如何能得到男人的垂爱。 走到那布置好的场所,已经来了不少的人。尚书夫人见着他们,微微惊讶的看着丞相夫人。 “你这最近吃了什么东西啊?皮肤这么好?还有这妆看起来不错,谁给你画的……” 丞相夫人浅笑着,“安家姑娘心灵手巧,我拜托她帮我弄的。” “这身衣裳真不错,看得我都想穿了。” 丞相夫人穿着一身浅蓝的纱裙,少女气息十足。再加上,安婉卿给她画了一个梨花妆,显得她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 见着尚书夫人羡慕的眼神,她赶紧将安婉卿推荐给她,“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安小姐。” 尚书夫人闻言,立刻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安婉卿实在受不了她这种发光的眼神,便干笑道:“夫人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我能偷偷问你个问题吗?”她小声的问着安婉卿。 见着她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安婉卿心里也是一喜。前世里,她记得尚书夫人曾是官家小姐,那是的尚书大人还只是个穷书生。尚书夫人看上他之后,死皮赖脸的追着尚书大人跑,最后尚书夫人的娘家人看不过去,给了一笔银子尚书大人,让他离开。 谁知道,当年的殿试下来之后,尚书大人一出宫,便去了尚书夫人的娘家提亲。 于是,好事儿就这么成了。 尚书大人也只有一个妻子,没有其他的妾氏。这倒是让城中人看得红了眼。 记得当时,夏侯蔚闻娶了自己之后,虽然也没有再纳妾,并且一直维持着自己专情的名号。不过转眼,自己就被他抛却,让她揽下了所有恶名,送她离开。 这样的结局委实不好。 “……安小姐,这么多年了,我肚子一直没有消息。虽然夫君常说不着急,可是我还是看得出他很想要一个孩子的。我就想问问,吃什么会有孩子。” 孩子?安婉卿想了一下,前世他们是什么时候剩下的孩子?好像从最开始,到最后,那个孩子始终都没有出来。 “这事情,也不能全怪你的肚子,找个时间,两个人都去看看大夫。”安婉卿安慰着她道。若是她有了孩子,定然不到三个月就会流掉,然后从此不孕。 尚书夫人的孩子掉的很奇怪,不孕也更奇怪。 “喔。”她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安婉卿也没办法去安慰她。毕竟不能怀上孩子,仍旧可以让她怀着希望,总比得过怀了孩子之后小产导致终身不孕得好。 宴会快要开始了,丞相夫人领着她同那些夫人小姐说笑,一路上丞相夫人不断的将安婉卿介绍给他们。 因为有些丞相夫人这张脸,安婉卿的可信度提高了不少。 “妾身这样子,这些日子还是多亏了安小姐的细心调理,前些日子皇上的夸奖,当真是名副其实。”丞相夫人乐呵呵的看着她们不断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了一会,又带着安婉卿去别处溜达了。 外面突然有人过来,说:“三皇子到了,说是想请安小姐过去一趟。” “我没邀请三皇子啊?”丞相夫人迷迷瞪瞪的看着他,安婉卿反应过来,连忙跟丞相夫人解释:“三皇子来,怕是有什么事情,民女先过去一趟。” “快去吧,快去吧。” 安婉卿没有迟疑,眼睛在场内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叶茹素的身影,应该是还没来。 她走了出去,就见着夏侯蔚闻在那边喝茶。 “三皇子。”安婉卿笑行礼,然后,本想等着他回声。却不想,他突然过来扶着自己起来, 夏侯蔚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道:“这些日子不见,还以为你失踪了。原来是到这丞相府来了。” 安婉卿后退,与他拉开距离:“民女受邀来此。不知三皇子寻民女有何事?” 夏侯蔚闻只当没有听到安婉卿话语中的疏离感,径自道:“我怕你出了什么事,特意来看看你。这么长时间没有你的消息,倒是差点让我吓到了。” “民女不敢。” 夏侯蔚闻叹了口气,故作忧郁道:“婉卿,你何必要与我如此疏离。” “殿下请自重。”安婉卿坚持与他拉开关系。夏侯蔚闻也有些恼怒,这女人如此不识趣,当真是要一心朝着这里闯! 远处的叶茹素,见着他们二人僵持着,不由得抓紧了一旁的柱子。现在,她更加相信安婉卿勾引了夏侯蔚闻了。 她绝对不会让安婉卿如愿,绝对不会,她要立刻回去。她绝对不可能让安婉卿抢走三皇子! 想到这里,她步伐匆匆的离开。既然如此,她就只能来硬的,到时候这夏侯蔚闻不想娶她也得将她娶了回去!她就不信,她嫁给了夏侯蔚闻,她安婉卿还能将她怎么样! 这边丞相夫人见她还没回来,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连忙派人去催请,安婉卿见着人来了,也能脱身了,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穿过回廊的时候,看着一旁柱子上的白痕,一愣,又顺着回廊那里看了看。 安婉卿随即笑开了。 第97章荣和郡主 原来不是没来,而是来了没发现她在这里看着而已。不过前戏已经达成了,现在就来看看后续如何发展了。 回到了宴会的场地,丞相夫人已经高坐首位,安婉卿朝着各位行礼,随即让人将东西送上来。 众夫人好奇的看着那盘子里红艳艳的东西,一片一片,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这是民女亲自制作的油炸花,鲜花饼,蜜渍花茶以及各色花露。”安婉卿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言行举止得体,未能让人找到一丝错处。 丞相夫人满意的笑了笑,招手让她过来坐。安婉卿低着头走过去,在她下面落座,丞相夫人缓缓道:“上次安家的赏花宴让妾身不能忘怀,所以特意请了安小姐过来,替妾身操办了这场宴会。” 安婉卿配合的笑了笑。 人群里也有人不相信,持着怀疑的态度问道:“这油炸的鲜花能吃吗?” “世间万物皆可为食。夫人若是担心,民女可以先尝一口,然后夫人再做决定。”安婉卿夹了一筷子的花瓣,吃了一口,被油炸过的花瓣变得酥脆起来,安婉卿一连吃了好几口,才停下来。 抹了抹嘴巴,看着那夫人,道:“这油炸的鲜花里都是选用上好的家养夜合花。夜合花的根茎及其花瓣均可食用。” 见着安婉卿说了这么多的话,神色如常,那些夫人也就没有再多说,直接小口的品尝起来。富贵家的小姐多半经受了最基本的礼仪训练。吃饭的时候,嘴巴不能张得太大,安婉卿看着她们吃花瓣就像是毛毛虫在小口小口的啃食树叶。 “味道不错,安家小姐真是有心了。”尚书夫人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花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丞相夫人冲她眨了眨眼睛,而后又正襟危坐,端着架子道:“安家小姐的手艺的确很好,妾身第一次见到这个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后来一尝,味道不错,比家里的那些厨子做的菜要新颖得多。” 正说着,忽然从那外面闯进来一个小厮,直接来到丞相夫人的面前:“夫人,荣和郡主到了。” 丞相夫人眉头一挑,并未起身:“喔?她来做什么?” “小的不知。” “那去看看吧。”她站起来,直接绕过桌子走下来,众人跟在她的身后,安婉卿却是思索了起来。 这前世的时候,荣和郡主可是被送到了边城,直到和别国和亲,也没有回到这宫里来。而如今,这荣和郡主突然回来了,怕是因为她扰乱了原本秩序的原因吧。 走进了花厅,就见着一个身着粉色绣花襦裙的少女,她头上的珠钗太多,是尚伊阁以前的款式。没想到她全戴在头上了。 “妾身给郡主见礼,不知郡主此来,有何要事。”丞相夫人行了礼,不过是个屈膝礼,算不上大礼。众人也跟着行礼,在这里,丞相夫人最大。 那荣和郡主,放下杯子,看着她们这群浩浩荡荡的女人,娇声道:“本郡主回宫,便听到丞相夫人在府中举办宴会,所以特意来看看。” “那郡主是否移步?” “当然。”荣和郡主下巴抬起来,走到她面前,“带路。” 丞相夫人点点头,带着她回到了宴会的场所。桌子上的吃食都已经摆上了,丞相夫人给她安排了位置,安婉卿又去厨房端了一份过来。 放在她面前的时候,荣和郡主不屑的看着这些东西:“你们就吃这个啊!” “鲜花养颜。”安婉卿只淡淡的回答了她。这荣和郡主怕是也被娇惯了,不过边城偏远,且并不富庶。怕是没见过太多的东西,因而品味被养的有些差了点。 安婉卿回头的时候,看着不少的人都讥讽的看着这位小郡主。荣和郡主闻言尝了一下,见着味道不错,直接就对安婉卿道:“你厨艺不错,日后就跟着本郡主吧!每月月钱三百贯!” 安婉卿没有说话,倒是下边的人开口了:“这位可是首富安家的小姐。每月月钱都有好几百两银子” “首富又如何,还不是个平民。只要你跟着我,我可以让你坐上乡君的位置。” 对于乡君的位置,安婉卿并不是很感兴趣,乡君之上是乡主,乡主之上再是县君,然后县主,郡主。安婉卿不想同这些打上交道。一旦有了联系起来,她将来的命运,绝对可能会与皇室扯上关系。 “谢郡主美意,只是民女配不上这乡君名号。若郡主想吃,过几日安家的茶楼开了张,郡主可以去那边。”安婉卿直接拒绝了她的好意。 荣和郡主见她这般推拒,也恼了:“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做甚。” “郡主息怒。” “要本郡主息怒,好哇。你到本郡主府上做客厨便是。” 好好的一场宴会被这荣和郡主给搅和了,丞相夫人直接走过来,挡在了安婉卿的面前,“郡主若是过来参加宴会的,妾身安排一张位置便是,若是过来搅局了,郡主请回。明日妾身便上折子请罪。” “你!”荣和郡主气得瞪大眼睛。没有反驳的余地,她直接甩了袖子离开。还未完全消失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丞相夫人又道:“将荣和郡主用过的东西给扔了。” 这般不给这位郡主面子,安婉卿倒是有些佩服这位丞相夫人了,那边的荣和郡主气的身子一歪,却是没有回头。 闹剧结束,所有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安婉卿也不例外。见着宴会到了高潮,安婉卿觉得刚才的事情宛若一场梦一般。 众人宴饮,及至结束,都没有人再抱怨。安婉卿站在丞相夫人的旁边,随着她送客,其中也有好奇的过来问她如何制作这些东西。 安婉卿笑着摇头,道:“夫人若是愿意等,等茶楼开张了,民女便将那单子送来。” “那真谢谢了。” 送走人,安婉卿也该回去了。马车过来的时候,安婉卿同她告别,“夫人,今晚,便可以了。只是这胃口还是得吊着。” “这几天多亏了你,不然我怕自己还是会像往日那般。有空,妾身定会来拜访。” 安婉卿笑着上了马车。好几日没有回到安府,安家的茶楼也差不多快要完工了,等到开张了,这生意便能好起来。 回到安府的时候,一切如同往常,安婉卿去看了一下李阿婆。李阿婆这边有彩月照看着,她是比较放心。 之后,便回到房间,管家送来了一大堆的账目给她过目。安婉卿执笔,玉莲去厨房给她端了碗绿豆汤来消暑。 第98章被绑架 至夜晚,安婉卿洗漱之后,便要睡觉。上午在丞相府里忙着宴会,下午回到家还要操心账本的事情,安婉卿打了个哈欠,便合上了眼皮子。 睡梦里,她觉得自己摇摇晃晃的,有些不舒服,想动了一动,手却像被绑着,使不出力气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是一片黑暗。安婉卿又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发现那种摇晃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而她被绑架了。 她立刻清醒过来,看了一下四周,嘴巴被塞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上面被人敲了敲。安婉卿立刻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帘被撩开,一道刺目的白光透了进来,安婉卿这才知道自己被人塞到了车上软榻的下面。 安婉卿被人拽了出来,扛在肩膀上,走进了一扇门里。路过几间房屋,路过几个院子,才终于到了一处简陋的房间。她被毫不留情的扔了进去,背脊撞到了墙上,然后掉了下来。 安婉卿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断了。 坐起来,直接将嘴巴上的白布给蹭掉了。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绳子,绑得停结实的,只可惜附近没有柴刀或者其他刃口比较锐利的东西。 稍微蹭了蹭手上的绳子,手腕上有隐约的刺痛感,想必是手腕蹭红了。她停了下来,慢慢的挪到了后面的墙边靠着。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看天救不救她了。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了。安婉卿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那人逆光走过来,安婉卿根本就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是个女子。 等到门被关上了,她才恍然,也不慌张,直接问她:“不知荣和郡主如此煞费苦心寻了民女过来,有何要事?” “当然是把你绑过来,做本郡主的奴隶。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套上链子。”她身后的侍女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项圈,一个铁链子。 瞳孔微微一缩,这便是要拿她当奴隶了。安婉卿嗤笑一声,她都重新来过了又怎么可能会被这铁链子拘束于这小小的郡王府。 冰冷的项圈被套在了脖子上,身上的绳子也都给解了。另外一个则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过来,硬生生的给她灌了下去。 “这药会让你失声,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做你的奴隶,别想着会有人来救你。” 喉咙果然已经发不了声音了,安婉卿闭着眼睛靠着墙小憩。只能等夜半了…… 下午时光正好,荣和郡主想吃油炸花瓣,便让人过来将她带到了厨房。整整一箩筐的花瓣放在她面前,安婉卿被套上了镣铐,推搡着进去了。 门被紧紧的关住,窗户外边还有人守着。安婉卿将锅里的油弄了出来,浇在地上,点了火。 滚滚浓烟从窗户里透了出来,安婉卿躲在门后,见着他们发现不对劲打开门的时候偷偷溜走。 郡王府很大,安婉卿又带着镣铐,根本走不远,只能边走边躲。许多人都去厨房那边帮忙了,安婉卿趁着空子溜到了门口。 不过,天不遂人愿,那些人发现她失踪了,立刻来找。找到门口的安婉卿,立刻上前将她押了回去。 她这边失踪了,那边玉莲便赶紧去找了夏侯琛彦,四个人在蓝倾摸的房间里仔细看了看。 除了床上有些乱之外,便没有了其他的痕迹。 夏侯琛彦也是着急,立刻让人去找,却都没有结果。无奈之下只能贴出寻人启事,重金寻赏安婉卿。 这边在寻她,那边的安婉卿被抓了回来,直接关进了地牢里。荣和拿着鞭子坐在她的面前。 “你想逃?可惜你逃不掉,过几天我便要回城,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走,我看谁会救你过来。”说罢,一鞭子甩过来,安婉卿的身上立刻多了一条红痕。 她这时才知道,为何丞相夫人和其他的夫人都不喜欢这位郡主了,怕是在边城那边,也有许多人不喜欢她了。 扯了扯嘴角,她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估计这位郡主应该不知道她和夏侯琛彦的事情,若是她失踪了,夏侯琛彦绝对会派人寻找。她可是他成为帝王之路上一枚最终的棋子。 至少,现在来说,她可以被冠上重要二字。 她要想办法,将自己的消息传出去,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做油炸花瓣。如果他们愿意,不到一天的功夫,她就可以让夏侯琛彦找到这里来。 只是……她现在是否应该。 安静下来之后,安婉卿便琢磨该如何让她将自己放下来去做那东西。 “本郡主困了,你们在这里继续吧。一百鞭子,不能多不能少”荣和打了个哈欠,准备往外面走。她的婢女跟在她的身后,无一不是恭恭敬敬。 等到他们离开,地牢里算是真的空了起来,沾了盐水的鞭子不断的打在她的身上。安婉卿看着他们,她已经疼得没有了知觉,动了动头,身上绑得时间太长,再加上脖子上还戴着一个项圈。 锁骨下面已经被蹭红了,安婉卿正好可以将下巴搁在上面。 没有吃过早饭,也没有喝过水,除了那碗哑药之外。安婉卿的唇已经干裂,干裂的地方已经出血了。抿了抿唇,嘴里才微微感觉到了一点湿润。 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多防备着点。 地牢的墙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日光从那小窗子里翻了进来,安婉卿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睡梦中,她似乎看到夏侯琛彦来救她了。她看到他慌乱的模样,微微一笑,自己已经被他抱住,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安婉卿蹭了蹭,继续睡了过去。 这是梦吗?她为什么梦到了夏侯琛彦,她太想他了吗?自己果然是喜欢上他了。如果这是一场梦,安婉卿在他怀里蹭了蹭,喃喃道:“我喜欢你啊,所以,不要丢下我。” 抱着她的人一怔,欣喜若狂的看着她。再没有力气抓住他了,安婉卿松开了手。 不知道睡了多久,安婉卿从梦中醒了过来,稍微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身上一阵撕裂的疼痛。手脚还是被绑着,想着那一阵温暖,低笑一声,原来真的是梦啊! 她现在怎么可能说的出话来,就算把她拉出去,那郡主也有一百种方法让别人看不出她来。 摇头晃脑,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抛了出去。赤脚踩在地上,有不少的蟑螂爬来爬去,还有一些老鼠在远处虎视眈眈。 计上心来,她一动不动,等着那些老鼠靠近。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才有一只老鼠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靠近,啃咬她的血肉。 第99章想办法 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手脚被绑着,没办法动,只能让这老鼠咬开她的肉。自己再想办法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块布来,扔在脚边,受伤的地方出血,大脚趾硬是蹭上了那血迹在碎步上写了一个见到的“主”字。 怎么送出去,似乎还是个问题。安婉卿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让这里的老鼠帮她送信。 与其让这些老鼠带着她的布条出去,倒不如让它们染上自己的血迹,这样直接一些。红色的老鼠在街上或者别人的地盘上闲逛,肯定会被人发现,这样比较吸引人的注意力。 安婉卿将写好的东西踩在自己的脚下,然后继续一动不动,等着那些老鼠继续来吃自己脚上的肉。 这样比较残忍,但有三成的几率会被人发现,其余的七成是被野猫给吃了。 安婉卿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吸引力,好不容易将那两只老鼠身上染成了血红色,立刻踢了一脚。忍着痛苦将那些老鼠踢到了外面。 此刻的她脚上已经没有几块好肉了,不过,想到能将讯息传出去,心情也算是好了一些。 那老鼠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盼,在厨房里骚扰了一阵之后,直接跑了出去,叫一对鸳鸯看见了。 第二天,血老鼠的事情就已经传了出去。这事儿自然是引起了夏侯琛彦的注意,有好事者,借着这老鼠大作文章。说帝星蒙尘,乱世降至。 一时之间,闹得人心惶惶。 夏侯琛彦立刻让人去问了那两对鸳鸯,得知这血老鼠是突然出现的。他立刻让人调查了最近皇城之中发生的一些事情。 安婉卿待在地牢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天了,每日都有人过来给她喂饭,不过只有一餐。 就这一点东西,一直吊着她的命。 距离上次放出消息,已经过去了八日。 也不知道父亲还有弟弟那边怎么样,还有母亲。他们肯定很着急了吧。 安婉卿大概已经可以想像到他们现在的状态。轻叹一声,带着倦意又睡了过去。 安翟镰听到安婉卿失踪的消息,立刻回到了家里。安峤滏已经从扬州回来,母亲的身体虽然经过了调养,却依旧虚弱着。勉强能下床的母亲,在听到安婉卿突然失踪的消息,差点晕了过去。 那边的安峤滏,不断的在安慰着边氏。两个人见到安翟镰,有些惊奇:“你怎么回来了?” “我听到姐姐不见了,特意请了假。怎么样?有姐姐的消息了吗?” 安峤滏叹了口气,安翟镰见他这样子,不由得心一沉。这样说来是没有消息,他听到安婉卿是突然之间就不见的,那应该是被人掳走了。 “我去找找张先生。”安翟镰扔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到张荧权的院子,正好看到了夏侯琛彦,对于夏侯琛彦来说,他还是比较钦佩的。 “见过太子殿下。” “不用虚礼。”夏侯琛彦将他扶起来,又转头问那张荧权:“先生可有办法找到她?” “这几日,城里出现的血老鼠,太子殿下不如按照这个方向去查一查。不过,草民听说,近日皇城里有些藩王要回去。殿下不如去查查安小姐最近同谁有过交集。” 夏侯琛彦沉默下来,这几日,血老鼠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皇帝也注意到了这一方面,责令让他顺便查一下,看是故意的还是真有其事。 查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消息,不过近日又出现了一只血红色的老鼠。身上的血迹还是新鲜的,太医看了一下,确定那些是人血。 而官府里并没有接到任何谋杀的案子,如此说来只能是人为,心里隐隐约约觉得那同安婉卿有关系,更说不定,那就是她的血液。 夏侯琛彦拍了拍安翟镰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心吧,我会找到你姐姐。” 安翟镰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见张荧权在一旁喝水,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这些日子,不在京中,也没有姐姐的消息。就连这安家的铺子关门,他也是回来才知道的。 “喔对了,安小姐前些日子住在丞相夫人家,回家的当晚人就不见了。殿下不觉的古怪吗!” 夏侯琛彦点点头,“着实古怪,我让人去问了一下,她回家之后,便一直在房间里处理安府家务。” “那宴会上可有什么异常?” “荣和郡主来过。” 张荧权沉吟不语,随即笑了,“看来,殿下可以去查一下荣和郡主。” “过去的人去看了一下,这几日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夏侯琛彦似乎想到了什么,招呼也不打疾步往外面走,安翟镰紧随其后。 二人乘着快马,直接来到了郡王府。 没有通传,两人就这样闯了进去。荣和郡主正在花园赏花,见着夏侯琛彦,有些好奇,“你是谁?” “来人搜!”夏侯琛彦看了一下四周,直接下令,空中突然出现了好多的人,落在地上,如同老鼠一般很快就蹿不见了。 荣和郡主有些生气,这人一进来,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让人搜府。莫非是来找那人的?不过这男子气度不凡,容貌俊美,倒也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 “公子为何一进来便搜本郡主的府邸!” 安翟镰要上前同她对质,却被夏侯琛彦给挡住了,他目光冷冽,望着荣和郡主丝毫不带感情,过了一会,手下人来报,“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难道是他想错了?安婉卿不在这里,这不可能。 “走吧。”夏侯琛彦转身欲走,那郡主直接拦了过来,“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搅了本郡主的府邸就想离开!小心本郡主将你抓起来,做禁脔!” “郡主若是有那个本事再说。”夏侯琛彦绕过她离开,安翟镰急忙跟在他的身后,等到出了门,他便急忙追问着他。 “你怎么就这么放过她了?万一姐姐有危险,怎么办?” 夏侯琛彦,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道:“今晚准备一下,我会让御医去安府侯着。” “啊?”安翟镰先是茫然,随即一喜,“你是说,今晚姐姐会回来。” 夏侯琛彦紧绷着脸,点了点头。今晚他就可以救出她了,若不是因为找不到她的人,他何至于如此妥协。现在的他,真的很恼恨自己的没用! 回到安府,安翟镰简单的将事情一说,所有人都白了脸色。宫中太医院的刘太医也到了,安峤滏急忙安排了房间让他休息。 安婉卿这边,倒是有些不好过了。脚上的伤口已经化脓。没有人处理,若是再继续下去,她的脚只能被废掉。 荣和自那些人走了之后,径直下到了地牢里,见着安婉卿奄奄一息的模样,不由得讥笑起来。 直接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与自己对视。 第100章回家 “你到底是谁?竟然会让这么多人来救你!”荣和有些不服气的问她,那些人过来,只是为了来救她的。那么好的男子,这安婉卿怎么可能配得上!越想越生气,最后直接到了这里。 安婉卿心里一喜,他们知道她在这里了,看来她的做法是没错的。不过现在,她必须得装下去。她现在说不了话,只能低着头。 “哼!”她不屑的冷哼,鼻子间问到了一股子臭味,低头一看,那双脚已经不成样子里,黄绿色的脓水覆盖了她整双脚。 荣和不由得后退一步,皱着眉头捂着鼻子,“你这样的人是不配做他的妻子。” “咳咳……嗬……嗬”安婉卿喉咙里一痒,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那些人怕被她传染,赶紧离开。 夏侯琛彦回到府邸,不停的回踱步,好不容易到了傍晚,一阵迷药过来,他屏气凝神躺在床上。窗子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便是几个陌生的气息在靠近。 那些人将他绑了起来,然后抬走,夏侯琛彦不动声色的随着他们离开。一路马车,到了一个小门,然后被抬了进去。 进了一个房间,他直接被扔在了床上。夏侯琛彦等着那些人离开,然后将自己身上的绳子震断。窗子那边是开着,夏侯琛彦打了个手饰,便回到桌子旁坐着。 在净房里沐浴的荣和,想着自己和他颠鸾倒凤的场景,唇角便微微扬起。 只要同他有了关系,她便立刻去宫里请旨,让自己下嫁与他。如此一来,有了皇上的圣旨,那人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可能抗旨不尊。 沐浴之后,侍女过来给她打了香粉,然后一袭轻纱掩体。荣和从里面出来,直接走到了自己的房间,看到床上没人,着实愣了一下。 再注意到那边的桌子旁坐着人,她觉得有些惊奇,她明明吩咐了人用绳索绑住了他,为何还能挣脱开。 不过,他不凡的气度倒是没有让她再想下去。 “公子,坐在这里,莫非是在等我?”荣和缠了上去,夏侯琛彦挪开了身子,杯子放在桌子上。荣和本应该恼怒,却又听他道。 “郡主胆子倒是不小。” 见他跟自己说话了,荣和心里一喜,“自是当然,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回到边城去。到时候,公子随我同行,到了边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怪不得边城这几年贫瘠如往年,原来都是郡主的功劳。” “天高皇帝远,本郡主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谁管的着。”荣和扬了扬下巴,很是骄傲。 夏侯琛彦没有说话,荣和又凑了上来,“时候不早了,你侍候本郡主就寝吧。” 他没有动静,直到外面响起了三声怪叫,他才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安婉卿被救了出来,外面闯进来好些官兵,见着夏侯琛彦,急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荣和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她没有想到他会是太子,自己从小就居住边城,这还是她第一次回来。父王死后,她独自回宫见了皇帝,顺便禀告了父王去世的消息。 不过,行走在宫中的她,并没有见到这位太子爷。 “荣和郡主私自关押无罪之民,绑架太子,对父皇不敬,有谋反叛乱之心,该如何定罪?” 刑部侍郎冒着冷汗,回答道:“是……是为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荣和大吃一惊,“你不能这样对我,再说,本郡主并未关押无罪之民。” “荣和郡主,拒不认罪,剩下的事情就劳烦侍郎大人了。” “不……不敢。” 夏侯琛彦懒得再多看他们两眼,直接奔着安府而去。也不知道婉卿她现在怎么样? 安府灯火通明,夏侯琛彦直接奔着安婉卿的院子过去,安峤滏和安翟镰都站外面,面目铁青。 夏侯琛彦只觉大事不好,连忙过去问他们:“安小姐怎么样?” 安翟镰被问到这句话,紧紧的握着拳头,目眦尽裂,“那个毒妇,好狠的心肠,家姐未曾与她有过交集,她竟然……” 夏侯琛彦直接朝着里边走,安翟镰拉住他,“男女授受不亲,太子还是不要进去……不然家姐……” “我娶她便是。”夏侯琛彦直接挣脱了他,走了进去。里面的人来人往,边氏站在一旁,太医在安婉卿的旁边为她诊治。 越走近,越是能问到一股子的恶臭。边氏擦着眼泪,无暇顾及夏侯琛彦。 他看到安婉卿身上的有许多猩红的条纹,那脚上也是惨不忍睹,好多天没见她。倒是瘦了很多,脖子上还套着一个项圈。比起伤人,这样的行为更加让人恼怒。 自古以来,只有奴隶才可以佩戴项圈,示以奴隶同畜牲差不多。 如今戴在她的脖子上,要么找铁匠要么拿钥匙。 安婉卿脚上的脓血已经被清理了,那些伤口的创面已经烂了而被切除,有些地方已经可以见到森森白骨。这脚若是好了,日后也只能落得个难看。 现在,他看到这些,也忍不住拿着刀子将那荣和给碎尸万段。目光又移到了她的身上,被抽打的伤痕还留在皮肤上,似乎那鞭子上沾了盐水的原因,那伤口迟迟不肯愈合。 太医有些忙不过来,又让人叫了医女过来。医女为她擦干净了身子,而后将那些伤口全部抹上了药。 等到事情处理结束,已过夜半,太医被安排在安府休息。夏侯琛彦直接回到了自己府上,没有休息,将自己整理好的东西带上准备上朝。 血老鼠的事情被他陈述了一遍,朝堂之上无人敢做声,那荣和被关押在地牢之中,也没有人去自讨苦吃给她求情。 良久,皇帝叹息一声,“她倒是个苦命的,这事着实是失了皇家的脸,如此,朕封了那安家小姐做县主。荣和的事情交由你全权打理。” “是。”夏侯琛彦立刻应了下来,然后又道:“边疆络喀蠢蠢欲动,我夏国又与齐国处于敌对,若是此时络咯那边发生动乱,夏国就算得上是两面受敌。不如将荣和送去和亲。” “这样也好。” 络喀是个什么地方,众人皆知,那边贫瘠,但好战。女人地位低下,生来就是为了生育而活着。若是不能生育,只能被送到军营里去充了军妓。 这样的日子,与其活着还不如死了。纵使这荣和是一位郡主,到了那边,也只是比普通的下人高一点点。甚至有些下人的地位都比这女子要高。 下了朝,夏侯琛彦便吩咐了人,带几个人去地牢将荣和接了出来。 第101章苏醒 荣和再见到他的时候,不再是惊喜,而是惊吓。夏侯琛彦让人叫了几个婆子过来,自己出去。 不一会,就听见里面惨烈至极的叫声。 安翟镰知道荣和被放出来的消息,很是愤怒,顾不得什么直接冲到了太子府。 夏侯琛彦在房间里整理东西,冷不防房门被打开,就看到他怒气冲冲的跑过来质问他:“那女人如此对待我姐姐,你居然还将她放出来!我现在简直恨不得将你们五马分尸!” “我放她出来,是因为……” “呵……亏的家姐对你这般好。连病了都不忘记呼唤你的名字,你居然还这般对她。算是我安家瞎了眼睛,才会信任你这人。”安翟镰直接甩开他,临走时,还不忘记道:“从今以后,希望太子再不要缠着我家姐姐。” 等到他离开之后,夏侯琛彦无力的靠在书桌旁,门外恰巧有人过来回禀道:“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下去。”夏侯琛彦不再看她。心里烦躁不已。 安婉卿慢慢的醒过来,看着上面的帐顶,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知道了自己回到了家里。 这一切都不是一场梦,她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这样。原来不是梦,是真的回到了家里啊。 她稍微的动一下,身上的疼痛立刻让她消停了下来。身上已经被包的严严实实,脚上也被固定住了。她知道自己的脚是个什么样子,也不能伤心了,好歹她还能走路。 玉莲端着燕窝粥进来,见着她醒了,立刻高兴放下碗跑出去喊了一声:“小姐醒啦——” 安婉卿闭上眼睛,现在算得上废人一个,又动弹不得。玉莲慢慢的喂给她吃。 好多天没有吃上一顿正经的饭菜,她的胃也真的是空了。安婉卿将那一碗燕窝粥全部吃完,外面的人才进来。 边氏走到自己身边,关切的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那里疼痛啊?” 安婉卿摇了摇头,她现在根本就说不出声来。 边氏见着她这个样子的泪水就流了下来,“我可怜的女儿,竟然被这般对待。” 安婉卿拍了拍她的手,什么也没说。 安峤滏和安翟镰站在一边,边氏抹了一会儿眼泪,便道:“皇上那边听说了你的事情,封了你为县主。” 安婉卿目光一沉,这终究还是来了。只是不知道荣和那边是怎么处理的,安翟镰似乎是看出了她心里的相待,直接说了。 “太子将她从大牢里救了出来,让她去络喀和亲。” 前世今生,这荣和郡主都是以和亲二字结束,前世去和亲似乎并没有什么前戏,只是因为宫里的公主还有皇城里的郡主都不愿意去,所以才让荣和去和亲。不过和亲的地方是齐国,今生却变成了络喀。 且不说二者之间的差异,络喀算得上是女人的地狱,荣和去了那边之后,怕是好不到哪里去。若是以前在齐国,荣和的生活还要好一些,起码比在络喀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老爷,丞相夫人来了。” 边氏立刻解释道:“这几日,丞相夫人也来看了你几次,怕也是担心你的病情。” 安婉卿点了点头,看着丞相夫人走了进来。 她手里拿着不少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之后,立刻朝着她过来。 “听说你醒了。身子可还要紧?” “宫里的御医已经来看过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一双腿怕是要落得个残废。”边氏在一旁道。 丞相夫人自责起来,“都是因为我,若是不让安小姐同那郡主对上,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安婉卿垂下眼眸,现在,她什么都说不了。那荣和郡主的性格被娇纵惯了,在自己的小城横行霸道,到了这里也不知收敛,这样的性格怕也不是天生的。 在天牢里待了这么多天,没能好好休息,等到人一离开,她便立刻睡了过去。半睡半醒之间,似乎有一道复杂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荣和郡主的事情就算是揭了过去,京城里的日子又恢复了平常。 安婉卿休养了近三个月才终于得到可以下床的许可。 只是在院子晃悠了一下,就被彩莲催促着进屋子躺在床上。脚掌上已经不像正常的那般,不过走路倒是可以,只是慢了一些。 安婉卿坐在床上,身上的纱布还没有取下来,安家开门的事情夜晚再耽搁一下。只是边玄檀那边,派人来催,要那花食的单子,安婉卿自然不可能给他。 唯一能给的就只有安翟镰,安婉卿写下来,然后让安翟镰去厨房里练习。等到晚上的时候,她的桌子上就出现了一盘炸好的夜合花。 安婉卿尝了一下,味道不错,便同意让他主持开业的事宜。顺便自己也给夏侯琛彦写了一封信,让他过来撑撑场子。 为了避免安翟镰见到夏侯琛彦就发火的情况,她特意把安翟镰叫过来,说了一通。等到安翟镰面色不善的同意了,她又好好安抚了一下这才让他去准备。 隔日,张荧权带着自己栽种的水果过来探望,安婉卿在院子里摆了茶具,两人坐下来聊了一会天。又问到受伤的事情,张荧权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 “这是生肌丸,对你身体有利。” 安婉卿拿过来看了一下,的确是个好东西,她也就不推辞直接收下了。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打了几个手势。 张荧权一惊,让她张开了嘴巴,仔细看了一下她的喉咙:“你不能说话了?” 安婉卿比划着:荣华给我灌了药。 “你先不要着急,我回去看一看。这药你睡前吃一颗就好了。”张荧权一脸忧色。 安婉卿点了点头,这东西她以前没有听都没有听过,不过里面的气味芬芳,怕是他自己提炼出来的。 这么好的东西,安婉卿也不是白拿,直接让人送了他一整套的花食。张荧权受宠若惊,接下了百花酿,剩下的想了想也还是收下了。 两人又比划了一下,彩月过来催她。张荧权这才告辞。 出了安府,张荧权左手提着一个食盒,右手抱着一坛子酒直接去了太子府。 夏侯琛彦正在给自己包扎,没有人通报,张荧权大大咧咧的走到了他的书房,将食盒往桌子上一放。 “安小姐送了些东西,酒我就收了。剩下的你自个儿留着吧。” 夏侯琛彦看着那食盒,又看了一下他怀里的酒,道:“酒给我。” 张荧权抱紧了,不打算给他分享。他从封口都能闻到隐约的酒香,可见这酒是有一阵子了。若是再放一阵子再拿出来,定然不比那花雕差。 第102章默默温柔 “我要酒,其他的你拿走。”夏侯琛彦很执着的跟他抢酒。 张荧权放下酒坛子,这酒如果不给他,今天怕是走不了。但若是给了他,自己就尝不到。 无奈之下,只能分享了。 “咱俩分了这酒,如何?” 见着他妥协,夏侯琛彦直接道:“这酒给我,我府中的酒你随便挑。” 见着夏侯琛彦非常认真的目光,张荧权将酒放在桌子上,这酒虽然好,但比不上他那珍藏的花雕。 “可以,我去拿了那花雕。” 夏侯琛彦点点头,张荧权摸了摸鼻子,又道:“那药只有七天的分量,而她要完全好起码得一年。还有……安婉卿她……失声了。” “……我知道了。”夏侯琛彦听得一怔。张荧权见他如此,没有去打扰直接离开了他的书房,去酒窖里。 酒童子见着他来,脸色一黑,张荧权立刻道:“这会是你家公子同意了。我早就说过,这花雕会入了我的囊中,所以,给我吧。” 看着酒童子那双杀气凛冽的眼睛,张荧权丝毫不在意,等花雕来了,张荧权这才满意的离开。 夏侯琛彦看着桌子上的酒,好长时间都没有动静。 酒童子过来,同他说了花雕被人取走,夏侯琛彦只是点了点头,指着那桌子上的酒坛子道:“把这个,送到酒窖里去,好好保存。” 用一坛上好的花雕换来了一坛不知其名的酒。酒童子非常想吐槽,不过,还是忍着将那坛子酒给抱走了。 食盒有三层,花蜜,鲜花饼,占一层。第二层是一大碗的油炸鲜花。第三层是菊花鱼片和菊花粥。 夏侯琛彦将它们一一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慢慢的吃了起来。 安家的茶楼终于要开张了,安婉卿作为病号,并不能出门,只能在家里待着。好歹彩月和玉莲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聊天,倒也不觉得烦闷。 聊了一会,夏侯蔚闻突然走了进来。府里的人都去茶楼帮忙了,因此整个安府处于空荡荡的状态。安婉卿见他走来,心里很烦闷。 相比于安婉卿的镇定,彩月和玉莲却慌乱的行礼,“奴婢见过三皇子殿下。” “起来吧。” “不知三皇子来,所谓何事?”彩月直接问道。 夏侯蔚闻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看着安婉卿,“听说你病了,我特意来看看你。” “谢三皇子好意,小姐已经无碍。”玉莲代替着她回答。安婉卿冷脸不回答让夏侯蔚闻非常恼怒,却又无处发作,奈何人家是伤者,不管怎么说都是有理由的。 “听说父皇封了你为县主,以后就不要自称民女了。” 安婉卿板着脸点头,彩月和玉莲在一旁看着两人非常难受……一个是皇子,一个是自家的小姐。两边都不能得罪,这可愁煞了两位小婢女了。 安婉卿一直冷脸,夏侯蔚闻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可以继续聊下去的话题,两人沉默了片刻。 彩月有些受不了,突然道:“小姐,该换药了。” 她点点头,可以解脱了,安婉卿如何不乐意,三个人看着夏侯蔚闻,就等着他说话。 夏侯蔚闻也没了办法,又不能阻止,也不能在这里待着,只得带着一肚子的火气离开。安婉卿被扶着进了房间,纱布被拉开,那些伤痕已经结痂。 为了不让它落下疤痕,安婉卿需要让人将那些结痂的地方扣掉,然后抹上特制的药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伤口完好无损。 安婉卿忍着疼痛,脸上却痛出了冷汗,伤口上的痂都被扯掉了,轻一点的地方只是稍微露出了粉红色的肉,重一些就,便是连着肉一起扯下来。 上好了药水,安婉卿已经没有了力气,直接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安婉卿的嗓子干得难受。正要下床喝水,看着桌子旁的黑影,立刻停下了脚步。 那人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直接倒了一杯茶递过来,“喝吧。” 声音很熟悉,安婉卿立刻知道了这人是谁。她接过来,一饮而尽,喉咙间的干燥终于有了缓解。 杯子被他拿走,安婉卿听得他低声询问:“还要不要?” “……”她现在说不出话来,且天太黑,她做动作他也看不到。 夏侯琛彦明白她现在说不了话,走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安婉卿下意识的往后一缩,手被放了回来。她听见他低低的笑了两声,声音凄凉,安婉卿低下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早点睡吧,我守着你,这次不会再有人绑架你了。” 安婉卿转身回到了床上,盖上被子。下一秒床一沉,夏侯琛彦躺在她旁边,手搂着她,估计是知道她现在发不了声,所以才会如此大胆。 安婉卿磨了磨牙齿,想要将旁边的人给咬碎,让他知道知道占自己便宜的后果。 “睡吧。别磨牙了。” 头被轻轻的拍了拍,安婉卿鼓着腮帮子,天太黑,夏侯琛彦看不到。她又纠结了一阵子,还是睡了过去。 似乎是因为有人守着,安婉卿这一碗睡得特别的安心。 茶楼开了张,安婉卿将那些花食的单子抄了一份让人送到了尚书府里去。 安翟镰给她说了最近茶楼的情况,生意比之前的茶铺要好的多。且这些东西都是独家配方,因此没有人过来抢生意。安婉卿点了点头,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她得出去看看了。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是时候出门了,再不出去,她觉得自己身上就该长蘑菇了。 安婉卿被擢升为县主,叶茹素特意过来看望她。语气里满满的羡慕嫉妒,虽然这样让安婉卿比较受用,只是那话中的意向不要太过明显就成。 叶茹素虽说是官家小姐,不过只是因为叶项明是一个刺吏而已,若要说品阶,只比他小一点点。 因此,叶茹素一见到她便要行礼。要向一个她最不喜欢人的行礼,叶茹素很憋屈。 凭什么她可以做一个县主,而自己就不行。一个身份不如自己的人,突然有一天却超过了自己,这是何等的耻辱。 “妹妹有县主的名号,日后嫁了人也能是个正妃。诶,对了,你和三皇子最近怎么样?”话说到正点上来了。 安婉卿笑着看她。 反正她现在不能说话,这笑容就靠她自行领悟了。叶茹素显然是误会了,她又再接再励的问道:“那三皇子打算何时迎娶姐姐?” 上次见到那一幕之后,回去同父亲说了,没想到父亲不但不同意反而还关了自己紧闭。如今看着他俩的关系一日千里,叶茹素的心里便产生了一抹危机感。 安婉卿看着她脸上各种情绪不停的变换,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放下,继续听着她说话。 第103章报密 安婉卿摇了摇头,叶茹素知道自己问岔了。她现在也不过十三四岁,离成亲还有一段日子。她又怎么可能来同她抢夏侯蔚闻呢! 想到这里,心里这才放下心来。想着她现在不过只是一介县主而已,过不了多久,自己便是那皇妃。皇妃和县主,她就不信压不下她。 安婉卿打了个哈欠,一不小心,挥掉了桌子上的茶杯,清脆的碎裂声让众人拉回了神思,门外后者的婢女进来将那些东西收走。 安婉卿还愣着,没有回神。见她无精打采的模样,叶茹素心情甚好的没有同她计较,反而笑着同她告辞。 见着叶茹素要走,安婉卿点点头,又挥了挥手。这才打着哈欠被后面的人簇拥着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睡了一会,起来的时候桌子上的账本已经整理好了,她觉得有些稀奇,花了半天功夫看了一下,那账本整理的干净而又利落。 字也写的很有力度,下笔的功夫似乎证明了这人的习字的时间不短,安婉卿按照他的字迹在模仿,一笔一划,仔细而又认真。 夏侯琛彦端着午饭进来,便看着她在那里认真的写字,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见她在模仿自己的笔记,轻声道:“你喜欢这字?” 安婉卿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笔也顺势一滑,带出了一道黑色的墨痕。等她看清楚人,连忙将那张宣纸拿过来,揉成一团。又将不小心滴落在桌子上的墨汁给擦干净。 “喜欢。这么好看的字,只要才能的人都喜欢。”她在纸上写出了这句话,夏侯琛彦揉了揉的她的脑袋。 “别这么夸我,我会忍不住自负的。” “哼!” 他无奈的笑了笑,将粥递到她手里,“吃吧。刚睡醒,肚子肯定饿了。” 安婉卿白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刚吃了一口,安婉卿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弯成了月牙,正要写字问他。还没放下,就被他阻止了,“你先吃完,然后再问我。” 好吧…… “你先吃,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安婉卿没有抬头,迅速的将碗里的粥喝完,推到他面前,眨巴眨巴眼睛。 夏侯琛彦的目光下移,看着她的脚,“你脚还没好,就不要动了。” 安婉卿摇头。 “听话!”夏侯琛彦难得的板着脸,安婉卿将头一偏,不去看他。 好久,房间里都没有了声音。安婉卿回过头,他已经离开。房间里空荡荡的。 自己的喉咙还没有好,不能说话,脚掌也是不成样子,这样的自己,唯有鬼医才能救助自己。 现在快要入秋了,按照前世的轨迹来看。最早也要在后年开春才能见到他,那个时候络喀族内发生暴动,夏国边境受到牵连。 齐国趁此,在夏齐两国的边境布置兵马。似乎就等着夏国抽兵去平复暴乱。不过最后夏国是将荣和郡主封了红竹送到了那边和亲,有了荣和公主的助力,络喀族的少族长成功登上了王位。 而那个时候,护送荣和郡主的夏侯蔚闻,却因为被乱箭刺中了心房,当时她问询之后,立刻动身去寻了鬼医。 而与鬼医的交情是因为,鬼医林家被太子夏侯琛彦灭门,夏侯蔚闻收养了林家在外流浪的孤儿。自此,鬼医一脉投靠于夏侯蔚闻。 不过,事情正好相反。安婉卿看过一本卷宗里的记载却是夏侯蔚闻派人谋杀林家,太子派人全力保护,最终只能护的那位同林家祖宗流浪的林家嫡子。 按照发生的时间,这一步,马上就快了。 前世林家被灭门是在刚入冬的第一天。 那天正好下了白雪。 时间,似乎不多了。 安婉卿特意用左手写字,那字迹与常人不同。她的前世是左撇子,到了今世特意训练了右手。两边手的字迹截然不同。 安婉卿将事情写下,然后折成一个小纸团。 这事情,一定要让夏侯琛彦知道。如今能救他们林家的,也只有夏侯琛彦了。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还当着一把椅子,椅子的两端装着两个轮子。这样古怪的椅子,安婉卿自然很好奇。 夏侯琛彦抱着她坐上去,又推她在院子里转了几圈。 “你不是要出门吗?我给你做了这个。你右手那个扶手可以打开,里面装了文房四宝。” 安婉卿闻言,将那扶手打开,里面装着一小叠纸,和一只袖珍的毛笔,自己一个砚台。 这样以后同人交流就方便多了。 安婉卿点点头,夏侯琛彦推着她一同出了安府。 夏侯琛彦递给她一把油纸伞,安婉卿茫然的看着他。天上还没有下雨,这大太阳的她拿伞干什么?或者说,他知道过一会要下雨? “太阳毒,你撑开遮遮阳。” 喔,她想多了。安婉卿将那伞打开,遮住自己头顶的太阳,可惜她太矮了,没办法让他也同自己一起防晒。 两人走了一会,路过一间茶楼正在说书,安婉卿指着里面。夏侯琛彦会意,推着她进去。 里面正好讲到始祖皇帝,如何开创帝业,同发妻共同打理天下。夏侯琛彦坐在她的旁边,见她听得正入神,便问道:“你喜欢这个?” 她点点头,伸手要去拿旁边的点心,尝了一口有些艰难的咽下。然后喝了一大杯水,扯着夏侯琛彦的衣袖。 夏侯琛彦疑惑的看着她。安婉卿拿出纸笔写了出来。 “我要吃聚福楼的点心,你帮我去买。” “好。”夏侯琛彦起身,仔细嘱咐着:“你要小心。” 见着夏侯琛彦离开,安婉卿继续听着台子上的故事。手中藏着的纸团被她拿出来,若有所思。 夏侯琛彦很快就回来了,安婉卿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他,顺带将他拿过来的点心拆开吃了。 见着他一脸凝色,安婉卿也故作好奇的凑过去看。 “这是一个小孩让我给你的。”她擦了擦粘糊糊的手指,在纸上这样写着。 “小孩?” “乞丐。” 他将手上的纸条一收,继续陪她听书。 陪她回去的时候,上街的姑娘明显多了起来,好在有伞遮住,不然那些眼刀就可以将自己在无形之中傻杀掉了。 两人又晃悠了一阵,夏侯琛彦才将她送回去。 正好碰上从铺子里回来的安翟镰,安翟镰面无表情的看着夏侯琛彦,顺手将安婉卿给接了过来,“多谢太子照顾家姐。时间不早了,草民就不留太子殿下吃饭。” “嗯。再见。”夏侯琛彦依然笑着,安翟镰冷哼一声,将安婉卿给推了回去。 路上,他还是一直黑脸。 安婉卿可不管这些,在纸上写着:“弟弟,明天去一趟深州——我要你去认识一个人。” 第104章拜佛 “认识人?谁呀?”安翟镰有些好奇,想到自己的姐姐一般不轻易叫自己去结交指定的人。不过有谁会有这么大的魅丽,会引起姐姐的注意。 安婉卿一笔一划的写着:“林之言。找到他,将他藏起来。” 夏侯琛彦一回到太子府,便将那张纸重新拿出来,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却透着一股子的阴柔。怕应该不是出于男子之手,可如果不是男子那又会是谁? “寒烟。”他对着空气唤了一声。寒烟是他的护卫,也算得上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他没有回头,径直的问:“刚才有没有人接近安小姐?” “回主子,没有。” “下去吧,这几天好好盯着三皇子。还有你派人去一趟深州,找到林家嫡子,顺便找一处隐秘一点的宅子想办法让他们住进去。” “是。” 夏侯琛彦握紧了手中的纸,林家大难,她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一个桌子上。边氏自从上次中毒,已经有几个月没出来了,这次好不容易身体好点,出来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安峤滏也是高兴。 好久都没这样聚过了,他倒是很开心的给众人夹菜。 安翟镰突然开口了:“父亲,孩儿明日想去深州一趟。” “去深州干嘛?”安峤滏一愣,深州那边并不富庶,安家在深州也没有多少产业,想着自己家没有一个仕途上的人,安峤滏将筷子放下语重心长道:“这安家的生意自有我们来打理,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参加后面的考试。拿下前三便可以了。” “我知道父亲,不过我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如若不做,以后肯定会影响到咱们安家。”安翟镰将话说得重了一些,事实上,他也并不知道这到底会不会影响到安家,不过按照安婉卿的性格来讲,她应该不会去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背后肯定有什么牵连,估计,搞不好会和安家有关。 安峤滏思索了一下,抬头去问安婉卿的意见,“婉卿呐,你看这应该如何?” 安婉卿加了一筷子肉放下他碗里,不作声。安翟镰知道自己姐姐现在失了声,不能说话,不过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见着他问安婉卿,安翟镰立刻蹭了上去,“这事儿还是姐姐让我去做的。父亲,您就放心吧!” “这事,真的是你?” 安婉卿抬起头,在安峤滏不相信的目光里点了点头。 “好吧。那你就去吧,路上小心,有什么事情立刻回来。” “我知道了。” 一旁的边氏没有做声。碗里突然多出了一块牛肉,安婉卿看着她,边氏叹了口气,“吃吧。” 安翟镰不会出事,安婉卿很想这样告诉他们。她已经告知了夏侯琛彦,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去派人调查。查来查去,一定会查到她的身上。 而且,那么重要的消息,他肯定也会派人过去。不过人不会太多,如果这次她让安翟镰过去,他定然也会派人过去跟着。如此一来,安翟镰的生命有了保证,她想做的事情也会有很大的几率提升。 由于安翟镰明天就要离开,边氏和安峤滏将他叫到了书房里说话。安婉卿则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沐浴休息。 解开脚上的白绫,安婉卿看着那些还未融合的血肉,惆怅着。虽然已经没有再流血了,不过那伤口的周围还没结痂,只有粉红色的血肉。 白日里是麻木了,才不会觉得疼痛。现在解开,还没碰上,倒是让她觉得心里一抽。 虽说已经习惯了疼痛,她也能对那些疼痛做到漠视了,为什么,她还是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 “准备一下。明日我要去庙里上个香。” 彩月和玉莲面面相觑,小姐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动那些东西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离着前世还有几天,便到了她死去的日子。再那天死去的人,除了她的孩子,所有人都完完整整的站在这个世界。没有带着那些记忆,没有带着那些痛苦和仇恨的站在这个世界。凭什么他们活的那般好,而自己却要带着满腹的仇恨继续在这里苟且。 玉莲看着快要癫狂的安婉卿,差点就吓着了,彩月及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拉回了她的神思。 “小姐,你怎么了?”彩月一脸后怕的看着她,刚才的小姐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来的恶魔,似乎要将人给生吞活剥,剥皮拆骨一般。 安婉卿看着手里的针线,笑了笑着摇头,刚才真是魔怔了。 “喔,那小姐,你要是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跟我们说啊。” 她点点头,然后拿起针线,在绣花撑子上绣图案。 “诶,你说小姐没事儿吧。”刚走出门,玉莲便小声的问她。 彩月也很担忧,回头看了看,半信半疑道:“应该没事儿吧。要不今晚,咱俩换夜守着?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也能及时发现。” “那样……也好。” 两人达成了共识,玉莲守上半夜,彩月守下半夜。 安婉卿绣了大半夜,终于绣了一半下来,长时间看着这绣花撑子,刚一松懈下来,就发觉自己的眼皮子在打架。好不容易爬到了床上,翻来覆去的又睡不着。 直到快五更的时候,她才勉勉强强的睡了过去。 不到一个个时辰,她就被叫了起来,顶着两颗硕大的黑眼圈,还有眼袋,安婉卿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让她们给自己梳头。 边氏听说她要去上香,也着装打扮一番,跟着安婉卿一起。 叶茹素听到消息,立刻跟着过来。 安婉卿正在补眠,车子里进来三个人,她倒是没什么意见。叶茹素却坐不住,时不时的拉着边氏聊天。 “姨妈,听说那灵隐寺的签可灵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抽个签吧。” “好哇。”边氏看了一下一旁正在休息的安婉卿,心疼的皱了一下眉头,话也说的轻了。 叶茹素见状也闭上了嘴巴,不再唠叨。马车行了二三十里,到了山前,安婉卿下了马车坐在软轿中,被人抬着。 这一幕,被上山求佛的人看见了,纷纷报以鄙夷的目光。叶茹素走在旁边,虽然也很不甘心,但是看到一旁的目光。 心里算是好了一点。 越往上越陡峭,软轿停了好几回。太阳也越来越大,安婉卿直接给了银子让他们下去喝茶。 边氏有些心疼,“你这样,如何爬的上去。” 安婉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玉莲上前来,向着边氏保证道:“放心吧,奴婢和彩月会照顾好小姐的。” “……那……”边氏有些迟疑。 彩月也帮着腔道:“夫人放心,小姐包在我们身上,这日头太大,夫人还是先和表小姐一起上去吧。” 第105章上山礼佛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上去给你们准备一下吧。”叶茹素提议道。 边氏同意了,“好吧…… 叶茹素也不再推辞,随着边氏一起直接往前走。安婉卿一步一步的挪着,上山的路上铺着青石板,太阳一晒,那青石板便发烫。 安婉卿穿着绣花鞋,鞋底不厚,脚上也绑了许多层的纱布,自己又穿了一双罗袜,还是觉得有些烫。 自己又不能走快,忍者疼痛朝前走。 上山之后,才发现自己满身大汗。安婉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彩月过来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壶给她。 安婉卿喝了一小口之后,又递给了他们,看着他们微微干裂的嘴唇,安婉卿示意她们也喝一点。 “小姐我们不渴。”彩月摇头,安婉卿看着她,示意她们一定要喝。 玉莲拿过水壶,彩月还没反应过来,“诶……” 玉莲喝了几口,又将水壶递给了彩月,“喝吧。” 彩月有些为难,喝了几口便放下来。 安婉卿这才满意的礼物往前走。 彩月看着玉莲,后者摇了摇头,又做了几个动作,示意自己没喝水。彩月恍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果然是自己太笨了。 安婉卿听到后面的响动,回头看了看,两人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只是彩月额头上的红印子比较吸引人的注意力。 她刚要碰上去,彩月急忙躲开,连连摆手道:“我没事儿,我没事儿。” 安婉卿收回手,转头继续往前走。玉莲给彩月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又叹息几声。 到了山顶,灵隐寺的牌子正悬在山门熠熠生辉,还未进去,就闻到了那股浓郁的藏香。安婉卿闭上眼睛,随即睁开。 走进这寺庙,心里就像是被什么给压着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她继续往里边走,忍着那股子难受,她终于到了佛堂。 上香的人很多,安婉卿打消了上香的念头,便让彩月和玉莲扶着自己去了后院。 有个小沙弥走过来,双手合十,板着个稚嫩的小脸,一本正经道:“安夫人正在后院等安小姐,请安小姐虽贫僧过来。” 安婉卿回了一礼,那小和尚带着她往前走,走了一半,这才发现人没跟上来。回过头,就看着她被人扶着,脚步很慢,当下就鄙夷了起来。 玉莲正要动怒,安婉卿按住了她的手。彩月不甘心的瞪了他一眼,又轻哼一声。 几人继续往前面走,对面的窗户里有两人正在对弈,隔着不算太密集的竹叶,那人头一偏便看到了她的身影。 “走心了,这盘你要输了。”他对面的老和尚,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白棋放在那局里,然后吃掉了他的子。 那人微微一笑,毫不客气道:“若是那些不知道的人知道了这灵隐寺的无垢大师是这样的人,可能一颗向善之心,要碎了。” “谁管他善不善,恶不恶。那于老夫无关。话说……你喜欢那丫头?”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那人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无垢一顿,略带深意的看着他:“可她……天生就是血凰。凤凰浴火重生,她却是复仇而来,这样的人,你还喜欢?” “当然。”那人落下一枚棋子,肯定道:“你输了。” 安婉卿去了禅房,边氏正在里边焦急的走来走去,见着她回来,急忙上前,问:“怎么样啊,你有没有事啊?” “放心吧夫人,小姐被我们保护得可好呢!”玉莲拍了拍胸脯保证,一旁冷眼看热闹的小和尚,忍不住插了一句:“是啊,连走路都是被人扶过来的。” “妄言!罚你抄《大藏经》一百遍,不抄完不许吃饭!” 身后一声暴喝,吓得那小和尚一颤,脸色都白了。他看着安婉卿,有些不服气道:“凭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位师傅,他也是无心之失。还请师傅不要责罚。”边氏在一旁为他求情,那和尚也弯下腰回了一礼。 小和尚冷笑的看着他们,“惺惺作态,不过尔尔。” “妄言!”那和尚终于发了怒,“这位施主腿上有伤,你难道没看到!” 那位叫妄言的朝着她的脚看了好几眼,有些不相信,“师叔,你骗人,她的腿根本就没事儿!” “难不成你还要人家姑娘把腿露出来给你看看,你才相信?” 妄言低下头,没有说话。 “小孩子天性,师傅不必如此。信女想在贵寺叨扰几日,还请施主行个方便。”彩月在一旁道。玉莲有些不解,这不是来上香的吗?怎么还留宿? “这是自然,无妄这就去安排。” 离开的时候,那小和尚也被拎了出去。两人走出门,还能听到那无妄训斥小和尚的声音,安婉卿揉了揉眼睛,边氏立刻关切道:“累了吧,先睡会吧。” 安婉卿也没拒绝,昨晚失眠,只能现在补上一觉。边氏扶着她上床休息,然后才离开。 里面的汗衫已经被汗湿了,安婉卿不得不脱下来,穿着外面的薄衫入睡。 灵隐寺里种了许多的树,因而这里的气温也比寻常的低。安婉卿趴在凉席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无妄拎着妄言进了禅房,一进去,就将他扔在一边。妄言揉了揉被摔疼的小屁股,鼓着腮帮子看着他。 无妄解释道:“那安小姐的脚在前几日教老鼠啃得快没有了,所以今日才会让人扶着过来。你怎么这般眼力都没有,果然是六根还没有干净?” 妄言的小肉脸被气的涨红,“我怎么知道她是因为这个而受伤的啊!她又没说。” “她被荣和给毒哑了。” “啊……”妄言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无妄拍了拍他脑袋,语重心长道:“凡事都要想一想,别啥事都一个劲儿的往前冲!” “知道了,师叔。”妄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低头认错。 见着事情明了,无妄邪恶的笑着:“既然如此,这《大藏经》你一定要抄完!” 妄言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装死加九百遍。” 妄言立刻爬起来,迅速的到书桌旁,做乖乖孩子的模样。 脚上冰冰凉凉,而且还有些痒。安婉卿不自觉的动了动,却被人抓住了,她睁开眼睛,发现夏侯琛彦正坐在床尾给她抹药。 大夏天的脚上的伤又开始化脓,而且又被裹得紧紧的,一打开,便散发着浓郁的臭味。 安婉卿红了红脸,可夏侯琛彦却很认真的给她擦药。 她支撑着身子,看到床下有一个水盆,里面的水已经混浊了,这才知道他帮自己洗了脚。 第106章温柔 她静静的看着他为自己抹药,那些不堪的伤口都抹上了一层白色的药膏。 药物的清香遮盖了化脓的恶臭,两只脚都被抹上了药膏。她又看着他拿着一条纱布,在她脚上,小心翼翼的缠了一道又一道,一边帮她缠脚一边问她:“要是疼,你就说一声。” 安婉卿摇了摇头,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进被窝里,等脚上弄好之后,他又将地上的水盆端了出去。 过了一会,他端着一个小碗走过来。 “庙里只有这个。喝一点充充饥吧。” 安婉卿拿过来,并没有吃,而是疑惑的看着他。 “来向方丈要一些东西,我在对面看见你了,所以快吃吧。”夏侯琛彦为她解惑。 她低下头,尝着碗里的粥,眼神却不知道放在哪里。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夏侯琛彦盯着她有些失神。 似乎是感觉到上面炽热的目光,安婉卿的脸又红了一些。头却不敢抬起来,只能埋得更低,良久,只听得一声叹息。 粥被喝完,安婉卿将碗放在他手上。又看了看窗外,已经日暮了。她下床,他帮她套上鞋子。 “灵隐寺后面有一处莲池,那里不错。一起去看看吧。” 他这是在邀约?安婉卿下意识的同意了。因为轮椅没有被带来,安婉卿被他扶着,慢慢的往前走。又顾忌到她脚上的伤,夏侯琛彦特意带着她走平路。 寺庙里也有女客休息,两人去莲池的时候,那里有不少的女客正将手里的香囊朝着莲池之中的菩萨砸过去,祈求一个好的姻缘。 莲池正中的菩萨已经被那香囊快铺满了,各种香味熏的人头晕脑胀。安婉卿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后摇了摇头。 夏侯琛彦会意,带着她离开。再往前走,人越来越少,不仅是女客,连和尚都难以见到。 安婉卿又扯了扯他的袖子,没有带纸笔,她只能用手比划:这里是哪里? “后山,灵隐寺的后山。” 来这里干嘛?安婉卿有些想不明白,再往前走,他很熟练的抱起她,脚尖点地,离开了地上, 他抱着她落到了一处石台,安婉卿还沉浸在惊恐之中,手不自觉的搂住了他的脖子。眼睛紧闭,不敢朝着下面看。 跃了三四个石台之后,终于落在了一处洞口前。夏侯琛彦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安婉卿生气的瞪着他,不过不管用。他笑得越来越大,神情愉悦,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一时不查,被迷住了,连自己还在他的怀里都没有反应过来。 夏侯琛彦搂着她进去,里边黑暗阴冷。她缩在他的怀里,后心却蹿起了一股热气,隔绝了那些刺骨的寒冷。 安婉卿放松下来,那股热气便消失不见,等她抱紧了,又暖和起来。无奈,她只能这样窝在他的怀里。 走得不远,拐过几道弯,就见着视野大开。 一个宛若皇宫大殿那般大的洞府里有一个半大的池子,里面种满了蓝色的莲花。水池上还有寒烟飘渺,安婉卿看的眼睛发直。 夏侯琛彦将她放到一旁坐着,自己飞身上去,摘了其中一朵开得正艳丽的莲花,然后回来。 如此不怜香惜玉,安婉卿睁大了双眼。更不怜香惜玉的事情还在后面,夏侯琛彦将花瓣摘下来,递到了她嘴边。 “吃了它。听话。” 莲花的花瓣还冒着寒气,隔的这么近,她的牙齿都快感觉不到了。 “你放心的把它吃了。不会对你有害的。” 安婉卿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将那花瓣吃了一小口。花瓣吃了进去,顿时就化成了一滩水,冻得她整个口腔都没有只觉。 “全部吃了。”面前又出现了一大把的花瓣,想着刚才的冰冷。安婉卿闭紧嘴巴,说什么也不吃了。 一个花瓣就差点让她以为自己没有了嘴巴,这一整捧吃完,估计她连头都不会觉得在了。 夏侯琛彦看了她半天,见她没有松动的迹象,直接将那些花瓣都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掐着她的下颚喂了进去。 一股冰冰凉凉的液体从喉咙中划过,带着她整个胃都没有了直觉。就像硬生生的吞了一整块冰。 夏侯琛彦终于松开了,安婉卿皱着眉头,捂着嘴巴看着她。现在一哈气,就觉得自己可以吐出一块冰来。 太冷了,冷得她受不了了。 夏侯琛彦扒开她的手,又吻了上去。 后心又开始有一股热气,他稍稍离开一下,低声道:“意识随着它走。” 安婉卿按照他说的去做,将自己的意识附在那股热流上。体内的寒气被那顾热流冲散,四肢百骸都像是被解冻了一般。 夏侯琛彦抱紧了她,见着她走神了,立刻凶猛了起来,随着她回神又开始温柔。 渐渐的,她不想再动弹。身上发软,没有力气。安婉卿想要抱紧他,手圈住他的脖子,却感觉的自己时时刻刻要松开。 在她快要跌倒的时候,夏侯琛彦又将她抱紧。 觉察到自己越来越不满足,夏侯琛彦迅速放开了她。 安婉卿睁开水汽氤氲的双眼,夏侯琛彦见着,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什么撞到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安婉卿随口道:“还好。”忽然又捂住了嘴巴,睁大眼睛看着他:“我可以说话了。” 不是疑问,而是确定。她将目光放在那池子里的蓝色莲花上。 “对。”夏侯琛彦很满意她现在的表情,唇角愉悦的扬起,“是,这里的莲花可以吸走你身上所有的药性,可以说,它将你的身体洗了一遍。” 安婉卿朝着那些莲花走去,可只要她一离开夏侯琛彦的身边,就感到一股刺人的寒气。再往前走一步,脚上已经出现了冰霜。 夏侯琛彦见状,赶紧拉着她离开。 外面已经黑了下来。 夏侯琛彦带着她,按照原路返回。 他将她送到了西厢房的门口,“再往前就是女眷房间,我不便进去。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好。”安婉卿回过头,明亮的烛火下,他的脸色青得下人。安婉卿急忙追问:“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内力损耗过度了而已。休息几天就好了。你先进去吧,不用担心我了。” “嗯,那你也要早点休息。”安婉卿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在这里,看着你回去。” 夏侯琛彦也不推脱,朝着黑暗的地方走去。 直到自己看不到他的影子了,安婉卿这才回头,向着西厢的院子里走去。 夏侯琛彦从夜色中出来,喉咙有些痒,他咳了几声,一股冰寒从他喉咙里出来。脸色也愈发的铁青了。 第107章秘密 无垢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脸上笑眯眯的,两边鼓起来,像是挂了两坨肉。 “本寺的姻缘菩萨最灵验,你要不去求求?” 夏侯琛彦看了他一眼,十分冷淡:“不用。我认定的人,就算是天也不能夺走!” “啧啧,可真是深情。可你现在这命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毕竟你又不像你那小心爱那般,得了菩萨保佑。” 夏侯琛彦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她什么?” “你想知道?”无垢特意的吊着他的胃口。 “不想。”他闭上眼睛,四肢百骸里透着一股骇人的凉意。 无垢继续笑着,“你真的不想知道?” 他睁开眼睛,确定道:“她若想告诉我,我自然会听着,她若不想,我便不问。那是她以前的事情,我没有掺和,所以我管不着。可是她的以后属于我,所以之后的事情,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 “哎哟,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情种。”无垢拍了拍他的肩膀,只一下,便将手收了回来,皱着眉头道:“怎么这么冰啊?你是不是把冰莲的毒给拉到自己身上来了。” 见他不说话,无垢明白了过来。立刻拉着他的袖子,夏侯琛彦一用力,袖子很轻易的就断开。 “你要再不去我那儿泡一下,我估计,你就见不到那明天的太阳,或者,你想看到她另嫁他人?” “她能找到比我好的不是更好?” “那人若是夏侯蔚闻呢?” 夏侯琛彦不说话了,无垢直接拖着他去了后山的暖泉里。然后,将他踹了下去。 能踹到当今的太子,这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若是以后成为天子,那可就太爽了。赚到了,哈哈! 在暖泉里泡了好几个时辰,他才有了要醒过来的迹象。头发在一瞬间,变白,脸上也失去了红润。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一男一女,他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力气。 他也不再挣扎,静下心来,他靠着后面安安静静的听着。 “不知无垢大师,寻我来做甚?”安婉卿双手合十行了一个礼。一大早起来,妄言便端着脸盆和漱口水过来,侍候她洗漱。 然后又端了斋饭过来服侍她吃饭。 途中问他,她也什么都不说。刚吃完最后一口,他就开口了:“我师叔祖要见你。” 师叔祖?他要见自己。安婉卿一时想不明白,自己和他并无交集,为何要见她。 妄言沉默的站在她面前,安婉卿随着她过来。 到了禅房,就见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胖和尚正端坐在蒲团上。 “安小姐,请坐。” 房间里除了炕就只有蒲团,安婉卿坐在一旁的炕上,见着他直接问了:“不知方丈有何要事?” “刚才那孩子的名字叫思闻。” 安婉卿一怔,看着门口的方向,声音略带颤抖和不自然:“是吗?” “他的母亲在异国他乡将他生下来,后来又被他的亲生父亲给活活烧死。” “……真可怜。” “是挺可怜的,不入轮回,不入地狱。生生世世在这个世界的边缘流浪,寻找着自己的母亲。” 安婉卿一震,目光看着无垢也多了几分凌厉:“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你已经重新来过,为何不放下执念?” 安婉卿一惊,他知道自己的事情。不过知道又如何,知道秘密的人从来就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放下?”安婉卿冷哼一声,不屑道:“若是那些死去的人都活过来,若是让那些薄情寡义,忘恩负义的人都死绝,我绝对放下。” 无垢干笑两声,“姑娘……何必强人所难。” “我强人所难,我父母被人害死,我弟弟被人千刀万剐,我的思闻被他的亲生父亲活活烧死,而我,仅仅想要报仇而已!” “姑娘不必这么生气,也不必这么凶狠的看着我。老夫没有恶意。” “所以,你想干什么。”安婉卿攥紧了手,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被旁人听到,绝对不行! 无垢笑了笑,“世间万物,有因有果。你欠他十世恩情,那几条命自然不算什么。” “所以,我活下来就是为了偿还他十辈子的命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即便是魂飞魄散!我也要他不得好死!” 平地一声惊雷,安婉卿沉着目光下来,“今日之事,若你敢告诉他人……我定会亲手杀了你,以绝后患。” 无垢继续笑着,不以为意道:“喔?可是已经有人知道了。” “谁!” “听够了吧!听够了就出来。” 身后的墙突然分开,里面站着一个上身赤果的男子,头发皆白,眼睛也是那晶莹的蓝色。安婉卿怔怔的看着身后的他,刚才的一切,都已经被他听到了。 她的过去,她的不堪……她再看向他的时候,面色慌张,而他却没有任何的动容。 “你……头发……眼睛……”她捂着嘴巴,不敢相信,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他的头发全部白了,他的眼睛也成了蓝色。可却不妨碍他身上的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 “那孩子,是谁的?”他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她这个。 安婉卿捂着嘴巴,拼命的不让自己哭泣。一旁的无垢代替她道:“那孩子,是夏侯蔚闻的。” “所以,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为了利用我,给你的孩子报仇?”他蹲下来,与她平视,眼里没有任何的感情,但他的面容依旧温柔。 安婉卿擦了擦干涩的眼睛,承认了:“是的,你位高权重,又是唯一一个可以与夏侯蔚闻对抗的人。论心知与谋划,你们都是不二的皇位候选人。” “呵呵。”他轻笑两声,自顾自的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没想到自己也不过一个棋子。” 她沉默着,没有吭声。 “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未遇上,那些合作,你自己去找别人。” 他到底是知道了,到底是对自己绝望了。安婉卿也不再有任何的祈求,她从地上站起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声音也变得平静,“是,太子殿下。” 门口敞开着,安婉卿慢慢的挪了出去。夏侯琛彦看着还在那边安之若素的无垢,一双蓝色的眸子冷冽无比,“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不是很想知道吗?”无垢喝了一杯茶,又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你若是不想知道,早就离开了。何必等着我们把话说开?” 夏侯琛彦没有回答。他说的没错,若是自己愿意不听,有一千种方法,可他没用,而是直接选择听了那些东西。他所有不曾知道的过往,在安婉卿同无垢的对弈中,他就像一颗棋子,代替她在前面厮杀,而自己要做的就只有保护和帮她复仇。 第108章被设计 无垢戳了戳他,看着他的头发还有眼睛,不由自主道:“你这样还挺不错的。” “别那么大煞气嘛!我跟你说哈,你俩红线本来就不稳,她生来两根,好的被你们给折腾没了,坏的坚固如同铁索,你要不愿意还有别人愿意。前世……她死的可惨……今世……估计又是那样……” 话还没说完,夏侯琛彦就已经离开了,无垢摸着圆润的下巴,看着门口,喃喃自语:“菩萨菩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天天和你们擦屁股……啥时候也给我一个位置诶……” 安婉卿回到自己的房间,彩月和玉莲便走过来,“怎么样怎么样?那师叔祖是不是特别厉害?” “是特别厉害……跟个算命先生似的,神神叨叨的。”安婉卿喝了口茶水,茶壶里的水已经冷了,带着茶叶的味道又苦又涩,她差点没喷出来。 隔壁的叶茹素听到声音,立刻凑过来问:“你回来了,咱们去姻缘池那边吧。听说那里的许了姻缘特别灵验。” “喔,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如凑热闹了。”安婉卿神情恹恹,没有一点想要搭理她的样子。 叶茹素咬了咬唇,“咱们一起去吧。那里真的很灵验,” “那里需要情侣一起,你要我陪你去,你是想让菩萨给我俩栓一个?”安婉卿瞥了她一眼,脸色不变的给她编了个谎话。 叶茹素松下手,有些讪讪。彩月也站出来道:“我家小姐刚回来,脚上的伤还没好,不能走太多路,叶小姐若是想去,不如另寻他人吧。” “你……”话说不出口,叶茹素狠狠的瞪了她几眼,又看了一下安婉卿,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彩月看着她离开,立刻去将门关上,回来冲天翻了个白眼:“幸好没跟着,这要跟着一起去,我估计小姐你八成是活不回来了。” “知道就好,你们以后也小心她。” “还有啊,刚才忘记问了,你什么时候恢复的?”玉莲非常兴奋的在她面前眨眼睛,安婉卿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昨晚。” 玉莲还想再问,彩月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再问。玉莲有些失望的站起身,“我去厨房换被茶来。” 房间里就剩下彩月和安婉卿两人,她不开口说话,彩月只觉得这个房间有些闷。安婉卿看出了她的不自在,道:“你先出去看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等到房间彻底没人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眼睛里不可抑制的留下了泪水。她吸了吸鼻子,自我安慰着。 刚才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知道了。她就像是被人剥光了所有的衣裳,站在他们面前,然后被他们的品评。 原来自己真的同他没有缘分,原来重来一次,她也不可能拥有平凡普通的感情。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重蹈前世的覆辙。 哭的有些累了,她便擦了擦眼睛,上床睡觉。 到了下午,才浑身乏力的起来。口也渴的难受,眼睛肿的都快睁不开了。 桌子上的茶水已经被换过了,没有之前的那么苦涩,喝到嘴里还有一丝甜甜的味道。 她喝了好几口,才感觉自己舒服了一些。 彩月和玉莲还没有回来。安婉卿随手拿了一本经书,在一旁看着。 过了一会,门被敲响了。 安婉卿头也不抬的道:“进来。” “妄言师弟被师父叫去了,所以这饭菜由贫僧代送。” 安婉卿也没理会他说什么,只点点头继续去看经文。饭菜放在桌子上了,过了一会,安婉卿发现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 “你怎么还不走?”她疑惑着,面前这人面貌俊秀,光着个脑袋,穿着一身僧袍。给人一种温和儒雅的感觉,但从侧面来看,他更有些像翻版的……夏侯琛彦。 “贫僧见姑娘双眼肿胀,应该是遇上了很伤心的事情,所以才哭的这么厉害吧。”他不走反而越来越靠近她。 安婉卿只觉得一股子危险正在靠近,那和尚的身上有一股香味,闻着让人全身发热。她捂着鼻子,警戒的看着他:“别过来。” “姑娘若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可以同小僧说一说,小僧一定会让姑娘忘记这不愉快的事情。” “滚开!”安婉卿直接动怒了,拔下头上的簪子刺过去,却被人抓住了手腕。那和尚一用力,她手上的簪子便掉落在地上。她被扯了过去。 安婉卿闻着那越来越浓烈的香味,头有些晕,身体各处热乎乎的。像是一股暖流流经自己的四肢百骸。和那时夏侯琛彦输给自己的真气不同,这一股暖流所到之处,让她没了力气。 她的脸上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咬咬牙,安婉卿使劲的掐住了他身上的肉,然后直接踹了他的下体。 就这两个动作,硬是让安婉卿气喘吁吁。中了媚药,连力气都减小了不少。 那和尚我面目狰狞起来,捂着下体好一会,趁着他还没顾及到自己。安婉卿连忙向着旁边爬去,正要离开却被人抓了回来。 “彩月!玉莲!” 门外没有动静,院里就像空了一般,没有人回应。她看着那和尚,“说,你是谁派来的!” 手中的簪子偷偷用力握紧。那和尚不说话,就上来要撕她的衣裳。见着他扑过来,安婉卿用力将手中的簪子刺过去。 不过,没有刺到要害。 安婉卿了啐了一口,眼睛看向各处。房间里还有一个窗子开着,安婉卿慢慢的爬过去,等到他发现的时候迅速将那放着的经书扔了过去。 因为被挡了一下而争取了一些时间。安婉卿迅速的从窗子处出去,然后迅速的往前跑。体内的热流是越来越旺盛,她现在急需一个冰冷的地方来压制它。 整个灵隐寺,就只有后山的那一处寒窟才有办法。手中的沾血的簪子被扔到一处,安婉卿又拔下另外一根,那样式是当初夏侯琛彦送给自己的。 只看了一下,眼前便花了一下。安婉卿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刺了自己一簪子,这才让自己清醒了一下。 脚上的疼痛似乎也时不时的提醒着她不要倒下。走了很久,终于看到那上去的路了。安婉卿一喜,又扎了自己,赢回了一些清醒,然后凭着这一丝的清醒开始往上面怕。 她没有卓绝的轻功,也没有那么好的体质,还好有几个石台供她休息,只是她现在不能休息,一定要进到里面去,将那些药力给压制住。 爬上寒洞的之后,她的整个手都是血肉模糊的状态。扑面而来的寒气压制了那股热意。不过很快,她需要更多的寒冷。 安婉卿扶着墙壁走了进去。按照之前的路,走了好几个弯,终于见到了那大厅。 她笑了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冰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封住。 第109章迷踪难寻 叶茹素看着那紧闭的房间,满意的笑了笑,里面没有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她想着,那里面的人应该是已经成功了。 唇角满意的勾起,而在下一秒,又迅速的变成懵懂无知的模样。 “妹妹还在房间里,要不然咱们去叫她一起去佛堂听大师讲经?”她向后面的边氏提议着。 她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只笑着点头:“这样也好,困在房间里这么长时间,也是该去走走了。” 唔玉莲和彩月不明白有什么不对劲,两人一起去敲了敲房间的门,发现没有声音,又推开去看。 炕上多了一个和尚,而安婉卿却被没看见踪影,玉莲胆子小,尖叫起来:“小姐不见了!” 边氏急忙走过去看,发现那炕上的血迹还有那和尚,双眼翻白,直接就晕了过去。彩月在她旁边,见她倒下来,急忙扶着。 叶茹素也跟了过来,脸色有些不太好。跟计划中的不一样,不过谋害僧人的罪名却是可以落到她身上。 监寺和方丈都过来了,那和尚没有被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晕倒了而已。监寺仔细看了,疑惑着:“这不是我们寺里的人。” 那官吏也有些不解,不确定的笑了笑:“你们灵隐寺名声大,人多,有可能这是你们的人,你们没注意罢了。” 监寺肯定的摇头,“我确定,他不是我们寺里的人,我们灵隐寺里的僧服都是用麻布做的,这人身上的料子比咱们的好。而且咱们寺里的和尚大多是清瘦皮肤有些黄黑,没见过这么俊秀的。” 官吏有些尴尬,也不能将这屎盆子随便扣在人家头上,便道:“这事情出在你们寺里,在人还没醒过来没找到之前,你们寺里是要进行封锁的。” “但凭你们做主。只是这封寺,老衲还是要去请示一下太子殿下。” 一听到太子在这里,那官吏立刻换了一副笑脸,“是吗?不如小的亲自去说,毕竟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我去问一下。”监寺念了一声佛号,转身便去。过了一会,他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白发锦衣的年轻人。 那官吏吓了一跳,“太……太子,您……” “出什么事儿了。”目光扫过众人,迫人的威仪瞬间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官吏抹了把汗,道:“有僧人受伤,还有安县主失踪了……” “安县主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没有问那受伤的和尚,只问了安婉卿,这回连傻子都听得出来他话中的意思。 夏侯琛彦抬了抬手,又随即放下去,说:“带我去看看。” 官吏不敢有疑,急忙在前面带路,西厢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仵作和刑部大人并肩而出,见着夏侯琛彦过来,两人回神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事情可有进展?” “回殿下,房间里有少量的血迹,杯子里似乎被人下了药。其他的,暂时还要等那受伤的僧人醒来才知道。” 夏侯琛彦神色冷了下来,“杯子里被下的是什么药!” “百合香,配合着君子香用可催情。一般是在新婚之夜上用到。” 夏侯琛彦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底下的人再次战战兢兢起来。 上次荣和公主的事情还没完,这次又来了一个淫僧。不知道这次这位太子又要如何处理。 “这件事情,交给你们处理。什么时候真相大白,你们什么时候下山!”他放下了话,便离开了,官吏和刑部侍郎面面相觑,他这是不理会不参与? 事实上,这件事情,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去参与。走出她的房间时,看着那边的窗户,便绕了过去。她的房间后面有一个小的院子。 地上有一小滩的血迹,他看了很久,然后才慢慢离开。 无垢已经在他的房间里等着他了,见他进来,他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 夏侯琛彦接着看了一眼,然后毫不在意的扔掉了。 “这么绝情?”无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夏侯琛彦倒是什么都没说,径直来到了他的面前。 两人之间摆着一副残局,无垢挑眉问他:“杀一局?” “没兴趣。”夏侯琛彦非常懒散的回答他的问题。 “你知道她在那里,为什么不过去救她?” 他看了无垢一眼,“不想去。” 无垢没有在说话,将自己面前的钵子推到他那边,自言自语道:“这是昨日安夫人送来的一本棋谱里的残局,似乎没有人解得出来。我见着有趣,便接了。你要不要看看?” 他随意的看了一眼,挥手将棋局打乱,“这样不就解了?” 打乱这局棋,就算再无解的棋局也只能在这样的乱局之下认输。无垢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分开装进钵里。 临走时,他突然道:“既然已经知道了解局之法又为什么不去行动呢?一个劲的怨怼别人,忽略那些痛苦,这又算什么?” 他依旧没有说话,无垢撇撇嘴,“无趣。” 等到他离开之后,夏侯琛彦靠在墙上,棋局已经被收走了,但角落里还仍然有一枚黑子。它存在于夹缝之中,让人很难发现。 他用手碰了碰,才发现夹得很紧,似乎是卡在那里。既然不能完整的拿出来,何不将它毁灭? 夏侯琛彦掌心聚气,将那枚卡在细缝里的棋子给震成了粉末。如此,它便被取了出来,化成了无数的粉末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只是,肉眼再难寻找它的踪迹。 门口站着一位唇红齿白的美人,眼角微红,似乎受了什么委屈。 “太子殿下,民女叶茹素求见。”她低着头,行了一个半礼。此刻的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裳,头上的珠钗也只有一根白玉簪子。 夏侯琛彦点点头,“进来。” 叶茹素走了走进,到他面前便立刻跪下,“求太子殿下,定要为民女的妹妹做主。她还那么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请太子一定要查清真相还我妹妹的清白。茹素先在这里替妹妹谢过太子殿下。” “这件事情,你应该去请刑部侍郎帮忙,而不是本宫。本宫今日已经说了,这事情移交刑部,本宫概不插手。” “可……可是……”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粉红色的薄唇更加红润,再配上那双盛着泪水的眼睛,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 夏侯琛彦也不想跟她废话,手指微曲,扣着桌子道:“这件事情,叶小姐寻了本宫也没用处,不如回去想想该怎样配合刑部的人将事情查清楚。” 叶茹素的小脸一白,急忙应道:“是。” 见着夏侯琛彦说过自己不会插手,她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第110章消息 明明前几日,他们两人还好好的,今日却像个陌生人一般,莫不是这其中生了什么变故?她心里虽然有些怀疑,却不敢当年去问。不过他们有了嫌隙这样才更加好办,那安婉卿那边没了靠山,这事情也就好处理了。 那边的边氏已经醒过来了,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抓着彩月问:“婉卿呢?” 彩月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边氏的心沉了下去,闭着眼睛,玉莲却怕她又晕过去。本来边氏的身子骨就不太好,这会安婉卿失踪,对她的刺激可是不小。 玉莲要掐她的人中,却被制止了:“不用了,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暂时还没有。” 边氏失望的叹了口气,随即幽幽道:“希望婉卿那边一切安好。” “小姐不会有事儿的。”玉莲急忙安慰她,边氏看了一眼,随即点点头,又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彩月看了一下玉莲,两人心照不宣的出去了。门被关上,就见着刚刚才夏侯琛彦那边回来的叶茹素。 她走到彩月和玉莲面前,叹了口气道:“我刚才去求太子殿下了,他只说自己不插手这件事情,让咱们去找刑部的侍郎大人。” 彩月玉莲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这是为什么,叶茹素向来讨厌自家小姐,这会去为自家小姐求人。谁也猜不到她打的什么鬼主意。 安婉卿如今生气不明,其他的事情还在调查。三个人又勉强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各自回房。 监寺那边查过了,那个光头和尚并不是灵隐寺的弟子,山下的医馆里,被里里外外的围了许多圈。就是为了防止那假和尚逃了。 虽然逃不了,但那和尚依旧没有醒过来。没有醒过来就不能问出什么东西。刑部这边也不好动作,看了一下夏侯琛彦的房间,又着急的走来走去。 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出了门。刑部侍郎立刻迎了上去,“那假和尚还是不醒,臣等来问一下。” “问什么?他若不醒,一盆冷水浇上去,还不醒就换热水,或者喂他催情的药物,你看他醒不醒得过来。” 刑部侍郎有些尴尬,本来想着能换来一顿骂,没想到人家直接给自己支招了。 “还有事儿?”见他还站在自己面前,夏侯琛彦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干笑着:“臣这就去。” 下了山,他直接让人将那假和尚给绑在长椅上,先给他喂了催情的药,过了一会,见着他面目通红扭曲,又让人给他泼了一盆热水,那假和尚尖叫起来。 这办法果然管用,刑部侍郎暗喜。见着他醒过来,立刻让人将刑具摆在他面前,周围再加上二十个打手。 “你叫什么名字?” “崔三。” “家中长辈,祖籍籍贯,还有为什么进了安小姐的房间?” 最后一个问题抛出来,那崔三也慌了,可惜手脚都被绑住了,没办法动弹,“我家就我一个,其他人都死了。我没有籍贯,进那安小姐的房间,其实是一个人给了我银子,让我……让小人去拿了她的身子,说……说……事成之后,还有其他的钱……” 刑部侍郎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追问他:“可还记得那人长相?” “不,不记得,只记得,是……是个……是个男的。”说完,他偷偷看了一下那刑部侍郎。 一旁的主簿赶紧写下来,然后交给他看了一眼。等到确定之后,主簿拿着到他面前,叫他按下手印。 此刻的他已经被体内的药给迷得没有神智了。众人又不能接近他,那主簿靠近他三步之后又退了回来,拱手道:“大人,此事还是等他解了药性之后再做打算吧。” “行吧。咱们先回去,对了那安县主找到了没有?” “没有,暂时还没有消息。” 众人沉默下来,还没有消息就是指的生死不明,有可能死了有可能还活着。不过按照目前这架势,若是活下来了,应该会回来,可是到现在还没有踪迹也没有线索,八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先拖着,等到确认了你再去执行。不过这会,安县主怕是凶多吉少啊。”他感慨一声,后面的人都没有应和。 一直到了傍晚,都没见有任何的消息过来。边氏又流了几次眼泪,等到眼睛肿得像个胡桃,她又睡了过去。彩月和玉莲已经一个晚上都没休息了,就守在安婉卿的门前,怕她回来了没有人服侍。 两个人枯坐在地上,抬眼看着天上的星星。玉莲打了个哈欠,想要睡觉,彩月坐过去一点,“你先靠我肩膀上睡一会吧,我等会叫你起来。” “没事没事……哈……”说到一半又打了个哈欠,玉莲索性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夏侯琛彦站在西厢的门口,见到她们还在那里守着,又默默的离开。天上的月亮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圆润,想了许久,他还是放不下她。 他怕她的聪明,他怕自己掌控不了她,所以才会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那么生气。她没有做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转身去了后山,看着那几处石台。 山壁上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她没有武功,只能靠着自己的双手爬上来。她硬生生的拼着自己在筋脉俱断的情况下,爬了上去。 她没有去寻找自己,而是选择自己独自一人承受。 飞身跃上了那几个石台,到达寒窟的时候,地上一滩鲜红的血迹,墙壁上还有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血手印。 顺着走了进去,地上冰蓝一片。若不是有真气护体,他早就被冻成了冰雕。夏侯琛彦看着那池中的蓝色莲花,又将目光放在自己面前凸起的人形上。 冰霜一层又一层的将她覆盖,如今却是打碎不得,若是碎了,她也会跟着一起碎掉。为今之计,只有将她的周围全部震开,然后带着她去无垢的暖泉那里泡一泡。 他用用力将她周围的冰给震碎,然后将已经被封在冰块之中的安婉卿抱着下了山,直接冲到了无垢的院子。不等他说话,又绕到了他身后的暖泉里。 回头的时候,无垢似笑非笑,依着门框看着他:“心疼啦?你终于知道心疼的滋味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去救她呢。” “她这样子什么时候能醒。” 无垢看了一下,沉吟着:“这个……有些难说。” 夏侯琛彦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话,直接坐在一旁看着她。无垢看了一会,又摆摆手,打了个哈欠,叮嘱着:“不要来打搅我睡觉,有什么事情,自己想办法。” 夏侯琛彦也懒得理会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心扑在她的身上。 第二日,刑部侍郎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后山走。根据昨晚上的情报,整个灵隐寺除了后山的禁地没有搜过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发现。 第111章不知所踪 去后山的路上,果然叫他发现了不少的蛛丝马迹。顺着地上的血迹,他们来到了一座山前,血迹停在这里,便没了方向。 刑部侍郎取得了方丈的同意之后,便带着人爬山,不到十米的位置,便有人发现了血迹,看来他猜得没错,这失踪的安县主果然时候在这山上。 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刑部侍郎信心满满的让人爬山。山壁是个断崖,除了那高处突出来的几块石台之外,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于是所有人,到了一处石台之后,休息了十分钟又立刻往上面爬。 众人累得气喘吁吁,也才停了两个石台,上面还有三个。没有武功的众人叫苦不迭。 为了鼓励大家的士气,刑部侍郎特意大声道:“先爬上去的这个月月银多拿两倍。” 一个普通的官差一个月的月例才七百钱,一个月两倍就相当于他们两个月的月钱。这个听了都心动了,顾不上疲劳立刻往上面怕。 山壁很凉,像冰块一样,待久了,整个人就冷下来,所有人也不敢再多待。迅速上去之后,发现了一个洞穴,冰冷而又黑暗,所有人站在外面都忍不住搓自己的手取暖。 大夏天还有这样的地方,无疑是消暑的良地。众人将目光放在刑部侍郎身上,他咳了咳,道:“既然上来了,就先进去。这次月钱按照我刚才说的,两倍。” 众人欢呼起来,主簿拉着他的袖子,悄声道:“咱们的金库不够啊。” 刑部侍郎白了他一眼,“什么够不够的,这次不是还有安县主吗!你可别忘了她是什么身份。” 主簿恍然大悟,对自己的主子也更多了几分敬佩。他率先进去,一进去便打了个哆嗦,双手抱紧。 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入口有些狭隘,身高都破了一米七的不得不低着头跟在他们身后。 绕了几个圈之后,算是到了正地。 宽阔的洞穴里冷的逼人,明明还是夏末的九月,在这个洞穴里转眼就踏入了最冷的时节。 他们走在边缘,不敢靠近。一旦靠近,脚上便迅速的被冻住了,难以行走。 刑部侍郎看了一下四周,出了铺天盖地的幽蓝之外,便再无其他。只是与那池边隔着不远的三米开外,有一处深坑,随着冰霜的蔓延,那里已经被冰封起来。 如此毫无结果毫无头绪的一场寻找只能就这样放弃,他们还是没有安婉卿的消息,就算有,被冰封在这里,估计已经没命了。 有人见着那冰莲好看,踩着过去想要采摘,还未靠近,他整个人在瞬间被冻成了冰块。旁的人要拉他,也被冻住了。无可奈何,他们的朋友用手中的兵器去敲碎他们身上的冰。 一棍子下去,连人带冰都成了碎片,连血都没有。 那掉落的尸块四散,所有人都惊恐的后退一步,这人若真的都被冻了进去,估摸着连命都很难带走。 “走吧,看来是找不到了。”他摇了摇头,带着人一起出去了。后面的人面面相觑。倒是主簿反应过来,急忙跟上去,“那安家那边如何交代?” “就说未有踪迹,别说人已经不在了。给他们留个念想。” 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人去了,就没有了。他们刚才都已经看到了,那样的场面,真的很难让他们相信安婉卿还能活下来。这次注定要失望而归了。 下了山,边氏就过去问了,只得了个踪迹难寻的消息。她沉默了片刻,也知道这话中的意思。 彩月和玉莲看着她离开,却无可奈何,她们看了一眼边氏,纷纷摇头。 刑部将事情汇报给了夏侯琛彦,后者正在同无垢下棋,听到了有人指使,是个男子,倒是停顿了一下。 对面的无垢撑着脸看着棋盘上的局势,愁眉苦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你调查一下安县主失踪的前一天有什么异动。特别是同安家特别熟悉的人。” 话里明里暗里都是让他去注意一下叶茹素,他们来到这里,跟安家最熟悉的莫过于叶茹素了。 刑部侍郎领了令便下去了。 “不是说不插手的吗?怎么?心疼了?”无垢还是那样一副表情。 他直接承认:“是,我动了。怎么?” “啧啧啧,怪不得当初我师父死皮赖脸的要你入门你不入,原来你还喜欢这红尘万丈啊。” “辛九娘最近要花黄金万两买你的下落,我最近正好缺钱……你……” “别这么无耻!我可是给了你黄金难求的冰莲!”无垢鼓着眼睛,似要同他开架一般。 夏侯琛彦看着他,慢慢道:“那冰莲被你当成垃圾扔在后山,你都当成垃圾了,怎么能值钱呢?” “就算是垃圾,也是垃圾中的最贵的,要不你把那垃圾给我吐出来?” “你又输了。等我找到九娘告诉她消息之后,我再还你。” 无垢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当年因为一场风流,才惹下了如今的祸事。真是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夏侯琛彦去了后面的暖泉,她身上的冰已经消融了不少。只是眼睛上还有一些冰渣子。 他不敢去碰,怕她就这样碎了。 无垢也走了过来,冷眼看着那个霸占了他暖泉的女子,本来这暖泉就是为了天冷的时候泡一下,好在现在天气热,不用泡温泉。要不然,他铁定会将这人扔出去。 “还有多久,她才能醒?” “五天吧。她的身体也被冻住了,这样下去至少要五天的时间。” 五天,五天之后就会醒过来。他觉得有些慢了,“还有其他办法吗?” “有啊,就上次,你用真气为她将体内的寒气给消了。不过你用完也只能提前一天的时间。”他贼兮兮的笑着。 夏侯琛彦二话不说,运气内力输进了她的体内。几乎是耗费了一半的真气,才让她的心脏得到解封。 见着他面色泛白,无垢立刻打断了他。 “好好泡着吧!别急于求成了。”然后就拉着他离开了。 安婉卿动了动,睁开眼睛,一抹晶蓝划过。而后又迅速变成黑色。 边氏坐在房间里,叶茹素进来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所有人都沉默着。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表妹那边可有消息了?”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她又吃了一惊:“难不成……” “婉卿失踪了。”边氏终于开口了,她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那个字了。 “是吗。”叶茹素低下头,见着他们这样子,她几乎是肯定了安婉卿已经没命了。如今她的计划正好成功。剩下的就是三皇子那边。 第112章醒来 淫僧的事情已经查得差不多,那个借他人之手,要除掉安婉卿的男子已经找到。刑部侍郎立刻带人将他送到了夏侯琛彦的住处。 见着太子爷,他直接就慌了。 那人叫李狗儿,见着安婉卿是富贵人家的小姐,穿的好且长得又不错,便见色起意,想毁了她的名声,到时候嫁不出去,他就可以去做那上门女婿。 屋里的人听完,都将目光放在夏侯琛彦的身上。 “拉出去喂狗。”他冷冷淡淡的下了结果,那李狗儿面色惊恐,连连呼叫。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所有人都冷眼看着他被拉走,刑部侍郎上前一步道:“殿下,接下来如何?” “继续查。” 好不容易查到的人就在刚刚被他一句话给拉了出去,现在要再查,没这线索也查不出来什么。他有些为难:“这……” “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查不出来,你这刑部侍郎就不用做了。” “是。”他赶紧应下来,这头上的乌纱帽能保一天是一天。三天就三天,大不了这三天不吃不喝。 这件事情便这样过去,封住的山又可以来去自如。 边氏被搀扶着离开了这里,下山的时候,无垢率领众弟子亲自来送她,“夫人节哀。” 边氏点点头,抹干了眼角的泪水,问他:“大师,我想为我女儿做一场水陆法会。不知可否。” “尘埃尚未落定,一切都还太早。” 边氏一愣,他这话里似乎是在说她的女儿没事了。无垢又道:“此事不要声张。” “是,妾身知道了。谢谢大师解惑。” 无垢笑眯眯的送她离开。一路上,边氏一改连日阴霾,坐在马车里。也没有了倦意和悲伤,叶茹素有些疑惑,刚才他们说话,到底说了什么,竟然会让她这么开心?莫非是安婉卿她还没死?可是不可能啊,她问过了那些去寻找的人,去那个寒窟里,只要走近了就会被冻成冰块,一棍子下去,连人带冰碎得个彻底。 况且,那血迹也正是到了那寒窟里才会消失不见。除非有神仙保住她,否则,她也是难以从那洞窟里出来。 那么,他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刚才隔着远,没听清楚他们话中的内容。 一旁的玉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夫人,刚才那无垢大师同您说了什么啊?您这么开心?” 边氏含笑道:“他啊,他没说什么就只说了我命中注定会有一个孙女。” 玉莲和彩月一头雾水,这是好消息?叶茹素也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这答案根本不着边际。 夏侯琛彦站在后山的山顶上看着边氏他们离开,又看了一下那暖泉的位置。无垢送走了他们之后,又有几个夫人过来,“闻说大师佛法无边,信徒……” “夫人,天机不可泄露。有缘之人,贫僧自会一解。告辞。”他礼貌的对她一笑,也不理会那几个人诧异而又崇信的眼神。 等摆脱她们之后,无垢立刻来到了暖泉,安婉卿的身体比他想像的要快得多,不过两天功夫,这身体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 再住一晚上,差不多就可以醒过来了。无垢看着那边正在看书的夏侯琛彦,“她醒了,你怎么办?” “我送她回去。”他轻飘飘的答到。 无垢脑门上冒出几条黑线,他想问的并不是这个。自古以来,中了这冰莲之毒的,要么体质被改变,像夏侯琛彦那般。头发皆白,眼睛变成冰蓝色。他中的毒算轻的,若是重的,那可就不好办了。 他无奈的叹口气,这以后有他折腾的。 一直到了晚上,安婉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夏侯琛彦时不时的放下手中的书看过去,她的额头已经开始出汗了,而人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走过去,为她擦了擦汗水,又继续守着。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见着一旁守着她的夏侯琛彦,倒是有有些呆滞。随即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在水里,幸好她还穿着衣裳。 急急忙忙从水里爬出来,那边的夏侯琛彦也被这声音给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安婉卿在拧干自己身上的水。 他心里一喜,连忙问着:“你醒了?” “是啊。”安婉卿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她醒了,这件事情让他很高兴?可是自己醒了,干他什么事儿?而且,他干嘛要高兴? 安婉卿一脸防备的看着他,那眼神里充满了打量和探究,夏侯琛彦大大方方的让她看自己,走到她身边来,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你干嘛?” “你浑身上下湿答答的,会生病。”他关切道。 自己生病?安婉卿有些怀疑他的用意。别人是太子,自己只是一介小小的县主,他来献殷勤做甚。而且,她和他很熟吗? 想到这里,安婉卿迅速的将他的外衣拿下来塞到他手里,并且非常礼貌着道:“谢谢,不过臣女受之不起。” 夏侯琛彦愣了一下,等身上的衣服冷下来,她也确实是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了。不过,夏侯琛彦还站在她面前,她又不好当场直接让他让开。 “殿下,臣女先行告退。”安婉卿微微屈膝,从他身边走过。身上的衣服都被湿透了,沾着水,确实是有些重。 安婉卿回到自己的厢房,母亲和玉莲他们已经离开,房间里东西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到底睡了几天? “啊湫——”鼻子痒痒的,安婉卿迅速将身上的衣裳脱下来,放在一旁,自己钻到了床上去用被子将自己围起来。 干燥的被窝终于使自己暖和了起来,安婉卿抱着被子将自己团成一团。 “安小姐,您的衣裳已经送过来了。” “你……放在门口……”自己光着个身子,又不好出去拿,也更不好让他进来。 过了一会,那人似乎是离开了,她又做了一会,才穿上那些湿衣服去开门拿自己的衣裳。 地上摆着的却不是一件普通的衣裳,而是浮云锦,白色轻柔的衣裙上,绣满了云朵,穿在身上,走在太阳底下,那些云朵会有一种闪耀的感觉。 这样的衣服,她不用去打听就知道这是谁送来的。 如今自己衣裳还没干,又没有别的衣裳可以替换,她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料子也挺好的。 她先穿上,等自己的衣裳干了,她再换下来。 想着如此,此刻的太阳也不是很大。安婉卿换上那浮云锦之后,迅速的将自己的衣裳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浮云锦的衣裳穿在身上,虽然看起来会很多的样子,可是它最大的好处就是凉快而又华丽。宫里的妃子,做夏天的衣裙,都是以浮云锦为首选。 第113章下山 这衣裳也是特别订制的,穿在她身上正合适。 坐了半晌肚子也有些饿了,上次没看完的佛经也摆在一旁。记起佛经,安婉卿就想起了那个和尚,还有他身上的媚药。 整个寺庙里,就叶茹素看自己最不顺眼,而其他人也没有那个动机。如果是她做的,那么,这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这里面发生了什么还得她回去自己去问问。 正想的出神,夏侯琛彦突然进了她的房间,走到她后面,“你在看这个?” 他直接抽走了她手里的经书,安婉卿一吓,回过神,就见着他挨着自己很近。连忙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夏侯琛彦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放在了那经书上。 她身后的架子上还放着许多的经书,安婉卿转身有拿了一本《银色女经》,这个比刚才那本《金刚经》好看的多。 她拿到一旁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夏侯琛彦站在书架那边,看着她沉浸在这书里。那白色的浮云锦穿在她身上,更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安婉卿看得入迷,一不小心就将那经书全部看完了,此刻的太阳也更加的毒辣起来。外面晒着的衣裳的差不多干了,她放下书,出去将衣裳收了回来。 见着夏侯琛彦还在,她立刻转身去了隔壁。正好隔壁没有人,进门关门,立刻换掉身上的衣裳。房间里还摆放着一尊铜镜,她看了看,头发有些凌乱,她索性放下来,然后撕下一条轻纱,将那头发缚住。 再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桌子上的《银色女经》还原原本本的放着,她刚刚拿出来的《金刚经》也被放了回去,一切都在原位,仿佛刚才他过来只是她自己的幻觉。 安婉卿笑了笑,心底一股刺骨的冰凉,然后越来越痛,到最后她蹲下来,揪着自己的衣裳。眼睛里时蓝时黑,飘忽不定。 夏侯琛彦让马车停在了灵隐寺的门口,等着安婉卿下来。 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因此他便先离开了。等到日暮,安婉卿才从寺庙里出来,门口停着一辆太子府的马车。她下意识的靠边走。 那马车夫,见她出来,急忙跳下来,到她面前道:“是安县主吗?我家主子让我特意在此等你。” 她又看了一下那马车的标识,真的是太子府里的。好好的,他又是送衣裳又是让人接她回去,这是干嘛?她有些想不通他的做法了。 “安施主,请等一下。”后面又有人叫她了。 她回过身,就见着妄言和无妄小跑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盒子。安婉卿静静的等着他们过来,“你们,还有什么事儿?” “这是太师叔让贫僧交给你的。”妄言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安婉卿没有立即去接,而是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是《楞严经》和《大涅磐经》。” 安婉卿将它们收了下来,然后告别:“麻烦帮我转达一声,谢谢。改日,我会让人送回来的。” “太师叔说过,这些书就送你做纪念。不用还回来。” 安婉卿点点头,然后转身下山。那马车还停在那里,安婉卿走上前道:“你自己回去吧。这下山的我会走,谢谢你们家主子的好意。” 说完,绕过他走了。那马车夫还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安婉卿下山也挺快的,不到半日便下来了。又走了一段路,碰上一队要进城的人,安婉卿索性就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直到到了半夜,她才回到了家里。门房给她开门的时候,就像是见到了鬼,脸色煞白,两眼一翻,便倒在了地上。安婉卿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好的啊?见她回来,干嘛这么激动啊? 又走到了自己的院子,她直接上楼睡觉。走了大半日,腿也乏了,脚上的那些伤口都已经消失不见了,那些被咬掉的肉也都长回来了。安婉卿觉得有些稀奇,掐了自己一下,软软的,很疼。确定是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之后,她又去给自己打了一盆水洗脸,一盆水洗脚。 日子过去了好些天,她也有些记不清楚今天几月几号,她到底睡了几天?今日那妄言和无妄的样子,似乎也没多久。 但是为什么这安家的门房见着自己就像见着鬼一样?难不成这里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一直想到了天亮,她才缓缓睡了过去。 直到中午,她才被热醒,从床上起来。院子里没有人,因而没办法洗澡,只能继续穿着这身衣裳先去厨房打水。 出了院子里,就看见整个安府都挂上了白绫白灯笼,每个走过的婢女,头上都带着一朵白色的绸花。 安婉卿拦住了一个婢女,其他的婢子见到她纷纷逃走,那个被抓住的婢女喊了一声:“鬼啊!”然后晕了过去。 晕的晕,逃的逃。安婉卿有些郁闷。继续往前走,走到花厅的不远处,就见着那里站了不少的人。 有的是安家的亲戚,百八十年都不来一次,有的是安家的旁支。安家以前也没发生过什么大的事情,怎么今日来了这么多人? 安婉卿百思不得其解。 那边谈话的内容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安婉卿虽然看不见她们的样子,但是这声音还是认的出来的。 正在说话的是边氏的姐姐,边何花,也就是叶茹素的娘亲。只听她道:“……那官府也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况且那地方又不能靠得太近,不然就没命。妹妹也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婉卿也是个好孩子,她见着你这样,在那边肯定会伤心的。” “是啊是啊,姨妈,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毕竟妹妹是个有福气的人,以后转世定然能找到个好人家。”应和她边何花的正是她的女儿叶茹素。 她们这一唱一和的,是在说自己死了?可自己还好好的活着?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谋划?安婉卿想不出来那人是谁,只能继续听戏。 “我女儿还活着,你们不要再说了。只要她的尸骨一日没找到,那就一日都不能办这葬礼!”边氏很坚持自己的意思。 周围的人将目光放在安峤滏的身上,只听他缓缓开口道:“既然人死不能复生,这婉卿的确该入土为安……” 叶茹素偷偷笑了笑,就等着他们这一刻的决定。 安峤滏又道:“夫人说的的确有道理。这葬礼就等到看到婉卿的尸身再说。”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意思。找到尸身,等到尸身腐烂,谁也不知道是谁的,怎么确认? 第114章翻不了身 安家的旁支代表倒是站了出来,说道:“嫂子说的倒也没错,只是这官府那边已经确认了,人不可能生还,这事情还是尽早解决的好。” 边氏一改常态,严肃道:“四弟这是什么意思?婉卿只是没有消息而已,何必这么早就下了定论。” “小弟无意。嫂嫂赎罪。” 枪打出头鸟,如今也没有人再敢站出来,说安婉卿已经死了,要下葬。边氏看着满屋子的白色,还有那婢女头上的白花,大怒道:“谁让你们带这个的!我女儿还没死呢!” “夫人赎罪。”那些婢女赶紧将白花摘下来。 叶茹素见状,以为她只是思女心切,没有任何怀疑,赶紧上前安抚着她:“姨妈不要生气,这……大家也是跟风而已!” “谁出的这风!”边氏看了四周一眼。许久没见过母亲如此了,安婉卿心里生出了淡淡的赞赏,若是她一直这样下去,倒是颇有主母的风范,只是前世那些年,她又是怎么没有保住自己呢? 张氏忽然站的出来,“大姐,你也知道,婉卿这孩子性格温婉,聪慧又识大体,这如今这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觉着这叶夫人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 边玄檀也跟着应和,只要这安婉卿死了,他就又可以有机会接触安家的产业,何乐而不为。不过,他的兴奋也并未表露出来,面上仍然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姐姐,这样也没错,早早的入土为安,到时候拖久了,婉卿孤零零的无处可去。” “玄檀,连你也这么说。真是让我失望!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这葬礼,我绝对不同意!”边氏摇了摇头,强硬的将这个决定压了下来。 场内已经没有人说话了,安婉卿的葬礼就这样被搁置下来,安府里的白花白绸白灯笼全部都被取了下来。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见着安家并没有要举办葬礼的意思,那些过来看戏的人也纷纷告辞要离开。 安婉卿躲在假山后面,等到叶茹素和边何花一起走出来的时候悄悄跟了上去。 “茹儿,那安婉卿那边是怎么回事?”边何花小声问她。明明那日她也跟着,这其中的事情,问她肯定能知道别的什么。 叶茹素摇了摇头,伤心道:“我也不知道表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边何花抓住了重点,急忙追问:“什么事情!” 叶茹素左看右看,发现没人听着,便凑到她耳边悄悄道:“表妹失踪的那日,房间里躺着个和尚。”她并没有明说,因此,边何花很自然的误会了。 “啊!”边何花惊讶的叫出了声音,看着周围有意无意投过来的目光,她这才压低声线继续问她:“然后呢?那安婉卿就不见了?” “嗯。” 边何花不说话了,房间里躺着个和尚,这里面的意思可大了。两人也没再谈下去。安婉卿虽然说只有十三岁,但毕竟也算得上风姿绰约,虽然还未长开,对于男人还是有一定的吸引力。 “我前几日就听闻她和太子有一腿。”叶茹素又道。 边何花严肃了起来,她正经道:“这事儿千万别说出去。” “在场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即使我不说,但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啊!” “这事儿你别管,安婉卿那里有太子和丞相府帮衬着,咱们别去理会,免得自己遭殃。” 叶茹素同意她的说法,虽然她不能明着来,不过暗地里悄悄的将这些话给传出去,也没什么关系。 这一次,她死了。死人的嘴巴才不会说话,她要将她的名声弄丑,让她在下面也不得安宁。 安婉卿跟了一路,也听了一路。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她们要对付自己。下一个拐角的时候,安婉卿隐去了身影,没再跟着他们了。 她转身去了丞相府,那丞相夫人还欠她一个人情。 去了丞相府,安婉卿便道:“安县主求见丞相夫人。” 大白日里见鬼,那门房自然是不相信的,却还是僵直身子便里面走,去跟丞相夫人通报。 丞相夫人听到安婉卿来了,听得差点将脸上的粉给吓没了。 等反应过来,急忙让她带着自己去见她。 安婉卿见到她时,她似乎很震惊。看来这整个城里的人都以为自己死了,安婉卿低下头,来到她面前行了个礼:“安县主见过丞相夫人。” “不必多礼,里面请。” 两人进了丞相夫人的院子,然后摒退众人。 “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说你死了?”丞相夫人毫不忌讳的问了她。 安婉卿压低了声音道:“这几日有人要陷害我,我回不去便只能来寻夫人帮助。至于我死了,这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日有人要陷害我,后来却被人救了,至于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有人要害你?”丞相夫人惊讶起来。 安婉卿看着她点了头,“这几日,我怕是不能回去,免得被发现了。请夫人收我做一个婢子。” “好,我答应你。若是你还需要什么,只管来寻我便是。” “多谢夫人。”安婉卿满意的笑了。 晚上吃了饭之后,丞相夫人亲自带她去了她的房间,“上次你回去了,这里还没收拾,我刚才让人在这里重新整理了一下。这几日,你就住这里便是了。” “谢谢夫人。” 安婉卿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间,还是那日一样,想着今晚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不过叶茹素那边今晚估计会有动作。 等到丞相夫人离开之后,她靠着椅子,仔细想了一下今晚的动作。 后来又直接睡了过去,晚上也没有去寻她。 第二天的时候,丞相夫人过来找她,直接道:“你猜的没错,现在外面都在说你品行败坏,勾引太子又勾引寺庙里的和尚。” “夫人可知道今日是几号?”安婉卿问道。 “九月二十二啊?怎么了?”丞相夫人一脸茫然。 二十二……她十五出的门,十六就被设计,如今二十二。安婉卿得意的笑了笑,“明日是奴婢的头七,头七又叫回魂夜,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既然做了亏心事,那我就去敲一下他们的门又何妨。” “你知道是谁干的?” “过来的时候不巧听到了,所以夫人就可以等着看好戏。” “唔,这倒是不错。” 夜晚已经开始,安婉卿穿着一身白衣,头发披散的离开了丞相府。在过巷子的时候特意在更夫的面前晃了过去。 到了叶府,安婉卿熟门熟路的走到叶茹素的院子。此刻她已经睡熟,安婉卿将她的婢女都吹了迷烟,让他们睡得更沉,然后才来到了她的房间。 她睡得正香,安婉卿朝着她的脖子吹了一口气。然后神色狰狞的掐着她的脖子,等到她醒过来,见着安婉卿,吓的眼珠子都快鼓了出来。 第115章装神弄鬼 “叶茹素——”她故意拉长了尾音,安婉卿站在她面前,掐着她的脖子,狠戾的看着她。 这十成十的恶鬼模样,倒真的是将那叶茹素给吓破了胆子。 “叶茹素——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我要……”话还没说完,她便已经晕了过去。安婉卿觉着没意思,索性松开了她的脖子。 这女人太不经吓了。 见着她昏迷过去了,安婉卿也拍拍手离开了。 第二天,整个皇城里都在传那安婉卿回来向叶家的大小姐索命的事情,有人说那叶茹素是自作自受,污蔑他人的清白,让那安家的小姐在地下不安,也有人说是安婉卿在下面恼羞成怒特意过来报复的。若是他们知道,安婉卿现在就在丞相府而且一点事情都没有,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叶茹素抓着自己最亲近的大丫头,急急忙忙的说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并且问她听到了什么没有。众人茫然,只道:“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叶茹素抱着自己的膝盖,边何花进来的时候就见着自己的女儿在那里失神的嘀嘀咕咕,便问着他们:“出什么事儿了,怎么成这样了。” “夫人,小姐昨晚……见着了。”话不能说的太直白,尤其是那几个字,实在是忌讳。 边何花也是信那些东西的人,听到这句话,眉头不由得深深皱起来,“我这就去找大姐说说!实在不行,便请了道士过来将她给撵了!” 边何花又安慰了她两句,等她情绪稳定下来这才离开。 外面又有人进来,急急忙忙道:“小姐,不好了。三皇子今日要出城。您快去看看吧!” “他出城做甚!”叶茹素也紧张了起来,急忙追问她:“他人呢?” “今日是荣和公主和亲的日子,三皇子正去出城的路上呢!” 叶茹素急忙穿了鞋子,让人给她穿衣上妆。 等到弄好之后,便迅速的朝着叶府大门跑。 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夏侯蔚闻了,这次去送亲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还需要他的帮助,现在她只能依靠夏侯蔚闻来将安婉卿给除掉。 送亲的车队浩浩荡荡的从大街上走过,有好奇的想要去看一下那荣和郡主的模样。 风将帘子吹开,便是一副美人如玉的画卷被缓缓打开。众人惊叹她的美貌。 车队在缓缓的往前面走,叶茹素跑出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一大群的仆婢从她面前过去。那车队早已在前面了。 追不上去,她停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 安婉卿知道他们要离开了,便迅速的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到深州去。这次夏侯蔚闻离开,说不定他就可以借着这次机会,让他有空去将林家给灭门。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今世,她便要逆转这林家的命数。 “哟,这是老爷的新宠吧。你叫什么名字?”一个浑身火红火红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想的正入神,一听到这个声音便下意识的转身,她就是丞相夫人的死对头,夏侯蔚闻安排的细作,秋水。 前世见过几次面,每次都是一身张扬的红色,比较吸引人的目光,因而安婉卿对她的印象还算是深刻。 今世不一样了,安婉卿看了她一眼,便要离开。这种女人最好不好纠缠,你越是理会她,她就越得寸进尺。 想这样的女人,就是一根刺,只要无视她就行了。 秋水身边的丫头也站了出来,急忙替自己家的主子出气:“你站住!我家夫人正在问你话呢!别以为你是老爷的新宠,就敢这样无法无天……” “啪——” 安婉卿冷眼看着她,“你算个什么东西。” “妹妹初来乍到的,姐姐好心好意想同妹妹交个朋友而已。” 安婉卿双手抱胸,这女人性格古怪,看着张扬,心思却极为缜密,而且变脸的速度极快。 “喔。”安婉卿转身离开,她现在不想同她们有什么纠缠。 手却突然被拽住了,安婉卿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那秋水却跌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一个劲的喊疼。她后面跟着的丫头惊慌失措的过来扶着她。 刚才被她打的那个丫头,泪眼婆娑的指着她,厉声斥道:“你这个杀人凶手!快捉住她,送到丞相大人那儿去!” 安婉卿冷眼看着她们自导自演的陷害自己,甚至她就停在原地,看着他们上前押着自己去了前厅。 那边小产的秋水已经被人抬走了,丞相大人还未回来,此事便交给了丞相夫人处理。 听完这件事,她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夫已经过去,看了,小小的房间站满了人。 过了一会,那大夫才缓缓的说:“这孩子胎位还没有稳,保不住了。” “夫人,夫人!阿宛求您做主啊!这个贱人害了我们主子肚子里的小少爷啊!” 那个叫阿宛的婢女跪在地上哭的一脸凄惨,躺在床上的秋水也正好醒过来。见着阿宛,急忙问她:“阿宛,我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 “小姐……” 秋水明白了过来,闭着眼睛转过了头。安婉卿和丞相夫人对视了一眼,她摊了摊手,表示无辜。 “这是怎么回事!阿宛,你说清楚。”丞相夫人端起架子,严肃的看着她:“你若是敢说假话,我就让你不得好死!” “是。”阿宛惊恐的低着头,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准备听她怎么说:“秋姨娘在院子里散步,没怎么见过这位姨娘,想着上去打声招呼,便叫了她好几次,她都没答应,奴婢见着她如此,便顶撞了一句,没想到那姨娘居然上来打了奴婢,还将秋姨娘给推倒了……” “阿宛,还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吗?”丞相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阿宛茫然的看着她,不自觉的将她刚才说的那句话给重复了一遍:“说假话便不得好死……” “既然如此,来人!将这个贱奴拉下去,拔舌杖毙!” “夫人饶命啊夫人!奴婢没有说谎啊夫人!这是真的啊!” “那你倒是说说她为什么要害秋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阿宛回答不上来,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放在一旁躺着的秋水身上。丞相夫人又问了一遍那大夫:“不知,秋姨娘的身子有几个月了?” 还沉浸在女人斗争中的大夫急忙回过神来,答到:“差不多一个月。这胎位还未稳妥。” “你先下去吧。我让人给你结算。” 等那大夫被送走,丞相夫人立刻让人去将丞相给请回来。那边的秋姨娘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真的因为孩子没了而受到了打击。安婉卿看着她的脸上除了白色就没有别的颜色。 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丞相的,她又何必想办法利用自己让那孩子消失?她这般做,无非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将那肚子里的野种给处理掉。 第116章意料之外 不过,她的算盘算是落空了。安婉卿并非是丞相府里的人,之前也没有太多的交情。若是因为争夺丞相的宠爱而去推了她一把,也实在是说不下去。 等到丞相回来之后,丞相夫人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听到秋水有了一个月的身孕,额头上的青筋更是止不住的跳动。 安婉卿还站在她的身后,见着丞相,行了一个礼:“臣女见过丞相大人。” “安县主?”等丞相看清楚她的面容,不由得惊讶一声,“你不是……” “臣女被奸人所害,暂时还回不去,幸得夫人收留。”她简单的解释着。丞相“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他大踏步的走到秋水的床前,丞相夫人便道:“安县主受惊了,红袖过来送安县主回房。” 安婉卿也明白这是别人的家务事,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见着。便跟着那位红袖一起离开了。 至于之后他们怎么处理,那便是她们的事情了。 等到丞相夫人春风得意的回来。安婉卿坐在一旁,便是知道了那结果。不过也好,秋水被除掉了。丞相这边也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叶茹素那边,叶项明是刺吏。掌监察之职,虽然品阶不大,但这其中最容易得罪人。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头上的官帽子。 叶项明当刺吏这么多年,心里总还是有些手段的人。他现在是夏侯蔚闻那边,若是夏侯蔚闻这次出了什么事情,叶项明他们也会跟着遭殃。 不过,夏侯蔚闻今日去送荣和公主了。他不在皇城,这就有些难动手了。 安婉卿飞速的在自己心里将事情都计算了一遍。如果此刻以荣和郡主为契机,那么扳倒夏侯蔚闻那里简单多了。 荣和公主出事,夏侯蔚闻就要担上一个护送不力的罪行。若是他平安的将荣和送到了络喀,那么之前所做的绝对会白费。她现在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唯一可以的,便是暗中将荣和杀死,毁了他的计划。 至于现在,他们还没有走远。若是再等两天,快马加鞭,定然可以追上他们的步伐。 只要荣和一死,夏侯蔚闻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随之瓦解。 到了黄昏的时候,安婉卿特意乔装打扮,出去了一下。 茶楼里的生意还挺好的,就算快要日落,里面还是没有空闲的位置让人坐下。 说书的先生已经离开,众人喝茶吃着点心,聊天。看起来不像是茶楼,倒像是个酒楼。安婉卿坐了一会,又继续往前走。 安家停下来的生意都开始正常运行了。而边玄檀手里的那些产业因为没有经过改革,所以跟没用没有什么两样。边玄檀哪里甘心,整天朝着安府跑,找边氏找安峤滏。 边氏借口称病不见任何人,安峤滏则是看不到他的影子。 无奈,他只能跑到安家的铺子里去指手画脚。指挥众人做事。 安婉卿站在大街的对面,看着他悠闲的指挥着那些很忙碌的帮工,生意本来就很火爆,所有人都忙的喘不过气来,他这一胡乱指挥惹得众人叫苦不迭。 她看了一会,便离开了。 边何花去同边氏谈了让安婉卿入土为安的事情,又将昨晚上的事情给委婉的说了一遍。 边氏听得直皱眉,等她说完,她坚定的摇了摇头:“这事儿我不同意!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素素这般,定然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婉卿的事情!” 她一口咬定叶茹素不好,倒是让边何花有些尴尬,自己又不好明说,赔了一阵笑又继续去劝她。 边氏还是那句话,边何花见她还是不同意,也恼了:“你若是不同意,我这就去请道士过去做法!让安婉卿魂飞魄散。” “那你去啊!”边氏满不在乎的模样倒是让她一怔。随即,她便冷笑两声:“好哇!那你等着,别怪我没劝你,到时候安婉卿在下面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可别来找我!” 她也是个恶毒的人,气冲冲的离开了安府。迅速的让人去将青云观里的白眉老道给请了下来。 安婉卿乔装打扮一番,混入了叶府。 青云观里的道士要第二天才到,不过这今天晚上,叶茹素的院子则是被层层保护了起来。据说是因为,男人的阳气旺盛,容易震慑妖魔。因而今天上,叶茹素院子里的所有婢女全部都被放了大假。 安婉卿默默的绕着她的院子逛了一圈,然后从后门溜了出去。 男子多就更好了,安婉卿直接去买了一包春药带了回去。守院子的男子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宛若一尊又一尊的雕像。 安婉卿提着一桶水朝着守门的走过来,一不小心跌倒了一下,水桶里面的水全部倒在了那人身上。她赶紧爬起来同他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儿吧?” 对方见她长的还不错,本来凶狠的目光也就放柔了许多,见着她又很有礼貌的同他道歉,他急忙笑着道:“没事没事儿。你没事儿吗?跌得痛不痛?” “不痛,你怎么样身上都湿透了,要不你跟我过来换一套衣服?” “这样也好。” 安婉卿带着忒去了一间空房间里,自己又去厨房给他煮了一碗姜汤。她趁机将春药倒在那碗里,然后送了过去。 那人身上的衣裳已经换好了,安婉卿将姜汤放在桌子上,“大哥趁热喝了吧。驱驱寒气,今晚你们还要为我家小姐守夜呢!这冻坏了可怎么办?对了,我还要去给小姐送水呢!刚才倒了热水,小姐觉得烫,这会迟了估计又要被骂了。” 安婉卿话说到一半,便湿了眼眶。那男子估计也想来个怜香惜玉,赶紧拍了拍她的背脊,见着她手上红了一大片,又惊讶起来:“妹子,你这手上咋伤得这么重!” 安婉卿顺势将手放在身后,眼神躲闪着:“没事,大哥你先喝了姜汤吧。我去送水给小姐。” “你手烫伤了,还是不要去了!我去帮你送过去!”那人拦住了安婉卿,将她一旁的水桶提了过来,笑眯眯道:“你一个女孩子,不能做这么重的活。” “诶!”安婉卿看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那人回过头:“还有什么事儿吗?” “那个,姜汤……冷了就没效果了……” “喔。”那人倒也没有怀疑,走过来,将姜汤全部喝完,然后对安婉卿笑了笑。 安婉卿见他离开,又迅速的跟着他的后面出来。 来到叶茹素的院子,说明了来意,那些人便将路给让开了。 叶茹素正坐在妆镜前梳妆,安婉卿敲了敲门,然后走到一旁的开着的窗户边。 第117章污了清白 等到叶茹素去开门,她迅速的翻了进去,来到桌子旁,将春药放了进去。然后躲在桌子底下。 见着外面没人,叶茹素的心又悬了起来,放下梳子,在一旁坐下。 手摸到一旁的杯子,她顺势将里面的茶水给喝光。 过了一会,门又被敲响了。 叶茹素放下杯子,非常警惕的问道:“谁!” “小姐,奴才给您送水来了。” 听着是个男人,叶茹素皱皱眉,没再说什么,却还是走过去给他开了门。如今没个婢女服侍她,一切还得自己的动手。如今水被送了上来,叶茹素让开一条路,不耐烦道:“怎么这么晚!” 那人这是尴尬的笑笑,将水提到了净房。 叶茹素到一旁坐下,体内越来越热,刚才很生气没有发现,现在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房间里似乎很闷,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安婉卿躲在桌子底下,还未离开。 那人在净房里还没出来,叶茹素有些有些愤怒的走过去,还没见着里面的事情,就被拖了进去。 安婉卿以后听到叶茹素挣扎了几下之后,便是两人的粗喘和娇哼。她从桌子下面走出来,将身上的外衣脱掉。她里面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 头发披散,又走到妆镜前给自己扑了白粉,嘴唇又特意弄得猩红。 那两人还在纠缠,等到安婉卿整理好自己之后,便听见他们俩止不住的娇吟和粗喘。空气里还有些奇怪的味道在蔓延。 安婉卿慢慢的走到净房里,里面的情景更加的不堪入目。她站在他的背后,叶茹素的面前。 叶茹素正闭着眼睛享受,忽然睁开眼睛却见到了一身白衣的安婉卿,立刻吓得没了动作。而那男人却还在她的身上运动着,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异样。两人原本配合的正好,却被突然出现了安婉卿给打断里,叶茹素吓得尖叫起来。 意识被拉回来的叶茹素看着正在自己身上运动的人,也吃了一惊,不过身下的快感还是将她的理智给拉走。 外面听到风声,有人过来。她迅速的从窗户里跳了出去。趁着他们不注意离开了。 来查看的人,没有听到叶茹素的声音,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便立刻撞门进去了,房间里没有人,倒是那净房里似乎有什么。 一群人慢慢的走过去,不惊动他们。 等到看到之后,众人愣了片刻。随即捂着眼睛出来。 那边的边何花和叶项明听到了消息,也迅速的赶了过来。见到他们鸳鸯相抱,也是气得不轻。急忙让人将他们拉开,将叶茹素扔进了冷水里。 那人也是一副双眼通红的模样,将他们拉开之后,边何花迅速的让人将他处理掉,并且威胁着其他人不准将今天这些事儿给说出去。 等到叶茹素醒过来,见着边何花脸色铁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动了一下身体,想要下床,却发觉浑身上下想散了架一般。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了,不过身上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那股味道说不出的熟悉。她想了想,便想到昨晚的事情,脸色瞬间惨白。 “娘,她又来找我了!” “别叫我娘!我没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儿!”边何花也气得不轻,直接扔给她这一句话。 叶茹素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低着头默默的擦干净眼泪。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能遮掩过去。好在那些人是叶家的心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突然就身子热了起来……”叶茹素解释着,边何花的眉头锁得很紧。 毕竟叶茹素是她的女儿,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能尽快将她嫁出去才行。 “对,昨晚我被下药!一定是这样!我昨晚喝了一杯水,然后便那样了……母亲,你要相信女儿,女儿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母亲!” 叶茹素哭喊着,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联系起来的她更加崩溃了。 边何花却冷静了下来,仔细的盘问道:“你之前和三皇子,那个了没有?” “啊?”叶茹素抹了一把眼泪,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边何花却是有些着急,敲了她一下。 叶茹素赶紧点头,“有。” “这就好办了!等三皇子回来,娘亲让你想办法嫁给他!”边氏在心里打好了如意算盘,如今事情也只能这样了。叶茹素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虽然她听着有些高兴,可是自己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 不过昨天晚上……叶茹素又想起了安婉卿,自己被下药是不是她做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可能就没死,可是,如果她没有死掉的话,她会在哪里? 她有些想不清楚。 安婉卿这边偷偷回了一趟安府,找到了边氏,边氏见着她也是愣了好半天,然后抹着眼泪。 安婉卿木然的站在了原地,等着她哭完,然后直接道:“我要出一次远门,过几天回来。” “你要去哪里?”边氏将眼泪擦干,立刻问她。安婉卿没有回答,边氏低着头。 她的心里微微有些动容,不过眼底一到冰蓝闪过,自己的心竟然奇异的平静下来,“我需要一些盘缠,最好是银票和一些碎银。面额都不需要太大,但是要多。衣服的话我需要换一下。” “你等一下。”边氏慢慢的走到自己的私库,安婉卿回来了,她是挺高兴的。虽然感觉有些变了,但她确定那就是她的女儿,只是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边氏怕她不够用,多拿了一些,仔细数了数也有一万两。 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两百张五十两的银票自己一些二十两和一些碎银。 安婉卿毫不客气的将它们收到了自己怀里。告别了边氏,她便去外面找了一个客栈。 最近皇城里正好有要去络喀的舞女。络喀那边女人少,不仅少,而且普遍都是膀大腰圆的女子与夏国女子不同。 见惯了自己国家的女子,自然便以自己国家的标准来判定美丑。不过正是由于他们体型的原因,络喀的舞蹈并不出名。 夏国有些歌舞乐坊为了赚钱,便特地挑几个长的好看的去络喀那边,夏国舞蹈多样,在络喀那边也算是比较欢迎。 因而,这歌女舞女每年都要挑出几个送过去。正好,今年的也快了,秋天快到了,正是收获的季节,因而那边就更需要歌舞来助兴。 安婉卿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便换上一件比较朴素一点的衣裳去了采莲坊。 那里正在招收有才艺的歌女和舞女。 安婉卿报了名之后,便被引到了后院。 后院里有些房间里有人正在联系弹唱,她跟着走过了回廊,去了另外一间房。那里面并没有其他的人,只坐着一个五六十岁打扮妖艳的老太婆。 第118章出城 “坐。”枯瘦如柴的手指在她面前指了指。安婉卿坐在她面前,她的眼睛混浊不堪,但那目光却如同利刃一般直指人心。 她缓缓的开口,问她:“你的名字。” “苏缘。”她随口报出了一个假名字。 那人饶有兴趣的往前凑了凑,眼珠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才问:“你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不在家里绣花缝衣,来这里做甚?” “家道中落,为了活下来。” “可怜。”她评价了一下,坐正了姿态,“既然生在富贵之中,自然要摒弃那些闺阁之中的仪态,陪人喝酒,逗客人开心,亦或是放下身段,陪客人共度春宵。这些……你做的来吗?”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想,而后才笑着道:“应该……没问题。” “嗯。”那人闭着眼睛,没有再说话了。 又坐了一会,那老太婆起身,颤颤巍巍的离开。徒留安婉卿一个人在房间里。过了好长时间,门外才有人过来检查,见着安婉卿还在房间里,有些惊讶:“姑娘,你怎么还没离开啊。” “我可以……离开了吗?”安婉卿显然有些疑惑,刚才那老太婆什么都没说,只自己走了。没有说可不可以离开,她便坐在这里等着那消息。 那人笑了笑,“当然可以,这人都走光了,姑娘还是明日再来吧。” “喔,谢谢啊。”她从垫子上起来,跪坐时间有些长了,膝盖有些伸不直。安婉卿扶着墙,揉着自己的腿慢慢离开。果真如他所说,整个院子里除了他们俩,基本没人了。 安婉卿回到大街上,才发现已经到了街上已经没多少人了,天光渐晚,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 安婉卿摸了摸肚皮,随便找了一个小吃摊子,要了一碗馄饨和一个鸡蛋饼。 热乎乎的馄饨很快就上来了,安婉卿拿着筷子慢慢的搅动着,然后吃了一口,才发觉这烫口。于是搁下筷子,拿着鸡蛋饼小口小口的吃着。 味道还不错,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安婉卿放着手中的饼,看着那边有事忙碌,没事儿闲着的小摊贩,再看了一下那边路上的人。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 不知不觉,馄饨开始变凉,安婉卿将它连馄饨带汤一起吃了个干净。放下铜钱便离开了。 客栈里很晚才打烊,不过安婉卿回去的时候,掌柜的正在算今天的账,小二拿着抹布在大堂里忙碌着。见着她回来,笑了一下,问了声好之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她要了一桶热水,然后将自己沉下去。 边何花又去安家闹了几次,不过都没有什么效果。叶茹素的事情让人闭嘴但却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 大街小巷里都在传她的事情,她整日里闭门不出,即使这样,那些风言风语还是从叶府的各个角落里传了过来。 叶茹素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自从出了这件事之后,叶项明也都不怎么进边何花的房了。家里几个妾氏趁着她们现在遭殃,全都嚣张起来。 就连叶茹素的贴身丫鬟也被打了好几次,这些她都只能默默的忍着不敢去同她告状。 她的心情不好,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边何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女大夫。 她偷偷的将那位女大夫请进了叶家,让她安置在自己的院子里。隔日便带着她去了叶茹素的房间。 门被打开,一只花瓶迎面而来。幸好两人躲得快,等那瓶子碎在地上,边何花斥了她一声:“茹素!” “不好意思,茹素这几天因为那件事情,心情一直不好。让您见怪了。”边何花讨好着笑着,那女大夫也连连摆手,“不碍事不碍事,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痛心。” 边何花带着她走进房间,叶茹素正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边何花看着心痛,连忙过去告诉她道:“娘给你请来了大夫,很快就好了。” “我不要大夫!我没病!我不要大夫!”叶茹素突然暴躁起来,眼神凶狠的看着那个女大夫,并指着她的鼻子骂着:“你给我滚!我不需要你来给我看病!滚!” 边何花见着她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情急之下打了她一巴掌。声音很响亮,让边何花和叶茹素都愣住了。 “娘,你也嫌弃我?”叶茹素哭诉道,边何花有些慌了,急忙去解释,却被推开。那女大夫站在后面,见着她后仰,立刻过去扶住了她。 “夫人先出去一下。容在下同叶小姐说两句。” 边何花失神的转过头看着她,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竟然答应了。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直接来到叶茹素的面前,蹲下同她平视。 “我叫邪琏,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叶茹素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要耍什么花招。邪琏却不管她,自顾自的说到:“我以前呢,和你一样,被人夺了身子,被人笑话。后来家里人看不下去,将我送到了尼姑庵,你知道那个地方的,本想着青灯古佛一辈子。但女人多,而且那个尼姑庵不仅小而且还有其他为人不耻的事情,我在那个庵里,白天是尼姑,吃斋念佛,到了晚上就被送到青楼里去当姑娘,白日里再回来。后来这件事情被我们那里的一个人知道了,以此要挟我,我被困了三年,三年之内我不知道喝了多少藏红花,后来受不了了,我一刀将那人给废了。他去告状,庵里为了明哲保身,说要将我浸猪笼。真的,我当时差点就死了。困猪的铁笼子,下面吊着几块大石头,他们将我送到了沼泽里。” “后来呢?”叶茹素不知不觉的问了起来。 邪琏苦笑着摇头,“后来啊,我逃出来了。沉沼泽的前天晚上,我迷惑了看守我的人,趁机拿到了一把刀子。沉沼泽的那天,我看着他们一个个严肃的脸,还有听着他们义正词严的判决我的罪行。之后,我被沉了进去,我看着他们眼里的某种兴奋,我看着他们,他们之中还有不少我在楼里见过的人,然后我沉了一半,趁着他们不注意,我拿着手里的刀子,将身上的绳子隔断。等到我完全被沉了下去之后,我脱下了衣裳,那将那些铁杆给拧开,等到他们离开,我才从沼泽里爬出来。” 见着叶茹素已经放下了害怕的心,邪琏低头笑了下,“后来,我回到庵里,下了砒霜,整个庵里没有一个活下来。没死透的我拿着那把匕首把人杀了,还有那些将我沉塘的人,我拿着刀子和迷烟,将他们一个一个解决了。自此之后,我改名换姓,当了女大夫。” “你能怎么帮我?”叶茹素仿若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紧紧的抓住。 第119章神秘的邪琏 “不过是没了守宫砂而已。我帮你再点一个,至于那个处子之身,我帮你不了你。不过,我还是有其它方法帮你隐瞒过去。”邪琏站起身,走到自己的药箱旁边。叶茹素不自觉的跟了过来,见着她药箱里闪着冷光的各种道具,低呼一声。 邪琏从药箱的底部拿出了一颗红色的药,“这药,你每天吃一颗,连续一个月。这一个月之内,你的葵水会停止,不过不用担心,只要你一个月之后停止服用你的葵水便会恢复。” “之后呢?” “之后?”邪琏看着她的手臂,笑道:“之后,你的手臂上会重新长出一颗守宫砂。” 叶茹素一喜,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邪琏便泼了她一盆冷水,“这长出来的守宫砂,效果并不持久,你之后如果不吃这药,你这守宫砂还是会消下去。你要在嫁人的前一个月吃它,等到大婚之后,行了周公礼,它就同正常的守宫砂无二。” 叶茹素有些犹豫了,邪琏见着她犹豫不决,冷笑道:“不过是个冒牌货,最多帮你遮掩遮掩,你要真的当它能恢复,我早就将它拿神药去卖给青楼女子了。” 叶茹素的小脸一白,不管怎么样,她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把。这药她留着,等到要嫁给三皇子的时候再吃。 “别想着留着,你现在先吃一个月。这一个月之内,我会帮你把名声给洗白。”邪琏看出了她的想法,出声制止。叶茹素觉得她说的也没错,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名声。等到三皇子回来,这名声一定要处理好。 邪琏看着她吞下去,讽刺的笑了笑。 安婉卿回来之后的第二天那边派人过来传话,来人一身粗布麻衣,神情举止不似普通人。安婉卿提高自己的警惕性来应对这人。 “我们是采莲坊的,坊主让我们来通知您,明日便可以去采莲坊开始学习。” “喔。谢谢了。” 那人偷偷看了一眼房间,然后迅速的收回了视线。安婉卿见他们还站在这里,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 “没事儿了。”他转身就走。安婉卿看了一会,才关上门。 采莲坊她前世也只是道听途说,如今来了,却发现这水比想像的还要深。 翌日,安婉卿给自己准备一件比较普通的衣裳,然后去报道了。采莲坊一共招了三十名女子,另外还有一个不在人群里。这还是安婉卿听过来的。 据说那位容貌俏丽,身姿妖娆,能歌会唱,关键还是个处子之身 安婉卿坐在一旁,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天要做些什么。过了一会,里面有人出来了,“我家主子听闻各位一大早便来了,想着大家还未用饭,特意让我等准备了饭食供大家享用。” 有免费的饭吃,谁不高兴,大家迅速的跟了上去。饭食被摆在了庭院里,统一的一个鸡蛋一碗白粥,外加一碟青菜一叠豆腐。 安婉卿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周围的姑娘三五成群,她们时不时的拿出目光对着周围的人上下打量,其中最多的就是安婉卿身上。 她在人群里年龄最小,自然也就吸引人的注意力。用过饭食之后,安婉卿和其他几个同样没说话的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其他的则是被送走。 房间里不再是上次的那个老太婆,这次换了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打扮十分得体。 十几个女子站成两排,那年轻女子笑吟吟道:“把衣裳脱下来。”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安婉卿也在等着她的解释,那女子笑了笑道:“都脱下来吧,只是列行的检查而已。” 闻言没有什么事,他们这才放心的将身上的衣裳给脱了下来。脱了外衣还不够,还有里面的内衫夜晚脱下来。 那位年轻女子拍了拍手,示意她们停下来,“你们可以叫我婉娘,以后咱们就在一起。今天让你们脱衣服,只是为了看一下各位的身材。现在大家可以将衣裳穿上。” 如此顺利的进去之后,各自表演了一段才艺,按照自身所擅长的来分配他们的归属。 安婉卿弹了一首《汉宫秋月》,然后剩下的人也都各自弹了一曲。等到定下来之后,他们便回去收拾东西,第二天就要离开。 因着路程有些赶,再加上荣和公主和亲,他们要在送亲的队伍到达络喀的时候抢先一步到达那里。因而在上路的时候就必须开始训练。 安婉卿仍旧是一个人回到了客栈,收拾好了东西便离开。临行前,她给自己缝了一个小钱包,放在里衣里。 路上遥远,而且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日一早,他们便出发了。安婉卿同几个会弹琴的待在一个车厢里,婉娘坐在他们前面,手里抱着一把琵琶。 “今日,咱们就来学这琵琶。抛弃以前你们学的那些词曲,现在要学会的是如何用乐器表达你们的妩媚……” 安婉卿出神的看着她,一路上都是弹琴,偶尔也会拿出一些江南小调过来给她们唱。 他们抄着小路追上了送亲的队伍,不过只用了五天的时间。 路上的驿馆里已经住满了人。他们只能在野外安营扎寨。安婉卿同其他人一起下车找到一个空地继续练习。 天色太晚,他们吃了饭之后直接上车休息。外面有人巡逻,安婉卿抑制着自己略有激动的心跳。 路上并不是动手的时候,人太少,没办法做掩护,只能先到络喀那边等着。然后再想办法动手。 早上天还没亮,她们的车子便已经开始了。 经过了半个月,他们终于到了络喀。十几个姑娘,长途劳累,到达的那天,婉娘特意给他们放了两天假让她们好好休息。 她心里估算着他们要什么时候到达,到达之后会在哪里落脚?然后就是要如何悄无声息的将她给除掉。 如果想要将事情嫁祸在夏侯蔚闻身上,这事情就必须在他们进城之前给做了。 现在她还要想办法脱身。 他们住在客栈里,这样比较好动手。安婉卿出去逛的时候打听了一下附近有没有乱葬岗。 那人古怪的看着她,似乎是以为她要做什么。安婉卿解释着:“姐夫家来信说我姐姐前不久死了,他们将她扔到了乱葬岗,所以我来看看能不能送她入土为安。”说罢,她还装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这是个好借口那人的神色立刻就变了,看着安婉卿的目光也充满了同情。 第120章寻找尸体 乱葬岗的位置距离这里说不远也不近,就在城外的西山山头,那里有一处大坑,里面堆放了一大堆的尸体。 她知道位置之后,便立刻过去了。 走到一半,却碰见了劫匪,络喀很缺女人。尤其是城外的一些村子里,基本上是看不到女子的身影。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重男轻女的习俗。 安婉卿冷静的分析着现在的情况。对方个个都拿着刀,贪婪的看着她。 她也能猜到,如果自己落到他们手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虽然她现在还只是个小丫头,但这个前提是她还是个姑娘。能怎么办?现在除非从天而降一个侠客,否则她是逃不出去。 正想着,一个穿着不凡的男子走过来,手里提着一把长剑。面容俊朗,神情不羁。 “哟,各位。好久不见呐……”那人非常熟捻的走过来,直接将她揽在自己怀里。 安婉卿抬头怔怔的看着他,没想到今世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他,话一顺口,没经过脑子便问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啊。”他低头看着自己,那脸上的宠溺非常明显。那些强盗见着他们二人如此亲密,愣了愣,也直接走过来,爽朗的笑了:“难为十三哥亲自来要一个姑娘,行,咱们就放了这姑娘。” 杀手十三,前世是太子爷的下属。后来因为来偷取夏侯蔚闻的罪证,被她设计杀害了。他死的时候,安婉卿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默默的流下眼泪,如果自己与他做朋友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夏侯琛彦的人,若是知道他就是那个三番两次救了自己的人,也许后来他就不会死在自己手上。 想到这里,她突然就哭了。 她的哭让人猝不及防,让人手足无措。那些强盗见这架势,迅速的离开了。 燕十三被她这么一哭,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诶,你……” 哭着哭着,安婉卿觉得心似乎被什么揪了起来。随即心口一凉,似乎被什么扎到了。 她蹲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满脸的泪水。她哭了?她为什么哭?安婉卿抬起头,见着一脸茫然的燕十三。 燕十三也有些弄不懂了,这姑娘突然哭起来,又突然停止,而且这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看死人? “燕十三?夏侯琛彦让你来的?”安婉卿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如果不是夏侯琛彦有事情让他去做,平日里他是绝对不会出现,就算出现,他也不是那个杀手燕十三。 燕十三摸了摸后脑勺,随即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凶狠道:“你怎么知道我?” 安婉卿看了一下,他手上青筋凸起,而后鄙夷道:“能不能来点真格的。比如说这样……” 她直接冲着前面踹过去,燕十三急忙送来了手后退了几步才算是躲开,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安婉卿,他非常不满道:“喂!这个地方很脆弱的!要是以后我断子绝孙了,我绝对要报仇。” “他让你来做什么?” 燕十三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还不是你突然要来这里,怕你出什么事儿特意让我来跟着。” 确定了身份和目的,安婉卿看了一下两边的路。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是从那边过来的。见着安婉卿无视自己,他走过去,好奇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杀人。”她毫不避讳的将自己的目的给说了出来,燕十三啧啧两声,上下打量她。 “你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不怕我报密?” 安婉卿终于看他了,“你不会是那种人。” 燕十三来了兴趣,追着她问道:“哪种人?是不是那种特别聪明帅气,然后又特别的深情?” 安婉卿上下看了一下他,面无表情道:“不是。” 燕十三很沮丧的沉默了一会,随即又开心了起来,“你这是去哪儿啊?” “乱葬岗。”她简略的说了。燕十三只觉得自己现在风中凌乱了。一个连胸都还没长开的小姑娘,居然要去乱葬岗!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太耸人听闻了。 燕十三还追着她说了一些话,两人一静一闹的上了那个尸坑。还没有走近,便闻到了那里的腐臭味。越靠近那里味道越浓郁。 安婉卿用手帕将鼻子捂住,然后上了那乱葬岗。尸体的腐臭吸引了大量的苍蝇还有白色肥胖的蛆。燕十三实在是想不出来她一个小女孩来这种地方干嘛。 不仅上来了,还跳下去……跳下去了…… 燕十三震惊的看着她踩着一双绣花鞋走在尸堆里,时不时的还蹲下来用手扒拉一下。 坑里扔的大多是女子,有难产死的,被打死的杀死的比比皆是。安婉卿很快就找到了一具死了不久的尸体,她让燕十三来帮忙把尸体拉上去。 燕十三忍着恶臭,将那尸体给拉上来,然后扔在一边。 安婉卿拍了拍手,爬了上来。看到那边的死尸,她直接走过去拖着她离开。燕十三赶紧过去帮她扛着。 尸体还没有腐烂,身上的臭味也比较淡。燕十三帮她扛着,趁机问道:“你要这东西做什么啊?” “脱身,你今晚来接一下我。我在进城门不远的同福客栈里。等晚上我放火之后你就过来,把我接走。” “喔。” 她将一切都算计好了。自己的房间靠近厨房,晚上的厨房基本上很少有人,等到熄灯之后,安婉卿将那具尸体从床下拖了出来。 她摸索进了厨房,点燃了柴火,然后迅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尸体上的衣裳换了一下,又放下了几个碎银。 燕十三如约而至,等到大火烧过来的时候将她带走。 剩下的事情就比较好办了。安婉卿让他带着自己去了不远处的驿站。他骑着马过来,两人在夜半的时候混进了驿馆里。 荣和的房间在最里面,安婉卿顺着摸了过去。 燕十三扔给了她一套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安婉卿一愣,她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急忙找了个地方穿上。 她让燕十三去房间里找,等找到了人便打了个手饰,安婉卿走进去。那房间里正好是荣和休息的地方。不过隔壁就是夏侯蔚闻的房间,安婉卿悄悄的捂住了她的口鼻用她的钗子刺进了她的胸口。然后又用刀抹了脖子。燕十三震惊的看着她将人给杀了,而且手法还这么残忍…… 荣和还没还没醒过来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去了。安婉卿看了一下溅了血的衣裳。 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窗户,发出的轻响立刻让隔壁的房间有了动作,安婉卿迅速的让他带自己离开。她让燕十三放跑那匹马,然后带着他朝着夏国的方向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两人累瘫躺在那一块草丛里。两人喘着粗气还没缓过来,那群人就追了上来。安婉卿迅速压低了他的脑袋。 屏气凝神看着他们从自己视线里经过。 第121章进入深州 等到没有了危险,安婉卿才带着他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慢慢往前走。刚刚被她一手按在地上,猝不及防吃了一口的草。 燕十三将自己嘴里的草屑都吐了出来,一边吐一边往前面走。安婉卿继续往前走,身上的夜行衣都被尽数的扒下来,头发也披在肩膀上。首饰以及其他尖锐的东西被她收了起来。 燕十三很快就跟了上来,非常兴奋的问她:“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深州,救人。”她依旧回答的很简要,燕十三不以为然的跟在她的后面。两人一直走到了天亮,却还是没有看到人烟,安婉卿抿着唇,什么都没说,不过一旁的燕十三能感觉得到她的急躁。可是周围数十里,都不像有人的样子。 太阳越来越高,他们要是再找不到水源,估计还没出去,就要被渴死在这里了。 安婉卿看了一下天上的日光,很果断的让燕十三往前走,去寻找水源还有出路。 自己则留在原地找到那车经过的痕迹,马车的车轮印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的。安婉卿仔细想了一下他们过来时候的路径,大脑里自动的模仿着他们会经过的路。 燕十三将水找了回来,安婉卿也顺利的找到了前进的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那条正确的路上。 喝过了水,蓝倾颜和燕十三都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两人休息了一会便又往前走。直到傍晚,才看到了一个小客栈。 燕十三就要冲进去住。安婉卿却拦住了他,燕十三不解的问她:“你拦着我干啥啊?” 客栈是在镇子上的,若是他们调查最近有没有过来的外人,那么他们可就都暴露了。蓝倾颜带着他去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在一间破庙里落脚。 “客栈不能住人,等到他们找过来,咱们就都完了。”她解释着,至于原因,他自己去想,应该能够想到。 两人吃了东西,安婉卿让他先休息一会。燕十三推拒,他怎么可能让安婉卿一个女人来守着自己睡觉呢! “你必须先睡觉,你先把精神养好,到时候有的你忙的。快睡吧,时间不多了。” 见着安婉卿好脾气的哄着自己,燕十三这才安分下来,什么也不说,就靠着墙闭上眼睛,静静的睡着了。 安婉卿拿着自己还没吃完的红薯发呆,周围的乞丐想要上前去抢夺那些东西,碍于她旁边的燕十三都只能看着那红薯虎视眈眈。 安婉卿看着他们贪婪的目光,随手将那红薯扔了过去,既然她肚子已经饱了,那东西再留着也是多余。 那些乞丐见着热乎乎的红薯急忙去争抢。安婉卿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假寐。这不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她前世在齐国做质子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怀揣的希望,如今,她已经没有了希望,她什么都不敢再奢求了。 等到燕十三休息好了之后,安婉卿便拉着他一起去找了要进城的农夫,给了几两银子,他们躲在牛车里。 如同安婉卿猜的那般,容和死了之后,夏侯蔚闻立刻派人查了关口。看到有可疑的,要回皇城的人全部拦住。 安婉卿和燕十三躲在牛车里,那些人倒也没有怀疑,直接让他们进去了。进城之后,安婉卿便和燕十三找到了一家客栈,她用方言说话,这倒是让燕十三又吃了一惊。 两人扮作夫妻,要了一个房间。安婉卿一进门便很自觉的上床睡觉,当然这被子不用人提醒她也盖好了。燕十三只能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安婉卿突然下床,拿了一个被子给他,自己又重新去睡觉了。没有休息好的蓝倾颜睡了两天才下来。下楼的时候,众人神色暧昧。而后面的燕十三却全程黑脸。整整两天,他都没有睡好过,地上又冰又凉,根本就难以入睡,更可恨的是那边的安婉卿却像是死了一样。 他不仅没睡好,还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有人过来。这真的叫人很憋屈。 安婉卿坐在桌子旁,要了一晚白粥,见他眼底青黑,忍不住道:“你要不舒服去睡一会,去床上睡会比较舒服。” “不用了。”想到主子他咬牙拒绝。见着他坚持,安婉卿也不再提起这回事儿了。 吃饱喝足之后,安婉卿带着他直接去了成衣店,要了两件衣裳。 燕十三打扮成公子哥儿,安婉卿打扮成古板的书童,为了能有更好的效果,她还真的去买了一个书箱背在自己身上。不过书箱里并没有装书,而是各种生活用品。 打扮之后,两人便上路了。安婉卿跟在他的身后,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小书童。 那些守门的士兵见到他们,例行搜身,然后才放了他们出去。等到他们看不见的时候,安婉卿才将书箱扔给了燕十三拿着。 走了没多久,两人便买了一辆马车。燕十三坐在里面休息,安婉卿在外面赶车。实在是困的受不了的燕十三也没再跟她多说什么。 路上倒也平静,没遇到什么东西。 两人就这样一路折腾到了深州。 找到安翟镰之后,安翟镰将安婉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最后非常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是安婉卿?” “是。”安婉卿迎着他的目光,也顺便看到了他身后的林之言。 “林之言。”她叫了一声,和前世那个不择手段的林之言不同,现在的这个林之言,她只能用青涩来形容他。 “婉卿姐……”他低低的叫了一声,安婉卿点点头,又将目光放在安翟镰的身上,“事情完成的怎么样?” 安翟镰偷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林之言,安婉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问你话,你看他做甚!” 燕十三对于这个安翟镰有些可怜了起来。现在的安婉卿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偏偏这个魔头还是一个不到他下巴的小姑娘。 小小年纪就知道板着脸训人,也不知道以后会成为个什么样子。 安婉卿偷偷看了一下那边正想的出神的燕十三,然后立刻拉着安翟镰和林之言离开。 燕十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走远。他连忙跟了上去。 一个少年带个四个小少年,这是何等奇怪的组合。安翟镰拉着林之言说话,安婉卿木着脸往前面走。燕十三带路很压抑,好几次想要和安婉卿聊天却被她的冷漠给挡了回来。燕十三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皮子,又不相信的在路边卖铜镜的小摊子前看了一下自己的脸,没有任何问题,白白净净,很清秀的一个少年嘛!为啥她就是不理会自己呢? 第122章无法逆转的结局 走了一路,安婉卿实在是受不了他那诡异的目光。 于是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你看着我做甚?我脸上有东西?” 燕十三捏了捏她的脸,不满道:“明明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干嘛成天把脸板着。” 安婉卿眯着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要再不松开,我就废了你!” 她还没有到变声期,所以说出来的话仍旧带着童音。但这话说的倒是让人不寒而栗,燕十三狠狠的打了一个冷颤,颤抖着底气不足的指着她到:“你……你给我等着……” 安婉卿看了一下他的下体,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后面的燕十三被她这举动弄得有些风中凌乱。这还是一个小孩子吗?完全就是一个大魔王啊!吃了闷亏的燕十三向夏侯琛彦打了个小报告。 看到主子的回信,燕十三更加崩溃的想要撞墙,还好安婉卿拦着他,语重心长的劝诫道:“你撞坏了人家的墙是要赔钱的。”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一连几天被打击了,燕十三真的觉得自己有些生无可恋了。 几个人就这样熟悉了起来,林之言听说他们没有住的地方,便带着他们回到了自己和祖父居住的地方。不像本家大宅那般的豪华奢侈,他们两个人居住的地方就是一个茅草屋,配上一个小院子。 屋子的侧边有浓浓的药味,院子里也晒着各种各样的中草药。安婉卿只留下来喝了一杯茶便要离开,如今他们已经到达了深州,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听到夏侯蔚闻什么时候过来。 前些日子听到传言,说是有人刺杀容和公主,三皇子夏侯蔚闻拼命保护,不过这容和公主最终还是死了,夏侯蔚闻重伤。 “他倒是会推卸责任。”安婉卿不屑道。 燕十三没有做声,安翟镰也没有说话。林之言听的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便好奇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说你未来的仇人。” 林之言闭上嘴巴,四个人沉默起来。燕十三借助夏侯琛彦在深州的势力还有他派过来的人,他将他们整合在一起,然后又分散开来寻找夏侯蔚闻的踪迹。 趁着外面传自己病重的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将林家给一举端掉。只要拿下了林家,日后还怕什么! 夏侯蔚闻从床上起来,行动自如同没事儿人一样。现在谁也不会想到是这个卧病在床的三皇子会是那个即将终结林家的人。 看着自己的手下带人过来,他们整装待发,连夜赶往深州。 安婉卿租下了一个院子,又直接带着林之言和林之言的老祖宗回到了林家本家。林家的事情要秘密进行,因而同林之言的父亲说过之后,他并不相信,安婉卿便将前世知道的一些关于林家的秘辛与他说了。 “这件事信不信由你。总之我的人已经打探到了三皇子正在朝着这边赶过来。” “这件事容老夫再考虑考虑。安姑娘,请回吧。” 对方下了逐客令,安婉卿笑着点头:“这件事情,还希望林老爷好好想想。” 她离开林家的时候将林之言给接到了那个新的房子,由燕十三倾力保护。夏侯琛彦的人也被她调到了林家的本家保护着。只要他们愿意,那些人便会过来帮助他们,反之亦然,总之着林家是绝对不能灭族。 夏侯蔚闻正在路上的消息被传了过来。安婉卿立刻让人去问了林家的考虑如何,得到的答复是就在林家守着。安婉卿无可奈何,只能先保护好林之言。 等到夏侯蔚闻到的时候,安婉卿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太过紧张了。那一整天,她都没办法好好的吃一顿饭喝一杯水,睡一个觉。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过来,林之言站在远处,看着林家本家在冲天大火中化为灰烬。远远的看着,也能问道木头被烧焦的味道和血肉在滚熊滋滋作响的声音。 安婉卿站在他的身后,轻叹一声:“我们尽力了。” 林之言没有说话,他漆黑的瞳孔里跳动着愤怒的火光,安翟镰也走了过来。 见着那样的情景,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富贵万千,如今终成一捧黄土。 她终究没能保护好林家,前世的所有还是无法逆转。安婉卿暗自叹息。等到大火一直烧到了第二日早晨才将整个林府给瓦解了。 安婉卿问他:“你恨吗?” “恨,但是又不恨,这是他们的命数,也是我林家的命数。” 安婉卿默然,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他们也该回去了。安婉卿雇了一辆那车,然后带着林之言和安翟镰一起回去,至于那位老祖宗,则留在那里过着隐居的生活。 林之言一路没有说话,燕十三很郁闷,“又出现了一个安婉卿。” 没人搭理他,他只能乖乖认命出去赶马车。 回到皇城的时候,安婉卿直接让燕十三将他给领走了。 自己带着安翟镰回到了安府。事情都已经完成了,安婉卿又去同张荥权说了一声。张荥权只点了点头,目光放在旁边枯萎的花朵上。 张荥权看了一下那花,给它浇了浇水,还是没见的恢复,他又将目光放在了安婉卿的身上。 “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安婉卿不解却乖乖的伸出手,让他仔细的打量。 半晌之后,他啧的一声站起来,嘴里还不忘念叨着:“真是麻烦呀,居然会这样。” 安婉卿听得是一头雾水。那边又挥挥手让她离开。 安婉卿回到家里,开始准备处理自己的事情。叶茹素知道她不仅没事儿还平平安安的回来了,更加的心惊胆寒,生怕她知道了那些事情。 在家里等了一天,也没买见到她过来,叶茹素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间,发泄一通之后,她又赶紧喝水,并且告诉自己不能在生气了。 安婉卿一回来便有一大堆的东西等着她来处理。账本什么的,安桥滏却一点都没动。一直到了晚上,为了庆祝安婉卿平安归来,边氏特意准备了接风宴。一家人好久没有在一起聚聚了。 安婉卿确实因为手头上的事情比较多,吃了两口就回到了自己的小书房里。 等她熬夜看完了这些东西,便放在一旁,自己先去睡觉。 第二日的上午,许久未能没来的叶茹素很罕见的跑了过来,冰打探她的口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安婉卿头也不抬的回答她。叶茹素狐疑的看了她两眼,有些日子没见,皮肤黑了一些,人也瘦了。不过总体来说,安婉卿要比从前好看得多。 第123章回家 她这么突然的同她亲近起来,难免不会让人怀疑到她的目的。安婉卿并未直接的收过来,而是直接问道:“琴姑娘是有什么难处吗?” 琴双低着头,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话。那装首饰的盒子被她直接的放在了她的旁边,而后低笑几声,“奴家有一个心愿。希望姑娘能够成全。” “什么心愿?” “希望姑娘可以允许奴家留在夏侯公子身边。” 安婉卿被她说的一愣,随即不解的笑道:“这些事情,姑娘问他就行。何必来同我说,况且,我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公子他喜欢姑娘,所以……”她不安的揪着自己手里的衣角,言语中带着紧张还有不安。安婉卿将床边的东西还给她,并解释道:“有些事情,我做不了主。这个,你要去问他。” “姑娘果然是不答应吗?”她低着头,神色又变得愤恨起来,“姑娘是嫌弃奴家这出身了,所以才不肯答应么!” 安婉卿被她的转变吓得一抖,这姑娘脑子里莫不是进水了。她刚才明里暗里都说了自己帮不了她,况且这是别人的私事,她怎么能够干预。 琴双站起来,带着愤怒的目光直接看着她茫然的表情,鉴坚定的说:“姑娘莫要狗眼看人低,终究有一日,奴家会赢得公子的心。” 这姑娘的耳朵是被耳垢给堵了么,她说的这么清楚明白,她居然还能会错意。她呆呆的朝着她点了个头,琴双见她如此,以为她这是羞辱自己不能如愿以偿,便更加愤怒了。 安婉卿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走出去,床边的东西她还没有拿走。她拿起来看了一下,门口又出现了一道黑影,瞬间就将她手里的东西给拿了过去,话语里还愤恨道:“既然姑娘不愿意,那么这些东西你也不配用它。” 她看着琴双愤怒的目光,已经无法说话了。就在刚才,她已经见识到她的智商了。她怕自己再说下去,这人指不定会恼羞成怒,因为夏侯琛彦的事情而搭上自己的性命,这样挺不划算的。 她没有必要去帮他处理这桃花,更没有必要去理会他的这桃花。不过按照刚才她的话中的意思来说,这人估计已经理所当然的将自己当成了他的人。那么这样,自己是否有必要避嫌? 门被狠狠的带上了,安婉卿吓得虎躯一震。 这姑娘忒有气势了。 夏侯琛彦回来的时候听小二说了今天有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开开心心的抱着东西进去,最后又怒气冲冲的抱着东西离开。他立刻去找安婉卿,后者还躺在床上聚精会神的看着游记。等到他走到身边也没有发现他靠近,她看的是《诸国记》,讲述的是作笔者周游列国的记述。 其中的还有一些传说故事和一些奇葩的习俗。安婉卿看了好半天,才发现天黑的有些快了。一抬头就见着夏侯琛彦已经在她旁边站着。 他见她回过神,忍不住问道:“你终于发现我了?” “你来做什么?还有,麻烦你让让,挡着光了。” 见她一本正经,夏侯琛彦认定她是生气了。那今天白天的事情大概也就能猜到七七八八了。事实上,安婉卿并没有这样想,这本游记是她好不容易借到的,答应了别人明天早上就要还,现在还只看了一小半,若是明天早上还没看完,那就有些可惜了。 夏侯琛彦还没有离开,安婉卿却是已经忍不住了,“你让让,我要看书。” “生气了?” “啊?”她非常不理解夏侯琛彦的想法,为了挡住她的光源她就生气,这样也未免显得她太小气了一些,可是这本书,她的确是非常着急,必须得在明天早上之前看完。 他不动,自己动不就行了。安婉卿一手拿书一边下床穿鞋子走到床子边,打开窗户才算是明亮了一些。她端了一把小椅子坐在那里。夏侯琛彦也跟了过来。 安婉卿不想跟他在一起说话,这代表了什么?她生气了?吃醋了?还是别的…… 不过,他想错了。安婉卿又看了好几页,这才集中了自己的精神继续去同笔者一起进行精神上的旅游。 夏侯琛彦蹲在她旁边,想逗她笑,她也的确是笑了,不过是看着书本里的笑话。 “别生气了,那件事情我会处理好。” “哈?” 她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这算什么,还有,他刚才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他好像说了,等着他去处理。什么事情需要他来处理? 算了不想了,自己还有东西没看完。 夏侯琛彦走出去的之后立刻找来了燕十三,吩咐他看好安婉卿,自己去找了琴双。 那天直到傍晚,他才回来。之后琴双再也没有来找他们了。燕十三有些疑惑,自己之后偷偷的跑过去看了一下,然后脸色苍白的回来,自此之后什么都没有说了。 安婉卿正打算开始回避夏侯琛彦,为琴双创造机会,谁知道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等到她过来。夏侯琛彦不在意,她干嘛要去理会。 安婉卿的病情还没有得到解决,吗林家祖宗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夏侯琛彦再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哪里了。对此,燕十三依旧是不屑的嗤笑一句:“知道自己救不了安婉卿,所以才趁着自己名声还在跑路了,这算什么大夫。” 夏侯琛彦不理会他的话,他打算按照林家祖宗说的,用阴阳平衡还调理她的身体。半个月的深州之旅就这样结束了。安婉卿还什么都没有体会到,就只得了一个风寒然后好了就回来。对于这次,她只觉得就是没事儿瞎折腾。这么多时间,她早就挣得盆满钵满,那还像这样倒赔了几两银子。 临走的时候,安婉卿突然问他:“你不去同琴双姑娘道别?” 夏侯琛彦面色如常,叫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到是那边的燕十三面色一变,不过安婉卿并没有看到。 琴双没来,不过酒馆里的那位姑娘倒是来了。知道他们要离开,特意送来了三坛子好酒过来,那封口用红泥封着,似乎有些时候了。 燕十三到了谢,然后欢欢喜喜的将酒放在车子上。等到他们真的要走的时候,那姑娘突然上来亲了他侧脸一口。安婉卿个燕十三同时呆住了,好在夏侯琛彦下一秒就过来挡住了她的眼睛,“少儿不宜。” 那姑娘亲完之后就跑了,跑得飞快。等到燕十三反应过来,那姑娘早没影儿了。他忍不住吐了口脏话,“占了老子便宜就走了!” 重点似乎并不在这里……安婉卿翻了翻白眼。 “这是陈年的女儿红,保守估计也有十七年了。” 第124章进军酒业 因为着急,他们没有逗留。安婉卿看着那被封好的酒又看了一下燕十三和夏侯琛彦,似乎他们都不知道这酒的寓意。燕十三已经恢复正常了神色,听着她说这句话,更加不解了。 “十七年的女儿红,应该是好酒了。不知道这味道如何?” “十七年的女儿红,代表着那姑娘已经十七岁了。这女儿红一般都是在姑娘出嫁的那天,家人起出来给众人饮用的。” 燕十三又呆了,夏侯琛彦目光复杂的看着那女儿红,他从没听说过这样习俗,也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莫非她以前也和夏侯蔚闻喝过,想到这里醋劲就上来了。她的女儿红他都没尝过,那夏侯蔚闻怎么能这么好命!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安婉卿只顾着燕十三,看着他的脸色像颜料盘一样精彩。旁边夏侯琛彦换掉了心情,不过她没有注意。 由于是在上午出发,到了下午还没看到可以休息的地方。安婉卿想着天气还是有些燥热,便将马车停在河边。一整个上午,夏侯琛彦都没有同她搭话。安婉卿觉着奇怪,却也更加的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起码看着心里舒服。 被树叶和枝干挡住的林间路上,微风吹过显得格外的清凉。安婉卿看着那水觉着有趣,便过去脱了鞋袜开始溪水。燕十三在下游捉鱼,见她在上面玩水,脸色顿时就黑了起来。可偏偏某人还不知不觉,而且有越来越高兴的劲头。 等到吃鱼的时候,燕十三的非常大方的将所有的烤鱼都让给了安婉卿,等她吃完之后才说:“这些鱼,都是刚才从你洗脚的地方游过来的。” 安婉卿呆滞三秒,三秒之后立刻跑到一旁呕吐,燕十三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等到她吐完,吐到都觉得肚子已经空了,她才直起身。 “十三啊,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我们安家各行各业的产业都有,就是酒这一块有些不大精通,我刚才就想着要是能将那深州的酒娘请过来,似乎能为我们安家在酒业这一块开辟出一块新的天地。” “嘿嘿,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想吓唬吓唬我。”燕十三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安婉卿擦了擦嘴巴,什么都没说。相不相信是他的事情,这件事情做不做是自己的事情。 今天燕十三算是摆了自己一道,那她也同样的还回来不就行了。 等到她回到皇城,夏侯琛彦让燕十三送她回了安家。安家的大门口正站着两位打扮得体的姑娘,燕十三眼尖看到了酒娘和她的那个不能说话的女儿。 燕十三吓得眼睛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安婉卿,你还真把她请来了!” 安婉卿闻言,撩开帘子。那安府的大门口正好站着两位女子,也正好是安婉卿请过来的两个人。她挥了挥手,那边的人看到他们,燕十三惊悚的看着她的眼睛一亮,显然是看到他们了。 后面的安婉卿还闲不够过瘾,又叫了两声。燕十三低咒两句,立刻离开了。马车没有人去驾驶,那马便自动的停下来。 安婉卿探出头才发现燕十三已经逃了。那边的酒娘带着她的女儿过来接她,安婉卿跳下来,整了整衣裳,笑道:“咱们先回去再说。” 三个人又来到了书房。 安婉卿突然失踪又突然回来的消息立刻在安府里传开了,边氏急急忙忙的去找安婉卿。一推开门就看着她们在讨论什么东西,安婉卿见着门突然被打开,然后就是边氏紧张而又欣喜的面容。 心里的某一处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你……” 边氏走过来,直接将安婉卿从椅子上拉起来上下打量,见着她没事儿而且好像还胖了一些,她这才开始了唠叨。 安婉卿听得有些不耐烦,急急忙忙的讲将她退出去,“我还有事儿,娘,你先等会,我过会儿再来找您哈!” 她被退出去,安婉卿立刻关上了房门。 “接着。”她回到位置上,将自己的想法写下来,然后听着她们自己的意思。三个人一直讨论到天黑才算是结束。安婉卿让她们先回去吃饭休息等明天再说。 还记得母亲还在房间里等着她过去,顾不得疲惫又匆匆忙忙的走去。 边氏还没睡,就等着她过去。安婉卿随口编了个假话说了。边氏这才放下心来,又问了一下路上的事情。 “还好,有两个武功绝世的人保护着,没什么别的问题。时间不早了,娘你先睡吧,我还有些事情还没处理。” 边氏也知道她忙,小小年纪不在自己的父母亲怀里撒娇过日子,还顶着安家的半边天,整日里同男子还有钱打交道,这让她更加放心不下了。 她回到房间里,继续拿着还没处理完的事情来处理。刚回家,管家就将这半个月累积下来的账本给送了过来。 安峤滏又回去处理他的盐务上的事情,诺大的安家就交到了她的手里。边玄檀也过来问了一下需不需要他的帮忙。正愁着没人的时候,边家也不妨可以用一下。安婉卿让他去负责酒业,边玄檀立刻下去做了。 那边的燕十三已经躲了好几天,连喝酒都不敢明着来,生怕自己喝醉了会做出什么会很终身的事情。不过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她了,这倒是个奇迹。 安家那边又忙碌了起来,阿兰整天同母亲忙着整理那些酒。阿兰是他的名字,她生来就不会说话,母亲也不认识字,但是非常喜欢兰花,于是便有了这么一个名字。 不过燕十三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她放下酒坛,想着自己应该怎么样让他知道自己叫阿兰呢? 马上就是中元节了。 生意又忙碌了起来。酒楼里的花食也卖得非常好,不过冬天快来了,她立刻让人准备好存储过冬的花瓣。冬天开花的花少之又少,安婉卿不得不让人将附近的梅园给承包下来,等到冬天的时候做梅花肉或者梅花茶。 如今也算得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以前没有创新的时候安家首富的地位岌岌可危,如今有了新的想法,安家现在的状况可以甩别人两条街。 安婉卿默默的将书本合上,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那边的夏侯琛彦还是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林家的祖宗又不见了。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着自己。 林家说的那些方法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夏侯琛彦闭着眼睛,将所有的打算都想好了。能根治是固然,但绝对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想到这里,想到安婉卿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同别人斗智斗勇。 第125章相遇 本应该过上公主一般的生活的安婉卿,此刻正上床睡觉,好不容易将事情处理完,才发现已经子时了。外面的梆子声响了三回。 安婉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大概是因为前几日将瞌睡都睡过去了,所以这几天才会这么的难以入睡。她不停的催眠着自己,可是什么用处都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有些冷。将身上的被子拉了拉,可还是很冷。那种冷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自己的骨头里放了冰块一般。无论多么温暖的被窝好像都能被这种冷给冻住。 迷迷糊会一直到了天亮,她醒过来把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叫了玉莲过来给她打水,又让彩月去将早上的饭菜给拿过来。等到她舒舒服服的从澡盆子里跨出来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精神了一些。 桌子上的饭菜都是她平时吃的。 边玄檀知道她醒过来之后,便来问她:“那两个酒娘那边的方子,我觉着咱们可以买过来自己做,何必去用他们的。” 安婉卿知道他想的什么,若是安家借此拿到了那配方的单子,就会同那两个酒娘闹翻。就算是十张没什么用的酒单子也比不上一个会熟练运用各种酿酒的酒娘。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还是看的清楚。 只是这边玄檀似乎有些不大放心。若是他拿走了那张秘方,到时候这两家人无论能否谈稳,最后的结果总是明显的。 她并不直接答应了他,边玄檀没有听到自己的想法被同意的事情之后,他还想再争辩一场,可是想起来自己如果这样做,很有可能就是直接脱手安家。安家现在的大部分经济命脉都在安婉卿的手上。只要他一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安婉卿随时都有可能叫人过来。而且自己一旦被捉住了,得罪了她背后的太子爷,那下场可能就是生不如死了。 想到这里,边玄檀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现在三皇子和太子那边的人都不能招惹,而这两个人又直接的同安婉卿联系在一起。 总之一句话,得罪了安婉卿,不仅是三皇子还有太子都可以用自己的一根手指头将他碾压。叶家那边倒是没什么事,就是那叶项明整日里就想着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三皇子。 不过如今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功。 安婉卿冷眼看了一下那还在神游的边玄檀,现在自己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他在做什么。不过估计今年的中秋节有些不怎么太平。 想到前世,除了她十八岁的时候,那一年中元节出了意外以后其他的中秋节都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不知道今年的中元节会发生什么。 想到中元节,她便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孩子。心里迅速绞痛起来,她皱褶眉头,苍白着脸。手使劲的抓着自己的胸口,那边太疼么,疼得就像是要是去知觉了一般。 “出去!”她攒起一丝力气对着下面的边玄檀吼着。自己这个样子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还有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越来越想不明白,几次测脉都是没问题,而且那些大夫也都好像没有说谎的迹象。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问题?她想不通了。边玄檀离开之后,安婉卿立刻趴在桌子上,等着自己好起来。痛得快晕过去的时候,安婉卿才发现自己开始慢慢好起来,心脏不痛了。 但……她好像已经没有了温度…… 手很冷,腿也很冷,连同自己的脸也是非常冷的。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失去了温度,她到底得的是什么! 明明还算得上是艳阳天,可安婉卿一大早就将自己所有的冬衣都穿到了自己身上。这倒是让彩月吓坏里,急忙召开大夫,张荧权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急忙问这是怎么了。 安婉卿让人先出去,然后将冬衣脱下来,一股寒冷的冰气袭来。张荧权打了个寒战,“你这是……”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安婉卿说的有些无奈,脸上的表情也更加的无辜。 张荧权却是知道问题的,不过他还不知道答案放在哪里。这个还需要他自己去寻找。有可能找得到,有可能什么也没有。 安婉卿抱着膝盖,眼睛里没有泪水,也没有高兴。张荧权让大夫进来,自己退到一边。如今安婉卿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再拖下去,恐怕性命堪忧。他不是不相信夏侯琛彦的实力,可现在,除非神仙告诉他们如何将毒给解了,否则只能靠运气。 由于关乎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安慰。张荧权想都没想就去找了夏侯琛彦,看看现在还有没有法子。夏侯琛彦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下。当张荧权听到那些方法之后皱了皱眉头。 关于安婉卿的毒,现在只有林家才有一丝希望,不过林家已经没有了。最后的希望也变成了绝望,安婉卿静静的听着他们一个一个的说着自己没有事情。 她的眼神开始冷静下来,听到最后一个,她直接冷静道:“滚!” 所有的人,所有的答案,都是同一个。她的身体又不可能发生变异,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这种状况。 突然的寒冷,突如其来的冷气息。这里所有的冷,似乎都同那寒窟里有关,可是没有人告诉她,她到底是怎么了。 夏侯琛彦迅速的找到了无垢,他将安婉卿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无垢支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夏侯琛彦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子,只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一说完,无垢打了个哈欠,懒散的问:“怎么帮?”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出在你这里,所以我觉着你应该想想,” 无垢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件事情,你找我?没用!” “冰莲是好药,但这其中也有自己的副作用,我曾让你去救,你不去,现在可怜巴巴的来训我做什么!” 无垢一口气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夏侯琛彦没什么动静,准确一点来说,就连表情都没有。无垢败下阵来,这一点,他永远比不上。 无垢甩着袖子,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光头脑袋。夏侯琛彦放下杯子,就不想再理会这个疯子一般的人。 办法终究还是没有想出来,夏侯琛彦按照林家祖宗给的那些东西,打算开始那样的治疗,不过后面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人再补充一下。若是可以,那么她的病情也就是有了治愈的希望。他想着自己能够赶紧将她身上上的毒伤可以治愈,心里就像个小孩子封着大人来夸奖。 第126章疑心大起 安婉卿越来越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可是寻遍了整个皇城里的医馆大夫,得到的结果都是,“小姐身体无任何大碍,只是气虚体弱,多吃点好的就行。”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每个人都这么说。可是这心口的疼痛却是那么的莫名其妙,而且每次痛起来的时候总感觉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淡化。 那到底是什么? 她想得有些出神,眼前突然有人用手晃了晃,她迷茫的看着那人。 “那个,蓝小姐,小的想请个假。”他笑得有些局促,双手不停的动。安婉卿看着这店里的来来往往,有些不耐烦,“做什么。” “母亲病了,我想请假带她去看病。” “有病你让人带她去啊!现在生意这么忙,店里人手本来就不够,你这一离开,你让其他人怎么办!” 那小伙计还想在争取一下,“可是,我娘真的病得很厉害……” “要么离开,要么在这里继续!”她也强硬了起来,不就是母亲生病,又不是死了,这还需要请假! 那伙计沉默了一下,安婉卿直接起身绕过他出去。她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小小的病患而已,自己去看大夫就行了,何必要别人。自己又不是真的重病了。 回到家里,玉莲急匆匆的跑过来道:“小姐,李阿婆刚才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就晕过去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请个大夫不就得了,干嘛这么紧张兮兮的!” “可是……” “实在不行就送回太子府!别在这里没事儿找事儿!” 她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后面神色复杂的玉莲。 玉莲去找了夏侯琛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后者叹了口气,道:“我明天派人去接她。” “是……”玉莲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明明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就像性情大变一般,但是她的习惯却仍旧是以前的样子,不可能模仿的来。 小姐,她到底是是怎么了? 一晃眼的时间,中元节到了。安婉卿让人将那天的月饼和花茶都多多的准备了两份,一份备用一份用来摆在前面买的。 不到一上午的事情,所有的东西都有了要断货的现象,安婉卿立刻让人准备开始赶制月饼和炒制花茶。 茶楼里的生意爆满,为了能够继续吸引客源,她特意的请来了三个说书先生,轮流上台说书。 还有一些人站在茶楼的外面乘凉,或者蹲下来磕着自己带来的瓜子。安婉卿让人将那些人给赶走,然后又派人在门口守着。 生意这么火爆,却还是出了小差错。 茶楼里的桌子突然被人拍响,安婉卿坐在包厢里,听到这声音,立刻探头去看,见着一个打扮不凡的男子正在那边叫嚷。她立刻下楼,来到那男子的面前赔笑道:“这位公子,这是有什么问题?” 那人将自己桌子上的一杯花茶端到她面前,怒气冲冲道:“我今天第一次来喝这花茶!你看看!你这花茶根本就没有弄干净!这里边还有虫子!” 安婉卿探过去看了一下,两只黑色的小虫子正浮在花茶之中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安婉卿立刻赔笑,道歉。 那人不依不饶,她神色不变的将炒制花茶的师傅叫过来,在他的面前当场将那师傅给辞退了。 如此不留情面,那师傅怎么说也在这安家做了许多年的事情,如今就为了两只虫子就将自己给辞退了。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心里也不好受,直接扔下了手里的东西离开。 厨房里还有几个是他的小学徒,见到自己的师傅离开了,他们也立刻丢下了手里的东西跟了过去。 如此,这件事情才算是了结了。安婉卿的做法很快引起了其他伙计的不满,他们直接去找了管家为那个老师傅求情。管家也不好做主,只能让人请来了安婉卿。 面对一大群人的质问,安婉卿冷漠的不说一句话,等到他们说累了,安婉卿才用一种很小很轻的声音说:“这个本来就是生意,他做错了事情,就必须承担这件事情的后果!况且他也是老师傅,连这种低级的错误都能犯下来,可见他的手艺的确不怎么样!” 这话说的如此不留情面,那些人听了之后立刻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离开。连那个在安家混了几十年了老师傅就走了,他们这些新人就更不用说了。安婉卿也没有挽留他们,但是也没有给钱他们。 生意还在继续,店铺和茶楼里都走了不少的人。上次有人在茶楼里吃出了虫子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安家的铺子也没有人再敢去。生意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安婉卿整天闲在自己的房间里,连门都不想出。那边的边玄檀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去找了那些离开的伙计,一个一个的上门替安婉卿赔礼道歉,等到问他们还愿不愿意回去的时候,他们纷纷摇头。 边玄檀一看,觉着自己的机会来了,立刻以自己的身份邀请他们,并且承诺所有的待遇都会比安家的好,而且自己绝对不会像安婉卿那样对待他们。那些伙计低着头,似乎是在考虑,边玄檀立刻又说了一些别的。直到他们勉勉强强的同意了。 这些人都是安家以前的老师傅,只要请过来,以后的生意绝对会很火爆。想着自己终于有一天可以将那安家压在自己身下,边玄檀就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边家的铺子已经有模有样,生意火爆的程度快要赶上之前的安家了。安婉卿仍旧整天将自己闷在房间里,并且饭也不吃,水也没喝。没有人见到安婉卿从房间里出来,安峤滏又不在这里,边氏那边根本就过不来,安翟镰又是住在私塾里,整个安家上上下下有用的一个都没有。 彩月有些担忧,又去找了夏侯琛彦,可是他并不在府中。等了一天一夜,他都没有回来,自己只能晕乎乎的回到安家。 安婉卿终于出来了,只是整个人似乎和从前又不一样了。彩月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一回来,安婉卿立刻让她去了厨房烧热水。彩月有气无力的答应了,到了厨房,厨娘见她脸色有些不大好,便让她去一旁休息,并拍了自己的胸脯,信心满满道:“包在我身上!” 彩月到一旁去睡觉了,因为太累,她睡得很快。等到水烧好了之后,厨娘看她睡的正熟,便自己倒了水提过去。 安婉卿等了一会,没有等来彩月,倒是等来了厨房里帮忙的大婶。她提着一桶水帮她倒在浴桶里。安婉卿倚着门面无表情的问道:“彩月呢?” 第127章觉察 厨娘憨憨笑了笑,说:“那孩子太累了,我让她去休息了。” “喔,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先出去吧。等彩月醒了,你叫她过来一趟。” “欸。” 玉莲从外面拿着衣裳进来,安婉卿正端坐在铜镜前,直愣愣的盯着那镜子看。玉莲的余光看到了那铜镜里的安婉卿正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再看过去,她已经在拿着自己的梳子梳自己的头发。 她放下衣裳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梳子慢慢的,仔细的帮她梳理她的头发。 “你们最近是不是都觉得我像变了个人似的?”安婉卿突然的问她。 玉莲拿着梳子的手一顿,见着安婉卿正在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立刻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回答道:“怎么会,小姐还是以前的那个小姐。” “那……玉莲,你变了。你以前不会撒谎的。”她非常肯定的否决了玉莲的话。 玉莲尴尬的笑了笑,为了明哲保身,有时候适当的说一个谎言也是为自己好。安婉卿最近不仅变了,而且还变得特别的诡异。边氏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休养,到现在还没出来,安家的老伙计不知道被她送走了多少。现在安家的生意可以说是一落千丈,根本就不能同往日里相比。 这些事情她不说,安婉卿也知道了,可是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家在一点一点的瓦解,而自己却越来越不想管这些事情。 安家的事情她想就此脱手,她想到安家的一切同她无关紧要,而且这些事情从来就不是她要做的。 她的性格越来越冷漠,她想对每个人好一点,但说出来的话总是言不由衷,让人恼怒。她已经将在将安家的根基给一点一点的拆掉,等到安家倒塌的那天,安婉卿觉得自己一定会后悔,于是她就这样在矛盾之中度过了这么多天。 边家已经在边玄檀的带领下脱离的安家,并且将安家的一些老人挖过去,眼见着这边家快要将安家给压过下去,她想成为甩手掌柜的愿望就越来越强烈。 可是,这样不行,她暗暗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将边家给重新打压下去。现在唯一能拯救她的人就只有夏侯琛彦了,或许他会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或者说这些日子所有的事情他都有可能知道答案。 玉莲看着她正在发呆,将头发梳好之后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婉卿抬起头,木然的看着她。 “小姐,该沐浴了。” 安婉卿回过神,站起身去了后面。玉莲抱着衣裳赶紧跟了过去,等到脱了衣裳之后,玉莲看着她的身体惊讶了一声。安婉卿疑惑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到一朵玄色的莲花正将她的右心给包裹住了。 玉莲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图案,玄色的莲花花瓣分明的在她的心口绽放。安婉卿漠然,她进了浴桶里。 那玄色的莲花花瓣是不是在提醒着她,这一切同莲花有关?如果这样说,她最近见到的莲花就只有寒窟里的那一池子。可是为什么,一同进去的夏侯琛彦没有她这样?想到那个时候的他头发雪白,瞳孔的颜色变成了冰蓝色。那时一种变异,如果这样来解释的话,一切都很好说了。 夏侯琛彦的表象,而自己的是内因。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了一个人。 “玉莲,明天帮我准备去灵隐寺的车。” 这件事情,最好能够在无垢那边知道答案。而且她有预感,这事情无垢一定会知道! 彩月从厨房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睡的太香,也没有人来叫自己。她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安婉卿让自己送水过去,于是又急急忙忙的跑过去。 安婉卿的院子空了下来,问了管家才知道她已经坐了马车去灵隐寺。彩月定下神来,又问了一些事情,管家摇着头说自己不知道。既然安婉卿已经离开了,那这几天就权当自己背放假了。 既然是放假,那要做什么? 管家也没有给她安排新的工作,以前安婉卿在的时候,她就很少做事,现在她离开了。这人也自然的闲下来了。她去了边氏的院子和她聊天,两人你来我往不到三句话话题就引到了安婉卿的身上。于是就这样冷场了,边氏听说了外边发生的事情,问了一下彩月。 彩月知道这个,想到那边玄檀是她的弟弟,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含糊其辞的回答她:“其实这里面奴婢也不知道,小姐从来不让旁人接触这些事情的。” “喔。”边氏也没有在问下去。她看着外边的枫叶,突然说:“陪我去看看那红枫吧。秋天已经到了。” 彩月随着她一起走出了院子,边氏停下来感慨道:“好久没出来,感觉外面已经的日子过得很慢,明明昨天还是一个三伏天,没想到今天就已经入秋了。” “是啊。”彩月附和着。 两人走了一圈之后,边氏有些累了,就要回去休息。彩月扶着她回去,自己这才回去的。玉莲不在,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人陪她她聊天,陪她玩耍。诺大的院子里空荡荡的,她一个人吃完了两个人的菜,然后洗澡上床睡觉。 等过几天他们就回来了,她这样安慰自己。只要他们回来了自己马上就好起来了。 翌日一早,夏侯琛彦便偷偷的过来。彩月见着他,起先以为他是来找安婉卿的,直接说:“小姐去了灵隐寺。” “我来找你。” 彩月惊了一惊。 夏侯琛彦却没有时间去和她玩这个小女孩的游戏直接说:“特最近怎么样了?对你们是不是越来越冷漠了?” 想到安婉卿的那些状况,彩月点头,“对啊。” 夏侯琛彦又立刻追问着她:“她最近还做了些什么事情?” 彩月仔细的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连她自己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小姐将自己闷在房间里好长时间才出来,而且越来越没有耐心了。她还将安家的一些老人给送走了,安家现在是一落千丈,若不是家底殷实,估计这阵子安家就要沿街乞讨的过生活了。” “是吗……”他有些失神,随后后退一步。彩月还想在说些什么,他已经离开了。夏侯琛彦知道她去了灵隐寺之后立刻让人掉头去灵隐寺,她这次去恐怕就会知道答案了。而解药……却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若是还没有找到解药,到时候谁也救不了她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慌乱了起来。 第128章绝望 安婉卿到达灵隐寺的之后,看守寺门的人立刻迎了过来,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是否姓安?” “是,惊扰贵寺请多担待。” “不客气,无垢师叔已经在等着了。请施主随贫僧过去。” 安婉卿双手合十,微微弯腰还礼,轻声道:“谢谢大师,” 无垢还是以前的样子,见着安婉卿挥挥手让人下去了。顺带也让人将房门反锁一下。安婉卿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好在窗户还开着。她松了一口气,转身去看无垢的时候,他正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 “大师,我来……” “我知道你是想问什么,还有,别叫我大师。我只是个普通人,叫我圣人便行。” 安婉卿:“……” 她问了一下那寒窟的事情,又说了一些最近发生的几件事情。所有的事情都说完,才发现他并没有认真的去听自己说话。安婉卿拍了拍桌子,有些急躁:“喂?” “叫我圣人!”他纠正道,然后开始回答她的问题。无垢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看她脸色不太好,立刻在底下做防御状,只要她敢动手,自己也好还手,免得被欺负了。 安婉卿想通了这些事情之后,有些心不在焉的道了谢,无垢并没有让她离开灵隐寺,他让人准备好了房间留给了她。 安婉卿只带着玉莲,身上的衣裳也只带了一套替换的。无垢却笑眯眯道:“没关系的,反正会有人替你送过来。你带不带都没什么问题。” “是谁?”她下意识的问了,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她沉默的回到了房间了。 到了傍晚,他果然来了。无垢骗他说安婉卿没有带衣裳,夏侯琛彦立刻让人回去买衣裳。等到了晚上,有小和尚将衣裳送到门外,敲敲门就走了。 玉莲打开门没看到什么人就看到了一大堆的衣裳。她抱起来,又看了一下四周。那小和尚早跑没影儿了玉莲抱着衣裳回到房间,自言自语道:“真奇怪,怎么有人突然送衣裳来了。” 正在洗澡的安婉卿听到这句话,停了一下,她突然想到了今天无垢说的话,看来他已经过来。 他过来了……安婉卿一想到他,心口又开始不由自主的揪住了,似乎被人抓住了心口。很用力很用力的捏着,好痛! 她蹲下来,整个人都淹在水里,没有空气。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大,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 发现不对领的玉莲立刻走过来,见着安婉卿一脸痛苦的模样,也不由得慌了神。她已经忘记了这里是寺庙,直接走出去叫了救命。 没有人过来,整个寺庙里就像被按住了静止键一样。玉莲回到房间里,安婉卿已经昏过去了,她立刻将她拖出来,套住衣裳抱到了床上。 人终于来了。门被打开,玉莲欣喜的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的样子立刻跑过去,搭着她的脉搏,才发现那心跳变得有些弱,她的眉头还蹙着,并没有展开。玉莲站在旁边急得跳脚,小姐说晕倒就晕倒,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怪病。 她忧心忡忡的看着躺在床上,面无人色的安婉卿,请求道:“太子,要不请大夫过来看看吧。” 这毒大夫根本就发现不了,因为这是情毒,只要不发作,她就是个正常人。若是一旦发作了,那就是揪心的疼痛。 他虽然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疼痛,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将她所经受的痛苦给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这病……普通大夫是看不见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股自责和绝望。当初若不是同她置气,她也不会这样。她经受的所有痛苦都是自己带给她的,而自己却只能像个无事人一样,看着她经历那些痛苦。 “那请太医,请太医行不行?殿下奴婢求您了,请太医来看一下……” 夏侯琛彦也是非常痛苦,可他必须忍着,“太医也……没办法……” 玉莲失望的低下头,这回是真的没办法了。连宫里的太医都没办法,这到底该怎么办,她捂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屋子里沉默起来,一股奇怪的悲伤开始蔓延。 安婉卿醒过来,看着玉莲捂着头低低的抽噎。一旁还坐着夏侯琛彦,安婉卿觉着奇怪,“怎么了?” “没事儿,你先休息。”夏侯琛彦将话题给隐了下去。 “喔。”她又躺了回去,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夏侯琛彦也过来了,而且自己明明在洗澡,为什么会在床上。 她这是病了然后晕倒了? 夏侯琛彦给她盖好了被子,然后离开了房间里。 这件事情,他必须尽快解决。正想着,脚底下加快了速度,在寺庙快要灭灯之前他来到了无垢的房间。 无垢本来打算睡觉,等了他好长时间也没有见他过来,不由得有些无趣。没想到刚一上床,他就过来了。 “欸,你来啦。坐吧,你要问什么?” 夏侯琛彦到了他旁边坐下,“情毒到底要如何解!” “哎呀,说了解毒之法在林家那小子身上,只要他愿意,还怕你家小婉卿不会活下去?” 夏侯琛彦正了脸色,“林家那小子根本不会医术!如何救!我要其他的方法!” 无垢翻了个白眼,摊摊手无辜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夏侯琛彦瞪着他,无垢在他的目光里心安理得的躺下来。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他现在就当夏侯琛彦就是个隐形人。 他看了他好半天,直到他睡着了!他现在巴不得将他掐死,但也只是想想,然后气的夺门而出。 无垢睁开眼睛,无谓的笑了笑。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安婉卿的事情找无垢是没有办法,他只说了林家那小子,到底那小子要怎么样才能救她!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答应救安婉卿! 玉莲又坐了一会,等到她睡着了。她才悄悄的离开房间,她坐在门外的地上,托腮看着天上的月亮。 安婉卿的病要是再不好,安家就只有安峤滏来救了,安峤滏还在外面,他应该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安婉卿又在这里住了两天,无垢整天笑眯眯的拉着她过来下棋。她根本就不会这些东西,如何能同他下!倒是夏侯琛彦,每次一见到无垢,那眼神就像是要杀了他灭口一般。安婉卿估摸着自己应该是被拉来当挡箭牌用的。 不然为什么每次无垢看着夏侯琛彦笑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刻意营造出来的得意感? 想来想去,她这炮灰当得没有一点福利,她觉得她得做些什么!在无垢第十次来找自己的时候,安婉卿立刻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第129章绝望之情 “无垢大师的一番好意,婉卿心领了。不过家中来信催了,婉卿也不便再留下去。叨扰多日,还请见谅。” 她微微弯腰,她是商人,怎么可能白白帮人当挡箭牌。无奸不商,无商不奸。若是无垢听得明白,也应该知道其中话语意思。 不过,无垢似乎早就猜到了安婉卿会这么说,又告诉了安婉卿说:“师叔省的,他让贫僧转交小姐一句话,该来的终究是要过来的。毕竟守得云开见月明。” 守得云开见月明?他这是告诉自己,只要继续在这里待着她就可能知道自己的事情?那要真的这么说,好像还不错。正好这灵隐寺里的伙食还不错,再住几天似乎9也没什么关系。 只一瞬间,她就将事情的利弊给想明白了。那边的小沙弥还站在一边低着头,光溜溜的脑袋正对着她。 “既然如此,婉卿也正好有些疑惑想请无垢大师解答。还请这位小师傅带一下路。” “这是自然。”那小沙弥往旁边挪了挪步子。蓝倾颜跟在他的身后,她倒是有些好奇那无垢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样。虽然他能一眼就看透自己的来历,也只能证明他有点本事而已。不过也只是有一点,现在行走江湖的有哪个没有一点技能的? 两人去了无垢的房间,他刚从穿上起来,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亵衣。 见着安婉卿,神色一喜,“诶,安姑娘来了,怎么也没有人提醒。” 安婉卿一头黑线,那小沙弥似乎是已经习惯了,直接走到旁边的衣架那里,取了上面的衣裳过去给他换上,然后又给他们沏茶。 等到无垢整理清楚之后从后面出来,这会到真的有一种隐世高僧的气息。抿了一口茶,然后迅速的放在一旁,无垢却不喝茶,他挥手让人拿了一副棋来。 安婉卿瞥了一眼,静静的坐着。 不过一刻钟,夏侯琛彦准时过来。见着安婉卿,目光淡然的从她身上移走。刚才喝茶,她才切切实实知道这人不可貌相的意思了。 看着动作利索,什么都会的样子,其实煮茶非常不拿手。 两人开始对弈,安婉卿本来在一旁观战。结果,夏侯琛彦毫不客气的指挥着她在一旁煮茶。 “这……他不是会吗!”她伸手指了着那边的小沙弥,刚才她尝过呢茶水的味道,可不要只她一个人吃亏,好事同享。 不过,无垢却和她唱着反调,“清念一会要去上早课,所以还是请安小姐煮一壶茶。” “是。”她唇角一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安婉卿从蒲团上起来,无垢神情很是认真的看着棋盘,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道她。 安婉卿正要去问茶叶在哪儿,无垢已经说了:“茶叶在房间的书架横着第五排竖着第三排的那个格子里。” 她顺着他说的方向走过去,房间里的确有一个书架子,不过上面全部都是书,根本就没有他说的茶叶盒子。 没看到他说的东西,便在房间里看了一下,看看他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个。不过,房间里只有一个书架。而且上面除了经书真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他记错了……安婉卿抱着桌子上的茶具出来,幸好刚才那个小和尚端来了一壶茶。现在就拿这茶勉强一下也行。 “……这件事情,她迟早会知道。就算你不让知道人告诉她,可如果她自己找到了阴娘,那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他并不觉得安婉卿会找到阴娘,如果她要找阴娘,她早就去找了,又何必跑来这里,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拿到答案却还是过来了。 “不可能,她绝对不会找到她的!” 无垢咧嘴一笑,眼神飘向了他后面安婉卿。眼睛眨了眨,似乎是在告诉她,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安婉卿也明白过来,然后在夏侯琛彦发现之前立刻走出来。 阴娘,她并不是很了解她。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不过既然无垢已经说了,而且听着夏侯琛彦对于自己找不到阴娘的事情,似乎很笃定。 茶放在他面前,又放了一杯在无垢面前。她小心翼翼的打了个手势,然后端着东西离开了。无垢看着桌子上的茶,直接推到一边,撸起袖子,对着夏侯琛彦十分凶恶,似乎在他手上输得很惨,“来!咱们接着来!” 又下了两三局,安婉卿有些受不了这种无聊。两个人像是魂被勾走了,对弈越来越激烈了。她懒得看他们,直接在一旁打盹。 夏侯琛彦时不时的投过去一两点的温柔还有神情,安婉卿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到。睡着的她,面容更加的恬静。 无垢看好戏的看着他,手却非常不老实的换掉了他的一个棋子。没等他高兴太长时间,夏侯琛彦便再次的堵住了他的生路,无垢气的想骂人。 “连作弊都赢不了,看来你这棋也是真的不行。”他将手中的黑子扔回钵里,神色淡淡的问他:“为什么要告诉她阴娘的事。” “你都知道啦。”他惊讶一声,见着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又收回了自己的惊讶,委屈的看着他“我又不是自愿的。” 夏侯琛彦并没有再说这个,而是道:“为什么告诉她。” “我不都说了,我是被逼的。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 他的目光沉下来,“我不会让她去找阴娘的。” “那你就告诉啊!”无垢在心里这么说,不过他却不敢明面的说出来。只能尽力的让自己的笑容真诚,言不由衷道:“嗯,我相信你!” 面对他森冷的目光,无垢觉得头皮发麻。嘴角勉强划出一抹真诚的笑容。 “你们在说什么?”一旁的安婉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两人一惊,不过夏侯琛彦还是反应过来,面不改色道:“没什么,他下期作弊而已。” 无垢睁大眼睛,指着他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将这气给压下去,硬生生的挤出一抹真诚的笑容看着她解释着:“他说笑的,我怎么可能。我这么德高望重,不屑于这种事。” “喔。”她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压皱的衣裳。 无垢听着她这句话,有些气不过。夏侯琛彦起身从他面前走过,来到她面前,“咱们先回去吧。无垢还有事情要做。” “嗯。”她看了一下那边差点就要被气得跳脚的无垢,然后同他走了。 “你中了情毒。”行至半路,他终于说了。将一切都交代清楚,这样她或许就应该不会过去。安婉卿听到这句话也是愣了。 第130章情毒三生 她回过头,笑着看他。脸上笑意有多温柔,眼底的冷意就有多冰冷。 “为什么告诉我?” 他没有回答,这个样子让安婉卿更加的生气了。心底一波一波的疼痛袭来,她捂着心口蹲下来。 “这就是情毒。”她笑了笑,然后闭着眼睛道:“既然选择不说,那就装作自己不知道就行了?为什么不要我自己去发现?” “说到底,你是怕了吧。”她揪紧自己的衣裳,苦笑一声,“你说,我今天要是没有装睡,是不是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会中这个毒?我这样子……是上次寒窟里发生的吧。你也中了这毒,对吧。” “情毒三生,一生忘情,二生忘人,三生奈何。”她低低的念着,这本是古籍上的一句话,可没想到这个世间还真的有情毒这种东西。 心口已经不痛了,她从地上站起来。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倒在地上。夏侯琛彦及时扶住了她,她睁开眼睛,发现两人站得是如此的近,急忙挥手推开他。 “殿下见谅,臣女怕污了殿下万金之躯。”她后退一步,然后从他面前离开。 情毒,居然是情毒。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这种毒早已就不存在这个世间,现在居然隐藏在寒窟之中。怕这个寺庙的存在就是为了这情毒而存在,脑子里的想法飞快的转动着。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毒虽然失传,但并不是没有解法。不过事情过去了太多年了,这事情也渐渐被人遗忘。因而知道这事的人也不多,如此便要去问问张荧权了。他博学多识,定然知道她中了这毒。或许,这解毒的办法他也会知道。 如今的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张荧权的身上,情毒三生,她这已经是第一生,按照发作的次数来算,还有三次就是第二生了。 不过,她中了这情毒倒是叫她明白了一件事情。情毒为情而发,情深似海,痛若剜心。第一生会是痛,心痛。第二生是忘情,忘记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第三生是死,忘记所有的人和事,如同初生的婴孩一般离开这个世界。 对于这种毒,对于某些人是解药,某些人则是毒药。纯粹就是看个人的情感经历而已。 她想着越来越入迷,外面的天光开始隐去。 她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许久不见的妄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的,虽说她们以前算得上是母子的关系,不过现在见到,她没觉得半点的激动和欣喜。细数了自己过来,就没想着要来找他。 想着也没觉得愧疚,没有感情,什么都没有。 “坐。”她收拾了一张凳子出来放在他面前,又从自己的行礼中拿出一包点心放在他面前。 “尝尝,我自己做的鲜花饼。素食,可以吃。” 妄言看了两眼,并没有动那饼。安婉卿见着他这样子也明白过来,转过身又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妄言又偷偷的瞅了两眼那桌子上的点心,见着她没看自己,他迅速的拿了一小块放进自己嘴里。怕她发现,迅速给嚼碎然后吞下去。 安婉卿看着狼吞虎咽的模样,又拿着茶壶出去了。妄言看了好几眼,确认她现在不在,然后迅速的将所有的鲜花饼给吃了。 等着她回来,桌子上所有鲜花饼都没有了。妄言见她这个样子,涨红了小脸,解释道:“这个……我可没吃,我见外面有鸟就直接喂鸟了。不过,这味道还不错。” “嗯。”她也没有戳破他的谎言,直接给他倒了杯茶。“有些烫口,你小心一些。” 妄言伸出去的手又迅速的缩了回来,她这回不会再出去了。 “你这次过来有什么事吗?” “师叔祖叫我过来的。” 妄言?他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安婉卿看着他,等着他把话继续说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很久没看到你,师叔祖给我放假让我过来看看你。”妄言将话都说了出来,脸却红到了耳朵根子。她这才明白过来他的用意。 妄言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吗?我看到师叔祖修书去安家请人了。” “……对。”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还没决定自己要不要回去,妄言却将这件事情给她办下来了。她该说他头脑灵活,未卜先知还是应该说,墙头草,两边倒?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再过来?” “不知道。”她顺口回答道,妄言有些失望,没有他想要的结果,这让他有些挫败。安婉卿也没发现他的不正常。妄言从椅子上跳下来,十分乖巧的说:“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拜拜。”她挥挥手,看着他慢慢的离开房间。 第二天回去的时候,没有人来送她。 她只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好像所有的情绪都已经离开了她的躯体。 安家的事情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一回去,她就开始查账。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安家的生意是一落千丈。就像是从山顶跌落下来,没有任何的反应。同安家合作的几位老板也纷纷断绝了与安家的往来转投了边家的怀抱。 生产供应严重不足,安家已经开始入不敷出,若不是有资本支撑着,或许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安家的位置了。 不过这次的事情也让安婉卿注意到安家的缺点。 现在货物堆积,天气虽然不热,贮存的时间也拉长了一些,可毕竟不是什么容易保存的东西。时间再长也还是会坏掉。 她暂时了停下几个规模较小的铺子,然后清点仓库,将里面坏掉的东西全部清理了。 关门大吉这件事情,以前有做过。没什么问题,这会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听说要关门,那些小铺子里的掌柜却不愿意了,怎么说都是几年的老伙伴,现在突然离开了,叫人有些受不了。 安婉卿好不容易将事情解决清楚,第二天一早就听见外面站了不少人,都是为了各自负责的铺子来的。安婉卿的做法早就已经让人不满,人群里还有一些是过来煽风点火,或者是看热闹。 她从房间里出来,急急忙忙的穿好了衣服就过去。大门一开,来的人还真的不少,安婉卿一一看过去,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不过,这些人一见到她,可没那么的安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激动起来,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有人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见着她出来,那些骂骂咧咧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第131章安家危机 她环视四周,冷漠的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然后让人端来了一把椅子就这样坐下来,等到他们骂完了,又让人端了茶水过来。 “骂完了?那就喝了这茶,坐下来咱们好好聊聊。”她让人把茶水端下去分给他们。相对于她的淡定,下面那些人就不淡定了。 其中一个直接将茶水打翻,拍着桌子站起来,对着安婉卿怒目而视。 “如今安家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不过毛没长齐的小姑娘,哪里懂得男人这些事情。早就叫你别来管这些事情,你非要管,现在闹成这个样子,我看你要怎么收场!” 她听着他俩话说完,然后才微笑道:“谁说我要收场?” “你不收场,那安家生意怎么办!难道你要我们这些人去喝西北风啊!”另外一个也站起来,指着她鼻子道。安家一倒,他们就真的只能去喝西北风,听着到这样的结局。他们都不安了起来,左右交头接耳的讨论着接下来应该如何挽回。 安婉卿重新坐回椅子上,他们说什么,不少的声音进了她的耳朵里。什么去和边家结盟或者将这些事情告知给在扬州的安硚滏。 没有人来考虑她的想法,他们的想法乍一看的确很好,不过再仔细的深究一番,不过都是片面,时间一长,弊端都出来了。 想到这里,她冷声警告道:“如果你们想要去告诉我父亲,我劝你们最好别浪费力气。铺子关门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我不需要你们谁来同意,我只是来下个命令。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管家,送客。” “你这样做会后悔的!”他们之中有人不甘心的喊了一句。 “后悔也不用你们来置喙。”她沉声道。 等着那些人走了,大厅里空空荡荡的。桌子上的茶没有人动过,那被打落在地上的茶杯还放在那里,好在所有的茶都是煮过之后再倒入杯子中。不然,就不是现在这样干净了。 管家将人送走之后回来,见着她失神的看着某处,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急忙让人过来收拾。 “这么多的茶,倒掉会浪费。留着吧。”她终于开口了,那些正要收拾的人又立刻停了下来。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慢慢的走了出去。 木然的回到了房间里。 玉莲迎上来,看她神色不对劲,担忧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有些累。你去安排一下,将现在所有的存货都调过来。” “小姐,您……” “去做。”她握紧自己的手,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玉莲看她这个样子,有些惊恐,“啊,是……我马上就去。” 彩月抱着衣裳进来,就看到玉莲急匆匆的从自己的身旁走过。再看看安婉卿的脸色有些不大好。 “小姐。” “出去给我准备一套男装。” “喔。”她见着她这模样,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的去给她拿衣裳。 人都走光了,世界终于静了下来。她扑在桌子上假寐,现在只要一想到夏侯琛彦,她脑袋就疼得厉害,心口发闷。就是想到他的名字也会如此的疼痛。 衣裳拿过来了,她匆匆换上,然后出了门。现在只有张荧权可以给她一个答案了。 去了他的院子,他却并不在这里。院子的门上挂着一把锁,她站在门前站了一会。脑袋里飞过好多种结果,他不在,现在真的没有人可以帮她了。 她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没有回头看,所以并没有看到那房间里的两双眼睛。 张荧权回到座位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现在你该怎么办?” “所以我来找你。你会有办法的。” “我还是那个答案。”他说的话一点都不给夏侯琛彦面子,“况且,那林家的人不是还欠着她一个人情吗!” “他根本不会。”夏侯琛彦反驳着他的建议。张荧权又想了一下,然后悠悠道:“还有一个,你给她喝下断情汤,然后她的命就可以保住了,但这一生都不会再动情了。多好!” 夏侯琛彦仔细的想了想,“这个,也不错。” “你还真的下得去手啊。”张荧权略显讶异,不过转瞬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可以惊讶的,“你要是愿意的话。唯一的一颗寒冰草在宫里的宝库之中。” 夏侯琛彦皱眉,“你为什么连这个也都知道?” 张荧权不打算告诉他,只将话题拐了个弯儿,“你若是愿意,可以去拿。可绝对不要去问皇帝要。” “我知道。” 前世因为林家被灭门的事情,林之言才成为了鬼医。林家存有的古籍被损毁,但是夏侯蔚闻帮他搜罗来了古籍让他修习医术。对了,要恢复林之言的医术就必须让他接触那些医术。 对,现在能救她的真的只有林之言了。不过他现在正在学堂里,要回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她算了一下日子。半个月之内,让人去找那古籍。那本书里应该会有解决的办法,也不知道时间够不够。 若是不够,也只能听天由命。想起来都觉得可笑,她什么时候要这样揣揣不安的,等着别人来给她判决的命令。 让林之言继承医术,这是一件不错的选择。不过更多的却是一种博弈,借助他的手来博得自己的命。这样怎么看怎么荒谬。 她不认命,在死在夏侯蔚闻手上的时候她就不相信命了。她只相信最好的逆转是最正确的抉择。 夏侯蔚闻可以将他培养成绝世的鬼医,她又为什么不行?多年的戎马生涯,不会因为一场重生而被抹掉。 所有的习惯都已经深入了灵魂,那样深刻的烙印即使她如今不能动用感情,却也还是能觉得胸中怒火滔天,那种憎恶不是情毒所能压抑。 路过她身边的人,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一股冷意。让人身心都觉得寒冷的气息,恍若能将整个世界冰冻。 她浸没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在想如何能得到那本书,夏侯蔚闻说是让人从异域买来的。不过,谁也不知道异域在哪里。 别人听到异域两个字,都会下意识的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个地方,什么都有买,只要有钱有别人想要的就行。 可是,那个地方虽然有不少的好东西。可安婉卿却觉得夏侯蔚闻拿到的东西并不是从异域买来的。因为,异域这个地方根本就没人知道。有人说它在沙漠,有人说它在悬崖峭壁,也有人说它在信阳相交的两界,众说纷纭,没有一个确切的地方。夏侯蔚闻的消息再怎么灵通,也不可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找到它的存在。 所以啊!那古籍绝对不是从异域买来的。那应该会是从哪里过来的? 第132章那东西在墓中 安婉卿想了想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他要去异域的话势必会来问一下自己的意见。可他却没有,不过有一段时间他派了不少的人出去了。难不成是那个时候? 不过那个时候他是因为要去护送容和。应该不大可能……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林之言的祖宗在不久之后被人拉出来鞭尸了。凶手没有找到,后来林之言才彻底的变了性子,也就是第二年开春他才开始学习医术的。 莫非……那东西在墓中?可如果是医书的古籍,那林家为什么不将这这书传下来,非要带到坟墓当中?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越想,她越觉得好奇了。 那本书她也没看过,所以并不知道。可那书是夏侯蔚闻让人去找出来的,估计他也曾看过,然后再交给了林之言。 若是如此来想,一切的答案应该在那书里。不过,若是想要得到那本书,必须是要将墓挖开来找。这样做,他肯定不会同意。 偷偷来,感觉不尊重人家。而且……到时候有什么要他帮忙的地方,那就完了。 那应该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同意自己挖坟? 这倒是叫她苦恼起来,感觉自己不仅被封住了情感还顺带将自己的智商也给封上了。 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就像自己的味觉突然消失,尝不到苦辣酸甜一般。 就这样,她慢慢的走回了安府。彩月和玉莲一直在大门口守着,见着她回来,立刻跑到她身边,神色焦急的说:“小姐,老爷回来了。” 安婉卿皱着眉头,“他不是在处理盐务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们也不知道,听下面的人说老爷前几天就来信说要回来。” “先回去再说。”安婉卿带着他们回到了安府。她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在怀疑着。父亲突然回来,这其中肯定被人隐瞒了下来。 他突然回来,自己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么就是他那边出了细作,要么就是这安府有三心二意的人。她平日里又不太去管家里的一些事,都是交给管家来打理。若是管家那边出了问题,那可真是自己的疏忽。 到了厅堂,就见着里面坐满了人。连边玄檀都来了,安婉卿诧异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再看看安硚滏,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她走进去,边玄檀正好放下杯子,眼里毫不掩饰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父亲。” 安硚滏怒气冲冲的看着她,不过有人在,他不好发作,只能道:“你先回书房等我!” “……是。”她看了一眼那边的边玄檀,又看了一下安硚滏。 边玄檀做了什么事情,她大概也能猜到七八分。出去的时候,她顺便看了一下在场的人,有同情,有得意,还有漠然以及不屑。她收回目光,去了书房。 一盏茶的功夫,安硚滏将事情处理之后便过来了。 见着安婉卿,他一怒之下将手中的账本摔在她面前:“这要不是下面的人过来跟我说了,我还真不知道你闹出了这些事情!” “安家还未到……” “到什么?我以为你能主持好安家的大局,所以这么放心的将安家交给你,你……” 安婉卿镇定下来,安硚滏如此,不过是因为安家现在生意大不如前而已。 她不过是想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而已!安家若要在商场立足,必须要将所有的异类全部收于麾下。 “父亲,女儿只想请福清给女儿一柱香的时间。” 安硚滏沉着张脸,“你说。” “父亲有没有想过,女儿为何会这么做。如果父亲仅仅听了舅舅的一面之词,那就这般说话可真是为难女儿了。” 安硚滏犹豫了一下,他当初的确是看到了边玄檀传来的书信,一开始不相信,后来也有不少的老人来他这里说话。他匆匆从外边回来,路上看到安家的铺子都关了门,再去问了那些老伙计。果真是同他们说的那样。 现在的他不得不信他们的话了。再一回来,边玄檀就带着人过来跟他说了这些时候的事情。 “安家的生意模式太老,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这些日子,女儿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将安家的生意在原基础上再提高一步。 安家虽然是靠着花茶起家,但是种类太过单一,而且,一旦这种生意也存在着一些风险。一旦配方被人拿走,对付安家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所以,女儿想要将花茶这一块缩减到一家。剩下空闲的铺子,咱们可以租出去,然后咱们可以进行……” 她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安硚滏脸色一遍,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即沉了脸色,怒道:“这太荒唐了!一旦被人知道了,咱们俩就是诛九族都不够!” “如今,只有这种生意最为赚钱。若是能同宫里合作,咱们也安家也能谋个一官半职。而且,将安家的主导权交上去,那边也会对安家更放心一番!难不成,父亲就想这样一辈子守着祖业,整天战战兢兢的想着要怎么样打败敌人吧!” 安婉卿一番话说完,话语之中始终有一种游刃有余的气力。安硚滏仔细的想了想,和上面合作制造那种东西,他想都不敢去想。若是叫人知道了,这种事情抄家那都算是轻的。 不过,安婉卿说的这般简单,他心里有些动摇了。自己到底要不要答应她的提议呢? “你……真的有把握?” 把握?安婉卿听着想笑,她要是没有把握会这么说吗? “这种生意,敌家最少,而且还能有个一官半职,何乐而不为?父亲这么问,定然是不相信女儿有那个本事。可父亲,如果仔细想想,拿安家的主导权去换取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这种事情也算是咱们的了便宜。而且,一旦的了官职,咱们安家还需要顾忌着叶家吗?” 安硚滏犹豫着,“你让我想想。” 安婉卿见状也不逼他了,自己后退一步出了房间。 与虎谋皮而已,被吃掉还是得一块老虎皮,谁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若是抓住了人的弱点,不管是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况且,只要有信心,她就不相信没人会不愿意上这个钩子。功名利禄,谁不 第133章夜探 子时三刻,黑暗匍匐潜行于皇城,唯有深宫灯火明,遥望而去,仿似古兽昏沉抬眼,独眼浑浊,又尽藏犀利。 今个儿乌云遮明月,宫中巡夜护卫擎着一溜儿的灯烛也只能勉力自个儿周遭的方寸之地,而房梁檐角,假山池塘等地儿,就全赖着护卫的警觉与功夫了。 侍从深宫走,殊不知,那后瓦高墙外,正有客来。 夏侯琛彦今夜着了一身黑衣,墨发也只简单的束起,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眯着眼往那宫墙顶端望去,心里头却想到了张荧权昨个儿说的话。 “明日是动手的好时机,成不成,端看你了。”说这话时张荧权的面色很是耐人寻味,眼中精光丝毫不掩饰地溢出。 张荧权是个厉害人儿,堪称他为活诸葛也不为过,夏侯琛彦对他说的话很是相信。 宫墙虽高,但在轻功深厚的夏侯琛彦面前,简直形同虚设。只见他几个起落就已翻墙而过,落地无声,旁人即使有心去听,也会觉着不过是蛇鼠过往。 夏侯琛彦两世生于长于宫中,对宫中陈设布局了如指掌,就连辛秘都知之甚多,但对于寒冰草,他却仅知皮毛,更别提它的藏身之处了。 他曾听父皇提过一句,说各邦进贡和珍贵宝物都分散收在了几个藏宝阁内,为防人觊觎偷盗,藏宝阁修筑在宫中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地处隐蔽,就连那些修阁的工匠都在完工后被灭了口。 夏侯琛彦无声嗤笑,有个心狠手辣的上梁,又哪来的面慈心善的下梁? 他看天色算了算时辰,暗自琢磨了下宫中布防,这个点数,应当是西面正换值,趁着这个空当,正好能让他潜入阁中。 夏侯琛彦自小便拜了数个武林高手为师,那些个江湖侠士皆身怀绝技,对他又不藏私,因此他极擅隐匿之术,他一路顺畅地到达西面宫殿,刚巧撞见了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孤身一人行色匆匆地赶路。 大太监是皇上亲自提拔调教上来的人,大多数时候他都端着一副架子,连夏侯琛彦都未曾见过他失态。 事出反常必有妖,夏侯琛彦确定跟上去探个究竟。 估摸着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走的路变得越来越偏,到后头连一丝光都很难瞧见了,几乎是摸黑前行,夏侯琛彦微微皱起眉头,若他猜得对,这大太监要去的地方估计就是藏宝阁了,但是他去那,要做什么? 待到走过之处皆野草,又转了个弯,便能瞧见光了。只是那光混浊的很,像是即将燃尽的蜡炬,虚弱,无能。 习武之人眼力要比一般人好得多,夏侯琛彦借着那微光,倒是把面前阁楼的模样看了个透彻。 琉璃瓦,水晶檐,整身虽不大,但胜在精致,还修成了八角塔的样式,主人家的阔绰一看便知。 说是藏宝阁,却未见有人把守,夏侯琛彦隐在暗处观察大太监所为,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一串银匙,对着门锁捣弄半晌才开了门。 应是太急了了,大太监进门后就直直上了楼,门也忘了关,这倒是帮了夏侯琛彦一个大忙。他无声无息地跟着太监进了阁内,环视一圈后发现,这阁楼竟没有窗子,进出全靠那扇门,看来他动作得快点,要赶在大太监之前,不然被锁在里头麻烦可就大了。 阁楼四方都悬着几颗硕大的夜明珠,恰到好处地将光亮撒在多宝格上,将里头的物什照的一清二楚。 夏侯琛彦动作很快,一排排扫过去没花多少时间,但也没见着寒冰草,估摸是在二层了。 大太监也在楼上,现在跟上去其实风险极大,为了一株并不为他用的寒冰草冒险,值得吗? 夏侯琛彦没想那么多,安婉卿需要寒冰草,这就是支撑一切的理由。开弓没有回头箭,她需要,他就得帮她去得到。 夏侯琛彦悄无声息地上了楼,大太监正背对着他在找着什么,他见状立刻往相反的方向隐去,大太监挪一步,他就朝反方向走一步,也是天助他了,大太监没有转身,他也将多宝格看了个遍。 可是,没有。每一个多宝格内放的物什都珍贵异常,但是却没有他要的寒冰草。 夏侯琛彦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戾气,这一刻多宝格内的物什在他眼里都变得平淡无奇甚至有些可憎了。 安婉卿! 夏侯琛彦咬牙默念了几遍心尖尖儿上的人名,总算是平顺了下来,时间不多了,得抓紧往别处去了! 出了西面藏宝阁一路往东去,夏侯琛彦发现巡护似乎多了不少,且从周遭气息观察,似乎功力也比上一班护卫高上不少。 出事了? 夏侯琛彦暗道不好,西面到东面本就多设巡岗,不过先前这边的守卫都没几分功夫,唬唬旁人还行,但几斤几两夏侯琛彦一清二楚,只是照现在的状况看来,怕是有些麻烦了。 他微微匿了气,靠假山阴影藏身,就这么匍匐行了几段路,待他再换到另一处假山后头时,却突然听得身后一声尖叫! 不好! 夏侯琛彦反应极快,一个旋身就要走,但仍是迟了一步,有侍卫听到声响已经围了过来,有几个轻功了得,竟半空将夏侯琛彦截了下来。他今夜是秘密行事,身上自然没带用的顺手的武器,只揣了一把短刀在袖中,此刻同那些人打斗起来却显得极其吃力。 那几个练家子出身的打法极其勇猛,招招都是见血的招,寡不敌众,夏侯琛彦一个不察被刺中了肩膀,他闷哼一声,今晚怕是不能继续行事了,未防暴露,还是得先脱身! 夏侯琛彦忍痛将攻势加重,身上又挨了几刀,所幸伤口不深,又勉力过了几招,他终于楸住间隙破了重围,不经意回头一瞥,却发现有个小孩儿躲在侍卫群中,他没精力多想,提气往前奔去。 小公主府就在这附近,熹妃身子不好,皇帝心疼她,便令小公主搬出来居住,又在旁另设了寝宫,人多会扰到熹妃静养,因此守卫不多,防守也并不严格。 没办法了,先去她那避避吧! 夏侯琛彦提着一口气奔到了小公主的宫殿,破窗而入的同时他也力竭,栽倒在了地上。 第134章太子受伤 一厢夜,扰了几人心。两府邸,又是谁人辗转难成眠。 自打成了安婉卿的幕僚,张荧权的府邸就时常与第一缕晨光同醒,而府邸主人自然也是睡不成安稳觉的了。 “怎么的?是今个儿起早了还是昨夜压根没睡?”张荧权抬手揉了揉眉心,面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困倦。 安婉卿的脸色也算不上好,可她眸色沉静,手指搭在椅子扶手上轻轻地敲着,良久才开口应道:“你可听说过异域?” “异域?”张荧权心下一跳,心绪几转,也没回答知道与否,只望向安婉卿问,“怎么问起这个了?” 安婉卿没打算告诉他原因,见他不作答也不继续追问,摇头没有再言语。 两人相对无言,后来倒是张荧权算了算时辰,轻声呢喃了句,“这个点儿了都没传个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安婉卿听个清楚了,她抬腿踹了踹张荧权的凳脚,“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事?” 张荧权正思索着要不要同她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抬眼又正巧接收到了她飞过来的眼刀,张荧权无奈地皱起眉头,捧起茶盏喝了口浓茶,道:“夏侯琛彦昨晚进宫寻药去了?” 进宫寻药?安婉卿心间顿时泛起不安,“他一个人去的?” 张荧权点头称是,“而且是夜探皇宫。” 这下安婉卿可坐不住了,一对秀眉倒竖,“你出的馊主意?” 张荧权很想大喊冤枉,但点子确是出自他口,这是不争的事实。现在他能做的,也就是去打探打探消息了。 “我派人去打听打听,他有几斤几两,你我再清楚不过,不会有事的。”张荧权忙召来自己的亲信,细细吩咐了要求下去,这才转头安慰安婉卿。 是,夏侯琛彦功夫是深厚,但大内侍卫又岂是养着玩的?况且,她昨晚还心神不宁了许久…… 等待的时刻总是万分煎熬的,等探子来报的这段时间张荧权生生受了安婉卿不少眼刀,正当他感觉自己差不过是个筛子了的时候,终于有人急步走进了屋。 “主子,这是小公主殿下托属下带回来要求转交给你信。”来人从袖中抽出一纸书信,恭敬地呈给张荧权,而后继续道:“太子殿下估摸是出事了。” 张荧权暗道不好,接过书信快速浏览起来,读罢,他转头对安婉卿说:“太子受伤昏迷,现在在小公主的寝宫中。” 安婉卿的心突地一紧,旋即又是一阵疼痛,她咬紧牙关站起身,身形却摇摇晃晃的像随时都要跌倒一般。张荧权赶忙去扶她,安婉卿就这他的手缓了缓神,待绞痛有所缓和后就往外走。 张荧权看出她心中所想,立马对底下人说,“去备车,送安小姐去皇宫。” 一路车马晃荡,车中人的心思也不见得平稳。 马车疾驰,很快就到了皇宫正门,但怎么进去,却成了难题。 安婉卿正头疼着呢,就见四名穿着宫装的女子向她走来。 那几人在马车前站定,先点头行了礼,而后问道:“里头的可是安小姐?” 安婉卿应声说是。 话音刚落就有个女子上前掀开轿帘,“安小姐,我们是小公主宫里头的,小公主殿下有请,还望安小姐随我们去一趟吧。” 安婉卿会意,下了轿后就跟着那四名女子走,侍从查验了女子腰牌后也很快放了行。 路上几人没有言语,但安婉卿面上的焦急之色难以掩盖,那四人看在眼中,默默地加快了脚步。 小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小公主的寝宫,侍女们将安婉卿引进殿里就退下了,待到真正站在殿内,安婉卿却有些挪不动步子了。 她在怕。 但是她又是在怕什么呢? “安小姐来了?“正兀自出着神,有娇柔人声传来打断了她纷杂的思绪。她抬眼去看,说话的人身着侍女服,手上还抱着一个约莫两岁大的女娃娃。 “是,太子殿下如何了?”安婉卿对着小公主行了个礼,这才问那个女子道。 抱着小公主的侍女微微皱起眉来,摇头不语,只做了个请安婉卿入厢房的手势。安婉卿见状心一抖,第一下迈出去的步子都有些踉跄。 他出事了。情况……很不好吗? 不,不可能。一定是大家伙串通起来在玩弄她。他功夫那般高深,又怎会随随便便被人伤到? 思及此安婉卿又平复了心绪,心里头秉持着不相信的念头。 人大抵都是这样,在面对难以接受的事情时,总是下意识地选择不相信,但这种难以接受通常是放在自己极端在乎的人身上才管用的,安婉卿聪明一世,在这一刻选择不相信夏侯琛彦受伤,也可以忽略了自己对他的在乎。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这样,心里头有阴影的人,难以再相信别人,可一旦接受一旦相信,又是坚定无悔生死不移的了。 几步路的距离安婉卿自觉好似过了许久,当她看到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夏侯琛彦时,她的脑袋登时一片空白。 “昨夜我听到大殿动静便急急起身去看,没想到竟看到太子殿下倒在了地上,肩膀那流了不少血,我连忙去叫信得过的小太监来抬太子,后来验伤发现殿下身上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口。“大丫鬟抱着小公主跟在安婉卿身后进了房,细细地同她说了情况。 安婉卿问道:“他还好吗?“ 大丫鬟轻轻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伤势不太乐观,失血过多,我怕有什么不便也没去请太医,就让底下的太监替他止血包扎伤口,但效果自然是不能同太医相比的。“ 安婉卿走进了些,果然看见了夏侯琛彦身上盖着的锦被下漏出来的纱布,那纱布上还有清晰可见的血迹,此时那斑驳血迹如同利刃一般,猛地一下扎在安婉卿的眼里心上。 “太子殿下昨夜还发了热,迷迷糊糊地还叫了小姐你的名字,我想殿下应是很惦记你的,便派人将你请了过来。“大丫鬟继续道:”若是小姐同太子说说话,指不定太子惦念着您就醒来了呢。小公主该饿了,奴婢就先告辞了。“ 大丫鬟转身替两人阖上门后还悄悄在门外听了会里头的动静才离开,还微微舒了口气在心间暗念道:可算是没露馅,这种活下次还是不要答应太子殿下了! 屋外人心态放松了,屋内人却有了千头万绪。 第135章天地为证 “喂,别装了,你快起身吧。“安婉卿的声线听上去很是沉稳无波,但夏侯琛彦却察觉到了里头掩藏极深的颤抖。 这傻姑娘,怎么就这么犟呢,不给旁人丝毫窥视她内心的机会。 夏侯琛彦既然装昏,自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拆穿自己,他没动静,安婉卿也没说话,良久他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伤处。 是安婉卿的手。 她将手附在夏侯琛彦的肩处,掌心顿感灼热,是血的温度吗? “我昨夜就心神不宁了,我没怎么当回事,你知道吗,让我心神不宁的事儿太多太多了。“安婉卿耷拉着脑袋,浑身都透着沮丧,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像个孩子,絮絮叨叨地对着自己信任的人说着从未言说过的心事。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心神不宁竟是因为你出了事。你不是百毒不侵无坚不摧的吗,怎么就,怎么就躺这了呢?“ 先前他敢坦言自己没有弱点,死过一次的人比谁都强大,而心中炙热的仇恨更是比一切事物更能激励人。可是现在,不行了。 “夏侯琛彦,有些话我从未对别人说过,也不愿意去说,若你能醒来,我想我是愿意告诉你一些东西的。“手掌传来的温度太过烫人,安婉卿缓缓将手收了回来。有风穿窗而入,微微带着安婉卿的发丝往夏侯琛彦的脸上拂去。 细细软软的发丝不停在他的鼻间面上打转,这下夏侯琛彦可撑不住了,一个没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安婉卿:“……” 夏侯琛彦:“……” “咳咳,”夏侯琛彦决定先下手为强,“我愿意听你说心事,现在我醒来了,你告诉我吧。” 安婉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装晕?” 白瞎了她的操心!她刚刚……她刚刚可是差点就愿意相信他了! 安婉卿气不过,转身就要走,夏侯琛彦见状连忙掀被下床,索性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安婉卿。 “婉卿你……” “放手!”安婉卿奋力想要挣脱夏侯琛彦的怀抱,几番动作下毫无悬念地撞到了夏侯琛彦的伤处。 “嘶——”夏侯琛彦闷哼,纱布又被染红了一块。 “你别装了!我都知道是假的了!”安婉卿手肘用力抵着夏侯琛彦的身子,夏侯琛彦却仍不放手。 开玩笑,一放手这傻丫头肯定跟脱缰的马儿似地蹿走了! “婉卿,我的伤口可不是假的。”夏侯琛彦无奈地苦笑,声线因疼痛也变得微哑。 “那又如何?再不放开我我可上脚踹了!”嘴上虽是不饶人,动作却轻了不少,这对于夏侯琛彦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他双臂一用力将安婉卿的身子扳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柔情四溢,一个怒火燃燃。 “婉卿,你听我说。”夏侯琛彦抱住她不让她动弹,两人近的鼻息相通,气氛很是暧昧,“我不太擅长说这些话,但我想让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 “夏侯琛彦,我刚刚差点就相信你了,可是你……” 安婉卿并没有把话说话,因为夏侯琛彦已经将嘴唇轻轻印在了她的唇瓣上。 ………… 安婉卿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唇上的触感分外清晰。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婉卿,我想娶你过门,百里长街铺红挂艳,以我一生与全副身家为聘,”夏侯琛彦第一次干这种事说这种话,难得紧张,“你可愿意?” 他已经松开了她的唇瓣,他眼里的真诚与挚爱也能一眼望见,这是一个很好的人啊,可是…… “我不愿意。”安婉卿竟然笑了,笑的讽刺且刺眼,“我不需要爱情。”爱情会拖累我,而且假。 这下换成夏侯琛彦怔住了。 “我也不相信爱。任何人的爱,包括你的。”安婉卿趁夏侯琛彦还没反应过来的空当挣开了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夏侯琛彦也没有去追,追上去也是徒劳,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拿出行动来证明给安婉卿看。 他并没有颓然多久,而是披上外袍往议事殿走去。这个点数,父皇应是在的。 议事殿。 夏侯枭放下手中的奏章接过太监捧来的浓茶喝了一口,脑袋有些发胀,他靠在椅背上示意侍女上前按揉。 好不容易放松了些就听到外头有声响,随后便见太子疾步走了进来,向他行完礼后就说出了令他震惊的话。 夏侯琛彦说:“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父皇允准。” 他这儿子鲜少开口找他讨要东西,这会儿既开了口,倒也挑起了他的兴趣,“哦?所求何事?” “儿臣欲求娶安氏嫡女安婉卿。”之所以不直接请皇上赐婚,是因为还是想尊重安婉卿的意愿,若他直接请旨赐婚,倒是显得他万分自私了。 夏侯枭听罢皱起了眉头,他看了身旁的大太监一眼,那太监就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下他的眉头可拧成了几个结,“你说的是那商人之女安婉卿?” “正是。”夏侯琛彦的回答掷地有声。 “是要娶她为妾?”夏侯枭稍微放缓了语调问。 夏侯琛彦摇头道:“不,儿臣要立她为正妻,与臣比肩而立。” 夏侯琛彦是个用情极深的人,且当他眼里有安婉卿时心里也再也容不得第二人。情之一事,该当同一人共享。他既要娶她,就要给她他能给得起的最好的东西! 夏侯枭可认同他,皇室之人娶妻,规矩门道颇多,即便是纳个同房也要思量许多,更遑论是正妻!简直胡闹! 夏侯枭猛地抬手将茶盏狠掷于地,冷声道:“你同我说说,士农工商,商排在第几等?” 茶杯碎屑飞溅,有的擦着夏侯琛彦的面颊落地,划痕锋利,夏侯琛彦的脸上顿时有几道浅浅的血痕出现 夏侯琛彦道:“她在儿臣心中排头一等。” “放肆!”夏侯枭双目一瞪,差点被这逆子激的岔了气儿!皇室婚姻,岂能儿戏!若谁都能靠着心尖一等被娶进门,那皇族的天儿还不得翻了! “你给我退下!好好给我缕清楚你的脑子!”夏侯枭直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见到夏侯琛彦就烦,遂下了逐客令。 然而夏侯枭却低估了情之一字给人的影响之深。 夏侯琛彦立在殿下纹丝不动,满目倔强,“父皇,儿臣欲娶安氏婉卿为正妻!” 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第136章难以为继 夏侯枭怒极反笑,冷哼了一声,语意冰冷,“朕看你还读不透自己身上搁着的太子身份,回去好好给我去参透它!想不明白就别出来了!”言罢一挥手,对下头人吩咐道:“带太子回去!给我好好看着他,他若想不明白,也有你们一份责任!” 再僵持下去也是徒劳,夏侯琛彦并非傻子,见失态发展已经失控,行了礼就自个儿退下了。 夏侯枭沉默地看着夏侯琛彦的背影消失,默了良久方道:“你去给朕探探安家的底细,把那什么安婉卿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给朕摸透了!朕倒要看看她给吾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即刻有人领命而去。 天子之事向来聚焦着所有人的目光,夏侯枭也无意隐瞒今日发生的事,因此不消片刻,太子因求娶商女而激怒皇上继而被软禁一事就传入了有心人耳中。 皇贵妃寝宫。 “那狐媚子真是反了天去了!连太子都敢勾引!”皇贵妃刚听下人将消息传回来,一气之下将手里的琉璃杯砸了个粉碎。 “还望娘娘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啊。”身边的大嬷嬷赶紧上前抚背顺气,皇贵妃娘娘身娇体贵,为了这么个不知名的渣碎女子气出病来可太不值当了! 皇贵妃娘娘心烦意乱地挥开了嬷嬷的手,厌恶地皱起眉头,“怎能不气?琛彦这太子位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现在倒好,为了个女子白白惹得皇上生气!依皇上气性来看,这下可被气了一把狠的,天子发怒,你说说,琛彦哪还讨得到好!” 大嬷嬷是有几分心眼的,不然在这鱼龙混杂的皇宫也没法儿稳坐第一把交椅,她俯身对皇贵妃贴耳道:“说白了祸端就出在那安家嫡女上,不如娘娘将她找过来,同她澄清利弊,也让她知道皇室中人这高枝也不是谁人想攀就能攀的。” 捧高踩低,这大嬷嬷又露了翻脸。 皇贵妃细细琢磨了一下,觉着也是这个理,叫那狐媚子进宫好好瞧瞧,皇宫这尊贵地儿,可容不得她来玷污! “吩咐下去,将那安氏女给我找过来,礼数周到些,别白让人看了笑话。”皇贵妃勾唇轻轻一笑,语气柔和,却平白让下头候着的小宫女打了个寒颤。 皇贵妃要求礼数周到打着的是想让安婉卿自惭形秽的念头,但她始终是低估了安婉卿。 待到皇贵妃的人登门安婉卿才算彻底弄明白事情的经过,她皱眉,嘴上是觉着夏侯琛彦给她添了麻烦,但说心里头没有动容那是骗人的。 安家的人看着皇贵妃下人趾高气昂的来将安婉卿带走,面上都端着副样子,而心底是怎么个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安婉卿一日之内进了两趟皇宫,心里不免有些烦躁,脸色也愈发冷凝,待到被引进皇贵妃寝宫,她的面色也没有和缓几分。 皇贵妃早已端坐于椅上,妆容精致,眼神透着审视与不屑。 “底下来的是何人啊?”大嬷嬷接到皇贵妃的眼神示意,尖着嗓子开始问话。 安婉卿瞥了两人一眼,将礼数给补全了才说话,“安氏女婉卿。”这趟赴的可是鸿门宴,得不落下任何口实才行,这对安家和……夏侯琛彦才是最合适的。 皇宫中的猫腻颇多,能生存下来的人必定都经历过一番摸爬滚打,装腔造势自然不再话下,而大嬷嬷更是这令正人君子极为不耻之事的个中好手,一字一句看似平淡,但却暗含针剑,扎的你鲜血淋漓还由不得你反抗。 “哟,安姑娘啊,我瞧你这气色有些差呀,可是刚刚被这轿子给颠晕乎了?哎呀呀,我待会可得好好说说那些个轿夫!我们安姑娘坐不惯娇轿,瞧瞧这小脸,可都变了色呢!”大嬷嬷眉头一挑,故作教训样儿地虚点了点候在一旁的宫人。 安婉卿打心底瞧不上这种段位的,只温温和和地笑了笑,福身道:“谢嬷嬷关心了,只是皇贵妃娘娘的寝宫偏僻,路径也陡,那些个抬轿的走的颠了些也怨不得他们,怪只怪我被娇养闺中,倒是不能好好承一承娘娘的情了。” 皇贵妃娘娘先前一直在旁听二人对话而不开口,这下听罢安婉卿的话便心中一紧,这死丫头可不得了!这不是变着法子骂她不得皇上的宠么!宫殿偏僻,路途坎坷,这是在暗喻她的宫殿连冷宫都比不得了? “安姑娘样貌平平,没想到这张嘴还挺厉害。”皇贵妃轻轻击了击掌,接着道:“想必姑娘这尖牙利嘴说清糊弄男子的话来也是得心应手的吧,太子就是被你这样给骗了去的?真是委屈了我的儿啊。” “嬷嬷,”皇贵妃道,“给我去看看她那张嘴,长得有什么不一样。”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这皇贵妃娘娘也忒沉不住气了,怪道不得皇上的宠信。 安婉卿看着嬷嬷一步步朝她走来,那得意的嘴脸分外刺目,她偏过头去不愿再看,心里正飞快盘算着对策呢,谁料嬷嬷动作极快,还没待走到她身边站定呢就一个巴掌甩了过来,安婉卿的皮肤娇嫩,瞬间就红肿起来。 而更糟糕的是,她的心口开始隐隐作痛,那疼痛仿佛长了脚一般很快就蔓延至了四肢,熟悉的冰冷也四溢开来,一下一下像利刃在剜着她的根骨。 安婉卿抑不住这痛,却也不愿在皇贵妃面前表现出来,强撑着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大嬷嬷伸手想扯她,倒被皇贵妃拦了下来,“随她去吧。” 大嬷嬷应声回到皇贵妃身侧,皇贵妃似在深思,她没有开口叨扰,只默默地立在一旁,这下倒像极了一条忠厚老实看家的狗。 方才安婉卿的痛苦神色可是被皇贵妃看在眼里了的,她刚进殿时脸色虽算不上好,但好歹也有几分血色,可刚刚,她分明瞧见就在那一瞬间,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再仔细看看,上头好像还凝着一层薄霜。 这太匪夷所思了。皇贵妃心道,一定不能让她嫁给琛彦,一定不能! 安婉卿踉跄着走出去后并没能离开太远,身子骨太疼了,眼睛也开始黑一片白一片的,她知道,情毒的第二世要来了。 找个地方,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快点儿度过去吧。 她拖着身子栽倒在一丛花木下,花草繁茂,勉勉强强也能遮住她的身形。 安婉卿不住的喘气,疼,太疼了,冷,太冷了。 她很快就撑不住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在最后一刻,她突然在想,夏侯琛彦,我要忘记你了。 第137章二世忘人 安婉卿这一倒可倒了许久,待到再睁眼时,周身的余痛再次把她折磨的够呛,等她缓过气来开始打量四周时,她发现自个儿正躺在榻上,而值得庆幸的是,她身处的这个厢房与她而言算是熟识了。 “醒了?”张荧权端着瓷碗走了进来,“我听闻你被皇后请进了宫就料定会出事,还好我后头派人去找了你,不然你可得以草为地,以花为盖好生躺几日了。” 安婉卿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反酸他道:“先前你要不出那瞎主意也不会造成现今这局面。”这话算是脱口而出的了,但语毕她却疑惑了,问:“你先前出了什么瞎主意?” 张荧权这下可觉着大事不好了,他之前以为她只是小规模的毒发,没想到去了一趟皇宫,竟把情毒第二世给招来了! “夏侯琛彦你不记得了?”张荧权盯着她的眸子问。 “夏侯琛彦?”安婉卿低声唤了几遍这个名字,除了脑袋有些疼外确实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记忆了。 “忘了。”安婉卿冷声答道,“他是我喜欢的人?” 张荧权挑挑眉,“你记得。” “不。”安婉卿皱眉,“我只记得自己中了情毒,而我不是傻子。”她能猜到。她只是没想到,自己在前世的阴影笼罩之下居然还会喜欢上旁人。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安婉卿沉默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张荧权笑了,这犟丫头啊,反倒是失忆之后更痛快了,“夏侯琛彦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与你是同道中人吧。” 同道中人? “第二世熬过来之后会安生一段时间,你现下可有不适?”张荧权将药递给安婉卿,浓浓的苦汁味儿一下凑在安婉卿鼻间,险些没忍住要作呕。 她将药碗推开了些,皱着眉头道:“没什么大碍,这药我不喝了。” 张荧权无奈苦笑,端着碗不松手,“还跟个没长大的小毛孩似的?我不管,你可得把这药给我喝了,夏侯琛彦不在,我可不会心疼你。” 安婉卿狠狠白了他一眼,也心知他是为了自己好,默默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接过碗来皱紧眉头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也不知道你从哪儿捣鼓来的这些药。”安婉卿难得嘀咕一句。 “这些药可都是夏侯琛彦特地从各处搜刮来的上等药材,虽不能根治情毒,但能稍事缓解你的疼痛。”张荧权解释道。 安婉卿脸色顿时黑了,“我还得一直喝?” 张荧权笑着点点头,眼神里怎么看都透着几分幸灾乐祸,“答对了。” 安婉卿咬牙切齿回道:“为了不被这药给折腾死,我们该着手去找林家的古籍了。” “古籍?”张荧权奇道。 “嗯,只有找到了那本古籍才能救我的命。” “哦?”张荧权顿了顿,“愿闻其详。” “是这样的……” 窗外有风簌簌,遮着了里头的呢喃私语,而一场拉锯战,也将由此展开。 相比起异域,安婉卿和张荧权更倾向于那古籍的去向掌握在三皇子手中。三皇子为人狡诈,要从他嘴里撬出消息可不容易,但张荧权前世能成为夏侯蔚闻的左右臂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一世他既然成了安婉卿的幕僚,自然也能将安婉卿推到她想要去的地方。 等安婉卿恢复的差不多了张荧权才将余下的药材包好并将她和药材一同送回了府中,而他则开始着手调查三皇子与古籍的行踪。 安婉卿回府后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对于那些不怀好意各有目的的人,她真是没心思再招呼了,任由他们瞎琢磨去吧! 安婉卿细细将前世今生的所有线索疑点理清楚,写成了书信送到了张荧权府中,他二人每日信件往来,事情倒还真的有了进展,这对于二人来说无疑是值得惊喜的,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可不算是件高兴事儿。 “滚蛋!都是些不成事的蠢货!”夏侯蔚闻的府中近日频繁传出怒吼,有下人正准备端茶进屋,生生地被这声音吓得不敢迈步了。 “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上责罚!”有几个身着劲装的男子跪在下方,齐声请罪道。 夏侯蔚闻听都不想听他们这些废话,人人都赏了一脚,“责罚?你们死了都填不上这窟窿!” 底下人不敢在言语,只能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恭恭敬敬的跪着。 “你说说你们,我花重金培养你们,你们连这点事都守不住!要你们何用!”夏侯蔚闻阴狠狠地瞪着他们,似要把他们大卸八块了一般。 良久,夏侯蔚闻亲自扶了下首几人起身,语气和缓着道:“给你们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去把剩下的知情人和痕迹都给我抹掉了,事成之后你们就离开皇城,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的待着去吧!” 那几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皆以为自己捡回了一条命,要知道三皇子向来阴狠,可不会轻易放过那些犯了过错的人。 几人赶忙领命退下,踏出府的那一刹那,都有劫后余生之感。 而他们的主子夏侯蔚闻于他们转身后露出的阴毒笑容他们却再也看不到了,因为这世间最舒服的地界儿,可是只有地府呢。 之前还想着多留安家几人,没想到他们竟这般不老实,能耐倒也不小,还真让他们摸到了古籍的踪迹,既然如此,那就休怪他不义了! 他执起桌上搁着的毫笔,蘸墨铺纸写着什么,半盏茶的功夫他才唤了人来将这几封信分别送往几间府邸。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着看明日的好戏了。夏侯蔚闻微微一笑,眼神毒淬。 次日早朝前,夏侯枭就接到了大太监呈上来的奏章,他翻开来看了几行,脸色就有些不对劲了。 “皇上,该上朝了。”见时辰已到,大太监从旁提醒道。 夏侯枭将那奏章锁入了秘柜,沉着脸迈出屋外。 群臣皆至,上朝的钟声敲响后,众卿各回其位,微垂着头恭迎圣驾。 皇上落座后便开始一言不发地打量起下首众人,眼神说不上来好与不好,总归是让被注视着的人如芒在背就是了。 “尚书省尚书令何在?”皇上如是问。 下方很快就有人走出队列,应道:“禀皇上,臣在此。” “嗯,”夏侯枭顿了一顿,“你同朕说说近来盐铁的总况。” “这……”尚书令有些迟疑,偷瞥了谁一眼,待得到眼神示意,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还请皇上赎罪,近来臣查到下头有人私贩盐铁,但情况如何尚未查明。” “那先将你知道的说与朕听听。” 尚书令这回可答得快,道“臣以为,这私贩盐铁的大头,是安家。” 第138章店铺被封 这期间又是几段博弈交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再加上太子与安婉卿之事已让皇上对安家好感尽失,因此皇上这定论下的倒也不含糊,“既如此,那就去封了安家的店铺,继续彻查。”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分明是没有错的,但碍于局势与敌友关系,比你位份高的人想让你三更死你便留不到五更去。此乃命运之无奈处。 查封安家店铺这事是夏侯蔚闻带着人去办的,说白了他就是想给安婉卿一个下马威,他在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他想要碾死她的话,可不比碾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封铺的当日除却安婉卿没到之外,安家余下的人几乎到齐了,起初他们都以身挡门不愿意让夏侯蔚闻的人贴封条,直到有人亮出了圣旨。 那明黄的布帛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安家人哑着声让开了,但很快有人叫嚷着问起原因来,安家世代从商,虽不能说完全清流,但也绝没有做些触犯朝廷例律的事儿。 而夏侯蔚闻等了那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悠悠然将贴条封于门上,而后转身,做出一副惋惜模样,“安家的店铺从前我也很钟意,还常常派下人来此采购,落到今日这地步我也倍感惋惜,我还为诸位向皇上力保下了一间店铺,至于余下的铺头为何被封,还请诸位回去好生问问你们的大小姐吧。” 这番话说的很是巧妙,捧了自个儿又踩了安婉卿,不得不说这弄权之人的说话之道,能生生将黑白颠倒,清浊互换。 这下也不必点明戳破了,众人都明白过来,哦,原来是因着安婉卿。 既然有人当了箭靶,那么那些不管处于何等目的的箭都有了去处。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府,一齐守在大堂欲要声讨她,而安婉卿只紧闭了房门,让丫鬟下去传话:不见! 好你个安婉卿啊!家族因你而有难你既不给个说法还如此嚣张!安家人顿觉自个儿身负正义重任,定要将安婉卿这个混账家伙给说回正道! 外头吵吵嚷嚷的闹的安婉卿也不安生,但她也无意走出去,只研磨执笔写字。 她已经猜到今日这出定是出自夏侯蔚闻之手,果然阴毒,真不知前世的自己是如何瞎了眼看上他的。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外头那些正义之士就撑不住咯,这硬拳头全捶在了棉花上!又没意思又费力,不管了,回府! 待到外头的吵闹声消散,安婉卿才松了口气,倒不是怕了,很是那般老鼠叽喳的声音听久了还是挺恼人的。 “婉卿,开门,是爹爹。”厢房门突然被敲响,是安峤滏来了。 安婉卿叹了口气,亲自上前去开门,其实今日这事儿,她感到抱歉的,也只有安峤滏了。 “爹,我……”安婉卿想要道歉,却被安峤滏拦下了。 安峤滏说:“爹知道,定不是你的问题。” 连解释都不用,这才是完完全全的信任与爱。 安婉卿自重生以来极少落泪,因着她那颗心除了仇恨外基本已波澜不兴了,但此时此刻,她却红了眼眶。 安峤滏轻轻拍了拍安婉卿的背,“你来,我们说说对策。” 安婉卿将安峤滏迎落座,恭恭敬敬地奉上杯茶后两人才开始商议。 但短期内安家的生意确实是一蹶不振了,在那个信息封闭的世代,百姓以皇为尊,皇上说要封的店必是不好的!因此邻里街坊口口相传,又添油加醋的编造些东西出来,大家便都不去安家仅剩的铺子了。 夏侯琛彦虽被关了禁闭,但还是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的,只不过消息传到他那的时候完了些,但所幸的是他知道了。 婉卿此刻必定是不好受的,他不能坐视不理,只恨他现在被关了禁闭不能出门,不然这种时刻可以陪在她身边大抵也是一种安慰了。 夏侯琛彦打定主意要助她渡过这劫难关,他偷偷派人将自己的亲笔信送出去,还嘱咐务必要亲手送到安婉卿手上,他要告诉她,没关系的,很快他就能出来了,就能陪她一起面对了。 因着夏侯琛彦被关禁闭,消息的流通更为重要,因此他的得力助手大多被外派了出去,而替他送信的,却是第一次干这码事。 他虽毫无经验,但平日可听了不少说书,不就是要隐蔽吗?行,他便摸到了安府的墙角,翻了进去。 很不巧的是,他落下的墙角附近正有个花草庭院,而叶茹素当时正在院中散步消食,正正巧巧地将那人的行迹瞧了个透! 她本来还有些吓着,可越看越不对劲,这人偷摸而去的方向可不是安婉卿的厢房嘛!她立时心生一计,带着身后一众侍女嬷嬷浩浩荡荡地循着那人的踪迹而去。 “安小姐?安小姐?”夏侯琛彦派出去的人自以为顺利地走到了安婉卿的厢房,轻叩门扉唤她。 安婉卿皱眉,这声音听着陌生,是谁来找她? “彩月,去看看。”安婉卿吩咐道。 彩月应声走过去将门开了一条缝,问清楚来人身份后便转头同安婉卿说:“小姐,是太子派来的人。” 安婉卿眉头一挑,思索片刻后道:“让他进来,把门关严实了。” “是。”彩月放了那人入屋,又将门栓落锁。 “何事?”安婉卿问道。 那人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件递给安婉卿,道:“太子殿下命小的前来送信给姑娘。” 安婉卿点点头,并不急着去看信,她将信搁在手边,说:“你既已将信送到,就速速回去吧。” 那人行礼而退,彩月送他出去,谁料一开门,就见叶茹素站在门外似笑非笑地看着里头。 “哟,安姐姐啊,这人是谁呀?莫不是姐姐你深闺寂寞,特地给我找了个姐夫?”叶茹素以帕捂嘴窃窃笑着,满心满眼的讽刺。 “你可别胡说!这可是……”彩月被这话一激,脱口就想将来人身份点明。 “彩月!”安婉卿抬声一喝,止住了彩月后头的话,夏侯琛彦此时仍在禁闭期,若被人知晓这期间还派人来掺合她的事,估摸要被皇上一直关下去了。 “可是什么?姐姐怎么不敢说了呀。”叶茹素媚眼一勾,嘴角的笑容愈发深了。 安婉卿懒得同她争辩,只道:“清者自清。” “呵,”叶茹素嗤笑,“姐姐好生清高,我们可比你不上。”说罢转身扭腰走了,安婉卿并未看见她眼底满满的算计。 很快,那些跟着叶茹素目睹了一切的丫鬟妈子就以极快的速度将消息传了出去,而与外男私相授受,不知检点之名,也牢牢地冠在了安婉卿的头上。 第139章欲加之罪 在当时,女子的闺誉可比生命还重要,虽说安婉卿已经看淡了许多东西,但不代表她就能任由旁人诋毁,更遑论这个旁人还是她的仇人。 其实细细想来,叶茹素这计对她而言也并非全无好处,既然她请她进了这个局,就休怪她安婉卿将计就计了。 “彩月,我问你个事儿。”同一个阶级的人传播消息的速度是最快的,而且人们对自己身份相近的人说的话总是下意识的先选择相信,安府中最有时间与心情嚼舌根的就是侍从仆卫,现下她就要好好利用下这些人了。 “小姐,怎么了?”彩月上前疑道。 安婉卿问道:“你和府里的其他丫鬟们关系如何?” 彩月偏头想了想,虽然不知道安婉卿意图如何,但仍是认真作答,“都还不错吧。”小姐先前掌管安家的生意,她凭小姐贵,有不少人来扒她的大腿,且不论他们是真情还是假意,她由此在府中建立了良好的人际关系网确是不假。 “那好,”安婉卿满意一笑,“你去替我办件事。” 安婉卿将自个儿的打算同彩月细细说了,彩月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懂了她的意思,毫不含糊的就去办了。 流言传播的速度总是有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安婉卿这次有意放出去的消息可比叶茹素的更劲爆,且更快。 当彩月神神秘秘拉着几个人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有许多人对她们报以关注了,彩月故意将声音放的适中,足够在场不论有心与否的人听到。 彩月道:“你们可不知道,我们小姐可委屈了,明明不是她与外男私相授受,却被有心人冠上了那样的罪名,一个黄花大闺女最重要的可是名誉啊!那人可真是心肠歹毒!”彩玉说的义愤填膺,当即就有人信了三分。 但仍有丫鬟追问道:“可是我听林小姐那边的嬷子说,她们可是亲眼看到有外男从小姐房间衣衫不整的出来的呀!” 彩月当即挑眉怒道:“贼喊捉贼这句话你可听说过?那林小姐向来喜欢针对我们家小姐,她底下人的话可能信?再者你怎么知道不是林小姐自个儿做了这等事而拉我家姑娘垫背的呢?” 这下底下的丫头可没话说了,甚至仔细回想一下先前自己听到的,竟真有几分中伤大小姐之意啊。 “那彩月姐姐的意思是……林姑娘她……”有最快的小丫头倏地出声,到后头又慌忙捂着自个儿的嘴,只留下一双明显闪着好奇光芒的八卦眸子。 彩月这会儿却不详说了,只故弄玄虚地摇摇头,笑容神秘,“不可说,不可说啊。” 这答案简直比直截了当的回答更让人心痒痒啊,于是乎,林姑娘自个儿与外男私通被安小姐发现,最后却将脏水泼到安小姐身上的消息很快就插着翅膀飞了出去,这会儿人人都开始同情起安婉卿,甚至因着自个儿先前没弄清楚状况而骂了她而感到愧疚。 比起安婉卿的成功洗白,叶茹素可就没那么好过了,走哪都能听到窃窃私语,她这等心性的如何气的过,怒气冲冲地带着人就往安婉卿那冲。 “安婉卿!你给我出来!明明狐媚子就是你当的,现下倒还污蔑起我来了!”叶茹素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旁边很快聚拢起一群看热闹的人,其中有人说:“林姑娘这跟泼妇似的杵在这骂,可比安小姐掉价不少啊,先前小姐被她那般污蔑也没见她失态过,唉,这人比人啊,果然是气死人!” 余下的人一听是这个理儿,纷纷从旁附和。叶茹素面上有的挂不住,便叫了自己的妈子上前喊话。 那妈子是出了名的嗓门儿大,那腰一叉,嗓一开,靠的近些的人耳朵都得遭殃,“安小姐!我家姑娘请你出来说话!” 安婉卿端坐在里头,当没听见。 那妈子又喊:“小姐莫不是心虚了不敢出来对质?” 安婉卿仍是没反应。 那妈子再喊:“安小姐!” 时候到了。 安婉卿冲彩月使了个眼色,彩月立马走去开了门,安婉卿便缓缓走了出去。 彩月搀着她迈出了门,又伤心又生气道:“你们真是太欺人太甚了!我家小姐先前被你们中伤,都气出病来了,好不容易消停会儿,你们又来这闹,怎么的?是打定主意要欺负死我家小姐了?” 众人闻言纷纷去瞧安婉卿,见她确实是苍白着脸,粉黛未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那妈子再怎么样也不敢顶撞主子,见安婉卿既然出来了就退至一旁,叶茹素冷哼,“装的倒还挺像,就是你这副样子才勾到男人的吧。” 这话说的粗俗不堪,旁边的看客都听不下去了,纷纷为安婉卿出头:“林姑娘说话悠着些,这还是大家闺秀说的话了?” 叶茹素嫌这些人搅了局势,转目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粗声粗气道:“主子说话有你们插嘴的份儿?赶紧滚远些!” 这些人虽身份卑贱,但却很是不喜这种以上压下的话语,个个都气的脸红脖子粗。 这把柴加的差不多了。安婉卿借着彩月的手直起身来,道:“林姑娘这般说话可有些伤心了,这些人虽是下人,却也是我安家人,容不得你这般斥责。”她一顿,继而说道:“林姑娘莫不是怕等会被我戳穿了真面目,被这么多人看了笑话才急于赶他们走的吧?” “你!”叶茹素气极,“我行得正坐得端!” “哦?这样吗?”安婉卿故作惊讶,“那不如容我冒昧,让我看看林姑娘身上有什么物什可好?” 这样说就是要搜身的意思了。 叶茹素气的红了脸,“凭什么!” “林姑娘不敢就算了,彩月,扶我回房吧。”安婉卿作势就要转身 这会那群看客可不敢了,纷纷质疑道:“林姑娘不是行得正坐得端?怎么还不敢让安小姐看看了?” “就是!” “就是!让安小姐看看!” “……” 安婉卿闻言又转过身来,对彩月道:“彩月,去替我好生看看林姑娘身上有什么,也当是顺应民意了。” 本来安婉卿要搜叶茹素的身就不需要她同意,不过是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罢了。 “是。”彩玉将安婉卿扶正,随即向叶茹素走去。 第140章巧言如簧 “彩月!你可别乱来!你今天敢动我的话,我,我就杖毙你!”叶茹素这会儿可把自己的阴毒嘴脸给撕破了,奈何彩月不怕,脚下动作没停。 “林姑娘,得罪了。”彩月规规矩矩地给叶茹素行了个礼,而后招呼了旁边的几个丫鬟架住叶茹素。 叶茹素自然是一番挣扎,许是挣扎的动作太大了,突然有个物什从她袖中掉落,哐当一声跌落在地。 彩月立马手疾眼快的将那物什捡起来攥在手中,匆匆往回走将那东西递给了安婉卿。 安婉卿接过来细细打量了一会儿,笑道:“林姑娘,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只是这款式呢,像是男子戴的吧。” 一句轻轻巧巧的话瞬间引起轩然大波,连叶茹素手下的人都有些惊倒了,她们可从来不知道自家姑娘身上有男人的东西啊。 有物证在手,叶茹素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只一味地咒骂否认,殊不知,这副模样在外人看来倒像是欲盖弥彰了。 正僵持着呢,突然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安婉卿眯着眼看过去,发现竟是张氏。呵,真是蛇鼠赶到一块去了呢。 那张氏是个狠角,人还没站稳脚呢就招呼手下的奴仆去打彩月,嘴里还嚷着以下犯上。 安婉卿自是不能让她们伤到彩月,一个个都被她喝住了,她将手中的玉佩拿给张氏看,道:“夫人,这可是从林姑娘身上搜出来的呢,你见多识广,该不会认不出这是男款的吧?” 张氏怎么会认不出,她暗暗瞪了叶茹素一眼,但关键时刻还是得帮着自己人的,更遑论她可是厌烦极了安婉卿的,她眼珠一转,狡辩道:“哎呀,这可就是安小姐你误会了啊,这是我夫君给茹素的生辰礼,断断不是你说的那意思啊。” “哦?可是我怎么记着,今次林姑娘的生辰,舅舅送的是对金簪呢?”安婉卿疑惑道。 “这……”张氏哑了哑,但到底是经过风浪的,马上补了句,“可不是嘛,但这玉佩可是夫君私下给茹素的呢。” “那舅舅真是大手笔了,这念头可很难见着一块成色这么好的羊脂玉了。”安婉卿道。 张氏还以为真忽悠了过去,但仍不敢掉以轻心,回道:“是了,你舅舅可是将茹素当亲生女儿来疼的呢。” 安婉卿笑意融融地走下阶去将玉佩放到张氏手中,道:“夫人,这可是和田玉呢。” 言罢转身就走,徒留张氏哑然而立。这死丫头!还是被她坑了! “走!”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张氏愤愤然道,她都开口了,叶茹素自然也只能跟着回去,而今天这一仗,毫无疑问,安婉卿完胜。 待两人回了自个儿的庭院,便将下人都遣了下去,两人闭门说话。 “我平日就叫你注意着点,别被人抓住了马脚,你倒好!今天闯了大祸了吧!你让日后旁人怎么看你!”张氏恨铁不成钢地打了叶茹素一巴掌,声色俱厉。 叶茹素委委屈屈地耷拉着眉眼不敢言语,待张氏喝了口茶顺了气才道:“都是那个安婉卿搞的鬼!要不是她,要不是她我也不会出这丑!” “行了!闭上你的嘴!让我想想怎么办!”张氏极不耐烦的挥挥手,叶茹素也不敢在言语,只乖乖的候在一侧。 “我告诉你,你去同三皇子这么说……”过了片刻张氏将叶茹素招过去,两人窃窃私语起来。 打定主意后叶茹素就去了三皇子府,两人大概密谋了一个时辰后,皇上很快就收到了夏侯蔚闻觐见的请求,皇上料他此时来访应是有急事,便准了。 “有事?”皇上赐了夏侯蔚闻落座,问道。 “父皇,我派出去的探子同我说安家私藏火药。”夏侯蔚闻压低了声音回禀。 夏侯枭闻言沉下了脸,私藏火药这罪名不管放在哪朝哪代可都是举家掉脑袋的事儿,往小了说可以使防身护宅,往大了说那可是有谋反的嫌疑,而每个皇上都不会允许有谋反的可能性在,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苗头。 “此事当真?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东西。”夏侯枭盯着夏侯蔚闻问道。 “父皇,儿臣所言,千真万确。” “行,你先回去吧,此事朕自会查明。”夏侯枭需要好好思考下这件事情,而夏侯蔚闻已经把消息带到,他也就下了逐客令。 夏侯蔚闻见夏侯枭已对此事产生了怀疑,目的达成他也不愿多留,行了礼便退下了。而几乎是下一秒,夏侯枭就派出自己的心腹去彻查这件事。 很快就有了回禀。 皇上心腹言:安氏店铺确实藏有火药。 皇上令:逮捕安氏门铺负责人,投放天牢。 安婉卿连个安生觉都没睡,京兆尹就找上了门,二话不说就给她套了锁链,安峤滏得到消息后立马赶了过来,京兆尹好歹给了他几分薄面,告诉他说安婉卿涉嫌私藏火药,皇上下令将她拘进天牢待审。 安峤滏登时惊了,愣在了当场,他的乖女儿怎么会去做私藏火药的事呢?一定是误会,一定是的!他欲要同京兆尹解释,奈何他们动作极快,已经将安婉卿带走了。 牢车过街向来会引来万人围观,安氏嫡女被捕的消息几乎在第一时间传遍的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而夏侯琛彦也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竟将婉卿坑进牢里去了!不行!他一定要逃出去!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彻查清楚为婉卿正名! 夏侯琛彦太心急了,他决定硬闯。 而就在他拆了桌椅准备砸门时,一卷布帛被人扔了进来,布帛被人做了记号,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张荧权的手笔。 他以为张荧权是想到办法救出安婉卿了,便连忙将布帛展开,张荧权写道:还望太子稍安勿躁,你若此刻硬闯无异于是雪上加霜,你先静候时机,婉卿那儿我会想办法帮她的。 夏侯琛彦这会儿理智回笼,张荧权说的也确实有理,他只好作罢。 只是这真的太无奈了,前世他不够强大,被人谋了命,这世仍然不够强大,被人害了自个儿心爱之人还无能为力。 如此想来,只有御极才能改变这种糟糕的局面了。 夏侯琛彦眸光一寒,对,御极! 第141章三日之约 牢房向来不是人待的地方,而天牢,估摸连神仙来了也撑不了多久。先撇开里头的环境不说,就单单说那些狱吏就足够磨人了,其实在大部分情况下,人心可比一切物什都可怕的多。 安婉卿刚遭过情毒二世的摧残,身子骨本来就在恢复中,这一路被推推搡搡地扔进天牢,她连气都有些喘不及了。可她到底是个极其坚韧自尊的人,向来不愿让旁人见到自己的不适与软弱,她咬牙硬顶着难受,愣是一声也不吭 安婉卿一路被拖到审讯室,纤细的胳膊和脚踝被锁链磨得血肉模糊,红肿着的一片看上去都有些瘆人。 京兆尹坐上了首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安婉卿,很快他就惊觉这女子的韧性,即便是面色看起来苍白如雪,即便是被那些粗暴的狱吏拖拉硬拽,即便是被锁链划过的肌肤鲜血淋漓,她也依旧是一副风雨不动的模样,这般心性,他佩服! 待到安婉卿被人吊好,京兆尹才开始审理,他捏着手中的卷宗再细细看了一遍,问道:“安家铺头私藏火药,这一点,你可认罪?” 安婉卿全身气力将竭,但仍憋着一口气道:“我,无罪可认。” 京兆尹微微摇了摇头,看样子还是个硬骨头啊。 “来人,将罪状呈上来。”京兆尹大喝,他审理过的大部分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待会儿有物证在场,可容不得她多狡辩! 狱吏很快就将一个托盘搁置在桌上,安婉卿连头都没什么力气抬了,索性低低地垂着,脑海中却快速思索着对策。 有狱吏干脆扯着她的头发逼她抬头,她眯着眼去看被京兆尹举起来的所谓物证,第一眼看见的是熟悉的安家门徽,而那门徽,确实是不偏不倚地印在了火药身上。 京兆尹放下火药包,沉声道:“这是从安家铺头中搜出来的,上边儿还有你们家族的族徽,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 安婉卿嗤嗤一笑,“我安婉卿,确是无罪可认。”她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她半点都不会承认,而那些设计陷害她的人,终究会有报应落下的。 “好硬的嘴!既然连物证都无法让你开口,那就让刑器试试吧!”京兆尹被安婉卿激起火来,干脆就让人呈上极刑来,这刑具一上,死鸭子的嘴都能给你撬活咯! 狱官大多如是,自个儿嘴上没几分本事,审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爱用刑,管你是屈打成招也好,还是畏刑坦诚也好,总归他的事儿是办完咯,谁还在意你是死是活? 本来京兆尹觉着安婉卿好歹是个弱女子,还打算徐徐图之,谁料安婉卿却沉声道:“大人,不如我来与你商量件事。” 这下京兆尹倒觉得有几分稀奇了,可从来没人在牢里还同他说要商量事儿的呢! 他点头,“你说。” 安婉卿道:“大人干脆给我上最狠的刑,若我能挺过去,还请大人听我说几句话,只不过这句话不是随便听听的,是得真入了大人的耳且到心里头去的。” 京兆尹闻言诧异地看向安婉卿,却发现她面色冷静沉着,确实不像是在胡扯。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天牢的极刑之最凶残万分,在此不一一赘述,总之极少被动用,一动用则轻而血溅数尺,重则丧命! 施刑期间安婉卿曾晕过去数次,但晕之前她会用指甲狠掐一把自己的掌心或是用牙死咬着唇肉,这样虽熬不过晕了过去,但很快又会被疼痛给唤醒。 京兆尹见她这般也难得不想为难她,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就让人将刑具撤了下去。 他唤狱吏将吊着安婉卿的手脚环给松了,还亲自赐了座椅给她,继而他道:“你这般心性令我很是佩服,你先前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安婉卿扯着苍白的嘴角笑了笑,气若游丝但仍掷地有声,“大人有所不知,我族族徽常年悬于铺内府中,若有人想要仿造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再者我朝私藏火药兹事体大,我还不至于蠢到将自个儿的名头写到火药上头去吧。大人你细细想想,刻族徽于火药之上,这样矛头直直戳向我,这等做法,分明就是有人刻意针对我。” 安婉卿说话很有技巧,由轻到重,层层递进,倒还真让京兆尹觉着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了。 趁着京兆尹沉默的空当,安婉卿趁热打铁道:“我还有一事相求。” 京兆尹点头道:“你说。” “我想请大人给我三日时间,这三日内我定当此事彻查清楚,如若三日后我一无所获,便自愿回天牢中再受极刑。”安婉卿见京兆尹有些忧郁,接着道:“若大人不放心我,这三日仍可派人暗中监视我。” 直至现在,京兆尹其实是愿意给安婉卿这三日时间的了,只不过她是投入天牢的罪犯,不是凭他一言就能说放就放的。 京兆尹默然良久后方道:“这事儿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得请示一下皇上才行。” 很快京兆尹就起草好了奏章,吩咐狱吏快马加鞭送出去后他便让人送饭给安婉卿食用。待到安婉卿用完饭后,皇上的令书也到了。 京兆尹第一时间拆信细读,而后同安婉卿道:“皇上准了,还让我等助你查明真相。” 安婉卿见目的达到,还得了京兆尹的帮忙,便弯腰行了一礼,“那婉卿就先谢过大人了。” 京兆尹忙扶她起身,两人也没再客套,就这样带着安婉卿出了天牢。 待出了皇宫后京兆尹递给安婉卿一个腰牌,并同她说道:“我手头还有事儿要忙,你若在这三日内有事需要帮忙便直接拿这令牌来找我就是了。” 安婉卿接过后道谢,目送着京兆尹离开。 等到京兆尹坐轿走远,安婉卿才转身离开。 身上的伤口颇多,双脚有伤行动也不便,她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张荧权府上。 张荧权听到回禀忙赶了出来,一眼就被她染血的衣袍给吓到了,而安婉卿撑到此时已是不易,待张荧权前来扶她时就嗫嚅着说了句什么,而后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张荧权将她的话听了个正着,她说:“张氏,叶茹素。” 第142章答非所问 安婉卿的身体往严重了说已是残破不堪,张荧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将她的外伤给处理好,至于内里的伤口,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张荧权打发了人回安家拿药,熬好后搁在安婉卿的床头,不一会儿张荧权就发现安婉卿的眼睫颤了颤,双手也微握成拳。 张荧权失笑,“既然醒了就起身把药喝了,别装了。” 安婉卿见装睡被戳穿,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嘟囔道:“你就不能把这药泼了吗,我都伤成这样了还拿来膈应我。” 张荧权将药递了过去,道:“你也知道你伤成这样了?赶快把药给我喝了,三天两头来我这晕一次,我没同你要银钱都算好的了。” 安婉卿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把药接了过去乖乖喝了,她也知道张荧权是难得地真心待她的人了,不然她也不会在重伤之际还往她这来。 “你现在有何打算?”张荧权将喝空了的药碗放好,回身问道。 安婉卿皱了皱眉,说:“我同京兆尹打了包票说三日内会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人还是个黄毛丫头呢,口气倒挺大。”张荧权无奈地摇摇头,“说吧,你打算怎么查?” 安婉卿沉思片刻后道:“我知道这件事是张氏干的。” 张荧权问:“这么肯定?” 安婉卿点头,“对。” 随后她补充道:“我近日并未与人在明面上结仇,虽然暗地里的仇人不少,但既然忍了我那么久了,应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而且今日我在京兆尹那看到了所谓的证物,安家的族徽可是戳在了火药上的,这个方法太蠢了,明白人仔细想想就知道我不会蠢到去做自报身份的事,而张氏显然没有那么高的智力与谋划。” 安婉卿分析的头头是道,而张荧权跟她的看法也基本一致。 “但显然张氏还有同谋,而这个同谋想将我置于死地的想法太过急切了,因此才让我揪到了漏洞去跟京兆尹谈判。”安婉卿顿了顿,看着张荧权道:“你想想,我们近日把哪个人逼急了?” 张荧权了然地回了安婉卿一个眼神,两人压低了嗓音齐声道:“夏侯蔚闻。” 对,就是夏侯蔚闻。这个名字几乎不用加以思考就浮于两人心间。 目标确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清晰许多了。 但后来却出现了一系列奇怪的现象。 安婉卿挖出了当晚目睹了有人潜入安家店铺的人,问他具体情况,那人却答,“当晚我行夜路顿感内急,便找了个巷角解决,后来出来时便见有人鬼鬼祟祟地从安家铺头出来,我本想上前去好好问问他,谁料他竟然拿刀搁在我脖子上威胁我,说他是太子派来的人,要是我敢到处往外说太子不会放过我的!” 一个人这么说还没什么,但后来接二连三牵扯出来的人都说是太子党,这就很蹊跷了。 查到后头安婉卿早已深知这是个陷阱了,正想说不继续往下查了,这当口京兆尹却遣人来信让她继续,说什么皇上对此事很是关注,让她务必在三日后给个交代。 安婉卿这才有些后悔了,这次确实是她失策了!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第四日早晨京兆尹派人来接她,这会儿坐的可不是牢车,倒是正儿八经的大轿了。 安婉卿一路关注着车轿走向,发现这压根不是去天牢的路,而是往皇宫去的! 安婉卿并没有猜错,此次轿行,去的正是皇宫,而她要去上的,则是数年来未有女子涉足过的朝堂。 夏侯枭看着安婉卿从容地迈进殿内,自称气势,对她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趣,待安婉卿见完礼,他道:“三日之期已过,朕倒想听听你都查出了些什么,今日特地为你选址朝堂沉冤,众爱卿都在底下看着,朕,定给你公道!” 安婉卿清清了嗓,语破惊天,“启禀皇上,小女无迹可查。” 夏侯枭一挑眉,颇为惊奇地看着安婉卿,“哦?这么说,你是食言了?” 安婉卿仍然笑的从容,“是,还望皇上责罚。”这祸端是由她引出,怎么说也该她担着后果,太子何其无辜,还是不要拖累他为好。 夏侯枭顿觉有些无趣,他还以为这安婉卿能让他刮目相看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懒得再耗下去,一挥手就要遣人将她押回牢中,谁料这时夏侯蔚闻竟出列启奏道:“禀父皇,安姑娘她隐瞒了实情。” 安婉卿没想到夏侯蔚闻竟在这时候跳出来搅局,看来他是想一箭双雕啊,坑了她再去害太子,还在皇上面前露了回脸,还真是歹毒心肠! 夏侯枭挑眉,“她隐瞒了什么实情?” 夏侯蔚闻笑了笑,道:“儿臣受京兆尹所托,这几日负责暗中监察安姑娘的踪迹,儿臣发现她明明查到了不少东西,今日在朝堂之上却是只字不闻了。”他微顿了顿,语意一转,“大抵是为了护着太子吧。” 话说到这份上可就由不得人不往下问了,夏侯枭皱眉,“太子?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朕说清楚了。” 夏侯蔚闻道:“这几日安姑娘明明审讯了不少人,但几乎人人都说是太子党或是受太子威胁不能把亲眼所见之事说出来的。” 安婉卿恨他恨到了极点,冷声道:“既然三皇子殿下暗中监视我,那也应该知道我所查的那些人一听到我的问题就跟倒豆子似的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你就不觉得蹊跷?真正受人威胁的人是这么说话的?” 夏侯蔚闻一时噎住了,做多了亏心事,口上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气虚的。但很快就有大臣站了出来替夏侯蔚闻辩解道:“安姑娘是奉了皇上的令办事,我朝皇上英明神武,那些平头百姓得了这么大的庇护如何不敢说真话?难道说太子还大过了皇上?” 这些个大臣天天正事不干,一天到晚倒全磨嘴皮子去了! 安婉卿还想再说些什么,夏侯枭却打断了她的话,他蕴着怒气,沉声对夏侯蔚闻说道:“你将这件事情好好的查个明白,尽快跟朕汇报!” 而后皱眉道:“至于太子,就再让他好好在府里待着!” 第143章放手一搏 “皇上且慢!”安婉卿焦急地大喝,虽说此举有些无礼了,但能制止住皇上便算是目的达成了。 夏侯枭果真皱眉瞪着她,心底对她的不满愈发浓烈,“你对朕的决策不满?” 安婉卿定了定神,道:“皇上下的决策自然不会是错的,但若有人刻意歪曲了事实导致皇上决策失误,这可就是对皇上的亵渎了。” 这小丫头,嘴上功夫倒是不差!夏侯枭轻嗤一笑,道:“朕再给你次机会,若此次你仍不能说出个好歹来,朕可要连你也一起罚了!” 安婉卿自当应下,极快地将脑海中的思绪梳理清楚,随后娓娓道来,“皇上,这次事件的头个疑点便是所谓的证人与将火药放入我安家铺头的人的说辞。皇上英明,定会知道人在做亏心事时是绝不会报自个儿的名号的,这也是我先前说服京兆尹将我放出三日彻查事件的理由。再者,若有人蓄意陷害太子,那么跟证人与歹人统一说辞,皆说是太子所为,必定会让人下意识的先认定太子是此事的真凶。就冲着这两点,太子的嫌疑就该被洗清!” 安婉卿说的头头是道,且又确实是句句在理,夏侯枭陷入沉思。 “皇上,我一介草民本不该妄议朝政,但我又确实不愿看太子遭人诬陷,因此斗胆说一句,如若太子获罪,失了皇上您的青睐,那么下一个受益的,是谁呢?” 安婉卿这句话说的极为大胆了,简直就是将矛头直直戳在了夏侯蔚闻的鼻子上,甚至……甚至还牵涉出了历朝历代最为敏感的话题,位上至尊尚存,而下头的亲兄弟已经开始图谋皇位了。 其实安婉卿知道自己这么一说肯定会引来祸端,先撇开夏侯蔚闻不谈,一旦夏侯枭被这话戳的炸了气,那天子之怒可不是区区安婉卿能承受的。 不过她向来不会说没有打算的话,她深知夏侯枭的个性,你要是跟他兜起圈子来,他能绕到你自己掉进坑里去,且他生性中还是暴戾的成分居多,大臣们的奏章十八弯都够他烦的了,若安婉卿这时还跟他说些兜圈子的话,保不齐他听得不耐烦了,倒不如直接戳破那层纸,将利害关系铺陈于面。 安婉卿果然还是赌对了,夏侯枭并没有众臣想象中的火冒三丈,反而是沉着脸打量着下首,那视线趁人不备之时分分明明地瞧向了夏侯蔚闻身上。 安婉卿这话说的是隐晦,可但凡有点儿政治头脑的人都晓得期间真意,夏侯蔚闻霎时间被各路含义不明的视线瞄着,火气顿时就涌了上来。 他转身对着安婉卿怒道:“你别在那胡说八道!敢妄议皇子,我可以株你九族!” 安婉卿轻蔑一笑,“三皇子你可误会了,我又没说你,你这么激动是作甚?” “你……!”夏侯蔚闻这般盛怒之状在他看来情有可原,但搁有心人眼里这可是心虚的表现呢。 而对他威胁最大的有心人便是,夏侯枭。 “夏侯蔚闻,谁给你的权利株她九族?”夏侯枭说这话时听不分明情绪,而帝皇之术最重要的,便是喜怒不形于色,又能无形中施与人威压。 夏侯蔚闻被这反转的局势激的面红耳赤,故作痛心地对夏侯枭道:“父皇!你宁可信一个外人也不愿相信儿臣吗!” “朕向来只相信真相。”夏侯枭淡淡一语,继而说道:“京兆尹何在?” 京兆尹闻言赶忙出来应声:“臣在此。” “朕派你去将此事查明,除你之外不许再有第二人插手,给朕好好查!查清楚!”夏侯枭声如洪钟,一字一句皆如座座大山,压在京兆尹的肩上,压在夏侯蔚闻身上,亦压在安婉卿的身上。 夏侯枭已经把话说的极其明白了,不让第二人插手就是为了防夏侯蔚闻,他在告诉夏侯蔚闻,别再有异动。 夏侯蔚闻自然也听出了这层意思,对安婉卿的嫉恨更加深了,明明他的目的就快达成,明明他很快就能将太子从位上赶下来了!都是因为安婉卿!都是因为她!毁了他的大计!所以,杀了她!杀了她! 夏侯蔚闻盯着安婉卿的眼神如淬毒辣,双手握拳,指节咯吱作响,他的一举一动皆被夏侯枭收入眼底,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终究作罢。 京兆尹既得了皇上亲派,下了早朝后就开始马不停蹄的收集案件资料了。他先找安婉卿问清楚她先前审问出来的说辞,又问了那些人的所在之处后就决定亲自再去审问一番。 那些人住的地儿都很散,几乎是对立着分散的,平时是绝对碰不着面儿的,其实这已经是一大疑点了,难道这些人那么巧的都在那一日往离自个儿住处最远的地方去了? 京兆尹先去找了那位说在如厕完后遇人威胁的证人,他家住城东,父母双亡,家中唯有一个哑妻。那人的家境并不好,住的是茅草屋,京兆尹一推开门,就见一个憔悴的女子拄着拐杖走出来,边走还边冲他叫唤:“大牛!大牛!是你回来了吗?” 京兆尹一听她这么说就觉得事情不妙,趁她险些被一块石头绊倒之际堪堪扶住了她,问道:“夫人,我是官府前来查案的,我问问你,你夫君有几日未归?” 那妇人一听他是官府的立马就要跪下磕头,“大人啊,青天大老爷啊,求你去帮我寻寻我的夫君啊,切莫让他被仇家杀了去啊!” 京兆尹忙将她扶起来,细细问道:“夫人还是先告诉我,你夫君有几日未归?” 那妇人沉思了一会儿道:“对,对,两日了!他是前天出门去的!还说回来就有钱买地了!” 两天?京兆尹暗暗对了对时间,两天不就是安婉卿审他的时间吗? 京兆尹连忙告辞妇人,而后派手下出去找,消息很快就传回来了,那个证人,死了! 安婉卿同他说那证人她问完之后就让他走了,绝没对他痛下杀手,而且确实没有意义。 那么是谁,杀了那个证人? 第144章奈何情深 后来京兆尹又去找了余下的几人,他惊讶的发现,几日前被安婉卿审问过的人几乎都死于非命!很快夏侯枭就召他来见,他并未将事情彻底查明,心里头还惶惶然的,只将手头上查到的东西汇报了上去。他原以为夏侯枭要责怪他办事不力了,谁料夏侯枭只是神情莫测的道了句知道了,而后下令让他不再追查这件事。 京兆尹一头雾水的回了府,但内心终归是庆幸的。京兆尹是轻松了,可夏侯枭心底却落下了一块大石,也对此事有了大致的判断。 夏侯蔚闻。 安婉卿回到府中后也并不安生,她总觉着夏侯蔚闻一日不除,他就始终是个大隐患。看来,是时候去找找她的盟友了。 “彩月,去替我拿到小厮服来。”安婉卿道。 彩月应下,平日里安婉卿就有吩咐多备几套男装,因此彩月很快就找到了。安婉卿将小厮服穿戴好,再把自身的气质特意的隐了隐,这么看去,倒真像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厮了。 “小姐,可要备车?”彩月从旁问道。 安婉卿略略思索了下便回道:“不必了,没有哪家小厮出门是坐轿的。” 彩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送安婉卿出了门。 一路走到太子府,到门口时安婉卿已经大大小小提了不少吃食,临进门不出意外地被人拦下了。 “你小子干什么的?”守门的侍卫凶神恶煞的瞪了安婉卿一眼,问道。 “大……大哥,我……我是派出去给太子殿下买……买零嘴的。”安婉卿故意做出了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头始终低垂,连抬都不敢抬一下。 那侍卫大哥估摸着她是皇上派来监视的人派出去办事的人,也不好阻拦,便放她进去了。 安婉卿忙连声道谢,一进门后便脚步飞快的往太子被拘禁的地方走去。 太子府占地极大,厢房更是多的使人眼花缭乱,索性她出门前已经从张荧权那探听好了太子的所在处,不然光找到太子的房间都得费上不少功夫。 这潜入太子厢房可不能光靠忽悠了,能不同那些侍卫打照面就尽量不打。安婉卿躲在不远处探明了情形,最终决定爬窗! 她先是溜到后方少人看守之地,而后向前人致敬,捡起一些小石块儿开始扔窗户,她的劲用的巧的很,既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又足以让夏侯琛彦听到。果不其然,很快,被她用石头敲击的窗户就打开了一条缝。 夏侯琛彦看到来人是安婉卿时还吃了一惊,但很快便将窗户开到足够一人出入。安婉卿在夏侯琛彦的协助下顺顺当当的进了屋,手里提着的那些吃食零嘴,自然也一同被带了进去。 此时安婉卿与夏侯琛彦对面坐着,夏侯琛彦在安婉卿看来仍是陌生的,但心中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对夏侯琛彦始终存在着一定的依赖感与安全感。 “婉卿对不住了,先前你出事,我始终未能帮上你的忙。”夏侯琛彦满是真诚的道歉道。 安婉卿没料到他一开口说的就是担心自己的话,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接嘴了,只能摇摇头,不语。 夏侯琛彦并未在意,他一心只挂心着她的安危,“听张荧权说你前不久情毒二世发作,现下身子恢复的可还好?” 说到这个安婉卿竟觉得有些抱歉,这情毒二世……可让她忘了他啊。 “我这一切都好,只是……”安婉卿有些迟疑。 “只是什么?”夏侯琛彦追问道。 安婉卿犹疑片刻,最后还是说出了口,“只是我忘了你。” 夏侯琛彦微微一怔,但很快接口道:“我道是你身子有了什么难处!忘了我就忘了我罢,这是小事,我没有将你忘了不就好了?我们之间,来日方长。” 安婉卿听闻此话莫名其妙的红了脸,奇了怪了,怎么失了一点儿忆脸皮也变薄了! 气氛不由变得有些暧昧,夏侯琛彦望着她的目光灼灼,里头是分分明明儿的爱意。安婉卿有些别扭的转了转头,轻咳一声道:“我,我来是找你商讨如何对付夏侯蔚闻的。” 夏侯琛彦视线不转,仍对她脉脉而视,许久没见她了,往后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多看会儿吧,多看几眼,他太想她了。 安婉卿见他跟丢了魂儿似的只知道盯着她看也不说话,自个儿是又尴尬又着急,她可是找他来议事的!这般状态可怎么说话! 安婉卿打定主意要将他的魂给塞回去,她从手边的食盒里拿出一块儿云片糕,一股脑的全灌进了夏侯琛彦的嘴里,那云片糕甜中带凉,夏侯琛彦含入口中,微微回了神。 他对着安婉卿笑的一脸荡漾温柔,外头的人谁人能想到一向凌厉果决的太子殿下能对着一女子露出这番神情,但他们也无幸瞧见咯,有些温柔缱绻,始终是只给一人可见的。 夏侯琛彦笑道:“很甜。” 安婉卿:“……” 夏侯琛彦这状态根本就谈不了事儿!倒是她,如果在留下去,定会被夏侯琛彦这目光给瞧得活活羞死过去! 安婉卿打定了主意要先走,至于办法,先出去了再想吧! 安婉卿将手中的吃食尽数搁下,而后起身就要走,夏侯琛彦赶忙拉住她道:“你要去哪?” 安婉卿沉声道:“回府。你这样根本议不了事。” 夏侯琛彦面色顿时有了几分暗淡,“我,我只是想看看你,我许久未见你了,不知道你好不好,过得怎么样,我就是想你。而且往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我想多看会罢了。” 他说这话时微微垂着头,满是沮丧,连语气都有些委屈,竟让安婉卿觉着有几分小孩子要不到糖的错觉。 安婉卿难得心软了软,叹了口气道:“那我再陪你会儿,可你不能再那么看着我了。”说完还摸了摸他的头,而后意外的发现手感竟然出奇的好。 夏侯琛彦见她松口,忙笑着点头,拉她坐在自己身边后却仍是看她,只不过没先前明目张胆罢了。 看着看着夏侯琛彦就觉着她面色粉嫩,娇若粉桃,一时间竟情不能自己了。 他缓缓凑过身去,在安婉卿猝不及防之际含上了她的唇瓣儿,继而含糊不清道:“现下,有没有想起点儿我来?” 安婉卿哪里料得到他这出,身子立马僵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急急推开他,赶忙起身落荒而逃了。 第145章情难自禁 安婉卿可谓是落荒而逃了,先前与他共处时倒未觉出有何异样,可现下独身一人时却觉着心口十分疼痛,如万蚁啃食一般。 她深知情毒的厉害,而她这般状态大抵也算是病入膏盲了。可情毒的病入膏盲就意味着用情至深。安婉卿想到这有些愣怔了,即便她不承认,但夏侯琛彦在她心目中确实是占有旁人不可比拟的地位了。 不能这样,她不能。老天让她死而复生,是让她摒弃情欲去复仇的,前世正是绕指柔情令她与族人死于非命,今生她,她又怎么能重蹈覆辙呢。 其实有句话确实是说对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世人总是这般,被伤害过就索性全副武装,害怕结束就索性不要开始。更遑论安婉卿这种被夏侯蔚闻的虚情假意伤的透透的女子了。 就这么几番心念转换,这心口的痛感又深了几分,她也没什么好的对策,思来想去也只好再去叨扰叨扰张荧权了。 安婉卿如此想着便转了脚步往张荧权的府邸走去,她到的时候张荧权正在书房看书呢,手边的茶杯正好没了水,他也没抬头看,就用余光瞥见了有小厮进来,忙唤道:“去替我倒杯水来!” 安婉卿四处看了看发现张荧权是在跟自己说话,估摸着是将自己认成小厮了,她也没点破,径直端了杯子去倒水,后来路过梨花木桌时瞥见上头有封信,上书着“太子亲启”。夏侯琛彦这名字又这么猝不及防的让她见着了,还让她想起来。她的心猛地一颤,接踵而来的便是阵阵酥麻的疼痛,再然后就变成了剧痛。 她连手里头的茶杯都拿不稳了,“砰”地一下摔在了地上,她的身形也是摇晃着的,仿佛寒风中的孤花,不堪一击。 张荧权听见动静赶忙抬头,细细打量了一下来人才发现原来不是小厮,而是安婉卿! 张荧权连忙起身走过去,嘴里还不住的念叨:“哎哟我的姑奶奶啊,我不就错把你当成小厮让你给我倒杯茶吗?你怎么就气成这样了呢!” 安婉卿哪还有力气接他的茬,眼见着就要脱力摔倒了,好在张荧权手疾眼快,连忙将她托住扶到近处的椅上坐下。 安婉卿重重的喘着粗气,光洁饱满的额际此时遍布汗珠,就连那张小脸也苍白的不像话。张荧权见她这副模样了还一直捂着心口,立马料定她又是情毒发了。 还好他先前早就预见了这种情况,早已防患于未然,将减轻情毒痛感的药在每个他常呆的房间都放了一份,就是怕哪天安婉卿来找他时恰巧就犯了情毒。 说巧不巧,他昨天刚放了份药在书房,今个儿安婉卿就上赶着来吃药了。 他叹了口气,将药交给下人去熬,随后对安婉卿道:“你且等一等,那药很快就来了。” 安婉卿此刻也不再在意那药苦还是不苦了,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快把这心痛给止住了! 张府药房的人动作很快,加之又被张荧权吩咐过,因此很快就将汤药端了上来,看着那碗黑不溜秋的药,安婉卿难得没有废话,接过后就一饮而尽。 张荧权将空的药碗搁好,问她道:“觉得好些了吗?” 安婉卿没回她的话,表情木木的,这下可把张荧权吓坏了,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情毒还能毁人心智啊! “你倒是说话啊。”张荧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却始终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看来她自己不想说话的话是不会开口的了。张荧权干脆就坐在她旁边等,过了片刻才听到安婉卿幽幽道:“太苦了。我每次都怀疑你想苦死我。” 张荧权有些哭笑不得,“你每次来找我不是毒发就是又晕又受伤的,我也怀疑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安婉卿仍苦着张脸,语气很是怅然,“我现下也不瞒着你了,我坦白跟你说,我刚刚乔装去见了夏侯琛彦,出了太子府后我就心如刀绞,怎么也没办法将那股子痛给压下去。” 张荧权托着下巴想了想,一语道出了结论,“你爱上他了,太爱他了。” 安婉卿微微语塞,而后十分真诚地看着张荧权道:“可我不想爱他。你有什么法子吗?” 张荧权连连罢手,“世间最难琢磨的便是情爱,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没办法控制这七情六欲,更何况是我这区区凡人?” 安婉卿失望地噢了一声,张荧权见她苦恼成这样,决心出言疏导疏导她,“这爱了便爱了罢,你切莫强求着要去忘记或是去加深,这东西太过缥缈,你越是在意它它倒越不愿遂你的意。你不若就顺其自然,喜欢了便是喜欢了,也没什么好隐藏好诟病的。人生得一爱人不易,那些个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人都未曾躲避爱情,你也着实不必这般害怕。” 张荧权确实道出了最关键的一点,害怕。 安婉卿害怕再次被欺骗,害怕再次被辜负,更害怕再次被抛弃。前世比切肤之痛更盛的剜心之痛她不愿经历第二回了。 张荧权见她没再接话也不追问,看她的样子像在沉思,希望她真的能想明白一些东西吧。夏侯琛彦倒真是能让她托付终身的那个人。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安婉卿咬了咬下唇,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那你可知道解情毒的方法?” 张荧权笑了,她能这么问,就证明在心里她已经不排斥对夏侯琛彦的喜欢了。 张荧权回道:“夏侯琛彦有办法的,等他出来之后你再去问他吧。” “不……”安婉卿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从外头匆匆赶紧来的人给截了话头。 来人安婉卿认得,是安家铺头里的小厮,他跑的气喘吁吁的,却连气都来不及喘,甚至还未站定就对着安婉卿急切道:“小姐……小姐,铺子,铺子出事了!” 安婉卿当即拧眉,“何事?” 那小厮忙道:“有人来砸店了!” 这事可大可小,但既然掌柜的派人来通知她,就证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安婉卿闻言当即同张荧权告辞,匆匆跟着小厮赶往铺头。 第146章为富不仁 等安婉卿赶到铺子时铺头的周围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围得水泄不通了,小厮带着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挤进去。 里头闹事的都是些彪头大汉,他们看到安婉卿来了都转了炮火口,全都向她涌了过去。 “哟,这不是安小姐吗?卖给旁的人害命药,自个儿活的倒是潇洒啊。” “呵,可不是吗,亏得现在还能站在这儿,也不知几时会被雷劈了去哟。” “……” “……” 那些人不仅块头大,连说话也阴毒的很,一句一句全都往安婉卿的身家性命上招呼。 安婉卿冷着脸沉声道:“还望各位将话说清楚了,别平白冤了我们铺头的清白。我们安家店铺传承数代,从未做过什么损人之事。” 那些大块头此时不说话了,安婉卿倒不认为是因为心虚了,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个老头儿从他们让出的道中朝安婉卿走来,脸上还是一副十足的悲痛样。 只听他道:“安小姐啊,这做人做事都要凭良心啊,你们店铺买了假药,我那可怜的老伴儿啊,就这么去了啊。”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表情悲戚,见到他这副神情的人无不触景生情,心生悲痛的。 安婉卿可由不得他这般胡说,当即放厉了声色道:“这位老伯可别血口喷人,我们安家的大夫行医数年,可从未出过差错,再说了,人命关天之事,谁也不会随意对待。” 那老伯不接安婉卿这话茬,只自顾自的哀声痛哭,“老伴儿啊,老伴儿啊,你怎么就去的这么冤枉啊,早知道当时我就不来这黑心铺买药了,你也不会去的这般快啊……老伴儿啊……老伴儿啊!” 这个状态下安婉卿知道根本没法同他对话,倒不如让他冷静冷静,等等再同他说。安婉卿扫了扫四周,竟发现有几个人带头起哄,煽动着周围不明事理的看客们辱骂安家店铺。 只听那人率先道:“这安家的店铺卖的可都是些损人害命的假货,前段时日朝廷还特地派人来封了他们余下的铺子,可就这间逃过了一劫!就这还是因着三皇子出了力,要不是三皇子,他们可连这铺头都保不住咯。” 这人说完又有人接了话茬,继而道:“可不是嘛!谁知这安家竟也不感念着三皇子的好,还干起卖假药的勾当来了!按我说啊,当初三皇子就不该心软!这种黑心商贩,就该连安家人都一同拉去判刑才好!” 经他们这一撩拨,看客们都被带动起来,纷纷开始窃窃私语。刚开始还是小声的叫,到后头那几人又大声吆喝,到最后演变成了看客们一同大声的冲着安婉卿咒骂。 安婉卿挑挑眉,也知道这一出是出自谁手了。 这般捧自己踩他人的行为,除了夏侯蔚闻外谁还说得出这等自卖自夸不要脸的话。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谣言与不明真相的看客结合起来,那威力可不容小觑。 安婉卿想了想,抬高声音吩咐道:“去将这位老伯的药方找来,再去找些京城里德高望重的大夫来。” 安婉卿想的这一出,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验验这药方的真假! 安家药铺在城中的名气还是大的,听到安家嫡小姐相邀,大多都背着药箱前来赴约。很快,药方和大夫都齐全了。 安婉卿冲那些大夫行了个礼,而后将药方递给他们传看,“诸位都是城中颇有威望的杏林好手,今个儿劳烦你们来一趟是想请你们鉴定一下此张药方,这位老伯说我安家药铺开出来的药方吃死了人,但我安家行事向来严谨,大夫们行医数年也未出过差错。但这老伯一口咬定,既如此,便想请各位来看上一看。” 那些大夫纷纷点头表示了解,而后执起药方细细传看了起来。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最后一位看药方的大夫将药方还给了安婉卿,并道:“安姑娘,这就是治疗风寒的药方,丁点错儿都没出的。” 他言罢又有其他大夫从旁附和,皆言这药方没有问题,就是治疗风寒的方子。 那老伯一直在旁边关注事态发展,见所有大夫都讲药方没有问题,忙大叫,“你们……你们都是安家人找来的!他们塞了多少钱给你们!竟让你们昧着良心讲话!” 看客们本来还有些倾向于安婉卿,但听老伯这么一说又立马转了念头,加之那几人又开始起哄,人群中开始出现附和老伯的声音,这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最后便是成片成片的说安家收买大夫。 那些个大夫气的脸都红了,他们的清誉守了一辈子,看重了一辈子,今个儿就被这些闲散看客给毁了! 后来有人实在听不下去,甩袖走了!这头一开,后头便止不住了,很快大夫们就走的那一干二净。那些人又开始说:“哎哟那些个大夫收了昧良心的钱,却连我们一句话都听不下去了?这是心虚而逃了?” 这么说实在是太无谓了,但看客们终究只是看戏,哪儿的热闹好凑他们便往哪里去。 这么闹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安婉卿想了想,让掌柜的从钱柜拿了二十两银子来,而后对老伯说道:“老伯,这药方我们铺头确实是没有开错,但是既然老伯你找过来了,我们就给你补偿,这二十两银子你拿着,好生去将你的老伴儿安葬了。可也请老伯日后别胡乱说话,白白污了我们铺头的名声。” 那老伯钱倒是装进了兜里,可嘴上仍是念叨着安家害死了人,安婉卿无奈,最终只能请人将他送了出去。 而那些看客又开始说安家为富不仁,分明就是害死了人现下还妄图拿钱堵住人家的嘴,哼哼,还好我们目睹了全程,这安家的真面目啊,还得我们去揭穿呢! 看客们正义感爆发,四处宣扬安家劣迹,安家的名声,至此算是毁的彻底了。 第147章杳无音信 自打重生以来,安婉卿从未觉着如此疲惫,若是这些明枪暗箭全往她身上招呼的话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因着前世已十分坎坷,而今生的她拥有前世的一切记忆,并不觉得自身有什么不可面对的。但偏偏此时情况十分尴尬,事关着家族荣誉,这可由不得她肆意妄为的了。 安婉卿一路沉思着回到府上,一进门就瞧见了安峤滏立在门边,看样子应该是在等她了。她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安峤滏的脸色,发现很是难看,眉头拧的紧紧的,周身散发的气息令人一眼望去就觉着万分压抑。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安婉卿始终对安峤滏恭敬爱戴,最不愿做的事情就是让他失望,这个时代男尊女卑,而安峤滏力排众议让她接管安家店铺,期间的压力与心血可想而知。可如今看来,她还是让他失望了。 难道是自己的方式错了?即使是重头再来一遍她也还是赢不了夏侯蔚闻? 安婉卿顶着满脑袋的胡思乱想走到了安峤滏的身边,安峤滏见她脸色也并不好看,边强将自己的急躁压了下去,尽量放缓了语调同她说话,“婉卿,你同我去趟书房议事。” 安婉卿点头,默默地跟在安峤滏身后入了书房。 待到书房门关闭落锁,安婉卿一个转身就跪在了地上,她低垂着头,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沮丧与歉意,“爹,我让你失望了。”她自接手安家店铺以来,铺头每况愈下,不管是出于何等原因,她都要负起全部责任。 安峤滏没料到她会有这般举动,连忙要去扶她起身,安婉卿又不肯,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下,随后安婉卿还是拗不过安峤滏,被他扶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安峤滏皱眉想了想,道:“婉卿,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安峤滏到底是历经世事的,眼光毒辣的很,一语便道中了期间蹊跷。 安婉卿被问的一愣,原来父亲的心早就跟明镜似儿的了,那么她于情于理都得跟安峤滏报个备。只是这怎么说倒成了一个难题。 安峤滏见她犹豫不答,猜到应是有所顾忌,也不愿再逼问下去让她难做,只轻轻叹了口气,道:“罢了,爹也从未在心里怨过你,权当是给你的磨练了。人生在世多不称意。族里的人说话你听听便算了,自己的步伐不能乱。一步一步来吧,爹相信你终会独当一面的。” 毫无理由与怨言的信任是最打动人的,却也最让人有压力与负罪感。 安峤滏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安婉卿也不想再隐瞒,索性选择性的将事情说了出来,“爹,是三皇子……” 两人说完事后安婉卿就走了,安峤滏则独自留在书房凝眉深思。三皇子…… 谣言的速度永远都是不可估量的,第二日安婉卿走出门去,发现街头巷尾都在讨论安家,而令安婉卿毫不意外的是讨论的内容皆负面。 啧,这可怕的愚昧从众心理。安婉卿内心厌恶的加快脚步,但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对于这些不利于安家的谣言,必须尽快处理。而解铃还须系铃人,是谁在暗地里对付安家店铺,她就要把谁揪出来!这是作为安家铺头掌权人的职责与义务! 安婉卿从张荧权那知道了几个专门收人钱财,替人解忧的组织,那些个组织都是由江湖草莽组成的,生性豪放不羁,自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性儿,只要给的起钱又不踩到他们的原则底线,什么事都是可以办成的。 而安婉卿要让他们做的,不过是去收集些情报线索,以及查清楚此次陷害安家铺头的人究竟是谁。虽说安婉卿心里头已模模糊糊有个答案,但终究只是猜想,还是得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才能说服众人。而这些消息很有可能与皇室扯上关系,这么一来若安家明目张胆的派人出去查就十分的不妥,倒是动用这些江湖力量最为合适。他们向来不耻朝廷,自然也就不惧朝廷,为了躲避朝廷或是对抗朝廷都有许多渠道去打探到朝上的东西,因此安婉卿找上他们,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安婉卿将大致事件同他们说了清楚,同时给了他们许多暗示,那头领能到今天这个高位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明白安婉卿的意思,倒也没直言拒绝或是答应,只托腮想了想,随后道:“这事儿有些棘手,得动用我们不少人力物力,总归一句话,得加钱。” 安婉卿一听松了口气,她还担心他们会提什么难以办到的条件或是不答应,现下看来,这些组织的触手伸的可长了,其中力量也不可估计。 安婉卿点点头,笑道:“这是自然。” 交易谈成安婉卿也不多留,起身就要告辞,那头领目送她离开,嘴里嘟囔了句:“这安家小娘子,倒是个有手段的。” 安婉卿回到府中后又处理了几件琐事,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 这时间过得总是飞快,几日功夫弹指而过,待到第四日清晨,安婉卿便收到了组织头领请她进阁一叙的书函。 有消息了?安婉卿微微挑眉有些讶然,太快了。 她不愿走路或是坐轿浪费时间,干脆从马厩里牵出一匹快马来,一路风驰电闪,很快就到了约定地点。 被人领上阁楼,一推开门她就见头领坐在椅子上沉思,脸色也并不好看。 安婉卿心里头闪过些不好的念头,抿了抿唇,出言唤道:“头领,我来了。” 那头领被她的声音打断了思绪,这才抬起头看她,而后便请她坐下。 “头领,今日你唤我来,可是我嘱托你的那件事有消息了?”安婉卿如是问道。 那头领默了默,对着她十分抱歉的摇摇头,道:“这就是我要同你说的事儿,你嘱托的事我半点消息都探不到,往常也有和那儿有关的嘱托,可是或多或少都能查到些东西,唯独这次,真是一丁点都打探不到。” 那头领自个儿也是纳闷,按说自己的渠道已是十分发达,比同行高明了不知多少倍,先前也由这条渠道获取了不少机密,怎么这次就全然无功呢? 头领以手敲桌,皱眉想了想,问安婉卿道:“安小姐,是不是一开始你的目标就错了?” 一开始目标就错了?不是夏侯蔚闻做的? 安婉卿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她定定的与头领对视,很是坚定的说:“不可能的。”十有八九就是他。 那首领无奈的点点头,道:“那好,你请先回,我再加大力度去查,若是查到了马上派人通知你。” 安婉卿应下,告辞走了。 第148章丧失记忆 安婉卿揣着满脑子疑虑回了府,下马时还一个不留神跌了一跤,这下可把她疼的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待入了厢房彩月早就备好了水给她沐浴,她从善如流的泡了个澡,完事儿后从浴桶里起身,心口猛地一阵抽痛。 她一下跌回了浴桶中,水没过了她的头顶身子,她一窒,心口的痛感愈加强烈,期间还伴着隐隐的瘙痒。 安婉卿苦苦忍受着这剜心之痛,彩月正打算进来就听到她难耐的闷哼,顿时急了,拍门唤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你来开开门让奴婢进去!” 安婉卿听她一叫微微回过神来,她勉强提起力气,大声地喝道:“你,你别进来!” 之后那痛感更甚,安婉卿甚至听不太清楚彩月回了什么话,脑里耳中都是一片轰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安婉卿思绪乱成一团,她还想勉力提起精神来对付这疼痛,但根本不敌,到最后这痛愈发猖狂,安婉卿一个不敌,晕了过去。 待到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床上了,她习惯性的打量四周,发现有个陌生女子坐在她床旁哭,见她睁眼还十分激动地叫嚷着小姐小姐。 安婉卿皱眉,问道:“你是谁?谁准许你进来我房间的?” 彩月一听这话顿时懵了,小姐……小姐这是认不得她了? 安婉卿见她一个劲的哭又不说话,心里烦躁的很,立马拔尖了声音呵斥彩月道:“你倒是说话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赶紧出去!” 彩月努力止住了抽泣,回道:“小姐!我是彩月啊!” 彩月?安婉卿努力回想了一下,记忆中朦朦胧胧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但又根本没有跟她对的上号的记忆。 再想往下细想头就开始撕裂般的疼痛,她举起手来想捶自己的头,才动了几下手就被彩月拼命拉住了。 彩月边哭边喊,“小姐!小姐你别这样!你怎么了啊!” 彩月跟安婉卿拉扯了几下,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忙对安婉卿说道:“小姐,小姐你等等,我这就去找张公子过来!” “张公子?”安婉卿又开始搜寻这个人,但发现脑子里对他的印象一无所有,她开始烦躁起来,彩月被她吓得不轻,连忙跑出去派人去找张荧权。 张荧权得到消息之后很快就赶了过来,安婉卿一听到推门声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翩翩公子疾步朝她走来,面容急切。 “婉卿,我是谁?”张荧权弯下腰来同她对视,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安婉卿皱着眉头拼命想,就是想不起来这张脸,但她也清楚,自己的心里对他没有丝毫的抵触,甚至会有信任感。 “我……我不记得了。”安婉卿迷茫的抬起头同他对视,眼里有先前从未见过的茫然绝望。 看来这情毒已经太深了。张荧权皱起眉头来,但很快强迫着自己将异样的情绪压下去,转而笑着对安婉卿道:“没关系的,不认识了就再记一遍。我叫张荧权,弓长张,荧光的荧,权力的权。” “张……荧……权……”安婉卿跟着他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而后冲他点头表示记住了。 张荧权,是朋友。 张荧权又将从府里带来的药递给彩月嘱咐她一定要熬给安婉卿喝,而后他便同她们告辞。 张荧权走后安婉卿平静了很多,喝了药便睡下了。 张荧权回到府中立马写了封信给太子,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了被皇上叫进宫中的太子手中。 太子见信大急,又回了封信给张荧权,而后执笔泼墨,还写了一封信给安婉卿。 这日兵荒马乱,但终将落幕。 安婉卿用了几天的时间将先前的人际关系与大致情况弄了清楚,她才对时局微微有些了解,就听到下人传回了一个坏消息。 有人匿名举报安家粮铺供的粮掺假,不少百姓吃了之后就开始闹肚子。 官府得到消息后立马派人去找安婉卿联系,但此时的安婉卿已经暂时没有应对这些事的心力,恰好官府来人时安峤滏在场,待人都离开后安峤滏便对安婉卿说:“婉卿这段时日你先休息会儿,我替你去处理铺头的事,待你好些了我就重新让你接手。” 安婉卿倒还记得安峤滏,知道他不会害自己,就放心的点了点头。 安峤滏商海浮沉数年,对待这些事也比安婉卿有经验,他很快就将官府的关系疏通后,几经转折之后,官府的人决定替他们压住此事不上报。 但毕竟皇城之中人多口杂,很快有同安府敌对的官员得知了此事,这可是个坑人不自损的机会。奏章几乎在第二日就呈到了夏侯枭的案头上。 近日安家连连出事,夏侯枭对安府已经没了耐性。这安家同皇族无亲无故,又是城中的商业龙头,夏侯枭先前还愁着没机会打压他们呢,现下机会都摆在了眼前,夏侯枭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早朝中有数人都同奏安家事,夏侯枭表面上做出一副严厉样儿,心里头的想法可与这明面儿上不同。 夏侯枭严厉道:“严查安家事。” 这么一说总得有个负责人吧,夏侯蔚闻立刻请命说要负责这件事儿,夏侯枭本还有点犹豫,夏侯蔚闻与安家素有旧怨,但夏侯枭这会儿击垮安家的念头更甚,因此便也应允了夏侯蔚闻的请命。 第149章一场硬仗 夏侯蔚闻自打嫉恨安婉卿起就将安家的情况摸得个一清二楚,安家一方为商,数年屹立不倒,说手头上没点儿腥味是不可能的。但安家也有严苛的族规与原则底线,你要说他们有足够让上头定罪的行为,那一般人也着实找不出来的。 但是夏侯蔚闻可不是什么一般人,他可是盏不省油的灯。对,安家是没有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儿,但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他们没有做,他就帮他们做。 夏侯蔚闻暗自盘算着,末了勾唇一笑,安家想跟他斗?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吧! “来人啊!”夏侯蔚闻扬声唤道。 他的心腹很快就应声而来,两人密谋了几个时辰,谈话结束后心腹匆匆而走,后来又领了几个人出府,之后几日就再也没见他们回来过。 直到第四日的凌晨,夏侯蔚闻迟迟未歇,房里头的灯烛昏暗,随风摇曳,被拉长的灯影投在墙上,仿似夜晚招摇的魂魄。 夏侯蔚闻又一盏茶下肚,更夫已经放下了更鼓。 到三更天了,该回来了。 夏侯蔚闻这么想着,门外已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他站起身去开门,门外果然是离开的几日的心腹。 “进来吧。”夏侯蔚闻道。 待两人都坐定,夏侯蔚闻才接着问:“事情都办妥当了?” 来人点点头,说:“办是办妥了,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有人在查主子你。” “哦?”夏侯蔚闻闻言挑挑眉,轻蔑道:“说来听听。” “是探云阁的人……” 又是一番心机缠斗,风云攒动,这夜晚,终归是过了。 安婉卿昨个儿睡得并不安稳,心里头总是莫名的不踏实的。现在这世间的人事物对她来说仍存留这几分陌生,说她对谁完全没有戒备是不可能的,她已经在努力唤醒记忆了,但每每只能看见那么一丁点儿成效。而且现在最让她担心的就是夏侯蔚闻,自打她失忆起她就没见过他,但暗地儿里的阴招可是一套接一套的,她可就想着这祸害可千万别遗千年! 日头方升,安婉卿就醒了了,她正打算梳妆呢,可彩月才把梳子举起来就听到外头一阵叫嚷声。 安婉卿眉头倏地一皱,心里头的不安愈发重了,她止住彩月的动作,同她道:“你去看看外头是怎么了。” 彩月应声而去,她一路循着声走,很快就见到两拨人在那吵嚷,她定睛细看,发现一队人还穿着官服,而领头的正是夏侯蔚闻! 糟糕了!彩月对夏侯蔚闻的刻板印象就是个祸端!只要他一出现,准没什么好事!不行,还是得赶快回去通知小姐! 彩月加快了步伐往厢房赶,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安婉卿瞧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出事了。 果不其然,待彩月将气喘的稍微顺了些,就听她道:“小姐!是三皇子带人来了!” 安婉卿心头一动,终于来了! “走,去看看。”她将头发顺手挽成一个髻,领着彩月往外走去。 等赶到的时候恰好撞见夏侯蔚闻将一袋米倒在地上,安婉卿眼尖,一眼就瞥到了那白花花的大米中混了不少的细沙。 看这架势,果然是来找茬的了。 安婉卿摆出一副端庄笑样,迎头走了上去挡在安家人的前头,对夏侯蔚闻道:“不知三皇子这么早来此有何贵干?” 那夏侯蔚闻扬了扬下巴,示意众人去看那袋米,“你们安家不仅卖假药,还卖假米啊。这心真是黑的透透儿的了,真是枉我先前还替父王求情,留了你们一家店。依现在这情形看啊,就该将你们的店儿全都砸咯!” 安家众人这么一听可就不乐意的,他们自己干了什么事他们自己不清楚?哪还由得夏侯蔚闻在这搬弄是非? 两拨人又开始吵嚷起来,听的安婉卿头都大了。她按了按脑袋,抬声喝道:“都别吵了!” 安婉卿的气势还是够压人了,吵闹声很快就消了下去,她往前走了一步,直直的看着夏侯蔚闻问道:“三皇子,我安家可不像某些人,做人做生意从不昧着良心,再说了,我安家粮铺早就被封了,也不知这袋米三皇子是从哪儿找来的?” 夏侯蔚闻被她堵得一塞,但很快又反应过来,道:“皇上令我彻查你安家铺头,我自然有这权利从你们粮铺拿米检查的。” 安婉卿蓦地一笑,“哦,这样吗?那三皇子你对这米动些手脚的话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吧?”反正这脸皮早已经撕破,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说些太平话来粉饰局面了。 “你!”夏侯蔚闻没料到她说话如此直接大胆,被激的一个手指直直戳在了安婉卿面前。 安婉卿丝毫不惧,连头都没低一点点,就这么毫无避讳的瞪着夏侯蔚闻。 夏侯蔚闻被她看的心里烦躁,索性大手一挥,吩咐下面的人道:“别说这么多废话了!将这些米运到宫中去!”他言罢又转身同安婉卿说道:“安小姐要是不服气就随我进宫面圣吧,哦,对了,记得带上你们的账目本。” 去就去吧!趁早让这事儿画个句号!安婉卿叫下人取来账本,独身一人随夏侯蔚闻上了马车。 一路疾驰,待入得皇宫时,早朝恰巧开始。 夏侯枭见夏侯蔚闻领着安婉卿进来,就知道今个儿又有场仗要打。 而夏侯琛彦今个儿也被传来上朝,此时见安婉卿一脸沉郁的出现,心里头自然担心起来。 夏侯蔚闻甫一踏入正殿,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夏侯琛彦,他向夏侯枭行完礼后就转向夏侯琛彦,又是一礼下去,而后道:“太子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夏侯琛彦微微一笑,回以一礼,“此话怎讲?” 夏侯蔚闻眼里头闪过几丝寒芒,“安家如今出了事,太子可得出来好好说上几句呢。” 夏侯枭此前一直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直到这一句他才问了一声:“蔚闻,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夏侯蔚闻回道:“太子早就同安家勾结在一起了,先前安小姐还为了给太子脱罪力敌群臣呢。” 第150章朝中清洗 夏侯枭道:“朕前几日吩咐你做的事,现在查出眉目了?” “是,父皇。”夏侯蔚闻吩咐底下人将那大米抬进殿中,抓了一把出来呈给夏侯枭看,“父皇你看,安家的米掺了细沙。” 大太监下去查看,而后冲夏侯枭点点头,示意他说夏侯蔚闻说的确有此事。 夏侯琛彦上前扒拉了几下大米,拦下了正要开口说话的安婉卿,同夏侯枭道:“父皇,你可还记得前段时日你派人封了安家的店铺?” 夏侯枭回想了一下,点头称是。 夏侯琛彦又道:“我记得安家粮铺当时也是被封了的,那么此时这米出现在堂上是不是有些说不通了?” 夏侯枭没说话,只以眼神示意夏侯蔚闻。 夏侯蔚闻答道:“父皇先前让我彻查安家,那我去取一两袋米来调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对,就是要让他说出这句话。夏侯琛彦微微一笑,噎他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对这米动手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夏侯琛彦接着道:“父皇你看,这细沙全浮在上层,但是一般的百姓买米都会翻来看看,那么商人就算要掺沙子也会先将沙子放入再放米,这样一来的话,沙子也只会在底层而不会在上面。” 夏侯琛彦说的在理,夏侯枭不禁有些头疼,他猜到大抵是夏侯蔚闻动了手脚,但这手脚动的也这么拙劣,真是废物! 夏侯蔚闻这下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心里头一个劲地骂着办这事儿的心腹。他下意识的动了动手,突然有个东西掉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全投到了那东西上,夏侯蔚闻定睛一看,对了,账本! 夏侯蔚闻将账本奉上,道:“父皇!这是安家的账目,他们的账目也有问题!” “呈上来。”夏侯枭道。 账本呈了上去,夏侯枭翻了几页面色就变得极为阴沉。 他将账本摔了出去,怒声道:“在皇城底下都敢干这些事儿,项上人头是不想要了吗!” 那些言官早已被夏侯蔚闻收买,此时见夏侯枭发火就纷纷出声请求弹劾太子,这既完成了夏侯蔚闻的要求又不和皇上对着干,何乐而不为? 夏侯琛彦早就看透了这些墙头草的本质,又是一番犀利说辞,字字珠玑,倒是扳回了夏侯枭的怀疑,还将风向全都转向了夏侯蔚闻身上。 夏侯蔚闻还是太低估安婉卿和夏侯琛彦了,此时见夏侯枭对他似乎有些起疑了,忙改变策略,决心推几个人出来当替死鬼。 只听夏侯蔚闻道:“皇上,儿臣方才隐瞒了一件事儿。” 夏侯枭揉了揉眉心,理都不想理他,夏侯蔚闻见状只好继续道:“儿臣之所以去查安家的粮铺是因为有人秘密递了封信给儿臣,说是安家粮铺有问题,我接到信后立马就带人去查了粮食,发现果然掺了沙子。儿臣以为此事就是太子殿下倒打一耙,故意差人往粮食里放沙,而后送信给儿臣,又让儿臣来见父皇,这样太子就能将污水泼到我身上了!” 这话其实很明显就是胡扯的,但夏侯蔚闻还真拿出了信件,还指名道姓的点出了几位大臣,夏侯枭不由得又信了他几分。 现在堂上已经非常明确的分为了两派,这其实是夏侯枭最忌讳的,他还没死了,这些人就开始作妖,他现在不压着点,待他迟暮之时他岂不是连命都可能保不住了?扫清这些复杂交错的势力吧!将这些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底的根须连根拔起,他要护住他的皇位,要护住他的江山,要护住他的性命! 历朝历代,最威胁皇族生存之本的就是官员团体,他们是造就了这个皇朝,但他们的野心日益庞大,也会推翻这个皇朝,先前与其说他在从容他们,不如说他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将这些团体撕碎的时机。 而现在看来,时机似乎是成熟了。 夏侯枭叫出了夏侯蔚闻点名的那几位臣子,一一问道:“三皇子说的事儿可属实?” 夏侯蔚闻说的是这几人是亲太子党,几人与太子交往密切,定知道太子所行的龌龊之事。 亲太子党是事实,但知道太子行了什么龌龊之事这可是胡编乱造的,这让人怎么回答! 那几人只好含糊其辞,企图蒙混过去,但夏侯枭是什么人,岂能任由他们忽悠,他当即下令,将这几人拖下去,细细审问。 这一下入了牢狱,又不知得遭多少罪,也不知还留不留的命回去了。可怜妻儿二老在家,望穿了秋水也不知等不等的回来至亲之人。或许他们午夜梦回抑或是往后岁月,大抵会十分后悔让他们入朝为官了。 实在可悲。 夏侯枭一路寻根探底,根本不给谁说话的机会,言官上奏说谁就审谁,审不出来就送进大理寺继续审,不少人趁着这机会踩了不少自个儿的政敌,他们尚在洋洋得意,确不知终有一日这报应早晚会落到他们头上的。 朝堂之上一下少了数人,一时间人人自危,只有那些不知死活又或是被夏侯蔚闻威胁着的言官仍在喋喋不休的揭着谁的底儿。 大臣接二连三的被拖下去,往日他们引以为傲的官府此时变成了他们的催命符,也变成了他们最憎恨的存在。有帝如此,何其不幸!何其不幸! 他们都在心里疯狂的咒骂着上位者,心里要扶持太子的念头更甚,而夏侯枭处在高位并不能准确把握那些他能任意摆布生死的人的心理,这些人不能活,一旦不死,他们就会变成修罗,一步一步用血肉铸成通天之梯,将夏侯枭从上面拉下来,让他重重摔入深渊,再将夏侯琛彦亲手送上去。 这些人的念头才是最可怕的,而可怕的是,夏侯枭亲手为自己埋下的催命符。 这些以后的事儿先放下不言,总而言之,夏侯枭对自个儿的官僚系统进行了一番大清洗,为官之人人人自危。 第151章:皇臣离间,可攻心之 朝堂上的一番大洗劫毫无疑问是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轨迹的,而上位者组织这场洗劫,说好听点是为了大道,可仔细想来,说到底了还是因着皇上的私欲。 这世间万物一旦扯上欲望这东西就会变得十分玄妙了,因为欲望,是会让人失控的。 张荧权听完手下来报后,打心眼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欣喜。他深知上位者的一次被私欲所控而做出来的事儿,那可比他们这些谋士谋划千遍万遍来的都有效些。夏侯枭这次的行为未免有些冲动,但这冲动于他们而言却是好事。 皇臣离间,可攻心之。 张荧权思索片刻,研磨提笔疾书,罢了搁毫,欲唤人前来取信。但后头又止住了动作,他忽的想起来方才手下探子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夏侯琛彦被皇上留宿宫中。 这哪是留宿啊,分明是夏侯枭同夏侯琛彦起了嫌隙,要摆在眼前监视软禁啊。皇家亲情,果真是一碰即碎。 夏侯琛彦被皇上看管着,那这信可就不好送了,得找皇上身边的人儿才行。先前安婉卿曾说过同皇上身边的谁有些交情,找他递递信儿估摸出不了差错。思及此,张荧权便出府去寻安婉卿,也是有些事儿得找她商讨商讨了。 皇上身边的人儿多的数不过来,那些个奴婢宦官也乐的往皇上身边挤,这要是运道好能在皇上跟前露个脸儿,那可真是鸡犬得道,前途无量啊,就算是没那个气运,能打皇上身边伺候,那说出去也有面儿,连走路这腰板子啊都能比旁的奴仆直那么几分。因而儿啊这皇上不将他们当回事儿,他们自个儿倒是把自个儿当个葱了。不过这样也好,皇上身边人多,能被收买的人也便多了,这不,安婉卿同张荧权稍微用银两走了走关系,就有人拍着胸脯保证说这信儿啊保管顺顺利利的交到太子爷手上! 这送信的人儿也是实诚,银子刚揣兜里呢就捏着信打算送了,他一脸春风得意的自然迎来旁的人问,“哎哟顺爷,瞧您这样儿,可是得了皇上的赏了?” 小顺子被这声爷捧得昏了头了,冲着那人晃了晃手里头的信儿道:“刚接了个好差!” 那人一下子起了心思,看小顺子那样儿就知道不是为皇上办事儿,油水估计还拿的挺足,他要是将这事捅给那个主儿,说不定自己也能捞点好处。 那人忙追上小顺子,点头哈腰地问:“哟,爷,这是给谁送的啊?” 小顺子就是一宦官,之前都是他点头哈腰的对人,可曾没有谁这么对过他,这么一来他竟真有了几分当爷的心境。他眉毛一挑,声音一提,道:“怎么的?想知道啊?”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啊,那人一狠心,从兜里摸出几块碎银,塞进了小顺子的手中,“爷,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小顺子满意的掂了掂那几块碎银,一边感慨今个儿的意外之财真多,一边毫无戒心的将原委告诉那人,“这是送去给太子的,好像是安家的小姐让送的吧,指不定是些情信呢哈哈!” 那人可比小顺子有眼力见儿多了,他成日听自家主子还有旁的些奴仆嚼舌根,大致知道些安婉卿同太子的事儿。 那人连忙谢过小顺子,待小顺子哼着些不成调的小曲儿走远,那人才狠狠地冲着小顺子的背影吐了口唾沫,“呸!你个小杂碎,还想赚爷爷的钱,看爷爷待会怎么弄死你!” 那人骂骂咧咧的走远了,好巧不巧的正好撞上夏侯蔚闻,夏侯蔚闻见他急匆匆的低头赶路,还险些撞在他身上,当即喝住了他,问道:“做什么呢急急忙忙的?后头有鬼追着你呢?” 那人一听这声音就愣住了,抬头一看,哟,是三皇子!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那人忙作揖行礼,而后又神神秘秘的凑近夏侯蔚闻要同他说话。夏侯蔚闻自然是偏头躲开,皱着眉训斥道:“你干什么!” “三皇子赎罪,奴才是想同您说件事,您听了保管满意!” “哦?”夏侯蔚闻挑挑眉,“你说。” 那人压低声音道:“三皇子你听我同你说,安家那嫡小姐,找了个皇上身边叫小顺子的太监,要他传信给太子殿下呢。” 呵,这倒真是个有趣的消息。夏侯蔚闻点点头,随手就叫下头的人赏了锭金子给他,并道:“干得不错。” 那人自然是千恩万谢的退下了,夏侯蔚闻暗自琢磨了下,吩咐手下人道:“你们去将皇上请到议事殿,就说我有事要同他商议。” 待手下人离开后夏侯蔚闻又带着余下的人向前疾走,小顺子的脚程自然是敌不过这些习武之人的,很快就被他们赶上了。 夏侯蔚闻并不同他废话,直接让人将他押了,一队人浩浩荡荡的往议事殿走去。 夏侯蔚闻赶到的时候夏侯枭已经在议事殿候着了,而夏侯枭不放心夏侯琛彦,自然也将他带上了。 这样倒是称了夏侯蔚闻的心意。 夏侯枭见夏侯蔚闻押着个他瞧起来还挺眼熟的人进来,便开口问道:“蔚闻,这是怎么了?” 夏侯蔚闻一脚将小顺子踹的跪在了地上,声色俱厉,“自个儿同父皇说清楚!” 那小顺子没料到会直接被押来见皇上,吓得双腿发软,连话都说的不清不楚。 夏侯蔚闻见夏侯枭已经皱起眉头了,就知道他没什么耐心继续等下去,便接小顺子的口道:“父皇,这人私下收了安婉卿的贿赂,帮他们传信给太子。” 其实私底下这些事儿算不了什么,但一旦摆在了明面儿上可就没那么容易盖过去的了,而何况受贿的还是皇上身边的人,而行贿的人还是安婉卿,这可就有些玄妙了。 夏侯枭果然有些动怒,斥道:“将信呈上来!” 夏侯蔚闻立马当着众人的面去搜小顺子的身,果真从兜里搜出了一封信件,他呈了上去,夏侯枭翻开查阅,那脸色越看越差,直至最后他扭头对夏侯琛彦怒目而视。 夏侯蔚闻见火候差不多了,又开口添了一把柴,“父皇,这安家与太子勾结已久,这会儿终于给儿臣逮到罪证了!” 夏侯枭心底对夏侯琛彦已是失望透了,也不愿去听他的说辞,怒而甩袖离开了。 第152章:怎么姐姐不认识弟弟了? 太子与安氏勾结,图谋不轨,皇上震怒,自此对太子失信。 张荧权与安婉卿最后等来的就是这个消息,他们千谋万算,最后竟栽在了一个小太监手上,这世上果真是唯人心难测,也属它的变数最多。 安婉卿不禁懊恼起自己的失策,张荧权安慰她道:“世事繁多,难免有许多东西脱离我们的掌控,而真正的谋士是能擅于将失控的东西重新把握,对于这点,我还是相信我的能力的,还望你莫再忧心。” 张荧权都说到这份上了,安婉卿若是再纠结下去,难免有些不信任他的意味,因此也只好作罢。后来张荧权又细细开导她几句,还说出了自己大致的对策,这才让安婉卿稍稍好受了些。 出了这档子事儿张荧权自然没多少时间在安婉卿这多待,很快便离去了。张荧权走后安婉卿独自沉思,但脑子一团乱麻,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了,这大抵就是传说中的关心即乱了吧。 午后日头正盛,安婉卿草草用过午膳之后仍觉心血气躁,好似有股火气憋在心头,定要发泄点什么出来才好受。 彩月将碗筷送回厨房后归来,见安婉卿凝着眉坐在椅上,脸色十分差,便开口关心道:“小姐,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歇会吧?” 安婉卿听她这么念叨,心里头的躁郁又添了一层,她瞪了彩月一眼,不答话。 彩月被她那一眼看的发怵,但她也是忠心,硬着头皮继续劝道:“小姐,你就去歇会儿午觉吧,我瞧您难受的紧。”若是再像先前一样晕了可如何是好啊…… 这人怎么这般啰嗦!安婉卿扭头狠狠瞪着她,声色俱厉地吼道:“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彩月这下真被惊到了,连连后退,还险些被门槛绊倒。待她退出房间后仍心有余悸,小姐……小姐方才那眼神,像极了要取她的命! 彩月躲在门外不知如何是好,眼眶都泛了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正当她心烦意乱之际有丫鬟前来禀报,说是公子回来了,正在议事厅等着呢,要同小姐议事。 这下彩月心肝肝都颤了,小姐现今正在气头上呢,她再撞一次枪口指不定会出什么事。但是公子相邀,若是怠慢了也不好……罢了!主子喜怒无常是常事儿,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哪还有因这个不做事的理儿? 彩月咬了咬牙,叩开了门扉,“小,小姐,公子回来了,说是在议事殿等您过去呢。” 安婉卿不耐烦的挥挥手,应了声,“知道了!回禀过去说我待会儿到!” 彩月松了口气,应声而退。 安瞿镰大概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见到安婉卿,他连忙迎上去唤了声姐姐。 安婉卿抬头看他,眼神中透露着几丝陌生。眼前这人,就是她的弟弟? 安瞿镰见安婉卿上下打量着他,仿佛不认识一般,便焦急地开口问道:“姐姐不认得弟弟了吗?” 他神色焦急,看的安婉卿竟有几分疼惜,她回道:“没有,只是先头生了场病,记性差了不少。” 安瞿镰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急了,他平日里在外求学又要应付朝堂之事,回府的次数不多,但仍是十分挂心安婉卿的,谁曾想他竟连姐姐生了重病都不知道,真是该死! 安瞿镰还想说些什么,安婉卿及时打断了他,问道:“你不是要找我议事?说吧,怎么了?” 安瞿镰愣了一愣,可安婉卿若不想回答他他说什么都没用,于是他便只好转了话题,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姐姐,我听闻宫中盛传,太子殿下与安家勾结,失信于皇上了?” 安婉卿抬眼瞥了瞥他,心念几转,最后还是点点了头。 安瞿镰是太子党,听到这消息自然有几分急切,但他很快冷静下来,问安婉卿道:“可是有人从中作祟。” 安婉卿又点头,“八成是三皇子。” 安瞿镰闻言顿时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他果然猜的八九不离十,他这些日子已经在搜集有关夏侯蔚闻的罪证了,虽说现在还没什么眉目,但纸包不住火,夏侯蔚闻的马脚迟早得露出来! “姐姐你放宽心,我已经在搜集资料证据了,相信很快就能帮太子平反的。”安瞿镰如是道。 安婉卿其实并没有太在意他说的话,夏侯蔚闻那奸诈狐狸,她用各种方式各种渠道查了他那么久仍是所获甚少,就证明夏侯蔚闻确实是藏得够深,这样的人又岂是安瞿镰想查就能查到的呢? 但安婉卿懒的同他说这些,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安瞿镰便离开了。 安瞿镰回府后又将自个儿派出去的探子召回来细细查问,发现确实是抓不到夏侯蔚闻的蛛丝马迹,而自己这边暴露的人还被他杀了不少。 这夏侯蔚闻真是奸诈!这种人若真让他如愿登上了皇位,这天下苍生还不生灵涂炭?! 安瞿镰手下的探子刚撤出房间刘忠堂就来了,安瞿镰赶忙上前行礼,“老师。” 刘忠堂点点头,虚扶他起身,问道:“这是怎么了?弄这么大阵仗?” 刘忠堂一生清廉,为官正直,临了要告老还乡的年龄了,安瞿镰也不愿意将他扯进这些事端里,就让他好好将这个晚年过完吧。 安瞿镰摇摇头,含糊其辞,刘忠堂见他如此也就明白了,便不逼迫他,又嘱咐了几句学业上的话便走了。 安瞿镰松了一口气,正欲出门却有小厮来将一封拜帖送到他的手中,他展信细读,是请他去议事的,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安瞿镰在看到最后的署名时却吃了一惊。 是丞相。 他平日里与丞相的交集并不多,这会儿丞相唤他去,着实是件令人费解的事儿了。不过待他到了那地儿,这些疑问就能解开了。 安瞿镰自个儿骑了快马往约定的地点赶去,待赶到时丞相已经候在那了。小厮将他领入房中,安瞿镰一抬首,就见丞相一脸和善的对着他笑。 第153章:是想助你一臂之力 “臣见过丞相大人。”安瞿镰作了一揖,神色恭敬。 “同朝为官,瞿镰无需多礼。”丞相倒是没什么架子,语气柔和,颇有慈睦人之相。 安瞿镰说话不太喜欢兜弯,且既然是丞相请他来,那他再说些弯弯道道出来未免有些奇怪,因此他抿了口茶以示礼貌,而后放下茶盏道:“丞相大人,不知唤小臣前来所为何事?” 丞相微微挑了下眉,见他如此直白自个儿也懒得废话,他道:“瞿镰近来可是有在调查什么事?” 安瞿镰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头顿时警铃大作,这丞相是敌是友他尚不清楚,但他却知道自个儿近来的行踪,看来也是关注了自己许久的,这番暗中观察确实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了。 丞相见他不回话,反而是一脸的难言情绪就大致猜到了他在琢磨什么,忙出言宽慰他道:“还请瞿镰放宽心,我没有恶意的。” 安瞿镰这才稍稍放了点心,道:“不知丞相大人有何高见?” 如此讲便是承认了。丞相笑了笑,道:“我此番找你来,是想助你一臂之力的。” 安瞿镰这会儿可就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了,这政事可不比邻居家给些柴米油盐说帮就帮的了,站队可是拿命去搏前程。站对了那可就前程似锦,贵不可言,可这万一站错了,那就只剩下脖子上那碗大的疤儿了。 这等事安瞿镰自然不敢轻易应下,万一有诈呢?他决定试一试丞相,“瞿镰愚钝,丞相所言竟有些参悟不过来,还望丞相大人指点一二。” “朝堂之事向来风云变幻,这人啊只要站的稍稍高了些,就会看到许多底下人看不到的东西。有些东西太可怕,瞧得久了,自然就起了自保的心思。”丞相说这话时语气神色都很意味深长,看着安瞿镰的双眼也闪着亮光,那种光芒你很难言说,但安瞿镰盯着他双眸看,竟生生瞧出了几分狠劲与求生欲望。 安瞿镰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丞相今个儿这番言论,八成是同前些时日皇上进行大清洗有关了。 思及此安瞿镰的戒备心也稍稍消减了些,,他道:“那瞿镰就在此谢过丞相大人了。” 丞相点点头,吩咐道:“还要劳烦你去将安家小姐找来,若要成事还得她的配合。” 安瞿镰称是,随即告辞去请安婉卿。 等安瞿镰赶到安府时日头已偏西,余晖仍带着温热,但照在人身上竟有几分舒适。他叫了人前去禀告,谁知等了许久只等来一个哭哭啼啼的彩月。 安瞿镰迎上去问,“这是怎么了?你家小姐呢?” 彩月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地回道:“少爷,小姐……小姐她发了好大的脾气,说谁也不见,我劝了许久她也不肯出来见您。” 安瞿镰听罢彩月这么说,心里头竟升起几分不安,他道:“我得去看看姐姐,现在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还是姐姐的身体要紧。” 彩月连忙点头附和,“少爷请,我在前头给您引路。” 两人一路疾行,约莫还有几步路的距离就听到了屋里头传来砸东西的声音,隐约还有安婉卿的吼叫。 两人对视一眼,小跑着推开了门。 安瞿镰一见着安婉卿的面就被吓到了,她还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啊! 只见安婉卿发丝凌乱,彩月给她梳好的发髻全被她给揪的七零八落,双眼也不知是何缘由竟变得煞红,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看到安瞿镰和彩月推门而入时脸色顿时变得狰狞,拿起身边的椅子就往二人身上砸,“滚!!都给我滚!!” “姐姐!姐姐我是瞿镰啊!”安瞿镰怕误伤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彩月,忙将她叫了出去,他则上前去同安婉卿说话。 此时的安婉卿同丧失理智没什么两样,哪还听得进他说的话,只一个劲的找东西砸他,叫他滚出去。 安瞿镰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上前想制住她的两只手,谁料安婉卿直接拔了头上的发簪朝他刺去,险些扎进了他的肩膀! 姐姐真是疯了!安瞿镰又被她拿着簪子追了几步,无奈之下只好出手将她打晕。 安婉卿后来被彩月和另一个丫鬟合力抬回榻上,面容这才沉静下来。 安瞿镰出了厢房后也纳闷的紧,姐姐先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这样子了?既然姐姐已成这样,那同丞相合作的事估计得暂时作罢了。 安瞿镰叹了口气,细细嘱咐彩月好生照顾安婉卿后就离开了。 又是一番日夜轮转,安婉卿醒来时就见彩月趴在床沿那睡着了,双颊还隐约可见泪痕。 安婉卿强忍着头痛拍了拍她,彩月惊醒,红着双兔子眼看着她,眼里有几分惊喜也有几分害怕。 彩月嗫嚅道:“小……小姐你醒啦。” 安婉卿回道:“我这是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痛?” 彩月纠结地拧起眉,不知道该不该将昨日发生的事告诉她。安婉卿见她如此有些不耐烦,但仍压着火气道:“有什么就说,不得隐瞒。” 彩月这才将昨个儿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同她说了。 安婉卿也不是没有担心的,近来她时常感到心情躁郁,总有无名火压在心里头发不出,昨个儿发生的事她竟然还忘了,看来这情毒又加深了不少…… 安婉卿对情毒暂时没有办法便也不想了,只叫彩月去将安瞿镰请来。彩月急忙领命退下,很快安瞿镰收到口信后就赶了过来。 两人在议事厅会面,安瞿镰关心了几句安婉卿后就在安婉卿的示意下开始说正事,当知道自个儿白白浪费了个搭救太子的机会后十分懊恼,直想将昨个儿的自己胖揍一顿。 但过去的永远都挽回不了,安婉卿想的明白这一点。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想下一个对策。 安婉卿同安瞿镰商讨了一个时辰,而后安瞿镰带着她的亲笔信离开。 安瞿镰走后并未回府,而是直往丞相府去。 第154章到底有几个人是忠心于朕的? 待到安瞿镰到了丞相府,很快就得到了接见。他将亲笔信奉上,等丞相阅完信后又同他商讨了些细节,罢了丞相满意地点点头对他道:“安家小姐果真是个厉害人儿,我没看走眼。你叫她放宽心,她说的事我会一一替她办到。” 安瞿镰自然谢过了他,连寒暄都免了,直接打道回府。这丞相府上不宜久留,指不定就被哪一方盯上再参一本上去,那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 丞相捏着那亲笔信想了想,从多宝格中抽出一本空白奏章,写了几行字后就将奏章交给下人道:“你将这个送入宫中,务必亲手送到皇上手中,万不可让旁的人看到了。” 言罢丞相又叫人备轿,去安家接了安婉卿后就秘密往皇宫驶去。 宫中不得行轿,丞相领着安婉卿下轿走了一条直通书房的小道,而那道路的尽头,夏侯枭正等在那呢。 两人进殿行礼,夏侯枭见到安婉卿时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对她的到来也并不感到意外。 “平身吧。”夏侯枭道,他的语气平淡无奇,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是,谢皇上。”两人齐声应道。 夏侯枭闭着眼靠回椅背上,无波无澜道:“说吧,有什么事?” 丞相瞥了安婉卿一眼,安婉卿随即上前一步道:“皇上,小女先前过于思慕太子殿下,耐不住这相思所磨,便写了封信给太子欲诉衷肠。虽说许多做法都是错误的,但小女也是出于一番真情。” 夏侯枭暗自咀嚼着这番话,从中听出了些许蹊跷,这安婉卿说她给夏侯琛彦送的是情信,可他当日所见分明是政事谋略…… “朕不是来听你说对太子的衷肠的。”夏侯枭冷声道。 “皇上,可小女的信压根就没退出去,还被扔在了花圃中。”安婉卿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 夏侯枭这才抬眸正眼看向安婉卿,安婉卿一看有戏,就将兜里的书信抽出来呈了上去。 封页有些许泥土,他将信封拿下来交给大太监,大太监很快捧着信封走了出去。 夏侯枭展信去看,通篇下来确实是女子对心上人的脉脉相思。且这封信的字迹看起来比先前夏侯蔚闻呈上来的更清秀婉约。 “皇上,小女斗胆说一句,怕是有人蓄意陷害太子,故意将小女的信扔了换上他们早已准备好的信件,以此来令皇上对太子失信。”安婉卿沉稳道。 夏侯枭的面色已有几分改变,安婉卿见状立马趁热打铁继续道:“皇上你可以对比一下两封信的字迹,这什么都能伪造,字迹可不能。” 夏侯枭闻言便叫人准备笔墨,安婉卿写了几个信中有的字,夏侯枭细细对比一下发现安婉卿所言果真不假,那一勾一撇的小习惯当真一模一样。 这下夏侯枭的心思可就有些复杂了,大太监也跟掐准了点儿似的走进来,凑到夏侯枭身边耳语道:“皇上,这泥确实是御花园那地界儿的。” 失而复得的信,一划不差的字迹,还有来自御花园的土,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证实安婉卿的说法。可夏侯枭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儿还是有猫腻的,这一切太过顺遂,倒像是事先谋划好的…… 丞相为官数载,对于夏侯枭的情绪已经揣摩的十分透彻了,若此时不加把柴,这好不容易升起来的火可得灭了。 “皇上,臣听手下来报,说宫里头有太监私自出宫流连于烟花从中。我自认为此举有损皇威,便做主将他抓了起来,后经审问,说是收了油水钱。”丞相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满脸的难以言喻。 夏侯枭知他这样不过是为了得到自己的亲口应允,于是他道:“你继续说。” “是。”丞相道:“那太监说是三皇子给的金子,因着一封信。” 这个说法就很耐人寻味了,半遮半掩的,夏侯枭想他说的再明白些他却道:“臣本想审的在细致些,但后来士卒轮岗间隙竟发现他被人杀了。” 这问了比没问更糟糕,夏侯枭反倒是更迷了,但现在唯一能说明的就是安婉卿给夏侯琛彦的确实是封情信,而有人蓄意谋害太子也是真的。 朕还在位上呢就有人在下头搅风搅雨,是盼着朕早些死吗!夏侯枭越想越气,给安婉卿二人下了逐客令,还将身边的随侍全都赶走了,连大太监都被喝到了门外候命。 夏侯枭现下觉着周围的人都很可疑,大抵人们接近他都是有所图谋,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他要将这些污秽全部换掉!换些干净人儿上来!然后严加看管教导,万不可再有二心! 他即刻去书房欲要拟旨,大太监见他神色不对,又怕自己撞枪口上,这个炮灰他可不当!大太监忙叫人去找皇后,这个时候估摸也就只有皇后能同皇上说几句话,还能对他的及时报信感到满意的了,说不定还会有打赏呢! 皇后这会正在处理后宫事宜呢,一听有太监来报就止住底下人的汇报,急急赶往书房。 皇后叩开书房的门时夏侯枭正准备拟旨呢,一见她来就皱着眉问,“你怎么来了?” 皇后遣退了旁人,迎上去替夏侯枭揉太阳穴,“臣妾同皇上心连心,我这心里一不舒服啊,就料到大抵是陛下您心情不适,这不赶紧赶来想替您宽宽心嘛。” 皇后对着夏侯枭时向来是温顺体贴,因此夏侯枭也愿意宠着她,现下听她这般说又见到她眼底满满的情意,先前的心烦意乱也稍稍舒缓了些。 夏侯枭闭着眼享受着她的抚慰,有些疲惫道:“还是你贴心。” 皇后抿唇轻笑,“皇上这是遇着什么烦心事了?见您这样臣妾也难受的紧呢。” “你说如今这宫中上下,皇族臣子,到底有几人是忠心于朕的呢?”夏侯枭如是问。 虽说后宫不议政,但此刻夏侯枭的内心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情绪,确实也需要同谁来说一说,且人家是夫妻,如此说话顶多也就算个闺中私语,着实不能令人诟病。 皇后是个心思细腻了,她知道夏侯枭这么一说定是被什么给激到了,她想了想,道:“皇上,这人心隔肚皮,咱们始终是摸不透谁的想法的。可是这行为即内心,咱也别管那些人到底心里头有什么弯弯道道,只要不做出危及到我们自身的事,我们也犯不着为了他们烦。皇上您九五至尊,可千万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 第155章她偏不让他得到 夏侯枭顺着她这话去想,发现也是这个理,心中的郁结便也疏散了。他乃天之骄子,理当得众人臣服,何须他费力去揣测他们的心思?他们从,他便善待,他们若不从,就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夏侯枭搁下笔,又同皇后说了几句话后就亲自送她回宫,两人用了膳后便分开了。夏侯枭回到宫中,吩咐大太监去办了件事,“将那个先前替安婉卿给太子送信的太监解决了吧。这都杵朕跟前了还敢办这等事,看来是该好好治治他们了。” 大太监本身就是太监总管,夏侯枭这么同他说也是给他敲敲边鼓,有些人生了异心,确实也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大太监这人精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便战战兢兢地应下,转身就将宦官全召集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儿杀鸡儆猴,杖毙了那送信的小太监。此番举动可比千万句训斥威胁的话来的管用的多,那些个本就在夹缝中求生的人一个个全把自个儿的小心思揣回肚里拉了出来,全然不敢再有一丝杂念。 再说说皇后那厢,夜色渐浓,可她屋里头仍亮着灯烛,她身为后宫之主向来心事颇多,想睡个安稳觉很是不易。今个儿又是个难眠夜,往常也是这样,只要皇上有什么情绪波动,都要苦了这些身居后宫的主费心揣测。 “娘娘,奴婢方才听小贵子说陈贵妃亲自送了糖水去皇上那儿,您说说这大太监今个儿才处置人呢,怎么还有人敢胡乱传信啊。”皇后身边的大丫鬟见皇后尚无睡意,便去敞了门窗透气,回转来时突然想到这件事,就跟皇后说了。 皇后嗤笑,一双美眸精光流转,“这陈贵妃还真是不肯消停啊。香蝶你可记着了,这人啊,只要费尽心眼儿去做一件事,还真没有什么做不成的。”那陈贵妃为了固皇上的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呢。 香蝶点点头,应和道:“娘娘说的是。” “前头让你打听的事可有眉目了?可别成日里嚼舌根又不办些正事儿啊。”皇后挑眼去看她。 香蝶忙道:“奴婢可时时将娘娘您的吩咐刻在心里头的呢。奴婢可什么都打听出来了,那安婉卿除了得太子青睐外,此前还被三皇子穷追不舍呢。只是安婉卿大抵是早已倾心于太子了吧,对三皇子的追求可严词拒绝了。” 皇后闻言有些讶然,没想到这安婉卿那么有本事,竟能得两位皇子的青眼,“你说的话可当真?” 香蝶信誓旦旦回道:“娘娘,奴婢所言千真万确!” 皇后缓缓点头,又抿了口安神茶后就说要歇下了,香蝶替她添香铺床后就出门守夜去了。而皇后躺在榻上却也不睡,睁着眼望着桌上的孤烛沉思。 若是吾儿在,也该是替他物色妃子的时候了吧…… 每每想到亡子,皇后心里头最柔软的那方天地总是能被触碰,她的儿子何其无辜,就这么成了皇室权谋的牺牲品。其实这么多年来皇后始终怀疑是陈贵妃害死了她的儿子,且不说她的怀疑是真是假了,但人总有一个怪癖,就是若对谁有了怀疑或是芥蒂,就会下意识的针对她,这大抵也算是人心的原罪了吧。 皇后自然也不例外,夏侯蔚闻是陈贵妃的爱子,他可能没犯什么错,但每当瞧见他们母子恩爱时她心里就有根刺扎的痛。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能团圆,我却要因你与爱子死别。皇后不忿,她决心要做点什么,夏侯蔚闻不是喜欢安婉卿么?她偏不让他得到她,她要将太子与安婉卿凑成一对!也让他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皇后越想越清醒,这些念头在她脑海里逐渐成形,她哪还睡得下去,干脆起了身,连夜去拜访太子的生母。 正巧太子的生母皇贵妃也并未歇下,得知皇后此时前来也是吃惊,将人迎进来后便问,“不知皇后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皇后挽唇一笑,替皇贵妃添满一杯茶,“本宫有事同你商讨。” 皇贵妃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应道:“还请皇后详说。” “不知贵妃可曾听过安婉卿?”皇后道。 皇贵妃闻言轻讽一笑,道:“如何不知?就因着她,琛彦现下还被关禁闭呢。” 皇后一听就知道皇贵妃对安婉卿意见不小,但这步都跨出来了,断断没有再收回去的理儿。皇后仍道:“我看安婉卿同琛彦倒是情投意合,何不就让他们成了这一对儿?” 皇贵妃挑眼瞧她,眼神中透着些晦暗的光,“皇后是来同我说这件事儿的?可我实是不想让一个身份低微,还令吾儿深陷囫囵的女子做我的儿媳。”其实皇贵妃此刻更多的是觉得皇后突然间提这要求是不怀好意的,莫非她想刻意让安婉卿去降太子的尊贵? “这你可就不懂了,”皇后来之前就料到皇贵妃可能会不乐意,她自然也是想好了说辞的,“贵妃你可得换个角度想想。我说让他俩成一对儿,可没说让安婉卿做琛彦的正妻呀。琛彦身份尊贵,就算是让安婉卿做个侧妃也是让她祖上有光了。再说了,安家家底殷实,安婉卿又是嫡女,将来定能分到安家的大部分家产。有了这么大笔钱财支撑,琛彦往后还愁些什么?” 皇后不愧是擅用攻心计的人,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又确实点中了皇贵妃在意的点儿,皇贵妃顺着她的话往下想,也觉得是笔好买卖,这又给琛彦拉了个靠山,还能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 皇贵妃越想越觉着是个好主意,便笑着应下了,“谢谢姐姐的提醒了,往后我会多多留心的。” 这么说便是同意了。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见目的达成也不多留,很快便告辞回宫了。 第156章皇贵妃省亲 皇贵妃越想越觉着是个好主意,便笑着应下了,“谢谢姐姐的提醒了,往后我会多多留心的。” 这么说便是同意了。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见目的达成也不多留,很快便告辞回宫了。 待皇后走了之后,皇贵妃便想,无论想法再好,还得付诸行动才能将想法变为事实。但她也明白,此事,关键还是在那安氏女身上,她的儿子就是头倔驴。 皇贵妃左思右想,怎么去见那安氏女,毕竟那人此刻还是戴罪之身呢,那么堂而皇之的宣之觐见,这不是明晃晃的打皇上的脸吗?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次日,皇贵妃便去御书房请罪,只痛斥夏侯琛彦年不懂慈父心肠,着实不该,自己心里也气这孩子的不懂事,但为人母看他这般痛苦,也是心痛难忍,但却并不为之求情,更表示希望夏侯琛彦能够经此一事明白为人父母的苦心。 皇帝见多日不曾临幸的皇贵妃眼眶红红的,颇有一副我见犹怜的楚楚风姿,便软了语气,“爱妃何须自责,朕相信彦儿终究会明白朕的一番苦心!” 皇贵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趁机提出出宫省亲的事宜,皇帝刚被那一番慈父的说法说到了心底,此刻皇贵妃又道家里老父年迈,数年未见至亲,便许了她出宫省亲之事。夜里,更是留宿在了皇贵妃的宫殿里。 这边皇贵妃得幸,那边,夏侯琛彦的日子也好过许多,最起码,那些侍者倒是用心了许多,看管也隐蔽了许多。 皇贵妃一回到娘家永乐伯府,神情高傲,她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即使父母亲见了也要行礼。 屏退了下人,皇贵妃直直跪倒在父母亲面前,神情焦急,“父亲母亲救救女儿,救救彦儿!” 对于太子的事情,近日二老也有所耳闻,对此事也是担心的,等皇贵妃说出自己的计划之后,永乐伯二话不说便让自己的贴身暗卫将安婉卿绑来。 安婉卿刚来到永乐伯府的密室是害怕的,甚至脑子都是懵的,等到皇贵妃出现在她面前,她焦急的询问,“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皇贵妃一下子也被问懵了,顺口就说:“我是夏侯琛彦的母亲叶素晚。”说完就郁闷了,这安婉卿不是见过她吗? 夏侯琛彦,安婉卿默念着这个名字,似乎闹孩子出现了一个面瘫冷漠的模糊身形,可她看不清楚脸,越想看清,心口就越疼,面色也如同白纸一般。 “安婉卿,算本宫求你好不好?本宫不会让你们分开,你只要不做正妻就好了!” “本宫知道这样你会感觉委屈,可是,你是商贾之女,他是太子,此刻他为了娶你为正妻,禁足在东宫,三皇子夏侯蔚闻趁机抹黑他,拉拢官员,如果等到夏侯蔚闻将彦儿的势力尽数吞并,那彦儿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这难道就是你要的吗?请你可怜可怜我这做母亲的,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吗?” 说到最后,皇贵妃连本宫二字都不用了,一脸的恳求之相,哪里还有半分皇贵妃的威仪。 “安婉卿,只要你不做正妻,什么都行,庶妃、侧妃,我会为你求来,只要你答应我就好!” 安婉卿并没有回答皇贵妃的话,只听到夏侯琛彦会死,心口的疼痛就将她淹没,她的脑海里就只剩几个字,“做夫妻,他会死!” 安婉卿再次醒来,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茫然无措。 张荧权握住她的手,再次说道,“婉卿,我是张荧权,弓长张,荧光的荧,权力的权!” 安婉卿淡淡的笑着说道,“我知道了,张荧权,是朋友!” “婉卿,你醒来之前一直说,‘做夫妻,他会死!’是想起谁了吗?”张荧权淡淡的笑着,如果他没猜错,这句话与夏侯琛彦有关。 “我不记得了!”安婉卿心口一窒,莫名的疼痛着,隐隐的瘙痒,让她想使劲儿的抓挠。 张荧权抓住她的手,示意玉莲将药拿来,“婉卿,该吃药了!” 徭役端来,安婉卿端着一凑近鼻翼,那苦味儿席卷而来,隐隐的让人闻之欲呕,“我可不可以不喝?”带着点小委屈,和平素的安婉卿截然相反。 张荧权放开手只笑笑,反问,“你说呢?” 安婉卿也没再说什么,捧着药碗一口气喝完,喝完吐着舌头,一张脸看着苦哈哈的,惹得张荧权只想笑。 吃过药,安婉卿心口的疼痛瘙痒消退许多,张口便问,“张荧权,为什么和夏侯琛彦做夫妻,他就会死呢?”说完,安婉卿自己都惊呆了,夏侯琛彦,她完全就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张荧权就知道会是这样,“婉卿,你还不承认吗?你中了情毒,已是毒发第三世,忘情,忘人,更忘却记忆,可你却能够下意识的说出夏侯琛彦这个名字,不是爱是什么?” 安婉卿皱着眉头不说话,似在沉思。 张荧权见状趁热打铁,“婉卿,夏侯琛彦你是了解的,他虽然工于心计,却从未这般对你,太子之位要做的事很多,却从来不包括求娶商贾之女为嫡妻,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他做了!这样的人,你可以不爱,但却不能不信!” 作为安婉卿的谋士,其实他是希望她能够活的轻松一些。 “你说的,我并没有记忆!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走出目前的困局。” 安婉卿说出这些话,心头疼痛,可是,她是知道的,自己中了情毒,一生忘情,二生忘人,三生奈何,她时日无多!真的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再者,她无情无爱,也并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这样的自己,让她无法去接受! 听她这么说,张荧权也是无奈了,这丫头也真够倔强的! “那好,不说这个,三皇子夏侯蔚闻对安家步步紧逼,太子被留宿宫中,你有什么看法?” 安婉卿皱着眉头思考,张荧权也在思考自己的对策。 第157章洗脱罪名 “那好,不说这个,三皇子夏侯蔚闻对安家步步紧逼,太子被留宿宫中,你有什么看法?” 安婉卿皱着眉头思考,张荧权也在思考自己的对策。 “现在皇上对三皇子和太子其实都不信任,但这时候,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昏庸之事倒也非坏事,至于夏侯蔚闻,也该是时候让他忙起来了!安家的生意,夏侯蔚闻不足为惧,其实最重要的是皇帝!” “夏侯蔚闻的话,的确不足为惧,林家的灭门惨案就足够让他喝一壶的了,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古籍,让林之言恢复医术,婉卿,活着才有希望!” 张荧权看到这样的安婉卿不禁有些心疼! 别人家十四岁的姑娘无忧无虑的,幻想幻想夫君,绣绣女工,弹弹琴、作作画,而她却是将整个安家都背负到身上,即使现在病已入膏肓。 安婉卿皱着眉头,似是一点也不认同张荧权的话,思考了良久,问道,“你说,现在这种情况,安家怎么才能翻身呢?” 彩月玉莲看到这样的安婉卿心疼极了,苦巴着脸,两人跪地异口同声的请求,“请小姐珍重自己,安家需要小姐!” 张荧权定定的看着彩月,若有所思,转瞬,申请坚定的看着安婉卿,带着劝诫的语气,“这些都不是你该担心的,现在的你需要安心养病就好!别等到他出来了,你却折了进去!” “还有,玉莲彩月,你们以后就看好你们的小姐,别拿那些子杂事扰她清净!” 此刻的张荧权变成了爱叨叨的管家婆,安婉卿着实受不了这种耳朵要长茧的噪音干扰,心底压抑的火儿蹭蹭就冒了出来,“张荧权,滚出去!” 眼神儿也变得痛恨,似乎杀了他才可纡解,张荧权深神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这是情毒又发作了? 估摸着再有五次,便彻底进入听天由命的地步了。 张荧权被安婉卿赶了出来,就使人马不停蹄的去了丞相府请安家公子安瞿镰到自己住处相商要事。 安瞿镰来到之后,张荧权直奔主题,“安家公子,令姐此刻性命危急,却放不下三要事,一,安家颓败至此,二,太子被留宿宫中,三,那些害她之人依旧生活如意。” “姐姐她,还有多少时日?可有治愈之法?”安瞿镰瞬间就慌了神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姐姐,可是姐姐她却…… “有,宫中的寒冰草,百毒谷的忘情散,再者,鬼医林之言恢复医术!” 寒冰草在宫中,连夏侯琛彦都未曾寻到,何况是安瞿镰? 忘情散最是易得,可副作用也是大到残忍。 鬼医恢复医术,那古籍却是难题,他们连那估计是什么在哪里都不知道,那林之言又如何恢复医术? 张荧权本不想告诉安瞿镰这些,但是此刻,安家安峤滏远在外地,边氏身体孱弱,能管事儿的,也就只有安瞿镰了! “张先生,请您帮我安家稳住局势,我去找,找那古籍!”安瞿镰得知有法可救,打算扔下京城这一摊子去寻找林之言去找古籍。 张荧权冷哼一声,只觉得,那精明果敢的丫头怎么就有个这样冒冒失失的弟弟,“回来!你就这样去去哪里找?别出门就被人变成具尸体!” 他担心姐姐有何错?安瞿镰气的正要反驳,只听张荧权不屑的说道,“我记得你们安家在湖州有一座小山的私营权,那是你们安家产玉石的基地,那座山的地底,有些好东西,你们完全可以将之献给皇家,到时,你们安家危局可解!” “再者,要找古籍,也不是你这班冒冒失失的,古籍只有三皇子知道下落,只有林之言顺理成章的被纳入夏侯蔚闻的麾下,估计才有可能现身!关于林之言,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轻举妄动!” 安瞿镰虽然不满意张荧权的态度,可见他说的又都是切实可行的良方,只得生生咽下这口气。 明明对方为自家分忧解难,虽然态度极为让人不悦,可他也不会不识好歹! 安瞿镰给父亲写信告知了计划,与此同时,张荧权也着人给宫中的夏侯琛彦告知此事,希望能够搭把手,毕竟,一届商人,要做成一些事,还得朝中有人! 但是此日之后,郊外茅庐人去楼空,安瞿镰再也没见过张荧权。 三日之后,深州,林之言的藏身之所被发现,林家嫡子丧命于逃亡路上。 此时,京中,民间流传着这么一种声音,安府嫡女勾搭了太子不够,还想勾搭三皇子,三皇子不愿与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同流合污,严词拒绝了之后,谁知这安府嫡女还是不肯收敛,竟是勾引了灵隐寺的和尚,苟且之后怕事情败露,更是杀害了那名和尚。 安瞿镰不用想也知道这谣言是谁传播出去的,正是他们那好表姐林茹素! 安瞿镰也真的没有猜错,这事儿还真是林茹素弄出来的,只不过,背后还有着边泞瑶张氏边玄檀一家三口的推波助澜而已。 安瞿镰谨记张荧权的嘱咐,不可轻举妄动,于是,面对这般污蔑自家姐姐的谣言,他选择当了聋子,虽然心底恨得只想把那几个贱人咬死喂狗! 倒是边氏听闻此言,强势辟谣,“说我家女儿勾引和尚,你们可知是那和尚收取别人钱财只为坏我女儿名节,此刻那人还在刑部关押,还有说我家女儿勾引皇子,纯属无稽之谈,你们可敢找来三皇子当面对质?不知到底是那个天杀的,污人清白,女儿名节大于天,这般与谋财害命又有何区别?这样的人真该千刀万剐了才好!”并因此杖毙了一个乱嚼舌根子的丫环。 安瞿镰知道母亲这言论,在书房里直拍手叫好! 边氏那日在府中训斥下人,倒是张氏正在此,听闻那话,浑身的不自在,也不多待,同大姑姐寒暄了两句直接遁了。 安家人的底气宣言,让那些百姓们倒是对留言持了几分怀疑态度,不过如此便好,只要有怀疑,接下来的洗刷冤屈就好办了! 第158章见色起意的林池 安瞿镰对之前的事情早就暗中收集了证据,封铺之事倒是不好解说,先前,皇帝赏了安家一年盐务,可这事儿,谁也不能说是皇帝错了,不过,私藏火药、假药害人、细粮掺沙倒是好解决的很。 关于姐姐的污名,更是好解决,那些无非是林茹素等人的恶意中伤,要找到证据,好找的很,那张荧权离开京城之前,更是将那些人证的去向告知自己。 要恢复姐姐的清誉,官方的解释倒是更容易让百姓信服。 想到就做,安瞿镰寻到母亲边氏,直奔主题,“娘亲,姐姐如今病重,却依旧受那些人的污蔑,我们必须要为姐姐讨回公道!” 边氏本来就为这事儿烦忧,她好好的女儿,被人谣传成水性杨花的淫///荡之人,只是苦于她妇道人家没有证据也未寻到有效的方法。 看到安瞿镰这般问,似乎瞬间来了精神,“瞿镰你可有什么好的方法为你姐姐洗刷污名吗?” 安瞿镰从不怀疑母亲对姐姐疼爱,只是此事,一着不慎,怕是会连累到母亲。 “娘亲,明日里,你去府衙里就状告那个和尚,如果府衙不允,那就状告刑部与开封府尹,但是娘亲,状告官府一事,不可硬来!” 边氏倒是不解,一脸的疑惑,“瞿镰,母亲身为平民,状告官府不是暨越之罪吗?不过,母亲不怕!”边氏淡淡笑着,周身一股子慈母之光,拍了两下安瞿镰的手以示抚慰! 一听母亲这话,安瞿镰就知道母亲想岔了,他也是做官的,怎会不知这暨越之罪?又怎会让自己身体孱弱的母亲受这刑罚,况且,就是姐姐在此,也不会同意! “母亲,你可以口头说状告,却不去击鼓,鸣冤鼓不响,官员是不能随意开堂审案的,那这事儿,就算是私事,暨越之罪变不成立!” 虽然话已至此,可是安瞿镰却还是不放心,“母亲,舅舅、姨母他们说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要信,你能信的就只有姐姐我们!” 母亲素来与娘家亲厚,可是那边的人却都是狼子野心,林茹素,边泞瑶,张氏以及舅舅边玄檀哪一个又是好的呢? 边氏对此倒无异议,之前林茹素恶意中伤卿卿,玄檀大抢安家生意,又何曾拿她当亲人呢? 边氏安抚的笑道,“母亲知道,瞿镰不必担心,他们的行为母亲不是不懂,只是没有触及到你们而已,你和你姐姐,就是我最后的底线!” 话及此,安瞿镰才放下心来,马不停蹄的寻找人证,根据张荧权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当初和那假和尚接头的人。 不过这人,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 林池,林茹素弟弟林业成的书童,好个林家,如此的恩将仇报! 林池看到安瞿镰面色瞬间就白了,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苦丧的一张脸,结结巴巴的哀求,“表,表,表公子,奴才错了,求表公子饶命啊!求表公子饶过奴才……” 放过他们,那谁来放过安婉卿?安瞿镰一点都不同情他们,上前便是一脚,眼底的怒气几乎要成实质,像是一把剑狠狠的插在林池的心口。 “林池,到底是谁指使你污我姐姐清白?只要你说实话,本公子倒是可以考虑你的要求!” 林池见状更是不敢说实话了,只苦苦的求饶,“没,没人指使,一切都是奴才自己做的,是奴才垂涎表小姐美色,表小姐却看不上奴才,奴才才会使此毒计的!求表公子饶了奴才,饶了奴才吧!” 安瞿镰不怒反笑,这林家的人,可真是无耻啊,连下人都这般! “林池,你这是在怪我安家小姐?再不说出实情,就休怪本公子无情了!你的家人,我倒要看看那林家是否护得住!” 这林池乃是林家家生子,老子娘的卖身契都在林家,安瞿镰估计这林池这般视死如归,应该是被人威胁了! 本朝,害死人是要偿命的,这安家公子本就有官身,不过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林池并不怕安家对自己家人出手! 他怕的是林家,他爹娘妹妹的卖身契可都在林家手里,要是他不听话,爹娘绝无生路,连妹妹都要被卖到窑子里,他这为人子为人兄长的,又怎么忍心? 林池思及此倒是冷静下来,他这条命是保不住,不过只要家人都好,他怎样都无所谓! “奴才不敢,表公子也勿要拿奴才家人威胁与我,是奴才自己见色起意,与家人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求表公子不要牵连无辜!” 见状,安瞿镰也不再硬废话,上前将人痛打一番带了回去,坐等第二天开堂公审。他一点都不怕撬不开这林池的嘴。 天色渐晚,安瞿镰使唤夏侯琛彦留给安婉卿的暗卫将那林池的父母亲以及妹妹劫来。有那林池的亲人在手,他就不信撬不开这林池的嘴! 安婉卿被玉莲彩月两人看的死死的,无论她怎么发火儿都没用,这俩人都跟没听见似的,每日里给她说些传闻趣事,开开玩笑,安婉卿这情毒倒是也未曾发作,只是,每日发生的事情,等到第二日,安婉卿就忘得一干二净。 安婉卿白日里睡得够够的,现在夜色已深,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门“吱呀”“吱呀”的响着,像是有人在偷偷开门一样,安婉卿以为是丫鬟不放心自己,看看自己睡着了没,谁知,门缝里吹来一阵香甜,不多时,安婉卿就没了知觉。 “把她弄醒!”黑袍男子冰冷的命令! “哗啦!”一同冰冷的水浇下,安婉卿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人也瞬间清醒。 安婉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黑袍男子身边的两个冷艳女侍在那男子的吩咐下直接上前将她的衣服给扒了个精光。 不会是劫色吧?安婉卿挣扎着想着,到最后衣服还是没有护住。 虽然心底惧怕,但是安婉卿还是强装镇定,双手环胸,倨傲的发问,“你们抓我来到底什么目的?” 第159章安婉卿,你总是学不乖! 那黑袍男子也不回答,只上前卡着安婉卿的下巴,目光扫视着她的脸。 这般的打量,安婉卿只感觉像是一座山压在了自己面前,让人甚至不敢大声出气。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安婉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出言相激,“你到底是何目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此这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安婉卿笃定这人的本意并不是杀害自己,毕竟,如果要杀了自己,何必费这么大的气力将自己掳来? “呵呵”,黑袍男子轻笑,“你果然还是如此牙尖嘴利!看来这教训还是没有让你学乖呢!” 听这声音,很熟悉,可是安婉卿却硬是想不清楚这人是谁,只是下意识的感觉讨厌,痛恨! “呸,藏头露尾见不得光的臭老鼠,也敢出言教训本小姐?”安婉卿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你……”黑袍男子左边的冷艳女侍伸手指着安婉卿,气呼呼上前“啪啪”甩了两巴掌。 打完之后还放狠话,“你这贱人再敢侮辱主子半句,我打烂你的嘴!” 安婉卿郁闷了,一条走狗居然都这么嚣张!恨恨的瞪着那冷艳女侍,正想出言反击,那黑袍男子反手一掌直接将那冷艳女侍打飞,看着那吐血的冷艳女侍,安婉卿别提心里有多爽了! 只是,下一刻,安婉卿就爽不起来了,那黑袍男子直接拎着精光的自己进了屋子,更是邪狞的笑道,“安婉卿,你倒是跑啊?” 我去你奶奶的!她可没有果奔的习惯!有本事,把衣服还给她,看她跑不? 安婉卿真心是受不了了,冷冷的注视着这人,想要用眼睛杀人。 “哑巴,你叽叽歪歪说这么多,可你到底要干什么?” “嗵”一声,安婉卿被这人扔到床上,一把老腰都要被摔碎的感觉。揉着腰,安婉卿冷静下来了,“你到底怎么才会放过我?钱?色?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弄来,我就拿这些来赎我自己!” 黑袍男子直接上前将安婉卿困在床上,带着面具的脸上让人看不到神情,安婉卿有点没辙,难道自己真的要折在这里? “安婉卿,你不是问我要干什么吗?现在爷告诉你,干你!” 黑袍男子的话让安婉卿怔愣了,她怎么从这人语气中听出了痛恨和不舍? 那男子说完,捏着安婉卿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嘴,娴熟的让自己的舌头在其中扫荡。 明明是高超的吻技,可安婉卿却只感觉恶心,他的吻,她很熟悉,也很恶心! 双手疯狂的拍打着眼前的男人,安婉卿用力的想将这人推开,倒是被他趁机一手将她两只细弱的手腕束缚住。 她想挣开他的束缚,想躲避这让她恶心的亲吻,可是终究无能为力。 眼角的泪不知何时已经蜿蜒流淌,他捏着她下颚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游移至脖颈,看着他趴在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费力的一口咬住他的耳朵,想要饮其血啖其肉那般,安婉卿生生的将他的耳朵咬到出血。 感觉到耳朵的刺痛,黑袍男子似是下意识的就用内力将安婉卿振开。 “安婉卿,你总是学不乖!如果当初你选择的是我,你安家如何会落到这般地步?” 男子揭开面具,露出一张曾经让安婉卿无比熟悉也无比痛恨的脸,夏侯蔚闻,只是此时,她找不到相关的记忆。 “你是谁?你想要我安家的助力,就这般对待你的合作伙伴?”安婉卿脸色惨白的如同蜡纸一般,说句话都气喘吁吁的,似乎要虚弱致死那般,却是严厉的质问。 夏侯蔚闻却没有心思怜香惜玉,想着太子心悦的女人却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他便止不住的兴奋。 “安婉卿,别装不认识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我不只要你安家做我的财力支撑,更要你做我的性//奴!” 冰冷的手指划过安婉卿脸部的线条,安婉卿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精神高度紧绷。一把打掉夏侯蔚闻的狗爪子,时刻注意着自己不被侵犯。 夏侯蔚闻也不在乎这样是不是会得到安婉卿的真心,他要她的真心做什么?人是他的,钱也是他的,真心,他还真是不需要!再者,其实他也并不是很喜欢安婉卿,他爱的是那个并不能给他诸多帮助林茹素! 不过看着安婉卿这般惊弓之鸟的模样,夏侯蔚闻笑了,“安婉卿,还是这样的你顺眼的多!” 安婉卿明白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脱困的方法,她的安家,似乎并不在这人的忌惮范围之内,而且安家似乎也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不然这么久,也该找来了!除了安家,她再不记得任何事情了! “你要什么我帮你!但是你不许动我,不然我宁死也不会要你如愿以偿!”安婉卿怒视着对方,眼神里带着点点的不屑,仍旧做着最后的尝试,打算以死相挟。 毕竟她死了,是最不划算的生意。 夏侯蔚闻最讨厌的就是安婉卿的这种眼神儿,就仿佛他是垃圾一般,入不得她的眼。心口憋着一股子气,夏侯蔚闻直接点了安婉卿的穴道,手指直接放到女子最为私密的地方。 “安婉卿,你求我!你求我我就放过你如何?” 冰凉的触感,安婉卿心底里冒出一股戾气,眼前的人似乎渐渐熟悉起来,她想起来了,他是夏侯蔚闻,那个害她孩儿,灭她全族的渣男! 安婉卿看着夏侯蔚闻说话时贴近自己的唇,一口咬上去,狠狠地,用尽全力。 “啊……”夏侯蔚闻惨叫响起,安婉卿却只感觉痛快! 夏侯蔚闻惨叫的同时,“啪”,竟是一巴掌将安婉卿打的牙齿松动,几乎是瞬间的事儿,安婉卿一张艳丽的脸肿的跟个血馒头似的。 可安婉卿却像是感觉不到,“呸”,朝地上啐了一口,吐出一小块儿带着血的肉块。 “呵呵,”安婉卿冷笑,看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上前活撕了他! 第160章情毒三世大爆发 再看夏侯蔚闻,嘴唇上鲜血横流,中间一块儿凹了进去,明显是被咬成这样的。夏侯蔚闻听到安婉卿那极具轻蔑的笑声,一张脸阴的都能滴出水来,双手掐住安婉卿的脖子,似乎再用些气力,他就能摆脱这让他讨厌的脸。 可是安婉卿却是不惧,想起宣儿被活活烧死,想起弟弟安瞿镰被千刀万剐,她的手上亲手沾满了弟弟的鲜血,夏侯蔚闻,她若不死,必亲手毁去他珍视的所有! 不管是林茹素,还是他千谋万算得来的皇位。 心脏处尖锐的疼痛传来,只是她却是更清醒了! “呃……”“呃……”口中呕出一口一口的鲜血,安婉卿却依旧冷傲,不肯说出一句软话来讨饶。 夏侯蔚闻不是没看到安婉卿吐血,也不是没感觉她这伤来的蹊跷,可他就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她,冷硬冷硬的,对他不屑。 被人扼住咽喉,不应该是会吐血,应该是窒息憋闷脸胀的通红的那种,像这种的倒像是伤了肺腑。 可他才不会为这可恶的女人医治,只要不死就成! 氧气的缺失,安婉卿的脸倒是有了血色,憋闷胀红的那种。眼前似乎出现了夏侯琛彦温柔的眸子,“婉卿,傻丫头,等我娶你!” 夏侯琛彦,她记起他了! 夏侯琛彦,如果我一早遇见的就是你,如果我从来就不识得夏侯蔚闻该多好! 夏侯琛彦,忘了告诉你,其实,只要想起你,我会心痛! “呃……”口中再次呕出一大口鲜血,安婉卿笑着,眉眼温柔,眼前,是夏侯琛彦乌发如墨,一脸冷厉,转身看她,倾尽柔情,伸手向她走来! …… “安婉卿,安婉卿你醒醒!”夏侯蔚闻看着软倒在他手心里的女人,用手去探脖子上的筋脉,只觉得跳动微弱,她到底是虚弱到了什么地步? 心底莫名的挫败,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寻常女人那样,温言细语,单纯好骗,这样他就不会上心,他也能轻松的得到安家的助力,她也就不会与他为敌,又怎会为难于她呢? “青檀,准备合适的衣物,赤峰去将林之言和府医带过来!”夏侯蔚闻对着门外说道,话毕抱起安婉卿放到床上,用整条锦被将她包裹住。 等到林之言和府医到来之时,青檀已给安婉卿换好了衣物。 林之言眼睛朝着床上瞄了几眼,发现那人竟是安婉卿,吃惊只余却是了然。 伸手指着安婉卿,林之言询问,“殿下召我来此有何事?这安婉卿与太子伪造罪证害我林家几十口人,我必要诛杀此人!”说完竟是直接拔过赤峰的剑朝安婉卿砍去。 那叫赤峰的脸瞬间黑了,上前一把抢过自己剑将这林之言给踹倒在地,“殿下未曾吩咐你居然敢擅自行动?” 夏侯蔚闻摆手示意赤峰退下,“林公子可有无大碍?府医上前看看那人伤势如何?” “没事没事!”林之言从地上爬起来,但却对夏侯蔚闻的虚伪心底默默地鄙视,要真的担心,会等到自己挨了踹之后才说?这明明是给下马威的好吗?告诉自己要听从他的吩咐! 府医把过安婉卿的脉象,似是不敢确认,又再次把了一遍,终于确认,“回禀殿下,这位客人心脉受损极为严重,而且失血过多,怕是回天乏术了啊!” 这番言论,林之言对这府医倒是高看了一眼,虽然没有把出中了情毒之事,,但是能把出心脉受损,这人的医术怕也是不弱。 夏侯蔚闻心底终究是怕了,给那府医下了死令,“本殿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吊住她的性命!她死你也得死!” 他还没有达成目的,安婉卿怎么能死?他还没有登上皇位,没有让安婉卿认识到她的选择是错的,所以,安婉卿一定不能死! 最后,府医开了一些疗养心脉的方子,不过在熬药之时,林之言都给换成了另外一种药。 每日汤药浇灌,半月之后,安婉卿再次醒来,却是一片茫然,似是孩童一般,什么都好奇,谁也不记得。 “林之言,你为什么看我的眼神儿怪怪的啊?” “夏侯蔚闻,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不喜欢你靠我很近! “青檀,那是什么树啊?花好漂亮啊!”安婉卿指着院子里的一棵合欢树问道。 三个时辰后,安婉卿的精神头儿好像都被带走了一般,整个人昏昏欲睡。 别苑外,城中相传,因为安家状告花和尚刑以及部府衙,被官府的人盯上了,杀了安家小姐灭口想要销案,此刻倒是没有什么安婉卿的花边新闻,世人对安婉卿倒是同情的居多。 世人口中被灭口的安婉卿好好地待在皇子府别院里,自那次昏迷之后醒来,每天就只能苏醒几个时辰,单纯的如同白纸,没有记忆,充满着童乐。 “喂,你快来看啊,这蚂蚁在唱歌呢!”林之言看着这样的安婉卿,忽然之间替她感觉悲哀,那个冷静果敢,办事情干净利落的安婉卿变成这样一个人,倒是上天给她最大的惩罚! 婉卿你等等,古籍我们得到了,我会找到方法救你,相信我! 林之言心底默默地下定决心,一定会尽快找到救安婉卿的方法。 安婉卿每日里苏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不过半月,竟是从三个时辰变成现在的一刻钟,府医依旧是没有找到救安婉卿的方法,林之言的医术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只是也没有能够救安婉卿的方法。 “你到底有没有用想办法救治安婉卿,本殿再给你最后一天,如果还是找不到办法,那她死之前,你就先下去给她探路!”夏侯蔚闻看着这样的单纯如白纸的安婉卿,给府医下了最后通牒。 他夏侯蔚闻才不会做那赔本的生意,掳走了安婉卿,还未曾得到一分一毫的利益,要是就这般死了,那自己不是白费功夫? 虽然他可以弄一个假的出来,但他下意识的并不想她死。 第161章回天乏术,再无他法! 府医擦着额头的汗,亚历山大,心脉受损那是风寒感冒吗?说好就能好的。 只是夏侯蔚闻才不管那么多,“林之言,古籍看的如何了?这安婉卿就做你第一个病人如何?” 夏侯蔚闻将希望放到了林之言身上,这古籍,正是林氏先祖留给林氏子孙的,听闻,林氏先祖就是无意间得到了这古籍,参悟古籍才能够成为一代神医。 林之言本就想自己替安婉卿医治,但是安婉卿可是他此刻明面上的杀亲仇人,主动救治,难免留下破绽。 “古籍还有些地方未曾参悟,可是殿下,林某不愿为此人医治!”林之言揣摩着夏侯蔚闻的心思,装出一副恨意满满的样子,语气中也是带着几分愤怒。 夏侯蔚闻见状倒是满意了,打消了心中的顾虑,说起话来倒是有商有量,“安婉卿本殿还有用,等风雨初定,本殿就将安婉卿交由你亲自处置如何?但是现在就请你先医治此人可好?” 林之言要的就是个效果,便沉着脸应下此事,“还请三皇子记得答应林某的,安婉卿与夏侯琛彦,林某亲自处置!” 夏侯蔚闻此刻意愿达成,一脸温润的回应,“那是自然!” 林之言终于找到机会亲自为安婉卿把脉医治,只是从把脉情况来看,倒是不容乐观,心脉受损严重,情毒已到了末期,就这样下去,不出十日,安婉卿便再也醒不过来,如同活死人那般,如果这期间再发作一次,几乎是瞬间就能要了安婉卿的命。 在他离开之前,是将安婉卿的病情给稳定住了,但是这方法,却只能用一次。 现在林之言也有些无措,他并没有从这古籍上找到这医治情毒的方法。 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情毒既是毒,那便逼毒,只是心脉受损倒是需要将心脉护住,而且这身体也需要用药唤醒身体的最佳状态。 “殿下,这不是病,而是毒,但是此刻,安婉卿心脉受损严重,怕只怕在逼毒过程中,安婉卿的心脉受不住,所以,要逼毒,需要将安婉卿的心脉护住。” 夏侯蔚闻闻此,不假思索的就说,“本殿来,护住安婉卿的心脉,之言,尽快替她逼毒!” 说完,夏侯蔚闻自己都怔愣了,安婉卿就是现在再有用,也不配让他亲自护住她心脉啊? 林之言倒是有些奇怪夏侯蔚闻对安婉卿的态度,这要是夏侯琛彦,他丝毫不感觉意外,但是夏侯蔚闻,就有些值得让人玩味了! 婉卿,你似乎玩大了! “好,明日殿下前来为她护心脉,近日我需用猛药将安婉卿身体的最佳状态唤醒! ” 夏侯蔚闻应下之后就似乎逃跑一样,快步的离开了此地。 见状,林之言倒是想笑,只不过看到安婉卿这般,他就笑不出来。 那冰莲是能随便用的?夏侯琛彦也真是乱来,此刻安婉卿这样够他心疼一壶的。 林之言开了药方子,亲自煎药,喂安婉卿服下,安婉卿服下药后,倒是醒来了片刻,看着眼前的林之言,倒是感觉眼睛声音格外的熟悉。 林之言忙制止了安婉卿的行为,“安小姐,此刻你最好还是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去想,放空自己的思绪。” 安婉卿从谏如流,不曾反驳,看了眼林之言就闭着眼睛,似乎在闻窗外的清风的味道。 次日,安婉卿精神头儿充足,林之言拿着一包金针一包银针,夏侯蔚闻也是一套练武服。 三人准备妥当,夏侯蔚闻运用内力,探入安婉卿体内,小心翼翼的绕在安婉卿心脉周围,驱逐着一股寒冰般的气流。 林之言也拿着金针,快速在心脉处几道大穴下针,然后用银针从心脉处开始,在任督二脉处走针,下针之时辅以内力,流走在血脉内里的情毒顺着任督二脉被驱逐至四肢。 在使用内力驱针逼毒之时,林之言小心翼翼的不让夏侯蔚闻察觉出自己有内力。当血液中的情毒被林之言驱至指尖脚尖。 可是此刻的林之言也是腾不开手,一旦他一离开,这情毒便会再次流回体内,用内力或求救的话他瞬间就会暴露! 这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不这么做,那安婉卿怕是连这一次都撑不过。 内力流转,林之言一拍地面,银针飞起,控制着内力,一甩手,最大号的银针瞬间刺入安婉卿手心劳宫穴足底涌泉穴。 做完这一切,林之言的脸色发白,虚弱的不成样子。 “殿下,用你的内力将安婉卿手心足心的银针振出!” 夏侯蔚闻虽然此时对林之言怀有内力表示疑惑,但此时也不会掉链子,从护住安婉卿心脉的内力处分出四股,分别朝双手的劳宫穴足底的涌泉穴袭去。 银针被振出,安婉卿手心脚心流出股股鲜血,可是在此时,潜藏在安婉卿心脉处的情毒却在此时大爆发,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由内而外。 无论林之言再用金针刺血,无论夏侯蔚闻再竭力用内力驱逐安婉卿心脉处的寒流。却依旧是未能阻挡安婉卿变成冰人的结局。 林之言一下子愣在了那儿,他亲手害死了安婉卿!害死了那个请他出山,一直相信自己的安婉卿! 整个人似是颓废了一般,林之言的面容变得沧桑起来。 “噗!”情毒最后的发作之势迅猛,竟是随着夏侯蔚闻的内力流窜至他体内,毒气入体,夏侯蔚闻急忙收功,导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可是此刻夏侯蔚闻却并没有坐地运功疗伤,而是上前一把揪住林之言的衣领,怒气冲天的左一拳右一拳的,“林之言你不是说逼毒吗?为什么安婉卿会变成这样?” 这般表情动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婉卿是夏侯蔚闻什么人呢! 唇角被打的乌青乌青的,林之言也不还手,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个冰人儿安婉卿。 婉卿,我是张荧权,弓长张,荧光的荧,权力的权。以前你不记得,我告诉你说,现在记住就好了,只是,婉卿,或许你再也记不得我了! 第162章被封古墓 婉卿,你放心,那些暗害你的人,我向你保证,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夏侯蔚闻见林之言不吭声,更气了,恨不得直接砍了他,但是想想那古籍,此刻,他还没有培养出一代神医,就这么杀了他就太得不偿失了! 为了这小子,他在深州的实力都暴露了,现在父皇对他也是猜忌良多。 “林之言,安婉卿已经死在你手里了,你欠我一条命,没有彻底参悟古籍,就别来见我!” 林之言没有彻底参悟古籍成为一代神医,他身上这绝世之毒怕是也无解了,可能他很快就回去陪安婉卿了! 只是他才不甘愿,他的皇图霸业还未完成,他还未坐上夏国权力至尊的位子,就这么离世,他心有不甘! “来人,将林公子请到后院涅槃台!未曾涅槃不得出此地!” 林之言古井不波的眼睛里折射出一道奇异的光彩。涅槃台,乃是前朝一大圣地,传闻在此地练功读书,都将会事半功倍!谁曾想这等宝地居然在这小小的三皇子府! 临走之时,在众人都不注意之下,林之言隐蔽的朝夏侯蔚闻腿上打上一缕青烟。 屏退了所有人,夏侯蔚闻看着那冰雕安婉卿,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虽然对他敌意分明,却是鲜活灵动。 在很多人身上,她都未曾见过那样的神韵。 其实,他从不忍心对她下狠手,不然她哪会有命存在,灵隐寺一事,若非他在暗中帮她,那样一个大汉怎是她一根簪子就能弄晕的,即使中了春药,可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她居然会往那山洞里跑。 这样的她在下面是痛苦的吧!不过无妨,他会让她待在林家先祖身边,想来那人一代神医,是能够为在地下的她解除病痛的! 夜深人静,夏侯蔚闻命人小心翼翼的抬着安婉卿,不准有一丝一毫的破坏。 等到了京郊始祖山,就命人挖开了一座没有墓碑的小土丘,在里面那副棺木的下方搁置着安婉卿的棺木,按照贵妃的等级,三层棺,六重椁。 这墓地就是林家先祖的墓地,而古籍,就在那林家先祖的棺木里。 安婉卿,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我的贵妃! “时间不多,大家封棺封墓!青檀,你跟我先走!”话落,夏侯蔚闻就骑着快马先行一步,青檀也紧随其后。 看着三皇子殿下都走了,他的那些下属也都开始啰啰嗦嗦抱怨起来。 “殿下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让我们来埋死人,娘的都不怕我们晚上回去做恶梦啊!” “就是就是,听说这死的安大小姐还是三皇子给弄死的!” “不说别的,可真够损阴德的!大半夜刨人家祖坟,黑心肝的!” “安大小姐都被他给弄死了,还弄什么贵妃的三重棺六重椁,装的一手好深情!” “三殿下不是钟情林家小姐林茹素?还对安大小姐深情绵绵的,可真够恶心的!表姐妹学娥皇女英啊!可惜他没这艳福!什么玩意儿!” …… 这墓地顿时就各种嘈杂,也是壮胆儿,毕竟三更半夜待在死人的地方还在埋死人,有够渗人的。 林之言催眠了涅槃台的守卫,偷偷的出了府,跟着自己撒在夏侯蔚闻身上的药香寻到了此处,见那些抬棺人在那里谈论,心底倒是想到了不暴露自己的法子,安婉卿他一定会带走,他才不会让夏侯蔚闻这个安婉卿最痛恨的人去埋葬她。 他会将她葬在安家的祖坟里,与她看中的亲人再不分开。 三下五除二,林之言将身上的外衣脱下,只留下雪白的亵衣,解了头上的发带,披头散发的,运用轻功在那坟前飘来飘去,像极了冤魂索命。 在经过墓口的同时顺手就将那脱下来的衣服扔到了墓里。 “娘呀!就说了不能做愧心事,这鬼来敲门了……” “鬼大人,这掘你坟墓的事儿不是我们本意,冤有头债有主,鬼大人您找三皇子殿下吧!和我们无关啊!” “坏我阴宅!你们都该死!该死!”阴沉的声音响起,双手化爪,朝着那群抬棺人极速飞去, “跑啊!”一个抬棺的头头大喊一声就跟脚下踩了风火轮一样,跑得飞快! 只十息的功夫,那抬棺人蹭蹭的都跑没影了,墓地上就只剩了白衣鬼了。 林之言用发带将头发随意一扎,运用内力直接一掌就将那棺椁震裂,露出了里面的冰雕人安婉卿。 正要带安婉卿离开,只见周围顿时就冒出十来个黑袍人朝着他们包围着。 其中一人正是赤峰,林之言用袖子一遮脸,那原本属于林之言的脸瞬间变得沉稳儒雅,剑眉凌厉非常,深邃的眼睛扫了周围一圈,长袖飞舞,空气中药粉翻飞。 但是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竟没有一个人受那些药粉侵扰,仿佛他撒的不是药而是水一样。 林之言不敢恋战,带着安婉卿边战边退,却被这些人逼到墓口旁边,林之言看了看冰雕的安婉卿,一狠心,直接带着安婉卿往那墓里飞身而去。 那群黑袍人打算追进去,却被一个貌似头头的人挡了下来,“慢着,穷寇莫追!” 在墓四周勘察了下地形,对黑袍人下令,“去,找些玄铁石将这墓口封死,我要他困死在墓中!” 眼见墓口的光线一点一点的消失,林之言心里焦急,难道真的要被困在这里?可是攻出去,那却是自投死路,那群黑袍人的武功,他一个都看不出,很明显的那些人武功比他要高得多! 被困在此处,他倒是能想些办法出去,只是不知道那些被他催眠的守卫能撑多久,等夏侯蔚闻发现,再想往他身边安插人就难了! 不过没关系,即使不安插人手,他也一样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看看身边被冰雪覆盖的安婉卿,林之言,不,张荧权,目光倒是温柔了些。 婉卿,你放心,我会带你出去让你陪伴着你的家人! 将安婉卿放到地上,张荧权找到自己扔进墓里的东西,取出火折子将墓室里的灯点燃。 第163章九转金丹 从亵衣里拿出一株火红的烈焰草,张荧权放在嘴里将之嚼碎,几乎是瞬间,张荧权的嘴巴一片漆黑,像是被烧焦的样子,可张荧权似乎是不怕痛,也或者是麻木了,将那嚼碎的烈焰草吐到手上,敷在安婉卿的心口处。 不过一刻钟,咔嚓咔嚓的,安婉卿身上的冰解冻,掉落一地冰碴子。 安婉卿的神情,似是睡着了那般,艳丽的脸庞上多了一丝丝温软。 张荧权用自己的衣物将安婉卿裹得严严实实的,似乎怕她冷一样,可是他忘了,现在的安婉卿死了,是感觉不到冷暖的。 在墓室里,张荧权寻找着出去的方法,在这迷宫一般大的墓室,张荧权找到了一块碑,记录着墓主的生平。 林华笙,鬼医叶审言的药童,后得鬼医器重,亲自指导医术,并授予自己的医毒秘籍《无双医经》,在鬼医退隐之后,成为天下闻名的神医华笙。 神医华笙,是在神医素卿之后唯一一位取得神医之位的医者,据传这华笙正是现在的名医世家林家的先祖,张荧权想起夏侯蔚闻交给自己的古籍似乎就是《无双医经》,那上面的医理相当高明,金针刺穴需以内力相辅才能够更深层次作用。 张荧权本就精通岐黄之术,不然也不敢以林之言的身份出现在三皇子府。 得知这是神医华笙的墓,张荧权此刻也不找出去的办法了,倒是在墓穴里漫无目的的寻找着,既是华笙,指不定这里就有那种可以令安婉卿起死回生的灵丹妙术。 可是,找了快整个墓室,张荧权都快绝望了,却在主墓旁的耳室里发现一封信笺,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被压在耳室棺椁的底部,仅仅露出了一角。 张荧权惊喜,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那信笺,打开信,他抱着最后的希冀。 “有缘人你好,若是你无意来到贫道的墓地,贫道生前曾推算出在贫道羽化之后的第十个甲子年,我林家将会迎来灭门之祸,小友若是力所能及,就请帮贫道,保住我林家一丝血脉,带他们离开京师! 事成之后作为答谢,贫道棺椁之下有一层夹板,里面有着延年益寿的天下至宝寒冰草、血灵芝、炎石,以及鬼医叶审言所赠圣药九转金丹一枚,可规避百毒,起死回生! 取得宝物的方法,需以我林家之人精血为引方可打开棺椁下的机关!贫道在这里先谢过小友了!” 今年正是甲子年,想不到这林家先祖倒是个老神棍,有了那九转金丹,相信安婉卿,是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张荧权站在主墓室门口,直愣愣的跪在门口,三步一跪,九步一扣向着那棺椁而行! “先祖在上,今有林氏二十八代应辈子孙泉在此地请求先祖赐药,救我林氏恩人安氏婉卿,今林氏血脉尚存,乃安氏女之功,请先祖赐药救人!……” 张荧权神神道道的口中念着,以内力逼出一缕精血附在主墓室的棺椁之上,只听格拉,棺椁竟是上下分层,露出棺椁中的夹层。 里面赫然躺着四样大陆至宝,夏侯琛彦偷取不成的寒冰草,血灵芝,得之可延年益寿,炎石,天下之毒的驱毒药引,九转金丹,起死回生! 可张荧权看都没看其余的三样宝贝,只恭敬的取过九转金丹跪地谢过先祖转而将那金丹喂安婉卿服下,并用内力催化药劲。 做完这一切,张荧权鬓间竟是瞬间多了一缕白发。他知道,先祖什么都知道,这是在惩罚他判出林家。 可他并不后悔这么做!他的父亲,林之言的曾祖父,在六十高龄才得了他这么个幺子,却因为发妻嫡子一句勾引主子的话,打杀了他的娘亲,那个不求名不求利的二十芳华的女子,更是将四岁的他扔到寺庙里自生自灭! 他们都说,他活着就是林家的耻辱,是林家家主晚节不保的见证,是他为老不尊的笑柄!可是这与他何干?这都是他能左右的吗? 所以,成年之后,他便随了母姓还俗下山,并写信给现任林家家主他的好大哥,林之言的祖父,请求脱离林家,他们没有一个人承认他是林家的人,上门将他殴打一番,决定替家门清除他这个数典忘祖的人。 后来他才知道,自从他四岁去了寺庙,林家就放言他得了急症暴毙而亡,而他自出生,到暴毙,从没有被记入族谱。 夏侯蔚闻对林家做的,他都知道,却不愿意伸手救他们,救了他们,谁来救自己那苦命的娘亲。 累极,闭着眼不一会儿张荧权就进入了梦境。 梦里,他母亲浑身是血的笑着告诉他,泉儿,好好活下去! 那个高高在上的林家家主冷眼看着这一切,可能是感觉无趣,还让人拉开了他们母子,让人强制送他去灵隐寺,不管他如何的哭闹! 画面突换,眼前是先祖仙风道骨的身形,“孩子,是林家对不住你!但是,我林家传承至今,也是不易!林氏应泉,林家第二十八代孙,我现将我林氏祖传的金针之术制药之术传与你!” 先祖在他眼前,一遍又一遍的演示着那金针之术,奥妙的古韵隐藏其中,行针之术暗合星辰运行轨迹,这样看来,竟是把人体当做了星盘,结合那古籍《无双医经》,张荧权感觉自己似乎隐隐参透了些什么! 制药之术,林家制药之术与寻常不同,用炎石取火,剔除药材杂质,并用那些纯净的药材精华用来制药,这样的话,的确是药效比直接用药材熬煮要好得多! “孩子,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些没有伤害你的,能放过就放过吧!”林华笙学道之人,一直都讲究慈悲济世。 但是张荧权却不这么认为,我慈悲度人成佛,可又有谁人度我成佛? “先祖,那安氏女什么时候能醒?”张荧权看着眼前的先祖,询问道,却是忘了这只是在梦中。 林华笙只是慈悲的笑笑,却是不言语,看了一眼张荧权,消失在他的梦中。 第164章安婉卿复生 等到张荧权再次苏醒,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安婉卿旁边,看看她是否有好转的迹象。 把过脉,脉象已是恢复,呼吸均匀,且皮肤温热,再不是那冷冰冰的冰人样子。 张荧权很庆幸自己跟着来了,若非如此,安婉卿怕是真的没救了! 跪在主墓室的棺椁前,张荧权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嘭”的,地上陡然出现一个方形进口。 张荧权也不敢带着安婉卿冒险,自己顺着阶梯下去,发现了一潭深水,捧起一捧放在鼻端闻了闻,发现这水扑面而来一股清冽的气息,拿着火折子照去,竟是发现了活物,看样子,这是活水,若是死水,水里是生存不了活物的。 发现了这个,张荧权乐坏了,是活水,就代表他们能从这里出去。 急忙的折回,他想等安婉卿醒来就从这里出去! 回到墓室,张荧权就看到安婉卿迷茫的坐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丫头,可算是醒过来了!”张荧权坐在安婉卿身边暖暖的笑着。 其实,虽然安婉卿很多时候都是找他让他帮忙谋划的,可是她却是他唯一的朋友,除了娘亲唯一给他温暖的人。她需要他!这种被需要,真的挺好! 安婉卿看着眼前的张荧权,也微微的笑了,“张荧权,弓长张,萤火的荧,权力的权,我记得你!我们是朋友!” “你当然会记得我了,你的情毒可是我帮你解的,敢不记得我,那你可真是没良心了!”张荧权故意和她调笑。心底兀自的感觉有一种被填满的感觉! 安婉卿大难不死,倒是极有心情的和张荧权开起了玩笑,“啊,我心口疼,喂,你是谁啊?” 那演技浮夸的,张荧权根本就没办法相信,倒是一抬手直接赏了枚暴栗子给她,唇角淡淡的笑意,安婉卿抱着头俏生生的瞪着他,一脸的控诉,似乎在说着,你欺负我! 不过心底是高兴的,现在的张荧权似乎有了些许人气,不再像是当初的高人风范了。 张荧权也不在意,拉着她的手细细的把起脉来。惹得安婉卿心底连连哀叹,这人真心是扫兴啊!她好不容易才会兴起这般的小女儿心情,可他竟这般不配合,安婉卿表示,不开心,自己很不开心! 把过脉,知道安婉卿彻底没事,张荧权询问她的意思,“婉卿,我们现在出去?” 安婉卿一听就来劲了,“可以啊,林茹素张氏还有三皇子他们这段时间小动作不断,我倒是要会会他们!” 想起那群子贱人,想起那夏侯蔚闻居然那般轻薄自己,安婉卿就恨不得砍死他们。 张荧权收走另外三样宝物,安婉卿问,张荧权却不愿意回答,只说是偶然所得,安婉卿见状也不再问,谁还没点秘辛往事?就她自己,也没和他坦承自己重生而来。 两人都似是淡忘了那事,边走边聊,张荧权说着安婉卿失忆时间的一些趣事笑她,安婉卿也不在意,脸皮子贼厚的与之谈笑风生。 等到了那谭活水旁边,张荧权笑着说,“婉卿,你已经好久没洗澡了,要不要跳下去洗个澡?” 这一次,安婉卿可没好脾气了,直接脸一黑,照着张荧权穿着亵衣的腿一脚踹了上去,张荧权打了个趔趄直接栽进了那水里。安婉卿紧接着跳了进去,两人顺着水中微弱的流动方向向前游着,张荧权时不时的拉着安婉卿让她尽量少费些气力,毕竟是大病初愈。 不知道游了多久,终于眼前出现一抹光亮,看来出口应该就在那前面。 可在这时,安婉卿腿抽筋了,身子只往水底沉去,吓得张荧权赶紧单手抱着奋力向前游去,越往前去水越浅,到最后,那水安婉卿就是站着也才只到胸前,两人搀扶着一步一步的向着岸边走去。 给人一种两人可以就这样搀扶到老的错觉。 安婉卿笑了笑,看着这样的张荧权,忽然感觉自己做人也不是那么失败,张荧权拿命救她,夏侯琛彦为娶她要美人不要江山,家人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这样也挺好! 等到该得到报应的人都得到应有的下场,或许她会选择找个人嫁了,平平淡淡的过自己的一生。 夏侯琛彦是太子,她信他的感情,可她却要不起! 他们或许只能是盟友! “荧权,你老实告诉我,夏侯琛彦府中的林之言是不是你弄来的?而且那个林之言也是假的对吧?” 若是林之言是那样一个人,她算是看错了人!只听信一面之词,这不是林之言的处事风格,记得前世,林之言是一个极有原则之人。 张荧权歉意的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婉卿你,那人正是你请出山的谋士!” 说到这里安婉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张荧权为了取得那古籍,才易容假扮林之言。 荧权,这样的你,要我如何报答? 看着安婉卿满脸的纠结感动,张荧权岔开了话题,“婉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林之言这身份可是一步好棋,下的好了,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打算先悄悄回到安家,暗中调查一下林茹素,张氏,以及夏侯蔚闻的近况,然后做出相应的应对之法!不过,目前最重要的却是如何打消皇上对夏侯琛彦的忌惮!” 一说到正事,安婉卿就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办事干脆利落,精明果敢的样子。 张荧权对她的看法也持相同意见,要扳倒三皇子,最重要的还是要解救太子,安家生意的再生,也需要夏侯琛彦的暗中周璇。 只是两人不知道,在他们走后,始祖山上林华笙的墓已经恢复原样,而此刻的安家却不是安婉卿能够回去的。 张荧权告诉安婉卿,决定安插一个可信的人放到三皇子身边,这对他们掌握三皇子的动向有利! 生了一堆火,张荧权催促安婉卿烤干了身上的衣物,而自己则是用内力烘干了身上的衣服,跑去山上打了一只野兔给两人作餐。 第165章两个安婉卿 等到张荧权回来的时候,安婉卿已经身上的衣物已经烤干了。 吃过野兔,张荧权送安婉卿到城门口,自己也悄悄的回到三皇子府的涅槃台,看那样子,倒像是夏侯蔚闻并没有发现什么。 安婉卿随着进城的人群进城之后,按照张荧权给的地址先去换了身上的衣物,更是在那里休息了片刻。 等到天黑的时候,安婉卿便根据自己记忆里的道路,从安府的一道废弃的偏门进入,来到母亲边氏的院子去告知她自己的消息让她不用担心! 可谁知,刚到院子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这位妹妹,小姐和夫人正在里面商议事件,我们做奴婢的还是不要打扰了!” 这话说的,安婉卿虽然不大高兴,但也没感觉什么,毕竟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没被认出也实属正常。 只是,抬头一看,发现那拦住自己的竟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碧桃。 碧桃不可能不识得自己,可碧桃口里的小姐又是谁呢? “碧桃你好好看看我是谁?”安婉卿打算诈一诈这碧桃,看看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 碧桃一看安婉卿的脸,自己的脸却黑了,“这位姑娘冒充我家小姐到底有何用意?” 她这一说,安婉卿心里明白了些许,只怕是她失踪的时日,府里也来了一个安婉卿! 料想是夏侯蔚闻确定自己去世,找人来假扮的吧!不过,真李逵碰上假李鬼,她没有怕的道理! “是否冒充可非碧桃你说了算的!”安婉卿眯着眼,一脸邪魅的模样。 碧桃见状却更是认为安婉卿是冒充的,自家小姐自从生病,是记不得人的,这人却能准确说出自己的名字,一看就是做了调查来冒充的! “还敢说你不是假的!你最好现在就滚出安府,不然我就叫人把你打出府!”碧桃气呼呼的指着安婉卿威胁。 安婉卿急忙道:“姐姐可别?我现在就离开!不过姐姐能不能不要把我来过此地的消息透露出去啊!不然的话世人都认为我是骗子我想要找个差事就难了,我娘还生着病呢!” 碧桃也是穷人家的孩子,闻此也不想为难此人! 安婉卿连连告谢急忙离开了此地,等到出了边氏的院子,却是没有直接离开,她倒要看看这李鬼到底是什么鬼! 今天她离开,也不过是因为不想泄露自己行踪而已! 安婉卿趁着下人不在意,偷偷的进了自己的院子,却不想,这刚进了自己的闺房,就发现自己的娘亲边氏和另外一个安婉卿好一番母慈女孝! “娘亲,瞿镰和爹爹最近在忙什么呢?为什么卿卿整天都见不到他们人呢?”那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正是自己年幼时的姿态。 “他们大老爷们儿总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娘的卿卿就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了!那些脏活儿累活儿就全让他们爷俩包了!”边氏慈和的笑容,言辞里的宠溺让安婉卿一阵心酸。 李鬼安婉卿闻言也掩嘴“嗤嗤”笑了起来,抱着边氏不撒手。 安婉卿看的心里难受,她有多久没这般与娘亲撒娇了?她已经记不清了!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站着?这般狼狈,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安瞿镰一来就见到安婉卿在两个屋子中间处的夹角处站着,一脸的悲戚。 他这一声喊,惊动了屋子里的两人,李鬼与边氏闻言也来到安婉卿面前。 边氏看着安婉卿,却是吃惊万分! 李鬼见着了安婉卿,眼神骤然慌乱,却是只在一瞬间就恢复平定。 “娘亲,这人是你给卿卿生的双胞胎妹妹吗?她和卿卿好像啊!” 安婉卿瞅了眼那李鬼,对她话语里隐隐的挑拨表示无感,太低级了!那是她亲娘,还能信你一个冒牌货? 边氏看着安婉卿,她与她记忆中的女儿相比瘦了好多,面色也是不好看,惨白惨白的!一看就是打小身体不好! 可是她的卿卿自小就身体不错,只是看着那张脸她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姑娘是打的什么主意我并不关心,还请姑娘速速离开我安府!” 安瞿镰也是怔愣了,两个长相相同的人,只除了其中一人略显瘦削,面色苍白之外,连他也有点搞不清楚了! 不过姐姐那晚上被劫,不可能只是别人的一个恶作剧,再加上这两人,一人看他的眼睛里是陌生,一人看他的眼神温暖。 只这一点,他就能够分辨出,这衣衫褴褛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安婉卿,置于母亲身边的那人,怕是有心人安排的! “娘,你说什么呢!这个才是姐姐!你身边的是假冒的,你看她看我们的眼神是否带着亲情?” 安瞿镰一点都不愿意姐姐受什么委屈,此刻虽然将计就计才是好事,可是那姐姐就太委屈了! 边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安瞿镰,气结的训斥,“瞿镰,你怎么这般傻,连自己的姐姐都能认错!你姐姐平日里白疼你了!” 边氏相信自己的判断,完全忘了,自己的女儿已经生病多日,前段时间更是做事雷厉风行的,不似是寻常闺秀的温婉,也没有大家小姐话里话外的拐弯抹角! 安婉卿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娘亲认不出他来!生她养她的娘亲居然认不出她来!连瞿镰都认出来了的! 此刻的安婉卿并没有想到,这只是刚开始! 安瞿镰仍旧在据理力争,“娘亲,不然等爹回来,爹那么精明的,肯定能认出姐姐的!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她,不是我姐!”安瞿镰指着边氏身边的李鬼,眉头皱成了一团。 这个决定,边氏同意了,期间安婉卿一直想借故离开,都被边氏一口回绝了! 等到安府的最大的主人安峤滏回来,夜色已然过半,显然,安家店铺的事让他费尽心力! “爹,你来看看,哪个才是真正的姐姐?”一见安峤滏,安瞿镰就上前拉着他来到安婉卿和李鬼旁边,让他辨认! 安峤滏看着两人,也是一脸的疑惑,卿卿不是前两天找回来了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166章杀李鬼,正主归! 安瞿镰感觉到安峤滏的疑惑,赶紧上前解释了下事情经过! 安峤滏这才明白,原来这里有人是冒充的! “爹,湖州之行可有收获?”安婉卿上前询问,安峤滏一下子眼睛就亮了,张先生是卿卿的人,除了他这个执行者和瞿镰以及张先生,能知道此事的也就只有婉卿了! 李鬼见状,心底慌到不行,想起安婉卿的病,灵机一动,立马捂着心口,用内力将小脸逼的惨白惨白的,一副病发的模样。 “快去请大夫,请大夫!”边氏吓得赶忙叫人扶住李鬼,慌忙的吩咐仆人们去请大夫。 李鬼看了眼边氏,不禁暗想,反正安婉卿已死,她与这人都是假的,谁装的像能够取得安家众人信任谁就赢了!说来也是怪她自己演技不行,才让这安瞿镰看出了破绽,还好她够聪明,不然还真是摊上大事儿了! 安峤滏见状,也想起自己女儿的病来,病发之后就如同失忆了那般,张先生离开之前,更令玉莲彩月二人严加看管婉卿,不让她操劳半分,又怎会主动提及湖州之事呢? “瞿镰,还不快去请大夫来,没看你姐姐病发了吗?” 这话的意思是默认那李鬼才是安婉卿,安婉卿不禁有些难受。不过她也知道,是李鬼骗了父母,她的父母是疼爱她的,只是没有认出她而已! “来人,将这姑娘赶出府去!以后谁再胡乱放人入府,直接杖毙!” 安婉卿对着安瞿镰笑了笑,脊背挺直的向着安府大门走去!她一点都不想让那李鬼看到她的狼狈! 安瞿镰想要追上她,却被安峤滏死死的拉着,“混小子,你姐姐在那儿痛苦的脸色都变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去追一个冒牌货,果然是欠打!”说着就一脚踹上了安瞿镰的腿。 安瞿镰心里着急安婉卿,被踹一脚之后顺势挣开,急忙的紧追安婉卿而去! 看着边氏安峤滏都被气得头顶生烟,李鬼心底虽然得意还是好好地扮演了一把好姐姐的角色。 “娘亲,爹爹,瞿镰只是已是被人迷惑了!你们不要怪他,等时间长了,他接受了我现在的样子就好了!” 安峤滏边氏一副我家女儿长大了的样子,眼底欣慰,“只是委屈了卿卿!” “女儿不委屈!”李鬼浅笑着安慰。 她越是这般,安峤滏夫妇就越是歉疚。 …… 安瞿镰追上安婉卿之后,执意要带安婉卿去自己私买的一个别院,安婉卿告诉他,自己打算去张荧权居住的茅屋,用张荧权的人好好查查最近林茹素他们的小动作以及现状。 “姐,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你还会回家吗?爹娘这次过分了,居然都没有认出姐姐!” 安瞿镰深深替安婉卿委屈,家里那个假的,矫揉造作,怎么会是他姐姐呢?可爹娘却没有认出来,还把姐姐赶出了家门! “回啊,怎么不回?可在这之前,我会先杀了那冒牌货!欺骗爹娘的感情不可饶恕!” 安婉卿满脸不在意,说出的话却是狠厉。安瞿镰对此完全持赞同态度!谁让那人居然敢冒充他亲爱的姐姐呢? 安瞿镰不放心安婉卿,非逼着安婉卿说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安婉卿只给了一句话,“最后活着回来了!所以,不要打扰我休息,滚!”然后就也踹了一脚安瞿镰。 这孩子怎么现在絮絮叨叨的,贼烦人! 安瞿镰欲哭无泪,在家,老爹踹他,在外,姐姐踹他,他是招谁惹谁了! 哭丧着一张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安婉卿倒是不忍心了,噗的笑了出来! “瞿镰,几日不见我稳重的弟弟你给藏到哪儿了?好了,别闹了,我要回去休息,很累了已经!”安婉卿像是哄小孩儿一般的摸着安瞿镰的头发给他顺毛。 安瞿镰见状也收敛了,那个稳重的安瞿镰又回来了,嘱咐了安婉卿好好照顾自己之后也就离开了。 安婉卿却是不知道,这天夜里,安府里的李鬼却是在向外传递消息的时候被安瞿镰逮了个正着,那李鬼也怕安瞿镰泄漏消息,就打算杀了安瞿镰,这样安家就只剩下安婉卿,所有的安家财产就是殿下的了! 只是在她动手的时候,却被曾经夏侯琛彦派给安婉卿的暗卫救走了安瞿镰,自己还落到了那两名暗卫的手里。 次日,安婉卿就派张荧权的茅屋里伺候的小厮温瑜去联系张荧权的人,要他查出最近林茹素,张氏,边玄檀以及三皇子的近况。 安瞿镰来的时候就看到安婉卿又在忙活,他看着都感觉累的慌,何况是大病初愈的姐姐? 是他太过没用,所以才会让姐姐这般的操劳! “姐,你大病初愈就不会安心的好好休息吗?”安瞿镰按着安婉卿的肩膀,眉头深锁,眼底是说不出的担心。 安婉卿见状笑笑,她不能休息,林茹素,张氏,边玄檀夏侯蔚闻都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大仇未报,她怎敢休息? “对不起瞿镰,是姐让你担心了!可是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安婉卿伸手揉了揉安瞿镰的头发,言语间带着承诺。 安瞿镰才不听她的话,真要是会好好照顾自己现在应该是在休养静养吧!安瞿镰拉着安婉卿直接将她按躺在软榻上,拿起锦被盖着她穿着单薄的身上。 “姐,你说的会好好照顾自己,今天我就在这儿看着你!” 安婉卿有点没辙,也明白他是为自己好。正想要说什么,就见安瞿镰又说,“姐,我是男人,安家我会撑起来的,你其实不用这么累的!” “那我的好弟弟不就很累吗?”安婉卿轻笑着调笑,安瞿镰摸摸鼻子只当看不见,却也不改变主意。 见安婉卿实在无聊,安瞿镰将昨夜里的事情告知,只是省略了自己差点被府里的假李鬼杀了一事。 听完故事,安婉卿感慨,“瞿镰,你记好,无论做什么,都保护好自己!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就那李鬼,也是典型太过于孤注一掷。 像那种高危的事情她永远也不想安瞿镰遇到,真遇到了,也希望他能够保全自己,就像之前张荧权劝告她的,活着才有希望! 第167章被留宿宫中的太子 安瞿镰只能道好,现在毕竟得让她安心不是? “姐,现在府中的冒牌货已经死了,你回府中吗?”安瞿镰忐忑的看着安婉卿,虽然他知道自己姐姐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可是爹娘做的实在过分! “回呀,他们也很关心我,只是被蒙蔽了!而且我这真李逵没有必要因为假李鬼打击的逃避现实的道理吧!”看到安瞿镰的忐忑,安婉卿话末故意逗他。 安婉卿又和安瞿镰唠了会儿家常,比如她被人劫走后,他们是怎么找到那假李鬼的,又比如夏侯琛彦现在其实已经被解了禁足,但是由于帝王起了疑心,所以被皇上留宿在宫中。 对于那个假李鬼是哪方人马,这根本就不用想,宫中的皇贵妃和皇上,真把她弄死了也是死就死了,不可能再费心弄个替身,夏侯琛彦从来就不是那种连死人也利用的人,况且她是他那边的人,他保护还来不及,也只有夏侯蔚闻才会这般无聊。 “不对呀瞿镰,既然上面的有了疑心,太子被留宿宫中,那没道理三皇子却在三皇子府啊?”安婉卿其实是记得情毒发作时发生的事情的,皇上的疑心还是他亲自挑起的。 安瞿镰告诉安婉卿,其实皇上也将三皇子留宿在了宫中,但是此刻宫中的就跟之前府上的假李鬼差不多。 安婉卿又问了些现在安家店铺生意的事情,安瞿镰只淡淡的说了句还好就不再提,安婉卿郁闷的想再次踹他! 想起前世,在一年后,安家在湖州的玉矿后山挖掘出了前朝的传国玉玺,但是前世,这玉玺被夏侯蔚闻献给了皇上,皇上龙心大悦,给了他许多的特权,不是太子胜似太子,可是她和她的安家在这件事上却是并没讨得一分一厘的好处。 而边泞瑶也是因此,才出卖了夏侯琛彦。 安婉卿交代安瞿镰,着人去往湖州玉矿后山去挖掘,等挖到了那东西,秘密带回,等待时机进献给皇上,安家危局可解! 安瞿镰吃惊之余告诉安婉卿张荧权早就让他们去湖州了,那东西也带回来了!安婉卿不疑其他,只道是张荧权神通广大,但思虑之后,却还是觉得,此事得知会太子,毕竟他们还是合作伙伴。 “瞿镰,你去将林之言带来,此刻他应该在京城,你找找看!我们用林之言将张荧权换回来,张荧权的智慧以及他的势力都是我们没有却需要的!” 安瞿镰点了点头,安婉卿见状又道,“瞿镰,我们下午前去拜访你老师吧!” 关于朝堂之事,还是需要看看见多识广的丞相大人的建议。 等到了下午,安婉卿安瞿镰正打算去拜访丞相大人,却发现那张荧权就在丞相府门口站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你们来了,走,进去吧!”张荧权依旧是高深莫测的浅笑,邀请他们一同前往。 安婉卿百般不解,此刻他不应应该在三皇子府的涅槃台吗?怎么跑到这儿了?他不怕被夏侯蔚闻发现,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吗? 安瞿镰也是感觉奇怪,这人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京城,然后又是忽然蹦出来,这到底闹得什么? 但这里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两人怀着满肚子的疑问一同进了丞相府,由于来的次数多了,他们倒是很容易就见到了丞相刘忠堂。 几人寒暄了一番,安婉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希望丞相伸出援手,帮他们一把,打消皇帝对太子的顾虑。 “安县主,此事关键在你!太子是个倔脾气,如果没有达到目的怕是我们怎么做都不成事,虽然现在你乃县主之尊,但是要做太子妃,这身份背景显然不够分量!”刘忠堂理性的分析。 其实这个问题,真的不是什么大事,皇上起疑心,却不是针对太子,留宿宫中,怕也只是皇上用来敲打太子的手段,做事需要顾全大局! 张荧权看的挺透,他也希望安婉卿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毕竟夏侯琛彦那样的人,必然不会薄待了婉卿,于是也加入劝说行列。“婉卿,其实夏侯琛彦为人正义,你能信他的!” 安瞿镰到不这么想,他家姐姐怎么能委人为妾! “张先生,老师,我不同意这般!君子不可强人所难!诚然,太子是好,可他好就要委屈我姐姐做他的妾吗?没有万全之法,为什么要冲动的将我姐姐架在火上烤?如果真的爱我姐不是应该想尽办法去保护吗?” 安婉卿其实挺感动的,他们,也只有弟弟是在为她设身处地的着想。 但是,现在的情势并不容许她自私,“瞿镰,其实我喜欢夏侯琛彦,之前生病是因为我中了情毒,若是无情的话,又怎会因他一次次毒发呢?” 太子若是再不出来掌管大局,三皇子就将羽翼丰满,刘忠堂他们,也只怕是孤舟难为,血海深仇未报,她又怎么甘心看他志得意满? “其实安县主怕是内心已有决策,寻了我们来只是为了给一个说服自己的借口吧!” 刘忠堂一语道破安婉卿内心所想。 是的,安婉卿本来就是已经做了决定的,夏侯琛彦的品行,她自是清楚,也明白现在的形势,虽然现在安家有前朝玉玺,可是如果没有人替安家说话,那玉玺只会是他们意欲谋反的铁证! 张荧权听到安婉卿那般说,心底有那么一些失落!可,其实他知道的,安婉卿爱着夏侯琛彦,从她情毒发作的时候就知道。 “姐姐,你不必委曲自己,爹娘哪怕舍了安家全部的身家,也不愿你为了安家做了妾!”安瞿镰苦口婆心的劝说,可安婉卿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她不愿他们为了她散尽家财,沦为别人眼里失败的落水狗。 “瞿镰,你不必说了,皇家的妾就是比别人家里的正妻也是贵上几分的!” 可在贵,也不过是个玩意儿!安婉卿心底是鄙夷做妾的,可是现在自己却是要成为别人的妾! 第168章夏侯琛彦承诺 安瞿镰快气死了,他说了半天,她竟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一直在做着自我催眠。 “姐,我从小到大都听你的,你这次听我好不好,不要去做妾,我的姐姐不该这么委屈的!” 张荧权刘忠堂都眼观鼻鼻观心的,这两姐弟的问题,就让他们自己闹吧,他们这些外人始终是插不上手的。不过,安婉卿这样的女子,做妾的确是太过委屈,她亏也就亏在了身份上了。 “瞿镰,你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如果想不明白,就别来见我!我们都不是一个人!”安婉卿艳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冷冷的说道。 回过头,安婉卿歉意的笑道,“让刘大人见笑了!还请让刘大人执笔以我的名义给夏侯琛彦传信,就说我愿意做侧妃,并陈以利弊劝说,婉卿就先行告辞了!” 安婉卿出了丞相府,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无论是安府还是张荧权的茅屋,她都不喜欢。 回安府是早晚的事,但却不是现在。 在大街上走走停停,安婉卿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人跟踪,由于没有防身能力,安婉卿不敢离开人群。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胆大到在大街上劫人,眼看那些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安婉卿慌了,忙不择路只往人群里跑。 带着斗笠的男子看着慌乱逃跑的安婉卿,倒是感觉好笑,从来都是冷静果敢的安婉卿居然还有这么一面。 男子倒是起了戏谑的心思,追上她之后塞进随从赶来的马车里,在车上,他直接揽在怀里,看她极力躲避挣扎的样子,竟是莫名的感觉可爱。 于是,附在安婉卿耳边温声耳语,“婉卿,好久不见!” 安婉卿却是愣了,这声音太熟悉了,她之前能被夏侯蔚闻捉走,正是因为他这个合作伙伴! “夏侯琛彦你闹够了没有?”安婉卿费力的抽出手一把打在他手上,艳丽的小脸儿上满满都是怒意。 其实瞿镰说的没有错,夏侯琛彦做事情太冲动,太过于不计较后果! 就如同之前向皇上求恩准娶她,这事儿一出,他整个安家都快赔进去了,自己也是身陷囹圄,再说这次的事情,她代表的安家,大街上做出这样的事,置她声名于何地? 看安婉卿真的生气了,夏侯琛彦也不敢再逗她了,赶紧说起了正事,“婉卿可别恼了我,之前丞相写信告诉我会劝你答应成为我的侧妃,并让我答应只要你同意,我就同意,现在我的回答是,婉卿,你不要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我夏侯琛彦喜欢的女人,定是要明媒正娶的!” 安婉卿,我又一次的对你说,我喜欢你,可否不要拒绝我? 安婉卿冷笑着看向夏侯琛彦,只感觉似乎以前错看了这人,这人连眼前的局势都看不清吗? “夏侯琛彦,我想我有必要再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了!”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安婉卿起身掀起车帘就想走。 夏侯琛彦忙拉住她,“婉卿,只因为那个人是你,我不愿意委屈你!” 安婉卿一把推开了他,反问道“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委屈自己吗?你们都以为我自甘下贱愿意为人妾吗?可我又能怎么办?你天之骄子,除了皇上几乎没人敢违背你的意思!可我不是!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顺遂心意的!” 似乎想要把今天所受的委屈都给说出来,说着,安婉卿竟是眼睛红了。 她只是一介普通商女,要想报仇扳倒堂堂三皇子凭自己根本就做不到,所以她在他找来要求联盟的时候答应了,他许她皇商之路,她根本就不在乎,她有自己的本事把安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她要的是报仇! 她重生而来,就是为了复仇的!夏侯蔚闻林茹素他们不身败名裂,不死,她怎么甘心?别说是委屈了,就是要她拿余下的生命来换她也是愿意的。 夏侯琛彦将安婉卿抱在怀里,也不反驳,只紧紧的抱着,拍着她的背,像是想要把她所有的委屈都拍散,无声的安慰着。 “夏侯琛彦,娶我吧!以侧妃之礼!现在的我们并没有主动权!我只求你在夏侯蔚闻死了以后放我离开!” 帝心起疑,纳个身份让人诟病的侧妃皇上也会放心,她知道夏侯琛彦不会放弃和她在一起的心思,与其等哪天他威逼利诱,不如就借此机会嫁了,还能为自己争取一些好处。 不知不觉的,安婉卿竟是以前是身为帝王的夏侯蔚闻的做法揣度夏侯琛彦。 夏侯琛彦脸黑了,他会放她离开才怪!他喜欢的,没有理由得到了再吐出去,上了他的船就别想下! 于是,夏侯琛彦避而不答,“婉卿,早晚有一日,我会把你扶正,然后让你风风光光的嫁我为妻!” 当朝太子做出这种承诺,一般女子早就兴奋的找不到北了,可是安婉卿却说不求扶正,只求事成之后能放她自由! 虽然是喜欢夏侯琛彦的,可是安婉卿并没有信心她能够真心实意的对她一生,成为下堂妇,被赶尽杀绝,不如,她提前自请离开! 见没能糊弄住安婉卿,夏侯琛彦也是无语的,为什么她时时刻刻都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呢? “好,婉卿,我答应你!但你到时候可不能对我避而不见。夫妻不成还是朋友!” 此时此刻,似乎只能用拖字诀了,夏侯琛彦决定用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来暖化她的心,他要她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好,再也想不起此时的自请下堂! 安婉卿见他这么说,“嗯”的应下了,让他放开了自己,却完全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想起家里放着的前朝玉玺,安婉卿又道,“夏侯琛彦,你可知前朝的传国玉玺和氏璧?” 说起正事,夏侯琛彦之前的昏庸全都不见了,“前朝玉玺是我夏国开国以来各代皇帝们都想找到的,但是玉玺却像是前朝灭国之时被前朝皇族给毁了,找了数百年,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婉卿,你不会是想用那玉玺救你安家吧?你大可以放心,我现在已经可以自由出入宫里了,安家是被我连累的,我会帮你的!” 对他这说辞,安婉卿是不感动的,“你帮不是自己分内的吗?安家是你的合作伙伴,你若是真的不仁不义,那不救也可以!” 第169章皇上有成人美德 夏侯琛彦却是看了眼安婉卿,装的义正言辞的说道,“安家可是本宫岳家,本宫怎可袖手旁观?” 安婉卿真心是受够了,“你闭嘴!听我说!那玉玺现在就在安家,你拿去献给皇上,但是必须要为我安家谋得应有的福利!” 夏侯琛彦真就乖乖闭嘴了,等安婉卿说完,问道,“婉卿这是在恐惧在害怕吗?婉卿,放下过去,才能够接受未来! 我们会成为夫妻,我们应该相信彼此!” 安婉卿看了一眼夏侯琛彦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他们不会是夫妻,他们的结合只是一场合作! 此时两人却不知,安婉卿被带上马车的那一幕被林茹素瞅个正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经有心人一加工,就变成了安婉卿被人当街掳走,现在生死未明,清白未知!残花败柳的安婉卿配不上太子,安婉卿应该滚出京城,放过太子。 安瞿镰以为安婉卿会回家或者回张荧权那里,可是等到天已擦黑,还是在家里不曾见安婉卿,安瞿镰赶紧跑到张荧权那里找安婉卿带她回家,却被告知,安婉卿今天出门之后就没回来过。 安瞿镰这下慌了,命家里家丁满京城的寻人。 等到安婉卿回到安府的时候,却见家里空荡荡的,以前家丁仆人成群,现在居然都走进门了还不见一个家丁,家里发生了什么?安婉卿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 安瞿镰失望而归,刚回来就见到在正厅一脸迷茫的安婉卿,心底瞬间被惊喜充满。 “姐,你终于回来了!”安瞿镰上前看着安婉卿,故作轻松,手紧张的而不知道往哪里放。 安婉卿看他这样,所有不被理解的委屈都像是浮云那边烟消云散,瞿镰在她跟前,似乎永远都是那个只想保护她的孩子。 “嗯,回来了!这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们? 姐弟俩说了会儿话,安瞿镰就催促安婉卿赶快去休息。 等到第二日一起床,就听玉莲在耳边叽叽喳喳,很久没有听到这熟悉的唠叨,安婉卿勾唇微微笑了,“玉莲,在说什么呢?” 玉莲见今日的她似乎心情不错,也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那外面的流言。 安婉卿看着她那纠结的脸,就猜想到不是什么好事,“玉莲还不快说!” 脸一板,玉莲就老老实实的把那外面的话告诉了安婉卿。 安婉卿也不气,这样的手段,不是张氏就是林茹素,边泞瑶虽不好,但也想不出这般阴损的法子!其实安婉卿也搞不明白了,真那么讨厌她恨她,为什么不直接买凶杀了自己,何苦一直苦心孤诣的非要坏了自己的名声毁了自己的名节! 玉莲看着安婉卿平静的脸上,也猜不出她的想法,忙拉着安婉卿的胳膊安慰,“小姐莫生气,生气是气着了自己,小姐大病初愈先养身体,等身体好了,再来对付他们,流言这东西,没什么可信度的,京城里的人并不见得会相信!” 安婉卿看着玉莲担心的小模样,淡笑道我没事,这点小事还不值得她生气! 随后安婉卿又让玉莲找小厮去查散播谣言之人,没查到哪位主子身上,却是查到了之前散播安婉卿抛头露面不守妇道的素言,舅母张氏曾经的大丫鬟,不过林茹素的贴身丫鬟倒是找过她。 原来那素言只道是安婉卿身患重病,无遐再看顾其他,恰逢林家小姐林茹素前来要她帮忙。 狗改不了吃屎,能背主的人也是能背弃所有的人!因为在他们眼里,只有自己最重要。 安婉卿闻言更是不慌了,这等小打小闹她要是都放在心上,要等报了仇,她也就累死了!不过此刻,将计就计洗白一下自己名声倒是不错! 玉莲觉得之前的小姐又回来了,以前的小姐也是这般,做什么都心有成算! “玉莲,再让府中传出些东西,安氏嫡女与太子两情相悦,无奈总有贱人作怪,不是陷害太子就是坏安氏嫡女的声誉,再加上两人身份相差巨大,于是两人相爱却是不能够在一起!”安婉卿笑着吩咐,心中却是在想,自己是让林茹素太过安乐了,所以她才有这精力陷害她! 玉莲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的就亮了,这话也不算是解释,但是却将之前那流言彻底否认了,因为贱人陷害嘛! 玉莲一个劲儿的直夸安婉卿聪明,安婉卿倒是心情甚好的调笑了几句,“玉莲你这么吵我倒是要考虑是不是赶快把你嫁出去!” 玉莲急忙摆手,“小姐不要把玉莲嫁出去,玉莲不说了好吗?” 安婉卿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这玉莲还是这般的可爱! 这消息一传出,林茹素花了大精力要传播的东西没激起一点水花。百姓们倒是有点同情安婉卿了,每个女孩儿心里都有一个贵族梦,淳朴的他们希望安婉卿能够得偿所愿! 只是他们的愿望安婉卿却是不知道,夏侯琛彦却是在几日后在御书房向皇上提起了此事。 “父皇,儿臣心悦安氏嫡女,希望父皇成全!”夏侯琛彦跪的脊背挺直,说出的话不卑不亢。 夏侯枭对自己这个儿子是满意的,心思纯厚,能力过人!见他再提起此事,他倒是希望他能想通了,“还是正妻吗?” 夏侯枭却不表露自己的情绪,只威严的如此问,也是隐隐的给他警告。 夏侯琛彦自然也知道夏侯枭的意思,于是一脸沉痛的说道,“父皇,儿臣不愿意她委屈她,只是儿臣终究是太子,所以,请父皇恩准儿臣以侧妃之礼迎她进门!” 夏侯琛彦说话正合夏侯枭心思,也知这个儿子的倔强,倒也没阻拦,“彦儿,你明白便好!你母妃知道你想通了估计会很开心!你出宫前去见见她,她一直都很担心你!” 夏侯琛彦恭敬的应下,可是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他曾答应会娶安婉卿为正妻,可却为时局所迫,委屈她至这般! 他是知道的,母妃曾经出宫找过安婉卿,害的她毒发的特别严重,可他却无法为她讨回公道。 第170章夫妻本一体 可没曾想,刚一出宫,就听到一个美丽的故事,他和婉卿之间那不得不说的三两事。 百姓们津津乐道的,虽然他挺高兴,终于可以娶到她,但是能有这样的故事流传在民间,不用说就是有人作妖,而婉卿用的应急之法。 安婉卿不知自己那版本的故事已经被另外一个当事人知道了,此刻正在张荧权的茅屋那边。 “张荧权,你不是应该在三皇子府的涅槃台吗?为什么却离开了?林之言在哪里?”安婉卿一见张荧权就问出一连串的问题,似乎完全忘了之前和张荧权的相处模式。 张荧权笑看向安婉卿,“婉卿,你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 “我离开三皇子府是因为有要事需要去做,真正的林之言之前被我从深州带回京城藏了起来,此次出来,就是用林之言替换的!” 安婉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此事,“荧权,你在林府有暗钉吗?” 张荧权可是前世夏侯蔚闻身边最重要的谋士,如果没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又怎么来获取情报,如何分析局势给出最好的建议。 只是,像林茹素这样的小门小户,安婉卿还真不知道他会不会留的有钉子。 张荧权对安婉卿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不过,这林家,他还真没让人注意,就一个林茹素,安婉卿绝对对付的来! “婉卿,林茹素林项明他们身边并没有我的人,不过,我认识的婉卿可不是格局这么小的人!”似是调笑般,张荧权看着安婉卿一副调侃的样子,转而起身坐到琴台边,悠悠的弹奏起了《龙翔操》。 这话,算是拒绝了!安婉卿听着这话,只觉得振聋发聩!是啊,一直以来,她都是太过于依赖这些人了,文有张荧权出谋划策,执行有夏侯琛彦相帮,这一路她太过于顺风顺水,所以,夏侯蔚闻才会那么容易就让安家一蹶不振。 夏侯琛彦来的时候,就听到张荧权调笑安婉卿,而安婉卿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自然而然的,夏侯琛彦坐在安婉卿身边,看着张荧权频频温柔的看向安婉卿,心底起了一些疑虑,张荧权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平易近人了? “林茹素他们这般的陷害婉卿,婉卿想要回击无可厚非!” 安婉卿似是没听到,一直紧锁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张荧权不说话,只静静地弹琴,似乎想要安婉卿从琴中领会到什么。 气氛忽然就冷凝下来。 “你们说,这档口,将林茹素硬塞给夏侯蔚闻如何?夏侯蔚闻自诩风流,怕是不会拒绝林茹素!如果运作的好,既能打压三皇子气焰,又能够废掉夏侯蔚闻联姻的一个机会!” 安婉卿忽然就蹦出这么句话,夏侯琛彦一愣,随即一想,说道,“这法子是很好,可是婉卿,现在怕是夏侯蔚闻已经发现林项明其实就是我们摆的迷魂棋,怎么可能还会上当?” 张荧权见状却是笑了,是他小心眼儿了,他所认识的安婉卿怎么可能是那种会被一句话伤到的人呢? 一摆手,张荧权笑道,“其实也不尽然,既然林项明是我们摆的迷魂棋,那就让他继续起到迷魂的作用,太子殿下,你的情况其实让林项明知道一些也无所谓!” 话说一半,安婉卿夏侯琛彦均是明了,知道是一回事,知道多少却又是一回事,重要与否就又是一回事了,把握好这个度,这个坑,夏侯蔚闻必跳无疑了! 安婉卿眼睛一亮,拱手道,“张先生,谢谢指点!” 夏侯琛彦笑道,“这事儿交给我办!” 看着安婉卿,夏侯琛彦心底很确定,这就是他想要的与之相伴一生的人。只是,尚未成功,仍需努力! 三人闲聊着,似乎和之前的相处模式差不多,只是,夏侯琛彦不明白,之前在安府的安婉卿是假的,但又是谁派来的呢?那真的安婉卿在那段时间去了哪里?为什么张荧权之间不见了?诸如此类的疑问有很多,但是夏侯琛彦不知道从哪儿问起。 安婉卿倒是主动提及了这个话题,端着茶杯放在鼻端深嗅了一把,呷了一口茶,看向夏侯琛彦,“太子殿下,那个冒牌货审问出什么了吗?” 说到正事,夏侯琛彦立马就抛弃了心中的旖旎所思,眉头也皱了起来,“没有,下面的人说那人倒像是被人特意训练出来的死士,我正要去亲自审问!” 安婉卿闻言也皱起了眉头,虽然她怀疑是夏侯蔚闻的人,但是安家作为全国第一首富,虽说现在受了些许挫折,也还是有些底子的,能够拉拢,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务支撑。 倏然抬起头,安婉卿冷声道,“带我一起吧!”她倒要看看那到底是何方神圣。 夏侯琛彦看了眼安婉卿,点头应下,眸子中有着说不尽意味的深情。 张荧权见多识广,这些事情,他并不放在心上,这也说不上是一件大事,安家这般财力,没有人觊觎才是奇怪,既来之则安之,沉着应对就是。 “婉卿,其实那人是谁我们早晚会知道的,放心,他们肯定会来找你,到时顺藤摸瓜,一切自然而明!” 张荧权的意思夏侯琛彦和安婉卿都明白,只是,夏侯琛彦和安婉卿却是想知己知彼。 夏侯琛彦忙摆手,道,“我不同意这么做,我们连知道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我不愿意婉卿再处于什么危险中。” 安婉卿闻言不是没有感动的,只是,关于皇家的人,她一点都不想在感情上相信什么。 毕竟,最是薄情帝王家! 微微笑着,安婉卿拱手,“多谢太子殿下的关心!”起身后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只是此刻最重要的,是要知己知彼!” 看安婉卿这般的态度,和自己客气有余,亲密不足,夏侯琛彦是委屈的,难道她到现在还不明白他的心吗? 心里不舒服,夏侯琛彦的语气透露着丝毫的愤慨,“婉卿何须与我这般见外?夫妻本一体,我关心你不是理所应该吗?” 从三皇子府出来的张荧权其实挺讨厌总往安婉卿面前凑的人,无论是夏侯琛彦还是夏侯蔚闻! 虽然他也明白,当初本来就是夏侯琛彦心仪安婉卿求娶来着,以后安婉卿也会是夏侯琛彦的妃子,而他只是安婉卿的朋友。 第171章我希望你叫我姐夫 皱着眉,眉间的褶子想夹死一只苍蝇一般,张荧权开口问,“太子殿下求娶婉卿的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张荧权问到这里,安婉卿也跟着看了过来,对于这段婚姻,她曾经期待过,现在却只剩下惧怕。 她知道他和夏侯蔚闻不是一样的人,但是她却依旧没有信心;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不可谓不真挚,但是她仍然不敢接受! 看着安婉卿眼底的不安,夏侯蔚闻心底叹了一口气,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曾遭遇过什么,温和的笑着安抚她的情绪。 “父皇已经答应我迎婉卿入府,估计这几日圣旨就下来了!” 安婉卿忽然间心底涌起似乎绝望,似乎又看到瞿镰被千刀万剐却不让她看,死前还是想要保护她,看到夏侯宣被林茹素活活烧死。 眼睛里的泪喷涌而出,安婉卿指着夏侯琛彦嘶吼,“夏侯琛彦,你若是敢伤我家人一分,我必亲手杀你至亲夺你狗命!” 婉卿,你可知,我就算伤害自己也不舍得伤害你! 夏侯琛彦上前抱住泪如雨下的安婉卿,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慰她的情绪。 他知道,她又想起了前世那些。 “卿卿不怕,我不是他!我将我手里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如若有一天,我欲伤害你,你就用这些来保护自己好吗?” 张荧权震惊了,太子手里有自己的势力,有自己的家财,有这些,安婉卿就是杀了夏侯琛彦也有这个资本。 扪心自问,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安婉卿却像是听不到,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在他怀里,她莫名的感觉安心,似乎把这些悲痛哭出来,生活就会美好起来! 夏侯琛彦请张荧权帮忙把安瞿镰带来,等到安瞿镰来的时候,就见到太子肩膀的衣物湿了一大片,而自家姐姐一见他就跑过来拉着他这儿看看,那儿看看,似乎在检查什么。 “瞿镰,瞿镰,你没事就好!以前都是你保护我,今生,让姐姐保护你可好?” 安婉卿紧紧的抱着安瞿镰,似乎不抱紧,安瞿镰就会不见了一样! 安瞿镰有些无所适从,看看夏侯琛彦再看看张荧权,脸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姐姐不是一直在保护瞿镰保护我们安家吗?”安瞿镰赶紧安慰,跟个哥哥一样揉着安婉卿的头发,偷偷的过了一把做哥哥的瘾。 安慰了好久,终于稳定了安婉卿的情绪,安婉卿也是眼睛疼得厉害,一闭上眼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些日子她也是累了,张荧权看着安婉卿满目的心疼,却是刺痛了夏侯琛彦的眼睛。 “瞿镰,走吧,我们送卿卿回家!张先生,告辞!”夏侯琛彦从榻上抱起安婉卿就走。 安婉卿被劫持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去问,他怕自己无法承受,他的卿卿,因为他的冲动妄为受下的屈辱。 从张荧权的眼里,他知道,那时候他在安婉卿的身边。 “太子殿下,还请把家姐还给在下,回家,我带她回去就够了!”安瞿镰看着夏侯琛彦,不卑不亢,言语铿然。 他不满意张荧权,身为姐姐的朋友,却是劝解姐姐为妾;他不喜欢夏侯琛彦,作为姐姐的盟友,却丝毫不为姐姐考虑半分,一意孤行陷姐姐与危难中。 夏侯琛彦感觉到了安瞿镰的敌意,却不知是为何。 “瞿镰不必与我客气,若是可以,我希望你叫我姐夫!” 安瞿镰闻言,只感觉他在无视姐姐的尊严,哪家妾的弟弟能叫人姐夫的? “太子殿下折煞在下了,在下高攀不起!” 凭什么他喜欢姐姐就一定要姐姐嫁给他,还要委屈姐姐为妾,真喜欢不是应该给她最好的,护她周全吗? 安瞿镰越想越是不待见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夏侯琛彦闻言倒是明白安瞿镰是什么个意思了,其实他并不在意安瞿镰的意思,只是,这小子是卿卿极为看中的亲人,他知道,卿卿是希望自己得到他的祝福的。 “瞿镰,之前的事情是我冲动了,可我保证,日后的东宫仅有卿卿一位主子,我许她一生只一人!” 安瞿镰这才满意一点,他那么优秀的姐姐,值得! 虽然心里是稍稍原谅了他那么一点,可是安瞿镰却不打算表现出来。 依旧是不冷不热不卑不亢的态度,语带讽刺,“希望太子殿下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毕竟,殿下您的信誉在我这里不足!” 夏侯琛彦却是心底笑了,这小子,跟他姐姐倒是如出一辙! “本宫受教了,本宫乃一国储君,自不会言而无信的!” 这话,是拿太子之位在做承诺!这承诺,他记下了! 安瞿镰这才态度表现出一丝的软化,“殿下那李鬼之事查的如何了?这隐患一日不除,那家姐便一日处在危险之中!” 这话夏侯琛彦也知道,只是那人死活不开口,他总不能把人杀了吧,那还怎么查线索啊! 忽然灵光一闪,夏侯琛彦一摇折扇,问,“瞿镰,那李鬼是在你姐姐失踪多长时间后出现的?” 联系着张荧权的话,夏侯琛彦忽然感觉自己傻透了,根本就是走进了误区,又不是没了那人就查不出来的事儿,为什么非要干耗着掰开疑似死士的嘴? 卿卿的情毒,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他只知道已是毒发第三世,三世奈何,可卿卿明显记得自己…… “我姐姐失踪半月之后回来的,不过她来到我家里,其实并没有刻意去模仿姐姐,似乎是毫无忌惮,并不害怕本尊会回来!” 安瞿镰回忆着说着,心底其实并不平静,他能够想象姐姐是经历了苦难才活着回来的。 夏侯琛彦怒了,如此肆无忌惮,怕是确定了安婉卿回来! “瞿镰,这事儿,我必会给卿卿一个交代的!” 安瞿镰表示静待佳音,两人将安婉卿送回安府,夏侯琛彦就去了无忧山庄的地下室,既是早晚会查出,他就不信那人真的不怕死,不怕死那就生不如死好了! “来人,将那假冒安小姐的人带来,沈某亲自审问!” 夏侯琛彦在无忧山庄自称沈炎,世人皆知,无忧山庄乃是天下第一药庄,庄主沈炎武功超群,招募了一批成名高手守卫山庄,只是却无人知晓,那无忧山庄是个杀手组织,更是夏侯琛彦训练暗卫的基地。 第172章属下是青檀 那李鬼带上来的时候穿的还是安婉卿的衣服,脸也还是安婉卿那张脸,夏侯琛彦不禁皱起了眉头。 李鬼看着戴着黑铁面具的人,有那么一瞬感觉自家主子做了无用功,安婉卿死亡那么隐秘的事儿,这人怎么会知道,还把她抓了来,难道之前去安府认亲的那个安婉卿就是他派去的吗? 虽然他们间接的救了安瞿镰,不过她不认为那是太子的人 ,太子可能对安婉卿是有那么一点情分在,但绝不至于为了安婉卿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对于之前太子求娶的事情,他一点都不认为那是太子真情,怕是想就此逼出所有的三皇子党。 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她绝对不会出卖主子的,最多不过是死! 夏侯琛彦看着眼前做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女人,连审的兴趣都没了,“来人,用烙铁毁了这张脸!” 他讨厌看着别人挂着安婉卿的脸在那儿招摇过市。 李鬼这才慌了,“别,别毁我脸!” 夏侯琛彦笑了,开口了就是好事!他有把我让这人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眼睛一眯,唇边勾起冷冽的弧度,夏侯琛彦不屑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来人,拿烙铁!”夏侯琛彦脸一板,冷喝。 等属下将那烧的红彤彤的烙铁拿到跟前儿,夏侯琛彦接过朝李鬼走去。 李鬼吓得脸色发白,虽然脸上的不是自己的容貌,可是皮肤却是自己的,是自己吃了易容药变得,这一烙铁下去,她的脸必毁,主子就再也不喜欢她了,不会再让她跟在跟前儿。 那烙铁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李鬼感到灼人的热度,想到主子厌弃眼神儿,第一次绷不住,哭了起来,眼泪流在烙铁上,刺啦啦的作响,在静谧的密室里,格外的刺耳。 不一会儿那泪珠蒸干了,李鬼却是狠了狠心,怒骂,“你们这群败类,一群大男人欺负我这弱小女子,枉为男儿!” 男人嘛,都是有点英雄情结的,欺凌弱小,则会为人所不齿! 只是,这一群是拿钱杀人的杀手,是听命行事的暗卫,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不杀人便会被杀。李鬼的言论没有一人为之所动。 至于夏侯琛彦,他只懂成王败寇,懂心存百姓,对于敌人,他万不会因为她是女人就那么放过。 敌人就是敌人,谁管他男女! 拿着烙铁,夏侯琛彦狠手将之按到那李鬼的脸上,刺啦啦刺啦啦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的,鼻尖若有似无的弥漫着肉类烤熟的味道。 李鬼彻底的绷不住了,大哭着,她的花容月貌,毁了! 夏侯琛彦微笑着,优雅清贵,“你想好了吗?接下来更好玩儿!” 一拍手,十来个青壮年光着膀子,随之走了进来,看着李鬼,眼神垂涎。 “她赏给你们了!记住不准弄死!居然敢肖想殿下!” 夏侯琛彦一下令,那十几个人就像是狼看到了肉一般,群涌而上。 李鬼的衣服被拉的凌乱,被废了武功的她怎么也躲不过这十几人拉扯。 “住手!住手!我告诉你们我知道的,放过我!”李鬼没形象的跪在地上哭着喊着。 早这么做不就好了?非得费本宫一番时间!夏侯琛彦不仅在心底责怪这人。 同样的,拍手,只是却并不是属下拿来的烙铁,那十几个青壮年停下了动作,恭恭敬敬的站到了一边。 李鬼得以喘口气,想想殿下温润如玉的脸,那是一种遥远无望的感情。 “你只有半刻钟的时间,不过你最好不要骗沈某!”嘴唇轻勾,夏侯琛彦冷冷的提醒。 听到这声音,李鬼浑身一颤,再也不敢有什么想法。 “属下是青檀,成王殿下培养的暗卫。” 殿下,青檀就帮你到这里了! 话语一落,李鬼,哦不,青檀就想咬舌自尽,被夏侯琛彦身边的侍从眼明手快的一把卸了下巴。 夏侯琛彦怒了,“居然还敢不老实,沈意人我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沈意单膝跪地,上前一拱手,道,“是,庄主,属下领命!” 夏侯琛彦皱着眉看了一眼,“嗯”,表示知道了,一甩袖走出了密室。 出了密室,夏侯琛彦坐在书房里,思考着今日里那青檀的话,倒也并不是全然无获。 成王,他最小的皇叔,只有一个女儿夏侯水彤,极为的宠爱,小皇叔为人忠厚,不问朝堂事,是只领着俸禄的闲散王爷,却不知为什么,极为的讨厌夏侯蔚闻,夏侯蔚闻对皇叔也是深有忌惮。 之前,宫里有这么一个传言,夏侯水彤暗恋三皇子,并以死相逼求成全。 但这事儿他是不信的,夏侯水彤同他们几个皇子公主,如同亲生兄弟姐妹,试问,谁会暗恋自己的亲哥哥? 再者说,水彤冰雪聪明,怎么会不懂这事情的严重性,怎么看,水彤都不是那种会以死相逼的人! 可成王却与谁都无矛盾,只除了夏侯蔚闻! 可此刻,那青檀却咬出小皇叔,这也间接的证明,那青檀是夏侯蔚闻的人! 小皇叔那样的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跟谁做对,可见,夏侯蔚闻肯定对水彤做过什么! 夏侯琛彦皱着眉,思考着接下来该有的行动。 下一步,促成夏侯蔚闻的好亲事! 夏侯蔚闻居然敢趁他被禁足的时候动安婉卿,他必要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来人,让荆轩过来见我!” 荆轩是无忧山庄主管杀手的无忧阁阁主,同时也是第一高手,就连武林盟主都曾败于手下。 荆轩来的时候,就见到夏侯琛彦愁眉深锁,不禁笑了起来,“阿炎呐,什么时候学起大姑娘家的眉间两片愁?听说你将那假装你媳妇儿的人扔给了沈意!” 不知道为什么,夏侯琛彦一听荆轩说话就想弄死他! “滚蛋!”夏侯琛彦眼刀子只想把这人千刀万剐了,前世这人也没见这么啰嗦啊,难道是他了解不够? 荆轩越看他这般就越想逗他,“真让滚啊?滚了你的事情老子可不管!”伸出细长的手指,微凉的指甲从夏侯琛彦脸颊处划过。 第173章宫里来人了! 夏侯琛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抬手指尖夹着几根蓝幽幽的针照着荆轩的手腕扎去,“沈荆轩,不想要爪子就给我废了!” 神经,没看出老子在逗你玩? 沈荆轩完全没想过自己的乐趣是建立在夏侯琛彦的痛苦之上的。 “最毒阿炎的心!瞅瞅,我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一脸怨妇相的沈荆轩幽幽看着夏侯琛彦控诉。 夏侯琛彦没好气的当他空气,见夏侯琛彦真不理他了,沈荆轩收起了一脸的活宝样,老老实实的一副乖宝宝相聆听尊言。 正当夏侯琛彦想开口说正事,就听沈荆轩低沉的说道,“你的假媳妇儿被沈意弄死了!” 夏侯琛彦只当他没说话,说出自己要让他办的事儿,“沈荆轩,去把夏侯蔚闻毒哑扔到络咯与齐国的边界处,并告诉荣和郡主,当初是夏侯蔚闻提议将她送往络咯和亲的。” 一直以来,他想和夏侯蔚闻在朝堂上分个胜负,得民心者得天下,他想用自己的能力打败他,而不是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杀了他。 沈荆轩一听,乐了,哈哈大笑起来,“阿炎,你这叫什么?见色忘亲?为了她,你连亲弟弟都不顾了?嘿嘿,这事儿包给我,老子早看你那骚包弟弟不顺眼了!” 老子这么帅绝人寰,现在还没姑娘以身相许,那个小瘪三,捯饬的人模狗样的,专门去勾引人家大姑娘小媳妇儿的,果然,老子是好人! 沈荆轩似乎忘了,自己是个杀手头子,谁敢嫁啊! 夏侯琛彦才不管沈荆轩的发神经,接着又给沈荆轩透了个信儿,“等你嫂子进门,这里就会交给你嫂子管理,你若是敢骚扰你嫂子,就别怪我削你!” 沈荆轩一副被人抢了相公的表情,看着夏侯琛彦一脸的悲戚,似乎是被夏侯琛彦抛弃了一般。 沈意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么一副场景,冷冰冰的脸上唇角微抽,心底默默地为庄主哀悼。 夏侯琛彦对沈荆轩已经免疫了,只当看不见,看到向自己走来的沈意,问道,“沈意,审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庄主,从青檀的嘴里得知,安婉卿已死,被埋在始祖山,至于她派属何方,她一口咬定是成王爷的人!” 说到后面,沈意吞吞吐吐的,“庄主,没掌握好分寸,她死了!请庄主责罚!” 庄主还没得到想要知道的,他就把人给审死了,沈意挺忐忑的。 夏侯琛彦摆摆手,告诉沈意死了就死了吧,想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安婉卿迷迷糊糊的醒来,天已经黑透了,看到身边熟悉的物什,安婉卿明白自己是在安家。 想起昨天的种种,眉头皱着,她不想哭的,可是却是那般失态,只怕是吓坏了瞿镰吧! 成为太子侧妃,局势所致,已成定局无法更改。 皇帝其实也巴不得夏侯琛彦能够娶个商女,好给百官递个话柄,只是,作为正妃就伤了国家颜面。 安婉卿起身喝了些水,静静想着接下来的计划,这个节骨眼儿,夏侯琛彦刚解除禁足,夏侯蔚闻就出事,也是太过刻意,怕是会将帝王对夏侯蔚闻的疑心多数转移到夏侯琛彦身上来。 这样做其实划不来! 安家的生意也停了一段时间了,秋天已经过半,鲜花生意也是不成了,必须得想点新点子才能盘活。 也是时候将这事提上议程了。想着具体的实施方案,安婉卿却是一会儿就困了,没一会儿就睡得香甜。 待第二日醒来,天也大亮,府里也是吵吵闹闹的,安婉卿疑惑着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玉莲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叫她,“小姐,小姐,快起来,宫里来人了!” 大概是圣旨下来了,安婉卿不禁暗想。 嘴上却是不饶人,逮着玉莲就调笑,“玉莲,来就来了,你这么冒冒失失成什么样子?” 玉莲委委屈屈的低着头,鼓囊着小声说道,“小姐,我也是想早点让你知道嘛!” 这样的玉莲,她还真是没见过,不过,感觉也不错! 安婉卿梳洗打扮之后来到前厅,就看到一个宫中内侍手里拿着明黄色的圣旨看着安峤滏和边氏一脸的不屑,似乎能到这儿是屈了尊降了贵。 那内侍,她有印象,是皇上夏侯枭身边的人。 安婉卿连眼神都不带给一个的,上前给边氏和安峤滏行过礼之后就打算离去。 这内侍,说白了就一个太监,再尊再贵尊的过丞相贵的过太子?装腔作势到她安府,她都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在宫里活到现在的。 “安家小姐请慢走,等接过了圣旨之后也不迟!”那太监拿捏着腔调,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底却是怒的起火。 他可是皇上身边的人,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商女给藐视到了这种地步! 安婉卿微微笑了笑,“那就请公公宣旨!” 安峤滏拽了拽安婉卿,小声说道,“卿卿,尊重些大人!” 毕竟是皇宫里的人,他们惹不起! 这些太监一般作为宣旨钦差,都被人尊称为大人的,可安婉卿直接叫他公公提示他你不过是个太监,能不让人生气吗? 太监瞳孔缩了一下,精致的面皮上挂着宽和的表情,“呵呵,不必客气,那咱家就宣旨了!” 安婉卿等人跪下后,那太监就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安氏女婉卿温良贤淑,聪慧非凡,与太子夏侯琛彦两心悦之,特赐安氏婉卿为太子侧妃,封号婉,于三月之后进门,钦此!” 这圣旨,真的很随意,却给了她一份与众不同一份尊重。 皇上赐了封号的侧妃,在东宫,也就屈于太子妃只下了! 夏侯琛彦是用心了的,她明白,可她还是没信心,她不知道他这份心会在她这里停留多久。 读完圣旨,那太监道了句“咱家就先恭喜安小姐了!”就打算离开,安婉卿微微笑说,“谢过公公!”安父也趁机给了个大大的红包,并恭敬的送走了宣旨太监。 “娘亲,女儿好久没吃莲子粥了,特别想念你的手艺!” 宠女的边氏一听,就笑呵呵的应下,“好好,卿卿稍等,娘亲这就给你去做!” 安峤滏见状有点不是滋味儿,他也喜欢吃莲子粥,可边氏却从来没想起来给他做。 “卿卿啊,你娘亲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劳累她了!”说着话就拉住想转身去厨房的边氏。 第174章爹的心意 他这话,母女俩还有什么不明白,边氏拂开安峤滏的手,笑骂,“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女儿争!不知羞!我这就去做你们爷俩的份儿!” 安峤滏一挑眉,一本正经的说道,“夫人此言差矣,为夫只是关心夫人!” 安婉卿在一旁偷偷地笑着,她还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爹和娘亲。 “那好,我不做,我看着厨娘做!”边氏温柔的笑着,看着她和父亲。 等边氏走了之后,安峤滏就问,“卿卿,可是有什么要和为父说?” 安婉卿嘿嘿笑着,“爹,张荧权从他们家里的祠堂偷出了一株寒冰草制了解药,女儿现在已经好了!” 安峤滏喜上眉梢,“那就太好了!卿卿,你没事就好!” 安婉卿没忘了正事,告知了安家近日需要实施的计划,第一,从湖州大肆渲染掘出绝世宝物。 这样一来,皇帝必然召见,这时用旧盒子将前朝玉玺密封好交给皇上,并请丞相为安家说项,撤去封条, 第三,请皇后帮忙为安家谋取官身,用前太子的事寻求联盟。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大皇子也就是前太子的死因天下大白,夏侯琛彦成了那个谋害兄长的不义之徒,皇后三皇子等人联手对付他,这也是他前世失败的原因之一。 可是其实,害死前太子的却是夏侯蔚闻,皇后的人查到真相却被夏侯蔚闻所捕,就像之前对付她一样,夏侯蔚闻杀死那人并派人去传递假消息,所以,前世害死前太子就成了夏侯琛彦。 对于安婉卿的计划,虽然有的地方是有些考虑不周的,但安峤滏却是同意了的,因为,他相信他的女儿卿卿! “卿卿想做什么就去做,爹永远都支持你!只是,撤去封条之事最好还是用证据说话!” 安峤滏耐心的提点,安婉卿极为享受。 “嗯,爹,其实那些证据张荧权他们早就搜集好了,只等一个好的契机!”安婉卿捧着一杯晨茶到安峤滏身边奉上 “卿卿,嫁过去之后,尽量的温顺一些,东宫不比平常人家,规矩多,你自己要多多注意,该打点就好好打点一下,别心疼银子!你过得顺心我们就安心了!”安峤滏接过茶,锁着眉头叮嘱安婉卿。 安婉卿眼眶瞬间就红了,前世的时候,无媒无聘,就因为她看中了夏侯蔚闻那匹中山狼,带着半个安家进入三皇子府成为一小小的侍妾,夏侯蔚闻许她母仪天下,她就拿着整个安家填了进去。 越是想就越是感觉自己前世就像个傻子,若是夏侯蔚闻真的喜欢她,又怎会舍得与她无媒苟合,舍得让她前去齐国为质,从一开始,夏侯蔚闻图的就是安家家财。 “爹,现在太子对我很好,我用不着的!”安婉卿微微笑着,开口推拒。任谁一看就是一副幸福的表情。 安峤滏活了大半辈子了,又怎会看不穿女儿的假装,卿卿同太子,合作的成分居多。 “卿卿,有钱好办事,这是爹的心意,你不要拒绝!”安峤滏揉了揉安婉卿的头发,不舍却也无法。 卿卿性情刚直,在那些心思重的连头发丝儿都是空的后宫女人面前,能讨得什么好?手头有钱,上下通融最起码不会被百般刁难。 安婉卿也知道父亲心中所想,为了让他放心也不打算拒绝了,离进门还有些时日,她会想办法把这钱留在安家。 “好好好,爹,我不拒绝!”安婉卿笑着哄安峤滏开心。 这边安家其乐融融,只是他们却不知,那来宣旨的公公李公公回到宫里复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于是乎,安婉卿在皇上夏侯枭的眼里成了不知好歹觊觎太子妃之位的小人。 夏侯枭冷冷的问那李公公,“那安婉卿真的这般说?” 李公公一脸的委屈,“禀皇上,千真万确啊,奴才怎敢说假话?那安婉卿在奴才面前大放厥词,说太子殿下钟情于她,这侧妃之位她才不稀罕,总有一天会让太子殿下想到办法让她成为太子妃!” 混账东西,小小商女封她为太子侧妃已是他仁慈,居然还敢肖想太子正妃之位,不知死活! 夏侯枭摆摆手,示意这李公公下去。 李公公见状心中得意,皇上心中的怒火已经挑起,他倒要看看那尊贵的太子侧妃如何嚣张! 晚饭过后,安瞿镰慌慌张张的跑到安婉卿的绣楼,脸色惨白。 安婉卿见状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别急,先坐下喝口水缓缓!” 安瞿镰接过茶放在桌子上,急吼吼的说道,“姐,不好了,林之言背叛我们投靠三皇子了!还有,与灵隐寺花和尚接头的林池反水了,他们的父母也被救走了!还状告我们私自关押无罪之人,并推翻了以前所作的供词!” 安婉卿又倒了杯水递过去,说道,“没事的,瞿镰,林之言是张先生特意放进三皇子府的,至于你说的那林池以及他家人,他们不足为惧,不过是林茹素做贼心虚耍的小伎俩。” 安婉卿拍着安瞿镰的背给他顺气,约摸好大一会儿,安瞿镰才缓过来劲儿。 “姐,我们不能一直都这么被动,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安婉卿如何不知道,主动才能掌握主控权。 “我知道,瞿镰,最近查的林茹素他们的近况如何?” 安瞿镰担忧的看着安婉卿,说道,“姐,我不想再看到你出事了!” 安婉卿见状,眉眼一片温柔,“好,姐答应你,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得到了安婉卿的承诺,安瞿镰也放心了,告诉了安婉卿自己查到的关于舅舅边玄檀舅母张氏,边泞瑶以及林茹素的近况。 近日来,边玄檀抢安家的生意抢的欢,倒也没什么别的举动,倒是张氏和边泞瑶,似乎和三皇子搭上了线儿。 至于林茹素,和三皇子私交甚密,有几日,三皇子更是三更半夜造访林府,并留宿在了林府。 安婉卿知道了林茹素的情况,只能大叹作死! 但是此事应该是极为隐秘的事情,对于安瞿镰能够打探到,安婉卿还是极为欣慰的。 “瞿镰,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安婉卿问道。 安瞿镰知道安婉卿的担忧,眼神有些闪躲,却还是回道,“在探云阁买了消息,又亲自探查了一番,姨母身边的老嬷嬷是以前母亲送她的,所以探听消息还算顺利!” 他没有说自己在去探云阁的时候,却被里面的人捉弄了一番。 第175章拜访林府 探云阁的人都是看碟下菜的,他就一个品级低下的小京官,在遍地是官的京城,还真是不够看的。 不过,他却是不知道,其实探云阁的人对他是很友好的,那是他们和他打招呼的另类方式。 安婉卿一看他的眼神儿,脸就黑了,不过他既是不说,想来自是有自己的计划。 但,探云阁,她记下了! 既然是从边何花那边探出来的消息,安婉卿也不尽信,毕竟时隔多年,那人是否还忠心于母亲也未可知。 不过,这消息,倒是给她了一个提示,女子最重什么?名节!直接黑了林茹素的名节,还让她不可抵赖,让夏侯蔚闻还不得不娶,这岂不省事? “瞿镰,你认为丞相大人有什么是值得你学习的?”安婉卿有意考教安瞿镰,特意问道。 “老师学识渊博,眼界开阔,见解独到,但是,我该学习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处事方法,以及为人气度。” 听到这些,安婉卿很欣慰,但是,还不够! “瞿镰,你要学习的还有为官之道,为官者厚黑,这厚黑,我处理完林茹素的事情再问你的理解!” 安瞿镰对于安婉卿说的厚黑,全然无知,做官不是应该清明廉洁吗? 一脸的疑惑,安瞿镰问道,“姐,林池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估摸着,明日里,他们就该去京都府衙状告我们了!” 安婉卿满不在意,“瞿镰,心思放在这上面,可是有些无用,我们担忧,他们就不告了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说我们私自扣押他们,证据呢?他们现在在我们安府吗?” 安婉卿看着吃惊的安瞿镰,眉头深锁,“瞿镰,明日里陪姐姐去林府!” 瞿镰过于单纯,他能分得清好坏,却不知如何处理,这样,仕途是走不远的! 那林池全凭一张嘴,谁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其实根本就不是事儿! 次日,上午。 安婉卿和安瞿镰带着礼物来到林府,递上拜帖,毕竟是亲戚,边何花倒也是亲亲热热的将两人请了进去。 路上,边何花亲热的拉着安婉卿的手关切的询问,“婉卿啊,听说你前些日子被人掳走,没出什么事儿吧!可怜见的孩子,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污人清白小姐的名节!” 说到后面,那边荷花还拿着帕子抹了两下眼睛,似乎真的很心疼这个外甥女一般。 不过这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个意思,安婉卿被人掳走,清白谁知还在不在? 安瞿镰气得脸阴沉沉的,安婉卿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提醒他注意。 安婉卿倒是不气,微微笑着回答,“多谢姨母关心,婉卿没事,前些日子,那贼人正要将婉卿掳走,恰好碰到太子殿下的侍卫救了婉卿,只是婉卿胆儿小,被吓到了,这才晚归!” 边何花听的抹着眼泪,一脸的歉意,“可怜的孩子,姨母知道你受苦了!知道你回来了,姨母本想去看你,可是,你也知道,这一大家子都看着姨母呢,着实是抽不开身。” 安婉卿有点想笑,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做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说的就是这种人! “姨母不必自责,婉卿知道您担心,这不,身体刚好一些,就巴巴儿来给您报平安了嘛!”安婉卿双手拉着边何花的胳膊,微微的撒娇。 “姨母,怎么不见表姐呢?前些日子和表姐闹了些不愉快,今日来,也是来专程赔罪的!”安婉卿见来了这么久却不见林茹素,于是就问道。 “那日是姐姐莽撞了,今日我们姐弟俩特意来给表姐道歉的,希望表姐能够原谅姐姐!”安瞿镰也适时插了句话表示那不曾存在的歉意。 边何花也有些搞不明白安婉卿的来意了,茹茹那次那么的污蔑安婉卿清白,虽说后来茹茹没讨到便宜还险些折了进去,可是那么明显的意图怎的这安婉卿倒是来赔罪了?难道是因为最近安家被压得狠了,找老爷求情的? 边何花心底微微自得,嫡女又怎样,到现在不还是得求她这个庶女? 面上不显,边何花态度明显倨傲了些,“婉卿啊,你表姐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呢,你们两个小姐妹之间的事儿你们自己说,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亲人,你那日是过分了些,怎可污蔑你表姐清白呢,居然还让人查看守宫砂!” 说着,边何花脸上还带了几分的责备。 此刻的边何花却是不想是自己女儿先去污蔑安婉卿,毁安婉卿名声的。 安婉卿也不计较她怎么想,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成了,“姨母,婉卿知道错了!” 拉着边何花胳膊,安婉卿继续撒娇。 虽说是撒娇,但也是示弱示好。边何花想着安家那让人眼馋的家财,也没继续数落安婉卿,就怕把人惹恼了,那些用来道歉的不菲礼物就没影了。 “好了,你表姐因为这个可伤心了,你快去吧!”边何花催促着安婉卿去找林茹素。 安瞿镰将礼物放下,同边何花寒暄了几句就称还有公务告辞了。 安婉卿找到林茹素就开门见山直接道歉,并褪下手腕上一只价值不菲的镯子作为赔礼请求林茹素原谅。 那镯子可是宝饰楼的极品,一只就要上千两银子。 林茹素极为喜欢那镯子,以前就曾话里话外的想要索取,只是那是安峤滏赠与的,安婉卿才没给。 有了那镯子,林茹素数落了安婉卿几句,收下了镯子,表示下不为例,如果安婉卿敢有下次,她就再不原谅安婉卿! 这时,安婉卿提出,后日在天香楼设宴聊表歉意,也用来庆祝他们表姐妹重归于好。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刚收了安婉卿的镯子,林茹素也不好意思拒绝,便应下了此事。 只是,此刻的林茹素却不知,正是那宴席,让她成为了京城官家小姐的耻辱! 安婉卿回到安府,已是下午,累了一天,安婉卿躺在绣榻上稍作休息,却是因为累极,直到天已经黑透才醒来,而且还是因为饿醒的。 “玉莲,什么时辰了?”睁开眼,安婉卿就喊道。 “戌时!” 这声音极为的熟悉,冰冷。细听,却能听出一丝温和。 安婉卿起身扭头看去,只见夏侯琛彦着玄色深衣,冷漠的脸上眉眼间一片柔和。 “可是饿了?”夏侯琛彦端着一碗糯米团子走到安婉卿身边。 安婉卿有些受宠若惊,堂堂太子居然给她端夜宵。 “是有些!”安婉卿伸手去接夏侯琛彦端着的碗。 第176章卿卿,其实你可以相信我! 夏侯琛彦却是将她的手按下,安婉卿不禁疑问,你不是给我吃的你端来干嘛? 安婉卿眉头轻皱了下,正要起身,自己去觅食,夏侯琛彦在这儿,不用问,玉莲他们已经被遣散了。 在安婉卿起身的那一刹,夏侯琛彦用勺子舀了一个团子送到了安婉卿的嘴边,闻着糯米团子的香气,安婉卿下意识的就一口吞了下去。 夏侯琛彦唇边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笑意清浅,继续舀团子喂食安婉卿,只是,此刻的安婉卿已经回过了神来。 太子殿下居然纡尊降贵的给她喂东西吃!!! 安婉卿忙将夏侯琛彦抬起的手按到碗里,道,“夏侯琛彦,我自己来就行了!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赶快吃!”夏侯琛彦不着痕迹将安婉卿按着他的手挪开,继续舀了团子送到安婉卿嘴边。 “没事就请离开这儿!三更半夜的,有碍我声誉!”安婉卿没张嘴去吃,浑身的不自在,胡乱找了借口想让他走。 夏侯琛彦看着她烛光映衬下红霞满面,艳丽的五官也柔和了几分,低着头说话瓮声瓮气的,眉眼都柔化了。 “卿卿,我是你的未婚夫!”所以,你说的借口不成立。 看安婉卿紧张,夏侯琛彦将手里的吃食放到屋里的茶几上,并催促道,“快吃吧,一会有事情问你!” 一听有事,安婉卿快速起身也不打算去吃,追问道,“到底什么事情?” 夏侯琛彦看不得她这般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吃完了再说,要不然明天也行!” 不吃就别想知道! 安婉卿奇迹般的知道夏侯琛彦的意思,看看那碗团子,再看看夏侯琛彦,还是决定吃了再说。 坐在凳子上,安婉卿快速却不失优雅的解决掉那碗团子后直直的看着夏侯琛彦。 我吃完了,你赶快说正事儿! 夏侯琛彦唇角轻勾,唇边绽出清浅的笑意,“婉卿,你之前是不是被夏侯蔚闻掳走的?” 安婉卿一听就知道夏侯琛彦想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 “嗯,是被夏侯蔚闻掳走的,毒发后被张荧权所救,从地下河逃了出来!”安婉卿只说了最后结果,中间的种种凶险屈辱,安婉卿一字不提。 他们只是合作伙伴,即使将要成亲。 夏侯琛彦相信过程绝对没有她说的那般轻巧。 “可是,卿卿,为什么那个假冒你的那个青檀却说你死了,埋在始祖山!” 他想要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何种折磨,他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何等的无能! “嗯,这话也没错,我毒发之后,夏侯蔚闻以为我死了,就把我埋了!” 安婉卿说的云淡风轻的,顺便还提醒夏侯琛彦,“那个青檀是夏侯蔚闻的人!是夏侯蔚闻的得力手下,最好多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夏侯琛彦看着她,忽然间感觉自己对夏侯蔚闻的惩罚太轻了!应该直接把他活埋了! “卿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夏侯琛彦上前将安婉卿抱进怀里,心底是止不住的后怕! 差一点,就永远失去她了! 如果是夏侯蔚闻,怕是又要说她拖他后腿连累他吧? 不禁的,安婉卿又拿夏侯琛彦与夏侯蔚闻比较,虽然她知道,夏侯琛彦同夏侯蔚闻不在一个层面上。 安婉卿推开了夏侯琛彦的拥抱,表情严肃的说道“这事不怪你!但是,夏侯琛彦,希望你以后做事别再那么冲动!” 对于他冒冒失失的求娶,安婉卿虽然感动,但着实不赞同。 夏侯琛彦不认同,微微摇头一脸歉意的说“怪我,是我连累你的,但是不会了!” 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不会再让你受到牵连! 卿卿,其实你可以相信我,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愿意同你承担! 安婉卿才不想去管这人心中所想,她本来就困,现在吃过东西了,过了这么久,困劲儿就又上来了,直接下了逐客令把人轰走,自个儿接着睡!。 次日,安婉卿让玉莲去三皇子府去送请柬,约夏侯蔚闻明日天香楼见,相商要事! 与此同时,让彩月去药店里买了依兰花。 安婉卿拿着茶经药书仔细的研读,想要找到几种养生药茶,店铺开张在即,总要有些新的东西才能达到开门红的效果。 若还按照以前的老式样,本来就店铺名声受损,顾客群体本来就小,再没点新意,只怕开了也是白开,还不如把铺面租出去挣些租子了事。 第二天,安婉卿让玉莲随意给挽了个髻,去了之前那死了老伴儿的老人家中,可是到了地方却发现那老人已经不在那儿居住了,问了邻居才知道,是搬到了镇子上的一个大宅院里去了。 这下,安婉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按照夏侯琛彦的心狠手辣,怕是那老人已经不在了! 心里窝着火儿,安婉卿回到府中收拾了一番,就让玉莲带着依兰花去了天香楼赴约。 林茹素倒是来的早,安婉卿到的时候林茹素已经到了。 见了安婉卿,林茹素直报怨,“表妹还说这宴是为了庆祝我们表姐妹重归于好的,谁知你却这般不上心,罢了罢了,既然你没诚心我这就走!” 说着,竟是真作势往外走,安婉卿忙拦住了,真让她走了,这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 “表姐,是我错了还不成?我是真心诚意的来道歉的!”安婉卿陪着笑脸说着软话。 林茹素本就没想走,便也顺势坐了下来。 “表姐,这可是我花重金购买的海外依兰花,就送给你只当赔罪了,表姐就莫要与我计较了!”安婉卿从玉莲手里拿过依兰花放在林茹素的面前。 这依兰花林茹素也是知道的,海外商品,极为难得! 两人在天香楼的雅间里说话的时候,安婉卿邀请的另外一人也来了。 夏侯蔚闻进来的时候,发现林茹素也在,本能的就皱起了眉头,打算离开此地。 现在这当口,他不能让太子那边的人寻了错处。 此时此刻,安婉卿不得不承认,夏侯蔚闻同林茹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安婉卿忙追了出去,压低声音对夏侯蔚闻说道,“主子,等宴后属下有要事禀报,安婉卿与您敌对,属下只能拿林茹素做筏子!” 夏侯蔚闻闻言停住了脚步,暗想,青檀花了这么大的气力找他,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大事? “三皇子殿下恕罪,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殿下楼上一叙让小女子聊表歉意!”安婉卿特意扬大声音,给夏侯蔚闻一个留下的台阶。 “既然安小姐盛情,本殿就给你这个机会!”说完,夏侯蔚闻就转身去了安婉卿订的雅间。 第177章林茹素天生凰命 看着夏侯蔚闻如此配合,安婉卿唇边勾起一抹弧度。 林茹素那么喜欢败坏别人的声誉,就让她也自己尝尝这苦果。 回到雅间,刚坐下,林茹素就发难了。 “婉卿,你怎么把三皇子殿下也给请过来了?不是说专门为我设宴赔罪的吗?” 看着林茹素一脸咄咄逼人的样子,安婉卿只当看不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表姐,你也知道我安家的现状,前些日子是我不懂事,我想找三皇子殿下求情,可不借着你的名义,我连人都请不来的!” 说完了似乎才记起夏侯蔚闻也在雅间,安婉卿一脸歉意的看着夏侯蔚闻,“还请三皇子不要怪罪,民女这也是无奈之举!” 夏侯蔚闻看着安婉卿,以为安婉卿还是自己属下青檀,倒是也陪着做戏,“安小姐多虑了,本殿自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 对,你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你是黑心毒肝狼心狗肺之人! 安婉卿在心底默默地补了一句。 看着林茹素被安婉卿一句话臊的娇羞不胜的娇颜,安婉卿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林茹素,就像她看不起前世的自己一样,这么久了,居然还是看不出夏侯蔚闻并非真心。 如此,安婉卿不知是该说夏侯蔚闻太能伪装还是该说女人太傻! “多谢殿下大度,民女感激不尽!” 说着,安婉卿拿起酒壶为三人斟上了酒,举起酒杯,歉然的说道,“为了表示对殿下的感激,婉卿敬您一杯!” 话落,安婉卿就把自个儿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一副我先干为敬您随意的样子。 夏侯蔚闻倒是配合的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极为大度的说道,“安小姐太客气了!” 既然是宴请两人,这礼仪肯定得做到位,安婉卿对着夏侯蔚闻笑笑,转过头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为了表达对表姐的歉意,婉卿自罚三杯,还请表姐原谅婉卿的不懂事!表姐,你不要和婉卿一般见识了!” 可怜巴巴的,安婉卿一副小女儿姿态,对着林茹素撒娇。 当着夏侯蔚闻的面,林茹素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刻薄的一面表现出来呢? 当即林茹素就制止了安婉卿的自罚,没好气的说道,“去你的,你就当你表姐是那般小心眼的人?我们姐妹一场,哪里还会真的生你的气啊!” 瞅瞅,一个说自己不小肚鸡肠,一个说自己不小心眼,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有那么一瞬,安婉卿觉得前世是自己阻了这俩人的因缘。 陪着笑脸,安婉卿说着些好话逗林茹素。 菜都上的差不多了,林茹素也喝了些酒,胃里有些难受,正要动筷子吃些东西压压这酒劲儿,安婉卿忙拦着了,“表姐稍等,还有一道婉卿亲自研究出来的一道菜没上呢!” 安婉卿正说着,那小二就敲门将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金黄色的凤凰造型配着青白相间的底色,特别的亮眼。 “喏,就是它了,凤翔九天!用猴脑勾兑油炸定型。不过这也正和无妄大师对你命格的解说。” 安婉卿介绍着菜,故意引导着两人往别处想。 凤凰,命格?难道林茹素是天生凰命? 夏侯蔚闻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林茹素,眼神中闪烁着一抹志在必得。 安婉卿一看就知道夏侯蔚闻上钩了。 林茹素整个就惊呆了,凰命,这是天生皇后的命格啊,为什么自己从不知道?肯定是无妄大师让安婉卿告诉她,但安婉卿嫉妒她的好命格故意隐瞒了,这是为了求三皇子放他们安家一条生路这才说出来。 “婉卿你用心了,殿下,来尝尝婉卿特意为我准备的菜!”林茹素心情大好,为夏侯蔚闻布菜。 知道林茹素的‘凰命’,夏侯蔚闻对林茹素更是上心了,大献殷勤,都快把做东的安婉卿忘到没影儿了! 不过林茹素知道自己命格的高贵,倒是有些看不上夏侯蔚闻了,感觉自己只能嫁给全国除了皇上最为尊贵的人。身上升腾起的丝丝热意,便下意识的以为是小女儿心思害羞所致。 所以,无论期间夏侯蔚闻如何暗示想要下聘礼,林茹素却是怎么都不接招,总之就是一句话,“茹素还小,还想多陪爹娘两年呢!” 十四了,已然及笄,如此,夏侯蔚闻还能不明白林茹素的意思?心底暗生怒意。 看着林茹素红霞满面,夏侯蔚闻眸底藏着的怒,安婉卿暗道时机已到。 借口要去厨房看看自己吩咐让做的荷叶糕也有没做好便离开了那雅间,夏侯蔚闻将安婉卿送至楼梯。 安婉卿一看好机会,于是继续怂恿夏侯蔚闻,“主子,属下得到可靠消息,那林茹素是天生凰命,刚看那林茹素那般不知好歹,属下悄悄给林小姐下了一点春药,属下善做主张,请主子恕罪!” 夏侯蔚闻闻言眼中闪过一点精光,不过他不喜欢擅自做主的人,于是冷着脸教训道,“下不为例,若有下次,就按规矩处置!” 安婉卿低眉顺眼的应下,夏侯蔚闻也赶紧折回那雅间儿,只是一进门,他就鼻血往上冲。 屋内,两个丫鬟已经被遣至门口,林茹素脸红彤彤的,眼神迷离,平日里精致的仙女儿也染上了几分欲色。 衣襟散乱,胸口处的白腻冲击着他的眼球,他倒是也曾在半夜造访过林府,但是却是在林府密商要事。 再看那窈窕的身段,夏侯蔚闻下定了决心,今日他定要得到这天命凰女! 悄悄把门栓搭上,夏侯蔚闻就朝林茹素走过去,林茹素感觉到越来越近的一股男性气息,转身就扑了上去,撕扯着对方的衣衫,更是把自己也给剥了个干净。 温香软玉在怀,夏侯蔚闻也不客气,捧着林茹素的脸就兀自吻了起来,双手也在对方身上爱抚着。 …… 第178章我们一样,都有两世的记忆! 尴尬的小二吞吞吐吐的问安婉卿,“安小姐,要不然就不进去了?” 安婉卿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房间里适时传出林茹素的轻呼,“我难受,疼……”后面的话许是声音太低,安婉卿没听到。 不过,如此就够了! “你没听吗?我表姐受伤了,她喊疼呢!还不快进去救我表姐?”安婉卿借题发挥,说着就一脚把门踹了开。 “哐咚”一声,门开了,林茹素“啊”的一声惨叫。 楼下的食客们以为出了什么事,纷纷上楼去看热闹。 林茹素身无寸缕,莹白的皮肤让诸多看客们暗暗吞了下口水,此时的林茹素已经彻底清醒,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不禁后怕起来。 夏侯蔚闻赶紧拿着散在旁边的衣物将林茹素包起来,正要喝退这些贱民,只见林茹素反手就是一巴掌照着夏侯蔚闻的脸上甩去,并大骂着无耻! 夏侯蔚闻乃天潢贵胄,当今皇子,何曾被人甩过耳光,心底也是怒了起来,反手就给了林茹素一耳光,打的林茹素一张脸都烂了,肿的跟个血馒头一样。林茹素嚎啕大哭着,大骂夏侯蔚闻没良心,不是男人! 围观众人倒是想笑,是不是男人你刚不清楚? 夏侯蔚闻见林茹素越来越不像话,也没心和她说那多,转头,阴森森的看向众人,怒喝:“都给本殿滚下去!” 毕竟是皇子,众人只敢凑凑热闹,也不敢当面说什么,面面相觑的离开了案发现场。 见目的已经达到,安婉卿知道自己的戏也看够了,深深地看了眼夏侯蔚闻,转而上前去帮林茹素将身上的衣物穿戴整齐。并偷偷的附在林茹素耳边嘱咐,此时别闹,徒惹笑话! 此时的林茹素六神无主,倒是听话的很。 安婉卿假装愤恨的看着夏侯蔚闻,开口为林茹素讨公道,“三皇子殿下,您怎么能打我表姐呢?我表姐可是好人家的姑娘,此时还是先带我表姐离开这儿吧!出了这样大的事儿,还不知道该怎么向姨母交代呢!” 说到后面,安婉卿拿出帕子装害怕偷偷的抹眼泪。只是擦了半天,连一滴泪珠子都没! 不过,这话还真的侍卫林茹素着想的,他俩要是不成事,她这一通算计不是白费了吗? 夏侯蔚闻也听出了安婉卿话里话外的提示,先离开再来想办法解决此事带来的影响,没有必要杵在这儿当人的笑料谈资。 将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夏侯蔚闻很给面子的回道,“既是本殿犯的错,自会承担,安小姐不必自责!” 似乎刚刚那个没风度打人的人不是他一样,夏侯蔚闻又恢复了温润如玉气度非凡的样子。 还未全部离去的人不禁心里都浮现出一个词,衣冠禽兽! 皇家的人平民百姓一般的不敢惹,那些看客们不一会儿就全部散了去,夏侯蔚闻抱起林茹素往马车上走去,附在她耳边说道,“茹茹,对不起,本殿会负责的!” 不过此时的林茹素恨极了夏侯蔚闻,一口唾沫啐在夏侯蔚闻脸上,夏侯蔚闻气得想再给林茹素一巴掌,被跟在身边的安婉卿给拦下了。 “殿下,表姐是天命凰女,您不能这么对她!”小脸儿板的表情极为严肃,安婉卿出言提醒夏侯蔚闻。 夏侯蔚闻到底是顾忌林茹素的凰命,忍了几忍到底没下手。 坐在马车里,林茹素死活不让夏侯蔚闻抱,坐再安婉卿身边抱着安婉卿一直哭一直哭,无论怎么安慰都不成。 看着这样的林茹素安婉卿心底却是有一丝痛快! 林茹素,现在的你就是你想让我变成的样子,自己好好享受吧! 将林茹素送回了林府,安婉卿向边何花一番道歉,听了一顿骂就转身回了安家。 一路上,关于林茹素和夏侯蔚闻的风言风语不断。 其中有人说,“你们不知道,那林茹素的身段可真叫好的,该丰腴的地方丰腴,那皮肤白生生的跟上好的羊脂白玉相比都不遑多让!要是能让我跟她来上一回,就是折命一年我也愿意!” 还有人说,“那林茹素骚得很,听说在天香楼楼下大堂里吃饭都能听到她叫唤的声音!” “你们都错了,他俩一个骚一个花,然后跑到人家天香楼里相约缠绵呢!可惜被你们给破坏了兴致!” 俨然,林茹素已经成了京城里银娃 荡、、妇的代表了,可惜了林茹素,被人占了便宜名声全无,对方却只是一个风流就摘清了自己。 安婉卿笑笑不说话,世人对男人总是宽容的,林茹素其实也可怜。 走在回家的路上,安婉卿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今日,她假扮了青檀,怕是,以后都只能假扮。 其实也挺好,她想让他知道什么就让他知道什么,算是一个反细作。 忽然间肩膀一沉,安婉卿扭头望去,是夏侯琛彦拿着一件外套搭在了她身上。 “天凉了,你大病初愈,注意保暖!”轮廓冷硬的脸上眉眼温和,夏侯琛彦嘱咐道。 扭过头,“嗯”,安婉卿淡淡的应下,眼眶红红的,安婉卿微微笑着。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知道自己是爱他的,可是曾经那么热烈的爱换来的是什么? 看她这样,夏侯琛彦忽然间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她的顾虑,“卿卿,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或许你心里会好受些!” 安婉卿故作轻松,学着前世少女的模样,转过身来看着他,微笑着偏着头,言语调皮, “你说说看!” 可是那眼眶红红的,怎么看都一副悲伤的感觉。 “卿卿,你知道吗?我做梦梦到了前世,前世我就很喜欢你,可是你喜欢夏侯蔚闻,于是我娶了你的表妹边泞瑶!” 夏侯琛彦伸手揉着安婉卿的头发,似乎想要将她心间的悲伤哀痛都给揉碎,再也不见。 安婉卿才不信,挑眉反问,“是无妄大师告诉你的?” 夏侯琛彦就知道她会这么想,将她抱进怀里,她的腰肢纤细的似乎他一用力就能折断一般,小心翼翼的,他抱着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是,我一直都知道你,卿卿,我和你一样,有着两世的记忆!” 前世的爱,掩埋至深! 卿卿,这一世,我永远都不会放手! 第179章无忧山庄易主 安婉卿却是不会信,她不信爱一个人会舍得永不打扰。可是此刻的安婉卿不知道,在他们成亲后有那么一天,她会因为爱他自请下堂,永不打扰! 安婉卿有些好奇,无妄大师还说了些什么? “夏侯琛彦,无妄大师有没有说过我今世的结局?”想知道就问,安婉卿笑着问道。 夏侯琛彦对安婉卿耳语,“没有,因为你今世的结局由我创造!” 这话半真半假,因为安婉卿此生的结局,是一个可变的结局。一切只看自己的选择! 安婉卿也没了兴致再陪他疯,从他的怀里挣开,说道,“我该回家了!” 夏侯琛彦道了句我送你,默默地陪着安婉卿往安府的方向走,直到安婉卿回到安府,夏侯琛彦嘱咐道,“卿卿,你记好,无论做什么,不必委曲自己,注意保全自己!” 这话,同她与安瞿镰说的一样,安婉卿心底有些感动,除了家人,今生她有张荧权舍命相救,有夏侯琛彦这样真心实意的关切,其实,够了! 临走之前,夏侯琛彦将无忧山庄的庄主信物交给了安婉卿。 他知道,她其实也是爱他的,只是她在害怕而已!至于她说的在他登基之日放她自由,绝无可能! 安婉卿微微笑着,对夏侯琛彦的行为作出了回应。 “夏侯琛彦,我会在合作之外,试着信你!”安婉卿轻声对他说,也是说给自己! 夏侯琛彦忽然之间有些狂喜,信他,就是个好兆头,就是在试着接受他! 回到自己院子的路上,安婉卿久久不能平静,无忧山庄,明面上是一个药庄,可既然夏侯琛彦能把它交给自己,就绝没有那么简单。 回了院子,只见三个截然不同的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院内,齐声喊道,“夫人好!” 吊儿郎当一脸痞子相却自有一番风流韵致的男子嬉皮笑脸的同安婉卿打招呼,“小嫂子好,我是无忧阁阁主沈荆轩,以后看谁不顺眼了就告诉我,就是没有庄主信物我也会为小嫂子给揍得爹妈都不认识!” 沉稳的中年男子一身药香,儒雅之中带着几分威严,瞪了一眼沈荆轩,训斥道,“在夫人面前老实点!夫人好,我是药庄掌事沈安,无忧山庄里的生意都是由沈某负责!” 另外一人,安婉卿见过,是探云阁的阁主,冷厉严肃的气息让人胆寒,“沈意,掌管情报!” 言简意赅,很是干脆利落,但是安婉卿却怎么都欣赏不起来。 安婉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品了一口玉莲递过来的热茶,看了一眼沈意,也不说话,品着茶,心底估摸着时间。 原本三人是来先让安婉卿认识下,虽然心底是有那么一丝的不服气,但是庄主的决定,他们不会反对! 所以三人都是带了几分的倨傲,安婉卿也是刻意打磨一下这三人的气焰,这才先冷着他们。 时间差不多了,安婉卿冷冷说道,“哪儿来的回哪儿吧!我这儿不需要!” 她可不想请回来几尊大佛供着。只是却也没有生气,她无权无势的,就有些钱而已,这些人能服她才怪呢! 三人一个也没走,但也不说话,安婉卿也没再理他们,起身就要进屋子。 看安婉卿走了几步,沈荆轩有些绷不住了,尴尬的挑了挑眉,冲着安婉卿的背影说道,“小嫂子,是阿炎让我们过来认主的,我们以后都会听你调遣!小嫂子,你要是不收下我们,回头阿炎肯定会往死里收拾我们几个的!” 安婉卿头都没回,直接回了句“与我无关!”就进屋里去了。 沈荆轩咋舌,这小嫂子脾气挺大的! 三人也不敢跟上去,沈安看了眼那开着的屋门,淡淡的说了句,“把三大主令交过去吧!” 无忧令,探云牌,黄龙玉牌,正是无忧山庄三大领域的最高级别权力象征,连庄主信物都可以无视,历来,这三大信物都是收藏在庄主手里,他们三个本来想着安婉卿不知道,把令牌留给沈彦,让安婉卿做一个傀儡庄主。 但是安婉卿这一出,他们倒是收起了这份心思,就沈炎那样儿,就是令牌给他到最后也得回道安婉卿手上,再加上安婉卿也不是好糊弄的。 沈荆轩双手环抱,挑眉问道,“那谁去送?先说好了啊,不许让我去,小嫂子冷冷的,我看到她怵得慌!” 可是正说着话,沈安和沈意将黄龙玉牌和探云牌往他怀里一塞,直接一脚把他往前踹了过去。 沈荆轩气得,指着他俩,“你们居然敢算计我!等小爷我光荣完成任务要你们好看!” 其实他现在就想揍他们,但是这是嫂子的地盘儿,他不敢放肆! 沈安双手合十,低头念叨,“阿弥陀佛,佛说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沈荆轩被这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沈荆轩战战兢兢的走到安婉卿身边,将那三大主令都交了上去,试探着开口,“小嫂子,这是无忧山庄的三大主令,我们错了,你可千万别不要我们啊!我们会很听话的,你说一我们绝对不敢说二,你让往东我们绝对不往西……” 安婉卿看着话唠似得沈荆轩,倒了杯水递了过去。示意:闭嘴! 沈荆轩接过水喝完之后还想再说,安婉卿连忙制止了他,这孩子,太烦人了! 收下了主令,安婉卿揉揉额头,道,“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我找你们!对了,给我找一个武功厉害的人教我!” 沈荆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嫂子你要学武功啊,无忧山庄除了阿炎就我武功最厉害了,我来教你吧!” 安婉卿一点也看不出来,沈荆轩给他的感觉就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 “那行吧你先准备一下,你明天上午过来练一套剑法让我看看再说!” 嫂子,你这嫌弃的眼神儿是什么意思?但是沈荆轩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应下决定明天一定要亮瞎嫂子的眼。 第二日上午,沈荆轩还没来,林茹素身边的丫环香巧倒是匆匆忙忙的来找安婉卿。 一见安婉卿,那香巧就开始哭天抢地,“安小姐啊,都是你害得,我家小姐现在要悬梁自尽呢,夫人让我来请你过去劝劝呢!” 这话玉莲可不爱听,气急败坏的回嘴,“香巧,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啊,表小姐的贞洁是我家小姐夺取的吗?” 第180章林茹素寻死 “再说了我家小姐不计较之前表小姐之前做的缺德事,还特意上门赔礼道歉,未免引起两家嫌隙,那是好心,谁知表小姐不自持,让我家小姐也跟着丢脸,你们居然还敢怪我家小姐!” 本来香巧就是看安婉卿这次低头,便也想跟着踩一脚的,本来就不占理,被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张牙舞爪的就朝玉莲扑来。 安婉卿一拍桌子,怒喝,“闹够了没有!” 玉莲香巧都安静了下来,安婉卿冷冷的瞪着两人,“玉莲,主子还没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给我滚下去!” “香巧,我敬你是表姐身边的人,可你如此挑拨,是为奴之道吗?” 安婉卿直接发难,香巧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说话不占理字,只是心中愤懑难平。 如果安婉卿知道一定会惊叹,林茹素那般刻薄之人,居然还会有人为之抱不平? 香巧不敢去接安婉卿的话,只急吼吼的说道,“表小姐,您就快跟奴婢走吧,快去劝劝小姐吧,万一晚了出事儿可怎么办啊!” 似乎在说,这都什么时候,安婉卿居然还有心情对林茹素身边的人发难,无声的指责! 安婉卿听着这话,瞬间明白了林家的打算,这表现的跟她是个救世主一样,万一林茹素受个伤什么的,就都怪她不近人情不用心去劝,典型的捧杀手段。 安婉卿故作疑惑,看着香巧问道,“香巧,本小姐就是去也只是起个劝导作用,那些话我相信我姨母姨父早就说过不止一次两次,关键还是看表姐是不是听得进去!若是她不听,我也是没法子的!” 所以出事不出事,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香巧见自己的意图被安婉卿识破了,当即也不敢多说什么,“表小姐,老爷夫人也只是报了份希冀让您去试试看,您就快跟我走吧!” 安婉卿现在也不想让林茹素出事,真出事了,谁嫁给夏侯蔚闻去啊? 当下也不多说什么,同香巧赶紧赶去林府。 安婉卿再看到林茹素的时候,林茹素一脸的悲戚,要死要活的样子,可是眼神却是直瞄着边何花林项明夫妇俩。 心中瞬间就明了了,这林茹素要死要活是假的,她就说,这林茹素怎么舍得求死呢?真求死早死了,还会在这儿闹着要死要活? 边何花见到安婉卿,一副焦急的样子,“婉卿你可来了!快去劝劝你表姐吧! ” 林项明也叹着气附和,“是啊,你表姐可是我们疼在心坎儿的,她这般,我们这做父母也是……” 可怜天下父母心,安婉卿感叹着,心底却一点都不同情他们! 真是疼爱林茹素就好好教她做人,那么喜欢算计别人,就要做好自己被算计的准备。 只是此刻,安婉卿却是也焦急的上前,说着些宽慰人的话,“姨母姨父,我都知道,我会好好和表姐谈谈的,也希望表姐能看开些!” “爹,娘,女儿对不起你们的养育之恩,只是女儿此番名节尽毁,为了不连累爹娘,请原谅女儿不孝,让我就这么自我了断吧!”林茹素哭的梨花带雨,极具美感,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手里拿着剪刀对着心口迟迟没有下手。旁边的丫鬟倒是一群人拽着林茹素不让她刺下去 。 “婉卿,虽然是你将那个禽兽带来的,可表姐不怪你,只是,表姐这般也是没脸见人了!永别吧!” 安婉卿见状还能不明白?林茹素寻死觅活的都是假的,口口声声的指责她,怕是还有什么安排吧! 安婉卿做出一副表姐心情不好我不怪她的样子请了边何花夫妇和众丫鬟出去,然后回头和林茹素谈心。 “表姐,剪刀放下吧!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三皇子这几天就会来商议你们的婚事!你可是无妄大师说的天命凰女,婉卿不相信表姐会就这么软弱求死的!”安婉卿坐在凳子上,也不拉林茹素,淡然的说道。 被安婉卿戳穿了假装,林茹素也不装了,直接将剪子扔在桌子上,好奇的反问,“婉卿你真不怕我死?我毕竟是被你带出去才出的事,我要死了,你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安婉卿微微笑着,说的笃定,“当然怕!但我知道表姐你不会去死!” 林茹素坐在凳子上,眼底带着一抹傲意,“我当然不会去死!我天生凰命,还没坐上女人至尊的位置,我怎么会去死呢?” 安婉卿似是瞬间就松了一口气,拍拍心口,“表姐你刚刚可吓死我了!就是嘛,你天命凰女,三皇子今天没来吗?没来提亲?”说到后面,安婉卿试探着问道。 林茹素不屑的冷哼,“呵,就他也配得上我?我可是凰女,我选谁谁就会坐上那至高之位!” 安婉卿要的就是这效果,就林茹素这态度,夏侯蔚闻那小心眼儿她就不信他受得了!两个般配的人爱相杀,挺好! 不过对于林茹素这话,安婉卿到是不认同了,反驳说道,“三皇子可是皇子,执掌江山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再加上近段时间时间太子失势,我想那位子非三皇子莫属!” “嗯,你说的倒也是实情!”林茹素素手托腮,对安婉卿说的话也认同,但是想起之前的刻意逢迎,她就心里委屈。 “他要娶我也可以,但是必须保证皇子府里只有我一个人!”林素茹思考了半天,想出来这么一个主意。 她是凰女,皇子们都该来巴结,他可不想以后再受那些女人的气! 这就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了!能想到这个,安婉卿对她倒是佩服!前世她不就是败在了夏侯蔚闻其他女人的手里?果然有先见之明! 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味传来,安婉卿想起,那是夏侯蔚闻,夏侯蔚闻不爱龙涎香,独爱这檀香,而林府除了林茹素也没有喜欢熏香的人,但是林茹素却喜爱熏得是茉莉香。 “表姐,三皇子毕竟是皇子,就是寻常人家三妻四妾也正常,你这,三皇子可能不会同意的!”安婉卿装着为林茹素着想的样子劝说。 可此刻林茹素被自己凰女的身份给刺激的没了头脑,只觉得自己有主控权了,只有自己挑选皇子的份儿。 于是一脸的高傲,“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我是凰女,他敢不答应我小心我不嫁他!” 第181章宝物只有皇上才能拥有! 安婉卿看了眼窗子外的阴影消失了,那檀香味道也越来越远,垂下眼睑,扫了下林素茹,心底却一点都不开心。 前世被这么一个女人给害的死不瞑目的,她不禁怀疑自己前世是脑袋被门夹过? “是是是,表姐,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安家的生意我总得想办法!”敷衍着林茹素,安婉卿说出离开的话。 谁知林茹素竟是骄矜的来了一句,“你真没劲!我可是因为你才出事的啊!” 安婉卿彻底无语了,也确定了,林茹素的脑子已经没有了! 实在不想和林茹素在说什么,安婉卿微微撒娇讨饶,这才逃离这疯女人的魔爪. 回到安家,安婉卿见安峤滏倒是回来了,就问了问湖州的事情处理的怎样了,得到肯定的回答,安婉卿心底还是挺高兴的。 次日晌午,安婉卿倒是听玉莲说起了林家的事儿,昨日里夏侯蔚闻听到了林茹素的言论,直接进宫向皇帝求赐婚了,但却不是求娶,而是想要纳侧妃。 夏侯蔚闻深知夏侯枭的喜好,净捡好听的说,逗得夏侯枭龙心大悦,也就同意了赐婚。 这不,一大早的圣旨就下到林家了,圣旨赐婚,林茹素也不敢抗旨,委委屈屈的找夏侯蔚闻要说法。 不过安婉卿才不关心,因为,今日湖州挖到绝世宝物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城。 安家的翻身仗,已经开始了! 她,要早做准备! 皇宫里,御书房。 夏侯琛彦同夏侯枭商议了一些政事之后,同夏侯枭也提起了此事。 “父皇,儿臣昨日里寻婉卿,听她说起安家近日在湖州挖除了一个绝世宝物!但是这宝物却只能交到父皇手里,儿臣问她是什么东西,她什么也不说,只说要亲自交到父皇手里!” 这话倒是勾起了夏侯枭的好奇之心,“彦儿,那安婉卿连你也不说吗?” 夏侯琛彦摇头道,“没有,不过儿臣也向人打探过,似乎与父皇一直寻找的东西有关!” 夏侯枭眸色渐深,大致也猜到了什么东西,“那朕倒是要看看那安婉卿拿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已快午时了,彦儿,你先下去吧!” 等夏侯琛彦下去之后,夏侯枭就叫来暗卫统领去密查这件事情。 夏侯琛彦所做的一切安婉卿都不知道,等到安婉卿安峤滏两人被密诏进宫时,这才知道,夏侯琛彦为她的献宝创造了一个好的契机。 “安婉卿你可知罪?”夏侯枭见两人到来直接发难。 安婉卿却是很镇定,这个时候慌,不起一点作用!只是安峤滏却被夏侯枭的一声怒喝直接吓得满头汗,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大惊失色的求饶。 “民女惶恐,不知所犯何罪!”安婉卿低着头,却是不卑不亢的回答。 夏侯枭见状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安峤滏心底却还是不安稳,偷偷用袖子擦了擦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夏侯枭如此反复无常,安婉卿却是不怕,因为怕也无济于事!壮着胆子说道,“禀皇上,民女有事情要说。” 夏侯枭应允之后,安婉卿借着说,“民女家里在湖州的一处玉矿近日里掘出了一块上好的玉石,那种剔透程度几乎能与传说中的和氏璧相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民女与家中商议之后,决定将那块玉石献给皇上,那么完美的玉石,也只有皇上您才能拥有!” 安婉卿说的煞有介事,其实,今日这般架势,安婉卿已经猜到,那宝物是什么东西夏侯枭查的一清二楚,但那种东西,她也不可能放在明面上说。所以,既是拍马屁也是极为隐晦的。 夏侯枭喜滋滋的,那前朝玉玺,可是传国玉玺,只有他才能拥有,这不是拐弯抹角的说自己是明君? 不过到底是君王,夏侯枭知道她这般不可能无所求,仁和的笑着询问,“那婉卿你想要什么?” 安婉卿欲言又止,闭了下眼睛,似乎真的下定决心一眼,挺直着腰杆子,不卑不亢的回,“回皇上,婉卿知道之前皇上赏赐的盐务安家做的不好,皇上有意惩罚,婉卿只求皇上原谅我们安家!” 夏侯枭这才想起,之前确有赏赐安家一年盐务,所以,那之前私自贩盐的罪名压根儿就不成立,这安家是被老三陷害的。这么看,怕是什么私藏火药、米掺细沙也是有些猫腻的! “那之前私藏火药的事情婉卿你的解释呢?”夏侯枭有心给安婉卿一个机会,追问。 安婉卿一听这话音儿,就知道,夏侯枭是打算放过他们了,便一五一十的解释道,“回皇上,私藏火药米掺细沙这事儿,绝不是我安家做的,我安家世代经商,靠的就是诚信!火药乃违禁品,第一,我们安家没有得到的途径,第二,没人会把商标放在违禁品上,太傻!” 这话,夏侯枭信! “安婉卿,朕给你一个机会,限你一月之内找到证据,否则可就别怪朕依法办事了!” 夏侯枭思前想后,有了一个想法,但还是决定先从这件事上看看安家处理事情的能力再下定论。 这话安峤滏安婉卿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这就是放过他们,给他们洗名声的机会的意思! “多谢皇上圣恩!”安婉卿安峤滏喜不自胜,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谢恩。 夏侯枭看的也烦,直接挥手赶人,“你们先下去吧!” 安婉卿安峤滏行李之后正要打算离开,夏侯枭也想起来,着说了半天,宝物呢? “安婉卿,既是说要献宝,明日里就将你说宝物献上来,朕倒是要看看是不是真的称得上宝物!” 安婉卿恭敬的应下之后就打算同安峤滏出宫,快要到宫门之际,皇后身边的香蝶姑姑倒是拦住了她,说是皇后有请。 安峤滏打算陪同前往,香蝶皱眉阻拦,“娘娘可是只请了安小姐一个人!” 安婉卿只好让父亲先回去,自己跟着香蝶去了皇后娘娘的寝宫坤宁宫。 皇后娘娘见了安婉卿让安婉卿坐下之后也没废话,开门见山,“安婉卿你让琛彦告诉本宫找到了我儿被害的证据可是实情?若此事为真,本宫重重有赏,可你若敢诳瞒本宫,那就想想你脖子上的脑袋是不是够结实!” 皇后不愧是皇后,一番话,恩威并济的,若是一般人早就服服帖帖得了! 第182章怕我欺负你的心上人? 安婉卿看着皇后娘娘眉间的凌厉与掩藏的一丝伤感,倒是十分敬重,“娘娘放心,民女自是不敢欺瞒,此事为真,人证有,是一个叫李大锤的伤残老兵,当年跟着先太子沙场御敌,后来装死才逃过这一劫!” 前世,夏侯蔚闻找到了这个老兵用他的家人威胁他,让老兵将矛头指向夏侯琛彦,残害手足,夏侯琛彦就是因为这个罪名被夏侯枭废了太子之位。 现在的安婉卿,甚至还记得,那老兵的藏身之处,深州的一个小镇上。 皇后看安婉卿眼神澄明,且说的如此具体详细,内心是信了此事的。 “那到底是谁暗害我儿的?”凤眸回转,皇后瞅着安婉卿。 安婉卿被皇后的眼神看的极为的不自在,但是她说的真正的事实,所以坦然同皇后对视,回答的笃定且自信,“陈家!” 皇后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果然是那个贱人!我儿已死,本宫要她也尝尝这中年丧子之痛!” “你最好不要骗本宫!本宫会去查证,若是查到你欺骗本宫,本宫必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皇后犀利的眼神儿紧紧锁定安婉卿,一身威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只是安婉卿始终没做愧心事,倒是不卑不亢的。 “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请娘娘明察,那李大锤就住在深州方城随塘镇上,不过此人深居简出的,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人?” 皇后此时已是完全相信安婉卿的话,认定了是那李大锤还活着的消息暴露了,所以才引起了别人的追杀。 只是,皇后对安婉卿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小姐却知道如此秘辛抱有怀疑态度,她怀疑他的动机! 攀附权贵?琛彦是太子,日后的皇帝,不比她一个无子的空架子皇后有权势? 难道是因为陆皇贵妃不待见安婉卿,这是来拉人庇佑? 可也不对,陆皇贵妃听了她的话,对这安婉卿应该也不会差,毕竟是要安家作为财力后盾的。 思来想去想不明白,皇后直接冷声询问,“你是如何得知此事?本宫记得,安小姐你可是从没出过京城!再者,这么帮本宫,你有什么目的?” 另外一边,东宫的夏侯琛彦一听安婉卿被皇后叫走了,唯恐安婉卿被皇后刁难,匆匆忙忙就往坤宁宫的方向赶去。 安婉卿知道自己不说实话皇后是不会相信的,半真半假的说道,“禀皇后娘娘,民女的弟弟曾在深州任职,偶遇过那李大锤,至于帮娘娘,民女不认为这是在帮,娘娘作为母亲有权利知道真相!” “再者就是,民女即日就将成为太子侧妃,三皇子一派胆战心惊或者焦头烂额,民女和太子乐见其成!” 安婉卿刚说完这话,就见夏侯琛彦站在门外,请求面见皇后。 皇后倒也没阻拦,就让人请了进来。 夏侯琛彦一进去,礼都没行就打量着安婉卿,见她神色如常,知道没出什么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安婉卿心里暖暖的,起来福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安婉卿的行礼,终于提醒了夏侯琛彦,“起来吧!儿臣见过母后!” “起来吧!你呀,难道还怕我欺负你的心上人?果真是儿大不中留!”皇后倒是笑骂起来,似乎之前那个失态的皇后根本不曾存在过。 一句话,臊的安婉卿脸红红的,垂眸低头不敢看,一副小女儿娇羞姿态。 皇后不罢休,继续调笑两人,看着夏侯琛彦笑道,“瞧瞧,她倒是害羞了!” 夏侯琛彦眉眼也温和起来,“母后就不要再笑儿臣了,儿臣来就是想看看母后您对婉卿的看法!” 场面上一派母慈子孝的场景,安婉卿不禁暗道,皇宫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皇后也没有多留安婉卿,调笑着下了逐客令,弄得夏侯琛彦安婉卿都时闹了个大红脸。 出宫的时候,安婉卿问夏侯琛彦,“今日你来坤宁宫是因为担心我吗?” 她怕极了自作多情,前世,不就是自作多情了一世,赔了所有? 夏侯琛彦也知道安婉卿是没有安全感的,虽然不想说,还是嗯了一声。 顺势,也将安婉卿的手纳入掌中,冰凉凉的,夏侯琛彦有些生气,“天冷了,为什么不多注意保暖?” 安婉卿倒是震惊了,一脸错愕的看着夏侯琛彦,“你在生气?”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从认识他到现在,现在似乎…… 夏侯琛彦没有去理安婉卿,自顾自的将安婉卿的手掌紧紧包裹住,用内力给她温暖。 安婉卿鼻子有些酸,她生来体寒,四肢总是冰冷冷的,帮她暖手,这是连母亲都没有过的。 “夏侯琛彦,可不可以不要对我好?”我怕以后没有了,我会不习惯,会想念! 安婉卿想要将手从他掌心挣脱出来,可是夏侯琛彦又怎么会让她达成目的,将那小手握的更禁了! 夏侯琛彦冷着一张脸,冰冷冷的说道,“不可以!卿卿,你是我认定的妻子!” 安婉卿想起了之前他对边泞瑶,又再次将以前问过的问题问了一遍,“你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吗?” 这话,夏侯琛彦想打她的头,他的话,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不过却也感觉好笑,卿卿不会是想到边泞瑶了吧? 于是,夏侯琛彦将那时的答案也再说了一遍,“只有你!” “卿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夏侯琛彦柔和了眉眼,征求安婉卿的意见。 安婉卿好奇询问,歪着脑袋,一副可爱的模样,“什么地方啊?” 夏侯琛彦故意卖关子,拿布蒙上了安婉卿的眼睛,道,“别问,到了就知道了!” 等安婉卿到了以后,却感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在鼻端。 “你受伤了?”安婉卿一把把布条扯了下来,抓着夏侯琛彦焦急的询问。 关心则乱,一路上他们两个都在一起,真有打斗,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察觉? 夏侯琛彦唇角勾起一抹笑,“卿卿,我没事!没有受伤!”温柔的语调让旁边的人听了只感觉见鬼了! “阿炎你小子别吓人了!我们最近很好,没犯错!你正常点好吗?”安婉卿见过的沈荆轩浑身一抖就往一旁撤。 看见了安婉卿,又开始油嘴滑舌,“小嫂子,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第183章夏侯琛彦,我不要! 安婉卿才不会搭理油嘴滑舌的沈荆轩,倒是夏侯琛彦看不得他这般明目张胆的告状,微微笑着靠近沈荆轩,伸脚一脚将他踹进旁边的草丛,离开了安婉卿的视线范围。 安婉卿很少看到夏侯琛彦这么紧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看得出来他们关系很好,不过,虽然沈荆轩那嘴不招人待见,可是夏侯琛彦这么吃果果的欺负真的好吗?确定不会不地道? “卿卿,别搭理那臭小子,他就是欠揍!”修理了才会老实! 夏侯琛彦这么劝诫着安婉卿。 这么多年的朋友,沈荆轩这一特质他还是了解的。 安婉卿抿嘴笑着,挑了下眉,眼中带着一抹调皮,指着他发问,“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想揍他?” 夏侯琛彦默了,因为安婉卿戳中了他心底的阴暗。 每次看着沈荆轩贱次次的说话,他就特想揍他! 玩心大起,安婉卿收起手指,一副我懂的表情,继续逗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夏侯琛彦看了眼安婉卿,忽然间就有一丝的自豪感,以前的安婉卿强颜欢笑的,这样的她才是最初的她吧!但是却被夏侯蔚闻生生逼成了之前那个冷静果敢的女子。 以前的她,现在想起来,他会心疼,他想要看到她永远都是调皮可人的! 只是,现在的安婉卿可是接受不了他的信息,把他的沉思心疼,统统都当成了默认! 安婉卿似乎恍然大悟一般,贼贼的笑着,“看不出啊,夏侯琛彦你原来这么不地道,居然以揍人为乐!” “像我这么正义的人,是不能与你为伍的!”义正言辞的,安婉卿说话同时向后退了一步,离夏侯琛彦远远地。 这样的安婉卿是迷人的,可爱,撩人心弦,让人的视线再也离不开。 夏侯琛彦摸摸鼻子,极为配合的说道,“可惜,已经晚了!”说着竟是上前一步用手锁住安婉卿的双手,顺势将她带进怀里。 “阿炎,你太无耻了!讨好小嫂子就算了,可你居然敢说我欠揍!来,跟爷比划比划?”沈荆轩不知从哪里冒出头儿来,装的一副痛彻心扉,还带着纨绔子弟哥儿的气质一脸倨傲的挑衅。 现在,安婉卿总算知道为什么夏侯琛彦说他欠揍了!在夏侯琛彦这个主子面前自称爷,不是欠揍是什么? 夏侯琛彦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心底的火气,平静的反问,“你说谁是爷?” 沈荆轩很了解夏侯琛彦,这是要发怒的前奏,于是乎,怂了,腆着一张脸贱次次的说道,“当然是阿炎你了!你是爷还不行吗?” 前一刻还是狂傲无边,后一刻就成了蔫儿巴菜,就差没跪舔! 安婉卿看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被夏侯琛彦拉着就往前走,走了有一阵儿了才反应过来问道,“他是来搞笑的吗?” 这话,夏侯琛彦听的嘴角抽抽,卿卿,其实你和他一样,都很可爱! 趁着安婉卿发呆的时刻,夏侯蔚闻凑上安婉卿的脸颊,轻吻了下,在其耳边轻声说道,“卿卿,我只关心你!” 所以,他是不是来搞笑的,我不知道! 这一吻,安婉卿彻底回过神来,用力一推,就将眼前的男人推开,一脸的冰冷,还藏着不满,怨念,“滚开,乘人之危!” 可是心中却不禁懊恼,这么傻,真的是自己吗? 夏侯琛彦笑了笑,越看越可爱了呢! “卿卿,这里是我最隐秘的训练基地,之前保护你的那两个,还有沈意沈荆轩沈安都是从这里出去的!现在,我想把这里交给你,包括之前的无忧山庄!” 因为信她,所以他愿意把自己最隐秘的势力交给她,他知道,她不会背叛,既是不会很爱! 安婉卿这下也顾不得气恼了,一脸不可置信的反问,“你疯了吗?你就不怕我带着你的势力投靠别人吗?” 夏侯琛彦却是温柔的看着她,眼里是几欲溢出的爱意,“你会吗?” 不会! 夏侯琛彦,你要我如何回报你的深情?你可知,我其实不是不爱,而是我害怕! 安婉卿眼睛红红的,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如此,爱她,不顾一切! “夏侯琛彦,我不要!夏侯琛彦,你说过会在登基时放我自由的,这么做,是不想履行了吗?” “夏侯琛彦,我这么一个内心千疮百孔的人,不值得!” 安婉卿几乎是吼着,又是质问又是自白的。可是看的夏侯琛彦却是心疼万分。 “安婉卿,我是储君,这些只是我来拉拢你的手段,没有推心置腹的信任,哪里来的至死不悔永不背叛!” “安婉卿只要你不背叛我,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我要你用安家的财力推我上位!” 卿卿,这就是你要的吗?纯粹的合作利益!你要的,我给你,是不是这样,你就不会痛苦? 前后的两种落差,安婉卿像是傻了一般,眼眶红红的,却是绝不落泪,“夏侯琛彦,这样就好!我安婉卿言而有信,你许我皇商之路,我还你锦绣江山!” “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不然瞿镰他们会担心的!” 安婉卿佯装坚强,不愿意在他面前那么狼狈,胡乱寻了一个借口抽身离去,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泪如雨下! 你的游戏,我当真了!可你却残忍的告知了我真相! 夏侯琛彦如此说是想要安婉卿能够心里好受一些,看她这般的痛苦失态,又怎肯放开她。 追上去拦在安婉卿面前,夏侯琛彦一语戳破安婉卿的伪装,他眸子里有着她的痛苦,“卿卿,你哭了!” 安婉卿一擦眼泪,扯嘴微笑装的云淡风轻的反驳,“我没有!”只是却不知道自己此时比哭还难看。 夏侯琛彦什么也不说,伸手去将安婉卿脸上的泪擦去。可是却像是水注那般,怎么也擦不干! “卿卿,你真的信我只是为了拉拢你?相信自己的心!卿卿,庄主信物在你手里,三大主令也在你手里,这个基地,只认庄主!而你就是他们的庄主!” “所以,卿卿,你不必为我的话伤心,如果你接受不了我的感情,就把这些当成是我拉拢你的手段吧!” 夏侯琛彦微微笑着,眼底是深沉的爱意,却是那么痛,那么伤! 粗粝的手指摸在脸上,有几分刺痛,安婉卿哭的更凶了。 第184章丫头懂事了! 抽抽噎噎的,安婉卿抹去眼角的泪,“夏侯琛彦,别对我这么好!我会认为我很坏,很坏!” 夏侯琛彦双手捧着安婉卿的脸,使劲儿揉了两下,坏笑着说,“跟我绝配啊,都说我是杀人刽子手呢!” 为了安婉卿,阿炎都会自黑了。追上来的沈荆轩听着这话不禁感叹,女人真是强大的动物! 安婉卿狐疑的瞅了瞅夏侯琛彦,怎么看都不像啊,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君子之风! 肿着一双大眼睛,安婉卿抽泣着,却是下了个决定,“夏侯琛彦,我们试试,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你,但我愿意试试!” 夏侯琛彦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只叹气道,“卿卿,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先送你离开,这里我明日再带你过来熟悉!” 看这样子阿炎似乎没反应过来小嫂子说的什么,沈荆轩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冲着夏侯琛彦就赶紧提醒,“阿炎你傻啊!小嫂子说的是愿意跟你试试!瞅你那傻样!” 夏侯琛彦这才反应过来,心底涌起狂喜,一个用力就将安婉卿用在怀里。 只是用力过猛,安婉卿浑身的骨头都被锢的生疼,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沈荆轩觉得自己快被夏侯琛彦蠢哭了,天呐,拥抱不是让你把人勒死! “咳咳,夏侯琛彦,你放开我!”安婉卿有些呼吸不上气,及其费力的说话。 夏侯琛彦这才低下头,看到安婉卿发白的脸色,赶紧松了开来。心底却是非常的自责。 明知道卿卿瘦弱,还用那么大气力,果真混蛋! 夏侯琛彦暗骂自己。 只是安婉卿不知道,因为她的脸色发白,夏侯琛彦在以后的数十年岁月里,从来不曾对她行为粗鲁,既是她已武功不弱身体强壮。 跟着夏侯琛彦在基地里做了一部分的了解之后,等安婉卿回家已是傍晚了,安婉卿吃过晚饭后正要休息,却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 安婉卿心中好奇,谁大半夜的在吹笛子,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扰人清净。 循着笛声,安婉卿却看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袍男子,而这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跟之前绑架她的夏侯蔚闻的气息一模一样。 安婉卿不敢那么肯定,正想试探一番,那男子倒是先开口了,“青檀,今日夏侯枭召见你们所为何事?” 这声音,跟夏侯蔚闻一模一样,安婉卿可以肯定,这人,就是夏侯蔚闻! “回主子的话,今日,皇上召见安峤滏和属下,是为了京中盛传的湖州宝物一事,那宝物安峤滏瞒的很紧,任属下怎么问也不说,另外,皇上给了安峤滏一个月的时间让查出之前安府店铺所发生的事情,似乎是打算补偿安家!” 半真半假,才最能惑人! 夏侯蔚闻闻言,略思忖了一会儿,又问道,“安峤滏那老东西对你可有起疑?安家你可能掌控?” 一听这话,安婉卿也猜到了几分夏侯蔚闻的心思。 如果能掌控,一个会赚钱的安家比那些死的财产更重要! 安婉卿恭恭敬敬的,倒是说了实情,“安府众人都深信属下是安婉卿无疑,而且,安瞿镰是决定走仕途的,不打算接管安家,所以这安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主子您的!” 探云阁查了那么久的消息都没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所以她还只能从夏侯蔚闻或者边家那里寻找突破口,现下,夏侯蔚闻又主动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 这不,夏侯蔚闻已经上钩了! 夏侯蔚闻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青檀,你回去吧!必要时候我会与你方便!但你要记住,我是最讨厌背叛的!” “是,主子!”安婉卿毕恭毕敬的退下,回到闺房,洗漱了一番倒头就睡。 第二日,安婉卿正要打算出门找张荧权让他联系林之言,自己有事情要问他,张荧权就自己来了。 张荧权一见安婉卿,就非要给安婉卿把脉,还给开了一张方子,提起张荧权的药,安婉卿就惧怕,他的药是那种苦死人不偿命,她没病没灾的,就因为身体虚就喝他的药,那是嫌弃生活太美好了! 安婉卿接过那方子,揉巴揉巴了之后攥在手心儿,一脸怨念的说道,“我一直怀疑你在整我!” 张荧权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还真记仇啊,不就是开了几幅苦药吗?“婉卿,你现在身体需要,不想药补,那就食补吧!对了,这药不苦的!” 安婉卿张了张嘴没吭声,想了半晌,不甘心的问了句,“张荧权,你来就是戏弄我?” “当然不是!”张荧权笑笑,说起了正事,“今日,查到之前污蔑药铺的老人了!还有,边玄檀家里有火药!上面的印记就是安家的!” 这事儿为什么这么好查,安婉卿心里一清二楚的。 对于夏侯蔚闻的速度,安婉卿还是挺满意的。 拄着脑袋思考着,安婉卿忽然抬起头,“张荧权,火药的事儿就查到边玄檀那儿吧!再往下查就是夏侯蔚闻,可凭借这事儿,也就最多惩罚一下!没有拿到可以彻底毁灭夏侯蔚闻的东西,我们还是先不要动手!” 其实张荧权今日来,也就是想劝她这些,要出手就要雷霆手段,斩草除根! “丫头懂事儿啦!”张荧权看着安婉卿,本就儒雅的脸上挂满了柔和。 安婉卿却是不满意了,直丁丁的瞅着张荧权逼问,“我什么时候不懂事儿了?你说!” 张荧权笑笑,却是不接这话茬儿,问道,“婉卿,这一次我们查的过于顺利了,你总感觉夏侯蔚闻在算计什么?” 对于张荧权这判断,安婉卿有点佩服,冷静理智,不会被眼前事务所迷惑! 收起了之前的嘻嘻哈哈,安婉卿指指安家大宅,“他是因为我,他以为我是青檀!他想掌控安家!” 张荧权想了想,也明白了其中关节! 不过对于安婉卿这种冒险的方法,他反对!所有会让她危险的事情,他都不想让她做! 他生气的指着安婉卿,“安姑娘,张某讨厌自作主张的人,若是再有下一次,请允许我重归茅庐,隐居山林!” 这警告,不可谓不重,张荧权是她最为信任的谋士,也是她的朋友,可这次,她的确是鲁莽了,当时只想着报复两人,帮助夏侯琛彦,却忘记了潜在的危险。 第185章边玄檀狗急跳墙 “不会了!”安婉卿对张荧权作出了保证! 在接下来的三天之内,安峤滏和张荧权找到了所有事情的人证,还有‘罪魁祸首’。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都是替罪羊,真正的主谋是夏侯蔚闻,可是,查不到任何证据! 这些人是悲哀,可是没有这些人,死的就是他们。 米中掺沙的是一个五城兵马司的小兵,理由是当时为了讨好夏侯蔚闻,他们故意在米中掺沙陷害安婉卿,已达到打击夏侯琛彦的目的。 私藏火药的事,证据证明,店铺一伙计是奸细,偷运火药意图谋反,而事发为趁乱摸鱼,就将安家也给扯上了。 只是,这奸细,是哪国的就值得玩味了!据探云阁所查,这人就是个普通人,是边玄檀放在安家的钉子之一。 药铺卖假药的事儿,这锅也被扣在了边玄檀身上,不过这事儿还真没冤枉他,因为,正是边玄檀出钱收买那老头儿,才让那老头儿狠得下心来用毒药毒死自己的老伴儿。而那毒药,正是出自边玄檀之手。 目的,只是为了报复安婉卿将之赶出安家生意场的事儿。 夏侯蔚闻能跟边玄檀扯上关系,无非是想利用边家的钱财,可现在夏国第一首富也是夏侯蔚闻身边的人,何必为了一个边玄檀惹得一身腥。 安婉卿揣摩夏侯蔚闻的心还是挺透的,只是安婉卿没想到,夏侯蔚闻做起事来却更是狠绝。 知道前些日子边玄檀收留了一批从安家出走的老伙计,又私下里挖走了一批厨师、裁缝、账房先生等人才,就勒令边玄檀将这些人全部还给安家,不愿回去的,不管边玄檀用什么方法,必须让人回去原位,各司其职。 边玄檀自然是不愿意,但夏侯蔚闻岂是省油的灯,直接一打证据甩在边玄檀脸上,有以前强抢民女致人死亡的,有倒卖私盐的,还有买凶杀死自己商业对手的,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都能让他人头落地,最不济,把牢底坐穿是没问题的。 边玄檀心想,命都没了,还要那些人做什么? 无奈之下,只能把那些人又还了回去,不想回去的,边玄檀既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是钱财诱惑,终于把所有人都还了回去。 对于这些,安婉卿是乐见其成的!也省的找了!只是那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她也不强人所难。 证据呈了上去,安婉卿再次受到夏侯枭召见,这次,安婉卿带着那宝物跟着公公进了皇宫。 夏侯枭见安婉卿来的时候将那宝物也给带来了,心底倒是对安婉卿高看了一眼,知进退,明事理!这样的女人做琛彦的侧妃也还够格! “安婉卿,私藏火药米掺细沙之事,查的如何了?”夏侯枭笑得仁和,慈爱,像极了一位仁君。 可安婉卿知道不是,夏侯枭这人,心狠手辣,前世,对夏侯琛彦居然下令处以腰斩! “回皇上,已经查出来了,米掺细沙之事,婉卿在封条未被破坏的店铺里捡到了一枚令牌,但是内部所有的米上的封条却都被破坏了,婉卿记得三皇子殿下只是抽查,这情况很反常!” 夏侯枭有些想早点知道传国玉玺的样子,催了安婉卿一句,“安婉卿,说重点!” 安婉卿的话被打断,脸上感觉火烧火燎的,却还是镇定下来,说道,“那段时间,太子被禁足,五城兵马司的小兵想借此机会巴结三皇子,就利用职务之才做了这些事儿!” 夏侯枭忽然间感觉安婉卿挺妖孽的,他估计,这安婉卿早就猜到,这米中掺沙的事儿是他放任纵容下的成果,但还是找了一个很好的台阶给他,将他给撇的一干二净! 后面的,私藏火药什么的,夏侯枭没有问,因为他相信,安婉卿已经把所有的事情理的清清楚楚,该撇清也都给撇清的清清楚楚。 “婉卿,你说的宝物带来了吗?朕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 安婉卿恭恭敬敬的将手里前朝玉玺献上,夏侯枭打开匣子看了一眼,就又合上了,寻了陆皇贵妃做筏子,让安婉卿去和陆皇贵妃谈心,培养婆媳感情。 安婉卿心底只尴尬,皇上难道忘了她只是侧妃,有资格称儿媳? 同皇贵妃说了会子话,安婉卿就借口出宫去了,她记得之前皇贵妃找他让她答应做侧妃的事儿,但她不怪皇贵妃,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说话,却感觉尴尬。 回到家里,安婉卿感觉整个人就闲了下来,安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林茹素暂时也翻腾不出什么浪花,边家不足为惧,三皇子,需徐徐图之! 静下来,安婉卿倒是想起夏侯琛彦来,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想起从认识他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安婉卿感觉这像是刻在骨子里,不可忘记。 她感动于他的深情,但是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夜里,安婉卿睡得香甜,梦到夏侯琛彦他俩将夏侯蔚闻关进大牢之后,夏侯琛彦穿着大红的礼服前来迎娶她,十里红妆,从安府到宫门口,自此,他的身边就只有她! 可是梦中美好的安婉卿完全没有发现,今晚的安家来了不速之客,竟是差点得不偿失。 边玄檀鬼鬼祟祟的在在安府转悠了大半夜,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从梯子上翻了进去,直奔府中书房,他记得,安峤滏不喜欢把钱放在夫人以及银号处。 这书房,很可能就是他放钱的地方。 “怎么办?要不要打晕了让夫人处置?”暗卫甲偷偷询问暗卫乙。 “还是不要了,庄主很吓人的,让他知道在我们的保护之下还溜进来了贼,我们肯定又得回到基地训练!”暗卫乙摇头反对。 这么一说,暗卫甲也感觉有道理,庄主的惩罚,他看着就感觉怕! 但想及安婉卿对安家的看中,提醒道,“那也不能让他带走安家的一丁点的银钱!” 两人说话之际,边玄檀从书房里出来,身上看着也没什么不对劲,只是胸口处塞了一沓子的大面额银票。 暗卫乙怕他偷了什么却藏得好,没让人发现,就叫上暗卫甲将边玄檀逼在死角处,“兄弟,一起搜吧!赶时间!” 暗卫甲乙三下五除二的将边玄檀身上的衣服给撕了个稀巴烂,而藏在边玄檀胸口处的银票也从天空中飞了起来,徐徐落到地上,暗卫甲一查,呵,面额都是千两的,足足有七八十张。 第186章边玄檀讹诈 好家伙,这得有七八万两了! 边玄檀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找来的银票地契都没了,大喊着,“还给我,把银票还给我!”说着竟是张牙舞爪的朝着两人扑了上去。 武功过人的暗卫怎会被他这一出给吓到,摩拳擦掌对着边玄檀就是一番拳打脚踢,只是不敢用内力,这厮就一普通人,用上了内力,还不得直接找阎王报道啊! 边玄檀怎么也没想到,他来安府偷取银两一事,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真实写照,没偷到银子不说,还赔了半条命进去。 边玄檀哭爹喊娘的声音在安府飘荡着,安婉卿安峤滏边氏几人听到声响赶紧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安婉卿到的时候,暗卫甲乙将收拾好的银票地契交给安婉卿,安婉卿一看这个就知道,可能是夏侯蔚闻压榨的太狠了,边玄檀铤而走险打算从安家偷取银两度日,顺带的也是报复安家。 “姐姐姐夫救命啊!”边玄檀一见安峤滏和边氏到来,一个大男人就哭着喊着求救命! 边氏也就这么一个弟弟,见他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心底也起了恻隐之心,不过还得弄清楚事情经过再说。 “卿卿,你舅舅这是怎么回事?” 安婉卿将手里的银票朝着暗卫甲乙一扬,“喏,这是他们给我的,娘,我也是刚到!” 边氏顺着安婉卿银票所指的方向看去,暗卫甲朝着边氏一拱手,“见过安夫人,这银票是从边玄檀身上搜来的,我们哥儿俩奉命保护侧妃娘娘,发现书房有异动,还以为是贼人又想对侧妃娘娘不诡,发现边玄檀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的,拿了这些银票地契。” 这话,边氏信!她的弟弟她知道,但是追回家财就是了,怎的把人打成这样? 还不待边氏说话,边玄檀却是指着暗卫甲大吼,“你血口喷人!”而后抱着边氏的腿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哭喊着,“姐姐啊你可不要信他们的鬼话,这都是栽赃陷害的!” 他俩明明特意将他堵在这儿的! 边氏被他吵吵的头疼,一脚将他的手踢开,“老二,你给我闭嘴!”一句话吼得边玄檀也不敢吭声了。 皱着眉头,边氏看向暗卫甲询问,“那他这伤是怎么回事!” 安婉卿安峤滏都皱着眉头,看着边氏,欲言又止。 这还能是怎么回事,拒不交还被揍了呗! 暗卫甲摸摸鼻子,依旧是恭敬的回话,“边老爷蒙着面,我们也不知道是他,以为是要害侧妃娘娘的贼人,就把人给揍了!” 边氏还欲再说,被安峤滏扯着袖子拉到了身后,对着暗卫甲乙两人感激的说道,“多谢二位仗义相助,不然我安家可就损失大了!来人,还不把边老爷送回府去?” 边玄檀本想着让边氏给他出气,怎能就这么离开? “姐姐姐夫,他们俩人是安婉卿的人,安婉卿就是见不得我这个舅舅好,这是他先陷害我的!你们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不走!要不然把那银票给我,我就权当是你们给我的补偿了!”边玄檀耍起了无赖,还反咬安婉卿一口。 安峤滏本来还不想追究他的事儿,见他居然这样没脸没皮的讹诈,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边玄檀声音颤抖,“来人,送官,给我送他见官!” 说完就拉着边氏走,不管这让人火儿大的破事。 送官可是大事,一旦进去了再出来,身上可就有了污点,边氏担心的看着边玄檀,看向安婉卿的眼神也有几分责备。 边氏拉住了安峤滏,一脸的不赞成,“老爷,这送官就不必了吧,玄檀也是一时迷糊,反正我们也没损失什么!” 安峤滏满眼的不可置信,看看边玄檀,看看边氏,恨其不争的说道,“夫人,他这是讹诈!是在污蔑你的亲生女儿!你见这事已至此,他可有一丝悔意?” 安婉卿其实也感觉挺受伤的,只是她也明白,那毕竟是她亲弟弟。 如果瞿镰做了错事,她也是如此! 边氏也知道是边玄檀做的太过分了,脸上更是矛盾了,“可是老爷,送他见官他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啊!” 安婉卿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也不合适,就借口夜深天寒,要回去加衣回了自己的院子。 暗卫甲乙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安婉卿回去,这事儿既然安峤滏和边氏都在,就让他们处理吧! 因着边氏的阻拦,边玄檀无赖讹诈,安峤滏无奈,只好让人先将他关进了柴房。 安婉卿问暗卫要了边玄檀以及张氏边泞瑶暗害她坏她名声以及药铺事情的证据。 第二日,安婉卿找到边氏以及安峤滏,建议他们将边玄檀送回边家。 可是却遭到了安峤滏的强烈反对,在询问之下,安婉卿才得知昨夜里,边玄檀拿走了十张地契,十张面额万两的银票,五十七张面额千两的银票,那十张地契可都是京城上好宅院的地契,寸土寸金,那面积宽广的宅院,一栋就有十来万两,这么算来,足足有一百多万两。是安家三分之一财产了。 边氏也没有立即同意,只是拉着安婉卿的手,心疼的说道,“卿卿,难为你了,你舅舅这事儿是他咎由自取!” 边氏这态度反差,安婉卿心中诧异,“那毕竟是舅舅!娘,我只想你开开心心的!” 边氏眼睛红了,抱着安婉卿,拍着她的背,像是她小时候那般,“傻孩子,你舅舅舅母那般对你为什么不告诉娘呢?你舅舅这次,娘不会心软,既然敢伤害娘的卿卿,娘怎么会原谅他呢?” 安婉卿感觉自己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容易哭,像是小孩子一样,安婉卿在边氏怀里蹭来蹭去的。 安婉卿窝在边氏的怀里,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娘,如果他改过,给他一个机会吧!” 此时的安婉卿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引起了很大的麻烦,花了好久时间才处理掉。 下午的时候,刑部公审安家药铺假药、私藏火药、米掺细沙三个案子。 安婉卿和安峤滏作为原告状告店铺伙计赵小三、死了老伴儿的老头儿王五以及五城兵马司的小兵石念山。 先是最为严重的私藏火药一事,根据安婉卿提供的证据,赵小三对事情经过倒是供认不讳,只是却声称此事都是成王殿下让他做的,他是成王殿下的人,签完字画完押,竟是直接咬舌自尽了。 第187章迁怒的安婉卿 赵小三明显是收人钱财被推出来的替死鬼,那成王,一生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就是谋反又有何用? 安婉卿记得,前世水灵郡主下嫁军中朝中四品文官,水彤郡主怀了夏侯蔚闻的孩子被夏侯枭赐死。但是死前却是提醒她夏侯蔚闻并非良人,让她多为保重。 前世,成王曾因为她的事情冒死进谏,他们要送她去齐国为质,可是历朝历代,哪曾有皇子庶妃去往他国为质,这不是求和,这是挑衅,必定会引起战乱! 成王不允!以有碍祖制死谏! 最后,成王真的死了,而她也去了齐国为质!她以腹中孩子的地位来告知他们自己是有用的,是重要的!所幸,成王担心的并没有发生! 私藏火药一案,就这样,安家被摘清了,可是成王夏侯尧却被拉进了泥潭。 药铺假药一事,王五见证据确凿,也没费什么周折,认了罪,却指出所有一切都是边玄檀指使的,边玄檀自是不承认,但王五言之凿凿,更是拿出了一些证据,边玄檀无法抵赖,被刑部收押。 米掺细沙一案,最是顺利,石念山自行认罪。 案子结了之后,皇宫也出了告示,大意是安家此前被小人污蔑,现情况已查明,加上安家献宝有功,撤去封条并封安峤滏为湖州铁务总使! 可是安婉卿却是高兴不起来,她没想到,她图省事让夏侯蔚闻帮她准备证据洗清污名,却连累成王被诬告。 夏侯琛彦拿着圣旨去安家宣旨的时候,安婉卿却是一脸的愁容。 “卿卿,可是在担心小皇叔?”夏侯琛彦伸手揉着安婉卿皱着的眉头。 安婉卿打开夏侯琛彦的手,倒是盯着夏侯琛彦出生询问,“夏侯琛彦,你认为成王殿下怎样呢?” 她想帮成王,因为那是前世除了家人唯一为她说过话的人。 “如果可以,我想帮他!” 夏侯琛彦一个暴栗子就敲在安婉卿头上,没好气的看着她,“卿卿,你糊涂了!小皇叔是别人想污蔑就能污蔑的?他们无非是想借此事达到另外一些目的!” “水彤郡主?火药一事的幕后主使我们都知道是夏侯蔚闻,所以夏侯蔚闻的目的是水彤郡主!”安婉卿笃定的说道。 夏侯蔚闻若说对谁存在那么一丝真情,非夏侯水彤莫属! 是啊,她能想到的,夏侯尧无子无权的,朝中没有一丝根基,就一个闲散王爷,再加上夏侯枭的兄弟就这一个了,是不会轻易处置夏侯尧的。 安婉卿揉了揉脑门,看着夏侯琛彦的眼中多了一丝怨念。 打的真的挺疼的,不会怜香惜玉吗?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的表情,很神奇的猜到了安婉卿所想。不过他不想道歉,因为,他们之间用不着这个。 夏侯琛彦伸手在她脑门上揉了揉,一脸关切的询问,“还疼吗?” 安婉卿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疼不疼不会自己试试? “夏侯琛彦,我想见见水彤郡主,你能帮我吗?” 夏侯琛彦想了想,回道,“九月二十六,水灵郡主会举办一个赏菊会,到时候我们一同前往!” 安婉卿其实是想拒绝的,她一点也不想同他出席宴会,但是她想见见今世的水彤郡主。 知道不可能,安婉卿还是说了出来,“夏侯琛彦,我能一个人去吗?” 果然不出所料,夏侯琛彦拒绝,笑话,他就是想和她多一些相处的机会好吗? 安婉卿也没多失望,想起自己说的要试试,还是释然了,他们成婚后,一些场合在他不娶正妃之前,似乎他们都得一同出席,就当提前练习了! 不过想起夏侯琛彦说的赏菊,而菊花,有清肝润肺之效,是下火的良药,做成稿点,暗含淡淡的菊花香,一口下去,口颊留香。 秋季空气干燥,容易滋生内火,这菊花用来正合适! “卿卿!卿卿!”夏侯琛彦喊了好几声安婉卿都没应,就见她眼神里满是亮光,夏侯琛彦伸手弹了一下安婉卿的脑袋,安婉卿这才回过神儿来。 “你在想什么?” 安婉卿正在气恼他打乱了她的思考,没好气的说了句,“你今天欺负我上瘾?”老是弹她脑袋! 她这明目张胆的抱怨,夏侯琛彦笑了,眉毛一挑,说道,“是啊,希望可以欺负一辈子!” 安婉卿听这话,脸黑了!她难道就是来给他欺负的?气呼呼将人赶走,还是不解气。 于是,前来汇报工作的沈荆轩、沈安、沈意都受到了牵连。 “夫人,药庄今年夏季的收益及账本在这儿,我们获得利润……” 沈安还没说完,就被安婉卿打断了,“夫人什么夫人!我还没嫁给夏侯琛彦呢!” 沈荆轩看了前车之鉴,也不敢油腔滑调了,“主子,我们无忧阁的收益……” 安婉卿好奇了,瞅着沈荆轩,眼神里都是疑问,“无忧阁是做什么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计!”沈荆轩也不废话,但也不敢说的那么直接,毕竟是见不得光的。 “主子,情报得知,今日白天公审之后,圣上密令成王殿下禁足,边玄檀使唤张氏向您母亲边何云求救,三皇子这次使边家元气大伤,张氏去了四海赌坊赌博!” 沈意向安婉卿汇报与安家相关的一些情报,这次,安婉卿没有迁怒。 倒是认真思考了起来,良久,安婉卿发问,“四海赌坊是谁的产业?” 沈荆轩嘿嘿一笑,回答,“爷的!不过阿炎那个不厚道的,收益都给我拿走了!一分都没给我!小嫂子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沈荆轩故态复萌,一副哭天抢地的模样,耍宝的样子让安婉卿心情也好了不少。 从沈荆轩的话里,安婉卿也知道,这四海赌坊,沈荆轩是明面的老板,但是这幕后的东家却是夏侯琛彦那家伙。 “行啊,这一次,我保管你赚钱!张氏赌钱,这几天就先让她赢!之后的听我吩咐!” 沈荆轩一听有钱赚,屁颠屁颠的,特别狗腿的说道,“好咧,听小嫂子的准没错!” 看到沈荆轩,安婉卿想起来自己要让他教自己武功的事儿到现在还没落实。 眼眸一眯,“沈荆轩,你是不是忘了还得教我武功吧?” 只是安婉卿不知道,从安婉卿开口,每天卯时都会来安府转悠一圈,可是安婉卿却是睡得香甜,想要叫醒她,却被夏侯琛彦一脚踢得老远。 第188章张氏的末路 “小嫂子冤枉啊!是阿炎不让我来,这不是我本意啊!”沈荆轩又是特别夸张的,一副被冤枉痛心疾首的样子。 沈安看的一巴掌盖在沈荆轩脑后,“你小子能不能有个正行?” 沈荆轩这下转换对象了,骚包无限的高傲昂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安叔啊,本少风流倜傥的,行事规整,这还不是正行!” 安婉卿心底暗松了口气,这妖孽!无妄大师还不快收了他? 沈意沈安嘴角抽搐,两人扭头对视了一眼,点头,在扭过头,同时对着沈荆轩的腚,用力一脚踹出! “啊” 只听空中传来惨叫,沈荆轩消失在原地。 而沈安沈意相视一笑,对着安婉卿说道,“主子,属下告退!” 呵,呵,安婉卿看着门口勾唇轻笑起来。 一时间,如花笑靥,动人心魂。 次日,卯时快要过去,安婉卿起身站在院子里滤着最近的事儿,浑身寒气儿的沈荆轩蹭蹭跑来,“小嫂子,今天练功不?” 安婉卿看着身上都有着霜降的沈荆轩,忽然之间对自己昨天的幸灾乐祸有了愧疚。 “你等等!”说着就使唤玉莲去安瞿镰那儿拿了一件披风过来。 将沈荆轩让到屋里,安婉卿等玉莲拿来披风之后接过递给过去,“我们以后上午练功吧!现在天冷了,这么早练功,会把我冻成冰棍儿的!” 沈荆轩虽说是嘴欠了些,但是又不傻,也知道安婉卿的本意是关心他。 见好就收,沈荆轩接过披风穿在自己身上,果然暖和了好多,笑嘻嘻的继续和安婉卿贫嘴,“谢过小嫂子不杀之恩,你要是冻成冰棍儿,阿炎那家伙不得把我直接扔湖里喂鱼!” 整个上午,安婉卿使唤家丁去附近的山上采了许多的野菊花,而自己跟着沈荆轩学武功。 到了下午的时候,安婉卿都快累瘫了,想起那些鲜的野菊花还没做处理,从榻上爬起来指挥家丁把菊花放在蒸笼上蒸,然后摊开来晒。 那些菊花她已经想好了,做成菊花酥,菊花蜜,菊花茶,成衣店的衣服上也可以熏上菊花香。 八月桂花香,只是那种香过于甜腻厚重,不若菊花香那般清雅,梅兰竹菊四君子,这菊更是高雅象征,极得文人墨客的喜爱。 这日,上午练完功之后,沈荆轩就拉着安婉卿问道,“小嫂子,我听你的,这几日都让那张氏赢,赌客们都跟着她下注,我们赌坊都快赔死了!” 安婉卿一听,感觉是时候了,就附在沈荆轩耳边说了接下来的计划,“张氏贪心,赢了这么多天,你放心,她肯定会给你送钱的!他就交给我!” 安婉卿拍了拍沈荆轩的肩膀,哥儿俩好的样子,看着沈荆轩某种是全然信任,“至于其余的那些小赌徒,我就不信你还让他们吐不出钱来!” 沈荆轩瞬间就觉得自己身负众望,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四海赌坊走去。 沈荆轩走后,夏侯琛彦坐在房梁上,不禁笑了出声。 沈荆轩这小子,总算没拆他台!不过,估计沈荆轩就是被卿卿卖了,可能还会帮她数钱! 陡然听得笑声,安婉卿瞬间警醒,脱口而出,“谁?” 夏侯琛彦有心逗她,故意不发声了,安婉卿在房间里找来找去也没发现个人影,阳光正好,安婉卿看着屋地上房梁的阴影有些奇怪,朝上看去,只见夏侯琛彦双手抱胸看着她眉眼温和,眸底都是笑意。 安婉卿看了眼,淡淡的问道,“还不下来?” 话落,夏侯琛彦就落在安婉卿身边,似乎是练习了多次一样,熟悉的轻抱着安婉卿的腰肢。 “卿卿,以后我教你武功吧!沈荆轩武功并不好!”最起码没我好! 夏侯琛彦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沈荆轩教授武功时必要的肢体接触吃醋了。 安婉卿推开他,看着他发红的脸,有些明白为什么了。 “她不是武林第一高手吗?”安婉卿抬头反问。 夏侯琛彦嗤之以鼻,“那是因为我没参加,那些老一辈的隐士高手也没参加!”所以他才捡了便宜! 安婉卿嗤笑起来,这夏侯琛彦可真是不谦虚,传言不实啊! “夏侯琛彦,我们乔装去四海赌坊吧!” 安婉卿虽说是在征求夏侯琛彦的意见,却没给他拒绝的余地,因为安婉卿说完的时候拉着他往前走了。 安婉卿给两人都做了简单的伪装,自己女扮男装,夏侯琛彦戴了面具,能遮住脸部大概三分之二。 扯着伪装好的夏侯琛彦,安婉卿大大落落的走进四海赌坊,一进门,安婉卿就发现了目标,浑身金灿灿的,一副暴发户姿态的不是张氏是谁? 张氏这次又赢了一把,周围有一尖嘴猴腮的男人狗腿的说道,“夫人好气运!您这般气运,为什么不来把大的?没把都把赌本下的小,也没赢多少钱,倒是可惜了您的好气运!要知道,这好气运可不是时时都有的!” 张氏本来就有这想法,连边家的地契都被她暂时抵押折换成钱,只是她怕钱太多,这四海赌坊输不起赖账怎么办? 张氏谄媚的笑着,“这位小哥,你说万一我要赢了这四海赌坊万一输不起怎么办?” 那男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四海赌坊可是我们夏国最大的赌坊,怎么可能输不起,听说这四海赌坊啊,比咱们京城首富安家还有钱呢!” 比安家还有钱?那就不怕赔不起了!现在她气运大开,不趁此机会大赚一笔都对不起自己。 闭上眼睛,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张氏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用所有的银子做了抵押,甚至把边家的房子以及店铺地契也给拿了出来。 “买大买小,压定离手!”赌坊的赌王用骰盅噼里啪啦摇好了骰子,大声吆喝着。 张氏将咬咬牙,想起自己这几天从无败绩,将所有身价一把压在了小上。 在这张赌桌上,几乎所有的赌客都跟着张氏,将钱压在了小上,毕竟这位夫人这几天压什么开什么,跟着他压没绝对没错! 安婉卿看的挺有意思,询问身边的夏侯琛彦,“你说这把是大还是小?” 在蛊盅落在桌面上的那一刻,夏侯琛彦就知道里面是几点,是七点,大。即使不是大,那赌王也绝对会让它变成大。 第189章张氏倾家荡产 夏侯琛彦微微笑了,附在安婉卿耳边悄悄说道,“刚好跟张氏相反!” 只是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就奇怪了,两个大男人的这么亲昵,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 “公子,出门在外请注意影响!”有人看不过眼了,出声提醒。 安婉卿怔愣了,他们这是被人误解了? 夏侯琛彦却是笑意更深,故意往安婉卿身边凑了凑,这下让人更加坚信自己看到的了! 安婉卿没想到夏侯琛彦居然故意让人误解,恨恨的瞪了夏侯琛彦一眼,向旁边大退一步,离夏侯琛彦远远地。 看安婉卿这么可爱的表现,夏侯琛彦乐了,更想逗弄安婉卿了。 “安弟,走,去那边看看!”夏侯琛彦上前拉着安婉卿,一副哥儿俩好的样子,揽着安婉卿的肩膀,眼神示意张氏下注的那张赌桌。 安婉卿老大的不情愿,淡淡的嗯了一声,伸手打开了夏侯琛彦的手。 夏侯琛彦也没再继续凑上去,只是,却是紧紧抓着安婉卿的手不放。这一幕,在旁人看来,就是两人有私情的铁证。 “买大买小,压定离手!”赌王又继续吆喝了几声。 可是那些已经下好赌注的赌客们却是等的不耐烦了,“哎呀,你烦不烦,快开吧!” 这出来说话的人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在他们看来,自己是赢定了,赌坊赔钱是板儿上钉钉儿的事。 于是一帮子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开!开!开!”想以此为压力迫使赌王赶紧开盅。 赌王见过了太多的赌徒,豪爽的哈哈大笑起来,但还是极负责询问:“你们都买好了?不再变了?” 张氏也受不了赌王的啰嗦了,倒是出言相激,“你们赌坊不会是怕输了赔不起钱在这儿拖延时间吧?” 赌王也不啰嗦,将骰盅直接推在张氏面前,“夫人,这把,你来开!” 张氏压了巨财,虽然心里对自己还是挺报信心的,但是还是忐忑。可她却更想知道结果,张氏咬牙,打开了骰盅,两粒骰子一个三一个四,大! 看着这结果,张氏傻眼了!手心儿里也浸出了汗,这可是她全部的家财啊,连家里住的宅院的地契都被她给压上去了。 跟着张氏下的押小的赌客们也是红眼儿了,一群人围着张氏,目瞠欲裂,一副想把张氏活撕了的样子。 “说,给老子说你是不是托儿,刻意引诱我们下注的?”其中一个肥头肥脑的家伙,双目充血,一把将张氏揪起怒吼着质问。 “不,不是,我也压了我全部的财产!”张氏花容失色的,张着嘴竟是哭喊起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直接推开那肥头肥脑的家伙,死死的掐着张氏的脖子,照着她脸上啐了一口唾沫,“娘的,那是老子的老婆本儿!今天你不给老子赔一个老婆老子掐死你先!” 张氏被掐的双脚离了地,脸颊通红,嘴里不住地咳嗽着,想找那个撺掇她的瘦弱男子,可是却怎么也找不见人影儿了! 眼见张氏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可是周围的赌客却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有的竟是开始挑拨着,“这女的就是个骗子,骗大家输了钱,我们不能放过她!”有的也开始向她身上吐唾沫。 不一会儿,张氏就变得狼狈不堪,身上上好的衣料上沾着令人恶心的黏稠腥痰。 甚至于,卑微的艰难的张口,“求……求……大爷……放……过……我!”一张脸上满是惊惧,一副可怜的样子。 安婉卿却是见状笑了,想起前世居池砺设计她时,她那副恶毒的嘴脸,想起那泼她脏水诘难她时,张氏站在制高点指责她的模样,不是那么高高在上吗?不是恨不得弄死她吗? 可她死不了,死的就是别人了! 今世张氏的种种算计,无一不狠毒,她的狼狈,他同情不起来,只感觉罪有应得! 不过,想到一些问题,安婉卿心情极好的微笑着问夏侯琛彦,“她也算你的客人,出人命了没关系?” 夏侯琛彦因为安婉卿的这句话,莫名的心情很好。不曾多想,直接实话实说,“是有些影响。” 但他不打算放过张氏,三番几次的陷害卿卿,不给点教训怎么成? 那壮汉也不想惹上人命官司,别钱没回来,自己还搭进了牢里。 张氏脸色憋得吓人,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壮汉松开手,一脚将她踢出赌坊门外。 那些看客们也不肯闲着,竟是追出了门外,几乎一人一脚往张氏身上踹,张氏踉踉跄跄的赶紧跑,却还是挨了不少的踹,身上青青紫紫的,好不狼狈! 就这,还有些人为没有踹到张氏而感觉遗憾。 人总是这样,喜欢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张氏没有非让他们跟赌,可是输了钱,却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张氏身上!就像夏侯蔚闻利用她,杀她孩儿,灭她满门,不说是自己的人性不存却说是她行为不检,安家通敌卖国。 “夏侯琛彦,如果在你看来我没有了利用价值,告诉我,我会离开的!” 夏侯琛彦怎么会不懂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那些赌客,之前跟着张氏赢钱不说什么,后来见输了钱,立马另一副嘴脸。 温和的笑笑,夏侯琛彦抬手揉着安婉卿的头发,道“好!” 她的存在在他心里就是与皇位等同的价值,所以,他永远都不会放手! 安婉卿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感叹人性,可总归是心里堵堵的。 等到几天后张荧权来找她的时候,安婉卿才将那种感觉抛弃。 “婉卿,你现在还用青檀的身份同夏侯蔚闻联系吗?”张荧权同安婉卿闲聊了几句,担心的看着安婉卿问道。 这种间谍的身份,他不希望她用,他只希望她能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 安婉卿一直都以为这事情张荧权是知道的,毕竟他耳目众天下。 可她不知,因为是她,所以他在安家没有安插任何人! “嗯,荧权,林之言那边怎样了?还有温瑜!”提到这个,安婉卿就想了解一下三皇子府最近的状况,夏侯蔚闻生性多疑,安插进去人不容易。 张荧权却是避而不答,嘱托起了安婉卿,“婉卿,对与夏侯蔚闻,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现在还不能扳倒他,你要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乱!而且很容易暴露这步棋!” 第190章小堂嫂,果然标志! 安婉卿倒是笑了,跟张荧权开玩笑,“荧权,你什么时候见我沉不住气了?不过,我很惊喜你居然关心我!” 张荧权哭笑不得,这丫头这话说得,“你这话说的跟我从不关心你一样!没良心的丫头!”鄙视的看了一眼安婉卿,却惹得安婉卿哈哈大笑起来。 安婉卿装着一副思考的样子,想了想回答,“你有关心我吗?荧权,林之言现在到底情况怎样?”安婉卿又把话题扯回正题上了。 被安婉卿插科打诨一闹,张荧权也不瞒着安婉卿,“林之言已经参透古籍,医术相当高明,不过夏侯蔚闻似乎要他为一神秘人看诊,且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治好的那种。” “我很好奇这神秘人是谁?不过你先告诉我温瑜怎样了!”想起张荧权身边中规中矩的温瑜,安婉卿不禁有些担心。 温瑜是张荧权最得力的人之一,近来都不见人的。安婉卿不想因为自己复仇的事儿把张荧权最信任的人折了进去。 看出了安婉卿的担忧,张荧权也不打算瞒着,“温瑜在林之言身边,林之言那个傻小子我不放心!他们两个还好,都得了夏侯蔚闻的信任!我已经命令他俩查出神秘人然身份,并且时刻关注夏侯蔚闻的动静!” 张荧权就知道安婉卿还会问什么,就把所有的问题都一并说了。 安婉卿忽然感觉自己在张荧权似乎没秘密,因为他总能猜出他要说什么想什么!安婉卿同张荧权又闹了一会儿,两人不时的笑开怀。 张荧权忽然之间想问安婉卿,如果没有夏侯琛彦,他娶她,她会考虑吗? 可是那话,他却没有立场问出口,前些日子,是他劝她要她成为夏侯琛彦的侧妃,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婉卿,夏侯琛彦对你好吗?” 安婉卿没多想,顺口说道,“还不错!我们打算试试!” 张荧权感觉自己像是傻了一般,看着安婉卿熟悉的脸,想起前段日子里在三皇子府以及古墓里的那段时光,心口堵得难受。像是逃一般,张荧权离开此地,任安婉卿在身后着急的询问。 身后,她还在喊着“荧权,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可张荧权却是不想理会,只是感觉心里却怎么也不是滋味。 这日,阳光正好,深秋的天,天高气爽的。 正是水灵郡主的赏菊宴,夏侯琛彦早早就等在安府。安婉卿上完妆之后,两人一同前去赴宴。 马车上,夏侯琛彦细心的帮没吃早膳的安婉卿准备了一些点心,碧绿的颜色,看得人赏心悦目的。安婉卿也不客气,正饿的她接过糕点就开吃,夏侯琛彦还耐心的准备了一盅银耳莲子羹。 到了成王府的门前,安婉卿整理了仪容,就随着夏侯琛彦进府。 因为跟着夏侯琛彦,安婉卿倒是挺顺利的就进了成王府,只是甫一进府,就听到刑部侍郎家的小姐夏翠涵在后面拈酸吃醋的冲着安婉卿说道,“这还没成亲呢,就迫不及待的霸占太子殿下了?不过你就算嫁过去,也就是个妾!” 安婉卿脸色淡淡的,这个夏翠涵她倒是有所耳闻,尖酸刻薄,一心想嫁给当今的几位皇子做妃子,可惜,前世,这个夏翠涵的确是做了妃子,不过不是皇子,而是皇上夏侯枭。 安婉卿还没张口反驳,有一小姐却是找到了夏翠涵话里的毛病,“夏姐姐,你可是错了,安姑娘是妾,怎可用嫁?” 夏翠涵一脸的不好意思,拉着那小姐,“还是崔妹妹知道得多,哪像我这粗枝大叶的!” 夏翠涵与崔家小姐一人一句,夹枪带棒的说的安婉卿心里却是更冷静了。 只是安婉卿能忍,却不代表夏侯琛彦能忍,他亲自带着来赴的宴都有人敢刁难,谁给她们的胆子? “夏小姐崔小姐好雅致,本宫的人岂是你们可以非议的?” 听得这话,安婉卿心底莫名的感觉温暖。 其实这俩人说白了就是嫉妒,他们都没能求得太子殿下半分回眸,可这安婉卿居然已经可以得到人了!他们能不嫉妒吗? 被视为择婿对象的人这么说,夏翠涵崔莹心两人眼眶瞬间就红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水灵郡主出来待客,一见夏侯琛彦,就亲热的上去打招呼,“堂兄来了,快屋里坐,这位是我小堂嫂吧?果然标志!”指着安婉卿,水灵郡主大夸了一通。 安婉卿羞涩的低下头,微笑看了眼夏侯水灵,以示招呼。 将两人迎进了屋里,夏侯水灵又去到门口招呼来客,见到那两个人面面相觑,一副被欺负了快哭的样子,就问事情经过。 夏翠涵委委屈屈的,“郡主姐姐,我不过是同安侧妃打了招呼,她也不过是一个未过门的侧妃,不理我和莹心就算了,还撺掇太子殿下责骂我们!” 崔莹心也是附和的点头以增加事情的可信度。 只是,夏侯水灵也是对二人的行为有所风闻,对他们的话,她并不当真,更是出言警告,“在我夏侯水灵的宴席上,收起你们的心机与手段,不然就别怪我赶你们出门!” 等夏侯水灵离开之后,两人恨恨的瞪着夏侯水灵,“神气什么啊,不就是个小小的郡主,现在成王官司缠身,能不能脱身还是一回事儿呢!” 宴会开始,夏侯水灵与夏侯水彤带着众人来到后花园,里面的左脚一副枯败的样子,倒是东南角,一派欣欣向荣之色。 终于再次见到夏侯水彤,对于夏侯水彤他是欣赏的,他也不愿意她落得跟前世那般的下场。 对于夏侯琛彦身边的女子,艳若桃李却气质高洁,凤眸流转之下满是风情,在场的各位公子哥儿不禁都多看了两眼。 只是因为在太子身边,所以才不敢造次,不然早就上前搭话了。 安婉卿对于那些男子毫不掩饰的目光视若不见,只是跟着夏侯琛彦,眼睛紧盯着夏侯水彤。 这是男子们这般,女子们就不满意了,看向安婉卿的眼神多了几分敌意。 “水灵郡主这位姐姐好生眼生,她是?可有请柬?”一位粉红衣衫的女子看着安婉卿询问夏侯水灵。 安婉卿对这些小女孩的花招并不感兴趣,只是这样却真的很烦人! 安婉卿深深的看了眼那粉衫女孩儿,“这位小姐,全京城的闺阁小姐你都见过吗?眼生的就是没请柬?那好,我也看你眼生,你可有请柬?没有,那就……” 后面的话,安婉卿故意不说,看着那女孩儿微微笑,眼中满是嘲讽。 第191章让自己活得有价值 女孩儿囧了,看着周围不怀好意看着她的人,一跺脚,“我当然有请柬了!你们,你们别这么看着我!” 公子们会心一笑,也不说话,瞅着粉衫女孩儿的空着的双手,若有所思。 这话一出,小姐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女孩儿,似乎在看笑话的样子。 夏侯水彤最是看不得这种没事找事儿的女孩儿,撇唇,一脸不信的问道,“那我姐姐给你的请柬呢?” 请柬当然有,只是她却是蹭着他姐姐的请柬来的,此刻,蓝色锦服的女孩儿一脸急色,当即就跪下求情,“郡主,安侧妃,小妹雨欣不懂事,还请你们不要和她一般计较!雨兰在这里代她向你们赔罪了!”说着竟然还磕起了头。 娄雨兰向来名声好,知进退,且下的一手好棋。如此卑微的示弱,以退为进先道歉,倒是保全了粉衫女孩儿娄雨欣。 安婉卿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也不屑得同娄雨欣那被宠坏的孩子一般见识。 一摆手,“罢了,令妹单纯可爱,我等又怎会真的与她生气!” 夏侯水彤看了眼安婉卿,嘻嘻笑着,单纯可爱,是说她的吧!看,安婉卿的眼睛一直都看着她! “小堂嫂不计较,我也不计较!”说完,夏侯水彤看着安婉卿,甜甜的笑着。 有了夏侯琛彦的维护,夏侯水灵两姐妹的公然帮腔,公子们也收起了心思,看向宴席里的其他小姐,小姐们害怕的得罪贵人,倒也规规矩矩。 宴会进行的很顺利,结束之后,安婉卿给夏侯水彤递了张纸条,上面内容只有五个字,“小心三皇子!”她只能帮夏侯水彤到这儿了! 希望今世的夏侯水彤能够长命百岁! 谁知,因为这纸条,夏侯水彤硬是要亲自安婉卿,夏侯琛彦不想她来打扰他和安婉卿独处的时间,劝诫道,“小水彤,婉卿我来送,你身体不好,回去吧!” 夏侯水彤执意不肯,夏侯琛彦气得有点头大,这丫头,知不知道打扰别人是很可耻的! 夏侯琛彦继续好声好气的劝诫,“水彤,打扰别人夫妻相处是很不好的一件事情,所以你先回去吧!我们水彤这么善良,所以赶紧回去!” 安婉卿就坐在一旁微微笑了,顿时倾倒众人,“夏侯琛彦,其实我也有话要对她说!我想谢谢她,就让她送我吧!” 安婉卿发话了,夏侯琛彦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妥协。夏侯水彤见安婉卿同意,伸头做了个鬼脸摇头晃脑的,一副得意之色。 “堂兄,以后你敢欺负我,我就找堂嫂收了你!哈哈!”得意忘形的夏侯水彤手舞足蹈的,夏侯琛彦脸色臭臭的,一巴掌盖在她头顶。 “记得早点把你堂嫂还给我!”义正言辞的,夏侯琛彦出声提醒她。 一句话,安婉卿脸臊红了,一张脸烧的厉害,雪玉般的脸红霞满面,恨恨的瞪了一眼夏侯琛彦。“我们先走了,你自己走回去吧!” 说着就把夏侯琛彦推出马车,指使车夫驾车。 回家的路上,安婉卿看着夏侯水彤,温和的笑着,“谢谢你!” 夏侯水彤倒是不介意,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拉着安婉卿说道,“堂嫂,咱们是一家人,不帮你还帮娄雨欣那没脑子的家伙?” 夏侯水彤这话说的,安婉卿连句反驳的余地都没有,此时的安婉卿,已经全然把自己当成夏侯琛彦的妻子。 “郡主!”安婉卿一张嘴,就被夏侯水彤数落了一通,说是不该客气什么的,非要让安婉卿叫她水彤或者彤彤。安婉卿拗不过她,只好叫她水彤。 “水彤,离三皇子远些,他不是好人!我从你堂兄那里得知,夏侯蔚闻他似乎对你有些……” 夏侯水彤却是笑笑,只是笑容里多了些无奈,“堂嫂,其实,我知道,我也想,可现在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知道吗?我感觉顶恶心的,夏侯蔚闻他和我是亲的堂兄妹,可他……” “这次父王被诬陷,我知道是他做的,他想逼我做出选择!可我是他堂妹,和亲妹妹没什么两样!这些,我不敢告诉别人!可是堂嫂,你知道吗?我感觉我逃不掉!” 安婉卿将她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她,“水彤,不怕,只要你想,会好的!” 夏侯蔚闻,她到底是有多刷新她得认识。 喜欢上自己的堂妹,逼她和自己乱伦,还怀了孩子。无怪乎夏侯枭要将夏侯水彤赐死,他就一个成年皇子了,自己还病重在身,只能杀了水彤断他念想! 可是,他那么费尽心力得到的水彤,却不用心保护!这样的人,安婉卿只能送他俩字,人渣! 夏侯水彤抱着安婉卿的腰,一股暖心的感觉从心底发出,她想,或许,他可以相信堂嫂。 “堂嫂,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别人知道我的不堪!我想做大家的开心果,不想成为大家的同情怜悯的对象!堂嫂,你也不要怜悯我!” 其实,从收到字条的时候,他就知道,堂嫂甚至堂兄对这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置于堂嫂和她独处,她已经想到堂嫂会问。 二堂兄是太子,有自己的势力,或许能帮到她父王,所以,所有的事情,他和盘托出。即使不堪,可她不要同情怜悯! 安婉卿哽咽了,前世的自己何尝不是,只是一个逼迫,一个欺骗。 “傻丫头,只是心疼你!”拍着夏侯水彤的背,安婉卿说道,“水彤,你有没想过,找皇上主持公道!在你父王洗清嫌疑之后!” 夏侯水彤摇摇头,“堂嫂,皇上不会帮我的,他甚至会为了灭口,杀了我!我现在唯一能躲开他的法子就是婚姻,可是,我未曾及笄,未有婚约,更是一朝郡主,如何嫁人?甚至,我的婚事连我父王都做不得主!” 皇室的女人,多半前半生享尽荣华,而后半生,为了国家利益献身。能嫁的如意郎君的少之又少! 之前的荣和郡主不是?穷奢极欲十余载,却被派往络咯和亲。 安婉卿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忽然之间也想不到好办法,只好劝慰,“水彤,不必这么灰心丧气,让自己活得有价值一些,那么即使皇上,也不敢随意处置你!” 可是作为女人,这会有多难,安婉卿不用想也是知道的。 成为一些人非卿不娶的女人,例如他国太子。这是一条捷径,却是最伤人的捷径。 第192章脸厚心黑,对自己要更黑! 夏侯水彤无奈的笑笑,“堂嫂,你说如果我从来都不识得他多好,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郡主!” 如果她不曾识得安婉卿,她也还是那个族里娇养着的千金小姐,不会经历背叛,不会经历遗弃,不会经历灭族之恨,不会经历杀子之痛。 可是人生哪里来的如果,所幸,一切重来! 安婉卿看着这样的夏侯水彤,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安婉卿的脸像是变脸谱一样忽然就冷起来了,“夏侯水彤,此刻说这些都没用!你该做的是好好想想怎么保护自己,保护家人!而不是在这里无意义的悲叹!” 安婉卿冷笑,“你不会以为,若是你妥协了夏侯蔚闻他就会帮你?就会护你?” 她前世不是以为,只要她一心一意的为他,他就会与她恩爱白头的吗?可是到头来,换来的,不过是一场残忍欺骗,血腥杀戮。 夏侯水彤对此刻的安婉卿倒是不解了,之前还是知心体谅的好堂嫂,此刻怎么变得…… 夏侯水彤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脸火辣辣的疼。 现实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安婉卿看着夏侯水彤,一眼就看出了她内心想法,“夏侯水彤,你知道吗?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你才有抉择权!” 夏侯水彤抱着安婉卿双眼红红的,一副受惊的小兔子模样。 “堂嫂,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你知道吗?我什么都没有,无钱、无权,我能做的了什么?” 安婉卿却不想听这样的话,谁天生就是什么都有的?没有银子,去挣,没有权利,去争取,去拉拢,去创造! 即使做的这些都没用,可你做了,你努力了,那就不后悔! 将夏侯水彤从怀里拉出来,安婉卿双手按在她肩膀上,目光炯炯的盯着她,质问,“那水彤你知道吗?如果你和他的事被发现了,虽然是受害者,可你一定性命不保!你的父王,你的姐姐都会因此受到牵连!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要眼睁睁看着这些发生吗?” 如果前世,也有人这么告诉她,不知会不会叫醒装睡的自己呢? 夏侯水彤顺着安婉卿的话去想,父王,姐姐都因为她受尽世人唾骂,而她被赐死,夏侯蔚闻却还是会好好的,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再不愿做沉默的羔羊,她的人生,她要试着自己掌握主控权。 看着夏侯水彤眼神的变化,安婉卿忽然之间有些欣慰。 夏侯水彤就像是前世的自己,她的重生,也是她的重生。 “小堂嫂,谢谢你!”夏侯水彤看着安婉卿,微微笑笑,这次却是释然带着几分的狠决。 “你想开就好!”唇角微勾,似乎又变成了之前知心体贴的安婉卿。 安婉卿也伸手揉了揉夏侯水彤的头发,果然,揉人头发不仅手感好,而且更是会有一种莫名的我家有孩儿初长成的感觉。 心想,怪不得夏侯琛彦老是喜欢揉她的头发。 还未说话,马车骤然停了下来,车外,车夫提醒道,“侧妃娘娘,安府到了!”安婉卿这才知道已经到家了。 别了夏侯水彤,安婉卿回到家,见到这几日忙的不见人影的弟弟安瞿镰,忙叫住正要出府的安瞿镰,“瞿镰,天色已是不早,有什么事情的话明天再办吧!” 安瞿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话声音也不大,“姐,其实你之前问我的厚黑,我没想到答案,我正要寻找答案呢!” 安婉卿笑了,她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拉安婉卿右手放在下巴上,摸着光洁的下颚,思考了一下,问道,“对于之前审咱们家的那三桩案子,你认为真相是那样的吗?” 安瞿镰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怎么可能?那几个人明显是被当枪使了!” 安瞿镰说出来之后,越想越不对,那案子已经结了,可他都能看出不对,他不信刑部尚书夏大人看不出? 安婉卿看着安瞿镰因为思考皱着的眉头,出言提醒,“这案子有蹊跷,却是匆匆结案!瞿镰你有没想过刑部尚书为什么会这么做?” 是昏聩不明,还是同流合污?说是昏聩不明,可是刑部尚书也是通过科举选拔出来的,更是经过殿试,这样的人你说他昏聩不明,理由牵强。 看着安瞿镰的眉皱的更紧了,安婉卿心底却是欣喜。 良久,安瞿镰似是恍然大悟,“中庸之道,该明白时明白,该糊涂时糊涂!是这样吗?” 安婉卿笑笑不说话,再接再厉! “那他能过得了自己心里的坎儿吗?他可是百姓称赞的廉明好官呢!” 安瞿镰皱的眉头平复了,浑身的自信,“他必须得这样做!过不得心里的坎儿,说明这人不适合走仕途这条路!” “这也是姐姐你说的厚黑,脸皮子要厚,心要黑!有时候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也是一种为官之道!” 这话,安婉卿都要为他拍手赞扬了,果然是孺子可教也! “只是,瞿镰,光是脸厚心黑也不行,因为你要对自己更黑!这样才能时刻保持自己的头脑清醒!”安婉卿根据自己两世的见解,为安瞿镰指出这点。 “听姐姐一席话,胜瞿镰读书十年!”安瞿镰解开了心中疑惑,倒是极有兴致的拍起了安婉卿的马屁。 安婉卿噗嗤就笑了,伸手推了一下安瞿镰,“去你的,取笑我呢是吧?” 安瞿镰连脸讨饶,道,“我怎么敢呢?” 安婉卿瞪了眼安瞿镰回了自己的小院儿里。 吃过晚膳之后,安婉卿回到闺室,刚一关上门,遣散了玉莲等人,脸上“啪”的一声被人甩了一巴掌。 安婉卿的脸瞬间就红肿起来,跟是充了气一样,胀的老高。 “谁让你自作主张打扰小彤儿的,青檀,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夏侯蔚闻一把掐着安婉卿的脖子,将她举起。 双脚离地,安婉卿脖子被掐的火辣辣的疼,呼吸也是受阻。 心肺处,更是火烧火燎的疼痛。 “主子,饶命饶命!”断断续续的,安婉卿伪装青檀求饶。 想着这棋子的重要性,夏侯蔚闻一甩手,将安婉卿扔到墙角,“我告诉你,如果有下一次,那你就准备以死谢罪吧!” “咳咳,咳咳……”安婉卿摸着脖子给自己顺气,一声一声的咳嗽从喉间发出。 第193章媒人扫地出门 “咳咳,咳咳,主子,没,没有下一次了!”安婉卿咳嗽着向夏侯蔚闻承诺。 安婉卿强压着自己将那耳光扇回去的冲动,低眉顺眼的剧烈咳嗽着,良久之后,安婉卿终于平复了下来,不再咳嗽。 想了想以后还需要用这个身份,低下头眸子里有些纠结,却还是开口解释,“主子,属下知错了,属下原本是想着探知一下水彤郡主的心,属下看不得她那么糟蹋主子的心意!” 提到夏侯水彤,夏侯蔚闻眼睛亮了,饶有兴致的询问,“是吗?那你可探查到什么?” 安婉卿本想将夏侯水彤的情况告知夏侯蔚闻,只是想到那孩子,心中总是不落忍,嘴张了几张,却还是没说出来!这落在夏侯蔚闻眼里,就成了探查到的结果不好。 这结果是他早该想到的!夏侯蔚闻眉间惹了一抹受伤的神色。 想了良久,安婉卿似是下定决心,终于回答,“水彤郡主并不是对您的真心视而不见,只是你们的关系总是敏感的!此刻成王处于禁足期间,皇上密探遍布整个成王府,主子,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这话,安婉卿思考了良久,第一,水彤郡主对他的感情有想法,只是是恨!第二,他们关系危险,若被发现,夏侯水彤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第三,此刻密探遍布,不收敛会被发现。 这么说的话,如果夏侯蔚闻对夏侯水彤有那么一丝真情,那么暂时,夏侯水彤是安全的,最起码,成王解禁之前。 山重水复疑无路,谁知,一切竟还有转机。夏侯蔚闻激动的揪着安婉卿的衣襟问,“你所查属实?” 安婉卿惊惧的点头,“属下不敢欺瞒主子!” 夏侯蔚闻瞬间狂喜,眉间激动之色飞舞。 安婉卿却是最鄙夷这样的人,即使这样喜欢,前世,却不还是眼睁睁看着夏侯枭赐死夏侯水彤而无动于衷吗? 稳住了夏侯蔚闻,待他离开之后,安婉卿瞬间就精神松懈了,一屁股坐地上,长吁一口气。 一夜好眠,安婉卿第二日醒来,上午跟着夏侯琛彦练了武功,中午草草吃过饭之后,就去捣鼓自己的店铺菊花系列新品,菊花蜜,菊花糕,菊花茶,菊花香料,菊花酿等。 此次,安家元气大伤,虽然,父亲被任命为湖州铁务总使,掌管湖州铁务,可是他们的市场主要的还是京城这边。 若是没有推陈出新,没有吸引客人,那安家总会在京城被淘汰。 物以稀为贵,既然如此,那就让安家店铺走两个路线儿,一个是精品路线,每日只推出固定数量的东西,而另一个是大众路线,这个数量越多越好,薄利多销! 这边,安婉卿还在苦恼店铺的事情,而另一边,林府却迎来了贵客。 夏侯蔚闻虽说是请旨纳林茹素为庶妃,但是,念及她的凰女身份,还是愿意给她一份殊荣,就特意使唤私媒上门下聘提亲,将正妻该有的尊重都给了她。 六礼,他本意都做全了,不愿让她委屈。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派去的媒人,林府一知道来意,竟是直接拿扫帚赶出了门。 等媒人回来,哭天抢地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他,夏侯蔚闻气得肺都快炸了,命人给媒人了一份补偿的费用,夏侯蔚闻自此再不提林茹素,只等圣旨日期到来,一顶小轿抬进门。 凰女,只要是他的女人就够了,至于别的,随它! 安婉卿听丫鬟说及此事,只能暗叹,林茹素是在作死! 凰女身份本来是妥妥的正妃,硬是被她折腾成了庶妃,这不说,夏侯蔚闻给她体面,她竟是把人扫地出门了,她不会还以为自己是未曾失贞的大姑娘吧? 安婉卿可以预见,这林茹素进门三皇子府绝对要精彩了! 只是既然知道了这事儿,作为贴心好表妹,她怎么能不劝着点儿呢? 安婉卿在第二日,就再次拜访林府。 在林府门口,安婉卿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前些天输了银子的张氏。 张氏站在林府大门外,啪啪啪的将门拍的直咣咚响。 林府的家丁打开了门,却是一副鄙夷不屑的样子,“哪里来的穷要饭的,还不快滚,别脏了我们家门前的地!” 虽说张氏穿的是不体面,衣服也是有些污渍,但那料子可是上乘的好料子,穷要饭的能穿得起? 那张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手叉腰,指着那家丁就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我可是你们夫人嫡亲的嫂子,居然敢这么说我!” 人家边何花虽说庶女,但也是看着知书达理的,你这样一副泼妇样,好意思说是边家的嫡媳妇儿? 家丁被这么说,也不甘示弱,指着张氏鼻子就讥讽,“我家夫人的娘家,可是有着数十家铺子,良田百顷的富人之家,哪会与你这般,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了!”说着似乎跟闻到味儿了一样,捏着鼻子。 张氏虽说是仪容不整,但也没到让人认不出来的地步,这家丁,明显是受了边何花指使前来羞辱她的,可她张氏一生算计,竟是连这个也没看透。 安婉卿上前,那家丁立马就变了一副嘴脸,“表小姐来了,是来看我们小姐的吧!快快请进!” “舅母,你怎么这般了?”安婉卿看着张氏,一脸惊讶的问道。 张氏见安婉卿认出了自己,忙拿着袖子遮脸,一副不想被认出的样子,旋即,也不遮了,大大咧咧的看着安婉卿,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贵妇人样,“是婉卿啊,你舅舅不是进去刑部大牢了吗?我和你表妹我们两人也不会做生意,家里的生意败了,我又拿着家里所有的积蓄去做了一些小本儿买卖,谁知赔的一干二净!” 说着,竟是拿袖子在眼角擦了擦原本就不存在的泪水。 好一副装腔作势,拿捏腔调。 “这不,到你姨母这儿想要借些银子周转一下!谁知这家丁竟是不让我进门!”一副气怒的样子,不过,这次,是真的气! 以前来这里,都是舅夫人长,舅夫人短的,现在,竟是连门都不让进了!都是狗眼看人低的! 那家丁着人去告诉边何花府门口的情况,不一会儿,边何花出来了。 “嫂嫂,你怎地来了也不进去啊!”边何花抓着张氏的手,佯装生气的指责。 第194章张氏的悲哀 张氏正要说话,却见边何花又说,“婉卿啊,你也来了,是找茹茹的吧!她在自己院子里呢,你直接过去找她吧!” 安婉卿本来就是找林茹素的,嘻嘻笑着,一脸的不好意思,“那姨母,我就先过去了!” “去吧去吧!”边何花笑着用帕子挥了两下。 好一副和谐的样子! 来到林茹素的院子,安婉卿看到林茹素在自己院子里练字,忽然之间对她也是极为的佩服,虽然说,林茹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但那身气质却是不错。 “表姐,听说你昨天把三皇子的媒人给打了出去,可有此事?”安婉卿也不与林茹素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 见林茹素看过来,一脸的诧异,还有着几分的怀疑。 安婉卿皱着眉头,解释,“表姐,你这事儿闹大了,现在估计满大街的都在传此事!我们安府离得那么远我都听到风声,这不一大早的来问情况,好商量对策!” 林茹素却是不在意,她就把那媒人打了出去怎么了? “他那么看轻与我,请了私媒,我怎会就那么忍了?” 安婉卿却是头疼了,这是凰女把这表姐的脑子都给忽悠没了? 你是赐婚的庶妃,那是妾,能请官媒吗?这不是抗旨?好像也没哪家官媒敢接吧! “表姐,那是六礼,我们都是被赐婚的妾,妾用的了官媒?直接一顶小轿抬进去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三皇子这是给你做脸呢,可你倒好……”安婉卿说着,一脸不赞同的责备目光。 林茹素似乎这才恍然大悟,一双美眸里满是惊恐,她可以预想夏侯蔚闻是有多生气,或许婚事就会遥遥无期了! 不过也好,反正她也不想做他的妾。 林茹素这么想着,算是安慰自己。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个月后的她上赶着想要夏侯蔚闻迎她进门,可是夏侯蔚闻却是没有杳无音讯。 “婉卿,你不必多说,此事既然已经做了,再多说无益,无非就是徒增烦恼!我是凰女,无论如何,夏侯蔚闻是不会放弃我的!而且我如此盛世美颜,他岂会弃之如蔽履?”林茹素一脸的倨傲,带着笃定。 安婉卿只能大叹天真! 美貌,夏侯蔚闻看重的从来就不是美貌!难道她不美吗?夏侯水彤不美吗?不还是得不到他的一丝眷顾。 一个因他而死,一个被他杀死!这样的人,林茹素居然会只想用美貌、凰女的身份去栓紧,林茹素异想天开了! 不过安婉卿才不管她死活。 “可是,表姐,对方毕竟是三皇子,我知道你不满意成为庶妃,但是那毕竟是圣旨赐婚,表姐,你可别做傻事啊!”安婉卿貌似担心的劝慰着,只是心内却巴不得她去抗旨,并以正妃之位去祸祸夏侯蔚闻。 可是安婉卿忘了,这位表姐此刻的脑子已经没了。 林茹素不以为然,看了眼为她‘担忧’的安婉卿,高傲中带着对安婉卿的不屑,“我能做什么傻事?我是凰女,连皇上也不敢轻易动我的!” 你是凰女,谁知道? 安婉卿嘴角抽搐,对这位被她一句凰女兴奋地智慧没了的表姐表示无语,因为她实在无话可讲。 “话虽这样说,不过表姐,你还是要小心,说话做事三思而后行,千万别把你是凰女的消息泄露出去,不然的话,皇上起了心思就不好办了!” 这话林茹素听进去了,她如花美貌,气质出尘,万一皇上知道她是凰女非要逼她入宫可怎么办?她可不想去伺候一个能当她爹的老头子。 林茹素拉着安婉卿来到院子里坐下,看着安婉卿说道,“婉卿,我知道了,现在也只有你会对我好了!当初外界把我传的那般不堪,就连我爹娘都嫌我给他们丢人,只有你不计前嫌的安慰我!” 安婉卿心底笑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那般高洁之人? 可是,戏该演还得演。 安婉卿状似心疼的看着她,伸手将她还欲要说的话堵在嘴里,“表姐,这是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啊!” 其实,她只是怕林茹素把她说恶心了。 林茹素感动的眼睛里都是水汪汪的,一把将安婉卿抱在怀里。 安婉卿又和林茹素说了会儿子嘘寒问暖的话,就离开了林府,出去的时候,张氏还在,拿着一张银票手哆哆嗦嗦的,气得脸都是发青。 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安婉卿道了声别,偷瞄了一眼,竟是万通钱庄最小面额的银票,十两银子。 安婉卿忽然明白为什么张氏那个样子了,这不是借钱周济,而是趁机羞辱! 十两银子能做什么?买两件衣服就没了,作为出嫁的姑奶奶,姑爷还是官身,给十两银子就是明目张胆的透露出这么一个信息。 你个穷光蛋,给你十两银子是爷仗义,还不快滚! 张氏气得想把钱扔到地上,但是想想此刻现无分文,而边泞瑶也是个不会挣钱的,扔了,他们娘儿俩就得喝西北风去! “十两银子已经不少了,可是平常人家将近一年的花销,没想到你居然还不满足,你还不快滚!我家夫人已经吩咐了,以后再也不要放你们家的人出现在府里。” 这已经跟打法叫花子是一个性质了,张氏看着“嘭”关上的大门,终于破口大骂起来。 “边何花你这条玩恩负义的白眼儿狼,当初千辛万苦甚至拿大姐给你做垫脚石让你能够嫁个官爷,可你忘恩负义,你哥哥落难,你非但不帮,还拿十两银子羞辱你亲嫂嫂!边何花,你该死,该死!” 此刻的张氏再没了贵妇的模样,没有养尊处优的生活,短短几日,张氏就似乎是苍老了许多。 整个人就如同是市井泼妇一般,双手叉腰,衣物脏污,口吐污言秽语。 “边何花,你以为没人知道,当初大姐是被你陷害的,你觊觎姐姐未婚夫,下药勾引,可惜那崔家嫡公子看不上你这狐媚子!” 眼见她越骂越脏,安婉卿也很好奇当年是怎么一回事,外祖父朝中二品大元,居然将嫡长女嫁给了商人,可是母亲的名声不容败坏! 林府内也不平静,那边何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叫来管家带着几个家丁就出去了。 “居然这般污蔑咱们夫人,小子们,给我打!” 管家一声令下,家丁拿着棍棒如雨点一般朝着张氏落下。 张氏被打的叽叽哇哇的乱叫,跑着躲着,还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一身的骨头隐隐作痛。 第195章被绑架的赵小三家人 看着那般狼狈的张氏,安婉卿只能道世态炎凉。 之前在太子禁足之间,林茹素有难,张氏可是不惜惹火上身也要帮助她呢,可此刻,林家阖府上下却是如此对待张氏。 不过,这两家怎么闹,那都是他们的事,不过是狗咬狗而已。 回到安家,安婉卿不再理会林茹素和张氏他们,用心为半月之后安家生意重新开张做准备,新品也都研制的差不多了。 只是,那群之前被她赶走的人,她却是没有再用,安家的生意,绝不仅限于此,那种倚老卖老的,不服从安排的,安婉卿怎么可能会再次启用。 父亲安峤滏也是要远去湖州赴任,上次是盐,这次是铁,只是安婉卿却是心里不安稳,毕竟君心难测,指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又会如同这次一般,降罪于无罪之人。 安峤滏看着安婉卿每日里为这家里忙来忙去,心中也是心疼,别人家待嫁的女儿,在家里只侍弄侍弄花,弹弹琴,做做嫁衣,可他的卿卿却是为家族日夜忙碌。 一日,安峤滏将安婉卿叫到了书房,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卿卿,爹就要去湖州了,家里的生意就全部交给你,爹不指望你能够将咱们安家发扬光大,只希望你快乐!” 安婉卿怎会不知慈父心,心口像是被熨帖一样,暖暖的。 安婉卿佯装生气,怨念非常的看着安峤滏,闷闷不乐地说道,“爹,你就这么不相信女儿能把咱们安家发扬光大?” 安峤滏才不信她这番装模作样,一个暴栗子就敲在安婉卿脑门上,“别装了,鬼灵精!家里有瞿镰,你要是累了就让她管着!” 安婉卿头顶黑线,爹啊,你是我亲爹,瞿镰是你捡来的吧? 安婉卿一副气呼呼的样子,看着安峤滏,急眼般的大叫:“爹,您偏心!”转而又裂开嘴笑道,“瞿镰会伤心的!” “你就不能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安峤滏也是被逗笑了,看着她目光宠溺,却还是出言训斥。 安婉卿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摇头晃脑的。 这哪儿是一个待嫁姑娘家的人啊!安峤滏顿时哭笑不得。 …… 宫内,乾清宫。 夏侯枭批改着奏折,看了眼跪在眼前的暗卫统领暗夜,不经心的询问起来成王夏侯尧的事情来。 “皇上,根据属下查出的结果来看,这事儿与成王没有关系!”暗夜思索着自己查到的事情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夏侯枭眼眸微眯,冷笑着反问,“哦?你是如何得知?” 暗卫只负责禀告自己查出的东西,下定论的事情还轮不到他! 暗夜也是跟随夏侯枭多年,更是夏侯枭还是皇子时的心腹,一句话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背上浸出了一层细汗,“属下有错,请主子责罚!” 到底是自己多年的心腹,夏侯枭见他也明白自己错误了,也不想再苛责什么,“起来吧!” 暗夜伸出袖子擦了擦额头,虽然并未出汗。 起身后,暗夜就将自己的查询结果一一上禀,再也不敢有一丝自己的主观猜测。 赵小三本是京城人士,家贫,在安家的店铺里做跑腿的,从未与成王府有任何的交集,且赵小三的家人不见了,家中一片凌乱,不太像是自己逃跑的,倒像是被人抓走的。 夏侯枭一听这赵小三的家人信息,哪里还能不明白,这赵小三是被人威胁了! 他大致也猜得出,这赵小三怕是为人顶罪! 气得一拍桌子,怒吼:“查,一定要查出赵小三的家人在何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暗中下令审查的案子居然还有人敢动手脚,这是藐视皇威吗? 夏侯枭怕这中间会遇到什么暗夜不敢动的人,很大方的给了暗夜一道密令,任何人无权阻拦查案,若有阻拦,死伤不论! 暗夜从夏侯枭手里接过密令,有了这道令,暗夜带领众暗卫很快就查到了那赵小三的家人。 听周围邻居的叙述,那日夜里,有一波凶神恶煞的土匪样的人闯进赵小三的家里,抓走了他的老子娘,婆娘孩子。 既然这么急着绑架人替人顶罪,暗夜可以确定,这些人是幕后主使指使的。 打扮的跟个土匪样,一般人还真以为会是劫匪,可是堂堂天子脚下,怎么可能出现这流寇?这个有点思考能力的,还是能想得到的,那幕后主使肯定也不是傻子,再去转移。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可能赵小三的家人还在郊外的几处荒山上,但是却会极为隐秘。 当然也有可能被幕后主使藏在自己比较隐秘的别院,但是可能性却极低。 能够弄来火药,代表着这人身份不会很低,而且很有权利,但是京城百官家里,他们这些天子暗卫都是暗中监视着的,包括那些个别院,不可能连他们仓藏人却不什么都没察觉的。 暗夜分散兵力,地毯式的搜查郊外的三个清秀小山,始祖山,清风亭所在的那个小山,还有一个小姐们都喜欢采青的小山——落霞山。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三日之后,在清风亭的那座小山半山腰上,安婉卿发现了一个内有乾坤的洞穴,里面有天然的机关,而赵小三的家人都被困在山腹中的密室,而他们面前是还冒着烟儿的饭菜。 “壮士,壮士,救救小老儿及其家人吧!小老儿给您磕头了!”赵小三的老子赵老汉噗通就跪在地上磕起头来,砰,砰,砰,似是不知道疼一样,不一会儿额头就渗着血丝红肿起来。 暗夜跟随夏侯枭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副冷漠心肠,“本统领问你,你们可是赵小三,本名赵良的家人?” 赵老汉本就担心儿子赵小三,一听暗夜自称统领,就认定是个官儿,对着自家婆娘以及儿媳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也跪下来,跟着自己一起磕头。 “回官爷,我们是小三的家人,可否请官爷告诉我们,我家小三是不是出事了?”赵老汉担忧的,抱着暗夜的腿就问,唯恐自己话还没说完,这个贵气的官爷就走了! 暗夜眉头皱的厉害,看着赵老汉想一脚把他踹开,但这人可是重要证人,他也不敢随意动手,冷冷的命令,“放手!” 第196章混账的夏侯蔚闻 赵老汉却死也不放手,还是赵老汉的儿媳妇上前劝了几句,这才放手,却还是挡在暗夜面前,非要问赵小三的情况。 又不能打晕,又不能打残,暗夜冷冷的说了句,“他在牢里!”就命令跟来的暗卫,将这四人直接带到宫里审问。 夏侯枭知道找到了赵小三的家人,让暗夜亲自在乾清宫的密室里审讯,而自己旁听。 在审讯之后,夏侯枭确定无疑,赵小三就是给人顶罪的!当夜,就命令暗夜提审赵小三,从赵小三那里得知,那诬陷成亲王的话,是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袍人让他说的,污蔑当朝亲王,这可是大罪,赵小三当然不同意,可那黑袍人却用他孩子的性命威胁他。 至于顶罪,赵小三说,之前边玄檀找过他,让他顶罪,更是以千两银子诱惑他! 可是他也明白,这罪是要杀头的,自是不会同意。可是,夜里,家人就被一群装作土匪的人掳走了,黑袍人告诉他,如果他敢不同意,就让他全家都要为此葬命。无奈之下他只得同意,于是就有了之前在府衙的情景。 夏侯枭没想到,这幕后主使竟是如此猖狂,居然敢这么糊弄他! 赵小三纵然其情可悯,可毕竟构陷当朝亲王,罪无可恕! 夏侯枭下令判处黥面之刑,在其耳后黥了一个信字,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做不忠不信之人。 思及因着赵小三一句被逼迫的口不对心的污蔑,他将他那个不问世事的皇弟禁足在成王府,夏侯枭心底愧疚万分。 夏侯尧不问世事,为了让他放心,不掌朝中一分权,只安安心心的做一个闲散王爷。 甚至,当初自己能够顺利继位,也是夏侯尧在暗中帮了一把。不然必是要大费一番周折。 夏侯枭自己也觉得自己这事儿做的不厚道,于公于私,他都应该道歉,还皇弟一个清白。 夜里,夏侯枭叫来贴身伺候的公公苏培一起,驾着马车去了成王府。 月华如水,照在地上,带着几分的明亮,只是这深秋的天,清冷的人瑟缩着脖颈。 夏侯枭本不是畏寒之人,只是此刻也是脊背寒凉。 到了成王府门前,夏侯枭使苏培前去敲门,等到小厮打开门,一见夏侯枭,惊得说不出话来,指着门内,一脸没睡醒的夏侯尧,“王爷,皇……皇……”晃了半天没个下文。 夏侯尧被小厮猛地一叫,彻底惊醒,看着门外站着披着斗篷却格外熟悉的人,不顾身上的亵衣,就打算跪地行礼,“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夏侯枭是来赔礼道歉的,怎会受他这一礼? 忙用手扶起要下跪的夏侯尧,调侃的说道“阿尧,朕此次前来可不是来看你行礼的!还不请我进去?” 夏侯尧忙将夏侯枭请进去。 成王府夏侯尧的住处松涛楼,夏侯枭发令清走了要来伺候的下人。 “皇兄怎会半夜来访,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阿尧做的?”夏侯尧疑惑,皱着眉头询问。 这下,夏侯枭更是愧疚了,“阿尧,是朕狭隘了,朕冤枉了你,特来想你道歉!”说着,夏侯枭更是起身向夏侯尧深深一拜,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夏侯尧被吓得不轻,他哪儿敢受当今天子这一拜,赶紧把夏侯枭扶起。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兄没错!现查清了事实,您这样可是折煞阿尧呢!” 夏侯枭深受感动,“那阿尧,你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只要合理,朕都许你!” 人就是这样,做错了事,总要补偿对方些什么,心里才感觉踏实。 “皇兄,阿尧未曾为我国出半分力,却享受着一国王爷的尊荣,本来心中就有愧,如果皇兄一定要问,那我就请皇兄为水灵水彤两个丫头指门好亲事!” 夏侯枭哈哈大笑起来,“阿尧,我视他们两个如同亲生女儿,怎么会在亲事上委屈他们?你多虑了!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就应下了,定会为两个丫头寻得如意郎君的!” 夏侯尧也是微微笑了起来,身上儒雅的气息更为浓厚,往前深深一揖,“那阿尧在此谢过……”皇上。 话还没说完,只听不远处彤霞阁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把整个王府都给惊动了! “皇兄,这是水彤的声音,您先在此歇息,我去看看她出了什么事!”夏侯尧慌慌张张的请辞,也不等夏侯枭说话,一溜烟儿就往彤霞阁跑去。 夏侯枭也是惊诧,这凄厉的惨叫,水彤丫头是出了是什么事? 顾不得许多,夏侯枭带着让苏培带来的面具也去了案发现场。 夏侯尧道彤霞阁的时候,鼻尖冲来一股浓重的铁锈味道,这是……血腥味! 进入水彤的闺室,夏侯尧就看到水彤整个人倒在血泊里,而夏侯蔚闻在一旁,跟傻了一样呆立着,手里还拿着水彤的亵衣。 夏侯尧只感觉怒气蹭蹭往头顶冲去,上前一巴掌甩在夏侯蔚闻脸上,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夏侯尧怒吼着,“夏侯蔚闻,他是你妹妹!嫡亲的堂妹!你就这么对她?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气得眼红毛毛的夏侯尧张牙舞爪要去再打夏侯蔚闻,可是平白已经挨了一耳光,被踹了一脚的夏侯蔚闻怎么可能还会任他打? 对着夏侯尧就是一巴掌,掐着夏侯尧的脖子狰狞的说道,“老东西,要不是你看的紧,水彤早就是我的!” 夏侯枭刚来就看到这么一幕景象,气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上前一脚揣在夏侯蔚闻腿弯,暴喝,“孽障,还不快放开你皇叔!” 听着这么熟悉的声音,夏侯蔚闻愣了,父皇? 见自己出面,夏侯蔚闻还是不放手,夏侯枭噼里啪啦的照着夏侯蔚闻梁上扇了几耳光,脸上的面具一扯,露出一张满是怒容的脸。 夏侯蔚闻心中慌乱,手里也不自觉松了开来。 “父……皇……您怎么,在这儿?”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夏侯蔚闻被吓得不轻。 “我不来怎么会知道原来你是个这种东西?苏培,把他给我押进宫!” 说完又使唤下人去将夏侯水彤整理好,并吩咐成王府管家拿着自己的令牌请号称妇科圣手的张实初张御医来为夏侯水彤诊治。 转头看着夏侯尧一脸颓废的样子,夏侯枭心里极不是滋味,更是羞愧难当。 第197章夏侯蔚闻负荆请罪 夏侯尧的王妃在生夏侯水彤的时候难产而死,他平时对水彤丫头宝贝的跟个眼珠子似的,此番,水彤却是因为他那个不成器的混账儿子遭此大难。 这要换是别人,砍了就是,可是夏侯蔚闻虽然不成器,但毕竟是他的孩子,本来皇子就少,成年的就只有老二老三了。 “阿尧,此事我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孩子重要!”夏侯枭拍了拍夏侯尧的肩膀。 可是,连他自己都感觉这说辞无力。 夏侯尧没说话,等到丫鬟把夏侯水彤身上的血污洗净,换上干净的衣物,夏侯尧进去紧紧的抱着夏侯水彤。 “思雨,思雨,对不起!”夏侯尧嘴里喃喃轻言,一脸的沉痛,眼角也是微微湿润。 思雨是已故成王妃的闺名,夏侯枭张嘴想要劝几句,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实初紧赶慢赶,终于赶到成王府,为夏侯水彤细细的把过脉,脸色也苍白起来。 这夏侯水彤可是皇家郡主,可谁知这厮生活竟是如此糜烂,小小年纪,堪堪及笄,却是因为房事小产。 “张实初,水彤丫头怎么样了?可有性命之危?”夏侯枭焦急的询问。 张实初的脸色更苍白了,这情况要他如何说? 战战兢兢的,反复斟酌,可是说话却还是结结巴巴的,“没,没性命之危,只是,肚子,肚子里……孩子怕是……” 夏侯枭没想到,自家的禽兽儿子居然把亲侄妹给玷污了还让人怀孕了,更是又生生因为那事流产了。 夏侯尧更是痛苦万分,双手捂着脸,手掌上满是湿润,“都是我这作父王的没用,让她受了这般屈辱却不敢吭声!张御医,医好郡主,请你一定要医好郡主,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阿尧,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水彤丫头!他我交给你处置,要杀要剐看你的意思!” 夏侯枭不知道怎么安慰了,看着这情况,他心里是既愧疚又生气。 “张实初,如果郡主出了什么差错,我要你的狗命!”夏侯枭把怒气撒到张实初身上,冷声的命令他。 后来,张实初查出,夏侯水彤怀孕三月有余,而她的生辰是在六月,现在快要十月,而且第一次破瓜的时间也差不多是那个时间,也就是说,夏侯水彤是在及笄礼前后被人给玷污,怀上了孩子,而这次因为房事激烈,所以,孩子没了! 听着两位大人的话,张实初不似之前认为水彤郡主私生活糜烂,她如此,怕是被人强逼,能让皇上的亲侄女都感觉无可奈何的,怕是只有皇上的几个儿女! 越想越是吓人,张实初打算只做事不说话,省的惹祸上身。 却不知,他这一次看诊,却是有去无回。 回到宫里,夏侯枭坐在乾清宫的主殿案桌前,看着被内侍们压着的夏侯蔚闻眉眼间你没有一丝的悔意,心底也是寒凉了。 对待亲叔叔就那般,根本就没有一颗仁心,更没有什么礼仪尊卑。 “夏侯蔚闻,水彤怀孕了!” 夏侯蔚闻瞬间狂喜,他喜欢的女人怀上了孩子,这太可喜可贺了,但此刻的他忘了,那个女人却是他妹妹! “父皇,太医可诊断出,怀的是男是女?,父皇,我就要做父亲了,您就要做祖父了!” 夏侯蔚闻焦急的询问,嘴角的笑都快扯到耳朵根子上去了。 “孩子现在没了!水彤闺室里的血,是因为她小产了!”夏侯枭看不得他这幅开心的狼心狗肺的样子,出言告诉他实情。 夏侯蔚闻感觉不可置信,嘴角的笑僵固在脸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的孩子,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还是被他闹没的! 夏侯蔚闻这个样子,夏侯枭才感觉他是一个人,而不是畜生。 “你去吧!明日里我会要侍卫送你去成王府,要杀要剐全凭你皇叔的意思!”夏侯枭像是倦了,揉了揉眉心。 夏侯蔚闻像是感觉天塌了一样,那老匹夫现在恨不得杀了他,可是他父皇却把他交出去了! 这件事上,他敢如此肆无忌惮,就是因为他以为他的父皇不会把放弃他,毕竟他是他唯二的成人皇子之一。 可是现在这层保护伞却不保护他了! “父皇你疯了吗?那老东西会杀了我的,我是您儿子呀!”夏侯蔚闻所有的成算都被打乱了,一脸不愿相信的对着夏侯枭大喊大叫。 夏侯枭本来不愿意搭理这畜生,一听此言,一个大耳刮子就招呼到他上去,“那是你皇叔!我弟弟!皇室从来不缺皇子!” “来人,把这孽障给我压下去,明日一早五花大绑送往成王府!” 夏侯枭已经是怒其不争了,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么蠢得人是他儿子。 你就是喜欢夏侯水彤,好歹把事儿做漂亮点儿,出事儿了不去想怎么解决,居然还在那儿威胁别人,这么蠢,还那么畜生,连自己亲堂妹都能下手,夏侯枭恨不得把这蠢货弄死! 可是夏侯蔚闻却一点儿都体会不到夏侯枭的心情,还一个劲儿的求保护。 上位者的话从来就是金科玉律,金口玉言。 次日,安婉卿从夏侯琛彦那里得知,夏侯水彤出事了,一大早就来成王府递上拜帖,去的时候,恰巧看到夏侯蔚闻被五花大绑跪在王府门前的青石砖上,身上还绑着两根荆条,颇有一副负荆请罪的意思。 收到安婉卿的拜帖,成王亲自出门将安婉卿迎了进去,至于跪在门口的夏侯蔚闻,夏侯尧连个眼神都没施舍。 他爱跪就跪,他才不接受皇上的意思。 皇上明显就是要饶这夏侯蔚闻一命,打算让他出够气了,就手下留情,这事儿就算到底。 看着眼前的情况,安婉卿也猜到了几分,夏侯水彤出事,怕是与夏侯蔚闻之间的孽缘被人发现了。 “王爷,郡主如今怎样了?”路上,安婉卿按捺不住询问。 一提起这个,夏侯尧的眉目间就多了一丝的悲痛,声音多了几分的沙哑,“彤彤还没醒,御医说大概一会儿会醒,安姑娘,等她醒了,还请你多多劝慰她!” 这父女俩前世都曾帮过她,一个是出言提醒她,一个是死谏保她。 虽然都没有起到作用,但是那也是帮助!安婉卿又怎会拒绝呢? 第198章昏迷不醒的夏侯水彤 “请王爷放心,水彤郡主与我一见如故,婉卿自会尽心!”安婉卿抿了下嘴,算是给夏侯尧做出保证。 去到夏侯水彤的彤霞阁,安婉卿看着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轻皱着眉头,昏迷中也似是带着几分的忧愁。 “张御医,郡主何时才会醒来?” 一听安婉卿问起这个,张实初眉头皱起来,满眼的疑惑,“按理说,郡主身体只除了血虚元气亏损,其余也并无大碍,此刻早就应该醒了,可是……” 张实初这一说,安婉卿大致也猜到了原因,不是没脱离危险还在昏迷,而是夏侯水彤潜意识里并不想醒来。 对着张实初客气的笑了笑,安婉卿拿出一小袋碎银子强塞进张实初的手里,语气带着恳求,“张御医,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有几句体己的话想要和郡主说,有什么情况我会叫您的!” 御医的俸禄本就不高,宫里的贵人上次的东西也是不敢变换成现钱。 “不用这个,不用这个!”张实初嘴上客气了几句,银子却是麻溜的收起来装进了自己口袋里。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张实初很痛快的就出去了,心底还在想,这就是个傻子,人都没醒,说着给自己听? “夏侯水彤,你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你的父王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势必会引起猜忌!” “水彤,现在着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你来说明,你就这样睡着,你父王有口难辩!我知道你是听得见的,所以,不要再懦弱了!” 夏侯水彤本来就是醒了,只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一听安婉卿说起成王,本就是孝女的夏侯水彤幽幽的睁开眼睛。 “小堂嫂!父王现在怎样了?夏侯枭打算如何?”一连两句发问,弄得气氛紧张兮兮的。 安婉卿看她如此,抿唇笑了,优美得唇部弧线也柔和了。 “你父王现在没事!至于那位,让人压着夏侯蔚闻负荆请罪,我来的时候还在门口跪着!” 安了夏侯水彤的心,安婉卿就打算算账,唇角轻勾,坐在夏侯水彤绣床、、边上,眼神犀利如刀,上下打量着夏侯水彤,“你不需要解释一下你这昏迷不醒是怎么一回事吗?” 夏侯水彤讪讪的笑着,“小堂嫂!” 安婉卿不搭理她,依旧是用那种眼神看着夏侯水彤,看的夏侯水彤气势浑身不自在,瞬间缴械投降,“小堂嫂,我之前好像有了身孕,我的葵水一直都是不准,我也没想太多。” 安婉卿眨了下眼睛,示意,继续! 夏侯水彤扁了下嘴,“昨晚,那畜生三更半夜的潜进王府,强迫我,后来孩子没了!” “小堂嫂,昨晚被那么多人知道那畜生和我……我真的不知道醒了该怎么办,如何面对所有人嘲讽的目光!” 安婉卿双目幽深的注视着夏侯水彤,陈述道:“所以,你醒了,也装作没醒!你可知你父王从昨夜到现在没合过眼?我今天来的时候黑眼圈重的,你可知,你们王府,所有看到此事的仆人,都被你姐姐乱棍打死了!” 夏侯水彤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瞠目结舌,“你,你说,姐姐打死了家里的吓人?” 安婉卿点点头,可夏侯水彤又感觉不对了,既然是这样,那消息是该封锁了的,小堂嫂怎么会…… “小堂嫂,你怎么知道?” 安婉卿没好气的看了眼夏侯水彤,打趣道,“昨晚你们成王府那么大动静,我能不让人查查?万一你笨死了怎么办?” 其实安婉卿没说,夏侯琛彦一直都在注意着夏侯蔚闻,而夏侯蔚闻昨夜出现在成王府,今早又在王府门前负荆请罪,这略一猜测就是八九不离十的。 夏侯水彤委屈的扁着嘴,“小堂嫂,别再说我笨了,万一出口成真呢?” 安婉卿噗嗤就笑了出来,推了一把夏侯水彤的小脑袋,“你呀!水彤,你知道现在的局势吗?” “夏侯蔚闻在门前负荆请罪,这是在逼你父王做选择,你没出人命,他的命是丢不了的!” 提到这个,夏侯水彤也是头疼,“父王惩罚他重了,上面那位不乐意,惩罚的轻了,或者不惩罚,上面那位又会起疑心!” 其实对于夏侯水彤能从夏侯蔚闻跪在门前负荆请罪想到这深层次的东西,安婉卿是一点都不吃惊的,皇室的孩子哪还有什么真正的单纯。 “那你想过你的结果吗?你俩这等丑闻,可能,那位会顾全皇室颜面,将你赐死,也可能让你带发修行,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安婉卿说着最为担心的结果。 夏侯水彤却是不甚在意,“这件事他们理亏在先,不会让我死的,最多就是青灯古佛!不顾在这之前,我一定会让他为自己所为付出代价,没道理我被他毁了,他还能逍遥自在的!” “停!停!停!打住!”安婉卿忙喝止了夏侯水彤的继续往下说的念头,一个暴栗子就敲在夏侯水彤头上,“你就不能想想如何化解这个局面?如果你真的想修行佛法,我今天我看我是来错了!”安婉卿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夏侯水彤就向撬开看看他脑袋里是不是只装着寻死的念头。 生活这么艰难,可我们还得继续不是? 夏侯水彤可怜兮兮的看着安婉卿,弱弱的说道,“小堂嫂,我错了!” “这个其实不是必然的结局,既然有法子改变,你为什么不想想怎么改变嫩?”安婉卿语重心长的劝解夏侯水彤,希望能改变他求死的心意。 夏侯水彤不赞同的看着安婉卿,“堂嫂,你不了解上面那位,为了皇家的颜面,这事儿几成定局!” 安婉卿有些讨厌夏侯水彤的认命!就像之前张荧权说的那样,活着才有希望! 这世界,谁人不是在绝望中寻求希望的呢? 一旦认命了,一切都将不可改变! “夏侯水彤,随你吧!你要任命是你的事情!你的父王中年失女,是你自己造成的!是你怕了,是你惧怕了他们父子俩,所以你认命!”安婉卿微微笑着,眸中全是失望! 没有人能明白,夏侯水彤对命运的抗争,就是她自己对前世的希冀。 她希望再明白一切恩爱均是骗局之时,她可以努力抗争,可以改变结局。 第199章安婉卿多管闲事 “堂嫂,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决定,我知道你希望我好,可是这事已成定局!”夏侯水彤眼眶红红的,看着安婉卿,一脸的确定。 “呵呵”,安婉卿冷笑,只感觉此刻难堪。 她一心想要劝她,却成了多管闲事! 说是已成定局,可是天定的绝望之路,还尚可抗争出一条生路,更何况仅仅如此? 没有一点的成算,没有一点的对策,她何苦在这里苦口婆心? 夏侯水彤,你果然是夏侯家的人! “既是如此,水彤郡主,那民女先行告退!”不愿意再说什么,安婉卿直接打算告辞。 夏侯水彤也知道自己那么做是伤人了,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姐姐为了她成了杀人的刽子手,父王为了她担惊受怕,她想不出好的对策,除了一死解目前的困局,还能如何? 皇伯伯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为了皇家的颜面,一定会寻个由头把她送走! “堂嫂,是水彤不知好歹!你别气!”夏侯水彤觉得自己在这时候一定要说些什么,不然的话一定会失去一些很珍贵的东西。只是出言解释,却连自己都感觉苍白。 “郡主抬举民女了,民女店铺里还有事要忙,请郡主容许民女先行告辞!” 既然被认为是多管闲事,关于夏侯水彤的事,她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看着安婉卿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夏侯水彤也被逼急了,拿话赛起了安婉卿,“那安小姐就先行回去吧!你可是未来的准太子侧妃,我这小小的郡主,岂敢强留你?” 安婉卿也是个硬脾气,行了礼,转身就走了,可是安婉卿不知道,她藏在袖子里的关于此事的计划手稿被落在了夏侯水彤屋里的地上。 安婉卿走了之后,夏侯水彤被气得“咳咳”咳嗽了好一阵。 待到看到那张纸,明白了一切,原来安婉卿替她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好了,可是她却是一心认命,怪不得她会生气!而且她还说了那么一些难听的话,夏侯水彤此刻心底却是愧疚的狠。 只想此刻把安婉卿给追回来,可是刚一站起来身子,虚弱的身体不中用,刚起来就软倒在地上。 安婉卿走在路上,心里堵得难受,心底最终自欺欺人的伪装被撕破了,前世,其实她不是一点都没察觉,可是她却在装傻! 她以为,夏侯蔚闻会一辈子对她好的,虽然对安家是残忍的,可是却不会害命,他会对她好,可谁曾想,最终的最终,事情会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结束了! 安家不复存在,瞿镰千刀万剐,宣儿烈火焚身。 而这所有的种种都是她害的!如果她当时没有装傻,而是选择认清现实,与之抗争,或许,一切都会有转机。 夏侯琛彦来寻安婉卿商议借用水彤的事,怎么来打压夏侯蔚闻。可谁知,一来就发现安婉卿一脸的哀默,周身都好像充斥着悲伤的气息。 拍了拍安婉卿的肩膀,夏侯琛彦在她回头的一瞬就把她抱进怀里,“卿卿,什么事情不开心?” 安婉卿抿唇扯了下唇角,有些强子欢笑的样子,“我没事,也没有不开心!对于夏侯水彤,是我管多了吗?” 安婉卿这么一说,夏侯琛彦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呗? 揉了揉安婉卿的头发,夏侯琛彦将安婉卿的头按到怀里,“卿卿不必介怀!我知道卿卿的好,只是他们未必晓得,水彤她受皇权影响已久,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这种思想根深蒂固,急不得!” 是啊,皇家之人,深受皇权影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他们做事的准则,一切行为只为忠君之事,若非是迫不得已,没有人想要反抗。 可是,人求生的本能还不够吗? 安婉卿忽然之间就感觉释然了,就如同她之前说的,别人的事是别人的事,她无法干涉! “夏侯琛彦,这件事是个好机会,可以将夏侯蔚闻排挤出这个圈子,这对你来说有利无害,但必须要把握好这个度!”安婉卿窝在夏侯琛彦怀里说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 夏侯琛彦有些无奈了,明明是在安慰未婚妻,怎么又扯到政事上了? 卿卿,其实,只是想和你培养感情! 夏侯琛彦知道安婉卿前世的事情,也知道安婉卿一直只是想复仇,所以才找上她结盟,但此刻,他却贪心了,江山他要,她,他也要! “我知道!卿卿,我们的婚期就快到了,我想我们都需要为此准备一下!”夏侯琛彦试着转移着话,似乎是同平常谈心一般。 安婉卿却是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眼神熠熠生辉,兴致勃勃的说道:“那我们去找张荧权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吧!” 夏侯琛彦几不可查的眼角抽搐,臭着一张脸“嗯”了一声。 他要被打败了,他那么明显的转移话题,可是,失败了! 张荧权居住的茅屋,安婉卿就如同自己家一样,带着夏侯琛彦就进了门,连门都不曾敲,看的夏侯琛彦脸色更臭了! 张荧权,得让他离卿卿远些!卿卿心里眼里,能亲近的,都只能是他才对! “婉卿,你怎么来了?”看到安婉卿的到来,张荧权心中莫名的就感觉喜悦。 安婉卿半开玩笑的说,“怎么,你不欢迎吗?” 张荧权温润的笑着,眉眼间一副儒雅温和,却是开着玩笑,“婉卿说笑了,等下次来,荧权十里相迎如何?” 夏侯琛彦看着两人之间的如此亲昵,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酸气,“张先生这是只看到卿卿了,看来是本宫太过于低调了!” 其实,最应该高调的宣布,安婉卿是我的女人,其余闲杂人等,快快退却! 安婉卿心中恶寒,这人有些不正常,怎么今天在张荧权这儿说话如此奇怪! 安婉卿吃惊的看着夏侯琛彦,张荧权闻此哈哈大笑起来,心底却是莫名的难过起来。 婉卿,已是夏侯琛彦未过门的妻子!还是他亲手促成的! “夏侯琛彦,咱们说正事,别扯些有的没的!”安婉卿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声的提醒夏侯琛彦,颇有一副管家婆的姿态。 “嗯,都听卿卿的!”夏侯琛彦笑了,一脸的幸福样子,对于安婉卿,也似是看到了希望。 刚刚卿卿那小媳妇儿管相公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第200章张荧权心思 张荧权却越看越不是滋味。 “你俩是在这儿刺激我这孤家寡人?要嫌没够,出门左拐自己回家去!” 安婉卿瞬间红了脸皮,心中一阵气恼,瞥了一眼夏侯琛彦,眼中满是埋怨。 夏侯琛彦的笑意更深了,看着安婉卿的眼里满是宠溺,那种能把人溺毙的温柔,似乎都要溢出眸子。 张荧权拨弄琴弦,两声刺耳的琴音,终于破坏了这样的气氛。 “你们是来问夏侯蔚闻和水彤郡主的事情吧?”张荧权直接说正事,说句实话看着安婉卿和夏侯琛彦相处的那么融洽,他心里不舒服。 可是这事是他促成的,他是最没资格去反对的。 安婉卿点点头,张荧权看着两人,说道,“你们的打算是怎样的呢?” “这是一个好机会,如此到的败坏的人,既是很优秀,但皇上未必敢用!这是我们把他挤出这个圈子的机会!”安婉卿说着自己见解,夏侯琛彦就跟个痴汉一样瞅着安婉卿。 张荧权真是受够了,“太子你呢?你的看法?” 夏侯琛彦看着明显有些稳不住的张荧权,心底的怀疑越来越深了! 张荧权对安婉卿抱有非分之想! “的确,但我却不想这么便宜他!络咯的荣和公主和亲,这可是当初夏侯蔚闻提的方案,就让他跟荣和斗吧!齐夏边界出现夏国皇子,我想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夏侯琛彦目光灼灼,看着张荧权,似乎张荧权就是夏侯蔚闻一样,有一种将其千刀万剐的凌厉! 这是他对他的警告,如若不然,夏侯蔚闻的下场就是张荧权的下场! 张荧权却是坦然,只是心中暗自升起一股气怒。 他是生性逆反之人,林家要他死,他偏偏就要活得好好地,林家那般对他,他偏偏要活在他们之上,让他们都去下地狱!没人知道,其实夏侯蔚闻的毒是他下的,没人知道,林家灭门是他在暗中促成。 所以,夏侯琛彦越是警告,他就越要去抢安婉卿,顺从自己的心,其实他是开心的! 终于,他可以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去喜欢她! 夏侯琛彦这样的计划,显然是符合安婉卿的口味的,只要看着夏侯蔚闻遭难,她就开心! “那张荧权我们应该如何把握这个机会?”安婉卿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却不完善。 张荧权对着安婉卿温柔的笑笑,“之前夏侯蔚闻对付安家,动作太大,难免引起有些人的不满意,也难免会留下一些证据,我们做的就是用这些证据,用这些人去让帝王下决断!当然成王将会是那根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们知道为什么圣上所有的兄弟都没了,只有成王还好端端的?” 安婉卿想了想,说道,“因为帝王不想被人说成心狠手辣残害手足,这是他彰显公正仁爱的一个象征!” 夏侯琛彦却不这么认为,成王败寇,舆论都是胜利者创造的! “我猜测,大概皇叔手里有什么父皇忌惮的东西!”这是夏侯琛彦所能想出的最为实际的答案。 张荧权没说话,其实他的猜测同夏侯琛彦相同。 名声对于上位者来说,可有可无,甚至,他们可以去创造名声。 “既然圣上忌惮,那么成王相逼,圣上就是再不忍心也得狠得下来处置夏侯蔚闻!”张荧权眸子里古井不波,甚至说话也是温和,却是吐出这么一番话来。 最后商议的结果,三人达成共识,成王、朝臣多方施压,逼夏侯蔚闻推出夺嫡圈子。 而成王的工作,就由夏侯琛彦去负责,至于朝臣,就由张荧权负责,而安婉卿,两人都表示,需要好好休养,没事了管理管理店铺就好! 安婉卿被这两人排挤在外,老大的不高兴,于是想起了一个辅助的法子。 林茹素不是不想嫁给夏侯蔚闻做庶妃?那她就给她机会让她闹,闹赢了得偿所愿,闹输了,就等着上位者的处罚吧!不过安婉卿能肯定,这次的林茹素会输的苦不堪言! 只是次日一早,安婉卿却从探云阁沈意那里得来情报,边泞瑶张氏日子艰苦,打起了家里的火药的主意,正在联系商人打算把那批火药贱卖掉! 他们找死安婉卿也不拦着,反正母亲已经不在乎边玄檀那个弟弟了,他们的死活与她无关! 安婉卿写了封信告诉林茹素,夏侯蔚闻的风流韵事,只说是夏侯蔚闻为了攀高枝,所以才不愿娶她为正妃。 这下林茹素炸毛了,她乃堂堂凰女,嫁谁是谁的荣幸,居然还敢这么轻待她! 当即就打晕了每日出宫采买的宫人装作她混了进去,进了宫还是不肯消停,直接闯进夏侯枭的乾清宫。 只是进去的时候,发现夏侯枭正在同一名美人做羞羞的事情,见到两具白花花的身子痴缠,林茹素红了脸,但是想了想自己目的还是高昂着头。 这事儿是夏侯蔚闻对不起她,她没错,就算礼节不周,那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林茹素太过于想当然了,夏侯枭被扰了兴致,心里火大的很,谁管你是不是情有可原! “下跪者何人?”夏侯枭黑着一张脸,声音威严。 林茹素当即被震的脸色一白,不由得暗想,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可是凰女啊,就是错了又有何妨? “臣女乃林项明之女林茹素,今日冒昧打扰皇上,只因臣女已有心上人,臣女知道皇上仁爱天下,又怎么会忍心拆散有情人,特来此求皇上取消赐婚,求皇上成全!” 夏侯枭脸色更黑了,声音却是柔了些许,只是身上的气压却是更冷了,“你是在对朕的决定不满?还是看不上朕的皇子?” 当然是看不上您的皇子了!只是这话林茹素却是不敢说。 “都不是,只是臣女已有心上人,且以互许终身!臣女这般,配不上三皇子殿下!” 林茹素柔柔弱弱的,一张小脸堪比我见犹怜的白莲花。 只是,她还是低估了夏侯枭的怒气,低估了夏侯枭的头脑! 说那么多,不就是看不上老三? “私定终身,这就是无媒苟合!圣旨已下,却相求退婚,此乃藐视圣意!如此道德败坏以下犯上之人,本该浸猪笼千刀万剐,但念及你是三皇子求来的侧妃,朕从轻处罚,来人,拖下去仗责二十,以儆效尤!” 第201章出家人不打诳语 林茹素当然不愿意,也被这命令给吓傻了,跪在地上猛磕头,“皇上饶命啊!饶命啊!我可是灵隐寺无妄大师测算的凰女,您不能打我!” “我是凰女,可是三皇子却只娶我为庶妃,民女也是委屈!”越说,林茹素越是有底气。 被夏侯枭藏在被子底下的美人儿本来恨不得把林茹素撕了,可是在听到林茹素这般言语,心底满是不屑,这样的人不用她出手,自己就能把自己给作死! 蠢成这样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倒是夏侯枭听到那句凰女,摆手制止了上前来拉林茹素的侍卫,“你说你是凰女,可有凭证?” “禀皇上,臣女是凰女是无妄大师特意测算出来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无妄大师!” 林茹素说的那叫一个凛然不惧,一身铁骨傲气,倒还真是有着几分非凡气势。 其实,林茹素本来想说是安婉卿告诉她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换了种说辞。毕竟以前和安婉卿有嫌隙,万一这次使坏,她就死定了! 既然是无妄大师测算的,就去找无妄大师对质,也省的安婉卿使坏! 凰女乃命定皇后,定然不可有任何损伤,但是夏侯蔚闻却蒙蔽众人,私自将凰女纳为妾,这是在觊觎皇位啊! 圣上尚在,储君已定,可是夏侯蔚闻却是在筹谋皇位,夏侯枭心里对他是失望的。 “来人,将林茹素先行关押在牢里,等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处理!”夏侯枭怒的一拍床板,命令着前来压林茹素下去受刑的侍卫。 此刻的林茹素没想过,皇上尚在壮年,又可能会让命定凰女嫁予他人?既是那人是自己的孩子! 安婉卿也没想过,林茹素居然这么拎不清,同皇上那么说话!更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人去灵隐寺请无妄大师去太庙为夏国江山诵经百遍祈福,而实际目的是为了问凰女一事的真假! 太庙。 “大师别来无恙!此次,朕很有诚意的前来,请求奉您为国师!过了这么久,您考虑的如何了?” 夏侯枭一直都有心请求无妄任国师,无妄道法高深,若为国师,必然会保佑夏国国祚千秋万代! 无妄笑得慈悲,一副神棍的模样,“阿弥陀佛!陛下此事妄言,无妄乃出家之人!”红尘之事你就别说了! 夏侯枭其实也知道结果,但还是不死心,希望能有转圜的余地。只是,这次,他所为之事却是别的。 “大师说的是,只是,朕此次只想询个答案。尘世有女林茹素,自称凰女还言明是您给测的,大师,可有此事?” 夏侯枭盯着无妄,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无妄一听是林茹素,就知道这事儿和夏侯琛彦和安婉卿两人脱不了关系。 但是,这两人,一个是他忘年之友,一个血凰,天生凰命。 天意不可违背! 且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忙遮掩此事。 只是,出家人不打诳语。 思考了良久,无妄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陛下为难贫僧了,那女子命格极贵,贫僧不敢妄言!” 他只说了那女子,又没说林茹素,所以也不算犯了戒,说诳语,所以,佛祖不会怪罪的,无妄心里安慰自己。 再者说,林茹素的确是命格极贵,是为鸾命,他也没有说谎! 只是,林茹素的鸾命,却是孤鸾之相,若非英年早逝,必然一生孤苦。 夏侯枭可不知道无妄心里的弯弯绕绕,一听这话,认定了林茹素就是那命定凰女,顿时有些后怕,那林茹素柔柔弱弱的,真打下去,可能就把这凰女给打死了,那他可就无颜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了。 极为感谢的,夏侯枭对着无妄福身一拜,“多谢大师指点迷津!” “陛下多礼了,阿弥陀佛,贫僧要开始诵经了,陛下可有兴趣一同前往?”无妄回礼也是一拜,诚挚的邀请夏侯枭前去。 那诵经可是极为无聊之事,看有个人比他更难受,这样的话他才不会无聊嘛! 无妄心底暗搓搓的笑着,一股阴险的气息几乎连满身的佛意都遮掩不住了。 夏侯枭此刻哪有心思一同诵经,假借有政事要忙回绝了,一溜烟儿就没影儿了,看的无妄牙根儿痒痒的。 有病啊这是,当诵经好玩儿?你怎么不念百遍试试?渴不死你丫的! 安婉卿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中竟是躲过了一遭,此刻正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安家店铺重新开业的事情,以前的那种老式的经营模式已经遗弃,采取饥饿营销的模式,物以稀为贵。 而商品也推出了好些的新品,菊花茶,菊花蜜,菊花糕等菊花系列的全新出炉。 布庄,则是在经营布料之外,做起了成衣生意,根据成衣的风格熏上熏香,做工考究,且风格高雅,极为省事。 夏国贵族衣物都是极为的重视,一件衣服做小半年也是常有的事情,本来兴高采烈的相中了一匹布料,等衣服做好了,却是再没了那种喜欢的激情。 女子衣物经常束之高阁也就是这个原因。 而在首饰楼之类的地方,安婉卿却是打算走两种路线,一种则是精品路线,专门为达官贵人服务,而另一种则是走低端路线,专门服务大众,且无论精品还是低端,价格都是极为的公道,且式样新颖。 安婉卿根据前世的记忆,让那些日后流行的款式提前出现在大众面前。 但是,一时间新式样却是容易让人挑花眼,安婉卿只每月提供两种新的式样图纸。 店铺开张之日,安婉卿主持着开张仪式,太子不请自来,随后,成王殿下,水彤郡主,水灵郡主,丞相夫人都来捧场,有了这些人的到来,相当于做了一个强有力的宣传。 开业当天,布庄里的成衣被一扫而空,首饰楼里的新品首饰也是被抢购一空。众人纷纷要求安家继续铺货,而安婉卿却表示,菊花茶菊花蜜之类的食物,以后都将定量销售,而布庄,布料不限,但是成衣每日里只卖五件,可订做,但是每日只接受订单十件,一个月交货。 爱美的女孩子自然不同意,那么漂亮有独特的成衣,今天出来了,没买到手怎么甘心,于是大吵大闹说安家店大欺客,却被夏侯琛彦找来维持秩序的官差将人扭送到刑部。 第202章多方弹劾 顾客们见夏侯琛彦铁了心的护着安家,也不敢闹腾了,毕竟一般人谁敢和太子作对啊! 仪式之后,安婉卿送走成王等人,自己也是累的不行,可是夏侯琛彦却是一点走的心思都没有。 安婉卿有点尴尬,他不走她怎么回去休息? “你今日怎么来了?” 夏侯琛彦笑笑,“我岳家如此大事,我作为准女婿又怎么能够缺席呢?” 一句话,臊的安婉卿脸红红的,低着头不敢抬头对上他灼热的视线。 安婉卿这害羞的样子,却是乐了夏侯琛彦,一双眼里满是醉人深情,笑意满满,“卿卿,走吧!有点累了!作为准妻子的你应该为我找个下榻的地方!” 其实,他只是感觉她会累。 “谁是你妻子!”安婉卿羞红的脸颊美得宛若红霞,抬起头来,嗔怒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夹着小女儿的妩媚,却是极为的纯粹。 夏侯琛彦挑眉,捧着安婉卿的脸,打趣,“那这是谁在害羞啊?” 安婉卿脸更红了,跟煮熟的虾子一样,从脸红到脖根儿。闭了下眼,下定决心,耍赖! “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说话的样子底气十足。 夏侯琛彦趁她不注意,飞快的在她脸颊处轻吻了下,在安婉卿反应过来之前,道,“卿卿,走啦!”拉着安婉卿就往前走! 安婉卿反应过来,恨恨的瞪了几眼夏侯琛彦。这人不是极为冷漠的吗?怎的一副登徒子模样? 住了脚,拉着夏侯琛彦的爪子一口就咬了上去,说不过你,我咬你! 夏侯琛彦此刻却不感觉疼,只感觉甜,从心底弥漫而出的甜。 将夏侯琛彦送到客栈,让她稍作休息了片刻,安婉卿也在为自己独留的客房里稍作休息。 醒来,安婉卿没想过去问夏侯琛彦对付夏侯蔚闻的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他相信夏侯琛彦相信张荧权的办事能力! 只是,安婉卿不问,并不代表夏侯琛彦不会主动交代。 毕竟他是知道安婉卿是最痛恨夏侯蔚闻的,毕竟,从无妄那里他知道,安婉卿前世的凄惨,他是懂她的! “卿卿,最多三日,你会看到你想看到的结果!这次,我要让他一无所有!”夏侯琛彦对安婉卿保证。 安婉卿知道他说的是夏侯蔚闻,想到夏侯蔚闻会有的结果,心里多了几分的释然,“嗯,我等着!” 她等着看夏侯蔚闻的凄惨,就如同前世的她一样,凄惶不堪。 不等三日,只在安家店铺的开业的后天,只隔了一日,关于夏侯蔚闻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那日上朝,约有十三人上折弹劾三皇子,有弹劾三皇子利用职权所便,任人唯亲,陷害那些中心为国的无罪之臣,还有人状告三皇子架空官员,结党营私,更有人将之前夏侯蔚闻陷害太子的证据都给摆了出来,连之前负责皇上大寿的宴席克扣银钱的账目都给找了出来。 夏侯蔚闻此刻还在成王府门口跪着,请求原谅!却不知成王夏侯水彤已经从侧门出去,进宫闹腾。 夏侯枭此刻头疼的厉害,看着夏侯琛彦,揉着眉心,“琛彦,此事你怎么看?” 夏侯琛彦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恭敬的上前,“回禀父皇,这大臣弹劾三皇弟之事,毕竟还未调查,并不能妄自下论断!” “那老三陷害你的事情可是实打实的,你打算如何处置?”夏侯枭其实对夏侯琛彦的言论并不意外,他培养了多年的太子,岂会是老三那个草包所能比? 不过他倒是想知道,关于这件事,夏侯琛彦的看法。 就如同夏侯枭了解他一样,其实这么多年,他也了解夏侯枭,“禀父皇,蔚闻年少不更事,这事说大了就是兄弟之间闹了矛盾,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好了!蔚闻知错道了歉就好!” 夏侯枭满意的点了点头,作为上位者,只有狠是不够的,还要能够粉饰太平。 胳膊总是要折在袖子里,更何况是皇家? “好了,此事暂且压下,等查明真相,若是三皇子真如你们所弹劾那般,朕自不会轻饶!退朝!” 只是,本想暂时先回避此事的夏侯枭没想到,他这一算盘倒是打错了。 刚一走出金銮大殿,就见夏侯尧跪在殿下的空地上。 “阿尧,你怎么在这儿?”夏侯枭诧异的问道。 难道还是因为夏侯蔚闻的事儿?一想到夏侯尧是因为这事,夏侯枭就想一脚把夏侯蔚闻踹死! 子女债,这夏侯蔚闻就是来讨债的!看看最近给他招的事儿? 夏侯尧抹了两把老泪,一副悲痛的样子,“皇兄,臣弟请求您给臣弟做主!水彤她……” 看着大臣陆陆续续就要出来,夏侯枭赶紧打断他的话,“阿尧啊,回去说!你这么跪着像是怎么回事?” 夏侯枭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拽起夏侯尧就离开此地。 一到乾清宫,夏侯尧又噗通跪在地上,“皇兄,求您为臣弟,为水彤做主啊!从水彤及笄起,老三他就威胁她,若是不从就让我成王府不复存在!” 夏侯枭彻底的被点燃了怒火,这夏侯尧虽说他不见得对其有几分兄弟之情,但是这却是他用来显示自己并非心狠手辣之人的见证,且,夏侯尧手里有着先帝密旨,连他都不敢随意动,他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如此自作主张! 是嫌日子过得太舒适了? 夏侯枭下定了决心,此次定会给夏侯蔚闻一个教训! 只是,夏侯枭没想到,他这刚下定决心,夏侯水彤却是跑了进来。 手里拿着药瓶,声声哭诉,“皇伯伯,水彤知道自己让祖宗蒙羞了!现在水彤自愿求死,请皇伯伯您放过我的父王姐姐!” 夏侯尧夏侯枭赶紧上前把人拦了下来,夺了她手里标着鹤顶红的瓷瓶子。 夏侯尧将哭的不成样子的夏侯水彤抱进怀里,“水彤啊,你要走了让父王怎么办 啊?你忍心让父王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让父王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母妃?” 夏侯水彤只一个劲儿的哭,水嫩的小脸蛋,让夏侯枭想起了曾经风华绝代的汪思雨。 汪思雨可是他们这一代人心里求而不得的女人,就如同神女那般,只是神女却已不在,香消玉殒。 而且,既然夏侯尧父女俩敢来闹,真出了什么事,府里的夏侯水灵就能把这事传的人尽皆知。 第203章江山是他的 夏侯枭一脸的关切的神情,“阿尧,水彤,在你们眼里朕就是那等是非不分,包庇他人的人吗?” 夏侯水彤才不理他,还是一个劲儿的哭,夏侯尧老眼通红,“皇兄这是说哪里话!只是,请皇兄为我们父女主持公道!” 夏侯枭此刻恨不得就没有过夏侯蔚闻这个儿子,皱着眉头,“阿尧水彤放心,朕定会给你们个交代,只是,阿尧你也知道,此事不易张扬!这些事,就烂在我们的心里,勿要让人看我们皇室的笑话!” 夏侯尧夏侯水彤本就没想过让夏侯枭将夏侯蔚闻处死,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已是万幸,最起码夏侯水彤不会被暴毙,被罪名缠身发往太庙赎罪! 夏侯水彤哭着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一张小脸上泪水肆意,一抽一抽的问,“皇伯伯,水彤让祖宗蒙羞,您怎么处置我呢?让水彤好好准备下,前往太庙,为我夏国祈福!” 这话显然的是以退为进,只为求夏侯枭一句金口玉言。 夏侯枭又怎么看不出,本来他是打算将先安抚好夏侯尧,之后寻个由头将夏侯水彤发往太庙,让她悄悄死在那儿,这样就再也没人知道这样的丑闻了。 但现在,夏侯水彤的话就跟逼问差不多。 “水彤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皇伯伯又怎么会惩罚你,要罚也是罚你三哥哥!”夏侯枭说出这句话,别提有多憋闷了。 留着夏侯水彤,这就是个祸害啊!可眼下,他就是不答应也不行啊! 得到这句话,夏侯水彤夏侯尧都放心了,其实,原本他是打算拿先帝密旨去换水彤的性命的。 夏侯琛彦的这计策,果然有效! 这保命用的先帝密旨,保住了! 夏侯枭命人将还跪在成王府门前的夏侯蔚闻拎了回来。一见夏侯蔚闻,夏侯枭一脚踹了上去。 “你个废物,让你去请罪,都把人请来了宫里!老实告诉我,你还做了哪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夏侯蔚闻懵了,夏侯尧还有水彤什么时候出的门,他怎么不知道?还有,前些日子,青檀去找水彤,难道没为他求情? 实打实的挨了夏侯枭一脚,见他不解气还要再踹,夏侯蔚闻赶紧往旁边躲了去,“父皇,父皇,没有了,没有了!儿臣知错了!” “真的知错了?真的没有了?”夏侯枭眯着眼睛问,危险的气息萦绕周身。 这小子还是不说实话,没有了,那凰女林茹素是怎么回事? “父王,儿臣知错了,儿臣再没有瞒着你的了!”夏侯蔚闻一脸苦巴相,只是刚刚的慌乱已经没有了。 见已经这时候了,夏侯蔚闻还是这般的,夏侯枭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无力的走到软塌旁,一屁股蹲了上去,右手从额头穿过,拇指食指用力的按压着太阳穴。 “罢了,罢了,你好自为之!跪安吧!” 此刻夏侯蔚闻正想好好了解一下过程,倒是也没去关心夏侯枭,直接跪安就出宫了。 而且,这几日,似乎又要毒发了,浑身的筋脉一股胀痛。 回到府中,夏侯蔚闻立马去找了涅槃台的林之言,请求他帮自己诊脉。 这一诊,林之言惊呆了,这毒,是他林家的禁药,寸劲。 每发作一次,血液逆行,筋脉损伤一分,当发作十次,全身经脉寸断,沦为废人! 若是没有这份林家古籍,就是以前他父亲在世,对这毒也是无法的。 “可有解法?”夏侯蔚闻温和的笑着询问,只是眼底却存了几分的危险气息。 林之言摇了摇头,有点了头,“解法有,只是药材难寻!怕是世间绝迹!” “需要什么药材?”夏侯蔚闻虽然急切的想要解毒,但是却不表现的急切,似是不经意的询问那般。 林之言知道这毒的棘手,也知道他肯定想解,不然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培养他。 只是,这人害他全家性命,且是他救命恩人安家的敌人,他真的要救吗? 见林之言半天不吭,夏侯蔚闻却是怒了,陡然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的厉喝“我问你都要什么药材!”整个涅槃台就能听到他的声音了。 林之言回过神来,微微的笑了笑,“刚刚在想解毒的方案,至于解毒的药材,炎石,还有冰凌花,这是主药,别的都是一些常见的!” 夏侯蔚闻知道这些后,就离开涅槃台,让自己的手下竭力寻找冰凌花以及炎石。并询问了这之前发生的事情。 询问之下,夏侯蔚闻才知,自己刚一出事,林茹素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宫里请求退婚,甚至还爆出了自己是凰女的事实。 夏侯蔚闻此刻却是慌了,林茹素说出自己是凰女,怕是父皇就不会让他再纳进门了,怪不得今日父皇一直问他还有什么没交代的,而他还一个劲儿的否认。 除了这个,朝中十三位官员齐齐上折子弹劾他,而探云阁最近也一直在查他们。 夏侯蔚闻浑身颤抖,脸色发白,他无法去想之后的结果。 “赤峰,赤峰!叫人偷偷潜进宫将林茹素带出来!”夏侯蔚闻对身边的冷艳女侍哆哆嗦嗦的吩咐。 赤峰皱着眉头,“主子,林姑娘那里皇上守得很严,我们的人根本就找不到机会接近她!” 夏侯蔚闻浑身像是被汗湿了一样,却是眼光发狠,“那我去,你们在宫门外接应我!” 他是凰女的男人,不会败的,凰女是他的,皇位也是他的,江山也是他的! 只要凰女在手,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寒霜殿,冷宫里的一处院子,夏侯蔚闻一脸从容的站在门口,想要进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你敢拦我?”夏侯蔚闻等着那拦住他的侍卫,危险的的反问。 侍卫虽然害怕,但更怕失职被皇上砍了,大着胆子阻拦劝说,“三皇子恕罪,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准探视林姑娘,且林姑娘以下犯上,三皇子您不必为了一个女人惹得皇上不快!” 可她是凰女,是我的未婚妻。 “可她是我的未过门的庶妃!”夏侯蔚闻抽出侍卫的刀向着那说话的侍卫就砍去,顿时那刚刚还好心劝他的侍卫头上血流如注! 其余的侍卫也被吓的不敢乱动,只是,要进去,那些侍卫却像是不怕死一样,堵成了人墙,夏侯蔚闻拿着刀乱砍,可是侍卫却是不敢动刀子,万一伤了他,那可就是以下犯上,死罪! 第204章夏侯蔚闻的作死 趁乱,夏侯蔚闻给侍卫赤峰使了个眼神,赤峰会意,蹭的就溜进寒霜殿,一掌将吓得躲在被子里的林茹素打晕。 随意的给林茹素搭了件外衣,赤峰扛着林茹素就走。夏侯蔚闻看到赤峰已经带着林茹素出来了,继续跟那群侍卫缠斗。 等到感觉他们已经走远,夏侯蔚闻这才住了手。 却是趁着侍卫们不在意,一个闪身扑了进去,打开寒霜殿的门,装模作样的大声喊着,“茹茹,茹茹,我来接你回去了!” 去到寝殿一看,空的,夏侯蔚闻大怒,“人呢!我的庶妃呢?我说你们怎么死活不让我进来,原来你们把门弄丢了!” 侍卫们也是大惊失色,听说这林小姐可是很重要的一个人,现在却不见了,只怕,他们这脑袋就…… “三皇子,我们一定会尽力找回庶妃娘娘!但是殿下,您擅闯寒霜殿之事,下官会如实告诉皇上!”侍卫统领义正言辞,一脸正义的上前行礼说道。 只要三皇子不会随意抹黑他们,这事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到也不见得一定会死! 至于得罪三皇子,这事可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得罪三皇子和掉脑袋相比,得罪还是得罪吧! 夏侯蔚闻气得肺都炸了,面色难看的要命,怎么,现在看他失势,拜高踩低起来? 不过,若是这侍卫统领真的将事捅到父皇面前,凭借父皇的智慧,一定能猜到,林茹素是他劫走的,这样的话,他连准备的机会都没了! 想明白了事情关节,夏侯蔚闻微微笑道,“本殿如此是因为担心庶妃,现在庶妃不见了本殿也很担心,现下还是把人找回来要紧,本殿也并非不讲理之人!” 一副清贵的样子,仿佛之前不讲理的不是他一样。 不过这也算是变相的保证了!侍卫统领心放回肚子里,安心的去找人了,只是他们却是不知道,这人他们是找不回来的! “你说,我们要不要提醒他们,林茹素是被夏侯蔚闻带走的?”沈荆轩拍拍沈意的肩膀,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沈意甩都不甩他,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闲事不用管!” 他们要做的是取证,是搜集情报,如若不是这事儿是夫人自己下手办的,沈意是绝对不会亲自监视的。 而且,林茹素被没被带走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一直致力于撮合夏侯蔚闻和林茹素,这么出手那不是搅局吗? 沈荆轩最看不上的就是沈意的冷冰冰,你说,谁又没欠他钱没偷他内裤! “多说两句会死啊!”沈荆轩不满的埋怨。 这次沈意连正眼都不给一个,直接扭头走人了。 第二日,当沈意将林茹素的事告诉安婉卿的时候,安婉卿淡笑,这林茹素还真是没让她失望呢! 大臣弹劾夏侯蔚闻的事情,本来就是一切都准备好的,证据都是现成的,在皇上密探查案的时候,很容易就查出了那些证据,人证什么的都是一应俱全! 不过三天,证据确凿,也容不得夏侯蔚闻抵赖。 第四日,皇帝亲在大理寺审问夏侯蔚闻。 潮湿阴冷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大理寺审问厅,夏侯枭眉头皱着,眸子里有着几分的纠结,“老三,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交出凰女,你之前犯下的种种错误,朕既往不咎,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 夏侯蔚闻却是嗤笑,皇家的手段,他比谁都清楚。 “父皇,一旦我交出凰女,我才是真的活不了!”夏侯蔚闻笑得邪狞,却也带着几分的疯狂。 凰女这样的事情,一旦泄露,那将会是动摇国本的事情,父皇会留下他这个知情人? 想想都是不可能的!夏侯蔚闻听着夏侯枭的话,只感觉可笑。 “朕可以答应你,如若你交出凰女,作为你的父亲,我会放过你这次!”夏侯枭对夏侯蔚闻再次做出保证。 这次,他说的是实话,因为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他没那么狠的心,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他的命! 可是夏侯蔚闻却不信,“是吗?可是父皇,我是凰女的夫君,我带回自己的女人有错吗?” 没错,完全没错,错的是他们! 他只是想要坐在那至高位上,可是他们却都在挡他的路,死不足惜! 他的太子哥哥,夺取了他想要的助力,且坐在本来应该是他的储君之位上,他只是拿回本来属于自己的,何错之有? 听到夏侯蔚闻这么说,夏侯枭就知道他没救了! “既是如此,老三,你好自为之!”夏侯枭似是失望极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最后的劝说道。 凰女是夏国的,任何人都无法带走,夏侯蔚闻你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 审讯厅,所有听审的人都来了,夏侯枭例行公事般的审问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证据确凿,夏侯蔚闻无法抵赖,当日,夏侯枭就下了圣旨,由于三皇子夏侯蔚闻行为不端,构陷同僚,现证据确凿,即日起,革除夏侯蔚闻身上所有的职位,封为承德郡王,逐去钦州治理百姓,无诏不得回京,三年内若无政绩,贬为平民! 在处置夏侯蔚闻的圣旨下来之后的第二天,皇帝又下圣旨,水彤郡主举报三皇子有功,且提供了有效的证据,大义灭亲之举于社稷有功,为天下女子典范,封为瑞和公主。 瑞和,这完全就是和亲公主才会有的封号。可是夏侯水彤清贞不在,和亲又从何而来? 安婉卿听到这两道圣旨,心底陡然轻松了不少,虽然夏侯水彤多少有些误会她,但是她能好,她也高兴! 夏侯蔚闻彻底被逐出夺嫡的圈子,这对安婉卿来说,是重生以来最让她开心的事情了! 至于林茹素,不足为惧! 现在林茹素被夏侯蔚闻藏起来了,可是林茹素那脾气,岂是那么好易于的? 那是专门为攀附皇权而生的女人,岂是夏侯蔚闻一个落魄皇子能够留得住的? “卿卿,你高兴吗?夏侯蔚闻的结局不会这么美好的!”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眉眼温柔。 心底没了负担,安婉卿对着夏侯琛彦,笑得明艳,再没了以前若有似无的哀戚,“谢谢你!夏侯琛彦!” “我们之间不分彼此,我许你皇商之路,你许我一世笑颜可好?”夏侯蔚闻见她心情好,趁着她还未从那喜悦中出来,说出了自己心底深处最为渴望的愿想。 第205章我许你一世忠诚 安婉卿见他如此只是笑,却不回应,她其实不排斥他的,甚至,她爱他!只是,还是那个问题,她害怕皇家! 知道自己此时有些急进了,夏侯琛彦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为自己争取福利。 “卿卿,我们不久之后就要成婚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生疏的叫我?你随荆轩他们叫我阿炎就好!” 安婉卿知道,以后相处起来,叫的那么生疏其实也不好,所以淡笑着点了点头,“好!夏侯琛彦,我答应你!” 夏侯琛彦对此也是无奈的,说了叫昵称的,却还是连名带姓的,莫名的心里有些怨念。 眼睛温柔的看着安婉卿,夏侯琛彦打算去纠正,“既然答应了,那从今天就开始吧!” 只是这样的夏侯琛彦,却让安婉卿感觉有点得寸进尺,“夏侯琛彦我们明天在开始!” 夏侯琛彦摇摇头,“今天,卿卿,叫我阿炎!” 安婉卿急了,“夏侯琛彦,别逼我!”我叫不出来! 夏侯琛彦却不放过安婉卿,强调,“阿炎!” “夏侯琛彦你……” “叫阿炎!” …… 最终,安婉卿败下阵来,弱弱的叫了一句“阿炎”,声音却小的,连她自己都快听不到了。 叫了出来,安婉卿的脸陡然爆红。 夏侯琛彦却是志得意满,“这才对嘛!” 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安婉卿看的心里极不平衡。 凭什么她这么不自在,这人却是春风得意? 恨恨的瞪了一眼夏侯琛彦,安婉卿狠狠的一脚踩在夏侯琛彦的脚上。 虽然并不是很痛,夏侯琛彦还是配合的做出惨叫的样子,仿佛痛极。 安婉卿这才感觉平衡。 “卿卿,现在差不多稳定了一些,那日里带你去的基地,我想近日里带你过去,你什么意思?”夏侯琛彦哄好了安婉卿,说起了此次的真正目的。 他会将所有手里所有的重要势力都交给卿卿,若是哪一天,他不受控制,也不会有伤害她的能力。 “那就去呗?我能有什么意思?”安婉卿挑了挑眉毛,看着夏侯琛彦眼底也沾染了几分娇意。 从无忧山庄的药庄、无忧阁、探云阁,再到这个基地,安婉卿知道她的打算,她会接受,但却永远不会背叛,这是他对她的信任不是吗? 夏侯琛彦,你许我皇商之路,我许你一世忠诚! 他们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当即,夏侯琛彦就带着安婉卿去了那个基地,培养杀手,暗卫,情报人员。 再临此地,安婉卿心境平和。 萧索的林间,在昏暗的山腹内部,一间石室,一群七八岁左右的孩子手持铁刃在囚牢里自相残杀,最小的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石室里浓厚的血腥味刺鼻,熏得安婉卿一阵作呕。 “夏侯琛彦,他们是?”胆颤心惊,安婉卿扭头去问夏侯琛彦。 “卿卿,你忘了应该叫我阿炎的!这是用来进行基层训练的!只有胜者才能进入下一阶段的训练。”夏侯琛彦再次提醒安婉卿,却还是粗略解释了一下。 安婉卿却是极不认同,为什么药用这么残忍的训练方式? 那些都是小孩子! “卿卿,你身体不舒服我们先出去!”夏侯琛彦扶着干呕的直不起腰来的安婉卿,一脸的担忧。 安婉卿却是一把推开了夏侯琛彦,语气有些冲,“还有什么,带我去!我想知道!” “卿卿,你身体不舒服,等你缓过劲儿来了我在带你去其他的地方!”夏侯琛彦再次的上前扶着安婉卿,连抱带拖将她带了出去。 安婉卿呕的没来就有些难受,一时间竟是挣脱不开。 “夏侯琛彦,那些都是小孩子!是你的百姓,你就这么送他们去死?”看到那一幕,安婉卿心底的火儿蹭的就上来了,冲着夏侯琛彦大声质问。 夏侯琛彦却是笑笑,眼睛里带着几分的苦涩,“卿卿,等他们出任务的时候,如果没有过强的能力,那才是真正的送死!” “卿卿,是,我是不是好人,可是,卿卿,如果没有强大的势力,那死的就是我!就像之前我在宫中被禁足的时候!” 安婉卿眼睛红了,“夏侯琛彦,我不想你死,我们好好的!那些孩子,别取他们的性命!” 如果她的宣儿没死,也会长大,长得英俊可爱。 “好!”夏侯琛彦将安婉卿抱进怀里,也知道他看到那些孩子想起了前世他未曾谋面的侄儿夏侯宣。 他不禁有些痛恨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出,居然带了她来这里,早知道先去暗卫那边,再去情报那边,杀手那里也行,怎么会带她来了这基层。 其实那些孩子都不会死,但是会受伤,失败的人,一般都是去了情报组的。 “卿卿,我不会死的,你在我不舍得出事,卿卿,等风雨初定,我们要个孩子吧!”拍着安婉卿的背,夏侯琛彦安慰安婉卿。 安婉卿却是不作答,如果可以,他只想要他的宣儿! 此刻的夏侯琛彦不曾想到,未来有一天,未来有一天,他会留下她一个人肝肠寸断! 有这么一出,夏侯琛彦也没有再带她去继续认识基地的心情了,出了山腹,送安婉卿回了安府。 安婉卿怎么也没想到,回到家,居然还有一份大麻烦等着她。 安府,正厅。 安婉卿一进家门就看到姨母边何花端坐在厅上的椅子上,见她回来,极为亲热的上来就抓着安婉卿的手。 “婉卿可是越来越好看了,真俊!”说着,竟是从手腕上褪了个水头极好的翠玉镯子套在安婉卿手腕上。 这边何花可从来都是抠门的紧,这下送她镯子,肯定没什么好事情! “姨母可是有什么事情?多日不见姨母,婉卿也是想念的紧!”想念着怎么让你们家倒大霉! 边何花本来就等安婉卿去问,这下可有借口说了,“婉卿啊,听说你表姐被三皇子,哦不,是承德郡王带走了,姨母这不想着你和承德郡王有些许交情,想请你去承德王府将你表姐带回来!你表姐胆子小,在这陌生的地方,怕是吃不好也睡不好,不定憔悴成什么样呢!” 母亲边何云不着痕迹对着安婉卿摇了摇头,示意,别应下来! 那承德郡王怎么说都是皇子,怎么会卖死对头的侧妃的面子呢? 这去,就是自取其辱! 第206章边玄檀心思 安婉卿对着母亲笑笑,点了点头。 “卿卿,如果你要是真的有办法的话,就帮你姨母把你表姐带回来吧!”边何云一脸的关切,眸子却向安婉卿传递一种信息,不要去! 安婉卿也顺势接话,“娘亲,姨母,承德郡王我还是借着表姐的光才能认识,我哪有什么办法啊!” 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可是边何花却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婉卿,你是太子的侧妃,你去请太子说项,我想承德郡王肯定不敢违背太子的意思!” 安婉卿又怎么会把夏侯琛彦拖下水,只是还没说话,就听边何云急急地阻拦,“太子这去要人什么意思?平白惹人闲话!茹素是承德郡王的庶妃,承德郡王不会亏待她的!” “小花,咱们茹素那么可人的孩子,肯定会深得承德郡王的宠爱,你完全不必担心!” 听到小花,安婉卿差点没笑喷了,外祖父可真是有学问! 边何云说的边何花又何尝没想过,只是,安婉卿那窝囊废嫁的是太子侧妃,以后就是贵妃的位份,而她那么优秀的女儿,却只是个小小郡王的侧妃,这叫她如何甘心? 所以她才想把女儿带回来,借着安婉卿的光,日日同太子相处,她就不信太子会不对他那么优秀的女儿动心。 到时候哪儿还有安婉卿什么事儿啊! “是啊,姨母,太子前去带走弟媳,这是要出皇家的丑啊!皇上会问罪的!”安婉卿一副嫉恨的样子吓唬边何花。 一听皇上会问罪,边何花也不再提了,“姐姐说的是,是我忘了这茬儿,茹茹能够幸福,我这做娘的也就放心了!” 安婉卿存心恶心边何花,“姨母,你想让我做的事我没做,这镯子还你!”将手镯从手腕上褪了下来,安婉卿将镯子捧在手心,请边何花带走,一副无功不受禄的样子。 边何云看着安婉卿的眼里充满宠爱,也带着一丝无奈,嘴角弯弯,带着笑意。 这孩子,有这么埋汰人的? 边何花心底暗恨,却是眼神责备,嗔怪的说道“婉卿这是说哪里话,姨母送你点小玩意儿你还这么巴巴给我送还过来,你姨母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是的!安婉卿在心底回答。 说完,边何花就从安婉卿手心里拿过镯子重新套在安婉卿的手腕上。 边何云眼里带着几分笑意,脸上有几分的责备。 “当然不是了!”安婉卿抱着边何花的胳膊,微微撒娇,一脸的笑意。 明艳如画,一身娇态,好一个娇滴滴的俏佳人! 这样有生气的安婉卿,边何云是喜欢的。 边何花脸皮僵僵的扯着笑,陪着边何云安婉卿母女俩扯了会儿家常,就称事告辞。 边何花走了,安婉卿从后面抱着边何云的肩膀,小女儿姿态甚浓。 边何云照着安婉卿手背上就使劲儿拍了一下,嗔怪的说道,“你呀,都多大的姑娘了,还在娘这里撒娇,小心以后出门子了让夫君笑话!” 安婉卿却是笑得更灿烂,将头凑在边何云的脖子旁,微微轻摇,“女儿不管多大都还是娘的小女儿啊!而且,太子很好,不会笑话女儿的!” 清脆同银铃般的声音,夹着几分笑意,几分女儿家的娇态,倒是让人不禁心情舒畅。 边何云呵呵轻笑,伸出食指点着安婉卿的额头向后推,“你这不知羞的鬼丫头,今天得了你姨母送的翠玉镯子,可是满意了?” “当然满意了,姨母可是第一次送我东西呢!很有纪念意义,我得收藏起来!”安婉卿松开边何云,就一路小跑往自己的院子里。 边何云看着安婉卿如此,笑得直摇头,这丫头,没一点要出嫁的样子! 安婉卿回到院子里,就收起了那副嘻嘻哈哈没正行的样子。 其实那副样子,是她向往的,不用背负那么多,天真无邪,只负责无忧无虑的生活。 只是,人生在世,总有那么一些身不由己!总有一些自己的责任! 夜里,沈意又来告诉安婉卿一些情报,边泞瑶以色相相邀,终于将那批火药卖了出去,卖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安婉卿只感觉,造化弄人,前世,边泞瑶可是威风凛凛的后宫宠妃,不过,有林茹素在,边泞瑶能不能继续威风下去还是个未知数。 今世,边泞瑶为了生存,却是委身一个年纪能当她爹的中年商人。 其实,母亲心软,边泞瑶真要是求到头上来,还是会周济他们一些。 天牢里。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边玄檀吃着馊了的牢饭,听着那些狱卒们说着宫廷秘事。 例如,小公主越长越可爱了,却只让太子抱。例如,三皇子夏侯蔚闻犯错,被赶往了钦州,封为承德郡王。再例如,陈贵妃求皇上从轻处罚三皇子,皇上不答应,陈贵妃用命相逼,却是撞得头破血流皇上也没从轻发落,更是将陈贵妃禁足宫中,抄写女戒五十遍。 边玄檀一听夏侯蔚闻倒霉了,心思就活络起来。既然现在夏侯蔚闻自顾不暇,那他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他只是提供了毒药,又没有下手害人! “差大哥,差大哥!我肚子疼!能不能给我请个大夫!”边玄檀捂着肚子,装着虚弱的说道。 “去去去,你个死囚犯,死了就死了!还敢使唤老子!”正在啃鸡骨头的官差呸的照着边玄檀啐了一口,将手上啃得干净的鸡骨头一把扔向边玄檀的脸上。 边玄檀何曾受过这般的屈辱,抬手将脸上的油腻以及骨头渣子擦了干净,沉声威逼利诱,“我可是你们太子侧妃的亲舅舅,你们这么对我,不怕她找你们算账?只要你们帮我把信儿送出去,等我出去了,我会在侧妃娘娘跟前多说说你们的好话,让她给太子提提,你们的好日子可就来了!” 官差也愣了,不知道边玄檀竟是还有这般来头,但是他们也不是傻子,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说说太子侧妃叫什么名字?” “安婉卿,那可是我嫡亲的外甥女!”边玄檀一副自豪的样子,还真让人生不出什么怀疑来! 平日里恨不得弄死安婉卿,弄垮安家,现在,用着安婉卿的名头,边玄檀却是顺手得很! “她母亲是我边家嫡女,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边玄檀一副真金不怕火炼的样子。 第207章翠春楼见边泞瑶 对于这点,他是不怕的,因为他实打实的是安婉卿的亲舅舅这点没错。 官差一看边玄檀这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也是八分,态度恭敬了许多。 “边老爷得罪了,这信我替你送,但是,你答应我的最好也做到!”官差恩威并施,甜头、威胁并用。 他做这刑部的官差已有二十多载,是不是说谎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只是他的确是看出来,却没去查,安婉卿同边玄檀这中间可是有着恨的。 边玄檀见目的已经达到,一点都不介意说些好话,做商人的,说好听话几乎都成本能了。 “一定一定,差大哥如此义气,边某不胜感激,等边某出去这地方,定会为你准备一份大礼!”边玄檀一副土豪老爷的样子,说的那叫一个大度。 那官差此刻是彻彻底底的信了,马上利用自己的职权之便,给边玄檀的牢房打扫的干干净净,且更是去带了一堆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边玄檀在意的却不是这个,看都没看那些好吃的,让那官差带来了笔墨纸砚,写了封信让官差带回家里。 张氏收到信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这人不救吧,那是他们家里的顶梁柱;可是救,肯定得花大笔的钱,现在家里哪里还有什么钱啊! 边泞瑶从那商人家里回来,看到母亲张氏白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吓得她赶紧去问,“娘!娘!” 边泞瑶叫了两声,张氏才回过神儿来,“瑶瑶,怎么了?” 边泞瑶见她此刻脸色好看了许多,笑问,“我还正要问娘你呢,出了什么事你魂不守舍的?” “瑶瑶,你想你爹吗?”张氏不直接回答边泞瑶的话,却是询问。 边泞瑶笑得有些责怪,“娘你说的什么话!我一直都想爹爹出来,我们一家团聚!” 张氏这才决定说出边玄檀的事情,她也是拿不定主意了,此事只要瑶瑶不同意,她是绝不管的,也没能力管! “瑶瑶,现在三皇子落难了,你爹想让我们捞他出来,但是我们现在哪有这个钱?” 边泞瑶先是一愣,随后就欢喜起来。 只要爹出来,他们手里还有些货物,肯定能过回那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她就再也不用为了做成一笔生意委身一个商贾。 此刻的边泞瑶完全没想过,她的父亲其实也是一个商贾。 “娘,为什么不救!只要能救爹,我什么都豁的出去!” 张氏看到女儿如此孝顺,有几分的欣慰也有几分痛惜,“瑶瑶,委屈你了!” 她是知道的,如果要救边玄檀,少不得又要委屈女儿。 “瑶瑶,是娘对不起你!你爹是几十的人了,我们不去管他好不?娘看不得你如此的糟蹋自己!”张氏抱着边泞瑶哭了起来。 都是她赌博,才会输了家里所有的家财,才会害的女儿如此!她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儿里宠了十几年的女儿,此刻却是要出卖身体才能换取生意的成功。 边泞瑶却是不喜了,一脸的不高兴,出言责备,“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是我爹,生我养我的亲爹!我不去救,那我还算是人吗?” 可娘此刻却愿意你不是人,也不远如此糟蹋你! 张氏哭着,将边泞瑶抱进怀里,“瑶瑶,你不要去,娘去给人做针线婆子什么的,我们母女过得节省些,我们不用这么委屈你的!” 边泞瑶闻言也是哭了,“可是,娘,我过不下去那种粗茶淡饭的清贫日子,吃不下去糙米,穿不了麻衣,我也用不了那种劣质的胭脂水粉!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其实那样的日子,张氏想想也是怕的,只是比起苦日子,她更不愿女儿受这等委屈。 “娘,我明日去翠春楼,找秦妈妈为我找个有权的主顾!” 安婉卿第二日,安婉卿同秦家商号当家的秦鹏海商议菊花茶、菊花蜜入驻的事情,地点选在了翠春楼。 虽然知道那是一家花楼,可是安婉卿还是去了,只是却是同父亲一起。 在翠春楼的二楼,安婉卿眼尖的发现了边泞瑶,只见她一副苦苦哀求之相,对着对面的翠春楼秦妈妈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似乎是在求着秦妈妈办什么事情。 安婉卿是挺好奇的,边泞瑶一个闺阁小姐,求一个花楼老板娘做什么? 拍了拍父亲小厮安全的胳膊,“安全,去打听一下她在做什么?”安婉卿指着边泞瑶,小声对安全说道。 安全完全没二话,直接下楼,等到边泞瑶走了之后,上前一打听,原来这边泞瑶是来请秦妈妈为她安排达官贵人。 闻此,安婉卿只感觉奇怪,毕竟边家可是刚做完一笔火药的生意,这火药可是违禁品,利润可是不小,边泞瑶怎么做起了这等下流营生? “菊花蜜入驻,所得利润分成,我安家占八成,而你秦家占两成!”安峤滏老道的同对方商议利益分成。 “不行,你们安家在我家的店铺里铺货,既影响了我们秦家原有的经营模式,而且对我们秦家的卖品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我们秦家必须占大头!”秦鹏海小眼睛里闪着精光,决然反对。 安婉卿一听,这还了得,狮子大开口啊这是! “我们安家出货出工,却占四成?秦伯伯,我们家的货可是别家商号抢着要的,低于二八,休要再谈!”邪笑着安婉卿双眼漫不经意的扫向秦老爷,带着几分的质问。 那秦鹏海被安婉卿这眼神儿看的怒火顿起,“你个小丫头片子不在家里绣花来这红楼作甚?生意场从来就是男人的事儿!” 安峤滏见有人这么说宝贝女儿,不乐意了,“秦兄说的是什么话?我安家的生意我家婉卿可以全权负责!若是秦兄不是实心实意的谈生意,那安某就告辞了!” 说着就作势要离开,安婉卿心里暖暖的,这就是父亲,其实刚刚她出言的确是有些不妥,毕竟父亲在此,作为晚辈的她是没有资格插话的,可是父亲却是不曾怪她,还这么维护她! 秦鹏海一看安峤滏生气了,也不敢再说安婉卿不是了,赶紧上前拉住要走的安峤滏,忙赔着不是,“安兄莫要生气,是小弟不是,嘴贱,只是,两成也太少了,我秦家商号也是要吃饭的,占了地方,肯定我们自家的东西就少了展示的地方。” 第208章想来看看你! “你看,是不是再加点儿?” 安峤滏也不是真的要走,不然就不会自己找上门商谈商品入驻的事情。只是还是气恼他那么轻视卿卿,于是慈爱的看向安婉卿,“这事都听卿卿的!” 虽然向一个晚辈低头有些伤面子,可是想及那白花花的银子溜走,秦彭海就觉得心痛难忍,当即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陪着笑脸,“贤侄女啊,是你秦伯我不好,你就当我人老糊涂了!这分成你看,我们是不是再加点,你七我三?” 其实这个价格算是公道,也是安峤滏和安婉卿的理想线儿,但是,安婉卿此刻一点都不想让步,兀自笑得一脸温和,“秦伯伯,不如你看这样,我们九你们一?” 秦鹏海当即就感觉老脸被打的生疼,可是即使是一成,那也是极为丰厚的利润,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角落里的地方,并不影响他们正常商品的经营,这种就像寄卖一样!可是他们却有不菲的佣金。 这等好事,秦鹏海怎么可能放弃,连忙摆手改口,“别别别,贤侄女,二八就二八吧,只是这可真是不能再低了!安兄,你可生了个好女儿啊!” “我女儿自然好!你羡慕不来的!谁让你家都是小子呢!”安峤滏见他夸安婉卿,笑得眼睛里都是光彩,一副为之骄傲的样子。 秦鹏海也不禁暗叹,他家的小子那么多,却没一个比得上人家一个女儿家会做生意的!怎么他就没生一个能干的女儿呢? 看着安峤滏一副骄矜的样子,心里来气的说道,“说人不揭短,瞅瞅,看你嘚瑟的样子?” 安峤滏得意的看了眼秦鹏海,我就嘚瑟了怎么着? 安婉卿看着俩老头儿的互动,不禁觉得好笑。 真好!成为能让父亲骄傲的孩子! “秦伯伯,也就是您,不然这两成我可是绝对不会给的!你应该知道,我们安家商品那可是日日能购卖断货的,入驻商号,就是不给钱也是有人抢的!”安婉卿嗔笑着同秦鹏海说话。 也算是默许了二八成交,虽然答应了,却还是想让秦家念着他们安家的好,更是以大度的态度回击他刚刚的指责。 秦鹏海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如何看不出安婉卿的小心思,对安婉卿不免又是看重了几分。 这女子这般的心智,定非池中之物,虽说是御赐的太子侧妃,他不由得认定,她的终点绝不止于此。 “贤侄女说的是,愿我们合作愉快!”说着,秦鹏海举着酒杯敬安婉卿。 安婉卿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愿我们合作愉快!” 生意已经谈妥,说了会子话,安婉卿没有多留,就和安峤滏一同回到家。 到家之后,安婉卿少做休息,就坐在美人靠上,拿起店铺的账本一一核对起来,津津有味的样子。 深秋的天,天短夜长,当夜色来临,安婉卿却是一点都没发觉,看着仅剩的最后一本账本。 夏侯琛彦看她如此,有些无奈,别的女孩子都是看那些话本子入迷,也就只有她了,居然看账本入迷。 他该说他的小妻子是财迷,还是与众不同? 吩咐了玉莲彩月他们去准备饭菜,夏侯琛彦坐在安婉卿身边,适时的递上一杯热茶。 安婉卿以为是玉莲,接过热茶抱在手心儿,不时的喝上一小口。 夏侯琛彦伸出手抓住安婉卿的手,刺骨的凉意从手心儿传来,夏侯琛彦责备的看了眼安婉卿,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安婉卿被他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来了?”手上使劲儿想要把手从他手里挣出。 只是她的力道对于夏侯琛彦来说太过微不足道了,半天没有一点出来的迹象。 运转内力萦绕在手上,安婉卿的手不一会儿就热了,夏侯琛彦责备的看着安婉卿,“想来看看你!手凉成这样你就打算这么下去?” 安婉卿看着他的眼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微微笑得有些谄媚,有些心虚,小声怯怯的,“我,我没感觉到!” 夏侯琛彦颇感无奈,这丫头,总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总是让自己那么累! “好了,等会儿用膳吧!明日里让彩月他们在屋子里点上火炉!” 似是想到什么,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微微笑笑,“当然,如果卿卿你想让我给你暖,我是非常乐意效劳的!” 安婉卿顿时羞红了脸,一张脸红扑扑的,格外的招人喜爱。 抬起头,怨念的瞪了一眼夏侯琛彦,急忙反驳,“我才不会想呢!”说话间带着几分的娇态。 夏侯琛彦看的心里暖暖的,似乎,最近的努力起了作用了,卿卿在试着接受他! 笑着,夏侯琛彦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嗯嗯,卿卿才不会想!”逗得安婉卿噗嗤就笑了出来,脸上却是更红了。 “夏侯琛彦,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安婉卿不接这茬,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 夏侯琛彦虽说看穿了安婉卿的心思,但是也不拆穿,极有兴致的配合。 “卿卿,你又忘了,叫阿炎!接下来,我需要淡出父皇的视线一段时间,父皇他疑心重,夏侯蔚闻这件事得益最大的是我,一个不好怕是要引起猜忌!” 说到这里,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还有,卿卿,我决定这段时间尽力去讨岳父岳母的欢心,还有小舅子,我得让他们放心把他们的宝贝交给我!” 安婉卿有些生气了,还有完没完了,一个劲儿的拿话逗她,这话,要她怎么说? 没好气的看着夏侯琛彦,“你走吧!我这儿不欢迎你!” 夏侯琛彦却是心底暗笑,这是恼羞成怒了吧?最大的可能是被羞得了! 这样的安婉卿,他是欣慰的,终于有了正常人的喜怒哀乐,终于会有除了复仇外的心思。 以前隐忍坚强的卿卿,总是让他心疼。 “卿卿,我们的婚期已经定了,在十一月初九!”夏侯琛彦试着说些能够转移安婉卿情绪的事情,然后能够继续留下。 安婉卿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走吧!”说着就废了大力气抽出手,拉扯着夏侯琛彦将他往外推。 “爷也太怂了,居然被夫人赶出来了!”看到夏侯琛彦被推出门外,暗卫甲不仅摇头感叹! 第209章边泞瑶动作! 暗卫乙冷冷的看了一眼暗卫甲,“小心祸从口出!” 话落,只见一道真气打来,暗卫乙堪堪避过,喘着气坐在树的枝丫上。 但暗卫甲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正被那道内力打个正着,后脑勺向下极速坠落,暗卫乙连相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见暗卫甲以四脚朝天的姿势重重的摔在地上。 夏侯琛彦绝对不承认这是自己迁怒了,正风度翩翩的敲着安婉卿的房门。 暗卫甲起身开着那道风度翩翩的身影,感叹,“果然祸从口出啊!” 并暗自发誓以后他再也不说爷和庄主的事情! 夏侯琛彦此刻也是暗自伤心,无论他怎么敲门,安婉卿就是不开,可他又不能破门而入。 无奈的夏侯琛彦只好离开安府。 安婉卿听到夏侯琛彦离开的脚步声,不禁唇边绽出一抹微笑,眉眼温柔,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愈显柔和,美得令人炫目。 想起白日里的种种,安婉卿想起了边泞瑶,越想越是蹊跷,对着窗外就喊,“小甲小乙,出来一下!” 暗卫甲暗卫乙出现在安婉卿的眼前,“夫人有何吩咐?” “去探云阁,让他们去查边泞瑶张氏最近的状况!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夜半,天牢。 那官差见这信都送了好几天了,这边玄檀还是没有出去,不禁有些怀疑,这是个比较高明的骗子! “喂!别装睡!”走进牢房,官差一脚就揣在边玄檀身上,将正睡得香的边玄檀一脚给踹醒! “那个混蛋居然敢踹老子,不想活了?”边玄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脸上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见得边玄檀居然这么横,那官差却是不肯罢休了,“娘的,你谁老子?你谁老子啊?” 袖子一捋,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边玄檀一看这架势,怕了,舔着脸又是弯腰又是作揖的,“差大哥,我说错了,你是我老子,我老子!” 就这么一个动作,就把他吓怕了,如果边家的列祖列宗知道,定是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教导他。 “你还知道啊!”官差一巴掌盖在边玄檀脑袋上,“管你在外面天皇老子,在这里,你得听我的!” 边玄檀点头哈腰的应和着,一点都不感觉有失尊严。 官差见他态度良好,坐在板凳上,翘着二郎腿,边玄檀小跑着过去给按捏着肩膀。 “你这信老子也送去有两天,现在还没一点信儿!你小子不是在忽悠我吧?”官差抓了一把花生米一颗一颗往嘴里扔,似是漫不经心,却是有着明显的怀疑,连带着连眼神儿都是怀疑的。 边玄檀陪着笑,“我哪儿敢骗你啊!这上下打点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们肯定去筹钱去了!” “再有五日,你们边家若是还无行动,看老子弄不死你!”官差恶狠狠地威胁。 第二日,安婉卿听着沈意的调查结果。 没有查出边泞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前日,张氏收到过刑部天牢里一个官差送来的信。 刑部天牢?官差?这信,十有八九是边玄檀找人送的! 现在夏侯蔚闻现在失势,现在边玄檀的目的怕是想从那里出来吧!也只有这个原因,边泞瑶才会那么不顾一切。 安婉卿皱皱眉头,那祸害,居然还想出来!有她在,就别想出来! “沈意,别的不用在意,盯好边泞瑶就行了!” 安婉卿怎么也没想到,她让人盯好边泞瑶,可边泞瑶居然会在天香楼面见夏侯琛彦。 想到边泞瑶前世是夏侯琛彦的妻子,安婉卿就有些心里不净。 边泞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这时候约见夏侯琛彦,只怕是想抓住这只皇室金贵好平步青云。 “太子怎么回事啊,明明知道边小姐心思不纯,居然还要去见,他这是巴不得边小姐的主动吧?”玉莲小嘴撅得老高,愤懑不平的低声嘀咕。 安婉卿闻言皱了皱眉,轻斥玉莲,“主子的事是你一个丫头可以置喙的?而且,夏侯琛彦不是那样的人!” 玉莲奇怪的看了眼安婉卿,什么时候,小姐居然会为太子说话了? 马上将自己的眼神儿收敛起来,玉莲低头回应,“是,小姐,玉莲知道了!” 赶到天香楼,安婉卿却是害怕了起来,万一推开门,是夏侯琛彦同边泞瑶正在行房,这样得场面,未免过于尴尬。 询问了掌柜夏侯琛彦所在的雅间儿,刚到门口,却被店里的小厮阻拦,“小姐,你不能进去!” “我是他的未婚侧妃,现在我要进去!”安婉卿心底慌乱,却还是鼓起勇气对店小二表明身份。 这里面可能会有让他极为难堪的东西,可是逃避总是解决不了问题。 店小二却依旧坚持,将房间门口把的死死的,“小姐,不行!除非殿下自己让你进去!” “如果我非要进去呢?”安婉卿怒了,盯着店小二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时玉莲看不下去了,一个小二居然都敢对小姐耀武扬威,飞跑上前一把将小二撞开,“小姐,你快进,他交给我!” 安婉卿也没磨蹭,上前一把将门推开,一股熏人的酒味扑面而来,夹杂着一种劣质香粉的味道,别提多刺鼻了。 “呦,表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边泞瑶一副熟络的样子,上前拉着安婉卿的手调笑。 安婉卿扯嘴一笑,指着一副醉醺醺的脸上红彤彤的夏侯琛彦,“这不听说他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着,省的喝醉酒了,连路都走不了!还真是……” 边泞瑶才不信安婉卿这话,十有八九是安婉卿是想来阻止她和太子的好事儿! 恨得牙根儿痒痒,边泞瑶却是一副仪态万千的样子,掩嘴一笑,“表姐这是不相信我?我还能让太子睡大街吗?” 你不会让他睡大街,但你却会让他睡你! 安婉卿暗呸了一口,勾引别人未婚夫就是这么光荣的一件事儿? 只是面对边泞瑶,安婉卿觉得自己还是要做的淑女,“你当然是不会,只是看一眼我也安心不是?” 安婉卿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夏侯琛彦,浑身泛着一种不自然的红。安婉卿恨恨的看了一眼边泞瑶,笑道,“瑶瑶,太子有些不舒服,我先带他走,抱歉了!” “周大人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宴会,改日婉卿定当上门赔罪!今日多有不便,先行告辞了!” 第210章小心周大人把你抓了去问罪! 被叫做周大人的是礼部侍郎周苋,为人极为好色,只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也不敢闹出什么大的动静。却是暗中与翠春楼的秦妈妈交好,以便满足自己的私欲。 当初秦妈妈将边泞瑶带到跟前儿的时候,他一眼就相中了这女子,长相不说是艳丽无双,倾国倾城的,但是却是小家碧玉那种等级的。 通身做派似是受过良好的教养,这样的女子,只要出身不是太差,就是做他的小妾也是绰绰有余的。 如今美人想要见的客人就要被带走,而且,对方自从来了就忽视他到现在,想要为美人出头的心思就越来越浓重了。 太子侧妃又如何?现在就要十月一了,该祭祖了,他们可是经常在皇上转悠的人,连太子都得忌惮几分,何况是一个未过门的太子侧妃? “安姑娘,如此怕是不好吧!毕竟,你一个未过门儿的姑娘家,只怕会有损你的清誉!”周苋一副笑眯眯的好说话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绵里藏刀。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说安婉卿不守妇道嘛! 边泞瑶不禁暗喜,安婉卿,你也有今天啊! 安婉卿自然也是听出来了这一层意思,微微笑道,“大人这般说也的确是这个理儿,那好,我就先在此等候,估计太子府的管家就快要到了,大人你与瑶瑶故意将琛彦灌醉,这又是为哪般?” 边泞瑶有些害怕,只是看了眼已经昏睡的夏侯琛彦,心中的不甘却是占了上风。 “安婉卿你少胡说八道,我和周大人哪有故意灌醉太子?污蔑朝廷命官可是有罪的!小心周大人把你抓了去问罪!”边泞瑶想着安婉卿行为里的漏洞,极尽所能想要捉住安婉卿的话柄。 周苋先是一愣,再是一喜,看来美人不仅人美,脑子还比较管用!这笔买卖,他做的值了! 这么一想,周苋也是坦然的摆起了官架子,“安姑娘,你污蔑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安婉卿岂会被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吓到,脸色都不带变的。 只是,此刻她比较担心的是,若是暗卫甲乙不会来事,不去通知管家,那事情可就真不好办了! 而且,夏侯琛彦的情况也的确是让她担忧。 “是不是污蔑,请了大夫就知道了!只是,本县主乃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你们见了我却不行礼,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在大夫来之前,我就来看看,以下犯上到底应该如何处置?”安婉卿面色一冷,言辞间有些咄咄逼人。 “玉莲,去拿着太子的玉佩将刑部的人请过来!”安婉卿从夏侯琛彦身上拽下来一枚玉佩,朝着门外的玉莲喊道。 周苋是掌管礼法祭祀的,以下犯上到底要如何处置,他比谁都清楚。 他不是不记得安婉卿曾被封县主,他所倚仗的无非是安婉卿虽然是亲封的县主,但是却不受宠。此刻见安婉卿随意解下了夏侯琛彦的玉佩,就像逮到了安婉卿的把柄。 小眼睛一眯,恨恨的瞅着安婉卿眼睛里闪烁着冷光,“安县主如此大逆不道,居然敢随意解下太子的玉佩,是为偷盗!如此行径,令人不齿,走,咱们去见刑部侍郎夏大人!” 说着就像是怕安婉卿跑一样,上前拉着安婉卿的袖子要往刑部去告状。 安婉卿不禁暗骂,这厮真是恶心透了,就盯着她的错处,而她也是太过于不小心,这才落人话柄。 脸上色未变,只是眉头却是微微轻皱。 “周大人确定要如此不依不饶?”安婉卿唇角轻勾,一抹冰冷的笑意就此绽放在唇上。 边泞瑶听周苋那么容易就逮住了安婉卿的错处,幸灾乐祸的神情再没那么明显,连基本的表姐妹情谊也是不顾。 “安婉卿你少吓唬人!这次,绝对让你没有好果子吃!”边泞瑶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轻蔑的看着安婉卿,眼睛满是讥诮。 巴巴的赶来,还是阻拦不了她和太子的好事,她安婉卿也不过如此! 听边泞瑶这般言语,安婉卿却是“呵呵”笑了起来,这一切为什么她只感觉好笑,像是看耍猴一样。 “周苋,边泞瑶,你们两个真的以为太子此刻昏迷不醒了?” 刚刚,她摘玉佩的时候,夏侯琛彦居然轻挠了一下她的手心,昏迷不醒的人是这样的? 边泞瑶周苋脸色骤变,谁不知道,安婉卿虽然不受皇上的宠,但是太子却是极为的看重,这下太子没昏迷,而他们却是处处为难安婉卿…… 边泞瑶似是不敢相信似的,一双眼睛的瞪得老大,指着安婉卿,情急错乱的大喊大叫,“安婉卿你骗人,我下了分量十足的十里香,太子不可能没有昏迷!” “一定是你看不得太子即将宠幸我,所以才故意的这么说,就为了能带走太子,是也不是?” “十里香?”周苋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边泞瑶的眼神,似乎要把她撕了。 他如此维护她,而她的目的却是为了太子! 安婉卿呵呵笑着解释,“周大人,这十里香可是翠春楼秘药,听说,吃了就会昏迷,但是一旦沾惹女色或者男色,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她给太子下这样的药,居心何在?” 周苋不可置信的看着边泞瑶,他看上她是因为她看起来如同受过良好教养的小家碧玉,看上她的冰清玉洁,可此刻看来,冰清玉洁不真,而歹毒龌龊却是十足。 不过,受人这般嘲笑,周苋却是怎么也无法视作不见,“安县主,虽说,边小姐欲行不轨之事,但是你盗窃太子的玉佩却是证据确凿,我想就是太子清醒着,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安县主你还是同周某去见官吧!” 边泞瑶见已经此刻了,夏侯琛彦还未曾醒来,认定了安婉卿是骗人的,吓唬他们的。当即张牙舞爪,伸出手就想向安婉卿脸上招呼来。 “贱人,就会虚张声势,看本姑娘不打死你!” 安婉卿岂会让她打到,身子往一边一侧,轻易的就躲了过去。 周苋现在还是摸不准夏侯琛彦到底醒没醒,但是此刻,边泞瑶的行为却是找死。 扭头,一巴掌甩到边泞瑶的脸上,顿时边泞瑶的脸绣红肿不堪,再没了一丝的美感。 “边泞瑶,你欺瞒本官,还想在本官面前行凶,你该当何罪?” 安婉卿此刻快是笑喷了,边泞瑶还真是猪队友。 第211章卿卿不怕,我是阿炎! 他明明已经说了夏侯琛彦是清醒的,她还敢说自己用了十里香,也不想想自己是凭什么才能让周苋帮她的。 可此刻却是把人家当做跳板,能饶了他才叫怪呢! 边泞瑶此刻却是没发现自己的丑,捂着脸,哭的梨花带雨,“大人,人家错了,你别生气!” 那小身段儿扭得,就差没把腰扭断了,安婉卿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人是她的表妹,太丢人了。 本来是极为妖娆勾魂的,只是配着那张红肿的猪脸,就有些滑稽了。 周苋看的嘴角抽搐,这厮那是美人,明明就是一个发情的猪好吗? 亏他还以为她冰清玉洁,谁知却…… 见边泞瑶缠了上来,周苋大惊失色,“滚开!”然后上去就是一脚。 边泞瑶说是为了救父出囹圄,现在看来都是假的,这人就是想通过他搭上太子,还给太子下药,这要是被查出来,就连他的乌纱帽也别想保住! 这发骚的贱人,害死他了! 安婉卿笑笑,“周大人,我现在要带走太子,你还阻拦吗?估计,管家也是快到了!” 太子府的管家,要是知道了此事,还能不告诉太子? “下官不敢!安县主对不住了,下官也是受这贱人蒙蔽,才会和您过不去,你大人有大量,下官知道你气度非凡,宽和待人,就原谅下官这次吧!”千万不要将这事儿告诉太子。 安婉卿暗笑,这周苋刚不是还硬气的狠吗?此刻怎么怂了? 虽然这一出狗咬狗很好看,但是夏侯琛彦虽然是清醒了,但这肤色绝对不正常,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安婉卿很大度的放话说是同意了,只是这么一个大男人,他要带走还是有困难的。 “夏侯琛彦,还不起来?不然我真的把你一个人扔这儿了!”安婉卿附在夏侯琛彦耳边,轻声威胁。 夏侯琛彦只感觉身上像是被火灼一般,只有挨着安婉卿才会舒适那么一点。 “卿卿,叫阿炎!”夏侯琛彦有气无力的说道。 安婉卿只感觉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记着这个。 “阿炎,起来吧!我送你回去!”安婉卿握着夏侯琛彦的手,倒是极为顺从。 夏侯琛彦此刻感觉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只想抱着安婉卿,她的气息那么甜,只是他也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他也不想在此委屈安婉卿,“卿卿,扶着我!” 边泞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明明下了那么重的十里香,怎么夏侯琛彦还是清醒的?而且现在看来,这十里香已经发挥药效了,只可惜了,为他人做嫁衣! 周苋低着头,头也不敢抬,只一个劲儿往地上磕头认错,“太子殿下恕罪,下官一时糊涂啊!” 安婉卿也是看出了夏侯琛彦的不对劲儿,当即不多说什么,扶着夏侯琛彦就往外走。 夏侯琛彦几乎整个身子都挂在了安婉卿身上,安婉卿一个趔趄,差点没被把夏侯琛彦摔出去。 出了这天香楼,安婉卿同玉莲将夏侯琛彦扶到马车上,刚一坐下,夏侯琛彦就指着玉莲怒吼道,“滚出去!” 玉莲被骂愣了,看着夏侯琛彦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只想破口大骂。 安婉卿看的想笑,还没见过这么气呼呼的玉莲呢! “好了,你先下去吧!”安婉卿出声将玉莲摒退。 安婉卿看着玉莲下了马车,正要叫马夫赶车,就被身后那个大火炉一把拉进了怀里。 灼人的温度从他身上传来,烫的安婉卿也是各种不舒服。 “夏侯琛彦,你放开我,我带你找大夫!”安婉卿伸出手推开他,却感觉像是手推在巨石上一样,纹丝不动的。 “卿卿!”夏侯琛彦似乎理智都已经被烧没了,喃喃的叫着安婉卿的名字,然后双手在安婉卿身上摸索着。 “卿卿!” “卿卿!叫阿炎!” 安婉卿竭力的挣扎着,想要离他远些,可是整个人,却被禁锢的死死的。 看着他凑过来的脸,虽然秀色可餐,染着一丝的薄红,眼神迷离,带着极致的诱惑,可是安婉卿却没心思欣赏这些,既然动不了,安婉卿将头放在夏侯琛彦的颈窝处,卯足了劲儿,一口就啃下去! 夏侯琛彦吃痛,皱着眉头,抱着安婉卿的手也微微有了些许松动,满脸的痛苦样子,安婉卿也是微微有些心疼,只是,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 趁机一个用力,安婉卿就从他怀里逃了出来!正要下车逃出这人的魔掌,只是被浑身灼热烧的理智都没了的男人怎么会放可口的清凉离开? 安婉卿刚从马车上探出头,就又被夏侯琛彦扯了回去,这次,什么也不说,直接将安婉卿压在身下,用全身的力气锁着她,像是害怕可口食物的逃脱。 玉莲看着自己小姐居然被这么粗鲁的对待,目瞪口呆的,醒过神儿来就想要再上马车将自家小姐给解救出来! “小姐,小姐,别怕!我来救你!”玉莲站在马车边呼喊着,蹬蹬蹬的就要上马车,被那马夫一脚给踢了下来。 “我们爷办事儿,闲杂人等勿扰!”马夫死死的守着车门口,就是不让玉莲染指这马车半分。 只是心里不禁也是暗叹,爷也太粗鲁了,毕竟人家安侧妃可是娇滴滴的姑娘家,这么粗鲁的,忒不怜香惜玉了。 安婉卿在马车里自然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想要说话,被夏侯琛彦直接上嘴堵着,像是在吃好吃的,夏侯琛彦捧着安婉卿的脸,这里舔舔,那里舔舔,虽然没吃到什么好吃的,却是心里凉丝丝的,感觉上清甜可口! 身下肿胀的厉害,夏侯琛彦感觉像是要炸了一样。 “卿卿!”“卿卿!”夏侯琛彦呢喃着,急切的心情让呼吸也沉重了,伸出手从安婉卿的衣襟处探进,一抹柔软从传进掌心,似乎也柔化了夏侯琛彦的心! 话说不出,身体也动不了,安婉卿被他这般轻薄,心里委屈极了,眼睛里水汪汪的,像是被水洗了一样,液体顺着安婉卿的眼角向下滑落。 “卿卿,不怕,我是阿炎!”安婉卿的而眼泪让他瞬间就止住了动作,手就僵在安婉卿的衣襟处。 “夏侯琛彦,你混蛋!”安婉卿带着哭腔,虽说知道他是被药物控制,可是她就是感觉委屈。 第212章你就是最好的解药 马夫要躲避玉莲,驾着马车飞速前行,将玉莲远远地给甩在了后面。 而车里面一摇一晃的,安婉卿几次想离开,却都被夏侯琛彦给阻断了! “卿卿,我难受!我想和你在一起!”由于马车摇晃的过狠,夏侯琛彦头撞在马车的车厢上,胃里难受的要命,夏侯琛彦抱着安婉卿,却是胃里翻腾,一股脑的都吐了,吐了安婉卿一身。 吐过之后,夏侯琛彦多少是清醒了那么一点,抱着安婉卿,声音沙哑。 “夏侯琛彦,我不愿意!” 安婉卿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她从小受到的教养就是知礼节,懂礼仪,而成亲之前无媒苟合的在一起,在它看来这就是不知羞耻,虽然事出有因。 夏侯琛彦一直都知道它的答案,只是对于此刻的安婉卿的回答他是不满意的,虽然他并不愿意委屈她。 夏侯琛彦蹭着安婉卿,口里叫道,“卿卿!我要你,要你!”手也是不安分着。 看着夏侯琛彦狂放的将自己的衣服车的乱七八遭,安婉卿不仅头疼,她就不应该和他共处一室。 “阿炎,快到家了,你忍忍!”安婉卿伸手拍了拍夏侯琛彦的肩膀。 可是夏侯琛彦却是感觉一阵清凉的泉水浇在肩膀,只觉得浑身舒愉。抓起安婉卿的手就往自己身上胡乱摸着。 安婉卿脸色发黑,该死的边泞瑶! “夫人,到咱们太子的别苑了!”马夫在车外提醒。 安婉卿只感觉获救了,“来,快进来把你家主子带进去,准备些凉水,然后请个大夫来。” 感觉到冰凉的消失,夏侯琛彦不满的非要抓着安婉卿,“我不要大夫,我只要卿卿!” 车夫这一路上也被自家主子给弄的面红耳臊的,浑身热血沸腾的,当下就脱口而出,“主子,侧妃娘娘可是初经人事,你可得怜香惜玉着点!”不然以后不让你爬床了怎么办? 安婉卿却是怒了,主子主子没个正经,下人下人也是下流的狠。 比划着自己学的那半吊子武功,安婉卿上去照着那车夫就是一通好打! 那车夫本来功夫是不错的,可是怎么敢跟安婉卿动手,毕竟看自家主子的样子,那安婉卿日后必是他们的女主人! 松涛别院,安婉卿将夏侯琛彦扶进别院,想趁他不注意自己就赶紧跑的没影。 只是安婉卿怎么也没想到,夏侯琛彦就是死活抱着她不松手。 站在松涛别院的寒潭边上,安婉卿闭着眼睛,拉着夏侯琛彦使劲一拽,“噗通”,两人都跌在那冰冷刺骨的潭水里。 “嘶!”安婉卿倒吸一口凉气,而这突如其来的冰冷,也让中了十里香的夏侯琛彦恢复了一些神智。 “卿卿,你出去!”说着,就一手拉着安婉卿运转内力将她震了出去。 眼底那几乎要溢出的心疼与自责,让安婉卿本来高涨的怒火此刻偃旗息鼓了。 “夏侯琛彦,十里香有的解吗?我去找大夫!”安婉卿微微笑了下,想要掩饰一下自己感动。 夏侯琛彦却是有些无奈了,十里香可是翠香楼专门用来对付贞洁烈女的,若非实力强大,只怕现在他和卿卿就不会是在这儿泡冷水了! 卿卿,其实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解药!夏侯琛彦在心里暗道。 “别白费力气了,大夫没用,这种春毒,是没有解药的!”夏侯琛彦惨白的脸上挂着一丝的温柔。 “卿卿,去把衣服换了吧,天冷,你穿着湿衣服会着凉的!” 安婉卿却是不放心,是啊,天这么冷,已经快是入冬的天儿,可是他却泡在那么冷的潭水里。 “阿炎,我在这儿陪着你!”安婉卿突然兴起了一种与他同甘共苦的念头。 只是夏侯琛彦又哪里舍得,之前那情毒,可是伤了根本的,这下子再受凉,只怕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虽然那句阿炎叫的他心花怒放,本就炽烈的热情又是高涨了几分,可是毕竟他现在理智还在。 “卿卿,你现在浑身衣服湿透,你可知这对我来说是怎样的煎熬?或者卿卿,你是想要舍身为我解毒?”夏侯琛彦眸子里带着几分情、、欲的味道,说话时,尾音轻扬,带着几分的挑逗,格外惑人。 可是安婉卿却是被他一句话点燃了羞意,脸颊烧的发烫,恨恨的朝着夏侯琛彦啐了一口,“呸!色胚!”然后转身就走,再没一丁点的留恋。 夏侯琛彦浑身冷热交替,却还是望着安婉卿离去的方向,眉眼温柔。 即使她愿意,他也不愿意这么委屈她! 朝着空中极有节奏的拍了几下手掌,似乎是两句歌谣,两名青衣女子出现在夏侯琛彦的面前,“属下见过主子!” 有气无力的,夹杂着带了情、、、欲的暗哑,夏侯琛彦吩咐,“去,给夫人准备合适的衣服!” 两名青衣女子见夏侯琛彦如此隐忍如此难受,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说道,“主子,夫人如此不体贴您,属下听琴愿意为你解毒!” 另外一个是叫知画,低着头不吭声,只是眼睛里也是明显的希冀,如果主子收了他们,那他们就是半个主子了,也可以享受别人的伺候,而不用如此的伺候人。 夏侯琛彦从没想过自己的属下竟是都抱着这种心态,气得一时间气血逆流,竟是喷出一口污血来。 “滚,都给本宫滚!”以为是谁都有资格做他的女人吗?能做他女人的只有他的卿卿! 安婉卿本就没走,他怎么可能会信夏侯琛彦的胡言乱语呢? 他就是想要让她离开呢!既是如此,那她就“离开”,让他放心! 此刻看到夏侯琛彦吐血,不管不顾的就跑了出来,极度害怕的朝着夏侯琛彦喊道,“夏侯琛彦,不准动气!听到没有?” 脸上的担忧之色显而易见,夏侯琛彦眉头皱着看着安婉卿,“卿卿,不是说让你回去吗?怎么不听话?” 温柔的责备,与之前暴怒时的厉喝截然不同。 他的狼狈,永远都不想让他看到! “夏侯琛彦,我说你不准动气听到没有?”可是此刻安婉卿只关心他吐血,他的所问他不回答,只是再次强调不准动气! 虽然安婉卿是在吼他,可是夏侯琛彦听的心里暖暖的。 卿卿,她在关心他! 第213章可能筋脉俱损,武功尽废! “好,卿卿,不动气!”夏侯琛彦说的温柔,只是那神情却是格外的性感。 看向那两名青衣,眉目间温柔顿时消匿不见,“去找沈荆轩领罚吧!” 转头,夏侯琛彦飞身离开寒潭,运转内力双手拍在安婉卿背上,用内力为她烘干衣服。 只是,触摸到她身体的线条,夏侯琛彦就开始心猿意马了,总想去抚摸,要的更多,所幸,他的自制力还是可以的,内力还是雄厚的,没一会儿,安婉卿身上的衣服就干了,可他自己却是浑身如同被煮熟的虾子一样,红的骇人! “喂,十里香有解药吗?怎么压制,我该怎样帮他!”安婉卿朝着跪在地上的两人问道。 听琴知画两人却是很不屑的瞥了一眼安婉卿,这个女人这么白痴,她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主子的心就挂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十里香是翠春楼为了驯服不听话的姑娘的,这样的东西,是不会弄出解药的!”知画虽然对安婉卿不屑,但是却不表示出来,还是同安婉卿耐心的解释。 安婉卿也是郁闷极了,这药原来真的没有解药,她以为还有办法压制,可是…… 其实这样的毒,解药很是稀松平常,女人! 夏侯琛彦把自己赶走,就是怕自己压制不住毒性,会伤害到她吧? “功力也不能压制吗?”安婉卿回头问道。 知画摇摇头,而听琴的眼里有着志在必得。 主子在大婚前是不会碰这个女人的,而这十里香必然是要女人来泄毒的,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安婉卿有些惊愕了,这么棘手啊这毒! 算了,她不管了,她没有那么圣母!他不可能为了别的人那么的牺牲,前世的结果还不够让她警示吗? 安婉卿站起身正打算离开,可是转身看着那听琴知画两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再看看他们眼睛里流露出的欣喜。 安婉卿犹豫了,这是她的未婚夫婿,难道他就要这样把他拱手让给别的人吗? 可是要她那么伟大的为他献身,似乎她也做不到! “你们两个,去到城郊的那茅屋,寻了张先生过来!”安婉卿对着两人吩咐。 张荧权岐黄之术甚是了得,或许,这个十里香他就有办法解决! 两个人踌躇着,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去,看看在地上已经成虾子一样蜷缩着身体的主子,再看看衣衫齐整的安婉卿,瞬间有一种为主子不值的感觉。 主子对她那么好,为了她顶撞皇上,现在还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愿意强迫她,可她呢,已经和主子有婚约,此刻却看着主子这么难受也不愿意帮! 两人看着安婉卿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敌视。 说了那么久,这两人却不动身,安婉卿有些怒了,“你们要是想看着你们主子受罪,那就尽管不去,别指望我会帮他!” 夏侯琛彦此刻的神智已经再次被烧的迷迷糊糊了,口里不时的溢出轻吟,极尽的魅惑。 平素里清冷的脸上也沾满了欲色,衣衫微乱,露出肌肉结实的蜜色胸膛。 “卿卿……”轻的几乎听不到的轻吟,浓重的喘息,都让安婉卿感觉到了他的隐忍,他的痛苦。 “还不快去!”安婉卿看着两人依旧不动的身形,极为的恼怒,朝着两人怒喝。 看两人终于起来转身要走的时候,安婉卿又吩咐道,“还有让这里的府医也过来!” 夏侯琛彦这样的情况,他需要让府医先稳定住,可不能等张荧权来了,而夏侯琛彦却烧死了!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就让刚刚的那两个青衣女侍替他解毒呢! 虽然这么一想心里就堵得慌就莫名的难过。 几乎是青衣女侍刚走,那府医就来了,原来是马夫害怕解毒不彻底,特意让府医来给夏侯琛彦看看有什么后遗症没有! “夫人!”那府医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对安婉卿微微见礼。 “不用多礼,赶快给他诊脉!”安婉卿不废话赶紧拉着他过去让他给夏侯琛彦诊脉! 府医也不多说,不多问,直接诊脉。 “夫人,爷需要立刻解毒,不然再过半个时辰,爷就算是春毒解了,一身功力也是废了!” 安婉卿被这一句话震懵了,武功会废? 强装镇定,安婉卿问,“那,他现在什么情况?” 府医眉头深锁,“这十里香本来是不会危害内力的,但是刚刚,爷擅自运功,本来就扩张的筋脉此刻扩张的更厉害,这毒发也更是厉害,若是再不将毒泄下去,只怕经脉俱损!” 经脉俱损,可是就要武功被废! 安婉卿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样的情况,他相信夏侯琛彦早有预料,但是他却仍是不动他。 “有没有舒缓一些的药?”安婉卿苦笑着询问。 白胡子府医摸摸胡子,低沉的说道,“有,但是时间不够!” 安婉卿坐在夏侯琛彦旁边,抱着他的头,转头对府医说道,“你下去吧!” 夏侯琛彦,你只担心我,你有没有想过自己? 夏侯琛彦,是你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 府医走后,安婉卿抱着夏侯琛彦的头轻吻了上去,明显的,安婉卿能感觉得到夏侯琛彦身子微微的震颤。 冰凉的小手顺着夏侯琛彦的衣襟处滑入,感受着他阵阵的战栗。 一抹清凉从口而入,流遍全身,夏侯琛彦感觉像是沙漠里干渴的人遇到了甘冽的清泉,极为的舒适。 仿若失去水分的身体也因着湿润慢慢舒展开来。 一个翻身,夏侯琛彦将头凑近了清泉,一股甜美的味道冲鼻而来。 趴下轻吮一口,沁人心脾。 安婉卿头往一边躲避着,此刻有些后悔一时的心软了,嘴唇麻的都没有知觉了。 夏侯琛彦感觉到清泉的在逐渐远离他,一个扑身,直接将自己泡了进去。 这里喝一口,那里喝一口,好不快哉! 只是安婉卿却是苦不堪言,连手都被咬的红一块儿紫一块儿。 “夏侯琛彦,你给我滚!”浑身疼的要命,安婉卿只想把人暴打一顿。 只是此刻的夏侯琛彦却是听不到安婉卿的话。 张荧权跟着听琴知画来的时候,就听到安婉卿怒气冲冲的那句话,浑身都冰冷了,婉卿她真的和夏侯琛彦在一起了! 即使他们同甘苦,可是她却只当他是朋友。 第214章婉卿,对不起! 听琴知画眼底闪过落寞,主子,他真的是非安婉卿不可呢! 可是张荧权心底却始终不信,虽然夏侯琛彦的粗重的喘息在耳边像是魔音,可是他就是不信,或许是不愿意相信。 几乎是跑着,张荧权赶到案发现场,进入眼帘的一幕场景,他几乎是想要杀人,杀了夏侯琛彦,这样,婉卿就是他的了,即使是朋友,可是他身边的却永远是他! 夏侯琛彦将安婉卿压在身下,像是吸血鬼一样,啃着安婉卿的脖颈,本来美如白玉的美颈此刻血迹斑斑的。 张荧权上前一把将夏侯琛彦丢出去,看着安婉卿,强扯出一抹苦笑,“婉卿,我来帮你上药!”说着拿出一个白玉瓶打开了上面的塞子。 安婉卿拿过他手里的药瓶,一脸的急切,“张荧权,我没事,你快去帮他看看,我怕他出事!” 张荧权眼睛里溢满了伤痛,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婉卿,你献身救他,此刻却还在担心他,那你自己呢?你什么时候也能回头看看我? 看着听琴知画的眼神,安婉卿猜到了他们的所想,估计张荧权应该也是这种想法,只是此刻她却没时间去解释,推着张荧权就往夏侯琛彦身边走去。 “荧权,我一会儿再给你解释,现在夏侯琛彦要紧!万一真的经脉俱毁就不好了!” 张荧权顺应安婉卿的意思去给夏侯琛彦诊脉,这一诊脉,他却是放心了。 “婉卿,你先出去!我用银针帮他泄毒!”对着安婉卿微微笑着,眉目却是清冷,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发展,但是占了婉卿便宜却是实打实的。 听这话是有法可解,但是,那筋脉呢? 安婉卿一脸的焦急,问道,“那他会不会武功尽废?” 其实本来是那种结果的,但是安婉卿之前那般,虽然未有实质,却也帮他卸了些火气,稍稍平稳了内息。 “不会!” 于是,安婉卿很放心的就出去了,抹了抹脖子,“嘶!”还真疼! 听琴知画也知道是彻底失去了机会,毕竟是女儿家,转身跟着安婉卿就出去了! 也尽职尽责的为夏侯琛彦准备好干爽的衣物,给安婉卿也给准备了一份儿! 再见夏侯琛彦,安婉卿看着他,摸着自己的脖子,眼神怨念。 都是这厮不知道防人,才害得她受这等罪! 夏侯琛彦以为是安婉卿在责怪他之前的孟浪,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之前张荧权用银针给他泄毒,他是极不愿的她宁愿自己血脉爆裂而死,也不愿在情敌面前这么的狼狈,可谁知那张荧权竟是点了他的穴道,而且以他的功力竟然冲不开,所以,他就那么在张荧权面前…… “婉卿,对不起!”说了这么一句,夏侯琛彦蹭的就跑没影了。 安婉卿也是一脸惊呆,她好像什么也没说吧,这人…… 不会是害羞吧!可明明受欺负的是她,他还没说什么呢? 安婉卿不知道夏侯琛彦如此只是因为羞愧,作为她的未婚夫,却再情敌面前露出那么羞耻的一面。 夏侯琛彦越想越觉得丢脸,觉得羞愧,觉得没脸见人,便想起了罪魁祸首,周苋和边泞瑶。 若非那边泞瑶这般的饥渴难耐,他能有这种遭遇? 他怎么也没想到,周苋那个家伙居然会让人给他下药。 既然边泞瑶那么缺少男人,那他就送她一批! “阿炎呐,没想到你居然是披着羊皮的狼,别看每日里对小嫂子那么好,可是却假装中了春药,把小嫂子啃得几天都不敢出门!”沈荆轩不怕死的斜靠在窗边,瞅着仓皇跑回来的夏侯琛彦阴阳怪气。 夏侯琛彦恼羞成怒,随手甩出一掌照着沈荆轩就印上去。 沈荆轩可是知道他内力雄厚,赶紧往一边闪,也仅仅是堪堪避过。 “你做什么啊!谋杀兄弟?”沈荆轩炸毛了,积极败坏的就朝着夏侯琛彦吼。 夏侯琛彦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我没有幸灾乐祸的兄弟!滚!” “嘿嘿,我错了行不阿炎!”一听夏侯琛彦的话,沈荆轩犹如变脸一样,嘿嘿嬉笑着的赔着笑脸。 “滚!” “不滚!”沈荆轩笑得一脸狗腿子模样。 “那就请你把边泞瑶洗洗干净扔到翠春楼去,省的脏了我和你嫂子的眼,记好,每天要接不客不下十人!”夏侯琛彦假意咳嗽了两声,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你家三弟现在怎么处置?等他去往钦州再扔?”说到正事,沈荆轩想起了上一次夏侯琛彦交代的一件事。 “嗯,在京城别动手!太傻!”你不想那么傻就别擅自行动! 沈荆轩骚包的一甩刘海儿,“小爷我是那么傻的人?” 就是!夏侯琛彦很想这么说,但是想了想,这厮本来就傻了,再被他打击,万一连脑子都没了怎么办? 于是,微微勾唇没说话,只是心里默默的腹诽。 一天,夏侯琛彦没去找安婉卿。 两天,夏侯琛彦还是没找安婉卿。 一直到第三天,安婉卿觉得不对劲,现在这时候,夏侯琛彦不是应该过来和她一起商量怎么对付周苋和边泞瑶吗? 直到再次上翠春楼同秦鹏海签两家合作的契约书,安婉卿听到一个声音极为的熟悉,却是直接想不起来。 签好合约,安婉卿循着声音找到了人,这一看,还真是熟悉,原来就是罪魁祸首边泞瑶。 “爷,您轻点!奴家疼!”边泞瑶看着在她身上剧烈动作着的中年男人,故意娇声娇气的想要惹人垂怜,这样她也可以少受些罪! 只是那男人听她这么说,却是动作更加急切,恨不得要弄死她一样。 安婉卿皱着眉头,边泞瑶如今怎么落到这副田地了? 边泞瑶知道,自己就是再说软化,这男人也不会放过她,不如就把保留一分的尊严吧! 转头,边泞瑶想着不看就不会痛苦,却是在转头的那一刹那,看到了安婉卿。 安婉卿依旧是绫罗华服,依旧是美得不可方物,而她却是如同地上的泥,被人践踏。 而这一切都是安婉卿造成的,如果安婉卿不去查那假药的事情,就不会牵涉父亲进了大牢,母亲也就没有机会败光全部家财,如果安婉卿不去破坏她的计划,他就应该在太子府里吃香的喝辣的,而不是被人绑了扔到这泥泞之地,千人骑万人踩! 第215章边泞瑶挑拨 到底是自己的表妹,一同长大,安婉卿看着心里极不是滋味。 安婉卿上前,一脚把那男子踢了过去,拉起边泞瑶就想离开这糜烂之地。 本来正在做运动的男人忽然被踢了一脚,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滚你丫的,看你是个女人的份上,只要你陪老子一夜,你冒犯我的事儿就一笔勾销!如何?” 原本那男人气势汹汹的,撸起袖子,正准备收拾这个打扰他好事的女人,可是一看到这女人的正脸。 男人的目光亮了又亮,逐渐的起了歪心思。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得女人,眉如远山,眼若寒星,一双似笑非笑的樱唇,细腻的肌肤白的如同细瓷。 不自觉的就吞咽了一口口水,若是能和这样的女人春风一度,那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虽然刚刚他上那女人也不错,属于一般女人里的上等姿色,可是比上这个女人那可是逊之又逊! 安婉卿看着那男人的眼神变得邪恶,猥琐,厌恶的皱了下眉,边泞瑶也是皱着眉头。 为什么所有的男人眼里都只有安婉卿,太子眼里只有安婉卿,连她的嫖客也是喜欢安婉卿? “安婉卿,我不要你假好心!”边泞瑶甩开了安婉卿拉着她的手,表情狰狞,指着安婉卿的鼻子,“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见识我的惨状?不就是要向我证明你比我有魅力?” 安婉卿完全不了解边泞瑶的思维,她什么时候有那么恶毒了?什么时候不是别人招惹她她才反击的?当然要出了夏侯蔚闻与林茹素! “边泞瑶,要闹回家闹去!这里不是你该待得的地儿!”安婉卿冷着脸朝边泞瑶说道。 只是此刻的边泞瑶已经陷进了自己的思维中,沉溺无法自拔。 “安婉卿,你说的好听,我能有这种境地,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边泞瑶嘲笑的看着安婉卿,“若非你坏我好事,现在我就是太子的人,谁敢这么对我?” 安婉卿彻底不想说什么了,太子是她的未婚夫,发现这样的事儿,难道她不该阻止还得暗中促成? 转身就想走,那男人却是挡在了安婉卿的面前,“美人儿,哥哥与你说话为什么不回答?” 安婉卿不屑的看了一眼,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字儿,“滚!” 那男人却是怒了,右手伸出,就想朝着安婉卿的脸扇过去。 安婉卿岂会让他得逞,身子一侧就闪了过去。 “还哥哥?我看叫你人渣比较合适!”安婉卿反唇讥讽,一拳就甩在那男人眼上,此刻男人的眼就变成了珍惜动物熊猫。 “爷,这位可是我们这京城有名的美人,而且像您这么英武的男人,就该配最好的美人!”边泞瑶一脸谄媚的笑,特意说话捧着这男人。 安婉卿皱着眉,边泞瑶难道以为这样就有用,能够把她给拖下水? 人都是知难而退的!刚刚的一拳想必也会让那人长点记性!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他能招惹的! 可是安婉卿怎么也没想到,还真有知难而上的人。 那男人就直直的朝她走来,张开双臂想要拦住她,或者是把他抱进怀里。 “嘿嘿,美人儿,你还是从了我,这样等会爷也会多少怜香惜玉些!”男人一脸淫笑,露出一口的大黄牙。 安婉卿快恶心透了,而那边边泞瑶却是开心的一张脸上满是笑意,“安婉卿,接下来你就好好享受一下这生活吧!” 只要安婉卿身子破了,名声毁了,她就不信他还能成为尊贵的太子侧妃! 边泞瑶跑道安婉卿的后面,与那嫖客做成前后夹击之势。 安婉卿此刻再没这么痛恨过自己的心软,多管闲事! 好歹自己也算是跟着夏侯琛彦练过一段的武功,安婉卿扬起拳头,脚上摆出泰山踢斗,手上摆出狮子搏兔的攻击状态就朝着对面的那男人的踢了过去。 招式是不错,但是一来,安婉卿是女子,并没有多大的劲力,而来安婉卿没有内力,这两招厉害的武功最后使出来,就成了虱子挠痒的存在。 “美人,脾气还挺辣啊!爷希望你在床、、上也能这么辣!”男人口中吐着污言秽语,可是安婉卿竟是奇迹般的并不生气了。 后面,边泞瑶竟是趁着安婉卿不注意,一下把安婉卿扑在地上,并用身子死死压着,不让安婉卿有动手的机会。 “爷,奴家抓到美人了!”边泞瑶笑得灿烂,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状似撒娇的邀功。 那男人可是老江湖,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一点小把戏。 男人过来,趴在边泞瑶的脸上奉上一个口水吻,“乖,想要什么奖励?” “奴家什么都不想要,只要爷你帮我好好惩罚这个女人!奴家不喜欢比奴家还要美得女人啦!”边泞瑶撒着娇,说出自己的目的。 安婉卿听得心寒,这就是她的表妹!她还曾为之心软的女人,前世背叛了夏侯琛彦的女人。 “边泞瑶,你可要想好!我娘是你的亲姑母,你确定要这么做?” 边泞瑶笑得一脸得意,“安婉卿,其实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身败名裂时,我想会是我一生中最为开心的时候!” 那男人本就垂涎许久,此刻终于能到手了,猴急的就跑到安婉卿面前,凑上臭烘烘的嘴想要亲吻。 安婉卿恶心的已经是快吐了。 那边,暗卫甲乙却是没接到信号,不敢轻举妄动。 “我看今天,谁敢动她?”一身清冷的身材倾长的男人出现在安婉卿面前,玄色的衣袍衬托的更加气宇轩昂,只是气质却也是冰冷吓人。 转过头来,看着安婉卿,眉眼温柔。 安婉卿见到他,心底莫名的感觉熟悉,只是看脸却是实在认不出。 之前同边泞瑶厮混的男人却是不甘心了,明明美人是他发现的,却最终被一个毛头小子截胡,她怎么可能甘愿。 “美人是我的!滚,谁也不能和老子抢!”说着竟是从边泞瑶的手里把安婉卿拉过去,藏在身后。 边泞瑶看着这男子,虽然没有看到正脸,可从这气质上,应该也是富家子弟。 眼里冒着星星眼,边泞瑶柳腰款摆,一副痴迷的看着那男子。 “这位爷,这个美人可是我们花了大价钱弄来的!若是你实在 第216章惨烈下场 安婉卿快气死了,边泞瑶就是那条被农夫所救的蛇。对于这样的人,就不该给予同情! 玄衣男子面具下的脸也是冷了,这边泞瑶是嫌现在的日子太舒坦了,居然还敢打卿卿的主意,看来是一天十个男人太少了! 一个大耳刮子呼过去,边泞瑶的脸肿成了血馒头,“她也是你能动的起的?”玄衣男子冷厉的看着边泞瑶。 这种人就得好好教训一下! 这句霸道的话,边泞瑶却是想起了太子夏侯琛彦,她只是设计他还未曾得逞,说来自荐枕席吃亏的不还是她自己吗?就算这事儿没成也没造成什么不好的结果。可是这人却是怒了,把她扔到这样一个地方。 这话,这行动,太像那个人了! “多谢公子相救,敢问公子贵姓?”安婉卿试探着问道。 这人,她也感觉熟悉的要命! 玄衣男子看了眼安婉卿,却是不回答,只是看向安婉卿的刹那,眉眼温和而深情,似乎安婉卿是他几世的恋人那般。 转身回过头,目光森然的看着那嫖客。 虽然不说话,却给人宛若实质般的压力,目光如同利剑,一点一点的刺穿他的心脏。 “大侠!我叫你大侠好不?这妞儿我不要了,让你一个人用还不成?” 嫖客怂了,看着炫一男子手上散发着寒光的剑,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但还是在尽力的为自己寻求生的希望。 嫖客可以肯定,如果自己还想要这妞儿,绝对会在那之前把命先撂在这儿。 这人看着就是一身草莽之气,那什么杀人偿命的律法,压根儿就对这人不会管用。 玄衣男子目光更冷,手里的剑寒光四射,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嫖客走去。 嫖客有些摸不准男子的意思了,他都已经说了不要妞儿了,这人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龙有逆鳞,触者死! 而安婉卿就是这男子的逆鳞。 安婉卿嘴唇轻勾,这人倒是挺会给人制造压迫感的。 不怒自威,说的就是这人吧! 说起不怒自威,安婉卿想到一个人,夏侯琛彦! 身居太子高位,夏侯琛彦身上有着皇族的清贵之气,一言一行甚至一个动作都会给人造成莫大的压迫感。 看着那剑离自己越来越近,嫖客脸色刷白,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砰砰”的磕着头,大喊着饶命,那一下一下的极为用力,似乎不知道疼一样。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是我该死!是我该死!是我有眼无珠唐突了那姑娘,是我精虫上脑,对那姑娘动了不改动的心思!我知错了,大侠饶命……” 这点疼算什么,没命才是真的疼! 玄衣男子不闻,拿着剑直接架在男人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似乎可以摸到实质的杀气,嫖客被吓得连大喘气都不敢,生怕喘气大了,脖子就会被抹开一个血口子! 高度紧张之下,嫖客很没出息的,括约肌失禁,屎尿俱下。 一股骚臭的味道冲鼻而入,熏得几人上不来气。 安婉卿被这气味儿恶心的干呕不断,却什么都呕不出来,捏着鼻子,“公子,快离开这个地方吧!”说着跑着,话音落的时候,安婉卿已经不见了身影。 边泞瑶皱着眉头,这人就是个绣花枕头! 想起刚刚就是被这人给占了身子,她就感觉恶心想洗澡,可是她知道,这个地方他是出不去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院子外面最少把守了三个人。 她一个弱女子,外面三个大男人,如何逃得出去。 玄衣男子眉头皱的快成了小山,飞快的手起刀落,飞身离开这散发着难以言说的味道的地方。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翠春楼,嫖客弯腰捂着流血不止的男人第二生命。 走之前,男子还将愣在原地的边泞瑶一脚给踢到了嫖客的身上,好巧不巧的,边泞瑶的头正撞在嫖客那流血的部位。 又是一声惨叫想起,嫖客挣开血红的眼,恶狠狠的看着边泞瑶,一手捂着流血的生命,一手抡起一个大耳刮子就朝边泞瑶脸上扇去,“贱人,都是你怂恿的,看我不打烂你的嘴!老子让你偿命!” 说着就朝着边泞瑶的肚子上踹了一脚,接着拳头如同雨点一般,打在边泞瑶的身上。 边泞瑶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蓄势扯住了嫖客的打向她的手臂,朝着嫖客吐出了一口血沫子,“你个孬种,是你自己起了色心,阉了你的也不是我,你要报仇为什么不找那个男人,你打我就越来越证实你就不是个男人!” 说着,边泞瑶嘲笑轻蔑的看着他,“呵,我忘了,你现在本来就不是男人!” 嫖客被说中了心思,使劲儿一甩将边泞瑶给甩在墙上,“咚”的,又重重落地。 他现在这样还不是她害的?还敢这样说,找死! 嫖客继续的虐打边泞瑶,而另外一面,安婉卿扶着墙柱子干呕着,玄衣男子适时的地上去一条手帕,安婉卿也不管是谁,抓起手帕就擦起嘴来。 一股浓烈的龙涎香的味道传来,安婉卿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人就是夏侯琛彦。 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那恶心感也消失在心头,安婉卿转头看着那玄衣男子,“夏侯琛彦,把面具摘下来!” 玄衣男子面具下的脸闪过一丝的欣喜,即使看不到脸,他的卿卿也能认出他来! 只是,身为太子,却出现在花楼里面,容易落人话柄。 “姑娘认错人了,在下姓沈!” 温和有礼的态度,同刚刚在院子里怒吼边泞瑶的时候决然不同。 安婉卿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可是却恼怒他即使同她私密的相处也没承认自己的身份,是信不过她吗?还是别的什么? “多谢沈公子相救,小女子先行告辞了!” 安婉卿客套的同他告别,转身就走! 夏侯琛彦也知道安婉卿是生气了,现在这里就他们两个,可是自己还是未曾给她一份的暗示,她会生气也是难怪! 可是,之前他的行为那般的孟浪,他害怕一旦自己承认了,她连见他都不肯了。 夏侯琛彦怕她遭到那嫖客的暗算,用几句话交代了翠春楼里的管事,一定要好好招待边泞瑶,一定要让她物尽其用,然后便暗中尾随安婉卿。 第217章慈父边玄檀 安婉卿没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跟踪,想起夏侯琛彦却是生气,她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他那般的行为,她还没躲他,他倒是躲起她来了! 走到马车边上,安婉卿还是生气的不行,一掀开车帘,却发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玄色的衣衫在暗色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的融洽,手里一枚上好的羊脂白玉佩,脸上却又是一副面具。 安婉卿脸一沉,“女子的马车沈公子上来是作何?不怕污了人家女子的声名?还是公子本意就是在此!” 几句话,点明了救人有所图,其实是登徒子,坏人名声!而且有着很为明显的逐人之意。 夏侯琛彦怎么可能没听明白安婉卿的意思,伸手将安婉卿手里的车帘放下,一把将安婉卿拉进怀里。 “回安府!”夏侯琛彦吩咐安府的马夫赶车。 马夫也不等安婉卿吩咐,直接就驾着车往前走。 安婉卿却是怒了,一个用力从夏侯琛彦 怀里挣出,对着马夫怒吼,“停下!叶二你到底谁家的人?” 凭什么他不认她,一个外人就能驱使她家的人? 其实安婉卿这典型的是迁怒,夏侯琛彦微微嗤笑,又再次将安婉卿拉进怀里,“卿卿,对不起!” 及其诚恳的认错态度,夏侯琛彦身为太子,几时同人认过错? 安婉卿听他认错,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夏侯琛彦你对我忽冷忽热的,是不是以为我们有了肌肤之亲我就只能顺从你?” “我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仇,如果有一天你对我不义,我必弃你而择其他,夏侯琛彦你知道的,我此生只为了复仇!” 夏侯琛彦越听脸越黑,他怎么忘了,她的卿卿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她是那样怕重蹈覆辙。 可他不是夏侯蔚闻,他认定了,就是一生。 夏侯琛彦一把按住安婉卿的嘴,“卿卿,对不起,我只是怕你怪我,卿卿,我所有的家底都在你手里,如果你离开我了,那我就一无所有了,等着夏侯蔚闻来宰割!” 最后,夏侯琛彦试着开玩笑逗安婉卿。 安婉卿没搭理他,将他的手拨开,直接将他推出了马车。 此刻的安婉卿,一点也没有当夏侯琛彦是太子,是一位上位者。 夏侯琛彦看看手里的羊脂白玉佩,看看安家的马车远去的尘土,眉心微拧成了一团。 虽然现在,他是很想去拦下安婉卿,可是,想及以后的江山重业,她怎么也迈不出步子来。 他已经道歉了,已经给了她所有的尊重,甚至连自己的命脉也交给了她,可她为什么…… 刑部。 牢房里,官差看着还在那儿老神在在的端坐着的边玄檀,心里怒火顿起,上前就是一脚。 “边玄檀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骗你官爷我!你说少不了我的好处,可是现在,你们家的人呢?我可有得到一分一毫的好处?你家闺女在翠春楼里,你家婆娘将宅子卖了,每日混迹在赌坊里!” 官差指着边玄檀的脸,面部表情极为的凶狠。 边玄檀却是愣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泞瑶居然堕落在那地方讨生活,而张翠花,居然敢败光了家里所有的家财,还把泞瑶卖进了花楼!这恶毒的婆娘! “官爷,你说,我家泞瑶在翠春楼里?”边玄檀怎么也不敢相信。 他娇宠着长大的女儿,此刻居然已经到了那种境地。 官差又是上前一脚,将边玄檀踹的踉跄着蹲在地上,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你以为我有那功夫骗你?你家姑娘就是那楼里的姑娘,爷我还点了她好好玩了一宿呢!别说,啧啧,活儿不赖!” 官差一副回味无穷的的样子,边玄檀有一股子的悲愤,想要杀了这个五大三粗的官差! 他养的如花似玉的女儿,也是这人可以占便宜的? 可是,他不能,他得出去,他得出去把泞瑶带出那个火坑,休了那毒妇,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这样的给卖进花楼,这样的毒妇,该死! 清瑶现在已经嫁人了,嫁给了居家那个殷实之家,倒是可以帮忙,但是害自己到如此境地的安家,他是不会放过的! “官爷,我真的是安婉卿的亲舅舅,我知道您也查了肯定,这次,就请官爷你再帮我传这一次信!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边玄檀将嘴里的一颗金牙用力拗断,疼痛让他整张脸都揪在了一起。满口的鲜血,却是虚弱的微微笑着祈求,“官爷,这是纯黄金的,值个几两银子,您就帮我再送次信吧!” 官差也是看到那颗金牙,收下那颗金牙之后,直接用手掰着边玄檀的下巴,看看还有没有金牙,见只有手里的那一颗,失望极了,一把将边玄檀丢在地上。 “要写信快写,若是再没成效,老子要了你的命!” 边玄檀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边清瑶的,让她想办法救他出去,如果实在没钱,就先办法接济一下身在城北别院里的人! 另一封是给边何云他亲姐姐的,信有两张,第一张上只写了三个字,崔始源,第二张上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救自己出去,且从翠春楼将边泞瑶赎回来。 边何云可是做亲姑姑的,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泞瑶待在翠春楼,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这次,他一定会让他们夫妻俩身败名裂。 当年的事情,并不是没有知情者,最起码他就是,既然他们不善待他的孩子,他还客气什么? 如果安婉卿知道,肯定会被气笑,他边玄檀什么时候客气过了,一点一点的想霸占安家,一点一点的侵吞安家的财产,对付起安家来,恨不得置于死地。 对付起她这个亲外甥女,也是恨不得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私藏火药,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却是那么心安理得的就安在安家的头上,诬陷卖假药,这不是断安家生路?她还真没见过这样客气的! 官差将信送到居家,指明要交给居家的二姨娘居边氏。 居池砺有了功名在身,从居家的少爷也升级成了老爷,而原来的居老爷居夫人就变成了老太爷,老夫人。 但是因为边清瑶,居池砺名声尽毁,连娶个出身好点的妻子都是娶不来,居老太爷居老夫人就将此事完全怪到了边清瑶身上。 第218章父母受威胁 却是忘了,若不是居池砺自己好色大胆,刻意引诱边清瑶,就边清瑶一个单纯的闺阁小姐,怎会做出那等出格之事? 而且,并不是边清瑶让居池砺破了自己身子搞大肚子的,不管边清瑶再怎么不好,总归是为居家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好孙子! 边清瑶收到信的时候,看着边玄檀的求救信,心里百般的复杂,她是边玄檀的女儿,可他对她却是从来不管不问,若不是她在张氏面前讨好卖乖,只怕现在连命都没了! 被居家一顶小轿抬进门做妾,他做父亲的可有关心过?她也是女儿,就算是做了且妾,可是嫁妆什么的,可有一个铜板? 若是婚后,他们对她多些关心,居家人怎么敢那么对她? 她怀胎十月的儿子,到现在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瑞儿都不知道有她这个娘! 每日里,跟个下人一样,需要靠自己的劳动才能得到食物果腹,不然就是无止境的毒打。给老夫人请安,哪一天不跪上个把时辰就别想回去。 居池砺也是个没良心的,懦弱成性还好色,这才多长时间,不过一年,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如花美妾,甚至,连府里有她这号人都给忘了。 有个强势的娘家,何至于此? 她那个公公与居池砺都是一样的人,极为好色,见居池砺不重视她,在生下孩子之后,竟是起了心思。 他可记得当初边清瑶进门时那一副娇羞的清丽佳人模样,心里早就痒痒,想要将之据为己有。 如果边玄檀有当她是女儿,在出嫁后时常来探望她,凭借着她是安婉卿的表姐,凭借着她是林府的外甥女,居家怎么敢这么对她? 边清瑶现在心里都是怨恨,母子分离之痛,日夜磋磨之恨,年华老去之哀,让她怎么也无法去面对那个狠心的父亲边玄檀。 让她救他,绝无可能! 至于城北别院的人,她才懒得管,现在的她,身无分文,连自己都顾不过来。 边清瑶当即就回信:“我父见谅,女儿在此身荣华在身,居家老太爷甚是怜惜女儿,女儿也甚是感念父亲养育恩德,只是,父亲你犯得是死罪,你得罪了安家,得罪了太子,女儿无能为力,至于城北别院之人,女儿不会去废这番心神,毕竟,讨得老太爷欢心重要!” 信为,更是又讽刺又指责,为什么当初不干预,让张氏一个妇道人家就全盘操控了他的人生,然后委人为妾,为什么不施压让居家娶她为正妻造成他们母子分离。 此刻的边清瑶忘了,当初是她同居池砺厮混怀了身孕,并不是边玄檀造成的,是她自己不自重,不自持,才有了后面的诸多事情。 边玄檀收到信的时候,老泪纵横,他是造了什么孽啊,娶了那个毒妇,只得两个女儿,一个水深火热的在翠春楼受尽屈辱,一个在居家身受磋磨,更是被居家那个老不死的侵犯! 还好,他还有一个孩子,他现在只想给这个孩子创造好的未来,救清瑶泞瑶两个出水火之中。 虽然清瑶不救他,可是他从心中可以看出,她的日子过得也是不甚如意,可恨他未入狱之时,却从未想过关心这个女儿。 清瑶长得好,比泞瑶更甚三分,她们不该身受这般劫难的。 边何云,我和你们安家没完! “官爷,我女儿已经答应救我了,劳烦您再去安家送一封信,我就不信,安婉卿还能看着他亲舅舅遭罪却不理会!” 边玄檀擦擦眼泪,看着官差说的笃定。 官差也信了他的话,送来笔墨纸砚。 边玄檀写了送给安家的第二封,要求官差在第二天再送去。 安家,边何云收到信,看到上面写的崔始源三个大字,心口狂跳,脸色极为的难看。 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边玄檀,他亲弟弟,就连庶妹边何花都是不知的。 崔始源,是她和安峤滏两人心里最忌讳的一个人。 他就像是一面镜子,照见了她和安峤滏所有的不堪。 拿着信,边何云就去寻了安婉卿,神色焦急,“卿卿,边玄檀写信让我救他出去!” 安婉卿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遭,只是提醒道,“娘亲,舅舅他是要害我们全家被抄斩的!” 现下已是傍晚,安峤滏从店铺里回来,看到母女两人在那儿站着,一脸柔和的过去,“夫人,卿卿,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边何云没说,只把藏在袖筒里的信给了安峤滏,一脸的愁容。 安峤滏见到崔始源三个大字,只感觉像是一道惊雷劈在脑海里。 然后看了第二张,就是边玄檀威胁他们相救的那张,可是看了这张,安峤滏怒了,这个狗东西,以前害云儿还不够吗?他怎么敢用这样的事情威胁? 有意要锻炼安婉卿,安峤滏皱着眉头问安婉卿,“卿卿,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 “虽然那是我亲舅舅,可是,我们救了他,按照他的性子,肯定会得寸进尺,我们安家就会成为他的钱庄。我的意思是,先稳住他,然后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安婉卿本来想说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可是当着母亲的面,安婉卿生生把后面的话改了。 安峤滏毕竟是老江湖,怎么会不懂安婉卿说的什么,微微笑着,安慰边何云,“夫人,不必忧心,只要我们打消了她这个念头就行了,现在我们还是需要先稳住他,徐夫人,你给他回信吧!” 边何云写了回信,只说是答应了,让她耐心等待,至于等到是什么时候,那就…… 官差带回了回信,边玄檀却是连看都不看,不用看他都知道安峤滏那只老狐狸回的是什么? 只是,他的女儿们都处在水深火热里,他懒得与他们周旋。 第二日,安婉卿出去打理生意,昨日那官差又来了,这次他不给信,只上拜帖,说是要面见边何云。 边何云得到消息,怕边玄檀乱来,就去见了,“官爷你今日来是有何贵干?” 那官差得了边玄檀的嘱咐,也没与边何云客套,上来就说,“我是你弟弟边玄檀让来的,他让我告诉你,清河郡崔家嫡系三公子已经查到了,边家只有一个嫡女一个庶女!” 第219章安父安母妥协! 是的,边家只有一个嫡女,一个庶女,所以,清河郡崔家嫡系三公子的未婚妻就是那个嫡女。 说着,官差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上面写着边玄韵亲启。 有多少年了,没人提起边玄韵这个名字,当朝大学时边凌的爱女,才貌双全,是京城里有名的美人!在家,人人疼爱,在外,人人艳羡,倾慕。 儿时,曾许予清河郡崔家嫡系三公子崔始源为妻,只是在边玄韵十六岁生辰那日,边凌大摆宴席庆祝,可能是美人命薄,边玄韵竟是在那日染上重病,未过几日就香消玉殒。 而与此同时,边家找到了边玄韵幼时失踪的双胞胎姐妹,取名边何云,为敬亡姐,从云不从玄。 自此,京城再无绝世佳人边玄韵,只有边何云。 大学士边凌痛失爱女,辞官在家,只悉心培育已逝边玄韵的胞妹边何云。 边何云与京城第一商贾安峤滏两情相悦,下嫁之时十里红妆,只是在边何云出嫁第三日,前大学士边凌却是已经驾鹤西去。 生前,曾为边玄檀在内阁寻了个小差事,只待边玄檀能够中的进士,就能够走马上任!也曾为庶女边何花寻得一份亲事,对方是个八品小官儿,虽然并不是显赫,但是却是很有前途的,很上进很有才华的一个人。 可是,边玄檀是个不争气的,每日里只顾上花天酒地,连考几年都未曾中第,连个举人都未曾入闱。更是相中了当时有名的农家女张翠花,那张翠花也是个极有手段之人,迷得边玄檀非要娶她为正妻。 那时,边凌已经去世将近五年,当初的人情早就用完了,边玄檀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边何云就做主,让他成家立业。 而边何花在边凌去世之后,脸三年热孝都未出,在边凌百日之时嫁给了林项明,只是,边何花也是个能人,硬是把一个上进有才华的人给拖累成了一个得过且过贪生怕死的人。 当初,崔家曾经提议,嫡次女边玄韵的胞妹边何云可以代替姐姐嫁入崔家,只是,边凌拒绝了,说自己老了,想要多看看韵儿,而何云的长相恰与玄韵相似,自己想要放她在身边,以解思女之情! 崔始源也因为边玄韵的去世,终身未娶,若是查明真相,怕是以清河崔家的实力,又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崔始源是崔家最为看重的嫡子,朝中也是身居高位。 若是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前学士边凌的身后名也是要重重加上一笔,而边何云,安峤滏都将成为背信弃义的过街老鼠。 毕竟,使他们毁了崔家最优秀的子弟。 “差爷,您先回去,我和我家老爷商议一下应该如何救人!”边何云拿出几枚金锞子塞进了官差的手里,先稳住这官差。 官差看了看手里的金锞子,笑得眉眼都快看不见了,“夫人,您忙您忙!我在这儿等着你!” 一脸的谄媚,可是边何云却是没兴趣去看,此刻的她心乱如麻!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将当年的事情揭露出来,决不允许父亲的身后之名有一丝一毫的污点! 询问了安峤滏身边的小厮,知道安峤滏的去向,边何云就让家里的马夫带着她赶快去找安峤滏。 “快点!快点!”边何云一路上一个劲儿的催促着马夫。 安记典当行,安峤滏正在和安婉卿讲述当铺的经营技巧,既不能太过于仁慈,也不能太黑,前者赚不到钱,后者没有客源,声誉太差! 边何云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上来就拉着安峤滏,“卿卿,你先回避,娘有事找你爹商量!” 从未见过这样的母亲,安婉卿也意识到出了什么大事,但是,明显的,母亲在回避她。 安婉卿没多说什么,很利索的见礼告退。 安峤滏见状也拉着边何云去了后院,一见没人,边何云就火急火燎的说道,“老爷,小檀说崔始源已经查清楚边家只有一个嫡女一个庶女,并没有第二个嫡女!” “当年的事情只怕是已经遮不住了!” 安峤滏一听边何云这般说,脸色瞬间就变了,可是转瞬就冷静了下来,“云儿你先冷静下来,既然边玄檀敢这么说,那他有什么条件?” 边何云就将手里的信件递给了安峤滏,安峤滏一看这信件倒是放心下来,既然边玄檀是为了出牢狱,是为了救边泞瑶出翠春楼,那么先稳住他,先给他看到一点希望就好。 “峤哥,我们该怎么办?崔始源为什么就不肯善罢甘休呢?”边何云抱着安峤滏,一脸的愁容。 安峤滏此刻倒是不慌乱了,眼睛一眯,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只是转过头看着边何云倒是眸中尽是心疼与愧疚,轻拍着边何云的背,安峤滏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给她分析着,“云儿,你不必忧心,我向你保证,岳父大人的局谁也破不了!” 至于唯一的知情人边玄檀,就别怪他无情无义了! 秘密,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 安婉卿本来是正要打算要去看看典当行后面的仓库,看看里面的货存,却是在经过安峤滏边何云所在房间的时候,猛然听到,崔始源不肯善罢甘休这样 的字眼。 安婉卿没再去听,心中却是留下了疑问,这崔始源到底与父母有着怎样瓜葛? 在店铺打烊之后,安婉卿去了一趟探云阁,亲自拜访沈意,让他查查崔始源到底与当初的边家有何关系,更让他去查边玄檀的一些隐蔽之事,捂脸总是好!。 沈意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之后,恭敬的对着安婉卿说道,“夫人,您放心,这件事儿定会给你一个最确切的答案!” 安婉卿回到典当行大厅,核对着这个月的账本,也是在等着父母回来,他们三个人好一起回家! 第二日,安婉卿收到沈意的信件,一封是关于当年崔始源与边家的往事,以及现在崔始源的基本情况。 另一封就是关于边玄檀的情况。 看完了那封关于边玄檀基本情况的信件,安婉卿心头猛然就是一松,是这段时间以来,前所未有的轻松。 边玄檀还有一子边耀辉!是外室所生,一直被边玄檀杨在外面,就怕一回了家就会遭到毒手。 而这边耀辉正是怡红院的头牌顾盼盼所生,当年顾盼盼溺水身亡,看来是被边玄檀给金屋藏娇了! 第220章可能边何云就是边玄韵! 边何云正打算去一趟刑部大牢,却是被侍卫拦住了,安峤滏直接一人塞了一锭约摸五两的银子,那些侍卫就很客气的将两人让了进去。 再次见到边玄檀,虽然牢中光线昏暗,气味难闻,而且边玄檀也是瘦削了不少,但是,边何云却一点都不心疼他! 他就是自作自受!身为亲弟弟,害其同胞姐姐的家人却是那么顺手。是她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他吗?边何云极为的想要问问弟弟,到底是他这个姐姐做的那点对不住他,让他那么专注的置她的丈夫女儿与死地? 可是她也知道,这话问边玄檀是没有答案的。 因为,边玄檀从来就不是知恩图报的,他只在乎自己! “小檀,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知道多少?”边何云一进来就直接发问。 这也是他们夫妻商议好的,先发制人,先弄清楚边玄檀的最终目的,然后稳住边玄檀,打消他这个念头,实在不行了,把他救出来就救出来,毕竟救自己的小舅子也是应该的。 边玄檀微微笑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姐姐你不知道吗?我要离开这个地方!姐姐,即使弟弟再不好再不成器,可是泞瑶呢,身陷花楼,你这做姑姑的可曾伸出过一把援手?” 这话边何云只感觉好笑,他要害卿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卿卿是他亲姐姐的女儿?他也是做亲舅舅的?更何况她根本就不知道边泞瑶的事情。 姐弟两个人说话,安峤滏插话进去是极为的不合适的,安峤滏虽然对他这话也是嗤之以鼻,但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边何云脾气极好的同边玄檀说话,“小檀,你说这话误会姐姐了,大人犯的错与孩子无关,姐姐又怎么会迁怒?这件事情姐姐是不知道的!” 这时候,安峤滏适时的递了句话,“你姐姐收到你的信,就托人去那翠春楼里问了,看能不能赎人,毕竟能用钱将孩子拯救出来,她还是不可惜的!只是,翠春楼的秦妈妈说了,泞瑶是得罪了人被特意送进去的,本无交易,所以,赎不出来人!” 边何云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峤滏,一脸愁容的点着头,“小檀,姐姐一定会查出来泞瑶得罪的到底是谁,如果有办法,就让婉卿借着太子的名头,看看能不能把人救出来!” 只是这话,边玄檀才不信,边泞瑶之前觊觎太子,安婉卿能实心实意把泞瑶救回来? 此刻的边玄檀不知道,他口中的泞瑶那日被那个嫖客打的肋骨断了几根,而秦妈妈受吩咐,每日里都让边泞瑶去接客,几乎是一刻也不停,仅仅几日,边泞瑶瘦的跟个病秧子一样,整个儿一副病弱的样子。 “姐姐,现在,我想出去!三皇子已经倒台,太子一家独大,你们要救我出去,还是能办到的!”边玄檀依旧是笑着,眼底却是有着极深的恨意。 害他进来的都是安婉卿!若非安婉卿害他进来,他的家人不会都如此的凄惨! 边何云自是满口答应,但是却提出了条件。 “小檀,姐姐和你姐夫救你是可以的,但是你要记住,边家永远都是两个嫡女!父亲仙逝多年,我们不能让他身上沾染一丝不好的名声!小檀,算姐姐求你,有些事情烂在肚子里也都别说出来!还有,你说他查到边家只有一个嫡女是怎么一回事?” 边玄檀看着边何云的眼里满是讽刺,父亲这样的境地是谁造成的?是她,那个光彩照人,才气满京城的姐姐造成的! “我自是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但是姐姐,你要知道,我的嘴巴不紧,若是三天之内我出不去,那边何云和边玄韵的猫腻终会大白于天下!” 这话就是威胁了。 安峤滏的脸色很难看,这边玄檀还真是个混不吝的,他几乎可以想想,等到他出来,他们就别想安生了! 安婉卿不知道父母已经去看了边玄檀,此刻倒是按照沈意信件里的线索去寻找一个人,沈耀辉!这个人既然能够让边玄檀花了十数年的光景悉心把他养大,唯恐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由此可见,这人对边玄檀很重要,而且,如果他没猜错,这人就是边玄檀的私生子,那个他从来未曾谋面的表弟! 这事儿如果让张氏知道那可就热闹了,不过她是暂时不会告诉张氏的,那样的话,就相当于间接保护了边耀辉。她才不会做那种无聊的事情呢! 安婉卿找到边耀辉已经是三日之后,但是安婉卿不知道,她的父母因为没有想到办法,已经决定了,用钱将边玄檀弄出来,虽然知道边玄檀出来就是个祸害,但是此刻 他们也不得不这么做! 边何云也看了崔始源与边家的渊源,看到父母提到那人的神情,安婉卿不禁猜想,那个边玄韵可能根本就没死,而是变成了嫡二小姐边何云!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长得那么想想的两个人?即使是双胞胎,也会有些不同。 可是母亲,虽然时时都透露着平庸,但是不经意间却是优雅丛生,那种优雅矜贵,没有个十几年的熏陶是体现不出来的,绝对不是一个十几岁才回归家族的女人能够拥有的。 至于外公边凌的辞官归隐,更是满是疑窦,爱女早逝伤心欲绝之下辞官只欲同子女相处,想当初官拜大学士,那是何等的荣光,浸淫官场数十载的人,怎会因为这样的打击,就辞官归隐,这也未免太当仕途为儿戏了吧? 除非是当时的外公嗅到了危险,所以为了保护子女们,辞官归隐,大隐隐于市,以此老保全自身。 安婉卿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已经与真相相差不远。 而清河崔家,老牌世家,倒是有这个实力,崔始源这个人能够人到中年依旧保持孤身一人,若说全是为了当年的未婚妻边玄韵也不尽然,既然现在能够官做的那么大,总不会是那种任性随心的人! 他至今未娶的目的,安婉卿也是猜不透的,夏国的世家,清河崔氏,荥阳郑氏,太原李氏,陈郡谢氏,联姻的话,皇族以及另外三大世家应该也是积极的响应这位崔家三公子的号召。 而且世家子弟,哪能那般的随心所欲?怕是另有目的吧! 第221章眼中的杀意! 听说这位崔三公子是清河崔家的下任家主的最热门人选,怕是打算以后好好找个崔家的当家主母,可能当年,边玄韵的去世,还会让他欢呼。 边何云同安峤滏见了边玄檀之后,却又想不出对策,还是决定先把边玄檀从刑部大牢里弄出来,先稳住他,然后再说别的。 当年防了天下人,唯独没有防着胞弟,可是这个胞弟如今却是拿这个来威胁他们。 安峤滏毕竟为商多年,与官场上的人也有着几分的交情,再加上现在安婉卿是御赐的太子侧妃,许多人都是要卖安家一个面子的。 当安峤滏找上刑部尚书孔宏远,说明了来意,孔宏远沉吟了许久,这毕竟是皇上下令公审的案子,一时间也是拿不定主意。 能做到刑部尚书,也是不缺钱的,安峤滏也没想过用钱去贿赂,孔宏远此人最爱古董,最喜书画,于是安峤滏就拿着安氏典当行收来的王恺之的画作,王恺之那个时期距今已有三百年的历史了,而且,孔宏远最敬佩的画家当属王恺之。 孔宏远本能的想拒绝这件难度颇高的事情,可是他又实在是舍不得那副王恺之的画,左思右想,下了个大胆的决定,偷龙转凤,找个与边玄檀身材差不多的死囚犯,然后让他去代替边玄檀。 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孔宏远将那个死囚犯提前处决,又让心腹将死囚犯的尸体毁了脸面偷偷放进边玄檀的囚室将边玄檀换了出来。 在边玄檀出来的那日,安峤滏又拿了一副王恺之的画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作为答谢。 “小檀啊,你从那里出来,出门的时候一定要遮好自己的脸!毕竟在官籍中,你是已经去世的人!”边何云不放心这特别能闯祸的边玄檀,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着。 这件事儿要是被发现,她与安峤滏两人绝对是要倒霉的! 边玄檀不以为然,老子出来是想享福的,可不是做那种见不得光的人的! 出来了两日,安峤滏将边玄檀安置在自家的一个别院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暗地里一直在查找能够让边玄檀忌惮的东西,却是找了大半个月,也没一点的进展。 起初,边玄檀待在别院里还算老实,吃了睡,睡了吃,吃各种好吃的、补身体的,调养着身体。 许是感觉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边玄檀提出要见见边泞瑶,可是以前边玄檀可是翠春楼的常客,这一去还不得露馅儿? 安峤滏说什么也不同意,告诉边玄檀自己已经在想办法救边泞瑶出翠春楼。 边玄檀想了想,也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是做父亲的,到时候看着女儿与人缠欢的样子,也是尴尬!更会让自尊心极强的泞瑶受到猛烈的打击。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姐夫,我在这里闲着也是无聊, 不如把你的铺子送我几个,我来打理!”边玄檀早就想好了,既然自己家的产业都被张氏给败光了,那他就重操老本行,把安家的生意店铺换成自己的。 安峤滏此刻也是哄着边玄檀,几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怕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很是爽快的就将店铺给了边玄檀,是一个玉器楼一个典当行,还有一个粮号。 玉器就不用说了,本来就是金贵的东西,比黄金饰品什么的要贵的多。典当行是只赚不赔的,而粮号,百姓所需,怎么都不会滞销。 平心而论,安峤滏给的这三件店铺,都是能赚钱的店铺,若是边玄檀能够不贪心,好好的经营着这三家店铺,等之后将边泞瑶救出来,一家人在一起,不愁吃穿,小日子过的也会是有声有色的。 可是边玄檀岂是那种能安稳度日的人? 当即就不满意了,“安峤滏,你就给我这几个小店儿?”边玄檀感觉像是被打脸了一样,姐夫也不喊了,手指着安峤滏的辫子大呼小叫。 安峤滏只觉得怒气往头顶上冲,就边玄檀对他们安家做的,就是死了也是不足惜的。若非是他知道当年的事情,怕他坏事,惹来崔家震怒,那安家的百年基业也就…… 更重要的是会给仙逝的德高望重的岳父大人带来一身戏都洗不掉的污点。 不然的话,他管他去死! 强自压下怒气,安峤滏声音依旧平淡,“那你要怎样?要什么店铺?” 边玄檀笑了,阴谋得逞,他就知道有那个秘密在手,安家所有的人都得投鼠忌器。 拍拍安峤滏的肩膀,边玄檀奸笑着说道,“姐夫,来消消气!我要安家最赚钱的所有的布庄生意,还有酒楼生意!” 说完笑得志得意满的,最后还撂下了一句,“姐夫别忘了啊,我的嘴不紧!” 安峤滏本想反对,被他这么一说,反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被气得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瞅着边玄檀离开的方向,安峤滏的眼睛里爆出一抹的杀意。 边玄檀,是你逼的!如果你识趣,我不会这么做的! 扭头,安峤滏离开了别院,拿着一沓子金票去了一个地方。 无忧阁。 安峤滏一到无忧阁那个奇异的地方,也无心欣赏无忧阁的奇异,直接开门见山,“我要槐花巷安家别院的边玄檀死,多少钱?” 沈荆轩看着下面站着的气呼呼的中年男人,有些奇怪! 阿炎的岳父怎么跑这儿来买凶杀人了? “来人,上座!”沈荆轩让人给安峤滏搬了个椅子让安峤滏坐下。 不过沈荆轩也感觉奇怪,“边玄檀不是应该在刑部大牢吗?怎么在槐花巷!” 安峤滏无意说那么多,坐在椅子上大喘气儿,“你们到底接还是不接?不然的话我去找别人去!”说完竟是真的起身要走。 沈荆轩哈哈大笑起来,阿炎的岳父还真是可爱。 “安老爷稍安勿躁,我们接肯定是接的,只是我们也想多了解一些情况,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们做生意的都是讲究一个招牌!”沈荆轩坐在主位的椅子上,说话与平日里与客人说话的语气大不相同。 对于沈荆轩的这一番话,安峤滏是极为认同的,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一个招牌! 就如同之前,安家药铺里面,被那老人诬告,就是了砸了招牌,很长一段时间,安家药铺里面都是门可罗雀,甚至连一个病人都没有! 第222章神经的夏侯琛彦 他们无忧阁是做人命生意的,若是不曾好好了解,接下的任务总是失败,还会成为第一杀手组织吗?还会是解决恩怨的第一选择吗? 这个答案不用想也是知道的,只怕无忧阁会淘汰在林立的江湖组织中。 “边玄檀此刻在槐花巷,没有武功,但是特别容易耍阴谋诡计,所以见他,什么都不要听他说,直接杀了就是!”安峤滏想了下,盯着沈荆轩嘱咐道。 聪慧是好事,但是在绝对的实力下,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无用的! 沈荆轩一点都不在意边玄檀,对他来说,捏死一只边玄檀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只是,此事是小嫂子的家事,他需要请示一番而已! “安老爷,此事无忧阁接下了,本主倒是奇怪边玄檀是怎样的一个擅耍阴谋诡计之人,本主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沈荆轩邪笑着说道。 这样邪笑的沈荆轩倒是有几分邪魅的感觉,安峤滏也是放心了许多! 只要边玄檀死了,那些事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安峤滏不知道,这些事情,探云阁知道的一清二楚。探云阁隶属无忧山庄,无忧山庄前任庄主沈子默为寻得爱妻消息,一手建立探云阁,探听天下各事,当初边玄韵的事情,沈子默曾以为,边何云就是他失踪的爱妻符清薇,所以此事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安峤滏心底骤然轻松了许多,很快,就能解决边玄檀这个祸害了! 他似乎生来就是来向云儿讨债的! 沈荆轩知道这个事情,马不停蹄的去告诉了夏侯琛彦,想要让他去告诉安婉卿,希望独处的时间让两人的感情进一步的升温。 谁知,他刚一说,“阿炎,你家岳父去买凶杀妻弟!你还不赶快去告诉小嫂子?” “她的家事,与我何干?”语气冷冷的,夏侯琛彦一句就将沈荆轩的话怼了回来。 沈荆轩大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老大啊,那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她的事自然也是你的事啊! 沈荆轩想撬开夏侯琛彦的榆木疙瘩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怎么了?感觉跟抽风一样! 伸出手探在夏侯琛彦脑门上,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却被他一巴掌打了过去,瞬间,沈荆轩的手就肿的老高! “沈炎,你脑子有病啊!”沈荆轩揉着自己的手,不干了,看着夏侯琛彦的脸满是怒容。 “老子还不是想给你们两个创造机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沈荆轩恨恨的瞪了一眼夏侯琛彦,一副你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样子。 夏侯琛彦只冷冷的扫了一眼,薄唇掀起,“聒噪!” 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寒意,带着几分的烦躁,威胁,听在沈荆轩耳里倒是震慑人心。 这厮,功力又长进了,不过脑子也坏了! 看这样子,应该是安婉卿和他闹了不愉快,所以这厮才这样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狠狠的白了一眼夏侯琛彦,沈荆轩说道,“既然你不去,我就向我们的新庄主汇报工作去了!”说完就大摇大摆的往前走了几步。 看着沈荆轩远去,夏侯琛彦看看天色,夜幕已然降临,周围都是黑漆漆的。 这样的情况,万一安婉卿休息了呢?沈荆轩若是贸然闯进…… “无忧阁主听令,派人去钦州的路上埋伏,只待承德郡王赶到,生擒此人,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沈荆轩刚走出无忧山庄夏侯琛彦的院子慎思楼,就听到夏侯琛彦这夹杂着内力的中气十足的命令,顿时一个踉跄。 沈炎这该死的,能不能有屁快放有话快说!非要让他多跑一段路才行! 而且,这厮绝对是公报私仇!何况他也没做错什么!纯粹是这厮小心眼儿! 安婉卿坐在房里,想着父母最近急色匆匆的的样子,总感觉像是出了什么事,可是她去问,两人却都是笑着说没什么事,就是不告诉他。 安婉卿百思不得其解,边玄檀的事情,其实真的不用怕,现在已经找到了边耀辉,还有边泞瑶的人生,他会威胁别人,她也会! 他用名声来威胁,她就用命来威胁! 若是边玄檀不识趣,她不介意让边家就此断了香火传承。 越是去想父母怪异的日常,安婉卿就越想不出来什么,时间一长,安婉卿就昏昏沉沉的,困意来袭,打着瞌睡,头以栽一栽的。 夏侯琛彦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安婉卿手托香腮,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眉头皱起,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不禁有些生气,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困了就去绣床上睡,天这么冷,这么坐着发困是容易着凉的。 意识到自己还在关心安婉卿,夏侯琛彦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 正想甩手离去,可是看着安婉卿依旧是那副样子,揉了揉眉心,似乎是无奈,回身抱起安婉卿就往她的闺房大步走去! 将安婉卿安置好,掖好被角,夏侯琛彦将一封无名信放在她枕头旁边,正要离去,却被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扯住了手掌。 夏侯琛彦扭头看去,就看到安婉卿睁着眼,瞅着他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的委屈,“夏侯琛彦!”她软软糯糯的喊道。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眼睛里满是疑惑,她是什么意思? 安婉卿也不说话,从被窝里坐起来,看着夏侯琛彦,手也不松开! 两人对视了约摸几分钟,夏侯琛彦皱着眉头,语气冰冷,“放开,进去睡觉!” 安婉卿却像是没听到,还是看着,抓着。 夏侯琛彦眉头皱的更深了,一把将安婉卿的手给掰开,很有技巧的按着她一下就按进了被窝! 安婉卿拉着被子,软软糯糯的叫道,“夏侯琛彦!” “你该相信我的!夏侯琛彦其实,我后来并没有生气!” 是的,她并没有生气,那只是她不知道说什么,如果他有意去观察,就会发现,其实他的动作是带着几分的娇意。 这几日,总也没见夏侯琛彦的身影,安婉卿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有着淡淡的失落。 今夜,夏侯琛彦造访,却是一句话也不曾对她说就要离去,情急之下,她就只有拉着他! 她气的恨的,只是在独处之时,他却不肯与她相认,即使她已经认了出来! 他们之间,不该有着不信任! 第223章安家大门被砸! 夏侯琛彦对她的恼怒几乎是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只见她将自己推了出去,就气怒不已,可是当街,一个已有婚约的姑娘家的马车里躲着个大男人,这对她确实不好。 再说,即使他道歉了,不一定她就要接受啊! 夏侯琛彦将安婉卿想要起来的身子用双手按了下去,看着安婉卿的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寒冷。 “我知道了!已经不早了,你先休息!” 说完,夏侯琛彦就离开了安婉卿的闺房。 “傻子!”安婉卿看着夏侯琛彦的背影没好气的说道。 如果她不解释,难道他就一直别扭下去?连别人生气不生气都分不清,不是傻子是什么? 拿起之前他放在床头的信,安婉卿才知道,原来边玄檀是出了刑部大牢的,而且还住在槐花巷她安家的别院里。 这样一来,安婉卿又怎能不知道是谁把他从牢里捞出来的? 边玄檀是怎样的人,前世今生的认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在信的末尾,还提了一句,父亲安峤滏决定雇佣杀手杀了边玄檀。 父亲是个比较朴实的人,虽然是商人,却从来都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可现在父亲却做出这样的举动,八成是边玄檀做了什么犯了父亲忌讳的事情。 第二天,安婉卿就知道为什么父亲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清晨,安婉卿一大早就起床练武,而夏侯琛彦也准时在他们约好的时间出现,正练着,就听到大门哐里哐咚的声音,安婉卿赶紧跑去看了,发现门口边玄檀拿着一柄板斧,对着大门开始动工。 去的时候,安峤滏和边何云已经赶到了,边何云一脸的愁容,皱着眉头,“边玄檀,你到底要做什么?” 边玄檀装作这才看到边何云安峤滏和安婉卿他们,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这不,我家的院子被张翠花那婆娘给败光了,我看这里就挺好,打算把家安到这里,到时候姐姐你们这些闲杂人等就该撤就撤!” 安峤滏气得眉头直跳,就想什么也不管不顾,宰了那个兔崽子。 安府可是他们安家的祖宅,可是边玄檀却将主意打到了这上面,这是明目张胆的挑衅搅和。 安婉卿看着这么嚣张的边玄檀,越来越肯定,父母亲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了! 或许,就与清河崔家的崔始源有关! “边玄檀,你要是没有宅子住,作为你的姐夫,我可以为你准备一栋,并将地契直接转让给你,可是安府是绝对不行的!”安峤滏揉揉眉心,却还是皱着眉头,说出的话后来越来越强硬! “可以啊,宅子呢?记得,姐夫,要按照安府的布置风格来!这破地方,我还看不上呢!”边玄檀笑得格外的小人,说完拿着板斧又是向着大门劈了一下。 安婉卿也是看不得这样嚣张的,心中暗暗记下了,她会让他自哪儿来打哪儿去! “舅舅,既然你已经出来,不去看看泞瑶表妹现在的处境?听说是因为得罪了人,这才被人报复,人呐,做人还是得厚道些,不然得罪人可就是累人累己的!”安婉卿出言警告! 本来边玄檀的目的就不是安府,他的目的就是问安峤滏要宅子,更是抱着一种龌龊的心想要毁坏安家的宅子,给安家的人心里添堵。 见目的达成,边玄檀也不与安家人计较,心理满足的让笑容也更加灿烂了,哼着小曲儿就离开安府门前的案发现场,走前还特意再次提醒,“姐姐,姐夫,你们可要记得,弟弟我呢就是爱说话!”。 如此的有恃无恐,明目张胆的威胁安婉卿也是怒了,但见父母也是没说什么,冷冷的看了一眼边玄檀,没有再说什么。 暗中却是决定,让探云阁去搜集他们边家私藏火药,倒卖火药的证据,还有逃避刑罚找人代替他进大牢的‘证据’。 她就不信,这样还弄不死他! 等边玄檀走后,安婉卿回到院子里就让暗卫甲去给沈意送信,查找边家人火药交易的凭证。 同时让暗卫乙给张荧权送信,捏造边玄檀上次找人代替入狱的证据。 这第二个属于捏造证据,安婉卿下意识的就认为张荧权会办的更好。 可是安婉卿却不曾想,边玄檀竟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找死。 白日里,安婉卿在安记布庄里面视察工作,顺便把这个月的成衣设计图纸交给成衣制作师傅。 正给成衣制作师傅讲解着图纸上成衣的一些需要注意需要突出的部位,就见边玄檀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看着铺子里的一切,不住的点头。 这安婉卿虽说是恶毒了些,但是这铺子管理的倒是极为不错,想法也甚是新颖。 安婉卿一见他就没好气,“舅舅,你来做什么?” 边玄檀见状笑笑,“也不做什么,就是你爹已经答应我了,以后你们安家所有的酒楼布庄生意都有我来接手!” 安婉卿惊呆了,这边玄檀是脑子坏了吧!这么得寸进尺,小心得不偿失! 要知道,安家所有的生意里,酒楼和布庄生意占了近乎四成,这差不多就是要了安家一半的产业! 这么贪得无厌,手里还握着当年的把柄,怪不得父亲动了杀机! 不过安婉卿才不信父亲会这么糊涂,真的把家里的生意拱手让人,于是质问,“舅舅,你这么说,可有凭证?可有我爹的亲笔手信?” 边玄檀哪里想到这么多,只以为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安家有把柄在自己手上,投鼠忌器,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甚至连安峤滏的口上答应都没有,就这么跑来接手生意。 一般人知道情况肯定也是有所顾忌,可是安婉卿却没什么顾忌,也不吃他这一套。 一见边玄檀理直气壮的说着,“没有!”安婉卿就感觉好笑,没有他来做什么?难不成他以为只空口白牙几句话,她就会乖乖儿的把铺子给让出来? 笑话! “没有那就离开吧!舅舅,等什么时候你有了,就过来,这铺子我双手奉上!”安婉卿才不跟他来虚的,直接拒绝。 叫他一声舅舅还是看在出门在外,被人听到直呼其名会让人以为是家教问题。 而且也是提醒大家,边玄檀并没有在牢里。 这就是边玄檀找人代替自己入狱的佐证啊! 第224章将边玄檀告上府衙 边玄檀却是没意识到,一听安婉卿这么说,轻蔑的笑笑,“婉卿啊,舅舅的嘴巴可是不怎么紧,要知道,当年崔家……” “不过,婉卿,舅舅也知道这里是你的心血,这样吧,舅舅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你每个月仍然可以向布庄提供图纸!” 说的这是多大度啊!安婉卿却是听出来了,这是打算让她免费给他提供图纸,做一个免费的劳工。 安婉卿也是感觉很无奈,这边玄檀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她会免费做他的劳工! 安婉卿冷着脸,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再一次申诉,“请舅舅您离开!” 边玄檀有些恼火了,安婉卿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酝酿了一下,“当年崔家三……”正欲再说,安婉卿当即就召了店铺伙计。 “来人,给我打!以后遇到这种找茬儿的,就给我狠狠的打!有什么事情,我安婉卿兜着!” 当即,店铺伙计就拿着扫帚,布尺,有些甚至就是赤手空拳的,上前,将边玄檀团团围住! 边玄檀却是不怕,他有恃无恐,手里有着安家的秘密,他就不信安家人还敢真的打他! 新仇旧恨,边玄檀恨恨的看着安婉卿,“安婉卿,你给我滚出我的店铺,还有每月必须给我图纸,不然我就找你父母要,敢不给,你就等着你安家臭成过街老鼠吧!” 边玄檀的叫嚣,让安婉卿的脾气也是上来了,直接下令,“给我打,还在愣着干什么?打死了我负责,边玄檀你这么贪得无厌,别忘了花楼的边泞瑶还有城北的那个人!人在做,天在看着呢!” 安婉卿在警告边玄檀,别胡乱说话,不然的话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听城北,边玄檀整个儿就愣住了,安婉卿怎么知道,那是他们边家唯一的一条根儿,可不能有所损伤。 安婉卿笑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儿里充满了威胁! 伙计们扫帚、布尺、拳头、鞋子如同雨点那般往下砸在边玄檀身上,你一拳我一脚的,没一会儿,边玄檀就鼻青脸肿的,却是不敢乱说话,连喊痛都不曾。 感觉打的差不多了,安婉卿喊了停,真把人打死就不好处理了! “来人,将他扭送到府衙!本小姐要状告他寻衅滋事!”安婉卿又下命令。 之前边玄檀管理布庄的时候,对待伙计们极为的苛刻,伙计们本来就看他不顺眼,打的时候下的更是死手,等安婉卿命令一下,极为爽快的就带着伙计到府衙。 可是此时此刻,边玄檀却是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痛恨自己没有在出来之后就着手就出边泞瑶。 那孩子在那里,怕是吃尽了苦头吧! 府衙,伙计们替安婉卿敲响鸣冤鼓,在公堂上,安婉卿将在布庄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寻衅滋事,这是完全成立的,果然,边玄檀被收押在府衙,而府衙的师爷,看着坐在上面的府尹大人如此断案,眉头紧皱着,有些坐立不安,看着府尹大人,欲言又止。 下午安婉卿回府的时候,暗卫甲乙就来汇报所做工作,甲从探云阁带回了边家人交易火药的凭证,乙从张荧权那儿捎回一句话,“万事以备!” 安婉卿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之前将边玄檀送进大牢,她还在害怕万一事情没有办好呢? 次日,京城府尹大人命人传安婉卿府衙问话。 安婉卿刚一踏上公堂,正要跪下回话,就听府尹大人惊堂木“啪”的往桌子上一拍,全场肃静,安婉卿也顺势就这么跪下行礼。 “下跪何人?” “安家嫡长女安婉卿!” “安婉卿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私藏逃犯,说,是不是你们安家帮边玄檀救了出来?”府尹大人问过名字之后,竟是直接问罪。 安婉卿又怎么肯背着这罪名,即使真的是父母这般做的,她也会想办法把他们都给摘出来。 “大人,您此话有失偏颇!若是此事为安家所为,就边玄檀于危难中,边玄檀定会感恩戴德,又怎会跑到我我安家店铺来寻衅滋事,更是用板斧砸了我安家的大门!我舅舅又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而且,若是我安家救的边玄檀,知道他是个见不得光的,我们肯定会把他好好藏起来,又怎么可能花了大力气将他再次送到公堂之上。” 安婉卿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任是师爷也是挑不出错处来! “安婉卿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府尹大人神情放松下来不少。 这安婉卿可是太子的侧妃,虽说还未过门,但是太子也是极为看重这女人的,若是能与此事无关是最好的,他还不想得罪太子呢! 安婉卿眼角瞥了一眼端跪着的边玄檀,清咳了两声提醒,是你说话的时候了! 边玄檀会意,却是极为不想为安婉卿说话,想起自己在城北的儿子,边玄檀艰难的下定决心。 “大人,请您一定要处决安婉卿,他们家的人太狠了,见死不救,我可是安婉卿的亲舅舅,出了事情,他们家的人躲得老远!这等不义之人,大人您一定要处罚他们!” 安婉卿微微笑笑,这边玄檀还不笨么,见死不救不就是不曾管过他? “大人,我手上还有一份证据可以解释此事!” 边玄檀神色一愣,这安婉卿这次是要置他于死地,再无翻身的机会! 可是边家人一个都没有了,他活着又能怎样?死了就死了,能保全泞瑶他们姐弟三人,也还不错! 安婉卿呈上上的就是关于边玄檀如何躲过进牢狱的说法,府尹大人一看,气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惊堂木再次拍响,“边玄檀,你可知罪?” 边玄檀也不解释,直接跪在地上叩头,“草民知罪!” 由于安婉卿呈上的只是一份说辞,并不能辨别真假,所以最终,府尹大人决定,收押边玄檀安婉卿两人,等待衙役取证之后,再次开审此案。 进牢房之时,安婉卿从袖筒中取出几颗银锞子塞进衙役的手里,“官差大人,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了,毕竟他是我亲舅舅,我能和他单独说几句话吗?”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几个衙役收了安婉卿的银锞子,倒是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安婉卿看着边玄檀现在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一点都不可怜他! 若是他能够知足一些,未必会把安家人逼到这份儿上!他不死,安家人就别想安宁! 第225章他的心疼,溢于言表! “安婉卿,我不求你!但是最后,让我见见泞瑶!不然的话,我宁愿鱼死网破!”待官差走后,边玄檀很是平静的看着安婉卿说道。 鱼死网破,安婉卿不惧,可是她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我让你见,但是,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边耀辉小小年纪就敢杀人,我们夏国的律法可是杀人者偿命!” 安婉卿声音冷冷的,虽然未曾明确的说出威胁,却是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个意思,若是你敢乱来,那么,边耀辉陪葬! 边玄檀脸色变了又变,亲耳听到安婉卿说的事情,他无法置信。 边耀辉杀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一直都不相信。 丫鬟们都说,是边耀辉杀了顾盼盼,他认为是丫鬟们在污蔑边耀辉,把那些丫鬟仆人给打杀了大半儿,其余的全部发卖出去,又换了一批。 “安婉卿,他没杀人!”虽然心里知道边耀辉的确是杀了顾盼盼,可是边玄檀还是辩白。 他的儿子他知道,认为是顾盼盼的花楼出身,才使得他做不成边家的嫡子。 打心底里以顾盼盼为耻辱,曾经有几次在顾盼盼房中放蛇,他都是知道的。可他不愿意相信,他的孩子是个会杀人的人! 他还那么小! 安婉卿闻言呵呵笑了起来,“我会让边泞瑶来见你!管好自己的嘴!” 虽然边玄檀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好父亲,对边泞瑶边耀辉来说。 边玄檀苦笑着点了点头,官差这时候月皱着眉过来了,“走啦走啦!一会儿大人就该下来了!” 如果府尹大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还在这儿,他们这批人都得倒大霉! 安婉卿微微笑道,“好好!我们这就走!麻烦官差大人了!”说着,安婉卿从袖筒里又拿出几颗银锞子塞在官差手里,他们这才脸色好看了些许。 安婉卿被关在一个收拾的挺干净的牢房里,没有难闻的异味,没有潮湿的环境,甚至连光线也不昏暗。安婉卿抬头看着那透进光来的地方,是一个不算大的窗子。 看这情景,绝对是算得上被优待了。 天色渐晚,窗子里透出来的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安婉卿看着这样的地方,却是没有感觉一点的不适应,毕竟,这里既使再不好,比着齐国好,比着冷宫强! 若是可以,她这辈子再也不愿意去齐国。 安婉卿躺在铺了一层薄薄的破褥子的干草上,抬头看着窗外,心里格外的静,想着最近和夏侯琛彦的关系,想着最近层出不穷的事情,一点一点的理着思路! 良久,外面想起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还有府尹大人的急切的请求,“殿下,殿下您别急!安小姐好着呢!” 这是夏侯琛彦? 坐起身,安婉卿刚一这么想,就听到牢门哐啷一声,锁头掉在地上,扭头看去,身子却被紧紧的抱住。 “卿卿,卿卿,你有没有受伤?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很快就会不痛的!”夏侯琛彦从怀里摸出一瓶药要往安婉卿手里塞。 安婉卿脸黑了,按下夏侯琛彦的手,“我没受伤,用不到!” 心里却是暖暖的。 他的心疼,溢于言表! 让她的心,温暖至此! 夏侯琛彦这才脸色稍霁,不过对于府尹居然敢关安婉卿,他很愤怒! “人我带走了!”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夏侯琛彦拉着安婉卿就要往外走。 安婉卿嗔怒的看了一眼夏侯琛彦,拉住了夏侯琛彦要走的脚步,转头看向府尹大人,“大人,可是查证清楚了?” 府尹大人根本就没找全证据,只是,看着一直朝他释放冷气的太子,她怎么也不敢实话实说,勉强的笑笑,说道,“安小姐抱歉了,现在本官已经找到证据了,这边玄檀实在是太过目无法纪了!多谢您的大义灭亲,现在您已经可以回家了!” 安婉卿却是不信,瞪大了眼睛,“可以,回家了?” 这么快就查清了,可别出什么纰漏啊! 安婉卿不知道,府尹大人倒是想说没查清楚啊,只是她身边的那座大神,谁敢说呀! 府尹大人点点头,似乎完成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一样,脸上都是喜悦。 安婉卿还想在说什么,夏侯琛彦拉着安婉卿就往前走,安婉卿看了一眼府尹大人,还是决定了,跟着夏侯琛彦走! 路上,安婉卿问,“夏侯琛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暗卫甲乙似乎应该在家里等她吧? “卿卿你又忘了,叫我阿炎!你的事情我都有关注!” 安婉卿摸摸鼻子,似乎不好意思夏侯琛彦这般对她。又似乎是不好意思叫他阿炎! 夏侯琛彦却是看着她的动作,感觉好笑,快要成亲的人了,却还是不习惯他和她的相处。 “卿卿,对不起!那天扬长而去,没有追回你!”夏侯琛彦扳正安婉卿的身子,眼神真挚而又深沉。 安婉卿看着这样的眼神,感觉痴迷,夏侯琛彦,你知道吗?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可是你却像是罂粟,给人的感觉美丽,不舍得离去! 夏侯琛彦,我似乎已经迷失在你的方寸里。 “阿炎,对不起,那天没有顾忌你的处境、你的感情!”安婉卿微微笑着,眼神专注而深情。 前世,她只用过这样的眼神看过夏侯蔚闻,却被他弃之如蔽履!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来到安府门口,告了别,安婉卿回家正打算休息,却见母亲身边的碧莲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小姐,小姐,夫人有急事找你!” 碧莲这么急,安婉卿就怕那边出什么急事,胡乱的穿上衣服就跟着碧莲去了母亲边何云的院子。 到了母亲那边,边何云一见安婉卿跑的微喘,赶紧到了杯温水递了过去,给安婉卿顺着脊背。 安婉卿终于呼吸平稳下来,看着母亲健康的样子,嬉笑道,“娘亲,你还是这么漂亮!不过娘亲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边何云摒退了碧莲等人,神色也变得焦急,“卿卿,今天你把你舅舅扭送到府衙那儿去了?你有没有什么事儿?” 安婉卿站起身,双手摊开,来回转了几下,似乎在证明说出的话,“看看,我很健康!没事儿!” 边何云心放下了一半,却还是矛盾,微微笑道,“卿卿没事就好!” 第226章善良的母亲为母则刚 眉头却还揪成一团,这笑着,比哭着还难看! 可是这个事儿,不说出来,怕是会误事儿! “卿卿,别问为什么,把你舅舅放了吧!不然的话,爹娘怕是……”一想起真相大白于天下,边何云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安婉卿自然知道母亲在担忧什么,当即微微一笑,“娘,别担心!我手里掌握着他的命脉,他还不敢乱耍花样!” 附在母亲耳边,安婉卿把边耀辉的事情告诉边何云,想要让她放心。 可是边何云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卿卿,若是照你这么说,那边耀辉可是边家唯一的男丁了,你居然拿他要挟?” 安婉卿微微笑道,“可是他不是对舅舅最重要嘛?若非如此,舅舅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可是卿卿,他毕竟是个孩子啊!”边何云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变得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言语间也是气怒。 安婉卿却是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为什么气怒,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如若不这样做,安家将会面临边玄檀无止境的索取,一旦得势,他们怕是…… “是,娘,他是孩子,却杀了自己的娘!所幸,他对舅舅比较重要!” “如若不然,我们家里就要有近四成的生意被他掠夺,这是第一次,却不会是最后一次!到最后我们一无所有被他踩在脚底下,而我的未婚夫也就变成边泞瑶的了!之前的居池砺已经是边清瑶的,娘!”安婉卿微微撒娇,拽着边何云的袖子,左右晃动。 边何云骤然瞪大了眼睛,“卿卿,你说他要我们家四成的生意?”加上之前要求的大宅子,只怕是安家近六成的家底也要贴进去! 安婉卿点点头,边何云从没像这一刻一般感觉善良是无用的! 就像卿卿说的,边玄檀的贪婪是第一次,却不是最后一次! 若是这样,卿卿怎么对付他都不过分! “卿卿,留你舅舅和边耀辉一条性命!其余的随你!卿卿,你和镰儿都要好好的,如果你们有什么不好,那么我们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安婉卿觉得这才像是记忆中的母亲,只要有她的关心,她感觉自己很富足! “可是娘,舅舅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了,现在证据府尹大人已经掌握了,谁都没法儿干涉,包括太子!那可是有关火药这种违禁品!” 边何云揉揉眉心,却是怎么也揉不开眉间的忧愁。 和母亲又说了会儿话,安婉卿才回来院子里休息。 第二日一大早,安婉卿就去了翠春楼,叫来秦妈妈,询问了边泞瑶到底得罪了谁,却只被人告知了沈公子。 安婉卿只想仰天悲叹,天呐,整个京城姓沈的那么多,她哪儿去找那个沈公子啊! 想及无忧山庄那几只姓沈的,安婉卿夜里召见了探云阁沈意阁主,让他去找那个被边泞瑶得罪了的那个沈公子。 沈意一听,表情甚是奇怪,边泞瑶得罪的姓沈的,除了无忧山庄还有谁? 边泞瑶那人,居然那般设计庄主,这不是老虎嘴上拔毛,找死吗? 只是这被安婉卿这么问出来,就多了一丝的滑稽。 沈意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回答安婉卿,自己去找找,等找到的话告诉安婉卿。 安婉卿走后,沈意就把这个消息转告了夏侯琛彦,看夏侯琛彦的决定。 而夏侯琛彦却在得知这一消息时,下了一个这样的决定,“夫人想要怎么玩,你们奉陪就是!” 于是,第二天,沈意这么告诉安婉卿,沈公子已经出够了气,已经不在意边泞瑶这个人了,所以现在边泞瑶随安婉卿怎么处置。 而翠春楼的秦妈妈也是得到消息,安家小姐不管来做什么,都要无条件听从。 所以在安婉卿提出要带走边泞瑶的时候,秦妈妈故意的周周鼻头,“这边泞瑶那次害的我一个客人被人隔了家伙,致使我翠春楼损失了好些银两才能把事情摆平,现在你想带走,我可是巴不得呢!” 安婉卿甚是奇怪,怎么花楼里的妈妈变得这么的通情达理? 不过目的已经达成,安婉卿也不管那么多,带着边泞瑶使了些银子去见边玄檀。 这是他答应的,自会做到! 见安婉卿把自己带到了牢房,边泞瑶心里不淡定了,恨恨的问道,“安婉卿,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嘛?我又没犯罪!” 安婉卿看出她的紧张,只是微微轻笑,“没犯罪吗?” 听安婉卿这么说,边泞瑶骤然就紧张起来,不会是安婉卿要把他关在这里一辈子,让她老死在这里吧! 等到见了边玄檀,边泞瑶的心就彻底的放下了。 安婉卿看了一眼边玄檀,说道,“时间不多,有话快说!” 说完就自己去了一边,他知道人家父女相见,是有很多贴心话的,可是她也很贴心,给他们这个机会,毕竟只有这最后一次了! “瑶瑶,爹会想办法把你从翠春楼里捞出来的,只是,这次怕是爹最后一次见你了!”边玄檀抓着边泞瑶的手,一脸慈爱的摸着边泞瑶的脸。 女儿,你受苦了! 流落在花楼,母亲一次也没来看过她,听说又拿着卖火药的钱去赌博了。他那么艰难的处境,没有人心疼他。 见到父亲,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的父亲,边泞瑶眼睛里就感觉难受起来,涩涩的,极为的疼!像是会疼到心坎儿里,瞬间,泪如水注,擦也擦不干! “爹,对不起,女儿本来是想救你出来的,想着现在太子势大,只要能够搭上太子,就能够救您出来,可是却是得罪了太子,所以才会被报复,才会被人莫名其妙的仍在翠春楼,才会没有救你出来!爹,对不起!”泪眼婆娑,边泞瑶的话让边玄檀极为的窝心。 这是一心为她的女儿,可是却受了这样大的罪! 擦着边泞瑶流出的泪,边玄檀心疼的说道,“瑶瑶,不哭了,爹没事!”虽然这是最后一次见你! “瑶瑶,爹在城北有个庄子,那里虽然不好,却是一个栖身之所,另外,你到了那个地方,在院子里去找到一颗青梅树,那树下有着一些爹以前存的私房钱,这些你拿着,防身用!至于你那个恶毒的娘,瑶瑶,一会儿爹就把休书给你,你帮爹交给她,张翠花对女不慈,那么委屈爹的瑶瑶,该休!” “瑶瑶,庄子上有个比你小两岁的男孩儿,叫边耀辉,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以后爹不在了,你就帮爹照看下!” “瑶瑶,若是他实在是不上道,是拖累,就送他去参军,死活永不过问!” 第227章慈父边玄檀 边玄檀说了这么多,像是交代遗言那般。边泞瑶边玄檀的手,死活就是不松开,“爹,你是不是嫌弃女儿给你丢人了!你不要女儿了?” 边玄檀笑笑,“怎么会呢?爹的瑶瑶永远都那么乖巧可爱,爹爹就是不要任何人也不会不要你的!” “那爹我等你出来,你亲自将休书交给娘,爹,我想让你看着我出嫁!”边泞瑶笑着说着,却是眼睛里的泪怎么也止不住,她知道这样会让父亲担心,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其实边玄檀又何尝不想看着边泞瑶出嫁,可是此刻的他再也没机会了,大概不日就会被判决,如若他没猜错,应该是腰斩!只有这样才会泄去安婉卿心头的恨意。 边玄檀擦了擦边泞瑶脸上的泪,笑道,“瑶瑶怎么如此不害臊!瑶瑶,不怕,爹会永远在你身边的,保护着爹的瑶瑶!” “瑶瑶,爹看不得你吃苦,所以这些事情,早做早好!” 是啊,早做早好,这样他就不会担心了!就可以安心的去了! 想到还在外面等着的安婉卿,边玄檀不放心的告诫边泞瑶,“瑶瑶,切记,不可再招惹安婉卿,此人羽翼已丰,心狠手辣,你不是她的对手!” 边泞瑶才看不得对安婉卿有这样高的评价,当即埋怨道,“爹,等我搭上太子,边泞瑶也就是那明日黄花,不足为惧!” 边玄檀当即就虎了脸,“在她成为明日黄花之前,就有能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边泞瑶,若是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永远不要去为难安婉卿!” 这样,或许她才有一丝的生机! 傻孩子,父亲怎么会骗你呢? 边泞瑶虽然极不想答应,可是边玄檀已经把话说道那地步上了,她在不答应,那就是不孝之人! “爹,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可是边玄檀又怎么会相信她这敷衍的说辞,当即虎着脸厉喝,“你给我发誓!跟着我念,我边泞瑶,日后绝不再为难安婉卿一丝半毫,若违此誓其父死无全尸,永无葬身之地!其子代代为奴,其女世世为娼!” 念了一半,边泞瑶怎么也念不下去了,哭着说道,“爹,你怎么这么狠心?对自己也是!” 是啊,狠心,若不狠心,他怕她会犯傻! “爹,我答应你就是,我不发誓,不发誓!”边泞瑶哭着喊着,好一副孝女模样。 安婉卿在外面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实在是等得着急,而且官差催了一次又一次,安婉卿索性直接进去,结束他们父女这次的谈话。 安婉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边玄檀发狠逼着边泞瑶发誓。甚至不惜以自己为咒。 这样才像是个人,这一刻,安婉卿才察觉到边玄檀是个人,是个好的父亲! “舅舅,表妹,时间差不多了,官差已经催了很多次了!” 见到安婉卿,边玄檀也不好再逼边泞瑶,“嗯,瑶瑶,你先回去,爹有话和你表姐说!” 可是此刻的边泞瑶却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之前住的老宅,被母亲张氏给卖了;翠春楼,她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再去;至于城北的庄子,她还不知道在哪里。 安婉卿适时出来说句,“你现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先带你安顿下来!” 此事的边泞瑶无法,只好听从安婉卿的打算。 “婉卿,是舅舅以前对不住你,以前泞瑶多有得罪,你就看在我将死的份儿上,原谅他吧!而且,清瑶是替你加进了居家,代你少受了那些责难,所以,如果你要是力所能及,就帮衬下清瑶吧!” “现在她孩子被夺走了,养在大夫人身边,而且老是受到居太爷的侵扰!婉卿,算舅舅求求你,帮帮她吧!”边玄檀这么说着就跪在了地上。 安婉卿感觉心里极不是滋味儿,虽然这样的结果是她要的,可是心里却不痛快! 虽然边玄檀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十足的好父亲,为了边清瑶,给他下跪,为了边泞瑶,比着边泞瑶发毒誓。 边玄檀作为父亲比着张翠花作为母亲,要称职的多! 安婉卿扶起了边玄檀,却是冷着一张脸,“舅舅说笑了,清瑶表姐可是抢走了我的未婚夫,让我差点被退婚,名声尽毁!我怎么舍得帮她?” 边玄檀讪讪的,却是固执的再次跪在了地上,“婉卿,是清儿年幼糊涂,人单纯,所以才会做出那等事情,舅舅求求你,别和清儿一般见识,稍稍帮衬她些许!” 安婉卿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道,“今天不早了,现在我先回来了,你想吃什么,我让我娘明天给你送来,你们姐弟也见这最后一面!” 边玄檀几乎是不可置信那般,瞪大了眼珠子,眼神儿里有着一丝的期盼,但是想了想,却是又暗淡下来,“还是算了吧!姐姐可能并不想见我!” 小时候,姐姐对他最好了,每一次二姐姐给他使绊子,暗中殴打他,都是姐姐替他出头,维护他,有好玩儿的,总是会第一时间想起他。 甚至当初娶了张翠花,姐姐是反对的,可是二姐姐却是极为的赞同,姐姐将张翠花人性 的一些缺点都给他分析来听,可是他却是一意孤行,执意要娶张翠花,所以才给他的子嗣才这么少,那些小妾一怀了身孕,总是莫名其妙的流产。 当初,名落孙山之时,是姐姐在身边一直鼓励他,是在他穷途末路,断送了父亲为他准备的一切,姐姐极力说服姐夫给他一份差事,让他不至于被这生活折磨垮了! 他更知道,当初姐姐已经给他问了一个官家小姐,只要他同意,姐姐就会代他下聘,迎娶那官家小姐。 那个小姐是姐姐以前的手帕交,待他向来真诚,可他却是因为自卑,直接回绝了这事儿! 后来姐姐又给他相看了一个小家碧玉,长相端庄,为人极为的和善,温柔贤惠,可他却嫌弃人家不够情趣,回绝了! 姐姐对他那般的好,可是他却在张翠花的唆使下,私下将姐夫家的东西据为己有,甚至还屡次陷害姐夫家,更是败坏姐姐女儿的名声,还拿着以前的事情威胁姐姐姐夫。 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自己在父亲去世后的几十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如此的狼心狗肺,怕是头一份! “婉卿,替我给你娘说一声,对不起!来世,我来作为哥哥回报她一世的恩情!”同边泞瑶说了那么些话,没有留下一滴泪,当说出这句话,边玄檀老泪纵横! 第228章边耀辉的屋子里有蛇 安婉卿听他这么说,心里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弟弟瞿镰,虽然舅舅有诸多错误,但是始终是母亲的弟弟,母亲总是不希望他有什么差池的。 可是,她一直没有体会这一层,所以才出手这么不留余地,现在,边家私藏火药倒卖火药的事情,府尹大人已经掌握了证据,怕是已经送到了夏侯枭面前,她就是想救也是有心无力。 原来,重活一世,她还是不懂人情,不能体谅父母。 安婉卿离开之后,心里却下了决定,就冲着舅舅最后说的那话,她会帮边清瑶的。 回到家,安婉卿将舅舅说的话转告给了母亲边何云,边何云听着,眼睛里也是噙满了泪水。 “卿卿,娘一直都知道,你舅舅其实不是个坏人。他心性单纯,小时候,他是很心疼我这个姐姐的,你外公去世的早,在他失意的时候,娘没有将她拉出来,没有让他继续走科举这条路,也没有在他的亲事上把好关,其实,娘对他不好!”边何云说着,眼睛里的泪花一直在闪耀。 “卿卿,我们现在还有没有办法救他一命,他已经醒悟,以后不会再为恶了!”边何云看着安婉卿的脸上,有着祈求。 安婉卿一点都不忍心说,我没办法,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让他幸免于难。 可是这事儿藏不住! “娘,舅舅悔悟是好事,可是现在,他私藏火药卖火药的事情只怕已经被捅给皇上了!娘,我去好好打听一下,如果还没有,就是用再大的代价,我也会把他救出来的!”安婉卿一脸的担忧,看着边何云保证道。 边何云长叹了一口气,强行把眼里的泪水逼回,再三的叮嘱安婉卿如果可以,一定要把边玄檀救回来。 这天夜里,沈意前来汇报最近几日的情报,其中就有一条府尹大人已经查到边玄檀私藏火药且售卖火药的证据,并且当日就因这事儿给皇上递了折子。 这样的话,就是皇上已经知道边玄檀私藏火药售卖火药了。 此事已经无可挽回! 安婉卿也是很无奈,既然如此,那就把他最放不下心来的几个人好好照料,毕竟稚子无辜! 约摸三天之后,天气极为的晴朗,虽然带着几分深秋的肃寒,却仍旧挡不住灼灼红日带来的暖意。 安婉卿带着玉莲去了城北边家的庄子,看着里面种植的光秃秃的各种果树以及大片的菜田,都带着被霜打的色彩,别有一副萧条之感。 丫鬟仆人们在她进了院子之后还是没影儿,安婉卿不禁想着,这里的人太没有规矩了,这都快晌午了,居然还是不见个人。 忽而,一阵浓烈的大黑烟从主屋那里冒了出来,这明明就是着火的迹象。 主屋,这里顾盼盼死了之后,也就边耀辉住在主屋了。 安婉卿匆忙的赶到主屋那里,看到丫鬟婆子仆人们围了一圈儿。却没有一个主人样子的人。 “屋里出了什么事?”安婉卿随手拉过一个丫鬟问道。 那丫鬟倒是神情淡淡,一副不屑的样子,“你是新来的?还不是那能折腾死人的少爷非要动珊姐姐,怕是珊姐姐不从,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吧!” 安婉卿却更是奇怪了,“大白天烛台还亮着?你们主子还被困在里面,你们不去救吗?” 那丫鬟却是冷漠的一声冷笑,“谁知道那玩意儿怎么想的,把屋里所有的窗子都给用黑布盖住,屋里乌漆嘛黑的,不点着烛台怎么行?至于救他,别想了,就这么个玩意儿,早死了大家都解脱!” 仆人不救主子,可是这人说珊姐姐,听着关系还挺好的样子。 安婉卿又问,“不救你们主子,也不久你们的珊姐姐?” 那丫鬟冷笑一声,“珊姐姐被那畜生非礼,就是活着也是受罪!” 这里的人情如此的淡漠,安婉卿正要准备进去将边耀辉救出去,就被人一个大力推进了门里,安婉卿当即就意识到,有诈! 正要往外跑,就被人由大力推进去了几分,紧接着就是哐啷一声,落锁的声音。 屋内,嘶嘶的响声,像是爬行动物用舌头探知周围的样子,安婉卿是害怕的,前世,在齐国,屋里总是有着各种蛇虫鼠蚁,可是想及前世她怀着身孕勇敢的样子,安婉卿告诉自己,既然以前能做到,现在也能。 只是,那嘶嘶的叫声极为的渗人,安婉卿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浮出了一层。 听那丫鬟说,屋内是被用黑布罩住的,安婉卿在暗中适应了好久,终于能看到一丝的物体的轮廓,试着往窗边把那黑布掀开。 正要走的时候,就听到屋内响起一声叹息,“哎,姑娘,你怎么到了这里!” 听这声音还算是稚嫩,这人,只怕就是他们口中的少爷。 “你是边耀辉?”安婉卿问道。 屋内再次响起那之前的声音,“对,这庄子的主人,却被下人们软禁在此!很窝囊对吧!” 虽然这声音很稚嫩,安婉卿还是从里面听出了温和。 “既然感觉窝囊,那就出去,做回这里真正的主人!还有,我是你表姐!”安婉卿试着悄悄往窗边移动,说了话就赶紧屏息。 终于走到了窗边,安婉卿伸手去拉,却是摸到了一股腻滑冰冷的触感,前世的时候捉过蛇,安婉卿几乎是瞬间就放开了手,那是蛇,只有蛇才会有那种冰冷的触感。 安婉卿感觉自己被忽悠了,可是外面上着锁,又出不去,窗户边上有蛇!安婉卿感到一股无力感,重活一世,难道就要这么交代在这里?她不甘心! 安婉卿问边耀辉,“你房间里哪里有火石,哪里有烛台?” 有光线的话,她会把窗边的蛇一条一条都给杀了!在光线下,蛇的眼睛就是个摆设! “吭……吭……”边耀辉暗咳了两声,说道,“在北面和南面的墙上各有一盏,屋子中央的桌子上也有一盏,我这里没有火石,只有火折子!三盏烛台的旁边也有火折子!” “呼”的一吹,边耀辉吹亮了火折子,在幽暗的光线下,安婉卿找到了他说的烛台所在地方,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安婉卿就跑到中间的桌子边上,拿起火折子吹亮,正要点燃烛心,就听哐的一声,窗上的黑布全部揭开,屋子里透进来光线,终于明亮了起来。 第229章我是那么恶毒 安婉卿被这光线刺的睁不开眼,而床上的边耀辉此时也走了下来,拉起安婉卿往外走出去,一点也不像是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表姐,辛苦你了,终于将我救了出去!”边耀辉看着安婉卿一脸的感激。 可是安婉卿完全蒙了,她好像什么也没做,就救了他? 安婉卿被边耀辉说的一愣一愣的。 “表姐,你是林表姐还是安表姐?”边耀辉疑惑的问道。 安婉卿笑笑,“我姓安。” 只是,心底却是升起了一丝的警备。 毕竟,这里太邪门儿了! 边耀辉一听安婉卿说自己姓安,忙热情的拉着安婉卿去到一个挺美丽的小亭子,与之前的萧索不成正比,这里倒是繁花似锦,各种灿烂的菊花竞相斗艳。 若是边耀辉是被囚禁的,怎么可能知道府里有这么处人间仙境,安婉卿已经断定,边耀辉之前所说的都是谎话。 “表姐,父亲常与我提起你,他总是说,表姐你很聪慧,若是我们姐弟有一个人比得上你,那边家的未来就不愁了!”边耀辉像是小鸟一样的叽叽喳喳,天真中带着几分的艳羡。 安婉卿笑笑没说话,他比谁都清楚,之前的舅舅是绝对不会这么夸赞自己的。 心底倒是起了几分的兴味,她倒是要看看边玄檀的葫芦里卖的到底什么药。 边耀辉看了一眼正在观察自己的安婉卿眼里泛着几分的心疼,心底却是鄙夷,什么聪慧!不过是因为父亲和张氏那老东西和边泞瑶那贱人太笨了而已。 他不过是让庄子上的一起做了个戏,就让安婉卿对他心疼起来,假以时日,安婉卿还不任他予取予求? 唇边浮起一抹笑意,边耀辉看向安婉卿的眼睛更加的纯真,似乎不染纤尘一般。 “表姐,我可不可以跟你走,他们,我害怕!”边耀辉拉着安婉卿的胳膊,摇着,似乎像是小女孩儿撒娇一般,可是眼睛里都是那种会让人心疼的小鹿一般的恐惧。 安婉卿状似开玩笑的说道,“你都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就跟我走?不怕我把你卖了?” 边耀辉嗔了安婉卿一眼,反问,“那表姐你会吗?” 这一嗔,真可谓是冰玉雪颜色,平添柔媚姿。 虽然都是形容女人的,可是安婉卿却感觉形容边耀辉更合适,雪玉的脸上,眉目俊秀,五官秀色可餐,一嗔一笑,只怕是女人都比不上。 果然不愧是花魁之子! 只可惜安婉卿是个女人,是不会对这样一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孩子心生怜惜。 安婉卿笑笑,回答说,“边耀辉,你还有姐姐,我今天就是带你去见你姐姐的!” 带他回家,她又没病,让他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的,再来装个可怜? 边耀辉却以为是安婉卿因为他家人尚在,不得不这么做。 一吸鼻子,雪玉的鼻头被他特意搓的红彤彤的,“表姐,反正我也没回过那个家,她也不会当我是家人,我不跟她回去,我喜欢你,只想跟你着你回去!” 这话说得,全心全意的信任,端的是孩童一样的纯真。 可是安婉卿却是遍体生寒,这孩子太不简单了,小小年纪居然就能这样的目的性,为达目的,可谓是不择手段了都! 安婉卿没再说什么,这人的目的,她大概也猜到了,是看现在边家倒了,给自己找靠山呢!而且与她更是沾亲带故的,他是不会放过安家现在这块大肥肉的。 没再与他多说什么,安婉卿笑笑,道,“现在你已经出来了,和我一起见见你姐姐,他还没见过你呢!” 说着安婉卿就拉着他走,此情此景,边耀辉怎会不知安婉卿是识破了他,晶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芒,既然不愿意为他所利用,那就去死吧! “表姐稍等,见姐姐,延之怎么也得准备一番,不然姐姐生气了怎么办?” 边耀辉字延之,安婉卿这时才知道。 原本想舅舅也是一商贾,怎么会为儿子取字,可是现在这么一想,安婉卿倒也觉得释然,毕竟外祖父曾是朝中的大学士,舅舅怎么可能真的让自己的孩子商贾之气缠身? 只是舅舅这孩子,被花魁娘子养歪了!好好地一个男儿,却是女子之气十足,鬼心思甚多。 等到边耀辉出来的时候,手里带了另个小匣子的礼品,手上还拿着一只芙蓉金钗,“表姐,刚刚给姐姐准备礼物,看这只金钗特别的适合你,所以我就拿了出来送你!” 边耀辉雪玉的小脸儿笑成了一团儿,可爱极了,目光中却是有着希冀,希望安婉卿收下金钗。 安婉卿一点都不喜欢金器,不是什么值钱物什,还金光灿灿的,端显富贵却是十足俗气。 可是此刻不收的话,边耀辉只怕不会善罢甘休。纠结了那么一小会儿,安婉卿伸出手去接那枚金钗,却是只见寒光一闪,一柄铮亮的匕首从边耀辉的袖口窜出,袭向安婉卿的脖间。 安婉卿毕竟是跟着夏侯琛彦练过几天,身体的反应能力非是常人所能比,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同时更是反手一抓,擒住边耀辉拿着匕首的那只手。 死命的扣着他手上的命门,安婉卿夺下他手中的匕首放在他自己的脖间,勾唇冷笑,“怎么,也不叫我好表姐了?”笑容里的讽刺让边耀辉心里恨得要死。 “安婉卿你害我父亲害我姐姐,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你!”边耀辉愤恨的嘶吼着,只是原因却不是他所说的。 他之所以愤怒,只是因为自己的计谋在安婉卿身上并没有得逞,他嘶吼,只是安婉卿的冷笑不屑让他自尊心受挫,什么父亲什么姐姐,在他看来都不重要。 安婉卿却是扔了那匕首,笑得更加讽刺,她放开他就让他来杀自己?这是神经病的才做的事,她又不傻! 从怀里摸出一瓶药,安婉卿用牙咬开瓶塞,直接将那药丸倒进了边耀辉的嘴里。 “边耀辉,味道好吗?这是我来之前特意为你准备的,现在你是不是肚子有些疼?放心,我是那么的恶毒,怎么会让你好过?你就等着三日之后肠穿肚烂而死吧!” 安婉卿轻笑着,却说出让边耀辉胆战心惊的话。 边耀辉此刻的确是肚子有些疼痛,他丝毫不怀疑安婉卿说的话,他都要杀安婉卿了,安婉卿也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第230章夏侯蔚闻的发难! 边耀辉雪玉般的脸上出现了惊慌,第一次,就是他亲手杀了顾盼盼之时也没有过。 “表姐,我错了,表姐你原谅我!” “都是边泞瑶那个贱人逼我的,表姐对不起,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一副快哭的样子,边耀辉噗通的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安婉卿的腿就开始哭诉。 安婉卿是越听越摇头,这孩子,到现在居然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人边泞瑶若非这次探监,根本就不知道这号人好吗? 安婉卿摇头轻笑,“好!我原谅你,只是这毒丸,我也没有解药,你就等着三日之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 边耀辉一听没有解药,这还了得,也不跪了,直接起身伸手指着安婉卿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安婉卿你这个毒妇,居然使手段要杀我一个小孩儿,你可真是能耐啊,不过你也就会欺负小孩儿了!” 连骂带讽的,安婉卿充耳不闻,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先对付谁的,若非他反应快,只怕此刻就已经成为他匕首下的亡魂了。 边耀辉一点也不像个男孩子,跟这个泼妇一样,当街大骂,没有一点男子汉的胸襟气度。 安婉卿摇摇头,叫来门外的玉莲,直接点了边耀辉的哑穴和玉莲一起将他抬到马车上。 安婉卿第一次点穴,也不知以自己的功力,能够定住人多长时间,路上的时候一直有在刻意观察。 可是边耀辉也非一般人,虽然早已清醒,却装成自己一直在被点穴中的状态,很幸运的迷惑了安婉卿,等到了人多嘈杂的地方,趁安婉卿和玉莲不注意,蹭的起身从马车上跳下,顺着大街就跑,专捡人多的地方跑。 见人跑了,安婉卿气得要命,“停停停!”叫住了正在前行的马车,安婉卿下车就朝着边耀辉逃跑的方向追去。 “哎,小姐,等等我呀!”玉莲跟在两人身后跑着喊着,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一下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安婉卿追着边耀辉,却是距离越拉越大,安婉卿也是追的上气不接下气,却怎么也没追上。 想及京城集市,这京城怕是没人比她更熟悉了吧?安婉卿追着思忖了一小会儿,想起一条近路,绝对能够截住边耀辉。 转身就顺着那条近路跑,在下两个路口,安婉卿从边耀辉前面的路口等着边耀辉,边耀辉见势不妙,转头就跑,却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抬头一看,是一个表象温润如玉的人。 安婉卿也看到了,那人是三皇子夏侯蔚闻,被皇上禁足,等太子大婚之日,他迎娶承德郡王妃,大婚之后第二日,就是夏侯蔚闻离开京城去钦州赴任的日期。 遇到他,安婉卿是有些尴尬的,毕竟这人此刻还是把她当做他的属下青檀。 可是边耀辉还在那儿,如果不带去给边泞瑶,只怕会惹出更大的祸端,而且,这也是舅舅唯一的儿子。 “青檀,多日不见,你竟是变得如此没有尊卑!主子被人这般冲撞,而你却是无动于衷!”夏侯蔚闻最近在以前的三皇子府现在的承德郡王府里受够了气,林茹素那个不知好歹一直在那里寻死觅活,死活不想嫁给他为庶郡王妃。 可是她也不瞧瞧自己,就一个三品无实权小官儿的女儿,还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给他庶妃之位已经是看在她凰女的身份上了。 此刻见到属下,终于可以重新再摆威风,他怎会错失这样的好机会呢? 安婉卿此刻也不想揭穿自己青檀的假身份,当即微微行礼,“见过主子,主子没做决定,属下不敢擅自主张。” 可是夏侯蔚闻想听的却不是这个,他想要让自己的威仪重现,他想看到别人对他磕头求饶。 边耀辉也是看出了夏侯蔚闻的不满,当即就决定去告状,“这位大人,求您帮帮小民,这个安婉卿,不禁诬陷我父亲害我父亲坐牢,还将我姐姐卖去花楼挣钱,可怜我姐姐一个黄花大闺女,此刻已经成为残花败柳。大人,我姐姐很漂亮的,以前她很仰慕大人您!知道你是个十足的好人,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边耀辉纯真的双眼中闪着希冀。 安婉卿也不打断这一出唱作俱佳的戏,免费的戏不看,暴殄天物! 夏侯蔚闻一听,火蹭蹭就上来了,一甩袍袖,声音威严的质问,“青檀,本殿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是每天追小孩儿对付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如此渎职,青檀,难道是你也背叛了?夏侯蔚闻在心中犯嘀咕。 最近这些日子,那些原本投靠他的人最近与他越来越远,甚至有的已经公然背叛,说的还是理直气壮的。 身上的毒也越来越严重了,可是医药世家林家唯一的幸存者林之言却还没找到解毒方法,他其实也挺怕自己撑不到林之言找到解毒之法。 安婉卿知道夏侯蔚闻的想法,当即说道,“主子您吩咐的任务我一直都记得,属下也有在努力的去做。让主子失望了是属下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难不成还能是他的错不成?夏侯蔚闻在心底暗自回答。 夏侯蔚闻抽出腰间的软鞭,手腕一用力,鞭子的梢部就冲着安婉卿的面门而来,这一鞭子下去,安婉卿的脸就彻底的保不住了。 女子都是爱美的,安婉卿看着那鞭尾正朝着自己的脸部席卷而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安婉卿就往旁边闪去。 这下,夏侯蔚闻更是生气了,她居然敢躲,面对主子的处罚。 夏侯蔚闻声音陡然提高,“青檀,你居然敢躲本殿下的鞭子,念在你跟随本殿下多年,说吧,你想怎么死?本店成全你!” 他的手下,绝不需要这样不听指令的货色。 安婉卿镇定的抬起头,“抱歉,承德郡王爷,我还不想死!” 谁想死?为了一丁点儿的行事方便,被人打死在这儿,怎么想怎么亏。 安婉卿转身就欲离去,却被夏侯蔚闻身边的小厮堵个正着。 玉莲还没有来,安婉卿被夏侯蔚闻身边的小厮堵着,安婉卿很无奈,询问,“主子,是青檀那里没有做好吗?” “还是你喜欢自己的小工被欺负?” 夏侯蔚闻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第231章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夏侯蔚闻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以前的青檀在他面前岂敢如此,现在的青檀,这不是属下,而是大人! 边耀辉看着夏侯蔚闻大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暗骂废物,白瞎了这么好的身份。 鄙夷的心思在边耀辉的眼里几乎是不加遮掩的。 夏侯蔚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都是这吃里扒外的,所以才害的他如此丢人,不给他点厉害尝尝,还不上天了! “被人欺负了只能说你自己本事修炼的不到家,但是顶撞主子,诘问主子,不可饶恕!等下回府里自己去领罚。”夏侯蔚闻被逼急了,神情冷厉的当街训斥。 边耀辉这才收起那鄙夷的心思,看向夏侯蔚闻的眼神儿变成赞许。 安婉卿看着在一十二岁孩子面前寻找存在感的夏侯蔚闻,不禁暗骂,越活越回去了! 可是这要她领罚,她何罪之有? “主子,属下一直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从不敢有半点的纰漏,你不能因为别人的挑拨就处罚属下,属下不服!”安婉卿脸一扭,一种倔强中带着委屈的神情让人不自觉的信服她的话。 可是青檀这人向来以夏侯蔚闻为尊,谁的话都不听都不信,只听夏侯蔚闻的,对于夏侯蔚闻的命令从来不带打折的讨价还价的。 夏侯蔚闻心里不禁疑惑,怎么这青檀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越是心里起疑,夏侯蔚闻面上就越是不显,仰天哈哈一笑,“青檀,本殿不过与你开个玩笑,怎么,这就委屈了?” 夏侯蔚闻一脸的打趣,让安婉卿也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青檀,本殿给你的任务是什么?你完成的如何了?”转而话锋一变,夏侯蔚闻问道。 安婉卿脸上的笑骤然僵到了脸上,“回主子的话,青檀的任务是取得安家的信任,让安家暗地里支持主子,并且打入太子一方内部,探取太子一方的机密情报。” 前者的确是夏侯蔚闻给青檀的任务,但是探取太子方情报,却是没有的。 他自己都不信女人,女人不过是拿来利用的对象,以己度人,安婉卿之于夏侯琛彦,也是这样的情况,探取情报,几乎是不可能的存在。 现在夏侯蔚闻几乎可以断定,假扮安婉卿的不是青檀,而是另外一个人。 他其实被另外一个人截胡了。 可是抱着那么一丝的希望,夏侯蔚闻一脸的温润,似乎安婉卿说的都是对的,“来,青檀,本尊来看看你最近功夫的进展,可别是因为任务懈怠了武功!” 说话间看着安婉卿的眼神儿带着几分的意味深长,安婉卿心中大喊不妙,就她这学了几天武功的,能和练了十几年的青檀想比? 安婉卿不禁有些焦急,时刻的盯着夏侯蔚闻的动作,唯恐他下一秒就出招。 边耀辉看着夏侯蔚闻,又看看安婉卿,忽然之间觉得,其实跟着夏侯蔚闻也挺不错的,毕竟安婉卿是忌惮夏侯蔚闻的。 只是他的毒棘手了一些,可是安婉卿也并没有解药不是吗?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好好的寻个舒适的地方好好地过完接下来的日子,若是幸运,还能遇到可以解他身上的毒的。 夏侯蔚闻看安婉卿这么的防备,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安婉卿本尊是没有武功的,背后的人怕是也找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代替。 夏侯蔚闻的武功向来以快为尊,内力灌入,本来夏侯蔚闻的软鞭变得如同硬剑,几乎是瞬间,夏侯蔚闻拿着鞭子已经刺向了安婉卿的脖子。 边耀辉兴奋地,眼里闪烁着炽热。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刺穿她的脖子! 可惜没如边耀辉的愿,夏侯蔚闻骤然撤去鞭子上的内力,一个转身将鞭子变成绳索,封锁了安婉卿可以太跑的路线,“啪”的一声闷响,鞭子接触皮肉的声音,安婉卿捂着脸,疼得她几乎想哭出来。 这可是女子最宝贵的啊!可是夏侯蔚闻居然毁她的脸,她与他本来就不死不休的仇恨上有深深加上了这一道。 “主子,青檀怕露出马脚,自作主张,用银针将所有的武功都给废了。主子饶命啊!”安婉卿很没出息的跪在地上讨饶,死活不肯说出真相。 现在要让他知道自己就是真正的安婉卿,只怕可能会被他又杀一次,现下他的处境这么艰难,自己的暗钉在一个个被拔,怎么可能放着安婉卿这么一个重要的身份不去利用? “哦?那你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安家会把传国玉玺的消息告诉夏侯琛彦?或者,你来告诉我,你是谁?一个人失去武功,不代表招式都会忘记,更不可能连反应能力都失去!”夏侯蔚闻用鞭子将安婉卿困了个严实,唇边泛起幽冷的笑意,颇有意味的反问。 安婉卿这下算是瞪眼了,人家已经确定她不是青檀,她说什么都没用! “其实,我没死,是夏侯琛彦救了我!”安婉卿试着说道,毕竟现在保全性命是最重要的。 这话等于是承认了自己是安婉卿。 可是夏侯蔚闻却是一点都不信,他亲眼看着安婉卿下葬的,现在来告诉他安婉卿其实并没有死,,这不是鬼扯吗? 人都冻成了大冰块儿,还能不死? 要这样的话,他倒是要怀疑这安婉卿到底是不是人了。 边耀辉此刻算是志得意满,自己仇借着夏侯蔚闻的手可全给报了。 躲在夏侯蔚闻身后,边耀辉偷偷做了几个鬼脸,似乎是在气安婉卿,表达自己幸灾乐祸,可是安婉卿一点都不计较,她现在没这个兴趣理会这些鸡毛蒜皮儿的小事。 间谍身份被识穿,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夏侯蔚闻可从来就不是一个仁善的人。 夏侯蔚闻见安婉卿这么久也不交代,直接扛了人将人扛到马车上,打算带回府里好好审问。 那种审问不死也得脱一层皮,他就不信她还不说! “表姐,你就交代吧,表弟我会为你好好求情的。”边耀辉亦步亦趋的跟着夏侯蔚闻,笑得邪恶的劝说着安婉卿。 相信他的话,安婉卿得是有病才成! 安婉卿只是闭着嘴不说话,她说实话又没人信。 被夏侯蔚闻抗在肩上,肚子正被他的肩胛骨顶着,安婉卿一个劲儿的感觉反胃,只想呕吐,胃也是难受的,他现在更是不想说话。 第232章你绑着人家做什么? 玉莲终于赶上安婉卿的时候,却看到安婉卿被人扛上了马车。 玉莲也不敢声张,看这架势,似乎是没打算要小姐的命,她现在出去也是搭进去,不如好好跟着,看他们到了哪里,然后找人来救小姐。 “小鬼,你是选择死还是决定跟着我?”将安婉卿扛上了马车,夏侯蔚闻眼眸一眯,危险的看着边耀辉。 他不可能让不是自己人的目击者还生还的,他做事从来就不爱留尾巴。 边耀辉拉着夏侯蔚闻的袖子,雪玉一样的小脸上满是祈求,“大哥哥,我喜欢和你在一块儿,我想跟着你!” 夏侯蔚闻内心温软,揉了揉边耀辉的头发,唇边的笑也温软起来,似乎是同意了边耀辉的祈求。 被人这般需要着,夏侯蔚闻男人心中的被需要感爆发,若是边耀辉是个女孩儿,他想她会成为他的红颜知己。 回到府里,夏侯蔚闻让管家安排边耀辉的住处,自己就带着安婉卿到了地下审讯室。 让手下把安婉卿绑在审讯架上,夏侯蔚闻看着安婉卿的脸皮开肉绽的,鲜血淋漓不禁唇边冷笑,“来,告诉我你是谁我就让人给你请最好的大夫来医治你的脸,绝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 安婉卿几乎快被疼昏了,脸上一股肿胀的感觉,而且胃里也是翻腾着,极为的难受。 “好,我告诉你,但是你能不让我喝口热水缓下,我难受!”安婉卿五官拧着,表情极为的痛苦。 既然决定说了,夏侯蔚闻也不会亏待,就命人去取一壶上好的茶水。 可是安婉卿此刻想喝的只是文开水,而不是茶水。 等人把茶水递了过来,安婉卿刚喝下两口,就感觉胃里抽搐着疼痛,“呕……呕……”审讯室里本来就不好闻得味道又加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脏污呕了那给她喂水的的人一身。 安婉卿可以向天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可是那人一脸的恼怒,扬起手就想照安婉卿脸上扇去,可是这要真扇上去,估计安婉卿的脸就算是彻底的毁了。 本来那一鞭子就伤及了内里,这再一巴掌上去,伤上加伤,只怕毁容是铁定的。 夏侯蔚闻怎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及时制止了,并让人把这里面好好地收拾好,带着她去了另外一间的审讯室。 安婉卿知道,夏侯蔚闻这人最爱言而无信,曾经答应她许她后位,可是最后许她的却是安家无一活口,宣儿惨被烧死,烈火焚身啊!而她自己也是死的凄惨。 所以,之前夏侯蔚闻许诺的为她找最好的大夫,他是不信的,除非林之言已经成为鬼医,不然的话,像她脸上的伤,也就只有张荧权能够治好了。 “你先把大夫叫来,我不信你,我只信大夫的!”安婉卿有气无力的跟他谈条件。 安婉卿希望他叫来的大夫就是林之言,这样的话,她就可以传递出去信息,被救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每一个被俘虏的人都是这样的怀疑,夏侯蔚闻也不甚在意,“去涅槃台,请林神医过来,也让这位姑娘看看我们的诚意!” 不多久,夏侯蔚闻的属下带着人进来了,的确是林之言,安婉卿心中欣喜,却面上不显,再者她的脸上鲜血淋漓的,也看不出别的什么。 林之言见到安婉卿,瞪大了双眼,被安婉卿这幅惨样子吓了一跳。 这还是那个艳丽无双端庄优雅的安家嫡女? 见到林之言来了,夏侯蔚闻赶紧将他让了进去,“林公子,这次请你来,主要是想让你为这位姑娘好好的看看伤,姑娘家家的,别毁了容貌才好!” 林之言口里说道,“的确是这样!” 心里却是在想,姑娘家家的,你绑着人家做什么? 说一套做一套的,林之言心中对夏侯蔚闻鄙夷极了,更不用提,这人还是他的灭门仇人。 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林之言就替安婉卿把脉,这一把脉,却是被吓得不轻,这脉象,几乎都是必死的脉象,怎么又…… 林之言有些想不通,又仔细诊了一遍,还是那样没错。 林之言皱着眉头左思右想却还是想不到答案,忽然之间脑中灵光一闪,记得祖父曾经说过,家里祖上有一位神医,手中有着三枚九转金丹,而使用过那九转金丹之后的人脉象就是如此,绝脉,却又生机勃勃。 只是那三枚九转金丹当年在先祖时期已经用了两枚,还有一枚至今不知下落。 看着安婉卿,林之言眼中闪过狂热。 安婉卿却是感觉莫名其妙,林之言这是魔怔了? 可是此刻两人谁都不敢去问,一个是至宝,说了只怕是天下都不得安宁,而安婉卿纯粹是怕泄露两人认识的事实。 林之言扳过安婉卿的脸,仔细查看伤势,虽然看着严重伤到了皮肉,不过在九转金丹的强劲药力下,这点小伤迟早不治而愈。 但是有个合理的理由可以白坑药材,林之言是一点也不会手软的。 “殿下,这位姑娘脸上的上极为严重,体内还有余毒未曾清楚,只怕会影响脸上伤势的愈合。”林之言一副高人风范,眼底是一片的担忧,似乎在为患者担忧。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纯粹的为自己担忧,怕自己想不起来什么好的药材,不能名正言顺的坑一把。 安婉卿极为配合的张大嘴巴,惊呼,“那怎么办?大夫你可要治好我的脸,我可是靠脸吃饭的!” 林之言差点没笑喷了,强行忍住后,不禁心中叹道,他怎么不知道原来外表端庄娴雅的安大小姐居然这么的逗,还靠脸吃饭,她那颗脑袋可比脸值钱多了! 安婉卿这人,浑身都值钱,只除了脸,因为太具有欺骗性了。 “那是自然!”林之言扭头安抚着自己的病患,转而对夏侯蔚闻说道,“殿下,要治好这姑娘的伤,需要用到几味不常见的药材,也并非什么珍稀东西,就是天山雪莲一株,血灵芝两枚,银仙草五株……” 林之言说了一大溜子,虽然说不是什么珍稀东西,可每一样都是有价无市的。 夏侯蔚闻不清楚药材这东西,微笑着说,“别说不是什么珍稀东西,就是你要千年野山参我也给你弄来,只要你能治好这姑娘的脸。” 当夏侯蔚闻知道这些药材的价值,气得火冒三丈,想把林之言吊打一顿,这叫不是珍稀东西?千年野山参那等玩意儿跟这些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好吗? 第233章我要做一宫主位! 安婉卿顿时就一副无以为报只愿以身相许的神情,配合着那张鲜血淋漓,狰狞可怖的脸,夏侯蔚闻看不都不看安婉卿一眼,只瞅着长相白净的林之言。 拿出笔墨,林之言写了一张之前报的药材清单,又给了一张药方,让人去药铺里抓药,给安婉卿救急处理伤口。 虽然九转金丹药效强大,可是此刻不是要做给夏侯蔚闻看吗? 林之言完成了自己的事情,交代了药方怎么处理,药方的药一次熬两幅,其中一幅内服,另外一幅将药方上的药材熬制黏稠加入琼脂,然后去找他,他再放入一些极好的药粉调进去,每日涂抹,不出半月就又会是之前那个艳丽无双的安大小姐。 还交代这伤怕风,每日里安婉卿都要在脸上包上纱布,这样才能好得快。 为了自己的珍稀药材,林之言还特意说这药方上的是能促进愈合,并不能有效的抑制留疤,而自己要的珍稀药材,就是为了除疤用的。 林之言刚走,夏侯蔚闻就问道,“现在大夫也看了,也开了药,你放心,你的脸不会有事,你也该告诉我你是谁?有什么目的吧?” 安婉卿抿唇笑笑,却是因着那恐怖的脸,显得更加恐怖,“我是沈琴书,是太子的人,安婉卿之前中毒的事情太子都知道,而且那毒无药可解,后来发现了那个青檀,太子就知道安婉卿已死,让我假装安婉卿进入安家,让安家继续支持他。” 说着,安婉卿的眼神儿变得愤恨,“可是,我跟着他十几年了,他却只让我做一个小小的侧妃,可以被正妃搓圆捏扁的侧妃,我不服,所以,传国玉玺,我就只让他递个信儿,自己呈了上去,不然的话,皇上还不定怎么嘉奖他呢!” “三皇子殿下,我愿意做你的内应,只要你能治好我的脸,让我能够在你登基之后做个一宫主位,只在几人之下却在万人之上,我就答应转投您的麾下。” 夏侯蔚闻对于这种说辞却是相信些的,家里不就有个吗?林茹素只想做皇后,可是皇后是她一个名声尽毁的女人可以做的吗? 而且她还没有一个强有力的背景,只凭着她凰女的身份? 夏侯蔚闻也是动了心思的,笑问,“你成为太子的侧妃,以后再不济也是个妃位,怎么可能看的上我这儿的一个一宫主位?” 安婉卿却是更为愤恨,“说起这个我就生气,委屈我成为侧妃我就不说了,以后再不济也是个妃位。” “可是你知道吗?有一次,我想给他送点甜品,却听到他和谋士商量,说我无依无靠的,不适合成为太子的女人,可是毕竟我顶的是安婉卿的身份,太低了也是不成,他们已经决定,太子登基之日,就是我被赐下鸩酒之时!” 说着安婉卿抹着眼泪,一副可怜的样子,哀求道,“可是王爷,我不想死,你要你能许我一宫主位,我就做您的内应,我就是您在太子那里的眼睛。” 这种情况,夏侯蔚闻相信,如果是他,他也是与这无二差的。 夏侯蔚闻笑笑,虽然心动,确实不急着下决定。 “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安婉卿有些郁闷,诚意,什么诚意?他说了这么多,却是居然还没忽悠住。 “你想要什么诚意?”安婉卿面上不显,笑着询问,只是笑比哭还难看。 夏侯蔚闻试探着问道,“夏侯琛彦最近在做什么?” “在忙着准备婚礼,毕竟之前求娶安婉卿弄出了那么大的阵仗,似乎派人去了钦州,想要给你制造一些乱子。” 后者这么秘辛的话都说出来了,夏侯蔚闻彻底信了安婉卿,“来人,给沈姑娘准备上好的房间,等她伤好后就送她回去!” 下人们给安婉卿打扫了一个敞亮的房间让她居住,离林之言的涅槃台也是极为的相近。 安婉卿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边耀辉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安婉卿被放出来了,还住在比他的还好的地方,这可怎么了得,赶紧出来确认一下。 可是等到看到古朴的涅槃台,秀雅的莲花筑,心里的嫉妒怎么也压抑不住。 “丑八怪,你别得意,我一定会让大哥哥把你赶出去的!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自己都有了未婚夫还抢我的大哥哥,真不要脸!”边耀辉跑到安婉卿面前,什么话难听说什么。 安婉卿倒是觉得好笑,这还是一个男孩子吗?怎么女孩子的撒娇卖嗔拈酸吃醋他都会吗? “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安婉卿极为好奇的反问。 一问这话,就跟捅了马蜂窝,边耀辉气得红了眼,“我没有娘,我才没有娘,没有那种身份低贱的娘!” “安婉卿,即使我有个身份低贱的娘又怎样,她死了!可是你呢,变成了丑八怪!脸上的疤怕是一辈子都去不掉了吧?啧啧,人活成你这样丑,真算是白活!” 边耀辉想要拿话激安婉卿,让安婉卿想不开自己了断。 可是安婉卿毕竟是一个将要及笄的姑娘,比他大两岁,怎么会被他所激。 若是前世的自己,那就说不定了。 前世的她太过于蠢,傻! 林之言被外面边玄檀的辱骂打扰,出来就看到安婉卿脸上还是发青,伤口被随意清洗了一下。 “这位公子,不要扰人清修,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貌。”林之言站在安婉卿身边,看了眼对面的边耀辉,出言训斥。 边边耀辉野惯了,见有人这么说他,怎么肯善罢甘休? 指着林之言的鼻子就骂,“你个龟孙子,谁你管老子闲事儿呢?” 污词秽语多的让人咋舌。 林之言笑笑,也不生气,心平气和的说道,“只有没教养的孩子才会这般说话,而且,她的脸会好的,不会有任何的疤痕!” 用事实打你嘴巴,让你无话可说,这是最直接了当的,也是最为妥帖的。 安婉卿看了眼林之言,目含感谢。 可是边耀辉却是不肯罢休,即使打脸了,他也不会感觉难堪什么的。他只是不舒服别人这么对她。 “即使她脸会好又怎样?即使好了,也难掩盖她水性杨花的本性,而你替她说话,是因为你就是她的姘夫而已!再说你又不是大夫,凭什么断定她脸会好?” 第234章痛打边耀辉 林之言笑笑,“不好意思,我本人就是一名大夫,是承德郡王府特意请来的!而且我与沈姑娘今日才头一次见。” 安婉卿歉意的看着林之言,边耀辉这个熊孩子,真是欠收拾! 而且这思维也是没谁了! 边耀辉的思维没谁能理解的,只听接下来边耀辉说道,“你是大夫又怎样,这么年轻,肯定医术不精,而且你说头一次见,更容易证实她就是个狐狸精,她水性杨花!” 边耀辉手指着安婉卿的鼻子,安婉卿其实最恶心别人手指她鼻子,之前是在大街上,她没好意思动手,闲杂就他们这几个人,那么不好意思了。 安婉卿是脸受伤了不是受伤了,双拳一握,唇边笑意灿烂,慢步踱上前,一手揪着边耀辉的衣领,一手成拳左一记勾拳右一记勾拳,打的好不欢快,看的林之言也是心里痒痒。 温瑜见林之言今日两次出了涅槃台,想要出去看看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这一出来就看到安婉卿脸上有伤狰狞可怕的,而且拎着一个小鬼痛打。 看的他忍俊不禁,怕是先生还不知道安小姐这样的一面吧!不行,他得把这告诉他。 玉莲跟着夏侯琛彦到了承德郡王府门口,就悄悄的回去赶紧寻找夏侯琛彦,可是她并不清楚夏侯琛彦住在哪里,玉莲心里急的要死,却是没办法。 恰巧,晚上沈意来汇报情报,玉莲见过沈意,赶紧把安婉卿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帮自己救救安婉卿。 沈意也是一怔,随即意识到安婉卿怕是间谍身份被识破了,赶紧发信号请示夏侯琛彦,自己也叫来了几个探子探入承德郡王府探查情况。 夏侯琛彦看到沈意的紧急信号,赶紧跑到无忧山庄,沈意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夏侯琛彦焦急在门口踱步。 “主子,夫人间谍身份被夏侯蔚闻识破,并将夫人带到了承德郡王府。属下请示接下来的行动。”沈意利落的单膝跪地,简洁的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夏侯琛彦一听是在承德郡王府,心里有些急躁,神情变得狠厉,这老三,到了这步田地,居然还不老实,还敢动安婉卿! “你们什么都不要做,我独身一人去承德郡王府带回你们的夫人。这是谁告诉你的?” 这时候他们去了反而坏事,倒不如带着目击者直接上门要人。 “夫人的丫鬟玉莲。” 夏侯琛彦冷冷的点头,“嗯,我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就不见了人影,只能听得到空中传播的声音。 夏侯琛彦赶到安府,什么也不说,拉起玉莲就往承德郡王府奔去。 到了承德郡王府门口,夏侯琛彦发现了另外一个他不想见到的人,张荧权。 原来张荧权在温瑜身上夏国一条蛊,叫做传声蛊,分为母蛊子蛊,属于母子蛊的一种却不会伤害人,两人在千里之外,都能通过传声蛊得知对方想要给自己传递的信息,只是前提条件是两人必须都学会这样的蛊语并将之翻译过来。 “你来做什么?”夏侯琛彦冷冷的看了一眼张荧权这个情敌,心想自己来救卿卿她来凑什么热闹? “婉卿在这里,我带他回去!”张荧权温和的说话,眉目间却是闪过一丝厉色。 夏侯蔚闻真是活得太舒坦了,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动安婉卿。 “卿卿有我,用不着你费心!”夏侯琛彦下着逐客令,却是忘了这里并不是太子府或者无忧山庄。 张荧权最是恶心夏侯琛彦说这样的话,眸中狠厉的眼神儿恨恨的瞪着夏侯琛彦,“你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她此刻却被人绑来这里!” 这就是所谓的有你? 内力灌注在声带处,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声,“夏侯蔚闻滚出来!” “滚出来!”“滚出来!”……这样的回声经久不息的回荡在承德郡王府的上空。 安婉卿在府内听着这样的声音,噗嗤一声笑了,恶人还得恶人来磨。 被安婉卿揍得皮青脸肿的,听到这声音更是如同惊弓之鸟,躲在安婉卿房间的角落里。 看他这样,安婉卿冷哼一声没说话。 夏侯蔚闻本来在房里好好地思考着给安婉卿分放一些任务,然后试探一下她的投诚所具有的忠诚度。 可是门外的两声重叠唱,打断了他的思路,弯唇冷笑,这估计是来找这个沈琴书的。 出门去看,夏侯蔚闻就看到夏侯琛彦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子,约摸三十岁左右,浑身一副高人模样,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见过皇兄,”夏侯蔚闻给夏侯琛彦行过礼之后,问道,“敢问皇兄和这位仁兄来此有何贵干?” 夏侯琛彦只想拎着这人把这人暴打一顿,可是终究是忍住了,阴鸷的看着夏侯蔚闻询问,“婉卿呢?婉卿的丫鬟可是亲眼看到你把她带回了郡王府。” 而在两人谈话的时候,张荧权趁着两人不注意,放出一条黑色的小虫用内力弹到夏侯蔚闻的后颈上,然后几乎是瞬间就没入。 夏侯蔚闻感觉有些麻疼,还以为是被秋蚊给叮了,也没在意,强忍着痒意,继续说话。 “安姑娘是在这里,我在街市上看到她晕倒在地,还被人用鞭子毁去容貌,就把她带回来医治了。”夏侯蔚闻微微笑笑,解释着这事情。 夏侯琛彦却是不信,被人袭击了应该是送回家而不是带她回自己的家,他这样,明显就是觊觎安婉卿。 若是她已经发现安婉卿其实并不是他的属下青檀,那卿卿脸上的伤,就是这人所为。 而他更倾向于后者。 “我是婉卿的朋友,现在我们已经到了,请你让我们把婉卿带走,大恩不言谢,随后我会为你备一份厚礼答谢!” 张荧权温和的笑笑,说了下自己的身份,温和有礼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夏侯蔚闻本来就没有打算强留沈琴书,也就是安婉卿,此刻见两人递了台阶下,笑着说道,“那就不必了,我也只是一番好心,倒是让先生你有心了,实在是抱歉!” 夏侯琛彦此刻看不得他这般的虚伪,冷哼一声没说话,因为她也想见到安婉卿。 “老三,是皇兄妄下定论了,还请见谅,婉卿受伤了,你还是赶紧把她带出来,我们好带她找大夫医治。” 第235章你是故意的! 夏侯蔚闻却是笑着摇头,“皇兄也太看轻我了,我难道救安姑娘,还能不请大夫为她医治?” 夏侯琛彦满脸的歉意,看着夏侯蔚闻说道,“婉卿是我的未婚妻,此刻受伤我难免关心则乱,老三可勿要见怪!” 这三人都在互相道歉,安婉卿拎着边耀辉冷着脸威胁,“你的毒,没解药,可是有可以缓解的药,反正三天之内你死不了,你要是再敢这么熊,我连缓解的药都不给你,让你就在三天之内毒发而死算了!” 边耀辉一听安婉卿手里有药可以缓解毒性,让他三天之内死不了,顿时不也再熊了,“表姐,好表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骂你了不敢对你下黑手了,你就把解药给我吧!” 安婉卿本来就没打算让他死,却也不想让他那么容易就得到要,充耳不闻,继续冷视这边耀辉。 “表姐,我发誓,我要是以后再敢对你下黑手,再敢骂你,我就不得好死!”见安婉卿不为所动,边耀辉扬手发誓。 发誓有用吗?要发誓有用的话,前世的她可是与夏侯蔚闻山盟海誓呢! 眉都不带挑一下,安婉卿冷冷的说,“发誓没用!不过我也不怕你不听话,因为这个药是短期的,一枚只能保证你七天不死,除非有真的解药。不然你七天之后还是要死的。” “记好,边耀辉,以后你都得听我的,不然的话,就连这缓解的药都没了,那解药现在可是没人研制出来呢!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断肠散有没有解药?” 安婉卿拿出一粒药丸递给边耀辉,边耀辉赶紧把那药丸拿过去,好像怕慢了安婉卿就会把它收回去一样。 吃了药丸,边耀辉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跪在地上磕着头,口里含混不清,“嗯嗯,我以后肯定都听表姐你的!” 对于她这话,安婉卿是半分也不信,之所以喂他毒药,只是为了能有个可以牵制他的东西,这样最起码不会让他乱来对付她。 男生女相,必有反骨。 这人,无论你对他好还是不好,肯定都会收到他的背叛。 “嗯,知道了,滚回去吧!”安婉卿嫌弃的看了一眼如此奴颜婢膝的边耀辉说道。 边耀辉刚走,夏侯蔚闻就带着夏侯琛彦张荧权来到了安婉卿的住所,“安姑娘,皇兄和你朋友来接你回去了,虽然本王救了你,但是却劳烦两位忧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现在安婉卿就只想离开承德郡王府,也没辩驳什么,就顺着夏侯蔚闻的话说道,“郡王多虑了,应该是我们感谢您救了我才对!”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安婉卿向夏侯蔚闻提出,要带边耀辉一起走,边耀辉是她舅舅的私生子,母亲特意委托她来带他回去。 话说到这里,夏侯蔚闻也拒绝不得,但是想到那个极为粘他的小家伙,他却是有些舍不得。 能够被人需要,其实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 安婉卿最后就拎着边耀辉和夏侯琛彦张荧权一起回去了,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夏侯琛彦扯出一面黑布蒙面将外面的蓝色云纹袍子脱下,又折了回去。 看到安婉卿脸上的伤,夏侯琛彦就想把夏侯蔚闻打一顿,刚一直在隐忍,现在终于可以回去痛打他了。 安婉卿看着夏侯琛彦的样子摇头轻笑,只是配着脸上的伤,极为的磕碜人。 张荧权嘴唇轻勾,看着夏侯琛彦离开的方向,心中暗道,这个傻子,就这么把与婉卿相处的机会拱手相让,那他就不客气了。 心中意念微动,张荧权催动着体内的一条蛊虫,而另外一头,夏侯蔚闻顿时就脸色惨白,感觉自己内脏似乎在被啃啮一般。 钻心的疼痛让他脑门上的汗普达普达的往下掉,手捂着心口,却是无济于事,想运用内力压下这股疼痛,可是内力却是因为疼痛凝聚不起来。 夏侯琛彦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夏侯蔚闻躺在地上打滚儿,可是夏侯琛彦却一点都不同情他,从怀中掏出一瓶毒粉,掰开夏侯蔚闻的嘴就给灌了下去。 这是师傅做的一种新型毒药,叫做离恨,从天山采集一种毒草作为主料,可以让人的负面情绪一而再的升级,直到最后因为恐惧而死。 安婉卿不知道两人做的,拎着边耀辉坐在马车上,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 对于张荧权能来,其实她是感觉稀奇的,上一次是他救她性命,带她出古墓,这一次,依然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赶来了。 “荧权,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安婉卿微笑着问他。 其实这一次她并没有怎么遭罪,只除了脸上的伤。 张荧权眉眼温和,只说了句,“温瑜在那里。” 婉卿,我一直在你身边,你看到了吗? “荧权,幸亏有你,荧权,我今生最大的喜悦除了家人就是认识了你,和你成为朋友!” 安婉卿抿唇笑笑,看着张荧权的眼里带着几分欣喜。 边耀辉看着此情此景,心底在暗暗说道,自己果然没看错,安婉卿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张荧权却是笑意全无,婉卿,你可知,我不只是想做你的朋友! “婉卿,我永远都在!” 只要你需要。 夏侯琛彦赶上来的时候就听到张荧权说这句话,心底的火儿蹭的就上来了,一上车就强制的把安婉卿抱在怀里,不让她看到张荧权那深情却苦兮兮的脸。 “夏侯蔚闻你干嘛?”被捂得上不来气,脸上的伤口也因为衣料的摩擦疼痛不堪,安婉卿的声音尖锐,情绪愤怒。 这人又在抽什么疯? 在宣示主权的时候被安婉卿这么吼,夏侯琛彦也是脸色难堪,感觉有些下不来台。 可是松开了安婉卿之后看着她捂着脸眼里带着几分的泪意,夏侯琛彦顿时就什么脾气都没了,是他不好,是他弄疼了她! “卿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带你回去找师傅,师傅医术很不错的!”夏侯琛彦慌乱的扯着安婉卿的胳膊道歉。 安婉卿纯粹是被疼的,恨恨的瞪了一眼夏侯琛彦,眼睛里水光灿灿。 “你是有意的!而且荧权的医术也很好,荧权帮我看我很放心。” 夏侯琛彦更生气了,却是没有办法,看着安婉卿倔强的眼神儿,什么硬话也说不出。 “卿卿不生气就好!只是如果张先生看了之后没有好转,你就要跟我去找师傅。” 第236章参加琴赛 陽光明媚,鸟语花香,安婉卿用过早膳,坐到了院中的树荫下。 知道安婉卿擅长女工,也喜用女工,夏侯琛彦命人送了好几本有关女工的讲述绣法的书过来,最近安婉卿因着脸上的伤,不好出门,于是拿起书来,一页一页,细细翻看着。 安婉卿看书不喜有人打扰,彩月、玉莲上了茶水,糕点,远远的站着,窃窃私语: “你说的可是真的……” “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你天天呆在竹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然不知道了……” 阵阵微风吹过,时隐时现的议论声飘入耳中,安婉卿翻过一页讲述绣法的书,漫不经心的询问着:“你们说什么呢?” 议论声戛然而止,玉莲转过身,不好意思的笑笑:“打扰小姐了,奴婢们在说焦尾琴坊。” “焦尾琴坊出什么事了?”安婉卿挑挑眉,清冷的目光从讲述绣法的书移到玉莲身上。 焦尾琴坊是青焰最大的卖琴店铺,制作的琴声音雅致,优美动听,琴身,琴弦做工精细,非一般铺子可比,文人雅士以及贵族千金们都喜欢去那里挑选爱琴,安锦云的独幽琴就是从那里买的,安婉卿听她弹过几次,音质确实宛若天赖。 “前天焦尾琴坊挂出牌子,说要举行弹琴比试,获胜者可得一架绝佳古琴!”玉莲急声说着,眼睛闪闪发光,上好古琴啊,没有万两黄金都买不到,焦尾琴坊居然当奖品送出,真是大手笔。 “报名参加的人多不多?”安婉卿扬扬唇,想不到古代的民间也有这种比试。 “听说许多贵族千金都报名了!”玉莲满目兴奋,贵族千金小姐们几乎都擅长琴棋书画,尤其喜爱风雅的琴,古琴都是珍品,平时根本买不到,如今,只要琴技力压众人,就能赢得一架喜爱的古琴,没几个人会不动心。 “有这么好的事?”安婉卿望望玉莲,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玉莲抓抓发辫:“奴婢是从小厮那里听来的消息,并不清楚具体情形,只听闻此次比赛好像有许多好处。” 安婉卿了解的点点头,清冷的目光透过辩驳的树叶,望向湛蓝的天空。 “刚才奴婢去厨房端梅花糕时,路过雪园,听丫鬟们议论,三小姐的手臂还未恢复,不能参加比试,正在房间发脾气呢!”玉莲压低了声音,悄声禀报着,眼中透着些许幸灾乐祸。 安婉卿微笑,安锦云那只手臂已经完全废了,这辈子休想再弹琴。 “小姐,您要不要报名参加古琴比试?”玉莲突兀的问了一句。 彩月也反应过来,随声附和着玉莲的话:“对啊小姐,您也参加吧,赢了奖励古琴呢!” 她没听过安婉卿弹琴,却知道安婉卿有个惊才绝滟的母亲,母亲如此优秀,女儿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参加比试,赢的可能性很大呢。 望着彩月,玉莲期待的目光,安婉卿浅浅一笑:“想去焦尾琴坊看热闹就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彩月,玉莲对望一眼,尴尬的笑笑,小计策被小姐看穿了。 “既然你们这么有兴趣,咱们就去看看!”安婉卿淡淡说着,放下讲述绣法的书,起身走向院外,在竹园无事可做,她也想见识见识那焦尾琴坊究竟在做什么。 彩月,玉莲先是一怔,随即笑逐颜开,可以去看热闹,太好了,急急忙忙的跟在安婉卿身后,赶往焦尾琴坊。 焦尾琴坊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许多千金小姐扶着丫鬟的手来到琴坊,在绘有参加者三个大字的白色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自信满满,笑容璀璨。 安婉卿走进焦尾琴坊大厅,清冷的目光扫过围在一起,谈笑风声的各位贵族千金,落在了一块木牌上,那木牌高高的挂在墙壁上,正对着门口,仔细书写着此次比试的各种要求! 安婉卿走上前,细细阅读,方才知道,此次大赛有诸多规距,其一便是,参赛者必须是未出嫁的妙龄女子,因为奖品是冰弦琴,冰弦琴主清雅,只有冰清玉洁的女子最能配它。 大赛的冠军,奖品除了冰弦古琴外,还有万两黄金,确实大手笔。 历数过种种要求,最下面还有个备注,获冠军者,会有特殊惊喜,此惊喜是举办者特意提出,绝对是对人好的事情,冠军必须接受,不愿接受者,不必参加此次比试。 安婉卿挑挑眉,最后的备注好奇怪,既然是对人好的惊喜,人们一定会接受的,他们为何写的这么强硬,似在强加于人? “大小姐,小姐来了!”彩月惊呼一声,安婉卿转过身,顺着她的指向望去,边泞瑶一袭浅红色的罗裙,排开众人,款款前行,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迷人的微笑,小家碧玉般清幽的气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手持狼毫笔,圈圈点点,秀气的边泞瑶三字落于报名册上,看着洋洋洒洒,颇有大家风范的书写,无论是贵族千金,还是主持报名的掌柜,都赞赏的点点头,字写的真漂亮! “那位千金是谁啊?气质真独特!” “她你都不知道,边家小姐边泞瑶,出口成章,瞬间对下湛王对子,才华极高呢!” 听着众千金的议论,安婉卿挑眉看向略带了骄傲的边泞瑶,她已经决定高调,就不甘再居于人下,她展露出的才华,也确实不俗,文采出众,书法精致,想必以后她还能露出诸多才学让人惊讶。 “婉卿姐姐也来参加弹琴比试?”伴随着温 和的女声,林茹素从门外走了进来,美丽的容颜,淡薄的书香气质,让人惊叹。 边泞瑶也看到了安婉卿,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正常,笑道:“姐姐也来了!” “听闻焦尾琴坊举行弹琴比试,来看看热闹!”安婉卿嫣然一笑,冰弦琴虽贵重,难得,她却没什么兴趣。 “姐姐才华高绝,琴技惊人,为何不参加比试?”听到安婉卿的回答,林茹素有些惊讶,边泞瑶却像松了口气,脸上的担忧瞬间消散。 安婉卿浅浅一笑:“青焰京城才女云集,我琴技一般,就不献丑了!” “那真是可惜了,不能一听姐姐的美妙琴音!”林茹素美妙的声音低沉下来,看安婉卿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惋惜,却没有再过多劝解。 安婉卿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弹琴争抢一架冰弦古琴,她真的没什么兴趣。 第237章拿林茹素去卖药 “掌柜,掌柜!”林茹素走到掌柜面前,正欲在报名册上写下自己名字,一名年轻男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拿出一只青瓷瓶放到掌柜面前,瓷瓶约有七八厘米高,表面光滑,通体浅青,隐隐泛着点点温 润的光润,瓶口塞着红色的瓶塞,一眼望去,极是出尘,分外吸引人。 “这是什么?”掌柜不解的询问着,众千金疑惑的目光也集中到了那名年轻男子身上。 “治百病的神药。”年轻男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着,眼中泛着幽幽的光芒。 他的声音很小,但大厅寂静无声,贵族千金们隐隐听到了他说的内容,众人皆是疑惑不解,琴技比试,拿瓶神药做什么? 片刻之后,一名聪明的千金眼睛猛然一亮:“难道这就是最后备注的惊喜?” “原来是瓶神药啊,太好了,我母亲一到夏天就胸口疼,请了许多大夫都没看好,如果这真是神药,应该能治好母亲的病了……” “我父亲也是,前些年落下了腹痛的旧疾……” 贵族千金们喜悦着,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年轻男子对掌柜悄声耳语,掌柜听的连连点头,命人拿过一只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放了进去,外面加了好几把锁。 组织贵族千金参加琴技比试,墙上的木牌又道尽种种要求,最后备注,必须要接受的惊喜居然是瓶神药,这焦尾琴坊真是与众不同。 安婉卿挑眉看向拿药来的那名年轻男子:“这位小哥,这药真的能治所有旧疾吗?” 年轻男子为难的望了一眼装瓷瓶的精致盒子,犹豫片刻:“这件事情,本不应该透露的,既然小姐问了,小的也就实话实说,这药可是一位神医秘治的,五脏六腑的旧疾都可治愈,就算遇到了特别顽固的,无法彻底治愈,也能缓解病情!” “多谢小哥!”安婉卿点点头,目光落在那只精致小盒上,古代多有神医,且神医们很多都不世出,隐在某个偏僻的小村里悬壶济世。 夏侯琛彦的病一直没找到厉害的神医救治,才会越来越严重,如果这瓶神药真有那么神奇的药效,夏侯琛彦的病就算不痊愈,也会好上七八分。 “掌柜,请问这次比试,是焦尾琴坊的主人提出的吗?”京城各条大街上的店铺,几乎都是名门贵族手中的产业,这家焦尾琴坊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有些店铺是公开的,有些店铺却是秘密的,就像醉仙楼,焦尾琴坊的主人,别人都不知道他们是谁。 掌柜呵呵一笑:“自然是主人吩咐下来,老朽才会按意思照办!” 安婉卿话题猛然一转,旁敲侧击:“不知贵坊的主人是?” “报歉姑娘,主人不喜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掌柜依旧呵呵笑着,态度和蔼,并未因安婉卿的询问而陰沉脸色。 安婉卿挑挑眉,掌柜反应很敏捷,没上她的当。 清冷的目光在木牌,精致盒子上慢慢扫过,安婉卿略略思索,缓步走到桌边,拿起笔,郑重的在报名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琴坊的主人很神秘,找不到他,安婉卿就无法与他协商神药之事,她想要神药救治夏侯琛彦,必须参加比试,赢得冠军。 “姐姐决定参加比试了?”林茹素轻轻笑笑,笑容明媚璀璨,暗带了深意:“当年青竹姨一首天上神曲技惊四座,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姐姐肯定也是不差的! 边泞瑶的笑容微微凝了下来,安婉卿参加比试,她又多了个劲敌! “多谢谬赞,雨婷妹妹是当今第一才女,此次比试,定会拔得头筹,我的琴技,怕是只能为妹妹做做陪衬了!”安婉卿浅笑着敷衍,林茹素心机深重,她没心思与她深交,表面的客套话谁都会说。 林茹素清纯淡雅,温 柔浅笑:“姐姐不必自谦……” 安婉卿,林茹素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夸奖,将边泞瑶忘到了九宵云外,她就站在两人身边,几次想插话进来,都被打断,面色由微笑到僵硬,再到难看,看两人的目光也由最初的礼貌,到黯然,再到不甘。 众千金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 边泞瑶白嫩的小手紧握成拳,轻轻颤抖,面色更是陰沉的可怕,安婉卿,林茹素是在故意置她难堪么? 安婉卿,边泞瑶坐马车回到边家时,已到了午休时间。 整个边家静悄悄的,午后的陽光暖暖的照射,安婉卿看一眼边泞瑶那略显苍白的面色,疑惑道:“边瑶瑶妹妹可是生病了?” 林茹素很聪明,安婉卿与她对峙时,集中了全力,没注意到边泞瑶就站在身边,自然不知道她面色难看的原因。 “多谢姐姐关心,我可能是站的时间太长,有些累了!”边泞瑶牵牵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回到府中又假猩猩的装好人,安婉卿真是无耻至极 “那边瑶瑶妹妹可要好好休息,三天后大赛时,一定要将身体养到最佳状态!”边泞瑶才思敏捷,才华高绝,却一直都暗藏着,这次敢去参加比试,琴技肯定也是不差的,安婉卿想见识见识。 ”多谢姐姐关心,姐姐也要多加注意身体!“边泞瑶敷衍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美眸中隐有利光暗涌,假猩猩的敷衍她也会,不比安婉卿差。 “妹妹身体不舒服,快回云园休息吧!”午休时间早就到了,安婉卿看出边泞瑶有些不对劲,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便没有深究,关切边泞瑶几句,扶着彩月的手回了竹园。 安婉卿并不擅长弹琴,竹园也是没有琴的,幸好这具身体的主人在林青竹的教导下,弹得一手好琴,不过,安婉卿从未试过身体主人的琴技高低,为了熟悉琴技,特意从琴坊买了架新琴回来,摆到了方桌上。 纤纤十指触着白色琴弦,轻轻拨动,悠扬的琴声徐徐响起,悦耳动听的乐声,穿过高墙,升入高空,响彻了小半个边家。 走在青石路上的边泞瑶蓦然停下脚步,仔细聆听片刻,美眸中闪烁着少有的凝重,安婉卿的琴技果然不俗,如果让她参加比试,会是自己最强有力的对手。 躺在树荫下假寐的安锦云也猛然睁开了眼睛,怒声道:“在弹琴?” “回……回三小姐……琴声好像是从竹园传来的!”小丫鬟垂了头,战战兢兢的回答着,三小姐自从受了重伤后,脾气变的越来越坏了。 第238章安锦云自恋偷回安家 “贱人!”安锦云挥手将桌上的茶杯茶壶全部打落在地,咬牙切齿,明知道她手臂有伤,不能碰琴,安婉卿还弹这么美妙的琴声过来,分明是故意刺激她。 怒气冲天间,安锦云看到了不远处的窈窕身影,美眸中怒气更浓,大步走了过去:“边泞瑶,你这是去报名了?” 她堂堂第一美女,手臂受伤无法抚琴,贱人们却一个个的完好无损,在她面前洋洋得意的炫耀琴技,真是可恶至极。 “是的!”边泞瑶望一眼吊着胳膊的安锦云,眸中闪过一丝嘲讽,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安锦云绕着边泞瑶上下打量,边走边道:“弹琴,也需要分人,身份高贵,血统忧良,琴技自然高超,那些血统下贱的姨娘之女,就算双臂完好,也是下贱的血统,费尽心思也只能是给人做陪衬,想拔得头筹,引人注目,等下辈子吧!” 安锦云指桑骂槐,字字句句连嘲带讽,边泞瑶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小手再次紧紧握了起来,安锦云欺人太甚,可父亲偏向她,如果自己与她起了争持,父亲一定会关自己禁闭,三天后的比试,自己就无法参加了,正如了安锦云的意,自己要忍,一定要忍。 “多谢二姐教诲,边瑶瑶铭记在心!”边泞瑶强忍了怒气,淡淡敷衍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安锦云挑眉,看边泞瑶的目光满是不屑,真是窝囊,自己这么嘲笑她,她居然也不还口:“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有这份认知,很是难能可贵,回到云园后好好练练琴,免得输惨了,丢边家的脸!” “泞瑶受教了!”边泞瑶惨白着脸色福福身,快步离开,赶回竹园。 望着她落荒而逃般的身影,安锦云不屑嗤笑,真是个没用的窝囊废,参加比试也只有被人打败的份。 至于竹园的安婉卿,不过是一名乡下来的野丫头,琴技再高也厉害不到哪里,先让她得意几天,等她输掉回府时,再狠狠嘲讽她! 竹园,安婉卿循着原主的记忆,用心弹奏着古琴,悠扬的琴声飘散,竹园内的下人都听的如痴如醉,琴声停顿许久后,她们还久久回不过神。 “怎么突然想起来弹琴了?”磁性的男声突然响起,安婉卿一怔,转身望去,夏侯琛彦正坐在床 边,拿着一本女工书,漫不经心的翻看着:“琴声倒是很动听!” 安婉卿皱皱眉,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居然半点都没有察觉到:“焦尾琴坊组织贵族千金参加琴技比试,你可知道?” “有这事?”夏侯琛彦只关心国家大事,对街坊中的零散事情,不怎么在意。 “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你居然半点没有听闻?”安婉卿学着玉莲的口气,教训夏侯琛彦。 “京中散事,本王不怎么在意!”夏侯琛彦放下书籍,走到安婉卿旁边坐下,长凳不大不小,坐着两人刚刚好,并排坐在一起,身体挨着身体,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 夏侯琛彦如意的手指轻拂过细如发的白色琴弦:“你喜清静,不爱热闹,怎么突然想起来参加比试?” “因为冠军可以得到一瓶治百病的神药,你心脉有重伤,需要这种药!”安婉卿悄悄按上夏侯琛彦的脉搏,强稳之中,暗透着虚弱,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你是为我,才参加比试的?”夏侯琛彦望着安婉卿,嘴角微微扬起。 “也不完全是。”安婉卿回过头,不去看夏侯琛彦深情无限的眼眸:“我也想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琴技!” 夏侯琛彦嘴角轻轻挑起,一向冷酷的眼眸也染了几分喜悦,他身旁的小女子可不是喜欢显摆的人,如玉的手指轻试过最后一根琴弦:“这架琴很一般,明天我让人送架古琴过来!” “不用。”安婉卿摇摇头:“冠军的奖品是冰弦古琴,你再送架古琴过来,我也没地方放!” 夏侯琛彦一怔:“你刚才不是说奖品是神药吗?怎么又变成冰弦古琴了?” “焦尾琴坊的木牌上写着,大赛奖品是冰弦古琴和万两黄金,那瓶神药是备注上写的意外惊喜。” 安婉卿解释着,端过一旁的茶杯轻抿一口,热气袅袅上浮,将夏侯琛彦幽深眸中的神情遮住:“意外惊喜?大赛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规定?” 安婉卿放下茶杯:“我也很奇怪,不过,我已经见过那瓶药,应该不是假的,况且,焦尾琴坊很出名,也没必要做假损害他自己的名誉,至于冰弦古琴和万两黄金,在比试那天就会拿出来。” “这次比试,青焰高手云集,你尽力就好,不要太操劳!”夏侯琛彦沉思片刻,温声提醒着。 “我知道!”安婉卿点点头,纤手正欲再抚琴弦,身体猛然一轻,她被夏侯琛彦横抱着走向床边。 安婉卿一怔,紧揪住夏侯琛彦领口的衣服:“夏侯琛彦,你干什么?” “我刚刚处理完事情,有些累了,看你的样子也没有午休,一起吧!”领口被勒紧,夏侯琛彦毫不在意,抱着安婉卿,大步前行。 安婉卿瞪了夏侯琛彦一眼:“三天后就开始比试,我要练琴!” “你累了,急需休息,练琴不必急于一时!”说话间,夏侯琛彦已走到床 边,躺在床上,紧抱着着安婉卿,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发上,安婉卿毫无睡意,她想练琴,但夏侯琛彦抱的太紧,她根本挣脱不开,狠狠捶了他几下。 宴会过后,夏侯琛彦不定时的出现在竹园内室,安婉卿好端端的睡着,睡醒后,身侧就会突兀的多出一人,如果不是承受能力好,她肯定会当场惊叫。 等夏侯琛彦睡醒,要和他好好谈谈,他们还没有完全确立恋爱关系,不要这么随意的进出她的房间。 安婉卿闭着眼睛想比试与夏侯琛彦的事情,若有似无的清新香气渐渐飘散,强有力的心跳响彻耳边,安婉卿睫毛轻颤几下,呼吸渐渐均匀。 安婉卿睡着,熟睡中的夏侯琛彦却睁开了眼睛,望望安婉卿恬静的睡颜,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对着窗外冷声吩咐:“暗卫甲,去查查焦尾琴坊的大赛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是普通的比试,将所有要求都写出便可,它居然暗加了一个备注,还要求得冠军的人必须接受惊喜,虽然安婉卿已经见过备注中的惊喜是一瓶神药,但夏侯琛彦还是觉得事情有蹊跷。 暗卫甲领命而去,夏侯琛彦放下双手,拥了安婉卿在怀,如玉的手指轻触安婉卿美丽细腻的小脸,墨色的眼瞳如黑曜石般璀璨,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会让她涉险,焦尾琴坊之事,他会查个水落石出。 “安婉卿报名参加琴技比试了?”粽子般的南疆太子躺在床上,诡异的笑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是的,安婉卿已经上钩!”林茹素温 和的笑容中暗透着陰冷与凌厉。 “安婉卿钻进圈套,咱们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骄傲如娄雨兰,看林茹素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赞叹,她实在是太聪明了,想的计策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计划一旦成功,安婉卿在劫难逃。 第239章不管如何,我都会待你如初 “卿卿,你怕吗?”边何云抚摸着安婉卿完好的那一面脸颊,温润的触感让她也心疼。 他如花似玉的女儿,无端端被人毁了脸,这要是好了还行,要是不好呢? “娘,我不怕!我已经有了婚约,他,应该不会抛弃我!”安婉卿微微笑道,却是说的并不笃定。 如果是夏侯蔚闻,她可以很肯定的说,他一定不会在迎她为侧妃。 如果是张荧权,她也可以很肯定的说,他一定不会因为她的容貌而放弃她这个朋友。 可是那时夏侯琛彦,她清楚他的感情,也知道他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可他毕竟是皇族中人,前些日子他的求娶,就是那么处境艰难。 虽然知道她不会,可是安婉卿却是心底无端的不敢肯定。 边何云拍拍安婉卿的手,目光慈爱,可是却在心底暗叹。 傻孩子,没有那个男人不喜欢美娇娘,没有那个男人能够长时间忍受自己的女人丑陋不堪。 说来也是奇怪,男人自己都不是那等纯洁入白纸的人,却是要求女人这般。 “卿卿,等琴赛之后,我们就准备你的婚事,娘会让你的婚事如期举行!” 安婉卿也不甚在意,但也不反对,点点头。 心想,如果,对象是他,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安婉卿唇边的笑温软,眉眼也多了几分的柔和。 边何云见状却是在心底下了决定,一定不会让卿卿的婚事出变动。 现在卿卿容貌已毁,若能恢复那是万幸,若是不能,她的女儿也会是高高在上的侧妃,甚至是太子妃。 能帮女儿固宠的,绝对不能是那些小门小户的小姐们,这样的人,虽然面上不显,但是绝对是很有野心的,一旦得宠,只怕就没有女儿的立足之地了,这样的固宠人选只能是貌美却出身低下。 边何云看着女儿的样子,却是心底有些悲凉,没有子嗣,再美貌的女人在皇族,也不过是多蹦跶两天的事情,可是若是没有美貌,那是连可以怀有子嗣的机会都没有的。 她的卿卿,若非是圣旨已下,她定然不会同意她嫁入皇族。 当年,她身为朝中大学士家中的嫡女,皇上也不是没想过纳她入宫,被父亲拿了婚约抵了过去,可当她遇到了安峤滏,却是诈死才能两全,还终究负了崔始源。 若是女儿不同意,她就是拿命来拼,也会让女儿寻得自己的幸福,可是她分明是有着期待的。 安婉卿看着边何云一直皱着的眉头,脸上没了笑容,伸出手指细细的轻抚着边何云的眉心,想要把她皱着的眉心抚开。 “娘,别担心,没事的,我的脸会好的,林家那种神医世家都是说了的。”安婉卿柔声安慰,似乎怕边何云不相信,还搬出了林之言。 “而且,夏侯琛彦也答应过我,不管我的脸如何,他都会待我一如既往。” 这话,夏侯琛彦是没有说过的,可是为了安边何云的心,安婉卿自然而然的就出来了。 夏侯琛彦怕安婉卿无聊,特意来看她,教她抚琴,可这一来就听到安婉卿如是说。 心里不禁微乐,他还不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竟是如此的相信他。 甚至在他父母面前说他的好话。 “卿卿所言甚是,安夫人不必担忧!”夏侯琛彦嘴唇轻勾,勾起一抹轻微的笑意,看了一眼安婉卿,回头看着边何云有礼的说道。 安婉卿见他骤然前来,心里咯噔一下,说谎被抓了个现行,脸上止不住的发烫。 边何云见夏侯琛彦,忙起身行礼,“见过太子!” “免礼!” 夏侯琛彦眉眼温和,他被安婉卿的话取悦了。 边何云见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却是不再说话,知道他有话要和卿卿说,当即就很有眼光的告退了。 等边氏一走,夏侯琛彦饶有兴致的看着安婉卿,“卿卿,我答应你,不管最后你的脸如何,我都会待你如初。” 这话算是承诺了,安婉卿的脸更红了。 她只是为了哄母亲开心,虽然说那话有那么一点是根据他以前的表现,可毕竟是自己扯得鬼话,如今被他这么直白煽情的说出来,安婉卿都快感觉无地自容了。 头低的,几乎都快到了尘埃里,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鸵鸟的样子,心底淡淡的泛起一丝想要逗弄的心思。 将安婉卿的头抬出来,夏侯琛彦用深邃的眼睛盯着安婉卿,眸子里有着几乎遮掩不住的深情,“卿卿,你来告诉我,我初时待你如何?” 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安婉卿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被蛊惑了,可是她就是很没出息的被蛊惑了,看着夏侯琛彦的眸子,眸光潋滟,似是回忆,似是痴迷的说道,“初时,你来寻我结盟,对我有着该有的尊重,再见,你救我与危难之中。后来,你心心相护。” 几乎是循着本心,安婉卿低喃出了内心所有的想法。 夏侯琛彦笑了,眸子里绽出点点星光。 他不算丑,或许以后可以多多对她用美男计。 附在安婉卿耳旁,夏侯琛彦轻咬了一口,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温言说道,“原来在卿卿心里我是这样的好,可是还不够,卿卿,我向你许诺,我的江山,必由你来共享!” 没有你,江山再好,我却孤独。 卿卿,江山,其实在我看来不如你此刻的一切生动。 安婉卿却是被那一句我的江山必由你来共享震惊了,直接理智回笼。 “夏侯琛彦,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会放我离开的,可是……” 夏侯琛彦好笑的问,“可是什么?卿卿你是说我勾引你吗?” 安婉卿想说的不是这个,他说江山与她共享,这不是拿后位来禁锢她吗? 可是除了勾引,夏侯琛彦好像真的什么也没做,后位,他没说,共享,皇帝的江山自是与他的子民在共享,若说是他的子民,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问题。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纠结的神情,一眼就知道她想什么了。 没错,他就这个意思! 他愿意拿后位来换她在他身边。 即使后宫无妃,有她,他也愿意。 安婉卿摆摆手,道,“没什么,”随后想起夏侯琛彦说的,反问,“刚刚,你在勾引我?” 凤眸微眯,似乎闪现着危险的味道,夏侯琛彦微笑着摇头。 第240章我好像就喜欢你这样儿的 心底却是爱死了安婉卿的表现。 其实他就是勾引。 “卿卿,我教你弹琴吧!”夏侯琛彦从手下手里接过本来准备送给安婉卿的流冰琴,递给安婉卿,最重要的目的,转移话题。 安婉卿才不上当,“夏侯琛彦,我是在问你,刚刚,你在勾引我?” 安婉卿瞪着夏侯琛彦,表示不满他的转移话题,不满他的敷衍。 夏侯琛彦笑笑,抬手揉了揉安婉卿的头发,笑道,“我的卿卿这么好,要勾引也应该是你勾引我才对!” 这话等于间接的表示,其实并没有勾引。 安婉卿虽然不信,但是内力的虚荣感却是被极大的满足了。 对着夏侯琛彦微微笑道,“好啊,你教我弹琴。” 虽然出身商贾,但是边何云却是把她当成大家闺秀在培养,琴棋书画,安婉卿无一不会,只是,不甚精通,这次报名琴赛,也只是想要消遣一下而已,毕竟,最近这段日子,因为脸上的伤,整日里待在家,也是无聊。 夏侯琛彦让安婉卿坐在琴案前,手把手的抓着安婉卿的手在弹,琴声清脆悦耳,果然不愧是流冰琴。 等到碧桃来的时候,就看到夏侯琛彦坐在安婉卿身后,虚抱着安婉卿在弹琴,面如冠玉的贵公子,在一身玄色滚金长袍的衬托下,越来越是神秘高贵,让人不禁想要上前去探知隐秘。 碧桃听得边何云的吩咐,再看看自家的小姐,大半个脸用纱布紧紧的包裹,看起来笨重也丑陋,心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小姐,这是夫人让我给您和太子送的明前云雾山毛尖,让您好好的招待贵客。” 说着话,明显打扮过一番的碧桃眼睛不时的往夏侯琛彦身上瞄,认为按照自己的姿色,夏侯琛彦是绝对不会视若无睹的。 可是碧桃明显自信了,安婉卿以前有一张艳冠天下的脸,夏侯琛彦照样没动什么心思,他喜欢她,从来就不是因为她的脸,就如同之前林之言说过的那般,安婉卿最不重要的,就是她那张脸。 美貌,对他来说,向来就不重视。 夏侯琛彦能看出来的,安婉卿自然也能看出来,对着碧桃微微一笑,“碧桃姐姐下去吧,我这里人也不少,彩月他们都在的。娘还真是不相信我呢!我只是伤了脸,又不是伤了手,更没有伤了心智!” 这话算是严重的警告了,碧桃心头微微一窒,忙脸上挂起了和善的笑容,“小姐你说哪里话,您可是夫人的眼珠子,这不是夫人知道你喜欢这明前云雾山毛尖,您就那么一点,就让奴婢给您送来,想省下你的那些?” 其实母亲打的主意,她知道的,看她脸毁了,怕她受委屈,就找了貌美的来,想要让她们获得恩宠,而自己也会沾光,手上再有这些人的卖身契,她在太子府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可是,若是夏侯琛彦是这样的人,她不会嫁,她宁愿出家也不愿那么委屈自己。 “我这里没事儿了,彩月,你来泡茶,碧桃,你先回去吧。” 碧桃有些不甘愿,但却别无他法,只好悻悻的离去,临走前,还特意朝着夏侯琛彦抛了一记媚眼儿。 安婉卿脸有些黑,当着她的面儿勾引他的人,当她死的啊! 夏侯琛彦有些感谢边何云,若非如此,他怎能见到这一幕? 原来卿卿是会为他吃醋的! 等碧桃走后,安婉卿恨恨的瞪了夏侯琛彦好几眼,语调沉静,“夏侯琛彦,你喜欢那样的吗?” 只是眼神儿似乎在告诉夏侯琛彦,你敢说你喜欢那样的试试? 夏侯琛彦微微一笑,将安婉卿纳入怀中,轻笑道,“怎么办呢卿卿,我好像就喜欢你这样的!” 安婉卿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脸上也是火辣辣的。随后看了一眼夏侯琛彦,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你,你,你胡说什么呢!” 夏侯琛彦却是将安婉卿抱得更紧了,在安婉卿的身后发出低笑。 原来她的卿卿再怎么老成,心性也只是个孩子,会害羞! “卿卿,你喜欢弹琴吗?”夏侯琛彦问安婉卿。 安婉卿思考了一会儿回答,“不喜欢,只是,纯属打发无聊。” 夏侯琛彦心底一副了然,他就知道,刚刚教她弹琴的时候,虽然手法很好,也很熟练,却是缺了那么一丝情感在里面。 纯粹喜欢的,即使是指法上可能并不高明,但是每每弹奏,总是倾注情感。 “既然不喜欢,那琴赛不参加也罢!师傅是对我很重要的人,我想带你去见他。”夏侯琛琛彦询问。 安婉卿本是不为容颜失色而动容的,但此刻,因他说要见他师父,她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夏侯琛彦,我不……” 话还没说完,夏侯琛彦就使坏的轻咬了下安婉卿的耳垂,安婉卿一惊,扭头怒瞪夏侯琛彦,这人怎么能这么坏! “卿卿,师傅不是那等在意外表的人,你不必忧心,况且,我的卿卿这么好,师傅喜欢还来不及呢!” 安婉卿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心中却是暖暖的。 好吗?她一直不认为,是她自己亲手把自己的亲舅舅推进牢狱,是她害的自己亲表姐声名狼藉,她并不是好人。 可是,如今他却说她好,不止一次。 “夏侯琛彦,我好在哪里?我恶毒,我无情,你都知道的。”怎么还说我好? 夏侯琛彦将安婉卿的身子扳过来,温和的看着她,“那我岂不是十恶不赦了?我这手上人命岂止百条?卿卿,我的卿卿聪敏机智,善恶分明,明明是大义凛然,无情恶毒,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 严重的温柔,似乎要把人溺毙一般,安婉卿忽然想趴在他怀里哭一场,将前世的委屈哭尽。 林素茹夏侯蔚闻两人现在已经密不可分,在发配钦州的路上就是出些意外也没什么,她的仇也算是报了,瞿镰还在,可是宣儿…… “那你可要抓紧了,我这么好,夏侯琛彦,等成亲之后,给我个孩子好吗?”安婉卿眉毛一挑,似在调笑,可是夏侯琛彦却分明能从他的眼里看出来疼痛。 是又想起他那个他未曾谋面的侄儿夏侯宣了吧! 将安婉卿按进怀里,夏侯琛彦笑道,“一个怎么够?卿卿,我们成亲吧!明日里来我就来下聘好吗?” 他们的孩子,他很期待。 他也希望,那个叫夏侯宣的孩子可以给卿卿一个梦,了了她一世的遗憾。 第241章不会留疤 安婉卿一直认为夏侯琛彦是那种清冷的人,是冷傲的,可是在她面前,他从来都不是那样。 “夏侯琛彦,如果你要对我好,那就在我可以离开之前,一直对我好!”第一次,安婉卿回抱着夏侯琛彦,却是窝在他怀里瓮声瓮气的说道。 几分的娇意,几分的动容,夏侯琛彦唇边勾出一抹笑来,直达眼底,顿时间,如若夏花绽放,整个人变得炫目至极。 等安婉卿从他怀里爬出的时候,看着玉莲彩月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有些没来由的生气。 这死男人,没事儿笑什么? “玉莲,去看看瞿镰回来了没?彩月,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莲子羹。”几乎是下意识的,安婉卿就吩咐道。 等到两人都走了,安婉卿才发现,自己这是把她们支开了? 夏侯琛彦心底止不住的乐,他的卿卿太逗了,因为丫鬟看他入迷,就把丫鬟支走了,这是吃醋了? “夏侯琛彦,以后别没事儿乱笑,容易影响我这儿的秩序。”安婉卿几乎是迁怒般的,气呼呼的看着夏侯琛彦训斥。 夏侯琛彦此刻是极为想笑的,但是看着安婉卿虎着的一张脸,煞有介事的说道,“嗯,以后绝对不笑!” 安婉卿满意了,正想夸奖两句,夏侯琛彦凑在安婉卿的耳边轻声说道,“以后只对我的卿卿笑。”温柔的声音几乎能让耳朵怀孕。 安婉卿顿时就红了脸,暗骂,这不要脸的。 安婉卿却不知,这话,无论前世今生,他只对她说过。 “这就对了,这才听话嘛!”安婉卿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尴尬,故意梗着脖子一副高傲的说道。 可其实,安婉卿那从脸上几乎蔓延到脖子上的红,早就出卖了一切。 夏侯琛彦有些好笑,这是哄小孩儿? 可是,他真的喜欢她这样哄他。 “嗯,听卿卿的话。”笑着,夏侯琛彦将脸埋进安婉卿的颈窝里。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呼吸着安婉卿身上淡淡的清香,感受着安婉卿颈窝里灼人的温度,夏侯琛彦觉得浑身的不舒服,可让他就此放开,他却是不舍得。 浑身胀的难受,肌肉发紧,夏侯琛彦紧紧抱着安婉卿不肯松手。 安婉卿也感觉道身后之人的体温变得灼人,安婉卿是知晓的,毕竟她的灵魂不是什么不知人事的少女。 僵着身子,安婉卿不敢乱动,就怕惹出火来怎么办,她可不想做他的发泄品来。 夏侯琛彦也感觉出安婉卿的异样,虽然没有说透,可是夏侯琛彦却是感觉自己有些不是东西,有那么些亵渎的感觉。 松开了安婉卿,夏侯琛彦端起那早已凉透的茶水就往嘴里灌,想要缓解一些内心的渴望。 “夏侯琛彦,如果你真的难以……”我不介意。 安婉卿话还没说完,夏侯琛彦就用手堵住了安婉卿的嘴,再任她说下去,只怕他的自制力就会土崩瓦解,而且他也不忍心这么委屈她。 他喜欢她,自然不想让她委屈,本来那个侧妃之位就够委屈卿卿了,再这般,他是真的自己把她踩在脚底下。 等到成婚第二日,喜帕上若是并无落红,卿卿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卿卿,我喜欢你,娶你,从来就不是因为这个。” 他若是想,凭借太子身份,只怕早就妻妾成群了。他不是热衷此事的人,却见到安婉卿总是忍不住。 安婉卿抿唇微微笑着,心底像是暖阳烘烤,暖洋洋的,也热的人眼底带着几分暖意。“嗯,我知道。” 是的,她一直知道,可是听他这么说出来,她还是感觉很动听。 张荧权也是害怕安婉卿的伤恶化,抽空就去看安婉卿的伤。 来的时候就看到夏侯琛彦安婉卿两人拥抱着,目光含情。内心像是受到重创一般,陡然的疼痛起来。 婉卿她喜欢上了夏侯琛彦,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婉卿,今日感觉怎样,伤口有没有感觉异样。”张荧权坐在安婉卿身边,注视着那架流冰琴。 他不敢去看安婉卿眼睛里看着夏侯琛彦时的深情。 安婉卿笑笑,“荧权来了啊,来,快来坐!”安婉卿指着身边的凳子告诉他他的座位。 张荧权笑笑没说话,却是依言坐了下来。 见到张荧权坐了下来,安婉卿才解释自己的伤口,“我脸上的伤口并没有感觉异样,只是,荧权,我的脸能好吗?” 张荧权安抚的看着安婉卿,“会好的,别怕!” 而且,他也会竭尽所能拯救她的脸。 听到张荧权的呃保证,安婉卿就彻底放心了。 张荧权把了把安婉卿的脉象,又将纱布拆开,去看了那正脸颊上的伤痕此刻如何。 那伤已经结痂,已经在好转了,而且由于九转金丹的作用,那伤的痂也是淡红色的。只是当夏侯蔚闻问伤势的时候,安婉卿总是说的特别严重,因为林之言特意来信,说是要让她配合,想要坑夏侯蔚闻一笔珍稀药草。 所有能够让夏侯蔚闻不好的,且对自己没什么危害的,安婉卿永远都不会拒绝。 “婉卿,没事,再过几天我将特制的百花玉露膏给你,你早晚涂抹,半月之后保证连一丁点受过上的痕迹都看不出。” 其实,他也是纳闷儿,本来他看安婉卿的伤,除了用千年天山雪莲为主药的复颜丹之外,绝无再恢复容貌的可能。 所以回到茅庐之后,他又再次催动蛊虫,将那罪魁祸首夏侯蔚闻惩处了一番。 可他不知道,夏侯琛彦又给夏侯蔚闻下了离恨精神之毒,一毒一蛊,差点没把夏侯蔚闻给折腾上了西天,但是这毒蛊却是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平衡,相护抗衡,所以,短时间内,两者相安无事,而蛊虫也陷入了沉睡。 这次来看,安婉卿脸上的伤虽然可怖,但是只要好好护理就不会留疤。 能够恢复如此之快,也是出乎张荧权的预料。 夏侯琛彦冷冷的看着这不速之客张荧权,只想把这人给千刀万剐了。 好不容易看到卿卿软了性子,他就来打扰,太不是东西了。 张荧权从来的时候就无视夏侯琛彦,斜眼瞟见他难看的脸色,张荧权心中才微微平衡了些许。 婉卿还没有嫁他,他还是有机会的。 而且即使嫁给夏侯琛彦又如何?只要他想,只要她愿意,他定然奋不顾身带她走! 第242章姐,我们来世再见! 几人交谈时,夏侯琛彦为了宣告主权,告知张荧权,自己近日里就会来下聘,等到时间一到就迎安婉卿进门。 安婉卿嗔怒的瞪了一眼夏侯琛彦,千娇百媚,惹得夏侯琛彦想把她藏起来,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情敌张荧权呢。 张荧权只看安婉卿那一眼,就感觉心里似是被挖空了一样,如果安婉卿不爱夏侯琛彦…… 当初明明是他们相处的时间更长,可为什么婉卿爱上的不是他? 张荧权永远不会知道,最初的最初,安婉卿的确是把他当做择偶标准的,聪慧,家中人口简单,为人良善,这样的人其实相当于安稳。而安婉卿要的就是安稳。 只是时局推动,安婉卿不得不嫁给夏侯琛彦,而这也是他们所有人希望的。 可能是夏侯琛彦的赤诚,可能是情毒当初的显像,总之,现在,安婉卿最不排斥的就是嫁给夏侯琛彦。 虽然当初协议会离开,可是这种念头,却是越来越淡了。 张荧权来,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边玄檀这几日就会被定罪,定罪之后,约摸三日就会被腰斩。 私自贩卖火药和贩卖兵器其实是一个性质的,不利于国家稳定,没有抄家灭族已经是开恩了。 安婉卿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那么丝的愧疚,对母亲的愧疚,是她一手将边玄檀推进了牢狱,是她害的母亲失去唯一的弟弟。 当初边玄檀说,如有来世,愿做母亲的哥哥来偿还母亲今世对他的恩情这一幕还似乎在眼前,可是转眼他就要 被定罪判刑了。 第二日,府衙里开堂公审此案,安婉卿并没有去,安峤滏陪着边何云去听审了此案,边玄檀穿着囚衣来到公堂的时候,看到边何云,快速的说道,“姐,等到我行刑的那天,你别去,姐,来世我们再见。” 边何云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就如同小时候那般,他怕她难受,也怕自己看到他的狼狈、凄惨。 “好,姐不去!”边何云装着坚强,可是在边玄檀转身的那一刹那,眼里的泪再也绷不住,簌簌的往下落。 安峤滏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只静静地擦着边何云脸上的泪水。 边何云不知道这公审的结果如何,只是最后看着边玄檀被押下去的时候,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看着她说,“姐,回去吧!”然后笑着转身。 自此,她再也没见过边玄檀。 这日,安婉卿头上戴着幕缡,捂得严严实实,只留了双眼露在外面。 和母亲边何云一起,他们来到居家,这是安婉卿第一次来,虽然以前她和居池砺定有婚约。 敲响居家大门,安婉卿报上号,家丁前去上报,一听是安婉卿与边何云,居家老太爷赶紧让人把人请了进去。 “居老爷别来无恙,不知道我那侄女清瑶此刻在哪里?”边何云一见居家老太爷,就直接问他要人。 别以为她不知道,虽然说他现在是老太爷,居家做主的人仍旧是这人。 这一问,居老太爷心里一咯噔,他们这不是看边玄檀进了牢里,前些日子连刑都给判了,唯恐边清瑶能惹来什么麻烦,在边玄檀被判刑的那日晚上,连夜就将边清瑶给赶了出去,还让居池砺下了休书。 “清瑶原是好的,可能是池砺太过冷落她,这前些日子竟然做出私通家丁的事情,池砺虽然感觉难堪,还是写下了休书愿意成全他们,清瑶拿了休书就走了,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居老太爷欲语还休,意意思思了好久,才说出这番话来。 这话,安婉卿和边何云是不会信的,唯一信的就是,居池砺是真的下了休书的。 居池砺那种人,性子绵软,说的难听了那就是懦弱,若是居家两位老人为边清瑶说句好话,只怕居池砺是不敢下那休书的。 “居老爷休要污蔑我侄女,清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也是知礼懂礼之人,若非少不更事被你家小子玷污,何至于下嫁到这破落地儿?快说,我家清瑶到底在哪儿?”见居老爷这般污蔑一女子,边何云也是怒了,将居家人数落了一通,逼问他们边清瑶的下落。 其实居家人怕的哪是边何云,而是安婉卿罢了,毕竟安婉卿是御赐的太子侧妃,是能上皇家玉碟的人。 此刻见安婉卿不说话,也是大了胆子,就是一个劲儿不说。 安婉卿冷冷的说了句,“既然你们不说,我就去请太子查!” 边清瑶是被他们卖进翠春楼的,若是被太子查到他们私自买卖人口,估计池砺的官儿也就做到头了。 居老太爷这才老实点儿,急慌慌的跪下,“安姑娘饶命啊,那边清瑶我亲自把她送往你府上,请你网开一面,别去劳烦太子了。” 听他这么一说,边何云安婉卿都是心底一惊,他们不过是诈一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这么慌乱,难道边清瑶出了什么事儿了? 边何云怒声质问,“我问你,边清瑶到底在哪里?” 安婉卿眼神儿冷冷一扫,居老太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在……在……翠……” “翠什么?”边何云怕他反应过来不说,赶紧厉喝质问。 居老太爷被质问的精神紧绷,下意识的大声回答,“翠春楼!” 说出来之后,看着安婉卿变得越来越冷漠的眼神儿,看着边何云脸上的怒容与惊讶,后悔不跌,早知道是来找边清瑶的,就不让她们进来了。 边何云一脸的不可置信,边清瑶再不济也是他们家的妾,是他儿子的女人,居然就那么把人卖进了花楼。 这一刻安婉卿无比庆幸当初居池砺中了举人就看不上自己,而边何云也是庆幸当初没有把女儿嫁进来。 至于边清瑶,安婉卿想起那个清秀美人,不禁为之惋惜。 “明日里,我要在安府看到边清瑶,如若不然,哼!”安婉卿冷哼一声,冷眼看着居老太爷。 边何云对边清瑶没太多的感情,像他们那样的诗书之家,重视的永远都是嫡女嫡子,若是无嫡子,庶子也是会看重些的,像是庶女这些,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把嫁妆打发出去多一门亲戚而已。 若非是边玄檀现在已经逝去,且子女甚少,边何云是想不起来边清瑶的。 第243章我是姑母的侄女 只是没等到第二日,在两人归家的时候,就看到瑟缩在安府大门口的边清瑶,此时的边清瑶一身暴露,且脸上鼻青脸肿的,几乎让人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姑母,救我!”边清瑶看到安婉卿他们,上前就一把抱住边何云的腿,仰着青肿的脸哀戚的求救。 若非是那声姑母,安婉卿同边何云都是认不出此人的。 边何云看着边清瑶,一时之间也认不出,疑惑的问道,“你是?清瑶?” 边清瑶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姑母,表姐,我是清瑶,我是清瑶,救我!” 安婉卿也没想到此时的边清瑶竟是这般模样,赶紧把她扶起,“表妹快起来吧,有什么咱们回家再说。” 回到家中,将丫鬟将边清瑶带去洗漱好,换上得体的衣服,有请来大夫将边清瑶脸上的伤再次处理。 即使这样,边清瑶也未曾恢复之前的面貌,但是却能够勉强的认出这时边清瑶的轮廓。 “清瑶,没事了,等你姑父将你父亲留在城北的院子收拾好,你们姐弟三人就住在那里,那居家人绝对不敢在随意欺负你们。”边何云拉着边清瑶的手安慰道。 边清瑶原本是想着边何云会让自己在安府度过这一段儿的危机,毕竟,现在边家不行了,父亲已经没有了,而且,家里的财产也被张氏败了个一干二净,居家那虎狼之家,岂会惧怕,就这么回去,还不得把她再拉出去卖了? 边清瑶急了,一双原本好看的杏眼此刻蓄满了泪水,抱着边何云的胳膊祈求,“姑母,别,我不回去,那居家人知道我逃了,肯定不会放过我的。父亲走了,姑母,清瑶能仰仗的只有您了!” 安婉卿怎会不知她所想,微微一笑,柔声说道,“表妹莫怕,那居家不敢动你!明日里我就差人告诉居家,你边清瑶是被我们安家接走了,与他居家再无瓜葛。” 想了想安婉卿的身份,被皇上御赐的太子侧妃,这样的人家发话,那居家的确是不敢在耍什么花样。 边清瑶这才安心了,谢过边何云和安婉卿,就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了。 边何云看着她,想着她是边家的老大,边家,除了一个净会惹事的边泞瑶,还有一个小孩子边耀辉,也只有边清瑶能撑起一些门面。 于是问道,“清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边清瑶苦笑着,“姑母,清瑶一没钱二没权的,就一个孤苦弱女子,能有什么打算?” 这话虽不错,但是安家不可能养着他们三人一辈子,她在世还好说,若是她不在世呢? 就边泞瑶那个样子,总是喜欢构陷卿卿,安家谁人喜欢的起来? “清瑶,女子总要活出来些样子,你需要什么帮助,告诉姑母,能帮你的姑母都帮!”边何云有些失望边清瑶的回答,却还是尽心的劝着,唯恐这傻闺女钻了死胡同,走了错路子。 “姑母是嫌弃清瑶拖累您了吗?你安家家大业大的,养一个闲人又如何?又不是养不起!”边清瑶变了脸,不再一副楚楚可怜的凄楚模样,变得急切,理所当然。 这话安婉卿听得火大,是,安家家大业大,能养得起一个闲人,可是那也是他们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是刮大风刮来的,也要养一大家子人。 而且,她边清瑶一个出嫁的侄女,好手好脚的,凭什么让姑母养着? 帮你,那是情分,那是人家良善,可并不是理所当然的。 安婉卿冰冷的笑道,眼睛里带着疏离,带着失望,“可是清瑶,安家为什么养你?你是安家的什么人?为安家出过什么力?立过什么功?” “我……我……我……”边清瑶扭过头,急切的想要反驳安婉卿,可是却我了半天没我出个下文。 最后,急了,“我是姑母的侄女!” 安婉卿却笑得更为绚烂,眼里更是冷漠,反问道,“那又怎样?” 这还不够吗?边清瑶愣了。 她是安家主母的侄女,养一辈子也没什么吧?最多一份嫁妆大发了多一门亲戚。 此刻的边清瑶却是忘了,她说的完全就是当家主母对庶女的标准,但她是边家的庶女却不是安家的。 “姑母,你看表姐,表姐想赶我走!”拿安婉卿没办法,边清瑶扭过头来拿出对张氏的手段,拉着边何云的袖子撒娇。 边何云皱了皱眉头,脸上是明显的不悦,边清瑶以为是对安婉卿的行为不悦,当即心里就乐开了花,扭过头来,得意的看了眼安婉卿。 看,你说再多都没用! 边何云何尝没有注意到这点,暗自摇了摇头,这边清瑶一身的小家子气,怎可撑起边家的门面,比着边泞瑶还不如! “卿卿,你先下去吧!清瑶,你先养伤,等到城北的庄子修整好了,你就跟着耀辉一块儿过去和泞瑶一起过。泞瑶可是一直念叨你这个姐姐呢!”边何云微微笑笑,看起来极为的和蔼。 边清瑶想着,此事也是急不得,只要自己把姑母哄好了,到时候就是城北庄子修好了,也是舍不得她过去受苦的,到时候留在这里,看她怎么对付安婉卿,居然敢赶她走! 不得不说,此刻边清瑶的想法太过于异想天开了,谁家冲着侄女让侄女折腾自个儿亲闺女的? “是,姑母,清瑶先下去了。” 安婉卿也是告退,两人一同回去。 边清瑶看着安婉卿咬牙切齿的低声威胁道,“安婉卿,我既然来了,你就永远别想把我赶出去,小心我让你先滚出去!” 这威胁可算是没力道的,安婉卿冷笑,“我看你的本事!” 如果她真有这个本事,就是把边家交给她也放心啊不是? 不过,她说的话也真是搞笑,安家能为了一个边氏的娘家侄女把自家嫡长女赶出去? 即使出嫁,这安家也永远是她的家好吗?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到底是谁先滚出去!”边清瑶怒视着安婉卿,一字一句,似乎带着志在必得。 安婉卿却只想为她这可笑的想法表示赞扬,毕竟能这么信心满满,应该给予赞赏不是吗? 微微笑笑,安婉卿此刻一点也不讨厌边清瑶了,毕竟这是个那么可怜的人,只是也不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244章夫人不是边家的嫡二小姐 傍晚,约是酉时末,已经是边玄檀被施以腰斩之刑的第三天晚上了,安婉卿用过晚膳之后在府里的花园里散步,却是听到丫鬟们聚在一堆扯着闲话。 “你们知道吗?其实咱们夫人可不是边家的嫡二小姐。” “不是嫡二小姐,那是谁?边家就两个嫡小姐一个庶小姐。” “我也不清楚,感觉咱们夫人藏得可深了!” …… 一群丫鬟说着闲话,却是到底没说出来边何云是谁? 身边的玉莲急了,怒了,这帮乱嚼舌根子的。 “小姐,他们太放肆了,居然妄自议论主人。” 安婉卿眼底浮现一抹冰冷,看来,当初知道这事儿的,不只是舅舅边玄檀。 安婉卿去到母亲的院子,边何云看到安婉卿,倒是惊讶,“这么晚了,卿卿怎么来了?” 说着想到今日白天边清瑶说的那些话,而自己的表现,猜想不会是女儿会错意了吧? “难道卿卿以为娘说的那些是因为对你不满?” 边何云狐疑的询问让安婉卿笑开了,捂着肚子笑得一脸灿烂,“娘,我难道还会为这个生气?再说我可是您的贴心小棉袄,瞿镰都没我跟您亲的。”我还会在意她? 后面的话,安婉卿没说,边何云却是想的一模一样,作势逗她,“是吗?那我可要把这个告诉瞿镰,让他看看他姐姐竟然背后这么埋汰他!” 安婉卿却是笑成了一团,噘着嘴一脸的不满,“我哪有埋汰,”转眼又笑得无所谓,“娘,其实瞿镰跟我也很亲的。”您说着没用! 边何云笑着白了安婉卿一眼,“你个鬼灵精!都快出门子的人了,还是这么长不大!” 长不大的潜在意思不就是舍不得吗?安婉卿忽然有些伤感。 其实,关于这个家,她也舍不得。 “娘,大不了以后我就住咱们家我不走了。”安婉卿抱着边何云,将头窝在她怀里,任性的说道。 前世她与父母相处时间不长,今世,仍然。 边何云一个暴栗就敲在安婉卿脑门上,“又说傻话,哪有出了门子的姑娘还整天住在娘家的?” 她不敢说出嫁,她的女儿因为她当年的选择,如今只能为妾做侧妃。 出嫁这词,太讽刺! “说吧,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儿?”边何云唯恐安婉卿再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话,赶紧转移了话题。 说到正事,安婉卿立马就想起来这来是干什么的,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娘,当年那些事儿除了舅舅还有谁知道?” 边何云一听就感觉有些不好,可是当年,除了弟弟,并没有别的人知道这些事儿了。 “没有,当年知道那些事儿的,除了你舅舅,没有别的人了,连你姨母都是不知道的。” 这安婉卿就有些奇怪了,即是如此那些话又从何而来? “难道是被你舅舅说了出去?可是也不会啊,你舅舅他是个分得清大是大非的人,这等事,他不敢乱说的!”边何云猜测道。 安婉卿也是这样想,不然的话,按照舅舅边玄檀的野心,这么多年也不会相安无事。 可若是泄密的不是他?可知道此事的除了几个当事人就只有他了。 难道,是舅舅说给自己的枕边人听了? 边清瑶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说的那么志在必得,难道是她也知道? 安婉卿锁定了两人,边清瑶,张氏。 于是郑重的对着边何云说道,“娘,我不知道那些事情的是什么?你不说我也不问。这几天可能会有人找你威胁你,不管怎样先稳住人。” 既然传播此事,必然是有所图,若是边泞瑶掌握这等秘辛,还不早就拿着威胁他们?若是边耀辉,那也不可能,戏子无情,女表子无义,舅舅那等以前混迹顶级贵族圈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顾盼盼是怡红楼的头牌,这样的人,边玄檀会宠着,会养着,却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边耀辉还小,说了也是无益。 “卿卿,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边何云看着女儿为自己的事情劳心,心里极不是滋味。 可是这些事情却是她最不想让自己的儿女知道的。 他现在只想做个丈夫眼中的好妻子,儿女眼中的好母亲。 可是此刻的边何云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她千辛万苦隐瞒的事情,即使赔进去了亲弟弟,却还是有朝一日大白于天下。 安婉卿笑笑,没再问什么,再次嘱咐了边何云一定要稳住对方,安婉卿离开院子,出府联系沈意,让他帮自己控制住张氏与边清瑶。 虽然没有同夏侯琛彦成亲,可是安婉卿却是越用夏侯琛彦的人越是顺手了。 安婉卿回府的时候,却是被一直想抓安婉卿把柄的边清瑶堵个正着。 “呦,是表姐啊!表姐你这么晚不睡,是出去会哪个野男人去了?”认为抓住安婉卿把柄的边清瑶一脸的轻蔑,说出的话极为刺耳。 安婉卿却是脸色一沉,说她与野男人有私,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前世就是她就是被夏侯蔚闻和林茹素以这种下三滥的罪名定了罪。 目光阴鸷的看着边清瑶,看的边清瑶心口一窒,安婉卿冷声的警告,“在别人家做客就要有客人的自觉!” 若是再这般探查别人的隐私,乱说话,就别怪她狠厉无情! 说完,也不管边清瑶的反应,直接转身就走,这女人,就是太给她脸了。 看着安婉卿挺拔的后背,边清瑶也回过神来,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你个小贱人,神气什么?等我取得姑妈的疼爱,看我怎么对付你?” “你自己大半夜跟野男人私会,居然还敢警告我?什么玩意儿!” 想到安婉卿良好的因缘,她就嫉妒得很,凭什么她就能嫁个皇子贵胄的,而她却嫁了一个怂包软蛋,还是安婉卿不要的怂包软蛋,更可恨的是,她小心做人,却被父子玩弄,就这样最终还是被休弃了。 居家那爷俩,一个比一个怂。 当初被居池砺抓奸,只要那老东西能为她说一句话,只怕她就不会是这个下场了。 越想感觉越不平衡,边清瑶心里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既能报复安婉卿的轻视又能报复居家那该死的俩怂货。 想到就做,她就不信安婉卿要是名声毁的都臭了,太子还愿意娶! 叫来伺候自己的丫鬟静若,也是之前张氏放进安府的暗线,边清瑶吩咐她让她先在这几天出门采买的时候,将安婉卿晚上私会男人的事情捅出去。 第245章表姐真的不守妇道 夜风已经变得寒凉刺骨,安婉卿裹着狐狸皮毛的大麾,手里抱着暖抄手在查看着最近的账目,屋子里的银碳烧的屋里暖烘烘的,可是安婉卿却总是觉得冷。 玉莲上前,将安婉卿棉衣外的大麾拿走,边走边说,“我的小姐唉,这时候你就穿这个,等到数九天的时候您可要怎么过啊?” 大麾一离身,安婉卿就觉得刺骨的寒意向着自己袭来,双手抱着臂膀,似是冷极,说话的声音也是打着颤,“玉莲,把大麾拿过来,我冷!” 沈意来的时候就看到安婉卿这样,忽然间感觉安婉卿实在是有些娇生惯养,现下的天气虽说寒凉,却不是数九寒天,外面还没有结出冰溜子,也就是下霜。 可是两人不知道,以前安婉卿在齐国,下霜的时候,安婉卿却是穿着从夏国穿来的衣服,那衣服是安婉卿夏季去齐国的时候带的,全是夏季的衣服。 那个冬天,她全靠着一件大麾过活,她记得,那是一个白狐皮毛制成的大麾,可是那东西,不好得。 她不知道那是谁的大麾,那是她在监禁的宫殿门外捡到的。那个冬天,她就靠着那件大麾取暖,过冬,等待来年的春天,等来了回归家园的机会,等来了全族覆灭的惨壮。 “夫人,已经查清,那谣言正是张氏所造,而且,今日,府外出现了您夜会外男的消息……” 后面的话沈意也是说不出的,那些人骂的污秽难听,难以入耳。 可是却是此时,门外一阵嘈杂声越来越近。 安婉卿的院子一般是不会有人敢如此放肆的,安婉卿正要起身出去看看,只听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 “姑母,我没说错吧?表姐真的不守妇道,都已经是御赐的太子侧妃了,居然还是不消停,居然又出去勾引别人!”边清瑶一进门指着沈意就向边何云告安婉卿的状。 安婉卿黑了脸,这边清瑶她真就不该一时心软放她进府,居然敢如此玩弄心机。 边何云也是黑了脸,看都没看边清瑶,指着沈意问道,“卿卿,此人是谁?” 安婉卿也不想欺骗母亲,但是,沈意算是夏侯琛彦暗中的人,这次露面之后,肯定会被人查,若是被查出,那探云阁不就暴露了吗? 安婉卿想了想,抬起头,一副受伤的样子,委委屈屈的说道,“娘,这是我们家店里的一个伙计,我收买的,想暗中调查店铺情况呢!娘,这事儿可千万别声张,不然这人就没用了。” 边清瑶却是忍不住了,蹦出来指着安婉卿的鼻子,尖锐的反驳,“安婉卿你别想骗我姑母,哪有谈事情大半夜谈的,明明是你夜会外男,被我逮了个正着。这件事情我会告诉太子殿下的,人做错了事情,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 沈意不禁脑袋上浸出冷汗,这外男,原来是他? 而且,他从探云阁主变成了店铺小伙计? 上前,沈意瞅了一眼边清瑶,目含杀机,却是一副泥腿子的样子,跪在地上,连声说道,“夫人小的冤枉啊,冤枉啊,小的就一个小伙计,是小姐想要看店中是否有人捣鬼,跟小的没关系啊!” 边清瑶还欲再说话,可是边何云也不是糊涂的,扭过头看着边清瑶,神色不变,却是双目幽深,“清瑶,你可知你指证的是谁?” 边清瑶呵呵笑着,一脸的惊诧,疑惑的说道,“姑母,那是表姐啊,你不认识了?您亲生女儿。” 边何云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边清瑶的脸上,双目泛红,满是怒气的眼睛让人看得可怖,“你也知道那是你表姐,你姑母嫡亲的女儿?你如此大张旗鼓的指证她夜会外男,你安的什么心?” 边何云当然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不过是见不得卿卿好罢了,庶女就是庶女,上不得台面!也不看看现下是什么时候了? 仰仗她这个姑母生活,却是陷害她的亲生女儿,果然是她的好侄女啊! 边清瑶捂着脸,哭个不停,却是梨花带雨的回道,“姑母,我当然知道那是我亲表姐,可是表姐她如此不守妇道,若是不加以管教,这日后若是传将出去,损的可就是姑母您的声名了。” “清瑶最是敬佩姑姑您了,怎么忍心看您声名受损?再者说,清瑶虽然嘴上说了要将此事告知太子殿下,可那毕竟是清瑶的嫡亲表姐,我怎么舍得?不过是吓她一吓,想让她收敛些,可谁知姑姑您,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侄女。”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还带着丝丝的委屈,看着边何云的眼睛里满是伤心。 安婉卿看她这样,忽然间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了,这戏唱的好啊,若是她不干涉,指不定这京城里还多出一戏剧名角儿呢! 边何云也不糊涂,这话听听就是了,反正她是一个字儿也不信的。 “边清瑶,以后你就在院子里好好待着,等到城北庄子修饬好,你就过去,我安家容不下你!” 边何云是生气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边清瑶就如此陷害婉卿,那些在她不在的时候,不定边清瑶张氏他们是如此欺负婉卿呢! 边清瑶当然不愿意了,她做这么多,不过是为了取信姑母,然后借着安家的桥搭上太子,现在,姑母的信任没有了,而太子也没有见到,她怎么甘愿。 “姑母,你不能这么做,你说了会照顾我的,你可是我父亲唯一的嫡亲姐姐呀!” 安婉卿冷笑,这边清瑶还真是看不清,怪不得在居家能落的那般下场,除去居家人的不是东西,她边清瑶没有眼力见儿估计也是原因之一。 不过对于边氏这般的维护,安婉卿是高兴地。 “娘,你先回去吧,这等糟心事儿,女儿全权处理,一定让你满意!”安婉卿拉着边何云的袖子,微微撒娇保证。 边何云歉疚的看着安婉卿,若非是因着她的关系,边清瑶哪里能进得了安府,办出这让人糟心的事儿。 这次跟着边清瑶来,就是为了给她一个警示,让她老实些,靠着自己生活,还构陷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给些厉害瞧瞧,她边清瑶就不会长记性。 “那就麻烦卿卿了,若是看着她是在堵得慌,那就赶出去吧!” 虽然侄女很亲,可是亲的过女儿? 第246章让边泞瑶做陪房 边清瑶一听这样的话,知道自己在安家呆不长了,暗自下决定一定要尽快搭上太子,只要搭上太子,这什么安家,她才看不上呢! 沈意倒是对安家多了些看法,这安家的主子和主母,倒都是好的。 次日一大早,安府门前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管家一见这人,是和夫人有些关系的,倒也不敢拦,只说让那人在门外等候,他去请夫人。 安婉卿正与母亲说着如何处置边清瑶,管家上前禀报,张氏在门外求见。 一听是张氏,安婉卿有些诧异,明明是让沈意控制住张氏和边清瑶的,怎么…… “娘,我们去见她,记好,无论她说什么,先稳住她。”安婉卿扭头对边何云说道。 听着安婉卿的叮嘱,边何云心中极为的骄傲,有女若此,聪慧至此,夫复何求? 只是,她宁愿,女儿的聪明永远都没有发挥的余地。 边何云看着安婉卿笑了笑,伸手拉着安婉卿向外走去。 那张氏一见安婉卿和边何云,倒是笑了起来,“哎呦,二姐,您这架子可真大压,只是,接下来弟媳说的话你还是让晚辈回避一下吧!” 边何云一听就明白了,之前那关于自己的谣言还真是这张氏弄出来的。 既然谣言已出,这世人看的就是她的态度,她不能软半分。 安婉卿给边氏使了眼色,示意她一定要稳住对方,可是边何云却是笑笑,看向张氏的眼神极是轻蔑,“卿卿,清者自清,你不必回避!” 那个风华绝代聪慧不输男子的边家嫡女又回来了。 安婉卿看边何云的态度,哪能不知道她什么想法,只怕她是怕输了边家嫡女的气节。 可是此时哪是什么气节不气节的问题,大丈夫能屈能伸。 安婉卿暗中着急,却是面上不能不给母亲脸面。 “走吧弟妹,家里请!”边氏做出一副邀请的样子,唇边笑意淡淡,若是有人细看就能看出,安婉卿平时处理问题的样子,其实就和现在的边何云如出一辙。 张翠花冷笑一声,一副大家夫人的样子客套的说道,“那弟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心里却是想着,看这边何云此时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可等会,她会让她后悔此时的决定。 安婉卿跟着边氏,见张氏离自己还远,看着边氏正想说话,边氏却是伸手拍了拍安婉卿的手,温婉的笑了笑打断安婉卿的问话。 一到边氏的院子里,张氏就喧宾夺主的赶房中的丫头下去,可是丫鬟却是看看安婉卿看看边氏,杵在那儿也不敢动。 安婉卿想笑,却是强忍着,这此时要是笑出声来,这张氏恼羞成怒怎么办? 母亲边氏依旧是温婉的笑着,似乎张氏的一切动作都在预料中,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丫鬟仆人们这才下去,转过身,他们似是长舒一口气般,连步履都比平时轻快不少。 “弟妹此次来是有何事?若是改嫁一事,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该去问泞瑶他们才对!” 边氏故意这么说,她倒要看看这张翠花的脸皮是有多厚,败光了家产,更是在丈夫尸骨未寒之时,就来给夫家大姑姐添堵。 安婉卿极为的想笑,这样的母亲她是没有见过的,母亲他从来就温厚,慈善,少有的反击,也是显得被动,此次的先发制人,倒是气势尽显。 张翠花一张脸腾地就胀红起来,她最近是有勾搭一个人,不过这大姑姐是怎么知道的。 殊不知,边何云完全就是猜的,这张翠花并不是那么安分的人,不然当初也嫁不了边玄檀做正妻。 不过这一次,她来的目的却不是这个,旋即笑得极为的亲热,“姐姐你可说笑了,夫君尸骨未寒,我又怎能做出这等事来,此次来呀,完全就是家里穷,这不来找姐姐你周济几番,不过若是姐姐不方便,我去崔大人府上也借也是可以的。” 这话完全就是威胁了,给了这次就有下一次,可是若是不给,当年的那些事儿,就将没有了最后的遮羞布。 安婉卿一看张氏的脸色就知道,母亲说的怕是真有其事。 “弟妹呀,你可想清楚了?事情可再一不可再二再三,这次看在小檀的面子上,我也不与你计较,再有下一次,小檀可是孤单的很,有人陪着再好不过了!” 安婉卿就差没鼓掌,张氏拿当年的事情威胁,母亲就用这张氏的命去威胁,更狠更辣! 张氏是知道那事情的严重性的,有恃无恐,装的一副戚戚然的样子,“姐,你可别吓我!我不禁吓的,万一说了出去可怎么办?再说就您那十指不沾阳春水,胆比鼠小的大小姐,还杀人?可别说笑了!” 边氏却是脸色未变,微笑着说道,“那弟妹你道如何?不若我花重金消灾如何?” 你最好给我适可而止,不然就别怪我买凶杀人,反正看不见。 “姐,这你可别!你只要给我十万两黄金,外加婉卿出嫁时,让泞瑶做陪房。”张氏提出这要求眼里都是笑,却没有一丝的惧怕。 谁不知道边家嫡女天性柔弱善良,买凶杀人,可省省吧! 安婉卿看向张氏的眼神越来越冷,却勾唇轻笑着反问,“舅母,让泞瑶做我的陪房?” 陪房,那可是侍妾的备用之人。张氏这是要把女儿给塞进太子府。 而且十万两黄金,那可是上百万两银子,国库一年的税银也就这么多,就是安家也得快一年才能赚回来。 花了银子,能消灾倒也成,但是这张翠花却不可能拿了银子就消停。 张氏笑得志在必得,春风得意,点点头却是承认那话。 边氏仍旧是笑得温婉,似乎张氏说的她并不关心一般,只是询问,“你确定要这样吗?” 张氏笑得轻蔑的看了一眼边何云安婉卿母女俩,“那是自然,你们最好乖乖听我的话,不然的话,我就把你边何云本是边玄韵的事情公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边家人都是骗子,那清河崔家,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应付?” 边何云依旧是笑着,说话的声音柔和,“既然弟妹你说我是大姐边玄韵,那你就看看边玄韵的手段吧!” “卿卿,你出去吧,我倒要看看笼中之鸟是如何飞向蓝天的!” 第247章棍棒齐下,边家嫡女之风 笼中之鸟除非是归西,不然是永远都不可能再次飞向蓝天的。 张氏这才知道害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说来就来,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道,“姐姐,是弟妹糊涂,是弟妹被屎糊了眼睛,求求姐姐你饶过我这一回吧!” 边何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能信她的话? 安婉卿出去院子,冲着院外的树上说道,“出来吧!” 暗卫甲乙面面相觑,从光秃秃的树上跳了下来,“夫人有何吩咐?” 安婉卿也不愿意啰嗦,言简意赅的说道,“去看着张氏,不准许她走出这里,还有,不要让她伤到我娘。”与此同时,让玉莲碧莲传令,召集二十名家丁仆人将边氏的院子围起来。 安婉卿此刻在府中也是极为的有威望,一听是安婉卿的命令,那些家丁仆人呼呼啦啦的来了二三十个,将边氏的院子围了个实。 一见外面人的动作那般的快,边何云完全放松了下来,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平复心情的张氏对着门外说道,“进来,此人冒充你们的舅夫人,给我狠狠的打!” 居然敢这么轻贱侄女们和女儿,太过于小家子气,边何云摇了摇头。 家丁们一听主母的吩咐,一窝蜂的上前将张氏扣住,往腿上一踹,噗通一下,朝着边何云跪了下来。 “姐,你不是说不会真生我气吗?也不会要我的命吗?那这是做什么?”张氏跪在地上询问。 边何云却是笑了起来,“我当然没有生你的气,至于要你的命,我没那个闲空!” 边何云虽然嘴上这么说,手上却是对着家丁下令,“打!” 家丁们上前将张氏围了个正着,用破布将张氏的嘴塞起来,你扇两巴掌,我扇两巴掌,正是壮年的家丁们轮翻下来,张氏的脸就差没烂了,整个肿的跟个猪头一样。 可是边何云没发话,家丁们就不敢停,拳打脚踢的,没一会儿,张氏就被打成了个血人儿。 边何云看着这样的张氏,笑容变得讥讽,这么多年她修身养性,倒是让人忘了当年的边家嫡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侮的。 “好了,我本是念佛之人,不愿造成杀孽,给她五百两银子将她扔出府外!” 安婉卿看着这样的母亲,却是感觉亲切敬佩,如此的临乱镇静,暴雨打压,这才是母亲本来的样子。 其实照她说,这次张氏让她有来无回最好,只是如此,未免太过血腥。 此刻的母女俩却没想到,因为他们的一时心软,竟是铸成大错,边家的百年声誉毁于一旦,边凌的一世清名被毁的丁点儿不剩。 家丁带了张氏将人扔出了安府,将银票就塞进了张氏的衣兜里。 边清瑶本来想要出府,却是被安婉卿囚禁在院子里,连院门一步都不准出,更何况是府门。 看着年轻的管事,边清瑶轻轻浅浅的笑着,也不管天气,伸手将领口的衣服扒开了点,露出白花花的肌肤,陪着那清丽容颜,倒是极为的惑人。 张管事,也就是看守边清瑶院子的主事,看着这一幕,不自觉的吞咽了口水,这送上门来的美人,不吃那就不是男人! 更何况,这美人还是半个主子的身份,且经过翠春楼里秦妈妈的调教,必然销魂。 只是这毕竟是半个主子,张管事装的极为正直的说道,“表小姐请自重!”说着竟是脸红了几分,像是害羞一般。 不过,脸红只是他下面支起帐篷亢奋所致。 边清瑶看张管事如此,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的胜算。 “管事大哥,小女子在这里姑母不信任,表姐处处针对我,今日更是将我软禁了起来,管事大哥你可得帮帮我,不然清瑶可是没活路了!”边清瑶心中嫌恶,却是装出一副凄然的样子哭诉。 张管事听得只觉得眼瞎,这在人家、家里做客,还处处构陷别人,怎么就成了处处针对他了?且你都污蔑人家女儿了,还要人家怎么相信你? 心中的欲念高涨,张管事却是因着边清瑶的一席话,瞬间就没了兴致。 这女人就是个草包笨蛋,就是乡下妇人丫头也比这说起来的富家小姐好得多。 边清瑶说着话衣服往下拉着,似乎怕别人不知道她身前有两团肉似得。眼神媚的要飞起,可是边清瑶眼睛都快飞的抽筋儿科,张管事却是连看一眼的兴致都没了。 “表小姐此话何解,夫人小姐可没对不住您的地方。”张管事轻蔑的扫了一眼边清瑶,出言反驳。 边清瑶听闻此言,极为淡定的将衣服拉上,遮住了那外泄的春光,淡然的笑道,“当然了,我这不是试你一试?我姑母和表姐自然是对我好的,我想在咱们府里转转,绝对不离开,若是管事大哥你不放心,可以跟着。” 说到底,边清瑶也算是府里的主子,见她这么说,张管事也是信了,当即就跟着边清瑶,让她在府里转转。 只要不出府,料想是没什么问题的。 在途径大门的时候,边清瑶看着家中的侍从拿出好几张银票塞进一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怀里。 看那银票少说也有几百两,有了那银子,自己的生活也会变得更好。 张氏看到边清瑶,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上似乎满是激动,却是更为骇人,大张着嘴,含混不清,断断续续的说道,“清……清……清儿……救……救我……” 边清瑶听到她喊清儿,料想这人应该是极为熟悉自己之人,上前想要询问,却在看到张氏手上的一个粉底飞雪藏凤贵妃镯,瞬间就明了那人的身份。 那是她的嫡母张氏,那藏凤贵妃镯是她送对方的生日礼物,虽然不算是多好的礼物,但当时的的确确是废了一番心思的。 可是,面上对她千娇百宠的嫡母,却是在她出嫁之时,嫁妆却是未给一抬,收拾的旧衣,还是在她磨着居池砺非要做三日回门时让人带回来的,而边玄檀,却是只给了区区一百两银子作为补给她的嫁妆。 娘家都这般轻视,还要人夫家如何看重? 身后跟着管事,边清瑶上前拉住张氏的手,笑意清浅,“母亲,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说话的时候手却是趁着下人们不注意,伸进她衣襟里将那被塞进去的银票掏出塞进自己的袖筒里。 第248章当年情缘 张氏只是被打的狠了,却不是傻了,眼睛瞪得老大,“你……你……” 还待再说,边清瑶一把将张氏推到地上,“母亲肯定是惹了姑母不快,你们还不赶紧将她抬出去,别让姑母见了心烦。” 本来就浑身是伤,被边清瑶这么一推,跌坐在地上,瞬间就疼的说不出话来。 那些家丁知道那晚上事情的不多,边清瑶到底是府上的表小姐,也是极为顺从的,将张氏扔出府内。 张氏看着此事,瞠目欲裂,这就是她疼了多年的女儿?不是亲生的怎么对她好都是没用。 安婉卿在院子里看着母亲,笑得清艳,“娘,您这样,挺好!” 这是母亲的本性,这么多年为了不被揭穿,压抑着本性,也是辛苦。 边氏温婉的看着安婉卿,目光中含着骄傲,招手,“卿卿,过来!” 安婉卿闻言走到边氏身边,一副乖女儿的样子,边氏摸着安婉卿的脸,说道,“卿卿,你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吗?” 安婉卿摇摇头,“无论当年什么事,你都是疼我宠我的娘亲,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边氏释然的笑了,女儿比她看得开。 “卿卿,你听着,如果可以,不要动清河崔氏。” 世家,哪一个简单,能够统治一方数百年,岂是那么简单的?怕是皇朝开战,他们亦是不惧。 安婉卿点头,“女儿不会自不量力的。” 清河崔家,可是连夏侯琛彦都忌惮的,她岂会自不量力? 边氏这才安心,目光看着远处,却无聚焦点,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的怀念,也带着几分的黯然。 “卿卿,其实,从一开始,边家嫡女就是被崔家预定了的,边家是他们走向朝堂的跳板,他们安排了一名女子嫁给你祖父,当嫡女出生时,就同崔家订了亲,他们派出最好的教养妈妈, 为他们崔家教出他们想要的崔家妇。” “其实他们并没有说错,我的确不是边家嫡次女,边家从来都只有一个嫡女,边玄韵,而我,惧怕崔家的复杂,我不愿意嫁为崔家妇,于是,边玄韵就成了边何云,边家的嫡次女。” 听边氏说了这么多,安婉卿也想明白当年之事了,犹豫的问道,“那崔始源,就是……” 安婉卿还没说完,就听边氏继续说道,“崔始源就是娘当年的未婚夫,他很好,一直很好,在十五岁之后,一直在京城里陪着我,他说,‘韵韵,你快些长大,’可是,我却是一直恐惧着崔家,即使他再好,可我不要!” “直到你爹的出现,他是首富安家唯一的嫡子,那年,你爷爷受邀去参加你外祖父给你舅舅办的庆功宴,你爹也在,你舅舅那时候很是聪明,年纪轻轻就是中了秀才。” 提到此,边何云的脸上满是无奈,“虽然我不喜欢崔家,我恐惧着清河崔家,可是这在别人眼里却是顶好的一门亲事,她艳羡,嫉妒,给娘的茶里下了合欢散,而你爹正无端撞进娘的闺房之中,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清河崔家却是得罪不起,一个残花败柳的身子,如何成为崔家妇?” “后来,无端的我就病了,你外公把什么都隐瞒的很好,你那出自清河崔家的外祖母也不知道,更是陪着我一起生病,再后来,边玄韵就没了,而你外祖母也是走了。” “你外祖父安排好了一切,在你外祖母走后,我重新站在众人眼前,只是却不是崔家自小培养的崔家妇,而是边家嫡次女边何云,原本是叫做边玄妍的,可是你外祖父却是叫韵儿叫顺了口,为了不引人察觉,也是为了增加可信度,改名边何云,这一叫竟是十多年了。” “我一直都知道,当初,在边玄韵走后,崔始源他在边玄韵的闺房里待了三天三夜,再见到我,他说,‘韵韵,我还未来得及娶你进门,你怎么就走了?’‘韵韵,我的妻,你可知,我见你,不只是在十五岁之后,我看着你长大,等着娶你进门,可是你怎么……’” “他将我当成了边玄韵,我们却都告诉他,我是边何云,其实那个时候,最痛苦的是你爹,他什么都不知道却被卷进来,一直叫嚷着负责,却是被你外祖父好一通收拾,这话传将出去,边家或许就不复存在了吧?” “自此,我是边玄韵,却也是边何云,我出嫁那日,崔始源是以兄长的身份出席的,他说,‘你是韵韵的亲妹妹,今日,我代她送你出门子。’” “这么多年,他始终未娶,可我却不敢掉以轻心,当年一事若被揭发,你外祖父首当其冲,一世的英明毁于一旦,背弃婚约,可他们怎么会知道,若是当年没有这么做,边家人只怕死无葬身地!如今也是一样,崔家现任的家主是崔始源,他是崔家最为出色的儿郎,可却因着娘的原因,人到中年却未娶妻,这是娘一辈子都欠他的!” 安婉卿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抱着边氏,这么多年,一直守着这个秘密,定然是辛苦的。 当年的一切,爹都是知情的,不然为什么能够娶了身为嫡次女的娘亲,虽然是因为惧怕崔家的权势,可外祖父做的一切未尝不是想要成全娘亲。 不然,后宅家私,崔始源倾心至此,外祖父只需想办法让娘躲过那个洞房之夜,一切还会有什么问题? “卿卿,你答应娘,不管崔家再过分,你不许对他出手!” 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 安婉卿听完,也甚是佩服崔始源这个人,爱屋,及乌。 “娘,他可是世家家主,我怎么敢?”安婉卿嬉笑着,一副欺软怕硬的样子,却显得那么的理直气壮。 边氏也被逗笑了,看着安婉卿的脸,专注,且深情。 安婉卿只当是母亲对女儿的那种母女眷恋,也不曾多想,只是后来,安婉卿才知道,母亲看她,却不只是看她,有时候,她会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娘,舅母你打算怎么处置,你这次这般对她,只怕她会心生报复。” 边何云却是笑笑,眸子里没有一丝惧怕的痕迹,“卿卿,放心,没事!即使捅出去,这事不就是她的携私污蔑?我们有凭有据的,怕她作甚?” 第249章他若不喜欢我,你待如何? 安婉卿这才恍然大悟,是呀,怕她作甚?那张氏近日里信口雌黄被打了,在说什么都会被人说是报复,这话也不假,可是当年之事年代久远,舅舅已死,所有的证据都跟着长眠地下,无凭无据的报复,说出来的话,可信度为几何? 这个还真是不用怕的! 次日清晨,安婉卿一睁开眼就看到站在对面的男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安婉卿笑笑,“你怎么一大早就在这儿?” 男人转过头来,犀利的眉眼瞬间就变得温和,“就是想来看看你。卿卿,你可有想我?” 安婉卿摇摇头,“没有,你的桃花比较多,我这家里还有几枝,你要不要收了呢?” 夏侯琛彦瞬间就脸黑了,但随即一想,心底却是乐开了花,卿卿如此拿话酸他,不就是因为吃醋吗? 大步上前,伸手一捞就将安婉卿给圈在怀里,“卿卿,我就喜欢安府你这里的桃花,别的,大不了就是辣手摧花!” 说着眉毛一挑,却是在安婉卿愉悦的看向他的那瞬,飞快的俯身在安婉卿的嫩颊上偷香一记。 安婉卿瞬间就脸黑了,这厮大清早就是来轻薄她的? “夏侯琛彦,出去!”挣扎着非要从夏侯琛彦的怀里爬出去。 夏侯琛彦轻笑着却是抱得更紧。 “卿卿勿恼,今日我来下聘,但我却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安婉卿真的是又羞又怒,粉唇一瘪,“要去你自己去,你赶紧给我出去!被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 夏侯琛彦却是笑了,怎么卿卿这恼羞成怒的样子竟是如此可爱。 臻首峨眉,天姿凤眼,白如皓月的肌肤因着安婉卿的怒气变得微微发粉,峨眉凤眼中满是怨念。 夏侯琛彦只想伸手抚平她眼里的嗔怨,而且还真的是这么做了。 安婉卿伸手一把将他的手打下,眼底的怨念更是浓厚,似夏侯琛彦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夏侯琛彦讪笑着将手放下,拥着安婉卿柔声轻哄,“卿卿,别气了,生气就不漂亮了!” 安婉卿却是想,自己现在一张破相的脸,你跟我说漂亮?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瞬间脸色黑沉黑沉的,“嫌我不漂亮那你找漂亮的去啊?那后院的青竹园就住了一位您太子殿下的倾慕者。” 安婉卿一点都没察觉出自己话里的酸气,可是夏侯琛彦却是闻得直接酸到了心里。 心底是纳闷的,沈荆轩不是说过女子最是在意容貌,怎么他的卿卿却是…… 而且,卿卿却是更加生气了。 现在也顾不得来之前沈荆轩说的女人就不能惯的谬理,只是凭着心意说道,“卿卿,我谁也不找,我眼里卿卿是最漂亮的!” 卿卿的美,是极具侵略性的,没有人能够忽视她的美貌。 而在卿卿身上,最不重要反而就是她的美貌,她的智慧,远远凌驾于美貌之上。 夏侯琛彦起身打开安婉卿的衣柜,看了那里面满满的漂亮衣服,却是心里有些难不是滋味儿,那里面的衣服都过于漂亮,他怕安婉卿穿上,基地里的狼崽子们都觊觎了怎么办? 虽然没人能够赢得过他,但是,想到那么多人的眼光看在安婉卿身上,他就极为的不舒服。 “卿卿,没有给你一个订婚信物,我很抱歉,这次我带你去师傅那里,我们一起拜见师傅。”夏侯琛彦说着,却是纠结的看着满柜子的衣服,看看这件,看看那件,却是始终不满意。 直到看到藏在角落里的那件男子衣服,这衣服是卿卿穿着和他一起在四海赌坊时 的那件。 夏侯琛彦看着这件衣服,只感觉惊喜,男子的衣服,这样就没人会觊觎他的清清了吧? 决定了,就这件! 安婉卿听着他的话,却是骤然紧张起来,“见你师傅吗?” 她的脸还没好,会不会被认为是配不上他啊?心里是极为的忐忑。 见夏侯琛彦点点头,安婉卿却是慌了,剧烈的摇着头,“我不去,夏侯琛彦,我不去!” 拿着衣服走过去,夏侯琛彦抱着安婉卿,问道,“卿卿,没事,师傅人很和善的,对人也很宽容。” 安婉卿却扁着嘴,“夏侯琛彦,我不去,你师傅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 夏侯琛彦点点头,郑重的说道,“师傅是我除了你之外最重要的人了!” 皇宫中虎狼环绕,而他的母妃却是只让他讨父皇的欢心,父皇子嗣众多,他除了装乖巧,绝无一丝能够得到另眼相看的可能。 闻言,安婉卿脱口而出,“那我就更不能去了!” 夏侯琛彦却是怔愣,他从没想过安婉卿会不去,难道是他做的还不够? “为什么?卿卿,还是不够吗?” 夏侯琛彦只感觉浑身冰冷,他一直以为现在的安婉卿最起码已经接受他了,可是怎料? 安婉卿一听他的话,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伸手拉住夏侯琛彦的手,安婉卿商量着说道,“夏侯琛彦,我们等等再去好吗?等我的脸好了以后。” “夏侯琛彦,他是你重要的人,如今,我脸都是毁的,他若是因此不喜欢我,你待如何?” 安婉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解释,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去说而已。 夏侯琛彦本来冰冷的心,似乎咋冬日里渗进了温暖的阳光,似乎什么都在融化。 “卿卿,师傅不是那样的人,你多虑了!”夏侯琛彦回握着安婉卿的手,十指相扣,心意相连。 安婉卿却是纠结,刚刚的那个,真的是自己?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会变得那般的扭捏,无理取闹。 “夏侯琛彦,对不起,刚刚那个不是我自己,我去!”说完似乎是感慨一般,安婉卿说道,“最近的我都不像是自己了!” 夏侯琛彦微微笑笑,将安婉卿拥入怀中,“卿卿,对不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心寒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暖阳万丈。 重新被夏侯琛彦抱在怀里,安婉卿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的踏实,之前,他问为什么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好像又是再次被抛弃了一般。 有那么一丝的慌乱,有那么一丝的不舍。 “夏侯琛彦。” “嗯,我在。” “夏侯琛彦。”安婉卿回抱着夏侯琛彦,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在口里慢慢的咀嚼,有那么一瞬间,安婉卿觉得这个名字,其实很动听。 第250章表姐欺骗你 安婉卿微微笑着,脸上带着一丝的满足,其实,这么叫着,有人应着,也挺好。 “夏侯琛彦,你会娶太子妃吗?” 夏侯琛彦却是眼神暗淡,“我只想娶你!”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左右的。 安婉卿淡淡的笑着,眼神里却有着一丝的慌乱,这回答他是猜到的,怎么听到他说,却是心里难过。 “嗯,夏侯琛彦,有你这句话,够了!” 夏侯琛彦这才反应过来,安婉卿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叫他的名字阿炎,总是夏侯琛彦夏侯琛彦的叫着。 当即,将头凑在安婉卿耳边,说道,“卿卿,你该叫我阿炎的。”话落,竟是一口咬在安婉卿的耳朵上,牙齿轻轻的研磨着。 他口腔里的热气几位的炽烈,喷洒在安婉卿耳边脖间的肌肤上,像是被烫灼一般,耳朵上传来的微微的疼意,安婉卿浑身一颤,一把推开夏侯琛彦,摸着耳朵,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复杂。 夏侯琛彦却是从这眼神里看到了许多,轻笑着说道,“卿卿,我们会生活在一起,难道你以后就夏侯琛彦或者太子殿下这样的叫我,叫我阿炎吧!” 安婉卿皱着眉头,一副纠结的样子,夏侯琛彦爱死了她这幅小样子,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只有那般天真不谙世事,才能说明她并没有过痛苦,这样,才能不心疼。 卿卿,此生我唯愿你长乐未央。 卿卿,此生我唯愿与你共白首。 卿卿,此生我唯幸同你再相知。 “夏侯琛彦,你怎么变得歪理这么多?”安婉卿看着他感叹道。 夏侯琛彦笑了,这哪儿是歪理呀,明明是正理。 不过也不与她多说那么多,将刚刚拿出来的衣服放到她眼前,“卿卿,快将衣服穿上,我们一会儿就去师傅那里。” 安婉卿接过衣服,一看,瞬间脸色就不好看了,“夏侯琛彦,我是女子,你让我穿这男装是什么意思?” 本来就脸上有伤,再着男装,不被他师傅嫌弃死才怪! 瞪了一眼夏侯琛彦,青丝披肩,瞬间风情万种,这眼神被夏侯琛彦解释为娇嗔,这一幅景象对他来说,美不胜收。 “卿卿很美,我怕他们……” 安婉卿顿时感觉夏侯琛彦眼瞎了,不眼瞎怎么会看上她这样的毒妇。 “除了你,大概现在没人觉得我美。”安婉卿瞥了一下嘴,也没再多说什么,将他推开,示意:出去,我要换衣服。 夏侯琛彦也接收到安婉卿的信息,嘴唇轻勾,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夏侯琛彦在外面等待的时候,却瞥见边清瑶正鬼鬼祟祟的在院子里张望。 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朝着那人弹去,只听“啊”一声惨叫,边清瑶抱着腿滚在院子里。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的在此有何目的?”负手傲立,夏侯琛彦却是声音冷冽,眉目间的戾气骤增。 边清瑶一看这人是太子,赶紧站起身来,整了整仪容,一副娇怯的样子说道,“禀殿下,民女是安姑娘的表妹,前些日子,民女惹了表姐生气,今日来特意来道歉的。” 夏侯琛彦皱了皱眉头,“滚回去!这里不是你能踏足的地方。”万一卿卿出来看到生气了怎么办? 边清瑶想再说些什么,却是看到夏侯琛彦眉目间的冷厉也不敢再说什么,一步三回首,想要让夏侯琛彦记住她。 走了两步,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转身说道,“太子殿下,民女实在是不忍心看您天人之资却被民女表姐所蒙骗,表姐,表姐她并非是您良人呐!” 安婉卿穿戴好,走到门口,却是听到边清瑶的声音,唇边泛起一抹冷笑,打开门,安婉卿站在门口,她倒要看看,这边清瑶在夏侯琛彦又是会怎么编排她? 边清瑶也是看到安婉卿,看向安婉卿的眼神闪过一丝轻蔑,你再怎么样,不还是要栽我手里? 夏侯琛彦自幼习武,自然察觉出安婉卿在哪里,轻勾嘴唇,唇边泛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此话何解?” 看向边清瑶的眼中,闪动着几分的暴虐。 边清瑶等这话等了好久,用一副为夏侯琛彦着想的忠臣良将模样说到,“殿下,表姐之前夜会外男,夜半而归,而且前日晚上,更是被抓了个正着。” “殿下,民女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表姐姑母他们如此的蒙蔽与你,可是民女此刻将此事说了出来,只怕是安家在容我不得了,殿下,请您收留我!民女愿意做牛做马的伺候您来报答您的恩情!” 说完,边清瑶就跪在地上磕着头,那头磕的地上的青石砖发出沉闷的声音,头上也是很快就泅出一片血迹,加上那清丽的姿容,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气质。 跪地的那一刹那,边清瑶眼睛撇向了安婉卿的方向,唇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夏侯琛彦脸黑了,“你姑母表姐收留你与你吃穿,可你却在此告发他们,此乃不认不义之举,施恩图报,可见你利益至上。如此贪图利益却不仁不义,本宫岂敢收留?” 安婉卿笑了,看向夏侯琛彦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的温柔。 夏侯琛彦还不待边清瑶开口,就又说道,“而且,既然你说抓个正着,那人是谁?你表姐又是如何说的?你搬弄是非,污蔑未来的太子侧妃,该当何罪?” 边清瑶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跪在地上,头磕的更响了,安婉卿看着都替她感觉疼。 “太子饶命啊,我并没有搬弄是非,我说的都是事实,表姐说是店铺的活计,可是我查了,安家的店铺里并没有这个伙计,表姐是骗人的,太子殿下你相信我!” 一口一个我,不知尊卑,死到临头了还在污蔑,安婉卿摇摇头,说道,“你不是记得那人的长相,你会作画,把人画出来,让他亲自去查不就得了?” 边清瑶听得有人提醒,赶紧说道,“对对,我会作画,殿下稍等,我去把那人的长相画出来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 说着就跑回自己的院子,拿着笔蹭蹭的画着。 其实,她若是不来,不一定会落得那般下场,可是她来了,在离开不久之后,夏侯琛彦拿着边清瑶的画,一看,愣了,这不沈意吗? 卿卿找他是有事情商议吧? 第251章太子殿下草菅人命 “殿下,你看,这就是表姐与之私会的男人,我没有说谎!”边清瑶指着画笃定的说道。 安婉卿摇摇头,看着边清瑶微笑起来。 边清瑶还真是白费了她一番苦心。 夏侯琛彦看了眼安婉卿,对她投以抱歉的眼神,若非是他在这儿,这边清瑶恐怕未必敢这么给安婉卿找麻烦。 安婉卿瞪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委屈。她也就那么一说,他还真看边清瑶的话,这是不信他吗? 边清瑶看着安婉卿委屈的眼神儿,心底暗喜,太子殿下还是不糊涂的,这铁证凿凿之下,她倒要看看安婉卿这次还怎么狡辩。 那话,骗骗旁人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太子殿下慧眼如炬,定然是骗不过的。 “太子殿下,表姐如此欺骗与你,罪该万死,你可千万不能轻饶,不然若是被人知道了,谁都敢欺瞒,您太子殿下的威仪何在?” 边清瑶趁热打铁,站在夏侯琛彦旁边,一个劲儿的给安婉卿上眼药水。 只是夏侯琛彦眼睛又没病。 夏侯琛彦唇角微勾,眼底如同冰潭一般,幽深却也散着冷气,“说的甚是,那你说,该如何处罚呢?” 唇角向上的轻勾,泛出一丝的冰冷残忍。 边清瑶闻言,眼底的欢喜似乎再也遮掩不住,踊跃而出,唇瓣绽出好看的弧度,清秀佳人的模样让人生怜。 这样的机会,她可是不能错过! “殿下,欺瞒与您这可是大罪,就是处以极刑也是不为过的。” 本来,她想说抄架灭族,可想了想,自己也算是在安婉卿的九族之内,只要没有安婉卿,他是姑母的亲侄女,再嫁,肯定能够分得一份不菲的嫁妆。 太子为了拉拢安家,她身为安家的表姑娘,说不定还会被太子纳入府中。 夏侯琛彦唇角的笑意更甚,眼底的冰寒却也是更甚,那杀意几乎是遮掩不住,奔袭而来,边清瑶只以为是夏侯琛彦在生安婉卿的气,而且身为太子,威仪重也是情理之中的。 安婉卿看了一眼夏侯琛彦,眉毛一挑,装的一副害怕的样子问道,“那太子殿下您当如何处置?” 夏侯琛彦一听这声音,戾气顿消,看着边清瑶,笑得更为冷冽,“你说的对,敢如此欺瞒与我,冒犯储君,的确是罪该万死,就按照你说的惩罚,处以极刑!” 从夏侯琛彦嘴里说出这话,边清瑶喜不自胜,看着安婉卿的眼里闪过一丝残忍。 安婉卿,你也有今天! 看向安婉卿的眼里都是扬眉吐气的喜悦,只是脸上却硬是装着一副不忍心心疼的样子。 “表姐,对不起,虽然你对我很好,可是我不能帮你一起欺骗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乃一国储君,欺骗就相当于欺君!”边清瑶说的大义凛然的,一脸的纠结,痛惜。 安婉卿却是笑了,“是是,表妹你高义!夏侯琛彦,有人向你卖好呢,你要接受吗?” 夏侯琛彦看向边清瑶眼里,满是厌恶,转头看向安婉卿,瞬间就是温和纵容的样子,眉目间的温柔让人沉溺,似乎连刀削般的轮廓都柔和了。 “卿卿,我只接受你的卖好!”转而,一脸冷厉,对着暗卫甲乙藏身的地方吩咐,“边清瑶意图污蔑未来太子侧妃,欺骗储君,沈甲,将她送进刑部受审,无必要让尚书大人查出幕后之人是谁?” 话落,暗卫甲一身黑衣跪在夏侯琛彦面前,“是,属下领命!” 看夏侯琛彦的样子不像是说笑的,虽然边清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趁着三人不注意偷偷离开。 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这事情可以以后再解释,但现在被抓了,只怕她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可不认为安婉卿会那么好心的放过她。 暗卫甲起身之后,抽出手中的剑掷向花容失色正在逃跑的边清瑶身边,剑插入地下约摸有半尺,这要是扎进人体内,还不得扎个透心凉? 边清瑶的脸色白的都几近透明了,满脸的不可置信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民女不曾胡言乱语,更未曾污蔑安婉卿,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不能因为妖女而草菅人命!” 这下连表姐也不喊了,一口一个安婉卿,一口一个妖女。 安婉卿听着也不生气,只是,她却不容许边清瑶那么说夏侯琛彦。 夏侯琛彦身为储君,而三皇子夏侯蔚闻现在也已经失去了角逐的资格,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边清瑶指责夏侯琛彦草菅人命,无疑会给夏侯琛彦制造麻烦,而这却不是安婉卿想要看到的。 “边清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不曾污蔑我吗?太子殿下有要你的命?何来草菅人命之说?我是你表姐,也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太子侧妃,是有品级的,虽然还未曾大婚,但圣旨已下,岂容你诬蔑?沈甲,你说污蔑皇族之人该当何罪?”安婉卿神情骤冷,看着边清瑶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意。 事到如今,她不介意手上再沾上亲表妹的鲜血。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眉眼里都是温柔,虽然,边清瑶乱说话他并不惧,可是却能卿卿这么关心他,忽然之间他有些感谢边清瑶了。 暗卫甲冷冷的说道,“污蔑皇族之人,杖责五十,污蔑储君,打入死牢,处以分尸之刑!” 太子乃一国储君,代表的是一国的威严,污蔑储君,万死难辞其罪! 边清瑶跪在地上,吓得脸上花容失色,泪雨滂沱,“太子,那人明明就不是安婉卿说的店铺伙计,而且是伙计又怎样,还是外男,安婉卿与您有婚约,就应该恪守本分,夜会外男本来就是视您于无物,这样,还不该罚?” “民女告发本是有功,可是太子殿下您被妖女迷惑,竟是降罪于我,还要让他们严加审讯与我,民女区区一个弱女子,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 这话,说的在理。 夏侯琛彦唇角泛起一抹冰冷残忍的笑意,“如果本宫告诉你,那人是本宫送的,也是本宫让他传话来的安府呢?” 边清瑶这才恍然大悟,她只以为夏侯琛彦是被安婉卿迷惑了,却不曾想到,那人本就是夏侯琛彦的人。 原来,她竟是被人当成猴儿耍了半天。安婉卿,你好手段! 第252章针锋相对 “卿卿怜你孤苦,收容你在安府住下,你竟是如此恩将仇报,还敢说不是有人指使?”刀削一般的轮廓越加冷硬了,夏侯琛彦浑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戾气,身上的威仪压的边清瑶连头都不敢抬。 安婉卿扭头看向夏侯琛彦,眼底有着动容,沈意是探云阁的阁主,是夏侯琛彦不能放在台面上的人,可是如今为了不让人有污蔑她的借口,他就大大方方承认了。 “夏侯琛彦你……”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安婉卿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良久,安婉卿才说,“沈甲,你下去!” 边清瑶是生是死,不重要,可是,夏侯琛彦未曾上位,沈意绝对不能暴露。 沈意也只能是她的人。 夏侯琛彦哪能不知道安婉卿所想,可是,“卿卿,你不必如此,没事的!” 既然敢说出来,他就自有应对的法子。 安婉卿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眉头皱着气急的吼道,“夏侯琛彦,你听我的!好吗?” 眼底里的痛苦,让夏侯琛彦看的心疼。 暗卫甲此刻也是进退两难,这是走,还是不走? 夏侯琛彦看不得安婉卿这般的眼神,说道,“沈甲,下去吧!” 暗卫甲这才松了一口气,只在心底暗自祈祷,希望两位主子能够意见一致吧。不然为难的总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拔起剑,暗卫甲恨恨的瞪了一眼边清瑶,边清瑶吓得瑟缩了一下,暗卫甲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嘴里吐出一根针,直击她的脑后勺。 院子里嘈杂吸引了安府的人,安瞿镰和边氏相伴一起来到安婉卿的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边清瑶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而夏侯琛彦抱着安婉卿,两人一句话也不说。 安瞿镰一看到这种情况就怒了,上前一把将安婉卿从夏侯琛彦怀里扯了出来护在身后,边氏想拦他没来得及,见此刻这种情况,也是有些懵,瞿镰这孩子如此的不懂礼数,万一太子怪罪怎么办? 而且,边清瑶不是在禁足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直到看到地上的那张画,画上赫然就是那晚上的那个伙计,边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唇角挂着温婉的笑,看想边清瑶的眼睛里却是一抹几不可查的狠意。 “殿下擅自进入我安家府邸,怕是于礼不合吧?”安瞿镰微微笑道,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边氏本来就怕边清瑶坏了事儿,此刻见安瞿镰这么说,脸色骤冷,“镰儿,怎么说话的?” 转头看向夏侯琛彦一脸的歉意,微微俯身见礼,“见过太子殿下,镰儿不懂事,冒犯了太子殿下还请您见谅!” 夏侯琛彦赶紧上前扶起,“安夫人您快免礼,本宫还不是那么小心眼儿人,跟个孩子一般计较。” 安婉卿看看夏侯琛彦,看看安瞿镰,感觉两人之间暗潮汹涌,安婉卿很明智的闭嘴不说话。 不过这两人一个说对方不知礼数,一个反驳对方是小孩子,不知道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安婉卿心安理得的站在一边看戏。 边氏听夏侯琛彦这么说,明显感觉出来了夏侯琛彦的亲近与尊重,心也彻底的放下了,看来边清瑶的毒计并没有得逞,只是,到了这等境地,边清瑶还是这般喜欢兴风作浪,边清瑶,再也留不得! 安瞿镰也不生气,微笑持续,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殿下您自然是心胸宽广,只是今日我府上并没有收到任何人的禀报,殿下您不请自来,自然是心胸宽广之人。” 这话听的人想笑,不请自来是为不知脸面之人,只有心胸宽广到一定地步的人才察觉不出主人的不悦,说白了就是说夏侯琛彦不要脸。 噗嗤,安婉卿笑出声来,夏侯琛彦看了一眼安婉卿,安婉卿却从里面明显看到一丝的幽怨委屈来。 “安公子谬赞了,对客如对己,一片赤诚,果然是君子之道!”夏侯琛彦也不客气,直接回了过去。 “好了,夏侯琛彦,你不是还有事?” 安婉卿看着弟弟安瞿镰脸色变得难看,出言打断了两人的你来我往,埋怨的看了一眼夏侯琛彦。 这厮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对客如对己,这不是说不懂待客之道吗?还君子,这不大喇喇的讽刺吗? 她的弟弟她还不舍得说,他就这么暗损,不行,她得替瞿镰找回公道! 明明是夏侯琛彦闯民宅,还倒打一耙说人不懂待客之道,安瞿镰仍旧是一副君子如玉的样子,“殿下日理万机,却还时时刻刻记挂着家姐,甚至不请自入,在下替家姐谢谢殿下的厚爱,不过,殿下下次若是想念家姐,还请登门拜访,在下必定净手焚香静待尊驾!” 这就差没说,你个登徒子,若是再来,只要我在,就绝不可能让你得逞。 安婉卿暗翻白眼,她家弟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担心了,只是,说什么,别扯上她好吗? 抿嘴眨巴了几下眼睛,安婉卿觉得委屈,自己就是那池水中的鱼,被殃及了。 夏侯琛彦看着安瞿镰,有些无奈,继续说吧,说的狠了,卿卿肯定不开心,可是被这小子这般挤兑,他也是有火气的好吗? 边氏有些担心,万一瞿镰说话惹怒了夏侯琛彦可怎么办? “镰儿,还不退下,太子殿下跟前,岂容你无礼?今日的功课可是做了?丞相大人与你相约今日辰时灵隐寺论史,你还不快去?”边氏一连几个问题砸下来,句句指责安瞿镰,让夏侯琛彦连生气都找不到借口。 安瞿镰有些懵了,师傅什么时候约他论史了,他怎么不知道? 略一思索,就知道了,这是娘怕他得罪人找的借口罢了。 既然娘亲不想让他说,歉意的看了一眼安婉卿,安瞿镰拉着安婉卿说道,“嗯,娘,我这就去,我有些事情需要请教姐姐,是特意来请姐姐的。” 说完还不待两人说话,直接拉了安婉卿就走。 安婉卿被他使劲儿拉着,有些发懵,这孩子今天怎么了? 夏侯琛彦脸黑了,边氏尴尬的看着夏侯琛彦,唯恐他震怒。 脸上温婉的笑也维持不住了,边氏赶紧的替安瞿镰告罪开脱,“殿下见谅,镰儿怕是许久未见卿卿了,想要一叙姐弟之情。希望殿下你不要怪罪!” 第253章愿意做牛做马来侍奉姑母 这话,她自己说的都虚,两人都同在一个屋檐下,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是忙,晚上的话也是有时间相见叙叙姐弟之情的。 夏侯琛彦自然不会真的生气,安瞿镰是安婉卿看重的人,也是他以后的小舅子,维护姐姐,他自然不会怪罪的。 边清瑶跪在地上,似乎被人遗忘了一样,其实两人都没忘,只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姑母,请你救救清儿,清儿以后再也不敢和表姐做对了!”边清瑶动了动身子,朝向边氏的方向,重重的磕着头,似乎是不知道疼一样,没一会儿就泅出一团血迹。 边氏这才去看边清瑶,唇角弯起的弧度似乎是温婉,却是弧度清浅,泛着一丝的冷意。 “边清瑶,本宫会亲自送你去刑部,你好自为之,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例如,安婉卿。 夏侯琛彦的神色变得冷厉,看着边清瑶的眼神里满是冷意。 “太子殿下,我不要去坐牢,你要我怎样都行,我都愿意,我愿意做牛做马的伺候您,只要不坐牢,姑母姑母你快救救我呀!我爹死了,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边清瑶被夏侯琛彦的脸色吓得不轻,跪在地上往夏侯琛彦的方向爬去,想要让夏侯琛彦能够手下留情。 边氏听得边清瑶最后的话,也是心中不忍,边耀辉和边泞瑶,她好好替弟弟照顾着就是,这边清瑶,她不死,早晚肯定会给卿卿带来灾害。 她也不可能去救一个害了她女儿一次又一次的人。 只是,崔家那么多年的教养也不是白教养的,太子这身份,牵一发而动全身,现有些事反倒是不出手还好。 “殿下,清瑶到底与我姑侄一场,求太子殿下看在卿卿的面子上,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就放过清瑶这一次。边氏给您磕头了!”边氏跪在地上作势要磕头,虽然在求情,眼底却是含着几分的狠意。 夏侯琛彦赶紧制止了边氏的行为,她的眼神也让夏侯琛彦忽视不了,想到那些关于边家的情报,他相信,边清瑶落在安夫人边家嫡小姐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且,可以卖个顺水人情给未来岳母,一举两得。 “安夫人您这可是折煞我了,赶快请起,这边清瑶就是交给你也无妨,可千万别再这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卿卿的家人,除了安瞿镰那个臭小子,无论谁行礼他都感觉怪怪的。 边清瑶长呼一口气,暗自感叹,终于没事了,跪了半天,膝盖都快废了。 姑母还是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救她,只要她日后取得姑母的信任,安婉卿今日所做的,她早晚能还回去。 一副乖巧的样子,边清瑶一副大家小姐的派头磕头道谢,“谢谢姑母,谢谢姑母!以后清瑶定会将你视为亲母来报答您的恩情,清瑶愿意做牛做马来侍候姑母。” 边氏什么没见过,边清瑶这点小把戏在她面前还上不得台面。 “清瑶有这份心就好了!”既然喜欢兴风作浪,她就让她再也没这个机会! 听到边氏的回答,夏侯琛彦心中了然,暗道,果然不愧是边家嫡女! 安婉卿被安瞿镰拉到他的书房里,看着他皱着的眉头,伸手一寸一寸的抚平,“瞿镰,不要皱眉,姐不想看到你皱眉!” 安瞿镰一把将安婉卿的手拉下来,“姐,你说的我都会听!只是,姐姐,我也可以是你的依靠。” 安婉卿笑着说道,“我知道的,姐姐的瞿镰会是我的依靠!” 瞿镰,前世的你被千刀万剐,那个罪人不久之后就会得到该有的惩罚,不会很久! 安瞿镰这才展开眉间的褶皱,将安婉卿按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的说道,“姐,如果以后夏侯琛彦再来骚扰你,告诉我,我就是豁出去也会保护你!” 双手捧着近在眼前的安瞿镰的脸,安婉卿脸上全是泪水,其实,前世,害死瞿镰,害死宣儿,害死所有家人的人,不是夏侯蔚闻,不是林茹素,是她自己。 若非她眼瞎看上夏侯蔚闻,安家又怎么会被夏侯蔚闻夺取且设计害死,瞿镰又怎么会被千刀万剐,若非她自私想要个孩子拴住夏侯蔚闻的心,又怎么会固执的非要生下宣儿,让他来这世上走上那么痛苦的一遭。 “瞿镰,瞿镰,”安婉卿伸手摸着安瞿镰的脸,触手可及的温热,让她的心稍微的好受了那么一点。 安瞿镰一看安婉卿哭的如此痛苦,笨拙的用袖子去擦安婉卿脸上的泪水,“姐,你告诉我是不是夏侯琛彦欺负你了,你别哭,我去替你讨回公道。” “姐,你别哭,别哭。”看着安婉卿哭,安瞿镰也是慌了,急了,不知所措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好笨拙的,一次又一次的替安婉卿擦着脸上的泪水。 夏侯琛彦找到安婉卿,打开门,脸瞬间就冷了。 “安瞿镰,滚出去!”伸出手一把揪住安瞿镰的领口将安瞿镰扔出门外。 “嗵”一声,安瞿镰被摔到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 起身,揉着腰,安瞿镰心底的不满到达了顶点,当他们安家人都是泥捏的吗?欺负完了姐姐欺负弟弟! “太子殿下打算武力治国吗?虽然边境并不安稳,可是对待自己的百姓,也需要武力治理?”中气十足,安瞿镰对着夏侯琛彦质问。 夏侯琛彦此刻却没心思搭理他,直接门一关,将安婉卿拥在怀里。脸色虽然冷的要命,眼底的心疼也让人动容。 仔细的拿出帕子擦着安婉卿脸上的泪水,夏侯琛彦冷声说道,“安婉卿,前世的始终是过去的!” 安婉卿看了眼夏侯琛彦,抽噎着说道,“我知道,我只是高兴,我高兴他还在,我高兴,夏侯蔚闻林茹素很快就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夏侯琛彦却是不信,语气也是软了,“安婉卿,别再让我看到你的泪水。”心会疼。 安婉卿没说话,却是埋怨的看着夏侯琛彦,“夏侯琛彦,你能不能别那么对待瞿镰?” 刚刚听那落地的声音,她听着就疼。 说到这儿,夏侯琛彦却是不满了,“还说呢,是那小子又勾起你的伤心事了?我想了想,他还是在京城之外比较妥当。” 第254章夏侯琛彦下聘 你确定你不是携私报复?安婉卿脑海里就浮出这么一句话。 安婉卿瞪了夏侯琛彦一眼,“我弟弟好着呢,他才不舍得惹我伤心,你可别乱来!” 夏侯琛彦摸摸鼻子没说话,心底却是下定了主意,一定要把他外放出去。 只是,他这主意最终都没有成功实施。 …… “太子殿下,小姐,少爷,官媒上门,老爷夫人请你们过去!” 听声音是边氏身边的碧莲,安婉卿有些迷茫的看着夏侯琛彦,她以为请的会是私媒,毕竟即使是太子侧妃,还是妾。 安瞿镰揉着腰,心底暗道,这厮终于办了一件能提得起的事情。 他的姐姐这般优秀,也只有请官媒才能配得上。 夏侯琛彦好笑的看着姐弟俩,姐姐一副迷茫的样子,弟弟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 “走,姐,去前面看看!”安瞿镰拉着安婉卿往前厅走去,报复的看都不让安婉卿看夏侯琛彦一眼。 夏侯琛彦郁闷的看了一眼两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安瞿镰就是那小人。 到了前厅,官媒正拿着一对大雁,安婉卿对这种场景是一丁点都不感兴趣的。 看着官媒侃侃而谈的样子,安婉卿实在头疼,寻了个由头,就赶紧出去,有那么点避难的感觉。 可是走到门口就被母亲边氏给堵了,边氏脸色极为的难看,眉头紧皱,看着安婉卿问道,“卿卿可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意?这亲事是你们自己折腾出来的,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我和你爹插不了手!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风风光光的出门子?” 安婉卿知道边氏是误会了,无奈的解释道,“娘,我没有不满意,我只是……”不喜欢那种场景,可是这话,安婉卿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种时候离开,安婉卿知道那是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她却怎么都感觉不舒服。 跟着边氏回去,大雁已经在了管事妈妈的手里,大雁送吉,这吉日是送到了,下面官媒就该念聘礼单子了,见到安婉卿,那官媒赶紧上前说道,“安小姐,你可来了,咱们殿下的心意可诚了,您来看看这聘礼,哪一件不是传世珍宝?我保媒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聘礼。” 官媒拉着安婉卿走到一对红玉珊瑚那儿,红玉珊瑚就手掌大小都是有价无市的,可这对红玉珊瑚,竟是一株盆栽一样大小的玉树,约摸有半人高。 再看那南海东珠,鸽子蛋大小的都算是难得,这里竟是有着十八颗小孩儿拳头大小的东珠。 最为难得的是,颗颗莹润,几乎都是一样的大小,而且色泽光度也都是差不多的。 安婉卿扭头去看夏侯琛彦,却是不见夏侯琛彦的身影。 官媒又拉着安婉卿去看那些布料玉器什么的,鲛云纱、浮光锦、蜀南云纹织锦,安婉卿能叫出名字的只有这三样,其余的安婉卿连名字都是叫不出。 鲛云纱是南疆贡品,透气性极好,民间寻常不得见,浮光锦是江苏地区的贡品,江苏绣娘花费一年一年也仅能织出十匹,用萤火虫碾成粉末喂食夏蚕,再用特殊的手法炮制,不亲水火,一到夜晚便会发出莹莹亮光。 而那蜀南云纹织锦,也是来头不凡,云纹,非皇室不得用,而这云纹织锦中,又以蜀南云纹织锦为其中之最,蜀南的云纹织锦均是采用貌美二八女子洗浴之水浇灌桑树,用体温孵化桑蚕,每一匹蜀南云纹织锦背后,都有数位蜀南女子浑身被桑蚕啮咬的鲜血淋漓。 蜀南云纹织锦色泽艳丽,深藏暗香,深得宫中贵人喜欢,上位者体谅百姓不易,每年的贡锦从原来的百匹缩减到堪堪三匹,而以夏侯琛彦的权势,这里也仅仅只有两匹。 布匹式样极多,可是每一样却都只有堪堪几匹,想来也都不是凡品。 再看玉器,水头莹润,是上好的好玉,头面首饰应有尽有,玻璃种春带彩呈祥摆件,鸽血红的一套头面,祖母绿宝石雕刻出的一对贵妃镯,和田羊脂白玉制成的观音净瓶…… 听说,这贵妃镯观音净瓶曾经可都是皇太后的心爱之物,而现今出现在这里,安婉卿不得不为夏侯琛彦这份心意而动容。 安婉卿看了看四周,却还是没有看到夏侯琛彦,心里已经是着急了,可是这时候她也不能出去找,官媒见安婉卿似乎有什么事情,也不再介绍,按照规矩开始唱念聘礼单子。 “红玉珊瑚一对,寓意红红火火。” “南海东珠十八颗,寓意长长久久。” “淡水龙眼黑珍珠八十一颗,寓意圆圆满满。” “蜀南云纹织锦、鲛云纱、浮光锦等各数匹,……” “……” 等到官媒终于将一系列的礼节都做完,安婉卿急慌慌的出去寻找,可是却是找遍了整个安府,却仍旧不见人。 边清瑶被押回后宅的时候,听到那官媒念聘礼单子,听着单子上的物件,垂涎三尺,那东西她也就听说过红玉珊瑚,可是红玉珊瑚那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那是有价无市的稀罕物,没有权势根本就弄不到红玉珊瑚。 若是她有一只红玉珊瑚,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根本不用在寄人篱下。 等她哄好了姑母,赶出了安婉卿,还怕这些聘礼不会落入她手中? 边清瑶还在打着这些聘礼的主意,却不知,一回到院子,边氏就下令将边清瑶锁在屋里,门窗全部订死,只除了吃饭的时候,有人会打开门锁,给边清瑶送饭。 三日之后,安府天降大火,好好的宅子大面无损,只有几个院子却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这其中就由边清瑶的院子,而安婉卿的院子也是有所损伤,但好在安婉卿无恙,边氏被吓得不轻,大病了数日。 等到病体痊愈,就为边清瑶准备了风光的葬礼,只是寡居的女子不可埋入祖坟,边氏为边清瑶买了一块风水宝地将其葬入。 安婉卿找不到夏侯琛彦,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明明是商量好了今日一起去见他师父的,此刻却是找不见人。 安婉卿也气了,找不到那就不找了,又不是她非要见的。 其实心里隐约猜测,夏侯琛彦可能是因为之前她不耐烦离开才会这样。 第255章你确定要跟为师动手? 约摸到了下午,夏侯琛彦来的时候,安婉卿大门紧闭,问彩月,彩月说是安婉卿处理店铺事物,早早就出了门。 这话,夏侯琛彦才不信,安婉卿绝不是这等不分轻重缓急之人,既是不愿意见他,只怕是心中气了恼了。 也是怪他离开之前没有告知她,今日是下聘的大日子,而他先是不请自来,后是不告而别,的确是不妥。 夏侯琛彦猜的一点都没错,安婉卿坐在屋子里,彩月战战兢兢的说道,“小姐,太子殿下他没走。” 彩月发现安婉卿虎着脸的样子挺吓人的,就怕一句话说不对,就会受到惩罚。 安婉卿心里微微放松,却还是嘴上不承认,“他没走就没走,彩月你说这个做什么?” 夏侯琛彦武功过人,安婉卿说的话他一字不差的全听在耳里,顿时轻笑,刹那间,风华万千。 将内力拧成一股气劲,朝着安婉卿说话的那扇屋门打去,顿时,嘭的,门就打开,带的彩月脸上的碎发迎风飞舞。 彩月念念叨叨的说,“小姐你别怕,这是风太大了,等奴婢将门栓挂上就不会了。” 安婉卿却是听都没听彩月的话,抬头望去,看到玄色暗纹锦衣的夏侯琛彦赫然就站在门外,对着她微笑,眉眼柔和。 “卿卿。” 安婉卿脸色骤冷,只是眼底却是带着几分的委屈。 “彩月你先下去。”夏侯琛彦对彩月说道,只是脸色却是没那么温和。 彩月才不想掺和进来,当即就跟个滑溜的鱼儿一样,跑的没影儿。 安婉卿暗自气恼,自己身边的人居然那么听夏侯琛彦的命令。 此刻的安婉卿却是没注意到,她的这幅表现,完全就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撒娇状态。 “夏侯琛彦,出了什么事情了?”安婉卿一开口就变成了这样,原本想好的质问言语一句都没说出来。 夏侯琛彦上前拉着安婉卿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来,眉目间的冷厉再也不见,冷硬的轮廓也变的柔和了,“没什么,只是沈荆轩来信了而已。卿卿,你的仇,我来帮你报!” 安婉卿没说话,心底的怨气却是骤然消逝的无形。 只是一般情况下,别人是无法从安婉卿的脸上窥知情绪,夏侯琛彦拉起安婉卿的手,发现那手冰凉的可怕,而屋子里却是散发着丝丝暖意,夏侯琛彦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狐狸毛大麾披在安婉卿身上,双手将安婉卿的小手包裹的严严实实。 安婉卿回头对着夏侯琛彦微微一笑,问道,“夏侯琛彦,你不见你师傅了?” 夏侯琛彦摇摇头,“不去了,等到天暖和了再去!” 基地在山中,那里更冷,卿卿这样,只怕是受不住。 安婉卿哪里能猜不到他的想法,那件大麾披在身上,很暖。 身上暖,心里更暖。 只是,安婉卿无奈的笑道,“夏侯琛彦我还不是那种病娘娘,娇弱不成行。走吧,不是说好的吗?” 夏侯琛彦却是不放心,得到安婉卿的再三肯定之后,两人这才出发。 再次来到基地,在山腹中的一个石室里,安婉卿终于见到了夏侯琛彦的师傅。 “徒儿见过师傅。” 在沈子默跟前,夏侯琛彦没有一丝皇室子弟的架子,单膝跪地行师礼。 沈子默神情疏离的看了一眼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冷冷的说了句,“起来吧!” 在夏侯琛彦起身的瞬间,沈子默又是说道,“以后别谁都往这暗营里带,这里的重要性还用为师告诉你?” 夏侯琛彦完全没预料到这种场面,听到沈子默这么说,当即反驳,“师傅卿卿不是别人,是我认定的一生的妻子。” 沈子默当即冷笑出声,“一生多长?没过完可不要妄下定论。而且,沈炎,妻子却是妾吗?”云淡风轻的询问,却是句句让人难堪。 安婉卿本来想跟着夏侯琛彦一起行礼,见得这般情形,只微微福身表示见礼。 “师傅,虽然一生很长,可是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负卿卿。”夏侯琛彦一脸认真的说道。 安婉卿却是笑了,“沈先生果然爱护门徒,阿炎,你很幸运!” 沈子默连个眼神儿都没给安婉卿,看向夏侯琛彦的眼里带着几分的担忧,也带着几分的失望。 他本一介江湖中人,若非是因为夏侯琛彦,何至于在这里等候数年,只为了能够为他训练出一批得力手下。 可是,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人,打乱全盘的计划,居然还把三大主令全都交给了别人。 如果这女人是别人派来的细作呢?沈炎这样的行为完全就是自己找死! 而且,即使不是,为了大业,沈炎的女人也必定是千挑万选的,哪儿是民间一个野丫头所能比拟的? “沈炎,去,面壁思过!”越想越气,沈子默惩罚夏侯琛彦去面壁。可是夏侯琛彦面向沈子默纹丝不动的跪在安婉卿旁边。 夏侯琛彦不说话,就跪在那儿,安婉卿却是看的极为不舒服,夏侯琛彦这样的人,她不愿意看到他为任何人下跪。 “沈先生,请问夏侯琛彦是犯了什么错误你要罚他,他的身份要罚也得让人看的心服口服才是。”安婉卿微笑着问道,语词间却是毫不客气的警告。 夏侯琛彦一听安婉卿的话,就知道不好,扭头看着安婉卿,摇头示意别再说了。 果不其然,沈子默一听安婉卿的话,身子以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向安婉卿飞去,夏侯琛彦见状瞳孔骤然紧缩,起身挡在了安婉卿身前。 见是夏侯琛彦,沈子默手腕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饶过夏侯琛彦抓住安婉卿的脖子,一个用力,就将安婉卿从夏侯琛彦背后带了出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质疑我的话?”沈子默唇角微勾,说出的话中夹杂着内力照着安婉卿奔去,安婉卿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唇角溢出一抹鲜血。 沈子默浑身的威势让安婉卿瞬间就汗湿了全身,唇边的残冷也是让人胆战心惊。 “师傅,你放开卿卿,她受伤了!”看安婉卿吐血,夏侯琛彦也顾不得其他,站起身来冲着沈子默大喊。 手上更是暗中作出了搏击的起手式,打算到了必要之时,拼尽全力从沈子默手里抢出安婉卿。 只是夏侯琛彦的武功都是沈子默教的,沈子默一看就看穿了夏侯琛彦的想法。 心底是黯然的,沈子默眸子一眯,语气中夹杂着满腔的怒气,“沈炎,你确定要因为一个女人跟为师动手?” 第256章到底滚不滚! 他教导多年的徒儿,也是他唯一的徒儿,居然要因为一个女人对他出手。 “徒儿不敢,只是,师傅,请你放开卿卿!”夏侯琛彦放弃了手上的搏击手势,跪在地上拱手请求。 沈子默见状脸色稍虞,只是看向安婉卿,却又是怒气陡然而生。 “沈炎,这个女人不适合你,你有你的黄图霸业,可是这个女人除了有一张脸之外还有什么?更何况,现在脸也毁了。你若是听为师的话,就杀了这个女人!”眼眸微眯,沈子默中年却白净的脸皮上闪现一抹残忍。 “若是你下不了手,那不如为师帮你如何?” 夏侯琛彦忽然间感觉,自己带卿卿来这里是不是来错了? 师傅一心认为卿卿配不上他,可是,感情之事,哪有那么多理智可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要说配不上,也是他这样的满手血腥的人配不上卿卿。 “师傅,当初都说师母和你不合适,符家人更是强加干预,师母和你就这样分开了多年未曾相聚,师傅,我同卿卿就如同你和师母,你也要做那符家人吗?师傅,你要杀卿卿,就先杀我!” 安婉卿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到底是为什么,夏侯琛彦的师傅一见到她就动手。原来是看不上她,只是一个都不了解别人的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评价一个人? “夏侯琛彦,够了!”安婉卿扭头对着夏侯琛彦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的镇定,也带着让人安稳的气息。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这样心疼极了,还想再试图劝说沈子默以期让他放开安婉卿。 沈子默对安婉卿这么识相,倒也高看了两眼,人生总是有舍有得的,壮士断腕未必不英勇。 “小姑娘,只要你离开他,老夫也不会为难你,会放你安然离去,你的脸,老夫也会想办法替你复原。”沈子默不是那等无耻之人,只是看不得自己的爱徒被一个女人惑了心智,且为她做出一系列不理智行为。 认为达到了目的,所以就想要为对方做出些补偿。 安婉卿听他这么一说,哪能不知道,夏侯琛彦的师傅想岔了,“沈先生,你多虑了,我的伤势就不劳您费心了,而且,我并不认为我配不上夏侯琛彦。” 所以你说的,恕我不能答应! 沈子默脸色骤然变冷,他成名多年,还未曾被人如此戏耍过,唇角泛出一丝冷笑,“小姑娘,你既说配得上,那老夫也不是那等蛮不讲理之人,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来证明自己。” 既然不识趣,那就不要怪他下狠药了! 说着,手上松开了安婉卿,安婉卿得到自由,放肆的呼吸了几口不算新鲜的空气。 夏侯琛彦一听沈子默的话,就知道不好,师徒十余年,他了解师傅,只要一说这话,绝对有人要吃进苦头。 “师傅你……”夏侯琛彦正要说话,安婉卿扭过头看去,微微摇头示意。 夏侯琛彦担忧的看向安婉卿,却是将话给咽了回去,沈子默对两人的互动看的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徒弟龙凤之姿,怎的能听一个女人的摆布? “沈炎,这是为师与这位小姑娘两人的事,你确定要插手吗?”沈子默反问,眼底里满是质问。 安婉卿深知沈子默对夏侯琛彦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随师姓化名沈炎,当即微笑着对夏侯琛彦说道,“夏侯琛彦,沈先生德高望重的自然不会为难我,你不必担心,还有,此事我不想你插手!” 本来就是因为能力被质疑,再让夏侯琛彦掺和进来,只怕她就是做的再好,也会被人认为是夏侯琛彦在背后帮助,也不会让沈子默改变对她的看法。 “可是……”夏侯琛彦还欲再说,安婉卿微笑着打断他的话,“夏侯琛彦,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退缩,还是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自然不是不信的,只是还是抑制不住的担心,见安婉卿这么信心满满的样子,夏侯琛彦心下稍定。 “卿卿,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夏侯琛彦说着向沈子默看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我不相信师傅。 沈子默被他这一眼看的哭笑不得的,这臭小子,欠虐! “沈炎你婆婆妈妈的,到底滚不滚,不然我连你一起收拾!”沈子默眼神一冷,说出的话相当的不客气,只是听那语气倒也没有真的在意,更多的是恼羞成怒。 安婉卿听到这句话,差点没笑出来,夏侯琛彦这师傅也是宝贝,本以为是个冷面阎王,原来这也只是个一层面具而已。 沈子默看着安婉卿憋笑的样子,心底更是郁闷,恨恨的看了一眼夏侯琛彦,都是这臭小子,不然也不会害他这般失颜面。 “既是答应了,还不快跟我来?”沈子默愤恨的瞪了一眼还在憋笑的安婉卿,说话的语气变得冷淡,不耐烦。 他越是这样,安婉卿就越觉得好笑,看着在前面走着的沈子默,安婉卿口上应着“嗯嗯”,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在石窟中,有着许多的笼子,笼子里关着十来个人,有的瘦弱,有的相对强壮些,只是这些人看年纪都在十岁以下。 看到沈子默和安婉卿到来,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对着安婉卿笑得纯真可爱,狼狈不堪的小脸儿上都是泥土,只是那笑容却是极为的炫目。 “姐姐,你来了,你来接小莲回去吗?小莲等了你好久!”小女孩儿看着安婉卿的眼里都是期盼,狼狈的样子,欣慰的笑容,让人看得格外心疼怜惜。 安婉卿唇边泛起一抹冷笑来,这样来试她吗? 曾经的她什么没见过,同情心什么的,她真的不多。 之前对边清瑶边玄檀他们动了恻隐之心,不过是因为他们是她的亲人,她在心底是期盼着他们能够还有着几分的亲情。 安婉卿连个眼神儿都没施舍给那个女孩儿,那自称小莲的女孩儿见状,眼中充满了失望,却还是想要再试试,“姐姐为什么不理小莲,笑脸在这里很痛苦,姐姐带我回家好不好?” 眼底的恐惧似是不作假,小莲瑟缩着身子,企图勾起安婉卿的注意。 安婉卿闻言果然扭过头来,只是眼底却是一片冰寒,唇边的笑越发冰冷。 第257章掉下深渊 冷冷的看着那叫小莲的,那小莲被安婉卿看的毛骨悚然的,只是,富贵险中求,这人再可怕,还能可怕的过他身边的那男人? “姐姐带我回去,我想家了,想爹爹娘亲……”小莲眼神中的渴望与恐惧交织,身子瘦弱的似乎一使劲儿就能把骨头掰断,瑟瑟发抖着,小莲试图去拉住安婉卿的衣袖。 安婉卿转身拔出沈子默身上的佩剑用力的照着那伸向自己的手砍下去,小莲来不及躲被安婉卿砍个正着。 只听小莲“啊”一声惨叫,响彻石窟,“贱人,你好狠毒的心,居然对我一个孩子出手,少主不会喜欢你这个贱人的!”小莲用另外一只完好的胳膊指着安婉卿骂,受伤的胳膊上血流如注,半只小臂连着皮肉耷拉着,一片血红中,带着几块能分辨出来的森白,如同骨骼的颜色一样。 “小姑娘这么狠毒可不好,沈炎不会喜欢这样狠毒的女人的!”沈子默唇边勾出一抹笑意,眼神也是柔和了许多。 安婉卿一看沈子默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能嫁进皇室的女人,可以恶毒,可以冷漠,可以妖媚,但是万万不可以愚笨,不可以愚善。 闻言,安婉卿笑了,“这不就是沈先生你想看到的?” 至于小莲,她说的话对她完全造不成影响。而且夏侯琛炎到底喜不喜欢她,不需要别人说,她只需用心感受即可。 “老夫可没让你拿剑砍人!”沈子默笑得更开心了,一副顽童的模样。 安婉卿也不想再多说那么多,干脆就不说话了。 刚刚那个小莲,在和她说话的时候,眼神儿一个劲儿的瞟向沈子默,看向她的眼神儿虽然楚楚堪怜,但是安婉卿却是发现她的手指甲缝里有着些许白色的粉末。 在这石窟中,指甲缝里泥土砂砾都可能,但唯独那白色的粉末,却是不大可能有的,这些人不可能会是厨子,面粉这是无稽之谈,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指使,对她下药。 这样的人,不杀干什么?等着让人过来害她? 而且,夏侯琛彦一个劲儿的鼓吹沈子默的医术多好多好,想来这小莲的胳膊也费不了,顶多她算是给这人一些教训罢了。 这里的人,哪里会简单,若她没猜错,这里就是夏侯琛彦训练暗卫的地方。 若是没有一定的能耐,只怕也不会活着出现在这里。 沈子默虽然对安婉卿稍有欣赏,但是却仍旧是不认同,没有强有力的家世,自身能力也不是过硬,凭什么配得上他那徒儿,就家里那些钱?他们无忧山庄从来不缺钱的。 “小姑娘,这是暗卫基础选拔的第二轮,什么都刚刚破题儿,好戏还在后头呢!”沈子默有意提醒安婉卿,也算是警告,想让她知难而退。 安婉卿却是勾唇一笑,一拱手,说出的话,霸气张狂,“多谢沈先生提醒了,只是,我从不退缩,有什么好戏,尽管来唱!” 本姑娘接着就是! 沈子默看了一眼安婉卿,也是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心想,这小姑娘倒是张狂,他定然会好好让她瞧瞧厉害。 “走吧,要匹配的上我的徒儿,过了这关也是不够!”沈子默话落前面带路,站在一块木板上,招手让安婉卿上去。 安婉卿一站上去,那木板就陡然腾空,极速向下落去,木板上方的四周绑了几根的绳子,最高的那根到安婉卿的腰部。 这绳子算是护栏了? 安婉卿看着绳子,心中如是想到,伸手去拉绳子,只是手刚使劲拉住绳子,就见那木板与绳子顿时就分离了,那木板翻滚着掉下石窟底部,发出沉闷的声响。 绳子就腾空吊在空中,安婉卿抬头看着飞身落在上方空地上的沈子默,心中还哪有什么不明白。 沈子默拉着绳子,看着在下方似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着绳子的安婉卿,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安婉卿,只要你离开沈炎,我就拉你上来,如何?你只是放弃一个人就能捡回一条命,很划算!” 安婉卿其实看到沈子默在上方空地,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此刻听到这些话,却还是免不得心里纠结。 要放弃夏侯琛彦吗?他是除了家人,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就这么与他末路,她舍不得。 可是,沈子默这样的人,她要是不同意,定然不会救她。 命和夏侯琛彦,他都不想放弃。 这个选择,她不做! “沈先生,我是生意人,划算不划算,我算得清,只是,这一次,我愿意赔本,我不需要你救!”我自己救我自己! 她的命,除了她自己,谁也别想拿走! 安婉卿神色坚定,手微微放松,顺着绳子往下落去,在离下方地面还有三四米的时候,绳子也快到了尽头,安婉卿想要使劲抓住绳子让自己先缓冲一下,在跳下去,这样的高度,就摔不死人了。 沈子默也是愣了愣,他没想到,这姑娘竟是这般的性子,决定的事竟是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他还没确定自己要不要救她,她竟是先松了绳子。 安婉卿想要抓紧绳子,却是因为下落的速度太快,这个冲劲儿一时之间缓冲不了,最后堪堪抓住了绳子的末尾,这时,绳子陡然一晃,安婉卿再也坚持不住,双手松开,掉落了下去。 沈子默看着绳子变得如此之轻,料想安婉卿是掉了下去,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只怕是有死无生,可是此刻,他的心底却没有一丝的开心。 如果当年薇薇也能誓死选择他,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走到现在这般田地,他就算是死,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安婉卿掉在石窟的底部,浑身的骨头都被摔酥了,可是还好,还有思维,还有感觉,她没有死。 夏侯琛彦与生命,她没有放弃。 “阿炎,我为你如此,你千万不可负我!”安婉卿大喘气,似是感叹,声音绵软。 睁开眼,安婉卿看到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看,那眼睛里,有着嗜血,有着残忍,也有着淫邪,仿佛自己是那被群狼盯着的猎物一般。 安婉卿下意识的想要躲开这样的目光,试着起身,可是腿上一阵剧痛传来,安婉卿被疼的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安婉卿刚一有动作,两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上前,一把扣住安婉卿的肩膀,用力踩在安婉卿本来就疼的那只腿上。 第258章少主有令,万死不辞! “啊……”安婉卿疼的再也压抑不住,痛嚎出声,浑身微微发颤。 夏侯琛彦,是我逞强了,是我高估了自己,可是,夏侯琛彦,我会活着去见你。 安婉卿瞳眸发红,剧痛聚集了万千的泪水冲向了眼睛。 “你们是谁?到底要做什么?”安婉卿压抑了那种会让人倒抽冷气的疼,佯装镇定的问道。 “这小娘皮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可惜了,被那一道疤毁了!”一个长得流里流气的男人上前,挑起安婉卿的下巴仔细打量着。 “枫爷,你要是看不上,小弟我可不嫌弃,这几年都没碰过女人了,就是条母狗小弟都能玩儿死它!”他身边的一个狗腿子模样的人,笑得贱兮兮的,极为下流的顺势摸上安婉卿的脸。 安婉卿也明白,你越是躲,这些人就会越来兴致,可是当那手指摸上脸颊的时候,安婉卿仍旧是害怕的往一边躲去。 那狗腿子模样的人笑得更欢了,“看样子还是个雏儿,枫爷,你要不要,我可就上了!”说着作势将身上的衣服一扯,就伸手摸上安婉卿的脖子。 安婉卿忽然想起夏侯琛彦给自己的无忧山庄的庄主信物,一枚龙形指环,安婉卿因为带着不合适,就将它用红绳穿了戴在脖子上,这里隶属无忧山庄,想来应该是有些用处的吧! “诸位隶属无忧山庄,无忧山庄向来仁名闻世,却不想内部之人竟是这样的!” 一提起无忧山庄,那叫枫爷的和那个狗腿子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你怎么知道这里隶属无忧山庄?你和沈炎沈荆轩是何关系?”枫爷转瞬脸色就变得正常,笑得邪狞的问道。 安婉卿见状自然不会说自己是夏侯琛彦的未婚侧妃,是沈荆轩的小嫂子,这人看着就和他们有仇。 低着头,安婉卿低着头试探着问道,“据我所知,这里是沈炎的一个秘密基地,你们是他的人?” 枫爷几乎是下意识的摇头,“少主只能配的上最强者,我等失败者,也只能在这里苟延残喘。” 若非是少主为他们求情,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死。 这里虽不好,但到底是活着的。 “沈炎想要再设置一个秘密营地,为了练兵,他想起在这里的诸位,特意命我来请诸位出山,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安婉卿从枫爷的眼中没有看到一丝的恨意,枫爷只是很平静的叙述着他们的境况,只是在那眼里,安婉卿却看到了一丝隐藏的感激。 “少主有令,自然万死不辞!”那狗腿子非常豪爽的朝着无忧山庄的方向拱手应下。 见那狗腿子应下,其余的人也跟着朝无忧山庄的方向一拱手,齐声应道,“少主有令,万死不辞!” 枫爷皱了眉头,看了眼还被扣押着的安婉卿一眼,冷冷的下令,“冒充少主令,罪该万死,兄弟们,将她给我扔去喂阿蟒。” 空口白牙的,就想让他们上钩,想得美,不让她退层皮,他就不叫枫爷! 安婉卿也预料到可能这些人不会信她的话,此刻这种情况,还不算是最坏,毕竟此刻还没死,他还活着。 安婉卿看着枫爷微微笑着,瞳孔微缩,“枫爷你这般急着处置我,可是生了什么别的心思?” “安某人既然敢奉命来此,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同沈炎约定,只要我两日未曾回去,就带人亲自来寻。到时你们的心思可就……” 枫爷看着安婉卿,想要从安婉卿身上看出些什么来,可是许久,除了得知,安婉卿并不是这里的人以外,没有得到任何的有用信息。 “姑娘空口白牙的,就想关某相信,未免过于牵强。”关枫,也就是枫爷冷冷的看了一眼安婉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安婉卿看看押着自己的两人,说道,“你让他们放开我,我给你看少主给我的信物。” 关枫摆摆手,让那两人退下,安婉卿从脖子里掏出那枚信物,一枚黑色的龙形指环。 关枫一看到那信物就信了,那是夏侯琛彦带了多年的信物,当年,沈荆轩那个神经病想要偷出来玩,被夏侯琛彦给打了个半死,约摸半月下不来床。 那时,他还是和沈荆轩一起竞争沈炎身边第一暗卫的人,直到后来被人下药毁了根基,这才比试失败,成为了一名失败者,并来到这里。 “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原本流里流气的关枫此刻一本正经的,拱手向安婉卿告罪。 安婉卿见状,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个关枫是这里的主脑人物,只要这个人支持她,帮助她,她就不信自己还出不去。 “枫爷客气了,少主命我带着一名为关枫的大侠回去复命,可是我这腿,出去找也是累赘,就有劳枫爷帮我寻找一二。”安婉卿说话客客气气的极为的真诚,似乎真的是来请人回去的那般。 关枫这个名字,安婉卿还是听沈意汇报无忧山庄事宜的时候听到的,这个时候,正好拿来顶上。 关枫闻言,却是深感夏侯琛彦恩德,一脸激动的说道,“少主,少主他还记得我?” 安婉卿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关枫见状直接跪在地上朝着无忧山庄的模样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口上念叨着,感念少主恩德,属下定然鞠躬尽瘁以报少主知遇之恩。 安婉卿唇角轻勾,浮现出一抹笑意来,夏侯琛彦,我又帮了你收了一个忠仆。 可是正直此刻,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腿上传来,安婉卿低头看去,一双手正按着他受伤的那只腿,忽听“咔吧”一声,安婉卿“啊”的一声惨叫出声,可是之后,腿上原本的疼却是消失不见,只有隐隐的一丝疼痛,提醒着安婉卿之前的所有都是真实的。 “你的膝盖被摔错位了,现在好了,我已经帮你复位了。”关枫拍了拍手站起身看着安婉卿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安婉卿自然希望越快越好,可是此刻,为了不让人起疑,却是说道,“事不宜迟,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出发。” 关枫不疑有他,很是爽快的就答应了,可是安婉卿却是有些忐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安婉卿这次做的事情虽然不亏心,可到底是欺骗。 关枫遣散了众人,给安婉卿临时安排了一个住所,自己去安排一些别的事物。 第259章以为可以瞒天过海? 沈子默虽然猜测安婉卿已经死了,但是像他这般的人,却从来不会凭借猜测去做任何的决定,这座石窟的底部,他必须去探一探。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也算是他对他徒儿的一个交代吧。 沈子默顺着绳子往下滑,约摸能看到底部景象的时候,运转体内的内力,松开手中的绳子,以墙壁作为借力点平稳的落在地上。 可是,这里一片寂静,只有地上的干草上浸着一丝的血迹,没有半分人的踪迹。 关枫是这里武功最高的人,这一层面整个儿的动静都瞒不了他,察觉有人闯入,而且气息还是有着几分的熟悉,关枫偷偷的站在石壁后面去看,到底是哪个倒霉孩子又从上面掉了下来。 可是这一看不打紧,却是震的他心神不宁的,这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的教习之人,无忧山庄的主子沈子默。 虽然夏侯琛彦有着无忧山庄的庄主令,也被大家称为庄主,可是在所有人眼里,夏侯琛彦却仅仅是少主,而主子是无忧山庄的创建者沈子默。 无忧阁,探云阁这两大分支是夏侯琛彦一手创立的,主子只有夏侯琛彦,现在又多了一位安婉卿。 关枫发现了沈子默,沈子默又何尝没有发现关枫,毕竟他们所有人的功夫可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隐匿了气息,沈子默躲了起来,暗中观察眼前的一切。 关枫被沈子默吓得不轻,赶快的去将还在熟睡的安婉卿拽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走,我带你出去,你带我们见少主!” 安婉卿本就没有睡熟,关枫为了保护她,和她住在了同一个山洞里,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些陌生的人,她必须要警醒些,刚刚关枫出去的时候,虽然动作细微,可她还是察觉到了。 能让他们这群自称失败者人如此的惊慌失措,除了那判定他们为失败者的沈子默还有何人? “沈先生来了?你们奉少主命前去回话,又何须惧怕什么?”安婉卿极为淡定的坐起身,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反问。 这群人,在知道他们对夏侯琛彦的忠心之后,安婉卿就下定决心,要把这群人带到人前,让他们成为夏侯琛彦手里锋利的一把刀。 既然是刀,自然所向披靡,无往不利,怎么能因为沈子默就卷了刃,成为一把废铁? 关枫脸上骤然变得难看,怒瞪着安婉卿低声训斥,“你知道个屁!沈先生就连少主都不敢违背,我们这等蝼蚁在他面前只能乖乖听话。” “你走不走,不走老子自己走!”关枫想起在外面的沈子默,气急败坏的说道。 他走了,让沈子默带她出去?安婉卿怎么想怎么感觉不可能。看了一眼关枫,安婉卿站起身挡在他身前。 “关枫,难道你就想一辈子生活在沈先生的阴影下吗?少主对你的期望很高,你别让他失望!” 如果人的一生有一个魔障,那这人终生也就那样了,这群人,他们的魔障就是沈子默。 关枫也是内心纠结,少主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愿意用一生去报答,可是,沈先生, 他怎么敢去面对? “你知道什么?我们所有的能耐全是沈先生教的,可是……”说到后面,关枫也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安婉卿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沈子默交给了他们一切,却又判定他们是失败者。 在暗营这个地方,失败者是没有权利生存的。 “可是,关枫,你以为你们在这里沈先生就真的不知道吗?暗营所有的一切都是沈先生创造的,着所有的一切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你们真的认为你们可以瞒天过海?” 沈子默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事情逃脱自己的掌控轨迹?夏侯琛彦要想在他手里瞒天过海,还是有些难度的。 沈子默在暗处自然是听到了安婉卿这一番言论,心中颇有些遇知己的感觉,这么些人,还真以为他们的小动作他不知道,只是他不想计较罢了。 不过,他相信,安婉卿做这些肯定是有目的的,他比较想知道安婉卿到底想干什么? 关枫既是惊诧又是感觉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反驳,“你说,沈先生知道?不可能的,失败者都是要被处死的,如果他知道我们不可能活到现在。” 沈子默只想撬开这关枫死小子的头看看,他培养个人容易吗?就是再差劲也比外面那些人好个千倍万倍的好吗?再说,这臭小子能排前十的人,他真能舍得弄死了他?而且,他什么时候见过他真的把那些人都给处死了? 安婉卿听着关枫的话,嗤之以鼻。 这里虽然残酷,但是,这关枫比着之前在探云阁看到的那些成员明显要好一些,只除了脑子,这样的人,她相信哪一个掌权者都不舍得将这样的中流砥柱全部抛弃处死。 “无忧山庄培养你们多年,你们还没有为无忧山庄做出贡献,就那么让你们死不是便宜你们了?” 沈子默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他又不傻好吗?好不容易一手培养起来的中流砥柱,还没起到作用,就一个个都给杀了,这亏本生意他会去做? 关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安婉卿也有些搞不明白这人什么意思了,便索性不管他了,将自己的目的一点点透露出来。 唇角向上扬起,安婉卿瞳眸里闪过一抹幽深,“虽是如此,可是当初若非是少主相救,即使沈先生再是惋惜,为了暗营里的规矩,依旧会按照前例,处死所有的失败者。关枫,少主的身份,我想你是有些了解的,你认为,少主现在最缺少什么?” 军队,夏侯琛彦此刻是不能豢养的,本就身在储君之位上,明面上兵马甚多,这样最是容易招来帝心猜忌。 但是,夏侯琛彦这样的身份,要想夺嫡,军队却又是最关键的筹码较量。 没有军队,或者军队没有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就会增加许多的不安定因素。也给了民众一些的不安定之心。 民心,民心只要有时间,是可以创造出来。 “军队,所以,你说少主见我就是要商议创建一个在暗处的军队,作为一支奇兵来用?”关枫想了许久,终于回答说道。 沈子默暗自听着关枫说的,考虑着他们的说的那些具体可以操作的。 第260章你是个懦夫! 安婉卿这才感觉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这关枫并不是那等愚笨不堪的人,而夏侯琛彦也并没有做一些无用功。 “对,少主此刻与别人相比,差的不是计谋,而是军队,今圣上疑心甚重,少主不便拉拢那些手握重兵的将军们,但是,少主若是没有能用的军队,即使将来坐上那个位子,也会受他人的掣肘。” 沈子默不禁点了点头,这安婉卿这番话说的倒是中肯,明目张胆的拉拢那些将军们自然不行,容易引起猜忌,而且,此刻的边关并不太平,齐国狼子野心,一旦他们出兵扰境,此刻朝中能够带兵出征的人选除了沈炎也没有别人了。 老将们都已经老去,而且新的将领没有作战经验,这种情况下,老将只能作为军师一样的存在去指挥,鼓舞士气,带兵杀敌,除了沈炎,也没有别人了。 这种情况下,沈炎若是能有自己的一支奇兵,那无疑会为胜利以及他自身的安危添加一层保障。 “而关枫,你们这些人,虽然可能因为种种的原因在之前的一些选拔中失败了,但是你们的基础并不差,甚至,比着一般的那些通过选拔的还要好,记得听少主说过,你的对手是沈荆轩,你却仅以半招之差输给了他,这样的你,真的是很差吗?” “少主惜才,这才暗中救下你们,现在,少主想要重用与你,可你却是一察觉到沈先生就吓的如同惊弓之鸟,惊慌失措的,这样懦弱的你真的可以不辜负少主对你们的期望?鄙人认为,如此,甚难,几乎是不可能的。或许这一次,少主真的是看错人了。” 安婉卿注意着关枫的脸色,故意说话激人。 关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似是被戳中心事一般,有些恼羞成怒的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胡说什么?谁是惊弓之鸟谁懦弱了?谁说少主看错人了?” 安婉卿听他这么说,心底却是微微笑了,这关枫看来就得下重药才能治病,你看这不好了? 沈子默在暗中听着却是只咋舌,这小丫头目光倒是敏锐,只是这说话未免太毒了,关枫这臭小子也是笨,就看不出来别人是激你的? 其实,搁置了关枫这么久,不是因为他的能力而是因为他的态度,一个人若是有了魔障,那么终生也就那么回事了,他那般的惧怕面对他,可若是将来他要面对的是那些给了他多重打击的敌人呢?就那么一蹶不振害怕躲避? 安婉卿瞅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惊弓之鸟你不懦弱,那你为什么不敢面对?不就给了你一些打击,现在连教你十多年的师傅都能不见,少主不是看错人是什么?” 沈子默只想起身给安婉卿鼓掌,关枫这臭小子,不下重药就是不行。 关枫闻言就想反驳,“我……我……”可是张嘴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安婉卿故意鄙夷的看着他说道,“你我什么我?我你是个懦夫?” 关枫被气的笑了一声,瞪着安婉卿警告,“不就是见沈先生吗?小爷我怕什么?你再说我懦夫即使你是少主的人我也对你不客气!” 沈子默摸了摸还不长的胡子,在心中暗自说道,那你倒是来呀? 安婉卿才不会怕关枫,冷笑着说道,“那也得你见了再说!” 关枫被安婉卿这冷笑刺激的气呼呼的说道,“见就见,我还怕了不成?”说完就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沈子默也自然也听到了关枫的话,回到之前的位子上坐在那儿似乎在闭目养神。 关风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沈子默,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关枫看到沈子默,当初的那股子惧怕就又涌上心头,可是想到安婉卿对他的鄙夷,他就怎么也缩不回脚步。 “沈,沈先生,你怎么到了这里?”强忍着那股子惧怕,关枫战战兢兢的问道。 听到关枫的说话,沈子默睁开眼,又变成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看着关枫眉毛一挑,冷声问道,“关枫,你还敢来见我,我对你寄予厚望,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躲起来好几年,果然是懦夫! 关枫只感觉振聋发聩,“沈先生,我……我……”关枫想要跪地求饶,可是安婉卿的话久久回响在脑海里,懦夫,只有懦夫才会下跪的。只有软弱之人才会下跪的。 沈子默对此事感觉满意的,这关枫要真的跪下,他才感觉可悲呢,孺子不可教! “你我什么我?是在质疑老夫说的话?”沈子默眼眸微眯,瞅着关枫,言语上气势上逐渐的给他施压。 关枫自然也是感觉到了那压力,可是越是有压迫,他就越是不想跪下,质疑又如何?在他将他定位失败者的那一刻,他就是他一生的魔障,现在要他对着他的魔障低头,不可能,绝无可能! “沈先生,我的命是少主救的,只听命于少主,旁人一概不听,即使是您,少主的师傅。”关枫抬起头,看着沈子默的眼中并没有仇恨,却是冰冷的彻骨。 这正是沈子默想要看到的,看着关枫,沈子默哈哈大笑起来,对着一根石柱子后面夹杂着内力喊话,“小姑娘,还不出来?” 安婉卿被他这喊话震的心口难受,捂着心口走出来,安婉卿看向沈子默的眼神里带了几分的不满,让出来说出就是,用内力干嘛?存心给她找堵。 可是又想了想,沈子默本来就是来为难他的,是让她来证明自己配得上夏侯琛彦的,她这不满并不合适,早就预料到的不是吗? “沈先生,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武力我不如在座的诸位,智谋我也比不得我的谋士张先生,权势,我安家世代经商,于权势从来就不沾边,钱财,我安家的,估计您老也看不上,就光论做戏,我也是比着那个小姑娘相差甚远。” 安婉卿直接开门见山分析了自己一些状况。 沈子默才不相信安婉卿毁如此的妄自菲薄,却还是说道,“所以,你一无是处,除你凭什么配的上我的好徒儿?我告诉你你就是做的再多,在我的眼里,你仍旧是配不上沈炎!” 虽然安婉卿这两件事做的都是可圈可点的,但是却仍旧是家世太过寒碜了,若真的只是一个侧妃倒也好说,可是别人不明白他还能看不出来?他那徒儿心太诚,这安婉卿已经变成了他的软肋了! 第261章综合选拔人才 安婉卿也没认为沈子默会就这么改变看法,看着沈子默微笑着回答,“是,我一无是处,可是,智谋无双的张先生是我的谋士,我安家钱财,比之国库还要丰裕,财智我都有了,我要什么权势?若是在家中权势滔天,夏侯琛彦敢娶我吗?” 无权无势还说的理直气壮的,怕也就安婉卿这头一份了。 沈子默有些恼怒的看着安婉卿嘲讽道,“你这个女子,好生不知羞耻,竟把嫁娶如此私密的事情挂在嘴边。” 安婉卿才不介意这个,趁机问道,“沈先生,暗营里面如何选拔?” 沈子默也有意在安婉卿面前彰显自己的雄才大略,好叫安婉卿能够知难而退,颇为得意的说道,“我暗营选拔,自挑对手,胜者极为胜利,败者则为失败,人人手里都有选择。” “他们每一个人都优秀,自然都拥有选择的机会。” 这选拔看似优胜劣汰,实则极不公平,很容易浪费人才。 安婉卿嗤之以鼻,冷笑着反问,“那若是综合实力第一和第二的对决呢?” 沈子默大气的一笑,彰显着高人风度,安婉卿不禁暗自腹诽,长得高就是高人了?这办的事儿一点也不高! “自然是按照规矩来,对决胜者即为胜出,败者则为失败!” 安婉卿又问,“那失败者又是如何处置的呢?” 沈子默摸了摸自己那并不长的胡子,一脸倨傲的说道,“暗营是个残酷的地方,只有优秀者才能活下来,失败者,自然是处死!” 安婉卿只能认为,这规矩就是瞎胡闹! 第二不比后来的那些都要优秀?可是这样的优秀者却被判定为失败者,等待的即将是被处死,这样谁还敢来挑战高难度的,都开始挑软柿子去捏了。 “请问沈先生,是综合排名第二的优秀还是综合排名第十二的优秀?第二自然比第十二优秀许多,可是因为对手的问题,被判定了为失败者,如此优秀的人才就要被处死,这不是选拔人才,而是在浪费人才!” 沈子默怎么可能没考虑到,这样如果不增加新鲜的血液,到最后可能会留下优秀的人才,可是冤死的优秀人才也是将不少。 “那你有何见解?”沈子默笑着反问。 安婉卿既然敢提就已经想好了解决的方案,看了一眼还愣在一边的关枫说道,“设立一些考察官,评定十大高手,作为内定人选,不服可以来挑战,而十大高手的待遇一定要高于其余人许多,这样才会让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可以一步登天的机会。为了资源,为了生存,每个人都会去争夺那十大高手的名头。” “十大高手,我们可以指定给他们一些资质相当的人员让他们来指导,为期三个月,推荐出最优者,然后我们的考察官去评判是否属实,以此循环,十大高手就相当于我们的教习,而且,半年一次清零,评定为最差的二十人,处死,暗营不要废物!” “而那些被指导人员,就要平时的教习去推荐,超过三次在后三名,打回去重新练习!” 沈子默越听越是有兴趣,安婉卿说的这一套的选拔制度听起来比着他们原本的制度好很多,最起码避免了人才的浪费。 之前的那套制度的弊端,他比谁都清楚,但是这是薇薇一手建立的选拔制度,他不愿意就这么背弃。 之所以对夏侯琛彦搭救关枫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也不想看到人才的浪费。 “暗营只要那些精尖人才,那些中庸之人如何处置?”沈子默询问。 安婉卿微微一笑,唇角轻勾,一抹成竹在胸的自信坦然让她此刻看起来格外的耀眼。 “沈先生你训练出来的人,即使再不好,也比军队中的那些好许多吧?既是如此,我们何不打造一支铁骑,必要的时候能够有大作用,闲暇时,也能出任务辅助别的分支。” 沈子默此刻听安婉卿这般说,算是真的对安婉卿刮目相看了,心狠手辣的女人多的是,有见地的女人虽然不多,但也有,可这般胸有沟壑,能够居安思危且能够把想法具体化的女人却是不多见的。 此女,可比千军。 “安姑娘,不知你师承何人?”沈子默这才把安婉卿能够放在同等的地位上,微笑着询问,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沈子默相信,这样的女子,绝对是精心教养出来的,就如同那些世家之女一般,眼观局势,从里都不是只看眼前的利益得失。 可安婉卿哪有什么人来教,不过是两世的经验以及夏侯蔚闻将她逼出来的眼界见识罢了。 微笑着瑶瑶头,安婉卿道,“沈先生客气了,小女子师从城郊茅庐张荧权先生。” 张荧权沈子默也是知道的,毕竟岐黄之术,今世唯能与他一较高下的就是那位张先生了。 倒是不曾想,这人竟是学识也这般不凡,以前听夏侯琛彦提起,他只当是故意抬高罢了。 “安姑娘,若是方便的话,还请你帮为引见张先生。”沈子默客气的弯腰请求。 安婉卿怎么敢受他如此大礼,赶紧同时向他行礼,“沈先生客气了,有什么吩咐说就是了,我怎么受得起你这般大礼?” 这人是夏侯琛彦的师傅,受他的礼 岂非是于礼不合? 此刻的安婉卿自己都没意识到,在下意识的时候,她已经将他的师傅当成了自己的师傅,不然这礼,她绝对受的坦然。 关枫听得云里雾里的,这人不是少主派来的?什么配得上配不上? 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看着安婉卿,关枫皱着眉头一脸浴火的问道,“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到底是谁?” 沈子默却是笑了,这傻小子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安婉卿是谁,可是就这样居然就信了安婉卿的话,沈子默不知道该说安婉卿精明还是关枫的傻了。 上前照着关枫的臀部就是一脚,沈子默笑骂,“你个傻小子居然连人是谁都不知道你都敢信?” 原本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关枫此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皮说道,“若非是奉了您或者少主的命令,谁敢在这里乱走啊!而且她还有无忧山庄的庄主信物,虽然她没让我看,可我偷偷看见了!” 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改变关枫在沈子默眼里就是个傻小子的事实。 第262章这就是你对为师的态度? 安婉卿看着他也是笑了起来,这个关枫粗中有细,虽然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忽悠他的,可是看来若非是那枚庄主信物,这关枫未必会信她。 “关枫,我姓安。其实我不知道你们少主是谁?”安婉卿有意和他开玩笑,淡笑着说道。 看着关枫脸上出现的惊诧神情,安婉卿感觉好玩极了,可是转眼,关枫就一脸鄙夷的看着安婉卿,“骗人还不想个好点的说法,你不知道少主是谁,还能拿着他的贴身信物?” 贴身信物?安婉卿感觉很不可思议,不过这贴身信物到底是什么?安婉卿怎么想还是没有想明白,当即疑惑的看着两人问道,“什么贴身信物?” 沈子默脸上神情怪异,看了眼关枫,示意他来说,流里流气的,关枫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似乎拿着折扇在轻摇一般,虽然身上衣不蔽体的,但是却自有一番风流体态,“这贴身信物,还不就是你贴身放着的庄主信物?话说,少主贴身放着,你也贴身放着,你们这算不算是有肌肤之亲?” 安婉卿怔愣了,从胸口掏出那枚庄主指环,盯着那指环,脸上纠结的的表情让沈子默和关枫都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你们说,这是夏侯琛彦贴身放着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安婉卿却只想撞墙,他是有些洁癖的,这么贴身挨着一件物什,越想就感觉身上难受。 可是扔了吧,这毕竟是夏侯琛彦送给她的东西,代表的权势也是非凡,这意义也是非凡的。 安婉卿从怀中掏出一方已经染灰的帕子,将那枚指环从脖子上取了下来,用帕子包了起来,一脸的嫌弃看的关枫和沈子默都笑开了,从没见过夏侯琛彦被人这般嫌弃的。 臭小子,你心心念念的人儿,此刻嫌弃你的要命!沈子默越想就越是感觉开怀解恨。 关枫的眼中,少主是那种风光霁月的,所有女子都是垂涎三尺,可是如今被人这般嫌弃,倒是莫名的喜感。 有了关枫的带路,安婉卿很容易就出了那石窟底部,出来之后,安婉卿本来想看看暗营里的训练,可是关枫却急着要见夏侯琛彦,所以三人也没多停留就去寻找夏侯琛彦。 这次沈子默带路,安婉卿不禁迷惑,“沈先生,你带我们去哪里找?” 夏侯琛彦几乎是沈子默养大的,他什么性子,沈子默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即就微笑着神秘的说道,“他在哪里,你们跟我来绝对能找到!” 在暗营里沈子默的休息处,安婉卿还未到,远远的就看到夏侯琛彦站在门口张望着。 看到安婉卿的身影,夏侯琛彦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只是当安婉卿走近,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浑身灰突突的衣服,还有腿上染着的血迹斑斑,顿时就黑了脸,“师傅,你就是这样待客的?” 这一上来就兴师问罪,沈子默也是黑了脸,头上的青筋只往外面跳。 “沈炎,这就是你对为师的态度?”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安婉卿扶额只感觉头疼,明明夏侯琛彦是沉熟稳重的呀,这动不动就炸毛的是怎么回事? 只是心口却是泛着丝丝的甜意。 “夏侯琛彦,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得,我这脱臼的腿还是沈先生帮忙给治好的!”安婉卿苦笑着说道。 关枫感觉更是郁闷的,明明这姑娘错位的腿是自己帮忙复位的,怎么就变成了沈先生了? “姑娘,你不能这样欺骗人!”关枫流里流气却装的一本正经的样子煞有介事的说道。 听到这话,安婉卿只想一脚把人踹走,本来就是劝架的,这话不是火上浇油? 果不其然,夏侯琛彦脸色更难看了,沈子默昂着头,一副我看你能怎样的势头,两人谁都不肯低头。 看这样,安婉卿也不劝架了,淡淡的说了句,“关枫你跟我来,我们商议制定黑炎军的发展蓝图。” 黑炎军?沈子默眼睛亮了,这难道就是安婉卿说的打造的军队? 关枫?夏侯琛彦眸色深了又深,这到底怎么回事?关枫不是应该在石窟底部藏匿着的吗?怎么和卿卿在一起? 顿时,两人的视线都落在安婉卿的身上。 安婉卿对着夏侯琛彦给了一个让对方安心的笑容,又看了看沈子默,谁也不理,起身就往屋里走去。 沈子默一看安婉卿走了,怎么可能愿意,赶紧的追上去,“小姑娘,什么黑炎军,老夫可以知道吗?” 沈子默唇角微弯,眉目清冽,虽然是在询问,但却没有一丝的询问的意思,因为他人已经站在了安婉卿的旁边。 这样的沈子默,夏侯琛彦看了半天,却是怎么都熟悉不了。 但是,他还没搞清楚关枫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于是也跟沈子默无二差,赶了上去。 这效果就是安婉卿想看到的,转头看着关枫,安婉卿说着一些自己关于黑炎军的构想,就是不搭理两人。 沈子默和夏侯琛彦的眼神能杀死人,死死的瞪着关枫,可是关枫似是没察觉一般,听得津津有味的。 被人这般忽视,沈子默并没有生气,眉目清冽,眸子轻眯,“说出你的条件!”沈子默问道。 安婉卿哪里真的是想和沈子默谈条件,只是看夏侯琛彦他们两人针锋相对的,唯恐伤了彼此间的感情罢了。 微微见礼,安婉卿说道,“沈先生客气了,婉卿并不想与你谈条件,这黑炎军的构图本来也是要与你商议的。” 沈子默本就比他们高出一辈,哪里会看不出安婉卿的心思,于是清冷的笑道,“老夫与你并无关系,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的好,我赠与你复颜丹,你告知我黑炎军的构图,至于你与劣徒的事,全由你们自己做主!” 由自己做主,夏侯琛彦是那等放弃的人,这就是变相的同意了的。 对于沈子默的做派,安婉卿却不感觉讨厌,沈子默不是那等贪得无厌的人,其实就凭他是暗营的直接负责人,她就会把黑炎军的所有构图告知,毕竟还是要靠他来实施的。 再者,复颜丹,既能称之为丹药的,均是有价无市的至宝,他白白的送她这么一个恩惠却不携恩望报。安婉卿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感激敬重。 第263章人选考虑 夏侯琛彦也是侧目,“师傅,你……” 沈子默被一人惊诧一人感激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眼神冷冷的扫向夏侯琛彦。 “沈炎,你长大了!” 冷不丁的这么一句,关枫不知所云,安婉卿扑哧一声笑了,夏侯琛彦这师傅明显是不满意他的态度。 夏侯琛彦说什么也不是,只当听不到,径自跟着进去。 沈子默首先就目前的训练方式说了下基本的情况,现在暗营的训练,是目标模式的,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为训练暗卫,专门负责夏侯琛彦以及永乐伯一家的安危,一部分就是训练杀手情报收集人员,专门为探云阁无忧阁输送人才。 安婉卿听到这里却是感觉不妥,皱着眉头,等到沈子默说完出声询问,“无忧山庄明面上不是个药庄吗?沈安也是药庄的负责人,这里不需要人吗?” 沈子默听到安婉卿问这个,倒是摸着胡子大笑,完全没有对着夏侯琛彦冷着脸的严肃模样。 得意的神色浮上眉眼,沈子默笑道,“小姑娘,药庄你也说了那是明面上的,天下药草最为丰裕的药谷就是老夫所有,老夫还要在那里浪费精力?沈安既为负责人,这些事就应该是他考虑的。” 说道后面,沈子默的表情变得严肃。 其实,那药谷是符清薇所有的,是当年年轻时候游历,他们一起发现了那药谷,在那里的日子,有薇薇相伴,是他一生最为快乐的事情。 他已经记不清了,自从薇薇走后,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回过药谷了。 毕竟 同沈子默生活了那么久,夏侯琛彦一看就知道他又想起了师母。一副混小子的模样,夏侯琛彦说道,“师傅,徒儿最近功夫又精进了些,您来检查一下?” 沈子默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用意,装的一副生气的样子,气呼呼的说道,“你个混小子,老夫老了,身子骨不中用了,你想累死我?” 但是看向夏侯琛彦的眼眶却是发红。 这徒弟虽然有时候不听话,但是眼光是好的,看中的女子自然是非同寻常,最重要的,这徒弟,没有白收。 夏侯琛彦起身抓着沈子默的手,没有说话,却是朝着沈子默微微笑了笑,虽然没有师母,但是你还有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看着沈子默泛红的眼眶,夏侯琛彦不禁有些痛恨那未曾谋面的师母符清薇,师傅为了她,终身未娶,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着,希望能够再挽回她。 可是,那女子,怕是早就背弃了年少时的盟约,另嫁他人还躲着师傅吧? 沈子默装作生气的一把将夏侯琛彦的手甩了开,可是却是在不经意之间抹了抹眼睛。 “沈先生果然是想的周全,探云阁无忧阁统整江湖势力,可是,夏侯琛彦的主战场是在朝堂上,现下,帝心猜疑之心甚重,文,我们这一方有文官之首刘丞相,可是武,兵力上我们却是不占一丝优势,碍于身份也是无法去拉拢,既然无法拉拢,我们就去打造这样的一支军队!” 安婉卿微微笑着转移着话题,省的沈子默再在这里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人和事。 一看提到了事情的根本,沈子默也是恢复了严肃的模样,“无忧阁和探云阁的人不行吗?再不济,无忧山庄的人也是可以的。” 夏侯琛彦却是和安婉卿同时摇了摇头,异口同声,“他们……” 安婉卿扭头看着夏侯琛彦,顿时笑了,“你先说。”夏侯琛彦摇了摇头,眉眼温柔,没有对待别人的冷厉,没有在沈子默面前的那种乖张,温声说道,“卿卿,你说!” 安婉卿见状也不与她客气,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而看着关枫和沈子默,说道,“他们个个都是好手,甚至有些在江湖中威名赫赫,可是,我们要打造的是一支奇兵,这些人真的能做好军人该做的吗?” “军人要的是绝对服从命令,要的是团体协作,他们都身兼要职,一旦离开,之前的局面谁来控制?” 沈子默被安婉卿的发问问的有些发懵,可是一想,却也是这么个理儿。让掌柜去做状师,虽然都会写会说,却不一定能够做得好,可能还会将店铺里的生意给弄砸了。 摸着胡子,沈子默思考,良久问道,“那这些人怎么选?从原本的暗卫和探云阁无忧阁储备人员中选取?” 安婉卿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用,沈先生你训练出来的人,以一当十不在话下,就如同关枫这样的人,我相信有很多,我们找到这样的人,忠诚方面我们不用担心,这些人可都是夏侯琛彦救出来的。” 夏侯琛彦听到安婉卿又提名带姓的叫自己,脸色既不好看,一个不满的眼神儿扫过去,安婉卿自知理亏,赶紧改口,“阿炎,阿炎救出来的。”夏侯琛彦这才脸色好看一点。 关枫见自己终于被提起了,一脸兴奋的看着夏侯琛彦,少主,我在这儿,我会带着他们一起为您效力。 可是,此刻的夏侯琛彦却是被安婉卿吸引了,注视着安婉卿,眉眼里都是将要溢出的宠溺,连个眼神儿都没施舍给关枫。 沈子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看着关枫问道,“关枫,你那里被判定为为失败者的有多少?” 关枫思考了一会儿,流里流气的脸上满是认真,郑重,在心里数了一下,回答道,“我这儿的石窟底部生存了大约有一百二十个,其中四肢完好功力尚存的占有七十个左右,其余的一辈子可能也就生活在那里了。” 安婉卿皱着眉,问道,“那么功力全失的呢?他们四肢有损,最多损害到什么程度?” 提到石窟底部生存的那些人,关枫的眼里满是坚定,也充满了忧伤,“六子他们练功走火入魔,损了经脉,终生武学在无法精进,被判定为失败者的大约有十几个,李烨在和人比试时。被对手砍断了手筋,左手一直使不上劲儿。” “有的是被砍到了脚筋,一个不好可是会成为残疾的,再也走不成路了。” 安婉卿听得皱眉,这暗营果然残酷! “沈先生,成为暗卫需要有清醒的头脑,还得要有出色的一流的手上功夫。但是成为情报人员不用,有些时候,没有功夫的更容易打探到情报。” 第264章你可知罪? “就例如那个小莲,长得一张惹人疼惜的脸,即使没有武功,也不妨碍她成为一名出色的情报人员。至于那受伤的胳膊,我相信凭借沈先生的医术,定是会医治好。” 沈子默看了看安婉卿,的确,断臂重生,他是能够做到的,可是那其中浪费的人力物力,为了一个属下,值得吗? 温和而疏离的笑着,沈子默说道,“若是安姑娘为我准备好千年血灵芝,以及寒潭玉莲藕,这断臂重生,自然是不在话下。” 安婉卿完全没想到要治好小莲是需要这等有价无市的极品药材,那血灵芝就是百年以内的也是在万金之上,更何况是千年的,寒潭玉莲藕,她更是听都没听过。 安婉卿起身福身行礼以示抱歉,“是我唐突了,沈先生勿要见怪,若是能遇到那等难得的药材,我定然带来献予先生让您救治小莲。有些时候一些难得的情报人员是决定事情成败的关键。”这样一棵好苗子,安婉卿是不想就这么放弃的。 最为重要的,这小莲长相以及那等我见犹怜的气质,与前世齐国太子的挚爱是极为相似的,美人乡,英雄冢,这小莲就是对付齐国太子的绝大杀器。 沈子默和夏侯琛彦都是感觉惊诧,玉莲藕,血灵芝,哪一样都是不世的珍宝,就这么给小莲用,这也太过暴殄天物了。 而夏侯琛彦,更是连谁是小莲都不知道。 “卿卿,这玉莲藕和血灵芝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不世珍宝,你若是寻到可以先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夏侯琛彦皱着眉头看着安婉卿说道。 她的这一打算,他毫无头绪。 安婉卿自然知道他所想,可是这小莲,必有大用处,反正现在还没找到药材,安婉卿说道,“等到寻到药材再说。” 关枫听安婉卿之前的话,心里有些猜测于是问道,“姑娘,那些受伤的人你有什么想法?” 听关枫这么问,安婉卿把自己本来就想说的话说出来,“那些四肢健全的机灵的,完全可以作为情报人员作为线人或者暗桩分布在各处,既能为山庄获取必要的情报,也能够实现自我的价值,不必再自暴自弃。” “而至于那些四肢有些损害,却又不妨碍日常的行为的,可以在山庄的一些产业下做工,如果无忧山庄的产业不够,还有安家的。他们做工,一来彰显阿炎的仁善,二来,这些人也省去了山庄暗中供养这些人的开销,一举两得。” 对于安婉卿能够在短时间里就想到这么完善的解决方法,沈子默之前不快的心情也是好转了。 对着安婉卿和善的笑笑,沈子问道,“你打算打造一支什么规模的军队?” 奇兵,贵在奇,贵在精,并不在多。 安婉卿道,“不在多,两千人左右就差不多了,在战场上,就这两千人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沈子默皱起了眉头,暗营是训练暗卫和杀手以及情报者的,同样是贵在精不在多,人员的基数并不大,这两千人,有是有,只是水平参差不齐。 关枫这样的,当初是可以和沈荆轩那妖孽一较高下的,这样的人可是并不多。 安婉卿看着沈子默纠结的神情,看了看夏侯琛彦同样也纠结的神情,忽然之间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夏侯琛彦苦笑着说道,“现今那些从暗营出来的成功者也不过是一千多人,无忧阁十三杀手,综合实力排名前十三的人,还有一些排名靠前的人,总共不超过五十人;暗卫三百余人,山庄二百多人,其余的都是情报人员。” “失败者很多,远超两千之数,但是除去被处死的那些加上身有伤残的,只怕连一千之数都是勉强。” 说这话的时候,夏侯琛彦极为不好意思,似乎这些问题难以启齿。 只是安婉卿不知道,男人在自己心爱女人面前,是不想露出自己的一丝不好的。 安婉卿还以为是什么呢,见此,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什么呢,人不够,可以先挑合适的训练,这黑炎军的将军,我给你推荐一个,就我们眼前的关枫。” 从安婉卿把关枫带出来,沈子默就猜测可能安婉卿的一些构思需要用到关枫,可是不得不说,安婉卿是真的会挑人。 关枫实力堪比沈荆轩,绝对能够服众,这人虽傻,但粗中有细,而且,最重要的,这人是沈炎救下的,对他绝对是忠心耿耿。 既忠心,又实力超群而且还颇为谨慎,这样的人就是一阁之主的必备之选。 夏侯琛彦救下关枫就是想要以后重用,此刻终于能够排上用场,夏侯琛彦这才看着关枫,眉目清冷,刀削一般的面容充满刚毅的气息,夏侯琛彦唇角轻勾,问道,“关枫,你什么看法?” 关枫也是感觉惊诧,本来在这里,看他们三人侃侃而谈,他还以为自己是多余的,这一突然之间的重视,关枫激动地跪在地上,收起了平时那份流里流气的神态,短而有力语调铿锵的回答,“属下但凭少主吩咐以报少主恩德!” 说完就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那就……”夏侯琛彦本想说那就任命你为黑炎军领袖,别称黑炎将军,可是话还没说完,“等等,”就被沈子默伸手出声打断。 沈子默听到安婉卿在石窟底部同关枫说的那些,当即就问罪两人,陡然一声怒喝,“沈炎,关枫跪下!” 夏侯琛彦虽然不明白,但是看着沈子默一脸的怒容,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 看着夏侯琛彦这般的配合,沈子默语气上也就没那么严厉了,“沈炎,你私藏本该被处死的失败者,你可知罪?” 这罪,证据就在眼前,怎可抵赖? “徒儿知罪,听凭师傅处罚,只是,关枫等人实力超群,就这般被处死过于可惜徒儿,请求师傅放过他们。”这事儿既然被搬到了台面上,夏侯琛彦干脆就坦然说出自己的看法,并为关枫他们求情。 “若非是本座惜才,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救下他们?但你私藏失败者,这是事实,本座现在罚你勾魂鞭十鞭,你服是不服?”沈子默眉目清冽,冷的不像样子,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安婉卿算是看出来了,这沈子默哪里是真的想要处罚夏侯琛彦,这也不过是做给关枫看的,让关枫更为感念夏侯琛彦恩德罢了。 第265章我带你回去上药 “我服!”夏侯琛彦抬起头,看着沈子默,说道。 关枫焦急的看向沈子默,跪在地上咚咚咚的朝着沈子默边磕头边为夏侯琛彦求情,“沈先生,你要罚就罚我吧!这和少主没关系,少主只是一时不忍而已。” 沈子默眼神冷冷的扫向关枫,“关枫,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你实力超群,还会被判定为失败者吗?” 关枫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可是输给沈荆轩,他输得心服口服。 沈子默看他这神情,就知道他还是没想明白,叹了口气,沈子默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人贵在能看清自己,贵在能把握机遇,而你当初虽然实力不差,但是比着沈荆轩和沈意还是有些许的差距,可是在考核的时候你却挑了沈荆轩做你的对手。” “暗营规矩森严,你若是想知道自己和沈荆轩的差距,平日里切磋就是了,可在考核的时候,你孤注一掷,挑选沈荆轩,沈荆轩拒绝,你却当众下了战书,你自信自己能够在那日里拔得头筹,可从不曾考虑若是败了又当如何?” “好好地扬名立万的机会,却生生被你变成了不自量力的典范!你看不清自己,孤傲一世,不懂把握机遇,若是不懂得改正,失败会永远的追随你!” 关枫低着头,皱着眉头,对着沈子默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谢师傅指点迷津!” 虽然沈子默只收过夏侯琛彦为徒,但此刻,在关枫心里,沈子默就是他的师傅。 “去吧,将我兵器房里供奉着的那只勾魂鞭拿过来!”沈子默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关枫,眉目清冽,仍旧是严肃的说道。 夏侯琛彦唇角轻勾,薄唇扯出一丝柔和之意,看向安婉卿,安抚着她的情绪。 其实安婉卿并没有担心,因为沈子默就这一个徒弟,再怎么狠也是有分寸的,不会给夏侯琛彦造成一些什么难以恢复的伤害。 而且,他们师徒之间的事情,谁来多嘴都不好。 关枫却是跪在地上,重重的又磕了三个响头,一脸坚决的说道,“沈先生,少主救弟子性命,我不能恩将仇报,恳求沈先生就饶过少主这一次。” 夏侯琛彦也趁机说道,“师傅,关枫实力过人,弟子恳求师傅能够将此事揭过,让关枫能够再回到我无忧山庄为我无忧山庄效力。” “你们执意忤逆我?” 沈子默冷着脸看着他们两个,反问语调平常,却是能够让人感觉出一股骇人的冷意。 夏侯琛彦扭头看着身边的关枫,本就冷厉的脸此刻看起来更为的严峻,“关枫,还不听师傅的命令请来勾魂鞭?” 关枫纠结的看着夏侯琛彦,“少主……” “还不快去!”夏侯琛彦又是一声冷喝,关枫咬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那般,转头向着兵器库走去。 看他们像是动真格的,安婉卿也是极不安稳的,想到夏侯琛彦即将被鞭打,她就怎么也感觉不舒服。 “沈先生,阿炎他也是一番好意,您可否……”安婉卿朝着沈子默望去,想要替夏侯琛彦求情。 只是求情的话还没说出来,“卿卿,”夏侯琛彦出声打断了安婉卿,并对着安婉卿摇了摇头,说道,“卿卿,你一夜未归,我让沈意送你回去!” 沈子默扭头看着安婉卿,脸上丝毫不见怒容,虽然气质清冽,却是一派祥和 的样子,对着安婉卿轻扯唇角,露出慈祥的笑容来,原本的清冽之气也逐渐的隐匿起来, “安姑娘,老夫之前有失待客之礼让你见笑了,还请不要怪罪!今日营里事务繁忙,改日老夫亲自上门赔罪,还请姑娘不要吝啬帮为引见张先生。” 这是将安婉卿放在了同等的地位上了,夏侯琛彦喜闻乐见,安婉卿却是受宠若惊,赶紧对沈子默行了一个晚辈之礼,回道,“沈先生您客气了!” 这话她要是就这么收下了,未免过于自高自傲。 沈子默看着安婉卿虽然智慧过人,却不恃才傲物,不禁抹了抹胡子,暗自点头。关枫来的时候,就看到沈子默一脸满意的看着安婉卿。 关枫跪在夏侯琛彦的身前,高举勾魂鞭,一脸坚定的说道,“先生,勾魂鞭已经取来,只是,少主无视营中规矩完全是为了我等,还请先生恩准,让关枫替少主受罚。” 沈子默却是刻意的忽视关枫,取过勾魂鞭,在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饶过关枫,一鞭子就抽在夏侯琛彦的身上,一鞭子下去,夏侯琛彦眉头骤然紧皱,似乎是受了极大的痛苦那般。 那勾魂鞭上,带着一排细细密密的倒勾,一鞭子下去,勾起人身上的血肉。 夏侯琛彦身着玄衣,一鞭子下去,锦衣被倒钩打烂,飘出缕缕雪白的棉絮,“啪啪啪”又是接连几声的鞭响,并不清亮,声音沉闷,夏侯琛彦的脸色骤然发白,那飞舞的雪白的棉絮此刻却是已经被染了颜色,缕缕殷红飞舞。 夏侯琛彦的背上,被鞭子抽的露出了皮肉的痕迹,只是皮肉微翻,泛出殷红的色彩。 那鞭子打在夏侯琛彦的身上,安婉卿却是只感觉像是打在了心上,“啪!”“啪!”“啪!”一下一下的抽在心上的感觉,心疼,或许就是这样的吧。 “夏侯琛彦,你别动,我带你回去上药!”安婉卿眼眶微湿,将脸色发白的跪在地上的夏侯琛彦抱在怀中。 夏侯琛彦伸手回抱住安婉卿,靠在安婉卿的身上,有些虚弱的说道,“卿卿,别担心,我没事!只是皮肉伤而已!” 的确只是皮肉伤而已,沈子默本就不是真的为了惩罚夏侯琛彦,这些惩罚虽然看上去严重,却是都没用上内力。 十鞭已过,沈子默将勾魂鞭一把扔在地上冷冷的丢下了一句“娇气”就离开本来属于他自己的屋子。 安婉卿让关枫将夏侯琛彦背进屋里的软塌上,除去他的衣物为他上药,看着那些伤,安婉卿却是感觉心疼,这伤即使不伤及内里,却始终是伤在了他的身上,于是下手也是格外的轻柔。 关枫看着夏侯琛彦因为他受了这么些无妄之灾,当即也是过意不去。正想要说些什么,夏侯琛彦转过头来看着关枫说道,“关枫,师傅这算是已经默认了你的存在,现下,我任命你为黑炎军首领,别称黑炎将军,你可愿意?” 第266章母亲的警告 关枫以为沈子默这般的态度,其实是已经否认了自己进入黑炎军,可是没想到,少主因为自己受罚,却还这般的重用他。 关枫跪在夏侯琛彦的榻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语调仍旧铿锵,“从今天起,关枫这条命就是少主您的,黑炎军在我手上,我会让它变成无忧山庄足以媲美无忧探云二阁的存在,黑炎军兴,我关枫存,黑炎军若是衰败,我关枫去给黑炎军陪葬!” 沈子默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夏侯琛彦即使拼得受伤,也是想要看到这样的结果,可是安婉卿却是极为不满意。 看着正想从榻上起身的夏侯琛彦,安婉卿上药的手狠狠的按在了那伤口上,疼的夏侯琛彦倒抽一口冷气,安婉卿看他这般,只觉得解气,“夏侯琛彦,若是你还想要迎娶我,就好好的保重自己!” 说完,一把按着夏侯琛彦的肩膀将他按在榻上。 这可真是甜蜜与疼痛相伴而行,夏侯琛彦转头看着安婉卿,注视着她看起来有些气呼呼的样子,眉目温柔,“卿卿,我会记得,保重自己,因为我知道,有一个傻姑娘会因为我受伤而担心。” 安婉卿脸一下子被他的话臊的通红,梗着脖子,安婉卿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谁傻了,你才傻!” 夏侯琛彦并没有说是安婉卿,看着安婉卿这般的神情,眉目温柔中带着几分的笑意,那些原本的清冷似乎再也找不见,似乎极为认同的点点头回道,“嗯,是我傻!” 安婉卿本来满肚子的不快,都被这一句将那些不快消匿无形中了。 夏侯琛彦示意关枫下去去寻了沈意前来,等安婉卿给夏侯琛彦上好药,安婉卿才想起,自己已经离家将近两天了,昨夜里更是彻夜未归,还不知他们担心成什么样子呢! “阿炎,我想回家了,昨天出来,到现在还没回去,也没有让人给带信儿,还不知道他们担心成什么样子呢!”安婉卿急吼吼的对着夏侯琛彦说道,将药以及屋里的一切打理好。 夏侯琛彦就这样被安婉卿那一句阿炎取悦了,眉目温柔,说道,“卿卿,别急,作夜见你没有回来,我已经让府里的管家给安家带了话,告知了他们你在我这里。” 安婉卿关心的点儿却不是在他让人给安府带了话,而是他让人带了她留宿太子府的话。 虽然他们之间有婚约,可是毕竟是未曾大婚,就这样留宿在他那里,她还有没有名声了? “夏侯琛彦,你是嫌我名声太好?”安婉卿委屈的看着夏侯琛彦,眉目里满是控诉。 可是这等俏生生的模样,看在夏侯琛彦眼里却像是撒娇,心头火热,此刻他只想去亲吻她因为不满而微微撅起的软唇上。 只是这等龌龊的心思,夏侯琛彦怎么也不想安婉卿察觉,低着头,不去看安婉卿那俏丽的小模样,夏侯琛彦闷声闷气地说道,“卿卿,我是让管家直接给安夫人传的话。安夫人的手段,你应该放心。” 其实,夏侯琛彦更想称呼为岳母。 安婉卿对母亲的手段也是极为的推崇,极为的放心的。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等到沈意来了以后,夏侯琛彦对沈意好一番叮嘱,让沈意代替自己送安婉卿回家。 回到家里,边氏第一时间前来安婉卿的院子,看着还完好不曾受伤的女儿,边氏微微的笑了笑。 “卿卿,虽然你与太子殿下已经定亲,但是男人,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在大婚之前,除了之前参加的琴赛,你还是好好将自己的嫁衣绣出来。” 安婉卿回家之前就猜测母亲会责备自己,此时虽然母亲没有责备,可是这话却已经算得上警告了。 安婉卿抿唇点了点头,笑得极为的勉强,应道,“嗯,知道了。” 其实母亲说的也并不差,男人本来就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就如同前世,夏侯蔚闻为林茹素做了那么多,可是今生,一旦得到了,夏侯蔚闻就像是当初利用她一样的利用着林茹素,只是林茹素没有自己前世那么傻一样。 而且夏侯琛彦已经下聘了,这成婚也是不远的事情了。可是她的嫁衣,却是连一针一线都未曾动过。 琴赛已经报名,因为之前事情多,她也是忘了去上报退出,现在的时机也刚刚好,前去寻找琴赛的负责人,上报退出,而且这段时间,可以将黑炎军的打造计划,以及暗营选拔的方法好好想想,完善之前的构想。 边氏这才在脸上露出笑意来。 聘为妻奔为妾,虽然安婉卿名份上是侧妃,是妾,可是边氏却不想让安婉卿做出那等事情。 第二日,琴赛的工作人员上门邀请安婉卿前去参加琴赛的初赛,安婉卿本是打算去退赛的,可是现下看来是退不成了。 既然能够在京城这样的地方举办这样规模的琴赛,背后势力也定当不弱,若是此刻前去上报退赛,这是一种极不尊重人的行为,只怕会惹怒这背后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婉卿也犯不着为了这样一场比赛去得罪一个权势极大地人。 去到参赛的地方,安婉卿看到了许多的老熟人,成王府水灵郡主,刑部侍郎家的小姐夏翠涵,还有内阁大学士崔家的嫡女崔莹心,林茹素也在,更让安婉卿吃惊的是,边泞瑶居然也在。 只是这一次边泞瑶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京城最有名的花楼翠春楼,也是代替翠春楼替京城的名媛们下战书。 边泞瑶毕竟是曾经内阁大学士边凌家的嫡孙女,虽然边凌去世的早,但是家族的底蕴在那儿放着呢,而且,边泞瑶自幼苦练琴技,这京城里琴技比她好的也着实没多少人。 最起码,安婉卿是甘拜下风,边泞瑶可能在别的事情上不甚聪明,但是琴技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不然前世也不可能成为太子妃了,毕竟家世上,边泞瑶只有一个已逝大学士嫡孙女的名头,父亲边玄檀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 初赛只是从相同的曲子里寻找琴技不差且自身形象气质佳的人。 可是这第一轮的初赛,却是刷下去了一大半的人,入选的几乎都是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官家女或者是家境殷实的。 第267章三分秋色 而恰好,边泞瑶,崔莹心,夏翠涵,以及边泞瑶林茹素都在入选之列。 官家之女自幼苦练琴棋书画,只为了能够在长大后能够为自己添色,为自己谋一个好姻缘。 而京城里的大部分的名媛都是过了初赛的。 到了复赛,就是要比拼真功夫了,琴技的比拼。由于官家小姐进入复赛的太多,举办方决定随机分为三组进行,每一组的题目都由举办方请来的考官直接出题,而安婉卿恰好与林茹素分到了一组。 这一组的题目是凤凰涅槃,凤凰涅槃是一首极为恢弘壮阔的曲子,前半阙哀思婉转,是凤凰在涅槃之前所受的苦楚,而后半阙,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百鸟朝凤,成就一代百鸟之王。 曲子不仅对琴技的要求高,更是对弹奏者的心境也有所要求。 安婉卿琴技虽是不差,但是,安婉卿却是不爱琴之一道。 弹奏之时,极为的随意,在反观林茹素,似乎是将这琴赛看成了洗白名声的好机会,极为的重视。 林茹素自命凰女,弹出的琴音也是带着几分的傲气,似乎与百鸟之王凤凰的高傲有着那么一些的相似。 这一局是众人在一起弹奏的,极易受他人的影响,安婉卿弹奏着曲子,听着那袅袅的琴音,想起前世之时,夏侯蔚闻那般的利用她,宣儿,瞿镰安家所有的人都因为她的愚蠢而失去性命。 宣儿被林茹素下令炮烙而死,那么小的孩子,被活生生的烧死,瞿镰被夏侯蔚闻下令,千刀万剐,即使到了最后,瞿镰还是在顾念着她这个害死他的姐姐,她说,若有来世,愿意做她的哥哥来护她一世周全。 这一世重来,她是为了复仇而来的,无妄曾经说过,她欠夏侯蔚闻十世的恩情,可是即使是忘恩负义,即使是上天注定,她也要逆了这天,只为那些惨死的至亲讨回公道,为他们报仇雪恨。 林茹素,她的仇人,想要借此来洗白,做梦! 琴音骤变,上半阙的哀思婉转骤然变成了一种带着沉痛的低沉之音,安婉卿未曾发觉,脸上早已经被泪水侵蚀,泪湿前襟。 许多名媛受安婉卿的影响,琴音戛然而止,听着那沉痛的琴声,怎么也续不上来了。 考官看着赛场上的名媛闺秀,一个个忘琴兴叹,不仅摇了摇头,只有那少数的几个人,依旧坚持在赛场上。 重来一世,安婉卿看着林茹素,眸中的仇恨让她的脸看起来有些骇人,沉痛的琴声突变,变得高亢,复仇而来的血凰步步为营,将自己的敌人逼入死角,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而血凰涅槃,浴血而来。 被安婉卿的画风突变影响的,“吱”琴弦断裂的不在少数,赛场上只剩下了三人,安婉卿,林茹素,还有一个安婉卿并不太识得的闺秀,无疑,这些人就是这一组赛场上的前三甲。 安婉卿的琴声里似乎能够让人感受到一股股血雨腥风迎面而来,林茹素自认为是凰女,天命而定的皇后之人,琴音里夹杂着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气。而另外一名闺秀,她的琴音和安婉卿能够林茹素的截然不同,听起来颇有禅意,让人无端感觉心境平和。 曲闭,安婉卿的琴弦不堪情绪的承载,吱的一声断裂开来,考官看着安婉卿三个人,微微的点了点头,“你们很好,琴如其人,这一组,你们三人同时胜出,三分秋色,并无高下之分。” 林茹素见安婉卿竟是也被判定胜出,当即眸色一沉,她这好不易出来参赛,还被安婉卿给抢尽了风头,一定是安婉卿最近看她有些倒霉,被夏侯蔚闻软禁故意上来找不痛快的。 安婉卿也是不满意这结果,本来她是认为重在参与,可是看林茹素在这里,一副奖项势在必得样子,她就不想让她得逞,可是她拼尽全力,也仅仅是打了一个平手。 安婉卿那里知道,考官之所以将三人判定为平局,纯粹是因为,安婉卿和林茹素都算是皇家之人,这样的话,都不得罪,而那名安婉卿并不大认识的闺秀,则纯粹的实力使然。 若是真的公正一些,林素茹是要远远甩安婉卿和那闺秀一大截子的。 林茹素小心翼翼的走到安婉卿身边,看似说话声音很小,却是刚好周围的人都能听到,神秘兮兮的,林茹素附在安婉卿耳朵边说道,“表妹,以后你可不能这么干了,为了赢故意的干扰别人,实在是……” 下作! 众人心中纷纷补上这后面的词,一同胜出的那名闺秀却是说道,“这位姑娘琴技高超,赋情于琴,这怎么算是干扰呢?能有幸听得姑娘如此弹奏,实乃平生幸事!虽然被评为是同时胜出,但是镇幻秋甘拜下风。” 一听是镇幻秋,众位名媛全都噤声了,镇幻秋可是夏国第一才女,连她都认输了,他们怎么敢再造次,技不如人不丢人,丢人的是技不如人还出来上跳下蹿的攻讦别人的。 众人看向林茹素的眼睛都像是淬了毒一般,这女人好生的算计,让他们做那出头鸟,自己抽身而去,既卖大家一个好,还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一举两得。 安婉卿并不大清楚镇幻秋是谁,只是见她这般为她说话,上前对着镇幻秋微微见礼,“多谢姑娘仗义执言!” 镇幻秋能够弹出那等有禅意的琴声,心胸自是不同凡人,将安婉卿扶起,镇幻秋开怀一笑,竟是不像时下女子那般,笑不露齿,镇幻秋笑容明媚,露出几颗洁白的贝齿,格外的令人炫目。 “你是安姑娘吧,常听彦哥哥说起你,果然是标志的美人,怪不得能迷得我彦哥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只为了能娶你进门。” 这话还不如说安婉卿是红颜祸水。 安婉卿脸色有些难看,她是真诚实意来道谢的,可不是听人夹枪带棒的奚落的。 应付的微微笑笑,安婉卿说道,“姑娘说笑了,太子岂会是只看皮相之人?” 镇幻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是会让人误解的,拉着安婉卿笑道,“安姑娘可别见笑,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幻儿姐姐。我这人大大咧咧惯了,不会说话。” 安婉卿也不是小心眼儿之人,看到镇幻秋如此,倒也相信镇幻秋的话。毕竟这镇幻秋刚帮过她不是吗? 第268章十里埋伏和清心咒 安婉卿同镇幻秋说了会子话,分开之后,就听林茹素阴阳怪气的,“你倒是好手段,不仅勾引了太子,还获得了长公主同镇大将军的独女镇幻秋的青睐,来给表姐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妙招。” 这话暗指安婉卿心机,安婉卿微微笑道,“表姐你可是冤枉我了,你是凰女,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求娶你的何止是承德郡王,听太子提起,连宫里那位都是对有些想法的。” 林茹素就喜欢有人捧着自己,听安婉卿这么说,心里也舒坦了许多,说话也是正常了。 装腔作势的,林茹素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双环明珠钗,“你说的也是,也就是本小姐不喜欢张扬,不然这天下的好男儿,还不得疯了一样的都求我下嫁?” 这话,安婉卿听得想吐,你个残花败柳,还想天下男儿疯抢,你以为是抢钱呢? 凰女一说,不是所有人都信的。 安婉卿也不与她计较,只是看着林茹素今日出来,倒是精神面貌甚好,比着前段时间相见,更是丰腴了不少,皮肤也更是细腻了,头上戴的双环明珠钗,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仇人过的好,安婉卿怎么可能开心,当初她极力撮合夏侯蔚闻和林茹素,是想看他们相爱相杀的,可不是看他们相亲相爱的。 微笑着,安婉卿挽着林茹素的胳膊,一副关系好的小姐妹的样子。 附在林茹素耳边,安婉卿说道,“表姐,你和承德郡王怎样了?我听太子说,现在的承德郡王已经失了皇宠,不日就要被发配钦州了。” 发配钦州林茹素是知道,可是她是凰女,她跟着谁,谁就是皇帝,夏侯蔚闻还不得供着她? 笑得一脸的得意,林茹素炫耀的说道,“表妹,发配钦州又怎样?他照样是皇子,我照样是凰女,我选择他,他就是未来的皇帝,有着这样的关系,他敢薄待我?你看,我耳朵上,这是明月珰价值万金,选取明珠的芯子做成的。晚上的时候,发出荧光,别提有多好看了!” 林茹素说的也是,但是前提是她真的是凰女。 对于林茹素的炫耀,安婉卿只当看不见,钱财均为身外之物,这明月珰,夏侯琛彦的给的聘礼中,没有十副也有八副,再说就他们安家的店铺里,这明月珰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 也就林茹素会把这东西当成宝。 只是,林茹素如此的容易满足怎么成?只要夏侯琛彦一哄,立马就相亲相爱了,这怎么可以?这怎么能报宣儿被活生生烧死的仇? “表姐,承德郡王对您可真好,只是,您贵为凰女,你选谁,谁就成大事,何苦跟着他受罪呢?听说钦州那边可是物资匮乏,到时候别说这明月珰了,就是一块儿好点儿的玉都能是有价无市的。” “而且,表姐您如此尊贵,承德郡王却拿这破东西糊弄你,表姐,这宝贝,可不是能用价钱来衡量的,这明月珰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什,就咱们自家的铺子都能弄来几副。你何苦……” 话安婉卿没有说完,看着林茹素,安婉卿一脸的同情。 一听着这,明月珰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林茹素就有些生气了,此刻再看安婉卿脸上的同情,林茹素越想越是感觉不值当。 安婉卿可是那个当初她一直踩在脚下的,就这郡王庶妃,见了安婉卿还不是得行礼,而且,一向自认为比安婉卿优秀,可是此刻却被同情了,林茹素怎么受得了,当即脸上就不好看了。 安婉卿见状,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仍旧是一脸的惋惜,一脸的同情,安婉卿幽幽地说道,“表姐你这般身份,可是承德郡王居然不捧着供着,府里姬妾甚多,居然让尊贵的您与他人一同分享恩宠,表姐你这身份,这样貌,就是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也是使得的,可他又为你做了什么?” 安婉卿说的太多,林茹素也是察觉出来了一丝的不对劲儿,当即微笑着问道,“表妹,你怎么这么关心表姐我的生活?” 安婉卿叹了口气,责备的看着林茹素,“我这不就你这一个亲表姐吗?我就要进太子府,若是表姐你嫁的好,凭着我们的亲戚关系,在太子府也不会有人给握难堪。” 这话说的也不算错,但是前提得是两人是关系格外融洽的姐妹。 林茹素却是感觉安婉卿说的对,毕竟安婉卿说的都是实话。而且在她的印象里安婉卿是那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这么说也符合事实。 “表妹你放心,我若是嫁得好,以后你再太子府受了什么委屈,我给你撑腰!”林茹素给安婉卿作出了承诺。 安婉卿虽然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是感激不已的神色,激动地说道,“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表姐了,希望表姐觅得如意郎君,这样我这后半辈子也有着落了。” 林茹素虽然作出了承诺,但是却是心想,若是自己能够嫁的如意郎君,第一个就先整死安婉卿。 这样一个样样不如她的人,凭什么过得比他好,以前比她有钱,现在,被赐婚,对象也是比她的要好很多,就是位份也是比她的高。 太子侧妃这是上了皇家玉碟的,可是郡王庶妃,也就是一个入流的罢了。 两人虚情假意的你来我往,镇幻秋过来的时候看到安婉卿,爽朗的笑着过来和她说话。 一看是镇幻秋,林茹素心里有些激动,心想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获得长公主的青睐,这样的话,就是夏侯蔚闻要对付她也得多几分的考虑。 “镇小姐你好,我是林刺吏家里的嫡女林茹素,希望能和你交个朋友。” 施施然的,俏生生的,一副温婉无害的的样子,只是镇幻秋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保持本真,正是镇幻秋所修的禅。 径自绕过林茹素,镇幻秋站在安婉卿面前,爽朗的笑着攀谈,“小卿儿,你知道吗,另外两组比试的曲目一个是平沙落雁,一个是十面埋伏。听着他们弹琴,小卿儿你知道我都快睡着了吗?十面埋伏这样一个危机重重气势恢宏的曲子,居然被他们弹成了清心咒,我听着快睡着的清心咒。” 听着,安婉卿也是笑了出来。 第269章小卿儿,我没有欺负她! 把十面埋伏弹成清心咒,镇幻秋昏昏欲睡的样子,安婉卿想着这样的画面,越想越是感觉好笑。 林茹素也是笑了出来,不过不是笑别的赛场上的人选,而是看他们都在笑,感觉自己不笑不合群。 “郡主是想听十面埋伏吗?这首曲子正是臣女的拿手好戏,若是郡主不嫌弃,臣女这就献丑了!” 镇幻秋被封为静和郡主,少年体弱,曾经送往水月庵带发修行,静和是她的法号,也是她的封号。 镇幻秋自幼修禅,所修的禅道就是保持本真这一条,此刻听着林茹素的话感觉极为的矛盾,“即是你的拿手好戏,又何来献丑一说?你想弹就弹,与我何干?” 率性而洒脱,是镇幻秋的特性。 这一番反问,问的林茹素俏脸通红。怎么也待不下去,眼睛里是硕大的泪滴,要落不落的,看的人心疼。 恨恨的瞪了安婉卿一眼,林茹素一擦眼睛,转身跑出这赛场。 镇幻秋感觉很奇怪,扭头看着安婉卿,一脸疑惑的说道,“小卿儿,我没有欺负她!” 看着镇幻秋可爱的样子,安婉卿噗的就笑了出来,“我知道,静和你没有欺负她,是她自己喜欢哭着玩儿!” 镇幻秋听着安婉卿叫她静和,却没有叫她郡主,当即开心的脸上绽出明媚的笑容,洁白的贝齿在阳光下闪烁着瓷白的光辉。 “小卿儿,我们说好,你要叫我静和,不准叫我郡主,我是静和,水月庵的静和,好多天没有见到师傅了,小卿儿,娘亲不许我回水月庵见师父。” 听林茹素说起镇幻秋是长公主和镇大将军的女儿,安婉卿才想起来,前世的确是有这么个人,封号为静和郡主,皇帝夏侯枭下葬的时候,静和郡主从水月庵里赶了回来参加葬礼。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听说过她的消息。 有人说,静和郡主继续回到水月庵带发修行为国祈福,也有人说,静和郡主因为舅舅去世太过伤心香消玉殒的。 这一世看到静和郡主,安婉卿感觉极为诧异的,夏侯枭身体还康健,可是静和郡主却是从水月庵里出来了。 安婉卿笑笑,拉着镇幻秋的手说道,“静和,长公主也是想念你,才不想你回去水月庵,你可以告知长公主殿下,你也是舍不得她的,不会一去不回,长公主深明大义,想来是不会在出言阻拦的。” 静和郡主去水月庵之前,是京里有名的神童,每月里,静和郡主会同长公主通信,在长公主的运作下,一直在水月庵生活的静和郡主竟是得了个第一才女的名声。 镇幻秋苦巴着脸,说道,“其实我是知道娘亲和爹爹的,我也很想他们,只是,我和师傅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么长时间不见,我想她了嘛!” 安婉卿对镇幻秋口中的师傅多了些兴趣,当年镇幻秋去水月庵的时候,不过是八岁,是已经知晓事情的年纪,镇幻秋的师傅,定然是对她无微不至的,所以才会这刚离开没多久就这么想念。 开导了镇幻秋一段时间,安婉卿回到家里,继续完善之前给暗营选拔人才提出的一些意见。 此刻的安婉卿不知道,承德郡王府,原本的三皇子府,林茹素一回去就躲在屋子里哭,从来没有被人这般的拒绝,不只是伤心,更多的是丢人。 强攀高枝没有得逞反倒被奚落,林茹素心里的落差极大。 心想都是安婉卿在一旁挑拨才会有这样的情况,不然凭借自己优秀,静和郡主肯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 夏侯蔚闻在外面拍着门,林茹素却是死活也不开,要不是这个废物,她能被安婉卿死死的压住吗?指不定,静和郡主就是看安婉卿是太子的人,是太子的侧妃,太子府里有名有份的侧妃才对她青睐的。 “夏侯蔚闻,给你的破耳铛,破钗子,我才不稀罕!”说着,林茹素从耳朵上摘下明月珰,双环明珠钗直接把门一开,朝着夏侯蔚闻的身上扔去。 夏侯蔚闻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对待过,就是之前成王夏侯尧也没有这么折辱他,夏侯蔚闻的怒火蹭的就爬了上来,唇角微勾,挂着邪意的笑,眸子中满是怒,可是此刻的林茹素只感觉自己委屈,却是一点都没注意。 夏侯蔚闻一把掐着林茹素的脖子,邪狞的笑道,“茹茹,你非要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说着大冷的天,另一只手直接把林茹素身上的衣裳撕了开来,露出粉红色的牡丹小衣,姣好的身材修长,泛着莹白的光辉。 林茹素同他生活了这么几个月,怎么会不了解他是要做什么? “殿下,殿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林茹素一脸哭求得看着夏侯蔚闻。 夏侯蔚闻邪狞的笑着,一巴掌另一只手从林茹素的身上移开,一巴掌呼在林茹素的脸上,顿时精致的小脸红肿不堪,“你不是刚刚扔的很爽?还扔不?” 刚刚那只打了林茹素的手,此刻又是游移在了她的身上,大冷的天,林茹素的屋子里还没有点上炭火,夏侯蔚闻略微冰冷的手从林茹素身上游移而过,总是能带起林茹素的阵阵战栗,随即,一层鸡皮疙瘩侵袭而来。 “啊……”林茹素惨叫出声,浑身疼的打颤。 原来,她身前的绵软,夏侯蔚闻手上几乎是用上了内力,使劲的揉抓,尖端的凸起,夏侯蔚闻用两只指头上的指甲使劲的掐住,几乎是顷刻间,林茹素身上就变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那凸起上更是鲜血淋漓。 林茹素哭着对夏侯蔚闻哀求,“殿下,我再也不敢乱发脾气了,你就放过我吧!你不是喜欢安婉卿吗?她是我表妹,我帮你把她弄来,只求你放过我!” 夏侯蔚闻闻言,轻笑出声,“哦?她是你的亲人,你真的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能为殿下解忧,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甘愿!”林茹素忙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夏侯蔚闻闻言却是笑意更甚,“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茹茹,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忘了告诉你,我从不喜欢安婉卿!” 他喜欢一个死人做什么? 语调轻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夏侯蔚闻再同林茹素说着什么醉人的情话,却是不想,下一刻,夏侯蔚闻一把将林茹素推到船上,将她身上的衣物扯得精光。 第270章安府起火 看她刚刚那副害怕的样子,夏侯蔚闻不可避免的来了兴致。 费劲的挤入林茹素的身体里,夏侯蔚闻畅快的驰骋起来,完全不管身下林茹素痛的脸色苍白。 …… 安婉卿夜里正睡得香,一阵焦香传来,吓得安婉卿赶紧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来,穿上衣服,安婉卿一出屋门就看到整个府里都弥漫着黑色的大浓烟,而有几处更是火光大盛。 安婉卿想起父母和弟弟都还在熟睡,赶紧去了玉莲和彩月的屋子,“啪啪啪”拍门,将两人叫起来,让他们一个去到父母的院子里叫醒他们,另一个去将管家叫起来,让他安排人救火,而自己则是一路小跑的跑到安瞿镰的院子。 进了院子,值夜的也是去休息去了,安婉卿直接将门踹开,将还在熟睡中的安瞿镰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安瞿镰正睡得好好的,被人被扯醒,本来想要发火,可是睁眼一看到安婉卿,就瞬间把火又给憋了回去。 “姐,大半夜的你把我叫醒干什么?”安瞿镰憋着火气,看着安婉卿问道,态度绝对算不上好。 安婉卿是知道他的,起床气有些大,这能不直接训斥,就已经是看在她是姐姐的份上了。 “家里起火了,离咱们几个主院子有些近。” 听安婉卿这么一说,安瞿镰也在鼻端问道一股子的焦味儿,想起父亲母亲那边,赶紧问安婉卿,“姐,那爸妈那边?” 安婉卿整了整他有些乱的头发,说道,“放心吧,我让玉莲彩月他们去叫了,也交了人来灭火。” 安瞿镰也放下心来,想起那一日夏侯琛彦下聘的场景,拉着安婉卿的手不肯放,只把安婉卿的手握的生疼。 安婉卿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瞿镰,出了什么事情吗?” 安瞿镰摇摇头问道,“姐,夏侯琛彦对你好吗?” 对于安瞿镰,安婉卿是完全信任的,微笑着说道,“嗯,好,如果我说,他下聘几乎下了他全部的身家你感觉呢?” 对此安瞿镰却是笑了,“姐,我没有反对你们,你不必这么急着替他说好话。” 安婉卿就知道安瞿镰是不会信的,为了让他放心,简单的透露了些东西,“他将他名下产业的地契给了我。” 三大主令也就相当于那些地契了。 安瞿镰惊讶的看着安婉卿,不过对于夏侯琛彦这一行为,他从现在这一刻才真正的认同了夏侯琛彦。 “姐……”安瞿镰正想在说什么,安婉卿却是出言打断了他,“瞿镰,我们去看看火势怎么样了,会有一些什么损失。” 虽然安瞿镰对从商没有兴趣,但是毕竟是家里的产业,安瞿镰还是跟着安婉卿去外面查看。 出去的时候,边氏和安峤滏都在,安婉卿带着安瞿镰过去见了礼,问道,“爹,娘,都查看清楚了吗?都哪里起火了?人都点清楚了没?有没有谁没在?” 边氏看了看安婉卿,“清瑶没在,火势是从她的院子里烧起来的,连带着你的院子也是有些烧毁的地方,咱么几处主院的火都是他房里的静若放的,这孩子,不就是做错事说了她几句,居然还携私报复,这幸亏是没出什么事,要真出了人命,她一辈子也就只能在牢里待着了。” 安婉卿这才知道,原来这火是边清瑶放的,可是看母亲的脸上,虽然惋惜,却是没有一点心疼的样子。 等到火势全灭的时候,之前的边清瑶住的院子也被烧的面目全非的,管家进去查看,除了那些不容易融化的金银器具首饰还有些玉饰之外,还有两句骸骨,边氏赶紧让人去查府里都少了谁,安峤滏一直感觉边清瑶就是个祸害,当初就不怎么同意她进府。 如今少了边清瑶,安峤滏觉得连空气都好了许多。 查了几遍,府上的丫鬟只少了一个,就是 边清瑶身边的静若,也是以前张氏送给安婉卿的那个。而主子,少了一个边清瑶。 显而易见,那两具骸骨是边清瑶和静若的。 边氏脸色骤变,难看的要命,瞪大眼睛看着管家,再一次问道,“你真的查清楚了吗?阖府上下只差表小姐和静若两个?” 管家点了点头,说道,“夫人,小的都查了三遍了,只差表小姐和静若,其余的人都在。” 边氏这才相信,那两具骸骨里,有一具正是边清瑶。 脸上的沉痛之色明显,边氏问着安婉卿,“你说,她怎么那么傻,本来你舅舅家里的就剩了她和泞瑶姐弟,她这一走,人更少了,希望泞瑶能够撑起风雨中边家。” 第第二日,边氏决定为边清瑶办丧事,毕竟是自己的侄女,虽然千般不好,可是,逝者已逝,丧事总要体面些的。 由于边清瑶是被休弃的,再者女儿并不能埋进祖坟里,边氏请来风水先生,在祖坟外的地方给边清瑶寻了个风水宝地下葬。 次日,因为边清瑶已死,安峤滏的心情说不出的好,就请了一些工人修缮那些被烧的屋子,至于边清瑶之前住的院子,安峤滏下令将那处夷为平地。 下午的时候,夏侯水彤递上拜帖,这是安婉卿那次和夏侯水彤闹了别扭之后第一次见夏侯水彤,夏侯水彤更瘦了,流产之后的脸色苍白如纸。 安婉卿看着夏侯水彤,不禁有些心疼,都是被夏侯琛彦薄待的女子。 见到安婉卿,夏侯水彤也在打量着安婉卿,看到她脸上的心疼之色,夏侯水彤这才觉得自己这次没有来错,安婉卿还是那个善良的关心别人的安婉卿。 “姐姐,以前是妹妹自己不懂事,希望你不要见怪!”夏侯水彤对着安婉卿微微行礼道歉,这个歉意安婉卿接受。 安婉卿微微笑着,扶起了还在行礼的夏侯水彤,说道,“水彤不必介怀,那件事情,我们都有错的。” 夏侯水彤赶紧打断了安婉卿的话,“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姐姐本来是为我着想,我却是不通情理,还对姐姐你说出那样伤人心的话。这件事是我的错,今日我来,就是特意来赔礼道歉的。” 说着拍手,让小厮将带来的礼品送到面前,夏侯水彤摸了摸头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姐姐不要介意,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糕点,用来表示我的歉意,请姐姐笑纳!” 第271章林茹素有苦说不出 说着就从打开了盒子,递到安婉卿的面前。 “姐姐,尝一枚?”夏侯水彤直接从盒子里拿出一枚递到了安婉卿的嘴边。 安婉卿虽然一点都不喜欢吃糕点,可是此情此景,若是不吃,这就是不想原谅夏侯水彤,更何况夏侯水彤已经亲自上门求道歉,这糕点还是她亲手做的。 安婉卿张开嘴,轻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是好糕点,可是安婉卿能够却是并不喜欢吃。 夏侯水彤一见安婉卿吃了,睁大着眼睛问道,“怎么样,好吃吗?这可是我第一次做,连我父王姐姐都没这口福的。” 安婉卿微微笑笑,只道“还好!” 看着那卖相其实并不很好看的糕点,味道还算是可以,足以见夏侯水彤真的是用了心的。 安婉卿也不在纠结着之前夏侯水彤的口不择言,对着夏侯水彤温婉的笑了笑,“水彤,什么事情,努力了就有希望!希望你永远记得这句话!” 主动提及当日的事情,安婉卿算是给夏侯水彤发出一个和解的信号。 夏侯水彤立马的喜笑颜开,笑得眉眼弯弯的,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小堂嫂,我还是喜欢叫你小堂嫂。” 安婉卿笑着将夏侯水彤拉到屋里坐下,其实不只是夏侯水彤喜欢叫安婉卿小堂嫂,安婉卿也喜欢听夏侯水彤叫自己小堂嫂,感觉很亲切,比姐姐妹妹什么的亲的多了。 “你可是郡主,我能管得了你?”你想叫就叫吧! 安婉卿说这话就已经算是默认了的,夏侯水彤皇家长大的孩子如何听不出来,当即就抱着安婉卿的胳膊一口一个小堂嫂的叫着。 安婉卿不胜其烦,夏侯水彤一叫小堂嫂,安婉卿就狠狠的瞪他一眼,再喜欢整天叫有事没事就叫也能叫烦的。 琴赛的复赛三个赛场都已经比赛完,每一个赛场都是只有前三甲能够入围决赛,而安婉卿的那个赛场,三个人选就是安婉卿,林茹素和镇幻秋,其余两个赛场的前三甲也算是实至名归。 和夏侯水彤说着家常话,琴赛的工作人员前来拜访,安婉卿赶紧把人请了进来,那人告诉安婉卿总共有九个人进入决赛,而安婉卿就是那九人之一。 夏侯水彤想起姐姐夏侯水灵也参加了那个琴赛,于是一副郡主的架子摆了出来,“听闻水灵郡主也参加了琴赛,情况如何?” 那工作人员恭敬的回答,“水灵郡主上一场比赛在第二赛场,成绩是那一赛场上的第一,水灵郡主的琴音果真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我现在脑海里还总是想起水灵郡主的琴音。” 安婉卿有些微微怔愣了,这琴赛是专门为皇家女子准备的吧,自己所在的第三赛场,林茹素和自己都与皇家有婚约,镇幻秋是静和郡主,而第二赛场,头筹是水灵郡主,想来第一赛场也不意外。 夏侯水彤一听自己姐姐也是进了决赛的,当即高兴的跳了起来,之前好不容易摆起的郡主架子又被丢的没影,抱着安婉卿的胳膊撒娇,“小堂嫂,你和姐姐都好厉害,都进了决赛,这个我是连报都不敢报名的。” 夏侯水彤自幼就对琴棋书画不感兴趣,成王府也是不想拘着她,按照成王府的权势,皇家郡主,不敢兴趣就不感兴趣吧,没人逼着学,所以现在夏侯水彤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安婉卿也是前世听夏侯蔚闻提起过,这才知道。 安婉卿照着夏侯水彤的脑门轻敲了一下,笑问道,“那你到时是来看我的比赛为我助威还是你姐姐?” 夏侯水彤纠结了,姐姐和小堂嫂,这的确是难以选择了。 安婉卿本就没想过要什么答案,这其是就纯粹是逗夏侯水彤的。 看着夏侯水彤的纠结,安婉卿笑了,“你可千万别来啊,我这点微末之技你还是别看了。” 这其实算是给他支招了,不懂,不去就是。 次日,决赛,安婉卿站在高台上,看着那些与自己一样参加决赛的女子,有的清秀动人,有的妩媚非凡,还有的就是纯真如白纸那样的,例如静和郡主镇幻秋。 最后的决赛是每人弹奏一曲,有三场内的考官来评判,最终由清河崔家的绝世公子崔明修来宣布结果。 这一次顺序是由个人抽签决定的,总共九个人,安婉卿却是极为幸运的抽中了一号,刚好在林茹素的前面。 纤纤玉指拨动琴弦,衣袖与焦糖色古筝交相辉映,肤若凝脂,玉指行云流水般,衣袖翻飞若舞,恍若蝶翼颤动,随曲调渐渐高至不可能,如同凤凰轻吟,珍珠落玉盘,歌曲游离,竟然轻轻吟唱起来,最后以一个不可能的高音结尾,余音缭绕,如云雾般久久不散…… 安婉卿弹奏的是杜鹃啼鸣曲,这首曲子会的人不多,多是以情动人,而这正是安婉卿自我挑战的一首曲子。 杜鹃啼鸣曲,讲述的是蜀帝亡国化为杜鹃鸟,日夜啼血哀鸣,终日里望着蜀地的方向,思念故乡,思念百姓。 接下来的是林茹素,林茹素选的是高山流水的曲子,白色的衣袖翻飞若舞,气质高雅,宛如九天仙子临世,端的是无可挑剔。 可是安婉卿怎么可能看着林茹素就这般的顺利,随手夺过夏侯水灵的瑶琴,安婉卿的杜鹃啼鸣曲再次响起,哀怨如慕,如泣如诉,林茹素的节奏瞬间就乱了,连着弹错了好几个调子。 林茹素气得腾地站起身来,对着那些考官说,“先生,那儿有人捣乱在扰乱的比赛。” 安婉卿对着林茹素微微福身,满脸的歉意,“表姐对不起,我被这曲子深深吸引了,即使弹奏完了依旧是未能从其中反应过来,给表姐造成的不便,我在这里深感歉意。” 林茹素此刻是有苦说不出,被打扰影响了,现在还不能发难,别人已经道歉了,再多说什么都会让人认为是刻意为难,可是这成绩难道就这样了吗? 林茹素气得脸都绿了,为了这么个破比赛,她得罪了夏侯蔚闻,现在还搞砸了,昨晚的罪算是白受了。 想到夏侯蔚闻的变态,林茹素就脸色变得难看,同时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离开夏侯蔚闻,她是凰女,在谁那里都能很好的过活,为什么非要磕死在夏侯蔚闻那里? 第272章你为什么要和我抢小卿儿 安婉卿却是心中感觉一阵的畅快,原来让自己痛恨的人不顺心是这么让人痛快的,宣儿,你看到了吗,这个害你的女人,现在落得这般下场。宣儿,你等等,娘会让他们都去地下给你赔罪! 宣儿,下面是不是很黑,你是不是害怕,宣儿,等娘为你报了仇就一直陪伴你…… 想到这儿,安婉卿却是生生打断了,如果她走了,那么夏侯琛彦呢?可是就要留下宣儿一个人吗? 比赛期间生生断了琴音,林素茹被请下赛场,接下来的一些大家闺秀弹奏的琴音,的确是技艺高超,如同行云流水般,让人极为的舒适。 等到第六位上台的时候,也就是水灵郡主上台,温婉和雅的夏侯水灵唇边是温婉的笑,选取的曲子却是让人想象不到的《龙翔操》,这首曲子意境深远,一般人哪怕再是指法灵活,也未必奏得出其中的深远意境。 荒古空旷的大地上,神龙慵懒的扫了一眼眼前的天水海岸,却又是幽幽闭上眼眸假寐。 直至琴音突变,外敌来袭,神龙高亢的发出一声长吟召唤同伴,群龙来聚,浴血奋战。 神龙负伤,群龙发出阵阵悲吟,一个个厮杀疆场,只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荒古的大地上,被神龙的鲜血染红了颜色。 整个的神州大地散发出阵阵的哀凉,外敌被赶走,神龙却是因为负伤甚重,元神消耗的厉害,最终消溺在这大地上。 神龙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唱着关于龙族的童谣,给予着群龙信念,安抚着群龙的情绪。 荒古空旷的大地,再没有那条姿态慵懒,神情高贵的神龙,只有那片被神龙鲜血染红的龙族家园。 安婉卿听着这琴声,果然是不错,名不虚传,只是,和原本的龙翔操中的激励之意不同,夏侯水灵的曲子,更像是在诉说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在夏侯水灵演奏完下台之时,众人还沉浸在琴音中,未能从其中走出。 排在夏侯水灵之后的那些闺秀们都暗自咬牙,这水灵郡主弹奏成这个样子,珠玉在前,他们就是在弹奏什么,也是暗淡无光了,甚至会让人觉得难以入耳。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在最后一名参赛者上台,最后一名是静和郡主镇幻秋,镇幻秋一上来,二话不说,不介绍,直接先给拿琴弦扯出一个极为刺耳的音调,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看向镇幻秋,安婉卿却是感觉可爱。 紧接着,安婉卿揉了揉耳朵,希望自己可以是听错了的。 因为,镇幻秋居然选的曲子,安婉卿在整个京城都没听过的,唯一听过这种曲子的就是在城外的灵隐寺上。 没错,是经文,就例如大悲咒清心咒之类的,虽然用瑶琴弹出是那么的怪异,可是琴声悠扬,安抚着众人的情绪。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 当旋律响起,安婉卿认真听起来,终于认出来这是清心咒,心中因为宣儿而引起的戾气似乎也淡了许多,想来,这曲子,是静和专门为她准备的。 琴声悠扬,带着佛的韵律,安婉卿看着静和,发现似乎静和身上也是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再细细看去,却是发现仍旧是静和,之前那金光似乎只是安婉卿看到的错觉。 安婉卿微微的笑了起来,前世,有着林茹素这样的毒表姐,为了夏侯蔚闻,她甚至都没有去交一个知心的朋友,还好,今生,有夏侯水彤,有侍卫长,也有静和。 看着安婉卿向着自己望去,镇幻秋抬起头同安婉卿对视了一眼,唇边微微的笑意,眼底却是带着几丝的担心。 眼神做不得假,即使假装,总是显得不够真诚,安婉卿看着静和,心底是微微暖了暖。她的担心虽然并没有溢于言表,却是表现在了行动上。 回想前世,林茹素嘴上说着担心,却也只是嘴上说说,夏侯蔚闻的宠爱,夏侯蔚闻的承诺都是嘴上说出来的,从来没有从行动上表示出来。 那些所谓的情深,此刻看来竟是那般的令人作呕,心不诚,做什么也都是做戏罢了,可恨她眼瞎,什么都看不明白,最终落得家破人亡,无辜幼子被活活烧死,芝兰玉树般的胞弟更是被千刀万剐受那凌迟之刑,生不如死。 对着镇幻秋笑了笑,安婉卿用眼神示意,没事,不用担心。 镇幻秋是最后一个,等到她演奏完,琴赛的负责人宣布休息二十分钟然后公布结果并点评。所有的考官也都开始商议这场琴赛最后的结果。 安婉卿并不在乎能不能够得奖,只要林茹素败了就成。 镇幻秋一下赛场就跑来安婉卿身边,看着安婉卿担忧的询问,“小卿儿真的没事吗?”然后就闭着眼睛去感知安婉卿身上的东西。 安婉卿感觉很奇怪,镇幻秋闭着眼睛干什么? 还不待问,身边又出现了一个熟人,是夏侯水灵,温婉得体的笑容,夏侯水灵一上来就亲近的拉着安婉卿的胳膊说道,“前些时间安姑娘的大恩大德我成王府还未相报,今日再见姑娘,你可别推辞,让水灵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略微表示一下我的感激。” 这话说的安婉卿有点臊得慌,因为帮夏侯水彤,最重要的,其实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夏侯蔚闻。 安婉卿尴尬的微笑说道,“郡主此言可是折煞我了,等这结果出来,若是郡主能够获得前三甲,那就容许民女备下薄酒一杯为您庆祝。” 说到赛事,夏侯水灵来了兴致,拉这安婉卿评说所有的人选曲目等。 镇幻秋闭着眼睛,并未曾感知到之前在安婉卿出现的戾煞之气,这才算是放下心来,听到夏侯水灵的声音,镇幻秋睁开眼睛一脸冰冷的表情,“喂,你为什么和我抢小卿儿。” 听到小卿儿三个字,夏侯水灵的神情变得极为的古怪,忽而,噗的一下笑了出声,“小球儿,你可知你叫做小卿儿的是你最怕的二表哥的未婚侧妃?” 镇幻秋的关注点不在二表哥夏侯琛彦那儿,在未婚侧妃那儿。 第273章绝世公子崔严召 神情极为的不虞,镇幻秋问道,“未婚侧妃?小卿儿可是我第一个有好感的人,二表哥就只许了个侧妃的位子。小卿儿,我支持你,踹了二表哥,我给你介绍我们水月庵附近最好看的哥哥。” 越说越不像话了,夏侯水灵赶紧打住她的话,转头看向安婉卿说道,“秋儿的话安姑娘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秋儿口无遮拦的,希望安姑娘可千万保密。” 不然若是让二堂兄知道了,还有这只小球儿的好? 安婉卿莞尔,淡笑着点点头,若是自己真的弃了夏侯琛彦去寻镇幻秋口里最好看的哥哥,那夏侯琛彦会怎样呢?安婉卿不禁想。 在三人闲聊之时,考官开始集合所有的参赛人选,一到九号,安婉卿和镇幻秋夏侯水灵三人一同前去赛场,到的时候,别的人也已经到齐了。 负责人见人都到齐了,开始唱号,最先上去的是安婉卿,考官的评语是,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似乎真的看到了假托杜鹃以寄哀思的蜀帝。 第二个是林茹素,评语只有四个字,仍需修心! 这算是一个大笑话了,安婉卿看着林茹素只是抱歉的笑笑,眼底却是掩藏不住的恨。 镇幻秋在赛场上又是发现了一抹似乎正在升腾的戾煞之气,带着几分的血光。可是再去看,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而林茹素后面的正是边泞瑶,边泞瑶看着安婉卿林茹素都是温婉的笑笑,她的成绩极为的偷巧,在犯了大错误的林茹素之后,只要琴技不差,都能够得到不错的评价,对比太过强烈了毕竟。 比边泞瑶本就不错,再加上这个优势,倒也取得了不错的评价。 后来的几个人他们的评价比着边泞瑶安婉卿他们,虽然不足,但是比着林茹素却是好的。 到了两位郡主那儿,夏侯水灵的弹奏,争议比较大,有的考官说是乱改音律,有的是创新不错,所以,评语是,意境深远,但是未得龙翔操本意的深沉。 镇幻秋的弹奏,却是获得了一致的好评,因为,佛偈与琴声的结合,这是前所未有的,既有佛经的安静祥和,也有着琴声特有的韵律,这是第一次佛教与琴之一道的结合,但是所有考官一直相信,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最后公布最终结果,不出所料,第九名,林茹素,而边泞瑶在第四名,夏侯水灵在第三名,但是却没有第二名,因为第一名是安婉卿和镇幻秋并列的。 安婉卿与镇幻秋,对于考官来说,一个是传统,一个是创新,永远不可能合二为一,但是谁高谁低,谁上谁下,却是怎么都争不出一个统一的结果,所以结果便是,安婉卿同镇幻秋并列第一。 可是并列第一,问题来了,作为第一名的奖励只有一个,那就是流光琴,流光琴乃是琴道至宝,再想寻得可与之媲美的,难矣。 这种尴尬的事,琴赛的负责人才不会就这么直愣愣的表示出来,镇幻秋和安婉卿,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可是若能拖延几日,他便能够寻来更好的。 本来,他们连最后的颁奖人都找好了,是清河崔家的当代绝世公子当世琴道少年第一人崔严召,这流光琴也是崔严召提供的,除了清河崔家,能够获得流光琴的还有几家? 负责人宣布,为了照顾诸位弹琴耗费心神,至于奖品的领取事宜放在三日后进行。 这一发言可算是炸开了锅,所有的参赛者能来就是因为被那流光琴所吸引,这下子折腾了这么好几日还见不到流光琴一面,要想见识流光琴,还得再等上三天呢,那这三天他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就等着他们琴赛的奖品领取?赛场下方的场景一片的混杂。 崔严召也是在考官席上看的目瞪口呆的,他们崔家赞助了流光琴,这下出了个双黄蛋,难道奖品就不够了? 这也真是够闹腾的,也不嫌惹人笑话! 崔严召使唤身边小厮去问那负责人,这可是当代大学士王家在幕后举办的琴赛,可不曾想奖品都不曾准备好,连一点的备急措施都没有,这王大学士可真是好算盘啊,打算名利双收却一毛都不想拔。 小厮把那负责人叫来,在附近的一个空屋子里,崔严召厉声询问,“王大拿,你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忘了我崔家也是挂名在这赛事的举办者上。” 那叫王大拿的被崔严召吓得一颤,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实情,“学士大人见您崔家拿出了流光琴,就把之前准备的冰丝弦琴给收了回去,这两个第一名,奖品却只有流光琴。” 崔严召被气的,火冒三丈,冲着王大拿吆喝,“滚回王家去把奔雷琴拿来!堂堂太原王家竟是如此行事!”所有的绝世公子的风度此刻一丁点儿都没剩了。 安婉卿站在赛场上,对自己能够夺冠是极为惊讶的,自己的琴虽不差,但是比着镇幻秋的佛偈琴音相结合,明显的少了一丝的古韵。 此刻见负责人推迟领取奖品的时间,安婉卿大概也猜到了一丝的其中的韵味,感觉极为的鄙夷。 举办大赛,却是连奖品都没有备齐,没备齐就算了,还弄出一个冠军并列,弄得一发不可收拾,这不是存心惹人笑话? 崔严召理了理身上白色衣衫,刚刚暴走公子的模样是一点都没见,翩翩然的走上赛台。 绝世公子一上台,本来嘈杂的赛场之下顿时就变得安静一下,安婉卿不禁感叹,美男的魅力的确是不可小觑。 “此次本来是体恤参赛者的精神身体的消耗,更是想要给大家一个惊喜,这才推迟了领取奖品的时间,但是大家热情高涨,我们也就不卖关子了,现在负责人已经去取奖品了,在这段等待的时间,就由本公子亲自为大家弹奏一曲。” 崔严召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当之无愧的浊世佳公子,鬓如刀裁,清秀的面容中夹杂着一番浩然正气,身挺玉立,微微上翘的唇角是他个人的魅力所在。 琴音响起,赛场下方顿时就沸腾起来,无数的少女怀春,手里的鲜果频频掷往崔严召琴台下方的空地上。 夏侯水灵也是脸色微微泛红,看着崔严召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安婉卿和镇幻秋都是一脸的疑惑,这也就是个长得好看点儿的男子,至于大家都是如此的欢迎吗? 第274章边家嫡女的孽种 安婉卿实在想不通,镇幻秋一脸懵懂的看着安婉卿问道,“小卿儿,这个男人长得又不丑,而且弹琴也不难听,为什么大家那么讨厌他,要拿着水果丢他呢?” 安婉卿有些头疼,这些人在装文雅,学掷果盈车这一套,可是这个要说给镇幻秋听吗? 崔严召这人,安婉卿没有丝毫的印象,包括现在的这场琴赛,在前世的记忆的,她也是没有丝毫的印象的。 夏侯水灵一脸娇羞的看了一眼崔严召,转而温婉的笑着解答镇幻秋的疑惑,“小球儿,还记的掷果盈车的典故吗?公子是高才之人,这人们是在投其所好,表达对公子的喜爱,可不是你说的讨厌的意思。” 镇幻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多果子他也吃不完,却被就这么浪费,着实可惜,看来他也不过是个膏肓子弟,专食老百姓的民脂民膏。” 安婉卿和夏侯水灵对镇幻秋的这一番解说说的哭笑不得的,安婉卿是认为静和郡主在庵里教养多年,果然一副悲天悯人的思想。而夏侯水灵却是认为好好地浊世佳公子,此刻却是成了膏肓子弟。 只是知道自己这个表妹的性子,夏侯水灵也不多说什么,看着安婉卿的深情表现出一抹的无奈。 没有人知道,其实她喜欢崔严召,崔严召虽然并未曾在朝中就职,但是,他文采斐然,是清河崔家这一代最为优秀的一人。 安婉卿知道这人是崔家的人,倒也是多看了几眼,毕竟,母亲与崔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夏侯水灵却是误以为安婉卿也是对崔严召也是动了心思,不免的,对安婉卿起了一丝的戒备。 可是夏侯水灵却是不曾想,安婉卿就算是喜欢崔严召又怎样,毕竟是已经赐婚给夏侯琛彦的人,难道还能再求得皇上解除婚约然后嫁入崔家? 崔家再是世家,再是根深蒂固,还能去夺取皇家的媳妇儿,这是纯粹的找死的行径。 崔家是世家,根深蒂固,却是牵一发动全身,崔家人不可能会容忍这样一个会坏了大局的人存在,也不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去得罪皇家,不值得! 崔严召弹奏的曲子是一曲极长的,分为上中下三阙,一支曲子能奏上两刻钟的时间。 在崔严召弹奏完,那负责人气喘吁吁的跑上了赛台,“公子,奔雷琴,奔雷琴带来了!” 崔严召冷声说道:“既然带来了,那就进行接下来的环节,你们太原王家丢得起这个脸,我清河崔家却是丢不起!” 冰丝弦琴本就不算是什么好东西,能吸引爱琴之人的,非名琴不可。 流光琴,奔雷琴,都是难得的名琴,得之幸事! 再者,他也想看看边家的外孙女看到这奔雷琴到底是何表现。 有了崔家绝世公子崔严召的坐镇,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安婉卿虽然并不在意结果,此刻倒也是想一睹流光琴的风姿,宝琴配名士,静和配那流光琴倒也是恰到好处。 由于这一次第一名是并列的,发放奖品的时候,第三名按照原本第二名的奖项来发布,第四名按照原本第三名的奖项来发布奖品,安婉卿不禁有些好奇,那两个第一名,一个流光琴,这个怎么解决? 等到负责人将琴拿出来的时候安婉卿知道自己想多了,两张古朴的瑶琴由崔严召和其中一位考官抱着走了出来。 琴放到琴台上,古朴的气息让人心醉,这是古琴,也当是名琴。 崔严召把奔雷琴抱到安婉卿的面前,上扬的嘴角似乎永远挂着清浅的笑容,“安小姐,恭喜您摘得桂冠,若是当年你大姨母未曾去世,估计我也会有个与你这般大的堂妹了。” 安婉卿此刻没有一丝的喜意,这崔严召是说的边玄韵,也就是当年的母亲。 安婉卿淡淡笑笑,却是看着崔严召一副有礼的样子回道,“崔公子说的是,母亲也经常与我提起大姨母的事情。” 崔严召本也无意为难安婉卿,看她这般,倒是无趣,也是失了兴致,打算将奔雷琴送到安婉卿手上就下去的,可是就在安婉卿接琴的瞬间,林茹素跳了出来,“慢着!” “崔公子,此人严重打乱我的琴音,而且,我的大姨母其实并没有死,此刻仍旧活在这世上。而安婉卿就是我大姨母生下的是孽种,如此品德败坏的一家人,假死欺骗世人,用计坑害别人,配得上我们琴赛第一的称号吗?” 她得不到的,安婉卿也别想得到! 这话一出,几乎是赛场下所有的人都沸腾了,安婉卿是谁啊,皇上御赐的太子侧妃,还是当年,边家嫡女的孽种,那她其实不姓安而姓崔了? 崔严召也是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琴赛上竟是会爆出这么一件事。 不过,只要边家嫡长女还活着,那叔叔就不会孤苦终生了。 七叔为了边家嫡长女,苦守数年,可是现在人还活着,却是成了边家嫡次女,更是嫁人生子,当他们崔家是死的吗? 居然这般的欺骗崔家,不可饶恕!等七叔看清了边家嫡女的面目,就能解开心结,接受家族安排,那崔家也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崔严召看向林茹素,林茹素心中一喜,赶紧介绍,“崔公子,我是当年边家庶女边何花的女儿,当年的事情虽然外公他们有意瞒着母亲,可是舅母与我娘亲友善,告知了我母亲,此事真实无误,我也是实在不忍心看你们崔家被蒙蔽,这才大义灭亲的。” 说着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的安婉卿直咋舌,装的这么假有人信吗? 可是看赛场下群众看着林茹素的眼神里都是带着欣赏赞成,安婉卿不得不承认,这一局,林茹素赢了。 可是结局未可知,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安婉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茹素,眼含悲切,“表姐,我知道之前是自己失误了,才让你无缘第一,这奔雷琴,我可以不要,送给你当做是给你的补偿,但是我娘是你嫡亲的姨母,你不能这么污蔑她啊!” 边泞瑶知道自己以后要仰仗安家的甚多,看了看林茹素,林茹素不屑的看了一眼边泞瑶,目光嫌弃,你一个在翠春楼待过的人,连看一眼都是脏的。 第275章局面逆转 林茹素发现边泞瑶看着自己,鄙夷的看了一眼,眸中的嫌弃不屑几乎都要溢出来了,眼神又是转回崔严召那里。 又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林茹素一抽一抽的,眼尾看着崔严召,却似是控诉般的注视着安婉卿,“表妹,那奔雷琴本来就是我的,若非是你害我,凭借我的实力,我岂能得不到那奔雷琴?表妹,若非是亲耳所听,我又哪里来的本子编排你?”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变成了怀疑,这么在意那奔雷琴,说不定就是因为安家小姐的无心之失,所以才故意污蔑她的亲姨母的。 而且在场的不少人都听过复赛的那一场,那第三赛场上的曲目是凤凰涅槃,这林茹素弹奏的也不过就是中规中矩,没有静和郡主的那种禅意,更别提安家小姐琴音里的血雨腥风,这样的水平真能夺得第一? 边泞瑶之前被她那般轻视,那股子气都被别在胸口,此刻见着林茹素这般的喜欢作死,也帮着安婉卿加了一把柴草。 “林表姐,虽然你与我不算是嫡亲的表姐妹,但是我们一直都关系不错,这等事情我母亲更是连我都未曾告诉,会告诉你吗?前些日子,我母亲还前来寻求姨母的帮助,怎么可能恩将仇报?” “而且,你多次陷害安表姐,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情。” 这话算是指证林茹素说谎了,是啊有什么话连自己亲闺女都瞒着,却是要告诉外甥女,据他们所知,边家最近过的可是并不好,若是能够知道这等秘辛,何苦那么辛苦的生活着,干脆敲诈一笔钱,那日子不就好过得多吗? 听说那边家的另一个女儿边清瑶被休弃了一直住在安家,而且昨晚不知道怎么的,骤然失火把自己给烧死了。 由此可见,那安家人并不是那等不够仁善之人,既然错不在安家,那就肯定是这林家姑娘在泼脏水了,记得之前安家被冤枉,这林姑娘可是上门去污蔑人家未出阁姑娘家的清白的。 想来这次也是这样,林姑娘嫉妒人家安家小姐夺得魁首,被人家奖励奔雷琴,这才故伎重新施展,又来诬陷人家安小姐来了。 边泞瑶之前同安婉卿各种的不对付,此时为安婉卿说话,众人都下意识的相信安婉卿。 安婉卿看了一眼边泞瑶,微微笑了笑,这边泞瑶果然不愧是嫡女,比着边清瑶那个蠢货聪明多了。 这个情,她记下了。 崔严召其实也是更想相信边泞瑶的,毕竟边家曾经可是崔家的一个附属,如若边家真的如此,那岂不是置崔家的颜面与无物。 而七叔这十多年的思念不都是一场笑话?被边家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一场笑话? 崔严召记下了此事,面上却是一副温润如玉,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看着林茹素说道,“林小姐怕是听信了妄言,当年边姑姑去世,是我七叔亲自前去探望的,尸身岂会有假?” 这怎么敢说是假的?说是假的,那么边府的那具尸身是怎么回事?是边家私害人命?还是买假尸? 可是不管是那种情况,边家的名誉都毁定了! 边何花本就是学士府庶女,才能嫁的官阶,若是边家的名誉毁于一旦,那么身为边家庶女的边何花又能讨得什么好? 林项明虽然为人老实,可是边何花为人强势,这么多年,早就受够了边何花,若非是当年边学士曾对他有恩德,他早就休了那个蛇蝎毒妇。 那个毒妇害的他现今人至中年,却只得一女一子,而且嚣张跋扈,就是个捅事阎王。女儿也是个不争气的,堂堂官家小姐却只捞了一个庶妃的身份,还别提自身还有些着凰命女子身份的加持。 林项明就觉得林茹素就是个废物。 这种情况,林茹素当然也是知道的,崔严召的这话,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可是看着安婉卿去得到奔雷琴,她是怎么也不愿意的。 林茹素左思右想,怎么都不能说服自己看着安婉卿得到奔雷琴,于是下了个决定。 “尸身不是假的,但是这是我亲舅舅也是姨母的亲弟弟告诉舅母的,这应该也不会有假,我舅母与我母亲交好,这也不像是能乱说的,或许是茹素鲁莽,但是,茹素还是希望崔公子能够好好彻查此事!” “至于这第一,茹素希望能够与婉卿表妹再比一曲,是输是赢,茹素都认了!” 安婉卿听着她的话,心里稍定,只要这事明年上没有传开,她就能操作,能够想办法主掌局面。 比一曲,她还真是不怕林茹素,林茹素曲风太正了,这样的曲风太容易干扰了。在比赛这样的场合,这样的人想要成功决计不易。 崔严召却是不同意了,他是这时代的琴师,琴之一道,岂可重来。 依旧是温润的模样,崔严召唇角上扬,笑得风华万千,“林小姐是在和在下开玩笑吗?琴之一道,在于内心,修琴,练琴亦是修心练心!” 自己心态不行,别人一句话就能干扰了,必是心智不坚之辈,最是左右摇摆,此人不可相交。 古人云以琴看心,以字观人,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话都相当于啪啪打脸了,自己修心不到位被别人干扰了,却还去告状,这是没断奶的小娃娃? 此话一出,琴台之下的人都是看着林茹素无端的笑起来。 林茹素被笑得脸色难看的很,看着崔严召的方向,既是埋怨却仍旧是带着千丝万缕的愁意,看的崔严召鸡皮疙瘩呼啦啦的起了一身。 怎么这京城女子民风如此彪悍?而且他还听说这林家小姐似乎是圣旨御赐给了三皇子也就是承德郡王夏侯蔚闻为庶妃,既已许了人家,怎么…… 崔严召只当是看不见林茹素含情脉脉的眼神,继续冷着脸说道,“林小姐大抵是健忘,一来,琴之一道,重在修心,二来,琴赛的规矩,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若是每个人都要求再比,那么琴赛的举办就将成为一场闹剧。” 崔严召这话,先说修心不够,再说恶意破坏琴赛的规矩。林茹素一张俏脸臊的通红,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健忘了,可是茹素说的句句实情,请大家相信我,也请崔公子能够彻查。” 第276章林茹素自作多情 这是不往安婉卿身上泼上脏水不罢休啊! 可是安婉卿却是一点都不怕,看着林茹素和崔严召笑得温婉淡雅。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崔严召即使有所怀疑,可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却是不会承认此事的,凭借崔严召的号召力,民众也定然不会相信林茹素所说的话。 夏侯水灵还在以为安婉卿对崔严召有意思,看着安婉卿对崔严召笑,心中却是不快了,领过奖品之后跑到安婉卿身边,温婉一笑,说道,“林小姐说话可是要将证据的,没有证据就污蔑皇家未过门的侧妃,你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 那一句未过门的侧妃夏侯水灵咬的极重,似乎是在特意提醒崔严召,安婉卿是许了人家的妾。 安婉卿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夏侯水灵,唇角的笑意依旧未落,却是变得有些冰冷。 这夏侯水灵明面上是在为她出头,可是却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在提醒她记得自己的身份,也是告知崔严召她的境况,侧妃,说到底还是妾,一切被许为妾的人,真的配得上世家大公子? 不过,她本就没那个意思,她巴不得离崔家人远着些,这样才能避免那些事情的真相被揭开,坏了外公的名声。 只是,对夏侯水灵的做法,她却是感觉心里不舒服,她一个许了人家的人,还会对一个未曾婚配的人动什么心思?这未免想的也太多了! 安婉卿能发现的事情,在崔家教养长大的人精一样的崔严召能看不出来?温润如玉,风华万千,崔严召对着夏侯水灵浅笑,一时之间,迷乱人眼。 “郡主所言甚是,崔某也是如此想法。” 林茹素被夏侯水灵扣了一定大帽子,骇得脸色也是微微发白,这皇家的,无论男女,每一个好相与的。 “臣女自是不敢,郡主言重了,既然规则不能因情理而有所改变,茹素就先行告退!”林茹素对着夏侯水灵福身行礼,顺带着也对着崔严召微微颔首。 崔严召只当是看不见,但是林茹素却是不肯罢休,不经意之间将衣襟处微微向两边扯了一下,对着崔严召深深弯腰见礼,“多谢崔先生指点,茹素在这里谢过崔先生了。” 话说,你致谢扯衣服干嘛?安婉卿忽然之间为自己居然是林茹素的亲戚感觉丢人。 夏侯水灵眼神也是骤然变得冰冷,温婉的笑着,看了一眼崔严召。 崔严召对林茹素这手段恶心透了,皱了下眉头,说道,“本公子担任评判人员,只是做了份内的事情,并非是指点你,林小姐多礼了。” 言外之意,你自作多情了。 夏侯水灵闻言眸底的冰冷也渐渐消散了几分,不过这林茹素居然这般明目张胆的勾引人,不可饶恕! “林小姐可是我三堂兄未过门的庶妃,而且,你前些日子犯了大错,此时怎会出现在这里?” 安婉卿此刻也是出言,“郡主可是有所不知,表姐是无妄大师算出的天命凰女,只要不犯危害国家社稷的大罪,是不会被定罪的。” 是啊,凰女,可是一国皇后的命格,可以说是天生后命,这样的人若是折损了,怕是与社稷有碍。 说完,安婉卿似是才反应过来,赶紧捂着嘴看向林茹素,“表姐,对,对不起,我答应你不说的,可是一时口快,表姐请你见谅!” 这手段可是前世林茹素惯用的,安婉卿非常想知道,当这些手段都落在林茹素身上,她是不是还会像钱是一样笑得那般开心。 林茹素也是傻眼了,这凰女身份堂而皇之的就这么公诸与众,看着周围目露惊呆的人们,林茹素吓得赶紧跑下琴台,往三皇子府也就是承德郡王的府邸跑去。 当事人都走了,可是人民群众的讨论热情却仍旧没有下降一星半点。 “原来那林小姐是凰命啊,怪不得这么作死却还是死不了!” “三皇子,呃呸呸,承德郡王想来是早就知道这事儿,所以之前才在天香楼里来那么一出,生米做成熟饭,啧啧,好心机!” “君上在位,可是承德郡王却是肖想君位,那可是他老爹啊,真不是东西!” …… 百姓们的谈论人就是沸沸扬扬的,几天下来,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林茹素是天命凰女,而夏侯蔚闻的名声也一时间坏到了极点。 皇宫中,夏侯枭散落在人间的密探当然也是告知了此事,屏退了手下,夏侯枭却是叹了叹气,“老三这不省心的东西,居然蠢成这样!” “你去,将那林茹素秘密带到宫里来。”夏侯枭对着身后吩咐道。 “属下领命!”暗卫统领在夏侯枭身后跪下,领了夏侯枭的命令,当夏侯枭在转头,暗卫统领就已经消失在窗外的黑暗中。 承德郡王府,夏侯蔚闻知道此事,知道是安婉卿说的,也就明白了一件事,这沈琴书其实之前只是假意归顺与他,他这事儿做的还是不够周到,这才着了道儿。 此时,夏侯蔚闻正为这事儿忙的焦头烂额的,林茹素却是战战兢兢的跑到夏侯蔚闻跟前儿,一副恐惧的样子试探着问道,“殿下,茹素自知是犯了错,您不会怪罪我吧?” 本来夏侯蔚闻还顾不上林茹素,可是此时这话倒是提醒了他,夏侯蔚闻放下手中的毛笔,眉头狠皱,盯着林茹素,“你说呢?” 林茹素自恃凰女身份,知道夏侯蔚闻不会要她的命,倒也是大了胆子,“本来就是事实,藏着掖着也不是一回事儿,知道就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话要多没脑子就多没脑子,这凰女一事若是在他大权在握之时泄露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此刻,他本来就是有些自身难保,这已泄露,又冠上一顶觊觎帝位的帽子,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夏侯蔚闻直接一个大耳光子扇过去,就这么一个蠢货居然是凰女,夏侯蔚闻怎么都感觉不能相信。 “林茹素,你最好给本殿老实点,在给我弄出一些有的没的,我打断你的腿!”色厉荏苒,夏侯蔚闻面目狰狞的威胁着林茹素。 又是威胁,林茹素却是听惯了,知道这人是不会杀自己的,林茹素却是直接朝着夏侯蔚闻喷去一口吐沫。 夏侯蔚闻锦衣玉食长大的,当朝皇子,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第277章夏侯蔚闻吐血 胳膊抡圆了,照着林茹素的脸就又是一个大耳刮子,“你个贱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意勾引清河崔家的大公子,我还在你居然就这般的水性杨花,看我不废了你!” 可是正值此时,屋内一阵黑影闪过,林茹素就没了踪影。 自己废了这么多心血才从宫里抢出来的人,因为这女人,他一本可以角逐帝位的皇子被封为承德郡王,而现在,这个女人却是没了影儿。 越想越是感觉气愤,若非是这女人自己没事儿了惹是生非,能被人爆出凰女的身份?能发生现在的事儿? 越想越是恨林茹素的不长脑子,越是懊恼在自己的跟前儿居然还让人把人给劫走了,越想心中越是郁结,“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夏侯蔚闻有些虚弱的说道,“追,你们都追,务必要将那个贱人给追回来!” 赤峰一见夏侯蔚闻吐血了,当即担心的赶紧上前扶住夏侯蔚闻,“殿下,殿下,你怎样?我去让人请太医,”转头就朝着同夏侯蔚闻禀告情况的暗卫怒喝,“你们,没听到殿下说的?快去将林茹素那个贱女人找回来!”说着就扶着夏侯蔚闻先坐下来。 那原本禀告的暗卫这才从夏侯蔚闻吐血的情景中反应过来,赶紧往之前黑影离开的方向追去。 看到终于有人去追林茹素了,而且府中的人这么不堪用,夏侯蔚闻又是吐了一口血,虚弱的幽幽的闭上眼睛。 这下把赤峰吓得脸色骤变,他们都是皇上以前给三皇子的暗卫,若是三皇子死,那他们…… 看着刚刚伺候着林茹素过来的小丫鬟,赤峰命她前去涅槃台请林之言前来问诊。 林之言来的时候,就看到躺在床上唇色苍白的夏侯蔚闻,此刻的夏侯蔚闻闭着眼睛,一副大病的样子,可是林之言却是想起之前的那把大火。 给夏侯蔚闻把脉之后,林之言发现了夏侯蔚闻体内的异样,有些疑惑,为什么夏侯蔚闻会废了那么大的劲儿,执意要将他困在涅槃台,难道是夏侯蔚闻体内中的毒是只有林家才能解? 想到了林家的规矩,不医治皇室中人,不医治官场中人,林之言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夏侯蔚闻体内有着二毒一蛊,似乎达到了某种的平衡,而之前吐血却是因为夏侯蔚闻气急攻心,触动了那蛊虫所致。 想让夏侯蔚闻醒过来不难,只要下药稳住那蛊虫就会醒来,但是这二毒一蛊,清除却是不易。 而且,与他有着灭门之仇的夏侯蔚闻,林之言本就没打算将他彻底医好。 这二毒一蛊是一个平衡,一旦被破坏,这夏侯蔚闻就会陷入另一种毒与蛊虫同时发作的境地。 这蛊虫他不识得,自是没办法解,这二毒,他只认得其中之一,毒是林家的秘毒,要解决计不易,但是另外一种毒,他却是连半点头绪都没有。 写了个方子,林之言让夏侯蔚闻的手下去抓药,方子正是治疗那种林家秘毒的方子。 林之言将此事写成信让身边的温瑜将消息透露给侍卫长还有安婉卿,侍卫长知道此事,笑得意味深长,看来这最后的林家遗孤还是有些本事的。 将消息传给安婉卿之后,安婉卿却是根本没有闲暇去理会这件事儿,因为在琴赛之后,张氏知道林茹素已经捅出了边氏身份的那点事儿,更是亲自出面作证,力证林茹素之前话语中提及的那件事情。 而清河崔家本来就因为林茹素的话对边氏起了怀疑,特地着人去调查此事,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一时之间,京城里大街小巷都充满了边氏的一些言论,有说边氏自甘堕落的,放着好好的世家媳妇儿不做去做那下贱的商人妇,也有说是边凌有其他的想法,想要借助安家的财势做些什么事情。 众说纷纭,京城里边氏的名声顿时就坏了,而安家也成了京城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人家。 安婉卿对于此事头疼的很,这样的事情,发生到现今这个地步,除了让当事人出来说话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安婉卿带着幕缡出门,也不敢坐安家的马车,同丽儿步行来到当年母亲的未婚夫崔始源家门口。 “小哥,请你前去上报,安家安婉卿求见崔大学士。”安婉卿到门口正好看到送走了客人的家丁,上前去让那家丁前去禀报,说话间给丽儿递了眼色,丽儿会意,从腰间取出几枚金叶子塞到那家丁手里。 那家丁却是一听是安婉卿,倒是将那金叶子塞进怀里,一脸高傲的说道,“那你等着。” 安婉卿连声应是,站在门外候着,等着崔始源见自己。 只是,安婉卿是上午去的,此时太阳已经开始日渐西斜,那家丁却是再不见踪影,而这里也没人来请安婉卿进去坐。 此时的天气已经是初冬了,天短夜长,安婉卿看了看太阳,感觉差不多已经进入了申时三刻,安婉卿也不敢再等,再等的话,只怕回府就要踩着月光回去了。 对着门内,安婉卿朗声道,“既然今日崔大学士事务繁忙,安某就先行告退,明日,我再来!” “老爷,那安家姑娘这已经是在外面等候的第三个时辰了,您要不要去见见?”书房里,管家恭敬的询问着崔始源。 崔始源却是眼皮都不抬,继续看着自己桌案上的公文。 管家自讨没趣,倒是也不敢再问,许久,手头的公文已经看完了,批阅之后,崔始源抬头询问,“那安家的小姐此刻还在外面?” 管家赶紧让人去看,发现安婉卿已经不在那里了,这才上前回话,“回老爷,那安家姑娘估摸着是看天色已晚,先行回去了,那姑娘临走前还留了话,说是明天依旧会前来拜访。” 崔始源没有再说什么,一张略显风霜却的脸可以看出年轻时的俊秀面容,整个人身上气息都沉淀了下来,不显眼,但是细细看去却是格外的吸引人,给人一种牢靠安稳的感觉。 举手投足间,儒雅的气息尽显,那双眼睛,古井不波,却给人一种智慧的感觉。 淡淡的点了点头,崔始源似乎是疲倦了一般,道了句,“下去吧!” 韵韵,想起这个名字,似乎心头还是能够涌起一阵疼痛来。 第278章夏侯琛彦的拉拢 崔始源记得自己从出生之后第一次落泪,是在边玄韵的葬礼上,那时候看到和边玄韵长相一模一样的边何云,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欣喜,所以,他找了家中的长辈来洽谈,希望可以将边家的嫡次女边何云嫁入崔家。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有一个未婚妻的,是边家的嫡女边玄韵,所以,自小,他就很努力,他想要让韵韵以他为傲,想要给韵韵一个锦绣人生,再见到韵韵之后,这个念头就愈发的强烈了。 可是,韵韵始终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第二日,安婉卿再次前来,可是崔府依旧是大门紧闭,连个人影都没见,可是安婉卿知道,这种迹象其实是做给她看的。 今日并不是休沐的日子,崔始源作为大学士是要上朝的,这大门紧闭,其实只是表示了一种崔府不欢迎安婉卿的意思。 可是安婉卿却并不想放弃,因为,除了崔始源,别人的解释只会被看做是欲盖弥彰。这一日,安婉卿依旧是等到了下午申时三刻左右才离去,走的时候,浑身都跟个冰碴子一样,脚也被冻的没有知觉。 第三日,崔始源依旧是不想见安婉卿,京城里的舆论越演越烈,几乎前学士边凌就成了奸佞小人,背信弃义,而边氏也成了水性杨花自甘堕落的代表人物。 寻常人家教育女儿常用的话就是,你可不要学安家夫人,水性杨花,女儿家要守贞。 这样大的动静,边氏和安峤滏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即就出面辟谣,说边氏是边家的嫡次女,并非是嫡长女,心中也是恨死了挑起此事的林茹素和张氏。 虽说是辟谣了,可是收效甚微,所有人都认为安家夫妇是在欲盖弥彰,毕竟那张氏红口白牙说的真真儿的,这安家夫妇也并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安婉卿晚上回来的时候,沈安前来报告最近的情报,林茹素在三皇子府无端失踪。 压下一条舆论的方法,就是制造一条更具讨论性的舆论。 而林茹素是赐婚的庶妃,此刻却是没影儿了,百姓最是喜欢谈论皇家之事,想来这条爆炸性的舆论定是会压下当下母亲的这事儿。 安婉卿吩咐沈安,找人将消息散播出去,就说林茹素在承德郡王府与侍卫厮混,被承德郡王夏侯蔚闻逮了个正着,被关了起来,那侍卫也是真爱林茹素的,夜里找机会将林茹素放了出来,此刻的两人私奔了。 林茹素的事迹,京城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四日,安婉卿仍旧是去了崔府门前,这一次,崔府不再是大门紧闭,崔府的管家看到安婉卿,一脸的和蔼,却是说道,“安姑娘请回吧,我们老爷下了命令,若是您再来,就让家丁乱棍把你打走!” 安婉卿只当是听不见管家说的,朝着管家行了一个前辈礼,说道,“谢过管家爷爷了,只是,还是希望麻烦一下,告诉你家老爷,安婉卿有要事相商。” 本来想着管家已经把安婉卿打发走了,崔始源正要出门去办些事情,刚一走到门口就看到还在和管家攀谈的安婉卿。 安婉卿见到崔始源穿着清贵,风姿儒雅,崔严召长相也与此人有着几分的相似,身上似乎有着同崔严召如出一辙的君子之风,安婉卿当即就确定此人正是她要找的,崔家当代在京中发展的崔家家主崔始源,也是母亲曾经的那个未婚夫。 “崔先生请等等,民女有话想要对你说。”既然确定了那人就是崔始源,安婉卿放大了声音喊道。 崔始源对于安婉卿这话是极不满意的,有话你直说就是,净说些废话。 扭过头看着安婉卿,崔始源的态度却是柔和了许多。 转头的那一刹那,他以为他看到了韵韵。那双眼睛如出一辙,带着智慧,带着灵秀。 “安姑娘有何事?”崔始源唇角微勾,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的宠溺。 安婉卿不禁有些欣喜,“崔先生,民女想请你为家母作证,虽然我知道有些强人所难,可是为人子女的,我不愿意见到父母被人污蔑至此。” 崔始源唇边泛起一抹苦笑,道,“她倒是养了个好女儿!” “既然你知道祈求我做这件事强人所难,那还说什么?我不会帮她作证。” 韵韵她,骗的他好苦! 说完竟是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对于安婉卿,他其实不讨厌,因着那双眼他就讨厌不起来。 这就是拒绝了,安婉卿是早就料到的。可是,安婉卿却是不想放弃,毕竟此事由崔始源说起来是最有说服力的。 如若此事成真,那么崔家就算是做了多年的睁眼瞎被人耍在股掌之间。 “崔先生,此事其实如果我们合作,对你我其实都有益处,两害不如两相得益,你说呢?”安婉卿此时也是镇定下来,看着崔始源的背影大声提醒。 崔始源本来是要走的,可是听到安婉卿一个女娃子却是能将此事看的如此透彻,脚步顿了顿。 说来,一女子,倒是能有如此恒心,和当年的她倒是相似。 还有意观察安婉卿的诚心,崔始源唇角温和的勾起,却是不肯回头。 安婉卿依旧是白日里前来等候,见到崔始源就开始游说,见不到,安婉卿也不急,着玉莲拿来账目,摆上桌案,有时写下自己对于暗营的改革蓝图,有时看安家店铺里生意的账目。 只是安婉卿却是不知,在安婉卿前来三次求见崔始源未果之时,夏侯琛彦就夜中微服私访崔府。 “太子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崔始源见到夏侯琛彦半跪行礼。 他是世家之人,有着自己的傲骨,这半跪就算是给了夏侯琛彦莫大的尊重了。 夏侯琛彦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道了声平身,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注视着崔始源。 其实从夏侯琛彦来此,崔始源就在猜测夏侯琛彦的来意。 “殿下来此,所为何事?还请太子殿下示下。”崔始源坐在下位恭敬的看着夏侯琛彦询问。 夏侯琛彦也是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崔学士客气了,本宫前来,是想询问与你,可否摒弃前嫌,与本宫一同为我大夏尽一分微薄之力。” 第279章誓言若破,崔家必然出后 这话算是在拉拢了,可是崔始源却依旧是温润的笑着,“殿下说笑了,下官身为夏国官员,自是要为夏国鞠躬尽瘁才可。” 夏侯琛彦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这是典型的在打太极。 “崔学士,父皇有意广纳世家子入朝为官,造福一方百姓,不知崔学士或者清河崔氏是何想法?”夏侯琛彦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 崔始源闻言,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容,态度恭敬却不显谄媚卑微。 “圣上的旨意,我崔始源定然是全力支持,但是清河崔家,上有族长族老我可是做不了主。” 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崔始源说话滴水不漏的,句句都是为臣者的忠心,把夏侯琛彦的问话堵得死死地。 两次被回绝,夏侯琛彦也不气馁,倒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崔始源,崔始源也不惧,大方的与之对视。 好半天,夏侯琛彦闲呷了一口之前崔始源让人奉上的茶水,凤目扫了一眼崔始源,说道,“崔学士,若是本宫许诺你让你崔家入主朝堂你可愿意尊本宫为主?” 清河崔家虽然乃是百年世家,可是却是因为上位者忌惮世家的势力,拒绝世家之人入朝为官,可是世家之人经受的教育、个人的休养以及眼界都是寒门子弟所不能及的。 世家不入朝,看看现在的夏国,纲常败坏,寒门子弟溜须拍马,处事没有大局观,如今的大夏,四面虎狼环顾,而夏国的百姓却是依旧的夜夜笙歌。 满朝文武,一旦提及充实军需,却总是被各种的借口大国之论掩盖过去。 无疑,大夏是大国,人口的大国,文化的大国,可是却不是军事的大国,齐国人马虎视眈眈,而夏国君主朝臣却都是在寻欢作乐。 国之不存,何以为家? 想他崔家子弟,空有满腹才华,却终无用武之地,他那个侄子崔严召,才华冠绝天下,可是最终郁郁不得志,唯以寄情于琴,苦心钻研琴之一道。 当年,为了崔家重入朝堂,父亲特意为崔家定了一门姻亲,期望崔家能够以贵婿的身份重入朝堂,可是天不从人愿,韵韵她其实是不愿意做那枚棋子的。 思索之后,崔始源问道,“太子此话当真?” 听崔始源这么说,夏侯琛彦就知道崔始源心动了,将之前端起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说道,“本宫虽然不是金口玉言,但是说出的话,也是一言九鼎的,崔学士尽管放心。” 听夏侯琛彦这么说,崔始源是放心了许多,但是崔始源到底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崔家有意和太子殿下结为盟友,各取所需,那么太子殿下您的诚意呢?” 世人都道世家之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实则不尽然,若是到最后一丁点胜利的希望都看不到,谁又愿意去拼命呢? 夏侯琛彦一直都认为崔始源是睿智的,能够以世家出身在本朝严禁世家子弟入朝为官的禁令下做到内阁大学士,这样的人必定是其智近乎妖,算无遗策的。 能够得这样的人为军师或者幕僚,无疑是幸运的,却也是危险的。 只是,智,他这边有刘忠堂这样的当朝宰辅,有侍卫长这样的茅庐诸葛,对于崔始源,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他自身的实力,而是清河崔家的势力。 清河崔家执掌岳麓书院,为天下输送着一批又一批的人才,在天下的影响力非同小可,获得崔家的支持,无论是谁,想要击败他都是不容易,为卿卿撑起一片可以供她开怀畅笑的天空也是指日可待。 唇角轻勾,夏侯琛彦微微笑道,“既然来寻求结盟,本宫自是有诚意的,本宫会找合适的时机奏请父皇任您为太子太傅。” 太子太傅,算是太子近臣了,这样的身份,也必将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才能够被任命。 这诚意不可谓不大。 可是崔始源却是微笑着摇头,“太子您这样的诚意可是不够的,两方结盟结的是两方势力合作的盟约,古有秦晋两国结盟,互为联姻以结两姓之好,今日我们便可效仿秦晋,太子迎娶我崔家之女为太子正妃,许诺若是他是殿下成事,我崔家必出一位母仪天下之人,这岂不是正好?” 夏侯琛彦却是皱起了眉头,虽说在崔始源说道需要诚意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这崔始源的打算,可是他有卿卿,曾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岂可食言而肥? “崔学士,本宫此生只娶一人,此言休要再提,你也不愿意你的合作者是那等背信弃义之徒吧!” 这话,崔始源是不信的,可是看着夏侯琛彦坚定的眼神,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殿下既然如此说,下官也无话可说,只是若是此言哪一日破了,我崔家女子必然为后!请殿下写个凭证。” 夏侯琛彦也不推脱,当即就让崔始源带他去书房,写上凭证和日期。 有了这个,崔始源却是放心了,可是,两方结盟真的可以比姻亲更为牢固吗?他不禁去想。 夏侯琛彦看着崔始源有些怀疑的脸,忽然之间就有些明白崔始源的担心了,这是一场豪赌,赌输了,崔家全军覆没,赢了皆大欢喜,但是崔家却没得到相应的好处。 前朝与后宫向来就是分不开的,后宫中没有崔家的人,始终崔家是不会安心的。 “本宫曾经许诺卿卿,一世有她足矣,安瞿镰是卿卿的胞弟,也是个聪明的,崔学士有空的话可以前去指点一二。” 这话相当于点明安瞿镰会是今后唯一的国舅爷,而且听话里的意思,是打算重用这未来唯一的国舅爷。 既然太子殿下是指望不上了,但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以及皇亲国戚,大家都不会放过的。 崔始源微笑着摇了摇头,“谨遵太子吩咐!只是在下才疏学浅,怕是指点不了侧妃的胞弟。” 对于安婉卿和安瞿镰姐弟俩,崔始源是痛恨的,因为毕竟,他们都是韵韵放弃他的证明,对他来说,是耻辱的。 “崔学士学富五车,就不要再谦虚了。”夏侯琛彦看了眼崔始源,想起了之前属下禀报的安婉卿的事情。 “崔学士,此番边氏的事情传的整个京城里人尽皆知,现在百姓讨论的热度还是没有退下来,于你们崔家的名声也是不好。” 第280章崔始源力证 “如此,倒是不如你亲自出面澄清一下,既卖了安家一个好,也为你崔家挽回了声名,何乐而不为呢?” 崔始源在夏侯琛彦来此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是肯定会被提及的,但是却是没想到夏侯琛彦会这么说,而每日在门外等候的安婉卿怕也是因着这种想法才那么有恃无恐。 “太子殿下说的是,的确此事是臣出面澄清是最好的,只是,这件事情是臣的家事,若是臣不允,崔家最多只有声名受损罢了,太子殿下让臣出面澄清,又给的什么利益?”温润而谦逊的微笑,但是崔始源说话却是一点都不谦逊。 夏侯琛彦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只要是要求不过分,他未必不同意。 凡世之人,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崔始源将这句话诠释的极为透彻,夏侯琛彦轻笑着反问道,“崔学士是要什么利益?” 崔始源想了一下,道,“臣与边家嫡女曾经有旧,只因过往种种未曾在一起,现请太子做主,我愿意与边家嫡女结为儿女亲家,请太子殿下为我保这个媒,而且,臣,想再见一见边家嫡女边玄韵。” 他想知道自己当年是哪里做的不好,让她就那么狠心的与他诀别。 再次相见,她是她,却也不是她,她不是他的韵韵,成了边何云。 这件事情不算是过分要求,而且之前夏侯琛彦就暗示,安瞿镰会是唯一的国舅,也有心促成安家和崔家的联姻。 再见边氏,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也算是崔始源给自己年轻时的相思一个交代。 夏侯琛彦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崔始源提出的要求。 崔家和安家的联姻,对安婉卿有百利而无一害,安家势薄,可崔家却不势薄,大婚在即,他必须给安婉卿打造一个无人敢欺的背景。 安婉卿于那日见过崔始源之后大约三天,崔府终于大门洞开,管家出来亲迎安婉卿进府相商。 见到崔始源的时候,安婉卿发现崔始源的下巴上多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子,本来温润的气质越发沉了下来。 “崔先生,”安婉卿福身朝着崔始源行了一个礼。 崔始源倒也是生生的受下了,毕竟他与边玄韵是同辈,此刻也算是安婉卿的长辈,这一个礼,他绝对受得起。 “你是叫婉卿吗?”崔始源温和的看着安婉卿的眸子,越发的感觉熟悉,这眸子,与当年韵韵的别无二致。 安婉卿微笑着点头,回答,“是,我姓安名为婉卿。” 幼年之时,他曾经执她素手,道,“韵韵,吾心悦于卿,无关婚约。” “家有女兮,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韵韵,卿类惊鸿,卿似游龙。” 婉卿,是韵韵还记当年他所说的种种吗? 崔始源温润的评价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卿类惊鸿,卿似游龙。是个好名字。果然生的一副好相貌,也不算辱没了这名字。” 安婉卿此刻却是不急,因为,既然崔始源既然决定见自己,肯定也是做好了决定的。 至于崔始源的回忆,安婉卿只回了一句,“谢过崔先生夸奖。”大方的人认下了崔始源所言之语。 崔始源闻言,呵呵请笑起来,曾经韵韵这是这么回答的,“谢谢崔哥哥夸奖!” “婉卿,我同意出面去澄清,换你母亲一个干净的声名,只是,我想见见你母亲。” 安婉卿其实从他请自己进门就猜到了他的用意,但是此刻听到崔始源说的同意,却还是感觉很惊喜,自己多日来的等待并没有白费。 安婉卿此时一丁点都不知道,也不曾察觉,崔始源能够这么顺畅的同意自己的要求,其实并不全部因为安婉卿的诚心。 对于崔始源说的,安婉卿怔愣了片刻,想了片刻,回答道,“崔先生可否等婉卿禀明了母亲再说,为人子女的,并不能决定父母的想法,你说是吗?” 崔始源看着安婉卿,神情柔和,点头道,“我等你的回复。你告诉她,我其实不是想要做什么,只是想要再看看她,仅此而已。” 对于母亲和崔始源,安婉卿只能说,有缘无分。 母亲对自己名字的解读是这个样子的,她还以为,这话会是父亲同母亲说过,不曾想,这是崔始源曾经对母亲说过的。 母亲也曾说过,崔始源对她很好很好,可是,终究是少女轻狂。 再者,崔始源因为边玄韵之死,人至中年却未曾娶妻,更是不见一个半个的姬妾。而父亲,虽然对母亲情深义重,却是在母亲怀孕期间,纳了安锦芸的母亲钟氏为妾。 两相比较,安婉卿忽然能够明白为什么母亲将自己困居佛堂那么久。 微笑着对崔始源点了点头,安婉卿眼睛里透着一股小机灵,询问道,“谢谢崔先生体谅,只是,崔先生,我能叫你崔叔叔吗?” 若是边何云真的只是边家嫡次女,安婉卿叫他一声崔叔叔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现今却是多了一层的尴尬。 叫崔始源崔叔叔,不仅是对崔始源表示敬重,崔始源膝下无子无女,安婉卿更想代替母亲偿还这份情谊。几乎是下意识的,安婉卿有些心疼崔始源,脱口就说出了自己想法,想要收回却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崔始源一见安婉卿,总觉得自己见到了当年的韵韵,崔叔叔,其实他更想让安婉卿是崔婉卿,是他捧在手心里的明珠。 “你能走近些吗?”崔始源对安婉卿点了点头,说道。 安婉卿走到崔始源面前,却从崔始源眼中看出了一抹的温柔,疼惜,崔始源伸手揉着安婉卿的头发,说道,“婉卿,希望你可以让我再见她一面。” 除去那些关于边氏的话,安婉卿同崔始源倒是相谈甚欢,崔始源也是承诺了,无论能不能够见到边何云,都会出面澄清此事。 次日,果不其然,崔始源来到传播最为泛滥的茶肆,听闻有人谈论,直接一句一句的回堵了回去,并表明当年,他亲眼看到边玄韵已死。 更是说出,当年见到边何云,也是认为边何云就是边玄韵,但是边玄韵的手腕上是有着一枚胎记的,而边何云的手腕上却是没有。 胎记做不得假,所以,边何云边玄韵为孪生姐妹,长相几乎无二差,但是其实却是两个人。 第281章用名字来纪念崔哥哥 有人证崔始源,有物证胎记,怎么都不能指鹿为马说边何云就是边玄韵,茶肆中的崔始源的言论很快的传遍了整个京城,而边家身上的污名也是就此洗清。 很多人都为自己的误会了边何云而感觉不好意思,一时间,安府门前多了许多在门外冷不丁的说一句对不起就快速离开的人。 事情圆满的解决,而林茹素的传闻却是喧嚣尘上,毕竟现在,林茹素杳无踪影的。 安婉卿询问了边氏的意思,问她是否愿意去见崔始源,边氏知道,因为这传闻,其实他已经知道,自己就是边玄韵,可是他却是替自己澄清了,还了父亲一世的清名。 其实,这么多年,她一直躲着,也算是欠他一个交代。 想及此,边何云就同意了去见崔始源一事。 时间定在三日后的上午,地点是他们初次相见的郊外梅果林,此时,已是进入初冬,梅果林里面光秃秃的。 边何云来得早,看到梅果枝上结着的层层霜华,忽然之间就想起了当年他们初见的时候,还是夏季,梅果林郁郁葱葱的,枝头上结着青色未曾成熟的梅果,他是文弱书生,见着她的皮猴一般的爬上梅果树,当即就劝导她下来。 她却是玩心甚重,想要逗他玩,说着自己想吃青色的梅果,想知道会不会真的能酸掉牙,为了让她下来,他虽文弱却也是爬上了梅果树,良好的教养让他举止稳重,从没想过会有爬树这一遭。 经历了多次的失败,他爬上了梅果树,摘下了几枚青梅,而她也遵守诺言爬下梅果树。 其实,他不曾知道,她是因为他进京,所以才特意在进京的必经之路那片梅果林那儿等待,只为了能够提早见到未来的夫婿。 其实,她也不曾知道,他一早就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所以才会担忧,才会为了劝她下来爬上梅果树。 因为是被订为崔家妇,所以,家中的教养甚是严格,也就只有在他面前,她可以不用遵循那些繁琐的规矩,可以肆无忌惮,可以举止无度。而他也乐意看她一点都不像个世家小姐那般,辛苦的恪守各种礼仪规则,他也喜欢,她在他面前撒娇耍赖不守规矩。 虽然小,可他却是从小就知道,她会是他的妻子,妻子不就是用来宠的吗?他也喜欢惯着她。 “你来了!”崔始源到梅果林的时候,就看着边何云看着梅果树在发呆。 边何云是婚后第一次见他,他比着当年,稳重了不少,岁月不曾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依旧是温润的清贵公子。 但是,他比着当年,看着却是更显孱弱。 “你……”边何云张嘴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眼睛有片刻的濡湿,崔始源如同当年一般,在她哭时,从来都不哄她,只是站在她的身边,递上干净的手帕。 崔始源拿出一方有些老旧的手帕,那原本的月白色此刻也是有些发黄,上面绣着的空谷幽兰是她最拿手的。 “你还留着它,崔……”边何云想象从前一样叫他崔哥哥,可是,却怎么也叫不出口,眼睛似乎更加水润了,红红的,好像虽是能滴出水来。 崔始源又怎么可能好受,看着她比着最后一次相见之时清瘦了许多,曾经秀雅绝伦的精致脸庞此刻也是染上了风霜,可是他惯于隐忍,微微笑着,似乎还是当年的温润模样,他说道,“叫我流芳吧!” 崔始源字流芳。 边何云一直都记得,可是她却是不敢叫出声,曾经,很多次,他说叫他崔哥哥太过亲昵,在人前会让他丢人,固执非要让她叫他流芳,可她也固执的,非要叫他崔哥哥,并威胁他若是不让她这么叫,她就问别人叫哥哥。 当年的她也是京城第一才女,才貌双绝,追求者多不胜数,这要叫了别人哥哥,这可怎么了得?当下就妥协了,崔哥哥就崔哥哥吧,反正听着还算是顺耳。 “韵韵,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所以你才假死离开我。”崔始源看她这般,也不像是对他没有感情,怎么都想不明白,眉头紧锁的问道。 边何云闻言,摇着头,眼睛红红的,硕大的泪水流淌在双眼里,溢满双眼。 当年,她只要是想想就受不了崔家的控制,所以,从来就不是他的错。 “不是的,流芳你一直很好,一直很好,只是,流芳,我配不上你!” 曾经,她也想过,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崔始源,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生日宴上就着了别人的道儿。 她从那天起,是配不上风光霁月的他的。 可是这样的话,崔始源却是不信的,她是他们崔家为他教导了十数年的妻子,岂有配不上之说? “流芳,你忘了我,娶妻生子,我想看着你幸福!” 她的崔哥哥,定然要配世上最好的女子,而不是如她当年那般的残花败柳。 “韵韵,如你所愿!”看她这般说,崔始源也不知该再说什么。想起卿类惊鸿,卿似游龙的婉卿,崔始源问道,“韵韵,我膝下无子无女,我想认下婉卿做女儿,你意下如何?” 没有人知道,其实婉卿这个名字,是她来纪念她的崔哥哥的,可她也知道,这名字,只要崔哥哥听到,就能知道其中的含义。 “好!卿卿有你这样的义父,是她的福分。”说完之后,边何云拿着那方幽兰手帕擦了擦眼中快要抑制不住的泪水。 怕自己抑制不住在他面前哭的稀里哗啦,边何云眼眶红红的,费力的扯开唇角,做出一副欢笑的模样说道,“快要午时了,老爷就要回来用膳了,流芳,我走了!” 说完,也不等崔始源回答,就直接转身离去,没有人看到,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眼睛里的泪水就再也无法抑制的喷涌而出。 崔始源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心中心疼,他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的人,却是成了如今这般的模样,虽然模样不显老态,可却是多了许多的皱纹,身形孱弱。 她对他的感情未变,可是为什么却是那么的决绝? 从生日宴之后,她就一直缠绵病榻,然后就传出了病入膏肓,不治而亡的消息。 再后来,她就变成了边何云,不再是他的韵韵。 她想看着他幸福,他又何尝不想看着她幸福? 第282章清河崔家的女儿 回到崔府,崔始源命人去查了当年生日宴的事情,到底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再查起来,是有些难度的。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崔始源从当年边家一个奴仆口里得知,当年边玄韵十六岁生日宴,皇子们想要获得美人心,而边家妾氏嫉妒边玄韵能够如此出众,在边玄韵的餐具上抹了春药,想要让边玄韵身败名裂,而皇子们为了得到边玄韵,也是让人在边玄韵的身上抹了一些催情药。 从小被崔家之人教导,边玄韵也发现了端倪,但是当时被药性折磨,边玄韵也有些失了理智,被误撞的安峤滏发现,本就爱慕边玄韵的安峤滏自然而然的同边玄韵发生了关系。 药性稍解,边玄韵感觉情况不妙,赶紧的闪身撤人,也正是因为边玄韵的机警,失贞一事才会悄无声息的。 不然京城第一才女失贞,这将会是京城最大的谈资笑料。 而发生了这种意外的边玄韵也怕崔家发现此事,从而连累边家,边玄韵也更是害怕面对崔始源,她一直认为她的崔哥哥值得天下最好的女子,此刻的她已是残花败柳,再也配他不上。 可是此时一旦泄露,倒霉的就将会是整个边家,所以她选择了诈死,金蝉脱壳之法。 本来,边玄韵是打算将这诈死做成真的,但是,看着老父亲为她操碎心,她怎么也下不去手去这么做。 所以,他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嫁给了她其实并不爱的比安峤滏,比安峤滏很好,待她极好,给予了她本该有的尊重,并没有因为婚前失贞而轻视于她。 知道此事,崔始源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夜未曾出去,傻韵韵,他其实虽然会介意,但是比着失去她的痛苦,他宁愿一辈子介意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心里,她不是那个他从小就预订的未婚妻,而是在梅果林里那个调皮的丫头。 第二日,崔始源拜访了安家,见了安家之主安峤滏,再出来,崔始源大张旗鼓的宣布认下安婉卿做义女,并在十月一祭祖之日摆下认亲宴,请来崔家的族老作见证。 这一行径,无疑是在告诉大家,认下安婉卿做义女,崔始源并不是用个人的名义,而是用崔家家主的名义,也是告知天下,安婉卿不再是身无背景的商家之女,她背后,是整个清河崔家。 清河崔家之女,自然是够得上资格作为太子正妃的,安婉卿只是义女,但是即使如此,作为侧妃也是绰绰有余的,作为正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终归是勉强一些。 “婉卿,什么时候你随我回一趟清河郡,我崔始源的女儿,理应记入族谱才是。”崔始源温和的笑着看着安婉卿。 安婉卿看着崔始源满是慈善的神情,有些愧疚。 其实毕竟是母亲对不住他在先,可他却如此待她。 “义父,其实你不必如此,我毕竟……”安婉卿还未说完就被崔始源打断了,连上的表情变得不悦,“婉卿,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但是这种话以后都别提,我既然认下了你,你就是我的女儿,与亲生无异。” 这是韵韵的亲生女儿,且,名字是为了怀念她,他怎么可能不视为亲生? 安婉卿微微笑了笑,既然他如此说,她以后就以亲人的态度来对待他,做他的女儿,若是他一生不娶,她来为他养老送终。 “义父,这些话我以后都不会再说,以后,婉卿就又多了一个亲人来疼宠,我求之不得呢!”说着,安婉卿笑得鬼马机灵的。 崔始源这才又恢复之前的喜悦。 与崔始源闲聊了很久,安婉卿发现崔始源是一个特别有想法的人,对于时局看的特别透彻,大局观念特别的强。 天色不早,安婉卿回到安家,却是发现了一个极为不喜的人,说来这人也是她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庶妹。 见安婉卿看到了安锦芸,安峤滏脸色变得有些尴尬,毕竟以前安锦芸暗害安婉卿较多,而现在,他却把暗害安婉卿的人堂而皇之的请回了家。 “卿卿,锦芸她……”安峤滏尴尬的笑着,想要解释安锦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安婉卿却是温婉的笑着,眼中多了几分的了然,“爹,妹妹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就好,毕竟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 这话算是给安峤滏递了一个台阶,安锦芸看安婉卿也没有说那么多,当即就放心了。 她可不想再回到之前的日子。 之前被赶出家门,安锦芸身上的一些钱财都被小偷偷得一丁点都不剩,为了生活,一直娇养着长大的安锦芸去了绣楼,凭着自己还算拿得出手的绣艺倒也勉强能过得去。 自小被娇养着,一身的细皮嫩肉,这可馋坏了秀楼里的几个男伙计,于是每日里都去骚扰安锦芸,更是瞅着别人不在,将安锦芸堵在绣楼里绣娘们住的屋子里,一群人群起而上,只想把安锦芸生吃活剥了。 好在,绣娘中的一个头目,颇得楼主人的青睐,是楼主人跟前儿的红人。刚好碰见这一幕,将那帮子小伙计训斥了一顿,这才得以脱身。 整日里做女工,安锦芸的手上现在满是血茧子,粗糙不堪。 安峤滏见安婉卿并没有介意,心中倒是越发感觉亏欠。 “卿卿放心,以后爹定然不会让人能够威胁到你。安锦芸你听好了,若是你再将那些恶毒的招数拥在你姐姐身上,这安家的大门,你就永远都别进了,而且,我会亲自将你送官法办。” 安峤滏害怕安婉卿心里不舒服,特意将人训了一顿,就为了安婉卿能够心里好受一点。 “是,爹,女儿定然不会再对姐姐耍手段的!”安锦芸可怜兮兮的看着安婉卿,看的安婉卿就是反对也变得不好意思了。 安婉卿也不是容不下人的人,只要这安锦芸安分,她不介意安府富哦一个闲人,但是若是安锦芸不安分,到处的生事,那么哪儿回来的就滚回哪儿去! “父亲,既然锦芸已经知道错了,不如就让锦芸还住到以前的住所那儿如何?” 安锦芸紧张极了,生怕安峤滏不同意,她还是希望住回原来的地方,毕竟那里都是熟悉。 第283章调皮的安婉卿 看着安锦芸的紧张模样,安婉卿只感觉是可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刚开始这几日,安锦芸倒也算是本分,每天都在自己的院子里收拾收拾花草,绣绣女工。 安婉卿看她表现的还算不错,同母亲边氏说道,“娘,既然她已经知错,该有的就都给她,省的别人还以为娘娘苛待庶女,只是,娘,虽然他现在本分,但是你也不要太信她了,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边氏却是怜惜的看着安婉卿,提起安锦芸还是一肚子的气,“那个小贱蹄子,居然敢那么暗害你我,不好好的整治她一番难消我心头之气,卿卿,你就是太过仁慈了。你爹也是的,把她再接回来做什么?” 安婉卿却是笑了,扑在母亲的怀里,感受着母亲的爱护,许久,说道,“娘,那个眼皮子浅的,你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她狠毒有余却是智慧不足。” “若是想整治于她,何必在待遇上落人话柄,她终归是要在你手上讨生活的,而且,父亲将她逐出家门,想必这段时间,她也是受了大罪的。不然以她那性子,是会回来求人的性子?” 说着,安婉卿伸手抓着边氏的手,从她温暖的指尖,汲取着温暖,“娘,还是你的手暖,你也别怪爹爹,毕竟是血浓于水,她再怎样也是父亲的亲生骨肉,看着她在外面受罪,父亲也是于心不忍的。” 边氏抓着安婉卿冰凉的手,用手掌将安婉卿的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朝着安婉卿的手上吹了一口气,边氏使劲的搓着安婉卿的手,想要让安婉卿的手变得温暖一些。 自从那次中了因服用中了情毒,虽然后来毒解了,还是用九转金丹这样的神丹妙药,可是安婉卿却总是手脚冰凉。 晚上的时候,沈安前来报告情况,并带了一样东西,用上好的玉盒盛着。 安婉卿是第一次见丹药的外形,圆润可爱的,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药材的清香之气,上面光文流转,像是一件上好的艺术品一样。 “夫人,沈先生请您前去暗营,说是有些地方不明白,想要和您探讨一下。”沈安最近的态度变得恭敬许多。 安婉卿不知道,因为沈子默后来对安婉卿的态度,现在的暗营里,提起安婉卿就如同提起少主夏侯琛彦一样,都是申请恭敬。 最近店铺里面运转良好,账面清晰,也算是无甚事物。 见沈安提及沈子默,边欣然同意了沈子默的要求。 那枚丹药,想来,正是之前沈子默答应的一枚复颜丹。 等沈安走后,安婉卿拿出一枚桐花镜,挑了挑灯芯,安婉卿拿着桐花镜照着自己脸上受伤的地方,原本长长的伤痕此刻也是只剩下了一道白印子。想来过些时日,连这白印子也会下去的。 这枚复颜丹,其实是排不上用场的。 安婉卿看自己的脸只要一上妆就看不清楚拿到白印子,而且那伤正在一点一点慢慢的长好,所以,也就没有急着去用那复颜丹。 复颜丹这样的丹药,是有价无市的至宝,好钢用在刀刃儿上,现在就用,未免也太过大材小用了。安婉卿将复颜丹放回玉盒里,隐秘的放了起来。 此刻的安婉卿并不知道她现在的纯粹的不想浪费而放起来的丹药,会成为以后她急需的救命之药。 次日,安婉卿安排好了诸多事宜,想要从安府出发去那暗营,却是想起,之前都是夏侯琛彦带自己去的,地形复杂,而安婉卿根本就没记住。 安婉卿不知道,其实就算是自己记住了上次路线也是没用的,之前夏侯琛彦带她去,做了一定的掩护,暗营是在山腹中,到了地方,若是没有人特意教导,根本是摸不到进去的门路的。 安婉卿正在纳闷儿沈子默居然这么不靠谱,居然没有派人来接她,却是看到夏侯琛彦身穿玄色锦衣带着身边的小厮阿阮向她走来。 “怎么不在家里等着,外面冷,我来了就自行找你,你不必在这儿特意相迎。”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冻得有些红的鼻尖,伸手抓住安婉卿冰凉的手,用手掌包裹着,并用内力的快速的传递着热量给安婉卿。 对于他给自己暖手,安婉卿几乎都快是习惯了,但是说的话,安婉卿却是有些尴尬。“其实,我并不是在这儿迎接你,你师傅让沈安传话要我去暗营,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却忽然想起,我并不知道路线。” 所以,这是自作多情了! 阿阮看着安婉卿煞有介事的解释,看看自家殿下有些怔愣的表情,忽然之间很想笑,但是此刻去笑,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安婉卿微微笑着,眼睛咕噜咕噜的,忽而眼睛里也满是笑意。 夏侯琛彦作势敲了一下安婉卿的头,冷峻的脸上却是变得柔和,深邃却犀利的眸子盛满了温柔,轻声道,“调皮!” 安婉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只是笑意满满的看着他。 准备好了马车,安婉卿便带着夏侯琛彦和阿阮一起去了暗营,这一次,夏侯琛彦特地带了安婉卿走了最正确的路,并且把暗营进出的机关都一点一点解说清楚。 进去暗影内部,就看到沈子默站在出口处左右来回的踱步,一见安婉卿,像是瞬间松了一口气。 “安姑娘,是老夫没有考虑周全,还请莫要见怪,若是你再不来,老夫就要自己出去请你了,这路线,不知道那混小子告诉你了没有?”沈子默用和平辈说话的姿态既致歉又是询问的。 安婉卿却是感觉受宠若惊,沈子默如此这般,是把她和他自己放在了同等的高度了,可是在安婉卿看来,自己终究是晚辈。 “沈先生客气了,阿炎已经将路线都告诉我了,您是阿炎的师傅,于婉卿来说,您就是长辈,您不必如此的客气。”安婉卿温婉的笑着,言谈举止都与大家闺秀并无二致。 可是在场的沈子默和夏侯琛彦谁对安婉卿不了解,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的眼睛里,充满着化骨柔情,宠溺似乎都要化为实质奔涌而出。 沈子默也是知道,安婉卿其实并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闺秀,但是智慧过人,与之相处,怎么也都挑不出毛病的。 第284章沈先生你今天没发烧吧? 摸着自己其实并不长的胡子,沈子默哈哈大笑起来,“安姑娘,你与劣徒之事,按理说,他双亲尚在,老夫本不应插嘴,但是,我们都知道,他是要做大事的人,而你已经成为了他的软肋,人尽皆知。有了软肋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会变得束手束脚,而这也是老夫反对你们的根源。” “师傅!”夏侯琛彦出声叫道,想要借此打断沈子默说话。 沈子默冷冷的扫了一眼夏侯琛彦,只当是看不到,继续说道,“什么出身,其实老夫不甚在意,只要他喜欢就好,说起来,老夫也是出身草莽,但是他这样的人,是决计不能有软肋出现的。” 闻言,安婉卿沉默了,夏侯琛彦因为之前的求娶,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夏侯琛彦在乎的人,而沈子默所言的问题,的确是存在的。 微微抿唇,安婉卿似是下了决心,说道,“我不会成为他的拖累,沈先生,请你帮我,我会和黑炎军一起进行训练,阿炎,我会与你比肩。” 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她想要告诉沈子默,其实她也很优秀! 夏侯琛彦本来想要说,其实安婉卿不用,他只要足够强大,便能够护她周全,可是看到安婉卿眼底的坚决,到了唇边的话就变成了“好,我等你!” 即使你赶不上,那我便用一生去等待。 沈子默对于自家徒弟的痴汉行径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一脚踹在夏侯琛彦身上,化身暴走的师傅,“你还不滚去忙你自己的事情?我是能把她吃了?” 你不会把她吃了,但是得到了你自己想要的,你肯定把她弄死!阿阮在心底默默地替夏侯琛彦说道。 转头,沈子默对着安婉卿却是一副和颜悦色的 表情,“安姑娘,既然你如此要求,那老夫就接了这活计,但是老夫手下没有半途而废的人,你若是吃不了这个苦,还是趁早别来,你说的话我们也都只当是听听。” 夏侯琛彦对于自己师傅的差别对待已经习惯了,和安婉卿告别之后,特意留下了阿阮去跟在安婉卿身边这才离开。 阿阮是夏侯琛彦的贴身小厮,地位和沈安沈荆轩不相上下,虽然武学底子并不那么好,但是贵在人机灵懂事,有他跟着,夏侯琛彦却是放心很多。 安婉卿笑着同夏侯琛彦告了别,转身,一脸严肃的说道,“沈先生放心,我安婉卿也不是那等轻言放弃之人。而且,既然认定了目标,那么就没有放弃的理由。” 沈子默勾唇,唇边绽出一抹笑意来,若是有熟悉沈子默的人,就能看出,其实,现在他是相对很满意安婉卿的回答,看那眼神,对安婉卿也是带了几分的欣赏。 现在的女子娇小姐的,哪个吃得了苦?那些官家小姐,利益心甚重,是为了家族利益的,未必会为了一个人做到出如此地步。 接下来,安婉卿同沈子默商议了关于黑炎军以及暗营筛选制度的一些细节问题。 例如,黑炎军的内部构设,还有黑炎军的具体训练方向。 关于黑炎军,安婉卿的建议是,既然是作为奇兵,什么样的作战方式都要能够了解,而且,黑炎军的人数,宁缺毋滥,虽然用的都是被认定为失败者的人,但是必须保证最低的底线不低于暗营的平均水平。 可以选出其中一些悟性较好的,让他们来演练奇门八卦,达到兵行诡招的目的,而且,大夏国,最不欠缺的就是步兵,所以陆军的演练方式,大家需要熟悉,但是不需要费太多的心力。 但是像是络咯和齐国这样的边境国家,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骑兵作战,对于骑兵,黑炎军必须要掌握他们的演练方式,还有作战方式,并根据骑兵作战寻找到克化之法,所有的黑炎军,必须掌握骑兵之法以及对抗骑兵的克化战法。 骑兵,马上功夫很强,但是一旦下了地,实力就打打的减弱,而大夏国的步兵却是百里挑一的,对付齐国络咯下了马的骑兵绰绰有余。 那么怎么让骑兵下马?绊缰绳,还有连环刀都不错,但是,消耗太大,而且危险系数很高,需要有很强的军事远瞻性,提前设好埋伏,这一点上,连环刀倒是比绊缰绳好很多,但是连环刀就失去了先机。 琴之一道最高之处,琴音御魂,而夏国,琴之一道钻研最深的也就崔严召了,安婉卿从听到崔严召的琴就产生了把崔严召招募到黑炎军中的想法。 夏国的军队,除了将领可以骑马,是以步兵为主的,若是遇见了以骑兵闻名的齐国和络咯,就如同小白兔与大灰狼之间的博弈。 而若是崔严召的琴练至极处,琴音御魂,干扰了别国的战马,那这样的局面就将调转。 安婉卿建议沈子默多多寻来奇人异士,这样的人才,一人便可敌千军。 安婉卿到最后,还说了关与黑炎军的规矩,平时可以放松,可以没有正行,但是绝对忌酒,绝对的服从命令,若是不服从命令,就是本事再高,黑炎军绝不录用。 因为黑炎军比着别的部门都要严苛的多,安婉卿提议,黑炎军的待遇要相对的高于其他的部门。 平时任务所得财物,除去需要上缴的部分,其余的可以由个人所得。 与沈子默相谈甚欢,沈子默也是再一次的刷新了对安婉卿的认识,这样的女子,胜的过世间男儿千千万,若是身为男子,必是国之栋梁,又是下一个崔始源侍卫长一样的人物。 说道侍卫长,沈子默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一见,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教的出如此的徒儿。 “安姑娘,不知张先生什么时候有空与我相见,老夫很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沈子默面皮有些发红的去催促安婉卿。 阿阮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沈子默,他记忆中的沈子默就是个冷面教习的模样,从来都不苟言笑的,今日先是见沈子默暴走,直接踹了宠的如珠如宝的主子,还对着准太子妃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沈先生,今天你没发烧吧?”阿阮试探着问道。 得来的是沈子默幽冷的一个眼神儿,直接看的阿阮感觉脊背发凉。 安婉卿好笑的看着阿阮,她怎么从来没发现这阿阮是这么的逗呢? 第285章倒霉的阿阮 “阿阮,你是属于那部的?”安婉卿扭过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出言询问。 无论是暗卫、情报还是杀手,或者生意人,这阿阮都不像。可是看他与沈子默这么熟悉,而且还那么惧怕沈子默,肯定是从这暗营出来的。 阿阮挠挠头,笑得有些憨厚不好意思的说道,“回夫人,阿阮以前是暗卫营那边的,只是,阿阮武功稀疏平常,而且也不是那么长袖善舞,被判定为了失败者,幸亏主子看我机灵,对我颇为喜爱,选了我作为身边贴身伺候的小厮。” 说到后来,阿阮笑得极为的可爱,但是从眼底里还是能够看出府夏侯琛彦的感激之情。 沈子默冷冷的扫了一眼在安婉卿跟前讨好卖乖的阿阮,谁不知道这小子最鬼了,只是敢那么说他,他会让他知道,有些人,是不能说的! 阿阮看着浑身散发着杀气的沈子默,默默地哀嚎,夫人,明年的今天请你记得为我烧纸钱啊! 沈子默凝聚内力在指尖,挤压着空气骤然紧缩,然后控制那团空气以及指尖上的那抹内力,骤然胳膊一甩,那团夹着内力和空气的结合体就甩上了阿阮的嘴巴。 空气骤然引爆的声响是极为的响亮的,再看阿阮,嘴巴上一个红彤彤的印子,似乎像是偷吃东西的小猫一般。 安婉卿看的搞笑,可是却不知道,阿阮的嘴巴现在都是生疼的,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牙齿松动了几颗。 看着泪汪汪的阿阮,包着嘴,安婉卿却越看越感觉好玩儿。 只是看他表情实在是痛苦,安婉卿笑过之后狐疑的看着沈子默,“沈先生,我看阿阮的样子似乎是受伤了,您医术高明,就去帮他看看吧!” 阿阮一听安婉卿让沈子默去给他看嘴,当即就眼里惊惧,捂着嘴一个劲儿的摇头。 沈子默本就没打算废了他,只是想教训他的口无遮拦,这不,看阿阮实在是痛苦,而且安婉卿也出言请求了,当即就上前去,伸手抓了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打开洒在手上,一把捂着阿阮的嘴,手心里的药就均匀的涂抹在了阿阮的嘴巴上,顺带着,还上下左右的来回揉着。 阿阮只觉得痛不欲生,当沈子默的手拿下来,安婉卿就感觉阿阮嘴上的红印子消失不见了,阿阮也感觉口里似乎不痛了。 夸张的,阿阮来回活动着嘴巴,发现真的已经不痛了,当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直道,“沈先生,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说话了!” 安婉卿这才知道刚刚阿阮的伤是实打实的,而且,正是沈子默下的黑手。头上不禁浮现几条黑线。 安婉卿本就想跟着黑炎军训练,也想让沈子默教自己武学,这样的话,留在暗营是最为合适的,当即就让阿阮带信回安府报了平安。 次日一大早,安婉卿起来准备着练功,而沈子默见安婉卿这么提劲儿也是心中欣慰。 为教者,不怕学生笨,笨鸟可以先飞,就怕自作聪明,怕态度不端。 态度都不端,说明自己根本是没有把所想学的当一回事的,而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再好的为教者,也是教不出来高手。 安婉卿起步晚,没有基础,很多武学学着也只是学个皮毛,既是如此,那便干脆不学,学习不需要太多基础的轻功,这个只要练得好,即使帮不上忙,总是可以逃脱的,除了,也可以学习近身搏击之术。 但是这两者想要练好,却是需要强健的体魄,安婉卿的体魄在寻常女子中算是可以的,但是要想练武,却还是太弱了。 于是沈子默便根据安婉卿的情况,给安婉卿制定了任务,半个时辰之内,绕着演武场跑四十圈。 沈子默哪里的演武场并不大,一圈大概有一里左右,而四十圈就是二十公里,半个时辰,任务是艰巨的。 安婉卿便顺着演武场跑,一开始,安婉卿为了赶时间跑的特别的快,但是跑着越来越吃力,有一种后继乏力的感觉,但是想到了沈子默给自己定的任务,安婉卿并没有放弃,而是多少放慢了速度继续跑。 刚开始是累的,可是安婉卿并没有放弃,继续保持之前的速度跑着,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样,安婉卿甚至感觉自己连再迈出一步都是艰难的,只是,她是高傲的,她从来都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拖累。 咬着牙,安婉卿仍旧不放弃继续保持之前的速度朝前跑着,过了一会儿,安婉卿却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累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安婉卿依旧在跑着,只是也才不过跑了十多圈,连一半都不曾有。 沈子默其实早就知道安婉卿是完不成任务的,他想看的只不过是她的毅力,武学一道,没有毅力,终不可有所得。 期间有着好几次,沈子默看着安婉卿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可是她却是仍旧坚强的跑了下来。 大约二十圈的时候,沈子默叫了停,看着安婉卿浑身被香汗浸透的狼狈模样,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满意,说道,“安婉卿,今天早上就先到这里,一会儿你先去洗了,剩下的今天之内完成。” 安婉卿以为沈子默是担心自己坚持不下来这才叫停的,当即就费力的抬眼看向沈子默,眼神冰冷,“沈先生,继续,剩下的,我现在能坚持下来的。” 可是沈子默哪里是因为这个,根据人体的构造,现在的安婉卿体内已经过了一个小极限,这个极限过了若是不调整好状态,很容易造成暗伤,对以后的进展是极为不利的。 沈子默看了一眼安婉卿,冷冷的说道,“若是你想明天直接废了就继续跑吧!” 安婉卿愣了,原来还有这么一说,安婉卿现在才知道。 回到夏侯琛彦的屋子,安婉卿命令阿阮准备了好热水,她要把汗水洗掉,不然就这么粘在身上,她难受的要命。 阿阮准备的时候,夏侯琛彦回来往阿阮怀里塞了几包药,叮嘱一定要小火熬好了放进安婉卿洗澡的水里。 安婉卿今日过极限,超出了身体的负荷,若是不好好的调理,只怕等休息之后,就会浑身酸痛,严重的,更是连走路都是疼到受不了。 等到安婉卿洗澡的时候,发现洗澡水并不是清澈的纯水,而是带了些浓厚的黑黄色,并且还带着夹杂着几分苦味儿。 第286章安锦芸贪图家产 安婉卿本来以为是这山里水源不好找,倒是也不好意思说,等到洗的时候,整个人浸在水里,安婉卿才闻出,这水里是带着药味儿的,而这黑黄色,怕是药材熬出的药汁所致。 泡在温热的水里,安婉卿感觉丝丝的暖意往身体里钻,而腿上原本的酸疼也是缓解了许多。 等安婉卿出来,过度运动的后遗症并没有体现在安婉卿的身上,安婉卿只觉得神清气爽。见到阿阮,安婉卿好心情的同他打招呼道,“谢谢阿阮为我准备沐浴之汤,只是,阿阮,那里面的药材是谁准备的?” 阿阮受了安婉卿的谢,有些惊慌失措,他一介下人,怎么受得起主子的感谢? “夫人你可别折煞我了,这就本是阿阮分内之事,那要才是主子准备的,他担心你过度运动之后会引起疼痛,特地从沈先生那里磨来的。” 说道是夏侯琛彦准备的药材,安婉卿只感觉心里暖暖的,似乎有着一丝的甜意。 此刻的安婉卿一点都没想起之前自己和夏侯琛彦的协议,两人是合作的关系,待他君临天下就放她离开。 等到下午的时候,安婉卿再去继续早上未曾跑完的那部分,终于完成了那二十公里,安婉卿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再一次的香汗浸透全身。 沈子默好心的提醒安婉卿,“你现在最好还是站起来慢走比较好。” 安婉卿先是怔愣,等她站起身,沈子默又说道,“这种强度的训练你坚持一个月,当你的速度能稳定在半个时辰二十公里的时候,你再过来,现在的你,黑炎军中的训练并不适合你。” 这话也不算作假,的确,安婉卿现在的实力低下,在黑炎军中,只怕还会拖慢了整个黑炎军的训练进度。 安婉卿点了点头,其实昨天夜不归宿,虽然让阿阮带话回去了,安婉卿却还是感觉没有亲自去说并不好。 再次沐浴过之后,夏侯琛彦让阿阮送安婉卿回去。 回到家里,安婉卿就看到了自己那妹妹,柔柔弱弱的站在门口,似乎在迎接安婉卿回府一样。只是那副表情,却是活像安婉卿欺负了她一样。 冷冷的扫了一眼安锦芸,安婉卿回去自己的院子,刚运动完就回来了,安婉卿累的只想现在就去睡觉,只是还未曾知会过家里的人,此刻就去休息的话显得对长辈不尊重。 安婉卿简单的拾掇之后,就前去母亲边氏的院子。 看到边氏,安婉卿将自己跟着沈子默学习武功的事情告知了边氏,只是却没有说是沈子默,更是没提是夏侯琛彦的师傅。 边氏对此是极力赞成的,之前安婉卿几次被掳走,边氏是最为担心的,若是安婉卿会武功,有了自保的能力,这样的事情或许就会少发生了,安婉卿遇到危险也就不是只能任人宰割的对象了。 安婉卿这两日不在家,问了问边氏这两天安锦芸的情况。 安锦芸这两日到也算是本分,在院子里弹弹琴,绣绣花,侍弄侍弄花草,每日里总是很准时的来给身为主母的边氏请安。 可是,对待身边的人,却没有安婉卿看到的那么无害了,他身边的丫鬟彩屏就因为一个茶杯没拿好掉了,直接把人打的脸都肿成了猪头。 彩屏一直是边氏身边的人,现在为了监视安锦芸,边氏将她派到了安锦芸那边做事。 打了彩屏,安锦芸还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跑到边氏跟前儿告状,说是彩屏自己手脚不利索,弄打了茶杯,自己惩罚彩屏,还被彩屏骂,说彩屏其实是就是欺负她死了亲娘。 更是假惺惺的说道,彩屏以前是边氏的人,彩屏如此,会让旁人以为是秉承了边氏的想法。 这话,惹得边氏心中极为的不爽,这明明即使得了便宜还卖乖,边氏和安婉卿说起来的,还是气呼呼的样子。 安婉卿此刻还哪里不明白,这安锦芸打了彩屏是小,这是看她即将出嫁,在给母亲下马威,想再安婉卿出嫁之后独揽家中大权。 别忘了,安锦芸毕竟是女子,且并没有安婉卿的能力,这家产,总是要传给儿子的。 庶女妄想分家产,安婉卿此刻却是苦笑不得,谁家的庶女不是一份嫁妆打发出去,即使嫡女也是如此,而安婉卿之所以能够独揽家中大权,一方面是因为安峤滏宠女,另一方面却是安婉卿有这个能力,且安瞿镰不与安婉卿这个姐姐去争。 这你要换成安锦芸试试?安瞿镰第一个就不答应,不说别的,家中大权仇人手里掌握,他和母亲的日子要怎么过?而且他的仕途也少不了银两去应酬,安锦芸掌家,会给他花这个银子? 边氏说,安锦芸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别看现在大小姐再得势,可她终究是快出门子了,等她出了门子,爹爹又要外任,这家里的店铺什么不还得我去掌管大局?” 安婉卿认为,这话说的不尽不实的,因为现在,他安婉卿毕竟是还在家里,掌管着家中的生意,宅中之事更是在边氏手中,要想磋磨她安锦芸,容易的很。 虽然安锦芸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却肯定是说过可以出这种意思的话来。 彩屏的卖身契在母亲手里,而且跟着母亲多年,虽然说得不全是实话,但是却是不敢在这事儿上糊弄。 安婉卿笑了,对着母亲边氏说道,“娘,你就暂时先别管这安锦芸了,就让她继续作妖,让彩屏继续的汇报情况,她这样下去,早晚会自食其果。” 边氏虽然气,但也是这个意思,这安锦芸毕竟是安峤滏的亲生骨肉,除非是安锦芸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不然是绝对不会狠下心来处置的。 要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嗯,娘也是这个意思,卿卿,你与太子殿下的婚期已经定了在十一月十九,娘本不想这么快的,可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年内,你与太子殿下成亲只有这一个吉日。” 圣旨御赐,三月之后完婚,放在年后,却是有些抗旨的嫌疑。 说着安婉卿的婚期,边氏就眼睛红红的,他好好的女儿,却要与人为妾,可是抗旨,他们却谁都担不起。 最重要的,女儿似乎也是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的。 虽然太子许诺,等日后会将女儿光明正大的扶正,而且女儿此刻是清河崔家的干女儿,要扶正,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 女人一生只能穿一次凤冠霞帔,可是她的女儿,却是这一辈子,可能再也穿不了凤冠霞帔。这让她如何不心疼?让她如何不替女儿委屈? 第287章安锦芸的用心 从边氏那里出来,安婉卿去了一趟边耀辉那里,边耀辉最近不知是不是被安婉卿的话给拿住了,最近一直比较安静。 一见到安婉卿,边耀辉就开心的露出一个宛若太阳一样的笑脸, “表姐你来了,你看我最近可听话了,你能不能把我这个月的解药先给我?”边耀辉拉着安婉卿的袖子,像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一样,说道后来,却是胆怯的抬眼看了眼安婉卿的反应。 他再怎么装出的天真安婉卿都不信,要不是他,她会被夏侯琛彦揭穿假冒青檀的事情吗?会被毁了容吗? 安婉卿看了一眼他玉雪可爱的小脸儿,伸手将一粒糖丸儿递给了边耀辉,微笑着说道,“城北的庄子就要建好了,你姐姐估摸着这几天就回来接你,以后你的解药,每到十五,就自己到安府来拿。” 看着安婉卿冷着一张脸,边耀辉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应下,安婉卿看过他之后就打算回自己的院子睡觉,却是没看到当她前行之时,边耀辉低着的头中闪现出的一抹痛恨阴毒之色。 回到院子里,安婉卿当即就像是累瘫了一样,倒在绣床上,扯过被子盖着,安婉卿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再醒来已是夜深了,是玉莲端来夜宵,安婉卿没有用膳一下子睡到现在,所以肚子也是饿了,吃着玉莲亲自煮的夜宵,安婉卿只感觉甚是好吃。 虽然吃相不至于是狼吞虎咽的,可是吃的仍是很快,惹得玉莲劝道,“小姐,你慢点儿吃,这锅里还有呢!” 吃过了宵夜,安婉卿什么也不想,继续躺着睡觉,等到第二日一大早,约是同昨日差不多的时间,安婉卿便准备好,继续昨日的训练,安府里并没有那么大的演武场,安婉卿便大清早的跑步去郊外然后再跑下来,这一来一回的,差不多能有十公里。 一趟下来,虽然年起寒凉,安婉卿却仍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与昨日并无二差。 回到家里,安婉卿就让玉莲准备沐浴香汤,依旧是加了草药的,昨日里夏侯琛彦拿的药草还有剩,便让阿阮给她带了回来,并且把方子也给了安婉卿。 安婉卿静心泡过之后,刚一穿戴好,就听丽儿前来禀报安锦芸前来求见。 安婉卿倒也是好奇安锦芸来她这里做什么,就让人请进了会客厅。 安婉卿过去的时候,安锦芸正如同一位大家闺秀一样端坐在椅子上,只是,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安锦芸坐在那儿,眼神儿一个劲儿的往安婉卿屋里的摆件上扫,似乎极为的中意。 见到安婉卿,安锦芸忙起身,微微福身,“锦芸见过姐姐。” 安婉卿端坐在主位上,也不去扶,微笑道,“起来吧!”一双凤眸古井不波。 对于安锦芸,安婉卿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或许该说她勇者无畏吧!明明因为动坏心思吃了那么多的苦头,现在却还是老样子。 “你来找我什么事情?可是家中的下人不本分,欺主?”安婉卿端起玉莲刚送过来的茶水,呷了一口问道。 安锦芸连忙道,“没,没有的事,母亲治下严明,定然不会出现奴大欺主之事的。” 这话说的,若是出现欺主之事,难道就是母亲治下不严?安婉卿眼眸微眯,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安锦芸,却是没有说话。 见安婉卿不说话,安锦芸继续有些尴尬,不过转瞬就没有了这种感觉,这次来,她可是有正事的。 “姐姐,听说你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定了,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十九。”安婉卿也不藏着掖着,当日,这安锦芸也是要出席的。 毕竟是唯一的妹妹,虽然是庶妹。 一听是十一月十九,安锦芸不禁有些着急,只有一个月多一点了,现在就已经十月初四了,满打满算还有四十五天,而这四十五天她要取得安婉卿的信任,还需要获得太子的青睐,谈何容易? “也快了啊,姐姐,不知道你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看法,太子是储君,必定是姬妾满群,而姐姐你一个人要对付那么多人,可是不容易的。” 一副为安婉卿着想的样子,安锦芸此刻倒也真的像是一个关心姐姐的妹妹一样,只是你得忽略她眼底的那份算计。 安婉卿却是微微笑了,凤眸眯起,多少遮掩了其中一丝了然,不屑。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药香已经透出,很快,就可以知道安锦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说了这么多,安婉卿却是不接招,只是问目的。安锦芸有些尴尬。 “姐姐,太子纳侧妃,也是可以带两个陪嫁之人,而我是你的亲妹妹,我永远都不会与你为敌。固宠,自然是亲妹妹更好,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这话说的可打脸了,既然知道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的,可为嘛以前老是和安婉卿过不去,老是想要暗害安婉卿。 更是和家里的主母过不去,起了毒害主母的心思。 似笑非笑的,安婉卿问道,“是吗?” 这笑的,安锦芸有些心虚。 “自然是的,姐姐,你看我以前,即使是和你过不去,也从来不会做对你性命有威胁的事情。你是我亲姐姐,血浓于水的,我又怎么会真的置你于死地。”强撑笑脸,安锦芸说道。 说到后来,安锦芸似乎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一个好妹妹,只是与姐姐有些不和而已。 安婉卿挑了下眉,唇角的笑依旧,甚至更甚,“其实,你只是没找到下手的机会罢了!” 毫不留情的,安婉卿戳穿了安锦芸的话,玉莲在一边看着,似乎有话想说,安婉卿微微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了玉莲。 安锦芸再不济也是家里的小姐,是主子,不是玉莲一个婢女可以指责的,她的人,不能落人口实。 而安婉卿也不会让玉莲落下这么一个罪名,对安锦芸,她就够了! 至于安锦芸所说的,安婉卿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她重生之时的落湖是谁推的?还不是这个口口声声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好妹妹安锦芸?她要是能信她的话,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安锦芸被安婉卿一句话噎的半死,也有些恼羞成怒了,“不曾想姐姐竟是这般说我,我是为谁在打算?既然姐姐不需要,那锦芸就再不提此事,等日后姐姐你遇到难处,自然会知道我今日说的都是为你好!” 安婉卿依旧是微微笑着,这般的唱作俱佳,安婉卿不禁想对安锦芸说句话,“哪里来的戏子?这功力竟是如此的炉火纯青。” 看着安锦芸似乎苦口婆心的样子,安婉卿道,“那就到那日再说!” 如果是夏侯蔚闻,安锦芸所说的情况是肯定会出现的,但是夏侯琛彦嘛,安婉卿却是不敢下定论,下意识的,安婉卿想要相信夏侯琛彦。 她信他会给她一世荣宠,会为她三千弱水只取一觚,会为她此生只娶一人。 安锦芸说那话本来是想这反激一下安婉卿,谁知道,安婉卿却是看的透透的,就是不接招,一时间,安锦芸有片刻的无措。 “既是如此,那锦芸等着姐姐后悔的一天!”安锦芸对安婉卿行了一个礼,似是要告辞一般。 她都这么说了,她就不信安婉卿还是不接招。 安婉卿此刻只想放鞭炮,你可终于想走了。唇角弯弯,安婉卿笑的无害至极,道,“既然妹妹你感觉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想要与我攀谈,那就恕姐姐不远送了,你请!” 安婉卿直接作出了一个送客的动作,安锦芸的嘴角抽了几抽,无奈的看了一下安婉卿,似乎认命,“那姐姐就留步吧!” 安婉卿本来就没打算送安锦芸,听着安锦芸的话,只能内心暗叹,自作多情! 第288章无忧山庄庄主信物丢失 安锦芸自从进了安婉卿屋子里起就开始打量着安婉卿屋子里的东西,原本她就没想着安婉卿能同意思,就想找出一两样来太子殿下送的东西来。 只是安婉卿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极为华贵的,原本安峤滏送安婉卿的东西也都属于极品,安锦芸实在是分不清哪个是安峤滏送的,哪个是她自己买的,哪些又是太子送的。 看到安婉卿脖间微微露出一件玉色指环,散发着温润的光,安锦芸当即便认为这物什应该是太子殿下送的。 毕竟,一个女儿家,谁会闲着没事去买一个那种粗狂大气的指环?爹那样宠爱安婉卿怎么会送她这样一个看起来不精致的东西。 不过,既然太子殿下能拿来送给安婉卿,想来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吧。 如果,她有了这个,想来成功的机会便会大许多吧! 沈意在屋顶上看着这一切,却是但笑不语。 京城郊外的一处别院。 “林姑娘,为了确保主公的安全,还请您移驾翠芳居!”侍卫统领上前,恭敬道。 就是对别院的郡主,也没见侍卫统领多恭敬,对一个唯有一死名分的女子居然这般敬重! 少主一心想灭了这林茹素,可是居然被老子坏了事儿! 沈意见此情景,心底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林茹素很识趣,当即明白这侍卫首领是向着自己的,转身就要走! 可是沈安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安然离去?当即笑道,“林姑娘,这蛇果既然是挽凤阁里的东西,不经主公同意可是带不出去!” 虽然叫沈安一声大人,可是说到底,这人连个实权都没有,侍卫统领才不怕他。 “郡主宅心仁厚,林姑娘喜食蛇果定是不会拒绝的!”侍卫统领脸色不变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如果沈安再说,那就是夏侯水灵宅心仁厚是假。 这座别院是皇帝赏赐给夏侯水灵的院子,但是一时间夏侯枭居然忘了,让人把林茹素给塞在了这个地方。 “蛇果明明是林姑娘送给我家郡主的,现在郡主身体不适,林姑娘带走蛇果可是想要消灭罪证?”小晨向丽儿打了个眼色,让她告诉这沈安事情始末。 送给人家的东西又拿走,你好意思吗?丽儿就差没直接这么说话了。 “污蔑主子,该打!来人,将这多嘴的丫头拉下去杖毙!”侍卫统领冷冽的下令惩处。 侍卫统领不知道事情经过,但林姑娘那么柔婉美丽,怎么可能这么做呢?有他在,绝对不允许挽凤阁的人欺负林姑娘。 沈安这次却是怒了,堂堂王府侍卫首领,居然如此不辨是非,竟是想要弑主! 侍卫上前就要去抓丽儿,沈安气怒挥出一掌打退了那侍卫,怒喝“谁敢!” 侍卫统领见沈安露的这一手,心下计较了一番,虽说寡不敌众,但是这人如果要带走郡主他也绝对拦不住,要是郡主那毒妇对王爷乱嚼舌根,柔弱的林姑娘肯定又要受苦了! 不如,等着郡主在这里毒发身亡,如此一来就干净了!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一道愤怒的声音自挽凤阁院门外传来。 安家的四个小丫鬟听到这声音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了惊喜,“大少爷,快来救救小姐!小姐吐血了他们不让出去!”丽儿是个泼辣的性子,知道救星来了,一擦脸上的泪,对着门外便大声呼救。 王府侍卫长手持太子殿下的军令率五百精兵强闯别院,不让进,没事,还有郡主玉令,见令如见郡主!还不让,强闯! 执皇帝御赐成王府的青光剑,侍卫长遇到冥顽不化者,直接斩杀! 夏侯水灵也不是真的昏迷,听到侍卫长的声音,一颗吊起的心放下了。 还好,她把侍卫长也拉进了计划里,不然这次绝对的设计不成反被设计! 成王府真心龙潭虎穴! “侍卫统领你好大的狗胆,戒严王府?谁给你的权利?郡主病了,大夫在哪里?”侍卫长儒雅的脸此刻铁青,青光剑直指侍卫统领咽喉,严词质问! 他们安家的女儿居然被一个破侍卫统领欺负,是圣上江山太稳了些,太过太平才让某些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侍卫统领你好大的狗胆,戒严王府?谁给你的权利?郡主病了,大夫在哪里?”侍卫长儒雅的脸此刻铁青,青光剑直指侍卫统领咽喉,严词质问! 他们安家的女儿居然被一个破侍卫统领欺负,是圣上江山太稳了些,太过太平才让某些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侍卫长请见谅,护卫别院安全是小人职责所在,戒严也是不得已为之,郡主身体不适小人已差人进宫请太医院院首贺大人前来诊治!”侍卫统领上前拱手行礼,不卑不亢的解释。 侍卫长手持军令,他是有些忌惮的。 可越是这时候越不能乱! 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解释清楚了,再加上态度,真心是让人怀疑不来之前那个欲草菅人命的就是这人。 侍卫长才不听这人唧唧歪歪,看到夏侯水灵嘴边挂血晕倒在地,心疼担忧之余便让带来的陈太医诊治,至于侍卫统领的唧唧歪歪,他一句话都没听到耳里。 “公子,水灵郡主这是中了鹤顶红之毒,恕在下医术不精,无能为力!”陈太医把过夏侯水灵的脉相,面露无力,对侍卫长歉意的说道。 侍卫长忽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愣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看着侍卫长痛苦的样子,陈太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侍卫长从小暗恋水灵郡主,除了郡主,这府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鹤顶红乃剧毒,他没能耐解啊! 沈安看着侍卫长受挫的样子,很想一巴掌盖在这厮脸上。一个鹤顶红就吓成这样,还是不是男人? “相传神医素卿曾经制成解毒圣药百叶丹,似乎就是针对鹤顶红等一些刁钻毒药所研制的!”好心的叶老妈子出言提醒两位。 现在最先做的就是先压制毒素,在找到百叶丹之前保证人还是活的! 经这么一提醒,陈太医忽然忽然想到以前死于鹤顶红之毒的都是食入量大,还来不及施救就死了,可郡主食入量甚微,虽然他无法根治,但是缓解还是不成问题的。 欠成王府侍卫长的人情,终于能还上了! “快!公子快拿生鸡蛋来!”陈太医火急火燎的对人说道。 生鸡蛋对于贵族之人来说有催吐作用,而且也对一些毒素有阻碍作用。 沈安不语,心底却鄙夷,现在才想到? 侍卫长派了丽儿小晨前去,生鸡蛋拿来之后,陈太医一番忙活,虽然夏侯水灵没醒来,但是毒却是暂时控制住了。 次日,早朝之后。 御书房。 夏侯尧在当天夜里收到了夏侯水灵出事的消息,便决定请皇帝为他那苦命的女儿讨个公道。 “皇上,郡主昨日遭人算计中了剧毒,现在昏迷不醒!只有寻到百叶丹才能驱毒。水灵身子骨弱又遭人暗算,请皇上为老臣那苦命的女儿做主,彻查此事严惩凶手!老臣求您了!” 夏侯尧跪在地上磕着头,脑袋上都是一片红肿,可是皇帝夏侯枭却是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凉薄的眸子盯着地面,细细吹着茶水,悠闲的品茗。 “皇弟请起!水灵遭人算计实属不幸,但没有性命之危便也属幸运!近日崔家大公子即将入朝,听说此人运道一向不错,想来是能为水灵消灾解厄的!”威严的声音却遮掩不了话里的凉薄。 这是不打算管?一切归于灾厄? 夏侯尧怒不可遏,眸色渐深。 夏侯枭,别欺人太甚了! 这一次,你别无选择! “崔家入仕是件大喜事,水灵对此人倒是欣赏的很,想来崔公子定是会秉公办案,为水灵讨回公道的!”夏侯尧心底冷笑,说话却依旧是忠心耿耿的样子。 夏侯枭也是为林茹素惹事的能力震惊了,刚从老三那里把她带出来,这在别院居然惹是生非。 而且,那庄子不是自己的吗?想了好久,夏侯枭这才想起,早在很久之前,自己把那庄子赏给水灵了。 林茹素的行踪暴露了,这下,没得到屁的好处还惹得一身腥。 第289章夏侯水灵被喂毒 “侍卫统领你好大的狗胆,这别院是我姐姐水灵郡主的,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侍卫在这里发号施令!本郡主倒是要问问皇伯伯,我们成王府难道沦落到小猫小狗都可以欺侮的?” 夏侯水彤此刻脸色铁青,拔出侍卫长的请来的请光剑直指侍卫统领的脖子,严词质问道。 他们成王府居然被一个破侍卫统领欺负,是圣上江山太稳了些吗? “水彤郡主请见谅,护卫别院安全是小人职责所在,只是这下官也是不得已为之,林姑娘是皇上的贵客,下官不敢怠慢,至于水灵郡主,宅心仁厚,宽以待人,想来是不会给怪罪的!”侍卫统领上前拱手行礼,不卑不亢的解释。 夏侯水彤手成王令,王府侍卫长手里却是太子的军令,对于太子,他是有些忌惮的。 可越是这时候越不能乱! 侍卫长才不听这人唧唧歪歪,在他看来,欺辱水灵郡主那就是不对。 那边,侯三儿本来想着去主屋去找人,可是刚一穿过那抄手游廊,却是发现一名身姿迤逦的娇俏人儿站在那儿偷听,侯三儿也知道这事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承德郡王现在怕是找林姑娘已经找疯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出大事儿! 当即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包本来打算回家药老鼠的毒药,倒在手心儿从后面捂住那女孩儿的嘴只往嘴里按。 被呛进喉咙里一些,女孩儿当即就感觉胃里极为的疼痛,想要对着别人呼救却是嘴巴被人紧紧的捂着,发不出半丝声音。 “呃”,疼痛骤然来袭,女孩儿嘴边溢出几率鲜血,然后就感觉眼睛变得很沉很沉,紧接着,就开始往下面倒。 感觉到人已经差不多了,侯三儿觉得自己做事周全,对于升官加爵是更有希望了,就这么放开了手。 可是女孩儿没了支撑,本就昏倒的身体“噗通一声”就倒在地上。 夏侯水彤本来在思考着怎么应对这个靠山是皇伯伯的侍卫统领,可是却是忽然间心口疼了那么一下,紧接着就听到那声音。 当下心中有些换乱,夏侯水彤命令王府侍卫长带人去看看声源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侯三儿见人已倒下,想起这女孩儿绮丽的身姿,不免的有些心痒痒,就凑上去想看看着娘们儿的脸是不是长得也跟身段儿一样勾人。 侍卫长来的时候就看到侯三儿凑在夏侯水灵面前,而夏侯水灵的唇角溢出着鲜血。 心,痛的无可抑制,拔出青光剑,手起剑落,一颗溜圆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儿。 抱起倒在地上的夏侯水灵,侍卫长就往夏侯水彤的身边跑去,“小郡主,您快拿着王爷的玉令请御医过来啊,大郡主她,受伤了!” 夏侯水彤一看夏侯水灵,就震惊了,这可是成王府的大郡主啊,谁敢这么胆大包天,胆敢害她。 “快,去马厩里将本郡主最喜欢的踏雪无痕牵过来,独孤,这里就交给你了,本郡主亲自去请御医来,另外,你将府里的府医带来,先缓解姐姐的毒性。” 独孤,是成王府侍卫长的名字。 皇家的龌龊,夏侯水彤早早就领略,若是去的不是她这还算得宠的郡主,只怕就算是去了也请不到御医。 看到夏侯水灵如此,侍卫统领不禁暗骂,这侯三儿,就不会找个僻静的地方,毁尸灭迹。 现在,夏侯水彤也来了,这夏侯水彤是颇得圣宠的,他着实是不敢轻易得罪! 侍卫长命人将府医请来,也令人将侍卫统领等人围起来。 府医来之后,为夏侯水灵把过脉,面露无力,对着侍卫长歉意的说道,“大人,水灵郡主这是中了砒霜之毒,恕在下医术不精,无能为力!” 侍卫长忽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愣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看着侍卫长痛苦的样子,府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侍卫长从小暗恋水灵郡主,除了郡主,这府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砒霜乃剧毒,他没能耐解啊! 沈安看着侍卫长受挫的样子,很想一巴掌盖在这厮脸上。一个砒霜就吓成这样,还是不是男人? “相传神医素卿曾经制成解毒圣药百叶丹,似乎就是针对鹤顶红、砒霜等一些刁钻毒药所研制的!”好心的沈安出言提醒两位。 现在最先做的就是先压制毒素,在找到百叶丹之前保证人还是活的! 经这么一提醒,陈太医忽然忽然想到以前死于砒霜之毒的都是食入量大,还来不及施救就死了,可郡主食入量甚微,虽然他无法根治,但是缓解还是不成问题的。 曾经,他在外行医,被一伙儿流氓打劫,幸得侍卫长相救才得以保全,这下,欠成王府侍卫长的人情,终于能还上了! “快!公子快拿生鸡蛋来!”府医火急火燎的对人说道。 生鸡蛋对于贵族之人来说有催吐作用,而且也对一些毒素有阻碍作用。 沈安不语,心底却鄙夷,现在才想到? 侍卫长派了丽儿小晨前去,生鸡蛋拿来之后,府医一番忙活,虽然夏侯水灵没醒来,但是毒却是暂时控制住了。 次日,早朝之后。 御书房。 夏侯尧在当天夜里收到了夏侯水灵出事的消息,便决定请皇帝为他那苦命的女儿讨个公道。 “皇上,郡主昨日遭人算计中了剧毒,现在昏迷不醒!只有寻到百叶丹才能驱毒。水灵身子骨弱又遭人暗算,请皇上为老臣那苦命的女儿做主,彻查此事严惩凶手!老臣求您了!” 夏侯尧跪在地上磕着头,脑袋上都是一片红肿,可是皇帝夏侯枭却是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凉薄的眸子盯着地面,细细吹着茶水,悠闲的品茗。 “皇弟请起!水灵遭人算计实属不幸,但没有性命之危便也属幸运!近日崔家大公子即将入朝,听说此人运道一向不错,想来是能为水灵消灾解厄的!”威严的声音却遮掩不了话里的凉薄。 这是不打算管?一切归于灾厄? 夏侯尧怒不可遏,眸色渐深。 夏侯枭,别欺人太甚了! 这一次,你别无选择! “崔家入仕是件大喜事,水灵对此人倒是欣赏的很,想来崔公子定是会秉公办案,为水灵讨回公道的!”夏侯尧心底冷笑,说话却依旧是忠心耿耿的样子。 夏侯枭也是为林茹素惹事的能力震惊了,刚从老三那里把她带出来,这在别院居然惹是生非。 第290章求您放过成王府 而且,那庄子不是自己的吗?想了好久,夏侯枭这才想起,早在很久之前,自己把那庄子赏给水灵了。 林茹素的行踪暴露了,这下,没得到屁的好处还惹得一身腥。 想到这里,夏侯枭对林茹素更是没好印象,这林茹素就是个坏事精。 “皇弟请安心,昨夜里水彤丫头已经请了御医前往,肯定能够无恙的。朕也会彻查此事,侍卫统领未曾尽到护主的职责,该罚!” 夏侯枭嘴上说着该罚该罚,可就是不说出个具体罚什么,他也看得出来夏侯尧的怒气,但是这别院的侍卫统领廖旺可是他的得力助手,他可不舍得真的弄死了。 夏侯尧怎么看不出夏侯枭的心思,正想刨根问底,一定要问出具体怎么罚,这次的事情若是处理不好,他们成王府在京城可就真的没有半点的地位了。 夏侯水彤在别院里看请来的御医已经彻底的控制住了夏侯水灵的毒,也清除了大部分,另外的部分可以吃药清除。 看着病床上的姐姐如此的虚弱,脸色白的跟蜡纸一样,夏侯水彤心底有些发狠了,让府上的丽儿去皇姑姑镇将军府上将别院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皇姑姑。 皇伯伯谁的话都不听,但是对于皇姑姑的话,还是会听进去一二的。这次,那个廖旺,谁也保不住! 而此刻,夏侯水彤也是决定了,告御状,和上次小堂嫂的方法一样,多面出击,一旦决定动手了,就绝对不给对方留下一丝一毫反击的余地。 拿着青光剑,夏侯水彤直奔皇宫,跪在御书房门口,敞开了嗓门朝着屋里大喊,“皇伯伯,你就放过成王府吧,我们成王府绝对会本分守己,绝不敢沾惹朝中势力半分!” “皇伯伯,我成王府一向本本分分,即使有什么委屈,能忍的,我们成王府都忍了,您非要逼的我们成王府血染大夏才甘心吗?求您放过我们父女三人!” 这话可就诛心了,句句不提侍卫统领,只求皇上放过,这话的意思就是,皇上容不下成王府,以前所示的种种恩宠都是骗老百姓的。 夏侯枭听得嘴角直抽搐,夏侯尧跪在地上,听得只想拍手叫好,水彤这丫头说得好,这丫头果然跟她母妃一样的冰雪聪明。 “皇兄,水彤说的就是臣弟想说的,你我都是父皇的孩子,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皇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您下令,臣弟万死不辞,但是只求您放过臣弟的一双女儿。” “她们从小就没了娘,本就够苦的了,水彤已经被毁了,水灵现在中毒躺在床上,皇兄,您还要怎么做才能放过她们?” 夏侯枭被这话吓了一跳,敢情,这父女是以为他想弄死他们一家? 赶紧着身边的贴身内侍将外面的夏侯水彤请进来,夏侯枭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弟,他们也都是朕的侄女,朕怎么真下的了这狠手?” “水彤的事情是皇兄对不住你们,老三死不足惜,可是皇弟,朕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朕经受不起。” 夏侯尧此刻却是想说,你的儿子是儿子,我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吗? 但是夏侯蔚闻是皇子,难道他还真能逼着夏侯枭把夏侯蔚闻给砍了?到时候,夏侯蔚闻死了,水彤只怕也是难逃一死! “皇兄,臣弟此刻已经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了,水灵此番中毒,我这作父王的看着她了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心里痛啊!”夏侯尧作势,拿着拳头锤着自己的胸口。 夏侯水彤一进来就看到夏侯尧面目表情极为的痛苦,当即就跪下抱着夏侯尧痛哭起来,“皇伯伯,看在水彤叫您一声皇伯伯的份上,您就放过我们成王府吧!” 长公主,夏侯尧夏侯枭的姐姐,镇幻秋的母亲夏侯玉乔来的时候就看到夏侯尧父女俩哭成一团,夏侯水彤更是一直在那儿求饶。 当即叹了一口气,看着夏侯枭夏侯尧说道,“枭儿,我们姊妹一共十七人,现下,只剩我们三个了,其余的,早夭的早夭,英年早逝的早逝,远嫁的远嫁,这偌大的夏京,我们姊妹只有我们三个了!” 夏侯尧闻言,看着夏侯玉乔的眼神充满着感激。 若非是皇姐,怕是他也和那些兄弟一样,早早就死在他的刀下,虽然他登基那年,他才九岁。 夏侯枭这次可是真没这意思,他为帝数十载,早就将江山坐的稳稳当当的,那里还会怕夏侯尧一个闲散王爷呢? 更何况,留着他,就像皇姐说的,可以昭示天下他的仁德,何乐而不为呢? “皇姐,你可真是冤枉朕了,这次是手下的人善做主张,将一个陌生人带到了水灵的别院里,连招呼都不打,就让人住在别院里,那人是朕以前留在那儿的侍卫,想来这才引起了误会!” 夏侯水彤才不想让他就这么糊弄过去,不然这不过就是一个误会了事了。 “皇伯伯,那侍卫统领可是一直在强调,您说的陌生人,是您的贵客啊!” 夏侯玉乔到现在怎么会看不出来,夏侯尧父女俩都在做戏,但是堂堂一国郡主被一个小侍卫这么藐视,要她她也生气! “枭儿,那人你认识吗?”夏侯玉乔转头反问,身上的尊贵之气中却带着几分的祥和,比着夏侯枭身上的更为吸引人。 夏侯枭此刻怎么可能说真话,那可是林茹素,是他的儿媳妇儿,这要是传将出去,可是一大丑闻啊! 可是,谁让那林茹素是凰女呢?凰女应该是属于国家的,属于天子的,怎么可能属于一个人? 摇摇头,夏侯枭一脸苦相的说道,“皇姐,不认识,我最近可没召见过他,按理说他应该守在别院里。” 夏侯玉乔也相信夏侯枭不会说谎,因为,想要设计成王府,枭儿犯不着! 夏侯水彤想起了在别院里见过的那女子,长得倒是精致,只可惜,是个脑子傻的,到了别人家里,居然不请自入,更是连与主家招呼一声也不肯。 而且,这女子长得很面熟,可是夏侯水彤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此人到底是谁。 看那身气度,不像是贫苦人家可以培养出来的,这样的女子,绝对家里非富即贵。 第291章成王旧事 此刻的夏侯水彤却是忘了,之前在夏侯水灵举办的宴会上,林茹素就曾经出席,只是安婉卿曾说过,不重要的人或事,忘记了最好。 夏侯玉乔此时也是相信夏侯枭的,对着夏侯尧说道,“阿尧,水彤,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枭儿是什么样的人?这要真是他做的,能让你们还全须全尾的站在这儿?” “枭儿,虽然此事并非是你授意的,但是阿尧和水灵他们受了委屈是真,你这作为皇兄作为皇伯伯的,务必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将那罪犯打入天牢,为水灵讨回个公道,扬我天家声威。” 天牢,是属于进得出不得的。 这是要杀廖旺为夏侯水灵出气。 廖旺是皇帝夏侯枭的人,夏侯枭也知道这件事其实就是自己的误判才会引起的事端,可是此时此刻,要是不处置廖旺,就是他和成王府过不去,但若是处置了,那就失去了一个得力助手。 此刻的夏侯枭也是有些左右为难了,但是,长公主夏侯玉乔都说出来了,而且,成王夏侯尧跪地求放过,他若是不处置廖旺,就无疑是印证了成王的话。 左思右想,夏侯枭还是决定,处置廖旺。 毕竟,手下没了,最多在培养一个,但是若是仁名没了,要再想建立可是不容易。 当即夏侯枭就表态,“就依皇姐所言,彻查此事,暗害我皇家郡主,藐视天威,当处以车裂之刑,以儆效尤!” 只要有这话,就行了,夏侯尧夏侯水彤对于这个结果是满意的,证据对他们来说是小事,没证据也能变出证据来。 “臣弟谢皇兄为水灵主持公道!” “水彤谢过皇伯伯为姐姐主持公道!” 夏侯玉乔唇角轻勾,看着夏侯水彤的眼睛里闪现出一抹深意。 “阿尧和水彤丫头还不快起来?枭儿身为伯伯,为侄女主持公道这是他该做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夏侯玉乔却完全不是这么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而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夏侯尧和夏侯水彤小题大做了! 夏侯尧要比夏侯水彤更了解夏侯玉乔这个皇姐,面上说的深明大义,重视亲情,实则,比夏侯枭更为心狠手辣,若非是身为女子,这帝位还轮不到夏侯枭来做呢! 看了下夏侯玉乔唇边的笑,夏侯尧暗自心惊,跪在地上,朝着夏侯玉乔磕了几个头,“阿尧在这里谢过皇姐,谢谢皇姐多年以来对阿尧的照顾。” “这次若非是水灵生死不明,阿尧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请皇兄来主持公道,皇姐也知道,水灵和水彤是思雨和我的女儿,现在思雨不在了,若是连她们我都护不好,等以后到了下面见到思雨,我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说起这个,夏侯玉乔看着夏侯尧的眼神也带了几分的愧疚,这个皇弟,一直以来都是云淡风轻不争也不抢的。 没有人知道,周思雨其实是她夏侯玉乔的人,当时虽说是夏侯枭做了七八年的皇帝,但是,江山却也是初定,风雨飘摇的大夏再也经不起一丝的风吹雨打。 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就想着扶持先帝另外的皇子也就是夏侯尧作为傀儡,她是大夏的长公主,怎么能眼看着大夏内乱? 于是,她根据夏侯尧的喜好寻来周思雨,让她务必抓住夏侯尧的心,毕竟,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总是言听计从的。 年仅十六的少年怎敌被专业训练过的周思雨,是以,周思雨成为了当时的成王妃,一时之间恩宠无限,在周思雨有意的阻拦劝诫之下,夏侯尧选择了避世,成为了大夏国有史以来第一位闲散亲王。 少年的火热情怀,也是没人能够抵挡的了的,周思雨也是爱上了夏侯尧,开始有意的隐瞒夏侯尧的事情,一个有了情爱的线人,一个开始背叛的手下,没人能够容忍的了。 所以在周思雨生第二胎的时候,她让产婆在周思雨生下夏侯水彤之后故意用错了一味药,致使她产后血崩,一命呜呼。 本来镇将军的意思是,母女一个都不留,但是那孩子毕竟是她亲侄女,而且又是个女孩子,不会引起什么乱事,一时心软,就没让那产婆对那孩子动手。 周思雨走后,夏侯尧就一直一蹶不振,直至近年,两个丫头渐渐长大,这才看起来好了些。 “斯人已逝,阿尧还是看开些,想来思雨也不愿意见到你如今的模样。” 提到周思雨,夏侯枭看了看夏侯水彤,这是周思雨拼了命生下的孩子,是夏侯尧的掌上明珠,但是,此刻,水彤丫头竟然被那畜生给…… “阿尧,水彤,你们都快起来,朕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治水灵,毕竟那也是朕的侄女!” 夏侯尧其实早就知道思雨其实是皇姐的人,其实他原本是想来一场爱情上的反俘虏,只是没想到,自己先是一头栽了进去再也出不来。 可是当后来思雨爱上他,他真的如愿以偿,却是忘了,这世界上对待背叛的人总是格外残忍的,即使他的思雨怀着身孕,却也不会让人放过,所幸,他们并没有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 夏侯尧和夏侯水彤回到王府的时候,夏侯水灵已经被管家带回了王府,御医见到府上的两位主子,前来禀报好消息,“王爷,郡主,好消息,水灵郡主已经好转,现在也醒了过来。” 一听夏侯水灵醒了,两人一直阴郁的心也稍稍安了些许,夏侯水彤像是小鸟一样,飞一般的往夏侯水灵的灵秀阁前行。 看着夏侯水彤现在似乎并没有受之前事情的影响,夏侯尧的第一次微微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只是想到老三夏侯蔚闻,他却是眼神骤冷,她的小女儿被那个畜生糟蹋,他的大女儿因为那个畜生的女人而中毒。 这两笔账,他会一笔一笔和他清算。 着心腹瞅着没人的时候,将林茹素的消息卖到探云阁,也想卖给探云阁一个好,心腹只象征性的收取了十文钱的报酬。 当探云阁阁主沈意将这个消息告诉夏侯琛彦和安婉卿的时候,严肃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陈述着,“林茹素的消息被成王府以十文钱的价格卖给了探云阁。” 安婉卿听得只想笑,林茹素只值十文钱。 第292章安锦芸讨好 看着安婉卿明媚的笑容,夏侯琛彦似乎连冷峻的轮廓都开始变得柔和了,“卿卿,你准备好了吗?” 安婉卿愣了,瞪大眼睛,一副迷茫的样子,问道,“准备什么?” “入主东宫!” 只有太子妃才配得上这样的这四个字,入主东宫,她只是一个侧妃而已。 “夏侯琛彦,你说你前世就知道我,喜欢我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是吗?”安婉卿没有回应夏侯琛彦的话,却是想起了以前他说过的话,不禁问道。 夏侯琛彦唇角微勾,眼底似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注视着安婉卿,却没有焦距,似是回忆,似是怀念,“是啊,我知道你,欣赏你,甚至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喜欢你!所幸,这一世,我没有错过!” 他能明确的感受到现在安婉卿对她感情的变化,心里也是有了些底气,执起安婉卿的素手,十指紧扣,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意传递给对方一般。 是的,他没有错过,她也没有错过,如果说现在,重来一世,让她欣慰的除了可以好好尽那身为女儿的孝道之外,就是可以认识他,就是她没有拒绝他的结盟邀请。 “夏侯琛彦,谢谢你的坚持。”感谢你的没有放弃! 若非如此,安婉卿想,这一世的她绝对不会对人打开心扉,很可能就会如她以前所想,报了仇,寻个平常的人家嫁了,或者隐居。 安婉卿不知道,此时,她在和夏侯琛彦柔情蜜意的,可是家里的一些人又开始不安稳了。 安锦芸为什么会回到家里,安婉卿并没有去问,毕竟她也是父亲的女儿,虽然有偏疼,但是始终是不愿意事情做得太绝的。 父亲虽然是商人,却是从来不唯利是图,对安锦芸虽然是不如她来得重视,但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会错待到哪里,若不是安锦芸实在是不济事,也不回之前将她逐出家门。 安锦芸那日里见到安婉卿脖间带着的那枚男式指环,心里猜想是太子送给安婉卿的有些特殊意义的礼物,当即就起了心思,一定要把那东西弄到手,有了那个东西,想来她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些。 安婉卿刚回到府上,安锦芸似乎是没由之前安婉卿拒绝的事情,对着安婉卿笑得一脸的讨好小心,“姐姐,你回来了,外面冷,赶紧拿这个汤婆子暖暖,这可是我刚刚才让人灌的。” 安婉卿这才扭过头看安锦芸,目光似是能够穿透人心一样,直直的盯着安锦芸的眼睛。 安锦芸本来还能直视安婉卿的眼睛,可是在安婉卿的目光下,安锦芸渐渐的感觉到局促,似乎自己心底那些阴私都被安婉卿看穿了一样。 安婉卿微微笑笑,轻声道,“谢过妹妹了!”说完就从安锦芸的手上接过那汤婆子。 她还真的是有些冷呢,抱着汤婆子,暖的有些烫手,倒也真像是安锦芸所说的刚灌的。 安锦芸有些瞠目结舌,安婉卿是会和她说谢谢的? “没,没关系,姐姐用的舒服就好!”说话间,安锦芸也是笑得一脸温良贤淑,最后,眼神却是一直瞅着安婉卿脖间的位置。 安婉卿从来就没将安锦芸放在眼里,若是她母亲钟氏,安婉卿可能会多看一眼,毕竟那钟氏可是个狠角色。 虽然察觉到了安锦芸的眼神,但是安婉卿却未将之放在心上,安锦芸想要她的她的命,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安锦芸看着安婉卿对着她笑了笑,一副要走的样子,当即就慌了,连忙上前拉住安婉卿的胳膊,“姐姐,你能力出众,能不能教教妹妹我管理咱们家里的店铺啊,我名声也是坏了,嫁人也是不好嫁,安家不养闲人,我想为家里出一份力!” 这话说的多孝顺啊,可是安婉卿却是一个字也不信! “妹妹你是咱们安家的二小姐,算哪门子闲人?春桃,你来说说,是你在二小姐面前嚼了舌根子?”安婉卿微微笑了,安慰了安锦芸一句,转头看向安锦芸的侍女春桃,眼神一下子就冷了。 春桃虽然是以前跟着钟氏的,但是对当家主母以及安婉卿的手段还是很是害怕的,当即就吓得跪在地上,磕着头,“大小姐,奴婢冤枉,没有在二小姐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安锦芸见状不禁在心里暗骂,没用的东西! 同时对安婉卿的怨恨也是更深了一层,当着她的面恐吓她的丫头,这是赤果果的打她的脸。 可是,形势比人强,安婉卿现在得势,更是即将过门的太子侧妃,她此刻动不了她。 安锦芸笑嘻嘻的,似乎安婉卿质问春桃的事情从来不曾有过一样。 “姐姐,我知道你人心底好,可是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曾经被逐出家门的坏了名声的姑娘,姐姐,你就教教我吧!”说道后面竟是拉着安婉卿的胳膊撒起娇来。 安婉卿陡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安锦芸,好好说话行不? 她心底好吗?她怎么不知道?想要学习管理店铺,想要执掌安家,安婉卿只能说安锦芸想的太美好了。 偌大的安家,家里的一切本来就应该是属于安瞿镰一个人的,她能够管理店铺除了能力之外,更是因为瞿镰不争,而安峤滏和边何云两人本来就疼宠她,安瞿镰又不反对,他们两人自然乐的同意。 但是若是这个人换成安锦芸,先不说父亲安峤滏,母亲边氏和瞿镰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安婉卿也不直接说透,毕竟这是父亲的另外的一个女儿,安家养得起一个安分守己的闲人。 若是这安锦芸有些能力,想拿几间店铺来保障以后的生活,安婉卿觉得这也并非是不可,母亲和瞿镰那里自然会有她来说明。 但若是安锦芸胆敢兴风作浪,就别怪她冷血无情。亲人的血,她的手上并不怕多一个。 安婉卿唇角轻勾,看了一眼安锦芸,抽出自己的胳膊,说道,“也好,妹妹,明日里你来我书房一趟,你先看看自己能不能看得懂账目吧!” 安锦芸听安婉卿这么说,一直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又是一把拉住了安婉卿的胳膊说道,“我就知道姐姐心底最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姐姐你的期望的。” 第293章慕容皇后 姐姐你可要放心,属于你的东西我可是都很喜欢呢! 安婉卿快要被安锦芸恶心死了,她一点都不喜欢安锦芸的亲近,这人这么的热情,绝对另有所图,她又不傻,但若是无伤大雅,她也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胳膊,安婉卿冷冷的说了句,“希望你好自为之!” 算是警告了,可是安锦芸看着安婉卿却是垂下的眼睑中浮现出嫉恨来,同样是安家的女儿,凭什么安婉卿就可以那么好运,成为了太子侧妃,更是被当朝大学士收为义女。 士农工商,商排在末位,安家本是商,是排在最末位的,是最低等的,可是安婉卿什么都没做,就引得崔学士收为义女,一下子就摆脱了商女的身份,听说崔家还有要将安婉卿记入族谱的打算,想到这些,安锦芸就心里忿忿不平。 安婉卿没有去看安锦芸的表情,因为,对于安锦芸,她用不着费心! 安锦芸就是再算计又如何?真的能得逞吗?谁也不是傻子,任凭她去算计。 安婉卿回到房中,将安锦芸的汤婆子一下子就扔到一边,用玉莲准备的热腾腾的热水沐浴之后,安婉卿忽然就像想起了夏侯琛彦。 在她面前,夏侯琛彦原本是冷漠的,可是却从来都是一片赤诚。 安婉卿想起自己对夏侯琛彦说的话,等他登上皇位之时,就放她自由,她不愿意做他后宫三千中的一人。 她不愿意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可是此刻,安婉卿有些纠结,如果夏侯琛彦真的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该如何取舍? 安婉卿越想,就越是想不出答案,她不愿意困在皇宫,可是夏侯琛彦却是皇族中人。 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几日来在无忧山庄里帮忙挑选黑炎军,安婉卿休息的极少,此刻泡着热水澡,竟是有些困倦。 玉莲见好长时间了安婉卿还没出来,就朝着门内喊道,“小姐,洗好了吗?”好一会儿,屋里没任何声响,玉莲有些害怕,别是小姐又被哪个贼人掳走了吧! 也顾不得冒犯,火急火燎的推开门,叫道,“小姐?小姐?” 一进去,玉莲就看到安婉卿靠着浴桶的边缘闭着眼睛,似乎睡着的样子。 伸手摸了摸水,水温已经没有那么热了,虽然也算不上凉,但是在寒风习习的十月里,这样的水温却是极易让人感染风寒。 叫醒安婉卿,等安婉卿擦干,玉莲就拿着厚实的锦被包在安婉卿的身上,“小姐,以后您沐浴我还是在你旁边伺候着吧,这天儿,你可千万别再睡着了,等会我给熬碗姜汤你趁热喝了,可别感染风寒,这时候的风寒可是不容易好。” 安婉卿听得心暖暖的,这真心实意的和安锦芸的虚情假意就是不同。 “玉莲,我没事,我经常练武,不会那么容易感染风寒的。”安婉卿拉着玉莲的手让玉莲坐在自己身边。 “玉莲,我即将出嫁,你呢,有什么打算?若是不想跟我去东宫太子府,我给母亲说下,你就留在府上,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嫁人的年纪了!” 玉莲一听就急了,“小姐,你可千万别不要玉莲,玉莲那里做的不好,你说,我改,小姐,你去哪儿玉莲就去哪儿!” 安婉卿扑哧一声笑了,敲了一下眼睛有些红的玉莲的头说道,“笨蛋,你要跟着我可是会成老姑娘的!” 玉莲闻言也是笑了,“小姐,只要能跟着你就行!” 言外之意,老姑娘我也不怕! 安婉卿除了感动之外,心里也是下了有些犹豫,皇贵妃不喜欢她,在东宫虽说没有太子妃,但是终究仍是个侧妃,在宫里其他人面前仍旧是矮了一截,玉莲有些时候冲动了些,她怕自己万一护不住她怎么办? 只是这些,安婉卿并没有告诉玉莲,这丫头的性子,一定是无所畏惧的。 既然如此,她就将玉莲的这份忠心记在心里,前世,她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这一世,她一定拼尽全力去保护他们。 “行啊,玉莲,既然你不怕,我可是就打算让你老死宫中了!”安婉卿笑靥如花,故意吓着玉莲。 玉莲知道安婉卿其实才舍不得让她老死宫中,当即也是大了胆子,对着安婉卿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 安婉卿也是哭笑不得的,她的玉莲怎么变得幼稚了? 安婉卿没发现,其实现在的自己,并不像是刚重生时候的自己,恨意入骨。 林茹素现在在夏侯枭手里,安婉卿其实不用怎么想就知道,夏侯枭怕是相信了那凰女之谈。 说来也是可笑,夏侯枭已贵为皇帝,凰女可是要做皇后的,难道夏侯枭要废后?若真是如此,安婉卿只能叹道,夏侯枭的皇帝做到头儿了。 皇后慕容氏也是出身世家大族,家族遍布天下,齐国的皇贵妃、丞相夫人、一品大将军夫人均是出自慕容家,而夏国,明面上是只有皇后是慕容家的人,可据安婉卿所知,朝中有些官员也是慕容家的人,只是隐藏的深。 若是夏侯枭敢废后,那就要承载慕容家的怒火,听闻齐国的皇贵妃是皇后嫡亲的姐妹,而丞相夫人也是慕容皇后的表姐妹。 当年大皇子早逝,慕容家本来就是窝了火的,若非是顾忌慕容皇后,肯定早就转头支持齐国的皇贵妃之子七皇子齐慕瑺。 安婉卿在想,怎么才能彻底打败夏侯蔚闻这一党,虽说夏侯蔚闻被贬到钦州,慕容皇后对他们母子也是恨之入骨,但是到底是没伤及性命的,夏侯蔚闻赴钦州之路虽然危险重重,但是若是夏侯蔚闻闯过去了呢? 夏侯蔚闻毕竟是夏侯枭的儿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 自古帝王多薄幸,若是没有陆贵妃和她身后的陆家,夏侯蔚闻就算是不死也是无力回天。 玉莲虽然跑出去了,但还是不放心安婉卿,就怕安婉卿再睡觉着凉了,就等在屋子外面。也叫人将安婉卿洗浴用的水抬了出去处理掉。 一群小丫鬟来抬水的时候,玉莲还特意的嘱咐了一定要轻声,不能扰到安婉卿休息。 玉莲却是不曾看到,在她指挥着众人的时候,其中一个小丫鬟却是在东张西望。 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飞快的伸手将桌子上的一个东西藏了起来。 第294章边泞瑶决定离京 在西厢院儿,安锦芸看着在身边低着头的小丫鬟,又看看手里的东西,对着那小丫鬟好心情的说道,“静若,快起来吧!你立了大功,你说我该怎么赏你呢?你想要什么?” 这个静若可是安婉卿亲舅母送来的,是特意监视安婉卿的,但是被安婉卿收服过,还伺候过一段边清瑶。 这样的人,这么容易反骨,安锦芸可是从没想过真要重用。 不过给点小恩小惠的也无妨,先堵了这静若的嘴。 “二小姐,奴婢什么都不要,只要以后大小姐出门子之后,您多照顾着奴婢些就成,奴婢的弟弟就快要娶亲了!” 静若虽然想要钱,但却是不敢直说,这安锦芸的德行谁不知道? 安锦芸闻言也是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为我办事,哪能没有赏赐?”说着就从身后的首饰匣里拿出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子塞进安锦芸手里。 静若嘴上说着这怎么使得,却仍旧将那镯子塞进了衣襟里。 安锦芸就知道是这样,这镯子可是这次回来,因为没有首饰太过寒碜,父亲特意给她买来装门面的,倒是便宜了这贱人。 安婉卿第二日起来,总感觉缺点什么,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一模脖子,感觉空空,安婉卿才明白,原来是那信物不在,就唤了玉莲去取。 玉莲去安婉卿沐浴的屋子找了大半天,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当即就皱着眉头,那枚指环,玉莲也是见过的,似乎是太子送的,小姐那么看重,应该是很重要的吧! “小姐,我找了半天也没见那东西,那儿什么都没?”玉莲皱着眉头说道,似乎在苦恼那东西长翅膀飞了? 安婉卿不怀疑玉莲的话,只是那东西的重要性,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 安婉卿赶紧跑回去自己亲自找了一遍,仍旧是没见,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将那信物放在了桌子上,现在桌子上空空如也。 询问了玉莲昨晚谁来过,安婉卿心底有了些底,但是仍旧是担心,若是府中任何人拿到那信物,她倒是不怕,但若是夏侯蔚闻的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安婉卿就要怀疑他们的用心了。 毕竟,那信物,可调动无忧山庄内的所有势力,就是关枫,见到那信物也是敬畏的。 找了昨晚清理沐浴水的所有下人,安婉卿一个一个的询问,当看到静若的时候,看到在她手腕上的赤玉镯子,安婉卿就什么都明了。 信物在安锦芸手上,也是她不小心,但是她倒要看看安锦芸的算盘里到底在盘算什么。 那东西咋安锦芸手里,倒是比在夏侯蔚闻手里安全的多。 只是,最近事情多,之前那些跟跳蚤一样的人,也该处理了。 城北的庄子已经修缮好了,也是时候将边耀辉给边泞瑶送去了,只是那张氏,居然敢胡言乱语,那就别怪他下手毒辣! 可是没想到就在安婉卿打算将边耀辉送去城北的时候,边泞瑶来了。 在母亲边何云哪里过了明路,边泞瑶就来到边耀辉的院子里,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边耀辉,雪玉可爱的小脸儿,一双机灵的眸子特别的找人喜欢。 “你是小辉?我是你二姐,以后我们姐弟相依为命可好?” 边泞瑶蹲下身子,摸着边耀辉的脑袋,笑得本来就精致的脸上也是添了几分的风韵。 “二姐,不,我不要,我要和安表姐一起生活,安表姐对我很好!”边耀辉的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虽然安婉卿说会给他解药,但是万一忘了呢? 他才不走呢! 安婉卿也不说话,微微笑着,却是眸中不带笑意,甚至带了几分的阴森,看了一眼边耀辉,“小辉,你姐姐可是很喜欢你的,你不喜欢你姐姐吗?” 安婉卿像是哄小孩儿一样的哄着边耀辉。 边耀辉陡然一颤,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脸,“我当然喜欢姐姐了,可我怕见不到安表姐你了,以后我能不能来见你?” 安婉卿如何不知道边耀辉的小算盘,这是怕她翻脸呢! “当然了,小辉你要好好听你姐姐的话,你姐姐也很是不容易的!” 边泞瑶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小孩儿,当然不容易,还有那么一个只会享受的娘。 边泞瑶听着安婉卿的话,忽然间感觉,这安婉卿其实也没那么坏! “安婉卿,我不喜欢你,从来就不喜欢!但是我求你,我知道我娘做的不对,我会将她好好的看起来,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你能不能放过她?”说道后来,边泞瑶竟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边泞瑶从来都是自视甚高,此刻却是跪了下来,一直被娇养长大,边泞瑶却为了张氏能做到这一步,可张氏呢?拿着她卖身的钱去赌! 舅舅走了,边泞瑶也长大了! “带她离开京城,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安婉卿冷冷的说了这么句就离开了。 张氏,她不杀不足以平愤,可是舅舅已经走了,她也不妨卖给边泞瑶一个面子,就权当回报边泞瑶在琴赛之时为她说话。 而且,边泞瑶和张氏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边泞瑶没想过安婉卿会答应,父亲入狱之后,她才明白这世上的艰辛,母亲张氏是要将安家弄臭的,她手上又没有任何筹码。 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却不想,安婉卿真的答应了。 “安婉卿,我记你这个情!我会带着小辉和我娘远离京城!”看着安婉亲的背影,边泞瑶暗自说道。 这段时间以来,她受够了这世间一切,出卖身体带来的屈辱,母亲噬赌带来的无力感。 安婉卿自然不知道边泞瑶的想法,还是母亲告诉她,说是边泞瑶决定要带着张氏和边耀辉离开京城。 还留下了一对朱钗和一个锦囊说是给安婉卿出门子的添妆。 虽然那朱钗并不贵重,但是安婉卿却仍旧是收了起来。这是她外家给她的添妆,安婉卿这是承认了边泞瑶是她的表亲。 安婉卿打开锦囊一看,是那枚指环,还有一张纸条。 “此物属你,曾在西厢院儿。” 这是告知她东西是被安锦芸偷了。虽然她早就知道,但是安婉卿还是盛了边泞瑶的这情谊。 想来应该是边泞瑶去和安锦芸告别,看到这东西,就偷偷的吧东西换了,或者是又偷了回来吧! 第295章安锦芸的狐狸尾巴 其实边泞瑶真的不必这么做,可是她却是这么做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安婉卿都觉得自己应该领她这份情。 安婉卿收好了那枚指环,等着晚上让沈意去将一个假的西贝货放到安锦芸那儿,她倒要看看安锦芸偷她东西到底是要干什么? 离十一月越来越近了,离那日安锦芸说要来学习账目之后的第二天开始,安锦芸每天下午都去安婉卿的书房里,让安婉卿教她看账目。 既然她要学,安婉卿也不拒绝,就教,但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安婉卿才不去管安锦芸学不学的会,但是该教的绝不含糊。 安峤滏也是听说了安婉卿教安锦芸学习账目的事情,来看了几次,看到安婉卿对安锦芸极为的严厉,可以说是尽心尽责,有时候训得安锦芸两只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 安峤滏见状又是把安锦芸训斥了一顿,说安锦芸娇气,学东西还不上心,转头直夸安婉卿有长姐风范,对此安婉卿只是笑笑说道,这是应该的,气得安锦芸只想现在就把安婉卿给撕了。 约摸七天,这日,沈意前来汇报,说是安锦芸在飘香楼预定了一个包间,说是明天会有贵客前去。 安婉卿笑了,终于,安锦芸忍不住了吗? 狐狸要露出尾巴了,安婉卿却只感觉对方蠢,这安锦芸既然想要接管安家的生意,为什么不去查查安家到底有哪些产业,想要出手放招,还找自家酒楼,就不怕坏了自己酒楼的名声,到时候自己接手的是一堆烂摊子? 看这样子,这安锦芸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应该还是在想之前与自己商量的进太子府的事情。 她也终于知道安锦芸拿着那指环想要干什么了,不就是想借她的名义把人约出来吗? 可是,都当他们是傻子吗?难道夏侯琛彦会看不出来那是个西贝货? 安婉卿忽然间就特别想知道夏侯琛彦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沈意,你主子知道我把这信物弄丢过吗?”安婉卿扭头看着沈意,两只眼睛带着几分深意,似笑非笑的。 沈意一时间也不知道安婉卿的意思了,不过对于她居然弄丢无忧山庄信物的事情显然耿耿于怀。刺了安婉卿一眼,冷冷的说道,“主子的事情我们属下无权过问!” 好嘛,这沈意看来对她意见很大啊!不过,也好,这沈意本来就是夏侯琛彦的人,对他忠心这是基本的素养。 “哦,那你走吧,找你主子去!”安婉卿斜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夏侯琛彦将三大主令都给了她,想来自己手上也缺人,现在大婚在即,这种时候越要注意安全,她身边有暗卫甲乙就够了,这沈意还是跟着他比较妥当。 沈意也不反驳,直接扭头走人,安婉卿深深觉得自己被无视了,不过,无视就无视吧,她本来就实力不行,总是拖累夏侯琛彦,惹得他的属下不满不是很正常的吗? 更何况,这是无忧山庄的信物啊,可以调动三部一部分势力的信物啊,丢了,确实是他不好,这个怪不得沈意,就是她都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大意了。 第二日,迫切想知道夏侯琛彦行动的安婉卿一大早的就将还在睡眠中的玉莲拉了起来,“玉莲,快起来,小姐我今日带你去看看贱人是怎么作死的!” 玉莲睁开眼一看是安婉卿,也不睡了,当即瞌睡就走的没影儿了,“小姐,你都起来了,我居然还没起!”说完一副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不可原谅的事情一样委屈的看着安婉卿。 安婉卿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跟自己撒起娇来,当即照着玉莲的头上敲了两下,“怎么,知道做的不对还要继续?” 玉莲其实也是知道安婉卿并没有生气,蹭的就起身把衣服穿好,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小姐舍不得生她气的。 安婉卿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就看到今日的安锦芸特意打扮过,但是她就是看着格外的别扭,一身的蓝色锦衣华服,加上打眼的首饰,安婉卿看着她头上的首饰,却是感觉熟悉。 蓝色云雀衔翠的簪子松松的将长发挽起,加上耳朵上的水滴式样的耳坠,显得格外的别致,华服是现下比较流行的,但是颜色款式,怎么都不适合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穿戴。 安婉卿笑了,别说,这蓝色还真的挺适合安锦芸的,衬得那小脸儿白生生的,显得格外的娇俏可人。 那烤蓝云雀衔翠簪,不就是她最近常用的吗?这安锦芸还真是…… “娘,你看妹妹的发簪,是不是和我我那支很像?”安婉卿坐在边氏的身边,看着下面安锦芸脸上的不自在。 穿着他喜欢颜色的衣服,带着他喜欢款式的簪子,,甚至还梳着她平日里那种发型,这要是再不知道安锦芸打的主意,她就是真的快要被笨死了。 从安锦芸一进来,边氏就看到了安锦芸这一身特意模仿的鬼样子,当即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锦芸啊,你今日要出府吗?”边氏一脸慈爱的问话。 打扮成这样,不是要出府那是要做什么?安婉卿觉得母亲有些明知故问了。 “娘,你看,锦芸难得出去,你就应下吧!”安婉卿也装模作样的求着请。 边氏看着安婉卿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想法一样,当即也不再阻拦,但是却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安锦芸。 安锦芸打的什么主意,她一看就知道了,不就是借着和卿卿的关系,一起进入太子府,穿成这样,怕是卿卿没有同意,但足够证明一点,安锦芸贼心不死。 “也是,锦芸,外面不安稳,你一个姑娘家早去早回。有些不该碰的,千万别碰,不然到时候出事了,我们家里或许也保不了你。”边氏面上一脸的慈爱,看着安锦芸叮嘱道。 安婉卿听着边氏的话,只感觉心里如同熨烫一般的舒适,这就是亲人,会时时刻刻的想要保护你。 这话里话外的,无不在警告安锦芸,不是你的,千万不要肖想,这在别人家里,可能就巴不得想安锦芸说的,送一个姐妹帮忙固宠。 安锦芸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脸上的笑也几乎快维持不住了,但是想起太子的回信,她就感觉,这都不是事儿,只要能够获得太子的宠爱,她早晚把这对母女踩在脚下。 第296章春宵醉 于是装的一副感动的表情,看着边氏,似乎情真意切的说道,“谢谢母亲的关心,锦芸铭记在心。也只有家人会这般为锦芸着想了。”眼眶红红的,似乎是被感动得一样。 可是装的再像,他毕竟不是从边氏肚子里出来的,边何云是一点都不信她的话。眸光低传,眼神扫到安锦芸身上,却是说不尽的不屑。 安婉卿见此情况不禁想说,戏演得不错,但是不好意思,她没入戏。 安婉卿笑笑说道,“妹妹知道就好,但是若是你真的惹了事儿,咱们家底子薄,怕也是救不了你的,而且,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安分守己,不然就是神仙都难救了!” 安锦芸听这话,被气的不轻,生意人那个不是投机倒把的,还安分守己,安分守己的话,当初安家的店铺怎么会被封?当初安婉卿惹了事儿,连累的安家几乎都要全部倾覆了,可是爹不还是没有放弃安婉卿吗?同是安家的女儿,怎么到她这里就成了底子薄,惹了事儿就救不了呢? 安锦芸想现在不是和他们母女翻脸的时候,当即脸上就挂满了笑容,客套的说着,“姐姐说的是,锦芸一向安分守己。”不安分守己的怕是你安婉卿吧! 安婉卿笑笑,说道,“刚好,我今日到了查账的时候,店里也是时候出新品了,妹妹去哪里,顺路的话,我倒是能送你一程。” 安锦芸哪里肯让安婉卿送,她就是寻思着安婉卿今日去查账,所以才定的今日,刚好安婉卿没闲时间来关注她。 这要是安婉卿送她,万一见到太子殿下,她的谎言不就拆穿了?她的计划还怎么施展? “姐姐忙,我不过是要出门采买一些女儿家的东西,不比姐姐事情重要,姐姐不必挂心,万一耽搁就不好了!”安锦芸心里有些急,却是不紧不慢的婉拒了安婉卿的话。 安婉卿当然知道她不会同意,当即也不再提这些事情了,边氏看着安婉卿,欲言又止,扭过头来看着安锦芸,说道,“锦芸若是没事,就回去准备一下出门要带的东西,记得早去早回啊!” 安锦芸一走,边氏就拉着安婉卿进了屋子,一进屋子,边氏就朝着安婉卿的脑门敲了一下,气恼的说道,“你这傻孩子,那安锦芸打的什么心思你不知道?你就这么巴巴的把自己的夫君送了上去?还求我放她出门,照我的意思,把她关起来,等她人老珠黄再放出来,看她还能做什么妖?” 安婉卿嘿嘿一笑,看着边氏不轻不重的拍了几句,“娘亲好手段,只是她这水平,还不用娘亲出手,杀鸡焉用牛刀啊!再者他也是爹的女儿。” 后面的话,安婉卿没说,但是边氏却是瞬间就明白了,当即就红了眼,拉这安婉卿的手暖着,却是另一只手拿出一条手帕擦着眼,“卿卿,是娘对不起你!” 若非是她当初的不作为,还哪有什么庶女在这儿兴风作浪。 安婉卿见状就知道母亲在想什么,但是说句实话,对于这一点,她也是有些埋怨的,但不是埋怨娘,而是埋怨父亲安峤滏。 当初母亲执意嫁他,可是他却是在母亲怀孕的时候弄出来一个小妾来膈应人,那安锦芸可是和她相差只有几个月呢! 听义父说,当初的母亲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更是美貌出众,连宫里都是有些想法的,若非是因为有婚约,只怕早就被招进宫了。 那么优秀的母亲,却是沦落到和小妾共侍一夫,她怎么甘心,怎么能不心灰意冷?特别是瞿镰出生以后,母亲更是每日就在那小佛堂礼佛,何尝不是因为对父亲的不满,傻得她还以为父亲对母亲是情深义重的。 只是子不言父之过,安婉卿终究是没说什么,拉着边氏的手,安婉卿安慰道,“娘,你还不信我啊,安锦芸这次得逞不了的,我都知道了,怎么可能还就让她得逞?” 边氏当然相信安婉卿,见安婉卿这么说道,摸着安婉卿的头发,说道,“卿卿,要是需要人手什么的,娘这儿的人,随便你用!” 现在安府敢不听安婉卿话的人,极少,谁不知道,大小姐在安家极为的受宠,就连少爷都得往后排,这些个仆人也都是极有眼色的,谁会闲的没事去得罪安婉卿。 人手,安婉卿是不缺的,但是安婉卿知道,自己若是不说什么,边氏肯定是心里不放心,当即笑眯眯的说道,“好的,娘,到时候把娘你院子里的人都派出去了,娘你可别怨我!” 边氏怎么舍得怨安婉卿,笑骂道,“你这鬼机灵,娘什么时候怨过你!” 安婉卿又同边氏说了会子话,感觉时间上差不多了,就带着玉莲和边氏身边的碧珠坐在马车里,去安家的店铺里盘点账目,顺便,再研究下上些新品。 在府里安婉卿就吩咐好了,让暗卫甲跟着安锦芸,有什么情况只管来回报她,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安婉卿带着两人直奔店铺,碧珠看的有些奇怪,“小姐,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二小姐她明显是别有用心,小姐你不去阻止吗?” 安婉卿看了眼碧珠,说道,“不必忧心,她闹不出大乱子!” 碧珠看着安婉卿气定神闲的样子,又看看玉莲,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拿着菊花酥吃的欢快,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碧珠有些生气,这玉莲,身为小姐的大丫鬟,却是不为小姐排忧解难,还那么贪嘴,有失小姐的身份,更是丢他们安家的脸面。 回去了,她一定要和夫人好好说道说道。 安婉卿倒是不知道,自己的丫鬟居然被母亲的贴身侍女看不惯了。 安婉卿在安记布庄里看着账目,又检查了成衣的质量,听着掌柜的张桂明说着店铺的情况,暗卫甲回来了,“夫人,她去了飘香楼,爷还没来。” “还有,意哥让我带话,说是发现安锦芸园子里的人去翠春楼里买了春宵醉。” 春宵醉,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在翠春楼里是一种让人助兴的药,但是若是下的剂量大了,就不是简单的助兴了,发泄了会掏空身子,不发泄,却会让人筋脉俱断,七窍流血而亡。 第297章他喝了酒 安婉卿一听是春宵醉,当即就紧张了起来,当初边泞瑶给夏侯琛彦下毒,就差没把她给折腾死,这次居然这春毒更是不得了。 有些慌乱,安婉卿对着暗卫甲吩咐道,“去盯着,记得一定不要让你们爷碰到这东西。若是碰到了,你也别回来了!” 她不是怕自己怎样,到了这时候,不过一具身子,可是想到安锦芸那性子,为了能达到目的,怎么可能不下最大的剂量? 可是这最大的剂量,无疑会让夏侯琛彦受伤,无论是哪一种,她都经受不起,哪怕是就这么毁了这次机会,放过安锦芸,安婉卿也不想看到夏侯琛彦受伤。 沈甲感觉自己很冤枉,当即对安锦芸痛恨到不行,这好好地,本分点不行,干嘛非要折腾这幺蛾子? “夫人,不必担心,意哥肯定会将消息告诉爷的,爷又不傻,非要以身试险。”沈甲试着宽慰安婉卿。 可是安婉卿现在却是心中悔恨,若是这一次,夏侯琛彦被伤了身子,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冷冷的看着沈甲,安婉卿怒喝,“还不快去?” “沈乙,出来!”朝着门外一声厉喊,话落,一个灰色布衣打扮的男子带着斗笠出现在安婉卿面前,单膝跪地,恭敬的回道,“夫人,有何吩咐?” 安婉卿看到他出来,说道,“你也去,千万不要让他以身试险,必要的时候,哪怕你和沈甲强制带走他,若是不行,就杀了安锦芸!” 说出这句话,安婉卿像是虚脱一样,为什么,为什么要逼她,安婉卿看着自己的手,感觉上面沾满了鲜血,有边玄檀的,有边清瑶的,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吗? 碧珠和张桂明听到安婉卿的话,似乎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安婉卿,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妹妹也……张桂明无比的庆幸,当初安婉卿没有对他下杀手。 听到安婉卿的命令,沈乙却是不起身,只是抬头看着安婉卿,有些固执的说道,“恕在下不能从命,爷派我们来是为了保护夫人的,在下的任务就是保护夫人,别的,不在职责范围之内!” 安婉卿却是怒了,一脚揣在沈乙身上,“我不用你来保护,滚,滚到他身边,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阻止他以身试险,春宵醉,会毁了他的!” 说道后面,安婉卿就有些歇斯底里了。 沈乙一听是春宵醉,也是有些心悸,这玩意儿,剂量不对会真的要人命的! 想想爷,再看看夫人,沈乙还是决定,留下,爷身边人才辈出的,肯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沈乙还是不动,安婉卿也顾不得了,说道,“沈乙,你带我去!这里,玉莲交给你来处理,我不希望还有人知道此事,碧珠,你也留下!” 沈乙没了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也的确是有些担心主子,当即就抓着安婉卿的肩膀,极速的往着飘香楼的方向走去。 夏侯琛彦未必不知道那其实是个骗局,可安婉卿就怕夏侯琛彦万一为了她,真的前去赴约,再为配合她,喝下那药怎么办? 沈意万一忘了呢?没有告诉夏侯琛彦呢?安婉卿有些害怕,她不敢赌。 到了飘香楼里,楼下的食客很多,嘈杂的谈论着一些八卦事宜,例如,三皇子现在的承德郡王的庶妃不见了,承德郡王府派出了很多的人都在寻找,却仍旧是无果,有人说,前段时间成王府大郡主遇刺似乎与此事是有关的…… 安婉卿却是没有兴致从他们的谈论中寻找有用的情报,火急火燎的去找来飘香楼的掌柜的,询问安锦芸所在的包间。 安婉卿一到这里,夏侯琛彦就是知道的,看到沈甲和沈乙,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卿卿在担心他! 派了身边的阿阮过去,夏侯琛彦唇角微弯,似乎心情极好。 安锦芸见状,还以为夏侯琛彦是因为见到自己所以心情大好呢,笑得花颜也跟着亮丽了几分,“殿下,姐姐她,你都不知道呢,姐姐她可凶了,殿下你与姐姐即将大婚,我这做妹妹的就拜托你好好的对她,若是你对不住她,我先不放过你!” 说的好是一番姐妹情深,但是若是真的姐妹情深,这是姐夫,你小姨子与姐夫共处一室,就不怕你姐姐脸上难看? 而且,不放过夏侯琛彦,安锦芸是在以什么身份来说?说的句句,感觉像是夏侯琛彦与她有着什么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一般。 “用不着你多言,卿卿很好,我自是不会负她。”夏侯琛彦冷冷的看了一眼安锦芸,眼神轻蔑。 安锦芸也不生气,只要今天夏侯琛彦喝下了这酒,她就成功了,只要来了,他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儿。 “太子殿下自是不会,我明白,只是我这做妹妹的心里不放心罢了,你若是诚心实意的,就请喝了这杯酒,我也好放心!” 夏侯琛彦一眼就看出安锦芸一直拿在手上的酒壶是什么东西,不就是龙凤酒壶吗?宫里多的是,他的这杯酒喝不得! 安锦芸的意思他明白的很,但是到底嘴上没有说出来,他一定要逼他原形毕露。 这样,卿卿才会有足够的理由处置她。 “你就那么想让本宫喝了这杯酒?”夏侯琛彦轻笑,似乎连冷硬的轮廓都柔和了,一时间,风华万千,清淡的笑容晃得安锦芸移不开眼睛。 扯着安锦芸不注意,夏侯琛彦快速的动了一下两杯酒的位置。 阿阮下去好说歹说,才将安婉卿劝住,安婉卿决定在夏侯琛彦他们包间的隔壁在开一个,这样听着看着,她才感觉放心。 阿阮没法,只好听安婉卿的,在那个包间的隔壁又开了一个包间,这才算是打住。 安锦芸点着头,夏侯琛彦也顺势,就将那酒给喝了,毕竟是换过的,夏侯琛彦喝的其实还是挺放心的。 还对着安锦芸劝道,“本宫就当是你敬的酒,既是为你姐姐打报不平……” 安婉卿刚上来就从窗影中看到夏侯琛彦仰头将酒喝下,当即就心乱了,不管不顾的,嘭的就把门推开。 “夏侯琛彦,你喝了她的酒?”安婉卿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安锦芸看到安婉卿,也是一愣,脸上有些尴尬,“姐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第298章主子被带坏了! 她的计划还没成功,安婉卿现在来她怎么继续接下来的事儿? 安婉卿却是不搭理她,抓着夏侯琛彦的胳膊说道,“夏侯琛彦,跟我走!” 安婉卿迫切想要将夏侯琛彦带到张荧权那儿,她身上的情毒张荧权都能解,这春宵醉想来也是能解。 夏侯琛彦微微笑笑,反手将安婉卿带到怀里,本来冷峻的面容此刻柔和的不像样子,眸子里满是似乎能溢出的柔情。 “卿卿,别怕!”转而,看向在一旁站着的安锦芸,眸子骤然变冷,“安锦芸,你下毒谋害当朝储君,该当何罪?” 陡然的一声厉喝,安锦芸吓得嘭的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我没有下毒啊,没有下毒,请太子殿下明察!” 这春宵醉严格说起来,也真的不算是毒,只是唤醒身体本能一种药物而已,安锦芸就是问准了这样,才敢明目张胆的使用这春宵醉。 这春宵醉就是郎中查出来也不能说是毒。 安婉卿窝在夏侯琛彦的怀里,抬头冷冷的瞪了一眼夏侯琛彦,低声说道,“你知道他不怀好意,还以身犯险?”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气怒的小表情,忽然间觉得心里挺甜的,像是吃了一块儿糖,低头,柔声说道,“这里交给你处理,卿卿,我没事!” 唇角轻勾,眼里的本来的寒冰也是化了,顿时间风华万千,犹如翩翩浊世佳公子一般,却是周身尊贵之气逼得人移不开眼。 安婉卿看着他在笑,却是有些不快,只是人前,他是太子,她必须顾全他的身份。 冷着一张脸,安婉卿从夏侯琛彦的怀里挣了出来,看着安锦芸,眼色骤冷,“妹妹,既然你如此关心姐姐,那姐姐也不能不领你这份情,来,这杯酒,我敬你!” 拿着夏侯琛彦没喝完的酒,安婉卿一饮而尽。 既然夏侯琛彦的酒没事,那么有料的酒就是安锦芸面前的那一杯,安婉卿拿起安锦芸面前的酒递到她嘴边。 安锦芸呵呵干笑着,却是在这较为寒冷的季节,头上渗出一层汗意,“姐姐,你知道的,我不会喝酒,就,就算了吧!” 安婉卿肯算了才怪,这厮偷她信物,还觊觎她的男人,安婉卿觉得自己没扇她几耳光已经是在全她们姐妹的面子了。 “呵呵”,安婉卿嘲讽的轻笑,“妹妹,你不会喝酒还请你姐夫喝酒?这又是何居心?娥皇女英是佳话,但我安婉卿不稀罕这美名!” 安婉卿直接点出了安锦芸的内心所想。 安锦芸却像是抓到了安婉卿的把柄一样,一把将安婉卿的手推开,“姐姐,你如此善妒,你真当太子能容得下你这妒妇?” 安婉卿却是不恼了,扭头看着夏侯琛彦,一脸的好奇疑问,“你容不下我吗?你可听到了,我是妒妇!” 夏侯琛彦看向安婉卿的眸子微微一闪,说道,“是吗?可是卿卿,这里只容的下你!”夏侯琛彦扶着自己头颅。 这话,臊的安婉卿脸一红,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安锦芸却是气得牙根儿痒痒,这安婉卿何德何能,竟能得男子这般对待? “太子,你是储君,你的女人应该是端庄美丽的,是宽容大度的,你看安婉卿一副狐狸精模样,怎么配得上你?”安锦芸试图给安婉卿泼脏水。 “太子殿下,安婉卿她是退过亲的,他配不上你啊!” 夏侯琛彦一听有人说安婉卿不好,袖子一甩,直接一道气劲甩在安锦芸脸上,“本宫的事岂是你可以置喙的?”语气似是能冻死人那般。 安锦芸一下子踉跄坐在地上,捂着脸,牙齿打颤,她感觉,好像自己的牙快掉了。 “太……太子……” 安婉卿见状忽然间就感觉心里舒坦了,这人在安锦芸面前一口一个本宫的,在她面前总是自称我。 “安锦芸,我不想逼你,喝吧!看在你是爹的女儿份上,这次我饶过你!”安婉卿又拿起那龙凤酒壶,倒了两杯酒,开关前一杯,开关后一杯。 安锦芸不淡定了,“安婉卿,你这个毒妇,你明明知道这里面有东西,却还要逼我喝,毁我清白,你还说放过我,我才不要你的假好心,若是你真的要放过我,就让我走,不然我就告诉爹,你贪图安家的财产,你陷害我想杀我!” 安婉卿闻言却是笑了,毕竟是跟着夏侯琛彦学过一段时间的武功,一把扯过安锦芸拿着那两杯酒就往她嘴里灌,“你尽管去说!” 安婉卿才不怕,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讲,安峤滏都没有相信安锦芸的理由,毕竟安锦芸有前科,而且,这件事本来也就是安锦芸的错,安婉卿什么都没做,没打她,没杀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灌了两杯她拿来招待夏侯琛彦的酒而已。 安婉卿一点也不怕夏侯琛彦看到,若是因为这个,夏侯琛彦就觉得他残忍,那她残忍的事情做得多了,逼死亲舅,捧杀表姐,她从不手软。 安锦芸被呛得直咳嗽,安婉卿却是微微笑了,看着安婉卿的笑容,安锦芸只感觉脊背发寒,“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妄想了,我回家会就待在西厢院儿,我再也不出来了,姐,你放过我吧!” 安婉卿却是不说话,安锦芸既然敢起这不该起的心思,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就算不要她性命,最起码也得让她吃点苦头。 “阿阮,交代下去,以后二小姐再来飘香楼,所需花费的钱在结账时通通翻倍,这多的,就当是打赏店里的伙计了,今日,二小姐宴请太子殿下,怎么能寒碜,所有贵的,招牌菜通通都端上来!” 这安锦芸喝了带料的酒,还进进出出小二掌柜的,这吩咐不是明摆着想让安锦芸人财两失吗? 阿阮也是嘴角抽搐,夫人这招可真狠,这安锦芸怕是再也无法翻身了! 夏侯琛彦笑了笑,宠溺的看了一眼安婉卿,加了一句,“阿阮,你看着,这些菜要是吃不完,绝不容许二小姐出去这房门!” 阿阮嘴角再次抽搐,主子被带坏了,但是这刀补得好,这是明摆着要把安锦芸便宜送给店里的伙计啊! 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再加上安锦芸喝了下了料的酒,要发生些什么这几乎都是必然的。 第299章自作自受的安锦芸 安婉卿扭头看着夏侯琛彦,还是有些担心,出言发问,“夏侯琛彦,你真的没事?” 夏侯琛彦却是不说话,上前拉着安婉卿的手,径自走出了这包间,安婉卿有些呆愣,跟着他走,直到出了这包间,才算反应过来,扭头瞪着夏侯琛彦,说道,“你确定没事?” 说话的同时,安婉卿就想起,那酒她也喝了,当时就是为了怕夏侯琛彦骗她,所以她也喝了,真的酒里有东西,夏侯琛彦绝对会阻止,但是她喝的时候,夏侯琛彦并没有阻止,这是不是就表明,那酒其实真的没事? 安婉卿有些懊恼,似乎现在只要一面对夏侯琛彦的事情,她就总是迷迷糊糊,还特别的冲动。 拍了拍脑袋,安婉卿有些委屈看着的夏侯琛彦,“夏侯琛彦,你说你是不是给我下下毒了,要不然我今天怎么可能这么冲动?” 夏侯琛彦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顺着安婉卿的话说道,“嗯,我对你下了毒,下了一种叫做阿炎的毒!” 这下轮到安婉卿哭笑不得了,想不到,夏侯琛彦居然也会开玩笑。 沈甲沈乙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时候主子还会说这样的话了? 安锦芸看着两人的身影,只感觉心里恨得要死,但是身体却是慢慢的热了起来,安锦芸将衣服拉开了一点,却仍旧是感觉燥热。 那春宵醉,她下的剂量可是不小,难道是要发作了? 安婉卿看着端着招牌菜往二楼包间送的掌柜的,勾唇笑得极为的讽刺,安锦芸,既然是你自己做的局,那你就好好尝尝吧! 想来,这段时间,那春宵醉也该发作了。 跟着夏侯琛彦走出飘香楼,走在大街上,寒风吹过,安婉卿拉起大麾的帽子戴在头上,白色的毛茸茸的大麾边衬得安婉卿的脸格外的白,一双美目似是会说话一般。 夏侯琛彦伸出手掌将安婉卿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手心里,此刻的夏侯琛彦再没了往日里的冷漠太子模样,眉眼里只剩下了温和。 安婉卿看他心情甚好,唇角还微微勾起,就想起了今日在飘香楼的时候他对着安锦芸笑得场景,心里极为不快,试探着说道,“夏侯琛彦,你以后能不能别对着安锦芸笑,不然她又该……” 夏侯琛彦哪能不知道安婉卿想什么,但是此刻的他极为的想逗弄她一下,“她又该什么?贼心不死?卿卿,我以后不笑了,要笑,只对你笑好吗?” 看着安婉卿,夏侯琛彦第一次笑得露出牙齿,像是暖阳一般,极为的惹人注意,让人移不开眼。安婉卿不禁晃了神儿。 想起之前夏侯琛彦的话,安婉卿刷的就红了脸。 还不待安婉卿说话,夏侯琛彦笑着问道,“卿卿,我笑的好看?” 安婉卿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了句,“不准笑,丑死了!” 夏侯琛彦越发想笑了,怎么以前他没发现,他的卿卿居然这么的可爱。 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夏侯琛彦应道,“嗯,卿卿不让笑就不笑。”说完,就一张脸绷的极为严肃。 安婉卿看的想笑,唇角微微轻勾,安婉卿也不说话,带着夏侯琛彦继续往张荧权的茅庐走着。 想起还在飘香楼的安锦芸,安婉卿冷笑一声,在街市中心的天桥底下找到一个小乞丐,给了他一粒碎银子,让他帮自己去那掌柜的夫人,告诉她掌柜今日里看上了一个极为貌美的小姑娘,两人此刻就在飘香楼。 那掌柜叫王大贵,平日里就极为的好色,有事没事总是喜欢去翠春楼里转悠,但是他虽然好色,却是府里没有一位小妾,他的夫人极为的泼辣,他弄进府里的小妾,每一位小妾都是活不过三天。 想来那春宵醉安锦芸肯定下的足,等到这王大贵的妻子去了,指不定会有一场极为好看的大戏。 但是,原本已经决定了,去看张荧权,再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张荧权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怎样。 安婉卿虽然想看那戏,但是却是并没有犹豫,依然决定去见张荧权。 安婉卿没去不知道,当那王大贵的妻子到的时候,在那包间里,安锦芸仍旧在和王大贵在酣战,玉色的肌肤上满是汗渍,可以看出,两人酣战已久。 安锦芸看着王大贵,似乎是在看情郎一样,嘴上还呢喃着,“殿下,奴家伺候的您可还满意?” 王大贵的妻子一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句,当即火就涌上了心头,上前一把揪着安锦芸的头发将安锦芸从王大贵的身上扯了下来。 王大贵感觉快感就此消失,正难受的想要再拉着对方来上几回,那么年轻的身体,用着也真的是舒坦,可是刚一睁眼就看到自家婆娘那脸,吓得顿时就软了,脸色也是难看的要命,“夫,夫人,你怎么来了?” 王大贵的妻子一见他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刷刷扇了王大贵两耳光,“你个老不要脸的,这骚狐狸比你闺女都小,你还真能下得去嘴,我打死你这丢人现眼的老东西!”说着就一手扯着安锦芸的头发,一手伸着想继续打王大贵。 可是王大贵已经清醒了,怎么可能干愣着让他打,当即就往一边一闪,指着妻子大骂,“你个疯婆子,我是你男人,你居然敢打你男人,看老子不休了你这泼妇!” 王大贵的妻子可不干了,一脸怔愣的,怒气冲冲的指着安锦芸问道,“你要休了我?你为了这骚狐狸你居然要休了我?我在七不出之列,我为你持家为你生儿育女你居然要休我,看我不打死你这姘头!” 安锦芸下的药剂量过大,过了这么久,还是未曾解,现在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深山难受的很,看到王大贵的妻子,扯着她的头发,居然也不觉得疼,还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一个劲儿的想往王大贵妻子的身上蹭。 王大贵的妻子一把扯着安锦芸的头发将她扯到自己面前,刷刷的扇着脸,扔在地上,还下脚跺了几脚。 王大贵的妻子不知道,可是王大贵却是清清楚楚的,这安锦芸不是别人,是他东家安家的二小姐。看着他妻子打的,他都感觉疼,看这才几下,安锦芸那嫩生生的小脸就被打成了猪头,肿的不像样子。 “婆娘,你先别打了,这女人留着有用!”王大贵上前拉着妻子,劝道。 第300章我男人都能做你爹了 这可是二小姐,反正已经失身给了他,他就娶了,安家就算封口也得给他一笔不菲的封口费呢,最起码这飘香楼是没跑的。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门儿清,这飘香楼赚钱着呢,油水大着呢,到时候不比他干一辈子的掌柜的强得多?最起码也是老板了不是? 王大贵的妻子不清楚王大贵心中所想,只当是王大贵心疼安锦芸,当即一把将王大贵推了过去,气呼呼的大骂,“你个王八蛋,你不是要休老娘吗?在你休老娘之前,老娘我先打死这骚狐狸,让老娘给她腾位儿,你甭想!” 说着,竟是又抓着安锦芸的头发,这一次因为使劲儿过大,居然把安锦芸的头发撤掉了一大把,掉下来的头发上,还沾着血淋淋的头皮。 可是即使是这样,王大贵的妻子却依旧是感觉委屈,直接一屁股蹲在安锦芸的身上,一百来斤的体重,砸的安锦芸安锦芸直接两眼一翻,晕了。 王大贵的妻子仍觉不解气,双手左右开弓,继续的扇着安锦芸的脸,还在安锦芸身前的绵软上使劲的揪,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你不就是长了这两团肉嘛,居然敢勾引老娘的男人,老娘非揪掉你这两团肉不可!” 玉莲和碧珠对那布庄的掌柜张桂明又是恐吓又是利诱的,终于逼的张桂明签下了保证书,沈意在一边看着,嘲讽的一笑,微微摇着头,这女人办事儿就是不行。 这张桂明一看就是个老滑头,威逼利诱,别人也一威逼利诱,瞬间就能让他把人给卖了,这种人,最怕死,拿毒药威胁最好。 等玉莲和碧珠一走,沈意就出现在张桂明面前,一把将沈子默炼制出来的七日断肠散塞进那张桂明嘴里,拿剑架在张桂明脖子上冷冷的说道,“你若是想活命,就把今天看到的听到的给我忘了,你已经中了七日断肠散,若是没有解药,你的寿命也就剩下七天了!” 就在沈意说话的当儿,张桂明就觉得自己的肚子似是火灼一般的疼痛起来,“大侠,我什么都没哟看到,没有听到,我今天根本就没见任何人,哎呦,疼!”张桂明抱着肚子疼的在地上打滚儿,脸色白的如同蜡纸一般。 “大侠,给我解药,我不想死,不想死 !哎呦,哎呦……” 沈意对这效果是满意的,拿出了半颗解药,塞进张桂明的嘴里,威胁的说道,“希望你说道做到,如若不然,哼!你这解药,若是你听话,我会在一月之后给你送来。” 张桂明的疼痛缓解了许多,当即也是点头,“大侠,我都听你的!” 玉莲和碧珠来到飘香楼的时候,就看到一楼的食客一个都没,而二楼,一个胖妇人在地上坐着破口大骂,掌柜的王大贵跟孙子一样站在一边,也不敢说话。 玉莲和碧珠到二楼,才发现,这胖妇人,其实并不是坐在地上的,而是坐在安锦芸身上,此刻的安锦芸,赤身衣果体的,脸肿的跟个猪头一样,出气多进气少,要不是看她脚上的绣鞋和腕间的浴血凤凰镯,两人还真是认不出。 那浴血凤凰镯,是用极品红翡雕琢而成,在阳光下细看,是可以看到淡金色的凤凰暗影的,这镯子,是安家女儿的嫁妆,安峤滏那一辈儿没有女儿,这镯子就留了下来,安婉卿这一辈儿有两个,所以,两个女儿一人一只。 玉莲也是见过安婉卿佩戴的,这才将人认了出来。 不过两人见状,却都是默契的不说话,二小姐这样的下场,活该啊! 只是,他们两人在这儿,也不能干看着安锦芸被打死吧!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下了决定,只要安锦芸不死,他们才不管! 谁让着安锦芸居然觊觎小姐的夫君,以前还和钟姨娘一起谋害夫人。 王大贵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安锦芸,也是心里发毛,幸亏这婆娘还念着夫妻恩情,不然要是这么收拾他,他可就…… 只是,心底却是有些不静,这安锦芸就是再不受宠,也毕竟是安家的女儿,要是东家知道了,他真的还能干得下去吗?不过这安锦芸的身子毕竟是他破的,除了他还能嫁谁? 想到这儿,王大贵也不上前拉了,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态度,说道,“婆娘,这女人是我东家的女儿,你可千万别打死了,留着她还有用呢!” 王大贵的妻子一听这是王大贵东家的女儿,当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原来,这王大贵想靠这女人吃饭,不过,想想,她还是觉得恶心。 照着安锦芸的脸呸的吐了一口唾沫,王大贵的妻子骂道,“你个不要脸的骚狐狸,我男人都能做你爹了,你居然连这年纪的男人也不放过,看你进门后老娘怎么收拾你,贱人!” 玉莲碧珠一听,起了些想法,要是将这安锦芸打发出去,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吗?既不恶心夫人和小姐了,也解决了这祸害。 玉莲瞅了碧珠一眼小声说道,“碧珠姐姐,你出面吧,我出面的话不太合适。” 的确,玉莲出面是不太合适的,玉莲代表的是安婉卿,碧珠代表的是安家主母边氏,玉莲出面的话,就会让人感觉越俎代庖,让人感觉安婉卿没规矩。 碧珠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对着玉莲点了点头,转身向着王大贵走去,问道,“王掌柜?我们二小姐今日来店里宴请太子殿下,现在我们二小姐呢?” 一上来,碧珠就兴师问罪,玉莲暗暗的给碧珠叫好。 王掌柜一听愣了,这两人来的时候,他没发觉,原来是安府上的人,这下可是完了,他们肯定看到婆娘辱打二小姐了。要是回去告状,婆娘该怎么办? “我也是猜测这小姐身份尊贵,但不知怎么回事,我一来,她就往我身上扑,我婆娘看到了以为是她勾引我,所以才打了她,姑娘您来认认,看这是不是二小姐?不过,不知姑娘你是?” 王大贵的妻子感觉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正要说话,就看到王大贵跟眼睛抽了一样,使着劲儿给她使眼色别说话。 听他话里的意思,给她摘得也还干净,不知者无罪嘛毕竟,当即也就看了王大贵一眼,不说话了,从安锦芸身上起来,在一边站着,脸往一边迈着。 第301章我就打了怎么了? 碧珠才不会为安锦芸说话呢,对着王大贵微微笑道,“我是夫人身边的碧珠,王掌柜的有礼了。”碧珠弯下腰,装模作样的蹲下身子似乎在辨认。 过了一会儿,碧珠站起身来,说道,“我确定这就是我们家二小姐,你们居然敢这么对我们二小姐,还不快找件衣服给二小姐穿上,二小姐身娇肉贵的,要是感染了风寒,我看你们怎么向老爷交代。这件事,你们还是自己去跟老爷说吧!” 王大贵的本来想要求情,但是他妻子却是看不得他这怂样,当即就不乐意了,“碧珠姑娘,我和我们家大贵也没犯啥错误,难道是你们安家的女儿就可以随意勾引别人的男人了?何况这男人年纪都比他爹还大!” 王大贵媳妇儿的话,玉莲只想拍手鼓掌啊,这说的太好了,是个女的,难道就能够勾引别人的男人?这世界还不乱套?不过也怪他们姑爷太过扎眼,引得这桃花太多了。 碧珠本就没想替安锦芸说话,可是见他们这般的说安家,当即就冷了脸,“二小姐可代表不了安家,大婶儿,有什么在老爷面前说吧!你们是跟我去安家,还是让玉莲妹妹将老爷请来?” 王大贵讪讪一笑,当即就回道,“碧珠姑娘别生气,我们跟您回安家,这事儿,也是我和我婆娘不好,没认出来人,不然就不打了!” 这话说的比打人还狠,以退为进,安锦芸丢了身子挨了打还落了一个银荡的名头。这话里话外的影射着,若不是安锦芸自己贱,见男人就倒贴,能有这回事? 碧珠只当听不懂,接过拿来的衣服给安锦芸穿上,带着王大贵夫妇回安府。 安婉卿的婚事越来越近了,离安峤滏赴任的日子也很近了,近日来,安峤滏很少往店铺上来,一直都在家里处理一些族务,家里的事情能交给卿卿,可是族里的,交给卿卿一个女娃子,终究是不恰当的。 安婉卿回到家就看到碧珠玉莲带头,飘香楼里的伙计抬着安锦芸,掌柜和一个胖妇人跟随着而来,见状,安婉卿就猜到了,那胖妇人怕是掌柜的媳妇儿,而这架势,应该是与联合碧珠为了给安家做面子弄出来的。 安婉卿叫了院子里的彩月去请安峤滏,又使唤了一个小丫鬟去请母亲边氏。 便是来的时候见到安锦芸的惨壮,特别的想笑,但是笑吧又特别不合时宜,憋笑憋得嘴角抽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安婉卿,安婉卿微微笑笑报以回应,边氏只想给安婉卿鼓掌,受人欺负了,就这么狠狠的欺负回去,这才是她的女儿。 安锦芸中途醒了过来,只感觉头上火辣辣的疼,脸上憋着劲儿的疼,像是肿了一样,身前的两团绵软,也像是针扎一样,疼的火辣,安锦芸好想扯开衣服看看,是不是充血了,太疼了好吗? 看到安府的大门,安锦芸也是心里害怕,这次的事情,真的算是败坏门风了,所幸,她与太子还是成事了,想来父亲也不会赶尽杀绝的吧? 可是,她真的感觉自己没办法面对,便又闭上眼睛,假装其实并没有醒来,但是玉莲本就恨她恨得牙根儿痒痒,一路上一直就盯着她,所以她装晕的事情,玉莲看的一清二楚的。 安峤滏来的时候,看到惨烈的安锦芸,眼角抽搐,这混账东西就会给他到处惹乱子,希望这次没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 “卿卿,这是发生了什么?”安峤滏问道。 心中不禁想,为什么这混账东西不能像卿卿一样,不仅孝顺还让人省心。 安婉卿微微抿唇,回答,“爹,我也不太清楚,我今天刚一回来就看到锦芸成了这样子。” 安峤滏又看向边氏,指着安锦芸问道,“夫人,她这是?” 边何云皱着眉头说道,“老爷,我也是刚到,还没问呢!我们一定得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居然敢这么对我们安家的女儿,若是查到了,一定要让他送到牢里。” 看着自家夫人义愤填膺的,安峤滏心中感觉极为的窝心,这辈子,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夫人了,她当年下嫁与他,可他却是因她高傲,不肯取悦他,在她怀孕之际纳了妾,而且,锦芸和卿卿并不相差很多。 可以说,锦芸的存在,就是在提醒着云儿他的背叛。 可是如今锦芸出事,云儿她并没有落井下石,幸灾乐祸,而是极为担忧,极为的气愤。 这是她大度。 “放心吧,我会好好处理的!”安峤滏拉着边何云的手安慰道,转头看着那群抬着安锦芸的伙计,安峤滏随便指了个熟悉的王掌柜问道,“王大贵,你来说说二小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王大贵怎么好意思说,我把你闺女睡了,我媳妇儿把你闺女打了?当即低着头不吭声。 胖妇人也就是王大贵的妻子却是见没人吭,当即也就不乐意了,这要没人吭,到最后让他们家老王背黑锅,何况这本来就是那骚狐狸自己勾引他们家老王的。 “安老爷,他们不说,我来说!你家二闺女在咱们飘香楼里宴请太子殿下,不知道咋地,惹了太子殿下生气,太子殿下走了,我们老王去送菜,你家闺女那是二话不说直接扑上来,要把我家老王吃了一样,然后就把我家老王就地正法了。” 胖妇人说的这儿,脸色特别难看,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感觉格外的闹心。 安峤滏也没有全信她的话,但是安锦芸找了太子殿下估计是真的,这孩子是心比天高,但是却不审视自己,太子殿下别的不说,就那身份,是她能高攀的?再者,这太子可是不日就将成为她姐夫,还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安峤滏现在只想把安锦芸给扔出去。 “那她身上这伤是怎么回事?”安峤滏瞅着胖妇人,眯着眼问道。 胖妇人却是感觉无畏,“安老爷,你说说,我男人被人勾引,我就打了怎么了?再说谁知道她是你家的女儿,我还以为都像大小姐一样知书达理呢!” 说着极是轻蔑的看了一眼在那儿假装昏迷的安锦芸。 安锦芸毕竟是装的,这下听着掌柜媳妇儿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肺都快要炸了。 第302章去帮她洗洗嘴! 就那老男人?她勾引他做什么?当即安锦芸就睁开眼睛,指着胖妇人大骂,“你眼瞎了,你也不看看你男人那样儿,长得跟头猪一样,哪里值得本小姐勾引?” 王大贵被这话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这骚娘们,当时在他身下叫的那么浪,现在居然说话这么刺儿,要有机会,看他不弄死她? 安峤滏本来就是一肚子火儿,见安锦芸居然此时此刻跟个泼妇一样的跟人对骂,当即就一耳光甩了上去,“安锦芸,你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去,将我安家的家规抄写一百遍,若是敢再给我兴风作浪,你就直接给我滚出安家!” 安锦芸摸着自己的脸,感觉委屈极了,因为安婉卿,爹居然也打她耳光,指着安婉卿,安锦芸打算一口咬死安婉卿,让她也跟着受罚。 “爹,你知道女儿为什么会落到这种情况吗?都是你的好女儿,你的大女儿将加了料的酒强行灌进了我嘴里,我明明就是和太子殿下成就的好事,才不是这头猪,爹,你好好查清楚啊!” 听到安锦芸到现在还是这死样子,安峤滏更生气了,当即就又甩了一耳光,“安锦芸,你自作自受,别在这儿污蔑你姐!” 安锦芸脑子不清醒,他可不会,再者就她那话,他还能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怕是安锦芸设计太子,被卿卿看到了,然后卿卿就将那酒反喂给了安锦芸,既然卿卿发现了,还能让安锦芸计谋得逞? 安峤滏扭头看了一眼安婉卿,安婉卿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是什么也没有说,一双眸子古井不波,似乎并没有受安锦芸话语的影响。 安峤滏有些歉疚的看着安婉卿,安婉卿也是有些不适应,虽然对父亲有些怨怼,但是父亲到底是宠爱了她多年的人,那安锦芸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安婉卿眉眼淡淡,却是开口说道,“父亲,锦芸这次吃了大亏,你不替她讨回公道吗?” 边氏听那安锦芸说话也是有些气恼,当即就冷冷的看了一眼安峤滏,眼中的不满之意甚浓,“老爷,锦芸现在这样子,以后再要嫁人可是……” 后面的话边氏没有说,但是安峤滏怎么能不知道? 可是他娇养着长大的女儿,委身一个掌柜,这也太不像样子了,而且,这王大贵,可还是有妻子的,难道让他女儿为妾? 这绝无可能! 他安家还养得起一个闲人。 王大贵的妻子听安婉卿的话,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安锦芸吃亏?吃亏的明明是她家大贵好吗?一把年纪了还被那小贱蹄子折腾。 看那安夫人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将她家那骚狐狸闺女给塞到他们家,这怎么可以,那骚狐狸虽然已经失去贞洁,但是毕竟可是安家的女儿,安家能让她为妾?可要不为妾,她这正室就得将位子腾出来。 王大贵的妻子正要说话,却见王大贵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二小姐既然已失清白与我,王大贵愿意负责,请您将二小姐许配给我,我定然会好好对待二小姐!” 听着他这话,他的妻子胖妇人和安峤滏顿时都感觉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透顶! 他家闺女长得精致漂亮,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就是嫁不了官家富家,凭他们安家的财势,嫁个殷实之家却是绰绰有余,用得着嫁给一个土埋半截子的人?关键这人还有妻子,安峤滏怎么想怎么闹心。 胖妇人见王大贵求娶安锦芸,也是又怒有恶心的,张牙舞爪的扑上去,“王大贵,你个没良心的,老娘为你生儿育女,最小的闺女都比这骚狐狸大,你真他娘的有脸说啊!看老娘不打你的狗脸!” 王大贵怎么可能站着让他打,他可是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泼妇打,人都被丢光了,想到安家的财势, 王大贵也是有些恼羞成怒,当即就指着胖妇人大骂,“你这个贼婆娘,大老爷们儿说话有你什么事?还不给我滚回去!” 回去?回去做什么?等着你巴结权贵休了她吗?安婉卿不禁在心里说道。 对于这种状况,安婉卿其实是早就料到的,王大贵妻子的泼辣她是知道的,怕是安锦芸想做正室,只怕不容易。 胖妇人哪里肯罢休,“你个老不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在这儿,你就别想着娶那骚狐狸!” 安峤滏看着他们夫妻俩在那儿一直的吵吵吵,心中烦躁的无以言说,还真当王大贵是什么香饽饽?别恶心人来搞笑了好吗? 安婉卿被胖妇人的一句话恶心的不成样子,当即脸一冷,“王大贵家的,对此事你们夫妻俩是什么意思?我们安家也不是你们可以随便欺凌的!” 王大贵夫妻俩得有那个实力去欺负安家好吗?不过是夫妻俩人各怀私心罢了! 安婉卿话一出,王大贵当即就有些惧怕,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地很,安家这大小姐可是能掌半个家的,要是好大小姐铁了心的对付他们,他们这点身家可是不够人家玩的。 再者,安婉卿是即将过门的太子侧妃,真要是想杀他,他就是死了也是白死! 这贼婆娘,不懂能不能不要乱说话? 胖妇人就是个混不吝的,此刻见安婉卿出言威胁,就瞪着安婉卿,似乎安婉卿是她杀父仇人一样,“那敢问骚狐狸的姐姐,你们安家又是什么意思?想让我们大贵娶了那骚狐狸?可是我们家大贵是有妻子的,你们要是送来做妾,老娘没二话!” 骚狐狸的姐姐,安婉卿听到这个恶心透了,正要让人去将这混不吝的教训一顿,安峤滏比她更是生气,“王大贵家的,你嘴巴还是干净点的好,管家,去帮她洗洗嘴!” 这话说的隐晦,但是安婉卿却是心中暖暖的,洗嘴,用血来洗,这王大贵家的对安锦芸又是骂又是打的,也没见父亲有多气怒,让人出手教训,现在不过是骂了她,就让管家去教训。 边何云听这王大贵家的说话居然烧到自己女儿身上了,当即也是气怒万分,朝着正朝着胖妇人走去的管家吩咐道,“管家,洗的干净点,别没的乱喷,坏了我们安家的环境!” 安婉卿对着边何云轻扯唇角,眼神安抚。 这等小场面,她还不放在心上。 第303章我会休了你 两位主人都发话了,管家上前,揪着王大贵家的衣领,让家丁拉住王大贵家的,左右开弓,刷刷刷的打着王大贵家的脸,本来就胖的王大贵妻子脸又胖出了一个高度。 飘香楼里的伙计看的纷纷都撇过了头,妈呀,这是人脸吗?明明是猪头好吗?不过,请原谅,他们一点都不感觉这掌柜家的可怜,这事儿明眼人都知道不关人家大小姐的事儿,她这嘴贱的,还真得洗洗! 而且这两口子,分明就是心思不正,好歹是一个大男人,能就那么被一个女人给扑了?分明就是掌柜见色起意,还觊觎人家安家的产业,这掌柜家的,就是想既拿到人家安家的一部分产业还不愿意给人家闺女一个名分。 好歹是富家小姐,让人家做妾,还真的说的出?妾是什么,不就是家里的一个玩意儿,主母一个不乐意就能打杀了的玩意儿。 王大贵看着妻子的脸,感觉好像是自己的脸,疼的火辣辣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安婉卿和安峤滏边何云三人嗵嗵的磕了几个头。 “老爷,夫人,大小姐,贱内口无遮拦,王某愿意替贱内受罚,二小姐既然已经失、身与我,请你们放心,我定然会负责,只是,王某已有糟糠之妻,只好委屈二小姐,但是请你们放心,二小姐在府上,所有待遇均与正妻一样,定然不会在这上面委屈了二小姐。” 王大贵虽然心里认为休妻不休妻并没有什么不同,他才不管安锦芸进门是不是正室,他要的只是安锦芸能够进门,只是,他儿子已经娶妻,女儿也在婚嫁之龄,要是落在安锦芸手里,还能有好? 那个虎姑婆,其实休了就休了,若非是涉及孩子的事情,他还巴不得休了呢!娶个年轻貌美的,不是正好? 胖妇人听到王大贵所言,心中微暖,“大贵,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王大贵却是浑身一抖,这婆娘,不会回头还要找他算账吧? 安峤滏却是肺都快气炸了,妾氏,安锦芸虽然是他的庶女,但是嫁王大贵,绝对算是下嫁了,还要委身为妾? 这王大贵打的好算盘! “我安峤滏的女儿,就算是再不好,也多的是人想娶,王大贵,现在咱们就来算算,你背叛主家,奸、污主家之女还纵容发妻殴打,如此猖獗,你们这样的人,我安家可用不起,王大贵,你被我安家解雇了,卿卿,你去将王掌柜的行径以告示张贴在飘香楼外,另外,去府衙里请大人来,来断断这桩恶仆行凶之案!” 安婉卿闻言微微皱眉,公示王大贵的行径,算是断了王大贵的谋生之路,还要求见官,安婉卿是太子侧妃,只要不牵涉大人物,府衙那里肯定会卖安婉卿一个面子,这王大贵吃不了兜着走。 王大贵求情,但是主人们都没下令,管家依旧是狠狠的扇着胖妇人的耳光,没一会儿,胖妇人嘴里满是血,总算是达到洗嘴巴的目的了。 管家打了这么久,也是感觉手腕难受,当即就停了那么一会儿,这会儿胖妇人听到安峤滏的话,顿时就傻眼儿了,要真这样下去,他们家大贵不就完了? 王大贵也是有些傻眼儿了,他就是仗着安锦芸已经失了清白,若是他不娶,只能老死家中这才拿的乔,可是现在,人没娶到,嫁妆没有,飘香楼没得到手,却被辞退了,还要去见官。 这怎么可以? 他应该是安家的姑爷,是太子的连襟,怎么能就这么玩完呢? “老爷饶了小人吧,我会对二小姐负责的,二小姐一定会是正妻,我休妻,休妻,那个母老虎,我早就想休了她,老爷就饶了小人吧!”王大贵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着响头。 胖妇人闻言,本来想说的自请为妾的话生生的噎死在嘴里,这老不死的,想休了她,没门! 见安峤滏没说话,王大贵以为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当即就跪着往胖妇人的方向跪行而去,对着胖妇人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王大贵一脸的急切,扯着胖妇人的衣襟说道,“臭婆娘,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告诉安老爷我肯定会娶二小姐为正妻的,你告诉安老爷 ,我会休了你,二小姐肯定是正妻。” 看着王大贵的无耻行径,安峤滏被气得心口憋闷,安婉卿也是哭笑不得的,边何云看着王大贵,眼神鄙夷。 安锦芸也就配和这样的人为伍,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无耻之人就该和无耻之人在一起。 “呸!”胖妇人一口吐在王大贵身上,血口水顺着王大贵的脸往下滴落。 寒风吹来,安婉卿感觉有些冷,拢了拢身上的大麾。 对着安峤滏福身行了一个礼,说道,“爹,那我就先去府衙请大人了!” 安峤滏越看王大贵越是看不上眼,摆摆手示意安婉卿去吧,可是安婉卿还没走出门,就看到一个家丁急吼吼的跑回来,神情慌张,安婉卿拦下家丁,“发生了什么事儿?” “大小姐,外面传遍了说是二小姐生性风流,在飘香楼里见到男人就走不动路,大庭广众的在楼里行那苟且之事!” 安婉卿也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此事如果她猜的不错,应该是夏侯琛彦的手笔。 知道她不喜欢安锦芸,这才下令让人将此事传将出去,这事只要一流传开来,安锦芸算是毁了,出门估摸着会被人唾沫星子给淹死。 “你跟我来,此事不宜声张,管好你的嘴!”安婉卿带着家丁来到安峤滏面前。 附在安峤滏耳边,安婉卿告诉他,家丁有关于安锦芸的事情要禀报。 安峤滏气得脑门上的青筋一挑一挑的,只是,这话绝对不能让王大贵一家知道轻看了安锦芸,转头看向边何云,说道,“夫人,店里有些事情,他们就交给夫人你了!” 边氏本就贤惠,笑着应道,“老爷有事就先忙,锦芸的事情,老爷放心,定然不会让她受了委屈。”提到安锦芸,边氏恨恨的瞪了王大贵夫妻俩一眼。 边氏做事,他放心! 等到安峤滏一走,边氏看了一眼安婉卿,眼露疑惑。安婉卿就附在边氏耳边,将刚刚家丁说的事情告诉了边氏。 第304章留言,迫人休妻 知道了这些,边氏心里也有了底,扭头看着那些飘香楼里的伙计,“各位忙活了这么久,我们安家决定,每人赏半钱银子给你们买酒吃,希望你们也能够体谅我们,管住自己的嘴,不然我安家也不是吃素的,卿卿,带他们去账房那里取银子!” 这番话,恩威并济,谁都不怀疑,安家没有那个实力对付这群伙计,现下只要管好自己的嘴,就能拿到半钱银子,这可是他们半个月的薪资啊。 伙计们连连道谢,脸上满是对安家的感激。 安婉卿微微笑了,母亲果然是崔家培养出来的,这手段也是不凡。 带着伙计们,安婉卿看着,让账房给每人发放了 半钱银子。 那边,在安婉卿带着众人离开之后,只剩下了边何云和王大贵夫妇,还有边氏身边的碧珠碧莲二人。 边何云冷冷的看着王大贵夫妇,也不说话,许久,跪在地上的王大贵夫妇额头上渗出几滴汗珠来。 边氏见时机差不多了,出言问道,“王掌柜,这么长时间,不知你与令夫人想好了没有,我安家的女儿,岂可下嫁为妾?” 胖妇人心中有些发冷,这些人,是要逼着王大贵休了她吗? “安夫人,我不同意,我虽然不济,却是在七不出之列,王大贵,你要是休了我,那孩子们就成了弃妇子女,老大娶了亲,那老二呢?咱们闺女呢?娶得下?嫁得出?” 胖妇人据理力争,王大贵听胖妇人提到儿女,当即也是纠结了起来,祸及儿女,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可是若是不休妻,只怕安家不会善罢甘休他必定会有牢狱之灾。 看看当初的边老爷,可还是安夫人的亲弟弟,不照样是死在了牢里? 他这,真的是没把握! 边何云却是不看胖妇人,看向了王大贵,说道,“王掌柜,我安家的女儿也不是谁都能娶的,锦芸虽然是庶女,但是她毕竟是我安家的女儿,有我安家在,令夫人说的那些,你真的认为还是问题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是真的能够和安家结为亲家,胖妇人说的不仅不会出现,王家还会成为众人拉拢的对象,甚至还有可能迎娶官家女。 被边何云一点,王大贵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边何云笑笑,看着两人,像是看小丑一般,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安家也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家,王掌柜,希望你回去和令夫人商议,尽早做出决定,我代表老爷,给你三天时间,三日之后,安家在府衙等你的回答!” 这话,说不尽的狠辣,虽然说是要给王大贵三天时间,但是,却说是在府衙等候回答,这说白了,就是逼迫,王大贵若是敢不休妻,那也行,没关系,府衙等着你,咱们见官! “碧珠,扶我回去!”边何云对着身边的碧珠吩咐道。 胖妇人还有话要说,却是被王大贵死死的拉住,捂着嘴。 等到边何云走了以后,王大贵重重的叹气,“夫人,你没看出来吗?除非我休妻,迎娶他们家的二小姐,不然,这官司是要吃定了的,夫人,难道你真的要看我一把年纪了去受那牢狱之灾?” “夫人,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是你放心,我会在城里租套宅子,虽然明面上我休弃了你,但你永远是我王大贵心中的妻子!夫人,我求你答应了吧!”王大贵越说越是可怜,就差没跪在地上求胖妇人同意了。 胖妇人听着,听着,却是哭了起来,把她养在外面,这是要做外室啊,连妾都不如的东西。 这老东西说得好听,可是她才不信! “大贵,我们回家吧!你记住,老娘永远都是你的妻子!”胖妇人哭着,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大贵见胖妇人哭的泣不成声,此刻听她那么说,还以为同意了的,当即内心就乐开了花,只是面上不显,依旧是一副悲伤可怜的样子说道,“好,夫人,我们回家,回去了,我就把休书给你!” 胖妇人听到这里,更是怨怒王大贵的薄情,人家安家可是说了,三天,可他呢,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回家就休了她。 但是看他就那么蹲大狱,对孩子以后说亲也是有很大影响的。胖妇人哭着,却是揪着王大贵的耳朵,说道,“你个老东西,没良心,以后,你要好好照看咱们的孩子,别让那骚狐狸给欺负,不然,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安锦芸进门,这已经无法阻拦了,但是,让出正妻之位,她决计不让,她就不信,安家真能丢得起这个脸。 安锦芸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安家二小姐风流成性,一时间,连安婉卿也被人质疑,怀疑她也是水性杨花之人,只是遮掩的好。 次日,坊间却是流传出了这样一条留言,二小姐自己水性杨花,找了有妇之夫苟合,安家仗势欺人,逼迫人家休妻去娶那残花败柳的二小姐。 这日下午,安婉卿鼓捣了好久,终于做出了一种新的养胃茶,就想着第二天给义父崔始源还有张荧权都送些过去,义父是文人,最喜茶。 只是安婉卿还没去送,崔始源却是不请自来,直接上门找上安峤滏。 安峤滏一看是崔始源,就没好气,他也是知道当年边氏和崔始源有婚约之事的,这妻子的旧情人就在眼前,他能心情好才怪了。 当初安婉卿认崔始源做义父,其实他是不同意的,但是想到卿卿嫁的是太子,自己一介商人,并不能给她撑腰,这才同意了。但现在,崔始源不请自来,是挑衅吗? “不知崔兄来此有何贵干?”安峤滏看着崔始源,语气不善。 崔始源也是一肚子的意见,这人也是做爹的,自家的闺女名声被人败坏成那个样子,却不见他出来说一言半语。 “安兄是今日没出门吗?婉卿因为府上的二小姐,名声尽毁,更是有人直言安府仗太子之势欺人,迫人休妻迎娶府上的二小姐,本来宫里就对婉卿和太子之事不同意,若非是太子执意,只怕现下宫里退亲的圣旨已经下来了!” “安兄做父亲的若是保护不了婉卿,你直接说出来,我这做义父的不会冷眼旁观,请安兄不要再给婉卿添乱,她一个姑娘家,走到现在,不容易!”崔始源更是语气不善的直接发难。 崔始源所言之事并为有假,今日,他的确是未曾出门。 但是,崔始源说这话,可算是打他的脸啊! 第305章安瞿镰的怀疑 “崔兄这是哪里的话,卿卿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还会害她?”安峤滏虽然心里也是诧异,但是却依旧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卿卿是女儿,可是锦芸也是啊!难道让他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委人为妾? 崔始源听他这么说,心里却是微微放心,安峤滏既然这么说,就绝对不会让婉卿的利益受损。 “安兄,你也知你是婉卿的女儿?我还以为你只要你家的二小姐呢!”心里虽然有些放心,但是崔始源却是嘴上不饶人。 这话说的,安峤滏的脸被这话刺的发烫。 说来说去,其实,这一串子糟心事儿,最受委屈的是卿卿,若非是锦芸自己痴心妄想,非要去勾引太子,怎么会惹出这么一串子的破事儿? 而卿卿,虽然锦芸未曾得逞,却是看到亲妹妹勾引自己未婚夫,这得是有多心寒?现在,还因为锦芸受这无妄之灾,连累名声。 若是不好好处理,只怕,崔始源说的就会成真,皇家之人最重名声,之前答应卿卿为侧妃,不过是因为太子执意罢了,这要真是名声尽毁,无疑是给了皇家一个筏子,解除卿卿和太子婚约的筏子。 安峤滏越想,就越是感觉事态严重,卿卿已经退过一次婚,这要是再被皇家退婚,真的还能嫁的出去吗? 这么想着,安峤滏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他不可能为了一个身败名裂心思不正的女儿去毁了另一个纯良孝顺且头脑精明的女儿。 “崔兄说的哪里话,安某对两个女儿都算是了解,到底哪一个能够支撑门楣我还是拎的清的!”安峤滏对着崔始源微微笑了笑。 这话算是答案了,是安峤滏选择安婉卿的答案,崔始源自然也是听得出。 看着安峤滏,崔始源语重心长的说道,“安兄,过去的已经过去,我是婉卿的义父,这一点不会变,也只会如此。” 比较隐晦的,崔始源告诉安峤滏,他和边何云的种种往事已然过去,劝诫安峤滏不必那般的视他为敌。 安峤滏也是点了点头,对于妻子,他向来是相信的,即使是面对崔始源,但是看到崔始源,他总是想起曾经云儿和他的种种,总是有那么些不舒服。 “崔兄,你今日上朝,皇上那边没听到什么风声吧?”安峤滏问道。 万一皇上真听了这谣言,执意要解除婚约,那卿卿又该怎么办? 听他安峤滏这么说,崔始源这才算是放心,为人父者,哪能真的不关心子女? “暂时还没有,还请安兄尽快将这谣言破除,婉卿大婚在即,是万万不能有什么不好的名声流传的。” “崔兄放心,这些我知道。”安峤滏点了点头说道。 因为安婉卿,两人达成了协议。 崔始源刚走,安瞿镰就来了,一脸的怒容,目光如炬,牢牢的锁定着安峤滏,“爹,对于二姐,你要如何做?” 这话一问出来,安峤滏哪能不知道他是为何而来,“镰儿,锦芸她也是你姐姐,若是可以,我希望……”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安瞿镰就嘲讽的看着他笑了起来,那笑容,那眸光,说不出的讽刺,“姐姐?我可没有一个要谋害我母亲嫡姐的姐姐!” 安峤滏被这话刺的面皮微疼,也是啊,安锦芸做出的事情,根本就让他为之说不出半句求情的话来。 “镰儿,若是可以,留她一条命吧!”安峤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若是可以,他宁愿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女儿。 安瞿镰看了一眼安峤滏,眸中的怒意也稍稍降了些,不管如何,那安锦芸毕竟是父亲的女儿不是吗? “那是你自己出手还是我来?”安瞿镰没有正面回答,但却是给了安峤滏一个选择。 要是安峤滏自己出手,无论做到什么地步,他都不会说,只要不损害姐姐的利益。 安峤滏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哪能不懂这选择中的意义,无奈的笑了,安峤滏一巴掌拍在安瞿镰的头顶,“你个臭小子,你爹我在这儿呢,还没糊涂!你们娘儿仨就抱团吧,我这孤家寡人呐!” 这一通抱怨,安瞿镰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从话里听出了安峤滏的决定,自己处理。 “爹,你这是在装可怜吗?”安瞿镰一本正经的问道。 这话问的,安峤滏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一脸的尴尬,看着安瞿镰的严重深沉的怨怼。 孩子,你这么揭你老爹的底儿真的好吗? 安瞿镰看的想笑,却是可劲儿的忍着,看的安峤滏有些恼羞成怒。 “你个混蛋,滚滚滚!”说着就骂起了安瞿镰。 安瞿镰也不气,反而大笑起来,看的安峤滏牙根儿痒痒的。 这臭小子,就会拿他老爹打趣! 安瞿镰达到了目的也不多留,去了安婉卿的院子,将安峤滏的决定告诉了安婉卿,也好让安婉卿放心,但是安瞿镰不知道,其实安婉卿还真不担心,因为,她早就知道父亲的决定。 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安锦芸都只能是 那个被放弃的人。 安家赌不起,而且,父亲活到现在,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再说,又都不是糊涂人。 安婉卿看着安瞿镰笑了笑,眼中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感伤,“瞿镰,你长大了。” 安瞿镰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姐姐有很多次看他,总是有些忧伤却又庆幸的样子呢? “姐,我说的是安锦芸的事情,你现在大婚在即,绝对不能因为她坏了名声。再说,我是家里出了父亲唯一的男人,姐,我必须保护你和娘的!” 安婉卿听着这话,却是眼睛湿润,笑着,她上前抱着安瞿镰,“瞿镰,姐知道,可是就如同你想保护我一样,我也想保护你们。” “瞿镰,姐姐希望你可以多为自己考虑。男儿志在四方,安锦芸从来就不足为惧,姐期待你扬名立万位极人臣的一天。” 安瞿镰却是依旧在纳闷,为什么姐姐会是这样的,为什么看他的眼神总有感伤,歉疚,还有着一丝的小庆幸。 “姐,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我总感觉,姐姐你看我的神情,似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安婉卿当即就意识到,安瞿镰这是怀疑了,当即一擦眼睛,笑着说道,“哪有什么事情啊,姐就是看你长大了,欣慰。” 第306章夏侯琛彦吃醋 安瞿镰才不信,一把将安婉卿从怀里扯了出来,看着安婉卿红红的眼睛面色微冷,一板,温润书生此刻变的冷硬,一字一句的逼问道,“说实话!” 安婉卿看他这样,不打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当即扑哧一声就笑了,“瞿镰,我能有什么事情啊,不过就是前些日子做了个梦,梦里的内容不太好。我梦到了你因为我被人千刀万剐,我看你受苦,亲自杀了你。” 安瞿镰却是噗嗤一下笑了,“姐,我没那么无私的。” 但是安婉卿却是一点都不信他这句话,瞿镰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安慰她,是为了分解他的压力。 人再怎么变,哪怕经历了再多的事情,本性是不会变的,她的瞿镰本性纯良,视家人如命,她知道,再有一次,他还是会那么选择的。 前世的事情,安婉卿并无意将之讲给他听,于是淡笑着顺着他的话说道,“嗯,我知道,我的弟弟其实是个很自私的家伙!” 这话一出,安瞿镰的脸瞬间就变得很难看,眨巴着眼睛,找不出来话说。 安婉卿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一张艳丽的脸粲然生辉,秀丽的眉眼闪烁着点点光芒,整个人像是发光体一样。 夏侯琛彦听到留言来到安婉卿的院子,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安婉卿笑得颜若桃李,灿若夏花,但是他眼前的人却不是他,而是安瞿镰那个小子。 想到这里,夏侯琛彦就感觉心里不舒服,但是他也是知道,对安婉卿来言,安瞿镰是很重要的,对此事,也是不能多说什么的。 “卿卿,”夏侯琛彦出声叫笑得花枝乱颤的少女,安婉卿扭过头来,看起来呆呆的,似乎是对于夏侯琛彦能来感觉很是惊诧。 夏侯琛彦心里不舒服,但是他却有些搞不明百自己为什么不舒服。 不过想到安婉卿可以对着别人笑得那么开心,对自己来却是这样的惊诧,夏侯琛彦微微笑笑,上前,一把将安婉卿从安瞿镰面前拉到怀里,“卿卿,安锦芸的事情我来处理好吗?” 胆敢败坏卿卿的名声,百死难恕。 安婉卿被他拉的一个趔趄,向前栽去,夏侯琛彦赶紧长臂一环将安婉卿勾在怀里。 当即对着夏侯琛彦黑了脸,瞪了一眼夏侯琛彦,“你干什么啊?” 只是这一记眼刀,在夏侯琛彦眼里毫无威力,倒更像是媚眼如丝的娇嗔。 夏侯琛彦揉了揉安婉卿的头发,将安婉卿本来柔顺的头发揉的一团糟,安婉卿咬了咬牙,一把将夏侯琛彦推了开来,目光熊熊,“别动我头发!” 她是女子,这么被人将外在形象破坏了,不好,着实不好! 安婉卿此刻却是未曾想到,女子,只有在心悦之人面前才会注重妆容形象。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硬是从安婉卿的而眼神儿中看出了委屈,安瞿镰看的想笑,他倒是不知道姐姐在夏侯琛彦面前居然会有这样的表现。 不说别的,姐姐说的那话,听在人耳里,那明明就是让人误解的打情骂俏啊,夏侯琛彦能听才怪! 不过,姐姐那么冷静果决的一个人,也就只有夏侯琛彦有这个本事让她露出这么小女人的一面吧? “殿下你夜里造访女子深闺,怕是不妥吧?”虽然他们的互动看的安瞿镰想笑,但是对于夏侯琛彦,他仍旧没有好感,他好好的姐姐居然被人给拐走了,他能对这人有好感才怪! 夏侯琛彦一直都能感觉到安瞿镰对他的敌意,这下,本来他就因为安婉卿对这混小子笑而感觉不舒服,此刻见他针对,眼睛微眯,眸中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深州百姓一直感念安公子的廉明,公子栋梁之才,本宫自是会奏明圣上,让公子其才得用。” 这是想把安瞿镰再次外放至深州,夏侯琛彦说话,虽然一本正经的,但是在安婉卿听来却是阴阳怪调的。 安瞿镰面色也是一变,这人也贼小心眼儿了,就因为一句话就想将他外放。 但是安瞿镰还没说话,安婉卿却是不乐意了,面色冷冷的,看着夏侯琛彦的眸光中透着疏离,“瞿镰只是微末之人,太子殿下你要如何还轮不到他来置喙。” 这话明里说安瞿镰微末,但是其实却是暗指太子不公。 夏侯琛彦有些气恼,这小女人,怎么就看不出来,其实他也只是那么一说。安瞿镰见不得安婉卿不开心,其实他也明白,夏侯琛彦其实说那话就是想要威胁他,要说真的想要将自己外放,也不见得。 “太子殿下还是移步吧,我安家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大菩萨。而且,殿下你与家姐大婚在即,这婚前本不应该见面,还是别落人口实的好!” 安婉卿闻言却是笑了,瞿镰还是和前世一样,见不得自己受一丝的委屈,哪怕对方是一国储君。 “瞿镰,明年的科举,不知你准备的如何了?”安婉卿扭头看着安瞿镰笑问。 虽说瞿镰现在是丞相刘大人的学生,但是要想真的有所建树,安婉卿还是认为安瞿镰最起码得是进士及第。 安瞿镰本就是有成算之人,又跟着丞相刘大人学了这么久,这科举之事,那是早就准备起来了,安婉卿又问了几句,便将安瞿镰打发走了。 看到安瞿镰终于走了,被安婉卿忽视的夏侯琛彦一把将安婉卿锁在怀里,“卿卿,别对着别人那么笑,不许因为别人忽略我!” 安婉卿有些茫然,“我什么时候忽略你了,而且,我笑也碍着你了?” 此刻的安婉卿只感觉莫名其妙,只想大喊,你神经病啊! 安婉卿却是不知道,夏侯琛彦看着她对着别人笑得那么美,就有种想要独占她笑容的想法。 他希望她的好,只有他知道。 夏侯琛彦一听安婉卿的话就知道安婉卿想岔了,不过想到当初安锦芸设计他的时候,她那么害怕那么着急,甚至不管不顾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安锦芸自食其果,此刻的夏侯琛彦的眉目也是柔和了。 “卿卿,如果可以,我想将你藏起来,随你笑,都只有我能看到。” 话说成这样,安婉卿哪还能猜不出夏侯琛彦的想法,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竟是羞红了脸。 第307章太子的美人计 “夏侯琛彦,那是我弟弟!”安婉卿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这人也太小心眼儿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是有甜甜的感觉。 前世,夏侯蔚闻从来不会因为这个不开心,甚至很多时候,拉拢大臣,他都会带着她,还特意叮嘱自己要让自己笑得好看些。 更甚者,前世,有一个官员特别的好色,在喝酒的时候,抓着她的手不放,可是夏侯蔚闻却是只当看不到,后来,她还为夏侯蔚闻找借口来安慰自己,说是夏侯蔚闻只是没看到,看到了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毕竟她是他的人。 想起前世的自己,安婉卿总想把前世的自己掐死,太蠢了,春成这个样子,也难怪会被夏侯蔚闻利用的那么彻底。 夏侯琛彦眉目中的温和骤然消失不见,目光死死的锁定安婉卿,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是男人!” 他不愿意她在除了他以外的男人面前笑,不愿意她为了别的男人忽略他,即使是弟弟也不行。 此刻的夏侯琛彦是真的动了要将安瞿镰再次外放至深州的主意。 安婉卿伸手抚上了夏侯琛彦的眉宇,好笑的问道,“夏侯琛彦,你这是吃醋吗?瞿镰是亲人。”所以你不必担心。 夏侯琛彦愣了,吃醋?他只是认为自己心里不舒服,这下听安婉卿一说,倒还真像是吃醋的行为。 夏侯琛彦微微笑笑,避而不答,转而问道,“卿卿,安锦芸交给我处理好吗?” 安婉卿也是听说了外面的谣言,今日里,院子里的小丫头要去采买一些东西,听到了外面的谣言,这些话她从不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透过现象看本质,夏侯琛彦,你认为这真的是安锦芸的手笔?”安婉卿笑着反问。 夏侯琛彦摇了摇头,这么一一条流言,安锦芸可是得不到一点的好,为了平息众人之口,安锦芸只能是那颗废弃的棋子。 “这是那飘香楼掌柜王大贵的妻子放出的流言,至于引导在你身上,是因为她背后有人。” 安婉卿就知道,这不是安锦芸放出的消息,得不到一点好处,安婉卿相信,安锦芸就是再不够聪明,也不会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更何况,她现在还被软禁在府里西厢院儿呢。 “引导留言的,是承德郡王庶妃吗?”安婉卿眉毛一挑问道。 夏侯琛彦不得不说安婉卿真的很聪明,虽然没有猜对,但是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是承德郡王。”夏侯琛彦点了点安婉卿的鼻子,伸手将安婉卿的手从眉头上拉了下来,紧紧的握在掌心里用体温温暖着她微凉的小手。 夏侯蔚闻?安婉卿愣了,夏侯蔚闻怎么会在这时候出面对付她?而且,这还不见得能够伤到他,这也不太像是夏侯蔚闻做的事。 左思右想,安婉卿皱着眉头,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那次从承德郡王府里离开之后开始回想,回来之后,她的脸毁了,去了一次暗营,回来之后参加琴赛,琴赛上,是了,问题应该就出现在琴赛上。 夏侯蔚闻应该是从琴赛上明白了,其实自己并不是什么沈琴书,更没有归顺他。 这次怕是想要借自己破坏自己和夏侯琛彦的婚约,让夏侯琛彦错失安家的财富支持。 安婉卿一想,浑身出了一层的冷汗,夏侯蔚闻,她还没有来对付他,他居然敢出来作妖,那就看谁更棋高一着。 “阿炎,夏侯蔚闻的目的应该是想破坏安家和你结盟,甚至连崔家也在他的算计之内,我想见皇后,你能帮我吗?” 夏侯琛彦听到安婉卿的分析,不禁有些庆幸,这么聪慧的卿卿,还好,他没有错过。 夏侯琛彦将安婉卿抱在怀里,趴在安婉卿的肩膀上一副慵懒的问道,“卿卿,你有什么应对之法?” 他也有应对之法的,这次老三的手段真的不高明,太贪了,既想让卿卿身败名裂,还想破坏他和安家崔家的合作。 本末倒置了。 安婉卿本就是惧寒的体质,此刻窝在夏侯琛彦的怀里,像极了慵懒的猫,妩媚惑人。 “现在的夏侯蔚闻身边其实并没有很多可用的人,除去他自己培养的那些,几乎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废了,但是他还有着最大的依仗,陆贵妃和陆家,陆贵妃到底是独享多年荣宠的人,还有陆家,陆家虽然并不势大,但是别忘了,他的手里可是掌着兵马的。” 所以,即使夏侯枭对这个儿子失望到了极点,甚至,做出那等有辱国体,人伦尽丧的事情,夏侯枭却还是没有将夏侯蔚闻处死,陆家手里有兵马,若是逼急了,只怕,得不偿失。 “陆家虽然有兵马,可是皇后娘娘家里却是不惧的,大皇子死于陆贵妃和陆家手里,要对付陆贵妃,只能是皇后娘娘出手,只要手段得当,陆家与陆贵妃离心,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这想法与夏侯琛彦不谋而合,但是却比夏侯琛彦的计划更为周密,永乐伯和皇贵妃可以置身事外,甚至,还有可能拉拢到皇后背后的势力支持。 “卿卿,没有人拆的散我们。”即使是经历了情毒的生离死别不也没有吗? 夏侯琛彦再次伸出大掌,揉着安婉卿的头发,头放在安婉卿的颈窝,说话间呼吸出的热气喷洒在安婉卿的脖间的肌肤上,敏感的肌肤一阵发痒,热热的,麻麻的,痒痒的,让安婉卿好生不舒服。 “你走开,我在说正事呢!”安婉卿伸出手想要将夏侯琛彦推过去,却是被夏侯琛彦一张嘴,含住了安婉卿修长的玉指。 伸出舌头微微一舔,安婉卿只感觉中指指尖一片湿热,猛地将手抽出,安婉卿扭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怒意。 只见夏侯琛彦微微一笑,眸若星辰,坚毅的脸庞也柔化了轮廓,看的安婉卿一阵晃神。 “我做的,就是正事。”声音很温柔,夏侯琛彦刻意柔了声音。 安婉卿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觉得美色惑人。 夏侯琛彦缓缓地伸手将安婉卿环在怀里,微微低头,在安婉卿扭过来的侧脸上轻轻的印下了一吻。 在夏侯琛彦离开之后,安婉卿简直呆愣了。 “嗯,味道不错!”夏侯琛彦评价着刚刚的吻的味道。 安婉卿这才算是真的反应过来,怒瞪着夏侯琛彦,“你,居然对我用美人计!” 第308章王大贵的无耻 夏侯琛彦微微笑了,“那卿卿你可中计?” 安婉卿彻底哑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幽怨的看了一眼夏侯琛彦,从他怀里挣出来,径自进了里间,吱呀一声,安婉卿伸手将门关住,省的看的生气。 夏侯琛彦看着使小性儿的安婉卿,哑然失笑,他希望他的卿卿永远都是如此,可以肆无忌惮的玩笑,有着一些娇气。 成熟总归是带着伤痛的,成长是需要代价的,以前的卿卿睿智果决,可是那是用了一世的经历换来的成长,现在的卿卿有多厉害,就代表前世的卿卿有多痛。 愿用我一生,换你长乐未央。 “卿卿,太子府里还有要事要忙,你好好休息,还有,安锦芸和老三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安婉卿站在门后听着,嗤之以鼻,谁担心了?她才不担心他呢! 听着厅里渐去渐远的脚步声,安婉卿心中狐疑,真的走了? 打开门,安婉卿站在门口,看着客厅里,空无一人,这才算是相信,夏侯琛彦真的走了。 心里有些小不舒服,安婉卿明确的知道这是什么,就是一些小女儿心性,但是这些也证明她现在其实对夏侯琛彦有特殊的期待,换句话说,她喜欢夏侯琛彦。 安婉卿走出院子,想要再次确认一下,却是一出门就看到夏侯琛彦一身玄衣微笑着看着她,安婉卿除了一刹那的惊喜,却是心情糟糕透了。 “夏侯琛彦,现在进了十月了,如果我不出来,你是不是就在这儿等一晚上?”安婉卿说话的语气有些冲,但是听在夏侯琛彦心里却是暖的。 “卿卿,我是练武之人。”不怕冷! 安婉卿却是心情更糟糕,她从来就不需要他用这种方式。 抬起头,安婉卿看着夏侯琛彦,眼睑张开,眸中的光芒有着质问,“夏侯琛彦,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 夏侯琛彦微笑着,将安婉卿拥在怀里,“卿卿,我知道你的担心。我没事!” 安婉卿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心里的气也满满的消散了,她是关心则乱,无论是在飘香楼里还是现在。 他是夏国储君,如果没有掌控局面的把握,怎么可能会随便乱吃什么东西,而且,他常年练武,对于练武之人,十月这点寒冷,的确是不够看的。 两人在院子里相拥,由于常年练武,夏侯琛彦的耳力极为的发达,此刻听到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到底是谁人在外面,夏侯琛彦有些想不明白。 “嘘……”夏侯琛彦手放在唇边,制止安婉卿说话,想要听清楚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远,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说道,“卿卿,大半夜的,你感觉谁会在外面走来走去?” 此话一出,安婉卿却是感觉奇怪,按理说这个时候安家不会有人在外面活动,就算是守夜的小厮应该也是睡了的。 “不会,不会是安家的人,我们安家这时候不会有人在外面。”安婉卿说的坚决。 这下两人都狐疑了,安婉卿的好奇心此刻全都被吊起了,看着夏侯琛彦,微微一笑,“阿炎,要不然,我们去探探?” 夏侯琛彦宠溺的看了一眼安婉卿,也不多说那么多,半拥着安婉卿飞身向着脚步声消失的方向飞去。 安婉卿看着这方向,离父亲的书房越来越近,看着下面急匆匆的向着父亲书房行去的人,安婉卿让夏侯琛彦落在书房外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落脚,她想看看这大半夜来找父亲的到底是谁。 夏侯琛彦却是并没有听安婉卿,在安峤滏书房屋顶的上面,夏侯琛彦带着安婉卿落脚。 等了一会儿,那人终于来了,年纪约摸四十多岁,面上满是褶皱,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飘香楼掌柜王大贵。 难道,这是爹特意叫王大贵来的?安婉卿心想。 夏侯琛彦看着飘香楼掌柜,也明白了这王大贵来此的目的,只怕是外面谣言越来越烈,安峤滏打算弃车保帅。 这件事情,如果安峤滏自己不处理,那么他不介意亲自处理。敢中伤他的卿卿,百死难恕! 掀开了屋顶上的一片瓦,夏侯琛彦拉着安婉卿趴在屋顶上往下看。 到底是十月的寒冷天气,夏侯琛彦伸手解开了身上的大麾披在安婉卿身上,白色的狐狸毛衬得安婉卿的脸格外的白嫩,让人忍不住伸手掐一把。 下方书房内,安峤滏看着急匆匆赶来的王大贵,心中是各种看不上,虽然安锦芸并不是他喜爱的女儿,但是,毕竟他的女儿,就这么委身一个混人,他是百般不愿的。 但是此刻,已经不是她愿意不愿意的事情,事已至此,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已经会掉的女儿去毁了另一个女儿。由他出手,锦芸或许会好过一点。 “王大贵,锦芸已经失、身与你,再嫁别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于此事你有何打算?” 王大贵来的时候就知道安家是要和他商量这个事儿,毕竟安锦芸一个黄花大闺女众目睽睽之下和他在一起厮混,除了他也嫁不了别人。 不从安家身上刮出来一层油,他是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已经想明白了,因为安锦芸,安家是绝对不会将他送往大牢的,这个,还是一个小美人给他分析的,那美人儿可真是他的女诸葛! “安老爷,在下已有家室,正如贱内所言,在下的儿子都比二小姐要年长呢!这娶她过门,于理不合!” 安峤滏快被气笑了,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 要是感觉于理不合,当时怎么不竭力反抗,锦芸只是一个弱女子,还能强迫他?分明是他起了色心的。 这是连妾位也不许了? 安峤滏强压着自己想要把对方打成猪头的冲动,嘲讽的看了一眼王大贵,“王大贵,安锦芸是早先被赶出安家的人,既是如此,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安家还养得起一个闲人,还供得起寺庙的香油钱!” 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把安锦芸送往庵庙,安婉卿听着,唇角的笑怎么也遮掩不住,安锦芸偷鸡不成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活该! 不过,作为好姐姐,她是不会忍心看着安锦芸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的。 第309章平妻之位 这话一出,王大贵也是愣了,他从来没想过,万一安家不接招,他该怎么办?安锦芸反正只是一个庶女,无关紧要的庶女,能做到仁至义尽已经算是好的了。 “安老爷,二小姐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送去庵庙,未免太残忍!”王大贵试图劝解安峤滏,刚刚摆的高姿态一瞬间就没了影儿。 安峤滏要的就是这样,但是太早改变主意,也不好。 “这也叫残忍,他安锦芸毕竟是被逐出安家的人,能够为她打算,可怜她将她接回府里已经算是顾念父女之情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是他自己做错事情。”嘲讽的一笑,安峤滏的表情极为的冷漠。 王大贵的心里在打鼓,怎么安家之前还一直是要他负责,逼他休妻,现在却是狠了心,要将安锦芸送往庵庙? 看着王大贵的脸色变了几变,安峤滏轻笑出声,“不过,锦芸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若是有人愿娶,我安家自然也不会亏待他,当然,前提是要好好待我安家的女儿。” 王大贵本来心都凉了,此刻见安峤滏话锋一转,顿时像是吃了强心药一样,双眼放光,“安老爷,我是喜欢二小姐的,只要二小姐不嫌弃,我随时都可以娶二小姐过门,你看这飘香楼?” 这是在要飘香楼的地契了,安婉卿在屋顶上看着王大贵无耻嘴脸,胃里感觉恶心,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连夏侯蔚闻也是不如,夏侯蔚闻最起码做了一些表面的,最起码嘴上哄得好,可是王大贵,得了便宜还卖乖。 安锦芸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他破了身,还被众人观瞻,他居然连个妾位都不想给,空手套白狼,只想得到安家的好处。 安峤滏能将安家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虽然有前人的功劳,但是自身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也不可能是那等心无城府之人。 “你不是还有妻子吗?我安某人的女儿并不愁嫁不出去,虽然锦芸犯了如此大错。”安峤滏坐在案桌旁,查看着账目,连头都未曾抬一下,几乎把王大贵忽视了个彻底。 王大贵此刻惦记安家的飘香楼,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那飘香楼可是日进斗金,每日里净赚都有好几百两银子,有时候碰上财主,都有好几千两银子呢,店里每段时间都会推陈出新,推出几样招牌新菜,生意异常的火爆。 “没事,我家里的那个母老虎我来解决,只要安老爷你给我这个机会!二小姐是您的亲生女儿,嫁给我我也不要多的,我只要飘香楼!” 安峤滏安婉卿没有一个不懂飘香楼的价值,飘香楼地处闹市,这地契,没个一两万银子别想拿下来,更不提飘香楼里的那些厨子,材料还有安家的口碑,这下来约摸也有三四万两银子,这都相当于人家大户人家嫡女出嫁的嫁妆了,这就是在大开口好吗? 安婉卿看着王大贵心里恨恨的,那些菜品有很多可是她退出来的,就这么便宜安锦芸和王大贵这两个人吗?让他们指着这个赚的盆满钵满。想想安婉卿就觉得生气,像是辛苦半天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一样。 “王掌柜想多了,安某并无意将锦芸许配给你。”安峤滏微微笑着拒绝。 王大贵本就贪图安家的富贵,此刻见这即将到手的富贵就要飞走了,那怎么了得?当即就跪在地上朝着安峤滏磕头,“安老爷,是小的鬼迷心窍,小的喜欢二小姐,这并不关二小姐的事情,是小人自己鬼迷心窍,但是请安老爷念在小的一片赤诚之上,将二小姐许配给我!” 王大贵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安家有个未过门的太子侧妃,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污名,想到这儿,就自己将那罪名担了下来,他这么识趣,安峤滏或许也会因为这个将安锦芸许配给他。 说起来安家,谁都知道安家的大小姐安婉卿那可是一个能人,做生意有一手,还将太子迷得团团转,要是成了她的妹夫,只怕是数不尽的好处吧? 安峤滏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此刻见王大贵这么上道,微微笑了笑,这不就成了吗?不过外面愈演愈烈,要是真的让锦芸成了正妻,只怕还要多费很多波折。 “既是你一片赤诚,我就将小女交给你了,三日之后,我亲自将小女送到府上,锦芸年幼,正如你所言,比汝之子也要小很多,所以,为正妻只怕是不合适,但是我安某人的女儿,也容不得践踏。” 正妻不合适,还不容践踏,那就是妾位不行,所以,只能是平妻了。 王大贵装的一副感动的样子说道,“安老爷言重了,锦芸相貌姣好,且出身安家,正妻之位还是委屈了呢,不过,既然安老爷体恤在下,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在下定会以平妻之位聘二小姐,在府中,待遇等同正妻。” 目的已经达到,安峤滏一点也不想再与王大贵是多说什么,这样的人,和他多说一句话安峤滏都感觉有失、身份。 微微笑笑,安峤滏看着王大贵状似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你是我多年得力的臂膀,你放心,只要你能好好待锦芸,我定然不会亏待你,只是,到时候若是安某有什么需要你帮着说话的,你可不能推辞!” 王大贵也是比较满意这个结果,既不用回家面对那只母老虎,又能抱得美人归,还能获得不菲的嫁妆。 想起安锦芸那水光皮滑的样子,一身如雪嫩肌似是能掐出水。 这么想着,王大贵感觉浑身又热热的,多年没有反应的家伙也有了几分的想要昂起的趋势。 安婉卿看着王大贵猥琐的样子,深深被恶心透了,不过,对于能够凑成他和安锦芸,她还是感觉绝配!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皱着眉头的样子,好笑的伸手抚平安婉卿的眉间,“抓稳了!”说完,就又半拥着安婉卿回了安婉卿自己的院子。 从暗营回来之后,安婉卿每日都从安府跑到山脚再跑回来,这一来一回大约就有了沈子默所要求的长度,回来之后,安婉卿累的几乎快瘫了,但是比着之前像是从水里捞出的人,却是好了太多,最起码,她能够坚持下来,比着之前也感觉轻松了许多。 第310章安锦芸绝食 次日,安婉卿自己训练之后回到府上,已经辰时过半即将进入巳时,安婉卿让玉莲准备了热水洗浴,这一次,安婉卿为了避免上次信物丢失的事情再次发生,就让玉莲在里面随侍,叮嘱她一定要提醒自己将那枚无忧山庄的信物收好。 根据安锦芸的算计,应该是拿着信物去请的夏侯琛彦,可是事情之后夏侯琛彦并没有去提这件事情,足以证明,当时夏侯琛彦已经认出了那信物是假的,安婉卿对这枚真的信物更加的珍视了。 因为,这是他送的,也是代表了他对她的信任。 玉莲拿着木瓢,一瓢一瓢的往安婉卿身上浇着热水,“小姐,你知道吗?二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老爷夫人大小姐你们都打定了主意要将她嫁给王掌柜,现在正闹绝食呢!还在院子里骂夫人蛇蝎心肠,巴不得她死!更是说虎毒不食子,老爷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安婉卿听到这里,表情冷的几乎能将人冻僵,看的玉莲一句话都不敢说。 安锦芸居然敢咒娘,真是嫌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安婉卿没有说话,赶快洗了出来,穿上被玉莲放在火炉子旁边烤的暖烘烘的衣服,浅笑着去了安锦芸的西厢院儿。 当安婉卿赶到西厢院儿的时候,安锦芸坐在美人靠上,闭着眼睛,身边的丫鬟端着饭菜站在她身边,不知道丫鬟说了什么,安锦芸陡然睁开眼,一把将丫鬟端着的饭菜打翻在地。 “我都说了不吃不吃,你耳朵聋了?”安锦芸蹭的从美人靠上坐起来,美目怒瞪着小丫鬟,一副要把人吃了的样子。 这个样子,还有点闺阁小姐的样子吗?安婉卿想。 小丫鬟站在那儿一句话都不敢说,说了一会儿,安锦芸也没了脾气,骂道,“滚滚滚!” “边何云那个贱人,你想把我嫁给一个老男人,我偏偏不如你的愿,我就是不嫁,相反的,我还非要嫁你女儿的男人!我就是死也绝不会嫁给王大贵那个老男人的!” “爹呀,人都说虎毒不食子,我可是你亲生的女儿啊,你之前将我赶出家门,现在还要把我往火坑里推,若是可以,我希望当初娘毒害的不是边何云那贱人,而是你这个狠心的爹!” 安婉卿越听越是火大,走上前去,看着安锦芸,冷冷一笑,“既然妹妹决定绝食待嫁,你们就下去吧,记得吩咐厨房,从今日起就断了这西厢院儿的膳食,别这么糟蹋东西,我们安家的东西来的也不容易!”安婉卿指着安锦芸身边的丫鬟吩咐道。 安锦芸看着安婉卿,忽然间有些心虚,刚刚他骂人可是一点都没含糊,这要是让她听了去,还不定怎么对付她呢! 现在这安婉卿居然真的下令要断她膳食,安锦芸当即就不乐意了,她不吃是一回事,但是别人不让她吃又是一回事。 “安婉卿你居然下令断我的膳食,你是要存心饿死我吗?”安锦芸站起身来指着安婉卿的鼻子质问。 安婉卿轻蔑的一笑,“你不是要绝食吗?绝食要食物干嘛?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她吃一顿,你们都少吃两顿!”安婉卿转头看着西厢院儿的下人们,眼神冷冽。 “是,大小姐!”西厢院儿的下人们也被安婉卿这一手吓怕了,卖身为奴的,不都是图吃一口饱饭吗?这帮安锦芸会被罚不吃饭,当即就扑通扑通跪在地上表态。 看着西厢院儿的下人,安锦芸被气了个半死,指着安婉卿破口大骂,“安婉卿你怎么就那么恶毒,要饿死自己的亲妹妹,你个毒妇,你会遭到报应的!” 安婉卿浑然不当一回事儿,报应,若是有报应的话,为什么不会应到狼心狗肺的夏侯蔚闻身上,不会应到阴险毒辣的林茹素身上? 勾唇轻蔑的笑着,安婉卿回道:“妹妹,我可是为你好,你这身子,除了王掌柜,还有谁会娶?你就知足吧!什么时候你改变心意了,我再让人给你用膳。” 说完,安婉卿就带着玉莲施施然的信步离开了西厢院儿,安锦芸居然敢骂母亲父亲,不可原谅。而且安锦芸有那个心,再被承德郡王那么一鼓捣,绝对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边何云得到消息的时候,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心里却像是吃了一块儿糖,甜到了心坎里。 卿卿这是在维护她呢! 安峤滏得到消息之后,去了一趟西厢院儿,看着对家里众人辱骂不堪的安锦芸,当即就火大,认为安锦芸的确得好好教训教训,毕竟王家的主母,王大贵的妻子并不是什么好易于的人,安锦芸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早晚得有大罪要吃。 对于安婉卿这一手,他倒是没感觉有什么,安婉卿做事情向来有分寸,顶多也就是让安锦芸吃些苦头而已。 第一日,安锦芸真的忍住了,一天没有用膳。 第二日,安锦芸被饿得头晕眼花浑身没劲儿,于是使唤身边的小丫鬟去给安婉卿传话,就说她同意了,同意嫁给王大贵。 安婉卿得到消息的时候,轻蔑的笑了,她还以为安锦芸能够成多长时间呢,原来也不过是两天。 命令厨房给安锦芸做了一个爽口的小菜,还有一份浓稠的小米粥。 吃过饭的安锦芸满足的揉着小肚子,心里却是对安婉卿恨得咬牙切齿,心里的不公感越来越明显了。 明明都是安家的女儿,安婉卿就可以嫁给太子,而她却要嫁给一个比她父亲还大的老男人,明明都是安家的小姐,安婉卿却可以轻易掌握她的命运,只用站在那儿发号施令就可以了,看着别人满腹的绝望。 看着她狼狈不堪,过得像只老鼠一样。 嫁给老男人,也得看她会不会老老实实的去嫁,安婉卿,她定然要让她身败名裂,嫁给老男人的,也得是安婉卿,这样才足以平复她内心的不甘,愤怒。 安婉卿此刻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痛恨着。不过即使是安婉卿知道,也定然不会放在心上,手下败将的不甘,哪里值得被放在心上? 在安锦芸绝食开始的第三天,也是安峤滏答应王大贵的日子,要将安锦芸亲自送去王家的日子。 这天,安峤滏将自己关在书房,很久都未曾出来,到了傍晚的时候,安峤滏终于从书房里走出来,使唤厨子做了一桌子安锦芸平时爱吃的饭菜,将安锦芸请到了大厅。 第311章送走安锦芸 看着一桌子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水晶虾饺,红烧蹄髈,佛跳墙,还有安婉卿自创的菜品凤翔九天等,一桌子被摆的满满当当的,安锦芸心里有些欢喜,却是不是滋味儿,给她弄这么多好吃的,是在补偿她吗? “锦芸快吃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你也快出门子了,你之前回家前答应爹的,再也不整什么幺蛾子了,虽然你没做到,但是爹也不怪你了!”安峤滏看着安锦芸,宽慰道。 安锦芸一听,却是子激动起来,“是我在整幺蛾子?明明是安婉卿设计我,爹,安婉卿不仅设计我让我失去清白,更是趁您不在,断了我的膳食,饿了我两天,非逼我答应那桩荒唐的婚事。” “爹,你可得好好的教训她,这家可不是他做主的,您才是我们安家的一家之主,我们安家也轮不到一个即将外嫁的女儿去管理家务。 ”安锦芸看着桌子上的山珍海味,说话却是在挑拨。 安峤滏却是不答话,只微微笑笑,说道,“锦芸,快吃吧,你说的我知道了!” 对于此事此刻安锦芸还是看不清形势,安峤滏有些无奈,对于自己这做法仅有的一丝愧疚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要顾的是整个安家,而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女儿,这得亏是太子看在卿卿的面子上,不然,设计一国储君,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搞不好还要株连。 安锦芸只当是安峤滏答应了会处置安婉卿,看着桌子上香味四溢的美食,安锦芸吞了一口口水,安婉卿亲自创造的菜品凤翔九天听说看起来贵气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菜,她早就想尝尝了。 拿起筷子,安锦芸夹得还是比较小心的,生怕安峤滏再训斥她。 拿眼偷偷瞄着安峤滏,见他只是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当即也就不管那么多了,用筷子夹菜的速度快了起来,几乎是筷子不离嘴,这些菜都太好吃了,好吃的他都几乎要把舌头给吃掉。 看着安锦芸这没出息的劲儿,安峤滏气不打一处来,从小到大,他是短了她的吃了还是喝了?虽然他不喜欢她,但是吃食用度上面还都是很讲究的,有必要跟个饿死鬼一样吗? 只是,想起之前把她赶出家门那段时间,安峤滏重重的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夹了好几筷子的菜送到安锦芸碗里,后者接过菜之后吃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甚至对于安峤滏反常的给她准备好吃的也是感觉情理之中。 满满一桌子的菜,被安锦芸扫荡的几乎就只剩下一半儿,安锦芸也终于吃饱了,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杯,安锦芸起身和安峤滏告别,却是发现脑袋特别沉,看着安峤滏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意外,安锦芸感觉自己如坠寒冰。 “啪!”头昏昏沉沉的,安锦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撑着身子,说道,“爹,你居然给我下药!”说完就闭了眼睛想要往下躺,安峤滏赶紧伸手扶着她。 去了那边,她不会受罪的,安峤滏这么安慰自己。 叫来了几个心腹,安峤滏让他们准备一抬四抬小轿。 边何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在西厢院儿寻了一个平时给安锦芸上妆的小丫鬟带着东西去了大厅,现场给安锦芸化了妆,穿上象征平妻的红艳艳的嫁衣。 安峤滏不肯让别人背着安锦芸上花轿,自己一把年纪,从没干过重活儿,背着安锦芸将她送到轿子里,整个人累的气喘吁吁的,扶着腰半天才缓过来劲儿。 边何云看着安峤滏歇过了劲儿,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木匣子递了过去,里面是飘香楼的地契,还有两千两银票,以及一对上好的祖母绿的镯子和头面,这是边何云出嫁的时候边家的陪嫁,水头极好,样式典雅,不易过时,这算是边何云给安锦芸的添妆。 轿子就要起步,安婉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虽然安锦芸百般不好,可是作为姐姐,安锦芸出嫁,按理说安婉卿是要添妆的。 安婉卿拿着几张银票递给了父亲安峤滏,“爹,这大约有一千两银子,算是我给锦芸的添妆,也算是全了我们姐妹的情谊。” 安婉卿话说到这儿,安峤滏看了眼安婉卿,道了句,“也是难为你了!”接过银票,安峤滏将之放在那个木匣子里。这个木匣子就算是安锦芸的嫁妆了。 时间已经不早,安峤滏命心腹抬着安锦芸一路抬到王大贵家里。 只是,安锦芸的嫁妆中飘香楼的地契,现银将近一万两,还有一套祖母绿的首饰头面,在安锦芸进门的时候就被王大贵的妻子女儿搜寻了一遍,那套祖母绿的首饰,王大贵的妻子本来打算好好的好,将来姑娘成亲,给姑娘做嫁妆。可是小闺女看着那首饰感觉太好看了,非要带着过过瘾再说。 王大贵的妻子又溺爱小女儿,当即也就随他了。 而那些现银地契,被她一股脑的贪墨了,私藏了起来,经历了此事,她知道王大贵其实靠不住,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样即使被休了,她还有一条活路。 王大贵兴冲冲的让人将安锦芸放进了自己家里的西厢院儿,打算将这里以后就作为安锦芸的住所。 送走了安家的人,王大贵火急火燎的跑到西厢院儿,看着眉目如画的安锦芸,体内有一股火热在蠢蠢欲动,不过比起美人,他更是爱财,翻着安锦芸周围,却是发现除了安锦芸,安家竟是什么也没带来。 这就是安峤滏说的不会亏待他,飘香楼的地契呢?安锦芸的嫁妆呢?把他当成冤大头在玩儿? 王大贵此刻本来体内升腾起的火热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恨恨的看了一眼安锦芸,王大贵起身去了东厢院儿,也就是他原配妻子的住处,他去的时候发现小女儿也在,但是头上却是插着一根簪子,簪子通体碧绿,极为的好看。 “幺妹儿,把你头上的簪子取下来让爹看看,给你断下这是什么材质的。”王大贵坐在凳子上,张嘴就说道。 可是此刻,他却是没回头看到自己的妻子脸上是多么的不自在,是多么的心虚。 王幺妹儿是最小的,在家里也是横贯了,此刻见王大贵要她的簪子,当即就伸手将头上的簪子护得紧,却是不曾注意在一边给她使眼色的母亲。 第312章安锦芸的凄惨 “才不要呢,爹你看了就不会给我了,咱们家里可没有这样的好东西,也就只有西院儿的狐狸精那里才会有。” 说到这儿,王大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是安家没有给陪嫁,只是被这娘俩给摸走了。 簪子头面什么的,他也用不着,若是贵重的话,就给幺妹儿做个嫁妆好了。 “幺妹儿莫要怕,爹不要你的东西,你先回去睡好不好?这簪子就送给咱们幺妹儿了!” 王幺妹儿开心的笑得眼都看不见了,当即就捂着簪子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王幺妹儿一走,王大贵看着妻子,呵,冷笑了一声。 “我就问你,里面有没有飘香楼的地契?” 王大贵的妻子点了点头,却是倔强的仰着头,“这东西是我找到的,我要是不给你,你永远都别想见,地契我不要,但是里面别的,归我!” 两人又是争吵又是打的,终于达成了协议,里面的地契归王大贵,银票归妻子,而那套头面,都给了王幺妹儿做嫁妆。 安家的人不知道,他们给安锦芸傍身的嫁妆到了王家就被瓜分的一干二净,现在的安锦芸身上除了头上的一根不值钱的三色如意阖合簪,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安家送走了安锦芸,众人心中都是一片晴朗。 第二日,安峤滏着人对外传出另一条消息,安锦芸自幼由姨娘抚养长大性子偏激,早就被安家除了名赶出了家门。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说,安锦芸被姨娘抚养长大,怪不得那么伤风败俗,这安大小姐听说是安家主母抚养长大的,跟这安锦芸完全是两路人。 有人说,安锦芸被赶出家门就是因为安锦芸作风不正,所以才被赶出了家门,安家的家教挺严的,想来安大小姐也是规矩人。 与此同时,有人说,安家逼人休妻的事情纯属虚构,那安家二小姐早就被赶出了家门,还被人调戏收为了妾,凭借自身的手段,短短几个月就被太撑了平妻。 王家也出来说的确是安锦芸被赶出了家门,所以他们家家主才能纳了为妾。 安家的族谱上,安锦芸从那次被除名之后,安峤滏就一直未曾让人再将她重新记上,不想在这一次,竟是派上了用场。 一场风波过后,安婉卿身上的污名被洗的一干二净,安家仗势欺人,怎么安家的女儿却是平妻这样一个身份,可以被主母捏死的玩意儿。安锦芸被逐出安家,所有的行为都不代表安家,仅代表自己。而且一个被姨娘教养长大的人,能好到哪儿去? 安锦芸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处王家,而且除了身上的东西,她身无长物,王大贵每日夜里都来折腾她,有时候用器具,折腾的她死去活来的,白日里,王大贵的妻子让她的儿女们监督安锦芸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一旦安锦芸有一点偷懒,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有时候,安锦芸没有犯错,他们却是故意没事找事,依旧将安锦芸暴打一顿。 当安锦芸身上的皮肤因为做事粗糙了起来,一张年轻的脸也变的消瘦病态,李安王大贵也不理睬了,每日里,安锦芸在王大贵妻子手里讨生活,不过一年,竟生生染上了痨病,被丢进了后山自生自灭。 安峤滏不是没想过去看看安锦芸过得如何,但是想到之前自己做的,总是感觉有所亏欠,直到有一日,见王大贵又是新欢在怀,安峤滏问起了安锦芸,王大贵支支吾吾,前去王家查看,才知道安锦芸早已被丢进了后山。 安婉卿也是这是才知道安锦芸去世的消息,每每想到这个,安婉卿总是心里有愧,她本意只是让安锦芸吃些苦头,那王大贵就是再不好,看着那些钱的面子上,肯定也不会对安锦芸不好,却不曾想,一个弱女子,再多的钱,若是保不住,只会更惨! 这些都是后事,在安锦芸被送走之后的第三天,皇帝夏侯枭发皇榜,册封海外仙姝素素为宸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和皇贵妃。 素素,安婉卿猜测这素素就是林茹素,毕竟林茹素失踪是被夏侯枭掳走的,而且,有那么恰巧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封妃。说什么海外仙姝,忽悠忽悠寻常百姓就算了,但是只要有些脑子的都知道,这什么海外仙姝就是杜撰的而已。 对于林茹素,安婉卿没想到手段还挺高,睡了儿子,现在连老子也被迷了,不过,即使她手段再高,安婉卿也不会放过她。 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安婉卿跑步也是感觉越来越轻松了。 十一月初三,夏侯琛彦让沈意告诉她,皇后娘娘召她进件,要小心宸贵妃,宸贵妃就是安婉卿所熟悉的林茹素,也就是说,宸贵妃和安婉卿之间是有仇的。 沈意刚传过话,皇后娘娘的懿旨就下来了,召安婉卿进宫,安婉卿跟着小太监进宫的时候,路过皇贵妃的宫殿,安婉卿其实现在特别想要和皇贵妃搞好关系,前世的陆贵妃各种的看不起她。虽然花着他们安家的钱。 但是皇贵妃,之前皇贵妃所做的种种,无不是为了夏侯琛彦,那个时候的夏侯琛彦的确是冲动了,皇贵妃能喜欢她才怪! 路过皇贵妃的宫殿时,恰逢皇贵妃叶要去给皇后请安,一路上,皇贵妃坐在轿撵上,一句话也没和安婉卿说,但却也没有无端找茬儿。 到达皇后的坤宁宫的时候,皇贵妃经过安婉卿身边时,冷冷的说了句,“注意自己的言行,别给彦儿添乱!” 安婉卿微微笑笑,“谢过皇贵妃娘娘关心!”这时,皇后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马上就要成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婉卿,你这可是做的不对!” 皇贵妃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娘娘教训的是!” 这话安婉卿炯在那儿了,尴尬的说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的确是婉卿不好,娘娘教训的是!” 皇后一脸慈爱的看着安婉卿,“我不过是调侃几句,看你们紧张的。”说着眼中似是带着嗔怨。 安婉卿闭嘴了,不说话了,皇贵妃请过安之后就离开了,任皇后如何挽留也不行。 皇贵妃走之后,皇后娘娘脸上慈爱的笑容就不见了。 第313章爷最喜欢的就是你啊 “安姑娘,多谢你之前提供的线索,我已经找到确切的证据,我皇儿的确是陆贵妃所害。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够做到,定然帮你完成心愿!” 皇后一挥袍袖,硕大的凤凰静静地伫立在正红色的凤袍上,像是浴血一般。 安婉卿看着严重满是仇恨的皇后娘娘,目光炯炯,“皇后娘娘,我们有共同的仇人,陆贵妃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给三公子铺路,而我,我要他永无翻身之日,但是只要陆贵妃一日不倒,他就永远有翻身的机会,而且他背后陆家和陈家,当年可都是害死先太子的帮凶。” 皇后就知道,安婉卿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是,和安婉卿联手,她万万不会答应。 “安姑娘,不知你所言之事倒是是何?”皇后猜到了,但是却明显的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安婉卿也是听出来了,但是这件事情,皇后出面最好,刚好也可以免去皇贵妃嫌疑。 “皇后娘娘,此时的承德郡王已经失势,但是他却并没与倒下,他身后的陆家和陈家还在,陆贵妃还在,所以承德郡王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我希望娘娘助我一臂之力。而且,陈家和陆家,不也是娘娘你的仇人吗?”安婉卿大着胆子说道。 皇后没想到安婉卿居然敢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就不怕隔墙有耳吗? “安婉卿,你不怕隔墙有耳吗?”皇后浅笑着问道。 安婉卿闻言也是笑了,在皇后的地盘上说着么隐秘的事情,还需要担心这个吗? “娘娘,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虽然皇后挺欣赏安婉卿的直率的,但是皇后看着安婉卿,摇了摇头,“安婉卿,我们是朋友,但是你说的,我不能答应,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 皇后没说的是,安婉卿你太过直率了,和你合作,她不放心! 安婉卿也没打算一次就能说服皇后,其实今天进展到如此地步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她身上真的没有能够让人可以信服 的东西,势力她更是一无所有,这样的合作者,谁都嫌亏! “既是如此,我也不强求,但是,如果您要对陆贵妃出手,最好一击即中,连带着他背后的陆家、陈家一起打掉,不然,打蛇不死,反受其乱!”安婉卿微微笑笑,出言提醒道。 皇后对于安婉卿能说出这样的话是惊奇的,毕竟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对待敌人不是逮到个机会就下手吗?至于会不会打草惊蛇,会不会一击必中,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这也是她不愿意和安婉卿合作的一个原因。 “多谢提醒,你帮了本宫那么大的忙,本宫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你即将出门子,我就以皇后的身份给你添妆二十台,就当是本宫对你的感谢吧!”皇后抚摸着手上的护甲,笑得极为的清浅,却是无法掩藏眸子深处的冷寒。 你既然送,那我就收,这时候若是不收,不免会被人认为是携恩望报,不满意皇后的报答,更会在皇后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不知进退不知好歹。 “既然娘娘盛情,那婉卿就却之不恭了,婉卿多谢娘娘的添妆!”安婉卿淡笑着应下了。 皇后以皇后的名义送礼添妆,这无疑就是将安婉卿纳入麾下,给予保护,也是告诉大家,安婉卿是她慕容皇后护着的人呢,谁要敢动,最好掂量一下再来。 这算是安婉卿收获的意外之喜了,其实这个,算是和皇后结盟了差不多。 皇后笑了笑,没说话。同安婉卿闲聊了好久,发现安婉卿真的不是寻常闺阁女子,这样的人,胸中有沟壑,分析问题也是极为的老练。 两人相谈甚欢,到了下午,皇后才着人将安婉卿送出了宫,还问了问,冬天,安记的店铺可推出什么茶,还有什么新颖的吃食。 冬天的茶很多,普洱养胃,这个是可以长时间存放的,还有一些蜜渍花茶,冬天天气干燥,极为容易上火,菊花茶清热败火,下货很快,冬天,安婉卿拿着姜片用糖渍了,可以煮成糖姜水,经常喝对身体极为有好处。 别的什么新茶,安婉卿还没有研制出来。 安婉卿给皇后说了一下店铺里的糖姜,告知了做法,并承诺若是再研发出来新茶,第一个先送进宫里给皇后品尝再去店里铺货,皇后这才放安婉卿离开。 出宫的时候,一辆马车就在宫门口停着,安婉卿走进了才发现太子府的标志,这是夏侯琛彦的马车。 阿阮看到安婉卿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夫人,爷有事脱不开身,特意让我来接你!” 安婉卿闻言只感觉心里有些甜,他有事情要忙,却还是记挂着她,不知道阿阮来了多久了。 看着阿阮冻得脸都是青紫的,安婉卿有些过意不去,“阿阮,我没出来你可以在马车里等候的,马车里虽然不算是暖和,但是总比外面好得多。” 等到安婉卿掀开车帘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了,马车里极为的暖和,暖烘烘的几乎想把人暖化一样,安婉卿是畏寒的,可是,看着这极为用心的马车,却是感觉不到一丝的冷意。 马车内,有一个大大的碳炉,升腾起丝丝暖意,将马车里的冷气儿全部都给赶走了。 安婉卿招呼阿阮在车里围着碳炉烤暖了身子,看着阿阮的脸色逐渐的变为正常,才放阿阮出去。 回到府里,安婉卿以为阿阮会把马车带走,却是看到阿阮将马车送到马厩那边,也就是说,这特殊改造过得可以暖烘烘的马车,夏侯琛彦将之送给了安婉卿。 等到阿阮出来,安婉卿问他为什么不把马车带走,阿阮是这么回答的,“爷知道夫人你怕冷,特意将马车改造了一下,可以在马车上烧炭却不担心安全问题,这马车是爷送给您让你冬日外出用的。” 安婉卿听的心暖暖的,却发现自己为夏侯琛彦做的太少,甚至,根本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享受着夏侯琛彦的关心爱护,却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阿阮,你知道你们爷最喜欢什么了吗?”安婉卿问道。 阿阮笑了,“夫人,你不知道吗?爷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安婉卿听得头上冷汗岑岑,这阿阮,纯心拿她开玩笑呢是吧! 此时的安婉卿不知道,阿阮说的句句属实,可是有一天,她却再也感受不到夏侯琛彦的暖。 第314章陆贵妃夜出皇宫 安婉卿让阿阮给夏侯琛彦带了消息,告诉了他自己这一次和皇后结盟并没有成功,但是,却也不是全然失败,只是,让夏侯琛彦着手去查陆贵妃背后的陆家和陈家。 陆贵妃最大的依仗便是陆家和陈家,一个是外家一个是娘家,一个是大将军府,手里有着几万的兵马,另一个是内阁大学士,也是能在圣上面前说的上话的人。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有着许多的阴私,当这些阴私大白于天下,也就是他们走向末路的时候。 只要陆家陈家败了,陆贵妃一个人在宫里独木难支,到时候无论是谁出手,陆贵妃都不能幸免。 夏侯琛彦收到阿阮带回来的消息的时候,微微笑了笑,他的卿卿总是将事情看的那么通透。 这一次,他要老三再无翻身的余地。 “沈意,去查,将陆家和陈家都给我查的清清楚楚!”夏侯琛彦对着外面的沈意吩咐道。 一旦是夏侯琛彦吩咐的事情,总是特别的紧要,沈意当即就让无忧阁探云阁两阁之人全部去查这些年陈家陆家的做的所有作奸犯科之事。 无忧阁虽然是杀手阁,但是搜查情报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有些秘辛还是从无忧阁哪里得来的,不过是半月的时间,无忧阁探云阁查了所有与陆家陈家交好的人家,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但是当年先太子的事情却是怎么也问不出来半点消息。 无忧阁探云阁搜集陈家陆家情报的声势过于浩大,许多与两家交好的人家将事情告知了陆家陈家,陆家的家主当即就慌了,他借靠陆贵妃的名头作出了许多的事情,而当年坑害先太子一事,正是陆贵妃和三皇子为主谋,而他陆家做的那炳刀. 陈家家主知道此事,却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当年的事情,做的极为的隐蔽,所有知道那件事情的人除了他和陆贵妃几个人,都被料理了,他一点都不怕。 而且,就算查到了又怎么样,他绝对不会连累宛柔的,宛柔自己本来就没错,错的是那些挡了宛柔路的人。 与陈家不同的是,陆家主害怕极了,在知道了此事之后,就让陆家在宫中的线人告知陆贵妃,有人对当年的事情起疑了,希望陆贵妃相商要事。 陆贵妃陆宛柔知道此事,一点也不想出宫,要知道,后妃无诏出宫可是绝对不允许的,每一次出宫都是担了极大地风险的,陆宛柔想着父亲的各种不靠谱,心也是有些不放心,不出去叮嘱一番,万一他坏事了怎么办? 陆贵妃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出宫去找父亲叮嘱一番,一定要稳住神儿,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这些年,陆家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情,一旦露出马脚被查到了,那牵连的就多了,至于陈家,也有人查,但是陆宛柔却是一点都不担心,表格做事,他向来放心。 表哥的心意他从来都知道,但是她却是不能回应,她是后妃,是站在帝王身边的女人,怎么能回应表哥的情义? 这边陆宛柔刚出宫,安婉卿笑着从坤宁宫里走出来,看着身边的慕容皇后,陆贵妃身边的一个小宫女来到坤宁宫,对着皇后和安婉卿行了礼,“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夫人,夫人,陆贵妃已经出宫了,主子让我来告知您一声,也看看您有什么计划。” 安婉卿笑笑,对着陆贵妃宫里的小宫女说道,“没事了,你下去吧!告诉你主子,盯住了陆宛柔。” 待小宫女下来之后,安婉卿笑看着慕容皇后,“娘娘,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夜会外臣,后宫干涉朝政,只要运作的好,这也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的确,这也是一个机会,会让夏侯枭心里对陆宛柔产生不信任感,会对陆宛柔产生猜忌。 夏侯枭最是忌讳后妃干政,最是忌讳后宫和朝堂牵涉不清,而这几点,陆宛柔都犯了。 皇后慕容燕看着安婉卿,只能深深感叹,安婉卿其实就是天生为后宫而生的女人,没有时机会制造时机,更是善于把握,一张容颜绝美,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活灵活现的俏生生美佳人。 这样的女人一旦获得圣宠,绝对是别人的噩梦。 椒房专宠也是不在话下。 “安婉卿,我欠你一个人情!”说完,慕容燕就妖妖娆娆的往上书房走去,想来是去见皇上去了。 安婉卿没有继续等待,探云阁无忧阁这段时间来的收获颇丰,陆家强占民田,陆贵妃的弟弟更是强抢良家妇女,将人家好好的家庭拆散。 而陈家相对来说就好很多,但是陈家却是和齐国来往甚密,这样的事情一旦被帝王得知,那是宁杀错不放过的,这样的行为在帝王眼里,那就是谋逆。 即使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也是百口难辩。 皇后那边,来到了上书房,皇后向来识趣,这一次求见,夏侯枭也是不忍驳了她的面子,当即就让人恭恭敬敬的请了进来。 “皇上,这是臣妾炖的冰糖雪梨银耳羹,您尝尝?”慕容皇后将汤羹放在夏侯枭面前,也并没有动手去喂,只是温婉的笑着,一副贤良的样子。 夏侯枭也最是喜欢慕容皇后这样淡淡的关心,那种热情似火的,他反倒感觉腻味,因为有些时候,他并不喜欢那些东西,甚至连动羹匙的欲望都没有,可是像是陆贵妃之流,却是拿着羹匙将汤羹递在嘴边。 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妃嫔,并不是伺候人的小丫鬟。 “皇后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你可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着慕容皇后的知情知趣,夏侯枭也起了玩笑的心思,故意调笑道。 慕容皇后有些窘迫,却还仪容端庄,脉脉风情温柔的看了夏侯枭一眼,慕容皇后笑道,“还不是陆妹妹,老三被皇上您封为承德郡王,陆妹妹也知道老三犯了错,想来求您原谅您又不见,她就求到我这儿来了!” 提到陆贵妃和三皇子夏侯蔚闻,夏侯枭就特别的生气,冷哼一声,夏侯枭反问,“她居然还有脸请求原谅?” 这话虽然噎了慕容皇后一下,但是得知夏侯枭对陆贵妃母子俩人极为的不满,慕容皇后心里是乐的。 她倒要看看,这次陆宛柔那贱人怎么躲得过去! 第315章陆贵妃在哪里? 皇后应该是端庄的,大度的,慕容皇后也不例外,淡笑着,横了夏侯枭一眼,“皇上哪里的话?陆妹妹也是知道错了,一直在愧疚没有好好教导老三,才让老三犯了这么大的错误,陆妹妹极为的愧疚。皇上您不若也去看一眼,也好解了陆妹妹的心结才是。” “燕儿,你怎么就那么大度?把朕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夏侯枭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慕容皇后,却是默许了慕容皇后的话。 慕容皇后对夏侯枭的话嗤之以鼻,大度吗?其实她一点都不大度。 若非是死了心,若非对夏侯枭再也不报一丝希望,她怎么会大度? 当年他们的孩子惨死,夏侯枭只一句战死就了事了,连查都不查,陆宛柔的儿子打了胜仗,她的儿子死了,夏侯枭连一句安慰都没有,就去了陆宛柔那里去陪着人家母子庆功,只有她抱着儿子的衣服痛哭。 “因为皇上你喜欢啊,臣妾是皇上的人,自然思想都是以皇上您的喜好为主。”慕容皇后看着夏侯枭,一脸的温婉。 夏侯枭喜欢的就是慕容皇后的知趣,一心为他。 “燕儿,也就只有你最得朕心,行,朕就走一趟去看看。”夏侯枭拉过慕容皇后的手,轻拍着慕容皇后的手,应下了这件事。 慕容皇后微微笑了,“皇上既然已经答应了,臣妾也算是没有辜负陆妹妹的希望,也算是圆满了,那皇上,臣妾也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慕容皇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想功成身退,可是夏侯枭却是突然拉着慕容皇后的手不放,“燕儿,你陪朕一起。” 慕容皇后微微笑了笑,感觉有些尴尬,“皇上您和陆妹妹之间,臣妾夹在中间,不太方便!” 可是夏侯枭才不管这些,慕容燕本是自己的皇后,可是此刻却是这么的委屈求全,夏侯枭忽然之间觉得有些愧对慕容燕。 “朕说合适就合适,燕儿,你无需多言!”夏侯枭佯装生气,脸色一板,语气有些不快。 慕容皇后只觉得讽刺,她的丧子之痛他不放在心上,此刻却又是装的一副深情给谁看? 慕容皇后有些好笑的应道:“好,臣妾听皇上您的!” 慕容皇后等着夏侯枭处理了最后的几分奏折,两人就香携一同去了陆贵妃的宫殿。 两人来到陆贵妃的漪澜殿,漪澜殿的灯已经熄了,可是宫门口的宫人见到夏侯枭和慕容皇后,却是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的行礼,“叩见皇上,皇上万岁,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但是这声音却是极为的反常,比着平时的声音要高上几个度,让人听得极为的不舒服。 漪澜殿内听到外面的行礼声音,顿时慌了,陆贵妃还没有回来,皇上却来了,若是被发现陆贵妃不在宫里,这可怎么办? 听着那反常的声音,慕容皇后心嘲讽的笑了笑,陆宛柔绝对还没回来! “皇上,您都到了这么久了,陆妹妹还没出来接驾,别是想不开才好,皇上,臣妾好担心。” 慕容燕听着自己的话自己都感觉恶心,可是夏侯枭却是眼中满是感动,“燕儿,朕陪你去看看?”带着商量的语气询问。 漪澜殿的大总管看着慕容皇后和夏侯枭,心里害怕的要死,可是若是被发现,他们整个漪澜殿的人都别想活。 “李福全,快去请你家主子!”夏侯枭扭头看着漪澜殿的大总管吩咐道。 漪澜殿的大总管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陆贵妃根本就不在,她去请谁去? “皇上,主子已经睡下了,奴才再去催催!”说完也不等慕容皇后或者夏侯枭问话,一溜烟儿跑进了内殿。 “春玲,喜鹊,娘娘回来了没?”大总管看着陆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问道。 叫春玲的宫女也是一脸的愁容,摇了摇头,“总管,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皇商打发走,不然就是娘娘回来也不敢进啊!” 这话虽然说的不错,但是那是皇上和皇后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我试试,喜鹊,你穿上娘娘的衣服带着面纱。跟我出去!”大总管看着喜鹊和陆贵妃的身量极为的相似,于是吩咐道。 “大总管,你不会是想……”春玲和杜鹃都瞪大了眼睛瞅着大总管。 大总管点了点头,“皇后也在那里。”这其实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夏侯枭等了好久,大总管还是不出来,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乃九五之尊,好个陆宛柔,居然还要他等她。 慕容皇后却是心中了然,陆宛柔根本就不在,大总管就是去再久也请不来一个陆宛柔,除非是冒牌的。 “皇上,这大总管也太不济事,让他去请个人,这么长时间了,却是还不曾办妥,皇上您过后可得提陆妹妹好好物色一个合适的人。”慕容皇后笑着调侃道,像是在活跃气氛,却是在言语之中指出漪澜殿的异样。 夏侯枭本也就是对漪澜殿里的宫人不满,更对陆贵妃不满,此刻听慕容皇后这么一说,感觉出了一些不对。 以前他也曾来这漪澜殿,这大总管也并没有如此,而且漪澜殿的宫人都是各司其职,哪像现在,连人都见不了几个。 “燕儿,我们去看看!”夏侯枭拉起慕容皇后的手,起身想要去内殿。 陆贵妃出宫就是在漪澜殿也没多少人知道,只除了几个别的人知道,此刻的漪澜殿只有大总管的几个徒弟还有陆贵妃身边的几个二等宫女在伺候着,别的宫人现下连个影子也没见。 宫人看着夏侯枭和慕容皇后往内殿走去,那几个二等宫女还在窃喜,就算是承德郡王犯了什么错,但是那又如何,娘娘还是独得皇上心意。 他们却不知,夏侯枭之所以前来,纯粹是不想驳了慕容皇后的面子。 大总管惊慌的催促着喜鹊吧陆贵妃的衣服穿上,可是越是惊慌之下,这衣服就越是穿不上,而且,喜鹊比着陆贵妃黑了好几个色号,只要一看那皮肤,就绝对要露馅儿的。 拿着陆贵妃的脂粉,春玲不要命的往喜鹊脸上抹,夏侯枭和慕容皇后一进来就看到春玲拿着脂粉狠命的往人脸上抹,动作粗暴。 那人穿着陆贵妃的衣服,但是显然还没有穿好,连衣带都未曾系好。 第316章喜鹊露馅儿 慕容皇后见到这样的情况,那里还不明白,这是大总管找人来假扮陆宛柔的,只是,看那手,比着陆宛柔的手可是黑的多。 “大胆奴才,还不跪下,主子可是让你这般对待的?” 夏侯枭也是有些气愤,他的宫妃,居然被人如此的对待! 如此粗暴,像是对待畜生一样。 陡然听到慕容皇后的声音,春玲喜鹊和大总管顿时都惊慌的跪在地上,喜鹊穿着陆贵妃的衣服,低着头,也不敢抬,不敢说一句话。 “陆妹妹,你快请起,皇上又不是怪你……”说着就扭头看着夏侯枭,希望夏侯枭说一句话。 夏侯枭阴沉着脸,说了句,“起来吧!” 喜鹊见到慕容皇后和夏侯枭,吓得腿都软了,此刻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春玲害怕她这样下去被发现,凑在喜鹊面前说道,“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没有怪你,你就起来吧!” 听到春玲的声音,喜鹊才算是反应过来,战战兢兢的站起身,但是仍旧是不敢抬头,一双小黑手局促不安的拗着手指。 “刷刷!”慕容皇后上前照着春玲的脸扇了两巴掌,“你这刁奴,你主子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而且,你当本宫和皇上都是瞎的?陆妹妹如此,还不是你害的?” 春玲被打的委屈极了,但是现在连句话都不能说,等到皇子殿下荣登大宝,他一定要让这无子无女的老妖婆好看! 慕容皇后上前拉着喜鹊的手,只觉得这手真是粗糙,而且黑成这样,当别人都是瞎子吗? “陆妹妹,你别怕,这刁奴,皇上在这里,定会为你做主的!” 一定要处置春玲,喜鹊急了,“没,没关系,春玲也是着急,能不能不处罚他?” 陆宛柔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的,这声音也不对,夏侯枭也是察觉了不对,冷着脸沉声低喝,“抬起头来!” 喜鹊更是怕了,头低的更低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夏侯枭到现在那里会不知道,眼前这个穿着陆贵妃衣服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陆贵妃。 “燕儿,抬起她的头,让朕看看,这漪澜殿里的人到底是如何胆大的!” 夏侯枭说的云淡风轻的,但是内容却是让人心惊胆战。 慕容皇后得了话,一把钳制住喜鹊的下巴,强迫喜鹊抬起头来。喜鹊想要挣脱慕容皇后,可是那时慕容皇后啊,喜鹊怎么也不敢。 被慕容皇后强制的抬起了头,夏侯枭也是看清了眼前的“陆贵妃”,哪里是陆贵妃啊,五官虽然有些姿色,但是比着陆贵妃的妖冶艳丽,却是相差甚远,看那微微露出的脖颈,比着陆贵妃的玉肌雪肤,这个简直就是被刷了酱油。 帝王一怒,浮尸百里。 夏侯枭下令,严刑拷打喜鹊,漪澜殿上下,欺君罔上,处以极刑,这一晚上,漪澜殿里满是凄厉的嘶喊求饶。 喜鹊被关押在慎刑司,慕容皇后亲自审讯,一番的严刑拷打之后,喜鹊终于说出了陆贵妃的去向,在陆大学士家。 这个去向安婉卿早就告诉了慕容皇后,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夏侯枭亲自查出的她才相信,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夏侯枭的猜疑。 安婉卿待在夏侯琛彦以前住的宫殿里,听着宫人的禀告,微微笑了,“你下去吧!” 安婉卿低着头看着夏侯琛彦书案的宣纸上的字,卿,微微笑了,安婉卿对于书法这种东西,能看出好坏,但是却评价不出来,夏侯琛彦的字,别有风骨,但是真让安婉卿说出来个一二三,安婉卿也说不出来。 忽然后背被人拥住,夏侯琛彦将头压在安婉卿的肩膀上,温声说道,“卿卿,辛苦你了!” 这一场针对陆贵妃背后的陈家陆家的局正是安婉卿所设,而皇后,在看到了机会之后,看到了安婉卿的才智之后,甘愿做安婉卿棋盘下的棋子。 她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亲手报杀子之仇,她怎么会拒绝? 安婉卿笑了笑,没说话,她只希望今世,不再痴心错付。 “卿卿,我的后,也只有你,能与我比肩的人,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人了!卿卿,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未来,只有我们的未来,没有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 安婉卿还是笑着,却是不说话。 夏侯琛彦,我信你!但是却做不到为一个人倾尽所有。 慕容皇后将陆贵妃的去向告知了皇帝夏侯枭,夏侯枭勃然大怒,陆家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联结宫妃,这是要做什么?把持朝政吗? 还有陆宛柔,他那么的宠爱她,即使是老三犯了那样的错,却是仍就留了他一条命,还封了爵位,她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后宫不得干政,陆宛柔真的不知道吗?夏侯枭想着却是摇了头,陆宛柔绝对知道,但是却仍旧做了。 夏侯枭此刻满心是被背叛的感觉,命令禁军统领带领五百禁卫前去陆府拿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慕容皇后看着暴怒的皇帝,眼神冷漠,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转身就回了坤宁宫。 夏侯枭看着皇后的背影,想起了最初的最初,皇后也是如同小女儿一样,事事为他着想,为他忧,为他乐,为了他,他宁愿委屈自己去接受别的女人,只为了等他的一个回眸,可是从什么时候变了,燕儿再不关心许多的事情,包括他。 “燕儿,留下来陪陪我!”夏侯枭看着慕容皇后的背影叫道。 慕容皇后住了脚,转身看着夏侯枭,“好,臣妾陪你,来人,传宸妃一起前来!” 宸妃,可真是嘲讽啊,宸妃两人之下万人之上,连皇贵妃都不敢撄其锋芒,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所谓的宸妃,不就是承德郡王未曾过门的庶妃?大庭广众和承德郡王苟合,这样的人,居然还能被封为宸妃。 呵呵,慕容皇后心中嘲讽,夏侯枭什么香的臭的都要,想起曾经和夏侯枭生活的日日夜夜,慕容皇后都觉的恶心。 夏侯枭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慕容燕,心里有些庆幸,所幸,还不晚,燕儿心里还是有他的,而且当年的事情并没有被查出来。 夏侯泽旭,是他的大皇子,他极为的疼爱,可是,那除了是他的孩子,还是慕容家的孩子,慕容一族权势极大,他夏国江山决不能有慕容家的血脉。 提起宸妃,夏侯枭对陆贵妃更是恼怒,看看生的是什么儿子,居然想要把凰女据为己有。 第317章陆家的罪名书 “燕儿,也就只有你,会为朕全心全意的着想。”夏侯枭握着慕容皇后的手,想着往日里慕容皇后对他的情谊,感动的说道。 慕容皇后笑了笑,却是嘲讽,只是夏侯枭却是未曾发觉。 正在此时,上书房里,忽然之间一阵邪风吹来,所有的灯都被吹灭了,慕容皇后却心中却是坦然,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慕容燕此生,得罪了许多人,杀了许多人,但她问心无愧! 倒是夏侯枭,一手紧紧地抓着慕容皇后的手,手劲之大,竟是抓的慕容皇后生疼,温热的液体流在手心,黑夜之中,慕容皇后嘲讽的笑了,就这样子也是帝王?当初天之骄女的她是怎么看上他的? “来人,来人,快来把灯点上!”夏侯枭大声的喊着,帝王的威仪丝毫不见,虽然不至于抱头鼠窜,但是惊慌失措却是有的。 夏侯琛彦在屋顶上看着这样的情况,目光鄙夷,这就是他的父皇,九五之尊,可是看他的样子,真的配得上帝王这个称号吗? 虽然夏侯枭对夏侯琛彦一直不错,但是夏侯琛彦对于夏侯枭的一些做法也是深恶痛绝的,对待成王叔,虽然面上亲厚,却是极尽打压,对于大皇兄,虽然婉卿查出来一些东西,但是一国储君,若是没有上位者的默许,谁人敢东这样的心思,可前世,父皇明明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却仍然处决了他。 那些好,真的太过于虚伪,夏侯琛彦认为自己不需要。 宫人来到,将上书房里的灯再次点亮,皇后慕容燕的手鲜血淋漓的,夏侯枭一脸的警惕,细细的探听着周围的声音。 慕容皇后皱着眉头,“皇上,只是一阵风而已,而且,皇上,能不能先放开臣妾的手!” 夏侯枭这才去看慕容皇后的手,鲜血淋漓的,手上几个伤口汨汨的向外淌着血。 “燕儿,你的手……”夏侯枭赶紧放开了慕容皇后的手,再看看自己指甲上带着的皮屑,夏侯枭那里还能想不到,慕容皇后手上的伤正是他所为。 上书房正中的地上,一卷锦帛静静的躺在地上,点好灯的宫人正要退去,看到那锦帛,赶紧再次来到夏侯枭面前跪地禀报,“皇上,刚刚奴才退下的时候,看到地上掉了这个。” 夏侯枭身边的一个公公将那锦帛递给了夏侯枭,夏侯枭打开一看,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对慕容皇后的心疼变成了暴怒,青筋暴露,双目燃火。 “燕儿,你先回去,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晚朕再去看你。”转而,看向慕容皇后,夏侯枭软了语气,说道。 这样的情境,像极了当初他们刚成亲的时候,他让她叫他枭,对她心疼呵护,可是,后来他却能够撇下刚经历丧子之痛的她和别的女人蜜言缠欢。 温婉的笑着,似乎手上的伤微不足道,慕容皇后告退。 这就是夏侯枭,装的一副深情,却是对她的伤一句关心也没有。 慕容皇后走后,夏侯枭看着手上的锦帛,上面的东西,足够令陆家倾覆。 万万没想到,陆家,居然如此的大胆! 这锦帛上,是陆家的罪名书,陆家抢占民田,陆家子孙强强良家妇女,更甚者,路家人草菅人命,凭借一个贵妃在宫中,就如此的为非作歹,这些在他看来都是小事,水至清则无鱼,官至廉则无官,但是,他竟万万没想到,陆家居然敢帮着老三联络老臣,更是威逼朝中几位有着兵权的大臣索要兵符。 索要兵马,这是要逼宫吗?他们将他这个皇帝置于何地? “还不滚出来?”夏侯枭对着暗中怒喝。 出来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这人正是夏侯枭的暗卫统领。 “召集暗卫,将陆家之人一个不漏的给我带到秘地!”夏侯枭一脸的怒意吩咐道。 暗卫统领之前刚为夏侯枭掳走了承德郡王庶妃林茹素,也就是现在宸妃,现在又要去将承德郡王的外家带到秘地,这是彻底将承德郡王排除在皇位继承人之列了吗? 暗卫统领是忠于皇家的,整个夏国的,但是绝对不是仅仅忠于个人,现在看夏侯枭如此动作,于是试探着问道,“陛下,陆家是大学士,外家是掌握兵马的陈家,牵一发动全身,陛下真的要这么做吗?” 跟在夏侯枭身边几十年了,对于夏侯枭,他是了解的。 这不,夏侯枭一脸的冷意,“国之蛀虫,当诛!联络朝臣,暗中执掌整个京都的兵马,京城已危!” “我大夏国百年基业,为保基业,朕就是成为百姓辱骂的暴君,那又如何?” 其实说的这么多,暗卫统领也是明白了,夏侯枭感觉屁股下的皇位有些不安稳,所以打算收拾一些居心不良的人,陆家的人好死不死的正撞在枪口上。 “属下领命!”暗卫统领退了下去。 夏侯琛彦看着这一幕只感觉讽刺,陆家作奸犯科,欺压百姓,夏侯枭其实不见得不知道,但是一旦涉及他的帝位,他就开始发作了。 暗卫统领退下去之后夏侯琛彦才离开,而夏侯枭却是想亲自看看他的爱妃——陆宛柔陆贵妃。 前去陆家的侍卫统领带着陆贵妃来到上书房,看到夏侯枭,陆贵妃恶人先告状,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好不委屈,“皇上,不知臣妾犯了什么错,这侍卫统领竟是带兵前来抓捕臣妾,臣妾还未曾辩解,侍卫统领竟是一下犯上,推搡臣妾。” “臣妾好歹位居四妃,是一宫之主,竟是被个小侍卫给推了,臣妾颜面何在啊,臣妾再也见不了人了,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夏侯枭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好贵妃,此刻没有一点的美艳,却是楚楚可怜的,虽是人居中年,仍旧风韵无匹,但是此刻的他却是没有一丝的心动。 “爱妃,你乃漪澜殿主位,被人这般下了面子,的确是不妥!”夏侯枭看着陆贵妃,眼中没有一丝的温情,却是顺着陆贵妃的话说道。 陆贵妃心中正喜,正要继续哭诉,却见夏侯枭话锋一转,“爱妃,统领抓捕你之时,你身在何处?” 陆贵妃脸色骤变,她本以为侍卫统领是去抓捕陆家的谁,原来是抓捕身在陆家的她。 “臣妾,臣妾……”陆贵妃本想开口解释,可是张开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第318章安婉卿被刁难 可是不解释,被皇上逮到私自出宫,那就免不了一番责罚。 “皇上,臣妾自进宫以来,多年未曾见到父亲了,这次,实在是父亲重病,本来父亲就已经年迈,现在还得了病,臣妾也是做儿女的,于是,于是就……” 说道后来,陆贵妃的声音已经低到听不清楚。 “你就私自夜出皇宫?”夏侯枭反问。 陆贵妃低着头不说话了,她父亲好的很,不过是简单的风寒,因为他处置老三,称病不朝来施压罢了。 这个借口根本就站不住脚。 “别的皇帝朕不清楚,可是陆宛柔,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朕最是忌讳宫人无诏私自出宫,你明知故犯,更是纵容宫人欺君罔上,到了现在,还是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若是没有证据,朕会让人抓你?”夏侯枭走到陆贵妃身边,用手卡着陆贵妃的下巴。 喜鹊将一切都交代了,包括陆贵妃是为什么出宫,去了哪里,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陆贵妃心中担心,却也是不敢求饶,只是楚楚可怜的看着夏侯枭,希望能博得怜惜,能让自己躲过这么一遭。 其实,若是仅仅只是陆贵妃私自出宫见父亲,他倒也没那么生气,这些事情,虽然他忌讳,严令禁止,但是却并不是那么不可原谅的,只是到了现在,陆宛柔嘴里也是没有一句实话,而且,陆家胆大包天,必要严惩。 “朕向来对你宠爱有加,陆宛柔,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吗?”说着,夏侯枭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陆贵妃的下巴处竟是发红,微微犯青。 陆贵妃此刻不知道夏侯枭到底知道了哪些,也不敢随便说话,但是此刻要是真的什么也不说,看夏侯枭的样子,她绝对死的很惨。 “皇上,其实皇上您是厌弃了臣妾吧,毕竟臣妾已经年老色衰,生了个儿子还是个惹祸精,皇上,若是您是在容不得臣妾母子,就让臣妾陪着老三去钦州吧,他一个人在那边,臣妾也不放心!” “皇上,以前臣妾从来不提,只是因为臣妾舍不得您,现在您厌弃了臣妾,臣妾还有什么脸面待在宫里?” 夏侯枭要被气笑了,明明是她自己办错了事情,现在倒像是他喜新厌旧容不得他们母子一样。 老三夏侯蔚闻,先是欺侮嫡亲堂妹,更是霸占凰女,在朝堂上也是有着许多的错失,若非是他相保,就朝堂上的那些过失,老三就是万死也难辞其罪。 陆贵妃陆宛柔,先是私自出宫,无视圣命,纵容宫人欺君罔上,后又是满口谎言,妥妥的欺君之罪啊! 可是到了陆宛柔嘴里,却成了他喜新厌旧容不下她。 抬起胳膊唰唰几两巴掌,夏侯枭的脸色阴沉的几乎都能滴出水来,“到了现在你还敢信口雌黄!从即日起,贬陆贵妃为官女子,赐居芳华宫。” 芳华宫在先帝时期也是一个极得圣宠妃子所居之处,芳华二字还是先帝为了那个艳冠后宫的妃子亲书牌匾,取之芳华绝代之意。 可是后来那名妃子不知道怎么惹恼了先帝,先帝就将那名妃子软禁在芳华宫,永世不得出,而先帝也是再没有踏足芳华宫。 那名妃子不久之后就去世了,那座芳华宫就闲置了下来,相传那座芳华宫经常闹鬼,到了夏侯枭登基之后,芳华宫就成了冷宫,里面关押过许多犯错的嫔妃,里面死过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陆贵妃顿时就变了脸色,芳华宫的传言她也是听过的,而且就算不闹鬼,那里面死过那么多的人,住在里面也是渗人。 她想过夏侯枭会罚她,却是没想到会罚的这么狠,直接从从一品的贵妃娘娘贬成了末位的官女子,更是将她打进了冷宫,那芳华宫那么邪门,住在里面的人,不出两年就一定会死,这些夏侯枭怕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可他居然那么狠心让她住在那里。 陆贵妃,哦不,是陆小主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哭着求饶,可是夏侯枭却是不为所动,命令侍卫统领将陆宛柔押去芳华宫。 那边,安婉卿从东宫出来打算出宫回家,却是在经过皇贵妃的宫殿碰到了一个极不想见到的人。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不是准太子侧妃吗?本宫记得宫里并没有那位宫妃召你进宫,你这无诏进宫,是想念太子殿下了?”宸妃打扮的妖娆精致,一身贵重的宫装倒是将她身上的柔弱气质遮去了大半,年轻的身体此刻散发着妩媚惑人的气息,实实在在的一代妖妃的气场。 身后是四名宫人恭恭敬敬的跟着,安婉卿见状,嘴角抽搐,想不到她这好表姐居然有这种造化。而且,摆这么大的排场,是生怕不会造人妒恨吗? “见过宸妃娘娘!”安婉卿福身行礼,却是对宸妃的问话只字不答。 谁说她是无诏进宫的?她明明是皇后娘娘请进来的好不好? 宸妃见安婉卿对她的问话一字不答,心中不满,下定决心要给安婉卿她这个好表妹一点颜色瞧瞧。 “本宫问话,你敢不回答?”宸妃尾音微挑,看着安婉卿的眼神里满满的不怀好意。 安婉卿对于林茹素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反感透了。 没事就不能好好的相处?虽然他们两个之间真的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可是一见面就挑衅,倒把人衬得极为的没脑子,还特别的没教养。 “回宸妃娘娘的话,民女不敢,民女进宫自然是有人传召的。只是那位贵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民女保密,民女也不敢违背贵人的意思。”安婉卿微微笑笑,把所有都推到那贵人身上。 这点小手段,还不至于让她把慕容皇后抬出来。 “贵人?能够贵的过本宫?本宫可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宸妃嗤笑,红唇扯出一抹嘲讽傲然的弧度。 安婉卿只想翻白眼,两人之下?林茹素到底有没有好好掰着指头算算,皇后一个,皇上一个,皇贵妃一个,接下来才轮到宸妃好吗?更遑论还有太子以及那些皇子了。 这是两人之下? 安婉卿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没说话,心中腹诽,比你可要贵得多呢! 单不说皇后娘娘的身份,就夏侯枭都得忌讳慕容皇后身后的慕容家,慕容家的嫡小姐,就这一个身份皇后娘娘就碾压林茹素所谓的宸妃身份。 第319章皇贵妃相帮 宸妃见安婉卿点头,心中大惊,难道是皇上?可是安婉卿是太子侧妃,皇上传召她干什么? 想了想,宸妃将目标锁定在了皇后和皇贵妃身上。 可是那两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他需要怕吗? “或许她是贵的过本宫,可是安婉卿,你在本宫面前就是一条小蚂蚁,本宫高兴了就看她在那儿蹦跶着玩儿,不高兴了伸伸指头就能碾死它!” 安婉卿嘲讽的笑了笑,“宸妃娘娘,民女自是知道自己卑微,比不得你尊贵,这一点就不用你提醒我了。” “本宫做事,用得着你一个小小的商女提醒?来人,给我掌嘴!” 看着安婉卿说话硬气,林茹素就气不打一处来,安婉卿那么卑微,凭什么在她面前傲气? 宸妃身后,一个长得有些磕碜的宫女走上前,看着安婉卿阴笑了两声,伸出那双蒲扇般大小一点也不似女人手的手掌,照着安婉卿的脸呼啸而来。 皇贵妃本想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宫里那么多的侍卫在走动,平日里就算是巡逻的再严,也没有如此阵仗。 带着大嬷嬷,皇贵妃刚一出来宫殿的门,就看到一个宫女想要伸手打安婉卿。 安婉卿再不济也是太子侧妃,也算是她的儿媳妇儿,被一个宫女打,她颜面何在? “住手!”带着大嬷嬷走到宸妃面前,皇贵妃轻蔑的一勾唇角,“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皇上新册封的宸妃啊,怎么,耍威风耍到本宫这儿来了?” 到底是久居高位,身上的贵气威势压的宸妃有些抬不起头来,“姐姐说笑了,妹妹怎么敢在您面前耍威风?只是这小小的商女,居然敢对本宫出言不逊,妹妹若是不教训,还不得让下面的人看了笑话?” “若是冲撞了姐姐,还请姐姐见谅!”宸妃陪着笑脸,给皇贵妃行礼,后背竟是除了一层的冷汗。 皇贵妃才不听林茹素胡扯呢,这林茹素打的可是她的儿媳妇呐,而且大婚在即,若是打坏了脸,丢脸面的不还是太子? “是吗?可是在本宫这里,容不得你放肆!婉卿是本宫请来的客人,你在本宫的殿外毒打本宫的客人,你是何居心?” 林茹素没想到安婉卿还真是皇贵妃请进宫的,不是说皇贵妃极讨厌安婉卿吗?这又是哪一出? 皇贵妃的一番发问,让林茹素呆在了那里,若是有人毒打她的客人,她也定然会大怒的,林茹素忽然间有些明白为什么皇贵妃会维护安婉卿了。 “姐姐真的是误会妹妹了,妹妹怎么会给姐姐难堪呢?妹妹可不知道这安婉卿是姐姐你请来的客人,安婉卿对妹妹出言不逊,难道妹妹还不能教训吗?”说着,林茹素就委委屈屈的,眼眶似是都红了。 安婉卿只能咋舌,林茹素居然把以前对付三皇子夏侯蔚闻和她的那些男人的招数居然用到了皇贵妃面前,别忘了,皇贵妃可是女的,最是讨厌女人用这种装可怜的招数了。 安婉卿忽然之间在感慨,早知道就不给林茹素捏造这凰女的假身份了,居然把人给烧的脑子都没了! 这不,皇贵妃见状,冷笑了两声,“如此说来,宸妃你在本宫的宫门口毒打本宫的客人,本宫出言阻止还是本宫的错了?婉卿一向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你说她出言不逊,究竟是哪一句出言不逊,还请宸妃说出来个条理,若是说不出来,那本宫可要去皇上那里求个公道了!” “看是不是皇上他厌弃了我们这些老人,所以才授命与你让你处处与我们为难?” 一句话就上升到了皇上的态度问题,只要夏侯枭敢回护一句,这些老人家里的那些势力会放过夏侯枭才算是怪了。 皇贵妃和慕容皇后不同于其他人,甚至是陆贵妃,娘家的家族势力极为的庞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宫里的别的妃嫔的位份如何变动,可是这三人的位份却总是稳如泰山的,即使是一国之君夏侯枭,也不敢轻易去发难。 例如这次的陆贵妃,若非是陆家的罪名书,这次陆贵妃夜出皇宫哪怕被带个正着,只怕也是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贵妃虽然娘家的势力不如陆贵妃和慕容皇后,但是,夏侯枭需要这么一个外家势力不够强大的皇子作为一国储君,这样才能免于外戚之乱。 林茹素没有皇子傍身,而且还没有有力的娘家势力,她的父亲只是一个三品闲散官员,只靠着那么一个凰女身份,给她宸妃的身份就已经是莫大的恩宠了,再多却是不可能。 只要凰女在手,为妃为奴为尼对于夏侯枭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他要的只是凰女在手罢了,至于封妃,一方面是为了显示恩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断了老三夏侯蔚闻的念想,你的凰女现在已经是父亲的女人了,有些心思该收就收收,再有,就是给成亲王府一个态度。 这林茹素是他看上的女人,为了成王府的尊严,一个心腹他舍了,但是再多却是不可能了,也是给夏侯尧一个警告,到此为止。 林茹素脸色白了又白,皇上虽然封她为地位极高的宸妃,但是召幸她的屈指可数,她也明白皇上是因为她凰女的身份故而封她为妃,所以对于宫中几个地位比他高的人一直有些忌惮的。 她敢在这里为难安婉卿,无非就是因为皇贵妃不喜欢安婉卿,而且皇后与安婉卿并没有什么交集,皇上一直不喜欢安婉卿成为太子侧妃。 虽然她一直认为皇贵妃和慕容皇后不过是两个年老色衰的女人,不足为惧,但是现在她并没有和这两个老女人抗衡的能力啊。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既然安婉卿是您请来的客人,妹妹就不追究了,不过还是请姐姐你好好教导太子侧妃,今日是得罪的妹妹我,我可以不计较,可若是来日得罪了哪些得罪不起的人,那就罪过了!”林茹素轻捻兰花指,装的一副大度的样子,似乎之前一直抓着不放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想就此作罢,安婉卿却是不愿意,若真是事情就到为止了,那也就坐实了她出言不逊的罪名了。 “宸妃娘娘您大度,可是婉卿有一事不明,娘娘口口声声说道婉卿出言不逊,还烦请娘娘告诉婉卿是那一句话让娘娘您感觉出言不逊了?” 第320章陈家之罪! “婉卿既然错了,就需要改正,就正如娘娘所言,万一日后冲撞了贵人那婉卿可就罪过大了!” 这话里虚心,但是却是咄咄逼人。皇贵妃看了眼安婉卿,本来对安婉卿满是不满的心中多少安慰了些许,总算是有那么些顺眼了。 林茹素哪里说的出来,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安婉卿那一张嘴,巧舌如簧,黑的也能把它说成白的。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想找安婉卿晦气的。 “你如此聪慧,能够令的太子殿下刮目相看,想来也是能够自己想明白自己错在何处的。”说着转头看向皇贵妃,言笑晏晏,“姐姐,皇上召见妹妹,现下已经耽搁了许久,妹妹这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皇贵妃回答,就带领着自己的几名宫人快速的往前走,倒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皇贵妃也是看明白了,即使自己不阻止,这林茹素的巴掌也不见得能够达到安婉卿身上。 “婉卿谢谢娘娘的仗义相救。”安婉卿微笑着对皇贵妃行了礼。 皇贵妃对安婉卿的印象不好,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改正的。 “哼!”冷冷的看了眼安婉卿,“你最好安分些,大婚的日子就快到了,别给彦儿丢脸!” 说完这句,只给安婉卿留下了一个背影。 安婉卿笑笑,心情极好,虽然皇贵妃对她的态度不是特别的友善,但是最起码已经改善了好多了不是吗?今日更是在维护她。 虽然说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夏侯琛彦,可是安婉卿却是认为,只要自己做的够好,一定可以彻底改变皇贵妃的态度的。 第二日,朝堂上一片混乱,因为陆贵妃的娘家陆大学士一家一夜之间消失了,众臣都恳求夏侯枭能够彻查此事,夏侯琛彦崔始源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顿时心领神会。 崔始源对夏侯琛彦的动作是极为的推崇的,斩草就要除根,要动承德郡王,必然要将他背后的势力一举捣毁,陆贵妃听闻崔家的人说是已经被关进冷宫了,而陆家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夏侯琛彦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做到如此的,只有当今圣上夏侯枭! 正想着,不胜其烦的夏侯枭点名了,“崔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崔始源身为谏臣,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皇上,此事应当彻查,一府上百口人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有可能是仇人寻仇,只是却不见尸体,微臣认为,这大抵是陆学士举家迁徙才能造成的结果!” 文人说话,总是点到为止的。 一国大学士,举家迁徙,这得是犯了什么罪?又有谁会收容呢? 人虽然是夏侯枭命人抓的,可事一听崔始源的话,心里也是起了疑,毕竟陆家的外家陈家手里可是有兵权的。 陈家自然也是得到消息了,此刻见崔始源刻意将事情往一些方向引导,陈家主陈大将军当即就站出来了,“崔学士,此话何意?本将姑父一家无端失踪,身为同僚,你不但不为其请命,此刻更是造谣生事,敢问崔学士您是何居心?莫不是为了你那最近收养的义女排除异己?” 这样的用意众人都是心知肚明,但是敢当众说出来的,还就陈将军一人。 崔始源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 夏侯枭对于崔始源认义女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的,毕竟清河崔家认义女,也算是大事情了。 但是当年边家嫡女边玄韵与崔家嫡公子崔始源的事情可是满城皆知的,对于边玄韵同胞妹妹的孩子,崔始源有心照料在情理之中,但是别忘了,崔始源背后还有整个清河崔家。 清河崔家只有崔始源一人入仕,他要顾忌的太多了,最好就是要保持中立,别说是为了一个义女,就算是为了边玄韵,崔始源也不会帮着排除异己。 这一点自信,夏侯枭还是有的。 提到了安婉卿,夏侯枭也想起来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十一月十九,现在就已经是十一月初十了。 虽说是纳侧妃,但是毕竟是东宫的第一场喜事,夏侯枭还是挺在意的。 “对于陆爱卿失踪一案,就交由刑部全权调查此案,务必要早日找到陆爱卿!” 对于陈将军所言,正主以及夏侯枭都选择了无视。 夏侯琛彦和崔始源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丞相刘忠堂大人却是站了出来,“禀皇上,臣有本要奏!” “皇上,我夏国与齐国交界处驻守的太守冯国安冯大人派人传信的信使屡次被杀,若非是冯国安冯大人派她小女儿女扮男装,我国边疆的信件只怕是传不回来了!” 夏侯枭脸色瞬间就变了,原本一副不在意的表情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刘爱卿,冯大人爱女现在在哪里?” “就在殿外!” 陈将军眼神有些不自然,他防守的那么严,消息还是传来京城了! 夏侯枭让人将冯国安的女儿请了进来,那女孩儿小小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眸中的光泽却是异常的坚定。 “陛下,家父托臣女将此信件传到陛下您的手里!”冯国安的女儿冯水玉高举着那信件五步一跪十步一叩的来到殿前。 夏侯枭看了那信件,却是微微笑了,看了一眼陈将军,只道,“今日早朝就到这里,退朝,太子、刘丞相留下,冯爱卿的爱女乔装送信,辛苦了,就先留在坤宁宫,朕也好表达感谢!” 坤宁宫,那可是皇后居住的,让一个臣女住在那里,是有什么意思? 夏侯琛彦眸色渐暗,低着头,父皇难道是想将冯小姐许配给皇亲贵族? 边关有变,不知沈荆轩此刻如何了? 虽然沈荆轩的武功高强,可是那性子,夏侯琛彦还是止不住担心。 下朝之后,夏侯枭派人将冯水玉送到皇后的坤宁宫,还派人特意交代了,这冯水玉是边关冯大人之女,皇上想要好好款待的。 既然是款待的,就不是想要将其纳入后宫的想法了,慕容皇后其实对于这些完全不在意,她的儿子夏侯泽旭已经逝去,除去报仇,除去为家族出力,他夏侯枭就是收再多的美人,生再多的孩子,再昏庸,她都不放在心上。 她的心,早就陪着她那早逝的儿子去了! 上书房,夏侯枭将冯水玉今日带来的信件交给夏侯琛彦看了,夏侯琛彦一看,也是变了脸色,陈家二子,老大是龙武大将军,承了已逝陈老将军的官位,老二骠骑大将军,留守边疆。 第321章冯水玉为正妃 留守边疆的正是陈家老二,骠骑大将军,而冯国安传到京城的信件里,有着陈家老二和齐国将领来往的证据,还指出,斩杀信使的不是陈家老二,正是在京城中的陈家老大。 陈家通敌叛国,作为陈家姻亲的陆家,怕是也干净不了! 钦州离齐夏两国边境并不算是太远,沈荆轩去布置,到现在还是未归,夏侯琛彦不由得更加的担心沈荆轩了。 沈荆轩和沈意等人,虽然是他的下属,与他也没有一丝的血缘关系,但他一直都拿他们当兄弟看的。 夏侯琛彦皱着眉头,夏侯枭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是有话要说,当即问道,“彦儿有话但说无妨!” 夏侯琛彦这才说道 ,“父皇,此事还需彻查,毕竟陈家人手掌重兵,若是真的冤枉了他们,也不好,但是我们也不得不防!” 丞相刘忠堂大人此时也是一脸的愁容,若此事为真,那整个大夏国就处于危险之中了。 “陛下,夏齐两国边境那里,只有太守冯国安大人守在那里,其余的人都是陈家的人,可现在的冯大人的确是忠心,但是人心不可测,齐国不会不知道这一点,若是冯大人受不住那诱惑,我大夏危矣!” 丞相说的,夏侯枭和夏侯琛彦都清楚,还好,现在冯国安的女儿冯水玉在京中,想要示以恩宠表示重视也并非那么鞭长莫及的。 冯国安一生清廉,有两女,长女早先就嫁了人,幼女就是此刻在坤宁宫里的冯水玉了。 边疆的事情,夏侯琛彦一直都有关注,对于冯水玉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 冯水玉与其长姐不同,虽然名字婉约,但是却是个狠角色,能够男扮女装在战场杀敌,谋略过人,性子也是极为的严谨,不然冯国安也不会放心让一个二八年华的俏佳人出来做这九死一生的信使了! 冯国安也一直有心让幼女继承家业,听说还在为其张罗着招赘呢。 “丞相大人不必过虑,冯国安大人生性正直,定然不会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就做那等谋逆之人!但是相对的,冯大人为我国鞠躬尽瘁,对于有功之士,朝廷也必须拿出个态度!” 这话说的中肯,没有说什么必须嘉奖,怎么嘉奖之类的话,只说了,必须要有一个姿态。 夏侯枭之所以将冯水玉安顿在坤宁宫,也就是出于这个打算。 从金銮殿上看到那信件,夏侯枭就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才能保他大夏一时的安稳。 “丞相和彦儿说的都不错,只是如何安置这个冯水玉,丞相你可有什么高见?”夏侯枭虽然眉心紧拧,却是微笑。 丞相为官数十载,对于揣摩别人的心思也是有着一定功力的,夏侯枭这样子,分明是有了对策了! “回陛下,臣哪有什么高见啊,只是,女儿家,这婚姻大事是顶顶重要的,但是冯家仅有两女,长女已外嫁,这幼女应该……” 刘丞相话没说完,但是夏侯枭却是完全明了意思。 冯国安那么大的家业,长女外嫁,日后定然会让幼女招赘,也就是说,赐婚要谨慎! “父皇,冯家之人现在需要殊荣,京中皇室子弟良多,有才干的也是不少,不知父皇您是何想法?” 夏侯琛彦其实从自己一进来就感觉有些怪异,因为,夏侯枭一直都是疑心很重的一个人,虽然他是太子,但是关于一些国家大事,是从来不会让他参与的。 对于他,夏侯枭一直都是一边培养一边打压的,不然哪里会有夏侯蔚闻什么事情啊! “我皇室子弟个个优秀,彦儿,不日你即将纳那安氏女进门,不若,就在那日,连正妃也一起娶了!”夏侯枭眼中傲气凛然,扫了一眼夏侯琛彦,话中是商量,却更似是通知。 夏侯琛彦也是猜到了夏侯枭的打算,此事并不算是意外,但是,他答应了他的卿卿一生只此一人,怎么辜负? “父皇,儿臣不愿!儿臣钟情与婉卿,现今这侧妃的身份已是委屈她,若是在进门那日,迎娶正妃,那又将婉卿置于何地?” “况且,现在婉卿是入了清河崔氏族谱的人,也算是半个崔家的人,这行径,崔家岂会愿意?” 夏侯枭岂会将安婉卿的境地放在眼里,在他眼里,安婉卿就是一个小小的商女,就是一个太子侍妾的身份也是抬举,更遑论是可以上皇家玉碟的太子侧妃? 不过对于崔家,他倒是忌惮,之前一直计划着让世家入仕,这清河崔氏在这几大世家里也是排得上前三的,只是,清河崔家会为了一个安婉卿与皇家生出嫌隙?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丞相大人刘忠堂也是被吓了一跳,那冯水玉虽然是关键,但是赐婚太子?这也过于抬举了,不过不得不说,这一手的确是高明,太子正妃,那可是以后的一国之母,那冯国安不管有什么心思,都会歇了好好为大夏守卫好边疆。 但是,安县主有恩与他,他唯一的徒弟安瞿镰也是安县主的胞弟,而且,虽然这手段高明,但是这也无形中损了大夏国一股储君的威名,于情于理,丞相大人刘中堂都感觉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皇上,万万不可,冯国安一个太守,按身份来说,她的女儿绝对不配成为太子正妃,若是侧妃倒也合适,只是冯家无子,冯国安必定招赘,我堂堂大夏的一国太子,难道要成为他冯家的赘婿?” 这话诛心了,分析的头头是道,一国太子成为别人家里的赘婿,这不是要在各国之间闹笑话吗? 夏侯枭脸瞬间黑了,“刘忠堂你是老糊涂了吗?我大夏泱泱大国,我国的储君如何会成为别人家里的赘婿?那冯国安敢如此胆大妄为?” “此事就这么定了,休要再议,你们都退下!”夏侯枭手扶额头,轻按着太阳穴,似乎刚刚被气得不轻。 夏侯琛彦却是不动,跪在地上,言辞坚决,“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绝不迎娶冯氏女!” 丞相大人刘忠堂一见夏侯琛彦没有出来,就知道要坏事,不有的感叹,年轻气盛。 但是却仍是叫等在上书房外夏侯琛彦的小厮阿阮去往皇贵妃宫里跑一趟,让皇贵妃前来救急。 第322章我有些想哭了! 阿阮一听急了,赶紧的,像是腿上灌了风,蹭的就往皇贵妃的宫中跑去。 告知了皇贵妃一切的事情情况,皇贵妃也是慌了,她可就这一个儿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哭都没地方哭! 都是这该死的安婉卿,这就是一祸水! 皇贵妃马不停蹄的赶到上书房,要求觐见,夏侯枭主意已定,也想着让皇贵妃这个做母妃的好好劝解一下夏侯琛彦,便宣了进来。 皇贵妃进门就见夏侯琛彦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而夏侯枭的脸色极为的难看。 “老二,你这是在逼朕?为了一个安婉卿,你三番两次的忤逆朕,你真以为不会废储?此等妖女,迷惑储君,理当处死!” 皇贵妃听到这话,那还了得,宫里的成年的皇子只有夏侯琛彦和夏侯蔚闻,若是夏侯琛彦被废了储,而夏侯蔚闻成为太子,他们母子还有活路吗? “皇上,彦儿他只是被安家那个妖女迷了心智,彦儿,你还不快认错?” 夏侯琛彦却是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的父皇母妃都在诋毁他的卿卿,夏侯琛彦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是不是只能坐上那个位置,才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夏侯琛彦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抬起头道,“父皇,母妃,卿卿并没有错,她也不是你们所说的妖女!父皇,儿臣想问,儿臣做什么你才会打消这个念头?” 夏侯琛彦的目光中不带一丝情感,夏侯枭有些吃不透他到底什么意思,只冷冷的回了一句,“绝无可能!” 夏侯琛彦勾唇,笑意有些嘲讽,似是在嘲讽自己的无知,居然还希望夏侯枭可以收回成命。 “儿臣知道了,儿臣告辞!”说完,夏侯琛彦一拱手,也不等夏侯枭恩准,就出了大殿。 气得夏侯枭胡子抽搐,一直在那儿大喊着,“真是放肆了!朕要废了这孽子!” 原本还指望皇贵妃来劝夏侯琛彦的,现在夏侯枭被夏侯琛彦惹出了一身的火儿,看着皇贵妃更是烦,皇贵妃刚一东身子,夏侯枭就一甩袖袍,将皇贵妃一下子给掀倒在地。 “滚滚滚,你们这对碍眼的母子都给朕滚!” 皇贵妃也是委屈,她什么时候被人这般对待过,在娘家的时候,千娇百宠的,进了宫虽然不受宠,但是位份在那里摆着别人也不会这么的给她难堪。 低着头,一脸哀戚的皇贵妃行了礼离开了上书房,打算回宫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那个被妖女迷惑的不孝子。 冬天的夜里是清冷的,夏侯琛彦来到安婉卿的院子前,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向前,不知怎么向安婉卿开这个口。 他不会娶冯水玉,十一月十九,那是他和卿卿两个人的大婚,不会有别人。他哪怕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可那又如何? 安婉卿看着窗外的身影,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她就是心里不舒服。 打开窗户,夜里的寒风吹来,安婉亲冻得缩了一下脖子,可是那人却像是修竹一样,站在寒风中。 “夏侯琛彦,进来吧!” 夏侯琛彦抬头看了站在窗边,只穿了单衣的安婉卿,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伸手将窗子关了起来,而自己推门而入。 进门之后,夏侯琛彦拿起安婉卿放在榻上的一件狐狸毛大麾披在安婉卿身上。 “你身子弱,别着凉了!” “嗯,”安婉卿淡淡的应了一声,却是不再说话。 让她说什么大度的话,安婉卿发现现在的自己似乎再也说不出口。 良久,夏侯琛彦将安婉卿抱在怀里,问道,“卿卿,你相信我吗?” 信吗?她是信的!可是此事的决定权并不在夏侯琛彦。 安婉卿趴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可是夏侯琛彦却并没有察觉。 等了良久,没有安婉卿的回应,夏侯琛彦勾唇,这次却不再是满眼春华,眼中满是苦涩。 “卿卿,今日父皇说,让我在我们大婚之日迎娶冯水玉为正妃……”卿卿,你信我,我必不会负你,哪怕与整个朝堂为敌! 安婉卿也是苦笑,他终于还是说了这件事情。 “你娶她,很好啊!阿炎,别做义气之争!”安婉卿从夏侯琛彦的怀里钻出来,双眼含笑,直直的盯着夏侯琛彦的眼睛。 夏侯琛彦想过任何人来劝他,却从没想到,她也会劝他!她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娶了冯水玉,那就不再是只属于她了。 “卿卿,我知你不愿的,是不是?你只要说,我就不娶,我想娶的,从来就只有我的卿卿。”夏侯琛彦不可置信的看着安婉卿,却是微微笑道。 我不愿,不愿! 可是夏侯琛彦,助你荣登大宝,是我们共同的目标! 安婉卿摇了摇头,脸上带笑,说道,“阿炎,别闹,不要意气用事!” 没人知道,安婉卿说完这句话,似乎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气。 夏侯琛彦心凉了,他说了那么多,她只说,别闹! 难道在她看来,他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在胡闹吗? “安婉卿,你到底有没有心?”我一直以为我离你很近很近,可我却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却是挣不到你的真心! 安婉卿放空了自己,眼神中不带一丝的情绪,只是微微笑着,什么也不说。 等不到安婉卿的答案,夏侯琛彦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冰窖,他一直以为,现在的安婉卿对他的感情很深,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好,我懂了!”夏侯琛彦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却是不曾回头看,安婉卿看着他的眼里满是纠结,不舍,还有委屈。 阿炎,怎么办,我有些想哭了!你说过,我们会一生一世的,你怎么可以放开我? 安婉卿伸着手,半晌没说话,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而下。 玉莲来的时候,看着安婉卿站在那里,望着敞开的门扉,眼神空洞。 “小姐,天这么冷,快些歇息吧!”玉莲将安婉卿身上的大麾往中间紧了紧,伸手握住安婉卿早就冻得冰冷的手,仔细的和着气,来回搓揉着,想要让安婉卿的手温暖些。 可是,她怎么知道,一个人,如果心都凉了,手又怎么会热呢? 安婉卿扭头看着玉莲,勾唇轻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些许,“我没事,玉莲,和我一起休息吧!” 第323章你好好照顾她! 安婉卿忽然之间特别想要有个人陪着,或许有人陪着,她才不会想起夏侯琛彦吧! 可是玉莲怎么肯,小姐再不拿他们当下人,可那毕竟是小姐啊! “小姐,你可千万别,奴婢怎么敢啊!”玉莲忙摆着手,只是说道后来越来越小声。 因为她看着这样的安婉卿很心疼,她想,小姐或许只是想要有个人陪着呢? 安婉卿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脸上的神情却是落寞。 看着安婉卿这样,玉莲也实在是放不下心,干脆牙一咬,下定决心道,“小姐,这天这么冷,玉莲给您暖床!” 安婉卿笑看着玉莲,调笑道,“现在怎么敢了?” 玉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玉莲事小姐的人,小姐让做什么玉莲就做什么!” 玉莲知道安婉卿是坚强的,现在可能,需要的不是安慰,需要的只是陪伴! 这日,夏侯枭被夏侯琛彦气得够呛,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废储是绝对不能的,就像之前说的,宫里的成年皇子只有夏侯琛彦和夏侯蔚闻,夏侯蔚闻犯了大错,成王府现在盯着呢。 夏侯枭一直都知道这点,在慕容皇后的坤宁宫里,夏侯枭对慕容皇后说着安婉卿是祸国妖女,说着夏侯琛彦的种种大逆不道。 慕容皇后只是淡淡笑着,并未急着诉说自己的观点。 等到夏侯枭说完了,慕容皇后给夏侯枭递了一杯茶,这才慢悠悠的说道,“皇上,您也别气,琛彦这孩子是不懂事了点,但是这小子这么多年,初尝情爱,难免冲动了些,等到长大了,自然就会好的!” 夏侯琛彦毕竟是夏侯枭的孩子,夏侯枭自己说夏侯琛彦的种种不好可以,但是,却不会允许别人数落夏侯琛彦,这就是为人父母。 “希望吧!”夏侯枭听慕容皇后这么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言语中满是无奈。 慕容皇后见状笑了起来,“皇上,别拧着眉头了,臣妾可不想看到你整天皱着眉头。”说着伸手一点一点的抚平夏侯枭皱起的眉头。 看着慕容皇后虽然在笑,但是依旧担心的眸子,夏侯枭不自觉软了神情,“燕儿,朕信你,那冯水玉今日到坤宁宫,你观察了一天,感觉此人可否能为储妃?” 慕容皇后对夏侯枭再是了解不过,虽然是在询问,但是何尝不是决定了的? “皇上,那冯姑娘倒是不错,心胸豁达,眼界也不狭隘,怎么,皇上,您要将她赐婚给琛彦?” 慕容皇后虽然早就知道这事情,但是却是明知故问,夏侯枭不喜欢女人知道太多。 夏侯枭点了点头,慕容皇后面上显出一丝的不安,却是极为隐忍的,想要把那丝不安压下去。 夏侯枭自然是注意到了慕容皇后的神情变化,“燕儿,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皇上,臣妾不知当说不当说。”慕容皇后欲言又止的,看的夏侯枭心里也是心疼。 几十年的老夫妻了,却是如此的委曲求全。 “燕儿有话就直说,在朕面前,不必拘谨!”夏侯枭摸着慕容皇后有些岁月痕迹的脸,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嫌弃。 慕容皇后就知道夏侯枭会这么说,当即有些不安的说道,“皇上,琛彦本来就身居高位,这冯水玉家中又是一方太守,手掌重兵,若是……” “皇贵妃妹妹和琛彦都是好的,可是,若是有什么万一呢?要是他人有了坏心,刻意挑拨琛彦与您的父子关系,到时候难免兵戎相见!” 做皇帝的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别人对他屁股下的椅子起了什么歪心思,动了谋逆之心。 帝王最是猜忌,夏侯枭的疑心更甚。 皇后的一番话,夏侯枭没有回答,却是在思考着皇后的这番话。 冯国安虽然忠心耿耿,可是若不是为了安他的心,他何必让堂堂储君娶一个太守之女? 而且边境,陈家兄弟勾结敌国,除去陈家兄弟后,边境军士信服的就只有冯国安了。 若是冯国安野心再大点,那么皇后说的那些也不是不会发生的。 想到这里,夏侯枭对夏侯琛彦不愿意娶冯水玉的事情感到了一丝的庆幸。 “后宫妄议政事,燕儿,记着,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夏侯枭虽然心里下了决定,却是板着脸训斥慕容皇后,虽然语气不算是严厉,但是言辞却是极为的让人难堪。 慕容皇后惶恐的低下头,眼神中满是嘲讽,这就是夏侯枭,当初她瞎了眼选的男人。 从这以后,夏侯枭再也没提过,让夏侯琛彦迎娶冯水玉的事情,但是安婉卿和夏侯琛彦的关系却是不曾缓和。 从那夜之后,三天,安婉卿再也没见过夏侯琛彦。 安婉卿只感觉自己很累很累,打理店铺似乎也是力不从心,一连看错了好几个账本,把布庄的说是酒庄的,把成衣铺的拿成了点心铺子里的。 有的时候,连账本都是拿反的,玉莲看着这样的安婉卿,暗自叹了一口气,跑到宫外的太子府外,要求求见夏侯琛彦,夏侯琛彦见倒是见了,只是,听了玉莲的描述,却只说了一句你好好照顾她。 这意思就是不去看安婉卿的情况了,玉莲也是在纳闷,之前太子不是紧张小姐紧张的狠吗?怎么现在…… 男人都是薄情的东西,以前小姐不喜欢太子的时候,太子每天都缠着,可是当小姐喜欢了,这又拿的什么架子? 玉莲想起除了太子,安婉卿还有一个挚友,张荧权张先生,当初小姐身中情毒,张先生一直在小姐身边照顾小姐,在她看来,张先生是在是要比什么太子好多了。 来到张荧权的住处,一看是玉莲,张荧权就将她迎了进去,笑问道,“玉莲姑娘,可是婉卿有什么事情交代你吗?” 玉莲将安婉卿的情况说了,联想到最近进京的边境太守冯国安的女儿冯水玉,张荧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夏侯枭闹什么幺蛾子了! “玉莲姑娘,请稍等,我准备下,好久不见婉卿了,理当拜访!” 玉莲打量着张荧权,心中还在感叹,这才是小姐应该托付的人,可惜,张先生和小姐都只拿对方做朋友。 等张荧权收拾好出来的时候,玉莲看到张荧权左手上提了一个酒坛,右手拎了一个小匣子。 这应当就是送给小姐的礼物了吧!知书达理,说的就是张先生这样的! 第324章不违承诺 玉莲对于张荧权感觉满意,可是想到张荧权只是安婉卿的朋友,又不免感觉惋惜。 等到张荧权到安府见到安婉卿的时候,看着安婉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张荧权感觉自己的心蓦地疼痛起来,他希望看到她自信张扬的样子,而不是如此这般。 当初他提议安婉卿答应做夏侯琛彦的侧妃,并不是认为太子侧妃是多么荣耀的事情,更多的是认为夏侯琛彦会好好照顾婉卿,可是此刻,张荧权想说自己后悔了。 如果当初,他并没有将婉卿推给夏侯琛彦,而是对婉卿多些关注,是不是此刻,婉卿喜欢的就会是他呢? “婉卿,好久不见!”张荧权微微笑着,儒雅的气度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将手中的酒提起,张荧权询问,“喝一杯?” 安婉卿扭头看着张荧权,没有惊喜,只是教养使然,安婉卿对着张荧权微微笑笑,说道,“喝酒啊,可以!” 其实安婉卿并不喜欢喝酒,只是听人说,酒能解忧,所以,安婉卿想试试。 张荧权对安婉卿会答应并不意外,他了解安婉卿,她不会对着他抱怨,可是若是不发泄出来,会更不好。 两人坐在安婉卿院子的后厅里,喝着张荧权带来的桂花酿,十年的桂花酿,后劲极为的大,就是酒量再好的人也不敢多喝。 可是在座的两人,推杯换盏的,一杯接着一杯,像是喝水差不多。 安婉卿脸蛋儿红扑扑的,嘴角都是笑,可是张荧权却是在安婉卿的眼里看到了无与伦比的悲伤,和曾经提起夏侯蔚闻时的恨意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荧权,等我报了仇,等夏侯蔚闻和林茹素都死了,我的心愿就了了。”安婉卿尽力的想要让自己的表情变得释然,可是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些许。 张荧权伸手,揉了揉安婉卿的头发,“傻丫头,难受了,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你永远不必拘谨。” 婉卿,如果可以,等报了仇,你会跟我走吗? 安婉卿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能哭的,荧权。” 哭是弱者的行径,可是安婉卿却是感觉自己的眼睛泛酸。 对,她不能哭,夏侯琛彦娶谁,与她何干?况且,娶冯水玉,对他们大计有帮助,她怎么敢阻止? 可是,心里的疼是怎么回事? 只要想到夏侯琛彦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会不自觉的心口犯疼。 安婉卿知道自己是喜欢夏侯琛彦的,如此这般,一定是情毒并没有解彻底,是的,一定是情毒作祟。 安婉卿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却最终想了这么个借口来安慰自己。 张荧权看着安婉卿这样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心疼的紧,伸出手,照着安婉卿的脑门上就赏了一枚暴栗子,“为什么不能?婉卿,你也是人,会难过会伤心。” 安婉卿微微笑着,双脸陀红,眼神有些迷离,看着眼前的张荧权,可是发现,张荧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夏侯琛彦满目心疼宠溺。 “阿炎,你怎么来了?”安婉卿开心极了,笑得温软,眼睛里是满满的情意。 阿炎?已经这么亲密了吗?张荧权一听安婉卿的话,那里还能不明白安婉卿是把他当成了夏侯琛彦了。 心里的疼痛无法抑制,张荧权想到当初因为那个罪魁祸首才会让夏侯琛彦和婉卿结成联盟,才会在那些密切的相处中产生感情。 夏侯蔚闻,张荧权提到这个人,就有一种想要把此人千刀万剐的冲动。 这么多年不动的心终于跳动,只是为时已晚。 “婉卿,我是荧权。” 他不愿意婉卿把他当成别人。 安婉卿却像是听不到,笑得温软,像是一只慵懒的猫,“阿炎,你答应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生只我一人,可是我们却总是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我不怪你,可心里的那些涩痛,我想忽视,却不知怎么也忽视不了。” 沈意看着安婉卿在那儿笑着,听着安婉卿说那些话,忽然有些明白安婉卿了,其实不是不在意,其实不是不在乎,只是安婉卿更能够总是冷静,总是能够将利弊分析的清清楚楚。 所以,即使是再难过,也依旧是顾全大局。 此刻,沈意由衷的对安婉卿产生了一份敬意,可是他却只能说,夫人,对不起了! 沈意回到太子府,看着同样在借酒浇愁的夏侯琛彦,心底叹了一口气,说道,“主子,夫人没事,张荧权去找了夫人,夫人见到他很开心,两人相谈甚欢。”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沈意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张荧权对夫人似乎抱有一种特殊的情愫,自从夫人被那次失踪回来之后,张荧权看夫人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夏侯琛彦心里更觉苦楚,她不在乎他,所以他娶谁都没有关系吗? 努力了这么久,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她的心,他以为自己在她心里已经占据了重要地位了,可是,却原来,在她看来,自己娶谁都是无所谓的。 娶冯水玉,谁劝他都可以,但是唯独她不行! 有那么一刻,夏侯琛彦感觉自己都努力到了无能为力的境地。 “你说她和张荧权张先生在一起,而且相谈甚欢吗?”夏侯琛彦脸色难看,询问道。 沈意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他知道安婉卿现在其实并不开心,只是在强颜欢笑,可是,娶冯水玉,一来不用惹怒皇帝,二来,冯家如果这次能够挺过去,来日必将是封疆大吏,殿下娶冯水玉,益处多多,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他并不愿意让夏侯琛彦错过。 沈意了解自己的主子,一旦知道安婉卿的想法,那让他再娶冯水玉,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夏侯琛彦心骤然凉了,卿卿,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在这种时候,居然能够和他的情敌相谈甚欢,夏侯琛彦心里又苦又涩的。 “沈意,下去吧,以后,不用去关注侧妃的情况。”夏侯琛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艰难的开口说道。 娶冯水玉吗?夏侯琛彦在心里问自己,可是夏侯琛彦却怎么也下不了这个决定。 夏侯琛彦心中苦笑,不禁再问自己,她都不在意娶谁,你又何须如此纠结? 可是,一生只一人,是他对她许下的承诺,他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又怎能违背承诺?夏侯琛彦这么说服着自己。 第325章天音寺 次日,安婉卿醒来,头疼的厉害,昨夜,她记起阿炎来过,她也想起自己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正苦恼呢,就听到玉莲在屋外说道,“多谢张先生的关心了,我这就送进去给小姐。” 安婉卿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正在这时,玉莲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瓷瓶子,“小姐,这是张先生让送进来的醒神丸,说是能够缓解头疼。” 安婉卿纳闷了,明明昨晚她见到的是阿炎,怎么荧权也在这里? 接过玉莲手里的醒神丸,安婉卿扶着欲要炸裂的头若有所思的问道,“玉莲,昨晚张先生什么时候来的?太子有来过吗?” 玉莲一听这话,就替自家小姐感觉委屈,小姐现在还在想着太子,可是太子呢?昨日就一句让她好好照顾就打发了。 看着玉莲欲言又止的模样,安婉卿微微调笑道,“这是谁惹我家玉莲了?快来告诉你家小姐我,我帮你出气如何?”安婉卿眼里带笑脸上却是似笑非笑的。 玉莲看看安婉卿,看她一心系在太子身上,可是太子却并非是那么关心她家小姐,玉莲想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要告诉安婉卿所有。 “小姐,昨晚一直是张先生陪的你,太子昨日没来,小姐,或许,或许,太子其实并不很好。” 安婉卿心里这才算是放下心来,圣旨,谁能抗争?况且,娶冯水玉好处多多不是吗? 不过听玉莲的话,似乎应该玉莲去找了夏侯琛彦,但是这结果,她并不意外。 只是,以后她肯定是带着玉莲金太子府的,若是玉莲一直对夏侯琛彦不满,早晚会出事的。 “玉莲,其实,不好的不是他,是我!我想让他娶冯太守家的次女。” 一听安婉卿这话,玉莲愣了。 小姐不是喜欢太子的吗?怎么可能真的想要太子另娶他人,把他往别人的怀里推?最近为什么太子和自家小姐之间忽然就冷却了互动。 “小姐,玉莲说句不该说的话,没有人会喜欢被自己在乎的人推到别人怀里。可是,小姐,难道因为如此,太子就能不关心您了吗?太子的行为虽然玉莲能理解,但是却不能接受。” 是啊,没有人会喜欢被自己在乎的人推到别人的怀里。 这样的她,和前世的夏侯蔚闻又有什么分别?不过都是拿着别人在换取利益,唯一的区别是,她换取的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利益。 可是,那是圣旨,哪是谁都可以违抗的? 安婉卿越想越是头疼,玉莲见状以为是宿醉的原因,提醒安婉卿吃一颗醒神丸。 吃过醒神丸之后,安婉卿感觉自己的头疼的确是好了许多。想到客人还在家里,安婉卿头上随意的挽了一个纂儿,快速的收拾好就去见了张荧权。 看到一身素衣,发饰简单的安婉卿,张荧权愣了一下,不得不说,他的确是被惊艳到了,眸若星辰颜若桃李,琼鼻挺翘让眼睛看起来更为的深邃。 素衣翩翩若仙,却是压不住眉目中的傲意,清丽无匹的容颜却无娇艳,更多的是让人信服的自信。 “婉卿,你来了!一直想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不知婉卿今日是否得闲?”张荧权微微一笑,儒雅中更带几分温润。 安婉卿心里明白,他更多的是想陪她散心,张荧权是她重生以来第一个交的朋友,他的请求,安婉卿怎么也拒绝不了。 “好啊,去哪里?”安婉卿笑着询问,只是眉眼间却是带着一缕难以消散的哀愁。 “天音寺!” 张荧权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安婉卿,毕竟现在安婉卿是未进门的太子侧妃,他们要去的地方又是寺庙,虽然香火不鼎盛,可难保不会让人看到,被人恶意中伤。 他告诉安婉卿,也是想要安婉卿好好考虑一下。 安婉卿一听天音寺,皱着眉头,这地方,她听都没听过。 天音,这是与音律乐器有关?可是又是寺庙,寺庙里又如何与天音相关? 带着好奇的心思,安婉卿特别的想要见识一下所谓的天音寺。 “哦,与音律有关吗?”安婉卿眼里满是疑问。 张荧权笑了,这丫头,想得还真多!叫天音寺难道就得与音律有关? “应该不是,天音寺只是一座小寺庙而已,但是历史悠久,听说在千年前建寺的,那个时候就起名天音寺,千年来从来未曾更名。”说到天音寺,张荧权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安婉卿的话,只是有很多东西他也不确定,不知道,所以解释的时候,他也是言辞间带着些许的怀疑。 这边,安婉亲带着幕缡刚一同张荧权出了安府,那边,沈意安排留在安婉卿身边的人就去了太子府报告。 “阁主,夫人同城郊的张先生一起出去了,听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去一个天音寺的地方,我们的夫人,怎么能被一个弱书生拐走,阁主,你快让主子去将夫人追回来!” 沈意一愣,夫人跟着张荧权出去了?夫人这是被主子伤了心,所以转投张先生的怀抱?可是昨晚他明明听到夫人的心里话,夫人还是爱着主子的,并且愿意为了主子委屈自己。 转而恢复了过来,沈意冷着脸叮嘱道,“知道了,你再带几个人,记住一定要确保夫人的安全。” 虽然主子下令不必再跟着夫人了,可是沈意清楚地知道,一旦夫人出一点事情,他更痛的必然是他们的主子。 小心翼翼的来到夏侯琛彦身边,沈意犹豫了好久,却还是没想明白,到底该不该将夫人的事情告诉他。 夏侯琛彦看着沈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他手下最是杀伐果断的探云阁阁主,竟然会一副优柔寡断的鬼样子。 “有什么话就说,这样一副样子,成何体统?”夏侯琛彦脸一板,冷着脸说道。 被夏侯琛彦这么问,沈意就是想不说也没办法隐瞒了,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隐蔽事,只要夏侯琛彦一查就能查的清清楚楚。 “夫人今日随张先生一同去了天音寺。主子你……”沈意说着看着夏侯琛彦的脸色变得惨白,发黑,难看的要命。 夫人和张先生,夫人和张先生,夫人和张先生,夏侯琛彦脑海里就剩了这么一句。 卿卿,你 第326章佛门不得入 他们刚一发生了矛盾,她就和张荧权成双入对吗? 夏侯琛彦刚一想到这里,就感觉心里钝痛钝痛的,眸子发红,夏侯琛彦手里握着的玉质笔杆“咔”的碎裂,碎片扎进夏侯琛彦的手指尖,鲜血顿时涌出,啪嗒啪嗒的混着掉在宣纸上的墨迹晕染开来,可是夏侯琛彦却是感觉不到痛,再痛,又哪里能及得上心里的疼? “沈意,最近荆轩有传消息回来吗?”夏侯琛彦微笑,可那笑却是苦涩的让人感觉吃了黄连一样。 沈意好几次都想将昨晚听到的告诉夏侯琛彦,或许夏侯琛彦知道了就不会如此难过了。 沈意摇了摇头,回道,“荆轩上一次信鸽传信说是一切都顺利,可是最近一直都没有传信。” 正在这时,一名小厮模样的人急慌慌的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少主,阁主他们出事了,无忧阁在齐国的分阁阁主夜煞拼死回来禀报,我们无忧阁在齐国的分阁被捣毁了,而齐国太子齐慕璟集结了好几位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围攻阁主,阁主现在生死不明!” 沈荆轩生死不明…… 夏侯琛彦眼睛发红,却是强忍着心里的悲伤,对着身边的沈意下命令,“沈意,去暗营,找到师傅关枫还有无忧阁前十的高手一起,发动双阁和无忧山庄的所有人,包括还在暗营里面的所有人寻找荆轩,沈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沈荆轩和沈意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他们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下属,更是兄弟一样的存在。 可是现在,荆轩因为他的错误决定生死不明,夏侯琛彦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的痛恨自己。 沈意虽然有时很烦沈荆轩的啰嗦,可是此刻听到沈荆轩的消息,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可是,他却更是冷静,“主子,安家的店铺开遍夏国,连齐国也有许多,有安家的帮助我们会容易很多。” 安家,夏侯琛彦又何尝没有想到,只是,想到安婉卿,他就又将这个想法打消了。 “主子,还有清河崔家,清河崔家是老牌世家,我们都知道,世家是不会将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的,在夏国崔家不受重用,可是在齐国,朝中最起码有四分之一的官员都与崔家有关联。” 清河崔家,就如沈意所说,是老牌子世家,世家不会将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夏国,齐国,甚至络咯,都有崔家的人。 夏侯琛彦此刻觉得自己的力量好生渺小,他的势力范围,也不过就是夏国的一亩三分地儿,在江湖上,虽然无忧阁地位超然,但是却骂名无数。 探云阁虽然是情报组织,但是却并没有覆盖整个大陆,对于齐国的消息其实并不灵通,更多的是通过无忧山庄和无忧阁的势力才能得到齐国的大致情况。 “沈意,你先去和师傅联系,其余的,交给我!”夏侯琛彦命令道。 安家,安婉卿作为他的盟友,也是他未过门的侧妃,想来是不会拒绝的,但是崔家,夏侯琛彦敢肯定,崔始源一定不会同意的。 这边,夏侯琛彦在发愁着怎么让崔家动用崔家在齐国的人,帮忙去查沈荆轩的下落,那边,张荧权带着安婉卿已经到了天音寺。 站在天音寺的门外,安婉卿只感觉浑身的不舒服,似乎灵魂有一种被灼烧的痛感。 “荧权,这天音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我会如此的不舒服?其他的女施主来进香也是如此吗?”安婉卿站在天音寺大门五米之外的阶梯上,皱着眉头问道。 若是其余的女施主也是如她这般情况,想来可能是这牌匾上被以前的一些大能者下了禁制。可若不是,那就证明,这一切都是针对他的。 只有退到了此处,安婉卿才感觉好受了些许,身上虽然仍旧是有些微的疼痛,却是在忍受范围之内。 看着安婉卿惨白的小脸儿,张荧权也是纳闷,这天音寺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谁在大门前会感觉身体不舒服的。 “天音寺是千年前中昱国一个痴情种子建立的,他的妻子长相惊为天人,且擅长音律,可惜英年早逝,为纪念亡妻,这人就建了天音寺。” 既是千年古刹,历史悠久,想来也必然佛法高深,难道是因为她是重生而来的灵魂,所以才会被佛光相阻? “婉卿,其实,这里也是我长大的地方。”看着安婉卿兴趣缺缺的样子,张荧权说出了自己要安婉卿来的原因。 既然是荧权长大的地方,那安婉卿就不能说打道回府了。毕竟,张荧权是她的朋友不是吗? 安婉卿轻扯唇角微微笑笑,说道,“荧权,我还以为你带我来是想让我剃度出家呢!” 张荧权笑得宠溺,斜了安婉卿一眼,说道,“那也得是我带你去尼姑庵才行。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师傅,我的师傅可是佛法高深,相天相人相地都是极为的精通。” 安婉卿噗嗤笑了,点点头,“嗯,我知道你师傅厉害,你还不快去请,让我好好瞻仰高人的风姿。” 张荧权看安婉卿在开玩笑,横了安婉卿一眼,似乎是儒雅的谪仙沾染了凡尘之气。 安婉卿笑得更开心了,直催促张荧权赶紧去请高人。 等张荧权再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位身穿灰色僧衣的白胡子和尚,想来是荧权的师傅吧。不过,那和尚周身的威严之气倒让人感觉不太像是得道高僧,而像执法者那样肃穆。 等到张荧权走近,安婉卿正要上前去同张荧权的师傅见礼,就见那白胡子老和尚双目怒睁,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孽障,还不伏诛?”说着,取下脖间的佛珠,嘴里不住的念着什么。 安婉卿只感觉头疼,听着那阵阵梵唱,安婉卿感觉脑海里似乎什么要呼之欲出。 随着那梵唱,飞起的佛珠上散发着浓烈的金光。 安婉卿捂着头,蹲在地上,却是不大明白为什么那白胡子老和尚一见面就对自己出手。 “大师,敢问在下是哪里做错了吗?”安婉卿头痛欲裂,双目发红,虽然恼怒对方的无端生事,却还是有礼的询问。 张荧权也是愣了,师傅虽然长相威严,但其实待人随和,怎么今天和婉卿动起手来。 “师傅,婉卿是我朋友,您快住手!”张荧权对着老和尚大喊。 客气老和尚却连一个眼神儿都不给张荧权,“孽障,你本不属于今世之人,老衲就做一件善事,送你入轮回之路。” 第327章安婉卿的异样 送安婉卿入轮回,说的好听,不过也就是想要诛杀安婉卿罢了。 安婉卿皱着眉头,眼神骤冷,心底前世积压而来的仇怨更是浓重了,她有什么错? 前世那对贱人杀了她所有的亲人,更是将她的弟弟凌迟,亲子活烹,苍天有眼,她活了过来。 是上天怜悯她的不幸,她能重来一次,是上天的安排,这老和尚凭什么不许? 出家之人不应该以慈悲为怀吗?这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哪有一丝出家人的慈悲? “安某入不入轮回,不是你说了算的!”说着,安婉卿强忍着头痛,将那飞起的佛珠抓在手里。 那本来散发着金光的佛珠,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安婉卿的手里,那光芒就消失无踪,无论那白胡子老和尚如何吟唱梵音,却是再不见亮起光芒。 安婉卿冷笑一声,一个用力,将那串油亮的佛珠扯断,那些圆润油亮的佛珠顿时就砰砰砰的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串佛珠是老和尚用了半辈子的佛珠,如今被安婉卿将那引线扯断了,顿时心疼不已,“孽障,你如此亵渎佛门之物,老衲定要为我佛门出这一口恶气!” 此刻的安婉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眸子发红,整个人变得邪异,“老秃驴,你心疼你这佛珠就直说,还假惺惺的说什么亵渎佛门之物,我看你的存在才是真正的佛门的耻辱!” 说着,像是故意气老和尚一样,安婉卿使劲儿在那佛珠上踩了几脚。 老和尚顿时被气得面膛发红,“你这个孽障,居然还污蔑老衲,老衲定不饶你!” 说着就飞身而起,扬起的巨掌散发着金光,带着一股威严让人膜拜的气息朝着安婉卿头顶拍去。 安婉卿看着眼前的老和尚,冷冷的笑了,眼里的光似是冰碴子一样,眼前似乎是夏侯蔚闻林茹素残忍的笑,夏侯宣被活烹,安瞿镰被凌迟被千刀万剐的景象,“老秃驴,你自诩是替天行道、为百姓除害的卫道士,可是安某自前世而来,自有上天的用意,你逆天而行,不怕你天音寺被佛门怪罪?” 老和尚也是愣了,天下万道,总归是天道的一种,安婉卿此言说的并没有错,安婉卿虽然是前世之魂,但是能存在于世,必然是天道使然,若是除了这前世之魂,那天音寺的千年基业,必将受到天道惩罚。 天音寺建寺千年已久,寺内藏书丰富,千年前的大陆,天下万道,一道修之极境便可羽化登仙。 正如安婉卿所说,一切存在于世的东西,都有其存在的必然性和合理性,安婉卿自前世而来,说到底也是上天的安排,天音寺强行诛杀,这无疑就是安婉卿嘴里的逆天而行。 天音寺不怕佛门怪罪,但是却怕天道惩处。 “孽障,你若是自愿入我天音寺内的天音谷剃度修行,老衲就饶你一命!” 张荧权从没有这么后悔过,带安婉卿来这里,竟是让她受了这无妄之灾。 “师傅,出家与否应该看当事人的意愿,你不能强行逼迫婉卿出家……”张荧权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和尚强行打断,“劣徒,你懂什么?她乃异世之魂,是会搅乱天下的祸源,若是她执迷不悟,为师就算是拿天音寺千年基业去赌也誓要诛杀这异世祸源!” 安婉卿冷笑,祸源?她做什么了担得起这罪名。身上的戾气顿时升腾,眼底的红似乎要弥漫整个瞳眸, “荧权,不用再劝了,我倒要看看他事如何诛杀我的!沈甲沈乙,出来!”安婉卿话落,夏侯琛彦派来保护安婉卿的暗卫甲乙一左一右的站在安婉卿两侧做保护状。 “去,杀了他!”安婉卿手指着老和尚吩咐道。 老和尚,你要杀我,我就先让你去死! 她大仇未报,怎么可以去死? 张荧权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安婉卿居然可以如此,明知道对方是他师傅,却还是下令取对方的性命。 “婉卿,你……”张荧权想要开口劝,却是发现自己没有立场,因为,本来就是师傅先出手的。 长公主府,镇幻秋看着东南方,似乎带着几分的血气,心中震惊。 找到父亲镇大将军与母亲玉乔长公主,镇幻秋一脸急切的说道,“爹爹,娘亲,找个轻功好的,送我去京城东南郊仙乐山的天音寺。赶快啊!” 玉乔长公主从没见过如此心急火燎的女儿,当即就担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镇幻秋看着东南方的血气越来越盛,脸色越来越是沉重,“娘,您就别问了,等我回来再说!” 玉乔长公主见状也不再问,对着窗外吩咐,“暗影,出来,带郡主去仙乐山天音寺,记住务必要保护郡主的安全!” 一个浑身上下都是黑衣包裹的女子出现在镇幻秋面前,对她伸出手。 从长公主府到仙乐山,并不近,但是黑衣女子却是只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安婉卿狼狈的躲着,沈甲沈乙身上满是血迹,而一个白胡子老和尚在一侧悠然的看着,瞅着三人狼狈的躲避着。 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磕着头请求那白胡子老头撤去阵法。 镇幻秋听师傅说过,世人皆以为灵隐寺的佛法最为高深,但是却是不知,现今佛学,唯有天音寺历史最为悠久,也最为正统。 天音寺的寺门,有天音寺的建寺祖师亲书的辟邪牌匾,而寺门外,更是有天音寺建寺祖师布置的种种阵法,相传只有方丈才知道那阵法如何开启与关闭。 看来,小卿儿与那两名护卫样子的男子是陷入了阵法。 “水月庵静和前来拜见天音寺方丈!”镇幻秋对着那白胡子老和尚混着内力娇喝。 话音落就稳稳的落在安婉卿的身边。 黑衣女子见状也随着镇幻秋喝道,“长公主府携静和郡主前来拜见天音寺方丈!” 皇家郡主,水月庵得意门徒,白胡子老和尚也是微微色变,要是别人,误伤了也就误伤了,但是前方那女子这两个身份,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镇幻秋才不去管老和尚的表情变化,看着安婉卿迷惘的神情,浑身弥漫的浓厚血气,叹了一口气,刷刷的点了安婉卿的穴道,将安婉卿平放到地上。 也顾不得地上是否干净,坐在地上,口里不住的吟唱着克制邪戾的清心咒。 第328章慧光,你这又是何必? 老和尚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除去面上的威严之色,倒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看着镇幻秋,老和尚也不敢随意动手,换了路线打算劝说镇幻秋同他一起除去安婉卿。 “静和郡主,你应该比别人更为清楚,安婉卿乃异世之魂,更是天下祸源,为了天下苍生,此人不得不除!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给了她机会,奈何她执迷不悟!” 镇幻秋虽然与安婉卿并没有太多的接触,但就琴赛之时的相处,镇幻秋一点都不相信老和尚所说。 镇幻秋看都不看老和尚,看着昏迷的安婉卿,一脸的担忧。 老和尚看到镇幻秋竟是连理睬都不曾理睬自己,面上不显,心底却是对镇幻秋起了不满。 水月庵与天音寺同出佛门,按照辈分来说,他算得上是镇幻秋的师伯,可是此刻,镇幻秋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还这样的无视他。 “静和郡主,你身为皇家郡主,却不思为夏国江山扫除祸源,还在这里阻挡老衲,慈安师太可知你的行为?” 镇幻秋彻底冷了脸,师傅不是说天音寺的方丈是为慈眉善目的得道高僧吗?面前的人怎么如此的混账,胡乱给人扣帽子。 虽然皇帝舅舅比较疼爱她,但是她是有自知之明的,若真是她对江山社稷有冲突,皇帝舅舅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舍弃她。 智仁大师也就是那老和尚说的话,绝对是把她架在火上烤,没有一丝出家人的慈悲。 带着镇幻秋来的那黑衣人见智仁大师竟是如此编排她家郡主,愤恨的看着对方,拔剑怒喝,“老秃驴,你居然敢污蔑皇家郡主,更是妄议皇家之事,你罪该万死,今日我就替我夏国皇室灭了你这个妖僧!” 智仁大师虽然感觉难堪,却是并未将那黑衣女子的话放在心上,天音寺与水月庵一脉同宗,他并不相信镇幻秋敢让这条长公主府里的狗乱咬,再者,就算是乱咬,她也并不惧。 面上依旧是一派的祥和,智仁大师看起来苦口婆心的,“静和郡主莫要执迷不悟,事关我大夏江山社稷,不容忽视!” 虽然看起来是在苦口婆心的劝说,但是,智仁大师的眼睛却是瞄向了在地上被镇幻秋点了穴道的安婉卿。 镇幻秋见他这般爱扣大帽子,也是冷了脸色,“智仁大师,你可知皇室子弟众多,为何却选了本郡主自小进水月庵带发修行?智仁大师,你口口声声说安婉卿是异世之魂,会给我大夏带来灾难,可是你也应当知道,这是我大夏国欠她的!” “况且,智仁大师,你我皆出家之人,慈悲应该是我们出家之人的本分,对于安婉卿这样带着重怨重生而来的人,理当度化,而不是诛杀。再者,安婉卿也并未做出与我大夏江山社稷有妨害的事情,我们出家人岂可做那枉杀无辜之人?” “这一次师傅许我下山,智仁大师应当知晓,出家人入世,不过是为了渡世!” 智仁大师听得认真,却还是眼睛不经意的扫向被点穴的安婉卿。 听镇幻秋说完了,智仁大师谦逊有礼的道了句,“郡主说的是,是老衲狭隘了!” 镇幻秋和黑衣女子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黑衣女子看的出来,这老和尚的功力非凡,两人相对,若是不耍些手段,她是绝无胜利的可能。 更何况,还有郡主和累赘安婉卿。 张荧权听着智仁大师的话,只感觉诧异,不可置信,他记忆里的师傅从来都是固执的,怎么可能凭借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改变初衷? 看着镇幻秋和黑衣女子明显的放松了警惕,智仁大师左手背后运转内力趁着两人不注意的情况下迅速出手,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安婉卿的天灵盖上拍去,这一掌要是拍实了,安婉卿还哪里会有命在? 感觉不对,张荧权一直盯着智仁大师,当他出手的那一刻,张荧权几乎是将全部的内力注在脚上,所幸,终于在智仁大师手掌来到之前,挡在了安婉卿的身旁。 智仁大师是誓要将安婉卿毙于掌下,一出手就没有留手,用上了十成十的功力。 掌到之时,虽然发现是自己养大的徒儿,只是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嘭”,一掌印在了张荧权的心口处,张荧权哇的吐了一口鲜血。 智仁大师一直以来祥和肃穆的脸上有了动容,“慧光,你这是何必?她不过是个妖女,何至让你如此?” 说话间,智仁大师伸手想要将张荧权扶坐在地上,可是张荧权看到智仁大师的手就一把挥开了,“师傅,这一掌算是我还你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授教之恩,自今起,我只是张荧权,不是林应泉,不是天音寺的小沙弥慧光。大师,再有下一次,我绝不留手!” 一直以来,他视天音寺为家,视智仁为父,可是他却想要伤害他视之为命的婉卿。一边是如父的智仁大师,一边是他喜欢的,甘愿为之受苦受难的婉卿,似乎他选什么都不对。 希望他的叛出师门能够让师傅为之放弃对婉卿的杀念。 智仁大师气急了,养了十多年的徒儿,现在居然因为一个妖女就要不认他这个师傅,智仁大师那只被挥开的大手高高扬起,“啪”,重重的甩在了张荧权的脸上。 本来被智仁大师打伤,心脉有损,此刻又挨了这么一下,脸更苍白了,“噗”,张荧权又吐出一口鲜血,猩红的鲜血,苍白的脸色,看的智仁大师心疼极了。 “慧光,跟为师回去!你的伤为师会为你治好。”看着张荧权几乎想要支撑不住的身体,智仁大师也是软了语气。 对着身边的静和郡主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带婉卿离开。 “大师,您老健忘,我是张荧权,不是慧光。” 镇幻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让黑衣女子背起安婉卿,想要离开。 可是智仁大师此刻被张荧权的话刺激的,哪里肯让这破坏了他们师徒关系的妖女安婉卿离开呢? 当即禅杖撑地,用尽全身的内力使出他们这一脉的最强武学“金狮吼”。 “吼……” 无尽音波自智仁大师周围散开,一层一层的叠加,威力越甚。 天音寺周围的古松柏树树叶簌簌而下,两人合抱的树干也是微微抖动。 第329章游说夏侯琛彦 音波来袭,智仁大师面前的张荧权首当其冲,双耳鲜血蜿蜒而下,黑衣女子的武功还不如张荧权,此刻,头痛欲裂,抱着脑袋只想撞墙,在自己看不到的情况下,双耳,双目唇角都溢出鲜血。 镇幻秋的武功更是差,沈甲沈乙倒在地上,安婉卿被点了穴道,此刻见智仁大师出招,镇幻秋沈甲沈乙都赶忙运用内力抵挡,但是安婉卿本来武功就没学成,内力什么一丝都没有,更何况,现在还被点着穴道。 镇幻秋他们七窍流血,但是身体内部却是没什么损伤,可安婉卿除去他们那些症状,身上的毛细血管也全都炸裂开来,浑身上下满是细微的伤口,身上似乎被鲜血浸透,倒活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 张荧权扭头就看到安婉卿的惨壮,心中钝痛不已,“婉卿!”皱着眉头,张荧权看着眼前仍旧在发功的智仁大师,眼眶微酸,“师傅,够了!放过她!” 智仁大师看着张荧权这痛苦自责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好受,从来,他都把张荧权当做是自己的儿子在养,此刻见他这样,心里也是心疼。 “慧光,跟为师回去!”智仁大师收了功力,却是固执的看着张荧权。 智仁大师虽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出家人,但是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师傅。 另一边沈荆轩失踪,夏侯琛彦出动全部的人力物力去寻找,但是无奈无忧山庄三部势力微弱,黑炎军虽然训练有素,但是毕竟时日尚短,再者,找人,军队是使不上力的。 夏侯琛彦拜访崔始源府里,不出所料,崔始源拒绝了,因为一旦动用崔家在三国的潜在势力,必然会引起三国君王的忌惮,到时候三国君王齐齐下手,那么崔家危矣。 崔始源作为崔家这一代的家主,虽然与安婉卿他们渊源甚深,但是,他却不会为了这些关系拿整个崔家做赌注。 安家的商铺遍布整片大陆,要找人,若能得到安家的帮助是最好的,但是此刻他和婉卿如此,夏侯琛彦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向安家开口,甚至他不敢对安家开口,他怕他说了,她拿解除婚约作条件,毕竟她那么喜欢张荧权。 没有婚约作缚,就可以同张荧权双宿双栖了。 此刻的夏侯琛彦沉浸在自己思维里,却是未曾去想,安婉卿是为复仇而来,此刻林茹素还活的好好的,高高在上,而夏侯蔚闻虽然被贬钦州,宫中陆贵妃已经倒台,但是却并非没有起复的可能。 而且若是安婉卿真的不在乎他,怎么可能在知道安锦芸设计他时那般的惊慌失措,那般的恐慌? 若不是喜欢,为什么会对沈子默说出那些话,会去努力证明自己? 可是,即使是知道安婉卿心里的人是张荧权,夏侯琛彦却仍旧是不愿意放手,仍然的想要娶她进门,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虽然无忧阁在齐国的分部被捣毁了,但是探云楼里还有,齐国能够在夏国收买官员,那么他们夏国又为何不能? 只要势力能够渗透齐国,那么找到沈荆轩,迟早的事情,只要沈荆轩还活着。 不过作为盟友,这些事情,她还是要让安婉卿知道的。 想起沈意之前说的,安婉卿在天音寺,夏侯琛彦没有想太多,就想去天音寺寻找安婉卿,若是可以,他希望安家能够帮忙寻找探听沈荆轩的下落。 只是,一到天音寺,他就看到眼前混战的情况,他的表妹静和郡主七窍流血,沈甲沈乙也是七窍流血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而张荧权与一白胡子老和尚打的难分难解。 “慧光,跟为师回去,为师不愿意跟你动手!”智仁大师只躲不打,怎么也不去反击。 张荧权却是不顾及那么多,他知道自己是打不过的,也是拼尽了全力,他不求取胜,只求能够拖得众人缓解的机会,能够带婉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师傅,请恕徒儿不孝,除非你答应放过婉卿,不然徒儿绝不再回天音寺!”张荧权脸色苍白如同白纸,说完一句话,就已经吐了好几口血。 之前替安婉卿挡的那一掌,其实伤到了他的心脉,之后金狮吼的音波攻击,他更是伤上加伤,此刻早已成了强弩之末。 若非是心中挂念婉卿,他或许早就倒下了。 智仁大师也是心疼唯一的徒弟,一直不去反击,一旦反击,只怕是张荧权一招都撑不下去。 此时的张荧权完全是以命去博,就算是智仁大师只躲而不反击,张荧权也快撑不下去了,内力几乎快要用尽,几乎每一次出招都会先吐一口血。 夏侯琛彦寻找着安婉卿的身影,却是始终不见安婉卿,看到张荧权一口一口的吐着血,还在做着安婉卿最后的屏障。 夏侯琛彦飞身上前挡在张荧权身边,运转着内力打起十二分精神对抗面前的智仁大师,“张先生够了,这位大师就交给我,你先带她走!” 智仁大师本来就担心张荧权,他一度想要停战,是这小子不依不饶的,就怕他腾出手来对付那个妖女。此时见状,也是顺水推舟,刻意去忽略张荧权,还扔在了安婉卿身边一瓶天音寺传承千年的灵药续脉丹。 续脉丹是修复断脉的灵丹妙药,张荧权心脉受损,服用这个虽说不能完全治愈,但是却能将心脉处的伤修复个七七八八,世人都知道,习武之人心脉处的伤最是难愈,非万年血灵芝不可治愈。这续脉丹却是能将伤势回复个七七八八,也算是难得灵丹妙药了。 “太子殿下,记住不要恋战,我离开之后你就离开!”张荧权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提醒道。 智仁大师心底憋了一口闷气,这臭小子,居然还敢警告他,这点明对方的身份,不就是要让他有所忌惮吗?一国太子丧命于此,他天音寺这千年基业怕是也要毁了! 夏侯琛彦点了点头,对于这种高人,夏侯琛彦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取胜,就是无妄在此,只怕是也胜不了。 “原来是夏侯太子,你可知你所要救之人其实是早已不是原来的人了,她是异世之魂,是会搅乱天下的祸源?”智仁大师不放弃,想要去游说夏侯琛彦。 第330章双方的妥协 只是细看夏侯琛彦之时,智仁大师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师傅圆寂前曾言,十年后,异世之魂降临,女者天下祸星,必然会引起天下纷争,而男者却是一统天下的智者。 而眼前的夏侯琛彦,虽然贵为一国太子,这灵魂的光泽却是和这个世道之人的灵魂光泽不同,这就是师傅所言的异世之魂啊,和安婉卿的灵魂光泽一样。 夏侯琛彦却不管智仁大师的惊诧,二话不说就出手,拔剑相对。 智仁大师此刻躲也不是,接招也不是,只能激发天音寺的一个困阵将夏侯琛彦困在里面。 “太子殿下,老衲知道,那安婉卿是你即将过门的侧妃,可是安婉卿乃异世之魂,是会搅乱天下的祸源,太子殿下,难道整个夏国的江山社稷都比不得一个安婉卿吗?” 夏侯琛彦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困在阵里了,他同智仁大师动手,想要拖延时间,让张荧权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带安婉卿离开,可是之前自己还是稳稳占据上风,可是智仁往天音寺大门上敲击了几下,他就感觉自己眼前变成了一团迷雾,虽然他还是能够听清外面的声音,但是却是看到外面的一切。 听得外面智仁大师的声音,夏侯琛彦只感觉扯,异世之魂,不只安婉卿一个,他也是,搅乱天下的祸源,这罪名更是莫须有。 “大师,本宫敬你是得道高僧,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请不要妄言!” 江山社稷和安婉卿,他哪一个都想要,虽然她爱的不是他,可他就是不想要放手。 “大师,你天音寺袭击皇家郡主,当朝太子,该当何罪?”夏侯琛彦率先发难,只有掌握了主动权,才能够更好的谈判。 困阵之外,智仁大师淡笑着,没有一丝的惧怕,“太子殿下哪里的话,若是老衲同陛下解释清楚原因,想来陛下也是不会怪罪与老衲的。” 其实若真是静和郡主,他还会怕些,毕竟,慈安那个老尼姑并不是好易于的,而且,静和郡主与安婉卿无甚瓜葛,安婉卿的处境静和郡主最多会是考虑些,却不会太过在意。 这一次静和郡主能来,想来也是因为慈安老尼姑吧! 可是夏侯琛彦就不一样了,夏侯琛彦是在乎安婉卿的,他今日说的这些话,若是传到上位者的耳朵里,他们都是猜疑的人,宁杀错不放过,到时候安婉卿必死无疑! 夏侯琛彦闻言也是皱了眉,这老和尚的话若是传进父皇耳朵里,父皇向来疑心甚重,到时候,父皇一定会暗中出掉婉卿。 “当今圣上日理万机,哪里是你一个出家人想见就能见到的?大师,你怎么才会放过婉卿?” 夏侯琛彦也不想兜圈子了,直接出声询问。 智仁大师早就猜到了这样一个结果,但是却没有看到此刻的夏侯琛彦眼神骤冷,深处潜伏着一丝杀意。 智仁大师但笑不语,其实安婉卿死不死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毕竟这是夏侯家的江山而不是他本人的。只是他不愿意看到天下战乱生起,百姓民不聊生,他是出家人,生灵涂炭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夏侯琛彦在阵法中久久不见回应,心里也是不安稳,压着心底的火儿说道,“大师,安婉卿以后的人生是由本宫来决定的,本宫定然不会看着我夏侯家的江山倾覆,本宫向你如此承诺,你可安心?” 智仁大师等的就是夏侯琛彦这句话,若是真杀了安婉卿,只怕他那徒儿真的会不认他这个师傅。 “太子殿下,老衲奉劝殿下一句,安婉卿体内煞气极重,带着戾气重生而来,命格却是极贵,这样的命格乃是血凰命格,功成,浴血重生,可若是不成,血凰最终会以一己之力同天下同归于尽。” “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狠不下心来除去安婉卿,那就让静和郡主陪伴,静和郡主是难得的道体,本身对那些邪戾之气就有压制作用,太子殿下,切记,静和郡主必须在安婉卿身边,不然就是太子将我天音寺夷为平地,老衲也必将安婉卿斩杀于此。” 夏侯琛彦闻言眉头皱起,邪戾之气?虽然夏侯琛彦感觉这些纯属无稽之谈,但是事关安婉卿,夏侯琛彦决定问过无妄之后再下决定。 对于智仁大师,夏侯琛彦决定采用拖字诀。 “大师心忧天下,本宫敬佩,只是,大师所言事关重大,本宫也不能听信大师你的一面之词,再者,静和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让她跟在安婉卿身边,必须得有个由头。” “大师不若先解了这困境,待本宫问过无妄大师之后,若是您所言属实,本宫一定去求皇姑姑让静和待在婉卿身边。” 智仁大师淡笑着应道,“好!” 智仁大师对着天音寺大门右下角的门槛处打出一道真气,夏侯琛彦瞬间感觉自己眼前变得清晰,智仁大师就在离自己不远处。 那边的张荧权也是感觉眼前瞬间清晰了,看着面前的安婉卿,张荧权刷刷两下就解了安婉卿身上的穴道,在扶安婉卿起身的时候,却是看到安婉卿的衣角处有一小瓷瓶,上面写着劲瘦的三个字“续脉丹”,瞬间,张荧权就明白了所有。 续脉丹他是知道的,这是天音寺至宝,总共就只有十颗,由历代方丈掌管,小时候他听那些师兄提起,曾经向师傅要过,师傅说等他身体养好了就问师公求一颗,为他修复被林家挑断了的筋脉。 打开瓶塞,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瓷瓶里面两粒圆润的丹药静静的躺着,张荧权瞬间就感觉眼睛发热,鼻子发酸,师傅,为了我这个不肖徒弟,值得吗? 跪在地上,张荧权对着智仁大师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对着智仁大师喊道,“师傅,徒儿不肖!” 听到张荧权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智仁大师扭头看着张荧权,一向威严肃穆的脸上此刻满是慈爱。 夏侯琛彦趁着智仁大师看张荧权的瞬间,刷刷几下将智仁大师身上的几处大穴全部点住,脸上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大师对不住了,你所说的那些话,传将出去婉卿的处境会很危险,所以……”后面的话夏侯琛彦并没有说完,但是智仁大师却是了然,脸上平静,却是眼底显现出一丝的悲凉。 第331章你若走,再也不见! 他为了天下苍生宁愿做那恶人,可是却…… “大师,本宫敬佩你,这枚毒药会让你不能说话,双手经脉淤堵,写不得字,但是日常行为却是无碍的。” 夏侯琛彦心底很煎熬,智仁大师说一千道一万是为了他们夏国的江山,可是让他失去安婉卿,他却是怎么也不能接受的。 其实杀了智仁大师是最稳妥的方法,但是,他作为一国储君,下不去这个手去杀害一个处处为天下苍生着想的人。 智仁大师心底有着些许的安慰,眨了下眼睛,唇角微微上扬,威严肃穆的脸上此时一派祥和。 那边张荧权看着夏侯琛彦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去喂智仁大师,直觉上那不是什么好药,听到夏侯琛彦说的那些话,心道果然。 “夏侯琛彦,我来和师傅谈,你别喂他吃毒药!”说完,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张荧权踉踉跄跄的走到夏侯琛彦身边,脸色苍白的像是白纸,似乎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下。 “夏侯琛彦,放过我师父,我来劝他。婉卿身上的伤很重,你带她走吧!我这个样子,也替她医治不了。”张荧权说话竟是带着几分祈求的语气。 智仁大师是知道自己这个徒儿的高傲的,见他如此,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欣慰。心疼他高傲却是低着头,欣慰他还是将自己这个师傅看的如此重要。 可是,若是可以,他就算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看着高傲的张荧权此刻竟然这般的卑微祈求。 “慧光,师傅早就大限将至,你不必如此……” 什么大限将至,张荧权才不信,师傅一向身体很好的。 夏侯琛彦皱着眉头,看着张荧权,“张先生,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宫已经手下留情了,难道你要看着卿卿被宫里那位下令诛杀?你忘了林茹素是如何成为宸妃的?” 张荧权自然是知道让智仁大师吃下毒药是最好的方法,可是,那是养他多年的如师如父的人,他怎么能忍心看着他服毒? “夏侯琛彦,够了!算我求你,放过我师父,我亲自看着他,你可放心?”张荧权低喝,眸中满是痛苦。 这个决定,他下的很痛苦,师傅待他恩重如山,可是婉卿,却是让他愿意用命去守护的人。 夏侯琛彦此刻说不来是什么感觉,张荧权亲自看着智仁大师,那就没有时间再去纠缠安婉卿了,他应该高兴的,可是此刻他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想到安婉卿是爱着张荧权的,他就像心里被撕裂了一样疼。 卿卿,为了让你爱上我,我努力到无能为力,心底因为那些努力而造成的悲伤,感动的也只有自己。 卿卿,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都走不到你的心里呢? “张荧权,记住你自己说的话,我不希望婉卿受到伤害!她受伤了,十一月十七我来接她,希望到时候你能还我一个完好无缺的安婉卿。”夏侯琛彦冷冽的眉眼间都是冷漠,却是没人知道,他的心疼的在流血。 他给他们一段时间,了却这段孽缘,等到十一月十七,无论她爱谁,她的丈夫都只能是他! 安婉卿被解了穴道,浑身疼的要命,听着他们说话,安婉卿想要说话,却是感觉自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知道夏侯琛彦关心她,她心里喜悦,可是他却要将受了伤的她留在这里,她却是不能接受。 “夏侯……琛彦……你若走……了,我们再也……再也……不见!”安婉卿费力的张开嘴,断断续续的说着,每说一句,安婉卿都觉得似乎下一秒就会晕厥。 虽然安婉卿说话气若游丝,但是,在场的众人都是高手,听得清清楚楚。 夏侯琛彦走到安婉卿身边,看着似乎是从血水中捞出的人儿,心中泛起了疼来,卿卿,既然想要离开,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将安婉卿抱在怀里,夏侯琛彦有些无奈,更是无力的说道,“卿卿,你别想!”轻轻揉着安婉卿的头发,夏侯琛彦冷冽的眉眼此刻柔和万分。 安婉卿并没有睁眼,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手死死的抓着夏侯琛彦的手,沉沉的睡去,唇角似乎还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夏侯琛彦无奈,看着地上躺着的沈甲沈乙还有静和郡主,问道,“沈甲沈乙,还能站起身吗?” 回应夏侯琛彦的是静寂,那名黑衣女子比着镇幻秋和沈甲沈乙的伤势要轻的多,颤颤巍巍的起身,夏侯琛彦扔过去一瓶治疗内伤的药,吩咐道,“你家郡主伤重,先在此疗养,你先回去向皇姑姑报个平安吧!” 那黑衣女子拿着夏侯琛彦的药也不敢吃,就怕太子杀人灭口。可是若是郡主带不回去,她就是回去了也是没命! “太子殿下,在下虽然受伤了,但是带着郡主回去还是不成问题的,就不麻烦太子殿下和天音寺了!” 说着就要去扶镇幻秋,可是夏侯琛彦哪里会如她的愿?带着一道真气打到那黑衣女子面前的青石板上,顿时那青石板就裂成了几块。 黑衣女子脸色苍白的更厉害了,却是佯壮声势,怒瞪着夏侯琛彦质问,“太子殿下这是何意?为何阻拦属下带郡主回去?” 夏侯琛彦喂了镇幻秋一粒沈子默特意为他所制的能够治疗内伤的复元丹,这种有特殊疗效的丹药从来就是有价无市的,效果自然也是极好。镇幻秋被那金狮吼震的七窍流血,此刻服下那复元丹,原本镇幻秋难看的脸色此时已经恢复了些许的红润。 睁开眼睛,镇幻秋就看到自家的暗卫同二表哥两人对峙,一国储君的威严岂能被人挑衅?镇幻秋看着黑衣女子,声音冷冽,“玄姨,退下,今日在天音寺发生的所有东西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母亲!不然休怪本郡主不客气!” 黑衣女子看了一眼镇幻秋,眼底闪过纠结,却还是恭敬的退下了。 “小球儿,你怎么会来这里?”夏侯琛彦看着镇幻秋问道。 镇幻秋看着夏侯琛彦冷冽的眉眼,不自觉的身子打颤,“二表哥,我就感应到小卿儿似乎有异样,所以想来看看。”说着,镇幻秋的头都快低到胸前了。 “小球儿,不许打你表嫂的主意,那个玄姨信的过吗?若是……”夏侯琛彦瞳孔一缩,看着镇幻秋的眼睛里满是警告。 镇幻秋浑身一颤,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第332章消除误会 “信得过信得过,二表哥放心!” 镇幻秋赶紧表态。不过想起小卿儿的情况,镇幻秋又纠结了,到底要不要告诉二表哥呢?可是告诉二表哥,二表哥那冷面煞神能信吗?不会以为是她胡言乱语将她收拾一顿? 夏侯琛彦看着镇幻秋那纠结的小模样,提醒道,“小球儿,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有了这句话,镇幻秋笑了,笑得一派宁静祥和,“二表哥,小卿儿,”看着夏侯琛彦那冰冷的眼神,镇幻秋立即改口,“哦不,是表嫂,表嫂的体内的邪戾之气已经复苏了,若是不尽早将这股子邪戾之气散去,表嫂可能会受这邪戾之气的影响。” “那她会怎样?”夏侯琛彦皱着眉头询问。 镇幻秋看了看夏侯琛彦,思考着要是说了二表哥会不会抛弃小卿儿,不过以她对二表哥的了解,二表哥从来就不是为这种外在的东西所迷惑的人。 这么想着,镇幻秋对着夏侯琛彦笑了笑,说道,“二表哥,要是表嫂受那邪戾之气影响,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人,也就跟《大陆志》上提过的药人差不多。” 夏侯琛彦皱着眉头,心底感觉不可思议,一个好端端的人,因为那莫须有的邪戾之气就会变成杀戮机器,只是,小球儿是出家之人,从来不打诳语。 只要一想到安婉卿变成那个样子,夏侯琛彦感觉心口像是被人捅了几刀,疼到感觉似乎危及生命。 “小球儿,这邪戾之气,该如何化解?你可有办法?”夏侯琛彦询问,虽然语气上不见急切,但是从眼神里,镇幻秋感受的清楚。 镇幻秋犹豫着,这办法是有,但是师傅严令不许她告诉任何人,看着夏侯琛彦,镇幻秋感觉很是抱歉,“对不起二表哥,这办法是有,我知道也能做到,但是我答应了师傅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夏侯琛彦也并不是非要知道具体的方法,只要能够确保安婉卿的安全对他来说就够了! 眉眼柔和了些许,夏侯琛彦唇角微勾,问道,“小球儿,你喜欢你表嫂吗?” 镇幻秋摇了摇头,“不,我不喜欢二表嫂,我喜欢的是小卿儿!” 夏侯琛彦冷冷的一眼喵过去,镇幻秋赶紧用手捂着嘴,使劲点头,喜欢表嫂,喜欢表嫂还不成吗? 夏侯琛彦这才满意,继续说道,“既然你喜欢你表嫂,那表哥将你表嫂交给你,你能保护好她吗?算了,就算你是出家之人,但是那邪戾之气听你吹嘘的那么厉害,你肯定压制不了,就当我之前的话没说!” 镇幻秋瞪大了眼睛,她怎么感觉里面有阴谋啊,每一次,只要二表哥对人好点,绝对是有所图! 不过这激将法好低级,镇幻秋假装中计,说道,“谁说我压制不了啊,我师父让我下山就是为了小卿儿的,让我压制她身上的邪戾之气!” 说完,假装说错话,赶紧捂着嘴。镇幻秋看着夏侯琛彦,心中的警惕还是没有放下,二表哥怎么可能只用这么低级的激将法呢?肯定还有后招! 夏侯琛彦有些想笑,看着镇幻秋像是在看戏一样,只是表情严肃,“小球儿,身为皇家中人,最是注重责任,你自认为合格吗?” 这话一出,镇幻秋所有对夏侯琛彦心思的猜测全部跑没影儿了,合格吗?她显然不是个合格的皇家郡主,保护小卿儿既是师傅交给她的任务,为了大夏国的江山,她也需要好好做,可是,现在这情况,的确是她失职了。 看着夏侯琛彦,镇幻秋神色坚定的说道,“二表哥,我知道我错了,以后我跟着表嫂,寸步不离,绝对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结果是夏侯琛彦喜闻乐见的,“皇姑姑那边我来解决,小球儿,算是表哥谢谢你!” 这也只是一个周转之策,毕竟镇幻秋是皇家郡主,要做的事情很多,不会一直跟着一个人。他必须要找到可以压制或者化解那邪戾之气的方法,这才是解决的根本。 沈甲沈乙受伤太重,现在带回城中太过于招人注目,夏侯琛彦便拜托智仁大师和张荧权先将两人带回寺庙里疗伤,等到晚上再让人带他们离开。 夜里,安婉卿躺在床上,浑身高热,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一些话。 “阿炎,你不娶冯水玉好不好,我不喜欢你身边有别人。” “阿炎,你娶她吧!抗旨之罪你担不起的,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 诸如此类的话安婉卿说了很多,夏侯琛彦听着,原本纠结拧痛的心仿佛注入了活力,不再疼痛,微微发甜却也闷闷的酸疼。 还是他不够强大,所以她才会如此的委屈求全。 安婉卿醒来的时候,夏侯琛彦赶紧将安婉卿抱在怀里,一副害怕恐慌的样子,似乎是失而复得那般的欣喜。安婉卿有些懵,惶恐的看着屋内,这才发现,灵隐寺的无妄大师站在床尾。 无妄大师看着安婉卿,祥和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的微笑,“安施主,既然你醒了,就让贫僧为你把脉看看情况。” 安婉卿有些吃惊,她可是没听说过无妄大师还能给人看病呢,不过思考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安婉卿已经把手伸了出去。 把过脉,无妄大师看着安婉卿的眉宇若有所思。 安婉卿看他神情有些严重,于是问道,“大师,难道是不药之症?” 一句话,无妄大师回了神,轻摇头,“不是,施主多虑了,施主受的伤只是一些皮肉之伤,并无大碍。这手串施主请收下,你我也算是有缘,就当是贫僧送你的一个见面礼了。” 这话说的让人不接受都不成,安婉卿无奈的回应,“那就谢谢大师的馈赠了!” 又同无妄大师说了几句话,夏侯琛彦以安婉卿要休息为由送客,在送无妄大师的路上,无妄看着夏侯琛彦,神情严肃,“沈炎,她体内的邪戾之气已经复苏,早晚会是一个祸害,希望你尽早铲除!” 夏侯琛彦看着无妄大师,神色担忧,“难道就没有应对之法了吗?” “有,一生顺遂,双手不再沾染一点鲜血,或者,找到佛门圣物玉菩提为之净化!” 玉菩提,天下罕见的宝物,听闻每一次玉菩提出世,都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一生顺遂,双手干净,这在寻常人家,很容易实现,可是,当她和他有了联系,这样的日子,只能活在记忆里了。 第333章她人再好,与我何干? 夏侯琛彦皱着眉头,半晌没有说话,将无妄大师送走以后,夏侯琛彦便让府上的阿阮去安府送了消息,安婉卿在房中久等不见夏侯琛彦回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便随手扯了一件狐皮大麾披在身上想要去看看。 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和回来的夏侯琛彦撞了个正着,安婉卿抬起头,幽怨的看着夏侯琛彦,说出的话却尽是担忧,“出了什么事情吗?” 夏侯琛彦不想让她担心,笑着揉了揉安婉卿的头发,却是反问,“没呢!卿卿是在担心我吗?”想要以此来转移话题。 只是眼下的疲倦却是怎么也瞒不了安婉卿。 毕竟他是一国太子,养尊处优,手下效命之人万千,若非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那里会这般的疲倦呢? 安婉卿不满的将他的手扯下,却是好笑的看着他,“是啊,担心你!怎么不可以吗?” 夏侯琛彦轻笑,将安婉卿扯进怀里,“当然可以,不过,我想要加个期限,卿卿你要一辈子为我担心!” 安婉卿难得听夏侯琛彦如此说,饶有兴趣的抬头看着他,“可是阿炎,这样我感觉我很亏本,我是商人,可不做亏本的生意呢!”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眼里的兴味,再一次将手放在安婉卿头顶上,使劲的揉着安婉卿的头发,看的安婉卿恨得牙根痒痒,还没打断他的行为,就又听他说,“那,这样感觉还亏本吗?”话落,一张俊脸就在眼前无限放大,冷峻的眉眼安婉卿不禁伸手抚摸这,想要将他眼底的青灰给抚去。 “我将自己送给你,一生!”凑在安婉卿耳边,夏侯琛彦用低沉的嗓音蛊惑着安婉卿的心。 温热的气息洒在安婉卿的脖间,激起皮肤的阵阵酥麻。 安婉卿的脸瞬间红了,将头凑在夏侯琛彦的颈窝,想要以此遮掩自己此刻的窘迫,“阿炎,对不起,可能,我们的婚期要延后了!” 虽然看不到安婉卿的表情,但是夏侯琛彦却能从安婉卿的声音里听出一丝自责来,可是,这件事又哪里是她的错? “卿卿是迫不及待要嫁给我吗?也是,毕竟本宫这么好!” 安婉卿蹭的从夏侯琛彦的颈窝处钻了出来,看着夏侯琛彦的眼神满是诧异,伸出手使劲在夏侯琛彦胳膊上掐了一下,呆滞的询问,“疼吗?” 夏侯琛彦看着这样的安婉卿也是感觉稀奇,他见过冷静果敢的安婉卿,也见过哭的歇斯底里的安婉卿,却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她,可爱的他想好好的逗她。 唇角噙笑,夏侯琛彦冷峻的轮廓骤然回暖,带着一丝宠溺,夏侯琛彦摇了摇头,却是俯身捧着安婉卿的脸,一点一点的凑近。 安婉卿感觉自己此刻有些心跳的有些快,脸上也似乎是要发烧一样,一定是屋子里炭火烧的太足了,所以才会这样的,一定是这样! 下定了决心,安婉卿抬眸,就看到那张俊脸一点一点的向自己靠近,心好像要跳出来一样,安婉卿局促到感觉呼吸都是不自在。 倏然,一片温热将自己的唇包裹,安婉卿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完全停止了思考,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满眼的不可思议。 在她的记忆里,夏侯琛彦永远都是那个冷酷的高傲太子,偶有冲动,偶有温情,却是从来不会像现在这般的惑人。 前世的时候,夏侯蔚闻只是亲吻她的额头她的脸,从来不曾亲吻过她的嘴,可是安婉卿想亲吻应该都一个样,可是自己现在这样,难道是因为生病了? 安婉卿脸被憋得通红,夏侯琛彦轻笑着在安婉卿头上敲了一记暴栗子,“都两世的人了,不知道呼吸吗?” 安婉卿低着头不说话,夏侯琛彦也看不到安婉卿的表情,也猜不透安婉卿的想法。正想询问,却见安婉卿抬起头,本来就艳若桃李的脸颊此时染上了嫣红,像是妖女一样蛊惑着人心。 安婉卿不想告诉他自己似乎生病让他担心,便清清淡淡的回了一句,“不是,”并试着转移话题,“迎娶冯水玉的事情你的决定是?” 若是没有听到过之前安婉卿昏迷时所说的话,此刻听她这么说,他一定心里又是难过万分,可是知道后听她这么问,他却是莫名的心疼她。 是他不够强大,所以才会让她时时刻刻的担心,所以才会为保全他委屈自己。 “我有良妻,她人再好,与我何干?”夏侯琛彦将怀中的安婉卿抱得更紧了,凑在她耳边,低喃。 你说的良妻是我?安婉卿心底顿时就浮现这么一个疑问,可是随即,就听那低沉的温柔的声音继续响起,“卿卿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应对之法。” 听他这么说,安婉卿心底绷紧的那根弦陡然就松了下来。 窝在夏侯琛彦的怀里,安婉卿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两人说了会子话,夏侯琛彦就强制的让安婉卿躺在床上休息,以便养伤。 躺在床上没多大一会儿,安婉卿就感觉困意来袭,一闭上眼睛就沉沉的睡去。 眼前,是大水,冲垮了房屋,冲走孩童,田地、房屋都被大水淹没,人们站在地势较高地方,看着熟悉却也陌生的家园,不禁老泪纵横。 被大水冲走的人,有的头撞在水下的石头上,鲜血将水染红,然后随后流过来的大水将那血水冲散,蜿蜒的血丝被冲刷的一点痕迹也不剩。 谁也不知,这里会是最初的凶案现场。 “三皇子殿下,听这里的老人们说,山洪就快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夏侯蔚闻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伸手长袖一甩,却是不小心将站在他身边的她碰倒,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声吩咐道,“本殿乃真命天子,我们都不会有事,准备炸药,去将大坝炸了!这一次,我看他怎么交代!” 她看着他冷酷的面容,心底一阵的寒凉,炸了大坝,必将洪水淹城,而她安家的本部,就在这宜州城。 “殿下,我求你不要炸,我安家的族人都在城中,城中的百姓都还在,殿下,婉卿求你,求你不要炸!”她哭着求他。 只是他却是看着满面泪水的她轻笑,“他们不死,我又怎么能达成目的?” 第334章林茹素获圣宠 她像是傻了一样的,站在那儿只知道哭求,可是他却是不为所动,甚至还下令催促,她像是疯了一样的去抢夺那些炸药。 他发了狠,一把将她扯回,刷刷的抽了几个耳光。 是了,这是明德二十三年,这一年的五月,本应该是庄稼丰收的时节,却是因为连绵整整一个月的阴雨天气使得全国大面积爆发洪灾。 夏侯枭派当时的太子夏侯琛彦去受灾最是严重的宜州去安抚灾民,探查情况,并救济灾民,可是因为夏侯蔚闻炸大坝,大水淹城,宜州城里百姓无一生还,而夏侯琛彦也被夏侯枭怪罪,也就此真正的失去了夏侯枭的信任。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闭着眼睛哭的伤心,以为是梦魇了,赶紧将安婉卿摇醒,安婉卿睁开眼看着一脸担忧的夏侯琛彦,微微笑着安慰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不开心的梦,阿炎,你还记不记得明德二十三年的事情?” 夏侯琛彦点了点头,“那一年齐夏交战,但是夏国境内却是大面子爆发了洪灾,庄稼颗粒无收,粮草不济,夏国败于齐国。” “我们安家打算收购粮草,去齐国收购粮草,我记得好像齐国当时也爆发了洪灾,只是规模不如夏国的大。 ” 说到齐国,夏侯琛彦虽然让师傅等人都去打听沈荆轩的下落,可是他终究是放不下心来。 “卿卿,沈荆轩在齐夏边界处被齐国太子齐慕璟围杀,此时下落不明,安家在齐国收购粮食的同时,希望能够帮忙打听他的消息。” 提到沈荆轩,安婉卿也想起那个总是喜欢唠叨的少年,皱着眉头,安婉卿什么都不问,便应了下来。 这边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在思考着一些事情,却是不知,皇宫里林茹素也是动作频繁。 林茹素毕竟之前曾是夏侯蔚闻的庶妃,更是与夏侯蔚闻发生过关系,夏侯枭虽然封林茹素为宸妃,却是始终不去临幸。 林茹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样下去怎么了得?宫里的女人若是没有皇宠,就算是容貌冠绝天下也是无用,家里有些权势的相对会好一些,要是无权无势,在那吃人的皇宫里怎么活得下去? 可是这宫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人,她就是想做些什么也是无法。 这天夜里,虽然是已入深冬,林茹素身着一件鹅黄色的锦绣抹胸,淡青色的亵衣带子从里系在脖间,外面披着一件同色的锦袍,端着让身边侍女在小厨房里炖的人参鸡汤去了御书房。 林茹素去的时候,夏侯枭还在批阅奏章,听到内侍太监的上报,夏侯枭没多想就让太监带她进来。 林茹素虽然曾经是老三的女人,但是自从进了宫,对他是极为的关心的。 林茹素一进来就娇笑着行礼,“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为天下苍生日夜操劳,臣妾特炖了这人参鸡汤,想要让陛下你补补身子,陛下,你就趁热喝了吧!” 夏侯枭抬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林茹素,鹅黄的抹胸衬得她更加的娇俏,脖间的肌肤若凝脂,视线往下,是一道腻白的沟壑若隐若现的绽放在自己视线里。 身体有些发烫,夏侯枭端起林茹素送来的人参鸡汤,呷了一口,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宸妃留下,其余的人下去吧!” 喝了那人参鸡汤,夏侯枭感觉自己的身体更是热了,满身的灼热却是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宸妃,去给朕倒杯水!”夏侯枭眼神迷离,看着林茹素吩咐道。 林茹素见状了然,没人知道,在那鸡汤里,她趁着侍女们不注意,偷偷放了几滴厨房里的鹿血。 极为听话的,林茹素去往旁边的桌几上为夏侯枭倒水,只是还没走到地方,林茹素就笨手笨脚的踩在裙角上,“啪”得摔在地上,披着的青色锦袍顺着林茹素嫩滑的皮肤滑落至腰际,香肩裸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极为的惑人。 本就浑身火热的夏侯枭那里经得起这般刺激,脸色潮红,夏侯枭起身大步走向林茹素,一把将林茹素身上的青色锦袍捋去,将林茹素抱在御书房里的龙榻上。 “皇上,不要啊!”林茹素故意微微躲避,却是将身前的两片绵软更近的送到夏侯枭面前。 夏侯枭九五之尊,一向霸道惯了,想要做的事情那里容得下别人抵抗,用了些许内力,一把将林茹素身上的衣服震的粉碎,夏侯枭一把将林茹素按在龙榻上,另一只手使劲的搓揉着面前白玉样的人儿。 御书房里,不住的听到男人的低喘,女人的娇吟。 “皇上,臣妾受不了了,你放过我吧……”已过半百的夏侯枭听得如此之言,仿佛是受了鼓舞一样,动作更是激烈了。 御书房外,内侍太监们听着里面的激烈战况,心思百转,这宫里的天怕是要变了,这宸妃倒也真是个尤物! 次日,夏侯枭起身,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林茹素,浑身白玉样的肌肤上满是青紫,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庞上带着点点笑意。 林茹素也随之睁开眼睛,看着还埋在自己身体里的夏侯枭,媚眼流转,微微嗔道,“陛下,该上朝了!” 夏侯枭哈哈大笑,“还早,爱妃是不想陪朕吗?” 说着就又往前一顶,林茹素“啊”一声惊呼出声,一脸的难为情,看着夏侯枭满是嗔怨,“皇上!” 两个字,却是叫的柔肠百转听的人骨头都要酥了。 夏侯枭俯身以唇堵住林茹素还要再说的嘴,吮着林茹素的唇,用牙微微研磨,林茹素感觉浑身酥麻,夏侯枭两只手也不闲着,在林茹素美妙的曲线上攀爬,抚摸,揉捏,埋在林茹素身体里的巨龙慢慢的苏醒。 春事已了,夏侯枭难得的神清气爽,下令赏赐宸妃玉如意十对,南海夜明珠二十颗,绫罗绸缎若干。 得到了夏侯枭的临幸,宫里的宫人对林茹素也尊敬多了。林茹素对自己宫殿里的宫人敲打了一番,便派了身边的一个小宫女碧菱跟着宫里外出采买的人出去给林家送一封信。 林茹素万万没想到那碧菱出了林茹素居住的柔福宫,转身就去了别的宫殿,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清丽女子,恭敬地道,“禀娘娘,柔福宫的那位想给娘家带封信,您看……” “送啊,干嘛不送,她不送我们怎么能扳倒她?宸妃?呵呵……” 第335章柳妃的不满 说话的人是柳妃,双十年华,夏侯水灵的闺中密友,更是左丞相家里的嫡次女,左丞相不愿意加入夏侯琛彦与夏侯蔚闻的争斗中,所以将嫡长女嫁给了名满天下的慕容家的公子,而嫡次女,夏侯蔚闻当时求娶的紧,索性,左丞相就将柳妃送进了宫里,表明不会站在他们任何一人的那方,他只忠心于皇上。 前些日子,夏侯水灵因为这林茹素受了重伤,柳妃就恨上了林茹素,更遑论她堂堂丞相嫡女,却是屈于一个小小三品官员的女儿之下,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柳妃接过那信,小心的拆开看了看,里面写的满是对父母思念,只是在末尾,柳妃却是发现了端倪,因为,林茹素提到了身在王府无法尽孝身前,王府?她现在所在之地可是皇宫! 难道林茹素她要同承德郡王密谋些什么?若真如此,柳妃觉得自己很快就可以为自己和水灵郡主出一口气了。 “碧菱,按照她吩咐的去做,让柳家的人盯着点林家和承德郡王府的人,若是有什么异样,就赶紧告知碧云。” 碧菱听凭林茹素的吩咐将信件交给了林项明夫妇,却是不说到底是谁让送的,只说是一位贵人。 碧菱走后,边何花迫不及待的将信笺打开,看着那熟悉的字迹,边何花不禁老泪纵横,她的女儿啊,自从之前被囚禁宫中,她就再也没见过,之前听说在琴赛时出现过,可是当她着急忙慌的赶过去,却是没有见到人。 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是不是瘦了。 看完了信笺的内容,边何花只是看着信件无奈的流着泪,林项明见她情绪那么激动,对于这信件的主人心中也是了然,从边何花手里抽出信件,看着信件里的内容,林项明浑身一颤,这信,女儿现在身不由己,在向他们求助呢! 可是承德郡王就算现在再不受待见,也不是他这没有实权的三品闲官能够冲撞的。 皱着眉头,林项明思索着,却是陡然睁大了眼睛,不对,女儿并不是希望他们能够救出她,而是希望他们帮她联系承德郡王。 这信只怕另有玄机。 也是,林茹素不可能不明白,承德郡王他们得罪不起,这提到承德郡王,定然是另有目的。 两人商量,第二日,就去承德郡王府兴师问罪,到时候再同承德郡王暗中商议。 次日,边何花林项明两人便聚结了十几个百姓围在承德郡王府门前,边何花双手叉腰,对着门内大哭大喊,“承德郡王,老妇人求你,将我女儿还给我!” 站在承德郡王府门前,望着紧闭的大门,咚咚咚的使劲儿拍着门,希望能够将门叫开,然后就能见到他们的女儿了。 “承德郡王,下官求你,将小女还给下官吧,郡王爷,你就可怜可怜下官,将我的茹茹还给我!”夫妇俩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看的周围的百姓也是心酸不已。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都是这承德郡王做的孽啊,仗着自己皇室贵胄,强抢人家的女儿,害得人家夫妇到现在连自己女儿生死都不知道。 肯定是被逼无奈了,所以才拼死上门来要人的。 承德郡王府的人一大早正要出去采买,一出门就被一群百姓围堵,林姑娘的父母也在这,非问他们要人,他们去哪儿偷个林姑娘啊! 一位管着采买的管事被林项明边何花拉着,哭求林茹素的下落,看的管事也是一肚子火儿,可是承德郡王府的人出去就代表王爷的脸面。 管事也是好脾气的劝说道“林大人林夫人稍安勿燥,林姑娘之前在宫中失踪了,我家郡王现在也在寻找,要知道,林姑娘可是我们王府的庶妃呢!” 从信件里,林项明边何花几乎可以确定,林茹素不在承德郡王府,但是他们是来找承德郡王相商要事的,还没见到正主,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小哥不要糊弄我们夫妇俩,琴赛之际,本官还听参赛的官家小姐提过小女在你们王府!”边何花张口就反驳。 周围百姓也是起哄,他们也不敢伤了百姓,感觉事态严重,当即就让身边一个机灵的小厮进去汇报给总管,进而通知王爷。 出来帮安婉卿抓药的阿阮看着前方闹闹哄哄的,走近了才知道是林项明夫妇问三皇子夏侯蔚闻要林茹素的,看着这出闹剧,阿阮只微微笑了笑,这两人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林项明那等自私的人,会为了一个林茹素得罪皇族? 抓好药的阿阮回到太子府将所见所闻告知了夏侯琛彦安婉卿两人,安婉卿闻言也是笑了,这就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这是林家,哦不,是宫里的宸妃娘娘要同夏侯蔚闻联手? 此时的夏侯蔚闻不得圣宠,更是惨失外家势力,陈家只怕也是蹦跶不了太久,只要宸妃抛出橄榄枝,想来夏侯蔚闻是不会拒绝的。 那边,管家将事情告知了夏侯蔚闻,卧病在床的夏侯蔚闻一想就知道这夫妇两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到两人的愚蠢,气得只想一掌将两人拍死,心中气得厉害,唇角又是溢出一缕鲜血。 原本夏侯蔚闻体内有着一蛊二毒,可是被林之言解去了一毒,还剩夏侯琛彦下的离恨和张荧权下的毒蛊,两者没有达到平衡,只要夏侯蔚闻一用内力,立马两者同时发作,痛的他死去活来的。 此时气急攻心,被蛊虫啮咬的心脏处不堪重负,所以才呕出一口血来。 管家看的心惊肉跳,对着门外的人吩咐道,“赶紧将林先生请来,请府里的护卫来,将门外那些人通通赶走!” 夏侯蔚闻听管家这么一说,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皇族子弟最是忌讳犯了众怒,那林项明夫妇敢来,也是吃准了这点。“陈大,万万不可,去将那林氏夫妇请进来让他们自行在府中搜寻林茹素,找过之后带他们来见我!” 管家按照夏侯蔚闻所说的吩咐下去,将林氏夫妇请进门,林项明边何花装模作样的在府中找了一下,然后就告知管家找不到,管家带着两人去见了夏侯蔚闻。 夏侯蔚闻脸色惨白的很,看着林项明边何花,虽然身体不舒服,却是不怒自威,“陈大,你先下去!” 第336章侧妃其实是个破鞋 等到管家下去之后,夏侯蔚闻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来此有何贵干?” 林项明官职卑微,看到夏侯蔚闻有些局促,“茹茹给我们送信,有提到王爷,这是茹茹的信。”说着,林项明催促边何花将林茹素的信拿了出来。 看着林茹素的信,夏侯蔚闻却是嗤笑,那种对自己不忠的女人,千万别落在他的手上! “赤峰,让人准备一盆水!” 没有人回应,只是,没过多久,门外的小厮就端着一盆清水敲门进来。 摒退了属下,夏侯蔚闻让林项明将那信件放进水里,那信件的墨迹顿时不见了,只见上面显示出几行蓝色的字样。 夏侯蔚闻看着上面的蓝字,瞪大了眼睛,他知道现在的安婉卿不是之前他安排的替身青檀,那个所谓的沈琴书也不是什么却是存在的人物,但是,安婉卿是他亲自看着他们下葬的啊! “好了,你们回去吧!该怎么说不用本王教你们吧?”夏侯蔚闻转而看着林项明夫妇,眸色阴沉。 林项明被骇得不轻,赶紧拉住要说话的边何花,“王爷请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说,王爷,我们俩就告辞了,告辞了!” 说完,林项明巴巴的看着夏侯蔚闻等他点头,夏侯蔚闻头都没抬,只轻轻的挥了挥手。 林项明不敢多说,拉着边何花赶紧往外面跑。 林项明夫妇走了之后,夏侯蔚闻闭着眼睛,面色阴沉的要命,“紫电,你亲自去始祖山一趟,挖开林氏先祖之坟,看看那棺中到底是谁?” 暗处出来一身着紫衣的面具男子,邪笑了一声,语气竟是妖妖娆娆的,“是呢,主子!” 夏侯蔚闻仍旧头都不抬,冷喝道,“滚!” 夏侯蔚闻闭着眼睛思索着现在的局势,夏侯琛彦身边的助力太多了,若是那个安婉卿是真正的安婉卿,那么不止安家,凭借安家和崔家的关系,崔家必将成为太子的助力。 想到那个冷静果敢的女人,夏侯蔚闻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她那么想成为夏侯琛彦的女人,他一定不会让她如愿的。 次日,阿阮去街上置办安婉卿所需要的东西时,看着周围的人群看着他眼神怪怪的,目光中似乎很是同情他。 在药铺里,店里的小伙计将药拿给阿阮,一脸的同情,“小兄弟,在太子府上当差可真是辛苦你了,你今日可得小心了!” 阿阮一头的雾水,他小心什么啊?作为爷的贴身小厮,爷对他极为的看重,连重话都很少说,别的人更是只有巴结的份儿。 “此话何解?”阿阮拿出一大锭银子,塞到那小伙计手上,“其余的不用找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买药剩下的钱都给这小伙计。 那小伙计看了看银子,眼睛都亮了,拿着银子在手上量了量,好家伙,这银子估摸得有五两,这药钱才不过一两银子,这五两除去药钱,其余的四两可就都是他的了。 小伙计看了看周围的人不多,示意阿阮耳朵凑过来,阿阮见状将耳朵凑了过去,极为小声的说,“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太子府即将过门的侧妃其实是个破鞋,之前曾跟别人有肌肤之亲,早就不清不白了,这事儿现在爆了出来,你主子心里能好受?你可不就得小心?” 阿阮闻言眼睛陡然睁大,夫人和人有肌肤之亲,是不清不白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少主被戴了绿帽子! “原来如此啊,在下谢谢小哥的提醒,在下一定小心。不过,侧妃娘娘看着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你这话还真是冤枉了她,以后可别说了!”阿阮笑着接下那药,跟那小伙计闲聊着,想要从小伙计那里得到一些具体的信息。 见自己的话被否定了,小伙计害怕阿阮将剩余的银子再要回去,立马反驳道,“才不是呢,这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在当初太子殿下被禁足的时候,那安家小姐被人掳走,彻夜未归,安家在京城中大肆寻找,这黄花大闺女的被人掳走,还过了夜,这身子能清白不?而且,承德郡王府的人可是还爆出了安家小姐身上的特征呢!” 这事情阿阮也是知道的,后面更是出了真假安婉卿的事情,有些话他也是不好说,就如同这小伙计所说的,黄花大闺女被人掳走,过了几日才找回,这清白怕是早就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承德郡王府传出这样的消息,这目的在明显不过了,就是想要破坏少主的婚事,破坏少主和安家的结盟。 可是阿阮心里仍旧有些不舒服。 阿阮没有再说什么,拿着那些给安婉卿抓的药,回到太子府,看着少主对安婉卿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就心里各种的不舒服,这安婉卿配得上少主这般的对待? 这一日,太子府许多的下人看着夏侯琛彦都是欲言又止的,看着安婉卿的眼神都是带着几分的不屑鄙夷。阿阮给安婉卿端药竟是将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安婉卿微笑着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可夏侯琛彦却是忍受不了别人对安婉卿如此的轻视。 看着府里的人如此的逾矩,夏侯琛彦脸色一板,冷冷的看着阿阮等人,“阿阮,你跟着本宫几年了?” 夏侯琛彦一般在阿阮面前从来不自称本宫,可如今竟然…… 阿阮身子一颤,低着头回道,“主子,阿阮跟着你有十年了!” “那么,阿阮,本宫对待那些不敬主子的人是如何处罚的?” 不敬主子,杖责五十,赶出太子府! 阿阮浑身又是一颤,少主要将他赶出太子府吗? “主子,安小姐根本不算是我们太子府的主子,她配不上主子,她一个不清不白的人,怎敢妄图嫁入太子府?” 闻言安婉卿脑中一震,这是闹得哪出? 以前阿阮对她还是挺尊重的,怎么? 淡笑着,安婉卿看向夏侯琛彦,“阿炎,你别气了,我先问问阿阮是怎么回事。” 看着安婉卿的笑,夏侯琛彦莫名的感觉满足,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头。对于阿阮等人的行径,他仍旧是气怒,他放在心尖上想要呵护疼宠的人,怎容得他们如此轻蔑鄙夷? 安婉卿看着夏侯琛彦的样子,心里也是一股暖流在流淌,扭头看向阿阮,安婉卿微笑,“阿阮,能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吗?” 第337章相护,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相信 阿阮看了一眼夏侯琛彦,看不出夏侯琛彦的意思,扭头看向安婉卿,冷哼了一声,便扭过头去,似乎与安婉卿多说一句话都是反感的。 见状,安婉卿也不生气,看向阿阮身后的那些人,“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我保证会既往不咎。” 看着震怒的夏侯琛彦,阿阮身后的人也是坐不住了,太子府里的人从来都不怀疑安婉卿的话的真实性,因为他们都知道安婉卿对他们殿下的重要性。 管家淡然的走了出来,“夫人请不要怪罪他们,他们也是关心殿下,近日,京城流传出一些对夫人不好的传言,说是夫人以不洁之躯妄图匹配殿下,所以他们才会……” 管家字里行间没有一丝的责怪,却是眼神看向一边的夏侯琛彦,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希望安婉卿给他们的殿下一个解释。 安婉卿闻言却是笑了,“阿阮,是宫里传出的留言还是承德郡王府?” 安婉卿看都没看管家,看着阿阮,眼神平静。 “承德郡王府!”阿阮眼神敌视,瞪着安婉卿,只是他也想安婉卿做出一个解释,对于安婉卿问的问题也不做隐瞒尽数回答。 “呵呵!”安婉卿轻笑着,却是想起之前被夏侯蔚闻掳到三皇子府也就是现在的承德郡王府。 那个时候她身上情毒三世发作,古籍没有找到,林之言还未成神医,她就是一个等死的状态,又被夏侯蔚闻掳走,以那种难堪的行事作风侮辱她,要按照这世间的女德来说,她的确算是与夏侯蔚闻有肌肤之亲,清白什么也算丢尽了。 可是,别人怎么看,她不在意,她只在意他怎么看。 扭头看着身边的夏侯琛彦,他皱着眉头,安婉卿微笑着,语气恬淡的问道,“阿炎,你相信我吗?” 夏侯琛彦抬头看着安婉卿,四目相对,一个眼神里是平静,一个是宠溺。 “卿卿,我信你!”夏侯琛彦唇角轻勾,长臂一捞将坐在身旁的安婉卿勾进怀里,闭着眼睛,深嗅她发间的气息。 安婉卿笑容更加灿烂了,却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所有人,这一刻,安婉卿想告诉大家,她的确是与夏侯蔚闻有肌肤之亲,只是却无夫妻之实。 只是在看向夏侯琛彦的时候,这话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不为别的,就只为夏侯琛彦的那句相信,她就无法做到置夏侯琛彦的面子于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他的脸承认这些东西。 毕竟,那样的话有谁会信呢? “我安婉卿无愧与人,此事我定会讨回个公道,多谢你们关心,你们都下去!”安婉卿微笑着,话语却是掷地有声,扭头,看着夏侯琛彦,却是调皮的眨了下眼。 等到阿阮等人都退了下去,安婉卿收了脸上的笑容,手指捏着眉心的穴位,似乎这样可以将烦恼都给捏出去一样。 “阿炎,如此看来林茹素和夏侯蔚闻是真的联手了,陆贵妃一倒,他现在攀上宸妃,也是一件麻烦事!” “还有阿炎,我想向你坦白,我虽然无愧与你,但是夏侯蔚闻说的话也不算假,只是却不是全部。我和他……” 安婉卿觉得,这些事情还是给夏侯琛彦解释一下比较好,只是话还没说完,唇上就被两片温热的东西堵住了。 夏侯琛彦听着安婉卿的话心里极不是滋味儿,就算夏侯蔚闻说的肌肤之亲不算假,可是他不怪安婉卿,他比谁都清楚安婉卿的清白,他只是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当初却还是为了证明心意鲁莽行事连累了她。 “卿卿不必解释,我不善于说谎,说信你就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相信。”夏侯琛彦轻啄着安婉卿的唇瓣,言辞坚定。 夏侯琛彦伸手揉了揉安婉卿的头发,将安婉卿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轻笑着安慰,“他们从来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是吗?合作与不合作,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区别,你要是担心宫里,那就大错特错了,她再怎样都曾经是老三的女人,上面那位不会动她,宫里的女人没有皇宠就是位份再高也没用!” 安婉卿想了想,的确也是,好不容易除去了陆贵妃,慕容皇后和皇贵妃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林茹素这样一个无法掌控的女人在宫里立足,要知道林茹素知道自己是凰女,眼界儿高的很,只一心想要做皇后,慕容皇后绝对不可能让位的,就为了慕容皇后身后的慕容家也是不会让的。 看着冷面太子变得如此温情,安婉卿抿嘴轻笑,飞快的趴在夏侯琛彦的脸上吻了一下就赶紧从夏侯琛彦怀里逃了出来,往着内间走去。 夏侯琛彦都愣了,安婉卿的主动,这可真是太少见了! 等他回过神来,美人芳影已是不见了,只有空气中飘荡着一句话,“你不要过来找我!” 夏侯琛彦见状,唇角轻勾,轻摇着头,这丫头…… 不过,她害羞的样子倒也真是可爱。 这日下午,夏侯琛彦进了房间将还处于害羞中的安婉卿拉了出来,看着她嫣红的脸颊,忽然之间怀疑安婉卿是不是骗他,前世他死的时候安婉卿可是已经是夏侯蔚闻的女人了,怎么却还是纯成这样? “卿卿,你怎么脸红成这样,难不成发烧了?”夏侯琛彦故意装傻,手放在安婉卿的脸上,一副关心的探查体温的样子,实则手指却是扣住了安婉卿的脸部骨骼,掌心轻擦着安婉卿的脸蛋,这明明就是调戏的姿态。 屋内的侍女见到夏侯琛彦来就退下了,看着自家殿下那满眼的柔意,侍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因为他家的殿下从来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安婉卿被他的动作弄得浑身不自在,一把将夏侯琛彦的手打了下来,“阿炎,她这么做就是想要分化我们,破坏我们的关系,走,我们找他算账去,就是要在他面前秀亲密,几次三番的找我麻烦,这次我们也给他找点不痛快!” 夏侯琛彦自然喜闻乐见,只是想到那个被他派去埋伏沈荆轩,本来勾起的唇角竟是又放了下来。 安婉卿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也明白他的心事,安慰道,“阿炎别担心,沈荆轩武功那么高,而且他那么吵,阎王爷也会嫌他烦不收他的,我去求求义父,让义父也帮忙去寻找一下!” 第338章承德郡王妄为七尺男儿 夏侯琛彦将安婉卿抱在怀里,头压在安婉卿的肩膀上,语气闷闷的,“不用,卿卿不必麻烦崔先生了,齐国那边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心,只是卿卿,无论什么时候,保护好自己,哪怕是妥协也没关系,记好,不许再让自己受伤!”说到最后,夏侯琛彦的语气里竟是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安婉卿有些无奈,她也不想受伤的好吗? 好吧,这次,其实她只要暂时同那智仁和尚妥协,待发修行就好了,她就不会受伤了,可是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想低头,明明心里知道妥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笨到去惹怒那智仁和尚。 想到这个,安婉卿想到张荧权,她记得张荧权也受伤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阿炎,荧权呢?他的伤势怎么样?” 夏侯琛彦没想到到了现在安婉卿居然还能记起张荧权,难道她不该是承诺自己吗?怎么忽然就换到这个话题上了? 夏侯琛彦抹了抹额头上莫须有的大汗珠,“他在天音寺智仁大师那里,天音寺传承千年,必然有着我们不知道的疗伤圣药,而且他自己的医术也是出神入化,一定不会有事的。” 得到这个答案安婉卿心里却是怎么也放心不下,张荧权就是医术再好,可是毕竟医者不自医,天音寺有疗伤圣药最好,可若是没有呢? 只是安婉卿也察觉出来了,夏侯琛彦每次听她提到荧权都会不舒服一阵子,有些像是吃醋的样子。 安婉卿满口不提自己的担心,确实带了几分的歉疚,“阿炎,能不能麻烦你师傅去给荧权诊治?毕竟他也是救我,而且沈先生一直都想见见荧权,这次正好!” 看着满目歉疚的安婉卿,夏侯琛彦面露难色,“可是我让沈意带话让师傅也去寻找沈荆轩了,不知道她动身了没有?” 这都好几天了,肯定动身了! 安婉卿这下也傻眼了,前世最出名的神医林之言现在还是半桶水,而不出世的神医沈子默可能不在,真可真是伤不逢时! “阿炎,暗营那么大,沈先生要想安排好一切也是需要时间的,你让阿阮走一趟,在的话最好,不在的话,我们就让林之言试试吧!毕竟他比着一般的医者要强过百倍。”安婉卿耷拉着头,满是沮丧。 夏侯琛彦点了点头,安婉卿却像是没看到一样,耷拉着头,浑身都散发出浓浓的担心的气息。 “卿卿,”夏侯琛彦将蔫儿头巴脑的安婉卿抱进怀里,紧紧的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心房处,“别担心,我身上还有一枚复伤丹,对治疗内伤有奇效,我们明天去天音寺去将这药给他服下,他定会没事的!” 夏侯琛彦没告诉安婉卿,这复伤丹天下只有一枚了,还是沈子默的师门传承下来的东西,沈子默担心唯一的徒弟受伤,特意将这丹药让他带着以防万一的。 安婉卿抬头看着夏侯琛彦,心里只觉得愧疚,这复伤丹既然能称之为丹药,自然是有价无市的,而且最初夏侯琛彦没有说,定然是这复伤丹比一般的丹药还要珍贵,很可能还有一些什么特殊的意义。 安婉卿没有猜错,沈子默的师门很神秘,是叫一个天一门的门派,但是却是一代只能有一个弟子,那复伤丹非天一门弟子不能得。 “阿炎,我……”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卿卿,我们去找他算账,胆敢欺负我的卿卿,我们可不能放过他!”安婉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侯琛彦打断了,他不想看着安婉卿愧疚的眼神,故意转移话题转移安婉卿的注意力。 “好啊,阿炎,交给我!” 果然,一提到报仇,安婉卿就热情高涨,似乎像是把复伤丹的事情给忘到了一边去。 只是,这怎么可能忘记呢?可是夏侯琛彦那么想要转移话题,那么她就配合。 来到承德郡王府门前,夏侯琛彦像是砸场子一样,夹杂着内力朝着大门大喝,“老三,出来!” 夏侯蔚闻躺在床上养伤,被那带着内力的音波震的又是猛吐一口鲜血。 夏侯琛彦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吗?夏侯蔚闻唇角扯出一抹冷笑。他还以为这点小把戏根本炸不出来正主,接下来的大戏可还没出落呢! 想到安婉卿,夏侯蔚闻就想起安婉卿的狡黠,智慧,更是忘不掉她光洁的皮肤,冷静的姿态。 “陆隽,扶本王出去会会我那好哥哥!”夏侯蔚闻对着身边的一个俊秀文弱青年吩咐道。 陆隽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上前将夏侯蔚闻的衣服穿好,听凭吩咐将夏侯蔚闻扶了出去。 夏侯琛彦和安婉卿见到夏侯蔚闻脸色苍白的跟一张纸一样,一个一脸的诧异,另一个带着几分的了然。 安婉卿有些纳闷,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夏侯蔚闻怎么变成了这样,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人面兽心的三皇子殿下吗? 不过,就算是变成了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一副病入膏肓快要去见阎王爷的样子,安婉卿却还是不想放过他。 “承德郡王,你可知安某人的身份吗?”安婉卿一副冷然的样子,冷冷的逼视着夏侯蔚闻。 夏侯蔚闻却是轻笑,“安小姐可真是健忘,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你是父皇亲自下旨御赐的太子侧妃,不日即将过门!” “你也知道?那你承德郡王府为何还如此污蔑本小姐的声名,本小姐是圣上御赐的太子侧妃,不日即将过么,你如此行径,敢问承德郡王到底有没有将当今圣上、当今储君放在眼里?你承德郡王当真是好本事,竟是如此污蔑一女儿家,意图毁人姻缘,你妄为堂堂七尺男儿!” 安婉卿故意加重了毁人姻缘四个字,被夏侯琛彦夹着内力的声音吸引来的百姓们听到这四个字,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对了,毁人姻缘,夏侯琛彦和安婉卿组不成夫妻,那夏侯琛彦就不可能得到安家的支持,这对承德郡王好处极大。 百姓们议论纷纷,这承德郡王可真够损的,你想破坏人家结盟就破坏呗,拿着人女儿家的清白做幌子可真够卑鄙的! 夏侯蔚闻也不恼,看着安婉卿依旧是微笑着,“安小姐此言差矣,安小姐品行不端,本王不能让你蒙蔽皇兄,蒙蔽父皇,所以本王必须揭露事实!” 第339章名声有损不等于没有清白 看着夏侯蔚闻眼中的坚定,安婉卿都几乎以为自己真实他口中品行不端之人了。 只是安婉卿也不慌,看着他在那儿像是小丑一样跳来跳去,就口口声声说别人品行不端,那你倒是拿出证据啊!就这么干巴巴的说着,百姓也看不过瘾啊! 就算是真有证据,安婉卿也不怕,就算夏侯蔚闻有证据也未必敢拿得出来。 除非他把自己是怎么将她掳走的为什么把她掳走在这儿交代清楚,有些事,能做却是不能说! 夏侯琛彦见他现在还是一口咬定安婉卿品行不端,心底蓦地腾起火气,正想要说话,安婉卿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阻止他。 夏侯琛彦却是咽不下这口气,“老三,事实是什么自有人去查证,卿卿是你未过门的嫂嫂,你却口口声声的污蔑,这就是你身为皇子该有的教养?” 都欺负到自家媳妇儿身上了,他要是再不出声,别人还以为他这太子是个窝囊废呢! 安婉卿看着他眉眼里都是温柔,都是脉脉深情,他全心护着她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来好生高大。 只是这一幕却是看的夏侯蔚闻心底黯然,当初安婉卿和他那么朝夕相处,就没见她一个好脸色。 夏侯蔚闻低着头,手心虚握向前告罪,“皇兄说的是,是小弟考虑不周,但是小弟也是怕皇兄你被这狡猾的女人给骗了!” 说到狡猾的女人的时候,夏侯蔚闻眼梢轻挑看了一眼安婉卿,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安婉卿和他是有些什么故事的。 安婉卿要是知道夏侯蔚闻心中所想准得恶心死,这厮把人家绑架了,撕光了人的衣服还得让人笑脸相迎? 就这眼神,安婉卿就快被恶心的吐了。 “承蒙承德郡王夸赞,安某不知做了什么让郡王你认为安某是狡猾的人,而且,郡王口口声声安某品行不端,不知,安某品行不端在何处?安某虽然无权无势,但也不愿蒙受这等冤屈!” 夏侯琛彦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看着夏侯蔚闻的眼神却是愈发冰冷。 “老三,不如你做个解释,若你所言不虚,本宫亲自向你道歉!如何?” 太子是除了帝后之外地位最高的人,若是真的道歉,就证明太子向承德郡王低头了,证明承德郡王其实洞察力是高于太子的,一个国家掌权者必须高瞻远瞩,其洞察力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闻言,安婉卿却是心里暖暖的,就算是他知道她不会输,可他却始终没有说若是夏侯蔚闻证明他所言非虚如何处置她这‘欺瞒天家’的罪人,即使是失了他太子的体面,却还是没有说怎么处置她! 百姓们纷纷为夏侯琛彦的话语鼓掌,是男人就得有魄力,错了就认,就道歉,拿得起就得放得下! 百姓们听不出来,可是不代表夏侯蔚闻会忽略,这夏侯琛彦可是从头至尾都没说会将安婉卿怎样。 夏侯蔚闻讶异,这种时候,说一句将安婉卿任由你处置就好了,他的目的只是破坏他们的结盟。 夏侯琛彦难道对安婉卿真的用情至深,而不仅仅只是为了结盟? 如此也好,夏侯琛彦有了软肋,就不会那么难对付了! “皇兄言重了,传言安小姐曾经被人掳走,彻夜未归不知此事是否属实?”想到这儿,夏侯蔚闻笑着问道。 这话面上是谦虚,但是却也没有回绝夏侯琛彦的亲自道歉这一言论。 安婉卿本就不打算说假话,毕竟当初安家寻她声势浩大,想要瞒天过海本就不可能。 点点头,安婉卿虚心请教,“的确,安某当初曾经被人掳走,而且是到快天亮的时候被找到的。但是承德郡王如此问,是得知当初掳走安某的是何人吗?” 夏侯蔚闻被噎了,那人是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就是他本人呐! 眸色微暗,夏侯蔚闻看了一眼安婉卿,想要警告安婉卿别乱说话,可是安婉卿怎么会怕,她这一世本就是为了复仇而来,而且这人都不怕了,在那儿抹黑她,不给点颜色瞧瞧她怎么甘心? “本王哪里会知道,只是,安小姐你自己也说了,被人掳走,彻夜未归,这样的女子能有清白吗?” 夏侯琛彦敢带着安婉卿来,怎么可能没有一丝的准备?这不,早就被夏侯琛彦安排在人群中的人说话了。 “承德郡王这话可是说的不对,你当人安小姐愿意被人掳走啊!而且,郡王这般下定论夜未眠太过武断了!难道没回家就没了清白?” 这话可就有意思了,没回家就没了清白,这不一棒子就打死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儿了,家中有女儿的人不干了,那些妇女们也是不依了。 “就是啊,人家安小姐又不是自愿的,虽然对名声是有点损害,但是也不能说人家没了清白啊!” “安小姐啊,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人好,你别搭理他!” “贼人肯定是抓错人了,不然哪能刚抓到就又给放了?既然是抓错人,贼人又不是傻子,那里敢乱动安小姐,所以安小姐肯定是清白的!” 安婉卿心底笑了,这些百姓怎么这么可爱! 当然也有赞同夏侯蔚闻的,说什么安婉卿都彻夜不归了,能有清白才怪,或者就算清白还在,但是声名却是没了的,这样声名狼藉的女人,绝对没资格做太子侧妃。 安婉卿也不生气,淡定的扭头看着众人,眸子冷冷一扫,人群瞬间就安静了不少,那些诋毁安婉卿,脸色白了白,毕竟安婉卿此刻再是不好,再是声名狼藉,可是毕竟是皇上御赐的太子侧妃,更是安家的女儿,安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是势力绝对不笑小,最起码收拾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是足够的。 那些力挺安婉卿此刻也安静了,但是一身正义,似乎再说,安小姐别怕,我们一定支持你!他们似乎都达成了一致,等受害人说话。 安婉卿对这种结果很满意,扭头看着夏侯蔚闻,眼底满是冷芒,“的确是名声有损,但是这种事情安某也是没办法,之前听说,郡王府上竟是传出知道安某身上特征的话来,这又作何解释?为什么听起来像是郡王亲眼所见一般?” “安某都不知道自己与何人有了肌肤之亲,怎么郡王却是这么的确定?” 第340章巧言辩解 “郡王难不成是知道此人是谁?”安婉卿淡笑着,可是夏侯蔚闻却是从安婉卿的眼底看出恨意。 但是夏侯蔚闻却是不着急,淡笑着,他巴不得安婉卿能够赶紧把事情说说出来,毕竟,要是安婉卿说了,那么安婉卿与夏侯琛彦就再无可能,皇室不可能让夏侯琛彦去一个他碰过的女人,而安婉卿除了他再无选择。只是得除去当初他派人掳走她的那些事情。 皇城下掳人,这到哪里都说不通。 “本王不知,至于特征之说想来是他人杜撰,但是安小姐既然名声有损,又如何能以这样声名狼藉的状况被纳入太子府呢?” 想到这样一个大艳闻,围观的百姓倒是不在乎这是谁传出的,而是那特征到底是真是假,最好这安家小姐能够当中展示才好。 这不,百姓中就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知安小姐说了这么多,那特征到底是真是假,安小姐你身上到底有没有那样一个特征?如若没有,被人验过之后,自是能够证明你的清白。” 暂且不论这特征真假,被人检验这本身就是一种侮辱,若是真的被人验证,安婉卿以后也就不用抬头做人了。 安婉卿夏侯琛彦夏侯蔚闻都黑了脸色,目光难得的都统一冷冷的扫向那说话的男子,那男子顿时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别的人也不敢接话起哄。 夏侯蔚闻虽然是在设计安婉卿,想要破坏夏侯琛彦和安婉卿的结盟,但是她却是将安婉卿看成了自己以后的女人,哪里会将她身上的特征公诸与众。 想来是人们以讹传讹,故意杜撰的这一说。 “安小姐身份贵重,哪里是他人想要验身就验身的?陆隽,上去掌嘴!”夏侯琛彦正要出口教训说话的那人,却是被夏侯蔚闻打断了。 安婉卿很诧异,怎么这夏侯蔚闻竟然维护她?既然都已经决定毁她名声,怎的现在又维护起来自己了? 安婉卿低着头左思右想,却是没有想出一个好的答案,可是思及当初那以贵妃之礼下葬的棺椁,安婉卿忽然之间明白了,这人或许是对她还有些想法。 夏侯琛彦也很是不舒服,安婉卿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妻子,却是被一个陷害她的人维护,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儿! “今日本宫来就是要还世间一个公正,只是在事情未明的情况下如此为难一个女子,怕不是我大夏正直的百姓所要看到的,还请大家稍安勿躁,静待真相的揭露,本宫一定秉公为证。” 安婉卿闻言笑了,正直的百姓,这谁要再为难她,那肯定不正直。而且,秉公为证,就是说不偏不倚,且不插手,这是在顾忌她的感受? “其实特征不特征的都是做不得数的,这些东西,只要收买我府上贴身伺候我的那些丫鬟,很容易知道。所以这些算不得数。” “郡王爷,安某可否请问你是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这些安某作为当事人都还不清楚,安某当日被人掳走,后来那劫匪想来是抓错了人,就将安某迷晕了扔在一旁,在安某被掳走至舍弟将安某接回家里这段时间,也不过是两个时辰,除去路上的时间,也未剩多少时间。” “况且,安某是圣上亲赐的太子侧妃,在这之前必然将安某了解的清清楚楚,郡王爷口出此言,是对圣上的决断不满吗?” 有了夏侯蔚闻夏侯琛彦两人都为安婉卿撑腰,安婉卿说话的时候也没人打断了,此刻那些百姓听完安婉卿的话,不住的点头,那安家人当日大张旗鼓的寻找,追的有那么急,又发现认错人,哪里还有时间,有心情做些别的事情。 而且,安婉卿可是皇上亲赐的太子侧妃,这身家肯定会调查的仔仔细细的,若是真的失贞,怕是皇上也不会下那道圣旨。 这顶帽子扣得可真不小,即使夏侯蔚闻是皇子,质疑圣意都是很大的罪名。 夏侯蔚闻看了看安婉卿,却是唇角微勾,安婉卿越是聪明,他就越是要得到! “那,肌肤之亲,安小姐又作何解释?”夏侯蔚闻笑得别有深意的看着安婉卿,若是细看,那眸子深处竟是有着些许暧昧的意味。 肌肤之亲,这是每个男人都会在意的,他就不信夏侯琛彦能够大度到连这个都不放在心上。 夏侯琛彦眉心紧缩,冷冷的看了一眼夏侯蔚闻,带着几分的杀意。 看着夏侯琛彦难看的脸色,安婉卿以为夏侯琛彦是在意,却是不知,夏侯琛彦既然说了相信她,这一念头就从来没有改变,他只是在生气夏侯蔚闻居然如此诋毁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可是偏偏,他答应了她,交给她来处理。 感觉到安婉卿看他,夏侯琛彦眸子里闪现出一抹柔和,只是看向夏侯蔚闻又是冷了脸色。 如果不是在这里,安婉卿都要哈哈大笑起来,夏侯琛彦这区别对待也太过明显了。 安婉卿站在夏侯琛彦身后,一把扯住夏侯琛彦的胳膊向后扭去,却是眼带好奇的看着夏侯蔚闻询问道,“郡王爷说的肌肤之亲是这样吗?” 演示了一下安婉卿就将手拿开,双手后负,一脸的无可奈何,“若是这样,那安某无从解释。” 只是再看向夏侯蔚闻,安婉卿带着几分的恨意,“郡王爷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安某是不是可以认为,当初绑架安某的就是郡王爷你呢?皇城之内掳人,郡王爷好手段!” 夏侯蔚闻被噎了,虽然安婉卿说的他可以否定,甚至还可以定安婉卿诬告皇族之罪,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只会认为是安婉卿被污蔑,气急之下才这般猜测。 夏侯蔚闻微微笑了,他本就是以温润公子的形象出现在百姓中的,“安小姐这解释好生高明,当初绑架安小姐的人本王一直在查,只是还未曾查明罢了,安小姐岂能怀疑本王?若是安小姐能够找到本王与绑架一事有关的证据,那么无论安小姐控告本王什么本王都认,即使本王并未做过!” 百姓在安婉卿的一番说辞之下,早就认定了安婉卿是有人陷害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承德郡王做的,可是此时,夏侯蔚闻这话在他们听来根本就是一种保证,保证自己根本没有绑架安婉卿。 第341章夏侯蔚闻的觊觎之心 只是此话在安婉卿听来却是一种挑衅,我就是陷害你了又怎样,你要想指证本王,那也得你能找出证据来! 安婉卿也没指望这次能让夏侯蔚闻名声扫地,也没指望能够揭露出以前的种种,只是就这么被陷害了却不吭声,这不是安婉卿处事的态度。 安婉卿冷笑着看着夏侯蔚闻,“即使如此,郡王你是相信安某是清白的了?那么府上传出这些传闻,还请郡王爷给按某一个交代,毕竟女儿家的声名,污蔑不得!” 安婉卿再怎样,也只是一个未过门的太子侧妃,未过门,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商贾之女,夏侯蔚闻若是要治安婉卿的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夏侯琛彦却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冷眸轻眯,夏侯琛彦冷冷的看向夏侯蔚闻,“老三,此事你还是做出个交代吧,若是下面奴才的错,皇兄 相信你会秉公处理的。” 有些事情,当着百姓的面,夏侯琛彦也不想揭出来,此行的目的是为卿卿洗脱那些污名,既已达到,那就算功德圆满了。 这话,也算是给夏侯蔚闻一个台阶下。 转而,夏侯琛彦冷冽的目光看向夏侯蔚闻身边的陆隽,薄唇轻翻,声音不大,却是字字诛心,“陆隽,你利用你主子的正直之心挑唆主子,更是恶意在京城散播谣言,败坏圣上钦赐的太子侧妃的名誉,你陆家之人熟知我大夏律法,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据他所知,这陆隽其实是陈家的一个私生子,是陆贵妃的表兄陈大将军和一个长相同陆贵妃极为相似的人所生的。现在陆贵妃已经折了,要是这陆隽再一死,那么陈家未必会在如同以往那样帮助夏侯蔚闻了。 跟在夏侯蔚闻身边的陆隽被吓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连声称冤。 见提到陆隽,夏侯蔚闻瞬间脸就黑了,看着夏侯琛彦,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呵呵苦笑两声,夏侯蔚闻说的凄凉,“皇兄何出此言?本王落得如此下场难道还不够吗?陆隽在本王身边一直忠心耿耿,皇兄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这话说的像是夏侯琛彦故意针对他,百姓自然也听出来了,只是畏于夏侯琛彦身份,前面的百姓连窃窃私语都不敢,只是看着夏侯琛彦的那眼神里都是带着几分的不认同。 夏侯琛彦并不认为这一次能够除去陆隽,刚刚所说的话也不过是试探陆隽在夏侯蔚闻心中的分量,现下看来要想除去陆隽,还得费一番功夫。 夏侯琛彦冷峻的脸庞此时像是附上了一层寒霜,“老三,堂堂皇子被封郡王封号承德,你还不思悔改吗?陆隽随侍左右,不曾起到劝诫的职责,作为郡王府的外院管事,御下不严,让郡王府中流传出此等荒谬之言,老三,你好自为之!” 安婉卿看着夏侯蔚闻惺惺作态,暗讽夏侯琛彦排除异己,嘲讽的笑了,“郡王爷,难道你认为安某手里没有一丝证据就敢上门讨要说法吗?殿下秉公为证,却被你恶意污蔑,安某实在是看不过眼,想提醒郡王爷一句,兔子咬人那也是人逼的,可千万别等到那一天再去后悔莫及。” 夏侯蔚闻笑了,他听得出来,安婉卿是在警告他,可是他和夏侯琛彦是注定的死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过此时的安婉卿有多看重夏侯琛彦,那么以后就会有多痛,不管夏侯琛彦多爱安婉卿,首先夏侯琛彦是个男人,有些东西注定忽略不了。 “本王自是相信安小姐手里有证据,只是皇兄,我府上的人犯了错,也自当我来惩罚比较合适。安小姐放心,本王冤枉了你,自是会给你一个交代,陆隽,将那个在本王面前嚼舌根的玉卿带过来交给安小姐处置。” 陆隽赶忙起身,小跑着往府中跑去,这玉卿他是知道的,是夏侯蔚闻身边的一个大丫鬟,长相有几分像是安婉卿,只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算是死里逃生了,虽然他与此事无关,但是若是王爷拿他来顶罪,他还能怎样,喊冤有人会信?死了也是白死。 安婉卿和夏侯琛彦也都知道,这玉卿完全就是一个拿来顶包的,可是身上的那些污名洗清了,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这些。 只是听着玉卿那名字,安婉卿却是感觉恶心,等到那玉卿出来的时候,安婉卿完全被恶心了,连夏侯琛彦也被恶心了一把,那玉卿和安婉卿竟是有着五分的相似,特别是眉眼,似乎是如出一辙那般。 陆隽也没告诉玉卿要她出来是做什么,一见这么大阵势,一时间竟是有些花容失色。 “玉卿,本王将你交给安小姐,以后是生是死都将与我承德郡王府无半分关系!”夏侯琛彦袖子一挥,示意陆隽将玉卿带到安婉卿面前。 “王爷,可是玉卿哪里做的不好,王爷你说,奴婢改,求王爷别将玉卿送人!”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看的安婉卿不自觉也有些心生不忍,那感觉好像她是那个横刀夺爱之人一样,安婉卿脸色一阵别扭。 夏侯蔚闻也是脸色难看,玉卿这般做,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们关系匪浅?堂堂皇子同一个小丫鬟牵扯不清,也是让人笑话。 “既然这样,这奴婢也不必跟我走,郡王爷你代安某处置也是一样,安某只要结果!” 安婉卿看着这玉卿就心里犯膈应,这就是夏侯蔚闻对她觊觎之心的佐证啊。 夏侯琛彦也是被膈应的不轻,垂眸间,一抹杀意快速的闪过。 卿卿是他媳妇儿,所有觊觎者,都该死! 夏侯蔚闻没有回答,只是面上带笑,眸色阴沉。 陆隽跟在夏侯蔚闻身边久了,一看夏侯蔚闻如此就知道他生气了,俯身推了推玉卿,陆隽劝说道,“玉卿,听王爷的话,快过去。” 玉卿变了脸色,跪在地上叩别夏侯蔚闻,像是火烧屁股一般,玉卿赶紧跑到安婉卿身后。 玉卿前后差异如此之大,安婉卿感觉极为的诧异,瞅着那劝说玉卿的陆隽好久,却是没发现什么,只是有一点却是很奇怪,这陆隽的左手一直紧握着,安婉卿的眼力很好,还看到陆隽指缝间透露出的一点红。 如果没猜错,陆隽手里拿的应该是让玉卿很忌惮的东西。 第342章夏侯琛彦的小心眼儿 回到太子府,夏侯琛彦让府中的医女给安婉卿看伤,却是惊讶的发现,身上的那些细小的伤口已然结痂了。 安婉卿也很是诧异,上次的面部毁容也是这样,愈合的很快。安婉卿忽然之间感觉,或许在十一月十九之前,她的伤会痊愈。 这么一想,安婉卿的心情变得很好。 玉卿被一道带回了太子府,忐忑难安的,可是夏侯琛彦和安婉卿都不是那种会为了她一个小角色费心思的人,将人带回来了,安婉卿就没有心思再去理会这人,需要她来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夏侯蔚闻为什么让他们将人送给她处置,安婉卿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要是杀了,绝对会在民间传出她残忍嗜杀的恶言。 离上一世水患爆发的日子并不远,安婉卿次日一大早就去天音寺看望张荧权,这一次安婉卿进的特别的顺利,那寺门的佛光并没有以阻止安婉卿入内,见张荧权在智仁大师的治疗下并没有什么大碍,最起码看上去是这样,安婉卿瞬间就放心了。 同张荧权说了会子话,智仁大师一直守在张荧权旁边,安婉卿想要和张荧权商议一些事情也是没办法开口,张荧权也看了出来,看着安婉卿微微一笑,道,“师傅,慧光有些事情需要麻烦婉卿帮忙,师傅可否先回避?” 智仁大师冷冷的看了一眼安婉卿,也没说二话就转身离开。 待智仁大师离开之后,安婉卿长呼一口气,仰天感叹,“终于走了啊,荧权,你可知你师傅上次为什么针对我?难道我真的是祸星?” 张荧权微微笑着,看着安婉卿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柔情,伸手放在安婉卿的头上,正要揉一把,夏侯琛彦冰碴子一样的目光扫过来,张荧权心底冷哼,极为温柔的在安婉卿的头上柔了两把。 “婉卿,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难道他若是真的算的你是命定的祸星,你就要自绝于此?” 安婉卿一把将他在自己头上做乱的爪子抓了下来,伸手啪啪打了两巴掌扔到了一边,“不可能!我大仇未报,我怎么甘心呢?” 夏侯琛彦忽然之间感觉自己是幸福的,最起码在他揉卿卿头发的时候,并没有收到如此的对待。 张荧权有些委屈,横了安婉卿一眼,“所以,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又何须在意这些?” 在张荧权说的同时,安婉卿也下了决定,不管命运如何,她只好好的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想起亲信传来的消息,张荧权思索良久,拱手劝道,“太子殿下,齐夏边界乃多事之秋,陈家不可信,冯家也未必可信,齐夏早晚会有一场战事爆发,殿下万事还需早作打算!” 其实这些,安婉卿也能预料到,但是,两国交战,夏侯琛彦作为一国储君,是怎么也不会亲征的,可是朝堂上能带兵的人也并不多。 “荧权,你认为若是齐夏交战,那么举国上下谁会成为带兵人选?夏国胜算几何?”安婉卿不禁有些担心。 “婉卿,带兵之人最终必为殿下,胜算,夏国的胜算只有三成,齐国一旦发兵,必然同络咯结盟。”张荧权难得的也皱着眉头。 夏侯琛彦冷峻的眉眼似乎柔化的些许,长臂一伸勾住安婉卿的肩膀,“卿卿,相信我!其实胜与败,不过是各占一半罢了,不是胜便是败,相信我,我不会是失败者。” 安婉卿本来因为担忧被提起的心此刻平缓了些许,也想明白了张荧权这样说的原因。 陈家身居高位,却是勾结敌国,大夏几乎半数的兵马都归陈家管理,现在陈家没有大举叛逃,许是因为陆贵妃还在皇上的冷宫里,所以,即使是为了稳住陈家,陆贵妃也不能死。 夏侯蔚闻军事能力是不错的,带兵也还好,但是陈家是夏侯蔚闻的人,皇上未必敢用夏侯蔚闻,除了夏侯蔚闻,有经验的将领只剩下一个杨老将军,杨老将军早年也是叱咤沙场之人,但是毕竟是老了,且已有十多年没有带兵了,官职上也是压不过陈家的。 所以,夏侯琛彦必然成为带兵之人,而杨老将军为副帅,齐国熟悉夏国兵防,且同络咯联手,要知道当初荣和公主现在的络咯王后可是夏侯琛彦建议去和亲的。 齐国人本就骁勇善战,太子齐慕璟用兵奇诡,再有陈家做内应,络咯做外援,大夏别说是三成的胜算,在她看来,连一成都是多说。 “阿炎,答应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无论战事的胜败,我只要你安全归来!”安婉卿顺势靠在夏侯琛彦的怀里,想要寻求承诺。 她知道夏侯琛彦是守诺之人,绝对不会食言的。 张荧权却是看不下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他面前同情敌卿卿我我,谁忍得了?不拿着扫帚赶人都算他仁义。 “呃,”张荧权用内力将快要愈合的伤口撕裂,唇角溢出一丝鲜血来,一张脸苍白如纸,却是在额头上渗出点点汗迹。 安婉卿被吓惨了,当即就从夏侯琛彦的怀里出来赶紧扶着看似快要倒下的张荧权,“荧权,你不是说你快好了吗?夏侯琛彦,快去请智仁大师来!” 无力的靠在安婉卿的肩膀上,张荧权看着夏侯琛彦挑衅的勾出一抹冷笑来。 看他这样,夏侯琛彦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怀抱,夏侯琛彦非常想要和张荧权打一场。 看夏侯琛彦还是没有行动,安婉卿当即就怒了,朝他吼道,“你快去啊!” 夏侯琛彦有苦说不出,回头一看,张荧权竟是在嘲讽的看着他。 只是,他了解安婉卿,心一横,就运用内力在寺内大喝,“慧光有难,请智仁大师速来禅房相救。” 张荧权一口血憋在心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夏侯琛彦冷着一张脸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转而看向安婉卿一脸的柔和,“卿卿,你先退开,这是师傅给我炼制的专门治疗内伤的药,看张先生的样子似乎内伤很严重,我先给他服下这个,在等智仁大师前来诊断。” 那黑黢黢的药丸散发着一种难言的苦意,闻着都这么苦了,更何况是吃下去? 第343章玉卿的心思 安婉卿狐疑的看着夏侯琛彦,眼神里带着几分的探究。 其实这药真的是沈子默给夏侯琛彦制得治疗内伤的药,但是里面却加了一些苦得要命的药材,张荧权本就精通岐黄之术,一闻就知道这里面加了哪些难闻且苦的药材。 但是既然夏侯琛彦敢拿出来,那么药效也绝对是有的。 夏侯琛彦感觉很受伤,因为他发现因为张荧权,他的卿卿居然不信他。这药可是他师傅特制的,只不过是为了告诫他不能轻易受伤才制得特别了点。 智仁大师最是疼张荧权这个徒弟,被夏侯琛彦在院子里一喊,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张荧权所在的禅房。 一到房间外就闻到一股呛鼻的苦意,张荧权的医术是他领进门的,这苦虽然是苦些,但是无害,反而对治疗内伤有些奇效。 一见到智仁大师,夏侯琛彦就将手里的那药递到智仁大师面前,说道,“大师,这是家师特制的治疗内伤的药丸,或许对张兄的伤势有用,大师可以先验过再让张兄使用。” 虽然感觉这药的确是有些效用,但是因为是给他唯一的徒弟使用的,智仁大师极为的谨慎,一张威严的脸上淡淡的,“那老衲就却之不恭了。” 接过药之后,夏侯琛彦满以为智仁大师定然不会去验,可是智仁大师接过药之后转身就用手指蘸了些房中的茶水化开表皮的些许药放在嘴中尝过之后确定了成分才将那药丸放进一个小瓷瓶中,说道,“老衲多谢殿下慷慨赠药。” 夏侯琛彦感觉心中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他不是这老和尚口中的命定之人吗,怎么却是这般的不信任他? 智仁大师上前去给张荧权把过脉之后,心中自然明白张荧权身上伤的由来。 张荧权自知伤势是瞒不过他师傅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请求,希望智仁大师不要将事情说出来。 智仁大师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他这徒弟,痴儿啊! “殿下的药对慧光的伤势很有用,接下来老衲要为慧光运功疗伤了,两位施主可否回避?” 安婉卿也没别的想法,运功疗伤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智仁大师你并不信任他们两人,想要遣退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夏侯琛彦心底却是有些幸灾乐祸,因为按照智仁大师疼徒弟的方式,接下来很可能张荧权会受到某种惩罚。 离开了天音寺,安婉卿向夏侯琛彦告辞,毕竟现在的她并没有出门子,住在太子府里是不方便的,而且她也需要回家办一些事情。 夏侯琛彦也考虑到安婉卿的顾虑,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只是却嘱咐安婉卿无妄送的那佛珠手串一定要收好,不能取下来。 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却是不知道,在他们两人走后,智仁大师就逼张荧权吃下化功散,每日里监督疗伤,只有等到痊愈那天智仁大师才会将解药交给张荧权。 安婉卿都离开了太子府,那玉卿自然是也不能留下的,夏侯琛彦使人给那玉卿喂下了哑药就送去了安府。 玉卿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并不识得多少字,更不会写,现在又被灌下了哑药相对来说还是会让人放心许多。 一个小角色,安婉卿还着实犯不着费什么心思,将玉卿安排在自己的院子里做最低等的洒扫丫头,让彩月看这些安婉卿就未再关注她。 离前世水患爆发的时间并不远了,水患爆发,淹没良田,连一些富贾之家储存的存粮也是被水淹没,变质发霉不能食用,现在安婉卿要做的就是根据前世的记忆,将水患严重之地的粮食收集起来,另外还需要从别国收购粮食,毕竟水患爆发,且战事临近,这粮草就会变得特别的紧缺。 安婉卿忙的前脚不沾后地,却没想到,那玉卿却是心气儿高的很,来到了安府见到举止有度气态高雅的安瞿镰竟是动了心思。 玉卿长相与安婉卿极为的相似,所以即使是在玉卿的设计下安瞿镰被撞得一踉跄,待看清那张脸,安瞿镰却还是无法生气,还特地的将玉卿扶了起来,还细心的将玉卿身上沾的土灰拍打干净。 玉卿被安瞿镰的温柔细心所吸引,却是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彩月的监视之下。 这天,安婉卿从外面回来就一下子瘫在了床榻上,彩月看着如此疲累的安婉卿想要报告玉卿的一举一动,却是欲言又止。 她不想她的小姐在疲累之下还得处理这些琐碎之事。 安婉卿自然也看出来了彩月的欲言又止,“彩月,去给我端杯茶来。” 彩月忙应下,去了外间倒了一温热的茶水进来放在内间的桌子上,将安婉卿扶了起来,将那茶断了过来。 安婉卿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看着一脸担忧还带着几分纠结的彩月问道,“可是她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彩月忙摇头,待晚上她好好警告将那个小贱蹄子,这种事不能让小姐在操心了。 安婉卿故意冷了脸,目光冷冽扫了过去,彩月被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姐这是生气了? “本小姐记得你从来不会撒谎,我这院儿里也从来不要谎话连篇的人!”安婉卿语气清冷的提醒警告。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知道,彩月玉莲都是不会背叛的,他们都很衷心,但是他们的眼界并不宽阔,有些问题他们未必会考虑到。 彩月被吓得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着头求饶,安婉卿也心疼,但是她不喜欢身边的人隐瞒她什么。 “彩月,起来吧!”安婉卿起身将彩月扶起来,“可是彩月,你家小姐我作为安家现在的掌舵人,你们瞒着我一些事情,我怎么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彩月被这话刺的低下了头,说话也支支吾吾的,“小姐,那…那玉卿刻意,勾引少爷。” 这事也的确是难以启齿,安婉卿却是笑了,“就这个?彩月,你要相信你家少爷!” “我先休息一会儿,等到晚膳后,请少爷和老爷到书房,记住,务必要将他们请到书房。” 彩月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还连声保证,“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将少爷老爷请来。” 安婉卿躺在床榻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玉莲拿来一方锦被为安婉卿披上。 等到用过晚膳之后,安婉卿独自一人来到书房,里面安峤滏和安瞿镰早已等候多时。 “父亲见谅,让您久等了!”安婉卿福身告罪。 安瞿镰却是不满了,“姐姐,我也等了好久!”我不用见谅吗? 第344章安家与大夏是分不开的 安婉卿和安峤滏都笑开了,安婉卿笑着走到安瞿镰身后,伸手在安瞿镰肩上拍了几下,顺着他的话说道,“嗯嗯,瞿镰辛苦了!” 看到安婉卿,安瞿镰就想起了这些天遇到的玉卿,当即就纳闷儿,怎么会有与他姐姐那般相似之人,而且府里什么时候进了这样的人他怎么不知道? “父亲,姐姐,咱们府里是来了什么亲戚吗?我见到一个与姐姐你极为相似的女子,可是举止气度却是极为的小家子气,父亲,是我们家的我们不知道的亲戚吗?”安瞿镰淡笑着问两人。 安瞿镰这么一说,安峤滏也是惊讶的很,作为一家之主,府里来了亲戚,他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安婉卿却是浅笑着,反问,“瞿镰,我们家里有哪些亲戚你不清楚的?你可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是长相相似而已,并非是什么亲戚。” “那卿卿,你可知道此人是什么来历,到咱们府上是何目的?”安峤滏皱着眉头询问。 安峤滏坚信,这样一个与他女儿卿卿那样相似的人来府上,必然是有图的。 安婉卿很耐心的回答那玉卿的来历,以及可能的目的。 说到这儿,安婉卿也想起了自己叫他们来的正事,要想大量收购粮草,离不开安家的财力支持,要想收购别国的粮草,除了从黑市上下手,还得指望安家在别国的店铺。 父亲是一家之主,虽然暂时她掌管安家,但是这等大事,她必须要和父亲商量。 “父亲,您对目前的局势了解多少?”安婉卿皱着眉头询问。 安峤滏抹了抹胡子,眉心也是皱成了一团,他们安家的根在大夏,可是i现在的大夏并不容乐观。 “有些了解,齐国觊觎夏地已久,现在的齐夏关系可是紧张的很,具体是怎么个紧张法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们安家在齐国的店铺掌柜托人带话,让我们尽早做准备,早点迁入齐国,听他的话,这一次大夏绝无胜算,而齐国却是胜券在握。” “那父亲你会带着安家迁往齐国吗?”安瞿镰看着安峤滏反问。 安峤滏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倒是想迁啊,可是安家迁的走吗?他的儿子是大夏丞相的学生,他的女儿是圣上御赐的太子侧妃,而他更是皇上亲封的湖州官吏。一旦他敢带着安家逃,皇上第一个灭他安家满门,可是不迁就等着夏国灭亡安家走上末路吗? “父亲,我们大夏未必会输,我们圣上已经察觉出齐国的阴谋,更是知道朝廷中的叛徒是谁,我们未必没有胜算!”安瞿镰说的铿锵有力,当初的文弱书生此时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无端信服。 安婉卿面带欣慰,看着安瞿镰轻叹道,“你也长大了!”转而,安婉卿拉住父亲的手,也跟着劝慰道,“是啊,父亲,夏国未必没有胜算,我们已经和大夏绑紧了,对于我们来说,大夏必须赢,不然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一场永恒的噩梦。” “我们不惜一切必须让大夏国胜利,前些日子,无妄大师夜观星象,说是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水患,齐夏的战事又一触即发,我们必须收集足够的粮草,甚至我们还需要从别国收购粮草,国库里的粮草肯定是有,但是未必会够用。” 安峤滏面上忧色更甚,“卿卿说的可是事实?无妄大师真的推测出大夏在不久后会有一场水患?” 水患是一定会有的,但是却不是无妄大师推测出的。 安婉卿郑重的点了点头,“无妄大师德高望重,想来也不会拿这等重要之事开玩笑。女儿估摸着一定是确有其事。而且,粮草这东西,永远都不愁卖不出去。” 国难财和战争财是最好发的,但是也是最招人嫉恨的,也是上位者最为厌恶的。 不如,大肆收购齐国的粮草,到时候战事吃紧,齐国又粮草不继,想来会对夏国的局势有利。 大战过后,齐国粮草短缺,必定高价向别国收购,这粮草再高价倒卖给齐国便是。 安峤滏想到这里,对收购粮草一事也就没那么大的抵触了。 “卿卿,这事赶早不赶迟,你负责夏国境内的粮草收购,而我就负责收购齐国和赵国境内的。瞿镰,你从丞相那里可否知道一些秘辛。” “边境太守冯国安似有异动,皇上有意封冯太守之女冯水玉为郡主,长公主也有意收此女为义女,并特准他在京择婿。”安瞿镰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即是如此,那冯水玉与夏侯琛彦就是平辈的兄妹关系,若是赐给夏侯琛彦为正妃于理不合,在京择婿,说白了就是要收为人质,也是为了安冯国安的心。 提到长公主,安婉卿才想起能征善战的将军还有驸马爷,长公主之夫,镇幻秋之父镇大将军。 这位将军可算的上是铁血常胜将军,比着那陈家之人更胜一筹,只是,他的作战风格无论是齐国还是陈家之人都太清楚了,这一战未必能胜。 安峤滏皱着眉头,在京择婿,可别择了太子殿下,那到时候卿卿仅为商贾之女的侧妃,还能占得了便宜? “瞿镰,极力促成长公主收那冯家女为义女一事。” 安峤滏只这么一说,安瞿镰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笑着应了下来,其实不用父亲说,他也会这么做,姐姐那般好,为了安家做侧室就已经够委屈了,他不可能让他的姐姐再与人共事一夫。 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安婉卿整日里忙的白天都见不到人影儿,但是府里仍旧是热闹起来,大红的灯笼高挂着,府内四处都挂满了红绸,晓风起,翻起一层层的红浪,为这清寒的冬日也添了几分的喜庆。 那边,太子府里也是忙碌了起来,张灯结彩,暖意洋洋,府里的人脸上都挂着暖暖的笑意。 沈子默也从远处赶来,帮夏侯琛彦张罗着府里的琐事。 沈荆轩仍然没有消息,但是此时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没消息就证明还没死。府里铺天的喜庆,似乎都将这让人愁恼的烦心之事也给冲淡了些许。 张荧权自那日安婉卿走后日子就过得生不如死的,不过在这这般折磨下,伤势倒是已无大碍,虽然算不得痊愈,但是却也好了七八成了。 第345章外祖母?永乐伯府老夫人? 估摸着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张荧权亲自送去一枚羊脂白玉雕梅花钗子,作为为安婉卿的添妆。 没有人知道,那枚梅花玉钗是张荧权的生母所留的唯一遗物。而他也没有打算参加安婉卿的婚礼。 大婚当日,镇幻秋夏侯水彤等人一大早就来到安府,夏侯水彤明面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添妆礼品,一柄玉骨罗扇,山面上是著名画家王恺之的作品,这罗扇虽不算贵重,但也是难得的好古董,而且是墨玉做的扇骨,极具收藏价值。 只是,那罗扇也就是明面上的,趁着全福夫人出去取那上好的玉梳以备即将要开始的梳头礼,夏侯水彤又悄悄塞了一枚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在安婉卿手里,夏侯水彤知道现在的局势,也知道安婉卿可能需要进宫找皇贵妃做一些安排,就将令牌偷偷塞给安婉卿,也好便于安婉卿行事。 不知道为什么,夏侯水彤心里坚定的相信着,无论安婉卿做什么,都是为了大夏好,都是为了二堂兄好。 安婉卿看着手里的令牌,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道声,“谢谢!” 镇幻秋看着安婉卿感动的几乎要流泪的样子,微笑着说道,“小卿儿可别,要是哭花了妆容,到时二表哥来了,我俩可没好下场。” 安婉卿噗嗤一声笑了,一时间艳若桃李,似乎万物都失了颜色。 “静和快别取笑我了,”安婉卿被镇幻秋的话羞的低下了头,倏然抬起头来,眼带惊讶,笑道,“静和,你二表哥在你身后呢!” 镇幻秋淡定的脸瞬间就崩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战战兢兢的说道,“二表哥,我就是想活跃下气氛,没有取笑表嫂的意思。” 夏侯水彤早就扭头看了,此刻忍笑忍得肩膀一怂一怂的。强忍着笑意,夏侯水彤憋着笑装成男声反问,“哦?是吗?” 安婉卿终于忍不住了,弯腰伏在腿上笑成了一团,这两位是特意来逗她开心的吗? 夏侯水彤说完,也是忍不住了,抱着肚子笑个不停。 镇幻秋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态度表示有诈,也就是说,二表哥根本没来。 也是,现在还不是接新娘子的时候,二表哥怎么会来,于理不合啊! 也就是说这两人一直在逗她玩儿,没想到啊,小卿儿居然也跟夏侯水彤学坏了。 “好啊水彤,我动不了表嫂我还动不了你?”说完镇幻秋就对着夏侯水彤一扑,一副猛虎下山觅食的情景。 安婉卿看着两人有些哭笑不得,这一个个的都是个小大人了,怎么还都这般…… 全福夫人来的时候,就看着屋内三个女孩儿笑闹成一团,脸都被吓得白了,今天这可是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虽然是纳侧妃,但是比着迎娶正妃也是不遑多让,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误了吉时,不仅落得一身埋怨,还让人看轻他的能力。 纳侧妃可没有什么全福夫人梳头礼一说,只是夏侯琛彦不愿意委屈了安婉卿,所以才请了外家永乐伯府里的老夫人,他的外祖母来做这全福夫人,以示看重。 刚开始说道这个提议,皇贵妃是坚决反对的,但是后来叶老夫人私下里对皇贵妃说了一番话,皇贵妃对这事也就放手了,随便你怎么折腾,只要不是过于逾越祖制就好。 叶老夫人一脸笑呵呵的看着正在打闹的两位,“两位郡主,现下正要给新娘子行这梳头礼,此时不宜吵闹,还请两位郡主见谅。” 嘴上说的是见谅,可这话里话外却是明明白白的指出镇幻秋和夏侯水彤两人的失礼之处。 安婉卿有些尴尬,这全福夫人是夏侯琛彦请来的,按说身份并不低,但是镇幻秋夏侯水彤是她的朋友,更是皇家郡主的身份,不应该受这份数落。 安婉卿正要出言为他们辩解几句,就见夏侯水彤笑呵呵的说道,“是是是,叶老夫人提醒的是,本郡主和新娘子说几句体己话,一会儿和小球儿去外面看看二堂兄来了没有。” “老身去瞅瞅那些上妆的妆娘怎么还没来?”叶老夫人也是笑呵呵的,一副没脾气的样子,夏侯水彤这番话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她自然不会和一个小辈儿计较。 那妆娘其实早来了,这话其实只是叶老夫人给夏侯水彤镇幻秋他们说话的时间罢了。 等那叶老夫人一出去,镇幻秋微微一笑,看这安婉卿的眼里满是调侃,“小卿儿,你可知那全福夫人是谁?” 安婉卿摇了摇头,刚刚那位夫人倒是面生的很,她还真不知道那人是谁。 镇幻秋粲然一笑,夏侯水彤也是满面的笑意,安婉卿看的不禁狐疑,也更加好奇,那人到底是谁,会让他们两位皇家郡主都客客气气的。 “难道是与皇家有关的人?”安婉卿蹙眉抿唇问道。 闻言,镇幻秋也不卖关子了,哈哈大笑起来,“对啊,是皇亲,也是小卿儿你的外祖母哦!” 安婉卿真的有些傻眼儿了,他能想到夏侯琛彦请来的人必然会身份不低,但是没想到竟是请了外家之人,代表着家人对她的认可。 “外祖母?永乐伯府老夫人?”安婉卿再次出声询问,想要确定一下叶老夫人的身份。 镇幻秋和夏侯水彤都郑重其事的点头,安婉卿淡淡的“额”了一声,便低着头不再回答。 两人对安婉卿的表现极为的不满意,见到外祖母,难道不应该激动吗?夏侯水彤表示不懂安婉卿为什么会这般的反应。 看着时辰也不早了,镇幻秋和夏侯水彤也不敢再耽搁时间,匆匆叮嘱了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见两人离开,边氏和叶老夫人才进来,边氏看着自己女儿身着紫红色嫁衣,虽然是最接近正红色的一种红色,可是终究不是代表正妻的正红色,边氏不禁悲从中来。 “卿卿,进了太子府,可跟咱们府上不一样了,殿下将是你的天,你要柔顺些,明白吗?”边氏拉着安婉卿的手,说着说着竟是哽咽了起来。 她辛辛苦苦的养大的女儿,捧在手心儿里的明珠,今日就要出门子了,可她连个嫁字都不敢说。虽然太子府里富贵,可她舍不得,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被如此的糟践。 这话,安婉卿听得也甚是难过,伸手抱着边氏,安婉卿眼中含泪却依旧笑着说,“娘,我会过得很好,很好!” 第346章坤宁宫的异样 “可是卿卿,你是娘的心头肉,娘舍不得你啊!”边氏顺着安婉卿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抚摸,不自觉的,竟是泪流满面。 “安夫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不兴流眼泪,赶紧擦擦,”说这话,全福夫人叶老夫人就将怀中的一方绣着松枝儿的帕子递给了边氏,“再说,咱们太子爷也是知道心疼人儿的人,到时候要是想女儿了,就往太子府上带个信儿,让咱们这如花似玉的侧妃娘娘回来看看您就好了。” 安婉卿被这话羞红了脸,本来磅礴的泪意也被冲散不少,无奈之下只好低着头嗔道,“老夫人你可快别笑话我了,不然我这头都要抬不起了。” 老人家最是不喜欢牙尖嘴利的小辈儿,但是却喜欢娇憨会撒娇的小辈儿。 安婉卿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讨得对方欢心。 所幸并未弄巧成拙,叶老夫人看着安婉卿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倒也是颇为喜爱。 听着安婉卿的娇嗔,叶老夫人轻笑起来,“呦呦,咱们的新人害羞了,来来来,安夫人,咱们快来进行梳头礼吧,看这丫头心急的呦!” 这话安婉卿可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静静的坐着,一张脸红彤彤的跟个熟透的大苹果一样。 边氏也被叶老夫人的话给逗的冲散了几分的悲伤,手执玉梳与叶老夫人一左一右的站着,淡笑着直道“好!” 在叶老夫人的主持下,叶老夫人同边氏唱着梳头词为安婉卿梳着头发,安婉卿不禁心生期待。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有无忧。”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梳头礼之后,就开始上妆了,妆娘为安婉卿上好新娘妆,外面的唢呐也吹起来了,随着唢呐滴滴答答,鞭炮霹雳啪啦,今日的新郎夏侯琛彦也来了。 三请新人之后,由安婉卿的亲弟弟安瞿镰将安婉卿背上轿子。 趴在安瞿镰的背上,安婉卿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嫁人了,前世今生,第一次有一场婚礼。 按理说,只有正妃才能从大门而入,像是侧妃就是在大门旁边的侧门,而侍妾,随便一顶小轿从后门而进。 一路上,安瞿镰都在纠结这个问题,他那么优秀的姐姐,难道要从侧门而入?这也太委屈了,忽然之间,安瞿镰有些后悔将姐姐背上了轿子。 只是到了太子府的大门外,安瞿镰才发现原来自己想多了。 太子府门外,两扇大门敞开着,而一扇侧门却是紧闭。 其实这些问题,夏侯琛彦早就考虑的妥妥当当的。 既然是侧妃,自然是没有什么拜堂礼的,这一点即使夏侯琛彦是太子,也不敢做的这么明显,这么做明摆着就是打皇上的脸。 除去拜堂礼,一般的成亲还有新郎踢轿门,新娘跨火盆之类的,夏侯琛彦踢过轿门之后并不是搀扶着新娘进门,而是直接将安婉卿打横抱起,跨过火盆,从正门而入,穿过大堂,直奔太子府里象征王妃地位的惊鸿阁。 没有人知道,这惊鸿阁里内有乾坤。 慕容皇后和皇贵妃端坐在惊鸿阁里的客厅上头,淡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 夏侯琛彦附在安婉卿耳边,勾唇,一身红衣倒是衬得夏侯琛彦没了往日的冷峻,面上柔和的表情一度让皇贵妃认为眼前的人是假冒的,夏侯琛彦语带悲伤的说道,“卿卿,我请婚是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可我没有做到,现在也没有别人,我想还你一个拜堂礼,你成全我好吗?” 安婉卿前世今生都没有与人行过拜堂礼,而且她有些心疼夏侯琛彦,他的处境她完全理解,他的心意她也一直都知晓,从这婚礼的种种无不体现他的用心。 谁家纳侧妃的典礼会是如同娶亲一般? 谁家纳侧妃的典礼还会去请外祖母做全福夫人? 谁家纳侧妃会亲自抱着侧妃进门,会宴请四方? 既然是他想要补偿,那她就顺他的心意,也省的他日后总为此事愧疚。 点点头,安婉卿没有说话,新婚之时,新郎没有挑帕子,新娘是不能说话的。 夏侯琛彦有些欣喜若狂,扶着安婉卿,惊鸿阁里皇后身边的一个嬷嬷唱道,“新人已到,一拜天地……” 夏侯琛彦扶着安婉卿,指引着安婉卿完成了拜堂礼。 虽说皇贵妃不太喜欢安婉卿,但是安婉卿毕竟是夏侯琛彦迎进府里的第一个人,皇贵妃还是非常希望安婉卿能够抱得麟儿,而她也能够抱金孙了。 “嬷嬷。带侧妃娘娘回寝殿,安侧妃,希望你日后能够好好伺候太子,早日为我皇家开枝散叶。” 安婉卿一听这声音,一时间感觉惊诧,她怎么听到了皇贵妃的声音? 慕容皇后似乎猜到安婉卿的困惑,淡笑着说道,“安侧妃,本宫和皇贵妃闲来无事,特地来见证你与彦儿的婚礼。香巧,你去,好生伺候侧妃。” 原来还真不是自己的错觉,皇贵妃真的来了,不过安婉卿怎么也想不透,皇贵妃那么讨厌她,却肯作为高堂来见证他们的拜堂礼。 其实皇贵妃真的不愿意来,是皇后拉着来的,而且还告诉皇贵妃,现在太子的心都在安婉卿的身上,要想和太子的关系搞好,对安婉卿好是最快的途径。 皇后和皇贵妃亲临,安婉卿也顾不得礼俗,跪在地上谢恩。 皇后赶紧将安婉卿拉了起来,着香巧和皇贵妃身边的一个人将安婉卿送进洞房。 此番,太子府和安府一派热闹景象,却是不知,皇后出来之后,坤宁宫里闪过一道黑影,飘至坤宁宫的东厢院, 坤宁宫的东厢院是边疆太守冯国安的幼女冯水玉的住处,冯水玉见窗外一黑影,自小被当成男人养的冯水玉拿起自己宝剑小心翼翼的靠近窗户旁边的墙壁,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冯水玉自由练武,被冯国安训练的看起来英姿飒爽,一柄剑挥舞起来气势凌厉,颇有一副少年女将的姿态。 屋子里随侍的婢女看着冯水玉拿着宝剑,做贼似的走向窗边,已是纳闷不解,边走边出声询问道,“冯姑娘,这大半夜的您拿着剑做什么?来,奴婢给您好好放起来。” 第347章加了料的合卺酒 冯水玉一直手放在嘴边,做“嘘”的动作,示意那宫女别说话。 可是那宫女却是跟没看见一样,越走越近,而且话也没停。 冯水玉将那宫女一把拉至身边,小声叮嘱道,“一会儿你就躲在我身后,别乱跑!” 那宫女出声一定把外面那人给惊动了,冯水玉已经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了。 那宫女似乎也被冯水玉的举动吓到了,只顾得上点头,站在冯水玉身后一副惊恐的样子,待冯水玉一转过身,那宫女竟是拿出一柄乌黑的匕首,朝着冯水玉的后心处狠狠的刺去。 冯水玉转过头来,看着那宫女满是不解,皇宫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为什么此时自己在这里竟还是保不住性命。 虽然那匕首稳稳地刺进了冯水玉的心脏,虽然致命,却不置于立刻死掉。 冯水玉想要去问那宫女为什么杀她,是这几日她哪里得罪了这宫女吗? 只是还不待说话,只感觉浑身麻痹,竟是昏死了过去。 那宫女拿着那匕首,在自己身上刺了几个血窟窿,将那鹅黄色的宫女衣服染得满是血污,看起来狼狈不堪,打开窗户,宫女对着窗外的那黑衣人说道,“任务已经完成,勿要多生枝节,记得好好照顾娘娘。” 说完竟似脱力一般重重的倒下。 与坤宁宫里不同,此时的太子府里热闹非凡,夏侯琛彦送完宾客之后,有些踉踉跄跄的来到惊鸿阁,看着那一身紫红色坐在床边上的人儿,夏侯琛彦温柔的说道,“我回来了!” 太子府里的侍女想要上前扶夏侯琛彦,却被他伸手制止了,喜婆见状,一脸喜意的说道,“新郎到,上喜称。” 这已经半夜了,她早就困了,只是新郎宾客还没有送完,她也不能回去。 喜婆将夏侯琛彦拉到一边,交代了一下如何用喜称挑盖头,撒红枣花生,栗子等,还有最重要的合卺酒。那结发礼,作为侧妃,安婉卿是不能拥有的。 夏侯琛彦今日极为的顺从,那喜婆说的,他都一一照做,到了行合卺酒的时候,夏侯琛彦将房中的所有人遣退,看着眼前的红妆女子,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卿卿,终于娶到你。 “卿卿,合卺酒等会儿再喝,我们先来行结发礼。”夏侯琛彦从屋内的托盘上拿过一把剪子,将安婉卿头上的头发剪去一小缕,又将自己的头发剪去一撮,两束发丝乌黑,夏侯琛彦寻来一根丝线将两人的头发绑在一起。 “卿卿,结发为夫妻,吾愿与你恩爱两不疑。” 安婉卿看的眼睛红红的,看着他轻声道,“好,阿炎,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安婉卿抱住夏侯琛彦,附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若你负我,我必杀你!” 虽然安婉卿话说的狠厉,可是夏侯琛彦却是听的满心的欢喜,他的卿卿能说这些,说明她接受了他。 两人一起将那束结发好生保存在一个匣子里,这才开始行那合卺酒。 其实空腹喝酒并不好,可是此时的夏侯琛彦却是忘了这么一回事。 安婉卿微微笑笑,并不接他端来的酒,问道,“阿炎,你老实交代,今日白日里你是不是吩咐人给我准备了吃食。” 夏侯琛彦淡笑不答,虽然他也是第一次举办婚礼,但是听喜婆说过这一日的流程,他就赫然察觉,似乎这一日新娘子是无法进食的。而他又怎么忍心他的卿卿就这么饿上一日? 今日进了惊鸿阁,就有一个侍女样的人,端了两盘子的点心还有一小包蜜饯进来,那侍女将蜜饯塞进了她手里就出去了。这种情况,安婉卿再想不明白就算是两世的日子白活了。 安婉卿看着他的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了,心里仿佛被熨烫一样的暖,安婉卿抓着夏侯琛彦的手,笑这反问道,“不是要行合卺酒吗?” 接过夏侯琛彦手里的合卺酒,安婉卿主动将手从夏侯琛彦的臂弯里穿过,笑看着他。 夏侯琛彦被看的脸发热,只是被那红衣映衬,倒是让人也感觉不出来。 用过合卺酒之后,安婉卿大概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虽然经过了两世,对这种事情也算是熟知,但是,此刻却仍旧是不自觉的紧张。 一颗心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安婉卿都怀疑夏侯琛彦是不是也能听到。 夏侯琛彦也好不到哪里,虽然他也是两世为人,对男女之事并不算陌生,可是只因是她,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此时唯恐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伤了她。 “夜深了,我们休息吧!”夏侯琛彦将安婉卿扶到梳妆镜前,帮忙将那些华贵的头饰摘下,没了那些头饰的束缚,安婉卿如瀑的长发披散下来,衬得小脸儿更是娇艳。 夏侯琛彦捧着安婉卿的脸,满眼的深情,可是安婉卿却是忽然之间感觉不知所措。 “阿炎,我,我,还没准备好。”安婉卿结结巴巴的终于将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长呼一口气,安婉卿低着头,不敢抬,她不想看到他眼里的失望。 “呵呵”,夏侯琛彦轻笑,其实看到一直以来杀伐果断的卿卿露出这等小女人的样子,也是难得。不过,此时他心里的那些紧张也都就此放下了。 夏侯琛彦将安婉卿一把抱起,俯身在她左脸上亲了一口,安婉卿愣了,她没想到自己都说了没准备好,夏侯琛彦还会如此做。 安婉卿瞪了一眼夏侯琛彦,满含幽怨,却听夏侯琛彦又道,“其实,我也没准备好。可是,很热,很难受!” 他不说安婉卿还没发现,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太紧张才会这样,现在夏侯琛彦这一说,安婉亲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火烧火燎的,如果没猜错,他们喝的合卺酒,应该是被加料的东西。 本来夏侯琛彦也不想忍,此时还有加料的合卺酒加持,夏侯琛彦更不想忍了,没有人知道,其实这一天他等了许久许久,早在边泞瑶给他下药时,他就想要她,只是他不愿意在那种情况下要了她。 “卿卿,我难受。”夏侯琛彦将安婉卿平放在绣床上,整个人就压在了安婉卿的身上,头在安婉卿的颈窝里来回的摩擦着。 安婉卿本来也是一身的火气,此时被他一磨,火气更甚,整个人如同炭火一样,只有挨着夏侯琛彦的皮肤才会感觉好受一点。 第348章默认,将自己交给他 双手毫无章法的在夏侯琛彦身上各种摸索,惹得夏侯琛彦只想不管不顾的吃了她,可是今日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不愿意给她一个不美好的新婚之夜。 “卿卿,你怕吗?”夏侯琛彦伸手将安婉卿按在怀里,防止她乱动,而他的鼻息却是越加粗重,急促。 安婉卿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身上燥热,她迫切的想要舒缓这种痛苦,但是格外痛苦的是此刻的她并没有被那种欲吞噬,她格外的清醒,清醒之下的她是那种本质上保守的人。 安婉卿愣了,停止了动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大红色格外适合眼前的男人,面如冠玉,红色掩盖了他身上的冷冽,柔化了他的尖锐,一挑眉一勾唇,邪肆中带着点点的魅。 “阿炎,我好像没对你说过,其实,你的长相很合我的胃口。”说完,安婉卿的脸就似是擦了一层胭脂,红艳艳的。 其实,安婉卿更想说,你长得很好看,我很喜欢。可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夏侯琛彦闻言笑了,这话算是默认了,既然合胃口,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其实,你的长相也很合我的胃口。”夏侯琛彦压在安婉卿的身上,附在安婉卿的耳边,说话的热气炙的安婉卿绷紧了身子。 安婉卿对自己的敏感也是无奈,夏侯琛彦低头噙住了安婉卿的耳垂,说话的声音及其的低沉诱惑,“睁开眼睛,看着我,要不然我就将你的衣服全部脱了。” 安婉卿噗嗤笑了,这前半句她听的骨头都快酥了,就要跟着他的感觉走,可是后半句硬生生的将那气氛给破坏了。 闭着眼睛,安婉卿抿唇说道,“随便,我现在正热呢!” 这话无疑是激励了夏侯琛彦,他决定不在压抑。 扯了两件安婉卿的衣物,可是这衣物因为料子太好了,竟是扯不下来,还把安婉卿的身上勒了两条红印子。心烦气躁的夏侯琛彦也不扯了,直接用内力将安婉卿的衣物震成了碎片。 身上一凉,安婉卿陡然睁开眼睛,看着那破布片一样的嫁衣,安婉卿不禁心疼。 这东西她是打算收藏的,毕竟,人这一生,也就只有一次穿这东西的机会。 抬头却是猛然对上夏侯琛彦的眼睛,那眼里有着像是饿狼看到食物一样的亮光,安婉卿不禁有些想躲。 密密麻麻的吻铺遍安婉卿全身,安婉卿只感觉身上像是被点了火一样,酥酥麻麻的,让人难免沉醉。 两人都是意志力很坚强的人,虽然那合卺酒里加了些药物,但是对两人来说,仅仅只是助兴。 夏侯琛彦稍显粗粝的手掌抚摸着身下如玉的肌肤,惹得安婉卿浑身战栗,安婉卿想躲,可是此刻的夏侯琛彦已经箭在弦上,哪里会容许安婉卿去躲? 扯过内里大红的锦被,夏侯琛彦盖在两人身上,红烛静悄悄的燃着,时而跳跃着,似乎在为床榻上的温情而欢呼。 床榻吱吱呀呀的,男人粗重的呼吸女人低声的吟哦相互交织着,大红的棉被像是起伏的浪花,时而温柔,时而汹涌,汗水与满足混杂。 一场情事之后,惊鸿阁内的红烛悄悄的燃尽,陷入一片黑暗,安婉卿累极了,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将头窝在夏侯琛彦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夏侯琛彦轻抚着安婉卿的头发,破天荒的,唇角勾出一抹灿烂的笑意来。 约摸丑时,夏侯琛彦仍旧没有睡着,呆呆的看着安婉卿的睡颜,前所未有的心安。 太子府的大门被人拍的啪啪只想,管家一向睡眠浅,加上日常事宜繁多,每日里起的也早,此时被吵醒,睁着惺忪的睡颜,管家披上外衣去将门打开,看看到底是谁大半夜的扰人清梦。 但是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位穿着宫里内监服饰的公公一脸急色的抓着他的胳膊大问道,“管家,太子呢,太子在哪里?” 这公公管家也很熟悉,是皇上身边的服侍的人,管家本来打算破口大骂的话都硬生生的憋在心口,一句也不敢说。 “公公,您稍安勿燥,先进府等着,我这就给您去叫太子去。”管家也不敢领着那公公到惊鸿阁,只好领着先到了客厅,然后便急匆匆的跑到惊鸿阁。 惊鸿阁今夜里守夜的小厮是阿阮,按道理来说,阿阮作为夏侯琛彦的贴身侍从,是不会干这守夜的活儿的,但是今夜是夏侯琛彦和安婉卿两人的洞房花烛夜,阿阮怕有人来打扰,也不想丫鬟家丁什么的偷听墙角,这才有了守夜这一出。 管家来的时候,阿阮快被气死了,这主子大婚,底下的人居然这么没眼色劲儿。这要别人就算了,可居然是管家。 “我的叔啊,你怎么回事,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阿阮扯着管家,一把将他扯到一边,言辞间是说不出的气愤。 管家怎么不知道,可是这是皇上找主子有事,能耽搁的起吗? “阿阮,什么都别说,快去叫主子,皇上身边的公公来了。” 一听这,阿阮也知道是错怪了管家,给管家告了罪,立即马不停蹄的跑到二楼,两人就寝的地方。 “砰砰砰”阿阮敲了几下门,也不敢继续使劲儿敲。里面没睡着的夏侯琛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而继续看着安婉卿。 阿阮在外面等了一小会儿,见夏侯琛彦还没出来,“砰砰砰”又是敲了几下,还小声在外面喊道,“少主,少主,宫里来人了。” 这下夏侯琛彦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了,别再敲门了。”夏侯琛彦小声说道。 阿阮虽然武功不济,到底是练功的人,这话倒是听得清楚。 轻轻的用一只手抬起安婉卿的头,夏侯琛彦将原本压在安婉卿脖子下的那只手臂抽了出来,然后又轻轻的将安婉卿的头放在枕头上,悄悄的起身后,又给安婉卿掖了掖被角,夏侯琛彦才穿上外衣出去。 出门后见到阿阮,阿阮正要禀报是什么事,刚打算开口,夏侯琛彦就将手放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 等到下了楼,夏侯琛彦才说道,“阿阮,以后晚上在惊鸿阁的寝殿外,尽量小声说话少说话,别扰到卿卿休息。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349章宫里来人了 管家也在惊鸿阁的的楼下,见到夏侯琛彦,赶紧跪在地上行礼,“老奴见过殿下,殿下,宫里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在大厅里等着呢,您快去走一趟吧,这大半夜的,想来是皇上找您有急事!” 夏侯琛彦才不想去,但是他跟管家想的一样,这李公公是父皇身边的人,而且算是极得信任赏识的,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他的父皇。 吩咐阿阮帮自己整理仪容,夏侯琛彦这才去见李公公。 李公公见到夏侯琛彦,虽然匆忙,却仍旧是不失礼仪。 “殿下,你可来了,皇上口谕宣您即刻到乾清宫商议要事。” 虽然李公公这么说,但是夏侯琛彦对这话却是不怎么相信的,自己昨日里已然大婚,承德郡王就要即刻启程赶赴钦州封地。要是有人狗急跳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而且,是什么要事,非要赶在他洞房花烛夜要找他进宫,只怕他这一进宫,就不好出来了呢。 只是夏侯琛彦也不傻,不会明着和这李公公对着干,“李公公,不若您先回去?白日里本宫会带着侧妃一同进宫谢恩,自会向父皇请罪!” “哎呦,我的太子爷呦,您就跟我走吧,宫里出大事儿了!”说李公公拉着夏侯琛彦的胳膊,趴在夏侯琛彦耳边小声说道,“冯小姐死了!” “是冯水玉?”夏侯琛彦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也同李公公一样,小声问道,还把阿阮和管家都赶了下去。 李公公缓缓眨了下眼睛表示肯定,“太子殿下,您就赶快收拾一下,随咱家进宫吧,这是皇上下的口谕,您要是不去皇上会怪罪您的。” 夏侯琛彦愣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在宫里动手。 等反应过来,夏侯琛彦才想起李公公的目的,说道,“请李公公在这里稍等片刻,本宫交代些事情。” 虽然夏侯琛彦眉眼冷峻,说话的语气听着也冰冷,但是李公公也熟知夏侯琛彦的性子,对这自然是不甚在意的。忙道,“好好,太子您快去快回,皇上那里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 到了书房,阿阮和管家都在那里,沈意寻找沈荆轩还未回来,沈安暂时处理三部事宜也未到来,夏侯琛彦让阿阮赶快去请他的师傅沈子默来这书房。 冯水玉这一死可不打紧,但是大夏国的江山恐怕就不稳了。也不知这杀死冯水玉的到底是何人。 本来是打算封这冯水玉为郡主,在京中自由择婿,以此拉拢那边境太守冯国安,可现在人都死了,希望这消息没有传出去。 沈子默武功高强,知道以后,内力运转,不过片刻,就到了书房。 夏侯琛彦见到沈子默,执弟子礼见过,这才说起自己的目的,“师傅,现在太守之女已死,父皇宣我进宫,府里和无忧山庄,还请师傅为弟子坐镇。还有,黑炎军必须尽快训练出来,齐夏战事也是不远了。” 这种事情,也实属意外,沈子默拍了拍夏侯琛彦的肩膀,安慰道,“尽人事知天命,你也别太过在意了,做好你一国储君该做的就行了,进宫去吧,师傅相信这些都难不倒你!” 夏侯琛彦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继续对着阿阮和管家吩咐道,“阿阮,照顾好侧妃,也保护好侧妃,若是她有任何事情,你提头来见!” “管家,配合侧妃的一切事宜,还有通知沈安,大量囤积伤药。” 吩咐完阿阮和管家,夏侯琛彦转而看向沈子默,“师傅,从现在起,派人赶快控制住陈大将军和承德郡王,千万不要让他传出任何消息。” 粮草的事情,安婉卿已经在操办了,夏国的矿产并不丰富,要打仗,兵器的损耗定然不小,只怕是夏国负担不起。 齐夏还有络咯,也就只有络咯那个蛮荒之地的矿产最为丰富。 沈子默点头应下,心中对这徒弟也就只有心疼,从小到大,并没有享受到一国储君的荣光,倒是被这身份拖累的不轻。 交代好一切,夏侯琛彦这才微微安心,跟着那李公公一同进宫。 夏侯琛彦到了乾清宫,这才发现除了自己还有好几个人都被叫来了,长公主夏侯玉乔,驸马爷镇大将军,大学士崔始源,丞相刘忠堂,还有杨老将军。 见人都到齐了,皇帝夏侯枭大概叙述了一下基本情况,就让众人商议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只是见到这些人,夏侯琛彦就明白了,他这父皇不糊涂,打的是主战的主意。 齐国狼子野心,此时夏国处于劣势,怎么可能和谈呢?听说,齐国境内已经悄悄的在往边境押送粮草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明显的想要挑起战事。 也不知那冯国安在边境能否撑得住。 “皇上,那冯国安是我齐夏边界的太守,也是忠直之人。虽然冯水玉死了,但是我们也无需担心冯太守的问题。” 说这话的是杨老将军,这冯国安当初还是杨老将军提拔上来的人,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小的队长,可是在一场战事之后,杨老将军推举让这人去参加武举,这冯国安倒也争气,硬是闯进了十甲,杨老将军也存心让底下的人积存战功,这才举荐他到边界任职,这不,已经是一州太守了。 可是刘忠堂、崔始源和镇大将军却是持不同的意见,这冯国安是忠直之人不假,但是那冯水玉明显就是特意培养起来支撑门楣之人,就这跟唯一的儿子被人打死了一样,还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被打死的,这谁能心无芥蒂?还乐呵呵的替皇上打仗? “老将军说的是,但是这冯小姐却好似是冯太守的独子,此时却是命丧黄泉。”夏侯玉乔眼睛深邃,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杨老将军,提醒道。 夏侯琛彦此时却是询问,“父皇,现在您被刺杀一事不知都有谁知道?这消息一定要封锁下来,冯水玉一直都在母后的宫里呢!” 这话算是给他们都提了一个醒,冯家的确是不能相信,但是在朝廷准备好开展之前,冯水玉必须活着,而且必须保证冯国安的忠心。 杨老将军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人都死了,怎么还说在宫里呢?难道是皇上耍着他们这些老臣玩? 除了杨老将军,在场的众人几乎都明白了夏侯琛彦的意图。 第350章脖子上的伤 “彦儿,虽说我们能够封锁消息,但是现在陈家不能动,而他们也会拼了命的把这消息往边关传去。而这杀害冯水玉的人我们必须查出来,不然就做不到真正的封锁消息。”驸马镇大将军说道。 夏侯琛彦唇角轻勾,踱了两步,转头看着杨老将军他们,淡淡的说道,“查,必须得查出此人,但是必须要暗中进行,这宫里,也该清洗一下了。陈家虽有不臣之心,但是同样也有软肋。” “齐夏开战事早晚的事情,而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瞒天过海,而是未雨绸缪。” 是啊,这个时候,瞒,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做好应战的准备,但是敢在宫中作乱,这人必然要查出来,严惩不贷。 难得,还有小辈看的如此清楚。长公主看着夏侯琛彦满眼的自豪。 彦儿不愧是皇弟亲自教导出来的太子。 镇大将军从来都是聪明人,这些问题他未必看不透,只是,看透不说透才能活得更久。他手握重兵,就是引起了帝皇的猜忌,这才会娶了长公主。 不过还好,公主知情达理,这才没有让他堂堂男儿变成附庸者。 杨老将军还是有些迷糊没有听出来夏侯琛彦说的到底是什么,什么瞒啊,谋啊,他就是一粗人,不懂。 崔始源和刘忠堂本来都是人精,看的本来就通透。 这背后之人,两人都猜出来了个大概,更何况是现在都点出来的东西。 夏侯枭也是欣慰,看着夏侯琛彦颇有一种我家有子初长成的感觉,“彦儿,若是齐夏开战,你认为朝中谁最适合带兵出征?” 夏侯琛彦才不会傻得什么都说出来,也不会傻得请战,他这父皇多疑的很,说的多了未必是好事。 “儿臣选不出,我朝中人才济济,最适合,这个儿臣选不出,但是不管是谁,只要有真材实料忠于大夏能为国家退敌就可。”夏侯琛彦颔首谦逊的回答,但是那冷峻的眉眼,却是让人看不出丝毫的谦逊,只有一派的冷漠。 不过在场的众人都是知道夏侯琛彦的,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 “阿鸿,若是你带兵可有把握退敌?”夏侯枭看着驸马镇大将军问道。 镇大将军名为镇鸿。 “臣并没有把握。”镇大将军是聪明人,也不会明知皇帝忌惮他还去请战。 杨老将军倒是想去带兵,但是皇帝没问,他也不敢说。 而且,杨老将军知道的很清楚,自己的年事已高,皇上未必会用。 众人商议了好久,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然后在场的众人夏侯枭都交给了他们一些任务,长公主夏侯玉乔和太子夏侯琛彦住在宫里,着力查找暗杀冯水玉的人,并清洗宫中的各种线人,还有当时知道冯水玉死亡的人。 而杨老将军前往军营练兵,驸马爷镇鸿则暗中带人控制住陈家之人,并将于陈家有关之人一同控制起来。 崔始源和刘忠堂明日做一场戏,请封冯水玉为灵玉郡主,还要为冯水玉请别的赏,越是高调越好。 …… 天已经大亮了,安婉卿感觉浑身疼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安婉卿心里不自觉的失落。 吃干抹净了,人就没影了吗? 浑身疼的像是被几辆马车轧过一样,安婉卿动都不想动,头钻进锦被中一看,安婉卿一张艳丽的脸就像是擦了胭脂一样,红透了。 身上如玉的肌肤上满是鲜红的印子。 她记得昨晚的合卺酒里是加着料的,也记得自己像是一条八爪鱼一样,抱着他乱蹭,而起初,他也是温柔的,可是后来,温柔似乎与他就没了关系,就差没把她撞散架了。 因为他们是赐婚,所以今日估摸着还要进宫谢恩。 即使安婉卿不想动,可是这事儿是拖不过去的,也不能拖。 “玉莲。”安婉卿朝着门外喊道。 玉莲是她的贴身丫鬟,昨日的婚礼,她也是把玉莲当成陪嫁丫头带来了。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门外玉莲早就候着了,但是没听到里面有人喊,玉莲一个黄花大闺女也不好进去。 安婉卿怎么听他的叫法都感觉别扭,“玉莲,你先进来。” 玉莲听到安婉卿这么吩咐,虽然感觉不好意思,但是想到这是她家小姐的吩咐,也就硬着头皮进来了。 可是走到里面,隔着屏风,就见到安婉卿出来,看着安婉卿脖子上鲜红的印子似乎还在充血,玉莲一下子就眼睛红了,“小姐,您受委屈了,您身上的伤是太子殿下伤的吗?” 安婉卿听得一愣一愣的,伤?哪里? “玉莲,我没受伤啊!你先去准备热水,我想洗澡,一会儿还得进宫谢恩呢!” 安婉卿坐在铜镜前面,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终于明白了玉莲说的伤是什么了。 她这脖子上没一块儿好肉,玉莲那丫头能不多想吗? 看着脖子上的印子,安婉卿脸不由的就红了,她一定要交代他,绝对不能在她身上留这种印子,这让她怎么出门啊。 等到玉莲再次过来让人准备好热水,安婉卿摒退了除玉莲外的所有人,才不好意思的看向玉莲,“玉莲,你家小姐我其实没受伤,你看也没流血不是吗?” 玉莲很懵懂,眼睛红红的反驳,“一定是太子欺负小姐了,都红了。” 安婉卿也不知道说什么,她是活过一世的人,也经历过,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不就是吻痕吗?可是这让她怎么向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解释? “玉莲,这个成亲之后都会有的。但是记好玉莲,千万不要去问别人。” 安婉卿此时没想到,她此时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让玉莲去问别人,可沈意一回来,玉莲担心安婉卿就跑去问他,吓得沈意一溜烟儿跑没影了,好几天都没敢在玉莲面前出现。 泡了一小会儿澡,玉莲早早的就帮安婉卿把衣服准备好了,一套蓝色的精美宫装,现在天气冷的要命,可是安婉卿却是更怕脖子上的东西被人发现,虽然这套宫装领子不算矮,安婉卿还是取了一个白狐围脖系在脖间,毛茸茸的雪白色的狐毛映衬的安婉卿的肌肤更加的晶莹剔透。 玉莲给安婉卿梳妆,青黛点蛾眉,胭脂扫粉颊,再印上朱唇,配合着属于太子侧妃的发髻,娇艳之余也多了几分的威仪。 第351章阿阮的补偿 昨日大婚,今日清早宫里就有人来在府里催了,安婉卿清楚的看到,自己刚出房门就有一嬷嬷进了房间,出来时,托盘上端着条染血的帕子。 这是皇宫里的规矩,安婉卿知道,可是看着这一幕,却是心里怎么都不舒服,有些后怕。 “玉莲,太子呢?”安婉卿问道。 玉莲哪里会知道呢,这太子府里她也是第一次来,也不敢乱闯。 惊鸿阁的一楼,阿阮大清早的就等在那儿了。之前的一些事情让他误会了这位侧妃,今日也是想要弥补一些。 看到安婉卿和那玉莲小丫头下楼来,阿阮就热情的迎了过去,“娘娘,昨个半夜,宫里来人了,宣爷进宫相商要事,现在还没回来,今日您进宫,怕是陪不了您了,不过爷什么都安排好了,娘娘不用担心。” 安婉卿也没什么感觉,他是太子,自然政事繁多,她能理解,今日进宫,虽然没有他相陪会有诸多的风言风语,不过她也不是纸糊的,自然也是不惧的。 “知道了阿阮,你叫人准备早膳吧!” 安婉卿家中有做食品生意的,当然也知道,早膳是极为重要的,所以除非实在是赶不及,她都会用过早膳再去办事。 阿阮存了心想要修复两人之间的隔阂,赶忙应下了,让厨房里将早就准备好的丰盛早膳送了过来。 水晶虾饺,蟹黄包,蔬菜羹,炒竹笋,还有很多糕点、粥品,安婉卿看的有些无语,她这惊鸿阁就两个人好吗?这么多不浪费吗? 如此样式精美的早膳,安婉卿当然知道这是费了心思的,看了眼阿阮,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玉莲、阿阮,都坐下来吃吧!都快些,我们还要进宫呢!” 阿阮有些惊讶,安婉卿虽然是侧妃,但到底是主子,他们坐下来,这于理不合。 可是他还没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就看道身边的玉莲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对着安婉卿笑得灿烂。 “娘娘,奴才……”奴才下去吃。阿阮话还没说完,安婉卿的眼神扫过去,不带一丝感情,眉心轻蹙,看的阿阮瞬间就变话了,“奴才就却之不恭了。” 阿阮敢肯定,如果他再不识趣,只怕这位侧妃娘娘是不会原谅他的。 说完,阿阮也坐在了凳子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在安婉卿无声,玉莲开心,阿阮不自在中,三人用过早膳。安婉卿就准备进宫了,阿阮让太子殿下的奶娘赵嬷嬷陪着安婉卿一同进宫。 这赵嬷嬷是夏侯琛彦的奶娘,也是皇贵妃极为信任之人,皇宫中知道她的不在少数。 有这样一位在,虽说太子殿下没有陪着,想来也不会让人看轻了去。 安婉卿却是不甚在意,那点闲言碎语,还吃不了人。 坐着马车,安婉卿和赵嬷嬷闲聊了几句,都是关于夏侯琛彦的,例如幼时的夏侯琛彦其实过的很可怜,幼时的夏侯琛彦其实没有现在那么的冰冷等等。 还说了一些夏侯琛彦小时候的趣事,安婉卿听的微微的笑着,也不知道怎么答话。 赵嬷嬷很是健谈,看起来是一位和蔼的人。 安婉卿也是这么认为,但是到了宫里,安婉卿忽然之间就认为自己错了。 两人到了宫门口就下了马车自行走到皇后宫里,安婉卿不大记得路,赵嬷嬷让安婉卿站在原地等,说自己腹痛要出恭,安婉卿自然就准了,可是没想到,安婉卿在原地等了又等,却是不见人。 来来往往的宫女们看着安婉卿傻站在那里,指指点点的,对于安婉卿,他们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也见过,自然知道这是昨个儿大婚的太子侧妃。 “你看这人长得国色天香的,但是可惜啊,太子也只是相中了那皮囊,不然为什么今日不陪着她呢?” “活该,小小的商贾之女也敢肖想太子,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不过好可怜啊,看这样子像是被人丢在这儿了!” “如此看来,之前太子殿下对她的宠爱都是假的了,不过是为了想要获得她背后的财力支持罢了。” “不是呢,听说,是她先勾引太子的。” …… 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安婉卿冷冷的看过那些一直在叽叽喳喳的小宫女,冰冷的视线仿佛冰刃切在他们身上,不自觉的让人打了个寒颤。 到了现在安婉卿还不知道自己被那赵嬷嬷摆了一道那就算是白活了。那赵嬷嬷看着倒是让人喜欢,不想这心思也挺深的。 “谁来告诉我,坤宁宫该怎么走?”安婉卿看着那群小宫女问道。 一群人哄得就散了,只有那个之前为安婉卿说话的小宫女还在,看起来羞羞怯怯的,“娘娘,那些人其实都是孩子心性,喜欢多嘴多舌罢了,还请娘娘勿要怪罪,坤宁宫,您顺着这条道直走到了中间就停下,然后……” 那小宫女将路线告诉了安婉卿,安婉卿微微笑了笑,一时间灿若春华,让人不禁迷醉,那小宫女也看的痴了。 “你的名字是什么?”安婉卿问道。 “青曼。”小宫女呆愣愣的回答。 安婉卿没再说话,照着那小宫女说的路线走去。 赵嬷嬷跑到皇贵妃的宫殿里,赶紧将自己的所作所为禀报给皇贵妃想要邀功,还将怀中的那条带血的帕子交给皇贵妃看。 皇贵妃一巴掌扇到赵嬷嬷脸上,“赵氏,她安婉卿就是再不济现在也是太子府的人,她若是丢脸丢的是谁的脸?你以为我这做婆婆的就脸上有光?还有这帕子,若是公里的人找不到,或者拿着一条白的,你以为他们嘲笑的是谁?嘲笑的是你的主子,我的儿子!” “走,快跟本宫一起去找她,她的颜面无所谓,但是我儿的颜面,却是丢不起。” 皇贵妃让人抬着轿撵快速的往赵嬷嬷之前说的地方找去,到了却不见人影。那赵嬷嬷在轿撵之后突突的跑着,现在她才真正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都去给本宫找安侧妃,赵氏,若是今日出了什么岔子让我儿颜面尽失,我摘了你的脑袋!” 赵氏吓得跪在地上咚咚的直磕头,嘴里喊着饶命。 青曼是在那条道上洒扫的宫女,此时见状犹犹豫豫的上前,“娘娘,请问您是在找太子府新进门的侧妃娘娘吗?” 皇贵妃原本沉重的心此时倒是好了些许,“你知道?” 第352章人事帕风波 青曼跪在地上回答,“侧妃要去坤宁宫,还是奴婢给指的路呢!” “好!路大海,本宫看这位小宫娥煞是可爱,你去内务府一趟,将这小宫娥带回宫里让本宫解闷也是好的。” 路大海是皇贵妃宫里的太监总管,由他去办,这事就算是成了一半儿了。 青曼有些受宠若惊,在这道上做洒扫宫女的,几乎都是没有一点背景的,任人欺侮。 这忽然要到皇贵妃跟前儿,这可是天大的恩宠。 皇贵妃也没有时间跟这小宫女说太多,当下就下令,赶紧往皇后的坤宁宫去。 他们到的时候,安婉卿也是刚来,慕容皇后拉着安婉卿的手问长问短的,又是在太子府里有没有受委屈,又是夏侯琛彦欺负了她会为她做主等等。 完全就是一副亲婆婆的样子。 皇贵妃来了之后,给慕容皇后见过礼,看着安婉卿的眼神多了几分的安抚。 “妹妹也来了,这不婉卿来了,你们婆媳可要好好的聊聊。”慕容皇后笑着说道。 皇贵妃也不客气,“姐姐说的感情是好,一会儿就让婉卿来我宫里,我们婆媳可要说说话才行。彦儿也是个闷的,从来不和我这母妃聊天。”说着话,皇贵妃就一脸的委屈。 安婉卿很尴尬,其实她也很闷的,不会聊天。 慕容皇后笑了起来,看着皇贵妃,“婉卿,今日你可得好好陪着你母妃聊天才行,不然我看她是不会放你走的。” 侧妃是要向正妃敬茶的,但是夏侯琛彦并没有正妃,所以这一项也就免了,皇贵妃和慕容皇后都在,安婉卿自然是要向两位婆婆敬茶的。 其实按理说是不用的,但是他们谁不知道夏侯琛彦对安婉卿的心意,只怕这安婉卿早晚都会成为那正妃。这媳妇儿茶早喝晩喝不都一样? 安婉卿敬茶格外的顺利,并没有以往那些王妃什么的被刁难。 今日安婉卿独自一人去坤宁宫谢恩的消息被那群小宫女传的到处都是,柔福宫里的林茹素自然也得到消息了。 林茹素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心里不禁的嘲笑安婉卿。 她还以为这太子有多宠爱安婉卿呢,可这进宫谢恩,太子也不陪着,看来这所谓的宠爱,也不过是为了得到安婉卿背后的财力支持。 “碧菱,你去打听下太子在什么地方?” 她是凰女,怎么可能会就这么一辈子委身一个老男人。她可是要做皇后的人,这以后,必然是太子登基,至于承德郡王,呵,那个男人,要是她登上皇后宝座,必然要杀了那个一直以来折磨她的贱人。 碧菱是柳妃的人,看此情此景,自然是先给柳妃禀报。 柳妃闻言嘲讽的笑了,“碧菱,若是她有什么计划,给你碧云姐姐说一下。” 说完,柳妃就往身后的梳妆台的首饰匣子里拿出一只蝴蝶翡翠簪,簪体是碧的通透的商号翡翠,簪头上却是金丝做成的蝴蝶,流苏坠是簪体材质的小翡翠蝴蝶,走起路来,那簪头上的金丝蝴蝶忽闪忽闪的,流苏坠上的蝴蝶来回摇摆,煞是漂亮。 柳妃将那金丝蝴蝶翡翠簪塞到碧菱手上,看着她一脸的歉意,“碧菱,你是本宫从相府里带出来的,把你安排在她那儿,委屈你了,等她倒了,你就回来本宫身边,你和碧云,本宫只想你们都好好的,可是我只信任你们。” “这簪子,当时皇上赏下来,本宫就给你留着了。来,戴上,让本宫看看好不好看?” 说着就将簪子插在了碧菱的头上,衬得碧菱本来就只是清秀的脸却显得柔美了许多。 那碧菱泪花花的,宸妃是根本不拿人当人看的,只有他们小姐会这么心疼下人。 这么贵重的金丝蝴蝶翡翠簪,说赏就赏给了她。 可那边,就是一点碎银子都舍不得赏给他们下面的人。 “小姐,你放心,只要是你想做的,碧菱都帮你!” 白日里,安婉卿进宫谢恩之后,在皇贵妃那里闲谈了会儿,太子殿下夜宿东宫,却使人把安婉卿送回了太子府。 可是也因此,宫里也流传出了这样一条流言,安婉卿其实并非出处子之身,那日里皇后娘娘的人并没有找到安婉卿的人事帕,安婉卿把那东西藏起来了。太子也因为这个特别嫌弃安婉卿,新婚燕尔的,就夜宿东宫,故意冷落安婉卿。 这流言安婉卿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却是没有放在心上,是不是处子,她想夏侯琛彦清楚的很。 至于住在东宫,想来是因为要处理一些事情。 若是夏侯琛彦听信这样的留言,那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她付出什么。 宫里也是闹翻了天,皇贵妃直接将那人事帕子递给了皇后,说是府上的人想要她这做婆婆的早点看到开心些,这才做了这些不懂规矩的事情,殊不知,夏侯琛彦听到那谣言,也是准备了一条,打算解释说是自己想要收藏,这才使得皇后娘娘的人找不到。 柳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宸妃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在夏侯枭面前提到这些。 “皇上,太子是一国储君,那里容得安家如此蒙蔽?我这表妹,也太不懂规矩了,希望皇上看在臣妾的份上,饶过她吧!” 夏侯枭是什么人,哪里看不穿林茹素的心思,不动声色,依旧是淡笑着询问,“那依爱妃所言,这安氏该如何惩罚?” 林茹素一副感念皇上恩德的样子,娇笑着窝在夏侯枭怀里,笑道,“皇上,表妹想来也是不愿的,臣妾恳求皇上从轻处罚。” 这蒙蔽皇家,让太子一国储君受辱,还从轻处罚?不浸猪笼都算是顾及皇家颜面了。 “爱妃所言甚是,不知爱妃你当如何惩罚?林茹素,谁给你的胆子胆敢左右圣意?” 夏侯枭仍旧淡笑着,但是林茹素却是无端生出一身的寒意。 夏侯枭蓦地起身,一挥袖子就转身就走,看都不看林茹素一眼。 林茹素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情况? 安婉卿的事情说句实话,做什么都轮不到林茹素出声,前有皇后,皇贵妃,后有太子,哪里轮的上林茹素来说话。 夜半,东宫。 柔福宫里的小太监看着夏侯琛彦双腿都是吓得打颤,“殿下,皇上口谕,请您去柔福宫里问话。” 夏侯琛彦要信他都有鬼了,先不说这人这么面生,而且,就看这人这仪态,他父皇能挑出来这样一人来给他传旨? 第353章好不要脸的女人! 一国君主选人的眼光能是这样的吗? 而且,后宫不得干政,他父皇又没老糊涂,在妃嫔的宫殿里议事,这么不合理的事那疑心重又精明的人会做? 只是夏侯琛彦非常想知道柔福宫里的那位又有什么算计,而且,他非常的肯定,这柔福宫那位的算计一定是冲着卿卿来的。 夏侯琛彦身边的小太监一看那柔福宫里的太监,感觉这人也忒不懂规矩了,见到太子殿下也不知道行礼。 “这位公公,不知您是?”那小太监是皇贵妃给自己儿子的,此时倒是笑得嘲讽的问道,看起来别有一番威势。 柔福宫里的那个小太监被吓的半死,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殿下饶命,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夏侯琛彦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这林茹素也未免心太大,找了这么一个货色就想糊弄他,真当他这太子是纸糊的? 夏侯琛彦坐在案几旁边,看着桌案上夏侯枭命人送来的文书,头也不抬。 柔福宫里的小太监此时完全慌了,跪在地上,在这冬月里头上都渗出了汗珠,咚咚的朝地上磕头并求饶。 大概是将手头上的那份文书看完,夏侯琛彦才抬起头来,看着那跪在地上磕头的小太监问道,“你是何人,你有何罪?” 夏侯琛彦毕竟久居高位,身上特有的威严不是谁都能受住的。 那小太监这才停止了自己磕头求饶的样子,跪在地上,低着头,身体也略有颤抖。 “太子殿下,奴才是柔福宫里的打杂小太监鲁发,奉了宸妃娘娘的命令,宣您去柔福宫相商要事,怕您不来,这才说是传的皇上口谕。” 假传圣谕,这可是死罪啊,林茹素进了宫,这胆子也大了起来。 夏侯琛彦身边刚刚询问鲁发的小太监被惊得长大了嘴巴,他知道这人有些不对劲,但是可没看出就这样一个人居然敢假传圣谕。 “鲁发,你可知,蒙蔽太子,假传圣谕,哪一个都是能让人抄家灭族的大罪!你好大的胆子!” 鲁发的身子颤的更厉害了,“殿下,大人,奴才知道错了,知道错了,请殿下和大人饶了小的一命。” 这人虽然身子打颤,说的话却是有条有理的,这鲁发看来也未必是林茹素的人。 要说鲁发是林茹素的人,这可真是冤枉了林茹素,林茹素近来虽然稍微得宠了些,但是终究是根基不够,进宫时间也短,他自己宫里的人也没几个是能相信的。 她已经尽力的避开身边的人,找那些看起来比较不起眼的人为她办事,但是,她身份平平,更是皇上的儿媳妇,却是一进宫就荣封为四妃之一这样怎会不引人重视。 若是足够聪明,就该知道,他宫里人,都是各方送来的探子。 对于鲁发,夏侯琛彦懒得计较,左右不过是个替林茹素传话的,监视林茹素的人。 “你回去吧!本宫一会儿便去柔福宫里见父皇。”夏侯琛彦低下头,拿起另一份文书认真的批阅起来。 鲁发像是如蒙大赦,头如同捣蒜似的磕头谢恩,见夏侯琛彦看都不看他,这才h战战兢兢的起身离开。 夏侯琛彦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是皇贵妃送来的,看那鲁发不怀好心,气呼呼的吩咐皇贵妃送来的一个伺候的小宫女远远的跟着那人,看鲁发到底是谁的人。 夏侯琛彦批阅完所有的公文之后,便带着皇贵妃送来的小太监到了柔福宫,可是此时的柔福宫显得格外的空旷,连个活人都没见。 夏侯琛彦看了眼身边的小太监,那小太监立刻会意,“太子殿下驾到!” 林茹素虽然已为妇人,此时却是未曾将头发绾起,如瀑的头发披散着,站在门框处斜倚着门框,精致的眉眼此时更显妩媚,内着抹胸长裙,外面随意的穿了一件锦袍披着。 看着夏侯琛彦的眼睛里满是情意,就那么俏生生的盯着夏侯琛彦。 微微福身,“奴家见过太子殿下!” 夏侯琛彦脸色冷了,这女人还真是不知死活,都已经成了他父皇的女人,现在却是还想着搭他这一条线。 跟着夏侯琛彦的小太监脸色也是难看,看着林茹素心里暗道,好不要脸的女人,等回去了,他一定会告诉皇贵妃娘娘,让皇贵妃娘娘好好的收拾下这贱女人。 夏侯琛彦冷冷的看着林茹素,目光似是冰碴子一样扫过她的脖颈,林茹素只感觉后背一寒,但是此时的她并没有退路。 后宫,慕容皇后手段了得,而且夏侯枭看起来对慕容皇后还是有着一份特殊的情谊的,她想要夺得后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夏侯琛彦是太子,早晚会登基成为九五之尊,而且,夏侯琛彦毕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她想要获得对方的承诺,在他登基之后封她为后想来也不会那么艰难。 再者,夏侯琛彦是安婉卿放在心尖上的人,若是能获得夏侯琛彦的垂青,安婉卿必然会深受打击,到时候想要对付安婉卿,也是极容易的事情。 林茹素妖妖娆娆的走到夏侯琛彦身边,一张精致的脸庞此刻却是让夏侯琛彦几欲作呕。 林茹素拉着夏侯琛彦的袍袖,夏侯琛彦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宸妃娘娘还请自重,不是说父皇找本宫要事相商,不知此时我父皇在何处?” “殿下,皇上就在里面,说是极为隐秘的事情,希望您一个人进去。”林茹素柔媚的笑着,只是那眼波媚意横生,让人浑身都不自在。 夏侯琛彦身边的小太监不禁被恶心的想吐,“呸呸”,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却是笑着看着林茹素,“宸妃娘娘见谅,奴才刚刚嗓子不舒服,这吐过之后才感觉舒适一点,污了这柔福宫里的地,还请娘娘不要怪罪。” 林茹素被那一声呸气得够呛,但是这小太监是太子身边的人,她若是怪罪,岂不是显得她太没度量了? “公公不舒服的话可以先行去太医院抓些药。”林茹素温柔的说道。 那小太监本就是存了心恶心林茹素的,此时见有了效果心底不禁一喜,“奴才是太子的人,是走是留只看太子的意思,刚刚只是嗓子眼一阵的恶心,这不吐了之后就感觉好多了,多谢宸妃娘娘体恤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第354章条件,立本宫为后 这一句恶心把林茹素也是恶心的够呛。 只是碍于在夏侯琛彦面前,只能硬生生的将那火气给压了下去。 夏侯琛彦也猜到里面根本就没有夏侯枭,但是林茹素居然敢来勾引他,定然有所求。 扭过头来看着那小太监,夏侯琛彦问道,“现在可还觉得恶心?” 那小太监像是见了鬼一样,他家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还会和人玩笑了? 林茹素的表情可不太好,脸上的温柔差点装不下去。 “殿下,陛下可是在里面等候您多时了。”林茹素温柔的提醒,只是那语气和之前相比倒是到了几分的怨怼。 夏侯琛彦这才又看向林茹素,皱着眉头,径自往前走推开了柔福宫主殿的大门。林茹素随之就进了门去,还将门给关上了。 小太监也不好跟进去,只好贴在门口等待,也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如果这恶心的女人敢对殿下不敬,他也好进去救驾。 进了门,夏侯琛彦就感觉出不对劲儿来,这屋子里的熏香极为的浓重,弄得都有种让人作呕的冲动。 “咳咳”,夏侯琛彦闷咳了两声,转而看向林茹素,只见林茹素随手就将披在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看着夏侯琛彦的眼里说不出的妩媚。 “殿下,你看我美吗?”林茹素如青葱般的手指在脖间缓缓的往下滑动,眼神带着几分迷醉之美。 不得不说林茹素是美的,柔媚的桃花眼仿佛能够勾魂摄魄,肌肤如同凝脂白玉,尖尖的瓜子脸带着几分美艳。 同安婉卿的艳丽大方不同,林茹素是柔美中带着媚意,最能勾起男人心底的那根弦。 可是夏侯琛彦却是不为所动,身体微微有些发烫,夏侯琛彦也意识到那浓重的香气中可能带着几分催情的效果。 夏侯琛彦手指摸过腰带,将藏在里面的一粒药丸窝在手心,他师父是沈子默,是会炼制丹药的医者,他怎么可能身边没有备用的药物。 夏侯琛彦唇角微勾,溢出一抹冷笑,将那枚药丸塞进嘴里。 这是清心丸,有安神醒脑的作用,此时服下,虽说不能解了那药性,但是足够让他保持清醒。 林茹素陡然色变,“夏侯琛彦,你吃的什么?解药?” 夏侯琛彦却是根本就不回答林茹素的问题,看着林茹素,眉头轻皱,“林茹素,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何目的?如果本宫没记错,我们应该是敌对方。” 林茹素却是笑了,坐在榻上,头发一甩,伸手将那抹胸的带子解了开,精美的抹胸长裙瞬间滑落,现在的林茹素浑身只剩下女子最私密的衣物。 “夏侯琛彦,不若我们做个交易,本宫是天命凰女,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在宫中为你谋利,为你除掉你最强劲的对手承德郡王,你要的我也尽量满足你,包括我自己,如何?” 林茹素足够动人,可是夏侯琛彦却是不为所动,他并不是沉迷女色之人,这么多年来,能入他眼、入他心的也就只有他的卿卿罢了。 对于林茹素提出的,他根本不稀罕! 可是,他想知道林茹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你的条件?” 林茹素笑了,她就知道,没有人能够阻挡她的魅力,她有的从来就不只是容貌。 “殿下,本宫是天命凰女,所谋的,不过就是那一个后位,待殿下你荣登大宝,想方设法立本宫为后,这就是我的条件。你喜欢安婉卿,我便不动她,我只要后位,如何?” 夏侯琛彦眸子里满是冰寒,虽然林茹素说着不动卿卿,可是他知道,只要这女人真的登上后位,第一个要杀的就是卿卿。 而且,他夏侯琛彦,什么时候要凭借一个女人的帮助才能坐上那个至高的位子? 夏侯琛彦唇边噙笑,满是残冷,走近林茹素,看着还在搔首弄姿的女人,夏侯琛彦伸手一把掐住林茹素的脖子,“林茹素,你是哪里来的自信本宫会同你合作?你处处针对卿卿,想要置她于死地,败坏她的名声,本宫没有杀你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 林茹素此时却是来了胆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安婉卿不过是一个女人,她能帮你的,本宫也能帮你,只要你同本宫合作,本宫帮你把安家掌控在你自己的手里,不用再受制于安婉卿。” “只要杀了安婉卿,安瞿镰,安峤滏,边何云,我们随便扶一个安家旁支来,这安家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夏侯琛彦掐着林茹素的脖子,一把将林茹素扔到墙上,眸子冰寒,“这算是灭门了,不若本宫先让你林家之人尝尝?” 不得不说,林茹素提的条件是很有吸引力的,在宫里为夏侯琛彦斡旋,帮他除掉对手夏侯蔚闻,更是可以抱得美人。 但是夏侯琛彦不感兴趣,他甚至想要杀了林茹素,所有对安婉卿有威胁的人,他都想杀了,可这林茹素如今的身份,他要杀了,必然会引起诸多事端。 此时夏侯琛彦的身体烫的要命,体内像是一万只蚂蚁在行走,又痒又热的。 这药的分量下的极足,林茹素已经受不住了,面色陀红,从墙角爬了过来直接贴在了夏侯琛彦的身上,像是一条蛇,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抱着夏侯琛彦的腿,不住的乱蹭。 夏侯琛彦心底也燃起了渴望,但是,所幸之前服用过清心丸,此时虽然身体异常了些,却是能够保持理智。 一脚将林茹素踹开,夏侯琛彦转身就走,看到站在门外的小太监,夏侯琛彦面色如常,直到回了东宫,夏侯琛彦才一下子瘫软在榻上。 “出来吧!”夏侯琛彦说道。 窗子嘭的就打开了,身着黑色玄衣的一男一女从窗子飞到夏侯琛彦面前。 “主子,有何吩咐!” 这两人是自沈意和沈荆轩离开京城之后,待在他身边报告情况并处理紧急事情的。这一男一女是同胞兄妹,男的是向笛,女的敏向敏,向敏武功极好,是无忧阁除沈荆轩之外功夫最好的一个,而向笛稳重,且心思缜密,是探云阁沈意的副手。 “向笛,柔福宫里你看着办,向敏,去将卿卿带来。” 夏侯琛彦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发红,向敏欲言又止,被向笛狠狠的瞪了一眼,赶紧低下头来。 “属下领命!”向敏不情不愿的跪在地上同向笛一起行礼。 第355章你还是我哥吗? 出了东宫,向笛冷冷的看一眼向敏,说道,“主子不是你能肖想的,还不快去待侧妃,万一主子出了差错,你可担待的起?”言语深处,却是带着几分的无奈。 向敏却是不满了,扭过头,一脸委屈的瞪着向笛,“哥,我是你亲妹妹,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点,再说,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弱的要死的安婉卿?” 向笛怎么对向敏说呢,他其实感觉自己的妹妹很好,但是和安婉卿相比,却是差很多。 向敏单纯,漂亮,功夫好,但是对于主子那样的人来说,单纯时候最要不得的。漂亮,向敏虽然漂亮,但是比着安婉卿,显然逊色很多。功夫,虽然安婉卿没有功夫,但是安婉卿的头脑却足以弥补这一缺陷。一个安婉卿是十个向敏也比不了的。 而且就算是不足以弥补又怎样,主子喜欢。 “安婉卿是主子千辛万苦才求娶来的,是我们的主母,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对主母有半分的不敬。”向笛提醒向敏。 可是向敏却是听不出向笛的提醒,看着向笛冷笑道,“也不知那安婉卿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是让你连自己亲妹妹都不护着,安婉卿,她可算不上我们的主母,不过就是一个妾,供男人玩弄的一个破烂玩意儿罢了!” 向笛恼了,伸手一巴掌扇到向敏的脸上,低喝,“赶紧给我滚回去将侧妃带来,要是主子出了差错,我第一个杀你!” 向敏感觉委屈,捂着脸气呼呼的往太子府的方向飞去,回到太子府的时候,也不和安婉卿说话,点了安婉卿的穴道,练武之人本就气力大,拎着安婉卿就往皇宫飞去。 向笛也不敢去追,毕竟夏侯琛彦交代的事情还没做,柔福宫里的那位极为既然那么想要男人,他就多给她送几个,居然肖想他妹妹的心上人他的主子,不给点颜色瞧瞧还以为他们好欺负? 至于向敏,等她回来,他再好好开导吧! 安婉卿被向敏点了哑穴,还点了身上一个大穴,浑身动弹,只能任凭向敏拎着。看着眼前的东西越来越熟悉,宣武门,是进入皇宫的大门,却是比较隐蔽,因为连接着冷宫,所以人烟也稀少,这守卫也是稀少,只有两个侍卫在守,还似乎都在打瞌睡。 快到东宫的时候,向敏将安婉卿放在地上,解了安婉卿的穴道,威胁道,“你若是敢在主子面前嚼舌根,我一定会杀了你!” 安婉卿闻言噗嗤笑了,这小丫头肯定是喜欢夏侯琛彦,也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爱慕他的一定很多。 “杀我?”安婉卿笑的有些冷然,“我的生死可不是你能决定的!” 安婉卿其实心里也并不怪这小丫头,但是有些话该提醒的还是得提醒,不然到时候因为爱慕夏侯琛彦而坏了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向敏却是不这么认为,一个妾的玩意儿居然还敢和她这样的主子的心腹之人耀武扬威。 “你找死!”向敏不管不顾拔出随身所带的软剑直指安婉卿的脖颈,只要安婉卿敢再炫耀一句,她一定会刺进去。 “安婉卿,你不过就是一个妾,一个玩意儿罢了,你就是个蝼蚁,我向敏要杀你易如反掌,不需要征得别人的同意!” 安婉卿这才正色以对,原来她以为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喜欢夏侯琛彦看不惯她罢了,但是现在看来,这小丫头对夏侯琛彦的喜欢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这个小丫头连一点大局观都没有,她当真以为她安婉卿和夏侯琛彦的结合只是因为喜欢? 不过,单纯倒是真的。 “向敏是吗?我是你主子以正妻之礼迎进门的侧妃,而且此行是你主子让你带我来见他的吧,你若是杀了我,他会饶过你吗?” “你喜欢阿炎我不拦着你,但是别做对他不利的事情,不然就是他饶过你,我也不会轻饶你!” 这么直接的点明了向敏的心思,向敏有些不好意思,俏脸微热,梗着脖子反驳安婉卿,“你,你胡说什么啊,我怎么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情?” 安婉卿只想翻白眼,姑娘,你现在就在做对他不利的事情好吗?她和夏侯琛彦刚大婚,在这节骨眼儿上要是死了,外界还不知道会把夏侯琛彦抹黑成什么样子,而且她死了,她敢肯定,最起码安家的财力支持夏侯琛彦会永远的失去。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安婉卿冷冷的看了一眼向敏,避开剑锋,向着前方的东宫行去。 向笛抓了几个侍卫直接点了大穴扔进了柔福宫里,此时的林茹素早就苛求强烈,只要是个男的就成,看到那几个被震碎衣服的侍卫,当即缠了上去。 那些侍卫虽然被点了穴但是却并不是昏穴,看着高高在上的宸妃娘娘如此,胆子都快吓碎了,可是他们都被点了穴,连话都说不出,浑身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宸妃对他们上下其手。 再加上林茹素柔福宫主殿里的香料有着催情的作用,所以,没过多久,那些侍卫就凭着本能,与林茹素在那里厮混。 给林茹素送了男人之后,向笛就赶紧回东宫,想要找到向敏那丫头,好好的给她晓以利弊,希望她能够及时的转变思想,不要做出出格之事。 可是他没想到,他一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好妹妹拿剑指着主子放在心尖上的那位侧妃。 等到安婉卿一走,向笛随手一掌就朝着向敏胸口印去,向敏猝不及防,向后踉跄了几步,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向笛,你还是我哥吗?”向敏红着眼睛问道。 向笛也不去看向敏的眼睛,上前刷刷几下封了向敏周身所有的大穴。 “向敏,你可知你对付的人是谁?谁给你的胆子敢对她挥剑?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以为主子会放过你?她是主子放在心尖儿尖儿上的人,为了她宁愿与皇上起冲突,本是侧妃,却以正妻之礼迎进门,你还没看清吗?” “主子爱她,而且她也能够给我们主子带来很大的帮助,她是清河崔氏的干女儿,崔氏家主疼她如亲女,身边有着张先生这样的睿智谋者,家中财富可敌国库,生意遍布整片大陆,你要杀她,就是要亲手将主子的助力就这么送出去。” 第356章卿卿,你真狠心! “向敏,我不了解她,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告诉主子你今天做的事情,所以,作为亲哥哥,我亲自处罚你。等主子解了那药性,我亲自向主子请罪。” “向敏,你该醒醒了,主子心在她那儿,而且凭借她的背景,她早晚会是我们的主母。” 向笛苦口婆心的劝着向敏,可是向敏却是丝毫都不领情,大眼睛里蓄满了泪珠,那边安婉卿一进入东宫,之前跟着夏侯琛彦去柔福宫里的小太监热情的将安婉卿送到夏侯琛彦所在的房间。 在安婉卿进门前,还特意嘱咐道,“侧妃娘娘,今夜殿下辛苦您了,请您务必要好好照顾殿下。” 安婉卿不禁在想,夏侯琛彦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竟是会让身边的人如此的担心。 推开门进去,安婉卿扭头去关门,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后快速袭来,将安婉卿紧紧的锢在怀里。 “卿卿,你来了。” 耳边传来男人的低语,安婉卿有些不适应,“嗯,你先放开我。” 夏侯琛彦却像是没听到后半句,将安婉卿抱得更紧,凭着本能,夏侯琛彦压在安婉卿的肩头,吸吮着脖间那片如玉的肌肤。 安婉卿感受着身后人身上的灼热,忽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大半夜的那个小丫头会带她进宫,而那个小太监会那般的叮嘱她。 安婉卿不是木头人,心里有着几分的感动,他的坚守,她懂。 “阿炎,先放开我。”安婉卿想要强行掰开夏侯琛彦抱着她的手。 可是那手像是铁钳一样,无论安婉卿怎么使劲儿,只是抱得更紧。 “阿炎,你知道我是谁吗?” 见之无用,安婉卿询问。她知道的,他现在即使是药物发作,仍旧会有一丝理智的。 “卿卿,给我好不好?”夏侯琛彦趴在安婉卿脖间,话语间带着喘息,浓浓的情、欲气息扑面而来。 安婉卿没有说话,却是手顺着他的胳膊向上抚摸,划过他肌肤的纹理,感受着他身体的战栗。 这是典型的默认,这种话题太过于羞人,安婉卿怎么都感觉自己说不出口。 可是此刻的夏侯琛彦理智少的可怜,他只知道怀中的人是他珍视之人,他不能勉强。 听不到怀中可人儿的应答,夏侯琛彦感觉有些委屈,一口就咬在安婉卿的脖颈处,安婉卿吃痛,扭头看着那人。 赤红色的瞳眸看着骇人,可是安婉卿却是从那深处看出一抹疼惜来。感受着对方身体的灼热,安婉卿不禁想知道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 “卿卿,你真狠心!”说着,夏侯琛彦就一把将安婉卿推了过去,但是将安婉卿推过去之后,夏侯琛彦就似是脱力一般,缓缓的靠着门倒坐在地上。 安婉卿见状,也知道他是误解了她的意思,但是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解释?难道现在跑到他面前大声说我其实是愿意的,她怎么说的出口,而且也未免让人觉得自己是那等放浪形骸之人。 可是就这么看着夏侯琛彦与自己在做斗争,安婉卿又着实感觉心疼。 安婉卿有些气恼,恨恨的瞪了夏侯琛彦一眼,却仍旧是上前走到夏侯琛彦身边,闭着眼睛,安婉卿抱着夏侯琛彦的腰际,凭着直觉在夏侯琛彦的脸上轻吻。 夏侯琛彦本来就难受,浑身灼热,似乎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熟悉的香气传来,夏侯琛彦凭着本能将安婉卿抱在怀里,安婉卿有些恐慌,她知道他难受,她也想帮他纾解,可是她就是迈不出那一步,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 那一次边泞瑶下药,她虽然有帮他,可是那个时候,若是他不能解毒,必然会筋脉寸断的。 安婉卿双手抱着夏侯琛彦的脖颈,在他喉间的喉结处,轻吻了一下,夏侯琛彦似是明白了安婉卿的暗示,转而就将安婉卿压在身下,撕扯着安婉卿的衣服。 安婉卿以为夏侯琛彦还会有些理智的,但是谁知,夏侯琛彦似是野狼看到猎物一样,凶狠而霸道,啃啮着自己的猎物,没有丝毫的怜惜。 而另一边柔福宫里的碧菱早就将林茹素的计划告诉了碧云,而碧云也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特地转告给柳妃。 柳妃当即就笑了,这林茹素当真是好大的脸啊,当真以为全天下的男子都会为她神魂颠倒? 刚从承德郡王的怀里转而扑向皇上,谁知竟是仍旧不满足,还想要勾搭太子? 柳妃是相信夏侯琛彦的本事的,当即就让身边的人准备了准备,去找了慕容皇后相商能否找个日子去京城里的梅园游玩。 这柳妃同大皇子前太子夏侯泽旭年纪相仿,慕容皇后看着她就总想起自己那早逝的儿子,柳妃向来本分,从来不争宠,性子也淡然。 现下看着眼前的柳妃,慕容皇后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允了,但是只允了柳妃去,未免太过于厚此薄彼,只怕柳妃去过那梅园之后,就会变成这宫里的众矢之的,人人处之而后快。 想着天色还早,慕容皇后就带着柳妃去了几个品级较高的嫔妃宫里做了通知。 等来到宸妃的柔福宫,慕容皇后身边的太监总管高声通传,可是等了片刻,柔福宫里也没出来个人影。 慕容皇后深感不对劲儿,就带着柳妃直奔主殿,可是在殿外,两人却是止了步。 “你快点儿啊,我还等着上呢!” “啊……嗯啊……” “你等着吧!等老子爽过之后你再来!” …… 柳妃整张脸都红了,她虽然进宫为妃,但是皇上却是从没有碰过她,即使是在她宫里过夜。 她是柳家为表忠心送进宫的,柳妃一直以来在夏侯枭的心中都是后辈,夏侯枭向柳左相承诺,等到时机成熟,会送柳妃出宫,然后让她隐姓埋名再嫁。 所以,到现在以来,柳妃都是处子之身。 慕容皇后却是明白的很这里面到底发生着什么,现在的夏侯枭还在乾清宫里处理政务,可是,宸妃宫里却是有着这样的淫声秽事发生着。 “柳儿,你先回去!”慕容皇后转头对着身边的柳妃说道。 夏侯枭的承诺,慕容皇后还是知道的,而且柳妃年岁小,这样的污秽事,她也不想让她见到。 看着柳妃,慕容皇后总是多了几分的疼惜。 第357章慕容皇后的狠厉 堂堂丞相家里的嫡次女,要嫁什么样的人家不行?就是嫁皇子做正妻也是绰绰有余,可是却是为了家族,进宫为妃,虽然还有可能再出宫,可是即使出了宫,那年岁却是不小了的,还能嫁到什么好的夫婿? 柳妃见目的达到,也不说什么,直接给慕容皇后请退。 她相信,这林茹素绝对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慕容皇后命身边的坤宁宫太监总管将门推开,看着里面的情景,心底暗自作呕。 几条白花花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口里污言秽语不断。 “去,将他们拉开。”慕容皇后对身边的太监总管吩咐道。然后又让身边的宫女将窗子打开。 一进来这屋子里,一股子淫糜的气息就扑鼻而来,而且,这屋子里还有一股子浓重的香味儿。 太监总管将林茹素和那些侍卫拉开,可是林茹素似是神智还未恢复过来,竟是扑腾着还要往太监总管身上蹭。 慕容皇后皱着眉,她宫里的人,也是这水性杨花的贱人能勾搭的? 眸色一冷,慕容皇后吩咐道,“想个法子让她清醒过来!” 那打开窗子的宫女见到慕容皇后的神情,道了声“是”,就向那林茹素走去,伸出手在林茹素脸上刷刷就是两耳光,打的林茹素嘴角都溢出了鲜血。 那宫女是慕容家送来的,武功非凡,进宫来就是为了保护慕容皇后的。 林茹素被那耳光也是打的有些头蒙,等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情况,浑身一激灵,跪在地上哭喊起来,“皇后娘娘,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与太子的侧妃有些瓜葛,然后太子就找人这么报复我,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啊!” 慕容皇后嘲讽的看了一眼林茹素,“宸妃你如此说,那么本宫倒是好奇了,你不是皇上偶遇的海外仙姝素素吗?怎与安侧妃有瓜葛?” 林茹素愣了,一脸的哀戚,是啊,从她在承德郡王府被掳走之后,就不再是林茹素了,而只是素素,素素与安婉卿是没有瓜葛的。 林茹素想起她成为宸妃后第一次见安婉卿,低下头,眼珠一转,整个人瞬间就镇定了下来。 林茹素继续一副苦丧的神情,“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在陆贵妃被皇上惩罚的那段时间,那安侧妃还未曾与太子成婚,可是在宫中遇到臣妾,竟是十分傲慢,特别不将臣妾这个宸妃放在眼里,臣妾一时恼怒,便使了身边的丫头去教训那安侧妃,太子想来宠安侧妃的紧,想来就是因此才恼了臣妾,这才出手报复。皇后娘娘,请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慕容皇后信她都有鬼了,虽然这的确有可能是太子的手段,但是有此果必有其因,林茹素说的理由完全不可信。 “哦?还有这回事?本宫倒是听皇贵妃提起过,但是当时你虽有心惩罚安侧妃,可被皇贵妃阻挠,太子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必然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而心生怨愤。” “宸妃,你做下如此伤风败俗之事,还是让皇上亲自来惩罚吧!” 林茹素整个人都感觉像是陷入了黑暗,这种事情要是被皇上知道,还有她的活路? 给皇上戴绿帽子,要是被皇上知道,断然没有她活命的机会。 “皇后娘娘饶命啊,臣妾是被冤枉的,边关战事一触即发,这种时候这种事还是不要麻烦皇后娘娘了,不然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有人在后宫生事企图干预朝政,不知道这人的下场会如何?” 说着,林茹素竟是镇定了下来,手里握着脖间挂着的一枚玉坠子,看着慕容皇后的眼睛的是不惧。 慕容皇后心中一咯噔,难道当初做事的时候被这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后宫不得干政,在后宫作妖企图干预朝政自然是削除位份打入暴室。来福,将这几个人拉出去处死,竟敢私闯宫妃寝殿意图猥亵,罪该万死!”慕容皇后冷着脸说道,手指着那几个侍卫。 来福就是坤宁宫里的太监总管,听到慕容皇后的吩咐,当即就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一剑挥去,只见一道冷光闪过,那几人竟是咚咚的全部倒在地上,脖子上一道轻微的血痕,猩红的血浆顺着那道血痕往外溢出。 林茹素被这一幕吓得狠了,跪在地上的身子瑟瑟发抖,慕容皇后身边的几人都是高手,要杀她易如反掌。 “娘娘,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请您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请您饶过我吧!我不做宸妃了,不与您争夺皇上的宠爱了,您把我扔出宫,我只求您能饶了我这条贱命。” 林茹素跪行到慕容皇后的身前,抓着慕容皇后凤袍的衣摆哭的稀里哗啦的。 慕容皇后厌恶的脸扭到了一边,一脚将眼前的女人踢开,被这么脏的人拉着衣服,她只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弄脏了。 “这皇宫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慕容皇后冰冷的视线扫过林茹素,吓得林茹素浑身紧绷,缩着肩膀,似乎慕容皇后是什么凶神恶煞一样。 “来福,你们都出去,守好了,不许任何人进来!”慕容皇后淡淡的说道,却是含着无与伦比的威严,压的林茹素连抬头都不敢。 来福等人领了命,也不敢耽搁,快速的退出大殿,在门外死死的守着。 等来福等人出去之后,林茹素更怕了,一屁股坐在低上,慕容皇后的视线看过来,吓得林茹素双手撑着地往后躲去。 慕容皇后笑了,“素素,或许本宫该叫你林茹素,你怕什么?难道本宫是野鬼猛兽?” 林茹素赶紧摇头,“不是,不是,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是观世音再世。” 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林茹素完全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慕容皇后却是脸色阴沉,观世音是出家之人,没有子嗣,这林茹素是在嘲笑她吗?是在提醒她她就是再厉害儿子照样没有保护好被人害死了。 “你敢嘲笑本宫?”慕容皇后冷着脸反问。 林茹素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我没有……” 慕容皇后却是一脚踹在林茹素的心窝子上。慕容皇后虽然是大家闺秀,但在家中的时候也是随着兄长练过些拳脚功夫的,这一脚下去,林茹素只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踹出来了。 第358章林茹素的不甘 “林茹素,本宫可以放过你这次,但是你要为本宫所用,你说的在后宫生事企图干扰朝政指的是什么?”慕容皇后冷着脸问道。 见自己这次可以活命,而且还能够继续享受现在的荣华富贵,林茹素赶忙在慕容皇后身边跪好,连连磕头,“娘娘放心,我会听话的,会听话的,之前我说的那些都是胡乱说的,我想着您是慕容世家的女儿,必然会为娘家谋福祉,这才胡说的。” 慕容皇后看着林茹素,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怀疑,手里握着一块玉,这不是在提醒她冯水玉的死吗? “本宫不管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但是你最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本宫要你和承德郡王搭上线,能做到吗?本宫从不留无用之人!” 林茹素忙应道,“能!能!” 低着头,林茹素眼睛里满是委屈的神情,更多的是恨。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因为她的地位不够高,所以才处处受委屈,收到这等的屈辱。 以前,因为要靠着安婉卿家中的银钱接济她才能穿的起官家女子所穿的绫罗绸缎,可是凭什么安婉卿仅仅一介商贾之女,穿戴却是比她这官家小姐更要华贵? 安婉卿就是一个商贾之女,却能引得朝中最有希望坐上皇位的太子和承德郡王都对她刮目相看,安婉卿不过就是一个商家女子,满身的铜臭味,凭什么得到这些? 论相貌,她比着安婉卿也不差,安婉卿艳丽大气,她却精致妩媚,男人不都喜欢精致有女人味儿的女人吗,可是为什么,无论谁,都只喜欢安婉卿却不喜欢她。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地位太低,如果她是皇后,今日还有谁敢这么对她?掌握生杀大权的就是她了,发现了她的丑事,大不了杀了就是。 慕容燕,不过是一个老姑婆,居然敢如此羞辱她,不就是仗着自己的皇后身份,不就是仗着自己是慕容世家的嫡女吗? 无论是安婉卿还是慕容燕,她收到的屈辱,都要一丝不少的还回去! 既然夏侯琛彦不选择与她合作,那就别怪她了。 她是凰女,这后位本来就应该是她的,既然夏侯琛彦不愿意给,那就彻底与皇位无缘吧! 慕容皇后看都不看林茹素一眼,皱着眉头转身出了这主殿。 这林茹素虽然不会那么乖乖的听话,但是,现在的林茹素还没那个能力能伤到她。 回去了坤宁宫,慕容皇后让来福去将柳妃请到了宫里,敲打了一番,晓以利弊,并表示自己一定会严惩林茹素。 柳妃几次想要开口却都被慕容皇后的话堵了回去,但是听完皇后的话,柳妃却是感觉皇后说的对,自己若是贸贸然的告诉了皇上,定然是将皇上架在了火上烤,到时候惹恼了皇上,虽然她不至于丧命,但是以后想要过的安稳却是不可能了。 毕竟,那林茹素本来身为承德郡王夏侯蔚闻的庶妃,算是皇上的儿媳妇儿,若非是林茹素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必须留在皇宫,皇上也不会违背道德纲常将林茹素带进宫里封为妃子。 沉迷美色,这是绝不可能的,夏侯枭从来就不是沉迷美色之人。而且林茹素刚进宫的时候,夏侯枭可是见都不见的,再说,林茹素虽美,但比林茹素美的人大有人在,仅仅为了美色,夏侯枭犯不着。 “娘娘,就算不能告诉皇上,但是她敢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也得好好惩罚一下,确保她以后不会再犯。” 慕容皇后听这话就听出不对劲儿来了,这柳妃是与那林茹素有过节?这丫头跟她的旭儿一样,都是好孩子,若是实在林茹素过分,她倒也不介意为她出一口气。 “柳儿,宸妃以前可是与你有什么过节?”慕容皇后好笑的问道。 柳妃不好意思,却还是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的清清楚楚,就是那中间的嫉妒她也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柳妃挠了挠头发,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孩儿一样耷拉着脑袋。 慕容皇后越发感觉好笑,她的旭儿是个内向的孩子,做错了事情也是低着头不爱说话。 “娘娘,飞絮想着,您还是不要惩罚她好了,因为宸妃现在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您要是伤了她,万一皇上再怪罪了就不好了。” 柳妃闺名柳飞絮,慕容皇后听着柳飞絮的话,心中不免慰藉,她的旭儿也是如此,最是关心她。 “柳儿不用担心,本宫为后这么多年,同皇上有着结发情谊,况且这宸妃的确是做错了,皇上不会为难本宫,不会怪罪本宫的。” 慕容皇后拉着柳妃的手,看着那张看起来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心中不免哀戚,为什么她当初生下的是个儿子,若是女儿,作为嫡公主,就看在她的身份上,夏侯枭也会尽力的保护,或许,如果是个女儿,就不至于有如此惨烈的下场了。 柳妃在这宫中举目无亲的,皇后对她向来很好,她虽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但是看着慕容皇后,她却是当成长辈一样的敬重。 慕容皇后不让她把这件事情捅出去,那她就不说,至于林茹素,这次能够收到教训的确是好,若是不能,她早晚会让那个人受些教训。 “娘娘,我们去梅林玩耍的时候,能不能也叫上水灵啊,我在这宫里也没有什么同龄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慕容皇后怜爱的摸着柳妃的头发,微笑着道,“好,柳儿这是闷了,本宫怎能不成全?” 这边慕容皇后与柳妃宛若一对母女,和乐融融的,而另一边,夏侯琛彦的药性解了之后,看着身下的女子,浑身的青紫印痕,顿时有些痛恨自己,两次和她在一起,都是伤到了她,可是只要一碰到她,他所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像是豆腐渣一样,一触就开始土崩瓦解。 安婉卿也是无奈了,同夏侯琛彦在一起,几乎都是在下药的情况下,这种情况下,夏侯琛彦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自己,现在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几辆马车同时轧过,浑身的骨头都是疼的。 安婉卿裹着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两只眼睛,眼睛怒瞪着夏侯琛彦,“夏侯琛彦,你以后别再碰我!” 只是一场情事之后,安婉卿浑身疲软,此时的表情看起来更多的是在娇嗔。 第359章我以后再也不算计你了! 夏侯琛彦有些无奈,忽然间有些作茧自缚的感觉。 其实从到了柔福宫的时候,看到那样子的林茹素,他就知道林茹素要做什么,但是他还是去了,虽然有些想要知道林茹素的算计,但更多的是,他知道他的卿卿是心软的,除去这样的借口,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同她在一处。 夏侯琛彦伸出双臂将安婉卿连人带被子都抱在怀里,“卿卿,我们是夫妻,别那么抗拒我,我们试着两个人相处。” 安婉卿是知道的,两个人在一起,这种事情是难免的,安婉卿也并不是在责怪这个,只是感觉这人太不知道轻重,每一次都是将她往死里折腾。 安婉卿扭头恨恨的看着夏侯琛彦,“放开!” 说着话,安婉卿气得腮帮子都有些轻微的鼓起,夏侯琛彦看的好笑,他知道她智慧过人,知道她妩媚动人,但是没想她还会如此的可爱。 伸出两指,夏侯琛彦轻捏着安婉卿的腮帮子,“卿卿,对不起,以后不算计你了,我们试着和平相处,你是我的妻,我不该如此的。” 夏侯琛彦眼睛里满是歉意,但是神情又是满满的宠溺,可是安婉卿的脑海里却是闪现着大大得到疑问,算计?安婉卿瞪大了眼睛,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装的?可是看他的样子,的确是中了催情药的作用,不像是假的啊! “夏侯琛彦,你算计我!除了这次还有哪些?”安婉卿故作伤心的将头埋进被子里,语气闷闷的。 夏侯琛彦慌了,已经下定决心要给她幸福的,可是仙子还是自己将她惹得这么伤心,“卿卿对不起,我错了,但是除了这次我故意中了这催情香,我再也没有算计过你!卿卿,对不起,你打我吧,我不还手,但你别这样把不开心都闷在心里。” 原来这一次他中药是故意的,安婉卿气不打一处来,她安婉卿何德何能,竟是让堂堂太子殿下以身来算计。 猛地将盖在头上的被子扯开,安婉卿扭头冷冷的看着夏侯琛彦,再次强调,“放开!” 那催情香是什么好东西吗?他就那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他们算计的再多,可是若是到时候他倒了,他们不就功亏一篑了吗?这皇位不还是要落在夏侯蔚闻的身上? 而且,她也不愿意看到他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卿卿,我不放,不放,你是我的妻,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夏侯琛彦眉目中是那显而易见的伤痛,却是又紧了紧手臂,将安婉卿抱得更紧。 “夏侯琛彦,若是你再是如此,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那就写份休书,我和你再无瓜葛,至于我的仇,不过是再寻个人来合作罢了!” 上一秒地狱,下一秒天堂说的就是夏侯琛彦,听着安婉卿的话,夏侯琛彦心中欣喜非常。 原来她的冷只是因为担心他。 “你休想,这休书你永远别想从我这儿得到!”夏侯琛彦抱着安婉卿眉眼里都洋溢着显而易见的幸福。 可是此时的夏侯琛彦却是不知道,有一天,从不食言的他却是食了言。 安婉卿也从来就没想过这人会把休书给她,扭头看着夏侯琛彦仍旧是气冲冲的说道,“起开!我要回府!” 夏侯琛彦却是拦着不让,他们好不容易有这时间相聚,他怎么可能让她走呢? 只是,白日里安婉卿并没有留在皇宫,这要是被人发现现在人在东宫,未免会让人认为安婉卿狐媚祸主,或者是夏侯琛彦故意愚弄众人。无论是哪一种,对他们两人的影响都不好。 “晚些时候再走,卿卿,就这么陪着我不好吗?” 安婉卿只想学着那些小女人一样,大喊着不好不好就是不好,可是这种,安婉卿是做不到的,虽然余怒未消,冷哼了一声,就将头转向一边,却是再也不提起回府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夏侯琛彦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其实安婉卿这是默认的态度。 夏侯琛彦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在安婉卿脸上猛地吻了一下,安婉卿嗔怪的扫了他一眼,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夏侯琛彦想起智仁大师所说的安婉卿身上的戾气,虽说现在有无妄所赠的那串佛珠压制,但到底还是镇幻秋在身边会安心一些。 安婉卿却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夏侯琛彦会在他们大婚的后半夜被紧急召见,朝堂之事瞬息万变,也就只有消息灵通一些才能做好应对吧。 “对了,作业到底发生了什么?”安婉卿扭过头好奇的问道。 夏侯琛彦心中虽然知道冯水玉的事情是必须要隐秘的,但是对于安婉卿,他却没有什么需要隐瞒。 一手抱着安婉卿,一手抚着安婉卿的头发,夏侯琛彦似是漫不经心的回答,“冯水玉昨夜被人暗杀,她屋子里侍候的小宫女虽然没死,却也是去了半条命了。” 安婉卿不禁心惊,这冯水玉说起来可以算的上是留在京城的人质了,边关的事情那么紧急,可是这个当口,冯水玉却死了。 “这个时候,朝中必然要稳住,以防齐国的暗算。”安婉卿皱着眉头,说着自己的见解。 他们所有的人,担心着边关,担心陈家,担心冯国安,更担心着两国战事,却是没有人想到,冯水玉一死,齐国必然骚动,若是齐国趁乱渗入夏国朝堂,那么夏国原本就不高的胜算就更低了。 夏侯琛彦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只是此时,却是不适合他来提出,夏侯枭生性多疑,过于锋芒毕露,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这个明日就有人会私下里说了!你休息会儿,这些事有我呢!” 从乾清宫出来之后,他就同她皇姑姑长公主夏侯玉乔隐晦的提到这个,夏侯玉乔是最忠于夏国的公主,当初之所以下嫁给镇鸿镇大将军,为的就是收缴镇鸿手中的兵权。 安婉卿的确是累了,靠在夏侯琛彦的怀里,听他说着话,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寅时了,安婉卿让人准备好热水,清洗了身子之后,夏侯琛彦就已经让向敏在门外等着了。 回到府里之后,安婉卿看着在惊鸿阁等着的阿阮和管家,瞌睡的头一栽一栽的,却还是强打着精神等着她回来。 安婉卿有些后悔当时没拦住向敏,交代了两人之后再走。 上前叫醒了两人,安婉卿吩咐两人回去休息,这才扭头看着一直不愿意正眼看着她的向敏。 第360章虚实打蛇之法 “你要跟着我上去?”安婉卿问道。 向敏横了一眼安婉卿,语气不善,“你还没够资格!” 安婉卿也不计较,转身就上了惊鸿阁,够资格不够资格不是向敏说了算的,安婉卿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太多。 次日上朝的时候,承德郡王上折子,请求前往封地,此刻朝中本就处于多事之秋,皇帝夏侯枭也不愿意再在这不争气的儿子身上费劲,当即就准了这一请求,三日后就即刻出发。 这小子在京城就是人成王府的眼中钉肉中刺,早走早好,省的在人面前晃悠,这关头要是成王府再找事,那才真是内忧外患集聚,让人头疼。 经过昨日一天的调查,夏侯玉乔和夏侯琛彦将宫里接触过冯水玉的人都锁定,而且还将那些知道冯水玉死亡的人都划定了范围。 这种事情,宁杀错不放过,反正是绝对不能在外面透露出一点消息的。 人确定了,但是怎么杀,却是个问题,因为还要再找一个冯水玉,定然是还要留下几个见过冯水玉却并不了解冯水玉的人。 这样一来,这清洗就不能明着来,如此便会引起有心人的猜忌。 因为消息封锁的及时,宫里知道冯水玉死亡的嫔妃只有皇后一人,毕竟是在她宫里出的事。 上午,东宫。 夏侯玉乔来访,这可正和夏侯琛彦的意,摒退了左右,夏侯琛彦将夏侯玉乔让在位子上,说起了皇帝夏侯枭交给他们的任务。 “皇姑姑,此事我们必须要处理干净,尽可能的还要顾全局面,更不能隐忍猜忌。” 夏侯玉乔也是在愁这个问题,毕竟是牵涉甚广,还要有合适的理由,不然这消息只怕是封锁不住。 “彦儿,我们去找你父皇商量,我们夏国虽然国泰民安,但也不乏那些痛恨你父皇的贪官,让他出一批死士,杀了这些人,推到这些暴徒身上就好了!”夏侯玉乔皱着眉头,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残忍。 但是这方法,夏侯琛彦也没有想出更好的,既不打草惊蛇,又能够除掉那些知情人士。 那些死士,或许一生便只有这一次任务了。 “皇姑母,不是什么暴徒,是居心叵测的陈大将军,只能是陈大将军,我们不打草,直接打蛇,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这样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夏侯琛彦建议道。 其实这样算是剑走偏锋,夏侯琛彦翻看着陈家陆家还有夏侯蔚闻几人的秘辛资料,才知道最近完全是找错了方向。 陈家是以陈大将军为主的,那个在齐夏边界处的陈二将军是完全听命于陈大将军的,但是陈大将军又对陆贵妃极为的深情,所以才会尽心尽力的帮助夏侯蔚闻,陆家贪生怕死,但是手中的权利却是不小。 陆隽是陈大将军唯一的儿子,是一个长相酷似陆贵妃的女人所生,而陈二将军却是有几个儿子,但是却是完全不成气候,整个一纨绔子弟。 陆家一夜之间失踪,夏侯琛彦相信,这陆家之人完全就是被他那好父皇关起来了。 陈家棘手就棘手在这兄弟两人手掌重兵,虽然两人有叛国之罪,但是毕竟是还没有摆在明面上来,边关的陈二他们鞭长莫及,只能寄希望于冯国安,留在京城的陈大一旦出事那么不用说,陈二一定会带着夏国军队对那齐国投诚。 夏侯玉乔倒是对夏侯琛彦说的很感兴趣,到底是什么个虚实打蛇之法? 皇兄考虑的那么周全,却还是忘却了一点,无论再怎么安抚冯国安,都不如将边关的军权拿到自己的手上安心。 “彦儿,你说,冯家真的能对付的了边关的陈将军吗?”夏侯玉乔饶有兴致的笑问道。 冯国安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忠直是有的,才能本事也是不差的,对付无脑冲动的陈家老二,显然是不成问题的。 可陈家老二毕竟是重兵在握,且这两人投靠的可是齐国太子齐慕璟,那个手段势力分毫不差的一国储君,这不是冯国安那种武人能够对付的了的。 可是他的好父皇只顾得上安抚冯国安,却没想过边关冯国安到底能不能守得住。 “姑母多虑了,父皇想来定有决断,侄儿没上过战场,也不了解这两人,实在是判断不出来。”夏侯琛彦微笑着将夏侯玉乔的试探挡了回去。 夏侯玉乔一愣,随即笑了,太子所言虽是实言,但却也不尽详实,更多的像是不愿意提及此事。 “彦儿这么说姑母就不问了,只是这虚实打蛇你还得与姑母细细详说,省的姑母做错什么乱了大局。” 这话既然提了出来,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夏侯琛彦给长公主斟了一杯茶,扭头看着两人身侧墙上挂的一副气势恢宏的山河图,这才说道,“姑母,陈大将军刺杀父皇,这罪名同陈家两兄弟所行之事并无二致,但这一切却取决于父皇的看法,若是父皇不信呢?决心为陈家雪冤呢?这事到底是不了了之。” “现在情况紧急,朝廷所需要的就是时间,冯水玉的事情瞒不了太久的,但在事发之前却是必须安抚,对待陈家二老爷,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现在的情况,我们能做的只有麻痹此人。” 夏侯琛彦没说出来,冯水玉再现,同时也会从陈大将军那里试探出他是否知情,真正的凶手必然会有所行动。 而边关那里,也得有人能够掌管大局才是,可别到时他们这边准备好了,可是边关要塞早就落入了齐国的手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这派谁去,还是个问题,必须得武功超群,还得有着过人的谋算,他这里其实是想到一个人的,但是那人却未必会帮他。 可不管结果如何,这事一了,除了宫,他定然是要试试的。 夏侯玉乔对夏侯琛彦所言也是认同的,只是这孩子,未免戒心太重。 看了眼那山河图,夏侯玉乔端起夏侯琛彦为其斟的茶水,低头浅酌,“彦儿,你的想法不错,不过,要想你父皇同意,却是不容易。” 夏侯琛彦勾唇,转头直视长公主夏侯玉乔,“侄儿请求姑母为我夏侯氏的江山,帮侄儿这一回。他日若是姑母有侄儿能为你做的,尽管吩咐!” 第361章长公主的维护 长公主是夏国的长公主,更是有铁血公主之称,她对夏国的忠诚是谁都比不上的。夏侯琛彦不担心长公主会不答应,只是他却怕的是长公主即使答应了,却依旧说服不了父皇。 毕竟这事太过于冒险。 “彦儿,姑母知道你一心为我大夏着想,但是此事并非小事,你心中可有什么章程?”长公主闭着眼睛沉思,未几,却是皱着眉头问道。 “这章程自然是有的,侄儿晓得姑母大义,还希望姑母能够相助!”夏侯琛彦跪地拱手,对着长公主行着晚辈对长辈应有的跪拜礼,言辞恳切。 长公主赶紧将夏侯琛彦扶了起来,毕竟是一国储君,虽然是自己的晚辈,但是断然没有行跪拜这样的大礼。 “彦儿,你一心为夏国江山社稷着想,但是姑母也是夏国的长公主,放心,你父皇那里姑母会帮你解决,但是记住,不管你和承德郡王斗到什么地步,务必以我夏国江山社稷为重,保我夏侯氏历代先祖基业。” 夏侯琛彦点了点头,不以江山为重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姑母,昨日我们已经确定了宫人的范围,连那些主子姑母也是试探过了的,但是毕竟是耽搁了一天,以防生变,我们还是尽快行动。” 长公主也是点了点头,的确,很多事情,迟则生变,其实冯水玉一事最好的处理时间是在事发当晚,可是夏侯枭却是将他们叫来商量对策,想到这个,夏侯玉乔就对夏侯枭最近的处事能力深感质疑。 这么没水准的事情,不像是一国君主会做出来的事情。 两人来到乾清宫里,夏侯琛彦一言不发,由长公主提出让夏侯枭调拨出来一批不在册的人马,杀进皇宫将那些知情人全部处死。 当然这批人马也一个都不能活下来,还一定要咬出,此事是由陈大将军指使的,为的是救出关在冷宫里的陆贵妃。 调拨人马的事情,夏侯枭答应的极为痛快,但是咬出陈大将军,夏侯枭却是死活都不同意。 “皇姐,现在的陈大将军碰不得,朕知道你是为我们大夏好,但是这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若是惹恼了他,他直接反了让边关的陈二叛投齐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彦儿,你劝劝你姑母。” 夏侯琛彦上前一步,却不是听从夏侯枭的话劝解长公主的,“父皇,儿臣认为姑母的方法极好,这是一个极好的向陈家兄弟施恩的契机,冯家需要安抚,陈家也需要安抚!” 夏侯枭听夏侯琛彦这么一说,脸色有些难看,但是想到这是长公主想出来的计谋,心底骤然就松了一口气。 一派心忧江山社稷的君王模样,夏侯枭苦涩的笑了笑,“皇姐计谋深远,朕佩服,但是,这陈家叛敌之心早已坚定,再安抚也是无用,无非是为朝廷争取一段时间而已。损失两员能征善战的大将与损失十万的士兵,朕难以取舍。不知皇姐可有方法让这鱼与熊掌由朕兼得。” 说道后来,夏侯枭整个人都变得急切起来。 长公主看他这模样,心中原有的怒意也是消弭了去,“世事难两全,皇上总要有个取舍,这陈家叛敌之心早有,而且,朝廷用人,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皇上心里要有个决断。” 两人相谈甚是愉悦,言辞中连一句夏侯琛彦都没有提到,活生生的把夏侯琛彦这么一个大活人给晾在了那儿。 夏侯琛彦苦笑,到底还是引起了猜忌啊! 在一边候着,等两人谈完之后,夏侯琛彦借口要去查探杀害冯水玉的真凶来请辞,可是此时因为夏侯琛彦分析长公主的话,夏侯枭却是冷着一张脸,逼问道,“太子可是在给朕甩脸子看?” 这话听的长公主都感觉不是滋味儿,如此小肚鸡肠,夏侯枭这皇帝是越做越回去了! 可如今夏侯枭到底仍旧是皇帝,长公主也不能直言训斥,随即笑着站在夏侯琛彦的身前,直面夏侯枭。 “枭儿这是哪里的话?皇姐知道你想和彦儿好好说说话,叙叙父子情谊,可是,彦儿所说的也不是借口,虽然锁定了知情人的范围,可是凶手却是未曾查明,这敌暗我明,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彦儿也是想早点查出来,这样才不至于完全被动。” 夏侯枭对这个皇姐的既感激也尊敬,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长公主身后的夏侯琛彦,佯装责怪道,“皇姐你就护着这臭小子吧!你当他真有这么好心,不过是因为新婚就被朕拉来处理此事,想赶快做好好回太子府同他那新婚小妾厮闹,哼!” 夏侯琛彦此刻对夏侯枭的言语激的也是心头微怒,这话可不仅是责怪,还将他的卿卿贬低的那般低下。 入了皇族玉碟的堂堂太子侧妃,虽然的确是侧室,算是妾,可那也是贵妾,不是什么小妾能比拟的。 夏侯琛彦气得想要出言反驳,却是让长公主将他那未出口的话活活打了回去,“枭儿,你这做公公的就这么说自己的儿媳妇儿?也不怕惹人笑话?” 上了皇家玉碟也算是有名有份的,这一句翁媳倒也没有说错,更是间接的替安婉卿正了名分。 夏侯琛彦面上不显,却是将长公主的维护都记在了心里,上前跨出一步,夏侯琛彦站在长公主身边,往前拱手,解释道,“父皇,于公于私,儿臣都只想将您交给儿臣的事情办理妥当,儿臣告辞,还请父皇恩准!” 长公主的劝解也让夏侯枭脸上有些过不去,但夏侯琛彦话都说道这地步了,再为难,倒是落入了下乘。 殊不知,自己的行为哪一个不是很下乘? “下去吧,皇姐,你再陪朕说说话,我们姐弟也很久没有说话了!”夏侯枭语气中有些无奈。 夏侯琛彦从乾清宫出来,目光似是冰碴子一样,让人心底都是寒凉的。 不管路途怎样艰辛,他必然要将他的卿卿以皇后之位,正妻之礼再次娶进门,到时候,他倒要看看谁还能在这样肆意贬低她。 夏侯琛彦来到坤宁宫,让身边的内侍将在冯水玉身边伺候且身受重伤的宫女好好审问,并让内侍好好搜查一番,却是搜到件蜀绣绣有蝶恋花花样的粉色曳地长裙。 第362章服毒,线索断了 这长裙夏侯琛彦是有些印象的,在粉色上绣蝶恋花是极为难绣的,还是针法最为复杂的蜀绣,这难度可想而知,这宫中,拥有这样的蝶恋花粉色长裙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曾经宠冠六宫的陆贵妃。 在坤宁宫的小宫女身上找出了这蝶恋花粉色长裙,显然是不太正常的,难道是这小宫女其实是陆贵妃的人? 但是无论内侍如何审问,这小宫女却是始终咬定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人,与曾经的陆贵妃,现在的陆女子并无瓜葛。 夏侯琛彦让人将那小宫女带到跟前,直接将那粉色长裙扔到了扔到小宫女面前,“既是与陆女子并无瓜葛,那这件长裙又是从何而来,据本宫得知,拥有这蝶恋花粉色长裙的只有曾经的陆贵妃,现在的陆女子。” 那小宫女眼神惊悸,仿佛被夏侯琛彦的太子威仪吓到,也像是被人发现了秘密的惊惧,恐慌。 “殿下,奴婢冤枉啊,这长裙奴婢根本不知道从何而来,一定是栽赃陷害的,奴婢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已久,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的,请殿下明察!”小宫女跪在地上咚咚的磕头喊冤。 夏侯琛彦冷眼看过去,那小宫女却是骨碌一下子倒在地上,唇角溢出黑色的鲜血,这明显是中毒了。 小宫女看着眼前的那件粉色长裙,目光轻柔,唇角也带着淡淡的笑意,转而看向夏侯琛彦,却是带着几分的讽刺,似乎在说,你别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夏侯琛彦用手指夹起放在桌子上的几粒花生米,随手就往那小宫女身上掷去,只听啪啪几声响,那小宫女就浑身都僵在那里,只剩下眼珠子能动了。 “你,去把她的下巴给本宫卸了!”夏侯琛彦指着站在下方的一名内侍吩咐道,又看向他对面的一名内侍吩咐道,“你,去太医院请一位太医过来。” 这小宫女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皇后的人,明显的是想为身后的主子开脱,想要把一切罪责都给推到皇后身上。 可是皇后是什么人,那是当初帮助夏侯枭登上这皇帝宝座的人,贵为一国皇后,有什么理由去杀了冯水玉,意图挑起边关混乱? 很明显的这小宫女是在维护什么人,但是不是那粉色长裙的主人就不一定了。 太医来到之后,那小宫女竟是直接咽了气,太医查出,那小宫女的牙齿缝里藏着毒药,与小宫女所中之毒是一样的。 服毒自尽,这是在保护什么人? 内侍看着夏侯琛彦紧皱的眉头,不禁竟是有些胆颤心惊,赶紧跪在地上请罪,“殿下恕罪,是奴才们没有看好,才给了这贱婢服毒的机会。” 可此时的夏侯琛彦才没什么心情去理会他,这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 冯水玉死,得益最大的是齐国,还可挑起夏国内乱,甚至以陈家为依仗,陆宛柔还能够重获荣宠。 难道是陆宛柔在齐国探子的怂恿之下这才下手杀了冯水玉? 不,不可能,陆宛柔在芳华宫里,那里是冷宫,奴才们拜高踩低,陆宛柔到底是怎么接触齐国的探子的?夏侯琛彦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毕竟皇宫戒备森严,齐国的探子要渗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最起码短时间之内是不行的。 “去查,本宫要知道这小宫女从出生以来所有的事情。” 这么一条线索随着这小宫女的死也断了,现在要追查也是无从查起。 夏侯琛彦忽然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冯水玉的尸体。或许,他可以从冯水玉的尸体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呢? 毕竟,只要做过,总会留下什么线索。 夏侯琛彦来到冯水玉生前所在的宫殿里,从寝间到大殿,再到殿外的门窗处,一切像是被特意打扫过一样,什么痕迹都没看到。 夏侯琛彦顺着殿外的门窗向左走,没发现什么线索,继而返回,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离着那宫殿的不远的地方,在墙角的地方有着一块不甚新鲜的泥土,但是显然和这坤宁宫里的泥土颜色不大一样,带着几分红艳的颜色,倒是显眼,夏侯琛彦掀起袍子蹲下身子来,一股淡淡的酸腐之味传来,呛得夏侯琛彦吭吭的咳嗽了几声。 伸手去将那泥块捏起来放在手心,夏侯琛彦被那酸腐之味呛得摒住了呼吸。 坤宁宫是皇后的居所,按理来说是不会有这样酸臭的泥块,还有,那柄凶器也没有找到。 夏侯琛彦本着怀疑的心思来到芳华宫,一推开宫门,一股刺鼻的恶臭传来,有尸身腐烂的尸臭味,也有人体排泄发酵散发的恶臭。 伸手刷刷两下,夏侯琛彦点了自己身上的关闭嗅觉的穴位,这芳华宫曾经是宠妃的宫殿,里面的设计自然是极为精巧,小花园,活水池塘,还有些能看出曾经是名贵花草的杂草。 小花园里荒草丛生,早就看不出原有的规模了,现在是冬季,小花园里黄灿灿的,一片干枯之色,依稀可见那花园里的泥土,倒真的是红艳艳的,似乎是用鲜血浇灌的一般。 夏侯琛彦顺着小花园走着,一不留神竟是踩到了松软的土地上,整个人趔趄了一下,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再往里面看,一溜的脚印虽然不甚清晰,但是总归能看出来是个脚印,而且,步距相当的大,看这脚印的大小形状,不似是女人的脚印。 “这花园可有人整理?”夏侯琛彦指着花园里的脚印问陪侍在身边的芳华宫里的宫人。 那宫人一心想要巴上夏侯琛彦,希望得到夏侯琛彦的青睐,能够调离这芳华宫。 此时见夏侯琛彦问这个,就怕在夏侯琛彦面前留下一个懒散的印象,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见谅,这花园是奴才一直在整理的,最近陆娘娘搬到这里,芳华宫里人手不够,于是就将奴才指给陆娘娘贴身伺候,这花园也就空了起来,没人照料。” 其实说了这么多,就只有一句话,没人整理。 既是没人整理,那么这里的脚印就可疑了,能在芳华宫里当差的,也都不是勤勉的人,这脚印很可能就是那凶手留下来的。 步距很大,脚印的大小形状也不像是女子,且这脚印看起来较为轻盈,想来是个练武之人。 第363章泥土,慕容皇后的迟疑 最重要的一点,芳华宫的小花园的泥土与出现在坤宁宫冯水玉居住的娇兰殿的泥土是一样的。 娇兰殿内的小宫女甘愿就死也不愿意扯出陆宛柔,即使证据就摆在眼前。 夏侯琛彦无法下定论,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些什么。 这边,夏侯琛彦去秘密查看冯水玉的尸身,另外一边,那名随侍在夏侯琛彦身边的芳华宫里的宫人在夏侯琛彦离开之后,火速跑到芳华宫里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一名身着宫女衣服的女子脸上蒙着面纱,背对着那宫人,听到脚步声,女子转身。 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宫人,眉头轻皱,让人无端心疼。 “我交代的都办好了?”女子问道。 那宫人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办好了办好了,我全是按照您的吩咐说的,太子殿下真的会把我调到身边吗?我真的能离开这暗无天日的芳华宫了吗?” 女子轻笑,眉眼弯弯,“办好了就成,不过半月,你会离开芳华宫的!” 那宫人如同小孩儿一样,高兴地几乎要蹦了起来,还是不忘眼前的女子,对着她就差没直接跪下来感谢了。 “谢谢姐姐指点,谢谢姐姐指点,日后若是姐姐有什么需要小的做的,只管吩咐,小的万死不辞。” 女子轻笑着将宫人扶了起来,解释道,“那里用得着感谢啊,其实你也是帮了我的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会儿,女子让那宫人赶紧回去,省的引起别人的怀疑,让太子殿下坏了对他的印象,到时候离不开芳华宫可就不好了。 那宫人走后,女子也离开了芳华宫,在坤宁宫某处闲置的宫殿内,女子将面纱去掉,露出了一张清丽可人的脸,如果安婉卿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得出此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坤宁宫里在皇后身边伺候的香蝶。 香蝶来到坤宁宫的椒房殿,看着坐在高位上拄着头沉思的慕容皇后,心疼的拿起一边的毛领大麾为她披上。 “娘娘,天冷了,您身体不好,要注意保暖!” 慕容皇后睁开眼看着眼前的香蝶,面带迟疑,“本宫做错了吗?他与本宫夫妻二十多年,可是本宫却是在毁他的根基。” “可,夫妻二十多年,那些夫妻情分早已在二十多年的时光里消磨殆尽,旭儿那么敬重他那个父皇,可是在旭儿尸骨未寒之际,他竟是……” “香蝶,你可知道,旭儿最是看重这夏国的江山社稷,本宫这么做,旭儿会理解吗?” 看着这样的慕容皇后,香蝶只感觉心疼。 “娘娘,殿下如果知道娘娘您的行为,一定会理解的,有殿下的夏国,才是我们慕容氏的归宿,既然殿下不在,夏国如何,娘娘您不必挂念。” “殿下这般的看中夏国的江山社稷,那就让夏国为殿下做陪葬好了。” 慕容皇后闻言,心中的迟疑顿时消散,是啊,她所做的不过是为她的旭儿报仇而已。 陈家,难道以为躲到齐国就可以了吗?羽儿那么重情重义,一定会为她的亲外甥报仇的,齐国,注定是陈家的灭亡之地。 “香蝶,陈家得到消息了吗?” 香蝶有些歉疚,“娘娘,这两日宫门紧闭,奴婢是在是找不到机会出去,除了各宫各殿的主子们,所有人一律不准外出。这是长公主下得命令,长公主一向深得陛下信任,奴婢也不敢硬闯。” 香蝶是慕容皇后身边少数几个不懂武功之人,但是此时,若是派人想要利用轻功离开皇宫,也是行不通的,陈家估计陛下早就派人全方位盯着了,冯水玉死了,这几日公里的防卫也是明显的加强了,要想出去,还真是不太容易。 慕容皇后也没怪罪香蝶,这陈家早晚是要知道消息的,即使自己这里传不出去,可是之前请求她出手的人想来一定会把消息带给陈家吧。 夏侯琛彦白日里审批过那些公文之后,就去查看冯水玉的的尸身,希望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虽然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陆宛柔,可是夏侯琛彦却是怎么都无法确信,心里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晚间,经过长公主和夏侯枭的密谈,皇宫里,由长公主亲自安排,夏侯枭派出一支五十人的死士小队,在宫里像是人形屠戮机器一样,见人就杀,还欲跑到了芳华宫里将住在里面的那位娘娘陆宛柔给带走。 皇宫里一时间血流成河,鲜红的血液几乎要将整个后宫染红。 所幸,皇上及时作出了决断,出动皇宫里的禁卫将那些暴徒杀得落花流水的,那些暴徒倒也算是硬气,一个劲儿的都往芳华宫里硬冲,即使被杀死也是前赴后继的,被生擒立马就服毒自尽,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别人也休想从他们嘴里得到一丝有用的消息。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暴徒作乱,意图救出在芳华宫里受苦的陆宛柔,可是与此同时,宫里几乎所有知道冯水玉死亡消息的宫人都死了,连那些知道消息但是位份不高的主子也都被杀。 现下,知道冯水玉死亡消息的除了夏侯枭叫来的几人之外,后宫也就只有慕容皇后、柳妃和宸妃了。 在芳华宫里的陆宛柔被这阵仗给吓到了,大病了一场,清楚陈大将军对陆宛柔的情谊,夏侯枭立马派人将陆宛柔接回了漪澜殿好生养病,体谅陆宛柔也是收到惊吓了,为了补偿她,竟是又提了位份,成为贵嫔。 官女子至贵嫔,可是连升好几级,宫中许多女子都在扼腕,为什么那日受惊吓的不是自己呢?但是这毕竟是皇帝下达的旨意,他们虽然心中嫉妒,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调查的结果第二天也出来了,是陈家的陈大将军为了救出青梅竹马的陆贵嫔,这才铤而走险犯下如此滔天恶行。 虽然调查结果出来了,这样的罪行足可以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可是皇帝的处罚旨意却是迟迟未下。 夏侯枭急召陈大将军进宫询问,夏侯枭看着眼前的陈大将军,眼中是满满的信任。 “爱卿为我夏国鞠躬尽瘁,也不知是谁人居然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诬陷我夏国如此赤胆忠心的臣子。不知爱卿手中可有证据证明清白?” 第364章将军所为,不一样的安婉卿 夏侯枭的这一手,弄得陈大将军陈志勇有些迷惑,皇上看样子也不是老糊涂的人,怎么今天会如此? 从冯水玉那小丫头进京,不是就知道自己的底细了吗?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臣的忠心日月可鉴,虽然贵嫔娘娘同臣是青梅竹马,可是臣从来都是紧守礼数,从无逾越之举,更遑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了!”陈志勇义正言辞的解释着那流言。 夏侯枭听着陈志勇的话,似乎是更加感觉对不住如此忠臣了,一副为难的样子,“朕自然知道爱卿的忠肝义胆,朕也感觉那流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虽然从那群暴徒的领头人身上搜出了可以代表陈家人身份的玉佩,可朕不信,所以朕问你要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这是何等的宠信,证据都摆到面前了,却仍旧是力挺爱臣。 陈志勇是知道夏侯枭的,疑心病甚重,几乎是除了自身不信任任何人,可是现在对他表示宠信,难道是以为这样他就可以回头?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看着陈志勇不答话,夏侯枭问道,“爱卿是拿不出来证据吗?” 陈志勇轻蔑的看了一眼夏侯枭,一身正气凛然的模样回答,“回禀皇上,臣行的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不需要那些所谓的证据来证明自身的清白。” 夏侯枭被他那眼神给刺激的浑身气血上涌,直想下令处死眼前的叛国贼,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得忍,必须要忍,不然的话,有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后果。 “爱卿啊,虽然不需要那些证据,朕依然相信你不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但是,这是大理寺调查出来的结果,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爱卿,可能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要委屈爱卿了,配合大理寺的调查,朕一定会让大理寺早日洗刷爱卿的冤屈。”夏侯枭言辞恳切,一副为陈志勇着想的模样。 陈志勇自然是不愿,这不是就是说自己以后是被人监视着的? 可夏侯枭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拒绝,毕竟夏侯枭没有明说出来要监视,只说了配合调查。 按照夏国的刑罚,其实是可以直接关押候审的,可他们陈家的根儿在这里,而且现在柔儿还在夏侯枭手里,柔儿的命根子夏侯蔚闻也还没有离开京城,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他们勾结齐国的事情也不能泄露。 就像当初谋害夏侯泽旭一样,只要这次能够将夏侯琛彦除掉,那么闻儿便能高枕无忧了。 陈志勇虽然不愿,但还是老老实实接受了夏侯枭的提议。 夜间,陈志勇想要派身边的人给远在边关的二弟陈志杰传信,告知他京城局势有变,夏侯枭已经知道他们和齐国勾结的事情了,让他尽快将边关的局势全盘掌控。 可是陈志勇没想到,他身边的一切早就被封锁了,就连一只苍蝇都别想往外传信。 今日是夏侯琛彦同安婉卿大婚的第三日,是回门的日子,宫里的事情暂时已经平息,要想找出凶手,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找到的,夏侯琛彦上过早朝之后就早早离开了皇宫,回到太子府。 说起太子府,到也算是笑话,历朝太子都是居于东宫的,可是夏侯枭却是害怕太子这离皇位最近的人对他不利,太子成年之后,也同其他皇子一样,若非必要,决不允许留宿宫中。 若非是宗亲不允许,连东宫夏侯枭都不愿意给太子留着,想要重新赐名赏给那些年幼的皇子公主们做寝殿。 夏侯琛彦也不计较,之前的大皇兄也是这般,再说他也不愿意在那宫里,做什么事情都感觉束手束脚的,更不愿意整天看着那些尔虞我诈。 夏侯琛彦回到太子府里,安婉卿早早就在惊鸿阁里等候着他的归来,看到他,安婉卿只淡淡的笑了笑,说声“回来了”算做打招呼。 今日的安婉卿打扮的极为的端庄好看,明艳的五官此时显得更为的大气,虽然侧妃是没有所谓的回门的,但是安婉卿还是想要回安府,虽然仅仅离开家两日,可是她就想回家了,更何况,父亲也是赴任在即。 “那个,阿炎,今日是成亲的第三日,我想回家一趟,我爹很快就要去湖州赴任了,我想回去同他说说话。”安婉卿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出言请求。 她了解他,他应该不会阻拦她的。 夏侯琛彦走到安婉卿身边,手放在安婉卿端庄高贵的发髻上好生揉了一通,将玉莲约摸小半个时辰的成果完全给浪费了。 安婉卿虽然看不到,但是可以预想到此刻自己头发的凌乱,一张脸黑了,直接伸手将夏侯琛彦的手打了下来,“夏侯琛彦,这头发很难梳的,你给我梳吗?”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有些炸毛的模样只感觉好笑,不曾想她居然还是个爱美的。 如果安婉卿知道夏侯琛彦的想法只怕又要黑脸了,那个女人不爱美来着?而且把人好看的发髻揉成草窝的人好意思这么说? 夏侯琛彦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卿卿息怒,为夫给你梳个更好看的就是了。” 闻言,安婉卿好奇,夏侯琛彦难道还会梳发髻? 看了夏侯琛彦一眼,安婉卿要求道,“好啊,但是必须要尽快,我想回家,若是我不会去,可能我娘他们会等我一整天的。” 夏侯琛彦信心满满的给安婉卿梳发髻,却是不想那柔顺的头发在夏侯琛彦的手里像是调皮的孩子一样,想要抓住,却是一不留神就给跑了。 夏侯琛彦试了几试,却始终梳不成景,安婉卿坐在镜子前心中好笑,不会束还敢手狂? 看着安婉卿憋笑的样子,夏侯琛彦眉眼柔和的似乎能滴出水来,只是心中却是极不平衡。 他在这儿百试不得其法,可她却在那儿笑话他,不曾想她还会这般调皮? 越想夏侯琛彦心中越是不平衡,很想逗逗她,看她炸毛的样子,于是夏侯琛彦浅笑着,附在安婉卿耳边,张口就噙住安婉卿小巧的耳垂,玩笑着说道,“卿卿,今天是回门,我们新婚燕尔的,本宫可不想放你走!” 安婉卿也不急,头往一边一闪,将自己的耳垂从夏侯琛彦的口中解救出来,横了夏侯琛彦一眼,幽幽的开口道,“你觉得你不动用武力拦得住?” 第365章赏你来侍寝 其实安婉卿知道夏侯琛彦是开玩笑的,她也不介意同他配合,只是,不能忘了时辰。 “玉莲!玉莲!”安婉卿对着门外喊道。 夏侯琛彦轻笑着看着安婉卿,“你要试试吗?” 安婉卿却是连理都不理夏侯琛彦,对镜,将自己头上的饰物尽数拆了下来,看着夏侯琛彦看着自己饶有兴趣的眼神儿,虽然有些许的不自在,却是装作视若无睹继续拆着自己的头饰。 拆完了,安婉卿还拿着一把玉梳一点一点的将头发梳顺,就等着玉莲前来为自己挽发髻。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无视他,虽然知道她是在和自己玩闹,但还是不想她这么忽视自己。 “卿卿,岳父大人应该就要赴任了吧,刚好,我也想回去同岳父大人把酒言欢,你若是不想去的吧,为夫自然不能勉强,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夏侯琛彦说着真的打算想要往外走。 玉莲在门口站着,虽然听到了小姐叫她,但是现在太子也在里面,她也不知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的好。 进去的话,若是打扰太子和小姐联络感情,小姐已经嫁过来了,万一太子生气,受苦的不还是小姐。可是不进去的话,小姐却是一定会怪罪的。 玉莲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 安婉卿在房间内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玉莲的影子,可是现在她急着回去,她又不会梳发髻,难不成就那么披头散发的或者随意挽个纂,就这么回去,还不得让家里人认为她在这太子府过得极为不好,徒增忧心。 看着夏侯琛彦就要走出去,安婉卿难得的也稳不住了,扭过头叫住他,“夏侯琛彦,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回去!” 夏侯琛彦等的就是她这话,就是心知她极为看中家人,不愿意让家人为她忧心,他才会那般说。 “卿卿,那你就快些将头发梳好,我就只等你半刻钟,不然的话,你今日就别出门了!” 安婉卿恨得有些牙痒痒,出不出去,难道他还真拦着?听他这样说,安婉卿不免有些愤怒。 半刻钟,本来时间就短,虽然按照玉莲的速度,梳个发髻还是时间够用的,可是玉莲迟迟不来,她又不会,安婉卿有些想要抓住夏侯琛彦痛打一顿的想法。 婚前那些宠爱果然是过眼云烟,一旦成婚,就这般的严苛,安婉卿有些受伤。 哭丧着一张脸,安婉卿有些委屈的说道,“可是我不会梳发髻。我不管,你给我弄坏的发髻,你来梳!”安婉卿有些耍无赖。 夏侯琛彦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不显,“卿卿,这可不像是你,但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来梳!” 安婉卿也想到了之前他梳头发时的样子,憋笑不已。只是,让他梳还不一定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呢。 安婉卿也不敢让夏侯琛彦来梳,于是提出建议,“你帮我找找玉莲吧,她梳头发很快的,比我们两个都要快!” 夏侯琛彦知道今日是回门的日子,也知道她心中急,也就不再逗她,将门打开,看着低着头在门口走来走去的玉莲,眼神示意她进来。 安婉卿看着走进来的玉莲,有些郁闷,敢情之前她现在的话对玉莲来说已经不如夏侯琛彦一个眼神重要了啊。 看着安婉卿气呼呼的小脸,玉莲有些无奈,拿起玉梳给安婉卿梳头挽髻的时候,不住的叹气。 太子殿下是什么人,这般同太子殿下置气,吃亏的总是他们小姐。 毕竟已经嫁过来了啊! 玉莲的手果然巧,不一会儿,一个端庄高贵的揽月髻已经梳好,衬得那本就艳丽的容颜显得多了几分的娇艳。 夏侯琛彦看着镜中的人儿,整个人柔和的仿佛能让人完全的沉溺进去,完全不见以前的丝毫冷冽。 玉莲虽然快,但是揽月髻也是极为复杂的,挽好这样一个发髻,绝对超过了半刻钟,安婉卿扭头看着坐在一旁夏侯琛彦,虽然知道他不会真的同她计较时间,但是看他如此做,心中也不免熨帖。 “我家的玉莲手最巧了,你看,刚刚好,没有超过半刻钟。”安婉卿笑着站在夏侯琛彦的面前。 玉莲一张清秀的脸变得纠结起来,这些都是自己应该做的,小姐拿来说倒像是邀功一样,万一惹得太子不高兴认为小姐贪婪迁怒小姐这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夏侯琛彦怎么会计较安婉卿在他面前的一些小傲娇,淡笑着一把将安婉卿拉进怀里,煞有介事的看着安婉卿说道,“的确,心灵手巧,把本宫的妻子打扮的如此美丽,该赏,回头自己去账房那里支取百两银票。”说完,对着玉莲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安婉卿被他强压在怀里,看着他唇角的笑却是怎么看怎么邪恶,果然,玉莲一出去,夏侯琛彦伸手轻抚着安婉卿艳丽的脸庞,笑问,“玉莲做事用心该赏,卿卿如此乖顺,甚得我心,同样该赏!” 一张俊脸满满的靠近,安婉卿的脸腾地红了,伸出双手抵在他身前,紧张的扯着笑容说道,“不用不用,阿炎,照顾你是我的分内之事,不用赏的!” 安婉卿有种预感,他这赏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夏侯琛彦故意板着一张脸正色道,“本宫向来赏罚分明,卿卿万不可推辞,今晚,就赏你来侍寝。” 安婉卿只想哭天喊地着,捶胸顿足着,这不就是想要占她便宜吗?还说的那么好听赏她,她不稀罕这赏赐行吗?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一副吃了黄连的苦巴样,心中只感觉好笑。 如果沈荆轩回来,他一定要好好赏他。 这厮在临走之前,特意给了他一沓子书籍,说是书籍,其实都是各种各样的言情话本子。 沈荆轩告诉他,等到成婚后可以多看看这些,看完之后他就知道怎么逗他的卿卿开心了,还会知道怎么拴住她的心让她离不开他。 他当时翻了几页,感觉这样的东西应该不适合卿卿这样冷静果敢的人,沈荆轩只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就你这不解风情的样子,也不怕把小嫂子吓跑?” 如今看这样子,沈荆轩说的都是真理。 安婉卿愤恨的瞪了他一眼,眼睛一眯,俏脸逼近,逼迫道,“你不是我的阿炎,把我的阿炎还给我!” 第366章有你,真好! 多年没有大笑过得夏侯琛彦此刻只想捧腹大笑一次,他的卿卿怎么会如此的可爱! 不过夏侯琛彦却是不想接安婉卿的这个话茬儿,当即伸手将安婉卿的整个身子抱在怀里,唇角一直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今天不回去了吗?已经时辰不早了!可能岳父和岳母都已经等了很久了。” 一听夏侯琛彦说起这个,安婉卿也顾不上夏侯琛彦其实在转移话题,从夏侯琛彦怀里脱身,着急忙慌的就拉着玉莲往楼下跑。 夏侯琛彦皱眉,自己这是又被忽略了,回门居然不带新婚丈夫,夏侯琛彦不禁想撬开安婉卿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装的什么。 走到楼下,夏侯琛彦看到等在那里的阿阮,让阿阮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马车准备好了?”夏侯琛彦问。 阿阮点点头,回答说,“回主子的话,准备好了,里面是按照您的吩咐布置的。” “去将夫人请至门口,至于你,就跟着玉莲一起吧!”夏侯琛彦安排道。 阿阮急忙应下,跑着往马厩的方向跑去。 夏侯琛彦带着那些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也在门口等那个将他撇下的小妻子。 安婉卿到门口的时候看着夏侯琛彦在那里站着等候,有些诧异,他日理万机的,这是要陪自己一起回娘家? “你说真的?要跟我一起回去?” 夏侯琛彦还在生气,理都不理安婉卿,直接踩着脚踏上到马车上,安婉卿看的郁闷,这到底是自己有事出去要用这马车?还是要跟她一起回去? 安婉卿正纠结要不要问他,却听马车里传来他冰冷的声音,“还不上来?” 安婉卿愣了,这是要陪她一起啊! 安婉卿看着马车没有动,直到玉莲推了推她,提醒着,“太子还在里面等着呢!”到这时才算是反应过来。 安婉卿扶着玉莲上了马车,看着坐在里面的人黑着一张脸,安婉卿只想扭头就下车。 但是这毕竟是在人前,安婉卿也不好意思这么办他没脸,权当看不到那黑着的脸,径自坐在夏侯琛彦对面。 一路上,安婉卿都不打算和夏侯琛彦说话,可是自从夏侯琛彦受到沈荆轩精心准备的话本子的启发,明白了一个道理,山不来就我我就山。 “陪我下棋吧!”夏侯琛彦将一罐白玉棋子放在安婉卿的面前,安婉卿低头看,这才发现,马车里的小案几上是围棋棋盘的样子,而且上面还摆着几样点心,这些点心都是安婉卿喜欢吃的,有些还是安婉卿自己研发的,像是菊花糕之类的。 安婉卿盯着菊花糕,想要问他,是不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可是怎么都问不出口。 夏侯琛彦看安婉卿一个劲儿的看着菊花糕,欲言又止的样子,淡笑着解释,“阿阮说你今天早上没用早膳,你先吃一些,早上不用早膳不好。” 说着,又从旁边的小箱笼里拿出一小碟蜜饯,一小碟小菜,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安婉卿家里的也是有开药铺的,怎么会不知道不用早膳不好,可是今天事情繁多,她从早上起来就忙到了现在,那里有时间吃早膳。 夏侯琛彦拿出来的东西虽然不多,也不是什么多珍贵的东西,可事安婉卿却是感觉心里暖暖的。 前世,她为夏侯蔚闻的事情奔跑一天,连口热茶都没喝上,更何况是饭食,可是夏侯蔚闻却从来不会问她,更别说让人准备。 “嗯。”安婉卿淡笑着重重的点头,之后头抬得高高的,想要掩饰眼底那丝感动,已经有些湿润的眼眶。 夏侯琛彦拿出汤匙,放进了粥碗里,又拿出一双银箸,放在一边,看着安婉卿的样子,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过是为自己的妻子做了一件极细小的事情,却惹得她这般感怀,前世到底她被夏侯蔚闻怎么残忍对待,竟是会为这一件小事而感动。 将粥,菜,以及蜜饯都放在了安婉卿的面前,夏侯琛彦整个人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快吃,等会儿陪我下棋。” 说着将安婉卿手拉过来,将那银箸塞进了安婉卿的手里。 夏侯琛彦,谢谢你独为我一人的温柔以待。 安婉卿拿着银箸,一时间感慨万千。 虽然他的态度没有那么好,可是安婉卿却是感到满足。 有你,真好! 左手拿着汤匙,右手拿着银箸,安婉卿就那一碗简单的小米红枣粥,一碟甚至简陋的小菜吃的幸福非常,感觉甚至山珍海味都不如眼前的粥和小菜。 吃过了之后,安婉卿正发愁眼前的碗碟怎么办,就见夏侯琛彦递过来一张散发着幽香的手帕,安婉卿接过之后,夏侯琛彦就自己动手将那些碗碟收了起来,放进了之前的小箱笼里面。 安婉卿拿着手帕,看着他在整理现场,他养尊处优,做起这样的事情来却是行云流水,一点都不显突兀。 可是,等到夏侯琛彦整理好之后,安婉卿却依旧是看着他。 夏侯琛彦伸手将安婉卿接到手里的手帕扯了过来,捏在指尖一点为安婉卿细心的擦拭唇角。 原来安婉卿刚刚用菜的时候,沾到了唇边一点。 安婉卿深感尴尬,在他擦过之后,低着头,半天都不想抬起来。 “卿卿,你是要下盲棋吗?”夏侯琛彦问。 安婉卿这才抬起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 低头看棋盘,夏侯琛彦已经摆好了一盘棋,这正是棋谱上的龙困浅滩局。 白龙被死死的困在黑子所布的浅滩上,安婉卿执白子,要做的就是破除目前的困局。 看着这棋局,安婉卿知道,这棋局其实也正是夏侯琛彦的困惑,其实他也不大会解这个局。 龙困浅滩,必须要有足够的水才能够救出在浅滩上的龙,或者贵人相助,将龙送至深水。 安婉卿从不寄希望与别人,所以在外围布起了水,希望能够救起浅滩上的龙。 到了安府,安婉卿这布水之势还未大成,困龙还未得救,可是外面就响起了车夫的提醒。 安婉卿看着这棋局,对对面的夏侯琛彦说道,“这棋局你先留着,我们回去的时候继续。” 夏侯琛彦点了点头,说道,“到了,走吧!” 玉莲和阿阮也早就在马车旁边等着了,在夏侯琛彦下来之后,看着正要下车的安婉卿,赶紧伸手扶着,安婉卿心知肚明阿阮的想法,也就顺着阿阮的意思扶着他下来。 第367章请求,帮衬安锦芸! 不知道是谁,早就将安婉卿要回门的消息传到了安府,安婉卿一下车就看到父亲母亲还弟弟都等在门口。 安婉卿走到他们的身边行礼,却被父亲和母亲一左一右的拦着,“卿卿如今已是太子侧妃,对我们行礼可是万万要不得的,皇家最重礼数,你要谨记。” 安峤滏将安婉卿扶了起来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回来就好,你娘很想你!” 安婉卿今日心情大好,也想要活跃下气氛,故意扁着嘴抱怨,“那爹不想女儿吗?” 安峤滏白了安婉卿一眼,虽是斥责,语气却是温和,“都出了门子了,还和爹面前撒娇,也不怕人笑话!” 安瞿镰看着安婉卿这副样子,倒是感觉像是回到了曾经,那个时候的姐姐就是那么简单而快乐。 安瞿镰也想逗安婉卿,故作诧异的看着安峤滏询问,“爹,你是不是记错了啊,她应该比我出生要晚一些的吧?” 安峤滏伸手一巴掌拍在安瞿镰脑袋上,“你这臭小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闻言,惹得安瞿镰怨念非常,安婉卿好笑的看着安瞿镰,朱唇轻启,却是不显声音,看那口形,却是能明白,安婉卿说的是“活该”俩字。 这一闹,惹得安瞿镰更心塞了,他这不是亲生的吧? 夏侯琛彦看着他们一家的笑闹只感觉有意思,其实夏侯琛彦不知道,安婉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家人玩笑了。 安婉卿忽然还想起来,今日回来还带了一个人,扭头看去,夏侯琛彦正看着她在浅笑。 安婉卿有些后悔,怎么忘了,他还在身边,这下可好,在他心里她肯定是个疯疯癫癫的小女人了。 安氏夫妇随着安婉卿的眼光看去,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夏侯琛彦,安峤滏看了一眼,拉着边何云便向夏侯琛彦行礼。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夏侯琛彦看了一眼身边的阿阮,说道,“岳父岳母快请起!”说着就上前将边何云搀扶起来,而阿阮也极有眼色的去把安峤滏扶了起来。 这一声岳父岳母,倒是惊得两人面面相觑,这称呼他们可是担不得,太子身份高贵,而他们的女儿卿卿又只是侧妃,无名也无实。 “殿下言重了,草民实在是担不得殿下这一声岳父,还请殿下能够体谅!”安峤滏有些忐忑的说道。 安峤滏严重怀疑夏侯琛彦是不是知道自己和妻子刚刚故意忽视了他,这才有这么一出。 不过再给一次选择,安峤滏还是会决定忽视夏侯琛彦的,因为他们的女儿冰清玉洁,而他却是让人传出那样的留言重伤他们的卿卿。 夏侯琛彦却是不知道安峤滏的心里想法,虽然在自己的心里,安氏夫妇就是自己的岳父岳母,但是一国太子这么叫着也却是有些不妥。 “安大人快请起!”夏侯琛彦没再坚持,改了口。 几人进了家门,寒暄了几句,安峤滏就将安婉卿叫去了书房,一脸的担心模样。 “卿卿,为父就要去湖州赴任了,瞿镰还小,你母亲就有劳你多加照看。”安峤滏交代安婉卿。 “父亲放心,女儿会好好照顾母亲和瞿镰的,您出门在外,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机会,我会带着娘和瞿镰去检查的。”安婉卿故作调皮的说道。 离别总是伤心的,可安婉卿却是不想吧气氛渲染的那么悲伤。 “爹相信你卿卿会做好的,之前你托爹收购粮草,夏国周围的那些国家,就齐国的粮草还算充沛,爹收购了一部分,现在却遇到了阻力。” “那爹就先把收购的那部分粮草送到无忧山庄,爹,可以让伙计们打听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有之前让打听的人有消息了吗?”安婉卿问。 安峤滏摇了摇头,“那位公子似乎已经不在齐国了,听伙计说的,那齐国太子花了极大地代价也没有将那位公子给抓住,只是重伤了那人。粮草的事情你也别急,虽然无妄大师有预言,但是到现在灾情还没有下来,我们还有时间。” 年关也将近了,的确是还有些时间。 “爹,我知道,没关系的,我们尽我们所能就好了!”安婉卿宽慰父亲。 安峤滏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女儿,她长大了,也嫁做人妇了,可是也远离他了。 宫里为什么会同意卿卿家给太子,所图之事,安峤滏明白的一清二楚,“卿卿,爹要远去湖州,我们安家的生意从今日起就有你来全盘接手,这是信物。”安峤滏从怀中掏出一枚三色春带彩极品裴翠玉佩放在安婉卿手里。 安婉卿感动的只想流泪,家业一般都是传男不传女,这些都应该是瞿镰的,可是她的父亲唯恐她手中没有倚仗,却是将家中全部的家业传给她。 “卿卿,为父求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做到!”安峤滏带着恳切的目光看着两人。 “爹你有事情只管吩咐,哪里求不求的!我们是父女,女儿为父母做些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安婉卿责怪的看着安峤滏。 安峤滏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卿卿,爹请你以后可以多多少少帮帮锦芸,虽然她做了许多错事,但是却总归是爹的亲生女儿,以后能帮衬就多帮衬一些。爹在这里先谢谢你。” “当然若是她再不知死活,你就权当不认识她,任她自生自灭!” 这话说完,安峤滏一张老脸愧的发红。 安锦芸老是针对卿卿母女两人,可他却是让卿卿照顾她。 若非是自己亲生女儿,安峤滏管他去死! 安婉卿笑了笑,说道,“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若是她安分守己,我自然会帮衬她,爹放心!” 这话是安婉卿的心里话,虽然安锦芸总是兴风作浪的,可是那毕竟是亲妹妹,她会反击,却是不会要她的命! 若是安锦芸安分守己的,那她也不介意提拔王大贵,让安锦芸在王家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 这里,安婉卿回门和家人和和乐乐的,承德郡王府,夏侯蔚闻也是将要前往封地了,于是向夏侯枭递了折子,希望再临走前进宫见见母妃陆贵嫔。 夏侯枭也没阻拦,准了夏侯蔚闻进宫拜别陆宛柔。 夏侯蔚闻进宫拜见陆宛柔,只叮嘱让陆宛柔好生照顾好自己,后来在陆宛柔的帮助下,夏侯蔚闻换上了小太监的衣服来到柔福宫。 看着那个依然精致此刻妖媚入骨的女人,夏侯蔚闻心中是恨的,她是他的女人,却是从了他的父皇,当真是可笑。 第368章尊你为后! 听手下的人报告,他父皇念及她曾是他的人,一直没有动她,是这贱女人自己送上门,百般引诱,他父皇才会没有把持住。 “茹茹,别来无恙啊!”夏侯蔚闻邪魅的笑着,看着林茹素的眼里却是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有止不住的冰寒。 “后宫这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坐的开心吗?”夏侯蔚闻问道。 林茹素听到茹茹二字,吓了一跳,看着来人是个小太监,也不甚在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后来夏侯蔚闻的话惊的林茹素一抬头,注视着那小太监的脸,那分明是夏侯蔚闻的脸,是她曾经的噩梦啊! “你们都下去,都出去!”林茹素惊慌失措的叫喊,而身体也是在止不住的颤抖。 她是海外仙姝素素,不是什么林茹素,更不叫茹茹,滚,都滚! 柔福宫里的宫人不知道林茹素到底怎么了,但是他们从来就不是柔福宫里的人,她怎么他们也不关心,但是到底是什么让她惊慌失措,这才是他们感兴趣的。 顺从主子的话,宫人们离开了柔福宫里的主殿,只除了夏侯蔚闻假扮的那个小太监。 林茹素惊慌失措的看着夏侯蔚闻,“你怎么不走,你想做什么?” 夏侯蔚闻依旧是笑着,一步一步的走向林茹素,近了,更近了,林茹素把自己缩成一团,可是夏侯蔚闻的手却是顺着林茹素的后领口滑了进去,惊起林茹素阵阵颤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来防御这突如其来的侵犯。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茹茹可当真是绝情!”夏侯蔚闻讥笑着,看着林茹素的眼里都是恨意,手在林茹素的身上极为轻柔的抚摸,说出的话,也甚是深情,“可是你绝情,本王却是狠不下心来,你托家里人带来的请求,本王允了。” 林茹素这才想起之前让父母去往承德王府的事情,这么久未见回应,她还以为夏侯蔚闻不同意呢! “你真的愿意同我合作?”夏侯蔚闻抬起头问道。 夏侯蔚闻却是懒得回答他的问题,“紫电,出来吧,以后跟着我们的宸妃娘娘,你手下的人也供她差遣!” 紫电拿着一柄剑从大门口进入,剑尖上还带着鲜血,而柔福宫外,却是死尸遍地。 林茹素虽然心肠毒辣,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杀人,只有在那晚夏侯琛彦那般对待她之后,她才有那种恨不得杀人的想法。 此时见到紫电的厉害,心中也是激荡,“他会完全听命与我吗?” 紫电看都不看林茹素,瞅了一眼夏侯琛彦,然后就注视着自己的剑,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似是擦拭情人的脸一样,极为轻柔的拭去剑上的血液。 一方原本素净的帕子,此刻被猩红的鲜血染红,被丢置在一边。 夏侯蔚闻却不回答那完全两字,只回答说,“他会听命与你!” 林茹素此刻心情更是激动了,会听命与她就好,这么厉害的人,一定能除掉安婉卿。 “那好,那就先帮我杀了安婉卿那个贱人!”林茹素恨得咬牙切齿的说道。 只是说完这一句话,却是扭过头来,看着夏侯蔚闻,“王爷放心,我会帮你,皇上对我还是很宠爱的,我的话,在他那里还是有些分量的,我只有两个条件,一是杀掉安婉卿,二是,在大事已成之后,尊我为后!” “我是命定的凰女,尊我为后,王爷你并不亏!” 夏侯蔚闻却是笑得更为的嘲讽,手从林茹素的后领中拿了出来,一把扼住林茹素的下颚,“茹茹,你有什么资格与本王谈条件?虽然你现在受宠,但是本王想要你死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茹茹,听话些,”夏侯蔚闻另一只手在林茹素的脸上啪啪拍了几下,笑得更是讥讽邪魅,“别妄想动不该动的人,本王答应你,若是,大事已成,必然尊你为后!” 这是不让动安婉卿? 安婉卿那个贱人,不知道都给人施了什么狐媚子妖法,让这些男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太子是这样,承德郡王也是这样。 哼,贱胚子,狐狸精! 现在要除去安婉卿的确是不容易,但是,那贱人也不过是有人在护着,只要太子不在,这承德郡王又得去往钦州,她一定会让安婉卿付出代价。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现在能变成这样,都是这贱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话安婉卿要听到,绝对是嗤之以鼻的,她从没向皇上透出林茹素是凰女一事,更没有让她就住在承德郡王府,也没有让承德郡王欺辱她,至于皇帝掳走她带进宫里,安婉卿更是没有插手。 “婉卿也是我的表妹,我刚刚也不过是说笑,王爷莫要当真,还请王爷一定要记得自己此时的承诺,这后位我要定了!”林茹素轻笑着,眼里却是异常的坚定。 不得不说,林茹素此时的确是还有些吸引力,毕竟,她此刻还是夏侯枭的宠妃,如此年轻妖媚入骨的女人,对于宫里许久不进新人的夏侯枭来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且,最难消受美人恩,最难抵抗的却是枕边风。夏侯枭宠她,在一定程度上,林茹素甚至能够左右夏侯枭的态度,而这态度对诸位皇子来说却是最重要的。 “茹茹如此懂事自然是最好的,你是知道本王的手段的,千万不要惹本王不快!”夏侯蔚闻邪魅的笑着,带着几分的柔意,最后的话语里却更多的是阴鸷,惊悚,让人不寒而栗。 林茹素笑着点头,现在这宫里,她空有宠爱,却是没有人脉,家中也无甚背景,在这宫里步履维艰的。 现在紫电将自己这宫里的那些怀有异心之人全部屠戮殆尽,林茹素相信夏侯蔚闻一定会安排好的,这些人以后的主子就只有夏侯蔚闻,却是听命与自己。 这样,最起码她不用防这个防那个的。 “王爷,外面的那些尸体该怎处理,而且紫电是好,可是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待在宫里跟在我身边呢?” 林茹素想起这个问题,问道,至于尸体的处理,林茹素相信夏侯蔚闻会为她收拾妥当的。 紫电听到林茹素的话,身体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像是骨骼异形的响声一样,紫电本就容貌清俊,有些微的男生女相的感觉,此时林茹素再看,这紫电已经成为一身材娇小,千娇百媚的可人儿。 身上的衣服松松夸夸的,似乎要勾人一探究竟。 第369章林茹素服下尸神丸 “如此倒是可行。”林茹素淡笑着。 紫电一张脸跟个面瘫一样,不苟言笑的,看都没看林茹素,对着夏侯蔚闻做了一个大揖。 夏侯蔚闻点头示意,紫电一转眼就没影儿了。 “茹茹,本王给了你想要的,你总得拿出些诚意让本王相信你不会叛投其他人吧?”夏侯蔚闻邪笑着,看着林茹素的眼里是残忍,是猎人玩弄猎物时的戏谑。 林茹素瞪大了眼睛,虽然早就料想到,要想合作必然要付出些什么,但是看着夏侯蔚闻此时的目光,林茹素只感觉恐慌。 “王爷你想要怎样的诚意?”林茹素反问。 她现在只祈求夏侯蔚闻提出的要求不会太过分。 夏侯蔚闻笑得更甚了,看着林茹素此时佯装出来的镇定,心中嗤笑不已,这要是安婉卿,定然不会同这女人一样丑态百出,明明蠢得要命,还是自认为聪明绝世。 “茹茹,你这是什么意思,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情谊,本王怎会舍得为难你?”夏侯蔚闻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枚黑乎乎的,却是在月光下闪烁着丝丝蓝光的药丸,“这是尸神丸,只有定时服用解药,你才能维持正常人的生活。” “不然,你的大脑会一点点腐烂,到最后会成为行尸走肉,成为只有肉身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你我往日夫妻情深,这解药本王会让紫电按时交给你,只要你不背叛本王,这毒根本就没什么用!” 林茹素瞪大了眼睛,行事走肉,这不就是傀儡吗? 现在到了这时候,这药怕是她不想服也是没法子的吧? “王爷说的是,只要我不背叛,这尸神丸是没有作用的,只是待我服下之后,还请王爷不要忘了按时给解药。”林茹素接过夏侯蔚闻手里的尸神丸,这药丸入口即化,林茹素一放进嘴里就化了,连吐都没机会吐。 “忘了告诉你,服用过尸神丸的人,会损害女子身体致其终身不孕,你该知道,本王不可能会让你怀有当今圣上的龙种。”夏侯蔚闻看着林茹素那么干脆,好心提醒道。 林茹素此时后悔的肠子都快烂了,后宫的女人,无论再有能力,没有孩子傍身总是凄苦的,而且她也想要个孩子继承皇位。 “王爷竟是如此心狠手辣,倒是叫我今日长了见识,等王爷大事已成,不知可否予我能够根治的解药?”林茹素强扯着笑脸,想要好好说话,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刚一张嘴就说了几句话刺道。 夏侯蔚闻点了点头,这能够根治的解药,只能够解除尸神丸的毒性,但是却是绝无可能治好尸神丸的后遗症——终身不孕。 只是,这些林茹素却是不知道,看到夏侯蔚闻表态,胸腔里那颗揪起的心也是稍稍安稳了些。 只是这么对她,她也难免心生怨恨,她会帮夏侯蔚闻,却不会完全的帮。 林茹素催着夏侯蔚闻赶紧处理外面的那些尸体,夏侯蔚闻却是拒绝了,只告诉林茹素,且放心。 那些宫人都是在内务府里造的有册子的,贸然的处置,一来这么多人的去向无从交代,二来,他处理这么多的尸首,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林茹素拿起殿内的火烛照着屋里的幔帐一点,火苗顺势而上,将整个幔帐都给点燃,房梁的木头也是在火的熏制之下,散发出淡淡的松香味儿。 夏侯蔚闻看着林茹素的行为,淡淡的笑了,这种说辞解释,也不算太笨。 火势越来越旺,整个柔福宫里都沉在一片汪洋大火里。 夏侯蔚闻带着林茹素来到柔福宫里的院子里,林茹素像是受到惊吓一样,身上的锦衣也被弄脏了,白嫩的小脸上被火熏得脏兮兮的。 紫电早就将那些被杀死的宫人都扔进了柔福宫里的各处,随着大火的吞噬,这些罪恶都会被焚烧的无声无迹。 “看在你如此魄力的份上,本王告知你一个消息,安婉卿在全国各地暗中的收购粮草。你最好记住本王的话,你怎么对付夏侯琛彦本王不管,但是安婉卿,你若是敢动她性命,”夏侯蔚闻唇边的笑残冷了几分,眼中是不尽的杀意。 林茹素像是被吓到一样,赶忙道,“王爷放心,我不敢忘记王爷的话,不敢的。” 夏侯蔚闻反手抽了林茹素两巴掌,林茹素嫩如白玉的脸顿时肿的跟血馒头一样,唇角也是溢着鲜血。 美人受伤垂泪,可是夏侯蔚闻却是丝毫都不心疼,反而心底厌恶。 这样的女人,即使是凰女,即使美貌冠绝天下,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的,水性杨花,蠢笨不堪,却又心狠手辣,更是胆小如鼠,夏侯蔚闻都找不到好听的来形容她了。 “王爷为什么打人?”林茹素委委屈屈的,抓住夏侯蔚闻的衣摆,声音带着哭腔的质问。 可是,曾经夏侯蔚闻会吃她这一套,但是现在却是不见得。运转内力,一把将林茹素的手振开,夏侯蔚闻冷冷的反问了一句,“你不该打吗?” 若非是还要用到林茹素,别说是打她,就是杀了她他都不解恨,这一顶绿帽子给他带的,他还不能说什么,当真是憋屈窝囊。 顿了一会儿,夏侯蔚闻害怕林茹素会心生怨恨,解释道,“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你若是不受些伤,也不好给别人解释。” 虽然这也是夏侯蔚恩的目的,但是,没有人知道,夏侯蔚闻一看到林茹素那张脸就像把它打烂,教训林茹素也是一个目的。 “王爷下手也忒狠了些,不过,谢谢王爷的好心。”林茹素心有不快,连说话都带着那股子味儿。 夏侯蔚闻进宫时间也不短了,再不走肯定要引起夏侯枭的怀疑,夏侯蔚闻交代林茹素如何联系紫电,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此时的两人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听着坤宁宫总管太监来福的汇报,慕容皇后唇角浮现一抹冷笑来,“来福,你看这秋后的蚂蚱,总是喜欢活蹦乱跳的,殊不知,再怎么于天争命,人终究是躲不过天命的安排。” 太子对她多为尊敬,虽然比不得皇贵妃,但是却也是极为难得的。而安婉卿,帮她找出了杀害他儿子的凶手,更是帮她把陆贵妃那贱人给扳倒了,虽然现在有起复之势,可是慕容皇后明白的很,夏侯枭不过是顾忌陈志勇罢了,待收拾了陈家,陆宛柔的下场只会更惨! 第370章分居的两人 “来福,想办法给安侧妃传个信儿,林茹素和老三已经合作,让他们早做准备!”慕容皇后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来福交代道。 “老奴领命!” 安婉卿本不打算留宿安府,可是想到第二天安峤滏就要去赴任了,母亲边何云和弟弟安瞿镰又极力挽留,于是就同夏侯琛彦一起宿在了安府。 夜里,安婉卿本想让下人再给夏侯琛彦收拾出来一间客房,可是却被夏侯琛彦以夫妻不同居一室,安家人会担心为由回绝了。 安婉卿让下人又抱了一床被子到了自己的院子,说是天气已冷,她最怕冷,让府里的小丫鬟准备。可是夏侯琛彦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安婉卿未出门子之前的闺阁里的那床新被褥本就不薄,这又抱来一床,不用说就是要同他分开来睡。 这不,刚打发了下人,安婉卿就看着夏侯琛彦有些不好意思的扬着笑脸说道,“阿炎,我这屋里床小,睡不下两个人,所以,我睡软塌,你睡床,委屈你了!” 夏侯琛彦敢肯定,安婉卿说的都是鬼话,这床绝对不小,同惊鸿阁里的相差无几,只怕是根本不想与他同床共枕罢了。 不过也怪不得她,谁让他之前太不知道节制,总是伤到她,所以有些怕了也正常。 “卿卿,我怎么忍心你睡软塌呢?那里睡着总是不舒服的,你睡床!”夏侯琛彦无奈的抿唇,但是言辞却是极为的坚定。 安婉卿有些讶异,“你要睡软塌?” 夏侯琛彦一点都不想睡软塌,但是一想到让安婉卿睡软塌,他就不忍心。 “我一个大男人,生活糙些没问题,软塌也挺好!” 虽然是心里话,但是软塌不好,一点都不好! 安婉卿对夏侯琛彦的话不置可否,夏侯琛彦是太子,在做太子之前是皇子,怎么可能会过那种粗糙的生活? 而且,夏侯琛彦高高的,虽然看起来略有几分的纤细,但是安婉卿敢保证,他绝对是错觉,看起来纤细,却浑身充满力量。 这软塌也不过是五尺左右,可夏侯琛彦身高却是六尺有余,这软塌躺着他根本就伸不开手脚,这一觉起来,只怕他浑身都会难受。 “阿炎,软塌太小了,你会睡不好的!”安婉卿低着头说道。 心中却是拼死的反驳,这绝对不是在关心他。 夏侯琛彦心口微暖,看着她这别扭的关心,一把将安婉卿捞进怀里,安婉卿不过十六,身高只到夏侯琛彦的下巴处,这一抱将安婉卿的整个脑袋都给按到了颈窝处。 她温热的呼吸洒在夏侯琛彦的脖子上,夏侯琛彦只感觉心底痒痒的,像是羽毛轻刮这心房,酥痒难耐,却又无法缓解。 “卿卿躺上面不也会睡不好吗?”夏侯琛彦将头扭到一边,不想让安婉卿看到他身上的异样。 安婉卿知道,他是在关心她,她接受起来也并不困难,只是,看着他要一夜难眠,她却是于心不忍。 “阿炎,一起睡吧,但是不许碰我!”安婉卿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想让夏侯琛彦看到她的不好意思。 安婉卿夏侯琛彦自然是知道安婉卿说的什么,也没多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会慢慢的让她接受的,以前的那些伤害,他会尽力让她忘记,只记得那些美好。 安婉卿却是得不到夏侯琛彦的承诺,心中怎么都放心不下,不是说不相信夏侯琛彦的人品,只是心底自然而然的筑建的防备而已。 “你不答应吗?”安婉卿再次问道。 夏侯琛彦无奈,只好颓丧的道了句,“答应!”没好气的,夏侯琛彦瞥了一眼怀中的安婉卿。 到了晚上,夏侯琛彦果然说话算话,的确是没有强迫安婉卿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看着安婉卿瑟缩成一团的身体,却是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一点一点的安抚,这才让她放松的,手脚舒展的一夜安眠。 瑟缩,除了冷,就是因为恐惧而自我保护所做的反应。 屋里的碳盆烧的极旺,而被褥也是极为暖和的新做的棉花被,断然不会是冷,那么就是恐惧了。 因为和她同宿一处,所以才这么恐惧? 夏侯琛彦只感觉心里闷闷的,她最不该怕的就是他了。 其实夏侯琛彦想多了,安婉卿之所以晚上睡觉瑟缩着,只有在冬日才会,而她的确是因为冷,因为记住了那冷的感觉,甚至因为冷所作出的反应都是牢记于心的。 那些在齐国为质的日子,冬日里是那种刺骨的寒,她除了一件狐毛大麾,什么都没有,一床湿冷的无法御寒的棉被就是她的所有。 窗外,一道悠扬的笛声入耳,这笛子的音色,分明是向敏的那支,且这曲子,除了无忧阁的掌事人,是谁人都不会的。夏侯琛彦给安婉卿盖好被子,穿上外衣,这才出去。 夏侯琛彦一出去向敏就飞到他身边,“主子,果然不出你所料,夏侯蔚闻进宫了,在陆贵嫔的漪澜殿呆了一小会儿就去了柔福宫,林茹素被夏侯蔚闻以毒药控制住了,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侧妃暗中收购粮草的事情,我们要停止吗?” 夏侯琛彦皱眉,这夏侯蔚闻倒是手段不错,卿卿那么隐蔽的收购粮草,甚至从不出面,他却能查到背后的人是卿卿。 林茹素一向与卿卿不和,这次,毕竟水灾还未曾发生,收购粮草,定然会被认为是想发国难财,他那父皇最是痛恨这样的人,不行,他不能让卿卿因他而出事。 “向敏,出去让探云阁的人散出消息,陆隽是陈志勇的儿子,从长相入手!另外,联系刑部,让他们彻查林项明贪污受贿的一事。务必要赶在林茹素动手之前将此事拿到明面上。” 林茹素在宫里,颇为受宠,夏侯琛彦也不愿意让皇贵妃趟这趟浑水,而且,皇宫自古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皇贵妃就算出手也未必会讨到什么便宜。 且,他那父皇认定了林茹素是凰女,更不会轻易处置。 陆隽被留在京城,也算是好事,这样一来,不仅可以以示恩宠,更加能够激化陈家同夏侯蔚闻的联系。 人啊,不知道的时候会很知足,但是一旦知道,却总是会妄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就如同陆隽,不知道的时候可能对夏侯蔚闻忠心耿耿,可是一旦父亲位高权重,只要再进一步,推翻了夏侯氏的统治,那他就是一国皇子,怎么可能还会对夏侯蔚闻忠心呢? 第371章这是醋了? 林茹素,虽然暂时动不了她,但是要动她身边的人却是没有这层顾虑。 再者,就是真的卿卿被林茹素穿了小鞋那又怎样?就凭林茹素,还动不了她的卿卿。 安排好了一切,夏侯琛彦又回到屋里,安婉卿之前虽然已经熟睡,但是夏侯琛彦离开之后,安婉卿失去了热源,就又醒了过来,瞅着屋内的屏风两侧,眼睛却是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夏侯琛彦回来就看到安婉卿这个样子,坐在床边,手抚这安婉卿柔顺的头发,问道,“是被我吵醒的吗?” 夏侯琛彦从外面回来,身上的寒气还未消散,手放在安婉卿的头上,安婉卿只感觉那些寒气往自己身上钻,一激灵,安婉卿打了一个寒颤。 “不是,屋内有炭盆,快去烤烤,别招了寒气惹上风寒。”安婉卿闭着眼睛不去看夏侯琛彦,但是话语里的关心却是怎么都遮不住。 夏侯琛彦心口暖暖的,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如此关心他的身体了。 在母妃的眼中,他从来就是固宠的存在,而师傅又过于严厉。 “不冷,卿卿快睡吧,不然明日里又要没精神了。”夏侯琛彦唇边绽出微微的笑容,一脸的宠溺,眼底的深情藏都藏不住了。 安婉卿也适时的打了一个哈欠,强撑着睁开眼睛,安婉卿的眼睛里满是困倦,眼角还有一丝因为打哈欠而带出的湿润。 “没事,刚睡了一觉,不是太困,你去炭盆那里坐着吧,我们说说话,好久没有开诚布公好好的说过话了。”安婉卿满面的困倦,却是强打着精神看着夏侯琛彦说话。 夏侯琛彦也不想安婉卿再担心,便顺了她的心意,坐在了离床不远的炭盆旁的凳子上,满面的喜意,眼底却是带着几分的深邃忧虑的应道,“也是,卿卿,你想谈些什么?” “你瞒着我什么事情?”安婉卿看了一眼夏侯琛彦有些闷声闷气的问道,声音里却是带着几分刚睡醒的娇软之意。 夏侯琛彦愣了一下,感觉自己也没什么瞒着安婉卿,有些疑惑的笑问,“没有,怎么会这么问?” 安婉卿却是瞪了夏侯琛彦一眼,语气有些不快,“那你告诉我那日为什么会让人带我进宫,而那一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中媚药?”顿了顿,安婉卿双手叠放在一旁,侧躺着将头枕在刚刚叠放的双手上,似是有些失望,问道,“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这是醋了? 夏侯琛彦扭头看着安婉卿没什么表情冷着的脸上,心中也微微安定,虽然他不会允许安婉卿在大事已成之后自请出宫,但他更愿意她因为他而自愿留在宫里。 “卿卿放心,为夫没有对不起你,林茹素自命凰女,想要同为夫合作,点燃了催情香。可为夫并没有为她所惑,一直等到你才……”夏侯琛彦安抚的看着安婉卿,解释着却是稍显急色,像是急着撇清,说到后面发现自己同平日的不一样,不好意思的浅笑,脸上带着些许的红晕,只是因在深夜,安婉卿看不清楚。 “噗嗤,”安婉卿笑了出声,略带戏谑的看着夏侯琛彦,问道,“还有什么?如实交代!” 夏侯琛彦佯装镇定,语气四平八稳的,没有一丝之前急于解释的样子,“也没什么,宫里有人去世,父皇命我暗中彻查死因,还有就是今日,夏侯蔚闻进宫,出来之后柔福宫里就发生了大火,除了林茹素无一人生还。” 至于林茹素知道安婉卿收购粮草之事,夏侯琛彦没有告诉安婉卿,这样一件小事,还不值得卿卿费心。 安婉卿眼神一眯,看向夏侯琛彦,逼问,“确定没有了?” 夏侯琛彦淡笑着摇头,安婉卿又追问,“真的没有?” 夏侯琛彦重重的点头,坚定的说道,“真的没有!” 安婉卿笑得更灿烂了,也没再追问,只道了句,“去了寒气就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夏侯琛彦回答,自己就率先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夏侯琛彦看着她半天没一点动静,就知道她是又睡着了,过去给安婉卿掖了掖被角,夏侯琛彦又回到炭盆前将自己前后都烤了下,确定将身上的寒气散了,这才过去躺在安婉卿身边。 可是夏侯琛彦不知道,安婉卿只是稍睡了一会儿就醒了,左思右想的,捋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夏侯蔚闻进宫找林茹素,肯定是想要合作的,毕竟现在夏侯蔚闻的身后已经没有什么势力了,陆宛柔虽然又被升为贵嫔,但是凭借陆宛柔和陈家的关系,只要陈家的事处理妥当,夏侯枭是不会留着陆宛柔的。 最是无情帝王心,况且,陆宛柔与夏侯枭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夏侯枭不可能留着这样一个祸根。 但是为什么夏侯蔚闻离开之后,柔福宫里竟是起了大火,而恰巧的,那生存者又是只有林茹素一个人,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安婉卿左思右想却是想不出答案来,夏侯蔚闻应该是和林茹素合作了,不然不会去柔福宫,可是既然合作,为什么又会柔福宫里起火,安婉卿有些想不明白其中的关节。 想到那日送自己回来的向敏,安婉卿就想到了自己处境,她刚来到这太子府里,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甚熟悉,她最熟悉,竟然除了玉莲就是夏侯琛彦了,再者就是那个忠心少年阿阮了。 想着自己的处境,安婉卿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自己是刚来到太子府不久,而林茹素也是刚进宫,自己遇到的林茹素一定也能遇到,而且宫里的人拜高踩低的,很多人都是持观望态度,林茹素又刚进宫不久,自己宫里的那些宫人不一定都是信服林茹素的,有些还可能是别人安插在那里的眼线。 而火烧柔福宫,很可能也不是夏侯蔚闻和林茹素关系破裂,而有可能是夏侯蔚闻杀了那里别人的眼线,而大火,只是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殊不知,这解释,满是漏洞! 安婉卿此刻心中起了防备,虽说她了解林茹素和夏侯蔚闻,但是如今过招多次,他们也肯定是对她有一定的了解。 林茹素有皇宠,在夏侯枭面前说的上话,而夏侯蔚闻手里有人,能够做一些林茹素做不了的事。 这么想着,安婉卿有些后怕起来,果然,打蛇不死,必受其祸! 第372章夏侯琛彦被训斥 可是现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其实,就算林茹素不与她为敌,她也不会轻饶了林茹素,林茹素可是前世残忍杀害了她儿子的人。 安婉卿只要一想到前世她的宣儿被那对狗男女那般的对待,她就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可是夏侯蔚闻是皇子,所以即使犯了那样的错夏侯枭也依旧是仅仅被贬郡王,发配贫瘠之地而已,可是夏侯水彤呢?小小年纪却是承受那般的屈辱,腹中亲儿也被那畜生害死,现在更是成了夏侯枭的肉中刺,每一次看到夏侯水彤,就会想起自己的儿子是多么的禽兽。 林茹素,以前想要她死很容易,可是她怎么会让那毒妇那么容易就去死呢? 安婉卿的眼底带着浓浓的恨意,看向身边的夏侯琛彦,却是蓦地柔和了些许。 次日,安婉卿带着玉莲出府,找到安记布庄的掌柜张桂明,让他交代下去,所有收购粮草的都要更为隐蔽一点,以防被人抓到什么把柄。 可是,现在去说,却是晚了,夏侯蔚闻身边掌管情报的紫电早就将相关的证据收好了,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就等着皇帝夏侯枭的人来调查将那些证据送到夏侯枭面前了。 夏侯琛彦今日上朝,本来已经妥善处理的宫中的知情人,而且冯水玉这案子也已经有了新的进展,这些放在平时,都是会受到嘉奖的,可是今日的夏侯枭却是异常暴怒,直接将公文摔到夏侯琛彦的脸上。 夏侯琛彦有些疑惑,虽然夏侯枭阴晴不定,但是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按理说夏侯枭就算是不满意他,也完全不至于如此对待他。 夏侯琛彦见他怒了,也不再辩解,只是跪在地上,声音清朗的拱手请言,“请父皇息怒!” 可是夏侯枭的怒气不减反增,指着夏侯琛彦劈头盖脸的就数落,“你看你每天都干了些什么?朕交给你的事情你都做的些什么?” 夏侯蔚闻今日上朝就为了请辞前往钦州,此时却是跪在了夏侯琛彦的旁边,“父皇息怒,皇兄也不是成心不好好完成父皇您交代的,可能是有某些事情耽搁了,只要您给皇兄些时日,皇兄定然会好好完成的。” 本来就暗中支持夏侯琛彦的人见夏侯蔚闻都跪下求情了,此时对了一个眼色,一同都跪在地上,齐声请求,“请陛下息怒!” 那些中立的朝臣或者支持夏侯蔚闻的朝臣见状,也都一股脑的跪在地上,“请陛下息怒!” 夏侯枭看着满朝文武都跪在地上为夏侯琛彦求情,心中却更是愤怒了,好啊,他还在位呢,就开始勾结满朝文武了,这是要架空他的权力做实际的帝皇?要造反吗? 只是心中再是愤怒,夏侯枭的脸上却是平和了些许,“众卿请起,混账东西,你若是以后再这么不成器,就别怪朕绝情,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当朝放话废储,夏侯琛彦这是做了什么样的错事,才使得皇帝暴怒? 众臣心中都不禁在猜测。 看了眼夏侯蔚闻,夏侯枭的眼里满是赞许,“老三,起来吧!” 这一幕透露出了什么信息,夏侯琛彦不得圣心,可被贬的郡王却似是深得喜爱。 难道是陆贵嫔近日重得圣宠,爱屋及乌,所以这才又对三皇子夏侯蔚闻另眼相看? 除了夏侯琛彦的死忠者,有些朝臣心思微动,竟是又起了别的想法。 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太子大权在握,承德郡王被封郡王,就要赶赴钦州,可是现在毕竟还是皇上为政,什么事情都是不好说的。 夏侯琛彦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但是对于这种情况,却是习以为常,有些朝臣的小心思,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却是不想理会。 正所谓,追随者从来就是吸引而来的,而不是许以重利争取来的。 墙头草,你就是许下再多的利益,也同样得不到他们的真诚以待,毕竟,人总是自私的。 夏侯枭看着夏侯琛彦一副寡淡的样子,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可内心深处更多的是庆幸。 幸亏夏侯琛彦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善言谈,不然的话,指不定早就将他架空了。 “起来吧!”夏侯枭厌恶的看了一眼夏侯琛彦,淡淡的说道。 看着夏侯琛彦起来之后,夏侯枭似乎有些头疼,右手不住的按压着两边眉头下方的穴道,而夏侯枭的贴身太监见状,看着夏侯枭,似乎在等他的示意,夏侯枭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那太监拿捏着尖细的嗓音,“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看着夏侯枭头疼的样子,百官没有紧要的事情,也不敢去麻烦夏侯枭,默默地低着头,夏侯枭见状,又再次询问了下,“众卿可有本要奏?” 百官也极给面子的,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臣无事禀奏!” 户部官员却是一个都没能跪下,脸上带着些许的犹豫,夏侯枭看着那些战战兢兢的户部官员,询问道,“户部尚书,最近各地民情可是有何变化?” 户部尚书噗通跪在地上,高喊,“皇上,臣有本要奏,益州,闽州,郴州,蜀州各地上表,已有大雨连绵数日,各地离京较远,只怕如今已有半月之久了,阴雨连连,又正值寒冬,只怕来年的收成要锐减了,可是更怕的是,冬日天寒,雨水成冰,百姓无法过冬。” 夏侯枭也是脸色骤变,瞪大了眼睛,“冬日大雨连绵?现在情况如何?是否还在下雨?” 夏侯枭一连三问,户部尚书回道,“禀皇上,这是当地官员呈上来的奏折,还有一封传给臣的私信,折子昨日刚到,臣已经派人去查,只是现今还未曾有什么消息。” 这就是卿卿所说的水患? 水患若是其他季节相对来说还会好一些,可是冬日,天寒地冻的,阴雨连绵,坚冰不化,庄稼只怕也要冻死了,此等严寒,富贾人家或许还好一些,可是那些平民百姓,只怕难以度过这个冬天了。 “杨老将军,即刻派人前往四州,务必要查实情况,户部,赶紧商讨出来一个应对冬日水患的章程来。务必要让百姓平稳的度过这个冬天。”夏侯枭看着下方的杨老将军吩咐道。 其实来年春天,坚冰融化,淹没良田,只怕这粮食会颗粒无收! 第373章臆想中的囤积居奇 将事情安排下去,夏侯枭留下夏侯琛彦和夏侯蔚闻就退了朝,百官心中却是各有思量。 崔始源同刘忠堂走在一块儿,两人都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冯水玉死的时候看夏侯枭还是挺看重夏侯琛彦的,可这才过几天,夏侯枭竟是这般的削夏侯琛彦的脸面。 “刘兄,长公主同太子办的事情是相当的漂亮,这就算是让我们两个想办法,也未必会想出比这更好的办法来,怎么皇上却是那般生气?”崔始源皱着眉头问。 右丞相刘忠堂也是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或许皇上并不是因为此事生气,而是别的些什么,可到底是什么,皇上没有拿到明面上说,我们也无从得知。” 崔始源忽然间想到最近一段时间清河传来的消息,说起安家的动作,大量收购粮草,难道是与这事有关? “刘兄,难不成是与安家有关?安家在收购粮草。”崔始源儒雅的脸上也是带着愁容。 他可是将夏国境内的整个崔家都赌上了,能不发愁吗? 刘忠堂一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应该就是此事了,其实安家收购粮草也是为了朝廷好,可……” 想到高坐黄金龙椅的人,刘忠堂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崔始源也明白刘忠堂说的是谁,也是有些不明白那位的想法了,人安家拿着自己的钱帮你们夏侯氏,这倒好,还帮出猜疑、震怒了! “想办法帮帮太子吧!毕竟他们也都是为了大夏!”崔始源说道。 “这事儿,还得中立的柳左相出马,他一向中立,说出的话皇上也信任,比我们磨破嘴皮子都管用!”刘忠堂略一思考,建议道。 崔始源一想也是如此,就满口答应,自己会请柳左相出面。毕竟,左相右相,上面那位是不会乐意他们两个走的近的。 想到夏侯琛彦,崔始源想将自己崔家下一代最为出色的人崔严召送到他的手里,无论是做谋士,还是从军,做夏侯琛彦的帮手,这样的话,一旦夏侯琛彦成就大事,那么崔家也将会满门荣耀,最起码不会像现在一样,将他们崔家整个的摒除在朝堂之外。 满朝文武退朝之后,御书房,夏侯枭看向夏侯蔚闻和颜悦色的,“老三可是做好赶赴钦州的准备了?” 夏侯蔚闻也是一副乖儿子的样子,点了点头,“做好准备了,父皇,以前是儿臣不懂事,犯下那等弥天大错,在府中反思的这些日子,儿臣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了!还希望父皇原谅儿臣的那些荒唐。” 不得不说,夏侯蔚闻极懂夏侯枭的心思,夏侯枭在皇位上坐的久了,绝对不允许别的人质疑他的威严。 其实夏侯蔚闻所犯的种种错误,夏侯枭不能原谅的只是私藏凰女以及夜闯皇宫强行带走凰女罢了。 至于对夏侯水彤犯下的种种罪行,夏侯枭虽然气愤,虽然恼怒,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甚至,他还认为是夏侯水彤小小年纪,却是勾引夏侯蔚闻,致使夏侯蔚闻犯下那等令天下人鄙夷的大错来。 夏侯枭眉眼间俨然一副慈父的样子,“知错就好,虽然你大罪不可免,但是明日离京之前,去你成皇叔府上一趟吧!” 去成亲王府上,除了给他们认错还能有什么?这是要给夏侯蔚闻铺路了? 这种事情,毕竟没有外人知道,只要成亲王不追究,就谁都不能追究他的错来。 夏侯蔚闻自然是满口应下,夏侯琛彦站在一边,权当夏侯枭的冷落不存在,思索着,在黑炎军里应该找怎样的一个人来担当智谋一样的存在,关枫武力超群,本来就是那群人的一个小头领,但是却是大局观不行。 沈安掌管无忧山庄的运行,没有办法调动,张荧权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却摸不透张荧权这个人,这样无法掌控的人,黑炎军是他的底牌,他放心不下。 夏侯蔚闻夏侯枭两人在父子情深,夏侯琛彦自己就像是多余的,可是夏侯琛彦却是不在乎,他早就看透了夏侯枭的面目,又怎么会为这些琐碎伤心呢? 夏侯蔚闻与夏侯枭一番父慈子孝之后,似乎终于想到了夏侯琛彦,又是一本厚厚的折子掷了过来,直接砸到夏侯琛彦的身上,夏侯琛彦也不躲,就静静的看着夏侯枭,跪在地上道了句,“父皇息怒!” 夏侯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了眼身边的夏侯蔚闻,说道,“老三,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启程。” 夏侯蔚闻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夏侯琛彦,唇角浮现一抹讥讽的笑容来,夏侯琛彦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心中却是一点都不惧。 夏侯蔚闻离开之后,夏侯枭看着跪在地上,没有说话,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夏侯琛彦,心中本来有所压抑的火儿蹭的就冒了出来,低喝,“夏侯琛彦,你来告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是何居心?” 说着,夏侯枭将一厚沓子的文书啪的摔到夏侯琛彦面前,夏侯琛彦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安氏粮店各地征收粮食的具体数据。 夏侯琛彦也不慌,再者,这事儿本来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是儿臣看齐国在边境虎视眈眈的,齐夏之战一触即发,唯恐战事吃紧,这才让卿卿去征集粮食,若是到时候需要,就充作军饷,若是用不到,就以成本价在粮店售卖,还给百姓。” 夏侯枭才不信夏侯琛彦所说的,安家是商户,安婉卿和安峤滏是商人,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们会干?他们一定是想要趁着齐夏交战,囤积居奇,大发国难财。 “混账,充作军饷,你当朕是三岁孩童?没有好处的事情安家那种等级的会做?虽说安婉卿是你的侧妃,但是她更是一名商人,夏侯琛彦,你身为一国太子,居然纵容自己府中的人大量收购粮草,而且还是在这四州受灾的时候。” “恐怕再过几天,这安家的人会带头哄抬粮价,而他们便可囤积居奇,大大充盈自己的口袋,却视百姓的生死于不顾,这是你一国太子应该做的事情吗?” 夏侯琛彦抬头,不卑不亢,看向夏侯枭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的蔑视,“父皇难道以为谁都是唯利是图的人吗?安家是怎样的人家父皇不清楚吗?之前安家慷慨解囊,捐献银两,父皇难道忘了?可他们得到什么了?又有什么利益可图?就算是有利可图,那好名声算不算?” 第374章猜忌,逼诺 一连串的反问,问的夏侯枭哑口无言,他无法否认,之前安家正经捐献银两的事情,而安婉卿也是因此被封了县主。 夏侯琛彦见状,却是提起了四州的事情,“父皇,益州,郴州,闽州,蜀州四州,若是真的连绵阴雨,那么来年,只怕会大量需要粮食,而这些收购来的粮食,会有大作用!” 夏侯枭却还是不信,手里拿着这么多的粮食,在那种需要粮食的时候,可是能够大赚一笔的,安家真能舍下这块大肥肉? “夏侯琛彦,就算是那些粮食能排上用场,可安家也难保不会见利起意,拿这批粮草大发国难财。”夏侯枭语气不若之前那么冲了,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侯琛彦有些怀疑夏侯枭当初是怎么坐上皇位的,现在安家和皇家结了亲,那种仅以金钱权衡得失的想法绝对不会再有了,就是真的安家有人有这种想法,他作为安家实际掌舵人的夫婿,也决计不会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父皇,儿臣相信卿卿,她是您的儿媳,怎么会做这种有损国体的事情呢?”夏侯琛彦目光坚定的看着夏侯枭,提醒安婉卿现在的身份。 夏侯枭这么一想,也是啊,安家现在算是和皇家扯上关系了,要是安家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百姓的唾沫钉子都能把人扎死。 “既然你如此保证,朕就问你,若是你看错了人,又将如何?”夏侯枭虽然也明白了,但是多年身居高位锻炼出来的猜疑之心,让他却仍旧不能完全放心。 而且,今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为这孽子求情,也许不久之后,这朝堂能做主的就不是他,而是那孽子了。 已经是晓以利弊,夏侯琛彦看着此刻的夏侯枭仍旧是有些咄咄逼人,便已经猜测到,他大概已经引起了这位的猜疑之心了。 这一番话,无非是想要名正言顺的削他手中的权利罢了! “父皇放心,若是儿臣看错了人,那么儿臣便从此以后再不过问政事,儿臣也会约束安家人,不会再让他们做出任何对我大夏社稷有危害的事情。” 夏侯琛彦只感觉有些悲哀,他费心费力,为的不就是这夏侯氏的江山,可是却是招了人的猜忌。 夏侯枭闻言,心中却是一阵的轻松,只要手中没了权利,那些人就是再信服夏侯琛彦,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翻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想到眼前的人终究是一国太子,夏侯枭又是一气,气急败坏的走到夏侯琛彦身边,嗵的一脚踹在夏侯琛彦的身上,踹的的夏侯琛彦身子微晃。 “你这是一国太子该说的话吗?夏侯琛彦,是不是朕平时对你太过容忍了,一国太子不理政事,还不如废了了事!” 可是话一出口,夏侯枭就后悔了,万一夏侯琛彦要收回刚刚说的话怎么办?而且废了夏侯琛彦,现在后宫的那些个皇子,却又都是年幼,怎么担当的起这份重担呢? 这话虽然是严父会说的话,可是夏侯琛彦抬头看着夏侯枭纠结的眼神,就什么都明了,这其实也不过是夏侯枭拿来做遮羞布的,不想让别人都以为他其实早就存了废储的心思。 这储君之位,对夏侯琛彦来说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皇位终究是他的,没了储君之位,不过是在多费些力气罢了。 再者,夏侯琛彦也坚信自己绝对不会输,因为这些原本就是安婉卿提起的,安婉卿本来也就是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 “请父皇恕罪!是儿臣鲁莽了。”夏侯琛彦移了移膝盖,朝着夏侯枭行礼。 夏侯枭心中一咯噔,不会是怕什么来什么吧? 夏侯琛彦看着夏侯枭明显一顿的神情,虽然不在乎,却仍旧是有些难以接受,他就让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那般忌惮? “儿臣心意已决,若是儿臣眼瞎错看了安家,那么这也算是儿臣应有的惩罚,父皇不必介怀。”夏侯琛彦低着头,说着状似宽慰夏侯枭的话。 夏侯枭也知道见好就收,万一夏侯琛彦意志不坚定,被他说的心动了,那他才是损失大呢! “既然你执意如此,朕也不拦你,务必要妥善利用那批粮草,百姓是我夏国之本,一定不能让他们受苦知道吗?”夏侯枭假模假样的叮嘱道,但是说道百姓,夏侯枭的眼神却是真诚许多。 不得不说,虽然夏侯枭猜忌之心甚重,但却是心怀百姓,对于他们这些皇子来说,夏侯枭不是一位好父皇,对于朝臣来说,夏侯枭不是一位好君主,但是对于百姓来说,夏侯枭却是一位好皇帝。 “四州的冬日阴雨,注定来年这四州颗粒无收,所以,就算是安家真的想要囤积居奇,昧着良心赚钱,那也没关系,一定要从安家手里得到粮食,无论多高的价钱,朕想我大夏的国库还买得起够百姓吃饭的粮食。” 夏侯琛彦唇角勾出一抹微笑来,这才是大夏的皇帝。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夏侯琛彦话语说的铿锵有力的。 夏侯枭感觉老脸有些红,在小辈面前流露出他内心的担忧,夏侯枭感觉有些下不来台,特别是看着夏侯琛彦的笑,感觉格外的刺眼。 “没事了就下去吧,朕看到你就生气!”夏侯枭故意一副被气的大喘气的样子,闭着眼睛轰人。 夏侯琛彦请了辞就退出了御书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可以肯定,这收购粮草的事情被夏侯枭知道,还有那些证据,都是夏侯蔚闻和林茹素干的。 林茹素,吃了一次亏既然还没有学乖,那就别怪他再次下手了。 确实,夏侯琛彦并没有猜错,那日柔福宫起火,夏侯枭自然要去安抚他受惊了的爱妃,而这时候,林茹素借口安婉卿身边的人炫耀,他们要发一笔大财,若是林茹素手头紧,他们倒是可以接济一二。 而在林茹素的言辞相激之下,这才知道安婉卿居然在大量收购粮草,还得意洋洋的告知林茹素,若是哪里有了战事,便可囤积居奇,将那批粮食卖出高价。 林茹素义愤填膺的,却仍旧是不忘为安婉卿求情,一副好表姐的模样,夏侯枭虽然体谅林茹素,可安婉卿这行为却是在发国难财,身为上了皇家玉碟的太子侧妃,却是要发国难财,夏侯枭又一向以百姓为重,听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大发雷霆。 第375章挑衅慕容皇后 可是安婉卿毕竟算是皇家儿媳,夏侯枭作公公的也没办法直接训斥,所以就将火儿全部撒向了夏侯琛彦,毕竟安婉卿是夏侯琛彦府上的人。 柔福宫此刻正在修建,林茹素暂时住在了离皇帝的乾清宫最近的皎月殿。 皎月,在夏国,月亮特指皇后,有母仪天下的意思,可此刻,林茹素并非中宫皇后,住在皎月殿,也是夏侯枭有意显示自己对林茹素的恩宠,用以震慑背后烧毁柔福宫的人。 林茹素看着皎月二字,心中有些自得,也只有她这般花容月貌才能及得上那天上的皎月之姿,也只有她这凰女才有资格住着代表皇后的宫殿。 那个紫电在夏侯蔚闻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林茹素有些怀疑,夏侯蔚闻是不是玩她的,想要让她捅出那件事打击夏侯琛彦和安婉卿,更是想要引起夏侯枭和夏侯琛彦父子之间的猜忌,所谓的让紫电为她做事都是忽悠她的。 其实林茹素多想了,夏侯蔚闻也知道自己母亲这次虽然被提了位份,但其实已经不得信任,以后能帮得到他的已经不多了,而且,现在夏侯枭对他表舅陈家表现的太过荣宠了,这让他内心有些不安。 夏侯枭对他二表舅陈志杰将军的封赏已经下达了下去,陈志杰荣升为二品威武大将军,这样一来,已经同他大表舅陈志勇将军的官阶相同了,除了对二表舅的封赏,就连他那些纨绔表弟们也都通通有了封赏,听说还有一封密信传去了齐夏边界。 至于紫电现在没有出现在林茹素的身边,纯粹是因为以前柔福宫的宫人都是各宫安插的眼线,都算是宫里的老人,突然出现一个新面孔不好解释,这才等着在内务府为她安排宫人的时候趁机出现在林茹素的身边。 林茹素还在担忧夏侯蔚闻是不是在欺骗,坤宁宫里的香巧就来传话了,说是慕容皇后要召见林茹素,询问柔福宫起火一事。 林茹素提到慕容皇后,那些侍卫被杀死的场面就又浮现在眼前,林茹素有些害怕的精神高度紧张,身体也被绷紧了,整个人看起来僵硬无比。 香巧也是知道承德郡王庶妃当今圣上隆宠的宸妃为什么害怕,还特意提醒道,“宸妃娘娘,皇后娘娘不喜欢等人,还请您快些启程,奴婢谢谢娘娘的体谅了。” 香巧走了之后,林茹素都是慌得,万一慕容燕要杀了她怎么办?紫电又没在身边。 惊慌了一会儿,林茹素慢慢镇定下来,她是宸妃,慕容燕还想从她这儿得到夏侯蔚闻的消息,肯定不敢杀她的,今日香巧来这皎月殿,皎月殿人来人往的,许多人都看到了的,慕容燕肯定不敢下手的。 想通了这些,林茹素就不害怕了,只要她不死,早晚有一天死的就是慕容燕那老姑婆了。 皎月殿里,因为之前在柔福宫里的所有宫人都已经死了,所以现在留下来伺候的是乾清宫里的人。 夏侯枭有意的捧着她,所以让内务府特意花费功夫寻找优秀的宫人伺候林茹素,只等柔福宫修建好,那些宫人就在柔福宫里等待林茹素的归来。 而紫电,化名紫鹃,已经进入了那批宫人的筛选范围了。 林茹素让宫人准备了轿撵,身边伺候着四个宫人,连原本在夏侯枭乾清宫中当值的内监也使了四名抬轿撵,一派雍容华贵的去往坤宁宫那边准备会一会慕容皇后。 皇后是中宫之主,这么大的排场可是对慕容皇后显而易见的挑衅。 要知道,皇后出行,也不过是四人抬轿撵,六人随侍罢了,这四人随侍可是皇贵妃才能有的规格,虽说宸妃地位尊贵,可也贵不过皇贵妃不是?这可是显而易见的违制了。 那些内监虽然心知肚明,但是皇上对这位娘娘可是恩宠无限,即使是违制,皇上也不会舍得处罚,他们又何必触了这位娘娘的霉头,惹得人不开心,平白得了一顿教训。 慕容皇后稳坐凤椅上,看着阵仗如此之大的林茹素,心中不免的不快,虽然他不屑宠爱,可是却是不容许别人如此挑衅。 “宸妃四人随侍,可是皇上已经晋了宸妃的位份,成为了宸贵妃?”慕容皇后一脸温和的说道,看起来像是性子绵软的。 林茹素笑着从轿撵上走下,一宫女赶紧上前扶着林茹素,微微笑了起来,精致的五官经过勾画,显得极尽妩媚。 这一笑,竟是掩去了曾经的清丽之姿,多了几分妖娆魅惑。 “皇后娘娘说笑了,妃妾自进宫就是宸妃了,皇上虽然恩宠备至,可这么快就升位份却是不合适的。” 暗示别人皇上其实是有这种意思,只是过快晋升位份不大好,所以这才压了下来。 慕容皇后却是不吃这一套,看着林茹素,依旧是温和的笑着,“宸妃倍得圣宠,也该偷着乐了,这还要晋位份,的确是不妥,若无重大功劳,四品以上的妃嫔是不能随意晋升。” “皇上宠你,可宸妃你也不能不懂规矩,随侍四人这是贵妃才有的规格。而随侍两人是妃位的规格,随侍一人,是四品及以下才会有的规格。” “香巧,将本宫那本皇族礼仪规制的小册子拿出来,既然宸妃不知道,那就在本宫这里先抄上一遍,等记熟了,本宫再来询问柔福宫走水一事。” 香巧领了命,将那本册子拿了过来,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么厚的册子,哪里是什么小册子,这要是抄上一遍,就是天黑了也不一定能抄完。 “皇后娘娘,您不是要询问妃妾柔福宫走水一事吗?这礼仪规制,一时半会儿也抄不完,可千万不能耽误娘娘您的事情啊!不如,娘娘您先问,问完了妃妾将这册子请回皎月殿,抄完了再送回来,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慕容皇后冷哼一声,“本宫决定的事情何时轮到宸妃你来讨价还价?宸妃不向本宫行礼,是认为本宫当不得你的礼吗?如此没规矩,还敢推三阻四,宸妃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吗?” 这一句一句的,可是直戳林茹素的心窝子,她的确是没将慕容皇后放在眼里,可是就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她也不好承认。 第376章左右为难,林茹素的恐惧 再加上这事,的确是她做的不对,夏侯枭对慕容燕这个老姑婆有特殊的感情,毕竟是发妻,还是要给一份的尊重,这次不见得会帮她。 “娘娘说的哪里的话,妃妾进宫之日尚短,宫中有些礼仪规制不懂,这才做下了这等错事,还请娘娘恕罪,妃妾未进宫之前野惯了,又是不大懂宫里的礼仪规制,娘娘您一向大度,就别与妃妾一般计较了。”林茹素微微向慕容皇后撒娇。 慕容皇后却是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如此矫揉造作的女人,也不知道那爷俩是怎么看得上的,还拿着当宝,恶心起人来可真是不疏忽。 “本宫向来不是那等爱计较的人,宸妃你在本宫面前就是不懂规矩一些也是没什么大事,可是若是在皇上面前坏了规矩,那就是本宫的失职了,所有人都退下,本宫亲自督促宸妃学习皇族的礼仪规制。” 林茹素大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明明摆出那样的排场,可却仍旧是被慕容燕那老姑婆压的抬不起头来,还让慕容燕拿住了错处惩罚她,林茹素无奈的低下了头,可是眼底的不甘烧的林茹素眼眶都是通红。 现在不过是慕容燕势大,这才能够肆无忌惮的欺凌她,可是风水十年转,以后的事情还说不定呢,她一定会成为势大的一方,绝不会在让人欺凌。 此时的林茹素没有意识到,是她自己想要在人面前耀武扬威的,却又不懂规制,这才被人下了面子,略施惩处罢了。 一个是中宫皇后,后宫之主,连皇帝都很是敬重,另外一个是新欢,是皇上放在心尖儿上的宠妃,那些皎月殿里前来的宫人们都有些为难,不知是不是该听慕容皇后的话。 这时候林茹素抬起头来,看着那些皎月殿的宫人,神态可怜,却是微微笑道,“公公你们就先回去吧,皇后娘娘只是要教导我规制,你们不必担心。” 皎月殿里的宫人看着林茹素满是担心,知道他们为难,这才出言请他们回去,这样的主子当真是难找,虽然宸妃娘娘故作不在乎,可是那眉眼间的可怜之色却是掩藏不住。 “奴才先行告退,等到傍晚了,奴才再来接娘娘。”一个资历颇老的内监站出来辞礼。 这内监慕容皇后也认识,是夏侯枭身边的,还是颇得信任的人,这话也是带着浓浓的提醒意味。 宸妃虽然有错,但是差不多得了,傍晚是最后的底线。 慕容皇后相信,傍晚时分,这来人一定不只是眼前的这内监,夏侯枭肯定也会来。 可是慕容皇后却是不惧,闭目养神,等他们戏演完了,听不到声音了,这才睁开眼睛,让香巧将带来的笔墨纸砚和那册子放在林茹素面前。 “香巧,你也出去!”慕容皇后面无表情的看着香巧,说道。 现在这坤宁宫的主殿椒房殿里只剩下慕容皇后和林茹素两人,慕容皇后也不说话,玩弄着自己手上戴着的金丝甲套。 林茹素也不敢造次,只好乖乖的将那笔墨纸砚摆在凤椅下方的一处矮几上,跪坐在案前一笔一划的抄写那册子。 慕容皇后抬起头来,看着林茹素眼眶红红的在那儿抄写着,讥讽的笑了,麻雀就是麻雀,穿着再怎么华丽,叫声再怎么好听,都掩盖不了麻雀那短浅的目光。 “让你接近他,你做的还不错嘛,现在再替本宫办一件事情。”慕容皇后冰冷的声线让林茹素遍体生寒。 威严冰冷的声音,林茹素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皇后娘娘您吩咐,只要是奴婢能够做到的,一定会尽力。” 林茹素说的很忠诚,可是慕容皇后却是不怎么相信。 慕容皇后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从凤椅上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林茹素,强大的气场让林茹素抵抗不住,噗通的就跪在地上,看着林茹素那卑微狼狈的样子,慕容皇后鄙夷的看了一眼林茹素,将手中药包递到林茹素面前。 “本宫知道你能够联系到老三,将这包药让他喝下,放心,你是本宫的人,本宫不会害你,这不是毒药!” 林茹素这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毕竟毒杀皇子,这可是砍头诛杀九族的罪责。 “皇后娘娘,郡王面前有一个医术极为高明的神医,除非是无药可解的东西,不然只要有那位神医在,这些就都是无用的。”林茹素没有伸手去接那药包,低着头,却是将夏侯蔚闻的消息卖了出去。 慕容皇后也是愣了,他丝毫不知道承德郡王府居然还有一个这样的神医。 “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老三身边?”慕容皇后问道。 林茹素却是微微笑了,“他是林之言,家里是医药世家,只可惜现在林家已经不存在了,在郡王身边,似乎是一次郡王救了被追杀的林之言,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这才待在王府。” 林之言,林家,慕容皇后是有些印象的,林家医药传家,不过已经被皇上抄了家。 这林之言既然有这等的医术,能争取过来自然是最好的,可若是争取不过来,那就杀了,绝对不能留着他坏了她的事情。 “那你就将那人引到宫里,本宫自有主张,这药你一定要让他喝下,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目的达成,不然,本宫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林茹素自然是知道的,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林茹素害怕的瑟浑身颤抖,双手抖啊抖啊的接住了慕容皇后递来的药包,连应下的声音都是带着微微的颤抖。 慕容皇后看着林茹素,只感觉可笑,却是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抚在林茹素精致的脸颊上,“你放心,只要你好好为本宫办事,本宫自会想办法让你的位份再晋上一晋。到时候,后宫,你就只在本宫一人之下了。” 林茹素笑着跟哭的一样,夏侯蔚闻手里有她的解药,可是慕容皇后却是掌控着她的生死大权。这两人只要任意一方一狠心,她这小命可就不保了。 “娘娘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为娘娘办事的。娘娘,昨夜柔福宫里的走水是奴婢自己放的,但是那些宫人都已经被郡王杀死了,奴婢假意与他合作,这才骗的一些消息,也不知对您有无用处?” 慕容皇后淡淡的微笑,这些话中或许有事实,可是却绝对不能尽信。 讥讽的看了一眼林茹素,慕容皇后声音微扬,“那就说来听听吧!” 第377章 郡王是喜欢安婉卿的 “郡王他手里有暗处的人,但是是多少却是不清楚,而且,也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江湖人士,还是什么人,有一个叫做赤峰的人,是郡王的左膀右臂,但是这人向来见首不见尾,奴婢也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子,只是听他们经常提起此人。” “郡王与安婉卿是有仇的,曾经,郡王还曾经在安婉卿重病之时掳走安婉卿,后来看着无法医治了,这才将安婉卿葬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安婉卿有什么造化,这才能继续活着。还有就是郡王是喜欢安婉卿的,奴婢假意与郡王合作,郡王还特地交代,不能让奴婢伤害安婉卿。” “还说安婉卿是他认定的皇后,奴婢想这安婉卿对郡王既然那般重要,这样的消息或许对皇后娘娘您还有些用处。” 慕容皇后知道林茹素所说的事情是确实存在的,但是有些却只是林茹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罢了。 最起码,安婉卿对夏侯蔚闻重要的这一消息就不是真实的,皇家之人,哪有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人,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始终都是自己,始终都是权利,始终都是皇位。 林茹素透露这些消息,说白了就是看出了她想对付夏侯蔚闻,这才想借着她的手对付安婉卿罢了。 什么安婉卿重要,这不就是提示她可以借着安婉卿对付夏侯蔚闻? “本宫知道了,你就继续抄写皇族的礼仪规制吧!记得,今天联络老三,将你手里的东西让老三喝下,还有就是引那位林之言进宫。记住,本宫想让你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慕容皇后眼神冷冷的看着林茹素,语气也冷的让人打寒战。 林茹素赶紧跪在地上表示忠心,更是说出了自己打算如何引林之言的计划。对于慕容皇后,林茹素打心底里的忌惮。 至于被林茹素暗黑了一把的安婉卿,稳坐惊鸿阁,听着安府的人告知着最近在国内收购粮草的现状。 粮草的收购都遇到了阻力,各地都开始传言,说是安家为富不仁,坐拥万贯家财,却仍旧是和百姓抢粮食,更是看着百姓受灾,却是狠心冷血,仍旧想要抢百姓手中赖以生存的粮食。 听着下面人的禀告,说句实话,安婉卿有些懵的,安家明明是以市价收购粮食,那里来的强抢一说? 百姓受灾,安家人捐献物资,这是心善,可是不捐,却也不是什么为富不仁,最起码没有欺行霸市,没有哄抬物价。 “张桂明,你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我安家之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安婉卿询问。 安记布庄的掌柜张桂明是安婉卿安排下去负责一个地方的粮草收购问题,而且,四州受灾,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安婉卿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张桂明赶紧举着手指发誓,“小姐,老奴保证,安家绝对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四州的阴雨,其实早在小姐大婚之前就已有迹象,只是当时小姐大婚,我们也都不敢那这些来烦扰小姐。早在四州连续一周下雨的时候,那四州的负责人就已经停止了对当地粮草的收购。” 既然是如此,那么应该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民愤啊,安婉卿在寻思着是哪里除了差错,才会有这样的说法。 “在四州连绵下雨的时候,有没有百姓说是想要把钱还回去,然后取回自己的粮食的?” 那四州的负责人有些支支吾吾的了,“小姐,这粮食是您要的,没有您的吩咐,我们哪里敢动这批粮食?” “再说了,银货两讫的事情,我们还高出了市价一丝来收购的,怎么会他们说什么就什么?” “他们就是一群市井刁民罢了,就是看安家有钱,这才想要讹诈一把!” 安婉卿越听脸越黑,“那就是说,百姓是有这些要求了?” “刁民?士农工商,真论起来,他们可是比你们要高贵的多!” “你们的生意都是和百姓做的,真得罪了你的客人,这生意还做的下去?谁给你们那高高在上的资本了?我安家是富,可不是你们作威作福的靠山、倚仗!” “小姐,我们没有欺负他们,可是也不代表他们就可以欺负我们啊!我们做生意也都不容易,吃在嘴里的东西,已经卖出去的东西,且还没有昧着良心去收,他们这样,可不就是闹事?” 闽州地区的负责人还想辩解,安婉卿却是冷冷的看了过去,“你说的虽然也没有错,可是特殊时期特殊对待,他们现在在受灾,我安家以仁商之名相传,更是因为仁善爱国,本妃才被封为了县主,这种时候,你们完全可以拖着,找人快马加鞭的告知我或者父亲,请我们拿主意。” “不妨告诉你们,我安婉卿收购的这批粮草,本就打算拥在百姓身上!你们或许想着,四州受灾,来年肯定粮食短缺,我安家正好可以凭此大赚一笔,但是我安婉卿告诉你们,我安家不缺这个钱,国难之财,我安家绝不会去赚!若是发现了谁敢赚这种昧良心的钱,那就别怪我安婉卿无情了!” 这一世与前世大有不同,前世是在来年二月齐夏大战爆发,在二月半全国有七州之地都开始降雨,且阴雨连绵一整个月,造成大面积的水患。 这一世,只怕处理了陈志勇陈志杰两兄弟之后,齐夏大战就会爆发,但是这水患却是整整提前了好几个月,还是正处冬季,后续问题多得很,虽然现在百姓手中都有闲粮,可是来年呢?这个到处结冰的冬季百姓又该如何御寒? 安婉卿头疼的揉着眉心,看着站在一边的负责人,吩咐下去,“锦州、苏州、杭州、深州这四州继续收购粮食,目前手中的粮食拿出三成交给蜀州闽州郴州以及益州的负责人。” “受灾的四州,加紧时间从外地采购御寒物资,直接运送到京城交到本妃手上。” 夏侯琛彦回来之后,看着安婉卿在惊鸿阁的客厅里同几个掌柜一样的人商量事情,也就没说什么自己去了书房,想着这四州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向笛也前来汇报全国各地的消息,安家在四州的名声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这些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老百姓大都淳朴,已经是银货两讫的事情基本上是不会再反悔的。但是若是有人恶意挑拨那就不一定了。 第378章 玉莲的放肆 安婉卿收购粮草本来就是很隐蔽的一件事情,但是却被他父皇一夜之间就查的清清楚楚,要说这没人在背后操纵,夏侯琛彦是怎么都不肯相信的。 夏侯蔚闻一直都在调查安婉卿的事情,收购粮草也是他告诉林茹素的,想来这煽动百姓,也是他所为。 安氏的名声现在差的很,百姓已经不肯将粮食再卖给安氏粮店了,收购粮草的后续也是进行不下去了。做生意最重视的就是声誉,安氏的名声坏了,以后的生意只怕也会受到影响。 安氏现在要做的就是挽回已经坏了的名声,而他要做的,是调查四州的具体情况,更要安抚灾民的情绪,以免引起暴动。 安婉卿同那些负责人商量了之后,心中却是纳起闷儿来,夏侯琛彦应该早就下朝了,可是到现在却还是不见人影。 虽然现在安氏的情况有些糟糕,口碑差劲,可是安婉卿却是并不太发愁,百姓总是健忘的,她知道只要那些事情顺利完成,那么安氏的信誉就不是谁煽动一下就能抹黑的了。 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做这些小动作,可是无外乎也不出那几个人。 不是林茹素就是夏侯蔚闻,夏侯枭没有这个闲心思对付她,本来陈家和齐国还有边界的事情就够他焦头烂额的了,哪里会花心思在她这儿。 后宫里,皇贵妃不可能做这些祸害她自己儿子的事情,皇后也不是会管这些事情的人,而夏侯蔚闻的母亲陆贵嫔,仅仅是一个贵嫔,陆家一夜之间都消失了,陈家被皇上监管的很严,哪里能传出什么消息,所以她是没有能力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至于最恨她而她也最恨的林茹素,除非是夏侯蔚闻给她人手,不然也是没有办法做出来的。 “你们都按照本妃吩咐的去做,决计不可出半点差池,你们可懂?” 安婉卿再三询问,得到那些人的肯定之后,这才遣散了他们。 等到那些人都走以后,安婉卿的心一直静不下来,以前每次做什么决定,她都会去找张荧权商量,可是现在他在养伤,她还的确是不好打扰。 “玉莲,你去看看殿下回来了没有,我有些事情要同他商议。”安婉卿看向身边的玉莲吩咐。 玉莲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好好,小姐稍等,我这就去问问阿阮他们。” 玉莲这一笑,弄得安婉卿有些不好意思了,起身一把抓住玉莲,“你这臭丫头,笑什么呢?” 另外一只手作势要收拾那丫头,做出拧人的动作来,可是玉莲却是一点都不怕,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小姐,你稍等,我这就去问。”胳膊一扭,整个就从安婉卿的手中逃脱,小碎步的跑着,一溜烟儿就跑出了惊鸿阁。 安婉卿见状,本来沉郁的心情也是好了许多,嗔怨的看着玉莲跑走的方向,噗嗤一声也是小了出来、 玉莲出去先是去找了管家,这才知道夏侯琛彦是回来过的,管家一见玉莲就知道是安婉卿找他们太子殿下,于是又给玉莲指了一个地方。 “玉莲,殿下的确是回来了的,不然你再去书房找一下,不过记住,去书房一定要先敲门询问。” 玉莲去到管家指的书房,夏侯琛彦的确是在那里,不过似乎是和谁正在谈论事情。 玉莲可不管那么多,走到门口,咚咚咚的拍了几下门,喊道,“夏侯琛彦,我们小姐在寻你!” 在他们大婚前夕,夏侯琛彦那次无情的对待安婉卿,让玉莲一直耿耿于怀,夏侯琛彦与张荧权,她倒是更为看好张荧权,因为张荧权最起码是真的关心小姐,听说现在还在天音寺养伤。 夏侯琛彦和向笛在书房里谈论事情,忽然听到这敲门喊话,夏侯琛彦也听出了这是玉莲的声音,可是心中却是惊诧。 向笛更是惊呆,一个小丫头居然敢这么无礼,向笛几乎可以预见这小丫头的死期。就算是主子看在她主人的身份上,也最多是不会要她性命,但肯定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向笛,你先退下,等到晚上的时候你再来这里,还有,告诉他们可以动手了,林项明的所有大罪小罪连证据探云阁里都是有的,还有,让宫中的线人开始慢慢的提及陆隽的身份。”夏侯琛彦看着向笛吩咐道。 向笛刚应下,夏侯琛彦就将房门拉开,却是直接无视玉莲,拿了几份公文往惊鸿阁的方向走去。 向笛在背后看着,目瞪口呆的,还没有人对主子如此无礼却能活得好好儿的,同样都是手下,怎么差别这么大,人家连一句训斥都是没有的。 “小妹妹,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向笛装出一副良善的样子,走样吃惊自己被无视的玉莲面前,笑嘻嘻的询问。 玉莲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眼前明明一副凶神恶煞却非要装出我本纯良的人,冷冷的丢下一句“有病”就转身也往惊鸿阁的方向走去。 向笛整个人愣了,“有病?我哪里有病了?明明很健康的好不好?” 向敏出来就看到自己哥哥一副抓狂的样子,幸灾乐祸的说道,“这姑娘还真是可爱,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哥,你要不要去老庄主那里让他给你看看?有病得治!我可就你一个哥哥!” 向笛郁闷了,看着向敏就没好气,这丫头他还能不知道,不就是贼心不死?想在主子面前多多转悠以期得到青睐,看她最近艳丽起来的装扮就知道了。 “滚滚滚,臭丫头,我可是你亲哥哥,有你这么埋汰我的吗?”向笛没好气的说道。 向敏冲着向笛伸了伸舌头,“你还知道你是我亲哥哥,有你那么欺负我的吗?我被那贱女人欺负,你回来了还欺负我,有你这么做哥哥的?” 向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是主,你是仆,别说她没欺负你,就是真的欺负你了,你也得受着,再说,那日的确是你过分了,若是被主子知道,按照主子看重她的程度,还有你的好?” 对于这些,他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是这个臭丫头,却是根本就不懂他的苦心。 他们本是沿街乞讨的小乞丐,是老庄主将他们捡了回去,吃得好喝的好,还让他们学武,也让学习谋略,虽然有时候会辛苦一些,累一些,可是现在做什么不辛苦不累呢? 第379章 崔始源的用心 人得知恩图报,不能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其实对于安婉卿他还是挺佩服的,那日被敏敏那么对待,居然在主子面前是一句都没提,不然按照主子的脾气,虽然自己已经惩罚过敏敏,可是也最多是抱住她一条命罢了。 夏侯琛彦来到惊鸿阁,那些负责人已经走了,安婉卿独自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扶着额头在沉思,眉头皱的就要堆出来一个小山丘一样。 “卿卿,在想什么呢?”夏侯琛彦走到安婉卿对面坐下,不自觉的就伸出手指抵在安婉卿的眉心,想要将那堆出来的小山丘抚平。 他略微冰凉的手指一触到安婉卿的眉心,安婉卿就被冰的往后缩了一下,随即坐好了身子,微微摇了几下头,像是被冰到打的激灵一样,“没什么,只是在想,好多事情都在意料之外,或许,以前我记得的那些在这里似乎已经没用了。” 夏侯琛彦知道安婉卿说的是什么,伸手揉着安婉卿的头发,开解道,“卿卿,选择不同,那么过程也不会相同,更别说结果了。” “是在为四州的连绵大雨忧心吗?”夏侯琛彦问。 安婉卿摇摇头,轻道,“我不担心。只是感觉无法掌控的事情真的让人很不开心。我们大婚之时,你有见到荧权吗?” 夏侯琛彦心底有些发苦,这都成婚了,还是在意他? “那日宾客甚多,我不大注意他在不在。” 安婉卿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张荧权是她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他真的会在她的婚礼上不见人吗? “我们去寻他吧,正好,有些事情我也想看看他会如何处理。”安婉卿忽然抬起头,脸上带着的期待让夏侯琛彦看的有些心疼。 夏侯琛彦只觉心中更为苦涩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眼里却永远有着另外一个人。 “嗯,张先生博学多才,但是处事又是诡谲,让人捉摸不透,听听他的意见也好。” 这算是变相的同意了。 安婉卿也是想起了安氏在四州的名声,皱着眉头,“你说,是不是他在背后煽动?” 安婉卿用手指蘸了一下茶杯里的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三,夏侯琛彦点了点头,“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探云阁的人调查到,的确是有人在背后煽动,但是是谁却是到现在还没有查到。” “别担心,我不会让安家出事的,这件事虽然是她在背后煽动,但是告诉皇上的却是另有其人,他和林茹素结盟了,可是林茹素的行为却是让人搞不明白,他帮助林茹素铲除了柔福宫里所有的眼线,可是林茹素又把他的事情告诉了慕容皇后,不过,看起来,林茹素是很恨慕容皇后的。” “那林茹素为什么还要把她的同盟的消息告诉慕容皇后呢?”安婉卿也是皱着美图,说出了奇怪之处。 “会不会是林茹素的什么把柄被慕容皇后拿住了?”安婉卿猜测。 夏侯琛彦也是想不明白,林茹素的把柄,其实要说起来,林茹素根本没有什么把柄,凰女的身份让她不必在乎,除了那天向笛找了几个侍卫好生伺候林茹素的事情。 就凭着那身份,夏侯枭不会轻易处置林茹素,这一点林茹素是比谁都清楚的。 其实夏侯琛彦还真是猜对了,林茹素之所以会将夏侯蔚闻的消息告诉慕容皇后,还真的是因为那件事情。 “卿卿,不用管她,慕容皇后和我们的敌人都是夏侯蔚闻,为了大皇兄,她是不会轻饶了夏侯蔚闻的,至于林茹素的反常,还需要我们的调查。” “林茹素一心想要做皇后,可是现如今的后宫,她是没有那个机会的,慕容氏不会看着父皇废后的。” 安婉卿听他这么讲,也就没将这回事放在心上,强自将心底的那丝不安压进了最深处。 “也好,但是我们也不能看着林茹素得势,你拒绝了她,按照她的脾性,不可能会放过你的。我们可以让母妃将林茹素是凰女的消息透露给慕容皇后,后宫总是她的天下,有她在,对于觊觎她后位的人,不会太得势的。” 四州百姓抵制安氏的事情背后推手分析过了,可是此时夏侯琛彦却是更担忧一件事情,那就是边关,冯陈二人以及齐国的虎视眈眈。 虽然杨老将军在练兵,可是杨老将军擅长的是步兵作战,齐国是擅长重甲兵以及轻骑兵作战。 步兵对战骑兵,是没有一丝优势可言的,对抗重甲兵,更是没有优势,他姑父镇鸿将军最是擅长重甲兵作战,每个人就像人形杀器一样,重甲兵更是对抗骑兵的利器。 “卿卿,黑炎军关枫勇猛足够,但是要论智谋,他是不行的,黑炎军人数不多,但是我们却是需要一个智囊一样的人,我属意张先生,你认为呢?” 安婉卿笑了,“荧权啊,他智谋过人,作为黑炎军的军师,会不会有些辱没了他的才华,要知道他的才华即使奉为国士亦不为过的。” 先秦时期,尉缭子被王以国士之礼请出山,并称国士无双。 夏侯琛彦知道这个典故,心中不免感觉不是滋味,未曾想,在卿卿心中,张荧权竟是可以同国士尉缭作比较。 不过,这也的确是个问题。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主子,崔学士家的管家托奴才给您带了一封信。” 这是阿阮的声音。没有夏侯琛彦的吩咐,阿阮也不敢随意打开门,只能站在门外禀报。 安婉卿笑了,“你先进来吧!” 这个阿阮其实还是一个很可爱的人,爱憎分明,讨厌她就处处为难,可是知道自己错了之后,就尽力补救。很有责任感,很有担当。 阿阮听到安婉卿的声音有些迟疑,以前他都是听夏侯琛彦的,他也不知道现在两人都在,他到底该听谁的。 可是想到自家主子对安婉卿的宠,索性一咬牙,推门进去。 看着夏侯琛彦似笑非笑的表情,低着头,心一横,将那信捧到了夏侯琛彦的面前,“主子,信!” 夏侯琛彦却是没接,说道,“阿阮,记住,以后,卿卿她的话就是本宫的话,不需要迟疑,她的命令就相当于本宫的命令,知道吗?” “奴才知道了!”阿阮声音闷闷的,有些为自己之前的迟疑后悔。 义父这是什么意思?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崔家绑在夏侯琛彦这条船上? 崔严召,天下第一公子,只做夏侯琛彦身边区区一个谋士,安婉卿怎么看都感觉这不是他那精明的义父会办的事情。 “阿炎?你对义父的提议怎么看?”安婉卿看。 夏侯琛彦只感觉自己这个丈人还真算是精明,在未同卿卿大婚之前,崔始源他虽然会帮他,但绝对是不肯下本钱的。 可是这一大婚,就将他们崔家最为杰出的人送到了他跟前,还不求功名利禄,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身后谋士。 若是大事可成,那自然是最好,从龙之功是跑不了的,崔家重塑往日朝堂上的辉煌自然是不在话下。可若是败了,崔家不过是失去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第一公子罢了。 夏侯琛彦都不知道此刻该说他是精明还是该说他傻了。 崔严召是崔家费劲了心血培养出来的第一公子,如若不出意外,这崔严召应该是他们崔家下一代的家主了,要想让他信任,除崔严召之外在崔家另寻一人应该是不难找的。 世家错综复杂,家中也是人才济济,像这样,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不是他们经常做的事情吗?万一真的败了,虽说一个第一公子他们还损失的起,但是要再培养出这样一个才高八斗,能力手腕都不缺的人还是要废些心血的。 不过,不得不说,这人来的正是时候,有点那么瞌睡了送枕头的意味儿。 “卿卿,崔学士是真的将你当成了女儿,这才会赌的如此大,崔严召曾经担任过琴赛的评判人,你对此人有何看法?” 安婉卿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是同意了义父的提议。 “崔严召此人琴之一道造诣极深,气度高雅,为人正直,崔家精心培养出来的,想来能力手腕都不差!”安婉卿回忆着以前的事情说着。 虽然安婉卿嘴上说着是因为崔家,可是那表情,分明就是一副尊崇的样子。 安婉卿想,有那样琴意的人,自身的品德定然差不到哪里去,而且又是义父推举的此人,再加之崔严召在大陆上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号,定然是有着不凡之处的。 再者,当时的林茹素那般的无理取闹,若是换一个自制力差点的,只怕当时就要大发怒火,失了仪态,贻笑大方,可是那位公子却是不失常态,切中要害以理服人,让那林茹素成为了全场的笑柄。 由此看来,此人定然心思缜密、冷静自持,但是办起事情来也是雷厉风行的,绝不拖延,有手段,有谋略,这样的人不正是黑炎军智囊军师的必备要素吗? 即使发生了什么意外,也能真正法随黑炎军的效用。 “阿炎,我看此人若是作为黑炎军的智囊军师,也正合适。当然也看你的意思,若是你执意要用荧权,那我们就厚着脸皮去请!”安婉卿说着也是笑了起来。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的笑,也是唇边绽出自己的笑来。 第380章婉卿是妹妹 第380章婉卿是妹妹 其实,若是安婉卿去请,那么张荧权十有八九是会同意的,但是安婉卿偏生不想这么做,张荧权和安家,是她最后的底牌了,虽然她心中是相信夏侯琛彦是和夏侯蔚闻不同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永远做不到像是前世那般的倾尽所有。 她知道,自己这么一说,即使夏侯琛彦在想用张荧权,也不会用。 夏侯琛彦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婉卿,微微笑了,原来,她对他还是有防心的。 “我相信义父的眼光。卿卿,成婚以来,我们还未曾拜谢过义父,赶早不如赶巧,不如今日就去如何?” 这算是决定了用崔严召了,安婉卿也明白,夏侯琛彦定然是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私心,可是,她却不想改变什么。 他不说,她就当不知道。 “好!也是我考虑不周,居然把义父忘了。”安婉卿有些懊恼的拍了下额头,无奈的说道。 夏侯琛彦将安婉卿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手心,“最近事情接着一件的,一时间没顾得过来,这也算不得你的错。” 握着安婉卿冰凉入骨的小手,夏侯琛彦有怜惜,也有着心底那么怎么也无法遮掩的抽痛之感。 她还是无法完全信任,可是即使这样,他却是不在乎,她在他身边,这样就好。 “阿阮,去把库房里给崔学士准备的礼品带着,本宫同太子妃先行一步。” 安婉卿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夏侯琛彦带出那些礼品的时候,安婉卿却是深深感动了一把。 陪着夏侯琛彦到了崔府,崔严召在门口迎接,安婉卿有些诧异,“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要过来?”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满脸的惊异脸上挂着淡淡的宠溺,却是没说什么。 崔严召也笑了,给两人行礼,安婉卿怎么会受他的礼,虽然他行礼是正常的,可是这认了义父,怎么说都算是哥哥,刚一见面,哪有让人行礼的道理? “哥哥这是做什么?认过义父之后,我可是还未曾向你行兄长礼呢,你这是在提醒我之前不懂礼数?” 崔严召眼黑,这什么人?有这么乱扣帽子的?他虽算得上是哥哥的,可是说到底还是一介庶民,见到他们不行礼才是不合规矩。 “之前见你怎么没有那么伶牙俐齿?殿下,小民这妹妹在家时未曾好好管教,以后就麻烦你了!” 这是把她推给了夏侯琛彦? “阿炎,我这哥哥也算是伶牙俐齿,你可千万别听他的,你要敢听他的……”后面的话,安婉卿什么也不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夏侯琛彦。 夏侯琛彦笑着摊了摊手,瞅了眼安婉卿,微微摇头,示意,不敢。 崔始源见人这么久还没回去,出来看,就看到三人这诡异的气氛。 “你们三个在门口杵着干嘛?谁敢欺负我闺女,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崔始源故作严肃的训斥。 安婉卿噗嗤一声笑了,跑到崔始源面前,拉着崔始源的袖子,“还是义父对我好,哪像哥哥,一见面就行礼吓我。”说着,安婉卿就故意哭丧着一张脸。 没错,安婉卿就是在不要脸的告状。 崔严召黑着一张脸抬起头,一脸无辜,“小叔……” 夏侯琛彦心底真要笑死了,怎么他从来就没见过他这么无赖的样子呢? 安婉卿还特意扭过来看了一眼崔严召,眼底里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看的崔严召心底一阵的气闷,这臭丫头…… 崔始源那里会不知道安婉卿只是在开玩笑,婉卿这丫头和当初的韵韵一样,都是娇俏可爱的,不过是以前的婉卿多了几分的老成。 “严召,婉卿是妹妹,你做哥哥的要让着她,知道吗?” 崔始源继续帮着安婉卿。 崔严召欲哭无泪,小叔啊,我才是你亲侄子好吗? 如果崔始源知道崔严召心底的呐喊,定然会冷冷回之一个轻蔑的眼神,侄子算什么?婉卿可是闺女。 到时候的崔严召只怕就是悲痛欲绝了。 安婉卿扭过头来又看了一眼崔严召,笑容里满是恶意的幸灾乐祸。 崔严召自动忽略,看都不看一眼安婉卿这无良的妹妹,谦恭有礼的对着崔始源拱手,“小叔教诲的是。” 崔严召心中对安婉卿与之前的不同有了解释,这厮就是无聊,拿他寻乐子罢了,这种情况,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置之不理,漠视就好了。 不过,此刻崔严召倒是真的想要有个这样的妹妹,家里的那些妹妹,无不是端庄恭谨,看似单纯,其实内心的算计比谁都多。 安婉卿同样是没有那么单纯,据她所知,宫里的那位的宸妃现如今的境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安婉卿在背后推波助澜,可是莫名的,他不讨厌。 夏侯琛彦此刻也是看着安婉卿可爱的样子暗笑不已,“内子无状,让义父见笑了,崔兄没做错什么,卿卿,还不过来?” 安婉卿见状也是笑了,心中的那股子逗弄的兴致都散了去。 “义父和哥哥,”安婉卿看看崔始源又看看崔严召,无奈的说道,“婉卿只不过是想和哥哥开玩笑罢了!” 说完又低着头,看着一副害怕的样子,可是崔严召和夏侯琛彦却是一致的认为,安婉卿此刻定然是在低着头笑,绝不是什么害怕。 崔始源伸手拍了拍安婉卿的头,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婉卿啊,你就别逗你哥哥他们了。” 安婉卿这才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笑意的向着夏侯琛彦走去,眼神里满是质问。 夏侯琛彦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脸却是扭到了另一边去不再看安婉卿。 崔始源看着夏侯琛彦,欲言又止,心中疑惑,夏侯琛彦这一来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崔家的助力,想来夏侯琛彦是拒绝不了的,可是,事关整个崔家,他不敢妄自论断。 安婉卿走到夏侯琛彦身边,看他仍然没有将头扭过来,正打算说什么,右手却是被夏侯琛彦紧紧攥在手里。 扭过头看着崔始源,夏侯琛彦拉着安婉卿深深一拜,“义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见状,崔始源心底的石头落了地,也不与夏侯琛彦客套,倒是实实在在的受了两人这一大礼。 崔严召见状,眸色微深,却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婉卿,殿下,快快请起。”崔始源实打实的受了那礼之后,这才走到两人身边,将两人搀扶起来。 “殿下的诚意下官看到了,严召,去后院将莹心和岩心也叫来。” 莹心,是崔莹心?和夏翠涵一起总是看不惯的那个吗? 那岩心又是谁? 崔严召应下之后就去了后院,直到将莹心和岩心带进来,安婉卿才知道,这莹心就是以前见过的那个崔莹心,对她总是没有善意的那个。 可是岩心,安婉卿却是不知道此人是谁,只是那人明眸皓齿,眼里一股子的灵气让安婉卿看着却是格外喜欢。 岩心虽说眼中满是灵气,可举止端庄,进退有度,与身边一看就刁蛮刻薄的崔莹心一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让这两人过来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要给夏侯琛彦身边塞人,可是他们这才大婚,这就要塞人,还是一直对她不错的义父,安婉卿心中有些不舒服。 “义父,不知你请这两位小姐是何用意?”夏侯琛彦一看安婉卿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不好意思去问,这才替她问了出来。 其实夏侯琛彦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未免会让她反感罢了。 “婉卿,你也知道,崔莹心是为父名义上的女儿,而岩心是大哥家中的嫡次女,也是幼女,在家中极为受宠,为父看这两人也算是族中的佼佼者,识大体,知进退。” 安婉卿知道义父还没有说完,也不说话,就等着他说完,其实她很想知道,义父到底要做什么,她是不是真的要做弃子。 “所以,为父想要保个媒,希望你同家里人商议一下,让瞿镰从莹心或者岩心里选一个,两家结成亲家,也算是了了我与你母亲年少时的情谊。” 这是要给瞿镰做媒? 崔莹心一直对她有意见,而且心气儿高的,只看得上太子,哪里看得上她弟弟? 其实,安婉卿着实没想到,崔莹心其实是她义父的女儿,不是一直传言义父终身未娶吗?哪里会想到还有一个女儿呢? 果不其然,崔始源刚一说完,安婉卿这个被问话者还没有出声,崔莹心就沉不住气了,“爹,我们清河崔家底蕴深厚,而且我们是要走上朝堂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商人之子呢?爹,我才不嫁!”才不要嫁给那个低贱的商人之子。 崔始源冷冷的一眼看过去,崔莹心越说声音越小,后面直接没声了。 崔严召也是皱着眉头,世家之女的婚姻哪里由得她做主,而且在君亲面前,却是这样没有礼数,世家多年来的教养都被她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崔岩心微微皱了皱眉,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眼底带着淡淡的忧伤。 早就知道会如此,可是这一天到来,却是仍旧让她措手不及。 世家嫁娶,只看利益。世家贵女嫁给什么样的人,嫁给能给家族带来荣誉带来利益之人。 崔严召伸手拍了拍妹妹崔岩心的后背,以示安慰。 安婉卿看了看崔莹心,又看了看崔岩心,最后看向崔始源,“义父,让他们做阿炎的人不是更能加固崔家与太子之间的结盟吗?怎么您……” 崔始源瞪了一眼安婉卿,“婉卿,你不也是我的女儿吗?而且,崔家的未来不会去靠那些女子,让瞿镰去选,不过是因为想圆了这辈子的心愿罢了。” 第381章崔莹心的不知死活 “若是瞿镰喜欢自然是最好,可是若是瞿镰和他们实在没有意愿,义父自然不会强求。” 安婉卿心中虽然感动,可是却也明白,义父说的虽然不假,却不是全部的原因。 固然,义父不愿靠女子去谋划崔家的将来,也想要同母亲的子女结成亲家圆了年轻时的遗憾,可是义父是崔家的家主,做一切都要为崔家考虑。 有些时候,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就可以谋求的机会,他们不会拒绝。 崔岩心是知道这位叔父的,为人正直,对他们这小一辈儿的也是多为爱护。 心中虽然明白,自己和崔莹心,多半是要其中一个人嫁给安家的,可是听叔父的话,崔岩心心中却是多了几分的期望。 “婉卿在这里谢谢义父了,我也向义父保证,您这女儿绝对不会白认的。”安婉卿伸着指头发誓。 崔莹心看着安婉卿和崔始源的亲密劲儿,心中极为的不平,她才是爹的女儿,安婉卿连崔家人都不是,凭什么享受她爹的疼爱? “爹,安婉卿能做的女儿也能做,您做主让女儿进太子府吧!”崔莹心手按着胸口,委委屈屈,楚楚可怜的,一脸的梨花泪,转而看向夏侯琛彦,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太子,莹心一直都喜欢殿下,还请殿下成全莹心的一片痴心。” 崔岩心一脸的吃惊,姐姐这是…… 崔严召脸黑了,真是丢人现眼,崔家的脸都被她丢进了! 崔始源看着崔莹心,满眼的失望。 夏侯琛彦却是连一个眼神儿都没赏给崔莹心,眼中却满是冰寒。 安婉卿好整以暇的看着崔莹心,支着耳朵想要听夏侯琛彦的回答。 “姐姐,快起来吧,别为难小叔,别惹殿下生气!”崔岩心好心相劝,只是崔莹心却是丝毫不领情,一把将拉她的崔岩心推到了一边。 她可是崔家家主的女儿,哪里是和她身份一样的? “一边儿去,我的事情你别管!” “起来,趁我没发怒之前。”崔严召黑着一张脸命令崔莹心。 可崔莹心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我行我素,跪在地上就是不起来。虽然崔严召是家中的少主,可是她爹是家主,她才不怕呢! 看着崔始源正要发怒,安婉卿笑看着夏侯琛彦,试探道,“阿炎,要不然,你就把她收了吧!但是位份绝对不能超过我,知道吗?” 夏侯琛彦鄙夷的看了一眼崔莹心,不屑的说道,“卿卿,我眼光没那么差劲的好吗?” 崔莹心却是自动忽略了夏侯琛彦的话,圆目怒瞪,指着安婉卿就破口大骂,“安婉卿你这个妒妇,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你作为殿下的侧妃,理应为殿下广纳品德良好的女子,为皇家开枝散叶。安婉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替殿下做决定,你凭什么要求殿下不能封我高的位份?” 安婉卿一点都没有闲心听崔莹心说什么,看了一眼崔始源,崔始源眸子里也满是怒气,崔严召直接不管崔莹心了,崔岩心也是气恼的不堪崔莹心。 慢悠悠的走到崔莹心面前,安婉卿蹲下身子,什么也不说,伸手照着崔莹心的脸就刷刷给了两巴掌。 “谁允许你这么跟本妃说话?” “以下犯上,你又当如何处置?拉出去打二十大板?”安婉卿眼睛里森然,却是笑着灿烂,似乎在同崔莹心商量一般。 崔莹心捂着脸,泪刷刷的就往下掉,美人垂泪,本应是一副赏心悦目的事情,可是奈何崔莹心的脸蛋儿实在是嫩,安婉卿只两巴掌下去就看着红肿不堪的。 “爹,你就看着她欺负我吗?”崔莹心虽然害怕,但是想到崔始源还在这里,心中却是微微放松了几分。 有崔始源在,安婉卿定然不敢打她板子的。 崔莹心扭过头来,看着崔始源控诉道。 崔始源满眼的失望,“莹心,你该打!崔家十余年的教导就是教你如何不懂礼数,如何以下犯上的吗?” “别说打你,就是直接把你处死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下场!” 崔严召心中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是他不打女人,他都想上去再补几巴掌把人打醒了再说,或者打晕了也成,省的人看得心烦。 安婉卿笑笑没说话,其实她是知道的,崔莹心在崔家长大,她虽然是义女,可到底是外人,是客人,打人是会让义父难做的,可是她绝对不允许别人这么污蔑她。 崔岩心看着安婉卿的眼神里也带着几分的不认同,却是始终没说什么。 “义父,你的提议本宫答应了,崔兄,你明日就来府上吧!” “……” 夏侯琛彦话还没说完,可崔莹心一听夏侯琛彦说让崔严召去太子府,当即就又起了心思,叽叽喳喳的说道,“爹,你和殿下说说呗,我也要去太子府!” 安婉卿真的是无奈了,难道是她长了一张好说话的脸,当着她的面就要挤着拧着要进太子府。 她怎么没发现原来太子府还是个人人都想去的洞天福地呢? 安婉卿越看越发觉得自己刚刚的那两巴掌打的轻了,好好一大姑娘,非要往人家里去是怎么一回事?就那么缺男人?打两巴掌还没打醒? 崔始源见崔莹心还是这么的不懂进退,也是发了狠了,走上前,刷的一巴掌将崔莹心打的嘴角溢血,原本精致的小脸蛋此刻红肿不堪的。 可是,别说,打完之后还真是解气不少。 “来人,将小姐带到祠堂里抄写崔家祖训,如若抄不完,就别让她吃饭,崔莹心,你就滚去祠堂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崔始源声音平淡,可是看那眼神里的冰寒,就知道是真的动了怒了。 崔严召看都不看崔莹心,小叔早就该教训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了,如此蠢笨,还看不懂人脸色,早晚会坏事的。 崔岩心倒是纠结,可是她也认为,崔莹心的确应该反思自己的行为。 虽然有些担心崔莹心,可是崔岩心也是一句话都没替她说。 夏侯琛彦早就想收拾这崔莹心了,居然那么诋毁卿卿,这样处罚算是轻的。 呼呼啦啦的,进来了几个家丁,压着崔莹心就要往祠堂去,崔莹心这才慌了,“爹,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女儿以后都听爹的话,求爹不要惩罚女儿!” 第382章全叔的狼狈 崔始源虽然心中不落忍,跟崔严召的想法一样,他也怕以后崔莹心会坏事,所以听着崔莹心的求饶,头都不抬,对崔莹心的呼喊置之不闻。 没了讨厌的人,房间里安静多了,连空气似乎都好闻起来,安婉卿拿手指敲着桌几,心情甚好。 “义父,对不起,擅自动手打了崔莹心,还有义父说的,我答应了,但是希望义父见谅,若是瞿镰和岩心姑娘互相喜欢,我们安家定然风光迎娶岩心姑娘,可若是……我这嫁出去的姐姐也不能去强迫他,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岩心是族中顶好的孩子,容貌姣好,品行一流,内里也是才华斐然,只因有了个风华绝代的哥哥,倒是把光芒遮去不少。 崔岩心是个聪明人,明白人,这样的人进安家,也不错,只是作为世家贵女,倒是委屈了人崔岩心。 其实这样的事情和她父母亲商议是最为恰当的,但是义父曾经同母亲有旧,这要是贸然上门,定然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再者,安婉卿也是明白的,义父之所以这么安排,除去那些私心,更多的却是政治上的需要。 崔岩心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安婉卿,她其实是知道的,世家女子的婚姻从来都不是因为自己的喜好,而是因为利益的结合。 崔家虽然势大,但是看现在太子对安婉卿的态度,若是没有什么变化,安婉卿必然是以后的皇后,虽然自家出一个皇后对家族的助益更大,可却也容易引起上位者的忌惮,以前的崔家不正是由于上位者的忌惮这才被驱逐出朝堂。 安婉卿只有那么一个亲弟弟,与安婉卿的关系也是极好的,与安家联姻,也就是与日后的后族联姻,既不会那么扎眼,却也同太子殿下和安家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若是真有什么意外,太子殿下失败了,崔家也不至于完全倾覆,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岩心,你意下如何?”崔始源淡笑着问崔岩心。 崔严召看着自己这嫡亲的妹妹,也是微微笑了,安家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凭借小叔同安家主母以往的情谊,倒也不会受到什么打压,更何况,安家的人呢还是信得过的,安婉卿此人也算是明事理,作为她的亲弟弟,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更何况,安婉卿还是给了崔岩心一个选择的权利的。 “安家公子为兄倒是听说过,还算不错。”崔严召明目张胆的拉起了红线。 崔岩心知道自家大哥这是在为她提点了,腼腆的低下了头,一张俏脸羞的微微泛红,“一切听凭小叔和安娘娘的吩咐。” 安婉卿看着崔岩心的样子,笑了,这姑娘还真是害羞。 “岩心,我是你小叔的义女,也是称你嫡兄为哥哥,你这是不承认我这个姐姐吗?”安婉卿故意逗她。 崔岩心急忙摆着手,否认道,“不是的,姐姐误会了!姐姐是太子侧妃,身份尊贵,未经同意,岩心不敢逾越。” 虽然看似慌张,说话却是有条理,不错!安婉卿在心中暗自评价。 “好了,没怪你,我同意了,以后叫我姐姐吧!”安婉卿淡笑着安抚。 在崔府,又同崔始源说了会儿子话,安婉卿想起,已经是冬日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别的事情,安家的酒楼还有点心铺子茶叶铺子里已经好久都没有出新品了,成衣铺里的成衣样式,安婉卿倒是之前交给了管事的不少,吩咐了一个月只能出几套,倒也不是太担心。 正在这个时候,安家的管家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整个人狼狈的灰头土脸,身上还带着血迹,像是受了伤,赶到太子府,太子府里的管家说安婉卿去崔府了,这又火急火燎的赶去崔府。 安婉卿夏侯琛彦正和崔始源崔严召等人说着话,就听崔府的下人上前通报,“老爷,安府的老管家正在门外,说是要见安娘娘。人也很狼狈,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小人问,他也不说。” 安府的老管家?不是全叔吗? “义父,婉卿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行告辞了!” 崔始源也体谅,就赶紧催促府上的下人带安婉卿去见安府的管家。夏侯琛彦听那下人说的,管家浑身狼狈,猜测很有可能是安家除了大事,随即就跟着安婉卿一起走了。 安婉卿一见安府的管家安全,也就是全叔,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身上血迹斑斑的,当即就意识到不好,可能出了大事。 全叔见到安婉卿,瞬间老泪纵横,愧疚让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小姐,老奴对不起你!我们收购的……” 后面的话还没说,安婉卿赶紧打断了他,将他扶了起来,“全叔,有什么话,我们到马车上说。” 安婉卿将全叔请到了马车上,这才问起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提到这个,全叔就感觉愧疚,“小姐,老奴辜负了你和老爷的信任,我们在别国收购的粮草在夏国境内被劫了。他们只留下了这么一个东西,要让小姐你亲启。” 全叔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信封上面什么都没有写。 安婉卿打开信,一看,脸色都凝重起来,原来那些粮草在运出齐国的时候还没事,而是在经过益州的时候被劫了,还要她亲自去谈判。 夏国知道她在收购粮食的并不多,知道她在别国也收购粮食的更少,这粮草被劫,安婉卿很疑惑,到底是谁干的呢? 夏侯琛彦拿过信一看,脸色黑了,在益州被劫,益州离钦州不远,不用说,定然是夏侯蔚闻做的。 “卿卿,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吧!”安婉卿夏侯琛彦通知安婉卿。 安婉卿却是不放心,“他说了要我一个人去谈判,现在战事一触即发,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冒这个险。” 安婉卿有一种预感,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夏侯琛彦。 “别担心,我去,到时候沈甲沈乙暗中保护我!”安婉卿眼睛里古井不波的,看起来很是镇定。 夏侯琛彦看了安婉卿一眼,眉头紧锁,低喝,“别闹!他们都是亡命之人,你毫无武功去了也于事无补,只会让他们抓住你威胁我,卿卿,听话!” 安婉卿笑了笑,没说话,他这是把她当成一般的柔弱女子了? 心中却是下定了决心,这事情自己解决。 第383章静和到来,沈甲出事 刚一到太子府,就见一个浑身充满禅意的女子百无聊赖的在门口走来走去,走进一看,竟是在踢着石子玩,身后是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紧巴巴的看着停在一边的马车,似乎上面有什么珍宝,一个不留神儿就能被人偷了。 安婉卿和夏侯琛彦一下车就看到镇幻秋在那儿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俩,安婉卿虽然有很多话想要同镇幻秋说,可是想到车上的全叔,就让驾车的阿阮赶紧叫人将全叔抬到府医那里,也让玉莲去厨房吩咐少些热水,准备些干净的换洗衣物。 全叔是安府里的老人,从小看着她和瞿镰长大的,跟他们的亲叔叔也没什么两样的。 安排好了一切,安婉卿这才走到镇幻秋身边,“静和,对不住了,刚刚忽略你了,既然来了,就进去吧!”转而看着夏侯琛彦,安婉卿小声请求,“阿炎,你好好招待静和,我不放心全叔,还有些事情还没问,我先过去他那边好吗?” “小球儿,跟我过来!”夏侯琛彦没回答安婉卿,而是直接对着镇幻秋说道。 镇幻秋肩膀一缩,有些不情不愿的,跟着夏侯琛彦,时不时的同安婉卿投去几个求救的眼神儿。 安婉卿心忧全叔,也没听夏侯琛彦回答,听他现在这么一说,心下微定,扭头就往府医那里去。 这一场景,看的镇幻秋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夏侯琛彦见状,一巴掌拍到镇幻秋脑袋上,“看什么呢,你表嫂今日还有些事情要做,你跟我过来,有些事情要问你。” 镇幻秋自己伸手揉了揉,也没想那么多,就跟着夏侯琛彦到了书房。 “跟姑姑商量好了吗?以后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要跟在你表嫂身边了。” 镇幻秋也不怕生,不等夏侯琛彦让她坐下,就自己寻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做事,你放心,我娘知道我暂时是不会回去的。”镇幻秋拍着胸脯保证道。 两人在这边商议着镇幻秋的住址问题,夏侯琛彦认为住的越近越好,有什么情况镇幻秋科技尽快赶来,镇幻秋却是死活不愿意同他们住得近,安婉卿和他到底是新婚燕尔,镇幻秋怕打扰了自己的清修。 而且,她再次见到安婉卿,安婉卿身上的那股子戾气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她只要在这府里修行,那戾气很容易就被压制的。 另外一边,全叔经过府医包扎之后,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但是一直紧绷着的弦也就此松弛。 “玉莲你扶全叔去准备好的房间,让人给全叔好好擦洗一下,全叔,你就先好好休息,那些东西虽然重要,但是咱们安家也不是损失不起,别担心。” 全叔听安婉卿这么一说,感动的想要跪下谢过安婉卿,可是安婉卿怎么会去受他的礼,赶紧将他扶了起来,让玉莲过去带他下去休息。 安婉卿想着那封信,上面写着鸡冠岭,他们约她三日后在鸡冠岭见面谈判,而且只能安婉卿自己来,若是别人,他们定然会将那批粮草里面注入毒药,以安氏的名义卖给百姓。 若是真的因为安家粮铺里的粮食吃死了人,那么安家就算是完了,生意绝对会搁浅,三日,她的命令绝对下达不了全国各地,可是益州本来就距京城有些距离,三日也只是京城到益州的脚程,他们确实能够将那些粮食铺到益州附近的那些州郡的粮铺里去。 这算是阳谋,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除非她能够看着安家的产业毁于一旦。 安婉卿一咬牙,决定尽快出发,尽早赶到鸡冠岭,虽然不见得能够要回那批粮食,但是最起码,能够有机会毁去那批粮食,不能让别人拿着那批粮食去害人,或者支援别国。 不过,想想这一次安家损失的银两,安婉卿有些心痛,那都是安家一分一毫的赚取的,可是就这么损失了。 那批被劫走的粮食,就算是追回了,也是让人无法安心使用,益州虽然在闹粮荒,若是普通的暴民自然是没什么好怕的,但是若是一些人的别有用心呢? 安婉卿左思右想,只能尽快启程,这件事情越拖越不好。 回到惊鸿阁,安婉卿对着窗外喊道,“沈甲沈乙,出来!” 沈甲和沈乙听到安婉卿的呼喊,正要去面见,就被代理无忧阁主拦住了,“沈甲沈乙,主子之前不是说不让你们再保护她了吗?怎么?你们要违抗主子的命令?” 沈甲义正言辞的说道,“主子当时只是气话,而且我和沈乙早就被送给了她了,我们的主子就是安婉卿。” 向敏有些气结,安婉卿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这人那么听安婉卿的话啊! 沈乙倒是不生气,冷漠的看了一眼向敏,“向阁主,见谅,没什么事情我们兄弟就先去复命了。” 这虽然说着见谅,可是眉宇只见却是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两人转身就走,将向敏忽视的够彻底。 向敏更是生气了,她现在可是无忧阁代阁主,他们怎么好这么无视她?真是找死! “站住!主子刚刚吩咐,让你们两人去一趟暗营,给沈老先生交代,明日会让崔严召进黑炎军。”向敏压抑了自己的怒气,看着两人的背影说道。 这倒真的像是夏侯琛彦会吩咐的事情,而且,今日,两人刚从崔府回来,也是刚刚见过崔严召的。 两人不辨真假,沈甲是知道向敏对夏侯琛彦的心思的,心中极为的不放心,对沈乙说道,“你去暗营通知,我去看看安主子有什么事情。” 沈乙本来也是不放心的,看沈甲这么安排,心中也放心了些,转身就往暗营的方向行去。 沈甲没理会向敏,正要去找安婉卿,向敏却是在背后照着沈甲发射了一枚淬了毒的牛毛细针,针上的麻药是沈子默特殊研制的,就针尖上的一点就能麻醉几头大象,而且发作时间特快,几乎可以瞬间让人昏迷个几天的。 沈甲本来只感觉后颈有一点刺痛,也没在意,可正要抬步子的时候,就嗵的栽倒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看着向敏,心中的恨意陡然勃发。 向敏带着已经晕厥过去的沈甲快速撤退,将沈甲藏在了后院的一处荒殿里,点上了沈甲周身的大穴,又给沈甲喂了软筋散,把嘴用麻布牢牢的塞住,五花大绑直接塞进了荒殿里的一处地窖里。 第384章天象的预测 看着自己的杰作,向敏得意的笑了,安婉卿,你身边的人我会一个一个除掉,然后除掉你,这样主子就是我的了,眼里就会看到我了! 想到安婉卿呼喊沈甲沈乙已经不短时间了,轻功极好的向敏快速来到惊鸿阁破窗而进。 安婉卿一看是向敏,心中疑惑,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淡淡的问道,“怎么是你?” 向敏既然要做,自然是想好了理由,“主子最近派他们两人有别的任务,你的安全暂时由我负责,有事情请尽管吩咐!” 看这向敏也是夏侯琛彦的得力之人,安婉卿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为什么夏侯琛彦会将自己身边的人派出去,倒是也不疑有他,“我有事情要离开府里,你现在去天音寺请一个法号慧光的人。今夜子时在后门外二百米处,让他在那里等我。” 安婉卿知道这姑娘一直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本来是想要沈甲沈乙暗中保护自己的,然后他们带她去,也会相对快一些。可是一看是这姑娘,安婉卿却是不敢让她陪着。 她的命宝贵着呢,林茹素和夏侯蔚闻还没有死,她怎么会去赌一个人的忠心? 向敏一听安婉卿要离开府里,心思也是微动,安婉卿私自离开府里,要是死在外面谁又能追究什么,毕竟安婉卿的罪过那么多的人。 去帮她叫慧光和尚?想得美,一个人的死亡之旅,不知道安婉卿准备好了没? 安婉卿交代了向敏让他要做的事情,就去见了来府上做客的镇幻秋。 镇幻秋看着安婉卿,微微一笑,身上那种周身缠绕的禅意让人感觉舒适,心头的烦躁似乎也慢慢随之消匿。 “静和,抱歉,过来的晚了!”安婉卿也是微微笑着解释。 镇幻秋根本就没将这些放在心上,“二表嫂,快坐吧,没有怪罪你的!” 安婉卿微微笑了笑,“你不是说要叫我小卿儿的吗?怎么一见你表哥就不敢了?” 夏侯琛彦微微一愣,瞳孔微眯,看着镇幻秋,似乎是在说,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镇幻秋有些欲哭无泪,小卿儿,不带这么拆台的! “表嫂,你不能这么害我,我们关系那么好,小卿儿不是更显示我们关系好吗?”说完,镇幻秋瞅着夏侯琛彦卖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希望夏侯琛彦能够放过她。 安婉卿直接无视,夏侯琛彦其实也没在意,这些算是他们小女儿之间的一些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强加干涉?又不是对安婉卿不好的人。 几人在这里说话,而镇幻秋却是说起了四州灾情,作为出家人,在她看来,这次的事情并不是巧合。 的我看 “表哥,这次的四州灾情恐怕持续时间不会短,我跟随师傅多年,观星象的本事虽然不甚精通,也是能看出来的,这次灾情会唤醒夏国的灾星,紫微星已经暗淡了不少,而代表东宫的那星象周围也是险情环绕,微泛红光,恐有生死大劫,表哥,你……” 安婉卿听了,心中也是有些不是滋味,他相信镇幻秋不是信口开河的,但是很多事情必须他去做,可若他真出了什么事情,安婉卿只要一想到这里心中就一阵的闷疼。 “静和,可有化解之法?”安婉卿看起来很镇定的问,其实早就心里乱做了一团。 “表嫂,我这半吊子的天象师,能看出这些已经是超乎常态的发挥了,再多的我就看不出来了!”镇幻秋叹了一口气,极为的无奈。 “凤星似乎也暗淡了不少,但我修行时日不多,勘测不出这凤星到底是何人。” 夏侯琛彦心中一咯噔,无妄曾经说过,安婉卿是命定的凤星,现在静和说凤星也是暗淡,难道卿卿她也有什么灾难? “静和,算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请求你,你一定要好好跟在卿卿身边,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尽力保她性命。”夏侯琛彦表情严肃,第一次的,看着别人,神情带着几分的祈求。 安婉卿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微微笑着安慰道,“别担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 他是骄傲的,她不愿意看着他有那样请求别人的神色。 镇幻秋也被吓到了,他二表哥是多骄傲一人啊,现在居然为了小卿儿居然这般请求。看来真的是放在心上了。 可是不对啊,她说的明明是凤星,又不是小卿儿,二表哥这么担忧做什么?难不成这凤星有人推测出了,二表哥还知道,可能就是小卿儿。 “表哥,你别这么说,小卿儿也是我表嫂,我会好好保护她的,我保证!”镇幻秋低着头,不敢去看,看着她二表哥这样的神情,她居然会感觉愧疚。 得到了镇幻秋的保证,夏侯琛彦却仍旧是担心,未来的事情不可预料,他会竭尽全力的保护她,黑炎军,对,就让黑炎军全部保护她就好了。 安婉卿却是担心起了夏侯琛彦,看着夏侯琛彦,欲言又止的,“阿炎,若是有一天,齐夏交战,我希望你留在京城,好吗?” 夏侯琛彦却是没有说话,做不到的事情,他无法给她承诺,他是一国储君,保家卫国本就是分内之事,连他都放弃了,更何况别人?她在这里,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回来。 镇幻秋也是有些吃惊,她一直都认为安婉卿是那种最是顾全大局的人,怎么会说出让二表哥推卸,留在京城的话呢? 一国储君,怎么能因为贪生怕死就留在京城里呢? “小卿儿,我知道你是担心表哥,可是,表哥是一国储君,一旦表哥都不愿意去出征,更何况朝中别的人呢?我夏国的士气何在?难道等着亡国吗?” 安婉卿也知道自己是不该这么说的,可是她私心里就是不想他去。 安婉卿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其实能说出那句话,已经是她最大的勇气了,天无绝人之路,她相信他的承诺,相信他说的,一定会回来。 三人又说了会子话,镇幻秋告诉安婉卿,自己会在太子府跟着夏侯琛彦学习武艺,会长时间住在这里的。安婉卿很开心,以后就有人陪着自己了。 夜间,安婉卿等着夏侯琛彦入睡之后,就在太子府后门处,安婉卿在那里等着,向敏早就等在了那里,安婉卿见了她,并不感觉吃惊,只是,对她的目的却是有了几分的了然。 第385章一件袈裟 “慧光呢?”安婉卿问。 “慧光说出家人不应再眷恋什么红尘往事,既然已经在天音寺,过往的种种都只是前尘,这不,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说是你见了就会明白的。”向敏从手里拎的一个包袱里拿出了一件袈裟。 这袈裟上满是香火的味道,虽然不很浓烈,可是安婉卿却是闻得很清楚。 “走吧!”安婉卿看着向敏淡淡的说道。 “向敏,带我去鸡冠岭,若是你为了你主子好,就带我去!” 安婉卿唇边是微微的笑意,带着几分的笃定,向敏想了一下,决定带着安婉卿去益州的鸡冠岭。 她轻功甚好,骑射功夫也不差,带着安婉卿,去鸡冠岭,很快就能回来,若是让安婉卿自己去,只怕到了也会耽搁一些事情吧! 安婉卿这么急着去鸡冠岭,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很可能会涉及到主子。 这一路上,她的目的随时都能达成,她一点都不怕安婉卿耍什么花招。 “好!我去牵一匹马。”向敏说道。 夏侯琛彦次日醒来,感觉到自己怀里的空空如也,心里一咯噔,卿卿不会连夜赶去鸡冠岭了吧? “沈甲沈乙,向笛向敏,出来!”夏侯琛彦坐在床上向外喊道。 可是到最后,赶到惊鸿阁的只有向笛,向笛看着只有自己一个人过来,有些纳闷,这是什么情况? “主子,有什么吩咐?”向笛跪地问道。 夏侯琛彦眼神微冷,“向敏呢?沈甲和沈乙为什么没来?” 其实向笛也在纳闷,向敏是主子的暗卫,是护卫主子安全的,现在主子召唤,她却不见人影。 “主子见谅,属下不知!” 沈甲沈乙是专门保护安婉卿的,去了哪里,为什么没出现,向笛哪里会清楚? 夏侯琛彦想起昨日请了崔严召到府上,今日自然是走不开的,可是卿卿前去鸡冠岭,身边只有沈甲沈乙怎么可以? “向笛,你即刻前往鸡冠岭,若是见到沈甲沈乙,让他们回来之后回去暗营训练,一定要找到太子妃,并且暗中保护她!” 向笛心中却是不甚安宁,向敏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可千万别鲁莽行事,惹出什么乱子才是。 向笛从惊鸿阁出来,从马厩里挑出了一匹上好的宝马,日夜兼程前往鸡冠岭。 沈乙从暗营出来之后,正要回去太子府,在途径始祖山的地方,杀出来一堆人马,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围住沈乙,意图置他与死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指使你们的?”沈乙抽出宝剑,做出攻防的姿态。 那些人却是蒙着面,什么也不说,像是包饺子一样,一点一点的逼近,沈乙正要拼死冲出一条路来,却是来不及了。 树林深处,在阳光的照射下,隐约,从缝隙出折射出冰冷的光线。 “嗖!” 一支利箭划破长空,带着破空之声以极快的速度向沈乙袭去,利箭越来越近,沈乙这才发现,刚举出宝剑格挡,却是被那包围的人逮住了空档,一柄柄长剑齐齐向着沈乙砍去,或深或浅,有的刺穿心脏,有的割破喉咙,有的在身上砍出道道血痕。 看清了那长剑上的标识,沈乙睁大了眼睛,身子颓软的砸在地上,慢慢的变得冰冷。 “沈护卫的尸体该怎么办?到底是和我们一起从那里出来的,难道就看着他曝尸荒野?”一个人擦着长剑,面带纠结的说道。 另外一个像是头领的人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为他求情,主子对他那么好,他居然背叛主子,和那个女人一起投靠了承德郡王,直接丢进深山里喂豺狼虎豹算了,对了,你们的嘴都给我闭紧了,主子一向看重他,要是让主子知道他的背叛,定然心中不好受,就当从来就没这个人知道吗?” “知道了!”八九个人齐齐点头。 比起主子,沈乙算个球! 安婉卿被向敏带着,自己却是多留了个心眼儿,在路上留下了标识,这个向敏,不知道为什么,安婉卿总能感觉她身上浓浓的敌意。 要是向敏真的喜欢夏侯琛彦,趁着这次机会定然会对她下手的。 安婉卿知道,夏侯琛彦今日是没有时间赶过来的,但是他却绝对不会放心她去鸡冠岭,定然会找人保护她的,而他留下的标识,就是给这些人留下的。 “向敏,我们最快什么时间能到鸡冠岭,明日午时之前,我们必须赶到,不然什么都晚了!”安婉卿坐在向敏的身后抱着向敏,唯恐从马上摔下来。 向敏鄙夷的眼睛往后瞟了一眼,这么蠢笨的人呢,不知道为什么主子就那么看重,连哥哥对她也是评价甚高。 一件破袈裟就能骗得她跟着走,这样的女人死了活该! “嗯,知道了,明日午时之前定然将你送到鸡冠岭!”向敏不耐烦的说道。 一路上都催了好几次了,这是在益州,不是在京城好吗? 在约摸午时的时候,向敏终于带着安婉卿跑到了鸡冠岭的山脚下。 两名身穿动物皮毛做成的衣服的人一直在山脚下转悠,看到安婉卿和向敏,问道,“来者可是当今太子侧妃安婉卿?” 安婉卿还没说话,向敏就急着说道,“对对,她就安婉卿!” 安婉卿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打起了警惕。 “既然来了,那就跟我来吧!”其中一名守卫说道。 安婉卿看了一眼向敏,低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你暗中配合我行动,绝对不能让这批物资成为掣肘你主子的东西!” 安婉卿知道,这个向敏可能不会听她的话,但是绝对在意夏侯琛彦,这才将事情的重要性说出来。 向敏点了点头,前面带路的两人却是不满意了,扭过头来,看着两人一脸的凶狠,“磨磨唧唧做什么?你们若是不愿意就请返回,我们也不是一定要你们过来的。” 安婉卿微微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两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上前塞进那两人的手里,“两位大哥莫生气,这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我们两个女子有些害怕,这些拿着,买些酒压压火气,两位大哥就不要同我们两个小女子计较了。” 那两人一看手中的银票,五十两的面额,也不算少,要知道,现在的益州,钱可不好挣。 第386章格格不入的三当家 “行了,看在你们是女人的面子上,我就放你们一马,接下来可不能磨蹭了,不然你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安婉卿急忙应好,快步跟上两人的脚步。 向敏看着安婉卿的样子,极为的不满,身为殿下的侧妃,一言一行都是代表殿下的,如此谄媚,真是丟殿下的脸。 安婉卿以前也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种人,前世即使已经成为夏侯蔚闻的侍妾,也是很少出门,这鸡冠岭算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来。 那两人将安婉卿和向敏带到了岭峰的一处平台上,没有安婉卿以为的山匪团团相围,只仅仅三个人坐在那儿,最高位上是一个看起来虎背熊腰的男子,眸光锐利,安婉卿想,这人可能就是他们的头儿吧! 坐在男子两边的人,左侧的男子满头黑发披散着,抬起头,满眼的阴鸷让人无端胆寒,像是被一条毒蛇锁定了目标,右侧的男子看起来倒是温文儒雅,看起来与这鸡冠岭的人格格不入,如墨的长发用玉冠高高束起,额前的一缕发丝随风飞扬,这样的人,安婉卿怎么都同鸡冠岭的山匪联系不上。 可若不是鸡冠岭的人,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安侧妃可是观察够了?”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冷笑了一声,说话间倒是十足的讽刺,“不知我这黑虎寨的三当家和你男人比起来哪个容貌更为出色?” 安婉卿也是冷冷一笑,“我安某不知,原来你们黑虎寨的待客之礼竟是如此。” 向敏一听那主位上的男人竟是拿一个山匪和他主子比较,当下肺都快气炸了,也不管安婉卿怎么拉扯她的衣袖,怎么给她使眼色,冲着那男子就破口大骂,“你们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东西,给我主子提鞋都不配,还敢和我主子相提并论,也不知是谁给你们的资本?” 这是在黑虎寨的地盘,向敏竟然如此说话,安婉卿心下暗道不好,可是此时也无能为力,她相信,在座的三位,任何一位拿出来向敏可能都不是对手,特别是那两侧的男子。 “住嘴,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道理?别忘了你来是做什么的!”安婉卿冷冷的看着向敏,出言警告,希望她能明白,她们此次来是为了办事情的,并不是来吵嘴的。 可是向敏哪里顾得上思考安婉卿的话,一听安婉卿的话,一肚子的火气全部都朝着安婉卿发泄,“你才闭嘴,都是你这个贱人见到男人走不动,这才害的主子被人羞辱,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安婉卿忽然间有些后悔带着向敏上山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有脸在这里叽叽喳喳?这是黑虎寨的地盘,谁知道这里到底埋伏了多少人,惹毛了他们别事情没办成,她们俩人先折在这里。 安婉卿冷冷的看了一眼向敏,左手刷的扇在她脸上,最后警告,“你最好清楚你在做什么?” 这一巴掌倒是让向敏清醒了些许,现在还需要安婉卿,等从这里出去,她所受的屈辱一定会百倍千倍的偿还! 向敏一副要把安婉卿撕了的表情,站在一边,倒是什么也没说。 “三位,不知你们要如何才能归还我安家的货物?”安婉卿也是带了一丝的火气,眼神冰冷的扫向坐上的三位。 那眼神阴鸷的男子不屑的看了一眼安婉卿,没有说话。 坐在首位上的大当家将眼神投向了坐在自己右侧的三当家,那看起来文弱儒雅的男子温和的一笑,“这批粮食我黑虎寨要用,当然我黑虎寨是侠义之辈,定然不会让你们安家亏了的,我们会按照去年的收粮价钱赔给你们银两。” 去年的收粮价钱?去年可是丰收年,除去要缴纳的赋税,百姓家里的粮食吃都吃不完,粮店收粮的价钱创了历史最低,能和现在的行情相比? 今年的收粮价钱都比去年高了一倍不止,这还是不会亏待安家,简直就是打劫! “三当家既然说黑虎寨是侠义之辈,那么我安家的粮食自然由我安家做主,这批粮食是我安家预留的明年春收之前两点的存粮,没有要卖的打算。” “当然,黑虎寨想要粮食也不是不可,我安家可以做主,以现今的市价在四州之外的地区收购一部分的粮食提供给你们。” “我安家出人力物力免费支持你们黑虎寨,至于其余的财力就看你们黑虎寨自己了!” 那三当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是让他们黑虎寨赔钱赔功夫老老实实将粮食归还呢,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答应? 当即,三当家就笑了,笑得一脸的鄙夷讥讽,“安侧妃是我们黑虎寨当成是泥捏的了?那么不堪一击?” 安婉卿却是问之前的问题,“三当家,别给安某绕圈子了,你们到底要什么才会把粮食还给我安家?” 向敏却是鄙夷的看着安婉卿,“你说的那么苛刻,你当人家是傻子?费尽了功夫将粮食抢来,又被你不费一丝一毫的功夫要回去?” 安婉卿却是懒得搭理她,直接扭过头来一把将向敏推到一边,“你以什么身份对本妃大呼小叫?如此不知尊卑的奴才本妃可是用不起,滚!别跟在我身边!” 安婉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状的东西,“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本妃饶你一条生路,你的卖身契,拿了就给本妃滚得越远越好,再让本妃见到你一次,定然不会在饶你性命!” 坐上的三位却是没有一个人相信那是卖身契,向敏也是一愣一愣,她是杀手,是主子的手下,那里有什么卖身契? 二当家眼神示意带安婉卿和向敏上山来的人将那卖身契捡起来送过来检查一下,那其中一个守卫将那卖身契捡起来递到了二当家面前,二当家当着安婉卿的面儿打开一看,果然是卖身契,可是怕出什么事,就递到老三面前让三当家也检查一下。 那三当家拿着卖身契瞅了一遍又一遍,却是始终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就让护卫递给了向敏。 向敏将那卖身契塞进了怀里,“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啊,要不是主子的命令,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管,这次是你自己找死我才不管呢!”说完转身就走。 第387章向敏折回了 那张卖身契其实只是安婉卿伪造的而已,向敏是无忧阁的杀手,哪里来的卖身契?安婉卿在路上同向敏商定,一旦她掏出这张卖身契,向敏就借机离开,寻找那些粮食的下落。 看着向敏的身影,安婉卿低着头,似乎有些悲伤的样子,其实,安婉卿不过是低着头在思考,怎么才能拖延时间,等到夏侯琛彦派来找自己的人到来。 “安侧妃可真是心善,这样不忠以下犯上的人在我们黑虎寨可是绝对不留活口的,不知安侧妃可需要我们帮忙?”眼神阴鸷的二当家笑着问道,手做出一个杀的动作来。 安婉卿抬起头,目露精光,“黑虎寨可是愿意帮忙?这人在太子面前甚得信任,我就算是侧妃,也是不敢妄动的。我这也是借机会赶她走,其实这一次我们出来,不是她走,就是我死!” 仿佛是印证安婉卿的话,向敏走到一半儿竟是又折了回来,刷的竟是回扇了安婉卿一耳光,向敏是习武之人,这一耳光的手劲儿比着大男人也是不遑多让的。 这一耳光下去,安婉卿本来娇嫩的脸庞顿时就肿了起来,脸上的伤痕看得人触目惊心的,黑虎寨三位当家的也是看的一愣,这样的丫头谁敢留在身边啊,又不敢动她,赶走怕是最好的办法了吧! “安婉卿,你对我做的,我都会一一还回去的!”说完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黑虎寨大当家的看着那背影,满面的笑容,将手放在嘴里吹了个口哨,空旷的平台上忽然就呼呼啦啦的出来了一二十个人。“将那人给我捉住!”大当家将手指向向敏离开的方向。 一二十个人举着大刀,在大当家的一声令下,玩儿命的顺着向敏离开的方向追去。 安婉卿心中有些焦急,这笨蛋,让她走就走,还回来做什么?以为这里是在她的掌控之下的吗? 之前安婉卿说的那些,不过是让黑虎寨的人相信她的确是讨厌向敏,而且向敏也是巴不得她死在这里的,绝对不会为她做事,让他们放下对向敏的戒心,这样向敏才能有机会去找那些粮食。 可现在,这向敏不知死活又回来了,如果她是黑虎寨的人,绝对是斩草除根,毕竟,人最相信的还是死人,而且死人也不会给人制造麻烦。 安婉卿现在也不敢为向敏求情,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之前嘱咐她要办的事情也只能靠自己了,向敏八成是指望不上了。 向敏看着身后追来的人,轻蔑的一笑,黑虎寨的人是不知道她向敏可是以轻功称霸无忧阁的。除了沈荆轩,无忧阁的人那个人见到她不是服服帖帖的? 想追上她?做梦! “敏敏,动手!”向笛手执玉笛吹出悠扬的曲子,可是随着那些人越来越近,向笛左手轻轻一拧,一根根的牛毛细针如同丝线向着对方飞去,针尖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蓝幽幽的暗芒。 向敏闻言也是从腰间抽出一根红色的鞭子,如同响雷一样,“噼啪”作响,打在人身上,几乎是瞬间将人的内脏抽到变形,一声鞭响,就是一两个人倒下。 兄妹合作,连喝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那一二十个人同样是呼呼啦啦的,只是现在是倒在地上,有的口吐白沫,有的浑身血痕,口里也溢着鲜血,挣扎片刻,却还是无法阻挡生命气息的消亡,甚至,他们连叫喊求救的气力都被折磨掉。 这鸡冠岭上的黑虎寨,有两位当家的,一位勇猛非常,另一位却是阴险狡诈,安侧妃在这里是不安全的,但是那些粮食也不能不顾,万一他们真拿那些粮食用来害安家,害主子,那可怎么办? 听向敏的描述,那两位当家的都在,向笛自然是不舍得妹妹去涉足那等危险之地,虽然敏敏功夫甚好,可是那二当家的,那么阴险狡诈,指不定有什么陷阱等着敏敏呢。 可是放安侧妃自己在这里,向笛是领了命保护安婉卿的,他也是做不到的。 “敏敏,刚刚他们没伤害你吧?这样,你就按照侧妃娘娘说的,先去寻找粮食,那边,我自己过去。”向笛指着安婉卿所在的那处平台的方向。 向敏却是不乐意了,哥哥跟在安婉卿面前,她还怎么下手? “哥,我刚刚跟着她上来,都已经暴露了,您要是再出面,我们的人他们不是都知道了,万一他们恼羞成怒,这样安侧妃可能也会有危险的。” 向笛有些吃惊,妹妹不是一直视安婉卿为眼中钉肉中刺吗?怎么现在倒是担心起来安婉卿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向笛其实是不大相信向敏的,但是,向敏说的也的确是一个问题。 虽然,他可以暗中保护,可是论到逃跑的功力,明显是妹妹更胜一筹的。 “敏敏,主子这一次特意派为兄来保护安侧妃,你可千万不能意气行事啊,若是安侧妃有个什么好歹,按照主子的脾气,为兄怕是也难逃一死。而且,主子已经对你起疑了,你好自为之!”向笛语重心长的说着,希望这一番话能够敲打醒这丫头。 向敏苦涩的笑了,“哥,我知道了!” 难道她真的要为了杀安婉卿而赔上自己唯一的亲哥哥?那个一直疼她护她的亲哥哥? 向敏难以取舍,可是这样一个机会,若是不好好把握,只怕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好不容易除去了沈甲沈乙,若是就这么放安婉卿回去,那这两个人该如何解释呢? 向笛一看向敏的纠结,就知道自己的话其实并没有点醒她。 可是他却是并不很担心,因为,他的妹妹他还是知道的,不会眼睁睁的看他出事的。 “敏敏,这里的动静这般大,离那平台也并不算远,高手是很容易察觉的,一会儿他们定然会过来的,你只需要在这里等着,等到他们来的时候,假意被他们擒住。” “敏敏,注意自己的安全。”向笛微微抿唇,交待道。 向敏正要说什么,向笛却是伸出手指在唇上,“嘘,有人来了,你小心!” 向笛抓起一个被自己的毒针射中的人,拎起那人就往林子深处隐起,远远地看着向敏,直等到向敏被人抓走,这才看着自己抓住的人,这人其实并没有死,但是却是中毒已深,也只剩些微弱的气息罢了。 第388章老老实实听本尊的话 从怀中掏出解药,向笛喂那人服下,那人脸上的青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着,人也从之前的奄奄一息变得有了些精神。 向笛伸手封住了眼前之人的几处大穴,等到这人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开始逼问那批粮食的下落, 那人倒也是硬气,无论向笛怎么问都坚称自己不知道,其实向笛喂给他的那枚解药也不完全是纯粹意义上的解药,这药会刺激人的生命力,也是适当的清除一些毒素,但是在药效过了之后,约摸两天,生命力就会耗尽,这种药是不到紧要关头,轻易不会拿出来的。 “你确定不说?若是不说,你这命留着也是没用了!”向笛拿出一柄匕首抵在那人的脖间。 那人却是不为所动,只是气若游丝的说道,“那你就取了去!”说这话,只见那人嘴巴紧紧的一咬合,竟是唇角溢出一丝黑血来,唇边的笑带着一丝的轻蔑,“你们这些愚笨的夏国人,早晚有一天,主子会大兵压境,为我等报仇雪恨!” 愚笨的夏国人?难道他们不是夏国人? 向笛心中顿感沉重,这些必须要早些告知主子,既然他们不肯告诉他粮草在什么地方,那他就自己去找! 安婉卿看着被二当家的提回来的向敏,只觉得心中要呕出一口鲜血来了。 只是现在安婉卿没有兴趣去管向敏,冷冷的看着坐在前方的大当家和二当家,“说吧,你们的条件,怎样才肯将那批粮草还给我?” 三当家的微微一笑,看着安婉卿的目光中却是带了几分的邪意,“我们这黑虎寨上僧多粥少,我们也不要别的什么,若是侧妃答应留在这里,供我们亵玩,那我们就会放你的这丫鬟离开,粮食也让她带走如何?” 安婉卿却是不肯相信他的鬼话,可是向敏却是记在了心底,只要安婉卿被别的男人占有,主子还会在意安婉卿这样一个肮脏的人? 安婉卿闻言愣了,要说他们是看上了她,安婉卿是说什么都不相信的。 “三当家的就别说笑了,安某有几斤几两自己是清楚的,哪里会得到众位豪杰如此青睐,你们若是最近手头紧,我安家向来乐善好施,不会介意周济朋友的,但是,那批粮食,却是我安家来年生意的根本,还请黑虎寨的各位朋友归还!” 大当家的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感觉安家竟然如此良善,可是二当家的却是目光更为阴鸷,口口声声朋友,却是声称乐善好施,这是把黑虎寨当成是叫花子吗? “老三,你别说了,这娘们儿一张嘴倒是伶俐,粮食,我们不还,人我们也不放,要是想下山,就让安家拿钱赎人,我们也姑且看看安侧妃,安家的大小姐到底值多少银两。” 向敏几乎都想拍手了,没想到这二当家的无意间也是帮了她。 三当家皱了皱眉头,却是并未说话,其实安婉卿说的那番话并无不妥,相反的,他倒是欣赏安婉卿的胆识。 “二弟,你看你把人女人家吓得,安侧妃的提议在我看来是很好的,断人财路本来就是不地道的,难得安侧妃不计较,还肯拿钱帮助我们,你看看你说的那叫什么话?”大当家的眉心一拧,看着二当家的满脸的不赞同。 “咳咳,”三当家的手放在嘴边假意咳嗽了几声打断了还欲再说的大当家的,“大哥二哥,有些事情我们兄弟几个私下协商就好了,不过要委屈安侧妃和这位姑娘了,在这黑虎寨上住上一阵子,等我们双方意向达成一致,自然会放两位离开。” 安婉卿微微笑了笑,摆手道,“无妨,希望几位早日达成一致的意见,将我安家的粮草归还。” 向敏银牙暗咬,这些人说什么啊,安家现在可就安婉卿最值钱了,将安婉卿留在山上,那银子还不是大把大把的来? 而且那批粮草,安家也未必损失不起,向敏有些不明白,安婉卿为什么要为了那些粮食以身犯险。 “那好,你们两个,带安侧妃和这位姑娘下去。”三当家的指着之前带她们上来的那两个人说道。 安婉卿连个眼神儿都没赏给向敏,就跟着那其中一个人走,可是向敏却是不想就这么就犯,正打算找机会在三位当家的眼皮子底下逃跑,可是那阴鸷的二当家早就防着她呢,反手唰唰两下,点住了她周身的几个大穴,“你,过来,将她带下去!”二当家指着另外一人吩咐道。 那人也不管向敏是不是个女子,一把将被点了穴道的向敏抗在肩上,而那手,好死不死的,正放在向敏的臀部。 似乎是手感太好,那人还打了一巴掌,“小娘们儿,你最好给老子乖乖听话,不然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向敏羞愤欲加,“你敢动我试试?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主子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个小山匪却是冷哼,手放在上面掐了一把,似乎在反击,你看老子敢不敢? 向敏被吓得不轻,急忙道:“别别,我听话你别动我!”整个人老实到不行。 那个小山匪得意的看了一眼被自己扛在肩上的女人,心中暗道,女人就得这么治! 三位当家的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却是没有一人阻拦,这样的女人,本来就欠收拾,而且大当家的一直记着安婉卿说的周济,对此更是感觉大快人心。 二当家的本就看着这女人不顺眼,对待主子居然那般的不敬,要他是安婉卿,必然一剑斩了爽快。 三当家的却是不愿意理会这么一个小人物,她是生是死,屈辱与否,同他们又何干? 一个下人再重要,能重要的过夏侯琛彦用正妻之礼娶过门的安婉卿? “两位,不是说了,一切由本尊做主吗?谁准你们擅自答应安婉卿的请求?若是还想黑虎寨上下活命,若是还想日后荣华富贵,那就老老实实听本尊的话!”三当家的一脸正色,眼底古井不波的,却是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意。 “安婉卿,本尊倒是对你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希望你不要让本尊失望!” 安婉卿走在路上,想着那三人,看似大当家的坐在主位,可是做主的却是那位三当家的,大当家和二当家的看着那位的神情似乎也带着几分的敬意,不对,不是敬意,而是惧怕。 第389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个山寨,却是以所谓的三当家为尊,这里面一定有她所不知道的事情,这次的事情,看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那个三当家到底是谁呢?安婉卿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黑虎寨的小护卫将安婉卿带到一个看起来极为简陋的小房间里,这里面阴暗潮湿的,但是进去了,安婉卿却是感觉这里面暖暖的,地龙被烧的很旺,里面的东西虽然破旧,但却是被擦洗的很干净,一些衣物什么的也被摆放的很整齐,看得出来,主人是个自律且干净的人。 “大哥,这房间以前有人住吗?”安婉卿满脸笑容去问那黑虎寨的小护卫。 小护卫没想那么多,看着安婉卿那等姿容,身份也是高贵的,却对自己那么客气,礼遇有加,小侍卫都感觉自己要飞上天了。 “这房间啊,以前是没人住的,自从三当家来了之后,这里就是三当家住的了!”小侍卫也是微微笑着和安婉卿说话,似乎安婉卿并不是他们要软禁的人。 安婉卿有些疑惑,这三当家的以前并不是黑虎寨的人吗?也就是最近才到这黑虎寨的吗? “大哥,你方便和我说说三当家的吗?你也看到了,我不过就是多看了两眼你们三当家的,我那小丫鬟就开始出言不逊了,说不准她是对你们三当家的上了心的。” 安婉卿想要打探消息,很无耻的就拿向敏来做借口了。 “也是你脾气好,你知道吗?在我们黑虎寨,那个下面的人敢这么出言不逊,早就被大当家的给宰了!我们大当家的脾气不是很好,至于三当家的,我也不清楚他什么来路,不过你那丫鬟,肖想三当家的,那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起来三当家的,那可是个本事人,你知道吗,约摸一个月前,三当家的只带了几个人就敢往我们这有一二百号人的黑虎寨冲,这搁我们寻常人不是找死吗?可是三当家的,却是硬生生的力挫大当家二当家,还让二人对他服服帖帖的,依照我们三当家的本事,加上那气度,那姿容,你那丫鬟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的!” 说句实话,向敏长得并不算差,算是中上之姿,但是和安婉卿比起来,却是逊色太多了,安婉卿长相艳丽大气,一笑起来艳若桃李,风华万千的,可是向敏却是那种看起来柔美的,长相虽然不差,但是却是不甚精致,站在安婉卿身边,却是显得寡淡了许多。 安婉卿笑笑,心中对这位三当家的更是好奇,听叙述,这位三当家的确是能力超群,一个月前就开始布下局来算计她,安婉卿甚至有种想法,这三当家的想算计的并不是她安婉卿,而是夏侯琛彦。 “你们三当家的也真是一位风云人物,确是我那丫鬟痴心妄想了,不过这样的人,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她发落出府,也省的以后再给我添乱!”安婉卿假意说着,心中却是在想着怎么才能套出别的话来。 那小护卫也是笑了,“这样就对了,那种不敬主上的人呢,要来何用?还不如一刀刹了痛快!” 安婉卿也是微微笑了,却是没有接话。 安婉卿和小护卫说了一会儿的话,却仍旧是不知道怎么去问小护卫三当家的事情了,问得太多了,小护卫肯定起疑啊,毕竟人都不是傻的。 “大哥,麻烦你了,那小丫头虽然不忠不敬,但是毕竟是跟着我出来的,希望你能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多少照顾下那丫头,别让她吃太多的罪,我回去发落她也不想落人话柄。”安婉卿从怀中又掏出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塞进这小护卫的手里。 那小护卫直言安婉卿是个傻子,不过也是答应了安婉卿在自己能照看的范围之内,稍稍照看一些。 那边向敏就没有安婉卿这么好的待遇了,屋子里别说地龙,就是连一个小小的火盆子都没有,甚至,屋子里,连被褥都没有,除去一张用木板搭成的床板以及一张破旧的桌子,房间内空无一物。 若非这些屋子是用泥土夯实建造的,向敏真就以为自己是被关进了牢里。 “你最好给老子老实一点,若是敢给老子撒泼添乱,老子就是办了你你主子也来不及给你出头,别忘了,你现在的主人可是已经把你赶走了的!”扛向敏下来的护卫恶狠狠的警告。 向敏却是懒得听他说,冷冷的一个眼神儿扫过去,想要震慑那护卫,可是那护卫却是个暴脾气,你丫的到了现在还敢威胁老子,作死呢? 仗着向敏被封了穴道,那护卫抡圆了手臂唰的一耳光就抽到向敏的脸上,“你个贱人还敢瞪老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是不知道你小爷我的厉害?” 向敏常年习武,皮肤比不得那些娇小姐那般的娇嫩,可是即使是皮糙肉厚的,仍旧是被那侍卫一巴掌抽的感觉眼前都是黑的,似乎在冒着小星星,脸也肿的老高,红肿的样子堪比猴屁股。 之前送安婉卿的那个小护卫打听了才知道与自己一同巡山的那兄弟将向敏带到了后院儿,这里其实根本就不是人住的,而是冬日里,他们寨子上存放东西用的。 到了地方,看着向敏脸上的伤,小护卫其实心底有些开心,让你这厮狂啊,怎么不狂了? 小护卫忍住了心中的幸灾乐祸,拉住了带向敏下来的护卫大狗,一副吃惊且语重心长的样子劝说。 “兄弟,我的大狗兄弟,这女人我也看不惯,但是做兄弟的我得给你提个醒,你以后可千万别动手喽,这女人是二当家亲自抓回来的,保不齐是有什么想法,再说三当家的明显的留着这女人另有用处,要是被你打死了,照着二当家的脾气,还能有你的好?不说二当家,就是三当家,在咱们黑虎寨,那可是说一不二心黑手狠的主儿,你要是伤了他要用到的人,兄弟我就怕……” 小护卫一脸的担忧,那个叫大狗的护卫看着小护卫,一想也是这个理,他们这黑虎寨,最可怕的不是黑面阎王大当家和二当家的,而是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白脸三当家的,那杀起人来可是眼都不眨一下的狠角色,想了想,大狗算是彻底歇了那份心思。 第390章反手握刀 不过面上却仍旧是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跟一头倔驴一样,“只要她不犯贱惹我生气,我就不动她!” 小护卫松了一口气,他这兄弟他知道,跟头倔驴一样,还特别死要面子,这话已经是低头了,以后是不会随意动向敏的,他也算是完成了安婉卿的嘱托。 向敏听着,也是大脑急速运转,这黑虎寨原来是那三当家的在掌权?一般情况下不是大当家的是实际掌权人物吗?怎么这黑虎寨好生奇怪。 向敏猜测,安婉卿是不会知道这些隐秘信息的,毕竟此等秘辛的,安婉卿那样的谄媚,除非是使用美人计,不然谁会告诉她? “我说那个叫大狗的,你也真是窝囊,大当家的才是黑虎寨的主人,不过一个二当家三当家,就让你吓得不敢了,还敢在本姑娘面前装什么正义英雄,你都不嫌脸疼的吗?”向敏故意激大狗,希望他能再吐一些事情。 大狗果然被气得眼都是红的,腰带一扯,正要上前好好教训向敏,被旁边的小护卫拉住了,“我说大狗兄弟,别听她胡说,我们都是做人手下的,不听主子的话,是要被惩罚的。” 大狗被小护卫一说,也是反应过来了,恶狠狠地等着向敏,“等你这贱女人尝到三当家的手段你自然就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大狗兄弟,你知道吗?这小娘儿们,其实是看上了我们三当家的,就想从咱们嘴里套出咱们三当家的事情来,好勾引咱们三当家的。” 小护卫将安婉卿拿来套话的借口此刻用来解释,可是此刻大狗深信不疑。 不过他们一致都不认为他们三当家的会那么没眼光,三当家的要本事有本事,要样貌有样貌的,能么会看上这么个破烂货? 要说若非是这烂货的主子已经嫁过人了,和他们三当家的倒是相配,可是既然嫁过人了,他们三当家的也不能收个破鞋不是吗? 此刻向敏心中快被郁闷死了,她什么时候看上那个小白脸三当家的了?比着他们主子的英武气度不凡差远了好吗? 可是此刻自己穴道被封向敏不得不忍这口气,万一这外面那叫大狗的真禽兽了,她哭都没地方哭的。 安婉卿啊安婉卿,若非是因为你非要来这鬼地方,她向敏何至于受此大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不用等十年,只要等到穴道解开,她就立刻报仇,无论是安婉卿还是那该死的大狗,都得死! 不知道此刻哥哥找到那些粮食了没有,若是没有找到粮食,向敏感觉自己的受这些屈辱有些不值当。 另外一边,向笛从那人嘴里问不出什么来,就在这鸡冠岭上找到了一至高处,找到鸡冠岭上黑虎寨驻扎的地方,然后计算距离,用了最快的时间赶到黑虎寨。 可即使是用了最快的时间,向笛也是到达黑虎寨也是已经天黑了,黑虎寨上的人也是早早的就关闭门户。 向笛随意找了一间不起眼的屋子,打开门进去,可是看着里面的摆设,却是震惊了,一个山匪居住的山寨,这里居然用的东西都是那么的讲究,房间里竟是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檀香味,要知道好的檀香,一两千金,不是山匪这样的粗人会用的东西。 被褥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锦被,但是却也料子不差,柔滑的绸面,即使是睡觉,这屋子里的人也是极为的自律的,穿过的衣物被好好的叠好放在脚头,整个人一动不动的,手里也是握着佩刀,似乎随时都可以起身加入战斗状态一般。 这哪里是山匪能有的警惕性?向笛内心惊叹,却也断定,这人绝对不是山匪。 这次要不是他往这屋子里吹了迷烟,向笛几乎可以肯定,这人一定会在他开门的瞬间醒过来做出最恰当的攻击。 因为吹了迷烟,向笛也胆大起来,看着眼前的人,小心翼翼的拉开被子,果然这人手里握着佩刀,这佩刀虽然是夏国独有的式样,可是别国要想仿制也并不难。可是那人握刀的姿势却是怎么看怎么奇怪,夏国正常人握刀都是拇指食指朝向刀身的,只有杀手才会反手握刀,拇指食指朝外。 可是这人的气场,虽然没有证据,可是向笛几乎能确定,这人绝对不会是一名杀手,杀手若是想要杀一个人,怎么会将自己的习惯暴露在外呢?特别是在任务还没有完成的时候。 向笛再看昏睡过去的人,这样的精神面貌总觉的熟悉,可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熟悉,只好作罢,偷取了这人一套衣衫,向笛将自己伪装成黑虎寨人的样子,然后堂而皇之的就躺在那人身边睡了过去。 第二天,那人醒来,看着自己身边忽然多出的一个人,络腮胡似乎都被气得颤了几下,“哪里来的狗东西,私闯本……大爷我的屋子,你是想死吗?” 络腮胡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赶紧改成了大爷,生怕别人听出来他原本的自称来。提着向笛的胸襟将向笛高高的举起,作势要把向笛狠狠地摔出去。 可是向笛却是不带怕的,趁着这络腮胡将自己举起来的时候,双脚倒翻,一脚踢在络腮胡身后的大穴上,络腮胡瞬间就被定住了身形。在络腮胡发愣的时候,连忙将他身上的另一些大穴也给点了,怕他乱喊,向笛还特意点了他的哑穴。 络腮胡自以为自己改口快,可是向笛仍旧是听出来了不对劲儿,自称本什么的都应该是身份多少尊贵一些的,像是本大爷,本官,本小姐,等,可是一个山匪自称大爷,不是让人笑掉大牙的吗? “络腮胡子,你不过就一个区区山匪,要本事没有,只能跟着当家的混饭吃,也敢在我面前自称本大爷,我们都是平等的,你谁大爷啊?我才你大爷呢!” 向笛像是小人得志一样,一个劲儿的晃着腿故意语出轻蔑的刺激这位络腮胡,只是精神却是紧紧地锁定络腮胡,注意着他的面部神情。 提到山匪的时候,络腮胡子明显的眼神中闪现一缕轻蔑,说是平等的,络腮胡子眼睛里更是厌恶,到最后,眼中尽是愤怒。 “让我猜猜,你到底以前会是什么人?杀手?将军?还是什么江湖上的高手?”向笛故意猜测,想要从络腮胡子的眼神中看出来些什么。 第391章赚翻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向笛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些挫败感的。 “杀手的话,你应该不是,因为你的反应能力根本就达不到,刚刚你对付我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空门暴露在我的面前,杀手若是会这么大意,怕就不会是你杀别人,而是别人杀你了!”向笛不愿意放弃,对自己的怀疑做出否定。 络腮胡子面无表情,似乎向笛说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将军的话,这样应该是别人的一条狗吧,还是特意扔到这儿来送死的狗!” 络腮胡子听到自己被比作一条狗,心中愤怒了,也顾不得逆转内力冲击被封的穴道,眼神中那种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的狠劲儿让向笛满意的笑了。 原来是一名将军啊,看来是什么人的心腹手下,这将军的主子想来身份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做情报的,都有一种看家本领,那就是易容,其实杀手也会,但是却不是所有的杀手都会的。 照着络腮胡子的样子,向笛很快就做成了一张人皮面具,虽然粗糙,但是只要小心,只要不碰上高手,就凭着一些山匪是发现不了的。 向笛将络腮胡子好生绑了起来,又从之前的衣服里找了一瓶迷药倒进那络腮胡子的嘴里,然后又废了大劲儿的将络腮胡子藏好。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了,向笛打开门,看到一人端着饭菜站在门口,“大人,该用早膳了,主子吩咐,一会儿让我们再去看看那批货。” 向笛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接过那人手里的饭食,看着那人,只好学着络腮胡子的声音语调说道,“下去!” 在屋子里胡乱吃了些,向笛打开门,那人远远地在一边守卫着,像是士兵一样。 走到那人面前,向笛也不敢多说话,唯恐让人发现异常,只学着说了一声,“走!” 那人在前,为向笛清出一条路来,向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礼就找到了那批粮食。 可是安婉卿和向敏那里却是没有那么顺利了,向敏被人详实囚犯一样的对待着,而安婉卿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她住的是三当家的屋子,晚上,三当家回来,就堂而皇之的当着安婉卿的面脱下外衣,躺在地龙上睡觉。 安婉卿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的,整个人都是无奈的很,想要出去,门外却是几个护卫在把守着。 安婉卿过去将三当家的推醒,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本妃看的出来,这黑虎寨是你在当家,你想要得到什么?” 其实那三当家的一直只是在假寐,他就知道安婉卿沉不住气的,三当家呵呵轻笑起来,“原来安侧妃这么沉不住气啊,我要做什么不是很清楚很明白吗?” “在下倾慕安侧妃已久,安侧妃只要跟在下走,他能给你的,在下也能给,那些粮食,在下只是想要它完璧归赵罢了!” 安婉卿才不会相信他所谓的倾慕,安婉卿从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么大的魅力,不过是他在觊觎一些什么东西罢了,从她身上更容易得到而已。 完璧归赵,这世界上那里有这么便宜人的事情?她花了大价钱从齐国买回来的粮食,在还给齐国,哪里来的道理? “你不是夏国人!”安婉卿说的很笃定,夏国近期国内缺粮,是不可能说出什么完璧归赵的话的,“你来夏国,是为了太子?” 安婉卿毫不掩饰的说出了三当家的目的。 看着三当家的手指,骨肉匀称,在左手拇指的地方,戴着一枚血色玉扳指,这样的血色玉扳指,不像是一般人能有的,而且血色玉,在齐国是只有皇室才可佩戴的,在络咯,这样的玉极是少见,而且,络咯人与夏国人在面目上差别很大,几乎可以一眼识别出来。 “齐国皇室,看来你们这次所图不小啊!”安婉卿笑着感叹,三当家却是一直保持着浅笑的样子,看起来似是兴味。 “在下不知安侧妃竟是有如此之好的想象力,在下一介绿林草莽,还能是齐国皇室?”三当家的哈哈大笑着,安婉卿听得那笑声却是极为的刺耳。 “在下也不说废话,安侧妃若是想要回那批粮食,自然可以,但是,要给在下筹备同等价钱的兵器,我们黑虎寨这一次算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不要些防身兵器,只怕安侧妃一转身,我们黑虎寨就会被血洗,我们赌不起的!” 三当家实在是没想到,安婉卿竟是那般的聪明,这么快就猜出了他的来历。 夏侯琛彦身边能有这样的人,真是老天眷顾。 “兵器?”安婉卿反问。 兵器这东西可不是安婉卿一介商人能够弄来的,一个不好,私藏兵器,意图谋反的罪名就扣上来了。 三当家的点了点头,安婉卿却是怒了,“三当家的这是要让安家被扣上谋反的罪名,我们安家虽然是夏国比较有名的富商,可是这兵器,我们是没有渠道能够弄来的。” 三当家无赖的笑了笑,“这是安侧妃你的事情,并不是我们黑虎寨的事情,不过若是安侧妃答应以后都留在在下的身边,成为在下的女人,这批粮食,就算是在下的聘礼如何?” 安婉卿只想一口唾沫喷死眼前的人,她可是出了门子的人,对方还是一国太子,这又成为别人的人,她名声还要不要了?夏侯琛彦又该如何自处? “那批粮食本妃也不稀罕了,你以为本妃真的就带了一个跟我有二心的小丫头上这鸡冠岭?只要第二天中午本妃没有下山,他们就会放火烧山,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三当家的提醒安婉卿,“放火烧山,你也跑不出去的!” “本妃上来就没打算活着下山,我不过是一个太子侧妃,却是能让你这位齐国皇室之人陪葬,也不算亏!” 三当家的有些没脾气了,这女人无赖成这样子,也是让人够无语的,你不还我粮食,我就让你们死!陪葬?呵,有一个赚一个,这么多人陪葬,她赚翻了! “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三当家的问道。 其实安婉卿这话是没有多少可行性的,益州阴雨连绵已久,这空气湿润的狠,要想放火烧山,也得放的起来火才行啊! 第392章折断萧璟的手腕 安婉卿也是笑了,“有啊,你放我们下山,将我的粮食还给我!”似是想到什么,安婉卿笑得更甜了,眉眼弯弯的,“放心,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说着安婉卿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全是五十两的面额,“这二百五十两银子,就是我给你们的酬劳!” 看着安婉卿的神态,似乎在说,你看我多大方,你们抢了我的粮食,我还给你们二百五的辛苦钱。 三当家的一口老血闷在喉咙处,吐也吐不出,安婉卿却像是不知道一样,笑得越发灿烂。 可是三当家到底是三当家的,虽然郁闷,但是就这么一小会儿就是找出了安婉卿所说的事情的可行性几乎为零。 “安侧妃这是打发叫花子吗?这益州多日阴雨连绵,林木湿气极大,就是放火烧山,也得放的起来火才行,虽然这鸡冠岭内的林木多为油木,极易点燃,但是恕在下不知,这几乎是浸了水的油木,又如何点燃?”三当家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却依稀可以看出眸子中的怒气。 安婉卿本来就没想过放火烧山,第一,烧山的话,无论是对夏国还是对安家,都损失太大了,再者就是,这火几乎是放不起来。 微微一笑,安婉卿看着三当家的目光中也是带着几分的笑意,似乎在说,你才知道啊,我就是把你当叫花子打发呢! “三当家的,这火我是放不起来,但是你也说了,这湿气极重,这样的情况下,粮食能存放得住吗?别忘了,益州的气候……” 益州在夏国的腹地,四季气候如春,也是夏国的粮食主要产地,虽然是冬季,但是在温度适宜,再加上那过分重的湿气,只怕那些粮食还没等用就先发芽霉变了。 “只要本妃在这里,那批粮食你们就别想运走,就在这里等着发霉吧!”虽然是极为狠厉的话,可是安婉卿却是笑着清清淡淡的说出。 三当家的也是笑了,这女人,有些意思,夏侯琛彦,他的老对手,这次算是捡到宝了! “黑虎寨盘踞鸡冠岭已久,积累的财富,就是用上个十年八年也是不成问题的,再加上那批粮食又不是我们本来的,发霉就发霉了,我们没什么损失,不过,在下现在倒是对安侧妃越来越敢兴趣了!美人在怀,在下不亏!”三当家伸手拉着安婉卿的胳膊一使劲儿,就将安婉卿拉的一阵踉跄,跌跌撞撞的直栽进三当家的怀里。 你不亏,我亏!安婉卿好想大喊,可是对方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三当家一把将安婉卿从怀中揪起,“安侧妃这行为,在下可以理解为投怀送抱吗?” 安婉卿频频从三当家这里吃亏,心中的怒意与惧怕升到了顶峰,她清楚的知道,一旦这些事情被夏侯琛彦知道,那她很可能就会成为弃子,他不会再对她好,甚至会将她休弃,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欺侮,占便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是会痛,会舍不得。 “是吗?”安婉卿眼睛微微发红,虽是反问,说出来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安婉卿从三当家怀里爬出来,另外一只手握着三当家抓着自己那只手的手腕,猛地一使劲,就听咔吧一声响,三当家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极为的难看,惨白的要命! 安婉卿手腕上佩戴的无妄送的手串幽幽的散发出一缕一缕柔和的光芒飘进安婉卿的身体里,似乎在克制些什么。 若是佛门造诣较深的人一看,就知道安婉卿此刻不对劲儿,安婉卿眼里的红微微消散,安婉卿似乎这才找回理智,看着自己那只折断三当家手腕的那只手,眼中满是震惊,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居然能够徒手折断一个大男人的手腕。 三当家的也是震惊,他看着安婉卿柔柔弱弱一个女子,可以看出绝对是没有内力的,可谁曾想,手上竟是会有这样的力道。 “安侧妃废了在下的一只手,打算拿什么来补偿?敢伤了在下的,至今还没一个人能活着出去,但是在下今日却是想要为安侧妃开一个先例,就看安侧妃你识不识趣了!” “只要安侧妃决定留在在下身边,成为在下的人,对于自己的女人,在下向来大方,不会伤害你的,但若是安侧妃你不答应,那就别怪在下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安婉卿才不屑,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有些纳闷儿,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大的力气呢? “三当家的,你已经断了一只手了,是想两只手都放在我这儿吗?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安婉卿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折断三当家的手腕,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假借这份能力为自己谋求保障,让三当家多一份的忌惮。 三当家却是笑了,虽是脸色惨白,却是笑得自有一番风流,“女人,记住在下的名字,在下姓萧名璟,婉婉,你迟早是我萧璟的女人,记得为我守身如玉。” 安婉卿一听这话却是脸都黑了,谁你女人啊,她是嫁人了的好吗? 气得眼睛又是微微发红,可是这一次,安婉卿并没有失去理智,伸手一巴掌甩在那三当家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又响又脆的。 “你最好管好你自己的嘴,不然本妃不介意让你永远都说不了话!”安婉卿恶狠狠的威胁。 可是三当家却是一点都不恼,好脾气的笑着,甚至有些犯贱的样子,人打了左脸还想把右脸凑上去的那种。 “婉婉,手疼吗?”三当家笑着问安婉卿。 可是这笑却差点让安婉卿憋出内伤来,“萧璟,你是嫌自己的舌头还在腻歪了吗?” 三当家的更是笑了,“没想到啊,婉婉,这么快就记住为夫的名字了,不错,不错!” 安婉卿被气的眼睛越来越红,看着像是要流泪一样的,三当家眼睛微眯,唇角笑意不改。 安婉卿越看他的笑越是刺眼,到了最后,眼睛都变成了深红色的,似乎要滴出血来,手串依旧在散发着微弱的柔光,可是现在却是没了用处。 “你该死!”安婉卿浑身颤抖着,说出的话似乎带着无尽的恨意,双手成爪状,速度极快的向着萧璟攻去。 第393章名字里有璟的都是齐国太子吗? 可是萧璟早就防着,怎么会让安婉卿一击得手,运转内力,以极快的速度往一边闪过去,可即使是他内力不错,速度在内力的加持下已经达到了可怖的状态,在安婉卿的手下也只是堪堪躲了过去。 萧璟来不及吃惊,安婉卿就又攻了过去,萧璟拼命的运转内力,脚下是齐国皇家独门步法飞云步,在安婉卿攻击不及的时候,萧璟找准机会来到安婉卿的身后,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用未受伤的那只手一掌击在安婉卿的后颈。 安婉卿只感觉自己疲累的很,后颈的疼痛让她此刻大脑极为的疲惫,噗通一声,安婉卿倒在地上,眼睛也是紧紧的闭上了。 萧璟并没有去将安婉卿扶起来,手腕被折断,这样的痛楚,也就是萧璟的忍耐力惊人,一般人早就鬼哭狼嚎的叫起来了。 萧璟用未受伤的一只手,从怀中摸出一瓶药水,蹲下身灌进安婉卿的嘴里,这药也不是什么无解的毒药,只不过是软筋水罢了,吃了这药,会让人浑身无力罢了。 给安婉卿喂了药,萧璟这才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摸索着为自己被折断那只手检查伤势,还好,虽然是断了,但是也并不是全然无法医治,他的伤也不过是手腕处的骨骼被人一掰两段了,这样的伤势在寻常大夫看来,或许会留下一些缺憾,但是对那人来说,却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了。 安婉卿,你断我手,这笔账,本座早晚和你清算! 安婉卿再次醒来,依旧是在萧璟的房间里,萧璟手上的伤显然已经被处理过了,可是此刻的安婉卿只觉得头疼,浑身无力。 安婉卿无力的扶着头,有气无力的问道,“萧璟,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为什么我现在头这么疼?” “你到底什么目的,怎么才能放过我,怎么才能将那批粮食还给我?” 萧璟微微笑着,眼睛里却是森然的冷光,“婉婉,你到现在还记着你那批粮食呢,你可真是爱财胜过自己的命,或者你爱夏侯琛彦胜过自己,可是你在这里犯险,他呢?如此娇花美人,却是忍心放她一个人在这样的虎狼之穴,婉婉,看来他对你也不是那么的真心实意!” 安婉卿也是冷了眼神,只是服用了软筋水之后,现在安婉卿的眼神并不那么让人惊惧,多了几分的娇软,“我的事用不着你置喙,告诉我你的条件,你只有半日,只要午时我未曾下山,他们就会动手,不信的话,你尽可以试试,只要你损失的起!” 损失吗?这起事情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不会有什么损失,要损失,也只是这黑虎寨的人,他相信他带来的人,都会回到该回的地方。 “婉婉,女人还是乖些才会讨人喜欢的,给你一个机会,放弃安家在黄河以北所有的生意,这批粮食就还给你,解药我也给你,如何?” 虽然话中是商量,可是萧璟却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答应,粮食不会给,还会用安家的名义借那批粮食打击安家,而她也别想着回去。 虽然夏侯琛彦会来救她,可是朝中却是绝对不会让夏侯琛彦因为一个女人而派兵来剿匪,更何况是现在这种边关局势紧张的情况下。 “放弃黄河以北的所有生意,萧璟你也未免胃口太大了吧?其实你不是夏国人对吗?萧璟,我记得齐国已逝的皇后似乎就是萧氏女,而璟,正是齐国太子的名字。难道你就是齐国那位心思诡谲,却是深得百姓爱戴的太子殿下齐慕璟?”安婉卿试着讲条件,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意图诈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萧璟瞳孔微眯,看着安婉卿的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却像是一柄利剑一般,能将人凌迟。 安婉卿虽然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有种寒凉爬上了脊背。 “安侧妃真会说笑,在下不过是一介山匪,和齐国的皇室扯上关系,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萧璟皮笑肉不笑的反问。 安婉卿不禁暗赞,这萧璟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都被人说到这份上了,是的话,一定是拼了命的反驳,不是的话也不会反应这么冷淡。 “齐慕璟,别装了,即使你装的再像,可是你身上的气场却是出卖了你,黑虎寨三当家虽然地位尊贵,但是毕竟是一介草莽,身上哪里会有一丝的贵气?再者,大当家和二当家明显的都听你的话,而且你也不过是一个月之前才来到鸡冠岭的,他们为什么会怕你?为什么会以你为尊?” 安婉卿说话虽然是有些有气无力的,但是一句一句的反问,看起来也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子。 萧璟笑得更开心了,“安婉卿,你以为你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会放过你吗?少说废话,放弃黄河以北所有的生意,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萧璟笑得有些有恃无恐的,那批粮食的下落只有他的人知道,就是大当家和二当家也不知道,而且,安婉卿可是在他手上,夏侯琛彦的人敢动手吗? 四州受灾,本就粮食短缺,更何况边关的情形,随时都有可能交战,夏国的国库是充盈,可是却也损失不起这批粮食。 他能想到的,安婉卿自然也是能够想到的,这些粮食,夏国的确是损失不起,安婉卿无奈的笑道,“齐慕璟,本妃似乎除了答应,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将解药给我吧?” 安婉卿伸出手,去问萧璟要解药,可是萧璟却是无视了安婉卿伸出的那只手,好笑的问道,“难不成安侧妃见过齐国的太子?为什么会认为在下一定就是那位齐国太子齐慕璟呢?难不成名字里有璟字的都是齐国太子?” 这个自然不是,可是安婉卿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总认为这萧璟就是齐国的太子齐慕璟,虽然除了姓氏名字那点像是巧合之外的,她也没有什么证据,可是心中就是认为,这萧璟就是齐慕璟。 血色玉,在齐国并不多见,只有皇室人员才可佩戴,在夏国,这样成色的血色玉也是极为不寻常的,一般情况下,夏国的血色玉,都是成色驳杂的,而这样成色的玉,是可遇不可求的,一般都是为了收藏视为镇宅之物的。 “我安婉卿在此代表安家放弃黄河以北的生意,希望三当家你也能够信守约定,将粮食还给我安家,并且放我以及我的人离开!”安婉卿有些无奈,却也无能为力。 第394章安婉卿配不上主子 最主要的就是现在她对外面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所以才会这么的被动,若是没有向敏耍小手段,真的去天音寺把荧权带来,那么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情况了。 荧权没有来,若是向敏能够以利益为重,也不至于会是现在这样,可是向敏被擒,就算是外面夏侯琛彦派来了什么人保护她,或者是配合她行事,现在的情况也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显得被动了,很可能一不留神,就会坏了他们的计划。 “安侧妃倒是个明白人,知道审时度势,安婉卿,在下对你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壮士断腕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你要不要考虑,留在我这儿,成为我的手下!我能许你的不会拘于你女子之身而有所改变。” 男子入仕,无不是向着封侯拜相去的,萧璟如此说,许的不就是封侯拜将吗?可是安婉卿却是一点都不信这个话,女子之身,本就有诸多局限,在这大陆上,除了络咯,还真没有哪个国家有女子入仕的先例。 可是络咯,也不过是因为地广人稀,多为游牧民族,有才之士本就稀缺,还能去选择男女吗? “萧璟,你不必多言,我安婉卿不会另投他主的!” 她是代表安家放弃了在黄河以北的生意,可是并不代表,她安婉卿就会放弃黄河以北的生意,属于她安家的,谁都别想夺,安家是她留给瞿镰的,她不会真的让它缩水的。 萧璟但笑不语,看着安婉卿,眼神中却是带着一丝的期待,他相信,安婉卿早晚会答应他的邀请的。现在不过是不舍得有情郎夏侯琛彦不是吗? 女人,终究是为情所困,终究是跳脱不了情之一字。 可是,在他从小受到的教导中,要想成就大事,万万不可为情所累。 “安婉卿,在下今日所说的对你永远有效,在下相信,早晚有一日,你安婉卿不是成为在下的女人,就是成为在下的属下。”只要安家还在,只要你的智谋还在。 后面的话萧璟在心中暗道,前面的那些萧璟说的自信张扬,可是安婉卿却是甚是鄙夷,不屑一顾。 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成为萧璟的附庸。更何况,她有夏侯琛彦啊,怎么会成为别人的女人,又怎么会为别人效力? 此时的安婉卿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当萧璟再一次向她抛出橄榄枝,而她却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安婉卿轻蔑的一笑,却是将话说死了,“萧璟,你记好了,我安婉卿绝对不可能成为你的人,无论是枕边人还是手下,都绝无可能!” 京城中,镇幻秋正在房中打坐诵经修行,却是忽然的感觉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出一样。 可是,小卿儿被二表哥派人保护的好好的,他自己也在京里,现在正在谏言让皇帝舅舅派出使臣前去边关安抚陈家二将军以及冯太守,更是要暗中收拢边关的兵权,以免冯安国压制不住,到时万一齐夏交战出了大乱子。 这个问题,她母亲长公主也是说过的,可是皇帝舅舅却是不知道想什么,愣是没有同意派人去安抚边关。 父亲提到这个也是频频叹气,可奈何只是个将军,不是那个做决定的人,说到底也只是有心无力。 镇幻秋只以为是自己夜里休息的不好,所以才会这样,也不放在心上,继续自己的修行。 另一面,向笛让人带着自己着实是找到了藏粮食的地方,那是一个鸡冠岭上极为隐蔽的一个山洞,若非是有人带领,他想找到,不花上十天半月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着那批粮食,向笛也不敢妄自决定,只好回去找安婉卿商议,说句实话,他倒是不担心安婉卿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毕竟安婉卿不是那种鲁莽的人,可是敏敏,他就担心了,那个鲁莽冲动的丫头,最好是听安婉卿的话,不然在人家的地盘上,还不得让人好生收拾? 回到黑虎寨,向笛装着络腮胡子的声音寻了一个给送饭菜的人问道,“昨日三当家的让人带来的人呢?带我去看看!” 黑虎寨的人哪个不知道,络腮胡子是最得三当家信任的人,见他这么问,很是利落的就告诉了安婉卿和向敏被关的地方。 在前面带路的时候,还好心情的调侃着萧璟,“大哥,你不知道吧,咱们三当家的可是动了春心的,不过那眼光倒是真的好,两个女人,一个端庄艳丽,像是人间富贵牡丹花,一个清秀可人,犹如清雅小雏菊,咱们三当家的看上的就是那牡丹花。” “三当家的让人直接就给关在自己房间里的,回来的时候,我们见到那女的,别说,那小腰细的似乎真如牡丹花枝一样的婀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如同书上说的,软的跟一团棉花一样。” 向笛面具下的脸色有些黑了,安婉卿被那所谓的三当家的锁在了自己的屋里,昨晚,难道两人已经同床共枕,给主子抹了黑? 安婉卿这样的女人,已经是不干不净了,他不得不承认以前敏敏说过的,安婉卿配不上主子! 向笛来到萧璟的屋子的时候,萧璟已经不在了,门窗都被紧紧的锁着,似乎是害怕安婉卿逃跑,看到这样的情况,向笛更是认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安婉卿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 可是此刻向笛强迫自己暂时不要在意这件事情,安婉卿到底是对主子还有些感情的,而且,那批粮食若是处理不当,到时候损失的也是安家。向笛命令看守的人打开屋门,只有自己和安婉卿待在那屋子里,向笛蘸了桌子上茶杯里的茶水,在桌子上写下探云二字。 安婉卿也是明了了,眼前的络腮胡子其实是探云阁的人假扮的,安婉卿被灌了软筋水,此刻看起来是瘫软的,倒像是刚经历过激烈的云雨那般,向笛更是怨恨起了安婉卿,明明已经是主子的人了,为什么却不能从一而终,就算是那三当家的强迫,为什么不能像那些贞洁烈妇一样,宁死不从呢? 向笛虽然不满,但是也是知道的,现在的安婉卿是不会拿那批粮食做文章的,除非她想在夏国再无立足之地。 “夫人,粮食已经找到了,怎么处理?”向笛悄声说道。 第395章别太抬举自己! 安婉卿虽然知道,但是却也不敢轻易相信,非要让向笛拿出探云阁的阁主令才肯相信,好在向笛是无忧阁的代阁主,那种代表阁主的阁主令他是有一个沈子默临时做出的木质的阁主令,说是以后阁主不在,你可以拿着个发号施令。 这种木质令牌安婉卿也是知道的,见向笛拿出了那令牌,从脖间将夏侯琛彦送给自己的庄主信物取了下来,塞到向笛的手中,做完这些,安婉卿就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的。 “拿着我的庄主令,调出探云阁的人,再调十个无忧阁的杀手作掩护,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批粮食运走,藏在益州城内的安家别院,那益州的地方官是一个极爱攀附权势的人,你以我的名义是不会受阻的。黑虎寨的人到底是匪,不敢和官斗的。” 想到了自己的情况,安婉卿问向笛身上有没有软筋水的解药,向笛身上却是没有这种特定毒药的解药,却是有沈子默炼制的解毒丹,虽然不见得能解百毒,但是像是那些常见的毒药,服用解毒丹绝对是比特定的解药还有效的。 虽然安婉卿身上的衣服还是整齐的,可是向笛却还是认为安婉卿已经和那个三当家的发生了关系,而且,是三当家的给安婉卿下了软筋水,然后强迫安婉卿的。 心中有了这样的认知,虽然向笛有些同情安婉卿,可是更多的却是责怪,明知道自己没有自保的能力,为什么还偏偏要来,发生了这样辱没主子的事又到底是怪谁呢? 不过不得不说,虽然安婉卿这次有些轻举妄动了,可是这提出来的解决方法还是不错的,匪终究是怕官的。 “还有,打听一下向敏,把她带回京城!”交代了重要的事情,安婉卿终于想起来了向敏,给向敏的亲哥哥透信儿。 不是安婉卿有多好有多善良,而是因为,向笛,她既然要向笛现在为她办事,为什么不就这件事情上卖他一个面子呢?再者,向敏跟在她身边,并不安全。 向笛倒是没有想到,在自己这种时候,安婉卿居然还能想到敏敏,别人不知道他是几乎可以确定,敏敏这次根本就没想安婉卿再回去,向笛相信,以安婉卿敏锐的洞察力,也是肯定发现了的。 向笛虽然吃惊,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萧璟回来的时候,安婉卿依旧是瘫在凳子上,看着这样的安婉卿,萧璟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她会做出什么让他眼前一亮的事情来。 “婉婉,你知道吗?你的那批粮食,我在那附近暗中布置了许多的人手,看来会有一场精彩的好戏了,不过,想来你是看不到了。”萧璟凑到安婉卿耳边,说话极为的暧昧。 安婉卿被他说话时喷洒的热气氤氲的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扭头,冷冷的看向萧璟,“离我远点儿!” 虽然这话算是极为的没礼貌了,安婉卿说话的语调也不复之前的绵软,带着几分的冷意,但是萧璟看着安婉卿的眼神,却像是一位真正的强者看着纸老虎在虚张声势而已。 不仅没有离得远,萧璟更是得寸进尺了,挨得安婉卿更近了,几乎想要把整个身子压在安婉卿身上,甚至一张嘴就能噙住安婉卿的耳垂。 安婉卿虽然身上的软筋水已经解了,可是她是知道的,自己的那学的半吊子的武功绝对不是三当家的对手,要是一般的的山匪喽啰可能还能对付两下,可是这是别有用心的萧璟,而且很可能是齐国那位武谋均是上乘的齐慕璟。 安婉卿觉得自己没必要去暴露这一个,因为如果显露自己已经解了软筋水的结果,安婉卿想按照萧璟的性子,一定会再拿出来另外一瓶什么药给灌下去。 “萧璟,你是缺女人缺到脑子都没了?非要盯着我这么一个有夫之妇?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头发情的人形野兽有什么区别?”安婉卿也不去推萧璟,眼睛里满是轻蔑,鄙夷。 萧璟脸色铁青,却也感觉满是冤枉,安婉卿这样身无二两肉的女人他其实也并不是看上,只是,这女人胆子大得很,他有些兴趣,想到自己听过的那些关于安婉卿的事情,虽然不多,可以看得出来,安婉卿是个聪明的人,可是当这份聪明用到自己身上,萧璟却是感觉不太好。 他更多的是好奇,摊开来说,他觊觎安婉卿,却不是觊觎安婉卿的美色,安婉卿虽美,可是美人,他从来不缺,他觊觎的不过是安婉卿的聪慧,以及安婉卿对选定的人的忠诚,安家在他们那里的生意也并不小,若是安婉卿成为他的人,那么凭借安婉卿的头脑以及安家的财势,对他来说也会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他发誓,自己对安婉卿从来没有起过什么龌龊的心思,他虽然表现的有些放荡不羁,可是他对安婉卿的身体真的不感兴趣的。 再说,那样近的距离,他这样的容貌,安婉卿居然无动于衷,萧璟有些鄙夷安婉卿的欣赏能力,夏侯琛彦那个冰块儿脸,光是看着那脸都能冻得人不举的玩意儿都能看上,却是对他这样的人无动于衷,眼睛看来是真的瞎了! 萧璟非常想拿着小皮鞭一边抽安婉卿一边逼问,“你丫哪只眼睛那么瞎,居然看到本座发情?” 呸呸,什么发情? 萧璟咬牙切齿的看着安婉卿,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就你那发育不良的小身板儿本座能看的上?别太抬举自己了!” 萧璟离默默的离安婉卿远了一步,生怕再被骂。 安婉卿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这萧璟看那身气度也像是一个骄傲的人,被人这么说,那就算是再感兴趣都会暂时远离的,也不屑于去强迫一个女人。 安婉卿皮笑肉不笑的,冷冷的看着萧璟说道,“我不会抬举自己,希望三当家也别做让人误会的事情,多谢!” 明明是诚意的道谢,可是萧璟却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诚意,只感觉身上冷飕飕的,这样的道谢也是让人别开生面。 看着安婉卿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萧璟之前被气出来的火气似乎也是消散了不少,心情顺畅多了。 第396章益州城内的“安婉卿” 只是萧璟不知道,安婉卿其实心中也算是畅快,之前一直压制自己的人忽然后退了一步,自己不会那么被动了,安婉卿越想心情越是开怀。 萧璟看着安婉卿坐在床边上,闭着眼睛一副假寐的样子,可是大脑却是在快速的运转,她不会傻到萧璟说一句话她就相信的,但是不可否认,萧璟的话让他的心有些乱了,不是真的倒还罢了,若那真的就是萧璟说的那样,自己让无忧阁探云阁的人偷运粮食,无疑是把夏侯琛彦的底牌摊在萧璟的面前了。 不对,此时的萧璟并没有发现向笛他们,甚至连自己的主阵地潜入了别人的人都不大清楚的,刚刚萧璟说的那些话,应该只是为了诈她,若是她一慌,指不定还真露出什么马脚来,把他们都给暴露出来。 安婉卿想着自己刚刚的表现,确定没什么不妥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萧璟看着安婉卿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明显的不想在和他说话,“呵,”萧璟禁不住冷笑了两声,转身就出了屋子。 萧璟从来没有下令安婉卿不能走出屋子,安婉卿明面上现在只是因为三位当家的意见未能达成一致,这才留下来做客的,所以现在安婉卿只是一个客人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阶下囚。 向敏和向笛,安婉卿曾经问过阿阮,这两人是亲兄妹,安婉卿想向敏一定能够在众人不察的前提下联络到向笛。 所以,白日里,安婉卿除了计划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粮食运到益州城内,还想着怎么出去找向敏。 可是安婉卿不知道,此时的向敏已经出现在了益州城内的知府家里,更是打着安婉卿的名义,那益州知府别提对向敏有多巴结了,不仅好吃好喝的供着,更是送了不少的珠宝首饰。 女子都爱美,看着那些精致华美的首饰,向敏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的收下了。 要说向敏是怎么骗过益州知府的,这个其实也算是向笛的功劳,根据安婉卿的长相,向笛临时做了一张人皮面具,益州有安家的人,自然是知道安婉卿的脸的,一见带着安婉卿面具的向敏,都将向敏当做了安婉卿,毕竟安婉卿是高高在上的主家大小姐,他们也没想到有人会冒充一事。 有了那么多安家人的认定,益州知府自然将向敏当成是真正的安婉卿,要知道这可是太子府里的第一个人,还是身份尊贵的侧妃,益州知府在益州干了这么些年,一直想要调忍到京城,太子那么宠爱这位侧妃娘娘,若是娘娘为他说上那么几句,指不定他就能青云直上了。 向敏被他们当成了安婉卿,下面的人都是看着她的脸色行事,包括用的东西都是极为的奢华,珍贵的头面,华美的锦裳,还有下面人的吹捧,他们小心翼翼的逗着她开心,向敏不禁感叹,侧妃的生活原来是这般的美妙啊! 向敏想,若是自己有一天也成为主子的女人,是不是就也能享受这样的舒适生活了?不用再为了一个指令东奔西跑,不用再为了银子,千里迢迢的找到目标人物杀掉,更重要的,主子也会是她的,不会再冷眼看她受伤,而是会怜惜她,疼爱她的。 可是此刻的向敏不知道,夏侯琛彦从来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他怜惜的从来就只有安婉卿一个人,因为是安婉卿,他才会动恻隐之心,会感觉心疼。 “小姐,您此次来益州,是来查账的吗?”益州安家店铺的负责人小心翼翼的站在向敏面前,看起来有些忐忑不安。 向敏淡淡的嗯了一声,随手翻开一本那负责人放在书房里的账本,可是看了之后,却是有些傻眼,因为这些账本,她什么都看不懂,只看到上面什么纹银十两,采办花费,收入等等。 随手翻了两页,向敏装着极为烦闷就将人赶了出去。 要知道安婉卿可是还未出嫁前就已经管理着大半个安家了,账本什么的,都算是最基本的,可是她却是不会,这要是让人看到,就算不穿帮,也会惹得别人怀疑她,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所以故意装着脾气暴躁将人赶了出去。 兄长向笛所说的事情,向敏也办好了,给向笛传过信之后,向敏坐在绣床上,看着上面的绣着龙凤的锦被,心中倒是想念起了,若是自己嫁给主子,会是怎样的情形。 向笛从无忧阁和探云阁中调了人,自己想了一个计策,不过这计策还得安婉卿配合,在向笛的心中,安婉卿是主子的侧妃,同时也是主子的谋士,就算是失身他人,同样也必须要为主子办事。 如果安婉卿知道,必然嗤之以鼻,她要为谁办事,从来就是看自己的想法,没有强迫必须一说。 向笛回到黑虎寨,还是用络腮胡子的面目,想要去见安婉卿,却是被告知,三当家的同意安婉卿去看向敏了,向笛暗道不好,敏敏已经出来了,若是安婉卿一去,看到没人,那不是就被人发现了吗? “他们走了多长时间?”向笛询问。 那护卫的小山匪见是络腮胡子,知道络腮胡子是三当家的心腹,也不避讳,就将安婉卿的消息尽数告诉了他。 其实安婉卿也是刚走,去见向敏也是才问过萧璟的,向笛听那小山匪的话,就知道安婉卿其实并没有走太远,就脚下生风的赶紧追上,这时候的安婉卿刚刚到之前关押向敏的地方,在门外看着的还是那个大狗。 见到安婉卿,黑虎寨的人都算是比较的尊敬,他们都知道,这女的在三当家的房里睡了一晚上,按照三当家的性子,这貌美如花的女人定然会是三当家的人,现在客气点,尊敬点,以后就不会被记恨了。 可是他们却是不知,安婉卿和那个萧璟现在算是两看生厌,再者安婉卿是有夫君的人,怎么可能会成为那萧璟的人呢? 而且,这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是会为黑虎寨着想的人,那所谓的三当家的,只要目的达到,才不会管黑虎寨里面的人的死活,而安婉卿,也不是圣母,你们抢了她粮食,没有亲自动手灭了这黑虎寨已经算是不错了,才不介意让益州的官军来将他们绞杀个干净。 第397章你自求多福吧! 向笛赶到的时候,安婉卿正在和那看门的大狗说话,听到妹妹说的委屈,向笛强忍着冲动才没将那大狗剁成狗,走到安婉卿面前,向笛学着络腮胡子的语气说道,“没有征得三当家的同意,这两人是不能见面的,你们都当三当家的话是耳旁风吗?” 大狗和那个带安婉卿来的小山匪都愣了,这不是经过三当家的同意了吗?特别是带着安婉卿来的那个小山匪,当时他还在场呢! 两人有些不知络腮胡子为什么会如此,可安婉卿一看那络腮胡子,再加上他那别有深意的一个眼神,安婉卿就知道这人不是那曾经的络腮胡子,而是夏侯琛彦的人假扮的,非常可能是向笛,至于非要拦着,可能是向敏已经被救走了,那批粮食还没有转移,这个时候让人知道向敏已经被救走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这黑虎寨本来就是人家的地盘,若是让人知道自己的地盘混进了敌人,那三位当家的还不得好生清洗一番,戒备定然也会森严许多,那要运走粮食的可能性也会小上许多。 那批粮食能不能用还不能肯定,这回去了肯定要麻烦荧权或者沈老先生好生验查一番,不然,要是害了人可就不好了。 “既然这位胡子大哥不同意,我也不强求,虽然我是征得了你们三当家同意的,但是我是最守规矩的人,回去了,就让这位胡子大哥亲自去问三当家的,希望我明日来时,你们并没有人阻拦。” 安婉卿说的平淡,可是所有人都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她的不满,不过也是,谁都会不满,毕竟搁谁身上,根据规章流程,该走的都走的,却突然蹦出来一个人说不按规矩行事,这都是要生事的。 安婉卿冷冷的说了一声,转身就往萧璟的那边的屋子走。 留下的山匪和向笛,向笛默默也回了大胡子的屋子,而山匪们却是默默的在心中为安婉卿折服,这种事情,若是没有良好的家教,若是没有惊人的自制力,只怕现在的场面就是比武的场面了。 要搁他们身上,也早就撸起袖子,非要讨个说法了。 山匪们不禁佩服安婉卿,这气度,这手腕,也是个有能耐的女人啊! 大狗看看安婉卿,又想起来自己带回来的那个泼辣货,饿了一天了,总算知道消停一点,现在看着安婉卿顺眼,想起之前安婉卿居然被那个泼辣货扇了一巴掌,心中不禁更是鄙夷向敏了,心中默默的决定,一定要再饿她个一天,反正,人两天不吃饭是死不了的,更何况,看的出来,那是个有功夫的人。 可怜的大狗还以为是向敏消停了不闹了,可不知,之前他有那么一阵的小瞌睡,是被向笛的迷药所惑,这才困上眼皮下眼皮打起架来,最后两人和好,亲密的和手指一样牢牢的长在一起,昏睡了过去。 向笛来到安婉卿身边,还是那副络腮胡子的样子,在屋子里,悄悄的请求安婉卿能够配合自己行动。 安婉卿却是皱起了眉头,其实向笛的计划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可是这很明显的,却是把自己当成了弃子。 向笛让安婉卿这几日拖住萧璟,然后他们凭借络腮胡子的权势,光明正大的将那批粮食运下山,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安婉卿身边连一个保护的人都没有,他们这计策只能用一次,他们运走了粮食难道要安婉卿自己留在黑虎寨同萧璟他们周旋? 安婉卿这身体素质虽然好了不少,可是这武功,说起来就算是会一些拳脚功夫,可就算是拳脚功夫,安婉卿用的也不算是利索,这样的安婉卿莫说对付那三位一点都不好对付的当家的,就是黑虎寨里功夫稍微强些的可能都对付不了。 不是安婉卿不愿意相信向笛,而是向敏,向敏那姑娘不想自己活着回去,安婉卿是早就猜到的,所以她才让向笛早些把向敏弄回去。 “那你们如何光明正大呢?要知道萧璟对那批粮食也是很重视的,还有你们成功之后,本妃当如何?本妃要如何才能出来这黑虎寨?那三位当家的哪一位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不然你也不会采取用这种办法。”安婉卿一脸平静的问道,似乎说的不是事关自己生死的大事一样。 在向笛认为安婉卿已经失身给了那位三当家的时候,就认为安婉卿没有资格再站在主子身边了。对于这样的人,向笛才不会管她的生死。 “侧妃放心,属下回去会向主子禀明您的大义的,主子会记住您的功劳的,会对安家有所补偿的。”向笛好脾气的劝说道。 可是安婉卿却是听出来了他的话外之音,你自求多福吧! 这是不打算管安婉卿了,这位向笛,已经将她身死后的事情都给想好了,会对安家有所补偿的。 可是谁是主谁是仆?她的生死什么时候轮到他向笛来决定了? 安家不会稀罕那些补偿的,她的亲人她了解,若是这话是夏侯琛彦亲口告诉他的,安婉卿可能会伤心,会怨恨,再说,一个属下的话,她凭什么要接受同意? 心中虽然有着惊涛骇浪,可是面上却是不显,安婉卿有些落寞,有些伤心的说道,“向笛,你会这样决定,我不会怪你,但是,那庄主信物上的绳子能不能让我取下来,那是我娘给我的,还有那信物,让我再看一眼,或许这就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再看那个东西了!” 安婉卿说的无比的悲切,让人见者流泪闻者伤心,对于安婉卿的答应,向笛不意外,但却是觉得,这个女人虽然失身给了别人,但那也不是她所愿意的,看的出来,她对主子的感情很深,有那么一瞬间,向笛就想说,你别担心,我会派人救你的。 深深的同情着安婉卿,向笛从怀中掏出那枚庄主信物,安婉卿接过之后,脸上的悲切之色再也不见,那枚庄主信物是一枚戒指,安婉卿将它戴在拇指上,深情的抚摸着,眼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凌厉。 “这枚信物,见之如见庄主,向笛,你这是在无视本妃吗?”安婉卿沉着声音低喝。 向笛没想到安婉卿的目的是那枚庄主信物,那庄主信物见之如见庄主,就是他们探云阁阁主,无忧阁阁主,以及药庄庄主的主令在那庄主信物面前也是要矮上一截子的。 没有人想死,安婉卿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她只是想要活着罢了。 第398章送我出鸡冠岭 向笛一直都认为安婉卿不是那种会对主子身边的人耍心机的人,可是不得不说,现在这种情况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但是向笛却是不想,你都打算将人当做弃子抛弃了,还指望别人对你真诚相待? “安婉卿,你……”向笛伸手指着安婉卿,脸上的愤怒几乎都要冲破那张皮相的限制了。 安婉卿却是看都不看,向笛怎样关她什么事?向笛会对她无礼,会将她视为弃子,但是却是绝对不会背叛夏侯琛彦的,能够成为无忧阁探云阁的二把手,对夏侯琛彦的忠心还是不容置疑的。 “信物在本妃的手上,向笛,我会尽力为你们拖住三当家,但是,别想把本妃当做弃子扔在这里,你以为我死在这里,你和向敏你们能够讨得什么好?”因为外面到底是有人在监视的,安婉卿也不敢大声说话,平平淡淡的语气,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深思。 向笛自然知道,自己若是让安婉卿就这么死在黑虎寨,主子会很生气,甚至会严厉的惩罚自己和向敏,但是他们毕竟是主子的得力手下,主子是不会让他们死的。 “信物在你手上又如何?杀了你再夺回来不就好了?”打算孤注一掷的向笛冷笑。 安婉卿也是不怕的,她也知道,这信物现在其实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有实力才是最牢靠的,才不会这样受制于人。 “向笛,现在本妃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寻人将本妃带出鸡冠岭,那本妃会自己将这信物交还与你,太子府中不是没有人知道本妃这次到底是谁带出府的,若是没有本妃的亲笔书信,你以为你保得住向敏?” “只要你在他们发现粮食不见之前,将本妃带出鸡冠岭,这信物我给你,怎么对你主子解释你自己看着办,亲笔书信我也给你,向敏是你唯一的亲妹妹,我想你不会不顾她的死活吧?”安婉卿笑着说道。 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太子府里的人,不是他说杀就能杀的,不得不说,安婉卿真的拿住了他的死穴,敏敏,他唯一的妹妹,他不会看着她出事的。 只要拿到信物,拿到那亲笔书信,就不会有人知道是敏敏将安婉卿带了出来,那敏敏就是安全的。 拿到那些东西之后,就是安婉卿的死期了,安婉卿只要死了,怎么说都是他的事情了,死无对证,他不怕别人来查。 想到这里,向笛阴冷的看了一眼安婉卿,“我只将你带出鸡冠岭,是生是死全靠你自己,希望你别逼着我将太子府中你的人都给拔除!” 太子府中,除了安婉卿的陪嫁丫鬟玉莲就只有阿阮和管家同安婉卿交好了,最多他再费些功夫,将那几个人也给杀掉,只是,阿阮是主子的贴身小厮,管家掌管整个太子府内务,想要难到神不知鬼不觉是有些困难的。 安婉卿笑了笑,没说话,杀太子府的人,这向笛还没这个能耐,沈荆轩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说句实话,那是有实力的,也是个顾全大局的,更是个头脑清醒的,沈意虽然说看不惯他,但是对她不满那是明面上的,从没有背后耍过什么小心机。 比着这两兄妹,不知道好上多少,做人下属就要有做人下属的思想觉悟,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不都是应该清楚吗? 其实出了鸡冠岭,她仍旧不算是安全了,但是敌人会少上许多,无忧阁探云阁的人,只要她信物在手就不怕,她需要防备的只有那两兄妹而已。 “萧璟该回来了,你不走吗?”安婉卿笑着提醒。 似是想起了什么,安婉卿眯着眼睛,“对了,回去查查萧璟这个人,看看与齐国的齐慕璟到底有何联系?” 向笛不算是个糊涂的人,若不是因为向敏,不见得这一次会这么决定,对夏侯琛彦也算是忠心,听到齐慕璟,瞬间就大脑紧绷起了那根弦。 齐慕璟那是什么人,齐国的太子,若是真的出现在夏国,这里面的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虽然向笛没有回答,但是看着向笛眼中的震惊,安婉卿就知道这引起了他的重视,重视了就好,她之所以会提到齐慕璟,也是为了他的重视。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向笛知道可能是三当家的回来了,当即就急匆匆的出去了,谁知,刚出门没多远,就迎头碰上了萧璟。 “老胡,你怎么会在这里?”萧璟惊诧的看着向笛。 向笛这才知道那大胡子原来是姓胡,胡姓在齐国是大姓,但是在夏国却是不常见,而且看那大胡子的做派有着武人的粗鲁,在夏国那些有些威名的武将中,并没有一位是姓胡的,江湖上有名的草莽英雄,这姓胡的,更是没有。 向笛现在更是确信安婉卿的话了,这大胡子看来极有可能是齐国的人。 “主子,下面都传你被一个狐媚女子迷了眼,所以属下来看看那女人到底是怎样的。”向笛学着那大胡子的豪爽,说话的大嗓门谨慎的回话。 若是那大胡子真是齐国的人,这萧璟八成也是齐国的,而且很可能是朝中的贵胄,璟字在齐国可没多少人敢用的。 萧璟看他一脸不乐意的样子,有些好笑,“老胡,不过是一个有夫之妇,就算是入了本座的眼,难不成还能与胡嫣相提并论?” 若是真正的大胡子,听到这话,还真可能就此打住,甚至感觉心满意足,可是现在的站在萧璟面前的人可是向笛,向笛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打探消息的机会。 “主子原来还记得胡嫣,胡嫣可是最讨厌那些狐媚子了,主子要是带回去,岂不是……”向笛假意不满,脸上的神情满是不赞同。 萧璟却是黑了脸,老胡一向知分寸,怎生这次居然这般的糊涂? “胡狄,你逾矩了!左右不过一个有夫之妇,你以为本座真的会在意?不过是因为还有些用处罢了!”萧璟冷着脸,也算是解释。 老胡是他的得力手下,万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这么坏了感情。 向笛却是心中警铃大作,胡狄,齐国可是有一个鼎鼎大名的少年铁血将军就叫胡狄,是胡家培养的下一代掌权人物。 第399章你真的不怕吗? 知道那大胡子很可能就是齐国的胡狄,向笛故意学着那铁血将军的做派,浑身一派军人的样子,跪在地上,低下头做着齐国的礼数,“属下知错!” 萧璟看着‘胡狄’那样的铮铮铁血男儿就跪在自己面前,感觉心中也是有些不是滋味儿,弯下腰将‘胡狄’扶了起来。 “老胡,本座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胡嫣是你在意的人,本座岂会辜负?”萧璟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胡狄’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赶忙道萧璟言重了。 向笛也不敢同萧璟说太多,唯恐漏了馅儿,但是心中却是有些吃惊,安婉卿还真猜对了,这鸡冠岭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那个萧璟,大胡子,很可能都是齐国的人,那他们的目的很可能根本就是那批粮食,而是主子。 那批粮食可能只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向笛想,安婉卿被占有,很可能也是为了羞辱主子。 那批粮食既然是安家要的,以萧璟的智慧,很可能已经猜到了,其实那批粮食就是为了主子准备的。 向笛可不认为刚刚糊弄过了萧璟那么萧璟就是笨蛋,刚刚若非是因为自己假扮的是他的心腹,而且说话少才没有露馅。那萧璟能够收服胡狄,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辈,少年将军,本就心高气傲的,却是甘心跟着萧璟,这说明那萧璟定然是有着过人之处的。 查,必须得查出来这些人的底细,而且,这里的情况,必须要尽早的告知主子。那批粮食,虽然丢了可惜,但是拿回去,他可不信萧璟会那么好心的放着好端端的粮食等着安婉卿来取。 他所说的,安婉卿不是没有想到,但是那批粮食留在萧璟的手里却是更危险,他们会打着安家的名义将那批粮食卖给百姓,而且没有问题的粮食也会给弄点问题,这么一来,安家的声誉就会毁于一旦。 若是再让宫里的林茹素一挑拨,这就又是夏侯琛彦的事儿了,太子无德,做黑心商人,坑害百姓,而且很容易挑起夏侯枭的疑心病,到时候夏侯枭转过头来对付夏侯琛彦可就得不偿失了。 萧璟回来之后,安婉卿却是没再提去见向敏的事情了,为什么呢,向敏已经被向笛救走了,去见,不是等于揭穿他们吗?那些粮食还怎么运走呢? 安婉卿看着走进来的萧璟,微微笑了笑,“怎么,你属下没劝醒你?还不打算放我走?” 萧璟也是笑了,瞅了一眼安婉卿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属下?” 双手撑在安婉卿的两侧,将安婉卿锁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安婉卿也不怵,这样一个人,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不会如同那些无耻之人一般,做些不该做的事情,他不会容许他自己行为辱没了他的骄傲。 “不就在你这房里被关了两天,就火急火燎的找我警告了好几次,能这么在意你的人,不会是这黑虎寨里的普通的山匪,只会是你三当家的心腹,这样的人不能称得上是属下吗?”安婉卿笑着分析,反问。 萧璟也是愣了,倒是个细心的人,可惜了,不是自己的人。 “本座的确是不打算放你走,婉婉,你真的不怕吗?”夏侯琛彦瞅着安婉卿,眼神中满是疑惑。 没有一个女人能够碰到这些事情却是能够这么镇定的,还能够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里好生休息了两日。萧璟不禁有些羡慕他的那个对手,能够有这样的女人在身后,着实荣幸。 他府里的那些个女人,除了有个好颜色,除了争风吃醋,什么都不会,唯一的胡嫣还算是有些心胸,一心想要帮他,可是比着安婉卿的智谋,却是差得远。 安婉卿才不怕他,越是相处,安婉卿就越是感觉的出,这人就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而且也不算是那种好色之徒。 若真是好色之徒,在刚来的那天晚上她就幸免不了,可是这人怕她逃跑,给他喂了软筋水,可之后却也算是相安无事,凭她的好颜色,她知道的,对男人是极具吸引力的,美得端庄大气,虽然艳丽无双,却也并非是那张让人难以忽视的美艳,虽不是天山雪莲一般的高雅,也是让人心生不了什么亵渎的心思。 这样的长相,对于男人是极具吸引力的,可是在她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这人却是对她还算是尊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无耻好色之徒呢? 他对她是有些好感的,安婉卿感觉的出,可是他有他的骄傲,所以不会擅自动她。 “三当家的这话说的倒是好笑,你是豺狼虎豹,可是我安某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为什么要怕?三当家的若是肯放我一马,让我带着我的粮食离开,我自然是会感激你的,黄河以北,我安家也会双手奉送。”安婉卿笑着说道,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安家放弃黄河以北的生意,可是不见得他萧璟就能够涉足。而且,也不代表她安婉卿会甘愿放弃。 “跟在在下身边不好吗?他能给你的,在下也能给!”萧璟同样是笑着,逼视着安婉卿。 安婉卿却是笑笑,“你要安家黄河以北的生意,我答应了,可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这话,还是不同意! 萧璟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要是这么容易会应允,就不值当他花那么多的心思了。 “时间到了,自然会放你走,虽然你答应了黄河以北双手奉上,但我总要看到安家的诚意吧?”萧璟唇角微弯,一双鹰目中,是人看不懂的深意。 安婉卿有些无奈,什么叫时间到了,难道他还在等什么时机,或者等什么人? 没有错,萧璟的确是在等人,但是在等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 安婉卿左思右想,却也依旧没有想出答案来。 心中有些气闷,安婉卿一把推开撑在自己身子两侧的胳膊,闭上眼睛,似乎真的很疲累,快要睡着的样子。 冬天,天黑的早,不过是过了午时几个时辰,天就完全黑了下来,安婉卿也越来越是困倦,每天都很嗜睡,若非是最近这几天事情实在是多,安婉卿早就好好补觉了。 萧璟看着安婉卿这样,伸手将里面的锦被拉了出来,盖在安婉卿的身上。 第400章垫底小杀手 安婉卿还没有睡着,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被子,忽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个太子齐慕璟从来就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坏人,若非是阵营不同,他们或许还会成为朋友。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婉卿就睡得迷迷糊糊的,等到安婉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这间简朴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萧璟就睡在自己的身边,安婉卿起身,悄悄的翻了翻萧璟脱下的衣物,想要找到一些东西防身,那天他身上的软筋水也算是好用,要是找到一些,就可以多一些保障了,她可不认为向笛将自己带出鸡冠岭这些事情就会结束。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还真找到了两个小瓶子,一个上面写着是十香软筋散,这玩意儿以前算是听过的,能够封住学武之人的内力,让他们短时间内提不上来内力,有了这个,安婉卿感觉自己能够逃脱的可能性就大了。 另外一个小瓶子,里面的东西味道十分的清香,这是百清散,是齐国皇室秘药,可以快速促进伤口愈合,还能够解除一部分比较常见的毒素,同沈子默制作的解毒丹是差不多的功效。 安婉卿看着这两个小瓶子,心中有些发热。 萧璟睁着眼睛,看着安婉卿拿着那两个小瓶子,心中有些惊异,怎么这女人不把那瓶子里的药用在自己身上呢? 只要控制住了自己,想要脱身还是想要那批粮食不都是容易的很吗? 安婉卿想了想,却还是将那两个小瓶子放回了原处,药虽好,可是这玩意儿,若是她拿走,萧璟明早一醒就能够知道,到时候万一萧璟小心眼儿那么一点儿,她还能等到向笛他们带她出鸡冠岭吗? 只怕他们还没来,自己就得先交代在这儿。 再者,安婉卿非常不想承认,可是还是得承认,因为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可以盛放药物的东西,那十香软筋散,接触皮肤就能够中招,她要是不能好好装起来,只怕还没对付别人自己先中招。 萧璟看着安婉卿又将那药物放回了原处,却是更加不能理解安婉卿的行为了,他不会自恋的认为安婉卿是因为对他有些什么特殊的想法,所以才不用那些药物对付他的,难道是因为没有把握?也是,谁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呢? 安婉卿扭过身来,又躺在床上,想着京城的局势,现在的困境,却是怎么也没想出来一个万全的法子。 但从这里脱身,安婉卿并不觉得困难,其实苦难的是如何将那批粮食运走,困难的是如何解决安家的困局,安家的很多流动的家财都被用来收购粮食了,还有一部分用来收购四州灾害的所需用的物资,这连绵的冻雨,安婉卿到了这益州也有两三日了,冻雨仍旧在继续,加上之前的十多天,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天寒地冻的,很容易出状况的。 齐夏大战在即,四州冻雨还在继续,来年四州的温饱问题也是个问题,单靠国库的供给,只怕是远远不够,现在差的不是钱,而是粮食。 萧璟在安婉卿转身的瞬间就立马闭上了眼睛,心中也是在思考,安婉卿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其实,大部分的人都能够猜出来,他们劫这批粮食的目的根本就不在安家,他只是想要对付夏侯琛彦罢了,不是传闻说夏侯琛彦对这个女人极为疼宠吗?作为男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独身犯险?虽说那个向敏跟在她身边,可是跟了那么一个人,者确定不是想让安婉卿死的更快一点吗? 萧璟此刻坚决的认为,传言有误,安婉卿其实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受宠,不过可能安婉卿那个傻女人是真的喜欢夏侯琛彦的,所以才会这般的替他着想。 如果安婉卿知道萧璟的想法一定会哈哈大笑的,这都些什么想法,她能够嫁给夏侯琛彦,除了一些时局使然,更多的是因为夏侯琛彦对她的好好吗? 虽然,现在如果要她和夏侯琛彦分开,她是舍不得的。 向笛回到房中,将真正的胡狄打晕,直接塞进了床底下,而自己却是凭借胡狄在黑虎寨的身份,顺利的下山,让向敏召集了十个无忧阁的人,而自己凭借着探云阁的木质令牌,寻了约摸三十个武功高强的人一起去鸡冠岭上踩点。 向笛让这四十个人将自己都打扮成黑虎寨人的样子,看起来匪气十足的,一行人也不敢用轻功,小心翼翼来到黑虎寨后山的一个山洞中,将看守粮食的小护卫换掉换上自己的人。其余的人,小心翼翼的回到黑虎寨,同向笛的手段一样,寻个人打晕,自己乔装打扮一下。 无忧阁排名垫底的小杀手,今年十七岁,向笛安排他去安婉卿的身边,在他们下山之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将安婉卿带出鸡冠岭。 那个杀手对向笛这么安排自己是非常不满意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没本事还来插什么手?现在本来人就紧张,还得顾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那样的女人,管她干什么?死了算了! “向老大,你就让我跟你们一起做任务吧?我不想去保护那女人,我怕我忍不住自己动手把她杀了!”小杀手蹭在向敏身边,各种请求。 向敏微微笑了笑,本就清秀的面容此刻更是如同娇花一般,揉了揉小杀手头顶柔软的头发,“小十,别闹,我们的任务很凶险,那女人是主子很看重的一个人,是主子的女人,你可得好好保护啊,论起重要性,你的任务比我们谁的都重要。” “主子,宁愿不要那批粮食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那个女人受伤的!”向敏眼带悲凉的说道。 小十,也就是那个小杀手更是对安婉卿不满了,向姐姐这么好,为什么主子要喜欢那个不知轻重的死女人呢?如果,没有那个死女人,不知道主子会不会多看向姐姐一眼,向姐姐是不是就会不那么伤心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向姐姐眼里的悲伤,他心中竟是那般的难受,他的向姐姐那么优秀,是他们无忧阁的第一美人,还是出了庄主之外的第一高手呢,这样的女人都入不了主子的眼吗? 小十不禁怀疑,主子的眼睛是不是瞎的! 第401章哪家的傻孩子! 看着小十眼中的光彩,向敏眸色微深,唇角却是扯出一抹显得哀戚的笑容,极丑,却是让人极为的心疼。 向笛只顾着吩咐其余的人具体计划的实施,未曾看到向敏的小动作,可是小十因为被排除在外,一直在看着向敏,看着此刻的向敏,他那么美好而强大的向姐姐,小十决定,一定要好好的教训那个所谓的侧妃娘娘。 最起码,不能再让她独自霸着主子,让向姐姐伤心了。 “向老大,我会安全的将她带出鸡冠岭,你别担心!”小十郑重的向向敏保证。 可是向敏听到他的话,却是心中郁闷不已的,小十那么关心她,不是应该为她出气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抬头,看着小十眼中的冷意,向敏这才放心,但又怕火候不够,决定再加一把火,“小十,主子最是喜爱她的冰清玉洁,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的上主子,你可千万要保护好她,别让她受到什么伤害让主子伤心,知道吗?” 说完这些,向敏心中有些期待,她可是听哥哥说了,安婉卿现在被那三当家的关在房中,这样还算的上是冰清玉洁?小十那个脾气,发现这些,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呢?可是不管怎么处理,安婉卿都是落不了什么好的。 她就不信,在她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这安婉卿还能躲得过去? “小十,你就今夜潜进黑虎寨三当家住房,寻机会告知安婉卿让她明日白日务必要拖住三当家的,还有,你明日好好保护她,在我们发出成功信号之后,你带她出鸡冠岭。”向笛对其余的人吩咐好了一切,过来给小十交代一下注意事项。 沈荆轩和沈意都不在,向敏算是无忧阁中综合武功最好的一个人,向笛是探云阁中智谋最好的一人,是两阁的代理阁主,探云阁主管情报,武功及暗杀手段是远远不及无忧阁的,虽说三当家的有安婉卿拖着,可是另外两位当家的也不弱,那位大当家的一看就是勇武非常,为了以防万一,向笛就让向敏从无忧阁中又派出了两位金牌杀手榜的杀手。 金牌杀手榜上总共有五位杀手,这五个人至今从无败绩,平时也不出任务,不听从任何调令,只认主子和沈荆轩两人,就是沈子默亲自吩咐,这五个人也不见得会听话,而向敏手中的木质代阁主令牌,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块破木头,向敏能够指挥动其中两个,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和向敏私交甚好,而且是为夏侯琛彦办事,这才答应出手。 向敏自然也是知道这个的,所以才不敢让他们去将安婉卿带出鸡冠岭,一是安婉卿是主子的人,他们会直接将安婉卿送回太子府,二是,有他们在,安婉卿那边几乎不可能出现意外,而她要的就是意外。 那两位金牌杀手住在这益州城郊的鄱阳湖边,悠闲惬意,从黑虎寨出来的第二天,向敏就去鄱阳湖走了一遭,目的就是为他们压阵,让他们把那些粮食运走。 三当家那里有安婉卿,另外两位当家的那里是两位金牌杀手,几乎上这个计划是完美的,那批粮食若是不出意外,虽然他们人不多,但是还能能够成功的。 小十也听从向笛的吩咐,大半夜的就潜伏进了黑虎寨,可是看着那么多的房间,他却是不知道是哪一间了。 自小都是锦衣玉食惯了的,猛地来到黑虎寨,吃着他们的饭菜,安婉卿大半夜的就开始闹肚子了,其实也并不是安婉卿多么娇贵,只是肠胃一时间不适应这些食物,就如同前世那般,在齐国,刚开始吃的东西还是可以的,但是后来,那些馊了的饭菜,吃着她也是好久才习惯的。 这闹肚子不要紧,可是却是看到一个愣头青站在房顶上,抓耳挠腮的,就是不知道在烦恼些什么,安婉卿不禁心想,这哪家的傻孩子啊,就这么放出来也不怕出事? 小十也是站在高处各种观望,终于见到一个活人,十分激动的从房顶上飞下来,逮着安婉卿就抓到一处看起来较为隐蔽的地方捂着她的嘴问道,“姑娘,你可知道三当家的在什么地方住?” 安婉卿闹肚子,本就胃不大舒服,此时被他这么一颠,肚子更疼了,手死死的捂着肚子,安婉卿不禁再一次怀疑,这人是不是傻,你捂着嘴是要人怎么说话? 小十看安婉卿不回答自己,只一个劲儿的捂着肚子,本就对山匪看不惯的他将放在安婉卿嘴上的手改为掐住安婉卿的脖子,疾言厉色的威胁,“快点告诉我你们三当家的抓哪儿?不然我掐死你!” 安婉卿抬起头,赏了这二货一个白眼,“掐死我你更找不到,捂着我的嘴你要我怎么说话?” 说完反手指着萧璟所住的屋子,不管这傻子是和萧璟有仇还是向笛的人,她反正都不吃亏,告诉他也无妨。 最好是和萧璟有仇,这样的话,她就完全可以不受这人的挟制了,大当家和二当家的,这两人要想控制,对无忧阁的高手来说应该不成问题,毕竟无忧阁高手很多,只要没有三当家的,她就完全可以在向笛动手的时候自己悄悄溜走,而且有信物在身,她回去也会很方便,虽然没有完成和的向笛的承诺,但她会让人将信物交给向笛的。 小十看着安婉卿的表情,心中只觉的这个女人怎么这般的没有素养,怎么能这样对别人显示恶意呢?此时的小十完全没想过,他都掐着人脖子了还想要别人对他以礼相待,不打他一顿都应该感到庆幸了吧? “你前面带路!”小十看着这么没礼貌的女人,也不敢相信他的话,所以想了想,还是选了一种最保险的一种方法。 安婉卿不禁有些纳闷,这人不是愣头青是傻得吗?怎么现在完全的就脑子回来了?不傻了? 不过,安婉卿也不会拒绝,只是能不能让她先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现在这里等着吧,我一会儿过来!”安婉卿看了一眼小十,请求。 小十现在却一心认为安婉卿是在耍花招,心中更是下定了决心,要是这女人敢耍什么花样,他一定杀了她,反正他本来就是杀手不是? 第402章我要去出恭 “前面带路!”小十说话有些阴森森的,声音中的冷意也是十分的凸显。 她出来是要出恭的,难道带他去恭房?安婉卿十分纳闷,可是这又实在是没法解释,但人有三急,这又实在是没法儿忍。 安婉卿低着头,在想怎么和这二愣子说。 可是小十见安婉卿咬着唇,低着头,半天不吭声,心中顿时火光四冒,可是想到自己这次的任务,声音越发冷了,“前面带路!”再一次出声提醒。 安婉卿实在是怒了,这二愣子,没看她捂着肚子吗?大半夜的捂着肚子,不是出恭还能是什么? “不带,我要去出恭!”安婉卿气得一声低吼,可是吼完脸儿瞬间就红了。 小十听到也是感觉很尴尬,脸也是红的不行,不过在这黑乎乎的夜晚,倒是也看不出来,强自压下这种尴尬,小十警告道,“要去就去,但你别想耍花样!” 安婉卿闻言,伸手掰开他僵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蹭的一溜烟儿往恭房跑去。 小十看着安婉卿那跑的精气神儿,还以为是安婉卿要跑着去找人呢,然后紧随其后,知道那一股难闻呛鼻的气息越来越重,小十停下了脚步,他确定那没礼貌粗俗的女人的确是去出恭了。 安婉卿方便之后,感觉肚子舒服多了,可是想起那个二愣子就气得不行,可是安婉卿没想到,更让她生气的还在后头。 本来这山寨的恭房中就气味够难闻了,安婉卿被呛的一阵反胃,只想哇哇的呕吐,掀开帘子,终于吸进了一口相对里面还算好些的空气,就看到那二愣子就拿着一把剑横在恭房门口。 那本来就污浊的空气被被这么一吓,安婉卿吸进的那口深深地被咽进了肚子里,安婉卿被恶心的够呛,被吓得也够呛。 “小兄弟,收起你的剑,我不会跑,你要是跟那三当家的有仇,我可以暗中帮你报仇!”安婉卿看了一眼小十,是在是感觉这孩子太傻了,她要想跑或者想耍什么花招,在去恭房的路上嚎一嗓子,这里的人立马起来一大片,这里也不是没有高手,那个萧璟的武功就不会弱,这二愣子还会有跑的机会吗? 小十眼中明显有些迟疑,看着安婉卿,小十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安婉卿笑着将他横在恭房门口的剑推开,“我和他也有仇,敌人的敌人不应该是朋友吗?我被他困在这里,难道不该恨他吗?至于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那三当家的也是我的敌人就够了!” 小十将信将疑,不过却是没将自己的希望放在安婉卿身上,“带我去找你们三当家住的地方,听说你们三当家近来囚禁了一个女人,你知道那个女人在哪儿吗?” 安婉卿愣了,萧璟最近是囚禁了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向敏,而向敏已经被救走了,这人难道是指的自己? 下意识的安婉卿摇了摇头,小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不能指望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女人。 “那就带我去你们三当家的住处,快点前面带路!”小十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可是安婉卿却是一点都不怕,这么一个二愣子小兄弟,安婉卿要是怕那也就白白重活这一世了。 安婉卿一副认命的样子,看起来极为的不甘愿,“好吧,但是你可不能暴露我,不然我会被寨子里的人打死的,他们最讨厌背叛者了!” 小十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安婉卿心中却是有些着急了,别是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吧? “你走不走,要是不走,我可就要自己回去了,要是回去晚了,是会被人发现的!”安婉卿装作一副不耐烦且有些恐惧的样子。 小十的对自己非常自信,虽然还未曾出过任务,但是他的武功其实不差向姐姐很多,小十相信,自己在无忧阁中也是很优秀的杀手,江湖上定然少有对手。 想来这小小的黑虎寨,定然不会有能够打败自己的人。 其实,江湖上的人,论成就高低,并不一定是看武功高低的,实战经验也很重要,向敏能够成为无忧阁的二把手,所依仗的从来就不是武功,而是她的综合能力。 她的实战经验以及智谋并不是那个年龄段该有的,再加上出色的轻功,以及本就不弱的武功,所以才堪堪成为无忧阁的二把手。 小十未曾出过任务,心性单纯,完全不知对敌不可轻视的基本应战策略。 看着小十眼中的自信,安婉卿心底冷笑,这谁家的二愣子,还和萧璟有仇,萧璟就是把他卖了指不定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笑嘻嘻的给人数钱呢! 小十自信非常,端着架势来到安婉卿身边,指着安婉卿颇有一些颐指气使的样子,“前面带路!” 安婉卿也不欲多说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十,老老实实的走在前头给人带路。 小十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安婉卿扭头一看,差点没笑死,这又没打算叫人送死,怎么这么一副悲壮的样子? 到了屋前,安婉卿瞅了小十一眼,“就是这里,你别出声,我也在这里住,你要是吵醒他,我现在就别想活了!” 萧璟在两人还未曾见面的情况下,被安婉卿疯狂抹黑,成了小十心中残暴不仁的混蛋东西。 “嗯!”小十说过之后,就沉默了,不再说话。 安婉卿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进去,看着床上那人似乎睡得正香,安婉卿这才放心,和衣躺下,闭着眼睛在想怎么才能借助这个外来的小十逃出去。 窸窸窣窣的声音完全消失了,好一会儿,萧璟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身侧的女人,想着之前在外面这女人和另外一人的合作,眉头紧锁。 这女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而且他真的是这女人所说的那么不讲道理,做错什么事情就会杀了,不留一丝后患的人吗。 安婉卿,你为什么会愿意成为他的妾?他这两日里,也看的出,安婉卿其实是一个比较骄傲的人,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心甘情愿做了别人的妾,真的是是因为喜欢吗? 萧璟不懂这所谓的 第403章那个女人死了正好! 只是萧璟怎么都没想到,安婉卿和那人的合作,完全是针对他的。 小十站在门口,还真像安婉卿说的那样,不出声,就等着。萧璟在屋子里也在观望这小子来做什么,可是这人就站在门口,说是听墙角吧,可他和安婉卿能有什么墙角听?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小十越想越不对劲儿,他找三当家的做什么,他要保护的明明是安婉卿啊,要她配合行事,拖住三当家的,找到三当家的,难道把他绑起来? 不过,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说干就干,小十拿出剑朝着门缝里塞进去,快速一剑挥下,就将门栓斩成了两半,门栓啪嗒掉在地上,小十一脚将门踹开。 从小十斩门栓的时候,安婉卿就醒了,萧璟也坐了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小十一进门就看到两人都做起来瞪着眼看着他。 “喂,我不想伤及无辜,你赶紧滚一边去!”小十拿着剑指着安婉卿手腕晃了两下,语气极为不好。安婉卿也不想做那被殃及的池鱼,二话不说,蹭的就下地往小十身后的墙边靠去。 看到安婉卿过去了,小十这才拿着剑逼近萧璟,“狗贼,还不快束手就擒?” 安婉卿简直要给跪了,这人也太…… 哪家的傻孩子,都要杀别人了还要别人不抵抗,安婉卿是在无法理解这人的脑子里的构造。 萧璟也是懵了,看着小十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副他好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萧璟身着中衣,运转内力,猛地一巴掌拍在小十的头上,这速度,安婉卿都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跟不上了。 “大半夜的打扰在下睡觉,公子可真是好修养!” 再看,萧璟已经又回到原地了,眼睛似闭未闭,连个眼神都没赏给小十。这对一个人来说,无疑是极大地屈辱了,毕竟人打了你还不正眼儿看你,够让人屈辱的了。 小十的表情安婉卿看不到,不过可以想象,这人一定是恨不得杀了萧璟的。 “我杀了你!”小十咬牙切齿的,拿着剑就朝着那慵懒的人拼去。 萧璟从枕头下面拿出来一柄折扇,眼睛都不抬,只轻轻一举,就格挡住了那正要砍上来的剑。 一用力,小十整个人都被那力道打的倒退了好几步,拿着折扇,萧璟飞身就朝着小十攻去,小十后退的之势还未稳住,萧璟的折扇就已经近在小十的面前,然后,安婉卿就听到折扇发出啪啪两声,小十整个人都不会动了,看样子像是被人封了穴道。 “就这能耐也想杀在下,你背后的人可真是放心!”萧璟冷冷的看了一眼小十,瞅了一眼几乎贴在墙上的安婉卿,唇角满是讥讽的笑意。 安婉卿也是无语了,就这能耐也想杀萧璟,这得是多自信才会做出来的事儿啊!难道他以为萧璟是豆腐做的吗? 其实安婉卿也看得出来,这小兄弟其实真实的能耐比现在要高许多,但是为人太单纯,还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才会一出招就被萧璟压着打,在萧璟面前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废话少说,要杀要剐随你便!只是,还请放过安婉卿,那只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罢了!”小十说的铁骨铮铮。 可是安婉卿的眼神却甚是古怪,这还真是找自己的,不会这就是向笛派来救自己的吧?虽然知道向笛并不想救她,却是不想竟是这么不上心。 萧璟也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安婉卿,这女人是在耍什么花招,这人明显就是想救安婉卿的,死了对安婉卿有什么好处? 小十是个比较急的性子,见萧璟半天不吭声,急毛毛的说道,“不愿意放过她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看到那个女人,死了正好!还是那句话,要杀要剐随你便,但你要不处置我,就放了我,我要和你好好的比试!” 安婉卿也是无奈了,她是有多招人嫌啊?一个个的,怎么都对她抱有敌意啊? 萧璟差点没笑出来,这女人算计来算计去,倒是把自己算计进去了,而且这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是让人这么巴不得她死? “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你必须要杀了安婉卿!”萧璟盯着小十的眼睛,邪笑着说道。 安婉卿感觉自己一口老血似乎憋在了嗓子眼儿,这什么事儿啊,怎么一个个的都想让她死啊! 小十却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行,老大是让我保护安婉卿的,我不能杀了她,会违背了老大的命令的。” 安婉卿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但是这都已经吐出他的老大了,安婉卿怎么都不会再让他说下去了。 “这位小兄弟,你找的安婉卿就是我!”安婉卿走上前,拍了一下小十的肩膀,无无奈的说道。 “谢谢你的不杀之意,但是,你没感觉自己说的太多了吗?”安婉卿提醒道。 既然是向笛找来的人,那么其实就算是夏侯琛彦的人,她说话应该是会听得,毕竟他是他们主子的侧妃不是? “你闭嘴吧,不知死活的笨蛋女人,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我能被派来保护你?能被这混蛋给擒住?”小十虽然身子动不了,但是说话还是不影响,这不是,咬牙切齿,一副要把她吃了的样子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安婉卿实在感觉心累,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上道呢? 安婉卿气得想骂人,找来这么一个,就算是有武功防身,就算是武功高强,可你确定不会变成他的累赘吗? 萧璟已经忍不住了,眼睛里满是笑意,看的安婉卿只觉得刺眼。 萧璟也觉得,派这么个人来保护安婉卿,这分明是要把她往死里收拾啊!就算是武功不错,可是这脑子,能用吗? 安婉卿只觉得牙根儿痒痒,她想直接把这个小十打晕了,省的胡说八道。 “你是夏侯琛彦的人,我虽为侧妃,却被他尊为夫人,你这么说话,难道夏侯琛彦就是教你以下犯上的吗?”安婉卿冷着脸色发问这人,“还有,本妃也算是你的主子,在主子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难道不知道吗?” 所以闭嘴吧,别把你的老大他们都给出卖了! 小十忽然之间就被安婉卿身上的那股威严的气势震惊到,可是想到他的老大向姐姐,他还是梗着脖子说道,“这样不知轻重的主子,有什么值得尊敬的,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说!” 第404章你不许逃跑 安婉卿忽然就不想说什么了,你要死就死,没人拦你! 这人是指望不上了,安婉卿感觉自己要出这黑虎翟寨,还得自己想办法,指望这二愣子,得先把自己给作死。 萧璟也是快要笑死了,夏侯琛彦一定是非常想要安婉卿死,所以才会让这人来催命的。 小十看着安婉卿脸上一副失望的样子,看着这三当家的脸上的笑意,小十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为什么会是现在这种情况呢?三当家的是敌人,而安婉卿虽然不好,但却是她要保护的人,可现在,明显是那种仇者快的局面。 "安婉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小十有些怀疑的问道。 安婉卿虽然生气,但是也不会看着夏侯琛彦的人被萧璟坑死,安婉卿故作生气,提醒到道:"你主子让你保护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在我这里,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吗?" “而且,做人属下的本分,你是不是忘了?服从! 必须要服从!” 小十低下了头,其实,他没懂安婉卿话里的意思,他以为是自己的话惹得安婉卿不开心了,殊不知,安婉卿只是不想让他被萧璟套话而已。 安婉卿说的,他很羞愧,小十一言不发,安婉卿看着他的现状以为这人知道了自己的错误,看着萧璟问道,“这人既然是派来保护我的,现在把他赶走也是暴露了你们,你们要除去他,我立马就想办法通知山下的人攻上来,虽然可能你会有机会逃掉,但你手下的人却是没有这个机会的,把人留给我,你可以给他喂软筋水,但人必须活着留在我身边。” 小十有些郁闷了,吃了软筋水,等于他的那武功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了,习武之人没有武功,不跟个废人一样?安婉卿留着这样的他在身边完全武拥兵,甚至还会成为负累。 萧璟点了点头,有这样的人在安婉卿身边拖后腿,他相信安婉卿是逃不了的,安家黄河以北的生意他萧璟会全盘接手的。 “好,我同意了!”萧璟说的极为的潇洒,转身从床头姜将安婉卿之前见过的那瓶软筋水拿了出来,掰开小十的嘴巴一股脑的全部灌了进去。 看着萧璟的动作,安婉卿不禁为小十感到悲哀,这一整瓶的软筋水,也不知道小十受不受得了。 “安婉卿,你老实些,最多三天,在下一定不会放你离开,记住安家在黄河以北的所有生意,在你离开之后我就让人去接盘。在下可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小十等大了眼睛,安家黄河以北的生意,几乎是半个安家了,安婉卿可真下的了这个决心! “你疯了,黄河以北安家所有的生意,你安家人同意吗?”小十瞪着安婉卿,低吼道。 这笔钱要是给主子,主子就能办很多事情了,这三当家的明显是敌人,给他钱,这不是间接的坑主子吗? 安婉卿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回答小十的问题。 这些她又何尝没有想过,但是安家也不是那么好染指的! 萧璟将房间留给了安婉卿和小十,自己去了二当家的屋子里,看着那阴柔的男人,萧璟微微笑了笑,“二哥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二当家的也是笑了,“三弟这不也是没睡,不知二弟下来什么打算?” 萧璟笑了,他就知道这人是个聪明人,“二哥,弟弟不需要你和大哥做什么,只要不坏我的事就好了,那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以,这几日,二哥你和大哥要多加防备,弟弟我最讨厌背叛了,希望两位哥哥不要让我失望!” 二当家的脸色有些难看,口口声声叫着哥哥,却是上门来警告威胁,这算是把他们哪门子的哥哥? 二当家的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口上保证,绝对不会背叛。 安婉卿和小十在萧璟原来的屋子里,安婉卿看着小十的样子,不免有些不忍心,问道,“你身上有解毒丹吗?解毒丹是能解这个软筋水的,我记得向笛说过你们都有的。” 小十软筋水发作,浑身无力,连说句话都感觉累,“有,在腰带里。” 不是安婉卿不顾男女大防,可是此刻,根本让人顾不上这些。 顾这些难道就看着错失最佳时机,他们两个人都死在这里? 安婉卿虽然感觉有些难为情,却还是伸手摸上小十的腰间找到了那枚解毒丹,喂进小十的嘴里。 这解毒丹是沈子默所制,效果自然是好的,不过半刻钟,小十就感觉自己身上那种绵软无力的劲儿已经轻了好多。 看着小十像是缓过了劲儿,安婉卿坐在一边问道,“向笛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感觉自己已经可以提起一丝力气,小十试着去调动体内的内力,虽然服药这么一会儿,可是效果确实不错,小十还真的调动了一丝的内力,一点一点的引导着药力在体内运转,很快,那种无力感就一扫而空了。 萧璟的点穴手法比较特殊,小十正在想办法冲开那被封住的穴位,此刻见安婉卿这么问,忽然之间就对安婉卿感观好了不少,一边继续冲击被封的穴道,一边却是耐着性子回道:"要你明日中午为我们拖住三当家的,然后我找机会带你出鸡冠岭!" 安婉卿微微笑了,这向笛果然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活着离开。 “如果你要想活着回去,听我的,多看,少说!”安婉卿看着小十,眼睛里的光芒让人不容忽视。 人都想活下去,今晚的事情让小十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若是鲁莽行事,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而且,向姐姐说安婉卿最是纯洁,可安婉卿都和他们的敌人住在一起了,早就不明不白的了,还纯洁吗?不过他也看得出,现在的安婉卿心还是向着主子的。 虽然他其实对安婉卿没有好印象,但是他们还有许多事情都要靠安婉卿帮忙的,而且,安婉卿是主子的人,要怎么处置是主子的事情,主子一日没有处置安婉卿,她就一日算是他们的夫人。 “我会听你的,但你不许坏他们的事,而且,你不准逃跑,一定要跟我回京城见主子!”小十面无表情,看着安婉卿却是有些搞不明白她。 第405章装上萧璟 不过想到安婉卿刚刚三言两语就化解了他必死的局面,小十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再次威胁,“你也别想着耍什么花样,若是你逃了,我也能把你找回来,到时候我就不会再给你见主子的机会了,找到你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小十想不明白,安婉卿看着那么聪明的人,听向姐姐说还是冰清玉洁样子,可是怎么混乱到和那个邪里邪气的三当家的住在一间房里,虽然安婉卿是阶下囚没有选择的权利,可是小十相信,凭借安婉卿的本事,真要是不同意,她应该也能应付的了。 安婉卿若是知道这二愣子小杀手居然这般的看她,安婉卿心中才叫郁闷,承蒙高看,她其实笨的要命,要不是凭借前世的记忆,到现在早就被夏侯蔚闻蹉跎的不成样子了,更遑论在那妖孽的萧璟手上过招,就看他能提前一个月布局就为了把她与夏侯琛彦逼入困境就可见一斑了。 安婉卿其实也根本没想逃,本来就没做错什么,一走,还不得任向家兄妹污蔑了,看这小杀手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没少说他坏话。 现在安婉卿是不打算追究这些事情的,而且也没必要,因为没有结果,还可能逼的他们狗急跳墙,孤注一掷,这就不好了。 安婉卿笑了笑,反问,“我跑做什么?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小十被安婉卿毫不在意的语气噎了一下,可是想到安婉卿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小十原本对安婉卿升起的一丝好感就又消匿于无形了。 主子是什么人,居然这般不注重在外的行径,对不起主子,更是让主子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这还不算是做错?不会亏心吗? 小十懒得理安婉卿,安婉卿也懒得理小十,倒是萧璟,在这后半夜竟是没有回来,要知道这可是萧璟自己的屋子,小十也是来保护安婉卿的,就这么放任自己和小十在这里,就不怕安婉卿和小十在商量什么对付他们的方法,是没想到还是太过自信? 安婉卿知道不会是前者,因为,萧璟不是那么粗心的人,所以,只可能是萧璟根本不惧她们耍什么手段。 想到萧璟之前说过的话,安婉卿心中总是有些不安,按理说,萧璟是没有察觉到什么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萧璟真的察觉到什么,那不就…… 萧璟的确是猜到了些,原本还没有察觉,但是在看到小十的时候,在弄清小十的意图的时候,他就知道,夏侯琛彦出手了。 不过正好,他要对付的本来就是夏侯琛彦,现在终于出手,边疆那边就可以动了,要说这夏国,他最忌惮谁,就是那位太子殿下了,冷漠的性子看似不争不抢,却是能够将夏国掌握实权的那些个人几乎都握在手里。 一国之相,别人不知,但他却总感觉这刘丞相根本就是夏侯琛彦的人呢,还有崔大学士,内阁三大学士,其中崔学士因着安婉卿的关系,夏侯琛彦与之扯上了关系,据他所知,安婉卿更是被崔学士收为了义女,听说还准备记入族谱,要知道崔家的族谱,可是代表着清河崔家,也是这片大陆上的老牌世家之一。 这还是明面上的比较容易猜的,萧璟猜测,夏侯琛彦的势力绝对不止明面上的这些,他猜测肯定还有一些暗中势力,或者江湖上也是有一些势力的。 现今江湖上有些个势力还是比较有实力的,那些名门正派的虚伪,各自算计,就连他都是看不上的,倒是无忧阁比较不错,是一个杀手组织,他们的首领也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组织里的杀手都是比较有实力的,但是不好的一点就是哪个阁主太过于硬骨头,他威逼利诱都不奏效,无奈只能除去那样一把无主的刀了。 萧璟猜测,凭照夏侯琛彦的霸道,一定是谈不拢就抢,可是安婉卿在这里,他却是就派了一个人来保护,那定然是断定安婉卿有危险的,所以,萧璟还是感觉自己应该谨慎一些的。 萧璟同二当家的商议过之后,得到二当家的保证,便连夜去找自己的得力手下胡狄,却是不想,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萧璟心生疑窦,这大半夜的,胡狄能去哪儿呢? 萧璟在胡狄的屋子里等了大半天,却是依旧不见人,心中有些异样,正要打算走,准备去找大当家的让他派人把守,然后吩咐一下自己手下的几个高手,一定要稳住局面,要尽量的拖延时间,等候他的到来。 可是刚出门,本来没有在的胡狄就回来了,满身的寒意,见到萧璟,一脸的志在必得陡然僵了,这人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别是发现了什么吧? “主子!”‘胡狄’用齐国的礼节来行君臣礼。 胡狄原意本是试探,可是谁知,萧璟竟是非常自然受了这个礼,还一脸温和的用齐国的礼节扶起了他。 “胡狄,我们之间用不着这种虚礼。”萧璟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胡狄。 胡狄一脸的感动,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忽然之间想到萧璟这时候来,很可能是有什么事情。 “主子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吗?属下定然万死不辞,为主子完成任务!”胡狄问道。 胡狄是萧璟身边最得力的手下,萧璟是从来不怀疑的,当即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更是提醒让胡狄在储存粮食的那个山洞好好把守,更要提前埋伏好人,到时候一定要将夏侯琛彦留下。 夏侯琛彦这样的人,虽然看起来只有冷漠一些,可是他的手腕他是从来不怀疑的,若是让夏侯琛彦出现在战场上,对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最好是这边的事情缠住夏侯琛彦,还有安婉卿,如果夏侯琛彦真的那么在乎安婉卿,那么为了安婉卿,夏侯琛彦也不会出战的。 再者能够安然坐稳储君之位的,能是那种无能之辈?当然傀儡除外,不过夏侯琛彦并不是那种能够做傀儡的人。 胡狄心中瞬间就紧张了起来,萧璟这般的布置,难不成是已经察觉了他们? 看来还得同安婉卿商议,虽然胡狄认为现在的安婉卿早就是那种伤风败俗的残花败柳,可是他却是不否认安婉卿的心在夏侯琛彦的身上,也不否认安婉卿的智谋。 第406章字据,联系探云阁 向笛在萧璟走后,一直想要把自己猜到的尽快告诉他们,不是说暂缓行动,最起吗,他们都得万分小心警醒一些。 此时,向笛想要找安婉卿商议一下,可是却也不敢贸贸然的行动,毕竟,安婉卿是和萧璟住在一起的,万一露出什么马脚,他们这一拨人都得翻船。 还有小十,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到了安婉卿的身边,小十生性单纯,把他派去保护安婉卿,他了解自己的妹妹,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所以依照小十对妹妹的那种亲近,安婉卿在劫难逃。 将小十派过去,其实更多的是为了传递消息罢了。 拿出笛子,向笛横在嘴边,吹出一曲极为诡异的曲子来,没有人知道,这是他向笛为了联络探云阁的人而自己谱出来的,这首曲子,也是比较小众,除了探云阁的人,别的人是没有听过的。 小十不是探云阁的人,他是无忧阁的小杀手,而且是唯一没有出过任务的杀手,所以,向笛的曲子对他来说,不过是比较刺耳的噪音罢了。 笛声一般是悠扬悦耳的,但是这夜的笛声,却是喑哑低沉的,像是沉睡的巨兽般,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探云阁无忧阁的人早就潜伏在了山里,这下,听着那穿透力极强的刺耳笛音,一名在探云阁中同向笛交好的男人皱着眉,有些不解,为什么这时候找他们,是出现了什么事情?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前去看看,因为男人与向笛交好,那些人也乐得卖给向笛一个面子,于是就便听从男人的建议,先行好好的藏进山里。 可是等他赶到的时候,却是不见吹笛人,只有一个大胡子正在和几个比较粗狂的人在交代什么。 男人并不知道那所谓的大胡子就是向笛假装的,又马上离开此地,唯恐被人发现自己的身影。男人在黑虎寨悄悄转悠了大半夜,天际已经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黑虎寨里的人也是忙碌了起来,男人也没找到向笛,所以只能灰溜溜的回去,想着还按照原计划行事。 向笛等到天都快亮了,却还是没有等到探云阁的人,所以只好作罢,今日只能小心再加小心了,不过,这胡狄是那萧璟的得力手下,在萧璟手下里还是比较有威信的,若是利用的好,想来也是不会有问题的,不过今日还是要看安婉卿的,必须要将萧璟拖住。 天亮了,安婉卿却是因为昨日夜里的惊魂,后半夜都没有睡好,此时困得不行,倒在床上一沾枕头就睡熟了,小十冲了这么长时间,那被封住的穴道此时也冲开了,冲开穴道之后,小十第一件事情就是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儿。 几乎快折腾一夜了,小十感觉自己累得不行,可是今天的任务是一定要拖住三当家的,三当家的武功那般的高强,小十也不敢休息,唯恐什么时候三当家的来了,他却是睡着了。 安婉卿本来上半夜就睡了一会儿,此时已经补了一小会儿觉,虽然困倦,但却还能够撑得住。 看着小十的样子,安婉卿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可是现在她自己还是困着的,怎么可能去帮小十,又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外面开始送早膳了,啪啪啪门拍的直响,将睡梦中的安婉卿又给吵醒了。 安婉卿起身去将门打开,看着端着膳食的萧璟,有一点的诧异,萧璟亲自给她端饭食?说句实话,别人端的她敢吃,但是萧璟端的她却是有些发怵。 “婉婉,这里可是我的房间还不快让在下进去?”萧璟微微笑着,却是一副书生的儒雅腼腆。 可是安婉卿却是知道,这人其实非常心狠手辣! 安婉卿微微让了让,让那位三当家的进来,小十看着堂而皇之走进来的萧璟,心中顿时就警惕起来,装着还是中了软筋水的样子,跟个软面条一样走到安婉卿身边,一把将安婉卿拽到身后。 “他不是好人,你别和他走的近!” 安婉卿微微笑了,萧璟也是微微笑了,“小子,还没想清楚?你的命在我手上!”萧璟脸色变得冷漠,提醒道。 安婉卿看着小十变得难看的脸色,伸手拽了拽小十,“多看少说,你若是再冒犯他,我可救不了你!” 萧璟笑了笑,对安婉卿的话不置可否,对小十,他有种预感,这人就是被抛弃的弃子而已! 小十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一副要冲上去杀人的样子,安婉卿此时也不拉了,她有些郁闷,这人到底是来保护她的还是来拖累他的。就这样一副冲动的样子。 小十看着安婉卿一副心累的样子,忽然之间有些心慌,他能肯定,现在自己的做的,肯定是错的。 虽然脸色难看,可是小十到底是没动。 萧璟看着小十一副气怒的样子,微微笑了笑,带着几分的讽刺意味儿,转头看向安婉卿,却是一副温良的样子,“婉婉,迟早膳了!” 安婉卿看着萧璟端来的那些膳食,虽说不上精细,但是比着之前吃的,却是要好上太多。 既然你拿来了,我就吃,不然怎么有气力逃跑?安婉卿如是想。 萧璟将膳食摆在桌子上,安婉卿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凳子上,也不搭理萧璟,直接端着碗拿起筷子就开吃,吃着也不忘了还在那儿杵着的小十,“不是来保护我的吗?不吃饭怎么又力气保护我?” “喏!”安婉卿拿起一个白面馒头递给小十。 小十看看安婉卿,又看看萧璟,却是实在看不出什么来,而安婉卿说的也算是有道理,虽然练武之人一顿两顿不吃饭没什么,但是到底是气力上跟不上。 索性接过安婉卿手里的馒头,坐在安婉卿身边,拿起一双筷子吃了起来。 “安婉卿,吃完了就立个字据吧,黄河以北安家不容插足,你们安家原有的生意,由我萧璟接手!”看着安婉卿吃了一会儿,已经放下了筷子,萧璟笑着说道。 安婉卿笑了笑,道了声,“好!” 安家不能涉足不代表她安婉卿不能涉足,安婉卿立下的字据也不是安家立下的字据。 小十却是一脸的惊讶,想说什么却是在看到安婉卿略带警告的眼神下闭嘴不言。 第407章棋盘,开始动手 要知道,这片大陆是以黄河来分割开来的,黄河以北都是整片大陆的一半的。 安婉卿和小十一起吃,萧璟坐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吃到一半,安婉卿愣住了,还没洗脸呢,这…… 安婉卿越想越是想把自己吃下去的吐出来,强忍下心中的恶心,安婉卿笑着请求萧璟,“能帮我打一盆水吗?” 萧璟想了想,忽然间也明白了安婉卿的请求。到也算是理解,娇生惯养长大的千金大小姐,自是爱干净! 小十却是不明白了,眼带疑惑,看着安婉卿,似乎在请求安婉卿解释一下,可是安婉卿却是看都没看小十一眼,放下了筷子,端坐在凳子上。 安婉卿一直都很爱干净,即使前世在齐国做人质,被人那般的欺凌,也没有忘记过自沈的修养,只要条件允许下。 萧璟端来水,安婉卿洗漱了一下,一转身,就看到萧璟端着一副笔墨纸砚站屋子里靠近窗子的一张桌子旁边,微微笑着说道“安侧妃若是已经整理好了仪容,那就过来写一下字据。” 淡淡的语气,没有丝毫强逼,仿佛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自身的修养。 安婉卿也不耍赖,非常爽快的上前写了萧璟想要的字据,写完之后,也笑眯眯看着萧璟,“可以了吗?” 萧璟笑着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相熟的友人呢。 “不知这黑虎寨可有棋盘,本妃此刻特别想要同你比上一局。”安婉卿此刻的脸色淡淡的,可是从话里,却还是能够感觉得出安婉卿的怒气。 小十愣了,没再说话,安婉卿这是要拖住这萧璟? 萧璟笑了笑,淡淡道了句,“好!” 其实他也一直想和安婉卿在棋局上切磋一番,安婉卿行事是很多男人都比不上的,破有着大将之风,壮士断腕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在危局之中却是能够冷静的与他周旋,这样的女人,很少。 只是在这偏远的山寨里,想有副棋却是不容易的,都是一帮子亡命之徒,谁会有这心思去做这等风雅之士。 萧璟月前才到这黑虎寨,来时匆忙,也未带棋盘,大当家的是个草莽之人,为人也是粗枝大叶的,对这琴棋书画诗酒花,也就其中的酒能感些兴趣,其余的都是厌烦至极,更别说从他那里找棋盘了,二当家的虽然看起来阴鸷,但是不可否认,他有学有识有勇有谋。 黑虎寨上大都是粗人,要想找棋盘,似乎除了二当家的那里还有些可能之外,别的地方是连个毛影子都不会看到的。 萧璟微微笑了笑,“这黑虎寨都是粗人,有棋盘的太少了,你先稍等,我去找找看。” 安婉卿笑着点了点头,却是没再说话。 这黑虎寨,能有棋盘的除了这萧璟就只有那位看起来阴鸷的二当家了,萧璟既然出去找,那必然是到那位二当家那里了。 那位二当家的倒是比大当家的难对付多了,这一去,指不定就是同那二当家的嘱咐一些事情。 安婉卿皱着眉头,问道,“小子,他们有没有说寨里的另外两位当家的如何应对?” 小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向老大有没有说过这个,当时他只顾着和向姐姐说话,却是没有听他们的计划。 小十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只关注了自己的任务,不过向姐姐倒是把隐在这益州的两位金牌杀手请了出来,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用。” 安婉卿一听他们这么说,心倒是彻底放下来了,毋庸置疑,那两位金牌杀手,就是为了对付这里的几位当家的。 安婉卿优哉游哉的坐着,就等着萧璟回来。 再说萧璟,去了二当家的屋子里,看到二当家的正在那儿坐着喝茶,爽朗的笑道,“二哥好雅兴,不知二哥这里可有棋盘,小弟一时手痒,想要与那位金贵的安侧妃切磋一番。” 二当家的对萧璟笑了笑,一副亲和兄长的样子,“三弟这是说哪里的话,你好不容易开一次口,二哥怎么会让你空手而回?等着!” 说着就将手里的茶放了下来,起身就要去屋中寻找。 二当家的屋子比萧璟的屋子要好上许多,分为内间外间两部分,这二当家的就是去内间寻找去了。 不多久,二当家的就找出一个棋盘,棋子什么的都给成套拿了出来。 这棋子看起来像是用白玉墨玉制成的,晶莹剔透,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二当家的将棋盘送到萧璟手里,一脸的笑意,只是那眼睛里却是不带有一丝的感情,“这盘棋是你二哥我多年的收藏,多少年了都舍不得拿出来,你可得给我爱惜一点。” 二当家的看着那棋盘,面上看上去极为的心疼,却是毫不犹豫的放进了萧璟的手里。 萧璟笑了笑,却是没说什么,只是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二哥弄到自己身边,成为自己的人。 “二哥告辞!”萧璟执手告辞,用的是齐国用来礼贤下士所特用的礼节。 二当家的也是见多识广,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唇边扯出一抹笑意来,目送着萧璟离开。 等到萧璟离开之后,内间里走出来一人,约摸三十岁,一身玄色衣袍,浑身的气息收敛到了极致,即使走到了二当家的身边,却仍旧是让人无法感觉到。 “二当家的,请坐!”玄衣男人陡然出声。 二当家的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玄衣男人,却是平静了下来,“我不管你们和萧璟有什么矛盾,但是黑虎寨里的人是无辜的,我希望你们可以放过他们!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玄衣男人笑了笑,道,“二当家果然好胸怀,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也要看他们的选择!” “带我去见大哥!”二当家的提出要求。 玄衣男人笑了笑,却是拍了拍手掌,另外一名穿着同黑虎寨众人穿的差不多的男人拿着一把匕首架这一个人出来了。 被匕首架着的那人不是别人,就是大当家的,只是嘴被塞了个严实,唔唔的出不了声。 穿着黑虎寨衣服的男人看起来很是温和,眉目间不见一丝戾气,笑着看着两位说道,“两位可以好生商量,但是希望不要让我们等太久!” 二当家的苦笑,这种情况,还有的选择吗?要想活命,只能是放弃萧璟。 第408章定然处处让着婉婉 二当家将大当家嘴里的破布拿了出来,眼中却是没有惊慌,显得极为的淡然。 大当家的看着眼前的情况,一脸恐惧的看着他的二弟,“二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 二当家的伸手在大当家的手上轻拍了两下,“大哥不必惊慌,他们来自有他们的目的,只要目的达到就好了。” 大当家的看着二当家的如此淡定,脸上一点惊慌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也是安定了下来。 “大哥,这黑虎寨是我们兄弟两人一手建立的,你真的忍心让黑虎寨落在那人的手上吗?咱们黑虎寨的人都是出身贫苦,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谁会落草为寇啊,他们跟着我们兄弟,我们自然也要为他们谋划。”二当家的试图劝说大当家。 大当家的皱着眉头,解释道,“我们本来就是山匪,他不就是带我们劫了一批粮食吗?也没做别的啊?” 说句实话,他对那个萧璟还是挺有好感的,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人也挺有本事,也好相处。 二当家的却是皱了眉头,“大哥,你可知我们劫的是谁的粮食,那是当今太子的粮食,我们抢了他的,还将他的侧妃扣留在这里,若是太子腾出手来,他萧璟可能早就走了,可我们黑虎寨却是等着朝廷出兵围剿。” 大当家的顿时惊慌失措,脑袋中只有一句,他们抢了当今太子的,还将他的女人扣了。 “二弟,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大狗他们可是不知道自己犯了这样的大罪,那小娘们儿一口一个本妃的,我还以为是故意唬我们的,现在可怎么办?” 二当家的脸色却是未变,既然做错了,那就尽力补救,既然这么久朝廷还没动静,那么必然是太子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他们还有机会举寨逃跑,以后换个身份想来也是没事的。 “大哥,没事!”二当家的转身看着跑来劫持他们兄弟的两人,拱手向前拜了一下,问道,“不知两位需要我们兄弟做什么?” 两位金牌杀手愣了,这二当家的倒是好胆量,好谋识,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是那么冷静。 玄衣金牌杀手微微笑了,“我们不需要两位做什么,只需要两位管好属于黑虎寨的人,今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得插手。” 这话几乎是肯定了,今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现在太子侧妃安婉卿在这里,那么肯定,今日他们的事情与那位太子侧妃是有着什么联系的,很可能,这批人就是太子的人。 对于那位金牌杀手的提议,二当家是想答应的,如果这批人是太子的人,他们答应,也是卖给太子一个好,他们既然出手,肯定是知道,之前的黑虎寨根本就不是在他们兄弟的控制下的,只要以后他们做的不过分,想来那位太子殿下也不会为难他们。 “大哥,我不想我们黑虎寨的兄弟被那萧璟当枪使,到时候他们跑了,我们黑虎寨的兄弟怎么办?大哥,你的意思呢?”二当家问道。 大当家的听二当家的说了那么多,早就心动了,黑虎寨的兄弟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他得为黑虎寨的兄弟们谋一条活路啊! “两位壮士,你们说的,我答应了,如果你们要是需要我黑虎寨的兄弟们帮忙,尽管吩咐,只是还请两位告知你们背后的主子,我黑虎寨是在受人蒙蔽之下才犯了这等错误,并不是想要与他为敌,还请他放我黑虎寨的兄弟们一条活路。” 不过是传个话的事,两位金牌杀手不觉得这有什么,点了点头。 两位当家的拿出了一些黑虎寨的衣服让两位金牌杀手换上,一人后面跟着一个,挨个儿的去通知属于黑虎寨的人们,不管发生什么,都必须在自己的房间里,哪里都不准去。 萧璟回来的时候,安婉卿闭着眼睛坐在凳子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萧璟将手里的棋盘嘭的放在桌子上,细白如脂的白子,漆黑如墨的黑子,好不耀目。 安婉卿睁开眼睛,随手拿了其中的白子,看着萧璟说道,“你先!” 萧璟棋艺向来不错,又是男子,深感安婉卿的话是讥讽,“婉婉先请,若是不自信能赢我,我可以让你五子!” 安婉卿意在拖住萧璟,并不在意这棋的输赢,但是这么明显的轻视,安婉卿心中不大舒服,“行,你让我五子,我会让你知道夜郎自大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萧璟微微笑了笑,看着刺猬一样的安婉卿,笑道,“不想婉婉还会同在下使性子呢,不如就跟在下走,在下定然处处让着婉婉。” 安婉卿被他这话憋得一口气噎在胸口,使性子?谁和他使性子啊,安婉卿此刻只想拿着那盒白子扣在萧璟的头上以解心头之恨。 向老大提过,今日一早就会行动,不知道此时有没有开始,小十有些担心。 另外一边,向笛带着胡狄的人皮面具,大清早的就去了山里的藏粮食的那处山洞,向笛带着黑虎寨的人来到山洞,就靠着他们二十几个人,想要把这是十万石粮食运下山,这得耗费许多时日,但是这么久时间,瞒不住,只能靠着黑虎寨的人,让他们来运。 “胡老哥,您这大清早的来这里,可是三当家的有什么要吩咐吗?”原本驻在山洞的一个小头头一脸谄媚的问道。 向笛学着胡狄的样子哈哈大笑,“算你小子聪明,咱们寨里不是来了个娘们儿,三当家的怕她坏事,让我们赶紧把粮食转移一下,十万石啊,够咱们黑虎寨吃个好几年的了,咱们可得保护好了!” 那小头头也是满脸欣喜,要是都能够吃饱饭,谁愿意做山匪啊。这批粮食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可真得弄好了。 “三当家的就是好,不但为我们弄来了这么多粮食,还为咱们寨里的兄弟们处处着想,比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可是有本事多了。” 胡狄是萧璟的手下,听到别人夸奖萧璟,应该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胡狄一脸乐呵呵的,说道,“兄弟们,那就啥话都甭说了,赶快吃饭吧,吃完饭了就开始干活儿!” 胡狄让跟着自己的几个小护卫将早酒准备好的饭食拿了过来。 第409章害怕输给我丢面子? 等到快吃完的时候,胡狄将自己手上的碗啪的掉在地上,这是他们定好的计划,听到摔碗声,悄悄融入人群,等到下山的时候,将所有黑虎寨的人全部杀掉,安家的人自会去城郊接应,将那批粮食带进益州城内,藏于当地知州那里。 又等了一会儿,黑虎寨的人都已经吃完了,那小头头看着胡狄一脸的讨好,“胡老哥,咱们已经吃好了,您说,运到哪儿,咱们先行走着。” “没事儿,咱们都是黑虎寨的兄弟,我跟你们一块儿去!”胡狄爽朗的笑着。 找了三个无忧阁的兄弟在前面带路,其余的人在四周形成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包围圈,只等着到达目的地之后做最后的清理。 安婉卿面带微笑,下棋是那种比较让人头疼的快棋,仿佛不是在拖延时间一样。 萧璟的棋艺是高超的,可是却是被安婉卿的快棋下的打断了原有的思路,下快棋不一定真的棋艺如何高超,最重要的就是要扰乱对方的思路。 前世,是一个怪才本就棋艺高超,却是凭借快棋,用奇诡的棋路扰乱了一个比他棋艺还高超一些的棋手,取得了由几大世家联合举办的围棋比赛的魁首。 而现在,萧璟已经乱了,拿着棋子一直踌躇不定,不知道到底要下在哪里,本来行事极为果决的萧璟此时却是变得犹豫不决了。 看着萧璟的举棋不定,安婉卿蓦地笑出声来,“萧璟,不过是下棋,用得着那么谨慎吗?你就是输了又能输些什么?” 萧璟抬头看了一眼安婉卿,却又垂下眼睑,他如此身份,怎么能够连一个小女人都比不过呢? “婉婉此言差矣,既然做了一件事情,就要全力以赴,这是尊重对手的行为,婉婉可以多学着些。”萧璟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 话锋一转,萧璟也是笑了起来,脸上是那种唯我独尊的傲气,“再说,在下可从来都没有输过!” 那这一次就输一次,好好尝尝输的味道。安婉卿内心想。 安婉卿微微笑了,没有在说话,脑中前世的记忆更加的清晰起来,下的棋越来越快,棋局逐渐成型,而萧璟的思路也是跟着安婉卿在走,自己的棋路完全被打乱了,安婉卿主导着整个棋局。 棋局虽然即将成型,可是安婉卿的棋路却是依旧让人摸不出头脑来,其实按照自己的真实水平,琴棋书画里除了琴其余的也就是堪堪入门的水平,所以对上萧璟,安婉卿不得不借助前世那些记忆。 萧璟虽身处黑虎寨,可是看起来却是与这黑虎寨格格不入,气质高华的倒像是世家里走出来的贵公子,可是比着世家的贵公子,身上更是多了几分的气势给人以压迫感。 而且,齐国的先皇后姓萧,太子这一辈是从慕从玉的,代表太子的字就是璟,为了避讳皇家,民间很少有人会用那个璟字,如此多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安婉卿此时几乎都已经可以确定,萧璟就是齐国的那位太子殿下齐慕璟。 无论是夏国还是齐国,皇子的棋艺是绝对不会差的。 棋局已经渐渐铺成,白子形成的白龙狠狠的咬住了黑子形成的黑龙尾巴,黑龙如此只能断尾求生,安婉卿微微一笑,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盘上,白龙长尾一扫,直接阻断黑龙的退后之路,黑龙被白龙紧紧的逼进一隅之地,龙首调转方向,白龙以极其凶狠的姿态扼住黑龙的咽喉。 这盘棋已经结束,安婉卿虽然依靠着前世的记忆,却依旧是耗费心神,而从来没有失败过的萧璟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抬头看了一眼安婉卿,萧璟笑道,“婉婉好棋艺,不若再来一盘?” 一盘棋下来,安婉卿已经很累了,可是想到那批粮食,安婉卿强自打起精神来,应了下来。 能赢萧璟一局已经是不易,这一局必然要更加的当心。 将棋子捡回棋盅里,两人就开始了第二局,这一局似乎萧璟已经看清了安婉卿的棋路,安婉卿快,他就更快,安婉卿想要造势,却是被生生切断,想要采取迂回之法,却是被反袭杀。 这一局很快就结束了,在萧璟的猛烈攻势之下,很快安婉卿就被杀的溃不成军的。这才是真正的萧璟,其实,即使是第一句,萧璟也不算是输,安婉卿可以肯定,若是前世的自己对上萧璟,几乎都不用想,肯定是和自己这第二局一样,输的很惨。 萧璟抬起头来,看着安婉卿,唇角微微上钩,看起来很是温和,只是笑意却是不达眼底,他的眼底是那种知晓一切的光芒,看的安婉卿内心总是有些不安。 “婉婉,你好生在这里休息,在下还有些事情,先行告辞了!” 说完,萧璟就要起身,安婉卿没忘记,自己今天是要拖住萧璟的,安婉卿赶紧站起身来,挡在萧璟的面前,面带冷笑,“怎么,三当家的这是要赢了就走,害怕输给我丢面子吗?” 安婉卿说着,故意在眼底露出一丝的嘲讽来。 萧璟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是一句话都不说,从安婉卿身边绕了过去,安婉卿想要伸手拉住却是人已经没影儿了。 小十看着安婉卿,有些没主意的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她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办?安婉卿现在心中也是急吼吼的。 “走,跟着他!”安婉卿吩咐道。 如果追上他,她再想办法缠住他。 安婉卿转身就走,而门口不知道为什么,今日里竟是没有守卫,小十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安婉卿。 萧璟从他们出门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可是即使是跟着那又怎样?即使是发现了他的计划那又如何?他们已经影响不到了。 萧璟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故意在前面露出身形,好让他们跟踪。 安婉卿和小十却是不清楚,在后面悄悄的尾随着,唯恐萧璟发现了他们。 藏粮之地,十万石粮食已经被运出去了一趟了,现在是胡狄,也就是向笛又从寨子里找来的人,来运这最后一趟,这一趟的粮食没有多少,只有约摸一万石左右,可是即使是这一万石,也足够一城百姓吃上半月之久了。 “都加把劲儿,赶紧把粮食运走,等一会儿了,我带大家到城里天香楼里吃顿好的!”胡狄这么说着鼓励大家。 第410章擒住她,死活不论! 益州城内的天香楼,那是全国都出了名的,那里面的酒菜好的都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当然,如此好吃的饭菜,那价格也是相当的美丽,普通人也只能是咽咽口水罢了。 当然,这天香楼,也正是安家的。 一听说天香楼,所有人都干的更加起劲儿了,萧璟赶到的时候,这一批粮食刚好装好车,正要往外面运呢。 往里面一看,地面上一片狼藉的,全都是吃饭的饭渣,而那些粮食,早就被整整齐齐的装好,萧璟黑着一张脸,怒吼道,“胡狄呢?给本宫滚过来!” 胡狄早就被向笛带到山里一处隐秘的地方杀了,现在的胡狄是向笛。 向笛一听这一声吼,陡然愣了,这是萧璟,安婉卿没有拖住萧璟? 所有人都被萧璟吼懵了,无忧阁探云阁的二十个人,互相对了一个眼色,站在向笛身边的人附在向笛耳边悄悄说道,“我们拖住萧璟,你快组织人带粮先走!” 二十个人一同发起攻势,朝着萧璟攻去,其余的人却是懵了,胡狄不是三当家的人吗?怎么现在胡迪带来的人居然打起了三当家的? 这能叫来的,只有萧璟的人,而且萧璟才是他们的主子,见到萧璟被围攻,所有人有家伙的抄家伙,没家伙的赤手空拳的就同人打了起来。 安婉卿和小十来的时候就看到场面一片混乱,而那批粮食就在车上装着,大胡子也是被人围攻。 “你有火折子吗?下面的是粮草,不是纯粮食,很容易点燃。”安婉卿对身边的小十说道。 小十有些诧异,这是要烧了那下面的粮草? “他们拼死拼活的就是为了这些粮草,你居然要烧掉?”小十皱着眉头瞪着安婉卿,似乎安婉卿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安婉卿眸子轻眯,压低声音怒吼,“萧璟一到,你以为还有人会听向笛的?萧璟的武功你不知道?还有这么多人的帮助,你以为他们走得了吗?就算是这些人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么多的粮食,带着,他们怎么带走?蚁多咬死象!” “去,将那些粮食全部给我烧了!”安婉卿命令道 安婉卿此刻深觉心腹的重要性,要是自己的心腹,这样的情况,怎么会质疑他的决定? 小十不甘不愿的,从怀中摸出了个火折子,在他们混战的时候,悄悄接近装着粮草的车子,用火折子多处点燃。 不多一会儿,剩余的粮食已经全部被点燃了,就像安婉卿说的一样,粮草是极为容易点燃的,更何况现在还是冬天,天干物燥的,虽然益州城内阴雨连绵,可是这批粮草却是没受到影响。 一到益州城的边界就被黑虎寨的人劫了还好生的放在一处通风的山洞里,粮草几乎是一点就着。 所有人都在混战,没有人主意小十的动作,等到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粮草已经烧的很旺了。 “胡狄,你敢背叛本宫?”萧璟打着,冷冷的注视着被亲兵围攻的胡狄。 向笛也不想轻易的揭穿胡狄已死,胡狄算是萧璟的心腹手下,既然自称本宫,那么几乎是可以肯定,这萧璟就是齐国皇室的太子殿下,齐夏总要交战,这样的一层身份,会起到一些出乎意料的作用。 “主子,属下只是怕这批粮食被安婉卿那个小娘们儿给发现了,这才打算把粮食转移,然后在这里伏击那个小娘们儿的人。”胡狄一脸被冤枉的样子,学着胡狄粗狂的声音喊道。 安婉卿看着胡狄,不对,是向笛的做派,倒是难得的认同了不少。 安婉卿从山洞旁边走了出来,站到了被烧的粮草前面,举着脖子上挂着的庄主信物,冷着声音大喊,“粮食已毁,撤!” 无忧阁和探云阁的人都知道这枚信物,也知道这枚信物是被主子送给了他们的夫人,那么这女人就是他们的夫人——安婉卿? 相比较向笛,他们更是听从拥有庄主信物的人,见信物如见庄主,那二十来个人互相对了个眼色,一致抽手,极力运转内力用轻功往山下飞奔。 可是这些人却是都不曾想过安婉卿,安婉卿一个没有武功的弱质女流,这种已经暴露的情况下,又该如何的撤退。 向笛也是松了一口气,无忧阁探云阁的人都已经走了,战局也是一度停了下来,“胡狄,你能告诉本宫刚刚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我们的人里会混进了他们?” 萧璟冷厉的声音,让向笛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一旦发现不对,他就会立即撤,反正还有安婉卿在这里,安婉卿早晚都是要死的,做他的挡箭牌也是她的荣幸! “禀主子,安婉卿那个小贱人在这里,属下唯恐她做什么妖,一直在暗中盯着她,所以一时不察,才让这群奸细混了进来,请主子赐罪!”向笛低着头,说话铿锵,脊背挺得板正,就如同军人那般。 安婉卿见状,悄悄吩咐小十,让小十上前砍伤向笛,然后回来带自己下山。 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可是看着安婉卿那冰冷的眼神,小十却还是上前,在众人都被训得低着头的时候,小十也是低着头,不着痕迹的接近胡狄,手中的短匕狠狠地刺向了胡狄的后背上,虽然看起来伤势很重,却是没有伤及要害,只要救助及时,就不会出事。 安婉卿见小十得手,唇边微微勾出一抹笑来,胡狄?向笛,本妃助你取得萧璟的信任,希望你真的能够发挥所用。 胡狄被刺,萧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难看,长袖一挥,滑向小十指向安婉卿厉喝道,“玄卫何在,给本宫擒住她,死活不论!” 呼啦啦,出现了两位玄衣铠甲人,两人的身后都背着一柄有黑的长剑,目光冷厉的,似乎能够将人一劈两半。 安婉卿脸色不变,朝着小十吼了一句,“快跑!”自己转身就藏在了山洞旁边。 小十是知道的,安婉卿并没有武功,这种情况下,有自己在安婉卿身边不是更好吗?最起码会为她争取逃跑的时间,可是她却是让她自己走,那她呢?束手就擒?或者身首异处? 不知道为什么,小十此刻不想走,他想跟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他的任务不就是保护她吗?她是他们的夫人,命可比他的贵重! 第411章本妃束手就擒 玄卫不是吃素的,是萧璟手里最大的底牌。安婉卿藏在山洞旁边,这一个山洞的地理位置很是优越,易守难攻的,一面是崎岖的羊肠小道,一面是悬崖峭壁,只要封锁住那处小道,别人就攻不进来。可是安婉卿站的地方就是那个比邻峭壁的小道,那里已经不是易守难攻,而是易攻难守,只要一不留神儿,就会掉下那下面白茫茫一片的悬崖。 安婉卿在心里计较着如何脱困,可是迎面,一柄黑铁长剑正朝着面门奔袭而来,安婉卿几乎是下意识的,猛地就蹲在地上。 这种情况下,安婉卿知道自己想要从这里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索性,就猫着腰往着出口而去。 黑铁长剑落了空,安婉卿大喇喇的站了出来,面带微笑,“萧璟,本妃束手就擒,让你的人退下!” 萧璟冷笑,安婉卿坏了他的大事,这一次的事情非但没有引出夏侯琛彦,还将自己的亲兵都搭进去了一群,萧璟恨不得将安婉卿直接当场格杀。 可是,安家是一块肥肉,安婉卿也是夏侯琛彦唯一的女人,若是不好好利用,那也就不是他萧璟了。 “玄卫,带安婉卿过来!”萧璟冷着脸吩咐道。 而小十也并没有被人忽略,虽然安婉卿提醒的及时,但是萧璟的亲兵也都不是吃素的,所以在他发愣的一瞬间,那些人就已经上来把他制服了。 胡狄自然也是看出了安婉卿的打算,但是他并不感谢,此刻见萧璟全力以赴对付安婉卿,心中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安婉卿不守妇道居然背叛主子,此刻被她的姘夫背叛,这是她的报应,而且,这可恶的贱人居然还敢让人伤他,小十是敏敏的人,此刻也是被安婉卿蛊惑,这女人就是一个狐狸精,放荡的贱人。 不过,胡狄想到安婉卿之前拿出来号令众人的庄主信物,心中一片火热,如果他有这样的信物,妹妹是不是就能得偿所愿了? 如果他有这样的信物,那他就应该是无忧山庄的庄主,再也不用屈居人下了。 如果他有这样的信物,到时候无忧阁探云阁就都是他的了,什么沈荆轩沈意,只要他愿意,这两人永远都别想回来。 胡狄挣扎着起身,萧璟见状赶忙拦下,胡狄一脸惨白的向着萧璟请求道,“主子,这安婉卿居然敢让人刺杀属下,属下恳求主子将安婉卿交给我来处罚!” 威风赫赫的一个大将军居然被一个女人伤了,萧璟很是清楚胡狄的心情,只是皱着眉头说了句,“先别杀她,本宫还有用处!” 这话也就是同意了,小十和安婉卿也被押到了萧璟的身边,安婉卿面容淡然,唇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的微笑,完全不像被俘虏的样子。 “安婉卿,本宫对你处处礼让,你却纵容手下伤我心腹,你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交代呢?”萧璟眸光冷厉,唇边带着残冷的笑,虽是反问,却让人感觉极为的压迫。 你抢了安婉卿的粮食,还软禁了人,现在只不过是伤了你一个手下就要交代,那你萧璟是不是也应该先给安婉卿一个交代呢? 小十讥讽的笑着,正想反驳,安婉卿幽幽的瞅了过来,微微的要了摇头,小十正看过去,安婉卿已经扭了过去,脊背挺得像是修竹一般,唇边的笑意却是更加的灿烂,“大齐太子齐慕璟,你这话是不是说反了?不是本妃要给你交代而是你要给我大夏一个交代!” “你身为大齐太子,却是私自带领亲兵入夏境,你贵为太子却是自甘堕落,落草为寇强抢民粮,你不觉得你做的事情已经辱没了你太子的尊威?大齐有你这样的太子是他们的悲哀,堂堂的太子不做却要草寇,你可真给齐宣长脸呐!” 比气势,谁也不会输谁,安婉卿冷冷的看着萧璟,心中却是在思索着如何脱困。 这样的气势,哪里像是一个妾,一个商女所散发的?此刻的安婉卿脊背挺得如同修竹一般,就如同站在顶峰睥睨众生的王一般。 可是虽然眼神幽冷,言辞激烈,安婉卿却仍旧是笑得灿烂,像是凤凰一样,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小十看着这样的安婉卿,心神不自觉的就被吸引了,他不禁想,这样的安婉卿,到底谁能配得上? 胡狄心中警铃大作,这样的安婉卿太过耀眼,只要安婉卿有机会逃脱,那么等着他的可能只有灭亡这一条路! 萧璟却是笑了,“安婉卿,本宫给你一个机会,带着安家投靠本宫,本宫保你安家百年基业,不然,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日,你身后的安家,本宫也会全盘接收!” 投靠,可能吗?她是夏国之人,即使投靠了萧璟,也不会受到重用,安家,从此就会成为他萧璟的私人钱庄。 再者,一臣不侍二主,一女不侍二夫,她既然已经和夏侯琛彦结盟,也成为了夏侯琛彦的女人,就绝对不可能再背叛。 “齐慕璟,别白费心机了,他们已经走了,这里的消息已经传回京城了,你若是再不撤退,就等着京城方面的讨伐吧!”安婉卿冷笑,脸上没有一丝的害怕。 对于身处权力中心的人,安婉卿是了解的,只要你身上还有一丝的价值,那就不会轻易放弃,所以,别看萧璟此刻说的多狠,可她此刻还是安全的。 萧璟将安婉卿说的话放在了心上,他身为大齐太子,私自出现在夏国境内,若是没有人发现还好,可若是被人发现,那么再想离开就有些困难了。 虽然他并没有在人前露出真面目,可是安婉卿已经猜出来了,那些人明显是听安婉卿的,肯定会将安婉卿的猜测告知京城。 高位者向来是宁杀错不放过的,所以他现在必须要转移了。 “众将士听令,撤退回营!” 他们这段时间早就把黑虎寨当成了自己的营地了。 下过了命令,萧璟又走到胡狄的身边,交代了一定要看好安婉卿。 而胡狄因为这一命令,心中又是雀跃了几分,那枚庄主信物离他更近了几分。 向萧璟做过保证,胡狄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只是在别人眼里看去,却是阴森,看来安婉卿要倒大霉了。 他们有些不明白,既然主子都给了机会了,只要投靠过来不仅命保住了,还会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和主子作对? 对于安婉卿即将遭受的,他们一点都不同情,都是自找的! 第412章交出信物? 回到黑虎寨,安婉卿却更是冷静了,有胡狄在,她才不会怕,甚至,胡狄会成为她破局的关键。 现在的胡狄就是以前的向笛,这就是他最大的致命之处,而现在黑虎寨里安婉卿是知道这个的,所以,虽然胡狄对安婉卿意见挺大,但是暂时安婉卿是安全的。 小十也是看出来了,如果不出所料,这个胡狄应该是他们的人,那么安婉卿在他那里是安全的。 小十是直接伤了胡狄的人,所有人一致决定,将安婉卿的这个小跟班小十交给胡狄来处置。 看到自己和安婉卿都在胡狄的手里,小十心中十分庆幸,他们应该是得救了,胡狄是自己的人,那么肯定会想办法把他们送出去的。 在胡狄的房间里,安婉卿大喇喇的坐在凳子上,唇边依旧是肆意的笑容,虽然没有武功,但是此刻的困境仿佛根本就不被她放在眼里一样。 小十看着安婉卿的动作,心中也是轻松了很多,也跟着安婉卿坐在一边,胡狄看着两人这样,心中的怒气陡然上升,这两人这样是做什么?是在挑衅他吗?两个阶下囚还敢如此嚣张,谁给他们的胆子? “安婉卿,将信物交给我,或许我会考虑将你们送出去。当然,杀了你们,我也能够找到信物。”胡狄一张脸铁青铁青的,怒视着安婉卿。 安婉卿却是笑了,“胡狄,你的主子可是千交代万交代不准你伤我性命,你这是要公然违抗吗?而且,你是不是弄错了,现在的我不是在求你送我出去,胡狄,或许我该叫你向笛,如果我把你的身份告诉萧璟,不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小十愣了,他没想到,胡狄就是向笛,向姐姐的哥哥,他以前敬重的向老大。 信物可是主子送给夫人的,为什么向老大要向夫人索取。 “向老大,那信物是主子送给夫人的,不是我们能有的东西。向老大你不能这么做……”小十还欲再说,向笛,也就是胡狄却是打断了他的话。 “封十,这才几天,你就成为这女人的狗了?”向笛冷笑着反问。 小十原本是对她有敌意,可是现在的小十明显是维护她的,对于自己这边的人,安婉卿从来都不会让之白白吃亏,定会为之找回讨个公道。 安婉卿也是笑了起来,笑容愈发的灿烂,只是那森冷的眼神出现在那张艳丽无双的脸上,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胡狄,连阿炎手下一个微不足道的人都知道不能以下犯上,你身为探云阁代阁主,却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说别人是狗,可你,一条白眼儿狼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乱嚎?”安婉卿的眼里尽是鄙视,仿佛看胡狄一眼都脏了眼睛一般。 小十此刻心中的是两重天,被人维护的感觉很好,如同处在三春暖阳下,可是向老大,却是背叛了,他处处尊敬的向老大居然背叛了。 被骂白眼狼,胡狄阴冷的看了一眼安婉卿,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冲出眼球,小十十分戒备的站起身来挡在安婉卿面前。 安婉卿不惧,虽然说,胡狄很有可能杀她灭口,但是身受重伤的他和战斗力仍旧在顶峰的小十,谁胜谁负还说不准呢! “安婉卿,我只问你,信物你交是不交?”向笛面色阴沉如水,再次逼问。 交?除非是她傻了。 只要信物交出来,安婉卿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和封十绝对走不出黑虎寨。 安婉卿微微轻笑,看着向笛的眼神儿完全像是看傻子一样,身手拍了拍封十的手臂,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可以应付,没事。 可是封十却是读不懂安婉卿的意思,“夫人,你放心,有我在,就不会让他伤到你!” 看着原本信任自己的人此刻与自己刀锋相对,胡狄皱着眉头,“封十,安婉卿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同那萧璟同居一室,不清不白的,如何担得起你一句夫人?这样的人不杀了那都是给主子抹黑。封十,你确定还要保护她?” 小十皱了皱眉头,这话也不假,安婉卿的行为的确是给主子抹了黑的,可是,小十却是不愿意看着安婉卿出事。 “即使安婉卿犯了错,可是在主子未处罚她之前她依旧是我们的夫人,向老大,你要公然不将主子放在眼里了吗?” 那个问题无法回避过去,所以小十只能避重就轻,拿着主子当幌子了。 安婉卿也就是现在听他们说才知道向笛对自己的敌意是如何来的,而且他们都误会了什么?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她被关在萧璟的房间里,这不是她能选择的,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虽然她和萧璟真的没发生过什么,但是两人同处一室是事实,落在外人的眼里自然是会误解的。 不过安婉卿也不是这种让人污蔑却不还口的人,唇边的笑意淡了,而且,但是眼底的讽刺却是更深了。 “胡狄,你是亲眼看到本妃和萧璟发生了什么还是有什么证据,同处一室就是不贞不洁了?那这么说,本妃现在也和你同处一室,封十也和你同处一室,难道就发生了那等龌龊之事吗?” 胡狄哪里敢说自己和安婉卿发生了什么,封十一想,也是这么个理,虽说这个世道男女之间是有大防的,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或许安婉卿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堪。 可是胡狄哪里会服气安婉卿的话,正要出言反驳,却是又听安婉卿说道,“想来你们也都看出来了,萧璟如果不出所料就是齐国的那位太子,身份尊贵,况且他也很清楚我的身份,先不论他看不看得上本妃,就单说两国的关系,他宁愿杀了我都不会碰我的。” 身为太子,有着自身的骄傲,怎么可能会去碰有夫之妇?而且,他若是杀了他,顶多是决定和夏国开战,可是若是碰了她,虽然也能达到目的,可却是羞辱了夏国,与夏国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再者,身为太子,毕竟不是皇帝,若是强行侵占有夫之妇,这就是品德上的问题,即使战事赢了,他要登上皇位却是要大费周折了,因为,百姓是绝对接受下一个德行有亏的人做他们的皇帝。 这些道理安婉卿懂,可是对封十来说却是很深奥,为什么萧璟不敢动夫人?是夫人不够美吗?可是他从来就没有见过比夫人更美的女人了。 第413章你不是最喜欢你向姐姐了吗? 可是封十听不明白却不代表胡狄听不明白,胡狄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安婉卿的意思,可是妹妹已经回到京城了,敏敏死在黑虎寨的消息想来过几天就要传回京城了。 所以,安婉卿绝对不能够活着回到京城。 “这些都是你的自说自话,谁能够证明?安婉卿,我还是那句话,把信物交出来,我放你和封十离开,不然,你们就死在这里吧!主子不要一只吃里扒外的白眼儿狼,也不要一个给主子抹黑的贱货!” 一口一个贱货,安婉卿心中的火气也被激了出来,原本她是决定守承诺的,到时候把信物交给小十,让他代为转交,可是现在,想都别想,她还要让他自己为他们的离开打掩护。 安婉卿却是看都不看胡狄一眼了,转而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封十,手里握着庄主信物号令,“封十,再次重伤萧璟心腹胡狄,我们杀出去!” 封十微微皱眉,若是可以,他不想和向老大动手,可是现在向老大明显偏执了,而且做了错事,若是不动手,安婉卿没有武功,肯定就是向老大砧板上的肉,到时候安婉卿受伤了,他也不好过。 胡狄是个武人,屋子里有着几把兵器,封十随手抄了一柄大刀却是反过来用刀背攻向胡狄。 胡狄本就重伤,被封十用大刀掺加内力震了一下,胡狄这才清醒过来,现在的封十没有站在他自己这一边,而且,受伤的他打不过封十。 所以,胡狄只能拉拢封十。 “小十,你不是最喜欢你向姐姐了吗?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站在我这边,我就把你向姐姐许配给你为妻,如何?” 安婉卿听着这样的话,内心更是鄙夷他了,据她所知,那个向敏应该是他的亲妹妹,就是因此,她才会告知她向敏的处境,想要卖给他一个人情。 她一直以为胡狄是最在乎他那个妹妹的,毕竟都为了妹妹欺瞒了夏侯琛彦,可是现在却是为了拉拢,说把向敏许人就许了人,虽然非常可能只要除去了自己,封十很可能也会被他灭口,但是不可否认,胡狄确确实实是利用了向敏,哥哥做成这样,也是够恶心的。 看着胡狄,安婉卿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安瞿镰,瞿镰虽然是弟弟,可却从来都想像哥哥保护妹妹一样的保护她。 封十也没有被胡狄的条件打动,他喜欢向姐姐不假,可那也是因为向姐姐在无忧阁里从来都像一个真正的大姐姐一样的关心他帮助他,他喜欢也只是限于姐弟层面,并没有男女之情。 “胡狄,你如此说,不怕伤了向姐姐的心吗?我对向姐姐从来就只有姐弟情谊,你休要胡言乱语。” 安婉卿冷笑着看着胡狄,眼中的鄙夷那么刺目,似乎胡狄是垃圾一样。 “胡狄,别妄想混淆视听,今日你别想着留下我们,封十还不动手!”安婉卿冷喝。 封十瞬间就回过神来,看着安婉卿冰冷的神色,转而对着胡狄的攻势更猛了,可是封十本来就没有杀胡狄之意,在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之后封住了胡狄身上的几处大穴。 安婉卿也没兴趣去管他是不是真的杀了胡狄,胡狄死不死对他的影响不大,相反,没有拿到信物的胡狄注定只能成为探云阁安排在齐国的暗线。 “封十,在这屋子里找出原来主人的衣服换上。”安婉卿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而封十大概也明白了安婉卿的想法,让他假扮黑虎寨的人,到时候伺机蒙混出去。 只要他们不死,胡狄就一日不能放心,安婉卿一点都不怕他出卖他们。 封十利落的在房间里找到了真正的胡狄的衣服,也忘记避讳安婉卿,直接站在安婉卿的面前换了起来。 安婉卿有些无奈,这是没有把她当成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的不害臊? 安婉卿低下头,扭过身子背对着封十,眼睛的视线死死地盯着门口。 胡狄愤恨的看着这两人,到手的鸭子飞了,他的心情极为的不好,若不是他之前受了伤,他非宰了封十那个贱种。 听着安婉卿的话,看着封十的举动,胡狄的脸上越来难看,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狰狞了。 胡狄换好衣服,安婉卿看着他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黑虎寨的人,脸上太干净了,而且他身上没有那些山匪的匪气,这样子,几乎让人一看都知道是有问题的。 安婉卿蹲在地上,双手在地面上狠狠的擦了两下,再看,手上已经沾满了灰尘,安婉卿将手上的灰尘均匀的抹在封十的脸上,这才看起来没有那么白,若是不细看,倒也让人一时之间认不出来。 临走之前,安婉卿淡笑着看着胡狄,警告道,“胡狄,我想该怎么做你比谁都清楚,只要你不认为自己斗得过萧璟,一切随你!” 安婉卿让封十将自己的双手反剪,押着自己从这屋子里走了出去,要说起来,安婉卿还真得感谢胡狄,害怕自己的行为暴露将门口的守卫全部都赶走了,不然他们想要出来也还得费一番周折。 封十早在上山前就已经将路线给踩好了,被押解回来的路上也在记路,原本的的路线和回来的这条路封十心中略一计较,就确定了一条最优路线。 只不过这条路要冒险一些,需要经过寨子中心。 走在寨子中心的时候,安婉卿发现今天的黑虎寨格外的奇怪,平日里应该很热闹的寨子中心,现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安婉卿心中狐疑,猜测是不是大当家二当家那里下的命令。 可是到了现在,就算是埋伏也已经没有了退路。 胡狄到底是萧璟手下曾经最为得力的心腹,如今受了伤,萧璟美国多久就带着一瓶上好的金疮药来到胡狄的房间里,可是打开房门,却是不见安婉卿和他的那个小跟班。 而胡狄自己整个人僵站在那里,一看就是被人点了穴道的样子。萧璟见状气的都想直接把胡狄砍了,眼睛里那森然的杀意让胡狄心惊胆战的,目光锁定胡狄,萧璟质问道,“安婉卿呢?” 胡狄的哑穴也被封了,自然是说不出话来,胡狄眼睛眨啊眨啊的,一脸的焦急,可就是说不出话来,萧璟刷刷几下,就将胡狄被封的几处穴道完全的解开了。 第414章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穴道被解开,胡狄扑通就跪在地上,“主子,您快让人去追安婉卿和那个小跟班,那个小跟班儿的武功极好,回来了就用内力将绳子震断了,还打伤了属下点了属下的穴道,穿着属下的衣服想要下山!” 胡狄虽然不济,放跑了两人,可是胡狄到底是胡家的人,不能杀! “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萧璟阴沉着脸问道。 胡狄指着安婉卿和封十离开的方向,有些害怕的说道,“他们就是往那个方向离开了。” 胡狄自然不会被安婉卿的话吓到,如果是他们几人当面安婉卿指出他其实已经不是原本的胡狄了,那他还可能会忌惮,可是现在,在萧璟去抓他们的时机,他便能借着这个机会逃走。 回去了,他依旧是探云阁代理阁主,敏敏也会帮助他的,况且,就算是安婉卿逃走了那又怎样,京城也得她回得去! 萧璟很清楚安婉卿的目的,就是为了离开黑虎寨,黑虎寨离开的路线,只有那个几条,顿时,萧璟提着内力,中气十足的站在院子外怒喝,“所有人给我堵住各个下山路口,出了安婉卿,其余的人格杀勿论!” 安婉卿和封十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声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他们离开的特别的顺利,他们出了黑虎寨,在下山的路上了。 而另一边,萧璟使人在黑虎寨搜了两遍都没有发现安婉卿他们,而且看着各大关卡也是没有人在那儿守着,萧璟见状,就知道安婉卿绝对是已经下山了,能行这种方便的,只有大当家和二当家。 他说过,很讨厌背叛,可这两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居然真的叛变,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两人,既然安婉卿不愿意留下,那就死吧!这样的人不是能朋友就只能是死人! 萧璟下令让亲兵顺着那两条下山的路搜寻,这一次,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封十被抹了一脸的灰,感觉极不舒服,非要在鸡冠岭找到一处水源洗一下,安婉卿气怒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舒服不舒服,想舒服也得有命在才行啊! 安婉卿气的直接把人训了一顿,拉着就赶快往下山的路上跑,萧璟已经发现他们不见了,肯定会追杀的,他们这一次让萧璟吃了这么大的亏,若是被追上,不被当场杀死都算是幸运。 安婉卿脚程慢,刚到山下没走多远,就看到山上呼呼啦啦的下来了一群人,不用说,这些肯定都是萧璟的人。 封十也是察觉了,赶紧拉着安婉卿往城内跑,说到底这就是一群山匪,他就不信他们还敢光天化日的擅闯城门不成。 封十的想法很好,甚至连安婉卿都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们却是没想到,萧璟连身边的玄卫都派出来了一个。 玄卫完全不是一般的小杂兵能比的,在封十带着安婉卿狂奔向益州城的时候,玄卫就发现了异常,下令全部的人追向安婉卿和封十。 安婉卿更是担忧了,这里距离益州城门还有不近的距离,很可能在他们赶到之前就已经被玄卫追上了。 玄卫既然是保护萧璟的,那武功定然是不会弱于萧璟的,封十连萧璟都打不过,更何况玄卫呢? 在她的记忆里,鸡冠岭附近是有着一个湖泊的,好像是叫什么闭月湖,传闻美貌有闭月之名的大美人貂蝉曾经在这里以湖为镜梳妆。 可是安婉卿此刻才顾不得什么闭月不闭月的,交代封十往记忆中闭月湖的方向跑,玄卫越来越近,可是两人却还是没有到达湖边。 安婉卿只能抱希望前世和这一世都是一样的,那湖边其实离现在并不远,可是玄卫越逼越近,但是那湖却还是没有看到影子。 眼看玄卫就要追上来了,安婉卿也急了,这要是被他们抓回去还算好的,就怕萧璟下了命令,一定要他们两个葬身在这里。 玄卫看着安婉卿和他的那个小跟班就在面前,心中蓦地轻松了起来,这安婉卿是夏国的太子侧妃,要是死在他的手上,那他在玄卫中的地位定然能够再提上一提。 越近越是兴奋,玄卫手执黑色长剑,贯穿内力竟是直愣愣的朝着安婉卿飞去。 安婉卿扭头一看吓得半死,赶紧拉着封十往下趴,可是极速前跑的人,那里会那么容易停得住,封十被那么一拉,竟是立不住脚,带着安婉卿蹭的就被甩出去老远。 好巧不巧的,堪堪躲过了那柄飞来的黑色长剑,只是却被甩进了一片树丛中,只听噗通一声,两人就不见了踪影。 两人所落之地就是安婉卿苦苦寻找的闭月湖,被一片树丛遮掩了,所以安婉卿才看不到。 安婉卿落在水里就和封十分开了,封十别看年纪小,不仅功夫不错,水性也是不错,见安婉卿不在身边,像是一条鱼一样在水中游着,只为了寻找安婉卿。 夏国处于南方,大部分的国民都是会水的,安婉卿也会,但是齐国地处北方,那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旱鸭子,而安婉卿也是因为这个才去赌的。 不只是封十在找安婉卿,安婉卿也在找封十,看到不远处向自己游过来的一团动物皮毛,安婉卿知道,那就是封十,安婉卿不动声色的朝着封十游过去。 离大婚已经过了好多天了,现在正处腊月,南方的湖水虽然没有结着厚冰,但也是冰冷刺骨的,只在这水中待了一小会儿,安婉卿就感觉自己快要被冻僵了。 本来已经快追上了,可是现在安婉卿和他的小跟班儿却是不见了,玄卫内心很郁闷,可是后面的人却是和他还有一段差距,所以,玄卫只能跑到安婉卿消失的那片树丛里寻找。 到了树丛,玄卫才发现内里乾坤,原来这树丛后面是一潭湖水,安婉卿和他的小跟班儿八成就是掉进了里面,这寒冬腊月的,只要守住出口一天一夜,即使抓不住,也会将人冻死的。 安婉卿和封十汇合之后,两人都在水里冻得不轻,安婉卿本来是打算将那批人使计送进湖里,寒冬腊月的,齐国人又是旱鸭子,在水里不冻死也得淹死,可是却是没想,他们没进去自己倒是进去了。 安婉卿大脑高速的旋转,思考着如何破局。 紧追在他们身后的只有玄卫,后面的杂兵还没有离他们的距离不算近,但是也只有半个时辰,封十虽说武功还可以,但是现在也早就冻得不能正常发挥,对上那么多人,只有落败的份儿。 第415章赌,唯一的活路 这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要在一刻钟内将玄卫引下水才会有活路。 安婉卿从湖里冒出头,装作呛了两口水咳嗽着,随后大喊,“玄卫大哥,救命啊,我跟你们回黑虎寨,我是太子侧妃,我会让夏侯琛彦给你们补偿损失的。” 玄卫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婉卿,动也不动,一个女人,能有那么大的能量?他才不会相信呢! 安婉卿见状衣服焦急的样子,“玄卫大哥,你要是不救我我就得死了,这大冬天的,早晚得冻死在这里面,我现在冻得手脚都僵麻了,我身后有安家,夏侯琛彦不会把我当做弃子的!” 此时的安婉卿手在水下,却是用手势示意,让封十随着她游到岸边,然后趁机将那名玄卫拉进水里。 许是和安婉卿熟悉了起来,安婉卿的手势,封十看了一遍就完全明白了。 玄卫还是不为所动,就在那儿看着他们冻的都快抖成了筛子,安婉卿有些急了,可是大脑却是并未慌乱,这玄卫明显的就是不相信她的话。 安婉卿就不信这玄卫不相信她的话还能不相信他主子的话? “玄卫大哥,你们主子之前留我,不就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吗?你们主子这次让你们追杀我,也不过是被气急了,可是我死了,那就完全没有价值了啊!” 说道萧璟,玄卫明显愣了,当时他也看到了,主子被气脸都青了,之前一直都是说别的人格杀勿论,而安婉卿却是要留活口,这次可能真的像是安婉卿所说的那样被气急了吧? 玄卫想了想,安婉卿有利用价值是肯定的,若是抓到活的安婉卿,那主子肯定会更加看重他的。 玄卫用轻功飞上树上,折了一根较长的树枝然后又来到湖边,将那根树枝伸进湖里。 这行为明显是被说动了,安婉卿手在水下握拳,指着岸边的方向示意封十开始行动,而安婉卿也开始往那根树枝游去,终于游到岸边,看到安婉卿被冻得惨白的小脸,一副快虚脱的样子,弯腰伸出手正要把安婉卿拉上来。 安婉卿心中紧张起来了,成败就看现在了。 封十也已经到了岸边,安婉卿将手放进了玄卫的手上,封十也将手从水下伸出来,在安婉卿的掩护下一把拉着玄卫的手,两人同时发力,玄卫刚觉察就噗通一下栽进了水里。 封十到底是男人,比安婉卿的体力要好得多,这里到底是在岸边,封十害怕玄卫爬上去,就死命拉着玄卫往湖中间游去。 玄卫是齐国人,本就旱鸭子,掉进水里呛了好几口水,连话都说不出来,双手死命的扑腾着。 到了深水处,封十松了手往岸边游去,安婉卿已经早早就爬上了岸,身上湿哒哒的,身体曼妙的曲线显露无疑,只是一张脸灿白的像是女鬼一样。 封十看到此景,脸瞬间就红了,头低的几乎都要趴进了水里,安婉卿伸手去讲封十拉了上来。 闭月湖离益州城很近,他们首要的就是进入益州城,只是两人浑身都湿透了,本就是寒冬腊月,冷风一吹,两人都感觉自己要冻成冰棍了。 但是这里也并不是久留之地,玄卫之前追来的时候,不用说,肯定留下了记号,那些人估计也要快过来了,就算是小十原本武功不错,可是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啊。 而安婉卿从湖水中出来,头疼的要命,可是现在哪里是休息的时候,赶紧让封十带着自己往益州城去。这里有玄卫的尸体在,应该能拖住一小会儿。 闭月湖与益州城之间虽说不远,但是安婉卿和封十都是刚从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出来,冻得就差没蹲在地上浑身打颤了。 安婉卿感觉头越来越疼,越来越是看不清眼前的路了,原本艳丽大气的脸此时被冻得黑青黑青的,哪里还有一丝的美感,浑身也是烫的吓人。 封十到底是男人,而且是习武的男人,出来之后,虽然冷,但是却也能够承受。封十在跑的过程中,运转内力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烘干,跑了一会儿竟是汗淋淋的。 封十带着安婉卿跑了一会,感觉自己越来越吃力,一看,安婉卿看起来很是不对劲儿,安婉卿整张脸被烧的红艳艳的,而自己握着她的手腕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灼人的热度。 安婉卿看封十停了下来,有气无力的看了过去,“怎么停了?他们应该快追过来了!” 封十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更糟糕吗?烧成也这样也不说一下,万一烧傻了,他怎么向主子交代? “玄卫在他们中应该是地位很高的,我们也离开那里挺远的,所以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小十横了一眼安婉卿,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的,让人心中格外的不舒服。 安婉卿却是不计较,她很清楚自己的现况,应该是发热了,所以说到底,他也是关心她罢了。 虽然浑身都是软的,脸被烧的红艳艳的,安婉卿却依旧是扯出一抹笑来,“我没事,应该还能撑到益州城,你认识药草吗?” 到了益州城,他们肯定是不能去探云阁或者无忧阁了,而胡狄居然那般有恃无恐,想来,益州的安家应该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下,所以安家也是不能去的。 身无分文,他们能靠的只有自己。 封十摇了摇头,他有些不明白,现在他们要找的不是郎中吗? 安婉卿有些为难了,一阵风吹来,安婉卿冷的浑身打起了寒颤,封十这才反应过来,安婉卿本就高烧发热,还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只会让她更严重。 封十其实同样的乏力,可还是强自运转内力,将安婉卿身上的衣服烘干,身上暖洋洋的,安婉卿这才感觉好受一些,可也仅仅如此。 两个人实在是跑不动了,只能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前面炊烟袅袅升起,冬日的白天总是短暂的,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他么两个从早上吃了饭之后到现在天黑,滴水未进,又在湖里游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早就是饥肠辘辘了。 又累又饿加上高烧,安婉卿腿软的不行,浑身都是疼的,精神也是越来越恍惚,只是一丝信念在吊着,仍旧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第416章好心大娘,玉莲被打 “封十,把你身上的动物皮毛扔了吧,我们不进城,就在附近的村子里现行歇息一晚。”安婉卿说起话来都是有些气若游丝的。 封十虽然不知道安婉卿为什么让他这么做,却仍旧是非常听话的,把那动物皮毛脱了下来,只是却是披在了安婉卿的身上。 这动物皮毛,小山村里怎么可能穿,他们是将皮毛铺在床上供取暖,而那种富贾有钱人家的却是不屑穿,他们会把皮毛做成大麾或者披风,但绝对不是这种衣服。做这种打扮的,在淳朴的村民眼里,不是让人瞧不起的猎户就是令人痛恨的山匪。 安婉卿摸着暖融融的虎皮背心,说扔了吧,到底是能够御寒的,这天寒地冻的,有总比没有强。 安婉卿把虎皮背心脱了下来递给了封十,“你把它穿里面,被人发现了就说我们是猎户的子女,我现在身无长物,只有一枚金簪和这副耳珰能换些钱,等随后我们进了益州城,你找个当铺把它……”当了。 话没说完,安婉卿竟是手拿着虎皮背心靠在封十手臂上闭上了眼睛。 安婉卿实在是感觉累,感觉浑身乏力,眼皮都快睁不开了,昏昏沉沉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封十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其实今天他们原本是不用掉在湖里的,只要她下令让他去阻挡玄卫,他虽然可能武功比不上玄卫,但阻挡一段时间总是会的。 可是她,却是一直和他一起,明明自己也很冷,这虎皮背心却是还要还给他。 封十感觉内心暖暖的,却也酸酸的,心中也是下定了决心,定然会将安婉卿送回京城,即使她是错,也该是主子来判定,而不是无忧阁或者探云阁的谁来决定结果。 封十将那件虎皮背心给安婉卿穿上,背起安婉卿就往那升起炊烟的村庄走去,萧璟派出来的人并没有追过来,想来是因为玄卫的死去回去向萧璟报告了吧?这里李益州城门那么近,他们明面上的身份是匪不能靠近,暗地里的身份是齐国士兵,更是不敢靠近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封十带着安婉卿终于来到了村庄,饭菜的香味扑鼻,越闻封十就越是感觉自己饿,可是现在哪里是在乎这个问题的时候,安婉卿已经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必须赶快找郎中看病。 封十啪啪啪拍着村头第一家的门,“有人吗?”虽然是用尽了力气,可是声音却仍旧是不大。 屋子里的灯还是亮的,诱人的饭菜香味扑鼻,一中年妇人听到有人拍门,赶紧放下筷子去看看。 打开大门后,看着一身狼狈的封十背着安婉卿,有些纳闷,这两人他不认识啊,为什么拍自己家的门? 还不待她问,封十就说了,“大娘,我和姐姐上山打猎,却是不小心掉进了水里,这天气冷,我姐姐发起了高烧,大娘,你就让我姐姐借宿一宿吧,我去找郎中,我家里就剩这一个姐姐了。” 看着两人也都不大,封十这说的也让大娘叹息,可怜的两个孩子啊!伸手在安婉卿的额头上一摸,那骇人的温度让大娘瞬间就抽回了手。 “小伙子,你先背着你姐姐跟我去周大夫家里,他是咱们村里唯一的医生了,你姐姐这样的,得赶紧退烧!” 封十一脸希冀的点着头,跟小鸡啄米一样,大娘回到家中交代了几句,披上了一件半旧不新的外衣带着两人就往村子里的周大夫家里去。 周大夫给安婉卿开了些药,让安婉卿今晚煎两副喝掉,如果要是烧退了最好,要是烧没退,那就麻烦了。 大娘怕夜里安婉卿的病情会出现什么意外,而他们也都不懂,就和周大夫说了这两人的情况,让这两人今夜在这待上一宿。 乡村的人大都淳朴,看到两人如此可怜,周大夫也没有推辞,二话不说就让老伴儿将闺女出嫁前住的屋子收拾了一下,让安婉卿住在了进去。 周大夫亲自煎药,让封十给安婉卿灌了下去,又让老伴儿给封十盛了一碗饭,坐在那儿吃了起来。 …… 京城里,夏侯琛彦本来在书房里处理公文,他的卿卿也回来了,心情格外的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卿卿虽然回来了,可是这感觉却是和以前不大一样。 骤然,心口紧缩,一股疼痛蔓延,可是不一会儿却是已经没事了。夏侯琛彦只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还道天亮之后就让师傅好生检查一番。 惊鸿阁里,美人对镜梳妆,看着自己脸上精致的眉眼,却是深感厌恶。若是封十看到,定然会惊讶,这张脸明明年就是安婉卿的脸。 “小姐,你出去了一圈人也瘦了一圈,玉莲特意给你做的红烧蹄髈,水晶虾仁,东坡肘子,还有你最爱吃的桂香松鱼,还有玉莲给你熬了三个时辰的鱼汤,小姐你多吃些,好好补补。”玉莲看着美人‘安婉卿’一脸的心疼。 ‘安婉卿’看着那油腻腻的红烧蹄髈,东坡肘子,他最讨厌鱼虾了,这么多的东西,没有一个是她能吃的,扭过头来唰的就扇了玉莲一耳光。 “混账东西,这东西能吃吗?还不给我端下去!还有,我是尊贵的太子侧妃,以后你要叫我娘娘,再叫我小姐,就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了!” 玉莲愣了,小姐最是喜欢吃红烧蹄髈和东坡肘子了,可是想到小姐在外面吃的苦,玉莲感觉可能是因为这个所以小姐才会性情大变,连口味都变了一些。 不过,小姐不吃,这些东西怎么办?都是她花费了很多心思才做好的,倒了可惜。 在书房处理好了公文,正要回惊鸿阁,却是看到玉莲一张脸红肿的不像样子,而且手上还端着一盘动都没有动的红烧蹄髈,这不是卿卿最爱吃的吗? “玉莲,”夏侯琛彦叫住了玉莲,看着她手上的菜问道,“卿卿没吃吗?” “禀殿下,这些菜太过油腻了,不合娘娘的胃口。”玉莲低着头回答。 夏侯琛彦皱了皱眉头,玉莲可从来是叫卿卿小姐的,怎么今天改了口? 沈甲近来不知所踪,而沈乙也被杀死在京城外的小树林里,向敏在鸡冠岭遇害。 这一桩桩一件件,到底是因为什么? 打发走了玉莲,夏侯琛彦看着身边的阿阮吩咐道,“阿阮,以后你跟在卿卿身边,有什么情况向我汇报!” 第417章梦魇,意志 阿阮只当是夏侯琛彦担心安侧妃,自然是欣然同意,还特意向夏侯琛彦保证,一定会好好保护安侧妃,有什么情况一定第一时间汇报。 益州。 周大夫和封十守了安婉卿一整晚,安婉卿的高烧反反复复的,刚退下,没几个时辰就又烧了上来,虽是大冬天,可是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周大夫止不住的叹气,而封十也心中越来越慌乱。 如果安婉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而安婉卿,只感觉自己眼皮子重的抬都抬不起来,她听到封十对自己说话,还听到了别人的叹气,可是自己却是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去告诉他们自己没事。 阿炎,安婉卿看到了她的阿炎,他向自己伸出了手,神情有着只对自己的温和。 安婉卿想要去抓住那只手,可是阿炎却是离自己越来越远,安婉卿赶忙跑着去追,阿炎,我在这儿呢,你等等我!等等我! 再看去,什么阿炎,只有一片黑暗将自己慢慢的吞噬。 “娘,娘,我好疼,我好疼!”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撕心裂肺。 这是宣儿的声音,宣儿一个人肯定很怕,宣儿,别怕,娘在这里。疼的话,就好好的睡一觉,睡着了就不会疼了,娘陪着你,谁要是伤害我的宣儿,娘就让他给你赔罪好不好? “哇……哇……” 安婉卿听着这声音,心疼的泪哗哗的流着,夏侯蔚闻,那是宣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恨我利用我我都可以不怪你,但是能不能放过宣儿。 “妹妹,这锅汤极为的鲜美,是用一周岁的孩童烹制的,这孩童看起来雪玉可爱的,对了,妹妹,忘了告诉你,这孩童的名字叫做夏侯宣!” 安婉卿捧着那锅汤,微微笑了,这是她的宣儿,宣儿,别怕,娘这就来陪你,夏侯蔚闻,林茹素,来世,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姐姐,来世我做你的哥哥!”保护你再不受这磨难。 瞿镰说,“姐姐,你别看!” 好,姐姐不看,姐姐不看,瞿镰,别怪姐姐!姐姐今生送你走,我的傻弟弟,来世,我还要做你姐姐,来世,让姐姐保护你可好? 安婉卿亲眼看着自己夺过身边行刑者手中的刀送进了瞿镰的身体里。 瞿镰,好好睡一觉就不会痛苦了! 夏侯蔚闻,林茹素,我安婉卿以血为咒,你们两人永生永世不得所爱,不得好死! “宣儿,瞿镰,你们别怕,我这就来陪你!” 安婉卿眼角的泪如同水注一般,顺着那光洁的皮肤蜿蜒而下,那皱着的眉头没有展开,可是唇角却是使劲儿的往外扯,想要扯出笑容来,让他们安心。 封十在安婉卿病床边坐着,看着安婉卿明明痛苦却还强装微笑的样子,那表情,很丑,可是莫名的,让他感觉心揪,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竟是让她这般的痛苦? 瞿镰?她知道的,这是安婉卿的亲弟弟,可是宣儿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怕? 封十用袖子擦着安婉卿眼角的泪,可是,袖子都湿透了,安婉卿却仍旧在流泪,脸都没有干过。 周大夫看着安婉卿的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这是郁结于心啊,加上外邪入侵,这才引起高烧不退,石头,你试着和你姐姐说话,尽量让她放松,我再给她煎些药,要是再不成,老夫也没有办法了!” 封十和周大夫介绍,自己名叫封石,家里人都叫石头,而姐姐叫封婉。 此刻的封十也在纳闷,他连什么事情,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劝? 周大夫去煎药去了,而封十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 “安婉卿,你想想主子啊,你要是走了,主子该怎么办?你刚刚不是说安瞿镰吗?安瞿镰最在意你这个姐姐,你要是挺不过去,谁替他们报仇?”封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顺着安婉卿的话头去说。 可是安婉卿现在陷进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哪里听得到封十的话呢。 周大夫也很快就将药熬好,进到屋子里,看着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安婉卿,心中也是心疼,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出去打个猎却掉进了水里,连带的还魔怔了。 看她的情况,和撞客有些像,明明是一个猎户之女,却是说什么夏侯,要知道,夏侯可是夏国的国姓啊,哪里会是一个猎户之女能够认识的? “石头,你扶着你姐姐,我想办法把这药给灌下去,要是能起作用,你姐姐就会没事的。” 想起安婉卿的异常,周大夫又道,“等会,我把我老伴儿从寺庙里求来的开光物件还有一个护身符,你给你姐姐带上,你姐姐就是一个猎户之女,现在是个女猎户,哪里会认识什么姓夏侯的人,指不定是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封十有些哭笑不得,姓夏侯的人安婉卿还真认识不少,不过也是自己说谎害的这老头多想,这老头也是好心罢了。 知道自己若是拒绝了,周大夫肯定会心里不舒服的,所以封十一脸感激的急忙道谢。 两人给安婉卿灌了药之后,看着周大夫出去寻找那开光物件和护身符去了,封十低头趴在安婉卿耳边说道。“安婉卿,林茹素现在是宸妃,一直都想勾引主子,你要是不醒来,到时候要是林茹素那个贱人得逞了,肯定不会放过安家的。” 没有人能够看到,一缕透明的气流此刻顺着安婉卿的手腕往安婉卿的心脉处和大脑处涌动着。 也是因为那些气流,安婉卿的大脑终于有了一丝的清醒,可是想睁开眼睛,却是始终感觉眼皮子太重,抬都抬不起来。 封十在自己身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安婉卿也听得到,林茹素想要对付安家,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这一世的自己,不会让林茹素再有这个机会。 宸妃? 安婉卿不知道,如果那林茹素的真实身份大白于天下,如果夏侯枭知道她那凰女的身份其实根本就是假的,林茹素还会不会有这样的风光? 可是若是她醒不过来,不得不说,封十所说的还真的会有可能成为真的,夏侯枭那个昏庸的人,猜忌多疑,可能在林茹素的枕头风下,甚至会做出对付夏侯琛彦的事情。 第418章好心人 喝过了那碗药,药效也在发挥作用,安婉卿此刻感觉自己快热死了,想要把身上盖得棉被扯下来,却是被封十抓住了手。 看着安婉卿似乎有反应的样子,封十再接再厉,“安婉卿,别任性,你想回京城报仇,可这前提你得有一个好身体,不然的话,可能还不等你报仇,自己就先折在那儿了。” 这些话安婉卿都听了进去,可安婉卿感觉自己很累,也知道发热之后应该好好休息的,可是封十一个劲儿的晃着她的肩膀,安婉卿怎么都休息不了。 周大夫也找到老伴儿求取的开光物件以及护身符,进来就看到封十猛摇着安婉卿的肩膀,当即被吓得半死,走上前来,一巴掌拍在封十的脑袋瓜上。 “你个瓜娃子,你姐姐本就难受,你越晃她越是不舒服,你这到底是担心你姐姐还是想要害你姐姐啊!”周大夫没好气的说道。 对于这老者的话,安婉卿极度的认同,要不是这几天对封十有了一定的了解,她还真的会以为这封十就是来害她的。 “还不快松手!”安婉卿挣开沉重的眼皮,虽是有气无力,可是看着封十的眼神儿却是十足的嫌弃。 可是封十却是顾不得安婉卿眼里的嫌弃,高兴的站起身来哈哈大笑,一脸的得意,“大夫,她是我叫醒的!”所以才不是瓜娃子! 周大夫也是被封十的孩子气逗笑了,一脸无奈的应付到,“好好好,你劳苦功高,你姐姐想来也是久未进食,你让你婶子带你去厨房里盛一碗米汤端来。” 益州冬日里连绵阴雨,粮食也是短缺,平常家里都是喝些面汤,吃点面食,这米都快成稀罕物了。 “老伯,我不饿,谢谢你救了我们姐弟。”安婉卿虚弱的笑了笑,一脸的泪痕看起来像是个小花猫一样。 周大夫却是没有一丝的厌恶,将手里开光物件,其实也就是一块木头雕的吊坠塞到安婉卿手里。 “闺女,你们在山里怕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这东西你就收起来,这是经过高僧开光的,你先带着,等你好些了,去咱们城里香火最旺盛的关帝庙里看看,应该没事的。” 感觉到自己手里的另外一件东西,周大夫又说道,“还有这个护身符你也收起来,你的体质并不好,希望你以后可以平平安安的。” 安婉卿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是很自私的人,除了自己认定的那些人,对于别人都是很吝啬,很残忍的,可是这位素昧平生的老伯,不仅救她性命,还这么的关心她。 封十也盛了米汤和周大夫的老伴儿一起进来,周大娘看着安婉卿醒了却是小花猫脸的样子,好笑的笑了起来,“你这闺女,先擦把脸,看这都哭成什么样子了!” 周大娘去拿了一条毛巾,极为细心的帮安婉卿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露出原本细白如玉的小脸,五官精致,却是极为的艳丽大方,就如同那戏本子里的大家闺秀一般。 安婉卿吃过了东西就早早的休息下了,次日醒的极早,看着在一边趴在腿上睡觉的封十,安婉卿起身推醒了他,让他收拾一下,赶紧走!最好趁着胡狄他们还没有把命令下达,这样他们想要回去胜算会更大一些。 看了看被自己夜里汗湿的被褥,安婉卿摸了摸被她挂在脖子上的木雕挂件,对封十伸出手来,“将金簪给我!” 金簪和耳珰本就是安婉卿的东西,安婉卿要,封十想都不想就从怀里掏了出来。 安婉卿将那枚金簪放在屋子窗边摆满了针线的小桌子上,可是这枚金簪放在那儿依然是很显眼。 安婉卿和封十走出大门外,又看了一眼这不大的小木屋,心中有些沉甸甸的。 这村子离益州城门也很近,守卫最近似乎很开心,盘查着都是笑的,他们进城也是很顺利的,进了城,安婉卿让封十将自己的耳珰拿到城里的当铺里给当了,她这东西虽不是安家主打首饰的明月珰,可是上面的宝石也是极为珍贵的,想来定然能够换不少钱,最起码他们回京城的费用是差不多了的。 封十和安婉卿来到一家当铺,安婉卿为怕出事,将自己的脸抹的极黑,站在封十旁边。 “掌柜,你看这幅耳珰能当多少钱,我要死当。”安婉卿完全一副老行家的样子,将那副耳珰放在上面。 掌柜越看那耳珰就感觉越是眼熟,这耳珰他似乎见是谁带过。 越想越是想不起来,身边的小伙计倒是看出来了,这不是他们东家家里的大小姐,太子侧妃戴过的吗? 小伙计趴在掌柜的耳边悄悄提了一下,这掌柜的当即脸色就变了,拿起那耳珰,这耳珰在宝石的背面有一个小小的安字,和安家店铺里的标识不一样,这个安,是他自己刻上去的。 “姑娘,你这耳珰是怎么来的?”掌柜的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婉卿。 安婉卿笑了笑,配着那黑乎乎的脸,眼睛格外的亮,“别人送的。” 这是爹有一次外出查账回来的时候送给她的。 可是掌柜的不信,这是他这儿收上来的,他看着格外的精致,就偷偷刻了一个安字奉给了当时查账的安老爷,听说是留给大小姐。 大小姐身份尊贵,因为东家远任,前段时间特意来这里鼓励他们。 这耳珰确定是大小姐的,肯定是这臭丫头当时有幸见到大小姐,偷走了大小姐的东西。 如果,能把这副失窃的耳珰还给大小姐,重重惩罚这小贼,大小姐肯定会提拔他的,到时候他就飞黄腾达了。 附在小伙计而边,掌柜的交代小伙计等会儿赶紧报官,最好带着官兵来。 说完了,掌柜的转过头来,一脸的谄媚,眼神炽热的看着安婉卿,就如赌徒看到金银财宝一样的光慈,“老朽看这副耳珰的材质上乘,但是却是确定不了是什么材质,请姑娘稍等,让我们店里的几个老人掌掌眼确定材质,这样我们才能给姑娘你一个合理的价钱。” 当铺的规矩,不论东西的出处,只看东西的价值。 安婉卿眸色微暗,却是微微笑道,“掌柜的不好意思了,我毕竟是姑娘家,就这么一副耳珰,现在我也舍不得,还请掌柜的归还耳珰。” 第419章不能寻短见 舍不得了? 大小姐的东西是你说舍不得就能要的吗?掌柜的只感觉自己被对方的无耻震惊了。 “这东西你既然拿到我们当铺里来当,还是死当,就没有再拿回的机会了。现在,这耳珰,是我们当铺的东西。”掌柜的冷冷的看着安婉卿。 他现在只能拖着这女人,等到官兵来了,他倒是看看这女人还敢不敢说东西是她的。 安婉卿也不和他废话,拍了一下封十,封十立马就会意了,随意的一巴掌拍在当铺前面的桌子上,桌子立马就四分五裂了。 “拿出耳珰!” 听着封十那阴冷的声音,看着那四分五裂的桌子,掌柜的吓得脸色一白,瑞都软了,要不是扶着人,早就软在地上了。 安婉卿鄙夷的看了一眼这掌柜的,将手伸在那人面前。 掌柜的也不说飞黄腾达了,赶紧将攥在手里的耳珰放在安婉卿的手心。 毕竟再多的富贵,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安婉卿带着封十,两人也不找当铺去当了,要当也得找个小当铺,虽然可能当的钱不多,但是绝对不会遇见这种事情,最起码不会店大欺客。 他们连价钱都没有谈拢,根本就没有收这当铺一文钱,这耳珰怎么就成了他们当铺的东西了呢? 这家当铺隶属安家,掌柜的在两人走了以后,马不停蹄的赶紧找到了安家在益州生意的负责人,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那负责人,那负责人一听封十是有武功的,唯恐因为他们给侧妃娘娘带来什么麻烦,赶紧的修书一封,加急送往京城。 安婉卿看眼下这种情况,决计是不能再和安家有任何的联系。 可是身无分文的,想要回京城,并不容易。 安婉卿有些苦恼的皱着眉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虽然她有赚钱的法子,可是终归是没有本金,没有材料,现今是腊月间,就快要过年了,作为太子侧妃她是要跟着夏侯琛彦进宫参加宫宴的,若是回不去,只怕就再也回不去了。 封十看着安婉卿的样子,莫名竟是感觉难受,安婉卿身后有着整个安家,可如今竟是为了银钱的事情忧心。 走在大街上,安婉卿揉着太阳穴,想要想出一个法子来。 迎面驶来一辆马车,车上满是货物,竟是直冲冲的朝着安婉卿驶来,左右两侧,是飞驰的骏马,封十看着安婉卿站在路中间愣神,可是马车却是要撞上了,于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着安婉卿就闪到了一边。 “安婉卿,你做什么?就算是现在遇到了些困难,你也不该寻短见啊!”封十气得就差大骂安婉卿了。 安婉卿忽然眼前一亮,有了,益州是大城,是有着商队的,而普通商队押送货物那个不要镖师护送?镖局,失了,就是镖局,只要进了镖局,跟一趟去京城的镖,回京城那是必然的。 “封十,走,我们去镖局,安家根本就没有涉及镖局这一块儿,我们作为镖师去京城,我想到方法了!”安婉卿高兴地,眼睛里都是闪烁着耀眼的光泽,虽然面上脏污,可封十竟是感觉十足美丽。 被安婉卿拉着走的时候,封十才从那炫目的笑容中回过神来,一回想,封十脸色黑了,这厮是根本没听到他说话啊这是? 两人来到这益州城最大的镖局震元镖局,由于封十的武功特别的好,而安婉卿也是有些拳脚功夫的,对付普通人还是可以的,总镖头霍震元很是爽快的就收下了两人。 安婉卿见状也是感觉开心,当即向总镖头表示了一番雄心壮志,希望可以在震元镖局能够很好的立足,霍震元也是开心,他看得出来,这两人中,那个叫封婉的女人或许不是很强,但他弟弟封石却绝对是他们震元镖局武功最厉害的人。 只要这封石是真心的留在他们这儿,那么他们震元镖局绝对会成为益州最大也实力最强的镖局。至于别的什么霹雳镖局、火焰镖局之类的,永远也别想压下他们震元镖局的势。 最近有一趟京城的镖,后日就会出发,为了给封石铺路,让镖局中的人信服他,总镖头对封石委以重任,让封石作为这一趟镖的副镖头,镖头是他们镖局里的老人,他也暗地里对镖头吩咐了,尽量的让封石做决定。 总镖头告诉封石的时候,在安婉卿的眼神示意下,封石答应了,但是有一个条件,他不放心姐姐,要让姐姐封婉和他一起出镖,这算是一个小条件,而且,一大群人在外面,也是需要照顾的,女人总是心细,去了也好。看着封婉的样子,也不是那种吃不得苦的,所以镖头没有什么异议就同意了。 等到出镖的时候,安婉卿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终于要回去了啊! 安婉卿偷偷的告诉封十,尽量把行程缩短,她是腊月初四出来的,现在已经腊月十几了,他们最好在十天内到达京城,这样才不会误事。 一路上,安婉卿都很兴奋,也很心细的为各位镖师安排饭食,总镖头将银子都放在她这儿,这一路除了路过有灾情的四州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流寇之外,很是平顺,再加上封十有意把行程往前赶,只用了七天,就从益州赶到了京城。 安婉卿他们进京城很顺利,把镖送去了京里的夏家商铺,就算是走成了这一趟镖。镖头也很是欣慰的拍着封石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干,你们姐弟俩这次的镖银可是不少。” 安婉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封十更是一张脸涨的通红,他要怎么告诉镖头,其实他们并不是想要留在镖局,只是想要回到京城呢? 安婉卿一脸歉意的干笑,对着赵镖头拱手,低着头,就是不抬,“赵镖头,谢谢你们收留我们姐弟,其实我们来京城是想要投奔亲戚的,却怕你们不收,这才……赵镖头和霍总镖头的大恩大德,我们姐弟没齿难忘,若是日后,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就拿着这副耳珰到探云楼来,我二位必当全力以赴。” 这探云楼谁不知道,赵镖头看着他们两个想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口来,要说这一路,这两人也的确是尽心尽力,倒也不亏他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不过,内心却是怎么都舒服不了,霍哥,我们老哥俩都被骗了,这俩骗子! 第420章他不认得她! 赵镖头无奈,同两人告辞了之后,就带着其余的四位镖师找了客栈休息。 安婉卿和封十告别了两人,正要准备回到太子府,却是在大街上看到了一行浩浩荡荡的人,抬着一座步撵,那里面做的两个人,男子气质冷然,只对者身边的女子才会柔和那么一些。 可是安婉卿却是看呆了,那英俊的眉眼,那熟悉的神情,都是她日日夜夜期盼的,可是,此刻对着的却不是她。 “封十,你看他,是他吗?”安婉卿手指着步撵上一脸温情的男人。 封十顺着安婉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气场,那轮廓,不正是他们主子吗? 而且,他身边的女人,正和自己身边的安婉卿长相一模一样。 谁真谁假,封十还是知道的,那女人肯定有问题。 看着身边安婉卿有些惨白的脸色,封十扯出一抹笑来,想要安慰安婉卿,“夫人,你看那女人长相和你一样,主子是把她当成你了,主子在乎只是你而已。” 可是安婉卿却听不进去,在乎她?却认不出她吗?他在意的只是那张脸还是她这个人?亦或者,他和前世的夏侯蔚闻一样,只是在乎他身后安家的家财罢了。 “封十,你去拦住他们,并指出她是假的,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顾忌自己名声的,不会对付你的!” 安婉卿微微笑了,却是显得那么伤,封十虽然担心安婉卿,可却觉得实在是没必要因为这个伤心,主子一看就是那女人当成她了,不就是一个认错人的问题,哪里那么复杂。 可是看着安婉卿那么伤心,封十还是决定上前揭穿假冒安婉卿的那个女人,鸠占鹊巢终究是要还的。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主子肯定见到你就会认出你的。”封十皱着眉头问道。 安婉卿摇了摇头,她怕,怕自己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却依旧是认不出她来,也怕自己这一世依然是瞎了眼,可是她更怕自己无法面对认错了她的他。 封十也不说那么多,直接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挡在了那步撵的前面。 “在下封十,见过太子殿下!”封十先行跪在地上行了礼。 夏侯琛彦其实对封十并没又太多的印象,但是若是没有记错,封十应该是无忧阁的人,无论是无忧阁还是探云阁的人都是暗营里出来的,能够进入两阁的人,都会有名册。 “退下吧!”夏侯琛彦皱着眉头说道。 现在的无忧阁怎生如此不知规矩,沈荆轩不在,这无忧阁难道已经要翻天了吗? 主子的气场好生吓人,可是想到安婉卿惨白的脸色,还是大着胆子梗着脖子说道,“太子殿下,在下奉劝殿下,识人一定要有双慧眼,不然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你身边的人,并不是安婉卿。” 看到封十,坐在轿撵里的‘安婉卿’有些傻眼了,小十怎么可能还活着?凭借那三当家的手段,小十不是应该被杀死了? 无忧阁和探云阁的人都已经回来了,可是她哥哥还没有回来,难道哥哥并没有除去这两个人。 ‘安婉卿’看着站在他们轿撵前面的人,活生生的,那么熟悉,不正是一直叫她姐姐那个小十吗? 小十还活着,并能够说出她并不是安婉卿,说明安婉卿真的还活着,并且还来到了京城。 可是活着又怎样?来了京城又怎样?安家,太子,都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既然来了京城,那就把命留下。 学着安婉卿平日里处理事情的方法,‘安婉卿’从马车上站了出来,傲视而立,“封十,你可知污蔑皇室中人会有什么下场?我安婉卿行的正坐得端,你如此污蔑我,是何居心?” 别说,这样子还真有安婉卿几分风范,可是安婉卿却是不会那么冲动,直接出来问罪他人。 安婉卿笑了,她并不会如此解决问题,和她这般的不符,了解她的他一定认得出来。 夏侯琛彦眉头皱的更深了,虽然说现在他现在心中是有些疑虑的,但是现在在百姓的眼里,他身边的就是卿卿,对于封十所说的,他不会承认。 夏侯琛彦也从马车里站了出来,看着站在自己前面明显紧张却还是抬着头一脸倔强的封十,夏侯琛彦几乎能够确定,这就是无忧阁的人。 心中对身边这个女人的疑惑更多了些,夏侯琛彦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和一些,“封十是吗?本宫身边的是不是本宫的卿卿,本宫会不清楚?看你年纪轻轻,定然是受人蒙蔽的,所以,本宫也不予你计较,还不快快退下?” 站在他身边的‘安婉卿’此是笑得一脸的灿烂,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似乎都闪耀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了。 封十也是愣了,她没想到,他那么英明神武的主子居然那般相信身边的冒牌货。 安婉卿苦涩的笑了笑,低着头走到了封十的身边,拉着他跪在了地上,高喊道,“谢谢太子殿下的宽厚,草民这就带着弟弟离开。” 她在赌,赌她站在他面前,他是不是还是认不出来。 封十看了一眼身边的安婉卿,忽然之间有些为她感到不值,她的男人那般相信一个冒牌货,他们本该比肩,此时她却是跪在了他的面前。 ‘安婉卿’听着声音,彻底的心里乱了,这是安婉卿,她出现在了殿下的面前。殿下会相信她吗? 不过还好,她早有准备,安婉卿这也算是自投罗网了。 “殿下,为什么她和臣妾长得一样?”‘安婉卿’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道。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出现,整个人都愣了,这人身上的气息,就是他所熟悉的人儿。卿卿,是你吗? 不,卿卿,一定是你! 可是,现在他不能承认,不然他们一定会查出来卿卿曾经私自离京,私自离京,这档口被有心人利用,卿卿可就危险了。 他那个父皇,疑心甚重,若是一心认定卿卿私自离京是通敌叛国,那么就算是他也保不住卿卿。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相相像不足为奇,卿卿,你不是说要回安府吗?走吧!” ‘安婉卿’心中乐极了,殿下这是相信她呢,只认为对面的安婉卿是一个和她长得相似的人呢! 安婉卿心凉了,她站在他面前,他却是认不出她来。 第421章不要脸,众人皆辱! 安婉卿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不知不觉,竟是眼睛微涩,封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主子真的是安婉卿站在面前都没认出来啊。 “你要不要去安府,你的亲人那么熟悉你,那么爱你,定然会认出你来的。” 封十看着安婉卿要哭不哭的样子,心里也是难受,安婉卿是怎样一个人,这一路上,他清楚。 安婉卿没有理会封十,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重来一世,竟然还是瞎了眼,夏侯家的男人不能信,皇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人,她不是知道的吗?可是为什么,此刻竟是心那么疼,那么疼。 夏侯琛彦,如果当初不是选择的你合作,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封十看惯了安婉卿的运筹帷幄,似乎什么都难不倒她一样,他看不得安婉卿这副样子,拉着安婉卿就一路问着往安府走去。 到了安府,安府大门外,又是一群人在围着,而夏侯琛彦就和那个冒牌货站在门口,让安府的众人在行礼。 爹应该已经去赴任了,而她的娘和弟弟就那么卑微的跪在他们面前。安婉卿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心好疼,好疼。 夏侯琛彦和‘安婉卿’也没有为难边何云和安瞿镰,亲自扶起了两人。 安瞿镰看着自己眼前的‘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的那种亲人之间的亲密感似乎并不存在,这一次的‘姐姐’也很奇怪,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姐姐’回来只是扶起了母亲,却是连笑都没有对他笑一下。 看着已经有半月之久没有见到姐姐的母亲亲切的拉着‘姐姐’,说道着家常,安瞿镰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看着‘姐姐’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安瞿镰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姐姐’对娘和他从来就是很亲密的,绝不会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而且,‘姐姐’很疼他这个弟弟,从来不会这般的疏离。 这人给他的陌生感让他几乎都以为是别人假扮的了,可是那张脸明明是姐姐的脸。安瞿镰想不明白原因,原本知道姐姐回家的好心情也是彻底的消散。 他一定会好好查清楚的,这女人总是给他一种冒牌货的感觉,想起以前就曾假扮过姐姐的青檀,心中忽然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查看。 其实边何云此时也是发现了,这女人虽然有着他女儿的脸,这是这性情却是一点都不像。 那是他生养出来的女儿,怎么会不了解?只是,这人居然敢如此胆大包天的假扮女儿,那么女儿很有可能在她的手上。 想到卿卿在这女人的手上吃苦受罪,边何云就心疼的不行,但是现在她不能当众揭穿,就怕这女人心狠手辣的,要是伤了卿卿可怎么办? 比着平时更加的亲昵,边何云拉着‘安婉卿’的手,就往屋子里带,脸上那慈祥的笑意,让安婉卿更加的心酸,原来,生她养她的母亲也没有认出来,他们面前的其实不是她。 亲人是她的,她不会让一个不知道什么女人就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抢走的。 安婉卿如同修竹一样,挺直了脊梁,往前走去,站在了安家人和夏侯琛彦的面前,看着边何云,虽是笑着,可是那笑竟是比哭更让人揪心,“娘,我才是你的卿卿!” 没有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没有一丝眼泪,安婉卿就是那样挺直了脊梁,微笑着淡淡说道,眼中看不到的期盼都躲在了眸子的最深处,让人无法探查究竟。 我知道,卿卿,别怕,我找人救你! 边何云多想上前一把抱住她的女儿,可是她不敢,夏侯琛彦认得的只是她手里拉着的这个,她怕他们去对付卿卿。 卿卿,你保护了娘那么多次,这一次,娘来保护你! “这位姑娘,我的女儿就在我身边呢,虽然你同我的卿卿长相相似,可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出错。这就是我的卿卿!”边何云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安婉卿’特意强调说道。 夏侯琛彦眸子中划过一丝心疼,可是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认她,一旦认了那就害了她! 强迫自己扭过头,夏侯琛彦不去看安婉卿。 安瞿镰却是没认出来,这么多人假扮,没经确定,他哪里敢冒认?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所以才要来假冒我女儿,没关系的,我们安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这些钱你拿着,想来是够应急了。” 边何云一直在观察这她的卿卿,身上的不了都是那种粗麻,浑身上下没一件首饰,卿卿定然是在外面受了苦。边何云让管家取来了一千两银子拿着塞进了安婉卿的手里。 塞进了安婉卿手里之后,夏侯琛彦就催促着进府了,安婉卿就看着她的亲人一步一步的消失在视线里,心痛的无法忽视这种感觉。 今生归来,她誓要保护亲人,可是到了现在,她的亲生母亲,她的亲弟弟,却是认不出来,只承认那个假冒她的人! 今生归来,她不愿意再谈及感情,可是是夏侯琛彦硬是拉着她进了他的生活,曾经的真诚,曾经的相护,现在看来都只是一场笑话! 安婉卿,前世今生,你都是那么蠢,蠢到去相信夏侯家的男人,蠢到死了一次还是学不会为自己谋划。 安婉卿,你怎么能够那么蠢呢? 安婉卿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自己重来一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安婉卿没有哭,她不愿意为自己的愚蠢去哭泣,扯出脖子上那枚庄主信物,一把掷在地上。 曾经,她以为这是他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自己,却原来只是一场哄骗的手段。 周围围观的人都是议论纷纷的,什么不堪入目的话都有。 “原来是想冒充人家闺女啊,也不想想人安侧妃那么高贵,是这么一个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鸡就能冒充的?” “可真够不要脸的,没钱不知道挣吗?做这些下三滥的事情,活该你穷!” “不过长得一样罢了,却是想要冒充人家安侧妃,野鸡就是野鸡,再怎么蹦跶都变不成金凤凰!” “不过别说,长得还真是水灵,其实要是缺钱,姑娘去窑子里伺候男人就好了,那里来钱快!” …… 第422章妖怪,其实心悦你 封十听着那些话都快气坏了,那枚信物他是知道的,这东西绝对不能乱丢,封十将那信物捡起来,走到那些多嘴多舌的百姓面前,一掌拍在地上,本来在地上铺着的青石板啪的就从中间裂开。 “谁要再敢说她一句,就如同此石!不会说话就别乱叫唤,你们知道真相吗?多嘴多舌的不怕报应在自己身上?” 一缕缕的红色气流窜上安婉卿的心脏,大脑,眼睛也变的红毛毛的,那红竟像是浸了血般黏稠,压抑的人似乎让人无法呼吸一般。 手腕上的手串,脖子上的木雕物件,还有贴身放着的护身符都一缕一缕的散发着发或白色,或金色的气流,与那股粗壮的红色气流抵抗着。 “封十,你说用鲜血去洗涤那些罪恶可好?”安婉卿清淡的笑着,却是说不出的邪异。 那双如同鲜血一般猩红的双眼,生生的让那些人噤了声。 有些还小的小孩子看到安婉卿的样子,生生的被吓到哭了起来,“妖怪啊!娘,我们走!”吓得大人赶紧用手捂着那小孩儿的嘴。 妖,妖怪吗? 安婉卿就像是瞬移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那哭闹的小孩儿一般。 安婉卿像是好奇一般,打量着那小孩儿。 是宣儿呢!宣儿长大了一些。 看着那妇人捂着小孩儿的嘴,安婉卿怒了,敢欺负我的宣儿,死! 闪电一样,安婉卿攥住妇人的脖颈,一使劲儿,就捏断了她的脖颈。鲜血流了满手,安婉卿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却是顾不上,看着妇人抱着的小孩儿,眉眼温柔,只是配着那猩红的双眸,却是让人无端感觉可怖。 “宣儿,娘杀了那个欺负你的坏人,开心吗?”安婉卿笑着问道。 小孩儿在安婉卿冲过来的一刹那就被吓得晕了过去。 看着小孩儿晕了过去,安婉卿心疼极了,从妇人怀里将小孩儿抱在自己的怀里,一脸的怒容,“御医呢,御医还不滚过来,宣儿生病了!” 宣儿,娘会治好你的,别怕,娘不会让你死的! 白色金色的气流终究是太过于薄弱,啪的,安婉卿手上的那串手段断裂了开来,而安婉卿也紧紧的抱着那个小孩儿晕了过去。 太子府里,镇幻秋被那冲天的戾气骇到了,小卿儿身上的戾气怎么变成这样了?赶紧奔着那股戾气的源头而去。 小卿儿是出事了啊这是! 灵隐寺,无妄看着那股肉眼看不到的暗红色冲天戾气,无奈的叹了一句,“该来的总是会来!” 天音寺,智仁大师眉头紧皱,这样的祸害不除,早晚祸害天下! 安婉卿而安府大门前,看着安婉卿倒下,之前被吓到的所有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这个妖怪杀了人了,必须要把她送官! 可是还没动手,砰砰几掌,封十连续打在那些想要靠近安婉卿的人身上,那几掌足够要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的命,将安婉卿怀里的小孩儿抓了出来,那些人看着封十这个煞星在,今天他们是无法将安婉卿送官了,只能灰溜溜的散了。 有几个还算是比较机灵的人见状,已经跑到了府衙里报官去了。 可是封十不管,背起安婉卿就走,直到出了京城。 可是站在城门外,封十却是不知道该带着她往哪里去。 他是无忧阁的人,可是违背了主子的命令,已经回不去了! 智仁大师唯恐安婉卿被戾气侵蚀,祸害苍生,哪怕张荧权病没有养好,还是让张荧权下山寻找安婉卿,务必要将安婉卿带回天音寺。 这一下山不要紧,却是在城外的小树林里看到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安婉卿,封十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将安婉卿抱在怀里,为她取暖。 张荧权看到安婉卿的时候,安婉卿正被封十抱在怀里,虽然气怒,可是看着安婉卿瑟瑟发抖,却是一点都气不起来了。 张荧权将安婉卿带回了天音寺,这一次有智仁大师亲自来带,安婉卿并没有被阻挡。 可是对于封十,张荧权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居然敢那么占婉卿的便宜,即使是为了婉卿,他也不愿意原谅,总之不管是封十说死说活,就是不让他进寺庙。 但,张荧权想不到,他在前面对付那死缠着安婉卿的封十,可是天音寺后院,安婉卿被智仁大师带进了寺庙之后,竟是从前方的正殿里取出了一条由天音寺历代主持加持过的佛珠套在了安婉卿的脖子上。 看着安婉卿,智仁大师眼中闪现过一抹复杂,心中也是有些取舍不定。 按道理说,安婉卿这样戾气浓重无法压制的祸害,他当是除之而后快,可是想到慧光对她的态度,他又不能真的下手。 智仁大师想到这些就有些头疼,可是放任安婉卿去祸害天下,他却是真的做不到。 异世之魂,不是天定之人就是祸星。而这个安婉卿,明显的就是祸星。 他们天音寺传承千年,历代门徒都以除魔斩邪为己任,可是,这个安婉卿却是让他为难了。 张荧权回到天音寺,看着那似乎在安眠中的安婉卿,唇角微微扯出一抹温情,“师傅,她怎样了?” 智仁大师正愁不知道怎么和张荧权说安婉卿的事情,恰巧他自己就问了出来,“她身体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那股戾气已经爆发了出来,已经不容易压制了。这样的她,早晚会被那股子戾气迷惑了心智,成为一具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 “慧光,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成,安婉卿很危险,你就放弃她不成吗?师傅答应你不取她的性命。”智仁大师眉头紧锁,都几乎是请求了。 可是张荧权想想安婉卿消失在这世间,心中的那份孤寂,疼痛就无法忽视,她那么信他,把他当成是最好的朋友,他怎么舍得?他似乎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呢,其实,他喜欢她。 婉卿,其实心悦你已经好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张荧权摇了摇头,“师傅,我放弃不了,我也忘记不了,她是第一个请我出山的人呢,对我付出的信任就如同师傅你对我的苦心一样,师傅割舍不掉我们之间的师徒之情,我又如何能够放弃他?” “师傅,我不要求你放过她,我只是请求,如果婉卿真的已经无法挽救,告知我,我先行一步,在那边等她。” 第423章千佛塔,沈甲沈乙的消息 这话,无疑是拿自己的性命相逼了。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慧光是他从小养到大的,他是佛门中人,他希望慧光永远都不会堕落成魔。 魔由心生,无疑现在的慧光已经把安婉卿当成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他早已陷入了魔障,若是安婉卿真出什么意外,只怕,心魔必生。 “慧光,你应该知道,这世上的一切,皆由缘生,也皆由缘灭,万事不可强求。你自幼在佛门中长大,也当明白,法随自然。”智仁大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忍去看慧光的神情,只是却还是想要劝说一下。 师傅所说的一切,张荧权又怎么会不懂,他是林应泉,他也是慧光,可是他只想成为那个被婉卿信任着的张荧权。 他孤高。 他自傲。 他阴暗。 可是这样的他却是被她深深信任着。 他从来不认为这世上能有一个女子能够与他比肩,他以为在他做好林应泉,还了那多年的苦难之后,会做回慧光,那个有些小聪慧的小和尚。 可是当他见过她之后,她狡黠,聪慧,行事上却相当的大气,她从不因为自己身后安家的雄厚堪有怨,堪比国库的家财而沾沾自喜,她那么艰辛的护着她的家族。 她身上有仇,有怨,虽然她并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可是他却是被她这份执着吸引着,被她那份信任感动着。 他想,若是身边的人是她,与他比肩那是足够了的,这一切一点也不会让人难以接受,甚至他会欣喜。 “师傅,谢谢!我会带着婉卿在这里,如果她愿意,弟子会和她永远的生活在这里。她不会成为你口中的祸星的。” 林家,除了林之言再无旁人了,林家的医术也自有林之言传承,他那个可怜的母亲的仇,他报了,以后他与林家再无瓜葛。 …… 安婉卿再次醒来,眼睛赤红,目光冷厉,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疑惑,这里是哪里? 封十呢?扔下她走了? 也是,他本来就是那个人的说下,没趁机杀了她已经算是仁义了。 安婉卿不怨,可是心中却是弥漫起一股子的杀意,杀,杀了封十,杀了夏侯琛彦,杀了安家所有人…… 所有人都负了她,那她就是负了这天下又如何? 张荧权从外面回来,端着一碗看起来乌漆嘛黑的药走了进来,看到安婉卿醒了过来,本来有些紧皱的眉头瞬间舒缓开来,唇角也是勾出一抹笑意来,“婉卿,你醒了,快把这药喝了。” 安婉卿知道他,张荧权,前世是夏侯蔚闻身边的谋士,这一世却是她的朋友,可是真的是朋友吗? 若是朋友,她在安府门前被羞辱的时候她在哪儿?若是朋友,他们都负她的时候,他在哪儿? 安婉卿心中明明知道,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怪荧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是会在看到张荧权的时候升腾起一抹怒气。 “荧权,把药给我!”安婉卿温婉的说道。 可是转瞬,眉目间的温婉再也消失不见,只剩下那骇人的冷厉,还有那几乎实质化的杀意。 一把夺过张荧权手上端着的那碗药,安婉卿也不嫌苦,仰头如同喝水一样一饮而尽。 “没事还不快滚?”说完,安婉卿就将那药碗一把摔在地上。 听着“梆”的一声,药碗碎裂。 张荧权皱着眉头,赶紧将那些碎陶片捡了起来,就怕她用那些东西伤害自己。 他知道,婉卿这是那些冲破障碍的戾气又在作祟了。至于她的那些恶语,他并不放在心上。 张荧权将那些碎陶片清理了出去,进来之后,看着眸色赤红的安婉卿,似乎又要开始癫狂,只能点了她的穴道。 将安婉卿抱在怀里,张荧权唇角微勾,眼底里尽是温柔,“婉卿,没事的,我会在这千佛塔里陪着你,守着你,直到你无恙了。到时候,你说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就留,我听你的。” 千佛塔,这是天音寺传承千年历代高僧圆寂的地方,天音寺历代高僧的舍利子都在此存放着,浩浩佛法,天地正气,均聚结于此。 而此刻的京城里,从那日回去之后,夏侯琛彦就将自己身边的那个‘安婉卿’囚禁了起来,而安家也使人到处打听那日那个和安婉卿长相一样的女人的下落。 无妄大师也从灵隐寺出山,到处寻找那戾气的根源,血凰归来,到底是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的,若是不能化解,只怕就是这天地的浩劫。 镇幻秋也从太子府出来,她身负水月庵的传承,师傅让她这次下山就是为了化解一场夏国的浩劫的,可是现在她却是连人都弄丢了。 太子府的地牢里,夏侯琛彦眸中全是戾气,那日他们进府之后,他派人去打听,他们都只说是他的卿卿是妖怪,眸子充血,像是要吃人一样。 “说,你到底是谁?”夏侯琛彦一把掐着‘安婉卿’的脖颈,眼中那浓重的杀意让人胆寒。 ‘安婉卿’看着这样的夏侯琛彦,眼神迷离,这样的男人,也只有这样神情而强大的男人才配的上她,“彦,我是安婉卿,是你的卿卿啊,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你看我的脸,是不是你熟悉的样子?你不能因为一个想要假冒我的女人而怀疑我?彦,你对得起我吗?” ‘安婉卿’一脸的凄楚,眼里泪水连连,梨花带雨的样子颇有一副我见犹怜的味道。 可夏侯琛彦却是看着眼里的狠厉更为浓重,这不是他的卿卿,他的卿卿很坚强,即使是哭也不会像是这样的楚楚可怜,他的卿卿哭过,可是即使是哭,也不会让人觉得可怜,只让他心疼。 他的卿卿从来不会叫他彦,她总是那么见外的叫他夏侯琛彦,只有情到深处,或是有事的时候才会叫他阿炎,可是彦却是从来都不会叫的。 “主子,在后院一处荒院里的地窖,发现了沈甲的尸体,而沈乙也早已不见踪影。”暗卫影流附在夏侯琛彦耳边吩咐。 自向敏向笛失踪以后,沈子默又从暗营里派出了二十名暗卫编号影组交给了夏侯琛彦,而其中功夫最好的影子任无忧阁副阁主,管理无忧阁一切事物,阁主仍旧是沈荆轩,而心思最细腻的影流任探云阁副阁主,管理探云阁一切事宜,阁主是沈意。 第424章‘安婉卿’的下场 当夏侯琛彦的命令下至无忧阁,也就证明,以前代阁主向敏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以前向敏的心腹此刻都是内心惶惶的,听闻夏侯琛彦还在探查沈乙的下落,他们感觉自己的胆子都快吓破了。 沈乙不是背叛了主子,被代阁主下令让他们格杀了吗?怎么现在又找起人来了? 难道沈乙根本就没有背叛主子,而是得罪了代阁主,所以被杀了?要知道沈乙那家伙可是主子钦点在夫人跟前效命的。 代阁主从被任命为代阁主之后一直都致力于在主子面前表现自己,这该不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才找了由头除了沈乙吧? 不得不说,这些人真相了,无忧阁代阁主向敏还真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才会对安婉卿身边的人出手。 对于沈甲沈乙的死亡,夏侯琛彦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别忘了,在两人死亡之前,向敏也已经不知所踪,向敏对他的心思他是知道一二的,他也曾经为难过卿卿,可是想到已经被向笛教训过了,所以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是他给的一次机会。 想到此,夏侯琛彦心中有了猜测,或许他面前的安婉卿是向敏。 是了,无忧阁的人相对来说武功会好些,而沈甲沈乙也是从无忧阁出来的人,也只有向敏会对卿卿有敌意,也只有身为代阁主的向敏才会有机会对付沈甲沈乙。 夏侯琛彦来到地牢里,看着被绑在木架上的那个‘安婉卿’,面色阴沉,目光中带着嗜血的光芒。 “影流、影魂,给我将这个贱人身上的衣服全扒了,本宫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夏侯琛彦怒喝。 想到他的卿卿这些时候所受的罪,他就心中疼痛。 影流影魂是那二十名影字排名的暗卫,其中影流是探云阁副阁主,而影魂却是所有人中武功不错智谋也好的一个人。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是迟迟不上前去,主子啊,那可是女人啊,万一真是夫人怎么办? ‘安婉卿’原本听到夏侯琛彦的命令心都慌了,可是看到两人的迟疑,却是邪肆的笑了,他是无忧阁的阁主,谅这影流也不敢对她出手! “彦,我是你的女人,你不能这么对我!”看向夏侯琛彦,‘安婉卿’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变脸如此之快,也是让人叹为观止。 夏侯琛彦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恶心了,他的名字也是谁都能叫的? “你们还在等什么?本宫的命令已经没有效用了?”夏侯琛彦眯着眼逼问,眼神冷冷的扫向影流两个人。 影流影魂也不敢耽搁了,赶紧跑到‘安婉卿’面前,一咬牙,一闭眼,手上一使劲,就将她的衣服全部扒了下来。 ‘安婉卿’没想到他们真的敢,睁大了眼睛,是在无法相信他真的让人撕了她的衣服,要知道,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女人呢! 而这两个该死的,居然敢撕她衣服,等到她出了这地牢,一定要让这两人生不如死,影流、影魂,她记住了! 影流影魂闭了眼睛,可是夏侯琛彦可没闭,看着‘安婉卿’脖子以下的地方有着明显的一层与肤色不同的地方,夏侯琛彦知道,这就是那人皮面具的边际了。 这人皮面具真的算是极为高明了,一直延伸在脖子以下,耳朵往后,一般人怎么可能看得出来这是假的?若非是真的卿卿出现,他可能还要被这贱人蒙在鼓里。 夏侯琛彦走进‘安婉卿’,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夏侯琛彦一把从背后将那人皮面具撕了下来,这样的人皮面具,要想取下来,必须得用特制的药水,被夏侯琛彦硬生生的撕了下来,‘安婉卿’被面具覆盖的皮肤都撕的血淋淋的。 可是从那轮廓,却还是能够辨认的出,这不是别人,正是无忧阁曾经的代阁主向敏。 感觉自己皮肤火辣辣的疼痛,‘安婉卿’也就是向敏想要伸手捂着脸,可是她被玄铁链牢牢的绑在刑具上,双手也被反剪着绑了。 可是那又如何,她的脸毁了,可她依旧是安婉卿,是夏侯琛彦的侧妃,她身份高贵。只要她自己不承认是假的,那她就是安婉卿。 “彦,你毁了我的脸,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向敏捂着脸,只是疼痛或者心痛让她再也无法忍受,泪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掺杂着血水,看起来好不可怜。 影魂影流听到那惨叫,睁开眼睛,看着那面目可怖的女人,心中不禁感觉恶心,都这时候了,还敢这么叫主子,是嫌自己会死的不够惨? “向敏?既然你那么喜欢男人,本宫自然成全你!”夏侯琛彦一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来,但是那幽深的眸子却是让人胆寒。 听到夏侯琛彦叫出那女人的名字,两人才知道,这就是无忧阁之前的代阁主向敏,向敏算是主子的心腹了,这种行为无疑算得上是背叛了,而且还让主子放在心尖儿上的夫人受了那等大罪,影魂影流不禁为这女人感到悲哀。 这女人估摸着想死也难! 听到夏侯琛彦如此说,向敏心中越来越是不安,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彦,就算我不是安婉卿,可是我们早就有了肌肤之亲了,我是你的女人,彦,我什么都不求,我把安婉卿带回来给你好吗,你只要让我在你身边伺候我就心满意足了。”向敏睁着一双原本明亮的眼睛,那里面蓄满了泪水,还有夏侯琛彦不想理会的深情。 影魂笑了,人蠢成这样,果然是没救的,看来以前这女人能够混上代阁主这个位置,她那个哥哥给她出力不少。 其实犯了这样的错,本就不可饶恕了,现在事情败露了,不好好的认错,求个全尸,还敢肖想主子,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但是他敢肯定,主子肯定不会让她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如果是他,这女人别说是他要是不让她生不如死他就不是睚眦必报的影魂。 夏侯琛彦掐着向敏的下巴,没有嫌弃她的脸上满是血污,唇角挂出一抹狞笑来,“就你,也配?” 仅仅是这四个字,向敏感觉自己的心似乎都要痛的停止跳动了。 可是夏侯琛彦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第425章天道因果 接过影魂递过来的帕子,夏侯琛彦擦过手之后直接就扔了,转身向着地牢入口的方向走去,“影魂,既然她那么喜欢男人,那就送到万芳居的一楼,每日服用一瓶合欢笑,记住,别让人死了!等到你们夫人回来,就让你们夫人亲自处置!” 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声音也没有什么浮动,可是就是这样,却是让人胆寒。 “影魂,主子就打算这么算了?就算向敏是代阁主,可是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还有同党!主子是要放过那些同党了吗?”影流挠了挠头,有些不太明白。 影魂一巴掌拍在了影流的后脑勺上,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才跟影子那货共事多长时间,怎么就跟他一样了啊?” 影流不是不懂,但是主子这啥都不吭,让他们接下来做什么? “像影子怎么了?影子的武功可是除了主子和两位阁主之外最高的了,就是这前任代理阁主都比不上影子的。”影流不满的反驳道。 影流其实武功虽然不算的上是顶尖,但是如果真要在无忧阁里排,还是可以排在前十的,可是影流比武功更厉害的是脑子,可是他却是猜不透夏侯琛彦的想法。但是他相信,主子不会就这么放过向敏的。 果不其然,虽然夏侯琛彦在地牢里除了处理向敏,并没有去下令调查向敏的同党。 向敏敢这么做,他那个哥哥铁定是有参与的,虽是这么猜测,但是他也不会就这么给人定罪,暗地里却事让人开始查当初的事情。 …… 千佛塔,在佛道之人的眼中散发着夺目的金光,可是在寻常人眼中却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所有人都会认为沐浴圣光会让人感觉身心舒泰,可是安婉卿却只感觉有一种压得人透不过起来的压迫感。 智仁大师目光锁向千佛塔,那耀目的金光正是历代高僧一生所修习的佛法具化而来,对压制邪戾之气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 可是明显的,这些佛光虽然对安婉卿体内的戾气有着一定的压制效果,可是并没有那么明显,安婉卿仍旧是时而清醒时而被戾气所控。 “师傅,婉卿体内的戾气到底怎么才能除去?”张荧权站在智仁大师身边问道。 智仁大师却是摇了摇头。 除去是不太可能的,能压制就已经是不错了的。天道自有因果,天道也不可违逆,安婉卿本是已死之人,却是重生而来,这戾气是她该受的。 虽然安婉卿和夏国太子都是重生而来的人,可安婉卿却并不是那个被上天选中的气运之子,安婉卿本身就是因为怨气执念不入轮回,这才有的一次重生机会,这戾气怎么可能没有? 想要祛除这戾气,除非是至纯至善之人的心脏辅以佛门舍利玄门菩提才可化解。 这世上,哪里去找什么至纯至善之人?心脏取了人可还能活?安婉卿的重生逆天而行,这是她的劫数。 “慧光,让她出家常伴青灯古佛吧!”救一人而杀一人,不是他们出家人能做的事情。 张荧权心下不忍,难道她就只有出家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说她是祸星,可那也不是她所愿的,她没有想杀那些无辜的人,其实婉卿也是无辜的不是吗? “师傅,婉卿不会出家,半年时间,如果半年之后婉卿还是如此,那徒儿就带她远离这纷扰红尘,再不入世。”张荧权心头憋得难受,却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出来。 端着一碗药,张荧权再次进入千佛塔,安婉卿此时已经睡了,看着她秀丽的睡颜,明明是那么的人畜无害,什么祸星,他不信! “婉卿,不怕,荧权在,就谁都不能伤害你!夏侯琛彦伤了你的心,我替你讨回来可好?”张荧权微微笑着,一副儒雅的样子温柔了时光,却刺痛了心房。 受伤至今,或许夏侯琛彦已经忘了,婉卿的身后还有他。 天音寺是佛门圣地,身上有浓重的血腥之气,是连门都进不了的,安张荧走出天音寺,站在天音寺的门口,张荧权双手对拍了几声,两名身穿灰袍的男子走出来跪在张荧权面前。 “主子,有什么吩咐?”其中一人问道。 张荧权一张儒雅的脸上此刻满是冰霜,此前的温和一丝不见,倒像是温润的于是被打磨出了锋刃,散发着寒光,“传我命令,想办法端了探云楼,找到探云阁的老巢,我不希望江湖上再有什么探云阁。” 探云阁是夏侯琛彦的地方,相当于夏侯琛彦的耳目,毁了他的耳目,也足够让他疼了! 如若再敢伤害婉卿,他才不会管他什么气运之子,定然倾其所有,为婉卿讨一个公道。 “主子,林之言好像被慕容皇后下了毒,我们留在他身边的温瑜被黄三带去了钦州,林茹素一直要摆在慕容皇后和黄三之间,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这林茹素到底是谁的人,温瑜传回了消息,似乎黄三和萧璟有一定的联系,安家的那批货就是黄三让萧璟劫的。” 黄三就是皇三子夏侯蔚闻,现在被贬至钦州的承德郡王。 张荧权冷笑了一声,这黄三是婉卿的仇人,他不会动,他会让婉卿自己动手,自己报仇,或许报了仇婉卿心底就不会有那份怨了。 “既然黄三太闲了,那就让温瑜给他找些事情做,让温瑜把林之言中毒的消息传出去!” 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中了毒,以黄三的多疑的秉性,定然会彻查身边的人,到时候还能不查到慕容皇后和林茹素的身上?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最好是两败俱伤,让婉卿好了以后一把收拾了这群人。 虽然他不知道黄三和林茹素到底和婉卿有什么仇恨,但是只要是婉卿的敌人,那就是他的敌人。 那两个人领了命令,就退下了,张荧权再度回到天音寺,似乎仍旧是那个智谋无双一派儒雅的谋士张荧权。依旧是安婉卿记忆里温柔儒雅的荧权。 再次回到千佛塔,张荧权伸手抚摸着安婉卿光洁的脸庞,眼底里尽是温柔,而安婉卿睡梦里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温暖可以依靠的东西,即使是睡着,唇角依旧是挂着笑意,将张荧权的手牢牢的抓着压在脸下。 第426章觊觎,探云阁苦不堪言 张荧权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如果可以,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多好,被她需要着,被她温暖着。 婉卿,不管多难,我都会和你一起去面对。张荧权另一只手抚上安婉卿的脸庞,和他曾经想像的一样,光滑细嫩,内心也是软成了一滩水。 安婉卿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着张荧权抚摸着自己的脸,内心诧异的她一把将张荧权的手打到了一边,“你做什么?” 安婉卿眼神中的警惕让张荧权感觉眼睛刺痛,可是她从来就不是他的,从未得到过,所以就没有失落,疼,也早该习惯了! 若不是当初因为不愿意看到她和夏侯琛彦的卿卿我我,也不会让她在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 张荧权唇角挂着浅笑,却是不发一言,不做解释,否认自己对她的感情,他做不到,他也不与愿意她与自己撇的这么干净。 安婉卿赤红的眼睛里警惕变成了一缕厌恶。 还说是什么朋友,有这样的朋友吗?明明张荧权只是觊觎她而已。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脑海中却还是有一道看起来平和的安婉卿用温和声音在为之辩解,“不是的,荧权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或许荧权是喜欢我的,但是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我的事情,而且从来没有说出来,没有逼迫我,从来没有造成我的困扰不是吗?” 安婉卿极为的想要相信,可是脑海中另外一个打扮妖异的安婉卿却是呵呵冷笑起来,“安婉卿啊安婉卿,你活了两世,为什么还是如此的蠢笨,如若张荧权不是喜欢你,不是觊觎你,他会帮你吗?你要知道前世的他就是一个冷心冷清的冷漠谋士罢了。” 平和的安婉卿急了,“荧权才不是你说那样,荧权虽然是一个冷漠也残忍的谋士,但是行事从来就是光明磊落的,他从来不屑于用那些龌龊的手段,前世,我并不在他的谋划之中。” 妖异的安婉卿不屑的看着那平和的安婉卿,“也就是像你这样蠢的女人,才会前世被夏侯蔚闻那贱人利用至死,连死都没能安稳,你可知前世,你死了之后,你的好夫君夏侯蔚闻可是直接让人将你扔到了乱葬岗,被野狗分食。今世,安婉卿,你还要重蹈覆辙吗?” 平和的安婉卿捂着心口蹲下了身子,“你住嘴,我的命运我做主,谁都别想再拿我换取前途,没有谁能利用我之后还能生活的安稳。” 妖异的安婉卿笑了,这一次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竟是带着几分的鼓励,几分的治愈,“对,这才是安婉卿该有的样子,你看看,你那么相信的夏侯琛彦,此刻已经将你身后的安家牢牢的抓在了手心里,而且,还得到了百年世家清河崔家的支持,再看看张荧权,本来就是用心不纯,他原本就只是为了利用你出世顺而结交当朝的权贵,你看现在,张荧权是不是极为的被夏侯琛彦重视?” 这话倒是不假,平和的安婉卿也有些相信了,此时的安婉卿睁着赤红的眸子抱着头,本来头疼也是消了下去不少。 张荧权看着安婉卿抱着头,似乎头疼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唰唰两下就点了安婉卿的睡穴,看着她皱着的眉头,心疼的将她抱在千佛塔里简易铺成的一张床上。 睡着了,就不会痛了。 就这么,安婉卿服过一贴药,就被张荧权点了睡穴,这样的日子,一连持续了有半月之久。 而太子府里,无忧阁探云阁的人都快忙的脚不沾地了。 影流本是沉稳的人,却是噗通一下直接跪在地上同夏侯琛彦哭诉,“主子,你最近是不是得罪谁了?不仅探云楼被捣毁了不说,咱们探云楼的一些暗中产业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找事,这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 夏侯琛彦也是感觉奇怪,探云阁的那些产业,虽然不是在他的名下的,但是很多都是在京城中许多权贵的名下,例如成王,例如左相柳大人的公子等,这可都不是寻常百姓能够招惹的起的,这次的事情,估计没那么简单。 “这些你们不用管,只用告诉我,找到卿卿了吗?还有无妄大师请来了吗?”夏侯琛彦眉头紧锁,眉目间是化不开的忧愁。 说起来这个,影流也感觉无奈,他和影子影魂都快将京城翻过来一遍了,可是却还是没有找到安婉卿,无妄大师他去请了,可是却是被告知,无妄大师并不在灵隐寺,要知道无妄可是灵隐寺的主持,是不会随意离开灵隐寺的,可是此刻却是不见踪影。 影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主子吩咐了两件事,他们探云阁却是一件都没有办成。 看着影流的神色,夏侯琛彦就知道卿卿是没有找到的,想到属下报来当日卿卿的情况,他的心就怎么也放不下。 他曾经问过镇幻秋,卿卿如果戾气失控爆发会是什么样子,镇幻秋很明确的告诉他,就像是一头杀戮机器一样,双目中满是杀戮,夏侯琛彦越想就越是感觉和属下报来的情况那般的吻合。 所以,他去请无妄大师,可是自从那日回来之后,无论是镇幻秋,还是无妄大师,都是不见踪影。 夏侯琛彦极为的担心,这样的卿卿万一落在那些除魔卫道之人手里,还会有活路? 就如同之前在天音寺的时候一样,被智仁大师欲除之而后快。 “快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夏侯琛彦皱着眉头问道。 影流不说也不行了,“主子,夫人,我们到现在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脸当日和夫人在一起的封十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灵隐寺方面的人说,无妄大师早在半月前就离开了灵隐寺,让他的师弟监寺,走的时候正是夫人不见的那日。” “主子,下面的人几乎都快把京城翻过来一遍了,可是却是连夫人一丝消息都没有,属下想,夫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京城了,可是城门守卫那儿却是说没见过夫人。” 守卫那儿没见过卿卿,说明卿卿其实还在京城,可是还在京城,为什么不见他? 他想再见到她,对她解释那日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有这个机会了。 第427章至纯至善之体 不对,无妄出灵隐寺一定与卿卿有关,智仁,智仁大师一定也感知到了卿卿异样,智仁大师对卿卿一直都报有杀心,不行,他必须得把智仁大师困在府里,这样才能够确保卿卿的安全。 “影流,让阿阮过来!你先下去吧,继续寻找夫人,还有找出到底是谁在暗中捣鬼。” 影流此刻心中满是庆幸,他本以为自己这次肯定会被主子好生惩罚的,今天完全是幸运。 其实影流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夏侯琛彦手中可用之人本就不多,沈甲沈乙无端死亡,而且沈意迟迟不归,沈荆轩生死未明,向笛向敏一个叛变一个不知所踪,这二十个以影字排名的暗卫是由沈子默亲手挑选的,难得的能信任之人。 影流走了之后不久,阿阮就来了,夏侯琛彦交代阿阮,让他去一趟天音寺,将智仁大师请到以前太子府中,而他自己则是去了京城之外以前张荧权所在的那所茅屋。 张荧权养伤也约摸有月余,现在差不多也已经回去了,张荧权手里的势力,夏侯琛彦一直都知道不容小觑,这一次,他也想借助张荧权手里的势力,将卿卿找到,就算是张荧权对卿卿有别的心思,可是那又怎样,没有什么比卿卿更重要了。 他不会因为所谓的男人的自尊,就将卿卿的安危置于一旁。 如果是以前,有人问,安婉卿和夏国的江山那个重要,他一定选择的是江山。 可是现在,这个答案他已经无法回答了。 天音寺,无妄大师和水月庵的玄月师太一同来到天音寺,现今,玄门佛门的修行者越来越少,智仁大师热情的将迎进了寺门。 无妄和玄月一坐下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智仁师兄,你可知逆世血凰此时身在何处?” 安婉卿本就是凰命,这些只要他们有些道行的人都能够看出来,更是能够看出来这人来自异世,本是已死之人,现在的命格却是让人怎么都看不透。 “智仁师兄,贫僧夜观星象,凤星光芒微弱,但是凤星和帝星是相互依存的,若是凤星陨落,那紫薇帝星只怕也是要陨落了,天下必将大乱。” 无妄所言,智仁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但是凤星帝星虽然是相互依存的,但是凤星却更多的是依存于帝星而诞生,凤星一旦陨落,虽然对帝星会有一定的影响,但是却是不会陨落。 “那凰命之女现在就在我天音寺内的千佛塔中,凤星身上的戾煞之气已经爆发了,要是不能够祛除那戾煞之气,只怕好端端的凤星就会变成那凶星,成为天下的祸端危害天下。” “千佛塔是我佛门圣地,那里佛光旺盛,对压制那戾煞之气是有一定的益处的。但是一旦离开千佛塔,戾煞之气无法压制,到时候再想将人带回来就晚了。凤星现在其实已经算是凶星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她在千佛塔中度此余生,我们也算是不负天下!” 玄月师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那凤星不过是二八年华,又不是本意,就此青灯古佛也未免太过残忍。 万物自有缘法,缘法不到,强求终究是强求不来的。 “智仁师兄,不知祛除戾煞之气的法子可有,佛门的舍利子有着高僧毕生所修的佛法,这东西天生就对那戾煞之气有克制作用,难道这现在也不管用了吗?”玄月师太皱着眉头说道。 无妄大师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玄月师妹,这戾煞之气可没有那么简单,那安婉卿是血凰命格,她身上的这戾煞之气可是来自前世,而且她也不是佛门之人,这舍利子也仅仅能有压制一下。要想祛除这戾煞之气,需得至纯至善之人的心头之血,还有佛门的舍利子,还需要玄门的至宝菩提子,这三样,缺一不可。” “无妄师弟,此话休要再言,这心头之血是人活命之本,如何能取?菩提子是齐国至宝,整片大陆也只有那么一颗,取得菩提子又岂是那般容易?再者,舍利子,非高僧圆寂不可得,这整片大陆也就天音寺两枚,灵隐寺一枚,启用舍利子,岂不是对我佛门先祖的不敬?” 提到那至纯至善之人,玄月师太愣了,这天下至纯至善之人,心似琉璃一般剔透,说的不正是她那个徒儿静和,若非是至纯至善之体,静和身为皇家郡主,哪里会幼年就被送到水月庵里? 想到自己那个徒儿,玄月师太唇边轻扯唇角拱手道,“那就劳烦智仁师兄了,至纯至善之人的心头血,的确是取不得。” 无妄听到玄月这般说,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就是因为这至纯至善之人就是玄月这老尼姑的小徒儿静和小尼吗? “两位,心头之血虽然珍贵,但是取一些还是死不了人的,而且,静和师侄想来也是不会拒绝的。我佛慈悲,若是这舍利子能够救人,前辈们又岂会怪罪,再者这菩提子,虽然难取,但是不一定真的取不了,要知道,凤星的夫君正是帝星,是夏国的太子殿下。”无妄大师依旧是唇边挂着淡然的笑,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刺的两人脸色通红。 无妄看着眼前的情况,在心底暗暗地说道,沈炎,老僧也只能帮到你这里了。 佛门慈悲,这舍利子用了也的确不是什么大的罪过,至于对前辈的不敬,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情。 只是,现在无论是佛门还是玄门,修行之人都甚少,这舍利子是用一颗就少一颗的,天音寺千年传承,到现在也就只有这么两颗,让他拿出来一颗,智仁怎么会肯? 齐夏交战在即,只要夏国作为战胜国,想要那枚菩提子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你我都是出家人,救一人伤一人,这不是佛门的行事之风,菩提子是齐国至宝,要想夺取,势必要引起两国交战,到时候生灵涂炭,这不是佛祖想要看到的。”智仁大师威严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的怒容。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无妄就是看他们天音寺有两颗舍利子,想要消耗他们一颗罢了。 张荧权给安婉卿带送过药之后,到后院的禅房中去寻找师傅智仁告诉他自己的决定,他只会带着婉卿在千佛塔中半年,若是半年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帮助婉卿的方法,他就会带着婉卿远离这尘世。 第428章别怕,婉卿离开 可是这一去,却是正好撞见智仁无妄玄月三人之间的谈话,原来婉卿并不是没有办法祛除那戾煞之气,可是为什么师傅不告诉他? 师傅是出家之人,可他不是,他自会为婉卿取得所需要的东西,他只是想要她好好的而已! 至纯至善之人的心头血,若是一般人去取或许会真的丧命,可是如果是他,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他到底是林家的子孙,在医术方面的确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菩提子虽然难寻,可是只要知道在哪里,他不会为难师傅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傅不告诉他? 难不成师傅还是因为婉卿或许是灾星的身份耿耿于怀,可是师傅为什么不看看,婉卿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利国利民的,安家也从来不是为富不仁的奸商。 那静和他是知道的,是当今长公主和驸马爷镇大将军的独女,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静和郡主,也是玄月师太的最为疼爱的小徒儿,她自然是不舍得她受伤的。 他的师傅智仁,却是害怕婉卿为祸天下,一心想要把婉卿囚禁在千佛塔中。 玄月,智仁,无妄是夏国境内佛们玄门德高望重的人,现在只有无妄希望去救婉卿,只怕也是无力回天。 师傅,请原谅慧光的自私! 张荧权回到千佛塔,跪在历代高僧的佛像前重重的磕了头,他到底是与佛门无缘。 朝着智仁所住的禅房的方向,张荧权又是重重的磕了头。这一生,或许他都没有机会再去还师傅的教养之恩了。 安婉卿每日里吃了药就被点了睡穴,这时那穴道被封的时限也已经过了,安婉卿幽幽醒来,就看到张荧权跪在地上。顿时就黑了脸,那赤红的血目中满是愤怒。 她还没有死呢!他这是巴不得她死吗? 安婉卿愤恨的问着跪在地上的一脸决绝的男人,“你做什么?故意跪在地上咒我?” 说完了这一句,安婉卿却是脸色难看起来,头也开始疼了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想要骂你的!我……” 可是骤而却又脸色狰狞,“滚,你们的假情假意我不稀罕,你们早晚都会遭到报应的!” 头疼欲裂,安婉卿脑中有一道意识一直在提醒着她,这么做是不对的,这不是她。 安婉卿辩不出真假,用手使劲的捂着嘴,多说多错,那就不说话吧! 张荧权抬头看着像是变脸一样,一会儿歉疚,一会儿邪戾的安婉卿,心中更是疼痛,那个决定也变得更加的坚定起来。 他要带婉卿离开这里! 那三样东西,至纯至善之人的心头血,舍利子,还有齐国的至宝菩提子,他都会得到。 “婉卿别怕,我带你离开这个牢笼好不好?”张荧权一脸温和的看着她,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她的冷言冷语而生气。 安婉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冷冷的将脸扭到一边去。 张荧权但笑不语,却是去到那珍藏舍利子的塔顶,舍利子是佛门至宝,天音寺有幸还有两颗,智仁大师虽为张荧权的师傅,却是将张荧权一直视为亲生子,更是视为能够承他衣钵之人,这舍利子的收藏之地,智仁大师早在张荧权只有十五岁的时候就告诉他了。 因着从小在天音寺长大,张荧权对这天音寺的机关什么都是了如指掌的,取得舍利子倒是很容易的。 张荧权找到那两颗舍利子的收藏之地,却是只取了一颗,他到底是师傅养大的,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天音寺的传承就这么断了。 拿到了舍利子,张荧权将之塞进了坐在一边的安婉卿手里,温和的笑着,“婉卿,这个你收好,一定要片刻不离身,知道吗?” 安婉卿鄙夷的看了一眼张荧权,就这么一颗破珠子,至于那么宝贝吗? 不过看他们藏得那么隐秘,张荧权取得那般艰险,她也不会随意扔了就是。 冷冷的“嗯”了一声,安婉卿扭头,血目中的冷意邪肆让人只觉心头发颤,“什么时候走?” 依旧是冰冷的语调,可是张荧权却是笑得很开心,那笑意就像是暖阳一般温暖了他整个眼睛。 她虽然被那戾煞之气浸染,却仍旧是没有再排斥他了不是吗? “好,我们就走!”暖暖的笑意,张荧权拉着安婉卿就要走。 可是张荧权不知道,这千佛塔里是有着许多的禁制的,天音寺千年传承,自是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传承着。 这千佛塔中那些舍利子只要一移动位置,主持手里的那根禅杖就会有所感应,而安婉卿是因为戾煞之气被关进了千佛塔,千佛塔本就是专门克制这些东西的,只要安婉卿一离开千佛塔,智仁大师专门在塔门口设置的禁制就会碎裂,而智仁大师更是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禅房里,玄月无妄以及智仁大师因为不为安婉卿祛除戾煞之气争吵的不可开交,只是这时,智仁大师手里的主持禅杖却是叮当叮当的作起响来,更是散发出刺目的金光来。 玄月无妄看着智仁的禅杖发出这样的异象,心中不禁都为这天音寺雄厚的底蕴折服起来。 灵隐寺虽说也是名寺,但到底是比不得天音寺的传承啊! 智仁大师脸色巨变,舍利子是佛门至宝,更是承载了天音寺的传承。如今却是有人动了那舍利子。 “智仁师兄,可是发生了什么?”玄月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问道。 无妄倒是曾经听他的师傅说起过这天音寺的禁制,此时再看那智仁的脸色,忽然之间也是心中明了了几分。 智仁怎么会舍得将事实说出来,致死淡淡的看着两人道,“倒也没什么事情,无妄师弟玄月师妹,我先去前殿里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出家人不打诳语,智仁的禅杖叮当叮当的像个不停,那上面的金光竟是越来越耀眼了。 无妄心知这是天音寺出了什么事情,却是拉着玄月就此告辞。 别人在这里处理事情,他们也没有必要故去添乱不是吗? 两人一走,智仁就赶紧的往千佛塔那儿跑,只是到了地方,看着空空如也的千佛寺,智仁差点没哭出来。 舍利子没了就没了,毕竟是可以救人一命的,可是安婉卿也走了,手上的舍利子要是被糟蹋了,还不得心疼死他? 第429章忘记,眼睛受伤 智仁大师很轻松的来到那收藏舍利子的地方,急匆匆的打开锦盒,看着在里面静静躺着的却是只有一颗舍利子。智仁大师见状气得嗵的就栽倒在地上。 这是舍利子啊,他们佛家的至宝,他就那么拿着给了人? 张荧权带着安婉卿从天音寺的后山里离开了,刚好碰到正好也要下山的无妄,对于无妄,张荧权是和气的,毕竟刚刚也只有他在为婉卿说话。 对于张荧权,无妄也是认识的,看着两个人急匆匆的身影,无妄大师的眉头皱的都快都快能够夹死一只苍蝇了。 “臭小子,还不快站住?”无妄没好气的在后面喊了一句。 这孩子,按道理来说还应该叫他一句师叔。 张荧权倒是停了下来,扭过头来看和无妄,一张温和的脸上却是让人看不出来情绪,“师叔,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这孩子看着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现在却是傻乎乎的? “慧光小子,你知道该怎么祛除那戾煞之气?还不快过啦扶我这老骨头一把?”无妄一肚子的没好气。 张荧权脸上满是尴尬,他就怕他们把婉卿关在千佛塔中一辈子,情急之下只能想得到带着婉卿离开那里,至于方法却是没想到。 他自诩行事周全,自有章程,可是一碰到婉卿的事情,他却总是乱了阵脚,连冷静思考都是做不得的。 “还请师叔指点一二!”张荧权弯下腰,拱手虚心请求。 无妄看着他如此,心中的那点气才就此消了,“你手里应该有一枚舍利子吧?直接让她吃了,至于另外两样,寻到了那心头血还有菩提子,将菩提子磨成粉末,用血将之浸透,然后焙干成粉末,辅以醒神草、血灵芝三碗水炖成一碗,喝掉之后再行九日的佛光沐浴,你们天音寺的千佛塔就不错。” “不过若是到时候有困难,就来灵隐寺,灵隐寺虽然不若天音寺底蕴深厚,但是这佛门圣地却也是有着一处的。” 张荧权道了谢,就带着安婉卿离开了,而另外一边,天音寺里,智仁大师召集了整个的天音寺僧众去寻找张荧权和安婉卿两人。 慧光的身体还未大好,此时还带着已经被戾煞之气侵蚀的安婉卿,他哪里会是安婉卿的对手,可千万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智仁大师眸底里满是担忧。 这边天音寺的僧众寻人寻的整个天音寺人仰马翻的,一直害怕安婉卿出事的封十从天音寺的僧人那里得知了安婉卿已经离开了天音寺,吓得他赶紧去寻找。 夫人本来就已经够可怜了,要是万一路上出些什么事情,他是万死难辞其咎。 他始终不相信主子真的会认不出夫人,要知道他们曾经可是有人猜测过主子娶了夫人,很可能会夫纲不振。主子那么疼爱夫人,怎么可能认不出夫人呢? 在这边已经逗留了半月,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明日就是除夕了,明日晚上的家宴作为主子身边唯一的一个女人,势必是要参加的。 夫人要是不回去,主子会让那个冒牌贱人去吗? 此时的封十不知道,那个冒牌贱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向姐姐,早在半月之前,就被夏侯琛彦料理了,此时正在万芳居里被人蹂躏,苟延残喘的活着。 封十离开了一直蹲守在天音寺的大门那儿,只是张荧权却是带着安婉卿从后门离开,这半个月,封十也将这天音寺附近摸了个路熟,听到他们说张荧权带着夫人离开,那肯定是要从最近的小路离开的。 封十就火急火燎的往他探的那条最近的小路赶去,顺着自己知道的路去找。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不远处,一个老和尚站在那儿唉声叹气,而那个不让自己进入天音寺的贱人却是背着夫人走了。 张荧权让安婉卿吃下了那枚舍利子之后,安婉卿流昏迷了过去,张荧权看不出来,可是无妄却是看的清楚,安婉卿周身蒙上的那淡淡的红芒已经在慢慢的消退了。 血凰归来,历尽了百般劫难,必将浴血而生。封十一直在后面尾随着,无妄感觉不到封十身上对两人的杀意,也就不放在心上,自行离开了这里回归灵隐寺。 安婉卿再次醒来,虽然依旧是血目骇人,只是脑子却是清醒了许多。 “荧权,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封十呢?” 张荧权看到安婉卿醒来,微微笑了,儒雅的脸上的满是温柔,“婉卿,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安婉卿只感觉好笑,她能发生什么事情,不是刚从益州回来吗? “益州的事情刚处理好,我刚回到京城,正想要回太子府呢!荧权,你不告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张荧权微微笑了,不记得也好,反正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呢! 封十一直在外面守着,听到安婉卿问他,心中那个激动啊,差点没从房顶上掉下来。 张荧权其实早就知道房顶上有人,也知道此人就是一直跟着婉卿保护婉卿的人,所以也就不放在心上。 “也没什么,房顶上的那个,你还不出来吗?”张荧权故意转移着话题。 封十一个趔趄,一脚踩烂了屋顶上的瓦片,噗通一声就从屋顶掉了下来,这人什么耳朵?明明他都那么小心了,为什么还是能够发现他? 从地上起来,封十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安婉卿赔了一个笑脸。在夫人面前居然这么丢人,封十此刻都想逃了。 安婉卿也是惊诧,这封十怎么跟做贼一样? 安婉卿怎么知道,张荧权不让他接近她,要想知道她的情况,他还真得跟做贼一样。 看着安婉卿赤红的血目,张荧权微微皱了眉头,这样的眼睛,要是被人知道,婉卿定然是要被人责难的。 封十看着安婉卿的眼睛,却是不敢对视,夫人的眼睛太过于骇人,就像是能够摄人魂魄一般,总让人感觉鬼魅影随。 “夫人,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封十小心翼翼的问道。 安婉卿不疑有他,极为实诚的说道,“没什么啊,就是眼睛有一些,有强光的地方总有些刺痛。” 张荧权狠狠的瞪了一眼封十,婉卿不记得,难道他也不记得了吗?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婉卿,你的眼睛之前来找我的时候受伤了,所以才会感觉不舒服,不要担心,我会为你医治的。相信我!”张荧权微微笑道。 第430章别怕,我在这儿! 安婉卿自然是相信张荧权的,但是眼睛的伤非同小可,安婉卿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荧权,你说实话,我这眼睛,以后是不是会失明?” 张荧权笑了,在婉卿正常的时候,除了那次因为夏侯琛彦伤心,他还未曾见过她这般,她也会怕,其实女人,脆弱些也好,是男人就该好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吗? “林之言那小子半桶水的水平都能被人传颂成人人敬仰的神医,你还不相信我吗?” 即使你真的看不到了,那我做你的眼睛。 淡淡的微笑将藏在眸子深处的温情掩埋,张荧权揉了揉安婉卿的头发,只是坚定的再次强调,“婉卿,相信我!” 封十愣了,怎么这张荧权看夫人的神情这般的不对劲儿,可是他却是看不出什么来。可能是因为和夫人关系好,所以才会如此的吧? 安婉卿也是笑了起来,“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你这般贬低林之言,不好吧?” 林之言的医术本来就是半桶水,最起码和传闻中的邪医沈子默相比就相差甚远,就算是和他相比也是不及的,所以张荧权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是在贬低林之言。 “没什么不好,我说的是事实!”张荧权半笑着说道,似乎对安婉卿的话很是不满。 安婉卿笑喷了,他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沉稳老成的,却是从来没见过这般模样,有那么一些…… 对,是傲娇。 封十有些目瞪口呆,但是想到朋友之间,的确是会亲密一些,倒也不认为有什么。 “荧权,我出府时日已久,年关将近,我也该回去了,等年后,我再来看你!”安婉卿想到京城里的糟心事,淡笑着说道。 现在都已经腊月二十九了,明日里就是除夕,既然婉卿不知道,那就瞒着好了。 封十也是愣了,他们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腊月十三了,夫人这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啊,夫人,主子估计都担心坏了!”虽然封十不知道太子府里现在的情况,但是他却是私心里不愿意安婉卿在这里。 夫人应该是主子的,就算是夫人的好友也不能和夫人这般亲密。 安婉卿想到夏侯琛彦,脸上的笑容极是温软,“是啊,所以,荧权,先行告辞了!” 张荧权不愿意,他不愿意让她回去! 当初他将婉卿好好的交到了他的手上,可是他呢,却是让婉卿受了那般的伤害! 既然认不出,那就抱着假的过一生也好! “婉卿,你的眼睛不好,我还要帮你治疗,等你好了再回去!”张荧权虽然是笑着,但是话里竟是透着一股子的坚决,他不是询问商量,而仅仅是告诉罢了! 张荧权笑容中带着几分的偏执,安婉卿自然也是察觉出了他的一丝反常,可是她知道,他是不会勉强他的。 “荧权,可是他会担心的,所以,你和我一起回太子府吧!”安婉卿笑着说。 可是张荧权的笑容却是冷了,夏侯琛彦会担心,难道他不会吗? 婉卿,你什么时候才会考虑到我? 即使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但是不也依旧是你的朋友吗?你可曾想过,我也会担心? “婉卿,留下来!” 一次次的放手却是看你受伤,他又如何忍心? 安婉卿却是察觉不到他的心痛,只是微微的笑着,没有说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张荧权最怕的就是她的眼神,他总是无法勉强她。他看得出来,她不愿意留下,虽然并没有说。 封十也是有些害怕,万一夫人回去了再被那恶毒贱人伤害可怎么办? “夫人,你先在这里治疗,我先回去通知主子,让他来接你,你的眼睛总是不好见强光的。”封十有些后悔的劝说道。 安婉卿冷冷的看了一眼封十,“有些事情耽搁得起有些事情却是耽搁不起,荧权,对不起!” 他的事情就那么重要,那么耽搁不起?让你连眼都不要了? 张荧权忽然之间挺想像是在千佛塔中一样,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再也提不了要走的话来,可是看着她活生生那么灵动的在他面前,他却是怎么都下不了手。 “婉卿,就让他回去通报,他来了,我才能够放心!” “婉卿,你的眼睛受了伤,见不得强光,所以把眼睛蒙上。”“刺啦”一声,张荧权拉起僧袍的衣摆撕了下来一条瓦蓝色的布条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安婉卿眼睛蒙上。 安婉卿的眼前骤然一片黑暗,一丝光线似乎都透不进来,看着她有些无措的深情,张荧权心疼,可是要回去,一双血目到底是招人眼球,也可能会为她引来唾骂之声。 “荧权?”安婉卿有些慌张的叫道,伸着双手胡乱的摸着,张荧权指头按了按眉心的穴位,稳了稳声音一片温柔,“我在这儿!”伸出一双大手拉住了安婉卿的手来。 婉卿,别怕,即使是黑暗,可我会一直陪着你,只要你一伸手就能够触摸得到。 封十看着眼前的一切,极不是滋味,夫人不是应该端庄富贵,可为什么现在他却想哭,如果他是夫人,他一定会选择眼前的男人,太暖,太让人窝心。 封十不看了,他要回去,回去告诉主子,夫人回来了! 如果这一次主子还是不信,那就不信吧,他会将一切都告诉夫人,或许夫人就再也回不来了。 一方是伤他至深的男人,一方却是暖她入骨的男人,只要夫人不傻,一定会知道怎么选的。 …… 阿阮来到天音寺的时候,天音寺里一片兵荒马乱,而夏侯琛彦来到张荧权曾经居住的茅屋里,里面也是空无一人的。 夏侯琛彦来到天音寺,他想她或许已经被智仁那老和尚抓起来了吧? 可是来的时候,兵荒马乱的,问了一个小僧,这才知道,卿卿之前的确是在这里的千佛塔,但是现在已经不见了,被慧光师兄带走了。 慧光,就是张荧权,既然她和张荧权在一起,那么现在就是安全的,夏侯琛彦蓦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现在,他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她呢? 她是他的妻,可却被他亲自拒之门外。 夏侯琛彦转身离开,背影却是那般的凄凉。 封十来到太子府,本就在一直寻找安婉卿和他,所以一进门就被管家特别热情的留在客厅里。 影流本来汇报情况,却是看到封十,有些没好气的一吧蹲在封十旁边的凳子上,“你小子,夫人在哪儿?现在情况怎样?” 第431章我想在他身边 封十却是不认识影流,见他这般问,也是恼了,“夫人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府里,问我作甚?” 现在知道关心了,早干嘛去了,让一个女人经受那般的委屈。 影流也不恼,倒是心中惊喜了一下,他就怕这傻小子也不知道夫人的下落呢! “这么说,你知道夫人现在在哪儿了?”影流一脸笑意的看着封十。 封十脸色冷冷的扭到一边,不回答。 影流一看就知道封十心中有气,笑意更甚,“其实你也怪不得主子,夫人离京时日已久,本来已经瞒着,当日若是承认了,岂不就是承认了夫人一直不在京城中?” 借口!封十干脆闭上了眼睛,已久不回答。 影流愣了一下,这厮不是最好骗吗?怎么不上套? 影流假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你知道吗?这要是让宫里那位知道,肯定又该对付夫人了,要知道,没有通关玉碟私自离京可是大罪,说不好就会被当成细作处理掉的,更何况还是现在这种紧张的时候?” 封十眼皮子动了动,难道主子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认夫人的? 不对,肯定是借口! 影流笑了笑,这傻小子,明明都相信了。 “主子现在被宫里盯得紧,万一真被谁抓住了把柄,到时候也护不住夫人,这不更让人糟心?主子从那日回来之后,就让咱们两阁的兄弟几乎都快把京城翻了个底儿朝天,可你小子好啊,这能藏,就是没能找到你们。”影流没好气的说道。 这说的,封十也是十分的不好意思,难道那日带着夫人离开还是错了?可是不离开不行啊,那些人都想把夫人撕了分吃了快,不走,等着他们欺负夫人? 此时的封十完全没有意识到,当日虽然百姓们虽然群情激愤的,但是愣是被安婉卿吓得不敢吱声,到底是谁欺负人,还真不一定。要说欺负,也就是主子欺负了夫人。 “你是说,当日主子完全是因为担心夫人才会那样做?那么那个冒牌货呢?”封十睁开了眼睛,半信半疑眼中仍旧是警惕的问道。 影流笑容更甚,这傻小子,对夫人这么忠心,完全都将主子扔一边儿去了。 “当然了,至于那个假冒夫人的人,现在在万芳居,你要见吗?当时主子亲自从她身上将面具撕了下来,那人的脸也就此毁了!” 封十心中不免感觉痛快,居然敢这么欺负夫人,这种下场,活该! 管家看的眼皮子颤了几颤,影流副阁主,你这么哄骗小孩子真的好吗?要是这厮知道那冒牌货就是他一口一个向姐姐叫着的向敏,你这不是让他糟心吗? “做得好!影大哥,主子去哪儿了,夫人现在身体有些不好,还是让主子亲自去接比较好!”听到大仇已报的封十,此刻一副焦急的样子,想要赶紧将夫人送到府里,就跟之前一直拿乔不说的不是他一样。 影流现在也想笑了,可是这厮就是一个小屁孩儿,万一笑得恼羞成怒,不告诉他们夫人在哪里怎么办? 影流非常耐心的将夏侯琛彦的去向告知封十,封十也是无奈,只能将安婉卿现在的所在地告知了影流,不过鉴于封十之前说的话,就怕他们自己去弄巧成拙了,只好派了人赶快去天音寺找夏侯琛彦。 得到消息的夏侯琛彦有些喜出望外,二话不熟转头带着阿阮就走。 到了手下交代的地方,夏侯琛彦就看到封十站在门口巴望着,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怎么还不来,还不来? 看到夏侯琛彦的身形,封十有些发愣了,这胡子拉碴的男人,到底谁阿,真的是他们的主子? “封十,外面冷,先回来吧!”安婉卿朝着门口喊道。 封十有些认不出夏侯琛彦,却是认出了他身边的阿阮,阿阮是主子身边的贴身小厮,主子来到无忧阁的时候,他可是看到过很多次。当下,也确定了那胡子拉碴的男人就是夏侯琛彦。 “夫人,主子来了!”封十也顾不得同夏侯琛彦打招呼,刺溜烟儿的就跑到了屋里。 阿阮看了看主子,又看了看屋子,决定不说话,不过,这封十也太不知道规矩了吧,见到主子嘴里连句话都没有。 夏侯琛彦听着那柔和的声音,不错,就是卿卿。 安婉卿听到封十说的话,挣扎着坐了起来,随意披了一件大氅,肤色雪白,只是眼睛上蒙着一根布条。张荧权皱着眉头,可是看着她就要起身,却还是伸出了手扶着,带着她来到门口。 她的步子跟快,就像小跑一样,似乎想要快点见到那个人,却是忘了,她的眼前只是一片黑暗。 张荧权唯恐她摔倒,手臂往后竟是半拥着她,两人站在门口,一人儒雅细致,温柔的扶着身边蒙着眼睛的女人,女人脸上满是笑靥,似乎极为的开心。 这画面极为的和谐温馨,可是夏侯琛彦却只感觉刺眼,她身边的应该是他才对。 “阿炎,你来了!” 虽然极为的不舒服,但是夏侯琛彦却是依旧柔了声音,“嗯,卿卿,我来带你回家!” 安婉卿的脸上笑容更为灿烂了,和他一起半个月了,他却是从未见过她展露笑颜,张荧权的脸色很是难看。 “婉卿,你真的要回去?也不等眼睛治好?”安婉卿张荧权虽然脸色难看,可是说话的声音依旧温柔。 安婉卿重重的点了头,“荧权,我想在他身边。” 听到这句话,夏侯琛彦本来因为张荧权的问话而难看的脸色瞬间回暖,还带了几分的自得,似乎在说,看,无论你做的再多,她选的仍旧是我! 张荧权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心口却是疼的,让他无法忽视。 不过想想,也好,婉卿在他身边,他未必会照顾好她,还是先找到其余两样主药比较重要。 于他来说,只要她好好的,那就够了! 张荧权就在院子中看着,夏侯琛彦扶着她一步一步的离开,看着她的背影就这么消失在他的眼前。 婉卿,最后一次了,如果他再让你受伤,再让你担惊受怕的,那么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带你走,哪怕是使用一些手段。 安婉卿回到太子府,夏侯琛彦就像是呵护玻璃娃娃一般,却仍旧是不忘让阿阮去安府捎个信儿,借口安婉卿想念安母让他们来见见她。 第432章郡王的指示 惊鸿阁内,安婉卿坐在软榻上,眼睛上蒙着布条,夏侯琛彦小心翼翼的解开安婉卿眼睛上的那布条,安婉卿大大方方的坐着,没有一丝的遮遮掩掩。 去掉了那布条,安婉卿挣开眼睛,一双猩红的血目中映衬着夏侯琛彦的脸,夏侯琛彦倒吸了一口气,想要去问她,却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安婉卿也不介意,笑着问道,“很吓人吗?我感觉自己能够看清楚东西,可是荧权说我眼睛受伤了,不能见强光。” 夏侯琛彦摇了摇头,吓人吗?对他来说也没有,只要是她就行了。 “的确是受伤了,眼睛里都充血了,疼吗?”夏侯琛彦问道,满目的心疼。 他知道她的眼睛是红色的,下面的人调查的时候,已经调查出来这个情况,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却是不知道,既然张荧权这么说,就权且这么认为吧。 安婉卿伸手抚摸着夏侯琛彦的脸,轮廓仍旧是记忆中的轮廓,但是却是满面胡茬。摇了摇头,安婉卿淡笑道,“不疼呢!你憔悴了。” 夏侯琛彦伸手揉了揉安婉卿的头发,“没关系,最近事情比较多,你不习惯的话,我现在就去收拾一下。” 安婉卿不禁就心疼了,从来见到他他都是衣冠整齐的,现在却是忙到连自己的仪容都顾不上收拾,“你怎么都好!最近忙什么呢?” “也没什么,现在边关那边也差不多就定下来了,父皇下旨,封娄雨兰为昭和郡主,指给了陈志杰的长子陈子深为妻,镇将军送嫁,以镇将军的手腕,足以镇得住边疆。那边的事情暂时是能够稳下来的,只要能够稳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做好了。”夏侯琛彦尽量说着最近比较顺心的事情来告诉安婉卿,希望她能够放下心来。 说起娄雨兰,安婉卿还是有些记忆的,娄雨兰这个女人做事极为的圆滑,是个极为聪明的人。 虽然认识,但是安婉卿并不是什么好心的人,也并不同情娄雨兰,没有娄雨兰,还会有别人,现在只要能稳住局面就是最好的。 “选择娄雨兰,是有什么缘由吗?”安婉卿问道。 “陈子深虽然纨绔,但是一直都很喜欢娄雨兰,为娄雨兰的才情所倾倒。” 怪不得呢,既然想要稳住陈志杰,这娄雨兰是必舍不可的,而且这颗棋子用的好的话,说不定就能将一盘死棋盘活。 娄雨兰也算是倒霉,才貌无双,被谁看上不好,偏偏被陈子深看上了。 安婉卿皱着眉头,却是不想劝说什么,夏侯琛彦只以为安婉卿是同情娄雨兰,只好安慰道,“卿卿,别担心,我会让镇将军尽量的护这娄雨兰一条命来。” 这是最好不过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娄雨兰能保住一条命,他们也最多能够做到这儿。 安婉卿懂,所以只是微微笑着点头。 “那些粮食运回来了吗?”想起之前在益州,安婉卿问道。 夏侯琛彦想起那批粮食,也是皱起了眉头,只是看向安婉卿,却是轻勾唇角,温和的说道,“回来了,一切都好。” 只是那批粮食被几乎每一袋都被掺了药粉,这药粉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也就是能让人拉肚子罢了,跟巴豆差不多。 整整九万八千石,弃之不用太可惜,但是用了又太容易出问题。 闽州、郴州、益州、蜀州四州冬日连绵冻雨,路面上都是结了厚厚的冰,气温一度低到能够将人冻伤,现在四州的百姓大多都窝在家中,家中的禽畜也多死伤。现在可能还不显,但是到底空气湿度大,等到明年开春,天气回暖,厚冰融化,到时候指不定就是一场水患,庄稼只怕也会颗粒无收,现有的粮食也极其容易发霉,到时候只怕又是一场灾难。 这九万八千石,虽说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但是到底是能够解决一下燃眉之急的。 所以,粮食绝对不能够丢,但是这粮食却是确确实实有问题。夏侯琛彦有些头疼,却仍旧不想让安婉卿知道这些,他想要她好好的养伤。 皇宫,柔福宫中。 “娘娘,那安婉卿已经回来了,现在已经在太子府中了!”紫电缩骨变成的小丫鬟站在林茹素身边,一板一眼的说道。 宸妃林茹素看着身边的紫电,秀美的五官却是纠结在一起,显得狰狞。 “你说,安婉卿又回来了?那之前的向敏呢?就是假扮安婉卿的那个!”林茹素拔高了声音问道。 紫电轻蔑了的看了一眼林茹素,眼底都是不屑,他实在不明白,就这么一个女人,真的能够帮到主子吗? “安婉卿回来了,那向敏自然就被处置了!现在在万芳居一楼接客,啧啧,夏侯琛彦也真忍心!”紫电邪笑着。 林茹素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这夏侯琛彦也真够狠的,林茹素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夏侯琛彦为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心中对夏侯琛彦更加的感兴趣,这样的男人虽然狠,但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却是真心实意。如果,那个人是她,或许,这样也不错。 只要夏侯琛彦在,她就永远都动不了安婉卿,如果把夏侯琛彦支出去,那她就有整治安婉卿的办法,要是安婉卿死了,她就不信,夏侯琛彦和夏侯蔚闻能为了一个死人和她一个宠妃过不去? “紫电,最近郡王可有什么指示?”林茹素问道。 紫电却是什么也没说,冷冷的看着林茹素,虽然跟着林茹素也有一个月了,但是他哪儿哪儿都看不上林茹素,他也不知道主子到底看上她什么了,这么一个空有狠毒之心却无手段,无头脑的女人,到底能帮上主子哪里? “林茹素,你最好别有什么二心,主子能让你为他做事,是你的荣幸!”紫电眸子中满是凶戾,看的林茹素只感觉浑身不舒服。 林茹素不禁有些怀疑,难道紫电看出来了什么了吗?于是低着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紫电看着她这样就没好气,可是想到主子的命令,还是冷着声音说道,“齐夏交战在即,你要想办法让夏侯琛彦出现在战场上。” 秀美的脸庞,却有着男人一样的浑厚的声音,林茹素不禁想要大骂,夏侯琛彦可是太子,是她想让他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的? 第433章剃度 可是,林茹素不敢,只能赔着笑脸应下。 秦州,承德郡王府。 “主子,林公子身体又不舒服了,最近更是吐起了血。”伺候林之言的一个小厮跑到夏侯蔚闻面前禀告。 夏侯蔚闻皱起了眉头,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林之言还是好好的,可是现在竟是频频吐血。 他的身子还需要林之言好生调养着,体内的毒素还未曾解除,林之言是林家的血脉,还有那古籍,定然能够成为让人仰望的神医。 想要成就大事,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是不行的。 可是现在,他的身体还没有好,林之言的身体却是先垮了,那他要怎么办? “医者不自医,请人给林之言好好诊治,记住,他是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的。”夏侯蔚闻翻看着书房中的公文。 小厮也算是定了心,他是林公子身边的人,主子对林公子越是看重,就代表他以后的前途越是光明,再者,林公子对他们这些下面的人也是极好的。 小厮走后不久,赤峰回来了,一脸的急色,甚至连通传都没有,直接就闯到了夏侯蔚闻的书房里,“主子,林茹素其实是慕容皇后的人,林茹素伙同慕容皇后给林之言了下了毒。” “而紫电,也很可能叛变了,这么长时间,紫电却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你说,林之言中了毒?还是慕容皇后的下的手?”夏侯蔚闻也是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慕容皇后身后可是慕容世家,就算是他父皇也不敢妄动。难道,慕容皇后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了? 可是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可没几个,慕容燕是怎么知道的? 陆家、陈家的人自然不会说,可是除了他们,别人又不知道。 不对,还有一个人知道,当年太子夏侯泽旭的意味亲信,至今杳无音讯。慕容皇后应该是找到了这个人吧? 说紫电叛变,他却是不信的,紫电这个人他是知道的,恃才傲物,怎么可能会屈从与林茹素那样的女人? 赤峰重重的点了点头,却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林茹素居然敢左右逢源,我们要不要给她一个教训?” 说起林茹素这个女人,他就没有顶点的好感,这女人之前明明是主子的女人,可是却仗着一个不知道真假的凰女身份,哄骗的上面那位也起了心思,在被掳后转头就投向了那位的怀抱。 一女侍父子,就不嫌恶心吗? 皇上夏侯枭虽然将林茹素掳走,封为宸妃,这也仅仅是凰女身份使然,却不见得是想要林茹素成为他的女人,可是林茹素这贱人,现在居然成了夏侯枭的宠妃,贱人就是贱人,做出来的事情才会这么上不了台面。 就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却还敢肖想皇后之位。 赤峰一点都想不明白,谁给她的信心? 相比较林茹素,赤峰却是觉得安婉卿就好许多,安婉卿不止一次的落在他们手上,主子更是对安婉卿有着那些想法,可是谁见安婉卿屈从过?就这一点,林茹素就不能与安婉卿相比。 夏侯蔚闻看了一眼赤峰,却是没有说话,胆敢背叛他,那就好好的承担后果吧! “赤峰,等大夫给林之言看过之后,再去联系紫电,若是发现有异,就将宸妃就是林茹素的消息散播出去!” 林茹素难道真的以为他现在就倒了吗? 若林之言真的是中毒,而且是因为林茹素,他必要林茹素生不如死,除了安婉卿,敢算计他的女人不必存在! 京城,槐花巷的一处宅子里。张荧权将手中的剃刀递给了身边的手下,“镇幻秋查到现在在哪儿了吗?” 那手下将自己查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了张荧权,镇幻秋确实是查到了,这人是静和郡主,不过最近刚好离开了太子府,估计现在已经收到了安婉卿回来的消息,正要往回赶。 说过之后,那手下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把剃刀,有些迟疑,“先生,真的要剃掉头发了吗?” 镇幻秋是苏家尼姑,是修行之人,而且他也想去太子府,守着她,注意着他的情况。 张荧权没有迟疑,只是淡淡的道了句,“剃吧!” 他要出现在镇幻秋的身边,而且不能和婉卿有丝毫的联系,她同镇幻秋的关系不错,他不能陷他于不义,这些事情,他来!夏侯琛彦也是聪明的人,若是不能够摒弃以往的风格,只怕会被察觉,到时候婉卿会难做的。 手下看着张荧权,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先生一旦定了的事情,那是决计不会改变的。 “先生,你真的要遁入空门吗?安小姐知道会忧心的。”那手下知道张荧权在意安婉卿,故意提到安婉卿希望张荧权能够改变主意。 张荧权再次催促,本来儒雅的气场顿时冷凝,“你在质疑我的话?” 那手下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直接拿出剃刀,开始给张荧权剃发。 黑如墨玉的长发一缕一缕的掉落在地上,张荧权闭着眼,没有去看那满地的头发,顿时那冷凝的气场骤然改变,一身的平和,似乎真的如同的得道高人一般。 “最近你们不要联系我,但是给我盯紧了钦州那边,还有宫里的状况,别让他们有机会出来作妖!”虽然是出家之人的那种平淡的语气,但是说出来的话中却是夹杂着几分的狠意。 张荧权一身平和的气息,坐在镜子旁边,找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人皮面具,几乎是同向敏的那张差不多,但是却是比向敏的那张透气性好的多,也用不到什么特定的药水。 “还有,去城南的丐帮中买一件衣服,越脏越破越好。” 张荧权的手下办事极快,几乎是张荧权刚在头上画好了防水戒疤,那人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件散发着难以言说的味道的衣服,上面破的窟窟窿隆的,但也算是一件棉衣,勉强能够御寒,而且还带了一串脖子上挂的佛珠。 “先生,镇幻秋大概今天下午就能够到达京城,毕竟,今天是除夕,宫里头还有家宴。” 张荧权摆了摆手,让那手下退了下去,换好了那件衣服,只是那衣服的味道倒是让人几欲作呕,张荧权黑了脸,他只说了,看起来脏些,可没说要这么难闻的啊? 第434章小僧是法华寺的僧人 张荧权收拾好了之后,就带着那串佛珠出现在京城里去镇大将军府的那条必经之路上,张荧权拿着一只寺庙里特用的木钵,到处化缘,可是百姓们听说四州遭受灾害,可能明年的粮食紧张,竟是连一块饼子都化不到。 “施主,贫僧是蜀州法华寺的和尚,到这京城来寻我师叔,不知……”话还没说完,一户人家就“哐咚”一声,狠狠的将门给关上了。 张荧权唇角抖动了几下,不知道说什么。这辈子,还没被人这般下过面子呢! 可是屋内的主妇婆还在骂骂咧咧的,“和尚你不滚回寺庙里好好待着给百姓祈福干什么?还来讹百姓的粮食,不知,不知,不知你个头啊!老娘看你就不安好心,你就不配当一个和尚,滚!寻死老娘了快!” 张荧权眸色有些暗,却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继续往前走。 虽然衣服是难闻,但是张荧权的脸却是洗的很白,一身的平和,似乎完全不会生气一样。 镇幻秋这几日本是出去寻找小卿儿的,但是谁知道,刚一回到水月庵,师傅就将她关了起来,说什么都不让她下山,可是小卿儿的情况那么危险,她怎么放心?今日是除夕,宫里是有宫宴的,她做为郡主也应该参加的,也就是凭借这个,他软磨硬泡的,这才能够庵里出来继续寻找。 一进城,镇幻秋屁颠屁颠的就往将军府里跑,父亲前些日子给娄雨兰送嫁,他都没有赶上,这次回来,是寻找小卿儿的,但是作为女儿,她应该先拜过母亲。 张荧权一路上吃了一个又一个闭门羹,街上也的大部分商铺也都关了门,张荧权皱着眉头,一句话都不说,但是眼神中满是委屈。 镇幻秋看着张荧权一路碰壁,神情有些委屈,唇角不自觉的竟是抿出一抹微笑的弧度,走上前去,镇幻秋一把拍在张荧权的肩膀上,“喂,小和尚,你这么是化不到缘的,更何况现在粮食短缺。”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慧明。”不叫喂! 慧明小和尚眼睛里满是好奇,似乎在问,那怎么才能化到缘呢? 镇幻秋看的好笑,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似乎在竭力掩藏眸子中的好奇,镇幻秋忽然之间就感觉挺好玩儿的。 镇幻秋在水月庵的时候穿的都是僧袍,下山也未换了便装,此时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僧衣,镇幻秋学着慧明小和尚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贫尼法号静和,你且看师姐的!” 说完转身就往大街上跑,拉住了一个人就说道,“施主,贫尼看你印堂发黑,眸中含有血光,未来一周尽量不要出门,省的招致血光之灾!” 慧明小和尚嘴角抽了又抽,面具下,张荧权更是被气到了,他好歹今年已经有二十又七,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过十几岁,竟然大言不惭的自称是他师姐。 他还以为镇幻秋会有什么高招,原来是当神棍啊! 自古神棍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果不其然,那男子一听,一把将镇幻秋给甩到了一边,指着镇幻秋破口大骂,“你才有血光之灾呢,你全家都有血光之灾,小小年纪不学好,倒是来诅咒我,看老子我不活剥了你!” 说着就朝镇幻秋抓去,镇幻秋见势不妙,一溜烟儿转头拉着慧明小和尚就跑。 那男子虽然人高马大的,但是到底没有镇幻秋灵活,再加上,她一个大男人大街上去追一个小丫头,未免有些不像样子。追了一会儿追不上,那男人也不追了,站在街上骂骂咧咧的骂了一会儿就走了。 慧明小和尚面上不显,内心却是笑开了花。他只想对镇幻秋说一句,白痴,活该! 一路跑啊跑啊的,两人也实在是跑不动了,其实最主要是镇幻秋跑不动了,两人靠在墙上大口的喘着气。 慧明小和尚内心憋着笑,面上却是一派木讷,懵懂,“师姐,他为什么要骂你?你只是向他化缘罢了。” 镇幻秋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有些怔住了,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一会儿,镇幻秋说道,“因为他们看师姐长得好看,想要非礼师姐,师姐当然不愿意,反抗了,所以他就……” 骂你?编,你继续编! 还至纯至善之人,玄月、无妄还有他师傅都是瞎了吗?这明明就是一个骗子! “哦!”慧明小和尚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镇幻秋愣住了,这就完了?不应该义愤填膺的说要为她出头吗?最起码不该打那人一顿? 可是这话又不能问出口,正在镇幻秋怔愣之际,慧明小和尚一脸委屈的说道,“师姐,我们去化缘吧,我已经两日没有用斋饭了。” 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的镇幻秋出家人的那颗慈悲心顿时同情极了,“走,师姐带你用斋饭去!” 此时的镇幻秋不想,两日没有吃饭的人能有那个力气陪她跑了那么久还不掉队,即使他是个男的。 镇幻秋带着慧明小和尚来到将军府,吩咐了下人给慧明小和尚准备浴汤还有干净的衣物,当时顾着跑没感觉,回来的时候一放松,那股子难以言说的味道实在让她受不了。 当然,也没忘了,给慧明小和尚准备已经久别两日的斋饭。 慧明小和尚也没反驳,说句实话,这味道他闻着都快把自己熏晕了,更别说别人了。 沐浴过之后,神清气爽的,穿着干净也暖和的僧衣,镇幻秋这才看到慧明小和尚的脸,虽然不知很英俊,但是身上那股子淡然的气息却是极为的吸引人。 人靠衣裳马靠鞍,想不到这傻小子这么一捯饬,倒也是能看了。 慧明小和尚坐在凳子上,吃相极为的优雅,看的镇幻秋都几乎快以为这傻小子不是寺庙里长大的了。 可是头上的戒疤却做不得假,只是这气度未免太引人注目了吧? “喂,小和尚,你是哪家寺庙的?拜在了哪位大师的名下?”镇幻秋饶有兴味的看着慧明小和尚。 慧明小和尚非常老实的介绍自己,“师姐,小僧是蜀州法华寺的僧人,拜在了监寺大师的名下,我这次来京城是找我师叔的。” 慧明,的确是有这么个人,也的确是法华寺监寺大师的徒弟,张荧权也见过这么人,非常的木讷,而张荧权这次的面具,就是按照这个慧明的长相制造的。 凭借他的医术,这种面具制作着也并不麻烦。 第435章玉莲的异样 “喂,慧明小和尚,你师叔是谁?”镇幻秋淡笑着问道,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禅意。 蜀州的法华寺和京城的天音寺是一脉相承,法华寺是以前从天音寺里分出去的,而慧字辈上面的一辈就是张荧权师傅智仁大师那一辈,而智仁大师也算是那慧明的师叔,而灵隐寺的无妄也可以勉强称得上是他们的师叔。 "无妄师叔和智仁师叔,这一次,师傅就是让我来找这两位师叔的。” 镇幻秋这才相信了,据她所知,智仁大师下面这一代僧人就是以慧字排名的,法华寺与天音寺的确是一脉同宗的,无妄大师也的确算得上是两寺慧字辈僧人的师叔。 而且,法华寺与天音寺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人极少,除非是各大寺观中要传承衣钵的弟子才会被告知,就怕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 虽然她不会传承水月庵的衣钵,但是却是极得她师傅玄月欢心的,所以这些事情她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镇幻秋不问,慧明就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吃着东西,没有寺庙里武僧吃东西的狼吞虎咽,仿佛是读书之人那种慢条斯理,却是比着普通的读书之人多了几分的优雅。 有人曾经说过,食物只是人类维持生命的一种物品。镇幻秋看着慧明,好像体会到了那种感觉,吃东西只是为了维持生命,无所谓多少,无所谓美味与否,只在乎能吃,能够维持生命。 只是一块将军府里极为粗糙的饼子,慧明却是把它吃成了美食珍馐。 今日是除夕,作为皇家郡主,她是要参加宴会的,但是看了看慧明,不知道为什么,镇幻秋有些不忍心将他一个人丢在府里。但是带着他,也是问题啊。 “慧明,今天晚上师姐得进宫,你在府里好好待着,我会吩咐厨房给你做一桌好吃的素斋年夜饭,等过了年,我再带你去找你师叔怎么样?”镇幻秋淡笑着和慧明商量。 慧明骨子里是二十多岁的张荧权,闻言脸都黑了,他不是几岁的小屁孩儿好不?身边离得了人。 慧明点了点头,没哟说话,不过这样子看在镇幻秋的眼里去,却是那种心里不乐意,可是为了不麻烦自己却只能同意,看起来极为的可怜兮兮的。 镇幻秋笑了笑,秀丽的脸庞上满是不忍,可是宫宴上规矩颇多,万一慧明冲撞了谁,却是可能小命不保的。 镇幻秋伸手揉了揉慧明的小光头,劝解到,“师弟,你看你都在我家里了,师姐怎么会丢下你,别担心,师姐也就出去几个时辰罢了!” 慧明小和尚非常想起身把这个敢摸自己头的臭尼姑揍一顿,可是想了几想,却是忍了下来。 一把将镇幻秋的手打了过去,慧明小和尚一脸的阴郁,“那师姐快去快回,我就在这府里等着你!” 镇幻秋这才满意,而这时候,长公主却是差人来叫镇幻秋了。 镇幻秋一走,慧明小和尚脸色极为的难看,拿着袖子将头擦了几擦,仿佛头上粘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张荧权知道自己的师傅不会骗人,说是要用至纯至善之人的心脏,定然是会用到的,而且,虽然无妄说只用心头血就可以了,但是张荧权却是不大相信。 婉卿,我们就快见面了,你还好吗? 太子府,惊鸿阁,夏侯琛彦看着眼上蒙着白纱的安婉卿,心痛难忍。 今日晚上就是宫宴了,可是卿卿却…… “阿炎,现在什么时辰了?” 安婉卿眼前一片黑暗,完全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现在又是什么时辰,夏侯琛彦伸手握住了安婉卿放在桌子上的素手,“现在申时。” 申时,已经不早了,再过不久,这宫宴就快开始了吧? “你还不进宫吗?”安婉卿问道。 其实,他是知道的,他只是不放心她而已! 夏侯琛彦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你就这么不想我在你身边?卿卿,今晚,我想陪着你守岁,那宫宴我也不想参加。” 安婉卿虽然感动,但是还没糊涂,夏侯枭总共就五个儿子,大皇子英年早逝,三皇子夏侯蔚闻刚被贬至钦州,并且无诏回不得京城,其余的五皇子六皇子年幼,夏侯琛彦若是不进宫还不定会出现什么不好听的话,而且,无端的惹夏侯枭不高兴。 “我在府里就挺好,参加完宫宴就赶快回来不就好了吗?”安婉卿劝解道。 安婉卿本来也是能够参加宫宴的,可是现在,眼睛这样,若是去了纱巾,难免会吓到人,可若是蒙着,又有诸多不便。 “阿炎,我没事,你若是不放心,就让你身边的阿阮留下。”安婉卿笑着说道。 荧权说他的眼睛受了伤,可是他分明就没有感觉到眼睛到底有什么不适。安婉卿不禁想,是不是荧权因为什么瞒着她? 夏侯琛彦自是知道,若是不去参加宫宴多有不妥,若是他仅仅是一官员,倒也没什么大碍,可是他是一国储君,却是不出席,无端让人多有想法,也会让上位者多加猜忌。 “卿卿,我会尽快回来的,今晚,我们一起守岁!” 夏侯琛彦陪着安婉卿,直到宴会就快要开始,这才往宫里去,还吩咐阿阮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安婉卿也着实没有什么胃口,府里精心准备的年夜饭安婉卿也只是在玉莲的伺候下吃了那么几口就不吃了。 安婉卿看不到玉莲,却能感觉到玉莲的气息,安婉卿笑说,“玉莲,今年这一过,你都已经快要十八了,也该寻个婆家了,你有没有什么中意的人?” 玉莲一张脸都羞的通红,小姐这怎么成婚了就变得如此了?什么话都问。不过她感知的真切,眼前的这个才是她的小姐,之前的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亲近不起来。 “小姐说什么呢!奴婢都说过了不嫁人!玉莲要一辈子陪着小姐。”可是拿着那红彤彤的脸庞,安婉卿才不信她的话。 这丫头,只怕是留不住了! 阿阮看着玉莲那红彤彤的跟苹果似的脸,忽然之间感觉,这丫头还是挺清秀的。“好好,我不提这些,但是你要是遇到可心的人,可以跟我提一下!” 她的玉莲那样好,这要嫁的认她自然是要好好看看的。 “再有,阿阮,我问一下,向敏呢?” 第436章你回安府吧! 安婉卿想起来向敏就是一肚子的气,这人忒傲,若是不能将她的气焰打压下去,只怕早晚是要坏事的。 这么想着,安婉卿觉得还是沈甲沈乙用的顺手。 “还有,沈甲沈乙呢?当初向敏说沈甲沈乙有事,现在他们还没有办好那事情?” 安婉卿知道,向敏针对她,对她不满意,但是却是感觉,这也仅限于此,向敏喜欢夏侯琛彦,定然会忠心,也不会对夏侯琛彦手里的人下手。 可是这话,却是让阿阮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回答,势必要牵涉到安婉卿之前的所遭遇的。 看着阿阮那一副纠结,欲言又止的样子,安婉卿冷眼看过去,“怎么?不能告诉本妃?” 夏侯琛彦最是宠安婉卿,这要是安婉卿怪罪,他不定什么下场呢!可是说了,这不是违背了主子的命令了吗? 看着阿阮那一副纠结的样子,安婉卿也没了耐心,这府里,定然有事情瞒着她。 这府里大部分都是夏侯琛彦的人,只有玉莲是自己的人,安婉卿扭了头,声音不大,却是命令道,“既然他不说,那玉莲,你来说!” 玉莲也是纠结,之前的事情小姐要是知道,指不定怎么伤心呢,要知道,那些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玉莲的对面,阿阮也是摇着头,想要提醒玉莲,千万别说。 等了半天,玉莲也没有说话,安婉卿怒了,“玉莲,你最好记得你是谁的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玉莲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怎么说,“小姐,你就别问了,等到太子回来,你问他吧!” 太子下的封口令,由他亲自解封,而且,这时候,小姐的身体还没有好,说这些不是让她糟心的吗? 安婉卿腾的站起身来,伸着手摸着往后走,“你们两个,下去吧!” 阿阮不说,她能够理解,可是玉莲,可是她从安府带来的人,现在居然也是听从夏侯琛彦的话,对她这个真正的主子的话恍若未闻。 玉莲看着安婉卿的起来,赶紧过去扶,却是被一把打了过去,看着玉莲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阿阮想要替她解释些什么,可是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夫人,这是主子亲自下的封口令,您就别为难玉莲了!”想了想,阿阮还是开口为玉莲解释了几句。 安婉卿依旧冷着脸,有些事情,不能疏忽的,就如同前世,夏侯蔚闻不也是这样,一步一步的瓦解了她身边所有的可用之人。 这么说吧,如果前世她身边还有可用之人,不见得最后会有那么惨烈的下场。 玉莲是她极为信任的一个人,她希望她的主子只有她一个,只听从她一个人的命令。不是不信任夏侯琛彦,只是,她做不到完全的信任一个人。 “小姐,我说,你站在那儿别动,让玉莲扶着你。”玉莲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安婉卿不是不心疼,可是她必须要让她意识到,她的主子只有自己。 “玉莲,跟着我过来,将你的卖身契找出来,你回安府吧!”安婉卿冷凝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那冷漠却是让玉莲心中越发的难受。 啪嗒啪嗒,玉莲眼里的泪水打在地上,“小姐,玉莲错了,玉莲不回去,玉莲要跟着小姐你!” “阿阮,你先下去吧!”安婉卿语气依旧冷硬。 阿阮也猜到安婉卿应该是有话要和玉莲说,告了退就转身离开惊鸿阁。只是却是交代守护在惊鸿阁外的暗卫好好保护安婉卿。 直到听不到阿阮的脚步声,安婉卿这才伸手,玉莲赶忙去扶着。 “玉莲,你实话实说,我对你到底如何?”安婉卿面上的冷漠褪去,带了一丝的疲惫,无奈。 还不等玉莲说话,安婉卿又说道,“你是我带进来的人,也是我在府里除了夏侯琛彦外唯一相信的人,玉莲,你不该瞒我,即使是真的为了我好!” “小姐我错了,玉莲不是想要瞒你,玉莲只是担心你!”玉莲眼睛红毛毛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安婉卿心里心疼,却是不说。 “把眼泪擦擦,然后告诉我,向敏在哪儿?沈甲沈乙又去了哪里?” 玉莲闻言,拉着袖子往眼睛上一抹,说道,“向敏假扮小姐你,太子好像把她扔进了楚馆,沈甲沈乙也死了,是向敏做的!” 原本,只凭玉莲小丫鬟的身份,是没有资格知道这等秘辛的,可夏侯琛彦想安婉卿可能会问玉莲,就让阿阮将这些事情透漏给了玉莲。 “你是说,沈甲和沈乙都死了?还是被向敏害死的?”安婉卿感觉有些不可置信。 她没想到向敏为了夏侯琛彦竟是那般的疯狂,居然残害同门。 沈甲和沈乙都是从暗营出来的,是夏侯琛彦的得力手下,向敏不是喜欢夏侯琛彦吗?为什么会舍得除掉夏侯琛彦的得力手下,这真的是喜欢吗?安婉卿有些不明白。 玉莲点了点头,说起向敏,玉莲就恨的牙根痒痒,“小姐,那个向敏害你受了那么多的罪,太子的惩罚未免也太轻了!” 同样的也为自家小姐感到委屈。 小姐好可怜,在外面九死一生的,可是向敏居然假扮了小姐,还想派人追杀小姐,幸亏太子反应快,这才没让向敏的毒计得逞。 可是太子的惩罚未免也太轻了,只将向敏卖进了青楼,向敏是有武功的,进了青楼,对付那一帮子没有武功的人,那不是容易的狠嘛! 这进去跟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安婉卿却是摇了摇头,向敏的确是害她受了一些罪,但是说到底,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且究其原因,也是她太过自信,却是自身不够强大! “玉莲,我不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你应该相信我,相信夏侯琛彦,既然把向敏送进去,她就没有再出来的可能!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惩罚了!” 安婉卿想要将玉莲培养出来,成为她身边最得力的人,即使有了意中人,那也无妨。 玉莲被安婉卿这么一说,也是明白了过来。 夜色来临了,安婉卿躺在美人靠上,虽然外面寒风凛冽,可安婉卿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惧意。 过年了,边关的将士们也要过年,京城中一片宁静,却是让人总也安不下心来。 安婉卿总感觉,这片宁静就是暴风雨前的那宁静。 皇宫里的宫宴上,歌舞升平的,可是边关,天寒地冻的,粮食紧缺,将士们居住在空间狭小的帐篷里,即使是玩乐,也不敢送下心弦,就怕自己一放松,驻在边境的齐军就开始发起进攻。 第437章向敏之死 对于玉莲,安婉卿其实是矛盾的,一方面,想要将玉莲培养出来,成为她身边能够信任的且也有一定能力的人。可是另一方面,安婉卿又想让玉莲和平常的女子一样,成亲生子,平平淡淡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可是只要玉莲在她身边,就注定玉莲不能够像平常的女子一样。若是成长不起来,早晚会成为别人对付她的筏子,而她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保护着她。 这一世重生,她并不容易相信一个人,可是玉莲却是她难得相信的人。 风雨欲来,安婉卿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护着玉莲多久,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是浓重。 几乎是夜半,夏侯琛彦拒绝在宫中守岁,回到府中,而安婉卿已经躺在美人靠上睡着了,玉莲给她身上披了一床厚厚的锦被。 看着安婉卿睡梦中依旧皱着的眉头,夏侯琛彦伸手将安婉卿的那皱着的眉头揉了开来。安婉卿幽幽醒转,虽然眼睛被蒙着,但是那气息却是熟悉的,沁凉中带着熟悉的味道。 “回来了?”安婉卿起身用手背揉着眉心,惺忪的表情,让夏侯琛彦轻笑起来。 夏侯琛彦用锦被将安婉卿包了严实,就这锦被将安婉卿整个儿的抱了起来。 “困了怎么不先睡?等我?”夏侯琛彦笑着问道。 安婉卿虽然看不到夏侯琛彦的表情,可是听着他越发温柔的声音心中却是认定了,他现在心情极好! “没想睡的,但是坐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安婉卿没说,其实他是有些害怕那冷衾,她畏冷。 安婉卿虽然话里是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可是夏侯琛彦却是在心中认定了,他的卿卿就是因为等他所以才在美人靠上睡着了。 “阿炎,那批粮食,你最好多找些人验验,从萧璟手里拿回来的粮食,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 夏侯琛彦却是愣了,萧璟? “萧璟?”夏侯琛彦反问。 安婉卿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将猜测告诉夏侯琛彦,唇角微勾,安婉卿有些歉意的说道,“萧璟是黑虎寨三当家的,但是萧璟很可能就是齐国太子齐慕璟,向笛现在易容成了胡狄的样子,胡狄很可能就是齐国胡家的人。” 她以为向敏他们回来之后肯定会将这些告诉夏侯琛彦的,可是却是没想到向敏私心甚重,却是连这些都不曾告诉夏侯琛彦。 这些事情,大耳一听就是不能耽搁的事情,可是为了对付她安婉卿,向敏居然连这些都不曾告知,不得不说,向敏所以为的喜欢,不免太过狭隘,自私。 看着安婉卿脸上说着愈发郑重的神色,夏侯琛彦还哪里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向笛成功打入萧璟的阵营,虽然可以作为一个暗桩用,但是夏侯琛彦却是感觉,向笛这暗桩只怕是废了,要知道,向笛向敏一向兄妹情深,向敏要做的,向笛怎么会不知道,只怕向敏假扮还是他们兄妹两人合谋的。 向笛对他到底忠心几何,这还是未知。 安婉卿笑了笑,却是没有在说话。 夜已深,安婉卿几乎是沾着枕头就又睡了过去,而夏侯琛彦却是躺在她身侧半晌都睡不着。 萧璟居然无声无息之下进入了夏国,而且还到了夏国腹地益州,夏侯琛彦不禁在想,萧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就不怕被人发现了,直接交代在夏国?要知道,他偷偷潜进夏国,就是死了齐国也不能为他讨回公道的。 越想越是不放心,夏侯琛彦起身去了惊鸿阁里的书房,叫来了影魂影流影子三人,命令影流亲自带人前往益州围剿黑虎寨,并用探云阁的联络方式联系向笛,知道向笛的位置,就能够知道萧璟的位置。 齐国的先皇后姓萧,璟是属于齐慕璟个人的名字,萧璟,十有八九就是齐慕璟了。 虽然知道先机已失,但是还是要搏一把,这结果谁也说不准。 夏侯琛彦还让影魂去了一趟万芳居,逼问向敏与向笛联络时独有的联络方式。 可是,夏侯琛彦没想到,影魂来到万芳居的时候,向敏正在服侍客人,不得不说,万芳居一楼做的就是皮肉生意,只要给钱,无论什么变态的嗜好都是尽量满足的。 向敏虽然因为那人皮面具被猛然揭下,脸上受了些伤,但是老鸨到底是想利用姑娘们多换些钱,就请了大夫给向敏治疗,虽然脸上没有恢复当初的清秀可人,但到底是看着不狰狞不吓人了,因着那身气质,看着竟像是清秀的小佳人。 在一楼,极为的受人欢迎,因为常年习武,向敏的身体素质比着一般的姑娘要好上许多,经常是多个客人同时点了向敏,老鸨就让向敏一块服侍那多个客人,无论是什么花样,向敏也都能玩得来。 只是,每日都是如此的荒糜无度,泄了无数次,身体早就虚了,这最近的日子脸色都是青灰色的,一看就是被掏空了身子的样子,这一次依旧是多龙戏凤,向敏竟是直接吐血,晕厥了过去。 看着向敏这个样子,影魂摸了摸鼻子,只感觉物是人非,想当初,向敏可是无忧阁高高在上的代阁主,现在竟是落到这种样子。 影魂见向敏这样也问不出什么,只深深的看了一眼老鸨,转身就离开了。 倒也不是同情向敏,只是感觉杀人不过头点地,向敏这样,还不如一刀结果了来的痛快! 影魂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向敏,向敏自那日之后,不过两日就彻底的撒手人寰。 无忧阁、探云阁内部的阁主变更是现在向笛所不知道的,所以,就又让人用无忧阁的联络方式和探云阁的联系方式再次联系向笛。 向笛看到无忧阁的发出的信号弹以为是妹妹向敏联系他,非常开心的来到齐夏边境齐国的晋城的无忧阁分部,而影流也知道了现在的向笛在晋城,这也就说明,萧璟在晋城,本来是鸡冠岭黑虎寨三当家,现在却是出现在晋城,影流几乎肯定了,这萧璟是齐国人,就是那位齐国惊才绝艳的太子殿下齐慕璟。 钦州。 郡王府。 温瑜看着一脸温润的林之言,整个人虽然温和,眸子深处却是带着几分恨意。 “林公子,安小姐和主子让在下告诉你,林茹素既然算计了你,那你也不必留手,虽然不能暴露身份,但是完全可以借刀杀人。夏侯蔚闻的身体还得仰仗林公子您的医术。” 第438章中毒,咳血 这话无疑是点明了夏侯蔚闻还用得到林之言,所以林之言可以毫无顾忌借助夏侯蔚闻来为自己报仇。 林之言微微笑了笑,林茹素虽然对他下手了,可是他是知道的,这主谋却不是林茹素而是另有他人。不过,林茹素下的那些毒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很容易就能解了,只不过是比较偏门,这种毒在夏国是不容易见到的,但是在齐国虽然没有到满大街的地步,但是却也不难得到。 这背后之人应该与齐国之人有些联系。 “温瑜,别担心,那林茹素伤不了我的,最近听到一些传闻,安小姐她没事吧?” 最近府里有很多人提到安婉卿,说是一个和安婉卿长相极为相似的女人疯了,跟一个妖怪一样,眼睛都是红色的。 具体说起来,救了他的还是安婉卿,听到府中的人提到这些,他不免有些担心。温瑜一副恭敬的样子,给林之言说这些事情。 知道安婉卿没事,林之言一颗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这才又问起温瑜他们需要自己做什么。 温瑜心中是带着些恨意的,但是此时却是硬生生的压了下来,“公子,其实你也不必做什么,你对夏侯蔚闻来说是极为重要的,这么一来,你只要透露出自己被林茹素暗害的事情,夏侯蔚闻是饶不了夏侯蔚闻的,林茹素不是对你下毒吗?那你就让自己毒发时的情景被夏侯蔚闻看到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林之言只要演一场毒发的戏码就可以引起夏侯蔚闻的猜疑,一旦验证,目的自然就达到了。 林之言眉头皱了起来,这件事情应该是张荧权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温瑜这么说,林之言心中就越发的担心起来安婉卿来,只有安婉卿出事了,张荧权才会费尽心力设计这些,让他们内斗,给安婉卿争取时间来。 温瑜看着林之言皱着眉头,心中的怒气被点燃了,林家的人被灭门完全属于他们作恶太多,现在主子他们好心保留了林家的一条血脉,居然还要违背主子的意思? “温瑜,我问你,安小姐她到底怎么了?”林之言板着一张脸问道。 温瑜却是微微笑了笑,说了句,“不该问的不要问,这里是郡王府,我只能这么告诉你,她现在没事!” 其实对于安婉卿的情况他也不了解,主子派来的人什么都没告诉他,只说了要让夏侯蔚闻发现林之言被林茹素下了毒。 林之言见状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但是他是知道的,张荧权对安婉卿极为的紧张,是绝对不会让眼看着安婉卿出事的。 “最近你注意些府里的动静,还有,告诉服侍的小厮,让他去抓几副解忧思绕的药来。”林之言吩咐着温瑜。 之前林茹素给林之言下的就是忧思绕,这毒会一点一点的透支着心力,直到最后心力交瘁而死。只是林家到底是神医世家,家中解毒的方子不说上千也是差不太多的,林家人喜欢游历天下,其实就是为了了解天下之毒,并制作解药,疑难杂症也在他们的钻研范围。 很不巧,忧思绕的解药配方在林家解毒方子中就有。 夏侯蔚闻的书房里,赤峰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呈了上去,根据宫里的线人回报得情况,林茹素是真的被慕容皇后吓怕了。 有人说夏侯琛彦大婚之后在宫里住了几天,但是有一次却是晚上去了柔福宫,随后慕容皇后和柳妃也去了柔福宫,但是柳妃却是早早就离开了,慕容皇后出来之后,有四个侍卫的尸体也抬出了柔福宫。 听到这个挺狂,夏侯蔚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林茹素以为自己是凰女,所以便下定了决心去勾引夏侯琛彦,夏侯琛彦可能嫌她恶心,直接将人推给了四个侍卫,恰巧柳妃和慕容皇后也去了柔福宫,正撞到了这样不堪的局面,慕容皇后打发走了柳妃,但是自己却是拿捏住了林茹素。 “林之言最近怎么样?”夏侯蔚闻一脸的阴沉伸手捏着眉心。 还是老样子,似乎孱弱的狠。但是这话赤峰却是不敢告诉夏侯蔚闻,别人可能不太清楚,但是他是知道的,主子的身体是有些问题的,而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林家的后人能治。 “最近请来的大夫说林之言是精力过多透支,让多注意休息,别的也并没有看出来什么。”赤峰将大夫的话原版转告。 “走,跟着本王去看看林之言。”夏侯蔚闻眉心皱的跟个小山丘一样,高高的隆起。 来到林之言居住的地方,夏侯蔚闻就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下人拿着一张单子急匆匆的从屋里跑出来。 夏侯蔚闻拦住了那人,将那人手里的单子拿了过来,那是一张写满了药材以及用法用量的单子,一看就是药方。 “你这药方是从哪里得来的?”夏侯蔚闻问道。 那小厮也是许久不曾见过夏侯蔚闻,猛地一见,竟是被吓得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禀…禀…禀王爷,这…这…这是…是…公子…给…给的。” 林之言给的?让抓的药? 夏侯蔚闻心中疑惑,林之言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医者不自医,这又是给谁治病? “你下去吧!”夏侯蔚闻打发走了小厮就往屋里走去,林之言脸色难看的躺在软榻上,如墨的长发披散着,竟是给人一种憔悴不堪的样子。 看到夏侯蔚闻,林之言就要从软榻上起身,夏侯蔚闻赶紧伸手扶了林之言一把,“之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夏侯蔚闻震惊的问道。 “无碍,吃过药会好的。”林之言微微笑了笑,竟是看着那般的虚弱。 夏侯蔚闻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要知道,若是林之言真的死了,那他体内的毒只怕是再无人能解了。 林之言坐起身之后,被夏侯蔚闻身上的寒凉之气一激,竟是吭吭的咳嗽了起来,林之言赶紧用手捂着嘴,压抑着喉间想要咳嗽的感觉。 可是这哪是想压就能压住的,一时之间咳嗽的狠了,林之言竟是整个瘫在了软榻上,唇角还带着一丝血迹。 那血迹比着正常的鲜血,颜色竟是显得格外的暗沉,让人感觉极为的不舒服。 “之言,你这是?”夏侯蔚闻一脸的惊恐,他没想到林之言竟然严重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第439章素素=林茹素? 林之言缓过来了劲儿,倒是显得比之前精神头儿好了许多,唇角勾出一抹笑来,竟是有种人之将死的感觉。 “王爷,之言无碍,不过是忧思绕,竟是让之言一时不察。” 夏侯蔚闻却是眸色更为的锐利,忧思绕,这玩意儿是齐国的,当初陈家常年驻守齐夏边界,也是中过这忧思绕的招。 忧思绕是齐国的,后宫中和齐国有联系的只有慕容皇后,林之言中毒不假,可是林之言只去了一趟皇宫,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府上的,从未外出。 夏侯蔚闻完完全全的相信了,林茹素是慕容燕的人,而慕容燕肯定也是知道了当初大皇兄夏侯泽旭的死因,这才会对他们出手。 冯水玉,是了,冯水玉肯定也是慕容皇后下的手。冯水玉一死,收益最大的不是别的谁?是齐国,冯水玉一死,这是逼着将陈家送到齐国的阵营,更是相当于将边关重地送给了齐国。 陈家自然是有陈家的考量,自然不会轻举妄动,而且他们也需要时间,不会轻易去动冯水玉的。 夏侯琛彦调查出来是母妃派的人,说句实话,不是夏侯蔚闻看不起他的母妃,他的母妃不过是个狠毒有余,但是却并没有那么多可用之人,母妃和陈家陆家是绑在一起的,陆家一夜之间阖府上下全都消失不见,在京城里能有这等手笔的,除了他那个父皇还有谁? 他母妃没那么傻,亲自去拆自己的台。 “那之言,这忧思绕你可有方法解毒?”夏侯蔚闻皱着眉头问道。 林之言虚弱的笑了笑,眼底里也带着几分的笑意,“不过是忧思绕罢了,王爷可是……若是连忧思绕都解不了,我林之言还能称得上是林家之人?” 那笑意,似乎是在笑夏侯蔚闻这般的看低自己,可是只有林之言自己明白,他笑,不过是感觉夏侯蔚闻做的事情太过于好笑。 夏侯蔚闻体内的毒可是比忧思绕复杂上数十倍不止,夏侯蔚闻更是指望自己为他解毒,可是这不算少见的区区忧思绕就能让他心中担忧。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点上,夏侯蔚闻还真比不得那位太子殿下。 他是张荧权安排进来的,但实际上却是咋报安婉卿的救命之恩,安婉卿是夏侯琛彦的人,自然地他也算是夏侯琛彦手下的人,可是即使是如此,无论是张荧权还是安婉卿,却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连夏侯琛彦也未曾怀疑过一丝。 闻言,夏侯蔚闻倒是十分的放心了,林之言只是淡笑着,不再说话。 夏侯蔚闻又关心了林之言几句就离开了林之言住的地方,夏侯蔚闻一走,林之言就让温瑜将之前让准备的药丸拿了出来,虽说是因为他故意为之,但是这病却是真病,作为一名医者,他还真是不习惯这种病疴缠身的感觉。 夏侯蔚闻在这一次离开之后,就让手下赤峰在京城百姓中传出这么一种声音来,宸妃素素其实不是什么海外仙姝,而是被指婚给承德郡王的庶妃林茹素,林茹素不满意自己只是庶妃,就改名换姓勾引当今圣上,这才成为的宸妃。 这话中有实有虚,皇宫里的林茹素彻底慌了,有些事情,虽然能做,但是绝对不能被别人知道。 慕容皇后却是淡定的很,林茹素死不死的关她什么事情?那个林之言重病的消息她已经是知道了,林之言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会管夏侯蔚闻身体内的毒? 安婉卿知道这事,微微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这个被曝出来不是早晚的事情吗?只不过是有人提前做了罢了!夏侯琛彦却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夏侯枭这人本就疑心重,耳根子也不软,什么耳旁风对他来说作用并不大,除非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林茹素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这样小打小闹的,看起来也不过是谁给林茹素的警告罢了。 这种声音,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几乎都已经知道了,但是大家都是聪明人,在夏侯枭没有表明态度之前,所有的人都不会轻举妄动。 夏侯枭得知消息之后,脸色极为的难看,虽然这话算是真实的,但是这岂不是直指他昏庸无度,竟是被一个丫头片子给糊弄了,而且更是将自己儿子的女人纳到了羽下。 气冲冲的来到柔福宫,看着正坐在镜子前对镜空流泪的林茹素,夏侯枭气得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林茹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让你低调行事,可你却是惹出了这么一个大篓子来!” 林茹素自打进宫以来,除了夏侯琛彦和慕容燕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敬着她的,这么当着宫人的面被打,林茹素哭的更凶了。 “皇上,这事臣妾也不想的啊,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找出这背后在操纵的人,这明显的就是不将皇上您放在眼里,公然的和您作对!” 林茹素进宫这么久,别的不说,脑子还是长了的,虽然在哭,但是哭的梨花带雨的,而且还不忘了将自己摘干净,转移夏侯枭的怒火。 身居高位的人最不喜欢有人和自己作对,夏侯枭闻言怒火仍旧怒涨,但是却也是有些认同她的话。 老三和林茹素同床共枕这么久,能不知道素素就是林茹素?但是即使是自己的庶妃被他带走了,老三不还是不敢反抗吗? 这件事情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揭出来,也得烂在肚子里才好! 林茹素看夏侯枭没有继续对自己发火,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成功的转移了夏侯枭的怒火,而自己现在也是安全的。 紫电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夏侯枭,眼底中尽是鄙夷,林茹素就算是凰女又如何?不能改变林茹素是主子庶妃的事实,即使是为了这大夏的江山,最多将林茹素打发到寺庙里或者随意一座偏僻的宫殿供着就成,这还封了妃,两人还行了那鱼水欢。这不就是强强儿媳吗?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紫电用手轻敲了下一遍的柱子,林茹素扭过头来看,就看到紫电对她使了个眼色,别忘了主子交代的事情。 这件事情,林茹素几乎肯定了这是安婉卿的手笔,只有安婉卿会这么恨她才会想要毁掉她,或许还会有夏侯琛彦的插手,毕竟枕头风的威力还是强大的。 第440章上眼药水儿 这一点她最是能够体会,毕竟,就是因为夏侯枭对她身体的满意,他现在的日子才会好过许多。 垂着头,泪水一个劲儿的往外涌,看起来好不委屈,可谁知道,此时的林茹素正在思索着如何才能劝动夏侯枭让夏侯琛彦出现在战场上。 安婉卿害她挨得这一巴掌,等夏侯琛彦离开,她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皇上,臣妾和表妹素来不和,也只有她会如此费尽心机的对付我,皇上,请您好生调查,一定要找出幕后的黑手来,臣妾也不愿意冤了表妹!” 这表妹指的就是安婉卿! 夏侯枭虽然愤怒,但是却也没有色令智昏,安家是全国的首富,家中的财产可能比国库都要富有,而且这安婉卿也是经商的材料,安峤滏离开京城就管着湖州那一亩三分地儿,也没见安家在安婉卿的手上缩水。 之前更是购买粮草,想要救国家的危急,现在这批粮食已经到了老二的手上了,这可是安家自掏的腰包,足足有九万石了,不说别的,就算是齐夏开战,这些粮草差不多也够用快一个月了。 夏侯枭没搭理林茹素,但是对于林茹素的话却是放在了心上,安家的生意几乎遍布整个大陆,齐国和络咯都有,但是比着林茹素说的,他更是在意安家的主人。 安家的大本营就在夏国,那么安家的财产也理应归夏国所有才对! “宸妃,你自幼与安家亲近,朕问你,安瞿镰此人如何?”夏侯枭想起林茹素之前是老三的人,就不愿意叫林茹素的名字,总是封号的叫着。 林茹素一听这话,就听出来了,夏侯枭这是有些什么别的想法了,虽然这想法她还不知道,但是这可不妨碍她给安家人上眼药水儿。 “瞿镰表弟学识是有些的,但是却是容不得人,每一次臣妾去安家瞿镰表弟就……而且,表弟总是认为婉卿表妹成为太子侧妃是委屈了,若非是太子殿下真的喜欢婉卿表妹,就瞿镰表弟那样,一般人早就忍受不得了!不过表弟也是年岁小,不懂太子侧妃之位已经是给安家多大的殊荣了,等到他再年长些估计就不会这样想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安家就算是再牛,那也是夏侯家的子民,要是夏侯枭对他们不满意了,还能有他们的好? 此时的林茹素完全忘了自己小时候穿的好衣裳还有好看的首饰什么的都是出自安家,边何花是一个嘴里能说的,边何云又是一个顾念姊妹情谊的,没少给他们花银钱,也没少给他们家里带好东西。 这话其实是在影射夏侯琛彦在安家受委屈了,堂堂一国太子居然在安家受委屈,你们得是有多不把皇室放在眼里?而且,夏侯琛彦身为一国太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等境地,哪里还有一国太子的威仪? 夏侯枭的脸色明显黑了,林茹素心底暗暗高兴。 不过,怒过之后,夏侯枭就平静了,就得是这么一个没本事的,才好掌控,这么的自视甚高,不过是一些闲职就能笼络住的,可是他却能够掌控整个安家,这么想着,夏侯枭的脸色又明显的好看了许多。 林茹素不知道为什么夏侯枭脸色这般的变化,那边紫电又敲了敲柱子,使着眼色让林茹素想办法做好夏侯蔚闻吩咐的事情。 林茹素面露难色,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她要是敢插手朝政,敢攻讦太子,只怕夏侯琛彦没事她先出事。 不过夏侯蔚闻这个月的解药还没有给她,她要是不做,等到时间一到,到时候不用别人,自己就得死。 “皇上,你可得为臣妾做主,臣妾现在只能是素素,绝对不能是林茹素的,臣妾只是一个小角色,那背后之人敢如此做,针对的只怕……”林茹素也不敢完全说完,看着夏侯枭明显皱着的眉头,林茹素非常配合的抽噎了几下,像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样。 看着林茹素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夏侯枭也是不免的心软了下,宫里在那方面能让他满意的,也就眼前的人了! 年轻的身体,细滑的皮肤,还有床第上的花样百出,都让他打心底里满意。 “别哭哭啼啼了,还不快去洗把脸伺候朕休息。”夏侯枭瞪了一眼林茹素,虽然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但是明显的态度已经软化了。 林茹素也很听话的,让人打了水,好生的清洗了下,又变成了那万种风情的宸妃娘娘。在净脸的时候,林茹素交代了紫电,一定要让皇上的人查到是安婉卿和夏侯琛彦两人的手笔,这样的话,她才能顺利将夏侯琛彦送上战场。 柳妃本来以为这样的声音传出来以后,安婉卿定然会被好生惩罚,最起码禁足一段时间。可是第二日看到宸妃那小贱人害死能够自由的出入宫里,并且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 柳妃感觉自己应该去怀疑人生了,这种事情被捅了出去,林茹素脸上无光,可是皇上脸上更是难看,都这样了,可是皇上居然还是对这小贱人宠爱有加,柳妃怎么都想不明白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也不会跟林茹素硬碰硬,怎么说呢,就像是在家里时,娘亲说过,她柳飞絮是细瓷,那么在她眼里,林茹素就是那粗瓦砾,细瓷碰瓦砾,无论结果怎样,她都吃亏! 心中不满,愤懑,柳妃来到坤宁宫,慕容皇后见到柳妃撅着一张小嘴,一脸的不高兴,好笑的看着她,“这是谁惹我们絮儿了?小嘴上都能栓个油壶了!” 柳飞絮闻言赶紧捂着自己的嘴,这动作让慕容皇后笑得更欢快了,这丫头和旭儿一般大,若是旭儿还在,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慕容皇后看向柳飞絮的眼里更是慈爱了。 “絮儿,过来,跟本宫说道说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容皇后将手伸向柳飞絮。 柳飞絮佯怒,抱怨道,“娘娘您惯会取笑我,还不是柔福宫里那位,不知道是她神通广大呢还是该说别的什么,都这样了也没受到惩罚,这一大早的就跑到我宫殿外面嘚瑟去了。” 慕容皇后自然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是她却是不会告诉柳飞絮,只能尽力的劝解道,“你在意她做什么?只要你父亲没犯什么错,你在宫里的地位就不会变,没有几个人敢对你怎样。等到以后,天高海阔,日子过的岂不是比她舒心?” 第441章学的聪明一点 柳飞絮也是知道自家长辈和皇上之间的约定的,听了这些话,别提心里多熨帖了。 皇宫是什么地方他能不知道?也就不过自己父亲是左相,而且皇上虽然会留宿,但是从来不会对她有什么青睐,这才能够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自己不喜欢林茹素,不过是因为这人害的水灵受了那等大罪,而且还总是喜欢挑衅她,再有就是嫉妒了,明明不过是从三品小官儿的女儿,凭什么封位比她还高? 再说了,三品小官之女也只是林茹素以前的身份,现在什么?海外仙姝素素,这也就无非是一个民女罢了,没有一丁点儿的背景。 此时的柳飞絮不知道,林茹素所仰仗的不过是安婉卿为她杜撰的凰女身份罢了。 柳飞絮和慕容皇后闲聊了一些,而此时的柔福宫里,林茹素妖妖娆娆的半躺在软榻上,捏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在指尖摆弄,紫电见状却是气得不行,抓起桌几上的茶杯就砸了,“你为什么不跟那老头提主子的正事?” 林茹素一个柔弱女子,哪里躲得过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扔过来的东西,别说,紫电的准头极硬,直接把林茹素的脑门砸的鲜血直冒,这下,林茹素所有的妖娆都不见了,手捂着脑门满眼的惧意。 只是心头的不甘却是怎么都无法压抑,不就是一条夏侯蔚闻身边的狗吗?凭什么打她?他可是要做的皇后的人,这么一条狗却是都敢以下犯上。林茹素心底的恨意就这么一点点的升腾起来。 紫电不屑的看了一眼林茹素,那里面的轻视之意看的林茹素怒火顿生,不过紫电不在意罢了,虽说现在林茹素贵为皇妃,但是也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拜高踩低的贱人罢了,若非是凰女的身份,就这女人,已经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林茹素生气,但是她现在也不是个傻的,知道现在是不能得罪紫电的,不然,这人多得是法子惩罚自己。 “大人息怒,不是我不提,那老头其实精明的紧,要是说的太明白了,肯定要引起那老头儿的疑心,要是万一查到王爷那里,岂不是坏事?”林茹素捂着自己那流血的伤口,虽然疼的要死,却还是不敢将自己内心想法透露出来一点,更得小心翼翼的解释。 毕竟,这个紫电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 紫电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对林茹素违背他的意思,他还是感觉不能轻易放过她。根据赤峰传过来的消息,这才知道,原来这一次是主子他们放出来的消息,原因就是林茹素居然是慕容燕的人。 林茹素如果仅仅是慕容燕的人,那么主子倒也不会那么生气,他们给林茹素喂的有毒药,还是可以控制的,可是林茹素千不该万不该对林之言下手,主子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将林之言变成自己的人,怎么能就因为这么一个贱人就将人给毁了。 “林茹素,希望你能够学的聪明一点,别逼主子再次动手!”紫电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捂着脑门,有些狼狈的林茹素。 这算是敲打了,林茹素脑子中的一根弦绷紧了,紫电这意思是这一次京中有关她身份的传闻是夏侯蔚闻故意而为之的?难道夏侯蔚闻知道了什么?比如她曾经为慕容皇后做的事情? 可是她知道林之言是神医,一般的毒在他手里面解着不是跟玩儿似的吗? 可是林茹素不知道,林之言也不过是夏国境内的神医,对别国的毒并没有那么了解,若非是林家,那么无论是林之言还是夏侯蔚闻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我知道了,慕容燕手里有我的把柄,她让我对王爷下手,我挡了回去,但是却是暴露了林之言,所以他逼我将林之言带到宫里动手。” 林茹素半真半假的坦白着,此时她希望紫电能够了解她的无奈,最好把他们的注意都转移到对方身上,他们就自己狗咬狗去吧,也就只有这样,她才会安全一些。 太子府。 惊鸿阁。 转眼已经过了三天了,现在是大年初三,也是夏国传统意义上的出嫁女拜节的时候,安婉卿带着夏侯琛彦来到安府。 弟弟安瞿镰和母亲边何云已经在门口等候了,看到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就要按照礼节行礼,夏侯琛彦却是赶忙将自己的老岳母扶了起来,于此同时,安婉卿虽然眼睛看不见,胡乱伸手摸着,却也扶住了正要屈膝下跪的弟弟安瞿镰,一脸的不乐意道,“娘和瞿镰是要折煞我吗?我们是一家人,哪里用得着行这样的大礼,虽说礼不可废,可是我终归是娘的女儿瞿镰的姐姐,这又没外人,哪里用得着这般?” 看着这样的女儿,边何云才感觉亲近,安瞿镰也感觉到了亲人间的温情。 “姐姐这样说,瞿镰就却之不恭了,娘你也别推辞了!”安瞿镰开心的笑着,脸上本来属于读书人的那种儒雅秀气倒是淡了些,活泼了许多。 边何云看着已经直起身子来的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卿卿是女儿,但是到底,她还是太子侧妃,如果是就他们,不行礼也没什么,但是如果有外人,却是不合规矩的。 “你姐姐心疼你这个弟弟,你倒是也不推辞,如果没有别人的情况下就算了,但是有外人的时候,你还是得有些规矩!” 说着,边何云也直了身子,看向安婉卿的眼睛里都是心疼,怜惜。 安婉卿却是有些不明白了,她不过是去了一趟益州,虽然也受了些罪,但也不是不能承受,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所有人都将她当成了瓷娃娃,脆弱易碎。 安瞿镰一副无奈的样子,看的安婉卿直乐呵。 说这话,他们就已经进了门,安婉卿笑了笑,想起来在益州发生的事情,安婉卿一五一十的将益州安家店铺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边何云从来不管店铺之事,虽然是边家嫡女,执掌中馈也是从小就学的,可是她嫁的是一个商人,所以倒也不用那么操心,除了府中的内务,她是一概都不管的。 安瞿镰更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就更是不懂店铺之事了,但是这些并不妨碍他看待事情的大局观。 “姐,你说的情况,应该是有人假借安家的名义想要断了你回来的路。”安瞿镰说道。 第442章那是我弟弟 但是瞿镰此时却是清楚,那个假借安家名义的人就是之前假扮姐姐的人。 安瞿镰这么一说,边何云也是明白了,气得她差点没把手上的茶杯摔出去,岂有此理,在自家的地盘儿上,居然让她的宝贝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 自家真真切切的大小姐被拒之门外,得亏女儿聪明,不然还真给困到益州,被人杀了都不知道。 “卿卿,这件事情必须要查,必须要给你讨一个公道,你父亲在湖州,现在的安家,你就是安家店铺的主人,我就没见过伙计还敢对付东家的,我都不知道咱们安家是有多对不起那些人,他们居然要那般对你,还要带你去见官,不出了这口气,他们是不是都忘了自己的主人到底是谁了?” 说着,边何云的眼睛就红了起来,安婉卿赶紧上前,只是眼睛到底是蒙着的,看不到,一走竟是撞到了身边的桌几,差点摔倒,幸得身边的夏侯琛彦快手扶住,吓得边何云赶紧的过去拉着女儿的手将女儿带到身边,“卿卿,你眼睛不好,可别这么莽撞了!” 安婉卿笑了笑,劝解道:“娘,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担心,荧权为我找药去了,会好的,以后会好的。” “还有,这事我会查,但是你们最近也提防着些,可能我们家里已经混进来了奸细。”安婉卿轻笑着,想要让边何云放心,可是说到最后,自己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原本劝解安慰的话已经编程的提醒了。 边何云没有说话,却是看着安婉卿蒙着纱巾的双眼,心中不断地自责,心疼着。 起身,边何云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夏侯琛彦的面前,“殿下,民妇的女儿眼睛不好,还请殿下多担待些,若是……你就把她送回来我们安家吧,我们安家虽然底子薄,但是一个闺女还是能够养得起来的。”边何云虽然跪着却是不卑不亢的。 这话直接惹得夏侯琛彦变了脸色,夏侯琛彦赶紧将边何云扶了起来,“安夫人言重了,我喜欢卿卿,不会因为她的眼睛而改变。” 安婉卿看不到,却是听着边何云的话眼睛红了,母亲从来就是一个高傲的人,曾经是作为边家的嫡小姐的存在,容貌、学识、背景都不缺,所以也有傲的资本,可是现在说话,声音里却是夹杂着一缕的哭腔,满是担忧。 “娘,您就是不相信他,那也得相信我啊!”安婉卿在一边说着调皮话,安慰着边何云,只是那伸着乱摸的手,却是让安瞿镰眉头皱的快要夹死一只苍蝇了。 夏侯琛彦也起身,脸色却是没那么好看,“卿卿,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看不到吗?” 夏侯琛彦一脸的责备,可是安瞿镰和边何云却是没有一丝的不满,这明显就是担心嘛!安婉卿刚想反驳,却听安瞿镰附和道,“就是,姐姐,你眼睛不好,还是坐着吧!” 边何云也是心疼女儿,此时却也是和夏侯琛彦走在了一起,“卿卿,还不赶紧坐那儿?玉莲呢,没跟着过来伺候你?” 说着竟是朝着门外喊道,“彩月,还不快过来伺候你家小姐?” 安婉卿狡脚下一个踉跄,嘴角抽搐了几下,她只是眼睛暂时看不到而已,又不是腿瘸了,自己摸索着其实也不会出什么事的。况且他们不是都在面前吗?还能眼睁睁看她摔了碰了? 可是这脚下一个踉跄却是让夏侯琛彦的一颗心就揪了起来,另一只手也立即扶住了安婉卿的另一只胳膊。 就这么拜完节之后,下午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母亲边何云就一个劲儿把自家的人和物让安婉卿带走。 “卿卿,你眼睛不好,就把彩月带上吧,让她和玉莲贴身服侍你!” “卿卿你都瘦了,把咱们家的大厨也带上,他最是清楚你的口味,定然能够把你给养回来。” “姐,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小零嘴,娘怕外面做不出来你想吃的味道,这是她亲手给你做的!” “咱们店里最近有几匹上好的浮光锦,娘给你拿了几匹,浮光锦最是厚实,冬天穿着也能御寒。” …… 安婉卿嘴角抽了几抽,张了张嘴,这拒绝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娘,你这是要把整个安家都让我带走吗?”安婉卿好笑的说道。 夏侯琛彦也适时地说道,“夫人不必担心卿卿,卿卿虽是侧妃,但是太子府上下也就她这么一个女主子。再者,彦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安婉卿也是附和着点头,但是这些话,边何云却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不让他的卿卿受委屈,那之前的那个冒牌货呢?还有这才成亲还不到一个月,卿卿就整个儿的瘦了一圈儿。 安瞿镰后来一想也是明白为什么当日夏侯琛彦没有去认他姐姐,夏侯琛彦应该和他们安家一样,都是有所顾忌,姐姐听说也是刚回来没多久,之前的时候,他也见过一次,原本冷峻的面容后来胡子拉碴的,跟个抠脚大汉一般。 那段时间朝中也并没有发现什么,所以,他之所以变成那般模样,很可能就是因为担心他姐姐。 “咱们整个安家本来就是姐姐的啊,我有对经商不感兴趣,所以家里的产业也是要姐姐多加费心的。”安瞿镰温润的笑着,只是低下头的视线却是定定的看着夏侯琛彦。 夏侯琛彦也是明白安瞿镰的意思,原本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此时唇角轻勾,看着安婉卿深情的说道,“卿卿,你喜欢做这些吗?要是不喜欢,就将这些全部交给瞿镰,毕竟,安家是他的责任!” 这话算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安瞿镰,他要的只是安婉卿这个人,不是安家。 安瞿镰被他拿话噎了这么一下,心里一咯噔,姐姐可别真撂挑子,要不然他难道还真的要放弃现在的一切,回来接管安家?他对这些本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 安婉卿哪能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他喜好读书,想要走的是仕途而不是商途。 “说什么呢,我是喜欢做这些,那是我弟弟,有你这么坑他的?”安婉卿没好气的说道。 安瞿镰这才松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夏侯琛彦,却是什么都没说。 如果夏侯琛彦想要对不起姐姐,最好也掂量一下,姐姐身上是整个的安家。若是安家直接罢市一个月,他倒是要瞧瞧他们夏侯家能不能处理的了这个乱局。 第443章把师弟给忘了! 夏侯琛彦哪能不知道安瞿镰的意思,这么说也不过是在表明一个态度。 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在安府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下午回去的时候,镇幻秋也早早的就来了太子府,不过身边却是带着慧明小和尚。 慧明小和尚看着府门上面写着大大的太子府三个字,拉着镇幻秋就要走,嘴里还语重心长的劝解道,“师姐,这可是太子府,不是我们能来的地方,一旦扰了尊驾,我们可怎么办啊!” 镇幻秋看着慧明小和尚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指着慧明手指一点一点的,“看你那点儿出息,你在法华寺就没人告诉过你京城里的事情?镇大将军家的主母其实是太子的嫡亲姑母,也就是说,我们是来找我表哥的,他还能把我们砍了不成?” 不是镇幻秋要炫耀,只是,在镇幻秋的心里,慧明小和尚是很害怕来这儿的,若是不给他一个心安,只怕这人怎么都不会跟着她进去的,还会拉着她也不让她进。 他们说着话,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就已经回来了,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安婉卿,镇幻秋激动的大叫了一声“小卿儿!”一把冲上去吧安婉卿抱了个满怀。 小卿儿这个称呼只有静和会喊的。 安婉卿有些头疼,这个静和,她初见时明明是个一身禅意,端庄优雅的女子,偶尔说话犀利,怎么现在…… 安婉卿将镇幻秋从怀里揪了出来,问道,“你怎么来了?这可是大过年的,你不需要进宫的吗?” 慧明看着安婉卿眼睛上蒙着的纱布,眼神或明或暗,让人看不清楚,只是那里面闪烁着的光泽,似乎满是好奇。 与此同时,夏侯琛彦却是在打量着慧明,镇幻秋一听安婉卿的话,脸扭到了一边,“小卿儿,你个没良心的,我不是担心你的吗?” 安婉卿闻言也是微微的笑着,有些担忧的问道,“那你不进宫真的没事?” 镇幻秋见安婉卿担心他了,摆了摆手,“往年我都不去的,今年多我一个不多,但是少我一个也没事!” 只是安婉卿不知道,镇幻秋站在她的身边,却是在非常细心的感受着安婉卿身上的戾煞之气,之前的那种情况,还真的吓坏她了。 她能感觉得到,这戾煞之气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但是却是蠢蠢欲动的,看着安婉卿眼上蒙着的白纱,镇幻秋只感觉事情难办,这是已经造成了伤害了啊! “小卿儿,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我能看看吗?” 安婉卿指着眼睛,笑道,“别担心了,我的眼睛没事,荧权说只是受伤了,现在有些充血。他已经在想办法为我医治了。” 慧明小和尚看着安婉卿提到张荧权时那脸上的信任,不自觉的,眸子竟是满眼的柔和。 夏侯琛彦看着这两个女人颇有一副要说到天都黑了的地步,拍了拍大门,等管家把大门打开之后,那两个女人还在说话,没好气的说道,“小球儿,你表嫂身子骨弱,你确定还要拉着她在这里说话?” 她要是敢回答确定,他一定把她轰出去! 镇幻秋讪讪的笑了笑,同夏侯琛彦一左一右的扶着安婉卿进了府,慧明小和尚跟着他们也进了府。 进去了之后,镇幻秋看了看自己左右,没见慧明小和尚,大喊了一声,“坏了,我师弟还在外面!” 慧明小和尚见镇幻秋终于想起了自己,从奴仆中探出了脑袋,委委屈屈的说道,“师姐,我在这儿女呢!” 镇幻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师弟,快过来,对不起,师姐见到小卿儿太激动了。”所以把你给忘了! 慧明小和尚是出家之人,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面具下的是张荧权,更是不会在意这些。 慧明小和尚没有回话,因为实在感觉没必要,可是在镇幻秋看来,却是以为他生气了,“慧明,师姐真的不是故意的,所以,别生气了好不好?” 在水月庵,每一次自己一道歉,那些师姐师叔们都不会再生气计较了,镇幻秋心里认定,只要自己认识到错误,慧明就也不会生气的。 慧明看她那架势,似乎自己不原谅就会一直说一直说,淡淡的说了一句,“师姐,我没生气!因为你就是一时把我忘了,我也会跟着你的!”毕竟,你的心头血是治疗婉卿很重要的一样药引子。 这话,一下子就把镇幻秋臊的脸都红了。 安婉卿半天没听到镇幻秋说话,问道,“静和,你不介绍一下吗?” 镇幻秋这才想起自己还没介绍慧明,忙拉着慧明往两人跟前儿一站,“二表哥,小卿儿,这个呢是我师弟,是蜀州法华寺的,法号慧明,这一次进京是要找他的师叔的。” 两人都知道,张荧权在天音寺的法号是慧光,这个慧明和天音寺是有什么联系的吗?两人完全没往是同一个人的方向去想。 毕竟,这法号明显是同一辈的,而且在他们的印象里,张荧权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一个破绽让他们看出,殊不知,张荧权就是因为太过了解他们,这才行的这一法子。 “嗯,既然是静和的师弟,那么就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说,能够帮忙的本宫一定帮忙。”夏侯琛彦客套的说道。 安婉卿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回到惊鸿阁,两名安婉卿不太熟悉的侍女站在门口迎接,安婉卿正要在夏侯琛彦的扶持下上楼,可是左臂的力道却是忽然消失,但是很快,左右臂上同时出现了一只手,安婉卿就这么被一左一右的扶着上了惊鸿阁。 被扶着坐在美人靠上,安婉卿却是也不慌,虽说自己看不到,这两人身上的气息她也不熟悉,但是,这是在太子府,夏侯琛彦还在这里,她能出什么事? “n你们是谁?”安婉卿微微笑着问道。 两个侍女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穿着淡紫色袄裙的侍女问道,“你不怕吗?” 安婉卿只觉好笑,“怕什么?这也是我的家,你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你其实并不具有危害性!” 另外一个穿着淡绿色袄裙的侍女也笑了,“侧妃娘娘,你就不怕我们是又一个向敏?” “向敏啊,向敏其实也不可怕!”安婉卿笑了。 第444章紫萝绿杉,京城的案件 当初他岂会看不出向敏的异样,不过是去益州怎么都无法避免,而且夏侯琛彦也不想她去,而且向敏太过于感情用事,这才有了后来的诸多事情。 两名侍女面面相觑,不可怕你之前还被折腾的那么惨,那你得是有多弱啊!当即,两人都对安婉卿有了些不满。 这所谓的夫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狂妄自大罢了! “我在太子府里,这里算得上是一块铁桶,就算是向敏,你看她可敢在太子府里作乱?” 这话算是碰了夏侯琛彦,更是肯定了那些守卫太子府的人的辛苦。这话,两侍女听着舒坦,心中对安婉卿也有了些改观,虽然是借着主子的势,但不得不说,也算是看的明白的人。 安婉卿好笑的躺在美人靠上,来回摇着,“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是谁呢!” 两侍女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其中穿着淡紫色袄裙的侍女说道,“属下紫萝,是主子特地派来保护你的。” 另外一个穿着淡绿色袄裙的侍女接着说道,“我是绿杉,跟她一样。” 紫萝绿杉两人是暗营里刚训练出来的人,他们其实是按照无忧阁五大金牌杀手的标准训练的,也是暗营里唯一能够和五大金牌杀手打的不分上下的人。 更重要的是,这两人年纪也比那些金牌杀手小很多岁,可以说以后的成就很可能会比那些金牌杀手还要高,甚至能够达到沈意的层次。 安婉卿却是不知道这些,只以为他们就像之前的沈甲沈乙一样,是派来保护她的。 “哦,我知道了,你们去找一下玉莲,让她给你们安排一下住的地方,以后,你们就跟在我身边吧。” 既然是派来保护她的,那就放在身边吧,这样的话夏侯琛彦也会放心一些,而且最近她还真得把武功练起来,一次次的吃亏,安婉卿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 紫萝绿杉有些诧异,在暗营里,他们可是受尽了尊敬,这夫人还真将他们当成了伺候的丫鬟了? 绿杉深吸了一口气,打着胆子说道,“夫人,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两个武功是现在暗营里除了那些老牌高手外最高的,我们是能够和关枫统领不相上下的人。”所以你这么做是大材小用的。 绿萝低着头往前走了一步,和绿杉站在一块儿,似乎在表示,他也是这个意思! 只是安婉卿眼上蒙着白纱,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们主子送到我这儿的人自然不会差,你们来不是保护我的吗?我没拒绝,所以贴身保护。” 夏侯琛彦送来的既然是女的,那定然是想让她带在身边的,这样也好放心,这位说话的绿杉姑娘话里话外透出自己有多能干,不就想让她重用的吗? 紫萝绿杉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安婉卿这话说的也是在理,但是夫人啊,我俩这么能干,你不能大材小用啊! 但是看着安婉卿一脸的倦容,这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夫人,奴婢带您去休息吧,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想必您也累了!”紫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前扶着安婉卿说道。 绿杉还想再说,却是被紫萝用眼神警告了。 扶着安婉卿去休息了之后,绿杉愤懑不平,“紫萝,你为什么不让我说,我们那么努力在暗营中脱颖而出,难道就是为了来这儿伺候人的?这不是我们这样的武功高手该做的事情啊!” 紫萝刚开始也是想不明白的,但是从安婉卿的话里,她也明白了,这或许是最好的决定。 “绿杉,别不乐意了,夫人这是委以重任呢!主子派我们来就是保护夫人的,什么样的保护最让人放心了,还不是贴身保护,虽说我们两个出众,但是无忧阁的五大金牌杀手现在那个弱了?而且实战经验丰富,不比我们强?主子这就是想要让我们贴身保护来的,所以找了整个无忧山庄女子中最为出色我们两个!” 不得不说,主子和夫人这连想法都一样。 果然是心有灵犀! 这么一说,绿杉心里也是舒服多了,这的确是委以重任呢,但是绿杉性子最是欢脱,紫萝不放心的叮嘱道,“既然是主子委以重任,那么我们就得把这差事给办的妥当,可千万不能想着自己本事大,就怠慢了知道吗?” 书房里,阿阮将紫萝和绿杉的反应一一告诉了夏侯琛彦,夏侯琛彦唇角微勾,眼神里都是柔和,他就知道,卿卿是会收服这两人的。 这两个人能力出众,跟在卿卿身边,他也相对会放心一些。 而另外一边,潋滟居,也就是夏侯琛彦让镇幻秋住的地方,本来是要另外给慧明小和尚安排一个院子的,但是慧明一听是自己住在那里,就死活不去,镇幻秋看的心里一揪一揪的,一个出家人抵抗成那个样子,镇幻秋也实在是不忍心看,就让慧明住在了潋滟居。 潋滟居就在惊鸿阁旁边,慧明每日在自个儿的屋子里鼓捣着,连门都不出。看的镇幻秋也是一愣一愣的,这小和尚不是来找师叔的吗?怎么现在一点都不急? 镇幻秋每日都去惊鸿阁里转一圈,打坐诵经企图消解安婉卿体内的戾煞之气,说来也奇怪,虽然安婉卿服下了那舍利子,戾煞之气被暂时压制住了,但是镇幻秋的打坐诵经,还真的让安婉卿心境更加的平和,虽然眼睛里的猩红还是未曾散去,但是却是已经不那么吓人了,最起码没有一天天的加重。 慧明待在潋滟居,那间屋子几乎一打开窗子就能看到安婉卿住的阁楼,只是京城里却是隔两天就有一个人被劫,这打劫之人不劫财不劫色,更是不劫命,只是每个人都会被取几滴心头血,取了还特好心的给人上了药,只要修养上那么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事儿惊动了府衙,府衙里的大人上报给了夏侯枭,夏侯枭,也是怒了,这虽然不劫财不劫色不劫命的,但是大过年的弄这么一出,倒是弄得人心惶惶的,还是在天子脚下,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得说他昏庸无能? 这在夏侯枭看来就是对他的一种挑衅,只是此刻他却是烦的,不知道该将这案件交给谁,这些天,下面的人也调查出来了,之前传播素素就是林茹素的人还真是出自太子府。 第445章顾念亲情? 太子府传出这样的传闻,夏侯枭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偌大的太子府,他想安插进去一个人都安插不进去,现在里面传出来这样的消息,夏侯琛彦是打算与他作对吗?枉他顾念亲情,而且那么看重这个儿子,却是不想,无论他做什么都捂不热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此时的夏侯枭完全不想,皇室里哪里有什么亲情,若真是看重亲情,那么夏侯泽旭又怎么会英年早逝?他从来就没有看重过夏侯琛彦,他立夏侯琛彦为太子,也不过是因为在她看来夏侯琛彦比着夏侯蔚闻好控制一些。 夏侯琛彦幼年时所经历的事情,哪里是一个受皇帝看重的皇子会遭受的? 不过,这件事还真的与夏侯琛彦无关,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爆出来,其实也是无关紧要的,林茹素凰女的身份毕竟是被夏侯枭所看重的,即使这件事情爆了出来,林茹素依旧不会倒,别的人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是会让他们恶心一下罢了! 只是,此刻的夏侯枭完全的相信了自己手下人的调查,相信了这件事情就是夏侯琛彦做的,现在他的膝下,老三因为夏侯尧的狐媚子女儿被发配钦州,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调回来,老四老七都是女儿,老五老六现在还小,立了储只怕是想活都难。 这也就是说,夏侯琛彦虽然过分,但是一时半会儿还是不能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此时的夏侯枭一点都不顾念,夏侯水彤是他的亲侄女儿,而且是被他那禽兽儿子强迫侮辱的。 夜里,夏侯枭辗转反侧的,就是睡不好,连带的躺在他身边的林茹素也是没睡好,林茹素揉了揉眼睛看着翻来覆去的夏侯枭,柔声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知臣妾可否为您解忧?” 说着,柔嫩的小手竟是从锦被下钻了进去,轻柔的摩挲着夏侯枭的心口,身上的原本的蜀州素锦做成的小衣也顺着肩膀往下滑,露出了雪白柔嫩的大片肌肤。 夏侯枭一扭脸就看到了那片嫩白,只是此刻的他却是没什么兴致,毕竟对他来说,烦心的事情太多了。 夏侯枭一把将林茹素的小手扔到了一边,冷冷的扔了一句,“朕今天没兴趣!”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困意来袭,睡得死沉死沉的。 林茹素看着夏侯枭睡得跟死猪一样,眼底里闪过一丝凌厉来,那股子厌恶也放肆的透了出来。 他林茹素也是风华正茂的,也是京城里数得着的美人,如今却要委身给一个半截子入土的糟老头子,想想安婉卿,长得不如她,身段不如她,脑子更是比她差得远,却是能够牢牢的把控着太子,凭借太子对她的看重,以后只怕皇后之位跑不了。 就算不是皇后,也会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可比她这二品嫔妃之首的宸妃好的太多。真不知道安婉卿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不过安婉卿也得意不了太久,很快,她就会让安婉卿悄无声息的死掉,死了的人,什么尊荣富贵可都享受不了。 现在的林茹素在宫里呆了一段时间,完全忘了之前是怎么被安婉卿摆了一道又一道的,也忘了现在的安婉卿盛装打扮起来会让人觉得多惊艳,不然她也不会想方设法让安婉卿出丑。 那边,惊鸿阁内,安婉卿刚收了紫萝绿杉两个丫头,这两个丫头也是勤快的很,加上惊鸿阁内本来人就不多,所以几乎不用别人怎么做,两个小丫头就把上上下下打理的妥妥帖帖,弄得玉莲和刚跟着安婉卿过来的彩月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俨然一副大丫鬟的派头。 安婉卿平素里也不大关心惊鸿阁内的杂务,这些事情她倒是不知道。 “彩月姐姐,你说小姐是不是嫌弃我们没用,这才让那两个人取代我们?”玉莲想着以前和安婉卿之间的亲密,眼眶有些红红的。 彩月也不知道怎么劝,但是那眼底里分明也是有着委屈的。 她从小就在安府里长大,也跟着伺候了小姐这么多年,这一次夫人担心小姐,特意让她跟着照顾小姐,可是自从她来了这太子府,连见小姐的面都是难的。 其实他心里也是有这些疑问的。 是不是小姐在太子府待惯了,有些看不上他们这些从安府里出来的人了。 “玉莲,小姐是什么人,你不知道的吗?你的命也是小姐救的,小姐这些年对你不好吗?”彩月佯装发怒,质问道。 这边彩月玉莲心中的难受安婉卿是一点都不知道,那边,惊鸿阁主楼里,紫萝绿杉极为的有眼色,有些事情几乎不用安婉卿吩咐,看到安婉卿身子微动,就赶紧的上前站在安婉卿身侧,小心翼翼的护在身旁,若是安婉卿要起身,就赶紧的伸手扶着。 从宫中回来也有两天了,可是夏侯琛彦却是一次都没有来这惊鸿阁,虽然紫萝绿杉伺候的尽心尽力的,可是安婉卿心中总是有些不开心。 想到紫萝绿杉是夏侯琛彦送来的人,安婉卿通过声音也能分辨出两人,也知道紫萝是个较为沉稳的性子,于是便问道,“紫萝,最近你们主子在做什么?” 绿杉听到这个撇了撇嘴,主子?在他们从暗营里出来来到这里,他们的主子就从少主变成了眼前之人了,这是还没有信任他们? 紫萝倒是乖巧的回道,“夫人,殿下这两日去了无忧山庄一趟,沈老先生现在不在京城,无忧山庄药庄庄主似乎有些解决不了的事情。” 药庄庄主沈安,这不是那个看起来极为儒雅而且身上总是带着几分药香的中年男人吗?从之前他们交三大主令之后,她已经很久不见他们了。 不过既然是药庄,想来是与医药有些关系的,沈子默现在不在京中,沈安也解决不了,夏侯琛彦在这方面更是个门外汉,他去了有什么用? “紫萝能告诉我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安婉卿并不确定能够他们会否听自己的话,却还是试探着问道。 紫萝跟绿杉想的一样,既然被夏侯琛彦送给了夫人,那么他们以后就是夫人的人。也不隐瞒,紫萝很干脆的回答道,“也没什么,就是之前夫人送回来的那批粮食,整整九万多石,却是被人掺了药粉。” 第446章张荧权不见踪迹 “扔了也是可惜,而且我们夏国现在正是缺粮,主子之前问了户部的人,国库里的粮草也不过是能够支撑五十万军士一月的口粮。还有背后那些受灾的百姓。这九万多石粮食,对我们夏国来说,很重要!” 紫萝其实也有些私心,夫人的眼睛她看着都是骇人,也是以为都废了,可是听府上别的人说,有人会为夫人诊治的,以后肯定会恢复如初,所以她猜测夫人身边有医术高明的人,将事情的严重性说的这么明白,也是想让夫人帮帮忙。 安婉卿一听吓了一跳,心中也是有些生气,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她?难道她就这么不让他信任?虽然安婉卿知道,夏侯琛彦很大可能是因为心疼她,不想让她劳心劳力,可是这么隐瞒她,她还是感觉很生气,连眼睛都似乎疼了几分。 “绿杉,你去叫玉莲过来。紫萝,你去马厩那边,让他们准备一辆马车。”安婉卿吩咐道。 绿杉也没感觉有什么,只是去见玉莲的时候,看着玉莲那红毛毛的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关心的问道,“玉莲姐姐,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我有武功我帮你打回来!是不是阿阮那臭小子?” 只是绿杉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玉莲那憋了许久泪水就像决堤之水一样,汹涌而下。 “妹妹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尘土迷了眼,有些疼罢了!”玉莲拿着手帕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却是没一会儿就将那手帕给浸透了。 心里更是委屈了,以前她跟在小姐身边,这话可都是她说着安慰别人的,她这是在向她耀武扬威吗?是在向她炫耀小姐现在宠的是个人吗? “玉莲姐姐,用不用我帮你吹吹眼睛啊,尘土迷眼,的确是很疼!我们一会儿去用水洗洗,赶快去夫人那边,夫人有事情找你呢!” 绿杉拉着玉莲,就要凑上前去吹眼睛。玉莲一把将绿杉的手拉了下来,“跟我一起去洗洗吧,小姐性子最是急了,可不能让小姐等的时间长了。” 玉莲话里话外透着自己与安婉卿的亲近,可是绿杉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倒是也没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妥。 惊鸿阁,安婉卿将人都支出去了,心中倒是感觉有一丝的不适应,似乎她有好几日未见到玉莲了,而且,母亲也将彩月让自己带了回来,回来到现在,她却是还没单独和彩月说过些话,不知道玉莲可有安排妥当了。 等到玉莲来的时候,看着安婉卿坐再凳子上,手托着脸手肘着力在桌子上。安婉卿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笑着扭过头来,“玉莲,你来了?这两日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这边没你,我还真是不习惯呢!” 小姐的眼睛看不见,却是能够凭着那脚步声就认出她来,现在更是还在担心她,玉莲感觉自己心头的那些不舒服似乎一下子就消散了。声音有些哽咽,玉莲张嘴叫了声,“小姐!” 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哭腔,安婉卿有些愤怒了,玉莲是她的人,她还在这府里居然就有人欺负她的人,真是胆大包天。 安婉卿的脸色冷了,一拍桌子,怒声道,“绿杉,给我去查,查到了直接扔到夏侯琛彦面前,顺便告诉他,若是不喜我们主仆,我自会带着他们离开!但是我的人还轮不到他们太子府的人去欺侮!” 玉莲吓了一跳,赶紧的上前抱着安婉卿,“小姐,不是这样的,玉莲就是有些想小姐了,看着小姐你受的那些罪,玉莲心疼,心里难受!” 安婉卿伸手拍了拍玉莲,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玉莲啊,你是我带进来的人,也是我信任的人,是不可取代的!今日我们去一趟城郊,回来了你给你家小姐我做红烧蹄髈,这么长时间没吃,我都想念你的手艺了!” 玉莲破涕为笑,她就知道她家小姐不会忘了她,心里暖烘烘的,就像是大冬天喝了热水一样。 “绿杉,你过来扶着我去大门外!” 安婉卿当时听着玉莲的哭腔,再联想到这几日身边都是紫萝绿杉,玉莲根本就不往自己身边凑,哪里会不明白玉莲的想法。 不就是以为她身边有了别人,以为自己被遗忘了,觉得自己不受重视了。这府里的人都是夏侯琛彦的人,安婉卿是一点都不相信玉莲是被欺负的。 紫萝和玉莲跟着安婉卿来到郊外茅屋,玉莲一看就知道安婉卿是想要找张荧权,于是扶着安婉卿下了车,自告奋勇的来到屋内,安婉卿淡笑着摇了摇头,这小丫头,是怕谁把她比下去吗? 紫萝扶着安婉卿来到那茅草屋内,一推开屋门,一股厚重的灰尘从上面掉落了下来,安婉卿被那灰尘呛到,“咳咳”的咳嗽了好一阵儿才好。 那架古琴还在琴台上摆着,只是里面厚厚的一层灰尘,像是许久没有人住了一样,这时候,玉莲过来了,“小姐,这屋子许久都没有人住了,我在这儿找了许久,连个人影子都没见,连以前跟在张先生身边的小厮也是没影儿,小姐,你现在外面等等,我进去看这里面有没有张先生给你留的书信。” 说着,玉莲就跑了进去,东翻翻西看看,可是愣是没找到一份书信样子的东西。 安婉卿有些担心,荧权这是跑哪儿去了,那日自己和张荧权分别的地方是在京城内的一处破败的宅子里,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那里,又或者是不是回到了天音寺? “玉莲,你去槐花巷巷子里最里面的那处宅子看看,如果荧权在那里,你回来告诉我一声,紫萝,你送我回到府中之后,陪着玉莲过去。” 几人回到府里,安婉卿又吩咐绿杉叫来彩月,让绿杉带着彩月去天音寺去问问,玉莲和彩月都是荧权和他身边的人熟悉的,他们去是最好的。 此时的皇宫里,京城里的打劫案在今日的早朝上又被官员提起,夏侯枭也是不胜其扰,看到夏侯琛彦,他就想到夏侯琛彦居然敢和自己作对,又想到这案件,夏侯枭觉得自己应该给夏侯琛彦一个警告,好好的敲打敲打。 “来人!拟旨!”夏侯枭端坐在乾清宫的龙榻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京中劫匪肆虐,户部官员林项明忠君为国,擢升为从二品刑部侍郎,彻查京中劫匪一案。钦此!” 第447章夏侯枭的冷漠 拟圣旨的人都震惊了,那林项明林家和安峤滏,别看是连襟,可是现在却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林家的闺女是承德郡王的庶妃,而安家的女儿是太子侧妃,就太子和承德郡王,可是夺嫡之路上的对手,这要是让林项明查,只怕这桩诡异的劫匪案十有八九会落在太子一方的人头上。 夏侯枭不是没有想明白,而是想的太明白了,他就是想要折了太子一党的什么人,这是他对太子对安婉卿的警告。 眼看就要到了晚膳的时间,宸妃林茹素也是想要尽快的完成夏侯蔚闻交代的事情,就让宫人特意做了几个精致美味的菜肴端到了乾清宫。 乾清宫不经禀报是绝对不能进入的,但是宸妃现在是极为得宠的,虽说不上宠冠六宫,可也是别人远远比不上的,乾清宫里的人也有意卖她一个面子。 夏侯枭现在龙颜大怒,那总管太监好生劝诫,还给林茹素说了半天的好话,夏侯枭这才让林茹素进来。在林茹素进那乾清宫的时候,总管太监还特意给林茹素交代了一番。 林茹素进去的时候,就看着夏侯枭整个人显得极为的阴郁,林茹素一脸笑意的说道,“皇上,该进晚膳了,您日理万机的忙碌如此的辛苦,但是身体还是需要好生的注意,无论做什么,若是没有一个好的身体,那也是不成的。” 听着林茹素的温言软语,夏侯枭脸上的怒意也是压了下去,看着林茹素微微笑了,“还是爱妃心疼朕,的确,身体可是重中之重。” 林茹素闻言,羞涩的笑了,正好,那太监总管刚拿着林茹素端来的已经用银针检验过的菜肴端了过来。 “皇上,这是宸妃娘娘亲自下厨给您做的菜肴,看着就是色香味儿俱全的,皇上您尝尝?”说着,总管太监就将一双银箸恭敬的递了过去。 一听是林茹素亲手做的,夏侯枭的脸色又好看了一些,“爱妃有心了!” 像是这种年纪娇养在家中的官家女子,哪个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要想做这么一番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那是想都别想的。 就说慕容皇后,慕容皇后是慕容家的嫡长女,自幼万千宠爱集一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华美貌无一有憾,更重要的,谋略无双,当年的慕容燕,在这片大陆上也是名声赫赫的。 可是即使是这样完美的慕容燕,却是在厨艺上一窍不通,后来嫁人了,这才跟着厨娘学着会煲了几个汤,如果要是让慕容燕去做菜,慕容燕那是怎么都不成的。 可是夏侯枭并不知道,其实林茹素也是对厨艺一窍不通,这些菜肴没一个是她做的,不过是为了接近夏侯枭,这才让宫里的人下的厨。 林茹素微微低着头,满脸的通红,似乎是害羞,但是却拿起总管太监放在一边的另一双银箸,似是寻常人家一样,为夏侯枭布菜。 看着夏侯枭吃在嘴里,眼睛都放了光,一副期待等待表扬的样子,“皇上,臣妾的手艺还过得去吗?” 看着林茹素的样子,夏侯枭似乎是看到了当年的慕容燕,虽然满腹智谋,但是却是在他面前一派的单纯。 “不错!”只吃了几口,夏侯枭就放下了筷子,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不过那时候不是这样的菜肴,而是一盅汤品。 其实他并不爱吃甜品,但是对于慕容燕做的银耳莲子羹,他却是吃的一干二净。 可是到底他是对不住慕容燕的,让她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林茹素本来想要劝着夏侯枭再吃一些,但是看着夏侯枭一副兴趣淡淡的样子,话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 “宸妃,有什么事情说吧!”夏侯枭看了看那饭菜,问道。 虽然林茹素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为他着想的乖巧样子,可他到底不是傻子,无事献殷勤,定然是有事相求,这是在讨好他呢! 不然,往日怎么不见林茹素勤的来给他亲手做菜肴? 夏侯枭看了一眼林茹素,目光锐利,似乎要把林茹素看穿一般,其实他大概也猜得出来,林茹素想让他对付安家,这一次的事情刚好是个筏子。 林茹素浑身一颤,这感觉太不好了,似乎身无寸缕站在人前一般,让她无所遁形。 “皇上,臣妾哪里有什么事情啊,不过是看这都到了晚上了,皇上您还不曾歇着,担心你才会来这儿一趟的。您要是不喜欢,那臣妾这就走!”说着,林茹素就站起身,欲要告退的样子。 夏侯枭也不愿意管她,爱说不说,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不过是身份特殊那么一点,想走就走,难不成他还要去挽留? 林茹素还真是想着她这般走夏侯枭一定会挽留,起了身,福了福身子,一脸委屈就要出去,要知道,这一招在以前对付夏侯蔚闻的时候可是极为管用的。 夏侯枭也不在意,爱走便走! 林茹素转了身,走了两步,看夏侯枭连身子都没有动,想着再走两步,夏侯枭肯定会叫住他的,于是就又往前走,可是,这都快走到门口了,夏侯枭还是连动静都没,林茹素有些慌了神儿。 几乎是跪在地上,林茹素哭哭啼啼的扑向了夏侯枭,“皇上,臣妾,臣妾还是想让皇上为臣妾讨一个公道。臣妾不能就让他们这样败坏了我的名声。” 其实那些流言他早就让人处理了,既然说宸妃素素就是林茹素,那么谁能比林家父母说挂更有说服力呢? “别在那儿哭哭啼啼了,朕的决定也是你能干涉的?在这后宫里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不然就别怪朕翻脸无情了!” 他升了林项明来调查此事,可却不是因为林茹素,林茹素在她眼里,也就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也就身份特殊那么一点,不能随便打杀了而已。 林茹素本想着夏侯枭还能哄一哄自己,可谁曾想竟是被警告了,一下子被发作的没脸,因此,心底里却是升腾起了一丝的恨意来。 她这么年轻貌美,跟着这么个糟老头子本就是亏了的,合该这糟老头子捧着敬着,可这糟老头子非但不捧着她,居然还敢让她在阉人面前没脸,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林茹素告了退,总管太监看着林茹素的身影,微微笑了笑,前去将林茹素给送出了门,看着林茹素那满脸的不高兴,总管太监顾忌她盛宠,也就微微提点了几句。 “娘娘,您一切的荣宠都来自皇上,皇上心里也不是没有您,您且往后看!” 第448章安家真的有行凶者? 真要是没您,升谁的官儿不好,升林项明的? 林项明原来不过是一个刺吏,没一点政绩,怎么都升不上来,甚至还曾经被认定是太子一党的,可是他比谁都清楚,林项明根本就算不是太子的人,谁给自己的人争取,争取个没一点实权的闲职? 林茹素却不是这么认为的,她的荣宠哪里是来自夏侯枭的,明明都是她委屈自己得来的,她年轻貌美,男人哪里会不喜欢?可是跟这个糟老头子,让她糟心! 林茹素淡淡的“嗯”了一声,也不和太监总管说那么多,径自离开了乾清宫。 乾清宫的太监总管在这宫里可是极受尊敬的,哪里受过如此的冷遇,当即冷哼了一声就进了乾清宫,继续伺候在夏侯枭身边。而那些林茹素带来的菜肴就遭了秧,太监总管将那些菜肴收拾了一下,让宫里其余的小太监直接给扔到了御膳房,还言明是宸妃娘娘亲自做的。 从那以后,柔福宫里的膳食御膳房却是从来都没有供应过了,都是柔福宫的小宫女在小厨房里做的,林茹素也想去御膳房讨个公道,却是害怕丢了身份。紫电看着这样的情况,冷冷的笑了。 “林茹素,主子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好了吗?你可有提让夏侯琛彦上战场的事情吗?” 林茹素浑身一颤,这件事情那日她还没说呢,而且这几日,夏侯枭一步都没踏足过她的柔福宫。林茹素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父亲林项明被擢升为刑部侍郎,负责这次京中的劫匪案,我想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嗯?” 林茹素一听,这不就是给了她一个公报私仇的机会吗? “嗯,我知道要怎么做的,大人放心!” 紫电却是对林茹素怎么都放心不了,有时候他都想,这女人是不是脑子装的是草? “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做?”紫电问道。 林茹素微微笑道,“这也没什么难的,这件事情的主动权在我父亲的手里,这事情就只能往安家身上安,安婉卿那么看重她的家人,必然不会袖手旁观,而夏侯琛彦的软肋就是安婉卿,定然会铁了心的护着安家,这定然会惹怒了夏侯枭,想要收拾安婉卿,定然得将夏侯琛彦调开,而这时候让他上战场不是正合适吗?” 紫电倒是难得感觉林茹素聪明了一回,只是这件事情往安家身上按是有些问题的,安婉卿和安瞿镰都是文弱的,怎么可能在那些身强体壮的男人身上取得心头血啊。 不过,这些他会安排好的,倒也用不着那么担心。 当即,紫电就让林茹素给林项明去信一封,让林项明务必要将事情扯到安家的头上。 这些日子,安婉卿一直在找张荧权,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人,安婉卿怎么都放心不了,就怕他是出了什么事情。 皇宫里下的皇榜,安婉卿也是看到了,只不过这升林项明为刑部侍郎,彻查劫匪案,安婉卿却是冷冷的笑了。 这针对可真是够明显的,别人不清楚,安婉卿可是清楚地很,林项明那个人过于平庸,不然怎么可能十多年都是一个小小的刺吏怎么也升不上去。 在户部做了这么久,虽说是个闲职,还有些油水,但是这样有两年了,如果真做的出色,也是能够往上升一升了,何况别人还以为他背后的人是太子,,可是即使是这样,这林项明依旧是在那个位置上动都没动一下。 素素就是林茹素,林茹素平素就与他不对付,这要说林项明升职为刑部侍郎,林茹素不让他把枪头对准她们,安婉卿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林项明收到林茹素的信,心中倒是有些于心不忍,安家是他的姨姐家,这么多年也是帮助他们良多,不然就凭着他那点儿俸禄,哪里够让他的妻女锦衣华服的穿着,山珍海味的吃着,这就是托他那姨姐的福。 就连他调为京官,也是他那个外甥女托着太子给调停的。 可是茹茹是他的女儿,他也不能不帮啊,他们就是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罢了,就让他忘恩负义一回,大不了到时候他就徇私枉法一回,尽力的保住他们的命。 此时的林项明也不想,安家的女儿是嫁到了太子府的,就算是安家真的犯了什么事儿,不说将人完全摘出来,但是想要保住一条命还用不着他! 林项明就顺着林茹素给提供的那条线儿去查,还真让他查出了一些东西来。他们找到了一套带血的衣服。而且,还得到了一封密报,说是凶器藏在安家。 当即,林项明就带着刑部的人来到安府,想要进去搜查。 边何云和安瞿镰站在林项明的面前,满脸的笑意,“妹夫,你这是来做什么?” 林项明有些脸红,像是想到自己的差事,林项明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本官现在正在办案,安夫人还是叫本官林大人吧!本官得到密报,称城中劫匪案的凶器就藏在安家,而且,那件行凶的血衣也在安府附近找到,本官特意寻来搜查,特地来搜查安家。” 林项明虽然严肃,还是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个清楚,只是看着他那有些脸红的样子,安瞿镰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这是有人在故意的栽赃安家。 虽说林项明和他们是有些亲戚的,但是安瞿镰知道,林项明是绝对不会帮忙,只要有林茹素在,他就不会帮他们。 只是,问心无愧,安瞿镰也不怕他们搜查,“林大人即使奉命搜查,我们自是不会阻拦,不过,林大人,搜查归搜查,最好还是轻手轻脚些,您也知道,我父近来不在京城,安家只靠姐姐勉力支撑,实在是无法再置办什么东西了。” 这就是说,搜查可以,但是不能损坏家中东西。 林项明本来就心中有些愧疚,见安瞿镰这么要求,自然是应允,以期免了些心中的愧疚。 紫电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林项明还真的在安府中搜出一把带着暗沉血迹的匕首来。 林项明搜到凶器,倒也没有直接将安家之人抓捕,只是吩咐了安瞿镰今日不许离京,在府中静候传唤。 林项明带着那柄匕首去问了城中的一些受害者,均是指认这把匕首就是行凶者当时所用的凶器。 林项明不禁犯了疑,难不成,安家真的有行凶者? 第449章想办法让林之言回京 安府被搜查,安婉卿也是知道了,当即就冷笑了起来,安家的钱养了那么多人,却也养出了那么些白眼儿狼,舅舅边玄檀已经去世了,难道那些人还没有长记性吗? 不过她只是安家的女儿,安家的一切到最后只能由瞿镰继承。不过,谁想对付安家,她第一个不同意。 “绿杉,你和玉莲去一趟安府,告诉少爷,不必担心!”林家,从来就不堪一击。 空中阁楼一样的繁华,只怕梦醒来就是一场空。 更何况,这梦,还是她为之编造的。 紫萝绿杉来了之后,由于安婉卿的重用,彩月和玉莲都是极不高兴的,可是自从安婉卿知道了之后,却是将这四人各自派到相应的位置。 玉莲的膳食做的极为的不错,安婉卿就让玉莲负责惊鸿阁里的膳食,而彩月的女红极好,安婉卿便让彩月负责惊鸿阁的女红,至于紫萝绿杉,紫萝性子沉稳,而绿杉灵泛,同时紫萝擅医、绿杉擅毒,这两人刚好互补,贴身伺候,负责安婉卿的安全。 这四人同为大丫鬟,不过几日,紫萝竟是隐隐成为四人中的领导者。 玉莲和绿杉来到安府,安府一见是玉莲,忙将两人带到府上,安瞿镰坐在正厅的首座,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 安瞿镰一见玉莲,问道,“玉莲,姐姐可是让你带什么话来么?” 玉莲便将安婉卿的话转述了一下,听完,安瞿镰脸色就黑了,“玉莲,回去告诉姐姐,这件事情让她千万不要插手,我自是能够妥善解决。”不过就是一个栽赃陷害,还用不着姐姐出手。 玉莲想劝,可是看着安瞿镰一脸冰冷严肃的样子,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手了。 回到太祖坟,安婉卿将安瞿镰的话转述,安婉卿却是哈哈笑了起来,瞿镰长大了,想要自己解决问题了,也罢,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处理就好,反正后面有她,不会让安家真的受到什么创伤。 夏侯琛彦回府的时候就看到安婉卿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心中的烦闷似乎也因为安婉卿的笑靥一扫而空了,伸手揽着安婉卿的肩膀,夏侯琛彦笑问,“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今天林项明动手了,不过似乎还找到了什么实锤证据,别掉以轻心。” 安婉卿扭过头,本来因为弟弟长大的笑容刹时在脸上顿住了,生生的僵着,“什么实锤证据,是那件凶器吗?这并不能算是证据,这只能说安家人有嫌疑,但是却不能说是谁!” 林项明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安府,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安府扯进去,这证据的确会让安家之人麻烦一些,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夏侯琛彦伸手揉了揉身边安婉卿的头发,面色极为的柔和。“卿卿,此事没那么简单,如果真的只是她在作祟,这件事情倒也没那么复杂,可就怕宫里那位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要知道安家在他眼里就是一块肥肉。” 安婉卿一把将夏侯琛彦的手拉了下来,脸色冷凝,“他们想要吃,也得看我肯不肯!” 夏侯琛彦从来就知道他的女人不是那种菟丝花,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撒手不管,这是他认定的妻子,他希望她可以过得顺遂,而不是整日里为这些烦心事而心忧着。 “卿卿,安家早晚是要交到那小子手里头的,安家也需要他来光耀门楣,不如这一次就让他自己来解决,相信我,没人可以让他栽跟头!” 他和安瞿镰虽说不对付,但是到底是小舅子,他不会让他在别人手里吃苦头的!就算是这一次没能应对妥善,那也有他在后面为他掠阵。 安婉卿知道夏侯琛彦话中的意思,但是这事情她却不想让他插手,本来朝中事务就多,再加上林茹素夏侯枭时不时的作几下,像是这样的事情安婉卿实在是不愿意再让他分神,不过心里却还是暖暖的,他将她的家人也放在了心上不是吗? “你找到你师傅了吗?沈意最近可有传来消息?沈乙的尸首找到了吗?他们都是因为我才会出的事,我要厚葬他们!” 安婉卿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以前从来就是冷冽的夏侯琛彦竟是笑了起来,“卿卿,你这么多问题,是让我回答哪一个?” 安婉卿看着他的笑竟是一时晃了眼,想起第一次见他笑得时候,她还霸道的以后不准他乱笑。 这么一想,安婉卿眉眼温软,连之前夏侯琛彦说话都没听到。 半天没等到安婉卿的回应,夏侯琛彦低头看着被自己揽进怀里那一副温软的安婉卿,“卿卿,魂归来兮!” 这句话安婉卿倒是听得清楚,一巴掌盖在夏侯琛彦的俊脸上,安婉卿没好气的说道,“没丢魂!你要说什么?” 夏侯琛彦也没生气,一把将安婉卿的小手抓了下来,正了正脸色,佯装严肃的说道,“沈意传来消息,沈荆轩没事了,人在络咯和齐国的交界处,而且他们找到了师母的消息,师傅也过去了,张荧权现在也似是失踪了,所以那批粮草暂时没法子解决,沈乙的尸首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不过影魂发现无忧阁里的几个人有些异样,似乎总是躲着影魂。可能沈乙出事就和他们有关!” 安婉卿闻言也皱了眉头,沈子默不在京城,荧权也不在,可是像是囤积了这么大批的粮草,若非是自己人,那是万万不能泄露一分一毫的。这一批粮草根本没在夏侯枭面前过明路,要是被有心人知道,肯定又要拿来做文章了。 “沈安是药庄的庄主,定然是对医药有些了解的,他没法子吗?”安婉卿思忖良久,问道。 夏侯琛彦摇了摇头,这些他自然是能想到的,但是沈安的确是没有办法解决,毕竟是入口的东西,计较良多,沈安并不能想到妥善的办法。 安婉卿此时却是想起来了一个人,前世的时候,荧权的医术并没有怎么展现,展现最多的却是那令人惊惧的智谋。前世,在医术上大放光彩的、有着神医之名的人却是医药世家林家的林之言。 这一世的林之言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他们自己的人,既然沈子默和荧权都不在,那么她也只能用林之言了。 “阿炎,别忘了,还有林之言,想办法让林之言回京,必要之时可以拿现在的陆贵嫔下手!”安婉卿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眼睛都是发亮的。 第450章夏侯枭的怒,妖女祸国! “阿炎,安家的事情有我和瞿镰,你不必费心,你想办法让林之言回京吧!”安婉卿笑着说道。 夏侯琛彦正欲反驳,他是安家的女婿,怎么不能在岳家的事情上上心?可是安婉卿却是将手放在了夏侯琛彦的唇上,直接打断了他正想说的话,“阿炎,你要知道,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好我们才能好!我也知道你是担心,可是你也应该相信瞿镰,瞿镰能够处理好的!” 夏侯琛彦将头放在安婉卿的颈窝里,脸上是淡淡懊恼,“卿卿,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从嫁给他到现在,卿卿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放松过,之前还受了那么些委屈,之前错认卿卿的事情,夏侯琛彦根本没敢和暂时想不起来的卿卿提。 虽然卿卿一直不怎么提感情之事,但是夏侯琛彦却是知道的,卿卿很在意,她要的感情其实很纯粹,可是他却是没有识破向敏的诡计,若非如此,卿卿体内的戾煞之气也不可能失控。 不过林之言,倒也的确是个解决那批粮食的法子。 夏侯琛彦一点一点收紧手臂,将安婉卿牢牢的困在自己的怀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知道那些事情是怎么也瞒不住的,他只希望那一天可以晚点到来。 皇宫里,柔福宫。 夏侯枭坐在餐桌上,桌子上是小厨房里做出的菜肴,仍旧是色香味儿俱全,看了看那些菜,又看了看林茹素,夏侯枭没有去接林茹素递过来的银箸,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情绪来。 “皇上,这些是臣妾特意准备的,您要不就尝尝?” 今天林项明所办的事情早就被紫电告知了,她要的就是这样,安婉卿安瞿镰明明只是商贾子女,凭什么看不起她这个官家小姐? 而且,安婉卿有那个能耐针对他,太子夏侯琛彦会娶安婉卿为侧妃,想要的不也是安家的财力吗?只要安家倒了,安婉卿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不过,既然夏侯琛彦想要安家的财力,就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这一次,他们还需要盯着太子府,绝对不能让太子府的人坏事! 林茹素心情好,伺候起夏侯枭这样的糟老头子也不感觉恶心了,更是谦卑谄媚起来。 紫电在一边瞅着林茹素一副谄媚的样子,恶心的看都看不下去了。 夏侯枭看着林茹素大献殷勤,眉目间的冷意夹着威势一股脑儿朝着林茹素砸了过去。 夏侯枭稳坐地位数十年,身上故意倾泻出的威仪让林茹素根本就招架不住,骇得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背后也被冷汗浸湿了。 “皇……皇上……” 夏侯枭仍旧是没有说话,眉目间的冷意越发的浓重,让本来暖烘烘的柔福宫里变得像是外面的冰天雪地一样。 林茹素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可是夏侯枭身上的怒意却是做不得假,多说多错,林茹素只好低着头,摆出一副知错的样子来。 “宸妃,你可知罪?”声音不大,却是夹着阴冷,林茹素感觉自己的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 “臣妾,臣妾……”林茹素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回答知罪,但是到嘴边的话却是让她反应了过来,知罪,她知什么罪?他犯了什么罪? 夏侯枭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冷着声音提醒道,“勾结外臣,为己谋私,宸妃,还不从实招来?” 一句话,林茹素吓得哭了起来,勾结外臣,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皇上,臣妾不是真的想要勾结外臣,只是安婉卿如此陷害与我,臣妾,臣妾只是想要报仇而已!”林茹素哭着解释着。 紫电看着林茹素这样的不济事,虽说夏侯多年身居高位,可是也不能就这么一句话就被吓哭了啊,还是凰女呢,在他看来连只草鸡都不如的! 安婉卿也不是没有这样过,之前在主子的运作下,安婉卿更是被收押在监牢里,可是却是可以三两句就将自己的嫌疑排除,到最后,更是主子按在安家头上的罪名全部都洗刷干净。后来被夏侯枭召见,即使在夏侯枭刻意打压之下,也不见狼狈。 安婉卿和林茹素这两个人比起来,他倒是更愿意相信安婉卿是那个凰女,而林茹素顶多就是只心思恶毒的草鸡罢了! 对于安婉卿,虽然夏侯蔚闻下过命令,不能伤及安婉卿的性命,可其实在紫电看来,只要能将太子的左膀右臂安家打掉,即使是牺牲安婉卿又如何?更何况安婉卿还不是他们的人! 夏侯枭其实倒也真不是林茹素对付安家而生气,他只是生气林茹素居然敢胆大包天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勾结外臣。 要知道宸妃可是有着凰女身份的,如果真的和那些臣子交涉颇深,他怕他这江山也会因此而埋下祸端。 “宸妃,你太让朕失望了,如果是嫌弃现在的生活过的不如意,芳华宫晓月殿之类的宫殿多得是,你倒是可以在那里面过着神仙都‘羡慕’的生活!”夏侯枭眼眸微眯,有些寒凉的盯着林茹素。 林茹素心底骤惊,芳华宫可是之前隆宠的陆贵妃也就是现在的陆贵嫔所居住的地方,那里别看名字好听,其实就是个冷宫,而晓月殿是取自杨柳岸晓风残月,也是一座冷宫。皇上这话算是在警告了!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联络外臣了,臣妾再也不敢妄自干政了!不过皇上,安婉卿就是个妖女,臣妾爹娘给臣妾的信件中,提及腊月十几的时候,当时京城里出现了两个安婉卿,而且,其中有一个更是犯了人命,连眼睛都是红的,这不是妖女是什么?” “而且,安婉卿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女,却是迷惑的太子非要娶她,过年夜家宴上,太子言安婉卿伤到了眼睛,臣妾看伤到了眼睛是假,掩饰安婉卿就是那个红眼妖怪才是真,皇上,妖女横行,臣妾恳求皇上斩杀妖女,正我国威!” 紫电心中一咯噔,林茹素这是要安婉卿死啊!主子可是再三叮嘱,不能伤及安婉卿性命,若是按照林茹素所言,安婉卿必死无疑? 夏侯枭能为了一个凰女而不惜跟自己的儿子抢女人,那么妖女,定然是要以极其残忍的方式斩杀的! 夏侯枭心中也是怎么都不能平静,不过回想林茹素的话,也对,凰女有了,那么妖女为什么不能有? 第451章唯你是问! 不过安婉卿现在是太子侧妃,到底是上了皇家玉碟的,为了皇家颜面,他必须将此事调查清楚才可。 “用膳吧!”夏侯枭拿起桌子上放的银箸,随意吃了几口,不过心思却是不在这菜肴美人上。 若是安婉卿真的是妖女,一旦斩杀了安婉卿,那么安家与皇家必然走上对立面,但是若是能够在处置安婉卿之前将安家掌握在他的手里,那么国库必然会充盈。 想到林茹素虽然是冒犯了宫规,但也算是办了一件好事,夏侯枭心中的怒意就这么消减了几分。 林茹素说安婉卿是妖女,他是信的,若不是妖女,他原本那么听话的老二怎么会变成现在忤逆的性子,为了安婉卿居然敢忤逆他! 用过膳,夏侯枭就去了一趟皇贵妃的宫殿里,皇贵妃有些受宠若惊,一直脑子都处于懵懵的。 “臣妾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可是有什么指示?”皇贵妃也没失了礼仪,像是往常一样谦恭的行礼。 但这话听得夏侯枭皱了皱眉,这不就是说,往日里没事的时候他是从来就不会出现这儿的吗?虽然这是事实,但是说出来,就未免让人觉得他薄幸了。 “皇贵妃可是对朕不满?”夏侯枭笑问,只是脸上是笑,似乎是夫妻间的闺房蜜语,但是那笑却是丝毫不达眼底。 皇贵妃心底一凉,不过是随意说了句话,就要这么和他上纲上线的吗? “皇上这是哪里的话?臣妾,臣妾只是想皇上了,但是皇上日理万机的,臣妾就怕打扰了皇上!”皇贵妃低着头,一副为夏侯枭着想还带着丝丝委屈的模样。虽是年逾四十的人,却是仍旧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像是二十多岁的成熟妇人的风韵。 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关注着自己,为自己着想,即使夏侯枭贵为九五之尊,依旧是不能免俗。 夏侯枭依旧是笑,却是将福着身子的皇贵妃扶了起来,“也是朕近来冷落了爱妃,爱妃可勿要怪朕!”夏侯枭半开玩笑的说道。 皇贵妃哪里敢怪罪,娇嗔的看了一眼夏侯枭,“皇上这才是折煞臣妾,皇上每日为了大夏国那么辛苦,臣妾心疼都心疼不够的,怎么会怪罪呢?” 夏侯枭的脸色好了许多那笑意竟也似是慢慢的浸到了眼底,“爱妃如此贤惠,朕自然是要补偿你的,朕也知道你独自在这深宫里自来寂寞,太子也是新纳了侧妃,不如就让那位侧妃进宫来陪你解解闷儿,如何?” 皇贵妃不知道夏侯枭要做什么,虽然夏侯枭今日表现的很是平易,可是生活在一起几十年,他是知道的,夏侯枭若非是有事情,是绝对不会踏足她这儿的。 他从来就不是夏侯枭喜欢的人,彦儿是他唯一能给自己的,可是以前的她不知道,她以为他只是没看到自己的好,她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就会喜欢自己,所以她拿着彦儿去邀宠,那些年,她想起来是愧疚的,她只是把彦儿当成了自己邀宠的工具。 她不知道彦儿是不是知道,可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彦儿好。 “皇上关心臣妾臣妾知道,可是过年时的家宴婉卿都没有进宫,她受伤了,臣妾这做婆婆的可不是那等恶毒之人,为了解闷儿非要让自己受伤的儿媳妇进宫。”皇贵妃思忖了会儿,温婉的回答。 夏侯枭却是一脸的不认同,“爱妃多虑了,朕自然知道爱妃是贤良的,朕的太医院可是汇聚了天下杏林高手,进宫来调养自是好的,而且还能陪伴爱妃为爱妃解闷儿,岂不是一举两得?” 皇贵妃不知道怎么拒绝了,可是心中下意识的就不想让安婉卿进宫,不说别的,就柔福宫里的那位就让她放心不了。他的彦儿又是那般看重安婉卿,她怎么能看着安婉卿进宫陷入险地呢? “皇上,臣妾虽仁厚,只是臣妾也实在是不喜欢安婉卿,那姑娘婚前就惹得彦儿忤逆我们,臣妾看到她就是一肚子的气,可是他们到底是成了亲的,皇上,您就让臣妾眼不见为净吧!”皇贵妃拉着夏侯枭,说到后来竟是微微晃着夏侯枭的胳膊,如同撒娇一般。 这也就是当初她刚进宫的时候才会做出来的动作,可是夏侯枭却是愣了,看着皇贵妃,一把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反手一挥,竟是将皇贵妃弄的一踉跄。 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学人小姑娘撒娇,这动作,林茹素做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骨头都酥了,可是皇贵妃做,他却是感觉恶心! “朕告诉你,明日,朕必须要在皇宫里见到安婉卿,不然,朕唯你是问,若是那逆子胆敢阻挠,就别怪朕无情了!”夏侯枭冷厉的说道。 说完,夏侯枭一甩袖子就转身离去,徒留下皇贵妃跌坐在地上,冰凉的大理石更是让他觉得透心凉。 算计了皇后的儿子不够,现在连她的儿子也不放过,更是打起了她这儿媳妇儿的主意。 其实她一点都不喜欢安婉卿,这也就是侧妃,如果是太子妃,她是说什么都不同意的,不是说安婉卿不好,而是她的儿子值得更好的。 可是安婉卿到底是他儿子的女人,安婉卿背后的安家也是彦儿需要的,可是夏侯枭的警告,她也无法忽视,此刻的皇贵妃陷入了纠结,保安婉卿必然会触怒夏侯枭,但是把安婉卿推出去,彦儿也是损失惨重。 思前想后,皇贵妃也没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来,现在还不清楚夏侯枭找安婉卿何事,还是等安婉卿前来看到底所为何事,如果事态严重,大不了他拼了命保全她就是! 宫里的宫人见夏侯枭走了,赶紧上前将皇贵妃扶了起来,皇贵妃看着扶自己的竹香,道,“竹香,你替本宫走一趟,到太子府宣安侧妃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 竹香是皇贵妃从永乐伯府里带来的,如果说皇贵妃在宫里除了自己的儿子之外还能信谁,那就是竹香了。 “娘娘,您需要奴婢带什么话吗?”竹香问道。 皇贵妃笑了笑,“我和她有什么话可说,不过是宸妃担心我,向皇上提议让安侧妃过来陪陪我!” 第452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 “娘娘,其实您也不用这么忧心!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太子也大了,你好好享福就是了!”竹香看着皇贵妃明显就一脸烦恼,劝说道。 皇贵妃笑得都有些勉强了,“竹香,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在永乐伯府,我自是千娇百宠的,可是我的彦儿呢?自小就受乐那么多的苦,现在……” 说着说着,皇贵妃就说不下去了,眼睛都有些发红,竹香吓了一大跳,赶紧拿着帕子为皇贵妃擦了擦眼睛。在皇贵妃的耳边低声提醒道,“小姐,这是皇宫!” 即使这翊坤宫是皇贵妃居住的宫殿,可是这皇宫哪里没在皇上的监控之下? 皇贵妃能够保证自己宫里没有别的妃嫔的眼线,可是皇上呢? 皇贵妃正了正神色,拿着竹香的帕子擦了擦眼睛,站起身来,又是一派端庄雍容的后宫第二人叶皇贵妃。 “竹香,传我的令,让安婉卿务必尽快进宫!”皇贵妃命令道。 竹香这才松了一口气,“奴婢领命!”跪完皇贵妃之后,竹香这才扭头看着翊坤宫里的其余的小宫女小内监,冷冷的看着这群躲得远远儿的人。 “梅香、菊香、兰香你们三个跟我过来!” 皇贵妃感觉心里窝心的暖,彦儿在宫外,这宫里也就竹香是真的关心她了! 梅兰竹菊四侍是她从永乐伯府带来的人,跟着她也有二十多年了,可是今天就因为夏侯枭生气,除了竹香,其余三人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次日一大早,等竹香一走,梅兰菊三侍就噗通直接跪在皇贵妃面前告状,说是竹香借着皇贵妃的宠爱在翊坤宫横行,欺压别的宫侍,就连她们三个从永乐伯府出来的老人也是不放过。 皇贵妃却是冷笑,“竹香是本宫这翊坤宫的掌事姑姑,你们三个不过就是年纪稍大些的宫娥,是能一样的吗?宫中也有规定,宫娥若是年逾二十有五,若是想出宫可以求个恩准,以前也是本宫着相了,舍不得你们,现在本宫就将你们的卖身契还给你们,送你们出宫如何?” 养了二十多年都养不熟的狗,还留着干嘛? 竹香姑姑来到太子府,夏侯琛彦是极为诧异的,竹香姑姑一直跟在母妃的身边,而且深得母妃信任,却是从来不出宫。 安婉卿站在夏侯琛彦身边,却是在想,到底是谁人,却见夏侯琛彦附在安婉卿耳边说道,“是竹香姑姑,母妃身边最信任的人!” “姑姑远道而来,婉卿有失远迎了!”安婉卿淡笑着低了低头,算是见礼,毕竟安婉卿说到底也算是个主子。 竹香姑姑看着安婉卿,却是笑了,不卑不亢,是个不错的姑娘,太子好眼光! “天寒,姑姑还是进屋里说话吧!”夏侯琛彦提议。 这天也的确是忒冷了,她这一把老骨头也冻得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便点了点头随着夏侯琛彦进了屋子。 进到屋子之后有一会儿,安婉卿估摸着这竹香姑姑也应该暖了身子,便试探着问道:“姑姑远道而来,可是母妃有什么事吗?” 竹香姑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太子和侧妃有所不知,昨日,皇上从宸妃宫里出来来到翊坤宫,就让娘娘将侧妃娘娘召进宫里,无论娘娘怎么说,皇上是打定了主意,最后还警告了娘娘,今日一定要将侧妃娘娘您召进宫里,老奴今日来就是来请侧妃娘娘进宫的。” 宸妃?进宫?安婉卿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联系!林茹素说她坏话,这是肯定的,可是夏侯枭也没那么昏庸,就让林茹素挑拨几句就当真,那么夏侯枭到底是为什么要让她进宫? 安婉卿没想明白,可是夏侯琛彦却是想到了一种可能,夏侯枭一向对鬼神之说甚是相信,林茹素能进宫不就是因为这个吗?那么会不会是谁给卿卿安了个什么身份? 想到卿卿回京时的情况,夏侯琛彦想自己可能明白了。 “竹香姑姑,卿卿不能进宫!”夏侯琛彦严肃的说道。 那日百姓对卿卿可是称之为妖怪的,那么昨日林茹素的话很可能与这个有关,父皇那个人,既然能因为一个凰女的说法就将原本是夏侯蔚闻庶妃的林茹素掳到宫里纳为宸妃,那么很可能也会因为一个妖怪的说法就处死卿卿,总之,他是不会让卿卿进宫的。 安婉卿见他这般说,也没有反驳,虽然她并不是像前世对夏侯蔚闻一样对待夏侯琛彦,可是她是明白的,他们是一体的。 竹香姑姑却是急了,皇上的警告似乎还犹在耳边,竹香姑姑噗通一下子跪在两人面前,“太子殿下,老奴求你,你就让侧妃娘娘进宫吧!昨日皇上还警告了娘娘,若是今日侧妃娘娘还不进宫,老奴怕皇上会对娘娘出手!” 安婉卿闻言,有些愣了,她安婉卿何德何能,竟是让夏侯枭这般的忌惮? 安婉卿看不到,可是有些冰凉的手早就被夏侯琛彦紧紧的握在温暖的大掌里,似乎在告诉她,别怕,我在! “竹香姑姑,本妃会进宫的,本妃也想看看皇上到底是为了何事?”安婉卿微微笑了笑,说道。 不是她好心,只是皇贵妃到底是夏侯琛彦的亲生母亲,她不过是一个对他有些用处的女人罢了,可是皇贵妃却是他的亲生母亲,孰轻孰重,她拎的清,她不过是不想自己太过难堪罢了! “安婉卿,谁允许你答应的?这太子府做主是本宫,没有本宫的应允,你别想出这个大门!” 夏侯琛彦气得一把将安婉卿的手扔开,这女人,就不能相信他吗?为什么遇到一点事情就要把他推开?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她,同等的重要,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 “竹香姑姑,等会儿,本宫与你一同进宫,有任何事情,本宫一力承当,不会连累了母妃的!”夏侯琛彦看都不看一眼安婉卿,冷着一张脸同竹香姑姑说道。 竹香姑姑是看着夏侯琛彦长大的,怎么会让他去承担皇上的怒火呢,“太子殿下,侧妃娘娘到底是您的侧妃,皇上不会对她如何的,而且,进了宫里,不是还有皇贵妃娘娘的吗?您不必担心,翊坤宫不会看着侧妃娘娘出事的!” 第453章教导安侧妃 安婉卿一脸的错愕,夏侯琛彦对她从来就是温柔的,哪里如此过?不过她却觉得,这个冬日,似乎如同被暖阳照着,并不那么冷。 “阿炎,你该相信我的,我不会有事!” 安婉卿淡笑着站起来,正伸着手摸索着想要往夏侯琛彦的身边走去,却是被一边的凳子绊到,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夏侯琛彦紧张的赶紧拉着安婉卿的手,摸着她被碰到的小腿,“这儿疼吗?” 安婉卿笑了笑,“我没事!” 没说疼不疼,只是因为那的确是疼的,但她并不想他担心。 夏侯琛彦没说话,看着安婉卿的眼里满是无奈,他狠不下心来对她禁足,而且他也知道,即使是他用了什么手段,卿卿若真是打定了主意,那也会想方设法的做到。 “阿炎,我会跟着竹香姑姑进宫,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安婉卿笑着安慰夏侯琛彦。 夏侯琛彦想了想,这次也不过是林茹素的一些挑拨手段,但若要运作的好,未尝不能反算计,为卿卿争取到一些实质性的东西更能够敲打那些终日作妖的人。 想到这里,夏侯琛彦也并未在出言拒绝,“卿卿,如果你要进宫,先等一会儿,我让人做些准备,不然我是不会同意的!” 竹香姑姑心中也是颇为欣慰,凭借着太子爷的宠爱,今日就算是真的不去,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左右的,这一刻,竹香姑姑是真的欣赏起来安婉卿了。 安婉卿虽说是商户之女,但是却是有当年内阁大学士家的女儿教导,果然是与旁人不同的。 殊不知,那些年,边何云身居佛堂,甚少教导安婉卿,所以前世的安婉卿才会有那般单纯的性子。 “嗯,好!”安婉卿点了点头。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夏侯琛彦是不会放心的,此时,心头甜丝丝的。安婉卿不做他想,只以为是日子过得舒心才会如此。 在等候夏侯琛彦的时间里,安婉卿坐在那儿,并没有和竹香姑姑说太多话,这个竹香姑姑明显看起来就是皇贵妃和夏侯琛彦他们母子两人都比较信任的人,和她要说什么,安婉卿一时也是拿不准的,索性,那就不说。 竹香姑姑有些诧异,作为皇贵妃不喜欢的太子侧妃,难道不应该让他这个颇得皇贵妃娘娘青睐的姑姑在皇贵妃面前多为她说好话吗?以前她倒是见多了这样的情况,只是这安婉卿却并没有像她想的那般。 其实如果真的那样,她反倒是看不上的。 夏侯琛彦过来之后,给安婉卿手里塞了一瓶药丸,这是沈子默特制的解毒丹,对大部分的毒都是有效果的。而且让紫萝给安婉卿上妆,当揭开安婉卿眼睛上的纱巾,那双赤红色的双瞳不禁让人胆颤心惊,为了不让安婉卿看到自己的样子,整个惊鸿阁上下没有一面镜子,安婉卿还是只以为自己的眼睛受伤充血了。 竹香姑姑看着那双眼睛,忽然之间有些明白为什么太子爷不愿意安婉卿进宫了,皇上那儿人是比较信奉神鬼之说的,前些时间的凰女事件以及宫里的宸妃就已经足够说明一起,若是让皇上知道安婉卿现在有着这么一双妖异的眸子,只怕还真的会再也出不来。 “殿下放心,老奴知道该如何做!”竹香姑姑向夏侯琛彦保证。 夏侯琛彦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起身离开了惊鸿阁,只是却是有些想不明白,张荧权到底去了哪里?那人最是重视卿卿,没道理卿卿现在这样儿他却失踪了。难道是在暗处注视着一切吗? 那边,安婉卿跟着竹香姑姑一进入宫门,就看到打扮的雍容华贵中带着娇媚美人身后带着一大帮子宫女内监,美人坐在轿撵上,冷冷的看着站在宫门口的两人。 “奴婢见过宸妃娘娘!”竹香姑姑先行跪在地上行礼,她知道安婉卿看不见,这行礼也是为了提醒安婉卿面前的人是谁。 安婉卿朝着前面微微福了福身子,“臣妾见过宸妃娘娘!” 看着安婉卿卑躬屈膝的向自己行礼,林茹素心里是说不出的得意,你安婉卿再有能耐,即使能获得太子全心全意的宠爱,不还是要向她行礼吗? 林茹素把玩着自己今日早上刚绘好丹寇的葱葱玉指,看着安婉卿在她面前卑微的样子,心情格外的好! “安婉卿,本宫早就说过,你永远都别想压在本宫的头上!”林茹素低着头幽幽的说道,只是那话里的冷意让人不禁打了寒颤。 安婉卿却是不甚在意林茹素的话,她从来就没想压在林茹素的头上,她要的从来就是让林茹素死无葬身之地,这样才能宽慰他的宣儿的在天之灵,才能为她的宣儿报仇雪恨! 林茹素现在就是在位高权重,但那些到底是空中楼阁,只要事情被揭发,林茹素就能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宸妃娘娘说得哪里话?臣妾这也不过是见娘娘的第二次,臣妾不记得娘娘曾经说过这些话!” 宸妃是海外仙姝素素,却不是什么林茹素,即使所有该知道的都知道宸妃的真实身份,但是这些话却是不能随意捅出去的。 安婉卿淡笑着,唇角微微勾起,一副淡然的模样,却是看的林茹素心头怒火陡然升起。 现在的她无论是身份还是辈分可都比安婉卿高,安婉卿凭什么还有资格在她面前这样一副高傲的样子,既然现在无论什么都比不上她,就应该奴颜婢膝的像条哈巴狗一样的讨好自己,任由她打骂! “本宫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安婉卿,你面见本宫,居然还不以真面目示人,如此藐视本宫,夏侯一,去给本宫好好教导一下安侧妃,到底是孩子,本宫小惩大诫一下,夏侯一,就掌嘴十下吧!” 夏侯一是个男人,而安婉卿到底是夏侯琛彦的侧妃,林茹素却是让一个男人去打安婉卿,这不是明打明的要让安婉卿名节受损,让太子和安婉卿心生嫌隙吗? 但是,这夏侯一却是夏侯枭的暗卫之一,竹香姑姑有些怀疑,宸妃可能是按照皇上的意思,特意来一探虚实的。 但是想到安婉卿的眼睛,竹香姑姑朝着地上磕了几个头,抬起头来却是不卑不亢的,“宸妃娘娘,安侧妃是皇贵妃娘娘急召进宫的,若是耽搁了事情,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第454章此物可解忧,林项明拿人 这话已经是那皇贵妃去压宸妃了,宸妃再如何得宠,却也不过是一个正二品的妃位,比着皇贵妃从一品的位份还是差着些距离的。 林茹素闻言却是哈哈打消了起来,“皇贵妃?皇贵妃是个什么玩意儿?她得宠吗?皇上在意她吗?本宫为什么要让步?夏侯一,给我上去掌那个贱人的嘴!” 这话可真是嚣张的没边了,安婉卿听得也是被气笑了,宸妃娘娘?海外仙姝素素?你这也不过是皇上一时新鲜的玩物罢了,拿什么来和永乐伯家的嫡女皇上亲封的皇贵妃太子殿下的生母相比? 她以为她很高贵?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孤女,就算是有亲生父母,但那也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的,明面上,这宸妃也不过就是一个孤女,所能仰仗的不过就是那莫须有的凰女身份以及夏侯枭那堪称虚假的宠爱罢了! “竹香姑姑,来,跟着本妃一同前去坤宁宫,本妃倒是不知,后宫里什么时候竟是乱了章法,一个正二品的妃子却能够羞辱从一品的皇贵妃!若是皇后娘娘不管,我们就求到皇上面前,若是这后宫里没了母妃的立足之地,我们太子府不介意接收母妃!”安婉卿冷笑道。 当今圣上还在,却让仅在帝后两人之下的皇贵妃常驻太子府,这不是明晃晃的打皇上的脸吗?夏侯枭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宸妃能够盛宠不衰,靠的也不仅仅是年轻的身体以及美貌,还有那极为了解男人的心思。 所以,她不惧! 而且,安婉卿想要去同皇后或者皇上告状,也得先走得出这里才行! “夏侯一,还杵在那儿干嘛?动手,居然跟本宫顶嘴还敢威胁本宫,掌嘴二十,她眼睛上蒙的纱巾太过于碍眼,给本宫撕了!”林茹素怒喝,看着安婉卿的眼里是赤果果的恨意,似乎安婉卿是她的杀父仇人一般。 此时的林茹素完全没想,一直是她自己自己和安婉卿过不去,一直想要踩着安婉卿上位,这才会有这般的下场。 “宸妃娘娘,臣必将今日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皇上,还请您好自为之!”夏侯一恭敬的朝着林茹素行了一个礼,说完之后转身就朝着安婉卿走去。 林茹素被噎了个半死,这夏侯一,最好是别让她逮到机会,不然她一定弄死这个以下犯上的东西! 安婉卿闻言笑了笑,却是没再说话,拉着身边竹香姑姑的手,柔声道,“姑姑,我们走,母妃不是找我吗?” 见安婉卿和竹香就要离开,夏侯一站在两人面前拦住了他们,“安侧妃还是请留步,下官无意为难侧妃娘娘,只是下官有令在身,还请侧妃娘娘解下眼睛上的纱巾,让下官检查一下。” 能够被冠以国姓,足够说明此人是夏侯枭多么信任的一个人了,安婉卿听他说话也能感觉得到这人的正直,不然之前就不会为她说那话了。 安婉卿大大方方的解下了纱巾,和以往睁开眼睛便能看到鲜活的东西不同,此时的安婉卿眼前完全是一片黑暗,安婉卿心下忧惊,却还是佯装镇定,只是那骤然惨白的脸色让人心疼。 林茹素看到安婉卿解开了纱巾,原本以为会看到百姓们叙述的那样,双目猩红,就如同是能够嗜血一般让人看着胆颤心惊,安婉卿的眼睛的确是让人心悸,只是那血肉模糊的,眼睛上是一片片的烂肉,伤口还未愈合,夹杂着血丝烂肉之下的血丝,让人几欲作呕。 安婉卿眼睛这是瞎了?再也看不见了?意识到这一点,林茹素仿佛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皇后宝座一般,哈哈大笑着,连泪水都出来了。 “哈哈哈……安婉卿,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一定是你作孽太多了,所以上天才给了你报应,让你瞎了眼睛,我猜,下一次,是不是直接让你断手断脚,成为一个四肢不全的人?” 夏侯一看着那眼睛,有些心疼,眼睛已经成了这样,即使面皮再好又如何,这安侧妃只怕是已经失宠了,这才刚大婚不到一个月,夏侯一隐隐的有些心疼这样的安婉卿。 这宸妃到底是何人,夏侯一他们这一众暗卫都是清楚的很,明明是嫡亲的表姐妹,如今表妹眼睛已经失明了,作为表姐不安慰也就罢了,还这般的幸灾乐祸,夏侯一对林茹素的厌恶竟是更深了! “侧妃娘娘见谅,是下官失礼了,现在侧妃娘娘您可以离开了!”夏侯一恭恭敬敬的对安婉卿行了一个礼,同时对自己也是多有痛恨。 明明都已经那么可怜了,他却还是当众让她揭开了那层唯一的遮羞布,让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受辱。 安婉卿笑了笑,却是没搭理夏侯一和林茹素,对身边的竹香姑姑说道,“姑姑,可否帮婉卿将这纱巾系上,没的吓坏了那些胆小的人,还取乐了那些想看笑话的人的心思!” 这话,一下子林茹素和夏侯一两人,林茹素正欲发火,却是看着夏侯一那阴沉的脸色不敢说话了,夏侯一心中极为的尴尬,其实倒不是因为安婉卿说话难听,而是他越发感觉自己对不住安婉卿。明明可以私下里查看的,却是被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揭露,到底是让人难堪了。 竹香姑姑安慰了安婉卿几句,接过安婉卿手里的纱巾为安婉卿蒙上了眼睛,从那个面目可怖的女人再次变为了有着神秘气息的端庄艳丽美人。 太子府的书房里,夏侯琛彦拿着那张纸条看了又看,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纸条到底是怎么到了府上的, 此物可解忧——张荧权。 一个荷包,就那么扔在了书房的门口,里面是安婉卿今日宫里眼睛上贴的那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假伤口还有现在他手上的一张纸条。 这字迹的确是张荧权的,可是张荧权不是失踪了吗?怎么能够在卿卿被算计的时候那么及时的出手相帮? “主子,不好了!那林项明带着人去安府拿人去了!说是要把所有人都抓进去,现在安府小公子正在门口与那林项明交谈。”影流跪在地上一脸的担忧。 “什么?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林项明就赶去安府拿人?”夏侯琛彦问道。 第455章姨父徇私? 安府,府门口。 安瞿镰依旧是一副儒雅公子的样子,似乎那外面的数十名官兵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林大人,不知这一次您找到了什么证据?抓捕何人?”安瞿镰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礼,问道。 林项明也是很不好意思,这安峤滏是他的连襟,安夫人是他的妻姐,安婉卿和安瞿镰也算是他的外甥外甥女,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这般过来抓人,的确是有些不合适。 “瞿镰啊,已就别问了,姨父这也是奉命行事,你放心,若是你们真的问心无愧,姨父一定会还你们清白!”林项明挠了挠头,半天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安瞿镰心中冷笑,这来抓人,不就是认定了他们安府有那个劫匪吗? 不管真相与否,都脏了他们的名声。 安瞿镰唇边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疏离的笑容,问道,“那不知林大人何时打算开审?” 大门外围了一层又一层的百姓,听到安瞿镰这么问,他们也想知道,到时候正好去听审。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安家公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安家夫人也是端庄慈善的,这府里竟是有那丧心病狂的劫匪。就是不知道是安家哪一位主子了!” “谁说一定是安家的主子啊,要我说一定是护院什么的,没听那些受害人说劫匪手段极为的老道,而且,武功也不弱,就安瞿镰那弱鸡的样子,安夫人那样的弱质女流,怎么会是那劫匪呢?” “切,安家有钱啊,可以雇人来犯案啊,别忘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听说读书人的心比他们用的墨还要黑!” …… 林项明却是被安瞿镰问的一愣,下意识的说道,“还审什么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只要抓了那劫匪就能立即结案了!” 可是看着安瞿镰,想起以前安家对他的种种帮助,林项明趴在安瞿镰的耳边说道,“瞿镰放心,姨父一定会尽力的保你一命!” 安瞿镰皱了眉头,这话不就是说他就是那个劫匪案的幕后真凶?保他一命?这是已经定了他的罪,而且连审都不愿意审。 安瞿镰一甩袍袖,正色道,“姨父不必徇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瞿镰身正不怕影子歪,不过,姨父,无论证据再怎么确凿,这劫匪案牵连甚广,还是要给百姓一个交代的,姨父是皇上钦点的查案之人,万不能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林项明看着安瞿镰一副固执的样子,心中也是生气,以为他愿意徇私啊,一旦公审,安家的名声可就坏了,而且就算是他想从中斡旋一二也别想了。 虽然生气,可是林项明想着安瞿镰到底是一个孩子,他作为长辈也不能和一个孩子计较,于是再次低下头来小声说道,“瞿镰,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啊!听姨父的话,姨父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一旦应承了此话,那么安瞿镰的罪责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安瞿镰一脸的正气,眉目间的决绝让人无法忽视,“不必,林大人还是秉公办案的好!” 以前,都是姐姐在保护他们的家,现在他来保护。 这些日子,他也并不都是闲着的,事情的始末他也都查清楚了,说是劫匪案,可是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次的事情分明就是为了对付姐姐的。 他跟着刘丞相这么久,看问题自然不会那么浅显,林项明不过是一个户部的官员,以前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刺吏,若是真的有什么真才实干,怎么可能那么多年都未曾升迁,还是太子和姐姐为了给三皇子布置烟雾弹这才将他迁往京城做了这户部官员。 听姐姐也提起过,林茹素就是现在的宸妃,林茹素一直视姐姐为眼中钉,而且前一段时间,宸妃素素就是林茹素的消息传遍了京城,若不是皇上想办法解释压了下来,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让事情过去。 紧接着,林项明就再次升官,这一次就不是没有什么实权的户部小官儿,而是手握实权的刑部侍郎,并且奉命调查此案,调查此案就调查此案吧,偏偏林项明一上任就一直盯着安府,这要是说中间没点什么曲折,安瞿镰是一字都不信的。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林茹素误会之前的那则消息是姐姐他们借机传出来的,这次就是公报私仇报复的,别看林项明说的好听,其实话里句句是坑,可能真的林项明不会要府里人的性命,但是这劫匪案的锅是一定会扣在安府之人的头上,听那意思,是想扣在自己的头上。 看着安瞿镰如此不识相,林项明也是发了狠了,对着自己身后的数十名官兵喝道,“来人,将安府上下全部给本官压至刑部大牢,记住,给本官一个一个的审,一定要找到真凶!” 安瞿镰就知道是如此,林家的人向来就伪善,又怎么会真的好心? “多谢林大人秉公办案,但是瞿镰有个请求,希望林大人能够公开审理此案,瞿镰一直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非曲直并不应该瞒着百姓。”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的,百姓们也被安瞿镰这样的气度折服,明明是一派君子之风,怎么可能是那可恶的劫匪呢? “百姓应该知道真相,我也认为刑部应该公开审理此案!”一名百姓摸着下巴说道。 “官差办案,公开不公开审理哪里是百姓能够干涉的?不过我不大相信安家人真的是那劫匪,这气质不像啊!”一名百姓一脸惊惧摇着头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之前的三皇子,明明是贤王的样子,却是能做出污蔑女子名声的事情,谁又能肯定这看起来正直凛然的跟君子似的安瞿镰就不会是劫匪?”有人像是智者一样的说道。 …… 安林两家的亲戚关系这京城的人都知道,此时若是林项明连这一点要求都做不到,似乎是太过不近人情了。 “带走!明日上午巳时,本官借用京都府尹的府衙公开审理此案!”林项明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听着百姓的议论声,却还是瓮声瓮气的说道。 安瞿镰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跟着林项明往前行,似乎是药物巡街出游,并不是前往刑部大牢一般。 第456章皇贵妃别扭的关心 夜幕早已降临,连月亮似乎都要往西边沉去,惊鸿阁内的烛火却仍旧是亮着的,玉莲就站在惊鸿阁的门口,张望着外面,今日,阿阮那小子把什么都告诉她了,少爷和夫人都被林项明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抓起来关进了刑部大牢。 他想要去救少爷和夫人,可他却是只是一个小丫鬟,拿什么去救?她以为小姐天黑了就能够回来了,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辰,她的小姐却仍旧是没有回来。她也把希望寄托在太子的身上,可是今日偏偏太子出了门之后,竟是连个人影儿都没见到过。 这边,玉莲彩月两人急的不行,可是夏侯琛彦的那些手下却是一个比一个淡定,安家可是夫人的娘家,就林项明那点把戏,安家小公子想解决也是容易的狠,再说了,不是还有主子吗? 皇宫里,安婉卿一点都不知道今日安府发生了什么事情,经过林茹素在宫门口处的阻拦,安婉卿就跟着竹香姑姑来到了翊坤宫。 皇贵妃早早的就站在翊坤宫的门口等着,看到安婉卿和竹香,一颗被提起的心才放下。 “怎么,来陪我这个婆婆解闷儿是委屈你了?这么长时间才过来你干脆就别过来算了!”皇贵妃看着安婉卿唇边温婉的笑,一口气堵在心口,说话竟是有些尖锐。 她是婆婆,安婉卿合该陪她说话伺候她,而且,她在这里担忧了大半天,安婉卿唇边的笑却是让她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凭什么她这做婆婆担心了大半天,这做媳妇儿的却根本没当回事? 安婉卿闻言,心中微暖,虽然皇贵妃这话说的不客气,但是那话里话外,分明是承认了她这个儿媳。她是侧妃,虽说尊贵,但说到底也只是个妾,可是皇贵妃却是认了她这个儿媳,而且那话,还真算不上是刁难。 前世的时候,那个陆贵妃对她才算是真的刁难,关心她说是拍马屁,感觉自己另有企图,让人掌嘴,可是不关心,却又说她不敬婆婆,还给夏侯蔚闻告状,处处给她穿小鞋,夏侯蔚闻回来,也就是嘴上说的好听的,但是自己在府上却是被禁足,用膳只能吃青菜,吃荤的是馋,吃素的却又说自己给府上添麻烦,素的做起来麻烦。 总之,无论他做什么,就没有一件是正确的,若非是当初夏侯蔚闻的甜言蜜语虚假恩宠在撑着,或许前世她就能够早些明白了。 安婉卿微微笑了笑,眼上蒙着的白纱,凭空增加了许多的神秘感,竟是如同神秘的妖仙一般,艳丽却也端庄神秘。 “是儿媳的错,在这里,儿媳谢谢母妃的担心。” 既然皇贵妃提到了婆婆,安婉卿自然不会提那臣妾二字来驳皇贵妃的脸面。 皇贵妃冷哼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算是认同了安婉卿的叫法,她是一个做母亲的,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就当日大婚的时候,不就是正常世家之子聘娶正妻才会用的礼节吗?那日安婉卿虽着的不是正红色,却也是离正红差不多。婚后,听说彦儿更是让人买了许多的正红色的布料送到了安婉卿那里。 “竹香,太子怎么说?还有今日进宫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皇贵妃冷着一张脸看向了安婉卿身边的竹香姑姑问道。 竹香姑姑也不觉的该隐瞒什么,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太子想要将事情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以及在宫门口遇到林茹素的刁难以及林茹素身后跟着的夏侯一。 皇贵妃狠狠的瞪了一眼安婉卿,安婉卿却是看不见,唇角依然是带着几分的笑容,皇贵妃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奈的又看了安婉卿一眼,说道,“安婉卿,即使你和宸妃你们之前是有仇怨的表姐妹,但你要记得,他现在不是以前的林茹素了,而是宸妃素素。” 安婉卿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想到皇贵妃居然会说这些话提点她,难道现在皇贵妃知道她和夏侯琛彦的关系其实只是结盟关系吗? 安婉卿低着头,道了句,“儿媳知错了!” 这一句知错,却是让皇贵妃气得脸都青了,“错什么错!今日错的她宸妃,跟我走,你代表着太子的颜面,宸妃这般更是不将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我们婆媳怎么能受这样的侮辱?” 皇贵妃气冲冲的拉着安婉卿就往夏侯枭的乾清宫走去,只是安婉卿毕竟眼睛上是蒙着白纱的,是看不到的,被皇贵妃这么急的拉着就走,竟是一时没注意撞在了翊坤宫院子里的一处小石凳上,疼的安婉卿差点没当场喊出来。 皇贵妃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却是没说什么,但是脚步明显放慢了,而且人也走在了安婉卿的旁边。 安婉卿察觉到这一点,微微的笑了,心里暖融融的。这种感觉很奇妙,前世今生,她从来没有从母亲之外的人身上感觉到一丝的关心,即使这份关心只是因为夏侯琛彦。 “母妃,后宫之事一向是皇后娘娘在管理的,我们直接越过皇后娘娘去找皇上,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肯定是不合适的,只是当时皇贵妃气在心头,没有想到这些罢了。现在安婉卿这么一提醒,理智瞬间回笼,大冷的天也让她后背上竟是浸出了一层的薄汗。 慕容燕是什么人?这么多年能够在陆宛柔盛宠之时稳坐后位,不仅仅是因为她背后的慕容家,更是因为此人的手腕。记得当年,慕容皇后同夏侯枭一同打拼,还有长公主殿下夏侯玉乔的相帮,平庸的夏侯枭才能够坐上帝位。 若非是当年的前太子夏侯泽旭出了意外,在战场上再也未曾回来,这太子之位也轮不给他的彦儿。想当初,夏侯枭可是想要将夏侯蔚闻推上太子之位的,可是因着慕容皇后的怀疑,硬生生的将那太子换成了彦儿。 若是因为此事而惹怒了慕容皇后,而让慕容皇后记挂上,皇贵妃只觉得自己真的是蠢哭了。 “走,我们先不去乾清宫,我们去坤宁宫,找皇后娘娘说理去!”虽然心思婉转,皇贵妃面上却是不显,也不回答安婉卿的话,只是说了自己的决定。 她才不会对安婉卿解释呢,她是婆婆,哪里有跟小辈解释的道理? 第457章皇贵妃告状 安婉卿笑了笑,也不说话,就跟着皇贵妃往坤宁宫走去。 慕容皇后本就听说了宫门口发生的事情,见到皇贵妃和安婉卿,当即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不过,她以为皇贵妃叶素晚会去直接找夏侯枭的。 “叶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的不好,是谁给你气受了?”慕容皇后只装做不知笑着调侃道。 皇贵妃也不管,拉着安婉卿噗通就往地上跪,“皇后姐姐可要为妹妹做主啊,妹妹身为皇贵妃,品级自然是比宸妃妹妹高的,可是宸妃妹妹居然在宫门口拦着婉卿,明知道婉卿眼睛受伤,还拿着个做筏子,非要让人撕了婉卿眼上蒙的白纱。” “皇后姐姐,妹妹自认与人为善,也不知是哪里惹了宸妃妹妹,竟是让她这般侮辱妹妹妹宫里的人,婉卿进宫甚少,也不知婉卿这孩子到底是哪里惹了宸妃妹妹,竟是在宫里这般的为难婉卿。皇后姐姐,婉卿若是寻常女子也就罢了,可是婉卿是太子侧妃,宸妃妹妹这般做,是欺我翊坤宫太过软弱还是东宫无人?”说着,皇贵妃眼里的泪扑簌扑簌就往下掉。 一副委屈的样子让人也不禁的同情起来,慕容皇后赶紧上前去将皇贵妃扶了起来,“妹妹快请起,如果妹妹所言为真,本宫定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看了一眼安婉卿,神情淡漠,似乎并不将事情放在心上一般,慕容皇后想到女子帮她除去陆宛柔,不禁的生出一丝感激来。这么多年,他知道旭儿的死另有蹊跷,可是却一直没有证据,一切只有猜测。 “婉卿也快起来,你来告诉本宫,你母妃之前说的可是属实?” 安婉卿站起身来,告诉点了点头,却是并未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失明所以感觉更是敏锐了一些,安婉卿似乎从慕容皇后深山感觉到了一丝的歉意。 慕容皇后派了自己身边的香巧去调查此事,只是几人不知,在乾清宫,林茹素梨花带雨的跪在夏侯枭面前,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臣妾为了帮您试探安侧妃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如百姓传的妖女那般,不惜以身犯险,可是这个夏侯一,竟是违抗臣妾的命令,还偏帮安婉卿那个妖女。还请皇上为臣妾讨个公道!” 夏侯一站在一旁,感觉肺都要气炸了,这女人怎么能够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她百般侮辱安侧妃,更是说话狂妄到了没边,还出言侮辱皇贵妃,他这才出声说话的。 明明是要回来告知这个素素的真实面目的,可是就慢了那么一步,竟是被这女人恶人先告状来着。 夏侯一能够被夏侯枭派去帮助林茹素,自然是极得夏侯枭信任的,他本来以为凭借主子的信任,定然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实却是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夏侯枭冷冷的看着夏侯一,“是真的吗?”虽是轻飘飘的一句询问,却是让人压力陡增。 夏侯一心头苦涩,可是她知道夏侯枭并不是一个昏庸的君王,并不会只听一面之词就定了他的罪,于是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尽数的告知了夏侯枭。 中间,林茹素几次想要打断夏侯一说话,却是被夏侯枭阴冷的眼神警告了。 林茹素本来都以为自己这一次肯定是要受一番惩罚的,可是却见夏侯枭身上怒意腾腾的问道,“这么说,夏侯一你的确是对宸妃不敬了?而且还替安婉卿说话?” 夏侯一愣了,点了点头,正要解释,他只是想让宸妃注意言行,他也并不是想要帮安婉卿,只是宸妃侮辱皇贵妃,假借皇上您的话肆意妄言,他这才阻止的。可是夏侯枭那里会听,一摆手,厉喝道,“够了,夏侯一你以下犯上,可知错?” 夏侯一彻底呆傻了,在反应过来之后,重重的低下了头,“属下知错!” “知错就好,自己滚去统领那里受罚!”夏侯枭冷冷的说道。 夏侯一刚离开这里,慕容皇后宫里的香蝶就过来了,说是皇后娘娘召见宸妃,夏侯枭对慕容皇后向来是敬重的,自然也就应允了。 可是慕容皇后的手段深深的印在了林茹素的脑海里,而且今天她还得罪了安婉卿和皇贵妃叶素晚,只怕这次自己去,就是被为难的。 林茹素心思一转,巧笑倩兮道,“皇上,您这段时间一直宿在臣妾的宫里,多日未曾见过皇后娘娘,不如这次就和臣妾一起过去,顺便也好好的关心一下皇后娘娘。” 香蝶听得一肚子火,这是在她面前炫耀自己得宠吗?是在埋汰皇后娘娘就连被皇上宠幸也得靠她? 只是宸妃是和皇上说话,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夏侯枭一想,也是,自己已经多日未曾见过燕儿了,而且对燕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愧疚只多未减,曾几何时,他们也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也罢,朕就同你一起过去!” 香蝶此时心中更多的愤懑,娘娘对皇上多好,可是这女人这般的羞辱娘娘,皇上你就看不见吗?或者,您还是嫌娘娘不够可怜? 香蝶低着头,将心中那几乎快要冲出胸口的愤怒一点一点的压了回去。 坤宁宫。 慕容皇后和安婉卿一块儿在安慰着皇贵妃,可是皇贵妃要的却不是这不疼不痒的安慰,她要的是一个说法。 林茹素和夏侯枭到来的时候,看着在那儿跟泪人儿似的皇贵妃心中也是微微软了些许,这个女人跟着她已经二十多年了,可是自己那晚竟是说的那般的无情,现在一把年纪了,还被人欺负的大哭。 “都几十岁的人了,哭哭啼啼的也不嫌难看?”夏侯枭一副嫌弃的语气,只是手里的以快熏着龙涎香的帕子却是递在了皇贵妃的面前,对于几人并没有行礼也不甚在意。 皇贵妃一听这话,哭的更是汹涌了,“臣妾叩见皇上,臣妾没哭!” 这是骗谁呢?一脸泪痕若是没哭那是什么? 夏侯枭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皇贵妃,却还是耐着性子哄道,“晚儿,你这么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朕来给你评断可好?” 安婉卿没想到,夏侯枭还会有这样的一面,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第458章夏侯枭的包庇 皇贵妃也不浪费好时机,拿着夏侯枭的帕子将自己脸上的泪擦了干净,抽泣着说道,“皇上,您是厌弃了臣妾吗?是要降了臣妾的位份吗?还有婉卿,婉卿是臣妾按照您的意思召进宫的,可是这进宫来却是遭到了刻意羞辱,皇上,臣妾和婉卿婆媳俩哪里做错了,您说,我们婆媳俩改!” 一字一句未曾提到宸妃,可是这话中的句句指责,却是让夏侯枭窝了一肚子的气,虽说永乐伯府手里并没有什么他忌惮的东西,可是这永乐伯府是难得忠臣,作为太子的外家,却是只忠于他。 夏侯一的话其实他是听进去了的,林茹素不过是一个宸妃,虽说是位于四妃之首,但是到底是比不过皇贵妃尊贵的,你若是妄言,寻个没人的地儿也就罢了,但是这蠢货竟是在素晚最信重的竹香面前说这话,还将人给放跑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素素,今日朕让你在宫门口迎一下安侧妃,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夏侯枭气得一拍桌几,竟是直接将本来结实的桌几拍出了一条裂缝来。 林茹素吓得顿时连话都不敢说了,自己本来就是公报私仇,哪里能拿到明面上来,若是安婉卿真的同百姓所言的妖女一样那也就罢了,可是安婉卿的眼睛却不是,她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林茹素低着头一言不发装鸵鸟,安婉卿却是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一只跳梁小丑频繁的作妖,也是会让人生厌的。 “皇上,儿臣有话要说。”安婉卿跪在地上,神态从容,却是看不出丝毫的内心想法。 夏侯枭张着嘴,正要回绝了安婉卿的请求,可是安婉卿还不待夏侯枭出言,就接着说道,“皇上,今日宸妃娘娘身边还带有一个名为夏侯一的人,此人能够被赐予国姓,定然是皇上信任的人,皇上着人寻来一问便知。” 慕容皇后依旧是温厚端庄的样子,心中却是对安婉卿欣赏了几分,若是安婉卿去等夏侯枭答应,只怕什么话都别想说了。 现在宫里的也就仅仅四位皇子,二皇子是太子夏侯琛彦,三皇子因为成王府更因为林茹素被贬至钦州做了一位郡王,五皇子六皇子还小,今年还不足七岁,可是夏侯枭却是正值壮年,完全可以手把手的将五皇子六皇子培养成他心中想要的储君。 现如今太子声名太盛,就如同当年她的旭儿一般,所以,夏侯枭这是要刻意打压太子了,若是可能,或许更会除了他! “皇上,叶妹妹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从来没有在臣妾这里说过别人的不是,这要不是委屈的狠了,一把年纪了哪里会哭成这样,皇上,您就可怜可怜叶妹妹,寻人来问个明白,这样也不会让叶妹妹误会你!”慕容皇后劝道。 那个夏侯一刚因为自己被夏侯枭惩罚了,要真让他来自己还能讨得了好?而且,叶素晚这个贱人,说到现在竟是一句自己的坏话都没有说,害的她连反驳都没法说。 皇贵妃一直在暗自垂泪,看着夏侯枭的犹疑不决,也是狠了心说道,“皇上,臣妾自请皇上降了臣妾的位份,从此居于晓月殿,皇上,是臣妾让您为难了,臣妾对不起您。” 这眼泪哗哗的,以退为进,按理说安婉卿也应该劝说一下,或者再加一把火,可是看着皇贵妃,安婉卿决定自己还是沉默的好,劝说的话,夏侯枭定然会顺势而下,将这件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要是再加一把火,却是有了逼迫的嫌疑,那就成了画蛇添足了。 太子现在暂时还不能废,哪里能让太子的生母进入冷宫,虽然他知道叶素晚不是真的心灰意冷自请入冷宫的,可是他却是不得不按照叶素晚的意思为她出这一口恶气。 近日来林茹素也的确是行事越来越没有章法了,前段时间才出了那些事情,今日就又开始耀武扬威了,这样的性子早晚会惹出事的。所以,他也有心让惩罚一下林茹素,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有时候他都想,林茹素真的是凰女吗?长得不算是倾国倾城,脑子也没有那么好使,只是有那么一点识时务有那么一点小聪明罢了,这样的人真的是凰女? 可是无妄大师可是灵隐寺的高僧,他的批言从来就没有错过。 “晚儿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舍得朕朕却是舍不得你,宸妃,你可知错?”夏侯枭一副揪心的样子,温言安慰道。 可是,无论是安婉卿还是皇后,亦或是正在被安慰的皇贵妃都清楚,夏侯枭其实不过是在演戏。 若是真的心中有皇贵妃,又怎么会让在那天晚上那般威胁皇贵妃,他明明知道太子就是皇贵妃的命! 林茹素一见连夏侯枭都不愿意保她了,吓得涕泗横流的,一边抹着眼泪儿,一边怯怯糯糯的回话,“臣妾,臣妾知错,臣妾不该口出狂言伤了叶姐姐的心,不该仗着皇上的宠爱欺凌她人。” 夏侯枭看林茹素还算是聪明,并没有因为恐惧就这么把自己也给扯出来,心中也决定了如何惩罚林茹素,既能够让叶素晚消气,也不至于太重,让林茹素与他离了心。 “既然你已知错,那就禁足柔福宫一个月,这元宵佳节也快到了,你就在为我大夏抄写金刚经一百遍,为我大夏好生祈福。晚儿,你可满意?” 那最后的话里,竟是带着几分的怒意与警告。似乎在表示,你最好是同意,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这样的惩罚,让慕容皇后、皇贵妃和安婉卿都是瞠目结舌的,这算是惩罚吗?以下犯上,就来个禁足?抄写经书? 安婉卿伸手摸着桌子,估摸着距离径自跪在了地上,“皇上,此事尚未查明,不能就这么让宸妃娘娘背了,所以,儿臣恳求皇上召来夏侯一问个明白,不能让母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受了这等委屈!” 夏侯枭却是震怒了,又是重重的一拍桌几,“大胆!安婉卿,朕的决定岂容你来质疑?” 安婉卿再一次的认识了凰女在夏侯枭心中的重要性,却是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的决定自然是不容儿臣来质疑,只是我大夏向来注重孝道,儿臣也不过是想要为母妃求个明白!儿臣恳求皇上为母妃主持公道。” 第459章表姐倒霉,心中舒畅 皇贵妃心中也是有些感动,安婉卿甚得彦儿的宠爱,就是恃宠生骄也是完全有资格的,可是此时却是为她出头,甚至不惜得罪皇上。 慕容皇后从来就看不上林茹素,而且看着夏侯枭那般的看重林茹素,慕容皇后就越想毁了她,不是因为嫉妒吃醋什么的。 他们不是认为林茹素是凰女吗?能够保佑大夏江山社稷?那她就毁了林茹素,看看在夏侯枭的心里,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他自己的命重要。 “皇上,婉卿说的也不错,叶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然是应该查明真相的,若不是宸妃妹妹所为,自然也不能冤枉了宸妃妹妹不是?”慕容皇后一脸温婉的劝说着夏侯枭。 见慕容皇后也为安婉卿说话了,夏侯枭也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强压下只怕不能服众,而且对慕容皇后,他其实是带着几分歉意的,他也相信聪慧的慕容皇后即使惩罚林茹素也不会伤他性命,不过一个女人,哪里比得上他的燕儿? “既然燕儿你也这么认为,那朕就给你这个面子,来人,传朕的口谕,宣夏侯一前来说明详情!” 上来的人正是乾清宫内跟在夏侯枭身边伺候的公公,哪里会不懂夏侯枭的意思,赶紧的领了命令去找夏侯一。 夏侯一来的时候已经是被那公公交代过了的,可是自己到底是会因为林茹素的而遭受了无妄之灾,再次看到林茹素,夏侯一心中的怒火似乎快要压不住一样,想要奔腾出来。 可是想到主子对林茹素的袒护,夏侯一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可是安婉卿怎么会容许夏侯一听从夏侯枭的话偏袒林茹素呢?安婉卿找来让在一边扶着自己的一个侍女去翊坤宫去寻来竹香姑姑与夏侯一对质。 夏侯一一个粗枝大叶的男人怎么会是生活在宫里半杯的竹香姑姑的对手?没几句话就将夏侯一的话套了个一清二楚。 当着众人的面,夏侯枭怎么也没办法拉下来脸去袒护林茹素,夏侯一将事情说的再没有那么详细了,林茹素就是想狡辩也没办法,要知道夏侯一可是夏侯枭的人,没有人能够收买他。 听闻真相,皇贵妃的哭泣变弱了几分,似乎已经安慰好了自己了。一双泛红的眼眸水花花的,欲语还休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皇上,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臣妾恳求皇上饶了宸妃妹妹这一次,虽然宸妃妹妹对臣妾不敬,更是肆意欺辱旁人,但是臣妾恳请皇上看在宸妃妹妹是初犯,就饶了宸妃妹妹这一次吧!” 皇贵妃的话里虽是为林茹素求情,但是却是句句指出林茹素的错处来,夏侯枭听得只皱眉头,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晚儿素来良善,只是,朕的后宫向来是注重规矩的地方,宸妃,你认为朕该如何罚你?” 这话问的林茹素张嘴张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罚她?她一点都不愿意受罚的好吗?看这皇贵妃的架势,只怕她要是往轻里说他们是决计不会罢休的。 “皇上,臣妾错了,臣妾也知错了,无论皇上如何惩罚臣妾,这都是臣妾应该受的,只要能让皇贵妃姐姐消了气,就是打死臣妾也是值得的。”林茹素一脸恳切的说道,浑身一股子的坦荡气息。 安婉卿看不到,可是听这话却是一点都不信的,林茹素是什么人,没有人比她更为了解,她要是能够甘心受罚那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了。 安婉卿更愿意相信林茹素是这么想的,既然她已经知错了,若是母妃再计较,那就愧对乐夏侯枭称赞的良善二字。 这话,更多的是逼迫。 只是林茹素到底只是一个不过十多岁的小丫头,怎么比得上皇贵妃在深宫浸淫了几十年的手段? 皇贵妃似乎是被吓了一跳,赶紧将林茹素扶了起来,“妹妹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姐姐不生气,也不敢生气了,你快起来,快起来,皇上,你就饶了宸妃妹妹吧,算是臣妾求你!” 说着不生气,可是那眸子里的委屈几乎都要溢出来了,更是带着几分惊惧,一副强压情绪的样子,看的夏侯枭心里极为的不是滋味儿。 “晚儿,你不必为她求情,自己做错了事情,居然还敢拿命威胁别人,谁给她的胆子?是朕的宠爱让她连最基本的礼仪尊卑都忘了。” “皇后,明日你就派人将她送至太庙,上元节将至,就让她在太庙中好生反省,每日为我大夏抄经百遍为我大夏祈福。端午佳节之时,你替朕走一趟,若是她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就褫夺封号,带发在太庙修行为我大夏祈福。” 安婉卿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因夏侯枭对凰女的看重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林茹素这次犯的错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是不小的,可就是再这样,一顿杖责加上禁足也就堵了所有人的嘴,但是夏侯枭却是为了保护林茹素,害怕林茹素受到母妃的责难,直接将林茹素弄到了太庙里。 说是端午佳节让皇后去看林茹素是不是真的悔改,别看后面的话说的狠,可这其实也不过夏侯枭向慕容皇后透露的一个信息,那就是端午佳节的时候将林茹素带会宫里。 这事情,安婉卿看的出来,慕容皇后和皇贵妃又哪里看不出来,只是他们几个都算是这宫里仅有的几个知道林茹素凰女你身份的人,对于夏侯枭这样的处罚已经算是出乎意料了。 这边解决了林茹素,最起码暂时几个月的时间都不能再出来作妖,安婉卿心里十分的舒畅。夏侯琛彦来到宫里的时候,安婉卿还心情极好的和夏侯琛彦开起了玩笑来。 “阿炎,为什么看到表姐倒霉,我会心里这么舒畅呢?”安婉卿一本正经的问道。 夏侯琛彦顿时笑了,“那是因为她作恶多端而且犯到了你的头上。卿卿,今日可有受伤?可有吓到?”夏侯琛彦长臂一捞,将坐在他对面的安婉卿一把捞进了怀里,头在她柔顺的黑发上微微蹭了两下。 安婉卿这段时间早就被夏侯琛彦突如其来的亲密训练的习惯了,见他担心的一连几个问题,笑道,“阿炎,我说过,你应该相信我的,当我知道是她的时候,我就在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她付出这算计我的代价。” 第460章能不能有点脑子 “她受宠不过是因为年轻貌美,可这世上年轻貌美的女人多得是,她仰仗的不过是凰女的身份罢了,若非现在并不是拆穿她的时机,哪里容得她来耀武扬威?”夏侯琛彦冷嗤一声,同安婉卿说起了林茹素来。 “卿卿,这样的人其实不值得你放在眼里,虚空楼阁一样,只要借助外力轻轻一推,立时大厦将倾。你又何必为了她这样的瓦砾以身犯险?”夏侯琛彦满是不赞同。 安婉卿乐了,她可从来没听过他说过一个女人的不是。 “阿炎,那如你所想,我该怎么做呢?”安婉卿好笑的问道。 夏侯琛彦哪里听不出来安婉卿话里的促狭,不过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卿卿,你还是心软,今日林茹素算计你可不仅仅是想要给你难看和你过不去,而是她想要你的命,近日来,京城里有一个双目赤红如鲜血的妖女,她明显是想要将你当成那妖女除之而后快的。” “夏侯一的出现,证明了父皇已经相信了她,卿卿,她是想要你的命,而今日,你为了让她得到惩处竟然驳了父皇的意思,这是你做的最不理智的,你要知道伴君如伴虎,母妃和母后即使已经处在哪个位置上,可是面对父皇又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的?” “还有,卿卿你真的认为林茹素这是得到惩罚了吗?在太庙思过四个多月,呵!”夏侯琛彦冷笑起来。“要我说,还不如你们一块儿为她求情,直接打了她板子让她受受这皮肉之苦。你们几人还都博了宽仁之名。” 经夏侯琛彦这么一说,安婉卿真的感觉自己傻透了,林茹素都要她的命了,可是却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安婉卿觉得安慰的一点是,最起码这近几个月不用看到林茹素在自己眼前蹦跶了。 柔福宫,林茹素哭的惨兮兮的,“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不想去太庙,臣妾愿意在柔福宫里开辟一个小佛堂,为我大夏诵经祈福。” 太庙那是什么地儿啊,里面的条件定人艰苦的很,她这身娇肉贵的怎么受得了那种苦,还是整整四个多月,这么长的时间,谁知道夏侯枭还会不会记得她。 如果到时候夏侯枭身边已经有了什么可人儿,那还有她什么事儿啊,就算他是凰女那又怎样,不过就是向皇后一样被供起来。 想到这种可能,林茹素就暗自下定了决心,无论怎样,一定要留在宫里,虽然她不喜欢夏侯枭,可是她更清楚,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夏侯枭宠她还有她是凰女的基础上,若非如此,夏侯蔚闻能那么放过她?慕容燕那个贱人能握着那么大的一个把柄却选择让自己为她做事? 夏侯枭没想到林茹素居然这般的蠢笨,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苦心,夏侯枭气得直接抓起桌几上的茶杯朝着林茹素掷了过去,“蠢货,你能不能有点脑子?” 林茹素却是感觉自己委屈极了,她为自己打算,哪里笨了,明明就是夏侯枭太过于无情罢了。 紫电在夏侯枭的君威之下也是噗通的跪在低上,却是什么也不提示林茹素,说句实话话,虽然他知道林茹素顺了夏侯枭的意去太庙对她自己才是最好的,即使是在简陋的太庙,林茹素在那里也是不会吃什么苦的。 可是他的主子却是承德郡王,林茹素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为了替主子做事的,如果林茹素离了宫,终日里见不到夏侯枭,那还怎么替主子做事? “皇上,臣妾不过是舍不得你,虽然今日安婉卿的眼睛并不是百姓们所言的妖女的样子,可是难保不是安婉卿为了遮掩那样一双眼睛,故意将自己的眼睛伤成那个样子。” 听到林茹素的话,紫电心里也跟着骂了一句,“蠢货!” 你要是想留下来,那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勾起夏侯枭的不舍,然后顺势留下来,现在这个时候提到安婉卿,不过是拱火罢了,毕竟今日也算是安婉卿逼夏侯枭做出的处罚。 越是提安婉卿的聪明,就越是会让夏侯枭痛恨她的蠢笨。 夏侯枭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是问道,“宸妃,为何你如此确定那安婉卿就是百姓口中的妖女呢?” 据他所知,那个妖女虽然与安婉卿长相是一样的,可是安婉卿从大婚之后并未离开过太子府,就是去哪里都是有夏侯琛彦陪着的。 “皇上,你有所不知,安婉卿前段时间离开京城去了荆州,所以之前我们看到的安婉卿都是太子拿来做障眼法的。而安婉卿定然是那妖女!”林茹素竟是脱口就将紫电之前调查到的真相告知了夏侯枭。 紫电现在真的想砍死这个蠢货,是嫌她自己活得太久了?与其让她胡言乱语牵累到他们,还不如他直接砍死了省事。 夏侯枭心中震惊了,他倒是没想到蠢笨的林茹素居然还有能耐将手伸出宫去,安婉卿去了荆州,没道理荆州的地方官员不知道啊,可是他们却是没有一个人告知他。 不过比起安婉卿去了荆州,夏侯枭更愿意相信是林茹素不甘心因为安婉卿受罚而去太庙,所以才胡乱攀咬的。 夏侯枭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眸子里却是压下了一抹的冷意,“宸妃,此事休议,朕自有论断!” 说完,夏侯枭竟是袍袖一甩转身离开了柔福宫,来到乾清宫,夏侯枭召来那暗卫统领,让他去彻查安婉卿自大婚以来到底去了何地,还让他监视起了柔福宫来。 他的后宫,从来就不留那些勾结前朝官员的女人。 次日,一大清早,夏侯琛彦上过早朝,就来到东宫带着安婉卿离开了皇宫回到太子府。 大门口玉莲彩月张望着,终于看到了那辆他们期望已久的属于太子府的马车。看到安婉卿下车,彩月嘭的就跪在地上,“小姐,奴婢求你救救少爷和夫人吧!他们在那刑部的大牢里过了一晚上,还不知道遭了什么罪呢!” 夏侯琛彦从马车上下来,眸子中闪过一丝寒意,这冬月里,外面寒风凛凛的如同小刀一般想要将人的皮肤割破,可是这两人居然就在大门口拦住了卿卿,要知道卿卿的身子骨可并不好,这样不是一心为主子的人,还要来有什么用? 第461章栓子的污蔑 “卿卿,先进府里再说,瞿镰既然敢跟着走,并没有向外求救,我们应该相信,这事他能够处理的了!而且,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为什么早不抓人晚不抓人,偏偏在我们两人都进了宫的时候抓人呢?” 安婉卿点了点头,跟着夏侯琛彦就一起进府,一进到主厅,铺面而来的热气熏得安婉卿脸红红的,可是安婉卿却是感觉,自己的脸是被气红的。 那林项明好大的胆子,真的以为有个在宫里做嫔妃的女儿就能够肆意妄为了? 花着他们安家的银子,还敢这么对付他们安家,林项明是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顺遂了? 可是安婉卿却是更加明白,虽然是林项明亲自去抓的安府众人,可是这背后的人却是林茹素,夏侯枭应该也在里面推波助澜。 “阿炎,你不是将探云阁交给了影流吗?让影流过来,我想知道昨日的事情始末。”安婉卿也没想那么多,直接问夏侯琛彦要人。 夏侯琛彦心头微动,卿卿这是没把他当外人,更是将探云阁看成是安家的店铺那般。 夏侯琛彦让阿阮去将影流叫来,影流本就在府中长驻,也没让安婉卿等多久,知道了安婉卿的来意,就将昨日里安府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安婉卿。 安婉卿皱着眉头,林项明手中到底有什么证据,为什么就那么肯定的非要定了瞿镰的罪呢? “今日上午巳时开审对吗?”安婉卿问道。 如果是巳时,安婉卿不得不说一句,对方准备的也未免太过充分了,将时间算的清清楚楚的,趁着他们不在,就将安家上下一举押入大牢,而且在第二天,也将时间掐的极好。 巳时刚好是要下早朝的时间,为了显示公正,巳时开审,他们还在宫里定然是赶不及的,等到他们知道了消息,那边也差不多就已经审完了,事已成定局,就是他们也是有心无力的。 影流点了点头,“的确是巳时开审,昨日下面的人报上来之后,昨夜我就着人去了一趟刑部大牢,想要将安公子和安夫人带回来,可是安公子拒绝了,说一切尽在掌握中,所以……”我们就自己回来了。 后面的话,影流没有去说,可是那话里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安婉卿是了解安瞿镰的,既然这么说,那么定然是有几分把握的。 可是,那是她弟弟,前世今生唯一的弟弟,虽然知道他会解决这一次的问题,可是她却依旧是担心。 “阿炎,你带我过去吧!” 夏侯琛彦现在也没心情和玉莲彩月他们计较,带着安婉卿就去了府衙。 府衙那边,巳时竟是直接公开审理此案,那林项明甚至连早朝都没上。 安瞿镰和边何云林项明到底是给了些面子的,别的人都是带着加锁镣铐,而他们倒是免了这些。 一开审,林项明就奔着速战速决的目的直接将自己手头的证据尽数亮了出来,其中就有从安家附近搜出来的凶器,还有几个证人。 安瞿镰一看,这些人正是他们府中的下人。安府的下人,就算是有些功底,可也没那个本事去做那劫匪。 其中一个人证一上来,看着安瞿镰噗通一下子就跪下了,一脸如丧考妣的凄惨模样,“少爷,小的对不起你,我也不想说的,可是小的实在是没办法了啊,我家里还有年迈的老母年幼的孩子,我若是坐了牢,他们可怎么办啊?” 安瞿镰看着林项明那一副装腔作势的痛心模样,还有什么猜不到的。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安瞿镰并不怕。 “栓子,你来告诉我,本少爷吩咐你做什么了?”安瞿镰笑着问道。 那栓子哪里能说出个所以然,不过想到放在家中的银两还有老母孩子的性命,栓子发了狠,咬了咬牙,“少爷,我和来发、来福已经全都招了。小的也是没有办法,要是我下了大狱,小的家中的人那就没有活路了呀!” 这话,句句在劝,可是听在外面的人耳里就完全不是这样了,而是安瞿镰看事发了,想要让手下的人顶罪。 “你们看这安家的小子心可真够黑的,长的倒是仪表堂堂,可这心肝啊,都是烂的!” “我呸,你怕坐牢,人家不是爹生娘养的?人家就不怕了?装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其实那心脏的让人恶心!” “你们别说了,他姐姐可是现在的太子侧妃,要是这黑心肝儿的给他姐姐告状,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可不就得遭殃了?”其中一人故作高深的说道,但是那眼睛里却是实打实的鄙夷。 有的人不平了,“太子侧妃又怎样?我们太子英明神武的,岂会耽迷女色,被她一个女人所蛊惑?我看要是太子知道这安瞿镰这般的毒辣,怕是第一个去找他算账!” …… 百姓所说的一切,安瞿镰听的清清楚楚,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他做的他做甚的要感觉羞愧,难堪? “栓子,你口口声声让本少爷招,那你倒是来提醒一下本少爷,我到底该招什么?”安瞿镰平平淡淡的看着栓子。 他手上不是没有证据,这栓子其实早些时候就有些不对劲儿了,可是他更想看看这背后的是不是就跟他之前猜测的一样。 栓子本就是想要把事情往安瞿镰身上赖,之前更是收了钱了,可是那些人可没教他到底要怎么说。 一时间,栓子有些心虚,“少爷,你自己做的就承认了吧,您自己说林大人会看在你主动承认的份儿上为您酌情减轻罪刑的。” 安瞿镰却是厉声打断了他,“住嘴,林大人办案一向秉公清明,又岂会徇私?” “栓子,你口口声声本少爷做了什么,那么就把事情说出来,我倒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对我这么愤懑。第一次林大人搜查安府之前,本少爷倒是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银两,竟是能买的起玉佩了?”安瞿镰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说出的话确实让栓子胆颤心惊的。 他能说那枚玉佩是因为他看着那些富家少爷佩戴着格外的显身份,会给他带来无穷的自信吗? 而且这枚上百两的玉佩他也是想要作为他们家的传家宝交给他儿子的。 第462章崔始源来撑腰 还不待栓子说话,安瞿镰却没打算放过他,唇边弯起轻微的弧度,让人看起来是那种似笑非笑的弧度,“据我所知,府里的两个主子无论是我还是夫人都没有赏给你过那样贵重的玉佩,或者与之价钱相当的银两,栓子,你要解释清楚你这个钱的来路吗?” 栓子磕磕绊绊的说道,“玉玉佩?什么玉佩,我不知道!不知道!”栓子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竖起了浑身汗毛,猛烈的摇着头。可是那眼神里是明显的紧张心虚。 林项明看着公堂上的闹剧,气得拿着惊堂木使劲的拍在桌子上,震的几乎所有人都是浑身打了一个寒噤。 “够了!公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本来他还想弄个死囚犯救一下安瞿镰的,可是在这公堂上这么不给他面子,林项明忽然之间觉得女儿的话真的是太对了,安家从来就看不起他们林家,而且,从没将他们林家当成一回事,甚至只把他们当成了叫花子一样施舍。 皱着眉头双目炯炯的,林项明仿佛是无奈的说道,“瞿镰,按理说你是本官妻族外甥,本官应该避嫌的,可是皇上信任,本官也只能亲自审理此案。瞿镰,你为了你姐姐安侧妃的眼睛,雇人大肆在街上行凶,此案罪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安瞿镰却是微微笑着,“大人说在下雇人当街行凶,那么人证物证呢?” 人证物证,其中人证就是那三位安府的下人,还有一名受害者,至于物证就是那从安府搜出来的东西,那把匕首。 林项明将所有人证物证摆了出来,一条一条的数落着安瞿镰所犯的“罪责”,可是安瞿镰却是根本就不将此当成一回事。 来福来发还有栓子就按照林项明的说法将事情又再次说了出来,并且还有那些从安府搜出来的东西作为物证,几乎已经可以当场就将安瞿镰定罪了。 可是安瞿镰却是看着林项明淡笑着说道,“林大人,所谓的证据就是这些了吧!那么可否让小人说上几句话?” 不待林项明回答,安瞿镰继续说道,“林大人,所谓的物证不过就是一件血衣,一把匕首,那么谁又能确定这匕首就是与我有关呢?雇人,我雇的是谁?在哪一天的几时几刻在什么地方?” 一连几个问题,问的林项明也有些懵,等到林项明反应了过来,就着人又将另外一名证人带了过来,是一名受害人。 那人一上来就直接噗通跪在地上,看的安瞿镰有些眼疼,这是迫不及待想要把脏水往他身上泼?这一没人命,二没偷窃的,就是真的认了他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明显的不简单,姐姐对安家一向看重,从昨天到现在,姐姐都没过来,安瞿镰有些担心,所以现在,他更想解决了现在的麻烦去看看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在林项明的询问下,那受害人有些惊惧的回答道,“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一次他们敢当街打劫取我们的心头血,那么下一次呢?是不是直接要了我们的命?” “大人,您堂上的那把匕首就是那行凶者所用的凶器。而且,我还听到那凶手说过,安公子还是挺大方的,这么点小事,居然会给这么多的银两。” 安瞿镰笑了,这京城里姓安的可不知他一家,不说他们这一支,就他们安家的那些旁支别系,就有许多,看在他们这一支的面子上,出门哪一个不是被称为安公子的? 林项明一脸的气愤,拿着惊堂木又是啪的一声,“安瞿镰,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 百姓中倒也有些聪明的,低头小声的和神边的人咕咕哝哝,“哎哎,你们感觉没,这案子审的有些不对劲儿啊,京城里姓安的可不止安瞿镰他们一家,安府的那些人,很明显的是被收买了,要知道一枚玉佩就算是成色不好的也得好几百两,那些下人就是干一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存够百两银子。” “嗯嗯,的确是,那匕首就算是凶器,也不一定就是安瞿镰的啊,安府的下人可是有着卖身契的,生死全由他们这些主子说的算,取心头血直接找他们府上的人不是更省事,还不用摊上官司。” “你们发现了没,这些人,包括是林大人,似乎都是一副非要将安瞿镰置于死地样子。” 联想到安家平日里的善行善举,百姓们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安家安瞿镰就是那个行凶者。 与此同时,崔始源带着一名小厮也是来到了这府衙,崔始源可是内阁大学士,是内阁中从一品的官员,比着刑部侍郎可是高出许多。 林项明见到崔始源,那谄媚的样子跟个哈巴狗一样,“崔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不知大人前来可为何事?” 安婉卿是崔始源办了认亲礼的义女,安家主母的姐姐边玄韵可是崔大人的未婚妻,崔大人更是为了那边玄韵至今未娶,无论是看在安婉卿的面子上,还是看在已逝边玄韵的份儿上,崔始源足够有这个出手的理由。 “林大人不必在意,今日崔某只是想来观审一番,不知林大人可否通融?”崔始源虽然话语客气,可是那脸上却是带着几分的世家清贵的傲然,直接将林项明衬得更加的猥琐。 崔始源可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虽然林茹素在宫里,可是后宫不得干政,林项明感觉自己巴结崔始源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将人往外赶? 于是赶忙让人给崔始源看座,然后继续审起案子来。 崔始源看着安瞿镰,微微笑了笑,却是没再说一句话。有了崔始源,林项明更想好生的审案,在这位圣上面前的红人跟前儿好好的表现自己,以期下一次的升迁。 “安瞿镰,你可认罪?”林项明拿着那惊堂木又是一拍,震的人耳聋欲匮,官威凛凛。 安瞿镰冲崔始源笑了笑,继而回道,“林大人,不知在下何罪之有?就凭着雇凶杀人者姓安?还是我安府上三个吃里扒外的奴仆说的话,那匕首又可是在我安瞿镰的房中搜到的?亦或者林大人你亲眼看到或者亲耳听到我安瞿镰雇凶杀人?” 说到后来,安瞿镰唇边的笑意渐冷。 第463章安瞿镰的证据 林项明有些瞪眼了,原本以为很容易就能够让安瞿镰认罪,反正这也不是什么人命案子,他完全能够保下安瞿镰的命,这样也不算是忘恩负义了,也能够完成女儿交代的事情,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可是安瞿镰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敢打乱他的计划。 此时的林项明完全不去想,一个清白的人谁愿意去担这样的罪名? 崔始源微微笑了笑,他就知道韵韵的孩子绝不是那等坐以待毙之徒,看安瞿镰的样子,应该是早有准备了。 “安瞿镰你还敢狡辩,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这般胡搅蛮缠扰乱公堂,来人,将安瞿镰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正视听!” 这是要屈打成招了,崔始源儒雅的微笑中眼眸微眯,带着几分危险的味道。 安瞿镰也是不惧,只淡淡的笑问,“林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 林项明哪里敢认这个罪名,“本大人一向办案清明,又岂会屈打成招?这二十大板是对你扰乱公堂的惩处,你们还不动手?”林项明指着站在安瞿镰身边的官差说道。 虽然下令打安瞿镰,可是林项明心中仍旧是不舒服,这个安瞿镰啊,他有心放他一马,可他却是让他在崔大人面前这般的下不来台,既然你不仁,就别管怪本官不义了! 林项明偷偷的看了一眼崔始源,发现现在崔始源身上的气息明显的就极为的不悦,果然啊,这安瞿镰是给他拖了后腿的。 安瞿镰却是一点的都不惧,笑得极为的嘲讽,“大人的公堂上可真是清明,连在下说一句实话的权利都没有,现在,大人手中的证据无法证明在下就是这桩劫匪案的幕后真凶,可是在下手中却是有证据证明在下以及在下的安府与此案无关!只是,大人,不知在下这些证据能够提交上来吗?” 这里是皇城,是天子脚下,林项明即使算是此案的钦差大臣,也不敢在这里犯下众怒。 看着林项明的犹豫,百姓们炸开了锅。 “林大人好像真有点屈打成招的意思,可是安家主母和林大人的妻子不是姐妹吗?”有人不解。 “你知道什么啊,安家和林家早就交恶了,以前太子侧妃还没有出门子的时候,这林家姑娘可没少陷害她,比如说失贞,与人私通等等。” “可我不是记得,以前林大人还没有升迁至京城,家里的妻女几乎全靠着妻族的借机才能过活,现在这样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说着其中一人赶紧捂着说这话的人,一边怪罪道,“你也真是胆大,没看到林大人上面呢,万一被听到了,你是要命还是不要啊!” 林项明脸上阴晴不定的,他一点都不想看到那所谓的证据,他只想赶紧定了安瞿镰的罪,可是崔大人在一边看着,万一做的不好惹了崔大人的恶怎么办? 崔始源看着坐在公堂上,有些六神无主的林项明,心中更是鄙夷,也不知道当初边老看重这厮什么了,才会将女儿嫁给这么个人。 “即是如此,那就将证据呈上来吧,林大人,不知你意下如何?”崔始源淡笑着问道。 林项明此时都有些六神无主了,哪里敢反驳,当即就说道,“崔大人说的是,安瞿镰,那就将你所谓的证据呈上来吧!” 安瞿镰等的就是这句话,其实早在上堂的时候,他看到站在人群里的刘丞相家里的管家,心中早就定了,现在崔大学士在此,更是能够保证他可以安然无虞的离开这里。 安瞿镰看向府衙外的百姓们,非常恭敬的作了一个揖,“刘伯,小子在这里谢过你专门跑这一趟了,还请您将我让您准备的东西称呈给林大人,林大人清明公正,定能够还小子一个公道。” 清明公正,这确定说的不是反话? 林项明气得脸都快青了,崔始源却是笑了,不愧是韵韵的孩子,这光说话都能把人气个半死。 刘伯从人群里往前走,手里拿着几张书信、一枚玉佩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公子,您要的东西已经全在这里了!”刘伯弯腰向安瞿镰表示礼遇。 安瞿镰没接,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林项明,林项明也是无法,只得让人将刘伯手里的东西呈了上来。 这个刘伯,不看不知道,一看,竟是吓得林项明没坐稳椅子,差点摔了下来,这刘伯,没想到,竟然是刘丞相家里的管家。 那些书信被呈上,林项明一看,差点没被吓死,这书信,内容竟然是女儿林茹素交待自己要办的事情,而且这字迹,还真的是茹茹的。林项明极力想要当场把信撕了,可是崔始源还在此,他哪里敢做的这么过火? 而且他也想起,这崔始源早些时候认了安婉卿为义女,此番来只怕也是为了力保安瞿镰的,哪里会容得他撕毁证据? 又看了另外一封信的内容,这里面却不是女儿的字迹了,只是,这内容,却是比女儿的那些更让人胆颤心惊,这信里面的东西,竟是将此事的原委关节都讲了个通透。 这原本就是个一箭三雕之计,既能够除掉安婉卿,断了太子的左膀右臂,更是能够将安瞿镰折进去,一旦安瞿镰折了进去,安家可真的后继无人了,偌大的安家,无疑会落入他人之手! 饶是被当枪使的林项明,也并没有想那么多,他以为女儿的最终目的只是安婉卿,其实这话也不错,林茹素的目的本来就是安婉卿,可是无论是紫电还是夏侯枭,他们看的却都不只是安婉卿,而是安婉卿的作用以及安家的财富。 林项明脸色惨白,安瞿镰却依旧是清风明月般,安瞿镰微微笑道,“林大人,您手上那几封书信,正是在下在城中无意中打鸽子打下来的,而那枚玉佩正是家中奴仆栓子贴身佩戴的。其余的一些物件,需要在下一一说明到底是出自哪里吗?” “对了,林大人,在下手里还有一个人证,不知可否需要传唤?” 听到安瞿镰说打鸽子,崔始源差点没笑出来,这小子,明明故意去劫人家联络的信件,却非说是无意中打鸽子。 林项明现在一点都不知道安瞿镰的底牌,哪里还敢再审下去,正要退堂,却是见夏侯琛彦带着安婉卿来到了这府衙。还打断了他说的退堂的话。 第464章真相大白 夏侯琛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不知道林大人遇到了什么难题,竟是要中途退堂?” 安婉卿眼睛是看不见的,夏侯琛彦附在安婉卿耳边告诉安婉卿崔始源现在正在里面坐着。安婉卿微微福身,“婉卿见过义父。” 崔始源赶紧上前扶起了安婉卿,“婉卿这是见外了,在义父面前,不必拘礼。” 看到夏侯琛彦的出现,几乎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大呼,“草民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下官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夏侯琛彦道了句平身,林项明赶紧让人给夏侯琛彦看座,却是将安婉卿给晾在了一边,在他看来,安婉卿是他的外甥女,自然没有坐着的道理。 可是他却是忘了,安婉卿虽然是他的外甥女,更是当今的太子侧妃,这沈飞比他尊贵多了,完全比他有坐着的资格,只是现在的目的是为了安瞿镰,所以安婉卿也懒的计较。 “本宫刚听林大人要中途退堂,不知道可是出了什么不可掌握的事情吗?”夏侯琛彦问道。 林项明支支吾吾的,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可是崔始源却没感觉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将事情的始末说的一清二楚。 安婉卿也是有些发笑,瞿镰这是长大了啊! 夏侯琛彦皱着眉头说道,“既是如此,那就继续审,如果真的安瞿镰犯了罪,那么不管他是谁,一定严惩不贷!” 林项明只想大喊,这让他审什么啊,这几尊大神在这里,就算安瞿镰真的有罪,他也不敢定他的罪好吗? “太子殿下,侧妃娘娘,还有崔大人,林大人,这些信件中,有一封是在下在栓子的房间里搜出来的,还有那枚玉佩也是在他房间里搜出来的,这一点,安府阖府之人都能作证,而且,就是栓子口中的来福来发也是知道的。” 栓子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只是却是怎么也让人同情不起来。 林项明坐回主位,拿着那枚玉佩,更是找到了安瞿镰口中所说的信件,看了一眼内容,气得直接掷在了地上,这种事情口耳相传就罢了,还写在之上,这不是等着让人抓把柄吗? 栓子吓得捡起了那信件,一看,差点没栽倒在地上,这信件几乎将那人与自己的合谋写了清清楚楚。 可是随之一想,不对啊,这信他没见过。 “那人一直都是直接说与我听的,哪里有什么信件?”栓子纳闷,嘀咕着。 可就是嘀咕,这话也是让人听了个清楚。夏侯琛彦看了一眼林项明,暗含警告,却是没有说一句话。 一拍惊堂木,林项明厉声问道,“栓子,谁人说与你听?说的又是什么?这玉佩又是哪里来的?” 那栓子被吓得直接就跪在地上了,“大人饶命啊,小的也不知道是谁,那人告诉我说,只要将所有一切全部盖到少爷的头上,我就能够得到五百两的银子,五百两,已经够我们小家生活一辈子了,所以,小人这才鬼迷了心窍,那玉佩,正是那人给小人的钱买的。” 来福来发被栓子的话也是吓得不轻,他都已经招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害怕责罚,来福来发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人啊,小人错了,小人完全是被栓子所蛊惑,这才来指证少爷的。我们少爷是清白的。什么所谓的雇凶杀人,这段时间,少爷从账房里支出的银两连三百两都没有,三百两能够买凶杀人吗?” 林项明没想到,这三人这么的不经吓,竟是自己把事情交代了清楚。 其实还有些不死心,林项明指着那血衣匕首问道,“这些又是怎么一回事?” 栓子有些脸黑了,支支吾吾不想说,却是被一边的来发抢了话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这匕首是栓子埋的,血衣其实上面是鸡血,也是栓子特意弄来的。” 安婉卿脸黑了,这栓子,他们安家是有哪点对不住他,竟是要这般处心积虑的要置安家于死地。 此案到此算是真相大明,但是到底是何人指使栓子的却是无从得知。 安瞿镰还在公堂上,可是下面的衙役却是慌慌张张的来报,“大人,不好了,城中又有一人被劫取心头血,那人前来报案了!” 如若安瞿镰真是那个幕后真凶,此时尚在公堂之上,如何能够再次行凶,别说什么雇凶杀人,没有幕后之人的指使,那杀手是嫌命长了,妄自动手?那些人图的都是财。 这一突发事件,再次佐证了安瞿镰其实与这劫匪案是无关的,于此同时,夏侯琛彦找来医师,为那些受害者治疗外伤,几名医师一致认为,这伤人的凶器是一把短剑,而不可能是短匕,所以,这所谓的凶器,是根本就不对的。 林项明无奈,当着太子与崔始源的面上,根本容不得他在这里胡来,于是只好将安瞿镰无罪释放。 慧明小和尚头戴着毡帽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唇角挂着微微的笑容,倒是多了几分纯粹。 婉卿,等我,我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皇宫中,夏侯枭得知一切功亏一篑,气得直接一巴掌呼在了林茹素的脸上。 他敢肯定,安婉卿和安瞿镰一定知道了他的意图,可是知道了就知道了,林项明这个蠢货,在这种条件下,还能让人无罪释放,果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而且,林茹素这胆大包天的,还敢写信让人带去,信被人劫了,连人也被人给抓了,果真是蠢到无可救药! 还好安家的人还算是明事理,林项明也投鼠忌器,不然,真的让那人证出来,这岂不又是一桩皇室丑闻? 林茹素被吓得就差没把柔福宫给淹了,一直哭个不停,夏侯枭被哭的烦了,大骂道,“你个蠢货,就知道哭哭哭,本来好好的计划,都被你给破坏了,明日,就让皇后送你到太庙里好好反省!” 林茹素这次被吓得魂儿都快没了,这要真去了太庙,真的还能回来吗? “皇上,你相信我,安婉卿真的是妖女,之前在府里迷惑我们视线的就是太子府的向敏,现在,这个向敏在万芳居,只要我们找到这个人,就能够证明安婉卿真的是妖女。皇上,臣妾死不足惜,但是我大夏的江山不能让妖女祸害了啊!” 第465章凰女,妖女 夏侯枭现在却是没有那么容易相信林茹素,冷着脸,夏侯枭思忖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或许这宫里根本就不需要宸妃。” 这话算得上是威胁了,可是林茹素却是顾不得那么多,去了太庙,那才真是比死还不如。林茹素心里恨毒了安婉卿,如果不是安婉卿,她会是人人艳羡的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不是现在如同落水狗一般的日子。 “皇上,请您相信我,之前安婉卿收购的一批粮草被黑虎寨所劫,黑虎寨指名道姓要安婉卿前去谈判,所以安婉卿的确那段时间是离开了京城的,而向敏是太子送给安婉卿的保护安婉卿的人,这些事情那个向敏都是知道的。” “后来安婉卿因为一些情况并没有及时回到京城,当时回到京城的是假扮安婉卿的向敏,所以那日杀了众多百姓的血目妖女就是安婉卿。皇上,臣妾没有骗你,这些您都是可以去万芳居查证的。” 紫电看着林茹素犯蠢,竟是将向敏也咬了出来,要知道,当初正是她林茹素和向敏勾结才会使安婉卿留在了益州。而且一个不好是会把主子也给暴露出来的。 可是此时此刻,紫电毕竟是缩骨成为了一个宫女,是不能够直接往夏侯枭面前凑的,心中发急,看着林茹素似乎还要说些什么,而夏侯枭却是一副疲累厌恶的样子转过身,紫电竟是也不管了,直接从口中吐出一枚银针射向林茹素。 林茹素中了针,软软的倒了下去,脸上还带着泪痕,似乎是伤心过度的样子,紫电拿着手绢擦着眼睛急忙跑到林茹素身边,哭号着,“娘娘,你怎么了?皇上,求您给娘娘请个太医吧!” 噗通的砸在地板上,夏侯枭扭过头来,看着倒地不起的林茹素,却是更生气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到现在居然还敢耍这样的心机。 一甩袍袖,夏侯枭大步离开柔福宫,来到了皇后的坤宁宫,夏侯枭得到的消息,现在慕容皇后也是知晓的,看夏侯枭黑着一张脸,就知道肯定是从柔福宫那边过来的。 可是夏侯枭不说,慕容皇后也权当自己不知道,就那么安静的陪着喝茶,闲聊。在来的的路上,夏侯枭就命令夏侯一前去林茹素所说的万芳居,寻找那个叫向敏的女人,如果大夏真的有妖女,他定然不会姑息。 内心里,其实夏侯枭是相信的,安婉卿就是那个妖女,林茹素虽然想要除掉安婉卿,但是还没那个胆子敢拿这个来糊弄他。 安府。 因着安瞿镰挽救颓势,无罪释放,安府的所有人也都被放了出来,夫人边何云一生从未进过大牢,在那里面,虽然有林项明的吩咐没受什么罪,但是那样的环境,她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两天,就让她原本就有些弱的身子骨又弱了几分。 安婉卿自责不已,后悔自己不该中了林茹素的奸计,让母亲受了这么大的苦。 安瞿镰等安婉卿离开母亲的院子,就拉着安婉卿来到自己的书房,“姐姐,这次的事情你如何看?我怎么感觉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说起这个,安婉卿眼中都是痛恨,“要是简单谁敢随意动我们安家,要知道我们安家现在可是太子一方的人,这次的事情除了林茹素,上面的那位肯定也插手了!” 若不是夏侯枭插手,就林项明那种明哲保身的劲儿,定然不会对安家下手,即使林茹素把话说得再好听,把饼画的再美味。 安瞿镰此时想的却不是这些,“姐,林茹素我能明白,她一向看不起安家,想要把安家踩到泥底里,可是夏侯枭应该不至于,他图的又是什么?安家手里商铺几乎遍布整个夏国,动安家,他要的是什么?他不怕真的逼急了我们?” 安婉卿一时倒是没想到这些,不过听安瞿镰一问,安婉卿心中却是浮现了一个答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现在安家虽然已经和皇家联姻,也算是皇家的移动小金库,但是到底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且,安家支持的是太子,而不是夏侯枭这个皇帝。 这也就不难想象夏侯枭的目的了,安家的财富就像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咬上一口,夏侯枭也不例外。即使这块肥肉现在在他自己儿子嘴里。 可是即使是肥肉,也得他们吞咽的下去才行! 可林茹素又是为什么那么有信心能够扳倒她?若非是夏侯琛彦早有准备在她眼睛上贴了那些东西,只怕林茹素已经得逞了。 他的眼睛不过是血红色的,可这也不过是眼睛受了伤,这一点应该不是问题啊,可为什么林茹素那么笃定呢? 安婉卿左思右想却是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安婉卿抬起头朝着一个方向问道,“瞿镰,你怕吗?我们安家的财富只怕已经招了别人的妒了。” 安瞿镰笑了笑,“姐,瞿镰从来就不是胆小鬼,不过姐,你进宫可是遇到了什么?” 既然要对安家下手,那么姐姐肯定也是避免不了的,安瞿镰有些后怕的问道。 安婉卿就将自己在宫里遇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安瞿镰,还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安婉卿一说出来,安瞿镰就知道林茹素为何会那么笃定了,既然夏侯枭会相信凰女的事情,那么妖怪自然也是会相信的,那日因为姐姐眼睛的红色,百姓里可是很多人都叫喊着妖怪,若是真的让姐姐担上这么一个名头,那么以夏侯枭的迷信,姐姐还真有可能万劫不复。 “姐,没事的,林茹素这是黔驴技穷,她自己不是被你们安上了一个凰女的名头,现在看你眼睛受伤,也想给你安一个名头,例如祸星,妖怪什么的,只要夏侯枭相信了,那你就肯定逃不掉!” 这件事情必须让姐姐知道,安瞿镰有些后怕,要是夏侯琛彦没有早一步安排,他现在不知还会不会见到姐姐。 而且,林项明、栓子口口声声取心头血是为了给姐姐治病,不就是想要把坐实了姐姐妖女祸害百姓的名头? 安婉卿也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意思,不过回想一下,还真如瞿镰所说。 不过有些事情,安瞿镰却是不好告诉安婉卿,但是却又是耽搁不得的。 第466章向敏死,林茹素被送太庙 安瞿镰将安婉卿赶走,自己却是让身边太子府跑来保护自己的人赶紧给夏侯琛彦传信,将所有知道姐姐曾经离京的人除了那些完全可信的,其余全部灭口。 夏侯琛彦收到安瞿镰的传信,第一想到的就是向笛向敏两兄妹。向笛听卿卿说在齐国,暂时是不必担心的,而向敏就在万芳居,万芳居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必须赶紧把向敏给处理掉。 “影流,你亲自去一趟万芳居,若是向敏已死那就让万芳居众人封口,若是没有,你亲自动手,绝对不能让那几方的人见到向敏!” 影流亲自跑了一趟万芳居,要说万芳居,也是探云阁的一处据点,这里各种各样的美人都有,但也只有一楼做哪些皮肉生意。 一到万芳居,影流就让万芳居老板娘芳娘将向敏带过来,并且还问了有没有别的人找向敏。 芳娘也是深感诧异,“副阁主,今日的确是有两拨人来找向敏,可是向敏以前到底是无忧阁的代阁主,我也怕她万一怀恨在心将无忧阁的事情给泄露给不该知道的人,所以就将她藏起来了。” 影流也没和芳娘说太多,就让芳娘带自己去见向敏,到了地方的时候,映入影流眼睑的是一张满是疮痍的脸,身上更是散发着一种男人都知道的腥味,若非是知道这人就是向敏,影流实在是没办法将这样的一个女人与之前无忧阁的代阁主联系在一起。 “向敏,告诉本阁主,谁是你背后的人,那人要你这般做有何目的?”影流转过头问道。 向敏躺在地上,脸上的疼还未曾消去,身上的痒也渗入骨髓,向敏是知道的,自己已经染上了脏病,若是不治疗,只怕没多久就会去了。 听着影流的话,向敏却是呵呵笑了,她不会告诉他们的,她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他们。 “影流,我为他办过多少事?手上沾满了鲜血,我曾经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是就为了一个女人,他便这样对我,我今日的下场,难保不会是你明日的下场。”向敏扭过头来,眼中带着几分的凄凉。 她知道他会生气,也会惩罚她,却是没想过这惩罚会是让她这样的生不如死! 芳娘一听就知道向敏的谋划,当即就是一鞭子抽了上去,“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敢再次挑拨离间,你有如今的下场纯属是咎由自取!” “夫人千金之尊,岂是你这贱婢所能比的,你不但不听夫人的命令,还敢假扮夫人迷惑主子,更是假借手中的主子赐予你的权利欲置夫人于死地,你犯下这样的大错,死不足惜,而且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却还敢挑拨副阁主,向敏,你真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死不可怕,怕的是生不如死,而他们万芳居,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东西。 影流看了看向敏又看了看芳娘,只感觉好笑,难道他看起来就那么傻,那么好挑拨?不仅向敏将自己当成了耳根子软的家伙,就连芳娘,也是一副唯恐他会受挑拨的样子。 影流其实也知道,这是芳娘在向他投诚。 “芳娘,既然她嘴硬,那就交给你,希望能问出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来。”影流没搭理眼神熠熠生辉的向敏,对着芳娘微微笑了笑。 芳娘是这万芳居的老板娘,却不是一般的中年老鸨的样子,芳娘也不过是双十年华,长相虽说不上是娇滴滴的大美人,但是却也不是什么庸脂俗粉,可饶是如此,也被影流得笑差点闪瞎了眼。 “芳娘知晓,阁主还请前去三楼等候,这里就交给我了!”芳娘手中的皮鞭挥的霍霍生风,一副积极表现的样子。 等影流一走,芳娘就让手下将万芳居里许多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什么鱼水情,还有什么水乳交融,更有那些五花五虫散,断肠散,等春药毒药一股脑的往向敏身上招呼。 向敏原本以为自己以前的那种就已经算是生不如死,可是远远不如现在,她武功被废,更是被春药折磨只想发泄,可这时候该死的毒药却是发作了,浑身疼的要命,体内是熊熊燃烧的渴望之火以及深入灵魂的疼痛,体外是芳娘手里的鞭子在抽打,向敏现在发现自己就是想死,却也是不容易,她疼的就连抬一下胳膊都感觉抬不起来。 可是,就算是生不如死,向敏也不想说,她想要安婉卿永远活在担惊受怕中,永远都在防备着暗处在算计着她的人。 这样的招数,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大男人也是招架不住的。 向敏及其费力使劲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口中血流不止,向敏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是她想到安婉卿从此就会生活在防备中,却是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就这么向敏死了,芳娘如实交代了影流,影流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回了。 皇宫中,夏侯一鬼子啊地上向夏侯枭汇报自己去万芳居寻人的情况,万芳居里并没有一个叫向敏的人。 比起林茹素,夏侯枭更相信自己培养出来的夏侯一,可是林茹素说的那样信誓旦旦,也看不出假来,此事事关重大,夏侯枭便让夏侯一再次去探这个向敏的消息来。 可是一脸几日的探查,夏侯一仍旧没有查出一个叫做向敏的人,万芳居他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里面的所有人均是否认那里曾经有一个叫向敏的人,就连客人也没有过。 夏侯一这一次是真的相信了,真的没有向敏,这个向敏只是林茹素为了躲避去太庙而自己杜撰出来的一个人。 夏侯枭知道这个消息,气得只想把林茹素砍了,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了,算计居然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夏侯枭在得到夏侯一确认的消息之后,第二天就让皇后将人送到太庙去。 夏侯枭盛怒中将林茹素扔到太庙,却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身边只留了一个伺候的小宫女,也就是紫电,到了地方,更是告诉主持,宸妃前往太庙就是为了夏国祈福的,一定不能辜负皇上的一片苦心。 安婉卿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只能暗道一句活该! 林茹素不就是因为受宠所以才敢这般的肆无忌惮来对付他们?现在失了宠,她倒是要看看林茹素还怎么在这皇宫里耀武扬威。 第467章拜访崔府 此时的安婉卿没想到,这太庙,还真没有困住林茹素,没过多久,林茹素竟是又回到宫里继续的耀武扬威,甚至比着之前更甚。 处理了这件事情,次日,安婉卿带着安瞿镰去了一趟崔府。 一进门,崔严召就带着妹妹崔岩心站在堂屋门口迎接,见到安婉卿,崔严召淡淡的笑着,“妹妹可真是大忙人,这都多长时间没来看叔父了,可怜叔父啊,每日还念叨你呢!” 崔岩心倒是依照着世家的礼仪福了福身子,“岩心见过姐姐还有安公子。” 安婉卿倒是笑开了,“哥哥这是哪里的话,婉卿眼睛这个样子,怎好出门给人徒添麻烦呢?” 嘴里说着崔严召的话,但是安婉卿也没忘了崔岩心,“岩心妹妹可别这么客气,你这么客气,我这也不好意思以后登门拜访义父了。今日,我带着瞿镰来是专程来谢过义父的,可是岩心妹妹你也看到了,我这眼睛不济事,瞿镰初来乍到,就麻烦岩心妹妹你带着他,省的他闹出笑话来。” 崔岩心一听,瞬间就红了脸,安瞿镰也是满脸的拘谨。 崔岩心正欲说什么推拒的话,崔严召就打断了她,“婉卿说的也是,岩心,今日就由你带着瞿镰熟悉一下,婉卿的眼睛不方便,我帮着照看一下。” 两人的这话说的太过于明显,崔岩心和安瞿镰红着脸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安婉卿看两人半天不吭声,知晓自己弟弟性格的她也知道安瞿镰是不好意思,若是反对的话,当时就会拒绝她的提议,而崔岩心是崔家培养出来的世家子女,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而她,不管这件事情对她们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好处,一切只看瞿镰的意思,如果瞿镰不愿意,就算崔家倾全族之力帮助又如何?她不会同意。 崔岩心带着安瞿镰,而崔严召带着安婉卿一起进了堂屋,崔始源就老神在在的坐在主位上,慢悠悠的喝着茶水,看到安婉卿进来,这才起身,“老臣见过安侧妃!” 这是对安婉卿不满了,先是在安婉卿进门的时候并没有迎接前去迎接,而且身为安婉卿的义父,明知道安婉卿不会接受他的礼,却是实实在在的行了一个全礼。 安婉卿伸着手摸索着,想要将崔始源扶起来,口中说道,“义父这可真是折煞婉卿了,义父,你快快起来,婉卿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安婉卿终于摸到了跪在她面前的崔始源,用了劲的想要将崔始源拉起,崔始源看着安婉卿眼睛带来的不便,心中有了几许的心疼,这孩子…… 婉卿是韵韵的女儿,就连婉卿这二字也是源自他曾经说过的话,所以在他眼里,安婉卿就像是他亲生女儿这般,他生气,的确是生气,她在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是一点都不告诉他,就像他是个外人一样。 要知道,过了中元节,他本是打算带着她去一趟清河将她的名字载入崔氏的族谱之中。 她这是打算与他生分吗?还是之前认他这个义父也只是为了夏侯琛彦? 崔始源随着安婉卿搀扶站了起来,可是说的话却是没那么好听了,“安侧妃哪里会做错什么?错的只会是我崔某!” 崔严召哪里会不清楚,他叔父不过是嘴硬,心中其实担心的紧。 “叔父,婉卿远道而来,而且眼睛不便,您不担心啊?”崔严召好笑的问道。 崔始源没好气的说道,“安侧妃哪里会需要我这一个糟老头子的关心!” 安瞿镰也是感觉有些好笑了,明明是担心,却还是嘴硬。 崔岩心笑着上前劝道,“叔父,婉卿姐姐不告诉你,还不是怕你担心?你可不能就这么忽视婉卿姐姐的一片苦心!” 安婉卿有些无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半是撒娇的说道,“义父,您就别生气了好吗?婉卿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崔始源这才软了语气,指着安婉卿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希望你不要食言。” “岩心,你带着瞿镰好好熟悉一下咱们府里,瞿镰,以后你可要多来看看我这孤寡老头子,别学你姐姐,一点都不知道老人家的苦心。”崔始源看向安瞿镰,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完全不见一丝世家的清贵倨傲。 可是安瞿镰知道,崔学士这话也就是说给姐姐听的。 崔岩心噗嗤一声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赶紧捂着自己的嘴解释道,“叔父,我不是故意的。” 那大眼睛眨呀眨呀的,好不无辜,看的安瞿镰似乎整颗心都是软的。 崔始源一听,脸皮也是红了,怎么也崩不了那种严肃的样子,又说了安婉卿崔岩心几句,这才言归正传,问安婉卿在林茹素去了太庙之后打算怎么做。 安婉卿此次前来,本来就是为着这件事情的,林茹素虽然去了太庙,可是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林茹素虽然去了太庙,可又不是不回来了。 “义父,林茹素得宠,靠的是什么,那副花容月貌还有年轻的身体?虽然也有些凰女身份的影响,但是想要笼络住皇上,这些却是远远不够的。”安婉卿双手捧着一杯热茶,思忖着。 崔始源也点了点头,林茹素得宠的原因,身为男人,他比安婉卿是更清楚的。 “义父,现在宫里缺少像是林茹素那样的年轻女子,林茹素去了太庙,我们就送上一个如何?也算是投其所好了!”安婉卿微微笑道。 崔岩心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年纪轻轻的女子配一个足够做自己父亲那样年纪的人,这又何其可悲。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想到这样场面,崔岩心就忽然之间牢牢的抓着安瞿镰的衣袖,他身上那种读书人特有的儒雅让崔岩心也微微心安。 “婉卿你早就想好了,此次来与我商议,不过是想要找一个最为合适的人罢了!”崔始源将安婉卿此行的目的说的清楚。 安婉卿也不恼,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想法,其实这人选,她还真的有,就比如崔莹心,虽然崔莹心与她不算对付,但是却是一颗向夏侯枭表忠心的绝妙棋子。 而且说到底,她与崔莹心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小女儿只见的攀比嫉恨罢了。 崔家已经有了一个义女在太子府,崔莹心是绝对没可能再入太子府的,夏侯蔚闻远在钦州,崔莹心应该也看不上。 第468章为她排忧解难 别人不知道,崔始源可是知道的,后宫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个牢笼,一入宫门深似海说的就是后宫的残酷。 崔始源虽然是有些不待见崔莹心的莽撞以及蠢笨,可是那到底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除了父亲这个称呼之外,他还是这孩子嫡亲的叔父,他不忍心也不愿意将她送到那样一个地方。 “婉卿,这人选上面你怎么看?崔家,其实也不需要这样的殊荣。”崔始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其实他比谁都明白,送崔莹心来说,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崔莹心是崔家的姑娘,就算是不甚聪明,可终归是为崔家着想的。 安婉卿怎么会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意思呢,可是安婉卿虽然感觉崔莹心合适,但也不是非她不可的。只不过崔莹心相对来说会比别人好点。 “义父,我就拿不定主意,这才来找您商量一下,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人选,义父你可要帮婉卿好好的看看。”安婉卿笑着说道。 安瞿镰从袖笼里取出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三个人名,一个是芳娘介绍的人,是前朝忠臣的遗孤杜芷薇,还有桑以青,夏翠涵。 可以说这三个人的选择真的无可挑剔,前朝忠臣的遗孤,一家人可都是死在夏侯枭的手里的,而且隐藏的极好,这样的人是用得好的话,就绝对是一柄无往不利的利剑;桑以青这个人也是难得精明的人,夏翠涵谁都知道和安婉卿是有些过节的。 崔始源看了一眼安婉卿,心下有些震惊,也未安婉卿的魄力所折服,要知道可没人愿意将与自己有过节的人送上高位,这对安婉卿来说是危险的,同样的,也是安全的。 “婉卿,这三个人里面,也就夏翠涵是最合适的,桑以青这个人太过于精明,并不是那般好驾驭的,一个外放小官的女儿却是能够建立起一个聚贤庄这样的庞然大物,她太过于危险,而杜芷薇同样的也不合适,杜芷薇虽好,可她的身份就代表了无数的问题。” 崔始源没说,除了夏翠涵,崔莹心也是极为合适的,一个崔家氏族的女子同一个义女比较,谁轻谁重一目了然,崔莹心进宫,代表的更是崔家的投诚,而且,夏翠涵能有的作用崔莹心都能做到。 可是,他舍不得。 几人就这么草草定下了夏翠涵,可是崔始源的一片慈父之心,却是注定了要被糟蹋了的。 夏翠涵从自己父亲那儿得知想要把自己送进宫,做宫里的贵人娘娘,可是夏翠涵一副花容月貌的,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愿意进宫伺候那都快半截子入土的老皇帝? 夏翠涵一直倾心于太子夏侯琛彦,以前她认为以自己的家世最多也就只能做一个侧妃罢了,但是自从安婉卿那样一个商女都能够做侧妃之后,她便不这么认为了,她就算是家世并不算好,可是到底是比安婉卿高贵许多的,安婉卿都能做太子侧妃,她便就能够做太子正妃。 进宫伺候那么一个老头子,她怎么会甘心,所以她就将这件事情说与了崔莹心听,更是煽风点火的说道,如果崔莹心成了宫妃,按就算是安婉卿的长辈,安婉卿见到她是要行礼的,她想怎么磋磨就能怎么磋磨安婉卿。 崔莹心一向视安婉卿为敌,听到这么个“好处”,竟是连自己最喜欢的太子殿下都给忘了,直接跑到崔始源面前说自己想要进宫,随侍皇上左右。 崔始源疼惜她,自然是不允,可是崔莹心却是认为崔始源偏心安婉卿,不愿意她有一个好的归宿,崔始源气得脸都青了,可是想着这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好言好语的相劝,将这事情的利弊都一点一点说给崔莹心听。 可是被能够磋磨安婉卿的这一好处给吸引着,崔莹心哪里会听的进去,当即就找了夏翠涵,夏翠涵巴不得崔莹心能够替自己进宫,夏父也是心疼闺女的,当即就寻了个由头将崔莹心送进宫去了。 宫里本就被夏侯琛彦打点好了,见是夏大人送进来的,还以为夏翠涵,当天就创造了机会侍寝。这下,崔莹心连后悔的余地都没了。崔始源就是不乐意,但是却也是使不上劲儿。 安婉卿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念着崔始源的情,安婉卿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将事情告知了崔始源,可是到底也是未能阻止。 不过好的一点是,崔莹心进宫之后,凭借着温柔小意竟是也在夏侯枭的心上占据了那么一丝地位,短短一个月时间,竟是从七品的美人做到了四品的小仪。 那日回到安府,安婉卿就将安瞿镰叫到了自己的身边,脸上挂着笑容,但其实心里是不好意思的,“瞿镰,你看着岩心那姑娘如何?” 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长辈来提的,从来就轮不到她这个做姐姐的来管娘家兄弟的婚事,可是不管是谁,她却想知道瞿镰的想法。 这么一问,安瞿镰一张脸有些僵了,“崔姑娘自然是极好的,姐姐怎么提到这个?” 其实原因,安瞿镰已经想出来了。 安婉卿却是仍旧不放心,“瞿镰,姐姐只有你一个弟弟,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姐姐都不会勉强你。” 安瞿镰心中一阵感动,脸上的僵意也淡了些许,“姐,如果能为你做些什么,你该知道,我是高兴的,不存在什么勉强,而且,岩心姑娘的确是很好。” 虽然他只是对对方有些好感,不讨厌,甚至还有那么点喜欢,可是若是对姐姐有利,那么即使是讨厌又如何? 安婉卿感动之余,却是更是心疼自己的弟弟,前世,他就是这样,一心为她,可是,她更愿意让他这辈子只为自己而活。 安婉卿淡笑,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的心疼,“那你喜欢她吗?” “不讨厌,如果是她,我不介意跟她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这就是喜欢了,安婉卿这才放心。 等到晚上的时候,夏侯琛彦来到安府接安婉卿回太子府,又将安瞿镰叫到了书房。 两人一见面,竟是有些剑拔弩张的,安瞿镰冷冷的看着夏侯琛彦,“太子殿下,崔家原本是想要和你联姻的吧?” 夏侯琛彦也不反驳,点了点头,“崔家想把女儿送到我这儿,你身为你姐姐的好弟弟,难道不该为她排忧解难?” 第469章镇幻秋和慧明小和尚 其实,让崔家和安家联姻,虽然最终得益的都是夏侯琛彦,可是却也在某一方面在保证着安婉卿的地位。干亲总是比不得儿女亲家的不是吗? 安瞿镰又哪里看不到夏侯琛彦的用心,但是想到自己姐姐因为夏侯琛彦而受的那些劫难,他就实在对他看不顺眼了。姐姐原本是应该有个顺遂的人生的。 “太子殿下,安某可以答应这件事情,但是请您记住,安某帮助的从来就只有家姐,别忘了之前在求娶家姐是所说的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听起来很是美好,做起来却是难的。父亲对母亲也算是情深义重,不还是有一个钟姨娘,而他也还有一个庶姐安锦芸。 夏侯琛彦却是伸手在安瞿镰的脑袋上狠狠的赏了一枚暴栗子,“本宫自然一言九鼎。而你,只需要做她的好弟弟就好!” 既然是她所在意的,他想学着爱屋及乌。 安瞿镰却是不信,“殿下正妃之位空悬,而且大事未成,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只怕皇宫里的那几位,早就为他相看好了太子妃了,现在还是夏侯枭在位,许多事情由不得他做主。 “崔家那里,安某可以替殿下联姻,但是,别的地方,就需要殿下自己注意了,毕竟现在的殿下在他们的眼里可是炙手可热的,一旦攀上了,就代表了今后的富贵荣华,高官厚禄。” 夏侯琛彦点了点头,却是没再说什么,他也不屑于保证什么,而承诺,他只会说给卿卿一个人。 太子府。 潋滟居。 镇幻秋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双手捧着脸,眉头微微蹙着,“慧明,你说那个劫匪到底是谁呢?这人还真是奇怪,不劫财,不劫色,偏偏去劫心头血,他要别人的心头些到底是想做什么?” 慧明小和尚挠了挠锃亮的头顶,有些无奈的说道,“师姐,我又不是那个人,我又怎么知道?” 镇幻秋却像是没听到慧明小和尚说话那般,继续说道,“我听说苗疆那边有巫蛊之术,只要人身上的一丝心头血,便能将这一族人都控制在手心里。这个劫匪会不会就是苗疆那边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慧明小和尚都快被逼疯了,他说的话为什么一次次都听不到心里。 而且,就算是苗疆的巫蛊之术,却是用不到这个心头血,除非是用来养蛊的。 “心头血的用途除了可以用药,养蛊,炼毒,我能想到的就是巫蛊了。慧明?”镇幻秋喊道。 没有人回应。 “慧明?” 依旧是没有人回应。 镇幻秋扭头看向身边,连个毛影子都没见。镇幻秋心中满是疑问,师弟呢?怎么走了? 镇幻秋来到慧明小和尚住的屋子,就见大门紧闭,里面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静和师姐,你絮絮叨叨能不能有个完?我说的话你又不听你问我干嘛?还有,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师叔?” 脑门上满是黑线,镇幻秋看了看屋子,低下头说道,“慧明,对不起了,不过这劫匪这么猖狂,一直为祸京城,我们身为出家人,理应为民除害,等这件事情了了我就带你去找你师叔好吗?” 慧明小和尚听着那满是歉意的声音,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没想到皇家的孩子还能这般的懂礼。 可是慧明小和尚如何能够告诉镇幻秋,她口中的那猖狂劫匪其实就是他。 “师姐,不是慧明不想等,只是慧明来到京城已经很久了,可是却一直没见到师叔,那劫匪,林大人不是已经在查吗?”慧明小和尚挠了挠头,却是以一种极为低落的语调说道。 被慧明这么一说,镇幻秋对慧明就更是愧疚了。 “慧明,再给师姐两日时间,师姐就带你离开这里,去灵隐寺找你的师叔。”镇幻秋内疚的扯了扯唇角,在内心却是将什么都想了个明白,看着门内说道。 这劫匪案虽说是有些怪异,可是她也探查了,并不是什么邪祟作乱,而且这件事情涉及了安家,二表哥是一定会出手的,别人镇幻秋或许会信不过,但是对于二表哥,她是极为信任的。 不是因为师傅和各位师叔师伯们推算出来的一统天下的智者,而是因为她了解二表哥的为人,或许二表哥会用什么计谋,并不会那么的光明磊落,但是却是从来不会因为什么而去祸害百姓,二表哥是除了已逝大表哥之外真正将天下百姓放在心上的人。 而小卿儿现在情况很是稳定,几乎所有的戾气都汇聚在眼睛上,小卿儿的身上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压制那等戾煞之气的,而且这一次,她也可以去找无妄师叔去问一下,安婉卿身上的戾气到底应该怎么化解。 慧明小和尚却是什么都没有说,镇幻秋只当慧明小和尚是算是默认同意了的。 两日之后,镇幻秋自认为安排好了一切,同夏侯琛彦知会了一声就带着慧明小和尚去往灵隐寺去。可是慧明怎么可能真的带着镇幻秋去灵隐寺,一出了京中各处人马的监视范围,慧明小和尚就直接将镇幻秋打晕了。 为了保险,慧明小和尚还喂了镇幻秋一颗百日醉的药来,有这颗药保证,镇幻秋在到达齐国之前是绝对不会清醒的。 抱着镇幻秋,慧明小和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手下,皱着眉头将臂弯的镇幻秋松了过去,“这一路上,她都不会醒,但是别忘了每日喂她吃些东西或者回力丹,还有,路上,尽量将马车弄的舒适一点。” 这小丫头虽然在水月庵长大,但是以她的身份还有天分,想来在水月庵也是没受什么苦的。 大概是自己的也听出了自己话语里的关切,慧明小和尚,不,是张荧权急忙住了嘴,将原本还想说的话全部咽回了嘴里。心中对安婉卿竟是产生了一丝的歉疚。 其实,经过那么多次的实验,他已经能够很好的保存心头血了,并不会失了其中的活性,可是他却不想那么做,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就算是保存了,却是会影响新鲜程度的,虽然那新鲜程度已经很好了。 就这样,无论是京城里的太子府还是将军府,都是以为镇幻秋出门有事情要做,后来时间长了,还以为是回了水月庵,却是不知道,堂堂大夏国的郡主,却是从夏国被无声无息的带到了齐国。 第470章瑺哥儿的来信 而镇幻秋就那么昏迷着被带到了齐国,手下的人猜测着张荧权的心思,竟是对镇幻秋很是客气,比着当初对待安婉卿的恭敬也就是只差了那么一丝丝。 时间过的很快,正月很快就过完了,就连二月二龙抬头也已经过去,现在已经是三月,虽说不到草长莺飞的美妙时节,但是却是嫩草抽芽万物复苏的好时候。 林茹素虽然被送往了太庙已经半月有余,但是夏侯枭倒也并没有牵累其他人,林项明仍旧在刑部侍郎的位子上过得风生水起的。 可是林项明虽然过的极好,却是一点都没有想到自己在太庙里被监督诵经抄写经书为国祈福的女儿,更是春风得意一连纳了好几个妾来,个个的貌美如花,而且,其中有一个看起来极为温婉的小妾也已结了珠胎。 林项明家中只有一个嫡子,膝下甚是单薄,这小妾一怀孕,林项明高兴的就要将那小妾抬成平妻,边何花气得暗自垂泪,还是边何云给她提点了几句,边何花这才想到借着自己亲闺女和亲外甥女的势,死死的压着,这才没让被枕头风吹昏了头脑的林项明称心。 宫里,崔莹心进宫也有将近两个月了,可是就是这两个月,竟是从七品的美人做到了四品的小仪,不过,夏翠涵画的那个可以磋磨安婉卿的饼到现在崔莹心也没吃到一点。 而林之言也从钦州回到了京城,将那些被掺了药粉的粮食处理了一下,在那些粮食里有加了一味药,竟是中和了以前里面药粉的药性,更是多了一丝滋补温养的效用来。 三月,夏国境内,除了冬日里闽州、蜀州,郴州,益州之外,就连深州,锦州两地也是连绵阴雨,到处都是野草丛生的,庄稼地里已经分不出哪里是草哪里是粮苗了。 深州和锦州还好一些,冬日的四州之地虽然在朝廷的援助之下,并没有冻死多少人,但是水坝里的水却是几欲漫出,无奈,只好开闸放水。可是阴雨依旧连绵,但是这些水却是排不出去,已经成为了当地官员的头疼之症。 京城,皇宫内的坤宁宫内,慕容皇后拿着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在修剪着屋子里放的盆栽,内务府送来的早期花卉开的极为的艳丽,可是,慕容皇后却是心情极为的不好,将精心侍弄了好几年的盆栽给剪得枝叶飘零的。 香蝶看着慕容皇后心情这般的不好,淡淡的笑了,将手里的一封信双手奉上,“娘娘,瑺哥儿来信了,这是刚送来的。” 听到瑺哥儿,慕容皇后脸色稍霁,这孩子算是有心了。 她的儿子已经走了,瑺哥儿也算是她最为亲近的孩子了。瑺哥儿全名齐慕瑺,正是慕容皇后胞妹齐国的皇贵妃慕容羽的儿子。 慕容皇后从香蝶手中接过了信,打开信看了内容,脸色却是有些阴晴不定的。 瑺哥儿先是问候了她这个姨母,接着却是把边关的情况以及他在齐国的境况说了些,但是最重要的却还是边关的情况。 边关本是陈家兄弟和冯国安的地盘,可是后来冯国安发现了陈家兄弟和齐国通敌的事情,这才和陈家兄弟走上敌对的路子,京城里,夏侯枭用陆贵嫔陆宛柔牵制着陈家老大陈志勇,而在边关的陈志杰,夏侯枭用娄雨兰去安抚他们,驸马爷镇鸿大将军虽然说是送嫁的,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镇鸿是去收拾乱局的。 可是,慕容皇后知道镇鸿是个有本事的,可却是没料到,边关那样的情况下,镇鸿还真能料理了个清楚。不动声色的就将陈志杰手里的兵权给夺了,还傻乎乎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瑺哥儿的信里既是开心又是矛盾的,开心的是,他那多智近乎妖的大哥竟然在这样几乎胜券在握的情况栽了,可是矛盾的却是,陈志杰手里的兵力却是回到了夏国,这对齐国来说并不是好事情。 虽然瑺哥儿并没有说那么多,但是慕容皇后明白齐慕瑺的意思,齐慕瑺是齐国皇子,自然是想要为齐国谋福利的,可是说到底,虽然这夏国的江山,慕容皇后和夏侯枭前期也是为了它出了大力气的,但是自从她儿子走了以后,这夏国的江山到底如何,她并不关心。 陈志杰是没什么指望了,镇鸿既然能够不动声色的夺了陈志杰的兵权,那么边关那边有他在,是绝对闹不出什么事情来的。 但是陈家兄弟,陈志杰哪里没指望了,可还有陈志勇呢,虽然陈志勇在牢里,可是手里的兵符却是捏的死死的。有着这兵符就能够调动在西北大营的全部军士,这是陈志勇的保命符。 慕容皇后想起来调查来的一些事情,这陆隽是一个长相酷似陆宛柔的女子同陈志勇生下的,这也是陈志勇唯一的儿子。若是这陆隽死了,而且还是夏侯枭和陆宛柔弄死的,她就不信这陈志勇还能为着陆宛柔掏心掏肺。这陈志勇若是乱了,这夏国的水可就浑了。 陈志勇可不是陈志杰那么草包,他要真发狠了,慕容皇后想到这个就感到心里舒坦。 旭儿最是在乎这大夏的江山,那她就将大夏的江山送到地下给他。 若说从前,她还会念着与夏侯枭这几十年的夫妻情分,念着对这大夏的情分,可是自从她知道旭儿的死因,她就再也没有一丝的留恋。 别说这件事情不是夏侯枭动手的,若非是有夏侯枭的不作为,若非是夏侯枭不伤心,旭儿能被陈家的人害死?陈家人该死,夏侯蔚闻和陆宛柔更该死,夏侯枭这个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慕容皇后想做的,却是要将他的江山倾覆。 他不是最看重这大夏的江山吗?那她就让他亲眼看着一点一点的毁掉! “香蝶,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向我慕容家的死士传话,务必要在十天之内让陈家的那个私生子死亡,而且,还要将那私生子的身份大白于天下!” 慕容皇后将自己腰间的一块牌子解了下来,这是慕容家嫡长女的令牌,可以调动慕容家一部分的力量。 慕容家嫡长女,是仅次于少主之下的人。 三月十九,一直伺候在夏侯蔚闻身边的陆隽死于非命,钦州,夏侯蔚闻得知这个消息只有,却只是淡淡的笑了,陆隽死了,虽然他有些舍不得,但是不过是一个下人,死也就死了。 第471章四州危情 京城,太子府。 一只信鸽驻足在惊鸿阁书房外的楼栏上,夏侯琛彦伸手抓过那只信鸽,取出绑在信鸽脚上的密信来。 可是当夏侯琛彦看过信的内容之后,原本比较合适的温和的脸上,此刻已经是阴云密布。 “影流!”夏侯琛彦对着窗外喊道。 等影流过来之后,夏侯琛彦就问道,“东南那边的局势如何?水坝还能够撑多久?” 闻言,影流脸上也带了一抹郑重,“局势有点乱,百姓人心惶惶,就连地方官,也是安排了人要往北边避难。东南六州,锦州和深州还好,但是郴州锦州蜀州益州四州却是有些危险,水坝看着岌岌可危的,似乎随侍都有可能崩塌。” 夏侯琛彦闻言却是更怒了,“为什么不早些报过来?一定要等到灾情发生了才上报吗?本宫为什么设立探云阁你们都忘了吗?” 地方官地方官不管,而探云阁却是将消息延误到现在,这四州怕是真的避不过这一场灾难了。 没有未雨绸缪,影流的确是感觉有些失职,低着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东南六州那边的气候极为的湿润,连日下雨这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他们以为也不过是下雨,谁曾想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地方官员的折子现在到了哪里?”夏侯琛彦问道。 影流却是将头压的更低了,地方官员现在都想着要避难,根本没有一个人顾得上递折子。“主子,他们……”说着,影流也是说不下去了。 四州之地都是有着探云阁分部的,可是他们却是不够灵泛,人祸是要注重,可是天灾呢?同样的也是需要注意的。 影流这样的表情,夏侯琛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些官员即使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是没有人上折子,就等着水坝崩塌,发生水患,克扣朝廷拨下去的赈灾银两。 夏侯琛彦阴着一张脸,询问着另外一件事情,“那么,齐夏边境的情况现在如何?” “镇大将军已经获得了陈志杰手里的兵符,悄无声息的控制住了兵权,但是,娄雨兰陪嫁的人却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将冯水玉的死亡消息透了出去,虽然,冯国安一再的表示冯水玉为国而死,死得其所,还向镇大将军表忠心,可这件事,怎么想怎么不符合常理。” 的确,太过于反常,得知自己精心培养的接班人死了,还是死在自己效忠的皇上眼皮子底下,谁人不愤怒,谁人不伤心?可是这冯国安竟是顾不得伤心,还一再的向镇大将军表示忠心。 这样的人,只怕早已不忠,现在做的也不过是在迷惑众人罢了。夏侯琛彦有些头疼,内忧外患重重,夏国啊局势堪忧! “这件事情别告诉夫人,张荧权现在有消息了吗?”夏侯琛彦眉头紧锁,声音里却是听不出来一丝的情绪,如同往常一样冷冰冰的。 影流有些不懂,夫人不是那种单纯简单的弱质女流,这种时候多个人出谋划策不好吗? 不过,既然是主子的吩咐,影流还是恭恭敬敬的应下,“张荧权自从夫人回来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唯一一次出现还是因为夫人进宫那次。主子,张先生的医术虽好,可是林之言的医术也很是不错,在钦州是有名的神医,而且还是医药世家林家的人,医治夫人的眼伤应该还是有些把握的。” 影流说的,夏侯琛彦有何尝不知道,林之言的医术虽说是不错,但是卿卿的并非是凡伤,就连师傅都是束手无策的,更何况是林之言?其实对于卿卿的伤,他并没有将希望放在张荧权身上。 “你下去吧,继续寻找张荧权的下落,除了之前交代的,齐国那边也得关注着。”夏侯琛彦摆了摆手,眉头紧锁着,满面的愁容。 回到屋子里面,看着安婉卿坐在琴台旁边,葱葱玉指拨弄着琴弦,虽然眼睛上蒙着白纱,但是手下却是没有一丝错乱。 听到门扉吱呀的响声,安婉卿抬起头来笑了,“回来了?荧权可是有消息了?林茹素和夏侯蔚闻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动?” 夏侯琛彦淡淡的“嗯”了一声,“张荧权到现在还是杳无音讯,林茹素在太庙里还算老实,老三,你不必多虑。” 夏侯琛彦十分不喜欢从安婉卿的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看着安婉卿的眼睛里满是幽深。 是了,是他一直在强求,在他完成大业之时,他一点都不确定卿卿她是不是会留下,曾经的信心满满,到现在…… 走到安婉卿的身后,夏侯琛彦从身后环住了安婉卿的腰肢,将下巴压在了安婉卿的肩膀上,近乎贪婪的呼吸着她发间,身体的气息。 “卿卿。”夏侯琛彦低沉的叫道。 “嗯,你想说什么?”安婉卿应道。 夏侯琛彦在安婉卿的脖间蹭了蹭,“只是想叫你。”想好好的听听你的声音,或许,以后就听不到了! 安婉卿没有说话,却是停了指尖的动作,伸手向后抚摸着夏侯琛彦的脸庞,带着一丝的温柔,摸到夏侯琛彦的呃下巴的时候,那细细短短的胡茬扎的安婉卿的手心微痒,只是心中却是有着淡淡的心疼。 “最近出了什么事?”怎么憔悴了许多? 夏侯琛彦却是紧紧拥着安婉卿,什么话都没说,安婉卿见状,也不再问,只是淡淡的道了句,“注意身体!” 夏侯琛彦却是没有回应,看着眼前一片白嫩的脖颈,竟是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可是在牙齿触碰到那片肌肤的瞬间,夏侯琛彦却是忽然之间就轻柔了许多,可是安婉卿还是感觉脖颈处有些刺疼。 伸手捂着脖子,安婉卿鼻子轻皱,一脸的嗔怨,“你做什么咬我?” 夏侯琛彦爱死了安婉卿这样的小表情,“什么叫疼爱?不疼怎么叫爱呢?” 他想说他其实应该爱上她了。 安婉卿忽然之间就来了一丝孩子气,一把揪过夏侯琛彦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掌,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绝对没有半丝的心软。 安婉卿闷闷的说道,“疼吗?” 夏侯琛彦忽然之间就笑了,“你牙疼吗?”说着竟是像那浪荡子一样忽的就在安婉卿的唇角落下一吻。 第472章林茹素怀孕 安婉卿有些怔愣,他认识的夏侯琛彦分明就不是这样的啊! “夏侯琛彦,你不能欺负我眼睛看不见!”安婉卿难得的竟是捡起了自重生以来就不见的娇气,气呼呼的说道。 可是这样脸带桃花,又怎么能说是欺负,这语气,也分明就是娇嗔。 看着安婉卿红红的脸颊,有些娇气的声音,夏侯琛彦竟是忽然之间就有了反应,浑身的热度似乎都往身下涌去。 夏侯琛彦不自觉的笑了,也只有她,会那么轻易的挑起他的情欲。 “卿卿,如果我在这即将到来的齐夏之战里,再也回不来了,你会不会陪我?”夏侯琛彦微微笑着,语调轻柔。 可是那话里的不确定,小心翼翼的期盼,让人不禁想要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不会!夏侯琛彦,我不会陪你!如果你回不来,我就带着你所有的家财改嫁!”让别的男人花你的钱,睡你的女人! 所,夏侯琛彦,你得活着陪我! 夏侯琛彦愣了,随即却是又笑了,“卿卿,不可能,我不可能让你独自一个人,如果我回不来,我会要你陪着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面对那些可能会面对的狂风暴雨。 安婉卿却是愣了,直接“呸呸”朝着地上啐了两口,“夏侯琛彦你别想,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我不可能陪你的!” “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安婉卿的心里满是疑惑。 夏侯琛彦却是一把将安婉卿按在怀里,感受着抵在自己身后那支火热,安婉卿顿时红了脸。 “没什么,卿卿,你之前在全国范围内收购的粮草,现在还有多少?镇大将军已经控制住了陈志杰的兵权,所以,一切都好!”夏侯琛彦避重就轻的说道。 “粮草啊,还有大概三十万石,加上从齐国运回来的将近十万石,总共有四十万石,足够四十万兵士吃上几个月了,还有一些在齐国境内,约摸也有几十万石,但是一时间也没办法运到夏国境内。” 齐夏现在关系紧张,自从从齐国运回来的那第一批粮食被劫至黑虎寨,其余的就暂时搁置了运输。想要越过齐国将粮食运至夏国,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再不容易,该做的还得做。 夏侯琛彦淡淡的点了点头,够了,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安婉卿见夏侯琛彦没有说话,以为夏侯琛彦是在发愁粮食的数量太少了,其实安家往年库存还有一些粮食,但是也不过才两三万石,这一部分粮食是安家准备应急的,一石二百四十斤,其实也就是四五百万斤的粮食,足够夏国境内所有的安家粮铺维持正常营业一年了。 “安家还有一些应急粮食,齐国的那些我们也在想办法运回来,所以,粮食上面不用发愁。阿炎,我是商人,如果是你,我安家无条件援助,可如果是别人……”那就不会这么容易了,要知道这种时候,安家虽然不会去发那国难财,但也不愿意损失太多。 后面的话,安婉卿没有说,可是夏侯琛彦却是懂她的意思。 夏侯琛彦原本勃起的火热此刻也是降了火,为了帮他,她宁愿让安家损失那么多,可是夏侯琛彦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是想要早些离开吗? 安婉卿不知道夏侯琛彦心中所想,想起了年前四州的冻雨,现在不知道四州如何了,而且离前世水患的日子越来越近,安婉卿担忧的问道,“阿炎,益州、郴州、蜀州、荆州现在如何了?冬日的时候连绵冻雨,现在天气回暖,只怕寒冰融化,会形成不小的灾情。” 现在那四州何止是冬日的冻雨,还有现在的雨水,大坝早已经负荷不了那越来越多的雨,虽说春雨贵如油,但是这雨早就成了百姓心头的阴云。 夏侯琛彦却是不想将这些事情告知安婉卿,他的卿卿现在还是个病人,不应该为这许多操劳。一切有他。 “没事,我会妥善处理好四州的洪水隐患,卿卿,我们要一个孩子吧!”夏侯琛彦微微笑道。 有了孩子,即使是为了孩子,卿卿应该也不会离开的。虽然她喜欢的或许是张荧权。可是,最先遇到的明明是他不是吗? 安婉卿顿时就白了脸,心头带着几分的期盼,也带着几分的疼痛。 宣儿,宣儿的仇还未得报,她怎么能安心去接受孕育另外一个孩子? 夏侯琛彦却是心头微寒,将怀中安婉卿的身子扳正,夏侯琛彦捧着安婉卿的脸就吻了下去,带着几分的急切。 她不回应孩子的问题,他也不再提,只是狠狠的吻着怀中的人儿,双手急切的将安婉卿的衣衫撕开,亲吻着那娇嫩的肌肤,他的动作不算温柔,像是惩罚她,可更多惩罚的却是他自己。 身下的火热再次膨胀,似乎几乎燃尽了他所有的理智,安婉卿也被那股火热感染,抱着夏侯琛彦的脖颈,回应着。 唇角的银丝泛着明亮的光泽,一股酥麻的感觉蔓延了安婉卿整个的感官神经,突如其来的渴望,让安婉卿紧紧的抱住了压在自己上面的夏侯琛彦。 夏侯琛彦粗粝的手掌漫游,成亲多日,夏侯琛彦早已掌握了安婉卿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不多时,安婉卿竟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的就像一根面条一样。 “唔……”安婉卿情不自禁的出声,夏侯琛彦呵呵轻笑起来,大刀阔斧的侵入,带着几分惩罚意味。 春意漫漫,一室春光将所有近身伺候的人全部驱逐。 太庙里,林茹素穿着宽大的僧衣,做完了每日的诵经任务,回到房中,双手似乎是膜拜一样的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 是的,她怀孕了,已经三个多月了,而她来到这太庙,也已经两月有余。 林茹素看着怀中的孩子,极为的纠结,她知道,这孩子是她翻身的唯一机会,可是,她是凰女,是要做皇后的人,是要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这个孩子太小,未必能活到长大,而夏侯枭在位,她去世一定不可能成为皇后,慕容家,夏侯枭是不愿意得罪的。 越想,心里越乱,林茹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步一步的走吧,这个孩子是她回到宫里的唯一机会,若是没了,即使她是凰女,也只怕是会比现在更惨! 第473章崔家女为太子妃 皇宫里,曾经门庭若市的柔福宫此刻门可罗雀,一片荒凉破败的样子,虽然里面仍然还有伺候的宫人,但是让人感觉丝毫没有人气。 以色侍人,从来就不会长久。 皇室内,皇宠这东西,也从来就不会长久。 盛宠十多年的陆贵妃一朝失却皇宠,从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变成了宫中最末位的陆女子,到后来的陆贵嫔,曾经几乎可以称得上宠冠六宫的宸妃娘娘不也是现在独居太庙,为国祈福。 柔小仪崔莹心站在柔福宫外,鄙夷的朝里面看了一眼,现在这宫里谁最得宠,是她崔莹心!按照辈分,她是比安婉卿要高一个辈分的。 可是想要磋磨安婉卿的目的,她已经进宫两个多月了,还没有成功,安婉卿根本就不和她打照面,再不然不是慕容皇后护着就是皇贵妃护着,不过是一个侧妃罢了,不过是一个商女,值得他们一个个的都护着吗? 他倒是要看看,现在太子如果迎娶了太子妃,还会有谁会将安婉卿这个太子侧妃放在眼里! “娘娘,现在坤宁宫里皇后应该等急了,您还是赶快去请安的好,不然皇后娘娘又该为难您了!”崔莹心身边一个中年嬷嬷模样的人说道。 崔莹心闻言,心中气了,慕容燕不过是一个人老珠黄的老女人,以她现在的荣宠,居然还敢这么刁难她,当真是嫌自己后位做的太稳了是吗? “着急个什么?本宫就是晚去了,她又敢怎样?”崔莹心不屑的斜了下眼眸,给了那嬷嬷一个大大的白眼。 嬷嬷也不生气,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提醒道,“娘娘现在是四品小仪,按照宫中的规定,是不能称之为本宫的,只能自称为本妃,娘娘可千万别叫错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在耳里,只怕会给娘娘带来麻烦!” 可是崔莹心又怎么会听得进去,极是不耐烦的说道,“能出什么事啊,你别在那儿危言耸听了!不过是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能拿我怎样?” 这话正好被从翊坤宫里去坤宁宫请安的皇贵妃听了个正着,唇边挂着一抹轻笑,这种不知所谓的人,与之说话她都感觉脏了自己的耳。 皇贵妃正要走,崔莹心却是急忙的拦住了,“姐姐,且慢,妹妹正好有事情要与姐姐商量。” 皇贵妃冷冷的看着崔莹心,极为倨傲的说道,“本宫与你倒是没什么要商量的!” 崔莹心被噎了个半死,这么直白的拒绝,让她感觉自己颜面尽失,可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崔莹心还是压着气说道,“姐姐,妹妹的确是有事要和你商量的,事关太子,还是请姐姐借一步说话。” 一说到太子,皇贵妃就皱起了眉头,态度也没那么强硬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只是脚下却也移了步子。 崔莹心看着皇贵妃这般的拿捏,姿态,心中也是不快,不过是一个从不得宠的老女人,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摆谱?只是看着皇贵妃已经软了态度,想到自己的目的,崔莹心也不想再计较。 “姐姐,不知道你对崔家如何看,崔家是百年世家,世居清河郡,百年清贵,家中人才辈出,不知这样的出身,可配的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龙章凤姿,身份高贵,哪里能是一个商女配的上的?”崔莹心走到皇贵妃身前,一脸的自信。 皇贵妃现在若是看不出崔莹心的用意那可谓白在宫中混迹了半辈子。 清河郡崔家的族长是崔始源,而继承人是天下第一公子崔严召,谁都知道崔始源和边家的渊源,也知道崔始源这个人最是重情,且看认下安婉卿为义女就可见一斑,但是同时,崔始源也是一个以家族利益为先的人,虽然疼爱安婉卿,但是和太子之间的联系并不算深。 就算是要和皇家联姻,就算是站队太子,崔家也绝对不会让一个毛丫头来谈,再看,崔家嫡女崔岩心同安家嫡子安瞿镰之间的婚约,意图很明显,崔家和安家联姻,同时站队太子,皇贵妃除非是傻了才会听崔莹心的话。 “本宫这个儿子,虽然优秀,但是却是个执拗的,从来不听本宫的话,他自己做事有章程,本宫也就懒得管了!” 这话里明明白白的写着拒绝,可是崔莹心却是不知道事情的关键,还以为皇贵妃说的就是实情,太子殿下不听话。 当即心中就暗骂:废物,自己生的儿子还管不住,你怎么不去死? 为了达成目的,崔莹心笑嘻嘻的却是满脸不赞同皇贵妃的话,“姐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太子是您生的,也一向孝顺,只要是您的话啊,他肯定听!” 一般人听到这样的奉承,定然是心情大悦,说不得还真就满口答应了,可涉及到自己的儿子,皇贵妃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脸上挂着得体也娴雅的笑容,“妹妹休要妄言,彦儿虽是本宫亲生,但是到底是一国储君,他的婚事还真由不得我来做主!” 夏侯枭那样多疑的人,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婚事,彦儿本就势大,他绝对不会再给他找一个有助益的妻族。 崔家是仅有崔始源在朝为官,但是,崔家可是人才辈出的家族,夏侯枭是绝对不会让两者联姻的,只怕是崔家和彦儿都看出这一点,因而,崔家和安家联了姻,而崔家也认了安婉卿做义女。 皇贵妃笑着,却是看都没看崔莹心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淡淡的说道,“本宫与皇后姐姐说好,今日会早些去,一起观赏坤宁宫里早开的花卉,所以,本宫就不奉陪了,妹妹请自便!” 说完,皇贵妃就招呼自己翊坤宫的宫人,将自己送到坤宁宫,只留给崔莹心一个坚定的背影。 此刻的崔莹心只顾得上生皇贵妃的气,却不知道太庙里的一封信笺却是传到了夏侯枭的手里,看着信上的内容,夏侯枭欣喜若狂。 要知道,他已经年近五旬,却又老来得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夏侯一,你亲自带着太医院的院首去一趟太庙,好生检查一下宸妃的身体!”若是与信上的内容相府,他定然会亲自迎接。 素素啊素素,你果然是我大夏的福星,朕都一把年纪了,却还能再做一次父皇! 第474章四州水患 只是夏侯枭不知道,这边在他为自己老当益壮而欣喜,而夏侯琛彦那边却是收到了一则最新的消息,自己在派往四州疏散百姓的人被无故杀害。 四州水坝岌岌可危,一旦水坝崩塌,必将淹没村庄,到时候,百姓留在那里,定然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现在这种时候,疏通水道,将水坝内的水分流出去显然是来不及了,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疏散百姓,等到这场灾事过去再让百姓迁回。 现在距他收到消息已经过去了三天了,四州的地方官员仍旧是没有丝毫的动静。夏侯琛彦在想如何才能将这件事情传递到皇上的耳中,而又不暴露自己。 来回踱着步子,夏侯琛彦思索着,却是想不出到底应该如何解决。四州之地是有金牌杀手,但是这些人是杀手,见不得光,探云阁的人也有,但是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上是有些赶不及的。毕竟探云阁的那些人比不得那些金牌杀手。 紫萝扶着安婉卿,绿杉跟在安婉卿的身后,端着一份吃食在后面跟着,一行三人来到惊鸿阁的书房。 “阿炎,你似乎又忘了用膳了!”安婉卿淡笑着说道。 这么一句话,说的夏侯琛彦满脸的歉意,抬头看到安婉卿,夏侯琛彦忽然之间就想到了该如何将事情告知皇上。 安家经商,商铺遍布全国,东南的四州之地自然也是有安家的商铺,每月都会进京来对账。 安家派来对账的人到现在也就差不多是这两天就能到的,这正好是一个好的契机。 夏侯琛彦起身将安婉卿带到书案前的另外一张椅子上,面上是温和的表情,“让你担心了,你眼睛不便,以后有什么事情,叫房中的谁过来叫我一声就好!” “卿卿,四州之地的负责人什么时候能到京城对账?”夏侯琛彦问道。 安婉卿坐下的时候,紫萝就招呼着把绿杉手里端着的饭菜一一摆到两人面前。安婉卿闻言笑而不答,“先用膳,有什么事情能比身体更重要?” 夏侯琛彦伸手揉了揉安婉卿的头发,满眼的宠溺,这样的温情极为的难得,他有些害怕在自己转身的瞬间,这一切就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顿了一会儿,安婉卿感觉夏侯琛彦似乎正在用膳,就说起了之前他问的情况,“东南六州的负责人约摸明日就能到了,有听信里的意思,四州之地似乎有涝灾的苗头,我想先把那里的物资先行运出来,如果被水淹了那就太可惜了,若是真的有水患,这一部分物资也能够救助很多人了!” 夏侯琛彦抬头看向安婉卿,眼神温柔,商人重利,可是他的卿卿似乎从来就不是这般,为他,为朝廷,却是将那些利益看的很淡。 “卿卿,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会这样吗?”夏侯琛彦淡笑着,眼睛里带着些许的希冀。 安婉卿摇了摇头,她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不是为了报仇,如果不是因为和夏侯琛彦结盟,如果不是为了夏侯琛彦,安婉卿想,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 她是商人,做不到这样的无私。 名声与利益,她看重的只会是利益。 夏侯琛彦心中极为的安慰,如果不和张荧权比,他对她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不是吗? 这个认知,让夏侯琛彦心中因为自己派去疏散百姓的人被杀而引起的阴霾也被淡了不少。 两人之间的柔情蜜意看的紫萝和绿杉都是有些不好去看,纷纷的低下了头。 次日一大早,那从东南六州过来的负责人就到了安婉卿的面前,只是却是满身的狼狈。活像逃难过来的样子。 这人去到太子府,一看到安婉卿,噗通就跪到了地上,“大小姐,小的有负大小姐嘱托,东南六州里,除了锦州荆州之外其余的四州几乎同时大坝崩塌,大水淹城,城中的积水已经有半米深了。而且四州的山体也相继滑坡,泥石流肆虐,大小姐,我们在四州的产业,只怕是彻底毁了!” 安婉卿整个人都愣了,她知道今年是有水患的,前世和今生的时间上并不相差什么,可是听到这个负责人的话,安婉卿却是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 这四州的情况看起来太过诡异,哪有大坝崩塌同时崩塌的,还好巧不巧的,小雨连绵,竟是也让山体滑坡,发生了泥石流,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你过来的时候,我们安家商铺的人都如何?可有伤亡?”安婉卿问道。 那人没想到安婉卿最先问的不是安家的那些产业,而是在管理产业的人,心中暖烘烘的,这个东南六州的负责人是周文彬,也曾经是一个有功名在身的人,但是一直怀才不遇,还好,在经商方面,这个周文彬也是极有天赋的,而且,为人谨慎,极具长远眼光,所以安峤滏就提拔了此人成为东南六州的负责人。 “禀大小姐,除了那些产业,倒是也未造成什么伤亡,我们安家商铺的人还算是机灵,一看发生大水淹城,就急急忙忙的寻了地势高的地方,这才躲过一劫。只是这场灾害,造成的损失也有些过于沉重了。”周文彬话中不带一丝情绪冰冰冷冷的,但是话里话外,却是显示出了极大地恭敬。 安婉卿淡淡的抿了下唇,让身边的紫萝给周文彬安排了住处,还吩咐紫萝带周文彬好好的梳洗。 安婉卿忧心忡忡的让绿杉带着自己找到夏侯琛彦,将四州水患的情况告知了夏侯琛彦,安婉卿心中有些自责,自己明明知道,为什么没有提前做准备,为什么还是和前世一样,一点忙都帮不上,眼睁睁的看着水患爆发。 安婉卿摸索着,抱着夏侯琛彦的药,声音听起来很是低落,“阿炎,能不能不要出战,在齐夏大战的时候。” 想起前世的种种,安婉卿有些害怕,如果即将到来的事情她并没有办法阻止,如果夏侯琛彦依旧和前世一样战死沙场,她该怎么办? 夏侯琛彦揉了揉安婉卿的头发,没有说话,知道她担心,他想答应她,可是他是一国储君,更是理应为国而战,如果需要,他定然会出战。 “卿卿,别这样!”我会担心,会迟疑的! 安婉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发现眼睛湿润了,不过蒙着白纱,倒是让人察觉不出,安婉卿抬起头,带着微微的笑容,只是那笑容,越看越是让人心里难受。 第475章林茹素回宫 “是我着相了!” 没有你,我也会很好,没有你,我也能报仇,但是心头的失落,恐慌,不知道为什么,强烈到无法忽视。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的笑容,心里也并不好受,只是,他既然是一国储君,总要担起这份责任的。 如果让他在卿卿和夏国江山之间取舍,他会迟疑,但是最后的结果一定是选择卿卿,可是在他自己和江山之间取舍,他毫无犹豫,一定选择的就是夏国江山。 “卿卿,我是太子,是一国储君,我离不开你,但是我对夏国江山社稷是有责任的!”夏侯琛彦一把将安婉卿抱在怀里,看着安婉卿的笑,他总有一种会失去的感觉。 安婉卿想说,可我是你的妻子,你身为丈夫对我也是有责任的! 只是,这话却是被安婉卿咽了回去。 他是按照寻常百姓家里那种三媒六聘的步骤将她明媒正娶回家的,可是名不正则言不顺,她到底只是个妾,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呢? 安婉卿靠在他怀里,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再没说话。 夏侯琛彦正想要再解释什么,只见外面传来影魂的声音来,“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还请主子出来一见!” 影魂并不是不承认安婉卿这个夫人,只是相应的,影魂并不认为,自家主子会希望安婉卿去因为一些事情操心,这才打算瞒着安婉卿。 安婉卿听到影魂的声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中却是猜疑了许多,明明已经将庄主信物交给了她,还有那三大主令,可是现在却是什么事情都背着她,安婉卿在心中有些自嘲的笑了。 虽然内心告诉自己,夏侯琛彦和夏侯蔚闻是不一样的,不会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可是看着眼前的情况,安婉卿还是感觉心有些凉,不过安婉卿也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因为,即使夏侯琛彦想要过河拆桥,也得等着她把桥搭好不是吗? 夏侯琛彦没多想,考虑到安婉卿的情况,就让影魂在他的书房等候。安顿了安婉卿之后,夏侯琛彦来到书房见到了影魂。 影魂一见到夏侯琛彦,就跪在地上,将今日钦州传来的信件交了上去,“主子,今日收到消息,陆隽在钦州被杀了,而三皇子殿下却是无动于衷。” 夏侯琛不知道彦打开信件,同影魂说的一致,陆隽却是死了,还是因为夏侯蔚闻而死,别人不知道陆隽是谁,但是他却是知道的,这陆隽正是陈志勇的私生子,但是也是唯一的儿子。 这个陆隽一直是他想用来对付陈家和老三的人,可是现在他还没动手,却是有人在这个节骨眼儿动了手,而且老三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这陆隽的身份。 夏侯琛彦不得不想,这京城,是不是还有一支他不知道的势力,先是冯水玉的死,再是陆隽的死,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的缩小这些事情的影响。 夏侯琛彦张嘴正要将自己心中的打算说出来,忽然就眼睛瞪大了,不对,对方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意在这两人背后的人,陈志勇和冯国安。 夏侯琛彦务必的怀疑,冯国安知道这个消息就是因为那股他未知的势力坐下的事情。那么,接下来,就是将陆隽的死讯告知陈志勇,绝户之仇,不共戴天,他们要的就是让京城乱起来! 夏侯琛彦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极为的笃定,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影魂,沉吟道,“你去丞相府走一趟,告诉他,无论如何,一定要牢牢的看紧了陈志勇,别让可疑的人去探视。” 另外一边,太庙里,夏侯一带着太医去到林茹素居住的房间,看着略略有些显怀的宸妃,心下明了,赶紧吩咐身边的太医前去给林茹素诊脉。 这几人深知当初林茹素在宫里时的脾气,将礼仪做的极为的周全,就是林茹素这样难伺候的主儿也是挑不出一丝错处的。 给林茹素诊脉之后,太医脸上都是笑容,这宸妃娘娘已经怀孕了三个多月,而且这胎像还极稳,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朝着夏侯一点了点头,太医扭头去给林茹素叮嘱了许多要注意的事情,夏侯一也表明会将事情禀报给皇上,另外为了宽林茹素的心,太医更是恭喜林茹素不日就能回宫了。 夏侯枭从夏侯一和太医那里得到这确切的消息,一把年纪了也是高兴的有些失态,“你们能确定?宸妃怀有身孕多长时间了?” 不是夏侯枭多想,只是他的年纪在那儿摆着,一个快五十岁的人了,宫里也是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的喜讯了,他不得不谨慎。 “回禀皇上,宸妃娘娘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现在胎像也是稳定了,皇上不必担心!”太医笑呵呵的将自己诊断出来的结果禀报给了夏侯枭。 三个多月,那就是夏侯枭的,毕竟,林茹素离宫也才不过两个多月。 夏侯枭高兴,两只手对搓着,有些紧张的问道,“太医,宸妃她的身体能不能禁得住长途跋涉?” 太医皱了皱眉,却是说道,“宸妃娘娘的胎像极稳,根据脉象来说,只要不是太过劳累,如果照料周到,是不会有事的。” “那好,王太医你就以后就跟在宸妃身边,夏侯一,你去让皇后准备将宸妃迎回宫里的事宜,”想了想,夏侯枭又道,“算了,还是朕自己去!” 来到坤宁宫,夏侯枭就将林茹素怀孕的事情告知了慕容皇后,并且还以怀有龙胎,需要精细照料为由,让慕容皇后好生的准备迎回林茹素的事宜。 这还不算,更是又叮嘱了几遍,一定要将路上所用的物什准备精细,还定下了时间来也就是三月二十六那日,由慕容皇后亲自前去太庙迎回林茹素。 慕容皇后也不介意,宸妃林茹素在她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玩意儿一样的东西,死或者活,在或者不在,都无所谓。 三月二十六那日,慕容皇后按照贵妃鸾架的规格亲自带着柔福宫的宫人前去太庙,将林茹素给请了回来。 这消息被夏侯枭按捺的紧,也就是到了二十六的那日,夏侯琛彦和安婉卿才知道这一消息来。 对此,安婉卿只能暗道,好运气! 第476章万骨枯,镇鸿中毒 这样完全被放弃的情况下,居然怀有了身孕,这无疑又再次给了林茹素一次机会。 林茹素回到宫里,紫电慵慵懒懒的斜坐在椅子上,看到林茹素回来,只是淡淡的嘲讽道,“回来了?” 林茹素忌惮紫电,心里有气也不敢发作,微微笑了笑,道,“托了上天的福,还能活着回来!” “这次回来,希望你多长些脑子,有些事情,光是狠辣是不够的!还有,齐夏交战在即,你要找准时机,一定要让太子出现在战场上,若是这件事情你完成了,主子也不会亏待你,不说别的,安婉卿完全交由你处置!”紫电鄙夷的看了一眼林茹素,幽幽的说道。 一听到可以对付安婉卿,林茹素的眼睛都亮了,可是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对她打击大了,在太庙的那段时间里,林茹素回思自我,许多事情也看的通透了。 “你主子特意嘱咐你我一定不能动安婉卿,你这么做就不怕你主子怪罪?”林茹素嘲讽的笑着。 紫电自己想要对付安婉卿,却是要拿她当替罪羊,这也得看她肯不肯! 如果有朝一日她大权在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永远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就如同慕容皇后那样,背后的势力雄浑,自己还是中宫皇后,想怎么磋磨一个人就怎么磋磨一个人,就算她是正值盛宠的皇妃,慕容燕也从来没将她放在眼里过! 林茹素一语道破了紫电的心思,紫电当下就有些恼羞成怒,“让你做什么你就做,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林茹素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儿,淡淡的听着,却也不说任何话。 齐夏边境的城镇上,镇鸿大将军宴请驻守在边境的所有的武将,其中就包括陈志杰以及冯国安。 陈志杰的长子陈子深带着新婚妻子娄雨兰也出席了这次的宴会。 宴会上,其余宾客间觥筹交错的,镇鸿坐在主位上,却是被众人孤立这,看着众多的宾客,面上不显,只是内心却是极为的防备冯国安,当然,对于陈志杰,他也是极为小心的。 “镇大将军,小子在这里敬你一杯,感谢您将雨兰送来,让小子我心愿得偿。”陈子深被娄雨兰提醒,举着一杯酒朝着镇鸿说道,只是那眉眼间的轻鄙却是怎么都看不出感谢来。 娄雨兰甚是尴尬,眉目间尽是不满,拉了一把陈子深,嗔怨道,“夫君,你怎么能这么对待镇大将军呢?大伯和我们陈家的祖宅可都是在京城的,雨兰的娘家也在京城,万一要是惹恼了他……” 娄雨兰欲言又止的,陈子深却是爱死了她这嗔怨的小模样,竟是在这大庭广众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拉过娄雨兰吮咬这她的嘴唇,脖颈。 娄雨兰被气得,一双红彤彤的眼睛里都满是泪水。 这哪里是当她是妻子啊,分明就是把她当成楚馆女子那般对待了。 “夫君,别,别,别在这里!”娄雨兰泪花花的恳求道。 陈子深在京城中是真的爱慕娄雨兰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的,看着她这一副小可怜的样儿,也是心软了,只是心中却是痒痒的,“行啊,我们换个地方!” 说着就抱着娄雨兰离开了这宴会,一丁点儿都没给镇鸿这个办宴会的人面子。 有人看到了陈子深的行为,笑着同陈志杰说道,“志杰兄好福气啊,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抱大孙子了!” 陈志杰心中鄙夷,嘴上却是笑呵呵的,“哪里哪里,这还是要随缘法的!” 他们陈家的孙子,绝对不能从这样的奸细肚子里生出来。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冯国安身为一方太守,却是独自一人参加这样的宴会,他是所有人眼里的忠臣直臣,自然是要和镇鸿和和气气的。 冯国安笑着同镇鸿说道,“镇将军,小女在京城给你们各位添麻烦了,我们就这样喝酒,也未免不够尽兴,下官府上养了一群舞姬,竟是能够舞出军士剑舞来,不若就让他们来舞剑助兴,也让下官聊表心意!” 镇鸿可不相信冯国安嘴里的感激助兴之类的话,要知道冯水玉可是冯国安培养处理的继承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京城,冯国安能甘心?这所谓的感激之类的话也纯粹是屁话,不定中间藏着些什么事儿呢! 一摆手,镇鸿看起来极为宽厚的说道,“这宴会举办的目的,就是为了联络我们这些边关武将的感情,舞姬助兴,我们这里多是拖家带口,这不是给各位夫人找不痛快吗?水玉是个乖孩子,在京城也是让人极为省心的,冯大人这心意,镇某可是愧不敢当!” 一句话,说的在场各位夫人都低下了头,但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劝解,镇鸿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舞姬助兴,这是要送女人的,谁愿意自家男人当着自己的面玩女人? 那些那人想到美人,想要说自句,都是被自家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 冯国安看到自己的计划就这么被镇鸿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心中也是极为的愤懑,凭什么他为了夏国出生入死,还要他的女儿也为此丢了性命? 即使人走了,朝廷还死死的瞒着,他身为人父,却不能送她最后一程。 想到这里,冯国安就使着府上的总管,将宴会上所要引用的酒水里都加上了万骨枯之毒,而他自己,却是服下了这万骨枯的解药,在身上也涂抹了万骨枯的解药来。 陈志杰期间忽然接到自家亲兵送来的消息,急匆匆的离开了宴会现场,少了陈家一家,这宴会上的氛围才算是热络起来。 可是酒过三巡,镇鸿就想要起身结束这场宴会,却是发现自居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头昏昏沉沉的,“噗”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 这一口鲜血,顿时吓坏了所有人,镇鸿强自运着内力,想要以此来压制体内的毒素,“都安静!镇某没事,不过是旧伤复发罢了,只要用了药不过几日就能够恢复过来!” 冯国安心中鄙夷,镇鸿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什么旧伤复发,骗鬼去吧!不过,和他有仇的不过是夏国皇室的那些人,其余的人是无辜的。 不过,之前幸好他将解药涂抹到了身上,除了镇鸿,每个人都与他接触过,这万骨枯自然是害不到他们的。 第477章陈志勇的恨 陈志杰可是一直都看镇鸿不顺眼的,这下看镇鸿吐血了,心中虽然暗喜,但是面上却还是一副关心的样子,“镇将军这旧伤可是好生严重,不知可请来了军医?” 镇鸿面色青灰,却是极为的平静,仿佛真的像是旧伤复发习惯了的样子,“呵呵,镇某多谢陈将军的关心,这也不过是旧伤罢了,哪里用得着劳烦军医?再者,镇某这里还有缓解的药!” “今日镇某设宴宴请大家,却不想旧伤复发,镇某极是抱歉,好在并无大碍,下面是镇某为大家精心准备的节目,希望能博得各位的兴致聊表镇某的歉意。” 镇鸿说完就对自己身边伺候的小厮吩咐道,“快下去安排!” 镇鸿比谁都知道,自己现在定然是中了毒,因为自己的骨头里面竟是有种被虫噬咬的感觉。可是这场宴会,他必须要坚持到结束,而且,绝对不能给人一种他外强中干的错觉。 冯国安笑了,看着镇鸿的样子,他就知道镇鸿绝对是中了自己下的毒药。对于镇鸿的决定,他心中是极为满意的,这万骨枯,拖得时间越长就会越受罪,镇鸿愿意拖,他乐的开心! 他的女儿死了,夏侯家的人凭什么还活着? 可是镇鸿愿意拖,陈志杰却是不愿意,来参加这个宴会,他只是想看看镇鸿玩儿什么鬼把戏,现在却是拿什么所谓的节目来糊弄他,他可不乐意! “镇将军盛情款待令我等惶恐,还请镇将军明示,到底设宴是为何?”陈志杰皮笑肉不笑的。 冯国安只当看不见,其余的人,虽然有的暗下已经和镇鸿达成了协议,但是却仍不愿意明面上同陈志杰对上,于是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镇鸿见状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陈将军可是以己之心度我?镇某奉皇命送郡主出嫁,代表的自然是皇上,镇某来到这边陲之地,深感各位劳苦功高,特意设下这宴席来表示镇某对各位的钦佩之情,不知,这个原因陈将军可满意?” 镇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玉瓶,一打开盖子,一股子的清香便扑鼻而来,当着众人的面,倒出一枚丹药放进了嘴里,脸色立马都就好了许多。 丹药虽是有价无市的,但是身份到了镇鸿这个位置,却是有些积存的,刚刚服下的,正是一位不知名的大师所炼制的解毒丹,虽然说不上是解万毒,但是常见的毒药都能解,一些罕见的却也能压制毒素。 一颗丹药服下,镇鸿的脸色瞬间就好上了许多。 冯国安却是眯了眼睛,万骨枯虽不难得,但是解药却是极难炼制,因为万骨枯成分很是多变,选用了二十七种毒草毒虫,两两作用更是能产生一种新的毒素,次序不同,毒性也是不同,但都能销魂腐骨。要想炼制这解药,必须得知道毒草毒虫放入的顺序。 现今,没有一人炼制出来过这万骨枯的解药,即使是解毒圣药解毒丹也是不能够解除毒素,顶多就是压制一段时间。 撑到宴会结束,镇鸿扶着手下回到后院,刚一离开宴客的大厅,镇鸿就噗的又开始吐了血。 镇鸿当即下了命令,全面封锁自己中毒的消息,对外就宣称自己是旧伤复发。刚下完命令,镇鸿就晕厥了过去。 而后陈志杰竟是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晓了镇鸿中毒昏迷的事情,这一消息竟是在军中传了开来。 不知怎的,消息竟是从夏国的营地传到了齐国的营地。 齐慕璟看着陈志杰传来的消息,唇边挂着一抹笑意,竟是让人感觉脊被发冷。 婉婉,或许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齐夏边境战事一触即发,可是宫中却是歌舞升平的,因着林茹素怀了龙种,夏侯枭竟是下令大赦天下。 慕容皇后看着夏侯枭做出此等荒唐之事,却是微微笑了,“香蝶,你拿着本宫的令牌,想办法将陆隽的死讯告诉在天牢里的陈大,你自己也小心些,别暴露了自己!” 晚上,宫中宴请群臣,夏侯枭只顾得上高兴,夏侯琛彦也以为自己应景做了应对,理当不会出事,却是不知,此刻,本应出现在天牢里的一名狱卒却是出现在客栈里。 “你个小娘皮,这儿这么大,不过别说,手感还真挺舒服的,你说,官爷我该怎么宠爱你呢?”狱卒一手抓着女子身前的柔软,另一只手却是在那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探索着。 那女子眼神迷离,柔媚入骨,却是一把将狱卒在自己柔软上作乱的手打掉了,委委屈屈的说都,“奴家也就是这儿大些,下面可是不大的!” 娇柔的声音传入耳中,狱卒感觉自己身下的灼热似乎又肿胀了几分,一脸淫笑的又抓上那让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白皙柔软,“那官爷我可得试试!” 女子被狱卒压在床上,吱呀吱呀的响声就像是交响乐一样,与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娇吟合奏着。 天牢那里,出现在客栈里的狱卒却是又同时出现在天牢里,狱卒表现的和平时一样,吊儿郎当的,拉着同他一起看守陈志勇的另一名狱卒闲聊起来。 “喂,你听说了吗?承德郡王身边死了一个人,你说这承德郡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另一名狱卒马大元也是笑了,“你还别说真是,本来想捞权却是没捞着还被弹劾了,堂堂一皇子就被封了个郡王,而且还倒霉催的,自家庶妃也失踪了,要知道,承德郡王对那位庶妃可真是挂在心尖儿上,不过,这次死的人是谁啊,别是遇到倒霉的被追杀了!” 狱卒笑了,看了看陈志勇,挡着嘴压低声音说道,“这次死的人,是陆隽,是他外家特意给他培养的人,听说是陆家的私生子呢!” 虽说是狱卒挡着嘴,压低了声音,但是常年习武的陈志勇怎么可能听不到他说的话,当即脸色就白了。 陆隽死了?他唯一的孩子死了?陈家嫡长一支绝后了?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陈志勇的不对劲儿,马大元极为的疑惑,感觉完全不符合常理啊,于是问道,“照你说,这陆隽也是一个身份贵重的人,承德郡王能让他冲锋陷阵?更何况还有可能是他的亲表弟呢!” 第478章陆宛柔之死 那狱卒却是嗤笑了一声,“人啊,都是为自己着想的,没听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陆隽再重要还能比郡王爷的命重要?听说是有人刺杀承德郡王,承德郡王直接拿陆隽去挡了!” 马大元一生没见过这样的人,虽然他是狱卒,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拿别人的性命为自己挡刀子的。 “郡王的命再重要可也不能直接让别人替自己死吧?他自己不想死,那人家就想死了?人家也是娘生爹养的呢!” 陈志勇双眼通红的,心中充满了悔意,若是当初没有将陆隽送到夏侯蔚闻身边,是不是陆隽就不会死?陆隽死了,他们陈家嫡长一支终于绝后了! “你们说的陆隽是从陆贵嫔娘家陆府出来的那个?”陈志勇抬头问道,眉心都皱成了一团。 马大元和那狱卒扭过头来,看着突然出声的陈志勇,心下忽然之间意识到一件事情来。 这陈大将军和陆家是有着亲戚关系的,是陆家老爷的亲表哥!而陆家的事,这位陈将军定然会比他们更清楚。 “陈将军,你告诉我们,那个陆府出来的一直跟着承德郡王的陆隽是不是陆家老爷的私生子?”两人一副好奇的样子。 陈志勇怒气蹭的就窜到了头顶,瞠目怒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将问你你敢不答?” 在战场上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大将军身上杀气毕露,两人竟是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么好奇完全都没了影儿,“将军饶命啊,小人…小人…之前说的陆隽…的确…的确是……陆家的!” 除了饶命说的利索,两人其他的话都是说的磕磕绊绊的,陈志勇却是听明白了他们的话。 陆隽,的确是陆府出来的,而陆隽也的确是死了! 陈志勇阴冷的眸子锁定了两人,手指着马大元说道,“你,过来!” 马大元不想去,可是积威甚重的大将军以及他身上的杀气却让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一步一步的迈向了陈志勇,他有一种预感,若是自己不过去,可能下一秒就会使一具尸体。 马大元走近了之后,陈志勇一把将他腰间的那串钥匙抢了过去,眼带威胁的问道,“哪一把?” 马大元战战兢兢的为陈志勇指出来以后,陈志勇拿着那钥匙将牢门打开,双手忽的就按住了马大元的人头,用力交错,只听咔吧一声,马大元就嘴角溢出了鲜血,人缓缓的沉在地上。 另外一名狱卒吓得腿都软了,正想要往外跑,只听,咚的一声,后背传出疼痛来,狱卒似乎都听到自己的骨骼在一寸寸断裂的声音。 无力的倒在地上,脸朝地,只是那唇角却是挂着一抹微笑来。 陈志勇换上了狱卒的衣服,从天牢混了出去,出了牢门,陈志勇忽然之间想要见见陆宛柔,陆隽的事情,陆宛柔知道吗? 来到芳华宫,陆宛柔正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看着姿态慵懒的陆宛柔,陈志勇眼神恍惚,似乎看到了多年以前跟在自己身后转悠的小丫头,会甜甜的叫他大表哥。 “柔儿?”陈志勇喊道。 陆宛柔听到这声音,忽的就睁开眼睛来,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心底里都是阴霾,摒退了左右,陆宛柔埋怨道,“表哥怎么不在天牢里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若是别人看到了,柔儿可就麻烦了!” 这一声埋怨,彻底将陈志勇从恍惚中惊醒,“柔儿,你可知隽儿的死讯?” 一提到陆隽,陆宛柔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反驳道,“什么死讯,隽儿活得好好的,表哥咒他做什么?” 陈志勇却是心凉了,他比谁都了解柔儿,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一旦她说谎,整个人总是会不自觉的紧张,言辞激烈的反驳,可她一直都是个慵懒的人。 “陆宛柔,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隽儿死了是不是?陆隽,不我应该叫他陈隽,他已经死了对吗?而且还是因为夏侯蔚闻死的!”陈志勇眯了眼睛,表情极为的冷淡,但是那发红的眼眶却是在申诉着他的痛苦。 被陈志勇质问,陆宛柔也是来了脾气,仰着头冷笑道,“死就死了,为蔚儿死,是他的福分!陈志勇,你本是阶下囚,可是既然你出来了,我念着你是我陆宛柔的嫡亲表兄,放你一条生路,滚!” 陈志勇心疼了起来,这就是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为了他甚至绝了陈家嫡长支的门户,可他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阶下囚! “陆宛柔,你比谁都清楚,陈隽是我唯一的孩子,陆宛柔,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怎么做得出?” 陈志勇一直在压制,可是这一刻,竟是泪唰的就流了出来。 铮铮铁骨的将军流泪,让人看得心中难忍。 陆宛柔一直被陈志勇娇惯着,哪里被他这般骂过,当即就气的,随手拎了一只白瓷茶壶扔了过去,滚烫的茶水将陈志勇烫得面皮发红。 陆宛柔犹自不解气,指着陈志勇的鼻子大骂道,“陈志勇,你居然为了那么一二狗杂种这么骂我,你给我滚,滚!” 狗杂种?他陈志勇的孩子在她眼里就是狗杂种? 陈志勇上前,一把掐着陆宛柔的脖颈,眼底的恨意如同利剑一样,让人胆寒。 “我他妈眼睛瞎了,居然看上了你这贱人,既然我儿已死,我要你为他陪葬!”陈志勇色厉荏苒,将心中的恨一字一句的逼出了口腔。 陆宛柔被吓惨了,顿时竟像是小姑娘一样哇哇大哭起来,指着陈志勇哭骂,“陈志勇,你欺负我,你不是人!” 以前,陈志勇看她这样会感觉可爱,可是此刻,却只是感觉恶心,一把年纪竟是这般不经事,死了也好。手上,陈志勇也不含糊,不管陆宛柔怎么挣扎哭闹,手指却是如同铁钳一样,一点一点的使着暗劲儿,直到再也听不到陆宛柔恶心恶毒的声音。 结果了陆宛柔,陈志勇竟是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坤宁宫,香蝶巧笑倩兮的看着慕容皇后,“娘娘,成了,他已经出了皇宫,还从将军府取得了兵符,联络了以前的部将,应该是要行动了!” 慕容皇后一脸和气的笑着,把弄着手上的点翠银丝甲套,“姓陆的那贱人呢?” 香蝶眉飞色舞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似乎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第479章沙城之危 慕容皇后这才扯开唇角,笑着,眼底却是带着痛苦,旭儿,你看母后正在为你报仇呢,你高兴吗? 活生生的被掐死,也算是便宜了陆宛柔! 而此时的柔福宫里,林茹素与夏侯枭柔情蜜意的,一丁点都没有察觉到陈志勇的越狱。 次日大清早,客栈里,那名狱卒口吐白沫,身下的器具被齐生生的切断,一命,呜呼,而那名柔媚入骨的女子唇边带着浅笑,起身,拉起自己身上的粉红色纱衣,“大小姐也真是的,居然让本姑娘去陪这么一个色胚,不过还好,昨晚睡得倒是不错!” 女子从衣衫里拿出了一瓶药水,倒在那狱卒的尸体上,“滋滋啦啦”的,那尸体上冒着白泡,一点一点的竟是将那尸体化为一潭腥臭的恶水。 夏侯琛彦下了早朝,心里总是感觉不安心,亲自去那天牢转了一圈儿,来到关押陈志勇的地方,那陈志勇竟是早已没了影子,留在那里的只有倒在地上的两个狱卒,其中一个竟是连衣服都被扒了。 夏侯琛彦还哪里能不明白,这陈志勇是杀了两个狱卒逃狱了,而且还穿着狱卒的衣服混了出去。 夏侯琛彦气不打一处,明明早就猜到对方的目的,怎么还是让对方得逞了? 与此同时,芳华宫,前去伺候的姑娘一进陆宛柔的寝宫,就看到陆宛柔在地上躺着。 小宫女大着胆子上前,想要将陆宛柔叫醒,但是刚一碰到陆宛柔,一股刺骨的冰寒从手指传来,一推,陆宛柔的尸体骨碌一下躺在地上,面上青黑,小宫女被吓的“啊”一声大叫着,响彻了芳华宫附近的几处宫殿。 芳华宫里顿时集聚了所有的宫人,这件事情很快的就传到了柔福宫正睡在林茹素身侧的夏侯枭的耳中。坤宁宫中此时也是收到了消息,慕容皇后带着身边贴身伺候的宫人来到那芳华宫,做主将陆宛柔的尸身入殓。 可是自始至终,夏侯枭都没有踏足芳华宫,也别提去见陆宛柔的遗容。天牢中的事情也被夏侯琛彦禀报了上来,陈志勇的失踪,让京城的局势瞬间就变得复杂起来。 朝中能够带兵的将领,除去陈家将军就只有镇鸿和杨老将军了,镇鸿已经前去边界平定局势,杨老将军虽然勇猛,可是到底老了,能不能够胜的过陈志勇这还真的是一个问题。 陈家的兵权没有收缴上来,到底是让人忧愁的事情。 再说陈志勇,出了皇宫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自己藏好的兵符,暗中会见了自己原本的部将。 齐夏边界,齐慕璟自从得到了镇鸿中毒的消息之后,当即就下令整军,全面进宫夏国边城沙城。 而夏国这方面,镇鸿倒下了,没有人去主持大局,陈志杰巴不得镇鸿死,而且早已和齐国有所勾结,当即就称病不去应战,而一方太守冯国安,只是淡淡的以一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给前来请求的众将堵了回去。 于是乎,沙城外围的村庄竟是被齐军屠戮殆尽,连续在沙城城下叫战,而夏国却是连日高挂免战牌,哪怕就是齐军虐杀百姓逼迫应战,夏国一方却是不应战。 可是不应战齐慕璟就没有办法了吗?当即就让重甲兵打头阵,穿着厚厚的盔甲,就是弓箭都射不透,轻骑兵掠阵,用强弩逼退了城墙上一波又一波的弓箭手。 齐军攻势凶猛,令沙城里的众将胆寒,可是沙城的将领却不只是陈志杰和镇鸿冯国安三人,陈志杰的副将周细柳也是军中极为勇猛的一员猛将,看着城下虐杀百姓的齐军,周细柳带着手下的百夫长,千夫长,参将,都尉齐刷刷的跪在陈志杰面前。 “将军,求您下令,让我们应战吧,给城中的百姓争取撤退的时间!” “大将军,城门就快守不住了,求求您,就让我们出站吧!” 陈志杰看着自己手下的兵带头来反自己,当即就气得火冒三丈,直接拔出自己的佩剑,朝着那几个百夫长砍去,几个百夫长是第一次见他们的将军,却是把自己的命给交代在了这里。 陈志杰举着那淌血的长剑,眼神阴冷,“谁还要再请出战?” 周细柳眼眶顿时就红了,这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可是就因为想要抵抗齐军,所以就要被斩杀吗? 陈志杰阴冷的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似乎在说,如果你们再敢请战,这几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周细柳红着眼睛将自己带来的那些兵将全部说退,但是自己却是没有离开,在将军府门口,周细柳对着自己最信任的一名都尉交代道,“杜晦,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里的局势告知皇上,必要时可以去求镇将军身边的人!杜晦,带着你的都尉令牌离开沙城!” 说完,周细柳转身就进了将军府,陈志杰依旧是黑着脸看着周细柳,“周细柳,本将军倒是小看了你,居然敢带着人前来逼迫本将,不如本将的大将军之位也由你来做?” 周细柳红着眼睛,噗通跪在了地上,嘶哑着声音,“将军,细流是生于这沙城的,细柳的父母兄弟姐妹都在这里,眼看城池将破,可是……” 说着,周犀利哽咽了,堂堂七尺男儿,红着一双眼睛泪水就那么流了下来。 陈志杰鲁莽,喜爱逞凶斗狠,可是却也并不是冷血无情之人,看着跟着自己征战多年的副将竟是哭的如同一个孩子一样,铮铮铁骨的男儿流泪,就是陈志杰也是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明日,本将将大开城门准备迎战,你的父母,早些安顿!”即使是动了恻隐之心,陈志杰还是脸色极为的难看,冷冰冰的说道,从腰间解下来一枚令牌,递给了周细柳,“给!天黑之前还回来!” 周细柳看了一眼陈志杰,一脸感激的说道,“属下多谢将军大恩!” 想到自己明日要做的事情,陈志杰低下头却是在心中自嘲,或许以后,你就不会再感谢我了! 周细柳拿着令牌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将军府,那脸上的感激之色顿时就敛去,再次叫来了之前被自己遣离的那些人,让他们带着自己手下的兵悄悄的让城中的百姓从西门撤退。 第480章城门前的惨烈 又让杜晦带着自己与这几十名大到副将,小到百夫长的兵将联名写了一份加急信件从西城门离开,送到下一个城池襄城的驿站,借用驿站的汗血宝马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 等到天黑,城中的百姓已经送出了一部分了,但是距离陈志杰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周细柳一咬牙,下了一个决定。 次日大清早,周细柳带着陈志杰的令牌召集了约摸两万的兵将早早地站在城门口大摆龙门阵,然后让里面的人拼死了也要守好个个城门。 更是让其余的几千兵士准备好了一桶桶的桐油,一旦看他们守不住了,就将桐油泼下,射火箭,他们守好各个关口,以死耗掉齐军用来攻城的五千重甲兵,五千轻骑兵,还厚后面的三万陆军。 这是两倍的数量,这一场仗,在对方轻骑兵重甲兵的优势下,注定有去无回! 可是周细柳不惧,他手下的兵也不惧,为了身后的国,为了身后的家,为了身后的父母、兄弟姐妹,他们不惧! 卯时,天还是黑蒙蒙的,周细柳就带着两万兵士啃着干粮守在城门口,摆着龙门阵。 卯时过半,齐慕璟手下的大将胡狄就带着五千重甲兵,五千重骑兵,一万的轻骑兵,加上三万的步兵,悄悄的靠近沙城城门口。 “胡将军,你带着重骑兵掩护重甲兵,今日务必要破了这沙城的城门,现在这个时间,夏兵的将军估计还在女人的肚子上呢!我们今日必然能够立下大功!” 重甲兵和重骑兵都穿着厚厚的铁甲,在月光的反射下发出亮白的光芒,周细柳本来正在喝水,一道银光闪的周细柳眯了眼睛才能适应,心下一惊,沉声用内力喝道,“都打起精神来,准备迎战!” 周细柳手下的两万士兵,只有两千的骑兵,至于重骑兵重甲兵,这些不是周细柳能调动的,即使他手上有令牌,除非调令下来或者陈志杰亲至,不然谁都无法调动这些人! 每一个士兵都在阵点儿上严阵以待,齐军到来之时,看着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倒是吓了一跳,“娘的,怎么这些夏兵也这么早起来了!这仗可怎么打?” 胡狄一巴掌扇在身边一参将的头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他们才多少人?装备都是些什么破烂?就这样的你们要是还打不赢,朝廷养你们做什么?” 那参将也是感觉委屈,这么黑,根本看不清的好吗? 胡狄说话时用了些许内力的,让整整五万军士都听得清清楚楚,当然,周细柳他们也听的清楚。 周细柳哪能让对方的打击了己方的军心,声音里带着内力厉喝道,“打不打得赢,也得看我们答应不答应!我周细柳的手里,从来就没有怂货!” 谁愿意成为别人嘴里的怂货?而且他们的背后,是他们的至亲,即使不是为了夏国,就是为了他们自己的亲人,他们也绝对不能后退半步! 周细柳打着手势,周围的几个都尉参将瞬间会意,按照周细柳之前的打算,由左参将带领一千骑兵从左翼出发将对方引到他们的埋伏圈里,右都尉带着一千骑兵加上五千的步兵围堵在右翼,决不能放出一个人,然后由另外一名参将带着八千步兵截断后路,而周细柳只带了五千人站在城门前正面硬扛对方的攻城部队,还需要随时支援别的人。 谁都知道左翼的一千骑兵是有去无回的,可是左参将仍然去向周细柳领命,去做对方的诱饵。 以五千步兵硬抗对方的五千重骑兵五千重甲兵,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是周细柳却仍然选择了这个位置,打算用自己的命去守住他们的家,他们的城,他们的国! 左参将领着一千骑兵,径自冲向对方的阵营,骑兵最大的特点就是机动性强,横冲直撞的,竟是把对方的阵营冲的零零散散的。八千步兵,其中四千严阵以待,将后面他们的退路牢牢的守着,其余的四千则分成两个小队,将左翼冲散的步兵围杀,而若是碰到对方的骑兵,就砍马腿。 左翼冲击,后方被阻,顿时齐军就有些乱了,有些胆小的就直接往右面冲,想从右面突击来到城门口。 可是右翼早就有周细柳安排的精英部队在那里守着,就等着他们撞上去呢! 可是混乱也只是那么一小会儿,胡狄虽然不是曾经的胡狄,没有带过兵,但是却是一个聪明的人,当即就用内力喝道,“全部聚在一起,重骑兵开路,重甲兵护在两翼,轻骑兵守好后方!” 可是即使是这样,齐军五万的兵将也已经折损了好几千了。 周细柳见状却是冷笑,直接拉响了一个信号弹,右翼的骑兵开始晋级,一千骑兵也不去攻击,却像是漫无目的战场中间奔腾着。 齐军的重骑兵在前方冲锋陷阵,绳索竟是直接从盔甲脖子裸露的部分深深嵌入肉里,越是冲劲儿十足,越是受罪,个子高的重骑兵从上方被勒下战马,变成了重甲兵,个子稍微矮一些的,有些却是直接被绳索扼住咽喉,夺去了性命。 前方打头阵的重骑兵自然是发现了问题,其中重骑兵先锋见状怒吼道,“骑兵全部趴在马背上前行!” 此时差不多胡狄已经摸清了情况,左翼只有那一千骑兵,但是左翼却是有一条大河,彻底阻断了他们从左翼进军的想法。 而对方的人排布的极为的分散,而且人数并不多,可是刚这么想,后方就传来一阵击鼓之声,到处都是马嘶人吼的声音,连地面都是颤动的,胡狄变了脸色,这得有多少兵马才能造成这样的震动啊? 可是想到齐太子手里的那份密信,胡狄却是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沙城现在的三个掌事者,陈志杰是他们这边的人,镇鸿中毒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上西天,而冯国安和夏国皇室有着杀女之仇,对这件事情是冷眼旁观的。 那么这些人,定然是自行组织的,手里的权利不会很大,能调集的人极为的有限,这些人一定不多,而那马嘶人吼,定然是有猫腻的。 “全线进攻,退者,立斩!”想明白了这些,胡狄骑在战马上,高举长剑,怒吼道。 第481章宁死不退 周细柳布置的种种一一被识破,周细柳眼眶发红,看着眼前的一切,暴喝,“给我杀!” 无论是后方还是左翼右翼,包围成了一个大圈,手持陌刀,重剑,一点一点的往里收缩,一刀下去,砍断马腿,身边的人极是配合的手持重剑一剑砸在从战马上滚落的人头上,顿时血浆四溅,身上本来棕红色的战甲颜色更为的瑰丽。 可是,步兵到底不比骑兵,杀敌的同时,己方也是损失惨重,一个人倒下,另一个人就补上去,即使明知道是死! 包围圈一点一点在缩小,可是人也是越来越是稀散。 虽然,齐军五万的人马现在已经损伤过半了,可是里面的精锐却是最起码还有一半,五千的重骑兵,五千的重甲兵,一万的骑兵,虽然战马损失极大,可是重甲兵现在已经激增到了六千的数量,骑兵变为步兵,最起码还有一万五以上的步兵。 而他们的人马,从两万锐减到了现在的几千人,以几千对上这将近两万五千的兵力,完全没有胜算! 其实如果放在往常,哪怕他们只有五千人,他们也会去拼,可是现在他们虽然有六千左右的人,战马已经被屠戮殆尽,经历了几个时辰的厮杀,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上都是跟不上的,现在还支撑着他们没有倒下,不过是因为自身的信念罢了! 所有的人都清楚一件事情,从他们选择出战开始,他们就没有了退路,等待他们得到如果不是胜者生,那就是战死沙场,为了他们身后的父母、兄弟姐妹。 周细柳看着眼前的境况,第二次点燃了信号弹,这信号弹是给城墙上的兄弟们发的。 高举陌刀,周细柳用尽浑身还剩的一点内力怒吼道,“细柳军听令,宁死不退,杀!” 仅剩的近千名将士听到他们的将军的号令,同时响应,一声震耳欲聋的“杀!”响彻整个沙城, 重重的陌刀虽然砍不透齐军重甲兵的盔甲,却凭借那厚重的刀躯直直将那裹在重甲下的齐军砸的口吐鲜血,一刀不死,没关系,即使身受重伤,即使性命濒危,却依旧再是补上一刀。 鲜血染红了沙城城门前的土地,青石板上鲜血横流,城中百行听着为他们拼命的将士的嘶吼,一个个眼眶发红,有些老人,更是老眼湿润,涕泗横流。 夜间还未曾撤退的一些青壮年,抹了一把发红的眼睛,对着家中的老人哭诉道,“阿爹,阿娘,我们沙城人没有孬种,我们前去帮他们,我们不懂兵法,我们就拿人命来堵!” “我们不能够让周将军他们在外孤立无援!我们帮他们!” 老人孩子,一个个哭成了一团。 城墙上,本是最为坚韧的军人也是一个个眼睛里都是红血丝,“都尉,不要,我们还有人,我们下去,我们陪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都尉双眼红彤彤的,这里,他和周将军的关系是最铁的,可是他是军人,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让城中的百姓受难。 “周将军拼死搏杀,为的是什么?别忘了,你们除了是周将军手下的兵,更是大夏的兵,是百姓们的守护神,你们要让他用命来捍卫的东西就在这一刻坍塌吗?”都尉红着眼睛质问。 若不是强忍着,只怕他也早就和城内的百姓一样,哭的泣不成声了,要知道,下面的可都是他的生死兄弟。 城墙上的士兵闻言,一个个的低下了头,可是那眼里的泪却是怎么也无法遮掩。 “细柳军准备,放!弓箭手,准备好。” 哗啦啦的,一桶桶的桐油倾城而下,洒落在下方的细柳军身上或者是齐军身上,而那些比较远一些的地方,周细柳早就准备了干草和火油,城墙下的细柳军,搬起埋在地上那道战壕里的火油,一个个的朝着齐军砸去。 都尉不忍心看接下来的画面,扭过身去,含泪施令,“放!” 数百只带火利箭飞驰而去,划出刺耳的破空之声,落在齐军或者细柳军的身上,一波火箭之后,大火如同狰狞的怪兽,张大这嘴巴一点一点的侵吞着生命。 又是一波的桐油,又是一波的火箭,周细柳眼带嗜血杀意,怒吼一声,“杀!” 城下的细柳军如同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杀人机器一般,即使浑身着火,再无战斗的能力,却仍是抱着一名齐军,从容赴死,却是执意拉下一名齐军。 重甲兵虽然盔甲厚,但是大火之下,那缭绕的火舌却是扑不灭一般,一点一点的炙烤着,活生生的将人烫死。 城墙上的都尉哭了,跪在地上,张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是都尉却是不知道,身后,陈志杰在官员的护拥之下登上了城墙,看着在城下要和齐军同归于尽的细柳军,还有那曾经英勇善战的周细柳此刻浑身是火,鲜血猩红,心中竟是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不是难过,不是痛惜,只是一种无奈。 可是想到兄长,想到自己已经毫无退路了,只是冷冷的下令,“开城门!” 听到陈志杰的声音,都尉心中大喜,将军这是要下去支援细柳吗? 细柳军,沙城百姓有救了! “将军求您一定要救出周副将,太好了,沙城有救了,细柳有救了!”城墙上的士兵也是开心的想要欢呼,可是下一刻,等待他们的不是肯定的回答,而是一柄锋利的利刃划破了他们的脖子。 “禀将军,城内细柳叛军已经清理干净,还请将军示下!”一名白甲参将汇报道。 陈志杰淡淡的嗯了一声,沉声说道,“去准备一下,我们出城!” 城下,大开城门,周细柳他们大喜过望,以为自己效忠的将军终于前来支援他们了,可是齐军竟是比他们更是喜悦。 白甲参将高举降书,混杂着内力将降书的内容公告了出来,这还不止,在陈志杰的示意下,大喊“诛杀细柳叛军的”口号加入了战场,本来就要全军覆没的齐军顿时倒是安全了,而为了沙城而战的细柳军却是成了叛军,被曾经自己的生死兄弟斩杀着。 想到周细柳到底是跟了自己许多年的人,陈志杰有些不忍,沉声问道,“周细柳,降者不杀,还不快快投降?” 第482章沙城沦陷 只要他降了,他就会既往不咎,也会竭力保他一命! 可是细柳军的战,从来就不是为了陈志杰,而是为了夏国,为了他的国,他的家,他的亲人们而战,此时,又怎么可能投降? “将军,属下谢过您的好意,只是细柳贱命一条,只愿为我夏国略尽一分绵薄之力!”周细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这些话的。 将军与齐国勾结的事情他早有耳闻,可他一直都当做是谣传,却没想到这都是真的。 他也知道,若是自己这一次听从将军的话投降,或许能够保住一条命,可是这样又置生他养他的大夏于何地? 有的时候,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这回答在陈志杰的预料之中,若是周细柳真的投降了,那也就不是他认识的周细柳了! “陈家军听令,诛杀细柳叛军,迎齐军入城!” 周细柳想要拼死拦在城门前,不让齐军踏足沙城一步,可是前有齐军,后有大夏叛军,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杀死他,杀死他的细柳军。 又在用陌刀砍死了两个齐军之后,身后的陈家军高举陌刀,硬生生的从周细柳头顶批下,身上带着的火苗一分为二,这世上,殷红的鲜血溅在城门上,依旧在守护着他身后的夏国,百姓。 周细柳一死,其余的细柳军个个都红了眼睛,“杀了他狗娘养的,为周将军报仇!” 可是身后是陈家军中的十万精锐之师,前方是齐国的精兵强将,他们已经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了。 即使被火侵没,即使是以前数次面临危险,可是从来没有如同这次一般,绝望,痛恨! 白衣参将遣出三千精锐重骑兵,个个手中高举陌刀,朝着那仅剩的五百人冲杀而去,骏马疾驰,几乎是一刻钟不到,剩余的五百细柳军被冲散,被陌刀拦腰砍断,尸体被战马践踏,断臂残肢染红了沙城的天。 暖阳升起,东方一片彤红,像是被血染就的一样。可是细柳军却是再也看不到这朝阳带来的希望了。 沙城,看到的也不是希望,而是鲜血带来的绝望。 齐军进城之日,镇鸿悄然失踪,冯国安带着夫人也早早地离开了沙城。 齐军没有抓到沙城最大的一条鱼——镇鸿,怒气冲冲的,主将胡狄并没有下达陈志杰降书上不得扰民的命令。 就如同土匪一样,齐军在沙城内烧杀抢掠,啼哭声,哀嚎声遍布整个沙城,陈志杰权当自己看不到,只是要求自己的两个儿子好好的待在将军府,千万不要出来。 可是陈子深,和陈沐深两人却是纨绔成性,在他们的意识里,沙城,他们老爹陈志杰就是皇帝老子,他们谁都不用怕。当即陈子深就带着新婚妻子娄雨兰大摇大摆的往街上的铺子里转悠。 娄雨兰是夏京的第一才女,身上的气度是一般人所比不得的,而且生的一副花容月貌的,虽说不是什么人间绝色,但也是世间少有的,这甫一出现在街上,竟是挠的那些齐军心痒痒的。 于是乎,娄雨兰就遭了秧,就连陈子深想要解救她,也被那些齐军打断了腿,鼻青脸肿的。娄雨兰已经怀了近两个月的身孕,当即就流了产。陈志杰也是气得眼都红了。 齐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动别的人他可以不说,可是动他们陈家怀了身孕的儿媳,这是看他陈志杰太好说话了?陈志杰气得差点没再反出齐国。 离沙城沦陷已经有三天了,杜晦将事情告诉了襄城的太守,太守当即动用了八百里加急的规格,日夜兼程,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匹马,这才赶到了京城。 朝堂之上,夏侯枭因为林茹素怀孕的余乐还未消,对待百官也是和煦了许多,正当说着四州水患的事情,只听金銮殿外传旨太监大喊,“报,襄城八百里加急密报!” 夏侯枭一张笑脸就僵在了那里,八百里加急密报,若非是有什么情况紧急的大变故,是不会动用八百里加急的。 “传进来吧!”夏侯枭道。 杜晦高举着信件跪在殿内,气喘如牛,“皇上,急报,齐军压境,镇将军中毒,陈将军冯太守冷眼旁观,誓不出兵,沙城很危险!” 说完,杜晦竟是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夏侯枭让人将杜晦手里的密报呈了上来,看了内容,一张脸阴沉似乎暴风雨就要来临一样。 信件上加盖了襄城太守印鉴,这密报做不得假,而且情势绝对比这小兵说的要危险。 沙城无人主持大局,而且陈志杰还勾结了齐国,只怕现在已经降了吧? 夏侯枭将杜晦安置在了刘丞相府里,还请了太医为杜晦治疗。晚上的时候,夏侯枭收到一封自己的密报,这是自己安插在镇鸿身边的人写来的,说的同那个杜晦说的一样。不过却是多了一点,沙城已经沦陷了,陈志杰身边的副将周细柳以及所带领的细柳军全军覆没。 林茹素现在回了宫,荣宠比着之前更胜了,就是刚晋位的柔小仪也是比不得的。凛然速度在那些太监的把巴结下知道,沙城已经沦陷,齐军大军压境。 不过林茹素想的却不是怎么抵御外敌,而是这正是一个完成夏侯蔚闻嘱托的事情的机会。 晚上,柔福宫里,夏侯枭揉着眉头,满脸的倦色,林茹素非常乖巧的来到夏侯枭的身后替夏侯枭按摩着太阳穴。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国事重要,您的身体可是更重要的!”林茹素温柔的说道。 夏侯枭拉着她的小手,磨砂着,“还是你心疼朕!以后这些事情你就别做了,顾着些身子,可别累到了孩子!” 林茹素一副嗔怨的表情,“可是皇上,臣妾和孩子都不希望您这么操劳的,臣妾别的也不会,只能为您做这些小事!” 听到这话,夏侯枭别提有多感动了,“朕也想好好的养身体,可是沙城已经沦陷,朝中可用的将领却是不多,更何况还有暂时不曾动作的陈志勇!” 林茹素满脸的心疼,从夏侯枭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继续按揉着夏侯枭的太阳穴,眉心,别说,夏侯枭还真的觉得精神多了。 “皇上,您大可不必这么忧心,您的皇子们个个优秀,您这个做父亲不是应该开心吗?” 朝中能用的将领不多,可您的儿子不是优秀吗?派出去一个征战不就好了?这就是林茹素话里的意思。 第483章百般推辞,勉为其难 其实若是寻常人家儿子们都这么聪明也不见的是一件坏事情,可是这是皇家,孩子们都太聪明,太能干注定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夏侯枭一点都没有林茹素话里的那种高兴的心情,相反的,更是忧心了,现在朝中成年皇子只有老二和老三,小五和小六也不过是七八岁,离成年的时间还长,而他却是老了,想要将小五和小六培养成将来继承皇位的人,没个十年之功是决计不会看到效果的,而他并没有这个时间。 老二和老三,相对的,老二更为宽厚一些,老三有时候做事却是太过阴狠,太过随心,要论几人中谁最合格,自然是老二彦儿,可是现在朝中无人与他制衡,太子在民间的呼声也过高,这让他不放心,一丁点都不放心。 “孩子优秀,朕的确是感到高兴,可……”说道一半,夏侯枭看了一眼还在给自己揉太阳穴的林茹素,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次日上朝,金銮殿上,夏侯枭沉着脸说了边关沙城的情况,百官一片唏嘘,悲天悯人,夏侯枭心情稍好,问道,“如今齐国欺人太甚,居然重兵犯边,我大夏官员不知谁愿领兵出战,收复失土,扬我大夏国威?”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竟是全都噤了声,夏侯枭重重的呼出了一口闷气,“兵部尚书夏卿,不知可愿前往?” 这个夏卿就是夏翠涵的父亲,身居兵部要职,算是一名五官,可是夏大人却是彻底傻眼了,“皇上,微臣愿意前往,只是微臣这前段时间的腿伤复发,只怕浑身的武艺在那战场上并无发挥的余地,还平白给其余的兵将添了诸多麻烦。” 夏侯枭那里听不出来这都是借口,又问了几人,不知这样就是那样,总之就一个结果,不能前去,夏侯枭心里的火蹭的就上来了拿着递上来的折子,一把掷在跪在地上的官员头上。 泱泱大夏,竟是连一名肯出战的人都没有,这群文武百官都是吃白饭的吗? 杨老将军看着眼前的情况,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跪在地上,中气十足的说道,“皇上,微臣愿意前往边关,只为了收复我大夏失土,将那些齐贼赶出我大夏的地盘,扬我大夏国威!” 夏侯枭竟是更气了,拿着面前的另外一些折子,看也不看,直接砸在一夏翠涵父亲的头上,“你们都看看,杨老将军一把年纪了,却是为了我大夏自请出战,你们年轻力壮的,却是这个理由那个理由的,也不怕丢人?” 一句话,臊的那些跪着的人脸色都有些难看。看那脸上,还真有些难为情。 只是下面那些跪着的臣子心声却是,战场可是会死人的,谁想去? 夏侯枭赶紧让杨老将军平了身,没拒绝却也没答应杨老将军的请战,杨老将军毕竟一把年纪了,若是真的上了战场,他也于心不忍。 崔始源看了看夏侯枭,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官员,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崔始源也跪在了地上,“禀皇上,臣也愿意前往!” 夏侯琛彦看着眼前的情况,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争功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现在有些困难,就一个比一个躲得快,理由多,当即就一掀衣袍跪在地上,“父皇,儿臣自愿前往沙城,为我……”大夏收复失土,扬我国国威! 可是夏侯琛彦话还没有说完,夏侯枭就打断了他,直接无视掉了夏侯琛彦,沉声说道,“此事再议,众卿可还有本要奏?” 都知道夏侯枭现在极为的不悦,怎么还会继续在说下去,只是户部尚书却是个耿直的老头儿,不过也是因为事情太过于紧急了。 上前跨出了一步,户部尚书虽然焦急,礼仪上却是没有一丝的错乱,“皇上,臣收到东南闽州、郴州、蜀州、益州四州之地大面积的爆发水患,四州太守联名上书请求朝廷拨粮赈灾,荆州锦州二州怕是也会被那水患波及。” 听到这话,夏侯枭气得脸都黑了,真是屋漏偏逢阴雨下,昨日刚得知沙城可能沦陷,今日就又上报四州水患,东南另外两州很可能被波及。 夏侯枭到底是君王,只是眨眼间就将心绪隐匿了去,“朕知道了,等会儿下朝户部尚书就先留下,众卿可还有本要奏?” 这两件大事在一起压着,其余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百官哪里敢去烦夏侯枭,当即众人就达成了一致的观点,高呼,“臣无本要奏!” 夏侯枭又点了几个人,例如左相右相,崔始源,还有杨老将军,却是没有将身为太子的夏侯琛彦留下来。 夏侯琛彦也不在意,当即就回到了太子府,回府,看着安婉卿那张依旧端庄艳丽的脸,似乎受的所有冷落都不算什么了。 “卿卿,这虽是阳春三月就要进入四月梅子雨的时节,却也不能忽视了这春寒,玉莲,赶紧去拿件大氅给你主子披上。”夏侯琛彦上前扶着安婉卿,触摸到她冰凉的手指皱着眉头说道。 玉莲看了看安婉卿,看着安婉卿有些别扭的神色就笑着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其实小姐出院子之前,她就是说过的,春捂秋冻,这春寒也是很厉害的,让小姐一定要多加些衣服才能出去,可是小姐到底是主子,执意不加,她又怎么拗的过去? 夏侯琛彦看着奇怪的玉莲,再看看安婉卿有些别扭的神色,就奇怪道,“卿卿,玉莲那丫头是怎么回事?我让他拿件衣服很好笑?” 安婉卿闻言神色更是别扭了,不过随即却是噗嗤笑出声来,调笑道,“是很好笑,你都不问我自己要不要穿吗?不过看在你一片好心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了!” 夏侯琛彦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之前发生了什么,定然是那玉莲也是劝过卿卿的,但是卿卿没听,可是对于自己的关心却是没有拒绝,这才让玉莲对她这位小姐的不同对待而感觉好笑。 夏侯琛彦伸出手掌一把盖在安婉卿的头顶上,责备道,“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你还说让我好好注重自己的身体,可是你呢?不也应该为为夫好好照顾自己吗?娘子?” 说道最后,夏侯琛彦也开始调笑起来安婉卿了。 第484章林茹素劝说 安婉卿一张脸刷的就红了,反驳道,“谁是你娘子啊?” 可是这在夏侯琛彦看来却更像是娇嗔,不过夏侯琛彦是明白的,卿卿她从来就没有将自己当成是丈夫,她只是当自己是同盟伙伴,她喜欢的是张荧权。 不过,能够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么小女儿的神态,夏侯琛彦却是欣慰的,眉眼温柔的说道,“你啊,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 安婉卿的脸更红了,抬起头,似乎是有些生气的样子,“夏侯琛彦,我以前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 你不会说情话,不会说那些甜言蜜语,所以我不安,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到最后又会成为前世那种裹糖毒药。 夏侯琛彦看着她这小模样,心里暖暖的,还记得以前的他,不错! “娘子,以前是以前,现在我们是夫妻,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对你,什么样的关系说什么样的话不是吗?”夏侯琛彦淡笑着说道。 安婉卿的脸彻底是烧成了大苹果,让夏侯琛彦不禁想要咬一口,安婉卿有些气结,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咬着唇。 正在这时候玉莲就拿着大氅过来了,夏侯琛彦将大氅披在安婉卿身上,又陪着安婉卿在园子里转了一小会儿,只是这期间话却是极少,夏侯琛彦带着安婉卿回到了惊鸿阁。 这一路上,夏侯琛彦因为安婉卿的沉默忽然就凉了的心也没缓过来。 夏侯琛彦将宫中的事情告知了安婉卿,安婉卿叹了一口气,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忽然之间,安婉卿特备害怕夏侯琛彦去战场。前世他就是在这段时间没的,具体时间安婉卿已经记不清楚了。 这段时间,她对前世的事情越来越是感觉模糊了,只有那浓浓的恨意却是怎么也消散不了半分,宣儿生前所受的折磨和他的命,这样的恨怎么会消散? “阿炎,我们要个孩子吧!生出来不管男女都叫做夏侯宣好吗?”他会是和宣儿一样可爱的孩子! 听到安婉卿说道孩子,夏侯琛彦差点喜极而泣,女人都是心软,也是心嘴硬的,她愿意和他生一个孩子,是不是她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了? 此刻的夏侯琛彦却是没想到,不是她离开了他,而是他离开了她,让她一个人痛苦着。 夏侯琛彦一把将安婉卿抱在怀里,“好,无论男孩儿或者女孩儿,我们都叫他夏侯宣!” 皇宫里,御书房,杨老将军户部尚书和左相右相以及崔大学士已经决定,开仓赈灾,只是,国难当头,沙城那边的粮草,只能让夏侯琛彦去想想办法了,毕竟安婉卿背后是安家,夏侯琛彦安排粮草应该是不成问题。 晚上,柔福宫,夏侯枭看着那些折子,心里越来越是烦,边关的事情还没解决,国内东南四州却是又出了这样的状况。 林茹素端着一盅绿豆百合羹走到夏侯枭身边,柔声关心道,“皇上,这都夜半了,您也该休息了!” 夏侯枭虽是心情烦,却也不想对着林茹素发火,毕竟她肚子里怀着他的种呢! 有些烦躁的看着案几上的折子,夏侯枭没好气的轰人,“去去去,没看朕正忙着吗?夜了,你就快些去睡吧,不用管朕!” 话到最后又变得关心了起来,林茹素却是感觉不到,只以为是自己惹了夏侯枭的不快,不过知道眼前的男人掌控着自己的生死,林茹素是一点气都不敢生了,低着头,低眉顺眼的说道,“皇上,您日夜操劳,可是辛苦了,臣妾这做了好久的绿豆百合羹,您就吃些?” 看着夏侯枭不为所动,林茹素有些撒娇的说道,“臣妾想皇上也不愿意辜负了臣妾的这一番好心吧?” 那媚眼如丝的,倒还真让夏侯枭差点把持不住,想到这到底也算是关心自己,所以伸手接过了那盅羹,林茹素就温柔的赈灾夏侯枭身后,还和昨日一样为夏侯枭按揉着太阳穴以缓解疲劳。 夏侯枭吃着粥,林茹素一脸温柔的说道,“皇上可还是为之前的事情烦恼?太子为人贤良,承德郡王精明能干,谁都能将边关的事情给好生解决,只是眼下,承德郡王的生母陆贵嫔暴毙,身为人子,理应守丧,倒也不好前往边关。” 夏侯枭脸色有点难看,他最讨厌的就是女人插嘴朝政,不过林茹素说的倒也是不错,而且,林茹素毕竟是凰女,说的应该也错不了。 不过,她却还是不想让老二去边关,怎么说,边关那个地方,最是容易捞战功,要是打了胜仗,这功劳定然是小不了,老二那个位子,赏也没什么能赏的,那这功劳可不就是为他又捞了一把民心?若是打了败仗,对夏国的损失那将是前所未有的,齐国的虎狼之师哪里会仅仅满足于一个沙城? 老三打仗倒是不错,可是就像林茹素说的,生母暴毙,哪里又能够去得?再者,还有一个失踪的陈志勇,倒也是一个隐忧。 京城的防卫是决计不能落在老二手里,不然他这位子谁知道还能做几天? 陈志勇那里老三是绝对是一个利器,陆宛柔是陈志勇放在心尖儿尖儿上的人,对待老三能下的了手?反观陈志杰却是不行,陈志杰最是看不上陆宛柔,明明已经入宫为妃,偏生还和他哥哥纠缠不休,弄得他哥哥到现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子嗣。 这要让他和老三对上,老三能讨得了好?而且还有齐国的虎狼之师,老三只怕会凶多吉少! 夏侯枭冷冷的扫了一眼林茹素,反问道,“在太庙里反省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不改么?” 林茹素吓得浑身一颤,太庙里的日子虽然清净,可是没了锦衣华服,没有了山珍海味,每日里穿着那些粗布葛衣,灰啾啾的道袍,吃着青菜豆腐,还没有一丝荤油,这日子根本就没法儿过! 林茹素“噗通”就跪在地上,看上去有些无助,,“皇上,臣妾知错了,知错了!不过臣妾还是要说,边关那般凶险,也就只有太子这样的人方能平息那等乱火,皇上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找人制衡太子,这样太子的功劳就不会太高,自然也就不存在皇上您所想的情况!” 林茹素这么一说,夏侯枭感觉自己顿时豁然开朗,是啊,功劳太大,完全可以找人分功劳! 第485章觊觎,安婉卿不会忍心 不过即使林茹素说的话刚好提醒了他,即使林茹素是凰女,他仍旧是不喜欢后宫的女人干政,即使是燕儿都一样,更何况是林茹素这个女人? “放肆,朕看你根本就是死不悔改,后宫不得干政,你是将朕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还是以为你怀着身孕所以有恃无恐?” 林茹素不禁暗骂自己笨,明明刚刚吃了这么些苦,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就是帮助夏侯蔚闻,就算是想要在夏侯琛彦离京之后对付安婉卿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啊! 林茹素有些瑟瑟发抖,只是话语却是哀婉,“皇上,臣妾就是看您这般的烦忧这才多嘴,臣妾就是心疼您,若非如此,臣妾又怎么甘愿冒犯天威,皇上,臣妾错了,臣妾以后再也不提政事了,臣妾就好好的在这柔福宫里养胎,抚育我们的麟儿!” 这话,说的夏侯枭心里的那些气怒都瞬间没影儿了,这女人虽然大逆不道,但到底是因为心疼他,这要他还怎么处罚的下去? “地上寒凉,起来吧,若是伤到了孩子,朕要你的命!但是若是再有下次,朕不介意去母留子!”夏侯枭狠狠的瞪了一眼林茹素。 凰女之子在他这里,他还怕什么? 这话语听起来虽然狠厉,但是却是表达了一种态度,也就是林茹素没事了,夏侯枭并没有怪罪。 林茹素从地上起来,脊背上都爬出了一层黏腻的汗珠,此时的她真的体会到了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现在想来还是后怕的。 去母留子,是了,凰女之子在,那就代表着大夏国运昌盛,而她这个凰女,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紫电候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主子交代的事情看样子是完成了,以夏侯枭的秉性,若非是采纳了林茹素的意见,就算是林茹素怀着身孕,也不会那般容易的放过她。 次日,清早,杨老将军来报,军营里忽然少了许多的兵士,有几个将军副将手下的兵甚至一个都没有了。 从杨老将军汇报出来的人名,夏侯琛彦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难看,现在可真是内忧外患交集,天灾人祸也是接踵而至。 那些失踪的将军,没有一个例外,全部都是陈志勇的旧部。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这就是陈志勇做的,而且他聚集兵士的目的只有一个,叛出大夏,估计他也已经得到了消息,边关战乱,东南水患,这个时机反叛,大夏是没有时间顾及的。 陈志勇不是陈志杰那个莽夫,将京城里的兵力,得用的武将都算的清清楚楚的,现在京中就杨老将军和夏侯琛彦两人还算是得用,但是杨老将军年迈,夏侯琛彦被猜忌,还有一个夏侯蔚闻也是一个会打仗的人,但是夏侯蔚闻回来,也得成王府同意,不然皇室就等着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吧! 边关战乱,已失城池,支援迫在眉睫,东南四州水患,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若是不尽快处理,必定有诸多祸事,京城的防卫也是不能疏松的,这种时候,他们是没机会注意他的。 夏侯枭还只当兵将失踪是有什么原因,却是没网陈志勇身上想。 早朝之后,夏侯琛彦自行留了下来,跟着夏侯枭就来到御书房,“父皇,不知您是如何决定的,也好让儿臣早作准备!” 夏侯枭已经将事情想的通透,面上虽没有笑意,却也没有昨日里的那些冷漠,“彦儿,你是真的愿意领兵出征吗?” 夏侯琛彦脸沉了,这是以为他在作秀吗?他比谁都清楚,他是一国储君,手上有权利的同时背上也背着责任,这大夏就是他的责任,现在内忧外患的,他这个太子不挺身而出难道还要龟缩着做缩头乌龟? “儿臣志愿领兵出征,为我大夏出一份力!父皇,今日杨老将军报上来的失踪将领的名字,其中多是陈志勇的旧部,陈志勇越狱至今不见踪影,这事情多半是他的手笔!”夏侯琛彦皱着眉头,笃定的说道。 夏侯枭一震,陈志勇的旧部?这陈志勇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是要谋反夺权吗? “彦儿,陈志勇的事情朕自有定论,你不必多言,东南六州占地广阔,百姓众多,只怕国库里的粮食根本就不够赈灾的,沙城那边的粮草和军饷父皇怕是有心无力了!”说着,夏侯枭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夏侯琛彦这下心里有些怒了,国库里有多少粮草和银两他不知道吗?里面物资就是支撑着百万雄师打几年的仗也是够的,就算是现在四州水患需要赈灾,那也是足够了,最多只是后宫的支出会紧张一些罢了,这一切,这是在算计安家啊! “父皇,国库的粮食虽然不多,但是足够支撑了,卿卿年前曾经收购了一部分的粮食,约有九万石,儿臣愿意全部捐出来,充作军粮,只是其余的部分,儿臣就无能为力了!”夏侯琛彦面上装作一惊,也是苦恼的说道。 夏侯枭就是想要安家出粮出资罢了,听着夏侯琛彦的话,心中的不满陡然升到了最高点。 安婉卿嫁到了他们皇室,那么安家就理当为他们皇室所有,现在还让他们自己掌管着安家,居然还防备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夏侯枭几乎都认定了安婉卿交给夏侯琛彦的九万石粮食就是为了现在不再出钱出力。 “安家之人皆乃我夏国之民,现在国有难,难道不该尽一份绵薄之力吗?彦儿,你与那安婉卿素来亲厚,想来那安婉卿也不会看着你在边关打仗无钱无粮的!”夏侯枭面色未变,只是嘴边的笑却是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夏侯琛彦也是再一次认识到了他父皇的无耻,九万石粮食,这岂是小数目?作为百姓,作为姻亲这都是够了的,要知道这个时候,缺的不是钱,而是粮!卿卿收购的的确是不止这些,可是那些粮食却是为四州百姓准备的,这夏国江山是他们夏侯家的,又凭什么让安家全盘负责战事所用的花费? 若是真的是国库空虚也就罢了,可是明明国库充实,却是这般算计安家,也不怕自己吃相太难看了让人诟病? 第486章倒霉的沈荆轩 “父皇,这九万石粮食可不算少,要知道现在的粮食可是比金子还要矜贵的,再者,东南六州之地,之前安家收购的粮食都早已存储起来,现在知道水患,竟是打算按照往年收购最低价贱卖给百姓,这已是出力不小了!再者,这夏国是我们夏侯家的江山,边关战乱哪里能指着一个小小的安家?这也未免太让人小瞧我们夏侯家!” 夏侯琛彦心里气得要死,但是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只是有些讶异的样子。 夏侯枭此人虽是无耻,但是最是看重脸面,希望这一次他将事情抬高到这个层面,真能让他醒悟过来。 不是他偏向安家,只是安家着实没有负责军用粮资道理,夏侯枭太过不地道。 回到太子府,夏侯琛彦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安婉卿,只是夏侯琛彦不知道,从之前夏候枭下令将林项明升为刑部侍郎,而且林项明执意诬陷安瞿镰开始,安婉卿就知道夏侯枭的这个打算,吞并安家,将安家财产据为己有! 现在战乱起,水患现,夏侯枭能不打安家的主意这才是奇怪! 夏侯琛彦将陈志勇联络旧部的以及兵将失踪的事情告知了安婉卿,安婉卿脸色极为的难看,陈志勇这是要破釜沉舟,打算反叛了啊! 东南六州陈志勇不可能傻得跑过去,那边本就水患,朝廷定然会派出大量人手,东北方向是齐夏交界处,那里正是战乱,虽然陈志杰在那边肯定已经降了齐军,但是别忘了还有夏军,朝廷的不日就会出兵东北边关,这要是碰上,陈志勇定然也跑不了。 那么只有西北和西南两地了,西南那里同苗疆相邻,苗疆那里蛊毒盛行,满地都是毒物,陈志杰定然不愿意从那儿走,再者这与齐国太远,那么陈志勇就只有往西北六州走了,西北与络咯交界,络咯与齐国的关系是相当的不错,想要从络咯借道去往齐国,这无疑是最好的一条路。 西北六州,湖州,钦州,卫州,定州,沧州,深州,其中湖州与络咯接壤,钦州是正是夏侯蔚闻被贬的那个州,而陆隽的死传闻与夏侯琛彦分不开,陈志勇这一行,肯定是要寻仇的。 “阿炎,陈志勇定然已经出了京城,从沧州途径定州来到钦州,再从钦州去到络咯,阿炎,斩杀叛军,在钦州伏击就好。”安婉卿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 夏侯琛彦不想,就这么一小会儿,他的卿卿居然已经将陈志勇的路线给想透了,不过,除了从沧州出发,还能够从深州出发,只是深州那边离京城太近,若是知道了什么风声,定然是连城门都不得进。 “卿卿,陈志勇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相信我,老三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安婉卿当然知道夏侯蔚闻当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怕陈志勇陈志杰兄弟两人同大齐有什么联系和夏侯蔚闻分不开的。 络咯边界,药王谷,沈荆轩包着一头的白布,怨念的哀嚎,“师父,你到底行不行啊,你看我都快被他们打残了!” 沈意嘴角一抽一抽的,打成这样还不知道闭嘴,这得是有多欠?小心除了药王谷的人,师父也揍你! 果不其然,沈子默摆弄了好一阵,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粒碎银子直接照着沈荆轩砸去,那力道,直接将银子砸进了沈荆轩的脸上,只是却没与流血,像是嵌进去的一样。 “你臭小子鬼嚎什么?师傅什么时候不行过?就算是不行,为了再见你师娘,不行也得行!”沈子默没好气的说道。 沈荆轩委委屈屈的,内心愤愤的说道,师傅是坏人,他发誓,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师傅的,其实师娘可喜欢自己了,当时从山崖下掉了下来,刚好师娘采药救了自己,他最会说话了,对于他这舌灿莲花的嘴,师娘可喜欢了! 沈意眼一抽一抽的,他不禁怀疑,沈荆轩是不是脑子摔坏了?这才现在这般的不正常,跟师傅也敢这么说话! “师傅,镇将军徒儿已经将他安置在了客栈里,虽然体内中了万骨枯,但是服过您炼制的解毒丹,暂时是没性命问题,只是想要清醒,还得解毒!” 这明显是转移话题,省的沈子默看到沈荆轩小二郎当的样子就想揍。 沈子默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却没再说话,依旧在破解着眼前的困阵,只有打开了这困阵才能找到药王谷的入口,才能见到他的薇薇。 想到符清薇,沈子默本来冷冽的眉眼此刻也温柔了,对着沈荆轩招了招手,“过来!” 沈荆轩一点都不想过去,看着师傅的表情,这一去定然是会让人伤心的。 踟蹰着,脚下一步能踩死出来觅食的好几只蚂蚁,沈子默冷冷的扫了一眼沈意沈荆轩,沈意脊背一凉,直接朝着沈荆轩的臀部踹了过去,一个踉跄,沈荆轩差点没用狗吃屎的姿势摔倒,这一脚,也直接把沈荆轩送到了沈子默的身边。 沈荆轩优雅的起身,俊秀的脸上虽然裹着厚厚的纱布,却是带着几分的笑容,扭过头来看着沈意,破口大骂,“你大爷的沈意,等老子恢复了看我不削你!” 然后狗腿的看着沈子默,“师傅,什么事儿啊?” 沈子默拎着沈荆轩就往那阵眼上砸过去,沈荆轩欲哭无泪,赶紧单手撑地,只是用出了内力,只听轰隆一声,眼前的景色骤变,茵茵绿草地不见了,只见一座极为破落的山耸立在他们面前,而沈荆轩像是倒栽杨柳砸进了一个坑里。 沈荆轩真的哭了,这两人,就是欺负他现在伤势严重,内力还没怎么恢复吗? 沈子默看了看沈荆轩的惨样,亲自上前将沈荆轩空坑里拔了出来,“你小子没事吧?” 沈荆轩捂住了嘴,拼命的摇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唯恐下一秒惹怒了师傅又会受怎样的欺负,现在的沈荆轩格外的想夏侯琛彦,那厮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其实还真不欺负他! 沈子默拎着沈荆轩用轻功飞到山顶,看着一处凹谷里,有茵茵绿草,有艳丽的杜鹃花,当即就带着沈荆轩往山谷里飞去。 沈意也不甘其后,三人落在谷里,一姿容俏丽的女子着青衫,看着沈子默,顿时泪如雨下。 将背在身后药篓一扔,女子就蹭蹭的往回跑。 第487章她不是她! 沈荆轩在身后,大喊着,“师娘师娘你跑什么呀,等等师傅啊!” 女子却是也不听,只管跑,倒是沈子默,却是被沈荆轩的大喊喊回了神儿,那是薇薇,是他找了半辈子的女人。 沈子默飞身而起,脚步轻点不远处的树枝,直直的堵在符清薇的面前。 符清薇见避不掉,心思微沉,当即就冷着声音说道,“不知前辈闯进我药王谷所为何事?又为何阻了小女子前方的道路?” 一句前辈一句小女子,分明是两个辈分的人。再看符清薇的脸,沈子默眸中带着痛苦,带着眷恋,“你不是她,她只比我小几岁,不会像你这般的年轻!” 是了,他的薇薇今年也是今年也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了,怎么可能还会是现在的模样? 符清薇看着他眼底的痛苦,心中却是一阵快意,没有半分的心疼。 谷中有人从两人面前经过,恭敬的叫着符清薇“二谷主好!” “敢问汝之芳名?不知你可见过这画像上的女子?”沈子默从背后的包袱里抽出了一卷画,打开那画轴指着画像中的人问道。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无缘无故那么相像的两个人,或许眼前的人是薇薇的亲人也说不定。 那画上的女子素手拨弄琴弦,唇边带着温婉的笑意,看起来那么的美好,可是熟不知,那美好也只是她自以为的。 “你画上的女子是谁?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你到底有何目的?”符清薇眼睛微眯,冷冰冰的质问道。 沈子默彻底失望了,薇薇是符家最是疼宠的小公主,符家的人还有薇薇的外家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问? “打扰姑娘了,若是姑娘日后见到这画像中的女子,替沈某带一句话,到底怎样,薇薇才不会躲着子默,才会原谅子默。” 符清薇却是连搭理沈子默都不搭理,转身就往药王谷深处走去。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符清薇越想越不是滋味,想到曾经两人在一起的时光,想到当初那痛苦的分离,心就止不住的疼。 子默,为什么你当初要放弃呢? 子默,你以为我们还回得去吗? 药王谷谷主罗修苍听到下面的人汇报清清在谷中被一个陌生人堵住了,当即就怒了,清清是他们药王谷的二谷主,那人是不要命了?居然敢为难她? 罗修苍当即就下令,找到那个陌生人,杀掉! 罗修苍带着几株珍稀药草来到符清薇所住的清幽殿,进来之后看着符清薇脸上的泪,罗修苍心疼极了,“清清妹子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人居然还掉金豆子?”说着就将自己带来的珍稀药草献宝一样的呈现在符清薇面前。 符清薇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勉强的扯着笑说道,“罗大哥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还有这些药草是从哪里来的?品质不错,难得的还带着些灵气,倒是可以炼制丹药。” 罗修苍宠溺的看着符清薇,“清清妹子这话说的,你罗大哥我哪一次给你带的药草不是极品的?” 符清薇只是笑,这话她没法儿接,她又不是当年那样的年纪,怎么可能不懂罗修苍对她的情愫,只是想着,为了这药王谷,罗修苍轻易也不会说出口。 罗修苍见符清薇说话,小心翼翼的问道,“清清妹子方便告诉大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吗?哪个兔崽子居然敢欺负清清妹子,大哥去给你出气!”说道后来,那气愤的样子让符清薇噗嗤一声就笑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来,让罗大哥担忧了,是付清的不是。还请大哥见谅!”符清薇笑着说道。 此时的沈子默完全不知道,自己完全是被符清薇给耍了,而且符清薇的身边,还有一个特大号的情敌。 带着沈荆轩和沈意出了药王谷,沈荆轩有些纳闷,怎么自己师父亲自出马了却还是没将师娘带出来! 沈荆轩想不通张嘴就问,“师父,师娘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啊!” 沈子默一副黯然失落的样子,“她不是你师娘,你师娘今年也已经有四十有二了,那女子顶多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是你师娘?” 沈荆轩彻底傻眼了,他实在是不想承认这么蠢的沈子默就是他师父! “我的师父哎,师娘是做什么的?要一枚驻颜丹很简单的好吗?而且清清二谷主要不是师娘,能一见到你就哭成那个样子?”沈荆轩一拍大腿,及其无奈的说道。 就差没指着沈子默的鼻子说道,你怎么这么蠢呢? 沈荆轩这么一提,沈子默当即就反应过来了,听沈荆轩的话,这清清二谷主是极为和善的,对谁都是很温柔很亲切的,可是就独独对他,冷言相向,他当时并没有无礼不是吗? 想清楚了这一点,沈子默暗骂自己老糊涂,赶紧往回赶,可是符清薇怎么可能还会让他再进药王谷,当即就又在药王谷入口那儿布下好几个阵法,困阵,幻阵,连环阵,却是独独没有杀阵! 沈子默被堵在了入口那里还能不明白,那个所谓的二谷主,就是他的薇薇,只是他的薇薇现在对他满心都是怨。 不过,只要知道了在哪里,还愁不能够如愿吗? 沈子默带着满身是伤的沈荆轩和沈意来到了安顿镇鸿的客栈里,看着镇鸿黑黢黢的脸色,明显中毒已深,替镇鸿把了脉,却也只能把出中了万骨枯的毒来,这毒极为的霸道,若非是因为因为镇鸿早已经服下了解毒丹,只怕到了现在,早就是一滩尸水了。 解毒没有解药,逼毒,这万骨枯就如同跗骨之蛆一样,那骨头上附着的毒素只怕根本就逼不出来。 其实解毒里除了解药,还有一种方法,但是若不是实无它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是绝对不会采用这种方法的。 以毒攻毒,这一个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不过,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血蟾蜍是这世间毒虫的克星,无论再毒,碰到了血蟾蜍,那也只是大巫见小巫罢了,只是这等逆天之物存在于世,到底是天地不容的,所以这血蟾蜍大都活不过一个月。 雪兰花最是高雅,出尘脱俗一般,其花是上好的解毒圣药,但是却少有人知,这雪兰花中的蕊雪兰蕊是有毒的,这毒在毒花毒草中是王者一样的存在,只不过因为雪兰花恰好能够解这毒罢了。 第488章三道圣旨 “荆轩,你说为师对你如何?”沈子默扭头看着沈荆轩,沈荆轩只感觉自己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师父这是想做什么? 脸上陪着笑,沈荆轩说道,“师傅对我自然是没说的,只是,师父你还是有事说事,这么看着我徒儿心里害怕!”说着脸上一脸的苦相。 沈子默微微笑了,一副世外高人出尘的气质,只是那眼神,似乎在说着,这你说的啊? “据为师所知,雪兰花这一味药好像除天山悬崖上的峭壁上,就只有药王谷有了,天山那么危险的地方,师傅是不会让你去的,你就去药王谷吧!将那株雪兰花给为师全须全尾的带回来,若是不小心碰到了那雪兰花的花蕊,那就赶紧摘一片雪兰花的花瓣吃下去。” 雪兰花沈荆轩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听沈子默这么一说,本能的就感觉很危险。可是师傅既然说出来了,他肯定不会让自己拒绝。 虽然知道这个事实,可是沈荆轩并不死心,张开嘴正想开口试试,就听沈子默又朝着沈意说道,“意小子,你就去一趟云梦泽替为师将那血蟾蜍给找回来,这是为师的天蚕丝织就的手套,到时候你小心些,如果有血蟾蜍的卵,就也带回来!” 听到沈意也被派出去找毒物了,沈荆轩原本心中所有的不满都没影儿了,药王谷可比云梦泽好闯多了,还有师娘在,就算是真的找不到雪兰花,师傅也不可能罚自己的。 这么一想,沈荆轩感觉师傅果然还是顾念着他这伤体的。 京城中,夏侯枭在思量了再三之后,还是在杜晦到达京城的第三天下了旨,授予夏侯琛彦元帅的帅印,即日起领兵三十万,平定边界战乱。 那一日,夏侯枭除了下这道旨外,同时连下了另外两道旨意,一为封崔始源为钦差大臣,带着朝廷拨出的物资去往东南六州赈灾,只是那物资却是让人好笑的,只有区区十万两雪花银还有十万石的粮实,要知道,这可不是一州之灾,而是整个东南六州的灾难,这些资财,是连一州的灾情都控制不住的。 还有一道圣旨,是秘密下给承德郡王的,让承德郡王从西南六州太守那里调兵,务必要将叛军首领陈志勇斩首。 而此时,承德郡王的生母陆贵嫔还未下葬,夏侯枭只是匆匆让人葬进了妃陵,只不过在谥号上,将陆贵嫔恢复了之前的贵妃称号。 钦州,夏侯蔚闻在知道陆贵嫔的死讯后,一直等着京城的密诏回京奔丧,可是京城的圣旨等来了,却不是为了奔丧,而是让他绞杀叛军的旨意。 要知道,这陈志勇虽不是夏侯蔚闻嫡亲的舅舅,也是一直都对夏侯蔚闻极为看重的表舅,夏侯蔚闻拿着圣旨狠狠的将那圣旨掷在地上。 “父皇啊,你可真是给儿子出了一道难题!”夏侯蔚闻闭着眼睛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神情极为的疲惫。 京城里,夏侯琛彦接到那旨意,却是黑了脸,只有三十万的兵马,而且一字未提粮草的事情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夏侯枭不是不明白的,这江山是大夏的江山,是他们夏侯家的江山,这种时候,夏侯枭他居然还要为了这么些蝇头小利不顾大局,夏侯琛彦不禁在想,当年玉乔姑姑是不是真的瞎了眼了,不然怎么会将夏侯枭推上了皇位? 安婉卿感觉到惊鸿阁里气压的低沉,知道夏侯琛彦是因为今日夏侯枭的做法在生气,微微摇了摇头劝解道,“阿炎,他是他,你们是不一样的人,你被任命为主帅,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了,其余的你不必忧心,你若是实在生气,不若我为你出一口气?” 想要让夏侯枭拨军粮,这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现在还是夏侯枭当政,他还算是壮年,安婉卿一点也不愿意给安家招惹什么麻烦,虽然现在安家已经被夏侯枭视囊中之物。 夏侯琛彦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看向安婉卿的眉眼里都是温柔,“不知卿卿是打算怎么替为夫出这口恶气呢?” 安婉卿也笑了,“百姓只是没发现这旨意中的不合理之处,但是若是有人将这些都明明白白的抛了出来呢?百姓比谁都害怕这战乱,所以,就算是为了赌这天下悠悠众口,夏侯枭也必然有所行动!”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的笑靥,整个心都沉醉在了那笑容里,“卿卿你应该多笑笑,卿卿,你知道吗?其实我瞒了你一些事情。父皇曾经找过我,想让我说服你为这次的齐夏之战提供所需要的全部粮草和所需银两,父皇他……”将安家视为了夏侯家的另一个国库。 后面的话夏侯琛彦没有说,可是安婉卿却是知道他的意思,毕竟她也早就知道了夏侯枭的用意不是吗? 安婉卿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比着之前的却是有些飘忽,让人感觉到一丝的疏离。 “如果夏侯枭要对安家动手,你会怎么选择?夏侯琛彦,无论是谁,敢对安家下手,我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知道的,我有着一些常人所没有的记忆!” 这算是一个警告了,夏侯琛彦却只是笑了,伸手在安婉卿只随意绾了个繤儿的乌黑秀发上揉了有揉,将安婉卿本来柔顺的头发揉的一团糟,“卿卿只管去做就是了,只是我的身份注定不能够在明面上帮助你,但是背后确实有我,我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看着安婉卿有些呆愣的神情,夏侯琛彦促狭着看向了安婉卿。“毕竟,安家是我的外家,是我家娘子的娘家,卿卿,你说是吗?” 安婉卿虽然看不到,但是却是能够想象到夏侯琛彦面上的促狭,一张脸刷的羞了个通红,即使前世在夏侯蔚闻与她最是甜蜜之时,夏侯蔚闻与她之间也并没有这般的没羞没躁的。 第二日,就有人在茶楼里说起了当今圣上下的这三道旨意,先是给夏侯琛彦的那道,齐军也是有五十万之众的,他们的太子殿下才三十万,听说还都是老弱病残的,这是想让夏侯琛彦去送死吗? 而且三十万就三十万吧,可是皇上压根儿就没提军粮的事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粮食都跟不上,能战胜吗? 第489章你会怨我吗? 虽然百姓们不知道当今圣上的用意,也是完全理解不了夏侯枭的安排。再说崔学士任钦差大臣,主管东南留在六州赈灾事宜,东南六州可是整个大夏四分之一的土地,可是当今圣上却只是十万两雪花银和十万石粮食。 今年他们也是听说了的,东南六州那边的郴州闽州蜀州益州四州可是彻底的绝收的,连带的,荆州和锦州的收成也是不好。 全国约摸四分之一的人口都在那里,却只是十万雪花银十万石粮食,灾后重建,如何帮他们度过这难关,这么些物资真的够吗? “你们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的赋税也没少交,前些年也算是风调雨顺的,而且也没什么大的战乱,国库也不会空啊,这么点粮食金钱,是绝对不会够东南六州那边赈灾的。” “你瞎说什么?皇上可不是我们能议论的,不过这次的事情也真的不地道,边关战事那么紧急,居然连提都没提粮草的事情来。若是因为边关那些英雄们吃不饱肚子打不赢胜仗,让齐军就这么杀过来,这岂不是因小失大?” “说的就是这样啊,不过你们说,皇上这么安排,是不是想让安家将那些需要的粮草银两全部准备到位?要知道今年和往年是不大一样的,今年,安家小姐已经是太子侧妃了,也算是皇家的人。” “不可能吧?安家是富有,可那是人家安老爷家里几代积累的财富,又不是大水飘来的,再说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应该也丢不起这个脸吧?” “这可不一定,安家那是多大的肥肉,谁看了都得眼馋!” 这样的留言传到了宫里,夏侯枭气得想要抓了那些胡乱编排的百姓直接处死杀鸡儆猴,可是他若是这么做了,在天下百姓的眼里,无疑是做贼心虚! 当即,夏侯枭也顾不得自己原本的打算,就让户部清点了粮食,整整二十万石的粮食,有杨老将军的儿子亲自押送到边关。而对于东南六州拨的赈灾款项以及粮食数量,却是没有变,只是让崔始源亲自发了话,告知百姓这只是前期的,而后期的一应事宜,还在商议中。 得知夏侯枭做出来的让步,安婉卿只是冷冷的笑了,夏侯枭的心思根本就是龌龊无耻的,根本就见不得光,一旦摆在明面上,夏侯枭岂能不收敛? “阿炎,我这么做,你心里会不会怨我?可是即使是你怨我,我不可能让安家吃了这个哑巴亏的!”安婉卿闭着眼睛,低着头说道。 夏侯琛彦却是笑了,“卿卿,他其实从来就不算是我的家人,我岂会因为他这么个人而去怪你怨你?卿卿,安家是你所珍视的,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你,我都不会让夏侯枭染指半分!卿卿,这样的我你可会害怕?” 安婉卿摇了摇头,他都是为了她,她岂会害怕? “这就是了,我这么的冷漠,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愿意维护,你都不害怕,我又岂会因为你维护自己的家人而怪你?” 安婉卿此刻的心里暖极了,当即就张开了胳膊,想要去抱夏侯琛彦,可是站起身,却是才意识到自己的眼前是一片黑暗的,夏侯琛彦起身将安婉卿抱进了怀里,“卿卿,明日我就要出征离开京城,可是我有些舍不得你了!卿卿,等我回来,我们就要一个孩子吧!” 夏侯琛彦的手就那么在安婉卿的身上摸索着,所求的,再是明显不过了,安婉卿想到自己会很久都见不到他,伸手到脑后,将自己蒙在眼睛上的纱布解了开,血色的眼睛就那么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夏侯琛彦。 往日里冷峻的眉眼此时充满了柔情,不舍与眷恋,安婉卿伸手抚着他俊朗的脸庞,满脸的笑意,“阿炎,好像很久,我都没有好好看过你的脸了!” “今天晚上,不许吹蜡烛,我想看着你!”安婉卿眼睛一眯,似乎是威胁,但眉目间的温和却让这威胁看起来更像是娇嗔。 夏侯琛彦将安婉卿一把按进了怀里,“卿卿,以后除了我,你不许再这么看别人!你想看着我,我会让你看个够的!让你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和你行房的!” 安婉卿的脸瞬间就红了,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在夏侯琛彦手的攻击下,一直往夏侯琛彦的怀里蜷缩着,似乎在躲避,却更像是在投怀送抱! “卿卿这么等不急了吗?那好,为夫现在就满足你!”夏侯琛彦挑眉笑道,一把将安婉卿从怀里抓了出来平放在软榻上,手指轻巧的解开了罗衫,只留着一件粉红色的小衣。 安婉卿伸手抱着自己前胸,想要遮挡这外泄的春光,安婉卿抬起头一看,那色胚居然已经将他自己也给扒了个干净。身下那昂扬的巨物让安婉卿眼睛跳了又跳,安婉卿赶紧将自己的眼睛给捂住,现在的她只想落荒而逃!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羞涩的样子,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来,夏侯琛彦伸手将安婉卿一把捞进了怀里,双唇对着他的脸就印了上去,而手也在安婉卿不注意的情况下已经附上了安婉卿身前的柔软,似乎是恶作剧一样,重重的抓了一把,安婉卿只感觉自己似乎都有些站不住了。 “原来卿卿已经迫不及待了吗?”说着话,夏侯琛彦的巨物已经抵上了安婉卿的肚子上。 安婉卿深呼了一口气,“夏侯琛彦,你的棍子戳的我肚子疼,所以,赶紧离开!” 夏侯琛彦在安婉卿说话的瞬间,舌头已经挤进了安婉卿的口腔中,揪着她的舌头一通的交缠吮磨,安婉卿彻底站不住了,只得依靠着夏侯琛彦才不至于摊在软榻上。 一夜的春风缠绵,安婉卿极尽的迎合着,夏侯琛彦极尽的发泄着自己的不舍之情,水乳交融。 次日一大早,夏侯琛彦便身着一套黑色的铠甲,站在三十万大军前面,没有意气风发,却是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昨晚,春事之后,她浑身较弱无力,却是看着他说道,“我想看着你离开的样子,却更希望看着你回来的样子,缺胳膊少腿儿的,我安婉卿可不稀罕!” 第490章襄城百姓撤退 看着城墙上,她在他们的搀扶之下带着,带着斗笠,斗笠的周围垂着轻纱,她在看他,夏侯琛彦微微笑了笑。 这一笑,给了那些老弱病残鼓舞,也给了那些百姓信心。 昨晚,不知道她听没听到,他说,他会每十天都给她写一封信的。他不会让她担心的呃。 络咯,药王谷,沈荆轩又是卖惨,又是诋毁沈子默他们才能进入药王谷,在沈子默的解说之下,沈荆轩很容易就找了那雪兰花,只是这雪兰花即使是在药王谷中也是宝贝中的宝贝。 于是沈荆轩就骗着自己的师娘带他转药谷,又让师娘把那些保护药草的人打发走,自己则是趁着师娘不注意,就将那雪兰花给摘了。 摘了那雪兰花,沈荆轩趁着他们还没发现,就从师傅给他弄出来的通道跑了回去,将那雪兰花交给了自己的师傅,可是让沈荆轩郁闷的是,明明沈意取得云梦沼泽比他的药王谷要难闯多了,可是沈意却依然回来的比自己早,更重要的是,还带回了血蟾蜍,那玩意毒死了,碰到了就差不多没救了! 看到沈荆轩,沈子默好心情的问道,“见到你师娘了?荆轩,辛苦你了!” 沈荆轩原本心中的郁闷顿时就消散了,“嗯!见到师娘了,而且,师傅,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药王谷谷主罗修苍似乎对师娘有不轨之心!应该是觊觎师娘的美色!”沈荆轩猜测着,最后肯定的点头。 沈子默原本的好心情顿时就没了影儿,照着沈荆轩的臀一脚踹了过去,“你,给为师滚去你师娘身边,拿什么罗修苍的再敢骚扰你师娘,你直接一脚踹他出去就好了!记住,你师娘要是被哪个男人占了一丝一毫的便宜,老子活刮了你!” 看着沈荆轩的那副懵了的样子,沈意只好将沈荆轩拉到了一边,“沈荆轩,师傅不是针对你,只是师娘被那药王谷谷主追求,师傅能不急吗?让你回去就是为了让你将师娘身边的那些追求者全都轰退,你就体谅一下他那个老光棍的心思吧!” 沈荆轩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的臀,“格老子的,沈意你当老子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也太狠了,也不想想要是踹死了我,谁替他看好师娘?等以后,我一定会向师娘她老人家告状的!” 不过沈荆轩虽然嘴上骂的凶,但是却是将沈子默的嘱托放在了心上,宰了沈意一顿丰盛的饭菜,沈荆轩就又再次回到了药王谷。 有了雪兰花和血蟾蜍,镇鸿就死不了!沈子默开炉炼丹,将能够救镇鸿的解药给炼制了出来,不过这玩意儿却是个毒丹,中了毒的人,若非是棘手的大毒,用这个药是嫌自己死的太慢! 血蟾蜍的卵就是解血蟾蜍的解药,沈子默就又将血蟾蜍的卵和雪兰花外面的花瓣作为主药,又炼制出了一枚白色的解毒圣药。 而镇鸿醒来的时候,看着还算是熟悉的沈意,迷惑的问道,“沈老弟,你可知镇某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沈意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知了镇鸿,镇鸿的愤怒的将自己的关节握的咔吧咔吧响,“沈老弟,你是说那陈家老二陈志杰现在已经叛出了大夏,而且沙城已经沦陷了,现在齐军和陈志杰正在全力攻打襄城?襄城的太守是谁?” 沈意没打算隐瞒,就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镇鸿,镇鸿顿时急红了眼睛,“沈老弟大恩大德,镇某无以为报,不知镇某能不能再麻烦一下沈老弟,将我送到襄城的太守府内。” 沈意点了点头,却是没再说什么。 镇鸿来到襄城的太守府里,襄城太守荣康宁看到镇鸿,只以为自己看到了救星,赶紧将襄城的情况全部都告知了镇鸿。 敌军五十万,只前来了二十万兵马,而襄城,不过是五万的助城兵,一比上四的悬殊,襄城并没有丝毫的胜算。而这二十万的兵马,也是因为齐国对襄城的蔑视罢了! 这一战是必败无疑的,即使是他在,这么实力悬殊,也并没有一成的胜算。 “百姓如何安置了?”镇鸿问道。 襄城是西北大城,这百姓不算最多,但是也有几十万的人口了,这要是战败了,就看着他们在这里受辱被杀? 沙城那样程度的屠城,难道还不能让他们长个心眼儿? 荣康宁支支吾吾的,“百姓……百姓……”说了半天,荣康宁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但是镇鸿却是明白的,百姓仍旧在城中。 “荣太守,不是镇某想要多管闲事,而是因为这襄城。真的是一成的胜算都没有,我们不能拿着一城的老百姓的性命去赌!荣太守,镇某给你提个建议,回去之后,你先行把百姓转移出去,城墙那边,你不必担心,段时间之内,守得住的!朝廷那边想来也应该派人来支援了。” 荣康宁是知道镇鸿的,镇鸿是当今圣上的姐夫,是太子殿下的亲姑父,更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既然镇将军都认为这襄城保不住,这里想来是真的保不住的! “镇将军放心,荣某回去之后就会组织城中百行南下撤离!” 第二天,齐军和陈志杰就在城外叫战,镇鸿和荣康宁就一人搬了一把椅子,正坐在城墙上下棋,两人交谈甚欢。 陈志杰看着镇鸿完好的出现在襄城,心下微乱,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跪下,大呼“参见将军!” 没错,镇鸿就是再用自己身上的气场打压陈志杰这个叛军头子。 “弓箭手准备,射!”一波箭雨朝着陈志杰他们射去,陈志杰感觉自己都快被射成筛子了。 看着陈志杰狼狈的样子,镇鸿哈哈大笑起来,“陈志杰,你活该!居然敢带着我大夏的兵马去向敌国投诚,你真当我大夏好欺负吗?我大夏别的没有,就是人多!” 说着,镇鸿就让城墙上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黑压压的一片,也看不出来是谁,但是陈志杰却总是感觉自己的气势弱了一头,“打开城门,本帅要去会会这个叛徒,愿意随本帅出战的,就往前站一步!” “咚,咚,咚……”这往前的脚步声振聋发聩,下面的城门都打开了,看着=空空如也城镇,陈志杰的脸色都白了。 第491章劫后余生 襄城空了,站在城墙上的是镇鸿,这空襄城,只怕是会让他们有去无回。 走往城门口的士兵个个精神抖擞,就像是狮子捕猎时聚精会神,只要猎物到达捕猎范围,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捕捉。 陈志杰越看越感觉这襄城危险重重,可是就这么撤退,打击士气不说,更是让他连绵无光。 “镇鸿,有本事的你就下来和老子决一生死!”陈志杰中气十足的站在那儿大吼,脸色的苍白因为这一吼也是红润了些许。 镇鸿才不傻,站在城墙上轻蔑的看着陈志杰,“陈志杰,你当本帅是傻子?你若是不怕,就带着你的兵硬撼有本帅坐镇的襄阳城,不然,就废话少说,趁早滚蛋!” “陈志杰,你比着你哥哥可真是差远了,若不是你哥哥,你以为你能成为大将军?你带着沙城十万精兵降了大齐,可是你看看,现在冲锋陷阵的是谁的人?等你没了兵,你以为一个不忠的降臣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陈志杰气得脸色阴沉沉的,“镇鸿,你少在那儿挑拨离间,齐国太子对我等甚是礼遇,这前锋是老子自己求来的!” 镇鸿和荣康宁只能暗骂蠢货,这陈志杰的底气就是那十万的精兵,若是这十万的精兵真的在攻城略地时消耗完了,齐慕璟第一个杀的就是陈志杰。 降臣,没有了利用价值,不过就是累赘罢了。 齐慕璟这一招用的可真是毒,用他们夏国训练出来的兵去打夏国的兵。 陈志杰手下不乏有许多襄城士兵的亲人,一旦迟疑,等待他们的就是身首异处! “陈将军,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我要是你,我就带着这些兵在齐军的营地等候着陈大将军的到来,别人能害你,但是陈大将军却是不会。”荣康宁鄙夷的看着陈志杰,说话的口气极为嫌弃。 镇鸿和荣康宁这两个贱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知道挤兑他,他倒是要看看,这襄城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龙潭虎穴。 “全军听令,杀进襄城,为我大齐再进一座城池!杀!”陈志杰气愤的吼道。 只是后面的人却是迟疑了不少,这一进去,还能出来吗? 令发下去了,却是没有什么人动,只有他自己带的陈家军往前走了一步,可也是并没有向襄城冲杀而去。 陈志杰真的气坏了,就要不管不顾的往里面杀去,此次主帅胡狄见状赶紧扣住了陈志杰的肩膀,“陈将军,你可千万不要中了他们的计,只要进了襄城,我们这些人只怕就再也出不去了。而且镇鸿在这里,镇鸿可是成名已久的大将军,之前是中了毒,不然,这沙城未必能那么容易攻下!” 的确,若非是沙城冯国安那老匹夫作壁上观,而他已经暗中投靠了齐国,就是凭借周细柳他们的英勇,这沙城还真是不容易攻下的。 襄城可不是沙城,襄城还是镇鸿在坐镇,这件事情必须要从长计议了。 “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我可做不到?”陈志杰气呼呼的说道。 胡狄也恼了,眼睛一眯,危险的光芒绽现,“那你想怎样?你要是想去送死,本帅不会拦你!” 一个蠢笨如猪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去拿军功?而且,连自家儿媳妇儿被人侮辱都不敢讨回公道,活着有什么用? 陈志杰也知道这位胡将军是齐国太子齐慕璟身边的得力助手,不是他能随意得罪的,只是心中因为镇鸿他们的话,到底是有了些迟疑。 是了,他手上有着十万的精兵,儿媳妇儿还被那群畜生玷污了。他不喜欢这个儿媳是一回事,但是这到底是他们陈家的人,要休要怎样都是他们陈家的事,哪里轮得到他们来这么欺辱。这伤害的不只是娄雨兰,而且还是在作践他们陈家的脸面。 这种种,只能说明,齐慕璟对他是不看重的,那些礼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陈志杰想了想,对着身后的陈家军发号施令,“陈家军,撤退回营!” 陈志杰也不管胡狄等齐国的人,带着自家的军队就往回撤,胡狄和几个副将面面相觑,“这大傻子这是在做什么?给我们几个没脸?” 只可惜这些陈志杰完全听不到,他们只有十万人,这十万人可都是齐国的精锐,少一个人他们都舍不得,所以几人商量之后,仅跟着就撤退了。 荣康宁别看在城墙上跟镇鸿谈笑风生,还能嘲讽陈志杰,其实自己紧张的要死,脊背上都出了一层黏腻的汗来。 将额头上的汗珠擦去,荣康宁一副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庆幸表情,“镇将军,荣某的这颗心都加吓出来了,幸亏是他们撤退了,不然,我们只怕会有一场硬战了!” “将军料事如神,只是下官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陈志杰那蛮货会退兵?” 镇鸿笑了笑,坚毅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和煦的笑容,“也没什么,陈志杰的大儿媳我们夏国的郡主曾被齐军侮辱,陈志杰能不对齐军有怨怼?而且,陈志勇此人心智极高,他深深了解陈志杰,能不对陈志杰交代一二?” 荣康宁此时对镇鸿是极为的佩服了,他是铁血将军,却也深知人心。 看着镇鸿有些苍白的脸色,荣康宁劝道,“将军可是身体不适?还请将军保重身体,这襄城离不开将军啊!” 是的,襄城能拿得出手的将军并没有几个,这几个人也并不是不好,只是不能够独挑大梁。 镇鸿笑了笑说道,“太守此言差矣,镇某毕竟不是皇上钦点的元帅,这里容不得镇某做主,好在襄城百姓已经撤退,荣太守,这襄城是京城的第二道防线,虽然失败是注定的,可是无论如何,这里,只能战,不能退,朝廷的援军马上就快要到了,只要等到他们来了,这就是我们的胜利!” 荣康宁重重的点了点头,襄城,只能战,不能退,他们要打出他们大夏的国威,等待他们的援军,等待朝廷援军带来的光明。 此时的镇鸿和荣康宁怎么会想到,为了防备夏侯琛彦,夏侯枭竟是只给了夏侯琛彦三十万的兵将,这三十万,还不是什么精兵强将,都是些歪瓜裂枣,指望三十万的歪瓜裂枣去抵御别人五十万的精兵强将,这无疑是自杀的行为。 第492章安婉卿的骂名 夏侯琛彦从京城出发,经过了这几日的日夜兼程,已经到达了大夏西北六城中的信城,信城离襄城,若是连夜赶路,只有三天的路程。 沙城已经沦陷,襄城也是岌岌可危的,这个时候,夏侯琛彦作为大元帅,本应该是火急火燎的赶往襄城,可是夏侯琛彦却是下令,白日里正常赶路,但是晚上除却值夜的人,其余的人全部休整,这几日的伙食水平也是提高了不少。 三十万将士中有些年长的看着夏侯琛彦此举,整日里唉声叹气,“你们说元帅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襄城危急,我们不应该急赴襄城吗?可我们现在还在这里好吃好喝好睡的,元帅就算是没带过兵,也不能这样,我们晚去一天,边关的百姓就多遭罪一天的!” 倒是有些年轻的,却是不认同他们的话,“我们这些人这次被征调出来,年轻力壮的有多少?我们根本就是送死的好吗?有好吃好喝还让你好好睡还堵不住你的嘴!死之前过点好生活怎么了?怎么了?” 夏侯琛彦自然知道他们之中的声音,但是现在暂时还不是他们说话的时候,襄城危机,他们就算是紧赶慢赶的赶到了又如何?一支疲劳之师如何对抗别人的精锐? 况且,这三十万的兵马本身还并不是什么精锐之师,虽不至于是什么老弱病残,但是也没好到哪里。 这样的待遇之下,百里的赶路速度竟也是不比之前的日夜兼程慢上多少,三日之后,夏侯琛彦带着手下的三十万兵马距离襄城越来越近,夏侯琛彦下令到达襄城十里之处全军休整半日。 襄城,经过这多日的调养,镇鸿的身体也慢慢的恢复了过来,这里的兵马虽是不多,但是却全部是精锐。 这几日,不知道为何,以陈志杰为首的陈家军并未再出战过,这几日齐军并未再叫战,探子来报,说是陈志杰那日回营之后,就同齐将胡狄闹了起来,陈志杰一定要让齐慕璟砍下胡狄的人头为他赔罪,原因就是攻陷沙城那日,胡狄御下不严,竟是任由手下的兵将侮辱了他的儿媳妇。 胡狄身后的胡家是齐国的大家,齐国的将领又岂会让陈志杰如愿,但是陈志杰又是混不吝的,若是不处置胡狄,他就要亲自动手,陈志杰身后有着十万兵士撑腰,一时间就饶是齐慕璟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是齐慕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疼不痒的处罚了胡狄,齐慕璟就拿自己手下的四十万大军逼要陈志杰手中十万兵马的兵符,陈志杰自从那日见过镇鸿之后,就将镇鸿和荣康宁的话放在了心上,这十万兵士很可能就是他的命,交出去就相当于将自己的命给交了出去。 陈志杰自然是不肯交的,这双方就引起了一场内讧,倒是给了襄城一丝喘息的机会。 京城里,夏侯琛彦一走,各方人马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惊鸿阁,安婉卿从安家回来之后累的整个人就像是瘫在了床上了一般。夏侯枭这一次在原定计划之外出了二十万石的粮食三十万的兵马,这些最多只够一个月。 四州灾患严重,安婉卿吩咐下去,将之前在东南六州收购来的粮食全部以之前的收购价格出售,这与之前那些掌柜的负责人想法相左,都以为四州灾患,之前收购粮食,他们肯定是要大赚一笔的,虽然说发国难财有些不地道,可是谁能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呢? 安家店铺各州的负责人也是不理解,在安婉卿的吩咐下达之后,这些人竟是不远万里的进京,想要试图说服安婉卿,并说出了安婉卿不过是一介女流,无论是思想还是眼界根本不足以支撑整个安家。 东北六州的负责人直接指着安婉卿的鼻子骂道,“你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生意,到底是怎么做的你根本就不知道,安家的男人是不是都傻了,居然这么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家掌事!” 西北六城的负责人是安婉卿自己提起来的人,此时也是极为的不赞同安婉卿的话,只是话语间言辞没那么激烈。 “大小姐,若是您为了给安家谋个善名或者是为太子殿下解忧,我等绝对是鼎力支持的,但是此行,非但得不到什么好名声,还白白丢失了一个赚钱的机会,这岂不是不好?” 东南六州的负责人无奈的笑了笑,这事,他没办法发表任何意见,作为六州百姓,他自然是赞同安婉卿的做法的,但是这样对安家却并没有什么好处,没赚到银子,也没赚到名声,这样是名利皆不得的,作为安家东南六州的负责人,他实在无法苟同。 西南地区的负责人同样也是不认同的,可是这件事情,她必须这样做,救济粮食其实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她这么做无非只是在调节粮价罢了,不至于让那么黑心的商人抬高粮价,造成百姓尸横遍野。 安婉卿是商人,她虽然会不忍心四州的百姓们受苦,但是却也不会想要自家亏损,这是安婉卿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皇宫里,夏侯枭看着夏侯琛彦已经离开了,而且之前他调查的安婉卿身边存在的一位谋士此刻也是已经离安婉卿而去了,夏侯枭真的认为现在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一个将安家收入囊中的绝佳机会。 柔福宫,林茹素躺在美人靠上,让身边的婢女剥着核桃,看着立在另一边的紫电说道,“大人,此时的太子殿下已经赶赴战场了,那么您之前答应我的,可以让我处置安婉卿现在还作数吗?” 紫电想到安婉卿对自家主子的影响力,重重的点了点头,“作数,只要你能够做到,随你,但是唯一的一点,不能提到主子,而且安家,你要尽力收到自己麾下为主子所用。” 能够将安家掌握在自己手里,紫电心中想到这里就乐开了花,夏侯琛彦奔赴战场胜负未知,齐军名将俱在,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一回事呢,再者,安家有钱,将这笔财富送到主子面前,主子定然是离大事更紧一步了。 林茹素有些欢欣鼓舞,面上却是不显,只是威严的下令,“来人,传本妃旨意,传太子侧妃安氏进宫!” 第493章抄写经书 安婉卿在那传旨内监来到太子府的时候,深深地感觉疲累,这林茹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总是这么的阴魂不散! 安婉卿整理了一下就带着身边的紫萝绿杉来年个人随着那传旨内监来到皇宫的柔福宫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是最无用的东西,前世,她也怕,可是怕就不用死了吗?怕就能够保护的了那些她在乎的人吗? 显然是不能,安婉卿微微笑了笑,原本是还想多留林茹素一段时间,现在,或许她该主动出击,她不是最在意她的身份地位吗?那她就让她卑贱到那泥泞中。 来到柔福宫的内殿里,安婉卿没有一丝的紧张,林茹素看着安婉卿泰然自若的样子,心底忽的就升起一股子邪火儿。 安婉卿现在落在她手里,明明就是那刀俎上的鱼肉,可她为什么不害怕,不求饶,只要想到安婉卿恐惧求饶的样子,林茹素就感觉快意。 想到这里,林茹素发作道,“安婉卿,见到本宫为何不跪?你是看不起本宫吗?还是你认为本宫受不起你的跪?” 安婉卿福了福身子,用太子侧妃叩拜皇妃的礼仪行礼,只是脸上却是挂着一抹淡然说道,“宸妃娘娘,臣妾双目受伤未愈,未曾见到娘娘。” 本就没看到,未出声却跟一个瞎子发作礼仪的事情,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嘛! 紫电看着林茹素这般,心中也是鄙夷,说句实话,这林茹素和安婉卿比起来,十个林茹素也不如一个安婉卿,单看这气度就知道了,安婉卿虽是行礼,却是不卑不亢。 而且,安婉卿还比林茹素有能耐,安家那么多的店铺,平时倒还好,但是现在这时候,一个不好就会引起纷争,虽然现在那些人并不算平静,可是最起码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可若是让林茹素去掌管,只怕当天就要撂挑子不干了。 这么想着,紫电就有些鄙视主子的眼光,当初为什么选择的是林茹素而不是安婉卿呢? 林茹素碰了一个软钉子,但是这也并不是她的目的,安婉卿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她收拾了,那也就不是安婉卿了。 “近日,我大夏军队奔赴齐夏边界为我大夏出战,而我国国内水患波及范围甚广,本宫有心为我大夏诵经祈福,奈何身怀龙胎,实在不宜操劳,不如就劳烦安侧妃替代本宫在宫里抄写经书为我大夏祈福如何?”林茹素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婉卿。 安婉卿是太子侧妃,而林茹素是皇帝的宸妃,林茹素极不是皇后也不是安婉卿的婆母,让安婉卿代替其实是极为没道理的事情。 若非是有外人在,紫电真的想好生惩罚一下林茹素,一个女人怎么能够蠢成这样子,脑子里装的都是草吗?这样的借口只要传出去,无论安婉卿答不答应,都是徒惹人笑话。 安婉卿愣了,她着实没想到林茹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有何脸面居然对她这般的发号施令。 安婉卿微微笑了笑,没有应下,只是笑道,“娘娘这等建议可是皇后娘娘的授意?还是皇贵妃娘娘的授意?” 林茹素脸色有些难看,自然都不是,可是安婉卿这话,明明是拿慕容皇后和皇贵妃来压她,现在她怀有龙胎,就算是慕容皇后和皇贵妃又如何? 跟着安婉卿一块儿进宫的紫萝和绿杉此时只有紫萝在安婉卿身边,而绿杉早就趁机寻到了皇贵妃的翊坤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个清楚。 皇贵妃气得脸都是青的,一拍桌子,“走,去柔福宫,那贱蹄子是当本宫不存在吗?真以为怀有龙种就可以为所欲为?” 皇贵妃带人来到柔福宫的时候,林茹素轻笑道,“不是又如何?难道本宫身为长辈还使唤不动你了?” 林茹素算是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哪门子的长辈,不过是父辈的一个妾罢了,皇贵妃闻言,直接冲上前去,将安婉卿拉起来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宸妃妹妹,这大军刚走,你这么做合适吗?”皇贵妃冷笑道。 林茹素现在聪明了许多,直接给安婉卿扣上了一顶大帽子,“合适不合适本宫不知道,只是本宫为我大夏的一片心意罢了,难道安侧妃这是不愿意为我大夏祈福?” 皇贵妃却是笑了,“祈福,婉卿自然是愿意的,但是听妹妹说的,抄写经书,难道妹妹不知道婉卿的眼睛不方便吗?让这么一个病人为我大夏祈福,怎么都不合适,妹妹身份贵重,又身怀龙胎,自是福泽深厚之人,若是为了我大夏抄写经书祈福,想来菩萨也会被妹妹的诚心感动,保我大夏安康。” 这一番话,若不是场合不对,安婉卿都要为皇贵妃鼓掌了。安婉卿低着头,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来。 紫电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林茹素说的话本来就是一个笑话,就这么点儿斤两,别到时候砸了自己的脚而不自知。 林茹素脸色白一块青一块的,十分的好看,顿了半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不是妹妹我怀有身孕,不宜劳累,这才想要让婉卿代劳,倒是妹妹一时忘记了婉卿眼睛上有伤了。” 说着,林茹素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转而看向了安婉卿,微笑着问道,“婉卿,你不会怪本宫吧?你愿意为我大夏诵经祈福吗?” 安婉卿笑了笑,说道,“婉卿怎么会怪娘娘,娘娘也是一片爱国赤诚,婉卿也想为我大夏出一分绵薄之力,婉卿不才,家中有些存粮,约有九万石,已经交由了太子殿下,诵经祈福是娘娘为我大夏的一片善心,婉卿怎么能够阻了娘娘的爱国之心呢?” 这一番话,气的林茹素脸更黑了,看的皇贵妃心中舒畅,就算是黄贵久居深宫,也知道九万石粮食代表着什么,安婉卿能就那么交出来,皇贵妃心中十分的感动,要知道现在,粮食最是奇缺,这九万石粮食,在东南那边,可是价值非凡的。 皇贵妃也明白,今日就是自己不来,林茹素也在安婉卿那里讨不得好。心中对安婉卿的不满也消上了几分。 林茹素很想说,你阻了吧,阻了更好!可是这话她却是无法说出口。 “说来说去,安侧妃还是不愿意,不知道要是本宫将事告知了皇上,姐姐和安侧妃……” 第494章血目,兴奋 林茹素故意疏导一半,但是话语里的威胁之意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 皇贵妃怒了,她是怕皇上,却没连一个小小的宸妃都怕的道理,直接扯着安婉卿怒声道,“婉卿,我们走!”她爱怎样怎样,她就不信夏侯枭还能为了林茹素废了她? 安婉卿笑了笑,老老实实的跟着皇贵妃,现在她说什么都有些辜负皇贵妃的一片心意,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来的好! 眼看安婉卿就要走,林茹素也是急了,上前去抓安婉卿,却是一把抓住了安婉卿纱巾后面的白纱,一使劲,竟是将那活结扯了开。 “安婉卿你站住,本宫还没有让你离开,你敢走?”说着竟是一把将安婉卿的身子扯得扭了过来。 眼前的阳光明媚,可是在久不见阳光的人眼里,却是极为的刺眼,刺的安婉卿睁不开眼睛,索性就直接闭上,抵御外面的强光。 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视着安婉卿的紫电,却是发现了一抹红光,随即安婉卿竟是闭上了眼睛。 扭过头的时候,安婉卿闭着眼睛,没有感觉到强光的刺眼,安婉卿缓缓睁开了眼睛,血红色的赤目,如同妖魅一般,带着丝丝残忍,点点嗜血。 这就是百姓口中妖女的模样啊,向敏死了,一定是夏侯琛彦为了灭口而杀死的,上一次,也定然是夏侯琛彦为了蒙蔽众人才选择这么做的! “紫鹃,去请皇上来,今日,皇上来之前,安侧妃和皇贵妃就好好的待在我这柔福宫里好好想想欺君罔上隐藏妖女的罪名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惩罚!”林茹素兴奋的大喊。 紫鹃也就是紫电,看到安婉卿的样子,退下跑的极快的往乾清宫去喊夏侯枭来,这双眼睛,就是安婉卿是妖女的证据。而且还吩咐了手下的人,一定要将安婉卿困在这里,哪怕是暴露也不惧。 安婉卿一直是夏侯琛彦的左膀右臂,砍断了安家这条财臂,对主子的大业定然是极好的。 林茹素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和该如此,她是人人羡慕的凰女,而安婉卿就只能是那人人唾弃的妖女! 紫萝绿杉脸色都变了,夫人的眼睛暴露了,这里加上保护夫人的暗卫,也不过是四人,四人如何闯得出皇宫?何况还有皇贵妃,夏侯枭一定不会放过皇贵妃的。 “夫人,属下为您掩护,绿杉,你带着夫人和娘娘先走!暗处的,还不出来助我一臂之力?”紫萝跪在安婉卿面前,面色沉重。 这一次,或许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安婉卿微微笑了笑,却是将紫萝扶了起来,“告诉我为什么?这里,我们走不掉的!” 是啊,这里是皇宫,有着天下最好的士兵,而且,还有着皇室的暗卫,这柔福宫,应该有不少的夏侯蔚闻的人。 紫萝只说了句,“戾气爆发,您的眼睛双目赤红,被百姓传为妖女!” 夏侯枭最是信奉鬼神之说,既然信了凰女,那妖女,也定然是信的。 安婉卿旁若无人的看着身边的紫萝绿杉,交代道,“今日,你们不必带我出去,但是,你们必须要出去,告知瞿镰,该动手时,决不可手软,他姐姐的这条命就在他手里!” 紫萝一想便是明白了,皇贵妃看着安婉卿,“你这样,倒也不曾堕了我儿子的名声!” 林茹素却是狂笑,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叶素晚,你的儿子就是被她拖累死的,你知道吗?敌军五十万,夏侯琛彦只带了三十万,还差不多都是老弱病残,你的太子回不来了!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叶素晚,你害我在太庙受了那么长时间的罪,这次,我要让你死!” 安婉卿却是笑了,“我死,你以为你能落得什么好?你的凰女之名,还是我帮你冠上的,你还真以为你是凰女?不知道你没了凰女的名头,还掉了龙胎,还会不会有如今的的荣华富贵。识相的,就不要得罪皇贵妃,若是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害,林茹素,你也别想过得安稳!” 林茹素脸上的得色怔住了,凰女是安婉卿故意安在她身上的名头,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凰女! “你说谎,本宫就是凰女,而你只是个妖女!”林茹素像是发疯了一样来到安婉卿面前,张牙舞爪的,想要拉扯安婉卿。 没有紫电,这宫里的人谁愿意管林茹素,她又不是凰女,他们管她作何? 绿杉脾气最是火爆,看着林茹素就要抓到了安婉卿,直接一脚踹了上去踹在了林茹素的肚子上,不是凭着肚子里的这块肉作妖吗?她倒要看看没了这块肉,林茹素还能不能作的起来! 绿杉常年习武,那用足了劲儿的一脚,竟是直接将按林茹素踹的飞了起来,只听“咚”重重的一声响,林茹素砸在地上,几乎是很快,地面上就泅出了一片鲜血来。 安婉卿闭了眼睛,看样子,孩子是保不住了,其实她并不愿意伤害孩子,原本她想让林茹素多活些日子的,但是现在看来,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林茹素总是学不乖。 夏侯枭来的时候就看到林茹素趴在地上,身下鲜血一滩,而整个柔福宫的宫人竟是没有一个人去扶,连有一个请太医的人都没有。 到底是怀的自己的孩子,夏侯枭虽然有时也不满林茹素的蠢笨,但还是过去亲自将林茹素扶了起来,让身边的人去传太医。 安婉卿睁开眼睛,一双血色赤目漫不经心的扫向夏侯枭,竟是带着几分的嗜血,安婉卿看着地上的那摊鲜血,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兴奋,可是她知道,她必须压制,不然皇贵妃很可能会遭殃。 “皇上,既然您来了,那么不知现在安某是否可以离去?”安婉卿把弄着手上透明如琉璃一样的指甲,唇边带着几分的嘲讽。 这模样,十足十的妖女,夏侯枭被气得脸都青了,这女人可真是大胆,害了皇嗣就这么想走,是有多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大胆妖女,祸害皇嗣,与我大夏江山有阻,罪该处死!还愣着干嘛?动手!”夏侯枭一拍桌子,那桌子竟是直接裂了开来。 殿外,一群黑压压的人逼了过来,安婉卿却是不惧,甚至还带了几许的兴奋。 “母妃,不知道你是要留在宫里还是先走?”安婉卿问道。 第495章押入大牢 皇贵妃看了一眼那黑压压的人,心中惊惧,知道今天也是闯不出去了,冷然道,“本宫留下!” 绿萝早就已境趁着夏侯枭来时退了下去,若是不出意外,现在已经快要出宫了。 而且今日自己来宫里,是整个太子府的人都知道的,若是今晚不回去,那么该知道就应该都知道了,该怎么做其实根本不用安婉卿吩咐。 夏侯枭对安家的觊觎,就从上次想要对瞿镰动手就可见一斑了。 安婉卿笑了笑,想到上次居然因为这两个贱人将母亲和瞿镰都下到了牢里,笑意中更带了几分的嗜血,“夏侯枭,林茹素以前是谁的人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假的?一女侍父子,倒是一出好戏!这么个孽子,你敢昭告天下吗?” 直呼帝王名讳,乃大逆不道之举,夏侯枭也不听安婉卿到底说什么,怒喝,“将这三人给朕拿下,生死不论!” 紫萝和皇贵妃都变了脸色,侍卫一点点逼近,安婉卿一点躲的意思都没有,紫萝正要出手,却是被安婉卿一把抓了回来,“别动,我们束手就擒,夏侯枭暂时不敢杀我呵皇贵妃,倒是你,千万别动手,我们会出去的,相信我!” 安婉卿紫萝和皇贵妃三人就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反抗,夏侯枭却是怒气更甚,安婉卿这是有恃无恐! “将他们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安婉卿微微笑了,轻蔑的看着疼的脸色惨白的林茹素,目光中带着威胁,“宸妃娘娘,不知你身子可好?” 流产大出血,怎么会好? 林茹素停在耳里,心中的怨毒如同野草一般疯长,可是那想到自己最后的一个筹码,林茹素要着呀,惨白的脸上带着盈盈泪水,柔弱虚弱的让夏侯枭心疼,“皇上,柔小仪,柔小仪的茶点……”话还没说完,竟是生生的疼晕了过去。 安婉卿可不是夏侯枭,哪里会去心疼林茹素,看着林茹素晕过去的样子,安婉卿眼底的冷意让人深深胆寒。 夏侯枭一看就知道林茹素是被安婉卿威胁了,可是林茹素除了身份还有什么秘密,身份这个问题算不得什么筹码。 黑压压的侍卫越来越近,将安婉卿和皇贵妃以及紫萝都给包围了严实,可是安婉卿却是不惧。夏侯枭,其实不敢杀他们。 夏侯枭看着安婉卿,后者血目森冷,但是一张脸却是端庄艳丽,就如同人间富贵花一样。夏侯枭蓦地却是冷笑一声,“安婉卿,不若我们做个交易,用你的命和安家所有的财产去换安家其余人等的安然如何?” 若不是因为安家的财产,他哪里会容许安婉卿现在还站着,早就让那些侍卫将安婉卿看成肉糜了。 安婉卿也是笑了,笑得那双血目更加的诡异了,夏侯枭一见安婉卿笑了,还以为安婉卿会同意,却是听安婉卿朗声道,“夏侯枭,你是感觉我傻还是自己傻?不若安某同你做个交易如何?拿你的性命去换宫中所有人的生路以及大夏的国运昌隆如何?” 夏侯枭被安婉卿的这话气得半死,他是天子,安婉卿居然如此的大逆不道,她是真以为自己不敢杀她吗? “来人,将叶皇贵妃带下去,其余的人,动手!若是不能活擒,你们也不用当值了!”夏侯枭哦一甩袍袖,气呼呼的说道。 安婉卿和紫萝皇贵妃几人就站在那儿不动,一丁点的反抗都没有,夏侯枭很容易就将三人给抓了起来。 在夏侯枭的命令下,侍卫们将安婉卿和紫萝扔进了天牢,而皇贵妃,却是被夏侯枭从翊坤宫里搬到了晓月殿,晓月殿和以前的芳华宫一样,都是冷宫。 紫萝被封了穴道,那些侍卫反剪着安婉卿的双手,夏侯枭却是笑了,“安婉卿,你狂妄自大,有今天也是你自找的!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准外泄,否则,杀无赦!” 安婉卿和紫萝被关在牢房里,皇贵妃被贬至深宫,当御医来的时候,林茹素即使已经昏迷,浑身也全都是冷汗,夏侯枭心疼的要命,但是夏侯枭更心疼的是林茹素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了。 御医本来以为是给有喜的宸妃娘娘请个平安脉就行了,可是,看到了人才知道,这就是一个送命的差事啊,以这种流血程度来看,孩子十有八九是是没了。 隔着帕子一诊脉,果不其然,不只是孩子小产了这么简单,宸妃娘娘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体内陈年旧伤颇多,这一次,直接是伤了根本了,只怕以后想要再有孕就难了。 不过,皇上五十多岁的人了,想要再使年轻妃子受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御医想了想,决定把林茹素身子受损的事实瞒了去,要不然自己这条老命只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夏侯枭也是知道自己这样的年纪,能够让林茹素受孕已经是难得,老来得子,他也珍惜的很,看着林茹素那副凄惨的样子,夏侯枭一颗心都揪了起来,看那御医把脉半天也没说话,焦灼的他直接问道,“把脉罢了这么长时间,宸妃到底如何了,肚子里的孩子怎样?” 御医战战兢兢的把自己的诊断结果说了,只除了宸妃以后受孕困难的事情。 夏侯枭一听孩子掉了,愤怒的一脚把御医踹翻了去,想到罪魁祸首安婉卿,夏侯枭就下令让人给安婉卿和紫萝一些苦头吃吃。 坤宁宫,慕容皇后自然也是知道了柔福宫中发生的事,对于叶皇贵妃,慕容皇后心中不是不同情,她和叶素晚陪着夏侯枭已经几十年了,可是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她的儿子死于非命,叶素晚的儿子被扔到战场上去送死,三十万的老弱病残抵抗齐国的五十万精锐,这不是让夏侯琛彦送死是什么? 比着叶素晚,除了没有被打入冷宫,其余的境地是完全一样的。 不过虽然知道安婉卿被关押在天牢,慕容皇后也没有打算去救,她知道,安婉卿暂时死不了,只要夏侯枭对安家觊觎一日,安婉卿就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危。 “香蝶,你去一趟太子府和安府,将安婉卿被扣押在天牢的消息告诉他们!”慕容皇后幽幽的说道。 太子府里,夜已深,安婉卿自从进了宫一直没有回来,阿阮早就急得团团转,听暗卫说,绿杉的尸体在宫外的一处乱葬岗那儿被发现。 第496章各家反应 绿杉和紫萝是主子特意调来保护夫人的,一直都是跟在夫人身边形影不离的,现在绿杉出了事,夫人那边肯定也出了事。 香蝶从坤宁宫里的密道出来之后,穿着一袭夜行衣,分别给安府、崔府以及太子府都留下了一封书信,讲明了安婉卿就被夏侯枭困在天牢,而皇贵妃也被打入了冷宫软禁了起来。 知道安婉卿在夏侯枭的手里,太子府的人愧疚不已,同时对夏侯枭也是心中愤恨,主子为了夏国的江山在外面拼杀,即使给了最差的兵将,也未有一丝怨言,可是夏侯枭身为夏国皇帝,却是在背后对付夫人。 安府得知姐姐被关在天牢,一颗心却是放下了,既然夏侯枭没有当场杀了姐姐,那么这件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姐姐的身上定然有让夏侯枭忌惮的东西,而且夏侯枭一直觊觎安家的财富,所以暂时姐姐是没事的,但是以夏侯枭的心性,姐姐倒是会受些皮肉之苦。 崔府,崔严召拿着那封信,心中却是微寒,自己的儿子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而老子却是回过头来对付儿媳妇儿,就算安婉卿真的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也不应该这时候动手,最起码得等到战事了了,等夏侯琛彦回京之后再决定对安婉卿的处罚。 可是现在,夏侯枭居然急吼吼的将安婉卿关进了大牢,既伤了自己的颜面还不能随心所欲的惩罚。 崔严召不禁有些迟疑,这样的皇帝这样的夏国,他们崔家真的要趟这趟浑水吗? 安家商铺在夏国的几位负责人现在还未曾离开京城,安瞿镰身为安家唯一的男丁,被公认为是安家的少主,安瞿镰也当着几位负责人宣布,自己才是安家的少主。 并且还下令让这几位负责人回去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四州的粮食供应却不是安婉卿之前所说的最低价,而是比着一般商人所定的价格还要高出一倍,另外让负责人除了安家粮店,所有的店铺统一歇业七天。 崔严召是知道自己人微言轻的,说出的话也左右不了什么,但是作为崔家少主,,虽然左右不了朝堂,却是能够掌控半个崔家,于是便下令让崔家在外的所有学子讨伐夏侯枭。 矛头直指林茹素,表明现今的宸妃素素其实就是现在刑部侍郎家中的嫡女林茹素,曾经被夏侯枭之魂给指婚给了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承德郡王为庶妃。 学子们更是力数安家曾经的善举,跪地长谏,指责夏侯枭不应该耽于美色,处置此等为了百姓着想的大善人安婉卿。 太子府中,阿阮和管家几乎就快要忙疯了,经他们探查,夫人的确是在牢里,但是天牢里守卫森严,他们想要将安婉卿给劫出来一点都不容易,于是没有丝毫想法的阿阮亲自去了一趟崔府和安府。 天牢中,安婉卿双目血红,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是没有丝毫的触动,这天牢或许对一般人来说并没有那么可怕,别人都说,这天牢是有去无回的,可是安婉卿一点都不还害怕。 此时的安婉卿并不知道,皇宫之外早就乱成了一团麻。夏侯枭每日都被气得头上的青筋直跳。 “报,皇上,清河郡崔家学子联名上书,诛杀妖妃,还我大夏锦绣江山。” “报,皇上,东北六城那里所有的安家店铺全部停业整顿,百姓们的日用品都买不到了,现在那边的百姓总是会产生小的暴乱,这小乱还好控制,一旦发生大的叛乱,朝中实在是抽不出兵力去平乱了。” “报,好消息皇上,太子殿下已经到达了襄城,三十万的兵马直接将齐国的军队赶出了襄城外围,相信不日太子殿下就会夺回沙城,扬我大夏的国威!” 除了最后一条的消息会好上一些,其余的消息都和安婉卿那贱人有关。 夏侯枭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无奈的说道,“去将安婉卿带过来!” 安婉卿被狱卒带到乾清宫的时候,夏侯枭正在批着折子,安婉卿按照礼仪行了礼,虽然夏侯枭没有说平身,自己却是施施然的又站了起来。 开门见山,安婉卿冷冷的看着夏侯枭,问道,“不知陛下找儿臣有何事?” 夏侯枭冷笑着问道,“安婉卿,朕之前的决定你考虑的如何了?你既然已经嫁入皇家,那么作为皇室的亲家,安家所有的财富理所应当的归我皇室所有。” 安婉卿非常想要直接一口唾沫吐在夏侯枭的脸上,他们安家的财富是他们安家几代人节俭而得来的,好大的口气,因为她安婉卿成为了太子侧妃,所以就需要将安家所有的一切拱手让人,这是哪里都不会有的道理。 “回陛下,儿臣已经考虑清楚了,儿臣的答案是绝不接受!”安婉卿轻蔑的看了一眼夏侯枭,眼中的鄙夷着实让人无法忽视。 夏侯枭气得直接端着一边摆着的茶杯朝着安婉卿掷去,若非是安婉卿闪的快,只怕那茶杯就要直接砸在安婉卿的头上。 “安婉卿,今日,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来人,安家心存反叛之心,窝藏祸国妖女,抄家灭族,即刻执行!”夏侯枭威严的说道。 安婉卿冷笑,答应的话,将自己所有的家业全部拱手让人,不答应,夏侯枭却是卑鄙的想要将安家抄家灭族,这样的贪婪之心,连一丁点遮掩都没有。 “陛下,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即使我安家为夏国付出诸多?”安婉卿板着一张脸,再一次询问道。 前世,夏侯枭虽然昏庸,但是却是从来没有觊觎过安家的财富。 安婉卿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但是无论是怎么一回事,只要夏侯枭敢动安家,她就不介意自己的手上双手沾满鲜血。 想到安婉卿不过是安家一个外嫁女,安家的事情安婉卿或许并做不得主。 夏侯枭连理安婉卿都不带理的,直接吩咐将安婉卿再次押回牢房,安婉卿冷冷的看着夏侯枭,在走之前警告道,“夏侯枭,若是安家有一丝一毫的伤害,那么,你就等着安家的报复吧!” 他们安家既然能够成为夏国首富,手上的店铺就绝对不会少,安家虽然没有做垄断生意,但是,一旦这么多的店铺全部停业,造成的动荡就不是夏侯枭能够承受的。 第497章安家犯了大罪 夏侯枭冷笑,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心中对安婉卿的话不以为然,安婉卿自己都成为阶下囚了,还能顾得上安家? 笑话! 这是他听过最大的笑话,安婉卿一介女流,还能从他手上逃脱? “来人,去安府宣安瞿镰来见朕!”一边嘲笑着安婉卿的不自量力,一边夏侯枭吩咐道。 安瞿镰听闻夏侯枭宣见自己,只是微微笑了笑,眼中却是没有一丝的惧意,姐姐保护了他这么久,也该他来保护她一次了。 看到夏侯枭,安瞿镰直接跪在地上请求道,“草民叩见皇上,只是皇上,不知道家姐犯了什么大错,竟是离府两日也未曾回来,这期间,也不曾托人带信儿告诉草民她的归处,太子殿下为我大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现在家姐失踪,草民请求皇上下令寻找安侧妃!” 安瞿镰其实是知道现在安婉卿到底在哪里的,这番话,也不过是点明现在这种时候处置安婉卿并不合情,而且,更是点忙了安婉卿对安家的重要性。 夏侯枭看着眼前跪着的少年,只微微笑道,“安侧妃是凰女的克星,是我大夏的妖女,所以,即便她是彦儿的侧妃,为了这大夏的江山,朕也绝对不能心慈手软!” 安瞿镰嗤之以鼻,凰女妖女,不过是世人杜撰出来的,夏侯枭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还真的信了。而且还在这种当口去对付还在边关出生入死的将领的家眷。 “不知皇上您是如何判定家姐是妖女的?这双眼睛不过是因为一场意外变成了那般充血的颜色,怎么就成了妖女,无妄大师的医术极为的不错,而且静和郡主也是水月庵慈安师太的高徒,若是家姐是妖女,无妄大师怎么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呢?听闻静和郡主乃是近道之体,怎么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安瞿镰低着头,却是不卑不亢。 夏侯枭才不会管安瞿镰嘴里所说的话,钦天监早就测出,凤星周围宏观乍现,若是不尽快出去那煞气,那么定然,凤星会彻彻底底的变成煞星。 此刻的夏侯枭对林茹素的凰女身份深信不疑,那周围的煞气,只当是凰女的克星,妖女所致,而且现在的安婉卿极为的不对劲,安婉卿现在变得极为的暴戾,再加上那不似常人的眼睛,夏侯枭理所当然的认定了,安婉卿就是那祸害凰女的妖女。 “无妄大师的确是不可能看不出来,只是无妄大师是出家人,号称慈悲为怀,怎么会告诉世人安侧妃就是那妖女呢?安家小子,非是朕无情,实乃我整个大夏的江山社稷容不得朕优柔寡断!” 这些都是屁话,安瞿镰一字都不会信!心中极为的鄙夷,可是安瞿镰面上却仍旧是温润,连一丝急色都没有。 “既然皇上认定了家姐就是那妖女,那么草民说什么在皇上眼里都只会是狡辩,皇上若是害怕家姐祸害了这大夏的江山,那么请将家姐交予草民,草民自当带着家姐离开夏国,自此决不再踏进夏国一步如何?” 第498章请柳飞絮帮忙 夏侯水灵忽醒神儿,看了看周围的崔严召,安瞿镰阿阮等人一致看着自己,脸刷的就红了,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的,“没,没什么!” 众人也不在意,只当夏侯水灵是被他们看的不好意思了。 “水灵郡主,听闻你与宫中的柳妃在未进宫的时候是手帕交,不知你能否联系上柳妃,让她帮忙给安侧妃递个话。”崔严召问道。 脸红中的夏侯水灵听到崔严召说话,脸就更红了,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嗯,可以的,柳妃娘娘人很好!” 顺带着,崔严召又让夏侯水灵将那字条上的话也麻烦柳妃传递给安婉卿,看看他的意思。 虽然安婉卿曾经帮过慕容皇后,但是现在,他们能信的人不多,慕容皇后身后是整个慕容家,是敌是友也未可知。 次日,夏侯水灵就进宫递了牌子,说是要见柳妃,夏侯枭也是知道柳妃是夏侯水灵在柳飞絮未进宫的时候就同她是闺中密友,花季之龄柳家却是因为要始终站在他这一边将柳妃送进了宫里,虽然可以等到二十五岁出宫,自此隐姓埋名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是到底是误了花季的。 夏侯枭心中愧疚,便也就同意让夏侯水灵去看望一下柳飞絮,那本来是个冲动喜欢咋咋呼呼的小丫头,进了宫就变得越来越沉默了。 夏侯水灵得了令,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柳妃的飞雪殿,柳妃一见夏侯水灵,顿时眼睛就红了,“夏侯水灵,你个死丫头,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呢!” 夏侯水灵脸色讪讪,“飞絮,你现在在宫里,我哪里能时时进宫来寻你,若是让人疑心,你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而且飞絮,我这不是来了!你也知道的,我家里前段时间出了那么许多的事情,水彤又是傻乎乎的,我又哪里脱得开身?” 想起前端时间自己所受的无妄之灾,想起夏侯水彤前些日子所经历的地狱般的生活,夏侯水灵眼睛也红了。 柳飞絮瞪了夏侯水灵一眼,“我又不是要问罪于你,不过就是想你了没见到你埋怨了两句,你居然红了眼睛,真是扫兴!” 夏侯水灵擦了擦眼角的泪,看着柳飞絮还有着小女儿的性子,当下就放心了,飞絮在宫里过得不差。 “飞絮,你在这宫里如何?没有谁为难你吧?若是为难你了,你尽管去向皇伯伯说,你虽然挂着他妃子的名头,但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心中一清二楚的,皇伯伯会站在你这一边的。而且,飞絮,宫里不比宫外,这里吃人不吐骨头,你要收敛下性子,万事隐忍一下,只要等到你二十五岁,你就可以解脱了!” 虽然夏侯水灵猜测出来了,但是夏侯水灵却仍旧问道,没有听到柳飞絮说,她就不会彻底放心,飞絮虽然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她心中,其实是和水彤一样的。 “我很好,水灵不用担心我,皇后娘娘对我很好,就是那个宸妃和柔小仪,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我面前炫耀自己得宠,虽然我并不想成为皇上的妃子,但是现在最起码名头是,这么被人讥讽,还真是难忍,不过,皇后娘娘替我挡了回去,我总有种感觉,皇后娘娘是拿我当闺女的而不是皇上的妃子。” 听到这里,夏侯水灵彻底的放心了,皇后在这后位上几十年了,没有任何人能够撼动她的位子,有他护着柳飞絮,这宫里是没几个人能动的了柳飞絮的。 “飞絮,我这一次来,其实是有事情要麻烦你,你可知道太子堂兄的侧妃安婉卿?她被我皇伯伯关进了天牢里,安侧妃其实是水彤的救命恩人,不然的话等待水彤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们想让你给她传递一个消息。做这件事情你会有一定的危险,你有把握吗?若是没有,飞絮,你不要以身涉嫌,我们另想他法就是。” 柳飞絮见夏侯水灵第一件事情就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中暖暖的,当即笑道,“水灵,你也太小看我了,毕竟我进宫也有一两个年头了,这宫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亲信,去一趟天牢传递个消息罢了,又不是劫天牢,我能有什么事儿?” 夏侯水灵还是不放心,又说道,“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只管去找林茹素,但是千万不要擅闯她的柔福宫,她的柔福宫若是崔公子猜的没错,里面应该都是夏侯蔚闻的人,找到林茹素你什么也别提,只说若是不想凰女之事的真相败露,那就好好听你的!” 柳飞絮还想问什么是凰女,可是看着夏侯水灵严肃的表情,就把话咽到了肚子里,若是能说,估计夏侯水灵早就告诉她了。 “水灵放心了,我一切都听你的,但是你现在要不要听我的,今晚陪我睡,我们已经好久没有秉烛夜谈了!”柳飞絮说的可怜巴巴的,看的夏侯水灵只想笑。 次日大清早,夏侯水灵拜谢了夏侯枭离开宫里,而当天,柳家的一位女子就因为将一位皇室宗亲的脑门上砸了一个洞,被抓进了天牢。 柳妃急急的去探视,看到那牢中极为熟悉的女子,是她的小堂妹,是二叔家里的庶女柳菲菲,柳飞絮一见到柳菲菲,就气了,“你是怎么回事,你没事惹他们干什么?他们若是欺负你,你只管回去告诉我父亲,怎么那么笨就被抓了起来?” 柳菲菲却是笑了,“二姐,你就别骂我了,我没事,那宗亲想要轻薄我,我一时气急就直接拿了东西砸,不成想……”砸出了血洞。 柳飞絮看着她那笑脸,却是一点气都生不起来了,“菲菲,你先委屈一段时间,姐姐和你伯父会想办法救你出这天牢的!” 一提到天牢,柳飞絮就想起了夏侯水灵交代给自己的事情来。看了一眼柳菲菲旁边的牢房,里面也不是什么一个紫衣的婢女伺候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女人。 感觉到有人看自己,安婉卿蓦地睁开眼睛,血瞳闪现,黏稠的猩红之色刺目。柳飞絮被吓的不轻,柳菲菲趴在柳飞絮耳边说道,“二姐,那个人就是安侧妃,听说是伤了眼睛。” 是了,这就是安婉卿,柳飞絮想起自己在未曾进宫之前见过的安婉卿,和这女人一丝不差,只是现在打扮适合自己了许多。 第499章一颗粮食都不再售出 还有就是那双血目,让人无端胆寒。 柳飞絮大着胆子说道,“安侧妃,夏侯水灵有话要让我转告你!” 安婉卿是不认识柳飞絮的,但是她却是提到了夏侯水灵,安婉卿只淡淡的道,“说吧!” 心中也想到了,这应该是瞿镰他们托人给她传递消息。 “哦,安公子让您不用担心,这里您只需要再待上几天,不超过半月,就能从这里出去了,还有就是安公子将夏国所有安家的店铺作坊等全停了,现在似乎外面乱了起来,安公子希望你不要怪罪,另外就是,水灵让我把这个给你!” 或许是安婉卿太过疏离,竟是不自觉的用起了敬语,紫萝上前接过了柳飞絮递上来的东西。 安婉卿一看就知道这是张荧权的笔迹,太庙祈福,李代桃僵。 荧权应当知道自己是不会受什么罪的,为什么却要巴巴的传来这样的话?难不成是夏侯琛彦那里出了什么事? 安婉卿眼中的猩红涌动,他现在到底如何? “我知道了,你告诉瞿镰,安家只这么做仍然不够,四州那边一颗粮食都不要再售出,另外高价收购别的粮商手中的粮食,当东南乱起来的时候,还请崔家组织学子为民请命!” 柳飞絮看着安婉卿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的恐惧,四州那边就等着粮食救命呢,国库中虽然有钱,但不见得有那么多的粮食,商人逐利,安婉卿这举动是拿四州百姓的性命,那东南的安定来威胁夏侯枭的。 人命在她眼里不值钱! “安侧妃,四州百姓可就等着粮食来救命的,您这么做是要他们的命啊!”柳飞絮不忍道。 安婉卿直愣愣的看了一眼,“四州百姓的命是命?我安婉卿的就不是?为了夏国我安家出钱出力,不求回报,他夏侯枭是怎么对我安家的?” 夏侯枭要的只是安家,她的命其实在他看来无关紧要,就是死了也是无妨的,他得到安家的那一日,就是她安婉卿的死期! 这话,柳飞絮沉默了,安家所做的一切他是知道的,听闻这一次太子殿下出征,安家就捐赠了九万多石的粮食,之前,安家更是捐赠了一百万两的白银。 安家是有钱, 但是却没这个义务,夏国百姓的责任是夏国皇室的。 “我该回去了!”你有什么话就说,我帮你带! 柳飞絮低着头,这是她在服软,但是那句对不起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她可怜安婉卿,同时也可怜四州的百姓。 “嗯,你告诉瞿镰,这一次他做的很好!”安婉卿微微一笑,那张端庄却也艳丽的脸虽然苍白,但是在那双血目的衬托之下,竟是说不出的妖冶。 柳飞絮淡淡的“嗯”了一声,却是不再同安婉卿说话,看了看自己的堂妹柳菲菲,安慰了她之后就出了这天牢,回到自己的飞雪殿。 当天晚上,柳飞絮就找到了夏侯枭,询问自己堂妹的事情,一字不提见到过安婉卿。 夏侯枭本就对柳家有亏欠,看着这跟自己孩子差不多年纪的柳妃,心也软了。 “飞絮丫头不用担心,这件事情若不是你堂妹的错,谁也治不了她的罪!”夏侯枭好声安慰道。 等到了第二日,夏侯枭就寻了那宗室的人问情况,那宗室纨绔公子说起来也是夏侯枭的子侄辈,虽然没有出五服,但是也不远了。 那宗室的人就叫夏侯准,一见夏侯枭直接跪在地上,“皇叔,你是不知道那柳家的小庶女有多可恶,竟然将侄儿的头给砸了个大洞,您看?现在伤口还浸血呢!” 夏侯枭听他哭喊听的头疼,“朕不是听你在这儿叫屈的,你到底做了什么,还不快如实道来,若是你真的有冤屈,朕自会替你做主!” 夏侯准有些讪讪的,“皇叔,侄儿在那大街上碰到了那柳家的小庶女,想着请她去那翠华楼一叙,到了那儿,谁知这小庶女非但不领情,还打了侄儿。” 夏侯枭被气得直接一个杯子砸在了那夏侯准的身上,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让夏侯准两股战战的。 “翠华楼是什么地方?是人良家女子能去的?你们与柳家素无来往,可你当街搭讪柳家的小姐,你置柳家小姐的清誉于何地?你毁人清誉,这是要她的命啊!别说是打你,换个泼辣些的,他跟你拼命!” 夏侯准低着头,虽然是不敢反抗,但还是小声嘀咕,“又要不了命,大不了我娶她便是,至于打我吗?” 夏侯枭耳力不错,将夏侯准的嘀咕声一点一滴都听在了耳里,怒不可遏,直接下去一脚将夏侯准踹翻了去,“混账东西,你喜欢柳家小姐,可以使人上门提亲,也可以请朕指婚,但是毁人清誉,调戏他人,这是地痞流氓都不屑的做法!亏你还是夏侯家宗室之人,夏侯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败类!” 柳家是他最为信任的重臣,现在家中的女儿竟是被这么一个败类败坏名誉,还借着总是之名以权势压人,不过是一个闲散的之人,却这么大的胆子! 这边,夏侯枭直接下令打了夏侯准二十大板,又让柳妃亲自去天牢拿着自己的口谕带人。 柳妃刚带着柳菲菲从天牢中出来,夏侯水灵就到了,夏侯枭一看夏侯水灵,有些无奈,“你怎么又来了?今日是什么事?” 夏侯水灵不好意思的干笑着,“皇伯伯,不时水灵要打扰你,实在是夏侯准这家伙太过分了,柳妃娘娘是水灵的闺中密友,水灵怎么能看着她的妹妹被夏侯准肆意欺负?皇伯伯,夏侯准虽然是我们夏侯家的人,但是我们夏侯家的人不是更应该严以律己吗?水灵知道皇伯伯最是公正,一定会为飞絮的妹妹主持公道的。” 夏侯枭内心要被气笑了,不就是怕他徇私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就是徇私,他也应该是向着柳家的。 没好气的,夏侯枭说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和飞絮丫头关系好,但是朕在你眼里就是那等徇私之人?” 说着,柳妃就带着柳菲菲来谢恩,夏侯水灵尴尬极了。 夏侯水灵极为不好意思的告了退,柳飞絮塞给了夏侯水灵一张纸条,然后就拜托夏侯水灵带着柳菲菲出了宫。 第500章夏国乱局 等出了宫,夏侯水灵先把柳菲菲送回了柳家,也不回府,直接去了一趟安府,安家早早的就有崔严召,阿阮以及安瞿镰都在那儿等着。 信上不是别的,正是安婉卿交代给柳飞絮的话。 崔严召看着上面的话,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来,“这才是我认识的安婉卿,杀伐果断!” 安瞿镰脸上也带着笑意,但纯粹是因为行为得到了安婉卿的认同。 阿阮只是一名随身跟着夏侯琛彦的小厮,最是会察言观色,看着两人的行径,就知道安婉卿应当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几人就这么商定,安瞿镰以少主的命令,责令安家上下店铺工厂全面叫停,四州负责人高价收购其余粮商手中的粮食。 这么下来没几日,朝廷下拨的赈灾粮食就已经告罄。 商人逐利,但是,安家先行一步,早就将那些粮商手中的粮食全部高价收购了去,拿着朝廷的赈灾银两,崔始源却是一粒粮食也没有买到,无奈的崔始源只好往东南其余的两州还有西南六郡那边调粮。 可是无论是西南还是东南,崔始源只征调来了一两千石的粮食,东南四州人口众多,这将近两千石的粮食,根本是连三日都坚持不住的。 祸不单行,征调的近两千石的粮食,居然在押韵的途中,被山匪打劫了。 四州百姓吃不上东西,好好难民竟是全部成了刁民,一股脑的全部涌进当地的衙门,乡绅贵族家中,百姓怨声载道的。 张荧权看着下面的乱局,唇边带着几许的残冷,光头上的戒疤,却丝毫没有彰显出家人的慈悲。 “婉卿天下人若敢负你,那荧权就为你屠戮天下可好?” 湖州那边,安峤滏所在的地方较为的偏远,但是即使是这里,仍旧是有着安家的商铺的,安峤滏走在大街上,那些标示着安家标记的铺子却全都停了。 安峤滏寻了一个掌柜的来问,才知道是安家少主下令,安家店铺全部停业,有小道消息,当今圣上觊觎安家,将安家大小姐,太子侧妃给关了起来,这才惹恼了安家少主。 安家具有那泼天的财富,难免会引人觊觎,安家的财富堪比国库,夏侯枭眼红这是极为正常的。 想到女儿大婚之后不久,自己就离开了京城来到了这湖州,到了现在,也有好几个月了。 安峤滏想到自己的女儿还在天牢里受罪,心就像被揪起了一样,这个孩子向来懂事,怎么能遭这样的罪呢? 认清楚了原由,安峤滏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坐以待毙,最起码,应该为瞿镰的计划加土添瓦。 第二天,安峤滏就带着身上的十万两银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盐务使的住宅,来到了湖州内的一座山上,湖州与络咯接壤,这里常年混迹着山匪,而他选择的这座山上,就生活这一群来自络咯的山匪。 在山上,安峤滏拿着十万两银票与这山上的山匪头子做交易,在这个月内,最少三次下山打劫城中百姓,造成一种山匪横行的假象。 山匪头头当即就拍手答应了,不过是两天,先是湖州的衙门遭到洗劫,再是城中的百姓遭到洗劫。那分发给百姓的盐令也丢失了,一时间,湖州城里乱了套。百姓无盐可用,而且山匪猖狂,百姓整日跪在衙门前哭,一言不合就会上前再次砸了衙门。 等到夏侯枭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安家之前大量收购粮食,四州急需这些粮草救命啊,百姓们的正常生活也被打乱了,湖州那边暴民涌动。 夏侯枭比谁都清楚,百姓就是那水,而夏国的江山社稷就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只怕不等边关那边取得胜利,国内就先乱起来了。 前朝的时候,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多少人都是揭竿而起,为自己谋求生路自立为王,自此战乱纷争不断。 夏候枭再次宣安瞿镰进宫的时候,好言相劝,想要让安瞿镰交出粮食,以解东南四州之急。 可是安瞿镰又哪里是好易与的,只说自己虽未安家少主,但是向来不替安家做决定,除了父亲安峤滏,安家会做决定的只有安婉卿。 夏侯枭哪里不明白,安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出安婉卿,可是安婉卿是妖女,这是无可置疑,但是,若是现在不放安婉卿,夏国的江山现在就会分崩离析。 与此同时,清河郡崔家少主崔严召亲自前往荥阳郡郑家寻找郑家家主郑坤相商,希望联合两家之力,为民请命,以此救出夏国未来的皇后,以安家之力帮助未来的夏国之皇,这是他们这些老牌子世家唯一能够出世的机会了。 夏侯枭下不定决心,借口身体不适逃避了一天,第二天上朝,就有人将清河崔家以及荥阳郑家门下的所有学子跪在向着京城方向,为民请命。 那万民书上签名的远远不止万民,这几乎已经整个西南六郡所有的学子总数了。 万民书上表明,百姓无辜,暴民虽然可恶,但若是被逼无奈,是绝对不会拿着武器反抗的,东南六州的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中,希望皇上尽快的拨粮赈灾,打击暴匪。 这是比着夏侯枭做决定了,法不责众,而且请命的不是百姓,而是西南六郡的莘莘学子,那里是夏国人才的摇篮,官员是不敢动手的,毁了这些学子,那就是在毁夏国的根基。 夏侯枭又恨又是生气的,林茹素知道夏侯枭最近的头疼之事,询问了在夏侯枭身边伺候的公公才知道,西南东南以及湖州那边的动乱,钦州的事情还未平定齐夏的战事还未有结果,现在夏国国内倒是先乱起来了。 而这些完全是因为关了一个安婉卿所造成的,这一刻,林茹素不得不承认,即使自己的父亲是刑部侍郎,但是论疼爱女儿,林项明是远远比不过安峤滏的,论能量,整个林家也不及一个安婉卿。 “公公放心,本宫会劝解皇上的,这些事情宜早不宜迟,一旦暴乱大面积发生,到时候就不是好解决的了!” 下了早朝,林茹素就带着自己亲自炖的一盅补汤来到乾清宫,温柔小意的递到了夏侯枭的面前,然后自己就跪在地上请罪。 第501章你代替我进宫 “皇上,臣妾有罪,安婉卿的妖女身份其实只是臣妾杜撰的,臣妾不喜欢安婉卿,一点都不喜欢,臣妾明明是官家小姐,从小活得却是没有安婉卿肆意,想要买好看的衣服都要仰仗这安家。臣妾不喜欢她,每每看到她,总是让臣妾想起儿时的狼狈。” “婉卿她到底是臣妾的表妹,臣妾自从将妖女的身份按在她身上,自从她被抓了起来,臣妾就夜不能寐!皇上,臣妾不想自己的手上沾上亲人的鲜血,皇上,臣妾求求您放了婉卿吧!” 林茹素跪在地上,眼睛里都是泪,只是却不是悔恨的泪,而是因为想起了幼年之时,所以才会如此。 夏侯枭从来就不是因为单单听了林茹素一面之词才认定安婉卿就是那妖女,他是因为钦天监的解说所以才这么认定的。 可是现在,安婉卿是不得不放的,林茹素虽然是因为私心,但是却是误打误撞猜出了事实不是吗? 林茹素现在的坦白,倒是给了他一个放安婉卿的理由,只是林茹素却是不适合再待在柔福宫里了。 “宸妃,你欺君罔上,罪当论斩,朕怜你刚小产,即刻打入冷宫!”夏侯枭脸上满是阴沉,看着林茹素的眼里没有一丝的不舍与情意。 林茹素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可是暂时她所有的荣宠都是依靠着夏侯枭的,若是夏国倒了,他还做这劳什子宸妃? 而且她这一次是为夏侯枭顶罪的,夏侯枭定然心中对她是有所愧疚的,以后就未必没有出头的机会,虽然现在宫中有个受宠的柔小仪,但是柔小仪是崔家的人,是世家之人,夏侯枭一定不会让她登上高位诞下子嗣的。 “臣妾谢主隆恩!” 次日,夏侯枭就亲自下旨,将林茹素迁往了冷月殿,并将身在晓月殿的皇贵妃恢复了封号仍然居于翊坤宫,又亲自将去往天牢将安婉卿给放了出来。 可是就这么放安婉卿出宫,夏侯枭却是怎么都不甘心的,而且粮食还没有拿到手,万一安家并不将粮食交给他怎么办? 夏侯枭借口皇贵妃受到了惊吓,将安婉卿软禁在了翊坤宫为皇贵妃侍疾。 安婉卿也不在意,却是请求回一趟府中,太子府中只有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主子,既是侍疾,总是要布置一番的。 回会到太子府,安婉卿就叫来了阿阮,让阿阮给安瞿镰传话,“夏侯枭想要粮食,可以,拿钱来买,安家也不说提价,就之前粮商们定好的价钱就好!” 但即使是这个价格,也是要比正常价格差不多贵上五倍的。四州百姓很多,想要买足够的粮食,差不多都能掏空大半个国库了。 吩咐过了阿阮,安婉卿又朝着惊鸿阁外的喊道,“出来吧!” 影魂进来之后,安婉卿看到是他,眉头皱成了一团,“现在边关那边战事如何?” 影魂有些迟疑了,主子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不要将边关那边的事情告诉夫人。可是夫人也是为了主子着想,这般倒是不像话了。 安婉卿看着影魂的迟疑,猜想,边关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安婉卿冷笑,嘲讽的问道,“怎么,现在我这庄主信物持有者连这些消息都不能知道?” 影魂一听这话,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战场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自从那一次周细柳以命为沙城百姓争取时间,齐军也是沉寂了不少,那一战,虽败犹荣。 沙城接下来就是襄城,襄城里有清醒的镇鸿镇大将军坐镇,虽然兵力不足,但是在夏侯琛彦到达之前还是完完整整的,倒是几句话,就让陈志杰和齐国太子齐慕璟之间多了猜疑。 夏侯琛彦达到了襄城,一开始倒是小胜了几场,但是齐军那边有陈志杰,陈志杰可是夏国的重要将领,很多的重要兵防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还有胡狄,跟在夏侯琛彦身边十多年,对夏侯琛彦的性子了解的一清二楚的,但是夏侯琛彦却是对齐慕璟并不是很了解,而且手中的兵又是基本素质最差的兵。 此消彼长,越到后来,夏侯琛彦这场仗打的也是越来越是吃力,就在前些日子,战场那边的人传来消息,主子手里的三十万将士,竟是只有十五万了,镇鸿守着的粮草也被齐将胡狄烧了,那边的粮草,还不知道能撑几天呢! 安婉卿听完这些叙述,心就乱了,本就是三十万的次等兵,现在剩下十五万已经算是不错了,可是齐军却依旧是兵力雄厚,而且,夏军的粮草被烧,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天。 “影魂,现在可有张先生人的下落?”安婉卿一张俏脸冷凝,赤色的血瞳里盛满的担忧。 影魂摇了摇头。 安婉卿彻底傻了,这一世,还是无法避免这种结局吗?夏侯琛彦他会和前世一样,回不来了吗? 安婉卿摇了摇头,他们都是来自前世的人,不会的,既然上天让他们重来一次,那么就绝对不是让他们再重新经历一场前世的绝望的。 无妄,无妄不是说她是凰女吗?血凰归来,凰女是上天命定的人,她选择了夏侯琛彦,那么夏侯琛彦就是这片大陆的皇不是吗? 他不会死,不会死! 他答应过她的,安婉卿告诉自己,夏侯琛彦绝对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紫萝,你过来!”安婉卿微微笑着,看着站在一边的紫萝。 紫萝并不是跟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人,但是却是唯一能够拿的出手的人。 玉莲彩月紫萝绿杉四人,最能够让人信服的还是紫萝,玉莲过于单纯,绿杉冲动,而彩月,心思活泛,但是太过敏感细腻,最重要的,在大场面上,彩月经历的最少。 紫萝走到安婉卿面前,安婉卿看着她笑问,“紫萝,若是我让你替代我进宫,你愿意吗?” 紫萝是暗卫出身的,身受很是不错,而且暗卫中有一条训言,主令,万死不辞! 即使是送死的命令,暗卫已然是要执行的,他们需要的做的,就是听从主子的吩咐。 紫萝点了点头,看着安婉卿,眼中带着几分的温柔,暗卫其实就和死士差不多,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们的意愿。 可是安婉卿却是问了,即使紫萝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拒绝的立场。 第502章不如死在我的手上 安婉卿唇边挂着微笑,似乎如果自己不伤心,那么夏侯琛彦就会没事一般。 “紫萝,你代替我入宫,进宫你就和皇贵妃商议去太庙为国祈福,那里来往的人不多,小心些不会有人发现的,而且,太庙,是夏侯家的宗庙,那里,就算是夏侯枭也不敢乱来,你放心!” 听着安婉卿的话,紫萝心中也是暖暖的,身为暗卫,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们了。 “影魂,绿杉也是经常跟在我身边的,就让她随后跟在紫萝身边,一来不会让人起疑,二来,他们两个也有个照应!”安婉卿看向影魂,虽然听起来像是商量,但是影魂知道,安婉卿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这要是以往倒也算了,但是绿杉这丫头前些日子已经去了,这要他怎么变出来个大活人? 支支吾吾的,影魂低着头,半天也没说出口。 后来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就将事实说了出来,安婉卿一直以为那日绿杉回到了太子府,不然怎么给瞿镰报信儿,采取了那之后的种种动作,可是从影魂身上,安婉卿想不到半点影魂欺瞒的理由。 这才是完全的相信了,绿杉已经走了。 是啊,夏侯枭几乎调动了整个御林军,还有皇室的暗卫来围堵她,又怎么会将她身边的绿杉忘掉呢? 绿杉再强,也只是一个小丫头,这般就走了,安婉卿忽然感觉心中有些不忍。 紫萝和绿杉一直情同姐妹的,但是现在绿杉走了,紫萝整个人像是受了打击一样,这就是他们的命啊! “夫人,您会为绿杉报仇吗?”紫萝很固执的看着安婉卿。 她一直将绿杉看成了自己的亲妹妹,可是现在这个妹妹却是走了,她本来是可以活着的,是她和夫人,亲自将她推进了死亡之路。 安婉卿摇了摇头,杀死绿杉的,从来就不是别人,是她自己,还有夏侯枭的心狠手辣,所以,她不会报仇!夏侯枭是夏侯琛彦的父皇,弑父,不是他们能够承担起的。 “紫萝,我不会替绿杉报仇,但是,我会尽我的全力去辅助你的主子坐上那个位子。” 这是他唯一能够答应的。 紫萝想了想,也知道安婉卿话里的意思,紫萝勉强的扯了扯唇角,“夫人,皇宫那里我替您过去,但是这眼睛,紫萝怕是瞒不了别人!” 安婉卿也不在意,反而对影魂说道,可以将太子府寻来疗伤圣药的消息放出去,这样,紫萝的眼睛是黑色的就很好解释了。 安婉卿交代了紫萝之后,又让玉莲和彩月照着自己往日的装扮为紫萝打扮。而安婉卿自己,却是乔装打扮成小厮模样在紫萝出府之后,来到了安府。 安瞿镰自然也是知道今日安婉卿已经被放出宫里,但是随即而来的还有一道侍疾的旨意,侍疾,其实也不过是一道软禁圣旨罢了。 既然夏侯枭害死没有尝到教训,还是想要对姐姐出手,那也就休怪他安家不仁义。 正当安瞿镰想要吩咐四方负责人绝不能卖给夏侯枭一粒粮食的时候,安婉卿就来到了安府。 安婉卿看到安瞿镰气呼呼的,安婉卿有些诧异,伸手就在安瞿镰的脑袋上盖了一巴掌,“气什么呢!现在这个结果不好吗?” 安瞿镰本来被打了一下,心中正火大,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居然敢动手打他的人,可是看着抬头一看,熟悉的五官,听在耳中那熟悉的声音,分明就是他担心的姐姐的声音。 抬起头,赧然的笑意,安瞿镰叫道,“姐,皇宫那边?” 安婉卿笑了笑,似乎没有受什么影响,但是那血色眸子深处的一抹担忧,总是时隐时现,“你不用担心,瞿镰,姐姐要出趟远门,安家就交给你了,你万万不可正面与夏侯枭抗衡,你去西南清河郡吧,清河郡是崔家的地盘,西南世家盘踞,夏侯枭不敢对那里开刀!” 西南那边世家林立,清河郡的崔家,荥阳郡的郑家,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太原温氏,陇西李氏,还有一些隐世的家族。 无论是夏国还是齐国还是别的什么国家,都不具备和世家开战的资格,世家远远比他们要团结,虽然内里可能纷争不断,但是一旦有外敌,却是一致对外的。 安瞿镰却是摇了摇头,“姐,我不会去的,我是安家的少主,安家本来就是我的责任,若不是之前我逃避了,就算是夏侯枭觊觎我们安家也算计不到姐姐你的头上!” “姐,我长大了,也想要为你撑起一片天空!”安瞿镰拉着安婉卿的手,将她按坐在石凳上。 安婉卿一把将安瞿镰的手打开,“你要是还把我当姐姐,那就听我的!姐姐这点委屈不算什么,这大夏就要乱了,只有西南那边才会相对的安宁一些,夏侯枭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会舍得放弃安家的财产,你在京城做他们的靶子吗?” “你要为我报仇,可以,但是若是把你搭进去,你以为我就会好吗?”安婉卿说着话,脸上的怒气就飞升了出来。 眸底流转的猩红越来越是怵目,安婉卿似乎又看到满眼的猩红之血,森森的白骨,瞿镰最后的笑,宣儿的哭声,一点一滴的交织着。 安瞿镰,你是弟弟,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安婉卿的眼神变得幽冷,看着眼前的安瞿镰,似乎是那等吃人恶妖一般,“安瞿镰,若是你终归要死,还不如死在我的手上!” 安瞿镰依旧是眼神温柔,眼前的人是他的姐姐啊,怎么可能会伤害他?看,即使是这个时候,话里却还是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关心。 现在的安婉卿明显的是有些不对劲儿的,安瞿镰对于安婉卿现在的情况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当即就笑着拉住安婉卿的胳膊,“姐,别生气,我去西南清河郡还不成吗?” 安婉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安瞿镰,脸上的冷似乎也消散了些。 安瞿镰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姐姐担心他,但是可不能因为担心她就将自己身体内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戾气再次诱发出来,要知道,现在还并没有找到专门消解这戾气的方法! 安婉卿又将粮食这方面自己的建议告知了安瞿镰,毕竟百姓是无辜的! 第503章交代遗言 夏侯枭也根本不敢拿着整个东南六州去和安家去赌,去争这一口气。 前世的经历的太过惨痛,安婉卿是知道夏侯枭作为皇帝,手中定然是有i一些见不得光的势力,例如夏侯琛彦手中的无忧阁,暗营之类的。前些日子,夏侯蔚闻的外家陆家一夜之间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几岁的孩童都不见踪迹,要说这里面没有夏侯枭的手笔,安婉卿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安婉卿担忧也是担忧这一点的,明着,安家占着一个理字,出银出粮赈灾,这是安家的一片善心,但是置之不理,安家也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他们根本不惧夏侯枭的手段,可是暗处呢?万一夏侯枭孤注一掷呢? 安婉卿赌不起,也不想赌! 所以安婉卿想要让安瞿镰去到世家盘踞的西南六郡,在那里,夏侯枭的手还没那么长! “瞿镰,你去到清河郡,将我们之前在西南六郡收购的粮草将清河郡荥阳郡以及琅琊郡三郡的粮草全部交给崔严召,瞿镰,你是安家的少主,你必须要长大了,以后安家的兴衰,就全部是你的责任了!”安婉卿微微笑了笑,眼底那乍然闪现的那缕红光,让人无端的心悸。 安瞿镰怎么听都感觉安婉卿的话有些不对劲儿,但是不对劲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好像……好像……对了,就是那种交代遗言似的。 姐姐一向把安家看的极为的重要,怎么可能会还没有好好磨练自己就将整个安家交给自己,而且,姐姐是知道的,自己喜欢的是读书,喜欢走的是仕途之路,怎么可能会将安家这个重担就这么交在仕途刚刚起步的他手里,要知道,商贾出身走仕途,会比别人要难走许多的。 眉头皱的快要夹死一只苍蝇,安瞿镰冷着一张脸问道,“那你呢?你身为安家的女儿,就这么置身事外,就是你身为安家女儿应该做的吗?” “我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安家的生意,如此频繁的更换掌事人,姐姐,你就不怕安家就这么败在我手里吗?” 虽然安瞿镰的话说得刺耳,但是安婉卿却是一点都不生气,两世的相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瞿镰是怎样的人,他这么说,无非是猜到了自己下一步的打算了。 可是,暂且不说夏侯琛彦是她的丈夫,夏侯琛彦早就和安家绑在了一起,夏侯琛彦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安家早晚会被夏侯枭用意除掉。虽然没有夏侯琛彦,安家可以另择他主。 但是现在的夏国皇室,除了夏侯琛彦,皇子中的竞争者就只有承德郡王夏侯蔚闻了,五皇子六皇子年纪尚小,构不成竞争,除了夏侯蔚闻,皇室宗族中,也就未有成亲王有资格去争夺皇位,但是成亲王夏侯尧极为的痴情,自成王妃去世之后,十年未曾续弦,膝下也仅有两个女儿,这样的情况,宗族那边就首先不同意了。 “瞿镰,如果安家真的败在了你的手上,那是命,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命!瞿镰,我必须去一趟襄城,夏侯琛彦是我们安家唯一的生机。” 安瞿镰一听这话就知道边关肯定出事了,而且情势紧急,但是让自家姐姐一个弱女子前往边关,是安瞿镰怎么都不愿意的。 “姐,你想保护我我知道,但是瞿镰长大了,也想保护你,姐,我去襄城,安家我是名正言顺的少主,而且我是男子,行事总比你要来的方便些。” 安婉卿笑了笑,伸手轻抚着安瞿镰的脸,目光却像是有穿透力一样,穿过这张脸,看到了前世那些让人温馨的画面,瞿镰叫着她姐姐,提醒她要防备林茹素,可是当时的她傻,只当林茹素是亲姐妹,并未将瞿镰的话放在心上。 “是呢,瞿镰长大了,都长成翩翩少年郎了!可是瞿镰,你留下,你是我们安家的希望,只要你活着,安家才会有希望,你是母亲的儿子,义父会善待你的,瞿镰,我们安家闲杂这样举步维艰的状况从来就是林茹素和夏侯蔚闻造成的,若是姐姐出了什么事,姐姐不求你能报仇,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保护自己。” “瞿镰,以后若是夏侯蔚闻登基,你就将安家的一切处理一下,离开夏国吧!夏侯蔚闻此人绝不可信,你将我们安家所有财产都悄悄转移,有这些东西,不怕我们安家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安瞿镰却是心中极为的不安,要说之前只是感觉有那么一点像是安婉卿在交代遗言,那么现在的情况,明明白白的就是在交代遗言。 “安婉卿,你也是安家的女儿,你不能这么自私,就这么将整个安家的责任都交给我!襄城,你不想我去,好,我不去,那你也不准去!”安瞿镰死死的抓着安婉卿的手腕儿,似乎一个没抓紧,安婉卿就会消失一样。 安婉卿却是笑,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襄城,她必须要去,无论是生是死,她想再见他一面。 夏侯琛彦,他的身上不仅背负着她安婉卿的未来,还有安家的未来。 “瞿镰,我必须去!夏国若是没有了,我们安家又怎么会存在?而且,瞿镰,我似乎喜欢他了,我想和他一起!我不敢想象,若是他回不来……” 安瞿镰越是听安婉卿诉说自己的心声,心中就越是痛恨,早知道,当初他说什么都不会同意姐姐成为夏侯琛彦的侧妃。 心中的愤怒似乎都到达了顶点,安瞿镰的责难冲口而出,“安婉卿,你不配做安家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你看看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想过把你养到这么大的父亲母亲吗?你想过我这个时时为你担心的亲人吗?你恨林茹素,可是林茹素还没死,你死了她只会倍感得意!” 安瞿镰的话虽然难听,可是安婉卿却是丝毫都不生气,她知道,瞿镰只是想要留下她。可是,无论是为了安家,还是为了自己,她都必须去! 他去了,夏侯琛彦或许还会有一丝生机,但是若是她不去,夏侯琛彦必死无疑! 他们都是自前世而来,夏侯琛彦若是就在这时候死了,那就说明,命运的轨迹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她仍旧是改变不了前世那种凄惨的结局。 第504章喜欢他,眼伤的缘由 “瞿镰,林茹素就是宫里的宸妃娘娘,夏侯枭宠她完全是因为她的凰女身份,但是凰女是我强加在她身上的,若是林茹素要对付我们安家,你可以拿这个同她交涉,证实方面,有灵隐寺的无妄大师,或者天音寺的智仁大师。” “我离开之后,你就动身去清河郡,将我们安家在西南六郡收购的粮食拿出来一半,交给崔家少主崔严召,西北六州那边,你千万不要涉足,记住,老老实实待在清河郡,西南六郡有许多大儒,你可以在那边潜心做学问。我会着人找到爹爹,然后将爹爹也送到清河郡。你不用担心娘,娘是前朝大学士之女,而且还有义父在京城,夏侯枭轻易不敢动手的。” 安婉卿笑着说完,掰开了安瞿镰死死抓着安婉卿手腕的手掌,正要转身离开,就听到一声女子冷厉的声音,“站住!” “卿儿,你这是要到哪里去?”边何云一身宝蓝色锦服,看着安婉卿的眼神古井不波,没有一丝往日里的疼惜。 安婉卿扭头,看着一脸冷色的母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女儿要去襄城,我不能坐以待毙,探云阁都收到了消息,女儿不信夏侯枭会收不到,娘,我必须去襄城!” 边何云是崔家和边家合力培养出来的女人,心胸自然也与寻常的家宅妇人不同。 安家和太子是早就联系在了一起,是怎么也脱不开干系的,一旦太子失势,那就是安家的末日。 况且现在还关乎太子的生死,若是太子真的回不来,安家就会彻底的跌入泥泞。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阻拦,可是情感上,那毕竟是她的女儿啊! “卿儿,你要往襄城送粮,可以,我不拦你,但是这送粮之人,也可以是别人啊!” 安婉卿此时想的更多的却是夏侯琛彦往日里对她的那些好,以及前世的那些凄惨,安婉卿重重的朝着地上磕了几个头,就那么三下,安婉卿的额头上就浸出了点点的血迹来,可见她用力之大。 边何云和安瞿镰心疼坏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前去扶她。 “娘,别人,我不放心,您就成全我吧,我担心他,可是我也答应你,会还您一个好好的女儿回来!娘,您就让我去吧!” 安婉卿知道自己要是说为了安家,无论是瞿镰还是母亲,他们都是不会同意的。 可是安婉卿这么一说,安瞿镰更是愤怒了,边何云也是有些不太理解,“卿儿,你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他,那你可知,他对你却是未必如此,你可还记得自己的眼睛是缘何成了现在的样子?” 安婉卿愣了,眼睛?眼睛不是因为她从山上跌下来,伤到了吗?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安瞿镰看着安婉卿一副迷茫的样子,眉头皱着,上前一把将安婉卿从地上扯了起来,“安婉卿你听好了,他夏侯琛彦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你的眼睛,根本就是因为他才彻底触发了身体内的戾煞之气,他不爱你,你们相处了那么久,他却是根本就认不出你来,他对你,根本就是对面不相识!” 戾煞之气,安婉卿是知道的,荧权的师傅智仁大师说过,可是这和夏侯琛彦又有什么干系?瞿镰说得认不出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边何云被安瞿镰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将安婉卿从安瞿镰的手里解放了出来,“镰儿你这是做什么?她是你姐姐!不过,卿儿,镰儿也并没有说错,当初的确是因为你全心全意的相信着他,为他前去益州追回被劫粮草,但是他却连那个冒牌货都没有认出,还说了那么许多戳心窝子的话,卿儿,为了一个这样的他,值得吗?” 安瞿镰气得冷哼了一声,直接甩手走人。 安婉卿心存疑窦,可是,现在的情况极为的危急,襄城那边的粮草谁知道还能撑几天?这些事情即使要清算,也得在这战事结束之后。 安婉卿伸手拉住了边何云的手,“娘,你明白我的对不对,夏侯琛彦不能死,而能调动他手底下那些人的,只有我,所以,我必须去!” “娘,我喜欢他,即使他并没有那么喜欢我!他肯将那么大的权利交到我受伤,娘,女儿相信,他对我也是真心的。”安婉卿微微笑了笑,似乎一点都没有因为边氏和安瞿镰的话而有所触动。 边何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阻拦,安婉卿是她的女儿,可是安瞿镰也是她的儿子。 卿儿是她的女儿,她了解,卿儿就像当年的她一样,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卿儿,娘不拦你,但是你别忘了你答应娘的,好好的,娘想见到一个完好无损的女儿。”说着,边何云的眼睛就有些发红。 安婉卿从安府出来之后,转身就往城郊的山上去,前往暗营, 来到暗营,刚好崔严召就在这里,关枫正在按照安婉卿之前提出的那些训练意见去训练一千多人的黑炎军。 见到安婉卿,崔严召唇角微弯,转身看着身边的黑甲关枫,“我就道今日妹妹一定会来这里,你还不信我一个劲儿的责备我,怎样?” 之前关枫一直担心安婉卿会直接到一趟崔府去寻找崔严召,还责怪崔严召来了暗营安婉卿会扑空。 安婉卿才没兴趣听他们两个说话,直接打断了正要说话的关枫,“兄长,小妹需要劳烦你陪着瞿镰一道将西南清河郡,荥阳郡,琅琊郡三郡收集的粮草想办法运往襄城,而关枫,你就带着黑炎军,我们就先拿出我之前在东北六城收购的粮草前去救急。” 其实东北六城那边临近齐国边界,那里的土地也相对贫瘠,粮食虽然收购的有,但是并不多,也只有三万石,加上安家往年的存粮两万石,也就勉强够三十万军士吃上一段时间,若是不出意外,是肯定能够等到崔严召押粮而来的。 东南六州原本收购的粮食全部还之于民,西南另外三郡收购的粮食也不是什么小数目,若是再加上之前从粮商手中收购来的,倒是勉勉强强能够让东南六州的百姓度过这一次难关。 关枫一听安婉卿的安排,急了,“夫人,你万金之躯,边关凶险,您还是留下来吧,不然少主若是知道了,非得活剥了我的人皮不可!” 第505章闭门羹,安家最后一丝的仁义 安婉卿噗嗤一声笑了,看起来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关枫,别忘了,庄主信物以及很多三大主令都在我手里,所以,准备一下,我们明日晚上出发。” 崔严召一听,就有些诧异安婉卿的决定,战场哪个地方可不是一个女人该去的,况且,这一路上,危险重重的,军营里向来就有着女子不得入内的规矩,安婉卿去了也不见得就能够见到夏侯琛彦。 手下的人传来消息,最起码到现在为止,襄城那边的局势还是稳定的。 安婉卿其实完全可以让别的什么人去襄城。 不过想到之前因为被黑虎寨劫了一批粮草,安婉卿亲去益州追回了那批粮草,瞬间,崔严召就释然了。 “关疯子,你拦不住她,还不如尽心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看着关枫仍旧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崔严召轻摇折扇,提醒道。 此时的安婉卿不知道,在那齐夏交界的沙城,有一个人正兴致满满的等着他的到来。 在暗营布置好了一切,安婉卿乔装打扮,拿着能够代表自己身份的腰牌来到京城中的安记粮行,将京城中所有能调集的粮食全部都悄悄的替换了安家一支商队的货物。 京城虽然是安家的大本营,但是京城中的安记粮行中的存粮还真是不多,只有仅仅两万石粮食。再加上安家私藏的两万石陈粮,总共是四万石粮食。安婉卿还吩咐了下去,第二日,安记粮行一切照旧,将仅剩的二百石粮食售罄之后立马关门停业。 这些粮食加上东北六城收购的放在阳城三万石粮食,总共是七万石。 次日,安婉卿就让崔严召带着安瞿镰离开了,现在这时候,时间就是生命,早一天将粮食送到襄城,早一点到达襄城,夏侯琛彦存活的几率就会更大一些。 晚上,安婉卿就让黑炎军假装成安家的商队,又是说好话又是塞银子,守城门的官兵很是痛快的就放行了,要知道,安家,那可是太子侧妃的娘家,太子独宠那位安侧妃,巴结都找不到门路巴结,他们家的商队,他是傻了才会去拦。 安婉卿和黑炎军以及那四万石粮草就这么顺利的出了京城。一路奔向东北的阳城东北六城由远及近是沙城,襄城,江城,凉城,阳城,晋城。而阳城就是安婉卿之前在东北六城收购的粮草储存的地方。 安婉卿带着粮草离开的第七天,安记粮行的二百石粮食在前一天晚上售罄,夏侯枭正要准备向安记粮行购买粮食,可是大清早的,安记粮行就关门了。 夏侯枭派去的人吃了一个闭门羹,直接跑到夏侯枭面前哭诉去了,现在的夏侯枭也因为东南六州的灾情而烦心,但是现在粮食紧缺,就算是国库中,银两,宝物什么的可能都有,但是那么多的粮食,倒还真是没有。 襄城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是粮食紧缺,东南六州需要粮食,襄城那边的大军同样也是需要粮食,可是他从哪里弄来足够的粮食? 除了安家之外的所有粮商,他都已经着人去问过了,他们手中多余的粮食都已经被安家以高价收购走了。 无奈之下,夏侯枭将目标放在了安家的身上,先是让皇贵妃劝说安婉卿捐粮救人,可是这个安婉卿根本就是紫萝打扮的,紫萝相信安婉卿肯定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什么都不想直接就拒绝了。 夏侯枭想要逼迫安婉卿,安婉卿直接借口为国祈福,皇贵妃帮忙宣传,直接到了太庙,夏侯枭哪里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跑到太庙逼迫安婉卿。 而且,安婉卿不过是安家的女儿,也真的做不得安家的主,所以,夏侯枭便让身边的贴身伺候的内监亲自跑了一趟安府,宣安瞿镰进宫觐见,可是那内监公公到了安府,就只有安夫人边氏在,安瞿镰早就外出游学去了。 安家安峤滏被山匪抓走,安瞿镰外出游学,安婉卿太庙祈福,就只有一个做不了什么决定的边氏在,夏侯枭得知气得脸黑青黑青的,吓得林茹素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于此同时,东南六州大量的粮行开业,但是价格确实高出之前的市价十倍有余,打听到粮源,夏侯枭那臭了多天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于是派人将那些粮行里的粮食全数都收购了过来。但是这价格却是正常市价的十多倍。肉疼的夏侯枭原本好些了的脸色再次难看了几天。 丞相刘忠堂和大学士崔始源知道这件事情是出自安瞿镰之手,但想法绝对是安婉卿提出来的,心中对安婉卿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要知道夏侯枭前段时间可是将安婉卿给关进了天牢的,而且再者之前,更是对安家出了手。 猛地损失了这么许多的银两,夏侯枭怎么都感觉不舒服,就让自己夏侯一带领一队暗卫去寻找安瞿镰,找到哦之后,直接押进皇宫的地牢。 安家怎么吞了他的银两,他就要让安家怎么吐出来! 安婉卿远在东北,根本就不清楚京城中的事情来。 夏侯枭不是没想过去将边氏抓起来,可是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边玄韵对崔始源的影响?这边何云可是边玄韵的同胞妹妹,崔始源能看着他动边何云? 安婉卿来到阳城,将之前存储在阳城中安记粮行中的三万石粮食也带上,饶过凉城,横穿江城来到襄城。 江城与襄城接壤,虽然战事还未波及到江城,可是江城却是整个儿空荡荡的,连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 襄城的南城门,安婉卿一行人来到的时候,却是被守城的人尽数拦住了,安婉卿也知道军营中女子不得入内,所以做了一身男装打扮,安婉卿带着的商队足足是有着五六百人的,和寻常的商队一点都不一样。 而且,现在战火未熄,哪家的商队会这么不长眼,专往这战场上来,商人不都贪生怕死的吗?所以守城的小将一看就感觉有问题。当即就拦了安婉卿等人。 安婉卿现在满脑子都是夏侯琛彦,哪里愿意与小将纠缠,当即使了个颜色给关枫,关枫邪笑着上前,“小哥,我们就是跑个生意,这要不是东家下了死命令,谁愿意来这儿送死啊!”说着拿着一张面额为五十两的银票直接塞进了小将的手里。 第506章安婉卿失踪 小将看着那银票上面的面值,虽然两眼放光,但还是又将这银票推乐回去。 银子虽好,可是要是这些人都是奸细呢?那他岂不就成了罪人了? “银票你拿回去,但是若是没有将军的手书或者是江城太守的通关玉碟,你就别想进去!”小将正色道。 安婉卿的耐心完全被耗尽了,手上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毕露。与此同时,关枫一记手刀下去,那小将就软软的倒了下去,而身后的五百黑炎军,竟是在守城官兵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跟关枫一样,又是一手刀下去,整个城门口完全就属于无人防守的状态了。 安婉卿站在城门口,让关枫组织人将身后的粮草完全的运进了城。 正值众人手忙脚乱的,带着黑色斗篷的男子骤然出现在安婉卿的身后,拿着一块雪白的布巾捂住了安婉卿的嘴,半抱着安婉卿就离开了原地。 安婉卿在男子用布巾捂住安婉卿的嘴的时候就昏迷了过去,襄城内空荡荡的,关枫看着身后的粮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主子有救了! 城门口运粮食的黑炎军没有看到安婉卿还以为安婉卿是去了前面,同关统领一起,而关枫却是还以为安婉卿正在队伍的后头,只等到进了城里,找到了一处曾经安记的铺子,将那些粮食全部屯放了进去,关枫这才问起队伍最后面的黑炎军,安婉卿到了哪里,那小兵愣了,“统领,夫人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关枫心里一咯噔,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赶紧的在队伍中需按照了一遍,完全没有安婉卿的踪迹,这一刻,关枫才意识到,安婉卿失踪了。 安婉卿失踪之事非同小可,关枫也不敢隐瞒,当即就潜进襄城中的将军府,这一座将军府可不只是夏侯琛彦在住,还有镇鸿大将军,作为襄城身份最为尊贵的两个人,将军府防守极为的严密,而且,夏侯琛彦作为无忧山庄之主,身边是影流和影子左右护卫着。 几乎是关枫一进将军府的墙头,里面的人就发现了,影流和影子对关枫并不熟悉,关枫以及黑炎军在暗营里那是极为隐蔽的存在,知道的人除了黑炎军内部之人就只有沈子默以及夏侯琛彦安婉卿夫妇了。 关枫虽然武功不错,但是影子和影流也都不差,几个回合之后,关枫就被生擒了。 关枫不知道主子的意图,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暴露身份,于是就灵机一动,邪笑着说道,“两位可知在下为何闯这将军府?在下是无忧阁的杀手,有人下了重金想要买镇鸿大将军的命,在下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关枫笃定了眼前的影子和影流是不会杀了自己的,眼底适时的露出一抹鄙夷般的轻蔑来。 影子虽然脾气火爆,但是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镇鸿大将军向来人品贵重,从沙城被人下毒到现在的被刺杀,这背后的人一日没把他揪出来,那就是一日的隐患,想到主子对镇鸿大将军的敬重,影子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影流想的却是不只是这些,无忧阁的杀手?无忧阁可是在影子手里的,什么人下了什么任务,影子作为副阁主都一点不清楚,这番话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无忧阁也并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这人清楚无忧阁,却在故意激怒他们,意图为何? “你到底要做什么?”影流逼问道。 关枫笑了,说不出的邪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趁着影流的逼近,关枫从嘴里吐出了一枚银针,影流就在关枫的面前,这么近的距离,影流根本避无可避,就被那根银针正刺中了身上的穴道。而自己体内被封的穴道,也就在这时被冲了开来。 关枫看这两人的武功路数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如同是暗营出来的一样,关枫猜测这两人应该也是主子身边的人,但是自己的身份能不能暴露,关枫还真是吃不准,所以在获得自由之后,关枫也并没有下杀手,只是用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手法封了影子的穴道。 来到夏侯琛彦的书房,灯还未熄,关枫直接闯了进去,夏侯琛彦一见是关枫,心思百转,“夫人在哪里?” 在整个大夏,能够调动黑炎军,能够调动关枫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崔严召和卿卿了,崔严召那是一只狐狸,若是对崔家没有什么好处,是绝对不会有所动作的,那么关枫能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卿卿来了。 关枫闻言,头低的更狠了,“少主,在进襄城的时候,遇到了守城士兵的阻拦,而夫人,也在那时候失踪了!少主,属下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但是现在还是找到夫人要紧。” 夏侯琛彦眉头紧锁,卿卿失踪了,可是现在的情况,自己根本就脱不开身,皇姑父身体一直还未复原,襄城外,齐军虎视眈眈,而己方,伤病残将,若是主帅不在,这仗根本就不用打,直接降了就好。 “关枫,这一次黑炎军来了多少?而你们来了,可有带来足够的粮食?”夏侯琛彦问道。 夏侯琛彦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卿卿会来这里,很可能就是因为听到了这边关的情况,所以前来送粮的。 关枫一五一十的将实际情况全部都告诉了夏侯琛彦,而这时候,影子和影流废了大力气,终于将关枫射进两人体内的封穴银针给逼了出来,赶紧跑来向夏侯琛彦汇报,可是到了夏侯琛彦的书房外,两人就听到刚刚那道让他们恨得要死的声音,而且还一口一个少主。 他们这么多年还没在谁手里吃过这么大的亏,而且这人武功还不如他们,可是现在这情况,这人根本就是自己人,得,这仇永远都别想报了! 两人灰溜溜的离开了夏侯琛彦的书房,夏侯琛彦让关枫好生将黑炎军以及黑炎军手里的粮食全部藏在这襄城里安家的商铺里,而且所有的黑炎军都不准暴露。 夏侯枭对兵力这方面极为的重视,无论是谁,不准予养私兵,就是亲王级别,府中所豢养的护卫规格是八十,太子是一百,皇子等同亲王。黑炎军一千多人,在他们的眼里,那就是豢养私兵,是要被严惩的。 在有心人的眼里,这就是要谋反,这罪名,无论谁都是担不起的。 第507章熟悉的来脸 夏侯琛彦亲自去了一趟镇鸿的院子里,一见镇鸿,夏侯琛彦直接就作揖请求,“皇姑父,现在襄城僵局,可是死守总不是办法,齐军可是侵占了我们大夏的沙城,侄儿现有一法,还请皇姑父助侄儿一臂之力。” 镇鸿或许是有着自己的心思的,但是镇家是大夏开国以来的贵族,镇鸿比谁都想夏国好好的。镇家不比西南的那些传承已久的世家,镇家就是依靠皇权而生的贵族,没有夏国,镇家也就不存在了,所有的荣盛,都会是过往云烟。 夏侯琛彦是太子,镇鸿哪里会受他的一拜,赶紧将夏侯琛彦扶直了身子,“殿下,万万不可,彦儿有话但说无妨。” 前一句殿下,点明了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后面的一句彦儿,却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夏侯琛彦回来找镇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过得,这里的地头蛇是太守荣康宁,而镇鸿与荣康宁的关系还算是不错,在他来到襄城之前,都一直是镇鸿在主持大局,而且,他清楚,镇鸿比谁都想夏国安定。 “皇姑父,我们总是死守,也打不出我军的士气,我军这边,您也看到了,现今我们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带着一部分精锐从东城门出城进入凉山,占据主动地位,设下埋伏伏击齐军。” “皇姑父,这襄城里,就交给你了!” 镇鸿被夏侯琛彦的话震的不轻,夏侯琛彦是什么人,是当今太子,身份比谁都贵重,是万万不能有失的。 夏侯琛彦要是出了什么事,整个大夏势必要经历一番动荡的。 “彦儿,万万不可,你皇姑父我戎马一生,最是闲不住了,驻守襄城,还是你这年轻人来的妥当!”镇鸿一脸的急色,却是皱着眉头说道。 夏侯琛彦出城,除了是真的情势所迫之外,安婉卿的失踪也是占据了一定的原因,还要考虑如何将黑炎军的优势发挥出来,这战事,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夏侯琛彦却是面色未变,呷了一口茶水,“皇姑父,我意已决!” 镇鸿心中急了,直接学期了言官死谏的那一套,跪在地上,咚咚咚的朝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殿下请三思,外面危机重重,殿下出去太过危险。臣恳求殿下驻守襄城。” 夏侯琛彦依旧是老神在在的品了一口茶,“镇将军,本宫是这大夏的储君,享受这无上权利的同时,比谁都有义务守护夏国千千万万的百姓。” 说完这些,夏侯琛彦什么也不再说,转身就离开了镇鸿的院子。 镇鸿从地上起身,神色复杂,夏侯琛彦是为了百姓而战的,这一点夏侯枭这个皇帝也未必有这个觉悟。 此时此刻,镇鸿心中对夏侯琛彦生出了一丝的敬意来。 次日,假扮成安家商队的其余黑炎军来到襄城南门口,这一次,他们并没有说什么借口,只说自己是受了大小姐的吩咐,东北六城全力支持太子殿下,并捐赠了这批粮食。 安家的大小姐,不就是安婉卿吗?也就是现在的太子侧妃,守城的士兵的的确确的在马车上看到了属于安家独有的标记,这才放行。 到了晚上,夏侯琛彦将这批粮食的事情告知了镇鸿,带着自己白日从剩余的士兵里挑出来的两万相对身强力壮的,还有装作是安家商队的黑炎军就这么从东门出城进入了凉山。 在凉山上,夏侯琛彦让关枫带着一百的黑炎军暗中寻找安婉卿,而自己却是认真的做着部署。若不是这一道命令,关枫甚至都以为夏侯琛彦是不是将夫人给忘在了脑后了。 沙城,左翼的大河边上都是茂密的树丛,安婉卿靠坐在树脚下幽幽的醒转,刚一睁开眼睛,一只修长的却也干瘦的手拿着一只蛇皮水袋横在了安婉卿的面前,安婉卿看了看那手,又看了看穿着一身黑色斗篷,脸上满是胡子的男人,却是没有伸手去接那水袋。 男人见安婉卿不喝,沙哑的声音粗嘎难听的反问,“不渴?喝了之后继续赶路!” 安婉卿其实是到过沙城的,前世的时候,夏侯蔚闻将怀有身孕的她送往夏国,那个时候就途径沙城。这里应该就是有名的黑龙潭了。 “去哪里?”安婉卿没去接水,也没去看男人,只是看着周围的地形,果然,潭水看起来深不见底,潭水中央打着旋儿,像是一条盘踞起来的黑龙。 男人轻笑,笑声依旧是沙哑且粗嘎难听,“跟我走就是了!” 确定了是黑龙潭,沙城外的黑龙潭,安婉卿就伸手将自己头上的首饰全部拔了下来,看着男人震惊的眼神儿,安婉卿指着头发笑道,“太重了,难受!” 这算是安婉卿的解释了,可是事实如此吗?不是的,安婉卿把首饰摘了下来只是想要扔下一些自己贴身的东西,给来寻找她的人留下线索罢了。 一听安婉卿的话,男人直接上前两步,将安婉卿头上的首饰刷刷的没几下就全摘了下来,还将安婉卿手里的也给抢了过来,一件都没留。 安婉卿并不确定男人是不是真的发现了自己的意图,只见男人很是小心翼翼的将安婉卿的首饰全部都给收了起来。 男人见安婉卿并不喝水,也不强求,直接拉着安婉卿就走。 等到晚上的时候,两人差不多就已经过了齐夏边界,来到了齐国的边城煌城。 似乎是害怕安婉卿逃走,男人直接就在煌城的客栈只要了一间上房,自己也不睡在床——上,将绣床让给了安婉卿。 这一路上,男人都极为的迁就安婉卿,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是安婉卿能够感觉的出来,这人根本不想伤害她,为了怕安婉卿逃走,就用了一根冰蚕丝用一端牢牢的绑着安婉卿的手腕,而另一端却是在男人的手里,只要安婉卿一有动作,另一端男人就能感觉的到。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最近太累了,睡得特别的沉,安婉卿偷偷摸摸的来到男人面前,想要伸手将男人身上即使是在睡觉依然戴着的斗篷掀开。 男人不是没有察觉,可是自己的身份,她早晚都会知道的,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算很差。 可是当安婉卿掀开斗篷,一张极为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这不是别人,而是自她那次醒来跟着夏侯琛彦离开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的张荧权。 第508章婉卿,我喜欢你 可是当安婉卿掀开斗篷,一张极为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这不是别人,而是自她那次醒来跟着夏侯琛彦离开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的张荧权。 “荧权,怎么是你?”安婉卿皱着眉头,一脸的惊诧有些不理解,荧权要见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 张荧权将斗篷完完全全的解了下来,伸手一拽,就将自己头上乌黑的头发扯了下来,留下光秃秃的铮亮几乎可以当蜡烛使唤的光头。 安婉卿更为惊诧了,“荧权你,继承智仁大师的衣钵了?” 张荧权微微摇了摇头,看着安婉卿,满眼的复杂,他不想以这种方式来见她,可是,看着她即使知道了一切,自然义无反顾的来到夏侯琛彦身边,他不甘心。 看着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要帮夏侯琛彦,他以为可以说服自己不去打扰,可是他始终做不到。 “婉卿,治疗你眼睛的解药找到了,只是其中的一味药材只有大齐才有,而且需得现取现用。所以,婉卿,和我一同去大齐!”张荧权温和的解释。 听到张荧权的话,安婉卿一点都不生气,他知道,荧权也只是因为担心她,想要为她治疗眼睛罢了,即是如此,她如何会生气,怪罪? “无妨,可是荧权,现在他需要我,眼睛的事情可以先缓缓。”安婉卿有些歉意,眼睛竟是不敢直视张荧权。 张荧权眸底暗了又暗,似乎是不敢相信,“你是说,缓缓?” 安婉卿点了点头,感觉自己有些没办法再说下去了,他一直都是为她好的不是吗? 看着安婉卿有点躲闪的眼神,张荧权觉得自己修身养性那么多年,此刻却是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火气。 “婉卿,他现在有兵有粮,你的眼睛,如果错过了这次的机会,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复原,你确定还要缓缓吗?”张荧权压抑着心中的火气说道。 夏侯琛彦有兵有粮,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张荧权不信安婉卿会不知道,可即使是这样,她却说缓缓? 难道在她心中,夏侯琛彦已经比他自己更加的重要了吗? 安婉卿低下了头,半晌没有说话,虽然她知道,以夏侯琛彦的才能,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他一定会胜利的。 可是想到前世,安婉卿怎么都无法在没有确定胜利之前,无法确定他的安危之前,就这么走了。 “荧权,我不愿意看着一切重蹈覆辙。眼睛,瞎就瞎了,我相信,你不会嫌弃我是个瞎子的对吗?”安婉卿微微笑了笑。 如果能用一双眼睛,换他一条命,安婉卿想,她会是愿意的。 张荧权伸手放在安婉卿的脸上,手上些微的粗粝刺的安婉卿脸有些不舒服,安婉卿微微闪头,躲过了他的手,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她似乎察觉到了张荧权对她的不同。 “婉卿,这件事情容不得你自己去选择,你想为他变成瞎子,那也得我成全!”张荧权是高傲之人,高昂着头,可是眼底本来在极力压制的感情似乎也怎么都压制不了,显而易见的痛苦,安婉卿有些心惊。 “婉卿,你为他如此,可是你就在他的身边,他却不会因为担心你来寻找你,甚至,不会派出手下一兵一卒,婉卿,你对他没那么重要,夏侯琛彦是皇室中人,他的眼里永远都是夏国的江山社稷,婉卿,即使是这样你也甘愿吗?”张荧权克制着,才没有让自己声音颤抖,才没有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凶戾。 可是这一句反问,安婉卿惊了心,不是因为荧权话里的意思,而是因为荧权的态度。 “荧权,你……”安婉卿想要尽量让自己冷静,可是却怎么也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眉宇间的痛楚也就那么满满显现。 张荧权一把将安婉卿扯进怀里,用自己全身的力气去拥抱她,即使,他知道,以后,他的婉卿,除了师父,第一个对他付出信任的人以后可能会躲着他,疏远他。 有些话,或许再不说,就永远没了机会了。 “是,婉卿,帮你,不只是因为我是你的谋士,或许刚开始是这样,但是婉卿,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喜欢你呢?婉卿,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明明最初你信任的人是我,可是为什么,你喜欢的人却不是我了呢?” “是了,是我傻,亲手将你推向了他,可是婉卿,我后悔了!” 当初,她还未曾及笄,在他眼里她不过就是个闺阁女子,而他二十余年的年岁,在他眼里,他不过就是个女娃娃。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女娃娃,时而狡黠,时而狠辣,不知不觉的,他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安婉卿想要从他怀里挣开,可是张荧权的手臂竟像是铁钳子一样,牢牢的将她禁锢着,安婉卿吼叫,“张荧权,你放开我!” 是的,她很早之前就知道张荧权对她的那些不同的,前世的张荧权清心寡欲,即使是辅佐夏侯蔚闻,也并没有对夏侯蔚闻有多重视,他是高傲的,在他眼里,夏侯蔚闻可能只是一个让他相对满意的作品罢了。 可是今生,他时时刻刻为她筹谋,她被掳,他能拼了命的将她从那密封的古墓里将她带出来,他是她的谋士,却是将她的喜乐放在心上,她不开心,那么不喜与人交往的人却是来到安府,陪她借酒浇愁,她对他是与众不同的,她知道。 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同他在一起,余生相互扶持就好了,可是她终究是放不下前世的那些仇怨。 张荧权不放手,似乎是没有听到安婉卿的那些吼叫一样,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像是要嵌入骨髓一样。 安婉卿挣扎无果,似乎是认命了一样,就那么呆呆的让他抱着,"荧权,我们就像以前那样不好吗?互相因为知己,把对方当成自己心中最好的朋友,荧权,你知道吗?即使我知道,我永远没有他的江山社稷重要,我依旧会选择回到他的身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的相伴开始,我喜欢他了!" 张荧权心中疼极了,似乎从来没这么疼过,亲耳听到她说喜欢夏侯琛彦,张荧权没想到自己竟然这般的疼。 “婉卿,我不会任由你胡闹的!”张荧权闭了眼睛,似乎在竭力忘记安婉卿刚刚的话语,固执的说道。 第509章有我在,你别想死! 安婉卿一口咬在张荧权的肩膀上,似乎像是恨极了他,就差没有生生咬下来一块儿肉来。 张荧权隐忍着,即使真的很疼,凉薄的春衫挂在身上,张荧权想,这衣服会不会伤了她的牙齿。可是还不待她说话,安婉卿就呸呸朝地上吐了两口,想要吐掉那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儿,可是那样的浓重,竟是刺的安婉卿胃里一阵翻腾,安婉卿有些气急败坏,恶狠狠的咬牙齿切道,“张荧权,如果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会杀了你!” 张荧权微微笑了,婉卿这话算是同意了,他不会让夏侯琛彦出事的,他会让他看着,婉卿在他身边,比在他夏侯琛彦身边要开心。 安婉卿其实不想这么说的,可是这话,却像是不经过大脑思考,就直接从嘴里吐了出来,荧权,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们只可能会是朋友,对不起,这么对你说话! 可是几乎转瞬,安婉卿心底里的清明就没有了,胃里的翻腾,让安婉卿干呕不止,心中止不住的是对现在的厌恶,厌恶眼前的男人,厌恶这所有的一切,就连眼前的桌椅都看着是厌恶的。 看着安婉卿难受的样子,张荧权心中止不住的是心疼还有一丝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张荧权赶紧将安婉卿放开,单手扣着安婉卿的手腕细细诊断起来。 脉象一跳一跳的,这是典型的滑脉,婉卿她,有了夏侯琛彦的孩子。 张荧权告诉自己不该介意的,他喜欢婉卿,那么婉卿的孩子他也应该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可是心中的那抹苦涩,却是怎么都无法忽视的。 安婉卿深深厌恶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张荧权扣着自己手腕,一种被禁锢的那种束缚让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极大的怒意。 反手成爪,安婉卿狠狠的锁住张荧权的手腕,那莫名的力道,像是无穷一样,张荧权震惊,心中也有些明了了,婉卿这是发作了,那股戾煞之气即使是舍利子也就要压制不住了,菩提子,和至纯至善之人的心头血必须得尽快用上了。 张荧权一个愣神,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张荧权飞快的将自己的手从安婉卿的手中解救出来,他一点都不怀疑,一旦自己慢上一会儿,自己的手腕绝对会生生被安婉卿穿透。 一把药粉撒在安婉卿面前,安婉卿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自己累极了,身子软绵绵的正要倒下时,却被张荧权揽进了怀里。 想到那心头血,张荧权的眸色暗了暗,心中也多了几分的迟疑。 镇幻秋,静和郡主,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女人,明明比他小那么多,却总是叫自己师弟,想到自己要取她的心头血,张荧权便有些不忍。 她浑身禅意,是天生的近道之人,至纯至善,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并没有性命之危,但是对于近道之体,这心头血,却是会直接毁了她的体质,这么多年来虔心向道所修来的灵性,也会随着心头血的流逝再也修不回来。 这些在林家先祖的棺椁中的侧面,是有着一定记载的。 可是想到怀中的安婉卿,张荧权狠了狠心,依然决定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就当,从来都没有和镇幻秋这么一个人接触过。 张荧权带着安婉卿,坐着马车,日夜兼程,期间安婉卿也不是没有发作,但都被张荧权用药药倒。 三日之后,张荧权和安婉卿来到齐国的都城,这里,张荧权是有着自己的一套隐秘的宅子的,而镇幻秋也是被安置在这里。 夜间,安婉卿醒来,张荧权本想哄着安婉卿让她用些饭食,来补充体力,可是,安婉卿极为的厌恶他将她带来这里。 前世,她傻傻的在这齐国的都城里期盼着,希望能够回到京城,可是事实呢?她是被放弃的。安婉卿的不配合让张荧权心中的怒意也是陡升,“安婉卿,和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绝食?放心,你就是什么都不吃,有我在,你也别想死!” 不过是绝食罢了,他死不了! 张荧权给安婉卿嘴里塞了一粒药丸子,只这一粒下去,安婉卿本来被饿瘪大唱空城计的肚子就一点都没有饥饿感了,仿佛充满了力量,一点一点的浸润着他的身体。 张荧权转身离去,来到书房问起了那枚收藏在齐国国库中的千年菩提子,身边的得力手下忙恭敬的说道,“主子,属下已经打听到了那千年菩提子的藏地,但是那里防守极为的严密,您没有发话,属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下去吧!” 今晚,他会亲自将那枚菩提子取来。 张荧权在齐国皇室中也是有着一定的暗线的,大齐的七皇子齐慕瑺一听是在猫耳巷子的应先生回来了,而且上帖子拜访,竟是亲自将在宫门口将张荧权迎进了宫里。 先前,张荧权曾经在大齐的都城一段时间过,当时化名应泉,七皇子齐慕瑺极为推崇他,一心想要拜他为师。 在皇宫里,齐慕瑺的母妃皇贵妃慕容羽可谓是宠冠六宫的,这齐慕瑺身为慕容羽的儿子,在齐帝面前也是极为的得宠,这宫里,除了太子齐慕璟,能制住他的还真是不多。 张荧权便借着齐慕瑺,在皇宫里畅通无阻,顺利的取得了自己想要的千年菩提子。 回到府里,张荧权便换了一套僧衣,来到镇幻秋所住的院子知秋园来。 看到张荧权,镇幻秋很是开心,“慧明师弟,你终于来看我了!你知道吗?这里很无聊,还有你要带我来这里找你师叔你直说就是了,为什么却要以这样的方式?” 镇幻秋刚开始极为的兴奋,到后来,似乎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我不开心,不开心,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张荧权失笑,这蠢姑娘,到现在还以为他是好人吗? “静和师姐,我这一次来这里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张荧权笑着说道。 镇幻秋本来正要一口应下,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无聊,心中就不想答应的这么顺利了。 “你,先说来看看!”镇幻秋指着张荧权。 张荧权察觉到自己的笑来,心中却是忽然之间就想到了安婉卿。 心头涌上了一股愧疚之感来。 第510章取心头血 婉卿最初对他付出了那等的信任,为了她,什么都是值得的!至于镇幻秋,他的心就那么大,无法兼顾两个人的。 “静和师姐,我需要取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很重要!”张荧权想让自己笑笑,用来掩盖自己的残忍,可是看着镇幻秋的脸,张荧权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一听是这么重要,镇幻秋温婉的点了点头,像是夏京中的大家闺秀一样。 “原是如此,既然对师弟你很重要,那师姐自然不会藏私,什么东西,我帮你取!” 看着她脸上的和善,慧明小和尚也就是张荧权眼底浮现出一丝波动来,可是,在他看来,镇幻秋整个人连与安婉卿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师姐,慧明会很注意的,不会让你受太大的苦痛。”说着,张荧权走近镇幻秋,伸手在镇幻秋的身上点了几个大穴道。 可是,却是独独没有点了镇幻秋的昏睡穴。 张荧权下手很熟练,手里拿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就在镇幻秋的眼前刺向了她的心口,猩红的血液汨汨而流,张荧权很快的就收集了一瓷瓶的血液。 镇幻秋看着自己心口处的鲜血,眼底里是震惊,这手法,不就是夏京中的劫匪案常用的手法吗?慧明他,就是那个劫匪吧?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鲜血横流,镇幻秋却是被点了哑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张荧权并没与就让那些鲜血流下去,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粉,这是他手里最为珍贵的能够治疗外伤的药了,“师姐,以后,别再那么好心了,不是所有人都是如你所想的那般良善。” 黑色的药粉一没入鲜血就被血流冲走,张荧权有些始料不及,他从来就没想过要镇幻秋的命。 又连续点了镇幻秋的几处大穴,那些鲜血才止住,张荧权解开了镇幻秋的哑穴,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等你养好伤了,我便会让人送你回夏京!”张荧权冷淡的说道。 夏京,有镇幻秋的母亲长公主殿下,还有嫡亲的皇帝舅舅以及身为大将军的父亲,她会很好的。张荧权这么告诉自己,冷淡面容下的内心似乎也有了一丝的放松。 镇幻秋双目牢牢的盯着张荧权,眼睛清明,但是深处,却是明显的有一丝伤痛在掩埋着。 “慧明,夏京的劫匪大案是你犯下的对吗?”镇幻秋微微笑了笑,但是那惨白的脸色,浑身浸透冷汗的狼狈模样,却是将她的淡然减弱了几分。 镇幻秋告诉自己,自己是出家人,虽然慧明做的不对,但是她不能怨恨,想要修得道法,必须要看淡这世上所有的一切。 可是,心中的那抹痛楚却是怎么都忽略不了,这个叫慧明的小和尚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或许,还是她给做的掩护,可是想到他若是被抓到可能会有的下场,镇幻秋的心更疼。 张荧权轻勾唇角,勾出一抹极淡的微笑,只是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勉强。 “是,镇幻秋,甚至我接近你,就是为了你的心头血,你的心头血其实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宝物!” 张荧权直接点出了镇幻秋的独特之处,意在提醒她以后注意,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可是谁知,镇幻秋却是扬起了阳光一样灿烂的笑来,眼睛弯弯的,“不就是血嘛,说的跟丹药一样宝贵?” 张荧权看的无奈,只想伸手打在她的头上,她的心头血,可是比什么丹药都要宝贵,丹药只是人为练成的,而她的心头血,却是上天选定之人的特殊本源所在,到底哪个珍贵,这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好吗? 看着镇幻秋虽然脸上笑得灿烂却也难掩脸上的苍白,张荧权摇了摇头,拿出了自己的私藏来,一枚回血丹直接塞进了镇幻秋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这是张荧权从沈子默那里得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镇幻秋虽然看起来依旧是虚弱,但是脸色却是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张荧权不欲与镇幻秋多说那么多,从那一次婉卿发作来看,婉卿明显的不是第一次,这也就是说,婉卿体内的舍利子已经不太能压制了。 心中担心安婉卿,而且,婉卿现在还怀着身孕,张荧权什么也没说,带着千年菩提子和那一瓷瓶的心头血来到齐国都城里安婉卿住处。 见到安婉卿,张荧权就迫不及待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安婉卿的面前,将安婉卿一把扯进怀里,张荧权激动的说道,“婉卿,你有救了!你以后再也不会被那戾煞之气所折磨了!” 可是,还不待安婉卿说话,一股刺鼻的腥甜味儿冲鼻而来,安婉卿呕的一声的赶紧蹲在了地上,心头,喉间一股恶心的感觉怎么也无法压抑。 张荧权眼明手快的在安婉卿呕吐的瞬间将那两样东西抢救了过去。 安婉卿蹲在地上吐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东西,可是安婉卿却是只感觉自己快要吐出胆汁儿了。 这边,安婉卿吐得厉害,张荧权知道,这世上若是还有东西能够化解婉卿身上的戾煞之气,也就只有自己手里的东西了。 只是,看着婉卿现在的情况,张荧权也知道,安婉卿是怎么都无法服下的。 张荧权上前站在安婉卿的面前,劝说道,“婉卿,你应该也知道,自己的体内是有着戾煞之气的,这东西想要完全消除,只有我手里的这两样东西!” 安婉卿闻言却是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可是这个我真的吃不下,张先生,我怎么在你手上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一句张先生,将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拉开。 张荧权心中怎么可能不懂,只是现在,他宁愿自己不懂! “这的确是血,是一种药引子,你先服用这血,再用菩提子,或可产生一些缓冲来。” 张荧权走上前,想要离安婉卿更近一些,伸出手正要扶着安婉卿,可安婉卿却是陡然倒退了好几步,“张先生,多谢张先生关心。” 有些事情一说出来,可能连朋友都没办法做了。 张荧权脸黑了,他处处为她想,可是他却是躲他躲到连一句名字都不愿意叫了,“婉卿,你当真要如此?” 安婉卿想要一口应承,可是看着张荧权落寞的神情,安婉卿到嘴边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第511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荧权,我成亲了!其实最先说服你,是我的幸运。”安婉卿赤红的眼睛里满是纠结。 张荧权闻言,说不出喜悲来,他看的出来她的为难,可是他也不愿意放手,在最初没有说破一切的时候,他还能压抑自己心中的感情,可是现在,他一点都不想压制。 “既然是你的幸运,为什么不让这份幸运永远的留下来?”张荧权没有抬头,淡淡的说道。 安婉卿一听,更是头疼了,可是不待安婉卿说话,张荧权就将手里的两个瓷瓶塞进了安婉卿的手里,语气坚定,“吃下去!” 安婉卿知道张荧权是为自己好的,虽然胃里难受,还是还是将那两样东西吞了下去,刺鼻的血腥之味让安婉卿几乎怎么都压不下去喉间的恶心感,正想要吐,张荧权眼明手快的点了安婉卿的穴道,用内力一激,安婉卿就自己把那些东西咽进了肚子里。 几乎是在安婉卿咽下的瞬间,安婉卿的周身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金光,较为浓郁的青光,身边似乎也有着一股无色的气流将张荧权震开。 张荧权早就将天音寺的古籍翻阅了个遍,在千年前,由佛法修成的内力就是金色的,而道法修成的内力是青色的,不过,张荧权感觉那些内力应该更相当于灵力。这金光应该就是安婉卿体内的舍利子散发的,青光是道家圣物菩提子散发的, 不多时,一层如同安婉卿眼睛的一层血光也浮现了出来,不过很明显,在无色气流的阻挡之下,那层血光无处可逃,而佛家金光和道家青光左右夹击,那层血光越来越淡。 那边,镇幻秋那里虽然血止住了,没有性命之危,但是到底是取了心头血,大伤元气,而镇幻秋的近道之体怕是也就此毁了,好不容易修来的灵性估计也因为这心头血的损失修不回来了。 镇幻秋被张荧权点了多处大穴,而张荧权的手法,却不是谁都能解开的,这不,天已经黑了,他们也没办法解开那穴道。 就这么放任身体虚弱的镇幻秋在院子中呆一晚上,这是一件极为要命的事情,可是镇幻秋是女子,他们这些人也不好接触,这才让人给镇幻秋盖上了棉被去请张荧权来。 可是到了安侧妃所在的宅子,这位管家发现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安侧妃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而他们的主子张荧权,此时唇边溢着鲜血,一动不动的看着安侧妃。 安侧妃和主子不是关系极好的友人吗?怎么主子却是露出这样的神情来,那眼里快要溢出的担心,还有满满的情谊,主子这是喜欢安侧妃吧? 安婉卿自从服下那两样东西,体内丹田处升腾起一股灼热的气息来,流遍全身,似乎将自己身上原有的阴凉给驱散不少。 可是大脑中却是没这么舒服,一道凶猛的热流直奔大脑,将之前有些失去的清明给霸道的寻了回来,可是这疼却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袭来,安婉卿却是再也忍不住,凄厉的嘶吼了一声之后便软软的晕了过去。 镇幻秋所在之处宅子的管家将事情禀报了之后,张荧权没二话立马就来到宅子里。将镇幻秋的穴道解了之后,正要走,却是被镇幻秋抓住了袖子。 “慧明,你是慧明吗?法华寺的确是有着一位叫着慧明的和尚,但是这个和尚却现在依旧是在法华寺,所以,你是谁?”镇幻秋惨白着一张脸,说一句话喘息半天,却还是费力的问道。 张荧权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其实他曾经想过,若是他真的有镇幻秋这样一个师姐,会不会他真的选择加入佛门? “镇幻秋,我是应泉!” 这话已经算是回应了她的话,镇幻秋心中忽然之间就有些不开心了,她一直以为张荧权一定是佛门弟子,可是这名字,明显就不是佛门弟子会有的名字。 想到以前她对他各种掏心掏肺,镇幻秋就替自己不值得。 看着镇幻秋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惊诧,眼里却是满满的失望,张荧权心中的一角坍塌了,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吗? 镇幻秋是至纯至善之人,即使是时至今日,也从来没有想过哟报仇。可是看着张荧权这样,镇幻秋“哇”的就哭出了声。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对你不好吗?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你是不是会直接要了我的命?”镇幻秋一字一句的反问着。 这段时间,他将张荧权放在了心上,她当他是师弟,处处维护,处处帮忙,即使是自己被他从夏京转移到了这齐国,她也没有怪过他。 张荧权皱了眉头,看着镇幻秋哭成小孩儿这样,有些笨拙的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出家之人最为慈悲,镇幻秋年纪轻轻就修炼小有所成,他这样说,她是不是就会心里好受一些?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张荧权是确定的,自己是一定会要了镇幻秋的命,可是看着镇幻秋哭成这样,张荧权忽然之间就很不想让她知道。 镇幻秋一听,双眼泪哗哗的,可是眼底的失望却是少了很多,“你是为了救人?” 张荧权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张荧权算计的极准,镇幻秋一得到张荧权的确认,心就软成了一塌糊涂。 “为了救人的话,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镇幻秋之前哭的很,现在一抽一抽的,却还是大度的说道。 看着镇幻秋这窝心的话,张荧权心中轻笑,还真是容易哄的小丫头,之前,他可是真的想过要杀她的。 “郡主,你的体质特殊,一旦失去了心头血,你这十数年来的修为就会消失,你的体质也会就此破坏,可能,以后你都再也修不出之前的灵性了。”张荧权如实相告。 “修为?你开玩笑呢吧?你当是说话本子?我就是一个普通人,顶多是比别人多了些许悟性罢了!”镇幻秋眼睛里挂着泪说道。 师傅曾经说过自己是近道之体,是天生的出家人,可是出家人不是修的心吗?与体质有什么关系? 镇幻秋是一点都不信的,可是张荧权却是明白这近道之体在有些人眼里的重要,为什么镇幻秋小小年纪就被送去了水月庵修行,就是因为她的体质,近道之体被称为天之馈赠,夏侯枭将之看成了国之吉人,送到了那水月庵修行。 第512章曾经的那些记忆 可是镇幻秋不知道,张荧权也不打算提醒她,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会是一种幸福,这些事情在这个世上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他师父智仁大师是不会说的,而无妄也不会管这个闲事,剩余的玄月师太,拿镇幻秋就差没当成自家后辈那样看待了,怎么可能去残忍的向镇幻秋揭露这样的事情。 夏侯枭虽然知道近道之体的事情,但是自己是看不出来的,而现在的钦天监中,也没人有这个本事。 张荧权微微笑了笑,却是没有再说一句话,临走前只是交代道,“你好好修养,等身体好了就回夏京去吧!以后,我们就当不曾相识。” 镇幻秋本来已经好转的心情就这么被张荧权的一句话给激的完全冷却了下去。 “慧明?不,是应泉,你就那么讨厌我?那为什么不现在就把我赶走?”镇幻秋怨念的看了一眼张荧权。 张荧权一句话也没说,有些事情,没必要解释。 转身离开了这院子,张荧权来到书房,而管家也早就等在这儿了。 “子弦,你是除了温瑜之外跟在我身边最久的人了,静和郡主就劳你多费心,在她强势好转之后,你亲自送她回夏京。” 以后,或许他再也不会去见她。 管家叶子弦本是这齐京中的世家子弟,不过却是庶子,不得家中喜爱,在一次被暗害时遇到了张荧权。 张荧权看到叶子弦就想到了自己,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救了他,叶子弦就这么跟在了他身边,成为了张荧权在齐国的眼睛。 听到张荧权的决定,叶子弦一点都不吃惊,张荧权能让自己亲自去送镇幻秋回夏京,很明显的就是担心她,但是他也知道,自家主子喜欢的是安侧妃,其实,或许,张荧权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他对镇幻秋是极为特别的。 虽然现在来看,是有些比不得安侧妃,但是,与别人相比,到底是特殊的。 “主子,静和郡主未必会听属下的。”叶子弦找着借口。 叶子弦不愿意去掺和进去这样的事情,要不然万一以后张荧权后悔,倒霉的就绝对是他自己。 想到镇幻秋的脾气,张荧权也知道,镇幻秋是不会那么听话的,可是这却也由不得她! “你只管照我吩咐的做,若是她不听,你尽管用一些强制的手段,以后总归也没有什么交集。” 叶子弦还欲再说,张荧权就因为担心安婉卿的情况,转身就出了书房,弄得叶子弦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菊华堂,就是安婉卿现在所居住的宅子,夜半,安婉卿虽然没有醒来,但是意识却是完全清醒的。 前世的一切一幕一幕的在眼前重演着,那些曾经撕心裂肺的疼痛安婉卿现在已经能够淡然的面对了,虽然内心深处还是隐隐作疼的。 这一世,她一直在潜心竭力的保护着她想要保护的人,前世的那些已经不可挽回,人,应该往前看,一直沉浸在前世的那些疼痛中,或许只会得不偿失。 从前世到今生,一切的一切都在安婉卿面前重演,现在,眼前是夏侯琛彦拉着一个女人的手,眉眼温柔,虽然那女人眉眼神情和她都是一模一样的,可是安婉卿却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女人不是自己。 安婉卿想要大喊,“阿炎,我才是卿卿,我在这里啊!” 可是安婉卿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呐喊,夏侯琛彦,她的阿炎始终是听不到。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扭头,冲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微微一笑,只是那笑里,明显的讥讽,似乎在说:安婉卿,这就是你这辈子选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后来,安婉卿看到一个镖师打扮的女人,拦在了夏侯琛彦和那个和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面前,满含着眼泪,她说了什么,安婉卿也没有听到,安婉卿看着那镖师打扮的女人,脸她是看不清的,但是那身上的气息,让她极为的熟悉。 清淡的皂角香气被浓重的尘土气息掩埋着,当初她从益州回来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这个女人是自己,是当初的自己。 安婉卿眼睁睁的看着镖师打扮的女人想要证明自己才是她安婉卿,可是她看到的,只是夏侯琛彦的对面不相识。 他不认她,或者可以这样说,他认不出她来。 镖师打扮的女人不甘心,跟着他们一路来到了安府,可是安府,无论是她感觉亏欠一直在保护的弟弟,还是生她养她的母亲,没有,没有一个人认出她来。 爱人,最该信任的爱人和她对面不相识,他认的只是一张脸罢了! 家人,最是熟悉的家人却是认不出她来,他们其实和夏侯琛彦一样! 无论是他的丈夫,还是家人,都选择了抛弃她,今生,竟是重蹈了前世的覆辙,而她一心想要补偿的家人,也选择的不是她! 安婉卿眼睁睁的看着那镖师打扮的自己浑身升腾起一抹浓重的血气来,那耀目的猩红像是鲜血一样,浸染了双眼,这双血目,和她的是一模一样的。 血目镖师浑身散发着一种戾气,力大无比,在群情激愤众人挑衅的情况下,竟是残忍的杀了许多人,所有人都叫她妖女,理当诛杀。 那双血目,不是和自己现在的一样吗?安婉卿现在确定,那个和夏侯琛彦对面不相识的女人就是自己。 安婉卿想从眼前的血腥中逃脱出来,可是,无论往哪里走,眼前都是血目镖师杀人的场景。 不对,完全的不对,这些事情应该是当时发生过的,但是安婉卿一回想,当时的安瞿镰和母亲边氏,明显的眼睛里是有着一丝情绪的。母亲眼里的应该是心疼却在极力的掩饰,在他眼里却是成了警告。 而瞿镰眼里应该是愤怒,不过,安婉卿想,瞿镰的愤怒应该是针对那个假扮自己的女人,结合在益州的表现,那个假扮自己的女人应该就是向敏。 而自己,却是将瞿镰眼里的愤怒看成是针对自己的了。 想到这里,安婉卿现在似乎也明白为什么林茹素会对自己眼上的纱巾那么感兴趣,一次又一次的非要解了,而夏侯枭却是为什么会因为她的眼睛非要将她置于死地。 第513章不是你,又与我何干? 那些早期消失的记忆也因此涌了上来,安婉卿缓缓的睁开眼睛,只是这一睁眼就看到在自己身边坐着打盹儿的张荧权,安婉卿只感觉倍感亲切。 荧权,在所有人都没有认出他来的时候一见她,却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还有封十,封十武功虽然比不得无忧阁探云阁的许多人,但是却是一路护送自己回来,而在他众人攻讦的时候,义无反顾的站在了她身边,将她带出了那片伤心之地。 “荧权,谢谢你!” 谢谢你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那么费尽心力的帮助她,背叛他的恩师智仁大师,叛出天音寺,荧权,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 可是,你的好,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回报。 听着安婉卿的话,张荧权却是皱了眉头,他从来都不想要那什么谢谢,他想要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她。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你可是恢复了记忆了?”张荧权淡淡的说道。 安婉卿点了点头,却是说道,“荧权,给我拿一面镜子。” 张荧权有些惊喜,婉卿不再躲着他,还让他帮忙拿镜子,这是想到了夏侯琛彦的狠心绝情,所以心靠向了他了? 安婉卿拿着张荧权从妆奁那里拿来的小铜镜,正照着自己的眼睛,眼睛上在出宫后做的伪装已经被张荧权去掉了,入目的再也不是那刺目的猩红,而是黑白分明,只是眼底夹杂着几缕小血丝,如同没有休息好一样。 “戾煞之气已经去除了,你眼里的红血丝不必担心,只要好生休息,不过几日便能下去了!”张荧权看着安婉卿盯着镜子半天,好笑的说道。 安婉卿收起了镜子,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却是想起了之前他的说的那些话,在那些话出口之后,他们还有可能成为以前的那种好友吗? “荧权,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你是我一心信任你的谋士,更是我珍惜的朋友,我不好,冷漠歹毒,你适合更好的人!”安婉卿一脸严肃,细数着自己身上的众多的缺点,可是这些话却是听得张荧权心越来越冷。 “婉卿,你不必如此的,你是怎样的人,或许我会比你更清楚,别人再好,可惜不是你,那又与我何干?” 安婉卿低着头,半晌不说话。 张荧权看着安婉卿这样子,心中苦涩,更多的却是怕她做出什么让他措手不及的决定来。 安婉卿从来就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对象是他,可是她早晚会做出决断来。 他认识的婉卿从来就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婉卿,其实像以前一样就挺好,是我逾矩了!”张荧权微微笑着,心中的苦涩让脸上的儒雅的笑都变的苦涩起来了。 安婉卿抬起了头,心中却是更痛苦了,她认识的张荧权从来就是一副掌控全局的样子,从来就没见过他妥协低头,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可是现在,荧权他那么高傲自持的人,现在却是在妥协,因为是她,安婉卿知道,张荧权是不想她为难。 可是想到心中原有的决定,安婉卿却是愧疚,她曾经想过,若是真的无可挽回,那么她会放弃张荧权,只当今生不识。可是当张荧权真的妥协,安婉卿心里又是那么的难受。 看着安婉卿眼里淡淡的泪光,淡淡的心疼,张荧权只感觉,够了,在她的心里他也是重要的,这就够了! “婉卿,我本是你的谋士,你可知,现在大夏的局势如何?”张荧权似乎又变成了当初那运筹帷幄的张先生。 安婉卿摇了摇头,当时她被困在天牢里,出来了之后却是只知道这边关的事情来,而且还知道的不全,来时一路上在往襄城赶,她也未曾在意除了边关之外的地方发生的事情来。 “钦州那边,陈志勇战败,带着仅剩的数十位的将士败走络咯,大概现在已经赶到了齐夏交界的煌城,承德郡王大胜,已经被召进了京城,我们之前所做的许多部署,只怕是要功亏一篑了,现在东南六州的灾乱还未过去,但是安家却是只除了安夫人,再无一位主子,夏侯枭现在组织了一批言官,意在抨击安家为富不仁。” 安婉卿却是连眼皮子都没有抬,陈志勇战败却依旧能够逃出去,要说这其中没有一些什么事儿,安婉卿是决计不相信的。 陆贵嫔,前世的陆贵妃可是夏侯蔚闻的生母,可是即使是这样,夏侯蔚闻却还是会为了达成目的,放自己的杀母仇人一条生路,安婉卿忽然就有些释怀夏侯蔚闻前世对自己的冷漠了。 “你说夏侯蔚闻会是为了什么目的这才放陈志勇一条生路?夏侯枭其实不足为惧,他想要的不过就是安家手里的粮食以及安家所囤积的财富罢了!而我母亲,你该知道的,清河崔家女培养出来的人,面对这种境况,也并不是不能处理的。”安婉卿皱着眉头说道。 张荧权微微笑了,婉卿还是他以前所认识的婉卿,总是能够抓住事情最重要的中心点。 “陈志勇陈志杰都是老将,陆隽虽是儿子,可是到底是死了,陈志杰和陈志勇年岁虽然较大,但是完全可以再要一个孩子 但是,婉卿你想,若是陈志勇陈志杰出现自齐夏的战场,他们是夏国之人,自然对夏国的情况比较熟悉,若是能将太斩杀在战场上,到时候,整个夏国就只会是夏侯蔚闻的了。” 安婉卿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面色变得极为的难看。 “荧权,我要回襄城,你呢?安家早就已经和夏侯琛彦连在一起了,我没的选择!”安婉卿话语里有些无奈。 张荧权其实也知道安婉卿这话只是个借口,可是,他知道,安婉卿无论怎样都会回去的。 想到自己到达襄城之前的安排,安婉卿非常想知道现在崔严召到了什么地方,襄城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 “婉卿,我就不和你一起去襄城了,崔严召天下第一公子就快要来了,有他相助,想来齐夏之战用不了多久局势就会明朗了。” 齐军这里有猛将胡狄,还有熟知夏国兵防的陈家兄弟,还有别的一些能征善战的将军,而夏国这里,却是除了主帅,只有一个镇鸿大将军还又即将到来的崔严召崔公子,而兵力上,安婉卿淡淡的笑了,齐军兵强马壮,且人数众多,但是夏军,少就不说了,而且那些兵士不是老弱病残,就是一些老弱病残。 第514章投奔表叔 可堪大用的几乎没有,这么看去,夏国几乎是不可能胜利的,即使加上安婉卿这一次带来的一千多的黑炎军。 夏军想要取胜,只可智取。 两位皇子同时行军打仗,一个胜利一个战败,即使夏侯琛彦活着回去,难免会让人去比较,且经过夏侯蔚闻最近一段时间在京城里的经营,安婉卿几乎不用料想便知,到时候的京城又会涌现出一番风雨。 而安家,早已经和夏侯琛彦绑在了一起,若是夏侯琛彦败了,安家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就遑论夏侯蔚闻的手段,但看林茹素,安家就在劫难逃。 其实若是安家隐姓埋名,未必不能躲过这一劫,可是安婉卿却是不愿意父辈们辛辛苦苦挣来的家业,就那么便宜了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所以,这一场实力悬殊的战役,虽然很难,但是夏侯琛彦必须要胜! “荧权,若是这一去,我和他不能回来,安家就拜托你了!”安婉卿想了良久,忽然跪在地上,坚定的说道。 “我不求他们能够锦衣华服位极人臣,但求余生衣食无虞。荧权,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了!”安婉卿语气中带着几分的恳求。 张荧权赶紧扶起了安婉卿,眉目间尽是责备,阴寒,“婉卿,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我就让你这般的不能信任吗?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跪求?” 安婉卿低下来头来眸子深处是浓重的愧疚,是的,她知道她一说,张荧权是肯定会答应的,但是没有她在,他未必会当成自己的事情,要知道,荧权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热心的人,若非是自己在意的人,他往往冷漠的吓人。 安婉卿也知道,自己这是在利用张荧权对自己的感情的,可是,除了张荧权,她再也想不出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崔家?清河崔家是世家,义父到底是以家族的利益为重的,他做每一个决定,都要考虑到整个的崔家,让崔家和整个夏侯皇室敌对,不说崔家家族中人是否同意,就安婉卿自己也是不忍心的。 夏侯水灵,镇幻秋?这两位都是皇家郡主,他们自身还是仰仗着夏侯皇室生存的,怎么可能会收留安家呢?即使收留了安家,到底是在京城,暴露的可能性极大。 “荧权,你就答应我吧!除了你,我已经想不到别人了!”安婉卿恳求道。 张荧权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来,“婉卿,永远别对我说求字!” 这话算是默认了的,可是安婉卿却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两人谈话了好久,第二天一大早,张荧权就让人送安婉卿离开齐京,在安婉卿不知道的时候,还调了大约有十个左右的人隐在暗处,保护安婉卿。 安婉卿来到煌城的时候,便在煌城停了一宿,买来了许多的烈酒,还有桐油,晚上的时候本来想着使唤煌城中的安家伙计,想办法将桐油和烈酒送到城主府外的粮仓中。 可是早在安婉卿去寻人的时候,张荧权调来的十个人一个个的全部跪在了安婉卿的面前,“安侧妃,我们兄弟几个是主子主子特地调来保护你的,只有你安全的到达襄城,我们才会离开,不知道安侧妃买来这么多的桐油和烈酒是用来做什么?” 安婉卿也不傻,没有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先是考察了一番,确定了这些人就是张荧权的人,安婉卿才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将这些桐油和烈酒悄悄的送道煌城的一处粮仓中,到时候远处射出火箭,有桐油烈酒的引燃,只要几哈成功,煌城中的粮食注定是要被火舌吞下的。 这几个人是张荧权身边武功谋略都排的上号的人,现在将他们几个人派来,足够说明了安婉卿的重要性,这几人便让安婉卿放心,他们会好好的将事情办妥。 晚上的时候,安婉卿正要出门,就被其中一人拦住了,可是与此同时,这煌城中,一道火光冲天而去,几乎都将这暗沉的夜都给照亮了,安婉卿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他们的手笔。 “他们几个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期间没有什么意外吧?”安婉卿问道。 那人听到安婉卿担心他们的暗卫,本来极为严肃的神情也变的柔和起来,“牢安侧妃挂念了,他们哥几个现在应该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约摸半刻钟,除去那个留在安婉卿身边的人之外,其余的九个人全部都回来了。安婉卿看着他们依旧是干净利索的样子,没有一分的狼狈,心中对他们的认识也是又上了一个层面。 客栈外,全部是城主府中的府兵在搜寻,安婉卿却是心中格外的踏实,让几个人想办法躲在这客栈的一处地窖里,而自己却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的样子。这客栈是安家的客栈,有一处地窖极为的隐蔽,若非是之前有一次父亲安排一个犯了事儿世交子侄藏在那里,安婉卿是根本就不知道安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的。 等到那些府兵搜到安婉卿的房间外,安婉卿寥寥草草的穿上了衣服,打开房门,一脸惺忪的样子,看到门外的几个穿着城主府特制衣服的府兵,安婉卿像是吓了一跳,“几位官爷,不知道有何贵干?” 说话的时候,安婉卿将房门开的极大,站在门口都能够一览无余,来搜查的府兵看着安婉卿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大妹子有些面生,可是来投奔亲戚的?” 安婉卿小心翼翼的,似乎怕惹怒了那些府兵,“嗯,我今天刚到,是来投奔我表叔的,就是这家客栈的掌柜的。” 立时,就又一个人跑到楼下去问那掌柜,安婉卿所言是不是实情,可是安婉卿早在来此的时候就亮出了象征身份的安家大小姐的玉佩,这家客栈是隶属安家的,掌柜的怎么可能拆台?忙不迭的就道出了安婉卿其实是自家表妹的女儿,家里遭了难,这才来投奔自己的。 就这么,安婉卿的嫌疑就洗脱了,在安婉卿正要打算回房休息的时候,其中一个似乎是府兵头头的人说道,“大妹子今日进城来的时候,可否看到过一些面相可疑之人?” 他这么一说,安婉卿还真的皱着眉头思考起来,“有一个,今天大牛哥看着很可疑,悄么么的到了东巷的一处宅子,还左看右看,确定了没人才进去!” 第515章齐将胡狄 东巷是有名的瘦马巷子,那里都是煌城里世族们藏外室的地方,这所谓的大牛哥,应该是背着家里的婆娘偷吃。 府兵头头脸色阴沉的看着安婉卿,这女人一副说不出来的小家子气,怎么都不像是会大胆的火烧粮仓的人,而且在她看来,最大的事儿就是吃吃喝喝了,再大就是男人背着婆娘养外室了。 那府兵头头看着安婉卿长相姣好的面容。心中也有了一丝想法,对楼下的掌柜的说道,“那大妹子也是可怜,家里遭了难,你这做表叔的可要好生的照顾一下,要是让大妹子受了委屈,我唯你是问!” 楼上,安婉卿听着那府兵头头的大嗓门,唇角浮现出一抹清冽而讥讽的笑容。 在府兵头头离开了之后,安婉卿就交代楼下的掌柜的将那十个人好生的安顿一下,而自己就强迫着毫无睡意的自己睡去,养精蓄锐。 等到第二天,安婉卿便寻了他们,自己拿着螺纹黛青在脸上描摹着,大红色的胭脂擦了厚厚的一层,本来姣好的容颜变得脸上有一大片青色的胎记,唇上摸着厚厚的唇脂,红艳艳的,像是吃了死小孩儿一样,而脸上,被那些脂粉装饰的惨白惨白的。 张荧权派来的那十个人来的时候,一时竟是没有认出来,其中一个性子较为跳脱的一见安婉卿,大喊道,“这哪里来的女鬼啊!” 安婉卿微微笑了笑,说不出的渗人,这次的简单易容看来还是成功的,什么人皮面具什么的安婉卿可不会。 其余的几个人也是有些接受无能,看着安婉卿的妆容,有一个胆子稍大些的上前说道,“安侧妃还是把脸给洗了吧!” 安婉卿咧嘴一笑,“我们今天要出城,不止是我,连你们也要将自己的简单的易容一下。” 那几个人也是面面相觑的,不会都要画成这样吧?比鬼还难看! “我们十一人都是生面孔,用这样的脸在城中晃荡,很容易就被认出来的,我已经问过了,这煌城中有一个富商家里的千金就是这样打扮的,你们也找一个符合这煌城中的大众脸的长相,易容成那个样子,我们今天在漓沙河泛舟游河。” 漓沙河连通着沙城和煌城,而通过漓沙河,他们是能够直接离开煌城,经过昨晚的火烧粮仓,煌城内肯定是守卫重重,想要堂而皇之的离开煌城到达沙城,即使现在沙城已经属于齐国的领地,但是现在战事未熄,煌城是绝对不可能放人去沙城的。 那十人面面相觑,不会他们也要易容成这个样子吧? “安侧妃,其实我们是会易容的,要不然您把脸洗了,让老六用人皮面具好好的给您易容?”十人中的老三,也是最活泼的那个试探着说道。 现在安婉卿脸上的妆容,实在是能吓死个人。 安婉卿哪能不知道他们到底想的是什么,但是这个妆容,在这煌城中是一个有名的乡绅富商,在这煌城中说话很是有几分分量,而这位妆容奇特的千金,正是这家里的嫡长女,极得家中之人的喜爱,颇有些说一不二的意味儿。 这样的身份,这样标志性的妆容,安婉卿怎么可能因为美丑就放弃了呢? “免了,用得着你们的时候,我自会言明,你们还是快点准备一下,我们必须早些去漓沙河。” 见安婉卿实在是无法劝阻,张荧权派来的那十人也闭了嘴,只是在易容自己的时候,按照齐国之人的长相特点,一眼看上去好像就是土生土长的煌城人。 安婉卿带了其中的几个小厮和打扮成的丫鬟,来到了东城门口,不出安婉卿所料,这能够连接沙城的东城门就这么被封了,无论是谁,不得踏出城门一步。 安婉卿本来也就料到了这一点,也不气馁,便去了引入城中的漓沙河一个小分支小漓湖泛舟轻歌,只是,在那湖中心,小舟竟是出了故障,一行十几人全部都落入湖中,被沉了船。 他们几个人都是会水的,一路带着安婉卿竟是直接从城中的小漓湖来到皇城外的护城河,直到远远出了煌城,他们才带着安婉卿爬上了岸,春寒乍暖,可湖水还是冰凉刺骨的,安婉卿在水里待了那么久,整个人都差点没冻死在水里。 阿大老六他们也不比安婉卿好上多少,几人在岸边生了火堆,将衣服都给烤干了。 稍作休息,安婉卿便带着他们十个人来到沙城的外围,此时的安婉卿却是在想着如何深入敌人内部,不过现在也只能是想想,听闻这一次齐国带兵的是太子齐慕璟,安婉卿想到齐慕璟当时的表现,心中就有些迟疑,她一点都不愿意再见到齐慕璟。 可是就这么放弃这样一个机会,安婉卿心中也是不乐意的。 “阿大,你们主子当时是怎么吩咐?”安婉卿淡淡的吩咐道。 阿大就是这十人中排行老大的人,闻言,倒是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主子让我们将你安全的送到襄城夏太子身边,并且让我们无论怎样,都要保证你的安全。” 安婉卿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张荧权会说的话,“阿大,这齐将胡狄你对他了解多少?” 安婉卿深知,这齐将胡狄其实就是曾经的探云阁代阁主向笛,这向笛的亲妹妹向敏死在了他们的手上,其实按照安婉卿的意思,直接杀了这个向笛便是,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样的向笛用着其实并不让人放心。 阿大却是不知道安婉卿的内心所想,只把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胡狄是齐国极为骁勇的大将,一直跟在齐太子齐慕璟麾下,也是这一次齐夏交战的主力将领,齐军能够攻陷沙城,除了有陈志杰的里应外合,还是胡狄适时的给陈志杰发了信号,不然,以周细柳周将军的以命搏命的打法,这沙城绝对是能够撑到大军的驰援。” 是啊,周细柳等人用命来守护着沙城,他们没有死在齐军的铁蹄之下,而是死在了他们跟随多年得将军的刀下。 “周细柳?”安婉卿目露疑惑。 阿大耐心的解释,“这周细柳乃是陈志杰的副将,极为得军心,当时齐军犯境,钦差大臣镇鸿大将军中毒昏迷不醒,而陈志杰以及冯国安拒不迎战,也不着人往京里传信儿。” 第516章小心他找你哭! “眼看沙城就要被攻破,而城中的百姓却是还未曾撤离,这位周将军求得了陈志杰的令牌,送出去了一部分的百姓,召集了两万左右的士兵,在沙城的城门口抵御敌军,不为了固守沙城,只为了能够争取足够的时间,能够让百姓撤离沙城。” “原本,按照周细柳周将军的预测,城中的百姓是绝对能够安全撤离的,而那一次胡狄带来的军士只怕全部都要葬身在这里,可是因为陈志杰的骤然插手,周细柳将军以及他召集来的两万兵士,全军覆没。” 说道周细柳,阿大的脸色也变得极为的敬重,虽然他是土生土长的齐国人,但是救过他命的却是夏人张荧权,再者逝者已逝,而周细柳将军这样真英雄值得他去尊敬。 安婉卿听得却是两眼有些发酸发热,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永远都无法了解战争的残酷,若是那些掌权者都有着周细柳周将军的爱民之心,陈家兄弟如何能够叛敌,前世的夏侯琛彦又如何会战死沙场,就连尸骨也未曾回到夏京,而若非是那一次战败,她又如何会踏上齐国的质人之路。 “周将军麾下的两万军士就连一个幸存者都没有吗?”安婉卿问道。 时至今日,他想为这些夏国的英雄做些什么。他们似乎夏国的英雄,却不是战死沙场,而是死在了曾经的自己人的刀下! 阿大摇了摇头,“细柳将军迎战那日也是沙城城破之日,两万人马无一幸存,听闻那个回京送信的参将杜晦倒是与细柳将军交情深厚。” 安婉卿默默的将杜晦的名字放在了心上,英雄是值得最好的。 “你们着人潜进城内,在城内一些显眼的地方全部刻画上这样的标符,若是可以,你们进城若是能够遇到陈志杰的大儿媳娄雨兰,便将我手上的这封信交给她。”安婉卿眉目冷凝,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件,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蹲在地上画着那标符。 胡狄,向笛,竟然敢坑杀夏国的骁将,那就该知道自己的下场,既然跪舔了齐慕璟,那就彻底的成为泥泞中的土狗吧! 阿大有些云里雾里的,这不就一个特殊些的标识,画了能起什么用? 而且,娄雨兰可是陈志杰的儿媳妇,这能是容易见到的吗? 陈志杰是降将,他的家,能不被严密防守? 看着阿大的表现,安婉卿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但是有些事情她却不能告诉他,那标符其实是探云阁之间互相联系的暗号,现在陈家叛变,娄雨兰想要保命,想要让远在京城的娄家能够再上一层楼,就肯定会选择帮她。 至于这封信怎么交到娄雨兰的手里,这个办法还是很多的,他们这些人除了她自己,在他们那些人面前都是生脸。 “怎么,感觉有些难?你们都有些武功底子,而且都是生脸,想要混进陈府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 安婉卿只是提点了阿大几个要点,她是知道的,这些人都不是笨的。 果然,在安婉卿这么说之后,阿大就反应了过来,他现在只看到了陈志杰府邸把守严密,可是再严密的把守也是有漏洞的,他只想到了强攻,可却忘了还可以智取,强攻就算是攻了进去,这也是打草惊蛇了。 “安侧妃放心,我们定当将信件交到娄姑娘手里。”阿大一脸的坚定。 安婉卿也是淡淡的笑了,“你们只管放心的进去,相信我,你们会放心的出城的。” 当天晚上,安婉卿带着留下来的老五老六老七和小九一起来到沙城城门右侧的小山脚下,而在这里,安婉卿却是闻到了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安婉卿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有别的人知道啊。 老六精通易容医术,老七精通毒术,小九却是经常去研究这些来,像是什么火药,投石机,强弩等武器,小九就这么一闻,便闻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高兴的瞬间就大叫起来,“安侧妃,是硝石和硫磺啊,有这些东西,如果量够,就是炸平了这沙城也是不在话下的。” 安婉卿却是不懂什么硫磺硝石,安婉卿只闻到了一种淡淡的火药的味道。 安婉卿一巴掌拍在正兴奋的手舞足蹈的小九头上,“安静点儿,不管这东西多好用,你找到了吗?”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小九的头上,顿时那兴奋的神情就消失不见,耷拉着脑袋一副伤心的样子。 “没有!”小九幽怨的看着几位哥哥。 老七是研究毒术的,向来脾气不好,一脚就踹在了小九的屁股上,小九踉跄了好几步,“没有你还不快去找?这里除了你谁能分辨那些东西?硝石交给我,还不快滚!” 安婉卿看的憋笑,这老七和小九就是活宝啊! “这东西都是埋在地下的应该,你们趴在地上闻着找吧!”安婉卿有些好笑的说道。 老七黑了脸,“安侧妃,我和小九可不是狗!” 安婉卿和老五老六笑了半天,说道,“你们当然不是,你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硫磺和硝石,不然我们就只能放弃了,今晚最晚丑时,我们必须要在这里放一把大火,吸引足够多的人,给他们争取出城的机会和时间。” 老七还欲再说话,老五拉着老七就往前走,“走吧,还不快找,这可是小九的宝贝,真放弃了小心他找你哭!” 安婉卿就和老六跟着小九去找硫磺,不得不说,小九真的是有着比狗还灵敏的鼻子,循着气味,老六是主攻医术的,对气味方面也极为的敏感,循着那若有似无的气味,到后来气味越来越浓郁。 在气息最为浓郁的地方,两人在那儿转悠了一会儿,眉开眼笑的就朝着地上直接一掌轰去,之间原本较为平整的小路上,此刻布满了凹陷的裂痕,两人从那些裂痕入手,很快就清理出一大片凹洞,里面的东西是淡黄色的,在月光下显得极为剔透,但是气味却是特别的刺鼻。 “六哥,我们都找到了,不知道七哥五哥他们那里如何了?”小九担心的道。 那边,老七主攻毒术,这硝石本就是有毒的,连散发的气味儿都是有毒的,和小九与老六一样,他也很快就找到了藏着硝石的地方,只是更幸运的是,藏硝石的地方似乎有几个大圆球一样的东西,看起来跟小九做的炸药有一点的相似。 第517章秘密武器不见了 小九所做的火药他是知道的,只要一碰到烈火,绝对会立即爆炸,这玩意儿就是个大杀器啊! 老七一点都不敢动,也不敢用火折子或者信号弹,就怕万一触了明火他们交代在这儿可怎么办? 老七让和自己一起的老五去找安婉卿他们,自己就在这里守着。 这山虽然不大,但是想要找一个人却也不容易的,亏得老五内力深厚,耳聪目明,这才能很快的找到安婉卿那里,其实两处离得也不算远。 看到老五过来,小九很是开心的,可是随即又皱了眉头,“五哥,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七哥呢?你们没事吧?” 老五语气有些埋怨,“就记得你七哥了,怎么五哥你就不喜欢了?” 安婉卿本来也是想着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老五的神情,明显不是,安婉卿疑惑的问道,“你们可是发现了什么?” 老五赞赏的看了一眼安婉卿,“安侧妃果然聪明,小九,我们在找到硝石的地方还看到了几个圆球状的东西,跟你说的火药极为的相似,所以我便过来寻你了!” 说道火药,小九的眼睛就亮了,这东西是他制造的杀伤力最大的武器,七哥他们没有动,这是正确的,万一碰到不成熟的火药,一遇到明火或者什么情况,直接炸了怎么办? 想起来那火药,小九眼里都是火热,这东西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弄出来了,可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这样的人,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和这人好好讨教一番。 “五哥,那东西在哪里?带我过去!” 老六和安婉卿自觉的将这些硫磺收拾了起来,这里的硫磺并不算是特别多,老五老六和小九一人裹了一包袱,等到安婉卿,两手空空的,几人来到硝石所在的地方,小九一见那圆球状的东西就高兴的差点没扑上去亲两口。 给了老七一个大大的熊抱,小九一脸笑意的说道,“太谢谢你们了五哥七哥。” 可是说完话,小九轻车熟路一般的将那火药给拆解了开来,不是他所用的比例,小九有些失落,这种比例在他实验的时候也是用过的,但是威力顶多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远远比不上他现在的配比。 可是现在现成的材料,这倒是让小九心里安慰了一些。 “五哥你们找一些沙石过来,将这里的硝石也收好。安侧妃,我们今晚来一出大的如何?这玩意儿就是我们的底气啊!” 安婉卿想了想,看着小九那信心满满的样子,笑着问道,“那我们直接去炸齐慕璟的大营?” 这够大了吧! 老七小九一个趔趄,这女人,就是个疯子! 看着他们半天都不说话,安婉卿出言相激,“怎么,你们怕了?” 依旧是沉默,老五老六老七和小九全都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应承,这女人太疯狂了,就他们这点儿人,还敢去炸齐慕璟的大营,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在安婉卿的目光扫视下,小九有些撑不住了,“安侧妃,咱们这些材料,能炸一座王府就算是不错了,想要炸几十万兵将,你是要我们去送死吗?” 安婉卿闻言却是莞尔,“你不是要来一出大的吗?我们手里既然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不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呢?” “我们的确是要炸齐军大营,但是谁说一定要炸成功呢?”安婉卿说道。 既然要做,还有这个条件,那就做全套的! 老五的心思是除了阿大之外极为缜密的,安婉卿这样一说,立马就明白了,“安侧妃,你这是在做一个局吧,应该是关于那个叫做胡狄的将军的局,而炸齐军大营,其实你没想过真的能够炸了齐慕璟的大营,但是只要炸了,定然是会死伤无数的,这也会为夏军减轻一定的压力。” 安婉卿笑了笑,却是没有解释,没错,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当然若是运气比较好,真的能够炸了齐军大营,她绝对会笑开花的。 这时候小九的改装也已经差不多了,子时三刻,差不多他们几个应该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安婉卿笑着招呼这四个人,“来来来,我们想办法把这些东西全部送到山脚下离城门口只有约摸三里的地方。” 安婉卿指着地上的火药硝石以及硫磺,等运送到了指定的地方,安婉卿直接在这将一堆的干草全部点燃,火光冲天,安婉卿让小九把改装好的火药埋在还未曾被引燃的麦秸秆的堆里。 等到处理好一切,安婉卿带着四人刚离开没多久,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原地直接被轰出了一个大坑,安婉卿有些后怕,幸亏撤的及时,不然非得葬身于此不可,这果然就是个大杀器啊! 沙城右翼小山的一处山洞里,夏侯琛彦一听这巨响,眼神都呆愣了,关枫更是震惊,最都快合不上了,“主子,我们埋在这山里的秘密武器被人发现了还被引燃了?” 崔严召表情严肃,却是摇了摇头,“不对,声音不会,我们的火药虽然也是威势盛大,但也这是威势,这声音明显比着我们的火药声音沉闷的多。” “关枫,你带人去看看我们的硝石和硫磺还在吗?”夏侯琛彦吩咐道。 等到关枫慌慌张张的回来之后,夏侯琛彦和崔严召两人根本都不用问也知道,那些东西不在了。 “关枫,你联络上向笛了吗?”夏侯琛彦问道。 提到向笛,关枫脸上满是怒意,“直接派去接洽向笛的那个黑炎军被向笛杀了,还挂在了沙城的城墙上,主子,向笛这是在向您挑衅,你就让属下前去直接看了这狗崽子!” 没有主子,向笛和他妹妹还不知道在哪儿讨饭呢,可是这两兄妹呢,背叛的背叛,不自量力的不自量力。 这两人万死难辞其咎! “关疯子,你瞎叽歪什么,让你去,你还没挨到向笛只怕自己就被打成筛子了!”崔严召嘴上极为不留情面的说道。 向笛哪能这么容易就让他死了,完全不够本好吗? “那你去啊!”关枫脸色难看的说道。 “关枫,向笛的存在就是我们的机会!”夏侯琛彦提醒道。 是的,向笛的存在就是他们的机会,一个能够让齐军内讧乱起来的机会,要知道这个胡狄的身份可是不简单的。 第518章成功逃出城外 关枫向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但是看夏侯琛彦这么严肃的提醒,也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的,一脸无奈的说道,“主子,我去还不行吗?” 这一去不打紧,可是看着他们藏硝石和硫磺的地方,关枫差点没哭出来,里面所有的东西,别说整块儿的硫磺硝石了,连点儿渣子都没见。 关枫回到夏侯琛彦藏身的小山洞里,黑着一张脸将硫磺硝石被偷的消息一一禀报给了夏侯琛彦。 说起这个他就郁闷,这玩意儿在别人眼里就跟毒物一样,怎么现在就能被偷了呢? 夏侯琛彦略一思忖,吩咐道,“崔兄还请你赶快带人撤离这里,山下那人用了我们的炸药,定然会往山上躲,齐军也有可能会被引上山,关枫,你就带几个机灵的在这山上堵人,要是让人给跑了,我唯你是问!” 山下,安婉卿等人点燃了炸药,和老五老六老七以及小九为怕被被城内的官兵追来,赶忙往左翼那边的大河跑去。 她才不往山上去呢,这不是自取灭亡吗?最不可能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城内,因着安婉卿等人在外面点燃了炸药,不只是齐国兵士,还有那些将领们也开始心慌了,这是夏国的反扑开始了吗? 连夜,不管是齐慕璟、胡狄还是陈志杰兄弟或者还是别的齐国将领,此刻着急忙慌的穿好了衣服汇聚在城内以前的太守府,现在的大帅府,商议着对策。 最终决定,由胡狄领兵出去探查情况,所有军民严阵以待,若是夏军作乱,不管敌将是谁,生死不论! 阿大和其余的五人在前半夜的时候,早就避过更夫,在城中各处刻画好了那些标符,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些标符有什么用,但是主子早就吩咐过,一切都要听安侧妃的。 此时的将军府陈府早就兵荒马乱起来,城外的那声震响,知道的是以为敌袭,不知道的却是以为地动了。 陈志杰的大儿子,娄雨兰的相公最是好面子,自从娄雨兰在城破之日被齐军侮辱了之后,他就不再去碰娄雨兰了,阿大混进娄雨兰的院子的时候,陈子深刚好是不在的。 看到忽然闯进来的陌生人,娄雨兰害怕极了,可是她不敢喊,本来这府上的人就对她的失贞多有说辞,一旦被人发现,还不定怎么编排她呢! “你是谁,来这里有何目的?”娄雨兰佯装镇定的问道。 阿大却是没有回答,直接将手中的信件塞进了她的手里,看着娄雨兰花容失色的样子,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希望你足够聪明!” 可是这话,在娄雨兰看来却是如同魔音灌耳一样,娄雨兰可怜兮兮的双目含泪,却是倔强着一句话都不说,那种大家闺秀的骄矜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时间宝贵,阿大转身就离开了陈府,在陈府外隔了两道街的同其余的五人汇合,其中老三已经打听到了,现在城中极大将军处,只有胡狄那里动静大。 六人小心翼翼的接近着胡狄的兵营,悄无声息的杀掉了六个士兵,将他们的尸体扔在了不显眼出,自己换上了他们的衣服,混进了胡狄的兵营。 全军疾驰,奔赴城外,那一处,烈焰熊熊之下,有着被烧焦之后的坑坑洼洼。 胡狄出城,未见到一个贼子,就看到这被战火烧焦的土地,大半夜的在温香软玉中被惊醒,还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心中早就难忍,当即就下令扩大搜寻范围。 阿大一行六人心中微松,这,是他们逃离敌营的绝佳机会! 夏军不善水性,这左翼的大河,胡狄自然的就放过了,而右翼的小山,典型的就是藏身的好地方,前方是煌城,是齐军的大本营,贼人绝不可能往他们大本营跑,于是,胡狄就把搜寻的重点放在了右翼的小山上了。 夏侯琛彦早就从小山上撤了下来,而关枫只带了几个人,较为的灵活,不可能那么不长眼的被撞上,胡狄这一次的搜查,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阿大老二老三等六人趁着搜查的时候,有的假意跌下了山,有的却是直接就趁着别人不注意消失了,等到最后胡狄清点收兵的时候,也不甚在意,在他看来,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而别人都是蝼蚁,是死是活端的看命! 在胡狄撤兵之后,安婉卿才带着老五他们从大河那边浮出水面,这个季节的河水还真是冻得刺骨,安婉卿整张脸都是青的,肚子也隐隐的作痛。 可是想到阿大他们几个,安婉卿还是不放心,扶着小九和老五他们几个一块儿的上山找人,她知道,凭借阿大他们几个的才智,不会看不出来,这场动乱就是她给他们找的脱身契机。 胡狄这段时间搜山,阿大他们为了他们方便肯定也会在这山上的某处等着他们。 老六精通易容和医术,虽然比不得张荧权,但是比着旁人却是要精通许多的,看着安婉卿的脸色,又想起主子张荧权的嘱咐,当即就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来,“这是养气补血的固元之物,还请安侧妃以身体为重。” 安婉卿也不推辞,就服下了那药物,阿大等人在胡狄撤兵之后,就想办法汇合在了一起,也在寻找安婉卿。 夜间的山路不好走,山风过大,这个时候也不好用火折子,安婉卿便让他们寻来了一颗夜明珠来照明,有着夜明珠的光亮,阿大他们也不敢贸然靠近,只好先接近,等到确定了是安婉卿,这才现身。 安婉卿看着他们每个人都完好无损,只是沾了些泥土罢了,安婉卿淡淡的笑了,“你们无事便好!” 倒是小九有些不满,“安侧妃,不知你此举是有何意图,并没有损耗齐军一兵一卒,却先把大哥他们置于危险之地。”小九怎么都想不出安婉卿能从中得到什么? 阿大习惯了听从,而且主子也明确表明路上一切听从安侧妃的吩咐,脸一沉,就朝着阿大喝道,“放肆,小九,你逾矩了!” 安婉卿却是笑了笑,这些人是荧权的人,她很信任,但是事关探云阁,夏侯琛彦多年的心血,安婉卿并不能够去解释,“我自然是有所图,你们且等三日,三日之后你们自会明白。” 第519章计划夜袭齐营 阿大又再次训斥了小九,却是将自己从城中带出来一件干衣服拿了出来递给了安婉卿,不是别的,只是他无意间看到安婉卿有些嫌弃的闻着自己身上有些发馊的衣服,而且那样的大红大绿实在是让他的眼睛有些受不了。 安婉卿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将衣服换上,再次回来的时候,阿大拿出干粮分给众人吃以补充体力,又派老三继续向前方探路。安排妥当后,便守在安婉卿身边,保护着安婉卿。 不久,吃完干粮睡觉的安婉卿突然被身边的声音吵醒,她立马坐起身警惕地看向周围。只见身前,除了阿大,竟然还有一位她认识的人,两人剑拔弩张的。 “关枫?”安婉卿站起身走到阿大旁边,清冷的月光映在她的脸上,映衬出她脸上的一缕惊喜来,“你怎么会在这?阿炎他……可还好?” 安婉卿淡淡的笑着,眸子里透着一种希冀,他也在担心她,并不是如同荧权曾经说过的,她没有他的江山重要。 关枫吊儿郎当的模样瞬间就收敛了,“夫人,主子一切都好,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整理一下便可以立刻去找他了。” 安婉卿有些狐疑,“那你怎么在这儿?” 关枫无奈的摸了摸下巴,“主子让我来这儿守株待兔,抓偷我们硫磺和硝石的贼人。” 安婉卿淡淡的“哦”了一声,良久,说道,“硫磺和硝石在我这里。” “当真?”关枫掐了一下自己,并没有看到安婉卿再说什么,这才放下心来。 安婉卿深呼吸,微笑着说道,“回去找阿炎吧!” 安婉卿让阿大留下来善后,自己先跟关枫一起去汇夏侯琛彦。 她已经等不及了,一刻也等不了。她想见他,想要立刻见到他,想要告诉他这些天来自己的经历与感受…… 她最好的朋友张荧权,却原来对她有着那样的心思。 此时,正一无所知的夏侯琛彦正坐在帐中望着面前的一副画眉目中满是柔情,人虽在帐中心却早已飞向远方。虽然知道是张荧权带走了她,可是想到张荧权对她的心思,他就心里微酸。 当他神游到不知何处时,突然听到帐外有人在窃窃私语,而后越来越大声,直到一声“侧妃娘娘?”才真正叫醒了他。一时间,他也坐不住了,径直站起身想要走向帐外,可又顿住身型生生不敢往前多跨一步。 莫不是梦?他心想,安婉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张荧权不会放她走的,定是有人喊错了…… “阿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而后帐篷便被打开,那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安婉卿走到帐中笑着看向他,原本脏兮兮的脸,此时已被清洗干净露出原本的容貌,美得端庄艳丽,仿若人间富贵牡丹花一般。 愣在原地的夏侯琛彦直到这一刻才相信她真的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缓步走过去,一步一步走得异常缓慢却又无比认真。这一刻,他们终于再次相遇。 “卿卿,真的是你?”走到她的面前,夏侯琛彦拼尽力气地将她拥入怀中,“真的是你!” “嗯,是我,阿炎。”安婉卿被他大力的拥抱着,却是淡笑着,虽然他的怀抱锢的她生疼,但是她不想让他松开,就这样抱着,真实疼痛才能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他。 良久,夏侯琛彦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拉开她,皱着眉头一脸冷凝地责备道,“你来做什么?不知道危险的吗?” “安家和你早就密不可分了,你活着,你胜利,安家才有活路!”苏婉卿紧握住他的手,表情不似说笑。 听见她如此坚决的话语,夏侯琛彦满心都是感动与不忍。 她的口是心非,他从来都懂,他知道,他是因为担心。 次日,阳光灿烂。 夏侯琛彦的大帐中,领头人物全都聚齐,正热烈地讨论着对付齐军的办法。 坐在上位的安婉卿冷眼看向左手边的两人,心中不免多了一些想法。 他身边哪些可用之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他信任的人关枫和崔严召都在这里,那么,他是真的没去找自己吗? 安婉卿知道,自己若是与夏国的江山相比,他一定会选择夏国的江山社稷,可是当现实就这么摆在面前,安婉卿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她的生死,相比夏国的江山社稷,无关紧要,很好,很好,以后他们之间的联系,也不过是安家,感情,早该不信的不是吗? “崔兄,我们之前丢失的硫磺和硝石都在卿卿哪里,你认为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夏侯琛彦看着崔严召,眸色如冰,问道。 其实他早就觉察出安婉卿的异样,可是她在他身边就好,现在齐夏战事紧张,他无暇顾忌其他。 崔严召儒雅的浅笑,轻摇着折扇,“殿下,崔某近日倒是在抚琴一道上得出了一些新的领悟。” 崔严召轻摇着折扇,走向帐中的琴台边上,琴音泠泠,似是置身深山小溪边上,鱼儿翻腾着身子,荡起层层的水花…… 安婉卿皱着眉头,看着众人的神情,终于发现了端倪,这些人,除了自己与夏侯琛彦,竟是全都眼神有些呆滞。 安婉卿上前走到琴台,随手一拨,刺耳的琴音将沉浸在深山美景中的众人唤醒。 崔严召淡淡的笑着看着主位上的夏侯琛彦,道出了两个字,“御魂!” 夏侯琛彦眉眼冷冽,只是看向安婉卿却是骤然就温和了起来,转头看向崔严召,“崔兄只管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就是!” 夏侯琛彦说完,便挥手让他们退下,只留安婉卿一人在身侧。 安婉卿便将自己的盘算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其中自然是说到了胡狄,夏侯琛彦眉目中尽是冷意,“卿卿,向笛他是不是又对你做了什么?” 在他的心中,若不是向笛做的太过,他的卿卿就是念着向笛曾经是他的人,也不会下这种狠手的。 安婉卿摇了摇头,只是看着他眸子深处的担心,心像是被蛰了一样,疼的有苦难言。 阿炎,你心中,我安婉卿到底是在什么地位上的呢? “卿卿,你别瞒着我,看你这样我心疼!”夏侯琛彦伸手将安婉卿一把抱进怀里,心中却是想出了一条绝佳的妙计。 管他是谁,敢伤害他的卿卿,都得死! 第520章成功炸毁齐营 走出帐篷后,崔严召站在人来人往地空地上,静默了一会。来来往往的守卫兵没有一个敢上前去惊扰他,只除了一个不怎么长眼的男人。 关枫走到崔严召身边,刻意用颇为幸灾乐祸地说道,“崔统领,怎么不回帐中反而站在这里。莫不是,你在沉思如何应对刚才主子交待的事情毫无对策?” 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崔严召醒过神来,有些不耐烦地望向来人。他确实在为夜袭的事着急,但也知道与关枫这种人多说无益,于是挥手应道,“夜袭之事我已有安排,你就不用多替我操心了。”说完便起步离开,不再理会被甩在身后的关枫。 “得瑟什么!”关枫对他的态度颇为不爽,恨恨地骂了几句也转身离开,他到要看看崔严召能有什么好办法夜袭齐军大营! 直至走远,崔严召才回头看了眼身后,确认关枫没有好奇的追来,这才继续往营地的左下方走去。 他所要去的地方,是军营存放武器的地方,那里有他见的人以及东西。 帐里正在配置炸药的小九,听见有人走进来,抬头看了眼来人,丝毫没有觉得惊讶。他是张先生的人,用不着对谁行礼,只先站起身走向放在一旁的箱子边,随手将箱盖掀开露出里面装得满满的炸药。 小九充满自豪地说道,“崔统领,这是你吩咐急用的炸药,得到消息之后我便连夜赶制出来了。虽然只有三十枚,不过对待齐营应该是足够了。” 崔严召上前点了下数,觉得十分满意,冲他点头道,“甚好!我崔家藏书阁中有一本墨家专著,若是此次出师顺利,我便将手抄本赠你。” 提到那墨家专著,小九眼睛都亮了“崔统领所言可作数?” 他自来喜爱这类机巧之物,墨家可是这方面的巨擘,他们的专著,可遇不可求啊! “辛苦你了。等会我就让人全部拉走。”崔严召用力地拍了下小九的肩膀,而后走出小九的帐篷。 不一会,便有四个小兵来抬装满炸药的箱子。出了帐后,四个人径直走向崔严召的帐篷所在。 而此刻,崔严召的帐内,二百的黑炎军正聚集于此,正共商讨夜袭之事。 崔严召就人马部署如何分配,以及如何潜入齐营等等一系列具体事务正做着详细的安排。 待一切吩咐妥当,众人纷纷领命而去后,崔严召不由望向夏侯琛彦的帐篷,眼中丝丝情绪不停翻涌。 夜幕降临,漆黑的夜空下万籁俱静,空气潮湿泛着浓浓的草木之香。 军帐之外,人马都已准备就绪,夏侯琛彦亲自送行,几句话便让些英勇的战士情绪高涨,个个视死如归不畏前路艰险。 午时即将到来,一队二十人的精锐部队正快速地在丛林中穿梭,不远处仅有二十里之遥的地方便是齐慕璟帅领的齐军大营。 深夜,月亮被黑云遮挡,气温骤降,阵阵寒风掠过众人的脸颊,却无一人有异样,个个表情都十分肃穆。 “齐军大营此刻距离我们不足五里,行事要万分小心,切记要绕过齐军前锋,前后面偷偷潜入。将炸药集中在粮草之处,其它地方按我们的计划埋入。如果遇见紧急情况一定要立刻撤退,万不可多与之纠缠,保命要紧!”崔严召俯趴在地上,远远地观望着齐营,口中不断地嘱咐着身后的精锐们。 “是!”众人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领命道。 “等会我会以琴音牵引迷惑住齐军,你们快速行动埋下炸药,事成安全撤退后便发放信号。收到信号后,我便引燃信子。注意,万事小心!行动!”崔严召说完,一行人再次向齐军大营潜伏过去,他手中抱琴在离营不足一里之处就弹起琴音。 琴之一道,崔严召早已修得炉火纯青,可以短暂地以琴音御魂。一直以来他很少有机会施展,没想到第一次用便是在这种境况中。 众人每走一步心就更紧上一分,脚步缓慢无声,悄然接近齐军大营的后方,粮草储备的地方。 粮草仍是一个军队最重要的东西,把守的人自然比别的地方又多上一倍,来来往往不住地有人在巡逻。 盘坐在地上,崔严召向众人使了个手势,随后他便双手抚琴运起功来。 琴音柔美,似春风抚入齐营之中,让听到的人都如坠入梦镜,一时间分不清东西南北。只看见梦里那些自己最想见的人或最想做的事,不愿醒来。 眼见齐军营中的士兵们都被琴音控制住,崔严召等人进入齐军大营犹如入无人之境。他身后的二十人迅速地闪入粮草存放之处,在四周刨土埋入炸弹,而后向军营里四散开去。 崔严召紧跟其后,也一步步深入齐营,争取用琴音控制住更多的士兵,以方便他们埋入炸弹。 一时之间,愣在原地的齐军越来越多,而二十精锐人员的动作也十分精简,刨土埋入炸弹,一系列动作做的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不消半个时辰,炸弹已近乎围着齐营埋了大半。 离齐军主帅齐慕璟的帐篷越来越近,崔严召停下了向前行的脚步,转而抚琴往回走。同行的其余二十人,也一共慢慢开始往回撤退。 琴之一道的琴音御魂威力无常,但崔严召不敢轻易去赌。因为对于那些意志极为坚定的人,琴音御魂不见得会有效果,保险起见他没有选择齐慕璟的帐篷。 等众人全部安全撤退后,崔严召在齐军营外点燃了火药信引,一道微弱的火光快速地向齐营内窜去。 知道不消一会,齐宫便会被炸翻天,崔严召忙领着众人向己方营地快速奔去。 失去琴音控制的齐军,待崔严召离开后便已回神,但谁也没有发现对方的异常,只当是自己失了片刻的神。于是,都继续向往常一样继续巡逻,丝毫没有察觉到阎王已来索命。 功成身退的崔严召等人,顺利的完成了夜袭的任务,并且个个都毫发无损,别提心里都有多得意了。恨不得立刻回到营中向军中兄弟炫耀自己此次的行动,好让他们都羡慕红眼。 刚退到安全地界,便看见齐营处传来阵阵轰鸣之声,霎那间齐营帐中燃起冲天大火,响起一片哀嚎之声。 “成功了。”崔严召眼中映着那团冲天大火,大舒一口气,而后对身后的二十人说道,“回营领命!” “是!”众人领命,一同踏着夜色豪气冲天地回营。 第521章胡狄的无耻 安婉卿远在襄城外都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响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夏侯琛彦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安婉卿淡笑的样子,一把将安婉卿扯进了怀里,“怎么这么开心?” 安婉卿指着齐营的方向笑道,“他们做到了,怎么不该开心吗?哥哥他们的确是好样的!” 夏侯琛彦听不得安婉卿夸别人,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安婉卿柔嫩的脖颈上蹭着,硬硬的胡茬扎的安婉卿有些疼,可是更多的却是痒,笑着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别,别闹了!” 夏侯琛彦趁机提要求,“那你以后不许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 安婉卿好笑,“那是我义兄好吗?” 夏侯琛彦不说话,心中却是在想着,义兄?那也是男人,自然也不许! 这边,两人如胶似漆的,可是齐营大帐,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接连不断的响声,齐慕璟目光中满是阴翳,“来人,给本宫查,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宫要了你们的脑袋!” 陈志杰和另外一齐将是陪着齐慕璟一起驻扎在这里的,此时这情况,一看就是敌袭,还能是什么情况? 郭旗便是那名齐将,比起别的,他更是在意齐慕璟的安危,一进帐就跪在齐慕璟面前,“殿下,此地不可久留,还请殿下同陈将军赶快离开这里,大夏的军队只怕不一会儿就要到了!” 说着,不远处,一阵的马蹄踩踏的声音传来,看这阵势,只怕会是十万铁骑啊。 陈志杰也被这马蹄声吓得浑身一哆嗦,也跪在地上恳求了起来,笑话,他可不想陪着他们一起犯傻死在这里。 齐慕璟就算是再不甘也无法,他们这边刚受到重创,军心不稳,如果这就去迎战齐军的十万铁骑,那就是纯粹找死! 齐慕璟不怕输,但是却不愿意输的这么不体面,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 “郭旗,陈志杰听命,立刻马上召集剩余兵将,连夜入驻沙城!”齐慕璟咬了咬牙,几乎是从嘴里逼出这么一句话来。 夏侯琛彦,好啊,两次把他逼的像一条丧家之犬,此仇,他必要报! 等到齐慕璟带着郭旗陈志杰安然回到沙城,崔严召脸上的笑变得纯粹了许多。 “统领,你可真是算无遗策啊,居然会想到用这种方法逼走齐慕璟。不过你怎么能肯定齐慕璟他们看不穿我们的做法呢?” 崔严召看着脚被绑在大鼓上羊狗等牲畜,笑了,“因为齐军把它们当成了战马,残兵对抗铁骑,他没那么傻!” 那名黑炎军看着崔严召,震惊的嘴都快合不上了,这些畜生,他们只当是崔统领想要抓来充军粮的好吗? 沙城内,娄雨兰在得知齐慕璟连夜带着残军入驻沙城之后,整颗心都开始活泛了,那封信,她认的出来,这是京城中的安平县主的字迹。 安平县主现在同太子殿下共结连理,虽说是侧妃,但是那架势,明明就是明媒正娶的架势,以殿下对县主的情谊,只怕这县主的意思就是殿下的意思。 现在陈家已反,虽然说她是为了夏国才嫁到了陈家,可是她并没有起到该起的作用啊,现在京城娄家还不知道怎样了呢! 而且,若是夏国败,她早晚要被陈家给弄死,夏国若是胜,她也要死,还不如,拼一把! 当晚,娄雨兰就让贴身的丫鬟小玲去寻找胡狄,胡狄是知道娄雨兰的,当初在探云阁的时候,娄雨兰是第一才女,长相极为的貌美,他早就有了心思,但是因着身份,却一直将这份心思压在心底。 所以在娄雨兰让贴身丫鬟小玲约自己在城中曾经的悦来客栈见面时,他不由分说就同意了。 陈子深以前是极为爱慕娄雨兰的,但是却也是及其注重贞洁,所以在娄雨兰失贞之后,他只是不再碰她,却是始终不舍得对她下手,可是却是在暗中一直注视着她的。 娄雨兰的贴身丫鬟小玲出府,陈子深一直是派人跟着的,当知道小玲见的人是胡狄的时候,陈子深差点没疯了,当初可是胡狄手下的人强暴了她,怎么能就这么贱呢?这样又视他的真心为何物? 陈子深想要杀了娄雨兰,可是也知道,娄雨兰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于是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罢了,绿帽子早就带了,也不差这一次,这一次之后,他便要亲自摘了这顶绿帽子,杀了这对奸夫淫妇! 次日,夜里亥时,陈子深就带着家丁护卫还有自家的老爹一起来到了那悦来客栈,他们是相约的戌时三刻,而亥时,刚好能将那对狗男女堵在那里,这一次,他倒要看看娄雨兰那贱货还有什么话说。 陈子深刚一踹开悦来客栈的大门,就看到娄雨兰文文弱弱的站在胡狄的身边,看了一眼,娄雨兰衣服还是完完整整的,陈子深脸色稍霁。 “娄雨兰,你和胡狄什么关系,为什么三更半夜在这里见面?”陈子深怒火极盛的吼道。 娄雨兰打了个寒噤,陈子深只要一生气,那倒霉的就绝对是她。 “没,没关系,我和胡将军没关系!” 这种情况下谁信?没有人! 胡狄正要说话,一名士兵急急忙忙的跑来,对着陈志杰和胡狄两位将军禀报道,“两位将军,城中大量出现了一种这样的标符,不知是不是夏军所为?”说着,那人将拓印下来的标符放在了两人跟前。 在火把的映照下,那熟悉的标符印入胡狄的眼内。 探云阁内部联系的标符怎么会出现在城内,之前派来联络他的那个探云阁的人,不是被他杀了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标符? 心下大乱,胡狄对美人也失去了兴趣,笑着朝陈志杰拱手道,“陈大人误会了,陈少夫人爱慕在下,故约本将在此相见,本将自知陈少夫人此举不对,特意想要劝说一二,故此才来了这里赴约,还请陈将军见谅,本将这就告辞,不打扰你们处理家务事了!” 娄雨兰咬碎了一口银牙,差点没将牙齿咬碎。 他只是说相商要事,哪里来的爱慕,这人倒是无耻的倒打一耙! “阁主,你这么污蔑属下,有您这么做主子的吗?” 陈志杰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点,反问道,“阁主?雨兰,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522章胡狄的末日 “公公,你手里拿的那标符其实是探云阁的联络暗号,而这胡狄胡将军就是探云阁的代阁主,这探云阁其实是夏国承德郡王手中的一个情报组织,前几日,城门那儿的被炸,胡狄将军前去搜捕却是一无所获,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些人就是他手中探云阁的人,他是有意放走的。就是不知道这几日我军大营被炸是不是也是与之有关了!” 胡狄没想到,这娄雨兰竟是那么清楚的知道探云阁的事情。 可是越是现在,他越是不能慌,“污蔑朝廷命官,不知道陈少夫人能否承担的了这个罪名?” 娄雨兰是夏京里的第一才女,怎么可能被他三言两语就被吓到?当即就冷笑道,“胡将军这是在威胁我?公公,不管雨兰犯了什么错,可是在相公没有休弃雨兰的情况下,雨兰就是陈家的媳妇儿,公公要看着别人威胁陈家人吗?” 陈志杰早就不满胡狄时时刻刻压在自己头上了,此刻难得有机会踩在他头上,怎么可能去拆娄雨兰的台? “大胡子,你要威胁我陈志杰的儿媳妇儿,也得看我陈志杰答应不答应,真不行,咱俩就去殿下跟前说道说道!”转头就对着娄雨兰神色温和的说道,“雨兰,你不用怕他,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公公,我说了不知道公公能否保我一命?”娄雨兰转头就和陈志杰谈起了条件。 现在陈志杰一心想要把胡狄踩下去,娄雨兰的要求对他来说就有点不值一提了。 陈志杰面露不满,斥责道,“雨兰你说的哪里话,你是我陈家的媳妇儿,谁敢要你的命?不管怎样,我都会尽力保你一命的。” 娄雨兰这才放心,“这个胡狄不是真正的胡狄,真正的胡狄早就死在了益州,我们眼前的胡狄其实是向笛,探云阁的代阁主,就是他杀了真正的胡将军假扮胡将军做着承德郡王的内应,所以,这次我们这边才会输的这么惨,公公,我这一次出来,就是想要劝她回头的。” 此事非同小可,陈志杰赶紧着人将事情禀报给了齐慕璟,齐慕璟一听下面人的汇报,当即就气得直接踹了一脚在身边伺候的人。跟着来人来到悦来客栈,胡狄和陈志杰以及娄雨兰都在。 齐慕璟阴着一张脸,陈志杰心中却是极为的得意,齐慕璟冷声问道,“谁来告诉本宫发生了什么?” 陈志杰就屁颠儿屁颠儿的把事情全部说了出来,齐慕璟越听就越是心中暗恨,原来,当初安婉卿就怀疑了自己的身份,可自己还洋洋得意的,安婉卿更是在那种危险的时刻,将夏国的细作埋在了他这里。 胡狄自然不敢承认,当即就跪在地上各种喊冤,可是娄雨兰却是此刻非常感谢那封信,“胡狄,或许我该叫你向笛,你是探云阁的代阁主,你身上就有一枚刻着这种标符的令牌,殿下,不信,你可以派人搜!” 此话一出,胡狄眼神一冷,手中在众人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划出一枚刀片,一挥手之间,朝着娄雨兰飞去。 都是这个女人,若不是她,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贱女人,该死! 眼见那刀片就朝着娄雨兰的脖颈飞去,娄雨兰手无缚鸡之力,连躲都躲不开。 齐慕璟看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胡狄就耍这样的手段,心中不免也就相信了娄雨兰所言,手上的白骨扇飞出,娄雨兰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而那片刀片就这么“叮”的落在地上。 齐慕璟眼神森冷,看着眼前的胡狄,“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殿下,这个女人是夏国京城里的人,还被封了郡主,他实在挑拨离间,主子,你要相信我啊!”胡狄急切的辩解。 可是此时,胡狄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齐慕璟沉声下令,“胡狄的背上有着一颗红痣,来人,将他的衣服给本宫扒了!” 顿时侍卫上前,制住了胡狄,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也清晰的看到了那人皮面具,这下,再无抵赖的可能。 “明日午时,军营里,五马分尸!” 这就是夏国细作的下场! 而娄雨兰作为同党,齐慕璟怎么可能忘了她?当即就将娄雨兰下了大牢,而陈志杰拦都没拦。 在大牢里,娄雨兰自求一死,又是绝食又是撞墙的,她是京城闺女的典范,怎么能在这大牢里受折磨呢? 可是齐慕璟还没从娄雨兰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撞墙?直接绑着!绝食?灌!不死就成! 还有各种的鞭打,拶刑,娄雨兰此时真是生不如死的。 娄雨兰已经被关进大牢两天了,第三天,一个狱卒看着娄雨兰的凄惨的样子却依旧嘴硬的狠,朝着她啐了两口,“呦,今天还不打算招吗?这牢里别的不多,就是刑具多,第一天的鞭打没让你招,第二天的拶刑也不行,没事儿,今天有钉床,还有,这牢里除了刑具多,就是男人多。” 这话里的暗示,让娄雨兰直接崩溃的抓着头发大喊大叫起来,“不要,我招,我招!” 娄雨兰一说招,那些狱卒就去齐慕璟麾下大将郭旗,郭旗到了这牢里,看着崩溃的娄雨兰,安抚道,“早说不就不受罪了?本将事情还多的很,你快点招,只要你说的全部属实,我就放你出去,如何?” 娄雨兰一听,跪着爬到了郭旗的面前,“其实我不是什么探云阁的人,胡狄的事情有人告诉我的,他们给了我一封信,说我要是想要好好的活着,想要让我在京城里的娘家过得顺遂,就得听他们的。” 可是无论是郭旗还是齐慕璟都是认定了娄雨兰其实就是那个探云阁的人,也不知道这一次探云阁还有什么谋划。 “胡说八道,你若不是探云阁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就连此胡狄非彼胡狄,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郭旗一拍惊堂木,怒喝道。 娄雨兰却是哭了,“大人,我冤枉啊,我虽然做了许多错事,可是我也替我们大齐揪出了夏国的内鬼,大人,饶了我吧!” “大人,我真的不是什么探云阁的人,这话都是他们让我说的,对了,信,那信还在府里,还在陈府,信上的字迹是安平县主的笔迹!” 第523章娄雨兰的选择 可是娄雨兰不知道,其实齐慕璟是见过安婉卿的字迹的。 郭旗就按照娄雨兰所言,搜查了陈府,的确是搜到了那封信,里面只说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胡狄是探云阁代阁主,和当初向笛替换胡狄的事情,别的设么都没有。 当郭旗拿着那信件来到齐慕璟的面前,试探着问道,“娄雨兰交代,这信是安平县主的笔迹。” 安平县主就是安婉卿,而齐慕璟见过安婉卿的自己,分明就不同的。 “这不是她的笔迹,不过,这个探云阁应该也同她脱不了干系。”很可能,安婉卿其实是承德郡王放在夏侯琛彦身边的棋子。 “那……殿下,不知这娄雨兰改如何处理,她一个弱质女流,再用刑,只怕就挺不过去了,要是他死了,我们就没有一点线索了。”郭旗皱着眉头说道。 这其实也是个问题,齐慕璟也皱了皱眉头,“你感觉我们的军营里还有内鬼吗?” 郭旗点了点头,绝对有,若是没有内鬼,他们的大营防守那么严密,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让人给炸了,这一两个人可绝对是完不成的,胡狄一定有同党! “娄雨兰这女人也是有趣,这么几天的刑下来,却还是那么嘴硬,不知道这女人到底会嘴硬到几时,女人嘛,最是容易心软,既然硬的行不通,我们就来软的吧!”齐慕璟阴冷的一笑,眸中的冷意看的郭旗有些胆颤心惊的。 娄雨兰下狱的第四天,陈子深带着陈家的护卫竟是直闯大牢,一直到娄雨兰的牢房,看到原本如花娇嫩的娄雨兰此刻竟是这般,陈子深无可避免的心疼了。 “雨兰,走,我们回家!”陈子深小心翼翼的将娄雨兰抱在怀里,语气轻柔。 娄雨兰睁开眼睛看到陈子深,吓得直接从他怀里掉了出来,“子……子深,你怎么来了!” 陈子深从来就不算丑,此刻温情款款的,“雨兰,你受苦了,我来带你回家,我们离开沙城,也不回京城了,我们找个地方隐居,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可是娄雨兰却是不信,陈子深和她一样,都是京城里的官宦世家出身,他了解的,他不可能为了她放弃陈家的一切,他如此,必有所图。 可是这大牢,娄雨兰也是待够了,阴暗潮湿,还有那种种的折磨,娄雨兰觉得自己要是再待下去,会死的! “子深,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怕,他们打我,你带我回家好不好!”娄雨兰起来抱着陈子深,哭诉道。 明显的感觉陈子深的身子一僵,这是在排斥她呀,果然,陈子深的话不可信! 而陈子深,感觉到娄雨兰抱自己,心中的恶心差点没让他将这女人扔出去,在娄雨兰看不到的地方,眼神里满是厌恶。 “好好好,我们回家,雨兰不怕,以后没人敢打你了!打你就是打我,打我们陈家!” 这话真是动听啊,可是娄雨兰却是一字不信的,不过能够出了大牢,这就好了! 在陈子深看不到的地方,娄雨兰眼神中也是鄙夷,这种鄙夷并没有逃过狱卒的眼睛,狱卒将他们见面的情况全都告知了郭旗,郭旗心中暗道,这娄雨兰不愧是官宦世家出身的人,这么快就看出陈子深别有用心了,看来得换个人选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子深忍无可忍,直接将娄雨兰休弃,而此时,齐国军队里有一名长相极为英俊的都尉在城中处处护着被休弃后为人所唾弃的娄雨兰,几乎是时时就娄雨兰于危难中。 可能这个参将没印象,但是娄雨兰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当初沙城城破之日,就是这位都尉侮辱了自己,或许当时怨恨过,可是现在怨恨有用吗?她在这沙城,生活的堪比奴隶,或许这个男人,会是她的跳板,最起码会改善一些自己现在的生活水平。 他们肯定以为自己现在身上是有着一定的利用价值的,所以暂时自己是安全的,吊着这个男人,肯定自己的价值,让自己多活一些时间,也许是看到了安婉卿的手段,娄雨兰心中相信,沙城是肯定会回归大夏的,只要自己撑到那一日,就能够摆脱这种生活了。 这么想着,娄雨兰对那人也就没有了最初的冷眼以对。 “这位大哥,谢谢你帮我,但是我也恨你,若不是你,我还是高高在上的陈少奶奶,我的相公不会嫌弃我,也不会就这么把我抛弃了!”娄雨兰这么说的时候,眼里那种无奈也无助的泪水让人心疼的一揪一揪的。 都尉看着娄雨兰,第一次的感觉到抱歉,“娄姑娘,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只是,求娄姑娘以后不要再拒绝我的帮忙了,帮你,我心甘情愿!” 这个都尉姓章名兴华,此时的眼里都是真诚,心中全然有些忘了自己的目的。 安婉卿知道的时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依稀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娄雨兰,身份高贵,一言一行都是闺阁女子的典范,更是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阿炎,你说我做错了吗?”安婉卿问着身边的夏侯琛彦,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 夏侯琛彦将安婉卿抱进了怀里,“卿卿,她是夏国人,她的根在夏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能够为国出力,其实也算是她的幸事!” 安婉卿将头埋进了夏侯琛彦的怀里,“阿炎,等我们都回到京城,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对了,阿炎,对于沙城沦陷之日的那次战斗,你可知晓?”安婉卿询问道。 想到那位周细柳将军,安婉卿就想为他做些什么,那些英雄,为了夏国出血出力,甚至豁出了自己的命,她不能让那些英雄流血又流泪! 夏侯琛彦自然是知道的,“卿卿是想问周细柳将军吧?我打算回京之后建立一支军队,名称就称之为细柳军,而这主将就由细柳将军的好兄弟杜晦就任。” 安婉卿不想隐瞒,淡笑着说道,“嗯,是为了细柳将军的事情,我觉得,细柳将军值得这世上最好的赞扬!若是我们大夏多几个细柳将军,少几个冯国安陈志杰之流,或许我们大夏会成为这片大陆上最强的国家也说不定?” 第524章齐夏再战 夏侯琛彦作为夏国储君,自然是希望夏国成为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现今大夏的上位者是没有这样的野心的,不说别的,能够保证国力不衰弱就已经是做的很好了。 而,夏侯琛彦,空有野心,却被处处掣肘。 “卿卿,你希望夏国成为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夏侯琛彦问道。 他一直以为他的卿卿只是比着别人要有成算的多,却是不想,竟然心中是这样的雄心壮志。 安婉卿笑了笑,说道,“自然是希望夏国成为这片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国家,阿炎,我始终是一个夏国人。”若是成为了最强大的国家,那么她、就不可能再重蹈前世的覆辙,夏侯琛彦不会英年早逝,而自己也不会前往齐国为质,有那等屈辱的生活。 而此时,襄城中镇守的镇鸿大将军也是收到了齐营被炸的消息。 这对士气向来低迷的夏国士兵来说,无疑是一剂良药,镇鸿与城中的太守荣康宁以及别的将领相商之后,决定这一次,反守为攻,而且,他们要攻的出其不意,攻出大夏的士气来。 当即,镇鸿就调集了现在仅剩的十多万士兵,分为三路,强攻沙城。 镇鸿带兵中军,强攻沙城城门,而其余两路,则是由别的两位将领领兵,从左右两翼入手,进入沙城。 而此时沙城与煌城相近的那个城门,叛军陈忠勇带着不足百人的残兵败将来到沙城,这里,原本一向是胡狄前来镇守的,可是在处决了胡狄之后,就变成另外一名齐将高岸前来驻守,高岸、郭旗、胡狄三人可是齐慕璟的心腹爱将,更是齐慕璟的左膀右臂。 只是,高岸此人虽然听说过陈志勇,是陈志杰的弟弟,可是到底是没见过本人,也不敢妄下定论,更是不敢随意让人进出境。 前段时间城门被炸已经大营被炸,军中肯定有内鬼,他们必须要谨慎的。 “你说你是陈将军,本将就姑且认为你是陈将军,只是不知你身上有何可证明身份的东西?”高岸皱着眉头看着眼前颇为狼狈的陈志勇。 陈志勇千里迢迢的,在钦州同夏侯蔚闻那个心狠手辣的东西鏖战许久,到后来若不是他答应了对方的一系列条件,只怕当时就要交代在这他从小就疼到大的表外甥手里。再后来,途经络咯,经过煌城,这才来到沙城,可是竟然被拒之门外了! “本将又何需那种玩意儿?也罢,本将不欲与你为难,你既不信,就让城中的陈志杰前来,作为本将的胞弟,他自然是不会认错人的!”陈志勇轻蔑的一笑,身上的铮铮血气,锋利到无法隐匿的杀气,能够让人清晰的感觉得到这人的确是个军人出身。 高岸也有此想法,当即就派手下的小兵前往陈志杰的府邸,而自己在这里接待着陈志勇。 说是接待,其实高岸只是怕陈志勇凭借自己的武艺在这里作乱。 可是前方,镇鸿攻城,陈志杰被派去御敌去了,此时根本就不在将军府里,那小兵看着城内又是人心惶惶的。 齐慕璟本来也是要前去督战的,可是打马走在城内,小兵迷迷糊糊的,差点没把葬身在马蹄之下。 齐慕璟大怒,指着那小兵质问道,“你,是哪个将军营下的,此时大敌在前,你却在城中晃悠,来人,将他拖下去给本宫砍了!” 小兵被吓得不轻,赶紧跪在地上将自己是高岸营中的人说了出来,并将在北城门的事情也说的清清楚楚的。 齐慕璟的脸色稍霁,右手轻摆,那些上前来抓小兵的士兵全部退了下去。 想到陈志勇和镇鸿那是多年的老对头,齐慕璟就着了身边三大心腹爱将之一的郭旗前去,将陈志勇迎进城,今日,就让他抵御镇鸿的攻势。 郭旗来到北横门口,一看高岸虽然没有让陈志勇进城,但是却是态度良好,心下稍定,淡笑着说道,“陈大将军别来无恙啊,多日不见,将军身上的威势倒是更甚了,高兄弟没见过将军,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将军多多海涵!” 这话说的客气装置,陈志勇本来心中还有些许的不满,但是此刻也消失无踪了,不知者不罪嘛! “殿下在城中等候将军的到来,还请将军移步!”郭旗一脸的微笑,说话间是满满的诚意。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齐慕璟没有亲自来迎接自己,但是却是派了自己的心腹,也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不是谁都有这个脸面,能让一国储君亲自迎接的。 高岸皱了皱眉头,却是什么都没说,看这样子,眼前这位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陈志永乐,陈志勇可不是陈志杰那种草包,多说多错,自己还是闭嘴吧! 陈志勇本来想着齐慕璟肯定会让自己先行休整,却是不想,这郭旗和高岸竟是直接将自己带到了城墙上,而齐慕璟就高坐在那里等着自己。 “将军前来,本宫有失远迎,将军想来不会怪罪吧?”齐慕璟淡笑着,眼中的光芒更甚。 陈志勇哪里敢说怪罪,“没有的事,只是殿下,城下不知是何人在应战?而敌军又是何人领兵?” 他没法儿说,他看着下面的两位主将的身影都是那么的眼熟,就像是见过许多次一样。 “现在夏军是镇鸿在领兵,而下面与之对抗的是将军的胞弟陈二将军,说来也是本宫的错,若是知道将军今日前来,无论是什么情况本宫都不会让陈二将军出城迎战的。”齐慕璟说的自责,可是面上却是没有一丝的自责,就连心中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 陈志勇现在快被气炸了,当初千叮咛万嘱咐的,这蠢货竟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齐慕璟此举,不就是为了逼他出战吗?可是也不想想,他算是疲将,能不能发挥原本的实力还是个问题呢! 可是那终究是自己的弟弟,在陆隽死后,他的亲人也只有老二一家子了。 “殿下,末将陈志勇愿意出城迎战,大夏杀我陈家百余口,还请殿下给末将这个报仇的机会!”陈志勇跪地,面色坚毅的说道。 齐慕璟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闻言发出爽朗的笑意来,“本宫准了!来人,准备战甲,本宫就在这里等候将军的好消息了!” 第525章夏侯琛彦的动作 陈志勇心中暗骂齐慕璟的狡猾,换上了齐慕璟准备的战盔战甲,打开城门就前去迎战,他和镇鸿斗了这么多年,老二那头脑简单的,根本就不是镇鸿的对手! 甫一到战场,陈志勇看着这仅有的五万人马,头都大了,镇鸿最是喜欢分化,将军队分化成了几个小队,从不同的方位突击,而老二,竟是将这五万的人马全都用在了东城门的对决。 陈志杰一看到自家兄长,惊喜的叫道,“哥,你怎么来了?” 正在陈志杰说话的时候,夏军一名叫做雷宇的小将一刀就砍在了陈志杰的身上,若不是那盔甲足够的坚硬,只怕就要当场就要被劈成两半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陈志杰也被那陌刀一刀给劈的受了不轻的内伤。 陈志勇冷冷的喝道,“战场上不要分心!再有下一次,老子亲手宰了你!” 陈志杰虽然时常犯浑,人也冲动,但也知道,陈志勇其实是关心自己,心里一丁点儿的怨恨都没有,有的只是感动。 陈志勇让陈志杰先带兵在前方抵抗,而自己在后面拿着齐慕璟给的将令,召集了两万左右的士兵,此时朝着镇鸿军队的左翼攻击。 镇鸿极善排兵布阵,他的队伍向来左翼就是一个大的缺陷,若非是他与镇鸿缠斗了数十年,也不会知道这个缺点,所有知道这个镇鸿缺点的人几乎都死了,除了当年同出夏国的他。 不多时,原本攻势凶猛的夏军竟是有了败退之相,镇鸿冷笑,看着那熟悉的面面孔,心中的愤怒却是怎么都压抑不住。 从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成为人人唾弃的叛军头子,这就是你陈志勇想要的吗? 败势已现,镇鸿当时就决定鸣金收兵,他们在这里拖住了对方的主要兵力,那么两翼成功的可能性就极大。 可是在镇鸿领兵撤退的时候,陈志杰却是带人追了上来,镇鸿唇边的冷意更甚,陈志勇,这才是你后悔的第一步,希望你能够承受! 穷寇莫追,明显的镇鸿还有余力,而左侧,是怕是故意露出的一个陷阱罢了! 果不其然,陈志杰一追上去,镇鸿当即就反扑,带着的一两万兵马竟是在镇鸿七万兵马的碾压下全军覆没,只除了陈志杰,无一活口,就算是陈志杰,也只是因为重伤昏迷这才逃过了一劫。 可是此时,沙城两翼镇鸿原本派去攻城的八万士兵,在陈志勇手里竟也是讨不得好,齐慕璟坐在城墙上看戏,身边的精兵守株待兔一般,竟是将那些攻上城墙的人全部都杀掉,更是倒下去滚油什么,两翼损失惨重,可是即使是还未曾攻上城墙的人,在城墙下,被陈志勇的军队绞杀的不成阵型。 当镇鸿解决完陈志杰回来之后,就看到己方的军队损失这般惨重,而自己任命的两位将领,杜晦和张平,此时一边指挥着人继续攻墙,一边却是组织士兵抵御着齐军的进攻。 镇鸿当机立断,命令手下的七万士兵全方位阻击陈志勇,但是此时,城门打开,涌出了约摸有十多万的军队,由着高岸带领,出城迎战,而城墙上的郭旗,高站着那眼神似乎他们都是蝼蚁。 十多万的精锐之师,镇鸿当即就下令撤兵。 这一战,谁都没有占什么便宜,夏国这边损失了三万多的士兵,重伤一万二千余人,死亡一万九千余人,而齐国那边,陈志杰重伤濒死,陈志杰带着的五万士兵竟是损失了四万有余。 镇鸿冷着脸,没想到这齐慕璟还真是有本事的,齐营被炸,死伤无数,兵力直线下降,可是竟是在短短的几日内,就调整了这乱局,更是凝聚了这原本就要溃散的军心。 陈红越想,脸色就越是难看,齐慕璟越是能力强盛,那么夏国就越是危险,不行,这一次,就算是从京城带来的三十万将士以及这守卫士兵全军覆没死在这里,也绝对不能让齐慕璟活着回到齐国。 此时的齐慕璟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经被惦记上了。 安婉卿住到得知镇鸿竟然领兵攻城去了,被气得差点骂人,齐慕璟是什么人,虽然炸了齐营,损失了齐国的一部分兵力,但是那炸药才多少,只有三十枚,撑死了能炸死多少人?这根本就没伤到齐军的根本好吗? 夏侯琛彦也是被气的不轻,他们虽然去炸齐军的大营,也成功了,可是目的只是为了让齐军自乱,这些东西都是要引导的,他没有第一时间给镇鸿消息,就是怕出现这样的事情,特意瞒着他的,可是却没想,还是没能阻止。 “阿炎,现在齐夏兵力悬殊,镇将军作战能力卓绝,这次也只是因为判断失误造成的,但是,阿炎,襄城需要你,你回去主持大局吧!”安婉卿劝说道。 夏侯琛彦沉思了好久,却是摇了摇头,“卿卿,以后我们就单独行动,皇姑父行军打仗了一辈子,自是有着他的一套,你看,今日,皇姑父并没有恋战,他应该只是在试探虚实。” 这么一说,安婉卿一回想,还真是这样,不过心中对于单独行动却是上了心。 次日,夏侯琛彦就带着所有的黑炎军,脱下了身上的戎装,全都换上了之前偷偷从齐军那里得来的衣服穿在身上,晚上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琴音传来,似春水一般温柔,像是夏花一样的灿烂,将守卫沙城的士兵全都送进了梦乡,没有一丝的药物,只有铮铮的琴声。 安婉卿也是身穿齐军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显得格外的瘦弱,本来白皙的小脸此刻变得黑黢黢的,遮挡了几分的艳色。 安婉卿和带着阿大和老二一起混进了陈志勇兄弟的营帐,刚一靠近,就听到啪的一耳光打在肉上的声音,安婉卿拎着一壶水走了进去,“两位将军,军医大人嘱咐小的给陈二将军送水来了,不过,小的一直都是跟着陈二将军的,将军受了这么重的伤,大将军你不说关心,还来苛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陈志勇被气的,直接反手一耳光扇在了安婉卿的脸上,一张脸都肿了起来,看不出原本的面目来。 陈志杰也是急了,“大哥你若是想耍威风就到你自己的营帐里去耍,打我打我的人算是怎么一回事?” 他心里委屈极了,明明是嫡亲的大哥,他重伤至此,不说关心,先来打他,有这么做的吗? 第526章杀鸡儆猴 陈志勇被气的不行,却还是忍了气,苦口婆心的说道,“老二,我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有什么战事你千万不要往前冲,能往后躲就躲,你手里有着十万精兵,这是你的地底气,一旦他们把你手上的兵消耗完了,你以为还能有你什么好?” “为兄一生未娶,亲人可就剩你这一支了,还能害你?打你是为兄冲动了,可也是气你不听话!” 陈志杰有些心软,可却听安婉卿说道,“大将军好生自私,二将军是降将,若是不能在战场上立功,在这齐营里根本就站不稳脚跟的!” 陈志杰一听,这话也是有理,陈志勇却是气的狠了,他教训自己的弟弟,这个小兵是插什么嘴?嫌活得太自在了吗? 想着,陈志勇便拔刀直接架在安婉卿的脖子上,看的账外的阿大和老二一阵的心惊。 “本将和二将军说话,你插嘴什么?说,你是谁的人?”陈志勇逼问道。 可是陈志杰却是被陈志勇的行为给逼急了,看着陈志勇就吼道,“陈志勇,你给我把刀放下!这是我帐下的人,什么谁的人?” 其实陈志杰根本就不知道安婉卿是谁,只是他看不得陈志勇在他面前这么霸道的动自己的人,安婉卿暗笑,她就知道陈志杰是不会让人杀了自己的,何况还是处处为自己着想的人。 陈志勇看着自己的弟弟居然大呼小叫自己的名字,心中无奈,可是想到他的脾气,好声好气的说道,“老二,这人一直在挑拨离间,你现在看不清,我不怪你,你自己多想想,以后别傻乎乎的冲在前头,我无子嗣,陆隽也死了,陈家就靠你来传承,我比谁都希望能够好好的!” 陈志杰想着自己小时候陈志勇对自己的那些好,心里的气也消了,也会好好说话了,“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长大了!”不需要你来管制了。 陈志勇从来就是一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在哪里想不开的,也知道事情急不来,淡淡笑道,“原来小杰长大了啊,哥只是希望不管什么,你心里要有个数知道吗?” 陈志杰见陈志勇调笑自己,苍白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的笑容。 而后的而后,安婉卿就此留在了陈志杰的帐内,服侍陈志杰,而陈志杰现在对陈志勇的不满越来越深,无论陈志勇怎么说,怎么劝都不管用,陈志杰身体快好时,三两天的,就差没上演全武行了。 而除了陈志杰这里,高岸的帐下和郭旗的帐下也不安稳,不是他们把守的粮食被偷了,就是三天两头下面的士兵打了起来。 高岸和郭旗甚好,可是不知道何时,军中竟是传出,高岸和郭旗是死对头,两人麾下的参将都尉什么,一见面就吵,一言不合就打。 后来,高岸和郭旗听到风声,两人联合在军前表演了一番兄弟情深,可是士兵不信啊,都以为是在太子殿下的压迫下,两人才会握手言和,手下的人斗的更是凶了。 直到有一天,高岸麾下的参将麻子和郭旗麾下参将郝山两人各自带领了三万的兵士就在军营里就打了起来。 齐慕璟得知之后,气得直接把坐的椅子都一掌拍碎了,差点没摔在地上。 叫来郭旗和高岸,齐慕璟冲着两人就劈头盖脸的训斥,训斥完了之后,就怒道,“你们两人,亲自将在军中作乱的麻子和郝山二人押至军前,本宫亲自处理,你们二人,本宫随后再行处置!” 到了军中搭建的刑场,齐慕璟黑着一张脸站在高台上,“罪将郝山、麻锋,罔顾军规,无视主上,在军中结党营私,恶意滋事,造成我军损失将近五万的兵士,不惩不足以平军愤,故此,本宫下令,立斩无赦!” 这就是杀鸡儆猴,军中顿时连一句质疑的声音都不敢有。 说完了麻锋和郝山两人的事情,接下来就该问两方主将的罪了。 “麻锋,郝山两方主将高岸、郭旗,御下不严,未能及时发现异端,此乃失职之罪,故此,重责二人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关枫听着齐慕璟的处置,心中却是对崔严召更加的佩服了,“小崔啊,你这心肠可真够黑的,这一招,损了敌将两人,高岸和郭旗最起码近五日都别想起身了,更是损了齐军五万的兵力!” 夏侯琛彦看了一眼崔严召,眼中也是那种显而易见的赞赏。 “夏国有你们崔家,实乃夏国之幸!”说着,夏侯琛彦就朝着崔严召深深鞠了一躬,“这一拜,是替我大夏百姓感谢你们崔家!” 崔家世代人才辈出,清河郡崔家,若是想要对夏侯皇室做些什么,只怕这大夏便不会有这么多年的太平日子。 此时,齐慕璟在严惩齐军上下,颁布了一条又一条的军令,而襄城,沈子默携手符清薇,身后跟着沈荆轩沈意落在城楼上。 “不知几位来我襄城有何目的?”镇鸿气势全开,阻在众人前面,问道。 沈荆轩却是有些不开心了,“你这人,好生的忘恩负义,你忘了你在沙城中的毒是怎么解的吗?” 镇鸿却是依旧不让,“几位的大恩大德,我镇某没齿难忘,只是,此时,襄城早已戒严,还请几位不要为难我!” 谁知道是敌是友,这几人的本领高强,镇鸿不敢冒这个险。 “镇将军不必为难,我等此行来此,是为了寻老夫那徒儿夏侯琛彦的,不知镇将军可否让那臭小子过来?” 一提到夏侯琛彦,镇鸿就放心了些许,只是想到现在,镇鸿却还是又揪起心来。 “几位有所不知,殿下前些日子出城,刚开始还有些信件传来,可是近来半月,竟是没有一丝的音信,若非是齐国那边的军营里时不时的传来一些消息,镇某哪里能安心坐在这里啊!” 沈子默却是挑了挑眉,“那就是说,阿炎不在这里?” 镇鸿抹了一把虚汗,点了点头,这老先生身上好大的威势,他竟是光面对就感觉可怕。 沈子默皱着眉头,看着身边长相极为俏丽仿若二十多岁妇人的脸庞,小心翼翼的讨好,“薇薇,那臭小子不懂事,等他回来,我替你收拾他好不好?” 符清薇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沈子默,“徒儿又不知道我来,而且他是做正事,哪有你这样做师傅的?” 第527章担心,齐慕璟猜测 沈子默自认为自己这师傅做的还是很尽职的,他给夏侯琛彦起名沈炎,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这还不够好吗? 沈子默一把年纪的人了,却是别别扭扭的说道,“薇薇,其实,我真的对他挺好的!” 符清薇噗嗤笑了出来,这人还是跟当年一样的,不要脸! 好不好那是用嘴说的吗? “子默,你想办法联系联系那孩子吧,我想见见他,这么多年,也幸亏他陪在你身边。”才会让你不至于那么孤单! 沈子默眼里,符清薇什么都是好的,可是此刻听到符清薇说要见夏侯琛彦,心中却是不开心了,“薇薇,我们这么多年不见,我很想你,那臭小子,整天冷着一张臭脸,你不见也罢!” 他不乐意有这么一个人来抢薇薇的关注,即使那是他视为亲儿的徒弟也不行! 符清薇当年同沈子默两心相悦,哪里会听不懂他这话,当即就瞪了沈子默一眼,“沈子默,我们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能不能有个正行?你说徒儿冷着脸,难道不是他有样学样跟你学的?所以,这么不要脸的话就别说了!” 被点破了心思,本是仙风道骨的沈子默滑稽的嘿嘿一笑,挠着头,一副憨厚的模样。 见此,符清薇就什么气都没了,心中满满的都是对当年的回忆,当年,他就是这样的,一旦被戳穿心思就对她傻笑。 这么多年的分离,并没有让他们彼此之间变得陌生,相反的,对对方也有了一丝的包容。 镇鸿见几人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做主让人在他的府邸中收拾出来三个院子来,沈子默符清薇一个,沈荆轩和沈意各一个。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子默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他只有夏侯琛彦这么一个经过拜师礼的徒弟,还为他起名沈炎,怎么可能不担心? 符清薇看着这人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的样子,嘲笑道,“让你死鸭子嘴硬,明明担心,为什么还要做这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你若是担心,明日里就让沈意他们出去找找,放一些暗号,看能不能联系上他。” 沈子默本想反驳,可是在付清薇眼神的注视下,默默的低下了头,“这臭小子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丝联系,这是战场,而且对方带兵的有好多叛徒,对阿炎极为的了解,对方主将可是齐慕璟那个狠角色,沈意和沈荆轩又都在我这儿,我怕他应付不过来!” 符清薇笑了笑,他就知道他是担心,宽慰道,“你现在这么干着急也没用,还是明日让他们找找,用暗号联络一下再说,齐慕璟难缠,可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沈炎也不是好对付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符清薇这么一说,沈子默心中的阴霾也消散了许多。 对啊,齐慕璟是不好对付,可阿炎也未必就那么容易对付。 或许,他只是关心则乱呢? 次日,沈子默就将沈子默和沈荆轩轰了出去,让他们去寻找夏侯琛彦的下落,更让他们在襄城以及沙城附近留下无忧阁探云阁的标符以图联系上夏侯琛彦。 沙城周围再现探云阁标符,但是明明胡狄早就被处置了,顿时间,沙城一片人心惶惶。 当高岸拿着拓印好的标符呈现在齐慕璟的面前,齐慕璟目光中闪现出诡谲的神色来。 齐慕璟的记性不算好,但是这个标符,齐慕璟却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个标符见证着他的愚笨,见证着他被安婉卿愚弄的过程,“你们看这两枚标符,看看其中有什么关联之处?” 郭旗从高岸手中接过那标符,两相比较着,可是看了半天,却是没有看到一丝相似之处,要是一定说这其中的相似,那似乎,只有都是标符这样的共同特性了。 高岸自己拓印的,当时也并没有想到其中会有什么关联,可是经齐慕璟这么一提醒,高岸一回想,倒还真发现了一丝关联来。 这个探云阁的标符是目字一个异形体,周围带着云纹,而另外一个标符,也是带着云纹的,若是不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两者的区别,只以为是同样的。 “主子,这两者都是以云纹为环绕的,云纹是道家最为喜爱的一种图案,相反,佛家却是极为讨厌,佛家以莲纹为喜好,众所周知,齐国崇道教,而夏国重佛教,主子,很可能我们被人误导了。”高岸似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睁大了眼睛。 高岸这么一说,郭旗看了看手上的拓本,发现还真是这样,齐慕璟却是冷笑。 最近,营里总是不怎么太平,总是会发生摩擦,现在陈家兄弟虽然没有大打出手,可是到底是离了心了。 自从城门口被炸,到现在,齐慕璟感觉自己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不喜欢。 “的确是有人诱导,郭旗,这件事情你去查,务必要尽实尽详!”齐慕璟皱着眉头,淡淡的吩咐道。 心中却是有了一丝猜测,齐慕瑺,最好这一次的事情不是你做的,不然,本宫要你死! 一个为了一己之私在战场上陷害国家栋梁的皇子,齐国不需要! 不过,这一次的两个标符,倒是给齐慕璟提了一个醒,这些层出不穷的手段,齐慕璟却是从中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当初在益州的黑虎寨,安婉卿大作好人收买人心,以至于在那里并没有吃多少的苦,而且,能做的这么决绝,除了安婉卿他想不到别人。 为了能把胡狄送到他身边取得信任,她能够毫不犹豫的刺了胡狄一刀,那么现在为了夏国,为了能够乱了齐国,直接动手毁了胡狄她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还有陈志杰陈志勇兄弟,两人本来感情多要好,可是现在呢?虽不至于大打出手,但是离了心却是肯定的,听说陈志杰身边收了一个贴身护卫,这和当初安婉卿收买他身边的人何其相像? 齐慕璟几乎可以肯定,安婉卿潜进了他的大营,但是齐慕璟并不准备全军搜索。 齐慕璟冷冷的笑着,那笑容森然可怕,安婉卿,本宫等你乖乖自投罗网! 此时的安婉卿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身在齐营已经被齐慕璟觉察了,虽然近来这段时间,他们损耗了齐军约摸五六万的兵力,而且还将那些可用的将领都想办法让他们离心或者是暂时丧失战斗力。 第528章齐慕璟的算计 可是即使是这样的齐军,依旧是有着约摸二十万的精兵强将,夏军虽然也有十多万,但是要知道,夏军的整体素质不行,齐慕璟用兵奇诡,还有陈家兄弟相辅,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安婉卿有些头痛,这样的情况,只要就这样消耗下去,夏军不战自败,夏军的粮草只有暂时的那些,最多只够他们吃两个月的,夏国境内东南六州水患,想要再征调粮食只怕是不能够了。只要齐军能够拖过两个月,那么夏军必败无疑。 而且,那边还有极为熟悉镇鸿的陈家兄弟,夏军想要赢,可能性还真的不大。 现在,再在这边耗下去,已经意义不大,现在唯有想出一计,支开齐慕璟,主帅不在,那么夏军才会有胜利的希望。 支开齐慕璟,安婉卿想了半天,却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崔严召却是笑了,“难得妹妹还有糊涂的时候,齐军是占据了沙城不假,那么在占据沙城之前呢?齐慕璟带着众人是驻扎在哪里的?” “煌城,煌城可是储备之前齐军储备军用物资的地方,若是这个地方‘失火’,你说齐慕璟会有什么动作?” 煌城是储备齐军物资的地方,这样的地方若是出事,齐慕璟必然回援,要知道,无论是夏国还是齐国,皇子之间的斗争总是层出不穷的。 若是损失这一批物资,齐慕璟再做什么必然会受到掣肘。 很有可能,齐国的主帅也会因此换下来。 闻言,心中也想了个通透,但是有个问题,安婉卿却是想不通,“大哥,之前我从齐国回来的时候,曾经带人火烧了煌城中的粮仓,可是后来除了搜查的严了一点也没见有什么风声传出来啊!” 崔严召好笑的看着安婉卿,“婉卿妹妹,你可真是,就连赶路也不忘了为他做事?他有那么好吗?” 崔严召其实心中有些羡慕夏侯琛彦,他想,若是他也碰到了这样满心都是他的人,或许他也会就那么陷进去吧? 可是,不是每个女人都是安婉卿! 夏侯琛彦却是皱着眉头,虽然安婉卿没说,但是她能够想象得到当初的危险,火烧煌城粮仓,这女人是多大的胆子啊,难道不知道他会担心的吗? “安婉卿,我不用你如此!我希望哪一天如果我遇到危险,你会转身离开!” 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她伤到分毫! 安婉卿挑了挑眉,“我只是为了安家!” 是人都听的出安婉卿话里的遮掩,安家没了夏侯琛彦,虽然会受到打击,即使败落,但是还是能够活下去的。 崔严召忽然之间就想,自己以后会娶什么样的女人,他想,肯定是世家培养出来的,一举一动都合乎规范,但是一言一行却都是因为着利益。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到最后,关枫主动请战,“主子,我请求带队前往煌城,煌城除了粮草,还会有兵器库等物资,而且粮仓被烧却没有什么水花,定然是因为煌城还有别的粮仓,之前并未伤及他们的筋骨。” 安婉卿却是笑了,“关枫,此行其实意图并不在齐军的物资,只是要借此名头吸引齐慕璟,引开齐慕璟,为我军创造胜利的契机。” 崔严召一扇子就敲在了关枫的头上,“关疯子,你知道什么?粮草,他们齐国缺,咱们就不缺吗?现在一切未可知,就像现在的沙城一样,你能保证煌城就一定是齐国的?找到粮仓,想办法把那些粮草藏起来,或许那些粮草就会是我们的救命之物。” 夏侯琛彦早就有这种想法,即使关枫不请战,他也会任命的,当即就吩咐道,“关枫,崔严召,你们一起,带领三百的黑炎军,记住,不要恋战,我们的目的,就是像卿卿所言,要引开齐慕璟,若是有机会,就将他们的粮食转移吧!” 安婉卿却是怎么都不放心,他们这里,一千多人的黑炎军,可是堪用的领导之人却只有崔严召和关枫,这两人不能都他们现在走,而且还在齐军大营,若是一旦被发现,没有了崔严召的开路,只怕所有人都会走不出去的。 “不行!”安婉卿出言打断,“崔严召必须留下,这里是齐军大营,并不事什么安全的地方,而关枫容易冲动,仅有他一人也是不行的,所以,我同关枫一同出战!” 夏侯琛彦只听最后一句,“不行!”脱口而出。 安婉卿微微的笑了,“为什么不行?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而且这里,就属我对煌城最为熟悉。” 是啊,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夏侯琛彦无奈,只好同意,真让关枫自己去,无论是谁都不会放心的。 关枫虽然敏聪明,但是想事情还是不够通透,很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当日晚上,安婉卿和关枫清点好了四百的黑炎军,趁着夜色在崔严召的琴音御魂之下离开了齐营。 城墙上,高岸看着下面离开的几百人,转身就进了由之前太守府改造的城主府,“殿下,他们离开了!” 齐慕璟手指轻轻叩击着桌子,听到高岸所言,睁开了眼睛,“看清了是谁吗?” 虽然已经猜测到了,齐慕璟却仍旧是想要确认一下,只见高岸点了点头,“看清了,看那身形,极为的瘦弱,不像是一个男子该有的身量,想来那应该就是安侧妃。” 齐慕璟心中衣经确定了,这个身形瘦弱的男子,应该就是他等候了多时的安婉卿。 “高岸,你去通知煌城的城主陶海,让他带着玄卫就埋伏在城门口。等到安婉卿他们都进了城,直接用软筋散药倒将人都送到我这儿!”齐慕璟吩咐道。 安婉卿和关枫带着四百的黑炎军来到煌城城外,根据上一次勘测的地形,他们这一次进城,除去沙漠之海那边的一个缺口,就只有从城墙脚那里入手了。 关枫看着安婉卿站在那儿思忖,手里拿着树枝在写写画画,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此时的两人不知道,煌城城主陶海早就已经调集着齐慕璟放在城内的几十个玄卫,虽然只有这几十个人,但是比着安婉卿手里的黑炎军也是不遑多让的。 黑炎军虽然有底子,但是到底训练时日尚短,有着很多的不足。 第529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夜幕降临,可是这煌城的周围却是安静的可怕,守城的士兵打着哈欠,强打精神。 安婉卿心中有些不安,可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同关枫商量,万事小心,一旦发现什么不对,什么也别管,带着黑炎军赶紧撤离。 安婉卿在关枫的帮助下进了城,四百的黑炎军都聚在一起,就等待安婉卿和关枫的指令,可是这城里,太不对劲了,按道理来说,守城的士兵并不会只在城外,城内也是会有的,就连更夫打更的声音都没有。 太安静了,这城里安静的让人有些不安。 “关枫,撤!带着所有人撤,这里不对劲儿!你没感觉太安静了吗?”安婉卿冷着一张脸吩咐道。 关枫此时也是发现了不对,正要下令撤,就见一个双目精光闪烁的小老头儿带着一群浑身都穿戴着玄色铠甲的人出现,安婉卿是见过这种人的,他们是玄卫,是齐慕璟手里的底牌之一。 原来自己的行为早就被齐慕璟发现了,可是齐慕璟却是不动声色,他们想要在齐慕璟的后院儿放一把火,可齐慕璟却是打算让那火烧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关枫,小心,他们这些是玄卫,可以以一当十!”安婉卿小声叮嘱关枫,转头看着身后的黑炎军,“所有人听令,撤!” 虽然这些玄卫只有几十个,可是安婉卿仍旧是不敢小觑。 陶海和玄卫怎么会让安婉卿就那么轻松的就撤走,当这煌城是夏人想来就来的吗? 陶海一个指令,玄卫就封锁住了安婉卿这四百黑炎军的退路,而城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呼呼啦啦的战满了士兵,手里高举着弩箭。 安婉卿脸色极为的难看,陶海看着安婉卿脸色不好,心情却是格外的好,或许他很快就可以完成殿下交代的事情,去到殿下面前请功了。 “安侧妃安好,我等奉我主之命,请安侧妃前往一叙旧情。”陶海带着笑意漫不经心给安婉卿行了一个礼。 可是那礼别说是恭敬了,只是点了点头,那眼神里的鄙夷,像是一把刀一样刺着安婉卿。 “果不其然,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狗!”说话间,安婉卿就要带着黑炎军硬闯。 可是玄卫却是一个个的都亮出了刀,从那陶海的话里,安婉卿其实也听出了,齐慕璟这是打算要活口。 黑炎军也都是一个个血气方刚的,见对方都亮出了刀子,当即就不能忍,两方就这般的混战起来。 一阵微风吹过,安婉卿只感觉眼前一阵的白雾飘过,当即就大喊,“全都屏住呼吸!” 可是为时已晚,大部分的黑炎军都经过呼吸吸进了那白雾。 此次带领着四百黑炎军的是安婉卿,众人对安婉卿都是有些不服的,听到安婉卿说话,只以为是女人家多心罢了。 说起来,安婉卿不过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弱质女流,若不是因为是主子的女人,他们连给一个眼神都是欠奉。可是弱就弱了,可是逞什么强?若不是她指挥失误,他们怎么可能会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此时的黑炎军众人,全都忘了,到底是谁将他们解救出来,可以生活在太阳下的,到底是谁建议创立的黑炎军,若是安婉卿真的没有一丁点儿本事,他们的统领崔严召怎么会同意让她来带兵。 他们的暴露是谁都没有预想到的,即使是崔严召来也是如此! 黑炎军们打斗时间越久,就越是感觉使不上力气,众人这才明白,安婉卿的提醒并不是多心。 浑身越来越是没力气,安婉卿心中大概有了几分的确定,刚刚的那阵白雾,不是别的,应该是软禁散之类的。 到最后,黑炎军们竟是使不上一分的力气来,关枫到底武功高强,比着别人会相对好一些,可是即使是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安婉卿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要做最后的努力,“我可以不做任何的抵抗,跟你们见你们的主子,但是,我手下的这些人,放过他们。” 陶海嗤笑,“安婉卿,你现在还有和本官谈条件的资格吗?” 安婉卿却是笑了,“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的算的,你可以问问你的主子,这些软筋散对我安婉卿是不是有用?” 安婉卿在张荧权的身边待了那么长的时间,知道安婉卿要去战场,除了将精通医术的老六和精通毒术的老七派来保护她,更是将自己制作的一些常见的解毒药,疗伤药给她塞了一大堆。 这其中就有常见的软筋散的解药,安婉卿有些费力的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来,上面写着软筋散(解)。 陶海大震,想要出手将安婉卿手上的解药抢过来,可是安婉卿却是比他手快,直接将拿解药拆,随手朝后面一扬,白色粉末在夜风的吹拂下散在空中。 关枫用力的嗅着那粉末,身上的无力感虽说没有尽散,却也好上了许多。 其余的人见到安婉卿和陶海的动作,心中都猜测,安婉卿手里的那就是解药,在安婉卿将药粉洒向空中,众人都用力的嗅了起来,像是在嗅什么美食珍馐一样。 安婉卿的动作却是触怒了陶海,陶海没有抓到那解药,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向了安婉卿,安婉卿却是笑了,挑衅道,“你不敢杀我,怎么样?你若是放我身后的人走,我就跟你去见你主子,反之,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吧!你身后的玄卫,只怕是损失一个都让人心疼吧!” 这话算是抓住了陶海的软脚,主子明确声明要活的。 “我有弩手上千,还不信杀不了你们这几百人?安婉卿,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陶海嘴硬道。 这下面,黑炎军和安婉卿都在这里,一阵箭雨下来,那是无差别射击,黑炎军死,安婉卿也得死,没有重甲护身的自己,只怕是也要死! 陶海无比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着玄卫行动,这下就是想离开,也是没有机会了,他已经失去了先机了。 安婉卿极为的淡然,微微笑着,“那就战吧!我黑炎军没有一个软骨头!” 看着安婉卿孤注一掷,陶海却是慌了,“慢着,安侧妃,我答应你的条件,你身后的人可以走,但是你必须留下,与我一同去见主子!” 第530章齐王殿下,你的脸上! 安婉卿微微一笑,“早这么选不就好了?”转头,安婉卿看着关枫,说道,“带着他们撤,不用担心我!” 关枫虽然有些担心安婉卿,但是也深知,这个时候陪着安婉卿,等待他的只会是一个下场,那就是惹怒对面的玄甲军,而自己就这么葬身于此。 “夫人,万事小心,他们若是问什么,你实话实说便是,没有关系。”关枫一脸严肃,叮嘱着安婉卿,完全不见往日一丝吊儿郎当的样子。 安婉卿就笑,微微点了点头,却是不看关枫,只道,“快带着他们撤退!” 关枫见安婉卿一心为着身后的四百黑炎军,心中甚是感动,转身对着那四百的黑炎军命令道,“黑炎军听令,全部撤退!” 所有的黑炎军都知道,他们的命其实是安婉卿为他们争取来的,可是除了一部分人,这黑炎军中最起码有上百人都认为,是安婉卿将他们带入这样的险地,安婉卿就有责任将他们救出去。 救不出去,那是安婉卿的错,判断失误! 来的时候,一个个志得意满,可是走的时候,却是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关枫不是那些人,他拎得清,他知道,在如果没有暴露的情况下,那么夜袭煌城是引开齐慕璟最好的选择,可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在他们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的情况下,他们居然暴露了,而且动向被齐慕璟知晓的一清二楚的。 带着四百的黑炎军出了煌城,关枫亲眼看着安婉卿就这么被那些人押走,而自己这边,说是精英中的精英竟然有人在埋怨安婉卿。 “早就说了,这个女人就是个空长一张脸的草包,把我们置入险地她自己倒是安心?”其中一人说道。 “快别说了,那人可是夫人,而且是我们统领的义妹,与关首领关系也好,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另外一人赶紧劝道。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同关枫大概是同龄人的说道,“我们现在能活着完全是托了夫人的福,要不是她,你们就等着被里面的弩手射死吧!” 刚开始说话的人不满了,“什么夫人,不过是一个侧妃,说到底不过是妾一样的玩意儿,要不是她,我们能有那样的凶险?没有统领和主子,她算个什么玩意儿?我一根指头都能弄死她!” 年长的黑炎军有些看不下去了,“就算是侧妃怎么了?照样是你主子,黑炎军是她一手创立的,我看你是好日子过久了,想要回到地窟里继续过那种不见天日的日子吧!” 关枫也早就注意到了情况,可是他却是不动声色,他倒要看看他这黑炎军中有多少这样忘恩负义的东西! 军中分成了三派,一派中立,一派是不满意安婉卿的,而另一派却是支持年长的那位黑炎军的。 看到这些人明显的分派,关枫没有丝毫的不开心,反倒有一种可以不误杀的心情。 关枫提剑来到众人中间,那剑一剑就砍向那最先挑起对安婉卿不满意的年轻黑炎军。 众人看到关枫的到来,全都禁了声,关枫直接下令将那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全都隔离开,“我黑炎军建立至今从来没有对自己人拔刀相向,今日我关枫就开这个先例,所有忘恩负义者,吃里扒外者,立斩不饶,来人,随本统领一起,处置了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那些随着关枫一起出来的那些人早就看不上这群小年轻的自私蠢货了,当即就应和,“杀!” 一轮厮杀下来,四百黑炎军现在只剩了三百不到,可是关枫却是没有一点的可惜,安婉卿现在也算是他们的主子,可是因为一点出乎意料的情况,就这样编排主子,怨怼主子,黑炎军是要成为主子手里最是锋利的一把刀,怎么能够如此? 关枫又给其余人立下了一定的军规,挑选了几个自己的心腹,让他们将剩余的人安全带回襄城,而关枫自己,却是顺着安婉卿留下的一些暗号一路尾随陶海等人来到沙城。 陶海一直都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们,在沙城城门口,忽然就调动玄卫,将关枫直接给抓了。 关枫虽然武功不错,但是也架不住玄卫人多,而且每一个玄卫都是那种武功高强的人,关枫怎么抵抗的了? 安婉卿看着被抓的关枫,知道关枫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才会被抓,只能苦笑道,“我还等着你回去搬救兵救我呢,这下,我们就自求多福吧!” 想到夏侯琛彦在自己上一次失踪时,根本就没有派人去寻找自己,安婉卿这次就也不对她抱有希望了。 没有希望,或许就不会失望。 关枫却是不知道安婉卿所想,吊儿郎当的风骚一笑,“担心个什么?有小爷陪着你,你不亏!我能是那种吃亏的人?” 安婉卿哈哈大笑,这才是她认识的关枫,什么时候都是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安婉卿也知道,他这样也只是想让自己不那么担心害怕罢了! 虽然抓了关枫,可是陶海为了不节外生枝,一直没有处置关枫。 安婉卿再见到萧璟的时候,这人就坐在高位上,一身的矜贵,冷眼睥睨着被强按着跪在地上的安婉卿。 “婉婉,又见面了!”萧璟,不,现在应该叫齐慕璟冷笑着说道。 安婉卿可一点都不想再和这人见面,冷冷的砍了一眼齐慕璟,“别叫我婉婉,从你嘴里说出来,这名字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听,现在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齐慕璟这次却是笑了,不是那种冷笑,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只是那眸子深处,却是带着一丝的阴沉,“本宫也是你能支使的?不过婉婉,本宫怎么舍得杀你?若是你留在本宫身边,将你整个安家拱手奉上,本宫倒是可以饶你一条命!” 关枫在一边听着,都替齐慕璟脸红,主子都差没把家底儿全给安婉卿了这才换的安婉卿一丝的真心真情,他这一边掠夺别人的家产,一边还要人留下,这得多不要脸才能做出来? 关枫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看着齐慕璟,关枫笑道,“冒昧打扰一下,请问,齐国的太子殿下,您的脸呢?一边儿让人倾家荡产,一边儿让人抓人,还要人对你感恩戴德,你这得是多不要脸才能做出来这样的事儿啊!” 第531章:软筋散吧? 安婉卿听的格外痛快,可是,还是得适当的说几句,万一齐慕璟恼羞成怒呢?关枫可不是她,手里没有安家这样让齐慕璟觊觎的东西。 “住嘴,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还知不知道规矩了?”安婉卿一副怒容,冲着关枫发火儿。 关枫禁了声,看了看齐慕璟的脸色,忽然就明白安婉卿的用意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安婉卿的话也没有止了齐慕璟的怒,不过却是没带搭理关枫,逼问安婉卿,“本宫的要求,安婉卿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安婉卿当然不会答应了,又不是傻! “齐慕璟,你是不是当我傻?”安婉卿笑着反问。 只这么一句,齐慕璟也就不再问了,这女人,不尝点儿苦头,是绝对不会学乖的! “来人,将安婉卿押进大牢!还有这个东西,给本宫拉下去砍了!” 安婉卿急了,想要同在益州的时候一样,先答应齐慕璟稳住他,可是这一次,齐慕璟却是不听安婉卿的话了,直接让人将关枫押了下去。 可是关枫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恐惧,看着安婉卿一副着急,说着答应齐慕璟的话,皱了皱眉头,“安婉卿,别求他!” 在关枫被拉下去之后,又来了两个人将安婉卿押了下去,在去大牢的时候,安婉卿只听到“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再也听不到关枫的声音了。 安婉卿在牢里,没有齐慕璟的命令,别说是受到优待,别人一看是受了齐慕璟的命令,就差没把安婉卿往死里整。 例如将安婉卿关在接近茅房的房间,一天就给一顿饭,还是半碗馊饭,没几天,安婉卿就如同削肉一样迅速的瘦了下去,让人一眼看下去就是浑身没几两肉的一把骨架子。 夏侯琛彦那边,在安婉卿他们出城之后,夏侯琛彦就同崔延召一起带着其余的人回到了襄城。 在襄城,夏侯琛彦从沈荆轩那里得知,曾在沙城附近留下探云阁和无忧阁的联络标符,夏侯琛彦暗道不好,这标符卿卿用过一次,齐慕璟那等精明的人定然会发现破绽,而卿卿他们只怕是危险了。 在襄城等了三天,夏侯琛彦仍旧是没有见到安婉卿回来,夏侯琛彦那颗心彻底的乱了起来,齐慕璟是个狠人,卿卿落在他手里能有什么好? 越想越是担心,夏侯琛彦几乎已经不能正常的思考问题了,直接跑到了自己师傅沈子默那里。 一见沈子默,夏侯琛彦就跪在地上,“师傅,徒儿请您助徒儿一臂之力!” 沈子默来就是为了帮自家徒儿的,于是便将夏侯琛彦扶了起来,“你有什么打算?” 夏侯琛彦了解沈子默,知道他这么说就是打算帮自己了,“师傅,我们必须要尽快拿下沙城,下毒是最快的途径!” 的确,下毒是最快的途径,可是也是最不可取的方法,一下毒,下在哪儿?日常的用水中,这伤害最大的不是齐军,而是百姓! “阿炎,我不同意!你忘了,沙城的百姓,他们可都是无辜的,而且,他们也都是夏国的百姓!” 沈子默从来就不是什么心善之人,这些百姓的生死他一点都不关心,只是他了解自己的徒弟,他不想他以后后悔! 可是这些话,现在的夏侯琛彦一句都听不进去。 “师傅,徒儿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但是现在徒儿求你,一定要帮徒儿!”夏侯琛彦说话间竟是又跪在了地上,储君之尊,就是以前,夏侯琛彦也没有跪过沈子默几次。 沈子默看他这样,什么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符清薇从夏侯琛彦进城之后,还没有真正的见过他,此时联想到城中的一切,符清薇对夏侯琛彦的感官很好。 那个叫安婉卿的姑娘一定很幸福,她的爱人可以为她不顾一切,如果当年子默也能够如此,他们又如何能够分开这么多年? “子默,难得徒儿让你帮忙,你推辞个什么?”符清薇皱着眉头,语气间都是责备。 看向夏侯琛彦,那态度要多和蔼就有多和蔼,“孩子,我是符清薇,按照我和你师傅以往的交情,你应该叫我师姑。” 沈子默却是炸毛了,“什么师姑,臭小子,快改口叫师娘,微微,当着小辈儿的面儿,你不许否认我们的关系。” 夏侯琛彦看了看符清薇,又看了看沈子默,神情是格外的诧异,这位就是他那未曾谋面的师娘? 符清薇闻言却是低下了头,神情看起来有些哀伤,似乎是想起了曾经的种种。 “师姑,师傅找了你很多年,从我认识他开始就知道,他一直都在找我的师娘。” 夏侯琛彦是深知符清薇对沈子默的重要,所以并没有顺着自己师傅的话说。但是就这么几句话,却是点出了自家师傅这么多年来的寻觅。 符清薇心下微暖,看了一眼沈子默,居然在对夏侯琛彦瞪眼,符清薇一记冷眼飞了过去,“沈子默,孩子在这儿求你了半天,你应不应倒是给句话,你要是不答应,我这做师姑的可就出手了!” 沈子默一听符清薇的话,笑得一张老脸就跟一朵菊花一样,“薇薇说什么都是对的,臭小子,还不谢谢你师娘?” 夏侯琛彦都不想看沈子默,都没看出他这是以退为进,为他说话的吗?不过听沈荆轩说,自家这师娘可是药王谷的二当家,想来用毒应该也是不错的。 夏侯琛彦不赞同的看了一眼沈子默,“师傅,你不是一直说要给师姑一个婚礼吗?怎么现在见到人忘了?” 没成亲,怎么是名正言顺的师娘? 符清薇是越看夏侯琛彦越是顺眼,越是喜爱,这个婚礼,她可是等了一辈子的。 “沈炎啊,你说要在沙城下毒,下什么毒?软筋散吧?对普通百姓的伤害没有那么大,我最新配置出来的软筋散,药效三天,但是没有师姑的独门解药,谁都别想解毒,就你师傅手里的解毒丹,没用!”说着符清薇面露鄙夷。 夏侯琛彦应下了,沈子默眼见符清薇和夏侯琛彦都已经商量妥当了,气哼哼的,问符清薇要了最新的软筋散,自己带着沈荆轩和沈意前往沙城,将药就下在了城中的几口水井中。 他才不会让薇薇为了那臭小子深入险地的! 第532章: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阿大对安婉卿带兵离开前往煌城的事情是一点都不清楚,但是这不妨碍他们知道,安婉卿这几天都没有回来,因为小九之前配置出了那种杀伤力极大的火药,黑炎军的人对小九他们一行人极为的礼让,对小九更是有种敬意在。 在小九的询问下,阿大等人才知道,安婉卿带着四百黑炎军夜袭煌城,可是却是至今未归,现在军中的几位大人物都知道,安婉卿其实是被齐慕璟给抓走了。 得知安婉卿落入敌手,阿大知道事情变得复杂了,当即就遣了老十和老五,离开襄城,去到齐京去通知主子,等待下一步行动的指令。 而阿大,则是带着其余的人夜探沙城,阿大他们是土生土长的齐国人士,就是这军营中人,也是有些熟悉的。 可是还没等靠近军营,就看到高岸急匆匆的赶过来,看到阿大,震惊的问道,“阁下是何人,深夜来到军营重地有何目的?” 高岸看着阿大,因着内功深厚,身上的气势倒是颇有些骇人,高岸也不敢随意动手。 阿大是认识高岸的,“高将军万安,我来替我家主子送个口信,将军勿要见怪,我家主子是叶家子弦。” 说道叶子弦,高岸是真的认识,还有些交情,他们都是庶子,只不过他比较幸运,主母未有一儿半女,对他倒也视若亲生,但是子弦就惨了,在一次次的算计中,还能活着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子弦有何事需要帮忙?”高岸松了一口气问道,有这样一个人在子弦身边,他也算是安全了不少。 阿大脸不红心不跳,赧然的露出大白牙,“将军误会了,主子让我前来告诉您,高家主母已经怀有身孕,宫中的御医已经诊断出来,是个男胎,主子只问你有何打算,那孩子是去是留?” 高岸心中大乱,嫡母怀有身孕?还是个男胎?想到嫡母平日里即使是对他好,其实也是为的高家,若是她自己有了孩子,平日里,嫡母算计他的可不算少,他房里的女人,可都是嫡母塞进去的。她要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对他下手可怎么办? “当然是留不得!子弦可是能帮我?” 阿大又借机安抚了高岸好一会儿,顺势还真打听出了安婉卿的下落,安婉卿现在被关在大牢里,那里里里外外都有玄卫死士把守,阿大是知道玄卫的,自己绝无可能从玄卫手中救下安婉卿。 后来拜别了高岸,阿大便带着其余的七人守在沙城外的小山了。 那边,在老十和老五的快马加鞭之下,终于赶在第二天天黑的时候来到了齐京,老五和老十将事情一告知张荧权,张荧权气得差点没带人杀上襄城砍了夏侯琛彦。 他将人好端端的送回夏侯琛彦那里,夏侯琛彦就是这样照看的?煌城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齐慕璟的老本营,夏侯琛彦可真舍得啊,让婉卿一个弱智女流带兵前往。 “老五,你去找叶子弦,让他将影部的人全部调集出来,随我一同前往沙城。” 等他救出了婉卿,他绝对不会再放手了,也绝对不会再让她回到夏侯琛彦那里。既然夏侯琛彦保护不了她,那就没有资格再同婉卿在一起。 老五面露难色,“主子,叶先生被您派去送静和郡主会夏京了!” 张荧权于是亲自前去影部,见了影部的首领,调集了影部全部的人手,由影部的首领亲自带领着赶赴沙城,而自己却是先行一步。 婉卿在齐慕璟那里,他担心! 而此时,张荧权不知,早在老五赶到齐京的时候,夏侯琛彦就已经让沈子默带人去在沙城下了软筋散,这软筋散的时效为三天,第二天傍晚,夏侯琛彦就作为主帅,带领了十多万夏军来到沙城,强攻沙城,由于用水的问题,几乎是所有的齐军,包括齐慕璟都是浑身瘫软,丝毫提不起战斗力。 高岸和郭旗都是齐国京城里的大族子弟,也是被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在听到夏军攻城的消息,就赶忙命令齐军,用将近二十万的士兵围成了一堵人肉之墙,而高岸和郭旗则是要带着齐慕璟赶紧离开。 齐慕璟可是一国的储君,要是真的死在了沙城,那么作为两位副将的高岸和郭旗怕是就要被家族给放弃了。 要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家族的继承人,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当初选择了齐慕璟,而高岸更是惨,家中的嫡母有了身孕,还是男胎,听叶子弦的话,这孩子只怕是就快要落地了,要知道,他们在这战场上都已经快有半年了。 若是这时候齐慕璟因为他们的保护不力死在了战场上,那么他这继承人只怕就离废不远了,要是嫡母心狠些,只怕是会逼着父亲要他的命吧! 齐慕璟看着全军如此,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气得竟是丢了一身的矜贵,咒骂起了夏侯琛彦,“真是卑鄙无耻啊!高岸,郭旗,去将安婉卿带上,这女人在我们的手里,真到了时候或许会救我们一命也说不定,要知道,这可是夏侯琛彦最爱的女人!” 高岸一直心忧家中的事情,虽说是没有寝食难安,但是饭食却是吃不下去,只是随便应付两口了事,所以这会儿,高岸的体力是三人中最好的。 高岸一路狂奔,来到天牢里拎着骨瘦如柴的安婉卿就去同齐慕璟汇合,几人想也不想就弃城而去,回了自己的大本营煌城。 由于齐军完全没有抵抗能力,沙城破的极是容易,杜晦,曾经周细柳的好友,是陈志杰麾下的参将,现在因为能力出众,在襄城之时被纳入了镇鸿的麾下,荣升副将,此时见状却是皱了眉头。 镇鸿也是皱了眉头,“就算是事不可为,可是齐慕璟就这么看着我们攻城,什么都不做?” 杜晦皱着眉头摇头,“将军,不对,我们之前曾经与齐慕璟有过交手,这人心思敏捷,但是为人高傲,是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的人,可是此时齐军全无抵抗,这不像齐慕璟的做法。” “煌城是齐慕璟的大本营,这一战,在他看来应该不是结束,不好,将军,齐慕璟要逃往煌城!”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镇鸿比谁都知道这个道理,行驶自己作为镇远大将军的权利,调集了一万的兵马纵马穿城。 要知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第533章:处置叛军 可是,即使是镇鸿再快,也没有齐慕璟快,毕竟,齐慕璟身边也是有着高岸郭旗这样的猛将,还有着玄卫这样的手下,在这一行人的护卫之下,倒是安全到达了煌城。 镇鸿率一万精兵,快马加鞭,可到底是没有追上,都已经快追到了煌城的城门口,可是那齐慕璟就比他快那么一步,镇鸿杜晦等人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煌城城门又再次关闭了起来。 镇鸿虽是儒将,但还是因此被气得脸色极为的难看,杜晦一口老血就那么生生的憋在了心口。 眼看着就能够给周细柳周大哥报仇了,可是却还是晚了这一步,别提杜晦心中有多憋屈了。 镇鸿和杜晦就骑着马在城门前转悠,离开,他们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有和杜晦关系不错的就劝他,“杜子,回吧,以后总有机会的!” 镇鸿也平定了心情,齐慕璟到底是齐国的太子,这煌城可是他之前的老本营,而且内里到底是怎样的,他们也无法肯定,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贸然出手。 “全军听令,撤回沙城,与主帅大军汇合!”镇鸿压了火气,才没气得骂人。 杜晦低声骂道,“娘的,老子就不信下一次你齐慕璟还能这么好运?” 镇鸿内力不错,自然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拍了拍杜晦的肩膀,“杜子,我大夏也是有很多帐要和他齐慕璟算的,放心,届时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是的,夏国也是有账要和齐慕璟清算的,私自潜入大夏,是为罪一,在大夏境内,还不安生,竟是打家劫舍为祸夏国百姓,此为罪二,再者,为了以及私欲挑起齐夏祸端,劳民伤财,使得百姓流离失所,此为罪三。 一旦夏国胜利,这些就是夏国指摘齐慕璟的,只是不知到时候,齐国皇帝是不是会保下这个将整个大齐拖下水的儿子了。 杜晦听闻镇鸿的话,想到以后齐慕璟的下场,心中的不甘也散了些许。 这边镇鸿带领的一万精兵刚离开,齐慕璟就出现在煌城城墙上,眼中带了几分的庆幸。 幸亏镇鸿心中忌惮没有强攻,不然的话,还真是危险了,这煌城里,说句实话,还这没多少兵马,也就不过两万,但是他们是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逃出来的,这士气上就不行,人数上虽然占优势,可是想到当初周细柳的不要命,他还是忌惮不已,不过,幸好。 镇鸿虽然带兵撤退,但还是不甘心,于是便将自己的将令交给了杜晦,由杜晦返回沙城,而自己却是带着这一万的兵马在离煌城五里处安营扎寨。 要说杜晦,自从得知周细柳和自己的那帮子兄弟都死在了沙城城外之后,从此这世上就多了两种他最恨的人,第一种就是如同齐慕璟这样的敌人,第二种就是陈志杰陈志勇这样的叛臣叛军。 作为军人,为了家国百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都是一种荣耀,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杜晦得到将令,瞬间就明白了镇鸿的意思,这是让他出气,亲自诛杀叛军的。 杜晦跪在地上,朝着镇鸿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将军,谢谢将军还记得细柳军。” 周大哥,你可以安息了,你说守卫的夏国,你所守卫的百姓并没有抛弃你! 周大哥,我会带着你们所有人的意愿,诛杀叛军! 或许,世人不会记得你们所有人的名字,但是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细柳军! 镇鸿也是一位将军,看着杜晦的神情,哪能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臭小子,起来吧!你们所有人都是好样的,没有丢我夏国男儿的脸面,听闻,朝廷似乎有意打造一支叫做细柳军的军队。” 这话镇鸿并没有瞎说,他的确是猜到了一丝的,从殿下让他重点培养杜晦这一点上就可见一斑了。 杜晦更是感动了,又是朝着镇鸿磕了几个头,又朝着夏京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才起身。 快马加鞭,不过是天刚快亮的时候,杜晦就回到了沙城。 城中所有的人都被控制了起来,严格排查,原是属于城中的百姓都被放了出来,可是那些齐军及其家眷就惨了,只除了娄雨兰,其余的人不是被杀了,就是被抓了,而陈志勇陈志杰两兄弟继叛军之后就又变成了阶下囚。 在沙城城破之后,主帅却是再也不见踪影,德高望重的镇鸿大将军也不在,无奈,只有襄城太守荣康宁站出来主持大局,沈子默数十年的阅历不是假的,在他的指点之下,这夏军虽然主帅主将都不在却也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切。 现在见镇鸿的副将杜晦回来了,荣康宁大呼回来的及时,看到那属于镇鸿的将令,非常利索的将所有有关齐军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杜晦,而自己去安抚那些城中无辜的百姓了。 杜晦也不是那等心慈手软的人,不会看着那些曾经的叛军现在齐军求饶而心软,若是他心软了,如何对的起当初的两万亡魂? 当初追随陈志杰的十万叛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耗,现今只有不到五万人,若非是镇鸿当初点化以及后来陈志勇的强势干预,这五万只怕是也留不下来,一个没有士兵的将军,就像是没了牙齿的老虎,外强中干,不足为惧,而齐慕璟也不会要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走狗。 这剩余的五万士兵,杜晦没有好心的去说什么收编的事宜,虽然,这其中的大多数人都是他曾经熟悉的,但是在这些人选择是非不分的同陈志杰站在一起,那就只有一个身份了,那就是叛军。 杜晦不相信这些人不知道陈志杰的作为代表什么,可是他们却依旧选择用手里的刀对着自己昔日并肩作战的那些人。 他们痛,这是自找的! 杜晦让人将这些人赶进了一个大的万人坑,里面是铺着的是厚厚的干草,万人坑上是一罐罐的火油,在确保了这五万人都进了这万人坑,杜晦下令,将那些火油全部浇在俘虏身上。 一支支的火把被扔进了万人坑里,整整两万支的火把,点燃了火油,点燃了干草,里面的五万俘虏声声的惨叫直冲云天,所有人都在咒骂杜晦 第534章:不该遭这样的罪! 可是杜晦却是一点都不在乎,别给他说什么降者不杀,这不是降者,这是叛军,是背叛了夏国的人,是害的周细柳等两万英魂死不瞑目的帮凶!刽子手! 城中的百姓这一次听到这么撕心裂肺的惨叫,却是一个个欢呼起来,“杜小将军做的好,周将军他们死的冤枉,这些人,早就该死!” “杜小将军,我们来了!为周将军报仇怎么少得了我们?” 杜晦扭过头去,是一群群的老百姓在士兵的身后,杜晦看着他们脸上的哀思,看着有些人发红的眼眶,看着有的夫人脸上挂着的泪水,杜晦扯着唇角露出一抹笑来。 “谢谢你们今日在祭拜周大哥的在天之灵!” 周大哥,我们心心念念的百姓其实并没有抛弃我们! 本是想要笑着,让百姓安心的,可是铮铮铁骨的将军,却是眼眶发红,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 荣康宁在知道杜晦坑杀了五万的叛军之后,吓得嘴角直抽搐,再次看杜晦就像是看到魔鬼一样,这厮就是个人屠啊! 而且,还不怕死,就没见过谁能坑杀五万降兵的,这要是上面的主帅知道了,还不得活剐了? 荣康宁还真为杜晦有些担心,但是吧,想到按照镇鸿将军对杜晦的重视,能不知道杜晦会做的事情?这么一想,荣康宁心中的担心就一丝都不剩了。 沈子默听到沈荆轩的禀报,顿时就笑了出声,“薇薇,你看看这个杜晦还真是直肠子,这些人,随便让他们死在战场上就好了,还不给人留下把柄,可是这下可好,这不给人送把柄的吗?” 符清薇没好气的说道,“沈子默,你年轻的时候还比不得他呢,最起码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呢?” 沈子默瞬间就不说话了。 是的,年轻时候,他是那种为达目的能够放弃一切的人,不然怎么会弄丢他的薇薇? 而此时的主帅夏侯琛彦却是实在没心情去管杜晦的事情,从沙城城门被迫之后,他就一马当先闯进了沙城,想要在沙城内找到安婉卿。 从之前太守府改造的城主府,到陈家兄弟的府邸将军府,或者是军营,夏侯琛彦都驰马前去翻了底朝天,可是却是丝毫都不见人。 夏侯琛彦像是得了失魂症一般,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的,看的沈荆轩和沈意都是皱起了眉头,他们何时看到过主子这般? 主子在他们的眼里虽然冷漠,但是绝对是睿智精明的,而不是现在看起来像是丢了魂一般,发疯的去寻找一个人。 沈意眼中的杀意熊熊,都是安婉卿那个女人,才会将主子变成这样,主子那样的人,是绝对不能有安婉卿这样的弱点的。 沈荆轩的武功内力是比沈意还要精进的,感觉到沈意的杀意,当即就警惕的看着沈意,“冰块儿你可别乱来啊,小心主子杀了你!” 就主子对安婉卿的在意程度,要是知道沈意居然对安婉卿产生了杀意,还说不得真会将沈意给砍了! “那个贱人将主子变成这样,难道就这样算了?”沈意皱眉问道。 沈荆轩真想扔这孩子几个白眼,这么想,他也是这么做的,“你还想怎么滴?杀了她?其实这事儿还真跟人家没关系,主子现在能好好的在这里,你应该感谢夫人的知道吗?” “要知道要是当初没有安家的粮食,那么主子在这战场上,那样的老弱病残,能撑得到现在?夏国境内水患肆虐,百姓诸多流离失所的,是安家为了主子拿钱拿物,这才让百姓能够安然度过。听说,东南六州那边的水患已经控制住了。” “你可别犯傻,安婉卿是主子喜欢的女人,那么定然安婉卿身上是有让主子喜欢的地方,你应该相信主子的眼光,难道主子要喜欢林茹素那样的贱货你才觉得正常?” 提到林茹素,沈意恶心坏了,一女侍父子,也真是够可以的。 看到沈意屎一样的脸色,沈荆轩开心了,“所以我感觉比起别人,安婉卿绝对有资格做我们的夫人!” 两人一直在夏侯琛彦身边絮絮叨叨,当然最主要的是沈荆轩,夏侯琛彦忍无可忍,大吼一句,“滚!” 沈荆轩委屈的扁嘴,“阿炎,你这也想的太好了吧,老子本来还想提醒你来着,可你这样的态度,老子就不愿意说了!” 可是那神情,分明就写着,你求我,快求我的字样。 夏侯琛彦再次大吼,“滚出去!” 沈荆轩却像是不怕死一样,嬉皮子笑脸的讥讽道,“阿炎,你脑抽了?安婉卿是阶下囚你知道吗?会被人好好的养在府邸里?” 阶下囚最应该呆的的地方就是大牢,沈荆轩就差没明着告诉夏侯琛彦了。 夏侯琛彦被他这话一激,还真就恢复了清醒,对啊,卿卿曾经得罪过齐慕璟,齐慕璟能礼遇安婉卿吗? 夏侯琛彦现在也想到了那个牢房,当即就带着人前往牢房,不过此时的牢房形同虚设,那些狱卒一个都不见了,就领路的样子,也是个功力深厚的。 可是狱卒不在了,那些被关在这里的犯人可是全都在这里的,这一见有人来了,当即就各种吼叫,有些连手都伸出来,想要抓着夏侯琛彦,可是夏侯琛彦却是精明的狠,竟是让他们一个个的全都希望落了空。 看到这种情况,夏侯琛彦心中多少就有了些许的希望,可是从第一个牢房到最后一个,就连刑堂室他也找了,可是就是不见那道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只是,靠近恭房的那处牢房的牢门是正开着的,里面什么人也没有,但是夏侯琛彦却是在那处牢房的地上看到了一枚标符,这标符不是别处的,正是无忧山庄庄主信物上的标符,这标符,除了师傅和自己,别人谁人都认不出。 看着地上馊了的半碗饭,因为靠近恭房牢房里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夏侯琛彦瞬间就心疼起来了。 他的卿卿这段时日到底吃了多少苦?他就不该犹豫的,早在得知卿卿失踪的时候,就应该要这么做的,而不是在等。 他太过于相信卿卿的能力,却忘了,她是他的妻,他今生唯一想娶的女人,他就不该把她卷进来的,他的卿卿,不该遭这样的罪! 第535章:想活的话,可以!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夏侯琛彦冷冷的说道,“沈荆轩,出去吧,传镇鸿和其余各位将领在原太守府相商战事!” 等夏侯琛彦回到太守府的时候,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只除了镇鸿,夏侯琛彦当即就黑了颜色,“谁来告诉我,镇鸿将军为何不参加此次商议?” 杜晦不卑不亢的站了出来,“禀元帅,齐军主帅齐慕璟携大将郭旗高岸逃走,镇将军带兵一万前去追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被齐慕璟逃进了煌城,煌城是齐慕璟的老本营,镇将军不了解情况,不敢贸然攻城,所以驻扎在煌城城外的五里之地,打算伺机一探虚实。” 到底是军营,夏侯琛彦也不好直接问,齐慕璟逃的时候带没带一个女人,可是,想到,按照齐慕璟的手段,一定会留着卿卿作为谈判的筹码。 “镇将军辛苦了!”夏侯琛彦极为客气的说了一句,接下来就直奔主题,“齐军欺人太甚,这些年一直在我大夏的边界滋生事端,而且此次,更是攻打我夏国沙城,若是不狠狠的打回去,只怕别人还以为我夏国怕了齐国,以后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敢骑在我夏国的头上了。” 参加这次商议的大部分都是武将,一听夏侯琛彦的话,想到以后要面临的境地,大多数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一个个义愤填膺的。 “狗娘养的,敢这么做有本事就别跑啊?” “打,就得狠狠的打,将齐慕璟那个毛都没长齐的混蛋打疼,打怕,打到他们再也不敢随意就打我们夏国主意才行!” 文官虽感是有不妥,但是在一群大老粗爷们儿的叫嚷中,竟是觉得他们说的也算是正理了。 只是此事的他们绝对想不到,他们说的慷慨激昂的主帅,其实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攻破煌城,占据齐军原有的城池,逼齐慕璟现身,将他的卿卿还给他。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时间就定在了次日,沈荆轩看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夏国将领,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主子真是,为了安婉卿竟然连这样没节操的事情都做了。 次日一大早,众人都用过早饭之后就前往煌城,十万的军队,人马绝对不算多,但是在一个边陲小城来说,这就已经算庞然大物了,要知道,那日只是齐慕璟等人跑了,连带着那些护卫,也不过是少了近一千的人,其余近二十万可是就那么折在了沙城。 现在齐慕璟能调动的兵力绝对不多,出去从京城带出来的只剩下一千多人精锐,就剩下了煌城的两万兵马,还又煌城相近的地方戈城已经方城的各一万兵马,这也不过是四万的兵马。 这么长时间的战争,煌城内部也是多有损耗,剩下的兵马,堪用的绝对没有两万,就连一万都够呛。 此行攻打煌城,势如破竹,竟是直捣黄龙,当大破煌城大门的时候,夏侯琛彦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样,指挥着军队一点一点的将守城士兵瓦解掉。 而此时正在煌城城主府里正端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眉眼间一片的阴鸷,只是唇边挂着诡异的笑容。 “你们怕什么?他夏侯琛彦不敢轻举妄动的,都把心放回自己的肚子了!” 郭旗和高岸也是要疯了,你说这个时候,夏侯琛彦发什么疯攻打煌城,而主子也跟着发疯,夏侯琛彦都要攻城了还不敢轻举妄动,这是不敢轻举妄动吗? 等到夏侯琛彦带着精兵来到城主府的时候,郭旗和高岸就傻眼了,这可怎么办?他们和主子都落在夏侯琛彦的手里了。 可是夏侯琛彦却是看都不看两人一眼,看着正端坐在主位上的齐慕璟,夏侯琛彦气就不打一处来,“安婉卿呢?你把她放哪儿了?” “阿炎,你以后不准对我说藏字,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种货物一样,装箱,被人把玩。” 想起安婉卿那娇俏的容颜,一副不开心的的样子,似乎就要等着人来哄就行了。 齐慕璟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夏侯琛彦,你就是攻下了沙城煌城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是选择你的江山还是你女人,听闻安侧妃已经是怀有身孕的人了。” 卿卿怀孕了吗?乍一听闻这个消息,夏侯琛彦却不是开心,卿卿那么瘦弱的一个人,在沙城的牢里又明显的受了大罪,可千万不要因为孩子而苦了自己啊! 夏侯琛彦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期待那个孩子,这个孩子来的并不是时候。 “说吧,你的条件,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本宫的侧妃娘娘?”夏侯琛彦也不甘示弱,冷着声音逼问道。 齐慕璟苦笑道,“我能有什么条件,夏侯太子真的不清楚吗?技不如人我齐某也认了,可是我不能死,就像你不能死一样的。” 沈荆轩却是怒了,“你死不死的管我们主子什么事?你就是死上一千次一万次我主子也会好好的!” 夏侯琛彦十年后拍了拍沈荆轩的肩膀,“先退下吧!”说着,转而看向了齐慕璟,“那么我也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活,另一个是死!” “想活的话,可以,将安婉卿完完整整的交到我这儿,同时我也会将你全须全尾的将你送回了齐京,可若是你执意选择死路,那本宫岂有不成全你的道理?杀了你,这可是大功一件!” 齐慕璟能够在夏国先皇后死了之后坐稳储君之位这么多年,心中也是有成算的,此时闻言就只是呵呵的笑了起来。 “没有人不想活着,本宫可以将安婉卿交给你,但是我的条件是,你必须放过我及我身边的人。而且,你得保证,不能秋后算账。” 夏侯琛彦却是转身就走了,这齐慕璟,就是越给他好脸色,就越是得寸进尺。 只是夏侯琛彦没想到,那间会客厅之间只有这一个密室的,而安婉卿早就被绑了,扔进了那密室。 后面,夏侯琛彦所作所为,安婉卿都听得是清清楚楚。 再说夏侯琛彦回到镇鸿那里,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彦儿,你这小子可别犯糊涂,这样的事非同小可,要知道齐慕璟就是一只猛虎,放虎归山可是后患无穷的,小心回头因此招致了麻烦。” 第536章:有朝一日,我必杀你! 作为一国储君,为了一个女人就放齐慕璟这样棘手的敌人离开,这是极为不理智的。 无论是作为夏侯琛彦皇姑父的镇鸿还是杜晦,亦或者荣康宁等人,都是一律的不同意,就是崔严召,也是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劝说夏侯琛彦,一切以大局为重。 “殿下,将军说得对,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放过齐慕璟那头猛虎!” “元帅,请您想一下当初的两万英魂,想想齐慕璟的所作所为,此人,决不能因为任何原因就放过!” “殿下三思,您是一国储君,应该以大局为重!”说句实话,崔严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当说出来之后,浑身都冒出了一层绵密的汗来。 他是天下第一公子,从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可是想到安婉卿,那个第一个让她欣赏的女人,他知道当自己下了这个决定,安婉卿会有什么下场,但是除了义兄,他更是一名谋臣。 沈子默其实内心也是想要劝说夏侯琛彦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就放过齐慕璟的,但是正要说话,被符清薇一个冷眼扫过,顿时就噤了声。 符清薇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夏侯琛彦,想起了自己和沈子默当年的事情。 此时,夏侯琛彦却是看向了沈子默,“不知师傅如何看待?” 沈子默看着符清薇的冷眼刀子,“你怎么做师傅都支持你!” “师姑你呢?” 符清薇闻言,“无论怎么做,只要不让自己后悔就是!” 这就也是支持了。 她只是个女人,心里能装下的并没有那么多,她考虑不了什么家国大事,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她想安婉卿是期望着夏侯琛彦能够相救的吧! 有了符清薇和沈子默的支持,夏侯琛彦心下稍安,他知道自己作为一国储君,这么做是不好的,可是他怎么能看着卿卿在齐慕璟手里受尽折磨? “休要多言,本宫主意已定!”夏侯琛彦冷冷的看向镇鸿等人。 眼神极带压迫性,夏侯琛彦注视着众人,在众人都没有提出异议的情况下,起身甩手走人。 齐慕璟此时也是身处城主府,神情得意的看着安婉卿笑道,“本宫倒是不知,婉婉你对那夏侯琛彦竟是如此重要!婉婉,你就看着本宫如何逃脱,如何让夏侯琛彦成为本宫的阶下囚吧!” 安婉卿却是闭上了眼睛,她不敢睁开眼,她怕自己的眼泪就那么掉下来,而她,永远都不会在敌人面前哭。 “齐慕璟,你身为一国储君,却是不敢在战场上同他一较高下,只敢耍这样的手段,你这样令人不耻的行为,也配和他比?”安婉卿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只是却是控制不知,越说越是咬牙切齿的。 齐慕璟自来高傲,最是讨厌被拿来与别人比,当时就恼羞成怒,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安婉卿的脸上,一巴掌就将安婉卿的脸给抽的肿的老高。 “婉婉,本宫脾气不好,你最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齐慕璟阴冷的一笑,看的人胆颤心惊。 可是安婉卿却是一点都不怕他,安婉卿即使脸肿的跟个发面馒头一样,却还是冷笑连连,“我说了,别叫我婉婉,从你嘴里叫出来,我感觉恶心!” “婉婉,你看看你自己,即使脸肿成这样,都依旧是让人生怜,你这张脸,就是一张利器,婉婉,你知道吗?到最后会害死夏侯琛彦的,只会是你安婉卿!婉婉,不若我们合作,等本宫荣登大宝,定然封你为后如何?” 齐慕璟捏着安婉卿的脸,啧啧称叹,眸子里是难掩的野心。 安婉卿闻言,使劲儿吐了一口唾沫吐在了齐慕璟的脸上,“呵,齐慕璟,你死了这条心吧!本妃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同你合作的,你的皇后,本妃还真不稀罕!” 她有夏侯琛彦这样一心为她的人,怎么可能还看得上齐慕璟所说的那什么后位? 齐慕璟却是冷笑,“婉婉,你何必这么贱?同本宫一起,你就是本宫的正妃,而跟着夏侯琛彦,你就只是一区区侧妃,说的好听了是侧妃,可到底不还是一个妾?” 安婉卿又想吐这人一脸唾沫,这么想,她也这么做了,只是却被齐慕璟给躲了过去。 齐慕璟擦了擦脸,却是笑道,“怎么?觉得本宫不如夏侯琛彦一样的对你深情?婉婉,你可知,深情正是我们这些皇室中人要不得的,安婉卿,他爱上你便是他的劫难,而你却是夏国的亡国之祸!” “安婉卿,你口口声声说本宫卑鄙,可你口中称赞的夏侯琛彦又何曾好到哪里?你以为沙城是如何破的?是他夏侯琛彦在城中下了毒,她夏侯琛彦身为一国储君,却是能够在他夏国的城池中下毒,本宫的确是不如他,不如他心狠!” 此言一出,安婉卿却是猛然睁开了眼睛,瞳孔放大,满脸的不可置信,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夏侯琛彦是有多么在乎他的夏国江山,是有多么在乎他的夏国百姓,可是现在却是不顾城中百姓,在沙城下毒,安婉卿不敢相信,这是夏侯琛彦所做的。 她身边有着老六和老七这样的精通医术毒术的人,他却没有选择这么做,可是现在却是这么做了,安婉卿可以肯定,夏侯琛彦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她被齐慕璟抓了,所以他才会派人在沙城下毒,虽然这毒并不致命。 安婉卿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将那些快要溢出的泪水逼回去,可是那眼泪却是不受她的控制了,顺着眼眶就那么流了出来。 “齐慕璟,若是我能活着出去,有朝一日,我必杀你!”安婉卿通红的眼睛怒视着齐慕璟,眸中的森然冷意让齐慕璟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相信,若是让安婉卿活着出去她定然会做到自己所说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这一切的选择权并不在他手里,若是不放安婉卿,那么他可能现在就得死! 次日,在夏侯琛彦再次去齐慕璟那里的时候,齐慕璟一身轻装,将自己身边的玄卫统领留了下来,“夏侯琛彦,本宫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干将玄卫的统领留下来,等本宫离开了这煌城,他自然会将安婉卿的下落告诉你,如何?” 第537章:她在沙漠之海! 屏风后,安婉卿被点了周身大穴,眼泪汪汪的,想要大声的告诉夏侯琛彦,你不用管我,可是终究是不能实现。 夏侯琛彦想到在沙城大牢里看到的迹象,心中一直挂念着安婉卿,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答应,“齐慕璟,滚,日后再让本宫遇到你一次,我必杀你一次!” 齐慕璟心中极为开怀,安婉卿可是他的护身符,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交出去呢? 转身,来到内室,齐慕璟粗略的收拾了一些东西之后,就让身边的郭旗背着已经乔装易容过的安婉卿离开了此地。 安婉卿眼看着夏侯琛彦,却是被点了哑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疼的要命。 阿炎,快拦下他,快拦下呀! 可是,被他们将脸按在郭旗背上,夏侯琛彦根本就见不到安婉卿的脸,在加上脸上的易容以及浑身的男子装扮,夏侯琛彦只以为是齐慕璟的一个受伤的手下。 安婉卿就这么在夏侯琛彦的面前经过,等夏侯琛彦感觉到齐慕璟等人差不多离开了煌城,便问那玄卫统领郑辉,“还不告诉本宫她在哪里吗?” 郑辉只定定的看着远处,也不说话,等到天色快黑的时候,煌城以北出现了一枚蓝色的信号弹,证会的脸色终于变得好看了许多。 而夏侯琛彦也知道,这大概就是这玄卫统领与齐慕璟之间的联络信号了,于是再次逼问道,“她在哪里?” 郑辉却是轻扯嘴角,眸子里满是一种嘲讽,“哪里?沙漠之海,齐夏以及络咯交界处的沙漠之海,怎么你要去寻她吗?” 说句实话,他是有些看不上夏侯琛彦的,不过是个女人,没了可以再换,可是抓他们主子的机会却是不多。 美人膝,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夏侯琛彦却是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砍了齐慕璟,沙漠之海那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三国之人谈之色变的死亡之地,齐慕璟那该死的居然将卿卿送去了那里。 镇鸿杜晦沈子默等人也是脸色大变,沙漠之海,那里可是有去无回的,顾名思义,那里是一大片的沙漠,在那里,你永远也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正确的参照物,只要一进入沙漠之海,入眼的便是那一望无垠的沙漠,像是大海一样,没有边际。 有幸的,能够在里面找到绿洲,找到可以饮用的水,可若是没有那样好的运气,等待的不是被累死就是被渴死,等着天降甘露?不好意思,沙漠之海永远都没有雨季,这片大陆上的记载,这里从来就没有下过一次雨。 “殿下,您要三思啊,沙漠之海可不是随便进的!”荣康宁劝说道。 镇鸿也是皱着眉头,他也知是阻止不了,只能劝说道,“彦儿,你身为一国储君,身份贵重,是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的,你若是真担心她,就多派些人手在沙海外围寻找,齐慕璟想来也是刚把她送到哪里,你切记,万不可以身犯险。” 杜晦却是不吭声,只是想看着夏侯琛彦如何选择罢了。 之前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男人,如果自己的妻子被人抓了送到了沙漠之海,他想他也是会去救的。 沈子默只是感觉自己浑身都不好了,“阿炎,你师娘在络咯的药王谷待了许久,对沙漠之海那边也算是熟悉一些,你做自己的事情就好,我和你师娘替你找人!” 夏侯琛彦很是感动,师傅沈子默对自己的期望有多高,夏侯琛彦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可是此时却是因为怕他为难,自己要和分别几十年后重逢的师娘一起前去闯沙漠之海。 “荣太守,皇姑父,师傅,我们先等消息,之前我让那个沈荆轩和沈意带了些人去跟踪齐慕璟他们,一切,等他们回来再说。”夏侯琛彦面无表情的说道。 沈子默有些好笑,他就知道他培养出来的徒儿没有那么笨的,别人随便一威胁,就完全没了应对之策。 郑辉闻言却是心下大惊,他是知道的,安婉卿其实并不在沙漠之海,而是就在主子他们身边。 再说沈荆轩他们,沈荆轩沈意以及崔严召三人带领了一百名黑炎军,暗中跟踪齐慕璟他们,却是被高岸发现了个正着,一百黑炎军和数十名玄卫打斗了起来,高岸负责拖住沈意,而郭旗负责拖住沈荆轩,崔严召虽然自有也是学武,但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没有一丝的内力,不过是同安婉卿一样有些花架子罢了。 齐慕璟正要对付崔严召,安婉卿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却是没有声音,看起来格外的难受,齐慕璟也是时刻关注着安婉卿的,此时见状,也是不得不放下崔严召去帮安婉卿顺气,万一安婉卿真死了,齐慕璟可以想象夏侯琛彦会像是疯狗一样,咬着齐国不放,不死不休。 崔严召看着齐慕璟对一个看起来受了重伤的人这般好,心中有些起疑,一直盯着安婉卿看,却是没有看出丝毫的不妥来,唯一的不妥之处,就是这个身受重伤的男人太过瘦弱了,衣服都像是挂在身上一样,可是伸出的手却是莹润光洁,骨节分明,手指处有些淡淡的茧子,像是常年拿笔造成的。 安婉卿是闺阁小姐,虽然习字,但是却从来只当是培养情趣的一种方法,安婉卿的手上,是没有一个茧子的。 在玄卫的拼死保护之下,郭旗高岸虽然受伤,却仍旧是护着齐慕璟离开了,崔严召便指挥沈荆轩前往追击。 沈荆轩想来是直接听命夏侯琛彦的,为人嚣张放荡,却也极是自傲,见崔严召指挥自己,头也不回的,直接带着沈意往回走。 若是关枫,还真能使唤的动他们,可是崔严召,却还真没这个能耐。 于是,崔严召无奈,只好派出二十名黑炎军选出了一个小队长直接追了上去。 可是高岸和郭旗的武功也极是不弱,齐慕璟也是有着足够的自保能力的,只带着安婉卿,倒硬是没让黑炎军给追上,躲进了与煌城接壤的戈城。 戈城的民风向来彪悍,全民皆兵,就凭这一百的黑炎军,还真找不出人来。 追寻未果,再加上崔严召还真是没看出来什么不妥,便带着黑炎军返回复命。 第538章:救救戈城 回到煌城的城主府,崔严召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夏侯琛彦,夏侯琛彦得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砍了这玄卫的统领郑辉。 而众人却像是猜到了什么,一个个的全都跑到夏侯琛彦的面前请求夏侯琛按不要去那沙漠之海。 崔严召听到是沙漠之海,心中也是起了一丝疑心的,可是到底是没有什么证据,后来想着,齐慕璟到底是一国储君,而且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是不会也不敢说谎的,于是便将心中的那丝疑虑深深掩埋了起来。 晚上丑时,所有人都睡得正香,夏侯琛彦收拾了些水和干粮,分别留下了一封信给沈子默和镇鸿,便要去马厩里牵出自己的马离开煌城前往沙漠之海。 可是在马厩的时候,崔严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崔严召,夏侯琛彦苦笑,“你怎么来了?” “只需你来就不许我来?你是要去沙漠之海吧?带我一个!”崔严召淡淡的额笑着,月光下衬得他越发的儒雅。 “你?”夏侯琛彦质疑的问道。 崔严召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夏侯琛彦却是坚决不同意,“你就算了,你手无缚鸡之力的,琴音御魂是你最强大的群攻杀招,可是在沙漠之海这根本无用!” 夏侯琛彦说的这些他都是知道的,可是,“殿下,崔某的妹妹可是在那里,我这做哥哥的必须去!” 夏侯琛彦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不行,崔严召,这不是闹着玩的,若是你在那里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本宫如何与崔家交代?” 其实崔严召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非去不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因为不舍得那个妹妹,还是想要看着夏侯琛彦保护他,为他崔家日后的荣耀而拼尽所有,即使是命! 世家之人都是凉薄的,崔严召的话夏侯琛彦是不信的,“所以,回去,不管是本宫还是卿卿,都不想与你崔家为敌!” 崔严召却是摇了摇头,“那是你的事,关我什么?崔某去沙漠之海似乎与你无关!” 既然崔严召这么说,夏侯琛彦也不管他,骑了自己的马千里追风就走,崔严召也不示弱,在后面骑了一匹马就追。 沈荆轩看了看身后的崔严召,再看看夏侯琛彦,问道,“阿炎,真的不等他?他其实也没那么没用!” 沈意没有说话,看着沈荆轩的眼神里都是鄙夷,这还不是无用,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人也就会一点拳脚功夫,身体素质顶多会比普通人好上一些,可是他们是要进入沙漠之海的,这样就不够看了,就像主子说的,崔严召身上最大的底牌就是那琴音御魂,可是琴音御魂能御人魂,难道还能御兽魂? 倒是碰到危险,这一点用都没有的好吗?崔严召的琴音御魂可并不是极为的精透,别到时候连累了他们可就不好了! 再者,就像主子说的,崔严召是崔家这一代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若真是折在他们的手里,那就等着与崔家为敌吧! 夏侯琛彦没有搭理沈荆轩,继续往前走,崔严召紧追不舍,夏侯琛彦无奈,崔严召那么固执,万一路上真出什么事情,这才是真的没办法向崔家交代。 无奈之下,夏侯琛彦就带上了崔严召,这一路上,崔严召倒是并没有拉他们的后腿。 而此时,安婉卿被齐慕璟带进了戈城。 戈城同煌城交界,但是却更多的是同络咯交界,这里的发展并不如煌城那般,煌城因为与夏国交界,是一个屯兵重地,交通很是发达,而且,粮食充足。 但是戈城却是与煌城截然相反,就如同名字一样,戈城里都是戈壁滩的盐碱地,这里的地质很是不适合种庄稼,常年缺粮,但是却又不如煌城那边是一个军事要地,交通也很是不便,这里人们出行,别说是马车什么了,能用的全城只有十辆板车,分布在二十个乡镇里。 这里的热向来比较排外,作为戈城城主,侯松是认识齐慕璟的,但是齐慕璟身边的人,他却是一个都不认识。 城里忽然就多了这么几口人,多了这几张嘴,侯松着急上火的嘴上都出了一嘴的泡。 现在都已经是六月了,天气正是炎热,这戈城别说是冰了,就连一块儿能乘凉的地方都没有,入目可及的就是那金灿灿的阳光照耀在沙子上,熠熠生辉,像是美丽的金子一样。 这个时候,戈城城主府每年向外面收购来的粮食也已经快要见底了,侯松实在是不想看到像是去年那样的情况出现,戈城的百姓都是人啊,可是却饿到易子而食,只为了果腹,只为了活下去! “殿下勿要见怪,戈城一向极为的贫穷缺粮,不知道殿下这一次是打算在休养多久?” 侯松还在发愁,万一要是齐慕璟住的时间长,而城中却是没有粮食了,这可怎么办? 侯松愁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团,而且今年,夏国那边的东南六州发生了水患,可是戈城却是一滴雨都没下,坎儿井的水位也不高了。 齐慕璟听到侯松的话,好一阵的震惊,“侯城主这是做什么?下逐客令?” 侯松吓得跪在地上连声道着“小臣不敢,小臣不敢!只是最近,戈城的日子实在不是不好过啊!” 齐慕璟没搭理他,让身边的高岸前去打探夏军的消息,可是夏军的消息没有得到,却是知道了这戈城现在的粮食已经不多了,而且坎儿井里的井水水位也是低了好多,戈城向来就温饱问题不能解决,侯松看起来也是一个爱护百姓的,不知道能不能无视这些现实问题。 次日,齐慕璟再次传唤侯松前来,手里还像是牵狗一样拿着一根绳子,绑着安婉卿的手脚。 “侯城主一日不见,倒是变得更加精神抖擞了,不知道城中的粮食问题可有解决?”齐慕璟端坐着,淡笑着问道。 要是解决了,侯松怎么可能整天都是愁眉苦脸的? 侯松摇了摇头,直接跪在了地上,“求殿下救救戈城,救救戈城的百姓吧!” “本宫是我大齐的储君,戈城是我齐国的国土,本宫自然不会让戈城的人民吃苦的,但是,本宫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一下侯城主帮忙!” 侯松也会见过大世面的,一听齐慕璟的话,就知道他话里有话。 第539章:花蕾,安婉卿的筹码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能为殿下做事,是小臣的福分。”侯松擦了擦额头上浸出的汗液,恭谨的答道。 此刻他不是受宠若惊,而是被吓的够呛。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的储君,他这样一个小边城的城主,有的人就是穷极一生都难以见到的,可是现在这样一尊大神居然要他帮忙。 齐慕璟也不愿意再叙扯下去,看了看侯松,态度上却是有些漫不经心,“侯城主,本宫要交给你一个人,只要你帮本宫藏好了,本宫是不会亏待你的,这戈城向来缺粮,只怕这后面几个月的日子不好过吧?” 的确,戈城一向来缺粮,要不然也不会有那种易子而食的残忍行为产生? 侯松一听就知道,齐慕璟让他藏的那个人很可能只是一个极为无辜的人,但是为了戈城,为了在下一次粮食收购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内能够让城内的百姓过的好一些,侯松知道,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殿下,小臣明白,只是不知道殿下能送给戈城多少的粮食?”侯松大着胆子问道。 说完了害怕齐慕璟生气,还解释道,“殿下是知道的,戈城想来缺粮,而去年在别的地方收购的粮食现在已经差不多快要吃完了,可是新的粮食还没有下来,小臣也是着急啊!” 齐慕璟听到侯松答应了,也不计较侯松说话逾矩了,当即摆摆手,“无碍,本宫答应会给你们粮食自然是会做到的,只要你事情能够做好,五万石的粮食本宫就给你备着。” 戈城是齐国人口最少的城池,连八万人的人口都不到,五万石的粮食,若是省着些,也能够用上两个月左右,到时候,新的粮食也下来了,这样一来,城中的百姓就不会再因为饥荒而变得毫无人性了。 “小臣代替戈城的八万百姓谢谢殿下了!”侯松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都磕出了血来。 就这样,齐慕璟同侯松达成了协议,当晚,齐慕璟就将安婉卿让四名玄卫送到了侯松的城主府中。 而齐慕璟,未免暴露了安婉卿的下落,竟是带着高岸郭旗以及玄卫不断地转移着地方。 城主府中,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安婉卿身上的穴道自然已经被解开了,但是却是身体虚软,没有一丝的力气,就跟以前中了软筋散的毒一样。 安婉卿扫视着房间,似乎与煌城的构造是极为不同的,煌城的房子与夏国和齐京的房子并没有太大不同,而此时,这房屋竟是能看出是用石头砌成的,房屋上面刷着一层包浆,而下端。却是那种裸露的有些沙化的石头,房间内很是简陋,没有一丝装饰的东西,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张床。 屋内没有什么大的窗子,只有一个开的极高的天窗。 安婉卿正在打量着屋子,就见吱呦一声,门开了,不是那种常见的木门,而是那种铁皮大门,一个围着头巾的黑瘦小丫头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看到安婉卿做了起来,惊喜的说道,“姑娘醒了?饿了吧?正好,城主让奴婢来给姑娘送饭哩!” 安婉卿笑了笑,招呼那小丫头过来,“这里是哪里?你是谁?”安婉卿淡笑着问道,给人一种和气的感觉。 小丫头有些受宠若惊,城主大人吩咐了,一定要让她照顾好这位姑娘,他原以为这姑娘定然是有些脾气大的,可没想到,安婉卿竟是这般的和气。 “奴婢是花蕾,城主府里厨房的一个小丫头,这里是戈城。” 戈城?安婉卿还真没有一丝的印象。 安婉卿又问道,“那,同我一起来的那些人呢?” 花蕾有些迷惑的摇了摇头,“姑娘,奴婢今天是第一次见你呢!是城主让奴婢来照顾姑娘的,奴婢并没有见过姑娘所说的那些人。” 安婉卿淡淡的“哦”了一声,就招呼花蕾将手里拎的食盒放在桌子上,里面的菜式不算丰盛,只有一小碟肉干之类的东西,还有一碗白米饭。 安婉卿知道自己此时是阶下囚,虽然简陋,也不挑,将准备的饭食吃的干干净净的,要知道,之前在沙城的牢房里,她吃的都是馊饭,这个相比之下,简直好上许多倍了。 看着安婉卿用过了饭,花蕾就将东西收拾好送到厨房之后就又来了这里。 一连好几天,都是只有花蕾在陪着自己,而自己的饭食也都是由花蕾送来,从未被克扣,甚至有时候,荤素搭配着,不说多好,但是完全是够安婉卿吃饱的,花蕾有时候看着安婉卿的饭食直咽口水,安婉卿便将自己的饭食给了花蕾一半。 安婉卿有些不解,城主府说起来也应该是当地最为殷实的府邸,就这等简陋的饭食,有时候是连下人都看不上眼的,花蕾怎么会看的上这些。 想到,安婉卿就问了,在询问之后,安婉卿才知道,这戈城是极为缺少粮食的,有时候饿得狠了,百姓之间就会相互厮杀,只为了取肉而食。 有些比较文弱的,就会烹煮自家的孩子吃,先吃女孩儿,再吃男孩儿,有些不舍得孩子的,为了活下去,会割自己的肉让孩子吃,有些却是不舍得亲手烹煮自己的孩子,就同别人换了,杀了取食,以求生存。 安婉卿听了心中极为的不是滋味儿,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百姓吃不饱穿不暖,饿的狠了竟是杀人取食。 安婉卿吃着碗里的白米饭此时也是有些食不知味,她可怜也同情这里的百姓,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安婉卿思索着这个问题。 经过这几日的休养,安婉卿身上的无力感已经退却,安婉卿忽然间想到曾经父亲安峤滏曾经提过,络咯那边有很多地方气候都很是不好,环境也很是恶劣,可是,络咯那边虽然缺粮,但是却是从来没闹过饥荒。 听说那里到处都种植着沙枣,刺槐,还有罗布麻等物,罗布麻经过炮制,是用来织布的一种原料之一,而沙枣又甜又大且核小,很是受人喜欢,就连安婉卿也是很喜欢沙枣的味道。 戈城听花蕾说,是与络咯大面积接壤的,那么这里的环境应该也同络咯差不多。安婉卿心中忽然就有了些想法。 第540章:两方合作,埋伏。 安婉卿也不多说,在花蕾还在闭着眼睛回味那肉干的劲道香味的时候,安婉卿一个手刀就劈在了花蕾的后脑处打晕了花蕾。 安婉卿知道,即使自己被齐慕璟留在这里,但是这里也肯定会留有那些看守她的人,安婉卿非常利索的换上了花蕾的衣服,跟着一个同花蕾衣服大致相同的女人身后,拎着食盒,一路来到了城主府。 安婉卿一到城主府,就被告知,城主侯松找花蕾有事情交代,顶着花蕾身份的安婉卿在来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 “你一定要记住,好好的照顾那位姑娘,别让她被伤到,饭食就同本城主一样,不要怠慢了。”侯松交代道。 本来侯松就认为自己帮助齐慕璟将安婉卿藏起来是不对的,但是为了城中的百姓,他不得不这么做!可是在此之外,他也想好好的对待安婉卿,如此,才算是缓了心中的那份愧疚。 安婉卿不知侯松的想法,却是忽然抬起了头,那张端庄艳丽的就这么展现在侯松面前。 在齐慕璟将安婉卿交给他的时候,他是见过安婉卿的脸的,一见着安婉卿,侯松张大了嘴巴,正要喊人将安婉卿抓走,就见安婉卿淡淡的笑了起来,“侯城主,先别急着做决定,先听听我的条件再说!” 侯松一直以为安婉卿这一次就是想逃跑,可是谁料却被自己撞了个正着,可是现在一听,侯松却是笑道,“不知安姑娘要说什么?” 安婉卿一直想的就是如何才能找到筹码同侯松谈条件,此时这样一个好机会,安婉卿怎么可能错过? “这一路来到城主府,我倒是看了一下,戈城的土地盐碱化极为的严重,种庄稼所得收成寥寥无几,虽然戈城幅员辽阔,可是百姓们种庄稼得来的粮食交过税之后,却是怎么也不会够的,侯城主,想来这戈城的百姓很少能够吃饱饭吧?”安婉卿笑着反问,脸上是那种自信的光芒。 这种谈判的时候,若是连自己都不信自己,又谈何让别人相信自己呢? 或许是安婉卿脸上自信的笑容让侯松心中一动,“那不知安姑娘有何高见?” 安婉卿心中一凛,暗骂,老狐狸! 这要真是个常年待在闺阁中的女子,被这么一捧,可能还真将什么都说了,可是安婉卿心中却是警惕了起来,“慌什么?本妃既然说了,自然是有办法解决戈城现在的这个困境的。” “若是侯城主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本妃离开,那么本妃就将如何改善盐碱地让戈城百姓吃饱饭的方法教给城主你如何?其中所需花费的人力物力,我安家自行承担!” 侯松意动,让戈城百姓吃饱饭是他毕生的目标,为了让百姓安然度过这一年,他便能够妥协,更何况是现在比粮食更大的诱惑? “本城主怎么知道安姑娘是不是在说谎?不若安姑娘先说出来,若是可行,本城主便亲自想办法送安姑娘离开,为表诚意,本城主会告诉你殿下留下来的人的住处,并为安姑娘提供帮助除去那四人如何?” 安婉卿闻言,心中郁闷,难道她看起来就是傻得吗?如果说出来,她还有何筹码能够让侯松放自己离开? “侯城主只说同意与否?若是不同意,本妃也不勉强!”安婉卿说着就站起身,淡淡的笑着,似乎只要侯松说一句不同意,然后就别想指望自己再开口说一个字的样子。 侯松一看安婉卿的架势,紧张了,万一安婉卿真有这样的方法,要是他错过了,那他可不就是戈城的罪人了。 看着侯松精瘦的一小老头,现在脸上挂着讨好谄媚的笑来,说不出的滑稽,“安姑娘勿恼,将安姑娘留在这里是殿下的意思,安姑娘如此的自信想来定然是有这个能力的。可是安姑娘是不是也要礼尚往来,先指点一二。若是安姑娘真有这个能力,本官自然会放安姑娘离开。” 安婉卿似笑非笑的看着侯松,“侯城主,既然你要本妃指点一二,那么相应的,就请你把齐慕璟留下来的人全都除掉!” 侯松额头上就开始冒汗了,那可是齐国最为精锐的玄卫啊,眼前这女人,还真不是好糊弄的主! 不过想到戈城的未来,侯松一抹额头上的汗,交涉道,“安姑娘有所不知,我戈城城内的粮食差不多只能坚持到下个月的月初,殿下答应本官要给戈城五万石的粮食,下官与姑娘合作背叛了殿下,那五万石的粮食也是不用想了,可是我戈城的百姓无视无辜的啊!” 说着,侯松本来闪着精光的眼睛里也含满了热泪。 安婉卿不是那种善良的人,更何况这是齐国,城中的百姓也是齐国的百姓,她不会拿着自家的粮食去喂养别国的敌人! 安婉卿唇角挂着嘲讽的笑意,提醒道,“侯城主,这戈城除了齐慕璟留下来的人难道不都尽在你的掌控之内吗?想要哄着齐慕璟继续给你粮食,不难!而本妃,虽然为安家女,但到底是嫁人了的,并没有这个能力去收购来粮食!” 这话,侯松不信,若是安婉卿真的没有这个能力,那么怎么会出现在战场上?他得到消息,安婉卿能到这里,就是为了给夏国太子送粮食的。 可是即使是不信,侯松又能够如何?安婉卿不愿意给,难道他还能强抢?就算是强抢,关键现在的安婉卿身上也没有粮食。 侯松无奈只好同意安婉卿的做法,另外一边,夏侯琛彦和崔严召沈荆轩沈意刚一踏进络咯的境地,就呼呼啦啦的出来了一群的络咯勇士,沈荆轩还认出,药王谷的谷主竟然也带了几名长老出现在这里。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沈意皱着眉头问道。 沈荆轩顿时就炸了,“我怎么知道?这老杂毛喜欢咱们师娘,这么多年,就是他把师娘困在这里的,我们要替师傅出气吗?” 夏侯琛彦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说的他是谁?” 沈荆轩指着一身朱红色异族服饰的男人说道,“他是药王谷的谷主罗修苍,医术方面不错,不过反正比不过师傅,最起码万骨枯他就不会解。” 络咯那边有罗修苍压阵,数十名的络咯勇士齐齐上阵,一把药粉撒过,夏侯琛彦和崔严召等人都不同程度的脸色发黑,一副中毒的样子。 第541章:逃出生天 罗修苍的毒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解的,发现了中毒,夏侯琛彦等人又在络咯勇士的围攻之下,一个个的全部丧失了攻击力,就连行动的力量都是没有了,全都软倒在了地上。 罗修苍是药王谷的谷主,喜欢符清薇许多年了,可是,自从沈子默来到了药王谷,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符清薇对他笑过,更可恨的是,沈子默最后居然拐走了他的清儿。 罗修苍是极为痛恨沈子默的,所以连带着,沈子默的所有徒弟他也都讨厌,这些个沈子默的徒弟中,他最讨厌的就是沈荆轩了,要不是这人出现在络咯,被清儿所救,怎么会引来沈子默那混蛋,到最后清儿又怎么会离开药王谷呢? 此时有了机会,罗修苍便夺了一把络咯勇士手中的弯刀,一刀一刀的直往四人身上砍,崔延召恨极了,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敢这般的羞辱他,对他不敬的人,除了那些近亲,现在只怕已经在奈何桥上排队了。 可是,哪怕是崔延召心中有再多的恨,此刻,崔延召根本连拿出乐器的机会都没有。 四个人就这样,不只是中毒,身上几乎是被凌迟了一样,刻着密密麻麻的刀痕,内里的腑脏也是被罗修苍这样的攻击伤的不轻。 打完了,出了气,罗修苍就把四人交给了纳西俄罗各勇士,毫无还手之力的他们被人像是赶牲畜一样赶着,一路被赶进了络咯的大牢里。 荣和郡主,不,现在应该称之为荣和公主、络咯王后,听到手下人的禀报,唇边溢出一抹森然的冷笑来,“呵,他夏侯琛彦居然也有此下场,真是报应不爽啊!” 当初,他不过就是犯了那么一点点错误,就狠心将她送往了这络咯,若非是她容色过人,只怕现在早就是一抔黄土了。 她身为皇家郡主,就算是真的杀了安婉卿又如何?难道她身为郡主还处置不得一个升斗小民? “来人,摆驾天牢!” 络咯王皱着眉头,粗狂的五官上满是怒意,但是此时此刻,却又是无可奈何的。 看着荣和郡主有些狰狞的表情,络咯王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却还是尽力的压了下去,耐心的劝道,“王后,齐夏交战,虽是力有不逮,但是这两国可都是强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一个都惹不起!” “你去天牢,可千万要态度好些把他请进王宫,你是夏国的皇家郡主,是与夏侯琛彦有着兄妹名分的,就是念着这个,他也不能真的怪罪你!” 可是此时的荣和公主却是根本就不想夏侯琛彦活着离开络咯,至于之后,络咯会怎样,那又与他何干?她有儿子不假,可是儿子也不过是几个月,她怎么可能因为这样一个儿子去孤注一掷? “行了,你有完没完?本宫自有打算!”荣和公主没好气的说道。 如今这络咯的大权在她荣和的手里,她要怎么做是她的事情,轮得到谁来置喙? 络咯王是敢怒不敢言的,夏国那是沉睡的狮子,能使随便招惹的?休养生息这么多年,夏国的国力却是谁人都不敢小觑,之前的周细柳不过一个小将,可是却比得过齐国的十万雄狮。 若是他们络咯的将军都如同周细柳这般,荣和那贱人还敢如此不将她放进眼里吗? “来人!”络咯王垂着的眼睑中闪过一抹狠厉来,王帐中走进来了一名形容粗犷随从,看到来人是他,络咯王心中微安。 这名随从是从小一起跟着络咯王长大的,名叫巴图,此时看着荣和公主出王帐的方向。“王,你就看着这贱女人继续嚣张下去吗?”巴图眼中的恨意都几乎要溢了出来。 络咯王却是冷然一笑,“巴图,静静的看她如何自己走向死路不也挺好?只要不涉及我络咯,他夏侯容心怎么样本王不在乎!” 巴图却还是不满,“王,可是她勾三搭四,不守妇道,一边是第一勇士将军,一边是手握大权的回科曼老王叔,丢尽了脸面。” 络咯王眼中满是阴鸷,夏侯容心这贱女人,他给她的宠爱还少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可是事情的主人公夏侯容心却是一点都不认为自己错了,她只是追求自己想要的权势,如果她自己有足够的权势,谁敢把她送到络咯和亲? “巴图,等王后从那里出来之后,若是将夏国太子接出来也就罢了,如果没有,你好生部署一下,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夏国太子他们,等他们伤好了以后,想办法把他们放出来。” 说着,络咯王顿了一下,感叹的说了一句,“毕竟,我们络咯惹不起夏国,若是雄狮一怒,就怕我们络咯也要受牵连。” 可是,络咯王真没想到,出身夏国的荣和公主夏侯容心居然真的不惧夏国之威,不仅没把夏侯琛彦给放出来,还又派了人把他们毒打了一顿。 身中剧毒,夏侯琛彦几人的脸上都是有些乌泱泱的,浑身一丝力气都提不上来,沈荆轩不满意的看着崔严召,“你看看你,要是没跟上来多好,现在就能想办法救我们了,你这文弱的身子,现在怎样了?” 虽然是埋怨的话,可是话里话外的欢心,让崔严召心里温暖,“还好,撑得住,荣和敢有这么大的动作定然是与齐慕璟合作了,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络咯王是否知道。” 夏侯琛彦闭着眼,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的,就睁开眼,“崔兄,不对,你想想络咯王的性子。” 络咯王属于那种极为贪生怕死之人,而且最会审时度势,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夏国胜利的趋势已现还敢对夏国出手? 崔严召会意,也不言明,“那殿下有何打算?我们身上的毒要是再解不了,就擎等着死吧!”崔严召问道。 夏侯琛彦此时也是毫无头绪,正在此时,巴图来了,身后跟了一个长着羊胡子的人。 “见过夏太子,小臣是我们王身边的小护卫,遵王命来此为太子医疗。”巴图恭恭敬敬的行礼,完了以后,让随身来的羊胡子医师为几人诊治。 羊胡子医师是他们这里医术最好的医师,可是无论是崔延召还是沈荆轩,都是一脸的不信,“他这医术能行吗?” 第542章:身边出了奸细 羊胡子医师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但是仍旧是没有办法解夏侯琛彦等人身上的毒药。 把过脉之后,羊胡子医师问道,“你们是得罪了谁吗?看这毒药的出处,倒像是出自药王谷,这毒药,我没本事解!”羊胡子医师两手一摊,有些无奈,但是眼底却是狂热的。 沈荆轩没好气的说道,“没本事解你是费什么话?这毒药就是出自药王谷谷主罗修苍之手。” 羊胡子医师傻眼了,“既然是出自罗谷主之手,那么小老儿可以告诉你,除了罗谷主,没有人能解。” 沈荆轩也有些傻眼,“二谷主也不行吗?” 羊胡子医师连话都不愿意搭理他们了,急匆匆的同巴图告了别,离开了大牢。 巴图回到王帐,将几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告知了络咯王,络咯王却是听明白了羊胡子医师的意思,无非是不想得罪药王谷罢了。 络咯王让巴图悄悄的问一下如何才能解几人的毒,并让巴图吩咐下去,好生照顾夏侯琛彦四人的饭食,而且找人为他们医治外伤。 最后巴图问出,要想解这几人的毒,除非是从罗修苍手里得到他的独门解药,可是既然是罗修苍亲自的下的毒,那么肯定的,罗修苍是不会将解药交出来的。 本来,络咯王以为,自己是绝对没有办法帮忙夏侯琛彦为他们解毒的,可是,晚上的时候,荣和公主同罗修苍和回科曼王叔两人的谈话被他听了个正着,荣和公主为了能够控制夏侯琛彦,便问罗修苍将解药要了出来,络咯王为了不被荣和公主发现,就又悄悄的退了出来。 知道了解药的下落,络咯王便想了办法,用了一瓶假的解药将真的解药换了出来。 经过络咯王有一段时间的照顾,夏侯琛彦崔彦召四人身上的伤都好了许多,连身上的毒似乎也被解了,脸色正常了许多,但是崔彦召害怕他们已经解毒的消息被人发现,便让沈荆轩他们和自己一起,用这大牢里的灰尘将自己伪装成一副仍旧中毒,且已经毒入膏肓的样子来。 这一天,已经是夏侯琛彦离开煌城一个月的时间了,在络咯,六月的天气就如同火炙,似乎不把人烤焦不罢休一样。 荣和公主心中的耐心也已经告罄,在夏国的时候,她就觊觎夏侯琛彦的那张脸,现在,夏侯琛彦沦为她的阶下囚,因为那张脸,她仍旧愿意给他一条生路,但是夏侯琛彦要做他的面首。 晚上,已经是荣和公主给夏侯琛彦最后一次下通牒了,络咯王看着荣和公主一次次的找死,未免真的危害到络咯,络咯王亲自来到了络咯的大牢。 见到夏侯琛彦,络咯王也不说什么为王的尊严,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夏侯琛彦的面前,“殿下赎罪!让殿下受委屈了,我络咯现在大权都被夏侯容心把持着,小王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小王得知,夏侯容心今晚召集了许多的勇士们,只怕是有所动作啊!” “殿下,请您先行移步,小王已经部署好了一切,若是小王还能够活着,请殿下日后助小王一臂之力,小王定然结草衔环报答殿下恩情,若是小王不幸被那毒妇害死,还请殿下放过我络咯百姓。” 夏侯琛彦没有回应络咯王的问题,若是他能够活着回到大夏,定然会除了夏侯容心这个毒妇。 “前面带路!”夏侯琛彦起身说道。 络咯大权虽然在夏侯容心手中,但是络咯王却也不是全然就一点权力都没有的,将夏侯琛彦四人送走之后,络咯王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来。 “王后那边如何了?”络咯王冷声问道。 守在账外的巴图走了进来,看着脸色冷凝,但是唇边却挂着狞笑,“王,夏国太子已经离开了多时,王后那边还是一无所知,要不要想办法让他们发现夏国太子已经离开?” 络咯王点了点头,眸子中是疯狂的神色,“夏侯容心既然敢背叛本王,呵,那就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所有,真以为夏国就是她所看到的那些?” 巴图有些心疼络咯王,拍了拍络咯王的肩膀,“王,夏侯容心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别为了那种女人伤心了!” 络咯王没有说话,摆了摆手让巴图退下,伤心吗?那种贱女人,有什么值得她伤心的? …… 荣和公主听着手下人的禀报,气的直接一耳光摔在了那人的脸上,“你们是做什么吃的?那么多人居然连四个重伤的人都看不住!给我找!找不到就提你们的人头来见!” 身后是手掌大权的回科曼老王叔,还有第一勇士,众多的跟随者,就连他们络咯的王也是听从王后的,众多的文武百官战战兢兢的,派出的络咯士兵一个个的极为细心的到处搜查。 可是荣和公主不知道,在她得到消息的同时,夏侯琛彦已经和崔彦召四人离开了络咯。 第一勇士从来就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此时见状,有些狐疑的说道,“阿容,我们这里莫不是出了什么奸细?要知道夏侯琛彦被我们擒获的消息除了我们自己人,是没有别人知道的,而此时这人却是逃了,还有,他们几人身中毒药,没有解药,那是插翅难飞的,你去看看,那解药是不是还在?” 荣和公主心中几乎已经认定,他们这边的阵营里,真的出现了奸细,可是,荣和公主心中仍旧是抱着一分的侥幸,“小环,去看看解药还在不在。” 小环突突的往荣和公主放解药的地方去找,却是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瓶,可是这解药被荣和公主一看,直接就摔了,这哪里是解药?这么呛鼻的,根本和原来的就不是一种东西。 荣和公主这下已经认定了,身边是出了奸细的。 后来几经查证,也没查出来那奸细是谁,反倒是查出了络咯王的一些动作。 老王叔对络咯王很是不满,第一勇士也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于是乎,两人一拍即合,共同说服荣和公主,做络咯最有权势的女人,王太后。 就这样,在老王叔和第一勇士的帮助下,他们一步步的架空了络咯王手中的所有权利,逼迫络咯王退位,扶持荣和公主夏侯容心年幼的仅有几个月的儿子登上了络咯王位,成为新一代的络咯王。 第543章:遭遇沙尘暴 老络咯王在位数年,也是有着自己的心腹的,但是老王叔和第一勇士都想要自己掌握大权,哪里还容得下老络咯王的心腹,两人在朝堂上大刀阔斧的开始进行大清洗,在这次的清洗中,老络咯王的心腹纷纷下台,下台之后,还一个个的全都丢了性命。 早就出了络咯王城的夏侯琛彦此时听着络咯百姓说着这样的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络咯王还是没有等到他,虽然当时他并没有说,但是早就已经把他的话放在了心上,既然络咯王已经换成了一个小娃娃,大权全部掌控在夏侯容心的手上,那么他也不必手下留情。 早晚有一日,他定要远征络咯,将络咯纳入夏国的版图。 无论是什么,不在自己的手里,总是不那么令人放心的。 “老伯,你知道去沙漠之海要怎么走吗?”崔延召端着一脸温和的笑意去问道。 一听是沙漠之海,老伯直接就变了脸色,一脸的不认同,“你们这些瓜娃子去哪里做什么?那里可是会死人的!” 沈荆轩有些憋笑,天下第一公子被称之为瓜娃子,有比这更可笑的吗? 就连一直挂念安婉卿的夏侯琛彦也是忍俊不禁,差点没笑出声来。 倒是崔延召,不受一点影响,“老伯,我妹妹被坏人抓进了沙漠之海,她很胆小,就等着我来救,还请老伯告知一二,为了妹妹,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要去闯上一闯的。” 安婉卿是他妹妹没错,但是你确定安婉卿胆小? 沈荆轩和沈意表示不信。 老伯却在听到崔延召的话之后,一副看好孩子的眼神,“倒是个有情有义的,那沙漠之海极为的危险,既然你妹妹被困在那里,我也不瞒你,就从这里去苏克城,在苏克城外向西有一处荒漠,而那里,便是沙漠之海的入口。” “小子,我小老儿活了六七十岁,从来没见过谁能从沙漠之海走出来的。你可得好好考虑,其实为了一个女娃子,也不值得!”老伯一副提醒的神情说道。 幸亏崔延召和安婉卿也不过是义兄妹,不然若是碰到这种情况,崔延召觉得自己一定会像老伯说的那样,放弃安婉卿。 他有着近乎藏在骨子里的薄情,崔延召比谁都清楚。 “谢谢老伯!”崔延召只是淡淡的道了谢。 为了保险起见,沈荆轩也去询问了一个路人,同那老伯说的一样,然后四人才启程,去往那苏克城。 络咯的城池不像齐夏那样,从来都是幅员辽阔的,四人骑着四匹马,日行千里的宝马,也是走了将近一天才赶到苏克城。 接近苏克城的时候,就已经有着一片片的小荒漠,四人意识到沙漠之海就要近了。 在苏克城中休息了一晚,准备好了接下来半月要用的干粮和水,次日一大早,四人就离开了苏克城,往城外的沙漠之海走去。 沙漠之海果然一眼望上去都是那种无边无际的沙漠,几乎连一丝的绿色都看不到。 崔延召看着这样沙漠,双腿都是有些发软,可是,想到崔家,想到那个叫他兄长的女人,还是跟着夏侯琛彦一路走了上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触眼可及的永远都是沙漠,沈荆轩有些抱怨道,“这什么鬼地方,别说人了,连个毛影子都没见到,阿炎,我们可别是被齐慕璟给忽悠了。那小子看起来可不是那么老实的人。” 郑辉是齐慕璟的玄卫统领,而且那种时候,虽然他放齐慕璟离开了煌城,但是不见得就一点准备都没有。按照道理来讲,无论是郑辉还是齐慕璟都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说谎。 崔延召却是有些认同沈荆轩的话,他们或许还真是被齐慕璟给忽悠了,而夏侯琛彦,关心则乱。 可是现实从来就不会给人机会思考过往,一道浓重的土黄色暗线朝着四人逼近,地上的沙土飞石也哐哐咚咚的有着一种飞起的趋势。 沈荆轩看着这样的场景,饶有兴致的蹲在地上,看着那沙土飞石飞扬着,即使风大到吃了一嘴的沙子依旧是满面的笑容。 夏侯琛彦和崔延召一起看着那到土黄色的暗线越来越是粗壮,颜色也越来越是重,而风也大到几乎让人站不住脚。 这样的情景,他只在大陆志上看到过类似的描述,看这样子,不是书中所提的龙卷风就是那沙尘暴。 “沈荆轩,撤!”夏侯琛彦大喊了一声,拉着崔延召就往后走。 可是,在夏侯琛彦的话音刚落,这风似乎就更是强劲了几分,沙土飞石扬在空中,打在脸上,打的人生疼。 黄沙漫天,虽然几人都不算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除了崔延召武功都还算不错,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依旧是连脚都站不稳,只能蹲在低上,压低重心,以期抵抗这突如其来的沙尘暴。 可是这风太大了,那粗壮的打着旋儿的土黄色风暴颜色越来越暗,几乎都将近了黑色,冲着几人席卷而来,崔延召忽然之间看到地上有着一根被埋在沙土中的长杆,赶紧的就用手抱着,儿夏侯琛彦也为了抵御这妖风,早就伸开了手,将自己的长剑插入沙土中,用以寻求支点。 “夏侯琛彦,沈荆轩,沈意你们过来,抱着这长杆!”崔延召大声的喊着。 可是,充斥在几人耳边的全是那呼呼作响的风声,根本就听不到崔延召的声音。 “你们快过来!”崔延召着急的大喊,急的馒头大汗,可是他本就不如夏侯琛彦他们,有着深厚的内力,更是不敢松手,此时此地,只能是干着急。 沈荆轩倒是看着崔延召的嘴一直在动,还以为在说什么,也是着急的大喊,“你说什么?” 忽然,一阵更强力的风暴吹来,地上的沙子全都飞扬了起来,可见度极低,而夏侯琛彦和沈荆轩沈意三人却是被那妖风给刮得直接飞了起来。 风暴过后,夏侯琛彦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上都是厚厚的沙子,而其余的三人,却是根本不见踪影,没有阳光,只有冷的刺骨的寒风,夏侯琛彦从沙子中出来,运转内里温暖身体,人也开始闭目养神。 次日,夏侯琛彦是被那温暖的阳光照醒的,一条火红的小蛇就那么盘踞在他的身边,时不时的吐着信子,似乎在思考,面前的猎物是不是好吃。 第544章:族长之妻阿塔娜 这沙漠里,无论哪里都是一样的,触眼可及的东西就是沙子,夏侯琛彦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可是即使是沙漠,依旧是有活物的,就如同这条小蛇。 小蛇最后,似乎很是嫌弃夏侯琛彦,感觉夏侯琛彦这个猎物并不好吃,转身极为嫌弃的游走。 夏侯琛彦淡淡的笑了笑,跟着这条小蛇就走,沙漠中既然有活物,那么就定然有水源,干粮和水都在沈意的身上,他这里是什么都没有,若是没有想办法找到水源,只怕还没有找到卿卿,他就会先渴死在这里。 而此时,另外一边,沈荆轩和沈意醒来,却是在一片入目全是火红色沙子的地方,而他们的主子,却是不见踪影。 崔延召倒是幸运,抱着那长杆,还真的躲过一劫,从沙子中爬出来,刚好碰到了一队赶着骆驼在外围行走的商队,崔延召在询问过后,就死皮赖脸的跟着那队商队来到了最近的城池苏克城,就在这里等候着他们的消息,也试图联系在络咯的安家商户,希望能由他们组建队伍前去搜救夏侯琛彦等人。 夏侯琛彦随着小蛇,来到了一片与之前的漫漫黄沙截然不同的沙漠,这片沙漠,里面的沙子都是火红色的。 夏侯琛彦跟着那小蛇,希望找到水源,可是水源没找到,却是来了这么一片极为怪异的沙漠。 可是夏侯琛彦根本就分不清方向,就是想要返回也是找不到路的,只能继续跟着那火红色小蛇继续走下去。 黄天不负有心人,跟着小蛇,夏侯琛彦虽然没有找到水源,却是找到了一片绿洲,那里植物繁茂,只看着这些植物,若非是一路见证,这简直是不敢让人相信这里竟然是在沙漠之中。 此时,绿洲是深处,族长趴在地上嗅着,忽而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族长的眼里放着绿光,若是有人在这里,还能看到族长嘴角那若隐若现的一丝湿润。 这段时间正是饿得很,不想小红竟然是立了大功了,这下好了,不仅祭祀的祭品有了,就连接下来的食物也有了。 “来人,随我一起去捉拿我们的祭品!”族长蹭的就从地上蹦了起来,拿着一柄木叉子站在外面中气十足的大吼。 一听是祭品,从那些石头房子中蹦出来了一大帮子的人,族长从中挑了十多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就将其余的人遣散了,而自己嗅着那股生人的气息一路来到小红的身边,小红就是那条火红色的小蛇。 看到族长,小蛇像是邀功一样,手舞足蹈的晃着脑袋。 夏侯琛彦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连一滴水都没见,此时本就是虚弱,可是到底是有些武功底子在撑着的,“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夏侯琛彦面色一凛,喝问道,手上已经做好了防守的动作来。 族长看着他们的祭品居然还敢对他黑脸子,气的直接一耳刮子就扇了上去,那手掌如同蒲扇一样,而且速度极快,夏侯琛彦躲却是没躲开,生生的受了那一蒲扇。 族长一挥手,呼呼啦啦的那十多人一起动手,他们的力气极大,而夏侯琛彦的武功他们这么多人的手下,竟是丝毫没了用武之地。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夏侯琛彦被族长带领的众人擒了去,然后族长就让人将夏侯琛彦送回族里,而自己就带着剩下的十二个人继续寻找他们的祭品,从气息上来看,是有三个生人的气息,格外的香甜诱人,若是有个女人就好了,家里那个黄脸婆,他早就玩腻了。 夏侯琛彦的武功比着沈荆轩和沈意都是要高上不少的,连夏侯琛彦都被抓了,更何况是沈荆轩和沈意? 等到族长带着所有人以及他们的祭品回到族里的时候,沈荆轩和沈意看着夏侯琛彦也在,先是狂喜,接着便是担忧了。 族长的妻子阿塔娜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整个人木呆呆的,一双眼睛却是紫色的,像是一块宝石一样,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阿塔娜看到眼前的三个祭品,眉头却是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这三人,其中有一名男人的眉宇间是一股浩荡的正气,让人不仅侧目。 但是很奇异的,这人身上的煞气却也很重,但却被一种贵气牢牢的压制着。 阿塔娜直接蹲在了夏侯琛彦的面前,木着一张脸问道,“你是谁?是什么身份?” 族长桑格却是差点没被气死,这臭女人,就当着这么多的人给他勾搭男人吗? 可是桑格也是知道阿塔娜的能力的,只是阴着一张脸,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将阿塔娜融化了。 夏侯琛彦直接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说,沈荆轩见状,却是笑呵呵的说道,“我家主子?我家主子的身份可是贵重着呢,他会是以后这天下最贵重的人之一。” 一国皇帝,能不贵重吗? 阿塔娜闻言,吓了一大跳,赶紧用手朝着族长桑格比划着:快放了这人,他是这以后的大陆之主,伤害他,我们整个族都会遭殃的! 桑格却是不信,非要拿刀放血,要知道,祭祀可是要活人的鲜血的。 阿塔娜都快急死了,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差没直接跪在地上了,双手各种比划着,夏侯琛彦什么也看不懂。 小红蛇也跟着桑格一起回来了,可是却没见到桑格奖励他,而且阿塔娜居然还要让桑格放了他们的祭品猎物,生性易生嫉恨的小红蛇张口就要咬阿塔娜,沈荆轩感念此人为他们求情,直接挥剑,一刀就将那小红蛇給劈成了两半。 小红蛇已死,周围嘶嘶作响,一条紧接着一条的红蛇从草木丛中钻了出来,似乎要为小红蛇报仇一样,朝着人群开始攻击开了。 行李之类的东西都在沈意的身上,即使经历了沙尘暴,可是行李却依旧被沈意牢牢的抓在手里。 他们准备的药品中就有那些驱蛇的药品,沈意从包袱中抓出一把把的雄黄粉朝着那些射撒去,蛇群受到惊吓,直接都开始抱团,夏侯琛彦让沈荆轩招呼大家找来干木,将那些蛇都给围起来,他则是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一把点燃了那些干木,将那些蛇全都围在了里面。 火和雄黄粉,都是它们所害怕的,火焰蛇王看着自己的同类被人类这么的折磨。 第545章安婉卿的方法 火和雄黄粉,都是蛇类所害怕的东西,所有火红色的蛇都开始聚结成团,可是这样一来,就更方便人类绞杀了。 火焰蛇王看着自己的同类一点一点的都开始丧命在人类的手下,火红色的赤瞳里燃起烈焰,对天长嘶,召集着更多的同伴,想要杀死这些可恶的人类,救出自己的同类。 或许是这声音太过于阴森,夏侯琛彦和沈荆轩都察觉到了不对,循着声音的来源,一点一点的探过去,竟是发现了一条如同碗口粗细的火红色的蛇。 族长妻子阿塔娜看到那蛇,吓得脸色都变了,“火焰蛇王?” 夏侯琛彦皱着眉头,这大蛇原来是火焰蛇王?不过,管它蛇王不蛇王,到了这里,就是要死的玩意儿! 火焰蛇王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类,火红色的竖瞳中怒火几欲喷出。嘶嘶,闪着寒光的毒牙在这空气中狰狞万分,夏侯琛彦看着它,却是面色不改,手执赤霄宝剑,就如同汉高祖斩白蛇一样,对准这火焰蛇王的七寸之处就砍去。 可是即使手中的宝剑是从古时传下来的七星龙渊剑,夏侯琛彦却是已经将近两日未曾进食,体力上是多有不足,内力发挥也是失常,这一剑下去,竟是仅仅将剑刃嵌入了皮肉一寸。 火焰蛇王彻底的怒了,浑身翻腾着,想要将这嵌入血肉的玩意儿给甩掉,可是剑没甩掉,夏侯琛彦倒是被这一甩直接甩了出去。 夏侯琛彦撞在石头屋子上,浑身气血翻涌的,可是却生生的咽了下去,这里想要他们命的,不只是这些赤焰蛇,还有这些打扮怪异的人。 这种时候,他绝对不能让人看出他的异样的,不然,沈荆轩他们三个,还真要栽进这里了。 沈荆轩一直注视着夏侯琛彦,见那畜生竟然将他们的主子给甩了下来,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飞身上前,拿起手中的宝剑,没有丝毫章法,胡乱的一通砍,竟是砍得那蛇浑身就像是烂了一样,满身的血痕,但七星龙渊剑也被蛇王给甩了下来。 沈荆轩是知道七星龙渊剑的威力的,本就是削铁如泥,若非是夏侯琛彦发挥失常,只怕这蛇王当时就会被砍成两半。 七星龙渊在手,沈荆轩用内力灌注,照着七寸之处骤然砍了上去,那蛇王就这样被砍成了两半,可是即使是这样,蛇王的两节蛇身似乎还在地上蠕动着。 沈荆轩不解气,提剑而上,又是一通乱砍,这本来极为坚硬的蛇身竟是在七星龙渊剑之下,被砍成了肉糜似的东西。 赤焰蛇王一死,所有的赤焰蛇像是收到了惊吓一样,四处逃窜着,似乎连火也不可怕了,可是夏侯琛彦怎么可能让他们就这么逃走,当即就用火烧出了一道厚重的火圈儿,火焰蛇当时就无法逃走了。 食人族的人也是受这火焰蛇的危害很久了,其实他们这里的祭祀,说是祭祀神灵,只有这里的有足够地位的人才会知道,祭品只是他们进献给火焰蛇王的,以图能够让他们安稳的生活下去,少一些火焰蛇来毒害他们。 桑格当机立断,下令全族人往火圈儿里扔干柴,将这些将这些烦人的火焰蛇全部杀死。 大火到天亮才熄灭,因为杀死了火焰蛇王,夏侯琛彦三人摇身一变竟是成了他们的恩人。 族长桑格将三人请到了自己居住的石头屋子,打着手势表示这自己的感谢,也表示会将他们放走的。 可是夏侯琛彦却是看不懂,还是族长的妻子阿塔娜翻译着说道,“他是在感谢你们呢,并且决定放你们离开。” 后来阿塔娜还告诉夏侯琛彦他们,这里是食人族,天生都不会说话,只有族长在上任的时候,经过神灵的馈赠,才勉强会说一些食人族特有的语言,而桑格平时也是不说话的,阿塔娜是这里的一个变数,从三岁起就会说话,而且不是食人族特有的语言,是大陆上那种通用的语言,而且能够夜观天象,看面相,断吉凶,是族中唯一的巫师。 夏侯琛彦在这里休息了一晚,阿塔娜拿出来食人族中最好的食物——人肉包子招待三人,可是一听阿塔娜说是人肉做的,几人都差点没把胃都给吐空了,最后,三人还是吃的自己带的干粮。 次日,在阿塔娜和另外一名食人族人的带领下找人。 戈城。 安婉卿在城主侯松的帮助下,擒住了齐慕璟留下来的四个玄卫,只是安婉卿清楚这玄卫根本就是培养出来的死士,在抓住后,什么也不问,直接看着让侯松斩了四人。 说到做到,既然侯松已经拿出来了诚意,安婉卿也不吝啬,带领着城中的妇女们来到戈壁滩上,水有,只是盐碱度过高,不适合种植农作物,但是不适合种植一些庄稼不代表不适合种植所有的东西。 这世上的东西就是这样,存在便就有一定的合理性。 安婉卿带着这里的人妇女们在这戈壁滩上,挖到了一些药材,同时还有一些能够吃的野菜。 其实安婉卿发现,这里的资源很是丰富,有着许多珍稀的药材,例如,肉苁蓉、生地、天南星等。这些药材在夏国齐国都是价值不菲的,例如天南星,和肉苁蓉,这在夏国可是天价药材,可是在这戈城,烂在戈壁滩上人们只当是干草引火。 安婉卿深知这些东西的价值,当即就找到侯松,提议以后由安家药铺前来收购这些药材,会拿与市价相应分量的粮食来收购。 所有一切都与安家息息相关,所以安婉卿一点都不怕侯松反水。 侯松自然是同意的,但是现在戈城百姓的口粮却是问题,这一点,安婉卿也是为他想到了,既然齐慕璟答应了侯松要给五万石的粮食,那这些粮食,就让齐慕璟自己送来。 安婉卿给侯松支招,让侯松给齐慕璟传信,威胁齐慕璟,若是不把粮食送来,就将安婉卿给送到煌城,亲自交给镇鸿大将军。 一旦安婉卿回到夏营,那么等待齐慕璟的就是之前夏军经历过的,大军压境。 而且,之前齐慕璟欺骗夏侯琛彦,夏侯琛彦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那么接下来的报复,并不是齐慕璟所能承受的了。 第546章齐慕璟被擒 侯松此时对安婉卿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一丝轻视,不知不觉的,已经将安婉卿视为上位者一样尊敬。 安婉卿这一计不可谓之不毒,说是要让齐慕璟送粮食,齐慕璟投鼠忌器,只能乖乖听话,可是来了,安婉卿还会让齐慕璟离开吗?侯松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想的很好,可是目前,安婉卿身边并没有可用之人,安婉卿有些辗转反侧。 次日,侯松就放出话来,戈城急缺粮食,若是夏军能够提供粮食,那么戈城举城投降,让夏国的版图再进一城。 这话一放出,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齐慕璟得知后,气得直接摔了杯子,“侯松这老匹夫,是想要做什么?” 高岸和郭旗也是有些震惊,侯松是想要粮食吗?可是主子不是答应了吗?戈城里面有谁,他们比谁都清楚,一旦安婉卿真的被救走,接下来的事情两人几乎不敢想象。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附近征兵,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差不多快有一个月了,他也只是调集了差不多十万人的军队,而且,齐国失了城池,士气也是不行。 这十万士气低落的士兵去对抗士气高涨的十多万夏兵,齐慕璟看不到一丝的胜算。 戈城只有七八万的百姓,可是奈何戈城百姓格外的彪悍,个个拿出来都是打仗的好手。 这要是戈城真的归顺了夏国,那么齐慕璟感觉自己完全不用打了,直接向朝廷禀报自己不行,请朝廷再派大将前来,而且,胡狄已死,这消息也怕是瞒不住的。 所以即使知道这里面可能有诈,但是齐慕璟没的选,只好征集了五万石的粮食,让高岸押送过去。 高岸离开之后,齐慕璟越想越是不放心,万一侯松要是拿到粮食却还是归顺大夏呢? 万般不放心,齐慕璟就又跟了上去,可是这一去,齐慕璟竟是再没机会离开戈城。 一踏进戈城,侯松就兴奋的迎了上去,“殿下,你终于来了,您要是再不来,我们戈城的百姓只怕就要乱了,没有粮食,吃不饱,百姓们怎么可能不乱呢?” 齐慕璟却是冷着脸质问道,“听说你要归顺煌城的镇鸿?可有此事?” 侯松额头上浸出了一层冷汗来,心中暗道,这一趟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啊! “殿下说的哪里的话,小臣既然已经答应了殿下,怎么可能还会这么选择,若不是联系不到殿下,小臣哪里会如此选择?小臣生是大齐的人臣,死也只愿是大齐的鬼。” 这话,齐慕璟是有些相信的,因为夏侯琛彦去寻找安婉卿去了,根本就不在煌城,而镇鸿只是坐镇煌城,并没有对戈城这里发动攻击,这戈城虽然与煌城接壤,但是过于贫瘠,且与络咯接壤,这里无论对于那个国家来说都算是鸡肋。 “既是如此,本宫亲自在戈城坐镇,城主令明日就交上来吧,安婉卿呢?可有暴露踪迹?”齐慕璟沉声道。 这一句话却是让侯松原本对齐慕璟的一丝愧疚也没有了,城主令可是他侯松在戈城安家立命的本钱,一来就来夺他的权,侯松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犹豫了。 所幸,到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安婉卿。 “殿下放心,安姑娘小臣将她藏得严严实实的,绝无暴露的可能,城主令若是殿下方便,请殿下随小臣移步,小臣现在就将它交给殿下。”侯松恭谨的说道。 说到最后,侯松面上露出一丝不舍来,“小臣请求殿下,在战火燃尽之时,能够提拔一下小臣,小臣在这戈城已经快二十年了。” 齐慕璟看到侯松最后的不舍,这才是相信了侯松,若是侯松真的已经叛投夏国,那么是绝对不会贪恋齐国的权势的,现在虽然侯松也同意交出城主令,但是明显的是在讨好他,以期日后可以飞黄腾达。 “那就明日吧!”齐慕璟说道。 侯松回到城主府,安婉卿已经在等着了,询问了情况,安婉卿笑问,“镇将军那里可是联系上了?” 侯松点了点头,却是明显的兴致不高,话也没有几句,若是不问,侯松便不说。 关枫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的笑极为的耀眼,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魂。 之前他曾经被齐慕璟甩掉,也就是这两天,跟着齐慕璟,才找到这里,找到了安婉卿。 次日,侯松捧着一个装有城主令的匣子呈上前,可是到了齐慕璟的面前,却像是情绪太过激动,嘭的将那匣子掉在了地上。 哐啷一声响,齐慕璟坐在高位上,高岸还是一脸责怪的说道,“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想殿下提拔,你还是好好练练能力吧!” 侯松面色十分的难看,却是因为畏惧高岸的权势敢怒不敢言,齐慕璟见状淡淡的笑道,“高岸你这是做什么?” 只是,此时的齐慕璟和高岸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等待他们的会是彻底毁灭。 侯松将城主令交了之后,外面就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侯松就借口出去看看,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而齐慕璟和高岸却是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当即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高岸,别睡,走!”齐慕璟一巴掌拍在了高岸的肩膀上,将昏昏欲睡的高岸拍醒,可是为时已晚,杜晦在解决了前来护送粮食的玄卫以及齐军之外,带着精兵直接围了这院子。 齐慕璟此时此刻怎么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侯松给出卖了的,可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侯松就那么肯定自己会来? 还有这件事情中,安婉卿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输给了一个女人,齐慕璟别提心中有多憋屈了。 他并没有轻视安婉卿,可是安婉卿的手段,竟是远远比他想的要厉害。 在杜晦将高岸和齐慕璟擒获送至煌城,戈城城主手执城主令,宣布归顺大夏,夏国从此再添一城。 再说夏侯琛彦,夏侯琛彦在阿塔娜和一名食人族族人的帮助下,找遍了沙漠之海,却是没有找到安婉卿,于是便在两人帮助下,离开沙漠之海来到离沙漠之海最近的苏克城。 再一次见到夏侯琛彦,崔严召激动的差点没直接跪下,“你终于回来了!崔某护主不力,罪该万死,请求主子责罚!” 第547章还有谁敢娶你 夏侯琛彦却是皱着眉头,“你在这里,可有齐慕璟和卿卿的消息?” 崔严召这才想起将安婉卿的情况告知夏侯琛彦,“婉卿妹妹无碍,齐慕璟被婉卿设计擒获关在煌城,戈城也已经归顺大夏。” 可是夏侯琛彦却像是没有听到,双目通红,只是淡淡的陈述,“我找不到她了,找不到她了。” 沈荆轩和沈意却是听得明白,“主子,崔统领说的是夫人无碍。”沈荆轩想笑却是不敢笑的提醒道。 崔严召再次说道,“婉卿没事,而且还立了大功,之前婉卿被齐慕璟藏在了戈城,所以我们找不到她。” 夏侯琛彦这才算是真真切切的听明白,安婉卿没事。 心中有了念想,夏侯琛彦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去看看她,看着她的脸,她的眼。 阿塔娜听得明白他们的对话,恭喜了夏侯琛彦之后就要告辞,崔严召等人拦不住,只好在苏克城给他们置办了一些谢礼。 知道安婉卿没事,夏侯琛彦当天就决定,次日启程回煌城。 苏克城离煌城并不算远,也不过是用了三天的时间,夏侯琛彦就到了煌城。 安婉卿就站在煌城的城楼上眺望着下方,等待着夏侯琛彦的归来,关枫自从齐慕璟被擒获之后就继续出现在了人前,那日,关枫的功力已经恢复,被斩杀的并不是关枫,而是一个将他拖出去的侍卫。 在那段时间,关枫一直在暗中保护安婉卿,若不是一时间被齐慕璟迷惑,关枫不可能任由安婉卿被关在戈城也不知道。 关枫收到了崔严召发出的消息,得知夏侯琛彦就要从沙漠之海回来,就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安婉卿。 也因此,才出现了安婉卿出现在城楼上的这一出。 夏侯琛彦骑马奔腾,没有少年人的鲜衣怒马,而是风尘仆仆的,就连马匹似乎也没什么精神,安婉卿看的心疼不已。 安婉卿急匆匆的从城楼上跑下来,正好站在城门口,等着迎接她的英雄,他没有放弃她,从来没有! 城门大开的一刹那,安婉卿眼睛一酸,不争气的湿润氤氲了眼睛,看着他憔悴了许多的面容,安婉卿淡淡的笑着叫他,“阿炎!” 夏侯琛彦看到她,蹭的就从马上翻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她纳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似乎害怕下一秒安婉卿就会不见一样。 “你没事就好!卿卿,你瘦了!”夏侯琛彦将下巴搁在安婉卿的颈窝,不自觉的蹭了两下。 卿卿太瘦了,瘦的都感觉硌手了。 安婉卿没有说话,即使夏侯琛彦身上脏的很,却也依旧抱得很紧,眼睛里的湿润也越来越是严重,似乎要汇聚成流一般。 “阿炎!”安婉卿只是叫着夏侯琛彦的名字,可是声音却是哽咽了。 沈荆轩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嫂子,我们可都在这儿呢,要亲热回家去!” 关枫也笑,挑眉问道,“几天没睡了?怎么跟个狗熊一样?” 崔严召脸黑了,“关统领的任务是好好保护夫人,可你……” 崔严召话还没说完,关枫直接就遁了。 安婉卿也有些不好意思,将脸整个埋在夏侯琛彦的怀里,“我们回去!” 夏侯琛彦也笑,从来没见过她害羞,现在倒是见到了,果然,美丽! 夏侯琛彦同安婉卿一起回到城主府,吩咐人烧了热水让夏侯琛彦好好洗一下,解解乏。 可是夏侯琛彦在看到浴汤的时候,却是一把将安婉卿的衣服给撕了,拎着安婉卿就塞了进去,这还不算,紧接着,自己就也进了浴桶。 安婉卿感觉自己要疯了,前世今生,从来就没有这么大胆过,安婉卿脸就像煮熟的虾子,看起来格外的美味。 夏侯琛彦从来不喜欢委屈自己,如此美味在前,当时就趴上去轻咬了一下,吓得安婉卿直接捂着脸抬起头控诉,“你怎么这么……流氓。” 后面两个字安婉卿说的声音很小,可是夏侯琛彦还是听了个正着,原本冷峻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流氓吗?那这样呢?卿卿?” 说话间,夏侯琛彦手就极为不老实的侵占着一双雪峰,安婉卿推都推不开。瞪大着一双眼,目瞪口呆。 还不待说话,安婉卿发现自己的耳垂竟是被他吮在口中,安婉卿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对待过,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腾的就站起身,一张脸红的要滴血,却是恶狠狠的说道,“我不奉陪!” 说完了,就气呼呼的躺在绣床上,看都不看夏侯琛彦一眼,夏侯琛彦见状,也不再逗她了,快速的洗过之后,穿上里衣,躺在安婉卿的身边,轻柔的抱着她。 安婉卿以为他要说什么,可是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耳边是他均匀的喷洒着呼吸。 安婉卿扭过身,看着他熟睡的面容,依旧是曾经看起来冷峻的眉眼,可是此时看起来却是格外的温柔。 安婉卿什么气都没了,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埋怨,“你说你怎么能那么傻呢?沙漠之海那里可是被称之为死亡之地,你怎么敢闯?” “阿炎,我一直以为我在你心中比不过你的夏国江山,我一直想要将我们的关系纯化成之前的样子,只是为了结盟。” 夏侯琛彦本就是装睡,此时闻言,倒是没有睁开眼睛,闭着眼睛说出的话杀气毕露,“你敢这么做一个试试?” 说着,胳膊上一使力,就将安婉卿整个的困在了怀里。 安婉卿笑了,“你要是以后敢再以身涉险,我就改嫁!你说,这个提议怎样?” 夏侯琛彦却是冷着脸,“你以为还有谁敢娶你?” 安婉卿没说话,却是极为大胆的俯身照着他的唇亲了一口。 安婉卿本想蜻蜓点水的,可是却是被夏侯琛彦扣住了脑袋,一通胡搅蛮缠,安婉卿就软了。 美人如斯,可是夏侯琛彦却是什么都没做,抱着安婉卿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夏侯琛彦神清气爽,让关枫去将镇鸿和荣康宁以及别的几位将军都叫到了书房,并且把崔严召也叫了去。 先是崔严召将在络咯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几人就目前的形势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最后商议出来的结果是,先平定络咯之乱,不然的话有荣和公主这么一个玩意儿在,时不时的捣乱,也是让人心烦,倒不如换上自己信任的人,不用担心被人后背插刀。 第548章婉婉这是舍不得了? 可即使是平定络咯,夏侯琛彦也不打算放过齐国这一块肥肉,但是,即使是肥肉,也得一口一口的吃,夏侯琛彦比谁都知道这个道理。 想到曾经在络咯受到的折辱,夏侯琛彦的眸子中满是戾气,想到齐慕璟,夏侯琛彦眸子中的戾气却是变成了杀意。 “镇将军,现在齐太子在我们的手上,不知道将军是何打算?”夏侯琛彦问道。 镇鸿也是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虽然他早就已经有了想法,但是他毕竟不是主帅,所以也一直在等着夏侯琛彦回来解决此事。 当然,若是夏侯琛彦无法从沙漠之海回来,无论之前他有什么想法,结果都只有一个,杀死齐慕璟,两国交战,没道理齐国太子害死了夏国太子,而他自己还能活得好好的,这是一个国家的颜面。 “殿下,齐慕璟现在在我们手上,杀不杀都不好,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还把他放了,虽然有些窝囊,但是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只是怎么放,这就是我们的机会,齐慕璟本来就是我们的筹码。” 虽然镇鸿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众人都不是蠢笨的,都知道了他的意思,齐慕璟可以放,没有一点问题,但是齐国必须要拿出足够的好处。 有一句话镇鸿没有明说,但是崔严召杜晦却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们要放的只是一个活生生的齐慕璟,其余的,那就没办法保证了。 夏侯琛彦没有一丝的异议,齐慕璟杀了,会彻底激怒齐国,到时候齐国倾全国之力攻打夏国,而夏侯枭又对他们心存芥蒂,无论是他还是镇鸿都是这样,而陈志勇兄弟曾经叛夏投齐,也是不能用的,现在京城里只有一个可用的杨老将军,可杨老将军已经年迈,子孙也无一人有杨老将军的能耐。 可是不杀齐慕璟,又难泄心中郁愤之意,就那么放了齐慕璟,这也不对,所以,只有用齐慕璟获得足够的好处害死正理。 夏侯琛彦虽然想杀了齐慕璟,可是也知道此人是杀不得的,安婉卿也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 最终,夏侯琛彦决定亲自带兵平定络咯,而齐慕璟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镇鸿,但是出征之前,夏侯琛彦去了一趟大牢,此时的齐慕璟已经完全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显得有些狼狈,不过他也是知道的,自己绝对不会被杀,但是一番折磨这是肯定的。 安婉卿站在夏侯琛彦身边,看着这样的齐慕璟,心中不禁唏嘘,当时见到的三当家萧璟,书生般儒雅,看着也是那种风光霁月的人,谁能想到齐慕璟也会有这种下场? 齐慕璟眼角斜了一眼安婉卿,唇边勾出一抹轻笑来,只是却是怎么看怎么讥讽,“怎么,婉婉这是舍不得我?” 夏侯琛彦闻言却是怒了,“谁让你叫婉婉的?”说着一巴掌就抽在了齐慕璟的嘴上,抽的齐慕璟嘴上瞬间就流出了血来。 齐慕璟依旧是笑,朝着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水,安婉卿清晰的看到地上有着几颗沾染着血迹的森白之物,应该是牙齿了。 “呵呵,”齐慕璟笑着,却是并不想回答夏侯琛彦的问题,只是看着安婉卿的眼睛里越来越是发亮。 婉婉,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怎么办? 可是夏侯琛彦却是更加的恼怒齐慕璟的眼神,这样的眼神,总让他有一种卿卿被侵犯的感觉。 “卿卿,你先回去!”夏侯琛彦看着身边的安婉卿,皱着眉头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太过血腥,他并不想让她接触。 安婉卿却是笑了,“阿炎,我不回去。他交给我来处理吧!” 其实,齐慕璟并没有对她怎样,甚至就连她在大牢里遭受的,也并不是齐慕璟下的命令,除了一巴掌,除了拿她威胁夏侯琛彦,他也并没有做过什么。 可是在安婉卿的眼里,她恨齐慕璟,只是却不是因为那一巴掌,而是因为齐慕璟的欺骗,让夏侯琛彦去了沙漠之海那样的地方。 安婉卿问夏侯琛彦要了一把小刀,笑容灿烂,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齐慕璟的脸一眼,只是对准四肢上的筋脉,直接用刀挑断,血流了一地,女子一袭红衣,笑靥如花,看起来竟是格外的艳丽。 夏侯琛彦很是满意安婉卿的举动,他的女人,无论是什么样的都是那么好! 齐慕璟疼的浑身都冒出冷汗来,可是脸上却是没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只除了那眼睛里的压抑。 “婉婉可真是好狠的心呐!”齐慕璟费力的勾着唇角说道。 话虽是调笑的话,可是那轻微发颤的声音,足以透出他的痛苦来。 夏侯琛彦直接带着安婉卿就走了,他一点都不想再听到齐慕璟的声音,出来了之后,夏侯琛彦就让沈荆轩准备一副哑药,熬好后灌给齐慕璟。 夏侯琛彦这一次出征,因为有着崔严召,琴音御魂之下,夏军势不可挡,连破络咯数城,王城中,老王叔和第一勇士都慌了,赶紧派出朝中的猛将前去抵挡,可是这些人怎么可能能够抵挡得了崔严召。 络咯军队节节败退,而夏军却是势如破竹,大军直接逼近王城,老王叔和第一勇士就快疯了,王城中只有几万的士兵,如何能够抵挡经过收编已经有二十多万的夏军? 老王叔和第一勇士把之前的所有一切全都推向了荣和公主夏侯容心,向夏侯琛彦哭诉,之前的一切都是夏侯容心的所作所为,而他们只是被美色所惑,所以才做出了那么不理智的事情。 夏侯容心被老王叔和第一勇士绑着送到了夏侯琛彦的军营,跪在地上,夏侯容心看着夏侯琛彦那张依旧俊朗的脸庞,他高高在上的坐着,而她卑微如蝼蚁的跪在地上,夏侯容心心中满是痛苦。 “太子表哥,你真要这么做吗?你们不是答应我父王会好好照顾我的吗?这就是你们的照顾?”夏侯容心虽是痛苦,面上却是质问,并没有哭哭啼啼。 夏侯琛彦厌恶的皱着眉头,“若非是因为如此,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早在京城的时候本宫就不会让你活着!” 夏侯容心大受打击,可是却依旧是面色冷傲,看着夏侯琛彦的眼睛里满是怨毒,“我荣和此生做的最错的两件事一是当初没有直接杀了安婉卿那个贱人,二是当初在络咯没有直接杀了你!” 第549章西络府 “安婉卿那个贱人!”夏侯琛彦听到这句,眼中却满是杀意,手中的七星龙渊剑被拔出,一道赤色红光闪过,地上咕噜的滚了一个人头,那面目,正是荣和公主。 “来人,将她的尸体在城墙上挂够三天,直接扔进沙漠里喂蛇!”夏侯琛彦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不允许任何人辱骂他的卿卿,这就是下场。 老王叔和第一勇士被夏侯琛彦的手段吓傻了,直接大开城门,迎夏军入城。 而小络咯王只是一个几个月的小孩子,不见了母亲,没日没夜的哭闹,夏侯琛彦一踏进王宫的时候,就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哭声,不自觉的眉头皱了起来,老王叔赶紧解释说是小孩子不懂事,而第一勇士也上前赶紧捂住了那小络咯王的嘴巴,死死的捂着,小络咯王不一会儿就脸色青白起来。 夏军入城,王城的防备早就松懈的不堪一击,老络咯王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中也有些心疼,不管夏侯容心这女人如何,可孩子总归是自己的孩子,和巴图一起,老络咯王出来,想要好好的哄哄这可怜的孩子,可是出来之后,就看到第一勇士格勒死死的捂着孩子的嘴,而孩子的脸都变了色。 吓得老络咯王和巴图上前,一左一右的将格勒踹了过去,而老络咯王却是趁此也将孩子从他手上抢了过来,那孩子得了呼吸,也不再哭闹,看着老络咯王咯咯的笑着,老络咯王心一下子就软成了一滩水。 在之后,夏侯琛彦扶持着老络咯王阿布都登上王位,阿布都也感念夏侯琛彦的恩德,便同夏国签订臣属盟约,络咯成为夏国的附属地,成为西络府,夏国派军队前来驻守,而西络府西络王阿布都年年朝贡,小王子前任的小络咯王巴哈尔因身怀夏国皇室血脉,入夏国国子监教习,待到成年后返回西络府。 小王子巴哈尔虽然是有着一丝皇家血脉的,但是到底已经淡了许多,入夏京,不过是为质罢了! 可是络咯没的选,现在的络咯早就是夏国的囊中之物,能让他们这些络咯百姓还生活在络咯之地,已经是很好了,不过是从以前的络咯王变成了西络王,阿布都表示这样已经很好了。 夏侯琛彦将络咯的军队全部收编,留下了自己带来的五万夏国军队驻守西络王府。 而崔严召就这么被留了下来,治理大夏信的版图西络府。 夏侯琛彦带着收编之后的将近三十万的军队回到煌城,安婉卿开心的迎接。 只是安婉卿身边跟着的那个人却是让夏侯琛彦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张荧权,既然失踪了,那就永远失踪不好吗? 张荧权本来接到消息说是安婉卿被齐慕璟所掳,急忙奔向煌城这边,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找到安婉卿的踪迹。 直到后来,得知安婉卿其实没事,还顺带着联合戈城的城主同镇鸿一起抓住了齐慕璟,张荧权这才放下心来。 后来,夏侯琛彦出征络咯,现在的西络府,张荧权这才装作是游历到了这里,继续陪伴在安婉卿的身边,似乎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像以前一样,两人是好友。 在齐慕璟的问题上,张荧权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齐慕璟是齐国太子不假,但是齐国毕竟是大国,皇子也不止就这一个,不若先行试探,放出话来,若是想要齐慕璟安然无恙回到齐国,那就拿五城来换。 齐国内部也并不是那么安稳的,七皇子齐慕瑺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早就瞅着齐慕璟的错处的。 夏国这边的消息一放出,齐慕瑺和慕容皇贵妃就黑了脸色,心中暗自唾弃为什么夏国那边的人都那么胆小。 可是齐慕璟是齐国太子不假,代表着齐国的颜面也是不假的,齐国皇帝也是气得不轻,但还是决定妥协,用煌城戈城外的五城来换取齐慕璟。 今日既是夏侯琛彦归来的日子,也是夏国与齐国协议的日子。 夏侯琛彦看到安婉卿,下马,也不管是不是人多,直接一把将安婉卿揽进怀里,看着安婉卿诧异的眼神,夏侯琛彦在安婉卿耳边呢喃道,“卿卿,我好想你!” 这一句,安婉卿就什么意见都没有了。 张荧权看的眸色发暗,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今日由张荧权和杜晦押着齐慕璟去和齐国交换,齐国与煌城相邻五城城中的士兵都退出来了,由夏国的士兵占领。 齐军将领郭旗和另外一名老将胡永德则是率领着齐军,以图赎回齐慕璟。 这胡永德不是别人,正是已死胡狄的父亲,见到夏军就跟见了杀父仇人一样,齐慕璟是害死周细柳的主谋,杜晦早就恨死了齐慕璟,当齐慕璟落在杜晦的手里,杜晦恨不得杀了他,在交换的时候,齐慕璟出言讥讽夏国的将领。 说是夏国的将领即使是那么费力的抓了自己,到最后不还是得将自己放了?气得杜晦当场就甩了齐慕璟几个耳光子,那边的胡永德虽然也是不满意齐慕璟让自己的儿子死在了外面,可是他还是记得,齐慕璟就代表着齐国的颜面,顿时就是怒不可遏。 暴怒之下,胡永德当即就出兵攻打夏国,也不管齐慕璟的生死了。 张荧权冷的看着齐慕璟,“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可你以为你的齐国真的会感念你的恩德吗?他们只怕是巴不得你死了!” 说完,张荧权也不等齐慕璟回话,赶紧提醒杜晦,动用第二种方式,长号奏响,有条不紊的,夏国的军队全都集结在煌城门口,带着夏侯琛彦带回来的军队,足足有着三十多万,将近四十万,而胡永德和郭旗那里,只有十万的军队,一比四的比例。 可是不是人人都是周细柳,都有那种死的觉悟,这一战没有任何意外,齐军十万军队惨败,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剩余的接近一万人却都是遍体鳞伤的。 齐国也不是将领特别的多,胡家连损两将,高岸生死不明,郭旗战死,前太子齐慕璟也是生死不明,齐国境内也是动荡不已。 齐国皇帝将这一切责任都推到了齐慕璟的身上,废除了齐慕璟的太子之位,立七皇子齐慕瑺为储君。 第550章夏侯家的男人不可信 夏国军队士气如虹,而齐国却是节节败退,到最后,齐国皇帝无奈,向夏国递上了求和书。 镇鸿和夏侯琛彦都是暗恨,这求和书一递,他们就再也没有攻打的理由了,以夏侯枭的性子,定然会同意齐国皇帝的求和。 镇鸿和夏侯琛彦停战以后,便将那求和书着人递回了京城,齐国也知道镇鸿和夏侯琛彦的不满,就着人给两人各自送了两位美人儿。 当然夏侯琛彦身份贵重,这送的美人身份上也不能差了,齐国皇帝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儿齐弄娆,生母乃是极为不受宠的沈小仪,在宫中是个人都能踩上一脚的。 但是齐弄娆却是有一副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看起来柔弱无辜,极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齐国皇帝的子女都是从慕从玉的,但是只有齐弄娆例外,当年沈小仪怀有身孕却是陷害徐昭仪,害的四皇子齐慕瑞早夭。 徐昭仪徐文慧可是慕容皇贵妃之下的第一宠妃,其子自然得宠,若非是因为怀有身孕,沈小仪只怕也是要偿命的,后来沈小仪虽然没死,却是被齐国皇帝厌弃,就连齐弄娆出生齐国皇帝也没去过一次,而弄娆二字便是徐昭仪赐给小公主的。 原本,齐皇也是给齐弄娆起的有名字的,叫做齐慕瑶,但是因着顾忌徐昭仪的心情,所以,就将弄娆二字赐给了小公主为名。 齐皇献给镇鸿的人是一个大臣家里的庶女,长得柔弱美丽,同夏国长公主夏侯玉乔是截然不同的一种美,身份上也低贱,越不过夏侯玉乔。这样既是讨好了镇鸿又不得罪长公主。 可是齐皇却是不想,无论是哪一个女人,既是再是大气凛然,也不愿意自己的丈夫有别的女人。 镇鸿当即就将那女人直接乱棍打死了,而齐弄娆说到底是齐国的公主,虽然是庶公主,也不能采用这么粗暴的手段。 夏侯琛彦直接将齐弄娆关在了门外,且让张荧权亲自将齐弄娆送回了齐宫。 这段时间不打仗,夏侯琛彦也极为好心情的拉着安婉卿去逛这齐国的街市店铺,想要给安婉卿买一些齐国的新鲜东西。 可是齐弄娆奉命要勾引夏侯琛彦的,怎么会因为一次的失败而退缩? 打听到了夏侯琛彦的动向,齐弄娆走在大街上急匆匆的行走,故意想要碰上安婉卿,可是安婉卿却是早有察觉,一闪身站在一边,齐弄娆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啃地。 齐弄娆眼泪汪汪的看着安婉卿,“侧妃娘娘,对不起,是小娆的不是,是小娆走路没有看路,还请侧妃不要怪罪!” 安婉卿冷着脸,她看到这女人就烦好吗? “既然知道是自己的不是,还不快滚,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不知道还以为本妃欺负了你呢!” 夏侯琛彦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安婉卿,又看了看齐弄娆,这女人怎么阴魂不散,卿卿不会误会了吧? 齐弄娆却是心中一喜,她就知道无论是那个男人,都是抗拒不了她的眼泪的。 “看殿下是要陪着侧妃娘娘买东西,你们初来齐国,人生地不熟的,不若小娆给你们带路,毕竟这里我最熟悉了!”齐弄娆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有些羞赧的说道。 百姓们可不知道情况,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自觉的对比,这什么侧妃娘娘真是太可恶了,这个小娆也好善良啊! “小娆姑娘,这个什么侧妃的太可恶了,居然那么骂你,你还帮她带什么路?被人坑了是她活该,谁让她那么坏的?” “小娆姑娘,这样的人,你管她去死啊?” …… 齐弄娆不听人这么说,心中虽然都笑开花了,但是面上还是一副惊恐的样子,“大家误会了,是小娆不对,是小娆差点撞上侧妃娘娘。” 安婉卿皱着眉头,心中泛着膈应,胃中忽然也是一阵难受,“呕……”安婉卿蹲在地上,吐个不停,夏侯琛彦也是皱着眉头,卿卿这是怎么了? 这同母妃曾经说过的怀孕的表现太像了,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的小腹,有些微凸,他一直都以为是她胖了一些。 齐弄娆脸色黑了,安婉卿这贱人,就让你先高兴着,等到以后她得了夏侯琛彦的宠,看她不弄死这贱人! 安婉卿胃里难受的很,吐得昏天暗地的,可是夏侯琛彦却是皱着眉头站在那里,也没说来关心她。 “阿炎……”安婉卿抬起头,一脸的狼狈,却是看起来十分的脆弱,可是正话还没说出,就又开始“呕…呕…”的吐了起来。 安婉卿心中极为的不舒服,也没了继续逛的兴致,起身也不管夏侯琛彦,背影看起来极为的虚弱,却还是坚持着走,夏侯琛彦心疼,上前去扶,安婉卿却是一巴掌打掉了夏侯琛彦的手。 他皱着眉头,是因为相信齐弄娆的无辜,相信百姓,她就是个恶毒的人? 一个妄想勾引他的女人,她有什么必要给个好脸色吗? 齐弄娆看着眼前的情况,只觉得心中喜悦,安婉卿这女人这么的小肚鸡肠,怎么配的上那英明神武的夏国太子殿下? 回到府中,安婉卿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前世今生,她有些经验,她的小日子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来造访了,就找来了张荧权让他给自己把脉。 张荧权看着安婉卿一脸的不快,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专心的把脉,把过之后,张荧权故作轻松的问道,“你有孩子了,这是大喜事,怎么这么不快?” 安婉卿心中也猜到了几分,倒是没有意外,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张荧权,说着,安婉卿还哭了出来,“我们走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吗?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就那么想我,荧权,你说我错了吗?” 安婉卿说着哭着,她不是什么爱哭的人,可是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她就再也容不得别的人觊觎着他。 张荧权温柔的拿出一方帕子擦着安婉卿的眼睛,“婉卿,我从来不认为你错了,若说你错了,那就是你高估了夏侯家的男人,夏侯家的男人是皇室之人,他们所作的只是为了他们的江山,对于夏侯琛彦,你对他的确是特殊,甚至重要。” “可是夏侯家的男人,从来就不可能是一生只钟情一个人!” 第551章醉忘忧 安婉卿一时间竟是不知道的怎么反驳,夏侯家是皇家,皇家的男人怎么可能专情呢?钟情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也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的罢了。 此时的安婉卿不知道,她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 沈荆轩看着安婉卿那么一副伤心的样子,挑了挑眉,“女人啊,还真是让人搞不懂!” 明明就是一个被阿炎赶出去的女人,用得着生气吗?沈荆轩敢肯定,阿炎可能连人是谁都不知道。 夏侯琛彦回来之后就被安婉卿冷落,后来见她把自己关在房中,听沈荆轩禀报还哭了,夏侯琛彦的心瞬间就疼了起来。 夏侯琛彦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去了安婉卿的院子,看着他关着的房门,心中焦急,却是声音低沉的喝道,“卿卿,开门!” 安婉卿想了想自己腹中的孩子,又听的他吼自己,就更是伤心了,直接闭了眼睛睡觉。 夏侯琛彦害怕安婉卿哪里想不开,直接一脚把门踹了开,张荧权本来感觉不方便,正要离开,可是刚到门口就看到破门而入的夏侯琛彦。 看到张荧权,夏侯琛彦脸色黑了,可是想到沈荆轩说的,却是连理都没理张荧权一句,来到安婉卿的绣床前。 看着她虽然闭着眼睛,眼睑还是一跳一跳的,这分明就是装的。 夏侯琛彦也不拆穿安婉卿,却是自顾自的说道,“你这气生的没道理,突如其来的跑来那么一个人,为她生气犯不着。” 安婉卿却是眼睛更是发红,犯不着吗?若是以前她没有将他放在心上,那的确是犯不着的,可是现在…… “卿卿,你若是不喜欢她,我们以后都见不到那女人的。” 不管是为什么,惹了他的卿卿生气,一条命都是轻的。 可是此时,安婉卿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夏侯琛彦,你来告诉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好,竟是让你为了一个就见过几次的女人那么皱眉厌恶我?”安婉卿睁开眼睛,眸子中满是受伤的质问。 夏侯琛彦完全愣了,这什么跟什么啊,他皱眉只是因为烦齐弄娆,而不是因为厌恶卿卿。 旋即,夏侯琛彦笑了出来,一把将安婉卿抱进了怀里,“卿卿,你感觉我会因为一个连名字是什么的陌生女人而厌恶你?这么久了,我的心,你还是不明白吗?” 安婉卿却是不说话,这一次,她没有信心。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明明知道应该相信他的,可能他当时的皱眉并不是针对着她,可是他是皇家的男人。 张荧权适时的提了句,“婉卿怀有身孕,快四个月了,你好好解释下,别让她郁结于心,对她身体不好!” 距离夏侯琛彦离开夏京已经很久了,零零总总的算下来,也有四个多月了,现在是七月,已经快到八月了,而安婉卿怀孕却只有不到四个月,夏侯琛彦的笑容却是就那么僵在了脸上。 “本宫知道了,张先生,还请你先行离开。”夏侯琛彦语气依旧是温和,但是话语间却是用了本宫这种自称。 这是夏侯琛彦发怒的前兆,安婉卿最是明白,安婉卿也不想他们夫妻间的矛盾就这么全部展现在张荧权的面前。 毕竟,她是知道他的心思的。 “荧权,我与阿炎有话要谈,你……”安婉卿还没说完,张荧权就打断了安婉卿的话,“我想起来我还有些药材没有收,先行告辞!” 走出这里,张荧权的心就像是撕裂了一般,报应,果然是报应,当初他亲自将她推到他身边的时候,可曾想过如今这种状况? 他们那么要好,亲密无间,即使是两人现在在闹矛盾,可他仍旧是像个外人一样。 房内,夏侯琛彦却是不大相信张荧权的话,一点一点的解释着今日街上的事情,可是安婉卿却像是听不进去,说话间竟是浑身抽搐着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吓得夏侯琛彦赶紧再次将张荧权请来,他是知道的,张荧权对他或许会有私心,但是对卿卿,绝对比着旁人要尽心尽力的多。 张荧权再次来的时候,看着安婉卿的状况,气得直接一拳砸在夏侯琛彦的脸上,夏侯琛彦也不反抗,只是焦急的说道,“你现在先去看看她的情况,你要是生气,事后我任你发泄。” 张荧权上前把脉,这才发现,安婉卿体内竟是潜藏了一种毒,这种毒无色无味,最初的时候没有丝毫异样,但是在发作的时候却是吓人的。 醉忘忧,人说这世上最让人烦忧的是什么,那就是丝毫由不得理智的感情,七情六欲最是让人有仇,古人云,何以解千般愁,万般忧,唯有杜康一醉,可是在医者里,解这千般愁万般忧,用的不是杜康,而是醉忘忧,百日之后,若是未解,那么中此毒着将锁闭七情六欲,忘却前尘往事,重获无欲新生。 “你们今天都遇到了谁?”张荧权冷着脸问道。 夏侯琛彦什么也不问,只看他的脸色便知道,现在事态紧急,“齐国公主齐弄娆,你照顾卿卿,我将她抓来。” 夏侯琛彦能够猜测得出,安婉卿是中了毒的,当下也不耽搁,直接闯进皇宫里,抓了齐弄娆就走。 看到夏侯琛彦,齐弄娆原本还以为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好,所以迫不及待想要自己成为他的女人。 一路上,齐弄娆温声软语,就差没宽衣解带了,夏侯琛彦心中焦急,直接点了齐弄娆的穴道,在回到自己在齐国京城暂时的府邸,直接就将齐弄娆扔给了张荧权。 齐弄娆看着昏迷不醒的安婉卿以及周身气息温润但是却气势惊人的张荧权,心中也明白了什么。 安婉卿身上的毒发作了,齐弄娆心中微喜,她不敢杀安婉卿,可是当安婉卿并不是以前的安婉卿了,她就不信夏侯琛彦还能喜欢她宠她? 到时候,凭借她的美貌,如何不能博得一席之地? 张荧权解开了齐弄娆的穴道,厉声逼问道,“说,解药在哪里?” 齐弄娆装傻,可怜兮兮的摇着头,“大人,你说什么啊,我怎么这么迷糊?” 张荧权却是没那么好的脾气,抓起桌上的杯盏就掷在齐弄娆的头上,那力度,直接把齐弄娆额头上砸出了血迹来。 第552章非礼,绿柳山庄 “现在还迷糊吗?你要是聪明的话,交出解药,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 后面的呃话张荧权没说,但是任谁都能听出来张荧权话里的威胁。 齐弄娆对自己的容貌一向有自信,娇滴滴,惨兮兮的说道,“大人,小女子连您说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解药,大人,您不能这么对我!” 齐弄娆说着,就呜呜哭了起来,美人垂泪,梨花带雨的,可是张荧权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当时就一耳光扇了上去,拿出一瓶药来,“你交还是不交,今天就算你齐弄娆死在这里,我张某看谁敢为你出头?” 齐弄娆被张荧权的凶神恶煞吓得头也不敢抬,低着头,心思百转,总之她是绝对不会说安婉卿身上的毒是她下的,可是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 心一横,齐弄娆双手抱胸,将衣服往下一拉,大喊道,“救命啊,求求你放你过我,放过我!” 可是齐弄娆想错了,这里本来就被交代过,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然是绝对不会有人敢闯进来的。 张荧权厌恶的皱着眉头,对于齐弄娆露出的春光视而不见,直接将手里的药捏着齐弄娆的下颌灌进了她的嘴里。 然后,张荧权就老神在在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中了毒药的齐弄娆毒性发作,一个劲的抓挠着身体,原本洁白如玉的皮肤不一会儿就被抓的血淋淋的,可是抓吧,齐弄娆却是娇喘连连的,那声音说不出的暧昧。 最后,齐弄娆实在是顶不住浑身的痒痛,紧紧的握着手,就连手指甲扎进了肉里也没松开。 她怕,怕自己毁了这张脸,除了这张脸,她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父皇的宠,就算是公主又如何,更何况还是个丑八怪? 齐弄娆妖妖娆娆的笑着,大喊道,“大人,疼,嗯,你轻些!” 守在外面的侍卫闻言,也是浑身燥热的,这妖妖娆娆的美人儿,想不到竟然还是个处。 那个张先生好福气,竟然能够拥有这般国色天香的美人,要知道这可是进献给殿下的。 夏侯琛彦等了许久,却只是听到齐弄娆的淫声浪语,心中也焦急,当下就也进去,若是张荧权没办法从齐弄娆手里弄来解药,那么他来! 进门之后,齐弄娆的身上松松垮垮的,而手还忍不住伸进了衣衫内抓挠,好巧不巧的,那部位正是胸部。 看到人进来,齐弄娆蹭的一下就躲在张荧权的身后,可怜兮兮的说道,“大人,他们,他们怎么来了?” 侍卫们看到这种情况,纷纷心中唾弃张荧权道貌岸然,明明是要为侧妃娘娘诊脉的,却是睡了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 夏侯琛彦看了看张荧权,却是一丝都不信,他也是成过亲的人了,若真是发生了什么,张荧权的衣服会那么整齐?而且,齐弄娆身上的伤,明显就是抓的,那么长的指甲,男人会有吗? 再者,张荧权喜欢的是卿卿,卿卿虽然已经昏迷,但是毕竟是还在这里,张荧权怎么会当着卿卿的面去对另外一个女人动手动脚的? “来人,将齐弄娆压进大牢,沈意,你来审!务必要问出解药来!” 齐弄娆的嘴却是真的严,无论沈意怎么逼问,竟是一点有用的都没有得到。 在张荧权的医治下,安婉卿也是醒了过来,但是醒过来之后的安婉卿,几乎每一天都会忘记一些人,最先的就是夏侯琛彦沈荆轩沈意他们,接着是镇鸿等人,可是无论安婉卿忘记谁,却是从来都没有将张荧权忘记。 这让夏侯琛彦心中极为的不舒服,难道卿卿他对张荧权的记忆竟是比他还要深吗? “卿卿,别怕,我是阿炎,是你的丈夫。”夏侯琛彦好脾气站在安婉卿的面前,温柔的笑着说道。 可是安婉卿却是一见夏侯琛彦就躲在了张荧权的身后,“荧权,他说他是我的丈夫,可是我怎么不记得?” 软软糯糯的声音,就像是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儿一样。 张荧权也笑了,伸手揉了揉安婉卿的头发,“他的确是婉卿的丈夫,但是婉卿现在生病了,所以才会忘记他。” 虽然张荧权并没有对安婉卿说夏侯琛彦任何不好的话,甚至还帮着解释,但是夏侯琛彦却依旧是不喜张荧权,他很清楚,对于卿卿来说,他是她的丈夫,是她喜欢的人,但是张荧权却是她认为很重要的朋友,卿卿甚至连家人都忘记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他? 私心里认为,张荧权对卿卿应该是做了些什么的,不然卿卿也是应该不会记得他的。 张荧权也是知道夏侯琛彦的心思的,但是却是一句都没有解释。 离安婉卿中醉忘忧的毒已经有五天了,齐弄娆那里还是没有一丝的进展,这天晚上,张荧权让属下阿大带着被自己用药迷昏了的安婉卿先行离开了齐京来到绿柳山庄。 绿柳山庄在齐国的地位和夏国的无忧山庄差不多,但是绿柳山庄在齐国扬名,一是因为应泉先生,不同于是第一公子,应泉先生是因为自身的谋略,二是因为无名神医在此居住,无名神医不是因为神医的名字叫做无名,而是真的是没有名字,所以江湖人称无名。 绿柳山庄极为的隐秘,寻常人路过门口而不知,自然也无人知晓,应泉先生与无名神医都是一人,都是天音寺的慧光,张荧权。 安婉卿醒来,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有刹那间的迷茫,“荧权?荧权?” 张荧权在凳子上转过头来,看着安婉卿,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柔情。 “婉卿,你喜欢这里吗?以后我们就生活在这里好不好?”张荧权走到安婉卿身边,微笑着问道。 儒雅气息内敛,说不出的耀眼。 “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不记得,但是却是很陌生,荧权,我不喜欢这里,我们换个地方好吗?”安婉卿皱着眉头说道。 张荧权笑着点了点头,“婉卿,你记得我的名字,长相,那你记得我是你的谁吗?” 安婉卿摇了摇头,张荧权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拥进怀里,安婉卿忽然之间浑身就僵了起来。 张荧权虽然感觉到了,但是去世不打算放手,淡笑着刮了安婉卿的鼻子说道,“傻瓜,紧张什么,我是你的丈夫,我们早已成亲,你是我的妻子。” 第553章她的眼泪,七鬼少侠见谅! 安婉卿浑身都感觉难受,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一把将他推了过去,“荧权,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给我些时间好吗?现在我想静静。” 说着,安婉卿一把扯过锦被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连头都没露出来。 张荧权有些受伤,即使是没有记忆,依旧是不能接受吗? 婉卿,你可知,这世上能够伤我的,从来就只有你! 等到晚上的时候,张荧权来到安婉卿的屋子,手里端着一碗药,安婉卿也不矫情,喝了那药之后,张荧权问道,“苦吗?” 可是还不待安婉卿回答,张荧权就一把抱着安婉卿的头,用力的亲吻着她的唇,他的嘴里是含着一颗糖粒,想要过渡给安婉卿。 安婉卿却是只感觉恶心,用力的咬了一口那想要探进口中的舍。 张荧权吃痛,可他却仍旧是不想放开,即使舌上被咬出的伤口在口中弥漫着血腥。 安婉卿怎么挣扎却是也挣不开,头就被他紧紧的固定着,安婉卿心中难受,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张荧权感觉到手上被浸湿的温热,睁开眼睛一看,安婉卿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婉卿,婉卿,你别哭!”张荧权紧张坏了,手足无措的伸手为她擦着脸上的泪。 安婉卿心中难受,更是委屈,一把将张荧权的手打了过去,“呜呜”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干脆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将头埋进臂弯里。 里面传来安婉卿闷闷的声音,明显的哭腔,“我说了我需要时间,你为什么逼我?” 张荧权闻言害怕极了,他怕,她再也不理他了。 “婉卿,你不愿意我再也不碰你了好吗?你别哭!”你哭着我心疼! “婉卿,你怀有我们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我们是可以的,婉卿,你要是害怕,我保证,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我绝对不碰你。” 他想,如果她认为怀的孩子是自己的,那么会不会,就会对他不同一些? 安婉卿看着他一脸紧张害怕的样子,心中也明白,如果是丈夫,他这么做是完全合情合理的,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怪他,可是心中的委屈,愤怒,难过却让安婉卿怎么也做不到。 安婉卿没有搭理张荧权,却是在张荧权离开之后,收拾出了一个小包袱,背着包袱趁人不注意就往外跑。 天黑漆漆的,安婉卿感觉自己明明已经顺着路快走出去了,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转。 张荧权去看安婉卿发现人不在,连自己给安婉卿准备的几套衣服也是不见了,惊得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来人,找,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张荧权眼圈发红,说话的声音都是发颤。 这山庄之外危机重重,婉卿她,可一定要平安啊! 阿大至老十十个人,还有重重的护卫,一遍又一遍的在山庄内寻找安婉卿,可是却是始终找不见人。 绿柳山庄之外,一个长得玉雪可爱的小男孩儿却是脖子里挂着一条黑色的小蛇,手上戴着几个分量十足的银手环。耳朵上有两个外形格外奇特的耳钉,细看,这哪里是什么耳钉,明明就是两只黑色的小蝎子。 小孩儿在这里打转了许久,却是没有找到师傅说的那一处地方,看着地上摆着的一堆石头,心中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进入什么阵法之内,这里面,只怕是被布了迷眼阵了。 拿出几枚石头,小孩儿朝着地上一通乱砸,安婉卿顿时感觉自己拨开了迷雾,重见了这天空。 小孩儿看着安婉卿身上衣服的料子极为的光滑,而且还有着好看的花纹,颐指气使的指着安婉卿说道,“我是七鬼,你,把你身上的衣服给我!” 安婉卿怎么可能会给,他要的,可是她穿在身上的衣服。 安婉卿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件颜色还算是适合小孩儿的衣服拿了出来,“你若是喜欢这布料,我将这一件新的给你,我身上的就算了。” 七鬼却不是那种会和人商量的性子,直接一把抢了安婉卿手里的包袱,还一把将安婉卿的腰带给扯了。 安婉卿欲哭无泪,于是只好在裙摆处撕了一条当做腰带,那包袱里有着安婉卿准备的细软,没了银钱,她怎么出去? 安婉卿系好了“腰带”,赶紧就追着七鬼追了上去。 安婉卿心中不禁嘀咕,这哪里来的小孩儿,怎么这么怪? 七鬼跑的挺快,安婉卿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追上他。 绿柳山庄,在七鬼摧毁了阵法之时,张荧权就有所察觉,可是当他赶到的时候,却是慢了一步,他就看着安婉卿追了上去,他一路尾随,直至在一处破庙。 安婉卿顺利的抢过了自己的包袱,可是七鬼却是暴怒非常,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口哨,一群毒蛇蟾蜍闻声而来。 张荧权却是在此时看到了那七鬼的长相,脖间挂着黑蛇,这是巫蛊老人的弟子才会有装扮。 婉卿身上所中的醉忘忧,正是出自巫蛊老人之手,可惜巫蛊老人避世多年,并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这个小孩儿,看年纪,应该是巫蛊老人的关门弟子了。 张荧权进入破庙,不动声色的将安婉卿护在身后,却是将那包袱拿了出来重新递给七鬼,“七鬼少侠见谅,内子不知您的身份,多有得罪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 七鬼却是不吃这一套,也不接张荧权递过去的包袱,指着安婉卿说道,“她比我大!” 安婉卿想要指责七鬼,可是看着张荧权有些发愁的皱着眉头,却是咽了回去,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七鬼少侠若是因为内子感觉委屈,那张某替内子为她道歉,卿七鬼少侠见谅!” 安婉卿从来就没见过张荧权对谁这么恭敬过,心中很是震撼,可是想到今日下午的事情,安婉卿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是你懂事!”七鬼赞赏的看了一眼张荧权。 张荧权心忧安婉卿,一咬牙跪在了地上,“内子身患醉忘忧之毒,除了巫蛊老人的解药,就只剩下您的生死蛊可以活命了,我绿柳山庄在此请求七鬼少侠出手相助,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安婉卿何曾见过张荧权给谁下跪过?眼眶也是红了,走到张荧权的身边,安婉卿想要将张荧权拉起来,可是安婉卿却怎么可能拉得动早就下定了决心的张荧权呢? 第554章前往圣婴村 七鬼却是看不上,鄙夷的看了一眼张荧权,“因为一个女人就化了膝下黄金,你也不过如此!” 安婉卿听着快要气死,看着张荧权说话都有些请求,“荧权,你起来吧!我不生你气了,我们回去吧,不求这小屁孩儿!” 张荧权却是坚定的跪着,只是看向安婉卿却是笑意温暖,“婉卿,别闹!” 转而,看向七鬼,却是笑意收敛,“听闻巫蛊老人一直在探听腾龙婴的下落,绿柳山庄愿意以腾龙婴的下落换取生死蛊,不知七鬼少侠意下如何?” 腾龙婴的确是师傅巫蛊老人一直在找的东西,他这一次出来正是想要去找一些药材的。 看到七鬼的迟疑,张荧权就知道有戏,“我绿柳山庄还有一株断魂草,毒性极强,若是七鬼少侠愿意割爱,那么我绿柳山庄愿意双手将之奉上。” 腾龙婴是师傅感兴趣的,可他感兴趣的却是断魂草,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断魂草会毒性那么强,而且他也不明白断魂草的毒性到底是哪个部位的。 可是,生死蛊可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之一,他也不舍得。 “她中的什么毒?”七鬼有些迟疑的问道。 张荧权站起身来,告知是醉忘忧,七鬼有些乐了,他那生死蛊的确是能够解醉忘忧,但是,这醉忘忧是他师傅研制的毒药,他是会配解药的,完全用不着他的生死蛊,这下好了,断魂草他能够得到,生死蛊也不用损失。 “我可以帮你救她,可是腾龙婴,断魂草和这上面的所有药材,我都要,我能救她也能让她死,你最好别骗我这个小孩儿!”七鬼说着说着,就扁着嘴,一副被欺负要哭的小孩儿模样。 张荧权闻言却是放心了,七鬼虽然人小,可是却是巫蛊老人的弟子中最是说话算话的。 张荧权看了看那药草单子,上面的药草是每一样都可以称之为奇珍了,可是,张荧权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七鬼少侠放心,无论多难,在下会凑齐所有的药草的!” 七鬼点了点头,却像是个小大人一样,“你最好说到做到,三个月以后的此时,你拿着药草,到时候,一手交药,一手交人!” 安婉卿从张荧权手里拿过那张药单子去看,这一看,直接吓了一跳,除却腾龙婴、断魂草,还有百年杜仲,千年的天南星等。 杜仲本常见,可是这百年的安婉卿却是听都没听过。 “荧权,我想回去!”安婉卿说道。 这些药材,单拿一样出去都是天价,都是可遇而不可得的。安婉卿虽然知道两人是夫妻。可却是仍然不愿意这么的让张荧权为难。 张荧权也能感觉到安婉卿的疏离,脸上却是不显。 “婉卿别担心,这上面的药材山庄里都有,除了腾龙婴以及断魂草。” 这里是齐国之地,七鬼本是生活在十万大山,对这里的一切极为的不熟悉,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可以帮自己寻找药材,七鬼怎么会容许谁来破坏? 小手一甩,直接一头黑色的大蜘蛛朝着安婉卿飞去,张荧权吓得赶紧帮安婉卿打了下来。 “再叽叽歪歪,我要了你的命!”七鬼冷着小脸威胁道。 “你,跟我走,不过你要给我做这种衣服!” 到底是小孩儿,七鬼即使是威胁人,也没忘了自己相中的衣服。 在张荧权的百般劝说之下,七鬼的威胁之下,安婉卿跟着七鬼离开了破庙。 只是,七鬼却是小孩子心性,离开了却是留下了一地的红色毒蜘蛛。 巫蛊老人寻找的腾龙婴这世上确有其物,只是世人不知,这腾龙婴只生长在传承千年的圣婴村。 世人相传,圣婴村不论年纪,皆是以婴幼儿的形态生活在那里,那里的孩童虽然形态只有婴幼儿般大小,可是除了初生孩童之外,皆是有着强大的内力护体的。 一岁的幼儿就有着常人十几年的功力,三岁的好几十年的功力,他们以别人的内力为食。 这腾龙婴便是生长在圣婴村的元婴树上,元婴树六十年才结一次腾龙婴果实,哪里会轻易交给别人? 腾龙婴张荧权也是有些兴趣的,但是因着种种问题,却是一直未曾前往那里。 张荧权将山庄里的事情交代给了管家叶子弦,而自己则是带了人去了圣婴村。 张荧权一进村子,就被圣婴村的人发现了。 圣婴村都快百年没有人进来过了,陡然出现一个生人,就像饿了几日的饿狼面前出现一块大肥肉,这种诱惑并不是谁都能抵挡的。 圣婴村的原本守在村口人在看到张荧权之后,虽然是应该立即报告长老的,可是守卫却是有些别的想法了。 张荧权被他们发现,想着这圣婴村到底是同天音寺一样传承千年,是有着深厚的底蕴的,想来教养方面也是很好的。 “还请这位兄弟禀报,天音寺俗家弟子慧光前来拜见!”张荧权极为有礼的拱手。 守卫却是看着张荧权等人像是看肥肉一样,小小的身子,稚嫩的脸庞上扯出一抹笑来,只是这笑却不是如同孩童那般的纯净。 “好说,你们随我过来!”那名守卫说道。 张荧权心中有些疑惑,这里的人并不是如同外界那样的,他们内力高强,心中也是起了一丝防备。 守卫圣十苟带着张荧权和阿大来到他们的休息室,其余另外几名守卫也在,看着圣十苟带了生人来,一个个都开心极了。 “你小子行啊,这几个人我们一人一个,得了好处,嘴都给老子闭紧了!要是让老子知道谁嘴闲,老子不弄死你们算老子熊!”守卫长圣九寅哈哈大笑,拍着圣十苟的肩膀,却是扭过头来威胁着另外几人。 张荧权一看就不太对劲儿,刚想走就听他们这般说,趁着圣九寅正在训话,张荧权对阿大使了个眼色,正要撤退,却被圣九寅察觉。 圣九寅一声令下,其余的所有守卫全都出动,张荧权和阿大他们根本没有一丝反抗余地,就被他们一人一个两个抓了个正着。 几乎是顷刻间,张荧权就感觉自己的内力下了大半。 就像是传说中的吸星大法一样,张荧权感觉自己浑身的内力都要被一点点抽取着。 第555章因祸得福 不过一刻,张荧权就感觉自己的内力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再看阿大他们,同样是一副萎靡的样子,看样子体内的内力也是没有了。 吸干了几人的内力,圣九寅和圣十苟等人心满意足的将人都扔在了地上。 阿大和老二老五三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浑身脸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张荧权比着他们却是好得多,虽然内力全失,但是最起码体力上还是可以的,并没有快被吸成人干的样子。 “小苟,来搭把手,我们得把这些肥料处理了,要是让长老族长知道我们偷吃,肯定会要出事的!” 圣九寅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肚皮看着圣十苟说道。 这么味道鲜美的内力,他们有多少年没有尝过了。 圣十苟吃的也是心满意足,也没二话,在圣九寅的指导下,将阿大,老二,老五还有张荧权一行四人直接扔进了一个悬崖之下。 虽然张荧权几人还是活着的,可是他们也一点都不担心,这悬崖下面可都是怪兽,毫无内力被扔下去,不摔死也会被怪兽吃了。 张荧权不是不想反抗,可是无论再多的智谋,在绝对的实力对比下都是毫无意义的。 都是传承千年,私心不可避免,可是自己都是搬出了天音寺的名头,却还是被这般对待,这只说明一点,圣婴村绝对有与天音寺抗衡的实力,无论圣婴村与天音寺到底如何,只要他的身份捅了上去,他就必死无疑! 现在跟着这些守卫,他还是有着一些生存的机会的。 张荧权被扔下悬崖,刚好比较幸运,掉在了一颗缠满了红色藤蔓的树上,而阿大,也是幸运,掉在了树上。 但是老二和老五却是没那么幸运了,直接摔在了悬崖下面的空地上,本就奄奄一息,又被这么一摔,竟是直接摔断了气,崖底那些长着长长獠牙的野兽就那么一哄而上,张荧权就那么看着,老二和老五的尸体被野兽啃咬着,不一会儿,连根骨头都没见了。 阿大在树上,看起来极为的难受,张荧权朝着阿大喊,“阿大,你坚持住,就像八年前一样,我会救你!” 阿大和老二至老十,是张荧权八年前捣毁了一个江湖门派据点时救出来的。 阿大本来昏昏欲睡,可是听到张荧权的声音,瞬间就打了精神。 主子还在,还没有脱离危险,他怎么能睡呢?他比谁都知道,自己一旦睡了,那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 张荧权试着去抓住那血色的藤蔓,一点一点的攀爬,想要去接近阿大。 那血色的藤蔓上,挂着一个个香甜诱人的黄色果子,可是根据张荧权的野外经验,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色彩愈是艳丽,毒性就愈强。就如同色彩斑斓毒蘑,蛇虫等。 张荧权小心翼翼避开那些果子,却是没有注意到那些果子虽然颜色是鹅黄色,气味香甜诱人,可是果子上有着龙纹整体形状状似婴儿。 血色藤蔓太过光滑,张荧权又内力尽失,一个不留神儿,竟是脚下打滑,差点掉下去。 阿大看到这个情形,一直以来极为沉稳的汉子竟是虎目湿润,“主子,阿大已经不能再保护你了,你保重!” 说着,阿大就想用自己最后的气力咬舌,结束这一切。 张荧权一听,哪里不知道他什么想法?阿大他们跟着他八年了,这其中的感情别人怎么可能会懂? “阿大,住手!老二和老五走了,连你也要抛弃我?” 张荧权气喘吁吁,言辞间的冷厉和颓废让人感觉心疼。 阿大长时间听命张荧权,下意识的就僵在那里。 是啊,他自己内力尽失不假,可是主子也是啊!没有内力的人在这里,能活的下去吗?再加上自己这个拖累…… 阿大更是坚定了决心,一定不能拖累主子。 只是,这个时候得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条血色长蛇挂在树上,懒洋洋的似乎在沐浴阳光。 “主子,一会儿,你带着我的尸体,若是有野兽,你就把我扔出去吧,这是阿大唯一能为你做的了!”阿大虚弱的说着。 张荧权脸色极为的难看,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条血色的长蛇慢慢的游移着,一点一点的接近着张荧权。 近了,目标已经渐渐的近了,血色长蛇感觉到热源离自己越来越近,“嘶……”亮出了獠牙。 张荧权低着头,忽而在阳光下,血色长蛇森白的獠牙反射出亮光,闪着张荧权的眼睛,转而定睛一看,嗬,好大的一条蛇,身长足足有两米,浑身鲜艳的颜色似乎那猩红的鲜血。 血色长蛇一见自己被发现了,害怕猎物跑走,猛然发动攻击,张荧权下意识后退,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可是树干哪里容得张荧权后退,只一步,张荧权便从树上跌落,“啊……”应激的一声惨叫。 张荧权从树上跌落,血色藤蔓弯弯曲曲,张荧权砸了好几下那藤蔓,有了缓冲,掉落在地上倒是避免了老二和老五的下场。 血色藤蔓因为撞击,树上的果子也是摇摇晃晃的,有些熟透的竟是直接掉落。 熟透的果子是金黄色的,铺了一地,虽然香甜诱人,却是让那些闻到了生人气息的野兽望而却步了。 侥幸捡回一条命,张荧权躺在地上,张着嘴大口的喘息着,树上一颗果子好巧不巧的掉落,正掉落在张荧权的嘴里。 这枚果子并不大,就如同桂圆大小,这一掉落,竟是直接掉进了张荧权的咽喉,吐,吐不出,张荧权只好费力的咽了,大不了解毒就是。 可是这果子一下肚,一股熟悉的热流遍布全身,就如同之前内力运转时一样。 张荧权惊喜异常,赶紧运转了一下内力,朝着另一颗树打上去,好家伙,“咔嚓”,两人合抱的大树竟是应声而倒。 张荧权运用内力,飞上树头,将摇摇欲坠的阿大抱了下来。 不管这果子是不是有毒,单凭能够恢复内力这一点,张荧权就觉得难得。 “吃了它!”张荧权将果子递给了阿大。 阿大习惯了听命,在张荧权的喂食下,将果子咽进了肚子里。 等阿大好转了一些之后,张荧权才去仔细看那些果子,自身长着龙纹,而且状似婴儿,这不就是他苦苦寻觅的腾龙婴吗? 第556章化身成魔 圣婴村禁地的一处洞府,一位白发却是幼儿身高的人醒来,看着禁地外,喃喃道,“有人偷食腾龙婴!” 说着,就从洞府中飞出,来到那种有腾龙婴的悬崖下,看着坐在地上调息的两人,怒从中来,这腾龙婴他种了千年了,自己还没吃过几次果子,却被这两个龟孙子给吃了。 “何处来的宵小,竟是敢来我圣婴村偷盗,找死!” 说话间,就用了七分的内力朝着两人甩去一道气波。 张荧权两人的气息被白发幼儿锁定了,就是退都没办法退,这个白发幼儿的气息太过恐怖,两人竟是连一丝抵抗的念头都生不出。 生生的接下了这一记攻击,阿大和张荧权都是“哇哇”的吐着鲜血。 只是,阿大吐出来的鲜血是红色的,鲜红,而张荧权却是紫色的,仿佛中了什么毒一样。 白发幼儿是这圣婴村的创始者,人称圣主,只是这圣主已经是千年前的人物,没有人想到此人竟是还在世。 圣主看到张荧权的鲜血是紫红色的,鹤发童颜的脸上竟是惊讶非常。 蹲在张荧权的身边,圣主语气肯定,“天音寺的后人?” 也只有天音寺他的后人,才会在食用腾龙婴之后鲜血变成紫红色,可医治天下百病。 圣主飞身,从树上抓取两枚如同拳头大小的腾龙婴扔在了张荧权的身上,“这两枚腾龙婴,每月月圆之时服用,不要在人前受伤!” “走吧,离开圣婴村,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圣主目光中带着一丝的慈爱告诫道。 得到了腾龙婴,这是意外之喜,张荧权谢过圣主之后便带着阿大在圣主的护送之下离开了圣婴村。 张荧权也不想去探究圣主的优待,这种人物,若是随意试探,只怕会得不偿失。 离开了圣婴村,张荧权回到绿柳山庄,距离当时同七鬼商议的三个月还有一个月。张荧权每过两天就会去破庙里等待。 此时的十万大山里,七鬼带着安婉卿回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七鬼将安婉卿安置在麒麟湖中,并且在湖边为安婉卿建造了一处小木屋。 麒麟湖的湖水有着洗涤毒素的作用,其中的麒麟鱼更是能够吸取人体内的毒素。 七鬼从小就被用各种毒物解毒药材喂养长大,若非是天分惊人,只怕现在也就只能是巫蛊老人手里的药人罢了。 所以,七鬼的血既是天下至毒,也是最好的疗伤圣药。 七鬼用自己的鲜血喂养麒麟鱼,他的鲜血刺激着麒麟鱼使之兴奋起来,更好的为安婉卿清除毒素。 安婉卿这个女人虽然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有着诸多的不快,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女人的。 她会做好吃的饭菜,也会做漂亮的衣服,大山里的人读说他穿上安婉卿做的衣服俨然就是一个小帅哥。 无论是自己杀人放火,师傅从来就不会认为这是不对的,相反的还会表扬自己,说自己继承了他的秉性,可是后来有一次,他被山外的人追杀,连跑了两个国家才算是甩掉那人,他很累,可是师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安慰,而是痛骂他没本事,学艺不精。 而安婉卿却是从来不会这样,她会告诉自己杀人是不对的,当他将自己去绿柳山庄的真正原因告诉安婉卿之后,安婉卿没有一句痛骂,她只是很心疼,虽然害怕他脖子上的那条小黑蛇,却还是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他去绿柳山庄其实是为了帮师傅巫蛊老人寻找那单子上的药材,上面有一味是乌头,乌头是毒草不假,但是开的花朵极为的美丽,那家的女主人极为喜欢那乌头,但是并没有教过七鬼要别人的东西的时候应该知会主人,七鬼直接将草罢了,被那家的主人看到了。 女主人非要他将草种回去,他一怒之下就将女主人杀了,那家的男主人一直追杀他,一直追到绿柳山庄的地界才算是停止了追杀。 安婉卿闻言极为的心疼七鬼,问他一路上有没有受伤,嘘寒问暖的,还特意给七鬼又做了一身的新衣服。 但是事后也告诉他,他的行为是不对的,应该知会主人,若是主人不同意,可以用一定的利益交换。 安婉卿心中极为的厌恶巫蛊老人,七鬼才是一个还没有十岁的小孩儿,就让他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找那么多的药,也不怕路上七鬼出什么事? 七鬼喜欢安婉卿不只是因为安婉卿以诚心相对,更是因为,和安婉卿在一起,他的修为也提高的很快。 巫蛊老人曾经说过,七鬼这样的人其实本就是一个人蛊,早晚会遇到自己的宿主,巫蛊老人一直以为自己是七鬼的宿主,对待七鬼不像是师徒,就像是他手下的蛊一样。 “七鬼,你快过来!”安婉卿看着七鬼又再次割伤自己的手指喂养那些鱼的时候,黑着一张脸训斥道。 七鬼用舌头舔了舔自己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一脸喜意的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喂,女人,你叫小爷什么事?” 刚倨傲的说完话,七鬼就亲昵的抱着安婉卿,仿佛软萌可爱的孩子。 安婉卿直接一个爆栗子敲在七鬼的头上,“说了多少次了,别用你的血了,你的血很多是吗?看你脸色苍白的。” 安婉卿的眸子里都是心疼,“七鬼,若是有下一次,我就再也不给你做好看的衣服了!你这样对身体不好的,我没事,这湖水就够了!” 七鬼笑了笑,“好,你快下去吧!” 反正今天起安婉卿体内的毒素就会被除干净,他又不是血多,干嘛还要放血? 不远处,巫蛊老人的孙女十魉看着这么好说话的七鬼,心中快要气爆炸了。 她一直很喜欢这个长得好看的七鬼哥哥,可是他却总是不理自己,她以为他就是这样冷淡的性子,却是不想,七鬼哥哥在别人面前却不是如此。 十魉气的要命,下意识的就要跺脚,可是湖边上滑的很,这一跺脚竟是直接跺进了麒麟湖。 十魉乃是天生的毒体根本就不能够与麒麟湖水接触,这一落水,麒麟湖顿时就咕嘟咕嘟的似乎是沸腾了一样。 第557章失智,三岁孩童 安婉卿本就在湖水中浸泡,骤然遇到这样的情况,身体残存的毒素也就此沸腾起来,十魉身上巫蛊老人给他防身的金蚕蛊幼虫也被惊扰的四处乱窜。 十魉天生毒体,在这麒麟湖中,痛苦的啊啊大叫起来,七鬼见状,赶紧的下湖将十魉拖了上来,可是此时,十魉身上就像是煮熟了一样。 七鬼想起安婉卿现在还在湖里,焦急的赶紧又再次下水,可是这一次,七鬼却是在湖水中察觉不到一丝安婉卿的气息。 安婉卿体内的毒素乱窜,麒麟湖水和十魉身上的毒素相互作用,一时之间,所有的毒素都一股脑的侵入安婉卿的体内,安婉卿双目通红就如同之前戾煞之气无法压制的时候一样。 安婉卿此时的心中只有杀意,眼前的水真是讨厌死了,刺得她浑身都是疼痛,安婉卿从湖底冒出来的时候,一条金色的幼虫顺势就顺着安婉卿呼吸的鼻孔飞快的钻了进去。 这金色的幼虫就是那金蚕蛊的幼虫,蛊王的子蛊。 七鬼也随着安婉卿浮出水面而找到安婉卿,可是看着安婉卿的样子大叫不好,“女人,过来!” 可是此时的安婉卿哪里能听七鬼的话,看到七鬼,慢慢的游到了七鬼的身边,七鬼还在高兴,安婉卿就直接一个耳光扇了上去,那长长的指甲,在七鬼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红眸嗜血的安婉卿看着七鬼,只感觉碍眼想要把这碍眼的人掐死才会眼前清净,可是就在安婉卿想要动手的时候,体内涨的厉害,感觉浑身充满着力气,可是这胀痛,却是越发的厉害,力量还仍旧在网安婉卿的体内涌动,安婉卿却是被胀的直接晕厥了过去。 七鬼本来为安婉卿打自己的那一巴掌而心中委屈,正想要离去,却是看到安婉卿晕厥,一点一点的往湖底沉去。七鬼就又想起了安婉卿曾经给他的那些关爱,还有那些漂亮的衣服,孩子气的翻了个白眼,上前去将安婉卿也给拖到了岸上。 十魉身上没有了麒麟湖水,也悠悠的醒转开来,看着七鬼拖着安婉卿,气的差点上去撕了安婉卿,可是看到七鬼,十魉委屈的哭了。 “七鬼哥哥,是她,是她把我拉到湖里的,七鬼哥哥,十魉身上很疼很疼的。”十魉委委屈屈的指着安婉卿哭诉。 七鬼本就心情不好,转身冷冷的看着十魉威胁道,“闭嘴,再哭我急还把你扔进湖里。” 在这湖里,太疼了,就像是无数根钢针刺着一样,十魉在今天之前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疼,当即就用手捂着嘴,哭的像只小花猫一样。 金蚕蛊的幼虫钻进了安婉卿的体内,安婉卿此刻感觉像是被火烧灼一样,浑身的烫竟是比着刚刚十魉身上的还要严重,七鬼扣着安婉卿的脉搏一探,转头逼问,“十魉,你身上的蛊虫呢?” 十魉这才去检查,却是发现自己身上的所有蛊虫都不见了,包括那只爷爷送给自己的金蚕蛊幼虫,爷爷那种性子,嗜蛊如命,若是知道了金蚕蛊被自己弄丢了,肯定会狠狠的惩罚自己的。 想起爷爷的惩罚手段,十魉吓得哭的更凶了,“七鬼师兄,我的蛊虫都没有了,连爷爷给我的金蚕蛊幼虫也没有了,爷爷会杀了我的怎么办?” 七鬼闻言,更是想杀了她! 安婉卿的身体状况是中蛊的表象,一般的蛊虫都是对他的鲜血害怕的,只除了金蚕蛊。 “滚!”七鬼大喝一声。 将安婉卿扶正,七鬼焦急的为安婉卿运气,并且将自己的鲜血抹在安婉卿的唇上。 口里念叨着咒语,想要将蛊虫从安婉卿体内引出,既然金蚕蛊出现在安婉卿的体内,那么安婉卿体内倒是不会有别的蛊虫,蛊虫也是聪明的,会趋利避凶,有金蚕蛊这样的杀器在,他们怎么可能不长眼的粘上去? 可是金蚕蛊,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引出来的,金蚕蛊在安婉卿的体内翻来覆去的折腾,虽然对安婉卿唇上的那种鲜血极为的渴望,却还是龟缩在安婉卿的体内,不肯冒头。 此时的七鬼不知道,在他身后的十魉,看着安婉卿的眼神极为的怨毒,唇微动,脚一点一点的在地上,发出一波有规律的声响。 小金真不愧是爷爷送给她的宝贝,竟是会窥探她的心情,知道她讨厌那个女人,特意跑到那个女人的体内为她报仇。 七鬼大半天也没引出蛊虫,心中焦躁,听着那有规律的声响,直接随手一道气劲就甩向了十魉,“滚,小爷我施法你再是作乱,我要你的命!” 他说呢,他是巫蛊老人最是杰出的弟子,巫蛊之术是他们师兄弟中最好的,而且他的血对所有的蛊虫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怎么可能引不出,原来是十魉激活了蛊虫,给金蚕蛊下着指令的。 金蚕蛊是什么样的蛊虫都是知道的,一生只认一主,极为的难驯服。 十魉正在做法却是被七鬼打个正着,唇边溢出一丝鲜血,十魉哭了,“七鬼哥哥,你是爷爷的弟子,不替我报仇就算了,你还打我,等爷爷回来,我一定会完完全全的告诉爷爷的!” 七鬼看着那哭哭唧唧的十魉,心中闪现出一丝厌恶来,“滚!” 什么玩意儿,都敢来小爷这儿大呼小叫的,是不想要命了? 没有十魉的作乱,七鬼祛除蛊虫就顺利多了,用了六个时辰,先是安抚金蚕蛊,又将金蚕蛊引了出来,可是安婉卿却仍旧是没有醒来。 想到自己鲜血的妙用,七鬼就将自己的鲜血喂给了安婉卿一些,果不其然,他的血既是疗伤圣药,也是至毒之药。 在天刚亮的时候,安婉卿悠悠的醒来,双目中的赤红已经消了下去,只是那眼睛过于的纯净,就像是刚出生的十魉一样。 “女人,好了些?”七鬼问道,脸色却是极为的难看,苍白的吓人。 安婉卿见状,扯起了笑脸,看着七鬼说道,“哥哥,你是男孩儿,怎么可以用娘亲的脂粉呢?白的像只鬼!” 第558章白毛猿猴的死! 七鬼气的直接大骂,“臭女人,你才像是鬼,小爷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虽然他感觉这样的安婉卿有些奇怪,但是还是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的几天,在安婉卿的各种调皮捣蛋之下,七鬼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安婉卿失智了,大师兄说现在的安婉卿心智就是三岁小孩儿。 七鬼高兴了,他快十岁了,安婉卿才三岁,那么他是比安婉卿大的,安婉卿就是他的小妹妹了。 十魉后来有好几次想要找七鬼,但是七鬼避而不见,新妹妹安婉卿比十魉好玩儿多了! 在那日麒麟湖出事三日之后,外出寻找好的蛊虫的巫蛊老人回到十万大山,巫蛊门所有的人都要出来迎接巫蛊老人。 十魉是巫蛊老人亲孙女,一回来,十魉就和巫蛊老人撒娇,撒娇的同时,还将七鬼带外人进山的事情告知了巫蛊老人,巫蛊老人十分的震怒,七鬼自然反驳说是没有,但是巫蛊老人却是不信的。 他比谁都清楚,这十万大山,除了七鬼,就连十魉都没有胆子欺骗他。 巫蛊老人就挑了大师兄,“你来说,他们谁所言属实?” 大师兄支支吾吾的,到最后说道,“师傅,徒儿也是刚回来,对他们的事情不清楚!” 一边是十魉这个师傅的亲孙女,一边是七鬼师傅最看重的关门弟子,他怎么选都是错的,所以他只能不选! 可是此时的大师兄却是忘了,无论是七鬼还是十魉,都是依靠巫蛊老人生存的,他谁都不选,就代表了选择欺骗巫蛊老人。 巫蛊老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大师兄,口中一阵念叨,大师兄就跪在地上抓心挠肺的乱撞,谁都清楚,这是大师兄被师傅下了蛊了。 七鬼神色难安,十魉却是看的饶有兴致,看着七鬼,神采得意,那傲娇的眼神似乎再说,看,这就是你欺负我的下场! 大师兄一个劲儿的求饶,可是巫蛊老人却是脸色冷漠,连一个眼神儿都没有施舍给大师兄。 七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师傅,还请饶了大师兄吧!小师妹所言属实,徒儿的确是带了一个外人进山,她中了醉忘忧之毒,她丈夫承诺,只要我能够解了醉忘忧,就为徒儿寻来腾龙婴献给师傅!” 腾龙婴这东西,他也只是在古籍中见过,听说是天下所有药物的克星。 若是真的能够寻来腾龙婴,那么带一个外人进山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七鬼,你做的好!”巫蛊老人笑的见牙不见眼,一挥手之间,大师兄就已经恢复了原样,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大师兄看了一眼七鬼,眼神中闪过一丝感谢,对于其余的几人便是默然。 “走,小子,带为师去见见那人!”巫蛊老人并没有给七鬼拒绝的余地。但是七鬼下意识就感觉不能让师傅见到安婉卿。 可是巫蛊老人哪里是七鬼能够阻拦的?根据十魉打的小报告,来到麒麟湖旁边的小木屋里。 安婉卿还在睡觉,一个陌生老头闯了进来,安婉卿感觉那气息极为的让自己不舒服,从梦中醒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哇”的就大哭起来。 “七鬼哥哥,他是谁啊,为什么要打扰卿卿睡觉?”安婉卿哭着喊问。 七鬼瞬间就无奈了,这女人不害死自己不罢休吧?这要是让师傅知道,一定又要怪他学艺不精了。 巫蛊老人想到腾龙婴,心中一片火热,连脸色也变得和蔼了许多,“小姑娘别害怕,我是七鬼的师傅,医术比他要好,来为你诊脉的!” 安婉卿一听医术比七鬼要好,脸上瞬间就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七鬼哥哥笨笨!”然后便把手伸到了巫蛊老人的面前,“爷爷,你帮我诊脉把!” 巫蛊老人为安婉卿探脉,这一探,差点没笑歪了嘴,这孩子虽然体内有些毒素的累积后遗症,致使精神失智,可是那筋脉,却是天生修炼他们毒蛊一脉苗子。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巫蛊老人亲自教导安婉卿,才知道安婉卿除了毒蛊,更是巫术方面的天才,说是惊才绝艳都不为过! 才不过半月,安婉卿就已经成为巫术中的预思者,会观天象,测吉凶,而对预思者的下一阶段摄魂者也是有了初步的认识,虽然还不能够摄魂,沟通超自然的东西,但是却已经能够看到了。 距离巫蛊老人回到十万大山已经一个月了,巫蛊老人也已经将安婉卿那些毒素累积后遗症医治好了,但是安婉卿却是从此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之前的温柔,整个人冷冰冰的,就像是一柄没有思想的武器一样。 这日,安婉卿带着自己做好的五毒蛊来到十万大山里面麒麟山上的一个小洞穴里,这里面住着一只白猿。这只白毛猿猴极为的暴躁,一旦看到生人,便会拼了命的攻击,直到将人杀死。 而这只白毛猿猴,就是巫蛊老人给安婉卿的一次试炼,一旦通不过,那就只有死! 安婉卿一接近洞穴,那只白毛猿猴就冲了出来,对着安婉卿就是猛扑狠撕,安婉卿刚开始还惊慌了一下,后来也被这只白毛猿猴给追的有了火气,拿出自己养的那只五毒蛊,在逃跑的时候甩在了白毛猿猴的身上。 安婉卿的这只毒蛊毒性极为的强大,一挨着白毛猿猴,就咬破白毛猿猴的皮钻了进去,毒性顺着皮下漫转到全身,白毛猿猴被毒的浑身都疼,像是人一样躺在地上满地打滚。 安婉卿看都不看一眼,扭头就走,计算着那白毛猿猴毒发身亡的时间,安婉卿念着咒语将那只五毒蛊再次唤了回来,用竹筒收好。 七鬼和十魉今日奉命在这麒麟山上采药,七鬼就眼睁睁的看着安婉卿和那只猿猴的斗争,好几次都想出手,却是被十魉给骂着阻止了。 最后看着白毛猿猴的死,七鬼长舒了一口气,“这天分还真是吓人!”回头看着十魉,嘲讽的说道,“比着你当初,可是强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十魉自然是不服气的,“她哪里比我强了?第一比我老,第二,比我丑,第三我现在随便一条蛊就能要了她的命!” 第559章渝城赵家 七鬼却是不乐意搭理十魉,径自将自己要采的那些药材全都采了,就回去找安婉卿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安婉卿叫他七鬼哥哥好听极了。 巫蛊老人虽然对十魉并不是像寻常老人疼爱隔辈儿人一样,但是就这唯一的孙女,还是疼宠的。 从小到大,虽然十魉并没有怎么被巫蛊老人称赞过,但是却也没有拿她同别人对比过。 十魉看着七鬼不理自己,都快被气疯了。年仅七岁,可是眼里的怨毒就连成年人都要惧上几分的。 都是那个安婉卿,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七鬼哥哥怎么可能不理她?爷爷怎么可能忽视她? 无论是爷爷还是七鬼哥哥,她从小到大他们都没有怎么表扬过她,可是他们却是将他们的赞美都给了安婉卿。 那个贱女人怎么配?不过是个怀有野种的贱人罢了! 此时的十魉却是不想,无论是七鬼还是巫蛊老人,他们赞扬安婉卿是因为她有那个足够的天赋担的起那样的赞扬。 回到麒麟山下,安婉卿早就已经回到了小木屋,七鬼看着安婉卿,一脸笑意的衷心说道,“你的天赋的确是不错,但是巫蛊之术到底是有伤人和的,大师兄说这类东西一定要谨慎使用。” 安婉卿淡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七鬼师兄,这些蛊都很听话,我会注意的!” 十魉一直跟着七鬼,等七鬼离开了小木屋,安婉卿正要关门,十魉就冲了上去,拦在了安婉卿的面前,一巴掌把门拍的稀碎稀碎的。 “安婉卿,离七鬼哥哥远点!你不过是怀有孽种的老贱妇,有什么资格待在七鬼哥哥身边?”十魉说话有些咬牙切齿。 若不是七鬼哥哥和爷爷都交代了,安婉卿绝对不能死,她想她会一巴掌拍死安婉卿的。 安婉卿却是感觉好笑,唇角微抽,安婉卿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十魉,“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样的话的?七鬼还不过十岁,虽是师兄,却也把我当姐姐,有问题吗?”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 可是这在十魉的眼里就是大大的问题。 “七鬼哥哥只能对一个人好,对一个人笑,那个人只能是十魉,不能是别人,不管是姐姐还是别的什么,统统不行!” 安婉卿皱着眉头,这熊孩子,真是欠揍! “滚!不然我就告诉你的七鬼哥哥,让他永远不理你!” 十魉被安婉卿吼的,心里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你,你,你这个老女人欺负我,我要告诉爷爷,告诉七鬼哥哥!”哭着说着,十魉指着安婉卿。 说完,蹭的一下就跑,心中却是想着,如果安婉卿追上来苦苦求饶,并答应离开七鬼哥哥,这样她才会同意,不告诉爷爷。 殊不知,现在的她和安婉卿在巫蛊老人的心头,还是安婉卿要重要一些的。 毕竟安婉卿的天赋摆在那里,无论是巫术还是蛊术方面的天赋,都可以称得上是惊才绝艳了。 后来安婉卿找到七鬼将十魉找自己的事情告诉了他,还劝道,“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以后别对她那么凶,你只要稍微对她关心一点,她就会屁颠屁颠儿的为你做任何事,最重要的,她就不会来烦我了!” 七鬼气的想要揍安婉卿,可是安婉卿到底比他大,也比他高,拎着七鬼的后衣领,看着他那孩子气的样子笑道,“原来七鬼师兄还是个小孩子啊!” 七鬼瞪了安婉卿一眼,“再小你也得叫我师兄,别忘了你前些日子还叫我七鬼哥哥!” 安婉卿想到当时的情景,脸色瞬间就黑了,“你要是再提这个,小心我揍死你!” 她是怀有孩子的人,却问一个还没十岁的小破孩儿叫哥哥,这越想安婉卿就觉得越是抬不起头。 七鬼和安婉卿嬉闹了一会儿,等安婉卿离开之后,七鬼的脸就垮了下来,心中对十魉就更是厌恶了,他一点都不想搭理那个讨人厌的丫头,心中于是也下了决定,一定要让那个臭丫头一些教训。 于是乎,七鬼晚上就来到鸾凤岭,十魉见到七鬼很高兴,笑得如同可爱的小仙女一样甜甜的说道,“七鬼哥哥来看十魉吗?” 可是下一刻,十魉就高兴不起来了。 七鬼拿出那条从安婉卿身上引出来的金蚕蛊幼虫,直接扔进了十魉的身上,念动咒语,金蚕蛊竟是顺着十魉的皮肤隐没了进去。 七鬼用自己的血布下了一个小的蛊阵,再次念动咒语,蛊阵发力,那金蚕蛊竟是嗜主了,在十魉体内竟是胡乱的啃啮起来。 十魉疼得在地上打着滚,一双漂亮的杏目中泪哗哗的,却是没说出一句求饶的话来。 后来,七鬼自觉是惩罚够了十魉,安抚了一下金蚕蛊就又将那蛊虫引了出来,看着十魉浑身冷汗,眼泪汪汪的惨样,好心提醒道,“以后你最好别来烦我,金蚕蛊你收好,要是被师傅知道了,就算是你也是要脱一层皮的!” 十魉心中却是一点都不领情,面上却是抽泣着,可怜兮兮的说道,“谢谢,谢谢七鬼哥哥!” 七鬼哥哥,你了解十魉的,若是想尽办法都得不到的,十魉宁愿毁了! 七鬼哥哥,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十魉以后不会缠着你了! 这几日,十魉倒是真的没有去找七鬼,也没去打扰安婉卿,七鬼和安婉卿都觉得说不出的清净。 果然,没了那烦人的丫头,连花都是香的,草都是绿的。 第三天了,十魉却是来了,只不过是带着任务来的。 “七师兄,爷爷让我转告你,带着我们特制的金钱蛊去一趟赵家。地图在鸾凤岭,你随我来一趟。”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仿佛以前那个缠着七鬼的烦人小丫头根本不存在一样。 十魉到底是和七鬼一同长大的,也没有怀疑,便跟着十魉去了鸾凤岭,到了鸾凤岭,七鬼取了地图,同安婉卿告了辞,便带着金钱蛊离开了十万大山。 只是,七鬼不知道,在他出十万大山之时,便被人盯上了。 出了十万大山,在到达赵家所在的渝城,七鬼住客栈休息,在吃饭的时候,却是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激的喝了好多酒,从没喝过酒的七鬼就这么被灌醉了。 第560章七鬼失踪了 灌醉以后,那十几岁的小伙子一拍手,几个中年男人呼呼啦啦都跑了出来,其中一个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发出爽朗的笑来。“你小子可真行!我们哥们儿跟了他几天了却都没找到机会下手。” 说着看向倒在桌子上的七鬼,伸手朝着七鬼的脸上摸了一把,这肌肤可真顺溜啊!就跟瓷器一般。 小伙子却是说道,“既然在下做的总管还算满意,那么,就还请总管做到之前答应在下的。” 总管却是哈哈大笑着,避而不答。 几个人将七鬼直接往麻包里一塞,扛起七鬼就走,那个小伙子,却是再没人搭理。 总管深深的看了一眼小伙子,心中一直痒痒的,七鬼虽然也是极品中的极品,但是这极品老爷若是没有玩够,那里轮得到他? 可是这个人,司辰,文文弱弱的读书人,那张脸长的灿若星辰,也是个极品的,若是能与之度春风,死于牡丹之下那又如何? “司辰,跟我回去,我会去求主子的恩典,让你脱离那里。”雌伏于本总管的胯下。 司辰闻言,那张本来阴郁的脸上似乎连阴郁都少了几分。 渝城最为富有,最为有权势的当属赵员外家了,是渝城首富,但是赵员外却是有一个嗜好,喜爱娈童。 而七鬼醒来的时候,手上脚上都是带着镣铐,被锁在了床上。 身上的衣服被扒的精光,七鬼根本就是被冻醒的。 赵员外听说管家为自己寻来了一个极品,那条儿极顺,脸蛋儿长的也好,眼神纯真无辜的很。 赵员外搓着手抱着满心的期待来到关押七鬼的地方,在看到七鬼的时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管家所言不虚! “小美人儿,老爷来了!”赵员外猥琐的撅着嘴就要朝七鬼脸上拱。 七鬼恶心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是谁?我乃十万大山巫蛊老人亲传弟子七鬼,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啊!” 十万大山?什么鬼地方?巫蛊老人?完全没听过。赵员外伸手往七鬼身上摸,“我管你是谁,到了这里,你就是本大爷的小美人儿!” “若是伺候的爷舒服,爷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赵员外猥琐的玩弄着七鬼身上的肌肤。 七鬼向来傲气,哪里被人这般的对待过?双手自然放松,七鬼口中念叨着咒语,那些被人扔在床下的衣服上爬出了许多的小虫子,朝着赵员外的身上爬去。 赵员外吓得赶紧去打那些虫子。可是那些虫子都是七鬼养的蛊虫,在自己被这么对待以后,怎么可能还会那么好脾气? 赵员外就那么清清楚楚的看着那些虫子都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可是自己却是无能无力。 那个贱丫头,竟是给她招了这么一个煞神。 七鬼冷着脸,心里却是心思百转。 十万大山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惹得起的,巫蛊老人在江湖上也是威名赫赫的,渝城内怎么有人敢惹? 金钱蛊这东西不算稀有,但是以巫蛊老人的性子,从来不会让人送蛊出去,只因为是十魉,他没有怀疑,可是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十魉会有这样的胆子。 “巫,神,妖,魔,精,怪,鬼,魅,魍,魉,你认识的哪一个?”七鬼冷笑着问道。 赵员外一脸懵,然后摇着头,“找上我的是一个长的很精致的小丫头。” 长相精致的小丫头,那就只有十魉了。 七鬼心中满是冰寒,无论他多么讨厌十魉,可是从来没有折辱过她呀,而且,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她的命! “你想要祛除你身上的蛊虫吗?”七鬼瞅着赵员外说道。 赵员外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想,想,当然想!” “我可以替你祛除身上的蛊虫,但是,你必须要将你认识的那个小丫头找来。” 赵员外此刻虽然害怕身上的蛊虫发作,但是想到那小丫头也是十万大山里的,还是巫蛊老人的亲传弟子,那么对于解蛊也应该是驾轻就熟的。 眼前的小家伙皱眉的样子太可爱了,而且面目精致,想来玩弄起来一定是滋味不错。 “你只是一个小孩子,我怎么能够相信你的话,万一你是骗我的呢?万一你根本就不能驱逐那些小虫子呢?”赵员外眼珠子一转,一脸防备的说道。 七鬼却是只想取信与赵员外,“我可以先为你祛除蛊虫,这点你大可以放心,我可是十万大山里面巫蛊老人第七位弟子,叫做七鬼。” 七鬼到底是只有不到十岁,在赵员外极为不信任的眼神中,感觉到自己的能力被质疑了,当下就念动咒语召回了那些蛊虫。 没有了蛊虫,赵员外算是彻底的放了心,看着七鬼那细嫩的肌肤,精致的面容,心中垂涎不已,笑道,“七鬼先生可真是少年有成啊,在下佩服佩服!” 说着,向着七鬼走去。七鬼被捧得高兴,倒是也没有排斥赵员外的动作,也没有问这赵员外的一些基本信息。 赵员外离七鬼越来越近,可是在七鬼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支泛着幽蓝色光芒的银针藏在了赵员外的指尖。 “不知七鬼先生口中的十万大山里还有些什么人?”赵员外有意识的试探着。 七鬼却是不懂,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从大师兄巫贤到十魉,如数家珍的说着。 可是赵员外拿着银针,趁着七鬼还在介绍的时候,一针就扎进了七鬼的后颈上。 七鬼被扎中,头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腿一软,就要往地上栽,赵员外心疼的就将七鬼抱在了怀里。 “小美人儿,你终于是我的了!”说着话,赵员外还将手伸进了七鬼的前襟里摸了一把。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幼嫩细滑,手感极佳。 七鬼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还有着几个小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二岁,有男有女,还有几个人哭的很是伤心。 而自己,被牢牢的锁在木架上,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丝,看七鬼醒来,坐在椅子上的赵员外便吩咐人将七鬼的衣服烧掉,而那些蛊虫在火里发出吱吱的声音。 “七七小美人儿,你终于醒了。”说话间,赵员外的手指在七鬼胸膛上的红色茱萸上拨弄。 七鬼感觉恶心极了,但是蛊虫都被烧死了,七鬼愤怒的看着赵员外,“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言而无信,不可称之为人!” 第561章我是婉娘啊! 赵员外却是嘿嘿笑着,肥胖的大手在七鬼的脸上磨砂着,七鬼恶心的把头偏到一边,赵员外搓了搓手,“七七,不是我言而无信,而是你太过单纯。” 七鬼闭着眼睛,那赵员外却是直接让人将木架子放倒,将七鬼按在地上各种折腾。 …… 七鬼已经离开好几天了还没有回来,十万大山里面的麒麟山下,安婉卿皱着眉头,深觉不对劲。 七鬼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是到底是一个小孩子,若是别人有心算计,只怕也是很容易中招的。 安婉卿越想越是担心七鬼,直接杀上了鸾凤岭,找到了坐在镜子前发呆的十魉,面色冰冷的质问,“七鬼去了哪里?” 十魉听到七鬼的名字,喃喃的说道,“七鬼哥哥,七鬼哥哥,你去了哪里?” 安婉卿看她这个样子,没有一丝的心软,要知道,七鬼可是被这丫头给指使出去的。 “你现在这么念叨他,他也回不来,他再是聪明,也不过是不满十岁的小孩儿。”安婉卿好笑的嘲讽道。 十魉一听,彻底就崩溃了,泪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你胡说,七鬼哥哥会回来的,我只是想给他一些教训,想着他经历了一些黑暗,就会发现我的美好!” 安婉卿冷笑,“那你就为了以及之私,将他推入险地,忍受屈辱?你也不想想,万一他要是撑不住了……” 后面的话安婉卿没有说,十魉却是脸色惨白,若是她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只怕会活不下吧? 安婉卿一看十魉,就又再加了一把火,“可能,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七鬼哥哥了!” 十魉嘴唇都是颤着,“我不要,不要!七鬼哥哥不能出事!” 安婉卿冷笑着问,“那你就将七鬼的下落告诉我,或许还能赶得上!” 十魉为了七鬼,也顾不得什么了,“七鬼哥哥在渝城赵员外家,我们快去!” 当安婉卿和十魉来到渝城赵家,十魉精致的面容和安婉卿的艳丽早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可是都被两人的蛊虫给折腾的要死要活的,这才算没出什么意外。 安婉卿拍开了赵员外家的大门,可是他们一看到跟在安婉卿身边的十魉,嘭的就把大门又关上了,无论两人怎么拍门都不开。 而且,安婉卿也看到了,这里面很有些人是有着武功底子的,这样的人,就凭她和十魉,无济于事,虽然可以用蛊虫,但是这蛊虫显然是不够用的。 安婉卿转身就要离开赵家,十魉却是急了,一个闪身挡在了安婉卿的面前,“你不救七鬼哥哥了吗?七鬼哥哥对你那么好,你不能不救他!” 十魉看着安婉卿,眼里是以前娇蛮的丫头从来没有过的恳求,无助。 安婉卿从来没想过放弃七鬼,但是眼前的情况,并不是他们强闯就能解决的,况且,他们也闯不进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智取。 “别废话,我们去府衙告状去!”安婉卿皱着眉头,却还是解释了一句。 十魉不知道安婉卿想要做什么,但是既然去府衙,那应该就是没有放弃七鬼哥哥了。 两人来到府衙,安婉卿击响了鸣冤鼓,渝城的县丞赶紧就将两人请了上来,他最喜欢有人来告状了,一旦告状,那就说明他会收到丰厚的孝敬。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县丞大人端着架子问道。 安婉卿拉着十魉跪在地上,“大人,民女状告赵家,赵家掳走我弟弟,我前去要人还被他们关在了门外,请大人做主,为民女找到弟弟。” 县丞一听是有关赵家,彻底傻眼了,赵家可是渝城的首富,是他的财神爷啊,每年都会给他孝敬极为丰厚的银两。 这事儿,他怎么可能出面? “大胆刁妇,赵员外是我渝城有名的大善人,他家大业大,娇妻美妾,怎么可能掳走你弟弟,你诬告也要看看人,你以为我是那等为美色所惑的昏官吗?”县丞一拍惊堂木,冷着脸训斥道。 安婉卿张嘴刚想解释,就又听县丞说道,“念在你是初犯,只要你能给本官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官就放了你!” 说着,县丞就盯着安婉卿那张艳丽的脸,差点口水都流了出来,安婉卿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想来,这县丞应该是与赵家有勾结。 安婉卿伸手扶了一下鬓角,那微微突出的肚子现楼无疑,县丞瞅到安婉卿的肚子,瞬间就正经了起来,看着安婉卿的放肆也全部都收敛了起来。 安婉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即使是救七鬼,也不会拿自己作为筹码。 “念在你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本官不好责罚你,速速离去,本官决定不予追究。” 说完,县丞就又一拍惊堂木,“退堂!” 然后,安婉卿和十魉就被那些府衙的衙役轰了出来。 安婉卿站在府衙的门口,脸上是错愕,一直生活在天子脚下,她倒是没想到这地方竟是这样的官官相护。 心一横,安婉卿附在十魉身边说,“若是想救你的七鬼哥哥,那就好好配合我,等会儿你什么都不用管,就哭!” 安婉卿带着十魉,十魉一路哭,就这么哭着,两人来到了县丞的家宅门前。 “相公,开门啊,开门啊,你我当初结亲,也是花前月下的,为什么现在你做了官,就将我抛诸脑后了?” “相公,你开开门,我是婉娘啊!我是婉娘啊!”安婉卿边拍门边哭,而十魉就是一个劲儿的哭。 听到安婉卿的话,十魉哭着大喊,“爹,我是小舞啊,我是你的女儿,你不能不要我啊!” 因为来之前十魉就一直在哭,倒是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在安婉卿和十魉两人的哭喊中,县丞的家门口前倒是聚集了许多人。 而县丞的妻子听下人说外面老爷的发妻和女儿找了过来,县丞妻子虽然气恼县丞的骗婚,可是为了家中的颜面,还是决定出面。 县丞一直都着人跟着安婉卿,此刻见两人在闹,可是百姓那么多,也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回去告诉了县丞。 县丞妻子出来看着安婉卿和十魉,心中却是更冷了,这女人是他的发妻,长相这般的出挑,女儿看起来也是可爱精致,可是他却是说抛弃就抛弃,若是再出现一个能够帮助他的,是不是现在的这女人就是她以后的下场? 第562章找到七鬼 县丞赶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安婉卿一直口口声声的说是自己的发妻,可是出身贫穷,而他为了升官,为了富贵,便抛弃了他们娘儿俩。 这不就是前朝的陈世美吗? “这位姐姐,现在你空口无凭,不若先进府休息,一切等相公回来再行定夺,若是姐姐所言属实,那么我就做主,让姐姐进府成为平夫人,而小舞也是家中的嫡女,姐姐意下如何?”县丞妻子想要先行疏散人群,劝说安婉卿道。 县丞闻言,赶紧跳了出来,“夫人万万不可,这女人我才不认识,想来是看我们家境殷实,所以想来讹诈的!” 安婉卿闻言,抹了抹眼里的泪水,“相公,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安婉卿一点一点的走近县丞,“我当初也是我们那里的美人,你忘了你求娶我的时候对我的承诺了吗?你说,会一辈子对我好的,这就是你的好吗?” 百姓看着安婉卿,别说是当初了,就算是现在也是顶尖的美人呢! 县丞的妻子越听心中越是气恼,当初他求娶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会一辈子对她好的,可是这才几年,府里却已经多了几房貌美的小妾。 安婉卿走近县丞,低声说道,“你若是不想就这么声名全毁,那就帮我找到弟弟!” 县丞也算是怕了她了,他从来没想到,这么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大美人居然能这么豁得出去,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 “这位姑娘,这件事情本官一定会好好查清楚的,若是姑娘是诬陷本官的,那就不要怪本官依法办事了!还请姑娘最近不要离开渝城。” 这话,虽然说的疾言厉色,但是这已经算是妥协了。 安婉卿一脸的深情,直说相信相公,气得县丞的妻子脸都青了,县丞忽然间想,若是这姑娘没有怀孕,或许这一次他会将计就计也说不定,毕竟那女人长得真的是艳若春李,灿若夏花。 第二日大清早,县丞就着人来到客栈去请安婉卿,一同前去赵家搜查,赵家见到是县丞,也不阻拦,赵员外想着,这县丞就算是看着他那每年的孝敬,也不会真的和他过不去。 第一遍的搜查,县丞和他的衙役们什么也没有搜到,县丞本想着,你让搜那这也搜了,但是能不能找到人可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安婉卿却是不相信这个结果,十魉也不相信,安婉卿强烈要求再搜查一遍,这一次,安婉卿也跟着进去,安婉卿左找右找,倒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密室,那密室里,有着两个牢房,分别关押这男童和女童,而七鬼就被绑在牢房外的木架上,身上全是青青紫紫,没有一件可以避体的衣物,肚子上还有着乳白色的浑浊。 安婉卿是成过亲的人,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安婉卿直接脱了十魉的一件外套上前给七鬼披了上去。 “我们回去!”安婉卿扶起了七鬼,也顾不得什么,将七鬼抱在了怀里。 十魉看着七鬼的凄惨,直接哭了起来,“七鬼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她只是想让人折磨一下七鬼哥哥,想要让七鬼哥哥受一些教训,这样,他才会知道她的好的,可是她没想到,就是因为他的选择,却是让他的七鬼哥哥受到了这样的遭遇。 七鬼看了一眼安婉卿,轻扯唇角,只是说了句,“安婉卿,我要赵家人死!” 这话,就是七鬼不说,安婉卿也是要做的,七鬼只是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这些人也下得了手?而且,十万大山还从来没有这般被人欺辱过,这个仇,总要报回去! “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现在我先带你回去疗伤。”安婉卿在被巫蛊老人治好之后第一次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来。 “十魉,他们这些人将你的七鬼哥哥伤成这样,你要这么算了吗?”安婉卿扭头看着哭的可怜的十魉,皱着眉头问道。 十魉咬牙切齿的说道,“绝无可能,我的七鬼哥哥,岂能是让他们这般欺辱的?” 安婉卿让县丞带着手下人全部都出去,而十魉运用自己本来就不是很好的轻功,在这赵府上下都给撒上了七绝散的毒药。 七鬼哥哥从十万大山里出来了七天,她就让他们承受七天的折磨,看,她十魉很公平。 可是十魉不想,若非是她自己将七鬼引了出去,又给了软筋散这种不算是毒的东西,凭借七鬼百毒不侵的身体,还真落不得这样的摧残。 安婉卿力气不大,却还是背着七鬼出去了。 整个赵府,包括赵员外在内,在七天之间,全都死于非命。既然人死,赵家作为渝城的首富,财产全部充公,县丞的个人私产又是丰厚了不少。 而安婉卿也出面,说了自己的相公其实同县丞大人长得想象,但却不是县丞,是自己误会了。 百姓们很大度,纷纷表明,会特意留意安婉卿的相公的。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县丞也知道,无论是七鬼还是十魉亦或者安婉卿,都是出自十万大山,都是巫蛊老人坐下的弟子,巫蛊老人的威名他是知道的,想到家中的独子,县丞即使不想与安婉卿打交道,仍然是厚着脸皮过来了。 “安姑娘,说来也是不好意思,我家中有个独子,可是天生有怪病,夜晚时候总是离床,像是离魂症一样,安姑娘是巫蛊老人座下高徒,还请安姑娘能够帮我为小儿诊治。” 安婉卿的天赋仅在巫或者蛊,对于医那是皮毛不通。 而十魉虽然巫蛊方面的天赋一般,但是在医术上却是有些天赋的,安婉卿正要拒绝,就见十魉兴趣满满的说道,“疑难杂症啊,找我就对了!” 因着十魉,安婉卿就同意了县丞的提议。 可是白天的诊治,十魉根本连一点问题都没有发现,于是,安婉卿只好和十魉一起等着晚上县丞独子晚上发病的时候。 夜半,一过亥时,进入子时,县丞独子就站了起来,闭着眼睛,漫无目的的游转,后来竟是一路来到了被查封的曾经的赵宅,在后院的一棵树下闭着眼睛挖呀挖呀,挖到最后,安婉卿和十魉竟是都看不到了人。 安婉卿见状,赶紧拉着十魉过去,看到县丞家的独子挖了一个大坑,把自己给埋了进去,而且现在仍旧在往下挖。 第563章:长命锁,偿命锁 安婉卿看着这孩子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便让十魉下手,点了这孩子的穴道。 十魉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而安婉卿也是一个怀有身孕的人,怎么把人弄回去都是一个问题了。 “你们,你们把我家少爷怎么了?”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护院看着自家少爷一动不动了,蹭的就冒了出来,指着安婉卿的鼻子问道。 安婉卿神色变冷,他最讨厌别人指着她的鼻子了。 安婉卿瞪了一眼护院,一把将护院伸着的胳膊打了回去,“再这么没规矩,你那手就别要了!” 安婉卿来到那小少爷挖的大坑前,皱着眉头斥道,“还不去,将你家少爷带回去?” 那护院本就被安婉卿身上的杀气吓得不轻,又看十魉手上玩弄着一条虫子,吭哧吭哧的赶紧跳进大坑,将自家小少爷背了出来。 回到县丞家中,安婉卿让十魉再次为那孩子诊脉,这次的脉搏仍旧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小孩儿虽然有梦游症,但是到底是生在官家的,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安婉卿一时没扶好,小孩儿竟是差点没摔在地上。 小孩儿这么一个踉跄,脖子上挂着的一枚长命锁也露出了头。 十魉一把将长命锁扯了出来,看着这长命锁皱起了眉头,安婉卿却是感觉这长命锁说不出的邪气。 这感觉说不出来的,就是让人感觉不舒服。 “十魉,你看出来什么了?” 若非是看出些什么,十魉也不会皱眉头了,安婉卿有些肯定十魉肯定看出什么来了。 十魉将那枚长命锁放在桌子上,此时县丞也急匆匆的赶了来,看着那枚长命锁,气得鼻子都要歪了,“这长命锁是我儿从小就带着的,不能取啊!” 十魉一听这话,拿着长命锁直接摔在了地上,“就这玩意儿还整天带着?嫌自己命长啊?” 安婉卿看了一眼十魉,问道,“怎么回事?” 县丞听着十魉的话,本来去捡长命锁的身子也就那么定在那儿了,“这长命锁有问题?” “这长命锁中其实有东西,能够吸人魂魄,带着这东西这么多年,人能好吗?还有,这锁不叫做长命锁,叫做偿命锁。” 安婉卿其实之前也看出了一些门道,但是她学习巫术时间尚短,不敢特别肯定。 “你跟谁有大仇大怨,他要这么害你?”安婉卿问道。 县丞此时也是一脸的怒容,“好个姓赵的,老子罩着他这么多年,他就弄来这么一个玩意儿来害我?” 姓赵,赵员外? 后来,县丞一一交代了,赵员外是在他儿子满月时,送来了这偿命锁,偿命锁能够吸人魂魄,所以,县丞的儿子才会十岁了像个傻子一样,神智受损,十魉说,若是再晚发现几年,等魂魄被偿命锁里的东西都吃了,那这孩子一辈子就只能躺在病床上度过了。 这种其实不算是病,安婉卿虽然巫术天分高,但是也并没有学会如何解决这种事情,十魉就更别说了,她只是家学渊源能够看出一些什么,但是巫术还不如安婉卿的。 “这玩意儿以后就别给你儿子带了,偿命锁你先收好,千万别扔,贵公子的病情还请等待。”安婉卿客客气气的说道。 毕竟七鬼受伤不轻,现在还得在人家这里养伤。 另外一边,齐国都城的一处府邸,夏侯琛彦一直皱着眉头,“沈意,可查清楚了?韩宋到底去了哪里?” 这个韩宋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她派去跟踪齐弄娆的人,现在人却失踪了。 “还没有,但是属下还是怀疑齐弄娆。”沈意直言不讳。 别说是沈意,就是夏侯琛彦也怀疑齐弄娆,但是韩宋虽然不是沈意沈荆轩这样的顶尖高手,可对付一般的皇室高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即使是这样,韩宋却是失踪了。 “继续彻查此事,夫人现在有消息吗?”夏侯琛彦问道。 想到安婉卿,夏侯琛彦就感觉自己的心都疼了起来,张荧权有没有把她照顾好?醉忘忧的毒是不是已经解了?她有没有想起他? 沈意摇了摇头,这段时间,他把探云阁遍布了整个齐国,可是无论是齐国还是夏国,都没有传来任何一丝安婉卿的消息来。 “主子,夫人暂时还没有找到,但是张先生却是在绿柳城现身,而且已经查出,张先生就是绿柳山庄的庄主。” 夏侯琛彦一听有张荧权的消息,激动的赶紧就站了起来,“快,我要启程去绿柳山庄!” 沈意却是迟疑了,“主子,夫人不在绿柳山庄,而且,属下们也查了,张先生也在找夫人,他也不知道夫人在什么地方?” 夏侯琛彦却是不信,“卿卿是张荧权带走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下落?沈意,是不是你故意骗我的?” 沈意快被吓死了,跪在地上,一脸快哭的表情,“主子,沈意与你一起长大,你了解的,沈意欺骗任何人也不可能骗你,更何况,沈意从来不欺骗任何人!” 夏侯琛彦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消息,并不是真的怀疑沈意欺骗了自己,夏侯琛彦闻言稳了心神,嗵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沈意,“起来吧,没有怀疑你,让人盯紧了张荧权,一定要找到夫人。” 知道安婉卿仍旧是下落不明的齐弄娆心中极为的得意,就算是得宠又怎样?还不是被她弄得半死不活离开了这里?不过想到他们现在正在找的韩宋,齐弄娆不禁打了个寒颤。 都是那个臭护卫,不就是一个下人,居然敢监视她,还敢无视她的话,要不然她也不会气急杀了他。 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如同现在一样,让她这般的忐忑难安,她没想到,就一个破护卫,还能让夏侯琛彦他们劳师动众的寻找。 “公主,陛下吩咐了,让您去接近夏国太子殿下,您这段时间没怎么去,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只怕又要责罚你了!”一直伺候齐弄娆的嬷嬷看着齐弄娆如同惊弓之鸟的样子提醒道。 齐弄娆彻底怒了,一把将那嬷嬷推开,“我不去,谁愿意去谁去!” 她这般的花容月貌,却是被无视,受尽了冷眼,可是回来之后,她的好父皇,除了逼她还会做什么? 三日之后,沈意看着手下人送过来的一个匣子内的东西,他早有猜想,却是没想到,会是这么惨烈,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第564章:棺中美人 夏侯琛彦得知韩宋的头颅被找到了,但是尸身的其余部分还是没有下落,于是下令,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韩宋的尸身,查明真凶,严惩凶手,这是他对手下人的尊重。 之前在战场上,夏侯琛彦一直受伤,最严重的是背后的一道刀伤,若非是对方体力不够,他的盔甲又坚硬,只怕那一下,夏侯琛彦就要身首异处了。 可是那时候,卿卿在身边,他感觉不到疼,可是现在卿卿不见了,昨晚他站在院中一夜未睡,在张荧权身边他尚且担心,更何况是现在的杳无音讯? 小雨淅淅沥沥的,可是他却是不想回去,感受着这雨水,他想象着她在别的地方也是看着雨,看着他,唇边发出淡淡的笑声来。 安婉卿,她就是他的毒,他想他一生都离不开她了。 淋了一夜的雨,结果就是夏侯琛彦第二天因为伤口上沾了雨水导致发炎,进而高烧。 沈子默今日本来替他换药,可是一进来就感觉夏侯琛彦的不对劲儿,俊脸陀红,可是看他唇边的笑意,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来。 沈子默伸手一探,好家伙,他这双手本就老茧横生粗糙的很,可是却还是感觉烫的很,后来发现夏侯琛彦身上带着一丝雨水的腥气,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混小子,老夫教你长大是让你这么糟蹋自己的?” 沈子默开了药让人熬了给夏侯琛彦送去,但是毕竟是病人,一群大老爷们儿怎么照顾的好,唯一的女人是自家媳妇儿,他怎么舍得他的薇薇去照顾别人? 正在沈子默打断打发人出去买一个丫鬟的时候,齐弄娆前来拜访,齐国的皇帝一直想要让这位公主勾搭上他那傻徒儿,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的。 齐弄娆还以为子会像以前一样被赶出去,可是这一次,却是被一个老者直接拉到了夏侯琛彦的房间里,“这一段时间,你就好好的照顾他。” 看着床上脸色陀红,嘴唇干裂的夏侯琛彦,齐弄娆心思一动,说道,“嗯,谢谢老先生。” 虽然齐弄娆道谢,可是沈子默却是一点都不领情,这女人什么心思,他比谁都明白,当年,也有太多的齐弄娆想要离间他和薇薇,对于这样的女人,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齐弄娆来照顾夏侯琛彦,可是看到夏侯琛彦那张脸,她就总是想起韩宋,那个被她杀掉的护卫,害怕夏侯琛彦一睁开眼万一发现了自己怎么办? 所以照顾起来夏侯琛彦的时候总是有些出神,看起来也没有一丝用心,满怀心事的样子。 符清薇知道沈子默将齐弄娆拉了来,气得差点没和沈子默吵起来,这齐弄娆什么心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子默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可是当沈子默可怜兮兮的说道,“薇薇,我这不是不想费事出去买丫鬟,想要好好的陪着你,想着她也会比较用心,所以才会……”符清薇就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 可是符清薇虽然不是那么生气了,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一直站在夏侯琛彦的屋子里,可是看到齐弄娆那么敷衍之后,火还是上来了,“滚!你就是这样照顾病人的?” 她这样的照顾法,就是一个月,夏侯琛彦也不见得会好。 齐弄娆虽然感觉委屈,可是这也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假意哭着跑了回去。 在符清薇的亲自照顾之下,夏侯琛彦很快就有了好转,只是沈子默却是对夏侯琛彦横挑鼻子竖挑眼儿的,各种的不顺眼。 渝城,安婉卿想了几天也没找到方法帮县丞家的孩子找回那些丢失的魂魄,十魉却是好奇,偿命锁内的东西为什么要让那个小哥哥去那里挖土。 “安姐姐,你说那小孩儿为什么要去赵员外家,还挖坑,是要挖宝藏吗?” 十魉的这句话提醒了安婉卿,那孩子到底为什么要去赵员外家,他在挖什么? 所有人都怀揣这这个疑问,再一次来到被查封的赵员外家,这里的毒早就被十魉给解了,看着那孩子挖的坑,十魉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他这是要挖坑活埋自己吗?” 安婉卿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没说出来,听十魉说出来,唇边也是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县丞也不去计较什么,命人顺着儿子挖的地道继续挖下去,看到底能挖到什么? 安婉卿总感觉这些事情很诡异,偿命锁应该只有吸人魂魄的作用,怎么还能夜里驱使别人?赵员外送县丞家中偿命锁的原因是什么?若是害命,不可能每年还要给他们那么多的孝敬不是吗? 可是无论是怎么想,安婉卿都想不出来一个头绪,总感觉这件事情应该是一连串的,应该都是有着某些联系。 偿命锁这样的东西不可能是赵员外一个普通人所能知道的,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曲折? 正在安婉卿绞尽脑汁的全盘重新思考着这件事情的时候,挖地道的人却是在下面大喊道,“大人,有情况有情况!” 看到县丞和安婉卿都凑在了边儿上,下面的人才又喊道,“大人,这下面挖不动了,似乎有一个大匣子。” 十魉瞪大了眼睛,“不会真是宝藏吧?” 安婉卿无奈的笑了,没看出这丫头对宝藏倒是挺执迷的? 看着县丞,安婉卿拉着十魉,“我们下去看看?” 十魉正愁无聊,见有热闹可以看,欢欣鼓舞的就要往下跳,安婉卿赶紧拉住了她,找了绳索固定好,这才顺着绳索滑下去。 到了下面,县丞指挥他们继续挖,将那所谓的大匣子的全貌展露了出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匣子,明明就是一口棺材好吗? 县丞的儿子就是要挖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赵员外家?和偿命锁里的东西有关吗? 一连串的东西让安婉卿头疼,安婉卿皱着眉头,“县丞大人还是让人先将这棺材拉上去再说。” 棺材拉上去了之后,安婉卿又让下面的人在棺材周围清理一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线索。 可惜,完全没有任何的线索,安婉卿无奈又回到地面上,同县丞商量了之后,打开了那口棺材,这棺材里并不如十魉所想的是什么宝藏,而是一具水灵灵的大美人。 为什么说水灵灵的,因为这尸体身上没有一丝的腐烂或者缩水,就如同睡着了一样,眉眼如画,典型的美人。 第565章:美人,公子 七鬼醒来,一直不见安婉卿,担心非常,就让府中的下人带自己的去找安婉卿,来到赵员外府邸的时候,安婉卿正要让人抬着那棺木回到县衙。 “慢着!这人是活人,你们要抬到哪里去?” 安婉卿和十魉听到七鬼的声音赶紧过来,看着七鬼坐在一顶小轿里探着头,诧异的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我们就要回去!” 七鬼虚弱的笑了笑,“看到你们不在,有些想你了。” 安婉卿见他没有什么异样,就问道,“你刚刚说这是活人是怎么回事?” “她是活人,或许他以前是死人,但你看,她的胸口处有微微的起伏,她有心跳啊!” 说着,七鬼拿出一根银针射向了那水灵的红衣美人的人中。 红衣美人只感觉憋闷,倏地就睁开眼,伸手将那银针拔了下来。 看这样子,红衣美人被埋在土里已经有很多年了,可是棺木却是从来没有过开封的痕迹,这是借尸还魂了? “她以前应该的确是死了,但是用药物保持了尸身不腐,又用了什么秘术才能再活过来吧?”七鬼说着,也是有些不确定。 红衣美人一副呆愣的样子,看着众人问道,“我是谁?” 人不是死的,但是看这样子,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众人带着红衣美人回到县衙,着衙役将城里的百姓都请了过来,一个个的询问,有没有认识这个红衣美人的。 可是年轻一辈的没有一个人认得红衣美人,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却是讳莫如深,所有人都像是统一了口径,一律都是不知道。 有一名老者孙子犯了事儿,被关押在了牢里,亲自找上了门来,“我可以告诉你们是谁,但是还请大人能够为我那不孝减免一些罪责。” 县丞自然是不答应的,这要是谁都能够威胁官员,那他这县丞也别干了,直接滚蛋得了。 安婉卿却是找上了那老者,告知了厉害关系,也没有承诺什么,老者就再次登门,将自己知道的说的一清二楚的。 老者告诉安婉卿他们,这红衣美人若是他没有猜错,应该就是前任县丞家里的女儿。 前任县丞的女儿最后是嫁给了当时被十魉毒死的赵员外,别看现在的赵员外这么混账但是当年也是玉树临风的,是赵老员外家中的独子,是渝城所有女人都想嫁的梦中情郎。 可是后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前任县丞家中发生了一场大火,所有人都死了,包括那个嫁给了赵员外的女儿,因为前任县丞猝死,朝廷无奈,只好找人来接任,这才有了现任县丞。 十魉盯着那红衣美人,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安姐姐的胸部那么高,而这个姐姐的胸部那么平? 十魉看着红衣美人,笑得可爱极了,“姐姐,我走了好长时间的路,好累啊,你能不能抱抱我?” 红衣美人看着十魉,心不自觉的就软了,蹲下身子,伸手将十魉抱了起来,“我不是姐姐。” 既然当时县丞的女人已经嫁人,为什么会在娘家?那天为什么会发生大火? 安婉卿怎么也想不明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县丞的女儿会出现在娘家,他们吵架了吗?赵员外在事发后什么表现?” 一连串的问题,老人也是头蒙,后来一想,还真是,“的确啊,当时赵员外和他的夫人一直关系和睦,没听说有什么龃龉。” “赵员外当时就是匆匆替岳家殓了尸身,也没什么别的啊!” 安婉卿就越想越不明白了,皱着眉头思考着,半晌没有说话。 十魉被红衣美人抱在怀里,看了看他的胸部,又看了看安婉卿的胸部,伸手直接印在了上面,平的,居然和她一样。 “安姐姐,你看她这里是平的,和我一样,你为什么这里比我大?”十魉在自己的胸前比划着。 安婉卿的脸通红,这熊孩子。 七鬼也是不厚道的大笑起来,虽然他也就差不多十岁,但是经过安婉卿几个月的教导,对这些也是有些概念的。 安婉卿佯装镇定,扭头却是看着龇牙咧嘴笑的七鬼,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来到红衣美人面前,“你是男的?” 红衣美人恬淡的轻启朱唇,“我从来没说我是女人。” 这话就是变相承认了。 安婉卿正尴尬这,却听十魉再次语出惊人,“安姐姐,我很好奇,可不可以摸摸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众人再次喷笑,安婉卿郁闷的直接跑回了屋子躲着半天不露面。 而外面却是笑声不断,一个个的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七鬼一把将十魉拉到自己身边,“傻子啊你,你看你把她说的,估计臊的要几天不想出门了。” 十魉是真的不懂这些事情,她父母走的早,是被爷爷养大的,可因为她天赋一般,爷爷也并不那么重视。 十魉很委屈,“我说的是实话,我也的确是好奇,你看七鬼哥哥你也是平的。”说着,小手就按在了十魉的胸前。 七鬼将十魉的小爪子扯了下来,皱着眉头有些凶巴巴的告诉她,“傻子,被里衣包裹的地方都是不能为外人道哉的,说都不能说,更何况是摸了,你是女孩子,可不能这么傻,回去让魅师妹给你好好教导一下。” 只是那小脸臭的,若不是知道十魉是真的不懂,他一定会好好揍一顿这臭丫头。 红衣美人看着七鬼语气那么凶,就有些担心十魉,伸手想招呼他过来 ,“来,来哥哥这里。” 十魉摇了摇头,却是低着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看着那些人依旧是在笑,七鬼有些生气,十魉一个小孩子看不出来,他们这些大人也看不出来。 老者得知红衣美人是个男的,心中却是疑惑了,“你既然是个男的,为什么与当初那个县丞的女儿长相那般相似?” 红衣美人却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世上没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红衣美人绝对是与当时的那个县丞的女儿有血缘关系的。 朝着这个方向想,还真被老者想出来了。 当年的那个县丞其实并不是只有一个女儿的,还有一个儿子,儿子长相也是极为的出众,两人极是相像。 可是,县丞公子早就死了啊,在妹妹出嫁前就死了。 第566章赵世杰的死 作为县丞家里的独子,怎么可能会葬在赵家? 赵员外娶得不是前任县丞的妹妹吗?怎么哥哥却葬在赵家? 赵员外与此人又是什么关系? 安婉卿一点都想象不出来,安婉卿扭头,看了一下周围,当看到七鬼的时候,安婉卿脑中忽然之间就闪现出一个想法。 赵员外喜爱娈童,而且男女不忌,而这人有长得如此的风华绝代,娇艳如斯,赵员外岂有不动心之礼? 可是还不待安婉卿让七鬼或者十魉为红衣美人把脉,那红衣美人就自己打开了棺木,在棺木打开的一瞬间,嗵的就又栽倒在地上。 安婉卿让十魉为红衣美人把脉,十魉细细的诊断之后,却是一脸的迷惑,“安姐姐,他竟然探不出脉搏来。刚刚明明还是个大活人,怎么一丝脉搏都探不到?” 七鬼也是诧异,也上前去诊脉,还真是,探不出一丝脉搏,七鬼将手放在红衣美人的脖子上的动脉上探,依旧是没有一丝的动静,再试探鼻息,竟是连一丝温热都没有。 七鬼有些明白为什么会如此了,这人说到底是那种死而复生的,与常人定然是不同的。 对了,师傅曾经说过,巫术练到了极致是能够起死回生的,但是这样的一般都是禁术,虽然他巫术方面的天赋不高,但是却也听过一些,鲜嫩稚子的心头血作为药引子,再辅以一些禁术,是真的能够起死回生的。 “安婉卿,我有话要单独给你说。”七鬼看着安婉卿皱着眉头说道。 安婉卿看七鬼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些什么,就上前扶着七鬼回到七鬼的房间,等七鬼坐下之后,安婉卿才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这个男人,的确是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放在一般的大夫那里,都会断定,这就是一具刚死的尸体,可是他没死,你且看着,他肯定会再醒过来的。” “师傅教你巫术,有没有给你什么巫术典籍?你想想,里面有没有什么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术法?”七鬼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安婉卿赶紧将自己一直贴身放着的一本没有书名的古书拿了出来,从前到后翻看,还真是有,以至亲之人的魂魄为基,以千名稚子心头血为引,用药物保证尸身不腐,施以秘法,便能够起死回生。 只是,这样的术法到底是有伤人和,没有哪个巫师愿意做的。 可是这红衣美人的情况,还有那偿命锁,安婉卿不得不承认,这里面确实是有巫师参与的。 巫术,这天下可以修行巫术的可算是凤毛麟角,她知道的就只有她和无辜老人,就连巫蛊老人的十大弟子,也是没有这个资质的。 “七鬼,这件事情不要声张,对了,你醒来之后,可有替自己检查过身体?”安婉卿关切的叮嘱。 七鬼低着头,半晌不吭声,安婉卿忽而想起,“医者不自医,我叫十魉过来。” 七鬼一把拉住了安婉卿,语气沉闷的说道,“我没事!” 安婉卿却是笑了,“没事最好,不过我现在怀疑,赵员外诱拐童男,可能是有别的目的,你应该是被下了什么药了,很可能,你身上的伤都是他们故意做出来的,用以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七鬼眼睛亮了,安婉卿赶紧叫来十魉为七鬼诊脉检查身体。 这不检查没事,一检查,除了身上那些青紫的伤痕,七鬼其实并没有被侵犯,那些的确是如同她所想,是故意做出来让人看的。 安婉卿重重的舒出一口气来,十魉也是开心的差点就蹦了起来,七鬼这熊孩子也是高兴的哭了出来。 “七鬼,你完全不必要因为那些而难过,这不是你的错,更何况,你只是身上受了些伤,并没有受到欺辱,不该高兴吗?你哭什么?”安婉卿上前,很是鄙视的看着他,却是认真的说道。 被安婉卿一说,七鬼抬起头,狠狠的瞪了安婉卿一眼,气得破口大喊,“蠢女人,小爷我这是喜极而泣懂吗?” 安婉卿见他又和以前一样,淡淡的笑了,却也不计较他说的话。 安婉卿又找了几个被掳的童男,让七鬼亲自为人检查了身体,和他一样,并没有受到侵犯,安婉卿几乎已经确定了,赵员外其实抓娈童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欲,而是为了救那位红衣美人。 可是赵员外现在已经死了,这秘术定然是不能够在继续下去了,所以,既然红衣美人并没有醒,现在仍旧是一具尸体,那么定然是要下葬的。 安婉卿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县丞,县丞本想直接扔在乱葬岗就算了,可是安婉卿却说怕出现今天的情况,诈尸,县丞决定赶紧将棺木下葬比较好。 寻好了人去打墓,第二天午时就下葬,可是在这天晚上,这棺木竟是失踪了。 县丞这几日搜寻着那棺木的下落,可是赵员外死了,棺木也要下葬,县丞的儿子仍旧是夜夜梦游。 众人不知,在一处山林中,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死去的赵员外却是活生生的出现了,看着那棺木中的红衣美人,赵员外眷恋的抚摸着他的脸,“阿元,等你醒了,我们就一起隐居山林,我们终于能够厮守了。” 县丞家中的下人留意到小少爷的异常,禀报给了县丞,县丞当即就通知安婉卿七鬼和十魉,几人晚上又带了一些护院跟在县丞儿子身后。 跟着县丞儿子,出城门的时候,因为县丞特意交代过,所以城门并没有关,几人一路跟着他来到一处小山林,直到一副棺木旁边才停了下来。 而这棺木中的人儿,众人也是熟悉,正是那前任县丞家中的公子梅元。 赵员外寻来一些野果回来果腹,就在不远处,发现县丞和那些毁了他赵家的人都站在梅元的身边,怒的双目通红,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滚,你们都滚,谁都别想碰我的阿元!” 安婉卿冷笑,“赵世杰,你掳掠幼童,残害幼童,这罪名可是不轻,你以为就算是梅元醒了,你们还能够厮守吗?” 七鬼听着安婉卿这么说,心中格外的解气,“你这个死胖子,居然那么欺负小爷,看我不要了你的命!” 赵员外心中也知道,这么多人,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也冷静了下来,但是拉着梅元的手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 第567章他的罪,我来赎! “我跟你们走,但还是请你让我与他告别,虽然,这一别,会是永别。”赵员外脸上横肉颤抖着,似乎在强忍着眼中的不舍。 安婉卿和众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赵员外。 赵员外痴迷的看着棺木的梅元,伸手颤抖的抚摸着他的脸,“阿元,对不起,等不到你醒来了,阿元,以前都是你在下面孤单的等着我,现在换我等你好不好?” 说完这句话,赵员外唇角溢出一丝鲜血,脸上的笑容温柔的都能让人忽视了脸上的横肉了。 安婉卿察觉到不对,正要打发七鬼上前救治,就见到那赵员外嗵的栽进了棺木,口中的血浸染在梅元鲜艳的红衣上。 七鬼上前探脉,之后,也只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死了!” 赵员外倒下的一瞬间,县丞的儿子也噗通软到在了地上。 棺木中,梅元红衣灼灼,像是嫁衣如火那般,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容眼角处渗出一丝泪水,陡然睁开眼睛,梅元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世杰,你怎么能这么傻?为了我这个已死之人,不值得。 安婉卿本以为赵世杰死了,无论是县丞之子还是这棺中红衣美人,都活不了,可是没想到,赵世杰之死竟是激的那红衣美人醒了过来。 梅元修长骨肉匀称的手轻柔的抚摸着赵世杰的脸,起身将他唇角的血迹擦干净,即使,现在的他满脸横肉肥胖不已,也依旧是满脸温柔悲戚。 赵世杰与他,相聚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 众人看着,竟是不忍上去打扰。可是公事该办还得办,而且,县丞到这时,早就明白自己儿子被吸取魂魄都是这两个人的作为,心里早就恼透了。 “事到如今,你还不如实交代吗?”县丞冷喝。 梅元却是不搭理县丞,将赵世杰轻柔的放进那精致的楠木棺中,扭头看着安婉卿等人,微微的笑了。 “这所有的一切不怪世杰,他是为我,如果不是我,他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你们别怪他!” 安婉卿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又是谁?偿命锁又是谁给你们的?” 说句实话,她很是好奇这两人怎么会使用巫术。 梅元起身,一身红衣如火,如果忽视性别,那就是一个娇艳的新嫁娘。 “我是梅元,是县丞梅承贺的儿子,有个双生妹妹梅雪鸢,初见世杰,我只以为他是那种富家纨绔子弟,可他不是,他总说,我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所形容的公子,可其实,他才是,我们是很好的兄弟,我一直这么认为。” “我们一起上学堂,喝花酒,吟诗作对,踏青赏花,我们形影不离,可我从来不知道,世杰他没有把我当成兄弟,有一次,家中举办了赏花宴会,几乎整个渝城里有些身份的女子都来了,我不过是和雪鸢的手帕交多说了几句话,态度和顺了些,世杰就借口喝醉让我送他回家。” “我这才知道,其实世杰他是对我有着别的心思的。可他不知道,我看那些女人,都没他好,我根本就看不上他们。” “这一次,世杰的醉酒让我们都认清了彼此的感情。我知道,我们未来的路会很艰难,可是我有信心,我想和他走下去。” “可我不知道,我的妹妹雪鸢……” 安婉卿听的很是入迷,除却两人性别是相同的,这些事情竟是比话本子里写的还要吸引人。 “梅雪鸢也喜欢赵世杰?”安婉卿好奇的问道。 梅元点了点头,“雪鸢喜欢世杰,我从来就不知道,我同她是双生兄妹,关系一直就很好,我和世杰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却是告诉了她。” “雪鸢知道后,笑了,她说,‘哥哥,你知道吗?我喜欢世杰哥哥有七年了,从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就喜欢了,你是我最亲的哥哥,你怎么能和我抢?哥哥,你不是爱世杰哥哥吗?你怎么忍心毁了他?’” “那天,我落荒而逃,第二天,家里就都知道了我和世杰的事情,大骂我是个变态,他们逼我和世杰断绝关系,不然就赶出家门,是雪鸢为我求情,最后我还是被赶出了家门,世杰也一样。我们隐居在山林,贩卖字画维生,后来雪鸢找到了我,要带我回家,我以为是父母原谅了我,可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被逼饮下的一杯毒酒,后来,雪鸢假扮我同世杰成了亲,世杰对我那么好,怎么会甘心娶雪鸢,他会娶雪鸢,不过是为了给我续命,可我宁愿死,也不愿意他双手沾满罪恶。” “世杰固执的认为是梅家所有人的冷漠狠心才害死了我,于是他便用梅家所有人的命来祭奠我。世杰幼时曾跟着一高人学习岐黄之术,小有所成,你说的偿命锁应该就是那位高人留给他的。” “高人教世杰的其实并不只是岐黄,还有别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世杰用雪鸢的魂魄为基,又用了许多幼童的心尖血为引,还有一些药物,我这才得以存活。” “其实,错的不是世杰,错的是我梅元,若是我不接受世杰的感情,他会伤心难过,却不会犯下如此大罪,若非我过于相信雪鸢,别人又怎么会知道我和世杰的事情?若非我没有防人之心,怎么会被人毒死,留下世杰单独一个人,我若不死,他又怎么会去报复,怎么会有现在的事情呢?” 梅元说着,一个大男人,竟是双眸垂泪,哽咽无语。 扭过头,梅元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他知道,世杰不愿意见到他的眼泪。 从记事起,他就没有哭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以前都是世杰在为他付出,现在,轮到他了。 世杰的罪,他梅元来赎! 安婉卿盯着梅元,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不太记得孩子的父亲,不知道与梅元相比,又如何呢? 梅元扭过头来,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大人,请允许我将世杰入殓,至于他犯的罪,我来赎,贵公子的病情,我帮你们治,只求大人能让我好好的将世杰入殓。” 事关儿子,县丞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梅元收回了偿命锁,跟着县丞来到了自己以前的家。 第568章孩子保不住了 赵世杰死了之后的几天,县丞的儿子也慢慢的好了起来,七鬼的伤势也好了许多,安婉卿心中已经盘算着离开的事情。 同七鬼和十魉商量好,安婉卿便去向县丞告辞,县丞此时将安婉卿都看成了自己的恩人了,要不是安婉卿,他也不能发现自己儿子的病其实根本就是赵世杰所致。 县丞极力的挽留安婉卿,可是安婉卿此时却是想离开渝城,出来了这么长时间,她想回去。 “多谢县丞大人的款待,只是我们师兄妹离开师门已久,早就该回去了。” 话说到这里,县丞也不好挽留,安婉卿带着七鬼和十魉离开了县丞家中。 这一路上倒也是风平浪静的,晚时,安婉卿和两小坐在客栈的大堂里用膳,旁边的几桌都在谈论着夏国太子大胜齐军的事情。 安婉卿有些好奇,便带了一壶酒上前问道,“不知兄台所言的夏国太子是何人?你们为什么如此的推崇呢?” 一名锦衣公子极为鄙视的看了一眼女扮男装的安婉卿,语气间甚是鄙夷,“这你都不知道?” 安婉卿摇了摇头,她从十万大山里出来,怎么可能会知道? 看着安婉卿一副迷茫的样子,而且手里还拎着一壶这里上好的美酒,就从安婉卿手里将酒接了过来,“小兄弟家里可真是保护的好,这夏国太子就是夏国的二皇子,本名夏侯琛彦,前些日子,齐夏交战,我们齐军的兵强马壮的,可是仍旧是在夏国太子手里败下阵来。” “就连我们的太子殿下也被人掳了去,齐军一鼓作气,连下齐国数城,我们的陛下无奈,只好递上了求和书。这样少年英雄能不让我们这些年轻人备受推崇吗?” 安婉卿口中轻念着夏侯琛彦四个字,语调竟是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软,可是大脑中却是刺痛,安婉卿总感觉自己是认识这位少年英雄夏国太子夏侯琛彦的,可是一旦自己去努力回想夏侯琛彦的面容,大脑中就总是刺痛。 安婉卿脸色惨白的吓人,七鬼一直注视着安婉卿,见状上前为安婉卿诊脉,却是什么异常都没有。 但是七鬼却是感觉自己身上的蛊虫有那么一丝躁动了。 这些蛊虫并不高级,并不是他精心炼制的,但是却能在蛊虫发作时感知蛊虫的存在。 那两位公子见安婉卿脸色不对,也不敢再说什么,赶紧结账走了,就怕万一发生了人命赖上他们那他们得多冤啊。 回到了客栈里他们订的房间,七鬼又再次为安婉卿检查了一下,这一检查不要紧,还真是发现了一些东西,安婉卿的身体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被种进了噬忆蛊。 这蛊虫别的伤害没有,就是会让人忘记前尘,师傅巫蛊老人一直都没有收到什么可心的弟子,现在看安婉卿如此天赋异禀,起了心思也是说不定的,七鬼现在几乎都能肯定,这噬忆蛊就是师傅所下。 这些七鬼并没有告诉安婉卿,而是念动了咒语,让噬忆蛊陷入沉睡。 安婉卿在第二天,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听到那名字会有莫名的熟悉感,为了弄清楚,安婉卿便同七鬼和十魉商议,来到齐都,弄清楚所有的一切。 十魉经过这一段时间与安婉卿的相处,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处处针对安婉卿了,还能够很有礼貌的叫她安姐姐,此时见是可以出去,高兴的差点没直接蹦起来,别说是反对了,就连嘴巴,十魉都是闭的紧紧的。 七鬼倒是询问了安婉卿一番,也没有反对,于是,就这样,三人决定前往齐都。 …… 齐都,夏侯琛彦所居住的府邸里,齐弄娆本来是已经被付清薇赶出去了但是齐弄娆借口夏侯琛彦之前有一次醉酒,将自己当成了安婉卿,现在已经怀有身孕,硬是赖着住进了夏侯琛彦所在的府邸。 夏侯琛彦伤势未愈,也就情况刚好转,符清薇和沈子默也不敢将事情告诉他,两人想要替齐弄娆把脉,但是齐弄娆死活就是不让两人碰,自己找来了一个御医随身伺候着。 符清薇和沈子默于是便安排齐弄娆住在了府里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就连安婉卿的义兄崔严召也不知道齐弄娆现在正在这府里住着。 破败的院子里,齐弄娆看着绣床上的鲜血,顿时慌了神儿,她千瞒万瞒,终究还是瞒不住啊。 怀孕的人哪里会有什么葵水?齐弄娆比谁都清楚,一旦夏侯琛彦伤势痊愈,腾出了手来,自己绝对是要死的。 夏侯琛彦并没有碰自己,即使她花容月貌,那天的确是他喝醉了,但是自己瞅准了机会前去,却是被直接踹了出去,他说他的卿卿是女人不假,但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是他的卿卿,他要的从来就只是卿卿一个。 说句实话,她是羡慕那个叫做卿卿的侧妃的。 血,怀孕的人不会有葵水,但是会小产,小产也是会有血的。 忽然之间的灵光闪现,齐弄娆觉得连上天都是在帮她。 次日,齐弄娆早早的就带着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贴身女侍明月一起去逛府中的花园。 符清薇本来是想来这花园里寻找一味草药,她听沈子默说过,这里其实重了许多草药的,可是却不想看到了扶着腰装腔作势的齐弄娆。 符清薇不愿意搭理她,只想把夏侯琛彦治好了让他自己处理这些烂事儿,可是齐弄娆却是大摇大摆的拦在符清薇面前。 符清薇脸色不好看极了,“让开!” 可是齐弄娆却像是听不懂一样,冷笑着开口,“老女人,你以为你你赶走我我就没办法了吗?我现在不还是照样站在这里?” 符清薇年轻时候是医药世家的嫡系小姐,成了亲也是嫡系少夫人,后来更是药王谷二谷主,什么时候被人这般辱骂过,登时就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大放厥词也得看看是在谁的面前!” 可是符清薇怎么知道,她此举正中齐弄娆下怀,齐弄娆被那一巴掌打的踉跄着蹲在地上,吓得大叫,“明月,快叫御医来,我肚子痛!” 不多时,地上竟是泅出了一片血迹来。 齐弄娆脸色惨白惨白的,“我肚子好疼,好疼,明月,我是不是孩子保不住了啊!” 第569章发现,齐国贱公主 符清薇也被吓了一跳,她只是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女人,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害她的孩子。 她这个年纪了,无子,对于孩子,她是格外宽容的。 听着齐弄娆的惨叫,符清薇也动了一丝恻隐之心,急忙上前想要为她把脉,可是明月一见符清薇伸手,竟是一巴掌将符清薇的手打了下来,“你这个恶毒的老女人,我家公主不用你看,我怕你谋害我们公主!” 齐弄娆完全没有一丝阻拦的意思,似乎明月是将她心中所想的说出来了一样。 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符清薇别提心中多郁闷了,起身甩袖走人,不让我看,我还未必想要给你看呢! 想当初,在药王谷那是多少人拿着千金求她上门诊治她都不屑一顾的,现在自己好心,却是被别人当成了是想要谋害。 不多时,御医来了,这诊断结果倒是没有出乎符清薇的预料,齐弄娆小产了。 府中也因为齐弄娆的小产而多了一种说法,符清薇虽然年过四十,但是长相却也不过双十风华,貌美异常,虽然是夏国太子恩师的妻子,但是内心却也对夏侯琛彦抱有想法。 这不,见弄娆公主怀有夏国太子的孩子,怀恨在心,竟是直接害的人家小产,其心说不出的恶毒。 沈子默知道这种说法的时候,气得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他媳妇儿跟他徒弟,怎么可能? 沈子默根本就不用想都知道这么离谱的传言只能是齐弄娆那种不长脑子的人做出来的。 沈子默来到夏侯琛彦的房间,气的一进门就朝着夏侯琛彦发火儿,“你说你这臭小子,没事儿沾惹那烂货干嘛?害的你师娘现在也是名声受损!” 可其实,夏侯琛彦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懵的瞅向了沈子默,“师傅所言何意?” 沈子默这才想起夏侯琛彦并不知道其中原委,“齐弄娆怀了你孩子小产了,可巧就巧在,当时你师娘打了她一巴掌,这不,什么传言都出来了。” 夏侯琛彦伤势好转,闻言心中又是一气,夏侯琛彦问道,“她说她怀了我的孩子?” 齐弄娆连他的卧室都没进过,他的孩子,说笑呢? 沈子默点了点头,夏侯琛彦心中恼火,本来卿卿现在就不在,要是回来听到有这么个事情,那得有多失望啊。 “师傅,你传我的命令,齐弄娆在府中作乱,让镇鸿想办法将齐弄娆留在军营中,她不是喜欢男人,喜欢诬陷别人,那就好好尝尝恶果!” 沈子默开心了,欺负他媳妇儿的人倒霉他就开心。 回到院中,符清薇正满面愁容,看到沈子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眨眼就跑到沈子默的面前抱着他的腰。 “子默,是我害的她没保住孩子,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你说我该怎么补偿呢?” 符清薇只想听沈子默为自己出谋划策,她发现时至今日,她还是会下意识的相信着沈子默,就如同现在,她只是想听沈子默说话。 沈子默给符清薇分析,可是符清薇医者仁心,总是感觉愧疚了齐弄娆。 第二天,镇鸿将齐弄娆留在了军营,符清薇感觉自己是对不住齐弄娆的,便特意煮了一些小产后有助于恢复元气的汤药给齐弄娆送来。 军营里的人对符清薇很是熟悉,看到符清薇二话不说就放了行。 齐弄娆生的一副好容貌,在这军营里倒是极受人追捧,再加上身份上是齐国的公主,镇鸿也不敢过分,只是让人严密看守着。 而此时,齐弄娆用手揉着肚子,有些后怕的说道,“明月,听说那符清薇和沈子默都是医术高明的人,我不会被他们看出些什么吧?” 明月安慰她,“公主伪装的很好,连奴婢都以为公主是真的怀孕流产了呢,公主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等到日后公主得了宠,就算是被翻出来又如何?那个符清薇不过是一个打着沈先生名义来勾引夏国太子的贱人,居然敢欺负公主,这一次没整死她算是她好命!” 符清薇端着汤药在小兵的指引下来到齐弄娆所住的帐篷,可是正当符清薇想要掀开帐门,就听到里面齐弄娆和明月的谈话。 真的怀孕流产?那就是说这其实是假的? 勾引夏国太子,那算是她的徒儿,欺负齐弄娆,她什么时候欺负过人? 符清薇怒不可遏,一把掀开门帘,将手里的汤药砸在齐弄娆的跟前儿,“整我?怀孕?小产?” 三个反问,让齐弄娆和明月都明白了,符清薇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齐弄娆你好大的胆子,欺瞒夏国太子,诬陷本谷主,你当谁都是那些被你欺侮却无力还手的人?” 符清薇冷笑一声,上前刷刷刷的给了齐弄娆几个巴掌,吓的齐弄娆身边的明月啊啊的大叫着,士兵们训练完听到女人的惨叫,一窝蜂的都往声音的发源地跑去。 符清薇扣着齐弄娆的手腕一探脉,气得没再甩齐弄娆几个巴掌,“齐弄娆,我说你怎么死活不让我给你探脉,原来你根本没有怀孕,你是血虚,但却是来了葵水,假孕入住府中,害怕被发现于是便借着葵水假装流产,让我给你做冤大头,齐弄娆,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齐皇到底能不能保得住你!” 士兵们听符清薇这么一说,对齐弄娆说不出的厌恶,他们是喜欢美人不假,但是却不喜欢如此心眼子多的女人。 士兵们窃窃私语,“没想到这齐国公主这么贱,拿着葵水去诬陷沈夫人。” “听说城里面有人说沈夫人是因为爱慕殿下所以才谋害她的孩子,沈夫人可是殿下的师娘,会做这么不要脸的事儿?而且这齐国公主可是没有怀孕的。其心可诛啊!” “要我说,这齐国公主应该是想男人了,不然干嘛扒着我们殿下不放?” …… 齐弄娆一张脸涨的通红,自己原本的计划都被公之于众,齐弄娆再厚的脸皮也是有些撑不住。 于此同时,安婉卿和七鬼十魉一行三人朝着齐都的方向走去,张荧权等了好长时间,早就超过了三个月,可是七鬼却还是没有将安婉卿送回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张荧权已经查出巫蛊老人是居住在十万大山的。张荧权安排好了一切,带着阿大前往十万大山。 第570章哥儿几个也想吃肉 安婉卿不在夏京,却是不知道,安瞿镰虽然去了清河郡,可是却是想办法和远在湖州的安峤滏取得了联系。 在前方战事快要平定的时候,安瞿镰给父亲去信,让父亲再度现身接任盐务使,恢复湖州的盐务要事。 湖州与清河郡取得了联系,生意越做越是顺,现在整个夏国的西北和西南的商务都联系了起来,西南的清贵不减,但是也比着之前繁华了许多。就连南疆那里,安家也在那里有了一定的生意往来,安婉卿之前答应戈城的条件被镇鸿告知了安瞿镰那里,有着珍稀的药材,其实安家也不亏,所以欣然同意。 安家的生意越来越大,已经不只是齐夏两地了,就连络咯,南疆,等地也有着安家的生意。 安峤滏有意培养安瞿镰成为安家的继承人,将很多家中的生意都交给了安瞿镰,这段日子,安家同邱城的邱家有着一笔生意的往来,安峤滏便派了安瞿镰前去商谈。 安婉卿和七鬼十魉一路前行,在半途中,七鬼和十魉均是收到了一封巫蛊老人的密信,密信上要求两人赶快赶回十万大山。 七鬼和十魉虽然不舍,却还是决定回去。 十魉本来想着要去齐京好好玩玩,可是却不想,计划还未实施就已经夭折了,“安姐姐,你还会再带我去齐京玩吗?” 七鬼皱了皱眉,看着安婉卿的眸子中带着一抹担心,“蠢女人,小爷我去去就回,保护好自己,不然你去绿柳山庄吧,他们的庄主和你是旧识,会保护你的。” 安婉卿揉了揉十魉的头发,“等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以后,你来找姐姐,我带你去玩怎样?” 后来看向七鬼,“我会考虑的。”所以不用担心。 安婉卿没有说话,可是看向七鬼的眼里却也是带着一抹担忧,“师傅他老人家脾气不好,你们两个多顺着些,别惹他生气,他的手段,不是你们可以承受的,该忍就要忍!” “你们两人年纪小,在路上若是有陌生人搭讪,别说那么多,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去官府里找人问,这些银两你们两个拿好,不要随随便便的露于人前。”说着安婉卿从怀中拿出县丞给他们的谢礼,装进了七鬼的小包袱里,又找了一些碎银子放在两人的身上。 还是不放心,安婉卿又将头上的银钗拔了两根藏进了十魉的头发里,交代两人若是身上的银两丢了或者被抢了,也别想着抢回来,先拿着十魉头发内的银钗换了银子应应急。 又叮嘱了两人一些话,安婉卿才放两人离开,十魉心中却是很开心,“七鬼哥哥,安姐姐舍不得我们呢!” 七鬼没搭理十魉,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需要说? “十魉,这一次的事儿我跟你没完!”七鬼冷冷的说了一句。 十魉吓得打了一个寒噤,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安婉卿独自一人前行,现在虽然战事初定,可是无论是齐国还是夏国,国内都是不太平的。 “老大,快看,那里有个女人,看她身上的料子,应该是头肥羊!”一个小跟班儿样的人指着安婉卿对另外一个女人说道。 那女人长得倒是浓眉大眼的,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顺着小跟班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唇边挂着笑意,“呦,眼光不错嘛,还是一个大美人呢!不过就是那肚子看着碍眼。” 女人流里流气的带着几个跟班儿来到安婉卿身边,不动声色的将安婉卿围了起来,“喂,美人儿,姐姐现在缺钱花,把你的银两拿出来让我用用?” 安婉卿微微笑了笑,“姐姐缺钱花啊,刚好,我家里有,姐姐随我回家取如何?” 女人不是那种传统的美女,这里以白为美,以纤细为美,以柔弱为美,女人肤色偏黑,气势看起来凌厉,骨架子偏大,但是在安婉卿看起来,这人并不丑,给她一种很爽朗的感觉。 女人被安婉卿的回话吓了一跳,她只是打劫啊,要不要这么配合? “姐姐我看你比较有意思,比起银子,你要不要随我回家?”女人虽然内心惊诧,却依旧是笑着问道。 安婉卿摇了摇头,“不行,我这次是去探亲的,已经说好了时间,要是去的迟了,不好!” 安婉卿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唇边带着笑意,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的女人,心中却是盘算着自己逃走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这波土匪,安婉卿已经在之前就盘算过,总共有七个人,其中一个女人六个男人,这女人是他们的头儿。 安婉卿本就长得好,此时怀有身孕,身上的气质看起来更是圣洁了。 即使是浅笑,也让对面的几个男人瞬间就晃了眼,而那女人却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而身后的人,安婉卿看不到,安婉卿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那女人的身边,笑着说道,“姐姐不必纠结,怎么选择只看姐姐是想要劫财还是别的什么?” “大姐别听她乱说,哥儿几个也想吃肉!”其中一个小跟班儿土匪一听安婉卿这么说,唯恐自家大姐被忽悠了,抢着说道。 这么一个美人儿,要是放走了绝对是他们的可惜! 虽然美人儿是个大肚婆,但是大肚婆搞起来也是别有意思啊! 女人一听那跟班儿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立时一个巴掌就抽了上去。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再敢乱说,老娘废了你丫的! 孕妇都是可敬的,听爹说,娘生她的时候可疼可疼了,都生生的咬掉了爹胳膊上的一块儿肉呢! 可是大姐话还没有说完,安婉卿却是趁机出手,没有什么招数,那些下意识的东西就在拳脚上展现出来,随手就是一把蛊虫,除了那个女人,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这些土匪都是一些乌合之众,顶多是比着普通人多把子力气罢了,安婉卿再是学艺不精,没有什么内力,但是武功套路却是知道的,还有蛊虫的加持,怎么可能会拜? 大姐看着安婉卿,自己整个人都傻了,这不是一个柔弱的美人儿孕妇吗?怎么瞬间变成女侠了。 而地上的六个小跟班儿却是因为安婉卿的蛊虫疼的在地上来回打滚,只是大姐却都无视了。 第571章真是两个极品! “女侠好功夫,可否收在下为徒?”说着大姐单膝跪地,一副拜师的样子。 安婉卿忍俊不禁,笑问,“现在是女侠了?不是美人儿了吗?” 大姐眼珠子骨碌一转,脸上的笑更是灿烂,“女侠就是美人儿啊!女侠收我为徒可好?” 说着,本来看起来爽朗的大姐竟是语调柔婉,完全就是一副撒娇的样子。 自己的斤两自己知道,安婉卿是绝对不会手下大姐为徒的,她现在的能力并不足以收徒。 安婉卿摇了摇头,“我不会收你为徒。我替他们医治,你就自行回去吧!” 可是大姐却是心里难受了,美人儿女侠是因为自己出身土匪才不收自己为徒的吗? 大姐一脸难受的表情,一脸悲伤的问道,“是因为我是土匪吗?” 安婉卿又摇了摇头,却还是没将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你也要拦我吗?”安婉卿问道。 大姐头摇的就跟拨浪鼓一样,安婉卿绕过大姐,打算离开此地,可是此时的大姐却是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那些跟班儿一个个都跟中了毒一样,浑身抽搐着,眼珠子往上翻。 大姐看他们这样子已经是快要活不成的样子,心中也是心疼了,他们中有几个可是同她一起长大的。 “美人儿女侠稍等,请美人儿女侠帮在下救救这些人,什么条件,你来提!”大姐说的很是豪气。 那些蛊到底是什么性质的,安婉卿很清楚,安婉卿也不怕大姐反口,这六个人都被她放倒了,眼前就这一个,要是她的武功加上蛊虫,也未必不会有胜算。 安婉卿询问了大姐一些问题,这才知道,这个城池是齐国的邱城,邱城一直是不太平的,城外有着许多的悍匪,而大姐,也只是其中的一家。 可是安婉卿问了许多,却是没有问大姐的名字,大姐有些委屈的说道,“美人儿女侠,你都不问问我的名字吗?我都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不会还是不收我为徒不让我跟着吧?” 安婉卿就是怕她这样所以才没问的,尴尬的笑了笑,“你姓甚名谁似乎与我关系不大,我不愿意收你为徒你说什么都没用的!” 大姐一咬牙,在安婉卿还没反应过来就跪在地上,“师傅在上,请受徒儿凌渺渺一拜。” 安婉卿完全是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就这么受了凌渺渺的拜师礼。 看果然,大姐凌渺渺打蛇随棍上,继续可怜兮兮的说道,“美人儿师傅,你受了我的拜师礼,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师傅了,不许以后随便丢下我。” 安婉卿却是生气了,没想要这人怎么这样的厚脸皮,“我又没有收你为徒,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愿意,我替他们医治,你带他们回去。” 凌渺渺看着自己的跟班儿确实是脸色难看,一副快要撑不下去的感觉,心中也着急,“那师傅赶快医治吧!” 师傅这两个字眼儿刺的安婉卿耳疼,气得冷喝,“滚!” 凌渺渺颠颠儿的跑到十米开外,“已经滚了,师傅看这个距离怎样?” 安婉卿也没了脾气了,肚子中的孩子已经也感受到了安婉卿的情绪,伸着小拳头挥来挥去,似乎想要打走眼前这个惹娘亲生气的人。 安婉卿口中念动咒语,将那几条下在六个跟班儿身上的蛊虫引了出来,那几个人在蛊虫出来之后就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而安婉卿掌心上却是放着一条,看着凌渺渺,“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你不会看不出来,我根本就没有内力。” 凌渺渺惊呆了,“师傅好厉害啊,没有内力还能以一打六。” 安婉卿确定,这凌渺渺的神经搭错了,要不然就是另有图谋,想到这一可能,安婉卿拿着蛊虫走在安婉卿面前,“想要拜我为师可以,自己吃了这条虫子。” 凌渺渺浑身一颤,尴尬的笑了笑,“师傅不要吧,这虫子啊,好恶心的!” 安婉卿面色冷然,凌渺渺没法子,闭着眼睛,将那蛊虫捏起来放嘴里放。 她也不想吃的啊,可是谁让她真的喜欢师傅那利落的打法,还有一手甩虫子绝招,真的太厉害了。 就这么,安婉卿稀里糊涂的带着凌渺渺进入邱城。 安婉卿容貌绝艳,而经过安婉卿的打扮,凌渺渺虽然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儿,但也是精致耐看,美的英姿凛然。 一进城,两人就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城中最大的青@楼枫叶泊的老板娘看着这两人那精致美丽的脸庞,眸子中是那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势在必得。 要是她的枫叶泊有这样两位,别说是银山,就是金山她也能赚来,这样的美人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虽然其中那位长得最好的挺着肚子,显然是怀孕了,可是,她枫叶泊的客人里也不是没有那种专门喜欢孕妇的。 “老王八,滚过来,这两个小娘子,你跟着他们。”枫叶泊的老板娘指着安婉卿和凌渺渺吩咐道。 老王八是一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人,长相丑陋,脸上都是疤痕,往那儿一站就让人感觉胆颤心惊。 安婉卿和凌渺渺此时一点都没有察觉,在他们刚进城的时候,就被别人给盯上了。 白日里在路上已经的耽搁不少时间,现在进了城,天色已晚,安婉卿也不是那种会亏待自己的人,便带着凌渺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可是当安婉卿睡下之后,第二天醒来,安婉卿发现自己和凌渺渺居然不是在自己定的那间客房里,他们的双手双脚都被结结实实的困了起来,安婉卿费力的将自己弯曲着的双脚伸直,踹了还在昏睡的凌渺渺几下。 被踹醒的凌渺渺看着眼前的情况,一脸懵,想要伸手揉眼睛,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是被捆着的,“师傅,我们只是怎么回事?” 安婉卿没好气的说道,“我们昨晚住的那家客栈是黑店。” “你身上有没有匕首什么的?”安婉卿问道。 有了匕首,他们就能想办法将绳子弄开,自己逃出去。 凌渺渺摇了摇头,“师傅,我身上没有。”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以前都是她绑别人的,什么时候被别人绑过? 两人说话间,门外一阵脚步声,吱呦一声,这闷热的柴房门开了,一位画着浓妆的妖娆女人站在两人面前,弯腰伸手摸着两人的面孔,啧啧称叹,“还真是两个极品呢!” 第572章人都是喜欢些花样的 凌渺渺还从来没有被人当成过货物那般,脾气当时就上来了,朝着那浓妆艳抹的老板娘呛声,“你才极品,识相的,快把老娘放了!” 老板娘被凌渺渺喷了一脸的口水,嫌恶的看着她说道,“可真是粗俗呢!不过这性子够辣,想来会有很多客人都喜欢的。” 安婉卿醒来之后就一直发现自己浑身有些发软,心中一直是怀疑自己被下了软筋散。 安婉卿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不惧毒的,这软筋散频频中招也不过是因为这根本就不算是毒药,前些日子的醉忘忧,这个也不算是毒,更多人愿意将之看成是蛊。 老板娘瞅着安婉卿,眼中是说不出的可惜,要是这没有身孕该有多好? “你怀孕多久了,五个月?”老板娘若有所思的问道。 这要是月份合适,是能够做那些事的,并不会出人命。 这么好的一张脸,她可舍不得她死。 提到孩子,安婉卿脸上柔和了许多,“七个多月了。” 十月怀胎,一旦超过六个月是绝对不能够再行男女之事的,而安婉卿这都已经七个月了,老板娘感觉牙疼。 “一会儿我找人给你熬药,你乖些喝了,会少受些苦。”老板娘皱着眉头交代。 喝药?这药不用说,一定是打胎药。 安婉卿脸上依旧是带着笑意,却是说道,“这位夫人,若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么我也不会独活,我这样一张脸,你真的舍得?” 凌渺渺彻底惊呆了,他们被人绑了啊,可是现在怎么感觉是师傅在威胁这老@鸨? 老@鸨也是惊呆了,她可从来没说出自己的身份啊,怎么现在…… “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你以为我会留着你的孩子?你就算是想死,这也由不得你!”老@鸨定了定神,说道。 安婉卿也不惧,冷然一笑,“你大可以一试!” 似乎又想到什么,安婉卿话音一转,“不过……” 老@鸨定了心神,冷静下来,问道,“不过什么?” 安婉卿灿然一笑,“我可你帮你赚更多的银两,条件是我与她只卖艺不卖身。” 老@鸨却是不信,冷笑道,“空口白话!你怀有身孕以为自己就有恃无恐了?什么样的要求都敢提?” 只卖艺不卖身能赚什么钱? 男人逛青@楼图的不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乐子? 安婉卿却是不生气,不相信是很正常的,其实如果是她,她也不会一开始就相信。 “夫人放心,我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那就绝对是有能力做到的,若非是这样,小命在夫人的手里,我怎么敢提要求?” 老@鸨脸色好看了一些,可是眼里分明是说着三个字,不相信! “夫人,不知道贵店是将目标锁定在哪一个层次的?贩夫走卒?富贾之家?还是官宦贵族?” “若是贩夫走卒和富贾之家的的确是皮肉生意就可以,只要姿色上过得去就可以,但要是官宦贵族,姿色就绝对不是他们选择的第一标准。” 枫叶泊虽然是邱城最大的青@楼,但是客源上却总是让人不尽如人意,明明他们家的姑娘个顶个的水灵,但是那些官宦贵族却是根本就看不上。 “相信夫人也听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为什么会如此,完全是因为,男人,太过于容易得到的就不易珍惜。” “妻子,完全什么时候想睡就能睡,而妾比着妻子多了几分的情趣,后者因为得不到,就总是会惦记着。人都是喜欢些花样的,墨守成规也的确是赚不到什么大的银子。” 这些话,完全吊起了老@鸨的兴趣,于是大气的说道,“你说,若是你说的有道理,我便是允了你们又如何?” “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有哪些特长?琴棋书画,吟诗作对都可,歌舞也算。” 老鸨一一的说了,安婉卿为表诚心,也说了一些自己的情况,“我琴棋书画应付一般人尚可,但若是碰上高手,很快就能败下阵来,我的女红比较好,可以做一些香囊荷包什么的笼络客人的心。” “楼里的姑娘都不错,但是想要出彩却不是那么容易的,花魁联赛是每年一次的,这无法更改,但是我们楼里的头牌却是可一每月一换,头牌赛,谁若是硬的比赛,便会是这接下来一个月的头牌姑娘,当然,头牌姑娘的待遇要比一般的高些,这样姑娘们才会更加重视这个头牌比赛。” “选出了头牌姑娘,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可以竞价,价高者便可与头牌姑娘共度春宵,当然是不是卖身,这个是夫人你的事情了,我的建议是,最好不卖,这也是一个噱头不是吗?头牌姑娘的初夜,人人想得却求而不得,可想而知会因此挣多少银两了。” 安婉卿说的头头是道,老@鸨也是心动异常,谁不想多挣银两呢? “姑娘芳名?”老@鸨问道。 安婉卿也不遮不掩,不谄媚也不轻视,“婉娘,闺名婉娘。” 为了害怕老鸨再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安婉卿继续说道,“我也会安心留在这里,生产前,教导这里的姑娘们,等身体恢复了,一切听凭夫人的意思。为了孩子,我什么都不怕!” 凌渺渺都快心疼死安婉卿了,师傅可真是一个伟大的孕妇,不过让她相信师傅会安心的待在这里,凌渺渺宁愿相信自己的那些跟班儿都是好的。 安婉卿同老@鸨又交谈了一番,最终,老@鸨决定给安婉卿一个月的时间,若是等到下一个月,安婉卿真的能够为她挣许多的银两,老鸨就答应安婉卿的要求,她和凌渺渺两人卖艺不卖身。 接下来的几天,安婉卿倒是真的大刀阔斧的在枫叶泊里改变着原有的一切,教姑娘们跳舞,弹琴,吟诗作对等,后来老@鸨看着安婉卿和凌渺渺没有一丝想要逃走的痕迹,这才放心的带着老王八离开了枫叶泊。 老@鸨一走,安婉卿一直绷紧的那根弦儿松了一下,安婉卿在老@鸨面前很是得脸,枫叶泊里的其他人倒是也给安婉卿几分脸面,除了出去,几乎是安婉卿什么要求都尽量去满足。 安婉卿借口累着了要安胎药,从账房先生那里支了一块碎银子,让凌渺渺穿上男装出去买。 第573章晚到一步的安瞿镰 凌渺渺出枫叶泊倒也没有人拦,可她还是一路小跑着,安婉卿已经交代了,让她去自己的那个寨子上寻人下来,救师傅出去。 凌渺渺拿着手上的碎银子租了一匹马,快马加鞭的赶往红菱谷。 红菱谷是凌渺渺的母亲红菱因为备受压迫揭竿而起,这才建成的寨子,这里面刚开始是只有女的,后来母亲他们打劫,劫了很多的男人,然后在这里安家,自家的爹爹就是这么来到红菱谷的。 凌渺渺刚来到红菱谷,就见到自家爹爹背着行囊,想要出谷,而母亲在后面追着喊,“凌宿,你给老娘滚回来,要去找闺女也得是老娘去,就你那弱不禁风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让老娘丧女不说还要成寡妇吗?” 凌渺渺一心挂念师傅安婉卿,蹭的就窜上前去挡在了爹爹的面前,“爹,你别闹,快回去,我还有事要和娘商量呢!” 说完吧凌宿往后面一推,催促着他赶紧走,等到红菱赶了过来,看到凌渺渺,泼辣的红菱一把揪住了凌渺渺的耳朵,“你这兔崽子,告诉老娘,钻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让老娘成了寡妇!” 凌宿听她在孩子面前也说的这么离谱,佯怒瞪了红菱一眼,斥责道,“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不赶紧带她去洗洗?” 凌渺渺差点哭了,爹爹这是嫌她脏? 凌渺渺看了一下自己,风尘仆仆,的确是脏! 可是想到安婉卿,凌渺渺就没了争辩的心思了,“娘,你快带人,随我一起救师傅,要不是师傅,你闺女我就要被人逼着接客了。” 红菱和凌宿顿时睁大了眼睛,“接客?你这么黑,那个青@楼那么眼瞎找到你?” 这还是不是亲生的了? 凌宿想了想,感觉自己说的过分了,笑着说道,“闺女,你是不是误会了?或者不舒服?没发烧吧?红菱,快去看看孩子是不是生病了?” 红菱上前,伸着手要探凌渺渺的额头,一副凌渺渺是被脑子糊涂了的样子。 “爹,娘,其实师傅把我打扮一下,我还是个小美人儿呢,你们,说,到底随不随我一起救师傅,不然的话,我就单枪匹马,大不了就是被逼着接客嘛!” 凌渺渺深呼吸了一口,强压怒气的笑着说道。 红菱和凌宿就怕这傻闺女乱来,立刻应着,“好好好,我闺女说的,我能不做吗?” 红菱得知是枫叶泊,也深知枫叶泊在邱城盘踞多年,于是便同凌宿好生谋划了一番。 到了晚上,红菱笑着来到凌渺渺的屋里,“闺女啊,你知道吗?这几天你不在,你娘我给你物色一个极品,那张脸啊,要是我再年轻几岁,我才不舍得给你留着呢!” 娘亲这是又给她找男人了? 凌渺渺百般敷衍,硬是被红菱拉着去见了见那极品的男人,果然长得不错。 凌渺渺同红菱周旋的时候说了安婉卿的名字,极品的男人耳尖听到了,陡然就抬起头来,“你们说的是安婉卿,出生夏京,贵为夏国太子侧妃的安婉卿。” 凌渺渺听他说自家师傅的名字,转过头来,回想着师傅所说的一切,“我只知道我师父叫安婉卿,出生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她怀有身孕,七个多月。” 姐姐若是在太子离开京城时有孕,到现在差不多也是七个多月了。 “你能给我描述一下她的长相吗?”安瞿镰问道。 红菱见极品说话,一个劲儿的催促着自家女儿快说,凌渺渺想了许久,说道,“美,很美,但是美得不柔弱,很大方。” “娘,你给我那支笔吧,我来画一下,虽然我画工不好,但是有画像会好些。”可是话刚落,凌渺渺就想起来自己忘了问此人是谁了,万一是师傅的仇家怎么办? “你先说你是谁我再画给你。”凌渺渺眼珠子骨碌一转,说道。 安瞿镰解释道,“我是安瞿镰,若我们所说的安婉卿是同一个人,那么她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她离家很久了,我很担心她。” 凌渺渺这才相信安瞿镰,画了画像,虽然不是十足十的相像,但也有安婉卿七八分的相像,安瞿镰一看这画像,心中肯定了,眼前这位姑娘的师傅就是他的姐姐。 本来凌宿和红菱商量,是想要让红菱谷全盘出动去救安婉卿的,可是安瞿镰却是认为不妥,全盘出动定然会惊动官府,万一来一个剿匪,那么整个红菱谷怕是都要栽的。 安家不差钱,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在安瞿镰的眼中根本就不叫事儿。 安瞿镰认为,找人装作富家公子,将安婉卿买下,这是最为省事,也最不惹麻烦的办法了。 红菱和凌渺渺却是为难了,这么一笔钱他们根本就拿不出来,要不然做什么土匪啊? 最后,红菱决定让安瞿镰作为那富家公子将安婉卿买下,安瞿镰本就是他们红菱谷抓来的人,所以安瞿镰这个人就已经算是他们红菱谷的私有财产了,所以,用安瞿镰,他们用的心安理得。 安瞿镰带着红菱和凌渺渺来到枫叶泊,正好赶上安婉卿举办的头牌大赛,安婉卿怀有身孕不参加,为众人配乐,但是即使是这样,那颜色也非是常人所能比。 那张艳色逼人的脸上,淡定从容,仿佛自带着一道天堑与楼里其余的姑娘隔开,如同红莲。 安瞿镰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搜了出来,包括那枚安婉卿给他的玉佩,那枚玉佩代表着安家少主的身份,因为那枚玉佩,安瞿镰有些投鼠忌器。 “我人已经在这儿了,那是我嫡亲的姐姐,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忍心让她流落在这种地方,更何况她还怀有身孕,那也是我安家的孩子。” 可是红菱怎么会给? “不行,你帮我闺女救出她师傅你姐姐之后,那枚玉佩我们作为嫁妆,你得娶我闺女我才把玉佩还给你!” 凌渺渺要彻底崩溃了,“娘,你闺女嫁的出去,这是我师父的亲弟弟,那也就是我师叔,这辈分乱着呢,爹最重规矩,要是让他知道你居然让我嫁给我师叔,肯定就有的闹了。” 师叔,这一层红菱还真是没想过,可是现在,好不容易看重的一个女婿就这么跑了,红菱不甘心。 第574章那就,来吧! “你想要玉佩,可以,以后你作为师叔,得给我闺女准备一份厚重的嫁妆。”红菱梗着脖子说道。 安瞿镰点了点头,准备嫁妆,小事儿,就按照京城闺女出嫁的嫁妆来算,肯定错不了。 几人商量好了,红菱将玉佩还给了安瞿镰,可是此时才发现,头牌大赛早就已经过了。 而几人包括安婉卿都不知道,在赛前,就有人盯上了安婉卿,愿意出白银两万两买下安婉卿收进府里作妾,即使安婉卿现在还是怀有身孕的妇人。 一个头牌姑娘的初夜不过是一千两顶天了,可是一个安婉卿转手就是两万两,老@鸨觉得自己快要赚翻了。 这个婉娘可还真值钱,不仅能为她挣钱,自己还能卖出这么多钱。 红菱和凌渺渺安瞿镰面面相觑,安瞿镰心中更是后悔,为什么不是一开始来就直接赎回姐姐,而是要去在意那么一个破玩意儿的玉佩,他就不信,没了玉佩,安家的人就不认自己的少主了? 若是在夏国,的确是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但是若是在齐国,那就不一定了,因为他们从来都是凭着玉佩认人的。 此时,安婉卿被邱城里有名的骆公子赎身带回了骆家。 骆公子在邱城出名并不是因为他是年轻才俊,年轻的确是,但是才俊却就不一定了。 骆公子是一个色中恶鬼,无论是青楼女子还是良家女子亦或者官家小姐,只要看上了,那就抢,抢来了做小妾或者玩弄一番直接赏给下人,此人除了好色,还极为的暴力,喜欢毒打女人,他府上的小妾从来就没有一个能活过一个月的, 所以,骆公子在城中,狐朋狗友不少,但是女子们见到他却都是躲得远远的,唯恐倒霉被他看上。 安婉卿容色逼人,头牌大赛的时候一直看的骆公子心痒痒的,此时安婉卿终于到了自己的手上,哪里还能忍得住。 当下一回到骆府,就将安婉卿放在绣床上,想要去扒安婉卿的衣服。 玩儿过那么多的女人,就唯独这孕妇没玩儿过。 安婉卿想要避开,可是她一个中了软筋散的女人怎么躲得过?看着眼前白花花的身体,安婉卿强迫自己要冷静,一定不能慌。 “公子好生急色,小女子从那枫叶泊出来,浑身都是脂粉气,像公子这般丰神俊朗的人物,小女子怎么能让身上的脂粉气脏了你的身呢?”安婉卿故作娇怯的说道。 其实自己的心中几欲作呕,那骆公子却是笑了,摸了一把安婉卿人的脸,“没想到美人儿还如此的知情知趣,罢了罢了,本公子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就是等上一等又如何?” 安婉卿只想把那骆公子的爪子给砍了,安婉卿一点都不喜欢别人摸她的脸,特别是这样纵欲的纨绔东西。 可是现在,安婉卿说什么也不能露出一点的厌恶之色,唯恐引起这人的戒备。 “那美人儿你待如何?”骆公子轻挑的挑着安婉卿的下巴,淫@笑着问道。 安婉卿恶心透了,却还是笑着说道,“公子请在外面稍等,等婉娘沐浴香汤,像公子这样的人,婉娘需得好好清洁一番这才不算辱了公子。” 骆公子早就被安婉卿的娇嗔迷得五迷三道的,被安婉卿这么一捧,手中用来装风流的折扇一合,连道了几句好便退了出去,使唤丫鬟送来浴汤。 安婉卿哪里是想要沐浴啊,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安婉卿在房间里,从这个窗户看过去,一群人在把守,另外的窗户也是,门那边,是那骆公子带着人坐在正门前守着,安婉卿快要郁闷死了,难道今天真的要失……身? 安婉卿越想越是绝望,后来想到,自己虽然中了软筋散不假,但是这是前天喂得药,已经就要三天了,这药的药效也差不多就要过去了。 期间骆公子在外面等的焦急,就差没闯进去打算和安婉卿洗鸳鸯浴,安婉卿又好生小意的哄着,这才算是稳住那骆公子。 等到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骆公子的耐心终于告罄,而安婉卿的体力也开始恢复了。 骆公子将门口自己的手下遣退了,他可没习惯让别的男人看他女人的身体,当然要是他玩腻了的,另说。 “美人儿,公子我实在是等的焦急,其实我不嫌弃你,所以,对不起了!”话音落,门就被骆公子踹开了。 安婉卿一脸惊恐的看着这骆公子,扯过用来隔开的纱帘裹在身上,露出修长的脖颈。 “公子,我正要叫你进来呢!关门!”柔软的语调,简直是要让人发抖。 骆公子被安婉卿撩拨的心颤了颤。 猴急的骆公子关上门,二话不说就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撕了。 安婉卿心里把这个骆公子骂的狗血淋头,面上却是不显,“公子可真是猴急,那就,来吧!” 说着,将纱帘往下拉了一点,露出雪白的肌肤,看的那骆公子口干舌燥的。 骆公子根本就腿软,可是看着前方安诱惑,硬拼着向前,一步一步走向安婉卿,安婉卿见着他那猴急的样子,心里已经把骆公子骂了几十遍。 那骆公子走近的时候,安婉卿的体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抬脚,一脚朝着骆公子的下身踹去,将骆公子踹倒在地上,在骆公子想要说话的时候,又是一脚狠狠的踩了上去。 噗叽一声,骆公子下身布满了鲜血,脸色惨白的要命,头上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低落,“啊!”一声惨叫太过于惨烈,竟是在府中经久不息。 惨叫过后,那骆公子就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安婉卿换上了骆公子的衣服,拿着折扇,梳了一个骆公子现在的发型遮住了脸假装是骆公子出了府。 等到府上来人去查看的时候,安婉卿早就没了影儿,只有骆公子晕厥在地上,下身上全都是血。 经过府医的诊治,最终的出结论,这骆公子下面算是彻底的废了。 骆公子是家中的独子,母亲是邱城城主的姐姐,与城主关系一直很好,骆公子能在城中为非作歹,多就是仗的城主的势。 第575章逃出城外 现在骆公子发生这样的事,城主以及骆家恨不得抓住安婉卿将安婉卿挫骨扬灰,城主府当天夜里就发出了通缉令,整个邱城上下都贴满了带有安婉卿画像的通缉令。 安瞿镰没找回姐姐,心中正自责,凌渺渺却是在看到通缉令之后,大呼师傅厉害,安瞿镰气得只想抽凌渺渺,他宁愿姐姐不厉害,他的姐姐他清楚,定然是那所谓的骆公子太过分,所以姐姐才会下那样的狠手的。 现在,他只想姐姐能够平平安安的逃脱,不要被他们抓到。 而通缉令上的人安婉卿低着头,一路上也不说话,找了在胭脂铺上买了一堆的胭脂水粉,将自己化成了鬼都不认识的人,一脸的麻子,脸色苍白的就像是大限将至一样。 在大街上,到处是寻人的官差,可是安婉卿却是没有任何人怀疑,毕竟,像是安婉卿的脸,正常人都是看了第一眼不想看第二眼的,谁能将她同通缉令上美艳非凡的婉娘放在一起比较呢? 官差搜查的时候,安婉卿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可是谁料,检查的官兵一看安婉卿,竟是只看了一眼就大喊,“下一个下一个!” 安婉卿闻言,像是听到仙音一样,转身就走,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这里和城里不一样,这里的防守是要严密很多的,安婉卿看到当时骆公子带自己回府时在门口迎接的那名仆人,而别人都叫他管家。 这个人是见过自己的,安婉卿心中并没有自信不会被认出。可是排着的队已经到了跟前儿了,安婉卿就是想躲也躲不了。 正在安婉卿思考怎么应对的时候,后面的人催促着,“快走!快走!”而前面的官差也是等的不耐烦了,指着安婉卿说道,“你,过来!” 安婉卿知道自己必须过去,到了跟前儿,官差极为不耐烦的敷衍的问道,“什么名字?” 安婉卿学着邱城的口音,装着害怕的声音颤抖着,“俺叫大丫。” 官差听着口音儿嫌弃的看了一眼安婉卿,继续问道,“家住哪里,出城做什么?” 安婉卿有些懵,这查的也太细了吧? “俺家住在靠山屯儿,俺爹让我去俺姑家,给俺大山哥做媳妇儿哩!”说着娇羞的脸一红低着头。 官差被恶心的够呛,“没你的事儿了,赶紧滚滚滚!” 安婉卿如蒙大赦,学着府上的农家丫鬟走路的样子赶紧出城。 原本想着这一关总算是混过去了,可是骆家的管家一扭头,看着那道虽然看起来肥胖却透着一丝妖娆的身形,出口阻止了她的脚步,“等等!” 安婉卿住了脚,左手却是轻抚着右手上的几只蛊虫,就剩下这几条宝贝了,希望能逃出去吧! 单打独斗,这些酒囊饭袋的官差安婉卿并不多怕,可是就这一个城门口,就足足有着三四十人,安婉卿就是再厉害,怀着身孕也斗不过这三四十人啊。 “扭过头来!”骆管家又说道,安婉卿非常听话的扭过头来,顺民良民不都是这样的吗? 骆管家看着安婉卿的脸,差点没吐了,这相差太大了,一脸的麻子,脸上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这和他记忆里那个风华绝代的婉娘相去甚远,而且这女人是胖,不是因为怀孕啊,看那膀子比男人都要厚。 “没事了,走吧!” 安婉卿谢过了他,转身出了城门,直到走出城门,安婉卿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安婉卿不知道,城主府里差点没闹翻天,城主的姐姐回到娘家,每天就同城主哭诉骆公子是有多可怜。 “弟弟,你是不知道南儿有多可怜,从昨晚醒来到现在都不见任何人,我和你姐夫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是他现在却是废了,你说我下半辈子该怎么办啊?” 城主也是头疼,对于骆南,他做舅舅的,怎么可能不心疼,他就这么一个外甥,若不是这小子实在是不像样子,他都想把自己的宝贝闺女嫁给他。 “姐,你别哭了行不行,南儿不行了,你得早作打算,再和姐夫生一个吧!姐夫家业那么大,不能没有人继承。”城主秉着良心劝说道。 城主的姐姐却是哭了,“弟弟,你姐夫是什么样的你也知道,贪花酒性,在我怀着南儿的时候他就在外面沾花惹草,我,我就给他下了绝育药。” 城主彻底傻眼了,姐姐这也太狠了,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媳妇儿性子软,不然还不得有他哭的时候。 正在城主想要同姐姐商议一下以后要如何借子的时候,府上的管家禀报,安家公子前来拜访。 城主也顾不得姐姐,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亲自上前迎接,大门口,安瞿镰身姿挺拔,如同修竹,不盛气凌人,却也高洁问世。 “不知安公子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安公子恕罪。” 安瞿镰本身没什么可怕的,但是他的身份却是让人不得不忌惮,现在齐国向夏国求和,夏国一路收编,经过战争鲜血洗礼的五十万雄师就驻扎在京城。 而安瞿镰的姐姐安婉卿是夏国的太子侧妃,也是夏太子唯一的女人,而且安瞿镰还是夏国丞相的门生,安家更是掌管着齐夏两国的经济命脉,这样的人,谁能得罪的起? 安瞿镰微微笑了笑,“城主言重了,此次前来邱城,是有事情要请城主帮忙。” 城主一听安瞿镰居然有事情要自己帮忙,心中暗自高兴,本来就愁找不到机会搭上夏国这一条线,谁知机会自己上门来了。 安瞿镰提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就将话题转到了通缉令上面,“安某进城时发现,城中大街小巷的贴了一道通缉令,不知是谁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城主的地盘儿上撒野。” 城主闻言也是唉声叹气的,“还能有谁,不就是我那外甥南儿府上的一个逃妾?南儿将她从枫叶泊赎了出来,这贱人不但不感谢,居然还刺伤了南儿,真是胆大包天。” 安瞿镰脸色有些难看,贱人?不巧,那人是他姐姐。 “那女子夜未眠太不知好歹了,不知城主可抓到了人?”安瞿镰试探着问道。 安瞿镰上门拜访城主府为的就是打听消息,想要知道安婉卿的下落的。 城主要了摇头,大骂道,“那女人狡猾的很,到现在,我城主府的人全部出动,却是连个影子毛都没看见。” 第576章齐弄娆的结局 安瞿镰放心了,没抓到就好。 又和城主交谈了一会儿,安瞿镰就离开了,而此时,凌渺渺因为没救到安婉卿,想到就是因为那家黑店所以才会让他们被枫叶泊的人抓,心中就格外的不开心。 于是便带着红菱来到那家店,将人家店里直接给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大摇大摆的出城回到红菱谷。 一路上,凌渺渺还自我安慰,自己是替天行道,那种害人的店就不能存在。 安瞿镰回到之前他们住的客栈,却是发现凌渺渺和红菱一个人都没有了,而桌子上是凌渺渺留给自己的信。 师叔,我和娘亲会红菱谷了,我会继续寻找师傅的,不用担心!师侄凌渺渺。 安瞿镰这才放心,不管怎么说,凌渺渺那家伙他得管,毕竟是姐姐的小徒弟不是吗? 不过,姐姐不是去了沙城,不是应该是和殿下在一块儿的吗?怎么现在却出现在齐国腹地邱城?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安瞿镰便修书一封让人送到齐京亲自交给夏侯琛彦。 安瞿镰并不认为姐姐会离开邱城,毕竟现在的邱城搜查的这么严密,姐姐虽然比着平常的大家闺秀是要聪明一些的,但是也不可能甩开这么多人瞒过这么多人离开邱城。 后来安瞿镰又让人在骆府打听了,原来那骆家公子骆南整个下身都被人踩烂了,彻底的没用了,以后这什么男女之事就别想了。 安瞿镰心中大为畅快,他家姐姐也是这样的人渣可以肖想的吗? 夏侯琛彦收到信已经是三天之后,当沈意将安瞿镰的信交在他的手上,夏侯琛彦看过信之后,心中大为惊喜,终于有他的消息了。 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夏侯琛彦运转内力脚下生风一样飞快的跑到了马厩,牵着自己的飘雪飞快的往城外狂奔。 夏侯琛彦先到了城外的军营,告知镇鸿,自己有事情要外出,希望镇鸿带着军队回夏国。 夏国的国书已经过来了,同意齐国的求和,但是齐国需得割让十城,进献白银一千万两。 对于夏国的要求,本就在齐国的预料之内,为表重视,由齐国太子齐慕璟和公主齐慕漓亲自送国书前往夏国,齐慕漓是齐国的嫡长公主,身份贵重,年岁正合适,齐皇希望能够在夏国寻到佳婿。 夏侯琛彦此行的目的就是让夏军撤出齐国,镇鸿则是需要在边界之地留下重军防守,将这十城内的官员彻底清洗一下。 交代过镇鸿,夏侯琛彦就策马往邱城的方向驰去,军营中的齐弄娆本来被符清薇揭穿了真面目,几乎都快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可是齐弄娆的那张脸到底是让人垂涎的,军营里又全都是糙汉子,不少人为了占齐弄娆一些小便宜倒也乐的听她使唤。 这不,偷偷听到了夏侯琛彦与镇鸿的交谈,齐弄娆心中对齐皇更是不满了,齐慕漓,为什么好事都是齐慕漓的,她也是父皇的女儿啊? 她也是公主之尊,却是因为父皇的命令,没名没分的跟在夏侯琛彦这里,心中的嫉恨让她即使有着美丽的容貌,却也是丑陋万分的。 齐弄娆知道夏侯琛彦是要去邱城的,便故意引诱了军中的一名小参将,让他给自己寻了一匹马,当夜,也跟着夏侯琛彦离开了军营。 可是夏侯琛彦的坐骑飘雪的速度岂是其他别的什么马能比得上的,齐弄娆很快就被甩掉了,找不到夏侯琛彦。 齐弄娆虽然不受宠但到底是公主,也并没有出过什么远门,此时自己一个人在路上也是害怕的不行,便想找了一个镖行送自己到邱城。 可是镖行走镖都是先付一半的定金的,齐弄娆追的急,身上哪里带了银两,这镖自然是托不成的。 齐弄娆被赶出了门外,可是她又怎么会甘心,她比谁都知道,女人最大的利器就是容貌,她天生一副好容貌,还怕成不了事? 齐弄娆也不走,就站在门外哭着,一身漂亮的宫装此时也沾了灰尘,可是依旧是挡不住齐弄娆脸上的容色。 镖行的人在里面听得心烦,出来一看,齐弄娆漂亮的脸蛋上都是泪水,即使是哭,齐弄娆的五官依旧是不变形,梨花带雨的,好不娇俏。 镖行的老大是个脾气不好的人,可是见到齐弄娆这样也不禁软了语气,“姑娘,你没钱交定金,肯定是走不了镖的,你也不能为难我啊是不是?” 齐弄娆却是不管别人为难不为难,从头上摘下了一根银钗,“大哥,我没有银子,但是这根银钗我可不可以当定金?” 这趟镖是保护人的,自然是收费贵些,这银钗分量是不够的,但是镖行老大看齐弄娆一个小姑娘哭的这么可怜,心中也起了一些恻隐之心。 他已经二十好几了,可是却还是没定下媳妇儿,要是送这姑娘回家,他只要死不承认自己是镖行的人,那这姑娘的名声就毁了,只能嫁自己。 又有钱挣又有媳妇儿可以娶,这买卖不亏! 打着这样的算盘,镖行的老大就私下里答应了走这一趟镖,这一路也算是风平浪静,镖行的老大护送齐弄娆来到了邱城。 齐弄娆原本想要甩开这个老大自己离开,毕竟自己是没有钱的,可是镖行老大也是有着自己的算盘的,一直跟着齐弄娆。 见齐弄娆到了邱城不说回家,镖行老大问道,“姑娘,不知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等你家人将剩下的镖金付了我这一趟镖就算是完成了。” 只要到了她的家里,他就绝对会让她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媳妇儿,看看,这容色俊俏的,就是整个叶城也没一个。 齐京到达邱城的路线里,最近的一个城池就是叶城,而齐弄娆也就是在那里雇的镖行。 齐弄娆家哪里是在这邱城看,几次想要逃跑,镖行老大也算是看出来了,齐弄娆家里根本就不在这里,心下一横,将齐弄娆绑了起来,租了一间屋子简单的拜了个天地,就同齐弄娆睡了。 回到叶城,镖行老大还在官府里备了案,等到婚书下来之后,夜夜承欢的齐弄娆竟是怀了身孕。 有了孩子,齐弄娆倒是变得柔软了一些,可是镖行老大害怕她离开,还是日日都将她软禁着。直到三年后,宫里传出消息,小公主齐弄娆暴病身亡,而叶城的一家镖行里却多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叫做瑶瑶的妇人。 第577章巫蛊老人死,入魔 夏侯琛彦来到邱城已经是好几日之后了,在夏侯琛彦来到城内之后,安瞿镰就已经发现了,在得知夏侯琛彦的落脚之地之后,安瞿镰就自己找上门了。 他在邱城找姐姐找了已经好多天了,却还是没有一点音信,他非常急切的想知道,夏侯琛彦在来的路上有没有见到姐姐。 夏侯琛彦本是打算洗漱一番再去见安瞿镰的,可却没想到,小舅子自己找上了门。 “你来的路上有没有见到姐姐?”一进门,安瞿镰就问道。 夏侯琛彦让安瞿镰先坐下,“怎么,到现在你还没有找到人吗?” 这话就是并没有见到,安瞿镰快要急死了,姐姐现在怀有身孕,现在已经快八月份了吧?这要是出什么事,那可是两条命啊! “我姐离开京城是为了找你的,为什么会出现在邱城?”心中忧虑,安瞿镰看着夏侯琛彦就来气,出言发难。 夏侯琛彦也不隐瞒,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安瞿镰,安瞿镰也知道这事实在是怪不得夏侯琛彦,要怪只能怪那个不安好心的齐弄娆还有将姐姐带走却又弄丢的张荧权。 安瞿镰将自己在这邱城里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夏侯琛彦,夏侯琛彦心疼极了,怀有身孕七个月,却是被拐入青@楼,为了保护自己,同恶少争斗,导致被通缉。 安家在这邱城虽然不若在夏京那般的地位显赫,但是想要找个人也不算难,但是就是这样的安家,却是找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人,所以,很可能,现在安婉卿并没有在邱城。 夏侯琛彦并没有告诉安瞿镰自己的猜测,但是私下里却是找到探云阁在邱城附近的据点,让探云阁插手在邱城之外寻找安婉卿。 再说七鬼和十魉,接到巫蛊老人的信,在离邱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折回。 十万大山离邱城的距离可不算近,七鬼和十魉不过是两个小孩子,在这一路上没少麻烦,回到十万大山已经是半月之后了。 一踏进十万大山,七鬼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往日里,只要一有人踏进十万大山,定然会有人前来查探,可是七鬼和十魉这都要进入中围了,却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往日里,十万大山的毒虫虽多,但是在这里从来就不敢放肆,巫蛊老人座下的十大弟子在这里,就如同是王者一样的存在,可是今日,这些蛇虫鼠蚁之类的毒物都格外的欢腾,像是被囚禁多时的怪兽突然重获自由一样,见人就想要伤害。 七鬼和十魉从外围一路走来,不知道处理了多少不长眼的东西,有碗口粗细的大蟒蛇,还有竹叶青,花斑蛇,赤环蛇,黑寡妇蜘蛛等,这让他们不厌其烦。 七鬼还好一些,这些毒物虽然一直伺机环绕在身边,可却从来不敢行动,十魉就惨了,小小的个子一会儿拿雄黄粉驱蛇,一会儿拿着短剑砍蜈蚣,别提多忙了。 七鬼心头的不安越往里走就越是强烈,在巫蛊老人住的那座神剑山,七鬼带着十魉上来打算先拜过师傅,可是这里却是出了奇的寂静。 巫,神,妖,魔,精,怪,魅,魍,八位师兄弟师姐妹没有一个人在这里。 十魉年纪小,也察觉不到什么,一进来就欢快的喊道,“爷爷,爷爷,十魉回来了!” 可是没人应。 巫蛊老人就十魉一个亲孙女,虽然没有多亲近,但是到底是疼的,往日,每次十魉这么没规没矩的大喊,巫蛊老人总是会训斥一番,但是一旦十魉出门,给她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最厉害的,只要运用得当,绝对吃不了亏。 可是这一次,回应十魉的是一片寂静。 七鬼越来越感觉不对劲,拉着十魉拉在自己身后,“一会儿就跟着我,别乱跑!” 十魉此时也适应不了这样的寂静,郑重的点了点头,两人在这神剑山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找,始终都没有找到人。到最后,还是十魉眨巴了眼睛,疑惑的说道,“七鬼哥哥,爷爷是不是去修炼了,所以才不知道我们回来了!” 七鬼恍然,拉着十魉就往神剑山山腹中的一处密室内,这是巫蛊老人的修炼室,可以隔绝一切外音。 七鬼打开了机关,心中还想着怎么隐瞒自己这一次的丢人之事,可是当石门缓缓的打开,映入眼帘却不是正在打坐修炼的巫蛊老人,而是口中溢满污血倒在地上浑身僵硬的巫蛊老人。 七鬼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浑身胀的通红,十魉在一边急的直哭,却还是说道,“七鬼哥哥,停下来,爷爷只是睡着了,他只是睡着了!” 可是七鬼却是听不到,虽然他并不喜欢巫蛊老人,但是到底是巫蛊老人将自己养大的,并教给他一身的本领,可是现在他却是死了,七鬼从来没想过要巫蛊老人去死。 浑身的血液逆流着,连体内的内力也是不受控制的逆着循环,七鬼眼耳口鼻中都溢出了血来。 这情况是走火入魔了,十魉害怕极了这样的七鬼,上前想要帮助七鬼导引着内力顺流步入正轨,可是七鬼却是随手就是一掌拍向了七鬼,双眸通红的冷喝,“滚!” 血液和内力的逆流不知道冲破了七鬼体内的什么穴道,只见七鬼“啊”的惨叫一声,晕倒在了地上,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长大,像是十五六岁的男子一样,脸上也有着青色的胡茬子。 等到七鬼醒来的时候,看到十魉就那么倒在地上,小小的身体上也沾满了鲜血,而巫蛊老人也是浑身都僵硬了。 七鬼眼睛赤红着将十魉抱在了一边放下,为她把了脉,得知只是受了些内伤,内心安稳了不少,再去看巫蛊老人,七鬼心中满是亏欠。 巫蛊老人的身体一向是强壮的,可是却在修炼室里暴毙,七鬼又探查了一番,发现巫蛊老人是在炼蛊的时候蛊虫反噬,这才造成的性命之危。 七鬼将十魉抱了出来,点亮了十万大山特有的联络信号。 在神剑山上挖了一个墓,建了灵堂,用药物保持着巫蛊老人的尸身不腐,只等着师兄弟们回来,将师傅他老人家下葬。 十魉醒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曾经那个精致的七鬼哥哥,而是一个和七鬼哥哥长相相似的男子一直在照顾着自己。 第578章这是抢新娘啊 “十魉,师傅去了,你放心,七鬼哥哥和各位师兄师姐们都会将你好好的抚养长大的。这十万大山是师傅的,现在师傅去了,你作为师傅的亲孙女,理应有你继承。我们巫蛊山以后,唯你是尊!” 十魉哭了好久,她宁愿自己不继承什么巫蛊山,也不愿意唯一的亲人巫蛊老人死掉。 十万大山的其余几位师兄弟师姐妹回来之后,将巫蛊老人下葬,可是在之后巫蛊山的继承上面却是有了分歧。 巫神妖魔精怪鬼魅魍魉十人,分为了三派,一派是尊大师兄伯巫为主的,还有一派却是认为七鬼是巫蛊老人最看重的弟子,理应继承巫蛊山,最后一派就是支持十魉的,理由和七鬼是一样的,十魉是巫蛊老人的亲孙女,理应继承巫蛊山。 可是七鬼却是力挺十魉的,所以现在根本就是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十魉,一派是支持大师兄伯巫的。 四师兄季魔和六师兄六怪八魅九魍都是支持大师兄伯巫的,可是经过之前的入魔,七鬼早就没了之前的孩子心性,性情大变,血液中隐藏的狠辣似乎也被激发了出来。 听着四人在一边说着伯巫的各种好,还劝说七鬼要支持伯巫,更是提到了之前大师兄因为自己被师傅惩罚的事情。 七鬼听着各种的不耐烦,看着在自己身前的八魅九魍,眼神一冷,随手就朝着两人一人一掌甩了过去,八魅九魍两人其实只能算四巫蛊老人的记名弟子,真正的弟子只有巫神妖魔精怪鬼七人,而十魉算是嫡系亲人。 八魅九魍自然是撑不住七鬼的一掌,只这么一掌,两人就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像是沸腾了,钻心的疼痛漫入骨髓,两人跪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样的求饶。 七鬼又再次逼问季魔和六怪,七鬼的巫蛊天赋除了安婉卿是巫蛊老人弟子中最好的,到了现在,师兄弟中无人能比得过七鬼。 伯巫,季魔,六怪三人相视一眼,对着十魉恭敬的跪了下去,“伯巫,季魔,六怪叩见山主!” 这就是归顺了十魉了,可是七鬼却是并不相信三人是真心归顺的,便随手甩向了三人各自一条蛊虫,用以控制三人,只要三人有一丝的不轨,七鬼就会发动母蛊,致三人于死地。 …… 安婉卿离开了邱城,可是大肚便便的,去哪里也不方便,而且安婉卿也感觉自己似乎是动了胎气,总是隐隐作痛的感觉,于是便在附近的一个村庄住了下来,好生调养。 村子里的人看安婉卿怀着孕却独自一人在外,倒也同情她便让她在这里住了下来,同时也给了安婉卿诸多的帮助,例如一些粮食,还有新鲜的果蔬,把安婉卿照顾的很好。 村长家里办喜事,将整个村子的人都请了过去,安婉卿也去了,安婉卿看起来和一般的村妇是不同的,显然是见过世面的。 村长请教了安婉卿很多东西,安婉卿随的礼村长也不想收,想着安婉卿一个女人独自生活本就不容易,可是安婉卿执意要送,村长也推拒不过,不过心中决定,一定要给安婉卿回一份厚厚的礼。 婚礼上,几个毛头小子聚在一起,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安婉卿在村子里住的也有些天了,知道这几个人并不是村长家中的亲戚。 那么这几个小伙子却是风风火火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就有些奇怪了。 安婉卿看他们有些奇怪,就留意了,在婚礼的时候,安婉卿终于见到了新郎,是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子,长得也不错,虽然算不上是英俊,但是在这里,也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帅小伙儿。安婉卿想到之前那些脸色难看的小伙子,摇了摇头,没有一个比得上村长的儿子的。 跨过火盆儿,就要入夫家门拜堂的时候,之前那些小伙子中脸色最为难看的那个却是在新人身后喊道,“云娘,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新娘子扭过了身,一把扯掉了红盖头,看着闹事儿的大武神色极为的难看。 “董大武,你到底在闹什么?我都要结婚了,我不喜欢你你听不到吗?”新娘子皱着眉头问道。 新郎董书显拍了拍新娘子的肩膀,笑着安慰道,“云娘,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可千万别因为不相干的人心情不快。” 只是扭过头来,那张耐看的脸上彤云密布,目光阴鸷的看着董大武,一个拳头就挥了上去,打的董大武嘴角都流血了。 安婉卿皱着眉头,对站在自己身边一直絮絮叨叨说着新娘子那个叫云娘的姑娘不懂规矩,大喜之日却自己掀了盖头,不吉利云云的村长媳妇儿低声说道,“婶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看这小子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后招,你还是看好新娘子,可别大喜之日的吧新娘子给弄丢了。” 村长夫人虽然有些不待见云娘,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媳妇儿,代表着自家的脸面,闻言双眼直盯盯的瞅着云娘。 跟着董大武的不是一个人,还有几个呢,此时见董大武被打,哪里会罢休,几个人一伙儿上前,将村长儿子董书显按倒在地上,拳头大脚如同雨点一样的落在董书显的身上,村长赶紧让人上去拉人。 安婉卿却是皱着眉头,当时和这董大武在一起的,远远不止眼前的几个。 “虎子,将老子媳妇儿抢回家,回去了,老子一辈子都拿你当兄弟!”被拉开的董大武喊道。 此时,另一拨儿人呼呼啦啦的出来,整个有五个,一把将村长媳妇儿董婶子推开,拉了云娘就要走。 这是抢新娘啊! 安婉卿早就防着这一点呢,她也看了,这几个人都是村子里的混混,不务正业,拳脚功夫没一点儿,更别说内功了,完全就是凭着个把子力气罢了。 安婉卿上前,利落的动手出脚,一会儿就将这些人给收拾了,而云娘早就被吓得哭了。 安婉卿好心情的开导道,“哭什么,又没得逞不是吗?” 而那边,所有参与打人的人也都让村长控制了起来,安婉卿收拾过的那些人也都被绑了起来。 看着云娘哭,董书显笨拙的替他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媳妇儿别哭,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哭着可是不太好!” 第579章记忆复苏,生产 后来,云娘交代,这个董大武是与她一起长大的邻居家的哥哥,她一直都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哥哥,后来,她遇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董书显,在两方家长商定了婚期之后,这个董大武急了,找云娘表白,可是心中有董书显的云娘怎么可能同意,便一口回绝了董大武。 可是董大武却是以为云娘是迫于董书显家的权势,这才嫁了过去,所以便上演了这么一出。 现在人都被控制住了,这场闹剧也就算是结束了。 安婉卿站在董大武的身边,想要劝说一下董大武,“既然注定不是你的,又何必要强求?看她幸福不也应该是你的幸福吗?” 董大武见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就因为这女人而全盘皆输,心中不是滋味极了,手中拿着在袖口滑出的匕首,在众人没留意的时候,拿着匕首直愣愣的往安婉卿肚子上扎。 这女人害他同时所爱,他便要这女人拿命来偿。 安婉卿躲避不及,竟是让那匕首就直接刺进了肚子里,安婉卿几乎是下意识的,直接一手掐着董大武的脖颈,将董大武拎了起来。 “伤我孩儿的,都得死!” 手上一点一点的在用着力,董大武就这么生生的被安婉卿掐死了,可是此时安婉卿的肚子上却还是插着一枚匕首。 若是安婉卿并没有怀有身孕,那么这就不过是被人刺了一刀,可是安婉卿现在却是怀有将近八个月的身孕的,这一刀下去,一个不对那可就是要人命的啊,还是那种一尸两命! 还是村长大人先从安婉卿杀人的惊诧中醒了过来,赶紧叫人请大夫为安婉卿医治。 这个村子里只有一个大夫,住的还离村长家较远,等到大夫赶来的时候,安婉卿早就已经疼得脸色煞白,整个人呆愣呆愣的,就像是神游一样。 七活八不活,还好是七月,安婉卿这么安慰自己,村长和各位的邻居也都是这么想的。 大夫为安婉卿包扎了一下伤口,便叫来几个生过孩子的小媳妇儿,进去充当稳婆,为安婉卿接生。 安婉卿本来都晕厥了,可是肚子却是阵阵的疼,安婉卿心中知道,自己是要生了。 可是疼痛却是将安婉卿掩埋,安婉卿眼前一片模糊,只有耳边的声音似乎在回响着。 “欺君罔上,欲行不轨,行为放@荡不检……拖下去吧!” “姐……姐……若是有下一世……我要做你的哥哥……护着你……” “表妹,看那边!” 美妇手指的方向是一个婴儿被火舌吞没,只剩下一只手臂在挥舞。 安婉卿眼角渗出泪水来。 一名妇人看着安婉卿流泪,劝说道,“妹子,这时候可别哭,不然等一会儿生孩子没了力气,你们娘俩估计都危险。” 眼前的景象一转,安婉卿看到眉眼冷冽的太子殿下对她呵护备至,家人依旧在身旁,而那些害过自己的人都一个个的不得善终,无论是边清瑶还是边泞瑶边玄檀还是安锦芸,只剩下林茹素和夏侯蔚闻两人了。 可是那眉眼冷冽的太子对任何人都会冷漠,却独独对她,柔情万分,不管是纳侧妃时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还是为了自己即使知道沙漠之海是个死亡之地,仍旧是义无反顾的往前闯。 那些沉睡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在复苏,安婉卿想着过往的前尘往事,眼角的泪更是汹涌了。 其实那日的事情,她知道,夏侯琛彦根本没有在意齐弄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心里不舒服。 后面的事情,安婉卿记得很清楚,比如张荧权和夏侯琛彦两人的互看不顺眼,还有就是绿柳山庄,在绿柳山庄的事情是安婉卿最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 她的记忆里,张荧权是最好的知己,他总是会了解她,是她最为信任的谋士,会为她排忧解难,可是这样的张荧权却是在自己中毒之后,将自己带走了,告诉失忆的自己是她的丈夫,更是会拿着夫妻名分想要与她发生些什么。 虽然最后没有得逞,可是安婉卿实在是不愿意再想。 可是想到后来,张荧权那么高傲的一个人,除了自己的师傅,居然为了她同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破孩儿跪下了。 安婉卿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强忍着疼痛,请求一个妇人为她做一些饭,都快将近一天了,安婉卿也着实是饿。 她也清楚,若是自己不吃饭,可能在接下来的生产时,自己根本就没有肯能吧孩子生下来。 安婉卿前世是生过夏侯宣的,这一世的第一个孩子,安婉卿格外的珍惜,七月早产,安婉卿也废了格外大的气力这才将孩子生下来,期间一度难产,都以为是不行了,可是安婉卿竟是硬生生的挺了下来,母子平安。 因为是早产,安婉卿对小孩儿格外的上心,唯恐有哪些不舒服。 安婉卿看着小孩儿玉雪可爱的面庞,心中柔软成了一片,这个孩子与前世的宣儿竟是长的一模一样。 等到安婉卿生产后的第五天,村长家的婶子带了一小篮子的鸡蛋来看安婉卿,并且也留了下来,为安婉卿做饭,伺候安婉卿坐月子。 村长媳妇儿心中是明白的,若是没有安婉卿,只怕自家那日要丢了大脸了,好不容易娶的儿媳妇儿在成亲当天被人给抢走了,这说出去就是整个村里的笑料,而且,安婉卿是为了他们家才受伤早产的,她理所应当的去照顾。 村子里的妇人也都多多少少的带了一些东西来,有的是些尺头,有的是小孩子的衣服,也有和村长家一样,带了些有营养的吃食。 安婉卿感动极了,她以为自己杀了人,这些淳朴的百姓不会再接纳她了,会认为她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可是千想万想却是没想到,村子里的人并没有怪她,对她比以前更是好了,村长家的婶子更是上门伺候她坐月子。 安婉卿想,为什么这些他并不熟识的人都能够这么真切的对待她,可是那些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却是能够心那么狠,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就如同林茹素。 安婉卿在心中也下定了决心,日后回到京城,定然会在这里办一个药炉,不图赚银两,专门为这儿的百姓服务,药材什么都免费供应。 第580章:女人刚生完孩子是不能哭的 每每到了夜间,安婉卿却总是会想起夏侯琛彦,夏侯琛彦对她比着最初时夏侯蔚闻的虚情假意自然是要差上许多的,要不然当初她也不可能就那么被迷了心。 可是夏侯琛彦对她却是多了许多的真情实意,他对她从来就不是嘴上说说,为了她,顶撞天威,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会做的事情,但是他却是做了,没有一丝的怨言。即使惹怒了夏侯枭,被禁了足。 他想对她好,就把自己手上所有的底牌全部都交给了她,无忧山庄,无忧阁,探云阁,暗营。他不愿意委屈她,即使是无法违背,却还是按照明媒正娶的规格能做的都做了。 所以,即使是他在那时没有认出她来,导致了她身上的煞气再也无法压制,即使是因为齐弄娆,让她中了毒,可是安婉卿发现,自己竟是一点都不怪他。 现在的她能记得的,都是他的好。 安婉卿淡淡的笑了,现在的他在做什么?那个齐弄娆现在还在他身边吗? 肯定在,齐弄娆是齐国的公主,夏侯琛彦可以拒绝,但是绝对不会对齐弄娆做什么,如果齐弄娆真的死缠烂打,夏侯琛彦他也真没什么办法。 安婉卿想到齐弄娆自荐枕席,想到夏侯琛彦同齐弄娆温存,安婉卿就感觉自己的心都是疼的。 安婉卿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孩子,刚生下来皱巴巴的,现在一天一个样子,越来越发的水灵,就如同前世的宣儿一样。 “宣儿,是你舍不得娘亲,来陪娘亲了吗?”安婉卿将夏侯宣抱起,爱怜的亲吻着孩子的脸庞。 “宣儿,这一世,无论如何,娘亲会好好保护你,娘相信,这一世你的爹爹绝对不会那般的狠心。”安婉卿喃喃的说给夏侯宣听,可是更多的却是说给自己听。 “安家的,还没吃饭呢吧?”简陋的农家小院儿里,村长媳妇儿拎着一只荆条编的小篮子推开门,关切的问着安婉卿。 安婉卿想要坐起身,却是被村长媳妇儿按着不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刚生完孩子,体虚的厉害,得静养,而且孩子还靠你养活呢,你可得注意些。” 安婉卿脸一红,村长媳妇儿说的养活,安婉卿是知道的,就是喂奶,可是安婉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就是没有,一滴都没有,无论村长媳妇儿炖了多少的猪蹄儿汤。 安婉卿什么也没有说,倒是拉着村长媳妇儿让她在自己的床边坐下了,“嫂子,真是谢谢你了,若是没有你们,只怕我这条命就要捡不回来了。” 村长媳妇儿就虎起了脸,“大妹子,你说这话可是折煞我了,你若不是为了我家的事儿,又岂会遭这么一回罪?” 安婉卿淡淡的笑了笑,没再说话,等到吃过了村长媳妇儿送来的月子饭,两人又交谈了一番,村长媳妇儿这才离开。 半夜里,安婉卿心忧孩子,睡眼惺忪的睁着,看了看在身旁睡得正香的儿子,唇角弯出好看的弧度,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又再次睡着了。 男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婉卿爱怜的拍着小孩儿的背,但是自己却是睡着了的,男人弯了弯唇角,解下外衣,躺在了安婉卿的外侧,揽着安婉卿的腰肢,想要将她深深的嵌在自己的怀里。 “卿卿。”男人低声喃语,低沉的语调里似乎带着不尽的深情。 安婉卿纯粹是被再次冻醒的,现在的夜里凉,男人的身上就像冰疙瘩一样,本来刚分娩之后的女人就比较敏感,被他这么一抱,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谁,滚开!”安婉卿睁开眼睛,看了看嵌在自己身上的铁臂,低声呵斥。 夏侯琛彦脸色黑了,几个月不见,卿卿居然连他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 夏侯琛彦生气,可是想到安婉卿刚刚产娩,身子还是虚弱的狠,所有的气似乎都不见了。 安婉卿试着扭头,夏侯琛彦一动不动,就等着她看过来。 等安婉卿真的扭过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皱着的眉心如同褶叠丛生的小丘,仿佛要夹死一只苍蝇。 安婉卿瞪大了眼睛,居然是夏侯琛彦,“你怎么找过来了?” 夏侯琛彦又气了,这是自己媳妇儿,他不来找她还等着让谁找? 一把勾过安婉卿的脖子,夏侯琛彦噙住安婉卿的耳垂就咬了上去,“你想让谁来找?” 夏侯琛彦自然是舍不得咬的,牙齿在耳垂上研磨,安婉卿就怕这个,痒的不行,“你先放开我,一会儿孩子就要醒了。” 夏侯琛彦也想到这一点,就将安婉卿放开,看着那边的孩子,眉眼与自己是相似的,但是脸型和唇鼻,却是像极了卿卿。 安婉卿看他看向孩子,主动告诉他,“我给他起名夏侯宣,小名宣儿。” 这是通知,不是询问。 夏侯琛彦知道安婉卿以前的事情,心中倒也没有感觉安婉卿给孩子取名字不询问他这是不好的,见她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有些好奇的问道,“宣儿和以前的那个宣儿很相像吗?” 安婉卿想到以前那个乖巧的宣儿,眉眼温柔,“嗯,他们长相一模一样,我有时候都以为,这是不是宣儿舍不得我这个失败的娘亲,所以来找我了!” 夏侯琛彦忽然之间就对夏侯蔚闻对宣儿的狠有了理解,宣儿的眉眼那么像自己,夏侯蔚闻能不心中暗恨? 夏侯琛彦想,夏侯蔚闻一定没有细看过,夏侯宣的眉眼与他自己也是有几分相像的。 但是无论是他还是夏侯蔚闻,夏侯宣都不是十足的像,而是与夏侯枭仿若如出一辙。 夏侯琛彦将安婉卿紧紧的搂紧自己的怀里,“辛苦你了!” 安婉卿早就心思百转,听到的不是他的怀疑,而是一句,你辛苦了,感动的眼泪就要掉下来。 夏侯琛彦即使是现在,对安婉卿的眼泪也是手足无措的,笨拙的擦着她的眼泪,“卿卿,别哭,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了吗?” “听母妃说过,女人刚生完孩子是不能哭的,对身体不好。”夏侯琛彦就连劝解都是笨拙的。 安婉卿闻言噗嗤一声笑了,是啊,女人生完孩子是不能哭的。 前世的时候,她独自在异国他乡生产,可是回去了,却是受到了夏侯蔚闻的质疑。 第581章:失宠的安婉卿 安婉卿笑了笑,“嗯,我不哭!” 因着安婉卿还未出月子,夏侯琛彦即使浑身像是灼铁一般,依旧是强忍着,抱着安婉卿一夜未眠。 相对着夏侯琛彦的难受,安婉卿却是一夜好眠。 次日,安瞿镰驾着马车来到村口,前往安婉卿买下的小院子里,安婉卿再次见到弟弟,也很是激动,可是安瞿镰此刻的注意却全都不在安婉卿的身上,都在小家伙夏侯宣的身上。 “瞿镰,你来是接我的还是接你外甥的?”安婉卿好笑的问道。 安瞿镰挠了挠头,“两个都接,姐,你还生他的气啊?”安瞿镰指着夏侯宣。 夏侯琛彦笑了笑,一脸痴汉的看着安婉卿。 安瞿镰与安婉卿又说了会子话,安婉卿又同村长以及村子里一些相熟的人道了别,这才随着安瞿镰离开。 马车上,夏侯琛彦告知了安婉卿现在的一切情况,现在战事已经平定,齐国求和,派出嫡长公主和亲,且进献十城,由太子使夏献国书,至于美女若干,夏侯琛彦没有说。 现在,镇鸿听从夏侯琛彦的吩咐,带着大军回夏,并且在齐国进献的十城驻兵,既然已经属于大夏,就没有让齐军驻守的道理。 夏侯琛彦早就使人传信给镇鸿,两人相商着一同进京,夏侯琛彦回到夏京的时候,没有回到太子府,而是带着安婉卿回了安府,边氏看到安婉卿很是高兴,看到夏侯宣更是高兴,将自己一直珍藏的一些好东西一股脑的都拿了出来。 “小宣儿,你看这个,你喜欢吗?球球!”边氏拿着一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逗着夏侯宣。 小朋友见到夜明珠,伸着小手抓啊抓啊,很是想要据为己有。 安婉卿冷汗,这夜明珠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就这么被当成玩具球。 那边安峤滏也不甘示弱,“小宣儿,我是外公哦,你看这是什么?”安峤滏从怀中拿出一块奇楠木雕成的平安扣,提溜在夏侯宣的面前晃悠。 安婉卿彻底无语了,“爹,他不过是一个还刚出满月的孩子,您就用这千年沉香木心里的奇楠木送他?” 安峤滏瞪了安婉卿一眼,像是一个寻常人家的父亲一样,“我乐意给我乖孙,你往一边去!” 安婉卿看了看夏侯宣,再看了看父亲安峤滏,母亲边氏,还有一直绕着夏侯宣转悠的安瞿镰,唇角挂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这孩子一来,就把所有属于她的关心都给抢走了?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有些气闷的样子,上前拉住了安婉卿的手,没有说话,可是安婉卿却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笑意,与一丝承诺来。 他们宠宣儿,而你,我会永远的以你为重。 安婉卿也没有真的生气,第二日,夏侯琛彦本想带着安婉卿前往皇宫,带着夏侯宣一起去给夏侯枭请安,可是这一次,安峤滏却是暂时放下了夏侯宣。 “卿儿多日不曾回到娘家,不如就多在这里住几天,你娘自从你出嫁之后,心中一直挂念你。多住几天,你们娘俩儿也可以叙叙家常。” 安瞿镰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姐,其实爹是不想让宣儿走,想再多看看宣儿。” 安婉卿冷冷的瞅了一眼安瞿镰,“镰儿,殿下似乎找你有事情要商量。” 夏侯琛彦想笑,可是看着安婉卿,却还是忍了,特别的给安婉卿面子,重重的点了几个头,“嗯,你跟我过来。” 安瞿镰笑不出来了,姐姐可真是记仇! 安峤滏也笑骂“臭小子!” 安婉卿并不傻,他其实知道瞿镰并不是想说宣儿抢了自己的宠,只是想提醒自己,宣儿毕竟是皇家子弟,应该让夏侯皇室知道。 想到这个情况,安婉卿也不愿意让宣儿再次承受前世那样的责难。 “爹,娘,女儿很想留下来陪着二老,可是现在,宣儿刚满月,虽然太子承认,但女儿私自离开京城,必须得尽快处理,不然宣儿只怕就会背上一些污名了。”安婉卿想要跪在地上诉说,却是被边氏和安峤滏一左一右的扶了起来。 想到安婉卿所说的,安峤滏却是不再挽留。 安峤滏不是那种特别会表达情感的人,可是此刻却是看着安婉卿,却是眼眶微红,“闺女,即使你嫁人了,可你依旧是爹的女儿,你受了委屈就回来安家,爹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即使是拼了老命也会为你讨一份公道。” 安婉卿听着这些话,眼睛瞬间就红了,却是唇角上扬着说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儿,谁受委屈女儿也不可能受委屈。” 边氏虎了脸,“月子里,哭什么?不准哭!” 转头,边氏就狠狠的瞪了安峤滏一眼,眼神中的责备让安峤滏低下了头。 不知道闺女刚生完孩子没多久,说这些招眼泪的话做什么? 两方又寒暄了一会儿,夏侯琛彦带着安婉卿抱着夏侯宣一块儿进了皇宫,夏侯枭见到安婉卿,被吓了一跳,安婉卿不是被她软禁在了太庙里吗?怎么现在出现在皇宫里? “大胆安婉卿,胆敢欺君罔上,罪该万死!”夏侯枭冷喝。 可是眼睛往安婉卿身上一瞅,看到了夏侯琛彦,他那个优秀到让他想要处之而后快的儿子。 浑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是念在太子大胜回朝,举国同庆,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擢降太子侧妃之位为庶妃之位。” 安婉卿根本不在乎什么侧妃之位还是庶妃之位,淡淡的笑了笑,却是还没有说话,就听夏侯琛彦跪在了地上,“安侧妃之前在太庙修行,诊断出怀有身孕,是儿臣出征前夕怀有的身孕。这也是儿臣的第一个孩子,所以特意将婉卿接了出来,照顾左右。” “还请父皇能够体谅儿臣千里之外担忧家人的心,饶了安侧妃!”夏侯琛彦撩了衣摆,说是恳求,却是态度不卑不亢的。 夏侯枭还以为夏侯琛彦不会为安婉卿求情的,可是此刻见他这般,却是心中微定,思忖了一会儿,说道,“太子此次功劳甚大,但是皇命不可违,功有,过也有,功大于过,朕念在太子为我大夏击退外敌,扩充版图的份上,不予追究。” 想到夏侯琛彦说出了安婉卿怀有一个身孕并且以产子,夏侯枭心中有些好奇,这孩子到底应该是长什么样子的。 第582章:猜疑,十名美人 夏侯枭对夏侯宣倒是没有什么,从夏侯琛彦的怀中接过孩子,心中也是不自觉的欣喜,这是他孙辈的第一个孩子,虽然他不喜欢他的父母,但是对这个孩子,却还是感觉喜爱的。 这个孩子也是长的好,与夏侯琛彦的眉眼极为的相似,而夏侯琛彦天生的,长相是有些像自己的。 夏侯枭没想别的什么,但是皇宫里别的却不是这样了,等夏侯琛彦和安婉卿一离开夏侯枭的乾清宫,宫里就炸开了锅,皇贵妃叶素晚早就等在了宫门口。而陪着皇贵妃一起等候的,不是别人,正是夏侯蔚闻。 皇贵妃一见夏侯琛彦,就将夏侯宣抱了过来,还特意把夏侯琛彦也拉了过来,询问着这一次远征的事情。 原地剩下的安婉卿和夏侯蔚闻,两厢尴尬。 “恭喜安侧妃了,寻了这么一个能够借助岳家的夫婿!” 安婉卿却是直接无视了,眼前的男人,她恨得要死,可是此时此刻却是不能够动他一丝一毫。 安婉卿冷冷的看了一眼夏侯蔚闻,淡淡的笑了,“多谢承德郡王的关心。”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安婉卿困倦的耷拉着脑袋,府里的人赶紧将安婉卿的东西全都归置好。 而此时的芳华宫,陆贵嫔生前所居住的芳华宫里书房的烛火明明灭灭的。 “去吧,传令下去,让监视太子的人全都回来!” 太庙里,影魂得到夏侯琛彦和安婉卿回京的消息,喜不自胜,夫人固执着离开了夏京,追随主子去了战场,能够看着夫人安全的回到了京城,即使是会受到主子的惩罚,他也安心。 而紫萝也是得知了安婉卿他们已经回到了京城,而且夫人已经产娩,是个男孩儿,心中也未安婉卿而高兴。 既然安婉卿已经在夏侯枭面前过了明路,那么紫萝的小命差不多就算是保住了。 这几日,镇鸿大军还未曾回到京城,但是朝中许多文武百官都已经前来拜访,门庭若市的。 夏侯琛彦闭门不见,可是仍旧不管用,得知了安婉卿为夏侯琛彦产下一名小皇孙,这一次,前来拜访的人也不说是拜访太子殿下了,而是拜见太子侧妃安婉卿。 他们想,作为一国储君,一定不会干涉后院里的女人的交际。 安婉卿最是讨厌这样的应酬,当即就让夏侯琛彦代为自己拒绝了这样的拜访。 而此时的皇宫里,芳华宫的夏侯蔚闻得知夏侯琛彦现在府中差不多已经被朝中的文武百官以及家眷读了个严实,笔下的字更加的有力度了。 “父皇身边的公公最近可一直在有联系?”夏侯蔚闻看着自己笔下的字问道。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夏侯蔚闻笑道,“收买了这么长时间的棋子到了现在终于可以碰上用场了。” 乾清宫,夏侯枭身边伺候的一个李公公伺候在夏侯枭的左右,面色迟疑不已。 夏侯枭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李公公,“欲言又止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夏侯枭端着一杯上好的武夷山大红袍问道。 那个李公公的眉头皱的更是深了,“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夏侯枭大手一挥,“但说无妨!” 李公公这才像是有了胆子一样,说道,“皇上,奴才一直感觉很奇怪,太子殿下虽然大获全胜,可是到底是夺了齐国的城池的,可是之前在齐国的京城,却也没见齐国的百姓厌恶太子殿下,仿佛是齐国本地的官绅世族那般,极为的受人爱戴。” “奴才一直感觉很是诧异,而且听闻殿下在从齐国回来之前,齐皇是非常尊重殿下的,还寻了一个庶公主来伺候殿下,可是这一次回来,却是不见那庶公主了。” 能拿着一个公主做赌注,还赔了进去一个嫡长公主,齐皇可真是舍得下本钱。 夏侯枭心中也是有了些波澜,“庶公主?” 李公公点了点头,夏侯枭一夜辗转反侧,想着今日白日里,小李子所说的话,齐国百姓爱戴夏国的战斗英雄,这样的事情怎么听都怎么感觉像是天方夜谭呢? 除非,老二其实和齐国是早有联系的。 此时的夏侯枭却是不想,若是夏侯琛彦真的与齐国有勾结,陈家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叛国? 而且,李公公就一个居于深宫的小内监,怎么会知道夏侯琛彦远在齐国时候的事情呢? 心中的疑窦一旦升起,夏侯枭怎么都解不开这个怀疑,双手对着窗外一派,暗卫统领跪在夏侯枭的面前,恭敬的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严密监视太子府,若是发现有可疑人物,立刻回来告知!” “但若是发现太子勾结齐国,直接召集人手,可先斩后奏,杀无赦!” 距离安婉卿回到京城的第四天,镇鸿终于带着大军回到了夏京,同行的还有齐国的太子以及嫡长公主齐慕漓。 夏国这一次大获全胜,夏侯枭给众将士论功行赏,可是无论是夏侯琛彦还是镇鸿,都已经是位极人臣的位置了,怎么奖赏也是一个问题了。 后来一狠心,夏侯枭便决定,次日在皇宫御花园大摆宴席,为两人庆功。 次日晚上,御花园宴席,安婉卿并没有出席,夏侯琛彦先是肯定了几人的大功劳,然后决定每名士兵奖赏白银二两,都尉参将各自是五两,在原本的位置上荣升一级,而副将赏白银十两,在原有职位上往上升三级,作为主将的镇鸿以及主帅的夏侯琛彦,各自赏黄金万两,齐国进献的美人十名。 无论是夏侯琛彦还是镇鸿,都黑了脸,美人十名,要知道镇鸿是驸马,长公主夏侯玉乔是夏侯枭的亲姐姐,这美人十名,到底是打的将军府的面子还是长公主夏侯玉乔的脸? 而夏侯琛彦,安婉卿刚生产完,这就赶紧塞女人,这是怕府中太过于平静了吗? 可是皇命到底是不可违,夏侯琛彦和镇鸿带着十名美人回到府里,各自交给了自己的夫人处理。 安婉卿见夏侯琛彦如此,倒是也不生气,只是看着那些美人却是没了好性子。 现今这太子府里除了夏侯琛彦,就只有安婉卿一个正经主子,和夏侯宣这个小主子。 这些无名无分的美人儿,连个妾都算不上,安婉卿怎么可能往眼里放? 第583章:猜不出他的心思 这些美人儿,虽说是夏侯枭赐下来的,但是除了不要她们的命,他无论做什么别人都无法置喙。 安婉卿全当是家里多养了十个仆人,十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却是被安婉卿不是打发着在厨房,就是做个洒扫丫头,还有的长相太过娇媚的,安婉卿也是有些怜香惜玉,让人做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十个美人儿那是敢怒不敢言的,安婉卿却是感觉他们的反应都极为的有趣。 张荧权在得到安婉卿的消息之后,马不停蹄的从齐国赶至夏京。 张荧权回到夏京,在太子府门前徘徊了好久,却是迟迟不肯进去。 这一日,张荧权依旧是来到了太子府的门前,想着一定要进去,最起码得看看婉卿她过得怎么样。 婉卿在他的手上失踪了,这本就是他做的不好! 他现在就特别的无法接受,万一婉卿真的恢复记忆了,得知自己的对她说过的谎话,是不是会同他断交,再也不理他了? 镇鸿也早就率领这大军回来了,安婉卿想着应该上门拜访一下,夏侯琛彦同镇鸿两人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而且,因为自己,夏侯琛彦已经离开了军营好几次,很多时候都是镇鸿为夏侯琛彦处理着公务,可是镇鸿却是并没有抹去夏侯琛彦的功劳。 虽然,这也是导致夏侯琛彦现在被夏侯枭如此猜忌的原因,但是镇鸿的初衷却是好的。 于私,镇鸿是夏侯琛彦嫡亲的姑父,作为晚辈,夏侯枭理应去拜见镇鸿。 加上安婉卿早就已经出了月子了,收拾好了一切,安婉卿便带着玉莲准备出门,这一出门,刚好碰到张荧权。 安婉卿自然是想起了以前的种种,但是即使是现在,玉莲依旧是对张荧权比着夏侯琛彦的好感更多,见到张荧权,玉莲极为开心的就迎了上去,让本来打算转身离开的张荧权脸上多了几分的尴尬。 “张先生,多日不见,怎么你一见到我们小姐就要走啊!”玉莲老大的不高兴。 张荧权脸上更是尴尬了,“不好意思玉莲姑娘,刚刚没注意到你们。” 说着,假装着刚看到玉莲,一脸歉意的看着安婉卿主仆两人。 安婉卿哪里猜不出他的心思,只怕是感觉无法面对吧? “荧权,多日不见,不知可否有时间一叙?”安婉卿淡笑着,似乎之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 张荧权抬起头,看着安婉卿,眸中是不曾遮掩的深情,带着几分的惊喜,可是张荧权却是摇了摇头,“不了,这一次回来大夏,是因为挂念师傅,我想去看看他。” 安婉卿看着他这样子,忽然之间就感觉很是伤感,明明是无话不谈的好友,明明是自己千辛万苦求来的谋士,缘何竟是变成了现在这般? “荧权是打算与我相忘于江湖吗?”说着,安婉卿自嘲的笑了笑,“是了,我们这样又怎么还会是知己?” 张荧权看不得安婉卿这样,上前一把拉着她去了就近的一座酒楼,“婉卿,只要你需要,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玉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跟上两人,却是听到这么一深情的话,心中不禁感叹,瞅瞅,这才是真正的爱小姐,哪里像是太子啊,现在府里可还是有十个大美人呢,要是张先生和小姐成亲,又哪里会是这卑微的妾位,玉莲相信,张先生是绝对不会让府里出现什么碍眼的美人的。 安婉卿摇了摇头,淡笑着说道,“荧权你知道我需要你,但不是这样的你。” 当一切点破之后,她又怎么去面对他?去面对他的深情? 安婉卿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理所应该的接受他对她的好,荧权是她重生以来请来的谋士,也是她第一个相交的友人。 这话,听得玉莲是迷糊的,可是看着张先生的神情,很平淡,可是却带着淡淡的悲伤,玉莲心疼了。 安婉卿又问了一些张荧权的事情,这才知道,张荧权真的去找了腾龙婴,也因为腾龙婴,他的手下死了很多的人。 安婉卿更是从张荧权的话里听出了自责,不是因为死去的人,而是因为他带走了她,却没有好好的照顾她。 安婉卿一点都没有怪过张荧权,张荧权是为了她好的,安婉卿比谁都知道这个事情。 在绿柳山庄的事情,那是张荧权做的最过分的事情,但是他到底是不舍得强迫她的,为了她,甚至自己跪在了地上,去求七鬼帮她解除醉忘忧。 为了她,去闯这传说中的圣婴村,那样的禁地岂会是那么好闯的?安婉卿甚至可以想象出来当时他所受的罪。 听着,安婉卿就眼睛红红的,她安婉卿何德何能,竟让他如此对待? “荧权,其实你不必的!荧权,我只想你好好的,余生安乐。”安婉卿看着张荧权,连唇角的笑都快保持不了了。 张荧权没有想要将之前自己闯圣婴村的事情告知安婉卿,可是无奈,安婉卿自己记得当时七鬼开出的条件,问的也详细。 看着安婉卿那心疼的神情,张荧权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递了过去,安婉卿也不矫情,接了过去在自己的眼睛上抹了几下。 张荧权笑说,“我这不是没事嘛!”想要以此劝慰安婉卿。 安婉卿横了张荧权一眼,“有事就晚了!你要是想让我不担心,可以,等你找到自己想要相伴一生的人,这个时候,我就不会担心了!” 张荧权苦涩的笑了笑,这样的人,在他心里,就是婉卿你啊! 张荧权半晌没有说话,末了淡淡的说了句,“好!” 只是心中难掩的苦涩几乎要将他吞没。 “婉卿,拜见师父之后,我可能会去络咯,你自己多多保重!” 不见,是不是就不会心痛? 张荧权如是想到。 安婉卿想要挽留,只是那挽留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同张荧权又说了些话,安婉卿这才离开,心情一直都是不快,回到太子府中,安婉卿木着一张脸,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夏侯琛彦下朝回来之后就看到这样的安婉卿,悄悄的,夏侯琛彦从安婉卿身后双臂环上了安婉卿的腰@肢,将下巴搁在安婉卿的肩膀上低声询问,“怎么如此不开心?” 安婉卿被吓了一跳,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知道是谁。 “阿炎,我让荧权去找一个适合他自己的人呢,我明明知道他的心意还这般说,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第584章:喜欢就好 残忍? 夏侯琛彦皱了皱眉,心中暗骂,怎么这张荧权就阴魂不散了呢? 以前他将卿卿带走,害的卿卿受了那么多的罪苦,现在卿卿好不容易回到她的身边,他又开始添乱。 “卿卿,你现在对他心软才是最大的残忍,不逼他放下,他就永远都找不到自己的人生。”夏侯琛彦说道。 安婉卿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知道,可是看着张荧权那种悲伤,安婉卿却是感觉自己太过于残忍了。 夏侯琛彦看着她这样的心情低落,拉着安婉卿的手温和的说道,“跟我来一个地方。” 夏侯琛彦一路拉着安婉卿来到了府里的后花园,这花园安婉卿很少来这里,竟是不知此时的后花园一片浅紫色的海洋,满满的开着的都是浅紫色的丁香花。 丁香花并不名贵,但是安婉卿却是喜爱的,这样素净的小花,其实也别样美丽。 安婉卿感动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种的?这么大的一园子,你费心了,我很喜欢!” 夏侯琛彦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终于得来她的一句喜欢,心中仿佛被熨帖过一样,说不出的舒适,夏侯琛彦只是淡淡的道了句“喜欢就好!” 安婉卿闻言却是笑了,话音一转,“不过……” 话还没说出来,夏侯琛彦就有些紧张了,“不过什么?” “你什么时候种的?” 夏侯琛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们成亲之前,你喜欢丁香,我自然是要满足你的。” 夏侯琛彦却是没说,这丁香原本只有四五月份才会开,晚些时候的也就六月底差不多就已经开败了,但是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这是他能寻来的花期最晚的丁香。 安婉卿嗔怪的看了一眼夏侯琛彦,媚眼如丝,心爱的女人在怀,夏侯琛彦心中大动,将安婉卿紧紧的按在自己的怀里,让她感受着自己的种种变化。 那坚硬也灼热的物件隔着衣物抵在安婉卿的身上,安婉卿羞红了脸,低着头,有些气急的说道“你放开我!” 夏侯琛彦能放那就怪了,不仅不放,还低着头,一口噙住安婉卿的耳垂,细细研磨,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安婉卿的身上,安婉卿只感觉浑身发软。 安婉卿已经出了月子了,这种事其实是可以的,夏侯琛彦也询问过御医,自然知道这个情况,怎么可能还把到嘴里的肥肉放回去? 安婉卿有些欲哭无泪,只听夏侯琛彦笑道,“不放!” 花香醉人,但更醉人的却不是那清淡的花香。 安婉卿被夏侯琛彦抱回了屋里,一室春光。 次日,安婉卿醒来,感觉着自己发酸的双腿,一脸的囧意,而夏侯琛彦早就起来去上早朝了。 门外,阿阮进来汇报,说是静和郡主前来拜见。 提到静和,安婉卿就想到那个浑身充满禅意的女子,时而活泼,时而纯真,可是身上似乎一举一动都带着禅意。 “阿阮,快请进来!” 可是安婉卿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表嫂,你见到慧明小和尚了吗?” 安婉卿却是不知道慧明小和尚到底是何人,“小球儿,慧明不是法华寺的和尚吗?自从你走了他就也不在府中了。” 镇幻秋这才想起安婉卿其实是不知道慧明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的,一拍额头,尴尬的喊着小卿儿以期缓解这种尴尬。 “小卿儿,其实慧明就是张荧权张先生啊,他不是来找你了吗?现在人呢?” 安婉卿这时候才知道那个慧明和尚,镇幻秋的师弟法华寺的僧人是张荧权,忽然之间安婉卿想到那些适时的提醒,心中对张荧权就更是歉疚了。 “荧权他离开了,说是要去络咯,你去城郊那里的茅庐和天音寺去看看,若是没有的话,应该就是离开了。”安婉卿看着镇幻秋提到慧明的神情,也就没有隐瞒。 若是,镇幻秋能够陪伴着张荧权,或许,能够将荧权从无望的感情中拯救出来也说不定。 镇幻秋一听安婉卿所说的话,就想离开,可是想到二表哥的孩子,那个被盛传的太子府中的庶长子,镇幻秋觉得自己作为姑姑,应该前去看看。 去看过夏侯宣,镇幻秋感慨着孩子与夏侯琛彦和安婉卿长相的相似,心中不禁也有了一丝的期许。 若是她也有一个孩子多好,长得既像自己,也像是他。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镇幻秋就被吓了一跳,自己早晚是要接手水月庵的,为大夏的国祚祈祷,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梦想。 所以,她怎么可能会成亲有子呢? 镇幻秋同安婉卿交谈了一段时间就离开了,而就在镇幻秋离开的时候,太子府中一位美人却是也混了出去,带着一封书信。 太子府可是夏侯琛彦的大本营,明面上并没有多少人,但是暗地里,却到处都是人,守卫着太子府的安全。 那美人虽然女扮男装,可是那太过秀气的面容还有高耸的胸部,没有哪个男人会眼瞎的认为这是个女的。 夏侯琛彦派人暗中调查那美人,想要知道,那美人到底有何什么秘密,可是那美人运气不好,乔装出门送信,却是正好撞上下朝归家的夏侯琛彦。 夏侯琛彦派人在府中搜查了一下,查出了美人可能所在地,让人早早就在那里等候了起来,不动声色,竟是将美人手上的信件劫了,直接处死了那美人。 处死了美人,夏侯琛彦并没有声张。朝堂上,夏侯枭皱着眉头,看着那些折子,气得脸都青了。 这些文武百官都是吃干饭的,要不然怎么会让这样的折子出现夏所在自己的面前。 西南方向的淮南郡太守明确的指出,现在淮南郡中贪污严重,官员们相比这收受贿赂,不为百姓做实事。 而东南那边,刚刚受过灾,一切都是百废待兴的,大水淹没了庄稼虽然百姓暂时无事,但是那些淤积过多的大水却是要想办法解决的。 可是,惩贪倡廉这种事情却是极为得罪人的,谁都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世上怎么可能没有贪官呢?有些时候贪官也是必要的,不过这中间有一个度。这种事情就是吃力不讨好的。 但水利方面却是极易出政绩的,就像是东南六州,这东南刚经历过水患,这时候城中积水甚多,但是大西北那边却是缺水严重,东南那边不说的,只要把城中的积水处理好,那么这就是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第585章:查惩贪官 现在皇宫中堪用的皇子只有太子夏侯琛彦和承德郡王夏侯蔚闻两人,但是这两件烦忧事,到底要如何指派,夏侯枭心中早就有了决断。 现在的太子夏侯琛彦因着抵御外敌,收复失土,扩张版图,在朝中正是声名显赫的,而且之前因为夏侯蔚闻做出来的一系列蠢事,让夏侯琛彦在朝中的威望更高了,这对一个当权者来说,是极为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现在,他不能再给老二任何树立威望的一些政事了,当初他就不愿意让他前往襄城,若非是实在无法,他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现在这两件大事,他甚至都不用考虑,这治理水利容易出政绩的一定不能是老二了,老三这些日子在钦州也是苦了,也该重新启用了。 老三已经外放了一年了,就算是成亲王府不愿意,也无法阻拦他想做的。 这一日上朝,夏侯枭就将自己决定好的事情在朝堂上提了出来,由太子夏侯琛彦惩贪倡廉,彻查淮南郡的贪污一事,而承德郡王夏侯蔚闻则是着手治理东南六州的水利问题,还六州百姓安乐生活。 这一决定就像是风向标一样,所有人都看出来,现在太子殿下并不受宠,还惹了皇上的忌讳,无论是皇子还是朝臣,上位者最为忌讳的就是功劳过大,现在太子的威望朝中无人能及。 现在皇上是要打压太子殿下了。 朝中有些本就中立的人,现在更是浑身一激灵,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跟着别人乱来,和太子搅和在一起。 右相刘忠堂大学士崔始源都皱起了眉头,皇上这是越来越昏庸了,虽然不知道承德郡王到底犯了什么事,但是能让皇上下了狠心去流放的,必然不是什么小事,现在这样的情况,还这么抬举他,也不怕适得其反? 就算心中对夏侯琛彦起了猜忌,可是在这大军刚回朝的时候,这热度还没有降下去,就这么对待有功之臣,这不是寒了文武百官的心吗? 就算是想要打压太子,也用不着这般,最多是以体恤为由不让太子掺和这些好事,这么的急巴巴的打压,没的落入了下乘。 而且惩贪倡廉之事,刘忠堂就不信夏侯枭还没个心腹,一个钦差大臣足以,让太子出马,也未免太给那些人脸了,不过就是一个郡城太守。 下朝的时候,崔始源罕见的同夏侯琛彦走在了一起,劝说道,“殿下莫要心怀不满,君命不得不从,不过即使是惩贪倡廉,也未必没有办法做出政绩,太子这个身份对那些人总是震慑的!” 夏侯琛彦有些哭笑不得,其实这些他早就想到了,他父皇那样喜欢猜疑的性子,自从知道淮南郡的事情,这种结局他就想到了。 “义父,无碍,我本就正想着找个机会做些什么事情打消父皇的疑虑呢!这件事情正好!” 崔始源笑了,看着夏侯琛彦欲言又止,后来想了想自家侄子,他又实在是担心,便问道,“殿下,不知严召此时在什么地方?” 这话夏侯琛彦就诧异了,将崔严召留在络咯已经是四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络咯那边的国书可有来夏?” 崔始源摇头,皱了眉头,他知道络咯那边是有国书前来,但是内容是什么却是没有丝毫的风声,他只知道那一次随着络咯国书前来的还有许多的礼物,各种络咯当地的特产,还有美人骏马,许多的银钱。 “络咯的国书上内容是什么?”崔始源问道。 夏侯琛彦把事情都告诉了崔始源,包括以后络咯就是大夏的臣属国,岁岁进贡,而崔严召就是他留在那里的将领。 夏侯琛彦心中对夏侯枭的做法是极为的鄙视的,像是收络咯为大夏臣属国这样的大事情,夏侯枭居然会选择秘而不宣。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用正常思维去衡量的。 夏侯琛彦被指派去淮南郡查惩贪官,现在的探云阁整体实力比着以前更加的好了,在大陆中也是排上了前三的名头。淮南郡这样的小地方,竟是不出一个月,就将那里的官场全都摸了个底儿清。 谁犯过什么事儿,有什么把柄在谁的手里,夏侯琛彦都是清清楚楚的,夏侯琛彦一到淮南郡,就着手办理这些事情,将因为证据确凿,夏侯琛彦顺路查了下去,查封了许多的贪官,这一查,竟是查出了许多在朝中的官员,朝堂之上竟是人心惶惶的。 整个淮南郡在夏侯琛彦的雷霆手段之下,竟是连太守也被查出了龌龊,没有一个干净的,夏侯琛彦下令将这些官员都抓进了大牢,整个淮南的朝廷机制完全瘫痪,竟是陷入了僵局。 崔始源和刘中堂知道以后,却是相视一笑,脸上带着几分的释然。 “还是殿下看的清,该退的时候就得退,不过殿下这做的也太狠了,直接置整个淮南郡陷入僵局,现在百姓怨声载道的。”崔始源淡笑着说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殿下这一手用的极好,毕竟有功劳在那里撑着,殿下就算是现在名声不好,只要以后再做出些政绩,有心人就能知道殿下的用意了,可是殿下现在却是能够解除皇上的猜疑,这是再好不过呃方法了。” “原本殿下也可以有更好的方法,不就是做一副假面孔,但是皇上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而此时,被他们谈论的夏侯琛彦,身在淮南郡,却是被一波又一波的刺客刺杀,这些刺客有的是来自京城的高官,有的是那些世家勋贵,他们都认为,只要夏侯琛彦死在了淮南,那么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坐下的事情了。 可是,他们却忘了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些人其实夏侯枭早就知道,只是想要借着夏侯琛彦的手除掉,毕竟这种事情总是得罪人的,而且牵连甚广。 安婉卿待在太子府中倒是不知道这些,只是有一日,夏侯琛彦风尘仆仆的从淮南赶了回来。 安婉卿也什么都不问,夏侯琛彦回到太子府之后,还是不得安生,依旧是被一波又一波的此刻刺杀,颇有一副不让夏侯琛彦死就不罢休的样子。 在夏京经历了第十三波的刺杀之后,夏侯枭却是笑了,借着保护的名头,光明正大的掉了进军把守太子府。 第586章:两条路 太子府忽然之间出现那么多的禁军,安婉卿心中却并不是很惊讶,夏侯枭不一直都视太子府为眼中钉肉中刺吗? 夏侯琛彦却是一脸歉意的坐在安婉卿身边,将她纳入怀中,柔声道,“委屈你了!” 安婉卿笑了笑,“他们也拦不住我,委屈什么?多了这么多的护卫为我们看家护院,我们该高兴才是!” 夏侯琛彦也是笑了,把夏侯枭的人当成看门狗,的确是不错。 那边,皇宫里,夏侯枭却是笑开了花,夏侯琛彦惩治淮南郡贪污受贿一案,可是缴获了不少的赃款,这些可都是要充公的,那些赃款,粗粗计算了一下,可是足足有好几百万两的黄金,若是不查,他还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淮南郡居然能够贪污几百万两的黄金,这可比着夏国首富安家来钱更是容易。 现在,这么多的黄金都成了他的了,他能不高兴吗? 想到夏侯琛彦,夏侯枭心中只有浓重的叹息,若是夏侯琛彦不是他的儿子,不是太子,只是他的臣子,那么这样有能力的人,他只会重用,可是夏侯琛彦错就错在是他的儿子,是太子,他的存在让他心中极为的不安。 夏侯琛彦又哪里能不知道夏侯枭的想法,只是现在,他不只是为人子,他更是为人夫为人父,他是一国储君,这为人子的身份在这些面前,就显得格外的轻飘飘了。 夏侯枭想着夏侯琛彦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他也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愿意放弃手中的一切,只是依附着自己,那自己也是会放他一条生路的,毕竟比着老三,还是老二为人更为的忠厚一些。 可是夏侯枭想的很是美好,夏侯琛彦却像是不懂夏侯枭的意思一样,在夏侯枭召见自己的时候,还不等夏侯枭说话,直接把一沓子名单递给了夏侯枭。 这名单不是别的,正是他在淮南郡时查到的那些贪官的上线,朝中的官员没几个是干净的,这份名单,囊括了京城的大部分官员,就连柳左相都没有幸免。 夏侯枭被夏侯琛彦的名单惊出了一层的冷汗,看着眼前身长玉立的次子,夏侯枭定定的看着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到底要做什么?朕对你多年的教导就是要让你如此的不知分寸?” “朕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交出自己手中的兵权,你依旧是太子,第二条,朕如你所愿,惩治这些人,但是你也应该知道,只要朕出手了,你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夏侯琛彦太知道了,一撩衣袍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既为我大夏储君,怎可因着自己的得失而置天下万民与不顾?父皇,请您秉公办理,无论什么结果,儿臣都能承受!” 夏侯枭怒极了,他这一次想要放这个孽子一条生路,可是这孽子竟是放着好好的生路不走,非要自寻死路,罢罢罢,既是如此,那就成全了又如何? 可是即使是这么告诉自己,夏侯枭仍旧是余怒难消,拿着一只硕大的鸡缸杯砸响了夏侯琛彦,“滚!” 这个儿子,他不可否认,同泽旭一样都是好孩子,是合格的大夏储君,可是却是没有上位者该有的厚黑,他们太过光明了,倒是映衬着他就像活在黑暗中的爬虫。 当年的事情,他心中不是不伤心的,可是自己亲手做下的,即使伤心,他却是怎么都不后悔的,若是泽旭还活着,现在这大夏的皇位,只怕早就已经易主。 他的儿子现在只剩下那么几个了,小的小,不成器的不成器,若是老二死了,那么这不又回到了当初的局面了吗?一人独大,这从来就不是他想看到的。 次日,夏侯枭在朝堂上大怒,直接扔出了几道折子来,将名单上的那些人揪出了一大半,朝堂之上人人自危,要知道,当官的没几个是干净的,都唯恐下一个被揪出来的就是自己。 可是这种时候,夏侯枭竟然还在朝堂上大肆夸奖夏侯琛彦,朝臣终于明白,这一切的祸端都是夏侯琛彦引起的。 六部之中,所有的侍郎都被停职查办,这警示,不可违不严厉。 次日,六部尚书集体上书,太子夏侯琛彦骄奢淫逸,好大喜功,仗着自己是有军功在身的,行事极为的粗蛮无礼,急功近利。 夏侯琛彦也不辩驳,这所有的真相,他知道他的父皇都是知道的,在交出那份名单的时候,夏侯琛彦就知道自己会面临现在这样的困境。 夏侯枭深深的看了一眼夏侯琛彦,那眼神似乎在说,你看,这就是你不听朕的话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夏侯琛彦眉眼柔和,似乎并不为夏侯枭的眼神所干扰,那眼神中没有一丝的后悔与怒意,只是淡淡的平和。 夏侯枭看着这样的夏侯琛彦,似乎看到了当年的泽旭一般,当年的泽旭也是这样,从来就不为外物所动。 六部尚书之所以次日才上奏,完全就是为了坐实他们所言而制造的种种“证据”。 这些“证据”不用想夏侯枭都清楚,定然是假的,他的儿子他知道,可是这证据却是确凿。 夏侯枭让身边的公公将那些所谓的证据一一都呈现在了夏侯琛彦的呃面前,例如太子府上的下人欺压百姓,再例如,夏侯琛彦好大喜功,为了达到目的,竟是屈打成招,并且,六部尚书还带来了所有被夏侯琛彦收押的那些官员乡绅联名上书的请辞。 字字血泪,似乎夏侯琛彦真的就是那样的恶霸。 夏侯琛彦一字都没有反驳,这样的局面他早就料到了,急流勇退,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太子,你可有话要说?”夏侯枭皱着眉头问询道。 夏侯琛彦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回道,“父皇,儿臣无话可说,只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还请父皇明察!” 既然六部尚书都敢直接状告夏侯琛彦,定然是将所有的证据都给做足了。 两日之后,在朝堂之上,夏侯枭看着手下搜集来的证据,虽然知道夏侯琛彦并不是那样的人,可还是气得浑身一哆嗦。 这些人可还真是齐心合力想要把夏侯琛彦送进大牢里,夏侯枭仍旧是看了夏侯琛彦一眼,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587章:你还有没有心 “来人,褫夺夏侯琛彦太子封号,将夏侯琛彦打入大牢!” 当真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夏侯琛彦骤然就感觉浑身一轻,这储君之位现在于他,不过是重担。 夏侯琛彦被废除了太子之位,押进了刑部审问,夏侯蔚闻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眼神骤暗,他的父皇,现在是将天平偏向了夏侯琛彦了吗? 但是夏侯琛彦进了刑部,安婉卿却是没有丝毫的行动,这让夏侯蔚闻极为的不安。 原太子府中,安婉卿抱着幼子夏侯宣,神情平淡,似乎根本就不为夏侯琛彦担心一样,这次不只是沈意,就连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沈荆轩都看不下去了。 沈荆轩气急败坏的来到惊鸿阁,看着申请平淡的安婉卿,皱着眉头大吼,“安婉卿,你还有没有心?为了你,他几次出生入死,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他好歹也是你孩子的爹!” 安婉卿抬起头,面色冷凝,却是没有一丝的焦急惊慌,“急什么?他没事!再有几天,他就应该出来了,但是在他出来之前,我让你们查的事情如何了?” 就像是沈荆轩说的那样,夏侯琛彦可是他孩子的爸爸,她怎么可能不看重,但是他不担心,真的,一丁点都不担心。 夏侯枭最看重就是他屁股底下的位子,一旦阿炎走了,那么就又会变成之前那种一家独大的局面,这不会是夏侯枭想要看到的。 不管是她的阿炎还是夏侯蔚闻,夏侯枭从来就没重视过谁,宠爱过谁,他最看重的永远就是他的皇位,他最爱的永远都是他自己! 先太子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不还是让他说杀就杀,那可是他的嫡长子! 沈荆轩却是没安婉卿的好性子,一脚将惊鸿阁中的凳子踢开,“安婉卿,你又凭什么笃定?你没了主子,不过是少了一个结盟之人,可是我们少了主子……” 安婉卿却是不回答沈荆轩的话,伸手拍了拍沈荆轩,“以后你们少来这府中,不要打扰我和小宣儿的生活!” 安婉卿摸了摸耳朵,无奈的撇了撇嘴,说话格外的冷硬。 沈荆轩一把将安婉卿的手打掉,“滚,你这样的狠心毒妇,主子真是瞎了眼了!” 说完,沈荆轩就是伸手将在安婉卿身边熟睡的夏侯宣抱走了。 到了晚上,沈荆轩笨手笨脚的给夏侯宣脱衣,这才看到襁褓中的一封信来。 “隔墙有耳,阿炎不会有事,尽快去查夏侯蔚闻, 不然若是夏侯蔚闻重新得了势,阿炎回来只怕会诸事受阻。” 夏侯琛彦进了刑部大牢,连带的就连安家的生意也是冷清了不少,唯恐自己受到牵累。 与此同时,承德郡王夏侯蔚闻已经回京,东南六州那边的水患后续问题已经解决了,受到了夏侯枭的大肆盛赞,并亲自出城迎接。 而另一边,沈荆轩得到了安婉卿的信,第二天,沈荆轩就找了沈意来,仔细问询了一番,又写了信,将信塞进了夏侯宣的襁褓中。 等夏侯宣被送回来的时候,安婉卿解开襁褓,发现了里面的一封信,信上所写不是别的,正是安婉卿让沈意沈荆轩他们所查的六部龌龊事。 刑部尚书长子强抢民女,百姓对其那是敢怒不敢言。六部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安婉卿就知道这一查总会查出些什么,兵部侍郎最近为了同夏侯蔚闻搞好关系,竟是将自己娇养了十六年的嫡幺女送进了承德郡王府。 兵部侍郎嫡女,这样的身份,若是嫁给寻常的官宦人家,那是稳稳当当的正头夫人,可是这样被送进承德郡王府,无名无分,竟是连侍妾的名分都没有。 第二天,沈荆轩借口要看夏侯宣,安婉卿趁机告诉沈荆轩,让两人想办法,让那些受害者开口状告刑部尚书长子。 这兵部尚书不是状告夏侯琛彦吗?那么他自己就真的是干净的吗?若是懂事,那就赶紧见好就收吧!趁着夏侯琛彦正想要韬光养晦的时候。 至于兵部侍郎,嫡幺女的事情在世家之中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却是没有做的这么难看的,若是庶女,这样也就罢了,可是嫡女,那可是家家都宝贝的,就这么糟践,那糟践的可是自家脸面。 可是这说到底,不过是笼络权贵,就算是爆了出来也算不得什么。 沈意天生是处理这些事情的好手,一哄一诈的,竟是一本正经的将那些受害者全都给忽悠的来到了府衙,一人一口大鼓,站在门外敲的震天响,而那鸣冤鼓也早就被敲烂了一个大窟窿。 府尹也被吓得不轻,赶紧的升堂。 “堂下众多百姓,你们有何冤屈,快速速道来!” 堂下那些受害百姓争先恐后的说着,“大人,我家长女颜色好,就卖个菜却是被刑部尚书的长子给看上了,非要纳小女为妾,小女不肯,竟是将人活生生的强迫致死!” “大人,我侄女是个苦命的孩子,同父母逛街却被刑部尚书的长子给盯上了,竟是伪造证据将我那弟弟弟妹还有侄子都给抓进了刑部,我那侄女为了家人,只能委曲求全,可是那畜生竟是在我弟弟弟妹还有侄儿面前祸害我那侄女,活生生的气死了三人,我那侄女也是在事情撞墙而死。” …… 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可是府尹却是头大,这可是牵涉六部,哪里能是那么容易判定的事情,可是若是不秉公办理,这么多的百姓,哪里堵得住这悠悠之口? 无奈,府尹只好派人将刑部尚书家中的长子寻来,府衙中的衙役也开始多方取证。 刑部尚书长子根本就不将府尹看到眼里,对府尹派来的人,直接派人抓了起来,让府中的下人往府衙一扔,自己该玩儿还玩儿! 府尹被气爆炸了快,这些也顾不得要不要估计刑部尚书的面子,派人直接问刑部尚书要嫌犯。 刑部尚书得知前后,也被自家的孽子气得不轻,府尹虽然官并没有他的级别高,但是绝对是管辖着京城这一片的治安。 京城也不是谁都能够怠慢这府尹的。 刑部尚书带着自家的孽子来到府衙,刚一进门,就被那些群情激愤的百姓直接扔了一头的蔬菜叶子,臭鸡蛋等。 刑部尚书不是蠢货,自然也看出了,眼前的一切,很可能就是夏侯琛彦的手笔。毕竟,虽然六部尚书同时发力不假,但是此刻人却是关在了他的刑部的。 第588章:救救老爷和少爷 这是太子府的人的警告! 这种时候,刑部尚书也明白,自己是保不住长子的,这混账东西,若非是仗着他对他死去的娘的情分,就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打死都不为过! 这件事情尘埃落定的第三天,夏侯枭下了一道圣旨,说是夏侯琛彦虽然行为恶劣,但是到底是没造成什么伤害,加上夏侯琛彦在战场上立下的汗马之劳,功过相抵,褫夺太子之位,封为彦王。 虽然太子之位被褫夺了,但是到底是没有另择太子。这就证明是彦王和承德郡王两人都是有机会的。 这三年一度的秋闱已经过去了,安瞿镰并没有下场子,而是同右相刘忠堂商议之后,决定等下一个秋闱。 安婉卿其实也是不大赞成安瞿镰参加这次的秋闱,不说别的,就因着夏侯枭的私心,瞿镰也不会被重用,甚至连三甲都会无缘得进。 安瞿镰或许在生意上真的是天资不够,虽然这段时间一直都和安峤滏在学习经商,但是在那么强大的人脉物资之下,也只能堪堪回本。 近段时间,因着夏侯琛彦的入狱,安家的生意也是受到了冲击,安瞿镰和安峤滏打算出海一趟,淘来一些舶来品以冲击市场,稳定客量。 可是这都已经出海了半个月了,安婉卿想着两人的行程大概也走的差不多了,但是这时候,安家的管家全叔却是又一次的浑身血淋淋的跑到了曾经的太子府,现在的彦王府。 “大小姐,请你救救老爷和少爷!” 安婉卿也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扶了起来,“全叔快请起,还请告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全叔上下唇打着哆嗦,“老爷他们打算出使东海,可是刚一驶入沿海,就跳出来上百的人,见到人就砍!他们的目的就是老爷和少爷,少爷被我们这些府中的人给带到了岸上的渔民家中,而忠子他们在那边保护少爷,伺机救出老爷。” “大小姐,您想想办法吧,那些人完全都是有预谋的,老爷现在很危险!忠子他们几个半大的小伙子,也不知道能够撑多久!” 这是想要让他们安家断根啊,安婉卿脚下都有些不稳,“全叔,我知道了,你先带着我们府上的人,还有带着这枚玉牌,先让我们府上的人去救人,你赶紧联络当地的探云楼,让他们的人也出手!” 安婉卿眼睛有些发红,却是隐忍着,不想让眼泪低落下来。 夏侯蔚闻,你好狠的手段!怎么,狗急跳墙了?若是他们有什么损伤,你等着,我必要你碎尸万段! 安婉卿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直接抽了一把夏侯琛彦放在惊鸿阁中的佩剑就出府朝着京城内的原三皇子府现在的承德郡王府。 从太庙回来没多久的紫萝看着安婉卿拿着剑,一副要砍人的架势,赶紧拦了过去,“夫人,你要做什么?” 安婉卿却是冷冷的看着紫萝,“让开,不然本妃连你一块儿砍!” 紫萝却是不让,主子让她好好的保护夫人,夫人现在的这个样子,若是出去了铁定是要出事的。 “你当真以为本妃不敢砍,再说一次,滚!”安婉卿怒喝。 紫萝却仍旧是不让,“夫人,你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等到主子回来两人一同商议!” 安婉卿却是不想同他说什么,直接意见就砍了过去,紫萝看到剑刃朝着自己而来,下意识的躲避,安婉卿却是趁此机会跑了出去。 紫萝心生后怕,见状也是不敢拦,一路跟着安婉卿,想着若是发生了什么还能照顾一下夫人。 安婉卿一路跑到承德郡王府,府上的人看到是安婉卿提着剑,直接就把大门关了,“这煞星怎么来了?” 不错,对于承德郡王府上的人来说,安婉卿就是一个十足十的煞星!自从他们主子和安婉卿交手一来,就没有好过,先是被驱逐出了京城权力中心,本来想着夏侯琛彦一定会死在战场上,可是却又是因为这个煞星,又活生生的回来了,本来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又跑了。 安婉卿却是三步并做两步,直接朝着承德郡王府的大门缝中用力一劈,那门栓就那么一分两半,安婉卿也不顾什么大家礼仪,直接朝门一踹,“夏侯蔚闻,给我出来!” 夏侯蔚闻在书房中听着门房那里的禀报,笑说道,“你们杞人忧天了,她安婉卿从来就不是那等没有成算之人!” 可是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了府上传来安婉卿的叫嚣,脸色顿时就有些黑。 夏侯蔚闻黑着一张脸来到前厅,看着安婉卿那张依旧让他心动的脸,问道,“皇嫂前来,可是有事?” 安婉卿却是直接迎了上去,想要将手中的剑架在夏侯蔚闻的脖子上,渴死夏侯蔚闻却是脸色不便,他手下的那些人呼呼啦啦的都站了出来,不等夏侯蔚闻下令,直接将安婉卿给押了下来。 “夏侯蔚闻,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对付我父亲兄弟算是什么本事?”安婉卿此刻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夏侯蔚闻看着安婉卿愤怒的样子却是笑了,“安婉卿,我还以为你除了夏侯琛彦真的没有什么在意的呢?” “只要你不和我作对,我就放你离开如何?” 对于安婉卿这个人,他不是没有过渴望的,但是相对于他的大业,却也只是微不足道的。 紫萝看着安婉卿被抓,心中也是焦急,放出了信号弹,直接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寡不敌众,到底是被抓了起来。 “你们放了夫人,夫人是受了我的挑唆,她并没有想要和你作对!”紫萝被抓也很是冷静的说道。 安婉卿看到紫萝被抓,也是彻底清醒了过来,这事情别说还没有查清楚,就算是查清楚就是夏侯蔚闻做的,她现在就这么提着剑过来,没被当场斩杀就已经是好的了! 看到了紫萝发出的信号弹,夏侯琛彦心中大急,一路循着信号弹来到承德郡王府,不请自来,看到被押着的安婉卿和紫萝,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的戾气。 “老三,你这是要诛杀你的皇嫂?”夏侯琛彦发难。 第589章:强劲的枕头风 夏侯蔚闻没想到夏侯琛彦会来的这么快,可是却也不是吃亏的主儿,“二皇兄这是哪里的话?本王倒是想要问二皇兄,安皇嫂提着剑硬闯我这郡王府到底是何意?” 安婉卿此时也是已经清醒了过来,“承德郡王还请见谅,本妃听闻噩耗,被下人蒙蔽,以为是郡王所谓,这才前来寻仇!当然,郡王若是从没做过,也不必担忧,本妃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夏侯蔚闻都要被气死了,这都提剑相逼了,还没有一丝证据,说自己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这也未免太过于欺人了! 可是现在夏侯琛彦在这里,夏侯蔚闻也知道自己是无法对她做些什么的。 “既是误会,那本王自是不会计较,但是皇嫂,若是下一次依旧是没有证据乱闯我的王府,本王可就没有这么好性子了!”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夏侯琛彦带着安婉卿和紫萝离开,回到彦王府中的惊鸿阁,夏侯琛彦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桃符,上面刻画着的是威猛的山林之王,虎。 “卿卿,以后勿要再这般莽撞了,你要试着相信我,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我们连宣儿都有了,你可以试着依靠我!” 安婉卿低下了头,做鸵鸟状,这不是因为别的,她知道自己错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夏侯琛彦笑了笑,却是没有再提,将手上的虎符塞进了安婉卿的手里,“岳父和瞿镰他们出事,未必就是老三所为,他的手还没有伸到那么长!这是虎符,能调动我让皇姑父留在京城之外的十万雄兵,你尽可以调遣。” 安婉卿猛地抬头,这样的东西他就那么放心交给她? 夏侯琛彦看着这样的安婉卿,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安婉卿的头发,“你是我认定的妻子,有什么事情,卿卿,我希望你能学着依靠我!” 安婉卿一把将他的手抓了下来,“嗯,我会学着适应!” 适应着去依靠你,夏侯琛彦,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安婉卿想起了夏侯宣,将夏侯宣交给了夏侯琛彦,而自己便带着虎符带着全叔来到了安家,做了一系列的安排。 皇宫中,虽然有着宸妃和柔小仪两位相当得宠的皇妃,但是却也有着新进的贵宠,瑛妃。 这瑛妃不是别的,正是太医院院判宁文光幼女宁瑛,这宁文光本来以为夏侯枭已经这个年纪了,不会再对那些事情有多大的兴趣,可是宸妃和柔小仪两位的得宠,倒是让他看出了些什么。 皇上应该是喜欢年轻女子的活力,可是到底夏侯枭比着宁文光的年纪差不多,如花似玉的女儿,他也不愿意推她进火坑,所以倒也没有什么想法。 可是,在一次的诊脉中,他因为点破了柔小仪的阴谋,被柔小仪穿了小鞋,柔小仪可是清河郡崔家的人,就连皇上也得忌惮几分,为了自保,他只能忍痛将自己最小的女儿宁瑛送了出去。 宁瑛从小就长得好,这被宁文光一运作,如何还有不得宠的道理? 想到自己在这皇宫中的处境,宁瑛觉得自己应该为他们宁家找一个靠山才对,夏侯枭虽然宠她,可是到底她是会年老色衰的,而且作为枕边人,她比谁都清楚,现在的夏侯枭身子可是越来越是虚弱了。 而相比较两位成年皇子,二皇子彦王殿下和三皇子承德郡王,她还是感觉二皇子到最后胜的几率比较大,而夏侯枭自己也是对二皇子的容忍度极高。 晚上,夏侯枭来到宁瑛的琼玉楼中,琼玉楼,端的是美人如玉,由此可见宁瑛的受宠程度。 “爱妃,等急了吧?”想到白日里美人的邀约,夏侯枭搓着双手,仿佛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 宁瑛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声音软媚的似乎能够滴出水来,“皇上,妃妾才不急!妃妾只是有些想陛下了!” 夏侯枭闻言,哈哈大笑着,一把将外衣脱了下来,看着美人美不胜收的样子,夏侯枭心中一片火热。 “既然想朕,那瑛儿可有什么表示?”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宁瑛玲珑的身体。 宁瑛俏脸一红,将衣襟往下拉了几分,硕大的白兔若隐若现,“皇上,妃妾这儿痒,您能帮着揉揉吗?” 夏侯枭眼神一暗,看着宁瑛问道,“真这么想要!” 宁瑛一脸娇羞的不说话,可是看着夏侯枭的媚眼如丝,衣襟的交口似乎更加松松垮垮了。 夏侯枭上前一把就扯了腰上的束带,衣襟散乱,明媚的春光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这样的冲击力看的夏侯枭越来越是忍耐不住,将宁瑛揉到后面的绣榻上,纤细的软臂勾上了脖颈,夏侯枭如何还能忍耐,双手在游走,身体在发烫,红烛在摇曳,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的娇吟交织着。 “你这个小骚货可真是要了朕的老命了!”夏侯枭大掌在宁瑛身上掐了一把。 宁瑛嘤咛了一声,一口含住夏侯枭的喉结,幼嫩的小舌轻扫,夏侯枭如何还能忍耐的住?立刻就缴械投降了。 事毕,宁瑛一脸媚色,看着夏侯枭说道,“皇上,妃妾想要向您求一个恩典!妃妾的侄女萱儿年纪已经不小了,妾身想要为她寻一个夫婿。” 一脸满足的夏侯枭自然是不介意,“爱妃可有中意之人?” 自然是有的,但是对方的身份却是敏感。 “妾身谢过皇上关心,的确是有中意之人,妾身不求萱儿能嫁的多好,只要一辈子荣华富贵就好。妾身看彦王殿下就好,此人虽说曾是储君,但是好在识趣,只要不坐上皇位,一辈子的闲散王爷倒也不错,若是可以,这也是萱儿的福气!” 夏侯枭知道夏侯琛彦的能力,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屈居人下,相对比老三,还是老二更适合为君。 “爱妃,你可知,即使老二不是储君,可也依旧是皇子,身份高贵。你所说的宁萱想要嫁给他为正妃,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宁瑛本来想的就不是正妃,于是软软的说道,“皇上,妾身也知道身份不和,可也没想过为正妃,就算是侧妃都是萱儿的福分了。” 这世界上最强劲的风向就是枕头风。 次日,夏侯枭就下了旨赐婚,赐太医院院判孙女宁萱为彦王侧妃。 第590章:一进门就当寡妇 宁萱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样的好事居然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她也知道这是自己姑姑为自己谋划的,进宫谢过恩典后,便去了琼玉楼去见自己的姑姑宁瑛。 宁瑛叮嘱了宁萱一些话 便让她回去备嫁妆。 此时夏侯琛彦那边也收到了圣旨,上面写的也不是别的,就是将宁萱赐给他为侧妃。 只是,他早就将安婉卿视为了此生的妻子,而且现在安婉卿刚产子不久,他也不愿意后院里找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沈意,你在探云阁中给本宫寻来一个长相俊美的人,本王要送他一个美娇娘!” 安婉卿听到夏侯琛彦如此的处置,却是大笑了起来,阿炎这是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 于此同时,彦王府中却是整个的紧张了起来,夏侯琛彦身边的阿阮带着彦王府的令牌火急火燎的进了宫。 宫门口的人自然是认识阿阮的,也并没有拦他,阿阮一路小跑的来到皇贵妃的翊坤宫,“娘娘,娘娘,不好了,殿下他染了病,都好几天了却是高烧不退!” 皇贵妃叶素晚听闻自己唯一的儿子已经病成了这样,什么也顾不得,疾步亲自来到太医院,“院判呢?让他出来!” 院判宁文光一捋胡子,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皇贵妃因为担心,也不想再与这人虚头巴脑的说那么多,“你跟我来!” 说完,身边的太监和阿阮就一左一右的将宁文光架了起来架出了太医院,禀报了夏侯枭之后,皇贵妃就同翊坤宫里的太监总管和阿阮一道架着马车往彦王府赶。 到了彦王府的时候,整个府中的气氛都是紧张的,皇贵妃一路狂奔来到夏侯琛彦最常待着的惊鸿阁,可谁知,这一进门,就看到这屋里除了安婉卿,竟是没有一人在此伺候着。 宁文光皱着眉头,进了屋子为夏侯琛彦把脉,隔着一方锦帕,神情嫌弃,隔着帕子探了夏侯琛彦的额头,果然是高热,原本夏侯琛彦英俊的脸上也是出满了疹子,整张脸都快烂了,这不是别的,是天花啊! “皇贵妃娘娘,请您跟我出来一下!”宁文光话一说完,自己就赶紧的跳了出来。 皇贵妃不明所以,跟着出去了,“娘娘,不是臣不尽力,而是彦王殿下的病不是旁的,而是感染了天花!” 一听说是天花,皇贵妃叶素晚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栽倒,“你确定是天花?” 宁文光重重的点了点头,“微臣确定!” 这天花在大夏可是会要了人命的传染病,而安婉卿也在里面,皇贵妃一个后怕,赶紧往惊鸿阁旁的房间去,却是没有见到夏侯宣,“来人,小殿下呢?” 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婉卿身边的紫萝,“禀娘娘,殿下得了急症,侧妃娘娘心忧殿下,便把小殿下送往娘家安家照顾一段时间。” 皇贵妃心中稍安,这么一来,他的小孙子最起码不会感染天花,最起码不会危及生命。 “宁文光,你去太医院中带几名太医,就给本宫在彦王府驻守,什么时候殿下好了,什么时候你们再回宫!” 因着所有人都以为是天花,即使是太医院的人来了,也是不愿意接近夏侯琛彦的,所有的太医对他都是躲避不及的,荣华富贵再好,却也得有命享受不是吗? 彦王府中,夏侯琛彦感染天花的消息也被传了出去,原本一直门庭若市的彦王府现在门可罗雀。往日里与彦王府交好的那些人也不见一人前去探望。 被赐婚给夏侯琛彦的宁萱,此时也是心都快焦灼了,“陈烨,你说我该怎么办?得了天花那可是会要人命的,我可不想一进门就当寡妇!” 那叫陈烨的正是沈意在探云阁中寻来的长相极为俊美的一人,端的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陈烨将宁萱搂进怀里,“那就不嫁好了,刚好我也还缺一个夫人!” 宁萱却是笑道,“陈烨,你好是好啊,但是你有什么?有官身?还是有像是安家那样的可敌国的财富?” 陈烨呵呵冷笑,修长的手指却是轻挑的挑起了宁萱的下巴,“那小美人儿,你说,你到底嫁不嫁我呢?” 宁萱听出陈烨是生气了的,也不敢说话,只连连说道,“嫁,嫁!” 与其过去做寡妇,还不如嫁给眼前的这个人,反正对她够好,而且,长得也是他的菜! 此时被宁萱认为死定了的夏侯琛彦,在惊鸿阁中,坐在安婉卿的面前,商议道,“卿卿,你认为我这一病,多长时间好才合适?” 安婉卿眉毛一挑,却是笑了,“你这可是天花,能好吗?” 随后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不过,现在也是把林之言推出来的时候了!” 对于夏侯琛彦来说,自然是安婉卿怎么说怎么对了。 “阿炎,宁萱那边进展如何了?” 安婉卿还是很关心这个问题的,一听安婉卿这么问,夏侯琛彦却是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在乎呢!” 怎么可能不在乎?他与她,早就是不可分割的了,他对她是很重要的人呢! 或许不会像前世对待夏侯蔚闻那样的义无反顾,可是她自己却是清楚,自己是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的,不希望有别的女人插足他们之间。 就如同他不喜欢别的男人插足在他们之间一样! 而皇宫里的琼玉楼,宁家人都闹开了,指着瑛妃的鼻子,“你说说你操的什么心,让你亲侄女嫁给一个得了天花的人为妾,亏你想的出来!” “你自己在皇宫里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就让你侄女去当寡妇,瑛姑,你心毒也得分得清里外啊!” 瑛妃看着眼前那些一个个指着自己破口大骂的所谓亲人,彻底寒了心,当初指婚的时候为什么没人说?她能未卜先知知道彦王会在赐婚之后就会的天花丧命? 瑛妃发了狠,寻了宫人,将这些所谓的亲人一个个的全都赶了出去,永不许再放入琼玉楼! 而乾清宫那边,夏侯枭听完宁文光的话,阴沉着一张脸,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不想要老二的命的,可为什么? “去传禁军统领过来!”夏侯枭对着身边说道。 等到禁军统领来了,夏侯枭背影有些寂寥的说道,“去将彦王府的人撤回来吧!” 第591章:夫人,我想娶宁萱 进军统领一撤,瑛妃就跑到了夏侯枭那里,将在娘家人那里受的委屈都一点一滴的告诉了夏侯枭。 美人垂泪,夏侯枭感觉心疼的只想替她受了,当下心中就对宁家不满了起来。 这婚事,却是没有一丝想要改变的意思。 夏侯琛彦本以为他这一病,瑛妃那里定然坐不住,会想方设法的为宁萱解除婚约,但是没想到,瑛妃那里居然没成功,这都这么多天了,居然还是没有解除婚约的圣旨下来。 这一下,弄的夏侯琛彦有些骑虎难下了,无论是什么病,他总不能一直不好,可是好了,这门婚事就不好推拒了。 安婉卿却是根本就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宁萱若是执意进府,这府中也不会是她说的算,再者,她也进不了这府邸。 女人总是了解女人的,陈烨那边有心撩拨,彦王又重病加身,谁都会知道要怎么选择。 宁府。 宁萱听着自己父母得意洋洋的说着他们在宫里如何训斥小姑姑瑛妃娘娘,宁萱的脸色就黑了。 “爹,娘,你们在宫里就这么和小姑姑说话?”宁萱一脸惊诧的问道。 宁萱的母亲拉着宁萱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小姑姑那人,不训不长记性,这次居然还敢将我和你爹赶出琼玉楼,看我不告诉你爷爷!” 宁萱头都大了,“娘,你们哪儿来的脸训斥小姑姑,小姑姑身为三品妃嫔,这品级比爷爷都高,爷爷是小姑姑的父亲,可是小姑姑更是爷爷的主子!” “小姑姑本来心里向着我,所以才提出,让萱儿成为前太子殿下彦王的侧妃,那是皇子,是亲王,即使是侧妃,也是萱儿高攀了,可是小姑姑哪里会想到彦王染上了天花?你们就这么上门训斥,别说不让你们进琼玉楼,就算是把你们打出皇宫也是使得的!” 所以,你们哪里来的脸去训斥小姑姑?这下可好,惹恼了小姑姑,小姑姑怎么可能还会为她谋划。 晚上的时候,闺阁里闯进熟悉的身影,宁萱一见就扑了上去,“陈烨,可能我的婚事逃不掉了!” 陈烨眼睛微闪,“怎么回事?” 宁萱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陈烨,陈烨对于宁萱的父母也没好气的心中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陈烨垂下眼睑,似乎带着几分的落寞忧伤,“既然注定无法拥有你,萱儿,我放手!” 说着,陈烨就要转身离开,宁萱看着他脸上的坚定,赶忙追上去从后背抱了上去,“陈烨,我不许你走,我们想办法,我不想嫁给彦王了,我只想嫁给你!” 那叫陈烨的面上不显,心中却有一丝的鄙夷,其实刚开始他是真的有些喜欢宁萱的。可是 宁萱却是处处嫌弃他,他也不想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可是现在这死缠烂打的人变成谁了? “宁萱,你醒醒吧,你要嫁的是彦王,当今圣上之子,我无权无势,又怎么……”扭过身,陈烨满眼是伤的看着宁萱。 宁萱自己说过,可是却是不允许陈烨去提,见他如此,一向重规矩的宁萱很有勇气的掂着脚将自己的唇印在了陈烨的唇上。 笨拙的,想要以吻封缄。 陈烨看她如此,心中原本的冷意也淡了几分,伸出灵巧的舌头勾勒着她的唇线。 宁萱没有多想,只是想着要留下陈烨。 俊男靓女,又互有情意,这一吻,就如同干柴烈火,再也无法收拾。 次日,陈烨由沈意带着来到彦王府,负荆请罪。 安婉卿倒是没有多怪,只是看着眼前的陈烨心中难免的异议,“我们彦王府出来的人从来就没有那等不负责任的混蛋,你若是真心喜欢哪位宁萱姑娘,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要好好的对她,明白吗?” 陈烨没想到安婉卿会这么说,毕竟,主子只让他勾引宁萱,却是没有说让他占去人家姑娘清白的身子。 “夫人,我想迎娶宁萱!”陈烨跪在地上说道。 安婉卿看到这人还有些担当,心中对他的成见也少了一些。 “可以,等到退婚之后!” 陈烨想了许久,还是将宁萱已失清白的事情爆了出来,夏侯琛彦就算是再不济,也是皇子,身上有着赫赫军功的,是百姓心中的战神王爷,虽然现在身染重病,可也绝对不是能让人用一个失贞女人来侮辱的。 这件事情传到了夏侯枭的耳朵里,即使他再是想安排一个人送进彦王府,也不会这么落他的脸,这也事关着皇家的颜面。 瑛妃有些自责的看着夏侯枭,“都怪妃妾,皇上,若不是妃妾一意孤行,也不会让皇室蒙上如此大辱!不过,皇上,既是如此,那就解除婚约吧,萱儿是妃妾看着长大的,若不是因为害怕了,是绝对不敢这么大胆的,皇上,求您看在妃妾的面子上,饶他一条狗命,您如何惩罚,妃妾绝无异言!” 夏侯枭终究是解除了婚约,但是宁萱却也不好过,被夏侯枭打发进了水月庵带发修行。说白了,就是让宁萱一辈子面对青灯古佛。 宁萱被打发进了水月庵,陈烨却是急了,还是安婉卿提点,先过了最近的风声,等到来年之后,便可以偷偷找个人将宁萱换出来,到时候两人是怎么都行! 夏侯琛彦在夏侯枭解除婚约之后的第五天,天花的症状明显的减轻了,等到第二十天,整个人已经好了起来,宁文光心中也是暗暗后悔,这可是之前的太子殿下,就算是现在,也是深得皇宠,不然那样的罪名,就是直接处死也是应该的, 可是现在的彦王已经与他们宁家再无瓜葛了,夏侯琛彦好起来之后,经过彦王府,成王府,将军的渲染,安婉卿也有了贤惠之名。 面对天花这样的传染病,依旧是不离不弃,精心侍弄,这才是天下百姓都想取回家里的好媳妇儿。 夏侯枭现在也不好再做什么小动作了,彦王府捂得太紧了,不然也不会等人都好了才知道消息。 安婉卿自从回到京城就一直处于心弦紧绷的状态,夏侯琛彦怜惜她,便打算在接回夏侯宣之前带她出去游玩,地点就定在普贤山庄。 这普贤山庄不是别的,正是夏侯琛彦无忧山庄之下的一个小山庄,没有什么特色,只有那景色甚为优美。 第592章:冷战,血煞蛊 在往普贤山庄的路上,一块巨石从山上滚落,若非是夏侯琛彦反应快,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只怕就要葬身崖底了。 去普贤山庄的路同蜀道是有些相似的,都是极为的狭窄,只容一辆马车通过的距离。 发生如此意外,夏侯琛彦心忧是仇家跟踪,便计算着巨石落下的轨迹一路找去,果然,找到了一个蒙着面鬼鬼祟祟的人,头上还带着头巾,看着就不是汉人的样子。 安婉卿也好奇,这人到底是些什么人,一把扯了那面巾,看那面相,像是苗疆人。 安婉卿在想,这些人会不会是十万大山里的人,十万大山里的人也属于苗族。 但是想到那段时间的经历,安婉卿也不想说出来让夏侯琛彦心中难受,更不愿他因为自己同荧权反目为仇。 张荧权就算是再不好,当初也帮他们良多。 看着安婉卿,夏侯琛彦明显的感觉到安婉卿有事情瞒着自己,但是安婉卿不说,夏侯琛彦也不问。 只是对那个苗疆人,却是没那么好的心情,直接带回普贤山庄严刑逼供,那苗疆人受不住刑,自己招供了,他们的确是大夏西南的苗疆,只是还不到十万大山,而且,他们此行是为了安婉卿的血,安婉卿的血对于炼蛊有极大的好处。 现在的安婉卿在苗疆人的眼里,那就是香饽饽,每个人都想要安婉卿身上的血。 安婉卿自然不会傻到将自己的血交给别人,要知道,苗地多巫蛊,一旦有那种巫术高人,有了自己新鲜血液,自己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安婉卿是知道的,自己的血没有这样的功效,而有这样功效的血液不是安婉卿而是七鬼。 但是这样的消息,安婉卿连想都不用想,不会是七鬼。 十魉也不会这么做的,不是因为安婉卿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七鬼有信心,那这样的消息,又会是谁传出来的呢? 巫蛊老人呢?不是一直都想要她做他的徒弟,这样的事情就这样坐视不理? 安婉卿直接甩了一条蛊虫没入那苗人的体内,这蛊虫是她最新练出来的真言蛊,若是说谎,会产生钻心的疼痛。 有了真言蛊,那苗人张嘴想要交代,可是唇角却是溢出了黑色的血液,轰然倒地!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的蛊虫,看看那死去的苗人,心情格外的复杂。 他喜欢卿卿,并不会因为她会蛊术而有所改变,可是她却瞒着他,他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夏侯琛彦转身就走,留了安婉卿一个人在那地牢里,面对着那死去苗人的尸体。 安婉卿看着夏侯琛彦的背影,也知道是他生气了,可是那些事情,她要怎么启口! 她拒绝了荧权,伤了荧权的心,可是她怎么能说出那些事情,让阿炎和荧权两人之间成了仇? 安婉卿跟着夏侯琛彦上去,回到两人住的院子,夏侯琛彦拿着一壶茶喝着,只是那眉头皱的紧。 安婉卿坐在他的对面,心中有些理亏,她知道他是担心她,可是…… “阿炎。” 她叫他,可是夏侯琛彦却是连头都没有抬,似乎安婉卿不说出自己满意的话,就绝对不会再看她一眼。 “阿炎,我,以后我不会瞒你!但是这件事情,永远不要再提,不要再说,我毕竟也没受到什么伤害不是吗?”安婉卿低着头说道。 可是夏侯琛彦仍旧是不理安婉卿。 “阿炎,你真的不再理我了吗?”安婉卿有些委屈的问道。 和夏侯琛彦相识这么久,他从来就没这么对过她。 夏侯琛彦就看不得安婉卿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可是想到她那么的不信任自己,心中的火儿怎么也降不下来。 “安婉卿,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我夏侯琛彦,我沈炎可曾背弃过你什么?我可曾欺骗过你什么?”夏侯琛彦眉心皱着,说出的话,说不出的冷。 安婉卿嗫嚅着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看着安婉卿这个样子,夏侯琛彦更是生气,转身就走。 这几日,夏侯琛彦就再也没有回过他们之前决定住的院子。 安婉卿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也是难受,这种情况,她是没有想到的,她曾经以为他会包容她的一切,却是没有想到,她的隐瞒竟是让他这般的难以忍受。 这几日,每一日,安婉卿都会亲自去厨房煲一盅汤羹,她想要去见他,可是每一次到了门口,总是会有人问一句,“夫人,你可是想清楚了?” 安婉卿想清楚了,可是那些事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去提。 安婉卿没见到人,可是那汤羹却是被留下了,安婉卿以为那些东西一定进不了他的嘴里,却是不知道,每一日,夏侯琛彦每一日都盯着那汤羹,不舍得倒掉,可是就那么喝下,却也是没胃口,竟是硬生生的被放到了馊掉。 晚上,安婉卿一人安眠,夏侯琛彦就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脸,一脸的纠结与气闷。 安婉卿警觉性向来是不错的,她感觉得到自己的房中有人,可是在这普贤山庄,能进她房间的,只有夏侯琛彦,别人,还没这个胆子! 安婉卿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静静的听着,身边浓重的叹息与无奈。 安婉卿心中也是无奈的,若非是涉及荧权,她或许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 “安婉卿,你为什么总是让我不省心?” 安婉卿闭着眼,却是眼睛湿润了,她知道他是担心她,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别人的累赘。 直到夏侯琛彦离开,安婉卿都没有起身,在夏侯琛彦离开之后,安婉卿却是睁开了眼,看着夏侯琛彦离开的方向,眼里都是不舍。 之后的几天,安婉卿再也没有往夏侯琛彦身边凑过,而是继续炼自己的蛊虫,她并没有炼出血煞蛊,血煞蛊虽然比不得传统的金蚕蛊王,但是效用却并不比他差,更甚至,这血煞蛊对敌比金蚕蛊更为方便。 夏侯琛彦晚上也再也没有来过,两人似乎像是陷入了冷战一样。 可是不管是谁,却都没责怪对方,安婉卿不想让自己成为对方的拖累,每日苦练巫蛊术,而夏侯琛彦却是因为担心安婉卿,每日都是夜不能寐。 好好的一次游玩,因为一个死去的苗人,变成了两个人的冷战! 第593章:不受待见的侧妃娘娘 因着安婉卿与夏侯琛彦这几日的冷战,普贤山庄的仆人都以为夏侯琛彦根本就是把安婉卿遗忘了,安婉卿也根本就不得宠,这次能跟着主子出来只怕也是死缠烂打,所以一到这里,没多久,主子就把它给忘记了。 有这种想法的山庄上不止那么一两个人,而是有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其余的人也都是持着观望的态度。 所以,普贤山庄上的人都几乎是达成了一致的意见,特别是在对待安婉卿的问题上。 安婉卿和夏侯琛彦冷战的第三日,厨房那边的仆人来送吃食,这些菜色和以前夏侯琛彦在的时候那时决然不同的,当时的菜色各种精致,例如清蒸鲈鱼,火夹羊腰,白玉凤凰等,现在却是一盘炒的油油的小青菜,外加一碟子小咸菜,一碗白粥,还有一些白馒头,除却这些,再无旁物。 安婉卿看着这些菜色,直接黑了脸,她不是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但是这样的东西,却是让她觉得自己被这山庄的人看轻了。 “撤下去吧!”安婉卿在那些人将饭菜摆上桌以后,看都不看一眼的说道。 来送饭的厨房里的嬷嬷却是感觉自己被欺负了,一个不受宠的妾,居然也欺负到了她的头上! “侧妃娘娘,厨房里就这些东西,想必您以前都是自己动手做的,这我们这些下人都替您做好了,您也不用自己动手了,赶快享用吧!” 那送膳嬷嬷就这样一副安婉卿占了大便宜的样子,看的安婉卿冷笑不已,“本妃在安家还无人敢如此欺我,却不想,嫁了人,就连你一个刁妇都敢欺在头上了!” 那冷冷的眼神,让送膳嬷嬷心中发冷,不是说不得宠吗?怎么身上还会有这样的气势? 想着厨房那些人的猜测,送膳嬷嬷强装镇定,冷哼了一声,“呵,装什么呢?谁不知道你根本就不受彦王殿下的待见,连着松了几日的羹汤都被放馊了也没见主子动,都不得宠也不知道讨好我们这些人,你这下场啊,活该!” 安婉卿被气笑了,夏侯琛彦待见不待见她哪有如何?她背后有安家,有崔家,即使就是夏侯琛彦不喜欢她,在这彦王府里又有谁敢放肆冷待了她? 已经连着三日,夏侯琛彦都没有再见到安婉卿亲手煲的羹汤了,夏侯琛彦心中也是后悔,生气就生气,干嘛要浪费了卿卿的一番心意?这下可好?想吃却是没有了。 想着已经好几日不见安婉卿了,夏侯琛彦心中斗争了好久,还是决定去看看,或许这生气只是他自己在生气,而那女人可能根本就不在意。 越是这么想,夏侯琛彦就越想看看安婉卿现在真正的状态,谁知道这女人是不是真那么没良心? 夏侯琛彦来到安婉卿他们之前一起住的院子,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的老女人伸着手想要打安婉卿,可是那扬起的手却是被安婉卿一把握住了。 一个下人,胆敢对主子动手,谁给他们的胆子? “住手!”夏侯琛彦上前一脚就将那胖女人踢了过去,而另外一只手揽着安婉卿的腰肢,将安婉卿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那胖女人哎呦一声就在地上滚了一圈儿,“哪个不长眼的,敢踢老娘!小贱人,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老娘就是不给你吃好的,别说好的,就连这些青菜,咸菜,你也别想尝一根!” 这样在地上嚎着,那嬷嬷也不看安婉卿了,起身将那盘青菜和一碟的小咸菜直接给倒在了地上。 夏侯琛彦皱着眉头,“卿卿,对不起!” 他知道,下人们都是捧高踩低,跟红顶白的,这几日他和卿卿之间交流太少了,他们就下意识的认为卿卿是不受宠的,所以用这些东西来苛待卿卿。 “这些东西是你做主送来的?”夏侯琛彦冷声问道。 那胖嬷嬷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屋子里多出来的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最熟悉的人,这是他们的主子彦王殿下啊! 胖嬷嬷浑身有些发颤,这种事情被当主子的发现,要是真的是这位侧妃娘娘不受待见还好,可是要是…… 送膳的胖嬷嬷不敢点头,可是在夏侯琛彦的冷然目光之下,还是神情紧张的微微的点了点。 得知了这个结果,夏侯琛彦什么也不问,拿着桌子上的一只茶杯使劲一捏,将茶杯捏成了碎片,随手,将一只碎片射向了那送膳的胖嬷嬷。 那碎片被夏侯琛彦贯入了内力,径自扎进了那胖嬷嬷脖颈处的筋脉。 那胖嬷嬷本来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等着夏侯琛彦的斥责,却是不想斥责没有,等待她的只有一声“咚”,然后轰然倒地。 鲜血从胖嬷嬷的脖间流出,安婉卿皱了皱眉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夏侯琛彦对着身边跟来的随从吩咐道,“传令下去,彦王府上下,见侧妃如同见本王!” 那随从并不是安婉卿所熟悉,面色从容的退了下去,叫来了人将院子里的胖嬷嬷尸体清理了。 等到旁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安婉卿和夏侯琛彦两人,夏侯琛彦看着劝说道,“卿卿,对于那样的刁奴,你不能心存善念,今日她能欺你,明日,她就能背弃你!” 安婉卿闻言却是笑了,“不是与我冷战不见我吗?再者,我是那样烂好心的人?我只是感觉她脏了我住的院子!” 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的笑,听着她话语里的娇嗔,伸手将她紧紧的按入怀中,“有吗?我怎么不记得?卿卿,蛊虫那东西很危险,我怕你伤到了自己!” 话是这么说,可是后来夏侯琛彦仍旧是不放心的叮嘱。 安婉卿佯怒,瞪着夏侯琛彦,“是吗?不记得了?是谁将我做的东西都放馊了?”只是那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怎么也看不出一丝的怒意来。 夏侯琛彦没想到安婉卿居然知道的那么清楚,可是他肯定不会知道,当初把那些东西倒掉的时候,他有多心疼。 脸上有些尴尬,安婉卿见状也不忍心再去为难他,笑道,“跟你开个玩笑,紧张什么?” 夏侯琛彦就将安婉卿拥的更紧了,“卿卿,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对你!” 他捧在手心的人,居然让人这般的糟践,虽然能吃,可是那是一个王妃该吃的吗?而且,还是彦王府里唯一的女人。 第594章:妾室的位子 看来,是有必要好好的调教一下府中的人了! 安婉卿却是一点都不怪他,她知道这些并不是他吩咐的,和前世不同的是,前世的夏侯蔚闻是有心这么做的,而夏侯琛彦却并不是故意的。 “说来也是他们倒霉,之前一直都挺好,今天刚决定苛待一下我,就碰到我们了!”还丢了性命! 这么说着,虽然是事实,但是更多的是宽慰她。 夏侯琛彦没有说话,却是将头埋在了安婉卿的颈窝,感受着那份温软,心中满是感动。 卿卿是在宽慰他呢! 这么几日都未曾和安婉卿在一起,夏侯琛彦看着贴心的安婉卿,心中意动,手也不自觉的在安婉卿的身上滑动着,安婉卿毕竟是与他成亲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了解夏侯琛彦。 只是,宣儿出生以后,她的身体并未恢复,而且,很不巧的是,自从她回到京城,没有再用母乳喂养宣儿,此时的她体内正在排恶露。 这个时候的女人,是不能同房的。 安婉卿笑看着夏侯琛彦,眼睛里满是促狭,“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离开了这么久,宣儿肯定也想我们了!” 这已经是在提醒了,夏侯琛彦显然也想起来御医的叮嘱,顿时脸就黑透了。 晚上,夏侯琛彦宿在了安婉卿的院子里,看着安婉卿,满腹的怨念。 此时在房中休息的两人却是没有注意到,一道玲珑身影就站在窗外,听着两人的话语,满脸的羞红。 这女人啊,就得是做主子才能有出头之日,看看安侧妃,士农工商,不过是最末位的商女,就是因为成为了彦王的侧妃,现在谁还敢拿着商户之女的身份来说她? 想她墨香好坏还是一个良籍,怎么都比安侧妃好上许多! 可是此时的小丫鬟墨香却是不想,安婉卿即使是商户之女,那也不是一般的商户之女,那是整个大夏的首富安家之女,能是一般女子所能比的?别说是良籍的平民,就是官籍的那些小姐们,能比得上安婉卿也没几个人。 宿在安婉卿那里,夏侯琛彦从来没有觉得过那般的难熬,身上的反应一直没有消下去,被安婉卿笑了好多次,笑得夏侯琛彦第二日也不宿在安婉卿房中,宿在了这院子里的厢房里。 墨香见到这种情况,自觉自己的机会来了,晚上的时候,墨香特意穿着自己最好看的衣服,来到厢房里为夏侯琛彦送夜宵。 墨香自认为自己的姿色不错,反正是比身材丰腴的安婉卿要好上许多,彦王连安婉卿都看得上,她这样年轻貌美的黄花大闺女,定然也会如愿以偿的。 男人嘛,哪个不偷腥? 夏侯琛彦看着端上来的夜宵,只感觉鼻子痒,想要打喷嚏,浓重的脂粉味儿让他鼻子难受极了。 “滚出去!”夏侯琛彦揉着鼻子,冷喝。 那墨香精心准备了许久,怎么肯就这样打退堂鼓,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浑身的清华贵气逼人,那冷峻的眉眼,让无数的人心动。 或许,之前墨香是因为夏侯琛彦的身份才这么决定的,现在这一刻,却更多的是因为夏侯琛彦这个人。 “主子,娘娘吩咐了,一定要让奴婢看着您把夜宵用完。” 只要用了夜宵,这事儿就不算完! 夏夏侯琛彦只感觉可笑,他就像是那么傻的人吗?卿卿是什么样的,他比谁都清楚,卿卿自己都可能不会看着他,会让一个奴才去看着? 而且,卿卿想要做什么,只要她的一句话,他甘愿为她赴汤蹈火,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收起你的小聪明,带着你的东西给本王滚出这里!”夏侯琛彦冷着一张脸,眸中带着些许的阴森。 墨香被夏侯琛彦的眼神看的心中慌乱,可是仍旧是不愿意放弃,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主子,墨香喜欢您,仰慕您,想要跟在您身边伺候您,求您给我一个机会吧!”说着,墨香就朝着地上磕头,感觉格外的真诚。 夏侯琛彦连搭理都不想搭理,直接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次日,安婉卿醒来,府中的丫鬟便谈论着墨香的事迹,安婉卿询问了才知道,原来啊,昨日晚上她熟睡的时候,山庄里发生了一件极为难堪的事情。 她这个侧妃还在这里,墨香居然就去勾引夏侯琛彦,当她安婉卿是摆设吗? 安婉卿淡笑着,提议,若是有人想要进入彦王府的,可以,但是名额只有一个,她可以给这些人一个机会,只要能够拿到这个名额,他亲自带人进府,并许诺了一个妾室的位子。 就算是妾室,那也是主子,墨香喜不自胜,这名额,她拿定了! 琴棋书画她不会,但是女红他却是精巧的。无论是哪一方面,这完全是没法儿比的。 果不其然,到了最后,墨香成了最优秀的那位。 只是墨香却是不知道,这么一来,他完全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了所有女人眼中的公敌。 人多的地方从来就不会单纯,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府里的丫鬟不少,但是安婉卿却是让这墨香成为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当两个人之间的本来差距并不是很大,极容易引起别人的嫉妒。 现在的墨香已经成为了府上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府上的丫鬟们下意识的竟是齐心排挤起来了墨香,每一日,不是墨香的梳子丢了,就是银子丢了,就连饭食,也是比着以前大不一样,就连走在路上,都能被人拿着小石子丢在身上。 这日,夏侯琛彦吩咐厨房的人做一个宵夜,让人送过去给还未休息的安婉卿以及官媒。 可是墨香却是没想到,在自己取宵夜的时候,平日里几个惋惜挺好的那些人都围在那里。 “你们怎么在这里?”墨香装着不知道发问。 那些人也不怕动手,一听墨香的话,心中所有的不满都发了出来。 “我们在这里?呵呵,墨香,哦不,应该是娘娘或者夫人。我们来自然是要与你叙叙旧!”其中一个与墨香玩的比较好的说道。 其余的人此时也是围了上来,几个人捂着墨香的嘴,扯着头发,一路拉着墨香将她拉到山庄里的小石潭里。 第595章:愿意成为娘娘的人 墨香自然不是那么听话的人,想要挣扎着破开他们的束缚,可是墨香自己一个人,哪里能够挣得开,就这么被他们一路拉到小石潭,一群人按着墨香的头,直接将墨香的头按进了那小石潭里。 “咳咳……”墨香觉得自己都快被呛得上不来气了,可是那些人却是铁了心的,死死地按着,决不让她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其中有一个平日里和墨香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人,看着墨香这么一副惨样子,也是有些害怕了,“你们不是说教训一下她吗?她都快上不来气了,你们放开她呀!” 其余几个人看着那小丫鬟,却是笑容淡淡的,“这不就是教训一下她吗?还没教训完呢!” 说着,就将墨香往水里按得更狠了。 那小丫鬟被吓惨了,而墨香本来就被呛得半天上不来气,现在又听,是与自己关系好的小姐妹把她给卖了,顿时气得张嘴就要大骂,可是头被按在水里,这一张嘴,就是要多喝几口水。 口鼻中被呛进水的墨香被水呛得气都喘上不来,只感觉自己浑身都沉重起来,手脚竟是在这份冰冷与憋闷中慢慢的也沉重了。 安婉卿再听到这墨香的消息的时候,是下面的人禀报说是这普陀山庄中出了人命,那个曾经勾引夏侯琛彦的墨香死了。 安婉卿闻言只是笑了笑,当他说出要带一个人回彦王府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墨香绝对不会活着跟她回去。 即使她的姿色是这些人里最好的,即使夏侯琛彦对她有了一丝的印象。 回彦王府,不拘是妾侍还是下人,能够出人头地的机会都会比这普陀山庄好上许多。 晚上的时候,夏侯琛彦来到两人居住的院子,看着有些无聊的安婉卿,心中也是歉疚了,带着她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游玩的,可是前段时间冷战,这几日,他又是忙着政事忙的脚不沾地,哪里陪她了,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无聊罢了! “卿卿?”夏侯琛彦上前,伸手抚着安婉卿滑嫩的脸庞,眼带疼惜。 安婉卿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大手,没好气的横了一眼夏侯琛彦,“可是朝中又有什么事?”可是看着夏侯琛彦略带疲累的脸庞,还是关心的问道。 安婉卿这一问,夏侯琛彦才想起今日白日府里传来的消息,“冬至将至,父皇召我们带着宣儿进宫,说是想宣儿了。” 这话,别说安婉卿,就连夏侯琛彦也不信,连自己孩子都不疼的人,能喜欢宣儿?虽然低隔辈人。 “他是什么目的?”安婉卿周折眉头问道。 夏侯琛彦摇了摇头,他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让他进宫。 不过既然是传召,夏侯琛彦也拒绝不得,就带着安婉卿连夜回去夏京,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丫鬟,回去的时候却是连夜赶路,毕竟现在离着冬至节气已经不远了,夏侯琛彦担心安婉卿,便从普陀山庄带了两名小丫鬟跟着安婉卿贴身伺候。 那两名小丫鬟就像是中了大奖一样,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侧妃娘娘居然真的要带人回京,他们从此以后就不再是丫鬟了,而是妾侍,若是得宠,指不定还能混个庶妃侧妃当当。 安婉卿看着两人的眼神就知道两人的想法,可是即使是夏侯琛彦不带,她也一定会挑一个回去,不是给夏侯琛彦做妾侍,而是给普陀山庄的一个警告。 “给你们两人一个选择,回到京城,你们是打算做本宫的人,还是打算做王爷的妾侍?” 这问题,几乎都不用想,其中一个容貌秀美的,看着安婉卿满眼的不认同,“莫不成侧妃娘娘是打算说话不算话,娘娘放心,即使是成了王爷的妾侍,奴婢也一定会效忠娘娘!” 而另外一个样貌较为平庸的却是温婉一笑,“娘娘多虑了,还请娘娘成全,奴婢愿意成为娘娘的人!” 现在的彦王府谁不知道,只有侧妃一个女主子,而且看起来正得盛宠,成为侧妃娘娘的人,最起码接触王爷的机会就多了,若是王爷看上了她,就算是安侧妃也没办法。 安婉卿不是看不出来这人的想法,但是安婉卿却是仍旧同意了,“既然选择成为本妃的人,那么就要收起你的小心思,若是胆敢背叛,呵呵……”安婉卿冷笑了两声却是没有再说。 那丫鬟也是听懂了,另外一名想要成为夏侯琛彦侍妾的丫鬟,此时神态高傲,看着选择安婉卿的那丫鬟,一脸的不认同,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是不是傻?放着好好的主子不做却要去做一个丫鬟。 夏侯琛彦在安排好了一切过来,就听到那选择做侍妾的小丫鬟趾高气扬的,一副施舍的样子看着安婉卿,“安侧妃放心,等我入了府,定然会劝殿下不要冷落你的!” 安婉卿听得都要笑了,不要冷落? 夏侯琛彦一听,走上前来,也不说什么不打女人,照着那丫鬟的脸就扇了一巴掌,“看来本王的话,你是没有放在心上了!” 那丫鬟吓坏了,跪在地上求饶,可是对夏侯琛彦来说,安婉卿就是他的命,直接下令让人将这丫鬟处理了。 回到夏京,安婉卿和夏侯琛彦一同进宫参加宫里举办的家宴上。 一进入宫里,安婉卿就感觉到不知道在哪里,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等宴会开始,安婉卿刚坐在位子上,就听到夏侯枭发问,“彦王,朕不是让你带着夏侯宣那小子?现在人呢?” 夏侯琛彦看了看夏侯枭,又看了看也是一脸希冀的母妃,笑道,“稚子胡闹无礼,儿臣岂能让他搅了家宴?现在还在府中,儿臣代他谢过父皇的挂念。” 皇贵妃也是人精一样的人,怎么能听不出来夏侯琛彦的意思,不就是害怕进宫出什么事吗? 此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皇伯伯,你就别再寒暄了,夷陵都饿了!” 众人都朝着那道声音的来源看去,是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娇俏少女,头饰很是隆重。 夏侯枭一听,抚着长胡子笑了起来,自称夷陵的小姑娘看着夏侯琛彦,双目中似乎都含有星星。 “二哥哥,你还记得夷陵吗?小时候你可是说,长大了要娶夷陵呢!” 第596章:放弃侧妃之位 说完,竟是也不等着夏侯琛彦说话,直接转身,伸手指着安婉卿的鼻子说道,“你,我要和你公平竞争,我们比试一场,若是本郡主赢了,你就滚出彦王府,你的儿子你也可以带走,彦哥哥的后代自有我来为他诞下!” 安婉卿哪里会愿意,他从来就不愿意将夏侯琛彦作为赌注,而且,夏侯琛彦是她男人,凭什么别人说比就比,说让他就让? 她的儿子,是夏侯琛彦的长子,凭什么不认爹,要给她腾位子? 夏侯琛彦也是愣了,“你是谁?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做决定!”说完竟是紧张兮兮的看着安婉卿,眼神里带着几分的警告。 夷陵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彦哥哥,你居然把我忘了?你说过要娶我的!” 夏侯枭也是皱了眉头,哭哭啼啼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不点明身份,十多年过去了,谁能想的起来? “彦儿,夷陵不是别人,是你镇南王叔的女儿,你小时候倒还真说过这些话。”夏侯枭实在看不下去夷陵说了半天依旧是没有重点,倒是自己出言点出了夷陵的身份。 同时也透露出镇南王不能轻易开罪的意思来。 说起镇南王,夏侯琛彦倒还真的想起,小时候还真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的夷陵雪玉可爱的,他似乎真的说过要娶她这样的话。 可是,这说到底,也不过是小孩子玩笑话,再说,他的身边有卿卿就够了。 “父皇,那时不过是儿臣年少,小孩子的胡言乱语罢了,怎么能当真?”夏侯琛彦解释着,说着还转身看向了夷陵郡主,“原是镇南王叔家里的夷陵妹妹,为兄没认出你,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夷陵郡主听到那熟悉的称呼夷陵妹妹,早就将夏侯琛彦的自称忘了,也将他前面的话都给忽略了。 兴高采烈的,夷陵郡主问道,“彦哥哥想起来了,那你什么时候打算娶夷陵呢?” 安婉卿和夏侯琛彦都皱着眉头,“夷陵,为兄早就已经成亲,再者以前那些都是儿时的玩笑话,自然是当不得真的!” 夷陵郡主却不觉得有什么,一摆手,“虽然夷陵不愿意彦哥哥身边有别的女人,但是不过是个侧妃,说到底也就是个妾,不过是个玩意儿一样的东西,若是彦哥哥喜欢,我允她留下来就是!” 夏侯琛彦一直都认同的彦王府女主人是安婉卿,怎么可能会再娶一个给安婉卿添堵? 当下就回绝,“夷陵,本王对你只是兄妹之情,岂可成亲?若是你不想连这一丝的情分都断了,那儿时之话就休要再提!” 说完竟是再不看那容貌娇美的夷陵郡主一眼,转而看向夏侯枭,“父皇,今日儿臣斗胆,求父皇恩准儿臣将婉卿扶正,之前儿臣为储君,正妃为商贾之女的确是身份低了,可是现在儿臣不过一个闲散王爷,正妃是什么身份也妨碍不了什么,而且,宣儿现在已经出生,到底是儿臣的长子,儿臣请求父皇恩准!” 夷陵郡主像炸毛的猫,跳到了安婉卿的面前,指着安婉卿大骂,“都是你这个狐媚子,要不然我的彦哥哥才不会不娶我的!本郡主要和你公平比试,若是你输了,你必须放弃彦哥哥的侧妃之位,要是本郡主输了,也决计不会再纠缠!” 安婉卿本不想搭理这夷陵郡主,两世的年龄加在一起,安婉卿看夷陵郡主就像是看一个小屁孩儿。 可是这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安婉卿也不是软蛋,冷笑,正要说话,却被夏侯琛彦转身死死地瞪着,安婉卿伸手主动握住了夏侯琛彦的手,安抚着她,却是豪爽的说道,“好,本妃答应你!” 不做侧妃,还可以为正妃! 提到宣儿,安婉卿自己不在意,可是却还是决定为宣儿争取一个嫡出的身份,虽然他相信夏侯琛彦,可是若是正妃之位有人了,或许就没有人会时时刻刻都盯着那个位子了。 这边安婉卿决定堂堂正正的比试,可是那边,夷陵郡主却是没这么好的心了。 夷陵郡主提出了要比试赛马,理由是,彦王是战功赫赫的王爷,作为他的女人,岂能连骑马都不会? 这是典型的不合理的,为什么?西南民风彪悍,镇南王所在的辖地更是如此,作为镇南王的女儿,基本的骑射那绝对是精通的,反观安婉卿,娇长在京城的女子,那种温驯的小马或许还会骑,但要是赛马就过于牵强了。 可是安婉卿却还是答应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骑马,或许以前她是弱项,可是在十万大山那么久,七鬼那个毛小子,怎么可能闲得住,在他几个月的训练下,安婉卿的骑射功夫现在还算是不错。 而且,现在她是彦王侧妃,都有人挑衅到了她面前,他还不敢应战,这得是有多怕事? 在赛场上,安婉卿凭借着被七鬼训练出来的骑术,竟是一路领先,可是在快到终点的时候,安婉卿胯下的马明显的不对劲,速度极速的降了下来,更是口吐白沫,前蹄一软,竟是直接跪地,安婉卿也从马上摔了下来。 这结果,不用说,安婉卿败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若非是马出了问题,这最后肯定是安婉卿胜的。 比赛的时候,夏侯琛彦早就被夏侯枭叫到了御书房,想要劝说夏侯琛彦立夷陵郡主为彦王妃,毕竟镇南王远在西南,镇守着西南那边的苗疆之地。 可是夏侯琛彦怎么可能会愿意,镇南王虽然劳苦功高,可是在其位,谋其政,现在承德郡王除了府中那些妾侍夫人,竟是连一个正经的女主子都没有,一正妃,两侧妃,四庶妃一个都没有。 “父皇不若将此事交给三皇弟,三皇弟也到了年纪,别说子嗣,府上就连女人都没有。”夏侯琛彦建议道。 而另外一遍,夷陵郡主胜了比赛,便将受了伤的安婉卿接回了自己所暂住的宫殿中。 可是夷陵郡主刚坐下,外面就有人禀报,说是承德郡王拜访。 想着承德郡王也是夏国的皇子,夷陵郡主也没有多想,便让人请了进来。 “夷陵妹妹今日果真骑术非凡,彦王妃的位子怕是已经坐稳了,但是夷陵妹妹有所不知,我那皇兄对安婉卿可是情根深种。” 夷陵郡主当即就紧张了,被夏侯蔚闻一忽悠,便下了一个决定。 第597章除非你死 等到夏侯琛彦知道赛场上的事情的时候,火急火燎的赶到夷陵郡主所居住的宫殿,可是却是被拦了。 “彦王殿下请留步,我家郡主现在在里面小憩,请容小的前去通报一声。” 夏侯琛彦也想硬闯,可是想到夷陵到底是个女子,这一进去,她要是拿着坏了声誉来说,自己可就不得不娶她了。 夷陵郡主在里面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有些慌张失措的看着夏侯蔚闻,“三哥哥,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夏侯蔚闻却是笑了,“什么怎么做?想见安婉卿,娶你,等他娶了你之后,再放了安婉卿,至于以后怎么磋磨,是你的事情,就算是生了孩子又如何?不过是个庶子。” 不过,若是夷陵聪明的话,那就别动孩子的念头。 得到了夏侯蔚闻的指点,夷陵郡主极为镇定的来到殿外,看着夏侯琛彦,目露垂涎,这么俊美的男人,以后就是她的了。 “彦哥哥,你怎么来了?是已经决定好了要娶夷陵吗?”夷陵郡主假装不知来意的说道。 夏侯琛彦却不打算与他废话,“夷陵,婉卿呢?我来接她回去!今日多谢夷陵了!” 夷陵郡主怎么会听他的话,“安婉卿她输了,彦哥哥你知道吗?所以现在她不是你的侧妃!” “当然,我也知道彦哥哥你喜欢他,只要你娶我,我可以不在意,让你接她回去,她继续做她的侧妃如何?” 夏侯琛彦没想到夷陵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本王以为本王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本王不会娶你!你若是识相,就将卿卿交出来,麻烦了你这么久,本王也不好意思,但是若是你意图拿着卿卿威胁我娶你,就别怪本王不念儿时情谊了!” “我不管,彦哥哥,我一定要嫁给你!你若是不同意,我就杀了安婉卿!”夷陵像是被刺激了一样,双眼通红,里面渗出森冷的杀意来。 安婉卿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脊背好疼,夏侯蔚闻就看着安婉卿,笑着说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婉卿哪里都不舒服,只要看到夏侯蔚闻就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舒服。 安婉卿低着头不回答,夏侯蔚闻也不在意,说道,“现在夏侯琛彦就在外面,夷陵郡主打算用你逼他就就范,你若是想活着回去,夏侯琛彦就必须要娶她,但是,婉卿,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安婉卿只感觉作呕,夏侯琛彦能给她的,是夏侯蔚闻穷极一生都给不了她的,或许荣华富贵不缺,但是她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 夏侯蔚闻是她的仇人,是她想要薄皮抽筋的仇人,她怎么会跟他走? 安婉卿看着夏侯蔚闻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话。 外面,夏侯琛彦硬是要拔剑硬闯,可是却是被听说了几人闹剧的夏侯枭制止了。 “你们做什么,老二,你活腻歪了?宫里拔剑,你当朕不敢杀你?” 夷陵一见夏侯枭,就哭着迎了上去,“皇伯伯,你看,彦哥哥居然要拿剑砍夷陵,夷陵因为想念皇伯伯,这才特意征求了父王的同意进京,皇伯伯,你可得为夷陵做主啊!” 夏侯枭也不是傻子,再说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性子他还是知道的,定然是这夷陵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老二。 可是即使是这样,现在的镇南王也只能安抚,不能激怒。 夷陵这次进京,明显的就是为了联姻的。 前些日子,他才纳了齐国的嫡长公主齐慕璃为璃妃,这夷陵,作为他那老伙计的女儿,是决计不能故技重施纳入后宫的,只能在京城的才俊中选择。 他也明白,这些人都是看中了军功赫赫的老二,虽然现在的老二已经没有了太子之位,但到底是皇子,只要以后自己不作死,这前程也差不了,最重要的,是与皇家做了亲家。 “老二,你来说!”别人的女儿就是再好,在这种时候,夏侯枭还是偏向自己的亲儿子的。 不然传出去,还以为是他怕了镇南王岸老匹夫呢! “马场上,卿卿的坐骑出了问题,卿卿受伤晕了过去,被夷陵救回这里,可是现在,夷陵却是拿着卿卿的性命威胁儿臣娶她,儿臣身为我大夏亲王岂能妥协?” 夏侯枭就知道是这夷陵做出了过分的事情,但是也没想到竟是拿着上了皇家玉碟的侧妃不当一回事,要知道这侧妃,在品级上还高出了这非皇家血脉的郡主一个等级。 饶是夏侯枭,也是被夷陵的做法气的一把将夷陵甩了过去,“镇南王府插手皇家家事,夷陵,你来告诉朕,你们家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夷陵郡主被吓的一身冷汗,“我…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来什么。 屋内,夏侯蔚闻一听是夏侯枭来了,而且似乎是向着夏侯琛彦的,夏侯蔚闻就想把安婉卿带走,可是安婉卿却不是任他摆布的。 “夏侯蔚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看中了安家,现在我父亲弟弟都生死未卜的,在你看来,只要得到了我,就得到了整个安家。这么一大笔财富,你很想要吧?” 见安婉卿挑明了自己的心思,夏侯蔚闻也不掩藏,“我许你后位,许你安家百年繁华,安婉卿我会好好待你,我只要你的安家,若是你不愿意,甚至我可以不碰你!” 这样的夏侯蔚闻才是安婉卿所熟悉的夏侯蔚闻,安婉卿笑了,“夏侯蔚闻,除非你死,不然我们就是一生一世都誓死不休的敌人。我永远都不会站在你那边。你见过我的孩子吗?他叫夏侯宣,很可爱!” 你见到他,会不会后悔? 夏侯蔚闻听到夏侯宣三个字,心却是陡然疼了一下,“他和夏侯琛彦其实并不很相似,可是他从来不怀疑我,宣儿是早产的,受了很多的苦!” 宣儿一直都是受了很多的苦,到最后,竟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杀害,夏侯蔚闻你杀我儿,你屠我满门,你说,我要如何才能原谅你,原谅我自己呢? 外面,夏侯琛彦得到了夏侯枭的支持,闯进了内殿,却是怎么都找不到安婉卿,安婉卿听得清清楚楚,夏侯琛彦有些气急败坏,到处找着自己。 安婉卿也在室内到处摸索着,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若非是今日进宫,她并没有带上她的宝贝蛊虫,她只怕现在就要报仇! 第598章:喻正初 遍寻不得,夏侯琛彦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假意答应了夷陵郡主,只是答应的却不是正妃,夏侯琛彦只答应给夷陵郡主一个侧妃之位,同时也劝说夏侯枭,为了大夏的颜面,升安婉卿为彦王正妃。 夷陵又是好一闹腾,甚至又拿着安婉卿去威胁夏侯琛彦,到最后,还是夏侯枭看不下去了,直接撂了一句,“不愿意嫁就给朕滚回西南去!” 夏侯枭都发话了,夷陵郡主自然不敢在闹腾了。 这一次,即使是纳侧妃,夏侯枭也是亲自主持,婚礼前的几天,夏侯琛彦倒是发现了安婉卿的踪迹,夏侯琛彦派人暗中跟踪,找到落脚地之后再行营救。 可是夏侯蔚闻何其狡猾,夏侯蔚闻同夷陵郡主联手,早就防着夏侯琛彦这一手的,在夏侯琛彦的人退下之后,就又再次让人将安婉卿转移了。 安婉卿再次醒来的时候,四肢被捆着,似乎处在一个狭小的箱子中,安婉卿嘴被塞着,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木箱撞去。 外面吹吹打打的,丧乐响起,还夹杂着别人哭泣的声音,安婉卿心想,这倒是个好机会,只要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自己肯定会得救的。 安婉卿没想那么多,就是拼了命了的去撞自己所认为的木箱。 而此时,安婉卿完全没猜到自己其实是在一具棺木中。 镇幻秋那日里从安婉卿那里问了张荧权的去向,这几日每日都在城中寻找张荧权的踪迹,在到达城门口的时候,看着那哭声震天的丧葬队,却是感觉有些奇怪,就算是拉棺的人没拉好,可是这可是京城的路,向来平整,可是那棺木却是微微动了好几下。 镇幻秋也不好直接上去查看,于是便假装马不受控制了,大喊着“马受惊了,快躲!”策马朝着那棺木冲了过去,而那些车夫却是紧张了,看到马匹过来,也不敢躲,紧紧的拉着缰绳,想要将马车给赶过去。 可是有心算无心,镇幻秋是故意撞上去的,哪里会让他躲开,这里有猫腻。 正常情况下,看到受惊的马匹,不是应该先躲的吗?这人倒是有意思,不顾自己的命,就顾着马车,别说是因为棺木中是先人,那哭灵的人里,怎么没有个捧牌位的? 马匹冲上了棺木,本就不是什么结实的棺木,被这么一撞,顿时就从马车上掉了下来散了架,四分五裂的,安婉卿被摔了这么一下,也是疼的要命。 终见天日,安婉卿睁着眼睛,淡淡的笑着,扭头看着马上的镇幻秋,“唔唔……”的喊着。 镇幻秋刚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看着费力想要从地上起身的安婉卿,赶紧的为安婉卿解开束缚,拿掉口中的脏布,关心的询问道,“小卿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安婉卿面色冷凝,“那就得问问夷陵郡主和承德郡王了!” 镇幻秋联系到最近京城里盛传的事情,便也明白了,只怕二表哥要娶夷陵郡主其中另有隐情吧! 这边,镇幻秋以绑架皇室之人将那些车夫丧葬队的都给处理了,本来想着要带着安婉卿回到彦王府,毕竟那里才是安婉卿的地盘,可是却是不想,就这么短短的一小段路,竟然碰上了几次暗杀,镇幻秋身为水月庵的高徒,也仅仅的堪堪躲过。 安婉卿虽然是会着巫蛊之术,但是到底初入门,而且现在他的蛊虫也不在身边。 这一路格外的凶险,无奈之下,安婉卿只好拉着镇幻秋买了一堆的胭脂水粉,将自己的化的跟另外一个人一样,就这样,安婉卿才算是完好的回到了彦王府。 次日,正是夏侯琛彦纳夷陵郡主为侧妃的日子,按理说,一个皇帝亲封的郡主,别说是为侧妃,就是成为太子妃也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就这样的条件,夷陵郡主这个镇南王的掌上明珠却还是答应了。 这日,一切都是热热闹闹的,就连皇宫里,夏侯枭也是出宫来为其主婚,可是说到底,不过是纳侧妃,夏侯枭都出动了,要说这里面没有一点夏侯枭的手笔,夏侯琛彦是不会相信的。 现在卿卿已经回来了,那边花轿已经到了门口。 “吉时已到,新娘下轿!”随着官媒的大喊,夷陵穿着大红的嫁衣从八抬大轿中下来。 身为婚礼主角的新郎却是根本就没从府中出来迎接,不仅如此,在新娘下轿的那时,夏侯琛彦倒是出来了,不过却是让人直接将大门侧门全都关了起来。 “夷陵,本王问你,你可知喻正初是谁?” 提到喻正初,夷陵郡主愣了,夏侯琛彦怎么会知道喻正初? 今日是他们成亲的大喜日子,怎么能让这么个人坏了他们的喜气? “彦哥哥说笑了,夷陵怎么会知道喻正初是谁?彦哥哥,吉时已到,还请大开侧门,莫要误了吉时!”夷陵郡主佯装镇定的淡笑着说道。 夏侯琛彦怎么会信?既然说了出来,那他自然就清楚这事情整个的来龙去脉,怎么会被她给轻易糊弄过去? “哦?本王怎么听说,这喻正初乃是你在镇南王府的未婚夫婿,可是在你进京之前的第三天,这喻正初暴毙在家中,现在喻家人找到了京城,告你镇南王府为了加入皇家,草菅人命,郭夷陵,你是认还是不认?”夏侯琛彦目光微眯,瞅着夷陵郡主。 夷陵郡主被他看的心慌,这些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是远在京城吗? 不能认,绝对不能认!他们镇南王府绝对不能认下这样的罪名! “彦哥哥,你不想娶我就算了,何苦这般对我?”郭夷陵苦苦哎哎的,一副凄楚可怜的样子,却是倒打一耙。 夏侯琛彦也不与她多加纠缠,一拍手,花轿之后有四个人带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前。 “郭夷陵,你这个蛇蝎毒妇,我儿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就算是不愿意再与我喻家结亲,又何苦要害了我儿?”说着,那男子竟是老泪纵横。 郭夷陵看着那中年男子,喻正初的父亲喻翰,整个人被吓的脸色都是惨白的。 “你胡说什么,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别想诬赖我!” 那喻翰也是有备而来的,当即就从怀中掏出郭夷陵与喻正初的婚书来。 这婚书,正是当初两家人定亲时办下的。 按照大夏的律法,现在的郭夷陵其实就已经是喻正初的妻子了。 第599章:我只能再等半个月! 夏侯琛彦早就得了解这一些,看着郭夷陵,简直就像是看小丑在跳舞一样。 “夷陵郡主,我喻家自知高攀不上你,现今我儿已去,我喻某来此,就是为了与你解除婚约的!” 一听是解除婚约,夷陵郡主当即就开心了,只要解除了婚约,那她就是自由身了,早知道如此,她肯定早早就将那碍眼的东西杀了。 “既是如此,那就把婚书拿来!”说着,夷陵郡主就将手伸到了喻翰的面前。 到了这里,众人还哪有什么不明白的,彦王殿下说的只怕是真的,这夷陵郡主本来就有一未婚夫,在还没有解除婚约的情况下,就妄想嫁入皇家,而且还卑鄙无耻的拿着安侧妃的性命逼彦王娶她。 这样的女人,就连他们作为女人都为之感觉丢脸。 夏侯枭早早就来了,也目睹了这一场闹剧,瞪了一眼夏侯琛彦,就让人拖着夷陵郡主拖回了皇宫,这种情况下,郭夷陵也是绝对嫁不了夏侯琛彦的,留在这里,只能是丢人现眼! 在皇宫里,郭夷陵跪在地上,请求着夏侯枭的原谅,可是夏侯枭一向以皇家的面子为重,郭夷陵如此将夏国的脸面扔在地上踩,夏侯枭岂会真的放过她? “郭夷陵,明日就给朕滚回你的西南去!”夏侯枭怒喝。 郭夷陵吓得不轻,可是就这么轻易的回到西南镇南王府,这不是他要的,镇南王府的作用,没有人比她这个最得重视的嫡女更知道的,只要西南那边乱起来,谁敢小瞧他们镇南王府? 她一定要嫁入皇家,这夏国的江山他们郭家世世代代都在守护,凭什么只有夏侯家才能坐拥天下? 而且,他们镇南王府所谋之事,若非同夏侯家联姻,若是事发,只怕连最后一丝血脉都无法保留。 “皇伯伯息怒,夷陵明日就回西南,夷陵只是因为爱慕彦哥哥,所以才会出此下策的。”郭夷陵态度极好的答应着,还顺带着解释了一番。 可是出了乾清宫,郭夷陵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依然未曾收敛,只是眼里却是闪过一丝暗恨。 夏侯蔚闻进宫,刚好看到这这样的郭夷陵,心中也是不禁暗自唾弃,这夷陵郡主看着一副聪明的样子,没想到却是做事从来不收尾巴的,既然已经做了,怎么能还留着喻家反咬? 郭夷陵也是看到了夏侯蔚闻,心思一转,这夏国,皇室人员可不只有夏侯琛彦一个的,这个夏侯蔚闻的身份可是三皇子。 “三哥哥,你来,是为了看我的笑话的吗?”郭夷陵低着头嗔道。 夏侯蔚闻看着眼前的夷陵郡主,笑言,“怎么会呢?本王进宫不过是为了寻一样母妃曾经的遗物。” 夷陵郡主怎么可能会信,低着头,夷陵郡主小声道,“三哥哥,我们合作如何,我镇南王府助你得到皇位,你必须立我为后,我看的出来你喜欢安婉卿,那个女人我帮你得到她如何?” 夏侯蔚闻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对安婉卿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利用起她来,他一点都不手软,可是看到她手上,他却是会心中疼痛。 “夷陵妹妹今日受惊了,不若为兄请客,为你压惊如何?” 这便是详谈的意思了。 郭夷陵现在并没有退路了,身上还是那件火红的嫁衣,指间的药粉还在,郭夷陵点了点头,也不说换了衣裳,就跟着夏侯蔚闻离开了皇宫,来到宫外的天香楼里。 天香楼里,夏侯蔚闻喝着酒竟是感觉着头昏昏沉沉的,浑身燥热,俏生生的美人儿在旁,谁还能忍得住? 夏侯蔚闻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天香楼里,郭夷陵的一声惊叫叫来了许多的人,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郭夷陵和承德郡王赤身裸体的滚在一起。 这一下,轮到夏侯蔚闻傻眼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竟是被这么一个没脑子的蠢女人给算计了。 没赖着嫁给夏侯琛彦,就来算计他了?他看着就像是收破烂的? 这件事情自然是传进了宫里,夏侯枭闻言大怒,这郭夷陵,怎么看都是一个祸害! 可是到底不是什么身份底下之人,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抵赖,所以,夏侯枭也只能下旨给两人赐婚,三日后完婚。 安婉卿和夏侯琛彦的人一直盯着他们,现在得到这种情况,安婉卿却是怎么都想不通,“阿炎,郭夷陵不是一直心仪与你吗?怎么现在会现在同夏侯蔚闻在一起?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或者,镇南王府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夏侯琛彦也摇了摇头,这镇南王府也是难得的夏侯枭的心腹,若非是如此,就算是郡主,以夏侯枭的秉性,也定然别想有命活着。 “卿卿,岳父和瞿镰那里如何了?”夏侯琛彦想到那两个人,担忧的问道。 他只怕这两人是被有心人给抓了起来,哪里会那么巧的,刚好碰上那些人? 提到这些,安婉卿低下了头,满脸的担忧,“还没有消息,父亲和瞿镰不会有事的对吗?阿炎,我想我只能再等半个月了!” 再有半个月,若是还没消息,她只能亲自去找! 夏侯琛彦点了点头,“若是等到半月之后,还是没消息,我陪你一起去找!他们是你的亲人,便也是我的亲人!” 只是,此时两人不知道,在西南六郡唯一的镇南王府,镇南王拿着兵符调兵遣将,尽数屯在了与西南的苗疆交界的越城。 十万大山,是整个苗疆的禁地,大山的山主不是别人,正是十魉,但是真正掌管着十万大山的却是七鬼。 可以这么说,十万大山的山主是整个苗疆的主人,那个外界的苗疆之主在十万大山山主的面前,根本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当苗疆之主苗疆王独自一人来到十万大山,求见十万大山的山主,七鬼这才知道西南刘军的镇南王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攻打苗疆。 十魉也是气呼呼的,“七鬼哥哥,爷爷不在了,你看外面的人,居然都敢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我们是不是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七鬼想的就多了,他是知道一些的,安婉卿似乎是大夏太子的太子侧妃,那个太子对她也是挺看重的,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 “别冲动,我们先了解了情况再说!两地交战,苦的还是百姓!” 师傅可能不会在意,但是他在意!他不愿意再有那么多像他这样的孩子。 第600章:镇南王府灭 七鬼现在在十万大山的威信,直接盖过了大师兄伯巫的。 寻了最擅长打探消息的三师兄叔妖以及六师兄六怪,七鬼派他们打探消息,发现这其实并不是夏国的意思,而是镇南王自己的行为,他的目的不是别的,而是攻下苗疆,自立为王! 这样的情况,七鬼心中自有决断,但是绝对不会帮苗疆王对抗大夏,这样岂不是与安婉卿作对?与谁作对,他也不愿意与她作对! “苗疆王还是先回去,这事情我十万大山知道了,决计不会让十万大山出事!”七鬼打着官腔打发着苗疆王。 十魉也是随和着点了点头,“嗯嗯,听我七鬼哥哥的话,你先回去,他们打不起来,谁敢动我苗疆,不想活了?” 听到十魉着霸气的话语,苗疆王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这十万大山里面巫蛊老人的十位高徒,只有七位是亲传弟子,而其余的三位只是普通的弟子,可是就是这样也不是他们这些山外的人所能比拟的,在这里,他们就是整个苗疆的王。 七鬼全权处理这件事情,直接找了八魅九魍仲神几人,下山,去镇南王府处理这些事情。 镇南王府,在郭夷陵进京多日之后,终于收到了郭夷陵的来信,信上只提了她已经确定能够嫁入彦王府,也就是曾经的太子府。 收到这样的消息,镇南王终于安心了,夏侯琛彦立下了赫赫战功,无论是那一方面都要比三皇子夏侯蔚闻好上许多,几乎是以后板上钉钉儿的皇帝,陵儿成为他的女人,只要得宠,无论以后的结果怎样,定然是能够留下一条血脉的。 若是成了,苗疆广阔,任由他行走,只是陵儿却是会招了他们的厌恶,不过,到时候陵儿是苗疆公主,谁敢随意动她? 若是败了,拿着兵符,调动残兵,倒是能为陵儿谋取一条生路,也能为郭家留下血脉。 八魅的魅术最为高超,成名蛊为千媚蛊,只要男人一碰到有这种蛊的女人,便再也割舍不下。 八魅找了几个姿色上佳的苗女混入了镇南王府,都是身怀千媚蛊的人,这样的人别人岂能抗拒的了,当下,镇南王府的几个主子,镇南王的几个儿子都中了招。 嫡长子郭子陵是镇南王特意培养的家族接班人,在接触了身携千媚蛊的苗女之后,整个人免得沉迷声色。 “爷,你是不是不疼怜儿了啊?”苗女妙怜弱柳扶风,一副柔美的脸上满是受伤。 郭子陵哪里看得美人如此受伤,当即就摇了摇头,“哪里?爷不疼怜儿疼谁?”说着,嘴就往妙怜的脖间印去。 妙怜微躲,却是惹得郭子陵心中更是火热了,妙怜双手抵着郭子陵,嗔怪,“那为什么不将镇南王府的兵符交给怜儿?” 这事儿一说出,郭子陵的脑袋稍稍清醒了几分,可是看着妙怜俏生生的,一副生气的样子,心头的火热竟是一路烧到了身下,郭子陵一把将妙怜压在了身下,粗鲁的撕扯着妙怜的衣物。 八魅和九魍站在屋顶上偷听,无奈的摇了摇头,“八师姐,这就是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就这,还想破了我们的苗疆,脑子有坑?” 八魅看了看九魍,不得不认同九魍的话,“他们脑子有病,我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势力,镇南王图谋了这么久,不可能就明面上那些兵马,兵符要是能到手,镇南王一家,还是死了好,居然敢占我家妙怜的便宜。” 仲神看了看两位师妹,低着头,“费这个事儿干嘛?老子一包毒药下去,或者小师妹一个摄魂之法,他们有抵抗的能力吗?” 八魅九魍低下了头,真正的狠人从来就是他们二师兄好吗? 别听着是那么高尚的名字,却是最狠辣的一个人。 “贸然杀了镇南王,那镇南王麾下的十万大军万一乱了起来,这就不是七师兄想要看到的事情了。” 九魍低着头,却是不自觉的竟然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仲神狠狠的瞪了一眼九魍,却是没再说,继续听着屋里的动静。 妙怜被郭子陵占了便宜,但是心中所想却是没套出来,这郭子陵不愧是镇南王亲自培养的继承人,倒是在这时候虽然沉迷女色,仍旧是不昏庸,脑子拎的清。 镇南王其余几个儿子那里也是这样的情况,仲神眼前的一切,笑说道,“我还你为你的东西真有那么好用呢!还是试试我的噬魂散吧!这玩意儿,我就不信他们撑得住,到时候还不是得一个个给我交代?” 在八魅和九魍的注视下,仲神将手里的噬魂散顺着瓦缝洒进了屋内。 这噬魂散不可谓不霸道,无论是妙怜还是郭子陵,一吸进体内,瞬间就发作起来。 两人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要被灼伤了,看着妙怜的难受,八魅问仲神要了解药,直接闯进去给妙怜服下了。 而郭子陵早就在噬魂散的作用下,抱着脑袋疼的在地上打滚,可是即使是在地上打滚,看着同样脸色苍白的妙怜,郭子陵依旧是心疼了,“怜儿可是也在疼?乖,别怕,我寻父王为我们找府医诊治!” 八魅不得不说一声汉子了,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是关心这妙怜,不过,八魅更多的却是骄傲,自己的千媚蛊的威力不减当年,依旧能让人不可自拔,沉迷其中。 可是仲神手里的噬魂散哪里是那么好解的?阖府上下束手无策,郭子陵疼的竟是连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也不知道。 “镇南王府的兵符在哪里?”仲神端坐在一边逼问道。 郭子陵即使是疼痛难忍,却也依旧是咬紧了牙关,回答,“不知道!” 可是噬魂散到底是噬魂散,郭子陵疼的在地上打滚,倒也没过多久,郭子陵的硬骨头就撑不住了,回答道,“兵符在王府的夷光苑,是以前舍妹的住处。” 仲神等人终于取得了兵符,那么这样一来,整个镇南王府就已经没用了,那么只能,杀! 八魅和九魍仲神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此时看着镇南王府的人,竟然心中满是雀跃。 毒,蛊,刀光剑影交织着,镇南王府的人虽然有些武功底子,但是到底是比不得十万大山里面的人。 再者,十万大山的人用的武器不是毒就是蛊,让人防不胜防。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一夜之间,镇南王府满门皆灭,一个不留! 第601章:老娘能有个男人太难得了! 七鬼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想到安婉卿的身份只是一个侧妃,七鬼心中就暗恨那个娶了安婉卿的夏国太子,眼睛瞎了吗?他好好的小师妹,居然只娶她为侧妃? 所以,在苗疆王再次来到十万大山谢恩的时候,七鬼就撺掇着十魉说道,“你想不想在大夏也像是在我们十万大山,横着走,绝对没有人敢欺负你?” 十魉虽然是山主,虽然有时候会早熟一些,可是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当然想啊!” “要是安姐姐在就好了,她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被欺负!” 这话算是没良心了,现在的十万大山,还有谁能欺负她? 可是七鬼要的就是她的这种心态,“那你就照我说的做,小师妹的身份早就被泄露了出去,可是人却是不在十万大山,巫蛊之术她虽然天赋甚高,但是到底是才入门的,那些老怪想要对付她,她也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十魉听着担心了起来,“那七鬼哥哥,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安姐姐?” “显示我们十万大山对她的重视,提高她的身份,这是唯一的办法!让苗疆王封她为苗疆唯一的公主,谁都知道,苗疆王是听命与十万大山的,没有我们的指示,苗疆王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要是小师妹成为苗疆唯一的公主,这便就代表着我们的态度。” 十魉是知道这所代表的含义的,他以前一直都当安婉卿是姐姐一样的存在,可是当封印解除之后,他才知道,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十岁,他早就是一名少年,能够娶妻生子的少年,他也才明白,他对安婉卿,其实是有着依赖的,不是因为安婉卿是他命定的宿主,而是因为,那个人是安婉卿。 十魉和七鬼两个十万大山最有权力的人发话了,苗疆王只能照办,心中还想着,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的约束他的子民,绝对不能惹了这十万大山各位大人的小师妹。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安婉卿了,七鬼算着现在应该是安婉卿分娩的日子,便将十万大山的一切事宜交给了大师兄伯巫和二师兄仲神两人一同处理。 两人离开了十万大山,向着夏国的京城夏京行去,另外一边,邱城外围,原本跟着红菱回红菱谷的凌渺渺因为想念安婉卿这个师傅,便在自家老爹凌宿的帮助下离开了红菱谷,打算去夏京找安婉卿。 当凌渺渺到达东南六州的时候,听闻安家人在锦州那里出事了,锦州正是镇南王靠近海边的一个窝点。 凌渺渺本来是打算去找安婉卿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安瞿镰出了事,怎么都稳不住心神了,撇下了自家老爹找来保护自己的几个跟班,一路往锦州赶去。 锦州。 领海的一处小岛里,安瞿镰安峤滏浑身被绑,人消瘦的不成样子,完全没有一丝夏国首富的样子,安瞿镰也再也不复那种翩翩贵公子的模样,浑身脏兮兮的。 只是那坚定的眼神,似乎像是能让人忘记他脸上的脏污。 “镰儿,你还好吗?”安峤滏看着自从来到这里便一言不发的儿子,担忧的问道。 安瞿镰微笑,却是没有回话。 “呦,在这儿父子情深呢?你们两个,快点将安家的信物叫出来,不然,老子要了你们的命!”其中一个看似头领的人说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镇南王比较倚重的一个庶子郭子敬。 安瞿镰依旧是微笑,不发一言,安峤滏也是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 这人不是求财,是要他们安家的命!要这信物,无疑是将整个安家拱手相送,现今安婉卿还是彦王侧妃,安峤滏对朝政的敏感度提升了不少。 看到这两人又开始装哑巴,郭子敬也是受不了,气得直接一鞭子朝着两人抽了过去。 凌渺渺到了这锦州,锦州几乎被官兵都给戒严了,进出排查特别严。 但是临海的码头,却是有一艘船,每一日都会出海一趟,排查的这么严的情况下,还每日都出海,置办的还都是那种生活必需的货物,凌渺渺心中起了疑。 心中既然已经有了疑窦,凌渺渺就跟着那船只,却是真的发现了猫腻,这船只在离锦州不远处的一个小海岛上就停了下来,凌渺渺便换了一身衣服混进了海岛。 可是凌渺渺不知道的是,在他混进海岛之后,第一次同郭子敬见面,郭子敬就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能被他选到这里的,哪个不是虎背熊腰的?身材这么纤细的,莫不成是个娘们儿? 再细看,凌渺渺虽然肤色是小麦色,并不白皙,可是却极其的细腻,并不像是大老粗的爷们儿那样,最重要的,凌渺渺没有喉结。 郭子敬几乎是已经断定了,凌渺渺虽然穿着男装,却是个实打实的娘们儿,在这破海岛已经有月余,月余没有尝过女人味儿的郭子敬感觉自己的心都痒了。 于是,郭子敬便带着凌渺渺,去再一次审问了一番安瞿镰和安峤滏,见到安瞿镰,凌渺渺很激动,就要冲过去大喊,却是被安瞿镰眼神制止了。 郭子敬看着凌渺渺的样子明显是与安瞿镰相识的,可是却是在假装着不认识,心中就有了气,这姓安的不过是长得白嫩了些,像个小白脸儿一样,哪里比得上他? 他就不信,等下这姓安的还能沉得住气一句话都不说。 想着,郭子敬手上也没有慢下来,一把将凌渺渺扯进怀里,凌渺渺的那些武功说到底只是花拳绣腿,遇到郭子敬这样从小锻炼的练家子,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凌渺渺被郭子敬扯进怀里,点了凌渺渺的穴道,大手一扯,竟是直接将凌渺渺的衣物扯开,露出紧致细腻的肌肤来,胸前鼓鼓囊囊的,明显的就是个女人! 凌渺渺被吓的,差点没哭了出来,安瞿镰也看不得这样的情景,大喝道,“住手,你想要我安家的令牌,可以,我给你,你放了这位无辜的姑娘!” 凌渺渺从小在红菱谷长大,刚开始的确是被吓到了,可是现在听到安瞿镰的话,顿时就心安了。 “姓安的,滚蛋,老娘用不着你来求情,你不知道吗?老娘能有个男人太难的了,你不是想要睡我?来啊?” 第602章:我有未婚妻了 郭子敬一听凌渺渺的话,就感觉浑身的热情都散了,他想要的女人还真不是这么豪放的。 安瞿镰闻言却是笑了,“脑子不够,你来凑什么热闹?不怕你师傅嫌你笨不要你?” 郭子敬就等着安瞿镰说话,安瞿镰因着凌渺渺也有些投鼠忌器,这一次几乎没让郭子敬怎么审问,安瞿镰就将一枚玉佩交了出来,这玉佩其实也不是什么安家的信物,而是以前有一次过生辰的时候,安婉卿送给他的。 “现在东西都交给你了,我得知道这一次究竟是谁在对付我们安家?亦或者是在削弱彦王的势力?”安峤滏见安瞿镰拿出了一块玉佩,便问道。 那玉佩没人比他清楚,根本就不是什么安家的信物。 郭子敬得到玉佩,极为的高兴但是心中的警惕却还是没有一丝下降,寻了人,将三人直接一绑,扔进了大海里喂鱼。 安瞿镰从交出玉佩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下场,根据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安瞿镰大致已经能够推算出最佳的逃命路线,手中更是藏了一把匕首。 这匕首,正是安瞿镰刚刚在郭子敬靠近的时候从他脚上顺来的。 在安瞿镰精密的计算之下,几人终于或者回到了锦州,只是三个人都是够呛,尤其是凌渺渺,整个人脸色青白的,似乎再不医治,就会上西天那样。 凌渺渺在这次的解救中,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安瞿镰,我好像有些喜欢你!” 在即将被郭子敬侮辱的时候,他想的是若是能够就这样救下他,她似乎也没什么不乐意。 安瞿镰却是摇了摇头,“凌渺渺,我是你师傅的亲弟弟,算是你的师叔,而且我也不喜欢你,凌渺渺,我有未婚妻了,她是清河郡崔家的嫡女崔岩心,她很好!” 娶崔岩心和娶凌渺渺,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凌渺渺,在他看来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师侄! 可是对于崔岩心,他是佩服的,也是柔弱的。 凌渺渺哭的可惨了。 次日,安瞿镰便打算带着父亲安峤滏和凌渺渺两人回京,可是思来想去,却还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并不那么单纯,他们出海的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那到底是谁泄露了这些消息呢? 而且,郭子敬早晚会知道他们其实并没有死,够胆子绑了他们,证明他们的势力绝对差不到哪里,在锦州,要不然就找到们所能倚靠的,要不然就赶快回京城。 锦州城里,官兵很多,个个手里都有安瞿镰和安峤滏的画像,对着行人一个个的比对。 这架势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寻人,而像是抓人的。 凌渺渺也是察觉到了不对,便拿了一块足够分量的碎银子塞进了一个官兵的手里问道,“官爷,这两人是罪犯吗?怎么满城都在抓?” 那官兵收了银子,眉开眼笑的,“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上面有交代,若是发现这两人,立即斩杀!” 安瞿镰和安峤滏也是愣了,彦王殿下的小舅子和岳父,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斩杀? “这是哪里下来的命令,我听说这两个人还是有些身份的。”凌渺渺继续笑问道。 那官兵笑看着凌渺渺,眼中的那丝精光闪现,凌渺渺赶紧又从身上找出一块碎银子,官兵这才满意。 “这可是彦王殿下亲自下的命令,连兵符都出来了。” 凌渺渺还想再问,安瞿镰低着头吭吭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凌渺渺,凌渺渺便谢过那官兵,同一直低着头的安瞿镰和安峤滏离开。 安峤滏和安瞿镰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若说是别的人,他还会信,但若是夏侯琛彦,两人都是不信的,只是那兵符,却是让人不得不信。 现在的安峤滏和安瞿镰都瘦的脱相了,可是凌渺渺还是害怕两人被认出来,做了好些的伪装。 安瞿镰看着眼前忙碌的凌渺渺,心中忽的就有些厌烦,他不喜欢她,他不能娶她,如何能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的关心? “凌渺渺,你别忙了,你回去吧,回红菱谷,京城,你等这一切都平定了,你再去,那里没你想的那么好!” 凌渺渺皱眉,“师叔,你这个傻帽,我去京城就是为了帮师傅的,不然我从红菱谷出来干嘛?上一次师傅救了我,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呢!” 只是嘴上这么说,凌渺渺心中还是有些疼痛的。 这一路上,不管安瞿镰怎么说,凌渺渺都没有走,安峤滏只当是看不到,这姑娘的心思太明白了,只是私下里,安峤滏却是问安瞿镰,“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若是有意,大不了收房便是。” 听安峤滏这么说,安瞿镰怒视他,“然后再出一个加害主母的钟姨娘,出一个暗害长姐的安锦芸?不管别人如何,我安瞿镰这一生,只一妻!” 安峤滏也不敢再说。 等到三人都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之后,安婉卿早就已经坐不住了,将夏侯宣拜托给了母亲边氏,就想要同夏侯琛彦离京,亲自到那锦州去寻一个人。 可是当两人收拾好行囊打算离开的时候,安峤滏和安瞿镰却是回到了安家,并指派了凌渺渺去彦王府中送信。 看到凌渺渺,安婉卿当下就同夏侯琛彦转身来到安家,看着早就瘦脱相的父亲和弟弟,安婉卿当即就心疼的掉下泪来。 “你们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凌渺渺却是快人快语,“师傅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师叔和师公在锦州,被大量官军通缉,他们可是说,这是彦王殿下下的命令呢!” 安婉卿扭头看向了身边的夏侯琛彦,看他只是神色冷淡,但是却是没有一丝被说破心思的慌乱。 “不可能是他,爹,镰儿,你们相信吗?你们在锦州可有见到我们管家安全?” 安瞿镰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大量的贼人从水里钻出来,管家安全丢下我和爹就走了,怎么他回来找你了?” 安婉卿便将全叔来找自己,并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 兵符夏侯琛彦交给了安婉卿,而安婉卿又将之交给了全叔,这就一切都说的通了,但是安峤滏却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他们安家干了大半辈子的安全居然会背叛。 背叛永远都不可原谅! 第603章:未免太过天真 此时的众人不知道,在承德郡王府,此时的承德郡王妃郭夷陵也是收到了一封来自锦州的信件。 这是郭夷陵的哥哥郭子敬写的,信上告知了郭夷陵,安家的人已死,她现在只用控制住了安婉卿便能够得到整个安家的财产。 现在的郭子敬完全不知道西南镇南王府的覆灭,也不知道现在的郭夷陵在京城里早就已经嫁了人,不是曾经的太子现在的彦王,而是曾经的三皇子,现在的承德郡王。 因着郭夷陵的这一出,夏侯枭为了弥补安婉卿,便准了夏侯琛彦的请求,扶安婉卿为彦王正妃。 现在的安婉卿为彦王正妃,夏侯琛彦哪里会将自己的这一助力拱手让人?郭夷陵但凡是想动安婉卿一根汗毛,夏侯琛彦都不会放过郭夷陵的。 只是这些都不是郭夷陵所知道的,夏侯蔚闻也想起了之前安婉卿因为安家的人闹上王府来,这才明白,原来安家的人是被镇南王府的人给劫了。 不过镇南王府动安家的人做什么?安家和镇南王府素无瓜葛,镇南王府大费周章的动安家的人,想要做什么?或者想要得到什么? 安家是一块肥肉不假,但是却绝对不是镇南王府能够啃得下的。 “阿陵,你们镇南王府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什么动安家?你们别是动了什么不改动的心思吧?”夏侯蔚闻从来就不是傻的,转而就逼问郭夷陵。 郭夷陵却是不想说,大事未起,说出来做什么? “这不是我之前想要嫁给二皇兄为正妃,可是有安婉卿那个拦路虎,这才想着动安家铲除安婉卿嘛!”郭夷陵微微的撒娇。 可是夏侯蔚闻却是不信,一拍桌子,脸色冷凝,“除掉安婉卿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可你们却偏偏选择了动安家人,还是安家的主人以及继承人,郭夷陵,你当本王是傻的不成?” 越想他就越是心惊,镇南王府若是真的胆子这么大,一旦被人发现,别说是借助镇南王的势力,就连命他都可能保不住了! 郭夷陵被他这么一吼,心中也是不满,可是自己在京城是完全依仗着他的,也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既然你已经猜到了,还问什么?” 夏侯蔚闻想要登上那个位子不假,可是却不愿意同这样的人合作。 当初的陈家虽然是联络了齐国,可是终究,他们的目的只是铲除异己,并不会真的拿着夏国的利益与之做交换,如若不是逼的紧,陈家未必会真的叛出大夏。 但是镇南王不一样,镇南王的目的却是为了谋朝篡位,或者再建立一个新的政权。 夏侯蔚闻一巴掌扇在了郭夷陵的脸上,“贱人,居然敢如此欺瞒本王。” 若是早知道,夏侯蔚闻根本就不会同郭夷陵合作,同镇南王合作,那无异于与虎谋皮。 郭夷陵没想到夏侯蔚闻会发这么大的火儿,捂着脸,“你气什么?就算我镇南王府别有目的,可若是你不觊觎那个位置,会和我合作?” “现在我镇南王府并没有行动,依旧是那个显赫的镇南王府,这是我欺瞒与你,这巴掌我郭夷陵受了,可是夏侯蔚闻,别忘了,我郭夷陵也并不是你所能够欺辱的。” “夏侯蔚闻,现在你是我的夫君,你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与我镇南王府彻底绑在一起,若是我镇南王府成功了,那就是你最大的助力,可若是你去告发,别忘了,你也早就已经与我镇南王府绑在了一起,你以为素来猜忌的当今圣上会放过你?” 宁杀错,不放过!这是所有上位者都会选择的。 这话是大实话,可是实话从来就是不顺耳的。 夏侯蔚闻也知道这样的局面,现在的他,只能去祈祷镇南王能够成事,可是他是大夏的皇子,这样的思想,让他的心感觉像是背了一座大山。 “郭夷陵,将你镇南王府的安排告知本王,如若不然,那本王宁愿鱼死网破!”夏侯蔚闻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蹲在了椅子上,说话也是低落的很,只是那眼神,却是让郭夷陵压力巨大。 终日打雁,却是被雁啄了眼。他总是想着算计别人,终究是被别人所利用。 郭夷陵微微笑了,这才对,她镇南王府很可能以后就是那苗疆之主,她就是苗疆的公主。 “我镇南王府打算以安家的家财为根基,只待探子寻来苗疆的地图,打听到苗疆的布防图,便挥兵南下,直取苗疆!而西南六郡,就会变成我镇南王府的领地。” 夏侯蔚闻却是笑了,“郭夷陵,你还真当本王傻?拿着西南六郡换取镇南王的支持?我夏侯家的西南六郡你以为本王会让给你们?西南六郡我夏侯家都不敢轻举妄动,你以为你们郭家就有能耐去动?” “清河崔、荥阳郑、琅琊王、太原温、范阳卢、兰陵萧,还有那些隐世家族,哪一个是好易于的?就凭着二十万士兵就想拿下苗疆,平定西南六郡,你郭家夜未免太过天真!” 想想,夏侯家执政已经多少年了,虽说兵力分散,但是二十万雄兵却不是没有,却是始终不敢去动苗疆,不敢在西南六郡有什么大动作,郭家又凭什么可以? 苗疆是地广人稀,可是苗疆是中原人的禁地,夏侯蔚闻闻言对镇南王府没有丝毫的看好,这纯粹就是找死。 这件事情早晚是要爆出来的,郭夷陵既然进京,意图嫁入皇家,证明镇南王府已经行动了,在动安家之时就已经行动了。 以他那父皇的疑心,到时候他只怕是再与那皇位无缘了。 这么想着,夏侯蔚闻觉得自己必须要尽快行动了,不然等到镇南王府的事情出来以后就为时已晚了。 郭夷陵却是不信,"我郭家雄兵二十万,那苗疆,总的人口不知道有没有二十万,西南六郡,那些家族那个不是对我们郭家毕恭毕敬?" 夏侯蔚闻却是懒得解释了,对脑子不正常的女人,解释什么都没有用! 当晚,夏侯蔚闻就乔装进入了皇宫,来到曾经的柔福宫。 紫电看到夏侯蔚闻极为吃惊,林茹素却是仇视,若非是这个男人,现在的她哪里会是如今这般?她是安婉卿选出来的凰女,会有着似锦的前程。 第604章:安全之死 夜凉如水,可是林茹素却是后悔了,其实安家对她向来不错,她虽是官家小姐,可是父亲的俸禄从来就撑不起来她的需求,是安家,是她那个姨母边氏一直怜惜她,为她准备最好的一切。 安婉卿虽然讨厌,可是也是一直维护着她这个表姐。 就连安瞿镰,虽然不喜欢她,却也因为边氏和安婉卿从来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可是,他们却是一步步的,走到了如今这般生死仇敌的境地。 “茹茹,这是怎么了?见到本王,难道你不高兴?”夏侯蔚闻眼神冷冷的看过林茹素,眸中的肃杀之意让林茹素胆寒。 “没,怎么会呢?”林茹素摇摇头,一副害怕的样子。 看到这样的林茹素,夏侯蔚闻才安下心来,如今的他并没有什么优势,想要登上皇位,只能采取一些手段了。 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再有什么事情超出自己的预计。 “茹茹,本王最爱的是你,你该明白的,不然为什么当初本王会弃安婉卿而选你呢?要知道,你的价值远远没有安婉卿高,安婉卿代表着整个安家,有安家的财富,本王就是再建一个王朝也是有这个资本的。” 夏侯蔚闻甚至胡萝卜大棒的规律,吓过了林茹素,便又说起好话给她。 林茹素对夏侯蔚闻的话嗤之以鼻,爱?曾经她也以为夏侯蔚闻会爱她,可是在她进入三皇子府被虐待之后,在她被皇上掳走,夏侯蔚闻连个屁都没有,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爱的只是权势。 还好,她也不爱他,她爱的也是权势,她想要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将安婉卿死死的踩在脚底下。 “王爷现在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林茹素淡笑着问道。 夏侯蔚闻伸手摸了摸林茹素的脸蛋儿,依旧是那样的滑嫩,可是却是不知为何,他从心底里产生一丝厌恶。 “茹茹,本王想要你成为我夏国最尊贵的女人,你只要帮本王将这个送进他的嘴里,不出一个月,茹茹,你定然会母仪天下!” 夏侯蔚闻所说的话,林茹素是不怎么相信的,可是母仪天下,这是她毕生的心愿。 拒绝,林茹素想,她或许会悔恨终生的吧! “好!不过,王爷,臣妾如何能够相信,你真的会立我为后?”林茹素反问。 夏侯蔚闻从没想过林茹素还会这般,冷笑着说道,“茹茹若是不信本王,又何必要答应?母仪天下,想要的不只是你!” 想到现在的承德郡王妃夷陵郡主,林茹素咬牙说道,“臣妾不是因为不相信王爷,只是现在王爷是有正妃的,若是称帝,那么名正言顺的皇后便是那夷陵郡主。若是王爷方便,就给茹素一纸保证,保证不管有没有保证,一定会立茹素为皇后。” “王爷,这种事情若是被人发现,茹素可是要被杀头的,您就可怜可怜茹素,给茹素一个承诺吧!” 其实立谁为后,夏侯蔚闻并不在乎,若是能够稳住林茹素,夏侯蔚闻并不介意写出一份承诺来。 而且,现在这些后妃中,能够帮他的,除了这位宸妃,就只有那位柔小仪了。 漓妃是绝对不会趟这趟浑水,柳妃根本就是个摆设,而瑛妃虽然得宠,但是这个女人只求荣华富贵,胆子也小的很,皇贵妃和皇后都不会帮他,皇后更是恨不得他死,他想过,感觉非常可能是大哥的死因被皇后知道了。 而和柔小仪相比,林茹素却是更让他信任一些。 “茹茹可真是疑心甚重,既然你要,那本王便是给你这个保证又如何?” 如果可以,他想要将镇南王府的二十万兵马收归己用。 夏侯蔚闻给林茹素写了那份保证,在回去的路上,还在盘算着,自己这么做的胜算到底有多少。 锦州,当郭子敬带着人从海岛上回到锦州城内的时候,那些满街都是的士兵看到那熟悉的令牌,紧急集合。 安全将从安婉卿那里得来的兵符小心翼翼的交给了郭子敬,“少将军,这就是太子手中的兵符,小的已经替您寻了来,主子也已经死了,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将小的的家人放了?” 他在安家干了一辈子了,同主子安峤滏说是主仆,可是他知道,安峤滏其实是将他当成老伙计看待的。 可是,他却是…… 他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他也不想就一辈子做一个仆人,而且他的家人已经被他们控制了。 一面是他不甘平庸的心,一面是他家人的性命,似乎怎么选择都已经决定了。 “好,小爷这就送你们团聚!”说着,郭子敬就拔出腰间的刀,对着那安全一刀砍了下去。 安全本来脸上带着几分的笑意,直到看到郭子敬的手放在刀上,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就这么脸上是笑意,眼里是惊恐,安全被郭子敬一刀劈成了两半。 安全跟着安峤滏半生,却是忘记了,商家最终诚信,虽说无奸不商,但是他们的奸却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一诺千金。可是别人却不一定会这样,安家的生意能做那么大,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郭子敬拿着兵符,又低头看了看,感觉着那块玉佩,觉得自己似乎离成功更近了。 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苗疆的皇子。 有了这兵符,便能够调动彦王手里的强兵,有了安家的信物,整个大夏的安家商铺就都成为他们郭家的了,有兵有钱,还怕不成事? 可是此时的郭子敬没想到,自己的老巢都被人给端了,夏侯琛彦手里的兵,哪里能是那么好调动的?若不是因为兵符还有安全是安家的人,他们又怎么会听命? 夏京那边,七鬼带着十魉,身后跟着苗疆王一路高调的来到京城,一来到京城,苗疆王去见的不是夏国的皇帝夏侯枭而是彦王府的安婉卿。 安婉卿也是懵的,可是看到苗疆王身后七鬼和十魉,安婉卿就淡定了。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安婉卿问道。 七鬼和以前是有些变化的,可是安婉卿看着那轮廓,还是能够认出。 七鬼看着安婉卿的肚子居然已经瘪了下去,有些奇怪,“你的分娩日期应该不是在这个时候吧?怎么回事?” 安婉卿也没兴趣说那些过去的事情,便笑道,“没什么,就是累了些,孩子早产。” 七鬼不可避免的心疼了。 第605章:王妹,苗疆公主 “早产?你孩子呢?”七鬼皱着眉头。 安婉卿却是感觉好笑,明明刚分别的时候,就是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儿,现在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想见他?”安婉卿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揉七鬼的头。 七鬼微微偏了过去,“小师妹,我已经长大了,你要叫师兄!” 想到明明安婉卿比自己要大,可是还要问七鬼哥哥叫师兄,十魉就心情很好。 “对呀对呀,安姐姐,你也应该叫我师姐的。” 安婉卿郁闷了,这俩熊孩子现在怎么会想到这些? “对了,师傅那时急招你们回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安婉卿淡笑着转移着话题。 提到这个,七鬼和十魉明显的心情低落了,“师傅走了,现在十万大山的主人,是十魉。” 安婉卿愣了,她没想到,那次的离别,竟然是永别,不顾,对于巫蛊老人,安婉卿也并没有什么感情,巫蛊老人对她的照顾,完全是看在她的天赋上,若是她没有学习巫蛊之术的天赋,只怕最先就是被他给杀掉。 安婉卿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苗疆王感觉出来一丝沉闷来,笑着说道,“王妹,本王远道而来,你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王妹?”安婉卿对他的称呼也是好奇,为什么称她为王妹,看着安婉卿怔愣的样子,苗疆王笑道,“本王佩服安姑娘的魄力,想要与安姑娘你结为异性兄妹,不知,安姑娘你意下如何?” 苗疆王没有说安侧妃,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侧妃终究是个玩意儿,而且,这侧妃也不会是安婉卿的终点。 安婉卿对苗疆王的话却是一字都不信的,可是看着苗疆王也不像是说笑,七鬼和十魉一副淡定的样子,“不知阁下是谁?” 十魉彻底笑了,“安姐姐,你真笨,这是苗疆的王啊,苗疆之地都是我们十万大山的你不知道吗?你的身份,别说是一个苗疆公主,就算是要做苗疆之主也是绰绰有余的!” 七鬼比着十魉想的却是多了,毕竟现在的十万大山比不得当初师傅还在的时候,大师兄他们虽然撑得起来,但是这些人却是个个有野心的,而且十魉的实力太差,苗疆王最好还是礼遇一些为好。 “苗疆王勿怪,山主年幼,所言狂妄了。”七鬼代替十魉向苗疆王解释道。 十魉说的是实话,苗疆王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可是也明白,十万大山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再者,山主也没有让安婉卿做那苗疆之主不是吗? “七爷说笑了,山主说的也是实情。就是不知道安姑娘的意思?”苗疆王面上不显,笑着说道。 “明日,我答复你如何?”安婉卿不是那种见到好处就什么都忘了的人,淡笑着将事情往后拖了些。 回到王府,安婉卿就将七鬼拎到身边,询问为什么会想要她做什么苗疆公主。 七鬼的回答也很直接,“我十万大山的人,怎么能屈居侧妃之位?小师妹,既然当初他们嫌弃你的身份不够高,那么我十万大山自然会为你抬高身份!” 安婉卿到最后同意了,不过却是让七鬼给逼着,若是不同意,七鬼就要将安婉卿直接逐出十万大山,安婉卿自然是不在乎十万大山,可是七鬼和十魉,安婉卿却是有些舍不得的。 再者,安婉卿也不是什么自命清高的人,成为正妃,让自己多一些筹码,安婉卿不会拒绝,之前不同意,只是害怕,七鬼和十魉两个孩子被算计了,答应了别人什么条件。 次日,安婉卿将自己的答案告知了苗疆王,而苗疆王就带着七鬼十魉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 夏侯枭也是好奇,怎么一直蜗居在苗疆之地的苗疆王怎么来到了京城?而且身边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孩子,难不成是苗疆王的儿子,带来京城打算联姻的? “不知苗疆王来我大夏,有失远迎,还请勿要见怪!” 夏侯枭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只是周身却是带着威严。 苗疆王身为苗疆之主,身上的威仪也不会差了,“不怪不怪,本王来此,只是为了见见我苗疆的公主,本王的王妹,彦王妃安婉卿,倒是叨扰了夏侯兄,还请多多海涵。” 安婉卿?苗疆公主?苗疆王的王妹? 只是还不待夏侯枭问,只听苗疆王脸色冷凝,威严的问道,“只是,本王不知,我苗疆可是哪里惹怒了夏侯兄,竟是拍了西南的镇南王屯兵边界,攻打我苗疆,我苗疆虽说人口数量比不得大夏,但是本王也不是那等忍气吞声之人,此事,还请夏侯兄给本王一个交代!” 口口声声说着夏侯兄,却是义正言辞的问夏侯枭要交代。 郭夷陵想要嫁入皇家,他是知道的,郭家是想要入主朝廷的权利中心,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镇南王那老东西的野心并不止如此,攻打苗疆,可是这事朝廷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乃是郭姜自作主张,苗疆王还请勿怪,这贼子,随苗疆王处置,如何?” 这是将镇南王郭姜当做了平息苗疆王的怒火的人,可是镇南王府早就被八魅九魍仲神给灭了,哪里还有什么? “郭姜本王早已处置,我苗疆,可不是一个郭姜就能够染指的!夏侯兄,若是你不给本王一个说法,也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本王要这郭家,再无一人,这边是犯我苗疆的代价!” 据调查所得,镇南王郭姜共有五子一女,镇南王府里也是嫡长子的郭子陵和其余两位庶子都已经葬身王府,现在只剩下一个庶子郭子敬,一个嫡幼子郭子珩,一个嫡女郭夷陵。 但是这三人,郭子敬和郭子珩现在没有一点的消息,而郭夷陵他却是得到消息,在京城。 这话,就是要逼着夏侯枭处理郭夷陵,虽然现在的郭夷陵是夏侯蔚闻的正妃。 夏侯枭一听镇南王府所做的事情,心中的怒意几乎要将自己烧化,拿来还顾得上郭夷陵,更别墅,现在所有与镇南王府相关的,夏侯枭都想处之而后快。 “这个镇南王放心,郭家人如何,听凭你的意思。”夏侯枭极为豪气的说道。 而安婉卿的这个公主之位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想到镇南王郭姜,夏侯枭就感觉自己的而心情越来越是阴沉。 第606章:打入天牢,贬为庶民 郭姜是他的心腹,他对他委以重任,将西南那样的一个重地交了他,可是在现在,这个心腹却是有了别的心思,野心更是大到想要与他平起平坐。 郭家想要将女儿嫁入皇室,他不是不懂,可是想着这么多年来,到底是委屈了他们郭家,可是没想到,郭家的野心更是不止如此。 郭夷陵嫁给了老三,当初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是想要遣郭夷陵回到西南的,可是却是没想到,老三竟是与郭夷陵纠缠在了一起,郭夷陵还失@身给了老三。 现在的夏侯枭不禁怀疑,当时的老三已经同镇南王府搅和在了一起,老三的野心他从来就知道的,有野心他不反感,可是勾结外敌,这是他的底线。 “来人,传朕的指令,镇南王府聚兵作乱,意图判处大夏,现废除承德郡王妃郭夷陵郡王妃封号以及郡主封号,将其打入打牢,承德郡王愚笨不堪,识人不明,现褫夺其郡王一位,贬为平民,禁足府中静思己过,无诏不得出府!”夏侯枭满目的怒意,怒喝。 苗疆王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夏侯枭这人并不适合做皇帝,当初若是没有玉乔长公主为他扫平前路,慕容世家为他谋划一切,现在坐在皇位上的还不定是谁呢! 身为一国之主,宁杀错不放过,最忌讳感情用事,谁人不知,皇室之中哪里来的亲情? 不管承德郡王夏侯蔚闻到底参没参与,也应一并惩处,押入打牢。 不过,苗疆王也不会多说那么多,夏侯枭亲自为自己留下一个祸源,他只有高兴的份儿! 吩咐下去之后,夏侯枭看着苗疆王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好,“不知苗疆王对朕如此处理,可还满意?” 苗疆王淡笑着,“夏侯兄做事自然是没什么说的,本王也甚是佩服夏侯兄,为了国家大义,竟是大义灭亲,本王佩服,佩服!”伸着大拇指,苗疆王面上极为真诚的夸奖着夏侯枭。 等到禁军来到承德郡王府进府抓人的时候,夏侯蔚闻只是微微愣了一愣,但是神情却是极为的平淡。 早就知道镇南王府一定会牵连到他,可是夏侯蔚闻却是没想到,这一天竟是来的这么快。 而郭夷陵,一直做着自己的公主梦,直到禁军闯进府要押她走,郭夷陵还是不敢相信的,“你们放开我,我可是承德郡王妃,是皇上的儿媳妇儿,你们放肆!” 禁军统领听到郭夷陵的话就笑了,承德郡王妃?就连承德郡王这样的一个羞辱性的王位三皇子都因为这女人没了,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平民,这女人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本官奉皇上口谕,捉拿乱臣贼子郭姜之女郭夷陵,废除郡王妃的封号,即刻押入打牢,同时褫夺皇三子夏侯蔚闻承德郡王的郡王之位,贬为平民,无诏不得出府!” 夏侯蔚闻也是明白的,知道夏侯枭此举算是为他保住了性命,可是这也让他彻底的与那个位子绝缘。 乱臣贼子之婿,夏侯枭就算是想要保他的命,心中对他也是满是疑虑的。 乱臣贼子郭姜,听到这一称谓,郭夷陵就明白,镇南王府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可是她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安家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手里,而且手中也有了夏侯琛彦的兵马,钱、粮、兵、马他们都不缺,怎么会失败了呢? “你们胡说什么?我镇南王府向来对圣上最是忠心,容不得你如此污蔑,本妃倒是要进宫问问当今圣上,我镇南王府为夏侯皇室镇守西南数十载,竟是沦落到人人都能污蔑的吗?”郭夷陵心中虽然已经确定了西南事情败露了,可面上却满是怒意,似乎真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连承德郡王皇上都直接抹了王位,贬为了庶民,禁军统领怎么会将郭夷陵的话放在心上。 “有什么话,去天牢里说吧!”说着就动手将郭夷陵扣押,郭夷陵功夫厉害不假,但是禁军也都不是吃素的,而且禁军是带着皇命而来,一旦郭夷陵反抗,就能够以抗旨的名义当场斩杀。 承德郡王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会心疼,但是郭夷陵,不过是一个外来的儿媳妇,现在娘家还敢动那样的心思,皇上只恨不得将人就地格杀。 夏侯蔚闻低着头,心中盘算着到底该怎样才能扳回这一局。 不,这一局是怎么都扳不回来了,在夺了王位之后,他就没有机会了! 不行,这夏国的江山,曾经他为之出生入死,怎么能够不属于他?既然父皇不给他机会,那他就自己去争!去夺! “萧统领,到底是发生了何事?闻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褫夺了王位?雷霆雨露均是恩泽,可是闻也想做个明白人!”夏侯蔚闻微微苦笑着询问。 在以前,夏侯蔚闻可是大夏有名的贤王,此时话语间如此的低声下气,原本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现在却是一介庶民,禁军统领萧统领心中也有些惋惜,在今天之前,他还是他的拥护者。 “其实具体的事情,本统领也不知道,今日苗疆王来了王爷,现在圣旨还没有下来,您还是您的承德郡王,去见见皇上吧,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萧统领是三皇子一党的,现在自己拥护的人却是已经没有了资格去争那个位子,他不甘心,他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是改投彦王,也不会受到什么重用,出于私心,也是为承德郡王好,萧统领诚心的提醒。 夏侯蔚闻本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会那般的。 “萧统领,今日,闻与你一同进宫!”对于萧统领的示好,夏侯蔚闻回应道。 “夏侯蔚闻,你这个懦夫,你女人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却还跟个怂包一样,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还不让他们将我放开?”郭夷陵看着两人破口大喊。 他想的很好,自己动手了是抗旨,可是夏侯蔚闻动手,就算是抗旨又如何?夏侯蔚闻是夏侯枭的儿子,夏侯枭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儿子都砍了吧? 可是禁军统领萧统领与夏侯蔚闻达成了一致,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忽视了郭夷陵的叫嚣。 其实此时的夏侯蔚闻更想扇这女人几巴掌,若非是这个女人,他怎么会到现在这种局面,不过还好,他知道镇南王府的打算早,做了一些准备,不然,这一次真的是再无翻身之地了。 第607章:一生一世的后位 “郭夷陵,闭嘴,你若是不想和离,那就老老实实的闭嘴!”夏侯蔚闻扭过头来,目中带着威胁。 想到自己的处境,郭夷陵只好闭了嘴,现在的情况,若是夏侯蔚 “夫君,现在夷陵可就只剩下你了,你可不能丢下我,你知道的,我们夫妻注定是要同生共死的!”郭夷陵泫然欲泣,看起来极为的依赖夏侯蔚闻。 可是夏侯蔚闻从她的嘴里还真没感觉出来一丝一毫的依赖来,那句同生共死,不正是郭夷陵对自己的威胁吗? 夏侯蔚闻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说话,跟着离开了这里,郭夷陵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 “夏侯蔚闻,你别想撇下我,若是我死,那你也必须得死!”郭夷陵心中冷笑道。 夏侯蔚闻跟着萧统领来到皇宫里,夏侯枭正在柔福宫里,林茹素温柔的为他按捏着头部。 “皇上,现在天下太平,您怎么心情却是不好?”林茹素温温柔柔的,天气虽冷,身上的衣物却是薄薄的,隐隐透出若隐若现的玲珑身躯。 夏侯枭听到这个就是心烦,天下太平,这是他毕生的心愿,可是只要夏国不是这片大陆上唯一的国,那就注定不会天下太平,别看现在络咯称臣,齐国奉上降书,南疆那边与他们交好,可是这些他明白,都是暂时的。 不然,这一次,苗疆王因何敢进京讨要说法,不过也幸得这一次苗疆王来了,不然,只怕他整个西南六郡丢了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夏侯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怅然问道,“天下太平吗?茹茹,你说朕是不是做人太失败了,不然怎么会落得现在孤家寡人的境地?” 这问题林茹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淡淡的笑了笑,“皇上,怎么会呢?臣妾永远会陪在您的身边,要是哪一天,您走了,臣妾也陪着。” “臣妾除了你,已经没有别人了!”想到之前自己被送进太庙时,娘家的人都唯恐躲避不及,林茹素也是有所感的说道。 夏侯枭虽然昏庸,但是眼光却也绝对犀利,可是此刻,夏侯枭竟是从林茹素的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虚假。 夏侯枭将林茹素扯进怀里,“那茹茹就记得,你生是朕的女人,死了,也只能葬在朕的身边。” 葬在帝王身边,这可是皇后才有的待遇,可是现在夏侯枭竟是这么轻易的许诺给了林茹素。 林茹素低着头,眼中满是依赖,更多的是感谢,浑身透出的真诚,让夏侯枭心中也微暖。 皇后是他的发妻,他尊重她,心中也是有着她的几分位子的,可是现在的皇后却是与他疏远颇多,似乎就在老三被贬至钦州的前后,燕儿的态度就冷了下来。 林茹素却是时时刻刻记挂着那皇后之位,此时窝在夏侯枭的怀里,袖笼中正是夏侯蔚闻之前交给她的那只蛊虫。 殿外,是原本在乾清宫中一直伺候夏侯枭的公公,“皇上,三皇子殿下进宫了,正在这宫外求见您。” 夏侯枭气怒的摆摆手,“不见,不见!” 夏侯蔚闻九子啊柔福宫外等候着,此时在外面听到这句话,心中的某些想法却是更加坚定了。 “不孝子蔚闻求见父皇!”夏侯蔚闻跪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头。 夏侯枭在柔福宫里听得一清二楚的,可是他却是不愿意出去见这个儿子。 他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林茹素笑了,“皇上,承德郡王求见呢,到底是父子,皇上还是看看郡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吧?” 夏侯枭却是喊了那公公,直接让他将夏侯蔚闻轰了出去,林茹素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问了,夏侯枭只是皱着眉头,眸中满是怒意,却是什么都不告诉她。 等到晚上的时候,夏侯枭本是想要留宿柔福宫的,可却是被柔小仪以有身孕为由叫了过去。 夏侯蔚闻回到曾经的三皇子府承德郡王府以及现在的夏侯府之后,就让府中的管家前去联络紫电,一定要让他想办法,要林茹素亲自将一条蛊虫喂给夏侯枭。 可是距离联系紫电已经有两天过去了,可是皇宫里却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夏侯蔚闻彻底急了,当晚就乔装打扮,再次来到柔福宫里,林茹素本来早就已经睡了,可是却是被突然捂上自己嘴巴的手吓醒了。 睁开眼,林茹素看着夏侯蔚闻的眼里满是惊恐,夏侯蔚闻却是孤注一掷般,狞笑着,一张脸都扭曲了,“茹茹,你必须将这蛊虫喂进他的肚里,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若不然,你以为他要是知道,你从跟了他之后,还跟个淫@@娃@@荡@@妇一样,跟这宫里许多的禁军侍卫都暧昧不清,会放过你?” “茹茹,你说,若是他现在过来,看到这样,还会不会信你?你以为你还能稳坐现在的位子吗?”说着,夏侯蔚闻一把将林茹素身上披着的那件轻薄的衣物扯掉,露出光洁白皙的肌肤。 林茹素被捂着嘴,眼中更是惊恐了,比这眼前的男人更可怕的,是当夏侯枭知道当初的那些事情。 夏侯枭虽说是不计较前尘往事,但是这些却是在她成为宸妃之后发生的,也就是说,身为帝王的夏侯枭被她给带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 这些,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可是偏偏,她没有一个有力的娘家能为她撑腰。 “茹茹,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你相信我,我定然会封你为后,完成你的夙愿,你不喜欢安婉卿,等到事成之后,我将她交给你来处置好不好?” 林茹素听得哭了起来,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不得已,她不做,等待她的一定是死路一条,可是若是做了,却是还有可能有那么一条活路。 至于皇后之位,林茹素仍旧是想要得到,可是他却是不信夏侯蔚闻。 林茹素重重的点了点头,夏侯蔚闻也知道,林茹素是不会大喊大叫的,毕竟若是引来了夏侯枭,等待他们两人的都会是死路一条。 “夏侯蔚闻,我帮你,但是我要那个后位,安婉卿你若是喜欢,我不会阻拦,但是我要一生一世的后位。” 夏侯蔚闻点了点头,低下头来亲吻着林茹素脸上的泪花来。 第608章:面具男人 黑漆漆的夜晚,两个别有用心的人相拥而暖,彼此熟悉,彼此缠绵。 次日,一大早,阳光明媚,可是对夏侯蔚闻来说却像是凌迟一样,皇宫里的圣旨终于下来了,对于夏侯琛彦来说可能是好消息,可是对于夏侯蔚闻来说,却是一道把他贬入尘埃的圣旨。 安婉卿得到这个好消息,脸上都带着笑容,“阿炎,你说他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他不是想要培养夏侯蔚闻想要让夏侯蔚闻与你抗衡的吗?” 七鬼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安婉卿,笑骂道,“你这生了孩子之后怎么会傻成这样?我带着苗疆王还有十魉来夏京是为了什么?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就是为了专程来看你的?” “你只是顺带的!”七鬼非常不客气的打击着安婉卿。 安婉卿心中还真以为七鬼和十魉就是来看自己的,其实七鬼和十魉两人若不是因为安婉卿也未必会来夏京,安婉卿也不打算戳穿他。 “镇南王屯兵南疆边界,我们十万大山出了几个人,灭了他们镇南王府,镇南王府的兵符也在我们这里,这些总要在大夏皇帝面前走个明路的。而你的苗疆公主,自然是要苗疆王亲自上门才显得身份贵重。” 安婉卿听完这解释,什么也不说了,七鬼这还叫不是专程来看自己的? 口是心非的家伙! 既然是镇南王府起了异心,那么夏侯枭的圣旨什么用意就明白了,夏侯枭那样疑心的人,现在夏侯蔚闻娶了镇南王府的女儿,夏侯枭哪里还会不多想。 这一道旨意,就差没直接将夏侯蔚闻逐出宗室了。 这其实也算是夏侯蔚闻作死,明显的,郭夷陵来者不善,可是夏侯蔚闻还是作死的往上面凑,镇南王府的势那是好借的? 可是想到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夏侯蔚闻都不是那种认命的人,现在这种境地,夏侯蔚闻未必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夏侯琛彦也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安婉卿伸手抓了一下他的手腕,“阿炎。” 夏侯琛彦这才从自己的思维中脱身而出,扭头,看着安婉卿,微微的笑了笑,安婉卿提醒道,“阿炎,夏侯蔚闻从来就不是什么认命的人,越是现在,我们越是不能放松,他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必须知道。” 夏侯琛彦也是这么想的,他和老三打交道打了这么多年,还能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郭夷陵已经被抓走三天了,这旨意应该就是在郭夷陵被抓走的那天就有的,可是老三却是什么动静也没,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卿卿,除了老三,还有一个人我们忘了,宸妃林茹素,虽然林茹素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现在夏侯枭还不知道她的凰女身份都是假的,可是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她未必还能保持住清醒的头脑。” 想到林茹素,安婉卿也是点了点头,林茹素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不然以前也不会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是一个凰女的身份就让她失了常心。 夏侯蔚闻与林茹素之间一直是有联系的,那次安婉卿在柔福宫里,明显的那些人不只是夏侯枭的人,那些人现在看来,也就只有是夏侯蔚闻的人了。 七鬼却是有些搞不懂,不喜欢,杀了就是,做什么费这么些的事儿? “这两人要是敢作妖,直接杀了就是,做什么这么费心费神?”七鬼看着安婉卿,眼中满是嫌弃,似乎安婉卿如此有多么丢他的人一样。 苗疆王想笑也不敢笑,这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如果杀得了,苗疆王相信这两位肯定不会心慈手软到现在才下手,要知道夏侯蔚闻可是彦王最大的竞争者,若是没有点势力,他拿什么来争? “七爷年纪小,有些事情不懂,不过,七爷的心也是好的。”苗疆王嘴角有些抽搐,还是为七鬼解释道。 十魉也是很不理解,“安姐姐,我也是看不懂,其实这两人要是看不惯,直接杀了就是了,我就不相信,还有我们十万大山杀不了的人?” 十万大山在苗疆的确是没人敢惹,在江湖上也是无人敢轻易招惹,可是,以前的十万大山可是与彦王府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再者,十万大山也不是无敌的,不招惹,不代表没有能力对抗。 就比如大齐境内的绿柳山庄,大夏的无忧山庄,还有天音寺,水月庵,这些几乎都能够与十万大山抗衡,毕竟巫蛊老人的巫蛊之术让无数的人忌惮,可是天音寺,水月庵正是巫蛊之术的克星,无忧山庄可绿柳山庄不见得没有这样的能人。 十万大山可是苗疆的靠山,苗疆王擦了擦额头上浸出的冷汗来,“山主,十万大山是厉害,可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七鬼是想明白了,可是十魉却还是懵懵懂懂的,还欲反驳却是七鬼打断了。 “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帮你!” 此时几人在商议对策,却是不知道,此时的乾清宫里,林茹素带着一盅自己熬的汤水来到这里,刚喂夏侯枭喝下,夏侯枭就感觉自己泛起了困。 “娘娘,您不必担心,等到皇上再醒来就好了,你只是看皇上太累了,所以煮了一些安神的东西。”紫电伪装成的宫女紫鹃小声劝说道。 这也是在提醒,让林茹素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自己加了料,安神补脑的东西,这很常见,也体现了林茹素对夏侯枭的额关心。 子蛊有了宿体,夏侯府里一位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就知道了,“这一次,我看谁还能阻止我?” 该是他的就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大人,现在已经可以行动了吧?”夏侯蔚闻催促着面具男。 那面具男冷冷的看了一眼夏侯蔚闻,打心底里是看不上这样的人的,若不是因为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又岂会同这样的人合作? “是可以行动了,不过你想做到什么地步?”面具男问道。 夏侯蔚闻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所以目的直奔皇位。 “大人,我们第一步就是恢复我的身份,第二步,将禁军的统领权教在我的手里,第三步,就是禅位诏书了!” 他要登上皇位,也要大权在握,更要名正言顺,多年来倚靠陈家,夏侯蔚闻知道,要想坐稳皇位,手中的兵权很重要。 这蛊虫夏侯蔚闻也不知道能够控制多久,所以自然是要早日达到目的,以免夜长梦多。 第609章:册立太子 面具男人看了一眼夏侯蔚闻,点了点头,“不过,你答应我的什么时候去做?若是我要你做的你办不到,本座能给你的,自然也能收回!” 夏侯蔚闻不由的打了一个寒噤,这个男人其实他也不知道是谁,是之前自己来找他的,可是他手里的东西,却是让他垂涎万分。 皇宫里,夏侯枭一醒来,眼神不复之前的锐利,在看起来竟然是带着几分的木然。 林茹素守在身边,看着他如此,试着喊道“皇上?皇上?” 可是夏侯枭却是连个眼角都没有给林茹素。 林茹素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有些慌乱,这人毕竟是皇上啊,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可是此时却是呆滞的像个木头人一样。 “爱妃,去为朕准备笔墨纸砚,请三皇子进宫。”夏侯枭张嘴,说话极为的木然。 林茹素准备好笔墨纸砚,便出去叫了以前在夏侯枭身边伺候的公公,让他去请夏侯蔚闻进宫,等到林茹素再回来,桌子上有着一道手谕,上面写着恢复夏侯蔚闻三皇子的身份,并立为太子。 夏侯蔚闻见到那公公,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心中偷笑,可是面上却是不显,跟着那公公进了宫。 来到柔福宫里,林茹素低着头,不敢去看夏侯枭的样子,更是害怕面对一直伺候夏侯枭的那公公。 夏侯蔚闻心中嗤笑,林茹素就这样的能耐,还敢肖想皇后之位?遇到什么大的场合,能镇得住场子吗? “你来的正好,来替朕宣读手谕!”夏侯枭木然的看着那公公,眼神里没有焦距,要不是从话语上听着正常,那公公都怀疑夏侯枭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公公还以为夏侯枭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也就顺着夏侯枭的话,什么也不提,宣读那份手谕。 夏侯蔚闻就在这么一个不正式的场合里被立为了太子,要知道,之前的夏侯蔚闻可只是一介庶民,此时咸鱼翻身,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 这手谕一年出来,那公公脸色都白了,他跟在夏侯枭的身边伺候也有许多年了,对夏侯枭的心思还是知道一些的。 在他身体还康健的时候,无论是谁,他都不愿意让其成为太子,他不愿意任意一方独大,更遑论是现在镇南王所图谋的事情败露,刚刚贬谪了承德郡王。 如此打脸的行径,是夏侯枭决计不会做的。 “皇上,您确定要这么做?”公公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夏侯枭点了点头,但是眼神木然,没有丝毫的焦距。作为太子,无论是先太子夏侯泽旭还是前太子彦王,都要比眼前的承德郡王好上太多了。 可是夏侯枭看都不看公公一眼,扭头就走,脚步看起来也是有些机械化的。 夏侯蔚闻听着那公公的话,心中就不满了,更是下了决心,等他继位了,一定最先处置这老东西! 那公公离开了这里,找到内务府的人将手谕上的内容制成一道圣旨,毕竟,这可是立太子的大事,理应昭告天下。 等这道圣旨出来的时候,安婉卿和夏侯琛彦以及七鬼都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时候下圣旨,而且还是在刚将夏侯蔚闻贬为庶人之后。”安婉卿皱着眉头,思考着。 这件事情,太过不同寻常了,夏侯枭的心思极为的好猜,他就是 放权罢了。 就算是夏侯琛彦这样的太子,还是毫不心软的给废了,在这个当口,夏侯枭怎么会再立一个太子? 可是诏书却是明明确确的下来了,这就不得不让人深究了。夏侯琛彦也是心中疑窦重重。 “今晚我去皇宫里探查下情况,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夏侯琛彦看着安婉卿说道。 安婉卿没有说话,低着头在思考,“或许是狗急跳墙,阿炎,你多注意一些夏侯蔚闻,问题绝对是出在他的身上。” 晚上夏侯琛彦带着沈意以及影流影魂三人潜进皇宫里,并且召集了在京城里所有无忧阁探云阁的人潜在皇宫之外。 顺利进入皇宫,这里说不出的诡异,给人一种格外宁静的感觉,可是这宁静却是让人感觉不正常。 从宫里的线人处得知,夏侯枭是宿在林茹素那里,夏侯琛彦就又去了柔福宫。 柔福宫里,夏侯枭静静的坐在软塌上闭着眼睛,脸上满是享受,而林茹素就站在他的身旁为他按捏着太阳穴,而此时的御书房,却是夏侯蔚闻坐着在看奏折。 虽然历任太子都会绑着处理一些政务,可是如同这样的,除非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太子监国了。 夏侯枭这里看不出异样来,夏侯琛彦便直接让人在皇宫里的藏书阁烧了一把火。 这藏书阁历来是皇宫里的重地,先人的著作等都在此,更是有着各朝皇室的家谱,其中也包括夏侯家的家谱。 藏书阁外的值班的小太监本来还是昏昏欲睡的,忽然鼻尖闻到一股焦糊味,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来人啊,走水了,快来救火!” 此时皇宫里的人都乱了起来,慕容皇后本来有了些睡意,可是听到外面一阵喧闹,皱着眉头问道,“外面是怎么回事,怎么这般的吵?” 香蝶赶紧出去,这一出去,才知道原来是藏书阁那里走水了。 趁着宫中侍卫去救火的时机,夏侯琛彦便让潜在宫外的人迅速的潜了进来,在各宫里一点一点的排查。 夏侯蔚闻也清楚自己坐上这太子之位,定然会引起他人的猜疑,这一晚上,便同禁军统领萧统领商量好了,严密把守,一旦发现异常,一定要留下活口。 萧统领本意是想要让夏侯蔚闻进宫求得夏侯枭的原谅,可是不想,即使是口谕变成了圣旨颁布了下去,夏侯蔚闻却还能坐上太子之位,这让萧统领对夏侯蔚闻更是高看了一眼。 此时夏侯蔚闻来求,哪里还有不应的道理,当即就满口答应着,“殿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这一晚,皇宫中,不仅是夏侯琛彦的人在排查,寻找着异样,萧统领带着禁军也是进入皇宫,搜查着宫里一切的可疑人物。 夏侯琛彦极为的怀疑,夏侯枭是不是被谁逼着才下了这样的旨意,毕竟这样的旨意实在不像是夏侯枭的处事之法。 第610章:金蚕蛊的躁动 柳妃的宫殿,夏侯琛彦的人刚一闯进去,那些小宫女就吓得尖叫了起来,禁军那边的人马听到声音,一股脑的涌了过来。 柳妃闻声来到殿外,看着眼前那批穿着夜行衣的人,却是淡定了,“都在大呼小叫什么,不成体统!还不回归自己的位子?”说完,转身就又进了寝殿。 萧统领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却是不见夏侯琛彦的人了,想着大好的线索就这样被柳妃给破坏了,萧统领冷笑着逼问,“娘娘,不知道您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若是有的话,就将之交出来,如若不然……” 后面的话,萧统领还没说,柳妃却是怒了,“狗奴才,你这是怀疑本宫了?如若不然你待要如何?” 萧统领却是气怒了,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妃子,有什么傲的?而且现在他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 “娘娘还请行个方便,下官奉太子之命,前来搜查火烧藏书阁的纵火犯!”萧统领笑着,只是那眼角的却是带着一丝的轻蔑。 柳飞絮在家中千娇百宠的,在宫中虽然不得宠,但是有皇上明着护着,有皇后撑腰,一般人还真没什么人敢对她不敬的,此时见萧统领竟是拿太子压她,也是怒了,“本宫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太子竟是有权利搜查后宫里,还真以为这后宫就是他的?” 这话,话里话外已经明着斥责夏侯蔚闻不懂规矩,还点出了夏侯蔚闻有篡位之心。 夏侯蔚闻到底是刚坐上太子之位,萧统领也不敢为夏侯蔚闻招致这样的祸事,也不敢再说什么,柳飞絮冷冷的看了一眼萧统领,转身就进了寝殿,端坐着。 她倒是要看看这萧统领今日是不是敢闯! 萧统领无奈,也只好简单搜查了一下,离开了柳妃的寝宫。 而萧统领刚一离开,柳妃就派了身边的一个从左相府带来的小宫女,附在她耳边吩咐道,“你拿着皇后娘娘给本宫的牌子,明日一大早就出宫,去往成王府告知他们要早做准备。” 成王府里的事情她是知道一些的,要是夏侯蔚闻登上了帝位,那成王府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更遑论现在就是夏侯蔚闻身边的一条狗都这么的嚣张狂妄。 夏侯琛彦那边,几乎将皇宫里角角落落都排查了一遍,却是并没有发现异常,要说唯一的异常,就是藏书阁重地被烧,而身为皇帝的夏侯枭却是还安心的待在柔福宫里,睁着眼睛,那眼睛里满是木然。 次日天一大亮,夏侯琛彦竟是又得到消息,皇上有意将皇城里的十万禁军交给夏侯蔚闻,夏侯琛彦想着这样的大事,夏侯枭身为帝王,一定会同内阁大学士还有左相右相共同商议。 可是不曾想,崔始源和右相那里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到了第二天,就见到皇宫里贴出的皇榜,告知这皇城中的十万禁军由交由太子夏侯蔚闻掌管。 朝堂之上哗然,而夏侯枭却是瞅了一眼众臣,什么都没有说,在身边侍卫的搀扶之下,离开了金銮殿。 安婉卿心中却是焦急了,难道她重生一次,竟是要再次看着夏侯蔚闻登基称帝? 不,绝对不能! “阿炎,若是我们同夏侯蔚闻直接硬抗,有几分胜算?这十万禁军的能力如何?”安婉卿冷着一张俏脸问道。 夏侯琛彦心中也是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却是没有说出来。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同为男人,夏侯琛彦是知道的,夏侯蔚闻对安婉卿有着一些想法的。 作为夏侯蔚闻最大的对手,夏侯琛彦还是了解的,一旦他真的登上帝位,那么绝对会想进办法得到卿卿。 作为男人,他了解他的妻子,一旦真的到了那样的地步,卿卿绝对不会顺从,她宁愿死也不愿意顺从。 可他想要她好好的活着。 “卿卿,为了宣儿,为了你,我想,我也是时候做些什么了,永远的只守不攻,只会让我们失败!” 安婉卿有些泪眼婆娑,看着夏侯琛彦,唇角轻抿,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阿炎,其实我没有告诉你,我可能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你了。 “卿卿,若是真的败了,答应我,带着宣儿和安家去西南,西南那边,夏侯蔚闻不敢轻易插手!” 现在夏侯琛彦的手里并没有多少的兵马,最多只有一万多人,而之前交给安婉卿的兵符,其实是可以掌管三万兵马的,可是自从安全失踪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枚兵符了。 七鬼本来想找安婉卿告辞,可是一来到惊鸿阁,就听到两人的对话,七鬼冷嗤一声,“小师妹,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十万大山可以号令苗疆?而你更是苗疆的公主,我倒是不明白了,我苗疆的人,居然还有人能与之对抗?” “你和小师侄都是我十万大山的人,他夏侯蔚闻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你们?” 夏侯琛彦也实在是担心,而且,十万大山到底是不了解,他之前并没有相信他的话。 而同七鬼一起过来的苗疆王也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七爷说的是,若是他敢动我们苗疆唯一的公主,我苗疆也不是好惹的!今日就说好了,我苗疆可支援五千军民,要知道,我苗疆人人制毒,这些人更是个中高手。” 这话却是不假的,这五千的军民,比寻常两万的士兵都要管用。 晚上,苗疆王便将事情一点点的掰开了揉碎了分析给七鬼听,七鬼也是从中发现了不对劲。 当晚,七鬼就带着十魉来到皇宫,要知道,十魉身上的金蚕蛊几乎可以感知禁蛊之外的一切蛊虫的存在。 七鬼十魉还有苗疆王光明正大的造访,夏侯枭倒是将人请了进来,可是那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神木然,活像是丢了魂。 “七鬼哥哥,你看他好像傻子哦!”十魉瞥了一眼夏侯枭,鄙夷的说道。 按理说这样的浑话,夏侯枭定然是要勃然大怒的,可是今日的夏侯枭却是格外大度,看都没看十魉一眼,看向七鬼的眼中带了几分的忌惮。 怀中的金蚕蛊忽然躁动了起来,十魉只感觉自己仿佛就要控制不住这小家伙了。 “七鬼哥哥,小金不听话了,你看?”十魉从怀中掏出装着金蚕蛊的小竹筒递到了七鬼的面前。 见到这样的情况,七鬼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夏侯枭的体内被人中了蛊了。 第611章:动手,格杀勿论! “十魉,有把握把他体内的那条蛊虫引出来吗?”七鬼冷笑着问道。 在十万大山的人面前玩蛊,无疑是班门弄斧。 可是十魉却是摇了摇头,“不行啊,七鬼哥哥,小金已经无法安抚了,它在躁动,我无法命令他!” 金蚕蛊是十魉的本命蛊,一旦出现什么闪失,连十魉自己都会有危险的,一看金蚕蛊实在无法安抚或者压制了,七鬼心一横,在自己的手指处用匕首割破,将闪着丝丝黑色光芒的血液滴入了竹筒。 其七鬼的血对着蛊虫是有着极大的吸引力的,金蚕蛊食了血液,竟是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窝在竹筒里。 那血液的香气通过夏侯枭的鼻子进入体内,这极大的渴望让蛊虫也是躁动不安,夏侯枭抱着肚子,可是神智却也恢复了一些,若不因着身着龙袍,贵为九五之尊,只怕早就抱着肚子在打滚了。 腹中一阵的绞痛,夏侯枭惨白着脸色问道,“苗疆王,你可知朕这是如何了?” “夏侯兄体内有蛊虫,而这蛊,只怕是有些来历了!”苗疆王也不打算隐瞒,很是实在的说道。 “只是不知,夏侯兄现在立太子,是因为身体不适想要禅位吗?” 夏侯枭虽然疼,可是此刻却是脑子乱了,“立太子?朕没下过这道旨意啊?” 七鬼冷冷的看了一眼夏侯枭,“不想疼死那就闭嘴,聒噪!” 夏侯枭心中虽然疑惑立太子一事,可是更是想要活着,活着才会有机会弄清楚一切。 现在的十万大山虽然山主是十魉,可是实际上七鬼才是那掌舵人,巫蛊老人一死,十万大山里面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成为了他和十魉的私人物品,包括那些禁术,禁蛊。 金蚕蛊虽然是蛊王,可是这蛊王在安婉卿现在炼制的血煞蛊面前,那根本就是小儿科,而他在这段时间,也是练出了一枚禁蛊——噬魂蛊。 这噬魂蛊和血煞蛊都属于禁蛊,金蚕蛊是和它们完全没有可比性的,七鬼放出自己最近练出来的噬魂蛊,眼中多了一丝的不情愿。 这噬魂蛊可是他的宝贝呢! 噬魂蛊一出,没入夏侯枭的体内,夏侯枭体内的那一只蛊虫也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即使对七鬼的血液再是渴望,可是碰到克星,碰到魔王,他也只能压制这种渴望了。 可是就在这时候,殿外,呼啦啦的涌进了一层又一层的禁军将他们几人围了起来。 “太子有令,苗疆王与同伙意图谋害皇上,”萧统领抬起手挥下,喝道,“立即拿下!” 夏侯枭此时却是连话都无法说了,噬魂蛊到底是禁蛊,体内的毒性极大,一旦进入体内,只怕就要发作,而夏侯枭也就是被那毒给毒的嘴都张不开了,除了神智还是清醒的,浑身上下都不能动弹。 七鬼冷笑,“出来吧,你做这个局,不就是为了引出我吗?我的好师兄!” 夏侯枭体内的那条蛊虫不是别的,正是十万大山大师兄伯巫的成名之作,摄魄,可以控制人心,行动,中了蛊的人,会如同傀儡木偶一样任人操控。 “哈哈……师弟,你果然了解师兄!”外面传来一声声熟悉的声音,不是伯巫还是谁? 十魉一直都以为伯巫已经彻底归顺了,却是不知,他是另辟蹊径,打算同夏侯蔚闻联手,借着安婉卿这个他们的小师妹来除掉他。 十万大山里,只要除了七鬼,再也无一人能够与伯巫抗衡了。 “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十魉皱着眉头问道。 伯巫却是笑容更甚了,“师妹不知道?我才是师傅座下的大弟子,理应继承师傅的衣钵的,天赋,能力我哪一点比你差了?为什么山主是你?” 说着伯巫就激动了起来,愤然伸手指着七鬼,“还有你!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为了你被师傅那般的处罚,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硬生生的夺走了我的山主之位!” 七鬼却是冷笑,“大师兄,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战吧,你赢,十万大山就是你的!” 说再多都是没用的,十万大山本来就应该属于十魉,十魉是巫蛊老人唯一的嫡系亲人,亲孙女,这样的情况下,难道不传孙女传弟子? 伯巫听着七鬼的话,只感觉是挑衅,扭头,对着萧统领吩咐道,“动手,这三人,格杀勿论!” 萧统领本来就想立功,而且这男人在太子面前还是挺得脸的,闻言,什么也不管不顾的,直接带人将其围了起来,挥刀砍去! 十魉也不是什么善茬儿,随手,一把粉末状的东西就飞了出去,洒在了那围上前来的禁军身上。 “七鬼哥哥,吹笛控制跗骨虫蛊,敢在本姑娘面前动手,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七鬼的毒蛊之术,现今这世上无人能出其右,就是眼前的伯巫也是比不上七鬼的一半。 七鬼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只有跗骨虫蛊还并不能尽兴,不若,再加些这东西。” 说着,一道白弧在空中炸裂,那白色粉末均匀的落在所有的禁军身上,随之,笛音幽幽响起,悠扬悦耳,可是众人却是不知,这其实乃是他们的催命之曲。 笛音悠扬,跗骨虫蛊在禁军们的体内活跃起来,而七鬼下的跗骨毒也开始发作了起来,浑身几乎能够感觉的出虫蛊在蠕动,那跗骨之蛆啃啮血肉的痛感传遍全身。 顷刻间,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禁军此刻哀嚎遍地,别看禁军人数众多,可是竟是还不够人塞牙缝的。 萧统领打定了主意要顺着这连太子都有些恭敬的男人,虽然折了一批人,就又再次召集了一批,可是这次,七鬼却是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了,直接又是一把不知名的毒药投放炸裂,包括萧统领在内的禁军们都中了毒。 此时宫中所发生的一切,安婉卿和夏侯琛彦虽然不知,但是仍旧是联系镇鸿,杨老将军,将所有能够调集的士兵全部调集在一处,今日他会进宫劝说,若是劝说不下,那就只能这样了。 此时京城之外不到五十里之处,郭子敬带着从安全那里得来的兵符从锦州直奔京城。 听说他妹夫是一个小小的郡王,他这一次来京城,就是助他那妹夫登上至高之位的。 第612章:大结局!wоо⒙νiρ 此时的郭子敬却是不想,他手里的兵除了镇南王府的,就是从夏侯琛彦那里得来的,这是夏侯琛彦一手带出来的兵,他们认的主子也就只有夏侯琛彦一人而已。 伯巫的战斗力本就不怎么强,不过是因为夏侯蔚闻将整个的禁军都交给他来调配,有这么多的人保护,可是这些人,在七鬼和十魉的手里,完全就不过招,可是到底是人多,就是车轮战,两人对抗十万人,这也是会要人命的! 七鬼和十魉进宫迟迟不归,还牵涉着苗疆王,安婉卿怎么都放心不下,夏侯琛彦也害怕出了什么事,当即就带着从镇鸿和杨老将军手下的兵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攻进了皇宫。 今晚,大事若成,那么尘埃落定,若是不然,夏侯琛彦想,他或许会带着安婉卿一起走,他一定不会把她独自留在这世上。 皇宫,七鬼和十魉两人累的几乎连手都抬不起来了,“七鬼哥哥,十魉不想死!”十魉小嘴一瘪,一副想哭的样子。 七鬼也没心思去安抚十魉的情绪,冷冷的看着十魉,“若是不想死,就杀出一条血路来。一会儿,我来下蛊,你用金蚕蛊控制,让他们自己人斗!你突出重围,找安婉卿来!” 七鬼从身上掏出一只香囊,这香囊里面,是他身上仅剩的蛊虫了,这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伯巫看着七鬼和十魉明显的有些脱力,而苗疆王也没有闲着,他生在苗疆,长在苗疆,对蛊毒都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此时也是在费力的用蛊毒在抵抗着进军的突击。 安婉卿和夏侯琛彦来的时候,就看到七鬼和十魉累的几乎快要倒下,可是仍旧在坚持着,七鬼护着十魉,十魉就地打坐,控制着金蚕蛊号令群蛊,进行反击。 苗疆王也是同七鬼一样,护着十魉,这可是他们十万大山的山主,虽然大爷伯巫一样的出色,可是他作为苗疆王,效忠的只能是十万大山的山主。 安婉卿心疼的看着那两个半大孩子,转身,冲着夏侯琛彦说道,“动手吧,他们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耗尽禁军之力也要将他们抹杀在此。” 夏侯琛彦本也就想要帮忙,这里面可是有着苗疆王的,若是苗疆王真的在这里出了事,只怕又是一场战乱。 而且,带着这么多的兵马进宫,他早就已经没了退路了。 “萧统领,你可知,你正在对付的是谁?你们想要将十万大山的山主以及苗疆王斩杀在这里,是要挑起我大夏与苗疆的战争吗?”夏侯琛彦长剑直指,怒声质问。 萧统领却是不怕,现在夏侯蔚闻是太子,这位前太子的话算个屁,再说了,一切都有太子顶着,他只管听命就是了。 “废话少说,彦王殿下带兵入宫,本官倒是以为,彦王是要打算逼宫!”萧统领意气风发,义正言辞的顶了回去。 这样的事情从来就是手底下见真章,胜者为王。夏侯琛彦也不再问,下令让士兵进攻,务必要救下苗疆王以及七鬼和十魉。 夏侯琛彦手上的人马不多,也不过是五六万,可是这些兵将都是经历过鲜血与战争的洗礼,战斗力绝对不是禁军这样能够比拟的。 有了这五六万士兵加入战局,萧统领节节败退,伯巫见大势已去,就要趁着众人不注意抓走差不多已经脱力的七鬼和十魉。 安婉卿一直注视着七鬼,见到伯巫一动,就让身边的四个暗卫出手一举拿下了伯巫。 伯巫正想用毒蛊之术,可是他的天赋却是不及七鬼,更是不及安婉卿,安婉卿召唤出十魉的金蚕蛊以及自己最近练出来的血煞蛊。 两只蛊王一出,伯巫放出来的那些蛊虫格外的老实,无论伯巫怎么驱使,连动都不敢动。 金蚕蛊也是难得的蛊王,虽然曾经是子蛊,可是早就是巫蛊老人去世之后,这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成为了新的蛊王。 安婉卿驱使这金蚕蛊吞噬着蛊虫,等待着它的蜕变。 伯巫被擒,安婉卿让人将伯巫身上的衣物尽数换了下来,将人扔进了天牢里,等着七鬼和十魉醒来来处理。 而萧统领早就被杨老将军麾下的一员猛将给砍的半死不活的。 主帅一死,夏侯琛彦快速的控制住了场面,安婉卿从来的时候,就察觉到晕倒在地上的夏侯枭体内的异常,噬魂蛊和摄魄,不过目前摄魄已经被噬魂蛊吞噬,噬魂蛊与血煞蛊可是王者见王,安婉卿赶紧收回了血煞蛊,并收集了一点七鬼的唇角溢出的血液来。 七鬼本就是噬魂蛊的宿主,现在有了他的血液,安婉卿很容易就将噬魂蛊从他体内引了出来。 一切尘埃落定,可是安婉卿和夏侯琛彦不知道,此时郭子敬带着兵马来到承德郡王府现在的太子府,想要去见妹妹郭夷陵。 夏侯蔚闻自然也是知道宫中的事情,想着禁军与夏侯琛彦手里的兵马一斗,虽说是胜,那也只能是惨胜,若是此时,他再带兵马前去,那么胜利就只能是他的。 夏侯蔚闻稳着郭子敬,说是郭夷陵被夏侯琛彦关进了天牢,现在夏侯琛彦逼宫,他们完全可以勤王救驾。 郭子敬也没多想,便真的带着兵马同夏侯蔚闻进宫,可是在宫中,夏侯琛彦看到郭子敬手下的兵马,却是微微笑了,若是别的,他倒也真得好好应对了,可是这些人,有他在,郭子敬就指挥不动。 果不其然,当郭子敬下令进攻的时候,除了镇南王府的人动了,其余的人也动了,不过是拿起手中的刀剑对准了镇南王府之人。 噬魂蛊已去,夏侯枭也幽幽的醒转了过来,回想前后,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这是被夏侯蔚闻给暗算了。 “老三,朕自认待你不薄,你缘何如此?”夏侯枭惨白着一张脸,问道。 夏侯蔚闻却是冷笑着并未回答,不薄,那到底是怎么个不薄法? 安婉卿带人去了柔福宫,将正在柔福宫里瑟瑟发抖的林茹素拎了出来,直接扔在夏侯枭的面前。 林茹素还以为事情败露了,跪在地上痛哭求饶,还把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都招供了。 夏侯枭震怒,让人将林茹素拖出去,立即处死,而夏侯蔚闻却是被暂时关押在宗人府。 宗人府中的大牢里,夏侯蔚闻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前世,安婉卿是他的女人,可是他却是那般的对她。只是这一梦,夏侯蔚闻就再也未曾醒来。 夏侯枭被噬魂摄魄两蛊折磨,原本就已经被酒色掏空的身体现在更是衰弱了,国政全部交给了夏侯琛彦处理。 三个月之后,夏侯枭驾崩,夏侯琛彦登基,在夏侯琛彦登基之后,颁布圣旨,封安婉卿为后,夏侯宣为太子,齐夏之乱,安家大义,为国捐粮捐银,特此封安家为世代皇商。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春闱,夏侯枭广开科举,而安家小公子安瞿镰高中魁首。 安瞿镰外任五年之后,政绩显著,调回京城,任兵部尚书,在位三年,助皇上一举平定了齐国,使大夏成为这片大陆上最大的国家,而安瞿镰也由此被升为右相。 安婉卿在潜邸彦王府中的惊鸿阁前站立,发现自己早就已经忘却了前尘,现在的她,只是安婉卿,是夏侯琛彦的妻子,是夏侯宣的母亲,也是安家的女儿。 夏侯琛彦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肢,笑道,“卿卿,你可知,遇见你,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更┊全┊小┊说: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