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蝴蝶无形剑》 正文 第 1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1 章 ~~~~~~~~~~~~~~~~~~~~~~~~~~~~~~~ 小说下载尽在 ——恋耽美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正文 引子 腊月的西北风刺骨地冷,特别是在这陡壁上。 小乞丐已在门外躺了十天。 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在这十天的风吹雨打中已不能裹体,身下的泥土被小乞丐的脓疮染湿一大片,散发出阵阵恶臭。眼看着小乞丐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用不着多大时辰就一命呜呼了。 小乞丐不知道是谁将他送到这个荒野中的小屋前,也不知道屋里住着什么样的人,十天来,在半昏半醒中从来没有看见过小屋里有人进出。但是小乞丐知道,不用多久,他就能脱离苦海,不再遭受病魔的折磨,到阴间去了。他没有悲痛,没有害怕,相反,还有一点点盼望,希望早一点死,早一点离开这个人世,不要再受这份活罪。 小乞丐没有爹妈,没有亲人,没有名字,不晓得年纪,不晓得是哪里人。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是受罪,无穷无尽的罪。不光没有吃,没有穿,还要遭受难以忍受的病痛的折磨。头上没有一根头发,浑身长满了毒疮,流不完的脓,衣服不能上身,浑身的恶臭使旁人不敢靠近,走到哪里都被人骂,被人拿着棍子赶。 十天前,他实在饿得撑不住了,跑到一个猪圈里抓了一把猪食,刚想吃就被主家发现,主家操着棍子一顿猛打,将他打昏过去,等到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这个小屋前。 十天来,饥饿、风吹雨打、病魔的折磨,使小乞丐一次又一次地昏死过去,却一次又一次地醒过来。当小乞丐再一次从昏死中醒来,发现自己的身子在动,看到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只山鼠用头在顶他的身体,一会儿又用舌头舔着自己身上的脓,小乞丐感觉被山鼠舔过的地方一阵舒服。 山鼠舔过一阵后就溜了,天开始下雪,从雪花变成鹅毛大雪,这场雪越下越大,到半夜,积雪已经有一尺多深,小乞丐被深深埋入雪中。 小屋的门开了,出来的不是人,而是一群山鼠,它们钻入雪地,爬到小乞丐身边,舔着小乞丐身上的脓,一个时辰过去了,小乞丐在这群山鼠的舔弄下,又一次从昏死中醒来。这一次,他感到身上有些力气,他挣扎着从雪地里坐起来。 小屋中走出两个人来到小乞丐身边,两个人都是一头白发,年龄看上去均百岁开外。一位手上拿着一只烟袋,看着小乞丐对另一位两眼发红的老者道:“师兄,你的医术确实比我高明,这十几天,我几次把这个小东西弄死,你用山鼠几次又把他救活,我服了”。 被称为师兄的红眼老人名叫东方锟,他哈哈笑道:“老鬼,服了就把小册子拿出来”。 “慢,这个小东西坐是坐起来了,但是活不活得了,还要等等看”。 话音未完,小乞丐扑拓一声倒在了雪地里。 东方锟为小乞丐把脉,小乞丐脉象全无,东方锟翻开小乞丐眼皮察看后冲着老鬼叫道:“你暗中使诈”。 老鬼一笑:“我可没有碰他,他死了是你技不如人,你认输吧”。 东方锟将小乞丐从雪地里拽起来,平放在地上,嘴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啸声,小屋里又跑出十几只山鼠,钻进小乞丐的怀里一阵狂舔,但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小乞丐没有一点动静。东方锟又发出一声啸声,小屋里钻出一只浑身发绿的小山鼠,这只小山鼠与前面的山鼠不一样,个子很小,比刚出生的婴儿的拳头还小一半,浑身碧绿,没有一点杂毛,眼睛也是绿的,嘴巴很尖,嘴上的胡子像箭那么硬。它爬到小乞丐的胸口,张开嘴,对着胸口的一个脓疮咬下去,吸尽疮口的脓,并从嘴里吐出星星唾沫。 这样又过半个时辰,小乞丐有了反映,手动了一下,两腿也动了,接着眼睛也已睁开。小绿山鼠继续吸着小乞丐胸口的脓,同时吐出嘴巴里的唾沫。忽然,小山鼠头一歪,死在小乞丐的身上。 东方锟晓得又是老鬼捣的鬼,东方锟斜眼偷瞧老鬼,见老鬼眼角挂着笑容,幸灾乐祸地看着东方锟。 东方锟从怀里拿出一根金针,刺入小乞丐足部的少阴穴中,用手慢慢地捻着,同时,将内力通过金针徐徐输往小乞丐的体内。 老鬼围着俩人转圈子,一双小三角眼不离东方锟的脸,想从东方锟的脸上瞧出一些他想要的东西。 东方锟的头上渗出一些汗珠。老鬼又转了三圈,对东方锟道:“我来帮你一把”。说着,伸手握住小乞丐的右手。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小乞丐的身子开始发红,并且膨胀起来,幼稚无肉的脸上蹦出青筋,身下的雪已经融化,尽管漫天的鹅毛大雪,但是三个人周围三尺方圆内并无半点积雪,地上也干燥起来。 东方锟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小乞丐的脸也越来越红。老鬼在握住小乞丐的右手后不到一袋烟的工夫,脸色开始发青,眼神发暗。 两个加起来二百岁开外的老人在一个生死未卜的小孩子身上较起劲来。 这两个人的名头在江湖上很响,响得怕人,不仅武功怕人,医术更怕人。不提这俩人的武功,就这俩人的医病方法,一般人也不敢偿试。 东方锟看病只医死人,不医活人,若有活人找他看病,他必将病人先弄死后再治,人称“医仙”。武夷山茶乐帮帮主武茶人的千金武秋予六岁时得了一种说不出名的怪病,发烧热度长期不退,一个活泼鲜跳的小姐,瘦得跟芦苇杆似的。发烧的时候,旁人还不能靠近,靠近了也得这种病。先是帮主夫人得了,结果武茶人也得了,帮中护法堂主都得了这种怪病,帮中弟子得病者更是不计其数。茶乐帮找遍大江南北的名医大夫都治不好这个病,最后找到医仙东方锟。东方锟摇摇头说活人不治,如要治,先得将人弄死。武茶人听了大吃一惊,这事非同小可,如果弄死了治不活,茶乐帮就灭门了。四大护法欲先试之,无奈东方锟说要治一起治,没有试的,不相信他的医术,就不要请他。武茶人考虑半天,想现在也这有这一条活路,医仙不治,天下无人能治,茶乐帮也就灭门了。东方锟不愧为天下名医,先用药将茶乐帮上下五十多口患病的人全部弄死,然后又全都治好,这事扬名天下。但是,拿自己的性命来试,有这种胆量的人还是不多。 老鬼名叫刘一夫,治病方法与东方锟不同,但也怕人。山下一樵夫砍柴时跌到沟里,左手臂和右腿跌断,被老鬼带到山下的镇上,在镇上最大的茶楼门口,他打断了这个樵夫未受伤的右手臂和左腿,并把他吊在柱子上,任他痛苦地嚎叫,老鬼不闻不理,硬是在茶楼喝了三天三夜的茶后才将这个樵夫抬到茶楼里医治。老鬼的医术确实了得,三天工夫,这个樵夫就痊愈下地。 这两个人是师兄弟,拜在无为上人门下学武功和医术,无为上人还另收一女徒,叫黄芸。无为上人早年间得到一部天下医学奇书《黄帝内经》的残本,《黄帝内经》残本分三部,分别是“素问”、“芳祖”、“经石”,内容极为丰富,它记载了气息、病理、药藏、拿问、药疗、气疗、功疗、养生等法,谓:”天覆地盖,万物悉备,莫贵于人,人以天地之气生,四进之法成”。 “素问”主要讲“气息、病理、药藏、拿问”之法,从内功心法入手,以精、气、神治病;“芳祖”即“药藏、养生”等法,收集古今治病奇方万种;“经石”即“药疗、气疗、功疗”,主要讲治病的各种方法和手段。由于《黄帝内经》是自黄帝以来,千百位神医侠士写就的医学奇书,已在世上流传千年,《黄帝内经》虽是千古奇书,但文字古奥深辟,晦涩难懂。由于时代久远,全书已失散,仅剩零星残本。无为上人自幼在茅山学道,无意中得此残书,穷其一生探究,勉强悟出十之五六。其间收有三徒,授其武功气息,同时将《黄帝内经》的三篇分授三徒,东方锟学“素问”,刘一夫学“经石”,黄芸学“芳祖”。 三徒幼年家中均遭非难, 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在无为上人身边一学五十年。无为上人百年弥留之际,遗书嘱徒,要求全力寻找其余散失的《黄帝内经》,谁能先找到,可学《黄帝内经》的其他二部。 三个徒弟在几十年的朝夕相处中,有了深厚的情感,两个师兄同时爱上师妹黄芸。黄芸也深爱两位师兄,但她生性优柔寡断,二位师兄的情分,分不清孰轻孰重,又怕伤害他们,故迟迟不作抉择,三人至今未有嫁娶。东方锟爱师妹不能自拔,也为师妹几十年来不能选择而苦恼,遂向刘一夫提出,谁先找全《黄帝内经》者,谁就娶师妹。又是几十年过去了,寻经工作没有进展,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看着头发一天白似一天,三人内心伤痛无比。 这一天,师兄弟俩人寻经来到江南太湖南堍的梅花镇,亲眼目睹小乞丐偷吃猪食被主家用棍棒打得连滚带爬,俩人待要上前阻止,小乞丐已晕倒在猪栏边。小乞丐倒下后,从怀里滚出一卷泛黄的册子,东方锟捡起一看,呆住了,眼睛瞪得大似铜灯。刘一夫上前看去,也倒吸了一口气。 黄纸上写着:“黄帝曰:阴阳贵有法乎?素女曰:临御女时,先令妇人放手安身...” 刘一夫喃喃地说道:“这不是《黄帝内经》吗?” “是失落的《黄帝内经》医心方中的素女真经”。东方锟道。 刘一夫围着晕过去的小乞丐转了两圈,思索道:“这个小叫化子怎会有这种东西?” 俩人将昏迷中的小乞丐带到句容法华山中自己居住的地方,东方锟翻开小乞丐的眼皮,探视瞳孔,伸手把脉,小乞丐脉象全无,已然气绝。东方锟摇摇头说:“这个小东西难救了”。 刘一夫看着桌上摆着的小黄册子,心计一动道:“师兄,我们打一个赌,你号称医仙,专治死人,不治活人,现下这个小叫化已死,你若有本事救活他,这本素女真经就归你,师妹也归你,我身上这部‘经石’也给你,你娶了师妹后,可以学全部的《黄帝内经》”。 “如果你不能救活这个小东西,素女真经就归我,师妹也归我”。刘一夫补充道。 东方锟有意要在师弟面前显露一手,他用草药培育的田鼠医治小乞丐,于是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十天来,东方锟用尽各种方法治小乞丐,但每次都功败垂成。东方锟知是刘一夫搞的鬼,急了,从怀里拿出一根金针,刺入小乞丐足部阳明经脉的俞穴中。 金针在东方锟的手中轻缓转动,体内的真气通过小乞丐的足下穴位传送到小乞丐的体内,带动小乞丐的气息在体内流动。东方锟学的是《黄帝内经》中的素问篇,素问篇主要进究气息的运作,几十年来已练成了十分了得的内功。 东方锟的真气从小乞丐的足下穴位进入体内,发现小乞丐的体内无半点气息,真气通行无阻,没有遇到一点抵抗。凡练过内功的人都有的一种先天的反应。如体外有真气进入,会下意识地进行抵挡,哪怕人处在昏迷中,也会自行抵挡。但是东方锟的真气进入后,长驱直入,畅通无阻,小乞丐毫无反应。东方锟暗暗道:“这也好,无阻挡,反而好治,真好用自己的真气来补充小叫化的真气。小叫化活了后,流的是自己的真气,也算是他的造化”。 刘一夫看到东方锟的真气进入小乞丐体内后,小乞丐的脸色有了变化,开始发红,口中有了气息,身上的破衣服随着体表的经脉流动在动。心想:不好,真要是救活了,师妹就没有了。几十年的习武和习医过程中,黄芸已成为刘一夫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人,平时倒也没有强烈地感觉,但现在发现要失去她时,心底一空,顿时一阵弦晕:“天哪,如果没有师妹,我活着还要什么意义啊?” 第 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2 章 刘一夫现在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输,不能失去师妹。他围着东方锟和小乞丐跌跌冲冲地转了几圈,对东方锟道:“我来帮你一把”。说罢,伸手握住小乞丐的右手。 刘一夫学的是《黄帝内经》中的“经石篇”,体内练就的是偏阴偏寒的真气,而东方锟习“素问”,体内真气至阳至钢。刘一夫的真气从小乞丐的右手进入体内,刚入体内,就碰到一股阴寒的真气,刘一夫知是东方锟的真气,故使足全力,将自己的真气逼入。 两股真气在小乞丐的体内较劲起来。 小乞丐在东方锟送入真气后有了知觉,感觉右手中有一股寒流进入,这股热流碰到东方锟的真气后,就搅合在一起。小乞丐感到强烈地呕心,眼睛一黑,再次晕过去。 东方锟发觉自己的真气被逼到小乞丐的腹部,而小乞丐的心房、五赃六腑已被刘一夫控制,再逼下去就要退到丹田以下,如果丹田再被刘一夫控制,只要刘一夫激发内力,小乞丐就被震死。故东方锟再发内力,将刘一夫的真气逼退一步,但是再加力,东方锟力不从心。 东方锟和刘一夫练的是相反的内功门路,练就的真气相生相克,如果协调得好,合两股真气,天下无所不摧。但是两股真气自相残杀,后果无人可知,但是一定是非常可怕的。 刘一夫再发内力,阴寒真气绞住阳刚真气,两股真气就如两条蛟龙在海面上首尾相缠,上下奔腾,搅得海浪四起,海天混色。两股真气绞缠到小乞丐的丹田时,忽然平静下来。再看两位老人,脸发白,口吐白沫,浑身颤抖。 东方锟感到真气不受自己的控制,直向小乞丐的体内泻去,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不好,吸功大法!”忙凝神屏气,但已经来不及,真气一泻如注。 刘一夫也有同样的感觉,真气不受自己的控制,狂泻到小乞丐的体内。 不知过去多少时辰,两位老人均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坐在雪地里,一位的手中还捏着金针,金针的半截还插在小乞丐的足中。另一位也握住小乞丐的右手不放。 两个人都已死去,是真气耗尽而死。 小乞丐也在晕死中。 一个身影掠到三人身边,见状大哭起来:“大师兄、二师兄...” 正文 第一章 法华山上 小乞丐清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茅屋中,一位婆婆正在用药膏涂抹自己身上的脓疮。婆婆头发苍白,两眼血红,身着一袭白纱,头插一朵白花。 “孩子,你醒了”。白发婆婆慈祥地望着小乞丐。 小乞丐好像置身于梦中,只记得自己偷猪食被打,后面什么都记不起来,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个山上,不知道怎么会置身于茅屋中。他望着婆婆,眼中一片迷茫。 婆婆道:“你这个孩子命真大,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还没有回过神来,木木地说道:“名字?不知道”。 “难道你没有名字?” 小乞丐摇摆头。 “人家叫你什么?” “臭要饭的...” “没有别的名字吗?” “臭虫,狗屎...” “不说了,可怜的孩子,你家住哪儿,父母亲呢?” 小乞丐又摇摆头。 婆婆摸着小乞丐的头道:“一个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孩子”。 小乞丐不习惯有人对他亲昵,他躲开婆婆的手,蜷缩到一边,用手拉扯着已不能裹体破烂不堪的衣服,目光呆滞地瞧着地上。身子滚过的地方,一路脓血。小乞丐怕婆婆骂,撕下一块破布去擦地上的血,刚伸出手去,体内一阵翻涌,一股热流直冲脑门,脸被烧得通红,浑身的血好像烧开的水,烫得他在地上打颤。小乞丐咬着牙在地上翻滚着,身上的衣服已成碎片,散落一地,他想喊,又不敢喊,这个从小被欺凌的小乞丐,现在生不如死。 婆婆见状,一双手贴到小乞丐的被部,一股真气注入小乞丐的体内,这股真气将小乞丐体内的热流慢慢压住,又慢慢将热流送到腑脏外边。小乞丐体内渐渐平稳,气息慢慢通畅。 婆婆擦拭着头上的汗珠,叹道:“师兄的内力太霸道,我拼着老命才能勉强稳住。同样练过这么多年功夫,我毕竟不如师兄”。 婆婆拽起地上的小乞丐,把他放入一个木桶内,木桶内盛满了刺鼻的药水,呈黑糊状,桶下有燃着的木炭烧火,药水翻着泡泡,热气顺着风钻入鼻中,小乞丐忍不住打了个喷涕,浓黑的鼻涕像个蚯吲顺着人中爬到嘴巴上。小乞丐用力一嗅,蚯蚓又缩回鼻中。 婆婆对小乞丐道:“在桶里泡着别动,直到我叫你出来”。 小乞丐不解地望着婆婆,不敢吱声。婆婆道:“我是在为你治病,只要浸泡三个月的药水,你身上的脓疮自然就好了”。婆婆又叹道:“我两个师兄为你而亡,你体内有他们俩人全部的功力,也是你这个孩子的造化”。 原来,东方锟和刘一夫用真气较劲,谁知俩人的真气阴阳相间,相生相克,在小乞丐体内绞织在一起,最后,两股真气脱离母体,全部进入小乞丐的体内,两位老人因真气耗尽而亡。两股真气到了小乞丐的体内后,它们不能融合在一起,此涨彼落,搅得小乞丐虽生犹死,真气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折腾一次,其间虽有婆婆的真力相助,因两股真气太强,也只能暂时缓和,一旦婆婆的真气消失,两股阴阳真气即又相斗,如阳气胜过阴气,小乞丐感到浑身发烫,体胀欲裂。如阴气胜出,小乞丐如入冰窖,寒冷难捱。斗到高潮时,小乞丐受不了昏死过去,待两股真气相持之间相对平和之时,小乞丐又醒过来。就这样反复折腾着。 救小乞丐的婆婆就是东方锟和刘一夫的师妹黄芸,这句容境内法华山颠的小茅屋是他们三人练功习医的场所。无为上人死后,为完成无为上人的遗愿,三人长期在外奔波,寻找《黄帝内经》失落的部分,难得聚一在起。这日,黄芸回到山中,远见两位师兄在小乞丐身上拼内劲而死,施救已来不及。 抱着两位师兄的遗体,黄芸悲痛万分,想着两位师兄平时对自己的千般情谊,为了她终身未娶,当时就想一头撞死在山间。悲痛间,听到小乞丐身上真气流响,散发出阵阵青烟,小乞丐难受得在地上滚爬,知是两位师兄的真气在作怪。黄芸悲痛之余,转念一想:也罢,既然两位师兄一生的功力都在这小子身上,不如就此培养这个小子,合三个人的功力和学识,成全他学习无为上人分授三人的《黄帝内经》,并让他完成恩师无为上人的遗愿,寻找《黄帝内经》余部。 黄芸将小乞丐抱入茅屋中,先用内力将小乞丐身内不协调的真气暂时压住,从屋内找出治疗脓疮的草药,熬成汤,倾入木桶内,让小乞丐一日三次在桶内浸泡。三个月过后,小乞丐身上的脓疮基本痊愈,头上也长出头发,但左足上的一个疮口始终不能闭合。黄芸百思不得其解,翻出《黄帝内经》查看,也不入其门。 小乞丐的真气发作时间也从一个时辰一次减少到一日一次,在每日昼夜更替的黎明发作,每次发作的时间也缩短了。但小乞丐没有练过内家功夫,不知如何控制真气,故每次发作时,还须黄芸用内力相助才能平息。 木桶内的草药不仅能治脓疮,还能培元固本,强身健体,消除百毒。三个月的浸泡,小乞丐虽然衣着单薄,但是也不感觉冷,每天光着上身和脚丫在雪地里跑。有时,小乞丐觉得体内有一股自己能控制的力量在运动,每次阴阳真气发作时,小乞丐也会用这股力量去抗衡,去融入,随着这种抗衡次数的增多,这股力量也越来越强。每当小乞丐在药水浸泡后精疲力竭的时候,用这股力量在体内运动一周,精神又回到身上。 这天,黄芸将小乞丐叫到身边道:“孩子,药水泡了三个月,你身上的脓疮基本上好了,惟有左足上脓疮未好,可能是你身上阴阳真气作怪的缘故。我估计,只要你将内功练好,能掌握住体内的阴阳真气,把它们消化掉,变成你自己的真气,未治好的疮口到时候自然就会好的”。 小乞丐点头。 “婆婆现在开始教你断文识字,还教你练习内功和《黄帝内经》” 。 “嗯,”小乞丐不善言词,心中明白婆婆是对他好的。 “婆婆,”小乞丐叫了一声,想问什么是黄帝内经,但又不知该怎么问。 黄芸道:“你不能叫我婆婆,我是你三师父,下次叫三师父” 。 “三师父?” 小乞丐不明白为什么要叫婆婆为三师父,但还是轻轻地叫了一声,眼中充满不解。 “我知你不解为何要叫我三师父,”黄芸解释道:“你身上有我两位师兄的真气,是以我两位师兄教你在先,我教你在后,故你应该叫我三师父。你大师父名叫东方锟,人称医仙,二师父名叫刘一夫,人称鬼医”。 小乞丐点点头。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3 章 “你先去拜见大师父和二师父,”黄芸道:“跟我来”。 小乞丐跟着黄芸走到茅屋后面,茅屋后面有一个山洞,现在虽是初春天气,春雪仍将洞口封得严严实实,如无黄芸指引,外人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山洞。 江南的雪不似北方,数尺厚的雪相当膨松,黄芸将双手伸入雪内,运气拨开,洞口立显眼前。小乞丐跟着黄芸走进山洞。 洞内蜿蜒曲折,光亮只能照进洞内几尺,拐过一个弯,便昏暗无光。小乞丐眼中迷迷糊糊,看不清周围的环境。被黄芸拉着跌跌冲冲地走了一会儿,忽地眼前一亮,看到一块空地,洞壁上点着十几盏松油灯。 “到了,”黄芸对小乞丐道。 小乞丐定睛看去,空地中央有一坑,坑很深,有六七丈,坑内寒气逼人,底部有三个石棺,未盖棺盖,左边的两个石棺中躺着东方锟和刘一夫。 黄芸转过身来对着小乞丐说:“我给你起了一个名字,叫谢天恩,谢谢的谢,天赐给你恩情,感谢苍天施舍给你的恩情,使你有这番奇遇”。 “谢天恩?”小乞丐噫语着:“我有名字了,我叫谢天恩”。说着,眼中流下泪来。这个小乞丐,从小没父没母,漂泊人间,被人叫猪叫狗,嗟来嗟去,吃的猪狗食,穿的烂衣衫,受尽欺辱,不知什么叫亲情,不知什么叫温暖,更不知什么叫尊严。现在有一个关心他的婆婆,为他治病的师父,使他感受到人间有温暖,世上有亲情。现有他又有名字了,有了自己的尊严,虽然他不会用言语表达,内心的情感通过眼泪毫无遗留地流露出来。 “我有名字了,我叫谢天恩”。谢天恩哭着,泪流着,他一头扑入黄芸的怀中,抱着黄芸,久久不肯放手。 黄芸年近百岁,却是处子之身,一生徘徊于两位师兄之间,感情不能左右,终是没有出嫁。现被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抱着,母爱之情油然而生,她紧紧地搂着谢天恩。 半晌,黄芸扳过谢天恩的身子,擦干他的眼泪,理理他的衣服道:“坑中躺着你的大师父和二师父,你跪下磕头拜师”。 谢天恩在坑边跪下,连磕三个头。 “孩子,说话呀,”黄芸对谢天恩说:“告诉大师父和二师父,弟子拜见师父”。 “弟子,弟子……”谢天恩嗯嗯噎噎,话语不连贯:“拜,拜师父,大,大师父,二师父……” “可怜的孩子,不知受了多少苦,话都说不连贯”。黄芸弯下身子摸着谢天恩的头,不无感慨:“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三位师父就是你的亲人”。 “我有名字了,大师父、二师父,我有名字了”。谢天恩仍在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有名字了,我叫谢天恩……” “我磕头,我磕头……”谢天恩一个尽地磕着头,像鸡嗑米似的:“我有师父,我有家……” 黄芸拽住谢天恩,低头对着坑中说道:“大师兄、二师兄,我代你们收下这个徒儿,他是我们三个人共同的徒儿”。黄芸抹去眼中的泪水道:“我会尽力培养他的,将我们三个人的武功和医术都传给他,待他学成后,我就来陪你们,我们三个永不分开……” 谢天恩好像听明白了黄芸的话,惶恐地叫道:“婆婆……” 黄芸转身道:“孩子,应该叫三师父”。 “婆婆好,叫婆婆”。谢天恩抱着黄芸:“亲人,婆婆是亲人”。 “叫婆婆就叫婆婆罢,你一生无亲人,婆婆是你的亲人” “婆婆不要分开,我要婆婆……”谢天恩抱得更紧,生怕黄芸从身边消失。 黄芸拍拍谢天恩的背道:“婆婆不会和你分开……”黄芸晓得,十岁左右的谢天恩还不懂世间的恩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亲人,十分依赖。黄芸叹口气自言自语道:“人终究要死的,终究要与你分开的”。 黄芸拽起跪在地上的谢天恩,正色道:“你大师父和二师父为了救你,将全部内功输入你的体内,他们耗尽真气而死。他们虽然死了,但是他们的真气在你身上陪伴你一生一世,将来你练就上乘武功,就会把大师父和二师父的真气融入你自己的真气内。所以他们是你的两位师父”。黄芸从身上掏出一本册子继续道:“这是你大师父生前所习的功夫,名叫‘素问’。‘素问’虽是一部医学奇书,但它讲究内功心法,须先练得真气,才能依此书治病救人”。 谢天恩认真地点点头。 春去秋来,一晃五年过去了。 这五年里,谢天恩跟着黄芸识文断字,学武练功,同时又学《黄帝内经》上记载的内功心法和治病救人的医术。谢天恩的武功和医术长进神速。谢天恩跟黄芸说话多了,话语也流畅多了。黄芸将一生所学,以及东方锟和刘一夫所习的“素问”、“经石”等悉心相授。谢天恩天资不笨,倒也领悟了 第二章 钱塘六狼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4 章 法华山南坡脚下有一个不小的镇子,名叫大蜀镇,镇东有家药庄,名义仁堂。这药庄规模不小,前后三进两院后带花园,几十间房子。大堂中间坐着一位老先生,坐堂治病。坐堂的老先生颇为有名,已在义仁堂坐堂二十多年,镇内及镇子周围大多数人生病都到老先生处诊治,二十多年来,老先生已治好无数病人,店堂内的墙上挂满了病人送的锦旗。 这位老先生无其他嗜好,就好一壶绿茶,而且不喝当地句容产的名茶句容绿芽,专喝洞庭吓煞人香茶。吓煞人香茶(后称碧螺春茶),产于平江洞庭东山碧螺峰下,相传一千三百多年前,平江洞庭东山碧螺峰石壁间有野茶数枝,山人采制,其香异常,名“吓煞人香”。 老先生泡茶还有讲究,必用宜兴产的紫砂茶壶,现老先生用的茶壶正是宜兴产的紫砂茶壶,这只茶壶跟着老先生几十年了,老先生把它当成至宝。大蜀离平江有一段路程,取得这种茶叶不容易。被老先生治好的一些商贾,为了感谢老先生,特意从平江购了这种茶叶孝敬老先生。由于孝敬的人多,老先生一年到头总有当令的吓煞人香茶茶喝。 大清早,老先生就坐到大堂的桌子前,伙计为先生泡了一壶上好的吓煞人香茶茶。老先生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眯着眼睛对伙计道:“开门”。 门打开了,但是没有往日的景象。 住日开门,看病的人在门前已排起长队,大蜀镇周围方圆几百里,义仁堂是最大的药庄,而义仁堂坐堂的老先生又是资格最老的郎中。所以,每天都有不少人来看病。每天早上未开门前,看病的人就排起了长队。 今天门前没有排队等候看病的人,开门的小伙计颇感意外,走出门口,见门口站着三男一女四个拿着长枪的人。你看这四个人生的很有特色: 左边高个子这个瘦,好似生下来就没吃饱,全身就剩一把骨头,像长江滩头芦苇荡里枯了的芦苇杆,风吹大些就要跌倒,抓着一杆长枪的手皮包骨头。 左边第二位的头这个大,像巴斗一样,全身一半长着一个头,头重脚轻,上下身极不协调。这位爷怕站着不稳当,双手把着一杆长枪杵在地上。 第三位脸这个黑,虽然人高马大,脸却像黑炭,一脸络腮胡子,看上去像个凶神恶煞,上下两瓣嘴唇血红血红,像刚吃人似的,右手也握一杆长枪。 这第四位是个婆娘,身材五短三粗,像个夜叉,一张豁嘴,张开似血盆大口,两眼通红,活生生的一位《水浒传》里的母夜叉孙二娘。如果晚上哪位胆小碰到她的话,胆不破也得吓晕。这个母夜叉把长枪扛在肩上,嘴巴嘟隆嘟隆的。 地上躺着两位,脸呈黑紫色,嘴里吐着黑血,像是中了剧毒,奄奄一息。 这四位把大清早在义仁堂排队看病的人赶得一个不剩。当然了,那些排队看病的人看到这几个凶神恶煞,不用赶,也会自行跑掉的。 义仁堂小伙计嘴快,对着四人道:“好横啊,看病也这么霸道”。 高个子芦苇杆嘿嘿干笑道:“大爷从来就没直过,就是这么横,快叫你家先生看病,慢了,你也会横,不过是在地上横着”。 母夜叉裂着血红的嘴道:“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在地上横着就不好玩了”。 络腮胡子是个急性子,朝着小伙计吼道:“快去,再啰嗦,我割了你的鸟头当夜壶”。 这四个家伙虽然横,小伙计靠着家门口倒也不大害怕,他冲着四人道:“行,你们横,不给你们看病,找别人家去”。 络腮胡子手扬起,巴掌印在小伙计的背上,小伙计一个踉跄,撞到门框上,两粒门牙和着一嘴血水吐到地上,腿一软倒在地上,怎么动也爬不起来。络腮胡子想跟着一脚踢去,被站在一旁的巴斗头拦住:“今天是来求人家看病,不要惹事”。 巴斗头说着,拉起倒在地上的小伙计道:“我两兄弟中了毒,请你家先生治病”。 小伙计吓住了,没敢答话,吐了一口血水,低头就往门里走。 义仁堂的老先生听到门外那么大的响声,端着茶壶走出门外,见小伙计满口是血走过来,明白遭欺负了,对小伙计说道:“哎呀,你看看你,叫你不要逞能不要逞能,不要仗着义仁堂的牌子,在外头嘴老,嘴老了吧?吃亏了?挨打了吧?你年纪轻,挨顿打不要紧,经打,强是锻炼身体,睡一觉没事了。要紧的是你嘴老,坏了义仁堂的名声,这个你罪孽就大了。义仁堂几十年竖一点名声不容易,承左邻右舍信得过,都来看病,义仁堂靠的就是名声,靠的就是‘信’字,还有一个‘义’字,我讲过不下百十遍,天天唠叨,你就是不听,闯祸了吧。赶紧到天井去吊桶井水,擦把脸,你人小,大吊桶你拎不动,用小吊桶吊水,水要倒在面盆里洗,不要在吊桶里洗,会把吊桶弄脏的,更不要把井水弄脏了,百十号人全靠这个井水吃饭呢”。 小伙计捂着嘴巴,指着外面四个人对老先生含糊不清地哭道:“他,他们打人,打我……” 老先生对走过来的巴斗头说:“你们这些人也是的,看病就来看病,我这里是义仁堂,开的是药庄,门开着就是治病的。你们有病来治就行了,我又不会说不看,我是个郎中,吃的就是这碗饭,哪个来我都看,你们来了我也看,我肯定会看的。我看病收的诊金很少,你们看样子都有钱,不在乎这两个诊金,看得起病,看得起病进来看就行了,不要把我的病人赶走,你们这么凶巴巴的,吓坏我的病人的,下回还有哪个敢来看病啊。再说,你们不光把看病的人赶走,还打我的伙计,老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面,你们打的不是伙计的脸,而是打的义仁堂的脸,你们不把义仁堂放在眼里,还来看什么倒头病啊?” 络腮胡子不耐烦老先生的唠叨,瞪眼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屁话”。还要说下去,被巴斗头拦住,巴斗头朝老先生笑道:“是我二哥性子急,出手打了伙计,我在这里向你老先生赔不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锭往小伙计的手上塞,小伙计不要,一甩手,把银子摔到地上。 巴斗头也不生气,回头对老先生道:我两个兄弟中了毒,还请老先生看看,只要治得好,诊金多多捧上”。 老先生应着巴斗头的话道:“这位兄弟不要客气,诊金自然是要的,不会多要,该多少就多少,义仁堂是块金字招牌,不会多收一文钱,多收了一文钱是打我老先生的老脸,砸我义仁堂的牌子。你二哥不该打我义仁堂的伙计,你打义仁堂的伙计就是不给我老先生面子。不给我老先生面子不打紧,我老先生老了,面子里子要不要都无所谓,即便要面子里子也不能带到棺材里头去,就是带到棺材里头去了,到阴曹地府,阎王他老人家也不要这个东西。我老先生的面子是不要了,义仁堂的面子还是要的,义仁堂在我们大蜀还是有头有脸的,不信你问问,这方圆几百里,哪个不晓得大蜀镇上的义仁堂,真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年纪的人晓得,年轻人晓得,小把戏也晓得,道上的人晓得,官府人家也晓得”。 络腮胡子的头发都竖起来了,火山要爆发,巴斗头挡在络腮胡子的前面,打断老先生的话道:“对对对,义仁堂在道上名声响亮,我们哥几个就冲着这个牌子来的。请老先生看病”。巴斗头拉着老先生的手来到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身边,对老先生道:“我这两兄弟被人下了毒,请了几个大夫都不认识中的是什么毒,请老先生查查”。 小伙计在门口喊道:“先生不要为他们治,他们不是好人”。 老先生回头对小伙计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老先生是什么人?是个郎中,什么叫郎中,郎中就是看病的,是病人就得看,至于这病人,是好人也罢,是恶人也罢,治病救人是郎中的天职。是好人我治好了,是社会一大喜。是恶人,我治好了,他还要做坏事,做了坏事就会犯事,犯了事,被官府抓到手里,问个死罪,也就被斩了。到了侠士手中,更是不得轻饶,轻一点武功全废,想恶也恶不起来,重一点,落个六魄归西,横竖都是个死。我治好了恶人,恶人终归也得死,只是我们医家,病人但有一口气息,不能叫他死了”。 老先生说罢将手中的茶壶把嘴里一塞,嘟了一口茶,眯起眼睛享受了一回。然后才低下头去,仔细察看地上两个人,看着看着摇起头起来。又伸手把脉,翻眼皮,道:“俩人中毒不浅,看脸上的血色,像似中了五步蛇的毒,摸手臂脉象,又像中了竹叶青蛇的毒,看眼睛发紫色,又似是赤炼蛇之毒,还像是蜈蚣之毒,听心房声音,还有赤仁毒,恶术毒,怪了怪了,坏了坏了,只怕救活了,也废了,废人一个,废人一个,可惜了可惜了……” “先生,可有治?”巴斗头问道。 “如果晓得他们中了哪些毒,最好是有个清单,照着单子一样一样地解,或许还能救,现在不晓得他们中的什么毒?中了多少种毒?在什么地方中的毒?是哪个地方产的毒?用什么手段让他们中了毒?中了毒后又吃了什么药?又运了什么功?”老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就着手中的茶壶喝茶。 络腮胡子急了,一把打飞老先生的茶壶,怒道:“说的什么屁话,到底有救没救?” 老先生急了,茶壶是他的命根子,这一辈子,就好一口茶,这个茶壶跟他有几十年,老先生整天壶不离手,儿女都没有这只茶壶亲。眼见着这只茶壶从手中飞出,像射出去的箭一样飞得老高,最后落到院子里,随后就听院子里“咣当”一声。老先生心里这个痛啊,茶壶摔了,命也去了一半,痛叫道:“我的茶壶哎,还我茶壶”。病也不看了,丢下病人,站起来没命地往院子里冲。 络腮胡子挥手抓住老先生的手腕道:“老不死的哪里跑,看了病再说”。 “你们你们你们,”老先生急着要挣脱被络腮胡子抓着的手:“我茶壶没得了,我的命也就没得了,我不能给你们治病了,病也治不了啦,我没本事治病,快放手,我要去找我的茶壶,放手,放手,快快放手”。 芦苇杆伸头过来问:“真的没有救了?” “没救了,果真是没救了”。老先生还在挣脱络腮胡子的手道:“一个人中这么多毒,神仙也难救,准备他们的后事吧。快放开我的手,我要去找茶壶”。 巴斗头叹道:“嗨,看样子老五、老六真是小命不保”。又对着老先生道:“果真是没有救了,还有没有其他医术高明的大夫能救?” 老先生道:“没得救了,没得救了,就算鬼医来了也没得救了,医仙只治死人,不治活人。两位名医侠客已多年没在江湖上走动,恐怕是百年归位了。你们的兄弟是没有救了,全大蜀镇我不能救,方圆几百里没有人能够救他们。你们死了这条心吧。赶快去买两口黑漆楠木大棺材把他们装进去,再买些香烛,买些纸钱,叫几个孝男孝女,披麻戴孝,哭哭啼啼,看他们这么年轻,肯定没有娶妻成家,也不会有孝男孝女,没有也不打紧,花几两银子,雇几个孝男孝女,不光要雇男的,也要雇女的,有男有女,有子孙福 ……” 母夜叉在一旁道:“真个在阳间救不了他们,就让这个老东西去阴间给五弟六弟治吧”。 芦苇杆也在一旁阴道:“两个现成的孝男,不用花钱另雇”。 络腮胡子松开抓住老先生的手,另一只握枪的手单手将长枪横过,对着老先生便刺,口中还喝道:“孝男孝女就是你了”。 这四人不是什么好鸟,加上地上躺着的两个,就是江湖上人人愤而诛之的钱塘六狼。瘦高个子芦苇杆是大狼,黑脸络腮胡子是二狼,母夜叉是三狼,头大身小的巴斗头是四狼。这六条狼,生在浙江海宁钱塘江边,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偷抢奸淫,无恶不作。六人都使长枪,武功了得,特别是六杆长枪组成的“六龙摆尾阵”甚是了得,江湖上没多少人能胜得了。六狼中的五狼六狼,生性好色,犹喜俩人一起奸淫妇女,有姿色的妇女,落到他们眼里,谁也跑不了被他们强暴的下场,不知有多少良家妇女、闺中娇娃坏在他们手中。钱塘六狼的行径,已引起江湖共愤,正道侠客多次连手围剿,这六狼嗅觉灵敏,每次都被逃脱。 这次五狼六狼在宜兴丁山庙会上盯上一位姑娘,该姑娘颇有姿色,长相和打扮,是男人都得多看两眼,把持不住的更是想入非非。这两个色狼哪里还按捺得住,暗中盯梢到该姑娘住处,天刚抹黑,迫不及待地翻墙破窗窜入该姑娘的闺房。 闺房内姑娘坐在桌旁饮酒吃菜,一个标致的小丫环在旁边陪着喝酒挟菜。两狼窜入房内,姑娘不惊却喜,媚眼斜睨,犹自坐着饮酒。五狼笑道:“原来也是个中角儿,”拉起姑娘揽入怀中,姑娘环手相绕,俩人搂作一团,两张嘴做个“吕”字。 六狼不甘寂寞,到姑娘背后,伸出两只禄山之爪,摁住姑娘的翘臀,姑娘正与五狼胶着,没有理会,六狼无趣,用力一捏,姑娘觉得臀部疼痛,低声一叫:“讨厌”。旁边站着的丫环“扑吃”笑出声来。 六狼转身瞧这丫环也娇柔无比,凤眼上翘,脸色微红,明白丫环心中有意,遂搂住丫环道:“小妮子解风情了,我们快活”。说毕伸嘴与丫环也做了个“吕”字。 五狼抽出手来欲解姑娘衣带,姑娘推开笑道:“郎君不要猴急,今夜定让你消魂。但妾身还未吃晚饭,如果郎君有兴致,陪妾身炊上几杯”。 第 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5 章 “好,如此良辰美景,有佳人相陪,定要喝上几杯,醉中揽月,别有一番风情”。 丫环推开六狼道:“先伺候小姐和相公喝酒”。 五狼六狼围桌而坐,姑娘坐在六狼怀中,对丫环道:“壶中的酒已经冷了,你到厨房温温,再叫厨子炒几个爽口的菜来”。 五狼狡猾,怕姑娘有什么诡计,自己中招。眼珠一转,拦住丫环道:“美人在怀,冷酒也暖心,不必温酒”。 姑娘抿嘴笑道:“郎君真会说话,惹人爱煞”。 六狼拉住丫环的手道:“对对对,冷酒暖心,你我风流快活,哪有时间去烫酒啊”。 “那就取两只杯子,与郎君开怀畅饮”。姑娘道。 五狼又拦住丫环,端起桌上刚才姑娘饮酒的酒杯,将残酒一饮而尽。咂着嘴道:“不用再去拿怀子,姑娘的酒杯唇齿留香,酒入口中,浸人肺腑”。 六狼也端起丫环的酒杯,学着五狼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连连匝嘴:“香,香得很,小丫头的嘴巴就是香”。 丫环红着脸接过六狼的酒杯,满满地斟上一杯,又将五狼的酒杯斟满。姑娘接过酒杯对五狼道:“郎君再饮一杯”。五狼却推过酒杯,对姑娘道:“姑娘请饮一杯”。 姑娘在五狼怀中扭着身子,道:“好事成双,郎君再饮一杯”。 六狼在一旁道:“推来推去,假客气,一点也不爽快。丫头,我们喝”。说着举杯就往嘴里灌。五狼一把拉住六狼端酒的手,道:“你应该请小丫头喝”。 姑娘明白了五狼的意思,刚才酒杯里的残酒不会有毒,倒了新酒,壶中有鬼,新酒就会有毒,所以不肯先饮。随即沉下脸来,站起来对五狼道:“郎君真是小心,酒里面没毒,妾先喝给你看”。说罢抢过五狼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又拿过桌上的酒壶,对着嘴倒下,一边倒一边对丫环道:“郎君不给面子,美酒别人不喝我自个喝”。 五狼抢过姑娘手中的酒壶,搂着姑娘的腰笑道:“姑娘多心了,如此美酒怎能让姑娘一人独享”。酒壶上提,将整壶酒倒入自己的口中。 六狼跟着喝光杯中的酒道:“老五也太小心,老子就不怕毒酒,”拖过身边的丫环,对着丫环的嘴,吐出一部分口中的酒到丫环口中道:“要死我们一起死,做鬼也风流”。小丫环被迫将酒咽入肚中。六狼又粗鲁地伸手探入小丫环的下身裙中邪笑道:“要有毒,可能这里面有毒,我有解毒灵,不怕的”。笑着笑着“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小丫头随即也倒在地上。 五狼头晕目眩,叫道:“不好,我们中毒了,”伸手抓住姑娘的手:“快拿解药来,不然就要你的命”。 姑娘挣脱了五狼的手,哈哈笑道:“你还认得姑娘我吗,你这个色狼”。 五狼摇头。 “你不认得我了?你糟蹋的姑娘也太多了,不会记得我的”。姑娘咬牙切齿道:“但是扒了你的皮烧成灰我也认得,你这个色狼,我是浙江苍南祝家庄的祝小妹,我和妹妹去年街游玩时被你和六狼糟蹋,我们姐妹俩找你们整整一年,上天有眼,终于找到你们。你不会晓得吧,祝小妹我敢和你一起喝毒酒,我贞洁被你毁了,就敢用命来设这个局,我终于报仇了,哈哈哈……”。 祝小妹笑声戛然而止,毒发气绝身亡。 六狼躺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对五狼道:“快发信号,叫大哥救……” 五狼点头道:“运气护住心房,等老大来”。 五狼爬到墙边,抓住靠着窗子的长枪,倒过头来,拨出枪柄头上的塞子,里面露出一根火线,拉出火线,枪中烟火从窗口直飞天上。 等另外四狼赶到,两狼已晕死在地上。 四狼用尽办法,均无力救治中毒的五狼六狼,请了十多个大夫,都查不出中的什么毒,络腮胡子二狼一气之下,将请来看病的大夫全部杀光。最后没有办法,闻名找到大蜀镇义仁堂,到了义仁堂门口,见门口看病的人已排成长队,门还未开,四条狼情急之下挥枪赶走排队看病的人,正要上门敲门,义仁堂的小伙计将门打开。 老先生的茶壶被二狼打飞,心里痛得不得了,五狼六狼的毒没本事解,心里也痛,嘴里唠叨着:“没救了,没救了”。 二狼挺枪便刺,老先生眼看就要没命,巴斗头四狼斜着推开二狼的枪道:“老二慢着,”回头对老先生说:“鬼医和医仙能解这毒?” “两位老人家已经多年没有在江湖走动,恐怕早已归西”。 “我两位兄弟还能捱几天?” “如果用真气给他护心,有半个月可活”。 “现在要麻烦老先生一下,”四狼说着,丢下手中长枪,腾出手捏开老先生的嘴巴,对着躺在地上五狼的嘴吧,四狼用力拍向五狼的胸口,五狼张开口,一股毒血径直喷入老先生的口内。四狼笑着对老先生道:“先生现在也中了我兄弟的毒,麻烦先生去找鬼医或者是医仙,找不到,先生也活不了”。 大狼也阴笑道:“大爷再给先生加点料,”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在六狼的腿上划了一刀,六狼腿上的毒血顺着刀流出来。大狼握着沾满六狼身上毒血的刀,对着老先生的胸口划了一刀,毒血顺着刀锋进入老先生的体内。 二狼又去拽过站在门口的小伙计道:“也让你偿偿”。 三狼母夜叉在一旁吃吃地笑道:“老二,慢点,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肯定是个雏儿,小女子心软,想收他做儿子”。 旁边围观的人听长得跟母夜叉似的三狼还嗲声嗲气地称自己“小女子”,都恶心了。 大狼促狭地笑道:“我看老三的奶子又发涨了,不用这小子,大爷我来吸”。 三狼蹶着嘴道:“做老大的不正经,连小女子的豆腐也要吃”。 大狼道:“老三就爱雏儿,难怪五十多岁的人还这么有劲?” “女孩子的年龄不可以随便说的”。三狼打了大狼一拳:“小女子是好心,这小孩子营养不良,小女子牺牲一点点奶水也是积德”。三狼摸摸小伙计的鼻子,又捏捏自己鼓囊囊的胸脯,笑道:“用小女子的奶水喂大的儿子有孝心”。 大狼道:“得了,到你手里不出三天,这小子就得油干灯草尽”。 二狼插嘴道:“三辈子也积不了德”。 “不可以这样说嘛,”三狼扭着肥大的屁股,挠首摆尾地说道:“我就要这个儿子”。 小伙计被二狼点住穴道,动弹不得,他张大眼睛怒瞪三狼。三狼道:“你们看我儿子,盯着娘不眨眼,”用手梳着小伙计的头发道:“小东西不学好,色迷迷地盯着娘看”。 正文 第三章 仙女陆真珍 “妖妇看剑”。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过,一支软剑飘然而至,点向三狼的眼睛。 “陆小姐来了!”围观的人欢呼道:“这下他们够受的了”。 使剑的是一位二八年华亭亭玉立的小姐,上身穿翠绿色小褂,下着一条白色绸缎长裙,体态窈窕婀娜,长发盖过臀部,一排刘海下面,凤眉灵目,眼角上挑,雪白的玉齿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长袖中露出一把三尺软剑,捷走如飞,宛如彩蝴飘舞,软剑如彩蝶身上振动的玉翅。 这位就是义仁堂药庄陆义仁庄主惟一的掌上明珠陆真珍小姐。 第 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6 章 三狼头向左边偏去,软剑跟着弯向左边,不离三狼的眼睛。三狼身手了得,放开小伙计,在急急不容喘气之际,使一招“龙走低谷”吸气仰身躲避,右手举枪,搁开陆真珍的软剑。 陆真珍的软剑像长了眼睛,顺着长枪滑向三狼握枪的手。 陆真珍三招连贯而上,一气呵成。三狼毫无准备,躲得了刺向眼睛的剑,却躲不开柔软顺滑沿着枪杆疾驰过来的剑头,无奈中握住上部枪杆的右手松开,左手待要抛枪已来不及,软剑刺入左手,陆真珍持剑往前再送,三狼左手被切断,长枪断手飞出丈外。 “鸳鸯蝴蝶剑,”四狼识得该剑的厉害,为救三狼,采用围魏救赵之法,举枪刺向陆真珍,大狼也不怠慢,将刚才插入老先生身上的带有六狼毒血的小刀掷向陆真珍。 陆真珍一举击伤三狼,连转三圈,轻盈跃开,用的正是“鸳鸯蝴蝶剑”中的“蝶萦三匝”,“鸳鸯蝴蝶剑”原本一男一女俩人连手使用,不仅威力吓人,且舞起来俩人的身影如彩蝶双飞,煞是好看。现陆真珍一人使起来,虽然威力有逊色,但舞起来也煞是好看,你看那陆真珍身上白色的长裙在空中随风扬起,婉如一只蝴蝶轻舞飞扬,又似天上仙女翩翩起舞。 四狼长枪走空,大狼的飞刀被陆真珍转圈时散发的真气震飞,成为名副其实的“飞刀”。 三狼左手被切断,心中大骇,撕下裙子一角,扎紧断腕处,回身看到义仁堂的小伙计倒在地上,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对着小伙计道:“老娘踢死你这个孽种,”飞脚踢中小伙计的心窝。小伙计刚才被二狼点住穴道,身体不能动弹,口中不能说话,心窝中了三狼一脚,顿时一命呜呼。 四狼喊道:“并肩子上”。大狼、二狼和四狼追到陆真珍身边,将陆真珍围住,摆起六龙摆尾阵杀向陆真珍。 六龙摆尾阵有大六龙摆尾阵和小六龙摆尾阵之分,大六龙摆尾阵需六人摆阵,六枪齐使,缺一不可,大六龙摆尾阵发动起来,可以困住几十位高手,武林高手一旦被困阵中,休想逃脱。小六龙摆尾阵是钱塘六狼根据大六龙摆尾阵演变而来,只要三个人就可以摆阵,虽然威力较大六龙摆尾阵大大减低,但对付一两个高手,也是绰绰有余。 陆真珍单人单剑出场,一招“蝶萦三匝”就断了三狼的左手,其余三条狼心中大骇,巴斗头四狼有头脑,在关键时候见局势对已方不利,果断地叫其余二狼摆起“小六龙摆尾阵”,将陆真珍困在阵中。 小六龙摆尾阵果然厉害,陆真珍无任怎样左冲右突,总有一杆枪逼住陆真珍,这只蝴蝶仿佛被暴风骤雨打嫣了。大狼见打得顺利,拨开嗓子对陆真珍叫道:“鸳鸯蝴蝶剑要俩人才够厉害,怎见你一个雌儿,哪个雄的呢,不过来帮你吗?” 陆真珍无心答话,想突出阵外,趁大狼说话之机,使出“蝶走高低”,软剑下撇,剑头点地,借力上跃,欲跳出阵外,二狼心狠手更狠,长枪原本刺向陆真珍,见陆真珍借力上跃,也不撤枪,翻转枪头,来一招倒挂金钩,枪柄劈向陆真珍两脚,陆真珍堪堪避不过…… 一股强风从边上袭来,震开二狼的枪柄,打翻说话的大狼,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畜牲不得无礼”。一位六十开外,清风瘦骨,美髯长须的老者,劈掌冲入阵中,两掌带着掌风,一招“天沙飞鸿”,打翻大狼的同时,左手托住陆真珍的双脚,将陆真珍推出阵外。 老者是义仁堂药庄庄主陆义仁,陆义仁每天早晨都要去郊外习气练功,练功过后在镇中的茶楼喝过几壶红茶才回庄中。今早陆义仁到郊外练功完毕,进入镇中,就听义仁堂噪声哗然,急忙赶过来,见自己的宝贝千金陆真珍被人围困挨打,情况危急,急忙中来不及脱去外套,挥掌冲入阵中,救了陆真珍燃眉之急。 陆义仁的武功比陆真珍高出许多,无柰“小六龙摆尾阵”确实厉害,刚才他们未有防备,才被陆义仁抢入阵内用“天沙飞鸿”震开二狼的枪柄,打翻大狼,救出陆真珍。等到三条狼回过神来,阵式随变,又将陆义仁父女卷入阵中。 父女俩在阵入连手搏敌,却险象环生,敌不过这小六龙摆尾阵,时间一长,陆真珍力不从心,脚步混乱,软剑无力,这只姣美的蝴蝶,再也没有蝶舞轻扬的萧逸。 四狼狡猾,乘陆义仁父女手忙脚乱,自顾不暇之际,伸手从兜中掏出一把飞刀,喊道:“老大老二,‘枭龙出海’缠住老家伙”。刀光闪过,陆义仁中招倒下。陆真珍惊呼:“爹!”回剑相救,被大狼枪柄打翻在地,二狼收枪举掌拍向陆真珍 “别打仙女姐姐”。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冲过去扑在陆真珍的身上,二狼一掌打在这个小男孩的背上。 “噗……”一股鲜血从小男孩口中喷出。 这个男孩是谢天恩。 谢天恩从法华山下来后,漫无目标,不知所措,虽然孩提时代在社会上走过,但哪时候他是一个浑身散发出臭味的,人见人躲的,被人打挨人骂的小乞丐。在法华山黄芸叫他认字习武,但除了黄芸外,看不到其他的人。所以,谢天恩哭别师父后,踉踉跄跄地下山来,没有带银两,身上只穿黄芸用两位已故的师父改做的衣服。下山后,没有钱,没有吃的,他决心不再做个乞丐,决不伸手乞讨,好在他认得树根草药,挑哪些能吃的填肚子,身上衣服脏了无法换洗,左脚上的脓疮时不时地冒出一些脓来,几天下来,又是一副乞丐模样。 谢天恩来到大蜀镇已好几天,义仁堂药庄前发生的事情他全都看到了。当凤眉灵目、婀娜多姿的陆真珍持软剑使出“鸳鸯蝴蝶剑”的“蝶萦三匝”如一只蝴蝶轻舞飞扬出现在场上时,谢天恩看呆了,仿佛看到天上的仙女。 “仙女姐姐”。谢天恩轻呼一声,内心充满激情。当陆真珍被二狼打倒在地,辣手摧花时,便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扑到陆真珍的身上,替陆真珍挨了一掌。 二狼练武几十年,内力相当了得,拍向陆真珍的掌上使出八成内力,如果陆真珍被掌拍中,肯定香消玉殒。他见一个小叫化子过来挡了一掌,虽然嘴里喷血,居然没有要了小命,不由一怔。 二狼狂叫道:“哪里来的臭叫化子,再吃你爷爷一掌”。话音未毕,第二掌又印在谢天恩的背上,谢天恩再次口喷鲜血,但是他却死死护住陆真珍不让受到伤害。 大狼在一旁阴笑道:“一个小叫化子也晓得怜香惜玉,真是难得。老二别打了,这雌儿也真是个美人儿,就这样毁掉怪可惜的,不如带回去让我们兄弟享用享用”。 二狼走过来要拉开护住陆真珍的谢天恩,谁知谢天恩用力推开二狼,情急之中,体内真力顺手而出,将二狼推出好远。 大狼扶住二狼道:“看不出这个小叫化子还有几分蛮力,来来来,大爷陪你玩玩,如果你能挨得了大爷三掌,大爷就把这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送你做老婆”。 二狼凶狠地说道:“老大,有什么玩头,打死算了”。 母夜叉三狼虽然左手已断,此时见义仁堂药庄出来的几个厉害角色都被打倒地,精神起来,站起身子道:“老大见有美色魂就不在身上,见这个小姑娘有几份姿色,心痒痒吧?”又对二狼道:“老二别拉他,让他跟臭叫化子玩玩。小女子刚收的儿子没了,奶子胀胀的,没儿子喝难受,如果这个臭叫化子真有本事受得了老大三掌,小女子就收他做儿子”。 四狼对大狼说:“这小子有点怪异,老大当心点”。 大狼把头发一甩,道:“对付这个臭叫化子,大爷是三只手指头捏个田螺”。又对着谢天恩道:“臭叫化子,站起来,先吃大爷一掌”。掌随话音打出,结结实实地打在谢天恩的胸部。大狼想羞辱谢天恩一番,不想一掌就打死他,所以掌上仅用三分内力。三分内力的掌要是打在一般人身上,十条命最起码有九条命拉倒了,谢天恩在法华山五年学武,体内有三股真气运转,所以大狼的三分掌力,奈何不了他。但是刚才谢天恩挨了二狼两掌,体内阴阳两股真气被激发出来,在谢天恩体内上下翻滚,谢天恩难受无比,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眼中直冒金星。 躺在地上的陆真珍此时清醒过来,见一个乞丐不顾性命地护住自己,很感动,美目盯着谢天恩道:“谢谢你,小兄弟,这里没你的事,你快走开,不要送死”。 谢天恩听到陆真珍玲珑般的喊声,精神一振,强行压住体内发作的真气,挺起胸膛对大狼道:“我接你三掌,你放过姐姐”。 大狼奸笑道:“小小年纪就有色心,是我辈中人。好,大爷我成全你,只要你再接得两掌,大爷就放了小美人”。大狼心想:这么一个千皎百媚的小美人,大爷怎舍得留给你个叫化子享用,不是天暴殄物吗?我一掌打死你这个叫化子再说。掌中运起十分内力,对着谢天恩打过去,只打得谢天恩头晕目眩,天昏地暗,体内真气狂奔。 大狼心想这下臭叫化子该死了,心中洋洋得意,收掌时发现,手掌已收不回来,被牢牢地粘在对方的身上。大狼感觉不妙,想散去内力,谁知内力通过手掌源源不断地泄出去。二狼发现有异,伸手去推谢天恩,手掌碰到谢天恩的身上也撤不回来,二狼的内力也被谢天恩吸进。大狼和二狼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由白转黑,上下牙齿颤抖不止,另一只手上的长枪握不住掉在地上。四狼见情形不对,没敢用手去拉,转手用枪使出:“枭龙摆尾”打向大狼被粘住的手臂,大狼的手被长枪震开,脱离谢天恩的胸部,人已奄奄一息。四狼再用枪去挑二狼的手臂,然而二狼的内力已耗尽,被四狼的长枪挑开时,已气绝命亡。 大狼和二狼的内力进入谢天恩的体内,与体内发作的两股真气绞织在一起,在谢天恩的五脏六腑之间乱窜,好似烈马狂奔,热血翻涌。谢天恩受不了真气的折腾,四肢手舞足蹈,向四狼扑来,四狼吓得顾不上收拾地上躺着的三条死狼,抱起大伤元气的大狼,对吓呆的母夜叉三狼喊道:“快跑”。 母夜叉三狼跑时不忘使恶,她恨陆真珍斩断她的手腕,捡起被陆真珍先前震飞的沾有毒血的飞刀,对着陆真珍飞去,陆真珍无力躲避,腿上被飞刀刺中。 三条狼跑得屁滚尿流,从此钱塘六狼变成钱塘三狼。 义夫堂药庄门口躺着二狼、小伙计两具尸首,中毒晕死过去的五狼、六狼、坐堂老先生、陆真珍,中刀晕倒的陆义仁陆庄主。还有一个被真气折腾得晕过去的谢天恩。 一队人马急奔过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手持与陆真珍同样软剑的年轻人。 奔过来的是离大蜀镇不远的蝴蝶山庄的人马,跑在最前面的是蝴蝶山庄的大公子周风,紧跟在周风后面的是庄主周铁童周老英雄,还有周老英雄的女儿周云。 义仁堂药庄出事时,陆义仁怕斗不过敌人,故在出手前叫伙计去蝴蝶山庄找庄主周老英雄援手,周老英雄听到义仁堂有难,叫自己的儿子周风立即召集庄中十几位武功好的徒弟,由周老英雄亲自带队赶往义仁堂,女儿周云与义仁堂的陆真珍平时好得跟亲姐妹一样,知道陆真珍有难,也跟着人马一起过来。 蝴蝶山庄的大公子周风,与陆真珍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俩人情真意切。两家大人也都有意要结个亲家,周老英雄更是不惜将自己赖以成名的“鸳鸯蝴蝶剑”传授给周风和陆真珍,当年周老英雄和师妹,也就是现在的周夫人白倩倩以“鸳鸯蝴蝶剑”扬名江湖,后俩人厌倦江湖无休止的奔波,隐退在蝴蝶山庄。平时收一些徒弟传授武艺,闲暇时到大蜀镇义仁堂药庄与陆义仁喝茶聊天,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周风跑到陆真珍面前,见陆真珍秀目双闭,玉齿紧咬,脸色发黑,小肚子上插着一把小刀,刀口中流出黑血,心疼万分,紧抱着陆真珍,痛喊道:“珍妹,珍妹……”陆真珍没有动静。周风不敢拨下陆真珍身上的刀,知道刀中有毒,一旦拨下,可能血流不止而亡。周风将脸贴在陆真珍的脸上,泪如雨下,哭道:“珍妹,你不能死,我们的鸳鸯蝴蝶剑还未练成,我们还要天天练剑,娘说我们心神合一,练鸳鸯蝴蝶剑定会超过爹娘。你答应跟我一起同闯江湖,做一对人人羡慕的鸳鸯蝴蝶……” 陆真珍身子动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开,轻轻说道:“风哥哥,救救我爸”。 “哎,”周风见陆真珍动了,狂喜道:“珍妹别急,我爹来了,一定能救陆叔叔,一定能救你”。见陆真珍眼睛又闭上,急道:“珍妹,睁开睁开眼睛”。 陆真珍再次费力地睁开眼睛,头靠在周风的怀里,无力地说道:“风哥哥,我中了毒,先生说没救了。风哥哥不要难过,好好照顾我爸”。说罢晕死过去。 周风悲痛欲绝,狂喊道:“不会的,珍妹不会死的,我一定要救活你”。然后,翻过陆真珍的身子,双手贴在陆真珍的背部,内力输给陆真珍。 周风为救陆真珍,竭尽全力,片刻功夫,头上汗如雨下,因内力输送过多,脸色苍白。陆真珍在周风内力的作用下,缓缓醒来,她感受到体内有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知是周风在舍命救自己,心想:自己身上的毒是没救了,不能再害了风哥哥。遂侧身让开周风的双手,动情地对周风道:“风哥哥,你我今生无缘,来世我要一定嫁给你”。周风道:“珍妹别动,我的真气能救你的,今世我也要你嫁给我”。陆真珍闭起眼睛道:“风哥哥,别费心了,救不活我的,我家老先生说,此毒世上无人能解。小妹我虽然来到这个世上没活几年,但是能够得到风哥哥你的这般情谊,我满足了。今天能死在风哥哥的怀里,我幸福的,”说完再次晕死过去。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7 章 “珍姐,你怎么样了,”周云跑了过来,对周风道:“陆叔叔醒了,珍姐怎么样了?” 周云是六个半月早产,先天不足,脑子反映比较迟顿,她见陆真珍闭着眼睛躺在哥哥怀里,问周风:“珍姐死了吗?” 周风听了陆真珍刚才一番话,心内悲痛不已,又听妹妹问珍姐死了吗,痛苦地冲着周云道:“你珍姐不会死的,妹妹,珍姐不会死的,我会救活她的”。周风又将陆真珍翻转身来,双手贴在背部,内力化着真气输送到陆真珍的体内,这次陆真珍没再有醒过来。 周云也将双手贴在陆真珍的胸前,向陆真珍输送真气,周风对妹妹周云道:“别把珍妹肚子上的刀弄掉”。周云不解地问:“为啥不能弄掉?”周风在全力输送内力,无暇回答。 一只手搭在周风的肩上,是义仁堂药庄陆义仁庄主,他对周风道:“风儿,让我来替你”。周老英雄也来到周风身边对周风道:“先将陆姑娘送到屋里”。 躺在地上的陆真珍、老先生和谢天恩被移到堂屋内,死去的小伙计的尸首也被抬到后院偏屋,其他躺在地上的人没人理会。陆义仁庄主亲自开解毒方子叫伙计配药,陆义仁也不知俩人中的是什么毒,只能配一些常规的汤药试试。伙计熬好汤药要往陆真珍和老先生的口中灌下,这时,谢天恩正好醒过来,他闻到罐中的中药味,对灌药的伙计道:“这些药没用,”从怀中掏出黄芸配制的“天地开泰丸”药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伙计道:“每人先服用一粒药丸,保住性命,待我上山采得草药再配解药解姐姐身上之毒”。 伙计回头看着陆义仁,不敢接药丸。陆义仁狐疑地问谢天恩:“你是谁?” 谢天恩奋不顾身地护着陆真珍,挨了二狼两掌,为了救小姐,又挨大狼两掌,最后二狼莫名其妙地死在他身上,大狼也差点送命,剩下的三狼四狼像见了鬼一样地跑了。这一幕发生在庄主陆义仁被四狼飞刀刺中昏过去之后,陆义仁没有看到,才会狐疑地问谢天恩。旁边的伙计躲在一边见到了那一幕,插嘴道:“这位小爷刚才护着小姐,吓走恶人,如果不是这位小爷拚命,小姐早就没命了”。伙计将谢天恩如何不要命地护着陆真珍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陆义仁明白了,对谢天恩抱拳道:“谢少侠援手相救之恩,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师承何人?” 谢天恩焦急地对陆义仁道:“先别问了,救姐姐要紧,再晚就救不及了”。 周风见谢天恩衣衫破碎,鞋履不正,满身龌龊,身上还有一股臭味,拦住伙计道:“他来历不明,不能吃他的药”。 陆义仁手摸美髯对周风道:“风儿,刚才这位少侠不顾自家性命保护小姐,是位侠义之人,我信得过”。抬头对伙计道:“照少侠的吩咐去做”。 陆真珍和老先生被喂下药后,谢天恩要扶起躺在病榻上的陆真珍。周风听到谢天恩不顾性命救陆真珍,心中满是醋意,见谢天恩来扶陆真珍,皱起眉头道:“你要干什么?” 谢天恩道:“给姐姐清理伤口”。 周风进身拦在谢天恩的前面:“不要你动,我自己来”。 “风儿”,周风的父亲周老英雄叱责儿子道:“不得对少侠无理”。 周风央央不快地闪身让开,谢天恩走到榻前,伸手要拉衣服,见陆真珍虽然凤目双闭,秀眉紧锁,但仍不失娇美动人,婉若下凡的天仙。谢天恩面对貌若天仙的陆真珍,对自己的鄙劣之情立生,心道:谢天恩啊谢天恩,你这个叫化子,仙女姐姐的身体是你能碰的吗,不要玷污了仙女姐姐。谢天恩迟疑半天,终不敢动手。 周风见谢天恩呆在榻前,道:“你干吗不动手?” 谢天恩对周风道:“我不敢,还是你来吧”。 周风轻蔑地看了谢天恩一眼,没敢出声,他来到陆真珍躺着的病榻前,动手要抓陆真珍肚子上的小刀。周老英雄喝住周风:“风儿,陆姑娘还是个姑娘家,你不宜动手,叫云儿帮少侠清理”。又对周云道:“云儿,你帮助少侠一起做”。云儿答道:“爹,我不会”。周老英雄道:“你听少侠的,少侠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周云点点头。 周风心想:珍妹迟早是我的妻子,有什么不能碰的。抬头看着父亲,心中不满通通现在脸上。 谢天恩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人,他对陆义仁道:“老爷,我经常被狗咬,伤口流血就用干地黄和菖蒲两种草药放在口中嚼碎了敷在伤口上,一会儿就好,姐姐的刀上有毒,拨出前先敷着伤口,不要把血流光了,流光了姐姐就没命了”。 陆义仁点头道:“干地黄又名地髓,味甘寒,逐血痹,填骨髓,长肌肉,生者尤良。菖蒲,又名昌阳,味辛温,咳逆上气,开心孔,补五脏,通九窍,明耳目,出音声。此两种药是治跌打损伤,止血解毒化淤的上佳搭配”。 周风却讥刺谢天恩道:“你以为珍妹是狗咬的吗?” 谢天恩从小讨饭,没有人看得起他,被人骂惯了,周风这点讥讽谢天恩没有在意,他走到柜台后面的药柜里面找到干地黄和菖蒲,抓一把含在嘴里,嚼碎和成泥团,递给周云,周云将药敷在陆真珍的刀口伤处,问谢天恩:“好拨刀了吗?”谢天恩点点头,周云抓住刀柄,用力将刀拨出来。陆真珍的伤口预先被药敷住,没有流出多少血。周云见刀上全是血,好奇地用手上去摸,谢天恩一掌打掉周云手中的刀道:“刀上有毒,碰不得”。 周风见刀被拨出,心疼地望着陆真珍:“珍妹,你醒醒”。 谢天恩道:“如果用内力帮姐姐催化体内的药丸,姐姐会醒得快些”。 周老英雄对周风道:“你用内力为老先生催化,云儿为陆姑娘催化”。 黄芸配的“天地开泰丸”实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灵药,它按照《黄帝内经》记载的方子配制而成,最大的功效是能够护心强体,增加内力,一般受伤的人吃一粒“天地开泰丸”,立马见效,很快就会痊愈。像陆真珍和老先生这样中了剧毒的人,虽然天地开泰丸不能解毒,但能暂时护住中毒之人的五脏六腑不受损害,廷长中毒之人的生命。陆真珍和老先生吃了谢天恩给的天地开泰丸后,经他人内力催化,没有多大工夫就醒转过来。 谢天恩见婆婆黄芸配的药效用很大,想起婆婆在教自己时讲起《黄帝内经》的一段话:“气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志意者,所以御精神、收魂魄、适寒温,和喜怒者也……”。婆婆讲“天地开泰丸”时谢天恩还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现在明白了:仙女姐姐中毒后,造成内脏功能紊乱,气血运行失常,又因对敌时大怒大悲大恐,伤了肝、肺、脾等,而《黄帝内经》中“素问&p;#8226;本藏论”这段经文就讲述了引起内腑紊乱的机理和护理内腑的方法。 老先生醒来后不忘茶壶被毁,第一句话就叹道:“我的茶壶”。一个伙计递上茶壶盖道:“先生,现在就剩下一只壶盖”。老先生接过壶盖道:“我的宝贝没有了,”说着将壶盖藏在衣袋里。 陆义仁见俩人均已醒来,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这才问谢天恩道:“小侠贵姓?” 谢天恩答道:“我叫谢天恩”。 陆义仁又问:“少侠何方人士,师承是谁”。问到这里,在一旁护着陆真珍的周风鼻子不肖地嗤了一声,谢天恩本想直说出三位师父的名讳,听到周风嗤之以鼻的讥笑,心想:谢天恩啊,你这一副衣衫破烂,脚上流脓的邋蹋样子,报出师父的名讳,不是辱没了师父的名头吗?谢天恩随即改口道:“老爷不要叫我少侠,我不敢当。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叫化子”。 陆义仁道:“刚才你不顾自己性命护着小女,受得了恶人的掌力,且还通歧黄,不会是一般的乞丐吧,少侠如有苦衷不便讲也就算了”。 谢天恩急道:“真的没有骗你,我就是个叫化子,我懂歧黄是因为我经常被狗咬,被人打伤,所以山上有一位好心的大伯教我一点医治跌打损伤的法子,认识几味草药,其他什么都不会”。 周老英雄在一旁开口道:“我看你太阳穴鼓起,起码有几十年的功力,看你年纪,从小练武到现在也不过十几年,如无高人传授武艺内功心法,不会有这么深的内力”。 谢天恩解释道:“这位老爷说的不错,我的身上是有内力,那是五六年前,我看两位高人打架,最后俩个人一人拉住我的左手,一人拉住我的右手,不知怎的,两位老人家就死去了,后来人家告诉我说是两位老人家在我身上斗法,内力泄到我的身上”。 周老英雄睁大眼睛道:“真是奇遇”。 谢天恩继续道:“从那以后,我每日被身上的真气弄得死去活来,刚才我救姐姐时,被恶人打了几掌,身上的真气被激起来,弄得我生不如死”。谢天恩还不知道大狼和二狼的内力已被他吸入体内,当时只觉得一冷一热两股真气在体内翻腾,被搅得天旋地转,最后失去知觉。 周老英雄对陆义仁道:“刚才我在门口看了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好像是钱塘六狼,其中有一人像是失去内力,脱功而亡。当时我奇怪谁有这么大的功力,叫这条狼累得耗尽内力而亡,现在我明白了,是这位小朋友先前的奇遇,体内真气发足时,吸进了这条狼的内力,别的狼吓得落荒而逃”。 陆义仁对谢天恩招手道:“谢少侠,你过来”。谢天恩走到陆义仁面前,陆义仁伸手抓住谢天恩的手,透过内力试试谢天恩的内功,陆义仁感觉到谢天恩体内有一阴一阳两股真气,这两股真气还未融合在一起。对谢天恩道:“谢小侠,真是你的造化,你体内有几十年的内力,只是还没有融合起来”。 谢天恩道:“老爷,我不是少侠,别叫我少侠,我的名字叫谢天恩,叫谢天恩就行了,要不,你叫我小子也行”。回头看到陆真珍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躺在榻上,又对陆义仁道:“老爷,姐姐好像是中的蛇毒,可能有好几种蛇的毒,我睡在地上时也经常被蛇咬,老伯教我解蛇毒的法子,我认识解蛇毒的草药。不过我不知道姐姐中了哪些蛇的毒,只好一样一样地试,可能要费些辰光”。 陆义仁道:“你真有办法治蛇毒吗?” 谢天恩点点头。 周风在一边不相信地摇头道:“这小子满身邋蹋,哪会像个能解蛇毒的人啊,我可不敢拿珍妹的性命开玩笑”。陆义仁知道谢天恩的来历后,也有点不放心他,自己虽然也懂医道,但看不出陆真珍中的是什么毒,自己没把握解毒。 谢天恩此时感到肚中饿极,想起已几天没吃东西了,确切地说自下山后谢天恩就没有吃饱过肚子,平日里尽吃一些野菜树皮,经过几番真气消耗,饿得难以忍受。 陆义仁听到谢天恩肚子里“咕咕”的叫声,知是谢天恩肚子饿了,便顺水推舟地转过话头,对谢天恩道:“你还未用过早餐是吗?”谢天恩肚中真饿得难受,点点头。陆义仁遂对下人道:“你去厨房弄几个菜来,天恩尚未用早餐”。 早餐端上来了,有猪肉包子、菜包子、烧卖等十多样,谢天恩也不客气,一番狼吞虎咽,扫下肚二十多只包子和烧卖。 陆义仁看着谢天恩风卷残云般的吃完后,对下人道:“先扶小姐和先生去自己房内休养,给天恩安排一间客房休息”。 第 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8 章 正文 第四章 三更追魂胆 义仁堂药庄坐北朝南,药堂后面是个院子,院子中间有口井,井周围摆满了晒草药的圆簸箕,圆簸箕内盛满各种药材,搁在院子中间晒太阳。院子左右是东西厢房,东厢房是伙计睡的地方,西厢房有四间屋子,一半是加工药材的地方,另一半是药库。走过院子,第二进中间是主人会客的客厅,左右两边便是客房,第三进是庄主陆义仁家眷住的内院,进口的大门有家丁把守,外人不得入内。 谢天恩被引进第二进靠东的客房内,客房布置得虽不豪华,却也窗明几亮,干净文雅,谢天恩住的这套客房有内外两间,外边是一间会客厅兼书房,里间是卧室。谢天恩进房后,下人送来了茶水,还送来从里到外的新衣服。当时虽是元朝元顺帝时代,当朝的蒙人穿着是蒙式服装,而平常人家却还是保持着宋代服饰。送来的这套衣服,上衣是白式小内褂,青色外衣外加麻棕编织的马甲,下身是黑式长裤。 下人搬来木桶,倒入热水,然后对谢天恩道:“小的服侍客人沐浴更衣”。谢天恩看着身上又破又脏的衣服,再看看送来的新衣服,感慨万千:谢天恩一生中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在法华山,婆婆也是用过世的两位师父的旧衣服改过来给他穿的,婆婆手工不巧,改的衣服也没有什么样子,更谈不上合身,将就着穿了。谢天恩对下人道:“我不习惯有人伺侍,你走吧,我自己洗”。下人走后,他关上房门,跳进桶里。水温不冷不热,谢天恩洗得舒服,洗完后,换上新衣服,整个人面貌一新,精神焕发,似换了一个人,应了那句老话:“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谢天恩惦记着陆真珍的伤势,洗完澡后,走出房门,问下人陆真珍的住处,来到陆真珍的闺房前,在门口对里面道:“姐姐,我可以进来看看你的伤吗?” 周风和周云都在陆真珍的房里,周风听到外面谢天恩的声音,心里有些不舒服,高声对门外的下人道:“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守门的,怎么能放外人进内院,还闯进小姐的闺房?” 陆真珍虽然清醒过来,但身内的毒尚未解去,身体十分虚弱,她拦住周风的话道:“风哥哥不要这样,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请他进来”。 周风不高兴道:“就算是救命恩人,一个叫化子也不能进你的闺房,不能叫他污了你的闺房”。 陆真珍不听周风的话,对周云道:“云妹,请小兄弟进来”。 周云转身开门,不见谢天恩,回头对陆真珍道:“他走了,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陆真珍倚靠在周风的身上,经过刚才的生死离别,一颗心全在周风身上,谢天恩的离去她也没多在意,对周云道:“走了就算了”。 谢天恩在门口听到周风与陆真珍的对话,心想:是啊,我一个什么人都瞧不起的叫化子,有什么资格进人家小姐的闺房啊,再说,姐姐像仙女一样,我这个癞蛤蟆怎么能进那么高贵的地方?还是赶紧走,老先生与仙女姐姐中的是一样的毒,到老先生房中看看也一样。于是,他默不作声地离开陆真珍的闺房,到前面去看老先生的病情。 老先生躺在床上不住地叹气,平时唠唠叨叨的嘴现在也闭上了,几个徒弟围在床前端茶端药,大徒弟陆通劝慰道:“先生。不要紧的,您的毒能治好,您行医几十年,什么病没治过,这点毒在您身上算不了什么”。二徒弟接口道:“毛毛雨啦”。 老先生仍在摇头:“你们不晓得这个厉害,你以为我对那些恶人说得玩的吧?我老先生年纪一大把了,不说虚言,我身上这个毒,不晓得是多少种毒蛇的毒混在一起的,若是一两种毒,普通毒蛇,还难不倒我老朽,我前头说过了,若是有蛇毒的清单,这个也倒不难治,难就难在不晓得有多少毒蛇,这个毒果真是不得治了,如果医仙在,或者鬼医在,或许能救,这两位老先辈失踪多年了,我看也可能归西了,我这个毒哪里还有得救啊”。老先生叹口气接着道:“我年纪一大把,死了也不打紧,早晚要死的,也不在乎早走晚走几年。只是可惜了小姐,年纪轻轻,一身好武艺,又有个如意郎君,平时里,小两口你情我爱的,我老头子看了也开心,一个要先走了,叫另一个如何是好啊。哎,小姐唉,你娘去的早,就你与老子俩人相依为命,老庄主把你贯得个宝贝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抱在手上怕掼了,如今小姐的毒解不了,叫老庄主如何是好啊?”老先生不开口则罢,开起口来就停不下来,如果不是身上有病,说起来更是止不住。 大徒弟道:“那个救小姐的小子说他能解毒,小姐有得救的”。 老先生道:“你哪晓得这里头的厉害啊,一个叫化子,平时叫一般的蛇给咬了,弄点草药解解小毒还行,我身上这个毒啊,是有人刻意配起来的,为的是毒死恶人,我老先生行医一辈子尚且没有办法,他一个小叫化子哪有这点能耐啊”。 大徒弟道:“我看有点怪异,那小子身上的药给先生您服了,您不是醒过来了吗?小姐服了那小子的药也醒过来了,我认为有点希望”。 二徒弟帮着大徒弟道:“我看是有希望,那小子有点邪门,可能有门道”。 谢天恩在老先生师徒谈话间走进老先生的房内,来到老先生面前,拘谨地道:“先生您好”。 “哎,好,刚才听我徒弟讲,是你不顾自身性命救下小姐,打败那几个恶人,老朽在这里代我家小姐谢谢你”。 “不用谢,先生你的伤口怎么样,还流血吗?” “刚才用你的法子,止住血了,看不出来你年纪这么小,还懂医理,那两味草药用的果真是对,我老先生在义仁堂坐堂行医几十年,你报出药名,我就晓得用得对,用得好”。 “我哪里会什么医理啊。我是一个讨饭的,在镇上讨饭,挨人打,被狗咬,野地里睡觉,被虫叮,遭蛇咬是经常的事,是山里的猎人老伯教我怎么治跌打损伤,虫叮蛇咬”。 老先生的徒弟搬来凳子请谢天恩坐下,谢天恩坐下后对老先生道:“我看一下先生是中的什么毒?” 老先生道:“是蛇毒,不止一种蛇,有好多种毒蛇配起来的毒药,我老先生惭愧得恨,竞不晓得是哪些毒蛇的毒,没办法治”。老先生动动身子,手正好碰上衣服内的茶壶盖,掏出来后说道:“嗨,我的茶壶没了,马上连命都没得了,要这个茶壶盖有什么用啊”。说罢随手往地上一扔,茶壶盖裂成几块。 这时,老先生的三徒弟拎着一只没有盖的茶壶进来,对着老先生开心地说道:“先生,好叫您高兴,您的茶壶掉在院子里晒药的簸箕里,簸箕里盛满药材,茶壶居然没破”。 老先生看着三徒弟手中的茶壶,再看地上刚才被摔破的茶壶盖,哭笑不得。 旁边的徒弟想笑均不敢笑出声来,弊不住的,跑到院子里放声大笑。 谢天恩为老先生把脉,探得老先生体内有多种毒气在泛滥,有火赤炼蛇的毒,土蝮蛇的毒,金环蛇的毒、海蝮蛇的毒等,还有几种蛇毒不能探出,谢天恩还探出,除了有蛇毒之外,还有蜈蚣、孔雀胆等其他毒物。心想,好厉害的毒啊,真正不好解。谢天恩想起婆婆教自己解毒的方法,婆婆说道:如果不晓得别人中的什么毒,你可以以身试毒,再按《黄帝内经》“经石篇”中记载的方子解毒,多种毒药混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不能一起解,可以一样一样地解,解了一种毒,再解另一种毒,不过以身试毒很危险,非是紧要关头,不是知心的人,千万别试。 谢天恩对已探出的毒有把握解除,为了不延误时间,谢天恩随即动身到药堂寻找解毒的草药,义仁堂是个大药庄,一般的草药基本都有,谢天恩不用出门,就配齐由升麻、茨胡、防葵、奄闾子、薏苡人、车前子、析蓂子、充蔚子、木香、龙胆等草药组成的解毒药,叫老先生的徒弟将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给老先生喝下去,过了一个时辰,谢天恩再把脉,发现已解了几种毒,但不知名的毒仍然留在身体里,没见减轻。陆真珍也喝了谢天恩配的解毒药,身上大部分毒已经去除,但该药对陆真珍身上不知名的毒也无作用。 谢天恩想:为解救姐姐,也顾不得许多,只有以身试毒。他向老先生要来一根针灸用的银针,扎入老先生的血脉里,然后再将针往自己的血脉上扎。 谢天恩感觉到银针上的毒液进入自己的体内,融入血中,谢天恩在法华山学艺时,黄芸将他放在木桶里天天浸药,现在已是百毒不侵。银针上的毒血进入谢天恩的血液中时,谢天恩体内自动运转真气,将毒逼到幽门,然后从皮肤中渗出,经过一个周转后,谢天恩已知晓毒素的成分,其中有一种毒素,是三更追魂胆。 三更追魂胆,又称腐尸野猫胆,是世间难得的剧毒药,这种毒一般不易取得。动物当中狼心狗肺是最毒的,野猫胆本身没有毒,但是野猫长年在野外出没,钻坟堆,吃死人的腐肉,还吃野鼠。死人的腐肉和在棺材里觅食同样吃死人腐肉的野鼠都很毒,野猫吃了这些东西,毒素进入体内,这些毒素经过野猫胆汁的分离,毒素就留在胆内,此时野猫的胆还不算毒,但野猫吃了这些东西后,在一个时辰内能再吃到路上倒毙的死狗肺、死狼心,这两样剧毒的东西进入野猫的胆内过滤,留下的毒素与原先的死人腐肉毒、野鼠毒合在一起,便是世上最毒的东西。 说这种毒不易取到,因为野猫要真好先后吃了这四样东西,然后在两个时辰内被人活的逮住,取出猫胆,再把猫胆放在文火上慢慢焙干,焙干后磨成粉,这种粉便是世间最毒的三更追魂胆,如果过了两个时辰,胆内的毒便被野猫自行解掉了,取出来也没用。如果野猫只吃其中三样东西,也不能生成这种毒素,少吃一样便不行。看来祝家庄的祝小妹为报仇雪耻,花了相当大的功夫。 谢天恩心想:乖乖隆的冬,这种毒真的是厉害,一般的解毒药奈何不了。谢天恩想到《黄帝内经》经石篇中记载了这种毒药和解毒的方法,中了三更追魂胆的毒,只有两种法子可解,其一是找到这只野猫,用这只野猫的血,加上茨胡、防葵、奄闾子、石乳、草灰等中药,用童子尿做药引子,可解得此毒。其二是寻得曾经中过三更追魂胆毒又被解毒救活的人的血,把血引入中毒人的体内,也能解此毒。 现在到哪里去找野猫呢?不可能的事,要找中此毒又被解救过来的人的血更是不可能。谢天恩愁得浓眉紧锁,在院子里翻来覆去地走动。 义仁堂药庄庄主陆义仁见谢天恩配的药果然有效,宝贝女儿和老先生病情有所好转,始信谢天恩有本事。陆义仁见谢天恩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伤透脑筋,心中不忍道:“天恩,可是小女身上的毒难解?” 谢天恩道:“老爷,姐姐身上有一种毒太厉害,我想不出解此毒的法子”。 “是哪种毒?” “三更追魂胆”。 “三更追魂胆?”陆义仁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三更追魂胆?”陆义仁知道此毒的厉害,也知道此毒无人能解,想到真的如此,宝贝女儿的命怕是保不住的,心内阵阵绞痛:“天恩,你如何知道是中的三更追魂胆?” “我……”谢天恩刚要说是婆婆教的,却想起来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世,顿了一下道:“山上的大伯抓到过野猫,教我认识三更追魂胆”。 “可曾教你怎么治?” “教过,”谢天恩答道:“有两个法子可解此毒,一个是要找到做成三更追魂胆的野猫,用它的血再配上几味中药,就能解这个毒;还有一个法子,就是能找到以前中过三更追魂胆毒的人,这个人后来被救活过来,用这个人的血也能解毒。可是,到哪边去找这两样东西呢?所以我没得办法解”。 陆义仁也是个精通医术的人,虽然不坐堂,但本事比坐堂的老先生高出太多了,他听谢天恩此言,知道谢天恩说得对。 “陆通,”陆义仁对老先生的大徒弟道:“你立即带着你的师弟们去寻找中过三更追魂胆又活过来的人,大蜀镇没有,就到京口去找,京口没有,去平江、应天找,总之,不论大江南北,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个人”。 陆通揖手答道:“是,我们一定找到这个人”。 “陆叔叔,我也去,”周风来到陆义仁的身边,道:“我一定会找到这个人,哪怕是到天涯海角”。周风的眼睛红起来:“我不能没有珍妹”。 陆义仁拍拍周风的肩膀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对珍儿的心,有陆通他们去就行了,你不用去,你爹老了,蝴蝶山庄需要你来料理”。 第 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9 章 周风道:“不,蝴蝶山庄有我爹妈和云妹料理行的,我要去”。 周老英雄这时也来到院中,对陆义仁道:“陆老弟,让风儿去吧,义仁堂的事就是我蝴蝶山庄的事,再说风儿与陆姑娘从小青梅竹马,后又同练鸳鸯蝴蝶剑,谁也离不开谁,陆姑娘现在危在旦夕,风儿不可能袖手旁观”。 周云也在旁边插嘴道:“珍姐恐怕要死了,风哥哥要伤心的,陆叔叔就让我风哥哥去吧”。 周老英雄拦住周云的口说道:“不要胡说”。 陆义仁知道周云脑子比较迟钝,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所在也不以为然,他对周老英雄点头道:“那就有劳风儿”。 谢天恩道:“我的药只能维持六、七天时间,这期间还要老爷不断地输真气才能保住姐姐的性命,你们出去找人顶多只有七天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即便是找到也没有用”。 陆义仁对周风道:“你们立即出发,务必在这七天内找到这个人,如果找不到也在七天内赶回义仁堂”。 周云问道:“可是回来见珍姐最后一面啊”。 周老英雄皱起眉头,瞪了周云一眼,责怪她不会说话。陆义仁却悲痛地道:“是,周姑娘说的没错,如果七天内找不到这个人,珍儿是没救了,云儿只能回来见珍儿最后一面”。 周风急道:“不会的,不会的,珍妹不会死的,我一定要找到这个人,那怕上天入地,掘地三尺我就不信找不到”。 周风和陆通外出找人已经第七天。 七天中没有好消息。 陆真珍和老先生在毒魔的折磨下也一天不如一天。 七天来,陆义仁和周老英雄每天为俩人输送真气,俩人因此才活下来,但到了第七天,陆义仁为陆真珍输入真气后,陆真珍仍是不省人事,没有什么反映,一丝游气在口中游荡,陆义仁心如刀绞,拼着自己的老命不要,输真气的双手始终不肯离开陆真珍的背部。老先生也是一样,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眼看着熬不过这一天。 周云在一旁眼泪直滚,口中不停地喊:“哥哥咋还不回来,珍姐要死了”。 谢天恩也急得两头直转,心里痛道:谢天恩啊谢天恩,愧你跟婆婆学医五年,一个仙女姐姐也救不了,你真是没用。 中午,陆通回来了,没有找到人。 晚上未掌灯的时候,周风也回来了,满头灰尘,脸色青黑,眼袋水肿,进门就往陆真珍的房里跑,跑到陆真珍的床头跪下哭道:“珍妹,风哥无能,风哥对不起你”。 也许是回光返照,在周风的哭声中,陆真珍醒过来,她抓住周风的手道:“风哥哥,我真的要走了,我对不起你,没能成为你的妻子。我走后你不要伤心,我在九泉之下护着你”。又对陆义仁道:“爸,对不起,女儿不孝,不能伺候您老人家”。陆真珍的声音越来越弱:“风哥哥,你要照顾我爸……”说着又晕过去。 周风大哭:“珍妹,你不能走,我不能没有你”。周风将陆真珍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哭道:“珍妹,你说过我们俩人要一起到老,做一对人羡人敬的鸳鸯蝴蝶”。 陆真珍眼角中流出泪水,但不能言语。 陆义仁抱住陆真珍道:“珍儿,你不能留下为父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零丁的”。 周风突然爬起来,将双手贴在陆真珍的背上,竭力将自己的内力输入陆真珍的体内:“我不信救不了珍妹,我把全部内力给你,你不会死的”。 等到周风耗进内力瘫倒在地时,陆真珍仍然没有反应。 倒在地上的周风喃喃自语道:“我无能救珍妹,还不如陪珍妹一起死”。说毕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谢天恩在一旁看到后,不假思索,扑过去抢夺周风手中刀,谢天恩武功低微,徒手夺刀哪是易事,周风躲过谢天恩的手,再向胸口扎去,谢天恩情急,也不管刀子会不会伤害自己,徒手抓住周风的刀口,血顺着刀尖流下来。 周风失声叫道:“你这个叫化子不要管我的事”。 陆义仁由于悲伤过度,刚才周风自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谢天恩手抓周风的刀口,血流到地上才醒过来,挥手打掉俩人抓住的小刀。 谢天恩用嘴吸着手上流下来的血,当血的咸味进入他嘴里时,谢天恩脑子突然一动兴奋地站起来对陆义仁道:“姐姐有救了”。 正文 第五章 解毒 周风的刀割伤谢天恩的手,谢天恩用嘴吸着手上流下来的血,当血的咸味进入他嘴里时,谢天恩想到:我曾经以身试毒,我的血能解三更追魂胆的毒性,我的血可以救姐姐。他兴奋地站起来对陆义仁道:“姐姐有救了,我的血可以解毒”。 在场的人都瞪大眼睛盯着谢天恩,陆义仁下床抓住谢天恩的手,激动地问道:“天恩,你的血怎么可以解毒”。 “老爷,”谢天恩兴奋地说道:“我在治老先生病的时候,由于不晓得老先生中的是三更追魂胆,所以曾以身试毒,用银针刺了老先生的血,再扎入我自己的身上,我没死,说明我的血能解毒。我怎么就没想到”。 “真的?”陆义仁兴喜若狂,好似掉进波涛汹涌的长江中的人抓到一块木板。 “姐姐有救了,快去拿碗,再晚就来不及了,”谢天恩对周云道。周云急忙跑出去,要到厨房去拿碗,陆义仁道:“不要去厨房,桌上未冲茶的碗就行”。 谢天恩来到圆桌旁,将袖管挽起,露出左臂,右手用刚才周风要自杀的刀割开一条口子,血滴在碗里。谢天恩不知要用多少血才能解毒,他想,为了救姐姐,不管用多少血也要流出来。等到刀口上流不出血来的时候,小碗才勉强滴满,谢天恩放下刀子,端起盛满自己鲜血的小碗,走到陆真珍的床前,要喂陆真珍,但看到陆真珍的凤目蛾眉后,自卑心理又现,不敢上前扶陆真珍。 周风见谢天恩要扶他的珍妹,把身子一拦道:“不用你来喂”。说罢抢过谢天恩手中的碗,谁知心太急,手没抓稳,将谢天恩手中的碗打翻,一碗鲜血白白散在地上。 陆义仁急了,对周风道:“风儿不得无礼,”话还未说完,谢天恩手中的碗已被打翻。 周云见血翻在地上,也急了,责怪周风道:“哥哥你闯祸了,打翻救珍姐的血”。周风见自己闯祸,低下头躲在一边。 谢天恩忙从地上捡起小碗,用自己的衣袖擦干净,再次在左手臂上割开一条口子,这次才滴到半碗血,刀口里就流不出血来,谢天恩又在左手臂上割第三条口子,才将小碗滴满。陆义仁不让周风插手,亲自端着碗,扶起陆真珍要喂她,但此时陆真珍处在昏迷当中,玉牙紧咬,张不开口。陆义仁没法子,只得点了陆真珍的面中穴,使陆真珍嘴巴松开,陆义仁小口小口地喂她,一小碗血整整用去一个时辰。 在这期间,谢天恩又从自己的右手臂上割开一条口子,灌满另一小碗血,叫老先生的徒弟把它灌到老先生的口中。 谢天恩的血很有效,陆真珍和老先生喝下后,渐渐清醒过来,脸色从黑紫色慢慢变青,再变白,精神也随着好起来。 谢天恩的三碗血救了两条人命。 最使谢天恩开心的是,一个出生卑微的叫化子,居然用自己的血救活了仙女姐姐。 病人可以起床喝粥了,而谢天恩却倒在地上。 谢天恩为救陆真珍和老先生,流了三碗血,自己的真气减弱,被自己真气压制住的阴阳真气开始发作,谢天恩感觉半边身子冷,半边身子热,气血冲脑,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谢天恩抵制不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痛苦无比,当一阴一阳两股真气串到脚地涌泉穴时,谢天恩没有愈合的脓疮被冲开,一股难闻的臭味从脚底传出,尽管谢天恩穿着布袜厚鞋,仍包藏不住刺鼻的恶臭。 周风离谢天恩最近,首先闻到这股臭味,皱起眉头,捏紧鼻子,对谢天恩骂道:“你这个臭叫化子,这么臭,还不快滚”。 “天恩,”陆义仁和周老英雄同时抓住谢天恩的手,欲输入内力为谢天恩助力,谢天恩尽管在地上打滚,头脑尚是清醒,二狼三狼内力被吸的情景立现眼前,他怕两位老人的内力被自己无意中吸入,害了他们,强忍着痛苦,拚命甩开俩人的手道:“不可用内力,要被我吸光的”。甩开俩人的手后,快速跑出陆真珍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客房。 这一次真气发作,足足搅了谢天恩两个时辰,谢天恩疲惫至极,昏昏睡去,直到天亮,谢天恩才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发现桌上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碗,嗅鼻一闻,是一碗煎好的汤药,根据汤药散发出的药味,谢天恩知道是培元固本,调息气血的草药。谢天恩爬起来去端药碗,此时门开了,进来的是被谢天恩视为仙女姐姐的陆真珍。 第 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0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10 章 陆真珍昨晚喝过谢天恩的血后,身上三更追魂胆的毒得已解去,人也从昏迷中醒来。她亲眼看见谢天恩捂住流血的手臂,在地上痛苦的弥痉中挣扎着,见他宁可自己受煎熬,也不愿冒险要父亲以内力相助,遂想起他在义仁堂门口奋不顾身地救自己,被二狼打得满口喷血,心想,是不是上天派来的小兄弟,三番两次舍命救我,并解救义仁堂的危难,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我早已没命了,爸爸和老先生也没命了,义仁堂将遭到灭门之灾。她心中感激之际,听到周风骂谢天恩臭,叫他滚,对周风很不满,也对谢天恩甚有谦意。见谢天恩跑出去了,她狠狠地瞪了周风一眼,挣扎着下床来,不顾周风和其他人的阻拦,跟着跑到谢天恩的房门前,听到谢天恩在房内痛苦地呻吟着,很是心疼,但不敢开门打扰。周风过来劝陆真珍回房休息,陆真珍虽然人在床上,却放心不下谢天恩,早晨天还未亮,就到父亲房内,请父亲为谢天恩开具方子,然后亲自到药房煎药,煎好后端到谢天恩的房中,见谢天恩还未醒来,就将药碗放在桌上,再去厨房,叫厨子为谢天恩做早点。 陆真珍端着做好的早点推门进入房间,看到谢天恩起床,对谢天恩道:“小兄弟你起来了,我为你煎了一副汤药,你趁热喝下去”。 大病刚愈的陆真珍,虽然脸色苍白,行动无力,却另有一种妩媚温柔。谢天恩不敢直视陆真珍,他低下头避开陆真珍的眼光,手足无措,脸发红。陆真珍见谢天恩害羞的样子,莞尔一笑,端起桌上的药碗递给谢天恩道:“小兄弟,喝药吧”。 谢天恩心慌意乱,伸手去接陆真珍手中的碗,无意中碰到陆真珍的玉手,心中一慌,手一抖,手中的药碗翻落在地,褐色的药汁溅在陆真珍雪白的裙子上。谢天恩慌忙蹲下身子捡碗,又与同时蹲下身子的陆真珍头碰头,当谢天恩觉得自己的头碰到仙女姐姐的头时,心中思绪停止了,谢天恩感到心快窒息,他木孜孜地蹲在地上不动,头上脸上渗满汗珠。 陆真珍看着谢天恩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也好生感动,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谢天恩头上脸上的汗水,一边擦一边道:“药翻了不要紧,我再去重煎”。 谢天恩此时口拙舌笨:“姐…姐…,不要…不要煎,我…不…不…吃药”。 “不可以的,你昨天流那么多血,又被痛苦折磨一夜,身子要垮的,姐姐再去煎”。 “没有……,吃药没有用的”。 “好吧,”陆真珍拉起蹲在地上的谢天恩道:“这是姐姐特意叫厨子做的早饭,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你吃点吧”。 “嗯,”谢天恩点点头,却没有坐下。 “小兄弟,坐下吃,”陆真珍按住谢天恩的双肩道:“吃完后再休息一会儿,我走了”。 望着离去的陆真珍,谢天恩又是喜欢又是失落,转身端起饭碗,见旁边有一块雪白的手帕,那是陆真珍为谢天恩擦汗的手帕,手帕上还有一股幽香,谢天恩放在鼻上深嗅一口,幽香进入肺腑,谢天恩陶醉半天,陶醉过后谢天恩将手帕叠好,小心地放进口袋,然后端起碗来吃早点,这顿早饭谢天恩吃得特别香,最后全部吃光,一点都未剩。 陆通敲门进来,请谢天恩去客堂见陆义仁。 谢天恩随陆通来到义仁堂的客堂,陆义仁、陆真珍、老先生、周风、周云都在,陆真珍见谢天恩进来,指着身边的一张椅子对谢天恩道:“小兄弟,坐我这边”。周风在旁边不满地瞪着谢天恩。 谢天恩本想坐到陆真珍身边,但瞧见周风不满的眼光,又瞧着美若天仙的陆真珍,不敢靠近她,找一个远离陆真珍的位子坐下来。 陆义仁找来谢天恩,主要是感谢谢天恩救了陆真珍和老先生,也救了义仁堂。当陆义仁听到谢天恩目前无处可去,遂请谢天恩留在义仁堂,跟老先生学医。谢天恩思想:老先生那点医术根本不能跟自己比,但是留下来可以天天见到仙女姐姐,只要能在仙女姐姐身边,做什么都无所谓,遂答应留下。 陆义仁对谢天恩道:“虽然你是义仁堂的恩人,但是,你现既已答应留下来跟老先生学徒,义仁堂的规矩不能不遵,首先你须正式拜老先生为师,行拜师礼”。 老先生在旁边道:“庄主,天恩留下来跟我学医是给我面子,在我老脸上贴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老先生喝了他的血才救得这条老命,说到底,我这条老命是天恩给的,没得天恩这碗血,我的老命不晓得到哪块了,肯定在阴曹地府这会儿跟阎王爷他老人家喝茶呢。再就他的医术水平高着呢,先是用药治蛇毒,后是以身试毒,突发其想,用自己的血救了小姐和我。所以从这个道理上来说,我不能收天恩为徒。我厚着老脸请救庄主答应我一件事,天恩呢就算我的师弟,我代我的师父他老人家收徒,今后我们俩相帮着,定把个义仁堂搞得红红火火。庄主可答应我?” 陆真珍在一旁笑道:“六十岁的老先生有一个十六岁的小师弟,有意思”。周风讥刺道:“有意思个头,一个叫化子也敢与老先生平起平坐,没有规矩,传出去人家以为义仁堂发神经”。陆真珍推周风一把道:“你这是怎么啦?跟小兄弟有仇似的”。周风道:“小草鸡上架,他把自己当凤凰,我看不惯”。陆真珍恼道:“我看你才是小草鸡”。 周云不解地问道:“谁是小草鸡啊?”周风没好气地说道:“你是小草鸡”。陆真珍笑起来,周云虽然没有听懂周风的话是什么意思,见陆真珍笑她也跟着笑,边笑边对陆真珍道:“珍姐,你笑起来真好看”。周风顺着妹妹周云的话看着笑得花枝招展的陆真珍,心中如痴如醉,眼睛盯着陆真珍不肯离开。 陆义仁对老先生道:“先生若真有此心,就随你的意,老夫敬佩先生的胸怀”。 老先生谢过陆义仁,对谢天恩道:“天恩,你意下如何?” 谢天恩推辞不掉,只得跟老先生做师兄弟。老先生高兴地叫来三个徒弟道:“天恩现在是我的师弟,你们三个人不要没大没小的,见到天恩要叫师叔。我关照你们啊,不要嘴里叫叫,心里头不服气,师叔就是师叔,虽然年纪小了点,辈分在,你们每天向我请安的同时,也要向师叔请安,你们怎么尊我的,也要怎么尊师叔,见到师叔就如同见到我一般。我平时怎么教育你们的,要有规矩,要有上下,你们要好好做人,不要给我丢脸,让庄主以为我教的徒弟没得教养,没大没小,眼里头没得长辈。如若让外人晓得,不光是丢我的老脸,更是给义仁堂抹黑,我说的话你们切记切记”。 三个徒弟道:“谨遵师父教诲”。 老先生又道:“快来拜见师叔”。 三个徒弟跪下行礼道:“拜见小师叔”。 老先生不乐意了:“什么小师叔大师叔的,师叔就是师叔,是你们的长辈,没得大小一说。你们这三个小兔崽子,就是教育不好,就冲你们叫这个‘小’字,就该掌嘴,不要以为你们的师父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心思,你们心里的鬼主意还没冒泡,我老人家就晓得……” 三个徒弟打断老先生的唠叨,齐声对谢天恩道:“拜见师叔”。 “这就对了”。老先生道。 “哎呀,”陆真珍在一旁半真半假地道:“我好吃亏,小兄弟做了老先生的师弟,我不是也要叫他师叔吗?”脸上笑若桃花。 周云也跟着道:“珍姐,是不是我也要叫师叔?” 陆真珍笑道:“要叫要叫,云妹妹叫一声我听听,肯定好听”。 周云真的对谢天恩叫道:“师叔,”叫得那么诚恳,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老先生笑道:“小姐没有正式拜我为师,不是我的弟子,不在此列,不用叫天恩师叔”。 周风咧着嘴道:“他也配”。 谈话间,药堂一伙计来到客堂对老先生道:“先生,你治过的王大妈在药堂发脾气骂娘呢,请您过去”。话还未说完,王大妈已经闯进客堂,指着老先生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庸医,我泄痢五六年,在你这里看了不下几十次,药钱花去大把,病却不见好,前番你又换了什么倒头新方子,我吃了后,反倒拉得更厉害。我今天定要拉你去见官,告你个骗钱害命的罪”。 老先生刚要说话,陆义仁拦住对王大妈道:“大妈别着急,待老夫弄清原由,再给你一个交代,如若果真是我家先生医术不济,定叫他赔罪,你的所有诊金全部捧还,并另请名医为你医治”。 “我看你怎样弄清原由”。 陆义仁问老先生道:“这位王大妈所患何疾?” 老先生行医数十年,从未碰到此种情形,被王大妈指责,不由得脸上发烫,他申辩道:“这位王大妈患的是溏泄之疾,每吃生冷之物,或是碰到油腥,狂泻不止。患病至今有六七个年头,没少看郎中,但是都没得效果。去年她来我义仁堂看病,我把脉推测,王大妈是大寒凝内,欠利溏泄。故开些调脾提升的汤药,头一两贴药下去,病情有所好转,但不能根治,每遇受寒或碰到油腥,再次溏泄。我不信邪,上次换过药方,药量下重,我估摸着能够治愈”。 “如何疾患反而加重了?” “可能王大妈年老体虚,药量重了,身体吃不消,消化吸收不了,反而使病重了,开方子时我曾关照王大妈,如有不适,立即停药,到义仁堂找我重新调整,哪知时隔月余,才见到王大妈。我这就换药方,慢慢调理,定能根治”。 陆义仁继续问道:“先生可有把握?” “王大妈这个时间长久,病急不得,应该慢慢调理,老先生我不是吹牛,调理个三年五载,最多不超过十年,王大妈的病也就好了。如若治不好,情愿让王大妈砸我老先生的招牌”。 王大妈听说这个病要治十年,火大了:“你个老匹夫,没有本事就不要坐堂,老太我今年六十有五,还能再活十年吗?再过十年,我这个病就用不着你治,阎王他老人家给我治了,我哪有阳寿等你十年啊?你义仁堂不是骗钱又是怎的?你们要摸摸良心啊,我老太是一个村妇,家穷啊,吃了上顿愁下顿,为了治我这个病,我两个儿子差不多倾家荡产了,我哪还有钱治十年的病啊”。 谢天恩在旁边观察王大妈的脸色,心中有数了,于是走到王大妈面前道:“大娘,我来看看”。 王大妈见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伙子要看病,叹道:“义仁堂没人了,叫一个小毛伢子看病”。 陆真珍道:“大娘,不要小看我这小兄弟,他可是老先生的师弟噢,本事不比老先生差”。 王大妈道:“才十几岁的小毛伢子,就算生下来就学医,才不过十五六年,你家先生几十年的病看下来,还拿我老太的病没办法想,你个小毛伢子有什么办法啊?” “大娘,”陆真珍认真地道:“我和老先生前几天中毒,老先生不能医治,全靠小兄弟给治好的,要不是他妙手回春,我和老先生的命都没有了,今天你来到义仁堂,就见不到老先生。所以说啊,我这位小兄弟有水平的”。 第 1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1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11 章 老先生也赞同道:“我这位师弟有本事”。 王大妈听大伙这么说,将信将疑地点头道:“也罢,就看看你这个小毛伢子有什么本事”。 谢天恩为王大妈把脉,感到王大妈的脉沉而滑,游而离,知是脾胃久伤,冷积凝滞所致造成久利溏泄,应以热下之,才能去寒止痢。遂对王大妈道:“大娘,您可曾受过大寒?” 王大妈思索一阵道:“六七年前,寒九天,我大儿家的羊跑了,我追羊在山上冻僵过去,后经医治,也没什么。我这个拉肚子在那以后半年才得的”。 “就是那时落下的病根”。谢天恩道:“我已知道你的病根,便不难治,不过我是首次用药,还拿捏不准,若是不行,还请师兄再治”。 王大妈不乐意了:“什么行不行的,你拿老太我当试验啊?” 谢天恩道:“大娘,你这么大岁数,是我的长辈,我把您当我的亲娘看待,决不敢拿你当试验”。 “你这毛伢子说话越说越偏差,我老太这个年纪,可以当你的曾祖,最起码也能当个奶奶,你咋就叫我亲娘呢?” 其实是王大妈误会了,大蜀镇正处于南北分界处,风俗有差别,北方语和吴语在此交汇,句容大蜀人讲的话中有北方腔,称祖母为“奶奶”,而与句容相邻的丹阳,却是属于吴语地方,称祖母为“亲娘”,谢天恩长期在吴语地带的姑苏无锡地方行乞讨饭,说话带有吴腔,故将祖母称为“亲娘”。王大妈不懂吴语的习惯,自然闹误会。 陆义仁走南闯北,知道两种称谓的差别,解释道:“王大妈不要误会,天恩所说的‘亲娘’正是大蜀话中的‘奶奶’,他不是大蜀人,称呼不一样的”。 王大妈晓得是误会也笑起来,她这一笑,客堂的气氛轻松起来,王大妈对谢天恩道:“行啊,你到底为我开什么方子?” “其实只要一味药就行”。 “什么药?” “巴豆”。 “瞎说 第六章 虎跳涧 绿遍山原白满川, 子规声里雨如烟。 乡村四月闲人少, 才了蚕桑又插田。 这是宋朝范大成写的《村居即事》,描绘了江南梅雨季节农忙的景象,也是此时大蜀镇农忙的真实写照。 江南五月,草盛花浓,黄梅成熟的季节,江南进入黄梅雨季。缠缠绵绵的梅雨,迷迷蒙蒙,淅淅沥沥,天日不开,整个大蜀镇和镇后的群山翠柳,被绵绵的细雨包裹着。 梅雨季节,也是农家最为繁忙的时候,春蚕要结茧吐丝,小麦要收割上场,秧田要放水栽插,此时家家户户忙收种,里里外外无闲人。 黄梅天农忙季节,义仁堂看病的人少,谢天恩和老先生也有喝茶聊天的闲暇。陆真珍自伤好后,每天与周风早出晚归,去镇后的虎跳涧勤练剑法。谢天恩每每看着陆真珍和周风同出同进,卿卿我我,情意绵绵,内心羡慕不已,同时也真诚地祝他们俩剑术有成,扬威天下。 黄梅天气令人繁闷不爽,尤其是这雨后的今天,气温不高,微风飘拂,水气迷漫天空,昏朦的太阳在浓厚的水汽中闪着微光,四周有一股带湿的热气腾向谢天恩的身上,谢天恩感到一种难以忍耐的热闷,遍体的筋骨酸痛麻木,使不出劲来,胸口也胀闷,两股不听话的真气在胸口蠢蠢欲动,他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头上如浇了一勺米糊,粘粘腻腻的没有一处觉得清爽。 谢天恩掏出手帕擦拭不爽的脸,手帕上的幽香传入鼻内,定睛一看,却是陆真珍留下的手帕,手帕上的胭脂香味和少女处子的体香混合在一起,使胀闷的胸口顿感清新。谢天恩将手帕贴在脸上,想起现在陆真珍和周风在外练剑,有一股去看看的念头,遂收起手帕,向老先生告了一个假,拿一把油纸雨伞,往虎跳涧走去。 虎跳涧处在大蜀镇后的法华山中,离大蜀镇有二三里路,地方甚里险要。 虎跳涧好像远离人烟,神秘莫测,两座山峰夹一条山涧,山涧从高处落向低处,闹声震天,白沫飞溅,争先恐后地奔流着,被山涧“劈开”的两座山峰高有十多丈,夹溪的一面笔直向上,好像有仙人用剑将一座山峰从中劈开,两座山峰相距丈余,所夹的涧溪却溪流湍急,深达两丈,一般人不敢涉足其间,从山峰上不慎落下溪去,十有八九不得生还。 陆真珍和周风所练的“鸳鸯蝴蝶剑”讲究的是内家轻功和俩人之间的配合,在平地上练剑讲配合容易,但要练得俩人心神合一,却是不易,故周老英雄选择地势险要的虎跳涧教俩人学“鸳鸯蝴蝶剑”。 陆真珍是义仁堂的大小姐,平时与周风练剑,好玩和情丝占据一半心理,练了一阶段后与义仁堂的伙计们比试,没有谁能胜得过她,其实,义仁堂的伙计们主要是学医配药,练功是为了强身健体,他们所练的几下子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而陆真珍却是学的周老英雄名扬天下的“鸳鸯蝴蝶剑”,那帮伙计哪是她的对手。但是,自从陆真珍和她父亲伤在钱塘六狼手里后,陆真珍才真正认识到她的武功还差得很,病好后,每日与周风认真练武,不敢有丝毫怠懈。 陆真珍提起真气,使一招“蝶彩风扬”,身子旋转上升,跃上峰顶,手中软剑下划,逼住下面也想向上攀跃的周风,周风软剑轻点峭壁,就势斜着飞过涧溪,蹬上对面的山峰,周风边跃边对陆真珍道:“珍妹,刚才使的蝶彩风扬,我们配合不当,你在上面剑向下划时出手稍早,我在下面刚刚跃起,剑尚未使展,如我不是灵活地跃过涧去,定被你的剑划伤我的脸”。 陆真珍持剑站在峰顶,美目稍眯,微笑地对周风道:“风哥哥,刚才我把你当成钱塘六狼了,所以一个念头要刺你,哪里还想到与你配合”。 “你可能受了钱塘六狼的刺激尚未缓过来,练到眼红的时候把我当成狼”。 陆真珍狡咭一笑道:“不能怪我嘛,你看你今天的打扮,就像一条狼”。 周风学着狼叫道:“当心我把你吃了”。 “呸,你才没那个胆子呢,看我不用剑在你的嘴上刺一个洞”。 “今天我可要小心点,要是真的被你当成钱塘六狼给挑了,才冤枉呢”。周风摇摇头道:“我今天回去要找我娘算账去,干吗把她儿子打扮得像条狼”。 陆真珍刮着自己的脸皮嘲笑道:“耶,耶,耶,堂堂蝴蝶山庄的大公子哥,还要妈妈天天给你穿衣服,羞不羞”。 周风笑道:“才不是呐,今天早上我娘来看我时叫我穿上这身衣服。我看还是蛮萧洒的,哪里就像狼啦”。 陆真珍撒娇道:“我不信,就不信,就是你妈妈天天给你穿衣服”。 第 1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2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12 章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是我娘帮我穿衣服的,你开心了吧,高兴了吧”。 “没羞没羞,”陆真珍用手指刮着自己的脸皮道:“哼,都要快娶媳妇了,还长不大”。 “我娶了媳妇就不要娘帮我穿衣服打扮了”。 “谁帮你打扮?”陆真珍问道。 “你”。 “我才不会帮你打扮……”话到一半,陆真珍猛醒悟周风是设埋伏等她接话,脸一红,嘴噘起朝周风呸道:“讨厌”。想到自己早晚要嫁给周风做媳妇,心中颇有甜意。 周风大笑。 陆真珍正色道:“风哥哥,自从钱塘六狼的事情发生后,我满腔仇恨,恨不能马上练好武功,去找那些坏人算帐,将他们全都铲除干净,免得他们为害百姓,为患江湖。所以练着练着就把你当成钱塘六狼了”。 周风道:“珍妹,今天你累了,就到此为止吧”。 “不,我还想练一会,看剑”。陆真珍话还未毕,娇躯右摆,蛮腰用力,人从峰顶升起,右手举剑向天,左手兰花指指前,使出“蝶萦三匝”,人像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飞向对岸山峰。周风也举剑前跃,对着陆真珍道:“好,我来也”。俩人在虎跳涧山峰上来来去去,像一对蝴蝶在追逐戏荡。俩人的剑招越来越快,最后分不出你我 谢天恩在山下看得眼花缭乱,当看到陆真珍身着七彩裙在两座山峰上飞来跃去,他的眼里,虎跳涧上映出一道彩虹。 谢天恩心情荡漾,口中喊着:“彩虹,仙女姐姐……”他丢下手中雨伞,脚下发力,提起体内真气,施展婆婆黄芸教他的“素女临风”轻功,向山峰跃去。 谢天恩在法华山跟黄芸学习“素女临风”轻功绝技,跳涧爬岭,身轻如燕,徙步如风,山上的猴子,黄羊等,无一能逃得过去。此时谢天恩在虎跳涧跳涧爬岭,没费多大功夫,已接近陆真珍。 周风本来就对谢天恩没有好感,更讨厌谢天恩接近陆真珍,他与心爱的珍妹练剑正酣,横肚子里谢天恩插上来,很是恼怒,手中剑锋下沉,扫向谢天恩。 谢天恩武功差劲,也没想到周风会用剑刺他,等到剑到眼前,谢天恩不知回避,身子反而向上挺,陆真珍,手中剑向下压,斜地里去封周风扫向谢天恩的剑。但周风剑招太快,扫中谢天恩的肩膀。谢天恩觉得肩膀疼痛难耐,身子失横,从半山腰掉入深不见底的水中。 陆真珍眼见着谢天恩在水中挣扎几下,便不见影踪。 江南是水乡,大大小小的江河水塘纵横交错。生活在水乡的江南人大都会水,谢天恩自小在江南乞讨,自然会水。但是从十几丈高的山峰上掉入水中,特别是受伤后肩膀上挂着彩从那么高的山峰上被打下水,水性再高也受不了,除非他武功高强,话又说回来了,武功高强的侠客也不会轻易被周风打下水去。刚落水的刹那,谢天恩感到身子被重重地打在水面上,五脏六腑被震得裂开似的,骨头似被打散了,体内倔强不驯的两股真气顿时被震开发足,在体内上串下跳。 从水面向下沉的时候,谢天恩已晕头转向,眼睛睁得如铜铃,迷迷糊糊不知挣扎。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谢天恩沉到水底,两丈深的水底一片昏暗,谢天恩在迷糊中感到一样红色的东西向自己靠来,将自己缠住,谢天恩心想:完了完了,碰到水怪这下要死了。迷糊中,感到一软软的东西靠近嘴边,谢天恩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咬住这个东西不放,红色的水怪好像怕痛推开他,谢天恩不肯松口,挣扎中,谢天恩感到嘴里有股咸味,知是咬出了血,那水怪见摆脱不了,索性贴紧谢天恩,伸出手箍住谢天恩的头,越箍越紧,谢天恩受不了昏过去。 等到谢天恩清醒过来,睁开眼发现一团红影子罩在眼前,谢天恩惊喊道:“不要伤我性命,”一边喊一边伸出双手去推开眼前的红影子,手却抓上一团棉棉的东西,随即谢天恩感到有一双手打在自己的手上,并听到一声娇喝:“拿开你的狗爪子”。谢天恩心中一惊,定睛看去,自己躺在一片一人高的草丛中,眼前的红影子是一位身穿红色水袴的少女,而自己的双手正抓住对方凸起的胸脯,仓惶松开双手,不知所措。 红衣少女满脸红晕,怒眉张目地对谢天恩道:“你这个下流坯,”说罢连打谢天恩十几个耳光,谢天恩被打得晕头转向,血脉喷张,体内的双股真气急涌上头,谢天恩顿觉目晕眼花,口中鲜血狂吐不止。 红衣少女打过十几个耳光后,怒气有所减弱,见对方口中狂吐鲜血,伸手点住谢天恩的穴道,谢天恩这才止住吐血。谢天恩咽下口中的鲜血后问:“姑娘是人是鬼,我是不是在阴间”。 红衣少女眼睛眨巴几下,有了主意,用手捏住自己的眼梢,瞪着眼睛,伸出舌头,扮着鬼样吓唬道:“我是鬼,是我勾了你的性命”。 “你是无常吧,”谢天恩接着道:“无常不会是女的。你是女鬼吧?” “无常大哥今天没空,所以阎王老爷子叫我来勾你这个小王八蛋的命”。 谢天恩叹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叫化子,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死不死也无所谓,没有人会可怜我,我死了也没有人会难过。只是,今后再不能看见仙女姐姐,心里有点难过”。 “小小年纪,却是个下流坯子,刚才若你不去偷看美人练剑,恼怒了旁边的醋坛子,就不会被打下水了,”红衣少女嘲讽道:“你人小胆子倒不小”。谢天恩道:“哪里胆子不小啊,姐姐在我心里如仙女一样,我不敢有一点不敬”。 红衣少女听得谢天恩赞美陆真珍,心里很不服气,于是扳过谢天恩的头道:“你看看,你的仙女姐姐和姑娘我到底哪个美?”红衣少女的脸离谢天恩的脸很近,红衣少女说话间吐气如兰,气息全部传到谢天恩的脸上,谢天恩感受到红衣少女喘息声,心中不由一动,睁大眼睛对红衣少女道:“你不是女鬼,你是人”。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谢天恩看到红衣少女的耳朵有一排齿印,齿印中渗出血迹,想起在水中自己咬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恐怕就是红衣少女的耳朵,问道:“是我咬你的耳朵的吧?”红衣少女用手摸摸自己的耳朵,恶狠狠地道:“就是你这个小王八蛋,在水中像疯子一样,咬住姑娘的耳朵不放”。 谢天恩心中甚有谦意,也伸出手去触摸红衣少女的耳朵,红衣少女脸一红,推开谢天恩的手,幽幽地道:“我长到这么大,谁也不敢对我这么无礼”。 谢天恩跟着脸也红了,不知怎么回答,喏喏地对红衣少女道:“要不,你也咬我的耳朵?” “我是要咬你的耳朵,把它咬下来才解我心头之恨”。红衣少女故意恶声说道,以掩饰自己内心的窘羞,说着,低头去咬谢天恩的耳朵,嘴碰到谢天恩的耳朵,谢天恩男人的气息钻入红衣少女的鼻孔,红衣少女心中荡漾,不好意思咬下去,站起来满脸羞红地跑了,边跑边道:“我会找你算账的”。 谢天恩心中迷惑,不知红衣少女为什么会突然跑掉,连个名字都没问。 “小兄弟……,小兄弟……”不远处传来陆真珍的哭声,谢天恩爬起身来,见陆真珍沿着涧溪边喊边哭,周风在水中上来下去,寻找谢天恩的踪影。陆真珍一边哭一边责怪水中的周风:“如你找不到小兄弟,我永远不理你”。 周风自知自己闯了大祸,不敢回嘴,心中着急,再次沉入水底寻找。 谢天恩不忍陆真珍伤心,从草丛中走出来,对着陆真珍喊道:“姐姐,我在这里”。 陆真珍满面泪水,痛哭不已,直哭得气弱声嘶,猛听得谢天恩在一边喊她,擦拭眼睛见谢天恩从草丛中走出,她破涕为笑,猛地扑向前去,紧紧抱着谢天恩,生怕他再次消失。谢天恩被陆真珍紧抱在怀里,手足无措,不敢动袒,内心却欢喜得很。半天,谢天恩才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陆真珍的长发,感动地对陆真珍道:“姐姐,我没事”。 陆真珍这才发觉抱着谢天恩不妥,松开手道:“小兄弟,风哥哥将你打下涧去,半天不见你浮出水面,我急死了,以为你……”后面的话陆真珍不敢说下去,想想都后怕。 谢天恩道:“姐姐,你关心我,我,我好开心”。谢天恩说的是心里话,在谢天恩的眼里,陆真珍是天上可望而不可及的仙女,每天只要能看见她,就开心不已,如陆真珍对他有一些关心或爱护的举动,谢天恩定会激动万分。今天亲眼见陆真珍如此关心他的死活,并为他痛哭流涕,真是又开心又感动,心里的话随口就说了出来。 陆真珍听得谢天恩将内心的话说出来,也很感动,嫣然一笑道:“小兄弟,你是怎么上来的?” “我被一位穿红衣服的姑娘从水中救出来的,我落水后自己迷迷糊糊,不知怎的,就被救上来了,等我醒来一看,已经到了岸上”。 陆真珍听说有一位红衣姑娘救谢天恩,心中好奇地问道:“那位姑娘呢?” “她走了”。 “她叫什么名字?” “她没说,她不知怎的忽然就跑了,还说后会有期”。 陆真珍真心地说道:“小兄弟,真对不起你,风哥哥将你打到水里,害得你吃了不少苦”。 谢天恩不好意思道:“姐姐,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知青红皂白地冲上来打扰你们练剑。不过,当时你真好看,飞起来像一条彩虹,我忍不住就冲上来了”。 陆真珍笑道:“姐姐真的这么好看吗?”泪水还挂在破颜而笑的脸上。 “真的,好看极了,就像天女下凡”。 陆真珍听到谢天恩的赞美,开心地笑了,刚才着急焦虑的心情一扫而光。 第 1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3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13 章 周风从水中出来,看见陆真珍又是泪水又是笑容,俩人很亲密,心中不高兴,没好气地冲着谢天恩道:“你这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陆真珍截口道:“算你走运,小兄弟没事,否则跟你没完。但是今天回去定要告诉周伯伯,你做的好事”。周风道:“他不是好好地在这儿吗?”陆真珍道:“他好好的怎么样啦,难道是你的功劳?” 谢天恩在一旁不好意思看他们吵嘴,对陆真珍道:“姐姐,不要为我吵架,事情不能怪周公子,都怪我不好”。 周风见谢天恩帮他说话,见风使舵地转移话风:“人家都讲没事了,我们继续练剑好不好?” “练你的头,”陆真珍道:“小兄弟是个多好的人啊,他对我家有恩,又全心全意为义仁堂出力,我搞不懂,风哥哥,你为什么就看不惯小兄弟”。 周风想说谢天恩对陆真珍有所企图,他吃醋,但觉得这种话说不出口,只好沉默不语。 天下起雨来,谢天恩从地上捡起刚才丢下的雨伞,撑开遮住陆真珍,将雨隔到伞外世界;雨始终默默不语,如陆真珍的一头长发,一脸的平静和恬淡;周风看着自己心爱的珍妹和自己讨厌的谢天恩共享伞下的一片空间,而自己却被冷落的雨水包围着,心中有气,一语不发,转身离开。 晚上,周老英雄和陆真珍来到谢天恩的房里,周老英雄对谢天恩道:“适才真珍将情况都告诉老夫了,老夫已将逆子责训一番。真是惭愧。听陆姑娘说,你不会武功,为了表示歉意,老夫想传你一套自创的掌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真珍抢着插嘴道:“周伯伯可是要传小兄弟千拂手?” “正是”。 “真的,您要传小兄弟千拂手掌法?我知道这套掌法不得了,你连风哥哥和我都不传,舍得传给小兄弟?” 周老英雄笑道:“傻孩子,不是周伯伯小气,实在是你和风儿阳刚不足,内力还未练到位,而这套千拂手掌法,需极高的内力和轻功,你们不适宜学这套掌法”。 “小兄弟没有内力,也没练过轻功,他怎么就能学千拂手?” “天恩有奇遇,身上起码有几十年的功力,你和风儿练习一辈子,恐怕也难达到他的境地,所以他能练好千拂手,我看天恩他将来一定会有一番造化”。 陆真珍开心地对谢天恩道:“快拜见师父”。 周老英雄拦住道:“不用拜师,老夫传他这套功夫,只能传他于形,内力和真气是他自有的,不是老夫教的,以后,他凭着自己的奇遇,突破千拂手掌法,会更上一层楼。所以说老夫不能当他的师父,否则我很汗颜”。 陆真珍听了周老英雄一番话,觉得有道理,遂对谢天恩道:“小兄弟,那么谢谢周伯伯”。 陆真珍的话在谢天恩的耳朵里就是圣旨,谢天恩揖手对周老英雄施礼道:“谢谢周伯伯”。 周老英雄笑道:“不用谢,老夫自创的这套掌法,有望在你手中超出老夫,发扬光大,扬名江湖,老夫倒要先谢你了”。 陆真珍噘着嘴道:“周伯伯就是偏心,当初你答应教我和风哥哥鸳鸯蝴蝶剑的时候,又是拜师,又是磕头,我跪在地上半天,腿跪肿了,头磕红了,最后连站都站不起来。今天教小兄弟,不用跪,不磕头,您是不是偏心啊?” 周老英雄看着准儿媳妇调皮淘气的样子,眯着眼睛道:“你个傻孩子,你和风儿将来若有天恩一半出息我就开心了,你们没有他的造化的”。 千拂手是周老英雄退隐江湖后,与夫人白倩倩俩人潜心创作的一套掌法,这套功夫是从鸳鸯蝴蝶剑的剑法中演化出来,它吸收了鸳鸯蝴蝶剑的轻盈飘逸,去掉了俩人合击的套路,变化为练掌人两掌相互配合,以指为剑,以掌为盾,右手为指,左手为掌,指剑讲究的是“快”字、“灵”字,掌盾讲究的是“粘”字,“贴”字,左右手剑盾配合着施展起来,犹如千指拂柳,只见其影,不见其指。但这套功夫不是能够轻易学得的,周老英雄与夫人以其几十年的内功真气,才练得此掌法,所以,练此掌法之人非有得几十年的内力不可,指要有气,气贯成剑,才有威力,方成气剑;掌虽为盾,却是亦盾亦掌,亦攻亦守,掌中若无真气,掌也无力,掌中若无内力,盾也不坚。周老英雄之所以未传授周风与陆真珍千拂手,是因为俩人的内力和真气尚不足以练此掌。而周老英雄不肯做谢天恩的师父,也是因为谢天恩的内力和真气系奇遇而得,非周老英雄亲授,故周老英雄谦虚地不称师。 谢天恩天性聪明,没过多长时间,就将千拂手演得惟妙惟肖。为什么这里说谢天恩将千拂手演得惟妙惟肖呢?因为谢天恩体内有两股不听话的真气捣乱,始终不能将千拂手的威力发挥起来,但招数学得很像,所以只能以“惟妙惟肖”来形容了。 正文 第七章 獴蟒甲 长江南岸有一个渔村叫小杨村,村子不大,三四十户人家,村上都是渔民,没有田产,以打渔为生,渔民打渔有规矩,船上只能蹲男人,女人是不许上船的,所以,村中男人是顶梁柱。 最近,小杨村的顶梁柱塌了,村中的男人都得一种怪病,面红耳亦,精神亢奋,夜不能寐,人却四肢无力,食无滋味,几天下来,瘦得皮包骨头,根本没有气力上船去江中打渔。 这天早晨,义仁堂一下子涌进三十多个病人。这些都是小杨村患怪病的男人,老先生查看了几位,摸不清病理,直摇头,喊来谢天恩会诊,谢天恩伸手把脉,感觉病人虚气下沉,内火旺盛,脉搏激昂,也不得其解,思索《黄帝内经》所记载的内容,好像并无此症。遂问病人怎么得上此病的,众患者均不知怎地得上此病,小杨村的男人们从长江打渔下了渔船回到村里,一夜间,村上所有的男人都得此病,像是鬼神作祟,村民烧香求佛,不见好转。 奇怪的是村中女人不得这种病,未发育的小孩子和老人也不得这种病,就身强力壮的男人,没一个跑得了,现在正是渔季,而男人们却只能困在家里,不能去长江打渔,打渔是小杨村村民的主要生活来源,男人不能出江打渔,村民的日子眼看着就没法子过下去。 谢天恩估计小杨村的男人们是吃了一种什么东西才得的病,但是问他们,他们都说家人吃什么,他们也吃什么,再说家里都很贫穷,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吃。谢天恩再问他们在长江打渔的时候可吃了什么其他东西,他们也都说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就连时下正在季节上的长江著名三鲜鲥鱼、鲔鱼、鲈鱼,以及长江特产刀鱼,因都是好东西,可以卖个好价钱,他们也不舍得吃。 找不到病因,就无从下药,谢天恩只能先开一些清凉败火之类的药让他们先吃着,而自己决定到小杨村实地看看,到底小杨村有什么鬼,使得这些人得此怪病。 第二天下午,谢天恩告诉老先生出去一趟,就直奔小杨村而去。谢天恩施展“素女临风”轻功再配合周老英雄教的千拂手中的套路,一路比划,一路狂奔,跑路练功两不误。就这样,一袋烟的功夫,就到了距大蜀镇十多里远的小杨村。 小杨村就在长江边上的滩堍上,见到小杨村,也就见到了长江。村子不大,密密地长满了柳树和杨树,沿江堤散布着三十来座土墙草屋,四周围绕着低矮的用芦苇杆编织的围墙,枝叶繁茂的柳树枝随风飘荡,场院的树上挂着许许多多的渔网、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虾笼。渔网和虾笼温柔地散发着淡薄的腥鱼味。村口有一棵古槐树,这棵古槐树估计至少有上百年的年轮,树下一口井,说是井,并不是人工挖掘的,是一口天然的泉水井,村上人吃用的都是此泉水。古槐树长着圆形的枝杆,挂满了黑色的叶子,叶子中间开着一串串白中透黄的花朵,散着幽香,像是一个天然的大帐篷,遮住偏西的阳光。从树叶间筛下来的花花达达的光点,跳跳跃跃地撒在树下的泉水井上。 尚未走到村口,谢天恩就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循着香味找去,香味源自村头的那棵老古槐树上。谢天恩见到巨大的老古槐,想起了在法华山上的日子,整日里翻山越岭,樊坡爬树,童心顿起,快步来到老古槐树前,脱下鞋子,爬上树去,当爬到树的分岔枝干时,就觉得一个冰凉的东西顺着谢天恩的手臂滑过来,谢天恩一惊,右手变指,使出周老英雄所教的千拂手掌法中的一招“指点乾坤”,指剑刺向冰凉的东西。谢天恩虽然练千拂手时间不长,体内真气也不能随心所动,但是体内三股真气实在太强,而千拂手讲究的就是以气贯指,以指代剑,贯满真气的手指就如一把无形的指剑,刺向对方,而为掌的左手,也须贯注真气,拍出去是掌,收回来是盾。谢天恩使展“指点乾坤”以指剑刺向冰凉的东西,却觉得那冰凉之物中指后掉落下去,此时谢天恩定睛一看,嘴中倒吸一口凉气,那冰凉之物竞是一条碗口粗一丈多长的巨大蟒蛇,刚才指剑正刺中巨蟒的头部,由于谢天恩体内真气不能随心而运,故刺出的指剑威力不大,仅将巨蟒的上半部打落树下,而巨蟒的后半身仍紧紧地缠在树干上。 巨蟒的动作也很快,当它的头被谢天恩的指剑击中时,离开树干的头部在下落时顺势从反方向卷过来,一下子缠住了谢天恩的双脚,巨蟒的后半身紧跟着卷住谢天恩的头部。 谢天恩喝道:“你这个畜牲也敢跟我猖狂,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双手脱离树干,人向下垂,双脚倒勾,人倒挂在半空,左手为掌,一招“雷霆万钧”拍向巨蟒。 巨蟒甚是狡猾,刚才吃过对方指剑的亏,晓得这个人的手上厉害,当谢天恩的左手掌带着真气拍向它时,它的尾巴快速松开,让出谢天恩的头部,而巨蟒的头部却发力卷动谢天恩的双脚,谢天恩倒挂在树杆上的双脚随即松开,人向下栽去,发掌的左手因失去支撑力无功而返。 谢天恩也骁勇灵活,双脚脱离树干时,右手以指点地,借力反弹,人随即转回身子,头朝上,脚下使力,右手以指开道,向树上窜去,这一招正是千拂手的“回头是岸”。谢天恩在调转身子时,体内的两股阴阳真气发足,阴气走左,渗入谢天恩的左掌,阳气走右,与谢天恩体内本身的真气汇合在一起,随着指尖冲出体外,仿佛谢天恩右手指尖长出真气做成的长剑,直刺巨蟒。 谢天恩没有想到身上不听话的真气在自己身体倒转时分成两路,发出巨大威力,只见左掌的阴气使得手被牢牢地粘在树干上,而右指借着“回头是岸”,射上巨蟒。这次巨蟒未逃脱得了谢天恩的指剑,身上被戳了一个洞,巨蟒负痛游到树梢。谢天恩看见刚才巨蟒护住的地方有一朵白色的花,花不大,花瓣向内收缩,正在形成花果,扑鼻的香味就是从此花中散发出来的。 谢天恩认得此花,是老古槐树开的花,名古槐花,古槐很少开花,开出的花也没有香味,但此花却香气扑鼻,谢天恩伸手欲摘此花,谁知窜到树梢的巨蟒比谢天恩快,游到古槐花前将花团团围住,并张开大嘴,咬向谢天恩。 谢天恩的左掌再次拍向巨蟒,掌出一半,就听得树下泉水里窜出一物,通身透绿,大小如猫,耳小嘴尖,嘴里发出呼声,随着呼声冒出团团雾气。这东西窜速极快,眨眼间就到了谢天恩的身边,张嘴就咬谢天恩的头,谢天恩被迫收掌回防,拍向绿毛怪物,嘴上喊道:“好一只绿獴,你也来找死”,掌上带着森森寒气,袭向绿獴。绿獴反应奇快,飞起身子,穿过谢天恩向上窜去,巨蟒见有机可乘,尾巴一摆,回转长身,将谢天恩卷去,将谢天恩的双手连身子紧紧缠住。这时,绿獴从树上窜下,一口咬住未被巨蟒缠住的脚,嘴中的唾液随着牙齿进入谢天恩的脚内,谢天恩顿时感到浑身无力,再也无法运气与巨蟒和绿獴搏斗。 巨蟒越缠越紧,将谢天恩缠成一团,谢天恩感到气血不爽,呼吸受阻,视觉模糊,好像进入一个无人的黑夜,四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自己的身子在旋转,脑子在旋转,黑暗在旋转,转得离人世间越来越远,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忽然,谢天恩的脑子里闪现出一幕又一幕: 闪现了小时候的他被人遗弃路边,一条野狗舔他的脚,一对中年夫妇跑养了他,夫妇上山打猎,被野猪咬死,他沦落为乞丐…… 闪现了在梅花镇实在忍不住饥饿,去偷吃猪食,被主家用棍棒打得连滚带爬,死去活来,两位老人把他带上法华山…… 闪现了在法华山上,三九寒天昏卧在雪地上,被东方锟和刘一夫整得死去活来,东方锟和刘一夫在他身上拼内功,最后内力耗尽而亡…… 闪现了婆婆黄芸带他去山洞向两位死去的师父磕头,并为他取名叫谢天恩,他不肯叫黄芸三师父,坚持叫婆婆,他将婆婆当成自己的亲人;婆婆将他天天泡在木桶里治病练功…… 闪现了在大蜀镇上义仁堂前,为救陆真珍被钱塘六狼打得口吐鲜血,被他视为仙女姐姐的陆真珍躺在地上关切地对他说:“谢谢你,小兄弟”…… 闪现了以身试毒,最后用自己的鲜血解了陆真珍和老先生的三更追魂胆的毒…… 闪现了陆真珍亲自为他煎药,用自己的手帕为他擦汗…… 闪现了在虎跳涧被周风打入水中,红衣少女的耳朵被他咬破,红衣少女连打他十几个耳光…… 第 1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4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14 章 闪现了红衣少女满脸羞红地跑掉,边跑边说的话:“我会找你算账的”…… 很多很多的人物出现在他的眼前,老先生、陆义仁、周老英雄…… 谢天恩的意思渐渐模糊,眼前的人物一个个离他远去,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黑暗中徒劳地挣扎,周围万赖俱绝。谢天恩害怕极了,他在失去自己,进入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中,他想喊,却喊不出声音来,他想动,四肢不听他的指挥,身上所有的气息在凝固,就连他的两位师父留在他身上时而要折磨得他死去活来的阴阳真气此刻也仿佛被冻住了。 谢天恩开始感受到心在绞痛,疼痛在逐渐加重,最后感受到心痛欲裂,他张开嘴想大口地吸气,嘴巴却一动也不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谢天恩感觉到有一股气息轻拂他的耳朵,钻入他的耳孔,气息声越来越清晰,是人的喘息声,股股气息钻入他的耳内,他感觉心痛在减缓……减缓……,凝固的真气开始蠕动。 是这股气息唤回了谢天恩的神志,将他从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拽出来,拽到人世间。 这股气息还在喘动,谢天恩感到这是他的需要,是真正的需要,是寻回他生命的需要。 谢天恩的神志开始恢复,他闻到了气息中的少女处子口涎之香,是一位姑娘特有的气息在他进入无底的黑暗深渊中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耳旁。 缓缓睁天双眼,一双清澈的眼睛出现在谢天恩的眼前,这双眼睛,如同李贺所作的《唐儿歌》描述的那样:“一双瞳人剪秋水”。 是位少女,只见这位少女刘海微卷,眼角微翘,文静中渗出淡雅,恬静中含着妩媚,喘出的气息,如初夏中的阵阵凉风,幽幽地拂得人心痒。 少女突然转过头来,两道清澈明亮的眼光照在他脸上,并不说话。谢天恩见她清丽不可方物,为此容光所逼,登觉自惭,不敢说什么。 这位姑娘谢天恩认识,她是在虎跳涧出现的红衣少女,今天的她是洁白的内衣上着一袭红色的水袴,她蹲着身子,紧贴谢天恩,左手掐住谢天恩的人中,右手按住谢天恩头顶上的小归穴,内力随着右手手指进入谢天恩的头内。她喘气如兰,扑入谢天恩的耳中。谢天恩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俭撞到她的耳朵,只听她“嘤”地一声,离开谢天恩的身子,对谢天恩道:“你终于醒了”。 谢天恩咂咂嘴巴,动动手脚,摇摇头颈,发现身上被缠住的巨蟒已死在一边,绿獴一动不动,满嘴蟒血,倒在地上,白色的花朵不见了。再瞧红衣少女,一双美目正朝他看,眼中满怀关切,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谢天恩茫茫中随口说道:“喘气?” 红衣少女眨眨眼不解地问道:“什么喘气?” “喘气?,”谢天恩坐起身子,抓住红衣少女的手道:“刚才哪条大蟒蛇箍得得我死过去,我好像掉进了一个没天没地的深谷里,阳间离我越来越远,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远去,后来消失在黑暗中,正当我难受得要死的时候,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声喘气,就是这一声声喘气,把我从昏昏朦朦的黑谷中拉了回来”。 “真的吗?” “真的,当时我感到非常害怕,害怕得心痛难忍,就是你在我耳边的喘气声,救了我”。 “你真胆小,居然怕死怕到心痛难忍”。 “当时不是害怕要死,而是害怕那种黑,那种静,”谢天恩不知怎样描述那种害怕:“我周围静得要死,黑得要死,周围的人都走了,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种怕人的静中,在这种吓人的黑中。当时我没有觉得要死,只是怕一个人在这孤独黑暗中。反正我说不清楚是怎样一种害怕,但确确实实感到害怕,我从来没有过的害怕,后来害怕得心痛欲裂”。谢天恩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浑身在颤抖。 红衣少女从被谢天恩握住的手中感觉到他在颤抖,不知怎的心里也跟着难过,她反过来紧紧握住谢天恩的手,安慰道:“别害怕,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谢天恩感受到红衣少女的关切,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由衷而生的关切,这种关切,没有半点杂念,更没有世间的凡尘。谢天恩周身感到温暖起来,与红衣少女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近得就像是一位久在身边的亲人。谢天恩真情地说道:“如果问我这个世上什么东西最宝贵,就是黑暗中的那些喘气”。 红衣少女跟着感动道:“想不到我的喘息声竟成你最珍贵的东西”。 这位红衣少女,不是一位平凡的人,平时上辈都宠她,惯她,周围的人都敬她,怕她,她的话就是命令,周围的人只有服从,只有唯唯诺诺,从没有一个人对她说内心话,更没有男人敢说动情的话。谢天恩一番话语,没有做作,没有人情世故,只有内心真情的流露,红衣少女感动不已,她真心地对谢天恩道:“从今后,我会护着你,让你不再孤独,不再害怕”。说着,她忽然感觉到这番话含有另外一种情意,脸一红,想用手去捂羞红的脸,却发现手被对方紧紧地握着,心一荡,脸色更红,抽手捂住发红发烫的俏脸。 谢天恩也感到不好意思,不敢正眼看对方被手捂着的脸,他低下头去,不知该说什么。俩人对坐不语,从表面上看,俩人似乎都凝固不动,却不知俩人的内心如沸水,激荡澎湃。 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西天朵朵残云如峰似峦,道道金光穿云破雾,直泻人间。在晚霞的映照下,长江大堤上镶嵌着金灿灿的边框,闪烁着奇异的光辉。满天的霞光映照在红衣少女的身上,红衣少女晶莹剔透、清蝗亮彻的双眸又映着霞光,霞光变成了一片火红,天际、云朵在燃烧,红衣少女在霞光中瑰丽动人。 倒在一边的绿獴在江风的吹拂下动了起来,挣扎着要跑,少女,发掌拍向绿獴,绿獴经受不住红衣少女的内力,歪头倒毙。 红衣少女从小蛮靴中掏出一把小刀,从腹部将绿獴剖开,剥下外层毛皮,将连着四肢和头部的毛皮割掉,并小心翼翼地将毛皮切成四块。红衣少女用小刀刺向其中的一块,但无论怎样刺,皮毛丝毫无损。谢天恩睁大眼睛,疑惑地问道:“这皮怎么这么牢?”红衣少女笑道:“你没听说过吗,绿獴的皮刀枪不入,是做防身马甲的好材料”。 “没听说过”。 “真是孤陋寡闻”。红衣少女道:“绿獴在世间极为罕见,一般人不知道其中的奥妙。这只绿獴至少有百年的年纪,它的皮毛坚韧无比。做防身马甲,只能用绿獴身上背部的两块皮和腹部的两块皮,其他的皮没有用,这四块皮是不连在一起的,你刚才看到我轻而易举地用小刀将它们分开。这四块皮一般的刀枪刺不破它,就是几百年没出现的劈邪刀也奈何不了它”。 “这么硬的皮,怎么能把它缝起来做成防身的马甲啊?”谢天恩问道。 红衣少女从怀中掏出一棵白色的果实道:“就用它,”又指着死在地是的巨蟒道:“还有它”。 谢天恩不明白。 红衣少女解释道:“笨死了,绿獴皮硬得像铁盔甲,一般的缝衣针拿它没办法,所以要用这条巨蟒蛇的腹部的皮做内衬,用古槐花结的果实古槐果汁做糨糊,将四块獴皮粘在巨蟒皮上,这样就做成了獴蟒甲”。 “獴蟒甲?”谢天恩道:“它真的刀枪不入?” “它不仅仅刀枪不入,最神奇的还在于,绿獴皮上竖起的毛,能够抵御内家功力,穿上獴蟒甲,能承受别人几十年的内力的打击,所以说它是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的武林至宝”。红衣少女挥动着手上的古槐果道:“为了等它成熟,我已在这小杨村等了半个多月,我亲眼看到巨蟒与绿獴为了争夺古槐果,斗得你死我活,巨蟒的唾液和绿獴的血滴入树下的泉水中。今天古槐果终于成熟了,我欲采之,却碰上你这个捣蛋鬼,横插一枝花,险些坏了姑娘我的大事”。 谢天恩道:“我见小杨村的男人得了一种怪病,估摸着是吃了异样东西造成的,所以就来到村里,远远地闻到古槐树上白色的花发出的异香味,我觉得奇怪,古槐花是红色的,为何这里有一朵白色的古槐花,刚刚靠近花朵,就遇上了巨蟒,与它搏斗了一番,谁知又跑出一只绿獴来,脚被绿檬咬了一口,身子又被大蟒蛇箍住”。 红衣少女嘟着嘴道:“要不是本姑娘不忍心见你惨死,仁慈地救你一命,这会儿你已经在阎王爷那儿点卯呢”。 谢天恩揖手道:“谢姑娘两次救命之恩”。 “哼,”红衣少女哼道:“两次都是你坏了本姑娘我的好事,本姑娘反而两次救了你的命,看样子姑娘我是你的救星了”。 谢天恩想起在虎跳涧被周风一剑打落涧溪,在水中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红影子过来,他没加思索,咬住了对方,后来得知是咬住了红衣少女的耳朵。这次在小杨村被绿獴咬伤,又被巨蟒缠身,自己好像掉进了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是红衣少女的气息声,将他从可怕的黑暗之中唤醒过来,从可怕的深渊中拽出来。谢天恩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手臂上被红衣少女打了一下,只听得红衣少女嗔道:“你在想什么啊?” “真的,你真是我的救星”。谢天恩此时感到红衣少女特别亲切,眼睛盯着对方不离开,红衣少女被谢天恩看得不好意思,侧过脸去。谢天恩此时思绪万千,没有察觉对方的窘态,仍顺着自己的思路道:“我还咬伤了你的耳朵,我真浑,不是个东西,但是真的,我在水里面确实不知红色的东西就是你,也不知道碰到我嘴上的东西是你的耳朵,当时我本能地挣扎着,碰到什么东西死死地抓住不放手”。 “还说”。红衣少女更窘:“我的耳朵至今还留有伤疤,你这个坏东西,坏了我的相”。 “让我看看,”谢天恩听得红衣少女说坏了相,心中“咯顿”一下,急得伸出手去摸红衣少女的耳朵,手碰到耳朵时,感觉不妥,又缩了回来。 红衣少女咬咬牙道:“如果换了别人,十条命也没有了。不知怎的,我对你下不了手”。红衣少女边说边摸着自己被谢天恩咬伤的耳朵,手触摸到伤口时,感到疼痛,但心中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产生的一种情素。 红衣少女不好意思再想下去,转身抓起地上的巨蟒,叫谢天恩配合将巨蟒腹部的皮割下来,做成马甲的样子,用古槐果汁将绿獴皮粘上去。谢天恩发现所做的马甲如果红衣少女穿上身肯定嫌大,遂对红衣少女道:“马甲好像做大了”。红衣少女眨着美目,对谢天恩道:“闭上你的嘴,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哑巴的”。谢天恩讨个没趣,不作声了。 红衣少女觉得刚才的话太硬,可能伤了对方,故缓和语调对谢天恩道:“这件獴蟒甲做好后,还须用硝阉制,然后在太阳底下曝晒一个月才能好,经过这番处理后,马甲要小一些”。谢天恩心想:再怎么小,也不可能小到她能穿的地步。但是刚才被对方呛了,所以谢天恩没有将心里话讲出来。 红衣少女抖动着手中的獴蟒甲对谢天恩道:“我要将这件马甲拿走了,你可有想法?” 谢天恩道:“它本来就属于姑娘的东西,我怎么会有想法呢”。 “这可是件武林至宝啊,天下练武之人,人人都想得到它,你难道就不动心?” 第 1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5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15 章 “你的就是你的,我不会动心的。再说姑娘你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很危险,需要这个东西保护,如果我有这件东西的话,也会给姑娘的”。 红衣少女很受感动,对谢天恩道:“我知道你叫谢天恩,是义仁堂坐堂的小郎中,但是我没想到你的心地是如此仁厚,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你三番两次救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特别是你的喘气声,我一生一世也忘不了”。 红衣少女道:“听说人在临死前会想起自己过去所做过的一切,你在黑暗中可想到什么?” “我想到了被人丢在路边,差点喂了野狗,还想到做叫化子偷猪食差点被打死,想到我无意中获得真气,还想到仙女姐姐亲手为我煎药”。 红衣少女听到谢天恩在生死关头想到陆真珍,心中有些不快,遂问谢天恩:“你喜欢陆真珍那个小妖精?” “在我心中,她如同天上的仙女,神圣庄严,她的一言一笑,我都受宠若惊,她亲自为我煎药,我感动不已”。 红衣少女打断谢天恩的话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你喜欢陆真珍吗?” “喜欢,但是和对你的不一样”。 红衣少女听谢天恩说和对你的不一样,心中一动,好像有种滋味涌上心头,继续问道:“怎么不一样?” “她是我心中的仙女,而你是……你是……”谢天恩不知怎么来表述自己心中的意思。 “你在黑暗中有没有想到我?” 谢天恩道:“想到你的,想到你的,想到你在虎跳涧救我,我还咬你的耳朵,后来,你离我而去,消失在黑暗中,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抛弃在黑暗中,我害怕极了,怕到心痛,再后来,你的喘气声救了我”。 红衣少女沉默不语,半天,站起身来,拎起做好的獴蟒甲对谢天恩道:“我叫阳春白雪,我说过不会让你再受孤单,我会护着你的,说话算数。现在我要走了,小杨村男人所中之毒,可用蟒血和古槐果煮水去解。我们后会有期”。 谢天恩站起身子,目送阳春白雪渐渐远去,久久不动。 小杨村得怪病的男人喝了谢天恩用蟒血与古槐果配的药水,怪病均告痊愈,小杨村的村民为感谢谢天恩,特意做了一块大牌匾,上书四个大字:“华佗再世”,一路敲锣打鼓地送到义仁堂。 义仁堂药庄庄主陆义仁笑得合不拢嘴,为义仁堂得到医术高明的坐堂郎中而高兴。陆义仁吩咐厨房备菜招待谢天恩。为了表示此宴请的隆重和陆义仁对谢天恩的看重,陆义仁特意请蝴蝶山庄庄主周老英雄夫妇以及周老英雄的一双儿女周风、周云,还请谢天恩的师兄老先生来作陪,老先生只对一口茶感兴趣,从不上桌陪客,但他的师弟接二连三地露脸,不仅仅为义仁堂药庄上了彩,作为师兄的他脸上也有光,心中佩服这位师弟医术高明,并暗暗庆幸当初没有冒失地做他的师父,否则徒弟反过来要教师父,这个丑可就丢大了。故陆义仁请他作陪宴请谢天恩,他欣然应允。 周风本来就一直住在义仁堂,每天与陆真珍在虎跳涧练习“鸳鸯蝴蝶剑”。下晚,周老英雄到了义仁堂未见周风,义仁堂的下人告诉他周风与小姐一起去练剑了,周老英雄为儿子勤奋练剑而高兴,对夫人白倩倩道:“风儿如此练下去,我们的鸳鸯蝴蝶剑一定会发扬光大”。 白倩倩笑道:“师兄,学这鸳鸯蝴蝶剑还有一桩好处”。 “什么好处?说来听听”。 “就是剑练成了,媳妇也进门了,我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地上了你的贼船”。白倩倩与周老英雄本是师兄妹,当初周老英雄的师父看出他俩心有情意,故将鸳鸯蝴蝶剑传授给他俩,俩人剑术练成之时,也是他们大喜的日子,所以过了这么多年,儿子都要娶媳妇了,白倩倩还一直未改口,仍称自己的丈夫为师兄。 周老英雄听了夫人调侃的话笑道:“这可怨不得我,当初是师父乱点鸳鸯谱,叫我俩练习鸳鸯蝴蝶剑,是你当初答应师父他老人家,心甘情愿地与我练习此剑法,又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白倩倩道:“还不是你先有贼心,师父他老人家察觉了,才教我们练此剑法的”。 周老英雄回想起当初俩人练剑时郎情妾意,柔情蜜意,心中甚是开心,哈哈笑道:“陆姑娘比起当年的你,如何?” 白倩倩很喜欢未来的儿媳妇,听周老英雄这么问,也笑道:“珍儿可是个大美人,天底下难得,不仅人美,也很贤慧能干,比我强多了,得此儿媳,我这个做婆婆的开心,也是周家上辈子烧了高香”。 夫妻俩此刻在憧憬着儿子娶妻生子的光景,越说越开心。 掌灯时分,众人已入席,但周风和陆真珍还未回来,陆义仁要求等周风回来再开席,周老英雄拦住道:“年轻人练剑忘了时间,不晓得他们何时回来,今天主要是庆贺天恩的,不要扫兴,不等他们了,开席”。 酒过三巡,菜上五道,众人开怀畅饮。这时,老先生的大徒弟陆通拿着一张纸条匆匆走到陆义仁身边,对陆义仁道:“不好了,小姐出事了,这里有张条子”。陆义仁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道: “兄弟之仇,断腕之恨,血债血偿,今取义仁堂小姐和蝴蝶山庄公子之头颅,祭祀我死去的兄弟,陆义仁老匹夫的狗头暂且寄下,等我兄弟周年时来取去祭祀”。 落款是钱塘六狼。 陆义仁问此条从什么地方来的,陆通答道是在大药堂柱子上发现的,纸条绑在匕首上。 义仁堂的大小姐和蝴蝶山庄的大公子被劫,并且还要做祭祀的牺牲品,这还了得,义仁堂顿时像炸了锅,周夫人白倩倩虽是江湖儿女,女中豪杰,但爱子心切,听得爱子被劫,眼泪随即流下来,周老英雄道:“看来,老夫不得不重出江湖,惩治奸妄”。 陆义仁道:“钱塘六狼,在江湖上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偷抢奸淫,无恶不作。前番为救五狼六狼,来到义仁堂,打死我伙计,打伤小女和老先生,如果不是天恩援手施救,义仁堂就灭门了”。 周老英雄道:“钱塘六狼在义仁堂三死一伤,那是他们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今番劫走风儿和陆小姐,留纸要祭奠亡人,俩人落在这帮丧心病狂之徒手中,凶多吉少,须尽快找到他们”。 陆义仁道:“虽然不知道钱塘六狼的藏身之处,但从今天在大药堂留条来看,他们藏在附近不会走远,我们两家派人四下寻找,定能找到”。 陆义仁遂将义仁堂和蝴蝶山庄两家人马合在一起,分成六路,第一路由周老英雄带队,向法华山方向寻找,第二路由陆义仁带队,向茅山方向寻找,第三路由白倩倩带队,向应天方向寻找,第四路由谢天恩和周老英雄的女儿周云带队,向京口长江沿线寻找,第五路由蝴蝶山庄周老英雄的大徒弟周灵通带队,向太湖方向寻找,第六路由义仁堂老先生的大徒弟陆通带队,向宜兴丁 正文 第八章 蝴蝶山庄 三天过去了,六路人马没有发现钱塘六狼的踪迹; 半个月过去了,六路人马将寻找范围东扩至平江、常熟,南扩至杭州、钱塘,西扩至巢湖、徽州,北越江至扬州、宝应,还是没有发现钱塘六狼的影子。 一个月过去了,周老英雄广发武林贴,邀武林各门派协助寻找钱塘六狼的行踪,但均无消息。 钱塘六狼劫持陆真珍和周风后好像从人间蒸发,不见踪影。 六路人马陆续回到蝴蝶山庄,都是徒劳而归。 周老英雄回到蝴蝶山庄后就病倒在床。 在外一个多月的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地走南闯北、寻子心切忧子心痛的感受,使得周老英雄垮了,在外周老英雄尚有盼头勉强能支撑得住,到家后,听得另外五路人马均空手而归,急火攻心,一头栽在床上,人虚脱过去,等醒来时,已说不出话来。 周老英雄倒下后,急坏了蝴蝶山庄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夫人白倩倩更是急中加痛,一方面急的是爱子周风生死不明,一方面痛的是丈夫病倒在床。女儿周云也不知所措,扑倒在白倩倩怀里,泪如雨下。 陆义仁得知周老英雄病倒在床,急忙赶过来诊治,探得周老英雄的脉息低沉,体内真气忽高忽低,左冲右撞,不听指挥,遂开了几贴方药叫下人煎好,周老英雄吃了三天的药后,不见效果,陆义仁再另配草药,周老英雄服后仍不见好转。 谢天恩本想来蝴蝶山庄为周老英雄治病,但见陆庄主亲自出马,也就没有开口。但是几天过去了,周老英雄病情不见好转,谢天恩便对陆义仁说让他来试试,陆义仁真愁得没办法,见谢天恩自告奋勇,就顺水推舟让他试试。 谢天恩来到周老英雄的病床前,见躺在床上的周老英雄双目紧闭,脸色蜡黄,颧骨凸现,几天的病,将周老英雄折磨得皮包骨头,奄奄一息。 谢天恩伸手翻开周老英雄闭着的双眼,对他道:“周老英雄可是思念周公子的安危?” 周老英雄点点头。 第 1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6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16 章 谢天恩继续道:“钱塘六狼留条讲要以周公子的人头祭奠亡灵,周公子此时恐怕早就身首异处,变成鬼了”。 周老英雄睁大了眼睛。 谢天恩站直身子,高声对周老英雄说道:“像周风这样的纨绔子弟,早该死了,死了也好”。 愤怒的目光从周老英雄的眼里射出。 “这个该死的小子,自以为是蝴蝶山庄的公子,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几次三番地污辱我,还将我打入虎跳涧,我对他恨之入骨,他死了,我开心啊,真的开心”。谢天恩哈哈大笑道:“你周老英雄一世英名,生了一个不肖孽子,在这个孽子还没有犯下十恶不赦的罪恶之前死了,倒也保全你周老英雄的名声。现在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陆义仁实在听不下去,他怒斥谢天恩:“你说话怎可如此无礼,赶快向周伯伯赔罪”。 谢天恩理也不理陆义仁,继续对周老英雄说道:“其实你也是个假仁假义的东西,你往这病床上一躺,别人都以为你是爱子心切,急火攻心倒下的,连堂堂义仁堂药庄庄主出马,也治不好你的病,别人无不为你的舔犊情深所感动和心痛。其实不然,我谢天恩算不上是扁鹊在世,也能与华佗比比,你生的什么病,我清楚得很,我开一方子,包你药到病除”。 谢天恩“刷刷刷刷”地写了一个方子,交给下人赶快去配药,陆义仁感觉谢天恩今天特别反常,不放心,接过方子一看,呆住了,方子上面写着: “艾叶三钱,小茴香两钱,生姜五片,当归两钱,黄耆八钱,红枣十个,白术三钱,炙甘草六钱,山药八钱,茯苓两钱,川芎八钱,熟地三钱,白药五钱”。 陆义仁对谢天恩道:“这不是治月事失调的药方吗?” 谢天恩点点头道:“是的,周老英雄患的是经血失调之症,本应每月来的月事,本月没来,故我开了调经补血的药”。 周老英雄气得气血翻滚,朝着谢天恩大声喊道:“你……”眼睛一黑,只觉得胸中有一团东西涌上喉咙,最后大口吐在地上。 地上的呕吐物中有一团黑黑的东西,腥臭不堪,谢天恩见周老英雄呕吐一地,开心道:“这下好了”。 “什么好了?”陆义仁不解。 “周伯伯的病好了,”谢天恩道:“周伯伯病根吐出来后,话也能说了,周伯伯的病好了”。 “噢,高明,”陆义仁是个懂医理的人,见周老英雄呕吐一地,又听谢天恩如此讲话,明白其所以然,故说道:“你是用激怒法来除去周老英雄的病根的,真有你的”。 谢天恩对周老英雄道:“请恕天恩刚才无礼”。 周老英雄经过一番呕吐,精神好转,话也能讲了,听陆义仁讲谢天恩是用激怒法来治他的病,心中也暗暗称奇。周老英雄走南闯北,在武林中享有声誉,是见过世面的明白人,尽管谢天恩刚才的话到现在怒火尚未平息,但知道谢天恩用意,倒也不好再责怪于他,于是对谢天恩道:“天恩医术甚奇,老夫佩服,不存在无礼的,倒是老夫要谢谢天恩”。 谢天恩道:“周伯伯雄听到周公子被劫,吃惊气乱,在这一个多月内鞍马劳累,吃饭不晓得滋味,吃了像糯米之类的食物一时消化不了,拥积在胸中,回到蝴蝶山庄后又听得大家都没有找到周公子和珍姐姐,一心气悸闭音,所以不能说话,医书上讲是气悸闭音症。如果用平常的方法来医治,恐怕一时不能治得好,但是现在周公子和珍姐姐被劫下落不明,情况危急,故我用非常方法,刚才天恩对周伯伯的无礼之举,实是为了治病,并不是天恩不懂礼数”。 “好一个医术高明的小郎中,义仁堂果真是名不虚传”。门口传来的声音语音娇脆,如玉珠落盘。众人寻声看去,见一位姑娘带着几位随从进入门来。 “阳春白雪”。谢天恩欢叫道。 进来的是两次与谢天恩奇遇的红衣少女阳春白雪。 今天的阳春白雪,仍穿着一件红色的上衣,与以前穿的红色水袴不同,穿着红色上衣,白色长裙的阳春白雪清丽动人。 阳春白雪朝谢天恩点了一下头,回过头来向周老英雄揖手道:“九江漕帮阳春白雪和鄙帮京口分舵舵主欧阳常洪拜见周老英雄”。又对陆义仁揖手道:“拜见陆庄主”。 阳春白雪嘴里说是“拜见”,可未见她跪下去“拜见”,仅是揖揖手而已。 “姑娘是漕帮的?”周老英雄问道。 欧阳常洪道:“真是,她是鄙帮阳关道帮主的二千金阳春白雪小姐”。 阳春白雪不等周老英雄说话,继续说道:“白雪今天在京口分舵接到家父的飞鸽传书,周老英雄发贴要鄙帮帮助寻找蝴蝶山庄公子周风和义仁堂陆真珍小姐的下落,我帮弟兄在九江鄱阳湖找到了周公子和陆小姐,现由家姐带人护送两位来蝴蝶山庄,估计三天左右就可到达。家父特令白雪先来告知周老英雄”。 谢天恩听说找到了陆真珍,非常开心,激动得上前抓住阳春白雪的手道:“真的找到姐姐了?” 阳春白雪挣脱被谢天恩抓住的手道:“你别激动,真的找到了,三天内就能见到你的心上人”。 谢天恩发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抓住一位姑娘的手非常不妥,又听阳春白雪说陆真珍是他的“心上人”,不知怎的,他急于要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一脸窘相。 周老英雄听说找到了儿子,一下子来了精神,坐起身来问阳春白雪:“姑娘可是真的?抓到钱塘六狼了没有?” 周夫人白倩倩和女儿周云听说找到周风和陆真珍,激动得围着阳春白雪,白倩倩流着眼泪问道:“我儿还好吧,没受伤吧……”周云也插嘴问道:“真的找到我哥哥和珍姐姐啦?”俩人七嘴八舌,阳春白雪插不上话来。 周老英雄打断白倩倩娘俩的话道:“不要啰里啰嗦的,白雪姑娘远道而来,茶还未喝一口,让白雪姑娘喘口气,快请白雪姑娘坐下,上茶”。 陆义仁这才插得上话,问阳春白雪道:“小女可安然无恙?” 谢天恩也追问道:“姐姐好吗,有没有伤着?” 阳春白雪坐下后,端起下人送上来的茶碗,慢慢地喝了一口,笑着对谢天恩道:“我不知道你的姐姐有没有被伤着,也不知道周公子的情况怎样,飞鸽传书中没有说起,但是我想他们应该无恙,否则也不能与家姐一起上路”。 “他们是怎么来的?”谢天恩问道。 “我是漕帮的人,你说他们与漕帮的人一起上路,会怎么来?”阳春白雪反问谢天恩。 “我不知道”。谢天恩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漕帮是什么门派。 陆义仁道:“漕帮是江湖第一大帮,基业在长江上,这三千里滚滚长江,从四川向东而来,凡是以长江为生的漕运船民,都是漕帮的”。 谢天恩道:“我晓得了,他们是坐船来的”。 阳春白雪嫣然一笑:“你很聪明”。 周老英雄问道:“可曾捉住钱塘六狼?” “我不清楚,”阳春白雪道:“家父叫我在贵庄等家姐的到来,家姐到后,一切都清楚了”。 阳春白雪被安排在蝴蝶山庄的镜花楼二楼入住,京口分舵舵主欧阳常洪和其他随从被安排在楼下客房,镜花楼位于蝴蝶山庄的中部,是蝴蝶山庄接待贵宾的地方,环境优美,楼内设施都是一流的。阳春白雪在入住前,周老英雄告知阳春白雪,蝴蝶山庄的后院和后院后的山洞不可去,那里被布下阵法,如无人领路,进去后出不来。 阳春白雪进入房间,见蝴蝶山庄两个清丽秀颀的丫环已在浴桶里放满浴水,水面上飘满玫瑰花瓣,浴桶里的热气飘出阵阵玫瑰花香。 漕帮以水为生,漕帮的人都喜欢水,漕帮的帮主千金也不例外,阳春白雪赶了几十里路,浑身正不自在,见到浴桶,喜不自胜,闩上房门,褪去衣衫,脚尖轻点,人已跃入水中,一个大活人跃入浴桶,居然没有溅出半点水花,两个待浴的丫环还没反应过来,浴桶里已进了人。 水不多不少,水温不冷不热,侍浴丫环摩头摩肩的手法不重不轻,阳春白雪闭着眼睛,美滋滋地享受着。 这一个澡洗得足足有一个时辰,直至掌灯时分,下人请阳春白雪吃晚饭时,阳春白雪才不紧不慢地从浴桶里出来,换上衣服,涂胭脂、画眉、描口红,在丫环的搀扶下,走出房门。 第 1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7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17 章 谢天恩的一双眼睛,自阳春白雪进来后,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阳春白雪款款走到谢天恩的身边,一股玫瑰花香浑着少女的体香扑入谢天恩的鼻内,直浸肺腑。 周云在一旁道:“天恩哥哥发呆呢”。 白倩倩看着谢天恩的样子,“扑哧”笑了,自周风被劫后,白倩倩是第一次笑,她笑着对女儿周云道:“傻丫头,不许胡说”。 “没有嘛,”周云辩解道:“你看看天恩哥哥,眼睛一动不动,不是发呆嘛?” 白倩倩道:“天恩哥哥不是发呆,是白雪姑娘长得漂亮,他看呆了”。 “就是发呆嘛”。 阳春白雪在谢天恩的眼光盯上她时,她就感觉到了,内心很欢喜,故没有避开他,现听周云这么一说,害羞地推推谢天恩道:“你傻看着干嘛?” 谢天恩被阳春白雪推醒过来,这才发觉刚才的失态,脸被羞得通红,他伸手去抓桌上的酒杯喝酒,谁知酒杯是空的,众人大笑,他更窘了。 陆义仁见谢天恩失态,解围道:“天恩好像早就认识白雪姑娘?” “上次在虎跳涧我跌入水里,是她救我上岸的”。谢天恩没敢将他咬阳春白雪的耳朵和在小杨村俩人再次相遇获得獴蟒甲的事说出来。 散席后,阳春白雪要谢天恩陪他四处转转,谢天恩开心地答应了。 黄梅过后的江南,天气炎热,尤其是下晚时分,天空中繁星点点,地上闷热不堪。 谢天恩陪着阳春白雪来到蝴蝶山庄后园游玩,阳春白雪走在前面,看着满园的月季花,惊诧不已,陶醉在花丛中。 花丛中的阳春白雪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恬静动人,红色的上衣衬上白色的长裙在花丛中舞动,犹如一位月中花神,娇艳芬芳。 一颗流星划过纷繁的天空,在夜空中流下一条长长的尾巴,阳春白雪看见了,回头对谢天恩道:“看,天上的流星”。 谢天恩循着阳春白雪的手势抬头看去,流星已烟灭在夜空里,但淡淡的长尾巴仍挂在天上。谢天恩触景生情地对阳春白雪说道:“你就像天上的流星,我好像看到了你,又好像看不到你。现在我似乎感觉到一个真实的你,又好像我在梦里”。 “傻瓜,”阳春白雪嫣然一笑道:“我就在你身边”。 “我感到是在云里雾里”。谢天恩叹道。 “真的吗?”阳春白雪笑道:“你来抓我啊,抓住我你就感觉到真实的我了”。说罢伸手拍了一下谢天恩的肩膀,悠然飘出丈外。 谢天恩在后面追遂着,但不管谢天恩使出什么招数,就是抓不到阳春白雪。阳春白雪轻功了得,谢天恩尽管使展出“素女临风”轻功几番追扑,但是扑到的仍是水中月,镜中花。 不知不觉,俩人都“飘”出后园,来到后山,一块大石头挡住谢天恩的去路,石头上刻着八个大字:“后山禁地,擅入者死”。 谢天恩大吃一惊,赶紧招呼阳春白雪,“赶快下来,那是后山禁地,去不得”。 阳春白雪伸出头来,看到大石头上的字,迟疑了一下,对谢天恩道:“管他呢,这里山风阵阵,好凉快”。 “不行不行,石头上刻着字,擅入着死,我们还是不要上去的好”。 “胆小鬼,”阳春白雪嘟哝一下嘴道:“我们就坐在这儿凉凉吧”。 俩人坐在那块大石头下,阵阵凉风吹过,将阳春白雪身上少女的体香吹到谢天恩的脸上,谢天恩心中荡漾。 萤火虫在俩人的身边飞来飞去,身体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朦朦胧胧地映照出两位少男少女的脸庞。阳春白雪道:“我变个戏法给你看”。说罢,身影一闪,玉手轻环,阳春白雪的手上出现了好几只萤火虫。阳春白雪手上好像有吸力似的,手上萤火虫不仅没有飞走,而且还不断有其他萤火虫飞来停在她的手上。 阳春白雪虽然年纪不大,但出生于武林世家,从小练就一身好功夫,此时她用内力吸住萤火虫,让萤火虫在她手中闪光。 萤火虫越集越多,停满了她的手上,她的手仿佛是一盏灯笼,照亮夏夜。 阳春白雪站起身来,举着“灯笼”在黑夜里舞起来。 谢天恩看入了迷,也跟着阳春白雪一起舞起来,俩人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渐渐地过了大石头,进入后山。 舞够了,疲塌了,俩人才息将下来。 谢天恩定睛一看,四周迷雾朦朦胧胧,浑浑噩噩,不见星空,不见月色。俩人想快速离开,谁知一会儿又走回原地。 “不好,我们误入谜阵,”阳春白雪叫道:“可能是周铁童的蝴蝶阵”。 谢天恩不知道什么是蝴蝶阵,更不知道蝴蝶山庄有蝴蝶阵,但是,误入阵中后,几次三番想离开都又走回原地,这才知道阵法的厉害,他听见阳春白雪的叫声,急问道:“你不要紧吧?” “蝴蝶阵果真厉害,我们出不去”。阳春白雪道。 蝴蝶山庄依山而建,后院就建在山坡上,山坡上有一个山洞,周老英雄题名为“蝴蝶洞”。当时是元朝末年,朝廷腐败,义军四起,各地山贼强盗也乘机占山为王,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弄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为了人身安全,躲避兵贼之灾,一般大户人家都建有密窖地道,金银财宝等值钱的东西都藏在密窖地道里。蝴蝶山庄也不例外,尽管周老英雄英名远扬,寻常的官兵鞣贼不敢窥视。但是兵荒马乱年代,不但要防贼,还得防战乱,所以,周老英雄退出江湖归隐山林时,在这离大蜀镇不远的法华山中,选中现在这块地势险要能攻能守的地方。后山的蝴蝶洞洞内阴暗曲折,洞中连洞,洞中有山有水,并常年弥漫着雾气。建造蝴蝶山庄时,周老英雄依《蝴蝶阵法》在山庄后院和山洞口布下“蝴蝶阵”,此《蝴蝶阵法》是依据上古时代的《易经》中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原理,由茅山上清宫祖师元祖老道研究出来的。蝴蝶阵是阵中套阵,阵中连阵,阵中环阵,玄妙无穷。此阵发动起来,千军万马进去,也如同巨蟒吞鼠,有去无回。 谢天恩没有见识过阵法,江湖经历很少,遇到此情此景,不知所措,遂问道:“我们怎么办?” 阳春白雪以前学过一些阵法,知道蝴蝶阵是利用奇门要术布置的,布阵人用石块、树木加上道家的灵符术语就布成了迷阵。人入阵中,被阵中的毒雾侵袭,会浑浑噩噩,功力小的人,不用多大功夫,就晕迷过去。要破此阵,须保持头脑清醒,找到玄机,设法破坏掉才能破此阵。 阳春白雪蹲下身子,抓住谢天恩的手道:“阵法厉害,变化多端,我们千万不能分开。你抓住我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松手”。 谢天恩紧紧抓住阳春白雪的手,不敢放松。在此环境中,他将全部身价性命寄托在阳春白雪的身上。在谢天恩的心里,阳春白雪是一个值得依赖的人,是一个真正对他好的人,虽然他们接触不多,对她的了解更少,但是,谢天恩的耳边响起阳春白雪在小杨村的老槐树下对他说的话:“从今后,我会护着你,让你不再孤独,不再害怕”。 阵中的景色与外界完全不一样,外面的景色是星空灿烂,萤火点点,凉风习习,甚是爽气。但是阵中天地混沌,毒气环绕。人坐在地上,胸中蚀气翻滚,脑中晕头转让,想静下心来却是不能够。谢天恩被师傅黄芸在药桶里浸泡过三个月,阵中的毒气固然他不怕,但体内的两股真气在外界的诱导下发作起来,脚下未结痂的脓疮开始泛滥,臭气从脚底钻出。 阳春白雪感到握着的手忽冷忽热,并在不停地颤抖,颤抖越来越厉害,手热的时候像烧开的水一样烫人,冷的时候,如三九寒天的冰,透骨袭人。阳春白雪不明就里,以为谢天恩害怕到极点,心中又是失望,又是怜悯。失望的是谢天恩如此无用,胆小害怕得浑身发抖,不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是看到半边脸红、半边脸青,满头是汗的谢天恩,内心又有些不忍。阳春白雪用双手紧紧抓住谢天恩发抖的手安慰道:“你不要害怕,我们一定会闯出去的,没事”。 谢天恩见被阳春白雪误会了,急着要解释,但是被两股真气折磨得不堪忍受,上下牙齿不停地打颤,欲说又说不出来。他强忍住自己,咬着牙齿对阳春白雪道:“我……我……我不是……不是害怕,不……不……不害怕,不……不……不怕,是……是……真气发作,我……我控制不了……不了……” 阳春白雪伸手搭住谢天恩的脉搏,感觉至谢天恩体内有两股真气在乱窜,知是误会他,但顾不得解释,急忙翻转双手,贴在谢天恩的胸前,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对方的体内。 阳春白雪的真气进入谢天恩的体内后,遇到一冷一热两股真气的缠绕,这一冷一热两股真气比阳春白雪体内的真气强得太多,故阳春白雪试图抑制它们时,被它们反弹过来,阳春白雪一个踉跄,被谢天恩体内的真气击倒,一口鲜血喷出来喷得谢天恩一头一脸。 谢天恩体内的真气击倒阳春白雪后,谢天恩感觉好多了,忙用自己的内力去引导那两股真气,这时,谢天恩感到背后又贴上一双手,是阳春白雪不顾自己受伤,再次咬紧牙齿,用内力助谢天恩运气。 谢天恩看不到阳春白雪的脸,但从紧贴在自己背上颤抖的双手上,谢天恩感觉到阳春白雪是在拚命为自己助力,输入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弱,那双手也越来越颤抖。阳春白雪坚持不住了,用双脚顶住谢天恩的身子,借用脚力来支撑着她。 谢天恩流下眼泪,阳春白雪在后面说道:“别分心”。谢天恩赶紧收心运气,在俩人的努力下,将两股真气疏导完毕。 谢天恩刚回过神来,就听得身后“噗通”一声,阳春白雪晕倒在地上。 第 1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8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18 章 谢天恩将阳春白雪抱在怀里,看着她那苍白无血的脸,知道她是为了救他而内力消耗始尽晕死过去,他心疼万分。阳春白雪对他如此情深意重,使得这个从小以乞讨为生,受尽世间苦难的小乞丐谢天恩感受至深。他用手仔细地擦拭她嘴角边的血迹,他知道,那是刚才被他体内真气反击而喷血留下的残渍;他温柔地梳理着她的秀发,秀发上汗渍斑斑,他知道,那是她刚才极尽体能助他运气时淌出的虚汗;他搓揉着她那无力的玉手,他知道,那双玉手因刚才内力消耗过多而变得苍白无力;他为她穿正脚上的小蛮靴,他知道,她刚才为了用脚借力而将小蛮靴蹬歪…… 阵中的迷雾越来越浓,毒气也越来越重,阳春白雪气息越来越弱。 谢天恩呼喊着阳春白雪的名字,运气为他推宫过血。半晌,阳春白雪缓缓回过一口气来,她睁开眼睛,见谢天恩的眼泪像雨水般地流落到自己的脸上,很感动,虚弱地对谢天恩说道:“别哭,男子汉不作兴流泪”。 谢天恩见阳春白雪醒过来,喜极:“醒了,你醒了”。眼泪仍止不住地流落到阳春白雪的脸上。 “赶紧走,走出阵去……”阳春白雪闭上眼睛,无力地说道。 “哎哎哎,”谢天恩使劲点头,却仍抱住阳春白雪不动。 “快走”。 等到阳春白雪再次说话,谢天恩才醒悟过来,他紧抱着阳春白雪,向前奔去。谁知,一圈跑下来,又回到原地,谢天恩急了,对阳春白雪道:“我走不出去,如何是好?” 阳春白雪很虚弱,处于半昏半醒之中,听得谢天恩说话,遂回道:“闭着眼睛走”。 谢天恩不明白阳春白雪为何要他闭着眼睛走,但此时此刻,他没有半点办法好使,只有听阳春白雪的话,他闭上眼睛,使展起“素女临风”轻功,再次奔跑起来。 不知跑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跑了多长的路,谢天恩只感觉耳边呼呼生风,脚下磕磕绊绊,好在“素女临风”轻功在使展时,只需借助地上一点点力量,就可快速飘向前去,像鬼魂漂荡一样,胆小的人看到,要吓得七魂丢掉六魂。 谢天恩再次向下点脚借力时,脚下却是空的,谢天恩心中一惊,换脚再点,再次点空,他提起一口真气想向前冲去,前面也是空的。谢天恩睁开眼一看:自己在狂奔中已越过峭壁,脸朝下背朝天落向悬崖,向深不见底的山谷跌去。 谢天恩心想:“这下完了”。他想到怀中还抱着阳春白雪,如果照这样跌入谷底,阳春白雪在自己的身底下必被摔死。他不能让她死去,要用自己的生命也要保护她。念头一转,他用力侧过身子,将自己翻在阳春白雪的身下,脸朝天,背朝下往深谷里坠落下去。 谷底长满一丈多高的野草,密密麻麻。谢天恩感到背上触到软软的东西时,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借力向上提升,这样一来,坠入的力量被减小不少,跌到谷底,虽然被震得晕过去,但没有因此而送命。 被谢天恩紧抱着的阳春白雪,在落地时被震醒,她看到自己躺在谢天恩的怀中,知道是谢天恩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不受伤害,内心充满感动。她挣扎着爬起来,伸手至谢天恩的鼻下探得他未死,遂把他抱起靠在自己的怀里。 阳春白雪环顾四周,四周是陡峭的山壁,直通云天,高不下几十丈。山谷底部不大,周边长着茂盛的野草,中间是一个丈余宽的水塘,水塘虽然不大,但水面上透出刺骨的寒气,时下虽然是黄梅过后炎热的初夏,可山谷中却寒气逼人。 阳春白雪冷得发抖,紧贴在谢天恩的身上,她感觉谢天恩身上热气腾腾,所以就拼命地蜷缩在谢天恩的怀里。 谢天恩的身体越来越烫,烫得连阳春白雪也出汗。阳春白雪感觉不妙,谢天恩体内的真气又发作了,谢天恩跌入谷底时强烈的震动,激发他体内不听话的真气发作,这次是阳气发作得特别厉害,阳气发作时散发的热量,烫得阳春白雪浑身冒汗。 谢天恩在昏迷中被发作的阳气烫醒,他感到体内热得要爆炸,谷中水塘中的寒气渗过来,谢天恩感觉到水塘中的寒气,他挣脱阳春白雪,向水塘奔去,来不及除去衣服,就跳入冰冷刺骨的水塘中。 水塘的表面月光鳞影,波澜不惊,水面下有一股冰冷的旋流急速地流动着,像一条冰龙在水中盘旋。冰冷的塘水虽然寒冷刺骨,但没有结冰,就因为这条寒流作怪。 谢天恩跳进水塘中,水下面的寒流立即缠住他的身子,将他裹在当中,寒流急湍地流动着,谢天恩体内的阳气随着寒流的流转,也跟着流转,越转越急。谢天恩体内另一股阴冷的真气也开始发作起来,它与体外水塘中的寒流汇合在一起,与阳气作斗争。两股真气在外界的作用下,此涨彼消。阳气在强大的阴气围剿下,渐渐地消沉下去。此时,谢天恩自身的内力自动激发出来,与阳气融合在一起,抵抗住阴气的围剿。 谢天恩清醒过来,他发现,此次在水塘中与寒流的一番搏斗,他大师傅东方锟的阳刚真气已融入他自身的内力中,遍布自身主要经脉,尽管二师傅的阴冷真气尚不听话,但也无法嚣张,被他自身已融合俩人真气的内力逼至体内一角,不得动弹。 现在的谢天恩,在冰冷刺骨的水塘中,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相反,暖热的真气从丹田之中发出,流转全身,说不出的舒坦。他想到《黄帝内经》中记载的一段话: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之求于本;故积阳为天,积冷为地,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生形,寒极生阳,阳极生阴。 当初,两位师傅练就阴阳真气,又将这两股真气输入自己的体内,正好应了阴阳之道,平时真气发作,是因为阴阳失衡,阴涨阳消,浑身就会发冷颤抖,阳涨阴消,浑身就会滚烫无比,两股真气彼此消涨,就弄得自己晕头转向,因两股真气过于强大,所以真气阴阳相斗,自己身体承受不了,就会昏死过去。从阴阳的变化来说,阳气发作,是体内阳气积聚上升之时,但是由于自身内力不足,不能控制阳气积聚,到不了《黄帝内经》所说的积阳为天的地步。谷中的水塘,内有至阴至寒之寒流,自己在阳气发作时,跳入水塘中,受到至阴寒流侵袭,反而寒极生阳,助就体内的阳气积聚生天,融入了自身的内力之中。 谢天恩幸庆当初获得阴阳两股真气,如果只有阳气或只有阴气,体内就会阴阳失衡,而自己又无半点内力相助,最终不是阳气冲天而亡,就是阴气蚀地而亡。《黄帝内经》内有一段阴阳失衡之恶果: 阳胜则身热,腠理闭,粗喘为之俯仰,汗不出而热,齿干以烦冤,腹满死,能冬不能夏;阴胜则寒汗出,身常清,数栗而寒,寒则厥,厥则腹满死,能夏不能冬,此阴阳更胜之变,病之形能也。 如果谢天恩阴阳失衡,仅得到东方锟的阳刚真气,使得阳气太盛,身体就会燥热不堪,腠理紧闭,喘息不通,身体摇晃,发热无汗,齿干舌燥,烦闷难耐,最后腹涨而死。如果谢天恩仅得到刘一夫的至阴真气,就会阴气太盛,身体虽然寒冷战栗,手脚厥冷,但却多出虚汗,最后也会阴盛病变腹部涨满而死。 阳春白雪在岸边双手抱着身子,焦急地看着他,浑身因寒冷而颤抖着,她嘴里喊道:“小郎中,你不要紧吧,快上来”。 谢天恩从水中跳出,迎着阳春白雪,欢叫道:“白雪!” 谢天恩想要告诉阳春白雪自己因祸得福,化解了体内阳刚真气,但一时说不清楚,仅仅喊出“白雪”两个字。谢天恩从未叫过阳春白雪的名字,也从未想过要称呼阳春白雪什么,这一次,他从水塘中出来,满心的喜悦要尽快与阳春白雪分享,故未作思考,“白雪”两字脱口而出,好像是叫了几十年那么顺口。 “白雪,”谢天恩抓住阳春白雪的双手,跳跃着:“我好了,我好了”。 阳春白雪被谢天恩的情绪感染,也忘记了寒冷,双手紧紧抓住对方的手,问道:“什么好了?” “真气好了,降服了”。谢天恩仍然跳着,没头没脑地解释着。 阳春白雪大致猜懂谢天恩的意思,也高兴地跳着:“这下好了,不要再折磨你了”。 “白雪……白雪……”谢天恩一个劲地喊着。 “哎……哎……”阳春白雪使劲地答应着,好像答应了几十年那么自然。 谢天恩向阳春白雪讲述着真气发作的来历,讲述着自己这么多年来每次真气发作时的痛苦,讲述着降服真气的兴奋。 阳春白雪为谢天恩的痛苦而流泪,也为谢天恩的高兴而流泪,她感觉到,谢天恩降服真气消除痛苦,就如同自己降服真气消除痛苦一样,感觉到谢天恩的苦难就是自己的苦难,谢天恩的快乐就是自己的快乐,甚至比自己的快乐还要快乐。 寒风刮过,阳春白雪冷得哆嗦一下,谢天恩感觉到阳春白雪的冷,想将她拥入怀中,刚使劲将阳春白雪拉过一半,却松开手,脸随即红起来。 谢天恩叫阳春白雪盘腿坐下,自己对坐在她的面前,俩人手心相对,谢天恩将自己刚刚融入自身内力中的阳刚真气输入对方的体内。阳春白雪感觉到从手心中传来的暖流,这股暖流通过手心进入全身,逼走全身的寒冷,使自己如沐在春风的温暖中。 “白雪,还冷吗?” “不冷”。 这一夜,阳春白雪在谢天恩的暖流中度过,直至黎明,俩人身披金黄色的霞光。 谢天恩的暖流加上阳光的温暖,足以抵抗住河水冒出的森森寒气。谢天恩望着霞光中的阳春白雪,温暖惬意洋溢在她秀美的脸上,两颊红晕犹如在晨阳中绽放的灿烂的映山红,妩媚的眼睛,闪动着向往的光芒,微闭的双唇,没有掩住她那碎玉似的牙齿闪烁出的光芒,欲说还休的嘴唇仿佛有千万句深情的话语凝在面里…… 阳春白雪避过谢天恩的目光,站起身来说道:“天亮了,我们该找出路了”。 山谷四周是光秃秃的峭壁,谢天恩几次提气向上攀登,无奈峭壁太陡太高,都徒劳无功。 正文 第九章 阳春雪 长江中,一艘快船从九江顺流而下。 船尾挂着一面绣有九头鸟的三角旗帜,那是九江漕帮的标志。 第 1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19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19 章 快船的前舱中,坐着一位姑娘,长得就像是一个翻版的阳春白雪,她是阳春白雪的双胞胎姐姐阳春雪。她奉漕帮帮主也就是她的父亲阳关道之命,护送周风和陆真珍回蝴蝶山庄。 此时她口中含着一嘴的草药,坐在舱中。 她身边的侍女阿丽叹道:“小姐,这是何苦啊”。 阳春雪嘴里含着草药,不能言语。早晨她起床后,不洗脸,不梳妆,将草药含在口里,到现在已近两个时辰。 舱门开了,进来的是漕帮的梅去病大夫,他对阳春雪道:“小姐,可以将草药吐进药罐里”。 含了两个小时草药的阳春雪,嘴巴已经麻木,说不出话来,她望着梅去病用药杵在药罐里将药捣碎,榨汁,将药汁倒入小碗,将小碗递给阿丽。 阿丽端着小碗对阳春雪说道:“这碗药其实都是小姐你的唾液啊,这些唾液都是小姐的精神啊。他真的值得你这样付出吗?” 阳春雪的嘴巴仍然麻木着,她用桌上阿丽给她准备好的热水漱过口,含含糊糊地对阿丽道:“一尺水,一尺波,信人唆,那一个心肠似我”。 “小姐?”阿丽似没明白阳春雪的意思。 阳春雪也不解释,她对阿丽道:“快去给他喝”。 梅去病与阿丽一起进入后舱,阳春雪本想也一起去后舱看看,无奈她尚未漱洗打扮,不好见人。 梅去病与阿丽喂完药后回到前舱,阳春雪急切地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回大小姐,他早晨喝过你用整整一夜时间在双腋下温熟的石膏汤后,元气开始稳固,脉象趋于稳定。现在喝下大小姐用精神含出的汤药后,神志开始清醒起来”。梅去病继续说道:“如果没有大小姐的奉献,他到不了蝴蝶山庄”。 “我去看看,”阳春雪站起身来,忽觉一阵头晕,差点跌倒,阿丽,上前扶住阳春雪,说道:“精神消耗太多,我看你要垮掉的”。 “没事,”阳春雪用手拢拢散开的头发,整整绫乱的衣服,摆脱侍女的手,来到后舱。 后舱摆着两张床,分别躺着周风与陆真珍,俩人颧骨凸出,眼圈深黑,面无血色,瘦得皮包骨头。口中游气微弱,极度虚弱。 陆真珍双目紧闭,昏迷不醒。周风虽然睁着眼睛,但神志不清,见有人进来,毫无感觉。 阳春雪将手伸到周风的手中,周风抓住阳春雪的手不放。阳春雪知道,周风这一抓,除非她挣脱,周风是不会放开的。 记得阳春雪初次见到周风时候是在鄱阳湖的狼窝里,当时,周风被钱塘三狼折磨得不成人形,阳春雪上去扶周风时,手被周风紧紧抓住,不肯放开。阳春雪挣脱开后,周风露出极端不安的神态,阳春雪不忍心,再次让周风抓住自己的手,这一抓,就是一天一夜,周风被送上船后,仍然不肯放手。 阳春雪坐在周风的身边,用怜悯的眼光打量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小伙子,如今的周风脸瘦而发黄,颧骨下部陷得很深,眼泡涨而松弛,盖住深凹下去的眼框紧蹙的眉宇,细高细高的身材,虽然被折磨得十分消瘦,像根枯干高粱秆,但仍掩饰不了原来的英俊和漂亮。阳春雪想:这位从钱塘三狼手下侥幸逃脱出来的小伙子肯定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阳春雪低下头去看着紧握住自己的手,眼前的这双手白皙修长,指关节微微隆起,透过苍白无血的皮肤可以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筋络。如今,他紧闭着双眼,抓住她的手时,变得如此安静,如此沉默,安详地睡着。 阳春雪端详着周风的脸,轻吟道: “他生得脸儿峥,庞儿正。诸余里耍俏,所事里聪明。忒可憎,没薄幸。行里坐里茶里饭里相随定,恰便似纸幡儿引了人魂灵。想那些个滋滋味味,风风韵韵,老老成成”。 “小姐,船已经到润州”。侍女阿丽不知什么时候推开舱门对阳春雪说道。 “接应的小船准备好了没有?”阳春雪收回神思,抬头问道。 “润州分舵早已派来两只小船靠在大船边上,等小姐发话,我知小姐在舱内一时不会出来,所以就请他们在外面候着”。 “哪就上小船吧”。阳春雪说罢站起来想脱开周风的手,但是,周风死死地抓住阳春雪的手不放。阳春雪对阿丽道:“叫他们小心抬人,特别是过船的时候,不要伤了俩人,这俩人再也经不起折腾”。 阿丽答道:“润州分舵的欧阳舵主很会办事,他特地做了两张俩人抬的抬床,床上铺着被子,过船的时候一点也不会捱事,现在两张抬床就在舱外候着”。 “请他们进来抬人吧”。 阳春雪坐的是在长江中航行的大船,大船到润州后,进不了去蝴蝶山庄的小河道,故大船到润州后,换小船航行,漕帮润州分舵已早早准备好小船等候着,阳春雪的大船一到,立该靠上大船。 两位抬人的弟子进入舱中,根据阳春雪的指挥,先抬陆真珍。现在的陆真珍,仍在昏迷中,浑身柔软,一人抱不起来,故两个人进来要将陆真珍抬出船舱,再放到抬床上抬走。舱中地方狭小,两个人使展不开,七手八脚,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陆真珍搬出舱外。 阳春雪目睹此情,怕在搬周风时有闪失,不再令弟子再进舱抬人,他叫阿丽收拾好东西和陆真珍的抬床一起先过去。然后阳春雪小心挣脱周风握着她的手,亲自将周风抱起,当阳春雪抱起周风时,周风的双手下意识地抱住阳春雪的脖子,脸贴在阳春雪的脸上。阳春雪将周风抱至舱外,想放到抬床上,但是周风双目紧闭,双手紧紧围住阳春雪不肯松开,抬床的弟子想扳开周风,阳春雪摇摇头道:“不用再费周折,我将他抱过船去就是”。遂将周风抱到小船上,她将周风轻轻地放在抬床上,扳开围住即脖子的双手,然后将自己的手送到周风的手中,让周风握着。 小船没有船蓬,抬床露天放在小船中央,江风将躺在床上的周风的衣服吹起,将长长的头发吹乱。阳春雪见状,赶紧俯下身子为周风整理衣服和头发,并崔阿丽赶紧将被子拿过来盖上。阳春雪边盖被子边对身边的阿丽道:“欧阳舵主真是不会办事,怎么没船蓬,你看他,这种天在太阳底下晤着被子要热死,不盖被子要被江风吹坏,如果有一个船蓬就不会这样”。 “小姐,江南小河道里的小船都是没有船蓬的”。 阳春雪看到周风盖上被子后一会儿头上就冒出汗来,随即掀开半边被子,再抬头看看天空道:“这如何是好?”回头看到边上的大船,有了主意,吩咐接船的弟子道:“你们将大船上的舱门拆三扇下来,在小船的中间搭一个船蓬”。 船蓬搭好后,阿丽过来对阳春雪道:“小姐,这船太小,装不了许多人,我们到另外一个船上去”。 “不用,我就在这船上”。 “小姐,你呆在这船上,划船的船工就上不来”。 “上来一位在船头划船就行,我在船尾划”。 “嗨,”阿丽只能摇摇头。 梅去病见状上前对阳春雪道:“小姐,你放心地上另外一条船,我在这船上划船,我是郎中,有我在,这两位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用,”阳春雪拒绝道:“你是郎中,不会划船,划船是有门道的,外行人划不了。再说我也不放心船工,他们只会使蛮力,把船划得摇摇晃晃的,这俩人受不了这个罪”。 从润州到蝴蝶山庄不到二十里水路,小船没用一个时辰就到了蝴蝶山庄。 周风的母亲白倩倩紧紧抱住的儿子,眼泪止不住地流,周风的妹妹周云也站在床边红着眼睛一个劲地喊哥哥,周老英雄想上前看儿子,但床前地方太小,被白倩倩、周云和阳春雪围着,不能上前。周老英雄发现儿子自船上抬到蝴蝶山庄后,一直紧紧抓住阳春雪的手不放,躺在床上无任他母亲怎么摇他、怎么抱他,周风的手仍死死地抓住阳春雪的手。 阳春雪见周老英雄看着她与周风紧抓的手,窘得满脸通红,用力挣脱开来,谁知刚才还一副安详神态的周风,在手被阳春雪挣脱开后,突然紧闭双眉,脸上顿时显得慌恐不安,那只被挣脱的手伸向前方不肯放下。 阳春雪见状,又将自己的手伸过去,让周风握着,说来也怪,周风握住阳春雪的手后,神态随即安详起来。 阳春雪羞窘地低下头去,不敢面对周老英雄。 周风的妹妹周云也发现这个情况,不解地问阳春雪:“我哥哥怎么会抓住姐姐的手就安稳了?” 阳春雪被周云发问,脸更红了,她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站在旁边一直未着声的阿丽开口道:“你哥哥自从见到小姐后,就一直抓住小姐的手不放,小姐挣脱后,他就烦燥不堪,我家小姐不忍放手,害得我家小姐几天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第 1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0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20 章 “哥哥和珍姐姐练剑时总要拉着手,两个人开心得不得了啊,哥哥可能将这位姐姐当着珍姐姐了”。周云道。 “如果是这样,可就白白辜负我们小姐的一片心意”。阿丽听周云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为阳春雪在护送周风到蝴蝶山庄来的一路上为周风的种种付出叫屈。 “阿丽,”阳春雪阻止阿丽道。 “可不是吗,”阿丽虽然是阳春雪的侍女,但阳春雪生性善良、为人随和,平时俩人情同姐妹,所以阿丽有时也会“越轨”不听主人的话。在来蝴蝶山庄的一路上,阳春雪虽未对阿丽讲什么,但她对周风的心思,阿丽一清二楚。到了蝴蝶山庄后,她听周云的话内心不安起来,如果真如周云说的那样,小姐的一腔情谊不就付诸流水吗,故不顾阳春雪的阻拦,继续讲道:“我们小姐,一路上一连数日,衣不解带,日夜不睡地陪着他,用自己的身子为周公子做药。这位周公子也真是的,不抓住我们小姐的手,就不肯安稳。你们问问这位公子爷,从九江到润州,我们小姐为他吃了多少苦头?” “阿丽,”阳春雪被阿丽的话说得满脸通红,再一次阻止她。 周老英雄明白阿丽话中的意思,心想,我这个儿子将来可真够麻烦的,一个是青梅竹马的陆姑娘,两从自小一起练鸳鸯蝴蝶剑,情深意浓,师妹也早将她当成自己的儿媳妇,现在又冒出一个女孩子,偏偏这个女孩子又对周风有恩,这将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他对阳春雪道:“阳小姐为犬子付出太多太多,犬子一生都难以报答,老夫这里先代犬子谢谢小姐,待犬子病愈后,定叫他好好报答”。 “别……”阳春雪不知怎么回答,说话的声音很低。 周云的母亲白倩倩也看出里面的情况,心想:我这个宝贝儿子真有女人缘,不过女人多了也麻烦,弄不好两头不讨好。眼前这位姑娘真漂亮,一点儿也不比珍儿差,再说,她是漕帮阳帮主的大千金,漕帮是天下第一大帮,他的千金嫁给我的风儿,真正是门当户对,将来阳帮主过世了,说不定我们风儿就能坐上帮主的位置,我这做娘亲的,该多风光啊。师兄他无意于江湖,无意于名利,只想躲在世外享清闲,清闲享得时间长了也难受,我的一双儿女也就埋汰了。现在机会来了。但是,珍儿也是个美人坯子,对风儿一往情深,风儿怎么会割舍得了对珍儿的情感。要不,两位姑娘都娶回来,不分大小,平起平坐,风儿是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美死他了…… 都说女人爱做梦,白倩倩做起梦来也厉害。 白倩倩眼睛不眨地紧盯着阳春雪看,越看越喜欢,起看越开心,直看得阳春雪粉颈透红,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起头来。 周云见此情景插嘴道:“哥哥真有福气,漂亮姐姐都喜欢他”。 白倩倩听到女儿说话口没遮拦,扯住女儿的手道:“小孩子家不要乱说话,阳小姐是侠义中人,有一颗仁义之心才这么做的”。 “我没乱说嘛,”周云噘着嘴道:“你看阳姐姐,脸红红的,就是喜欢哥哥嘛”。 阿丽在一旁听得笑起来了:“脸红就是喜欢吗?” “就是的,我喜欢人家脸也会红”。 “你喜欢谁脸红啦?” “我喜欢天恩哥哥的时候”。 白倩倩见女儿越说越不像话,拦住女儿的话头道:“你去看看义仁堂的老先生来了没有?”话音刚落,义仁堂的坐堂老先生出现在房门口。 嗜茶如命的老先生在忙乱之中不忘手中的茶壶,虽然老茶壶被毁,但是凭老先生的名头,不缺好茶壶,这不,现在老先生手中的茶壶也是顶级的宜兴紫砂壶,壶中的茶叶仍旧是平江吓死人香茶。 老先生刚给陆真珍看过,随即来到周风的房内,周老英雄问老先生:“陆姑娘怎么样?” 老先生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茶壶,苦着脸道:“天杀的钱塘三狼太不是东西,一点点人性都没得,不要说一点点,半点点也没得,不知他们爹妈是怎么生的,怎么教的,把我家小姐折磨得不成人形,元气都让这帮没人性的狗东西吸光了”。 “可有救?”周老英雄紧张地问道。 “难,真的难,我家庄主现正在给她输真气,一时半活醒不过来。我家庄主叫我先过来看看周公子怎么样”。 老先生查看半天,边摇头边叹气对周老英雄道:“周公子的元阳也被那帮断子绝孙不是人的东西吸光了,现在仅剩一个躯壳,可怜一个英俊漂亮的小伙子,被折磨得不像人形,看样子一条活生生的小命难保。那帮天杀的,真的不得好死,老天爷啊,你不公啊,打个雷把他们劈死啊”。 听老先生这么讲,周老英雄悲从心来。周老英雄和夫人在师傅的促合下虽然很早成婚,但了为了练好鸳鸯蝴蝶剑,武功学有所成,并能干一番事业,所以没有生儿育女,武功练成后捧师命闯荡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一生奔波,没有安定的生活,白倩倩一直没有怀孕,直至年逾四十,事业有成,才先后生下周风周云一双儿女。周老英雄得知妻子有孕,欣喜若狂,为了防止妻子在外奔波伤及胎儿,特意修建蝴蝶山庄,并金盆洗手,归隐山林,专心陪伴妻子生产。山庄的名字是根据周老英雄所学的蝴蝶阵法的名字所取,周老英雄还为这一双儿女取名周风周云。周风周云是周老英雄的掌上明珠、身家性命,也是周老英雄老有所归的依靠,现在周风性命难保,周老英雄想到要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犹如万蚁噬心,说不出的难过。 周老英雄强忍住心中的悲伤,也为了不让夫人和女人伤心,强作平静地问老先生:“老先生,小儿可有治?” “周老英雄,凭小老儿的本事,一时难治,但他们目前还不至于没命。如我的小师弟在可就好了,他的医术比小老儿我高得太多了,如若他在这块,定能想出法子,嗯,不是法子,应该是奇招,我家小姐和你家公子的命定能救过来。嗨,我家小师弟无缘无故的就不见人影,不晓得跑到那块去了,那个白雪丫头也真是的,带了我那个小师弟不晓得到那块去疯玩,现在不光耽误大事,人性命也快出来了”。 阳春雪听讲她妹寻与蝴蝶山庄的人一起失踪,想到自己到蝴蝶山庄后,没有见到妹妹阳春白雪在山庄接她,遂问周老英雄:“家父告诉我,我的小妹在蝴蝶山庄等我,但我来到后,没见到小妹,请问周伯伯,小妹可曾来过?” 周老英雄道:“两天前,白雪姑娘与贵帮润州分舵的欧阳舵主来到鄙庄,告诉老夫,贵帮已找到犬子和陆小姐,并说在鄙庄等阳小姐到来。但当晚,令妹和老先生的师弟谢天恩一起出去转转,就不见踪影”。 “不知小妹与谢郎中到什么地方去转转的?”阳春雪的语气慢调斯理,不见心急。 “鄙庄后面就是法华山,老夫估计令妹他们上山游玩了,贵庄的欧阳舵主带人上山去找他们,目前尚未回来。老夫也准备再派人去寻找”。周老英雄的话语中透出担心与焦急。 阳春雪安慰道:“小妹生性顽皮,倒叫周伯伯担心了,我想她玩够后就会回来,周伯伯不要去管她”。阳春雪继续说道:“当前救治周公子要紧,小妹的事情放在旁边再说吧”。 义仁堂的老先生在旁边插话道:“他们两个小把戏贪玩不打紧,要命的是,我小老儿没这个本事看他们的病,眼看着我家小姐嘴巴里的游气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小命难保,小老儿却束手无策,急呢!我那个小师弟医术高明,比起小老儿来,不知要高上多少去,虽然年纪轻轻的,奇难病症在他手中一个个的就治好了,从没有失手过。我家小姐他二人的病啊,只有我那个小师弟能看,他不到场,急人呢”。 老先生很是着急,他这个行了一辈子医的老郎中,面对两个半死人,特别是义仁堂的陆真珍,老先生将她当作自已的亲孙女,疼爱无比,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要死却束手无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他的小师弟谢天恩可能能有本事救他们,但是谢天恩找不着,所以老先生急得跺脚:“师弟,你快点来吧,菩萨啊你快快显灵吧,只要你能将我师弟立时三刻出现在门口,我老先生三天不喝茶,天天添油上香,念经拜佛”。 白倩倩听了老先生的话,急得捶手顿足:“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周老英雄的徒弟周灵通回到蝴蝶山庄,向周老英雄汇报道:“师傅,弟子无能,没有找到阳小姐和谢天恩”。 周老英雄问道:“你们都到过哪些地方?” “蝴蝶山庄周围、法华山、宝华山、茅山、大蜀镇、润州都找过了,没有见到人”。 “后山有没有找过?” “后山除了禁地之外,都找过”。 “禁地?”周老英雄突然激凌一下。 “禁地?”白倩倩站起身来。 周老英雄也站起来,对白倩倩道:“跟我走”。急步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对白倩倩道:“你留下照应阳小姐,我去一下”。此时,一位庄丁急冲冲地跑过来对周老英雄道:“庄主,后山蝴蝶阵起动了。好像有人被困在阵中”。 “还看到什么?” “阵中弥满浓雾,看不清楚”。 周老英雄带着几名徒弟来到后山,果然见到蝴蝶阵起动起来,阵中迷雾萦绕,毒烟弥漫,风声狂啸。有一人在阵中左冲右突,但始终在阵中绕圈子。周老英雄定睛一看,是谢天恩被困在阵中。周老英雄赶紧拆下玄机,蝴蝶阵停下来。此时的谢天恩已晕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更不知阵已停,仍然在乱石和树枝中绕圈子。周老英雄进入阵中,将谢天恩拉出阵外。 周老英雄异常严肃地问谢天恩道:“你为何被困在阵中?” 谢天恩仍未清醒过来,只见他两眼冒火,声音嘶哑,不理会周老英雄的发问,声嘶力竭地叫喊道:“阳春白雪……” 声音中有怒火,也有伤情。 周老英雄一掌击向谢天恩,将谢天恩击倒在地:“老夫问你,你是如何进入蝴蝶阵的,白雪姑娘哪里去了?” 第 2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1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21 章 谢天恩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她…她…” “她到底怎么啦?” “她…她…”谢天恩不理不睬。 周老英雄见谢天恩这个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明堂来,于是封住谢天恩周身穴道,叫徒弟看住不能动弹的谢天恩,他一人穿过蝴蝶阵,进入后山的蝴蝶洞。 半晌,周老英雄脸色铁青地走出山洞,对徒弟周灵通道:“搜他的身”。 周灵通在谢天恩的身上搜得《鸳鸯蝴蝶剑》谱,就是周老英雄夫妇赖以成名的,江湖上闻名遐迩的鸳鸯蝴蝶剑的剑谱。 周老英雄眉头紧锁,对谢天恩道:“老夫看错你这小子了,本以为你是一位宅心仁厚、治病救人的小侠客,谁知你利用老夫对你的信任,潜入后山盗宝,干着不齿的勾当”。 “还有别的秘籍呢?老夫的蝴蝶阵法呢,藏到哪里去了?” 谢天恩闭着眼睛不语。 周老英雄继续说道:“回想起老夫生病时,你污辱老夫的行为,原以为你是为了治病才采取的一种策略,现在老夫才明白,那是你本性的暴露”。 “老夫在后山立的石碑,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后山禁地,擅入者死,所以老夫饶你不得”。说罢,掌中运气,击向谢天恩。 “师兄且慢!”白倩倩也来到后山,见周老英雄要杀谢天恩,她想到,如今只有谢天恩才能救儿子的性命,故急忙上前阻拦。 周老英雄对白倩倩道:“这个孽畜,违抗老夫所立禁令,擅入后山,并窃取剑谱,实是可恶。不能让这个孽畜留在这个世上,老夫今天定要取他的性命,以儆效尤,也以免他今后祸害江湖”。 “师兄,”白倩倩道:“只有他能救风儿的命,你杀了他,风儿和珍儿也完了”。 陆义仁也来到后山,对周老英雄道:“小畜牲确实该死。但现在他口不能言,精神恍惚,忽许另有隐情,请周兄给他一个喘气说话的机会。再说还要从他的嘴里查明白雪姑娘的下落,所以现在不宜杀他,待查明事实真相,如真若周兄所言,到时再杀他不迟”。 义仁堂坐堂郎中老先生也出面道:“周老英雄,目前杀他不得,我这师弟不会干这种事情,师弟的人品我晓得:的的刮刮(作者注:“的的刮刮”是镇江句容等地区的方言,是人品非常好的意思),他能奋不顾身救小姐,舍血救小老儿,就不是那种人。我小老儿不是多嘴,且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讲出实情,把个来龙去脉弄得清清楚楚,滴滴透透。还有我家小姐的性命,你家公子的性命,都在我师弟手上,目前只有我师弟能治得好他们的病。今天你把他杀了,就等于明天再害两条人命,一下子害死三条人命,三条人命的背后,还间接地害了我家庄主。我家小姐不得命了,我家庄主的命也就不得了。周公子是白夫人的心肝宝贝,你家公子不得命了,白夫人也就不得命了,白夫人不得命了,你周老英雄活得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说啊,你今天杀了我师弟,等于毁了义仁堂和蝴蝶山庄两家。请周老英雄三思啊三思,考量啊考量”。 周老英雄虽然觉得老先生讲得罗里罗嗦,但也感到他的话在理。现在的情况明明白白地摆在他的面前:谢天恩擅闯禁地,盗取剑谱,该死;风儿和陆真珍的病需要谢天恩来治,所以谢天恩不能死;阳春白雪去向不明,生死不知,需从谢天恩的嘴里掏来实情来,谢天恩还是死不得。周老英雄踌躇片刻,对周灵通道:“将这小子关押起来,严加看管”。 回到庄中,阳春雪问周老英雄:“可找到舍妹?” “没有,”周老英雄没有告诉阳春雪实情。 “不知小妹跑到哪里去疯了”。阳春雪自言自语。 “哥哥!”周云忽然惊叫道。 阳春雪回头望去,见周风两手乱舞,两腿乱蹬,脸上神色焦虑不安,口中白沫乱冒。妹妹周云吓得用手蒙中眼睛。 阳春雪上前抓住周风的双手,但周风未像以前一样,只要抓住阳春雪的手,人就会安静下来,仍然双手乱舞,两腿乱蹬,口中的白沫越吐越多。 老先生上前把脉,周风的脉如抽丝,微弱之极,将尽断绝。老先生摇头对周老英雄道:“周公子不行了,快运功为他输真气”。 周老英雄将周风扶起,自已坐到周风的身后,双手紧贴周风的后背,全力将自已的真气运起,输到儿子的体内。周老英雄感觉到,自已的真气输到儿子体内后,如泥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儿子体内无任何气息来回应外界输入的真气。 周老英雄竭尽全力,一个时辰过去了,周风无好转。 周老英雄的头上开始冒汗,汗珠顺着脸庞流到嘴边,他尝到了自已汗水的咸味。周老英雄知道自己的内力将耗尽,但为了儿子,明知再输真气,必将气竭而亡,但他不敢有一丝妥协。 一双手贴在周老英雄的背上,一股股真气传入周老英雄体内,是一双纤柔的手,紧接着耳边传来阵阵气息,周老英雄很熟悉,知道是夫人在后面相助。周老英雄不敢将传入自己体内的真气截下,全部输入儿子的体内。 可怜天下父母心! 渐渐地,背上传入的真气越来越弱,周老英雄知道夫人的内力将耗尽,但是周风仍无好转。 又有一股真气传到周老英雄的体内,周老英雄回头一看,是女儿周云,她双手贴在白倩倩的后背上,透过母亲将真气传到周老英雄身上,最后再传入到周风体内。 周云的内力有限,很快,周云内力不支瘫倒在地,在周云瘫倒地上的同时,白倩倩也内力耗尽倒在地上。 周风口中不再冒出白沫,双脚不再乱蹬,脸色已略有红润,整个人也安静下来。 周老英雄又听到倒地的声音,再看,是阳春雪倒在地上,只见她脸色煞白,浑身瘫软,但是,她与周风的双手仍牢牢地粘在一起,她将自己的真气通过相握的手,传入周风体内。 一双手贴在周风的身上,是周老英雄的大徒弟周灵通,又一双手贴在周风的身上,是周老英雄另一个徒弟,更多的手贴了上来,周老英雄的徒弟们排着队上来,前面的人倒下去,后面的人接着上。虽然周老英雄的徒弟们的内力有限,但众多的徒弟轮流接龙,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周风的体内。 周老英雄也倒了下去,周老英雄的徒弟一个个内力不支倒下去。 最后一个徒弟倒下了。 但是还有一双手伸了过去,是阳春雪的侍女阿丽。 老先生见状对周老英雄道:“周庄主,这个样子不是办法,你们的内力全部耗掉,也救不起周公子,真的是不行的,不要再耗下去了,还是请我的小师弟来吧”。 白倩倩道:“师兄,儿子的性命不能不顾”。 正文 第十章 至阴处子乳 谢天恩进门见到握住周风手的阳春雪,眼中顿时冒出悲愤的火光:“你……”扑向阳春雪。 阳春雪的双手被周风抓住不得松开,眼见着一个人向她袭来,却无法躲开,她任命地闭上眼睛。 谢天恩冲到阳春雪的面前,伸出的拳头挥到半空停住了,谢天恩收回拳头,摇着头道:“你……你……”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阳春雪听得拳风在半空中消失,睁开眼见眼前的这位双眼通红,表情复杂,摇着头喃喃自语,阳春雪不明就里,一脸茫茫然。 “你…… 你……”谢天恩摇着头:“我……我……” 白倩倩知道谢天恩将阳春雪当成阳春白雪了,急忙解释道:“天恩,她不是白雪姑娘”。 谢天恩仍然摇着头:“不……不……” “真的不是,”白倩倩内力耗尽,站不起来,说话有气无力:“她是阳春白雪双胞胎的姐姐阳春雪”。 第 2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2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22 章 “我不想见到你,”谢天恩将信将疑,思绪不能平静,对着阳春雪道:“你走,你给我走”。 “天恩,你醒醒神,”白倩倩摇摇晃晃站起来,拉着谢天恩的手道:“你醒醒神,风儿的病要你治,珍儿的病也要你治,没有你,他们活不成”。 “姐姐?”谢天恩似乎回过神来:“姐姐她怎么啦?” “他们让钱塘六狼抓去,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需要你来救命”。白倩倩想到生命垂危、命在旦夕的儿子和准儿媳,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姐姐在哪里?” “她在云儿的房里”。 “我去看她”。谢天恩刚转身要走,就听得老先生叫道:“师弟,周公子快不行了,你先看看他的病吧”。 没在真气输入,周风开始抽捽起来,口中又重新冒出白沫,阳春雪急得拦住谢天恩:“请少侠救救他”。眼中满是乞求。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谢天恩见到与阳春白雪长得一模一样的阳春雪,内心又翻腾起来。 “好,我走,我走,只要你救他,我走,我走,求求你快去救他”。阳春雪摆脱被周风紧抓的双手,依依不舍地走出屋外,一步三回头。 阳春雪的身影消失后,谢天恩才回过神来,他在老先生的指引下,对周风进行检查。他发现周风气息虚弱,像一个活死人。 白倩倩和女儿周云紧张地看着谢天恩,不敢喘半口大气,屋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检查完毕,谢天恩对周老英雄道:“周公子的阳气快要耗尽了”。 “可有救?” “我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现在我的心里很乱,精神不能集中,一时想不出办法来”。 周云哭了,想到哥哥性命难保,心中悲痛,她哭着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你不是神医吗?我求求你,救救哥哥”。周云跪倒在地,抱住谢天恩的双腿,哭着,摇着:“天恩哥哥,救救哥哥”。 白倩倩抱住跪倒在地上的周云道:“云儿不哭,天恩哥哥会救活你哥哥的”。 老先生道:“师弟,无论前面发生什么事情,无论你做过什么,做师兄的相信你,师兄认你的人品。你现在要救两条人命,老话说得好,‘人命关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暂且把前面的事情放一放,放在旁边,以后由我师兄与你一起去面对,一起去去扛。你现在把心收回来,一心一意地救人,老天爷没把你多少时间,不能耽搁了”。 谢天恩听得老先生一番话,心中郁闷和烦躁稍解,你仰起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谢天恩重新为周风把脉,看着躺在床上的周风,脑海里闪现出周风与陆真珍俩人情投意合、你情我侬的情景。闪现了俩人在虎跳涧同练“鸳鸯蝴蝶剑”,将自己打下水的情景。谢天恩心想,如果我救不活周风,那么珍姐姐不知会怎样伤心难过。想到如仙女一样的珍姐姐因为周风的死悲痛欲绝,为自己没有救活周风而责怪自己,埋怨自己,谢天恩仿佛看到陆真珍一双忧怨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谢天恩先喂周风两粒“天地开泰丸”,又要来笔墨,开出方剂,对周老英雄道:“我现在只能先开一付保元汤,暂时护住周公子的心脉。真正能治周公子的药一时很难取,需要费一番周折”。 周老英雄问道:“风儿受到怎样的损伤,什么样的药难以取得?” 谢天恩解释道:“周公子被抓去之后,受尽折磨,他的阳气被吸光,现在只剩下一口游气,好比灯里的油已点光,现在在烧灯草,没有油的灯草很快就会烧光”。 谢天恩继续说道:“刚才我为周公子把脉,发现脉搏激烈而洪长,是太阳损尽的脉象。《黄帝内经》关于此脉象就有记载:少阳之至,乍小乍大,乍短乍长;阳明之至,浮大而短;太阳之至,洪大而长;太阴之至,紧大而长;少阴之至,紧细而微;厥阴之至,沉短而敦”。 周老英雄问道:“如此说来,风儿是要补阳了?” “周公子的情况,不是用一般的补阳方法就能够奏效的,因为他的元阳基本没有了,按照寻常的补阳方法,给他进人参、鹿茸之类的补阳药,周公子因没法化解吸收,马上会七窍流血而死”。 “那么用什么样的方法为他补阳呢?” “我想,有两种方法能为他补阳,第一种有点残忍,要找到一位没有来天葵的至阴处子,这位处子还必须练习过内功,能够将自身的元阳真气运至全身各处。让她喝下我配制的天葵搜阳汤,用内功将天葵搜阳汤运送到丹田处,天葵搜阳汤吸收处子丹田中的元阳,再由丹田送到血脉里,七七四十九天后,取得处子身上的血,加上九九八十一种草药配制的生阳汤,让周公子服用,周公子可以再生元阳”。 “什么样的人是至阴的处子呢?”周老英雄问道。 “根据医书上记载,月圆之夜的子时在野外月光底下出生的女子,这个女子出生时先吸取她娘的元阴,后吸取月亮的光华,这样的女子就是至阴的女子,这个女子在天葵来潮之前,就是至阴处子”。 周云听了,伸出舌头叹道:“这样的妹妹不好找啊!” 谢天恩继续说道:“是蛮难的,还有更难的,至阴处子必须从小练功,在天葵来潮之前,练得上乘的内家功夫,浑身的真气运用自如,才能将我配制的天葵搜阳汤运到丹田,再化进血里。但是,一个女子,最早的九岁天葵就会来了。在九岁之前练得上乘的内功,除非有老天相助,是不可能的”。 “再说。就算找到这样一个人,她肯牺牲自己的性命,将血贡献出来吗?救了一条命,等于害了另外一条命”。 周老英雄摇头道:“这个方法是很残忍,非我侠义中人所为,老夫不能为了自己儿子的性命,去害人家姑娘的性命,那不是老夫所为”。 谢天恩见周老英雄这么讲,知道周老英雄是个真正的大侠,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心底里非常敬重,他又说道:“还有一种办法,但不是医书里记载的,是我根据医书里所讲的医理,加上这段时间在义仁堂行医的心得,自己揣摸出来的,没有十分的把握”。 “天恩但讲不妨”。周老英雄道。 义仁堂的老先生吸了一口茶,对周老英雄道:“周老英雄果然是侠义中人,不会为了自家公子的性命去残害无辜,小老儿从心底里敬佩至致,十分地敬重周老英雄。请周老英雄相信,我师弟医术十分了得,我这个做师兄的心里十二分地清楚,师弟在义仁堂坐堂时,没少看疑难杂病,小老儿治不了的,我这个小师弟是手到病除。所以说,我师弟揣摸出来的法子,也一定很管用,一定能治好周公子的病”。 周老英雄道:“我相信他的医道,天恩你放手治吧”。 周云走过来挽着谢天恩的手臂道:“天恩哥哥,我信你,你真的治得好哥哥吗?” 白倩倩将周云拉到一边道:“云儿,不要打扰天恩”。 谢天恩道:“第二个法子也蛮难的,但是有一点点希望。刚才我把过周公子的脉,发现他的体内还有一点点阳气被包围着,没有跑掉,可能是前几天服了石膏培元汤,并同时服过含有至阴成份的草药。这个草药是一位至阴的处女用唾液含出来的,为他治病的这个郎中医术真高明”。 阳春雪的侍女阿丽在门口听到谢天恩的话后,跑进屋内对谢天恩道:“是我家小姐用嘴含的药,我告诉你,你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别以为你的医术高,这个方子是我们漕帮的梅去病大夫配出来的。我家小姐为了这位周公子,吃了多少苦,不仅用嘴含药,还用身体为他温石膏,在船上的三天三夜,我家小姐为了他,几乎没有合过一眼。现在小姐门都进不了,你太无情无义”。 “阿丽,”阳春雪在门口叫道:“不要无礼,只要能救得了周公子,我无所谓”。 “唉……”白倩倩低下了头。 周云却瞪大眼睛看着阿丽。 周老英雄对阿丽道:“风儿亏欠阳小姐很多,蝴蝶山庄多亏漕帮相助,老夫感激不尽,等忙完了这几天,老夫一定去九江登门向阳帮主告谢”。 白倩倩关心儿子的安危,她刚才虽然为救儿子内力耗尽,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内力已缓缓恢复。他坐到周风的床边,轻轻握住儿子的手,仔细地端详一会儿,回过头来对谢天恩道:“上天还有一颗仁慈的心,保住风儿一点心脉。天恩,如何施救?” “夫人,要救周公子,就要找一位有相当内家功力的至阴处子,天葵是否来了不要紧,只要是处子就行,用药物催出她的奶水,就是医书上说的至阴初子乳,再用生阳汤将初子乳化进周公子的血脉里,可使他的元阳再生。但是难的是,一个未婚的处子,是不是肯未孕先催奶,将初子乳贡献出来给周公子,” “哪里去找这样一个姑娘?”白倩倩叹道,仰头望着谢天恩。 周老英雄在室内来回踱步,思考着什么,低头不语。 “天恩哥哥,我是不是至阴处子啊?”周云道。 第 2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23 章 谢天恩仔细地打量着周云,只看得周云脸生红晕。谢天恩对周云道:“我看你不像至阴处子,你可以问问你妈妈,你是不是月圆之夜在野外月光下出生的”。 “不是的,”白倩倩答道。 周老英雄停止踱步,招呼徒弟周灵通道:“你将庄里所有的未婚姑娘排查一下,包括丫环和你的师妹们,谁是至阴处子,也就是月圆之夜在野外出生的女子”。 周灵通领命而去。 阳春雪一直站在屋外未走,屋内的情况她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她走进屋内,径直走到谢天恩的面前,刚想开口,谢天恩抢先开了口:“你……” “谢大哥,”阳春雪拦住谢天恩的话头,称呼从当初的少侠改口为大哥:“虽然你不想见到我,但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厚着脸皮打扰你……” 谢天恩见到阳春雪就眼冒金星,脑子浑浑噩噩,他拚命摇着头:“走开,走……” 阳春雪见状只得掉头退到屋外,她拉过侍女阿丽,耳语了几句,阿丽摇头不应,阳春雪再次对阿丽耳语,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又坚决,阿丽极不情愿地走到谢天恩的面前,对谢天恩道:“我家小姐想问问你,如何才能催乳?” 谢天恩仍呆呆地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对着阿丽的问话,不言不语。 白倩倩听懂了阿丽的话,惊呼:“阳姑娘。!” 周老英雄也明白了,连声道:“不可,不可”。 老先生端着茶壶正想喝茶,听了阿丽的话,端着茶壶的手停在半空:“乖乖隆的咚,阳小姐她……”平时多话的老先生,话说一半,想想不妥,硬将另半句话咽到肚子里。 周云脑子反应不过应,傻头傻脑地问道:“怎么啦?” “木头人,说话呀,”阿丽推了谢天恩一把。 谢天恩被阿丽一推,始醒过神来,回答道:“用老鼠油、通草等配成催乳药,连服三天”。 周灵通这时进来对周老英雄道:“回禀师傅,徒儿查过蝴蝶山庄所有的姑娘,没有一个是至阴处子”。 周老英雄没有理会徒弟周灵通的话,他走到阿丽面前道:“姑娘,请转告阳小姐,说老夫由衷地感谢阳小姐对风儿的一片心意,但是,万万不可去做”。 阿丽点点头:“哎”。 周老英雄这时才转过身来,对周灵通道:“你马上派人去附近的村子和集镇寻找至阴处子,越快越好。如果找到了,你对她说,若她肯救风儿,师傅不会亏待她,如果她要钱要地,随她开口,都满足她,如她有意,师傅原大媒相聘,娶她做蝴蝶山庄的少夫人。还有,”周老英雄加重语气关照道:“一定要人家自愿,切不可强人所难,更不可以势欺人,动武伤人”。 周灵通走后,周老英雄要谢天恩去看看陆真珍。 陆真珍躺在床上,美目紧闭,脸无血色,颧骨凸现,原本美丽动人的脸如今白得吓人。谢天恩察看了陆真珍的病情,虽然陆真珍的元阳大部分也被吸光,但比周风略好。 为陆真珍补阳的方法与周风不同,《素女经》上记载用纯阳内功为女子补充元阳的方法:须找一位内力深厚的纯阳童男,将自体的纯阳真气用内力逼出输到陆真珍的体内,催生陆真珍体内的元阳。 谢天恩想,大师傅东方锟留在自己身上的纯阳真气,在山谷的水塘里已化解,融入到自己的体内,用这股纯阳真气可救治姐姐。但是,谢天恩想到要面对裸体的仙女姐姐,左手贴在仙女姐姐乳下的膻中穴,右手贴在小腹的丹田穴输气,双手还要在仙女姐姐的身上游走,从中府穴,一路经过天突、膻中、乳根、期门、日月到丹田部分的中根穴,顺着仙女姐姐全身的经络运功催化阳气,心中就犹豫不安。 谢天恩掏出两粒黄芸婆婆留给他的“天地开泰丸”喂陆真珍服下,又为陆真珍配制保阳汤,并对陆义仁说,喝过三天保阳汤后再用内力救治。 傍晚,阿丽急冲冲找到谢天恩,惊惶失措地告诉他:“我家小姐自己配制了催乳药,并煎汤喝下去了”。 周风的屋内。 大部分灯已熄灭,只有靠近床边的一盏灯的灯光透过灯罩散发出昏黄的光线。 屋内仅有周风和阳春雪俩人。 周风像一堆枯柴蜷曲在床上,脸色苍白,两颊深陷,颧骨就像两块露出水面的石头,两只凹陷的眼眶里充满浑浊的汗水,那是缺少元阳的人冒出的冷汗,他干裂的嘴唇翕翕动着。 阳春雪站在周风的床边,两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酥胸,玉手下的胸脯明显地凸显出来。 一阵风刮过,将窗户吹开。阳春雪走到窗前,看到天空中阴云密布,阴云走得很快,像一位丹青高手在宣纸上淡墨泼画。风儿随着云走动,拂上阳春雪的脸,扰乱了她秀长的头发。阳春雪闭上眼睛,迎着窗外的风,深深地吸了一口窗外的空气,她感到舒爽恬淡。 这时候,天空变得越加昏暗,屋前院内,树木摇曳,云层深处的闪电,照亮了窗前的阳春雪,雨点紧跟着落下来。风追赶着雨,雨追赶着风,风和雨又联手追赶着天上的阴云,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缠绵绵不绝,窗外整个天地都处在风雨雾之中,而夏夜的炎热暑气在风雨中开始舒展。 “残云收夏暑,新雨带秋岚,”阳春雪轻吟着,关上窗户,插紧窗销,复走到周风床头,继续吟道:“风飘飘,雨潇潇,但做陈抟也睡不着。懊恼伤怀抱,扑簌簌泪点抛”。 脱去蛮靴,褪下长裙,罗衣轻解,阳春雪侧身躺在周风的身边,昏睡中的周风不知美人在抱,而美人儿却羞然脸红。 阳春雪的左臂伸进周风的颈项内,将周风揽入怀中,右手解开贴身的小衣,露出胀鼓鼓的处子之乳。周风的嘴唇碰到乳头时,阳春雪感到一丝丝酥痒,又感到一丝丝惬意,这是她处子之乳平生第一次碰到异性的嘴唇。 阳春雪不敢低下头看,她闭起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任由泪水流,阳春雪右手抚摸着周风的头,嘴里轻吟道:“实心儿待,休做谎话儿猜。不信道为伊曾害。害时节有谁曾见来?瞒不过主胸腰带”。 阳春雪揽着周风的左手收紧,将周风的嘴靠近自己的乳头,右手轻挟左乳,将乳头伸入周风的口中,阳春雪轻挤左乳,乳汁分几条线射进周风的嘴里,周风处在昏迷当中,不知吞咽,乳汁溅了周风一头一脸,也染湿阳春雪的贴身小衣。 阳春雪点向周风的小泉穴,随着经脉的蠕动,周风嘴里的乳汁被咽下去。如此反复近半个时辰,阳春雪的左乳被吸空。 阳春雪换过右乳,见周风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原先忽弱忽强的气息均匀起来。阳春雪想,想不到蝴蝶山庄有如此医术高明之人,看来江南是个藏龙卧虎之地。 又过去半个时辰,阳春雪的右乳也被周风吸空。 阳春雪放开周风,起身为他运气调息,阳春雪一边运气一边想:我如何对得起娘亲,如何向父亲交代。 气运三周,周风开始清醒起来。 “珍妹……”周风喊了一声,抓住阳春雪的双手,缓缓睁开眼睛,见眼前一位美貌少女,酥胸半裸,吓得赶紧又闭起眼睛。嘴里却仍然喊道:“珍妹”。 阳春雪在为周风运气过程中,见周风醒了,睁开眼看到自己半裸的身体,窘羞万分,赶忙伸手点住他的黑甜穴,让他昏睡过去。 阳春雪又感到自己的乳房胀起来,她再次躺到周风身边,搂过周风,喂他乳汁。此时的周风,虽然被阳春雪点了黑甜穴睡着了,但已能自己吸吮乳汁。 阳春雪低头看着怀里吸吮自己乳汁的周风,内心不能平静。随着周风的吸吮,一股股说不清的酥麻快感传遍阳春雪的全身,周风的喘息和身上男人的气味钻进阳春雪的鼻内,浸入阳春雪的肺腑,使得阳春雪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旖,心跳加快,气息不平。 阳春雪道:“你这个冤家,人家一个黄花闺女,为了你,未曾上花轿,拜堂入洞房,处子之身就被你看了,被你摸了,还要活生生地用药催出奶水来喂你。你现在吸得欢,却不知人家的感受,叫人家如何再嫁人?唉……”阳春雪长叹一口气:“嫁不了别人,只好便宜你这个冤家”。 一只乳房的乳汁吸干了,不用阳春雪动手,周风会自动将阳春雪的另一只乳头含在嘴里,一边吸吮着,一边咽噎着,就像一个婴儿在吸吮母亲的乳汁一样。 阳春雪抽出被周风枕得麻木的手臂,换了一个姿势,将周风搂在怀里,让他更舒服地吸着。阳春雪用手梳理着周风的头发,继续说道:“你这个冤家,吸着人家的奶,却喊着她人的名字,真是没有良心的东西。你不知道人家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不光付出处子之身,还要违抗父亲交给人家的使命,人家回去不知该如何向父亲交代。唉……不管回去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认了。你这个冤家,你若将来有负于人家,一定会遭天谴的。到那时,可怜我红颜薄命,无颜见父母,只好跳长江去了”。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4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24 章 窗外,雨停了,曙光照在窗户纸上,将屋内映红。 周风仍不停在吸吮着阳春雪的乳汁。 阳春雪看着窗纸上映着的早霞红光,低吟道:“挨着靠着云窗同坐,看着笑着月枕双歌,听着数着愁着怕着早四更过。四更过,情未足,夜如梭。天哪,更闰一更儿妨甚么!” 正文 第十一章 屠庄 陆真珍屋内。 躺在床上的陆真珍,因元阳丧失殆尽,嫩脸失去往日的桃红色,面颊陷落,干枯憔悴的脸上一片苍白,白得可以看见一根根发绿的细微的血管。她眼睛虽然睁着,但却失去了从前的妩媚撩人。 谢天恩在陆真珍床前来回踱步,心神不定。躺在床上的陆真珍需要他施展素女功用纯阳内功去救她,而他却不敢面对心目中犹如仙女的陆真珍。 谢天恩的耳边响起陆义仁的话:“天恩,你是杏林中人,你悬壶的目的是济世,是治病救人。在一个医家的眼睛里,只要是为了治病救人,就不应心存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淫邪之意出乎于心,只要你心底坦荡,就不会有杂念产生。 ” 窗外的雨在下,风翻卷着雨帘,把丝丝缕缕的雨点扑打在窗纸上,“沙啦啦,沙啦啦……”飘飘洒洒的雨丝,轻柔地敲打着窗纸,这声音又透过窗纸传入屋内,点点滴滴敲打在谢天恩的心头。 陆真珍动了一下,盖在身上的布毯滑落到床下,露出仅穿肚兜和内裤的她。 谢天恩见状停止踱步,走到床前,他看见陆真珍秀美标致、颀长瘦削的身体,见到了丰闰白皙的胸,见到了纤细修长的腿。谢天恩不敢细看,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布毯,想为她盖上。 拿着布毯的手碰到了陆真珍的肩,谢天恩被针剌似的往后一缩,拎着布毯呆呆地站着。 陆真珍似在睡梦中“噫”了一声,双手无力地伸向前方,要想抓住什么,也像在乞求什么,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一种企盼。 谢天恩看着陆真珍的神情,上前抓住她的手,心想:陆庄主说的没错,只要心底坦荡,就不会有杂念。我不能再让姐姐受苦了,一定要救回她的命。于是他伸手去解陆真珍的肚兜,战战兢兢的手在陆真珍的背上解结,花费很长时间,却怎么也解不开,无奈之中,他爬上床去,来到陆真珍的背后,双手为陆真珍解开肚兜上的结。 接下来要褪下陆真珍的内裤,谢天恩实在没有勇气将陆真珍的内裤脱下,他闭着眼睛,将陆真珍的内裤褪到耻骨处,露出丹田。 谢天恩睁开双眼,陆真珍微微耸起的胸脯全部裸露在谢天恩的眼底,谢天恩心目中纯洁、高贵如仙女般的陆真珍的玉体就横呈在谢天恩的眼前。 “仙女姐姐……”谢天恩的思维停顿了,脑海中全是洁白无瑕的仙女玉体。 猛地,一双幽怨的目光出现在谢天恩的眼前,那是阳春白雪的目光,那目光,有无穷的痛苦,那目光,更有无限的怨恨。 “不能,不能……”谢天恩思绪万千,站起身来,疯了似地跑出屋子,跑出蝴蝶山庄,消失在茫茫的夜海里。 清晨,天刚蒙蒙亮,一队人马直奔蝴蝶山庄,为首的是漕帮润州分舵舵主欧阳常洪,紧跟着欧阳常洪的是一位头戴斗笠,蒙着脸的女子。队伍中有三辆囚车,囚车内分别绑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位瘦高个男的长得尖嘴猴腮,骨瘦如柴,另一个男的,长着一个巴斗头,短身体;女的只有一只手,长得五短三粗,丑得像母夜叉。这三个人就是在大蜀镇义仁堂药庄门前呈凶的钱塘六狼中还活着的三条狼,另外三条狼已罪有因得,命丧九泉。瘦高个是大狼,巴斗头是四狼,只有一只手的是母夜叉三狼。 蝴蝶山庄敞开大门迎接。 欧阳常洪带着钱塘三狼来到蝴蝶山庄,向周老英雄禀报道:“欧阳常洪奉鄙帮阳帮主之命,将掠走周公子的钱塘三狼捉住并送到蝴蝶山庄,请周老英雄处置”。 周老英雄道:“这钱塘三狼作恶多端,掠走犬子与陆姑娘仅仅是他们干的众多坏事中的一桩,他们还在许多地方烧杀奸抢,不知多少家庭被毁,多少良家妇女被凌辱,犯下的罪行謦竹难书。他们是武林公敌,江湖上人人愤而诛之。所以老夫想发武林贴,历陈他们的罪行,邀请各大门派前来蝴蝶山庄,对钱塘三狼进行公审,到时再处置不迟”。 欧阳常洪道:“周老英雄说的极是,像这帮武林败类,就需要进行武林公审,查清他们的罪恶,最后由受害者公诛之”。 “周老英雄,”欧阳常洪问道:“鄙帮二小姐白雪姑娘可曾找到?” “白雪姑娘与义仁堂的小郎中谢天恩在蝴蝶山庄一起失踪,后来老夫在蝴蝶阵中找到谢天恩,但是没有看到贵帮的白雪姑娘。老夫追问谢天恩,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说话颠三倒四,所以没有查出来龙去脉”。 躺在地上的四狼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听得周老英雄的解释,阴阴地一笑:“可能是私闯后山禁地,被周老英雄杀害了吧”。 “胡说,漕帮不仅为老夫找到犬子和陆姑娘,而且还将你们这些败类抓住送到蝴蝶山庄,由老夫处置,所以说漕帮对蝴蝶山庄恩比天高,老夫怎么可能会恩将仇报,杀害白雪姑娘呢”。 “嘿嘿,”四狼又阴阴地一笑道:“周老英雄讲的都是白雪姑娘失踪以后的事,这样的辩解未免太牵强附会了吧”。 周老英雄怒对四狼道:“你这个十罪不赦的东西,想在这里挑弄是非,离间老夫与漕帮的关系”。 四狼仍然阴笑道:“不要发急,‘后山禁地,擅入者死’的石碑是你周老英雄立的吧,你周老英雄作为武林一代大侠,向来言必行,行必果。我想那块石碑不是立着玩的吧?你周大侠不会言而不行吧?” “你,”周老英雄怒火暴发,举掌运功,向四狼的头上啪去。 站在旁边的欧阳常洪伸手拦住周老英雄道:“周老英雄,四狼的险恶用心欧阳心里明白,不会上他的当。虽然鄙帮大小姐护送周公子和陆小姐到贵庄是在二小姐失踪之后,虽然欧阳押送钱塘三狼更是在这之后,但是,二小姐是奉帮主之命来向贵庄报信的,欧阳也随同二小姐一起来到贵庄,周老英雄已然知晓鄙帮伸出援手。周老英雄作为武林中人人敬重的一代大侠,是不会如四狼所说,干出忘恩负义的事情。但是鄙帮的二小姐确实是在蝴蝶山庄失踪的,现在,与二小姐一起失踪的小郎中已经找到,可二小姐音讯全无,未免会引起他人猜疑。欧阳是二小姐的部下,奉帮主之命陪同二小姐来蝴蝶山庄报信,欧阳没有保护好二小姐,造成二小姐失踪多日,生死不明,欧阳自感责任重大。欧阳想:既然小郎中是在蝴蝶阵找到的,可能二小姐也被困在蝴蝶阵或者蝴蝶洞的什么地方,故烦请周老英雄带欧阳去后山蝴蝶阵和蝴蝶洞寻找二小姐”。 周老英雄道:“欧阳舵主,你的心情老夫明白,老夫也与你一样着急。所以白雪姑娘失踪后,老夫派人去蝴蝶阵和蝴蝶洞查找,除了找到被蝴蝶阵困住的小郎中谢天恩外,没有找见白雪姑娘”。 欧阳常洪问道:“小郎中有没有讲是如何失踪的,又是如何被困在蝴蝶阵的?” “在蝴蝶阵里找到谢天恩后,老夫进行了严厉的拷审,但是谢天恩当时精神恍忽,答非所问,所以没有问出什么情况来”。周老英雄继续解释道。 欧阳常洪问道:“这个小郎中至今还没清醒过来?” “犬子和陆姑娘在钱塘三狼手中被他们吸走元阳,送到蝴蝶山庄中时生命岌岌可危,情况十分危急,但是所有的名医都不能医治俩人的病,只有谢天恩才能救得了他俩的命,所以在谢天恩还未十分清醒时,就被叫来救命”。 欧阳常洪道:“听说小郎中年纪甚轻,怎会有如此高明的医术,名医治不好的病,他却能治?” 周老英雄道:“欧阳舵主你有所不知,这个小郎中是大蜀镇义仁堂的坐堂郎中,他与义仁堂的坐堂老先生是师兄弟,医术十分了得”。 欧阳常洪道:“师兄治不了的病,师弟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本事治好?” “这位小郎中自有一番奇遇,他到义仁堂后,解了陆小姐和老先生身上所中的世上最毒的也是最难解的三更追魂胆的毒,治好了小杨村三十多位渔夫的怪病,他的名声在句容、润州一带响得很”。 “如何师兄如此不济,而师弟却如此神奇?”欧阳常洪不信地问道。 义仁堂的老先生放下手中的茶壶,对欧阳常洪道:“我说欧阳舵主啊,小老儿的师弟着实神哎,小老儿看不了的病,我这位小师弟是手到病除。你上义仁堂走一趟,看一看,义仁堂大堂上满墙的锦旗、牌匾,这些统统是病家送给我这位小师弟的,他的手段大着呢,小老儿我的的确确、实实在在地不如他,心里佩服得很”。 “老先生,为何师弟的医术会比你这个师兄高?” “其实小老儿与小师弟不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先师他老人家老早就仙逝了,那个时候恐怕我这个小师弟还没有出世”。老先生嘴就着茶壶嘴“滋…”地吸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如何就成了小老儿的小师弟呢?这个话头就长着了,小老儿我长话短说,自打小师弟解了我家小姐和小老儿身上三更追魂胆的毒后,我家庄主要小老儿收他为徒弟,同在义仁堂坐堂行医,悬壶济世。小老儿我当时想啊,这个小兄弟怕是大有花头,肚子里的道道怕是大大地胜过小老儿,要是小老儿不知天高地厚,弄不清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道理,托大收他为徒,啊咦喂,日后小老儿不知要出多大丑啊”。 周老英雄道:“当初的确是没有人可救犬子的命,只有谢天恩有这个本事”。 四狼“哼”了一声:“就算那个小郎中从娘肚子里生下来就学医,他如今才几岁啊,医术就这么高明?纯粹是一派胡言”。 欧阳常洪斥责四狼道:“你不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奇遇的人不是什么稀罕事,不可胡言”。欧阳常洪又对周老英雄道:“听说那个小郎中是个乞丐,不知从哪里得到奇遇,医术这般高明,欧阳要见识一下”。 第 2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5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25 章 周老英雄道:“这帮该死的恶狼,掠走犬子和陆姑娘后,吸光他们的元阳,他们到蝴蝶山庄后三魂已经丢了两魂,当时的情形真是太危急,老夫本想先将谢天恩关押起来,等急事过后再加审问,但是当时治病又非他莫属,故暂且将他放出来治病救人”。 四狼挣扎着自己被绑的双臂,阴笑道:“周老英雄不仅是一位名闻天下的大侠,还是一位舔犊情深的父亲,光顾自己儿子的性命,却不管他人的生死”。 “这确是老夫的疏忽”。 欧阳常洪道:“是否现在就请这位小郎中出来问话?” “不瞒欧阳舵主,昨天夜里,谢天恩在医治陆姑娘时忽然不辞而别?” “会有这样的巧事?” “真是的,老夫不会隐瞒什么”。 “托辞,”四狼道:“那有这样的巧事,人在的时候不问话,欧阳舵主要找人的时候,去不辞而别了。鬼话谁信啊。我说周老英雄,快承认你杀害二小姐吧”。 “你再胡说,老夫一掌劈死你,”周老英雄怒道。 “你是想杀人灭口吧,杀死我就不会有人折穿你的谎言了”。四狼被绳子绑得浑身不自在,他走到周老英雄身边的柱子上,使劲地在上面蹭了几把,说道:“我双手被绑,没有还手之力,你杀我轻而易举。但是,在场的人谁也不是傻瓜,谁也不会相信你的谎言”。四狼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是心虚,就将那位小郎中请出来当场审问,怎么样,你不敢吧,你是怕将小郎中请出来后,会审出你周老英雄是如何杀害二小姐的,你的谎言就会当场穿帮,不好向有恩于你的漕帮交代吧”。 “你……”周老英雄被四狼气得要吐血,他眼冒火光,不等四狼说完,举起手掌再次劈向四狼,被欧阳常洪再次拦住。 四狼继续说道:“周老英雄你一再想杀我,只能证明你心虚,如果你心中无鬼,就让我把话讲完。欧阳舵主,既然周老英雄不肯交出小郎中,你可以去后山走一走,我想会看出名堂经的”。 欧阳常洪觉得四狼的话有道理,遂对周老英雄道:“是不是请周老英雄带欧阳去后山走一遭?” “欧阳舵主,不是老夫不讲道理,因为后山是蝴蝶山庄的禁地,除了老夫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所以说老夫不能带欧阳舵主去后山禁地。再说,请相信老夫,老夫确实派人去后山寻找过,没有找到白雪姑娘”。 “说话自相矛盾,一边对欧阳舵主说后山禁地,只有周老英雄可以进去,然后又说派人去后山寻找,不是说话矛盾吗,说给鬼都不信”。四狼抓住周老英雄话中的毛病不放。 “你……”周老英雄被四狼说和得更急了:“后山的蝴蝶阵,除了老夫,任何人都闯不过去的,而蝴蝶洞只有老夫可以进去,其它地方旁人可以去。老夫去过蝴蝶阵和蝴蝶洞,没有找见白雪姑娘,其它地方老夫派徒弟们去寻找过,没有发现白雪姑娘”。周老英雄是越解释越糊涂,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四狼走到周老英雄身旁道:“不用解释,一件简单的事情到了你周老英雄的嘴里,却越说越糊涂,看来实情你周老英雄是不肯说出来的。你不说不要紧,我可以断定,二小姐被你杀害了,‘后山禁地,擅入者死’的石碑不是立着玩的。我说欧阳舵主,你将蝴蝶山庄和后山搜查一遍,一定能找到二小姐的尸首”。 欧阳舵主斥责四狼道:“你不要胡说,本舵主岂能上你的当”。然后转过身来对周老英雄道:“周老英雄,您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侠,欧阳是不会受四狼挑拨离间的。但是欧阳自感事情重大,所以斗胆请周老英雄同意,让欧阳在蝴蝶山庄进行查找”。 “你是不相信老夫?” “周老英雄,欧阳敬重您的为人,相信您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侠。但是,二小姐在贵庄蹊跷失踪,而且蹊跷得说不清楚。四狼有一点说得没错,您是一位言必行、行必果的大侠,您虽然未必会对二小姐下杀手,但是不能保证您的徒弟或者其他手下人为了保全您的名声,对二小姐做些什么”。 四狼添油加醋地说道:“先奸后杀”。 周老英雄对欧阳常洪道:“漕帮有恩于蝴蝶山庄,老夫可以亲自去九江找阳帮主说明情况,但是搜查蝴蝶山庄是万万不可的,那是对老夫的污辱,老夫是决不会同意的”。话还未说完,只觉得背后一麻,随即不能动弹。 是四狼出其不意地点住周老英雄的穴道,于此同时,大厅里所有蝴蝶山庄的人物均被欧阳常洪带来的人制服。事情发展得是那么突然,蝴蝶山庄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制服了。 欧阳常洪对被点住穴道的周老英雄道:“非是欧阳对你无礼,实在是二小姐的人命干系重大,二小姐是我们帮主的心肝宝贝,如果她有什么闪失,不仅欧阳的人头落地,而且关系到润州分舵几百条人的性命,所以只有委曲你了,请你到九江跟阳帮主去解释吧”。 欧阳常洪对手下道:“将周老英雄夫妇带走”。 周老英雄夫妇刚被带出大厅,他们的儿子周风就被带进大厅,阳春雪也随着进了大厅。手下人问欧阳常洪怎么处置周老英雄的一双儿女,欧阳常洪回头用眼光征询一直未说话的蒙面女子,蒙面女子点点头,欧阳常洪对手下道:“杀!” “不要……”阳春雪急忙拦住欧阳常洪,并向蒙面女子道:“把他们跟周老英雄一起带回去好吗?”蒙面女子思考了一下,看着阳春雪焦虑的眼光,点头道:“好”。阳春雪见蒙面女子答应了,又对蒙面女子道:“让我亲自送他们回去吧,周公子身体刚有起色,如果路上不小心,会没命的”。 蒙面女子盯着阳春雪看了好一会儿,她发现几天不见,阳春雪的身体发生很大的变化,不解地指着阳春雪高耸的胸脯问道:“这是怎么啦?” 阳春雪脸“腾”地红了,她对蒙面女子道:“你现在不要多问,回去后,我会把所有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你。答应我,让我送他们回去,求求你”。 蒙面女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若的所思地对阳春雪道:“你也躲不过一个情字”。 阳春雪继续央求道:“你准不准吗?”蒙面女子点点头。于是阳春雪亲自押着周老英雄一家四口回九江。 蝴蝶山庄的其它人员陆续被带进大厅,这时手下弟子向阳常洪报告道:“舵主,蝴蝶山庄有些弟子退入蝴蝶洞,怎么办?” 站在欧阳常洪身后的蒙面女子挥了一下手道:“跟我来”。蒙面女子轻而易举地拆掉了蝴蝶洞前蝴蝶阵的玄机,众人杀向蝴蝶洞。 欧阳常洪带来的弟子个个都是高手,躲进蝴蝶洞的一干人一个个都被毙命。 蝴蝶山庄燃起通天大火,是欧阳常洪下令火烧蝴蝶山庄。 蒙面女子问欧阳常洪:“义仁堂的陆小姐呢?”得到的回答是:“那位姑娘像个死人似地躺在床上,估计现在被火烧死了”。 蒙面女子想起一个人说过的话:“我不会抛下他们两个人走的,我不会一个人走的,要死一起死”。想到这里,她想到一个可怕的结果。 “该死!”蒙面女子急得一跺脚,冲进火海。 正文 第十二章 道士毒女鬼园 茫茫雨夜,谢天恩毫无目的地狂奔。 雨淋湿了他的衣服,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石头磨坏了他的鞋子,树枝刮破了他的皮肉。 脸上,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其实是雨水和着泪水,泪水混着雨水,雨不停地下,泪不停地流。 “谢天恩啊谢天恩,你是个小叫化子,一个人人都看不起的叫化子,你就只配穿烂衣衫,吃猪狗食,遭人白眼,受人欺负,你有什么资格吃天鹅肉。坐了两天堂,就不晓得东南西北,你当你是人啊,你是什么人啊”。 “仙女姐姐对你好,那是她的仁慈,给你点颜色,你就想火起来啊,你火得起来吗?你有什么本事啊,你是有人生没有人养,父母不要你,连婆婆都不要你,她宁愿去陪冷冰冰的师兄”。 “谢天恩啊,你这个小叫化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阳春白雪会看得上你吗?你那么痴心,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人家亲近你是想利用你啊。你以为你哭,人家就会哭啊,你笑人家就会笑啊,人家那是逗你的,哄你的,哪个人会真心对你这个小叫化子啊,你是自作多情啊!” “仙女姐姐对你好啊,你却去解她的衣服,脱她的裤子,你造孽啊,你怎么忍心的啊。仙女姐姐是碰不得的,她是神啊,天上的神仙姐姐啊,她是人间的菩萨啊,你这个叫化子肮脏的手怎么可以去碰她呢?” “阳春白雪,你真下得了手,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待你那么真心,你是拿刀子刺我的心啊,刺我的心啊,我心痛啊?心痛啊……” “人家怎么可能对你好,怎么可能呢?她是漕帮的千金,大户人家的小姐,人家有名声有地位,你是个什么东西啊,她为什么会看上你啊,你在水中咬她的耳朵,毁她的相,她不恨你恨谁啊,她对你好是骗你的,利用你的,你傻啊,那么痴情,你傻啊,傻啊……” “仙女姐姐,我好心痛,你对我那么好,我却不救你,半途跑了,不是我不救你,是我不敢救,不敢面对你的仙体啊,我不能,心中不能。我不敢对你不敬,不敢啊!” 第 2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6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26 章 “你干吗在小杨村对我说,你会护着我,不让我孤独,不让我害怕,但是你在蝴蝶洞里都干了些什么。阳春白雪,我恨你,恨你,你干吗不一刀捅死我啊,杀了我就一了百了了,我就不会心痛了,不会有恨了”。 “谢天恩啊狗杂种,你就是个叫化子的命,你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思,你爱的人用刀子捅你的心,你敬的人你却去沾污她,你该死,死了你就不会心痛,不会被人愚弄,她再也骗不了你,利用你。不死的话,你这一辈子恐怕都会心痛的,会心痛死的”。 谢天恩受到极大的刺激,心智混乱,神情迷茫。他觉得活在这个世上生不如死,他想死。 狂奔中来到一片树林中,他解下腰带,绕在树杈上打个结,当他想将头伸进去的时候,树说话了:“年轻人,想死的话到别处去,不要在我的身上吊死,我的身上好不容易来了一对小鸟筑窝,它们的小宝宝快生出来了,你这样在我身上吊死了,会吓坏鸟宝宝的,你可怜可怜鸟宝宝吧”。 谢天恩听到树会说话,一惊,就跑到另外一棵树上,在树杈上绑上腰带,刚想将头伸进去,这棵树也说话了:“年轻人,不会吧,我可不想当一棵吊死鬼的树,我胆子小,好怕,好怕怕,求求你,积点德,要不然你将来生个儿子没屁眼。噢,你要死了,不会有儿子的”。 谢天恩跑到第三棵树下,还未将腰带挂上树,树开口了:“喂,小伙子,我老人家年纪大了,吃不消你上吊,到别家去吧。我告诉你啊,吊死鬼死得很难看的,舌头伸得长长的,转世也是个长舌妇。你想想,做个长舌妇多没面子啊”。 谢天恩跑了三棵树,都没死成,脑子开始清醒起来,对着大树道:“不要装神扮鬼的,快出来”。 “无量天尊!”从树上跳下一个十五六岁,与谢天恩差不多年纪的小道士来,小道士头戴道帽,身上却穿着普通的蓝布衫,黑布裤,背上斜背着一支桃木宝剑。也许轻功不太好,从树上落下时,踩着谢天恩的脚背,小道人连声说道:“不好意思,我老人家耽误你抬脚了”。 谢天恩上下打量着小道童道:“你才多大,称老人家?” “我老人家多大?你以为我老人家长得儿童一点,就是小孩子。告诉你,你给我站稳了,不要吓得瘫下来,你瘫下来,我老人家可扶不起你”。小道士摇头摆尾地说道:“我老人家到底有多大年纪,自己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我当孩童时,与一群小孩子去看伏羲画八卦,见他蛇身人首,我因受惊吓,回到家就得了惊痫病,还多亏这位伏羲亲自用草头露水调制的药给我医治,才没死去。女娲那个时候,天的西北是倾斜的,地的东南是凹陷的,我当时住在地中央最平稳的地方,所以没受到伤害。神农氏在他播种五谷的时候,我早已经练成了辟谷不食的这种长生不老的方术,所以一粒粮食也没有吃过。蚩尤派五个士兵来伤害我,我只用一个指头就把他们的头击伤了,他们血流满面而逃。苍颉的儿子不识字,想让我教他,我嫌他太笨而不屑于教他。尧的儿子庆都被怀胎十四个月才生下来,尧邀请我参加了他家的‘汤饼会’。舜受他父母虐待,天天在天上哭泣,我亲手给他擦眼泪,再三劝慰鼓励他,使他后来以孝闻名天下。大禹治水的时候,经过我的家门口,我用酒慰劳他,他坚辞不饮就走了。孔甲养的雌龙死了,他把龙肉做成肉酱,送给我一份,我很高兴地吃了,至今口里尚有腥臭味。成汤当年布下开一面的大网逮飞禽走兽,我曾当面笑话他那么好吃野味。夏桀当年造酒池,让三千人牛饮,履癸强迫我也这样做,我不从,他们就对我施加炮烙的大刑,想让我就范。他们把我炮烙七天七夜,我言笑自若,他们毫无办法,就把我放了。姜太公家的小儿钓得鲜鱼,经常送给我,我不吃,都喂了山中的黄鹤了。周朝的穆天子在瑶池筹办宴会,他让我坐了首席。徐偃扬言发兵,穆天子便乘八骏马回去了。西王母留我到宴会终了,我因为饮桑落之酒过多而醉倒不起,幸亏有她的侍女董双成和萼绿华两个丫头,扶我回家,一直沉醉至今,还没有完全醒过酒来。今天晚上天上刮风下雨,我便出来醒醒酒,刚刚云游到树林,就见你这个吊死鬼寻死,我老人家心生慈悲,救你一救”。 谢天恩听得呆住了。 小道士忽然将头伸到谢天恩的眼前,神秘些些地对谢天恩道:“我老人家是不是妨碍你投胎啦?告诉老人家我,是不是现在死就能投一个好胎?来世能做帝王将相,有这么好的事情,透露一点给我老人家,我老人家活得腻透了,现在不想活了,跟你一起去投个好胎好不好?” 谢天恩看着眼前这位说话没有边沿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答话,脑子也一味在胡思乱想中,回不过来,呆呆地看着小道士。 “小伙子,我老人家告诉你一件事,上吊做个吊死鬼最不好,死得不成人形。用刀子死也不好,尸首不全,来世投不了人胎,投一个猪胎狗胎才不上算,最好的死法是跳河,做个淹死鬼。不行不行,我老人家怕水,再说这个年头世道不好,淹死鬼太多,我老人家不跟他们抢着投胎”。 小道士罗里罗索正讲得起劲,远处传来了一个姑娘的喊声:“死道士,臭道士,你死到哪能里去啦?小心不要被姑奶奶抓住,被姑奶奶抓住了,有你的胡椒面吃”。 小道士听到姑娘的声音心里就害怕,他吓得赶紧躲在谢天恩的身后小声道:“不好,小姑奶奶找来了”。 姑娘的声音近了:“臭道士,死道士,你躲,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小道士对谢天恩:“喂,吊死鬼,你帮我挡一下,把那个姑奶奶给我拦住,能拦多长时间就拦多长时间,我老人家要脚底抹油了,惹不起,我躲”。说罢将谢天恩往前一推,他转身就跑。 晚了,姑娘的动作比小道士快,一篷五彩星火洒向小道士,洒得小道士和谢天恩一头一脸,谢天恩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是小道士苦大了,他浑身抽蓄,双手不停地抓痒。小道士一边浑身抓痒一边向姑娘哀求道:“哎哟……哎哟……哎哟……,姑奶奶,求你饶了我吧,我受不了啦”。 一位姑娘闪现在谢天恩的面前,瞧这位姑娘,身材修长,柔软的长发编成多条小辫,穿着深底素花衫,墨色短裙,手和脸衬得异常地白,白皙的瓜子脸上映着淡淡的雀班,嘴角翘起,眉毛长得很有特点,又细又长,就像夏天随风摇曳的柳叶。这位姑娘噘着嘴,双手叉着腰,没道:“受不了也要受,谁让你得罪姑奶奶啦”。 小道士痛苦得在地上打滚,像杀猪似地嚎叫着:“姑奶奶,饶了我吧,臭道士要死啦”。 姑娘用手指着小道士的鼻子道:“你肯不肯跟我去鬼园?” “去,我去”。 “我不相信你,刚才你也答应去的,一转眼你就溜掉了”。 “不溜了,打死我也不溜了,姑奶奶,快点给我解药,臭道士要是死了,没人陪你去鬼园捉鬼”。 姑娘听小道士也叫她姑奶奶,觉得很好玩,她眼珠地转了几圈,狡黠地对小道士道:“你叫我什么?” “姑奶奶”。 “不好听,重叫一个”。 “我的好姑奶奶,亲姑奶奶”。 “不好听,重叫”。 “妈哎”。 “这个好听,再叫一遍就给你解毒”。 “妈哎,娘哎,我的的的的的亲的娘哎”。 “哎,宝贝儿,”姑娘满面笑道:“娘给你解药,”说着将一棵红丸塞进小道士的嘴里,小道士咽下后立刻安静下来。 姑娘嘻嘻笑着对小道士道:“宝贝儿,毒解了,再叫一声娘”。 小道士叫道:“娘啊娘啊,我的亲娘啊”。 姑娘笑得花枝招展。 谁知道小道士又说了一名:“我爸开心死了”。 “你爸开心什么?” 小道士光笑不答。姑娘突然清醒过来,上前就要打小道士:“你找死,还想吃胡椒面啊!”小道士滋溜一声躲到谢天恩身后,摇着手道:“别,别,我这就跟你去鬼园”。 姑娘试图抓住小道士,无奈小道士比泥鳅还要滑,利用谢天恩做挡箭牌,左躲右闪。姑娘抓不到小道士,停下身来,一手伸进兜里,一手指着小道士吓唬道:“你过来,让姑奶奶打一拳,打了就不吃胡椒面”。 小道士见姑娘伸手入袋,怕了,也停住身子,对姑娘道:“不敢,你的拳头有毒,臭道士怕死”。 “我不用毒,就打一拳,打一拳就饶了你”。 小道士怕姑娘的“胡椒面”,他晓得此胡椒面非彼胡椒面,是用多种毒物配制的五彩蝼蚁粉,洒出来的时候很好看,但沾到身上日子可不好过,浑身奇痒无比,奇疼无比。小道士多次吃过五彩蝼蚁粉的苦头,从心底里怕。所以小道士宁愿挨打,也不愿意吃“胡椒面”。他对姑娘道“说好了不许用毒”。 “说好了”。 “说好了就打一拳,”姑娘举起了着手。 “就打一拳”。 “可怜可怜我,我的小姑奶奶,我这个臭道士身子单薄,经不起打,求你轻点,手下留情”。 “那来这么多废话,再说我姑奶奶叫你吃胡椒面”。 “别,别,我让你打,可怜我梅真人前世不知作了什么孽,今世尽遭女人欺”。 第 2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7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27 章 姑娘一拳打在小道士的胸脯上:“今天就要让姑奶奶这个女人欺负你”。说罢还想打第二拳,小道士比贼还要精,“滋溜”一下再次躲到谢天恩的身后。 谢天恩拦在小道士面前,姑娘打不到小道士,她对谢天恩道:“咦,你吃了姑奶奶的胡椒面咋没有反应。你是不是人啊”。姑娘眼睛眨巴眨巴,对谢天恩道“倒……倒……倒……”姑娘说话间,又对谢天恩下了另外的毒,这种毒叫失魂散,人沾到之后立马魂飞魄散,倒地气绝而亡。谢天恩因被师傅黄芸在药桶里浸泡了三个月,基本上百毒不侵,失魂散虽毒,奈何不了谢天恩,故姑娘说“倒”,谢天恩一点没事,仍站着不动。 姑娘围着谢天恩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着,怀疑道:“怪了怪了,吃了姑奶奶的胡椒面没反应,中了姑奶奶的失魂散也不倒。你真不是人啊?” 小道士在一旁幸灾乐祸道:“他快不是人了”。 “怎么说?” “他要上吊寻死”。 “死了怪可惜的,”姑娘忽然用商量的口气对谢天恩道:“反正你要死了,不如试试姑奶奶的毒吧,姑奶奶刚刚配好一种毒药,这种毒还没有在人身上试过,不晓得灵不灵,你就让我试试好不好,毒不死你再上吊行不行?” 小道士道:“鬼见愁终于配好啦?” “配好了,你不相信,不相信就在你身上试试”。 “小姑奶奶你行行好吧,”,小道士指着谢天恩对姑娘道:“让这个半死人用吧”。接着小道士对谢天恩道:“喂,吊死鬼,还想上吊啊,我们小姑奶奶说了,你上吊死了太可惜,白白浪费一口人气,还是让小姑奶奶试试鬼见愁吧。也算你死前积点阴德,按照阎老爷子的规距,不得善终的人到他那儿都要千刀万剐下油锅,还要打下十八层地狱。只要你让小姑奶奶试毒,我梅真人会到阎王老爷子那儿去说个情,下油锅和千刀万剐就免了,地狱也不要去了,在阎老爷子身边弄个一官半职。阎王殿的大鬼小鬼老鬼少鬼男鬼女鬼恶鬼善鬼丑鬼靓鬼我个个都熟,我梅真人常到阴间找阎老爷子喝茶,每次去的时候都要给这些鬼们带点阳间好吃的东西,所以他们个个都卖我面子。现在这个世道,阴间和阳间一样,有了熟人好办事,有个熟鬼好照应。有那么多熟鬼照应你,再弄十来个漂亮的女鬼服侍你,保管你在阴间过得比神仙还快活。你说行不行?” 姑娘道:“要那么多女鬼干吗?” 小道士装着一本正经地说:“这个你就不懂了,做一个男人也够麻烦的,你想想啊,这个吊死鬼在阎老爷子那里大小也是一个官,当官的没有三妻四妾多没面子啊。再说了,一个当官的,事情多,像淘米洗菜、辅床叠被、端屎倒尿这些小事那能让他自己动手啊,不要几个女鬼能干得了吗?还有,当官的那受得了整天对着一张鬼脸啊,再漂亮的鬼脸时间看长了也要呕心的,总得弄几个换换,经常有新鬼脸,心情也好,心情好了,官也当得好,官当好了,阎老爷子一高兴,再赏他几个女鬼,女鬼不就越来越多吗?你去问问看,这个世上那个男人嫌老婆多了?” “我看你这个小色狼自己是这么想的,”姑娘指着小道士的鼻子骂道。 “天地良心,我梅真人指天发誓,心中只有一个人”。 小道士忽然对姑娘道:“你……” 姑娘听小道士这么说,心中一甜,等他继续说。 小道士大喘一口气,一字一字地说道:“……像风那么轻盈,像水那么温柔,像雾那么朦胧。像太阳那么热情,像大海那么宽容,像风景那么好看……” 姑娘笑得面若桃花。 小道士长吸一口气,迸了半天叹出来:“唉,总之一句话,你没有一点像人”。 “臭道士该死,找胡椒面吃”。姑娘掏出一把五彩蝼蚁粉,要洒向小道士。 小道士赶紧闪在一旁,连声道:“别,别,小姑奶奶,开个玩笑不要生气。臭道士还有话说”。姑娘虽然将“胡椒面”抓在手里,却不洒出手,她扬起手对小道士道:“如果你的狗嘴里再吐不出象牙来,我姑奶奶让你去阴间讨女鬼快活去”。 小道士弯腰对姑娘深深地作一个揖:“你有点灵气,我有点傻气,你有点秀气,我有点土气,你有点香气,我有点烟气,如果你不生气,就是我臭道士的福气”。 姑娘抿嘴笑了,手中的“胡椒面”放回袋中。 姑娘见谢天恩呆呆地站在一边,不言不语,像个木头人,就推了他一把道:“你这个死人,还想上吊啊,一声不响地杵在这里,想好了没有,肯不肯让姑奶奶试毒?” 谢天恩思想本来有点清醒,这两个活宝一闹腾,又迷糊了。被姑娘推了一把,他迷迷糊糊地说道:“试什么毒啊?” “鬼见愁,专门为鬼园里的恶鬼准备的”。 小道士见谢天恩仍旧迷糊,就对姑娘道:“他这个人跟死人着不多,你那个毒鬼的药在这个半死人身上没有用,算了,拉他一起去捉鬼吧,多一个人,多一份阳气,烘死那帮鬼”。又转过对谢天恩道:“反正你也不想活了,陪我们去捉鬼吧,如果你不幸被鬼弄死了,我梅真人一定会到阎老爷子那里为你说情”。说罢,也不管谢天恩答应不答应,和姑娘拉着他就走。 谢天恩的脑子里,阳春白雪和陆真珍两个人的影子交替出现,他的思潮起伏,完全不理会外界的反应,小道士和姑娘拉着他走,他就跟着走。 三个人来到一处荒废的园子门前。 小道士忽然回头对姑娘道:“驱鬼用的香烛和狗血带来了没有?”姑娘回道:“没有”。小道士往后一跃,对姑娘说道:“没有这些东西,怎么驱鬼?我们明天来吧”。说完转身就想跑,姑娘一把抓住小道士道:“我不管,今天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进园子,你要是再耍赖的话,姑奶奶的胡椒面不饶你”。 小道士看样子是跑不了了,于是停下来对姑娘道:“小姑奶奶,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为什么非要进去,你活得不耐烦啦?”姑娘道:“你别管,谁叫你答应陪我进去的,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小道士说道:“我的小姑奶奶,我不是大丈夫,我是一个小道士,你骂我是臭道士,臭道士说话可以不算数”。姑娘道:“道士就是捉鬼的,你今天非进去不可”。 小道士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道:“非要了你道爷爷的命不可”。他抬头再看看院门,对身后的俩人说道:“看这个园子阴气很重,里面的恶鬼肯定少不了,我们进去后要有一番恶斗,我梅真人是不要紧,有太上老君保佑,你们俩人可要小心了,我给你们每人画一张鬼画符,你们把它贴在身上,恶鬼就不会附上你们的身”。说罢掏出两张黄纸条,用手在上画装模作样地比划几下,停下来对谢天恩道:“吊死鬼,你叫什么名字啊?” “谢天恩”。 姑娘心中也挺害怕的,她对谢天恩道:“我们三人进去后生死难卜,我先把名字告诉你吧,免得死后在黄泉路上你找不到我,告诉你我叫洪邵篓,臭道士,你真名叫什么?”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本真人叫梅干菜,梅干菜真人,梅干菜炖红烧肉,名菜,我一听就流口水”。 “臭道士,到现在还不正经”。洪邵篓跺脚骂道。 “我这不是很正经吗,你不相信,我梅真人郑重其事地告诉你,红烧肉小姐,本人姓梅,梅花的梅,名干菜,不是干柴烈火的干柴,是晒干的腌菜的干菜”。 “不跟你无聊,我们进去吧”。 这处园子建在山凹里,周围是一片黑压压的树木,大门上两只纸糊的破灯笼在夜雨中左右摇晃,拍打着门框,传来“咣……咣……咣……”的声音,这种声音在黑沉沉的雨夜里显得那么恐怖。 “卡啦……”一声霹雳,闪电从天空划过,照亮了园子门楣上的牌匾,牌匾上两个残缺不全的金字被闪电反射出金光,闪电忽隐忽闪,金光时隐时现。 “无量佛!”小道士三人来到园门前,时闪时隐的金光闪烁在他们的眼里,三个人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姑娘紧紧拉着谢天恩跟在小道士身后,小道士从背上抽出道士驱鬼用的桃木宝剑,向院门比划着,一边比划,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桃木宝剑顶在门上,轻轻一推,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 “哗!”一道闪电照亮了园内的院子,院子中间正对着大门立着一座坟,一位老人一手拿铁纤,一手拿铁锤,一凿一凿地在墓碑上凿字。 小道士梅干菜上前道:“吓我一跳,老头你深更半夜在这个鬼地方吓人啊,你晓得吗,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吓死我梅真人你赔得起吗。我还以为你是个鬼,你这是干什么啊?” 老头阴声怪气地骂道:“他奶奶的,把老子的名字都刻错了”。老头回过头来,半张脸上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长长的舌头,嘿嘿地笑着。 “妈呀……”梅干菜七魂吓掉六魂,两手发抖,双腿发软,他强撑着,胆战心寒地抽出桃木宝剑,还没有来得及念咒语,半边脸的老头不见了。梅干菜赶紧抓住身后洪邵篓的手,回头想跟她讲话,但是一回头,洪邵篓和谢天恩不见了,一位披头散发,红舌垂地,十指如钩的艳衣白脸女鬼站在他的面前,梅干菜抓住的是艳衣白脸女鬼的手。这位艳衣白脸女鬼伸出血红的舌头,舔着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的手指,这只手长长的指甲里渗满了鲜红的血,艳衣白脸女鬼津津有味有舔着指甲里的鲜血,伸出的舌头上血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她见梅干菜回头望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在梅干菜的眼里,这丝笑意要多诡异就多诡异。她将手伸向梅干菜,诡异地说道:“你也来舔舔?” 巨大的恐惧袭击梅干菜的全身,他闭上眼睛,用桃木剑刺向艳衣白脸女鬼,梅干菜感觉一剑刺空,他睁开眼睛,艳衣白脸女鬼不见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中间。 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空院子,院子里的蒿草长有半人多高,梅干菜用桃木剑啪打着蒿草,使劲地喊着:“洪邵篓……” 院子两边的厢房时传出同样的声音:“洪邵篓……” 梅干菜不顾一切地朝着有声音的厢房冲去,扑开房门,里面有一股腐尸的臭味扑鼻而来。 “哗……”一道闪电照亮这间屋子,梅干菜见屋子里排着一溜的石头棺材,恶臭味道就是从这些棺材里面散发出来的。 第 2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8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28 章 “洪邵篓……”梅干菜冲着屋内喊道。 靠门边第一口棺材的盖子“扑”地打开,一个僵尸从棺材里“腾”地跳出来,冲着梅干菜跳过来。梅干菜从兜里掏出一张符,唾了口唾沫,贴在僵尸的额头上。 僵尸不跳了,像木头桩子似的站在梅干菜的面前。梅干菜见僵尸被自己的符治住了,定下心来,用桃木剑拍打着僵尸道:“跳啊,你到是跳啊,你梅真人大爷的灵符不是吃素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僵尸噘起嘴巴一吹,将贴在脸上的符吹翻在头上,僵尸手指靠门边的第二口棺材,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开口说话了:“洪邵篓她睡在那里,”又指着第三口棺材说道:“你也睡吧”。僵尸双手一晃,第三口棺材盖被打开。 梅干菜听僵尸讲洪邵篓睡在第二口棺材里,他忘记了害怕,跑到棺材边,见棺材上刻着一排字:“洪邵篓之位”。梅干菜想将棺盖打开,但是用尽吃奶的力气,棺盖纹丝不动。 僵尸一跳一跳地跳到梅干菜身边,对梅干菜道:“她睡着了,不要打扰”。 梅干菜听得僵尸的话更急了,拚命拍打着棺材,声嘶力疾地叫喊道:“洪邵篓,小姑奶奶……”任他拍打,棺材仍然没有动静。 僵尸道:“她睡着了听不见,你也快去睡吧”。 梅干菜对僵尸道:“我要打开棺盖看看”。梅干菜大胆地去拍僵尸的肩膀,谁知道僵尸身形异常灵活,扭腰一闪,梅干菜的手落空。梅干菜没拍到僵尸,心中一惊,但他心系洪邵篓,也不管那么多了,对僵尸喝道:“快点打开”。僵尸伸手轻轻一拍,梅干菜感觉僵尸手里发出一股浑厚的内力,将棺盖推开。 棺材里睡着一个女尸,黄纸蒙着脸,身上穿的衣服与洪邵篓一样。梅干菜伸手揭去女尸脸上的黄纸…… 黄纸揭开了,女尸惨白的脸与洪邵篓有三分相像,就见躺在棺材里的女尸睁开眼,露出黑漆漆的牙齿,幽幽一笑道:“洪邵篓方便去了,马上回来”。 梅干菜吓得“妈呀……”一声,跑出厢房。 雷声、雨声、霹雳、闪电…… 正文 第十三章 蒙面人 刚进鬼园院子时候,洪邵篓和谢天恩紧跟在梅干菜的身后往前走,忽然,洪邵篓和谢天恩觉得脚下一空,俩人随即下落,落进一个很深的地窖里。 地窖很深,俩人下落的时候,谢天恩想起和阳春白雪在蝴蝶山庄的后山,谢天恩抱着阳春白雪闭着眼睛闯蝴蝶阵,脚下落空,俩人掉进山谷里的情景,谢天恩怕将阳春白雪摔死,翻身在她的身下,俩人一起跌落在万丈深谷的草丛中。想到这里,谢天恩仿佛与阳春白雪又一次向山谷里跌落,他怕将怀里的阳春白雪(实际是洪邵篓)摔死,翻身向下,将洪邵篓转到自己身上,自己脸朝上,背朝下跌落在地窖里。 在俩人跌落地窖后,上面的门自动封死,地窖地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谢天恩被震得身上那股不听话的阴气发作,虽然谢天恩身上的阳气在蝴蝶山庄后面深谷的水塘里被制服,从那个时候可以用阳气来抑制阴气,但是现在的谢天恩,想让自己多吃的痛苦,所有不愿用运气去抑制。刘一夫的阴性真气在谢天恩的体内肆无忌惮地流窜着,谢天恩像进冰窟一样,寒冷难捱,冷得牙齿“咯咯咯”地打颤,脸上、脖子上结起了霜,又渐渐地结成冰。 洪邵篓摔倒在谢天恩的身上,她发现怀里抱着的大活人变成一个冰块,她打了一个冷颤。洪邵篓摸索着从谢天恩的身上爬起来,蹲到谢天恩的头边,用手试探谢天恩的气息,不探还好,一探洪邵篓吓了一跳,谢天恩呼出的气息像冰一样冷,洪邵篓再摸谢天恩的脸,更不得了,谢天恩整个脸就像冰块一样,洪邵篓还感觉到谢天恩脸上肌肉下面,有上千条冰龙在里面奔腾。洪邵篓吓得上下牙齿打颤,她战战竞竞地说:“你是人是鬼啊,不要吓我”。 谢天恩忍受着至阴真气的折磨,虽然痛苦得难以克制,但是,他感到心里好受了一些,不再想到陆真珍和阳春白雪,两个姑娘也不再交替出现折磨他的心灵。所以他不愿运功抵抗,也不理睬洪邵篓的言语,让阴气折磨自己。 洪邵篓听到谢天恩整个骨胳被一股股阴冷的真气折缠得“咯咯咯”响的声音,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洪邵篓也是一位练过武功的人,她猜测可能是刚才从地面上掉到地窖里时,谢天恩的真气被震炸了,现在震炸的真气在到处乱窜,洪邵篓忙运起内力,为谢天恩输导真气。 谢天恩感到有一股麻酥酥的内力真气传入自己的体内,使自己酥痒难忍,他赶紧运起自已的真气抗拒,他的真气抗住了酥麻的内力,也抗住了自己体内真在发作的阴气。 洪邵篓感觉到有一股阳刚真气挡住了自己发出的内力真气,这股阳气烫得她忍受不了,连忙收回自己的真气,谁知对方的阳刚真气随着自己的真气一起进入自己的体内,这股真气来势凶猛,使得洪邵篓根本无法招架,最后,自己的真气跟着这股阳刚真气游走在全身经脉里,自己全身血脉沸腾,如开锅一样。洪邵篓感觉越来越热,热得要爆炸,她拚命想抵抗,但是如螳臂当车,无济于事。 谢天恩运真气抵抗发作的阴气和外来真气时,无意将自己的阳刚真气输入对方体内,幸好他及时发觉收住,否则洪邵篓被撑爆而亡。洪邵篓也因祸得福,她的内力一下子增强很多,如果光凭她自己练的话,一辈子也不一定达到这么强的内力。 洪邵篓对谢天恩道:“你活啦?” 谢天恩反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洪邵篓尚未回答,头顶上地窖的门开了,一个恐怖的声音传进来:“阴曹地府”。 谢天恩的头脑已清醒过来,听得头顶上的鬼话,他不言语,暗地运动内力,将阳刚真气运至手指,施展出千拂手的一招“指点乾坤”,一股真气随着他的手指射向头项的地窖口,就听得“噗通”一声有人倒地,“指点乾坤”已击中窖顶的人。 一把飞刀从窖顶飞进来,直飞谢天恩,黑暗中谢天恩虽然看不见飞来的飞刀,但是飞刀发出的风声传入谢天恩的耳中,他机灵地向旁一闪,躲过飞刀,但是旁边的洪邵篓却没有这么好运,被飞刀击中肩膀。洪邵篓虽然挨了一刀,但是一声不吭,她不理会肩上插着飞刀血流不止,挥手一扬,一颗东西飞上窖顶,“膨……”地爆炸,紧跟着窖顶上传来“噗通、噗通”的倒地声。 洪邵篓挥出去的是她配制的毒粉“鬼见愁”,鬼见愁被包在火药里面,捏成团状,像姆指大的药丸,撞到东西就爆炸,毒粉随着爆炸四下飞溅,人若被沾上,立即气血倒流,四技抽搐,跌倒在地,如果不及时救治,不出半个时辰,一命呜呼。鬼见愁被洪邵篓扔出地窖,落到地上立即爆炸,毒粉四下飞溅,窖顶的人被毒粉沾上后, “噗通噗通”倒在地上。 窖项上的人好像怕了被困在地窖里的这两个人,立即关上地窖口。 黑暗中,谢天恩摸索到洪邵篓的身边,问道:“你哪里中刀了?” “左肩膀上,不疼,有点麻”。 “刀上有毒,”谢天恩说话的同时点穴封住洪邵篓的血脉,不让毒血在身上扩散,洪邵篓拨出肩膀上的飞刀,狠狠的扔在地上,同时运内力想将肩膀上的毒血逼出体外,但是穴道被封,内力运动不起来。谢天恩见状忙用自己的内力为洪邵篓逼出毒血。毒血逼出后,洪邵篓从兜里掏出一丸药纳入口中,咽下后,洪邵篓抬头对着窖顶骂道:“不要当缩头乌龟,有种进来真刀真枪地跟姑奶奶斗上一百回合,姑奶奶非剥了你们的皮当尿盆不可”。 一缕青烟从窖顶的一个小洞里飘进来,洪邵篓不愧是毒女,鼻子特别灵敏,烟刚进地窖,洪邵篓就嗅到了,她对谢天恩道:“毒烟”。谢天恩深嗅一下,也闻到了毒烟的味道,他轻蔑地摇一下头,对洪邵篓道:“你怕毒烟吗?”。洪邵篓没有回答谢天恩的话,她附到谢天恩的耳边,悄悄地说道:“我变一个戏法给你看”。说完话在地窖壁上捣鼓一下,地窖壁上开出一扇小门,洪邵篓拉着谢天恩的手道:“让他们去熏蚊子吧,我们去找臭道士,”将谢天恩拉进小门里。 小门后是一条秘道,一人多高,弯弯曲曲,高高低低,秘道里也是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谢天恩跟在洪邵篓的身后,高一脚,低一脚,跌跌撞撞,但是,洪邵篓好像一点也不陌生,哪里高哪里低,哪里拐弯,她熟得恨。 秘道的尽头也是一扇门,谢天恩想上前开门,被洪邵篓拉开,洪邵篓又附在谢天恩的耳边悄悄地说道:“这扇门是假的,里面有机关,开了你一定倒大霉”。她一边说,一边在头顶上捣鼓了一阵,头顶上开了一扇门,谢天恩跟着洪邵篓爬上去,发现是在一尊佛像的肚子里。谢天恩和洪邵篓爬到佛像头部,通过佛像的眼睛,向外看。 佛像所在的屋子就是梅干菜找洪邵篓的厢房,梅干菜在厢房里发生的一切俩人看得一清二楚,梅干菜不顾一切地要打开棺盖找洪邵篓,洪邵篓非常感动,她想到两个人自相遇以来,一直在吵嘴斗气,恶言相对,梅干菜没少吃她的“胡椒面”,真没想到梅干菜对她如此关心,洪邵篓自度以后少给点“胡椒面”他吃。当洪邵篓看到梅干菜吓得狂叫着冲出厢房时,笑了。 梅干菜跑掉后,僵尸跳进第一口棺材里,并将盖子盖上。第二口棺材里说话的女鬼从棺材里爬出来,除去脸上的白色面具,拿出一个黑色的头套套在头上,向屋外走去。 谢天恩看着蒙面女鬼走路的身影有点眼熟,脱口而出:“白雪”。 蒙面女鬼听到佛像里传出的声音,愣了一下,停住身形,回头向佛像看了一眼。她走到佛像面前,凝视着佛像一会儿,开口想说话,迟疑了一下,没有出声。她用手敲打着佛像身体,发现佛像是空心的,便四外查找入口,转到佛像背后,发现佛像底座上有一扇木门,她打开木门钻进去。佛像肚子里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她爬上佛像头部,发现佛像的眼珠是活动的,取下佛像的眼珠,凑眼向外看,厢房时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蒙面女鬼在佛像肚子里上下寻找,想找到秘道、出口之类的地方,找了半天,除了佛像底座上有一扇门外,再无其它出入口。她钻出底座,四周查看,发现厢房两边的窗户开着,她跑到窗户口,什么也没发现。 谢天恩和洪邵篓没有从窗户口爬出去。洪邵篓听到谢天恩的喊声,急了,她拉起谢天恩迅速退回秘道,关上与佛像的通道。由于佛像与秘道的出入口做得非常巧妙,女鬼发现了佛像的秘密,也找不到秘道的入口。 洪邵篓退回秘道后没有马上走,站着不动也不响,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梅干菜在厢房的一幕幕还在她的脑海里翻腾。谢天恩推了她一把,她有了反应,蹲下身子,在地上捣鼓一番,对谢天恩道:“我们等一下,女鬼找不着入口算她上辈子烧高香,如果找着了,就请她喝姑奶奶的洗脚水”。 谢天恩听洪邵篓这么说,想走到她刚才捣鼓的地方看个究竟,洪邵篓,一把将他拉住道:“你也想喝洗脚水啊?”见谢天恩还没有反应过来,洪邵篓继续说道:“刚才我已开了机关,入口下面是一块活动的踏板,人只要踩上踏板就会掉进踏板下面的洞里,洞里面全是毒水,人跌进去用不了多会儿就剩骨头了”。 等了一会儿,入口处没有动静,洪邵篓从秘道墙壁上取出一个火把,将它点着。洪邵篓对谢天恩道:“算她走运”。谢天恩道:“那个女鬼的身影好熟悉,我好像认识她”。洪邵篓道:“不会吧,你不会找个女鬼做朋友吧”。谢天恩想想也是,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女鬼的身影怎么会像她呢。谢天恩心中的她,指的是他刚才在佛像肚子里喊出口的阳春白雪。谢天恩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会是她,鬼也没有她那么阴险毒辣,不想她了,再想想又要走火入魔。 洪邵篓见谢天恩愣在那儿想心思,拉着他的手道:“不要发愣了,跟我去找臭道士”。谢天恩回过神来,对洪邵篓道:“你对这里好像很熟悉?”洪邵篓露出一个痛苦而又无柰的表情,摇头不答。 谢天恩跟在洪邵篓的身后跑,这次由于洪邵篓点着火把照亮了秘道,谢天恩看得清楚脚下的路,所以不再跌跌撞撞。弯过几个弯道,俩人走到一个交叉口停下来,洪邵篓对谢天恩道:“这个上面是一座坟,坟在院子当口,我们从这里上去看看跑在院子里的臭道士”。 两个人通过这个出口爬进坟里,坟里也是空的,坟前的墓碑是通往院子的出口,洪邵篓移开墓碑,探头望去,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什么情况,就听得一股劲风向头顶飞来,洪邵篓急忙缩头退回坟里,跑回秘道,想要关上入口已来不及了,几个黑衣人跟着跳进秘道,向洪邵篓扑过来。 在秘道里面的谢天恩见黑衣人跟着洪邵篓进了秘道,他拦到洪邵篓的身前,将手中火把举起,右手指一弹,一股真气裹着火把上的火焰射向追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由于火焰带着谢天恩的真气,碰到黑衣人的衣服就着了,一会儿功夫就闻到黑衣人的皮肉被烧焦的臭味。 第 2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9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29 章 跟在后面的黑衣人一掌劈死着火的黑衣人,踩着黑衣人的尸首冲了过来,谢天恩透过火把看清了冲过来的黑衣人,脸上无一点表情,太阳穴鼓鼓的,一看就是武林高手。谢天恩见黑衣人冲过来,再次曲起手指一弹,又一团火焰射向冲过来的黑衣人。第二个黑衣人显然有所准备,见火焰射过来,身子向旁边一侧,但是射来的火焰速度实在太快,黑衣人的胸口躲过去了,手臂没有躲得过去,带着谢天恩真气的火焰直扑黑衣人的右臂,随即黑衣人的右臂烧起来。黑衣人见右臂烧起来,也不言语,伸出左手斩向右臂,右臂应声而断,黑衣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也不理会断臂处流淌着的鲜血,仍然向谢天恩冲过来。 谢天恩见状心中害怕,心思:到底是人是鬼啊,怎么手臂断了一点感觉也没有。正在乱想之中,黑衣人已冲到谢天恩的面前,只见他扬起仅剩的左臂,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圈击向谢天恩。谢天恩从来没有正式与人交过手,面对黑衣人击过来的手掌不知避让,眼看着黑衣人的左掌击中谢天恩。 黑衣人的掌中带着虎虎劲风,内力十足,如果被击中了,谢天恩可能一命归西,魂赴黄泉。谢天恩虽然学过周老英雄的千拂手,但是没有实际战斗经验,慌忙之中忘了出招。谢天恩虽然已化解了大师傅东方锟的阳刚真气,但是他还不能够自如地将真气与千拂手结合起来抗敌。前两招,他将真气通过千拂手的指法射出,一个黑衣人全身着火被同伴劈死,另一个黑衣人右臂被击中,黑衣人他自断右臂冲过来。如果谢天恩不胡思乱想,还来得及想起千拂手的招式对付,但是他这么一发愣,机会错失,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的手掌劈过来,自己去不躲不闪。 洪邵篓站在谢天恩的身后,见黑衣人劈向谢天恩,而谢天恩却像木头似地不躲不闪,她掏出鬼见愁扔向黑衣人,鬼见愁在黑衣人的掌心爆炸,但是黑衣人掌中带着掌风,毒粉在半空炸开后没有洒到黑衣人的身上。 鬼见愁果然十分厉害,黑衣人劈出的左掌沾上鬼见愁后,手上的皮肉立刻腐烂起来,但是黑衣人仍然没有理会,手掌继续劈向谢天恩。 手掌越过火把,掌中的劲风将火把上的火带向谢天恩,谢天恩已然躲不过去。 手掌击中谢天恩的胸膛,但是谢天恩没有感觉到黑衣人掌上的内力,黑衣人在击中谢天恩后,不是继续出招攻击,而是“噗通”一声倒地,气绝身亡。 站在第二个黑衣人身后的是谢天恩刚才在厢房里看到的蒙面女鬼,是她在黑衣人出招后,从背后捅了黑衣人一刀,所以说黑衣人的手掌在劈到一半的时候已功散人亡,手掌击到谢天恩的胸膛时已无半点威力。 洪邵篓在谢天恩的身后没有看见前面发生的情况,不知道黑衣人已被蒙面女鬼杀死,她见谢天恩中招后,急忙上前一把夺过谢天恩手中的火把将它熄灭,然后背起谢天恩向秘道深处一路狂奔。 蒙面女鬼望着消失在秘道深处的两个人,没有追赶,而是退出秘道。 洪邵篓背着谢天恩跑了一阵后,停下身来观察后面是否有追兵,她发现后面没有追兵时,才定下心来,放下谢天恩,走到秘道壁前,弄了一下机关,然后对谢天恩道:“受伤了没有?” 谢天恩回答道:“我没有受伤?” “真的没有?” “真的”。 洪邵篓又点起一个火把,上下打量着谢天恩,见他确实不像受伤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你没有受伤干吗还让姑奶奶背着你跑啊?”谢天恩哭笑不得地回答道:“我又没让你背我,是你不问青红皂白,背着我就跑,我想喊,但是脖子被你勒得死死的,喊不出来”。洪邵篓叫道:“我背你还背错啦?姑奶奶是怕你死了没人收尸,才不管死活背着你跑的,你这个吊死鬼,得了便宜还卖乖”。 谢天恩见洪邵篓这么讲,知道自己是讲不过她的,所以不再与她争辩,又想到洪邵篓确实是关心他才背着他跑的,于是说道:“谢谢你”。 洪邵篓道:“谢谢值几个钱啊?姑奶奶不要你谢,你现在背着我走,我们俩就算扯平了”。 “往哪里去啊,后面要是追上来怎么办?” 洪邵篓道:“我已经开了机关,他们不追进来算他们走运,如果追上来了,你准备吃火烤人肉”。 “这回不吃洗脚水啦?” “你爱吃洗脚水啊,姑奶奶有的是,待会儿请你喝个够”。洪邵篓见谢天恩不回答,继续说道:“你蹲下来背我走”。 谢天恩蹲下身体,洪邵篓走到他的背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谢天恩反圈双手,想抱住洪邵篓,谁知洪邵篓突然推开谢天恩道:“不要你这个吊死鬼背了”。谢天恩站起身来不解地看着洪邵篓,洪邵篓道:“看什么看啊,姑奶奶不愿意让你背,你就跟我走,我们取了东西再找臭道士”。 谢天恩跟着洪邵篓在秘道里跑了几个弯,来到一处秘密出口,洪邵篓叫谢天恩守在外面,如果有追兵过来,替她挡着,她自己一个人钻进门里,没多少功夫,洪邵篓从门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碎花布包着的藏在怀里,将门关上,叫谢天恩跟她走。 不知道梅干菜现在在什么地方,谢天恩和洪邵篓在秘道里不晓得外面的情况,洪邵篓在几个出口处查看情况,没有看到梅干菜,洪邵篓急了,问谢天恩怎么办?谢天恩也想不出好办法。 梅干菜从厢房里见到睡在棺材里的女鬼吓得跑到院子里,在草丛中乱跑,四处寻找洪邵篓,正跑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等他爬起来看见四周站满了黑衣人,这些黑衣人一个个面无表情,就像鬼魂一样突然出现在梅干菜的身边,稍无声息。梅干菜想:完了,这下死定了。想到死时梅干菜反而不恐惧了,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桃木宝剑,掸掸身上的泥水和乱草,理理歪戴着的道冠,对黑衣人道:“孩儿们一片孝心老道领了,现在不用你们伺候,散了散了”。黑衣人不动也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梅干菜见状继续说道:“是不是要赏钱啊,有有有,每个人都有”。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碎银子,大概有一两多,他举手亮起碎银子对黑衣人道:“本老道今天没有带多少钱,这点碎银子孩儿们拿去喝茶吧”。说罢将手中的碎银子扔向前面的黑衣人。 梅干菜是将碎银子当暗器发的,碎银子带着梅干菜的内力飞向黑衣人,梅干菜发出碎银子的同时,拨腿跟着碎银子向前跑。他估计前面的黑衣人会侧身躲让飞来的碎银,他可乘机从黑衣人侧身时露出的空档中逃走,所以他发出暗器的同时撒腿就冲着前面的黑衣人位置跑去。 站在梅干菜前面的黑衣人身形动也不动,他挥手一划,将梅干菜发出的碎银子悉数收入手中,梅干菜向前跑时一下子撞到黑衣人的身上,他觉得后腰一麻,穴道被封住,他束手就擒。 洪邵篓和谢天恩从厨房的一个出口出来,厨房的桌子上放着很多菜,香气扑鼻,洪邵篓闻到香味后,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叫声,她饿了,从桌上端起一盆宫爆鸡丁,正要往嘴里拨,被谢天恩拦住,谢天恩感觉菜不对劲,他凑进鼻子闻闻道:“不对,菜里面有毒,不能吃”。 洪邵篓是玩毒的,听到谢天恩说菜里有药,特别敏感,她凑近鼻子也闻闻,却闻不出异味来。她对谢天恩道:“我闻不出来,你怎么知道菜里有药,会不会是做菜的香料啊?” 谢天恩道:“不会有错,是迷人心智的药”。 “你又不是郎中,也没长狗鼻子,怎么闻得出来?” “我是郎中,自然闻得出来,”谢天恩讲话时想起黑衣人怪异的表情和不可思议的行为,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我晓得黑衣人为什么会自残了,他们吃了这种含药的菜后迷失心智,那些人都是武林高手,心智迷失后,听人摆布,为人所用,他们没有自己的灵魂,不会顾及自己的生死,不得了啦,武林浩劫要来了”。 洪邵篓听明白谢天恩的话,也倒吸一口凉气:“别有用心的人用药物控制武林高手,为他们所用。哇,真的大祸临头”。洪邵篓在惊诧时想到了梅干菜,如果落到这帮丧失心智的人手里,凶多吉少。她一把抓住谢天恩的手道:“快,快去救臭道士,再晚就来不及了”。说完她不管谢天恩是什么反应,拉着他就冲向院子里。 院子里站着一排黑衣人,梅干菜躺在地上。 洪邵篓喊道:“臭道士……”向梅干菜奔去。梅干菜虽然穴道被封,但是嘴巴没有封住,他见洪邵篓向他奔来,也喊道:“打住,打住,你以为臭道士死啦,叫丧哪!” 洪邵篓一边跑一边喊道,完全不理会梅干菜的话:“臭道士,姑奶奶不叫你死,你就不许死”。说完一把“胡椒面”散向梅干菜周围的黑衣人,因为梅干菜和黑衣人在一起,怕梅干菜也中毒,她没敢扔鬼见愁,而是洒了一把“胡椒面”过去,梅干菜中了“胡椒面”痛得在地上狂叫,由于穴道被封,不能动弹。而梅干菜身边的黑衣人沾上“胡椒面”后,一点中毒的反应也没有,洪邵篓心惊,想再掏鬼见愁,意念刚起,手还未动,黑衣人像幽灵似的出击,手法之快,快得旁边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出手的,洪邵篓就被擒住。 谢天恩感觉一缕劲风袭向自己的黑甜穴,他顺势一滚,躲过袭来的劲风,他见洪邵篓也被擒,急了,左手变掌向身后竖起,右手向前一指,一招千拂手的“大鹏展翅”直扑黑衣人。千拂手讲究的是两手互相配合,右手以指为剑时,左手以掌为盾,右指攻击时,左手就为盾,右手收回时,左手即为掌。“大鹏展翅”是周老英雄传给谢天恩的千拂手的攻击招式,左手为掌向后竖起,一是为了防止有人从背后偷袭,二是在右手指剑攻击不成的情况下,左手盾变为掌可以发起第二轮攻击。谢天恩的右手指上贯满阳刚真气,直指黑衣人,黑衣人虽然脸无表情,身手却异常灵活,摇身一躲,躲过谢天恩的指剑。谢天恩见一指未中,左手盾迅揵地变为掌,拍向黑衣人,黑衣人没有躲过这一掌,上身肋骨一下断了好几根,肋骨折断时“嘎嘎”的声音在黑夜里分外响亮。 谢天恩的千拂手练得不很熟练,内力真气在指掌间收发转换不很自如,特别是左掌,应凝聚二师傅刘一夫的阴冷真气才有威力,但是这股真气在谢天恩的体内不能控制,故大多数时候指剑有一定的威力,但是掌盾,却时强时弱,如果阴气运行到左手,掌盾威力很大,如果没有运行到左手,左手的掌盾只是比划。刚才谢天恩击向黑衣人的左掌就没有什么威力,否则的话不仅仅是断了几根肋骨,而是全身所有骨头寸断而死。 黑衣人虽然肋骨断了好几根,但脸上仍无一点表情,他双手划出一个八字,像蛇一样直向谢天恩飞来,速度之快,就在眨眼间。 谢天恩不认识黑衣人的招式,本能地往下一蹲,仰身向后,双脚并起,左手撑地用力一推,身子向右侧转过,右手在身子转动时,积聚真气,向上指去,这一招是千拂手的“指手划脚”,是利用身体在地上转圈的时候,将真气凝聚到右手,再施反攻,这是一个败中求胜的招法。 黑衣人一招落空,变招也快,见谢天恩倒在地上,向后一跳,避开谢天恩的“指手划脚”,就势出腿,连环脚踢向谢天恩。谢天恩没有经验,两招落空,要想跃起,却被黑衣人的连环腿逼住,他手忙脚乱地招架,全无章法。 一声低沉的口哨声响起,黑衣人听到口哨声,便停止攻击,站在一边。 一位蒙面女子走到谢天恩的面前,谢天恩认识,是在秘道里杀死黑衣人的女鬼。她对谢天恩说道:“你走吧”。 虽然蒙面女鬼有意变声说话,但是谢天恩还是听出一点点熟悉的声调,他上下打量着她不说话。蒙面女鬼退后两步,回避谢天恩再次说道:“你走吧”。 “白雪?”谢天恩又逼近蒙面女鬼,眼睛紧盯着对方道:“不要装神弄鬼,你说话的声音我听得出来,你是不是在这里害人?” 蒙面女鬼不回答谢天恩的话,转过身去指着躺在地上的梅干菜和洪邵篓道:“你再不走也和他们一样”。 谢天恩内心不能平静,他长叹一口气道:“我不走,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不怕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恶人”。 蒙面女鬼不理睬谢天恩,她吹出一声口哨,站在院子里的黑衣人抓住梅干菜和洪邵篓转身要走。谢天恩一个箭步追上去对蒙面女鬼道:“我们三个人一起来的,要死也一起死,不要你可怜我”。 蒙面女鬼犹豫一阵后,下定决心,吹起口哨,黑衣人听到口哨声,又一下将谢天恩围住,蒙面女鬼对谢天恩道:“你真的为了他们不怕死?” 洪邵篓也对谢天恩说道:“喂,吊死鬼你真想死啊,人不为已,天殊地灭。人家饶你不死,你还不走,你的脑筋有毛病啊”。 第 2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0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30 章 梅干菜在一旁想,谢天恩是个死脑筋,看样子他不会自己一个人走的,只有采用激将法才能将他激走,于是哈哈大笑道:“吊死鬼,我老人家看了你就讨厌,你这个倒霉鬼终于上了我老人家的当啦,我拉你来鬼园就是让你来找死的,你死了我老人家开心啊,快死吧”。 谢天恩听了两个人的话,心知他们是为了救自己的性命,他坚定地站着对蒙面女鬼道:“我不会抛下他们两个人走的。我跟你比武,打赢了你,放他们两个人跟我一起走,打不赢,我把自己的命也交给你”。谢天恩想到他爱的人深深地伤他的心,他敬的人可能命丧自己的手中,他做乞丐的自悲心一下子生起,喃喃地说道:“她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在这个世上我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我一个小叫化子生和死都一样”。 蒙面女鬼听到谢天恩的喃喃自语,好像有所触动,她站在谢天恩的面前,看着谢天恩一脸的痛苦和失落,呆呆地看了好长一会儿,调头就走。 随着一声哨音,围着谢天恩的黑衣人留下梅干菜和洪邵篓,一下子消失了。 谢天恩解开梅干菜和洪邵篓被封住的穴道,梅干菜穴道被解后,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洪邵篓赶紧拿解药让梅干菜吞下去,梅干菜解毒后对洪邵篓吼道:“你这个臭婆娘,下次胡椒面不要乱洒好不好,你想弄死我好去嫁别人啊”。 洪邵篓没有理会梅干菜的话,她看着呆站着的谢天恩道:“女鬼与你有缘哎,那个女鬼好像舍不得杀你”。 谢天恩仍呆站着不语。 洪邵篓继续说道:“臭道士说你要娶十几个女鬼做老婆,真的说中了,你看你一进鬼园就有女鬼看上你。不晓得那个女鬼长得好不好看,吓不吓人,要是一个艳鬼,你小子有福,如果长得惨不忍睹,够你受的”。 谢天恩道:“她是人”。 梅干菜见洪邵篓不理会他,只顾与谢天恩讲话,在旁边说道:“还不快走,想在这里等女鬼再来勾你们的魂啊”。 正文 第十四章 天恩哥哥 在谢天恩想上吊的松树底下,谢天恩、梅干菜和洪邵篓三个人跪倒在地,撮土为香,结拜为兄妹。谢天恩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但是梅干菜和洪邵篓有感于谢天恩奋不顾身地救他们,故拜谢天恩为大哥,梅干菜为二弟,洪邵篓为三妹。 谢天恩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乞丐,梅干菜是茅山三茅宫道士拾到的一个弃儿,而洪邵篓虽然曾经有父母,但是也于几年前失去;他们是三个孤儿,是三个遭社会遗弃的人,他们的内心只有孤独,只有伤感,只有自卑;没有人能够倾听他们的诉说,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内心的痛苦,没有人能够为他们分忧解愁,他们的成长伴随着苦难;他们有过乐,但仅仅是暂时的,也是苦涩的,他们也曾得到过关爱,但是付出的却更多,他们用更多的付出得到的关心却是短暂的,表面的。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三个人生成了三种不同性格:谢天恩自卑木讷,梅干菜玩世不恭,洪邵篓要强好斗。 三个人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面对冉冉升起的朝阳,心中汹涌澎湃: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句话说出口并不困难,但是在这三个没有家、没有父母的孤儿心里,份量是何等之重,它意味着从此以后,三个人有家了,虽然没有父母,但是有了兄弟姐妹,有了亲情,有了休戚相关患难与共的家人。 太阳拨开夜的阴云和迷雾,从东方跃起,放射出耀眼夺目的艳红光彩,它倾泻在近处的松树林上、远方的山峦头上和整个大地的身上,也倾泻在三个人的脸上。一夜未眠的三个人的脸上写着兴奋,写着憧憬,写着无限的暖意。 “大哥,”梅干菜侧身喊了一声,紧握谢天恩的手。 “大哥,”洪邵篓也深情地喊了一声,抓住谢天恩和梅干菜的手。 “二弟,三妹,”谢天恩双手将两个人的手捧在掌心里,望着满脸灿烂的二弟和三妹,心有感触地说道:“我们有家了,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至亲至爱的兄弟姐妹”。 “我们是一家人,”梅干菜和洪邵篓一边跟着谢天恩说,一边在心里体味着家的味道,他们感觉这种味道是甜的,心里面是温馨的。 他们讲述着自己的身世,谢天恩和梅干菜终于弄明白洪邵篓为什么要夜闯鬼园。 洪邵篓出生于毒门,她的父母都是用毒高手,江湖上也小有名气,鬼园就是她的家。三年前,一个神秘的组织毁了她的家,在家破人亡的紧要关头,她的父母将她藏在暗道里,她才侥幸躲过一劫,而她的父母却命丧黄泉。她听从父母的话,从鬼园的秘道里悄悄地跑出来,到东海魈魑岛跟她父亲的好友魈魑岛主魅楏子学功夫,但是魅楏子并不是像洪邵篓父母想像的那样,而是个势利邪恶的小人,他一直鹰瞵虎视着洪家的《毒经》,见洪邵篓投奔于他,觉得机会来了,先假仁假意地同情洪邵篓的遭遇,表示会倾全力传授武功给她,为她报仇,以此取得洪邵篓的感恩之情,想让她将《毒经》自动献出来。但当他得知《毒经》不在洪邵篓的身上时,逼着洪邵篓去鬼园寻找,洪邵篓经历家庭变故,变得成熟起来,她看穿魅楏子的企图,假意承诺回鬼园寻找《毒经》,这才从魈魑岛脱身出来。三年来洪邵篓在魈魑岛没有学到什么功夫,她身上现有的功夫和使毒的本事还是她父母在世时教给她的。 梅干菜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被茅山正一教掌门太玄子张嗣成真人收为徒弟,跟张真人在华阳洞学习道德经,修炼道家仙术、符咒。梅干菜因受不了在茅山修炼的清苦,偷偷溜下山来,想见识一下江湖。在下山的途中他遇到洪邵篓,俩人相约一起闯荡江湖。 谢天恩也向梅干菜和洪邵篓讲述他的经历,讲述他在法华山的奇遇,讲述他与阳春白雪和陆真珍的恩恩怨怨,讲述蝴蝶洞阳春白雪对他的伤害,讲述他不敢救治陆真珍,跑出来上吊的经过。 谢天恩向他们讲述他与阳春白雪在山谷和蝴蝶洞里发生的事情: 在蝴蝶山庄后山寒冷的山谷里,谢天恩让阳春白雪盘腿坐下,自己对坐在她的面前,俩人手心相对,谢天恩将自己刚刚融入自身内力中的阳刚真气输入对方的体内,阳春白雪在谢天恩的暖流中度过一夜,直至黎明。谢天恩尝试着离开山谷,但山谷四周是光秃秃的峭壁,谢天恩几次提气向上攀登,无奈峭壁太陡太高,都没能成功。 阳春白雪身披金色的霞光,坐在草地上望着谢天恩几次攀登峭壁失败,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关切地问道:“累吗?” 谢天恩回头望去,见玉貌绛唇的阳春白雪在清晨霞光的映照下分外秀丽,脸被霞光映得通红,像一朵初绽的茶花,那光泽盈盈的眼睛,又恰似花瓣上两颗晶莹剔透的露珠,不觉看得发呆。 阳春白雪被谢天恩看得羞涩地低下头,轻轻嗔道:“傻样”。 谢天恩发觉自己的失态,也害羞地笑了,他对阳春白雪道:“白雪,你真好看”。 “看了一夜还没看够啊?” 谢天恩想讲看一辈子也看不够,虽然他的脸被这个想法憋得通红,但是却不敢对阳春白雪讲。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嘿嘿”地笑着。金色的早霞映在他的脸上,越发衬映着他的脸红。 阳春白雪看着脸红耳赤害羞的谢天恩,发觉这个不比她大多少的小伙子像个小孩子似的,还会脸红害羞,害羞的样子是那么的可爱,真有意思。这时候,昨天夜里俩人在山谷里所经历的一幕一幕又显现在她的眼前:他在水塘中与真气搏斗的痛苦情景,他降服真气的高兴,他与自己双手想对输送真气为自己驱寒的认真。她为他的痛苦而痛苦,她为他的开心也开心,当他喊她“白雪”时的高兴激动,她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高兴、激动。她还感觉到他在输真气给自己时,真气随着他的心跳也在跳,她知道他当时是如何的兴奋,如何的激动。阳春白雪心想:完了,我这辈子注定要毁在这个小子手里,再也摆脱不了。 谢天恩看着阳春白雪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张嘴,他弄不懂了,走到阳春白雪的面前,仔细地观察她的脸,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啦?”阳春白雪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对谢天恩道:“你这个讨债鬼,我上辈子不知道欠了你什么”。谢天恩哪里能够理解阳春白雪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的含义啊,他更糊涂了:“你欠我什么啦?”阳春白雪看着谢天恩一脸迷茫,心想,他真是憨得可爱,想到这里她笑了,手指点着他的头道:“欠什么,孽债”。 谢天恩还想问,阳春白雪不等他开口,推了他一把道:“你这个糊涂虫,不要想破脑袋,你还是用劲想想我们如何出去”。 “我想不出来,”谢天恩摇摇头道:“那么高又那么陡的山我爬不上去”。 “找找看还没有没其它出路”。 两个人在山谷里到处寻找,但是一无所获。两个人失望地仰卧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太阳,谢天恩问:“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出去了吗?”阳春白雪没有回答谢天恩的话,侧过身体,望着仰面朝天的谢天恩调侃道:“你是不是想急着出去看你的仙女姐姐啊?”谢天恩摇摇头幽幽地说道:“说真的,不出去也好”。 阳春白雪听懂谢天恩话中的意思,心里想,如果出去了,有一些事她必须去做,但是做的话,肯定要伤害他,将来如何面对他,不做吧,如何向父亲交待。所以还是不要出去,两个人死在这山谷里也好,至少有他陪着”。阳春白雪将头枕在谢天恩的手臂上,闭着眼睛不言语。 少女的体香传入谢天恩的鼻内,谢天恩转脸看着臂弯中的阳春白雪,既紧张又开心,他虽然想弯起手臂拥紧她,但是手臂放在她的颈下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两个人默默无语地躺着,嘴里不说话,但是彼此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他们的心在交流。 许多蝴蝶围着躺在地上的俩人翩翩起舞,有几只蝴蝶停在阳春白雪的头发上。谢天恩伸手捉住一只停在阳春白雪头发上的蝴蝶送到自己的眼前:“你肯定是个雄蝴蝶吧,就会亲漂亮的姑娘”。 阳春白雪笑了:“没想到你这个木头人也会油嘴滑舌的,说话一点都不老实”。 谢天恩也笑了,将伸在阳春白雪颈子里的手臂朝自己的脸部弯了一下,不过他没敢用力,但是阳春白雪已心领神会,顺势侧过身子,转脸对着谢天恩,谢天恩看着臂弯里的阳春白雪,心里充满了激动,他将手中的蝴蝶伸到阳春白雪的眼前说道:“就是嘛,你看蝴蝶都落到你的头上,我这里一只也没有”。 阳春白雪用手拧了一下谢天恩的胳膊幽幽地说道:“可惜,它们是来吊孝的”。 谢天恩跟着感触道:“我们年纪也太轻,死了都没有子孙来吊孝,看来只好将它们当作我们的子孙了”。 阳春白雪拧着嘴道:“我好像听见它们在说:孝男孝女给你们磕头”。 “孝男孝女?嘿嘿……”谢天恩笑了。 阳春白雪刚想说“笑什么?”突然明白刚才自己说话中的另外一种含义,害羞地将脸捂在谢天恩的臂弯里,她很想埋在对方的怀里,但是女孩子的衿持使得她只有克制住自己。 谢天恩也笑了,笑里充满着幸福:“就像现在这样躺一辈子都好啊,我真的不想出去”。 第 3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1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31 章 阳春白雪抬起头,从草地上坐起来,对谢天恩道:“不要胡思乱想了,不想出去也行,但是我的肚子饿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可以祭五臓的?” 谢天恩不想让阳春白雪一个人去找,他跟着阳春白雪在山谷里到处寻找,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吃的,他们来到水塘边上,看着塘里的水,希望能看到有鱼在游动,但是,水里除了冒出森森的寒气外,什么东西也看不到。谢天恩已听到阳春白雪肚子“咕咕咕”的抗议声,他急了,对阳春白雪道:“让我跳进水塘里到水下面去找找看,有没有鱼?”阳春白雪关心地说道:“水塘里的水是那么冷,你身体里的真气才刚刚降服,我怕你会有什么反复”。 “不要紧的,”谢天恩话音刚落,衣服也不脱,“噗通”一声跳进水里,一个猛子扎到水下,不一会儿,谢天恩冒出头来,对阳春白雪道:“水底下有鱼,可是我抓不住”。 “水底有鱼?”阳春白雪想到,既然水底有鱼,说明塘里的水是活的,有水道通到什么地方,有可能就是这个山谷的出路。她想到这里对着水塘里的谢天恩道:“你再潜下水去,顺着水流的地方找找看有没有出路?” 谢天恩又一个猛子扎下水底,他发现有一股寒冷的水流在下面涌动,他顺着水流游了一会儿又冒出水面,对阳春白雪道:“水底下有一股很急的水在流动,可是我在水里不能睁开眼看,不知道它的源头在什么地方”。 阳春白雪听谢天恩这么说,知道谢天恩水性不怎么好,怕他在水中有什么意外,便叫他先上岸想办法。谢天恩从水里跳上岸来,浑身冒着寒气,阳春白雪脱下自己的外衣叫谢天恩披上,谢天恩看着只穿内衣的阳春白雪在水塘边被冒出的森森寒气冻得发抖,他不肯穿上阳春白雪的外衣,反将外衣披在阳春白雪的身上道:“我不冷,只要运气周转一下,一会儿身上就暖和了,你赶紧穿上,别冻坏身体”。 谢天恩运起已融入自身的阳刚真气,果真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就干透了。他看到披着外衣的阳春白雪冷得发抖,走过去揽着她的腰,运真气到阳春白雪的身上,一会儿,阳春白雪也停止打颤。 阳春白雪看着河水对谢天恩道:“我倒是能够在水里睁开眼睛看东西,可是我吃不消这么冷的水”。 “我们俩一起下去”。 两个人一起跳进河里,在水中,谢天恩揽着阳春白雪的腰,一边游,一边将温暖的真气输送给她,阳春白雪在冰冷的水底下,有谢天恩的真气呵护,丝毫不感觉寒冷。两个人顺着水底的寒流逆游而上,越往上游,水流越湍急,水也越寒冷。忽然,谢天恩离开她在水中手忙脚乱地折腾着,脸憋着通红,阳春白雪知道谢天恩憋不住气了,她转身双手捧起谢天恩的脸,嘴对着谢天恩的嘴,送气给对方。 阳春白雪出生在漕帮,自幼与水打交道,练就不凡的水性,学会了只有漕帮高手才掌握的水中换气术,她能在水里自由换气,可以整日整夜地呆在水里不出来,但是谢天恩不同,他出生在江南,虽然也会水,但仅仅是会游游水,水里一口气比普通人憋得长一些而已,但是他不会在水里换气,和阳春白雪一起在水里时间长了,一口气憋不住,被水呛得手忙脚乱地折腾着。 阳春白雪的嘴对着谢天恩的嘴,一股股空气带着少女的滋味送入谢天恩的口中,起初,谢天恩因憋不住气被水呛得晕头转向,感受不到这种特殊的气,等阳春白雪口中的气送过几次后,谢天恩清醒过来,他感觉口中传来一阵阵幽香,便情不自禁地将舌头伸进对方的嘴里。 阳春白雪向谢天恩度气的时候,忽然有一条舌头伸入到自己的嘴里,这是她这位花季少女第一次尝到异性的滋味,她忘了送气,抿着嘴发愣。 阳春白雪刚刚送去一点点气给对方,当她发愣时停止送气,谢天恩又憋不住了,四肢在水里胡乱挣扎,阳春白雪被谢天恩挣扎醒了,赶忙再次送气,这次送气后,两个人的嘴再也没有分开,他们相互拥着对方,逆流而游,直至露出水面。 他们来到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没有一丝亮光,两个人爬上岸,仍然紧紧相拥着,亲着,直至谢天恩用真气将两个人的衣服烘干。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阳春白雪抚慰着激越的胸脯,急促的喘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在自问:我怎么啦?真的爱上这个小子啦?想到“爱”的时候,胸膛又激越地跳动起来,如果说在山谷中她对谢天恩的感情还有一丝模糊,还有一丝怀疑,但是当她与谢天恩一起嘴对嘴相拥着出现在山洞里的时候,她已经非常清楚对谢天恩的感情: 虎跳涧的水中,谢天恩咬了她的耳朵,齿印至今还留在她的耳朵上,齿印就像一颗情种,种植在她的心田里,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俩人就被一根无形的情丝拴在一起。 小杨村的老古槐树下,她的气息将谢天恩从无尽的黑暗恐惧中拉回来,谢天恩说“如果问我这个世上什么东西最宝贵,就是黑暗中的那些喘气”。 她的气息是谢天恩的需要,是真正的需要,是寻回他生命的需要,而她的一句无意的话,激活她心田里的情种:“从今后,我会护着你,让你不再孤独,不再害怕”。 山谷中,谢天恩将自己刚刚融入自身内力中的阳刚真气输入到她的体内,使她感觉到从手心中传来的暖流,逼走全身的寒冷,使她如沐在春风的温暖中。是谢天恩的温暖如春的真气崔促她体内的情种发芽成长。 阳春白雪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想到她到蝴蝶山庄的目的,想到临走时父亲交给她的任务,想到这里,她刚才的柔情消失得无形无踪,虽然黑暗的山洞里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知道,她的心如针刺,如刀割。 阳春白雪摆脱谢天恩的拥抱,默默地站起来,在黑暗中四外摸索,谢天恩也从黑暗中站起来,跟着阳春白雪四处摸索。 他们摸到一扇石门,俩人用力推开石门。 石门开了,随着石门的打开,石门后的众多火把自动点燃,俩人透过火把看去,石门后是一个人工挖出的洞,走进洞内,看到洞里有三排石雕的柜子。 他们进入的是蝴蝶山庄后山的蝴蝶洞,洞内藏着周老英雄的武功秘籍和闯荡江湖得来的宝贝。 阳春白雪走到第一个柜子面前,打开门,柜子里放着金锭银锭、珍珠玛瑙,这些是周老英雄一生的积蓄。阳春白雪抓起一把珍珠玛瑙对谢天恩道:“想不到这里有这么多财宝,我们发财啦”。 谢天恩也张大了嘴道:“我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多钱,几辈子也用不完”。谢天恩将柜子里的金银珠宝左抓一把,右抓一把,翻来翻去地看,最后,他又将这些财宝全部放进柜子里,对阳春白雪说道:“这些钱都是人家藏在这里的,不义之财我们不能拿”。 “傻瓜,又不知道是谁的钱,不拿白不拿”。 “反正我不要”。 “你不要?”阳春白雪问谢天恩道:“你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叫化子,不要钱,你要不要讨老婆,你拿什么去养活你的妻儿,你总不会叫她们吃西北风吧?” “我有一双手,我会替人看病,我能挣钱养活你,不会让你挨饿”。 “关我什么事啊?”阳春白雪听谢天恩说挣钱养活自己,虽然嘴上说关你什么事,但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同时也佩服谢天恩的人品。 “白雪……”谢天恩听阳春白雪说关你什么事,心急了,想解释什么,但是仅仅喊了“白雪”两个字,后面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阳春白雪见谢天恩急得头上的筯都爆出来,她心中不忍,温柔地喊了一声:“天恩哥哥”。 阳春白雪从来没有喊过“天恩哥哥,”这一声“天恩哥哥”意味着阳春白雪将谢天恩视为自己的情郞,视为向对方托付终生。谢天恩好开心,他突然抱住阳春白雪,泪流满面地连声答应:“哎……哎……”。 谢天恩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是一个人人都瞧不起的小叫化子,从小没有亲情,没有关怀,受尽凌辱,吃尽苦头,而如今,他得到了心爱的姑娘的爱,从此后,他有亲人,有爱,所以他激动,他流泪。 阳春白雪擦拭着谢天恩脸上的泪,但是,她自己的泪也跟着流下来,她能深深体会到谢天恩此刻的心情,她温柔地说道:“不哭,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哭,再也没有哭”。 “你再叫我一声”。 “天恩哥哥,天恩哥哥,天恩哥哥…”一声比一声温柔,一声比一声亲切…… 两个人来到第二个石柜面前,打开石柜的门,里面都是女人用的东西,有项链、耳环、头饰,有银锣绸缎等。谢天恩看到一个蒙面的头罩,是用很细的纱纺制的,很小巧,可能是侠士外出蒙面用的。谢天恩将头罩戴在阳春白雪的头上道:“如果是红色的,你就是新娘”。 阳春白雪娇笑道:“不要着急,你很快就会娶到一个蒙着红色头罩的新娘”。 谢天恩伸手想拉下阳春白雪的头罩,被阳春白雪制止住,她对谢天恩道:“我想多戴一会儿,感受一下新娘的味道”。 “你不怕撞破头啊?” “我在头罩里面看得清楚外面,天恩哥哥,等到出山洞的时候你再掀开我的头罩好吗?” “好的,我们约好了,你的头罩不许自己掀开,只能由我来掀开”。 “嗯,”阳春白雪温柔地点头。 谢天恩拉着阳春白雪的手来到第三个石柜前,石柜的门上刻着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打开石柜门,里面放着很多书籍,阳春白雪拿出一本,是《鸳鸯蝴蝶剑谱》,拿出另一本,是《蝴蝶阵法解》,再抽出一本,是《五擒戏》。 谢天恩看到这些东西,明白他们两个人进入的是蝴蝶山庄的蝴蝶洞,那些书都是周老英雄的武功秘籍,他对阳春白雪道:“这是周伯伯的藏宝洞,蝴蝶洞”。 阳春白雪在石柜门前来回徘徊,不言语。 谢天恩又道:“我们赶紧将东西放好出去,被周伯伯知道了不得了,我们小命不保”。 阳春白雪站住望着谢天恩,仍然不言语,看上去她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谢天恩感觉到阳春白雪的手在颤抖,关心地问道:“白雪,你冷吗?” 第 3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2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32 章 阳春白雪声音咽噎地说道:“天恩哥哥,抱抱我好吗?” 谢天恩将阳春白雪抱在怀里,他发现阳春白雪浑身在发抖,他将她抱得更紧。 阳春白雪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将脸紧紧地贴在谢天恩的脸上,咽咽噎噎地喊道:“天恩哥哥,天恩哥哥……”一边喊着,一边使劲地将谢天恩往怀里搂。 谢天恩被阳春白雪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不知所措,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不松手。 俩人抱了很久,阳春白雪在谢天恩的嘴上亲了一下,谢天恩感觉腰间一麻,穴道被阳春白雪点住。 阳春白雪点了谢天恩的穴道后,从石柜里拿了鸳鸯蝴蝶剑谱、蝴蝶阵法解和五擒戏等几本书藏在怀里,她将书藏好后,又蹲下身抱住谢天恩,隔着面罩亲吻着谢天恩,一边亲吻着一边哭着说道:“天恩哥哥,不是你的白雪无情,实在是因为父亲交给我的使命我不能违抗,我不忍心伤害你,你暂时受一点委曲,两个时辰后,穴道会自动解开,到时候你就能够出去了”。 阳春白雪放开谢天恩走了几步,又回头来到谢天恩的身边,将鸳鸯蝴蝶剑谱塞进谢天恩的怀里,说道:“你出去时,蝴蝶山庄可能没有了,鸳鸯蝴蝶剑谱你带着,这种剑法我不想别人练,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将来一起练,做一对同命鸳鸯”。 阳春白雪继续对谢天恩说道:“天恩哥哥,我一定遵守我们的约定,我的头罩等着你来掀开,你不来掀,我永远戴着,永远不面对其他男人”。 阳春白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山洞。 谢天恩讲到这里,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着。梅干菜和洪邵篓看着谢天恩,内心沉浸在谢天恩的故事里。半晌,梅干菜一拍大腿,叫道:“不好,蝴蝶山庄有难”。 谢天恩不解地望着梅干菜,梅干菜道:“大哥,你真是个木鱼脑袋,你那个小妖精不是说了吗,你出去的时候,蝴蝶山庄可能没有了,蝴蝶山庄可能有灭门之灾”。 谢天恩还是不解。 “一个惊天大阴谋!”梅干菜说道:“瞒得了你们这帮傻瓜,瞒不了我老人家,我梅真人的确很了不起,这么大的阴谋都被我老人家认破了。大哥,你想想啊,阳春白雪为什么会出现在虎跳涧?她有什么能耐抓得住钱塘三狼?她为什么要闯禁区?她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她到虎跳涧是为了偷窥鸳鸯蝴蝶剑,周老英雄是以鸳鸯蝴蝶剑威震武林的,如果要对周老英雄有什么企图,首先怕的是什么啊?怕鸳鸯蝴蝶剑,她潜入水中偷窥,是想找到鸳鸯蝴蝶剑的破绽,找到克制它的方法”。 梅干菜继续对谢天恩说道:“蝴蝶山庄还有一个法宝,就是蝴蝶阵,破不了蝴蝶阵,就奈何不了周老英雄。所以他们走了下面两步棋:第一步棋是利用钱塘三狼,先由钱塘三狼将周风和陆真珍掳走,然后再假称抓到钱塘三狼,赢得蝴蝶山庄的信任,进入蝴蝶山庄伺机窃取蝴蝶阵法的书籍。小妖精利用大哥你对她的感情,诱你进入后山禁区,后来你们跌入深谷,鬼差神使地进入蝴蝶洞,她因此窃取了蝴蝶阵法解。他们破了鸳鸯蝴蝶剑和蝴蝶阵两大障碍,第二步棋是利用蝴蝶山庄对他们救周风的信任,乘其不备,一举攻下蝴蝶山庄”。 谢天恩听明白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对梅干菜道:“我们怎么办?” 梅干菜拍拍胸脯道:“有你二弟梅真人在,保管她阳春白雪的阴谋变成阳谋。大哥你昨夜离开蝴蝶山庄时,蝴蝶山庄还好好的,现在是晌午时分,从这里赶到蝴蝶山庄至少要两个时辰,估计赶得上到蝴蝶山庄吃晚饭,天尊保佑,他们在今天晚饭前还没有动手”。 洪邵篓道:“让那个小妖精尝尝姑奶奶的胡椒面”。 三个人紧赶慢赶,用了一个多时辰赶到蝴蝶山庄,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焦土。谢天恩看得腿都软了,梅干菜,一把搀着他。 谢天恩对着冒黑烟的焦土喊道:“姐姐,姐姐……” 洪邵篓也跟着喊道:“仙女,仙女……” 在一堵残墙上面,有一幅用烧焦的树技画的画,画上是一位披着长头发的姑娘躺在山洞里,梅干菜指着画对谢天恩道:“看样子那个小妖精是真的看上你了,她怕你找不到仙女姐姐而伤心,因此而怀恨于她,不肯原谅她,所以她在墙上留了画告诉你,你的仙女姐姐在一个山洞里”。 “蝴蝶洞,”谢天恩脱口说道。 “对头,大哥这下聪明了,只要你多跟我这个二弟在一起,用不了多长时间,保证让你聪明绝顶”。 洪邵篓在后面道:“让我看看大哥的仙女姐姐到底有多美?”挤到前面看着墙上的画笑了:“小妖精画的仙女像个狗熊。狗熊仙女配‘绝顶’的大哥,真是绝配”。 梅干菜答话道:“臭道士配臭婆娘,也是绝配,不光是绝配,还是一道好菜”。 谢天恩无心思理会梅干菜和洪邵篓的调侃,拨腿向后山蝴蝶洞跑去,蝴蝶洞前的蝴蝶阵已经瘫痪,蝴蝶洞口被大石头封住。 谢天恩扒开洞口的石头向里面跑,见里面躺着不少人,仔细一看,有陆义仁、老先生以及大蜀镇义仁堂的其它伙计。他们都被点了穴道,不能言语也不得动弹。 谢天恩解开陆义仁的穴道,焦急地问道:“姐姐呢?” 陆义仁悲痛地朝里面看去,谢天恩顺着陆义仁的眼光,见紧靠山洞里面的草堆上躺着一个人,谢天恩走近一看,这个人被烧得面目全非,口中仅剩一口游气,丝丝地喘着气。 正文 第十五章 赶尸 谢天恩用素女功救了陆真珍的命,但是,他无力治好陆真珍被烧毁的面容。陆真珍得知自己面容被毁时,痛不欲生,几次想轻生,被谢天恩他们制止住了,谢天恩答应,那怕是历经千山万水,也要找到医治陆真珍面容的办法,陆真珍这才勉强安稳下来。紧接着,她求谢天恩带她去漕帮找她的风哥哥,谢天恩说你如今这样的身体,不能远途跋山涉水,所以不能带她去找,但是他会带着他新结义的二弟三妹亲自去漕帮找周风,并答应陆真珍,只要有一线希望,一定将周风救出来。 谢天恩和他的结义兄妹三人带着陆真珍的重托,踏上去漕帮的路上。 从蝴蝶山庄到九江,走水路是最近也是最快的路,但是,水路是漕帮的天下,他们三个人不想过早地惊动漕帮,所以他们舍弃近路走远路,舍弃水路走陆路。 晌午时分,三个人走进一个小镇,镇子不大,几十户人家,官道从镇子中间穿过,官道两旁,有几家店铺,镇子东头有一酒馆,门口挂着红边蓝底的酒幌子,酒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刘怜醉”,酒店里有十几副座头,因是晌午吃饭时分,客人不少,掌柜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干瘪瘦小的老头,留着化的老土说话就是费劲,你老子当初为什么不让你读书啊,害得你如今笨得像头驴,笨死了你都不晓得是怎么死的。你不相信我们道家,嘿嘿,马上就要大祸临头”。梅干菜又咬文嚼字道:“魔从心生,邪从风起,就因你这个掌柜的不信道,不修行,不积善,魔才从你的心底里生出来,邪也从你的意念中滋长,你现在是中毒太深,如果日落之前得不到解救,你将七窍暴血而亡”。梅干菜转过身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不善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说罢假意要走。 梅干菜胡言乱语假模假样地瞎叨叨的时候,洪邵篓心想,看样子臭道士一个人玄虚效果不大,别人不大相信,我来做点手脚帮帮他的忙。想到这里,洪邵篓悄悄地伸手从怀里的皮囊中掏出一颗小红豆,隔空打入靠窗坐着的一位酒客桌子上酒壶的壶嘴中,小红豆顺着壶嘴就进入了壶腹。做完手脚后,洪邵篓也不言语,笑嘻嘻地望着梅干菜胡嚼。 掌柜的虽被梅干菜说得汗毛竖起,但是仍然将信将疑,他见眼前这位道士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嘴上稀稀几道黄毛,神态油滑,不像是个有本事的道士。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店堂中靠窗坐的酒客惊呼:“掌柜的,你的酒里怎么会有血?”掌柜的急奔过去,见酒客的酒中果然有血,忙叫小二再换酒来,但打开封盖,新酒坛中倒出的酒仍然有血,掌柜的惊得目瞪口呆。 洪邵篓的机灵劲果然了得,手脚也很快,她见小二打开新酒坛的封口,挥手一扬,就在小二打开封盖的一刹那间,又一颗小红豆飞进新酒坛里,速度之快,站在酒坛旁边开封盖的小二根本就没有感觉到。 第 3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3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33 章 梅干菜见此状况,回头看看站在一旁不声不响的洪邵篓,洪邵篓朝他眨眨眼睛,梅干菜会意一笑,走到桌前,从怀中拿出罗盘,对着桌子查看一番道:“这副座头今天晌午是死门,在此座头上喝酒,命不长已”。 酒客听梅干菜这么说,紧张地站起来对梅干菜道:“这该如何是好?” 梅干菜对酒客道:“因为掌柜的今天身上有降头,所以今天这副座头是死门,是凶兆,大不吉”。 酒客听后脸已变色,他哆嗦着问梅干菜:“道长可有解?” 梅干菜在茅山学道时,也学了七经六脉,他抬头看看天,再看看眼前的酒客,算到这个时候这位酒客身的上血借着酒劲真好流到脐上,他眼珠转了几圈,叫酒客将身上的衣服脱下道:“你用右手指在脐上四寸的地方摸摸看,与往日相比有什么不同”。 酒客遵循梅干菜的话,右手指摸到脐上四寸,左右摩摸,没有感觉,他对梅干菜道:“没有什么不同啊?” 梅干菜吼道:“你深吸一口气,再摸摸看”。 酒客深吸一口气,再伸手指触摸脐下四寸的地方,当手指刚刚触摸到皮肤,就觉胸中酸水翻滚,一口黄水翻到喉口,酸得这位酒客“哇哇”地呕吐,刚才吃进去的酒肉全部吐到地上。 洪邵篓从桌上拿了一只筷子,划拨地上的呕吐物,梅干菜道:“不用看,肯定有脏东西在里面,不信,你自己看看”。 酒客蹲下身子查看呕吐物,见没有消化的酒肉里面有不少黄色的虫子在蠕动,更是吓得心惊胆跳,他“噗通”一声跪下朝梅干菜磕头,口中连声说道:“真人救我”。 梅干菜假装无柰地叹了一口气,对跪在地上的酒客道:“非是我梅真人不救你,因这个降头在掌柜的身上,他不信道,不怕鬼神,我这个得道神仙,救你不得”。梅干菜说着又长叹一口气道:“妖孽不除,恐怕这个酒店的客人性命不长啦”。 店里的酒客听到梅干菜的话后,一个个吓得面容失色,都起来围住掌柜的,掌柜的见此状况,也慌了神,跪倒在地,恳求梅干菜救命。 梅干菜肚子里暗暗好笑,但脸上还得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对掌柜的说道:“罢了罢了,本真人心肠太软,见不得黎民受苦,你们且站起来,待真人施展法力,驱妖降魔”。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张黄裱纸放在桌子上,伸出右手指到嘴边,想咬破手指画符,但咬破手指会痛,梅干菜想想划不来,于是就叫酒客和掌柜的俩人咬破中指,他用挑木宝剑沾得两个人的鲜血在黄裱纸上画上符,一边画符,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念了一番咒语后,将符咒放到桌上的盆子里烧化,梅干菜叫掌柜的端上一盆清水。 店里的酒客紧张地看着梅干菜施法驱妖,大气也不敢出,就见梅干菜将符烧化后,将灰烬散在清水里,用桃木宝剑在水里划上几圈,握剑的手一扬,桃木宝剑拍在掌柜的的背上,梅干菜喊了一声:“灭……”,掌柜的就觉嗓子一咸,一口浓痰脱口飞出,不偏不倚,落在有符灰的水盆里。 梅干菜指着盆里的浓痰道:“降头已被本真人打出,你的性命可保”。掌柜的心惊胆战地端详着盆里的污物,此时此景不由得他不信梅干菜的话,他又跪倒在地,重重地磕头,一边磕一边道:“谢真人救命之恩”。梅干菜将跪在地上的掌柜的拉起来道:“本真人肚子饿了,你要是真谢本真人的话,就好酒好菜请本真人吃一顿”。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掌柜的点着头,也不问梅干菜要吃什么,吩咐厨房将最好的菜悉数烧上来,并拿出店里酿得最好的“刘怜醉”酒,梅干菜招呼谢天恩和洪邵篓入座,尽兴地喝酒吃菜,女童更是吃得满嘴流油,饱嗝连连。 洪邵篓看着女童吃得欢快,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妈妈呢?”女童听到洪邵篓问妈妈,“哇”地又哭起来:“妈妈不见了,我找不到妈妈”。 “你妈妈到哪里去了?” “昨天晚上妈妈就不见了”。 洪邵篓将女童搂在怀里,安慰她,并答应等一会儿带她去找妈妈。 店里其他酒客站着看着梅干菜四个人喝酒吃菜,谁也不敢吱声,等到四个人吃得酒足饭饱的时候,才一起跪下,求梅干菜救命。梅干菜低声对洪邵篓笑道:“生意来了,今天不光有吃有喝,还有带的”。梅干菜用手抹干嘴上的油,从怀里掏出许多黄裱纸,用桃木剑在纸上比划几下,对跪着的酒客说道:“每人请一道灵符回去,半夜午时在东墙角烧化。注意了,灵符烧化之前,你们不可去污秽的地方,比如茅房、猪圏之类,不可接触污秽之人,比如产妇、屠夫之类,不可做出污秽之事,这个污秽之事就不要我说了吧,要清心寡欲。如不遵从,灵符失效可怪不得本真人”。 有酒客问道:“不得上茅房,如果要大小解怎么办?” 梅干菜上下打量着这位酒客:“不上茅房你就不能大小解了吗?你们家的夜壶是当茶壶用的吗?你们家的马桶是盛米的吗?”酒客被梅干菜骂得缩头不语。 有酒客要了梅干菜的灵付转身就想走,被梅干菜一把揪住,他扬着手上的灵符对酒客道:“这个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包子,是救你性命的灵符,你就这样没有表示,是对神仙的大不敬”。被揪住的酒客只得从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子上,梅干菜更火了,他冲酒客吼道:“你这是打发叫化子啊?”酒客不得不再掏出几块碎银子买走梅干菜手中的灵符。 这桩买卖梅干菜收益不少,十几张黄裱纸卖了十几两银子,梅干菜收起银子对谢天恩和洪邵篓道:“我们走”。 三个人真要走时,门外进来一个人。这人长的矮小圆胖,特别是脸,胖得像个圆球,下巴的肉往下垂着,让人担心这块垂着的肉随时随地可能掉下来。胖子冲着掌柜的问道:“听说店里来了位法术很深的道长”。掌柜的指着正要走的梅干菜道:“就是这位真人”。 矮胖子见到梅干菜后,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倒地,一个劲地磕头,嘴里直念道:“道长救命,道长救命……” 梅干菜笑着对谢天恩道:“今天我梅真人生意不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洪邵篓插嘴道:“老话说得好:命里注定一千财,睡着也有八百来。这个刘怜醉正对你来财运的地方”。 谢天恩见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矮胖子,不忍心,叫矮胖子赶紧起来。梅干菜拉住谢天恩道:“求本真人办事,心诚才灵,让他多磕几个头,不妨事”。洪邵篓也嘻嘻地说道:“大哥不要拉他,这个人皮厚肉多,一看就是一个有钱的主,天天大鱼大肉地吃喝,赚了一身肥膘,让他多运动运动,就当是减肥,消消肚子里的板油”。 梅干菜叫店小二拿张凳子过来,坐下后就生生地享受着矮胖子的摩拜,还不住地点头嗯着,等到矮胖子磕了几十个头,额头上已出血,梅干菜才抬手道:“罢了罢了,头等一会儿再磕,你且跟本真人讲讲,如何救你的性命”。 “吓死我了,”矮胖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无伦次地说道:“我看见鬼了,鬼上身了,我的命没有了,小翠已被鬼勾命了,我的命也不长了……”矮胖子一口气说了好多个“了”字,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将事情说清楚,他说话的时候,脸色从刚才磕头时涨得通红,变成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紫一阵绿,满头的汗珠像黄豆一般大小,不停地往下掉,说话的时候,越说气越短,越说气越急,堪堪地就像掉了魂似的。 梅干菜越听越糊涂,他喝住矮胖子道:“你丢魂啦,说话颠三倒四的”。矮胖子接口道:“道长,我真的丢魂了,”话说到这里竟说不下去。 洪邵篓上前拍了一下矮胖子道:“看你这个腔调,肯定没做好事,看你长的这个模样,也不会是做好事的人。老实告诉姑奶奶,昨天夜里是不是偷了哪家姑娘,被姑娘家人撞到,打个半死,七魂丢了六魂,跑到这里来喊救命了?” “我和小翠是两厢情愿的,不是偷”。矮胖子接口说道:“不是她家人打的,是撞见鬼了,小翠的魂被勾掉了”。 梅干菜道:“不急不急,我梅真人别的本事没有,抓个鬼屠个妖什么的,还是小菜一碟,你跟本真人慢慢道来,我梅真人替你作主”。 矮胖子听梅真人这么说,稍微定下心来,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恐慌道:“昨天夜里,我和小翠在山神庙里真谈得心欢,就听到一声声低沉的口哨声,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进到庙里,这群人面无表情,脸色煞白,白得吓人,走起路来就跟风飘似的,进到庙里就像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墙边,一动也不动。最后进来的是一个蒙面人,口哨声音就是从她的嘴里发出的。进到庙里后,只听见蒙面人发出一声口哨,黑衣人像幽灵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黑衣人,”谢天恩和梅干菜同时叫出来。 在矮胖子讲的过程中,酒店里的酒客都围过来,听得眼睛越睁越大,心越收越紧。掌柜的也紧张地摸着八字胡,干瘪的嘴一张一张地插嘴道:“真的是鬼?” 梅干菜朝掌柜的瞪了一眼,掌柜的赶紧闭上嘴巴,将头缩到后头,不作声。梅干菜对矮胖子道:“往下说”。 矮胖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继续说道:“真的是鬼,他们就躺在我的旁边,我和小翠俩人明明就站在他们眼前,他们竟然当我们不存在,有一个黑衣鬼一下子倒在小翠的身上,小翠吓得惊叫起来,蒙面人走到我俩面前,朝我俩扬扬手,我们俩人就昏过去”。 有一个酒客说道:“我听说广西那边有赶尸的,没想到我们这里也有赶尸的,老胡,你碰到的可能就是赶尸的,你那个小翠撞到僵尸身上,被赶尸人下迷药药倒了”。 众酒客听见赶尸,七嘴八舌地扯起来: “只听说湘西有赶尸的,没听说过我们这个镇上有”。 “据说赶尸的应该是穿着道袍的法师,不会是个莫明其妙的蒙面人”。 “尸首都戴着高帽子,走起路来就跟兔子一样的一跳一跳的,帽子上还有道士画的符”。 “不是帽子上有符,是脸上贴着符,有了那张符尸首才会跳,没有符,尸首就不会动,要倒下来。不会是像矮胖子说的是听着口哨走的”。 (作者有话说:湘西的赶尸,到现在也没人能指出它的真实情况来。据有赶尸奇俗的湘西沅陵、泸溪、辰奚、叙浦四县人士说:赶尸是不给人看的,赶尸是昼伏夜行的,赶尸的人是一个身穿道袍的法师,无论尸首数量有多少,都由他一人赶。这法师不在尸后,而在尸前带路,一面走一面敲锣,使夜行人避开,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法师用草绳把尸首联系起来,每隔六七尺一个。 夜里行走时,尸首都带着高筒毡帽,额上压着几张画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 湘西赶尸,也许是一种神秘的巫术,也许是愚弄人的一种迷信,也许只是为了骗取钱财的把戏,也许仅仅是一种耸人听闻的传闻?是耶非耶,还请自辨。) “真有赶尸的啊?”掌柜的看样子也是一个好事佬,听酒客说得神奇,忍不住又噘着八字胡说道:“好像这阵子是不大对劲,怪事不少,昨天上庄的悦来客栈,住在后院的酒客莫名其妙地被移到大厅里,饭菜少了不少,像似有人吃过一样。但是哪个也没看到有人来过,肯定是鬼”。 刚才说赶尸的酒客问道:“刘掌柜你瞎说八道,上庄离这里有百十里路,前天晚上发生的事,你怎么就晓得啦?” 第 3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4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34 章 洪邵篓又拍了一下酒客的背,这位酒客吓得跳起来,站在他背后的人被撞得东倒西歪。洪邵篓也不管东倒西歪的人,对酒客训道:“你也是个木鱼脑子,要不你就是脑子灌了浆糊,刘怜醉是什么地方啊,酒店,每天东来西往的人你晓得有多少吧,掌柜的什么消息不晓得啊”。洪邵篓说到这里,突然坏坏地一笑:“想聪明吗?姑奶奶有胡椒面,吃一点吧,吃了后保管聪明”。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把五彩蝼蚁粉来,往酒客后领里一塞,就听得酒客痛得满地喊救命。 洪邵篓自己认为还算心存“仁慈”,就掏出很小一点点“胡椒面”来,但是,这位酒客苦大了,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不停地哀嚎。洪邵篓冷眼看着在地上打滚的酒客,狠狠地说:“这就是多嘴的下场”。 谢天恩阻止洪邵篓道:“三妹,不要胡闹,快给他解药”。洪邵篓摇头道:“大哥,你不要管,让他多吃点苦头”。谢天恩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不要惹事,听大哥的”。洪邵篓一伸舌头,掏出一粒解药,塞进酒客的嘴里,一会儿,酒客停止哀嚎。 梅干菜刚才在旁边看着洪邵篓胡闹,笑咪咪地裂着嘴,也不言语。后见谢天恩训斥洪邵篓,朝洪邵篓做了一个鬼脸,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那副神情,在笑洪邵篓活该。 谢天恩转身对叫老胡的矮胖子道:“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老胡说道:“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天大亮后,就迷迷糊糊地醒了,醒过来后再看小翠,还昏迷不醒,摇了半天,没有用。我醒后,就觉得头重脚轻,人迷迷糊糊的,眼里老是看到黑衣鬼倒在小翠身上”。 梅干菜叫老胡抬起头来,他仔细地打量首老胡,那副眼神,老胡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生起。梅干菜看了半天后对老胡说:“看你面色,妖气浓得很,真是有鬼上身”。 老胡又跪下磕头道:“道长救我,救救小翠”。 梅干菜刚想开口,洪邵篓拦住梅干菜的话头对老胡说道:“老胡,你不会是穷光蛋吧?”老胡还没开口,旁边的人都笑起来:“如果老胡是穷光蛋,这个世上再没有富人了”。洪邵篓听罢笑道:“不是穷光蛋就好,不是穷鬼就好”。然后对梅干菜道:“我问完啦,该你说了”。梅干菜是个人精,洪邵篓问话的用意他怎么会不知道啊,他对洪邵篓笑道:“知我者,洪邵篓也,你如果再这么聪明下去,恐怕就坏了本真人千年的道行,要生出情根来”。 洪邵篓听了也不答话,吃吃地笑着。 谢天恩很关心黑衣人和蒙面人,隐隐地感觉到其中有奥妙,他没有心思参与梅干菜和洪邵篓的调笑,问老胡道:“那个蒙面人长得什么样子?”老胡道:“他蒙着脸,看不出长成什么样子”。梅干菜瞪眼道:“你个死脑筯,脸蒙住了,身体没蒙住,他长得什么样的身材,是男人还是女人?”老胡道:“当时我吓得半死,没有留意是男人还是女人”。 “长得高不高,”谢天恩问道。“不高,中等个子”。老胡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谢天恩说道:“蒙面人扬手时,我看到了她的手,雪白粉嫩的,好像是姑娘家的手,男人的手不会那么白,胸脯也鼓鼓的,像女人”。 “女人?”谢天恩若的所思地说道:“白雪?” “鬼园的蒙面女人?”梅干菜也说道。 “鬼园出来的黑衣人?”洪邵篓也醒悟了。 梅干菜一把抓住老胡的衣领道:“你有没有看清,那些鬼是从哪里来的?往那里去了?”老胡道:“我当时和小翠在山神庙里,他们不声不响地就出现了,走的时候我已经昏迷过去,也不晓得他们往那边走的”。 梅干菜将老胡丢在地上道:“你想要回你这条命吗?想要救小翠的命吗?带本真人去山神庙”。 老胡带着梅干菜等人来到山神庙,刘怜醉有几个胆大的酒客也跟着过来。 这是一个破落的小山神庙,座落在镇子后面的半山腰上,阴沉的山风吹过来,山神庙的破门破窗被摇得直响,这种响声,在荒凉的山野中,有几分惊慄。未到山神庙的门前,老胡浑身汗毛竖起来,两腿开始打颤。 推开庙门,霉味扑鼻。里面地方不大,山神爷和山神奶奶的龛台占去大半个屋子,龛台前的供桌破破烂烂,上面供奉的祭品已风干,看样子已经有很长时间。 谢天恩和梅干菜走进庙里,四周环顾,想查找昨晚黑衣人留下的痕迹,但是,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就好像根本就没有人来过庙里。梅干菜狐疑地回头看着老胡道:“你所说的是真的?”老胡肯定地点头道:“真的,真的”。梅干菜指着四周对老胡说道:“你看看,这里那里像有人来过的样子”。老胡道:“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洪邵篓道:“黑衣人可能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把痕迹全部清除了”。梅干菜道:“就你一个人聪明?我也晓得是被清除了”。洪邵篓不饶道:“你聪明,你聪明还要问这个死胖子”。梅干菜道:“我就喜欢问,怎么啦,踩着你哪根尾巴啦?”洪邵篓火起来了,从怀时掏出一把五彩蝼蚁粉,扬起手对梅干菜道:“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姑奶奶再给你点颜色,看你开不开染坊”。说罢就要将五彩蝼蚁粉洒向梅干菜。 梅干菜多次尝过这个五彩蝼蚁粉的滋味,见洪邵篓来真的,害怕起来,便上前抓住洪邵篓的手,嘴里直讨饶道:“别,别,姑奶奶,我怕,好怕怕,你就饶了我吧”。洪邵篓挣扎着手,不依不饶道:“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让你偿偿苦头,你就不认识姑奶奶是你的亲姑奶奶”。梅干菜决不敢放手,苦着脸对洪邵篓道:“姑奶奶,我认得,我认得,你是我的亲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洪邵篓本意是吓唬吓唬梅干菜的,听梅干菜说自己是个屁,笑起来:“看你也不像个屁啊”。梅干菜说:“像,像,像,我就是个屁,”洪邵篓听了更是哈哈大笑。 跟来的酒客听了这两个宝贝的对话,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谢天恩站在一边,一点也不笑,甚至脸上很严肃,像有很多心思。 梅干菜指着谢天恩对洪邵篓道:“不要闹了,大哥好像不开心”。洪邵篓收起手中的五彩蝼蚁粉,对梅干菜道:“他在想他的白雪”。 谢天恩看到他们两个人不闹了,走过来对梅干菜道:“二弟,我……”他似乎想讲什么,但是不知如何讲,停顿了一会儿对梅干菜道:“不知他们到哪里去了?” 梅干菜指着山神庙前的一条小路问老胡:“这条路通那里?”老胡回答道:“我们这里都是山区,官道在镇子中间,这条小路是通往浙江鸥江那一带的,私盐贩子在鸥江沿海购得私盐,从这里贩到江西或贵州苗寨去”。 梅干菜思考道:“难道他们去浙江啦?” 谢天恩听得梅干菜的话后,拉着梅干菜的手道:“我们追”。 老胡听到他们要走,拉住梅干菜的衣服道:“请道长救我一命”。 梅干菜见老胡拉着他不让走,笑了:“我倒把发财的事情忘记了,”他对跪在地上的老胡道:“不要急,我梅真人不会见死不救,肯定要救了你的命后再走”。洪邵篓插话道:“喂,胖子,臭道士施法捉鬼是要钱的”。老胡听道连说:“给钱,给钱,只要救得我和小翠的命,要多少钱都行,就是把我大小老婆卖了也要给钱”。 洪邵篓听老胡说要卖大小老婆,火从心起,上前给了老胡一个耳光:“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为了个姘头,都想把大小老婆卖了,不煽你耳光,你就不晓得我们女人的厉害”。 老胡被洪邵篓的耳光煽得眼冒金星,半天找不着北,一起跟过来好事的酒客起哄道:“该打,有钱人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我们连一个老婆都难找,他不光有大小老婆,还要在外面偷腥,这种人被鬼缠死了活该”。 更有酒客说道:“老胡,你也给我们留点,不要什么女人都给你占了”。 梅干菜见酒客起哄,也笑着道:“本真人只要给钱就行,你老婆找得再多也与我无关”。洪邵篓指着梅干菜的鼻子怒道:“这种人该死,你敢救他,我看你皮痒,想吃胡椒面”。梅干菜朝洪邵篓眨眨眼道:“他有那么多钱,我不帮他花点,我家祖宗会骂我的”。洪邵篓最恨好色花心的男人,当她听老胡讲要把大小老婆一起卖掉救情人,心中的火就起来了,她忘记梅干菜是在哄老胡骗钱用,不管三七二十一阻止梅干菜救命。梅干菜向她使眼色,她才从愤怒和不平中省悟过来,想想自己好笑,不由地“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她笑着对梅干菜道:“倒是我的不是了,这个鬼该捉,让死胖子多花点钱,最好把他大小老婆都卖掉”。 众酒客都笑起来:“老胡的老婆一个个都如花似玉,要卖的话,我们包圆了”。 小翠就躺在山神庙后面的一间被废弃的破屋内,一直跟着谢天恩的女童一见躺在地上的小翠,扑上去喊妈妈。众人这才明白女童的妈妈是小翠,她妈妈跟老胡偷情被迷倒在这里,难怪女童找不着妈妈。 女童哭了半天,见妈妈一直躺在地上不动,害怕了,她抱住洪邵篓哭道:“姑姑,你叫醒我妈妈”。别看洪邵篓平时嘴凶火大,其实也是一个软心肠的人,最受不得别人哭,特别是小孩子带着哭声的哀求。女童抱着她一声声的“姑姑”,她的心软下来了,推了一把梅干菜,要他赶快施法救人。 梅干菜不开口答话,围着小翠转了几圈,抓耳挠腮的。其实他唬人还行,真要他救人,他还没有那个本事。梅干菜转了几圈也弄不清楚原因,没办法只能走到谢天恩面前,问谢天恩怎么办。梅干菜亲眼目睹谢天恩将被烧得半死的陆真珍救活后,就晓得谢天恩医术高明。 谢天恩在见到躺在地上的小翠后,就知道小翠是中了迷香,这种迷香不伤人性命,中了迷香的人不用救治,过了十二个时辰就能自个醒过来,故没作声,听任梅干菜在表演。现在梅干菜表演不下去来求他,他微微一笑,叫梅干菜把老胡找来,他解开老胡的衣服,看到老胡内衣上挂着一个香囊。谢天恩指着老胡身上的香囊对梅干菜说道:“就用它来救小翠”。 梅干菜是个聪明人,见谢天恩指着香囊,立刻就明白了,他拍着后脑勺道:“怪不得老胡醒得那么快,同样中了招,小翠到现在还不醒,原来是这个香囊作的怪”。 他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说反了,不是香囊作的怪,而是香囊起的作用,使老胡很快就醒来。 救醒了小翠,看在女童的面子上,加上谢天恩急人赶路找黑衣人,故没斩老胡的银子,梅干菜本来还想作怪,被谢天恩拦住,最后三个人只带着从刘怜醉骗来的十几两银子上路了。 正文 第十六章 武哥拜师 谢天恩、梅干菜和洪邵篓三人疾步如飞,沿山神庙的小路向浙江方向追赶。 谢天恩脚步不停,他的脑子也不停:鬼园里蒙面女人的影子挥之不去,他对蒙面女人头上的面罩有些眼熟,好像是蝴蝶洞中他为阳春白雪戴上的面罩,因山洞的灯光昏暗不堪,而他当时沉浸在与阳春白雪的柔情蜜意中,所以没有太注意罩在阳春白雪头上的面罩是什么样子。 鬼园里的一幕一幕又回到谢天恩的眼前,在鬼园里,黑衣人有许多机会可以杀死自己,但是,在最危急的关头,他都能逢凶化吉。在秘道中,黑衣人的手掌劈到自己的胸脯上,但是黑衣人却莫名其妙地死了,倒在地上死去的黑衣人的背后冒出股股鲜血,明显是黑衣人在劈掌过程中被他人暗中下手捅了刀子,当时站在黑衣人身后的就是那个蒙面女人。 在鬼园,梅干菜和洪邵篓都被黑衣人抓去,唯独他,躲不过黑衣人的袭击时,是蒙面女人及时用口哨唤回黑衣人,蒙面女人不仅唤回了袭击他的黑衣人,还让他走,当他不肯一个人走时,蒙面女人连梅干菜和洪邵篓都一齐放了。 第 3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5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35 章 谁会对自己这么手下留情,除了阳春白雪外不会有其他的人,谢天恩又想到蒙面女人的身材与阳春白雪是如此的相像,他断定蒙面女人一定是阳春白雪。 想到这里,谢天恩的心在痛,他没有想到他所爱的人却是与神密的黑衣人一伙的坏人,谢天恩隐隐约约感觉到,阳春白雪不仅仅是一伙的,可能还是其中的一名重要人物。 谢天恩想弄清楚里面的原委,他想当面问问阳春白雪为什么要干坏事,为什么要灭了蝴蝶山庄,为什么要烧毁陆真珍的面容,更要问问她,为什么要利用自己的感情做坏事。 她做的事真是狠毒,对蝴蝶山庄下手毫不留情,全庄上下几百口人都死了,一个活口不留,周老英雄一家下落不明。到底蝴蝶山庄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要用全庄几百口人命来抵偿? 谢天恩确实想不通,他从小在外乞讨,受尽世人的唾弃,心底充满痛苦和凄凉。那时候他还小,还不晓得怨恨,只是在乞望,乞望自己能够脱离苦海,有一个能让他不受风雨、不受唾弃、饿的时候有饭吃、冷的时候有衣穿的家,有一个知寒知暖、关心他、疼爱他的亲人。他不敢奢望这一切,但是他盼望有这一切。 后来,他遇上了婆婆,婆婆给了他一个家,不仅有饭吃,还学会了医术、武功。在他刚刚尝到家的温暖的时候,婆婆离他而去,躺在冰冷的棺材里,他又一次失去了家,又一次失去了亲人。 在大蜀镇,他遇到了仙女陆真珍,陆真珍的美丽,一下子抓住他的心,他愿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愿为她做任何事,当她的生命受到侵害,差点被钱塘六狼杀害时,他用生命和鲜血保护了陆真珍,他也因此换来了义仁堂的家。陆真珍是真的对他好,但是那种好,是姐姐对弟弟的情谊,陆真珍有她的所爱,她与周风情深意重。在谢天恩的心中,陆真珍是天上的仙女,可望而不可接,从来就不敢对陆真珍有什么奢想。就是谢天恩所敬仰的仙女陆真珍,美丽的容貌却毁在蝴蝶山庄,谢天恩想阳春白雪逃脱不了干系。 义仁堂的家毁了,一个关心他的仙女姐姐毁了,谢天恩第三次承受失去家的打击。 最大的打击是阳春白雪利用了谢天恩的感情。谢天恩向阳春白雪付出了全部的感情,在谢天恩得到了家、得到了仙女的关爱、得到了义仁堂上下敬佩的同时,他得到了最为重要的感情:阳春白雪的爱。是上天的有意安排,谢天恩一次又一次与阳春白雪相遇,每次相遇都有一段故事: 虎跳涧的水里,谢天恩咬破阳春白雪的耳朵,从此俩人结下情缘;小扬村,阳春白雪的喘息声,救了谢天恩的命,蝴蝶山庄,谢天恩与阳春白雪一起闯入迷阵,一起掉进山谷,一起钻入山谷中的水塘深处。水塘中,谢天恩有了初吻。 但是,谢天恩第四次遭受到打击,他所爱的人利用了他的感情,阳春白雪利用谢天恩闯进蝴蝶洞中,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后,毫不留情地点中谢天恩的穴道,弃他而去。这个打击犹如晴天劈雳,炸得他身心破碎,这颗破碎的心一直在淌血。谢天恩感觉到,血会流一辈子。 更可怕的是,后来所发生或谢天恩所听见的一切让谢天恩更感悲痛,碎裂的心更碎了:血洗蝴蝶山庄、陆真珍的容貌被毁、洪邵篓的家人被杀、鬼园的黑衣人。 谢天恩仰天长叹:“天哪,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不过,这一次他还算幸运,他在鬼园结识了小道士梅干菜和毒女洪邵篓,经过鬼园的患难与共,他们结成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意味着谢天恩再次失去家后再一次有了亲人。 谢天恩想弄清楚阳春白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当他听说有黑衣人往浙江方向去时,便不顾一切地跟着追去。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一个粗哑的声音。 “若敢说个不,管杀不管埋”。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 一伙强人拦住谢天恩三人的去路,站在最前面拦住去路用粗哑声音喊话的是一个大胡子,长得五大三粗,他手持一把钢刀,拦住走在最前面的谢天恩。 站在大胡子旁边的是一个小个子,细长脖子跟鸭脖子似的,个子小脖子长,所以说出话来细声细气。 谢天恩走路的时候,在埋头想心思,正当满腹酸楚的时候,被人拦下来,定睛看去,十五六个人拿着家伙围住他们,路旁的树干上还绑着一个年轻人。 “你们是什么人?”谢天恩问道。 “什么人?”领头的大胡子嘿嘿笑道:“还没看出来啊,强盗”。 “剪径的,”细长脖子补充道。 谢天恩想说话,跟在谢天恩后面的梅干菜跑到前面来,他拦住谢天恩高唱了一句:“无量天尊,”随后对大胡子说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有如此胆量敢剪径?” 大胡子见是个道士,也嘻嘻哈哈地说道:“道长,如今朝廷昏暗,民不聊生,兄弟们没有饭吃,只好出来弄点没有本钱的买卖糊口,凑活”。 细长脖子又插嘴道:“十户人家只能用一把菜刀,它蒙古鞑子就没把我汉人当人”。 大胡子道:“手中有家伙,就有饭吃”。 细长脖子跟嘴道:“没有办法,只好做强盗”。 油嘴滑舌是梅干菜的看家本领,他见这几个打却的强盗比他还油,精神来了,他抖抖肩上的包袱对大胡子道:“你们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啊,把个吃饭的家伙提在裤子档里。也罢,我梅真人心肠就是软,看到混得比本真人还差的人就心生慈悲。你们这一趟没白来,我这里有几两银子,给兄弟们买酒喝”。说着从包袱里掏出从刘怜醉那里弄来的十几两碎银子,在手中掂来掂去:“强盗兄,银子少了点,见笑见笑”。 大胡子见梅干菜爽气,收起手中的刀把头扬起道:“没关系,钱不在多少,老子不贪心,你们给完银子走人”。 梅干菜仍然掂着手中的银子,不交给大胡子:“强盗兄真是通情达理,我梅真人在这里先谢了”。 大胡子见到梅干菜手中的银子眉开眼笑,伸手去拿,梅干菜转身避开道:“强盗兄,慢点,要我这些银子可有个讲究?” 大胡子瞪着眼睛问:“什么讲究?” 梅干菜道:“这些银子是从不干净的地方得来的,我梅真人用了一点小小的法术,一般人拿去消受不起”。 大胡子裂着大嘴道:“不怕,我们做强盗的,连人都敢杀,不怕这些忌讳”。 梅干菜道:“我要对强盗兄负责,你等一下,我身边这位美女是个有福之人,什么秽气的东西经过她的手,秽气就变成福气。所以啊,这些银子在交给你老兄之前,让美人的手摸一下”。说罢将银子交到洪邵篓的手里。 大胡子侧身见洪邵篓果真是个美人,不安好心地坏笑道:“真是个大美人,”看到洪邵篓瓜子脸上淡淡的雀斑,伸出舌头舔着嘴巴里流出的口水说道:“老话说十麻九骚,这个小美人一脸的麻子,肯定骚到骨头里了,老子他妈的就喜欢骚包,喂,美人,银子你拿着不用给老子,你跟老子上山当压寨夫人,包你有肉吃有金戴”。 鸭脖子细着嗓子又插嘴道:“老大床上可勇猛啦”。 大胡子给了鸭脖子一个巴掌:“不要你多嘴,老子床上的功夫一会儿美人就晓得”。 洪邵篓也不生气,她靠近大胡子,用肩膀擦着大胡子的胸脯,嘻嘻笑道:“大哥真的好勇猛,看你这副长相,这个块头,真是男人中的男人,极品中的极品,小妹我好喜欢噢”。说着将手中的银子递给大胡子。 有美人酥肩在胸口磨蹭,大胡子骨头也酥了,他顺手搂着洪邵篓的小蛮腰道:“老子现在只要你这个小美人,银子归你”。 洪邵篓让大胡子搂着也不挣脱,麻酥酥地说道:“大哥,小妹和银子两样都归你”。说罢将手中的银子塞进大胡子的手中。 鸭脖子在一旁吃吃地笑道:“老大艳福不浅”。 话还未说完,就见大胡子将手中的银子甩得老远,痛得大叫。洪邵篓在银子上洒了五彩蝼蚁粉,大胡子不知是计,伸手接过银子,银子上的五彩蝼蚁粉传到大胡子手上,大胡子哪吃得消啊,“阿唷”一声,甩掉银子,人往后连退几十步,最后撞到被绑在树上的人的身上。 洪邵篓跟着来到树前,左腿弓起顶住大胡子的小腹,将手中剩余的五彩蝼蚁粉全部塞进大胡子的内衣里,大胡子痛痒难忍,想要在地上打滚,无奈身子被洪邵篓顶住不得动弹。 其余强盗喽罗见老大不妙,举起家伙一起向洪邵篓冲过来,谢天恩纵身跳起,拦住冲在第一个的鸭脖子,施展出千拂手,一个回合,点住鸭脖子的穴道,鸭脖子一下扑倒在地,跌了一个狗啃屎,再也爬不起来,谢天恩连施千拂手,就听得“噗通”、“噗通”倒下一片。 梅干菜也不含糊,拨出桃木宝剑,以剑当棍横扫他面前的一个强盗,强盗举刀挡架,桃木宝剑被强盗的大刀斩断成两截,强盗斩断梅干菜的桃木宝剑后,大刀横推过来,梅干菜几番避让,但强盗的大刀似长了眼睛,围着梅干菜的脖子转,梅干菜见势不妙,一个驴打滚,滚出丈远,然后跑到谢天恩身后,喊道:“大哥,我给你引来一个”。谢天恩再次出手,避过强盗的大刀,指剑顺势指向强盗的后背,指剑发力,强盗一个哴呛,倒在地上。 强盗被谢天恩打倒在地上后,梅干菜才从谢天恩的身后转出来,走到躺在地上的强盗身边,见强盗没有死在地上呻吟,抬起右脚想踩死他,被谢天恩拉住,谢天恩道:“二弟,他们都是些吃不饱肚子被迫上山的强盗,罪不该死”。梅干菜放下右脚,指着地上的强盗说道:“我大哥心存仁慈,要不然你死定了”。 两个人收拾完众强盗后来到洪邵篓身边,洪邵篓的腿还顶在大胡子的小腹上,大胡子被顶得紧紧地靠在树上被绑的人的身上,被绑的人两眼望着洪邵篓不言语。 梅干菜对洪邵篓道:“你这样舍不得放手,真想跟他回去做压寨夫人啊?”洪邵篓回头笑道:“是啊,这位强盗大哥真是太勇猛了,连叫声都是这么有魅力”。 第 3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6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36 章 “那你就跟他回去算啦,在这里现眼干吗?” 洪邵篓听出梅干菜话里有酸味,心想,这个臭道士,平时吊儿郎当油腔滑调的,现在竟然话里有酸味,难得。洪邵篓心里说不出的爽,本想继续逗逗他,但又怕梅干菜来真的,心软了,但是她还要表演一下,遂对大胡子道:“大哥,你的手下看样子都是脓包蛋,我现在怀疑你也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脓包蛋”。大胡子中了洪邵篓的五彩蝼蚁粉是又痛又痒,根本没有力气解释,他哀求道:“大姐、姑奶奶,饶命”。 洪邵篓不放过大胡子:“说,你是不是脓包蛋?” 大胡子哀嚎道:“是”。 “姑奶奶不相信”。 “你要如何才相信?” “如何?”洪邵篓奸笑一声,伸展沾满胡椒面的五指,一下子抓住大胡子的下身。大胡子本来就痛得难受,再加上这么一爪,更是嚎得像死猪一样。 “蛋黄洒啦,”梅干菜叫道:“你这个臭婆娘有完没完?” 谢天恩看不下去了,上前拉开洪邵篓,要洪邵篓给解药,并放过大胡子。洪邵篓听从大哥的话,将大胡子放了。众强盗喽罗,见老大狼狈不堪地跑了,树倒猢猻散,也跟着跑走。 谢天恩解开树上被绑之人。 梅干菜不满洪邵篓刚才靠在大胡子身上,余气未消,没好气地对洪邵篓道:“我求求你下次不要那么发贱好不好?” “这位道兄,这就是你的不对”被松绑的年轻人上前对梅干菜道:“姑娘才智双全,施展小计斗败强人,你不应该指责姑娘”。 梅干菜上下打量着年轻人,没好气地说道:“你是哪根葱?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年轻人接口道:“小生姓武单名哥,武夷山人氏,多谢相救。道兄,你我都是斯文人,不应口出粗言,更不应对姑娘无礼”。然后转身对洪邵篓作揖道:“姑娘,小生这厢有礼”。 梅干菜听武哥说话文邹邹的,不肖道:“九儒十丐,最最无用读书人”。 武哥道:“道兄更不对,朝廷嫌弃读人不能自身相轻。朝廷宠爱道家,道家更应自重”。 梅干菜道:“我们道家惹你啦,朝廷看不起你们读书人是因为你们读书人没有用,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朝廷重视道家,因为我们道士个个都有真本事”。 武哥反唇相讥道:“朝廷鹰犬”。 梅干菜还想要说,被洪邵篓拦住。洪邵篓心里美得恨,梅干菜吃醋发急,是因为梅干菜在乎她。洪邵篓自从三年前家庭变故,父母被神秘帮派杀死,家园被侵占后,一个人在外受尽冷落,东海魈魑岛岛主魅楏子对她的险恶用心,使她尝到人间无情的滋知。三年来,一个人很凄凉地生活着,虽然衣食不愁,但是要时时提防魅楏子等人,没有知心的人,有话无处可诉。在这恶劣的环境下,洪邵篓的性格变得残酷,心肠变硬,她自认为看破红尘,看破人性,世上没有好人,故与人交往过程中,往往想捉弄别人,让别人吃苦头,所以她随身带着不少五彩蝼蚁粉,随时想让别人痛不欲生,看到别人痛苦的样子,她很开心,甚至有快感,很少考虑别人的感受。 遇到梅干菜后,梅干菜的油嘴滑舌,她感到好玩,于是她与他斗嘴,给他苦头吃,每次看到梅干菜中了她的“胡椒面”后痛苦地哀嚎,心里就很舒服,根本没有往深处想,梅干菜为什么吃尽她的苦头,还与她不离不弃,每次与她斗嘴,最后终是她羸,洪邵篓没有用心去感觉。在鬼园,梅干菜为洪邵篓的安危而着急,甚至不顾危险,不怕内心对鬼的恐惧,拚命地寻找洪邵篓,洪邵篓当时有点感动。特别是梅干菜被黑衣人擒住后,不要洪邵篓救他,洪邵篓感觉到人间还有温暖。 谢天恩、梅干菜和洪邵篓三人结成兄妹,洪邵篓更感觉到并非像她原先想像的那样,人都是自私自利、残酷无情的,人间自有真情在。洪邵篓在与谢天恩和梅干菜结拜为兄妹,她喊梅干菜“二哥”时,心中竟会出现一点说不出的感觉,所以她不愿喊梅干菜二哥,还是叫他臭道士,她觉得“臭道士”的称呼她更舒服。 洪邵篓一直疯疯颠颠地跟着大哥二哥后面,但是,梅干菜刚才的表现触动她的心灵,在梅干菜和武哥斗嘴时,她感到梅干菜的异样,感到梅干菜对她的感情,她的心突然一跳,一股感情冲出心海,她没有像往常那样与梅干菜斗嘴,更没有挑斗他。一种念头占据她的脑海:不要让梅干菜再发急,她不想看到梅干菜失去平时的风度,所以异常温柔地拦住梅干菜与武哥的斗嘴。她对梅干菜道:“不要说了,我晓得你不是朝廷鹰犬,你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梅干菜一时适应不了洪邵篓的温柔,持着怀疑的眼光看着洪邵篓:“你没发烧吧,咋变样啦?”洪邵篓轻声笑道:“我没发烧,你看看你自己,平时的潇洒哪里去啦?” 梅干菜看着洪邵篓的变化,使劲眨巴眼睛问道:“刚才你没受伤吧?” 洪邵篓推了梅干菜一把道:“没有”。 谢天恩的心思在黑衣人的身上,应该说是在蒙面女人身上,他没有理会二弟和三妹俩人,来到武哥面前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批黑衣人经过?” 武哥道:“遇到,师兄们为了救小生,命丧刀下,得蒙师兄们以命相助,小生才得以逃脱黑衣人的魔掌,侥幸保全性命。但是才逃脱魔掌,又遇歹人,小生我手无缚鸡之力,被擒住绑在树上,又亏兄台拨刀相助,使小生再次得以保住性命”。 谢天恩听武哥这么说,知道自己追踪的路没有错,再问道:“他们有多少人,领头的是何人?”武哥道:“三人持长枪,为两男一女,一女断腕,十数人穿着一身黑,中有一人蒙面”。谢天恩又问:“蒙面人是男是女?”武哥道:“不明,外形似女”。 谢天恩遂唤过梅干菜道:“那帮黑衣人正是从这里过去的,好像钱塘三狼也在里面”。梅干菜已听谢天恩讲过义仁堂与钱塘六狼的事,所以听说钱塘三狼与黑衣人在一起,更加证实自己原先的猜测:漕帮利用钱塘三狼,掳走周风和陆真珍,然后漕帮假装找到周风二人,使蝴蝶山庄感恩放松戒备,乘机窃取蝴蝶阵的解法,从而一举扫平蝴蝶山庄。 梅干菜再问武哥,弄清楚在这个树林前有一条岔道,往东去是鸥江方向,武哥与他的师兄们在那条路上遭遇黑衣人,结果,师兄们奋力保护武哥,使得武哥侥幸逃脱,跑到现在这条路上,遇到大胡子等一帮强盗,一介书生的武哥束手被擒。 武哥跟着谢天恩三人回到向东的小路追踪黑衣人,走到武哥与黑衣人相遇的地方,路上躺着五六具尸首,是武哥的师兄们,武哥痛哭。 洪邵篓劝慰道:“且将仇恨记下,来日一定要报仇”。武哥哭道:“可惜我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此仇只能请爹爹报了”。洪邵篓道:“书生不是无用人,你可以跟我学用毒,将来毒死那帮畜牲”。武哥直摇头道:“施毒非君子所为”。洪邵篓拍拍武哥道:“你不要这么迂好吧,你的师兄为你而死,坏人仍在造恶,你却只会长吁短叹,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武哥仍摇头不肯答应。 洪邵篓火了,将跪在地上的武哥一把拉起,指着他的鼻子道:“姑奶奶叫你学,你就一定得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五彩蝼蚁粉递到武哥眼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武哥道:“不知”。洪邵篓将五彩蝼蚁粉塞进武哥的衣领里道:“你尝尝就知道”。武哥中了五彩蝼蚁粉后,不觉得痛,就感觉奇痒难受,痒得他跳起来直跺脚,脱掉上衣,浑身乱抓。洪邵篓见武哥浑身乱抓,问道:“你尝到又痛又痒的滋味了吧?”武哥也不理会洪邵篓,双手拚命地在身上抓着,嘴里直喊:“痒,痒死我也”。 洪邵篓见武哥光喊痒,不叫痛,不解的问道:“不疼吗?”武哥道:“不疼,痒”。 洪邵篓不信邪,又掏出一把五彩蝼蚁粉,抹在武哥光着的上身,武哥仍然不喊疼,且挠了一会痒后,也不再觉得痒,他狼狈地穿上衣服,对盯着他的洪邵篓道:“非礼莫视,非礼莫视”。 武哥理好衣服后对洪邵篓道:“姑娘,小生未曾得罪于你,为何如此折腾小生?” 洪邵篓没有回答武哥的话,双眼仍然紧盯着武哥,不解地说道:“怪了怪了,姑奶奶的胡椒面为何在你身上不起作用?看样子你不怕毒?”说罢又从身上掏出更加毒的“失魂散”来,要让武哥尝尝。谢天恩,拦住洪邵篓道:“三妹不要胡闹,” 洪邵篓道:“大哥,真怪,这小子不怕我的胡椒面,所以我想试试失魂散,看他到底怕不怕毒”。谢天恩冷眼对洪邵篓道:“三妹,人人都要有仁爱之心,不要捉弄人,更不要拿着你的毒粉到处害人”。 洪邵篓听谢天恩说“人人都要有仁爱之心”,想起不明身份的人害她全家,杀她父母,想到魅楏子的无情,想到种种害她的人,悲愤之心顿起:“大哥,什么叫仁爱之心,我父母有仁爱之心吧?死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我父母叫我投奔魅楏子,当时我一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不会害人吧?他魅楏子却别有用心,武哥是个读书人吧,他软弱无力,不会害人吧,他惹谁害谁啦?你看看,躺在地上的这些人,都为武哥而死,谁杀他们的,不会是有仁爱之心的人吧?我有仁爱之心,他们却没有。要这个仁爱之心有什么用啊,只会被人欺负,任人宰割”。洪邵篓说到激动之处,倔强的她心胸起伏不平,眼角也红起来。 梅干菜在挖坑准备埋尸首,听得洪邵篓这一番话,停手望着洪邵篓,没有插话,但心中思绪起伏。 谢天恩被洪邵篓说得无话可回,他不善言辞,只有在看病时才能说会道,其他时候是真正的口笨舌拙。他想要说的是与梅干菜和洪邵篓结拜成兄妹,希望大家能和睦相处,相亲相爱。 武哥听得洪邵篓一番话,想起师兄们为他舍命相搏,觉得洪邵篓的话有道理。他侧目偷视洪邵篓,忽然心中有一股冲动。他对洪邵篓道:“姑娘言之有理,仁爱之心要看施于何人”。他不等洪邵篓开口,又双手抱拳,向洪邵篓行一揖道:“洪姑娘如若不嫌小生愚笨,小生愿拜姑娘为师”。 洪邵篓抚慰着激动的胸膛,慢慢地平静下来,她对武哥道:“你不怕我的胡椒面,可能我们俩有缘。不过跟师傅我学徒准备好吃苦”。武哥道:“学得武功,铲除邪恶,匡扶正义,乃吾辈之责。孟子曰:天将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洪邵篓没有多少文化,武哥文邹邹的话:什么苦其心、饿体肤、空其身、动心忍性的,一句没听懂,她不耐烦地说道:“好了书生,不要咬文嚼字抛砖头,你师傅我听不懂。来点实在的,磕几个响头”。武哥听罢,果真跪下去“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谢天恩看着洪邵篓实在不像话,就走上前去要扶武哥起来,谁知武哥不肯起来,一本正经地对谢天恩道:“小生已有师傅,须听师傅之言,师傅未曾要小生起来,小生是万万不起的”。 梅干菜这时已将大坑挖好,听得武哥之言,捧腹大笑道:“书呆子,你的话真正是有道理,师傅没有发话,你就跪着不要起来。常言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为……为什么的啊,你梅真人忘了”。 武哥接口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梅干菜笑得要喷饭:“喂,书呆子,你师傅是女的”。 “终身为母,”武哥说道,又感觉说得不对,这么一个小姑娘,还未嫁人,怎么可能为母呢,再说……他的内心还有一点其他想法,不愿师傅为母,所以急着辩解道:“终生为……为……”涨红脸“为”了半天也“为”不出来。 洪邵篓笑得捧着肚子蹲在地上,半天直不起腰来。 第 3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7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37 章 正文 第十七章 水淹祝家庄 埋掉武哥师兄们的尸首,四个人继续赶路。 紧追慢赶,来到浙江苍南城内。 一路上见到不少武林侠士倒毙在路上,那些人都是遭到黑衣人的攻击,武功不敌而亡。一些庄寨被毁,有点名头的武林人物神秘失踪,这些人物的家人不是被杀就是一起失踪,庄园悉数被毁,江湖上人心慌慌,人人自危。谢天恩看得越来越心寒,他恨,恨阳春白雪如此心狠手辣,恨她滥杀无辜,他要尽快找到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他要找她,阻止她杀人,不想让她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成为江湖上人人愤而诛之的千古罪人。 尽管黑衣人杀人放火,坏事干尽,但是始终看不到黑衣人的踪影,谢天恩不免焦急起来,急得他饭不思觉不睡,拚命赶路。这就苦了其余三人,特别是武哥,一介书生,无半点武功,体质虚弱,跟在谢天恩的后面罪大了,先是脚底板磨出泡来,后是小腿肚子抽筋,冷汗一身一身地出,脸色泛青。 洪邵篓见武哥越来越不对劲,叫住谢天恩道:“大哥,我那徒弟不行了,我们歇一会儿吧”。谢天恩回头看武哥,就见武哥浑身上下衣服被汗印湿,没有一块干的地方,脸上的汗珠如黄豆大小,像下雨似地向下滴,脸色铁青,两条腿像筛米似地抖动不停,如果不是洪邵篓撑住他,他肯定瘫倒在地。 谢天恩掏出一粒天地开泰丸塞进武哥的嘴里,洪邵篓运气为武哥调息。 梅干菜调笑道:“三妹,你好像不是收了一个徒弟,而是收了一个儿子,看你服侍得多周到,他一声终生为母没有白喊”。 洪邵篓“呸”道:“臭道士没有口德,想吃胡椒面了吧?” 梅干菜忙摇手道:“别,姑奶奶,没别的意思,人家是羡慕你”。他离洪邵篓远远的,生怕吃胡椒面。 武哥吃了谢天恩的天地开泰丸后,又被洪邵篓运气调息,这才回过气来,刚才梅干菜与洪邵篓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感觉洪邵篓对他真的很好,心生感激,遂向洪邵篓深鞠一躬:“谢师傅援手相助,徒弟我感激不尽”。洪邵篓有意要气梅干菜,故意对武哥亲热地说道:“乖,宝贝徒儿,师傅疼你”。 梅干菜听了洪邵篓的话,知道是洪邵篓有意气他,故而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做起娘来真是那么一回事,笑死我了。我说三妹,你应该这么说:‘乖,宝贝儿子,娘疼你’,不要拉不开面子,你做娘,我也跟着做……”梅干菜将“做”字拉得很长,半天才说出一个字来“做……爹”。说完怕吃洪邵篓的毒,闪身躲到谢天恩的背后。 “你要死,”洪邵篓刚要反击,武哥先开口道:“不可侮辱我师。二师伯,你身为小生的师长,不该口出胡言,侮辱我师,你是我师傅的兄长,你侮辱我师也是侮辱你自身,万万不可自取其辱”。 谢天恩没有参与三个人的胡闹,他看到街边有间客栈,带三人进入客栈。 晚上,谢天恩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成寐。他起身下床,轻轻地敲开梅干菜的房门,告诉他自己要出去走走,梅干菜知道谢天恩的心思,将在刘怜醉弄来的十几两银子交给谢天恩,并嘱咐他少喝酒,早点回来,免得让众人担心。 谢天恩在街头毫无目的地走着,深秋的冷风吹在他的脸上,吹散他一头长发,却吹不散一腔愁闷。 信步间,谢天恩来到一座酒楼门口,被一阵嘈杂声音吸引住。酒楼门口有一个十二三岁扎着独辫子的小女孩,她的衣领上插着一束稻草,跪在酒店门边,她的面前摊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卖身葬父”,周围看的人不少,议论的人也不少,但是没有肯出钱买的。 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引起谢天恩的回忆,他想到自己的童年,不竟酸从心起,他从身上掏出一把银子,可能有六七两,送到小女孩手里,并将小女孩拉起来,拨去她身上的稻草道:“你把这些钱拿回去吧,赶快将丧事办好,将父亲葬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小女孩望着谢天恩,脸上一副怪异的样子,她将银子揣在怀里,对谢天恩道:“大哥哥你还有钱,一起给我吧”。 谢天恩摇着头苦笑着,心想这个小女孩真不懂事,我给的六七两银子普通人家可是五六年的家用,小小年纪却如此贪心,但他又回头想想,小孩子还小,她那里晓得这些钱够葬父的呢。他低下头对小女孩道:“这些银子足够你葬父了,还有多余,多余的银子可以生活一两年。大哥哥还要赶路,路上吃喝要用银子,所以大哥哥身上的银子不能再给你,你快回家吧”。小女孩听得此言,无声离去。 目送小女孩的背影,谢天恩走进酒楼,上二楼找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向小二要了一壶烧刀子,二斤牛肉,自酌自饮喝闷酒。 半壶酒下肚,谢天恩没有感觉自己轻松起来,反而感觉更愁闷,他端起酒杯,杯里的酒水映出他的头影,他对酒杯中的头影自言自语道:“你还像一个人吗?你哪一点值得人家欢喜,一个臭叫化子”。说完将杯中酒一口倒进嘴里,好像将将自己一口吃进肚子里。 谢天恩再次将酒倒进嘴里时,听到楼上的小二呵责声,谢天恩回头望去,见小二在赶一个浑身穿得脏里吧叽的老太婆,老太婆不管小二的呵责声,要小二上酒上菜。 小二对老太婆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苍南大名鼎鼎的太白楼,你竟然敢穿着破衣烂衫上楼来”。老太婆道:“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老太婆就喜欢穿破衣烂衫,可是我有钱喝酒吃菜。这里不是酒楼吗,不是有银子就可以吃吗?赶快好酒好菜地上来”。 小二不相信老太婆有钱,说道:“你拿出银子来让我看看?”老太婆浑身上下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一个铜板来,她一边掏一边嘀咕:“我不是带钱了吗,咋没有了呢?”老太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大腿哭道:“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老婆子的银子啊?”小二道:“老东西,我就晓得你没有钱到这里来赖吃赖喝,去去去,赶紧走人,慢一点小心打断你的狗腿”。小二说着用手推着对方。 老太婆不肯走,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对小二道:“我老太婆没有钱,我儿子有钱,他付钱不行吗?”小二道:“那你回去找你儿子拿了钱再来吃”。老太婆道:“我儿子就在这里,你找他要钱”。小二道:“哪个是你儿子啊?” 老太婆用手在四周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谢天恩的方向,老太婆指着谢天恩对小二道:“他是我儿子,你找他要钱去”。小二转头两下看看,摇头道:“你不要瞎说,那位客官怎么看也不像是你儿子,你赶快走,不要打搅我的客人”。老太婆道:“你去问问他好了”。 小二将信将疑地走到谢天恩的桌边,点头对谢天恩道:“这位客官,打搅您了,那边的老太说您是她的儿子,她要您付酒钱”。 刚才小二与老太婆的说话,谢天恩都已经听到,他看着满身肮脏、头发雪白瘪着嘴的老太婆,想起他自己当乞丐时饥饿难耐,偷吃猪食被主家打的情景,同情之心油然行起,他对小二道:“她是我的母亲,你给她上酒上菜,不管吃多少,都由我来付帐”。 小二见有人为老太婆付帐,他也不管了,点头要离去,谢天恩又叫住小二吩咐道:“你再去给她买一身像样的衣服,钱到时一起算”。 老太婆的胃口相当了得,吃了一桌子的菜,吃完后,将嘴一抹,拿起小二买来的新衣服,走到谢天恩面前,用抹嘴的手拍拍谢天恩道:“多谢乖儿子请老娘喝酒,”说完一拐一拐地走下楼去。 谢天恩的桌上已经有三个空酒壶,每壶一斤烧刀子,他已经喝下三斤烧刀子酒。 谢天恩想麻醉自己,不再被愁闷折磨,但是以酒浇愁愁更愁,三斤烧刀子下肚,不仅心里没有好过一些,反而更加苦闷。 谢天恩不喜喝酒,酒量也甚小,平时喝酒顶多一二两黄酒。今天因心中苦闷烦燥,一个人半夜跑到酒店里一下子喝下三壶烧刀子,肚子里就跟着火似的烧得慌。 谢天恩感觉身上不听话的阴冷真气开始发作,尽管他已能运用阳刚真气去抑制,但是由于心中的苦恼烦闷,故他不愿去抑制,让阴冷的真气发作起来。 那股真气沿着谢天恩的全身经络血脉流转,真气所到之处,周围是一片寒气,谢天恩冻得上下牙齿“咯咯咯”地打颤,颤抖的身子带动桌子、桌子上的酒壶、碗碟一起作响。谢天恩感到他的心被一片冰冷的血包住,被冻得喘不过气来,他推倒壶碗,趴在桌上。 谢天恩却觉得心情好过一点,但是那股思绪斩不断抛不开,他张开颤抖的双唇,悲惨地喊道:“白雪……” 不知什么时候,一位头戴斗笠,斗笠外罩着青纱的女子站在谢天恩的背后,她看着谢天恩痛苦的样子,不知所措,呆呆地望着谢天恩受苦。当她听到谢天恩悲惨地叫喊“白雪”的时候,她浑身颤抖,从她潮湿的衣襟上可以看出,她在流泪,并且随着谢天恩痛苦的加重,她的泪水更多。哭了一阵,蒙面女子实在不愿让谢天恩再痛苦下去,伸出双手,贴在谢天恩的背上,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到谢天恩的身上,想帮助谢天恩抑制阴冷的真气。 谢天恩感觉到来自背上的真气,同时闻到一阵阵少女的体香,这种体香他非常熟悉,他猛地抬起头来,回头想看看是谁在背后,背后的少女说道:“不要分心,快运真气”。 非常熟悉的话语,没有一点掩饰,没有一点伪装,话语中带着无限的关切,谢天恩听出来是阳春白雪的声音,但是,醉酒的谢天恩仍然没有走出苦闷的心情,神情里仍然包含着无限的悲愤,他不再回头看她,摇着头醉语哽咽着:“为什么……为什么……” “不要这样糟践自己,”背后又传来阳春白雪的声音,声音中有抽泣。 谢天恩闭起眼睛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像是对阳春白雪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说着感到胸口一涌,肚子里的酒菜呕吐一地。阳春白雪心疼地掏出一块红色的手帕,去擦谢天恩的嘴,被谢天恩抬手挡住,手帕掉落在椅子上,他不管掉落的手帕,用手背擦了擦嘴仍然闭着眼睛道自言自语道:“说什么要保护你,说什么今后不会有哭,一切都是假的……” 阳春白雪也没有去捡椅子上的手帕,她沉默不语,听着谢天恩喃喃自语。 谢天恩醉酒的难受、心中的苦闷、真气的折磨使他变得神思恍惚,他再次趴倒在桌子上,在迷迷糊糊、浑浑浊浊中睡过去。 阳春白雪深深地吸一口气,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谢天恩的身上,想与他说什么,但是看到他睡过去,只能将刚才深深吸入的长气再长长地吐出来,她向小二要来纸笔,想写些什么,但是落笔下去,不知如何开头,写好的纸被她撕掉不知多少张…… 凌晨,雄鸡开始报晓,鸡鸣声此起彼落。 阳春白雪一夜无眠,坐在谢天恩的身边守着他,当她听到雄鸡报晓声时,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要走了,遂唤过小二,掏出一锭银子,要小二好好照顾谢天恩,然后她隔着面纱在谢天恩头上亲了一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下楼离去。 日出三竿,梅干菜和洪邵篓找到还沉睡在太白楼的谢天恩,地上的呕吐物已被小二清扫干净,但是从谢天恩嘴里喷出的酒气和从脚底未痊愈的脓疮处散发出来的臭气飘散在四周,老远就能闻到。 小二没有睡觉,一夜看护着谢天恩,不是小二有爱心,而是阳春白雪的银子起的作用。小二见梅干菜二人来找谢天恩,松了一口气,他告诉梅干菜,昨晚有一个戴斗笠的女子守着谢天恩到五更鸡鸣,并要他继续看护客人,直到客人醒来。 第 3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8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38 章 梅干菜看到桌子上留有纸条,上写一行字:“不要再跟着我,保重身体”。没有留名,梅干菜仔细问过小二,昨夜陪伴谢天恩的是何须人,小二说是一位戴斗笠的蒙面女子,看不清长相,但是从她对谢天恩的关怀来看,她一定是与谢天恩比较亲密的人。 “阳春白雪!”梅干菜在未问小二之前已有感觉,昨夜陪伴谢天恩的是她,看过桌子上的留条,再问过酒楼小二,梅干菜更加断定是阳春白雪。 桌上的纸、谢天恩身上的披风,梅干菜心里明白:阳春白雪爱着谢天恩,不仅爱着,而且很深。回想起在鬼园,自己和洪邵篓被黑衣人擒住,蒙面女子放谢天恩走,谢天恩不肯走,表示要走三个人一起走,蒙面女子就放了他与洪邵篓,再看看现在的情景,梅干菜感觉到谢天恩与阳春白雪两个人的感情之深,因此暗暗下决心,设法了解真情,促成他们。 小二要叫醒谢天恩,被梅干菜拦住,他知道谢天恩为了那段情,这些日子身心憔悴,从来就没有好好地睡过觉,这会儿谢天恩因醉酒而沉睡,他想让谢天恩多睡一会,让他的身心得到休息。小二对梅干菜说谢天恩再睡下去要影响太白楼开门做生意,要梅干菜弄走他。梅干菜正要发怒,楼下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今天我包下太白楼,让他睡行不行?” 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走上楼来,她先向梅干菜和洪邵篓二人道一个万福,问一声早,然后指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谢天恩对梅干菜道:“我家庄主吩咐我有请这位哥哥过去”。 梅干菜不认识眼前的姑娘,问道:“你家庄主是谁,为何要请我大哥?” 姑娘笑脸回答道:“我叫红丫,我家庄主是祝家庄的妙手生花祝三娘,” 红丫笑的时候露出两个小酒窝,煞是可爱,她又问道:“哥哥你是谁?” “我是他的二弟,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梅真人,你没有听说过吗?” 红丫抿嘴一笑:“真的吗?你的大名真的那么响吗?我回去要问问庄主”。 “真是孤陋寡闻,连我梅真人这么大的名头都不知道,看来苍南真是个小地方,你家庄主是小地方的小人物而已”。 红丫没有接梅干菜的话,用手指点点自己的额头,歪着头道:“哎呀,庄主只请那位哥哥一个人去,不知道还有你们,要不要请你们一起去呢?”想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还是请吧,庄主老说我笨,做事不灵巧,今天我就灵巧一回,庄主保证会夸奖我”。说到这里,红丫再对梅干菜说道:“我想也请哥哥你和那位漂亮姐姐一起去好吗?” 洪邵篓听红丫夸她漂亮姐姐,乐得嘴也不合拢:“去,一起去”。 谢天恩到达祝家庄时酒醉已清醒大半,在大门口,一位小姑娘拦住谢天恩的去路,小姑娘道:“大哥哥,你是给我送银子来的吗?”谢天恩张开醉眼认出是昨天在太白楼门外卖身葬父的那位小女孩,谢天恩问小女孩:“丧事办完啦,银子够吗?”小女孩向谢天恩伸出手道:“还要银子,大哥哥你再给点银子我好吗?” 谢天恩觉得小女孩很可爱,伸手到怀里想掏银子,谁知银子不见了,谢天恩急起来,再摸衣兜,发现阳春白雪在蝴蝶洞塞进自己衣兜里的鸳鸯蝴蝶剑谱也不见了,怀里仅有一白一红两块手帕,白的是陆真珍留下的,红的是阳春白雪留在太白楼椅子上的。 小女孩见谢天恩掏了半天也没掏出银子来,噘起嘴道:“大哥哥真小气”。 谢天恩还没摸得着头脑,梅干菜开口道:“那个小孩子有点邪门,”红丫抿着嘴笑而不语。 进入大厅,红丫请三位入座,说她去请庄主就走入内堂不见人影。 三人正等着祝家庄的庄主,从内堂走出一位老太婆,谢天恩一愣,眼前的这位就是昨晚在太白楼认谢天恩为儿子的老太婆。老太婆穿着昨天谢天恩叫店小二买来的衣服,对谢天恩道:“儿子,你替我还银子来了?有你这个孝顺儿子,我老太婆真有福气”。 洪邵篓笑道:“一夜未见,大哥有了娘。怪不得他找不到银子,昨晚肯定是喝醉酒乱认娘,把银子都花了,害得我们以后只能饿肚子”。 梅干菜也笑道:“平白无故里冒出一个娘来,这里面有名堂”。 老太婆拉着谢天恩的衣服道:“儿子,咋见到娘不叫娘?” 谢天恩听老太婆疯言疯语,心中可怜她,老太婆要他叫娘,他想到自己自小在外四处乞讨,受苦受难,从来没有见过娘,也从来没有喊过娘,他没有奢望自己会有娘,他有时想,他的娘肯定早已经死了,否则不可能狠心将他抛弃。想到这里,鼻子一酸,喊了一声:“娘……” 谢天恩的喊娘声,充满酸楚,洪邵篓也想起自己死去的娘亲,苦从心来,泪湿眼眶。她站起来扶着老太婆坐下,将自己桌上的茶杯端到老人手里。 梅干菜道:“你们这是怎么啦,都认起娘来,认娘好玩吗?你们有没有脑子,动动脑子想想啊,平白无故地跑出一个老太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没有感觉这个老太婆怪异吗?” 洪邵篓道:“我们都没有亲娘,听大哥叫娘,心中难过。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一个人孤苦零丁脑子不太正常,到处找儿子太可怜。臭道士你不是也没有父母,你不觉得难过?” 红丫从内堂出来,带得歉意的笑容,笑脸上露出两上小酒窝,她对谢天恩道:“哥哥不好意思,我家庄主有急事出去了,庄主吩咐先请你们在客房休息,等庄主回来再向哥哥道歉”。 洪邵篓说:“你们庄主搞的什么鬼名堂?”红丫答道:“庄主诚心请哥哥姐姐来庄上一聚,没有别的用意,姐姐你尽管放心到客房休息,红丫已经派人到客栈请另外一位哥哥”。 谢天恩站起身来对红丫道:“那就讨扰了”。老太婆见谢天恩站起来,拉着谢天恩的衣服不放,要跟谢天恩一起走。红丫道:“刘姥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老太婆道:“我找儿子”。红丫道:“这位哥哥不是你的儿子”。刘姥姥不依道:“他就是我儿子,昨天还为老 娘付酒钱,老娘身上的衣服还是儿子买的,我要跟儿子一起走”。 红丫对谢天恩道:“刘姥姥平时就是这么疯疯颠颠的,她到处认儿子,哥哥你不要理她”。谢天恩说:“不碍事,让她跟着我好了”。 谢天恩等人刚进客房,就听见刘姥姥在院子里杀猪般地嚎叫,谢天恩冲出来看到刘姥姥被一个瘦高个子踩在脚下,另有一男一女持长枪站在旁边狞笑。 见到这三个人,谢天恩眼红起来,这三个人不是别人,真是先在义仁堂作恶,杀死小伙计,后掳走周风和陆真珍的钱塘三狼,将刘姥姥踩在脚底下的瘦高个子是大狼。 刘姥姥见谢天恩,喊得更起劲:“儿子快来救娘”。 谢天恩道:“钱塘三狼,你们又到这里作恶来啦,这回不会放过你们”。 梅干菜听谢天恩说过钱塘三狼的事情,但是没有亲眼见过其人,今天听到谢天恩喊钱塘三狼,想起昨夜阳春白雪出现在太白楼,遂对钱塘三狼道:“我梅真人早就耳闻钱塘三狼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今日得幸见到尊容,果不其然……”梅干菜话音一转,拉着长腔道:“一个个都长得獐头鼠目,名符其实,失望失望”。 瘦高个子大狼将长枪扛在肩上,阴笑着对梅干菜道:“那里钻出来的毛猴子,乳毛还没有干,说起话来倒是油腔滑调的,你不怕大爷一枪捅死你”。 梅干菜道:“你不认识我梅真人啊,不认识算你运气不好,撞到我梅真人手里,你这个没有肉的焉狼,马上就变成死狗了”。 大狼道:“你晓得你大爷我是干什么的吧,你这个小王八蛋嘴还老,一会儿大爷我送你上你姥姥家喝奶去”。 “没得文化了吧死狗,姥姥家那里有奶喝啊,你是喝你姥姥的奶长大的吗?要喝也只能喝娘的奶,当然喽,小娘的奶也能喝,”梅干菜说话间,洪邵篓也没闲着,她偷偷走到大狼背后,抖着脚冷眼看大狼。梅干菜见洪邵篓已经到位,对大狼说道:“就这点文化也出来混,死都不晓得是怎么死的”。 三狼虽然手腕在义仁堂被陆真珍斩断,但是她的骚性一点未改,她听到喝奶就来劲,咧着厚嘴道:“小女子倒是有奶,小道士想不想喝?”大狼将脚底下的刘姥姥踢到一旁,奸笑着对三狼道:“三妹你发骚也不选选对象,小道士一身的土腥味,裤裆里毛还没有长全,没有眼光”。 三狼发嗲道:“老大嘴巴不积德,人家小女子是一片好心,可怜小道士没有奶喝,小女子的奶又没有人喝,不如做他一回姥姥,让他喝喝姥姥的奶”。 大狼阴笑道:“三妹的奶子不晓得让多少男人吃过,是该做姥姥了”。 三狼向大狼瞪眼道:“不管有多少男人吃过小女子的奶,小女子也没有老到做姥姥的份上,你咒小女子年老色衰没有人要是吧,你等着看吧,一会儿小道士像个狗似的围着我”。 大狼道:“三妹没把我老大当家人,你那胀鼓鼓的奶子尽挑外人,自家人一点光也占不到”。 三狼恼怒道:“老大又吃小女子的豆腐,小女子做姑娘的时候,小奶子哪天不让你吃上二三十回啊,那时候你叼着小女子的奶子不肯放。现在小女子老了,你没兴趣了,专门找外面的小姑娘把小女子抛弃了,还笑小女子没有良心。老大你能在外面找小姑娘就不作兴小女子喂外人奶啊?” 梅干菜见俩人没完没了地发骚,叫道:“哟,你们这些死狗,真正的一群色狼,我的隔夜饭都呕出来了,信不信我梅真人施展法术,勾了你的魂去”。梅干菜边说边朝洪邵篓施眼色,洪邵篓的手刚伸进衣兜里,远处飞来一块石子,不偏不倚,正中洪邵篓手臂,洪邵篓哎哟一声,穴道被点倒在地上。 一直未出声的巴斗头四狼这时开口道:“小道士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你小子在前面引老子讲话,暗地下叫臭娘们在背后下毒?你们的小伎俩只能唬唬小孩子,看看报应来了吧”。 梅干菜见洪邵篓倒下,急了,也不管四狼说什么,冲到洪邵篓身边,抱住洪邵篓喊道:“臭婆娘,你平时不是精得像个猴子似的,今天咋这么笨手笨脚的,被人点了穴道都不晓得是谁下手的”。 洪邵篓不言语。 梅干菜摇着洪邵篓的身体道:“你不要吓我啊,你不知道臭道士胆小,不经吓”。 洪邵篓还是不言语。 第 3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9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39 章 梅干菜见洪邵篓没有动静,伸出指头在她身上乱点,想解开她的穴道,但是他不懂点穴,不晓得怎么样解穴,只好在洪邵篓的身上到处乱点。 洪邵篓虽然穴道被点,但是她还是能够说话的,但是她有意不言语,想看看梅干菜着急的样子,她让梅干菜抱着,看着梅干菜说话着急的腔调,心里暗暗好笑,后来梅干菜在她身上乱点,她受不了了,开口道:“喂臭道士,你想吃姑奶奶的豆腐啊,快停手”。 梅干菜见洪邵篓说话,明白洪邵篓在耍他,他不仅不停手,还继续用手指在她身上乱戳,一边戳一边道:“难得逮到一个机会,不趁机吃点豆腐,我娘会骂我缺心眼”。 “快停手,”洪邵篓加重了语气:“你不会解穴,让大哥解”。 梅干菜这才停手,对洪邵篓道:“也行,让大哥来解,大哥是一家人,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朝谢天恩道:“大哥,小美人交给你了,下手重点,不要客气”。 谢天恩解开洪邵篓的穴道。 大狼生气了:“你们三个小子死到临头还这么疯,大爷我让你们到阴间疯去”。说完长枪横刺,朝梅干菜的心窝挺过来。 “噗通”一声,不是梅干菜倒下,而是大狼倒下,一会儿,身上渗出黄水。 洪邵篓笑道:“你以为姑奶奶我是吃素的啊,凶啊,你到是凶啊,喝姑奶奶洗脚水了吧,喝出汗来了吧”。洪邵篓在伸手进衣兜前,已在大狼身上下了失魂散,这种下毒手段极其隐蔽,洪邵篓本来下毒功夫还没有达到这种人不知鬼不觉的水平,但是她从鬼园秘道里取出《毒经》后,勤学苦练,下毒水平日夜看涨。 祝家庄内涌进十多个黑衣人,梅干菜道:“黑衣人终于露面啦,你们的正主呢?” 谢天恩此时也插嘴问道:“阳春白雪呢,叫她出来,我等着她来收拾我”。 戴着面罩的阳春白雪出现在谢天恩的面前,面对着阳春白雪,谢天恩反而无语,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从那里说,他走近阳春白雪,看着她,身体像木头似的一动也不动。虽然身体不动,但是阳春白雪看到谢天恩起伏的胸膛,也看到谢天恩激越的思想。 刘姥姥这时走到俩人的身边。看看谢天恩,又看看阳春白雪,咧着嘴傻乎乎地对阳春白雪道:“我媳妇来了,儿媳啊,你把我儿子忘掉了,可怜我的儿子啊,一个人孤苦零丁的,天天晚上哭着要媳妇,你可是真狠心啊”。说着就抓着阳春白雪不放。 刘姥姥的话虽然疯言疯语,但是阳春白雪知道谢天恩的心境却是与刘姥姥说的一样,阳春白雪虽然心中有许多苦衷,但是她割舍不了与谢天恩的感情,刘姥姥说儿子天天哭媳妇,说她狠心,她内心深有感触,所以刘姥姥揪住她的衣服,她没有防备,思想还深浸在刘姥姥的言语中。 刘姥姥下手了,快手擒住阳春白雪,带着深厚内力的指风将阳春白雪身上一十八大穴道全部点死,阳春白雪明显地感觉到刘姥姥的内力透过穴道进入自己的体内。 阳春白雪被刘姥姥擒住,但是她并没有惊慌失措,眼睛仍然盯着谢天恩幽怨道:“都是你,”然后对刘姥姥道:“你就是祝三娘,都说祝三娘妙手工夫很高,没想到祝三娘的易容术也这么出神入化”。 祝三娘笑道:“你这个小妮子如若不是对傻小子动真情,怎么会轻易上我三娘的当,姑娘你还太嫩”。祝三娘又对谢天恩道:“我收的儿子不赖,心肠好是好,就是太木了点,正好被我利用一下”。 阳春白雪道:“祝三娘,不要太高兴,你回头看看”。 祝三娘笑道:“小妮子用心机,我才不回头看,我一走神恐怕就要着你的道,我祝三娘一世小心,不会那么轻易着人家道的”。 洪邵篓惊叫道:“水……” 祝家庄地下渗出大量的水,祝三娘这才注意到,她对阳春白雪道:“你用水攻?要死,躲在地道里的人不都要淹死吗?”祝三娘手中使劲,用错骨分筯法折磨阳春白雪道:“快叫他们住手”。 阳春白雪虽然痛得要死,但是她很冷静,冷冷地说道:“没用的,你折磨我没用的,你下手越重,你庄上的人死得越快”。 祝三娘手下加力道:“我就不信邪,不信你能赔上自己的性命”。 阳春白雪身上的骨胳“咯咯咯”地响,痛苦的汗珠从她脸上滚下来。祝三娘的错骨分筋果真厉害,没有一会儿功夫,阳春白雪就痛得弯下腰来,上身的衣服被疼痛的汗水浸湿。阳春白雪强忍着痛苦,她张开原先紧咬的牙齿对祝三娘道:“我干这一行就不会怕死,你这一套对我没用,你将我弄死了也救不了全庄人的性命”。 谢天恩这时清醒过来,他看着阳春白雪痛苦的样子,心中也很痛,他对祝三娘道:“你不要折磨她,我来劝她”。 祝三娘的错骨分筋没能使阳春白雪屈服,正一莫筹展,谢天恩的求情她正好下台阶:“好的,儿子的话,儿媳当然会听,你给我劝劝媳妇儿,叫她不要那么狠心,”说罢收手。 谢天恩对阳春白雪道:“你……”哽咽了一下:“快叫他们住手,死那么多人你好过啊?”阳春白雪道:“没办法,我不能住手,父命难违”。 谢天恩上前抓住阳春白雪的手道:“你不要那么残忍好不好?”说着眼泪突眶而出:“你知道吗,你这么残忍,我心痛么?”说着将阳春白雪抱住,将脸埋在阳春白雪的怀里抽泣着:“你不是坏人,我不要你做坏人”。 阳春白雪被祝三娘点住穴道,不能动弹,她被谢天恩抱着,一股熟悉的体味进入阳春白雪的鼻内,她百感交集,心中的思绪千头万绪,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祝三娘在旁边催道:“媳妇,你不怕水将你们的人都淹死吗?” 阳春白雪轻声道:“这种日子真的很难过,我宁愿和天恩哥哥一起死”。 祝三娘道:“你自己不怕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儿子他是不是想死,你不想和他过好日子?” 地下的水越渗越多,将祝家庄地下秘道整个淹没,躲在秘道里的庄员一个个从秘道里怆惶爬出,被守候在庄里的黑衣人逮个正着,有武功想反抗的庄丁,抵挡不住武功高强的黑衣人,被黑衣人轻而易举地擒住。 祝三娘急叫道:“快停手,秘道里还有不少老人小陔,水再灌下去,他们一个个都要没命的”。 谢天恩拚命地摇着阳春白雪的身体,悲伤地喊道:“快停手,我求求你,你杀了我去换他们的命……” 阳春白雪闭起眼睛,将眼眶中的泪珠挤下,她吹了一声口哨。 水停了,秘道里的老人和小孩得救了。 谢天恩解开阳春白雪的穴道,但是他没有松开手,还将阳春白雪抱住,阳春白雪没有反抗,没有挣脱,反而伸手环住谢天恩,两个人不言不语地站着。 祝三娘道:“小两口亲热也不找个地方,大庭广众底下不雅”。 梅干菜目睹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也目睹谢天恩与阳春白雪的情感,他的心也跟着惊恐和感动,他走到洪邵篓身边,抓住她的手,他感觉到洪邵篓的手心在出汗。 两个人的手在相握的瞬间,他们感到两个人的心相通了,彼此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他们为谢天恩与阳春白雪的真情而感慨,感动,看到阳春白雪将手环住谢天恩,洪邵篓感动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靠在梅干菜的胸前,闭上眼睛。 梅干菜轻轻搂住洪邵篓的腰,他的心潮起伏。这个时候,他与洪邵篓的情感撞击是自发的,情不止禁的,他没有更深地想着与洪邵篓的情感,而是随着谢天恩与阳春白雪的情感起伏而起伏。 黑衣人围住在场的人。 祝三娘对阳春白雪道:“叫你的手下人离去,你们小两口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有什么心里话,有什么委曲到时候尽管说”。 阳春白雪扬起头,口哨响起,黑衣人消失。 大狼躺在地上还在流黄水,洪邵篓的失魂散果然厉害,大狼在地上喘着气,有一口,没一口。其他二狼也没动,阳春白雪朝他们瞪眼,他们没有反应。祝三娘道:“别瞪眼,他们被我点了穴道,一时半会活动不了。这几条恶狼,糟蹋我两个干女儿,可怜我那两个宝贝,为了报仇,弄了三更追魂胆毒死两条狼,她们也陪上性命”。祝三娘咬牙切齿地说道:“三娘我要钱塘三狼统统给我女儿抵命”。 阳春白雪道:“三娘,我不能让钱塘三狼送命,我饶了祝家庄全庄人的性命,你也放他们一马”。 谢天恩从阳春白雪怀里抬起头,通红的脸上复杂的表情,他推开阳春白雪道:“你还要做坏事?”阳春白雪摇着头道:“我……”她的思想很矛盾,她也知道她所做的事是有点残忍,每每她向那些侠士下手时,会想起谢天恩,想到会更深地伤害他,她痛苦。但是她身上的使命使她不能收手不干,所以每次杀人,她的心也在痛。 “白雪,不要干了,不要伤害别人”。 阳春白雪犹豫着,她仔细端详谢天恩,看着谢天恩企盼又伤痛的眼神。考虑再三,她走近谢天恩,在他耳旁轻声说道:“我一定会亲手将钱塘三狼交给你处置,但是今天你就放过他们”。谢天恩转头看着阳春白雪,目光中透着怀疑。阳春白雪再在他耳边说:“你等着我,我这就回家告诉父亲,我要退出江湖,与你在一起”。 第 3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0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40 章 阳春白雪的耳语不仅谢天恩听见了,祝三娘也听见了,她感概一叹,解开钱塘三狼被封的穴道。 阳春白雪走了,带着钱塘三狼,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门的时候,她的一句话传进谢天恩的耳朵:“等我,别折磨自己”。 正文 第十八章 家的感觉 谢天恩、梅干菜和洪邵篓三个拜见祝三娘。 恢复原貌的祝三娘丰韵自然,鲜眸红唇,福相端严。 谢天恩见到恢复原貌的祝三娘感到亲切温馨,好像早就相识。祝三娘对谢天恩道:“你前面多次叫我为娘,现在能不能再叫一声娘”。 谢天恩跪倒在地,跪头叫道:“娘……” “天恩你正义凛然,忠义厚道,”祝三娘又道:“难得你一片仁厚之心,再三叫我为娘,也是我们娘俩有缘,如若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麻烦,我想收你为干儿子”。 谢天恩道:“我从小为丐,四处流浪,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亲生父母,庄主收我为儿,是我前世的造化,”说着在地上再次磕头道:“娘亲在上,受儿子一拜”。 祝三娘也很激动,她扶起跪倒在地的谢天恩道:“儿啊,是为娘我的福气。我原本有个儿子,可生下后就死了,娘收了两个干女儿,但是被钱塘六狼糟塌死了,娘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儿子,注定要孤苦一生,现在好了,有你这个儿子,娘高兴,娘有福气”。 梅干菜和洪邵篓也“噗通”“噗通”跪下齐声喊“娘”,梅干菜道:“我们与大哥是结义兄弟,大哥的娘也是我们的娘,娘,请受儿子女儿一拜”。 祝三娘眼有泪花,连声答应,将俩人一同扶起:“我三娘真正有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满足了,满足了”。 红丫在旁边插嘴道:“庄主,大哥哥和您长得真像”。洪邵篓听言也仔细观察道:“真是的,好像就是亲娘儿俩”。梅干菜也道:“真是像,大哥,你不会是娘亲生的吧?” 祝三娘看着谢天恩的脸道:“真是亲生的多好,可惜为娘没有这个福气”。 谢天恩道:“娘,我们三人从今以后就是您的亲生儿女”。 祝三娘将三个人搂在一起。 晚饭光景,留在旅店里的武哥也被请到祝家庄,饭桌上,洪邵篓对武哥说他们三个人已认祝三娘为干娘,问武哥是否也认祝三娘为干娘,武哥说他已拜洪邵篓为师,如果他也认干娘就乱了辈份,梅干菜笑说武哥也可以拜洪邵篓为干娘,武哥怒道师傅就是师傅,不能瞎来。 众人大笑。 梅干菜问祝三娘为什么变成小孩子和老太婆戏弄谢天恩,祝三娘道:“近段日子黑衣人将江湖搞得天翻地覆,大批武林人士被杀或神秘失踪,当娘得知黑衣人一路向苍南奔来,知道他们是冲着祝家庄来的,故娘易容跟踪他们,一路上我看到你们三个人也跟着黑衣人,不晓得你们是敌是友,故出面试探。在太白楼门口,娘用易筋缩骨功扮成卖身葬父的小女孩,旁边看热闹的人很多,唯独天恩他宅心仁厚,见我可怜,掏出银子来给娘”。 谢天恩恍然大悟:“哪个小女孩就是娘变的啊?”梅干菜道:“娘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变成小女孩”。洪邵篓打断梅干菜的话道:“娘的本事大嘛,你不要插嘴,听娘说”。 “在太白楼上,娘扮成老太婆装疯卖傻再次试探天恩,故意指着天恩认儿子,天恩他再次让娘感动,他不仅承认我是他的娘,见娘的衣服破烂,还让小二买衣服给娘穿。当时娘就知道天恩是友,不是与黑衣人一道的。半夜,娘见一蒙面女子上楼来,娘怕天恩有什么不测,躲在楼梯上暗中保护天恩”。 洪邵篓对阳春白雪的事情很关心,她听祝三娘讲到蒙面女子夜上太白楼,就知道是阳春白雪与大哥会面,问道:“那个小妖精对大哥怎么啦?” “起初娘很紧张,以为蒙面女子会伤害天恩,后来,娘看到蒙面女子助天恩运气,为酒醉痛苦的天恩流泪,守天恩到天明,娘就知道,这个女子是天恩为之痛苦烦愁的情妹妹,这个女子也深爱着天恩”。祝三娘将阳春白雪在太白楼上对谢天恩所做的一切一幕一幕地讲出来。洪邵篓听罢心情也随之激动感概,她深吸一口气道:“看来小妖精对大哥的感情真的很深,难怪大哥被弄得神魂颠倒,都快失心疯变成白痴了”。 祝三娘道:“那个丫头对天恩果真情深,如果不是天恩,祝家庄从此就从江湖上消失,祝家庄几百号人性命全无”。 谢天恩听到这里,心中一团乱麻:“她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祝三娘道:“世道不好,匪患成灾,江湖混乱,奸雄杂生。最近江湖上出现一个神秘的组织,做下不少危害武林的事,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的头是谁”。 “难道阳春白雪是那个神秘组织里的人?”梅干菜问道。 “她是漕帮的二小姐,”谢天恩答道。 祝三娘道:“漕帮近年来一改过云的面貌,变得神秘莫测,连漕帮的千金小姐也与钱塘六狼这等恶人为伍,这里面肯定有奥妙”。祝三娘拉起谢天恩的手道:“娘看那个阳春白雪不像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她对我们天恩挺有良心的”。 谢天恩想到阳春白雪的所作所为,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要那样做,他问祝三娘:“她为什么那么狠心要杀那么多人?” 祝三娘也弄不明白阳春白雪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人,她只能对谢天恩道:“娘也弄不清楚,到时候你去问她吧”。 “我是要去问她的,我要去漕帮问她,”谢天恩的话语悲伤凄凉,祝三娘道:“可怜我的孩子,伤心伤到如此地步,娘答应帮你一起去问她,问问她为什么要如此伤害我儿子”。 “她不是无情……”谢天恩仰天长叹。 谢天恩、梅干菜和洪邵篓三个人围着祝三娘,第一次有家的感觉,大家如亲人一样掏心窝。 祝三娘告诉三人她的外号“妙手生花”的来历是因为她的千术高明,偷人东西如同囊中取物。梅干菜恍然大悟地对谢天恩道:“大哥,你在太白楼丢失的鸳鸯蝴蝶剑谱和那些碎银子肯定是娘妙手生花拿去了,快找娘要”。 祝三娘笑道:“天恩的东西是娘拿的,娘看他在太白楼心事重重,酒喝得东倒西歪的,怕他怀里的宝贝东西弄丢了,娘只是暂时拿来保管一下”。 梅干菜道:“鸳鸯蝴蝶剑谱可是武林至宝,多少武林人士涶涎它,娘得了这件宝贝肯定要抄一份放在旁边自己练”。 祝三娘道:“你以为娘是下三滥啊,娘才不稀罕那个东西,娘会的东西不比鸳鸯蝴蝶剑差。就拿妙手空空术,就是外人称呼的“妙手生花”来说,有了这门功夫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啊,不要说你蝴蝶山庄的鸳鸯蝴蝶剑,就是要皇上他老人家的龙头,娘也是手到头落”。 洪邵篓笑道:“娘啊,什么时候真去把那个鞑子皇帝的脑袋偷过来,我少一个尿盆”。 武哥听得洪邵篓之言,笑出声来。 祝三娘看着围在身边的三个儿女感概道:“我收了三个好儿女,是我的福气,娘没有什么见面礼,就将娘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功夫传给你们,在这个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世道,用它来劫富济贫不用兴师动众,看上那家大户,或者是那个贪官恶吏,夜里上他们家走一趟,借些珠宝银两,这些钱财对他们来说,反正不是正当来处,丢了也不心疼。但是这些钱财分给穷人,他们就有饭吃,就有衣穿,不至于让他们衣不遮体,饥饿难耐。你说这门功夫算是好与不好?” 梅干菜道:“晚上穿上黑衣黑裤,蒙着脸,进大户人家如入无人之境,看顺眼的,借他几两银子,算是我梅真人看得起他,为他积德,免得他生个儿子没有屁眼;看不顺眼的,我老人家毫不客气手起刀落,‘喀嚓’一声人头落地,他只好提早到阎王老爷子那里去点卯,我跟阎老爷子呶呶嘴,将他下油锅,千刀万剐,再打下十八层地狱,叫他永远不得翻身。娘啊,你的妙手生花术太好了,如果我梅干梅有这个本事多好啊”。 祝三娘道:“菜儿不像是在茅山跟张真人修道的,倒像是个绿林强盗”。洪邵篓也笑道:“他呀是三斤的鸭子四斤的嘴”。祝三娘道:“如今这个世道人太老实就要吃亏,滑一点不要紧,只要心肠不坏。我们这里还有个小姑娘就喜欢这个小滑头”。洪邵篓知道祝三娘是说她,红脸对祝三娘撒娇道:“娘坏,就喜欢捉弄我”。祝三娘道:“丫头,娘可没说是你喜欢小滑头”。洪邵篓脸更红了,埋在祝三娘的怀里。梅干菜坏笑道:“某些人一到关键时候就弱智”。洪邵篓抬起头来冲着梅干菜道:“谁弱智啦?是你弱智。你以为真有人喜欢你啊,看看你这个样子,人不人妖不妖的,整天没个正形,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梅干菜也不跟洪邵篓争辩,他的心里此刻甜得很,洪邵篓说话和撒娇的神情,将她内心喜欢梅干菜的秘密暴露无异。他看着洪邵篓偎依在祝三娘怀里一脸幸福的样子,心中有感:洪邵篓三年前失去亲人,失去父母,一个人在外孤苦零丁,没有人疼没有人爱,日子过得辛酸苦楚。如今她认了干娘,虽然是干娘,可祝三娘的亲切和霭,使洪邵篓重新得到母爱。 祝三娘见梅干菜盯着洪邵篓发愣,她拍拍洪邵篓的脸道:“丫头,有人盯着你发呆”。洪邵篓脸依在祝三娘的怀里不肯离开,仅将头转动一下,她看到梅干菜发呆,心想会不会刚才的话太重伤了他,于是口气软下来道:“你想什么啊?” 梅干菜感概道:“有娘真好”。 屋内充满温馨。 祝三娘传谢天恩易筋缩骨功,教梅干菜妙手空空术,教洪邵篓千变易容术; 妙手生花祝三娘论武功,在江湖上没有名头,但是祝三娘的妙手空空术却闻名江湖,妙手空空术,说穿了就是神偷功夫,也就是梁上君子的吃饭本事。祝三娘的妙手空空术出神入化,她看上眼的东西,没有逃得了的,但是祝三娘有个规距:专偷为富不仁的大户人家,偷来的钱财分发给穷苦百姓。自己偶尔缺钱花,她会到官库里弄点官银,每次不多,当时大多数官吏屁股不干净,拿官库当自己家的钱柜,故祝三娘去“借”些零用钱,官府也不敢声张。 第 4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1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41 章 祝三娘的“妙手生花”外号就是她用妙手空空功劫富济贫赢得的。 其实祝三娘的另两门功夫比妙手空空术更厉害,那就是易筋缩骨功和千变易容功,但是每次她施展起来,别人都不晓得,所以江湖上没人知道祝三娘会这两样功夫。阳春白雪算计祝家庄时就因为不知道祝三娘会用易筋缩骨功和千变易容术变成刘姥姥,差点着了祝三娘的道。 三个刚认的儿女中,祝三娘特别偏爱谢天恩,红丫说谢天恩长得像祝三娘,勾起祝三娘的心伤:如果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活着的话,现在也有谢天恩一般大。故她表面上说每人传授一门功夫,但是她将妙手空空术和千变易容术结合在易筋缩骨功里面,一起传受给谢天恩。 祝三娘通过洪邵篓知道谢天恩的身世,谢天恩的奇遇和他与阳春白雪的情感纠葛,知道谢天恩来到祝家庄是为了追踪阳春白雪,这一趟三个人的使命是到漕帮想方设法救出周风的全家。 祝三娘看着谢天恩满眼的悲愤,知道这个孩子吃了很多苦,受到很大的打击。她理解谢天恩对阳春白雪的感情,也理解谢天恩对陆真珍的情感。心想,这么一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要承受哪么多的苦难,要经受哪么多的打击,是多么坚强啊。她心疼谢天恩,她感觉自己的心与谢天恩的心相互牵连,感觉谢天恩犹如自己亲生的儿子。 祝三娘教谢天恩很用心思,她知道谢天恩没有很多的时间学功夫,他不能在祝家庄停留多长时间。易筋缩骨功很难学,且学起来很痛苦,这门功夫是通过运用自身的内力将全身骨胳收缩起来,根据需要缩成不同形状,缩得最小时就如同一个不满周岁的孩童。 谢天恩身上有两股不同的真气,阳刚真气已被谢天恩融入自身的真气之中,使得自身的内力充满阳刚,当真气在经脉中流转时,周身散发出灼灼热浪。但是另一股阴冷真气还是不听话,时不时地起动折磨谢天恩,每次这股真气发作,谢天恩必用阳刚真气进行抑制。而学易筋缩骨功需要运作全身的内力,内力的运动则需真气支撑,谢天恩练易筋缩骨功时,必须先用阳刚真气将阴冷的真气抑制住,但是长时间的练习易筋缩骨功,阴气就会趁阳气虚弱的时候发作,故谢天恩的易筋缩骨不能持久运用,每隔十二个时辰须停止运功,调节气息去与阴气抗争。 谢天恩内力由于得到他大师父的真气相当雄厚,在很短的时间内将易筋缩骨功练到别人须几十年才能达到的地步,他已能将身体缩成六个月婴儿般大小,如果不是阴气作怪,他的易筋缩骨功到是练成了。 梅干菜对妙手空空术十分感兴趣,故练起来非常用功,但是他的武功底子实在太差,所以进度缓慢,等到谢天恩已将易筋缩骨功练成,梅干菜的妙手空空术才练到三成。不过别小看才练到三成,他的“第三只手”也小有成就。 洪邵篓在练千变易容术的同时,还教武哥毒功。 红丫到梅干菜房中叫他去客堂,说庄主要他们演练刚学的功夫,梅干菜很喜欢这个有两个小酒窝的小姑娘,他用手指点着红丫的小酒窝道:“红丫,你的小酒窝真可爱”。 “真的嘛?”红丫很开心。 “真的,小可爱配上小酒窝真是惹人喜欢”。 “哥哥喜欢红丫吗?” “喜欢,喜欢,”梅干菜调笑道:“如果你不是年纪太小,哥哥要把你娶回家做媳妇”。 “哥哥也不大嘛,”红丫噘着嘴道:“红丫喜欢哥哥,长大了一定嫁给哥哥,哥哥你等等我好不好”。 梅干菜看着红丫一副可爱的模样和一本正经的语调,将红丫抱起来放在桌子上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好,好,哥哥一定等你,等你长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哥哥就娶你”。 红丫歪着头伸出右手小指对梅干菜道:“我们拉勾,”将小指套进梅干菜的小指里面:“哥哥不许反悔”。忽然红丫想起什么,对梅干菜道:“哥哥你娶红丫,洪姐姐怎么办?” 梅干菜笑道:“洪姐姐?那个浑身是毒的男人婆谁要她啊,让她做一辈子老虔婆”。 红丫听后不理梅干菜,从桌子上跳下来跑出房间。 梅干菜来到客堂,见祝三娘、谢天恩和武哥都已经坐在椅子上喝茶,红丫靠在祝三娘的身边,没有见到洪邵篓。梅干菜问红丫道:“洪姐姐还没来吗?那个臭婆娘也真是,就她事多”。 谁知红丫变脸骂道:“谁是臭婆娘,你想吃胡椒面?”梅干菜这才发现红丫是洪邵篓装扮的,洪邵篓已将手伸进衣兜,梅干菜怕她的五彩蝼蚁粉,抓住她的手道:“别,我的姑奶奶,我是臭婆娘,我是臭道士,我是贱骨头”。 洪邵篓除去脸上的伪装,板着脸道:“你不是要娶红丫吗?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下贱,居然对一个小孩子说出那么下流的话来,我洪邵篓看错你了”。 梅干菜见洪邵篓发火,心也发虚,他涎着脸道:“我不是见红丫可爱,跟她开玩笑嘛”。 “你根本就是一条色狼,不比钱塘三狼好多少,”洪邵篓恨得咬牙切齿:“枉为我待你那么好,你却要骂我是浑身是毒的男人婆,要我做一辈子的老虔婆。我洪邵篓离开你臭道士就不能活啦,没有你我就嫁不出去啦,你是什么东西,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洪邵篓说着,隆起的胸膛上下起伏,眼眶发红。 梅干菜低声下气地说道:“我臭道士不是人,我向你赔礼道歉”。 洪邵篓高叫道:“从今往后你离我远远的,不要跟在我的屁股后面。看我离开你有没有人要”。 祝三娘道:“我们丫头受委曲了,”她将洪邵篓拉到身边,摸着洪邵篓的头发:“小丫头动情了”。祝三娘的一句话,洪邵篓的眼泪忍不住流出来,她跟祝三娘学千变易容术,化妆成红丫模样,原本想显示一下她的本事,逗逗梅干菜,谁知道梅干菜没有认出她来,梅干菜说要娶红丫,并说洪邵篓没人要,洪邵篓非常伤心,心中怒火憋不住发出来。 梅干菜知道今天惹洪邵篓生气,内心也不安,故洪邵篓发火时,他低声下气地赔不是,他知道洪邵篓因为爱他而发火,心里恨恨地责骂自己。 祝三娘也责备梅干菜道:“你这个小子嘴巴永远老实不了,看看闯祸了吧,快向丫头赔不是,今天你给我在丫头跟前做一天的孙子,什么时间哄得我们丫头高兴了,你才算完”。祝三娘名义上是骂梅干菜,实际上是给他解围,梅干菜很聪明,他乖巧地跑到洪邵篓面前,抓住她的手道:“是我臭道士嘴臭,满嘴喷粪,不是个东西,不要说是东西,南北也不是,你狠狠地打我,抽我的嘴巴,或者撒胡椒面,臭道士最怕它”。 洪邵篓不依不饶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打你啊,以前打你是因为我还把你当个人,现在你不是个人,连猪狗都不如,给我滚开”。说着挣脱梅干菜的手,将梅干菜推倒在地。 梅干菜小心赔不是,却被对方骂得猪狗不如,心中火也起来,他爬起来指着洪邵篓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你还像个狗屁一般跟着我?就算我嘴臭得罪你,我向你赔不是了,低三下四地求你原谅,就差跪下来向你磕头,你别得理不让人。我梅干菜看你是我结义妹子的份上才如此三番地赔笑脸,你却不顾兄妹情份骂我猪狗不如,我是猪狗不如,你如猪狗啊,你也就是一头老母猪。孔夫子没说错,真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洪邵篓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梅干菜骂她是头老母猪,骂得她反而声音低下来:“我是老母猪?”她突然提高声音道:“你妈才是老母猪,是一只千年不死万年不烂的瘟猪,老瘟猪生下你这个小瘟猪,满嘴喷猪粪”。 谢天恩站起来,他实在听不下去了,高声道:“不要吵了好不好,你们……我们……”谢天恩想劝架,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兄妹之间的情谊,很珍惜有一个关爱他们的娘亲,很珍惜一个温暖的家,他看出梅干菜和洪邵篓之间感情,希望他们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三个人都是没有娘亲、没有亲人的孤儿,四海漂零,受苦受难,好不容易有了一切:亲人、亲情、家庭,尽管这一切与骨肉之亲比起来还差得很远,但是谢天恩已经很满足,他希望这种亲情、爱情能长久地保持下去,从此以后,彼此关心照顾,同风雨共患难。他很怕这来之不易的一切会全部失去,他已经失去他为之所爱的阳春白雪,连他非常崇敬的仙女陆真珍也面目全非,他不想再失去虽然是结义的,但是却远胜于同胞之情的义弟义妹。梅干菜和洪邵篓吵架,吵得那么凶,谢天恩非常着急也非常心痛,但是他出口劝阻,满腹之语说不出口来:“我们是兄妹,最要好的,我们现在有娘有家,你们不能再吵”。他拉着梅干菜的手道:“太让人伤心,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祝三娘开口说话:“天恩的心情娘明白,他把你们之间的兄妹亲情看得比天重,他不想你们毁了这来之不易的亲情”。祝三娘拉住洪邵篓道:“丫头,不能再吵了,吵架真的很伤感情,你与菜儿情投义合娘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生气是因为那小子嘴巴油滑,把你看得很重的俩人之间的情感当儿戏一般开玩笑,这是他的不对。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很认真的,他油嘴并不是把你们的感情看得轻,而是他的性格就是那样的。娘是过来人,经历了很多情感波折,我知道你们俩人的情感。所以不能再吵了,我让菜儿向你赔不是,让他永远记着你们之间的情感是不能开玩笑的”。 洪邵篓抱着祝三娘哭道:“娘,我很伤心也很失望,你看看他对我的态度,他刚才说的话,你让我怎么能不伤心。再看看大哥,人家阳春白雪一再伤他,尽管他伤心悲痛,嘴上要说找阳春白雪论是非,但是见到她后,他却如此地宽厚,一句重话也没有。阳春白雪要赶尽杀绝庄中人,大哥在阻制她的时候,也没舍得骂她一声。而臭道士,我们还没有怎么样,还是他不好,我说他几句他却骂我是老母猪”。 祝三娘擦干洪邵篓的眼泪道:“菜儿不是坏人,就是脾气坏了点,他说的也是气话,娘看你在菜儿心中的份量不比阳春白雪在天恩心是的份量轻”。 谢天恩也开口道:“娘说得对,吵架太伤人,我们好不容易有个家,一家人就应该团结友爱,相帮相助”。在谢天恩的眼里,祝家庄就是家,是他与梅干菜和洪邵篓共同的家,祝三娘就是他们的亲娘。 梅干菜也想到刚才的话太重,太伤洪邵篓,他对洪邵篓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行”。 洪邵篓道:“我是一只大母猪,怎么敢罚你啊,” “你是大母猪,我是一只小瘟猪,小瘟猪要遭瘟了,请母猪大人救我”。 梅干菜滑稽的表情引得洪邵篓破涕为笑。 祝三娘趁机抓住梅干菜和洪邵篓两个人的手,将两只手合在一起道:“丫头笑了,好了,你们和好吧,菜儿你给我记住,永远不许欺负我们丫头,你日后要是有什么对不起丫头的,娘我头一个饶不过你”。 梅干菜偏着嘴,装着一副窝囊的样子:“娘啊,我哪敢欺负她,她不让我吃胡椒面我就烧高香了”。说着将洪邵篓的手捏紧,馋着脸道:“我这个臭道士就是骨头贱,三两天不吃胡椒面浑身痒得难受”。洪邵篓抽出被捏的手打在梅干菜身上:“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梅干菜道:“没看肌   ? 正文 第十八章 家的感觉 谢天恩、梅干菜和洪邵篓三个拜见祝三娘。 恢复原貌的祝三娘丰韵自然,鲜眸红唇,福相端严。 谢天恩见到恢复原貌的祝三娘感到亲切温馨,好像早就相识。祝三娘对谢天恩道:“你前面多次叫我为娘,现在能不能再叫一声娘”。 谢天恩跪倒在地,跪头叫道:“娘……” “天恩你正义凛然,忠义厚道,”祝三娘又道:“难得你一片仁厚之心,再三叫我为娘,也是我们娘俩有缘,如若不嫌弃我这个老婆子麻烦,我想收你为干儿子”。 第 4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2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42 章 谢天恩道:“我从小为丐,四处流浪,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亲生父母,庄主收我为儿,是我前世的造化,”说着在地上再次磕头道:“娘亲在上,受儿子一拜”。 祝三娘也很激动,她扶起跪倒在地的谢天恩道:“儿啊,是为娘我的福气。我原本有个儿子,可生下后就死了,娘收了两个干女儿,但是被钱塘六狼糟塌死了,娘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儿子,注定要孤苦一生,现在好了,有你这个儿子,娘高兴,娘有福气”。 梅干菜和洪邵篓也“噗通”“噗通”跪下齐声喊“娘”,梅干菜道:“我们与大哥是结义兄弟,大哥的娘也是我们的娘,娘,请受儿子女儿一拜”。 祝三娘眼有泪花,连声答应,将俩人一同扶起:“我三娘真正有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满足了,满足了”。 红丫在旁边插嘴道:“庄主,大哥哥和您长得真像”。洪邵篓听言也仔细观察道:“真是的,好像就是亲娘儿俩”。梅干菜也道:“真是像,大哥,你不会是娘亲生的吧?” 祝三娘看着谢天恩的脸道:“真是亲生的多好,可惜为娘没有这个福气”。 谢天恩道:“娘,我们三人从今以后就是您的亲生儿女”。 祝三娘将三个人搂在一起。 晚饭光景,留在旅店里的武哥也被请到祝家庄,饭桌上,洪邵篓对武哥说他们三个人已认祝三娘为干娘,问武哥是否也认祝三娘为干娘,武哥说他已拜洪邵篓为师,如果他也认干娘就乱了辈份,梅干菜笑说武哥也可以拜洪邵篓为干娘,武哥怒道师傅就是师傅,不能瞎来。 众人大笑。 梅干菜问祝三娘为什么变成小孩子和老太婆戏弄谢天恩,祝三娘道:“近段日子黑衣人将江湖搞得天翻地覆,大批武林人士被杀或神秘失踪,当娘得知黑衣人一路向苍南奔来,知道他们是冲着祝家庄来的,故娘易容跟踪他们,一路上我看到你们三个人也跟着黑衣人,不晓得你们是敌是友,故出面试探。在太白楼门口,娘用易筋缩骨功扮成卖身葬父的小女孩,旁边看热闹的人很多,唯独天恩他宅心仁厚,见我可怜,掏出银子来给娘”。 谢天恩恍然大悟:“哪个小女孩就是娘变的啊?”梅干菜道:“娘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变成小女孩”。洪邵篓打断梅干菜的话道:“娘的本事大嘛,你不要插嘴,听娘说”。 “在太白楼上,娘扮成老太婆装疯卖傻再次试探天恩,故意指着天恩认儿子,天恩他再次让娘感动,他不仅承认我是他的娘,见娘的衣服破烂,还让小二买衣服给娘穿。当时娘就知道天恩是友,不是与黑衣人一道的。半夜,娘见一蒙面女子上楼来,娘怕天恩有什么不测,躲在楼梯上暗中保护天恩”。 洪邵篓对阳春白雪的事情很关心,她听祝三娘讲到蒙面女子夜上太白楼,就知道是阳春白雪与大哥会面,问道:“那个小妖精对大哥怎么啦?” “起初娘很紧张,以为蒙面女子会伤害天恩,后来,娘看到蒙面女子助天恩运气,为酒醉痛苦的天恩流泪,守天恩到天明,娘就知道,这个女子是天恩为之痛苦烦愁的情妹妹,这个女子也深爱着天恩”。祝三娘将阳春白雪在太白楼上对谢天恩所做的一切一幕一幕地讲出来。洪邵篓听罢心情也随之激动感概,她深吸一口气道:“看来小妖精对大哥的感情真的很深,难怪大哥被弄得神魂颠倒,都快失心疯变成白痴了”。 祝三娘道:“那个丫头对天恩果真情深,如果不是天恩,祝家庄从此就从江湖上消失,祝家庄几百号人性命全无”。 谢天恩听到这里,心中一团乱麻:“她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祝三娘道:“世道不好,匪患成灾,江湖混乱,奸雄杂生。最近江湖上出现一个神秘的组织,做下不少危害武林的事,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的头是谁”。 “难道阳春白雪是那个神秘组织里的人?”梅干菜问道。 “她是漕帮的二小姐,”谢天恩答道。 祝三娘道:“漕帮近年来一改过云的面貌,变得神秘莫测,连漕帮的千金小姐也与钱塘六狼这等恶人为伍,这里面肯定有奥妙”。祝三娘拉起谢天恩的手道:“娘看那个阳春白雪不像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她对我们天恩挺有良心的”。 谢天恩想到阳春白雪的所作所为,他想不通她为什么要那样做,他问祝三娘:“她为什么那么狠心要杀那么多人?” 祝三娘也弄不明白阳春白雪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人,她只能对谢天恩道:“娘也弄不清楚,到时候你去问她吧”。 “我是要去问她的,我要去漕帮问她,”谢天恩的话语悲伤凄凉,祝三娘道:“可怜我的孩子,伤心伤到如此地步,娘答应帮你一起去问她,问问她为什么要如此伤害我儿子”。 “她不是无情……”谢天恩仰天长叹。 谢天恩、梅干菜和洪邵篓三个人围着祝三娘,第一次有家的感觉,大家如亲人一样掏心窝。 祝三娘告诉三人她的外号“妙手生花”的来历是因为她的千术高明,偷人东西如同囊中取物。梅干菜恍然大悟地对谢天恩道:“大哥,你在太白楼丢失的鸳鸯蝴蝶剑谱和那些碎银子肯定是娘妙手生花拿去了,快找娘要”。 祝三娘笑道:“天恩的东西是娘拿的,娘看他在太白楼心事重重,酒喝得东倒西歪的,怕他怀里的宝贝东西弄丢了,娘只是暂时拿来保管一下”。 梅干菜道:“鸳鸯蝴蝶剑谱可是武林至宝,多少武林人士涶涎它,娘得了这件宝贝肯定要抄一份放在旁边自己练”。 祝三娘道:“你以为娘是下三滥啊,娘才不稀罕那个东西,娘会的东西不比鸳鸯蝴蝶剑差。就拿妙手空空术,就是外人称呼的“妙手生花”来说,有了这门功夫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啊,不要说你蝴蝶山庄的鸳鸯蝴蝶剑,就是要皇上他老人家的龙头,娘也是手到头落”。 洪邵篓笑道:“娘啊,什么时候真去把那个鞑子皇帝的脑袋偷过来,我少一个尿盆”。 武哥听得洪邵篓之言,笑出声来。 祝三娘看着围在身边的三个儿女感概道:“我收了三个好儿女,是我的福气,娘没有什么见面礼,就将娘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功夫传给你们,在这个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世道,用它来劫富济贫不用兴师动众,看上那家大户,或者是那个贪官恶吏,夜里上他们家走一趟,借些珠宝银两,这些钱财对他们来说,反正不是正当来处,丢了也不心疼。但是这些钱财分给穷人,他们就有饭吃,就有衣穿,不至于让他们衣不遮体,饥饿难耐。你说这门功夫算是好与不好?” 梅干菜道:“晚上穿上黑衣黑裤,蒙着脸,进大户人家如入无人之境,看顺眼的,借他几两银子,算是我梅真人看得起他,为他积德,免得他生个儿子没有屁眼;看不顺眼的,我老人家毫不客气手起刀落,‘喀嚓’一声人头落地,他只好提早到阎王老爷子那里去点卯,我跟阎老爷子呶呶嘴,将他下油锅,千刀万剐,再打下十八层地狱,叫他永远不得翻身。娘啊,你的妙手生花术太好了,如果我梅干梅有这个本事多好啊”。 祝三娘道:“菜儿不像是在茅山跟张真人修道的,倒像是个绿林强盗”。洪邵篓也笑道:“他呀是三斤的鸭子四斤的嘴”。祝三娘道:“如今这个世道人太老实就要吃亏,滑一点不要紧,只要心肠不坏。我们这里还有个小姑娘就喜欢这个小滑头”。洪邵篓知道祝三娘是说她,红脸对祝三娘撒娇道:“娘坏,就喜欢捉弄我”。祝三娘道:“丫头,娘可没说是你喜欢小滑头”。洪邵篓脸更红了,埋在祝三娘的怀里。梅干菜坏笑道:“某些人一到关键时候就弱智”。洪邵篓抬起头来冲着梅干菜道:“谁弱智啦?是你弱智。你以为真有人喜欢你啊,看看你这个样子,人不人妖不妖的,整天没个正形,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梅干菜也不跟洪邵篓争辩,他的心里此刻甜得很,洪邵篓说话和撒娇的神情,将她内心喜欢梅干菜的秘密暴露无异。他看着洪邵篓偎依在祝三娘怀里一脸幸福的样子,心中有感:洪邵篓三年前失去亲人,失去父母,一个人在外孤苦零丁,没有人疼没有人爱,日子过得辛酸苦楚。如今她认了干娘,虽然是干娘,可祝三娘的亲切和霭,使洪邵篓重新得到母爱。 祝三娘见梅干菜盯着洪邵篓发愣,她拍拍洪邵篓的脸道:“丫头,有人盯着你发呆”。洪邵篓脸依在祝三娘的怀里不肯离开,仅将头转动一下,她看到梅干菜发呆,心想会不会刚才的话太重伤了他,于是口气软下来道:“你想什么啊?” 梅干菜感概道:“有娘真好”。 屋内充满温馨。 祝三娘传谢天恩易筋缩骨功,教梅干菜妙手空空术,教洪邵篓千变易容术; 妙手生花祝三娘论武功,在江湖上没有名头,但是祝三娘的妙手空空术却闻名江湖,妙手空空术,说穿了就是神偷功夫,也就是梁上君子的吃饭本事。祝三娘的妙手空空术出神入化,她看上眼的东西,没有逃得了的,但是祝三娘有个规距:专偷为富不仁的大户人家,偷来的钱财分发给穷苦百姓。自己偶尔缺钱花,她会到官库里弄点官银,每次不多,当时大多数官吏屁股不干净,拿官库当自己家的钱柜,故祝三娘去“借”些零用钱,官府也不敢声张。 祝三娘的“妙手生花”外号就是她用妙手空空功劫富济贫赢得的。 其实祝三娘的另两门功夫比妙手空空术更厉害,那就是易筋缩骨功和千变易容功,但是每次她施展起来,别人都不晓得,所以江湖上没人知道祝三娘会这两样功夫。阳春白雪算计祝家庄时就因为不知道祝三娘会用易筋缩骨功和千变易容术变成刘姥姥,差点着了祝三娘的道。 三个刚认的儿女中,祝三娘特别偏爱谢天恩,红丫说谢天恩长得像祝三娘,勾起祝三娘的心伤:如果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活着的话,现在也有谢天恩一般大。故她表面上说每人传授一门功夫,但是她将妙手空空术和千变易容术结合在易筋缩骨功里面,一起传受给谢天恩。 祝三娘通过洪邵篓知道谢天恩的身世,谢天恩的奇遇和他与阳春白雪的情感纠葛,知道谢天恩来到祝家庄是为了追踪阳春白雪,这一趟三个人的使命是到漕帮想方设法救出周风的全家。 祝三娘看着谢天恩满眼的悲愤,知道这个孩子吃了很多苦,受到很大的打击。她理解谢天恩对阳春白雪的感情,也理解谢天恩对陆真珍的情感。心想,这么一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要承受哪么多的苦难,要经受哪么多的打击,是多么坚强啊。她心疼谢天恩,她感觉自己的心与谢天恩的心相互牵连,感觉谢天恩犹如自己亲生的儿子。 祝三娘教谢天恩很用心思,她知道谢天恩没有很多的时间学功夫,他不能在祝家庄停留多长时间。易筋缩骨功很难学,且学起来很痛苦,这门功夫是通过运用自身的内力将全身骨胳收缩起来,根据需要缩成不同形状,缩得最小时就如同一个不满周岁的孩童。 谢天恩身上有两股不同的真气,阳刚真气已被谢天恩融入自身的真气之中,使得自身的内力充满阳刚,当真气在经脉中流转时,周身散发出灼灼热浪。但是另一股阴冷真气还是不听话,时不时地起动折磨谢天恩,每次这股真气发作,谢天恩必用阳刚真气进行抑制。而学易筋缩骨功需要运作全身的内力,内力的运动则需真气支撑,谢天恩练易筋缩骨功时,必须先用阳刚真气将阴冷的真气抑制住,但是长时间的练习易筋缩骨功,阴气就会趁阳气虚弱的时候发作,故谢天恩的易筋缩骨不能持久运用,每隔十二个时辰须停止运功,调节气息去与阴气抗争。 谢天恩内力由于得到他大师父的真气相当雄厚,在很短的时间内将易筋缩骨功练到别人须几十年才能达到的地步,他已能将身体缩成六个月婴儿般大小,如果不是阴气作怪,他的易筋缩骨功到是练成了。 梅干菜对妙手空空术十分感兴趣,故练起来非常用功,但是他的武功底子实在太差,所以进度缓慢,等到谢天恩已将易筋缩骨功练成,梅干菜的妙手空空术才练到三成。不过别小看才练到三成,他的“第三只手”也小有成就。 第 4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3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43 章 洪邵篓在练千变易容术的同时,还教武哥毒功。 红丫到梅干菜房中叫他去客堂,说庄主要他们演练刚学的功夫,梅干菜很喜欢这个有两个小酒窝的小姑娘,他用手指点着红丫的小酒窝道:“红丫,你的小酒窝真可爱”。 “真的嘛?”红丫很开心。 “真的,小可爱配上小酒窝真是惹人喜欢”。 “哥哥喜欢红丫吗?” “喜欢,喜欢,”梅干菜调笑道:“如果你不是年纪太小,哥哥要把你娶回家做媳妇”。 “哥哥也不大嘛,”红丫噘着嘴道:“红丫喜欢哥哥,长大了一定嫁给哥哥,哥哥你等等我好不好”。 梅干菜看着红丫一副可爱的模样和一本正经的语调,将红丫抱起来放在桌子上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好,好,哥哥一定等你,等你长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哥哥就娶你”。 红丫歪着头伸出右手小指对梅干菜道:“我们拉勾,”将小指套进梅干菜的小指里面:“哥哥不许反悔”。忽然红丫想起什么,对梅干菜道:“哥哥你娶红丫,洪姐姐怎么办?” 梅干菜笑道:“洪姐姐?那个浑身是毒的男人婆谁要她啊,让她做一辈子老虔婆”。 红丫听后不理梅干菜,从桌子上跳下来跑出房间。 梅干菜来到客堂,见祝三娘、谢天恩和武哥都已经坐在椅子上喝茶,红丫靠在祝三娘的身边,没有见到洪邵篓。梅干菜问红丫道:“洪姐姐还没来吗?那个臭婆娘也真是,就她事多”。 谁知红丫变脸骂道:“谁是臭婆娘,你想吃胡椒面?”梅干菜这才发现红丫是洪邵篓装扮的,洪邵篓已将手伸进衣兜,梅干菜怕她的五彩蝼蚁粉,抓住她的手道:“别,我的姑奶奶,我是臭婆娘,我是臭道士,我是贱骨头”。 洪邵篓除去脸上的伪装,板着脸道:“你不是要娶红丫吗?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下贱,居然对一个小孩子说出那么下流的话来,我洪邵篓看错你了”。 梅干菜见洪邵篓发火,心也发虚,他涎着脸道:“我不是见红丫可爱,跟她开玩笑嘛”。 “你根本就是一条色狼,不比钱塘三狼好多少,”洪邵篓恨得咬牙切齿:“枉为我待你那么好,你却要骂我是浑身是毒的男人婆,要我做一辈子的老虔婆。我洪邵篓离开你臭道士就不能活啦,没有你我就嫁不出去啦,你是什么东西,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洪邵篓说着,隆起的胸膛上下起伏,眼眶发红。 梅干菜低声下气地说道:“我臭道士不是人,我向你赔礼道歉”。 洪邵篓高叫道:“从今往后你离我远远的,不要跟在我的屁股后面。看我离开你有没有人要”。 祝三娘道:“我们丫头受委曲了,”她将洪邵篓拉到身边,摸着洪邵篓的头发:“小丫头动情了”。祝三娘的一句话,洪邵篓的眼泪忍不住流出来,她跟祝三娘学千变易容术,化妆成红丫模样,原本想显示一下她的本事,逗逗梅干菜,谁知道梅干菜没有认出她来,梅干菜说要娶红丫,并说洪邵篓没人要,洪邵篓非常伤心,心中怒火憋不住发出来。 梅干菜知道今天惹洪邵篓生气,内心也不安,故洪邵篓发火时,他低声下气地赔不是,他知道洪邵篓因为爱他而发火,心里恨恨地责骂自己。 祝三娘也责备梅干菜道:“你这个小子嘴巴永远老实不了,看看闯祸了吧,快向丫头赔不是,今天你给我在丫头跟前做一天的孙子,什么时间哄得我们丫头高兴了,你才算完”。祝三娘名义上是骂梅干菜,实际上是给他解围,梅干菜很聪明,他乖巧地跑到洪邵篓面前,抓住她的手道:“是我臭道士嘴臭,满嘴喷粪,不是个东西,不要说是东西,南北也不是,你狠狠地打我,抽我的嘴巴,或者撒胡椒面,臭道士最怕它”。 洪邵篓不依不饶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打你啊,以前打你是因为我还把你当个人,现在你不是个人,连猪狗都不如,给我滚开”。说着挣脱梅干菜的手,将梅干菜推倒在地。 梅干菜小心赔不是,却被对方骂得猪狗不如,心中火也起来,他爬起来指着洪邵篓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你还像个狗屁一般跟着我?就算我嘴臭得罪你,我向你赔不是了,低三下四地求你原谅,就差跪下来向你磕头,你别得理不让人。我梅干菜看你是我结义妹子的份上才如此三番地赔笑脸,你却不顾兄妹情份骂我猪狗不如,我是猪狗不如,你如猪狗啊,你也就是一头老母猪。孔夫子没说错,真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洪邵篓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梅干菜骂她是头老母猪,骂得她反而声音低下来:“我是老母猪?”她突然提高声音道:“你妈才是老母猪,是一只千年不死万年不烂的瘟猪,老瘟猪生下你这个小瘟猪,满嘴喷猪粪”。 谢天恩站起来,他实在听不下去了,高声道:“不要吵了好不好,你们……我们……”谢天恩想劝架,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兄妹之间的情谊,很珍惜有一个关爱他们的娘亲,很珍惜一个温暖的家,他看出梅干菜和洪邵篓之间感情,希望他们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三个人都是没有娘亲、没有亲人的孤儿,四海漂零,受苦受难,好不容易有了一切:亲人、亲情、家庭,尽管这一切与骨肉之亲比起来还差得很远,但是谢天恩已经很满足,他希望这种亲情、爱情能长久地保持下去,从此以后,彼此关心照顾,同风雨共患难。他很怕这来之不易的一切会全部失去,他已经失去他为之所爱的阳春白雪,连他非常崇敬的仙女陆真珍也面目全非,他不想再失去虽然是结义的,但是却远胜于同胞之情的义弟义妹。梅干菜和洪邵篓吵架,吵得那么凶,谢天恩非常着急也非常心痛,但是他出口劝阻,满腹之语说不出口来:“我们是兄妹,最要好的,我们现在有娘有家,你们不能再吵”。他拉着梅干菜的手道:“太让人伤心,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祝三娘开口说话:“天恩的心情娘明白,他把你们之间的兄妹亲情看得比天重,他不想你们毁了这来之不易的亲情”。祝三娘拉住洪邵篓道:“丫头,不能再吵了,吵架真的很伤感情,你与菜儿情投义合娘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生气是因为那小子嘴巴油滑,把你看得很重的俩人之间的情感当儿戏一般开玩笑,这是他的不对。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很认真的,他油嘴并不是把你们的感情看得轻,而是他的性格就是那样的。娘是过来人,经历了很多情感波折,我知道你们俩人的情感。所以不能再吵了,我让菜儿向你赔不是,让他永远记着你们之间的情感是不能开玩笑的”。 洪邵篓抱着祝三娘哭道:“娘,我很伤心也很失望,你看看他对我的态度,他刚才说的话,你让我怎么能不伤心。再看看大哥,人家阳春白雪一再伤他,尽管他伤心悲痛,嘴上要说找阳春白雪论是非,但是见到她后,他却如此地宽厚,一句重话也没有。阳春白雪要赶尽杀绝庄中人,大哥在阻制她的时候,也没舍得骂她一声。而臭道士,我们还没有怎么样,还是他不好,我说他几句他却骂我是老母猪”。 祝三娘擦干洪邵篓的眼泪道:“菜儿不是坏人,就是脾气坏了点,他说的也是气话,娘看你在菜儿心中的份量不比阳春白雪在天恩心是的份量轻”。 谢天恩也开口道:“娘说得对,吵架太伤人,我们好不容易有个家,一家人就应该团结友爱,相帮相助”。在谢天恩的眼里,祝家庄就是家,是他与梅干菜和洪邵篓共同的家,祝三娘就是他们的亲娘。 梅干菜也想到刚才的话太重,太伤洪邵篓,他对洪邵篓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行”。 洪邵篓道:“我是一只大母猪,怎么敢罚你啊,” “你是大母猪,我是一只小瘟猪,小瘟猪要遭瘟了,请母猪大人救我”。 梅干菜滑稽的表情引得洪邵篓破涕为笑。 祝三娘趁机抓住梅干菜和洪邵篓两个人的手,将两只手合在一起道:“丫头笑了,好了,你们和好吧,菜儿你给我记住,永远不许欺负我们丫头,你日后要是有什么对不起丫头的,娘我头一个饶不过你”。 梅干菜偏着嘴,装着一副窝囊的样子:“娘啊,我哪敢欺负她,她不让我吃胡椒面我就烧高香了”。说着将洪邵篓的手捏紧,馋着脸道:“我这个臭道士就是骨头贱,三两天不吃胡椒面浑身痒得难受”。洪邵篓抽出被捏的手打在梅干菜身上:“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梅干菜道:“没看见过吗?今天你就看到了,以后还要看得你心烦”。 一场风波过去,祝三娘要三个人各自演练所学的功夫。 洪邵篓道:“娘,我变成红丫,连臭道士也被我骗过,我的功夫应该过关了吧”。祝三娘道:“丫头很聪明,但是千变易容术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虽然你扮的红丫骗过菜儿一时,但是菜儿几句话就让你显原形,所以说啊你的功夫才学了一点皮毛。我跟你说过,千变易容术不仅仅装扮得形似,更要神似,你装扮的红丫,是红丫的面子你洪邵篓的里子,经不起推敲”。 梅干菜道:“娘,我的妙手空空术还可以吧,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举起手,手里拿着一本书,是谢天恩的鸳鸯蝴蝶剑谱,他得意地扬起手道:“我怕娘忘记将书还给大哥,故我代劳了”。 祝三娘笑道:“你这个小猴崽子,什么时候拿去的?” “就在娘握住我和三妹手的时候,我就顺手牵羊拿出来了”。 祝三娘赞道:“菜儿的确猴精,功夫学得不错,懂得利用环境趁势下手”。 洪邵篓道:“臭道士学坏的本事是一流的”。 祝三娘望望洪邵篓,笑起来。 谢天恩不见了,大家四处寻找不见踪影,正纳闷时红丫抱着一个六七个月大的婴儿进客堂,她对祝三娘道:“庄主,门口有一个弃婴在哭,红丫看他可怜,就抱过来了,你看他长得多客气啊”。红丫说话时脸上的两只酒窝煞是可爱。 祝三娘还未开口,梅干菜抢先说道:“大哥真的可以,练易筋缩骨功能缩成六七个月大的婴儿,连红丫都骗过了”。正说话着,红丫怀中的婴儿突然尿尿,尿得红丫一身。 洪邵篓道:“大哥真神,连婴儿尿尿都会”。 红丫手中的婴儿大概饿了,将嘴伸到红丫的胸脯上,找奶喝。 梅干菜见状道:“不会吧大哥,你就这样占红丫的便宜啊?” 婴儿吃不到奶哭起来,伸出两手抓住红丫微微隆起的胸脯,婴儿的尿尿印湿她的衣服,红豆般的两只小乳隐隐约约显现出来。红丫还是一个刚刚才开始发育的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胸部才有一点隆起,发育期间的胸脯特别敏感,胸脯被两只小手隔衣抓住后,有些酥痒,她脸生红晕,听得梅干菜说是谢天恩变的,更是羞恼难堪。她推开婴儿的手,将他放在椅子上道:“哥哥好不要脸,”语气含着羞怒。 婴儿在椅子上哭起来。 第 4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4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44 章 梅干菜仔细看着椅子上的婴儿,有些狐疑:“大哥你咋装得这么像?” 婴儿朝红丫伸出双臂,要红丫抱,红丫不理他,他哭得声撕力竭,哭得嗓子哑得发不出声来。红丫被婴儿哭得心疼,她不相信婴儿是谢天恩装的,又伸手将婴儿抱在怀里。婴儿被抱后哭声停止,但迫不及待地伸嘴到红丫的胸前,要喝奶。红丫被弄得再次脸红,她红着脸向祝三娘道:“庄主,他想喝奶怎么办?” 婴儿喝不到红丫的奶,将嘴伸到她的脸上乱啃,口水弄得红丫满脸满头,口水中带得奶香。 祝三娘对婴儿道:“天恩,不要对红丫无礼”。 梅干菜道:“大哥,小丫头脸嫩,趁这个机会多亲亲,以后没有机会”。他拍拍婴儿的头道:“用力亲,狠点”。 洪邵篓不乐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看大哥平时很正经,谁知也是一个登徒子”。 谢天恩从门外走进来。 刚才梅干菜与洪邵篓吵架他心中很难过,他想劝架但不善言辞,说了几句没有用场,便走出门外,到院子里来吹冷风,以此排解心中的郁闷。冷风穿过他的胸襟,钻进他的肉里,虽然风是冷的,但是他的心情在冷风的刺激下开始放松,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走进客堂。 梅干菜瞪大眼睛,看看从门口走进来的谢天恩,又看看红丫手里抱着的婴儿:“这个小东西不是大哥变的啊?”洪邵篓朝梅干菜翻白眼道:“你以为大哥像你一样好色啊”。 谢天恩告别祝三娘,他要去九江漕帮寻找周风,他答应陆真珍要救出周风。 洪邵篓对梅干菜讲,她想与梅干菜分开一些日子,护送武哥回武夷山茶乐帮。她想利用两个人分开的日子一个人静下心来好好想一些事,不再跟他们一起去漕帮。梅干菜虽然很失望,内心深处十分不愿意洪邵篓分开,但是他理解洪邵篓,知道上次对她伤害很重,她要静下心来思考两个人的感情和将来。他将一颗一直贴身挂着的刻有茅山平安符的核桃挂件送给洪邵篓,并亲手将它套在洪邵篓的脖子上。 祝三娘连夜赶做两件皮袄,亲手将皮袄穿在谢天恩和梅干菜两个人的身上:“天气冷了,注意身体”。皮袄穿在谢天恩和梅干菜身上,暖在两个人的心里。 祝三娘对梅干菜道:“你大哥他为人耿直老实,一路上你要多留心”。 梅干菜点头。 “祝家庄就是你们的家,”祝三娘送俩人到门口叮咛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们这一去可能要很长时间,经常捎信回来,免得娘担心。你们记住:你们有家有娘,办完事赶紧回家,娘等着你们回家吃年夜饭”。 谢天恩真正觉得家庭的温暖,觉得母亲的慈爱。 有孟郊的《游子吟》为证: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正文 第十九章 痴情姐妹 阳江城在长江中游,庐山脚下鄱阳湖的东面。整个九江城是城含山,山拥城,城环水,水绕城。 李白在《送从侄李遄游庐山诗序》中对九江和庐山的感受令人品味:方告我远涉,西登香炉。长山横蹙,九江却转。瀑布天落,半与银行争流,腾虹奔电,射万壑,此宇宙奇诡也。其上有方湖、石井,不可得而窥焉。 元朝末年漕运兴旺,京城大都的粮食主要通过长江、运河和沿海水路送达,其中长江漕运尤其发达,长江沿岸是盛产粮食的地方。两湖和江西的粮食集中在九江,从九江开始船运至镇江,再由镇江沿京杭大运河送至大都。 在长江万里漕运的船民都是漕帮的成员,当时漕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众高达数十万人,漕帮的总部设在庐山脚下的九江城。 漕帮之府,院落连绵相套,飞檐重叠,有数百间之多,在重重院落之中,亭台楼阁相嵌,树木花草相间,亭台楼阁树木花草之中假山隐现,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环境幽雅迷人,特别新奇的是江南水乡中特有的廊桥也出现在漕帮的后花园中。 漕帮帮主阳关道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他为人正派,侠义仁心,赢得武林人士一致好口碑。但是近年来漕帮阳关道帮主性情大变,漕帮做起事来也鬼鬼祟祟。 “因他害,染病疾,相识每劝咱是好意。相识若知咱就里,和相识也一般憔悴”。 阳春雪站在闺房窗口,面对长江繁忙来往的船运,面对着落日余辉,她没有心情。她想着在牢房里的周风,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来将初子之乳喂于周风的艰难,想到自己日渐憔悴的脸容,思绪无尽难表达,吟唱元曲抒心声。 从蝴蝶山庄归来后,周风和其父母、妹妹一起被关进漕帮的牢房,周风身体极其虚弱,阳春雪每日守在周风身边,将自己的处子之乳汁喂于周风。周风在阳春雪的悉心照料下,身体一日强似一日。 面对日渐好转的周风,阳春雪想过将乳汁挤在碗里给周风喝,免去周风吸乳之羞。但是几次下来,周风的身体又变虚弱,阳胡雪请教漕帮梅去病大夫,梅去病大夫说,致阴处子之乳离开人体后就失去功效,病人吃了不但没有帮助,反而有害。阳春雪无计可施,只能每次点了周风的黑甜穴,让他在睡梦中吸取自己的乳汁。 阳春雪摸着已鼓胀的双乳,知道喝了催乳汤后乳水澎胀起来,天天被周风吸吮的双乳已增大很多,二八年华的少女,双乳如少妇一般。她将手伸进自己的内衣,手指拨动着乳头,有一丝痒也有一丝痛,乳汁顺着手指流落到身上,阳春雪将沾有乳汁的手指伸进嘴里,她舔着手指上的乳汁,乳汁的奶香和腥味混在一起,侵入她的舌尖,她将和着乳汁的唾液咽下,体会着周风呑咽自己乳汁的滋味。 侍女阿丽走进房内,抚摸着阳春雪的长发,阳春雪将头靠在阿丽的身上,闭起眼睛问阿丽,我这样做是不是太傻。阿丽道:“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理解小姐的一片苦心,可是小姐你的付出太多太多,如果得不出回报如何是好?” 阳春雪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桌上的铜镜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庞,她将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梳拢起来,将刚才站在窗口从窗外飞过来沾在脸上的灰尘擦去道:“难道我真是个红颜簿命的人吗?我看看也不像啊,多漂亮的一个女子,这凤眼,这翘鼻,这红唇,配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红颜簿命的人,我不会落得那么惨的”。她放下铜镜自言自语道:“我还能回头吗?不能回头了。我已经付出很多,我为什么要付出那么多,还是心甘情愿地付出……睡起不禁霜月苦,篱菊休相妒,恰与东风别,又被西风误,教他这粉蝶儿无去处”。 阿丽叹道:“小姐,你书念得多,却念出多愁善感来”。 阳春雪站起来道:“休管以后如何,也不求他回报,付出了就付出了罢,如若我阳春雪当真的命比纸薄,我也认了。阿丽,跟我一起去看他”。 阳春雪带着阿丽进入周风的囚室。 周风被单独关在一间囚室里,虽是囚室,却也干净整洁,室内床桌等用具一应俱全,深秋天气很冷,但是周风身上有棉衣棉裤、床上有锦缎棉被、室内还有烤火木桶。 周风每天见到阳春雪来看他,而且每次来都带来好吃好喝的,但是,每次都点他的穴道,等穴道解开后,周风觉得嘴里有奶腥味。他不知道阳春雪有什么目的,点他穴道后做了什么手脚,尽管阳春雪待他和颜悦色,但是周风戒心很重。 阳春雪这次带来一件羊皮袄,说外面天气渐冷,要周风穿上。周风没有言语,顺从地穿上羊皮袄,羊皮袄正合身,好像是照着他的身材做的,实际上确实是阳春雪按照周风的身材做的。阿丽将食盒里的酒菜摆在桌子上,将一个炭盆点燃,炭盆上摆着冒着热气的鸡汤。阿丽对周风道:“这是我们小姐亲自熬的鸡汤,小姐从早晨起来开始熬汤,整整熬了一天,你快趁热吃”。 阳春雪为周风倒上一盅酒,将筷子顺到周风的身边道:“公子今天感觉身体好点吗?这是补酒,喝了对身体有好处,你不要多喝,两三盅就行”。 周风不知道父母亲和妹妹也关在这里,不知道蝴蝶山庄已变成一片焦土,他不知道他已被阳春雪送到过蝴蝶山庄,不知道阳春雪为他喝催乳汤,贡献初子乳,在他的印象中,他与陆真珍在虎跳涧练剑时被钱塘三狼捉去关进地牢,后来他被钱塘三狼弄得元阳大伤,昏死过云。周风望着阳春雪,他不理解这位姑娘为什么对他如此和蔼,但是又要将他关在这里。 周风拿起阳春雪递给他的筷子,几番欲言又止,阳春雪见状道:“公子有什么尽管说”。 “我的珍妹她在哪里?” 没有等阳春雪回答,阿丽抢先答话道:“我们小姐对你这么好,你还在想着别人啊?” 阳春雪拦住阿丽的话头:“说来话长,自从公子昏迷后发生许多事情,等公子病好后我会将一切都告诉公子。不过你放心,你的妹珍现在很好”。 第 4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5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45 章 周风还想问,但见到阿丽横眉怒对,不敢再说下去。 阿丽站在囚室外守着门,阳春雪在里面喂周风乳汁。 牢头过来告诉阿丽,帮主来了。 漕帮帮主阳关道带着随从走进牢房。 漕帮是天下第一大帮,漕帮的帮主阳关道果然长得不同非凡:身材魁伟高大,白净的脸上浓眉大眼,顾盼生威,不过神情中显出不可一世,眉宇间带着些凶暴气…… 阳关道走过周风的囚室,见阿丽站在门口,遂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小姐呢?”阿丽回道:“小姐在里面”。阳关道再问:“她到里面干什么?”阿丽道:“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阳关道望着阿丽的窘样,再伸头望着紧闭着的囚室门,不再追问。 阳关道走进周铁童周老英雄的囚室,对周老英雄抱拳道:“周老英雄,鄙人是漕帮帮主阳关道,鄙人本想请周老英雄来鄙帮作客,可谁知润州分舵舵主欧阳常洪错误理解鄙人的意思,周老英雄是江湖上德高名重的一代大侠,乃我辈学习之楷模,欧阳将周老英雄关进牢里,实在是对周老英雄的大不敬,也毁损我漕帮的清誉,刚才我已经责罚过欧阳常洪,现亲自来向周老英雄赔礼,还请周老英雄原谅”。阳关道又对跟在身后的欧阳常洪道:“快向周老英雄赔罪”。 欧阳常洪跪倒在周老英雄面前磕头道:“欧阳不明事理,请周老英雄责罚”。 阳关道对周老英雄道:“欧阳虽是鄙帮分舵舵主,但他做事不懂礼数,该受惩罚”。 周老英雄怒目相对,手抚长须道:“老夫历经江湖,阅人无数,阳帮主你不要演戏,我蝴蝶山庄与你漕帮无怨无仇,你却毁我山庄,虏我全家。而现在却装着善人,一定是有求于老夫,你免开尊口,老夫什么都不知道”。 阳关道陪笑道:“周老英雄生气鄙人实能理解,确实是鄙帮手下人做事不周,鄙人给周老英雄赔罪了,请周老英雄移尊鄙帮上客堂,鄙人已备薄酒为周老英雄压惊”。 周老英雄冷笑道:“漕帮乃天下第一大帮,为何堂堂帮主却是一位言不由衷的小人,如若阳帮主确实有心赔罪,就将老夫及家人全部放了,老夫始信你确实真心”。 “周老英雄,鄙人请您来漕帮乃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但因种种原因鄙人尚不能对周老英雄明讲,故鄙人先做一个恶人,强留您在鄙帮,但是鄙人确实诚心请您及家人全体移尊上客堂,只要您移尊上客堂,您就可以见到全部家人”。 周老英雄扬着手上的铁镣对阳关道道:“阳帮主就是如此招待上客堂贵宾的?” 阳关道随接叫欧阳常洪打开周老英雄的铁镣,但周老英雄全身被封的穴道没有解开。周老英雄整整身上的衣服,捋捋头发道:“老夫且去上客堂一走,倒要看看你阳帮主如何对待老夫”。 周老英雄跟随阳关道来到漕帮上客堂,见到夫人白倩倩和女儿周云,一会儿功夫,周风在阳春雪的陪同下也来到上客堂。 上客堂是漕帮招待贵宾的地方,是一幢独立的二层小楼,一楼是会客宴请的地方,二楼有五六间套房,是贵宾休息之处。上客堂处在漕帮大院后部,在后花园的东面,座北朝南,独立院落,为保证贵宾安全,整个院落有几十名漕帮弟子昼夜把守,如无帮主的准许,任何人不得进入院子。 周老英雄全家被安排在二楼住下。阳关道当着周老英雄的面亲自关照下人,一日三餐要招待好。阳春雪对阳关道道:“父亲,女儿请求亲自料理上客堂,周公子的身体尙未全癒,需另加营养调养”。 阳关道看着身材有些变样的阳春雪,再看看被扶在床边坐着的周风,他看出阳春雪对周风的关爱,思考一下道:“雪儿可以帮助欧阳舵主一起负责照料周老英雄,如果慢怠敷衍,严究不殆”。 阳春雪听得父亲同意,笑得满脸开花:“女儿定不负父亲之命”。 周老英雄对阳关道道:“阳帮主将老夫一家四口困在这楼上,又不解开老夫和内子的穴道,是何用意?” 阳关道道:“周老英雄尽管放下心来休养,待周老英雄和夫人、公子小姐的身体复原后,鄙人自有事请教周老英雄”。 “老夫和内子身体强健,无须调养,阳帮主你有事现在就讲”。 “歇着吧,”阳关道不等周老英雄再开口,就告辞下楼。 “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周老英雄心中疑问不解。 阳春白雪回到漕帮未回闺房便急着要见父亲,被告知父亲闭关练功,半月后才能出关。 阳春白雪的心情低落到极点,离家在外已近半年,父亲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大半,每次任务都完成得完美无缺,除了祝家庄那一次。 她不是没有办法完成祝家庄的任务,而是因为他—谢天恩,她因谢天恩被祝三娘点中穴道,又因谢天恩而放弃水淹祝家庄,这是她唯一失败的一次,不是败得很惨,而是败在情字上,这个情字,她刻骨铭心,这个情字,将聪明多智、行事果断的她变成犹豫不决、仁柔寡断。 在祝家庄,她附在谢天恩的耳边作出承诺:回去禀告父亲要退出江湖,跟谢天恩到天涯海角。离开祝家庄,她快马加鞭地赶回漕帮,但是到了漕帮碰上父亲闭关练功,她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回到闺房。 阳春白雪的闺房是一个红色的天地,红色的窗帘幔布,红色的蚊帐,红色的缎子棉被,红色的枕头,就连椅子上辅着的座垫也是红色的。 阳春白雪想回房洗澡换过干净衣服去佛堂见娘,回到房间才发现服侍她的丫环不见人影,喊了几声。没有将丫环找到,反而将姐姐阳春雪喊了过来。 阳春雪告诉妹妹服侍她的丫环已被父亲许配他人,父亲说等阳春白雪回家后由她从家里众多的侍女当中挑选,或者自己去买。阳春白雪想等到见过父亲后就离开漕帮去找谢天恩,再也用不着丫环服侍自己,故不想再去选丫环。 阳春雪要亲自服侍妹妹洗浴,阿丽叫下人搬来木桶,倒入热水,放进玫瑰花,当玫瑰花散入热气腾腾的浴水中,整个屋中弥满着玫瑰花香味。 阳春白雪要姐姐和她一起入浴桶洗浴,这本是这对双胞胎姐妹平时经常之举,但是这一回阳春雪却回绝妹妹的请求不肯下水。 阳春白雪浸泡在水中,姐姐阳春雪手拿木勺,一勺一勺地从桶中舀起热水浇在妹妹身上,阳春白雪凝脂般的皮肤在热水中泡得通红,姐姐捋起袖管,用毛巾轻擦妹妹的颈被,阿丽也在一边双手搂捏着阳春白雪的皮肤,阳春白雪惬意地闭上眼睛。 姐姐捏着妹妹柔软嫩荑的手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知哪位公子有幸做我妹夫,这么一个娇嘀嘀的美人,哪位公子不心仪啊?” 阳春白雪抬头与姐姐对视道:“姐,我们是双胞胎,你夸我就是夸你自己,姐你动春心了,告诉我,那位公子是谁?” 阳春雪搂着妹妹的头道:“别拿你姐穷开心,有哪个王孙公子能看得上我?” “姐,我们俩自小无话不说,两个人好似一个人,现在你不敢跟妹妹说心里话,我看你……一定是爱上一位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心里藏着情郎,就把我这个好妹妹当外人了”。 阳春雪不语,在想她与周风的一幕一幕,想到周风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放,想到在蝴蝶山庄,周风的娘看着自己的眼神,想到自己喝下催乳汤时的心情,想到周风吸吮自己处子之乳的感受。 “姐,”阳春白雪见姐姐走神,叫了一声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是在想我未来的姐夫吧”。 “招打,”阳春雪被妹妹的姐声唤回现实,听到妹妹的调侃,轻轻的打了一下妹妹的头道:“我可是听欧阳舵主说了,有一个小伙子不知死活地缠上我妹妹,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姐,”阳春白雪撒娇道:“也不知道是谁在蝴蝶山庄求人家放过蝴蝶山庄的公子,也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的要跟着那位公子一起走”。 阳春白雪学着姐姐在蝴蝶山庄对蒙面人说话的口吻:“让我亲自送他们回去吧,周公子身体刚有起色,如果路上不小心,会没命的”。 阳春雪羞红了脸。 阳春白雪继续说道:“姐,你说过回来后将所有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现在你可以老实交代了吧,你与蝴蝶山庄的周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阳春雪无奈,将她与周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妹妹。 阳春雪摸着自己高耸的胸脯道:“我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娘亲,更不敢告诉父亲。妹妹,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伤风败俗啊?我是不是不可理喻啊?” 阿丽提来一桶热水倒入浴桶,阳春雪脱去衣服,进入桶内。 桶内的一对双胞胎姐妹,虽然俩人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姐姐的胸脯高耸,奶香四溢,如同刚生完小孩的少妇,而妹妹却冰清玉洁,浑身散发出少女的气息。 第 4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6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46 章 阳春白雪看着姐姐高耸的胸脯,叹道:“姐,你真痴情,你可知道周风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她就是义仁堂的陆真珍,周铁童早就将陆真珍视为自己的儿媳,将他名震江湖的剑法鸳鸯蝴蝶剑传给他们俩人。那个姑娘你也看到过,与周风一起被钱塘三狼捉来的姑娘”。 阳春雪低头道:“管不了许多,姐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人强迫我,我也没有想过将来会怎么样,如果他还想着陆真珍我也没办法,是我自作多情,我不会怨他的”。 “可是你一个黄花闺女,处子之身就给了他,以后你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不了……大不了我出家为尼,青灯梵音度余生”。 阳春白雪长叹一口气:“好傻的姐姐”。阳春白雪轻搓姐姐的皮肤,当搓到姐姐的胸脯时,奶液顺着阳春白雪的手指流下,阳春白雪看着手上的乳汁,低头沉思许久道:“姐,我一定要让周风娶你,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够办到”。 阳春雪道:“千万不要强求,他受的苦难太多,我不想让他再受折磨”。 一直没有插嘴的阿丽此时开口道:“小姐的一片良苦,上苍也能感动,何况是一个人,他周风如果对不住小姐,他就不算是一个人,也不配做一个人”。 阳春雪道:“阿丽,不要对周公子无礼,他没有错,将来他无论怎么做都没有错,我们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白头之约,他没有允诺我什么,他有权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是我傻,不关他事”。 阳春白雪再问姐姐:“现在你还在喂周风奶水?”姐姐点点头。 “他的父母可知道?” “知道”。 “他们怎么想?” “他父亲感到很愧疚,说等周公子身体康复后要好好报答我,他娘亲倒是很喜欢我,但是我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阳春白雪感概道:“一个情字真的是那么难破?” 阳春雪轻声吟唱:“又不是天魔鬼祟,又不是触犯神祇,又不曾坐筵席伤酒共伤食。师婆每医的邪病,大夫每治的沉疾,可教我羞答答说甚的?” 姐姐的吟唱声勾起阳春白雪的思念,她喃喃私语道:“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是谁,”阳春雪问道:“可是义仁堂的小郎中?” 阳春白雪点头:“不知他在祝家庄可好?”又低头道:“我伤得他太深,我对不起他”。 阳春雪道:“你们如何好上的?” “他傻得可爱,”妹妹道:“那么一个老实人,一点谎都不会说,偷看美女练剑还被打落水中,咬我的耳朵,”阳春白雪想起在虎跳涧,谢天恩偷看周风和陆真珍练剑,被醋坛子周风打落水中,在水中咬自己的耳朵。阳春白雪摸着迄今仍有齿印的耳朵继续说道:“还摸……”她不敢往下说,但是那一幕她怎么也忘记不了:她将谢天恩从水中救出来后,谢天恩双手推到自己的胸部,当时自己又是恼怒又是害羞,连打他几十个耳光。 “摸什么?” “姐……”阳春白雪拉着长音,她怎么能够将自己胸脯被谢天恩摸过的事情说出口来,她继续回忆:在蝴蝶山庄后山的深谷中,谢天恩第一次喊“白雪”时的兴奋,在山谷水塘中,自己与他对吻时的激动,在山洞中,自己戴上面罩体会新娘的滋味,在祝家庄,他抱着自己哭着说不要自己做坏人时的感受。 “想什么?” 阳春白雪将思绪收回,她发觉心情难以平静,她对姐姐道:“姐,我伤害他,我真的很难过,在祝家庄他哭着抱住我的时候,我真的心如刀绞”。 阳春雪将赤身裸体的妹妹抱在怀里道:“妹妹,姐知道你对他好,是真心对他好,他以后一定会理解你的”。 阳春白雪在姐姐的怀里哭道:“我是不是很坏,我杀了好多人,他叫我不要杀人,不要做坏人,可是我还是杀了好多人,我不可救药”。 “这不能怪你,你都是为父亲做的,你不是坏人,如果你是坏人,祝家庄就被你扫平了,因为你心里有他,你顾着他,所以当他抱着你时,你不忍心,你不下了手。可怜我的妹妹,你从小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曲”。 “姐,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对他生情,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不要责怪自己,你遵守承诺戴着面罩等他来揭,是你心中有他,慢慢地一切都会过去的,他终究是你的如意郎君,谁也抢不跑”。 “我想退出江湖跟他在一起。我要去禀告父亲,我不能再跟父亲干了,再这样下去他永远也不会原谅我的, 我不能失去他”。 想到父亲,阳春雪想到被囚禁在帮中的周风,她问妹妹:“我不明白父亲为何要灭了蝴蝶山庄,还将周老英雄一家人抓来囚禁在这里,妹妹,你是这件事的主谋,你告诉我为什么?” 阳春白雪不能回答姐姐的话,但是她感觉到父亲这几年的变化:“这几年父亲变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是啊,原先父亲是多么慈爱的一个人啊,对我们疼爱有加,但是现在他只要我们为他办事,好像对我们一点也不关心,娘现在也不理父亲,一个人住在佛堂里,整天吃斋念佛”。 “他现在只关心怎么扩大漕帮的势力,”阳春白雪道:“为了这个目的,我杀许多人,造很多孽,连我心爱的人都被我伤透了心”。 “你知道吗,你这么残忍,我心痛么……我不要你做坏人……”谢天恩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挥之不去。 浴桶里的水凉了,阿丽要再去提热水,被阳春白雪阻止,浴桶里的两位姑娘满腹心事,再也没有心情洗下去。 姐妹俩穿好衣服后,阿丽领来一个十二三岁的丫环对阳春白雪道:“老夫人刚从外面买来的丫环,特地关照要给二小姐使唤”。 小丫环长得眉清目秀,娇小玲珑。阳春白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丫环愣在那里,没有回答。阿丽在旁边提醒道:“二小姐问你叫什么名字?”小丫环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叫……叫……”叫了半天也没叫出什么来。阿丽对阳春白雪说道:“老夫人才在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红叶,二小姐你就叫她红叶吧”。 阳春雪道:“小丫环刚进来还很认生,不懂规距,阿丽,这几天你就待在二小姐这里,教教红叶如何服侍主人”。 阳春白雪想到这次在家里也不会待很久,等父亲出关后,就禀明父亲,跟谢天恩去厮守,跟着谢天恩肯定很苦,不会像在家一样,有下人服侍。故她对姐姐道:“不用阿丽费心了,我在家待不了几天,我要……我要……要随他而去,红叶会不会做事情无关紧要,我就当她是一个妹妹吧”。 “你真的铁了心要跟他而去?”阳春雪问道。 阳春白雪坚决地点头。 正文 第二十章 诡秘父 阳关道练功完毕出关。 这次出关与以往不同,他手捂胸口,脸色青白,走路如水漂,出关后一头栽倒在床上。梅去病大夫前来诊治,称帮主练功不慎,走火入魔伤了身体。 阳春雪姐妹俩多次来看望父亲,见阳关道卧床不起,十分担心。阳春白雪见此状况,不能在此时告诉父亲她要离开漕帮,跟随谢天恩而去。 经过梅大夫的治疗,阳关道略有好转,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上客堂找周老英雄。 阳关道开门见山,不打弯绕:“周老英雄,鄙人动你蝴蝶山庄的脑子非为其他,是为你手中的一部汉武帝所著兵书《孙子略解》,非鄙人贪婪,是因为鄙人的朋友需要他”。 周老英雄望着阳关道不语。 第 4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7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47 章 “蒙古鞑子窃我汉人江山,杀我同胞,广占土地,驱役佃户,将我大好良田变为牧场,将我失去土地的汉民沦为奴婢。再看当今皇上挥霍无度,到处搜罗民间美女,天天供佛炼丹,权臣专权,官贪吏污,府库亏空,黄河连年失修,多次决口,真是民不聊生。‘饿死已满路,生者与鬼邻’,我汉人已经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步,你不听街上唱的歌谣:‘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为了推倒蒙古鞑子的朝庭,我们汉人相继起事,先后有高邮的吴王张士诚,凤阳的吴国公朱元璋,江西的汉王陈有谅,还有香军刘福通,各地义军相互连手,共驱鞑子,还我汉人江山。特别是白莲教主刘福通,他是明王出世,弥勒佛下生,他老人家率香军所向披靡,现已攻占颍州、罗山、上蔡、真阳、确山等地,拥奉小明王,建立大宋国”。 阳关道说得语气激昂:“天遣魔军杀不平,不平人杀不平人,不平人杀不平者,杀尽不平方太平”。 周老英雄道:“这与我何干”。 “汉武帝所著兵书《孙子略解》记载兵家用兵之道,刘教主现正率香军进军大都,最终要端鞑子的老窝,正需要《孙子略解》助他力克元兵,恢复我汉人大宋江山。你周老英雄身为汉人,应该助我义军,驱除鞑虏。可是刘教主几次三番请你出山,都被你以已退隐江湖为由拒绝,刘教主要你献出兵书,你却说不知刘教主是正是邪不肯献出。刘教主在万般无奈之际,出此下策,毁你蝴蝶山庄”。 “这就是杀我全庄几百口人、掳走老夫全家的理由?” “刘教主以为只有毁了蝴蝶山庄,断你周老英雄后路,才能请你出山。鄙人尊从教主之命,保全你周老英雄全家性命,鄙人还吩咐手下,蝴蝶山庄以外的人不可杀,故没有对你老友陆义仁及义仁堂所有人员下手”。 “为了区区老夫一人,你们杀死全庄几百口人,还嫌杀的人少吗?” “我为天下计,岂惜小民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成千上万的汉人,区区几百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你周老英雄手中的《孙子略解》何止能救几百人的性命?如果说是鄙人杀了你蝴蝶山庄几百条人命,不如说是你周老英雄害了全庄几百条人命。如若你周老英雄深明大义,以我汉人民族大义为重,早日出山助我义军,或献出兵书,不就没有灭庄之灾吗?” “你这是强盗的道理,真是岂有此理”。周老英雄气着长髯翘起,眼睛瞪得大如铜灯。 “周老英雄不用生气,鄙人是堂堂漕帮之主,做事光明磊落,不用遮遮掩掩,下命毁蝴蝶山庄的是我,下令将你周老英雄擒来的也是我,在下不会如强盗之类行事,否则你周老英雄此时也不会坐在我漕帮招待上等贵宾的上客堂”。阳关道对自己称谓从鄙人改为在下,显现出他对周老英雄的态度从谦逊到不客气的变化过程,也是他心理变化的显露:“一个做大事的人,一个将天下黎民装在胸中的人,为了实现他的目的,他会用尽一切手段,甚至会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光是靠所谓的侠义是救不了天下苍生”。 周老英雄讥刺道:“好一个将天下黎民都装在胸中的人,你做个漕帮帮主正是委屈了,你应该与陈友谅、朱元璋一样,起兵造反,做一个乱世枭雄,或者像你的教主刘福通一般,建立大宋国,称王称帝”。 阳关道正色道:“周老英雄你不用刺激在下,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奋起,正是实现在下雄心大志的时候,在下确实不甘心做一个区区漕帮帮主,为蒙古鞑子运粮运米,做一个奴才。故刘教主要在下与他合作,共谋大业时,在下满口应允,并着力帮助刘教主建功立业。正如你周老英雄所说,刘教主在亳州立林儿为小明王,成立大宋国,根基已经扎稳,现在需要大批有志之士助他驱除鞑虏,一统江山。周老英雄,识时务者为俊杰,请你投靠大宋,为刘教主和小明王出力”。 周老英雄道:“阳帮主,你不要以为你是闳言崇议,其实你所讲的都是悖言乱辞。不错,蒙古鞑子占我汉人江山,杀我汉人同胞,昏天黑地,惨无人道,使得民怨沸腾,汉人四处起兵。但是我们不能以暴制暴,以滥杀无辜来对付滥杀无辜,那样不就跟蒙古鞑子没有什么两样。英雄做事须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成大事者须以信诚服天下,才能受万民拥戴,才能在黎民百姓的齐心协力下做成大事。比如吴国公朱元璋,他本是一位流浪乞丐,但他好生仁义,故他身边聚集一大批像徐达这样的侠义之士,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发展壮大。而你所说的什么刘教主,如果用对付蝴蝶山庄这样的下三滥手段行事,是不会成大事的。老夫不会投奔于他”。 “在下不会强人所难,周老英雄不愿意挺身为刘教主出力,在下决不勉强,但是周老英雄手中的兵法在下是志在必得”。 “兵法不是已经在你手中,还来找老夫干吗?” “不错,兵法已由小女在蝴蝶山庄的蝴蝶洞中得到,但是兵法是用密文写就,外人无法看懂,所以在下不得不求教于周老英雄”。 “老夫是不会告诉你的”。 阳关道道:“在下知道周老英雄刚正不阿,宁折不弯,在下不会强迫你的。但是周老英雄不顾自身性命,但是也要顾及一下你家人的性命,你一家四口都在漕帮,如果周老英雄不合作,在下连屠杀蝴蝶山庄这种下三滥的事情也会做,故其它什么事情都会做的”。 “阳帮主可是威胁老夫?” “谈不上威胁,在下有一点与周老英雄很相像,就是言必行,行不果。你现在不用急着回答,你有三天的时间考虑”。 阳关道临走时关照欧阳常洪,无论周老英雄是什么态度,待客之礼不可废。 阳春白雪感觉新来的侍女红叶不大对劲,但是说不上来。红叶不善言词,做事笨手笨脚,整天崩着脸,神情恍惚。阳春白雪面对她说话时,她从来不敢面对阳春白雪,更不敢看对方的眼神,闺房里要做的事情,如果阳春白雪不吩咐,她是从来不会主动去做,阳春白雪不起床,她也决不会踏进阳春白雪的房问,早晨叠被褥,阳春白雪不知已经教她多少次,她仍叠得不像样子。 阳春白雪吩咐红叶去搬浴桶提热水来,她要沐浴。 红叶左手拿着浴桶,右手提着一大桶热水走进房间,阳春白雪看呆了:一个十二三岁的侍女哪来如此大的手劲,能够一手拿浴桶,一手提水,一只浴桶少说有几十斤重,加上一大桶热水,两样加起来不下百斤,她小小年纪提在手上好像不感到费力。 放下浴桶,倒入热水,红叶转身想走,被阳春白雪叫住,阳春白雪要红叶为她脱衣服,服待她沐浴,可是红叶在脱去阳春白雪外衣时,任凭阳春白雪呼唤,她不理不睬走出门外。 一会儿阿丽走进阳春白雪的房间,说红叶叫她来为二小姐洗浴,阳春白雪要阿丽叫红叶进来,但红叶站在门口不肯进来,只探出头告诉阳春白雪她不会服侍人沐浴,无论阳春白雪如何招呼,如何生气,红叶站在门外不应不答,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十分怪异。阳春白雪将头伸出桶外,看到红叶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多么熟悉的神情啊,她猛地站起身来脱口说道:“你……”忽然感到自己光着身子,随即蹲下身来,将身体埋在水里。 阳春白雪的脑子一片混乱,蹲在水里半天不吭声。 阿丽感觉到阳春白雪的失态,问道:“二小姐,你怎么啦?” “你去将房门关上,”阳春白雪没有抬头低声说道。 阿丽关上房门,服侍阳春白雪洗浴,阿丽感觉到今天二小姐非常异常,往日洗浴,二小姐会闭着眼睛慢慢享受,还不断要阿丽舀桶里的热水浇在身上,当阿丽为她搓澡里,她会惬意地哼来声音来。但是今天的二小姐,睁着眼睛呆呆地坐在浴桶里,任由阿丽摆布,毫无反应。 阳春白雪沐洗完毕后戴上面罩去见父亲。 阳关道见阳春白雪戴着面罩,不解地问道:“白雪你为何在家中也戴着面罩?” 阳春白雪道:“女儿答应过一个人,在他没有揭开面罩前,女儿永远要戴着”。 “这个人是谁?” 阳春白雪没有正面回答父亲的问话:“父亲,女儿要离开漕帮,退出江湖”。 “可是为这个人?” 阳春白雪点头道:“女儿答应他要跟他在一起”。 “难道你连父母亲都不要了?” “恕女儿不孝。女儿为父亲在外面杀了不少人,也擒来不少武林高手。但是女儿弄不懂,父亲为何要这样做。我们漕帮已经是天下第一大帮,要名誉有名誉,要地位有地位,为什么父亲还不满足”。 “为什么?”阳关道反问道:“你不知道为什么?你年纪小,不知道没关系,但是有一些道理你必须明白: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父亲所做之事均是为天下苍生黎民百姓着想。漕帮虽是天下第一大帮,但是仅仅管着几十万漕运船民,你不知道天下间有多少黎民在受苦受难,在生死边缘垂死挣扎。我之所以要如此行事,完全是为了聚集力量,救百姓于苦难”。 “女儿不懂,蝴蝶山庄的周老英雄 是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大侠,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手,这也是为了天下黎民吗?蝴蝶山庄被杀的也是黎民百姓,你为什么要杀光他们,这也是为黎民百姓着想吗?我们这些行为与钱塘三狼等武林败类的恶行有何区别?” “你可知道,周老英雄手中的兵书可以拯救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我用蝴蝶山庄区区几百人的性命换得可以拯救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兵书,你说值不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是知道的,周老英雄非常倔犟,不用非常手段是无法得到那部兵书的”。 阳春白雪沉默一会道:“女儿不懂这些大道理,但是每当杀人时,女儿总感觉是在犯罪,心里很不好过,所以女儿不想再这样干下去,请父亲理解女儿的心”。 “真的不想干了?”阳关道在屋内来回踮步道:“为父只有雪儿和你两个女儿,再无其他传人,为父年纪已高,做事常常力不从心,实指望我两个女儿能帮父亲一把,完成父亲的大业。可是,你姐姐她性情软弱,做事优柔寡断,实在不是做大事的料子,而你聪明伶俐,足智多谋,做事冷静,我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指望你能够帮助为父干一番大事。但是你却为了一点个人感情而离开漕帮,为父感到心痛”。 阳春白雪低声道:“女儿心意已决,请父亲原谅”。 阳关道坐在椅子上,半天无声,阳春白雪站立一旁也不作声,静听父亲回答。 等了好半天阳关道终于开口道:“为父理解你的心情,尊重你的决定”。 阳春白雪喜出望外,连连说道:“谢谢父亲”。 阳关道又开口道:“但有一件事还要你替为父去做”。 “什么事?” 第 4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8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48 章 “为父闭关练功走火入魔,身体受伤一时难以痊愈,但是收服武夷山茶乐帮克不容缓,你是否可以再替父亲做这件事,收服茶乐帮后再退出江湖,去追寻你的幸福?” “这……”阳春白雪犹豫着。 “白雪,漕帮虽大,但是没有为父可以信赖的人,唯有你有解决茶乐帮的本事,为父也只信赖你,你就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吧,事成之后,为父再也不要你做任何事情,你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情,甚至如你所愿离家去找那个人”。 阳春白雪感到很为难,去做吧,又要伤害谢天恩,她想到谢天恩那双痛苦而又乞盼的眼睛,想到他抱着自己痛哭的样子,想到他悲惨地喊道“我不要你做坏人”的声音。她真的难以下决心,她答应过他,从祝家庄回家后就禀明父亲,跟他去浪迹天涯,但是这次却要失言。 不答应父亲的话吧也很难,父亲有他的宏伟大业,他需要人来帮助他实现,她是父亲的女儿,理应帮助父亲去完成大业。父亲宽宏大量,理解女儿的心思,放女儿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现在父亲走火入魔不能亲自行动,只要求她帮助父亲做最后一件事,她怎么能够拒绝呢。 阳春白雪低着头,思想斗争激烈,她无法回答,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要拒绝。 阳关道看出阳春白雪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轻叹一声道:“我不能妨害女儿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作为父亲自己不能够给女儿幸福已是很愧疚,更不能为了一已利益去损害女儿自己寻得的幸福。白雪,你不用犹豫,你觉得为难的话就不要答应为父。尽管为父知道,你不帮为父这一次,可能会推迟实现为父的大业,可能使为父拯救天下苍生的雄心遭受挫折,甚至会付诸东流,但是为父不怪你,你现在就走吧”。 阳关道的话很亲切,也很凄凉,阳春白雪深感父亲的慈爱,也为父亲理解自己体谅自己而感动,父亲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也无法拒绝。她对阳关道道:“女儿谢谢父亲的体谅,但是女儿无法拒绝父亲的请求,我答应只干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阳关道见阳春白雪答应了,激动地说道:“好,好,白雪真是懂事,我的女儿长大了”。 “父亲,做这件事之前你得依女儿三件事,”阳春白雪道:“其一,仍让钱塘三狼跟着我,但是女儿不能保证钱塘三狼的性命。这三个败类在外作恶多端,树敌太多,江湖上人人都想诛之,他们为我漕帮效命的事传到江湖上去会毁我漕帮声誉”。 “我明白你的意思,漕帮用钱塘三狼是不得已而为之,钱塘三狼名声确实太臭,罪恶累累,用他们确实有损漕帮声誉,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就趁机除掉他们,不过最好借助他人之手,不能让其他为漕帮效命的人心寒”。 “女儿明白,”阳春白雪道:“第二件事是,这次女儿去武夷山不杀人,只将武茶人收服,不再毁掉茶乐帮,女儿不想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请父亲谅解”。 阳关道答应道:“只要你能够收服武茶人为我漕帮所用,不杀人更好,为父也在思考这些事情,以前所用手段太过狠毒,这次走火入魔可能是上苍对为父的一个惩罚”。 阳春白雪说出第三件事情:“第三件事是请父亲善待周老英雄全家,父亲有所不知,姐姐爱上周老英雄的公子周风,为周风做出很多牺牲,请你也为了姐姐的幸福,不要伤害周老英雄全家”。 “雪儿也是我的女儿,她的幸福同样重要,你的三件事为父件件依得,你放心大胆地去做吧,不过你也要千万小心”。 阳春白雪回到闺房告诉红叶她要去完成父亲交给她的最后一件事情,做完这件事情她就去祝家庄找她的所爱,所以不用红叶再伺候她了,要红叶回家。 红叶问道:“你还要去杀人啊?” 阳春白雪长叹一口气道:“父亲今天跟我说了许多话,他告诉我他的宏图大业,他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穷苦百姓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虽然我不懂大道理,但是我知道父亲的一片苦心。他今天没有强迫我,愿意让我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但是我身为他的女儿,在父亲练功走火入魔的时候,真的难以拒绝他的最后一个请求”。阳春白雪加重语气问红叶道:“你说我做女儿的能回绝他吗?” 红叶不语,但是她的神情悲哀。 阳春白雪道:“我知道我这样做又会伤害一个人,我请求父亲答应我三件事,一是杀了钱塘三狼,因为我答应过他,亲手将钱塘三狼交到他的手里,由他处置。二是不再杀人,因为他不要我杀人,我这次去武夷山,不会用狠毒的手段毁他的庄园。三是要父亲为了姐姐的幸福善待周老英雄全家,我知道他为了一个被烧伤的女子答应到漕帮救人,救周老英雄全家”。 阳春白雪拉着红叶的手道:“他多傻啊,他怎么可能从漕帮救人出去,他不知道漕帮高手如林,戒备森严,就是一只蚊子,如果漕帮不让它飞出去,它也只能死在帮中。而他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武功不如漕帮的高手,机智不行,不会伪装,光凭一颗善良的心怎么可能救出四个大活人,我很担心他,他一个人独闯漕帮太危险了,他应该赶快离开这里”。 红叶噎语道:“你明知道是坏事还要去做?” 阳春白雪细声陈情道:“我答应过某人,一定会去跟随他,我不会再做坏人。这次去武夷山决不会再杀一个人,我不想一辈子都戴着面罩,让他永远不原谅我”。 红叶落泪。 阳春白雪道:“你可是为我落泪?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实我的心里也很苦,每每想到我以前所做的事,对他伤害那么深,我真的很心痛。我好在乎他,在我的心里他是我生命的全部,我不想让他伤心,不想让他流泪,我跟他说过,不再哭,不再有泪,我还说过要一辈子护着他。可是我却伤害他,伤得他那么深。红叶你说我心里好过么”。 阳春白雪抱住红叶抽泣着,红叶也情不自禁地搂住阳春白雪,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说话,但是眼中的泪水将她内心的秘密暴露无遗。 阳春白雪拿出一个包袱交给红叶,要红叶立即回家去好好生活,不要胡思乱想,不要糟践自己。 红叶打开包袱,里面除了银两外,还有一件獴蟒甲。 周风被欧阳常洪带走不知去向,阳春雪急得找到父亲阳关道。阳关道躺在病床上,梅去病大夫在为他诊治。 阳春雪焦急地问道:“欧阳舵主将周风带到何处去了?” 阳关道从床上坐起道:“周铁童不肯将兵书《孙子略解》翻译过来,为父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施加压力”。 “可是周公子他身子尙未复原,他经不起波折,”阳春雪担心周风的安危,急得发狂。 阳关道见阳春雪这副着急的样子,问道:“告诉为父,你与周风是怎么回事?” “我……”阳春雪欲言又止,她难以启齿。 “梅大夫都告诉我了,你为了周风喝下催乳汤,你将…”阳关道也感到无法说出口来。 “不要说了父亲,我是情愿的,如果父亲认为女儿伤风败俗,你就处置女儿,不要为难周公子”。阳春雪高耸的胸膛上下起伏,她现在也顾不上面子,她的心全系在周风身上,想到周风每天都要喝自己的乳汁,不能停止,现在周风下落不明,她内心似着火。 “何止是伤风败俗?”阳关道提高声音:“他周风是什么人?你阳春雪是什么人?你是漕帮的千金,你居然为了一个公子哥,连一个女子最珍贵的东西都不要了,你不要颜面,为父还要颜面。你说为父如何面对别人?” “一切都是女儿的错,女儿甘愿领受父亲的任何惩罚,但是请父亲放过周公子”。 “你说我会不会放过周风?” 阳春雪绝望地喊道:“他会送命的”。 阳关道沉默许久,问阳春雪道:“他对你真的如此重要?” “是的,如果周公子死了,女儿……女儿……”阳春雪哭道:“女儿也不想活了”。 “你能为周风做任何事?” “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要我的性命”。 阳关道叹道:“可怜我的女儿,真是痴情”。 “父亲求求你”。 阳关道要阳春雪坐在他的身边,他抚摸着阳春雪长发道:“父亲不是铁石心肠,不能让我的女儿殉情”。阳春雪听得此言扑在父亲怀里大哭。 阳关道抚摸着女儿的后背安慰道:“不要哭了,为父马上让欧阳常洪将周风送回上客堂”。 “嗯”。 阳关道见阳春雪情绪稳定下来问道:“你的奶水真的很管用,能治得了周风的病?” 第 4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9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49 章 “是义仁堂很有本事的小郎中说的,周公子他本来没有救了,他的元阳被钱塘三狼消耗殆尽,小郎中说只有至阴处子的奶水才能为周公子补阳,女儿是至阴处子,所以……”阳春雪不好意思说下去。 “真是这样,”阳关道若有所思。 梅去病大夫插嘴道:“确实如此,大小姐的奶水有奇效,不仅对周公子有效,对治疗帮主的走火入魔也很有效果。帮主练的是至阴武功,在练功过程中,阴阳失衡导致走火入魔,普通汤药对帮主的病无补于事,唯有至阴处子的奶水才是对症下药”。梅去病大夫对阳春雪道:“请大小姐将一部分奶水分于帮主”。 “父亲?”阳春雪瞪大眼睛。 “大小姐,帮主的性命比周风重要得多”。 梅去病离开阳关道的房间时听到阳春雪对埋头吸吮乳汁的阳关道发出悲哀的声音:“父亲,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武夷山 漕帮大门对街的转角处有一算命摊子,坐在摊子后面的是留有一撮山羊胡子的老年道士,摊子旁边竖着一旗杆,旗杆上挂着一幅白底黑字的幌子,幌子上写着“铁嘴张半仙”。摊子上铺着白布,上有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纸上压着一块似人似兽的镇纸,老道士手捧一只长嘴小肚茶壶。 阳春白雪坐在算命摊子前,老道士问道:“姑娘是问前程还是婚姻?” 阳春白雪盯着老道士不语。 老道士上下打量着阳春白雪,又低头看看自己,不解道:“姑娘看什么?” “你的胡子是假的吧?”阳春白雪开口道,她不等老道士开口继续说道:“我不是来算命的,不问前程也不问婚姻,我只想告诉你几句话,还要你传几句话给一个人”。 老道士要开口,阳春白雪拦住道:“你不用开口,也不用问这个人是谁,我说了你自然会明白。我要说的几句话是:有个人他忠厚老实,不善言辞,他根本不适宜做某些事情,如果让他一个人冒险做下去,他会非常危险,甚至会断送自己的性命。我想他的朋友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听了我的话他知道会怎样做的”。 “他……”老道士又想开口,阳春白雪再次拦住道:“你只要听就行了,不要问我,也不要回答,我所说的事情你心里清楚。你听好了下面的话,这些话是要你传给一个人的:他所关心的人目前很安全,我会暗中使力帮他完成的”。 阳春白雪临走时又回过头来对老道士道:“如果那个人愿意的话可以到武夷山等我,我要让他亲眼看着我不再做坏事,不再伤他的心”。 老道士拉住阳春白雪的手道:“这些话你去对他说,我不会代你传话的,如果你真的在乎他,你就不要再伤害他”。老道士要拉掉嘴上的胡子,阳春白雪阻止道:“这里不是显原形的地方,”她挣脱老道士的手道:“有些难处我现在不能对你讲,你赶快带他离开这个地方,我要去武夷山办一件事情,这是最后一件,父亲答应我事情办完后就让我去找他。请你记住我今天晚上就离开九江,你带着他务须在今天晚上我动身前离开漕帮,我离开后没有人暗中保护他,他将非常危险,切记”。 阳春白雪走后,老道士收拾摊子回到客栈。在房间里,老道士拉掉嘴上的胡子,洗去脸上的油彩,露出真面目来,原来老道士是梅干菜假扮的。 离开祝家庄后,谢天恩和梅干菜俩人来到九江,谢天恩用易筋缩骨功扮成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被漕帮买去,后被漕帮的阳夫人取名红叶送到阳春白雪身边。 梅干菜则装扮成算命的老道士在漕帮门口的街上摆摊,名义上是算命,实则是监视漕帮的一举一动,暗中保护谢天恩。 阳春白雪起先没有想到红叶就是谢天恩扮的,只是感到这个侍女比较奇怪,直到阳春白雪沐浴时看到红叶在门口的神情,面对熟悉的神情,阳春白雪突然之间明白了,红叶就是谢天恩,所以当时她激动得失态光着身子站起来,冲着谢天恩喊道:“你……” 阳春白雪没有揭穿谢天恩的秘密,她知道谢天恩来漕帮的目的是为了救周风,但是漕帮戒备森严,周风所住的上客堂日夜有人看守,谢天恩根本没有机会救出周风。阳春白雪想周风有姐姐阳春雪的照顾暂时不会有事,父亲也答应善待周风,反而是谢天恩一个人在漕帮非常危险,她要离开漕帮去武夷山,如果留谢天恩一个人在漕帮,没有她的守护谢天恩肯定会出事的,故她去梅干菜的算命摊子上告诉梅干梅,要谢天恩离开漕帮。 阳春白雪的话梅干菜听懂了,他知道谢天恩一个人在漕帮非常危险必须离开。梅干菜收摊时发出十万火急暗号,要谢天恩立即到客栈找他。 谢天恩提着阳春白雪给他的包袱来到梅干菜住的客栈,梅干菜告诉谢天恩阳春白雪找他的事,俩人连夜离开九江去武夷山。 武夷山座落在福建北部,方圆200多里,群山幽谷溪流瀑布景色诱人,野人谷更有野人出没其间。 山不高有高山之气魄,水不深集水景之大成。武夷山的碧水丹山之中拥有“三三”、“六六”、“九九”之胜。“三三”指的是碧绿清透盘绕山中的九曲溪,“六六”指的是千姿百态夹岸森林的三十六峰,“九九”指的是翘首东望矗立山中的九十九岩。 夏商前,古越族人就在武夷山繁衍生息,在悬崖绝壁上留下了 “架壑船棺”、“虹桥板”等遗迹。汉代,武夷山就被朝廷册封为天下的名山大川,并成为历代名士和禅家的盘桓之地,名儒显宦、文人墨客接踵而至。西汉后期,闽越王在武夷山建造王城,南宋时期武夷山更是集一时之盛,一代理学巨儒朱熹在武夷山结庐讲学,生活长达40多年,所谓“周东迁而夫子出、宋南渡而文公生”。 武夷山的茶叶与武夷山风光一样享誉天下,“臻山川精英秀气所钟,品具岩骨花香之胜”,其中武夷岩茶和红茶赫赫有名。 虽然已进腊月三九寒天,但武夷山身处南方的福建地区,这时节的气候却温暖如春,感受不到江南的寒冷。 洪邵篓和武哥坐在茶亭中喝茶,武哥亲手泡茶,他们喝的是武夷山特有的武夷岩茶。 武哥端起茶碗,掀开碗盖,轻吸一口吟道:“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洪邵篓也喝了一口茶,但却皱起眉头,她喝不惯武夷山的功夫茶,就觉得太苦,多喝了心里难受,她曾经开玩笑地对武哥说穷人肚子里积一点油不容易,喝了功夫茶将肚子里的油水刮掉了不上算。她也嫌功夫茶太费功夫,喝一点茶跟吃大餐似的,要有三四个茶姑侍候着。 武哥虽然笑说师傅不懂得欣赏茶道,不会享受,但是他也善解人意,每次陪洪邵篓喝茶,不再叫茶姑侍候,也不用功夫茶器,改用江南人喜欢的青瓷茶碗喝茶。 武哥见洪邵篓皱起眉头,问道:“师傅可是仍不习惯武夷岩茶?” 洪邵篓摇头道:“差不多已经习惯了,我是在想大哥二哥他们不知在漕帮怎么样了”。 武哥劝道:“吉人自有天佑,大师伯他们不会有事,师傅毋须担忧”。 洪邵篓自言自语道:“没有他与我吵嘴我反而不习惯”。 武哥听出洪邵篓是在想梅干菜,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小心地问洪邵篓道:“师傅,徒弟可是对你不好,服侍欠周?” 洪邵篓对武哥道:“来武夷山后,你父母待我如亲生闺女,你妹妹待我如亲姐姐,你也为我改变许多,我在茶乐帮真是像小姐一样,可是我……”洪邵篓欲言又止。 “如何?”武哥听洪邵篓话说半截停止不语,遂问道。 “哎……”洪邵篓叹了一口气道:“日子好过了反而感觉不自在,好像缺少什么似的,内心空荡荡的”。 “都怪徒弟无能,不能使师傅开心”。 武哥听洪邵篓的话心中紧张,洪邵篓送武哥回家,武哥真是高兴,一路上他与洪邵篓在一起晓行暮宿,心里说不出的欢喜,他有时真的希望回家的路永远也走不完。回到武夷山茶乐帮,武哥将洪邵篓如何救他,如何收他为徒,如何护送他回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父母听,只听得父亲茶乐帮帮主武茶人长吁短叹,母亲更是又是眼泪又是笑。 母亲私下问武哥为何先前父亲要他学武功他始终不肯,而如今却肯跟洪姑娘学功夫,是不是喜欢她。武哥无法回答母亲的话,但是有一点武哥他心里清楚,与洪邵篓在一起他非常快乐。 在茶乐帮这些日子里,武哥为适应洪邵篓自己也改变很多,首先是喝茶,武哥很喜欢喝功夫茶,为了洪邵篓,他抛弃功夫茶具改用茶碗喝绿茶。其次是吃饭,武夷山只产籼米,平时都吃籼米饭,但是洪邵篓出生在鱼米之乡的江南,江南人都吃粳米饭,只因洪邵篓无意中说一句籼米饭太硬,武哥便令人特意买来粳米,从此后洪邵篓每日里吃到的都是又软又松的粳米饭。再次是读书,武哥往日里终日与书为伴,每天笔耕不止,洪邵篓来帮中后,武哥很少看书,每日陪洪邵篓游山玩水,除了野人谷因为有野人没有去过外,武夷山所有好玩的地方他都带洪邵篓去玩过。 武哥十分小心地照顾着洪邵篓,生怕她有一丝不习惯,武哥希望洪邵篓能长住在武夷山,在武夷山开心快乐。但是今天听到洪邵篓说日子不好过,内心空荡荡的,心中很紧张也很难过,他在想还有什么地方没有照顾好洪邵篓。 洪邵篓发觉武哥紧张起来,她将手中的茶碗放在桌子上,伸手揉揉武哥的头道:“书呆子,不是你的过错,你待师傅太好了,可能是我命贱骨头轻,好日子过不惯。书呆子,我跟你说心里话,自从三年前我家中发生变故,父母双双死在神秘人手中,庄园被毁之后,我就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日子过得真的很苦。三年来我已经习惯了那种寄人篱下、孤苦零丁的生活,到了你家后,你们一家人待我如亲人,我知道你们是真正的待我好,我很感激。但是我心有悬系,所以我一个人过这种好日子心里不踏实”。 “你可是在想二师伯?” 洪邵篓点头道:“是的,不光是想二师伯,还想我大哥,他们到漕帮去救人不知会有什么结果。当初我跟臭道士吵架离开他们,现在想想很后悔,如果我跟他们一起去,也好有一个照应。现在他们在冒险而我却躲在这里享清福,你说我能踏实么?” “我……”武哥心里有一些酸楚,但是他能说什么呢,心中喜欢师傅却从不敢讲出口,想安慰师傅不知道该怎么说:“是武哥拖累师傅”。 第 4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0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50 章 洪邵篓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她站起来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峰,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 武哥从茶炉上提起水壶,接过洪邵篓手中的茶碗,倒进开水,又为自己的茶碗里倒入开水,因为思想不集中,开水溢出茶碗,弄得桌子上全是水,武哥忙着将开水壶移开,谁知壶中的开水又洒到自己的手上,武哥被烫得摔掉手中的茶碗。 洪邵篓拉过武哥的手,见手被开水烫得通红,还有水泡冒出来,于是对着武哥手上被烫伤的地方吹气。 气吹在武哥的手上,暖在武哥的心里。武哥因感动而不觉得手在疼痛。 洪邵篓靠在武哥的面前低头吹气,她头发上的香味和身上的少女体味随着洪邵篓一吸一吹之际飘进武哥的鼻内,少女体香拨动着武哥的心弦,武哥呆呆地看着洪邵篓的头发,他希望洪邵篓永远这么吹着,他希望自己的手上起更多的水泡。 妹妹武秋予出现在洪邵篓的身后,她搂住洪邵篓笑道:“哇,洪姐姐你对哥哥真好,小心将哥哥的手咬断了”。 武秋予穿着一身淀蓝碎花腊染小袄,下身着一条同色的腊染长裤,一对长辫末梢扎着粉红色的蝴蝶结,脸没有一般大家闺秀的娇嫩,但是弯弯的眉,圆而大的眼,小巧玲珑的鼻,鲜红一抹的嘴配在一起倒也标致。 武秋予搂着洪邵篓说话时嘴角翘起,眉毛上扬,神情中带着玩皮,她笑着将洪邵篓搂得紧紧的,脸贴在洪邵篓的背上,开着玩笑。 洪邵篓本身也是一位性格开朗的姑娘,刚才因担心和思念梅干菜心情不是太好,但被玩皮的武秋予搂着说笑一番后,心情也稍有好转,武秋予笑她对武哥好,她心中有些异样,赶紧放下武哥的手,对身后的武秋予解释道:“秋予妹妹只知道自己淘气,武哥也指望不上妹妹的关心,我这个做师傅只好代劳一下。你来了正好,你哥哥手烫伤了,快带他回家包扎一下”。 “有漂亮的洪姐姐师傅心疼,哥哥是不会指望我这个妹妹的,我都妒嫉了”。武秋予将头顶在洪邵篓的背上用力地左右转动,直转得洪邵篓痒得讨饶,武秋予才停住道:“洪姐姐嘴里的仙气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神,哪用得着回家包扎啊,你看看你徒弟,陶醉得脸都红到颈根了”。 洪邵篓背手将武秋予拉到胸前道:“你这个小淘气鬼,看你哪里有伤,没有伤也没有关系,弄点开水烫一下,洪姐姐也吹口仙气试试”。说着端起桌上的茶碗往武秋予手上倒。 洪邵篓知道碗里的茶已凉不会烫人,故意将茶水倒在武秋予的手上,见武秋予笑着说不疼,洪邵篓要往武秋予的脖子里倒,吓得武秋予挣脱洪邵篓的手,跑到武哥背后,对武哥道:“哥哥,洪姐姐欺负我,你帮我嘛”。 武哥窘羞地对妹妹道:“小妹休要胡闹”。 武秋予伸头到武哥面前,用手指刮着脸道:“哥哥护着洪姐姐不帮妹妹,吔吔吔,哥哥喜欢洪姐姐,羞羞羞,哥哥想媳妇”。 洪邵篓被武秋予调皮淘气的样子逗笑了,她抓住武秋予道:“是你想情郎了吧,让我摸摸你的心跳,哎好快啊,我家秋予妹妹想情郎啰”。 武秋予被洪邵篓挠得咯咯直笑:“谁是你家的妹妹啦,哟,洪姐姐都承认我们是一家人了,哥哥快娶洪姐姐过门,我要抱小宝宝”。 洪邵篓红着脸要打武秋予,武秋予猴精似的跑到武哥的身后。 武哥被妹妹说中心思也很尴尬,他不敢看洪邵篓的表情,转身对妹妹道:“小妹休要乱说,洪姐姐是哥哥的师傅,不可乱了礼数”。 武秋予道:“我乱说,哥哥的心思我全知道,妈妈也说洪姐姐是个好媳妇,哥哥你不要不好意思,” 武哥被妹妹说得更不好意思,他沉下脸来对妹妹道:“住嘴,你不了解为兄,你不了解我师,以后勿再言语”。 洪邵篓听得武秋予和武哥的一番话,感觉到武哥的心思,武哥对她的感情,心想:我该走了,再呆在武夷山恐怕要生出乱子来。想到这里她对武秋予道:“秋予妹妹,你哥哥说得对,你不了解你哥哥,也不了解我。我来武夷山纯粹是为了送你哥哥回家,我来武夷山后,你待我如亲姐姐,我很感激,我会永远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只是我呆的时间太长,要走了,我的大哥二哥在冒着性命救人,而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不管,我要去帮他们,那怕是送掉性命,但是只要与他们在一起我也心甘”。 武秋予见洪邵篓说得沉重,不再嘻闹,她拉着洪邵篓的手道:“洪姐姐你生气啦?”洪邵篓将武秋予搂在怀里道:“好妹妹我没有生气”。武秋予也抱住洪邵篓道:“洪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只要你不走,我再也不惹你生气,我会很乖的,我舍不得你走”。 洪邵篓搂着武秋予沉默不语。 武秋予见洪邵篓不语,再次恳求道:“洪姐姐,我们都将你当成自己家里的人,你如果走了我们会难过的,特别是我哥哥肯定会很伤心。只要你不走,我和哥哥就违抗父命一次,带你去野人谷”。 武哥心情也很难过,他感觉到与洪邵篓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太快,美好的光景一会儿就过去了,但是他知道洪邵篓终究要走的,她不属于武夷山,更不属于他武哥,她属于二师伯梅干菜。想到这里他黯然对洪邵篓道:“徒儿深知师傅的心思,不再强留于你”。 武秋予见哥哥不挽留,不解道:“哥哥你不是很喜欢洪姐姐吗,为什么不留洪姐姐下来,你开口留啊,只要你开口洪姐姐一定会留下来的,好哥哥你开口啊,洪姐姐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会失去洪姐姐的”。说着说着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掉下来。 洪邵篓的眼圈也红了,她看出武哥喜欢她,真心地喜欢她,但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梅干菜,再也不能容纳别人。虽然她也喜欢武哥,但是这种喜欢仅仅是一种喜欢,一种欣赏,这与对梅干菜的感情完全是两码事。如果再呆在这里可能会伤害武哥,伤害武哥的全家人。 洪邵篓非常矛盾:走吧,武哥全家人待她太好了,她有些不舍,而且武哥会很伤心,不走吧,她不可能接受武哥的感情,只会使武哥更伤心。 洪邵篓似下定决心,她对武秋予道:“好妹妹,你们全家对我的情谊我会永远铭记在心,但是我不能不走,我走后会回来的,我也舍不得你秋予妹妹”。 武秋予见已经没有办法挽留住洪邵篓,她想到洪邵篓一直想去野人谷找野人,遂对武哥道:“哥哥,洪姐姐要走了,她一直想去野人谷,我们陪她去野人谷一趟好吧?” 武哥有点犹豫,野人谷的野人多次伤人,故作为茶艺帮帮主的父亲下令,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入野人谷。如果他擅自带洪邵篓进野人谷,怕父亲责骂,又怕进入野人谷遭到野人的伤害。 武秋予没有多少考虑,她对犹豫不决的武哥道:“洪姐姐马上都要走了,再不去以后就没有机会,哥哥不要犹豫,我们现在就走,如果父亲责怪就说是我要去的”。 武哥用眼睛征求洪邵篓的意见,洪邵篓一直想见见野人长什么样,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去,现在机会来了,她当然不想放过,她对武哥道:“我真的想看看野人长什么样子,如果好玩捉一个给臭道士玩玩”。 武哥见洪邵篓想去,想想也罢,且违拗一次父亲的命令吧,带洪邵篓进野人谷。 说走就走,三个人简单作些准备就匆匆进山。 武秋予身背采茶的竹篓,脚蹬长靴,一路走一路唱着采茶情歌,武哥也跟在后面和着: 山上茶树青又青, 采茶姑娘实在靓哟, 歌声嘹亮向画眉, 奔哥听到心生生呀。 山上草木青又青, 放羊哥哥实在靓哟, 箫声吹来真好听, 奔妹听到心生生呀。 采茶姑娘哥问你, 请问姑娘带哪里哟, 哥哥有心也有意, 想爱同妹结连理呀。 放羊哥哥心莫急, 妹妹有心也有意哟, 第 5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1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51 章 相亲相爱爱真心, 真情正来结连理呀。 哥有情,妹有意, 相亲相爱真欢喜, 同唱山歌笑咪咪, 等到良时结夫妻。 洪邵篓听得俩人唱到“同唱山歌笑咪咪,等到良时结夫妻”时笑出声来,她对武秋予道:“秋予妹妹,你与哥哥也能唱情歌啊,你们什么时候结夫妻啊,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啊”。 武秋予调皮地笑道:“洪姐姐,我是代你与哥哥唱的,你快快学会,等到来年春暖花开,茶树飘香的时候,与哥哥俩人一起到山上采茶时你一句我一句地唱啊笑啊,哪时候你就不想离开我们了”。 “你就是这样采茶的时候与情郎唱的吗,告诉洪姐姐你的情郎是哪一个啊,让我看看英俊不英俊,配得上我们漂亮的秋予妹妹吗。如果配不上的话也不要紧,你洪姐姐有的是毒药,毒死他你再重找”。 武秋予被洪邵篓说得脸色通红,她撒娇地叫道:“洪姐姐……” 野人谷在武夷山深处,没有人走的路,要进入野人谷,须沿着山中的小溪逆流而上,一路上小溪水流湍急,险滩遍布溪涧,三个人小心地沿着小溪在山谷中翻山越岭,潺潺清流穿峡走谷,时而潺潺,时而泻湍,其声如鼓如琴,在深邃的峡谷中,奏出天籁之音。 一座高壁万仞的山峰拦住三个人的去路,洪邵篓抬头望去,峰峦通体赤红,有拔地而起、直插云霄之势,形态极为壮观。瀑布从山峰顶部飞流直下,上部如巨帘横展,下部似游龙吸水,湍急的飞流犹如脱缰的野马,雷鸣闪电,声撼山谷。 武哥对洪邵篓解释道:“此峰名曰天子,穿过其峰即入野人谷”。 翻过天子峰,三个进入一峡谷,这个峡谷中的景色又是不同:峰高谷深,溪流纵横,怪石嶙峋,森林茂密,深潭碧如翡翠,景观神秘而奇异。洪邵篓感叹道:“好美的山景啊”。 武哥提醒道:“师傅须十分小心,我等已进入野人谷”。 洪邵篓道:“师傅想洗个脚轻松一下,再去找野人玩玩”。。她脱去靴子,除去袜子,将脚伸进溪水中,冰凉的溪水正好冲走她爬山的疲劳。武秋予也脱去靴子坐在洪邵篓的身边。 武哥想起《山海经》对野人的记载,他对洪邵篓道:“师傅你可知古书如何写野人的?听我念道:枭阳,其为人,人面,长唇,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 武哥尙未说完就听武秋予叫道:“洪姐姐你看那是什么?”洪邵篓顺着武秋予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一个浑身长满红毛的东西从树上爬下来,这个东西高有丈余,浑身红毛,脸成麻色,大头上宽下窄似马脑壳,嘴唇厚大突出,额有毛垂下,眼睛深陷在眼眶里,脚毛发黑,两腿又粗又长,屁股肥大,走路蹒跚,长得三分像人七分像猴子。 “野人,”武哥道。 洪邵篓和武秋予听说是野人,飞快地将靴子穿上,赶紧与武哥躲到岩石后面。 树上下来的野人手里抓着野果,它没有注意到山谷里闯入不速之客,就见它步履蹒跚地走到一个山洞里。 洪邵篓对武哥道:“没想到真的遇见野人,看上去怪吓人的,不知它怕不怕姑奶奶的胡椒面”。武哥阻拦道“师傅万万不可伤他,他也是一条性命”。 洪邵篓道:“姑奶奶就想跟他玩玩,不会伤他性命的”。她拉着武秋予的手悄悄地靠近野人走进的山洞。 洞里散发出阵阵臭气,洪邵篓捂住鼻子,探头向洞里望去,洞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就听到洞里有细弱的声音时不时地传出来,好像是婴儿的吸吮声。洪邵篓看不到里面心中着急,她从怀里掏出一只火摺子,点着火后丢进洞里,想借着火光看看洞里的情况。她顺着火光看洞里,别的东西什么也没有看到,就看到火摺子落到洞里辅满枯草的地上,引起熊熊大火。 洞里传出惨烈的嚎叫声,紧跟着一个浑身长着黑里透黄毛发的野人从洞中窜出来,这个野人长长的头发上冒着火花,胸部两只硕大的奶子还流着奶水,显然是一个母野人,母野人手中还抱着一个小野人,小野人的俩人只手死死吊在母野人的脖子上。母野人不管头发上冒着火花,她着急地向洞里乱吼乱叫。 洪邵篓最先看到的红毛野人从洞里窜出来,大火将他的毛发全部烧尽,他手里还抱着另外一个小野人,小野人伏在红毛野人的怀里嗷嗷叫着,脸上的表情恐惧之极。 四个野人疯了似地在洞口乱吼,但是大火封住了洞口,任凭四个野人狂吼乱叫,洞中再也没有野人出来。 母野人长长的头发已在吼喊声中被烧光,皮肤的焦味直冲洪邵篓的脑门,洪邵篓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火摺子会惹出这么大的祸来,她也惊呆了,看着母野人向她扑过来她却不躲不闪。 母野人抱着孩子冲向洪邵篓,愤怒的眼睛中充满敌意,她将手中的小野人抛给红毛野人,伸出粗壮的双臂,嘴里喊着叫着拍向洪邵篓。 洪邵篓本能地身体后仰,想躲开母野人的袭击,但是站在坡上的脚下滑动,人滑倒在地,半个身体顺着斜坡滑倒在母野人的胯下。 母野人双掌击在洞壁上,她顾不得疼痛,见洪邵篓滑倒在她的胯下,收手抬脚对着洪邵篓的脑门踩下,母野人如蒲扇般大小的脚踩下来虎虎生风,如果洪邵篓挨这一脚,小命一定玩玩。 洪邵篓直到脚下滑倒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当滑倒在地时她不敢耽误,侧身翻滚想滚出母野人的胯下,但是滚的方向正好相反,没有滚向母野人抬脚的一边,而是滚向另一只站立着的脚。母野人的脚踩下时正好是洪邵篓侧过身子翻滚的时候,故一脚踩空,母野人再次抬脚要踩洪邵篓,洪邵篓刚才侧身滚错方向,待母野人再次抬脚时,她机灵地向相反方向滚去,从母野人抬脚的空隙里滚出来。 母野人一掌两脚没有碰到洪邵篓更为愤怒,她跳起身体,凌空压向洪邵篓…… 洪邵篓已赢得机会离开母野人,她不敢停留快速闪向一边,同时从兜里掏出鬼见愁扔向母野人,就听“呯”的爆炸声,鬼见愁在母野人身上爆炸,毒粉随着火药沾在母野人身上。鬼见愁虽然厉害,无奈母野人皮厚肉臊,毒粉沾在身上后,仅仅将皮毛烂去部分,身体无大碍,不像人中了鬼见愁一命呜呼。 红毛野人显然与母野人是夫妻,他也没闲着,接过母野人抛过来的小野人后,将小野人放在地上,他两腿用力蹬起扑向洪邵篓身边的武秋予。 武秋予不像她文弱书生的哥哥,她自小跟父母练武,一身功夫不凡。她见红毛野人扑过来,侧身让过,就势解开身上的背篓,从背篓里掏出一把弯刀,刀光闪过,红毛野人身上一块皮毛被削去。 红毛野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身手也骁勇矫捷,他不管身上的伤口,上身蹲下,双腿曲起呈饿虎扑食状,他吃了武秋予的苦头故没有直接扑向武秋予,而是蹲在地上围着武秋予转圈子,武秋予也跟着转圈子,就这样左转右转,红毛野人始终不扑上来。武秋予转了几圈见野人不动手,她不再转圈,而是将手中弯刀竖起,做一个前后马步,以静制动。 母野人扯下身上被鬼见愁毒粉腐蚀的皮毛,嘴里哇哇大叫,显得极端狂暴,她捡起地上的碎石块砸向洪邵篓,洪邵篓左避右让躲闪着,石块砸在山洞的石壁上,冒出阵阵火花,洪邵篓吃惊母野人的臂力,心想如果石块砸中自己不死也得残废。想到这里她飞身跃起落到母野人的背后,抬脚踢在母野人的屁股上。 母野人没有动静,洪邵篓反而倒退十几步,碰到红毛野人的身上。红毛野人围着武秋予转圈子,没有想到横地里窜出一个人来,一下子将他拌倒在地上。武秋予见机会来了,弯刀扬起,就听见红毛野人鬼哭狼嚎般地嚎叫着,红毛野人的一条腿被武秋予生生地砍断。 母野人捡起地上的石块想再砸洪邵篓,但是眼前不见人影,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屁股上被踢了一脚,母野人人高马大,挨洪邵篓一脚没有摔倒,但是听到红毛野人嚎叫,转身看到红毛野人倒在血泊中。母野人不顾一切地扑到红毛野人的身边,抱着红毛野人哀嚎,声音里透着无限的哀伤。 武秋予再次扬起弯刀砍向野人,母野人不躲不闪,抱着红毛野人准备殉情。 武哥及时推开武秋予,他看着这对野人夫妇情深意重的样子深为感动,他对武秋予道:“休要伤害他们”。 就在此时,洪邵篓听见四周传来嚎叫声,几十个手持树棍的野人从四面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嚎叫着,转眼间将三个人围在中间。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野人谷 几十个野人将洪邵篓、武哥和武秋予围在山谷中间,野人们手中都拿着从树上扳下来的树棍,将树棍举过头顶嚎叫着,野人们看到红毛野人躺在血泊里晓得三个人的厉害,都不敢下来靠近他们,只是举着树棍远远地嚎叫着。 武秋予被野人们叫得不耐烦,从背篓里掏出一把小刀飞向野人,野人见有飞刀过来机灵地避过,飞刀落空。 一个野人从地上捡起石块扔向武秋予,石块中透着劲道,武秋予歪头躲过。其他野人都从地上捡起石块扔向武秋予,石块像雨点似的飞向武秋予,武秋予挥舞起弯刀阻挡石块,洪邵篓也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棍,挥舞着为武秋予阻挡石块。 第一个扔石块的野人看样子是个头领,他看见石块砸不着武秋予,便爬到山顶上,挥着双手发出长音,随着长音声,更多的野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们将山谷围得水泄不通,新赶过来的野人也跟着前面的野人一样捡起石块砸向武秋予。 所有的石块都砸向武秋予,站在旁边的武哥不会武功,但是也没有遭到石块的袭击。可能是野人恨武秋予砍断红毛野人的腿,将仇恨和愤怒都洒向武秋予,洪邵篓帮武秋予挡石块,也遭到野人的攻击。 第 5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2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52 章 武秋予抵挡一阵后双手乏力,弯刀在手中慢下来,她已筋疲力,现在是强撑着。 洪邵篓舞动树棍的手也慢下来,她的力气也将用光,等到洪邵篓也挥舞不动时,武秋予身上遭到更多石块的袭击,她的头被砸破,脸被砸肿,手臂被砸断,武秋予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洪邵篓伏在武秋予的身上,她也无力挥动树棍抵挡石块,眼见着武秋予要被砸死,便不顾一切地趴到武秋予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为武秋予抵挡石块。 野人们并没有因为洪邵篓伏在武秋予的身上而停止攻击,他们手中的石块仍然如雨点般地飞向洪邵篓,洪邵篓的背上接二连三地被石块击中,洪邵篓疼得大声叫喊。 武哥扑上来趴在洪邵篓的身上,他为洪邵篓抵挡石块,这个文弱书生被石块击中后大口的血喷到洪邵篓的头上。 洪邵篓见不是办法,如果就这样任由野人砸,三个人都要被砸死,必须想个办法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再则武秋予的伤很严重,血流不止,如果不及时救治,可能要送命。洪邵篓拨开武哥的头朝四周望去,看见野人住的山洞里的火已经熄灭,心想如果跑到山洞去可以抵挡住野人的围攻,保住三个人的性命。主意已定,洪邵篓推开伏在身上的武哥,抱起武秋予往山洞跑去,一边跑一边对武哥道:“带着背篓跟我去山洞”。武哥听得此言,从地上爬起,背起背篓,跟着洪邵篓往山洞跑。 洪邵篓抱着昏过去的武秋予跑着,一路上数次被石块砸倒,她又数次从地上爬起来,硬是拚着一口气,将武秋予背进山洞。 武哥离开洪邵篓后,野人不再用石块砸他,故他能从容地将地上的背篓背起,跑到山洞里。 山洞不大,深不过丈余,没有拐弯抹角的地方,洪邵篓怕武秋予再受到野人的石块伤害,将她放到山洞的最里面,又叫武哥从背篓里拿出跌打损伤的药救治妹妹,她自已来到山洞门口,用背篓将山洞门挡住,她伏在背篓后面抵挡野人。 野人们从山上跑下来追到山洞门口,他们不敢进洞,但是没有停止用石块攻击洞里的人。 背篓是竹子编成的,难以抵挡野人如流星般的石块的攻击,没有多长工夫,竹背篓就被砸得粉碎,野人们的石块越过破碎的背篓落进洞里,砸在三个人的身上,洪邵篓在前面,受到更多石块的攻击。 “叭,”一块石头砸中洪邵篓的额头,血从额头上流出来,流到身上的衣服上,染红一大片。武哥亲眼见到洪邵篓被石块砸中,他心疼地从身上撕下一块布为洪邵篓包扎起来,在包扎的过程中,又有更多的石块砸到洪邵篓的身上,武哥不管许多硬将洪邵篓抱起移至里面,自己趴在洪邵篓的身上抵挡野人们的石块攻击。 两个人影飞速赶到洞口,就听得野人“噗通噗通”的倒地声,十几个人野被点中穴道倒在地上,其余野人四处散去,跑得远远的看着。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洞内:“里面有喘气的没有?有就哼哼一声”。 是梅干菜的声音,洞口赶走野人的是谢天恩和梅干菜俩人,他们从漕帮出来后径直赶往武夷山,但是进到山中后就迷路了,在山里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出路。正在晕头转向之际,听到满山遍野的野人嚎叫,他们顺着野人嚎叫的声音摸过来,就看到很多野人用石块围攻几个人,被攻击的人拚命跑进山洞,他们远远的只看到背影,故没有认出是洪邵篓。谢天恩说快去救人,于是他们赶到洞口,谢天恩用千拂手点倒十几个野人,便冲进洞里救人。 洞内黑乎乎的,谢天恩摸到一个人后便抱出山洞,梅干菜也抱起一人出山洞,待放下时发现是洪邵篓,他激动得抱住洪邵篓喊道:“姑奶奶怎么会是你?” 洪邵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梅干菜的怀里,她激动得伸出双手搂住梅干菜道:“死道士臭道士你终于来了,来的正是时候”。两个人搂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 一番激动过后,梅干菜对洪邵篓道:“我的姑奶奶啊,你也真是的,什么人不好惹,非要去惹野人,你要是被野人抢去做老婆你受得了吗?” 洪邵篓对着梅干菜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道:“你这个臭道士,谁叫你不在我身边让我出气,我只好去惹野人啦”。 梅干菜痛得大喊道:“哇……好疼啊,臭婆娘你真的想把我咬死好去做野人婆啊?” “姑奶奶这么长时间没有欺负你,今天要咬一个够瘾,咬死你这个臭道士我就去做野人婆”。洪邵篓说着又将嘴凑到梅干菜的脖子上准备咬人,梅干菜吓得松手将洪邵篓丢在地上。 谢天恩抱出来的是武哥,武哥刚才伏在洪邵篓的身上为她挡石块,被砸得昏过去,经谢天恩一番救治才醒过来,他对谢天恩道:“我妹妹还在洞中,请大师伯快快救她”。 谢天恩再到山洞中,伸手探摸躺在地上的武秋予,发现武秋予身上有很多地方骨折,他叫洞外的梅干菜点着火把进洞,仔细地查看武秋予身上的伤。 武秋予身上被自己的血染红,她的脸色又白又青,神智昏迷。他摸到武秋予的头上,发现她的头上至少有三个洞,小的如黄豆,大的如铜钱,除了有洞,还有好几处骨头开裂,特别明显的是鼻梁骨也断了,鼻子歪向一边。 谢天恩要梅干菜去溪边弄些水过来清洗伤口,梅干菜从涧溪里灌了一牛皮袋水进来,谢天恩将水拿在手里,感觉水冰凉的,如果用这么冰凉的水去洗伤口,病人肯定受不了,再想涧溪里的水是脏的,不能直接洗伤口,须先将水烧滚了消毒后才能用,但是洞里有水没有水壶,没有东西盛水放在火上烧。 谢天恩想到自己的阳刚真气或许能将水烧开,他将水袋捂在两手中间,运动真气,果真没有一会工夫水袋里的水就烫得不行,再运气,热气从水袋口冒出。 谢天恩小心为武秋予洗刷伤口,伤口洗干净后,他从怀里掏出师傅黄芸留给他的九转续骨膏,敷在武秋予的伤口处,谢天恩不愧为是医术高明的郎中,他在法华山中经常为摔断手脚的猴子山羊等动物接骨上药,故对接骨疗伤驾轻就熟,没有多大功夫,武秋予身上的伤都敷上药膏。 为武秋予包扎好伤口后,谢天恩又来到洞外的红毛野人身边,站在红毛野人身边的母野人惊恐慌地看着谢天恩,手中的石块捏得紧紧的,她不敢将石块砸向谢天恩,因为她刚才亲眼看见谢天恩接二连三地打倒许多野人,其实她不知道谢天恩仅仅是点了野人的穴道,不要多长时间,野人身上的穴道自解,他没有伤害野人。 谢天恩在法华山与黄芸婆婆学医练武五年多,整日里与山中的野兽为伍,他对野兽有特殊的感情,在他心里野兽与人无根本的区别,它们也是有灵性有情感的,所以他从来不伤害它们,而是与它们做朋友,为它们治病。。 谢天恩对倒在地上还流着血的红毛野人道:“你不要怕,我是来帮你的,帮你把腿接好后你好走路,去打猎,要不你今后如何生活”。他又对站着的母野人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男人的”。两个野人虽然听不懂人话,但感觉到谢天恩对他们没有恶意,是来帮他们的,故母野人丢下石块,抱起身边要吃奶的小野人看着谢天恩。 谢天恩先点了野人的穴道止血,再用水清洗野人断腿处的伤口,又将断在一边的残腿拿过来清洗干净。 站在远处的野人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谢天恩的一举一动,他们不喊了,不嚎叫了,但是眼睛中的警惕和不安没有消除。 谢天恩将九转续骨膏抹在红毛野人的伤口处,红毛野人痛得叫起来,母野人吓得冲到谢天恩背后要拉起谢天恩。 远处的野人也都举起手中的石块,随时准备砸向谢天恩。 母野人的手抓住谢天恩的衣服,使劲地拉着,她以为谢天恩在伤害她的男人,便想将谢天恩拉开。谢天恩转过身来抓住母野人拉衣服的手道:“不要拉,我在为他治病,我不会伤害他的”。 母野人听到红毛野人的叫声后已失去理智,她将怀里吃奶的小野人举起来砸向谢天恩。 谢天恩,接住砸过来的小野人,他将小野人又轻轻地塞回母野人的怀里,然后抓住母野人的手,将她拉到红毛野人的头边,将母野人的手放在红毛野人的脸上道:“不要恐慌,不要发疯,好好照顾你的男人”。 红毛野人伸手抓住妻子的手,嘴里轻轻叫着,谢天恩听不懂红毛野人喊什么,但是母野人渐渐地冷静下来。 红毛野人刚才被谢天恩敷药时碰着伤口痛得喊叫,药敷上后,红毛野人渐渐感觉不到疼痛,反而觉得伤口一阵阵清凉,知道是谢天恩为他治病,故拉着惊恐不安的母野人的手安慰她,野人们虽然不会说话,但这不妨碍这对夫妻情深的野人之间的交流,母野人也轻轻地叫着,双手抚摸着对方的脸,她的神情是那么关切,那么温柔。 谢天恩看着野人夫妻的深情,想起了阳春白雪,他在想阳春白雪现在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不知道她如何对付茶乐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做坏事了,会不会如她所说,跟自己远走高飞。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一口气自语道:“不想了,想也没有用”。 谢天恩继续为红毛野人敷药,九转续骨膏确实是灵药,敷在伤口上不需要多长时间,血就不流了,伤口也不疼痛。他将断肢接在红毛野人的腿上,在接口处敷上厚厚的药膏,又找来一些树枝绑在野人的腿上,将接口固定。 天暗了,梅干菜点亮火把,谢天恩花费很长时间才为野人接好骨头包扎好伤口,他又为母野人的伤口抹上药膏,再将红毛野人抱到洞中,与武秋予并排放在一起。 野人谷的夜晚是寒冷的,寒气袭人,谢天恩想到山上捡一些树枝干草点火取暖,走到洞口,看见洞口放着许多野果,还有被打死的野鸡野兔。 野人们都站在山洞四周,看到谢天恩出来,手指着洞口前的食物叫着,谢天恩感动了,是野人为他们送吃的来了,他感觉到野人是通人性的,他们甚至比人更可爱,你对他们好一点,他们报以十倍百倍千倍。红毛野人是被武秋予伤害的,他们的家是洪邵篓烧毁的,谢天恩医治由人伤害的红毛野人,就仅仅做了这一点事,而且做这事是在弥补人的过错,野人们却读懂了人的善意,他们报以更大的善意。 谢天恩上山捡树枝干草,野人也跟着他上山捡,将捡到的树枝干草送到谢天恩手里,谢天恩抱不下了,他们就抱着跟着谢天恩到山洞。谢天恩连声说谢谢,野人们听不懂谢天恩的话,但是看得出谢天恩的友好表情,他们捡来的树枝干草在洞口堆在小山似的。 篝火在洞外点起,这是梅干菜的主意,他说与洪邵篓久别重逢,是野人的嚎叫声引导他找到洪邵篓,所以要将欢喜和快乐与野人们一起共享,他的经典话语是:“两个人的快乐由几百个野人兄弟一起分享,这个快乐会增长几百倍”。但是梅干菜没有想到野人是怕火的,见到篝火都离得远远的,根本分享不到梅干菜的快乐。 野鸡和野兔肉烤熟了,洪邵篓将野人的大小孩抱出洞来,她拿一块鸡腿给小野人吃,野人向来是吃生的,无论是野果还是肉类,他们不会生火,也害怕火,但是小野人不同,他什么都不懂,闻到野鸡的香味,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嘴里塞,吃得狼吞虎咽。 谢天恩拿了一大块野兔肉到洞里,给躺在地上的红毛野人吃,红毛野人虽然觉得兔肉香味馋人,但是他不敢吃,谢天恩撕了一块兔肉放进嘴里吃给红毛野人看,示意他熟肉更好吃,红毛野人看懂谢天恩的意思,见谢天恩吃得很香,他抵御不住兔肉的香味,也吃了一口,肉到嘴里,红毛野人觉得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太好吃了,将谢天恩送来的一大块兔肉吃个精光。 母野人也吃了熟兔肉,她感觉熟肉比生肉好吃多了,她高兴,拿着熟兔肉到洞外,对着远处的野人叫喊着,意思是叫他们都过来吃这熟兔肉。 众野人听到母野人的召唤,小心翼翼地走近,母野人兴奋地举着熟野兔肉对野人头领比划着,叫着,野人头领将信将疑,接过母野人手中的熟兔肉,先放到鼻子上闻闻,感觉香,又小心地伸出舌头舔一口,感觉更香,咬一小口,口水流下来,野人头领尝到熟肉的好吃,心想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啊,他吃得很馋,一小口肉还没有咽下,又将手中的大块熟肉塞进嘴里。 第 5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3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53 章 其他野人见头领吃得如此之香,也都从谢天恩和梅干菜手里接过熟野鸡肉、熟野兔肉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叫喊,叫喊声引来更多的野人,野人们送来更多的野味,还有两个野人找来一头野猪。 不管是野鸡肉、野兔肉还是野猪肉,被众野人吃个精光,他们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他们开始觉得火是好东西,生肉在火上这么一烤,吃起来香得不得了,不光火能烤肉吃,坐在火旁边还感到火的温暖,他们围着火就不觉得冬夜的寒冷,山风的料峭。他们从此不再怕火,而是喜欢火。武夷山的野人从此开始吃熟的食物。 母野人怀里吃奶的小野人对谢天恩一点也不害怕,他爬到谢天恩的身上,伸手去掏他的衣兜,谢天恩也喜欢这个小野人,任由他将手伸进自己的衣兜里乱掏东西,小野人从谢天恩的衣兜里掏出一块烙饼来,知道是吃的东西,本能地拿到嘴里吃,无奈小野人牙齿还未长全,咬不动生硬的烙饼,急得他嗷嗷叫。谢天恩好笑,他掰开一块放在嘴里含化了再塞进小野人的嘴里,小野人这下吃得动了,一边嚼着,一边学谢天恩掰烙饼,掰下一小块后往谢天恩嘴里塞,自己嘴里边还嘟嚷着,意思是要谢天恩弄给他吃,就这样一块饼全给小野人吃了。 一块烙饼吃光后小野人意犹未尽,又伸手到谢天恩兜里去掏,这次他再也没有掏出吃的东西来,小野人失望地将头顶在谢天恩的怀里腻来腻去。 谢天成好像又回到了法华山中,与群猴在一起嘻闹,他想那个剖腹产的小猴崽不知现在还那么调皮吧,还会不会学着他的样子装哭,现在怀里的这个小野人与法华山的小猴崽还有点像,跟那个小猴崽一样调皮。他双手将小野人举过头顶道:“你这个小调皮鬼,没有吃的了,下次我一定带许多好吃的东西给你,你没有吃过糖果吧,可甜呢,你老实一点我下次就带糖果给你吃,叫你吃得甜得掉牙”。 小野人“吱吱吱”地叫着,好像在说快点给糖果吃。 谢天恩伸手刮着小野人的鼻子道:“还是你好,有爹,还有娘,有一个家,山洞虽然冷点,可是你有爹娘疼你,你也不会冷的”。说到这里想到自己如今也有娘了,也有家的温暖,他想起祝三娘来,想娘在等他们回去吃年夜饭。 武秋予醒过来,她睁开眼看见一位陌生的男子在摸她的身体,吓得直喊:“救命……” 听到喊声,武哥伸过头来对武秋予道:“莫动,大师伯正在为你换药”。 “大师伯?”武秋予问道:“可是洪姐姐的大哥?” “然也”。 武秋予听过洪邵篓说她大哥谢天恩医术如何高明,武功如何高强,人长得如何英俊。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疗伤,她看着低头为自己换药的谢天恩:谢天恩剑眉横挑,星目闪烁,少年的英气玉树临风、如梦如幻,嫩滑的肌肤白皙的脸,五官棱仞有角,嘴角一抿一掀似有似无的微笑透出英姿焕发的男子气概,最动人处是剑眉随着他包扎时手劲的大小时皱时驰,皱驰交替,如木琴小锤,点点敲打着武秋予的心弦。 多么英俊啊,武秋予感概道。 谢天恩回过头来,磁性般的男子气息一下子扑入武秋予少女的心田,她害羞地脸生红晕,但是眼睛却盯着谢天恩舍不得眨巴,生怕在眨眼之间,眼前的英俊男子会消失。 谢天恩包扎好武秋予胸口的伤后为她掩上衣服,武秋予这才发现,自己少女的胸脯裸露在他的面前,她更窘了,一向活泼开朗的武秋予此时却血脉上涌,心跳加快,羞意满面。 “痛吗?”谢天恩见武秋予醒来,关切地问道。他的声音如旷野中的共鸣,一阵温馨在武秋予的心间流过。 “不痛,”武秋予闭起眼睛轻轻说道。 为武秋予换药整整花去一个多时辰,在这段时间里,武秋予面红耳赤,手心冒汗,如梦似幻。她时而偷偷睁开眼睛凝望谢天恩,时而又闭起眼睛感受谢天恩的气息,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已柔成一潭水。 武秋予的耳边响起春天采茶时唱的山歌:少女哪有不怀春,遇上有缘人,面红加心跳,只盼望他能主动。柔柔声音中,片片情意浓,相拥着一起入梦。要问爱人可知否,只此还不够,怨伊太没用,我还没享受…… 少女武秋予怀春了,羞涩和温柔写在脸上,温馨与飘逸漾在心间。 洪邵篓在一旁看着武秋予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羞红的脸上一时温柔一时荡漾,猜出武秋予对大哥动情了,她等谢天恩将 将伤口包扎好后,拉着谢天恩的手不让他离开武秋予,又将谢天恩的脸摁在武秋予的眼前,对武秋予道:“秋予妹妹,我大哥他英俊吗,靠得这么近你可要好好看看”。 武秋予羞红着脸,她感觉到谢天恩浓重的喘息气味,她的心都醉了,但是她不敢睁开眼睛看,怕少女内心的秘密被谢天恩看透,她想谢天恩的脸永远靠着这么近该多好啊,最好……最好能亲亲自己。 “我大哥可帅啦,姑娘家见到他没有一个不动心的,”洪邵篓在武夷山,武秋予一直调笑她与武哥,现在终于逮着机会:“这么好的机会秋予妹妹可要抓住了,要不然我大哥一走出这个山洞,外面的野人婆可要下手抢他,被野人婆抢去你哭都来不及”。 谢天恩推开洪邵篓的手道:“三妹不要顽皮,武姑娘浑身是伤现在不能动弹,可能要在这个地上躺上十天半个月”。 武哥听谢天恩这么一说,关切地问道:“我妹妹的伤真是严重如此?” “是的,她身上多处骨伤,现在决不能动她,否则断骨移位她会瘫痪的,严重一点要送命”。 武哥急得搓手道:“这可如何是好?娘亲不见小妹可要急煞”。 武秋予在地上开口道:“哥哥不要着急,娘亲肯定以为你又像以前一样带着洪姐姐游山玩水开心得夜不归宿,过几天才会回家,她不会着急的”。 “可是……可是……”武哥仍搓着手道:“无吃无喝,如何捱得过如此多天?” 洪邵篓道:“书呆子你不要着急,我马上赶回你家向你娘亲报信,让她派人送给养来,顺便再带一些水壶茶具来,你哥哥没有茶喝可难过啦”。 武哥对洪邵篓道:“我与你一同前往”。 武秋予调笑道:“哥哥离不开洪姐姐”。 梅干菜在一旁听得不乐意了,他将洪邵篓拉出洞外道:“看不出来你可真行,我们分开不到一个月,就有人喜欢上你了,佩服佩服”。 洪邵篓见梅干菜吃醋心里开心,有意逗他道:“你不是说我是个男人婆吗?是个没有人要的老母猪吗?也只有你这个人不识好歹,姑奶奶可是人见人爱的,我那个书呆子徒弟喜欢我都快要发疯了”。 梅干菜瞪着大眼道:“我看你发疯了,骚得不行”。 “是吗?不管是我骚还是他发疯,前面你可是看见的,野人围攻我们的时候,是那个书呆子不要命地趴在姑奶奶的身上替我挡石头,他现在可是对姑奶奶神魂颠倒啊”。 梅干菜又眯起眼睛道:“你不要臭美了,就看你这副德性,也就是我梅干菜梅真人心肠好,看上你这个没人要的老母猪。人家还是小孩子,他能懂什么啊,啃过几本里的弄什么风啊月啊的,书里的东西当不得真的,他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情”。梅干菜突然坏笑道:“他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母,他把你当他娘待,你还臭美”。 “你……”洪邵篓被梅干菜说得急起来,但随即又笑起来,她已经闻到梅干菜浓浓的醋味,晓得在吃她与武哥的醋,有意挑她发火。洪邵篓想:我才不上他的当,要跳他一个人跳,故她对梅干菜道:“人家是老母猪,人家臭美。可是不管怎么样有一个英俊的书生喜欢人家,姑奶奶开心啊,不像你是真正的没人要。你看大哥,到处交桃花运,秋予妹妹看一眼就喜欢上他了,她看过你没有?没有,人家连眼皮都不描一下,你才是没人要的小瘟猪”。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梅干菜摇头道:“女人啊真的不能惹,惹了就会被她们缠上,缠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我梅真人可是在茅山上修过道的,深知红颜祸水这个道理,我才不会去惹女人,我梅真人稍微动了一下凡心,就惹上你这个老母猪,看看我现在的倒霉样,脱了三层皮都不止。她武秋予想去缠大哥就让她去缠,我不眼红,我倒要看看大哥如何向小妖女交代”。 “你惹上我这头老母猪?”洪邵篓道:“你是怎么惹上姑奶奶的啊?姑奶奶就听见你骂我,从来也没有听见你说过喜欢我,你说呀,说了我就不缠你”。洪邵篓内心确实想听到梅干菜说喜欢她,她瞪着渴望的眼睛看着梅干菜。 “别……”梅干菜道:“肉麻些些的,我梅真人可不敢说,我如果说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三年也不会消”。他看到洪邵篓的眼神从渴望到失望时,心知自己的话又重了,他与洪邵篓虽然没有表过情,更没有山盟海誓,但是俩人早已心意想通,心心相印,早已视对方对自己的情人,他赶紧自嘲道:“不是我不说,我如果说了喜欢你,你来一句我可不喜欢你,我梅真人多没面子啊”。 洪邵篓很失望,她跺着脚道:“梅干菜你没良心……”说着眼眶红起来。 梅干菜见洪邵篓伤心慌了,祝家庄俩人吵嘴生气的事犹记在心,他知道那次对洪邵篓的伤害很深,如今好不容易两个人又在一起,不能再伤她的心了。想到这里梅干菜走到洪邵篓的身边,轻轻地拉住她的手,对她说道:“姑奶奶你不要生气,只要你喜欢听我就说,你附耳过来,我开始说了,”梅干菜靠近洪邵篓的耳朵轻声说道:“我喜欢你”。 洪邵篓笑了,眼泪含在眼睛里笑了,她的粉拳捶在梅干菜的身上:“油腔滑调没有正形,谁要你喜欢啦?”嘴里是这么说,手却抓住梅干菜的衣服,脸埋在梅干菜的怀里,将眼泪擦在梅干菜的衣襟上。 武哥站在洞口亲眼目睹洪邵篓和梅干菜亲热打闹,神色黯然。 洪邵篓看见武哥后对梅干菜道:“你在这里等我,好好照顾大哥,我和武哥回家报信”。 梅干菜还沉浸在洪邵篓的温柔中,听洪邵篓说要与武哥一起回家报信,心中不悦,他对洪邵篓道:“我不愿你和武哥一起去”。 洪邵篓笑着附在梅干菜的耳朵旁说道:“没事,谁也抢不走我,我很快就回来”。 “不要,我怕夜长梦多,再说漕帮的人马也在来茶乐帮的路上,你们上路太危险,我可不想让他们将你捉了去。还是我一个人去吧,我在茅山修道,长年生活在山里,比猴子还要精”。 “你真的这么在乎我吗?”梅干菜体贴的话让洪邵篓感动。 第 5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4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54 章 梅干菜朝洪邵篓做了一个怪脸道:“我连那么肉麻的话都说出来了,你还不知道我在乎你吗?”梅干菜拍着自己的头道:“我梅干菜真是贱骨头,糗到家了,肉麻话也说,吃亏的事也做,我说姑奶奶,你可能是我命里的克星”。 洪邵篓拉着梅干菜的耳朵道:“我还想听更肉麻的话”。 “还有更肉麻的话呀,打死我也不说,”梅干菜跳起来道。 洪邵篓不依不饶道:“我要你说嘛”。 “你就饶了我吧我的好姑奶奶,我真是连面子里子都剥光了,”说着梅干菜跋腿就跑。 武哥叫住梅干菜,告诉他茶乐帮不容易找到,因为四周布下茶树迷阵,外人如果没有帮内人指点的话,是找不到的。武哥道:“进迷阵按三三二一走,所谓三三二一即遇到红茶花左走三步,右走三步,遇到白茶花倒走二步,再左走一步”。 梅干菜伸出舌头道:“这么复杂啊,你们茶乐帮藏着多少宝贝怕人偷啊”。 洪邵篓道:“你不要管茶乐帮有多少宝贝,如果你不按照书呆子的话走的话,你一辈子也进不了茶乐帮,还有一点要记住,没有茶树你就一直往前走,直到看到茶树为止”。 梅干菜上下打量着洪邵篓道:“你倒真成了茶乐帮的人了”。 “你别管是不是茶乐帮的人,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记住,如若你想掉进泥潭里的话,你就走二一三三的路,遇到白茶花走三三,遇到红茶花走二一,泥潭里的臭泥浆一定管你喝个够”。 洪邵篓从脖子上取出梅干菜在祝家庄送给她的核桃平安符,挂在梅干菜的脖子上道:“平安符有我的体温,也有我的保佑,保佑你顺利到达茶乐帮,我等着你平安回来对我讲那句你还没有讲的话”。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武哥之死 梅干菜怀揣武哥写给茶乐帮帮主武茶人的信沿着涧溪顺流而下,很快就到茶乐帮附近,他进入茶树迷阵中。 不远处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尽管声音很轻,梅干菜还是听见了。 梅干菜自从在祝家庄跟祝三娘学了妙手空空术以后,耳朵特别灵敏,因为作为一个梁上君子,要眼看六路,耳听八方,这样才不会失风被擒,当然,梅干菜不是梁上君子,学妙手空空术也不是为了偷,但是学妙手空空术就得学三样:、耳灵,要眼睛看得准,不要人家兜里只有一些擦屁股的草纸,你眼睛看得不准当银票偷了岂不是晦气。,这第三只手要神出鬼没,有一点惊天地泣鬼神的味道,只要出手了,没有空手回的,否则刚出手就被人捉住,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嘛。这第三点耳灵犹为重要,下手的时候,眼睛只能瞄到你看得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地方你就得靠耳朵听啊,总之这个听功是梁上君子们必会的功夫。 梅干菜蹲下掩入茶树后面,见一队人马聂手聂脚地走过来,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汉子,梅干菜认得这个汉子,他在漕帮门口摆摊时知道他在漕帮是个重要人物:漕帮润州分舵舵主欧阳常洪。欧阳常洪后面跟着二三十个劲装汉子,每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不声不响地走着,从这些人鼓鼓的太阳穴来看,一个个都是武功高手。 这帮人像是迷了路,在茶树林中转来转去,不一会儿又转到原地,欧阳常洪发急了,命令手下人砍树拨花。 梅干菜看得好笑:这帮人也太笨了,也亏他们想得出这种笨办法的,茶乐帮如果就这么简单地被你们砍砍树就找到了,也不配称为茶乐帮,按照你们这种方式砍下去,这三十多个人累死了也不可能找得到茶乐帮。 既然看到欧阳常洪,梅干菜想阳春白雪也一定跟来了,他仔细看过每一个人,就是没有发现一个戴面罩的,阳春白雪不在这帮人里面。 梅干菜悄悄起身离开藏身之地,按照武哥所说的三三二一法走去。 前面是红茶花,红茶花周围无路可走,梅干菜退后两步再左转一步,眼前出现一条路,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遇到白茶花又不见去路,梅干菜左走三步,右走三步,眼前再现一条路,就这样,梅干菜一路走来。 走着走着梅干菜傻眼了,前面不仅有白茶花,还有红茶花,不是一株,而是很多株散落在地上,从花根上看,泥土是新鲜的,显然是被人刚刚拨出。面对一堆茶花梅干菜犯难了:是走二一还是三三?想起洪邵篓说过走不好要陷进泥潭里。 梅干菜围着这堆花先走二一,无路,再走三三,还是无路,他四处查找,没有找到路。 这堆花是欧阳常洪他们拨的,他们在迷阵中走投无路,就遇树砍树,见花拨花,他们没有走出迷阵,反而将指路的标记给毁了。 “我梅真人就不信活人被尿逼死,”梅干菜说道:“世上千年难遇的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就被这么一点小小的难题难住了,打死我也不相信,我就不信走出不这个迷阵”。他说着脚尖轻点,身体借势腾起,施展妙手空空术中的一招“闳意眇指”跃过茶树凌空而走,落脚时却觉得脚下泥土松软,人要陷进去。梅干菜晓是灵活,伸手抓住身边的茶树,再次借力腾起,这下他不敢大意,脚踩着茶树向前跳跃。 等到再次落地时梅干菜发现,他落在一圈人当中,欧阳常洪正枭视狼顾着他。他再次跃起,十多把刀横在他的头上。 梅干菜见无法逃脱,遂堆上笑脸对欧阳常洪道:“总算看见人了,你们茶乐帮也太难找,要我张真人来办事也该早些派人引路,害得本真人在这鸟林子里转来转去半天找不着北,孩儿们快快前头带路”。 梅干菜认识欧阳常洪而欧阳常洪不认识他,他狐疑道:“张真人?” “对,张真人,如假包换的张真人,你不认识?也难怪你们这帮小啰喽怎么可能认识我大名鼎鼎的张真人。告诉你:本人就是当今朝庭御封的国师茅山华阳洞的张嗣成张真人,你们茶乐帮做事也太那个,也不派个认识本真人会办事的人来领路,就你这位楞头青什么事也做不好,我待会见到你们家武帮主要好好教育他一番”。 “你不是茶乐帮的?”欧阳常洪半信半疑地问道。 “我说你小子脑子没有毛病吧?”梅干菜有意要弄糊涂欧阳常洪,故意说自己是茶乐帮请来的茅山道士张嗣成,又将欧阳常洪说成是茶乐帮来迎他的,将水搞混他好寻机会脱身:“你们这帮人一个都不认识我张真人啊?你道爷爷头上这顶道冠你们不会不认得吧,看样子茶乐帮真的出鬼了,怪不得请我张真人来驱魔,”他向欧阳常洪招手道:“小子,来来来让道爷爷我看看,是哪个鬼魂符在你身上,我老人家顺手捉了去好让你脑子清醒清醒”。 欧阳常洪也不言语,他上下打量着梅干菜道:“你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是张真人?” “看我年纪小?年纪小就对啰,”梅干菜想伸手捋胡子,因为他在漕帮门口摆摊的时候假装的是一位老道士,嘴上留着山羊胡子,为了装得像时常用手捋捋胡子,几天下来,胡子倒是捋惯了。现听欧阳常洪说他年纪小,他不自觉地又想伸手捋胡子,但是手摸到的是光光的下巴。 “怎么个对法?” 梅干菜充分发挥他的胡扯天分:“本真人长年在茅山炼丹修道,每日里吸风吐烟,已经修得很高的道行,再加上本真人已炼成长生不老丹,吃了长生不老丹就真正的返老还童了,你看我张真人百岁开外,自从吃了长生不老丹后,一天天地返嫩,这不,还没有过半年,本真人就已经返成十六七岁的少年了,如果再过半年,你们看到的是一位十一二岁的孩童”。 欧阳常洪是个老江湖油子,阅历丰富,他见梅干菜满嘴胡言晓得是在唬他,他不急也不恼,索性坐下来听他胡扯蛋。 梅干菜见欧阳常洪坐下来心知有机会了,他装模作样地伸手到后背想抽出桃木宝剑再唬弄一番,可是没有抓到桃木宝剑,这才想起桃木宝剑在强盗剪径的时候被弄断了。 众人见梅干菜伸手向后,以为他掏武器,一起举起家伙围上来,梅干菜见状赶紧将手缩回道:“干什么啊,我张真人说到现在还不相信啊,不信也行,去请你们的帮主来,他见到我一切问题都解决了,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欧阳常洪道:“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张真人,也不管你是不是茶乐帮请的,有一点好叫你老人家知晓,我们不是茶乐帮的,但是今天我们代茶乐帮守门,凡是要进茶乐帮须经过本大爷这一关”。 梅干菜道:“噢,你们不是茶乐帮的,我说呢,茶乐帮的武帮主也不会这么不懂事,孩儿们,告诉我张真人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甘心做茶乐帮的看门狗?” “呵呵,”欧阳常洪冷笑道:“看门狗,到时候他武茶人给我当看门狗都不配。我这条看门狗可是厉害,什么人从我门前过去都得脱层皮”。 梅干菜故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难不成你们不怕本真人施展法术将你们的魂一个个的都摄了去?” “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管了,本大爷倒要查查你的真实身份,不要给我装神弄鬼地唬弄人,大爷也不是被吓大的”。看样子欧阳常洪是故意要隐瞒身份,不想让外人知道是漕帮的人来到茶乐帮,他连说话的口气都改掉了,他对围着梅干菜的手下道:“兄弟们给我拿下,要活的”。 众人听得欧阳常洪发令,一齐向梅干菜扑过来。 梅干菜右腿点地,左腿伸直,在地上划上一个圈,这一招正是妙手空空术的“刮野扫地”,这一招原本是施展妙手空空术下手偷盗被人发现群地而攻之时,为了摆脱围攻的人而设计的招数,是从扫荡腿演变而来。 “刮野扫地”强调的是出奇不意,在没有先兆的情况下突然出腿,伸出转圈的腿不是为了重伤对方,而是为自己脱身创造一个机会。梅干菜没有什么内力,功夫也是差强人意,这一腿扫出去看似横扫千军,实际上是骗人的虚招,真正被他扫中一腿也无甚大碍。 欧阳常洪带来的这些人个个武功了得,反应灵敏,梅干菜左腿扫出,他们有的向上跳起避让,有的闪身躲开,这种躲闪也就是瞬间,随即又扑向梅干菜。 梅干菜只在这么一瞬间,他左腿扫出一圈后不再继续扫荡,而是屈起,人跟着倒向左边,右脚向上蹬去,双手撑地使劲推出,蹬出的右脚踢向冲在最前面的一位,这位侧身避过,梅干菜趁对方侧身避让的间隙,头朝下脚朝上倒立着跃出人群。 “好一招狗刨式,”欧阳常洪讥刺道:“抢着去吃狗屎啊”。 第 5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5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55 章 梅干菜跳出包围圈,刚刚站稳脚跟,便见欧阳常洪拦在门前,欧阳常洪双手闪动,梅干菜尚未反应过来,双手便被欧阳常洪抓住。 梅干菜道:“这回不算,你们依仗人多,这么多人对付我一个赤手空拳的百岁老道,也太不够英雄吧”。 欧阳常洪道:“如何便算英雄?” “我们一人对一人单打独斗,你从你们的人中挑一个武功最好的与我张真人单打,打赢了我张真人跟你们走,打输了我张真人也不为难你们,让你们统统滚蛋”。 欧阳常洪看出梅干菜没有多大本事,故轻蔑地笑道:“就依你,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不过本大爷没有多少时间跟你玩,就一个回合,你要是赢了,你走,要是输了,老实告诉大爷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到茶乐帮干什么?” “好好好,你挑人吧”。 “不用挑人,就本大爷与你单挑”。 梅干菜想,就我这点本事,十个也打不过欧阳常洪,不用点手段看样子今天小命要送在这家伙手里,想到这里,他故意咳嗽两声叹道:“本真人年岁大了,刚才一折腾有点气喘,先吃点药再与你大战一个回合。可是你说的,只战一个回合,你输了立即走人”。说着从怀里掏出如跌打丸大小的鬼见愁,装着吃药的样子,将鬼见愁扔向欧阳常洪。 鬼见愁是毒药包着火药,碰到人身上立刻爆炸,毒粉沾在人身上,一会儿就化成毒水一命呜呼。 欧阳常洪经验老到,警惕性特别高,今天在迷阵中遇到精灵古怪的梅干菜,更是不敢掉以轻心,故他面对梅干菜时就作好对方偷袭的准备。梅干菜向他扔出鬼见愁,他尽管不知道对方扔出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从梅干菜神秘些些的表情和突然袭击的举动可以判断出,扔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是一般的暗器,不可以轻易地用手接,他侧转身子让过暗器。 站在欧阳常洪后面的人可是真倒霉,鬼见愁砸在他们的身上,就听一声爆炸,三四个人倒在地上鬼哭狼嚎,不一会功夫都蹬脚完蛋。 梅干菜待要再发第二个鬼见愁,欧阳常洪已不容他动手,双掌运力推向梅干菜,梅干菜要避过欧阳常洪的双掌,对方的双掌似有吸力,梅干菜被欧阳常洪的双掌击中身子飞出丈外。 欧阳常洪手下的人快速涌上前去擒住梅干菜,他们恨梅干菜刚才发鬼见愁炸死他们的弟兄,纷纷论起拳头一顿毒打,要不是欧阳常洪连连喝停,梅干菜恐怕也随着那些被鬼见愁炸死的人命赴阎殿。 傍晚时分,洪邵篓还没有见到梅干菜回来,从野人谷到茶乐帮不过几十里路,来回不会超过半天的脚程,但是梅干菜自早晨起身去报信,将近过去四个时辰,这么长的时间里,可以从野人谷到茶乐帮跑两个来回。 洪邵篓急得再也坐不住了,她对谢天恩说要去找梅干菜,武哥也说要跟着洪邵篓一起去找,谢天恩要照顾两个病人无法抽身,也只好让洪邵篓和武哥一起去找梅干菜。 两个人走进茶树迷阵迎面碰到梅干菜。 梅干菜双手被绑倒在地上,周围是以欧阳常洪为首的一帮人。 欧阳常洪嘿嘿笑道:“又来两个”。 梅干菜抬头看见是洪邵篓和武哥,喊道:“快跑”。 武哥听见“快跑”喊声,本能地扭身一转藏进阵中,再回头望洪邵篓,没有看见她跟过来,武哥急了,再次闪身跳出来要拉洪邵篓,被洪邵篓推进阵中,洪邵篓对他道:“不要管我,快回去报信”。 洪邵篓没有走,她走到梅干菜身边坐下来,将梅干菜拉到自己的怀中道:“你这个臭道士,跑到这里躲清闲,等得我都快急疯了”。 梅干菜苦笑道:“姑奶奶,不是我不过来,你看见了有人不让我走”。 “我不管,你非得跟我走,”洪邵篓蛮不讲理,其实她也知道梅干菜被人捉住脱不了身:“你要是死在这里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你跟我走,”她说着要解梅干菜被绑的绳子。 欧阳常洪开口道:“喂,说什么,想要带人?你没把大爷放看在眼里啊?” 洪邵篓站起来走近欧阳常洪道:“这位大哥求你行行好,将这个臭道士放了吧”。 “放了他,你说得轻巧,你知道他弄死我们多少人,光暗器就弄死我们三个弟兄”。欧阳常洪道:“这小子油腔滑调,说是带大爷去茶乐帮,又将大爷带进泥潭里,幸亏大爷我警觉跑得快,也亏我这几个兄弟手脚快,就这样有两个兄弟在泥潭中送了命。你说我会放了他吧,不将他剥皮烧灰也不解大爷心头之恨”。 欧阳常洪抬脚猛踢梅干菜,欧阳常洪恨梅干菜弄死他那么多人,所以真气运至脚上,这一脚踢下去,梅干菜哪受得了,就听肋骨“嘎吱”一声断了,第二脚刚抬脚,洪邵篓心疼伏在梅干菜身上对欧阳常洪道:“别踢了,要踢出人命来的”。 洪邵篓抱着梅干菜,看到梅干菜痛得满头是汗,心痛难忍,她趴在他的身上抱住梅干菜的头,嘴贴着梅干菜的额头,一边亲一边哭道:“臭道士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死,我们就是死也是同命鸳鸯”。 欧阳常洪道:“倒是一对冤家,好,大爷成全你们,就让你们一起去死”。 梅干菜强忍着疼痛对欧阳常洪道:“反正我们要死了,请你答应一个死人临死前的一个小小的请求,容我们俩人说几句话再死好吗?” 欧阳常洪道:“本大爷也不在乎这点辰光,就让你们说几句”。 梅干菜手抚洪邵篓的脸,从脸颊到鼻子,从鼻子到眼睛,从眼睛到眉毛,他拭去洪邵篓眼中的泪水,将头发贴在她的眼睛上轻轻的掠过道:“我们俩从来没有这么近地亲热过,你的脸好嫩”。 洪邵篓抬起头道:“你这个臭道士,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到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 梅干菜笑道:“你身上的香味真好闻,我一辈子也闻不够,可惜我梅真人没有这个福气,才闻得有一点点上瘾就要死了”。 “我们俩死后葬在一起,让你死后也闻到我的香味”。 “得了吧,人死了烂起来臭得要命,哪里还有香味啊”。 “就有香味”。 “好好好,我的好姑奶奶,不管你死后是什么味道,我都喜欢闻”。 梅干菜又将鼻子伸到洪邵篓的怀里,深嗅一口道:“你好像几天没有洗澡嘞,我闻到你身上的汗臭味”。 洪邵篓将梅干菜紧紧地搂在怀里道:“不知道你死后会不会改掉这个没有正形的臭毛病,人家伤心得要死,你还不正经”。 梅干菜在洪邵篓的脖子上亲了一口道:“有什么好伤心的,死后变成鬼我们就成亲,做一对快活的鬼夫妻,强似在阳间这般凄惨”。 欧阳常洪开口道:“这两个活宝也真是可以,都到这般光景还不知死活,好了不要废话,大爷送你们去阴曹地府拜堂吧”。说罢举起手中的刀要砍将下来。 梅干菜不理会欧阳常洪的刀,他双手捧着洪邵篓的脸道:“我们还没亲过嘴,没有偿过亲嘴的滋味,你让我亲亲嘴好不好”。 两个人在欧阳常洪的刀下忘我地亲吻起来,一边吻,洪邵篓一边对梅干菜道:“你还没有说那句话,快说,我想死前听你说”。 梅干菜的嘴唇不离洪邵篓,嘴里嘟哝道:“我们都这样了,就不用说了”。 “快说嘛,你不说我死不瞑目”。 “亲嘴要紧,不说了,”梅干菜将嘴套在洪邵篓的嘴上不让她言语,他是想在死前享受心爱的姑娘最后的一点温柔。 洪邵篓已经听到欧阳常洪刀的风声,她不再理会,闭起眼睛,想在亲吻中死去。 “慢,”一个声音从茶树林中传出,武哥站起身来出声阻拦道:“休杀我师”。 欧阳常洪停手看着武哥道:“你小子也想替他们送死?” 第 5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6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56 章 洪邵篓睁开眼睛对武哥道:“你还不跑,不要管我们快回家报信”。 武哥道:“师傅请恕武哥违拗师命,武哥不能仅顾自己性命而丢下师傅和二师伯”。他又对欧阳常洪道:“小生仍茶乐帮帮主武茶人之子,无吾带路尔等无法寻得茶乐帮,小生愿以自身换取吾师和二师伯之性命”。 欧阳常洪对武哥道:“噢,你是茶乐帮的大公子,你过来说话”。 武哥摇头道:“谈好条件放过小生之师傅师伯,小生自然过来”。 梅干菜从地上坐起对武哥吼道:“你是缺心眼还是神经病,自己不要性命来换我们的性命,这桩买卖也太不合算啦,快走快走,我梅真人不想欠你的人情,不要你英雄救美,赶快给我滚”。 洪邵篓也对武哥喊道:“你不要过来,他们是不能信任的,快快跑回家叫人,或许还来得及来救我们,你要是过来了,我们三个人的性命全都难保”。 武哥道:“非也,武哥乃一介书生,是当今朝庭迸弃之人,九儒十丐最最无用读书人,吾能代师傅去死仍是徒儿最大的用处,师傅休要再劝,请恕徒儿不孝不能遵从师傅之命”。 武哥对欧阳常洪道:“小生信不过你,你先放了小生师傅二人,小生才出来为尔等领路,小生饱读圣贤之书,不会失信于你”。 欧阳常洪道:“大爷不会相信的,你在迷阵熟门熟路,如果我放了你师傅,你转身隐去,大爷奈何不了你。你先出来,大爷也是个守信之人,只要你来到大爷的门前束手就擒,大爷一定放你师傅二人”。 梅干菜道:“书呆子不要相信他的话,你出来后枉送一条性命,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欧阳常洪道:“武哥,你想救二人之命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先出来束手就擒,才能换得他们二人性命,大爷以自己的人格担保,只以你出来,大爷我遵守诺言一定放了你师傅二人。你自己决定吧”。 武哥思来思去,最后下定决心,走到欧阳常洪面前道:“小生信你一回,如若反悔,小生决不会带你等走出迷阵”。 欧阳常洪将武哥绑后对梅干菜道:“你们走吧,大爷是个守信之人,走得远远的,别再让我逮着,再逮着就没有如此走运了”。 洪邵篓上前抓住武哥道:“你为什么这么傻?” 武哥道:“师傅休要伤心,他们需武哥带路不会下杀手,你快快带二师伯离开,二师伯需要救治”。 欧阳常洪一把将洪邵篓推开:“还不快走,再磨蹭大爷可要反悔了”。 洪邵篓含泪背着梅干菜离开。 等看不到洪邵篓的影子,武哥遂对欧阳常洪道:“尔等跟着小生,”欧阳常洪带着手下跟着武哥行走在迷阵中。 洪邵篓她们没有离开多远,当武哥带着欧阳常洪进阵时,梅干菜要洪邵篓偷偷跟在后面,因为他发现武哥很反常,心想武哥是个倔强之人,不会轻易地带着欧阳常洪进茶乐帮。故他强忍着断骨疼痛,和洪邵篓俩人悄悄地跟在武哥后面。 武哥带着欧阳常洪来到一处牌楼前,对欧阳常洪道:“此处乃茶乐帮的迎客山门”。 欧阳常洪抬头看去,牌楼上写着三个大字“迎客门”,迎客门后面有一座凉亭,凉亭后面是一座大院,欧阳常洪想:这便是茶乐帮吧。他虽然看到茶乐帮,但是没有看到大门口有庄丁守门,心中狐疑,叫手下人进去查探。 两名手下进入牌楼,来到凉亭处,见四周无异样,遂回过头来向欧阳常洪示意无危险,欧阳常洪还是不放心,让那两个人再向前,到庄院大门口一探虚实。 两个人越过凉亭就消失了。 欧阳常洪心知有诈,再找武哥,武哥倚在牌楼的柱子上冷笑道:“尔等已进入我帮机关,休想活命”。话音刚落,牌楼上射出如蝗虫般密集的箭来,就听得多处惊叫声音,欧阳常洪手下多人中箭。 武哥趁机闪身,但欧阳常洪身手敏捷,一个箭步上向抓住武哥,嘴里喊道:“休想逃跑”。 武哥被欧阳常洪抓住无法挣脱,他双脚猛跺,随着武哥的跺脚,牌楼倒下砸向众人。 众人躲闪,牌楼倒下没有砸着任何人。 但是在牌楼倒下的同时,欧阳常洪就觉得脚下土地下陷,周围茶树席卷过来,他大叫一声:“快闪,”双臂贯力猛击武哥一掌,借着掌力跃起踩在茶树上。有几个反应灵敏的人也学着欧阳常洪跃起,没有来得及的人陷入地下。 四击响起喊杀声,是茶乐帮的人,他们在帮主武茶人的带领下,杀向欧阳常洪,欧阳常洪见茶乐帮人多势众,遂带着没有送命的几个手下仓惶鼠窜。 欧阳常洪的天煞掌江湖闻名,一掌出去断魂夺命,没有武功的武哥如何经得起欧阳常洪这一掌,武哥是经脉寸断,心肺碎裂,口中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尾随武哥的洪邵篓将武哥抱在怀里哭道:“书呆子醒醒,你不能死”。 武哥睁开眼睛,将头贴在洪邵篓的怀里面露微笑。 梅干菜在一旁骂道:“你这个书呆子,你是缺心眼还是失心疯啊,你明明可以逃命,非要来送死”。 武哥无力地躺在洪邵篓的怀抱里看着梅干菜不语。 “你不要看着我,我晓得你是神经病,白痴,缺心眼,你脑子里少一根筋,你不可救药,”梅干菜骂道,眼泪也流下来:“谁要你来换我,就我的命值钱吗,你是贱骨头啊,你这么一换,我梅真人就欠你一个人情,这一辈子都还不起。你小子心肠真毒,想让我一辈子活得不安想办法还你的人情。你休想,我才不还呢,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你去死吧,我不会不安心的。你……我真想揍你一顿,你有种就站起来,跟你梅真人干一架,你站起来啊……” 武哥回头望着洪邵篓,眼光里满里幸福,他心中暗恋洪邵篓,现在终于被心爱的姑娘抱在怀里,心爱的姑娘为他而流泪,尽管他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他感到满足了。 梅干菜继续说道:“你小子真的是傻,我晓得你喜欢你师傅,你也明晓得你师傅喜欢我,我是你的情敌啊,我死了你就有机会得到你的师傅,不是遂了你的愿吗?我真弄不懂,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你傻得可以啊”。 洪邵篓也对武哥道:“书呆子,你真是傻,你为什么要不顾性命地换人啊?” 武哥开口了,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我不傻……毋说我傻……我,我,我爱我师,爱……真的……真的好爱我师,”他停顿一会儿道:“被师傅抱在怀里,我满足……满足……值……” 梅干菜道:“你既然爱你师傅,干吗还要去死?” “我……我……爱她,就要……就要使她幸福。而师傅爱你……”武哥的气息越来越弱:“我死,师傅心疼一时,而失去二师伯,师傅她,她终生无快乐,终生无幸福。为了我爱,我愿以死换,换师傅终生……终生……幸,幸,幸,福……” 梅干菜愣住了,他被武哥断断续续的一席话震呆了,他在想:我是真的爱洪邵篓吗?我的爱能与武哥比吗?我能为洪邵篓的幸福而牺牲自己吗?为她去死吗?我能吗?我会吗? “哇……”洪邵篓哭出声来,她为武哥的痴情而感动,好一句“我愿以死来换师傅的终生幸福”,她紧紧地搂住武哥道:“不要死,你好好活着,好好爱我”。 武哥在他心爱的姑娘的怀抱里死去,表情安详满足。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背叛 野人谷四周响起野人的嚎叫声,声音是如此急促,如此惊恐。 谢天恩被野人的嚎叫声引走出洞外,野人们见了谢天恩嚎叫声更加急促,有的野人将手中的树棍拚命地敲打着石头,野人头领从山上跑下来拉住谢天恩的衣服,他不会说话,只会喊叫,他对着谢天恩喊着,手指着天子峰,眼中充满恐惧。 谢天恩朝野人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有不少黑衣人在杀野人,这些黑衣人下手毫不留情。 谢天恩高叫道:“不要伤害野人,”他迎着黑衣人跑上去,运足真气,剑指指向正在下手杀害野人的一个黑衣人。 指剑穿过黑衣人的手臂,血染红黑衣人的衣袖,但是黑衣人好像没有感觉,手中的刀丝毫没有减慢,砍向身边的野人,野人举起手中的树棍抵挡,树棍被黑衣人的刀削成两断,黑衣人再次举刀砍向野人。 第 5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7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57 章 谢天恩施展素女临风轻功绝技,刹眼间来到野人身边,他左脚踢开野人,右手击向黑衣人。 黑衣人让过谢天恩,他不再追杀野人,而是调转刀头砍向谢天恩。 刀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金光,金光照在谢天恩的脸上,刀锋也跟着砍到谢天恩的头上。 这一刀,快,快得击电奔星,黑衣人虽然持刀的手臂被谢天恩的千拂手指剑击伤,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出刀之快。 这位黑衣人是一个练刀高手,不仅出刀快,刀的出手角度奇刁,谢天恩左闪,看到左边有金光,右闪,刀光又在右边闪烁,低头,刀跟着下来,无任他如何躲闪,黑衣人手中的刀像有鬼魂附着,不离谢天恩的头顶,似乎不见鲜血它决不收兵。 刀上的金光幌着谢天恩的双眼,他觉得四面八方闪着刀影,索性闭起眼睛仰面倒地,双腿收起来了一个“倒拨葱”,堪堪地躲过黑衣人的这一刀。 一刀落空,黑衣人不容谢天恩喘息,第二刀再起。 就听得“噗”的声音,不是谢天恩中刀,而是刚才差点挨刀的野人,他捡起地上的石块,击中黑衣人手中的刀。 更多的石块如雨点般袭来,黑衣人不躲不闪,紧盯着谢天恩不放。 哨声响起,黑衣人闪在一边。 阳春白雪出现在谢天恩的面前,她关切地问道:“伤着没有?” 阳春白雪跟在黑衣人的后面,刚才黑衣人与谢天恩过招她没有看见,等到她赶到前面才发现黑衣人攻击谢天恩,急忙发出哨声喝住黑衣人。 谢天恩刚才倒地“倒拨葱”时弄得满脸泥土,泥土中有黑衣人的血,故谢天恩的脸上沾满和着黑衣人鲜血的泥土,样子极为狼狈恐怖。阳春白雪掏出手帕想为谢天恩擦脸,被谢天恩拒绝。 两个情深意切的情人在这个尴尬的场合会面了,俩人相对无语。 “哟,小两口学对眼啊,”阳春白雪的身后传来钱塘三狼的身影,母夜叉三狼看着两个人相对无语,插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我……”两个人又异口同声地说了一个我字。 见到阳春白雪,谢天恩心潮起伏,两个人又真正面对对方,谢天恩想起以往的一幕一幕:想起在蝴蝶洞中为她戴上面罩,想起她点中自己的穴道弃他而去,想到蝴蝶山庄一片焦土,想到面目全非的陆真珍。谢天恩的心里犹如五味瓶翻倒,各种滋味一起涌起。 自从蝴蝶洞中阳春白雪弃他而去之后,两个人第一次真正面对是在祝家庄,谢天恩恨她杀人如麻,恨她水淹祝家庄,当时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抱着她哭喊道,不要做坏人,不要杀人。 谢天恩扮成红叶混进漕帮,阳春白雪临走时对红叶所说的一番话,谢天恩看到了希望,他看到阳春白雪是真正喜欢他的,为了他她不再杀人,要脱离江湖,离开漕帮,跟他一起浪迹天涯。特别是阳春白雪给他的包袱里的獴蟒甲,意味着她在润州小杨村救他时已经喜欢上他,阳春白雪是为他做了獴蟒甲。 小杨村中两个人关于獴蟒甲的对话又在谢天恩的耳边响起: “马甲好像做大了”。 “闭上你的嘴,你不说话我不会当你哑巴的”。 “这件獴蟒甲做好后,还须用硝阉制,然后在太阳底下曝晒一个月才能好,经过这番处理后,马甲要小一些”。 想到这里谢天恩笑了,笑阳春白雪骗他,她嘴巴上讲獴蟒甲会小一些,要实际上是照着他的身材做的,再小她也嫌大。 谢天恩低头看到死在地上的野人,表情又黯然下来,阳春白雪向自己保证她到武夷山不再杀人,但是现在黑衣人却杀了许多野人。 “你为什么还要杀人?”谢天恩指着地上野人的尸首问阳春白雪。 “我……”阳春白雪语塞。 这一次来武夷山,是阳春白雪为她父亲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她跟父亲讲,这一次她不再杀人,她也向谢天恩保证不再杀人。故这次来武夷山,她没有直接扑向茶乐帮,她不想正面与茶乐帮交锋,因为她知道动起武来不可避免要死人。 她比谢天恩早到武夷山,她在武夷山秘密摸查情况,探听到武茶人的两个子女武哥和武秋予兄妹俩进入野人谷。她想先擒住武茶人的子女,再逼迫武茶人归顺漕帮,这样她不用动刀,不用杀人就可以轻易收服茶乐帮。 她摔黑衣人跟踪到野人谷后,没到找见武哥兄妹,而是碰到许多野人,她令手下与野人搏斗,通过野人的嚎叫声引出武哥兄妹来。 野人的嚎叫声没有引出武哥兄妹,而是将谢天恩引出来。 谢天恩问她为什么还要杀人,虽然她没有杀真正的人,但是死在地上的野人也是人,她无言以对谢天恩。 阳春白雪此时很痛苦,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谢天恩: 在蝴蝶山洞,她点中谢天恩的穴道,窃得周老英雄的武功秘籍和兵书离他而去,尽管她当时很不情愿也很伤心,但是还是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道,还是重重地伤害了他。阳春白雪知道,谢天恩那次所受到的伤害是多么地深,连她自己也一直无法摆脱那个阴影。 在蝴蝶山庄,大火烧毁了谢天恩视为天仙的陆真珍的面容,她知道这次对他的伤害也是巨大的。 太白楼上,谢天恩借酒浇愁痛苦的样子深深地刺激着她的心,祝家庄,谢天恩抱着她无奈的哭喊,更使她心碎,她当时就下定决心,不再伤害他,要退出江湖,跟他厮守在一起,好好爱他。 而现在,她又带着人马来武夷山,虽然她没有杀人,但是她的手下却杀了许多野人。 命令是她下的,她的口哨声音可以命令黑衣人动武,但是控制不下黑衣人杀人。 又有大队人马进入野人谷,是茶乐帮的人,茶乐帮帮主武茶人率弟子杀入野人谷。 在茶乐帮的茶树迷阵中,武哥被欧阳常洪一掌打死,洪邵篓搂着武哥哭得声嘶力竭,几次因伤心过度昏死过去,梅干菜也悲痛不已,跪在武哥面前痛哭不止。 武茶人从洪邵篓的怀中接过武哥,他老泪纵横,小心地将武哥抱在怀里,用手擦去武哥脸上的泥尘,梳理着武哥凌乱不堪的头发,一位武功高强的茶乐帮帮主此时却似一位慈祥的母亲呵护着怀里的婴儿,动作是那么小心,那么温柔,生怕将睡着的武哥吵醒。 武哥的母亲也过来了,她已哭成泪人。 武茶人将武哥的尸首交给夫人道:“带孩子回家,等我杀了那帮恶徒再回家祭他”。 梅干菜告诉武茶人,是漕帮的欧阳常洪杀了武哥,又告诉他,武哥本来可以活命,却舍弃自己的性命向欧阳常洪交换他和洪邵篓,武哥是为他们而死。 洪邵篓告诉武茶人,武秋予还在野人谷,需要救助。 武茶人带着洪邵篓来到野人谷,刚进谷便碰到阳春白雪和黑衣人。 武茶人一声令下,将阳春白雪和黑衣人围住。 阳春白雪从思绪中回来,她对武茶人道:“这位可是茶乐帮武帮主?” “正是”。 第 5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8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58 章 “小女子漕帮阳春白雪这厢有礼”。阳春白雪抱拳揖礼。 武茶人刚刚失去儿子,情绪激动,责问阳春白雪:“我茶乐帮与你漕帮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痛下杀手?” “痛下杀手,这从何说起?”阳春白雪反问道:“白雪什么时候向你茶乐帮痛下杀手?” 洪邵篓上前来对阳春白雪道:“就在刚才,你手下的欧阳常洪带人闯进茶乐帮的茶树迷阵,一掌打死武哥”。 “不会的,”阳春白雪道:“我这次来武夷山,没有带欧阳舵主,我的人马都在这里,怎么可能到你茶乐帮杀人?” “你……”洪邵篓泪流满面,手指着阳春白雪道:“原以为你是好人,还想促成你与我大哥的好事,谁知道你却是个两面三刀、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杀了人还不肯承认,明明是你的手下欧阳常洪在茶树迷阵杀了武哥,武哥的尸首这会儿还未冷,你却在这里死不认帐,你……你算是什么人啊,你是个恶魔”。 “没有,我没有带欧阳舵主过来,”阳春白雪确实没有带欧阳常洪过来,这次来武夷山她仅带钱塘三狼和黑衣人过来,因为不想杀人,所以黑衣人也没带几个,现在洪邵篓说她的手下欧阳常洪杀死武哥,看她洪邵篓伤心欲绝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她一下子懵了:“不信你问问钱塘三狼,我真的没有带欧阳过来”。 洪邵篓道:“到这个时候你还满口胡言死不认帐,你叫钱塘三狼作证,钱塘三狼是什么东西啊,他们是恶贯满盈的恶人,他们的话能相信吗?” 谢天恩听说武哥被杀死,痛心地问洪邵篓:“三妹,是怎么回事,白雪她杀死武哥?二弟呢?” 洪邵篓道:“她阳春白雪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她自己不出面杀人,而是叫她的手下去杀人。我和武哥去找臭道士,进入茶树阵看到臭道士被欧阳常洪抓住,武哥他……”提到武哥,洪邵篓痛从心来:“他提出自己来换臭道士,后来被欧阳常洪一掌打死”。洪邵篓语言哽咽道:“当时要是不让他换都好,是我害了武哥”。 谢天恩听洪邵篓的讲述,伤心得心肝俱裂,他不仅为武哥的死伤心,更为阳春白雪欺骗他而伤心,他指着阳春白雪道:“你…你…你…”说不出话来。 阳春白雪听了洪邵篓的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确实没有带欧阳常洪到武夷山,再说她也不会蠢得冒然去闯迷阵。她回头问钱塘三狼中的四狼,因为四狼是最有头脑的人:“欧阳舵主跟我们过来了吗?” 四狼道:“回二小姐,欧阳舵主没有跟我们过来,不知道他怎么会到茶乐帮的”。 武茶人对阳春白雪道:“不要演戏了,像你这种掩着脸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东西,老夫不会相信的”。说完挥手一扬,做了一个攻击的手势,茶乐帮众人冲将上来,砍杀阳春白雪和黑衣人。 阳春白雪闪身让过迎面砍来的刀,吹起口哨。 不是还击的口哨,黑衣人听到哨声后跃起退后三丈。 阳春白雪对武茶人道:“快叫你手下人住手,他们打不过我的手下,不要做无畏的牺牲”。 武茶人道:“可能我茶乐帮的武功不及你漕帮,但是我茶乐帮人的骨头比你漕帮要硬得多,你们漕帮千里纵凶杀向茶乐帮,我茶乐帮如果示弱不回手的话,也对不起武夷山”。 武茶人再次挥手。 阳春白雪再次吹响口哨,黑衣人听到口哨声音后再次跃起避让。 阳春白雪对武茶人道:“叫你手下人快快住手,你们没有与漕帮的黑衣人交过手,不知道他们的厉害,他们不仅仅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武功高手,而且过起手来全是不要命的招式,与一个不要命的武功高手过招,没有胜算的。我不想杀人,所以请武帮主住手”。 “不想杀人,在迷阵中你们杀的人还少吗?我茶乐帮誓与漕帮血战到底,你们的黑衣人武功高强,动手时请不要手软,我茶乐帮人不怕死,杀你们这帮恶魔决不手软”。 阳春白雪眼看着武茶人不听劝阻,心生一计对武茶人道:“武帮主果然是宁折不弯的英雄,白雪敬佩。既然武帮主执意要动手,白雪也无办法要阻止。但是我是他们的头,有什么仇就冲着白雪来,白雪自不量力,斗胆请武帮主单独过招”。 武茶人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漕帮的千金武功有多高,就由老夫陪你过上几招”。武茶人叫手下人停手:“虽然阳小姐年纪轻轻,你漕帮是天下第一大帮,想必阳小姐的武功已出神入化,老夫不敢托大,就与阳小姐大战三百回合,只到你杀了老夫为止”。 “武帮主,白雪年幼不懂事,也没学什么武功,我们俩比武可有一条,须说明了再动手不迟”。 “你讲”。 “白雪与武帮主只斗三个回合,三个回合中不管谁胜出,败者的性命就交给对方,但是胜方不准为难败方的手下,放他们离去”。 “三个回合?”武茶人道:“你阳小姐也太小看我武茶人,我堂堂茶乐帮帮主在武道上浸淫数十年,武功不说在江湖上数一数二,也算得上是个高手,你阳小姐小小年轻,就算在娘肚子里就练功,到现在也不过十五六年,你能有如此把握三个回合打败老夫?” 阳春白雪道:“武帮主想错了,白雪武功低微,在武帮主手里过不了三招,白雪心知武功不敌武帮主,不管白雪最终是死是活,均由武帮主作主,但是武帮主切不可再伤害白雪的手下人”。 “小小年纪有胆识,老夫不管阳小姐的话是真是假,倘若老夫侥幸胜出一招半式,决不为难你的手下,老夫也不为难你,只要你交出一人来,那就是杀死小儿武哥的罪槐祸首欧阳常洪,只要你交出他,老夫连你一块放”。 “武帮主,”阳春白雪脸带歉意地笑道:“白雪现在说话可能无人相信,但是还是要说出来,欧阳常洪舵主确实没有跟白雪一起来,白雪无法将他交出来,但是白雪愿以自身性命来抵偿武哥的性命”。 洪邵篓在一边道:“武帮主不要跟这个小贱人啰嗦,一掌结果她的性命,为武哥报仇”。 “来吧,”阳春白雪的笑脸上有些凄惨:“请武帮主出招”。 阳春白雪摆出架势迎接武帮主的攻击。 阳春白雪之所以要与武茶人单独过招,完全是为了谢天恩。她知道欧阳常洪杀死武哥的事情她怎么解释谢天恩都不会相信。武茶人要动手,一旦动起手来,茶乐帮的人一定打不过黑衣人,黑衣人会毫不留情地杀人。如果黑衣人再当着谢天恩的面杀人,她阳春白雪再也说不清楚了,谢天恩会因她一再违背诺言,彻底弃她而去,她不仅仅伤透谢天恩的心,而且可能永远失去谢天恩。 她与武茶人单独过招,设法打败武茶人,由于她有言在先,双方的人不再动人,这样就不会出现流血事件,也使谢天恩相信她阳春白雪遵守承诺,不再杀人,同时也完成父亲交给她的最后一件事情。假如她败在武茶人手里,双方也不会发生流血事件,如果武茶人要伤害自己的话,阳春白雪相信她的天恩哥哥一定会救自己的。 “阳小姐请亮兵器,”武茶人道:“老夫要动手了”。 阳春白雪看了谢天恩一眼,脸上满是哀怨:“白雪没有兵器,就赤手空拳与武帮主过三招”。 “那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老夫,”武茶人说罢,双臂运气,双掌击向阳春白雪。 武茶人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在武功道上悉心浸淫数十年,这时拍出去的双掌少说也有几甲子的功力,这一掌不用说是拍在人身上,就是拍在岩石上,也将岩石拍成粉尘。 站在阳春白雪身边的钱塘三狼呼啦一下拦在阳春白雪的面前,三人摆出小六龙摆尾阵迎接武茶人的攻击。 四狼道:“二小姐,不能让你冒风险,他武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属下替小姐杀了他”。 三条狼三条枪,如三条枭龙出海,缠上武茶人,武茶人的双掌拍出后就觉得是拍向枪尖上,急忙回撤,但三条枪跟着他回收的双掌袭来,直刺他的心窝,武茶人想躲,但是不管往哪个方向躲,都躲不开枪尖。 小六龙摆尾阵果然厉害,一出手就逼得武茶人狼狈不堪。 “钱塘三狼给我住手!”阳春白雪发威了,她连发三掌,将钱塘三狼打得东倒西歪,解了武茶人的围:“你们给我闪在一边去,本姑娘的事不要你们帮手”。阳春白雪又抱拳对武茶人道:“请恕白雪的手下无礼,武帮主重新出招”。 武茶人再次出掌拍向阳春白雪,阳春白雪挺胸迎上,武茶上眼看双掌拍到对方耸起的胸膛,觉得有轻薄之嫌,遂右手变掌为拳,抬起击向阳春白雪的肩膀,左手收缩回腰部。 掌与拳的变化迅速,转眼间就要击中阳春白雪。 阳春白雪身向后仰,避过武茶人的拳头,双手朝后落地撑住上身,成拱桥状,在让过武茶人的拳头后,右脚弹起,直踢武茶人的下颚。 武茶人左手横向推过,挡住阳春白雪的右脚,阳春白雪右脚尚未落地,左脚弹起,踢向武茶人的腰部。 阳春白雪所使的正是漕帮的看家武功“中流击水”,刚才她身体后仰,双手撑地,双脚轮流弹起踢向对方的招式就叫“浪花飞卷,”讲究的是软功、真气,施展起来须如在汹涌澎湃的长江中中流击水。 第 5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59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59 章 武茶人仅仅击出一掌,就招来阳春白雪的两脚,这两脚来势之快,方向之奇,武茶人势料不及,左手挡着阳春白雪的右脚,阳春白雪的左脚随即过来,而武茶人的右手刚刚回到一半,招数已老,没有时间变招再挡,阳春白雪的左脚眼看着就踢中武茶人的腰。 阳春白雪踢出的左脚在夕阳中闪出金光,她的鞋尖上有暗器,这一脚如果踢中武茶人的话,武茶人就得残废。 阳春白雪的左脚踢中武茶人,但是她仅仅在武茶人的腰上轻轻一点,随即收回,而自己倒在地上连滚三四圈。 阳春白雪从地上爬起来对武茶人道:“武帮主果真武功高强,才一个回合就将白雪打败,白雪不是武帮主的对手,请武帮主发落”。 武茶人刚才被阳春白雪踢中腰际之时,心想这下完了,谁知对方仅轻点一下,知道是阳春白雪故意相让,又听阳春白雪说她已落败,要求他发落,不仅对阳春白雪另眼相看。他冷语道:“老夫是个明白人,刚才明明是老夫落败,而阳小姐却故意相让,这是给老夫面子。但是失子之仇不能不报,故老夫厚着老脸再与阳小姐斗一回合”。 “好不要脸,”钱塘三狼中的四狼发话道:“茶乐帮不愧是天下第一厚脸大帮,不要脸的功夫确实炉火纯青,我们家二小姐给你面子,你还真上脸”。 武茶人并不答话,他再次出招,这次是他的看家武功“潜龙拳”,他双手握拳,挥舞得虎虎生风,看得出双拳贯满内力,有雷霆万钧之势。拳头未到,拳风先至,阳春白雪感觉到武茶人拳风中的内力侵袭自己,这股拳中内力压迫得她血气上涌,眼睛迷朦,喘息困难,真气凝滞,内力不通,无法运力抵挡。 阳春白雪暗道不好,她趁着眼睛尚未完全迷朦之际,侧身倒下,就势滚向一边,躲开武茶人的拳风。武茶人中途变招,摇身下蹲,双拳再次攻击地上的阳春白雪。阳春白雪双手凝劲拍地,人颠倒着跃起,躲过武茶人的双拳。武茶人收缩双拳,变拳为掌,向上迎接下落的阳春白雪,阳春白雪在中途无法变招,眼看着要落到武茶人的掌上。 武茶人的双掌贯满真气,阳春白雪如果碰到武茶人的双掌,立刻香消玉殒。 谢天恩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当他看到阳春白雪要落在武茶人的双掌上时,冲上前去一把推开武茶人,情不自禁地喊道:“不要伤害白雪”。 阳春白雪落到谢天恩的怀里,谢天恩抱着阳春白雪,俩人面面厮觑。 哨声响起,黑衣人将武茶人团团围住,欧阳常洪出现在武茶人的面前。 哨声是欧阳常洪发的,他对阳春白雪揖礼道:“二小姐没有受伤吧?” 谢天恩放下阳春白雪,阳春白雪的脸生红晕,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谢天恩一眼,对欧阳常洪道:“欧阳舵主你为何到此?” “回二小姐,帮主担心二小姐安危,怕二小姐在武夷山有所闪失,特命欧阳前来相助”。 见到欧阳常洪,阳春白雪明白洪邵篓说的没有错,武哥确实是被欧阳常洪杀死的,她想到对谢天恩的承诺不再杀人,可是中途冒出一个欧阳常洪却下手杀人,她愤怒地问道:“武哥可是你杀死的?” “是的,欧阳追赶二小姐被困在迷阵中,被茶乐帮人追杀,在混战欧阳确实杀死了武哥”。欧阳常洪的语言很轻松,好像杀死一个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随便 阳春白雪厉声责问道:“你可知道我来武夷山前向父亲提出不再杀人,不伤害茶乐帮一人”。 “帮主正是担心二小姐心慈手软收服不了茶乐帮,才派欧阳前来相助。二小姐,为了帮主的大业,你不能手慈手软,该出手时就出手”。 “该出手时就出手?”阳春白雪被气得只能冷笑:“你可知道,你的行动坏了本小姐的大事,你可知道,你这样做,陷我于不义之地。你明知道我此次来不会杀任何一个人,而且父亲也同意我不再杀人,你……你却,”阳春白雪气得语塞,不知道该怎样骂欧阳常洪:“你可知道,我已向一个人承诺过,不再杀人,不再做坏事,我来武夷山是帮父亲做最后一件事”。 “二小姐不要生气,”平时欧阳常洪很害怕阳春白雪生气,总是小心奕奕地帮她做事,但是今天尽管阳春白雪气到极点,欧阳常洪却神色自若,轻描淡写道:“欧阳做的事欧阳自己承担责任”。 “你自己承担?”阳春白雪怒眼直逼欧阳常洪:“你能承担什么?你以为你真是什么大人物啊,你不过是漕帮的奴才,你就是用这种口气对你的主子说话?你要承担,好好好,现在就让你知道要你承担的是什么后果”。阳春白雪对钱塘三狼道:“将欧阳常洪绑了”。 钱塘三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看阳春白雪,又看看欧阳常洪,没有动手。四狼对阳春白雪道:“二小姐,大敌当前不要内哄。先将茶乐帮除掉再处置欧阳舵主不迟”。 “动手,给我绑了,”阳春白雪的话不容商量。 钱塘三狼不动手。 阳春白雪吹响口哨,给黑衣人发信号。但是黑衣人没有理睬。 欧阳常洪冷笑道:“二小姐不要劳神了,他们是不会听你的,你自己亲自动手绑欧阳吧”。欧阳常洪向阳春白雪伸出手来,意思让阳春白雪来绑他。 阳春白雪发觉情况不对头,黑衣人不理自己的口哨,钱塘三狼不听自己的命令,她没有上前绑欧阳常洪,而是退后与欧阳常洪保持一定的距离。 欧阳常洪对钱塘三狼一使眼色,钱塘三狼的三杆长枪对准阳春白雪。 “你们想造反?”阳春白雪道。 大狼阴笑道:“造反?对,就是造反,不过不是反漕帮,而是反你阳春白雪”。 “你们就不怕帮规处置?” “怕,”大狼道:“不过大爷又没有违反帮规,怕什么怕。大爷倒是更怕你二小姐,跟着你命送掉都不晓得是怎么死的”。 四狼道:“二小姐不是对帮主说过不能保证我们钱塘三狼的性命吗,你二小姐不能保证,我们自保不行吗?” “对不起了二小姐,帮主有令,如果二小姐痛下杀手决心剿除茶乐帮,欧阳仍然听命于二小姐,如若不然……” “怎样?” 欧阳常洪道:“只能得罪二小姐”。 阳春白雪道:“难道你们还想杀了本小姐不成?” 欧阳常洪笑道:“只要二小姐不妨碍欧阳剿除茶乐帮,欧阳还是尊重二小姐的”。 “如若不呢?难道父亲要你们杀了他的女儿不成?” “二小姐是个聪明人,请你呆在一边,等欧阳解决了茶乐帮再向你陪罪”。 阳春白雪难过到极点,虎毒尚不食子,她不相信父亲会下令杀害他的亲生女儿,况且她这个女儿为了父亲的大业立下汗马功劳。不相信的话,很多事情又明摆在眼前:她与父亲说的话,只有她与父亲两个人知道,可是钱塘三狼却知道她说不能保证他们的性命;父亲答应她不再杀人,可是欧阳常洪明知道父亲的保证,仍然到茶乐帮杀人;黑衣人一向听命于她,但是现在她的口哨却不管用。 千头思绪万般乱麻一时难以理清。 阳春白雪来到谢天恩身边,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一切你都看到了,白雪没有食言,人是欧阳常洪杀的”。 刚才阳春白雪与欧阳常洪的对话谢天恩听到了,他的心有一丝宽慰,也有一丝郁闷,宽慰的是白雪没有违背诺言,没有杀死武哥,他的心上人是真的爱他,他对白雪有一信心;郁闷的是白雪与她父亲、与欧阳常洪等里面搅缠不清的关系,他也不相信白雪的父亲会对白雪怎么样,但是现在面前的事实就说不清了。 谢天恩将阳春白雪刚才与武茶人打斗时弄歪的的面罩整好,拉着她的手道:“我相信你”。 谢天恩的话给了阳春白雪很大的精神支持,她激动得想抱住对方,但是在这个场面中不能这样做,她轻捏谢天恩的手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是立马死了也不遗憾”。 阳春白雪对欧阳常洪道:“欧阳舵主,本小姐有本小姐的做人本质,本小姐说过不能伤害茶乐帮任何一人,说到做到,所以本小姐不会袖手旁观,一定竭力阻制你乱开杀戒,滥杀无辜”。 “那就怪不得欧阳无礼,帮主吩咐欧阳,如果二小姐背叛漕帮,就是漕帮的敌人,作为帮主他老人家须严正帮规,就是亲生女儿也不例外”。 “背叛?”阳春白雪伤心道:“我阳春白雪会背叛自己的父亲?背叛自己的家?” 第 5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0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60 章 “帮主说的,不能为漕帮所用,就是背叛漕帮。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小郎中几次坏我漕帮大事,帮主有令,小郎中是漕帮的公敌,必须立即除去。二小姐,你是帮主的亲骨肉,不要做出众叛亲离的事,快快擒住小郎中,回到帮主身边,为帮主的宏图大业出力”。 “我的父亲?他能算是我的父亲吗?当初她是如何答应女儿的,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两面三刀。他为了所谓的什么大业,可以不要亲生女儿,可以不要家,可以杀人如草,他还能算是父亲吗?我众叛亲离还是他众叛亲离?欧阳常洪你说我还能选择吗?我能助桀为虐吗?我能将我的至爱交给你们吗?不能,我没有选择,从此刻起我已经是漕帮的敌人”。 欧阳常洪道:“二小姐……” 阳春白雪打断欧阳常洪的话道:“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会答应你的,我现在能与心爱的人儿在一起并肩奋战,就是死也无所谓”。阳春白雪又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我以前多次伤害你,都是我的不对,你能原谅我么?” 谢天恩虽然隔着面罩看不到阳春白雪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阳春白雪的内心:“我有过恨,有过怨,可是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你的感情”。 阳春白雪流着泪道:“天恩哥哥,我现在是一个被自己亲生父亲抛弃的弃儿,没有家了,现在和你一样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谢天恩听得心酸不止,他自小是个无家可归的乞丐,受尽苦难,尝尽凄凉,他知道没有家的滋味。现听得阳春白雪说她现在是一个被自己亲生父亲抛弃的弃儿,没有家,心中的酸楚痛苦可想而知。他动情地抱住阳春白雪道:“我就是你的亲人,永远疼你爱你不会抛弃你的亲人”。 “天恩哥哥,”阳春白雪哭出声来:“我知道我没有爱错人,你是我值得托付终生的亲人,有了你,就是没有家我也心甘情愿”。 “白雪,”谢天恩将脸贴在阳春白雪的面罩上:“有你就有家,没有家我们可以建一个”。谢天恩慢慢掀开阳春白雪的面罩,看到一张泪流满面、有痛苦也有幸福的脸。自从蝴蝶洞中戴上面罩后,阳春白雪再也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她等着心爱的天恩哥哥来掀起她的面罩,等着天恩哥哥接纳她。 谢天恩的脸靠近阳春白雪的面,阳春白雪闭起眼睛迎上去等着天恩哥哥的一吻。 欧阳常洪在一旁道:“二小姐执意要背叛漕帮,请恕欧阳无礼了”。他挥手发出信号,同时吹响口哨。 一场血战开始。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周云出嫁 这一场奋战打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 茶乐帮几乎全军覆灭,仅有武茶人、谢天恩等人退入茶树迷阵才保住性命,但是武茶人身负重伤,几乎成为残废,阳春白雪和洪邵篓也多处负伤,众多的茶乐帮弟子命赴黄泉。 谢天恩身穿阳春白雪给他的獴蟒甲躲过一劫。 欧阳常洪为此也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虽然黑衣人武功高强,打起来不顾死活,但是茶乐帮人多势众,数万人围攻欧阳常洪和黑衣人,拚将下来,欧阳常洪所带的黑衣人大多战死,没死的也受伤失去战斗力。欧阳常洪见势不妙,带着钱塘三狼和受伤的黑衣人夹着尾巴逃去。 武茶人带着谢天恩等几位侥幸保得性命的残兵败甲灰溜溜地回到茶乐帮。武茶人又派人将躺在野人洞里的武秋予接回茶乐帮。 武茶人叹道:“茶乐帮算完了,”他问阳春白雪道:“漕帮为何跟茶乐帮过不去?” 阳春白雪道:“白雪虽然被漕帮迸弃,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说。我可以告诉武帮主的是,我父亲的野心很大,他想将沿江、沿海的各大门派统统收服为漕帮所用,不能收服的,悉数剿灭。茶乐帮是福建沿海的最大帮会,武夷山岩茶是朝庭的贡品,故父亲不会放过,收服茶乐帮后,福建境内几乎没有可与漕帮匹敌的帮派”。 谢天恩道:“幸亏茶乐帮有迷阵相助,要不然真的被毁掉了”。 阳春白雪温情地看着谢天恩道:“天恩哥哥,茶乐帮的迷阵并不可怕,我来到武夷山后已经找到迷阵的致命缺陷。茶乐帮的迷阵是以九宫术原理用茶树布下的,它最怕一样东西”。 “嗯?”谢天恩的目光不离阳春白雪。 经过几多波折和刚才的一番生死搏斗,阳春白雪终于与谢天恩走在一起,她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她见谢天恩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心中温暖如春,她赧羞地冲着谢天恩一笑道:“茶树迷阵怕火”。 武茶人道:“茶树迷阵是由许多小阵环环相套组成的,每个小阵之间有泥潭相隔,纵然他人放火,也只能烧掉一个小阵,他们无法越过泥潭进入到其它小阵,也无法再烧毁其它小阵,故迷阵不怕火”。 阳春白雪道:“武帮主言之有理,但是武帮主是否想过武夷山特殊的螺旋山风呢?在火攻前砍出一条风道来,那么大火会随着武夷山的螺旋山风顺着风道卷入其它小阵,整个迷阵不攻自破,迷阵中的泥潭就会显现出道路来,可以直达茶乐帮”。 武茶人道:“这一点老夫没有想到,发明迷阵的前辈也没有想到武夷山的特殊情况”。 阳春白雪道:“漕帮做事不会半途而废,他们很快就会卷土重来,现在武茶主重伤在身,弟子死伤殆尽,无力再抗拒漕帮的第二次攻击,故请武帮主作好准备,白雪认为我们应该先撤出茶乐帮暂时躲避一下”。 武茶人道:“阳小姐确实是个大将之才,心思慎密,做事果断,万幸的是这次阳小姐来茶乐帮没有准备杀人,否则的话茶乐帮将被彻底毁灭”。 “武帮主,”阳春白雪叹道:“白雪是一个被自己亲生父亲抛弃、有家无归的不幸女子,我的心思再怎么慎密,毕竟比不过父亲的慎密,白雪能够破解茶树阵,我父亲也能够破解,现在情况紧急,请武帮主早作决断”。 说话间,下人来报,有人闯入茶树阵,高叫着要见谢天恩。 闯入迷阵的一男一女被带入帮中,女的头戴斗笠,斗笠外罩面纱,她进门见到谢天恩叫喊道:“小兄弟……” 声音非常熟悉,谢天恩听出来了,他激动地上前迎道:“姐姐,你怎么来啦?” 来人是陆真珍,陪伴陆真珍的是义仁堂坐堂老先生的大徒弟陆通,陆通跪下向谢天恩行礼道:“拜见师叔”。 “小兄弟,”陆真珍抓着谢天恩道:“周风他……他怎么样了?” 陆真珍的面容被烧毁后,央求谢天恩去找她的情郎周风,谢天恩一去数月没有消息,心系周风安危的陆真珍坐立不安,当她打听到谢天恩已到武夷山后,便不顾一切地去寻找谢天恩,她要跟谢天恩一起去救周风。她的父亲陆义仁没有办法阻拦,便派陆通与她一起上路,赶往武夷山。 “姐姐,”谢天恩道:“周公子他还好,不信你问问白雪,她见到过周公子”。 阳春白雪对陆真珍道:“这位就是天恩哥哥心目中的仙女陆姐姐吧,我是阳春白雪,我在漕帮见到周公子,周公子一切很好”。 “真的吗?”陆真珍听到她的周风还好,一颗心暂时放下来:“你告诉我他的情况”。 阳春白雪突然打了一个咯噔:父亲能够如此对待他的亲生女儿,也能够为了达到他的目的要加害周老英雄和周风,姐姐阳春雪痴情于周风,不会忍心让父亲加害周风的,那么父亲也会伤害姐姐。想到这里,阳春白雪的心一下子咎起来,她紧张地对谢天恩道:“我们要赶紧想一个办法,周老英雄有危险,姐姐也有危险”。她将自己的担心告诉给谢天恩和在场的人。 “如何是好?”谢天恩问道。 阳春白雪看着武茶人,等他作出决定。 武茶人身负重伤,又经历丧子之痛,一时难以决断。他对阳春白雪道:“阳小姐,老夫心思已乱,你足智多谋,就听你的安排”。 阳春白雪低头考虑一会儿对武茶人道:“白雪就先发表自己的看法,不对之处请武帮主指点”。 “但讲不妨”。 阳春白雪道:“茶乐帮目前处境很危险,如果漕帮用火攻,茶乐帮没有退路,我是这样想的:茶乐帮和祝家庄都是漕帮要铲除的对象,现在茶乐帮遭受重创,一时难以组织有效的防御,而祝家庄仅靠一庄之力也难以抵挡漕帮的攻击。所以白雪认为:第一,放弃茶乐帮,我们去祝家庄,受伤的人员可以在祝家庄休养调息,特别是武帮主、梅干菜和武小姐三人的伤势比较重,需要一段安稳的时间进行医治和调养,请武帮主在祝家庄布置迷阵,祝家庄的地形不怕火攻,汇合茶乐帮和祝家庄两庄人马凭借武帮主的迷阵暂时可以抵御漕帮一阵,为我们赢得一段时间;第二,尽快将周老英雄家人救出漕帮,包括家姐,我与家姐是双胞胎,可以冒充家姐进漕帮,其他人可以利用祝三娘的千变易容术混入漕帮,伺机在漕帮下毒,控制漕帮,设法救出他们。至于如何救出他们,待我混进漕帮后摸清情况再详细布置”。 “阳小姐果然厉害,”武茶人道:“就听阳小姐的安排”。 众人赞同。 众人来到武哥的灵前,洪邵篓和梅干菜还跪在地上烧纸钱,祝夫人几次昏厥,武秋予也躺在一边哭哥哥。 第 6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1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61 章 武茶人点起三柱香插在武哥的灵前,他对武哥道:“儿啊,不是为父心恨,实是情况太紧急,只能将你现在就下葬,为父答应你一定手刃欧阳常洪为你报仇,你就安心去吧”。 茶乐帮一行人连夜启程赶往祝家庄。 地处鸥江的祝家庄也有许多茶园,武茶人以最快的速度布置好迷阵。 根据阳春白雪的安排,谢天恩和洪邵篓跟着阳春白雪混入漕帮,祝三娘和陆真珍等带着一批好手潜伏在漕帮不远的江山客栈接应,梅干菜虽然肋骨断了,在谢天恩的医治下好得很快,他也要跟着去,他说他做过接应,熟悉漕帮的人头,阳春白雪便安排他仍然扮着算命的老道士在漕帮对面街上的转角处摆摊。 漕帮大门张灯结彩,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漕帮在办喜事。 阳春白雪扮着她姐姐阳春雪,带着扮成阿丽的谢天恩和扮成丫环的洪邵篓混入漕帮。阳春白雪和姐姐阳春雪本来就是双胞胎,两个人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阳春白雪仅将胸脯垫高,就趁着送礼的人群进入漕帮。 阳春雪见到妹妹和打扮成阿丽的谢天恩眼睛都直了,她叫阿丽赶紧关上门窗,对阳春白雪道:“你还敢冒险回家啊,父亲说你背叛漕帮,要拿你正帮规”。 阳春白雪将在武夷山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姐姐,阳春雪听得如五雷轰顶,呆在那儿半天不说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阳春白雪掏出手帕为姐姐擦眼泪:“姐姐,父亲对亲生女儿尚且如此,他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姐姐你和周风,如果周老英雄不答应将兵书翻译过来,他一定会对周老英雄下手,到时可能祸及姐姐你”。 “妹妹,父亲真的禽兽不如……”阳春雪扑倒在妹妹怀里嚎啕大哭:“他,他竟然喝女儿的奶,我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我的奶水是为治周公子的病准备的,可是他练功走火入魔后,以为我的奶水有用,他每天抱着我吸奶……他,他不光喝奶,还,还,还摸我,轻薄我,我要是不从,他就拿周公子要挟我,他还是父亲吗?” 阳春白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是这样?” “就在你去武夷山的那天,我就天天被他蹂躏,要不是为了周公子姐姐我早就不想活了”。 “你失身了?” “没有,他就是摸我,轻薄我,蹂躏我,我的上身被他捏得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他还咬我的奶头,每次都被他咬得好痛,如果再下去的话恐怕真的要……”阳春雪不敢说下去。 “畜牲,”阳春白雪恨得咬牙切齿:“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我该怎么办,妹妹你救救我,救救周公子”。 阳春白雪姐妹俩搂头大哭。 谢天恩在一边听得也很伤心,他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禽兽不如的父亲,在他的心目中,家是温馨的,父母是儿女可以依靠的避风港。但是漕帮的家却是一个冰窖,是一个人间地狱。他摸着阳春白雪的头,那只手是那么有力,他想让他心爱的阳春白雪体会到,这个世上不光有禽兽不如的父亲,也有体贴入微能够终生依靠的亲人。 阳春白雪一手搂着姐姐,一手搂住情郎,她在摇头,是为了父亲难以置信的行为摇头,她在伤心,是为姐姐遭受的苦难绞痛,她将谢天恩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脸上,将嘴轻轻地摩擦着情郎的手,她也在为情郎的体贴而感动。 屋外,鼓乐声响起,人声噪动。 阳春白雪问姐姐:“今天漕帮谁办喜事?” “父亲”。 “父亲?” “父亲,”阳春雪道:“今天是父亲娶妾的日子,他娶周公子的妹妹周云为妾”。 阳春白雪问道:“周云怎么会嫁给父亲?” “我也不知道,反正周云同意嫁给父亲,我问过周公子,他说妹妹执意要嫁给父亲,谁也劝阻不了”。 阳春白雪想到这里面肯定有阴谋,周老英雄不肯翻译兵书,父亲想通过这个法子逼迫周老英雄。 谢天恩对阳春白雪道:“周云脑子不太好,容易上人家的当”。 阳关道走进洞房见周云头戴蒙布端坐在新床边,他得意地上前将蒙布挑开,灯光下的新娘子千皎百媚,她对阳关道微微一笑,阳关道不觉心动,他亲了周云一口。 周云开口道:“老爷,我做了你的新娘子你就不会杀害我父母和哥哥是吧,你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阳关道搂抱着周云道:“不会,你是我的新娘子,你的父母就是我的岳父岳母,你的哥哥就是我的大舅爷,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再会伤害他们”。 周云被阳关道搂得骨头酥酥的,她不好意思道:“老爷,我真的是你新娘子吗?” “傻丫头,我们都拜过天地了,你怎么不是新娘子呢,快脱衣服,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浪费这大好时光”。 阳关道阴笑着要为周云除衣服,周云道:“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 阳关道笑道:“看我猴急得把这事忘了,我们喝交杯酒,喝完了再上床”。 阳关道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端过一杯给周云,自己端起另一杯,他穿过周云的手臂,两个人喝了交杯酒。周云不会喝酒,一杯酒下肚,酒气涌上脸来,脸生红晕,更显得姣妍动人。 两个人喝完交杯酒后宽衣解带相拥上床。 周云被阳关道抱着浑身都软了,她也伸手搂住阳关道:“老爷,云儿是你的人了,你要疼惜云儿”。 阳关道手摸周云赤裸的酥胸道:“老爷我最知道怜香惜玉了,你跟老爷一定会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阳关道的手在周云身上游走,周云一阵眩晕,她紧紧地抱住阳关道,细嫩的皮肤紧紧贴在对方的身上,她感觉从来没有过的快感和幸福。 阳关道是个过来人,他感觉到周云的兴奋,两手越加勤快,上下其手,周云被弄得气喘吁吁,连连讨饶。 阳关道对着气喘不平的周云道:“是不是现在像神仙一样”。 “比神仙还要神仙”。 阳关道将周云抱到自己的身上,周云的两座小峰在阳关道的胸膛上来回摩娑,刺激得她如腾云驾雾,突然,周云浑身颤抖,阳关道将她送上峰颠。 周云半天才回过气来,她问阳关道:“夫妻就是这样的吗?” “还有一样没做,”阳关道道:“夫妻在床上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亲嘴”。 周云将嘴巴贴着阳关道的嘴巴,阳关道张开大嘴将周云的小嘴含进去一阵猛亲,直亲得周云回不过气来。 亲过后阳关道问周云:“跟着老爷快乐吗?” “嗯,”周云又问道:“我们每天都这样吗?” “天天都这样”。 第 6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2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62 章 “嫁人真好,”周云发自内心的感叹:“云儿要给你生很多儿女”。 阳关道没有回答,只有苦笑。 其实周云她哪里知道,夫妻之间不仅只有搂抱和亲嘴,还有更深的内容,阳关道练的是阴功,早就不能人道,他娶周云,只能给予她这么多,他不能给予妻子一个丈夫应该给予的东西,周云她享受不到真正的夫妻之道。但是周云她脑子不好,她不懂得夫妻还有另外一种愉悦,没有夫妻之道,生不了孩子。 阳关道娶周云正如阳春白雪说的那样,他是别有用心的,他不是真正喜欢周云,只是玩弄她,反正他不能人道,不会有什么后果,他是想通过周云让她的父亲翻译兵书《孙子略解》,娶周云只是他阳关道获取兵书的一种手段,一步棋子。 “睡吧,”阳关道侧过身子。 “嗯,”周云从背后抱着阳关道,脸贴在他的脊梁上,满是幸福。 日出三竿,照亮新房的窗户纸,窗户纸上的大红喜字在太阳的照耀下,闪出红光,将洞房映红。 阳关道一觉醒来,翻过身体,见周云瞪着大眼睛看他,眼睛中有血丝,也有光芒。阳关道问:“你一夜没睡?” “嗯,”周云点头道:“第一次跟老爷睡,云儿睡不着”。周云又翻身到阳关道的身上,嘴靠着阳关道的嘴悄声道:“云儿还要亲嘴”。 两个人的嘴合上,一阵“啧啧啧”的声音传出来,两个人亲得很长时间才分开。周云伸出舌头舔舔嘴上的唾沫,翻下身来,拉着阳关道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峰上道:“老爷,云儿还想要你摸”。 阳关道的双手在周云的身上四处游走,弄得周云气喘吁吁,胸脯起伏不停,她发现身下的床单湿了一大片,不好意思地对阳关道道:“云儿好像尿床了,真的难为情,老爷不会嫌弃云儿吧?”阳关道知道周云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无能为力,于是停手对周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去看你父母”。 俩人穿好衣服,来到上客堂。 阳关道对周老英雄和白倩倩道:“小婿拜见岳父岳母”。 周老英雄哼哼道:“老夫受不起这个大礼,从昨天开始,老夫就没有周云这个女儿,阳帮主也不用从周云的身上打什么主意,老夫什么招数都不吃,来了漕帮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 “娘,”周云要想扑到白倩倩的怀里,被白倩倩推开,泪水挂在白倩倩的脸上,但是她的话语却冷得可怕:“娘没有你这个女儿”。 “娘,”周云哭道:“老爷答应我,只要我嫁给他他就不会害你们”。 白倩倩道:“娘不想听你解释,路是你自己要走的,你不听娘的话娘也没办法。娘是不会认这个衣冠禽兽的东西为女婿的”。 阳关道也不生气:“不管岳父岳母如何生气,云儿毕竟是你们的亲骨肉,我们就是一家人,这个事实一万年也不会改变。你们不要以为小婿娶了云儿就有什么目的,目的是有的,就是将来岳父认为小婿待云儿确实是真心诚意的,转变对小婿的看法,真正接受小婿后,小婿要请岳父心甘情愿地翻译兵书。现在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会逼你们怎么样,你们好好地在这里休养,我会耐心地等待”。 阳春白雪在漕帮查看情况,她想了解漕帮的四大堂主和六大护法是什么样的态度,昨天阳关道办喜事他们都过来喝喜酒,酒后又都住在漕帮。她消悄走近光华堂堂主宇文成功住的客房外,见房门关着,猜想他可能还睡着。 阳春白雪舔破窗户纸朝里看去,见宇文成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桌上东倒西歪地放着十几个酒壶,几样下酒菜,菜没有动多少,酒壶都空了,看样子宇文成功喝了一夜酒,最后醉倒在桌子上。 阳春白雪轻轻推开房门进入屋内,听见开门声音,宇文成功抬起头,睁着醉眼对阳春白雪道:“大小姐,”他以为是姐姐阳春雪 “宇文伯伯,”阳春白雪道:“您喝了一夜的酒吧?” “伯伯心中郁闷,”宇文成功醉意未消。 “父亲娶亲,伯伯为何不高兴?” “嗨,帮主他变了,变得伯伯都不认得他了。夫人是个多贤慧的人啊,原先他们夫妇你恩我爱,相敬如宾,可如今连妾都要娶”。 “我也感觉父亲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以前他非常疼爱我们,可是现在……”阳春白雪停住不说,等着宇文成功接口,并以此来探得宇文成功的真实思想。 “虎毒尚不食子,可帮主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要了,你妹妹如今流落在外,如何过生活?”宇文成功从桌子上拿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二小姐是个女中豪杰,她为帮主做了许多大事,立下汗马功劳,可如今却落得个漕帮叛逆的下场。伯伯是看着你妹妹长大的,小时候她还将尿灌了伯伯一头一脸,伯伯没有家,没有子女,将你姐妹俩当着自己的孩子,伯伯了解她,她聪明伶俐,心底善良,不是那样的人”。 “伯伯,你想妹妹啦?” “如何叫我不想她,她一个人孤苦零丁地飘落在外,外面都是她的敌人,她如何生存。伯伯心疼她,”宇文成功又饮一杯酒道:“我们四大堂主商议过了,准备一起向帮主进言,要他收回成命,接二小姐回家”。 阳春白雪很感动,与宇文成功的一番对话,她感觉到漕帮还有家的温暖,她在漕帮不是孤立一人,有许多伯伯叔叔向着她,这更加坚定她营救周老英雄的信心,她认为动手的时机已经成熟。 阳春白雪回到姐姐阳春雪的房内,她问谢天恩:“天恩哥哥,周风现在如果不吃姐姐的奶水能行吗?” 姐姐阳春雪不解道:“妹妹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阳春白雪道:“我们必须行动了,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做”。 谢天恩道:“根据我当初的诊治,周风他只要吃十天半个月的处子乳就可以,现在只要用一些培本固元的药培养一下,他就能恢复元阳”。 阳春雪想到回漕帮后,她曾停过奶,但是只要一停,周风就会倒下,现在她听到谢天恩这么讲她不明白地问道:“可是只要一停奶,他就倒下,这一段时间父亲在喝我的奶,有时间奶水来不及生出来,周公子他喝得晚一些精神就不行了,怎么能够停下?” 谢天恩解释道:“因为周风停奶后要吃培本固元的汤药为他扎根基,你不给他喝奶,又不吃汤药,他当然吃不消,病是慢慢好的”。 “这样就好,”阳春白雪道:“这就解除了后顾之忧”。 “什么后顾之忧?”谢天恩问道。 阳春白雪对谢天恩莞尔一笑,她发现她的天恩哥哥扮成阿丽蛮可爱的:“天恩哥哥,你扮的阿丽比真阿丽还像哎,如果要你跟着姐姐一起去见你的岳父大人不知道你敢不敢?” “岳父大人?”谢天恩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洪邵篓在一旁笑道:“大哥你真笨,白雪姐姐是让你去见他的父亲”。 真阿丽笑着问阳春白雪道:“二小姐,你嫁给他啦,”她又对谢天恩道:“姑爷,阿丽恭喜你娶得一个美娇娘”。 阳春白雪本想调侃一下她的情郎,但是话没有说好,反而被阿丽调笑了,她红着脸对阿丽道:“阿丽该打”。 阳春雪也被逗笑了。 但是谢天恩还是没有转过弯来。 阳春白雪推了一把谢天恩道:“看你笨的,”嘴巴里是这么说,话音里却没有一点点生气的味道,而是无限的柔情。 阳春雪搂着妹妹笑道:“真是一物降一物,我们一向心高气傲的妹妹总算碰到可以管住她的人了”。 阳春白雪捏着姐姐的鼻子道:“姐姐不要取笑妹妹,看看你对周公子的样子,一点也不比我差,可惜周公子他还不知道有一个美人儿对他投香送玉”。 阳春雪对周风的感情阿丽是最清楚的,她对阳春白雪道:“大小姐比起二小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天恩看着搂成一团的姐妹俩,呵呵傻笑着。 第 6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3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63 章 阳春白雪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有什么药可以让姐姐的奶水里含毒,一种既不伤害姐姐又能使喝姐姐奶水的父亲中毒的药”。 谢天恩搔头思考道:“能够配这种药,将地衣、黄歧和蜈蚣配成的汤药让大姐喝下,她的奶水里就会产生毒性”。谢天恩第一次称呼阳春雪为大姐,他还不好意思,说出口后脸红到脖子上:“因为要保护大姐不致于中毒,所以毒性不能太强,你父亲喝了可以暂时失去内力,但是快至一个月慢至半年就会恢复内力”。 阳春白雪道:“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他虽然不要我这个女儿,但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能大逆不道要他性命,我只是想让他暂时失去内力,我们赢得时间好救走周老英雄全家”。 阳春白雪要谢天恩上街配药,并通知守候在客栈里的祝三娘,明天开始行动。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真假帮主 傍晚掌灯时分,阳春雪和扮成阿丽的谢天恩来到阳关道房中。 阳春雪见到周云尴尬得不知该怎样称呼,从她与周风的关系来说,应该称周云为妹妹,而现在周云已嫁给父亲为妾,从她与父亲的关系来说,又要称呼周云为姨娘或者娘,阳春雪想到自己被父亲蹂躏的情景,可怜起周云来,周云又是一个被父亲蹂躏的不幸女子,阳春雪心生同情,朝周云笑笑。 阳关道将周云遣走,又要阿丽到外面等候,阳春雪道:“不用,阿丽什么都知道,就让她在一旁伺候吧”。 阳春雪脱下外衣,解开贴身小袄,露出胀鼓鼓的乳房,今天她的乳房特别饱满,充满奶水,她的手指无意中轻轻一碰,奶水飞溅出来。 阳关道手摸阳春雪的乳头,隔着乳房他感觉到阳春雪的心在激烈地跳动,抬头再看,阳春雪的眼中有惊恐、不安,还饱含泪水。他问道:“你今天怎么啦?” “我……”阳春雪欲言又止。 “有话说啊,是不是为父娶了周云你吃醋?” “父亲……”阳春雪仍然说不出话来。 “雪儿放心,为父最疼的还是你,为父喝了你的奶,看了你的身子,你在为父心中就不仅仅是女儿了,这么多日子喝你的奶,为父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年轻,甚至超过周铁童的公子你的情郎周风”。阳关道说话时双手也没闲着,在阳春雪的身上游走。 谢天恩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对阳关道道:“老爷你……” 阳关道朝谢天恩瞪眼道:“你给我闭嘴,再多嘴看我不打掉你满嘴的牙齿”。 阳春雪急忙对谢天恩道:“阿丽不要说话”。 “你给我出去,”阳关道指着门对谢天恩道。 “阿丽你在门口等我,”阳春雪怕谢天恩憋不住露陷,要谢天恩在门口等她。 谢天恩无奈地走出房间,但他没有走远,紧靠房门,屋里的一举一动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阳关道嘴含阳春雪的乳头,大口地吸吮着奶水,牙齿还时不时地咬着乳头,阳春雪疼得直掉眼泪。 很快一只乳房的奶水被吸空,阳关道抬起头伸出舌头舔着嘴边的乳汁,他揽过阳春雪的腰,一只手不安份地伸进阳春雪的裤子里,捏着他的翘臀道:“雪儿的小屁股长得挺结实的,摸上去挺肉,让为父亲亲它吧”。 阳春雪挣脱开阳关道的手哭道:“父亲,我是你的女儿啊,你不能这样做”。 阳关道笑道:“女儿又怎样?只要是为父的需要,任何人都要贡献,为父就是要了你的身子也不为过,现在只不过摸摸你的身子,想找回一点年轻的感觉,又没有拿你怎么样,看你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这副惶恐的嘴脸,给谁哭丧?莫不是给周风哭丧,这小子也该死了,他竟然跟我抢女人”。 阳春雪一边哭一边摇头:“你还是父亲吗,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霸占?你不是人”。 阳关道板着脸道:“你竟敢如此对父亲说话,你想让周风死吗?不想的话就乖乖地照着我的话去做,过来,另一只奶还没喝,不要浪费”。 阳春雪极不情愿地将乳头放进父亲的嘴里。 阳关道有意要折磨阳春雪,他将牙齿在乳头上挫着、咬着,一只手抓住她的另一只乳房,另一只手去解阳春雪的裤子。 阳春雪尖叫。 站在门口的谢天恩忍不住了,他一脚踢开房门,猛拍桌子道:“禽兽、畜牲、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给我住手”。 门口又走进阳春白雪,她拉过姐姐指着阳关道道:“我原以为你是一位胸装天下苍生,一心为黎民百姓的正人君子,谁曾想你却是一个不齿于人的禽兽,有谁会想到,一位堂堂的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竟然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做出这等龌龊下流的事情来。天哪,我阳春白雪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位禽兽父亲”。 谢天恩的变声、阳春白雪的闯入,阳关道发现情况不妙,连声高喊:“来人”。 阳春白雪道:“你干如此肮脏龌龊的事情怎会让下人在旁边看着?不要浪费精神了,你叫不到人的”。 “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想怎么样?我们会拿你怎么样?不会拿你怎么样的”。阳春白雪为姐姐阳春雪穿好衣服道:“我真不知道你是练功练痴了,还是本性如此,你根本不像我的父亲,你能够叫欧阳常洪毫不留情地杀我,你还能够百般摧残姐姐,你说你是我们的亲生父亲吗?我们还要这个家吗?你虽然不认我这个女儿,但是做女儿的不会像你一样没有人性,我们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杀了你,而是要借你之力离开漕帮,远远地离开你这个世上最卑鄙最龌龊的父亲”。 阳关道冷笑道:“我虽然练功走火入魔,但是经过这么多天的医治,功力大部已恢复,白雪,你自信有这个能力从我的手中逃过?我阳关道目前的功力对付你们这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哼,”阳春白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运气试试看到底恢复了多少功力,今天姐姐的奶水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阳关道聚气运功,但是真气怎么也聚集不起来,他暗道不妙。 “你不知道天恩哥哥是有名的郎中吗?周风就是被天恩哥哥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用姐姐的奶治周风的病也是天恩哥哥的高招。今天姐姐的奶水里多了几样对你有用的东西,这是天恩哥哥的杰作,只要你喝了,功力就永远消失”。阳春白雪挽着已经恢复原貌的谢天恩的手对阳关道道:“噢,我忘记向你介绍,这位就是你未来的东床女婿,我的天恩哥哥,你也早有耳闻,并且还下令要追杀他,欢迎你到时来喝喜酒,当然啰我们到时如果还认你这个父亲的话或者你还有寿命等到那一天的话”。 谢天恩道:“我是不会认这个畜牲为岳父的”。 阳春白雪歉意地对谢天恩道:“对不起天恩哥哥,白雪不能给你一位好岳父”。 “我只要有你”。 谢天恩换上阳关道的衣服,装扮成阳关道的模样,祝三娘的千变易容术和易筋缩骨功结合起来真是很奥妙,谢天恩扮的阳关道就如真的阳关道一般。 阳春白雪点住阳关道的穴道道:“对不起你了,你就先受一会委曲吧”。她又拿起阳关道的令符对谢天恩道:“我们快走”。 阳春雪想到周云,她对妹妹道:“是不是找到周云再走”。 阳春白雪道:“顾不了许多,时间紧迫,先去上客堂解救周老英雄,如果幸运的话,可能周云也在那里”。 阳春白雪扮成周云跟在假阳关道后面匆匆赶往上客堂。 阳春白雪走后,周云从暗处进屋来,刚才的一幕她在暗处全部看到,她扶起阳关道喊道:“老爷,”她想解开阳关道的穴道,无奈阳春白雪的点穴手法太过奥妙,弄了半天也解不开。她没办法了,搂着阳关道哭道:“云儿怎么办?” 阳关道的穴道被封,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周云解不开他的穴道他很着急,他向周云转动眼珠,周云看了半天明白了,老爷是要她去叫人解穴。周云放开阳关道跑出门去,迎面碰上光华堂主宇文成功。 第 6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4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64 章 上客堂的守卫见到扮成阳关道的谢天恩都立正施礼,谢天恩挥挥手让守卫下去。 周老英雄对谢天恩道:“你又来干什么,别痴心妄想了,老夫不会屈服的”。 谢天恩对周老英雄道:“周伯伯,我是天恩,我来救你们出去”。阳春白雪解释道:“周老英雄不要疑虑,我们确实是来解救你们出去,刚才我们设计制服父亲,由天恩哥哥假扮我父亲带你们出去”。 周老英雄虽然听谢天恩的声音有些熟悉,再看看阳关道身边的阳春雪姐妹俩都是漕帮的人,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阳关道就是谢天恩,正犹豫间,谢天恩对周风道:“珍姐姐要我来救你的,她就在外面接应你”。 周风听到陆真珍的名字激动地对谢天恩道:“珍妹真的在外面?” “真的,她在外面接应你”。 “珍妹她可好?”周风激动得流泪。 阳春白雪道:“不要多说了,时间长了危险,有什么话到外面再说,快走”。她又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你恢复原貌给周老英雄看看”。 谢天恩依阳春白雪之言,恢复原貌,周老英雄见真是谢天恩,不再犹豫,站起来对夫人和周风道:“我们走”。 “云儿怎么办?”夫人白倩倩问道,虽然她嘴里说不认这个女儿,但是终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能够割舍得了。 周老英雄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对白倩倩道:“不要管她了,她死心塌地地跟着阳关道,做父母的不能拿她怎么样”。 阳春白雪打开门,这时听到院子里宇文成功的高呼声:“把院子给我统统围着,不要走漏一个人”。声音是如此之响,像似有意说给楼上的人听到。 阳春白雪退回房内关上门对周老英雄道:“好像被发觉了,宇文成功他们围住院子,如何是好?” 周老英雄道:“阳小姐你们走吧,不要管老夫,如果有可能的话,将风儿也带走,老夫去抵挡一阵”。 阳春白雪道:“不行,周老英雄你的身上穴道没有解开,没有力量与他们抗衡,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其他好办法”。 阳春白雪打开窗子探头看院子,就见宇文成功带着一帮人围住院子,也不上来,没有见到父亲阳关道,这时宇文成功也看到阳春白雪,他向她使眼色,示意他赶紧下来。阳春白雪知道宇文成功是疼她的,他可能会想法放自己出去。想到这里阳春白雪计上心来,她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你还是扮成我父亲,我们跟在你后面下楼,外面碰到任何人你都要以帮主的气派指挥他们,如果碰到我父亲,你也来个死不认帐,说你是真的,父亲是假的,宇文伯伯会帮助我们逃出去”。 阳春白雪手摸谢天恩的脸道:“天恩哥哥,你能行的,白雪就在你的身边”。 谢天恩望着心爱的姑娘,点点头。 门打开了,阳春白雪等一行人跟在谢天恩的身后走出上客堂。 众人见上客堂里又走出一位帮主,惊鄂地看着。 阳春白雪上前对宇文成功道:“宇文堂主,帮主带周老英雄有要事,你们闪开”。 “帮主?”宇文成功也惊鄂了,他眼珠转了几圈躬身道:“是,帮主”。 围着院子的众人闪开一条路。 “哪里走,”院门口传来阳关道的声音,声音有气无力,像患大病似的:“给我统统拿下”。 两个阳关道同时出现在上客堂的院子里,众人更加惊鄂,宇文成功看看谢天恩又看看阳关道,他脸上表情告诉大家,他也分不清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宇文成功心里当然明白哪一个是真帮主哪一个是假帮主,但是他想帮助阳春白雪逃出漕帮,目前这种场合他如果站在真帮主一边的话,阳春白雪等人就会送命,他不忍心看着阳春白雪遭难,也想不通帮主为什么要如此残酷,他只能装糊涂,帮阳春白雪逃走。 跟着宇文成功过来的还有另外三堂堂主,漕帮的六大护法,阵容不可谓不强,如果强拚的话,阳春白雪等人在他们手下没有逃脱的可能。 那些堂主和护法面面相觑,都瞪着眼看宇文成功,不知如何是好。 “大胆,竞敢假扮本帮主,胆子不小啊”。阳关道指着谢天恩恕道。 阳春白雪拉拉谢天恩的衣襟,谢天恩会意道:“你才是假帮主,你才大胆”。 阳关道对宇文成功道“宇文堂主,将他们拿下”。 宇文成功两头看看,左右为难。 周云过来,她指着阳关道对宇文成功道:“宇文堂主,他是真的,”又指着谢天恩道:“那个是天恩哥哥”。 周老英雄见周云如此帮着阳关道说话,恨得咬牙切齿,白倩倩也为周云的不争气而流泪。 宇文成功不愧为老江湖,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眼下这种情形想要鱼目混珠,就得从帮主的亲人身上下手,他对谢天恩身后的阳春雪道:“大小姐,宇文愚笨,分不清谁是帮主,请大小姐指点一二”。 阳春雪道:“宇文堂主,我是父亲的女儿,”说到这里,她想到父亲的百般折磨和摧残,悲从心来,她含泪道:“我是他的亲生女儿,自然,自然认得出谁是真的父亲,谁是假的”。她手指阳关道,言语悲惨:“这个人他,他不是我的父亲,我不会有这样的父亲的,他不配……” 假扮周云的阳春白雪看到姐姐快要失控,急忙接口道:“堂主,我是老爷的妾,和老爷同睡一张床,”她挽着谢天恩手臂道:“他才是云儿的老爷,”又指着阳关道道:“那个人冒充老爷,好可怕噢,堂主你去捉他”。 宇文成功从扮成周云的阳春白雪的眼里认出是阳春白雪,心中暗道:白雪真是冰雪聪明,比她姐姐强,她姐姐讲话差一点露陷,我要可要小心,尽量不要跟她姐姐讲话,免得一不小心暴露了。虽说其他三堂堂主和六大护法都与自己有同感,但是人心隔肚皮,还是小心为妙。想到这里,宇文成功对阳春白雪道:“是,夫人,这位是真的帮主”。 阳关道见宇文成功认谢天恩为真帮主,他暴跳如雷,无奈刚才喝了阳春雪的毒奶真气提不上来,要不然非砍下宇文成功的头不可:“宇文成功,你这个糊涂东西,睁开你的狗眼好生看看,本帮主才是真的,”他跺脚道:“再这么糊涂下去,本帮主定不饶你”。 宇文成功虽然怕帮主,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只能装糊涂下去,他想过聪明的下场是眼前的这几个人血溅当场。他对其他堂主和护法道:“亲生女儿不会认错自己父亲的吧,”他指着谢天恩道:“我想,他是真帮主”。 光明堂佟堂主道:“慢,漕帮出现两个帮主,还不能分辩真假,事关真帮主的性命交关,非同儿戏,不能仅凭大小姐和刚娶的夫人一两句话就能定夺,要知道我们这帮弟兄跟随帮主多年,对帮主的一言一行再熟悉不过,但是我们尚不能分辨得清楚,大小姐在慌乱中也未必分得清楚”。 “以佟帮主之见,该如何是好?” “查令符,帮主他随身带着漕帮的令符,如果哪位能拿出令符,哪位就是真帮主”。 谢天恩举起漕帮的令符,阳春白雪对宇文成功道:“宇文堂主、佟堂主,请看这是什么?是不是本帮的令符?看清楚了”。 宇文成功和佟堂主上前查看果然是漕帮的令符,遂躬身对谢天恩道:“帮主,您是真正的漕帮帮主,请恕属下愚笨”。 阳关道急了,他指着宇文成功和佟堂主道:“你们这帮蠢货,本帮主遭他们的暗算,被封住穴道,他们趁机抢走本帮主的令符,令符是死的,你们的脑子是活的吧”。 周云也说道:“老爷他,他中了毒被天恩哥哥抓住,他还,还拿了那个牌牌”。 宇文成功对佟堂主道:“按漕帮规矩,漕帮弟子只认令符不认人,我们必须听从持令符者的命令”。佟堂主犹豫道:“这个……帮主不在的情况下才只认令符不认人,可是现在帮主在场,而且是两个帮主在,不能这样吧,宇文兄,帮主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我们不能草率从事,我想除了令符外,还可以用别的法子来辨别”。 阳关道道:“还是佟堂主有头脑,你去问问他,本帮主最喜欢吃什么?” “红烧肉,”谢天恩脱口而出,谢天恩从小在外乞讨,他觉得什么菜都好吃,特别是红烧肉,他做乞丐时常闻到饭馆里飘出来的红烧肉的香味,每次都惹得他流出一大滩口水,那时他觉得红烧肉是世上最最美味的东西,所以脱口说出红烧肉三个字来。其实阳关道最喜欢吃什么他哪里知道啊。 第 6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5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65 章 阳春白雪暗道:糟糕,她知道父亲最喜欢吃鱼,尤其喜爱长江三鲜:鲥、鲔、鲈鱼,还有时令的刀鱼,他是无鱼不下饭,全帮人都知道。 “露陷了吧,”阳关道道:“本帮主最喜欢吃什么全帮人都知道,佟堂主还不将他拿下”。 “慢着,”阳春白雪抢嘴道:“你以为老爷他真不知道自己喜爱吃什么呀,老爷说喜欢吃红烧肉是他的英明,老爷不笨,识破你这个假帮主的狡猾,你不知道老爷喜欢吃什么就叫老爷先说,老爷如果说真话喜爱吃长江三鲜,喜爱吃刀鱼,你不就也知道了吗,你以为人家都是笨蛋,就你聪明?” 宇文成功点头道:“不错,帮主是喜欢吃长江三鲜和刀鱼,做属下的都知道帮主无鱼不下饭”。 “其实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阳春白雪真是聪明机智:“老爷自从练坤倪乾端功后,为了增加自己的内力,开始大量吃红烧肉,故老爷说喜爱吃红烧肉不为错”。 宇文成功暗暗佩服阳春白雪的机智,一场风险在她的利嘴下化解了。 阳关道利眼直盯阳春白雪,阳春白雪也不甘示弱,与他对视,阳春白雪知道现在是打一场心理战,谁心虚低下头来,谁就会败下阵来。 阳关道对阳春白雪道:“你是谁,那帮蠢货不知道,我知道,阳春白雪你不要装神弄鬼的,你有种就挺起胸堂出来承认你是谁,怎么样,不敢吧”。 阳春白雪装傻道:“你说什么啊,云儿不懂?” 阳关道道:“你不承认也不要紧,我自有办法揭穿你的真面目,今天不将你千刀万剐我就不是阳关道,你等着,等我踢清那帮蠢货的头再来收拾你”。 阳春白雪不避阳关道凶狠的目光,他对阳关道道:“你不要狠,空发狠说明你心虚,宇文堂主和佟堂主的眼睛是雪亮的,假的就是假的,你再怎么装也无用。我问你,老爷最喜爱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你不用先开口,云儿不会占你的便宜,你就写在纸上,与老爷写的对对看,谁对谁错”。 宇文成功也跟着附和道:“对,两位帮主分别写在纸上,看谁对谁错”。 阳关道道:“写就写,本帮主喜爱穿什么样颜色的内裤如何会不知道,拿笔来”。 其实阳关道上了阳春白雪的当,内裤是穿在长裤里面的,只有贴身的人才知晓,他人如何知道,阳春白雪知道父亲喜爱穿什么样的内裤,但是宇文成功和佟堂主不知道,其他堂主和护法也都不知道,她出这个题目就是要阳关道上当,她知道父亲一定会写玄色,她会要谢天恩写白色,这其中的奥妙只有她知道。 阳春白雪附在谢天恩的耳旁私语道:“天恩哥哥,你写白色,等一会儿迷底揭开时你不要解释,由我来说”。 佟堂主打开两个帮主写的纸条,阳关道果真写的是玄色,而谢天恩写的是白色。 阳春白雪对佟堂主道:“这下假的显原形了吧,老爷最喜爱穿白色的内裤,而那个假的写的是玄色,他以为搞漕运的船民都穿玄色内裤,帮主就一定是穿玄色的,他错了,老爷是堂堂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穿戴要符合自己的身份,老爷他自然不会穿得与普通船民一般,老爷从来就喜爱穿素雅浅淡的衣服,内衣内裤尤其要穿洁白如玉的,宇文堂主、佟堂主,还不将那个假帮主抓起来”。 阳春白雪的一番话从表面看是有板有眼,似有道理,宇文成功等堂主和护法听了觉得有理,纷纷点头。阳关道心知上当,着了阳春白雪的道,他急忙拦住佟堂主道:“他们是一派胡言,她明知无人知晓本帮主喜穿何色内裤,却要编出故事来鱼目混珠。你们仔细想想,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本帮主喜爱穿何种颜色的内裤,如何分辨真假?” 佟堂主想想也有道理,帮主从不穿着内裤见下属,故大家都不知道帮主喜爱穿什么颜色的内裤,现在两个人各就一色,是难分真假。他对阳关道道:“那么你说如何是好?” 阳关道道:“本帮主的坤倪乾端功你们都见识过,让那小子使使看看”。 谢天恩如何会使阳关道的坤倪乾端功啊,他望着阳春白雪,阳春白雪笑道:“老爷是真正的漕帮帮主,自然会坤倪乾端功,但是老爷练功时保不定有宵小之人在一旁偷窥,会学得去一招半式或者是会依样画葫芦,老爷的坤倪乾端功中有一招叫大气磅礴,一掌就能打断一棵碗粗的树,这招是坤倪乾端功的精髓,一般人光凭偷窥是学不去的,就请对面的假帮主使这一招看看,如若他能一掌打断一棵树,云儿就认他是真老爷”。 阳春白雪知道阳关道喝了姐姐阳春雪的毒奶后真气不能聚集,无法运功使出大气磅礴这一招,故有意出难题,阳春白雪还有她的想法,如果阳关道使出这一招,她的天恩哥哥能够依样画葫芦也来这一招,谢天恩有阳刚真气加上千拂手,能够打断一棵树。 宇文成功也在旁边附和道:“说得有理,帮主的坤倪乾端功那是名震江湖,属下个个都认得,请两位帮主演练一下,我们四大堂主和六大护法到时自然清楚”。 阳关道暗道:“又上了鬼丫头的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打断一棵树,但是话已说出口,退是退不了的,只好先练一遍”。他对宇文成功等人道:“你们睁大眼睛看着,本帮主的坤倪乾端功可是真的”。 阳春白雪附在谢天恩耳边道:“天恩哥哥,你不用看他全部的招法,就学他打树那一招,他现在身无内力,肯定无法打断树,待会你打的时候就照着那个样子,用你的千拂手将树打断就行”。谢天恩捏捏阳春白雪的手以示明白。 阳关道内力全无,真气聚集不起来,而要使坤倪乾端功,没有内力和真气是不行的,故这一套功夫演练下来只的一个样子,全无劲道,根本不像平时阳关道那样威力四射,当他最后使出大气磅礴这一招打到树上时,碗口粗的树也就树叶子幌动几下,倒是他的手被打破流出血来。 “看到了吧,”阳春白雪指着阳关道对在场的堂主和护法说道:“这哪里是坤倪乾端功,活生生的一个老太婆伸懒腰,那一招大气磅礴更是像个软黄瓜敲杮子,连个树叶子也没有打下来”。阳春白雪又对谢天恩道:“老爷,你不用演全套,就使一招大气磅礴给他们看看,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大气磅礴”。 大气磅礴这招并不复杂,主要是靠真气加内力,谢天恩运起身上的阳刚真气,按照刚才阳关道打的样子一掌出去,在手掌快要碰到树身时,快速点出一指千拂手的指点乾坤,就听“咔嚓”一声大树应声而断。 谢天恩的出手很快,他的掌中藏指谁也没有看出来,但是他的大气磅礴有模有样,威力无穷,就那么一招,碗口粗的树就断为两截。谢天恩的大气磅礴自然超过现在的阳关道。 宇文成功知道谢天恩这个帮主是假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谢天恩的大气磅礴比真帮主还厉害,那种内力和真气,离得很远也感觉得到,再看谢天恩一脸正气,他为阳春白雪如此有眼光挑得如意郎君而高兴。 阳关道心中发寒,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功力如此厉害,真气如此雄厚,今天与对方想比,功力似乎还不如对方。他为练此功付出很大的代价,此功属偏门阴功,功夫练到一定的境界就会失去男人的功能,当初自己为了能够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明知此功的害处还是练了,练到今天虽然达到成功喝道:“还犹豫什么,帮主要去会大宋国的刘教主,这是何等大事,耽误了帮主的大事你担负得起”。 佟堂主还想开口,阳春雪怒道:“不要说了,快让开”。 谢天恩举起阳关道的令符机灵地接口道:“宇文堂主,本帮令符在此,本帮主有事要先走,你去捉拿假冒的帮主”。 “这……”宇文成功还是不敢太直接,他再次用目光征询其他堂主和护法的意见:“如何是好?” 众堂主和护法犹豫中。 谢天恩此时却非常机灵,他对阳春白雪道:“刘教主的大事要紧,不能耽搁,你们先带周老英雄过去,我跟宇文堂主解决了假冒帮主的事再过来”。 阳春白雪不放心想说什么,谢天恩抓住阳春白雪的手臂道:“快走,你们办事要紧,我没事的”。他转身对宇文成功道:“让路,让他们去办事,我与你一起解决这个假帮主”。 宇文成功趁机点头道:“是,属下听令”。他不管阳关道如何暴跳,下令叫手下让开路,放阳春白雪等人出门。 等在漕帮对面街角上的梅干菜见阳春白雪等人出来,他举起摊子旁边的算命幌子,向藏在一边的祝三娘发出信号,两路人马汇合一起坐上马车连夜出城。 祝三娘查点人数,发现阳春白雪不见了,阳春雪道妹妹已返回漕帮搭救谢天恩。祝三娘要其他人先走,她去接应谢天恩。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火烧上客堂 漕帮上客堂一楼会客厅灯火通明,真假阳关道和漕帮四堂堂主六大护法都在里面。 阳关道和谢天恩面对着。 周云对谢天恩哭道:“天恩哥哥,你就饶了老爷吧,平时你最疼云儿”。在周云的心里,如果谢天恩不承认是假的阳关道,她的老爷就会死,她刚刚结婚,刚刚享受到阳关道给她带来的欢爱,虽然她还不知道阳关道不能带给她夫妻之实,但是她以为夫妻就是这样的,想到阳关道抱着自己的兴奋,双手游走在自己身上引起的浪潮,她真的感觉太美妙,还有,她自从嫁给老爷后,每天会尿床,而老爷不嫌弃她,更使她感激不已,她不知道那不是尿床,是阳关道引起她高潮后产生的爱液,她更不知道如果阳关道能够尽夫妻之道时,那种欲生欲死后的“尿床”会更多。 周云的哭是真实的,她害怕失去老爷,害怕失去那种欢爱。 第 6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6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66 章 谢天恩心底善良,在大蜀时他也喜欢这个妹妹,当然这种喜欢不是爱,而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周云哭得可怜巴巴的,谢天恩不忍心,但是他想到如果现在自己心软了,就可能会命丧当场,故他不理睬周云。 周云见谢天恩不说话,更加伤心,她跪下抱住谢天恩的大腿道:“天恩哥哥,云儿最喜欢天恩哥哥,现在爹走了,娘也不要云儿了,云儿好伤心好可怜,天恩哥哥你帮帮云儿”。 周云的话触到谢天恩的软档,谢天恩自小无父无母,没有亲人,尝尽人间疾苦,最怕别人说没有父母,他听到周云说爹走了,娘不要她了,心中酸痛,低头看着周云。 周云继续哭道:“现在云儿嫁人了,只有老爷疼云儿,如果老爷再死了,你叫云儿如何活啊,天恩哥哥,你要杀就杀云儿吧,云儿愿意替老爷死,你不要杀老爷”。 谢天恩再也忍不下去,他弯腰扶起周云道:“云妹不要伤心,天恩哥哥不会伤害他的”。 谢天恩这一句话彻底暴露出他是假阳关道,周云没有想到这么多,也没有想到谢天恩暴露后的后果,她听到谢天恩这句话太高兴了,伸出小指要和谢天恩拉勾:“天恩哥哥你说的不会杀老爷,我就晓得天恩哥哥最疼云儿,说好了不许赖,我们拉勾”。 周云傻乎乎的表情显得可爱,谢天恩真的伸出手指与周云拉勾。 只有周云会在这种场合天真地要求天恩哥哥饶了阳关道,也只有谢天恩会如此善良地答应周云的请求。 真阳关道此时发威了,他对宇文成功等人道:“你们现在明白了吗,谁是真帮主?你们是长的木鱼脑袋还是变成白痴啦,枉跟本帮主几十年,这等骗小孩子的把戏也看不穿”。 宇文成功知道再也无法演戏下去,他躬身喏道:“是,是属下无能,不难分辨真假,请帮主降罪”。 阳关道现在功力全失,后面的事要靠宇文成功他们去做,故暂时压住内心的怒火和强烈的不满,他对宇文成功道:“还不下手拿人?” “是,”宇文成功答道。 宇文成功使的是一根二尺长铜锏,这根锏少说也有几十斤,他举锏打向谢天恩。 谢天恩以千拂手迎战。 铜锏在谢天恩的头上转着圈子,如一圈光晕笼罩在谢天恩的头上,一般来说锏不如剑的灵活,但比剑霸道,宇文成功使起锏来不光霸道,还异常灵活,几十斤的铜锏在他手里就同一根木棍轻巧,这一挥一举,一进一退,一横一转无不得心应手,一气连贯呵成,几乎无法找到破绽。 宇文成功是手下留情,他知道这个假冒帮主的人是阳春白雪的情郎,故不愿下杀手,锏只在上半路进攻。谢天恩在经过野人谷的打斗后,对千拂手运用得也已熟练,如果不是阴气不听话的话,千拂手威力无穷。尽管他只能随心所欲地使用阳刚真气,但也威力不小。 宇文成功的铜锏不离谢天恩左右,谢天恩的指剑也跟着铜锏转,铜锏迎面过来,谢天恩也不躲避,一指乾坤,指剑点向铜锏。谢天恩不知道这一指下去会是什么结果,可能对方的铜锏被自己指剑的真气戳穿,也有可能对方的铜锏上凝有的真气比自己强,指剑被毁,手指甚至整个右手被铜锏砸断,谢天恩管不了许多,指剑贯满阳刚真气迎上去。 真气从指剑中射出,形成一道青色的光柱,这道光柱在上客堂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耀眼,光柱穿过黑暗,边上人能听到光柱击穿空气的声音。 宇文成功的铜锏也贯满他的真气,铜锏在扑向谢天恩时激起空气抖动,这股强劲一点也不比谢天恩的指剑射出的光柱弱。 指剑在与铜锏相交的一刹那,就见锏头一歪,铜锏与指剑擦肩而过,是宇文成功主动让开谢天恩的指剑,他不知道谢天恩的指剑有多厉害,但是他知道如果指剑与铜锏相碰的话,铜锏无任被毁成怎样,他自己不会受到大的伤害,但是万一指剑的功夫不敌铜锏,肉做的手指碰在铜做的铜锏上,轻一点手指断裂,重一点整只手全毁。 宇文成功不想伤害谢天恩,但是,宇文成功也不想让帮主和周围的高手看出他相让,故在铜锏避开指剑时,宇文成功人向前跌,显得是被谢天恩的指剑上的真气带过去的一样,他“腾腾腾腾”地跌出去十几步。 谢天恩一招落空,右手缩回,左手变盾为掌,左转半圈,对着宇文成功拍出,宇文成功见掌过来,索性跌倒在地,让过谢天恩的一掌。 谢天恩本意不想再出左掌,但是指点乾坤的一指一掌是个连贯动作,指剑收回后,掌盾也就跟着出去,因为谢天恩还未能够将千拂手运用得得心应手,不会中途停手,非得连贯使出。 宇文成功道:“好厉害的真气”。 谢天恩的真气当然厉害,那是东方锟一百多年的真气,如若再将刘一夫的真气使出,威力更惊人。在场的都是武林练家子,自然看得出谢天恩指中的真气,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暗忖谢天恩小小年纪有如此高的功力。 宇文成功从地上爬起,要举锏再战,阳关道对其它堂主和护法道:“这小子有点邪门,一起上,将他乱刀砍了”。 众人正要一起下手,就听得一声娇咜:“谁敢动?” 阳春白雪从天而降,落到阳关道身边,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架在阳关道的脖子上。 “老爷……”周云想上去与阳春白雪搏斗,被阳春白雪一脚踢出丈外,阳春白雪对周云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亲人也敢出卖”。 周云被踢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可见阳春白雪这一脚是运足了功力,目的就是想重伤周云。周云不顾自己的伤痛,在地上爬到阳春白雪的面前,抱住阳春白雪的腿道:“不要杀老爷,”阳春白雪脚下毫不留情,周云再次被踢出丈外,这一次周云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但是她仍然在作无力的挣扎,朝谢天恩道:“天恩哥哥,不要杀老爷”。 六大护法呼啦一下将阳春白雪围在当中。宇文成功对阳春白雪道:“白雪,不可伤害你的父亲”。 “父亲?”阳春白雪摇着头咬牙切齿道:“他根本就是禽兽,你问问他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做了些什么?我没有这个父亲”。 “白雪不要,”宇文成功道:“不管怎样他是你的父亲,你不可大逆不道”。 阳春白雪道:“我也不想杀他,只要你们放了天恩哥哥,我保证他毫发无损,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会乖乖地任由他处置”。 宇文成功望着阳关道,阳关道眼神示意同意,宇文成功对阳春白雪道:“好的,只要你不伤害帮主,我们让这小子走”。 阳春白雪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快走”。 谢天恩摇头道:“我不走,我不能让你留在这里”。 “不要傻了,你快走,我不会有事的,我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会杀我的”。 “不,我信不过这个畜生,你先走,我留下”。 “不要,天恩哥哥,你不走,我,我就死给你看”。阳春白雪知道谢天恩的倔脾气,他会真的陪她死。她为谢天恩的深情感动,她想如果不采取点手段谢天恩是不会走的,故吓唬他。 “你死,我也死,反正我不走”。 阳春白雪跺脚道:“你干什么啊,真的要逼死我,你给我快走”。 谢天恩不听,他走到宇文成功面前道:“堂主,你把我绑了,放白雪走”。 宇文成功心生感概,他望着眼前的谢天恩道:“你真的那么喜欢二小姐,愿意为她去死?” “真的,没有她我活着也没有意义,只要她好,我什么都能做,求求你将我换白雪”。 阳春白雪对宇文成功道:“宇文伯伯,你不能绑天恩哥哥,你如果绑他,我就,我就杀了父亲”。 宇文成功长叹一口气对谢天恩道:“孩子,世道比你想像的要残酷得多,你这样做同样救不了二小姐,我也不能拿帮主的性命开冒险”。 谢天恩回过头来对阳春白雪道:“白雪你不要这样,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叫化子,我的命无关紧要,你千万不能死,你比我强上百倍,你活着能为我报仇”。 “不要,天恩哥哥,你没有父母,可是你有白雪,你没有家,我们可以成家,我也不想死,但是现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你先走,我还可以挟持着父亲逃出来,还有一线活下来的机会,如果留下你,必定是死,你连半点机会都没有”。 “不,我不亲眼看着你活着出去我是不会走的,”谢天恩倔强地说道。 第 6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7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67 章 就在阳春白雪与谢天恩你走我走争执不下,阳春白雪放松戒心的时候,欧阳常洪出现了,他像幽灵似地出现在阳春白雪的身后,无声出掌,将阳春白雪打倒,从阳春白雪的刀下救出阳关道。 谢天恩快速接近阳春白雪,将她从地上抱起,阳春白雪搂住谢天恩道:“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同生共死”。谢天恩道:“我们一起往外闯,要活我们一起活,要死也死在一起”。 钱塘三狼也出现在大厅里,三个人五只手三条长枪直指阳春白雪和谢天恩。 阳关道摸摸脖子上的刀痕,冷声道:“给我杀”。 宇文成功见状向其它三堂堂主和六大护法挥手,他们推开钱塘三狼,将阳春白雪和谢天恩围住。宇文成功对阳春白雪道:“二小姐,束手投降吧,你是帮主的女儿,帮主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宇文成功说话时朝阳春白雪使眼色,阳春白雪立刻就领会宇文成功的意思,她对宇文成功道:“宇文伯伯,白雪不会投降的,那个人已经不是我的父亲,我要和天恩哥哥在一起,宇文伯伯请恕白雪无礼”。 阳春白雪动起手来,她手中刀光闪烁,泛起无数光影,笼罩在宇文成功的头上,宇文成功举起手中的铜锏,冲撞头上的刀影,逼退阳春白雪的进攻,阳春白雪手中的刀砍在宇文成功的铜锏上,就见火花四溅,声音刺耳,阳春白雪持刀的手发麻,手中的刀差点飞走,她站立不稳连退好几步,撞在谢天恩的身上。 其他几位堂主和护法要出手,宇文成功喝住道:“几位兄弟站在一边,对付二小姐我宇文成功一人绰绰有余,如果我败下阵来,诸位再上不迟”。 几位堂主和护法心中也不想与阳春白雪为难,听得宇文成功如此讲,乐得站在旁边观战。 谢天恩心疼阳春白雪,见她一个回合就被宇文成功打退,忙接住阳春白雪问道:“受伤没有?你歇歇我上”。 阳春白雪回道对谢天恩道:“谢谢天恩哥哥,我不要紧,就是刚才被欧阳常洪偷袭一掌,内力接不上来,你输一点真气给我”。 谢天恩听言将手贴在阳春白雪的背上,运起阳刚真气输入阳春白雪体内,阳春白雪顿时精神饱满,她舞起手中的刀再次扑向宇文成功。 刀和锏在空中交错,刺耳的撞击声回旋在大厅上空,点点火花飘散四周,俩人你来我往纠缠在一起,趁着刀锏的撞击声,宇文成功悄悄对阳春白雪道:“你拿住我”,阳春白雪会意点头。 阳春白雪手中的刀贯满真气,从左向右砍向宇文成功,宇文成功铜锏右挡,阳春白雪中途变招,翻手将刀尖回缩,刀柄翻转磕向铜锏,当刀柄碰到铜锏时,突然刀口再次回转,顺着锏身上滑滑向宇文成功握锏的手,宇文成功“哎呀”一声,撒手丢掉铜锏,侧身想让,阳春白雪右脚向前跨出一步,左脚回旋,一个扫荡腿将宇文成功扫倒在地。 阳春白雪紧跨一步,用刀逼住宇文成功。 若论阳春白雪实际武功在宇文成功之下,但是平时宇文成功总是让着她,两个练武比斗经常打个平手,有时硬要决出胜负,也起码要斗上几百个回合,阳春白雪是胜多败少,所以在众人的印象中,阳春白雪与宇文成功武功不向上下,其实是个错觉。 这次交手,不是宇文成功打不过阳春白雪,而是有意让阳春白雪打倒自己,好趁机挟持他逃出漕帮。 众人见宇文成功被打倒,都想动手,阳春白雪道:“你们不要动手,动的话我就杀了宇文堂主”。 众人不敢动手。 阳关道心中清楚阳春白雪的武功,刚才阳春白雪与宇文成功交手时他看出宇文成功没有竭尽全力,想起宇文成功今天在辩认真假帮主时的反常表现,怀疑宇文成功故意放水,有意相帮阳春白雪。 阳关道对钱塘三狼和众堂主护法道:“不要管他给我杀”。 “不要管他?”堂主和护法呆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帮主不关心宇文成功的性命,一心要杀自己的亲生女儿,漕帮清水堂佟堂主对阳关道道:“帮主,他们会杀死宇文堂主”。 “宇文堂主是漕帮的人,他加入漕帮的那天起他的性命就属于漕帮,就得随时为漕帮献身,现在漕帮正需要他献身,”阳关道面无表情道:“还犹豫什么,给我上”。 “帮主……”三堂堂主和六大护法齐唤道。 阳关道的目光是那么坚定,不为所动。 “帮主,”佟堂主道:“让属下来劝劝二小姐,只要她放开宇文堂主,帮主会饶了二小姐,放她走的”。 阳关道对佟堂主道:“不要啰嗦,本帮主从来不受要胁,她阳春白雪想拿宇文成功来要肋本帮主,是万万不可能的,如果本帮主存有妇人之心,如何管得住漕帮数十万弟子,如何为刘教主成就千秋大业,宇文成功就算是为漕帮献身,是漕帮的英雄,本帮主当会厚葬于他。你们休要再说,将漕帮叛逆阳春白雪拿下,如果她敢再以宇文要挟你们,你们应该知道怎样做”。 “帮主,”宇文成功心都凉透了“我宇文成功十六岁进漕帮,从一个守院弟子做起,一直做到漕帮第一堂光华堂主,鞍前马后地为帮主效劳,为漕帮奉献毕生的血汗,浑身伤痕累累我没有半点怨言,可现今帮主却将我当草一样。帮主,我死不要紧,能为漕帮而死,是漕帮弟子的光荣。但是帮主如此对待我,会让跟随你的下属寒心的”。 宇文成功继续对阳关道说道:“帮主,我死不要紧,请你千万饶了二小姐,二小姐没有背叛漕帮,况且她还是你的亲生女儿,虎毒尚不食子,你不能杀害二小姐”。宇文成功说到这里闭上眼睛:“帮主你变了,你想将漕帮带往何处?” 阳关道对宇文成功道:“宇文堂主,非是本帮主狠心,漕帮要想实现宏图大业,就得有许多人为漕帮献身”。 宇文成功对阳春白雪露出凄惨的笑容:“二小姐,宇文伯伯我把你当成自己的亲闺女,伯伯帮不了你”。说完他抓住阳春白雪持刀的手割断自己的喉咙。 阳春白雪悲痛欲绝,她抱着已断气的宇文成功哭道:“宇文伯伯,是白雪害死你的”。 在场的三堂堂主和六大护法无不落泪。 欧阳常洪见阳春白雪哭得分心的时候,趁机出掌,谢天恩要喊阳春白雪已来不及,他扑倒在阳春白雪身上,生生地挨了欧阳常洪的天煞掌。 这一掌欧阳常洪是竭尽全力,他意在一掌击毙阳春白雪,故出手时使出十分掌力,谢天恩在替阳春白雪挨这一掌时,因为欧阳常洪的掌来得太快,他来不及运动真气护体,为了阳春白雪他便不顾自己性命挨这一掌。 “哗……”一大口鲜血从谢天恩的嘴里喷出。 谢天恩还没有从第一掌中反应过来,欧阳常洪不容谢天恩喘息再击一掌,第二掌还是打在谢天恩的背上,谢天恩再次口喷鲜血。 欧阳常洪的两掌没有打死谢天恩,而是激发出谢天恩没有降服的阴冷真气,两口鲜血,将这股真气击得上窜下跳,谢天恩被真气搅得眼冒金星,身散寒气,上下牙齿“咯咯咯”地打颤。头发眉毛不一会结起白霜。 阳春白雪从悲痛中醒来,她翻身护住谢天恩,举刀迎接欧阳常洪的第三掌。 欧阳常洪内力雄厚,他的天煞掌天下闻名,一流的武林高手也抵不住他的一掌,但是谢天恩连受他两掌,仅仅口吐鲜血,没有送命。他正在诧异之际,阳春白雪手中的刀砍将过来,欧阳常洪错身避过,天煞掌击向阳春白雪,阳春白雪想变招举刀迎接。 站在一边的大狼见到这是个机会,心想功劳不能全让欧阳常洪一个人占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事,想到这里,他挥舞长枪从背后偷袭阳春白雪。 阳春白雪举刀迎战欧阳常洪时听到身后长枪刺出的风声,心知不妙,有人在背后偷袭,她撤刀招架,欧阳常洪不容她变招,天煞掌跟着阳春白雪贴上来。 阳春白雪前后夹敌,想脱身已是不能,欧阳常洪和大狼一前一后,一掌一枪,袭向阳春白雪,阳春白雪觉得前后左右都是掌风枪影。 阳春白雪急急转身,但见欧阳常洪右掌外翻,向自家面门拍到。她未拿刀的左手掌力催发就要迎上,忽见侧面的母夜叉三狼指缝间金光闪耀,飞奔自己的左掌,这一惊非同小可,收掌已然不及,要躲避毒针硬接欧阳常洪的天煞掌更是不能。好一个机智勇敢的阳春白雪,就见她右腕急翻,躲过三狼的毒针,掌心向上,掌尖游向欧阳常洪的掌根,右手也不闲暇,从侧面劈向大狼的长枪,将大狼的偷袭逼退。 欧阳常洪嘴角一撇,露出一丝狠笑,左手掌突然从下身翻上,滑过阳春白雪左掌,直取她中腹。阳春白雪丝毫不敢怠慢,右手的刀挡开大狼的长枪后,左手转右劈为下劈,右手抽回趁势一刀,欧阳常洪全力贯注在右手的天煞掌上,他迎着阳春白雪左掌拍去,但是阳春白雪右手的刀接踵而至,欧阳常洪只得微偏避过刀锋双掌游向阳春白雪的小腹。 阳春白雪怒道:“好不要脸”扠开左手五根厉指,不管对方袭向小腹的天煞掌,迎面抓向欧阳常洪的眼睛。欧阳常洪眼见将要得手,哪知阳春白雪准备两败俱伤,心下一怔,收掌回护已来不及,就觉一阵奇痛,两眼一黑,阳春白雪的左手已然抓破欧阳常洪的双眼。但是阳春白雪也没有逃过欧阳常洪的天煞掌,她闷哼一声,被击出丈外,如若不是欧阳常洪两眼受伤在先,天煞掌功力立减,阳春白雪小命不保。 大狼的长枪被阳春白雪挡住后,见她被欧阳常洪双掌击中向自己退来,他顺势掉转长枪横扫阳春白雪。 谢天恩吐出几口血后人尚未完全清醒过来,但是他已看到阳春白雪中掌倒退,又见大狼趁机偷袭,他不顾满嘴的鲜血,从地上跃起扑向阳春白雪,一把将阳春白雪推开。 阳春白雪脱险了,而谢天恩却躲不过大狼这一枪,大狼这一击本也是施加十分内力,谢天恩被击个正着。这一击端的厉害,谢天恩只感到前胸发闷,脊柱欲散,重重地向后跌出数丈,以手撑地这才支持住,他顿觉心肺如遭火焚,连退数步张口吐出大滩鲜血来。 欧阳常洪被阳春白雪抓伤双眼,血从眼眶内流出,面目狰狞,他恨阳春白雪伤了自己双眼,也恨自己几次败在她的手里,他绕过谢天恩,贴进阳春白雪再次催真气到双掌,脚下加力向她胸前拍去。 倒在地上的谢天恩见欧阳常洪出手下流,而阳春白雪刚才被欧阳常洪的天煞掌击伤,无力再作抵抗,他便不顾一切地冲将上去,挺胸挡住阳春白雪。欧阳常洪一掌拍到谢天恩的前胸,立即吐出掌力,天煞掌力如险滩急流,汹涌扑去,忽然欧阳常洪内心一惊,谢天恩周身如有魔力,灼热中又似有一股力量将他的手往身上吸。但觉自已的真气隐隐吐纳,如丝般抽出,当即真气急收,右掌施重手法将谢天恩生生震开,他自己也已支持不住,就觉心口一闷,连退数步吐出大口血沫,瘫坐在地上。 第 6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8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68 章 欧阳常洪的天煞掌将折腾谢天恩的阴冷真气逼到手臂中,此时大狼偷袭的长枪正好再刺谢天恩,谢天恩没有躲避,挺胸硬接,大狼的枪没有刺进谢天恩的身体,而是被谢天恩的真气震开,谢天恩正被这一股真气逼得难受“哇呀呀”地高叫着,充满真气的双臂曲起,上下合龙,就听“咔嚓”一声,大狼的长枪被谢天恩双臂折断,枪头落下时,正碰上阳春白雪转身来救谢天恩,她飞起一脚,将断枪头踢向大狼,直没大狼的胸口。 大狼中枪倒地气绝,他做梦也没想到死在自己的枪上。 谢天恩天煞掌打不死,长枪剌不进,还有谢天恩“哇呀呀”的怪叫声,母夜叉三狼和巴斗头四狼惊得目瞪口呆。不是谢天恩刀枪不入,是阳春白雪给他穿上的獴蟒甲抵挡住欧阳常洪的断魂夺命天煞掌和大狼致命的一枪。 大狼的死阳关道丝毫没有表情,他对佟堂主和护法道:“你们站着干吗,给我一起上,杀死这两个孽畜”。 这时大厅里飘进滚滚浓烟,就听外面有一妇人大笑道:“都死吧,都死吧……” “夫人,”佟堂主叫道。 “娘,”阳春白雪听出来是娘的声音。 大火卷进大厅,阳夫人浑身是火也跑进大厅,她追着阳关道大笑着:“都死吧,都死吧,”阳关道想避开,无奈身无内力,跑不过阳夫人,被阳夫人一把抱住,阳夫人身上的火燃着阳关道的衣服。 阳关道被阳夫人死死的抱住,阳夫人身上的火引燃他的衣服,他死命挣扎着,高声骂道:“老虔婆,你放手,你找死啊”。他一边骂一边痛搧阳夫人的耳光,底下用脚踹着阳夫人,阳夫人不理不睬,抱着阳关道死不放手,她身上衣服几乎烧尽,头发和眉毛也已烧光,火将她的皮肤烧出恶臭般的焦味,两个人整个变成一团火。 周云扑上来,拚命要拉开阳夫人,但是阳夫人已有必死心态,死抱住阳关道不放,周云刚才被阳春白雪连踢两脚也身受重伤,她无力拉开阳夫人,只好脱下自己的衣服扑打着阳关道身上的火。 上客堂的大火越烧越旺,火中传出浓浓的桐油味,是阳夫人将桐油浇在上客堂的门上,点起这把大火。漕帮地处长江边上,江风很大,上客堂的大火在江风中更加猛烈,不一会儿整个上客堂就吞噬在熊熊大火之中。 众堂主和护法一部分在扑救上客堂的大火,一部分围住阳关道扑救他和阳夫人身上的火,但是阳夫人身上也浇满桐油,众人一时无法将火扑灭。 阳关道抽出身边漕帮弟子的腰刀,一刀刺进阳夫人的胸膛。 “娘……”阳春白雪双目冒着怒火要冲过去与阳关道拚命,佟堂主拦住阳春白雪道:“此时不走再没有机会,快走”。 “我要救娘,”阳春白雪和谢天恩想突破众人去救阳夫人。 阳关道见阳夫人仍不放手,再次举起手中的刀,砍下阳夫人的头颅。 阳春白雪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将娘的头颅砍下,她急痛攻心晕过去,佟堂主和护法在混乱中将晕倒的阳春白雪和谢天恩推出门外。 漕帮大门口,阳春白雪跪倒在地,向里磕头,嘴里悲苍地喊道:“娘……” 一个身影从旁边闪出,是祝三娘,她抱起阳春白雪和谢天恩消失在夜幕中。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孝子 一辆马车停在祝家庄门口,阳春雪等人迎上前去,将阳春白雪和谢天恩搀扶下车,阳春白雪抱着姐姐悲不自胜:“娘,她……她死了”。 阳春雪听得心中一惊,颤声问道:“娘她……”她不敢往下问,眼睛盯着妹妹。 “娘,她被父亲杀死了……”阳春白雪哭得声音嘶哑,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真的吗?”阳春白雪拉住谢天恩问道,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娘她一直在佛堂吃斋念佛,从不过问外面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被父亲杀死,我不信,我真的不信”。阳春雪使劲摇着谢天恩道:“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真的,”谢天恩也哀痛欲绝:“是真的,你娘为救我们,放火烧了上客堂”。阳春白雪补充道:“娘她身上点着火抱住父亲,被那个禽兽砍下头来”。 “娘……”阳春雪失声痛哭。 娘的死对阳春雪姐妹打击很大,她们是哭一阵呆一阵,呆一阵又哭一阵,茶饭不思。 祝三娘推门进来,给姐妹俩披麻戴孝,再带她们去客堂。 祝家庄的客堂已经布置成为灵堂,正面的整面墙壁上蒙上白布,上方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奠字两边写着一副挽联: 夜景写凄清满院寒风声倍惨 云容归缥缈空庭落月痛何如 墙壁前方是灵台,上面供着阳夫人的牌位,牌位前方是一只香炉,上面插着三枝香。 谢天恩身披麻衣头戴白孝,后脑勺还挂着一根长长的麻绳辫子,显然一个孝子,他跪在地上烧着纸钱。阳春白雪跪在谢天恩身边,朝母亲的灵位磕过三个头后,再朝谢天恩一拜:“天恩哥哥,请受白雪一拜,我娘无儿,我无兄弟,娘死无孝子,你做孝子我很感动,真的,我走进灵堂看你的第一眼就很震惊,没有想到我的天恩哥哥是如此善解人意,心底是如此善良,你这一身披麻戴孝,我白雪今生再也不能离开你”。 谢天恩搂着阳春白雪的头道:“白雪,在我心里我们是一个人,我没有爹娘,你的娘就是我的娘,她老人家为我们而死,我理当做孝子为她老人家守灵”。 谢天恩又点燃一把纸钱,向灵台磕头道:“娘,我是天恩,不能为您养老送终是天恩的不孝,您安心走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白雪,会好好疼她,爱她,一生永不离弃。如果我变心的话,您叫天打雷劈我,叫我不得好死”。 “天恩哥哥,”阳春白雪扑进谢天恩的怀里,此时此刻谢天恩的话给了阳春白雪极大的安慰,她知道天恩哥哥灵前表白是出自他内心的情感,她知道她的天恩哥哥在娘的灵前所说的话的份量,他喊的这一声娘,是他对她一生的承诺。阳春白雪抬起泪眼看着眼睛红肿的天恩哥哥:“原以为我能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一个一样疼你爱你的父母,而现在我也没有家,我也没有父母,这一切都没有了,一切都不能给你,真的对不起”。 谢天恩为阳春白雪擦着眼泪:“至少我享受到娘的关爱,这一生还能得到娘的母爱,我很满足。你不要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仅没有给你带来幸福快乐,反而使你失去亲人,失去家庭”。 “不要说了天恩哥哥,”阳春白雪伸手捂住谢天恩的嘴道:“有那个禽兽父亲,漕帮就不是我的家,如果不是你的及时出现,我可能还会为那个禽兽做更多的坏事,杀更多的人,到那时我会深深陷在罪恶的泥潭里”。 阳春白雪拉着谢天恩向母亲的灵台磕头道:“娘啊,女儿和天恩哥哥一起向您磕头,您要保佑女儿和天恩哥哥平安幸福”。 阳春雪也磕头道:“娘啊,妹妹找到一个好妹夫,也是您的福气,您要保佑他们一生恩恩爱爱,平平安安”。她再磕三个响头对娘道:“娘,也请你保佑周公子早日恢复健康,平平安安”。 周老英雄夫妇带着周风进入灵堂,他们上香揖礼后周老英雄对周风道:“向阳夫人的灵位磕三个响头”。 周风刚才已经磕过头了,不知为什么还要磕三个响头,他不解地望着周老英雄。 周老英雄道:“不要看我,磕头”。 周风遂磕三个头。 周老英雄道:“重磕,真心诚意地磕三个响头,要头上磕出血来”。 “为什么?”周风问道。 “不要问,给我重重地磕三个响头,不见血还要重磕”。 刚才的三个头周风的头上已经有血印,阳春雪听周老英雄还要周风再磕响头,她于心不忍上前朝周老英雄拜还一礼道:“周伯伯,我代死去的娘谢谢你,周公子刚才已经磕得很重,我想娘她肯定已经听到,她会收下周公子的一片心意,周公子他的身体尚未恢复,不能再重了”。 白倩倩心疼儿子也插嘴道:“是啊,阳姑娘说得对,风儿他身体尚示恢复,不能再磕重头,就让他在这几天陪伴阳姑娘多磕几次头”。 第 6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9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69 章 周老英雄看看阳春雪,又看看白倩倩,叹气道:“也罢”。又正色对周风道“风儿,你向阳姑娘拜上一拜”。 周风又不解了,他不明白父亲今天是怎么回事,先是要向阳夫人磕响头,不磕出血来不罢休,又要拜阳春雪,他想问父亲,母亲白倩倩道:“风儿,你父亲说得对,你须向阳姑娘一拜,你先拜了娘再告诉你拜阳姑娘的道理”。 听得此言周风不再问,他向阳春雪一拜,阳春雪连忙伏地回拜道:“雪儿难受周公子一拜”。 周老英雄对阳春雪道:“姑娘,你受得的,完全受得,风儿就是拜上十拜也难报姑娘对风儿的恩情。老夫要风儿拜你是想让他知道,姑娘对风儿的大恩大德他这一生都难以回报”。 “不,别,”阳春雪窘得满脸通红:“周伯伯不要说了,雪儿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不要回报,也没有想过要回报,周公子这一拜,雪儿无地自容”。 周风听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为什么,茫然地看着母亲白倩倩,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白倩倩拍拍周风的头道:“等送过阳夫人,娘会告诉你这其中的原由。这几天你要好好陪着阳姑娘,照顾好她,陪她守灵,陪她添香烧纸”。 周老英雄对刚进来的祝三娘道:“三娘,请你给风儿做一身孝服,他应该和天恩一样披麻戴孝做孝子”。祝三娘再看白倩倩,白倩倩道:“应该的,阳夫人没有儿子,风儿也应该和天恩一样做孝子,披麻戴孝守着她”。 周风虽然不解,但是还是披麻戴孝跪在灵前。 看着披麻戴孝的周风在娘的灵前烧纸,阳春雪又哭了。 陆真珍也来灵堂祭拜,这次她没有戴斗笠,但是仍蒙着脸。她走进灵堂见到周风披麻戴孝地跪在阳春雪身边不由浑身一震。 周风也看到他朝思暮想的珍妹,他喊道:“珍妹”。 陆真珍朝周风看了一眼没有答话,她上前点上三柱香,再磕三个头。 周风和阳春雪向陆真珍回拜谢礼。 陆真珍临走时回头再看周风一眼,没有言语。周风目送陆真珍离开灵堂,才醒悟过来,他呼喊道“珍妹”追出灵堂,但是陆真珍没有回头。周风追到陆真珍的房间,碰到的是两扇紧闭的门。 周风敲门,陆真珍不应。 周风在门外对陆真珍道:“珍妹,你为何不理我,可是因为我披麻戴孝,那不是我要戴的,是娘硬要我戴上做孝子”。 陆真珍仍不回应。 周风再敲门道:“珍妹,你真的可好,这些日子我朝思暮想、日夜牵挂的是你,可是你为何不理我,为什么?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没有变心。当初在虎跳涧不是我无能保护你,而是钱塘三狼太厉害。珍妹,你开门……” 周风再三敲门再三解释,说得声泪俱下,陆真珍没有任何回应。 周风瘫坐在陆真珍的门口,他要等陆真珍开门,他想好了,这扇门不开他就不走。 他没有等到门开,而是等到他的父亲周老英雄,周老英雄将周风拖到灵堂道:“你现在应该呆在这里,应该陪阳姑娘一起守灵,珍儿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阳春雪抬起泪眼看着周风,脸上的表情复杂无奈。 阳春白雪朝祝三娘一拜道:“祝庄主请受白雪一拜,白雪失去亲娘,祝庄主却在庄中为我娘设灵堂,如此大恩大德白雪姐妹难以报答,一切言语都无力表达白雪姐妹的感激之情,唯有拜谢祝庄主”。 祝三娘也还一礼道:“可怜的白雪姑娘,娘亲殁于非命,你不能在自己家中设灵堂供奉娘亲,虽是憾事但也万般无奈,你与天恩情深意重,他对着灵台叫一声亲娘,意味着你的娘就是他的娘,天恩是我的干儿,你的娘也就是我的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为妹妹设一个灵堂也是理当之事”。 “祝庄主,”阳春白雪开口道。 祝三娘对阳春白雪道:“你还叫我祝庄主,天恩叫我娘,你也应当叫我娘”。 “这,”阳春白雪回头望望谢天恩对祝三娘道:“您是天恩的娘,我与天恩哥哥尚未成亲,不能跟着天恩哥哥一起叫,您认我娘为妹妹,我就叫您大姨吧”。 “这样叫太见生,孩子,不管你和天恩成亲与否,你们姐妹没了亲娘,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姐妹的亲娘,你们姐妹跟天恩一样叫我娘”。 祝三娘的话如冬天里的炭火温暖着阳春白雪姐妹俩人的心,她们眼含泪花跪下喊道:“娘……” 祝三娘摸着阳春白雪姐妹俩的头道:“从今以后,祝家庄就是你们的家,我祝三娘就是你们的娘,我会像你们的亲娘一样疼你们,爱你们,不让你们受委曲,不让你们再遭苦难”。 阳春雪和阳春白雪姐妹俩扑进祝三娘的怀里像孩童一般哭出来。 谢天恩跪在一边陪着流泪,泪水中有悲痛也有欣慰,他为阳春白雪失去亲娘遭受苦难而悲痛,他也为阳春白雪得到祝三娘的母爱而欣慰。 周风却呆呆地跪在一旁,他有伤心还有难过。他伤心的是因为他的珍妹不理睬他,他的难过是他却不能立即去解释而要在这里做孝子。 人死至七日称“头七”,然后逢七日有“二七”、“三七”以至“七七”,每七日死者要过一阎罗,故祝三娘请来僧人道士诵经、焚楮“超度”。阳春白雪说马上要过年了,过年时候是不能办丧事的,坚持在年前提前断七。在阳春白雪的要求和坚持下,就以每日为七,守灵的时间从七七四十九天缩为七天。 断七时已是大年夜,天还未黑外面已经响起了阵阵的爆竹声。 除夕这一天祝家庄更是忙碌,祭祖、接神、接灶。祝三娘还在自己家院子里,铺上芝麻秸,让庄里的客人主人都去踩,叫“踩岁”。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在大门口贴春联。 谢天恩对阳春白雪道:“白雪,我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过年,第一次在家里过年,有娘,有你,我好开心”。 “你以前是怎么过年的?” “我讨饭的时候,有时在人家的屋檐下,有时躲在猪圈马棚里,外面的爆竹声声,可我不光饿着肚子还要忍着刺骨的寒风,实在冷得受不了,就从猪圈里挖一点泥士抹在身上御寒,看着满天的烟火,那个时候我咽着唾沫想:如果天上的烟花能够吃该多好啊,至少我过年还能吃烟花填饱肚子”。 阳春白雪听得心酸,她抱住谢天恩道:“可怜的天恩哥哥”。 “要是运气好一点,过年的时候还能在破庙里找到一点吃的,但是大多数时候供品都被力气大的叫化子抢光,我才几岁,没有力气跟他们抢,只好流着口水看他们吃”。 阳春白雪堵住谢天恩的嘴道:“不要说了,我听得心痛难过”。 谢天恩往捂住自己嘴巴的阳春白雪手上呵气道:“今年过年和你在一起,我老是感觉在做梦,几次把舌头咬破,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白雪,我们年年过年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 阳春白雪的脸凑近谢天恩道:“不分开,天恩哥哥,我们年年都开开心心地过年”。 谢天恩低头贴上阳春白雪的嘴唇,寻找阳春白雪的香舌,阳春白雪也闭上眼睛,双手搂着谢天恩的脖子,她适时送上丁香迎合着,俩人深深地亲着,亲得忘乎所以,沉浸在无限的温情中。 阳春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看着深情相拥热吻的妹妹,她若的所思。 梅干菜和洪邵篓出现在大门口,看着谢天恩和阳春白雪亲吻,洪邵篓靠近梅干菜,她抬头望着梅干菜,眼睛中充满渴望。梅干菜感觉到洪邵篓的目光,但是他不敢正视洪邵篓的目光,武哥的阴影仍然笼罩在他的心头,他不敢面对洪邵篓的感情。 周风也出现在大门口,他站在阳春雪的身后,看到谢天恩与阳春白雪相吻,他想起了与陆真珍在一起同练鸳鸯蝴蝶剑的情景,嘴里喃喃道:“珍妹……” 第 6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0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70 章 周风的声音传入阳春雪的耳中,她闭起眼睛,心中思潮起伏,周风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刀刺痛她的心,她感觉整个人在玄晕,她靠着墙壁才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心中想起一句诗: 自古红颜多薄命,有情总被无情伤。 陆真珍远远地站在院子里,大门口的一切尽收在她的眼底,周风的呼唤声也传入她的耳中,她见到周风痛苦的样子,心中也很难受。仅管她对周风一往情深,爱得深入骨髓,但是她不敢上前相认,因为她如今面目全非,她不想以这种丑陋的样子去面对周风。 “大哥哥,你为何咬姐姐啊?”说话的是祝家庄可爱的红丫。 红丫的声音惊醒这对忘情的鸳鸯,谢天恩和阳春雪睁开眼才发现周围有那么多的眼睛看着他们,俩人的脸红得如同红丫嘴上的口红。 接过灶君,祭过祖先,众人吃年夜饭,因茶乐帮毁灭、武哥之死和阳春白雪等缘故,年夜饭吃得很沉闷。 祝三娘叫梅干菜说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梅干菜环顾四周,发现周老英雄出去小解,他笑着喝掉碗中的酒道:“笑话我一时想不起来,但是我可以与各位打个东道,等会儿周老英雄小解回来,我有这个本事让他学狗叫”。 洪邵篓道:“吹牛也不看看人,周老英雄是何须人也,怎能跟你学狗叫”。 梅干菜道:“你们别不相信,待会等周老英雄回来时,大家不要作声,让我跟他说话”。 洪邵篓对梅干菜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出丑的”。 “如果我梅真人真让周老英雄学狗叫,你怎么罚?” “我就趴在地上学狗爬,并跟着周老英雄学狗叫”。 “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可不许赖。如果我不能让周老英雄学狗叫,我就自己趴在地上学狗爬,学狗叫”。 周老英雄从外面小解回来,梅干菜迎上去道:“周老英雄,你去外面小解可听到狗叫声?” “如何?” “好像见鬼咧,今天夜里祝三庄的狗叫起来声音与别的狗不同”。 周老英雄问道:“它们叫出来什么声音?” “它们‘呜呜’地叫”。 周老英雄道:“瞎说,刚才老夫出外小解时听到狗叫,不是你说的‘呜呜’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梅干菜装着天真地问道。 “汪…汪…” 洪邵篓一口酒喷出老远,众人也弊不住哈哈大笑。 梅干菜要洪邵篓趴在地上学狗叫,洪邵篓耍赖,梅干菜不依,逼着洪邵篓学狗叫。经梅干菜和洪邵篓这对活宝这么一闹腾,年夜饭的气氛活跃起来。 周风在饭桌上寻找陆真珍,不见她的影踪,他悄悄问红丫,红丫说不知道,再问祝三娘,祝三娘道陆真珍已经连夜回大蜀。周风一脸惆怅,想不通陆真珍为何要回避自己。谢天恩递给周风一个信封,告诉他是陆真珍临走时留给他的,谢天恩特意关照周风,陆真珍要周风吃过年夜饭再看,周风表面上答应,但是他抽一个空子溜出去,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信上写着:风哥哥,珍儿自知难配郎君,自此一别今生不再相见,休要找我,不要惦我,珍儿祝褔郎君找得美娇娘,早结连理枝。 周风心中很难过,他不知道陆真珍离开他是因为她的脸被烧毁,他以为自己做孝子和阳春雪在一起引起陆真珍吃醋,以为自己变心而离开的。 周风想去追陆真珍,要向她解释清楚他心中最爱的是她,他没有变心。想到这里他打定注意,回到房间拿了一个包袱,留一封信告诉自己的父母,他要去追陆真珍。 打开房门,白倩倩站在门口拦住去路。 “你要到哪里去?”白倩倩问。 “我要去追珍妹”。 “你哪里也不能去”。 “为什么?难道您不喜欢珍妹吗?她可是您和爹亲自挑中的儿媳,现在她不辞而别,连夜往回赶,您知道她有多危险啊,我必须去将她找回来,如果她不肯回来我就护送她一起回大蜀”。 “孩子,娘知道你的心思,但是这其中有很多原委你不知道,你不能去追珍儿”。 “不,我坚决要去”。周风铁了心,他不管母亲的阻拦非要走。 白倩倩长叹一口气道:“你如果坚持要走,你去对你爹说去”。 “去就去,谁也阻挡不了我”。 周风和白倩倩来到宴席上,周风对周老英雄道:“爹,珍妹她走了,我要去追珍妹”。 听到这句话,有三个人站起来,一们是周老英雄,一位是阳春雪,再一位是谢天恩。谢天恩后悔将信提早给周风,阳春雪听到周风要去追陆真珍,心一下子凉到底。 周老英雄怒道:“胡闹,你不能去”。 周风一反常态非常倔犟:“爹,我一定要去追珍妹,珍妹她连夜回大蜀肯定是生我的气,她说一辈子不再见我,我必须去向她解释,我没有变心,如果现在不追我就永远失去珍妹”。 周老英雄猛拍桌子道:“不准就是不准,陆姑娘的事由爹向她解释,你决不能离开祝家庄,否则你对不起阳姑娘”。 “对不起阳姑娘?”周风不解地回头望望阳春雪道:“为什么?” 阳春雪不等周老英雄开口,她对周老英雄道:“周伯伯,没有什么对不起,周公子是对的,他应该去追陆姑娘,再不追就会失去她的”。 周老英雄被阳春雪的话所感动:“阳姑娘,没有想到你有如此高的气度,你为风儿所做的一切伯伯都明白,风儿这一辈子都还不起,故伯伯不能让风儿走”。 阳春雪尽管泪眼汪汪,但是她克制住内心的难过,微微一笑道:“周伯伯请不要再说那些事,周公子他没有对不起我,他有权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她转过头快速擦去流下来的眼泪,再回头对周风道:“周公子你去追吧,再晚了恐怕追不上”。 周风还是没有明白,他现在的一颗心系在陆真珍身上,他转身想走,忽然想起什么,再回头对阳春雪道:“阳小姐,珍妹误会我为你娘做孝子,以为我与你有什么,对她变心了,能不能求你写一封信给珍妹,向她解释误会”。 周老英雄再也忍不住了,他对着周风就是一个巴掌,将周风打倒在地:“我打你这个十世也不明白的畜牲”。周老英雄还要下手,阳春雪上前护住周风道:“周伯伯不能打,周公子身体尚未复原,你这样会打伤他的”。 周风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角上的血,推开阳春雪对周老英雄道:“打死我也要去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我决不能失去珍妹”。 周老英雄举手要再打,被白倩倩拦住,她对周老英雄道:“现在就将真想告诉风儿”。周老英雄一跺脚,狠狠地看着周风道:“你跟我来”。将周风带回房间,白倩倩也跟着一起回到房间,他们夫妻俩要告诉周风他被钱塘三狼捉去后所发生的一切、阳春雪为他所做的种种牺牲以及阳春雪高尚坚贞的风骨节操。 望着周老英雄一家三口离去的背影,阳春雪不能平静,她不知道刚才她做的对不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鼓励周风去追陆真珍。妹妹阳春白雪对姐姐道:“你真傻”。 “天若有情天亦老,”阳春雪叹道。 第 7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1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71 章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过年 午夜将至,外面传来激烈的鞭炮声,祝三娘从兜里掏出许多红包发给她的干儿子干女儿:“过年啦,娘给你们发压岁钱,祝我儿长命百岁,大富大贵”。 谢天恩、梅干菜和洪邵篓接过祝三娘的压岁钱,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特别是谢天恩和梅干菜,从来就没有享受过家的温暖,不敢想像会有一个家,在家里过年,有一个疼爱他们的父母长辈,过年的时候还有压岁钱。 梅干菜对洪邵篓举着红包道:“三妹,娘发压岁钱,真的,娘发的压岁钱,我有娘,我有家,我有压岁钱”。洪邵篓动情地抓着梅干菜的手流泪道:“三年了,三年来我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过过一个真正的年,我们现在有家了,有娘了,娘给压岁钱”。 他们举着手中的红包,一起对谢天恩道:“大哥,我们过年了,娘给压岁钱,压岁钱”。 “大哥……” “二弟……” “三妹……” 三个人抱成一团,他们激动,他们兴奋,他们哭、他们笑,他们的感情如开闸的洪水雷奔云谲、汹涌澎湃。他们三人又一起围着祝三娘喊道:“娘……” 阳春白雪看着他心爱的天恩哥哥激动兴奋、又哭又笑的样子,心中充满酸楚。她想:“想要一个温暖的家,想要一个爱他们的亲人,”这可能是人最朴实无华的需要,是寻常人家再普通不过的情感,也是人应该有的幸福,可是就是这寻常得再不能寻常、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情感,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种不敢想像的奢求,世道是多么的残酷无情,上苍也太会造化捉弄人。今天这种幸福终天来了,尽管来得很迟,可是阳春白雪感觉得出他们从内心感受到巨大的幸福。 阳春白雪想起自己的家来,想起小时候父母亲的疼爱和呵护,过年时父母也给压岁钱,但是她从来没有感到有那么高兴、那么幸福,总感觉到时候爹和娘一定会给的,有时还会嫌少噘着嘴不高兴,收压岁钱时没有特别的开心,也没有特别的印象,甚至到今天都没有特别的记忆,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这个世上还有像天恩哥哥这样的人,就连这么一点起码的需求都不能得到。 阳春白雪依在谢天恩的背上,谢天恩反手搂过阳春白雪道:“白雪,我好开心,好高兴,娘给我发压岁钱”。阳春白雪也扬着手中的红包道:“娘也给我压岁钱,我与你一样高兴”。谢天恩将自己的压岁钱交给阳春白雪道:“白雪,我们将它好好地藏着,藏一辈子,它有娘的一颗心”。他想想又从阳春白雪的手里拿回压岁钱道:“还是放在我的怀里,有它在我的怀里,我的心好温暖”。 放鞭炮的时候,谢天恩问祝三娘:“娘,年是什么啊?” 祝三娘对谢天恩和一起放鞭炮的阳春白雪等人道:“娘给你们讲一个年的故事,娘也是小时候听我的娘讲的”。 大家围坐在祝三娘的身边听她讲“年”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妖怪叫年,这个妖怪头上长着尖角,凶猛异常,年平常都藏在海底,到每年的除夕年妖就出来吞食牲畜伤害人命,因此每到除夕,村村寨寨的人们都逃往深山里,以躲避年妖的伤害。有一年的除夕,老百姓都忙着收拾东西逃往深山,这时候来了一个白发老人对一户老婆婆说只要让他在她家住一晚,他有办法将年妖赶走,大家不相信,老婆婆也劝他上山躲避,老人坚持留下,众人见劝他不住,便纷纷上山躲避去了。当年妖象往年一样准备闯进村肆虐的时候,突然白发老人点然爆竹,年妖听到爆竹混身颤栗,再也不敢向前凑了,原来年妖最怕红色、火光和炸响。这时大门大开,只见院内一位身披红袍的老人哈哈大笑,年妖大惊失色,仓惶而逃。第二天,当人们从深山回到村里时,发现村里安然无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白发老人是帮助大家驱逐年妖的神仙,从此每年的除夕,家家都贴红对联,燃放爆竹,户户灯火通明,守更待岁”。 阳春白雪想到父亲阳关道的残忍比起年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拿起一个最大的爆竹,点燃后她狠狠地对着爆竹说道:“爆竹爆竹你炸响点,吓死那个比年妖还狠毒的阳关道,叫他一年也不得好过”。 大年初一周风第一个起来开门放爆竹。 昨天夜里父亲周老英雄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他这才知道阳春雪为他所做的一切,也知道陆真珍的面容被烧毁,这一夜他没有合眼,他做梦也没想到,素昧平生的阳春雪会为他做出如此的奉献,他不敢想像,一个黄花少女,为了他竟然能够献出自己的处子之乳,他不知道阳春雪每次在喂奶时的心理,但是他知道在这个世上,唯独她阳春雪才会对他作出那么大的牺牲。 父亲要他不可辜负阳春雪,母亲也道他此生只能娶阳春雪,周风到此时也知道从情理和道义上来讲,他不能辜负阳春雪,可是…… 周风很矛盾,从内心来讲,他真正喜欢的是青梅竹马的陆真珍,他们从小一起玩到大,一起嘻戏,一起练武,特别是在父亲明确表示要他与陆真珍同练鸳鸯蝴蝶剑时,他就将陆真珍当成自己的妻子,这一生要与她厮守。 他的耳边不时响起陆真珍在大蜀镇身中剧毒时对他说过的话: “风哥哥,你我今生无缘,来世一定嫁给你”。 “妹妹我虽然来到这个世上没活几年,但能得到风哥哥你的这般情谊,我满足了,今天能死在风哥哥的怀里,我幸福的”。 “风哥哥,我真的要走了,我对不起你,没能成为你的妻子,我走后你不要伤心,我在九泉之下护着你”。 真的与珍妹无缘吗?真的要等到死后才能与心爱的珍妹相伴吗?周风一阵心痛,他想起自己对珍妹所说过的话: “珍妹,别动,我的真气能救你的,今世我也要你嫁给我”。 “珍妹,你说过的,我们俩人要一起到老,做一对人羡人敬的鸳鸯蝴蝶”。 “珍妹,你不能死,我们的鸳鸯蝴蝶剑还未练成,我们还要天天练剑,娘说我们心神如一,练鸳鸯蝴蝶剑定会超过爹娘。你答应跟我一起同闯江湖,做一对人人羡慕的鸳鸯蝴蝶……” 听到爆竹声,阳春雪也早早出来,周风见到阳春雪忽然脸红,低声对阳春雪道:“阳姑娘新年好”。 周风的脸红阳春雪已知晓得怎么回事,想到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如今他已然都已知晓,自己的脸也“腾”地红起,她赧然一笑道:“公子新年好”。 “我……”周风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说话,他望着眼前的阳春雪,虽不如珍妹的闭月羞花,但自有一番神韵:她的眼神如湖水般一汪凝重,她的秀睫似密林深邃绚丽,她微微皱起的眉宇间显出细细的愁纹,两颊中淡淡残酒红晕,更增加了几分“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的韵致。 鬓亸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 俩人直眉楞眼地相望着。 周风忘记手中的爆竹已经点燃,“乒……”爆竹从周风手中窜出,但是没有飞向高处,而是横着飞向阳春雪,阳春雪失神凝望着周风,没有想到周风手中的爆竹会飞过来,不及闪避,爆竹在阳春雪的胸口“叭”地炸开,阳春雪胸口的衣服顿时起火。周风上前扑打,当他的手扑到阳春雪的胸脯时,碰上阳春雪高耸的胸房,周风尴尬地想缩回手,又碰到阳春雪扑火的手,两个人的手在阳春雪的酥胸上碰在一起,周风感觉到阳春雪激越的心跳,阳春雪也感觉到周风发烫的手,俩人直楞楞地呆望着,谁都没有想起放开手。 “哇,祝家庄好戏连台,”是梅干菜的声音:“昨天是妹妹和大哥当众表演,今天是姐姐和周公子当众表演”。 这时周风和阳春雪才醒悟过来,赶忙放开手,两个人的脸都红到脖子上,阳春雪更是羞着双手捂住脸。 看到阳春雪胸口上烧焦的衣服,梅干菜又开口道:“没想到周公子的内功果真厉害,阳姐姐的衣服都被你的内功弄焦了,不得了不得了真的不得了,我梅真人是平生第一次看到这么厉害的禄爪功,真的很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周公子什么时候也教我这一爪,我也想对某个人的巫女峰抓这么一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这个老实人”。 “抓你个头,”洪邵篓的巴掌打在梅干菜的头上:“看姑奶奶不把你的头拧下来当马桶,你这个色鬼,大年初一就想吃姑奶奶的胡椒面是吧”。 洪邵篓这一掌着实不轻,梅干菜被打得头“嗡嗡”直晕,他回头对着洪邵篓就是一脚:“你这个臭婆娘,你不知道男人的头是个宝啊,今天大年初一被你这个臭婆娘的骚爪子这么一挠,我梅真人要出一年的霉头”。 洪邵篓躲得快没有挨着梅干菜的一脚,她从怀里掏出五彩蝼蚁粉对梅干菜道:“我就是要让你出霉头,你会出什么大霉头啊,武哥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会比这个霉头更大的?”想到武哥,洪邵篓的眼眶红起来,她将五彩蝼蚁粉放回兜中,叹气道:“嗨,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苦难还能侥幸活着,是老天爷对我们格外开恩,我们没有理由太高兴,如若不早点给他报仇,我们的心里能安宁么?”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也来到门口,谢天恩对低头感概的洪邵篓道:“三妹,你说得对,武哥和白雪她娘的死,茶乐帮和蝴蝶山庄的覆灭,此仇不报内心真的不得安宁”。 阳春白雪道:“这些都是那个禽兽造的孽,那个禽兽一天不收手,江湖就一天不得安宁”。她抬眼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你的医术很高明,能不能配出解药解救鬼园的药人,他们都是被药物蒙住心智的各大门派的高手,如果能配出解药解救出他们,可以使武林少受多少灾难,那个禽兽也就不能一手遮天”。 “那些黑衣人都是武林各派高手?”谢天恩瞪大眼睛。 “是的,”阳春白雪答道:“那些人都是被我擒获的,后来父亲,不,是那个禽兽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控制心智的药拌在菜里给他们吃下,他们就失去心智,只听从特定的口哨声,动起手来从不知疼痛,更不知死活,只要有一口气就死拚到底,动手的结果不是药人打死对方,就是被对方打死”。 “真的这么恐怖?”梅干菜也瞪大眼睛。 “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在鬼园和武夷山也领教过药人的厉害”。 “真的好恐怖,”洪邵篓忽然想到自己的父母,她抓住阳春白雪道:“我爹娘是不是也变成药人了?”她张大嘴巴,神情紧张:“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阳春白雪道:“我不清楚,当初夺取鬼园的时候,我还小没有参与,不知道你的父母是否还活着,那个禽兽对药人控制很严密,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晓药人的真实身份。不过听那个禽兽说过,夺取鬼园就是看中你家的毒经,而控制药人的药可能就是从毒经上获取的”。 洪邵篓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道:“毒经在这我里,你们没有得到手,怎么可能从毒经上获取秘密,不可能的,当初娘叫我从地窖里逃的时候告诉我毒经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要我以后设法取得”。 第 7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2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72 章 阳春白雪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们确实从鬼园得到一部毒经,我也翻看过,也亲眼看到梅大夫按照方子炼药,也亲眼看到他将药拌在菜里给药人吃,不会有错”。 “不过能,”洪邵篓道:“我娘告诉我家里只有一本传世秘籍毒经,娘从小就弄药给我吃,说是从毒经上学来的,让我打基础好学毒经,我家不可能再有第二本”。 “你给我看看,”阳春白雪伸手要去拿洪邵篓手中的毒经,又感觉不妥,这是洪家的传世秘籍,外人怎么可以轻易看得,她缩手对洪邵篓道:“我虽然在鬼园管药人,但是这里面有太多秘密我也不很清楚”。 洪邵篓想,毒经只有一本,现在在自己手中,那么漕帮手中的毒经是从哪里来的,莫不是逼着自己的父母写出来的?洪邵篓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天哪,我爹娘还在鬼园,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两本毒经。她将手中的毒经递给阳春白雪道:“你看看你们手中的毒经是不是与我这本一模一样?” 阳春白雪迟疑道,洪邵篓将毒经塞在阳春白雪的手里道:“你不要多想,你如今是自己人,又是大哥的那个,你看吧,是不是一模一样?” 阳春白雪不再犹豫,她打开毒经翻看,发现果真与原先在鬼园看到的一模一样,她对洪邵篓道:“真是同一本书”。 洪邵篓突然哭出来:“我爹娘还活着,我要去鬼园”。 梅干菜不解地问道:“为何说你爹娘还活着?” 洪邵篓扑在梅干菜怀里道:“你这个笨蛋,我家只有一本毒经,如果出现两本,那不是他们漕帮的人逼着我爹娘写的吗?这样说我爹娘不是还活着吗?” 梅干菜也激动起来,他抱起洪邵篓道:“真的,洪妹,我们一起去找爹娘”。 “是,我们一起去找爹娘”。洪邵篓突然发现梅干菜改变对她的称呼,她问梅干菜道:“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梅干菜也发现他将原现在心里对洪邵篓的称呼喊出口来。 “你叫我洪妹?你也叫爹娘?” “我……”梅干菜语塞。 洪邵篓也不像往常那样与他搞嘴皮子,她将头靠在梅干菜的胸口道:“我们一起去救爹娘,如果,如果救不出来死在鬼园,有你陪在我身旁我也瞑目”。 梅干菜也意识到自己真情流露,他的眼前又闪过武哥死的样子,他松开洪邵篓,后退几步,闭上眼睛道:“我,我,”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武哥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会经常自问,我对洪邵篓的感情有武哥那么深吗?我会像武哥那样为了自己爱人的幸福,甘愿替情敌去死。每当他面对洪邵篓的真情时,他总是抹不去武哥的阴影,他知道洪邵篓现在非常需要他,他也愿意陪洪邵篓一起去鬼园救她的父母,甚至为她去死,但是他就是不敢面对洪邵篓的感情。 梅干菜是喜欢洪邵篓,他也知道洪邵篓非常喜欢自己,在祝家庄两个人吵架,那是因为洪邵篓在乎梅干菜,两个人虽然整天叮嘴,但是早已两心暗许,当洪邵篓说她的爹娘可能还活着的时候,他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地抱住洪邵篓,情不自禁地将心中的话喊出来,“洪妹,”他不知道在心里暗暗喊过多少次,有时甚至在梦中也喊洪妹,如果没有武哥的出现,他们现在可能也会像谢天恩与阳春白雪一样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阳春白雪对梅干菜道:“你的心里还要背多久的包袱,武哥的阴影还要蒙你多久。梅干菜,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洪妹妹本来就是你的,洪妹妹的心里也只有你,武哥他是一厢情愿。虽然武哥是因你而死,他确实是一位真君子,大丈夫,但是他的死是为了你们更好的活,如果他在九泉之下看见你是这样一位懦夫,他看到他的师傅得不到幸福的话,他会为当初的死后悔,他会认为他死得不值。武哥已经走了,但是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你必须去面对这个事实,勇敢地负起责任”。 梅干菜摇着头,他睁开眼对阳春白雪道:“这些道理我都清楚,但是我就是走不出这个阴影”。他对洪邵篓道:“对不起洪妹,我真的走不出,我也很痛苦,武哥他每天都在折磨着我。我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我想故作轻松,我想忘记他,但是我做不到,每当我闭上眼睛,武哥就会出现,武哥的话就会在我的耳旁响起,请你原谅我的无能”。 洪邵篓也低头道:“武哥的死对我的打击也很大,我本想用武哥来气气你,但是没有想到武哥对我动真情,是我害死武哥的。你的心情我清楚,因为武哥也在同样折磨着我。昨天夜里,白雪姐姐陪我睡觉,她开导我一夜,我才好过一点,白雪姐姐说的不错,我们不能老生活在武哥的阴影里,我们还在勇敢地面对现实,但是,”洪邵篓转身对阳春白雪道:“但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阳春白雪拉着梅干菜和洪邵篓的手道:“我理解,但是时间不能太长,拖得越长,越难走出阴影,只有勇敢地去面对,俩人相帮着一起走出来。你们是天恩哥哥的结义兄妹,你们三兄妹的情谊超过亲兄妹,我和天恩哥哥真诚地希望你们走出阴影,快乐生活”。 阳春白雪的一番话也是谢天恩想要说的,但是他不会表达,是阳春白雪替他说出来,谢天恩过来搂住他的二弟三妹,并深情的看着阳春白雪,他的眼里分明写着一句话:白雪,我的知己。 洪邵篓抬起头来对梅干菜道:“我们去鬼园”。 梅干菜点头嗯道:“嗯,去救爹娘”。 谢天恩也道:“我们三兄妹一起去”。 “还有我,”阳春白雪道。 祝三娘开口道:“孩子,今天是大年初一,过了今天再走吧,再说我们还要布置布置,为救周老英雄在漕帮这么一闹,他们一定会加强防备,我们不能冒然去闯,总要作些准备”。 洪邵篓道:“想到爹娘还可能活着,他们还在鬼园受苦,我一分钟也等不及,最好能够长上翅膀马上飞到鬼园将他们救出来”。 阳春白雪道:“娘说得对,我们不能打无准备之仗,要好好合计一下再去鬼园”。 洪邵篓道:“鬼园的地下秘道四通八达,除了爹娘和我外,别人摸不清楚,上次我与大哥去鬼园时就是凭借秘道才取得毒经脱身的,这次再进去不会有问题”。 阳春白雪道:“自从上次你们利用秘道进入鬼园后,我就查清楚鬼园秘道的情况,并且秘密地进行改变,你如果还想利用秘道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那如何是好?” “也不是没有办法,在改变秘道时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有几个秘密机关和出口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还可以利用这些机关和出口做文章”。阳春白雪又对祝三娘道:“娘,你看这样好不好,今天我们做准备,明天赶往大蜀,住在义仁堂,我们先从外围观察鬼园的动静,等弄清情况后再伺机进入鬼园”。 祝三娘表示同意,阳春白雪再征求谢天恩的意见,谢天恩也点头,大家也都同意阳春白雪的办法。洪邵篓对谢天恩道:“大哥这次去义仁堂真好可以看看陆真珍的病,我在毒经里发现有腐骨生肌的毒药,大哥你研究研究,能不能用它来治好陆真珍的脸”。 周风听说要去治陆真珍的脸,他想说也要一起去义仁堂,但是看到身边阳春雪的眼神,他将话咽回去。 根据阳春白雪的安排,这次行动分成两组,谢天恩洪邵篓和阳春白雪为一组,他们进入鬼园负责解救洪邵篓的父母,武茶人、阳春雪、梅干菜以及祝家庄的一些弟子组成第二组,负责在鬼园外面接应。周老英雄身上被封住的穴道一时解不开、周风尚未痊愈不能前去,只好留在祝家庄。 从祝家庄到大蜀镇至少有五天的脚程,谢天恩他们年初二出发,昼夜兼程,饿了吃一点自带的馒头包子,困了就倒在地上咪一会儿,第三天天尚未亮就已赶到大蜀义仁堂。 来大蜀镇的一路上,谢天恩不光腿没停,脑子也没停,他从洪邵篓的毒经和婆婆黄芸教他的《黄帝内经》中悟出医治陆真珍被毁面容的方法。 是故虚邪之中人也,始于皮肤,皮肤缓则腠理开,开则邪从毛发入,入则抵深,深则毛发立,毛发立则淅然,故皮肤痛,留而不去,则传舍于络脉,在络之时,痛于肌肉,其痛之时息,大经乃代,留而不去,传舍于经,在经之时,洒淅喜惊。 陆真珍的烧伤,用黄帝内经的道理就是虚邪浸入毛发皮肤,脸上的烧疤是虚邪所致,若要去烧疤,则先要除虚邪。毒经中有一篇讲的是蛆虫蚀人肌肤,毁人络脉,如果以毒攻毒,先用蛆虫腐蚀嚼烂陆真珍的烧疤,再用蜜蜂的毒针去除疤中的虚邪,那么陆真珍就能重生新的股肤,重新疏通脸部的络脉,陆真珍被毁的容貌就能够恢复。 谢天恩将他的想法告诉阳春白雪,阳春白雪欣喜地望着天恩哥哥,她好开心:“天恩哥哥,你真是神医,真的好聪明,如此复杂的病理你都能想通,你不愧是我的天恩哥哥”。 阳春白雪的称赞谢天恩很高兴,他对阳春白雪道:“可是我就会医病,若论武功心智,远远不及你,在漕帮,如若没有你的机智,也救不出周伯伯”。 阳春白雪挽着谢天恩的胳膊道:“天恩哥哥,你生性善良老实,心底坦荡,对人不会用心机,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地方。其实你比我聪明得多,只是你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大事,没有在那个环境中得到磨炼,所以我才稍胜一筹。以后你经历的事情多了,一定会超过我”。 “我一辈子也赶不上你的,但是我不沮丧,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阳春白雪诧异地看着谢天恩:“谁说我的天恩哥哥不会说话,好一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阳春白雪拥着谢天恩温柔地说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谁也离不开谁,一辈子也不分离”。 “下辈子也不分离”。 “下下辈子”。 “下下下辈子”。 到义仁堂后,阳春白雪要谢天恩先治陆真珍的面容,她说还要在外围观察鬼园的动静,摸清情况后再进鬼园,先治好陆真珍的面容再进鬼园不迟。 陆真珍屋内。 第 7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3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73 章 陆真珍躺在床上,谢天恩先在她的脸上撒上一些麻沸散,他对陆真珍道:“姐姐不要心慌,蛆虫嚼肉可能要疼,我先用麻沸散,待会儿蛆虫咬的时候可能会好过一些”。 陆真珍闭上眼睛对谢天恩道:“恩弟你尽管放手医治,姐姐我信得过你,能治好,是上苍怜悯姐姐,如果治不好,也是命中注定的,我不会怪你”。 “姐姐,你以前叫我小兄弟,为什么现在叫我恩弟?” “你一直叫我姐姐,我知道你把我当成你的亲姐姐,但是我却叫你小兄弟,分明有些见外,如今我们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受过那么多的磨难,我再不能叫你小兄弟,因为我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弟弟为姐姐治病不存在男女授受不亲,姐姐的一生幸福现在就在恩弟的手上”。 陆真珍的话有三层意思,谢天恩也听得明白:第一层意思是他的仙女姐姐从今以后认他为亲弟弟,他们是一家人;第二层意思是治病时陆真珍需裸体相对,弟弟为姐姐治病,别人就不能再说男女授受不亲,特别是陆真珍的情郎周风也不好说什么;第三层意思是要谢天恩竭尽全力,只有治好她被毁的面容,她才会有幸福。 陆真珍改变称呼叫他恩弟,他很感动,在谢天恩的心目中,陆真珍犹如天上的仙女,可望而不可接,平时陆真珍对他的一频一笑,他都会激动半天,开心得睡不着觉,陆真珍留下的一块手帕他如今仍然藏在身上,每当看到或无意中掏出这块手帕时,心中都会好一阵温暖。后来陆真珍的面容被毁,但是他对陆真珍的景仰一点也没有减少,心中仙女的地位一点也没有改变,他曾发过誓,一定要治好仙女姐姐的脸,治不好她的脸,谢天恩会内疚一生。这一次治陆真珍,他仍需要面对她的肌体,因为要运动真气为她疏通经脉,但是这一次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不会像上次一样因为不敢面对她的肌体中途跑掉,自从有了阳春白雪后,他已经从心理上战胜面对陆真珍肌体的恐惧。 冬天的蛆虫不好找,陆义仁派店里的伙计找遍大蜀所有的粪池,才取得几十条蛆虫,蛆虫取来后被养在药水里,去除蛆虫身上的恶臭和屎粪后,才被谢天恩拿来治病。 谢天恩小心翼翼地从药罐里取出蛆虫放在陆真珍的脸上,蛆虫一阵咀嚼,陆真珍感觉脸上麻麻的。 在蛆虫咀嚼的过程中,谢天恩褪下陆真珍的上衣,陆真珍露着葱绿抹胸亵衣,解开亵衣,一痕雪脯上下起伏。陆真珍雪胸全裸,她闭着眼睛全无声息,但是她晕红的脖子和起伏的胸脯显现她的赧羞和激荡。谢天恩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是也不敢正眼直视陆真珍的玉体,他的手哆嗦着在她的胴体上运动着,这种运动不是阳关道在阳春雪和周云身上的那种运动,他是在用真气和内力为陆真珍疏通经脉。 经过一天蛆虫的咀嚼,陆真珍脸上烧焦的坏肉已被蛆虫噬尽,又经过两天蜜蜂毒针的针刺,陆真珍脸上开始长出新肉。谢天恩配制出生肌药膏,再和上婆婆黄芸留给他的九转续骨膏,敷在陆真珍的脸上,用伤布扎好。谢天恩对陆真珍道:“姐姐,不出三天你的美貌就恢复如从前”。 陆真珍抓着谢天恩的手道:“真的吗?”她的声音在颤抖。 “真的,姐姐你会比从前更漂亮”。 “恩弟,我好高兴,” 声音有些咽噎。 “姐姐,不能哭,眼泪会影响药膏的效力,你再坚持三天”。 “嗯,姐姐不哭”。 站在旁边的陆义仁、坐堂老先生却在抹眼泪。 正文 第三十章 再闯鬼园 阳春白雪告诉谢天恩,经过几天的探查和准备,大致摸清鬼园的情况,准备今天夜里进鬼园。 建在山凹里的鬼园仍然是那么恐怖,黑压压的树木阴森森的冷风,大门上两只纸糊的破灯笼还在左右摇晃,园门牌匾上“鬼园”两个残缺不全的金字在月光下忽隐忽现。 “无量寿佛,”梅干菜念道,尽管他知道鬼园里没有鬼,但是阴森的气氛使他的汗毛根根竖起,身上布满鸡皮疙瘩,他对洪邵篓道:“也不知道你爹娘是如何想的,在这里建这么一个恐怖的庄园,取这么一个恐怖的名字?他们成心想将人吓死怎么的?” 洪邵篓无心听梅干菜的话,她焦急地望着鬼园,希望通过似掩似开的大门看出一点端倪,她的爹娘是否还活着。鬼园的大门在阴风中“咣当咣当”地响着,透过门缝看不见里面任何东西,只感觉门缝中透出刺骨的寒气。 阳春白雪三天里基本查清楚鬼园的情况,鬼园从表面上看仍然与阳春白雪在的时候一般无二,但是通过园东多出来的几堆土和砖块,阳春白雪就知道鬼园的主人已经改变地下秘道,从烟囱冒烟的时辰来看,药人的作息规律没有改变,从鬼园传来的哨声听去,阳春白雪所掌握的口哨声还在训练药人之列。 洪邵篓告诉阳春白雪,鬼园的秘道错综复杂,分上下两层,通道间有多处相连,一处被发现或堵死,可以从别处进出,而且秘道内多处地方设有机关,外人如果没有图纸是无法揭开秘道的秘密。阳春白雪说当初她在鬼园时就不知道鬼园秘道的秘密,还是上次洪邵篓带谢天恩和梅干菜夜闯鬼园时才发现鬼园的秘密,之后她花费很多工夫研究挖掘,基本搞清鬼园的秘道,为防止洪邵篓等人再次利用秘道闯入鬼园,她将秘道做了适当的改变,另设多处机关。所幸的是她还未将改造秘道的情况告诉父亲,就带领药人南下去祝家庄。 阳春白雪将来人分成两组,阳春白雪、谢天恩和洪邵篓三人扮成药人准备进园,梅干菜、阳春雪和武茶人在园外接应。 阳春白雪利用三天的工夫在鬼园外面挖出一条连接鬼园内秘道的地道,他们可以利用这条地道中秘密潜入鬼园。现在这条地道与鬼园的秘道只有薄薄的一墙之隔,留着这一堵墙是防止鬼园的人发现新挖的地道,她要等进鬼园时再挖通它。 六个人埋伏在鬼园不远的山坡上仔细观察鬼园的动静,鬼园静得出奇,阳春白雪总感觉到有点不大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什么来。洪邵篓急着想进鬼园找爹娘,她几次看着阳春白雪,意思是为什么还不行动。 阳春白雪想小心行得万年船,上次进入漕帮,利用阳春雪的毒奶使父亲上当,后又冒充帮主救走周老英雄他们,按照父亲的性格,以后肯定会有所防备,甚至会布下圈套或设下陷阱等她们。但是不进去洪邵篓不会答应,现在洪邵篓只有一个念头,要查出她的爹娘是否还活着,要救他们出去。 阳春白雪左右为难,进去吧,怕中了父亲的圈套,不进去吧,洪邵篓不会答应。 洪邵篓来到阳春白雪身边问道:“白雪姐姐,为什么还不进鬼园?”阳春白雪将心中的担心告诉洪邵篓,洪邵篓听后犹豫一会儿对阳春白雪道:“我先进去吧,有什么风险我一个人去冒”。梅干菜也来到洪邵篓身边道:“洪妹你不够意思,你进得鬼园为什么我进不得,你是不把我当自己人吧,我先前好歹也叫过一声爹娘,你不让我陪你进去,我不是亏大了吗?” 梅干菜的话说得虽粗,但是感情真挚,洪邵篓感动道:“我们俩先进去”。 阳春白雪拦住洪邵篓和梅干菜俩人,她知道今天不管冒多大风险,鬼园是非进去不可。想到这里她拿起一枝香折为两段,点燃后将一段交给武茶人,自己拿另一段,她要武茶人那一组他们进地道,在香燃尽的时候挖通隔墙,阳春白雪关照武茶人道:“请武帮主一人进地道挖通隔墙,隔墙挖开后立即退出来,千万别进鬼园,如果有鬼园的人追来也不要恋战,梅干菜和姐姐在地道口接应,你们准备好干柴火槢,守住地道口,如果鬼园的人追过来,就在地道里放火,并堵死地道”。 谢天恩问道:“你们如何进入鬼园?” 阳春白雪道:“天恩哥哥,我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今天进鬼园有很大的风险,但是为了洪妹妹的爹娘必须进鬼园。为了减小风险,才用地道吸引对方的注意力”。阳春白雪又对武茶人道:“武帮主如果在地道里与鬼园的人相遇,决不要恋战,一切按预定的方案行事,你们的事情完后立即回义仁堂等我们,如果三天内不见我们,你们回祝家庄,守好门户另作商议”。 谢天恩指着武茶人手中的香向阳春白雪问道:“点香何用?” “是为了约准时间,等到半柱香燃尽时,武帮主打开地道隔墙,我们也进入鬼园”。 两组人分头行动。 武茶人来到地道尽头,看着手中的香燃尽后,举起手中的铁镐破地道中的隔墙,隔墙很薄,一镐下去就出现一个洞,当武茶人再次举镐时,隔墙哗然朝武茶人方向倒塌,紧跟着一队药人从秘道里冲出来,为首的一位手拿竹筒喷枪,一道毒水喷向武茶人。 地道很窄,仅能容纳一人行走,武茶人无任如何也躲不开药人喷枪中的毒水。武茶人侧身举手,一块蒙伞用的油布将自己裹住,毒水全部喷射在油布上。毒水沾上油布,冒出“滋滋”的声音,油布上沾着毒水的地方冒出阵阵青烟,武茶人因有油布遮身,没有碰到半点水星。 武茶人心是暗想,阳春白雪果然料事如神,如果没有她事先准备的油布,恐怕自己今天要死在毒水中。 竹筒喷枪中的毒水喷光后,药人见武茶人没事,遂丢掉竹筒喷枪,再发暗器,黑暗中武茶人听到暗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听这声音不像是刀箭之类。武茶人不敢用手去接,他抛出手中沾满毒水的油布,再出拳隔空将油布打向前方,自己顺势就地十八滚,往洞口跑去。 药人发出的暗器碰到武茶人打出的油布,在空中爆炸,火星四溅,敢情药人发出的是火药之类的暗器,如果武茶人冒险用手去接,火药在武茶人手中爆炸,定将武茶人炸死。药人再发暗器,无奈武茶人已躲出很远。因阳春白雪有意将地道挖得弯弯曲曲,药人发出的暗器没有打到武茶人,而是碰在地道壁上爆炸。 药人数次发暗器均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武茶人逃出地道后,梅干菜和阳春雪赶紧往地道里扔柴禾,并点燃柴禾,一时间地道里浓烟滚滚。 梅干菜朝着冒烟的地道得意地笑道:“请龟孙子们尝尝火烤地瓜的味道”。 武茶人从地道中逃出,站在一旁看“火烤地瓜”,他的心还在急速地跳着,地道里发生的事情他心有余悸,他在想,阳关道果然心计慎密,他发现外面挖地道,来个将计就计,布好陷阱等着我们跳,他知道地道空间窄小,喷枪和暗器是最好的武器,对方根本无法躲避。 武茶人更佩服阳春白雪,她好像就知道阳关道会这样对付她,故意将地道挖着弯弯曲曲,使暗器无法发挥威力,她还想到用油布遮挡毒水之类的东西,使得药人的喷枪奈何不了他,她更想到有追兵,让梅干菜等在地道口准备干柴火槢,用火来封锁出口。 武茶人对梅干菜道:“我们火速撤离,到山上躲起来”。 声音未落,就听身后有人冷笑道:“你们还走得了吗?”武茶人回头一看,十几位药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阳春白雪、谢天恩和洪邵篓三人绕到鬼园后面,走进一片乱坟岗。 鬼园的身脚下本来就是一片乱坟岗,当初洪邵篓父母特意选在乱坟岗安家建鬼园,要的就是恐怖的气氛。洪邵篓的父母都是玩毒高手,有许多毒都是从坟墓中死尸旁的百足蜈蚣、山鼠和野猫身上提取的,这些东西专门吃死尸的腐肉,毒性很强,从它们身上提取的毒十分厉害。 第 7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4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74 章 鬼园地底下秘道纵横交错,鬼园后面的乱坟岗中就有秘道的出入口。阳春白雪心思慎密,她前三天挖地道是为了探查鬼园的虚实,利用地道进庄是假,鬼园如果设防的话,一定会知道她们在挖地道,就会在地道口设局等她们。 武茶人在新挖的地道中举镐破墙的同时,阳春白雪等人也打开乱坟岗的入口潜入鬼园。 阳春白雪手中的香也燃尽,他们从秘道中来到梅去病大夫为药人配药的药房,谢天恩进入房内,发现屋内堆满各种药材,数量不下几百种。看来梅去病很小心,怕漏露秘密,故意买来许多药材,叫外人摸不清到底用对药人了哪些药。 阳春白雪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梅大夫每次配药都很神秘,连我这个鬼园主管也不清楚药方,现在这一房间的药材如何能分辨出来?” 谢天恩并不言语,他在药材堆里东摸西翻,当他摸到一枝霉变的人参时,兴奋地对阳春白雪道:“白雪,我有办法辩别,虽然这里有一屋子的药材,但是可以根据药材的新鲜程度来判别。你想啊,给药人吃的药因为用量大,要经常进货,所以药材很新鲜,不用的药材放得时间长了,会干枯霉变”。 好一个谢天恩他用很短的时间就弄清楚给药人吃的蒙人心智的药,谢天恩虽然知道这种药用了哪些药材,但是用量和用法却不知晓,也一时无法弄出解药来。 洪邵篓急着要去找她的父母,阳春白雪告诉洪邵篓药人一般都呆在地窖里,三个人遂再次进入秘道,通过秘道进入药人呆的地窖的隔壁,洪邵篓伸手要推开秘道与地窖连通的门,被阳春白雪阻止。阳春白雪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地窖里的动静,地窖里万籁俱绝,没有一点声音,洪邵篓与阳春白雪咬耳道:“里面的药人可能已经睡着,我们可以悄悄进去”。 阳春白雪点头,伸手去摸门上的锁,她没有摸到锁,门虚掩着,阳春白雪心中生疑,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后退几步对谢天恩道:“我感觉不大对劲,平时药人的地窖总是锁着的,今天如何会虚掩着大门,莫不是设好圈套等我们进去?” 阳春白雪正说着,就听到秘道远处传来阵阵轻微的脚步声音,脚步声音之轻,不经易间察觉不到,秘道空间不大,三个人无法躲避,只得推门进去,谁知地窖里空无一人。 脚步声音越来越近,三个人在地窖里无法藏身,阳春白雪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此地无法藏身,我们准备拚吧”,谢天恩点头,他走到阳春白雪前头,守在门口准备迎接来人。洪邵篓道:“这个地窖中还有原先的机关,你们跟我来”。说罢就见她在墙壁上捣鼓一下,地窖壁上开出一扇隐秘的小门,三个人钻进小门,小门里又是一条通道。 洪邵篓关上小门对阳春白雪道:“他们还没有发现这条秘道,这下可好,我们可以从这条秘道到鬼园各处找我爹娘”。 阳春白雪拉住洪邵篓道:“先别忙找,听听来人有什么动静”。 阳春白雪听到地窖里进来几十个人,知道进来的是药人,又听见几个人的对话声音: “咦,那三个人没过来?”是欧阳常洪的声音。 “二小姐贼精贼精的,可能没有依帮主预料进地窖找药人”,是母夜叉三狼的声音。 “欧阳堂主,我的药房有人进去过,满屋子的药都被翻动过,”是梅去病的声音,听梅去病的称呼,欧阳常洪已经升任堂主,确实是这样,光华堂主宇文成功自杀身亡后,阳关道升欧阳常洪为漕帮四堂之首有漕帮第一堂之称的光华堂堂主,欧阳常洪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欧阳常洪自升任光华堂主后,更加卖命地为阳关道出力,是阳关道得力的臂膀。 “看样子他们已经进入鬼园,三狼,秘道的机关全部打开没有?”是欧阳常洪问话声。 “禀堂主,已经按照帮主吩咐将秘道机关全部打开,”是三狼的回话声。 “帮主料事如神,他老人家说今天阳春白雪会来鬼园,她今天果然就来了,好,只要他们进入秘道就休想脱身,只有乖乖就擒的份,三狼你通知下去,叫弟兄们仔细了,不要让阳春白雪钻空子”。欧阳常洪志高气昂,说话发令的口气也比他任分舵舵主时傲气:“不知道武茶人他们擒住没有,我怕四狼搞不掂,三狼你现在再带几个弟兄去看看,是不是要打个援手”。 洪邵篓听得欧阳常洪如是说,急得附在阳春白雪耳朵旁秘语道:“臭道士他们不会有事吧?”阳春白雪捏捏洪邵篓的手,要她放心。武茶人那里有事,是在阳春白雪预料之中,她听得欧阳常洪要三狼去援手,暗暗一笑,心想:幸亏我有准备,要不然武帮主他们准遭殃。 但是阳春白雪没有想到武茶人三人现在的处境比她预料的要严重得多。十几位药人在四狼的指挥下将武茶人、梅干菜和阳春雪团团围住,四狼从药人身后走出来,对武茶人道:“武帮主,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在武夷山因阳春白雪背叛漕帮使你侥幸逃得一命,今天你不会再有机会活命的。识相点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动起手来不知轻重伤着你”。 武茶人没有答四狼的话,而是朝梅干菜和阳春雪使眼色,俩人会意,迅速与武茶人背靠背,形成三角之势,三人共同移步靠近正燃着火的地道口。 四狼道:“就你们三个人能抗拒我十几位高手,太自不量力吧,”他刚要发出口哨声音,梅干菜却突然笑起来。四狼诧异道:“你小子笑什么?” 梅干菜笑道:“我笑你四狼已经死到临头还不晓得,你不了解我梅真人的智慧,多少也了解阳春白雪的智慧吧”。 “她阳春白雪一个黄毛丫头,小小年纪充其量也就有点小聪明,她的小聪明怎能与阳帮主的大智慧相比,我们阳帮主料准你们会来鬼园,早就撒下网等你们这些鱼儿上钩。你们还挖地道,你以为阳帮主不知道她阳春白雪挖地道是作掩子啊,故弄玄虚,她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她那点套路阳帮主早就识破了,阳帮主没有安排我们从地道里追过来,而是另外挖了一条暗道等着你们落网”。 从四狼的话中可以看出,阳关道确实阴险狡猾、心计多端,他已经知道阳春白雪要来鬼园,预先设下圈套等着阳春白雪来上钩。阳春白雪已经很小心了,在进鬼园之前多次探查,并设计挖地道迷惑对方,来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但是还是没有使阳关道上当。四狼他们没有从阳春白雪新挖的地道里反追过来,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另挖暗道等着对方,梅干菜在地道口放火烧不着四狼他们。 阳春白雪虽然如四狼所说是一个黄毛丫头,但是决不是仅有一点小聪明,阳关道尽管心计多端,阳春白雪也不输给他,所以梅干菜听了四狼的话后反而笑声更大了:“真是不能小看你们那个畜牲帮主,我梅真人是什么人啊,不会小看那个畜牲的。你不要高兴,我梅真人不小看他不等于佩服他,而是鄙视那个畜牲,他自以为自己很聪明,能够识破白雪姐姐的计谋,告诉你,那是她耍猴玩的”。 梅干菜自有他笑的道理,四狼虽然也工于心计,但是他不能理解梅干菜的笑,他也跟着阴笑道:“耍猴?到底谁是猴子一会儿就见分晓。就你们三个毛人看怎么突破我这十几位高手的围攻?” “高手,你不是开玩笑吧?”梅干菜笑道。 “不跟你磨嘴皮子,”四狼不耐烦地吹响口哨,围着梅干菜三人的药人们听到口哨声音后想发力围攻,谁知刚运动真气,一个个“噗通噗通”地倒在地上。 “高手怎会变成豆腐啦,”梅干菜指着躺在地上的药人对四狼道:“你大概不晓得鬼园的毒经有多厉害,你也不晓得我大哥的医术有多高明,你不更晓得白雪姑娘的心智有多高,你是井底之蛙,就看得头顶上井口大的一块天,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白雪姐姐晓得你们这几天太辛苦,特意要我大哥在柴禾里加些好料,好让你们歇歇,没想到龟孙子们也真听话,一个个就倒下了”。 四狼见状心中大骇,撒腿想跑,刚用内力,也“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梅干菜对阳春雪道:“你妹妹果然厉害”。武茶人和阳春雪快速将倒在地上的药人和四狼全身各大穴道全部封死。梅干菜发出信号,就见山中一下子出现许多人,这些人是从祝家庄带来的弟子,他们将药人和四狼绑住塞进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内。 武茶人和阳春雪也上了马车,梅干菜对武茶人道:“你们先走,我要在这里等臭婆娘”。 欧阳常洪、三狼离开药人呆的地窖后,众药人都躺在地上歇息,洪邵篓急着要进去查看药人中是否有她的爹娘,阳春白雪点头示意同意,三个人晓无声息地返回地窖。 药人是漕帮的杀人工具,他们被药物迷住心智,没有意志,不知疼痛,不知冷暖,漕帮也从没将他们当人,地窖里没有床,药人们一排排地和衣躺在地上睡觉,尽管地窖里阴冷潮湿,但是药人们没有感觉。阳春白雪知道药人睡下后就没有知觉,如果没有口哨声他们不会醒来,她叫洪邵篓一个一个地仔细辨认。 洪邵篓点亮火把,来到药人中间,一个个地察看,此时她的心跳如战鼓急擂,“嘣嘣嘣”的心跳声连旁边的谢天恩和阳春白雪也能感觉得到,洪邵篓希望能找到自己的爹娘,但是结果令她失望,她没有从中找到自己的爹娘。 泪水从洪邵篓的眼中流出,她哭道:“不会的,爹娘肯定还活着”,她不死心,再从头看起,但是每看过一个,她脸上的失望表情就增加一分。等到全部看完,她的希望之火也随之熄灭,洪邵篓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失望和伤心,“哇”地哭出声来。 阳春白雪安慰道:“不要灰心,不是全部药人都在这里,我们再去其它的地方找,有一线希望就不要放弃”。洪邵篓哭过一阵后心情稍微放松,她对阳春白雪道:“三年了,没有爹娘的日子真的不好过,我听说鬼园有另外一本毒经出现,就想到爹娘还可能活着,我是多么巴望爹娘真的活着啊,尽管我晓得希望是渺茫的,但是还是心存侥幸”。 阳春白雪也希望洪邵篓真的能找到自己的父母,也理解洪邵篓此时的心理,她搂着洪邵篓道:“你的心情我知道,我们不要放弃希望,继续再找,还有许多药人在其他地方,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要放弃”。 谢天恩心中的希望比洪邵篓还强烈,因为他更能体会到洪邵篓失去父母的伤痛,他对洪邵篓道:“三妹,白雪说得对,我们不要放弃,我陪着你就是将鬼园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爹娘”。 说到掘地三尺,洪邵篓忽然想到一个地方,她对谢天恩和阳春白雪道:“跟我来”。 洪邵篓领着俩人进入刚才躲避的秘道里,这条秘道漕帮的人没有发现,秘道有一人多高,弯弯曲曲,高高低低,里面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洪邵篓在前面领路。谢天恩和阳春白雪跟在洪邵篓的身后,高一脚,低一脚,跌跌撞撞,来到秘道尽头的一扇门前。洪邵篓告诉阳春白雪这里是三岔路口,向上可通顶层秘道,向下是鬼园最为隐秘的秘室,鬼园所有重要的东西和她父母所做的毒器都放在这间秘室里。 三个人向下进入秘室,秘室不大,一排柜子上面放着不少坛坛罐罐,地上放着几只木箱子,洪邵篓打开其中一只,叫道:“惊天雷”。 箱子里有一颗惊天雷,谢天恩听到洪邵篓的叫声,过来从箱子里拿起惊天雷在手中把玩,惊天雷有半个拳头大小,硬得像石头。洪邵篓告诉谢天恩,惊天雷威力巨大在,但是投掷它须要有很强的内力才能将它引爆,她自己的内力还没有到达那个地步,还用不了惊天雷,但是凭谢天恩和阳春白雪的内力可以用的。 秘室里除了这一颗惊天雷外,就一些金银财宝,还有一些炼毒用的坛坛罐罐,找不到洪邵篓父母的线索,失望之余离开秘室,他们要继续寻找鬼园里其他药人,希望能够找到洪邵篓的父母。 他们回到三岔路口,洪邵篓推开往上的门,顺着秘道来到原先洪邵篓父母寝室下面,阳春白雪想先上去查看情况,被谢天恩拉住,谢天恩将阳春白雪拉到身后,用手示意她们在里面等着,他先上去查看虚实。 秘道通往寝室的出口在寝室的大衣柜后面,谢天恩移开大衣柜背后的木板,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钻出秘道进入寝室,他在寝室内四处巡视,发现没有动静,遂叫阳春白雪和洪邵篓出来。 寝室外间是客厅,他们来到客厅,戳破窗纸向外张望,此时连着客厅另一头的书房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欧阳常洪和三狼等人,欧阳常洪对阳春白雪施礼道:“二小姐,欧阳在此恭候多时”。 阳春白雪一惊,她朝谢天恩一施眼色,然后对欧阳常洪讽刺道:“欧阳常洪,听说你已经当上光华堂堂主,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终于如愿以偿,白雪在此恭喜你,并祝你今后步步高升”。 第 7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5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75 章 欧阳常洪向上报拳道:“帮主器重欧阳,欧阳也只有忠心报主”。他又对阳春白雪道:“帮主神机妙算,知道二小姐会来鬼园,特命欧阳在此恭候二小姐”。 “噢,”阳春白雪噢了一声,她对欧阳常洪道:“欧阳堂主准备如何对付本小姐?” “谈不上如何对付,”欧阳常洪道:“虽然二小姐背叛漕帮,闯入漕帮掠走周铁童,火烧上客堂,犯下滔天大罪,但是帮主他老人家宽宏大量,不计二小姐的仇,只要二小姐现在重新归顺漕帮,帮主他念在父女之情份上,一如既往地重用二小姐”。 阳春白雪轻蔑一笑:“嘿嘿,他阳关道嘴上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可惜本小姐已经看透他的豺狼心”。 在阳春白雪与欧阳常洪说话间,谢天恩和洪邵篓已悄悄移到寝室门口,阳春白雪见谢天恩他们已到位,便对欧阳常洪道:“欧阳堂主,本小姐没有工夫与你磨嘴皮子,告辞”。说罢抢步和谢天恩洪邵篓进入寝室内,并快速关上寝室门。 欧阳常洪也不着急,他在门外哈哈笑道:“二小姐真是诡计多端,可惜是枉费心机,你们还能回得去秘道吗?”寝室大衣柜里钻出几位药人,他们守住秘道出口,虎视眈眈地看着谢天恩三人,只等欧阳常洪一声口哨,但会一齐上前攻击三人。 欧阳常洪踢开寝室门,阳春白雪三人被团团围住。 阳春白雪从兜里掏出惊天雷,把它递到欧阳常洪面前道:“欧阳堂主,你看看这是什么?”欧阳常洪不识惊天雷:“不认识”。洪邵篓在后面插嘴道:“哎,什么狗屎堂主,你不识它不要紧,要紧的是姑奶奶想让你认识到这个东西碰到你身上,后果是你这堆臭狗屎被炸成烂泊屎”。 “本堂主不是被吓大的,”欧阳常洪斗嘴皮子是斗不过眼前这几位,他发出口哨,药人听到口哨声,就像身体里注入灵魂,一个个精神振奋,亮起手中的家伙围攻三人。 阳春白雪也吹响口哨,她是想试试自己的口哨声对药人是否还起作用,没想到药人听到阳春白雪的口哨声音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听谁的好。阳春白雪趁药人愣场的机会,扬起手将惊天雷掷向欧阳常洪,谢天恩怕阳春白雪的内力不足,运气伸手一指飞向欧阳常洪的惊天雷,谢天恩指剑是内力雄厚,内力随着真气激射而出,击中惊天雷,惊天雷在空中爆炸。 欧阳常洪是个老江湖,经验老到,他嘴巴里说不怕,其实已经多了一个心眼,他在发出口哨声时,作好阳春白雪她们攻击的准备。故当阳春白雪向他投掷惊天雷时,他跃步卷身,转到药人身后,当惊天雷在空中爆炸时,他一把抓住身边的药人举过头顶,挡住惊天雷爆炸后散出的毒粉。 惊天雷与洪邵篓的鬼见愁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相同的是它们同是用火药包裹毒粉,毒粉随着火药的爆炸四溅伤人,洪邵篓本来就是照着惊天雷的方法做成鬼见愁,因为洪邵篓的内力不够,故她自己想法将惊天雷改做成不用内力就可使用的鬼见愁;这一改,鬼见愁的威力就小于惊天雷。惊天雷不光里面的毒粉能伤人,外面的火药也能将人炸死,但是使用它须有雄厚的内力。 惊天雷在空中爆炸,将欧阳常洪手中的药人炸死,他周围也有三四个药人被炸死,火药中飘出的毒粉也四下溅落,有些溅到欧阳常洪的手上,欧阳常洪痛得抛掉手中的药人,窜出寝室外。 在场没有被炸死的药人,大多被惊天雷中的毒粉伤到,一个个倒在地上。掷惊天雷的阳春白雪也没能幸免,她瘫倒在地,洪邵篓也被毒粉溅到,但是她从自小玩毒,不怕惊天雷,谢天恩也是百毒不侵,他见阳春白雪倒在地上,立即将她抱起,逃进大衣柜后面的秘道里。 没有死的药人尾随后面进入秘道追杀三人。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一万个理由 谢天恩抱着阳春白雪在秘道里跑在前头,洪邵篓断后,药人在后面追,渐渐地药人接近洪邵篓,跑在最前面的药人举起手中的剑刺向洪邵篓。 洪邵篓左避右躲,无奈功夫不及药人,药人手中的剑挽着剑花袭过来,洪邵篓手中无家伙,只能一味地避让,但觉得药人的剑花辅天盖地,无论往那里让,都有剑花在等着她,洪邵篓吓得大叫,从怀里掏出五彩蝇蚁粉撒过去,药人没有感觉,剑花也没有消失。 谢天恩听到洪邵篓的叫声,他放下阳春白雪,越过洪邵篓,一招千拂手的“指点乾坤”,指剑随气而发,激射出去,因为情况紧急,他也没想过手指碰宝剑会有什么结果。 也算谢天恩走运,洪邵篓的五彩蝼蚁粉正好迷住药人的眼睛,药人手中的剑失去准头,谢天恩手指才得以穿过药人的剑花,指剑击中药人面堂,药人随即倒下。 洪邵篓趁此工夫给阳春白雪喂了解药,并扶着阳春白雪向前跑,现在是谢天恩断后,后面的药人挪开同伙的尸首后再次追赶过来。不一会儿工夫,众人跑到秘道的三岔路口,洪邵篓让过谢天恩,快速打开过道机关,就听得后面药人一个个掉进机关下面的陷阱里。 三人甩掉后面的追兵,这才从容下到秘室,谢天恩关切地问阳春白雪:“现在还好吗?”阳春白雪答道:“吃过解药现在没事”。谢天恩又问洪邵篓:“刚才的药人中有没有看到你的爹娘?”洪邵篓道:“没有”。 阳春白雪对谢天恩道:“没有想到阳关道布置如此严密,我已经很小心了,还是差点着了他的道。此地也不能久留,很快会被发现,我们立即出去”。 洪邵篓哭道:“可是还没有找到我爹娘”。 “再回药人呆的地窖,我估计换班的药人该回来了,再去找一下,这次可能风险很大,但是为了洪妹妹的爹娘也顾不了许多,如果这次还是没能找到,也只能作罢,鬼园四处危机四伏,必须尽快离开”。 三人又回到药人呆的地窖附近,阳春白雪隔着暗门听不到地窖里的动静,悄悄打开门后,见又有许多药人躺在地上,洪邵篓举着火把一个一个地查找。 躺在地上的药人如死人一般,任由洪邵篓搬来移去地摆弄,当洪邵篓去搓药人的脸时,揭下一层人皮来,她发现,药人都蒙着一层人皮,这一发现洪邵篓心中一振,希望之火重又燃起,她兴奋地对阳春白雪道:“白雪姐姐,药人脸上蒙着人皮”。 阳春白雪听得洪邵篓之言,蹲身也去搓药人的脸,同样揭出一脸假皮来,再搓第二个药人,同样也是假人皮,阳春白雪叹道:“没想到,我离开漕帮后,阳关道怕我泄漏出药人的秘密,为每一个药人蒙上人皮,好掩盖药人的真实身份”。 洪邵篓、阳春白雪和谢天恩三个人蹲在地上去揭药人蒙在脸上的假人皮,洪邵篓发现眼前的一个药人身材与自己的父亲很相像,她的心突然收缩,手也随着抖起来。 洪邵篓不敢去搓这个药人的脸,她颤声唤过阳春白雪和谢天恩道:“白雪姐姐,他……”,她手指眼前的药人,嘴中的话语也不连贯:“他……他好像我爹,他的身材好像,真的好像”。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也跟着激动起来,三个人的火把同照在药人的脸上,谢天恩对洪邵篓道:“你……你快去揭开人皮”。 “我不敢,不敢揭,”洪邵篓已泪流满面,这个平时风风火火,显得什么都不在乎的她,此时此刻却不敢伸手:“我怕,怕万一不是的,我受不了这个打击”。洪邵篓扑在阳春白雪的怀里哭出声来:“白雪姐姐,我好怕,真的好怕”。 “别怕,洪妹妹,我们三个人一起来揭开他,”阳春白雪拍拍伏在怀里的洪邵篓道:“一起来”。 “三妹,我们一起揭,”谢天恩握住洪邵篓的手道。 “嗯”。 三个人同时伸手去揭药人脸上的蒙皮。 三个人的心情此时有相同也有不同: 谢天恩此时紧张的心情一点也不比洪邵篓差,他希望眼前的药人就是洪邵篓的父亲,他希望洪邵篓能够找到自己的父母,哪怕能找到一位也好,他希望自己的三妹能享有亲情,享有父母之爱,希望她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阳春白雪也感概不已,她也希望眼前的药人就是洪邵篓的父亲。阳春白雪也刚刚失去家,失去亲人,她知道失去家、失去亲人之痛是如何之沉重,是如何之折磨自己,所以她明白洪邵篓从有家到家破所承受的打击之大,再加上武哥的死,武哥的情节在她的心里一直驱赶不去,致使她与梅干菜的情感受到挫折,不能发展。如果现在洪邵篓能找到自己的父亲,而且还能通过父亲找到自己的母亲,她那遭受创伤的心灵就能得到抚慰。 洪邵娄现在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她已经不知该想起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厉害到要爆炸,她快要承受不住眼前的一切。 三个人六只手摸上药人的脸。 三个人怎么搓也搓不开药人脸上蒙着的人皮。 洪邵篓的眼泪更是如泉水般地流下来。 她捏住药人脸上的皮肤。 她使劲揪着。 没有人皮被揪下来。 药人开口说话了:“轻点,要亲热也用不着这么使劲”。 三个人全部呆在那儿,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被躺在地上的药人出其不意地点中穴道。 地窖的门开了,欧阳常洪笑着走进来,他对阳春白雪道:“二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吧?你想与帮主他老人家斗,你还嫩点,怎么样,这回你还想往那里跑?” 第 7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6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76 章 三个人被关进鬼园的地牢。 地牢里还有一个人,洪邵篓上前一看,是梅干菜,梅干菜被打得皮开肉绽,洪邵篓上前抱住梅干菜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梅干菜呻吟道:“疼死我了,”他的头偎依在洪邵篓的怀里,伤口的剧痛使得他眉头紧皱,但是他为了不让洪邵篓难过,故作轻松地指着洪邵篓的鼻子道:“我梅真人会算,算到你这个臭婆娘会来这里,所以我就先来一步,早点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梅干菜故作轻松的表情掩盖不了他疼痛的真相,他疼痛得脸上布满汗珠,洪邵篓也看出梅干菜是故作轻松,她拉长衣袖小心地为梅干菜擦汗:“你都伤成这个样子,还油腔滑调,你有种就不要疼得冒汗”。梅干菜咧开嘴道:“我是热得冒汗”。洪邵篓没好气地叹道:“三九天在地牢里怎么会热,你被他们打笨了吧,连撒谎也不会”。 “我梅真人是什么人啊,就那么点小伤能奈何我,我是见到你心里激动,激动就会血脉翻涌,血脉这么一翻汗就出来啦,你个臭婆娘,一点也不懂,你巴望我变成一个傻瓜,日后你好欺负我啊”。 阳春白雪插嘴问道:“你是如何被关过来的?” “糗大了,我没有听你的话,想留在鬼园外面英雄救美,谁知被欧阳常洪发觉,再后来就被捉到这里”。梅干菜将他们一组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阳春白雪。 “找到爹娘没有?”梅干菜又关心地问洪邵篓。 洪邵篓痛苦地摇头道:“要不是为了找爹娘,我们也不会被关在这里,都是我不好,为什么非要来鬼园找爹娘呢,明知道希望很小,还是要冒着性命来”。 谢天恩安慰洪邵篓道:“三妹,不要责怪自己,换了我,也会不顾一切地冒险来鬼园,你的爹娘也是我们的爹娘,我们当初结拜时发过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阳春白雪道:“天恩哥哥说得对,洪妹妹你不要责怪自己,”她四处摸着墙壁道:“我们现在得想办法逃出去”。 “不要费心了,地牢没有其它出口,在这里只有等死”。洪邵篓对阳春白雪道:“我们现在还算幸运,欧阳常洪没有将我们关进水牢,地牢下面就是水牢,要是关在水牢里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水牢里的水有毒,一般人也就只能受得了一两天,不会捱过三天”。 “下面是水牢?”阳春白雪问道:“入口在哪里?” “就在这个地牢下面,”洪邵篓拉着阳春白雪来到地牢一角,指着地上一块大石板道:“这个就是水牢的入口”。 “如何才能打开?” “这个石板设有机关,非得要功力雄厚的人才能打开,我们被欧阳常洪封住穴道,有力使不上,也无法打开这块石板”。 阳春白雪道:“阳关道重手点穴法天下无人能解,欧阳常洪就是用的阳关道的重手法封住我们的穴道,不能恢复功力,也无法打开水牢的入口”。 谢天恩问阳春白雪:“白雪,为什么非要打开水牢的入口?” “天恩哥哥,我深知阳关道恨透我们,现在我们被他抓住,他肯定要让我们吃尽苦头,现在明明有水牢可以折磨我们他不用,我想这其中有名堂,可能水牢里藏着什么秘密,或者可能会有出路,所以我想打开水牢的入口,也许会有逃脱的机会,即使逃脱不了,也有可能获知一些秘密,或者得到一些奇遇,我们不会这么短命的”。 “可是我们现在穴道被封,内力使不出来,打不开水牢的入口”。 水牢的入口没有打开,地牢的门此时打开了,走进来的是漕帮帮主阳关道。 走进地牢的阳关道看上去病殃殃的,走路两腿无力,气喘吁吁,阳关道自喝了阳春雪的毒奶后,功力迟迟得不到恢复,大夫梅去病也束手无策,他外请多少大夫医治,均无效果。阳关道功力得不到恢复,他的“宏伟大业”就要拖后腿,为此,大宋国小明王和刘福通多次训责,勒令他尽快想办法恢复功力,完成大宋国交给他的使命,刘福通过年时来到漕帮留给阳关道一句话,使得阳关道心寒到脚底:“如果你不堪重任,小明王将考虑另用他人”。阳关道清楚刘福通话中意思,如果他不能尽快恢复功力,尽快铲除江湖武林异已,使江湖为大宋国所用,他的下场将很惨。 阳关道因此恨透设计废他功力的阳春白雪和谢天恩,千方百计地要置他们于死地,他算准阳春白雪会来鬼园,他也知道阳春白雪的计谋和胆识,故他花费很大心机在鬼园设下圈套等着阳春白雪来上钩。如今阳春白雪果然落入他的圈套,被他擒获关入地牢,他要亲手将阳春白雪折磨致死。 阳关道对阳春白雪哈哈冷笑道:“白雪,你很狂妄啊,想与我斗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知道落在我的手中会有什么下场?我要让你尝遍各种苦头,受尽各种折磨,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阳春白雪还未开口,洪邵篓抢着发话:“阳关道,你还算人吗,你就是这样对付你亲生女儿的?你连猪狗都不如”。 阳关道也不生气,哼哼冷笑道:“你们不早就骂我是禽兽吗,禽兽哪有人性啊。再说她阳春白雪不帮着自己的父亲,反而帮外人来对付自己的父亲,她哪一点像我女儿,我在想,她是不是我亲生女儿现在也很难说,说不定是那个老虔婆偷野汉子生下的野种”。 “满口喷粪,”谢天恩冷不丁地搧了阳关道一个嘴巴,虽然谢天恩穴道被封,内力使不出来,但是阳关道也是功力全无,他没有躲过谢天恩这一巴掌,只打得他眼冒金星,人往后连退十几步,要不是欧阳常洪手快,阳关道就跌倒在地。 欧阳常洪见帮主挨打,这还了得,他反手一掌,打在谢天恩的脸上,欧阳常洪这一掌贯满内力,谢天恩被打得飞出去,最后撞到地牢的墙壁上晕过去。 “天恩哥哥,”阳春白雪扑过去抱住谢天恩:“你醒醒,醒醒……” 半天,谢天恩才转过一口气来,欧阳常洪的一掌着实厉害,要不是谢天恩在法华山上被黄芸在药桶里浸泡过,体质过硬,早就一命呜呼。 谢天恩伸出舌头舔干嘴角的血,对阳春白雪道:“我没事”。 阳春白雪紧紧搂住谢天恩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又转身对阳关道道:“你不可以污辱我娘,你索性将我们都弄死吧,我知道你没有人性,没有想过要活着出去,你动手吧”。 洪邵篓也搂着浑身是伤的梅干菜,她伸出一只手握住阳春白雪的手,对阳关道道:“动手吧,我们是结义兄妹,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也应了我们的结拜誓言”。 梅干菜头靠在洪邵篓的怀里,此时也睁大眼睛对阳关道道:“能够与洪妹死在一起,我死而无憾”。他又挣扎着伸出手来指着阳关道骂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牲,你可知道本真人是学道的,专门与鬼打交道,到阴间后非让阎老爷子勾了你的魂,让你千刀万剐下油锅,再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你们想死,岂非太容易,本帮主还舍不得让你们这么快就死,你要让本帮主千刀万剐下油锅下十八层地狱,我就先让你们尝尝人间炼狱的各种滋味”。 阳关道挥手退出地牢。 地牢门口传来刺耳的笛音。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阳关道为什么要退出地牢,就见地牢里四面八方涌出毒蛇,毒蛇“哧哧”地吐出蛇信,分瓣的舌头虽然如兰花般美丽,可舌头后面的尖牙却恐怖无比。 这些毒蛇像似被人训练过的,听到笛音后,显得兴奋异常,它们快速游向地牢中的四人。 洪邵篓是玩毒的,她用的毒大多是从毒蛇身上提取的,她见无数毒蛇围过来,口中叫道:“我还以为阳关道会出什么花样,他不知道姑奶奶是玩毒长大的,毒蛇见到姑奶奶,就像老鼠见了猫”。她想从怀里掏五彩蝼蚁粉,谁知怀里的东西早被搜空。 毒蛇越来越近,毒蛇身上难闻的腥味越来越重,四个人都已经听到毒蛇吐出信子的声音,一条五花毒蛇突然窜上来咬住洪邵篓,谁知毒蛇的毒牙扎进洪邵篓的肉中碰到她的血时,毒蛇突然松口想溜,但是洪邵篓的血已经流进毒蛇的嘴中,毒蛇倒头身亡。 洪邵篓想到自己身上的血能克制蛇毒,洪邵篓不敢怠慢,立即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洒在地上,众毒蛇闻到洪邵篓的血,不敢靠过前来。 洪邵篓对着地牢门叫道:“阳关道,你这一招没有用,你还有什么屁花招尽管使出来,姑奶奶一定接招”。 地牢门外的阳关道没有发声,而是笛声更加凄厉,毒蛇好像很怕笛声,小心避过洪邵篓的血,去咬其他的人。 洪邵篓又咬开手指将血洒向躲避她游向其他人的毒蛇,毒蛇游到哪里她的血就洒向哪里。 笛声越来越尖厉,毒蛇在笛声的盅惑下越来越疯狂,它们不再怕洪邵篓的血,争先恐后地冲着四人涌上来,吐出的蛇信已然碰到四人的身体。 洪邵篓拚命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洒向疯狂涌上来的毒蛇,食指、中指、拇指,左手,右手,到最后十根手指全部咬破,血越洒越多,死去的毒蛇也越来越多。 因失血过多,洪邵篓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洒血的手也越来越无力,梅干菜心疼地对洪邵篓道:“洪妹,不要咬了,就让毒蛇咬死我们吧”。 “不,”洪邵篓摇头道:“拚了我全身的血,也不能让你遭蛇咬”。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块,割破手臂上的血管,更多的血流出来,死去的毒蛇也堆积如山。 欧阳常洪如幽灵般钻进地牢,他来到洪邵篓面前,挥手一掌击向洪邵篓,欧阳常洪的天煞掌贯满内力,而洪邵篓全身穴道被封,这一掌将洪邵篓打得心肺俱裂,就听得洪邵篓大叫一声,大口鲜血喷出,人却一头扑倒在地。 梅干菜突然从地上站起来,一头撞向欧阳常洪,嘴里高声叫道:“我与你拚了”。谢天恩也指手点向欧阳常洪,无奈指中无真气,千拂手指剑无法形成。欧阳常洪挥手将扑过来的梅干菜推倒,反手一掌推来,击向梅干菜。 第 7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7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77 章 洪邵篓见欧阳常洪的天煞掌击向梅干菜,知道梅干菜受不起这一掌,她拚着最后一口气猛扑到梅干菜身上,替梅干菜生受欧阳常洪一掌。 欧阳常洪的天煞掌印在洪邵篓的后背,欧阳常洪立吐掌力,洪邵篓刚刚挨过一掌,性命已是岌岌可危,再挨第二掌,彻底将洪邵篓送往黄泉。 地牢门口传来阳关道的声音:“欧阳常洪,回来,不要将他们弄死,我要让他们受尽活罪”。 欧阳常洪闻言退出地牢。 梅干菜触目崩心,他抱着洪邵篓哭道:“洪妹,你不要吓我,你醒醒”。他将脸贴在洪邵篓的脸上,手掐着洪邵篓人中道:“你快醒醒,不要睡觉”。 谢天恩为洪邵篓把脉后泪水随之涌出,他也拥着洪邵篓失声喊道:“三妹……” 阳春白雪也围过来,她望着谢天恩道:“洪妹妹她……” “她心脉寸断,她……”谢天恩咽语着说不出来。 “不会的,不会的,”梅干菜喊道:“不会的,她不会就这样走的,她属猫有九条命,”他又抓住谢天恩的衣服道:“你不是神医吗,你快给洪妹治啊,”他“扑通”跪倒在地:“大哥,求你救救洪妹,求求你”。 谢天恩也泣不成声,他也跪下对梅干菜道:“二弟,大哥无能,救不了三妹”。 “你的药呢?”梅干菜对谢天恩道:“你不是有灵药吗,就是你婆婆留给你的天地开泰丸?” “药都留在义仁堂,就算现在有,也救不了三妹”。 梅干菜不再问谢天恩,而是低头看着洪邵篓:“你也学武哥的样,替我去死,你不是成心寒碜我嘛,我是大男人哎,男子汉大丈夫,却要别人一次又一次替我死,特别是你,一个臭婆娘充什么英雄啊,你叫我梅干菜如何做人”。 梅干菜轻打洪邵篓的脸道:“你这个臭婆娘,看我不打你,谁要你替我挨那一掌,你以为我挨不起吧,我从小在茅山学道,练得金刚不坏之躯,还受不了欧阳常洪那一掌?就是受他十掌,百掌,我也受得起”。 梅干菜的眼泪滴在洪邵篓的脸上:“你还没有找到爹娘,怎么可以先死,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先走,你这个臭婆娘,臭女人,臭狗屎,你休想抛下我,我就拽住你不让你走,阎老爷子敢下签叫无常来勾你的魂,我就敢把阎老头揿在油锅里氽成老油条,敢打他下十 第三十二章 水牢的秘密 地牢门外的笛声再次响起。 地牢里涌出更多的毒蛇,它们越过前面同类的尸首,游向谢天恩三人。 笛声是如此凄厉,毒蛇越加疯狂,它们不顾性命争先恐后地游过来,前面的毒蛇碰到洪邵篓的血死去,后面的毒蛇继续游来,谢天恩三人周围倒处都是洪邵篓的血,死去的毒蛇也越来越多。 梅干菜抱着洪邵篓的尸首坐在地上,洪邵篓走了,他感到什么都没有了,他百念皆灰,只有眼泪不停地流。 “你不能死,因为娘给的压岁钱还没有花……” “你不能死,因为娘会伤心……” “你不能死,因为大哥会伤心……” “你不能死,因为臭道士更会伤心,你不知道我会心痛么,我也是一个肉长的心,我也会心痛。你这个臭婆娘,你太恨心,你一个人先走了,留下我多孤单,多寂寞,我去和谁斗嘴,我去和谁吵架”。 第 7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8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78 章 毒蛇靠近梅干菜,蛇信已经碰到梅干菜的身体,梅干菜不躲不避,他想随洪邵篓而去。 谢天恩叫道:“二弟,毒蛇”。 “让它咬吧,死了好去陪洪妹”。梅干菜不仅没有躲避,反而捋起袖管伸出手来让毒蛇咬。 就在毒蛇飞速伸出头来快要咬到梅干菜时,谢天恩出手了,他伸手一把抓住毒蛇。 谢天恩不怕毒蛇,不仅因为他曾在药水中浸泡过百毒不侵,还因为法华山也是多蛇的山区,他在法华山五年,他斗过各种各样的毒蛇,也抓过无数的毒蛇。 谢天恩抓住毒蛇想将它扔出去,谁知蛇的动作更快,毒蛇如闪电般咬中谢天恩的嘴唇,两颗毒牙刺入谢天恩的嘴唇,谢天恩明显感觉到毒液从毒蛇的牙齿中注入嘴唇的肉里。 虽然谢天恩不怕一般的毒蛇,但是鬼园地牢中出现的毒蛇是有人特意喂养的,这种毒蛇浑身呈紫黑色,三角头如同箭头一般,吐出的蛇信腥臭味令人欲呕。咬住谢天恩嘴唇的毒蛇显然已被地牢外的笛声激得疯狂,当它的毒牙刺入谢天恩的嘴唇时,一股脑儿地将毒液注入谢天恩的肉中。 毒蛇如滚烫的沸水进入谢天恩的体内,散发出令人欲裂的热潮,这股热潮在七经六脉里横冲直撞,刺激着体内那股不听话的阴冷真气,阴冷真气开始发作,但是碰到这股热流后,也变为热流。 谢天恩体内如火山爆发,他忽然咬住蛇颈,吸入毒蛇的血。 蛇血很快被吸光,刚才还穷凶极恶不可一世的毒蛇软棉棉地掉落下地死去。 蛇血冰凉,谢天恩感觉舒服,但是这点蛇血很快就被体内的热浪吞没,谢天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围攻上来的毒蛇往嘴里塞,咬破蛇皮后一阵狂吸。他在抓蛇的过程中不断地被蛇咬中,蛇毒不断地注入他的体内,为了消除体内的火山,他吸入更多的蛇血。谢天恩的脸燥红得如烧熟的虾,眼睛中也喷出如火一般的热气,他不断地吸蛇血,吸得越多,他感到越是需要。 谢天恩的周围很快就堆起如小山般的蛇尸,这些蛇不是因为碰上洪邵篓的血死去,而是被谢天恩吸干鲜血而死。谢天恩喝下太多的蛇血,咬死太多的毒蛇,梅干菜和阳春白雪身受其益,没有遭到蛇咬。 渐渐地,谢天恩体内那股不听话的阴冷真气会随着他的意识去抑制蛇毒的火热,起初他还不能控制多少时间,但是,当更多的蛇毒涌入时,谢天恩控制这股真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到后来,他能完全控制住这股真气。 这股阴冷真气非常强大,那是刘一夫练功百年得来的,当初这股真气在谢天恩的经脉里到处肆虐,与另一股东方锟的阳刚真气日夜不停地交错折磨着他,非要婆婆黄芸运功才能抑制。后来,谢天恩在药水里浸泡,又跟黄芸学《黄帝内经》的内功心法,两股真气的肆虐才慢慢变短,再后来,谢天恩与阳春白雪一起跌进蝴蝶谷,在水塘中谢天恩将阳刚真气收服,谢天恩用阳刚真气免强能够抑制这股阴冷真气,但是,遇到非常情况阴阳失衡时,这股阴冷真气还会出来折磨谢天恩。 谢天恩在蛇毒和蛇血的帮助下,收服这股阴冷真气,谢天恩能够自如地将这股真气去抗拒蛇毒的热浪,热浪在一点一点退却,真气在一步一步紧逼,忽然谢天恩感觉如脱离凡胎,说不出的轻松惬意,他意识到自己的任督二脉被打通,热浪被赶出体外。 谢天恩不仅收服冷阴真气,还打通任督二脉,他脚底下不能收口的脓疮也已痊愈,他再也不会遭受真气的折磨,他的脚底下再也不会冒出难闻的臭气,他的内力增加千百倍以上。 谢天恩运气一周,觉得通体舒畅,内力源源不断,伸手轻轻一点,千拂手的指剑随着真气射出十丈之外,他面前毒蛇死去一线,他再随手乱点,毒蛇死伤大半。 谢天恩高兴地回身抱住阳春白雪:“白雪,二师傅的真气被我收服了,我有用不完的内力使不完的劲,我现在好似神仙”。 阳春白雪捂住谢天恩的嘴,用手指指地牢门外,附在耳朵旁轻声说道:“别张声,门外有耳,可不能让阳关道知道”。她又轻轻在谢天恩耳边一吻道:“我都看到了,我好高兴,我的天恩哥哥”。 谢天恩也附在阳春白雪耳旁道:“白雪,我的任督二脉也打通了,我感觉功力大增,刚才试着用千拂手,我的指剑射出好几丈,我好高兴,我可以为三妹报仇,为你娘报仇”。 阳春白雪刚才见到心爱的天恩哥哥的着他的脸色由黄变红,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由青变黄,再慢慢恢复,她清楚地听到他浑身关节咯咯咯地响,听到他血脉湍急流动的声音,她知道天恩哥哥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她也知道天恩哥哥的身体在急剧地变化,她想靠近他,为他运功,减轻他的痛苦,但是天恩哥哥始终不让她靠近,不想让她受伤,她急得流泪,心痛得发晕,但是却使不上半点力,帮不上半点忙。 当她得知她心爱的天恩哥哥降服真气,打通任督二脉,内力武功更上一层楼时,她泣极而喜,她高兴,她激动,因为她知道她的天恩哥哥从此不再遭受真气的折磨,他的武功内力可以使他练成武林绝世高手,可以除暴安良,可以为她娘、为洪邵篓,为武哥报仇雪恨,可以铲除武林败类,维护江湖安宁。 阳春白雪泪眼望着身边的天恩哥哥,有无限的感概,也有无限的柔情,她竟感觉到这阴森森的地牢现在犹如天堂。 谢天恩也搂住梅干菜的肩膀道:“二弟,不要难过,振作起来,为三妹报仇”。 梅干菜不理谢天恩,他仍紧紧抱着洪邵篓的尸首喃喃道:“大哥收服真气,你死了怎么能为大哥高兴,你不能死,我们一起祝贺大哥”。 阳春白雪指着又漫地涌过来的毒蛇对谢天恩道:“现在不是说话时候,我们得想办法摆脱困境,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天恩哥哥终使有天大武功,也经不起这成千上万源源不断的毒蛇的侵袭”。阳春白雪再指着通往地下水牢入口的大石板道:“天恩哥哥,不知你现在能否有功力打开这块石板,我们到水牢去看看”。 谢天恩点头,他不答话,跨马步双手抓住大石板,运动真气至双臂,用力抬手,这块重不下几千斤的大石板被抬起,谢天恩再使力,将大石板移开。 一股恶臭从水牢的入口冲出,阳春白雪闻到恶臭后,心内浊浪翻滚,就听得“哇”的一声,阳春白雪大口呕吐出来,梅干菜本来抱着洪邵篓的尸首呆坐着,从水牢里传出的恶臭味扑入他的鼻内,他也感觉心胸翻滚,“哇”的一口呕吐出来。 这股恶臭同样也钻入谢天恩的鼻内,他用真气去逼迫这股恶臭,他体内的两股真气降服后,运动自如,恶臭尚未进入胸口,就被真气逼出。 刚才还穷凶极恶汹涌而上的毒蛇闻到水牢里冒出的恶臭后,似乎也忍受不住,它们急退数尺,不敢上前,但是它们也畏惧那凄厉的笛声,不敢撤退消失,而是远远的围住谢天恩三人,不进也不退。 蛇最爱清洁,它们怕脏,捕蛇者都知道蛇的特性,他们不会到肮脏的地方去捕蛇,而是到清洁干净的草丛里、石块下面捕捉。是故蛇也不喜欢水牢里的恶臭味,它们离得远远的。 阳春白雪呕吐一阵后,擦拭呕吐时带出的眼泪鼻涕,她见谢天恩没事,便问道:“你如何没事?”谢天恩道:“我的内力滔滔不绝,运动真气将恶臭逼出来,是故没事”。谢天恩又反问道:“白雪,为何你如此不经受?” “我的穴道被封,七经八脉受损,无法运动真气护心,故闻到恶臭便呕吐不止”。 “白雪,我内力充沛,似乎总也使不完,我想试着为你打通脉络,虽然阳关道的点穴手法怪异,我无法解穴,但是,如果我能用内力将你的七经八脉打通,甚至打通任督二脉,你身上被封的穴道自然而解,不知可否?” 阳春白雪体贴地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谢谢你如此体贴我,但是现在的环境无法让你能坐下来为我运功打通经脉,再说我本身的内力较强,你要打通我的经脉需要更强的内力,我不想在这种环境下你内力受损”。 谢天恩道:“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恐怕难以脱身,我来打通你和二弟的经脉,解除你们身上被封的穴道,我们三个齐心合力,可以出其不意地闯出去”。谢天恩轻拍阳春白雪的后背道:“你不要怕我内力受损,我大师傅和二师傅的内力十分强大,我又吸收二狼的内力,故我的内力很强,不用去一点我感到难受。白雪,听我的,趁现在毒蛇不敢上来的机会,你先来”。 阳春白雪还想讲什么,谢天恩不容她开口,双手贴在她的背上,运动内力,从双手手心处吐入阳春白雪身上。 阳春白雪感觉背后两股强大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进入自己的体内,这两股内力进入自己的经脉后,合成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沿着全身的脉络周游,这股力量最后冲破受阻的脉络,将自己被封住的内力释放出来。 阳春白雪自身的内力已能运动,她想脱开谢天恩,谢天恩的双手仍然贴在她的后背不松,阳春白雪想移动自己的身体,谢天恩此时吃力地吐出两个字:“别动,”阳春白雪听出谢天恩运功到紧急关头,她怕引起谢天恩走火入魔,吓得不敢动。谢天恩又在背后道:“跟着我的内力走,”阳春白雪不敢分心,将自身内力融入谢天恩的内力中,一起冲击自己的任督二脉。 一次,没有冲过…… 两次,没有冲过…… 三次,没有冲过…… 谢天恩几次没有冲开阳春白雪的任督二脉,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他不顾伤害自己,将自身全部内力通通贯注到阳春白雪的体内,阳春白雪也不敢怠慢,拚着全身的气力,与谢天恩再次冲关。 突然间,阳春白雪感觉自己丹田之中涌出无穷的内力,真气充满全身,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好像已经脱壳,浑身出现从来也没有过的轻松舒服,她知道自己的任督二脉被打通,自己的功力跃上一个高峰。 “天恩哥哥……”阳春白雪深情地呼唤着,她回首望去,却见谢天恩满头是汗,虚脱地瘫倒在地。 阳春白雪抱住谢天恩,心疼地为他擦拭头上的汗水,半晌,谢天恩睁开眼来,对阳春白雪道:“白雪,我没事,第一次运功不知如何掌控,一下子用力过猛才会虚脱,我刚才运动真气调息一周,内力已经恢复,不碍事的,你也坐下调动真气调息一番”。 谢天恩来到梅干菜的身旁,他垂泪面对极度悲伤的梅干菜道:“二弟,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为你打通脉络,解开穴道,你功力恢复后,我们好齐心协力杀死欧阳常洪,为三妹报仇”。 梅干菜紧抱洪邵篓,他不理会谢天恩的话,只是对着洪邵篓说道:“臭婆娘,可不许反悔,我说完一万个理由,你要活过来陪我,你要是骗我,我会伤心的,我一辈子也不理你”。梅干菜抬头看了谢天恩一眼,又对洪邵篓道:“大哥他打开水牢的入口,这是你家的水牢,我们都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机关秘密,你要为我们带路,你不能死,你要带我们一起进水牢查秘密”。 梅干菜的样子伤心惨目,谢天恩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长叹一口气,他坐到梅干菜身后,伸手为梅干菜打通全身脉络。 梅干菜只是呆呆地坐着,任由谢天恩在背后运功,他没有运动自己的内力去配合,谢天恩最后冲刺任督二脉时,因梅干菜不合作,多次冲击都徒劳无功,最后阳春白雪不忍谢天恩一次次竭尽全力去做无用功,拉开谢天恩道:“天恩哥哥,算了,二弟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再运动也无用,以后再为他冲任督二脉吧”。 第 7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79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79 章 阳春白雪又对梅干菜道:“二弟,你醒醒吧,且将仇恨记在心间,为洪妹妹报仇才是对洪妹妹最好的报答,现在需要你振作起来,守住水牢的入口,我要和天恩哥哥一起进水牢”。 梅干菜不理不睬,似乎外界的所有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紧抱着洪邵篓,说着洪邵篓不能死的理由。 阳春白雪推推梅干菜,他没有反应。 谢天恩也拍拍梅干菜的肩膀,他还是没有反应。 阳春白雪没法子,她从梅干菜手里抢过洪邵篓的尸首,痛声大哭道:“洪妹妹,我可怜的洪妹妹,你死得好苦啊,你就抛下我们一个人走了,你不要我可以,你怎么可以不要大哥,怎么可以抛下与你情深意重的二哥啊。可怜你死得如此惨,惨得连你最亲密的郎君也不愿为你报仇,你真是苦啊”。 阳春白雪哭洪邵篓是为了刺激梅干菜,好让他清醒起来,谁知她欲哭越伤心,越哭越动情。 梅干菜起身从阳春白雪手中抢过洪邵篓道:“白雪姐姐,洪妹是我的,我与洪妹共有一条性命,她走了,我也失去半条命,我虽然悲痛,但是我还不湖涂,我一定为洪妹报仇。你和大哥去吧,我守住水牢门口,有危险我发信号给你们,你们放心下去,我不糊涂”。 阳春白雪要往水牢里钻,被谢天恩拦住,谢天恩对阳春白雪道:“下面情况不明,我先下去探过究竟,如无危险你再下去不迟”。 阳春白雪感激地望着谢天恩,谢天恩的体贴使她心中温暖如春,她要谢天恩等等,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外套撕起一根根布条,并把布条连接起来,连成一成长绳,长绳的一头结在谢天恩的腰间,另一头抓在阳春白雪的手里,阳春白雪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下去千万要小心,有危险你抽动绳子发出信号,我会下去帮你”。 谢天恩点头会意,他抖动着腰间的绳子道:“我会的,你放心”。 阳春白雪也抖动着手中的绳子道:“天恩哥哥,这一根绳子将我俩连结在一起,我虽然没有跟你下去,但是我的心随着这根绳子与你拴在一起,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冒险,你的白雪在上面等着你”。 谢天恩抿嘴点头,他取下地牢壁上的火把钻进洞口,沿着台阶走进水牢。 水牢里不仅有恶臭,还散发出潮湿的霉尘味,台阶上附着厚厚的青苔,幸亏谢天恩已恢复功力,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脚力,换成寻常人早就被滑倒。 火把的光线照不到台阶的尽头,故水牢到底有多深谢天恩不得而知,他一步一步往下走,十分小心不敢大意,他既要注意脚下台阶的青苔,又要观察四周的情况,就这样走下一百多级台阶,才走到水牢的地上。谢天恩举起火把四处查看,发现水牢一分为二,一半是看守呆的地方,有桌子凳子,水牢可能被封闭许久,里面的桌子凳子都已烂得散落在地。水牢的另一半被碗口粗的木栏栅隔着,里面都是水,阵阵恶臭就是从水里面散发出来的。 木栏栅上有一扇同样是用碗口粗的圆木做成的木门,木门里有几级台阶通往水里,木门被铁链锁着,谢天恩欲运动内力扭断铁链,刚用力,铁链就断成几截,可见铁链已锈蚀。谢天恩推开门想迈步进去,抬起脚尚未跨进门里,就见一只苍白的人手搭在门里的台阶上,谢天恩凑近火把照看,见水里浮着一具尸首,这具尸首面朝下趴在水中,没有腐烂,从尸首身上素色锦缎衣服来看,是有身份的人。 此时,守在水牢洞口的阳春白雪很着急,她朝里喊道:“天恩哥哥,你没事吧?”谢天恩听到阳春白雪的喊声,知道阳春白雪为他担心,他对着上面回道:“没事,没有危险,我在水牢中发现一个死人,正想拉起来看看”。 阳春白雪听到谢天恩说发现一个死人,她对谢天恩喊道:“洪妹妹说水牢里的水有毒,你先别动,让我下来看看”。 阳春白雪也来到水牢中,当她看到水中尸首身上的衣服时,不由一愣,好熟悉的衣服啊,阳春白雪“噗通噗通”地心跳,她颤声对谢天恩道:“你去将他弄上来”。 尸首被谢天恩拽到地上,阳春白雪将尸首翻过身来,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阳春白雪的面前,虽然这张面孔也在水中不知被浸泡了多少时间,但是除了稍微肿胖一点,没有其它变化,阳春白雪突然感觉到巨大的恐惧,她浑身发抖,瘫倒在谢天恩的怀里。 “白雪,”谢天恩发现阳春白雪的异常,他扶住瘫在怀里的阳春白雪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认识他?” 阳春白雪牙齿也在打颤,她语无伦次地说道:“他……他……他好像我父亲”。 “不会,阳关道现在在地牢门口,他要用各种手段来折磨我们,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死在地牢里?”谢天恩将火把靠近尸首的面孔,他发现死者的脸与他所见过的阳关道一模一样,而且比现在的阳关道年轻,他惊奇地对阳春白雪道:“真的像他”。 阳春白雪叫谢天恩脱去尸首右脚上的鞋子,脚底心上有一个绿豆大的伤疤,阳春白雪看到脚底的伤疤失声痛哭起来:“父亲,真的是父亲,”她指着伤疤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父亲脚底上的伤疤是我小时候淘气用香烫的,他真的是父亲”。 谢天恩睁大眼睛问道:“那上面的阳关道是怎么回事?”谢天恩一拍大腿道:“上面那个是假的?” 阳春白雪跪倒在地磕头道:“父亲……”她对着尸首道:“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死在这里?上面那个禽兽是谁?”阳春白雪想从父亲的衣服里寻找答案,但是什么也没有找着,她又仔细地察看水牢中每一处,想找一点线索,但是什么也没有,她想跳进水里寻找,被谢天恩拉住,谢天恩知道水里有毒,阳春白雪不能进去,他自己跳进水里在水下面仔细地摸着,但是水里除了污泥外什么也没有。 经过一番寻找,阳春白雪也清醒过来,她开始思索父亲为什么会死在鬼园的水牢里,而那个假阳关道为什么会轻而易举地易容混进漕帮冒名顶替自己的父亲,母亲是父亲最为亲近的人,为什么没有发现自己的枕边人是假的。 她想到漕帮最近发生的种种情况,一切都释然:难怪假阳关道对待姐姐会那么下流,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难怪他要不顾父女之情痛下杀手杀死决意要离开漕帮的自己,因为他不是亲生父亲,他们之间没有血缘联系。难怪近年来父亲一反常态,在江湖上做出那么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使漕帮从一个受人崇敬的名门正派变成邪恶之帮,就是因为漕帮现在的帮主是假的。 阳春白雪问谢天恩她父亲死去有多长时间,谢天恩说至少有三年的时间,他还告诉阳春白雪她父亲的尸首至所以没有腐烂,是因为水牢里的水有毒,这种毒水活人受不了,但是死人浸泡在里面反而不会腐烂。 阳春白雪道:“老天爷有眼,让我能够隔这么长时间还能见到死去的父亲,好让我揭开假阳关道的真面目,那个禽兽,他不得好死,我要亲手杀死他为父亲报仇”。 谢天恩捏紧阳春白雪的手道:“我们一起为你爹报仇,我们一起重新夺回漕帮”。 “嗯!”阳春白雪也反抓谢天恩的手坚定地点头。 阳春白雪让谢天恩将父亲的尸首仍旧放回水里,因为现在无法将父亲的尸首带出地牢,她要谢天恩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怕走漏风声假阳关道会对漕帮下手,毁了漕帮。 谢天恩抱起阳关道的尸首,尸首鼓胀的肚子在谢天恩手臂的压迫下,肚子里的水从嘴里流出来,当水流得差不多时,谢天恩觉得阳关道肚子里有一块硬硬的东西,他让阳春白雪摸,阳春白雪摸后一惊,她对谢天恩道:“肚子里有东西,可能是父亲将什么重要的东西吞到肚子里去了,天恩哥哥,你想办法拿出来”。 谢天恩用手在阳关道的肚子上捣鼓半天道:“没办法让他出来,除非剖开他的肚子”。 阳春白雪犹豫半天:父亲已死,如果剖开肚子,等同于毁尸,这是大孽不道的事,父亲死都不得安宁,但是,如果不剖开肚子,可能父亲的重要秘密不能知道,诸多迷团不能解开。剖还是不剖,阳春白雪再三斟酌,难下决断。 洞口传来梅干菜的催促声,阳春白雪不再犹豫,她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不要让父亲死后不得安宁,不管是什么秘密,起码我现在知道上面是假的阳关道,我们从假帮主身上找吧,你说好吗?”谢天恩点头赞同,他们将阳关道的尸首又放进水里,阳春白雪磕头道:“父亲,你暂时先受一些委曲,等女儿杀了假帮主,再来接您出去举办安奉大典,到时候让您和娘安葬在一起”。 阳春白雪和谢天恩对着阳关道的尸首三磕头,然后恋恋不舍地退出水牢,将水牢入口的大石板盖上。 梅干菜见阳春白雪满脸泪水,问水牢里发现些什么,阳春白雪摇头道:“没有什么”。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交易 当水牢的入口被封住后,恶臭味消失,退在远处的毒蛇又围攻上来,现在的三个人封住的穴道已解,功力都已恢复。不再惧怕毒蛇,三个人准备动功对付毒蛇时,地牢门外的笛声停止,没有了笛声,毒蛇纷纷退去,一眨眼工夫都已退光。 地牢的门打开了,假阳关道和欧阳常洪走进来,看到地上堆积如山的蛇尸,不由一震,假阳关道冷笑道:“没想到你们还真有本事,居然杀死这么多蛇,自己却安然无恙,我还真小瞧你们了”。 阳春白雪看到假阳关道,怒火中烧,恨不能上前与他拚命,此时的谢天恩反而冷静下来,他死死地抓紧阳春白雪的手,用眼睛示意她冷静。 假阳关道见阳春白雪横眉竖眼地瞪着他,他毫不在意地笑道:“怎样,怕啦?你只要肯认错归顺于我,为父还认你这个女儿,为父指望你帮着做一番大事,我们父女俩一起收服武林,为大宋国所用,帮助大宋国推翻鞑子的朝庭,恢复汉人江山,到时候你就是大宋国的开国功臣,会封候封王,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如若在阳春白雪还没反出漕帮时候,假阳关道这一番话会使她热血沸腾,她会有一种天将大任与是人的使命感。而现在,阳春白雪已知道眼前的这位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假帮主,他的一副假仁假义的言语,阳春白雪恶心得要呕。她气极而笑,强压住自己的情绪,手指着假阳关道道:“收起你这副面孔,你不要白日做梦,痴心妄想,我没有你这个禽兽父亲,不会上你的当,我们现在落在你的手里,没有想过要活着出去,要杀要剐随你便”。 梅干菜抱着洪邵篓的尸首对假阳关道骂道:“你赶快将我杀了,要不然有机会让你落到我的手里,我会剥你的肉,吸你的血,到时候你后悔也无用”。 阳关道并不恼火,他慢条斯理地对阳春白雪道:“看来你们一个个都想死,别急,你们不会早死的,我还没有将你们折腾够,等我将你们玩够了,会让你们如愿的”。假阳关道说话时中气不足,显然是功力没有恢复的缘故,他咳嗽几声,吐出大口浓痰。 阳春白雪见状计上心来,她对假阳关道道:“你是否功力不得恢复?看你这个样子也撑不了多久,可能还未将我们折磨死,你先翘辫子。想不想恢复功力啊?” 假阳关道恶狠狠的对阳春白雪道:“你不要以为有点小聪明就以为天下人都是笨蛋,就你肚子里那点道道我清楚得很,你想找这个机会脱身啊,死了这条心,我阳关道的功力用不着你来操心,漕帮有江湖闻名的神医梅去病大夫,用不了多久我的功夫就会恢复,到时候我扫除祝家庄,杀光与漕帮为敌的人”。 阳春白雪一笑道:“说大话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如果梅大夫真有如此本事,你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一点起色,你的神色可以瞒得过我的眼睛,可以瞒得过众人的眼睛,但是你瞒不过天恩哥哥,他才是天下神医”。阳春白雪指着地上满地的蛇尸对假阳关道道:“你可知道洪妹妹被欧阳打死后,我们是如何弄死这些毒蛇的,我们的穴道被你封住,没有半点功力,但是还是弄死这许多毒蛇,毒蛇还是没有听从你的指挥折磨死我们,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 7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0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80 章 “怎么回事?” 阳春白雪挽着谢天恩的手臂道:“因为有天恩哥哥,他能就地取材,找到克死毒蛇的药。你中的毒是天恩哥哥特意为你准备的,没有天恩哥哥,你一辈子也休想恢复功力,当然你的命也活不了那么长时间”。 假阳关道低头沉思不语。 谢天恩此时领会阳春白雪的想法,他对假阳关道道:“怎么样,我们做个交易,你放了我们,我给你解药,让你立马恢复功力”。 假阳关道狐疑道:“你就不怕我恢复功力后,灭了祝家庄,将你们统统杀死?” 谢天恩昂首道:“只要你敢出手,我们一定奉陪到底”。 阳春白雪仰头望着谢天恩,她发现谢天恩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不再是只会看病不善言辞的小郎中,他变得机智起来,自己的心思他能够很快领会,他会与假阳关道斗智,而且是如此有头脑,如此灵活。她暗暗欣喜:我没有看错人,天恩哥哥确实是人中之龙。 谢天恩不是一个笨人,也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因他从小做乞丐,受尽人世间的白眼,唾弃,使得他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后来到法华山,除了婆婆黄芸外,更是见不到人,终日与猴子黄羊为伍,没有言语的交流,没有人与人之间的勾通,使得他有些孤僻,有些木讷,这些不是他的错,什么样的环境就有什么样的人。 谢天恩下山后,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经历许多事情: 陆真珍周风被钱塘三狼劫去。 蝴蝶山庄惨遭灭门之灾,除了周老英雄一家四口被掳外,蝴蝶山庄上下几百口人悉数被毙。 武夷山茶乐帮被欧阳常洪毁灭,茶乐帮仅逃出少数几人。 在漕帮,他谢天恩冒充帮主与阳关道斗智,上客堂阳春白雪的母亲冒死相救。 假阳关道追杀阳春白雪。 武哥、阳春白雪的娘和洪邵篓之死。 哪一件事不是惊心动魄,寻常人遇上一二件也承受不了,在历经这许多事情后,谢天恩如何不变化。 他与阳春白雪有过爱,有过恨,有过心痛,有过甜蜜,他俩的情感之路崎岖不平,在经历种种磨难之后现在终于在一起,俩人两心相悦。阳春白雪的爱给以谢天恩信心,阳春白雪的聪明,更促使谢天恩智慧的绽放。 假阳关道侧头睨视谢天恩,他发现不仅仅阳春白雪聪慧无比,她的情郎也不同凡响。阳春白雪的智慧让他吃过不少苦头,他怕这又是阳春白雪的一个计谋或圈套,等着他来上钩,谢天恩的硬更让假阳关道心中无底,生性多疑的他一时难下决定。 谢天恩眼睛真视假阳关道,目光是那么坚定,假阳关道也转过头来,俩人对视着,目不转睛。 这是一场斗智斗勇的对视,假阳关道想从对视中找到对方的疑点和漏洞:对方是不是在故弄玄虚,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从对视中找到自己需要的答案。谢天恩知道现在决不能软下来,两个人是在斗智慧,斗毅力,如果他的目光有一丝不安或软弱,就会显出自己的心虚,对方就会攻破自己的心理防线。他知道,阳春白雪的计谋是目前唯一能够从假阳关道手里逃脱的办法,只有斗垮假阳关道的心理,让假阳关道不再疑虑,与他做这个交易,他就有机会。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两个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对视着,最后,假阳关道实在找不出谢天恩的破绽,他避开谢天恩的视线道:“小子,我想听听如何交换法”。 谢天恩回头看阳春白雪,阳春白雪没有说话,她用眼光鼓励谢天恩自己作主,有阳春白雪的鼓励,谢天恩信心大增,他对假阳关道道:“你放我们走,我会派人将解药送给你”。 “我信不过你”。 “我也信不过你,所以说这也是你唯一选择,你若想恢复功力,就必须先放了我们”。 假阳关道摇头道:“不可,我如不放你们,你们就得死,主动权在我手里,故你必须先交解药,我再放你们,没有商量余地。我可以以天下第一大帮漕帮帮主的名义保证,只要你交出解药,我会放你们走”。 谢天恩轻蔑冷笑:“不可能,你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我先交解药,更是死定了”。 “交易不成,你们也是死”。 阳春白雪在旁边插嘴道:“我们死了,你也活不成”。 “危言耸听”。 阳春白雪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有胆量进鬼园,明知道你在鬼园设埋伏,明知道你恨不能剥我皮食我肉,但是我们还是不顾性命地进鬼园,就因为我们有持仗,你的性命在我们手里,你不敢杀死我们”。 谢天恩靠近阳春白雪,此时他毫无畏惧,他没有想到自己如此机智,他想可能是因为阳春白雪的缘故吧,有阳春白雪在,他就有底气,他就有信心对付各种困难险阻,他对假阳关道道:“我们的性命如蝼蚁一般,但是你是堂堂漕帮帮主,权倾天下,你的性命怎可与我们相比,你想想吧”。 假阳关道来回踱步,半天,他一言不发地走出地牢,没有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咣当,”地牢的门被关上,铁链锁门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牢内。 假阳关道的举动出乎谢天恩的预料,他带着疑问看着阳春白雪,阳春白雪轻轻一笑,附在谢天恩的耳旁轻声道:“别急,假阳关道在与你斗智,他是在试探我们,与我们比耐心,如果我猜得不错,只要我们能够沉得住气,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再来,到那时他就会接受你的意见”。 “真的?”谢天恩还是将信将疑。 阳春白雪拥着谢天恩道:“在漕帮这么多年,我为他做过许多事情,深知他的秉性,他是一个多疑而且狡滑的人,但是他更宝贝自己的性命,他决不敢拿自己性命做赌注,所以他尽管有疑虑,还是会来的。但是我们还要小心一些,他可能会有其他花招”。 谢天恩道:“我信你,”他抓住阳春白雪的手道:“不管他,我们见招接招,有你在我身边,我有胆气和他斗”。 地牢门打开了,进来的不是假阳关道,也不是欧阳常洪,而是送牢饭的漕帮弟子,他当着阳春白雪的面目光盯了盆中的馒头一眼,一言不发退出牢房。 谢天恩也看出送饭的弟子不寻常的目光,他怕假阳关道下毒,故先拿起一个馒头,盯着看看,又放到鼻子上闻闻,想找出什么问题来。阳春白雪接过谢天恩头中的馒头,掰开,里面有一张纸条,上写:今夜三更,有人接应出牢。 阳春白雪将纸条递给谢天恩,谢天恩看过后想:漕帮还有许多弟子帮着他们的二小姐,他们怕二小姐被假阳关道弄死,所以想方设法救她出去。谢天恩想到漕帮光华堂堂主宇文成功,为了救阳春白雪献出自己的性命,还想到阳夫人火烧上客堂时,佟堂主趁乱将他和阳春白雪推出门外逃走。 谢天恩对阳春白雪道:“白雪,你在漕帮做人很成功,许多人不顾性命救你,当初宇文成功为你自杀而死,佟堂主趁乱让我们逃走,在危难时刻总有人会帮助你,现在我们身陷地牢,但是还是有人来救你,我们机会来了,我们可以不与假阳关道做交易,自有人助我们逃走”。 阳春白雪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纸条,她抬头对谢天恩道:“现在还不能下断论,看看情况再说”。 晚上,还是那位漕帮弟子送的牢饭,他又用眼睛扫过馒头,仍旧一言不发退出地牢。 谢天恩掰开馒头,里面也有一张纸条,上面写道:二小姐,我已经串通守牢的弟兄,三更天会来接你出去,不要睡觉,等我们来。纸条下方写着“佟”字。 谢天恩将纸条递给阳春白雪道:“佟堂主来接应我们,我们真的能够逃出去,”谢天恩兴奋地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恢复功力,如果半路上有人拦截,我们有功力动手,成功的希望很大”。 看着纸条上的“佟”字,阳春白雪在沉思。 半夜三更,佟堂主准时出现在地牢里,他对阳春白雪施礼道:“二小姐,我们快走”。 谢天恩从地上站起,朝佟堂主施礼,想开口,阳春白雪却抢先开口道:“佟堂主,你冒生命危险来救白雪,白雪这一辈子感激不尽,先受白雪一拜”。阳春白雪说罢要下拜,佟堂主一把拦住阳春白雪道:“二小姐使不得,属下看不惯帮主如此对你,甘冒风险救二小姐出去,现在情况紧逼,还请二小姐快快动身”。 谢天恩又要开口,阳春白雪又抢先开口道:“佟堂主,你如何能够进得地牢救我出去?” “噢,二小姐不放心,”佟堂主解释道:“自从二小姐离开漕帮后,鬼园就由属下负责,把守鬼园的兵丁都是属下的弟兄,属下得知二小姐被关在地牢里,有性命之忧,属下非常着急,故冒险深夜来救”。 第 8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1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81 章 “你们帮主现在在何方?” “帮主他老人家和欧阳堂主现在在后院就寝,我已派人守在后园,二小姐,时间不多,我们快走,再晚生怕情况有变”。 谢天恩听得佟堂主此言,也知道不能耽搁许多时间,他对阳春白雪道:“白雪,佟堂主他…”谢天恩的话还未说完,阳春白雪再次打断他的话道:“天恩哥哥,我们的性命固然重要,但是佟堂主的性命也很重要,我们这样一走就害了佟堂主和一班弟子的性命,阳关道他心狠手辣,他不光会杀了佟堂主他们,还会将他们全家都杀光,我们不能为了自己就不顾佟堂主和弟兄们的性命”。 阳春白雪挽住谢天恩的手臂温柔地说道:“天恩哥哥,我们不能走,我不愿将自己的性命建立在佟堂主和漕帮弟子的尸首上。天恩哥哥,我们能在一起,就是死也是快乐的。再说,我们还有持仗,阳关道不敢杀死我们”。 谢天恩听得阳春白雪一番话,很感动,他发现阳春白雪的人格是如此高尚,是的,不能为了自己就不顾别人的性命,不愿将自己的性命建立在别人的尸首上,他对阳春白雪道:“白雪,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走”。他对佟堂主道:“佟堂主,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不能走”。 “二小姐,”佟堂主没有想到阳春白雪会不走:“走吧,做属下的,他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全,为了主子舍弃性命是应该的,如果属下贪生怕死,为了自己性命而弃主子于不顾,会遭天下人唾弃的,您不能让天下人指责属下贪生怕死,陷属下于不仁不义”。 阳春白雪道:“佟堂主不要说了,我的主意已定,你快快离开,不要让阳关道发觉”。 “二小姐,”佟堂主跪下道:“二小姐的大恩大义属下感激不尽,但是你必须走,如果你担忧属下的性命,属下就与二小姐一起反出漕帮,跟二小姐一起走”。 佟堂主身边的弟子一起跪下道:“属下愿意跟随二小姐,愿为二小姐赴汤蹈火,请二小姐赶快走”。 “不,我不会走的,我们都不会走”。 佟堂主再三恳求,阳春白雪坚决不肯,佟堂主最后泣别阳春白雪。 谢天恩为佟堂主的大义感动得热泪盈眶,待佟堂主走后,谢天恩对阳春白雪道:“佟堂主让我又一次感受到人间的温暖”。 阳春白雪忽然幽幽一笑,她附在谢天恩的耳旁轻声道:“这是假阳关道的套圈”。 谢天恩瞪大眼睛望着阳春白雪。 阳春白雪道:“我原以为也是真的,但是他们做事蹊跷,我看出里面的问题”。 阳春白雪告诉谢天恩,送饭时的第二张纸条让她心生怀疑,因为营救她要冒生命危险,谁会轻易将名字写在纸条上,如果纸条万一被泄漏出去,他要掉脑袋的,佟堂主江湖经验丰富,更不会这样不小心。半夜三更,佟堂主出现在地牢中,佟堂主他说的一句话“把守鬼园的兵丁都是属下的弟兄”更加深她的怀疑,因为在漕帮,都称弟子或属下,没有称兵丁的,只有军营里才有兵丁称呼,她认为是假阳关道调来大宋国的人冒充佟堂主。 阳春白雪对谢天恩解释假阳关道为什么要人冒充佟堂主来救她,因为假阳关道要试探她是不是有那种持仗,如果跟着佟堂主逃跑,就说明她与假阳关道所说的话是假的,她没有持仗,所做的一切都是虚张声势,假阳关道就会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忧,就不会做交易。 “好险,”听得阳春白雪的一番解释,谢天恩渗出一身冷汗,假阳关道心思比他想像中还要慎密,还要深不可测,想想自己就那么容易上当,要不是阳春白雪机智,及时识破假阳关道的广大诡计,现在后果不堪设想。他称赞阳春白雪道:“白雪,你真聪明,如果刚才不是你慧眼识破诡计,恐怕我们现在都上了假阳关道的当,性命难保”。 “你也不差,刚才与假阳关道斗智,你表现得非常聪明,假阳关道很狡滑,但是还是上了你的套套,如果他看破你的心思的话,也就不会有刚才的一场救人戏”。 “可是,我还是不如他”。 阳春白雪认真地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你不要自卑,你是很聪明的,你拿你学医来说,你在法华山跟婆婆才学五年医,而且是从识字开始的,但是你现在的医术,无人能比,一般的郎中大夫,坐堂行医一辈子,也及不上你,如果你不聪明,怎么可能会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你平时讷言,不善言辞,但是经历一些大事后,你能与假阳关道斗智,足见你非常聪慧。你忠厚老实,生性善良,这不是缺点,现在你既忠厚老实、生性善良,又聪慧机智,凡人是难以做到的,你是人中之龙,原先你睡着,现在你这条龙已经醒来,马上就要腾飞。天恩哥哥,白雪为你骄傲”。 谢天恩被阳春白雪说得热水沸腾,他紧紧地拥着阳春白雪。 天亮时分,假阳关道走进地牢,昨天的一切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他对阳春白雪道:“成交”。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选择 “我们回家,回家……” 梅干菜抱着洪邵篓的尸首走出地牢,走出鬼园,走到鬼园门口时候,他竖起洪邵篓,让她看到鬼园的大门:“洪妹,你再看一眼,这里是你的家,但是现在我们却不能呆在这里,总有一天我要夺回鬼园,我们俩一起回鬼园的家。我陪你永生永世……”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默默地跟在梅干菜的身上,虽然他们与假阳关道斗智取胜,但是没有胜利的喜悦,相反悲伤笼罩在他俩的心头,关进地牢是四个人,但是活着走出地牢的只有三个人。谢天恩、梅干菜和洪邵篓,他们是三个孤儿,三个饱受疾苦的半大孩子,为了寻得一个家,他们结义为兄妹,虽然是异姓兄妹,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胜过亲兄妹,特别是梅干菜和洪邵篓,他们两心相印,情深意重。如今,他们不仅有了家,有兄妹亲情,有父母恩情,还各自找到自己的心上人,有了刻骨铭心的恋情,但是洪邵篓死了,梅干菜不能接受,谢天恩也不能接受。 谢天恩对着洪邵篓道:“三妹,我们回家,娘在等我们……” 来到大蜀镇义仁堂,武茶人和阳春雪已望眼欲穿,当他们看到洪邵篓的尸首时,都恸哭不止。 陆义仁买来金边楠木棺材,将洪邵篓入殓,梅干菜说先将洪邵篓的棺木停放在祝家庄,等到夺回鬼园,再下葬,他要将洪邵篓葬在鬼园自己的家里。 武茶人、阳春雪和梅干菜连夜扶着洪篓道的棺木回祝家庄。谢天恩因还要等一天为陆真珍揭开包扎的伤布,故和阳春白雪留下来。 谢天恩为药人配出解药,将被抓来的十多位药人全部治好,这些药人喝了谢天恩的解药后,神智方才清醒,他们一个个撕开脸上的假人皮,报出家门,谢天恩听后心中震惊,这些药人都是江湖上的各名门正派的掌门人或武功高超的侠士,他们不愿为漕帮卖命,被漕帮擒住后吃下迷药,变成药人,成为漕帮的杀人工具。 有几位是阳春白雪设计擒住的,阳春白雪向他们赔罪,这些人得知阳春白雪的遭遇后,都原谅她。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一一送别这些人。 谢天恩对阳春白雪说他一定要解救还在鬼园的药人,这些药人在假阳关道手里太危险,一则这些人的性命不保,因为他们的神智被药物控制,打起来不知死活,二则对江湖的危害太大,药人连手进攻的话,很少有人能敌得过,整个武林被会遭受血光之灾。 阳春白雪告诉谢天恩,鬼园起码有一百多位药人,如果不用解药,光靠武力解决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杀又不能杀,不杀,他们反过来会杀你,唯一的办法就是用解药。解药是配出来了,但是,不可能将所有药人都捉来喂药,须另想办法,在与药人交手时能够将解药送入药人的体内。阳春白雪提醒谢天恩,是否将解药涂在箭头上,弓箭射中药人,解药也随着箭头进入药人的身体内。谢天恩依阳春白雪的方法试过多少次,均不能成功。 谢天恩一莫筹展,愁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阳春白雪安慰谢天恩不要太急,现在还没有能力与假阳关道斗武,更谈不上剿灭他们,现在的主要精力是治好陆真珍被毁的面容。 提到陆真珍,谢天恩很有把握地告诉阳春白雪,只要拆下伤布,就能看到一个美貌胜过从来的陆真珍,阳春白雪问谢天恩,当他看到美貌更胜从前的仙女会不会动心,谢天恩认真地说,他对陆真珍从来就仰慕不已,不因为她的面容被毁,对她的仰慕就会消失,但是,他对陆真珍也只有仰慕,而对阳春白雪,却是发自心底的爱。 阳春白雪听得心花怒放,她不怀疑谢天恩说假话,因为她对谢天恩很了解。看着一脸认真的谢天恩,阳春白雪又是喜欢又是好笑,她想再逗逗他,好让他暂时摆脱解药的烦恼,遂故意问谢天恩:“陆姐姐的身体你都看过,还摸过,难道就没有动心过?” 谢天恩更是认真地解释,他怕阳春白雪误会:“我那是为她治病,医家不避病者,如果都如假阳关道那么好色,如何能当好一个郎中?” 阳春白雪还要逗他:“如果这一次陆姐姐的面容没有治好,周风也不要她,陆姐姐缠着你,说她的身子被你看了,被你摸了,要你娶她,你该如何办?你会不会顺水推舟,或者心一软就娶了她?” 谢天恩直摇手道:“不可能的,我不会的”。 阳春白雪抿着嘴笑道:“如何不会?你想啊,一个黄花闺女,处子之身你看过,摸过,叫她以后如何再嫁别人,你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侠义之士吗?如何能够不仁不义,陷陆姐姐于死地?” 谢天恩急得跺脚:“你是不是要我剖开心给你看,你才信我心中只你啊?” 阳春白雪笑得嘴也合不拢:“天恩哥哥,我是逗你玩的,我看到你为解药的事心情不好,逗你一下,让你轻松轻松”。 谢天恩的眼睛都红了:“白雪,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你可知道我将对你的感情看得多么重吗?你这样的玩笑我可能承受不起,”他抓过阳春白雪的手贴紧自己的胸口道:“你摸摸,我的心跳得多厉害”。 阳春白雪的手上感受到谢天恩心房在剧烈的跳动,她后悔刚才玩笑开得太过分,也为谢天恩对她的深情感动,她将身体温柔地靠在谢天恩的胸口,轻声道歉:“天恩哥哥,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说这些话了,你原谅我”。谢天恩反手搂着阳春白雪的小蛮腰道:“洪邵篓的死对我的打击很大,我看到梅干菜痛不欲生的样子,心里更是难过,我也好怕与你有生死离别,那怕是有一点点风,我也怕得要死。白雪,如果以后我们俩人中真的要死一个,我希望死的是我,我也会像三妹和武哥一样,愿意替你去死”。 阳春白雪将头埋在谢天恩的怀里,她的思绪万千,心潮澎湃,她捂住谢天恩的嘴道:“今天我们怎么啦,老说死啊死的?不要说死,我也不要你替我死,我俩就像梅干菜说的那样,两个人是一条命,你死我也不会独活。又说到死,呸呸呸,我们不要再说不吉利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如天恩哥哥你,你从一无所有,到有一个家,有兄弟姐妹,有娘,还有白雪的爱”。 陆义仁、老先生、陆通等人都拥在陆真珍的房内,今天是陆真珍折伤布的日子,大家都想看看陆真珍现在的面容。 老先生手捧茶壶,“滋溜”一口,香浓味醇的吓死人香茶吸进肚里,老先生咪起眼睛,享受着清茗带来的滋味,他的徒弟陆通说老先生现在还有心思喝茶,老先生又咪起眼睛吸入一口茶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师叔的本事你如今还没得弄清楚啊,招打,我这个师弟真正的神医,堪与医仙、鬼医比高下,那两位老人家怕是早就作古归西了,现在就我的师弟你的叔师他厉害,他下手的,没得不手到病除的,小姐那点小问题,师弟下手,我不要看结果,就晓得是的的刮刮,没得说的”。 第 8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2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82 章 “没得说的,没得说的,”陆通学着老先生的话,缩头退到老先生身后,他嘴上说没得说的,心里还是如十五只吊桶下井,七上八下的。陆通年前跟随陆真珍去武夷山找谢天恩,谢天恩进漕帮救周老英雄时,他也在外面接应,祝家庄陆真珍见到周风后又高兴又痛苦的感情,陆通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大年夜,陆真珍为回避周风,连夜离开祝家庄,大年夜的路上没有一个人,陆通跟着陆真珍一路上风里、雨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陆通知道陆真珍的心境就如这恶劣的天气。当时陆通想:小姐,你快快恢复容貌,早点与周风团聚,好脱离这无边的苦海。 父亲陆义仁扶陆真珍坐在凳子上,陆真珍偎依在父亲怀中,一言不发,但是她的心情却汹涌澎湃,难以平静,她期待着这个时刻,想到能够又与风哥哥相聚,重温爱情,激动不已。但又怕这个时刻的到来,她的希望很大,但是她也怕失望很大,如果容貌不能恢复,她将失去风哥哥,一生的幸福都寄托在这个时刻。想到这里,她的心在颤抖,两种心理,两种心情交替出现,陆真珍是一会儿喜,一会儿悲,她感觉再这么折磨下去,她可能难以承受要发疯。 父亲感觉到女儿的身体在抖,他搂紧女儿安慰道:“相信天恩”。陆真珍点头,但是仍然控制不住发抖的身体,她紧紧地抱住父亲道:“爸,我好怕……” “乖乖,不要怕,天恩的本事很大,你会比从前更漂亮,你失去的一切很快都会回来”。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来到陆真珍房里,听到谢天恩的声音,陆真珍伸出手来要抓谢天恩:“恩弟,是你吗?”当谢天恩走到陆真珍的身边时,陆真珍一下子抓住谢天恩,抓得是那么紧,好像抓住谢天恩,就抓住她自己的幸福。 阳春白雪也握住陆真珍的另一只手,并摩娑着陆真珍的肩膀:“陆姐姐,马上你又是仙女”。 谢天恩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陆真珍手心底冒出阵阵汗水,也感觉到陆真珍手在颤抖,谢天恩反握陆真珍的手,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自己的心在噗通噗通地跳,这个时候,他忽然失去自信,不停地自问:会成功吗……会成功吗…… 谢天恩迟迟不敢动手,他的目光犹豫不定,他那失神的表情被阳春白雪看到,阳春白雪没有讲话,她怕鼓励天恩哥哥的话会让陆真珍更加紧张,她不想在这个时候陆真珍因承受不了心理上的压力而崩溃。她也用目光注视着谢天恩,目光中是坚定和相信,谢天恩感受到阳春白雪的目光,他的自信心一下子得以恢复,他放开陆真珍的手道:“姐姐,我们开始吧”。 陆真珍脑后伤布上的结已由活结变成死结,可想而知,在这三天里陆真珍是怎样千百次地抚弄着这个结,也可相而知陆真珍这三天的日子是多么难熬,这三天关系到她一生的幸福。 结打得很死,谢天恩解了半天也没解开,他不敢使内力,怕伤着陆真珍,故一点点地解,周围的人也都紧张地看着,没有一个人想到要拿剪子给他,当他终于将伤布的结解开时,陆真珍抓住了谢天恩的手,她挺起胸脯,深深地吸入一口长气,慢慢地吁出后才松开谢天恩的手,让谢天恩打开伤布。 一圈,两圈,三圈…… 伤布一层一层地解开,众人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紧张,虽然陆真珍的房间里有近十个人,可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陆义仁更是迸住呼吸,他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四圈,五圈,六圈…… 就听“噗通”一声,陆通因为受不了这紧张的空气,脚一软瘫倒在地。 七圈,八圈,九圈…… 陆真珍低声嘟哝:“风哥哥……” 解开最后一圈伤布,陆真珍忽然抱住谢天恩,将脸埋在谢天恩的怀里不敢抬头,阳春白雪轻抚陆真珍道:“陆姐姐,勇敢一点,抬起头来”。 谢天恩双手捧着陆真珍的头道:“姐姐……” 半晌,陆真珍才慢慢离开谢天恩的怀里,慢慢地仰起脸: 柳眉、杏眼、桃腮、樱唇,陆真珍新肤冰肌玉骨,比白玉更美润,面容之娇美,如一轮明月浮在九天银河之中。 阳春白雪递过铜镜,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映入眼帘: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陆真珍“嚯”地站起来,对陆通道:“我们去祝家庄,找风哥哥去”。 陆义仁道:“珍儿,不用这么急”。 “爸,我已经等不及了”。 陆真珍和谢天恩、阳春白雪一起来到祝家庄。 陆真珍迫不及待地冲进周风的房里,她扑进周风的怀里欢呼道:“风哥哥,你的珍儿回来了,风哥哥……”她在流泪,一边哭一边对周风道:“风哥哥,我们又能在一起,风哥哥,珍儿再也不离开你”。 陆真珍抬起头来,泪眼相望:“风哥哥,你看看珍儿,好好地看看珍儿,珍儿又像以前那么美,珍儿还是你的美娇娘”。 看着美貌更胜从前的陆真珍,看着泪流满面的美娇娘,周风不能平静,他也激动地抱住陆真珍,将她抱得紧紧的:“珍儿,你受苦了,受苦了”。 “苦一点不要紧,难过的是我那被毁的面容无法面对风哥哥,那种日思夜萦但是又不能相见的苦才是真正的苦,我以为永远失去风哥哥。现在好了,我又能面对风哥哥,又能与风哥哥在一起,我再也不离开你,我们好好练剑,早日练成鸳鸯蝴蝶剑,去杀钱塘三狼,杀阳关道,为蝴蝶山庄报仇,” “珍妹……”周风看着陆真珍漂亮的脸,闻着陆真珍身上熟悉的气味,他高兴,激动,动情,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内心深处总有一些不安,他仅喊出珍妹两个字,后面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漂亮吗,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陆真珍娇羞地问周风,她的手紧紧地抱着周风,怕一松手又会失去似的。 “嗯,”周风道:“你比以前更漂亮”。 “真的,”听到情郎的赞赏,陆真珍开心不已:“你是不是比以前更喜欢我?” “……”周风无言以答,转头看身后。 周风的身后是阳春雪,她一言不发,见周风回头看她,知道周风的意思,但是她没开口,而是移步要离开。陆真珍也看到阳春雪,她不好意思地朝阳春雪笑笑,但是手仍然紧紧抱着周风不肯放开,陆真珍喊了一声:“阳姑娘”。 阳春雪也朝陆真珍笑笑,她没有停步,走出门口时将房门轻轻带上。 屋内就剩下周风和陆真珍俩人,陆真珍咪起眼睛,抬起头等着周风一吻。周风低下头来,陆真珍的喘息轻拂他的脸,他也闭上眼睛,慢慢地将嘴靠近陆真珍的嘴。 陆真珍微微张开樱桃小口,等着风哥哥一亲芳泽,嘴中的热气呵上周风的脸,周风突然心中一惊,他猛地睁开眼睛,推开陆真珍。 “风哥哥,”陆真珍正等着周风的一吻,谁知周风却中途推开,她重又抱紧周风,一脸茫然。 房门推开了,进来的是周风的父亲周铁童周老英雄,还有他的母亲白倩倩,他们看到美得不可方物的陆真珍时,不由一愣。白倩倩疼爱地搂住陆真珍道:“珍儿,你真漂亮”。 “阿姨,”陆真珍从小没娘,早就将白倩倩当作自己的亲娘,再加上她与周风这层关系,对白倩倩更加亲热,此时她从重大变故中摆脱出来,恢复靓丽的容貌,故见到白倩倩特别激动,她对白倩倩道:“阿姨,我终于可以见你,终于可以见风哥哥”。 白倩倩也早就将陆真珍当成自己的儿媳,但是阳春雪出现后,情况就有了不同,白倩倩对陆真珍既有疼爱,又有无奈,听得陆真珍讲终于可以见周风,心情十分复杂,竟一时无法回答。 “阿姨,你怎么啦?”陆真珍不明白白倩倩为何失态不语,白倩倩恩索再三,对陆真珍道:“珍儿,你到我房间来,阿姨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目送陆真珍和白倩倩离去,周风知道他娘准备告诉陆真珍阳春雪的事情,他的心中不是滋味,他也想亲口告诉陆真珍,但是没有这个勇气,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从内心来讲,他也割舍不了与陆真珍的情谊,毕竟,他们从小在一起。 周老英雄对周风道:“你该考虑如何对待陆姑娘,也该决定如何处理陆姑娘和阳小姐的感情,你是个男人,有些事情你必须趁早决断,不该婆婆妈妈,扭扭捏捏,为父年纪已老,也无心于江湖,蝴蝶山庄的重建还要靠你,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 周风走出房门来到院子中。 周风的思想在激烈地斗争着,他感到好为难,也难以下决断。父亲的话没错,现在陆真珍和阳春雪两位姑娘都在祝家庄,两位都是令他难以割舍的好姑娘。 阳春雪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陆真珍都还不知道,也不知道陆真珍听过娘的话后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承受不了打击,会不会为了争夺自己与阳春雪大打出手。 该选哪一个呢,陆真珍?阳春雪? 陆真珍?周风的第一个念头是陆真珍,陆真珍与他自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俩人一起玩泥巴,一起过家家,俩人一起哭,俩人一起闹。陆真珍小时候很淘气,爱搞恶作剧,他总是被她欺负,但是他乐意被她欺负,从来不生气。陆真珍经常闯祸,大人追查起来周风总是为她背黑锅,为此没有少挨大人的打。那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真正是他与陆真珍的写照。 长大后,俩人懂得情了,相逢不再有童年那么亲密无间,但是俩人的心中却是永远有对方,虽然俩人碰在一起,陆真珍似乎有意疏远他,但是陆真珍的眼神总要睨向他这一边。 第 8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3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83 章 俩人何时心中有爱,周风似乎记不起来,在他懵懵懂懂的时候,心中就有爱,从认识陆真珍的第一天起,他就喜欢她,虽然小时候他不懂那是爱情。 爹娘看出周风的心思,也看出他与陆真珍的感情,主动与陆义仁提亲,那一天在义仁堂,周风爹娘要周风与陆真珍回避一下,娘的那种眼光,周风一下子读明白他们要干什么,陆真珍好像也明白周风大人们要说什么,俩人红着脸离开客厅,虽然俩人分走东西,但是又不约而同地悄悄靠近窗户偷听里面的谈话,走到窗户时,才彼此发现对方,都弄得大红脸。 客厅里,周老英雄对陆义仁说,想要与他结个亲家,他想将看家功夫鸳鸯蝴蝶剑传授给周风和陆真珍,陆义仁满口答应,白倩倩问是否要三媒六聘,陆义仁说都是江湖中人,不要那些多规距,只要将两小唤来问问,如果两小点头答应,这门亲事就成了。周风好激动,他转脸去看陆真珍,陆真珍也转脸看他,俩人对看着,虽然都羞色满面,但是俩人的兴奋之情流露无遗。 “风儿,陆姑娘……”客厅里传来白倩倩的喊声,俩人同时转身,手碰在一起,周风抓住陆真珍的手,当时他的心激烈地跳着,好像要嘣出胸膛,陆真珍低下头去,女孩子毕竟害羞,但是她没有抽回手,只是小声地“嘤”了一声。 俩人来到白倩倩面前,白倩倩发现俩人的手握在一起,笑着对陆义仁道:“不用问了,你看看这两个孩子手已握在一起,他们的心已相许”。 陆义仁笑道:“那就这样,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 陆真珍害羞,想挣脱周风的手,但是周风紧紧握着不放,俩人走到屋外时,陆真珍对周风嗔道:“没羞,还不快放开”。周风却认真地说道:“你爹已经答应我们俩的亲事,你从今以后就是我周风的人,不管今后受到多大的挫折和磨难,我的手会始终握住你的手一起去经历,决不放开”。 “我的手会始终握住你的手,”正因为有这一句,周风和陆真珍在虎跳涧被钱塘三狼捉去后,他始终握住陆真珍的手,以致到后来,阳春雪救出周风时,周风在元阳尽失的昏迷中错将阳春雪的手当作陆真珍的手。就因为周风抓住阳春雪的手不放,惹出阳春雪为周风作出的巨大牺牲。 阳春雪? 想到这里,阳春雪出现在周风的脑海里。 阳春雪是个不寻常的姑娘,要不是她,周风早就没有性命,当他得知真相后的那种震惊,阳春雪的身影深深地烙进他的心海。 阳春雪与陆真珍属于两种不同性格的人,陆真珍虽然年纪比阳春雪大,但是还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她任性玩皮撒娇,处处小鸟依人,将周风当着自己的依靠,她会逗他,又会恼他,可爱的时候温柔可人,任性的时候又不可理喻,周风必须让着她,哄着她,疼着她,呵护她,周风与陆真珍在一起开心,但是陆真珍的任性有时也让周风招架不了,周风很烦恼。而阳春雪却深明大义,善解人意,她的气度,她的风范是陆真珍不可及的。阳春雪非常温柔,周风在祝家庄与她相处的这几天,感觉自己被融化在她的温柔中。与阳春雪在一起,周风不用克制着自己,委曲自己,阳春雪处处维护他,疼他,周风感到,阳春雪对自己的情感,不仅有少女之爱,也有一种母爱在里面,他很放松,很舒心。 在周风得知真相的这几天中,周风会去阳春雪的房内坐坐,每次去时周风都会看到阳春雪欣喜的表情,俩人相对而坐时,更多的是沉默无语,就这么相望着,有时会一望半天。阳春雪没有与他说什么,也没有要他承诺什么,然尔阳春雪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充满对周风的爱,这种爱是那么真挚执着,但又是那么宽厚体贴,这种爱没有让周风感觉到压力和负担。不知不觉中,周风已经离不开阳春雪这种关怀,这种爱,他对阳春雪的这种情感产生依赖,当他看不见阳春雪这种眼神时,他就有一种失落感,心中忐忑不安,只有当这种眼神再次出现时,他才能定下神来,才能吃得下饭,睡得好觉。 周风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门口,推门进去,就听里面有人“啊”的一声,这声音有惊喜,也有哭腔,周风定睛一看,才知自己无意中竟走进阳春雪的房里,那一声“啊”字是从阳春雪的嘴里发出来的。 阳春雪见周风进来,她慌忙将桌子上的几张宣纸揉成一团,扔到废纸筐里,她还想转身进里屋,周风一把抓住她的手。 这只手周风抓在手里有感觉,这是一只陌生而又熟悉的手,他在昏迷中曾经抓过几天几夜,是这只手陪伴他度过那些恶梦般的日子,这只手给予他温柔,给予他勇气,如果没有这只手,他不知道能否坚持到回蝴蝶山庄。周风的眼睛迷糊起来,他将阳春雪的手送到嘴边轻轻一吻。 阳春雪没有言语,她抽回手走入内屋。 周风从废纸筐中捡起并展开阳春雪刚才揉成一团的纸,上面是阳春雪写的字,最上面一张上写: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那是阳春雪赞叹陆真珍的美貌倾国倾城。 展开第二张,是一首元曲: 腕冰消松却黄金钏,粉脂残淡了芙蓉面。紫霜毫点遍端溪砚,断肠词写在桃花扇。风轻柳絮天,月冷梨花院,恨鸳鸯不锁黄金殿。 周风看出这首曲子是阳春雪在陆真珍到来后自己心情的写照。她亲眼看着陆真珍冲进自己房里那么激动的神情,看着自己对陆真珍的感情流露,她自叹美貌不如陆真珍,也叹自己对她的感情不如陆真珍,她心中伤心哀怨,借元曲表达她的断肠之情。 展开第三张,却是一首诗: 多情去后香留枕,好梦回时冷透衾,闷愁山重海来深。独自寝,夜雨百年心。 这首诗写出阳春雪内心之恨,她不是恨周风无情,而是恨自己在付出多情却闷愁山重海来深。周风看得惊心,看得感动,看得他柔肠百结,他这是第一次看到阳春雪的内心。 阳春雪从内屋走出,拿过周风手中的纸,她盯着周风的眼睛看过一眼,没有说话,再次进入内屋。周风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阳春雪走进内屋。 内屋是阳春雪的卧室,阳春雪的梳妆台上放着一把折扇,折扇展开着,扇面上的墨汁未干,显然是阳春雪刚写不久。周风上前欲看,阳春雪抢先一步,将折扇合上放到身后,周风欲抢阳春雪身后的折扇,阳春雪转过身去,周风再绕过来,折扇未抢到,却将阳春雪抱个满怀。 阳春雪在周风的怀里挣扎几下,周风不放手,阳春雪问道:“为何?” “我不想你多情去后香留枕,不想你好梦回时冷透衾,更不想你闷愁山重海来深”。 “这一切都不重要,也不是你要负的责任,我不要同情,更不要怜悯”。 “可是我已被你的柔情融化,而且已深深地依赖上你的柔情”。 阳春雪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流下,周风低头在阳春雪的嘴上一吻,将阳春雪吓得蹦出老远,周风上前再次抱紧阳春雪,第二吻吻在满是泪水的眼睛上,而且这一吻他久久没有离开,阳春雪如泉涌般的泪水全部流进周风的嘴里。 泪水是咸的,咸的泪水中包含阳春雪多少委曲和痛苦,清水又有些甜,因为阳春雪知道周风这一吻,她终于得到了他,她之前诸多付出今天终于得到回报。泪水是咸的,流进周风的心里嘴里却是苦的,周风尝到了阳春雪这些日子里心中的苦,泪水又有些甜,因为周风用自己的真情将阳春雪苦涩的泪水变为爱情的甜蜜。 周风将阳春雪的泪水全部咽进肚里,他们的吻更热烈。 周风的吻吻得阳春雪浑身发软,她再也没有挣扎,而是任由周风吻着,再后来,阳春雪反抱周风,将一腔热情反吻给周风。 俩人紧紧地搂在一起,肆意亲吻着,两座火山在爆发。 良久…… 房门不知何时打开,周老英雄见到俩人这个情形,悄悄地退出房外,白倩倩没有走。她站在一旁看着周风和阳春雪搂做一团,不知是喜是忧。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心为谁伤 周风拿过阳春雪手中的折扇,上面写着: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月明下西楼。他更是动情:“雪妹,你的胸怀让我感动,可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来承受这许多痛苦和愁闷”。 阳春雪赧羞地将脸贴紧周风,刚才的激情让她心潮起伏,也扫走这些日子的愁闷。 周风捧着阳春雪的脸道:“珍妹的出现打乱了我的心,刚才我独自一个人在院子里徘徊时,不知不觉走到你的门前,这时我才知道,心底深处爱的是你”。 阳春雪深情地看着周风,没有言语。 “我承认,我与珍妹从小青梅竹马,对她有爱,但是你的情更使我感动,这些天我们虽然天天见面,可是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什么,也没有要求我做什么。你为我付出诸多,牺牲诸多,如果要我做些什么,要我对你负责,我不会推脱,因为你做得太多太多,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负责的。但是如果是这样,我不会从内心深处爱上你。你的大度和气节令我敬佩,你的深情也深深地感染了我,我对你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一点可怜,更没有同情,而是情不自禁的爱”。 “不要说了风哥哥,感谢你爱恋雪儿,雪儿唯有以更深的爱回报”。 “雪妹,请原谅我,我还须面对珍妹,须向珍妹说清楚”。 阳春雪道:“是的,珍姐姐她是无辜的,这件事一定要好好地跟她说,”她转身道:“我与你一起去面对珍姐姐”。 周风和阳春雪走出内屋,见到坐在桌子旁边的白倩倩,阳春雪羞红了脸。 白倩倩对周风道:“你已经决定了吗,不再后悔,你可知这一去就没有回头路?” “决定了,”周风挽着阳春雪的手臂对白倩倩道:“娘的意思我明白,我不后悔”。 第 8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4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84 章 白倩倩慈祥地看着周风:“风儿长大了”。 陆真珍如睛天霹雳,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无任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的风哥哥会作出如此决定。周风要向她解释,她捂着耳朵高喊不要听,她对着周风厉声狂叫道:“你好狠的心,你这个负心郎给我滚”。 陆真珍哭着喊着冲出房外,跑到谢天恩的房内,一进门抱着谢天恩大哭不止。 “恩弟,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陆真珍的哭声,谢天恩很难过,内心深处,他是希望周风选择陆真珍,但是阳春雪为周风所做的一切他明明白白,事已至此,他不知道怎么安慰陆真珍,也只好抱住陆真珍,陪她流泪。 “我该怎么办?” 谢天恩也摇着头,他与陆真珍一样心痛。 泪水淋湿谢天恩胸前的衣襟,陆真珍顾不得满脸的眼泪鼻涕,一边抽泣一边对谢天恩道:“恩弟,他真的那么狠心,抛下我要阳春雪,为什么?难道我们之间十几年的感情一夜之间就化为灰烬?他恨我先前不理他,那是因为我先前的脸怎么好面对他,我的心不比他痛么?我期盼快快医好脸面,好早一点去找他。恩弟你可知道,在拆伤布的那几天里,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真的比死还难过,我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喜的是脸马上就医好了,好去会风哥哥,一解这半年的相思之苦,想到马上就能与朝思暮想的风哥哥在一起,我开心得恨不能立时三刻就拆了伤布,飞到风哥哥身边。忧的是如果我的脸治不好,我该如何是好,我会一辈不见他,想到这里我心中的苦楚对谁说,想哭又不敢流泪,你叮嘱不可以流泪,这种有泪不能流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谢天恩轻拍陆真珍的头道:“我懂,我懂你的心,以前,我对白雪也一样,心中喜欢她,但是她却一再伤害我,在外面乱杀人,这种心痛真的不好过”。 “恩弟,白雪妹妹虽然伤你,但是她心中始终有你,你的心中也始终有她,不管怎样你们还是心心相印。可是风哥哥他,才与我分开几天,他就变心了。阳春雪对他好,对他付出,他可以记在心里,以后一点一点地报答,那怕是报答一辈子也不要紧,但是他也用不着以身相许。他就能舍弃与我的感情,他真是铁石心肠”。陆真珍抽泣的胸脯一挺一伏,泪水透过谢天恩的衣襟浸入他的身体,谢天恩感觉到陆真珍伤心的泪水将他整个上身弄湿,他非常心疼,在他心目中,陆真珍是天上的仙女,是可望而不可接的,他不能让仙子有一点委曲,更不能让仙女遭受打击,他的心中也在暗暗责备周风,为什么要放弃陆真珍,为什么要让仙女跌入凡间,他甚至有些恨阳春雪,为什么要为周风付出那么多,为什么明知周风有陆真珍还要抢走周风。 陆真珍的哭声如针刺一般刺痛他的心,他对陆真珍动情地说道:“姐姐,我也与你一样伤心,你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却不能帮你,还要让你伤心流泪,我真的没有用”。 “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负心人惹出来的。恩弟,你叫姐姐以后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姐姐,不要紧的,有我呐,从今以后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受委曲,不会让你流泪,让你真正过上仙女的日子,在我心中你是我永远的仙女,我会待你好,一辈子待你好”。谢天恩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思,他说这番话就是要让心中的仙女相信,没有周风,他会照顾她一辈子。 陆真珍听得这番话哭得更伤心:“没有了风哥哥,我如何能够开心得了”。 “没有周风还有我,我会对你负责的”。谢天恩没有想到自己说出的话会有另外的含义,但是陆真珍听后心中一颤,她抬起梨花带雨的秀脸凝望着谢天恩:“恩弟,你真好,你真是老天爷派来助我的,每次我有难,你都会挺身救我,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没有命了”。陆真珍又流出眼泪:“恩弟,你的话好感动,以前我知你对我好,可是我心中有风哥哥,从来没有认真待过你,现在我要好好待你”。 谢天恩从怀里掏出手帕为陆真珍擦泪,手帕是白色的,陆真珍熟悉这块手帕,因为这块手帕本来就是她的,她想不起来何时将手帕送于谢天恩,遂问道:“恩弟,这不是我的手帕吗,为何在你怀中”。 陆真珍这一问,谢天恩脸腾地红起来:“我为你解毒后的第二天早晨,你熬药给我喝时留下的”。 “你一直带在身边?” 谢天恩不好意思地点头。 “为什么?” “……”谢天恩不知道如何解释。 “恩弟,”陆真珍真正被感动了,她又将头埋进谢天恩的怀里哭道:“我这才发现恩弟你对我才是真好”。 “真的好,真的,”谢天恩跟着说。 陆真珍将擦过眼泪的手帕又还给谢天恩道:“手帕你还留着,恩弟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因为你,我的世界还有光明”。 陆真珍离开房间时对谢天恩道:“我会记得恩弟说的话”。 谢天恩送陆真珍到门口,见到站在门口的阳春白雪,谢天恩对阳春白雪一笑,谁知阳春白雪给他一个冷脸,调头就走,不理会谢天恩的喊声。 刚才陆真珍进入谢天恩房中,阳春白雪也跟着进来,她见陆真珍抱着谢天恩哭,怕谢天恩看见她尴尬,但不声不响退出房间,虽然她退出房间,但是没有走开,陆真珍与谢天恩在房内的一切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阳春白雪深知陆真珍在谢天恩心目中的份量,陆真珍抱着谢天恩哭,谢天恩陪着哭,阳春白雪可以理解,谢天恩反抱陆真珍,阳春白雪也能理解,谢天恩对陆真珍说起心中喜欢她阳春白雪,而阳春白雪在外面乱杀人的心痛,阳春白雪听后也很感动。但是谢天恩后面说的话,阳春白雪听得心理不舒服:什么从今以后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委曲,不会让你流泪,什么让你真正过上仙女的日子,什么在我心中你是我永远的仙女,什么我会待你好,一辈子待你好,什么我会对你负责的,更令阳春白雪气恼的是,谢天恩至今还保留着陆真珍的手帕,陆真珍将手帕还给谢天恩时他还当宝贝似地藏着。 阳春白雪虽然是个深明大义的聪明女子,但是再聪明大义,情人的心理还是一样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阳春白雪虽然知道谢天恩对自己的情意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也知道谢天恩对陆真珍说这些话的意思不是爱陆真珍,而是对如仙女一般美丽的陆真珍的仰慕,仰慕和爱情是两码事,但是在情人眼里有时就会看做一码事,阳春白雪听得心里不舒服,故摆脸色给谢天恩看。 阳春白雪这是第一次摆脸色给谢天恩看,以往,她深知谢天恩一颗孤独受伤的心需要温暖,需要爱人的滋润,故平时她都对谢天恩柔情似海,小心地护着爱人,宁愿委曲自己,也要让谢天恩感受到她的温情。她对谢天恩说过,今后会护着他,让他不再孤独,不再害怕。 谢天恩追到阳春白雪的房门口拍着门,阳春白雪不理睬,谢天恩再三恳求,阳春白雪仍然没有反应,谢天恩站在门外不停地解释着,恳求着,谢天恩讲得嗓门都已发哑,可是,房门仍然紧闭着,阳春白雪在里面不吭声。 一个时辰过去了, 二个进辰过去了, 午饭时,谢天恩不听众人劝说,不吃不喝,站在门外不肯离去。 夕阳西沉,黑夜降临,院子里点起灯笼,红丫再次过来要谢天恩去吃晚饭,谢天恩不应,红丫敲门要阳春白雪也去吃晚饭,阳春白雪也不应。 初春的夜风寒冷难耐,寒风吹在谢天恩的身上,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谢天恩虽然可以运动真气驱寒,可是他的心比寒风还要冷,故他不愿运动真气,任寒风打在自己的身上,任自己被冻得浑身颤抖。 坐在房里的阳春白雪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为什么谢天恩在外面解释半天也不解气,她扪心自问:阳春白雪,难道你真的怀疑天恩哥哥的感情,这点自信也没有?想来思去,最后阳春白雪终于想到,她太爱天恩哥哥,以致于气量变小,心眼变细。阳春白雪开始自责自己,不能这样,感情是要靠两个人来维护的,我如此折磨他,弄不好真的会使他对自己的感情受挫,将他推给陆真珍。但是脸色已经给他看了,就这么轻易地开门,也太对不起自己,还是让他在外面受一些罪吧。 红丫说谢天恩冷得发抖,再不运气驱寒就会生病,阳春白雪听到这里再也坚持不下去,她起身开门。 没有看到谢天恩那副乞求的脸,仅仅看到一个背影,不,是两个,是陆真珍搀着谢天恩一声不响地离开这里,也许谢天恩听到了阳春白雪的开门声,也许没有听到,总之谢天恩没有回头,在陆真珍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远离阳春白雪的门口。 谢天恩的身影已经消失,阳春白雪仍呆呆地站在门口,不吭声也不动,她的心里如翻倒五味瓶。 “白雪姐姐,我们可以说一会儿话吗?”武秋予出现在阳春白雪面前。 武秋予在野人谷被野人砸伤后,因伤得太重,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多月,要不是谢天恩医术高明,她不知还要躺到什么时候,也有可能终生下不了床。 刚才谢天恩在阳春白雪门前求她的情况被武秋予看得一清二楚,武秋予心疼谢天恩,但是她不敢上去劝他,甚至不敢面对他,她怕靠近谢天恩时,激烈的心跳会让谢天恩察觉自己内心的秘密。 “秋予,你的身体好啦?”阳春白雪问。 “就在你们回庄的前一天我就下床了,天恩大哥的手艺真高,我现在完全好了”。 “那就好,你回去好好歇着吧,”阳春白雪无心与武秋予说话。 “白雪姐姐,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过,你跟我说说话心里就会好过一点。我有时心里不好过的时候就跟哥哥说说话,每次跟哥哥说过后就跟没事的人一样。可是哥哥他……”武秋予想到哥哥,语气咽噎。 阳春白雪见武秋予可爱,一点心机也没有,遂对她道:“你说的有理,姐姐跟你说一会儿话,或许心里就好过一些”。 “白雪姐姐,你是不是爱天恩大哥爱得要死,没有他你就活不成?” 阳春白雪想起与谢天恩郎情妾意的时候,想到天恩哥哥对她说的话:“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下辈子也不分离,”想起在娘的灵位前天恩哥哥对娘发的誓:“娘,我是天恩,不能为您养老送终是天恩的不孝,您安心走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白雪,会好好疼她,爱她,一生永不离弃。如果我变心的话,您叫天打雷劈我,叫我不得好死”。 第 8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5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85 章 阳春白雪对武秋予道:“是的,我好爱天恩哥哥,没有他我活不成”。 “这就对啊,白雪姐姐,你爱天恩大哥爱得那么深,为什么还要生他的气啊,天恩大哥在外面敲了半天门你也不开,天恩大哥他好伤心噢,我也看得心疼”。 “你为何心疼?” 武秋予脸一红:“唔,我不说”。 阳春白雪是随口一问,武秋予没有说,她也没有追问:“天恩哥哥他欺负我,我生他的气”。 武秋予道:“才不会呐,天恩大哥好爱好爱你,他才不会生你的气,”武秋予忽然搂住阳春白雪道:“白雪姐姐,你不可以生天恩大哥的气,我爸爸说你们两个人是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你要是生天恩大哥的气,不理大哥,大哥会很伤心的”。武秋予忽又咂嘴道:“我好羡慕你们俩个”。 武秋予的一句我好羡慕引起阳春白雪的注意,她转脸盯着武秋予的眼睛道:“秋予妹妹,你看着姐姐,姐姐问你一句话,你不许撒谎”。 “嗯”。 “你老实告诉姐姐,你喜欢天恩大哥吗?” 武秋予噘着嘴,似乎有许多委曲,她不吭声。 在武夷山野人谷,谢天恩为武秋予治病时,武秋予就对谢天恩滋生爱恋,谢天恩为自己换药的形像又出现在武秋予的眼前:谢天恩剑眉横挑,星目闪烁,少年的英气玉树临风、如梦如幻,嫩滑的肌肤白皙的脸,五官棱仞有角,嘴角一抿一掀似有似无的微笑透出英姿焕发的男子气概,最动人处是剑眉随着他包扎时手劲的大小时皱时驰,皱驰交替,如木琴小锤,点点敲打着武秋予的心弦。特别是当她发现自己少女的胸脯裸露在谢天恩面前的那种窘羞,自己柔成一潭水的感觉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但是她怎么可以将心中的秘密对天恩大哥的心上人讲呢。 阳春白雪抿着嘴,嘴角上翘:“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偷偷爱恋天恩大哥”。 武秋予被阳春白雪说中心事,羞得满脸通红,她皱着眉闭起眼睛,小手只打阳春白雪的胸口:“不是不是,不是嘛”。嘴巴上说不是,但是那副神情显然将她的秘密暴露出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爱恋天恩大哥,”阳春白雪道:“我弄不懂,你既然爱天恩大哥,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劝我与天恩大哥好,如果没有我,你不是也有机会与天恩大哥好吗?” 听到这话,武秋予忽然流下眼泪,她松开阳春白雪道:“白雪姐姐,我没有想到你会说这种话,你真的不要天恩大哥吗?” “你不要管我要不要天恩大哥,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白雪姐姐,可能我看错你了,你如果不要天恩大哥,我会去与珍姐姐抢的”。 “如果我要呢?” “我不抢”。 “为什么,你既然爱天恩大哥,为什么不跟我抢?为什么还要让我要天恩大哥?如果我退出,你不是有更大的机会吗?” 武秋予正色道:“哥哥在死前说过,爱一个人就要让所爱的人幸福,所以哥哥愿意以自己的死换取洪姐姐的幸福,我是他的妹妹,我也和哥哥一样,虽然心里爱天恩大哥,但是我知道天恩大哥爱的是你,天恩大哥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会幸福,为了我心爱的天恩大哥的幸福,我宁愿不要自己的幸福也要劝你和天恩大哥和好”。 阳春白雪惊讶得张大眼睛望着武秋予,她发现眼前的这位小姑娘忽然高大起来,她的心胸和情操让阳春白雪感动得热泪盈眶。阳春白雪拉起武秋予道:“秋予妹妹,我没想到,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仅有如此的心胸,我站在你面前自惭形愧,你的风操让我无地自容”。 武秋予道:“哥哥能为他所爱的人不顾自己的性命,我也能够为所爱的人作出牺牲,因为我是哥哥的妹妹,我们是一母同胞。白雪姐姐,我知道天恩大哥爱你爱得很深,没有你,他不会幸福的,你要好好待天恩大哥”。 阳春白雪点头道:“是我小肚鸡肚”。 “白雪姐姐,天恩大哥不会与珍姐姐有什么的,刚才珍姐姐抱着天恩大哥我在外边也偷看到了,天恩大哥爱的是你,他虽然喜欢珍姐姐,但是不是对你的那种喜欢,更不是对你的那种爱”。连武秋予也看出谢天恩对阳春白雪和陆真珍的不同感情,她看出谢天恩对阳春白雪是爱,而对陆真珍是喜欢,但是这种喜欢不是爱,到底是什么,武秋予也说不出来。 阳春白雪想,天恩哥哥对陆真珍到底是什么感情呢?陆真珍抱谢天恩是因为陆真珍失去情郎痛苦的缘故,陆真珍将谢天恩当作自己的亲人,确实,谢天恩在义仁堂行医近半年,已成为义仁堂的一员,再者谢天恩对陆真珍有救命之恩,不仅仅救了一次,而是三次的救命之恩。谢天恩反抱陆真珍,是因为在谢天恩的心目中,陆真珍是天上的仙女,陆真珍所受的痛苦,谢天恩会比陆真珍更痛苦,那不是谢天恩对陆真珍的爱情。谢天恩保留陆真珍的手帕自己也是知道的,谢天恩只是记住仙女姐姐对一个乞丐的好,对一个乞丐的恩情。 想到这里,阳春白雪终于想通了,她对武秋予道:“我知道,天恩哥哥对我是爱,对珍姐姐是仰慕,是不同的喜欢,珍姐姐她长得漂亮,跟天仙似的,每个人见了都喜欢”。阳春白雪抓住武秋予的手道:“谢谢你秋予妹妹,你的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我要去找天恩哥哥”。 “嗯,”武秋予笑道,她有开心,但是还有一点点其他滋味。 阳春白雪走过祝三娘的门口,正遇上祝三娘要找她,祝三娘对阳春白雪道:“白雪,我们进屋,娘想和你说会话”。 阳春白雪跟在祝三娘的身后进了屋,俩人坐定后,阳春白雪为祝三娘倒茶,但是她因为心不在焉,茶水漫到桌上她还未知。 祝三娘提住阳春白雪拿茶壶的手道:“孩子,是不是后悔不该对天恩那样?” “娘,”阳春白雪的声音有些苦涩:“他,他不该对陆姐姐那样”。 “他对她哪样啦?” “他……”真要说出谢天恩对陆真珍哪样,阳春白雪还真的说不出什么来。祝三娘如此一问,阳春白雪低头沉思,她想到谢天恩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深情,没有回答祝三娘的话,因为她不知道怎样回答。 “白雪,你是个聪明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你沉着冷静,表现出与你这个年龄不相符的超人智慧和气度,可是今天在对待天恩的感情上,你却没有表现你以往应有的气度,也没有看出你的聪慧,你可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深深地伤害了天恩,娘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娘……”阳春白雪喊了一声娘,喊声中包含着歉意。 “可怜的丫头,你心里想什么娘明白,陆姑娘与天恩之间本来没有什么,但是情人眼里揉不进沙子,你看了他们那一幕心里不舒服,娘理解,但是你不会因此就怀疑天恩背叛你吧?” “娘,我知道天恩哥哥对我的感情,也不会怀疑他会背叛我。娘你不要怪我,我对天恩哥哥的感情太深,以致看到陆姐姐抱住天恩哥哥时就吃醋,是我不对,心眼太小,任性,激动的时候就不管二七二十一,后来我自己想想也感觉不对,正要出来面对天恩哥哥时,他却走了”。 祝三娘叹气道:“娘是过来人,娘也有过深爱,但最后遭到负心汉的抛弃。所以娘正告你,小两口的感情是要小心爱护的,要相信对方,最深的爱就是理解和宽容,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感情就会出现裂痕,如果到哪时再修补,修补得再好,也不会恢复如初。娘看得出来,你深爱天恩,天恩也深爱你,你们俩经历许多磨难和挫折,好不容易才守在一起,更要小心爱护”。 “娘,我懂了,刚才秋予妹妹也点拨我,我正要去找天恩哥哥”。 “去吧,你这么聪明,不用娘告诉你如何去找天恩吧?” “知道”。 祝三娘又叹气道:“篓丫头死了,菜儿就剩半条命,娘希望你跟天恩好好的,不要再有什么”。 阳春白雪来到谢天恩的房里,祝三娘也跟着进来。 房里不仅坐着谢天恩和陆真珍,还有周老英雄与白倩倩,谢天恩低头坐着一声不吭,脸上满是沮丧。 “天恩哥哥,”阳春白雪轻喊一声,语气极尽温柔。 听到阳春白雪的喊声,谢天恩眼睛一亮,他抬头望着阳春白雪,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众人见状要回避,阳春白雪却留道:“请大家不要走,白雪有几句话要当着大家的面对天恩哥哥说”。她走到谢天恩身边道:“天恩哥哥,今天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小肚鸡肠,不该不相信你,不给你开门,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给你难看。我,向你赔不是,我……”阳春白雪还想讲下去,被谢天恩捂住嘴,谢天恩道:“真的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白雪,真的,我没有对不起你,我和珍姐姐她……”。 阳春白雪也拦住谢天恩的话头,嫣然一笑道:“天恩哥哥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仰慕陆姐姐,但是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是我不对”。 两个人你也要解释,我也要解释,都抢着要说话,娘三娘笑道:“好啦好啦,说清楚就可以了,你们两个以后要好好的,不要再有什么花头出来”。 第 85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6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86 章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一直没有讲话的周老英雄此时开口道:“老夫有办法试出天恩对阳小姐、陆姑娘两位姑娘感情的深浅”。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拜堂 周老英雄刚才说有办法试出谢天恩对两位姑娘感情的深浅,众人听得不由一愣。 周老英雄道:“老夫所说是让天恩与阳小姐和陆姑娘三个人同练鸳鸯蝴蝶剑,鸳鸯蝴蝶剑讲究的是练剑的俩人之间心的配合和默契,哪两个人先练成鸳鸯蝴蝶剑,就说明哪两个人的感情更深,心更想通,只有心的相通才能练成鸳鸯蝴蝶剑”。 白倩倩赞同道:“是的,当初师父看出我与师兄有感情,适合练鸳鸯蝴蝶剑,故师父将他成名的剑法传授给我们,师父当时说,剑练成之际就是我们成婚之时,如果练不成剑,就说明我和师兄心还未通,缘份还没有到。我和师兄在练剑时果然心心相印,我想到的师兄也想到,很快就练成鸳鸯蝴蝶剑。故用这个剑法也能试出天恩与阳小姐、珍儿之间到底谁的心意更相通”。 周老英雄道:“老夫要天恩他们练鸳鸯蝴蝶剑,也不单纯为了试他们的感情。现在的状况对祝家庄不利,对整个江湖也不利,是该让鸳鸯蝴蝶剑重出江湖,铲除阳关道,救出被迷住心智的药人,以拯救武林”。 祝三娘点头道:“阳关道现在得知他的毒不需要解药,半年后自解,等到他的毒解除后,他会在江湖上掀起大浪,搅得江湖不得安宁,首当其冲的就是祝家庄”。 阳春白雪想,假阳关道与自己有杀父杀母之仇,自己父亲的尸首如今还在鬼园的水牢里泡着,父亲死后都不得安宁,须尽早除去假阳关道。但是,假阳关道如果功力恢复后,将会很快练成坤倪乾端功,到哪时可能江湖中无人能敌。假阳关道惧怕周老英雄的鸳鸯蝴蝶剑,当初为夺取周老英雄的《孙子略解》,假阳关道绞尽脑汁,怕的就是周老英雄的鸳鸯蝴蝶剑和蝴蝶阵,后来是自己想出计谋,智取蝴蝶山庄,才得到兵书,擒得周老英雄全家,足见鸳鸯蝴蝶剑的厉害。可能今后能够克制假阳关道坤倪乾端功的也只有鸳鸯蝴蝶剑,如果自己与天恩哥哥练成这威震武林的鸳鸯蝴蝶剑,可报杀父杀母之仇。 阳春白雪也想试试天恩哥哥到底与谁心意更通,她想,论武功和内力,自己远胜陆真珍,论智谋和聪明,陆真珍也不是自己的对手,论与天恩哥哥的感情,陆真珍更不能与自己想比,自己对天恩哥哥的了解远远胜过陆真珍,因为陆真珍从来就没有对天恩哥哥用心过。与陆真珍同练鸳鸯蝴蝶剑,自己的胜算更大。 想到这里,阳春白雪对周老英雄道:“周老英雄说得有理,现在形势紧迫,阳关道将要练成坤倪乾端功,如果他的功力恢复,将是武林的一场灾难,目前可能唯有鸳鸯蝴蝶剑才是坤倪乾端功的克星,尽快练成鸳鸯蝴蝶剑,铲除阳关道,夺回漕帮,报仇雪恨。 阳春白雪的一番话说得周老英雄直点头:“阳小姐说是有理,只有练好鸳鸯蝴蝶剑,才能与阳关道一搏,老夫会竭尽全力教你们”。 “白雪知道,鸳鸯蝴蝶剑不是容易练成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练的,周老英雄让白雪练剑,是对白雪的信任和器重,白雪唯有感激,故白雪赞同周老英雄的意见,与陆姐姐同练鸳鸯蝴蝶剑,不是我信不过天恩哥哥对我的感情,而是为了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尽快练成鸳鸯蝴蝶剑,早日对付阳关道”。 阳春白雪嘴里说着阳关道的名字,心是一阵苦涩,不是为别的,是因为父亲的死不能透露出来,不能告诉别人现在的漕帮帮主是假冒的,因为一旦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假阳关道会对漕帮的人下毒手,将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在他的手里。 阳春白雪深情地望着谢天恩:“天恩哥哥,我深知你对我的感情,我也有信心能与你练成鸳鸯蝴蝶剑,我愿意与陆姐姐一起同练,你相信我”。 谢天恩经历刚才的风波,内心尚未平息,但是他明白练鸳鸯蝴蝶剑的重要,也相信阳春白雪,他也坚定地点头:“嗯”。 周老英雄又问陆真珍:“陆姑娘,风儿对不起你,我做父亲的代他向你赔礼。现在请你暂且将儿女情肠放在一边,请你与天恩和阳小姐同练鸳鸯蝴蝶剑,同练鸯蝴蝶剑是事关武林安危的大事,为的是能够找到更适合的人选,为的是拯救武林,铲除阳关道,请你以大义为重”。 陆真珍已满是泪水,她朝周老英雄揖礼道:“周伯伯,谢谢你这么多年疼爱珍儿,”她又朝白倩倩揖一礼道:“谢谢阿姨疼爱珍儿,”她来到阳春白雪面前道:“白雪妹妹,刚才的事是姐姐做得不好,你不要怪恩弟,要怪就怪我吧,我知道恩弟深爱你,刚才你不理他,他急得差点发疯,你的恩弟谁也抢不走”。 众人都看着陆真珍。 陆真珍说完这一番话后又对周老英雄道:“珍儿也是明白事理的人,我愿意和白雪妹妹一起练,不是跟白雪妹妹比,而是为了大义”。 周老英雄又问祝三娘:“三娘,你是天恩和阳小姐的娘,不知你赞同否?” 祝三娘道:“我怎么能不赞同呢,你周老英雄如此大度,为了武林安危,将自己的看家功夫传授给外人,我只有对周老英雄敬佩”。 周老英雄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就这样定了,从明天开始练剑”。 白倩倩一手拉着陆真珍,一手拉着阳春白雪道:“两个丫头都这么可爱,天恩可真有福气”。一句话说得谢天恩脸红,并心跳起来,谢天恩看着阳春白雪,生怕阳春白雪生气,阳春白雪见谢天恩的急相,笑起来。 白倩倩又对阳春白雪道:“阳小姐,你真的有信心能与天恩练成鸳鸯蝴蝶剑?” 阳春白雪看看谢天恩,又看看白倩倩,白倩倩的心思阳春白雪已经看透:白倩倩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亏于陆真珍,希望陆真珍有一个好归宿,同练鸳鸯蝴蝶剑是一个机会,要让阳春白雪表态,如果陆真珍与谢天恩先练成鸳鸯蝴蝶剑,让她自己主动退出。 阳春白雪想:虽然陆真珍先前练过鸳鸯蝴蝶剑,哪是她与周风同练的,而且也没有练成,自己与天恩哥哥武功内力都比陆真珍高出许多,且自己深通天恩哥哥的心,自己不可能输给陆真珍。倘若真的输给陆真珍怎么办,阳春白雪沉思半天,最后自言自语道:“也罢”。 白倩倩问阳春白雪:“何为也罢?” 阳春白雪道:“我有信心与天恩哥哥练成鸳鸯蝴蝶剑,如若白雪愚笨,陆姐姐先练成,也就是我与天恩哥哥的缘份不深,故我说也罢,练不成我就主动退出,让天恩哥哥娶陆姐姐”。 “此话当真?” “白夫人,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是白雪既然说出口就不会反悔,我坚信与天恩哥哥心意相通,一定会练成鸳鸯蝴蝶剑”。 “不反悔?” “不”。 白倩倩又回头问谢天恩:“天恩你以为如何?” 谢天恩看着阳春白雪,阳春白雪的眼睛是坚定和中肯,有阳春白雪的目光谢天恩也充满信心,他对白倩倩道:“我相信白雪,我同意”。 “好,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白倩倩的心思确实让阳春白雪看透了,白倩倩觉得周风的变故对陆真珍伤害很大,她自己做娘的虽然从小就喜欢陆真珍,现在却使不出劲,帮不上忙,实在对不起陆真珍。陆真珍与自己的儿子已经是没戏了,周风有了阳春雪,而陆真珍一个人孤孤单单好可怜。白倩倩看出谢天恩对陆真珍一直很好,陆真珍待谢天恩也不错,如果将他们俩个撮合在一起,也可弥补陆真珍内心的创伤,尽管谢天恩有阳春白雪,但是亲情和母亲使得白倩倩变得势利,一心想陆真珍,没有替阳春白雪着想。现在阳春白雪和谢天恩都亲口承诺,白倩倩也不必再问陆真珍,因为她怕陆真珍推辞。白倩倩想,陆真珍先前与周风练过鸳鸯蝴蝶剑,她现在与谢天恩同练,练成的机会要比阳春白雪大,自己到时再为陆真珍开点小灶,陆真珍稳操胜券。 练鸳鸯蝴蝶剑需用软剑,而周风和陆真珍的软剑失落在漕帮,周老英雄正为之发愁,阳春雪递上一个包袱,打开一看,正是周风和陆真珍失落的软剑。阳春雪告诉周老英雄,钱塘三狼擒得周风和陆真珍不久,就将软剑交到漕帮,阳春雪从蝴蝶山庄回漕帮后得知剑的主人是周风,使悄悄藏起来,在逃离漕帮时阳春雪没有忘记将剑带来。 谢天恩、阳春白雪和陆真珍站在院子中,周老英雄要传授鸳鸯蝴蝶剑给三人。 今天的阳春白雪和陆真珍均刻意打扮过。 酷爱红色的阳春白雪上身着一件红色短袴,下身一条白色长裤,脚蹬红色长靴,一块红色的手帕将长发扎结,她挺胸收腹抬头,英姿飒爽,精神焕发。这是阳春白雪最爱的打扮,也是谢天恩最喜欢的打扮。 陆真珍一抹绿色短袄,下着五彩长裙,脚穿绣花厚底布鞋,一身打扮如展翅欲飞的彩蝶。这一身打扮是原先与周风一起练剑时常穿的,但是不同的是,她将长靴换起绣鞋,就这么一换,更衬出陆真珍的千娇百媚。 周围站着周风、阳春雪、武秋予,还有祝三娘和白倩倩,唯独不见梅干菜,梅干菜整天在后园陪伴着洪邵篓的棺材,世事不问。 周老英雄亮起手中的软剑道:“你们可知道练剑之人视剑为什么吗?”周老英雄手腕转动,就见剑在他的手中如风起舞,剑身在朝阳中泛射出点点金光:“练剑之人视剑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就如自己的手、脚一般,剑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周老英雄再动手腕,突见剑中射出一道金光,直奔谢天恩,这道金光如剑锋般锋利,谢天恩要躲但已来不及。金光在谢天恩的面前实然停住,既不向前,也不消失。 “蝶慕青龙……”陆真珍喊出声来,蝶慕青龙是鸳鸯蝴蝶剑中非常厉害的一招,这一招只有在早晨和傍晚太阳变成金色时才能用,它是利用剑身的亮光,将太阳的金光反射出去,以扰乱对方的眼睛和心神,再由同伴趁机袭击对方。陆真珍和周风也练过这一招,但是无任如何努力,总是不能将金光发出,故她与周风练剑时间虽长,并未练成。 “练鸳鸯蝴蝶剑讲究的是使剑的俩人心的配合,就像刚才老夫使出这一剑,天恩被金光所逼忙于躲闪,所躲方向正好迎上另一把剑”。周老英雄将剑交到谢天恩和阳春白雪手中道:“老夫手中的两把软剑有雌雄之分,外表上看不出有何区别,实质上却有很大的不同,雄剑软中有钢,钢性强过软性,适合于攻,雌剑柔软无骨,柔性强于钢性,适合于诱”。 鸳鸯蝴蝶剑共有十二招,前六招分别以蝴蝶命名,即蝶萦三匝、采茶扑蝶、蝶走高低、蝶彩风扬、蝶慕青龙、鹏游蝶梦,后六抬分别以鸳鸯命名,即鹭序鸳行、鸳俦凤侣、打鸭惊鸳、棒打鸳鸯、鸳鸯戏水、鸳梦重温。虽然招数不多,但是每一招中套着许多小招,每一招都要俩人密切配合才能发挥威力。 周老英雄与白倩倩各拿一根新绿出芽的柳条枝为三人演练鸯蝴蝶剑第一招“蝶萦三匝”,虽然是第一招,虽然周老英雄和白倩倩手中是柳条,可是还是显示出鸳鸯蝴蝶剑的威力,谢天恩很用心思,周老英雄和白倩倩演练一遍,他已记住八九不离十。周老英雄要陆真珍和周风对练一遍,让谢天恩再看清楚,周风与陆真珍以前不知练过多少回,但是这一次的对练,周风和陆真珍都不对心思,陆真珍软剑诱敌时,位置移错,周风也没有及时补位,两支软剑在空中交会,陆真珍的软剑顺着周风的剑身下滑,就如同当初在义仁堂门口陆真珍剑挑母夜叉三狼一般,周风抽剑不成,只得将剑抛开,但是还是抛剑太慢,握剑的右手虎口被陆真珍的剑刺破。 周风“哎哟”一声,捂住出血如注的虎口,陆真珍也吓得收回软剑,上前想抓住周风的手,谁知手尚未抓到,头却碰上阳春雪的头,阳春雪见情郎受伤,吓得花容失色,急忙上前,与陆真珍两头相碰。 第 8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7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87 章 陆真珍和阳春雪都觉得头“嗡”地响起,这一碰确实不轻,因为两个人都太关心周风,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阳春雪不顾头晕,抓住周风的手,焦急地问要不要紧,她双手紧紧捏住周风虎口上的伤口,回头请谢天恩看看。 陆真珍碰头后呆在一边,她看着阳春雪对周风如此心疼,心中不是滋味,眼中泪水忍不住要下来,她转过头去,悄悄走到一边,偷偷擦去眼眶中的泪水。 周风的伤口无甚大碍,周老英雄问谢天恩和阳春白雪是否已经看会,谢天恩点头,阳春白雪也不答应,她接过陆真珍手中的剑,又将周风抛在地上的剑捡起递给谢天恩。 阳春白雪举剑亮相,显然就是“蝶萦三匝”的开始架势,谢天恩也挥剑向上,迎着阳春白雪。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这招“蝶萦三匝”剑中贯满内力,舞剑时剑风透出两个人的真气,这一招俩人配合默切,使得像模像样。 阳春白雪惊喜地望着谢天恩:“天恩哥哥,你好聪明,这么快就学会这一招”。谢天恩憨然一笑道:“你也不差,使得比我还好”。阳春白雪狡猾一笑道:“我在虎跳涧不知偷看过多少回陆姐姐与周公子练剑,早就学会了”。 听得阳春白雪的话,白倩倩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她没想到阳春白雪偷窥过,心想不知阳春白雪学会几招,如果都学会的话,就凭阳春白雪的聪明和功底,珍儿比不过她,珍儿要输。 其实阳春白雪没有学会几招,因为周风和陆真珍也只学会前几招,而且没有学到家,许多招式都不到位,故阳春白雪偷学的这几招没有多大用途,相反,想要纠正之前的错误,比学新招更难。 周老英雄看谢天恩和阳春雪的演练,赞赏地点头,他也没想到谢天恩如此聪明,一点就透,与阳春白雪配合默切,心想,恐怕天恩要与阳姑娘先成鸳鸯蝴蝶剑。 周老英雄想错了,白倩倩也想错了,谢天恩与陆真珍和阳春白雪练剑数月,倒是陆真珍与谢天恩先练成鸳鸯蝴蝶剑。 周老英雄想不通,白倩倩也想不通,阳春白雪更是想不通,为什么谢天恩能与陆真珍练成鸳鸯蝴蝶剑,阳春白雪想,自己的功力比陆真珍强,自己的聪明也不低于陆真珍,陆真珍先前练的那几招自己也会,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反而不能与天恩哥哥练成,反而是陆真珍与天恩哥哥练成了。难道是与天恩哥哥心意不通吗?不可能,练剑过程中,天恩哥哥想到的,自己也能想到,天恩哥哥的出剑意图自己都心领神会,但每次出招,自己总要与天恩哥哥使出相同招数,自己总要忘记与天恩哥哥的配合。 为什么?为什么?阳春白雪找不到答案。 刚才,周老英雄、白倩倩和祝三娘查验三个人的练剑情况,首先出场的是谢天恩和阳春白雪,起初的几招俩人相当默切,剑舞起来相当有威力,周老英雄看得只点头。但是到后几招,阳春白雪持雌剑要引敌深入,但是诱敌的招数太过危险,谢天恩总会不等阳春白雪剑招到位就抢先出招,而谢天恩出招时,阳春白雪就会知道谢天恩的出剑用意,也看出谢天恩的出剑风险,她总会护着谢天恩一起出剑攻击,谢天恩回剑时,阳春白雪总是会看出谢天恩回剑留下的空隙,情不自禁地拖剑封漏,从而将剑招的套路打乱,越到后面,这种情况越频繁,到最后完全不是鸳鸯蝴蝶剑的套路。 陆真珍与谢天恩出招,谢天恩会迎合陆真珍,但是陆真珍不会想到要回护对方,而是恪守套路,一诱一击中规中距,特别是最后一招“鸳梦重温”,这一招名字很好听,但是里面杀机重重,是鸳鸯蝴蝶剑中最厉害的一招,这一招也特别难学,使剑的俩人如果不按套路出剑,反而会伤害自己。这一招学会了,整套鸳鸯蝴蝶剑也就练成了。 你看那陆真珍刚刚从鸳鸯戏水中回过剑来,她迎风亮剑,接引天地精华,口中低声长啸,忽然人如一团云雾冉冉升起,手中剑光刹时四射,射出万丈光芒。谢天恩在地上盘旋,手中雄剑迎合陆真珍剑中光芒,手腕急转,将两剑光芒汇合成一股剑流,这股剑流又反转向上,陆真珍持剑下滑,便将谢天恩从下向上的剑尖接住,两剑剑尖相点,上下两股真气加上两剑剑流形成一团强大的剑气,这股剑气直奔前方,就听得“咔嚓”一声巨响,远在两丈开外的一根俩人环抱都合不拢的石柱被剑气切为两断。 剑气切断巨石后并未消失,再向前去,将院子的围墙击出一口巴斗大的洞,剑气再穿过洞口,刺穿院子外树上栓着的一头牛。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一招的威力惊得目瞪口呆。 周老英雄对谢天恩道:“天恩,你练成了,你这一招的威力远远超出老夫,你身上的阴阳真气将鸳梦重温这一招使出登峰造极”。 众人都拍手欢呼。 阳春白雪也惊呆了,她没有想到谢天恩能够与陆真珍练成鸳鸯蝴蝶剑,心中苦涩和酸楚一起涌来。她自以为能够练成鸳鸯蝴蝶剑的是她和天恩哥哥,可是眼前的事实使她不得不承认,她败了。 谢天恩收剑后也呆了,他也没有想到与仙女姐姐练成,他睨眼偷瞧阳春白雪,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阳春白雪心里会怎么想,不知道如何与她讲。 陆真珍心潮起伏,她也没有想到能与恩弟练成鸳鸯蝴蝶剑,她也斜视周风,见周风的表情复杂,又见阳春雪温柔的挽着周风,心中一阵隐痛,但也参杂着一丝快感,痛的是与周风练剑数年,剑术无有长进,到后来不仅没有练成剑法,还失去心爱的情郎,她内心深处是多么希望刚才与她一起练剑是周风啊。快感的是,她与恩弟练成鸳鸯蝴蝶剑,也是给周风一下教训,让他知道,先前没有练成的原因不是陆真珍,而是周风本人,现在的她功夫已经超过周风,也算是给这个负心人一点颜色看看。 阳春白雪来到谢天恩和陆真珍面前道:“恭喜你们练成鸳鸯蝴蝶剑,”虽然她强压制自己心中的苦涩,但是话音中还是流露出一些酸味。 白倩倩也来到他们跟前道:“事实证明天恩与珍儿的心更相通”。 阳春白雪咽噎道:“白夫人不用说,我知道该怎么办,我会遵守诺言,”她又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事实证明我们无缘,我祝福你与陆姐姐幸福”。说完不等谢天恩反应调头欲走。 谢天恩心中着急,他一把拉住阳春白雪道:“不,不……”阳春白雪回眼道:“天恩哥哥,大丈夫一言九鼎,你既说过就要承诺”。 谢天恩道:“二弟说过,他不是大丈夫,他说的话可以不算数,我也不是大丈夫,我也可以不算数”。 阳春白雪泪眼想望谢天恩,一股柔情暧过自己的心头,她真的恨不能点头答应,但是她知道不能这么做,她伸手抹去谢天恩练剑时沾在衣领上的泥土,瞪起眼睛道:“如果你不是大丈夫,你也就不是我爱的天恩哥哥,我不要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好,阳姑娘不愧是江湖儿女,”白倩倩及时插话:“天恩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这就与祝三娘操办天恩与珍儿的婚事”。 陆真珍脸上表情复杂,但是她没有言语。 谢天恩和陆真珍成亲是在三天之后。 祝三娘和陆义仁在高堂之上端坐,一张方桌紧挨着家神柜而设,铺有红纸,有“唱礼”者守在桌旁。下首两只圆蒲团,给新人磕头备的。随着“唱礼”的一声高喊:“拜堂啦……”门外早已备好的鞭炮便响起来,毕毕剥剥,煞是热闹。 傧相二人分别以“引赞”和“通赞”的身份出现,开始赞礼。 当谢天恩一根红绸带将蒙着红布头盖的新娘陆真珍带进喜堂,鼓乐齐奏礼炮鸣响,通赞喊道:“新郎新娘向神位和祖宗牌位进香烛”。 引赞也喊道:“跪,献香烛。明烛,燃香,上香,俯伏,兴,平身复位”。 通赞:“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兴”。 谢天恩从小乞讨,不知自己的爹娘,更不知道自己的祖宗,在祝家庄将祝三娘的祖先视为自己的祖先,他和陆真珍依照引赞和通赞的指示向神位和祖宗牌位进香和叩首。 引赞和通赞高唱拜堂彩语: “龙烛光光,高照华堂,夫妻并寿,福禄成双”。 “手拿花红丈二长,恭喜天恩娶新娘;鸾凤和鸣添福寿,夫妻和睦百年长”。 婚礼进入“三拜”高潮。 “一拜天地……” 谢天恩和陆真珍朝着大门口的天和地一拜。 “二拜双亲……” 谢天恩和陆真珍朝着祝三娘和陆义仁一拜。 “夫妻对拜……” 谢天恩听到夫妻两字,想起与阳春白雪的一幕一幕,想起在虎跳涧的水中,他咬破阳春白雪的耳朵,被阳春白雪连打十几个耳光,想起小杨村,是阳春白雪的气息将他从黑暗的深渊中唤回,想起寒水塘中深情的初吻,想起水淹祝家庄时不让阳春白雪杀人时的一抱,想起野人谷中阳春白雪背叛漕帮时痛心的一哭,想起上客堂中阳春白雪为自己挨的一掌,想起做孝子时阳春白雪对自己说的话:“这一拜,我再不能离开你,”更想起在蝴蝶山洞,阳春白雪说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有一位带着红色面罩的新娘。 新郎新娘俩人相对,在谢天恩的眼里,面前的新娘变成阳春白雪,他深情地唤道:“白雪……” “夫妻对拜……”引赞见俩人迟迟不拜,再次唱起。 俩人还是没有拜,谢天恩紧盯着新娘:“白雪,我们终于成家了……” 第 87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8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88 章 新娘的头盖掀起,是陆真珍自己掀起的,头盖下露出泪流满面的俏脸,她忽然将躲在人群后面的阳春白雪拉过来,阳春白雪不明就里,谢天恩也愣在当场。陆真珍对谢天恩道:“恩弟,这一拜应该由白雪妹妹与你相拜”。 在场的众人也愣住了。 陆真珍从怀中掏出一叠喜帖对阳春白雪道:“白雪妹妹,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阳春白雪接过喜帖打开一看,眼泪忍不住地流出来,这是谢天恩写的喜帖,上面新娘的名字赫然张张都写着阳春白雪。 陆真珍道:“当我看到这些喜帖时,我就知道恩弟心里面想的全是你,但是我还抱一点点幻想,以为这只是恩弟一时糊涂才写错,当时我还想,是你阳春雪弄得我失去风哥哥,我也要抢走你的天恩哥哥,让你尝尝被心上人抛弃的滋味,我还想,成亲后我只要对恩弟好,恩弟会真心爱上我的,可是我想错了,今天在拜堂时,他面对着我,可嘴里却喊着白雪的名字。他的一声白雪,彻底使我清醒过来,我不能与恩弟成亲,在恩弟的心里,阳春白雪才是他永远的新娘”。 陆真珍脱下凤冠霞披递给阳春白雪:“我永远也不能代替你,今天的新人应该是你”。 阳春白雪哭出声来,这几天的委曲和痛苦一下子爆发出来,她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不能与天恩哥哥心意想通,我们难道真的没有缘份。但是现在她明白了,她与天恩哥哥的感情,谁也毁不了夺不去。她哭着跑出喜堂。 陆真珍见阳春白雪跑出喜堂,而谢天恩还愣在当场,她柔声对谢天恩道:“恩弟,谢谢你对我的情谊,可是我们没有缘份,注定做不了夫妻,如若有来世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今世只有白雪妹妹才是你的新娘,你快去追白雪妹妹,快去啊”。 谢天恩追出门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阳春白雪跑出大门,被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拦住去路,老道士问:“无量天尊,这位姑娘,这里可是祝家庄?” “嗯”。 “你可见过我的徒儿张玉山?” “没有”。 “老道掐指算来,小徒确定在这一带,可是老道我找遍苍南城,也找不着小徒,怪了”。 听说老道会掐指算卦,阳春白雪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对方,这位老道身挂金丝玲珑如意道袍,足蹬千里雪七星罡天步云鞋,头戴天尊法语金紫九龙冠,后背火凤青龙雌雄双剑,天庭饱满地格方圆,如天神般威严,如菩萨般慈祥,显然一位法术和道德均超脱凡尘的道家大师。 老道见阳春白雪细观自己,他手抚长髯道:“你可见过一位十六七岁身背桃红木宝剑的小道士?”阳春白雪回道:“近日未见有道士来祝家庄”。阳春白雪说到这里忽然想到祝家庄周围已布下茶树迷阵,道士如何能进来?她不由警觉起来,侧身斜对老道问道:“你是如何进得祝家庄来的?”老道淡然一笑道:“区区迷阵怎奈何得老道,” “你是?” “噢,忘了介绍,老道我叫张嗣成张真人,正一教掌门,近日我卜得一卦,徒儿有难,老道我便外出四处寻找,想助徒儿度过一难。我掐指算来,徒儿应该在这一带,无奈四处寻找不得”。 听说是正一教掌门,阳春白雪抱拳施礼道:“小女阳春白雪见过张真人”。 “阳春白雪?”张真人噢了一声:“可是漕帮二小姐名震江湖的侠女阳春白雪?” “原先是,现在不是,”阳春白雪想起假阳关道杀了爹娘,自己有家不能归,再加上她心爱的天恩哥哥与陆真珍拜堂成亲等事,心中伤痛,低头轻语:“现在什么都不是,不是……” 见阳春白雪神情异样,张真人仔细打量对方道:“看姑娘面像,似有喜气,但是喜气中透有忧愁,不知阳小姐遭何变故”。 “哪有喜事啊,如有喜事也是别人的喜事,我只有愁闷之份,也许这就是报应,当初我设计毁了蝴蝶山庄,让陆真珍和周风这对情人不能成眷属,如今周风选择姐姐,抛弃青梅竹马的陆真珍,是我之过,但是报应来得太快,陆真珍反过来夺我郎君,佛说自作孽不可恕,我造孽多端,自然有因果报应”。 张真人道:“姑娘不必伤心,老道看你不是命苦之人,眼前虽有烦恼,但观你面像,不久你大仇得报,心意得遂,后福无穷”。 阳春白雪忽然拉住张真人道:“张真人,您是得道老神仙,白雪心中有事不明,想请教老神仙”。 “姑娘但讲不妨”。 阳春白雪告诉张真人她心中苦恼,她弄不明白,她与天恩哥哥情深意重心心相印,为什么就练不成鸳鸯蝴蝶剑,反而是陆真珍与天恩哥哥练成了。 张真人要阳春白雪练两招给他看看,阳春白雪说没有软剑无法练,张真人抽出自己背后的火凤青龙剑递给阳春白雪,阳春白雪就着不衬手的硬剑,比划几招。 张真人看过阳春白雪的比划,唱一句“无量寿佛”,对阳春白雪道:“姑娘,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阳春白雪冰雪聪明,张真人的指点她忽然开朗:原来如此,学剑与道理有相同之处,张真人以道理引伸学剑,他是讲道之为何物,实在是无法将它形容,他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是恍恍惚惚,无踪影而仿佛有形象,当恍恍惚惚无形状是,恍惚之中却有实体。练剑未尝不是如此,练剑不必太注意它的一招一式,应顺其自然,应如道家的恍恍惚惚,剑随心生,心随意转,两个练剑的人不必拘泥于形式,而是注意于心的交流,在彼此心的融合之中,就会达到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就是恍恍惚惚无踪影时仿佛有形象,恍恍惚惚无形状时,恍惚中却有实体,它幽深神秘无边际,幽深之中却有极细微的东西,从而达到练剑的最高境界。鸳鸯蝴蝶剑太注意一招一式,周老英雄所说用剑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其实这只是初学剑术应有的思想,但是当剑练到一定的深度后,不是人剑合一,而是将剑之有形藏于无形,剑随心生,心随意转,到哪时手中是剑是刀、有剑无剑并不重要,也不必在意剑招的一举一式。这才达到道家所说的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己与天恩哥哥练剑,天恩哥哥意动剑未动,自己已经知晓,就会随着对方的意识出剑相助,自己用剑时的心意天恩哥哥也了如指掌,自己意念刚动,他就会出剑配合,所以在练剑时,自己出剑诱敌,天恩哥哥不是单纯地等着自己将敌引诱过来,而是主动接引自己,其实这是应着道家之理,顺应理念,顺应自然,就这样练下去,虽然违背鸳鸯蝴蝶剑的招式,练不好注意招式的鸳鸯蝴蝶剑,但是却应了窈兮冥兮,其中有精的道理,只是当时俩人谁也没有意识到他们的顺应理念,顺应自然练剑境界已经超出剑术的本身。 阳春白雪兴奋地对张真人道:“我知道了,心随剑生,剑随意转,最强的招式就是没有招式,最高的剑法就是没有剑法”。 张真人抚髯笑道:“姑娘玲珑慧聪,一点就透,不愧是江湖闻名的侠女,你说得对,最强的招式就是没有招式,最高的剑法就是没有剑法,还有两个人的默切配合的最高境界就是没有配合,完全顺其自然,这就是其上不皎,其下无味,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天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唔,”阳春白雪一扫压抑在心头的苦闷烦恼:“多谢张真人指点,其实做人与练剑是一个道理,做人的最高境界就是顺其自然,所谓情由心生,心由意会,天恩哥哥与白雪的感情发乎于心腑,出乎于自然,这种情能抗得住任何风浪,即使天恩哥哥与陆真珍拜堂成亲,天恩哥哥对我的感情还是不能被陆真珍夺去,故才会出现拜堂中天恩哥哥面对陆真珍喊白雪一幕,我的就是我的,任何人也无法取代。张真人,白雪一生受益无穷”。 “无量天尊,”张真人掐指道:“老道该去找徒儿了,不详之兆越来越重,老道想与冥冥之神搏上一搏,救出徒儿”。 张真人临走之时撂下一句暗示:“天将崩地将裂,众牺牲出祥瑞”。 “白雪,”是谢天恩的声音,谢天恩追出喜堂,找了半天才看到阳春白雪。 阳春白雪回眸一笑:“天恩哥哥,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 阳春白雪没头没脑的一句,谢天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以为阳春白雪刚才受了刺激在说胡话,便伸手去摸阳春白雪的额头:“白雪,你没有发烧吧?” 阳春白雪抓着额头上谢天恩的手道:“天恩哥哥,你这一身新郎妆真是英俊潇洒,试问天下哪一位男子有我天恩哥哥如此英气,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位”。 谢天恩两手抓住阳春白雪:“白雪,我,我,我对不起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心疼”,他拉着阳春白雪的手打着自己的脸道:“你打我,打我这个负心人,只要你不生气,你使劲打,打死我我也情愿”。 阳春白雪抽手捂住谢天恩的嘴道:“又说死,呸呸呸,不要说死,我的天恩哥哥长命百岁”。 阳春白雪越是这样说,谢天恩越是发急,他急得不知所措,将阳春白雪紧紧地抱在怀里:“白雪,我求你了,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阳春白雪被谢天恩搂在怀里,感觉一阵温暖,她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泪流满面,她想我不应该流泪,因为我想通了,天恩哥哥是我的,又回到我的怀里,我应该高兴,应该开心,唯独不应该流泪。可是不管阳春白雪怎么想不通,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到后来,阳春白雪大声痛哭起来。 听到阳春白雪的哭声,谢天恩着急的心情稍稳:白雪能够哭出来,说明压抑在她心里的情绪已经发泄出来,再也不会说莫名其妙的话了,他搂紧阳春白雪:“白雪,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放开你,不放开”。他低下头去寻找阳春白雪的嘴唇,阳春白雪转头让开,粉拳死劲打着谢天恩,一边打,一边哭。 “轰轰……”传来两声大炮的轰炸声,祝家庄周围的茶树迷阵被大炮轰得七零八落,没过多久,又传来两声大炮的轰声,紧跟着一大队人马冲到祝家庄的大门口,跟在人马后面的是两门铜铸的威武神炮。 这队人马有几千人之众,将祝家庄团团围住,领头的是漕帮光华堂堂主欧阳常洪,他的身边站着钱塘六狼仅剩的一条狼母夜叉三狼,身后一溜排地站着几十位身穿黑衣黑裤的药人。欧阳常洪对站在门口的阳春白雪和谢天恩道:“欧阳奉帮主之命,今日扫平祝家庄”。 祝家庄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周老英雄、祝三娘、武茶人等人,陆真珍也手拿双剑站到谢天恩身边。 欧阳常洪裂嘴阴笑道:“哟,人都到齐了,这样也省事,省得本堂主事后一个一个地找,尸骨不全找起来也费劲。本堂主要你们立刻归顺漕帮,否则威武神炮将把你们炸得粉身碎骨”。 阳春白雪离开谢天恩的怀抱对欧阳常洪道:“你们帮主呢,他怎么没有到场,他不是口口声声要看着我死吗,这么一个好机会他怎么能不到场呢”。 第 88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89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89 章 欧阳常洪哼道:“阳春白雪,以前看在你是二小姐的身份上,本堂主处处让于你,现在你已是本帮的叛逆,本堂主不会再让你,你不要嘴凶,有大宋国刘教主的两门威武神炮和三千精兵相帮,毁灭你祝家庄仍不费吹灰之力,用不着帮主他老人家亲自出马”。 欧阳常洪不跟阳春白雪翻嘴皮子,他对站在威武神炮边的炮手道:“点火,给我轰平祝家庄”。 谢天恩,他曲指弹出,指剑击中举火把欲点引信的炮手,炮手手腕被谢天恩点穿,火把扔出老远。谢天恩想再次弹指,欧阳常洪身后的药人“呼拉”将大炮围住,谢天恩的指剑将围在大炮前面的药人刺死,前面的药人刚倒下,又有第二个药人填补位置。谢天恩知道药人都是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或者都是江湖高手,他不忍下手。 就在这时,炮手将大炮引信点燃,“轰”地一声,大炮先将炮口前的药人炸死,又将祝家庄的大门炸得稀巴烂,站在门口的众人如不闪得快,此时也粉身碎骨,但是就这样,跑得慢些的庄丁弟子被炸死不少。 “轰…”第二炮又响,这一下将正对大门的客厅炸得粉碎,连着客厅两边的屋也被炸塌,呆在客厅和屋子里的待女下人均被炸死。 炮手移动大炮,将炮口对着闪在一旁的众人,阳春白雪见状对谢天恩高喊,我们冲过去杀死炮手,不能让他们再开炮了。 威武神炮虽然厉害,但是在打过一炮后,需要一段时间填充火药炮弹,阳春白雪看中这个弱点,觉得是个机会,便喊谢天恩过去先杀死炮手再说。谢天恩也觉得这是个机会,正要问阳春白雪,阳春白雪先喊出来,他点头后脚底轻点人已腾起,向威武神炮跃去,阳春白雪也跟在谢天恩后面,冲向大炮。 欧阳常洪显然料到对方会有这一招,口哨响起,药人反身迎向谢天恩和阳春白雪,谢天恩不敢下杀手,几次对招都以失败告终。阳春白雪道:“天恩哥哥不要手软,现在情况危急顾不了许多,该下手时就下手”。她自己连下杀手,打倒几名药人。 谢天恩听罢觉得有理,便要下杀手,但是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大炮已装好火药炮弹,欧阳常洪不顾药人性命,命炮手点燃引信,就听得巨响声音,在炮前围着谢天恩的几名药人被大炮炸得粉碎。 谢天恩见炮手点炮,知道要阻止已来不及,便回身接应阳春白雪,阳春白雪正背对着大炮与药人恶斗,不知炮手已将大炮引信点燃,谢天恩来不及告诉阳春白雪危险,一个饿虎扑食,将阳春白雪推出老远,自己要想跑,大炮已开火。 “轰……”浓烟滚滚将谢天恩整个人都吞没。 “天恩哥哥,”阳春白雪哭喊着要冲过去,被周老英雄一把拦住。 第二门大炮又轰响了,如果不是周老英雄手快将阳春白雪拦住,第二炮也将阳春白雪炸成碎片。 就在第二门大炮响的同时,炮后的火药车也爆炸了,炸得惊天动地,巨大的震动将前面两门几千斤重的威武神炮掀翻在地,火药车旁的兵丁被炸死不计其数。 浓烟散去,一个人影窜回过来,阳春白雪刚才被大炮震得眼花,迷糊中以为是天恩哥哥,扑上去便要抱住,人影推开阳春白雪道:“我是梅干菜”。 去炸掉火药车的是梅干菜。 梅干菜在后院陪着洪邵篓的棺木,听得外面沸天震地的响声,正要起身询问,家丁过来告诉他,是欧阳常洪带人围攻祝家庄,梅干菜听到欧阳常洪这个名字怒火中烧,是欧阳常洪打死他心爱的洪妹,他要杀死欧阳常洪为洪妹报仇。 梅干菜对着洪邵篓的棺木道:“洪妹,杀死你的仇人来了,我要为你报仇,要拿欧阳常洪的狗头祭你,你等着我”。 梅干菜来到门口,正赶上谢天恩和阳春白雪上前要杀死炮手,他便用祝三娘教给他的妙手空空术混入对方,因大炮周围有药人将大炮团团围住,他近不了身,便偷偷来到火药车旁,将火药车炸毁。 阳春白雪四处寻找谢天恩,哭着喊着天恩哥哥,可是大炮的浓烟消散后,也不见谢天恩。 谢天恩是死是活? 谢天恩在推开阳春白雪的一刹那,大炮轰鸣,炮弹正对着谢天恩,他要躲已来不及。炮弹轰到谢天恩的身上,谢天恩只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自己跟着炮弹飞出去几十丈,等到落下来时,居然没有死,他浑身是血,特别是手臂大腿等地方,火辣辣的疼,他感到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 不是谢天恩命大,而是谢天恩身上穿的獴蟒甲救了他一命,炮弹正中他的背部,如果是换了凡身肉体,早就被炸开花,但是炮弹没有炸开獴蟒甲,谢天恩在感觉到巨大的力量击中他时,他顺势借着这股力量向前飞去,在落下时也借力跃下,就这样他侥幸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可是没有獴蟒甲保护的地方被炮弹中的火药炸得血肉模糊。 就在阳春白雪绝望地四处喊着天恩哥哥时,谢天恩一拐一拐地出现阳春白雪面前,阳春白雪扑上去紧紧抱住他放声大哭,谢天恩血肉模糊的伤口被阳春白雪碰到,痛得他直叫松手。 谢天恩对阳春白雪道:“不哭不哭,我没事”。望着血肉模糊的谢天恩,阳春白雪非常痛心,她只是一个劲地哭着,谢天恩道:“白雪,你平时沉着冷静,表现得机智聪慧,今天为何像小孩子一样?” “你被大炮炸着,我的天要塌下来了,如何能够冷静得下来,我不要冷静,不要聪明,只要你平安在我身边”。阳春白雪心疼地问谢天恩:“你伤着没有,骨头有没有断,痛吗?”阳春白雪的多情谢天恩好生感动:“没事没事,我刚才吃了天地开泰丸,骨头经脉没有损伤,就一点皮外伤不要紧的”。 欧阳常洪见威武神炮翻倒,大炮用的火药被炸,心中也着急,这两门大炮可是大宋国仅有的两件宝贝,刘福通教主与元兵打仗全靠它们助威,这次要不是帮主亲自去大宋国请求,刘教主是不会开恩让这两个宝贝来助阵的。如果大炮有损,他欧阳常洪脑袋不保。他急命手下人查看,大炮实在太重,几个人弄了半天才查清大炮没有受损,欧阳常洪放下心来。 祝三娘、周老英雄等人趁刚才火药车被炸的机会,一齐动手,无奈药人功夫太强,他们又不怕死,众人一时没有占着上风。 欧阳常洪发出号令,弓箭手抽箭上弓,准备万箭齐射。 一匹快马冲进来,马上跳下一名兵丁,手举令牌对着欧阳常洪和领兵的将领高叫:“刘教主急令,元兵进攻我国,命众将士速带威武神炮回国,不得有误”。 三千兵丁带着两门威武神炮全部走光,现场仅剩欧阳常洪、钱塘二狼和几十位药人。欧阳常洪一下子傻了眼,就眼前这些人难以斗得过祝家庄。 又一队人马来到祝家庄,是假阳关道,他带着漕帮另三堂堂主和六大护法出现在阳春白雪面前,他阴阴地对阳春白雪道:“白雪,几月不见你消瘦多了,是不是在这里不如意,外人欺负你?还是回漕帮吧,外人不可靠,祝家庄马上就要被灭,你和雪儿趁早回家来,毕竟你们姐妹是我的女儿,我不忍心看着你们一起被杀死”。 “呸,”阳春白雪朝假阳关道呸道:“你已经没有戏唱了,你依仗的人马和大炮已经走了,你还有什么可以对付祝家庄的,你梦想一举铲除祝家庄,以前是痴人说梦,现在更是痴心妄想”。 假阳关道摇头道:“看来你至今还是执迷不悟,决意要与漕帮对着干,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就等着送命吧,到时你休怪我下手狠毒”。 “你什么时候手软过?在鬼园的地牢时你想尽各种法子折磨我们,如果不是天恩哥哥智谋高超,设计骗你,我们早就被你折磨死了,可怜洪妹妹,就是在地牢中被欧阳打死的。我们不会指望你手慈手软,你尽管下毒手,有什么高招尽管使出来,我们接着”。阳春白雪突然一笑道:“你现在也没有什么高招可使,顺便告诉你,天恩哥哥已经练成鸳鸯蝴蝶剑,你害怕吧,腿抖吧,趁现在还有命的时候你就抖吧”。 想到鬼园受骗,假阳关道火冒三丈,他自认诡计多端,智慧过人,却谁知被阳春白雪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甚至还被忠厚老实的谢天恩戏弄,当他放出谢天恩他们后,谢天恩果然没有失言,派人捎一封信给假阳关道,假阳关道拆开一看,气得差点七窍流血屁股冒烟。信上写的是:时间就是解药,半年后不解自愈。 假阳关道虽然火,无奈身上毒未解,暂时还不能去祝家庄报复,等到半年后身上的毒被解,他关进练功房,很快就练成坤倪乾端功,他坤倪乾端功练成后迫不及待地要血洗祝家庄,为保万一,他到大宋国向刘福通教主求援,刘福通拨三千兵丁给他,并将仅有的两门威武神炮借给他,刘福通还警告假阳关道,这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如果再次失手,他将另派他人替换他,后果让他自己想吧。 威武神炮确实威力巨大,几炮就将武茶人在祝家庄外围布置的茶树迷阵轰个精光,大队人马轻而易举地攻到祝家庄门口。 虽然中途发生变故,大宋国的人马和大炮撤走了,但是假阳关道还想借着自己的坤倪乾端功铲除祝家庄,故阳春白雪的话他没有在意,也没有将鸳鸯蝴蝶剑放在眼里。 周老英雄对谢天恩和陆真珍道:“天恩,陆姑娘,仇人就在你们的面前,现在正是发挥鸳鸯蝴蝶剑作用的时候,你们好好配合,一举除去阳关道”。 阳春白雪也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你心中不要有什么顾虑,我知道你的心中只有我,为了白雪,也为了水牢中的那个人,你与陆姐姐出手吧,深仇大恨就靠你和陆姐姐来报了”。 阳春白雪又对假阳关道身边的漕帮三堂堂主六大护法道:“佟堂主、各位伯伯,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是我和天恩哥哥一起发现的,为了漕帮众弟子的安全,白雪虽然恨得咬牙切齿,还是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是比我亲娘还亲的祝三娘。现在我不得不说,因为,如果再不说的话对于祝家庄和漕帮来说都将是一场灾难”。阳春白雪说到这里,忽然流下眼泪,她指着假阳关道道:“这个人不是我父亲,他是假的帮主,我真正的父亲被他杀死,如今父亲的尸首还在鬼园的水牢里”。 漕帮三大堂主和六大护法听得大吃一惊,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阳春白雪身后的阳春雪听得也浑身颤抖,她颤声问道:“白雪,这可是真的?”众堂主和护法也齐声说道:“这不可能”。 谢天恩道:“真的,我们被关在鬼园的地牢里时,发现地牢下面是水牢,在水牢中发现了白雪的父亲”。阳春白雪道:“这个人是杀父凶手”。 当假阳关道听见阳春白雪说出水牢的秘密时心中咯噔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秘密会被发现,如果众人都听信阳春白雪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他眼珠急转,有了主意,哈哈大笑道:“白雪,你用的离间伎俩太老套,你当我漕帮的人都是三岁小孩,你鼓动他们造反也要选一个更好的计谋。你说我是假帮主,你有什么证明,你发现真帮主,为何不将他的尸首弄出来,你这样空口说白话,有谁会上你的当”。 “你这个畜牲,”阳春白雪骂道:“你不要以为死不承认就没事,”阳春白雪转身对佟堂主他们道:“你们想想,有哪个亲生父亲会轻薄自己的女儿,有哪个父亲会狠毒地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有哪个丈夫会残忍地杀死自己的夫人,你们再想想,漕帮这几年来的变化,漕帮原来是江湖堂堂正正的第一大门派,备受武林人士尊重,而如今你看看这个畜牲所做的事情,哪一件是名门正派能做的,再看看你们身边的这些黑衣人,他们都是武林各门派的掌门和侠士,他们被这个畜牲擒来喂下迷药,让他们丧失心智,成为杀人工具的药人,这难道也是堂堂漕帮所做的事吗”。 “任你嘴巴再会说,将死人说成活人,也不能掩饰你的伎俩,你不要白费心机,先吃我一掌”。假阳关道说着突然出手,速度之快让人想不到,掌中带着应尽蕴蕴紫气,这正是他的坤倪乾端功的一招,掌还未到,阳春白雪就已经感受到假阳关道掌中的真气,这股真气太过强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阳春白雪想要运气抵挡,却发现身上的内力被假阳关道掌中的真气压制聚集不起来,待要避让,身体却被假阳关道掌中真气牢牢吸住,无法动弹。 坤倪乾端功的厉害程度阳春白雪没有想到,假阳关道才发一掌,内力不弱的阳春白雪竟然不能避让,这一掌如果被击中,阳春白雪明白她的小命不保。 一道白光真射假阳关道出掌的手腕,是谢天恩在危急之中急发指剑。 谢天恩身上阴气在鬼园的地牢里被降服后,他的内力大增,再者他的任督二脉被打通,他的内力好像源源不断永远也使不完。他在练鸳鸯蝴蝶剑的时候,千拂手的功夫也没有拉下,千拂手有他的阴阳真气相助,威力更大。 第 89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0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90 章 但是假阳关道出掌的手由真气护着,而且真气太强,谢天恩的指剑仅使假阳关道的手一抖,但是就这么一抖也解了阳春白雪的围,阳春白雪顿觉压抑自己胸口的一股真气减弱,她自己的内力得以恢复。她不敢怠慢,趁着内力正在恢复之际,转身避过假阳关道,从他的魔掌中逃脱。 假阳关道待要再发第二掌,谢天恩已将阳春白雪拖回,他和陆真珍亮出双剑,一招蝶萦三匝,飞向假阳关道。假阳关道喝一声:“来得好,”他收掌如陀螺般旋转,越转越急,旋转的身体周转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青雾,谢天恩知道那不是雾,是假阳关道散发出的护体真气。 陆真珍自从跟谢天恩练成鸳鸯蝴蝶剑后功夫大增,谢天恩又为陆真珍打通任督二脉,更使她内力无穷,你看她手中三尺软剑捷走如飞,挽出剑花朵朵,她的七彩长裙在剑风中轻逸飘摇,宛如一只展翅飞翔美丽蝴蝶。陆真珍回首划剑,软剑刺破假阳关道的护身真气。 假阳关道并不着急,他待剑将要剌中身体时才挥袖向前,这就么轻轻一挥,陆真珍连剑带人被甩出老远。谢天恩本是跟着陆真珍的诱招从侧面实攻,在陆真珍的剑刺破假阳关道的真气时,他的剑也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入假阳关道。 但是,谢天恩没有想到他的剑剌中假阳关道时,却剌不进去,假阳关道周身另有一股激流护着自己,谢天恩的剑剌不进那股激流,反而被那股激流反弹出来,将他弹出老远。 “噗通,”陆真珍迎面朝天摔倒在地,她手中的剑不知被抛向何方。 “噗通,”谢天恩也摔下,不过他比较幸运,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摔倒在陆真珍的身上,被陆真珍抱个满怀,就听得陆真珍“哎哟”一声,她的肋骨被压断。要不是谢天恩机灵将手中的剑抛开,陆真珍没有被谢天恩压死,也要被他手中的剑剌死 假阳关道就用一招,就破了周老英雄赖以成名的鸳鸯蝴蝶剑,众人面面相觑。 此时的阳春白雪想起张嗣成真人说的话: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现在这种情景,假阳关道的坤倪乾端功太强,连鸳鸯蝴蝶剑都奈何不了,唯有按照老道士的话与天恩哥哥试试他们没有练成的鸳鸯蝴蝶剑了。想到这里,阳春白雪捡起被谢天恩和陆真珍抛掉的软剑,从陆真珍身上拉起谢天恩,她附在谢天恩的耳边道:“天恩哥哥,你可知剑随心生,心随意转,我们抛开鸳鸯蝴蝶剑的招式,按照自己的意识去打”。 “剑随心生,心随意转?”谢天恩还没有完全明白阳春白雪的意思。 “将剑之有形藏于无形,剑随心生,心随意转,忘记鸳鸯蝴蝶剑的剑招,忘了你我软剑之雌雄,其上不皎,其下无味,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天状之状,无物之象”。 谢天恩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他的聪慧在阳春白雪的引导下早已打开,阳春白雪的“将剑之有形藏于无形”他一点就通,他接过阳春白雪手中的剑,点头道:“白雪,我们来一套鸳鸯蝴蝶无形剑,将这个假帮主杀得稀里哗啦”。 “嗯,”阳春白雪两眼透出欣喜的光芒,她为她心爱的天恩哥哥如此聪明而欣喜:“天恩哥哥说得好,鸳鸯蝴蝶无形剑,就叫这个名字”。阳春白雪忽然一笑道:“天恩哥哥,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想抱你”。 阳春白雪张开双臂:“那就来吧”。 谢天恩曲臂将手中的软剑贴在胸口,右脚掂起,左脚划圈,一声“白雪,我来也,”众人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谢天恩已经将阳春白雪搂住,两个人在转着圈子,越转越快,到最后只见一团虚影,虚形中传出俩人嘻笑开心的声音。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在原地转圈却是鸳鸯蝴蝶剑中蝶萦三匝的一部分,但是按照蝶萦三匝的套路,须先由女方持雌剑来到敌方面前引敌,男方紧随其后,当敌方接招或躲避的时候,男方在后路搂住女方的腰,将女方转到男方身后,以避开敌方的进攻,同时男方在转圈时暗中出手攻击敌方。 现在的谢天恩和阳春白雪没有完全按照蝶萦三匝的套路来走,当时谢天恩只想抱住阳春白雪,阳春白雪也为天恩哥哥的聪明而激动,一心想搂住对方,便随心而动,先行抱住对方,当俩人抱个满怀时,谢天恩激情涌动,便不顾三七二十一低头吻住阳春白雪。 假阳关道功力很高,透过虚形看到谢天恩在亲吻阳春白雪,他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不知”,他运动坤倪乾端功,便要出招,可谁知虚影中出伸出两剑,抵住假阳关道,假阳关道也不着急,他仰头向后,飞起右腿横扫虚形。 假阳关道仰头避开双剑,起脚踢中虚影,但是他没有感觉到有人中脚,却感觉到脚底心一阵刺骨的寒冷,再想收脚,却见虚形中滚出一人来,手中两支剑再袭他的下鄂,假阳关道硬生收腿,又一道人影跟着假阳关道的腿过来,这道人影横着倒地,弹出双脚,踢中假阳关道单立的另一条腿上,假阳关道只感觉被踢中的左腿如火烤般疼痛,他站立不稳,被踢出一丈开外。 两道人影随即又合拢,转成一团虚影。谢天恩好高兴,没有想到就这么轻易地将假阳关道踢出老远,刚才阳春白雪一人持两剑刺向假阳关道,而谢天恩腾出双手,将身上阴冷真气运至手中,等着假阳关道出拳或出脚,假阳关道果然中计,他避让两剑的同时,踢腿进攻,当假阳关道的脚踢进来时谢天恩双手合拢,上下合击,他双手的内力带着刺骨般寒冷的真气,一举击中假阳关道的脚,假阳关道便觉着脚底心寒冷,因为谢天恩这股阴气太过寒冷,假阳关道没有觉得脚已受伤。 一攻一守,这本是鸳鸯蝴蝶剑中的蝶走高低,如果按照原来套路,女方出剑相诱,男方持剑守候,敌方避让女方的剑时,男方从下方攻击。这一招对付寻常的武林高手尚可奏效,但是对付已经练成坤倪乾端功的假阳关道,就不堪一击,假阳关道会认为女方的剑太弱,他不用躲避,而是直接进攻女方,等男方再出手,女方可能已被假阳关道击倒。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使出这一招时也是无心之举,谢天恩搂着阳春白雪一边吻一边转,他的手碰到阳春白雪的手,便将手中的剑交给阳春白雪,在俩人转到假阳关道身边时,阳春白雪想起蝶走高低,便双剑齐出,假阳关道见虚影出显出双剑,以为俩人一起攻击,故没有硬性直接接招,而是避开双剑再出腿,他没有想到谢天恩正在那里等着他。 一击成功,阳春白雪再出双剑,假阳关道收腿避剑,谢天恩跟着对方的脚出击,他横倒在地,曲起双腿,弹向“金鸡独立”的假阳关道的左腿,这次谢天恩的双腿内力中贯满阳刚真气,谢天恩奋力一击,将假阳关道击出丈外。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再成功,并未容假阳关道喘息,紧跟着俩人又搂在一起转过去,谢天恩在转的过程中又要吻阳春白雪,阳春白雪开心,反张嘴将谢天恩的嘴唇咬住,大概是阳春白雪太过兴奋,用力没有把握好,咬痛谢天恩,谢天恩啊的一叫,松开双手,从阳春白雪的头顶跃过,接过阳春白雪手中的一把剑,翻身扑向倒在地上尚未爬起的假阳关道。 假阳关道见谢天恩袭出,想站起身来接招,谁知双腿一软又跌倒在地,看来假阳关道双腿已经受伤,无法站立起来。 假阳关道的坤倪乾端功虽然已经练成,但是因他在练功过程中先是走火入魔,后又喝下谢天恩特意为他配制的毒奶,根基不如原先那么扎实,只能将坤倪乾端功练到九成五,最后那半层因他的根基受损始终练不成,如果是练到十成,坤倪乾端功就会在练功之人身上产生强大的真气,这股真气护体,刀枪不入。现在的假阳关道虽然也有真气护体,一般的刀枪刺不进,就如起初陆真珍刺假阳关道的一剑那样,陆真珍的任督二脉已经被谢天恩打通,内力不弱,但是她的剑刺进假阳关道的抗体真气后已是强弩之末,轻而易举地被假阳关道撂倒,谢天恩当时也跟着刺出一剑,但是他为救陆真珍来不及运动全部内力,故他那一剑刺中假阳关道后,被假阳关道体内的真气弹出。 但是刚才的情景就大不相同,阳春白雪双剑诱敌,分散假阳关道的精力,谢天恩运足内力先给予假阳关道一击,再跟着弹腿一击,这两击都是在假阳关道分神分精力的情况下出手的,谢天恩运足内力奋力一搏,是谢天恩的最强一击,假阳关道此时的护体真气已经挡不住谢天恩的攻击,假阳关道因此双腿受伤。 假阳关道虽然双腿受伤,但是上身的护体真气仍然很强,他见无法站立躲开谢天恩的一剑时,便强行运动真气,肉掌拍向谢天恩的剑。假阳关道虽是肉掌,但有真气护着,肉掌击到谢天恩的软剑时,手没有被剑刺伤,而是软剑受不了假阳关道的真气,偏向一边,谢天恩一剑走空。 阳春白雪没有闲着,在谢天恩跃过头顶时,她仰身向后,以剑当刀,当头砍向假阳关道,假阳关道刚刚避过谢天恩的一剑,见头顶上又有剑影,他也学着阳春白雪朝天仰倒,双手向上一托,手中的真气将阳春白雪的剑震飞。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怎一个爱字了得 假阳关道双腿盘坐,人如陀螺般旋转,越转越急,旋转的身体周围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青雾,假阳关道双腿受伤,现在不能与谢天畏和阳春白雪缠斗下去,必须尽快制服他们,故他准备使出坤倪乾端功最厉害的一招,想一举击毙对方。 帮主屡屡受挫,坐在地上光转不动,欧阳常洪以为帮主遭受重伤不能再战,需要调息,他又见谢天恩和阳春白雪在靠近帮主,心想此时不能让谢天恩和阳春白雪靠近,他口哨响起,站在身后的药人听到口哨声,便一起冲到假阳关道身边,将假阳关道团团围住,将谢天恩和阳春白雪与假阳关道隔离开来。 药人刚刚围住假阳关道,异像发生了,假阳关道真好积聚全身内力,使出坤倪乾端功的最后一招天崩地裂,只见假阳关道周身突爆巨大的响声,如睛空霹雳,围在他周围的药人被震飞,一个个口吐鲜血而亡。在场功力低的人也受不了这声霹雳纷纷倒地。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被药人隔在外面,药人震飞时他们也感到有一股巨大的热浪狂卷过来,谢天恩叫声不好,一把抱住阳春白雪来个就地十八滚,滚出老远,避开那道巨浪,谢天恩没有感觉什么,可是阳春白雪毕竟功力不如谢天恩,刚才受到那股热浪和霹雳的侵袭,心中蚀浪翻滚,大口呕吐起来。 假阳关道的最后一搏,没有杀死谢天恩和阳春白雪,倒将药人悉数击毙,他在作出最后一搏后,也使尽全身内力瘫倒在地。 阳春白雪不顾自己呕吐,对谢天恩道:“快,这是机会,快去杀死他”。 谢天恩持剑奔向假阳关道,祝家庄众人也一起杀过来,周风和阳春雪死盯着欧阳常洪不放,欧阳常洪虽然也武功高强,但经不住周风和阳春雪连手,被周风和阳春雪逼到墙角,此时突然窜出梅干菜,他手举刀落,将欧阳常洪一刀杀死,梅干菜哭道:“洪妹,我为你报仇了,为你报仇了” 母夜叉三狼见势不妙想逃,被武茶人和武秋予用刀逼住,武秋予抽泣道:“杀死哥哥的凶手也有你,今天看你往哪里逃,我要杀死你为哥哥报仇”。三狼不是武茶人和武秋予父女俩的对手,没有几个回合就狗命玩完。 谢天恩已剑指假阳关道,此时的假阳关道在作最后一搏后已全身无力地倒在地上,谢天恩要杀他如同杀鸡般容易,但是漕帮的三大堂主和六大护法拦住谢天恩,佟堂主道:“谢少侠,不可下手,他毕竟是漕帮帮主,白雪的父亲,不可杀他”。 阳春白雪从地上爬起,她红着眼睛对佟堂主道:“佟堂主,你还不信白雪的话吗,他不是我的父亲,他不是漕帮的帮主,他是假的”。 佟堂主道:“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能下断定”。 谢天恩想起药人脸上都蒙有人皮,假阳关道可能也蒙有人皮,他丢下剑抓住假阳关道,伸手将假阳关道脸上蒙着的人皮揭下。 突然人群中有人惊叫一声,谢天恩回头一看,是祝三娘,祝三娘惊诧得张大了嘴巴。 人皮下面出现一张陌生的脸。 阳春白雪对佟堂主道:“你们看看,他是不是假的,他杀死我的亲生父亲,假扮帮主进入漕帮,后来又杀死我的娘,”阳春白雪想到在上客堂娘被眼前的这个假阳关道杀死的惨景,痛不欲生,她抱住谢天恩大哭来:“天恩哥哥,我好心痛,你替我杀死他,为爹娘报仇”。 谢天恩问假阳关道:“你到底是谁?” 假阳关道坐在地上好像已恢复一点气力,他冷笑道:“你想知道我是谁吗?”假阳关道对谢天恩招手道:“你过来,我告诉你,”谢天恩刚一犹豫,就见假阳关道衣袖飞出几道亮光,直奔谢天恩胸口,谢天恩紧靠假阳关道,要避让已来不及。 “啪啪啪”三声,假阳关道袖中的三枚如柳叶般大小的飞刀全部射中,可是,它们没有射中谢天恩,而是全部射进祝三娘的胸口。刚才假阳关道放暗器偷袭谢天恩时,祝三娘就在谢天恩身边,她见谢天恩来不及躲避假阳关道的暗器,便奋不顾身地向前一扑,扑在假阳关道的身上,替谢天恩挡住假阳关道的三枚飞刀。 第 90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1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91 章 假阳关道的三把飞刀深深扎进祝三娘的胸口,祝三娘胸口血流如注。假阳关道见祝三娘中刀,猛地抱住祝三娘,颤声问道:“怎么会是你?”谢天恩和阳春白雪也同时扑过去,谢天恩一掌撂倒假阳关道,抱起祝三娘喊娘。 祝三娘胸口流出的血呈黑色,并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显然是假阳关道的暗器有剧毒,谢天恩一时查不清是什么毒,便揪住假阳关道问道:“说,你的暗器沾的是什么毒?”假阳关道被谢天恩刚才一掌打得半死,口中也仅有一口游气,他望着祝三娘喃喃道:“没救了,没救了”。谢天恩搡着假阳关道:“快说,到底是什么毒?”假阳关道忽然怒瞪双眼,对谢天恩咬牙切齿道:“都是你,都是你,什么人中了我的毒都无救,毒是我特意为你和白雪准备的,你们能够弄毒奶害我,我也能够用毒药害你,只是没有想到,你们没有死,反害了三娘。就等死吧,我配的毒无药可救”。 其实也用不着解药,因为祝三娘的心被刺破,就是阎罗王来也无回天之力,但是谢天恩不死心,他不能够让娘就此为他死去,他问不出假阳关道的话,便试着自己尝毒,他拨下祝三娘胸口的一把小刀,割破自己的手腕,让祝三娘的毒血进入自己的血中,谢天恩一边哭一边割开自己的手腕,大颗的眼水滴在刀上。 谢天恩突然睁大了眼睛,祝三娘的血和谢天恩的血在谢天恩的泪水中完全融在一起,谢天恩要阳春白雪快去端一碗水来,阳春白雪不明就里开口要问,谢天恩不耐烦解释,只叫阳春白雪快点。水端来了,谢天恩将自己的血滴入碗中,又将祝三娘的血滴入碗中,两滴血在碗中的水里慢慢地融在一起,谢天恩突然抱住祝三娘哭道:“娘,你是我的亲娘啊……” 祝三娘在昏迷中听不见谢天恩的哭声,谢天恩运气给祝三娘,阳春白雪也运气相助,不一会儿,祝三娘缓缓醒过来。谢天恩见祝三娘醒过来,他连声喊道:“娘啊,娘啊,你是我的亲娘啊……” 祝三娘无力地露出笑容,她对谢天恩道:“天恩,我也把你当亲生儿子”。 谢天恩道:“娘啊,你是我的的亲的亲娘,是生我的亲娘”。听到谢天恩的话,阳春白雪也突然紧张起来,她问谢天恩:“天恩哥哥,你说什么?” “刚才滴血认亲,我才知道她是我的亲娘”。 “真的?”阳春白雪激动得涨红了脸。 “是的,我的血和娘的血完全相融,她是生我的亲娘”。 阳春白雪听到此言,也激动地抱着祝三娘道:“娘,您找到亲生儿子了,天恩哥哥就是您的亲儿子”。 谢天恩的话祝三娘听了,她盯着谢天恩紧看一阵。又转过头去问假阳关道:“我们的儿子真的一生下来就死了吗?” 此时的假阳关道也紧盯着谢天恩,刚才还奄奄一息的他,此时也精神起来,他对祝三娘道:“没有死,我将他送人了,他的腰间有一块鱼形胎记”。 阳春白雪掀开谢天恩的衣服,谢天恩的腰间印着一块如小鱼般的胎记,阳春白雪颤声道:“真的,真的有胎记”。祝三娘也看到谢天恩腰间的鱼形胎记,她猛然抬起头:“儿啊,娘的亲儿啊……”话语说到一半,因太过激动,毒血攻心,声音戛然而止。 祝三娘走了,她在为谢天恩挡暗器前不知道谢天恩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她付出的母爱同情深厚,她乐意做这些孤儿的娘,愿意给他们母爱,甚至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维护他们,她的母爱如山一般高,如海一般深,她用她的母爱,用她的生命告诉这些孤儿,告诉人们,人间有真情。 祝三娘不应该死,但是她却死了,而且是在找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的时候死去,她还没有来得及感受一下天伦之乐,甚至在得知谢天恩是自己儿子时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一眼。在场的人无不落泪。 雷电闪鸣,狂风大作,刹时下起倾盆大雨,祝三娘的情义感动苍天。 谢天恩急为祝三娘把脉,半晌不语,阳春白雪也抓住祝三娘的手,没有探到丝毫脉膊,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娘她……她……”谢天恩没有说话,他站起来将手中的飞刀对中假阳关道,口中恶狠狠地说道:“是你害死了娘,是你作的孽,”他挺刀便刺。 假阳关道闭起眼睛,等着一死。 阳春白雪打掉谢天恩手中的刀道:“天恩哥哥,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是他的亲生儿子,你,你不能杀他”。谢天恩挣脱阳春白雪的手,吼叫道:“我没有这个父亲,他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牲,”他抓住阳春白雪的身体使劲的摇着:“我要杀了他为娘报仇”。谢天恩愤怒着,咆哮着,将阳春白雪摇得晕头转向,他身上刚才被威武神炮炸伤的伤口又流出血来,他叫得越高,摇得越凶,身上的血流得越多:“我不要这个父亲,我不要,不要……” 阳春白雪抓着谢天恩的手不放:“我也不喜欢,我也不想要这个父亲,可是他的的确确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可以无情无义,可是我们不能不孝”。 此时又有一个人过来抱住谢天恩的大腿,谢天恩低头一看,是周云,周云死死抱住谢天恩哭道:“天恩哥哥,不要杀老爷,不要杀”。白倩倩过来要拉起周云,周云死活不肯起来,她对白倩倩说:“娘,你求求天恩哥哥不要杀老爷,不要杀……”白倩倩脸上有泪:“我上辈子不知作的什么孽,生下你这个孽子”。周老英对周云吼道:“过来,你这个逆畜,周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周云见爹娘都不帮她,她又转身求哥哥周风:“哥哥,你求求天恩哥哥,云儿不能没有老爷”。周风转过头去,不理妹妹。站在周风身边的阳春雪来到周云面前问道:“云妹妹,你真的爱老爷吗?” 周云是满脸眼泪鼻涕:“嗯,老爷对云儿好,云儿离不开老爷”。 “你可知道他是假的漕帮帮主,他坏事做绝,没有人性?” “老爷他对云儿好,我只要老爷,云儿不管老爷是好人坏人,云儿要跟着老爷”。 “但是他今后没有武功,没有家到处乞讨,你也跟着他吗?” “跟,云儿跟着老爷做叫化婆,云儿跟着老爷老快活,很开心,受苦受累就是死云儿也不怕”。 阳春雪听得很感动,她不再问下去,她想起假阳关道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想到他全无廉耻地调戏自己,肆意轻薄自己,她恨不能将假阳关道千刀万剐。偏偏是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周云却愿意为他受苦受难,甚至为他去死,阳春雪实在想不明白假阳关道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周云如此地痴情。看着周云一副痴心无悔的样子,便不再阻拦下去,她想要去劝谢天恩,被阳春白雪拦住,阳春白雪告诉周云,假阳关道练坤倪乾端功不能人道,周云得不到做妻子应该拥有的一切。周云却说她不知道什么是人道,但是老爷给她的快乐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只要有这种快乐,她已经很满足了,没有其他要求,也不管老爷能不能“人道”。 阳春白雪道:“如果一个男人不能人道,你就不能做一个真正的妻子,你享受不到一个女人从男人那里得到的全部乐趣,你更不能生儿育女,你们不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周云道:“只要老爷对云儿好,云儿就很满足,云儿什么也不要,只要老爷,云儿不能离开老爷”。 假阳关道开口了,他被周云对自己的深情所感动,他长叹一口气道:“云儿,不要求他们,老爷死后你要回家跟你爹娘好好活着”。周云听得此言转身抱住假阳关道大哭:“云儿不要老爷死,云儿不要回家,云儿跟着老爷一起死”。 假阳关道紧紧搂住周云。 谢天恩从咆哮中冷静下来,看看周云,又看看假阳关道,也长叹一口,阳春白雪见谢天恩情绪稳定下来,便轻声对他道:“你废了他的武功,不能让他以后再害人”。谢天恩点头,出手废了假阳关道的武功。 阳春白雪问假阳关道为什么会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要杀害她的父亲,为什么要假扮漕帮帮主。 假阳关道心里十分复杂,他练成坤倪乾端功后,想剿灭祝家庄,为了更有把握,他从大宋国刘福通教主那儿借来两门威武神炮和三千精兵,本以为能够一举成功,谁知大炮和三千精兵半途调走,他的坤倪乾端功没有打得过谢天恩和阳春白雪的鸳鸯蝴蝶无形剑,他还倚重的药人却被自己的坤倪乾端功打死,自己也束手就擒。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是假阳关道的眼中盯,肉中刺,如无这两个人与他作对,他早就灭了祝家庄和茶乐帮,他们不仅破坏他的大事,还设计让他喝下毒奶,武功尽失,使他差点被刘教主撤换,刘教主心狠手辣,他说的撤换实际上就是死,要不是刘教主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替代他,他现在早就没命了。故他对这俩人恨之入骨,在被擒后仍然作垂死一搏,用暗器刺杀俩人。 到祝家庄他意外地见到自己的结发妻子祝三娘,他不知道妻子已经改名祝三娘,等到祝三娘中刀倒在自己面前时,他才认出祝三娘就是被自己休掉的结发妻子,他当时心潮起伏不能平静,因为这一生他唯一亏欠的人就是她,可是,祝三娘最终是死在自己的暗器下。 假阳关道知道如果攻打祝家庄失败,刘教主是不会留情的,他现在彻底失败了,他绝望地等着他的死对头谢天恩和阳春白雪杀死自己。 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他心动起来: 他知道谢天恩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周云为他求情; 谢天恩没有杀他。 假阳关道第一次感觉到人间真情是如此地温暖,他不仅扪心自问:我为大宋国牺牲许多,得到些什么?真的值得你放弃亲情抛妻离子? 阳春白雪问他那三个为什么,他在沉思后终于将隐情讲出。 假阳关道的真名叫慕容荻,他本是刘福通任教主的白莲教护法,白莲教成气候后,拥小明王为帝,成立大宋国,与朝庭作对。在白莲教成立之初,刘福通便想到武林,如果收服武林为自己所用,白莲教的实力更大,刘福通便派慕容荻混入江湖,设法打入武林最大的门派漕帮,利用漕帮的势力收服武林各大门派。刘福通在派慕容荻入江湖时,刘福通要慕容荻杀了自己的妻子家人,以防泄漏秘密,那时,慕容荻与祝三娘夫妻情深,而祝三娘正怀揣六甲,慕容荻迟迟不能下手,刘福通威逼慕容荻,如果慕容荻不动手,他便派人下手。慕容荻深知刘福通心狠手辣,在祝三娘生下孩子后,将孩子送给他人,慕容荻对祝三娘谎称孩子已死,并以祝三娘不能给慕容家添加子孙,让慕容家断后为由,一纸休书将祝三娘休了,慕容荻要祝三娘走得远远的,最好隐姓埋名。 慕容荻对刘福通谎称已处理妻儿,刘福通为了使慕容荻更加绝情,让慕容荻练坤倪乾端功,坤倪乾端功属邪门武功,练习此功后将会失去人道,人格性情也会大变。此后慕容荻在刘福通的安排下进入漕帮,先是跟帮主阳关道学徒,暗中熟悉阳关道的性格习惯,慕容荻在阳关道身边呆了五年,阳关道的性格习惯他了如指掌,在刘福通拥小明王成立大宋国的时候,慕容荻下手杀死阳关道,他自己假冒阳关道当上漕帮帮主。 谢天恩听完慕容荻(即假阳关道)的叙述后沉默不语,半天才对慕容荻道:“你走吧,希望你以后能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慕容荻想对谢天恩说什么,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是没有说出来,他跪在祝三娘的尸首前磕了三个头,周云扶着假阳关道起来,步履蹒跚地离去。 “等等,”是阳春白雪的声音,阳春白雪叫住正要离去的慕容荻道:“你到哪里去?你现在是武林公敌,你离开祝家庄后,便会遭到追杀,你身无功力,如何保得住性命”。 第 91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2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92 章 “不管他了,走到哪里算哪里,被人杀死也是我罪有应得”。 阳春白雪道:“天恩哥哥不杀你,是因为他不想成为不孝之人,但是他废了你的武功后再赶你到江湖,也等于杀了你,我们不能这样做”。阳春白雪回头对谢天恩道:“天恩哥哥,白雪有一个请求,是不是暂时先让他住在漕帮的后院,等到为你娘、我爹娘做完安奉大礼后,再找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让他们去好吗?” 谢天恩想想阳春白雪说得有道理,如果现在就让慕容荻走,他必死无疑,还是让他先在漕帮住下再说,谢天恩点头。阳春白雪遂对佟堂主道:“佟堂主,请你派人将他们安排在漕帮后院住下”。 佟堂主领命。 谢天恩抱起祝三娘的尸首来到院内,祝家庄的大客厅已被大炮炸毁,谢天恩只得将祝三娘的尸首放在厢房内,他安置好祝三娘的尸首后对阳春白雪道:“我们先为娘设灵堂,明天再去鬼园将你爹的尸首接过来,最后到漕帮一起办丧事,为他们举行安奉大礼好吗?”阳春白雪感激天恩哥哥现在还能想到她的父母,点头同意。 “无量天尊,”是正一教掌门张嗣成真人的声音,他走进厢房对阳春白雪说道:“老道的徒儿就在这里,刚才老道观天象,发现天上一颗星宿坠落,便知是徒儿归天,老道追赶坠落的星宿来到这里,我的徒儿一定在这里,快告诉我,是不是有一个道士死了?” 阳春白雪道:“这里没有道士”。 谢天恩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梅干菜?他问张真人:“你徒儿叫什么名字?” “张玉山,他身背一把红桃木宝剑,十六七岁的样子”。 “张玉山?”谢天恩一听不是梅干菜遂松了一口气道:“我二弟虽然是个道士,他也有一把桃木宝剑,可是他不叫张玉山,他叫梅干菜”。谢天恩说到梅干菜便四处寻找,不见他的人影,周风说梅干菜杀死欧阳常洪后便到后院陪洪邵篓。谢天恩心中有一丝不祥的感觉,对阳春白雪道:“跟我来”。 众人跟着谢天恩来到后院洪邵篓停尸房内,洪邵篓的棺木旁点着蜡烛,棺木上放着一封信,谢天恩打开一看,是梅干菜留给谢天恩的信: 大哥,原谅我没打招呼就先走了,这半年来我一直在说洪妹不能死的理由,今天终于说完一万个理由,洪妹说过,只要我说满一万个理由她就会活过来,但是我说完后洪妹没有回到我的身边,臭婆娘说话老是不算数,既然她不过来陪我,我便去陪她吧。我知道不管我说多少理由,她最想听的就是一个理由,但是这个理由我迟迟没有说出。今天我手刃欧阳常洪,为洪妹报了仇,我也说出第一万个理由:我爱她,因为我爱她,我便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阴曹地府孤苦伶仃地受难,我要去阴间陪她,在世我们不能成为夫妻,到阴间我们也要做一对鬼夫妻,我要爱她永生永世,再也不和她分离。 大哥,我已经随洪妹而去,请你将我们的棺木葬在鬼园里,那里是洪妹的家,自今以后那儿也是我和洪妹共同的家,请你在墓碑上刻我和洪妹的名字:夫张玉山,妻洪邵篓之墓。 谢天恩看得肝肠寸断,他刚刚失去自己的亲娘,现在又失去胜似同胞兄弟的二弟,他打开棺盖,洪邵篓凤冠霞披,梅干菜一身新郎妆,俩人搂在一起,两具尸首的表情都是那么安详,梅干菜安详的面容中还有一点点幸福。 梅干菜是服毒自杀的,他杀死欧阳常洪后回到后院,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凤冠霞披为洪邵篓穿上,自己也穿上新郎的衣服,喝下毒药后爬进洪邵篓的棺材里,搂着洪邵篓安详地死去。 梅干菜的原名叫张玉山,他在下山途中遇到洪邵篓,为了与洪邵篓开玩笑将名字改成梅干菜,最后因众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名,使他失去了被张真人搭救的机会,张真人看完张玉山(即梅干菜)的遗书后叹道:“玉山,这是天意,师父救不了你,天意不可违啊”。 尾声 尾声 办完丧事,漕帮众堂主和护法请阳春白雪做帮主,阳春白雪问谢天恩,谢天恩说他无意于武林恩怨,他准备先上法华山祭祀婆婆和两位师傅,然后行走江湖,悬壶济世,一来为完成三位师傅的遗愿,寻找《黄帝内经》,另一方面以自己的医术为深受苦难的百姓尽一点微薄之力。 “白雪,”谢天恩道:“我自小被父亲抛弃,深受人世间的苦难,我只想以一已之力,为同样遭受苦难的百姓送一点温暖,尽一份心”。谢天恩想起自己的娘,她以自己的生命证明世间自有真情:“我娘以她博大的母爱温暖着我们这些孤儿的心,我要以娘为榜样,以我自己的爱来关爱人间”。 阳春白雪笑道:“你愿意浪迹江湖,我也愿意与你一起做个流浪婆,我们有了家,有了爱,让爱施之于人,爱就会千百倍地得到回报”。 阳春白雪没有做漕帮帮主,她一心一意做谢天恩的妻子,与谢天恩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跟着谢天恩行走江湖悬壶济世,将他们家的温暖和爱广施于人。 众堂主和广大弟子见阳春白雪心意已决,只好请姐姐阳春雪做帮主。 慕容荻和周云来找谢天恩,周云红着脸告诉阳春白雪,她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妻子,老爷武功被废后又恢复人道,她享受到一个妻子应该享受的一切,老爷对她疼爱有加,她比从前更开心更幸福。 慕容荻对谢天恩道:“是离开漕帮的时候了,我想在你娘的坟旁建一间茅屋,我和云儿为你娘守一辈子墓”。慕容荻还说,大宋国被朝庭所灭,他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武功,失去了江湖,失去了大宋国,但是他得到亲生儿子,得到一个深爱她的妻子,得到天伦之乐,他动情地说道:“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如此”。 谢天恩和阳春白雪整理好行装,准备离开漕帮,陆真珍拦住谢天恩的去路,她问谢天恩:“恩弟,你答应过我,要照顾我一辈子,可你现在这么一走,不是违背自己的诺言吗?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谢天恩被陆真珍问得愣住了,他想起在祝家庄对陆真珍说的话:“姐姐,不要紧的,有我呐,从今以后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受委曲,不会让你流泪,让你真正过上仙女的日子,在我心中你是我永远的仙女,我会待你好,一辈子待你好”。 陆真珍说他不守诺言,还真是说中了,他要和阳春白雪离开漕帮,离开陆真珍,确实是在抛弃她,说什么将爱施之于人,用自己的爱关爱人间,眼前却有人被他的爱伤害着,谢天恩想对陆真珍说什么,但是他想起上次阳春白雪的不开心,便尴尬地望着阳春白雪,阳春白雪抿着嘴笑道:“你看我干吗?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解决”。 谢天恩涨红着脸不知所措。 陆真珍“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恩弟,姐姐逗你的,姐姐会永远记着你的一片心。姐姐拦着你是为了祝福你和白雪妹妹”。 陆真珍说完要走,被阳春白雪拦住:“陆姐姐,你可是天恩哥哥拜过堂的妻子,你还能走吗,你总不能让天恩哥哥背上无情无义的骂名吧?”阳春白雪挽着陆真珍道:“我们一起回法华山,共建一个家”。 武秋予在暗处目送谢天恩、阳春白雪和陆真珍三个人离去,她泪流满面:再见天恩哥哥,祝你们幸福。武茶人出现在武秋予的身边,他深知女儿的心思,他对武秋予说:“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你不能像你哥哥那样,爱在心头口难开,你要勇敢去追求”。 武秋予醒悟,她追上前去拦住谢天恩,红着脸道:“天恩大哥,你要不要一个辅床叠被的丫头?” 全文完 二零零六年三月三日于江苏常州 后记 后记 三月三日是我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的纪念日,我还记得当年在团旗下举手宣誓,记得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若干年后的三月三日即二零零六年三月三日夜二十三时,我的第一部长篇武侠小说《鸳鸯蝴蝶无形剑》收笔完稿。以前虽然天天盼着这一天,可是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没有兴奋,没有晕倒,只有累。合上笔记本电脑,我呆呆地看着它,心想:就是它伴随我近两年的时间,将鸳鸯蝴蝶无形剑写完,我辛苦它也跟着受累。 这是我写的第一部长篇武侠小说,有正文三十,却被网站退回,当时对我的打击很大,但是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的书有一百多个网站在转载,超过二十万人看过或光顾过,有许多人留下中恳的的意见。 第 9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93 章 鸳鸯蝴蝶无形剑 作者:言武含笑 第 93 章 在我写书的这段“非人”的日子里,我身边的许多朋友给予我很大帮助,还得到许多读者的鼓励和支持。 冰纯紫蝶是第一个写书评的读者,她的书评有鼓励:写得不错,尾尾道来真像那天火车上跟我讲故事一样,很美妙。也有批评:不过呢,恕我直言,古代小说最好不要用现代语,比如:“毛毛雨”之类的语言。这条书评给我的鼓励是巨大的,在以后的写作中我一直记着冰纯紫蝶的意见,遗憾的是,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冰纯紫蝶的身影,但是不管是什么情况我要对你说声谢谢。 《红叶纷飞》作者阿达是最早发表系列评论的读者,并且一直支持到如今,她在我心目中份量一直很重,这本书如果没有她那么多的支持,也不会有以后许多非常好的灵感,下面我摘录几段她的评论: 这一章精彩啊!大侠你写事情真有一手!人物名字取的也蛮有特色哦!现在才翻看了二十多节,也没的时间仔细看。寒假回去一定从第一章开始,慢慢地看他个够。 今天我不写了,看你的大作吧!我还有话要说哎!你们那个义仁堂的老家伙真是搞笑,可以和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媲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 “你们这三个小兔崽子,就是教育不好…”、“他可是老先生的师弟噢…”、“共享伞下的一片空间”。这些句子还真有点不搭调呢。呵呵。刚才翻了三四个小时,这回是真的翻完了,嘿咻!累死我了。大侠好功夫,写的真带劲,真不知道中间那么多的药方怎么搞到的啊? 今天进网吧的时候听到一群从里面出来的男生在谈什么“阳春白雪”、“阳春雪”,我那个惊讶啊,大哥你影响力真是大哎,这里是武汉大学耶!什么时候有一群人谈论我的小说我做梦都要笑醒了。我特别喜欢大侠的人物语言描写,他们说话都蛮带劲的!还有啊,里面的武功写的挺有美感的,拍成电视剧肯定好看!这些章节我都喜欢咧。 言大侠新年快乐!这几节写的蛮精彩,人物性格刻画得很到位!不过大侠写的人物形象过于鲜明,大善大恶的人物比重有些高,希望以后可以刻画一些性格比较复杂的形象,那样文章一定会更加出彩,期待大侠新的一年里带给我们更精彩的篇章。 后,更得到许多作家写手的指点和帮助,如苍龙取水、愫琼、媛筠、叮咛、留柳、荒洋、冰清影、hshup、冰莹胡、死亡蝴蝶、wk417717、苏雨轩、水月夜、木香、溜须拍马、水若烟、穿林海、大小说迷、风依辰、西门月影、书真好看、纳兰圣德、林海无涯、河边湿鞋、海上钢琴师、三甲里、结庐人境、牧野鹰扬、时空隧道、lvegg等等。 《花郎酒虫仙侠传》作者苍龙取水在我灵感枯竭的时候对我说:对于写小说的人灵感最重要,呵呵,坚持也最重要,不管小说好不好只是喜欢写,也只是想写,喜欢把一片白纸搞得五彩缤纷,喜欢把一片天空搞得色彩斑斓.。 他还提出许多建议以激发我的灵感:给大哥一个建议,在鬼园这一章可以加一些僵尸鬼怪什么的,一定会很好看的。 我写得比较顺笔的时候,他及时给我鼓励:过年这一章写得很热闹,有缘人在一起团聚,而且还引用了年的故事,对于人物的刻画和描绘方面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愫琼的评论很到位: 血浓于水,真正的阳关道一定有着深深的亲情,人间的路有亲情的存在才走得顺畅,看来言武哥哥最终还是表达了人间有亲情,我对阳关道的失望之情也化为乌有,留下的是对假阳关道的恨。 生活有太多的遗憾和无可奈何,洪邵篓的死让我伤心不已,一万个理由都不如那一个理由让人心醉,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言武哥哥的书真得很吸引人。 愫琼的鼓励也非常及时: 言武哥哥的书实在是越来越好看了,过年心理描写和细节描写都写得很到位,而且人物神态也写得很传神,小说的风格幽默诙谐,引人入胜。 真假帮主这一节写得不错,语言简洁明快,毫无拖沓之感,此文故事情节曲折,武功招式写得自然逼真。在此恭祝言武哥哥的作品更上一层楼。 《凤舞九天》作者媛筠看我的评也很及时,往往一两句话就能画龙点睛: 天恩的确很聪明,而雪雪这么夸他,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对他的情意,事实上,他的确满聪明的吗。 大哥的书最是震撼人的心灵!洪邵篓死了,梅干菜?怕是掉入深渊吧! 我哭了,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写洪死啊! 炸得我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好看啊! 媛筠还承诺在我的书完成后作细细评价,媛筠,我的书已经写完,等着你的评价。 《我爱的人不是你》作者叮咛的评价将我捧到云里雾里,我很汗颜: 文风刻意追求华丽的书通常内容空洞,大哥的书内容充实朴素、文笔流畅、说理透彻,是真正的大气之作,值得所有后辈效仿,投票支持! 从何时起,支持你成为我每天的必修课。若问大哥的作品为何如此倍受关注,一句话:唯心而已!用心的作者值得所有人的尊重,这份荣耀你受之无愧!期待你的无限惊喜!我们永远支持你! 叮咛不仅对我这本书评价很高,还在我准备写的第二本书《现在开庭》上倾注很多心血,帮我分析男女主角的情感和内心,并亲自写序,她对人物的理解远远超过作者本人,她的很多看法,作者想过,但是没有深入过,没有仔细分析过,作者仅仅是为男女主角画了一张像,而她的分析,为他们注入灵魂。 叮咛的问候更感动我心:创作之路是艰辛的,等待更新的日子是甜蜜的,结局再完美都是伤感的。看到我的问候疲惫的你会展颜一笑吗?会笑着说没有留下遗憾吗? 我要对叮咛说看到你的问候疲惫的我会展颜一笑,会笑着说有你的问候我没有遗憾。 冰清影、hshup和冰莹胡是这本书的忠实读者,冰清影每次出现都伴着她的催稿,有时候我见到她要快快更新的意见心就紧张,只有加快写作,尽快更新。但是不见她的身影又想她,过年的时候很长的时间没有见到她,我突然发现,不见她的身影我有时竟然提不起写作的兴致,当她再次出现时我欣喜若狂,一口气写下整整一大章,那一夜我写到凌晨两点。 Hshup对这本书看得很细,否则是不能写出如此书评的:现在到了最为难的时候了,周风要怎么选择哪?其实如果阳春白雪不做那没良心的事,陆真珍和周风就不会经历如此磨难了,哎!阳春白雪其实尽管被利用但是又不是药人她怎能做出那种火烧的事情哪。在心里是很难为真珍原谅白雪的,只能是恨了。不过也许真珍只能出家做尼姑了,否则跟一个仇人的胞姐真要让她一辈子为难了,倒不如清灯长伴,忘却一段令人心痛的缘分。 冰莹胡在的新年祝福更是难忘:过年回家,可心里还是记挂着.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写出更好的书!祝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留柳、冰莹胡、wk417717等朋友也留下很多评一直伴随着这本书,因为他们的书评留得太多,我不一一例举。如果有一天我的书能出版,我会将他们的里,这些书评是我最宝贵的财富。 在这里还要感谢小张飞刀:“给你泼盆冷水吧,写的实在不怎么样的”。在众多的鼓励和支持声中,你及时给我泼了一盆冷水,让我清楚是认识到,虽然有众多的鼓励和支持,其实我的书确实不怎么样,要更加用心思去写,这样才对得起那些赞扬我的朋友们。谢谢你,小张飞刀,你的批评是另一种鼓励,比赞扬更宝贵。 对一个写书的人来说,真正的财富不是金银珠宝,而是朋友们的关爱之情,是朋友们的批评和鼓励,我将永远珍藏这些宝贵的财富。 言武含笑 二零零六年三月五日 ~~~~~~~~~~~~~~~~~~~~~~~~~~~~~~~ 小说下载尽在 ——恋耽美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第 93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