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 χìNYzω.c0м 春宵 屋子里光线幽微,木榻伴随律动嘎吱嘎吱作响,弥漫燥热的气味。 是情欲味,糜烂而浓烈。 两对龙凤烛燃尽大半,地面散落着大红喜袍,摇曳的床帐间,交迭的躯体若隐若现。 当被身上的男人翻过去按趴着,从后面将滚烫的性器再度慢慢挺进穴里,华离肚子里一片饱胀和火辣。 异物入侵的感觉很强烈,视野迷糊中,她咬了咬唇,断断续续喊:“应……应萧然……” 只有这种两个人都头脑混沌的状况下,才敢直白地叫他名字,而不是小舅舅。 应萧然听着她的胡言乱语没说话,手往腰下一抄,将人抬起来,迎合自己胯部的撞击。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除了额头渗出几滴汗,只是本能地,毫无章法地重复动作。 华离被顶得往前一下一下耸。 陌生的快感袭上来,盖过最初剧烈的阵痛。 尽管她想表现得矜持,却控制不住诚实的反应,何况是和暗暗倾慕的人这般肌肤之亲。 穴口汁水开始泛滥,混杂丝丝缕缕象征处子的血淌出,被捣飞溅湿鸳鸯被褥。 两人上半身衣服凌乱不堪,下半身不着寸缕,赤裸纠缠。 应萧然垂眸,看着那点点刺眼的红色,短暂迟滞。 但也仅是短暂。 她的腰向下软软塌着,和翘起的臀形成一道纤弱的弧线,姿势乖巧。 里面实在紧得厉害,每当进去的时候,都舔吮包裹着迎接,退出去的时候,又死死绞缠他,似在挽留。 合卺酒里有利于房事的催情药,应萧然偶尔清醒一瞬,面无表情看着身下的人,小小的,完全被自己罩住。 他知道不是梅宁,理智抵抗这种沉沦想拔出来,身体却违背意志贪恋着湿热与紧致。 这不像是男女欢爱,更像是雌雄动物间原始欲望的交媾。 耻骨碰撞,每一次抽插都发出咕叽的水响。 黏滑液体顺着穴口滴落,华离难以忍受那让人脸红耳热的声音,咬住手背漏出青涩的,细细的呻吟。 这样的呻吟似乎更助兴,勾起男人体内的欲望。 应萧然眼神暗了暗,龟头以匀速沉重的力量捣开内壁,烫平褶皱直抵花心。 肉与肉摩擦,阴茎在细窄的甬道里进进出出。 羞耻又欢喜的心情不断膨胀,华离鼓起勇气,娇声问:“应萧然……抱……抱抱我好不好?” 似乎有一根线牵着小鹿在心尖蹦来蹦去,跟着他的起伏跳动。 她不敢往下看,能感到肿大的阳具在里面一下下顶着,把小穴撑成他的形状。 半晌,应萧然俯身,在她耳边说出今夜第二句话:“也不过如此。” 嗓音冷淡,夹杂轻轻的喘息。 不过如此。 是啊,不过如此。 虽然大家都说拜堂喝了合卺酒便算结为夫妻,但他成亲的人其实本不是她。 是她设计半路截胡,将新娘子绑走掉包。 昨天华良死皮赖脸来求她,她才知道,华良在诗会上一见钟情的原来是应萧然要娶的人。 是她私心作祟,帮弟弟抢走了他的心上人。 可是,华离不后悔。 她喜欢这么多年,终于勇敢一次,换来和他成为最亲近之人的契机。 华离扭头向后望,企图找到点与平日不甚相同的情绪,然而就算做着这样的事,那张脸依然淡漠如常。 唯独对上那双因欲念而不太清明的眼睛时,她突然想,在她身体里,他有没有觉得片刻舒服呢? 她仰起脖颈,想大胆亲亲他绷着的唇角,反正他现在已经意识不清。即便结束后醒来,恐怕也记不清细节,甚至不记得她是谁。 小手犹犹豫豫伸到半空,停了停,又有些泄气地缩回来。 母妃曾教导她,男女相处发乎情,止乎礼。如果对方不喜欢的话,便不该做。 应萧然也没给她这个机会,手握上一只不停抖动的雪白胸脯。 在药力作用下,硬如热铁的性器加快抽送速度,次次深入到最里面,顶在敏感点。 华离眯着眼,在迷乱的春情中恍惚想起他们初遇那天。 -- 情起 当时正值胡人侵扰边境,诸王为争权夺势大动干戈,内忧外患加剧。 她父亲南阳王与安西司马、幽州刺史是知交,关系友善,知天下动乱,暗中有意兴复朝纲。 尚书令不抵御外敌,反以皇帝名义发布檄书,征召四方军队讨伐割据一方的靖王华胥。 双方激战近数日,结果兵败,皇帝及随军大臣皆被劫掠入都。 后来,都亭侯应珅以宴客的名义邀约叁人议事,她好奇心盛,缠着父亲要跟去,父亲没有答应,并警告她不准乱跑。 华离嘴上答应,心里打的却是其他小算盘。 等父亲前脚离开大门,她后脚就尾随而去。然而门口的侍卫见她既没有请帖,也没有令牌,说什么都不让进。 她仗着胆子大,从稍矮的地方爬上去,得意地坐到墙头上,感叹天无绝人之路。 适逢盛夏,池塘里娇艳的荷花迎风招展,碧叶连连。 正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却忽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个人。 身影倒映在水面,英英玉立。 那人似乎有所感应,侧头望来。 日光在头顶微微晃动,懒洋洋的。华离坐在墙头,脚在半空荡来荡去,由上而下打量着他。 对视须臾,他说:“下来吧。” “哥哥,接住我!”她笑盈盈,向他张开双臂。 应萧然有点惊讶,还来不及说话,就见她径直跳下来。 他也的确是接住了她,却受冲击的惯性倒在地上,且还摔伤了腰。 看他疼得暗暗倒抽冷气却又蹙眉强忍痛楚,她甜甜地笑着说了“谢谢”两个字,从他身上爬起来就想脚底抹油开溜。 背后适时传来两个字:“站住。” 华离扭头,小心翼翼地问:“你在叫我?” 应萧然静静站着,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 她怀疑他是不是生气,吐了吐舌,全然没有心虚感,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又过了片刻,他终于开口。 一个小孩子翻墙溜进来,胆子很大,不过……”他话音一顿,“你难道不怕被当成刺客抓起来杀了?” “你可杀不了我,我爹是府上贵客!”华离振振有词反驳。 她没有留意到他话中的冷意,摔倒的地方好像也没那么痛,因为在对上他视线的刹那,已经有点呆了。 莲香随风飘来,那清俊的容貌似乎令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 呃,虽然不得不坦诚,当时差点儿稀里糊涂没了小命,的确是受了美色的诱惑……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所以一时大意也是情有可原的。 后来她才晓得,这个少年是都亭侯的养子。 不是什么哥哥,而是母妃的弟弟,她的小舅舅。 若非遇到的是他,而不是巡逻的侍卫,她擅闯人家府邸,估计小命就搁那儿了。 第二天,她还因为这件事被父王难得训诫,说她不知好歹胡闹过头。好长一段时间,哥哥们都编着话笑她。 大概在看到应萧然的第一眼,便情窦初开了。 可惜碍于身份,她始终没有把这份心思表达出来。 极致舒爽以后随之而来的是丝丝缕缕的疼痛,宫颈口被强行抵弄的撕裂感疼得华离回过神来。 她脚趾蜷缩,蹬了两下腿弱弱求饶:“我……我有点不舒服,不想做了。” 虽然是自己一手设计,主动送上门,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太紧张,她喝了好几杯冷茶水平复心情,现在肚子里一抽一抽的,像针刺。 沾满水光的肉茎滑出小穴,刚要爬开,被应萧然摁住脚踝拽回去。 他拎起一条腿,变着角度捅开红肿的娇蕊,从侧面进去。 不算怜惜的一撞,挂在脚尖没来得及脱掉的亵裤随之摇晃,令华离险些失声尖叫。 她眼尾湿红,有点委屈地控诉:“小舅舅!” 他掐着腰,没有给她缓冲的时间,讥讽道:“现在想装了,你以为你是谁?” 手指收拢,揉着白嫩的胸,力度大得似乎要生生揉碎。 “既然有胆,就受着。” “我没有……嗯……是……是你喝了酒……”华离小声反驳。 没什么底气,因为在撒谎。 那酒里的药也是她故意放的,要是应萧然清醒着看到是她,绝对不会碰。 但生米煮成熟饭后,即使他心不甘情不愿,也为时晚矣。 她觉得,这应该是最完美的计划了,只是显然没考虑到后果怎样。 -- χìNYzω.coм 厌恶 以前,华离没有奢望过和他有这样亲密的举止。 别说身体和身体连接,只要能看着他,她都会暗暗雀跃好久。 要说为什么突然胆大到做绑走新娘,下春药给应萧然这种事,还是华良那句话点醒了她。 “姐姐,你能忍受你喜欢的人将来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吗?” 华离当然不能忍受。 所以,是一时头脑发热,还是心里渴望肌肤之亲无所谓,反正她下定决心不能把他让给别的女人。 而对应萧然来说,娶梅家小姐,固然是有欣赏对方的缘由,却不是全部。 这几个月,祖母逼得人实在有些无奈没辙,常常拿无后便是不孝的理论云云训他,苦口婆心软硬兼施。 他视而不见,避了好多天也没用,听得耳朵起茧子。 虽然人人皆言左都御史不仅为官清廉,而且洁身自好,被百姓传为佳话,然而这年龄没有娶妻生子难免有闲言碎语。 即便他不在意,偌大的家族也不能无后,也会有人背后议论。 梅宁是尚书府二小姐,性格温顺,容貌端正,又是都城有名的才女,家世才情俱备,是合适的人选。 最关键的是,祖母也喜欢她。 应萧然想,既然如此,就随了祖母的意思。 哪知道华离这丫头不知道哪里得到消息,竟到府上来,张口就问他是不是要娶梅宁为妻。 自从四年前南阳王妃去世,他很少与她见面。 两人说亲不亲,只算偶尔走动,当然,几乎是她往他这边跑。 他不是不识风月的榆木疙瘩,那点姑娘家的小心思藏又藏不好,被识破无可厚非。 辈分上,她始终是晚辈,应萧然认为该与她保持距离,所以对她的态度也越发冷淡。 可惜华离实在不知天高地厚,没有退缩。 她不是几岁的孩童,应当知道男女之大防。成亲绝了她的念想,也免得以后生出更多麻烦。 他不喜欢她,却也不是厌恶,但是厌恶她明知道他不喜欢,明知道他们的关系,还要这样做。 厌恶的同时,连带着也厌恶起人。 身下的华离夹得太凶,收缩间让他微微皱眉,倒吸一口气。 冷漠地抽出肉棒,带出汩汩白色浊液,再往里整根狠送,应萧然几乎把情绪全发泄在她里面。 前端硕圆的头插进宫颈口,恶劣地反复研磨那一点。 “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别进去了……” 渐渐的,无法描述的疼痛和酥麻交织,小穴连着肚子仿佛要烧起来,华离带着哭腔哆嗦。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纵使情欲灼热,应萧然却目光冷冷的,继续不知疲惫地冲刺。 酸胀感充斥下体,她溃不成军,索性放弃了,分开双腿勾住他的腰,边呜咽着边让他入得更酣畅。 “说着错了,还绞得这么紧?” 他的喘息粗重起来,压制着汹涌凌虐的欲望,将性器用力插进她体内,顶得又深又重。 华离呻吟得越来越大,像被送上不断起伏的浪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摔进冰冷的水里。她试着放松身体,感受他进出的力量,却没有觉得好受。 不知捣弄了多少次,两人交合处泥泞至极,不堪入目。 华离在不间断的插入中昏昏沉沉,任由他将小腿提起放到肩上,退出一点再狠狠贯穿。 她眼神迷蒙,眨眨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问:“小舅……舅舅……你舒服吗?” 散落的黑发垂下,应萧然低头与她四目相对,视线落在她红艳的唇上,此时微张着,呵气如兰。 一丝奇异古怪的情绪从心口油然而生。 他脸色不大好看,索性撇开眼睛不再看她,只挺腰不管不顾往前撞,惩罚似的肏到前所未有的深度。 华离承受不住这种激烈的刺激,僵了片刻后全身抽搐,“啊”地叫出声来。 与此同时,淫水如开闸般从花心哗啦啦泄出来,淋透肉茎,顺着腿根往下淌。 应萧然没有停下,似乎对她的反应无动于衷,依然就着交合的姿势朝她身体里闯,沉默而狠厉地撞击。 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深。 华离浑身汗涔涔,忍不住拉他的胳膊:“我不行了……求你……你轻点……” 给他下药,究竟是害了他,还是自己? 她更希望他这时候能俯下身来,吻一吻她,满足一下她很多年的小心愿。 哪怕是很轻很轻的也好。 不是嘴唇,是额头也好。 但应萧然只是微抿唇,按住她扭动的臀,语气毫无感情,甚至带着嘲弄:“看看你流了多少水。” -- χìNYzω.c0м 清醒 华离犹如将要溺亡,在迭起的潮水中飘荡沉浮。 上一次余韵还没有消失,便被持续卷进密密匝匝的欢愉里。 晶莹的爱液洒落,阳根撑得穴壁无法合拢,她手指握紧,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般的印痕,却抑制不住情动,发出含混的叫声。 娇喘吁吁,媚得不像话。 欲仙欲死之中,似一条蛇缠住他的身体,令应萧然尚存的那点理智也崩断。 窗外月色掩在云层中,一切皆朦胧而昏暗。 手在她早已湿糜的腿心随意揉了两下,感到嫩肉不断缩紧,仿佛要把他推出去,他固住腰肢没有停歇地抽插,不让她因为下体的撞击滑动。 华离瘫软在他身下,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去抚摸他腹部,迷乱道:“呜呜……不要了……给我吧……” 叁番两次,她的指尖轻轻刮过紧绷的肌理,像羽毛扫过,惹得里面的硬物又大了。 应萧然气息不稳,握住她的臀瓣微微抬离床面,挤开层迭的软肉大力往里抽送,越来越快。 胸前两只雪乳被顶得翻出阵阵波浪,她半睁着眼睛,听到他鼓动的胸腔里心跳乱了频率,不比自己的慢。 春水滑腻,溢出交媾处,捣成沫,粘成丝。 他沉黑的双眸垂下,忽然与她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华离眉目含春,望着那张面对面汗湿鬓发的脸,边努力绞紧他,边张口急喘:“小……小舅舅……嗯……射……射进来……” 撒娇一样软绵的声音,却是真诚直白的邀请。 应萧然被绞得闷哼一声,掐住她的腰撞向胯部捅进深处,往复间,两个囊袋随之拍着腿根。 水泽潺潺,蜜缝上的嫩芽充血发胀,华离又疼又麻。 初经人事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情爱,脚尖在半空一颠一颠的,如风雨蹂躏的花骨朵,止不住抖动。 终于,应萧然压着她抵向下腹,强行插在花心里,浓稠的白浆喷进去灌满宫颈,烫得她整个人一颤。 经过数次高潮,华离疲倦至极,无意识昏睡过去…… 蜡泪干凝,红烛燃灭,满室欲气经久不息。 华离不知道后来是怎么结束的,第二日睁眼,只觉得全身酸痛,遭拆了骨头似的。 早知道春药这么猛,说什么都不敢下。 差点儿以为命要交代出去。 虽然不是没有舒爽,但这种程度还是吃不太消。 腿心黏糊糊的,她动了动,转头看身侧空荡,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勉强支撑自己从床上爬起来。 低头瞅,下面似乎被人胡乱擦拭过。 起身的时候,残留的点点浊液从穴口溢出。 华离怔怔盯着,半晌才反应过来,羞得猛地捂住逐渐发热的脸颊。 天啊,她真的……真的洞房了? 那个众人口中神仙般的人物,就被自己这样吃掉了? 小舅舅……对了,小舅舅人呢?华离张开指缝,伸着脖子在房间里悄悄扫视一圈。 没有看到应萧然的身影。 她有些失落地放下手,他没有等她醒来就离开了。 他是不是后悔,甚至生气到不愿意见她?想想很有可能。没有谁会喜欢抢走了新娘子,还给他下药迫使他做出疯事的人吧。 可是,她那么喜欢他呀。 华离沮丧地坐了片刻,随即想她毕竟和他拜过天地,还有了夫妻之实,怎样都是赚的。 他不能推开她,不能否认他们已经是最亲密的人。 华离心里又从酸酸的,变得甜滋滋。 来日方长嘛,既然得到了他的身体,早晚也会得到他的心。 应萧然推门进去,看见的便是小丫头在床上打了个滚,挂着那身破碎的嫁衣爬起来,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 他走过去,将一套崭新的衣裙扔到她旁边,漠然开口:“换上。” 听到声音,华离抬起头,愣了下,昨天的喜服脱掉,他换了身青襟白袍,仍旧是冰清玉洁的模样。 她手忙脚乱把被子往身上裹,怯怯地说:“小……小舅舅。” 没见他还好,此时见了他,她顿时尴尬得不行,红着脸窘迫地把半张脸藏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瞧他。 应萧然几乎看都不看她,冷冰冰得像叁尺冻雪:“穿好衣服出去。” 似乎昨夜那个在身体里热情如火,和她一夜欢好的人不是他。 -- 妥协 华离见他要往外走,顾不得什么,连忙拉住他的袖子。 “你生气了吗?” 应萧然回头,没有质问原因,更没有责骂,只是面无表情将袖子从她的手里扯出来。 “回去让婢女上点药。” 但他这样教养良好却疏离的姿态,却在无形中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 华离尚未明白他指的上点药是什么,呆呆坐着。 应萧然看她不动,皱了皱眉:“你下面……” 他没有说完,华离明白了,脸飞上一片红云。 “我会的。” 她望向他,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心情,这样她就能拿出相对的策略,主动乖乖认错,还是借坡下驴更进一步。 可惜他的神情实在很淡,淡到没有情绪,她看不出名堂,更加忐忑。 华离不喜欢他现在的眼睛,太木然了。 应萧然的声音像深夜下起一场沉闷的雨:“以后没什么事情不要来我的府邸。” “可是我们成亲了!”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行了敦伦之礼,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应萧然背身的脚步一顿,没料到她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讲出这样的话。 如果南阳王和在天之灵的王妃知道她竟干出如此下作出格的行径,恐怕要呕血叁升。 他沉默一阵,瞥着她的目光没有半点温情:“华离,我以为南阳王妃端庄稳重,你学不到没关系,但凡有羞耻心,就不会再提起。” 他鲜少露出近乎凌厉的眼神,华离被唬得一愣。 完全是长辈训小辈的语气,夹杂愤怒和无奈。 但她哪有那么胆小,反倒拿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越挫越勇。 “小舅舅,你搬出我母妃也没用,我说的是事实。” 应萧然快被气笑了,冷声问:“那你想怎么样?” 华离忽略他言词里的讽刺,当是态度有所动摇,立刻讨好地说:“我们既然拜堂喝了合卺酒,又生米煮成熟饭,为什么不顺其自然成为夫妻呢?我一定会做个好妻子,洗手作羹汤什么的也可以学,很快就学会了!” 她满眼憧憬,设想着以后恩爱的生活,描述得活灵活现。 “你早起的时候,我给你穿衣,你回来的时候,我在家里做一桌好菜,用完膳,我们可以在府里或者上街逛逛……” 应萧然听着那些可笑的话,嘴角平直,眼里燃起些许烦躁的火。 “你觉得我会娶一个寡廉鲜耻,给自己下药的女人?” 华离觑着他湛黑的眸子,因为里面不加掩饰的冰冷和厌恶打了个磕巴,小小声道:“我承认,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可是我真的喜欢你,我不想你跟别的女人成亲……你昨夜也不是没有舒服对不对?你都射进……” “住口!”应萧然蓦地打断,脸色难看至极。 这凶巴巴地一吼吼得华离往后缩了缩,闭紧喋喋不休的小嘴,老实坐好。 他攥着手指握成拳,似有所悟般沉沉道:“你在威胁我?” 若她不是南阳王妃的女儿,他一定直接将她丢出去,根本不会浪费口舌。 华离知道他为难了,她抿唇,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解释:“小舅舅,我只是希望和你在一起。” 空气仿佛突然陷入窒息的寂静。 半晌,应萧然拂开她的手,面孔罩着一层阴霾。 “我不希望。” 对他而言,她是小辈,是亲人,他可以呵护她,关心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多说无益,索性一次讲清楚。 “华离,不要以为我对你宽容就得寸进尺,你要是听不明白,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这是最无情的话,也最糟糕的状况。 华离终于有点难过,明明很努力了啊,为什么还是不能融化他一点点? 她按捺住心底窜上来的酸涩,瞳孔骨碌碌打转:“但是我把自己给了你,再也给不了其他人,而且华良知道我代替梅小姐和你成亲了。” 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 果然,应萧然的身体霎时僵直,胸口微微起伏,仿佛怒不可遏。 简直荒诞。 她一个姑娘家彻夜未归,如今换身衣服从他府邸出去,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 华离盯着他,继续可怜兮兮地问:“小舅舅,你忍心看我被人背后非议吗?我的清白没有了,哪天验身的话,我要怎么说?” 氛围陷入长时间的僵持。 许久,久到她腿开始发麻,应萧然妥协似的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道:“好,我娶你。” -- 篓子 华离得到想要的答案,还有点不敢相信,睁大眼睛追问:“真的?你愿意娶我?” 她两手撑床沿撑起身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却只是眼巴巴望着他。 这个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呐,剑眉星目,萧萧肃肃,每个地方都长在自己审美点上。 看一眼就心猿意马。 应萧然缄口不言地点了下头。 华离跳下地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又踮起脚迅速亲亲他的嘴角。 应萧然僵在原地未动。 她后退一步,笑靥如花地说:“是你说的,答应就不能反悔,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东西搬到你府上来?” “得写信告诉父王,不然他回来见不着我会骂死我的,”她兴奋地自言自语,像看不到他冷淡的表情,“还有还有,我要不要先去见见你的家人啊?我听说新妇第二天要给公婆敬茶。” 嘴角绷得更紧,应萧然克制着怒意将她推开,尽量平静道:“你先回家。” 现在的情况过于混乱,乱到无法马上整理好。 即便他被迫娶她,也得给尚书一个交代,怎样解释和处理很棘手。另一方面,南阳王知道这件事会允许吗? 当初王妃去世后,弃他的骆家人重新找上门,而他再没有留下的理由,不得不随之离开都亭侯府。 虽然因为顾念多年养育庇护之恩,没有改回姓氏,但两边彼此清楚这层隐讳的关系。 这原本是场平常的婚事,如今却被华离搅得一团糟。诸多问题和麻烦由她产生。 华离咂咂嘴,想讨价还价:“可是……” 他冷冷看着她,问:“难道你觉得你就能大张旗鼓住进来了,需要急不可耐到这种地步?” 华离瞬间萎了,她自然没有那么傻,纵使自己渴望和他早点过上如胶似漆的小日子,也要先捋清许多东西。 她绞了绞手指,想确实不能急,反正他承诺过不可能食言,晚一点也没关系。 既然已经成为夫妻,就该体谅自己的夫君。 夫君这个词浮现脑海,华离心跳如雷,控制不住脸上笑容扩大。 “好,我等你。” 她像个乖乖听话的小媳妇,用那双满含情意和期待的眼睛注视着他。 而这种目光落在应萧然身上,却令他难以接受,甚至反感至极。 他别开脸不和她对视,有些疲惫地开口:“找个时间,让华良登门给梅小姐赔罪。” 华离惊讶:“你怎么知道……” 难道华良那个笨蛋被梅宁发现了? 她是不怕尚书,可梅宁要是大嘴巴说出点什么,南阳王府的颜面会丢尽。 “你以为你们做的事情天衣无缝?”应萧然不咸不淡道,只感到荒谬且愚蠢。 华离没有继续赖在这里,在他出门后叁下五除二换完衣服,直奔王府。 华良在院里练剑正练得专心,被一把抓住手腕,往后折去。 华离自小跟着先生习武,力气不算小,此时又刻意使劲,痛得他忍不住嗷嗷叫。 华良瞧见是她,急忙喊:“姐,姐,手下留情!” 华离瞪着他,气哼哼道:“手下留情?是你求我破坏梅小姐的好事,人我给你送过去了,你怎么弄的?笨死算了!” “疼疼疼……我怜香惜玉嘛,梅小姐一个弱女子,又不像你和我,哪吃得了苦。” “我没说不给她吃喝怎么就苦了?让你把她先关两天,等我这边彻底搞定再放她,你倒好,天没亮把人送回尚书府!” “我错了我错了,好姐姐,梅小姐心胸宽广,说了不跟我们计较。” 华离松手,踢他两脚犹不解气:“梅小姐不计较,尚书不会计较吗?没听说过‘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们毁他女儿的姻缘,他指不定以后怎么给父王使绊子。” 华良认识到严重性,揉着腿弯问:“那怎么办?姐,我也是为你,梅小姐没能成亲,你才得到左都御史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华离呸呸两声:“捅这么大篓子你好意思邀功?趁父王西巡没回来,赶快找哥哥们商量对策。” 华良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追:“姐,你去哪,等等我!” 华离懒得理他,直到出门,惊觉外面风声瑟瑟,竟突然来了场倒春寒。 她缩缩肩,见有人拾阶而上,解开身上的雀金大氅把她兜住,笑道:“你不瞧瞧这天,明儿着了凉,我可不给你叫大夫。” 来人穿墨兰缎子衣袍,正是二哥华延。 -- 登门 华离见他也衣衫单薄,把大氅推回去道:“二哥,我身体强壮得很。倒是把你冻坏了,沉妃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 华延没有在意她的调侃,道:“你这是准备出门?” 华离摇头:“不是,我想与二哥商量件事。” “你说?” “这个……我们进去聊。” 华延被她一路拉到屋子里,不禁奇怪:“到底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华离嗫嚅道:“二哥,我和小舅舅成亲了。” “你和……”华延喝到嘴里的茶水呛了一口,“谁?” “小舅舅,应萧然。”她咬咬唇,干脆豁出去。 “你说什么胡话?左都御史昨日不是和尚书家的小姐……” “我把新娘子掉包,李代桃僵跟他拜堂了。” 华延好半晌找回声音,不敢置信地问:“阿离,你疯了吗?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平时胡闹就罢了,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知道棒打鸳鸯不对,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成亲,”华离闭了闭眼,一鼓作气道,“实话告诉你吧二哥,我从十岁那年见到他,就春心萌动了。” 华延震惊地看着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你……这么说,你以前隔叁差五往骆家跑,都是为他?” 华离点头如捣蒜。 “你明白都亭侯府和骆家关系,即便他不是你的亲舅舅,可始终曾作为你的长辈,你这样做,把王府置于何地?有没有考虑过父王的感受?” “我知道有些莽撞突兀,现在事已至此,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后悔也来不及了,况且他答应让我过段时间进门。” 华离双颊如胭脂嫣红,只顾口吐为快,没有察觉他眼里阴沉下去。 “生米煮成熟饭?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华延又气又好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她这完全是把自己和应萧然都逼上绝路,明摆着先斩后奏,赶鸭子上架。 “好,且不论我们和尚书府这边,你觉得骆家会接受你?应萧然会真的把你当作妻子?” 华离不以为意:“当然,我们毕竟是夫妻了嘛,再说,我南阳郡主的身份难道还不配当骆家的媳妇吗?” 华延默然片刻,叹道:“这不是配不配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他对你是什么感情?他究竟为什么答应你?你这样草率地把自己交出去,不会幸福的,二哥希望……” 华离噘嘴:“好啦好啦,二哥,我和你商量是怎样把这件事告诉父王和安抚尚书府,不是让你给我添堵的,既然你给不了建议,我自己解决!” 华延见她不听劝诫,捂着耳朵往外走,连忙道:“阿离!” 可是华离压根没有停,像阵风似的跑出了门。 华离让华良去给梅小姐负荆请罪,自己却乐得清闲。 这两日没收到应萧然的传话,她自知有错不敢贸然叨扰,他可能也想安静段时间。 怕去了火上浇油,她就在城中乱逛。 人多嘴杂,坊间流言漫天,传梅小姐不知道和骆家产生何种矛盾,突然被左都御史在大喜之日悔婚。 左都御史翌日亲向尚书致歉,送了许多补偿品。尚书拒绝,斥其将婚姻大事视同儿戏,唯有割席断交。 两家从前上一辈交好,官场相护,如今却急转直下,撕破脸皮闹到如此境地,不可谓不惋惜。 华离耳闻这些消息,闲不住了。 不行不行,万一应萧然因为不利言论遭人诟病,甚至影响本来大好的仕途怎么办? 转个弯,她匆匆往他府邸赶。 家仆认得她,自动放行。真正进去,华离反而拿不准主意,咬着指甲绕圈子,踌躇不定。 小舅舅会不会嫌她烦,嫌她不听话? 可她只是想来看看他好不好,或者需不需要帮忙,哪怕很小的事情,她也定然竭尽全力完成。 应萧然并不在,家仆说他大清早出门办事,不知何时归来。 这一等足足从巳时等到酉时,直至太阳落山。 华离没吃午饭和晚饭,饿得肚子咕咕叫,终于望到大门处几个人影。 只不过,他没有发现她,低头搀扶着两鬓斑白的祖母迈下石阶。 她喜上眉梢,挥手刚要叫他,却听骆老夫人横眉怒目道:“你怎么想的?那梅小姐样貌家世皆是上等,你居然在人家过门当天悔婚,是要上天啊?!” -- 愤怒 应萧然低垂眼睑,淡淡回答:“此事怪孙儿,孙儿与她无缘罢了。” 他既没有过多解释,亦没有推卸责任,将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 老夫人看他这样水波不兴,急得把手抽回来,用拐杖往地面敲了敲:“我不想听你认错,而是想听理由,你之前和梅小姐相处融洽,怎的却临阵变脸?” 应萧然不作声。 老夫人是个急性子,眼见气氛越来越不妙,一道俏生生的声音冷不丁插进来。 “祖母!” 老夫人还未看清是谁,杏衫小姑娘已经跑上前,亲热挽住她的臂弯。 华离眉眼弯弯道:“好久没来看您了,您可安好?” 她以往见着骆家老夫人,都是跟着应萧然叫,因此也没谁觉得奇怪。 应萧然抬头,看向忽然冒出来的华离,微微僵了下,抢在老夫人开口前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华离对上他严厉的脸和质问的眼神,浑身一个激灵,依然笑容可掬:“我来看看祖母。” 看看你有没有被责骂,有没有被为难,好帮你解决困境。 她在心里小声说。 “原来是郡主,”老夫人脸上放晴,和蔼地笑笑,“我这把年纪了,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难得郡主有心来探望。” 华离搀着她,乖巧道:“祖母别这么说,您要长命百岁,还得抱上曾孙享福呢!” 话音才落,应萧然的神色更难看。 老夫人闻言乐呵呵地拍拍她手背:“郡主这张嘴像抹了蜜,总能讨人欢心。” 华离眨眼:“我实话实说呀,您别的不用顾虑,天天开心身体康健,定会延年益寿。” 应萧然抓住手腕将她扯过去,沉声吩咐家仆:“祖母,我有话和郡主说,先带她退下了。明安,你扶老夫人回屋。” 他一路大步大步走得快,没有考虑她是不是跟得上。 华离踉踉跄跄,踩着小碎步勉强配合他的步伐。 直到进了院落,应萧然松手先推门入屋。 她揉揉捏得通红的手腕,惴惴不安跟在后面。 刚进去,一只手猛地伸过来大力握住肩膀,天旋地转间,她的背狠狠撞在墙壁上,门也被脚踢上关紧。 他的脸逼近,吐出的气息凛冽如风刮来:“生怕人不知道吗?” 从未见他这般疾言厉色,华离起先吓了一跳,很快调整心情:“我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只是觉得这是我闯的祸,如果你因此受到责罚太不公平了,所以……” 应萧然像听了个笑话:“公平?你做这件事以前,有没有想过公平?” 他难得笑,却带着轻蔑的讽意。 华离心里一刺,受到沉重打击似的垂下脑袋:“我知道对你不公平,但是我没有办法啊,我不知道还能怎么阻止你接近你。” 如果六年都没让他对自己另眼相待产生不同的感情,那如何奢望她求他不要娶亲时他会答应? 他一定也会像现在这样,冷漠拒绝。 她安慰自己,她不过是创造了捷径,给他们多点相知相爱的机会。 “小舅舅,”华离纠结须臾,抬起双手轻轻抱住他的腰,“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喜欢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可以学,如果你喜欢梅小姐那样的……” 她声音微颤,仰起脸,仿佛自己才是委屈的那个人:“知书达礼,规行矩步,笑不露齿,这些我也可以做到,只要你给我时间。” 这是想到的最大的补救措施。 说这些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 应萧然不为所动,实在不知道如何与她沟通了。 她是真傻还是装糊涂?无论怎么学,他都不会喜欢她。 然而事情变成这样,尽管是被迫搅进浑水,再不肯接受,却不能否认夺走她的清白。 就算为曾经对他视如亲弟关爱照顾的南阳王妃,也无法撒手不管。 应萧然没有遇到过如此烦躁和无计可施的状况,一股无名火烧着胸腔,他蹙眉:“华离……” 还没说完,她放在腰上的手缓缓移动,来到他按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温存又暧昧地覆上。 “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伸出手,我就是你的。” 那双瞳孔漾着晶亮的光,认真而痴迷。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片刻,收回手,扯着嘴角用自己都不相信的嫌恶语气道:“你就非要犯贱是吗?” 华离迷茫,不清楚哪里又惹到他。 应萧然冷着脸,没给她说明的机会,直接伸向腰间一把拽开了她裙子的系带。 -- χìNYzω.c0м 媾和 华离还没反应过来,他将人一个翻转按在墙上,撩起裙摆,握着性器挤开闭合的细缝用力插进了她体内。 没有半点前戏,干涩得很,送入半根就卡着无法继续。 纵使性器只是半硬状态,没有全然勃起,然而未经扩张的甬道仍是难以容纳。 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浑身一僵,张口结舌:“小、小舅舅,我们……” 应萧然强行动了几下,箍着他的穴壁紧得肉柱发疼,他寒着脸道:“你不是想这样做吗?我现在满足你。” 华离双手撑着冷硬的墙壁,想反驳他的话:“不,我来找你是……呃……” 虽然本意并非这样,但其实身体和内心都渴望触摸,被他一碰就软了。 她没能说出口,他木然地插在里面,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股沟绕过去,寻到两片蚌肉上的嫩芽。 微凉的指尖打着圈按压,拇指与食指合拢捏住,粗鲁地搓揉。 即便如此,华离已经在这随意的拨弄下动情,随他的动作耐不住小声喘息。 应萧然感到小穴里渗出黏腻的热液,很快浸润茎身。 陌生而可耻的欲望涌上来,原本胯间半硬的阳物因此充血灼热,一点点胀大,直挺挺填满内壁。 在淫水的润滑下,他入得稍微轻松些,扣住她的细腰,硕大的龟首一寸一寸顶到深处。 “啊……”华离努力让自己适应他,吃力地吞吐着,直至全根没入。 穴壁被撑到极致后,性器并未停下,继续往里推送,仿佛要把人戳穿。 她往后扬起纤细的脖颈,趴在墙壁上主动翘起腰臀,岔开双腿,好让他进得更容易。 应萧然冷目睨着。 人前装着一副乖巧的模样,此时却摆出最放浪的姿势,檀口微张吟叫,声线绵绵颤颤,掩不住妩媚。 他听得刺耳,胸腔像温水淋下,些微异样,也仅是瞬间,便如石投湖面稍纵即逝。 俯身凑近,应萧然一字一字道:“真是淫荡。” “嗯……不要……不要说出来……”华离羞得脸红耳热,低头不经意看到两人交合处,震惊居然吃进那样粗长的东西。 她费劲扭头,想瞧瞧在自己身体里开疆辟土的人现在是怎样的情态,会不会有所动容。 几缕发丝滑落,凌乱垂在脸旁,露出清晰的轮廓。 修长眉宇下,一对羽睫半掩,深邃又浅淡的眼瞳映着昏黄余晖,似有暗淡火光,似有灰蒙雾气。 仿佛察觉她的意图,又或是不想看到她的脸,应萧然没说什么,只沉默地撞击,越深越重。 他掐着她的腰,眼里只有冰冷,这样的媾和让他生出无边的恶心。 华离定定回望着,心下发酥发涩,忽然莫名羡慕梅宁。 有一次,她远远在街上碰到二人,他与梅宁并肩而行,微笑着说话。 翩翩公子,窈窕佳人,好一对佳偶。 人来人往,擦肩而过,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她是南阳郡主啊,自幼锦衣玉食,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抚上自己的心口,有些疑惑,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不该难过什么的。 可她竟羡慕起梅宁。 胡思乱想之际,华离在近乎粗暴的抽插中不得不放弃,呻吟着拼命支撑自己站稳。 至少在这时候,他在她的身体里,他们是最亲密无间的。 她眯眼喃喃:“小舅舅……你洞房那天……好……好厉害……我那里……都肿了……” 唇瓣开合,猩红的小舌吐出来,无辜却勾人。 似抱怨,似娇嗔。 应萧然嘴唇抿紧,喘息渐渐变得粗重,一言不发从身后一下一下撞着,次次捣至花穴难以承受的深度。 奶尖随他挺入的动作乱晃,她忍不住扭了扭腰肢,却被死死压到墙上,肏到指节泛白。 穴肉急剧翕张,她疼得脚趾微蜷,意识模糊,却又沉醉在窒息的快感里。 “哈啊……好舒服……” 应萧然喉结微滑,看着她在身下像猫儿发春一样意乱情迷地浪叫,一声高过一声,加快操弄的节奏。 华离被插得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胸乳和壁棱挤压得变形,所有感官集中在交合的地方。 屋子里很安静,唯有破碎的呻吟与粘稠的水声此起彼伏。 小腹越绷越紧,尿意袭来,她急得惊喘道:“你……你先出去……” 应萧然没有搭理她,试图压抑失控的欲望,带着恨和怒抽送得很快,快到她喊不出话。 华离控制不了,双腿簌簌发抖,大汩清莹的春露喷出来,洒在他的衣袍和地面上。 他刚从她身体里离开,她便浑身酸软地往下滑,跪在地上,犹如小死一回。 应萧然跟着跪下来,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在洞口磨蹭几下,再次从背后把滚烫的肉棒狠狠贯穿进去。 高潮后的小穴蠕动着,又紧又热,湿得一塌糊涂。 华离神思恍惚尚没有缓过来,涎水顺着唇角淌出,看起来纯洁又淫糜。 “呜呜……小舅舅……够了……我不行了……” 应萧然终于停顿片刻,就着交合的姿势将虚脱的她托起来往里走。 他垂眸,表情很淡,低嘲道:“这对你来说够?” 每走一步,插在穴里的性器就顶得更深,她满面潮红,腿间淫液横流,等被放到桌上时,差不多要晕过去了。 -- χìNYzω.c0м 心烦 华离大剌剌躺在那里,松散的衣襟间幼白乳峰若隐若现,随呼吸起起伏伏。 可他还是那样冷然的模样,连那件不施纹绣的淡色长袍也没有解开。 常听人说,唇薄之人最情浅,她却字不入耳。 而此刻,如果不是在身体里律动的热器,华离也无法从他眼里看到任何温度与柔情。 凉丝丝的桌面摩擦背脊,摇晃中,木质嚓嚓细响。 尾椎骨硌着桌棱,有些难受,她只能靠揪住他衣袍得到一点柔软慰藉,喘着气嗫嚅:“小舅舅,我好饿……想吃东西……” 她等了他这么久,怕他回来第一时间见不着,连饭都没出去吃。 现在刚经历一场激烈情事,早就使不出半点力气了。 应萧然低头瞥她一眼,没有什么反应。 华离等不及他点头同意,见身旁小碟子里放着糕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便伸手拈起一块喂进嘴里。 他没有阻止。 她砸吧嘴嚼得津津有味,末了还舔舔唇角。 吃完一块,拿第二块,直到第叁块落入口中,才发觉举止不妥,连忙望向他。 应萧然倒未出声说什么,也看不出表情。 华离支吾道:“我真的太饿了……” 说完,她似乎恢复点体力,撑起身体将咬了半块的糕点放到他嘴边。 “你尝尝,很甜的。” 他没有张嘴,慢慢将硬着的阴茎从她小穴抽出来。 退到一半,华离嘤咛着,突然收缩绞紧。 应萧然皱眉,掐着她的腰冷声开口:“别夹。” 她把那半块糕点咬在齿尖,双手抱住他脖颈凑上去,贴上他的唇用小舌推入。 许是没有预料到,许是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软糯的糕点转瞬便被她喂进了他的嘴里。 入口即化。 带着她一点湿湿的津液。 他僵了下,从没有被这样喂食过,看着她佯装镇定却漫上粉扑扑霞色的脸蛋,无言的烦躁感又涌上来。 她唇齿轻抿,用羞怯而欲说还休的目光看着他说:“我肚子饱了,下面还没有。” 应萧然箍住腰的手收紧,额角微抽,重重地喘了下气。 少女张腿圈住他的腰,手撑着桌子后仰,在眼前毫无保留地展露出纤细而婀娜的身姿。 雨露滋润后,如靡艳的花蕾绽放,春色泛滥。 “小舅舅,你好硬好热……” 他嘴角绷紧,看着她喋喋不休,胡言乱语的嘴,却听不进去一个字。 很烦,烦到想找东西堵住。 华离那双水盈盈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奶尖上,再滑向小腹:“我想吃这个。” 视线交缠,莫名的情绪在心口发酵,应萧然一把握住她作乱的小手,眼神变得些微晦涩。 “什么?” 她不由自主扭腰,将他一点点吞回去。 他没有动,看她咬唇含着阳具,露出迷离又愉悦的神色,直至整根没入穴里。 白腻的浊沫被挤出来,黏在花户处。 “以前做梦,梦见你也是这样把我压着,很激烈地进来……” 她双颊绯红,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下一瞬,应萧然欺身而上,双手撑在她旁边,居高临下注视着身下的她,拔出来又猛地用力捅入。 华离胡乱哼哼唧唧,任由他在体内恣意挞伐,看他目光幽深,眉头皱紧,持续不断地顶弄。 透着急躁,像在发泄。 她摇臀迎合着,沉浸在他给的欢愉里。 应萧然想起她干的荒唐事,脸色一沉,手捏住她的腿弯压向两旁,狠狠往里撞。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光线彻底暗下来,余晖消失在窗外。 几番高潮中,华离已经失神,抓着桌沿的手指都在发颤,最后关头,他抽出来射在了她的两片阴唇上。 周围一时陷入安静,只闻隐隐喘息声和心跳声。 片刻,她动了动酸痛的腿,正要说话,应萧然却先退后几步,平静地整理衣袍。 他抬眼看看躺着的她,又拿来一条帕子擦掉从她花穴流下的精液。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他转身要往门口走。 华离眨眨水雾蒙蒙的眼,扯住他的袖子,轻轻问:“小舅舅,你要走了吗?” 他点了下头。 她坐起来,娇声娇气道:“再陪陪我吧,就一小会儿。” 应萧然沉默一霎,没有回头,也没有给她回应,甩开她的手,出门去了。 —— 拔吊无情的小舅舅 下面走走剧情,肉吃多了也会腻 -- 眼泪 华离坐在桌子上,半天没动。 天暗下来了,屋子里没有点灯,又静又黑。 她转头,望向挂在树梢上的那轮月亮,很大很圆。 有点想念母妃在世的时候。 母妃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凡事亲力亲为,鲜少训斥下人,下人都说没有遇到过这样脾气好的主子。 但有记忆起,和父王相敬如宾的日子中,她觉得母妃显得并没有表面那么开心,甚至有些郁郁不欢。 父王待母妃的态度几乎百依百顺,连争吵都寥寥无几。 到底是什么原因,母妃从来不言明。 以前不明白,更未曾细究。 后来母妃生了病,在清明时节怀揣心事而终,那日院里种的几棵桐树花开正盛。 春去尽,风雨落桐花。 华离伏在榻前,第一次哭得鼻涕眼泪横流,懂了何为伤心欲绝。她知道,与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人永诀了。 自此后,府里发生了点变化。 父王迁就她,宠她疼她,要什么给什么,却不会像对大哥二哥和弟弟那样和她多说话,不会教她写字,表扬她,或者打她。 当她兴冲冲把出门趣事讲给父王,把新学的诗词歌赋念给父王,父王只是笑笑,然后走开。 过去父王虽然也不太关心她,然而只要母妃在旁边,他还是会摸她的头,逗逗她。 而如今,有时候就算故意闯祸,父王依然不会臭骂她一顿。 除了家中坐在一块吃饭,能让他与她说上两句话,剩余交集就是每隔几日,他验证习武的成果。 数来数去,不过那几句话,手指头都可以记住。 她笑,他不知,她哭,他不安慰,她闹,他无所谓。 仿佛将她当作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们大概是最奇怪的父女之一吧。 她不知道怎样开口询问,不知道父王如此宠爱是不是真的为了她,但奇怪的隔阂倒是真真切切。 时光就这样淡而无味地流逝,内心的顽劣随之暗暗滋长。 于是,华离开始处处藏拙,大家皆知南阳王视其女为掌上明珠,南阳郡主却刁蛮任性,目无法纪。 她不在乎。 只是……偶尔有点寂寞而已。 夜色悄然而至,房间不算大,一个人坐在这里,却感到空空的,有些害怕。 华离把脸埋进膝盖间,缩起身子。 门被推开了,有人站在门口,月光落在身上,一片皎洁的白。 他走近,站到她面前。 她无声地哭,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滚,使劲揉揉眼睛看向他。 应萧然的目光仍旧冷清,板着脸问:“怎么还没有走?” 华离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难道他不该问她为什么哭吗? 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她吸了吸鼻子,瘪着嘴不说话。 他看着她眼睛红通通,头发散乱狼狈而可怜的模样,不由自主伸手,曲指轻轻擦了一下眼角的泪。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胳膊一滞,又收回去。 华离觉得更委屈了,重新把脑袋埋到膝盖里。 应萧然低头,见她绷着身体缩成一团的姿势,无奈地说:“你要这样坐多久?” 她像是听不见,不动如山。 他沉默须臾,似乎拿她没辙,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今晚就在这里睡,明天早些回去。” 华离心里苦闷,郁结的情绪突然莫名其妙爆发出来,抓起他的左手便一口咬下去。 两颗尖尖的虎牙嵌入皮肉,锐利如锥刺。 直到咬得牙根酸了,她才松嘴。 瞧瞧那圈青紫的印记,抬头一望,他背光而立,垂眸注视她,睫毛在眼睑处投落剪影。 波澜不惊,眉头都没皱。 华离消停了,抽噎着说:“你……你能不能……陪我?” 应萧然移开目光,眼睛并不看她:“不能。” 华离叁两下抹了抹眼角,委屈地追问:“那明天早上能不能叫我起床?” 他出乎意料地没有马上拒绝,沉静面目有一丝微弱波动,不太明白这样做的意义。 即使她睡过头,也会有家仆来唤醒。 华离铁了心要讨到个便宜,抓着他的袖子道:“就一次。” 应萧然不再多言,甩出一句:“脏,去洗洗。” “哪里洗?” “隔壁有热水。” 华离眨着潮湿的眸子,含糊道:“你刚才离开,是去让人准备这个了?” -- 年少 华离没得到回应。 应萧然既没有留下陪她,第二天也没有来叫醒她。 是那个叫明安的家仆敲门,她才知道,他天没亮就进宫去了。 尚书令毕竟是有头有脸的重臣,和左都御史平起平坐,谁不压谁。联姻之事本为锦上添花,而梅宁突然被退婚,少不了引人揣度。 皇帝听闻此事非常震怒,不知道怎样训斥应萧然。 华离有点担心他,也未在府邸久留,这件事恐怕不会轻易平息。 虽然华良郑重其事地给梅宁道歉,但梅宁没有接受,只说不追究。 梅宁不追究,尚书令却跟南阳王府和骆家闹掰结下梁子了。 华良闷闷不乐,日后与梅宁怕是有缘无分。 华离道:“岂止有缘无分,缘也没有。你就是见过人家几面,她恐怕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但经过这件事,你肯定给她留下深刻印象了。” 华良欲哭无泪:“姐,我以后怎么找她啊?” “找她干什么?” “当然是培养感情,将来娶妻就得娶她那样的,温柔,漂亮,又满腹才情。” 华离剥着葡萄往嘴里塞:“别白日做梦了,现在她因为你和我被退婚,还指望尚书令给你好脸色把女儿嫁给你?” 华良痛心状:“我这不是为了两全其美嘛,这下倒好,成全你和左都御史,我却完蛋了。” 华离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也不全是坏事,你想啊,至少梅小姐记得你的名字,而且可能是记一辈子那种。” “就别损我了!”华良有苦说不出,“想想办法拯救我在她眼里的形象啊!” 华离摆手:“放弃吧,没救了。” 华良气得大喊:“你到底是不是我姐?!” 两人正闹着,有人远远走过来。 华离立刻吐掉嘴里的葡萄,擦擦手站起来。 “范先生。” 起初南阳王请了人专门教剑技、箭术,后来她嫌教得没意思,自己都可以一箭射下树上的麻雀,便用些小花招把先生通通赶走了。 先生换来换去,父王莫可奈何,也不管她。于是,她每天琢磨各种新奇的方法玩。 比如,让人头上顶着西瓜,她在数丈外射箭;让人拿着木板,她用拳头或脚劈断;让人背着沙包袋,装作敌人乱跑,她则执剑追逐…… 虽然大多数时候只是打打闹闹,但不小心还是可能把下人们搞得鼻青脸肿,连连求饶。 直到遇到范迁。 这大概是世间所谓的一物降一物,范迁这小老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却总有办法对付她。 而华离试过许多次没能把他赶出去后,便只能顺从了。 范迁看着她,开门见山道:“郡主,今日教你骑马。” 骑马?华离眼睛一亮。 这是很早就想学的了,可惜范迁不肯教。 此刻听他说,她催促华良:“快走,别让先生久等。” 华良被拉着往前跑:“你倒猴急起来了!” 华离道:“这些天闷得慌,好不容易碰着件有趣的事情,岂能放过?” 两人从偏门出去,见一辆翠帷羽盖的马车候着,车前立了位人淡如菊的公子。 只望了眼,就知道是二哥了。 华延笑着招呼他们。 马车在随从的前呼后拥下向后山驶去。 山脚有片湖,湖面被风拂动,荡起一圈圈涟漪。 湖边不远是马场,种满从塞外移来的上好牧草,专门用来圈养血统优良的好马。马场宽广辽阔,平日少有人来,十分僻静。 华离挑了匹红色的高丽马。 在范迁耐心的教导下,她从最初连摔十几跤终于稳稳地坐上去了。 华良看她灰头土脸,忍不住捧腹大笑。想不到学什么都快的姐姐,竟碰到软钉子。 华离瞪眼,挥鞭指向他:“你还笑!” 华良退到二哥身后,壮着胆子道:“凶神恶煞,怪不得没人喜欢!” “你是不是皮痒了?”华离撸起袖子。 她承认自小练武,梦想过骑马佩剑,以后跟父王一起上战场保家卫国。 但这叫巾帼不让须眉,哪里凶神恶煞了? 华延见两人吹胡子瞪眼,笑劝道:“阿离,四弟向来嘴巴笨,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二哥,你怎么帮她教训我!”华良一口血哽在喉头。 “四弟,”华延循序善诱,“你是男子汉,应该胸襟宽广。” 华良鼻孔朝天,点头道:“对,我好男不跟女斗!” —— 前面你虐我成狗,后面我虐你成渣 -- 端倪 华离摸着下巴道:“那要不要再斗一回?上次是谁大言不惭地说切磋,会把我打得落花流水?结果倒是自己被打得哭爹喊娘了。” 华良听她提起叁个月前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找她挑战,结果几战几败,最后还摔了个狗吃屎的事,脸立刻红了半边。 这简直是一生的耻辱,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败在女子手上,以后怎么见人! 他灰溜溜地往前走,嘴里嘟哝道:“总有一天我会雪耻的。” 范迁又耐心地教导许久,华离便开始独自琢磨练习起来。 慢慢和马儿磨合,跑着跑着,倒真领悟要领,学会了如何驾驭。 她喜不自胜,在马场里连着跑了好久。 华延溜几圈回来,和她一同把马送回马厩。 看她玩得不亦乐乎,他道:“阿离,我瞧这马和你挺配,不然我去和先生要来送给你,怎么样?” 华离撇撇嘴:“二哥,我又不会养马,要来有什么用?” 华延笑说:“没事,我帮你养着,你想骑的时候直接到我那边骑走就行了。” “算了吧,就让它待在这里,我哪天想看它会过来。” “也好……它还没名字,你取一个吧。” 华离想想,看着矫健的马弯起唇:“就叫贪狼吧。” “贪狼……这名字威武,好!”华延拍手赞同。 那时将近日暮,夕阳穿透云层。 华离一身织锦华衣,笼罩在灿烂的霞光中,连身旁的华延也看得怔怔的。 她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问:“对了,大哥是不是明天回来啊?” “大哥来信说路上有事耽搁了,可能要晚些,”华延顿了顿,“阿离,你真的要跟应萧然在一起?你知不知道皇上因为这件事很生气,你这样一意孤行是没有好结果的……” 华离打断:“二哥,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会承担。要是他因此受罚,我也陪着他。” 他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你这样做置父王于何种境地?这桩婚事关系的不止是个人,还牵扯着朝廷里的势力。” 他眼底微暗,握住她的肩膀道:“你还小,不明白这些,但二哥想告诉你的是,应萧然不能让你幸福,你嫁给他,迟早要后悔!” 他的声音很大,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她被握痛,皱眉拉开他的手:“二哥,疼!” 华延意识到用力过了些,连忙松手退后一步,平复气息。 他犹豫须臾,摸摸她的头接着说:“阿离,二哥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担心你吃亏以后过得不幸福,你乖乖待在王府好不好?有我……和大哥,四弟陪你,你不会闷的。” 他这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她此时不嫁,日后总归是要嫁人的,又不能一辈子跟他们待着。 华离咂咂嘴:“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我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清楚是非对错,你就别操心了。” 华延重新挂上笑容,轻声道:“明明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华离龇牙向他假笑一下,转身跑了。 不知道小舅舅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皇帝惩罚? 虽然骑马让她心情放松了不少,但心里还是不停打鼓,牵肠挂肚,再美的景色也无心欣赏。 华延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收敛表情跟上去。 天色是多久黑的,应萧然便在书房外站了多久。 皇帝派人召见,从早上到现在,却既没有把他叫进去,也没有从里面出来。 算是故意将他晾在这里。 直至月上梢头了,终于有个小太监打开门,朝台阶下喊:“应大人,进来吧!” 应萧然抬脚才感觉到整个身体又僵又麻,几乎失去知觉。他微微皱了下眉,缓步上前。 皇帝坐在悬挂的垂帘后,扶着额头道:“知道为什么罚你?” 应萧然垂眸:“臣知道。”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如果你不能拿出说服朕的理由,朕无法平息梅尚书的怨怒,更难堵悠悠众口。你如此一个磊落之人,别败坏了自己的清誉。” 应萧然默了片刻,薄唇轻启平静道:“臣另有心仪之人。” 皇帝一愣,沉声问:“朕从未听你提起,况且,既有心仪之人,为什么直到婚礼当天才反悔?” 应萧然抬眼,看着帘子后的人,眼神淡漠:“是臣对不起梅小姐。” 听他似乎不愿过多解释,皇帝怒意更甚:“你……”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小太监的禀告:“陛下,南阳郡主求见。” -- 暗流 皇帝面色不虞:“她来干什么?” 小太监迟疑片刻道:“郡主说是……来替左都御史求情的。” 皇帝更不高兴了:“左都御史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朕没心情和她闹,你告诉她,让她回去。不然,她想跪就跪着!” 小太监满脸为难,踌躇地说:“可是郡主说,陛下如果不宽恕左都御史,她就一直跪在外面,跪到您同意。” “啪”的一声,奏折摔在桌上,皇帝动了怒:“放肆!她仗着她父王,不把朕放在眼里吗?” 小太监浑身哆嗦,跪下去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息怒,郡主年少无知,您也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应萧然听着这些话,无动于衷。 皇帝掐着眉心,道:“朕需要解释。” 对面的人沉默一会儿,面无表情开口:“臣娶的,是南阳郡主。” “你说什么?”皇帝的脸色异常难看。 “此事是臣之过,陛下罚臣,臣绝无半点怨言。” “应萧然啊应萧然,你让朕怎么说你好?你心仪谁不好,偏偏心仪她!她那样骄纵刁蛮的姑娘,朕不信你会喜欢。” 应萧然似乎已经麻木了,语气像死水没有半点波澜:“这世间瞬息万变,没有不可能的事情,陛下也清楚,就如南阳王能在二十年后从边疆回来。” 当年南阳王华仲思锋芒正盛,先帝忌惮,担心有谋权之心,因此划分北地,将其派去镇守边城,非召不得回上京。 北地与上京遥遥千里,消息不便,几乎半年通一次信,这也使得众人逐渐遗忘了华仲思的存在,摸不清那边究竟什么情况。 直到先帝薨逝,华仲思才再度出现在皇室面前。 这时,已有探子回报,称南阳王拥兵自重,暗地储藏兵器、粮食做部署,还备有上万匹战马。 皇帝听他话里有话,沉下脸来:“你既然清楚这当中情况,何以还反其道行之?” 应萧然淡淡道:“陛下,无论如何,臣会恪守自己的原则,不会将私情牵扯到国事上。” 仿佛尘埃落地,皇帝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良久方冷声道:“但愿你日后还能如现在这般坚定。” 他叹口气:“下去吧。” 应萧然起身往外走。 快到门口,皇帝又叫住他:“朕不知你到底有何打算,但朕知你高风亮节,所以把都察院交给你,将你看作耳目替朕肃清风纪,望你以大局为重。” 应萧然挺直背脊,颔首答:“臣定不负所托。” 他退了出去。 夜色笼罩宫阙,迎面吹来一阵冷风。 有人跪在台阶下面,背着光,面目模糊。 不用细看,他也知道是华离。 她跪得不舒服更不端正,用手绞着腰间的玉穗子玩。 抬头发现他往下走,她立刻拍拍裙子起来,像只小鸟般雀跃地跑向他,口中叫道:“小舅舅!” 应萧然没想到她竟胆大到来找皇帝,眼中尽是冷淡,不动声色避开。 那种明显的厌恶,华离一览无遗。 但比起他安然无恙,这不算什么。 她松了口气,热情地拉起他的手,笑逐颜开道:“你没事就好!” 应萧然没有回应,即使被她的手紧紧握住,却没有任何温度给她。 他生硬地把手抽出来,说:“回家吧。” 没有等她,便擦肩而过朝前走去。 “好!”华离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冷漠感到沮丧,屁颠屁颠地追上。 她知道那回家两个字不是指的同一个家,可她愿意张冠李戴,还是觉得开心。 上了马车后,应萧然就闭眼坐在那里,不和她说话,也不看她,仿佛当她不存在。 华离却没法视而不见,她凑过去,坐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腰钻进怀里。 她其实特别担心他。 应萧然睁眼,皱眉将她推开,而她不撒手,死死贴着他的怀抱撒娇道:“小舅舅,我真的好喜欢你。” 他显然最不想听她说这句话,木然不动。 华离像只猫一样挨着他的胸膛蹭了蹭,又扬起脸小心翼翼亲亲他的下巴。 “别生气好不好?” 应萧然不理,用力要把她扯出去,而她的手灵活地缠住他腰,从外衣钻进去一顿乱摸。 他反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低头冷冷看向她。 两个人的视线瞬间对上,距离近到视野里只有彼此的眼睛,鼻子,嘴唇,连微热的呼吸也交缠在一起。 华离直勾勾望着他,弯弯的眸子又亮又无辜。 可她的声音却黏黏糊糊,带着讨好的蛊惑:“要是你不解气,那就罚我,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的。” -- χìNYzω.c0м 沉沦 以前,华离听人说生出欲望的男人是没有理智的。 她想他应该是一样的,她想看他在自己面前露出不理智的样子。 但应萧然只是握紧了她的手腕,猛地倾身将她压倒。 华离瞧着他,嘴角上翘,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他俯视下面的人,眼里有隐忍有冰冷有不耐,但更多的,是讥讽。 她为什么这样肆无忌惮,她凭什么如此目中无人? 因为口中所谓的喜欢,那是喜欢吗? 喜欢一个人,就是绑架,下药把今后本来没有交集的人生生拉硬拽到一起? 可笑。 华离读懂了他的眼神……不如说她始终都是懂的。 哪怕在这时候,应萧然也清醒着,知道讨厌她。 心如被针扎了下,可她没有逃离,还是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 她笑容明媚,勾着他的后颈一点一点拉近两人的距离。 几乎鼻尖对鼻尖时,察觉到他微不可见地僵了僵。 应萧然闻到隐隐的馨香,凉丝丝,是她肩颈与发丝散发的味道。 不是花香,不是胭脂,辨不清是什么。 却比两者更诱人。 华离张嘴,仰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我是你的夫人,夫君想怎样就怎样。” 帘子被风吹起一角,漏下几缕月色。 热气烘着脸颊,像雪夜熏过的酒流进血液里。 应萧然低眸盯着她红艳的唇瓣开开合合,细白如雪的牙齿若隐若现。 逐渐听不到声音,只有那种莫名的情绪又涌上来。 带着烦躁,带着愤懑。 四周静悄悄,风从夜空吹来,身前是暗的人影,背后是亮的月光。 他的眉目,却格外清晰。 华离被看得腿软,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的眼神,和平常不大相同,仿佛水浪撞上礁石。 他没有说话,手肘弯曲,突然将她的腕骨抓住朝两边一按。 她心脏突突跳,感觉他的掌心很烫。 “小舅舅……” 还没说完,他俯首吻下去,堵住了她的嘴。 她浑身一颤,瞪大眼睛。他竟然吻她……虽然也不算吻,更像是气极之下自暴自弃地啃咬。 她试探着伸出舌尖,就被狠狠吮住。 强横,野蛮,生涩,柔软。 疼痛伴随愉悦,看不见帘外摇曳的月亮,听不见马车轱辘的颠簸。 华离呜呜地嘤咛,脑子一片空白,喘不上气,却被禁锢着哪里也去不了,只能抱紧他与口中攻伐的舌头缠绕。 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听在耳里催生情欲。 应萧然松手,从唇齿里撤退。 有液体从她嘴角流下,湿湿的,像腿间渗出的春水。 两人喘着,气息紊乱。 华离乖顺地躺在他身下,嘴角愈渐上扬。 应萧然刚要起来,被扯住衣襟。 胸口如有一把火烧,静不下来,他皱眉出声:“放开。” 她没有放,反倒红着脸把手伸向他的胯间,抚上那根起了反应的东西,呢喃道:“你明明有感觉。” 他目光暗下去,沉默地抓住她的手。 许久,只是无言对视。 华离拉着他的另一只手隔着裙衫盖在自己轻轻扭动的下体处,舔了舔被吻得红润的唇说:“这里,也想你。” 被他吻的时候,里面就湿了。 应萧然面色难看,深吸一口气,极力忽视柔软的触感。 她用迷离而渴望的眼睛望着他,委屈求救:“很难受,想你进来……” 他呼吸一重,冷着脸低哑道:“你以为我还会碰你吗?” 华离轻捏两下那根坚挺的硬物,感到灼烫的温度,声音含糊地回答:“你会的。” 应萧然盯着她,沾着水汽的睫毛,红得发亮的唇色。 他抿了下嘴,觉得喉咙很干。 像掉进深渊里,不知尽头在何处。 但可以肯定,她是故意的,诱他堕落。 手从裙摆探进,沿着大腿缓缓往上,他沉沉道:“张开。” 华离听话地打开腿。 应萧然抓着亵裤的带子攥了下,用力扯下去。 她看见他的胸膛起伏明显。 当掌心贴上肌肤,她不自觉发颤,下意识要并拢,被他握住膝盖制止。 花心就那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眼前,穴肉微微翕张,从狭窄的缝隙中冒出晶莹的水。 华离倏地拽住他的衣角。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涌动,他抬头看向她,与此同时,食指从穴口插了进去。 -- χìNYzω.c0м 月下 刚入半根手指,华离就不自觉抓紧他的衣服。 应萧然慢慢向前推进,直到她完全吞没。 她难耐地喘息,感受着微凉的指节一寸寸往甬道里侵占,和粗长性器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停了停,被两旁肉壁紧紧绞缠,又热又软。 还没有做什么,里面已经变得非常滑腻,泄出丝丝缕缕的水。那狭窄与收缩的触感沿着手,一直传到身体里。 “想让我动吗?”他喉结滚动,声音听不出情绪。 华离躺着扭了扭腰,有点羞涩而急切地点头:“想……你动一动……” 应萧然向后撤出一点,淫液便随之淌出来,他加进第二根手指,将食指和中指并拢在花户口揉两下,再次插回去。 比先前要撑些,她小声地呻吟,仰着脖子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他浅浅地缓慢地抽送,小穴也发出滋滋水声。 这种不疾不徐的节奏对华离而言,无异于有种折磨的意味。她脑子烧成沸腾的浆糊,忍不住跟着他抽插摇臀迎合。 可他还是那样不管不顾玩弄着,仿佛根本不在意她如何。 她痒得难受,目光迷离地望着用手指在自己身体里攻城略池的男人,渴望被用力刺穿。 嘴里含着几根发丝,华离不满足地哼叫:“小舅舅……” 她脸庞潮红,竟抬起一只手揉起胸,这举动落在应萧然眼中淫荡至极,却看得眼神晦涩。 手上的力道逐渐失控,他掐住她的腰,猛地抽出来几乎退到穴口,又狠狠刺进去。 软肉吸附上来,眷恋着手指不肯放,容纳着越来越激烈的冲刺。 她把腿张大,微微抽搐几下:“那里……唔……” 要大喊出来的时候,被他捂住了嘴,只能偶尔漏出几声微弱的嘤咛。 马车在阒寂无人的街道前行,颠簸间,手指插到更深处。 夜色渲染着朦胧月光,哒哒的蹄声和轱辘转动声交错,掩住帘内一场暧昧。 快感堆迭,华离娇喘连连,因为操弄身上汗涔涔的。 应萧然被夹得呼吸一乱,凛然如刀的视线落下,低头睨着她在掌心中呜咽浪叫的失魂模样。 她瘫在那里,底下泛滥成灾,吸进肺腑里全是他独有的气味。 他像是长在身体里的一部分,进进出出,存在感如此强烈。 终于,在又一次被戳到某个点时,华离抖着身子从他手里喷了出来。 好半晌,两人喘着气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应萧然抽出手指,她的下体秽乱不堪,溅湿大片裙摆。 她伸出双手,软绵绵地唤:“抱……” 他慢慢平复气息,坐到另一边,不作回应。 恰在此时,马车停下,明安在外面禀告:“大人,郡主,到了。” 华离像没有听见,赖着不动,可怜兮兮地说:“我腿软。” 应萧然皱眉沉默片刻,脱下外袍丢在她身上,将人胡乱裹住抱起来。 当看到自家冷冰冰的大人竟然抱着南阳郡主下马车,明安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谁不知道左都御史不近女色,连对梅小姐也是以礼相待,从不逾矩半分。 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应萧然没理会明安震惊的目光,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小姑娘,而是一根木头似的,板着脸迈上石阶,叩开大门。 王府的人识得他,不敢阻拦。 他径直走进去,也没开口。 华离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像只小猫咪舒服地窝在他胸口。 还未拐到她的院子,半路撞上迎面走来的华延和华良。 两人见着应萧然,分别作揖,露出和明安同样看稀奇的表情。 应萧然颔首,随即松手把华离放下地。 哪知道她仍旧不肯放,挽着他的胳膊说:“这么晚了,小舅舅你就在这里歇吧,也免得跑来跑去麻烦。” 他微微用力,掰开她的手:“不用。” 华离振振有词反驳:“怎么不用,这里离你的府邸隔着好几条街呢……” 眼看应萧然露出些许不耐烦之色,华延笑着打断她:“阿离,应大人或许明天还有事要办,你别为难他。” “我哪里为难他了,我是替他考虑,这……”她说着,应萧然转身就走,话卡在嗓子眼里。 华延拉住想追的她,摇摇头。 华离看着远去的背影,只好泄气地裹紧披着的白袍。 让华良先回房后,华延收敛了笑容问:“你怎么这副样子跟他回来?” -- 鬼魅 华离虽然平日没皮没脸,但也知道有的事情不该说,于是打着哈哈笑成一朵花:“我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眸光落在她紧紧扯着那件雪白的外袍,华延长眉轻压,飞快闪过一丝冷意。 旋即,那点冷意又如被风刮散无踪,他如常关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还以为你遇到坏人了。” 华离摆摆手:“有谁敢惹我啊,你不用担心。” 华延与她并肩而行,送至房门前。 她推开门,将要进去了,突听他在身后叫了声。 华离回身一望。 华延已走到跟前,垂眸慢慢伸出手指,有意触碰到她的唇。 很艳丽的颜色,柔软至极。 可他的指腹异常冰冷,从她的嘴角沿着下唇勾勒,停在唇中央位置。 温和轻缓,略有些发颤,仿佛摩挲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又仿佛是情人充满意趣的抚慰。 华离愣了下,不明所以道:“二哥?” 华延低头,没有应她。 她别了下脸。 但他的手指放在上面并未离开,贴着唇滑到另一侧嘴角。 光线晦暗,华离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感到那道专注的目光。 此时万籁俱寂,夜风送来暮春叁月的凉意。漆黑树冠在屋檐外摇动,似窥探到生人而狂欢的鬼魅。 她蓦地背脊起了层寒意,汗毛倒竖。 寥寥碎银般的月色透露树隙,洒在男子脸上,投下一片斑驳阴影。 华延收手,抬眼时将指腹沾染的那抹红给她看,唇尾弧度微翘:“阿离,你好糊涂,胭脂都涂到外面了。” 他笑容和煦,似乎是在打趣她的粗心大意。 华离吊着的气一松,尴尬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巴,嘟囔道:“二哥真是不懂讨姑娘家欢心,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说出来!” 她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衣袖晃来晃去,那上面绣的几只蝴蝶跟着摇曳,生动而鲜活。 华延出神地端详她,狭长眼眸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情绪,幽幽的,像燃着一小簇青色火焰。 想到什么似的,他出声:“你是女子,其实不必精学武艺,也没有多大用处。” 华离一怔,不赞成道:“我和哥哥们同为华氏后人,总得学点技艺傍身,不然不是太弱了吗?” 华延反问:“有我和大哥给你撑腰,难道不好?” 华离举起食指摇了摇:“非也非也,池塘的鱼儿每天有人喂食,不必如大江大河里的鱼儿需要自己觅食甚至抢夺食物,可始终被禁锢在狭小的区域,无法畅游更宽广的天地,长此以往,它们也不会快乐的。” 华延道:“但外面的世界并不如你所想象的那般美好,稍不慎就白白送了性命。” “我不怕!”她眼睛弯弯,一点星火映在眉间,“哥哥们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他难得沉默了。 视线凝聚在袖口露出的一截皓腕。 白得发光,如剥了壳的菱角。 嫩而细,稍一用力,便能捏烂碾碎。 华延忽然又笑了,拍拍她的头,握住肩膀将人往屋里一推:“早些睡,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庙里吗?” 春意融融,日光静好,笼罩桃红李白。 杜仲四下环顾,心生感叹。 他刚得蒙眷顾侍奉中郎将,随之返回上京,曾听人说郡主与主人关系很好。 当然,这位郡主还有个最大的特点是刁蛮任性,且程度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他不禁庆幸,好在自己遇到的是个脾气温和的主子。 光武庙中的娑罗树已经有百年多历史,亭亭如盖,苍翠挺拔。不一会儿,树下走来一个少女。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见对方盯着自己,华离不由叉腰:“喂,你挡着我的道了!” 杜仲认出来她,醒过神吓得弯腰道歉:“对、对不起,小、小的是……是……” 华离学他的语气道:“是是是什么?结结巴巴的,你口吃了?” 杜仲憋着劲讲完:“小的是大公子派来接郡主的人!” 这郡主凶巴巴的,果然如传闻中那般不好惹。 他忐忑不安,还在碎碎念阿弥陀佛,不想话音才落,就听欣喜的声音叫起来。 “大哥回来了?” 杜仲愣了愣,刚要回答,余光只瞥见杏衣一角闪过。 抬眼看,华离根本没理他,脚步轻快地奔向外面。 茂密的青松沙沙作响,一辆马车停在山路旁的桃树下。快步走出庙门的她看见男子宽袖绿衫,背对站着。 “大哥!”华离小跑上前,一股脑儿发问,“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 应该都知道二哥对郡主不一般了 -- 莫测 当时因胡人入侵,加上诸王割据与世家争夺权势,国家皇室分裂,南阳王为避祸事殃及自身,减少了联系。 从前在北地,华离还能常去看他,后来便很难相聚。 华洵一直镇守江陵,不久前拜任为中郎将。 她收到他派人送来的书信,称即日返回上京。但二哥说他路上有事耽搁,她以为还要等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来了。 “大约卯时左右,”华洵平静道,“华良说你去灵仙宫了。” 华离疑惑:“啊?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找我?” 他一脸了然:“灵仙宫是道观,以你的性格,最讨厌求神拜佛之事,与其去那种地方,不如到光武庙逛一逛。” “还是大哥了解我!”她开怀地笑起来,转了转眼珠问,“你知道光武庙的故事吗?” 华洵好笑道:“你不喜欢琴棋书画,倒对这些武夫英雄事迹感兴趣。” “我又不喜欢女红诗书,要是跟瑶光姐姐那样,整天闷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早就憋死了。” 华洵道:“我这次奉皇命回京,总算能常见你们了。” 这话听着受用,华离扬眉一笑:“二哥和四弟也很想你!走,我们回府吧。” 华洵却摇头:“不急,我要先处理些事情。” “大哥要去什么地方?” “知道陈亮吗?” 陈亮?华离道:“瑶光姐姐的哥哥?” 华洵问:“正好,我要去他府上,你想不想一起去?” 她当然乐意,点头道:“去!” 陈瑶光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手中的书。 一旁的两株桃树枝繁叶茂,花朵正值花期。风过处,偶尔飘下几片花瓣,悠悠落在脚边。 她心无旁骛,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影悄然接近。 “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手中的书忽然被抢走,陈瑶光吓了一跳,转头才看到华离拿着书摇头晃脑,故意大声笑着问:“姐姐,你有心上人了?” 陈瑶光嗔怪道:“这可是男子写给女子的,怎么就看出来我有心上人了。” “那改成君子如玉,淑女好逑不就行了!” “你这丫头可别胡说,快把书还我。” “不还不还,我看看你到底看了些什么。”华离往后退两步,却撞到后面走上来的人。 肩膀被一只手扶住,有人沉声道:“站稳。” 回头时,他已经不着痕迹收回了手。 她又惊又喜,小声喊:“小舅舅……” 应萧然瞥她一眼,湛黑的眸扫过,把目光转向站起来的女子。 他道:“听闻陈小姐蕙质兰心,举止有度,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缎掐青的衣袍,广袖流云,肃肃如松风。 华离在旁,侧头瞧着他,挪不开眼。 有谁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呢? 她只是其中一个表现得突出的爱慕者罢了。 面对别人,他更多显露的是涵养和清淡,倒觉不出与她相处那种冰冷。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难过,但确实略有些不甘和惆怅。 如果没有假扮新娘迫使他娶她,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会永远止步于曾经是亲人。 她只是希望多点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而真的强求来,却反倒奢求他可以对她好,甚至是喜欢她一点。 她想,她果然还是太贪心了。 陈瑶光嫣然一笑:“不知左都御史大人光临寒舍,瑶光有失远迎,还请原谅怠慢之罪。” 应萧然淡声道:“陈小姐客气。” 后进门的华洵正好也到了,见着应萧然揖礼,叁人不免客套两句。 他们约好在此处见面,而华离显然是个局外人。 她兴趣乏乏,把茶水喝完后,就坐在那里低头摆弄腰间别着的软鞭。 他们说的话起初听进去,后来思绪逐渐飘远了。 上月番邦外族来犯,皇帝一道圣旨令下,差刚进京的父王去边疆平叛和巡视军防,父王迟迟未归,也不知是否安然无恙。 虽然哥哥们不对她提起朝野之事,但从下人和街坊邻里叁言两语的议论中,华离还是听说不少。 如今局势动荡,各州郡不时有兵乱,国祚根本没有表面上这样安稳。自先帝薨逝,各方势力纷争至今未歇。 以殿阁大学士为首,联合兵部尚书针对诸王拥兵自重,以叔父之尊多有不逊言行,难以制约的状况,曾建议削夺诸王兵权。 然而皇帝始终没有表态,会不会采纳更是无人猜透的谜。 大哥这次从江陵回来,应该也是与此有关吧。 —— 定个小目标,1000珠加更 -- 藏机 客套完,应萧然和华洵举步进了东厢房。 门扉一合,留下陈瑶光带着华离在院子外面闲聊。 她好奇他们有什么秘密背着人探讨,但也不是非知不可。 约莫一炷香后,应萧然先走出来,朝陈瑶光颔首示意,未曾与她作别径向大门处行去。 华离追上,笑眯眯问:“小舅舅要回府吗?” 他目不斜视,平淡地“嗯”了声。 她顺杆子往上爬道:“那你载我一程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应萧然顿了顿,看向她:“现在说。” 华离脸上笑容不变,左右看看,手拢在嘴边悄悄道:“这里不方便。” 意识到她是无理取闹,权衡须臾,花时间纠结这种无聊的事情实在没有意义。 他破天荒地没赶她:“随你。” 她跟着轻巧钻进马车,大大方方往身旁一坐。 脑海里忽然忆起昨夜旖旎的画面,今日二人再度共乘此车,脸颊连着耳朵根不自然晕开几片羞红。 反观他清明澄净,丝毫没有特别的反应。 华离按捺住乱跳的心,假意咳嗽两声:“小舅舅,我……我什么时候能进府?我们毕竟成亲了,总这样分开住也不行嘛。” 此前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不想急进逼迫他,但终究是个姑娘家,何况对方是自己心上人,多待一日便算赚一日。 应萧然皱了皱眉,眼睛里带着薄怒,道:“你就这样迫不及待要送上门吗?” 纵然压抑着,华离也觉察到他是真的生气,且极度拒绝。 她瞳孔透亮如黑珠子,歪头答:“我只对你迫不及待,旁人才懒得理!” 他脸有点僵,表现隐忍,几乎要被她堂而皇之的厚颜无耻言行打败。 华离不是不知道他的无奈,而能让他展现出冰冷以外的神色却使她感到很开心。 似乎这样,他在她面前就更真实些,距离更近些。 大言不惭的语气让应萧然心中无力感顿生,严肃而冷淡道:“我不喜欢开玩笑。” 她咧嘴,眉飞眼笑:“我不是开玩笑哦。” 应萧然被这句话噎住,论歪理比不过她。 他沉默半晌,对上她黑白分明满满期许的眸子,撇开了视线。 尚书令原来在对待诸王与皇帝的事情上举棋不定,但退婚之后,保不齐立场倾斜。 他倒是没有那么在意被辱没的浮名虚誉,只不过如此一闹,诸王有了党同伐异的理由,甚而游说其倒戈。 皇帝要稳固权力,必然需收拢京中大臣辅佐,这时候与尚书令产生间隙,实非明智。 所以他才对华离的举动异常反感与嫌恶,这不仅关系他个人,更牵连背后政治局面微妙的变化。 戏谑的话被他无视,她耐不住要追问,他竟出人意料开口:“既然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我也没什么话说。” 华离当他默认,笑着扑上去抱住他。 应萧然伸手,一手拎着她的后衣领往后扯开,一手在腰间掏了掏,拿出件东西:“拿着。” 她掂了掂,用食指和拇指提起,是块质地极好的翡翠,精雕成兽状。 华离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这是礼物吗?” 他绷着嘴角,似乎懒得回应。 “谢谢你小舅舅,我就当是定情信物了,”她笑嘻嘻地自言自语,“放心吧,我会好好收着的!” 不知是她胡乱定论,还是别的原因,应萧然眸光一闪。 看着春花般明媚的少女,他张了张口,犹豫刹那,垂下眼睫。 心里莫名生出一丝近似愧疚的情绪。 华离毫无所觉,将翡翠视若珍宝,捧在手里细细瞅了许久才小心揣起来。 隔天,她未知会大哥和二哥,积极地收拾好东西便大张旗鼓踏进骆府。 华良追在后面,叽里呱啦讲一堆狗屁理由,皆吃闭门羹,没能阻止那颗奔向情郎热切的心。 不过,华离和老夫人见着面格外尴尬。 老夫人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看到她指挥家仆抬着箱子往屋里放,十分不解。 她上前挽住手臂,心情颇好地叫道:“祖母!” 这天真而娇憨一笑,笑得人心都要化了,但老夫人感到其中异样,继而询问:“这究竟怎么回事?” 华离两腮泛红,乖觉道:“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孙媳妇了。” 没想刚说完这句话,老夫人蓦地面色一变,将手抽出:“郡主如何是我的孙媳妇?” -- 挫折 华离不想把这件事说得太直白。 一则自己的手段的确不光明,二则怕连累应萧然受训。 她思忖片刻笑答:“其实我和应大人很早以前便两心相悦,碍于某些缘由,未曾向您说明。” “此次他不愿伤您的心,也为保尚书令和梅小姐的颜面,应承婚事。我却不愿意与他错过,所以擅自偷梁换柱……” 老夫人听她说着,表情愈来愈沉。 “还搬什么,给我住手!” 被她一喝,家仆们不敢动了,通通退到边上。 “郡主,你是皇室里出来的金枝玉叶之身,怎可做这种毁人姻缘之事?岂不知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你伤害别人,日后或许又要换来另外人的伤害?” 华离一时目瞪口呆,不料以往待己亲和的老夫人说出这般犀利言辞。 “萧然是我孙儿,我知道他的行事作风,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你说你们两心相悦,但这种损害女子名声,朝秦暮楚的行径,他干不出来!况且,你这样带着东西上门是什么意思?” “祖母……” 她没有考虑那么多。 以往在北地,民风豪放,大家直来直去,不像上京人注重繁文礼节。 “我不知你用了什么法子迫他娶你,为一己之私枉顾骆家颜面,甚至令他人蒙羞,恕我老婆子难以接受。若郡主顾念昔日情分,就请回王府。” 老夫人虽然性情宽仁,前提却是因为应萧然曾被南阳王妃悉心照顾,所以王妃去后,心存感恩爱怜华离。 她清楚华离的名誉在上京城里怎样,更清楚华离野蛮的性子和应萧然格格不入,只会误了他。 当年糊涂听信江湖术士谗言,害得生天花的应萧然被弃河边,险些丧命。 自入仕,应萧然每一步慎之又慎,克己奉公,身在高位从不沾染官场那些恶习,是以得皇帝器重。 她过去对不起孙子,不能再拿他前途做赌注。 骆家的孙媳妇必须书香门第出身,且知书达礼,她心里定下梅宁,十分满意这场婚事。得知搅乱姻亲的人是华离,自是怫然不悦。 华离心知有错,嗫嚅着嘴巴想解释,然老夫人接下来的话更如雷声震耳。 “多说无益,今日便踏进我骆家的门,我也不承认你是这里的人!” 若是别人家的女儿也罢了,偏偏是南阳王府,那就不可能留她。 “祖母……” 老夫人避开她伸来的手,看到从月洞门走来的应萧然,拄着手杖掷地有声:“萧然,你过来!” 眼扫过摆在屋里屋外大箱小箱的东西,应萧然脸色平淡。 老夫人手指向华离问:“你退婚,跟这丫头成亲了?” 他抿了下唇,颔首回:“是。” “好,那你即刻写一封休书,把她休了!” “祖母……”两人异口同声。 华离错愕。 应萧然也没想到老祖宗一反常态,异常排斥。 事至此,他不得不出声安抚,温和而坚定道:“祖母,连皇上也知道此事,现在休妻恐怕不妥……” 老夫人蹙眉:“皇上管着大小国事,难道还有空管大臣的家事不成?” 华离正要讨饶,老夫人先呛声道:“郡主,好话歹话我全说了,也不怕你笑,我不会同意你和萧然在一起!” 被接二连叁打击,华离心里不服气,嘴上却不能反驳,只能站着听着。 应萧然看看她,倒是第一次见她吃瘪。 老夫人脸色不快,丫鬟搀扶着走了。 华离半晌没动。 应萧然瞧她憋闷的模样,微叹了口气,上前两步站定,缓下语气道:“你执意进门,就该想到后果,不能忍受的话……” 她突地抬眸,连忙说:“我才不回去呢!这点小事,我根本不在意,我要跟你过一辈子的。” “是吗?” “你等着吧,我一定会让祖母改变态度!” 与那双熠熠有光的眼睛对视,应萧然沉默了下。 她这样厚脸皮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可能委屈?他为自己刚才那一点错觉而好笑,转身道:“明安,帮她把箱子抬进去。” 旁边明安闻言,立刻接嘴:“是,那夫人跟您住一间屋子吗?” 起先大人亲自登门退婚,且向尚书令赔罪,他震惊不已。 无缘无故,实在奇怪。直到见南阳郡主常往府上跑,更感到不可思议。 大人心思如海,他这等拙笨的人猜不出,但郡主眼眸如月,唇红齿白,又总是那样笑容可掬,谁见了不动容? 刚听着对话,虽不知道个中弯弯绕绕,倒也有所会意。 夫人二字落进耳中,让应萧然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驳斥,华离先声夺人。 “当然了!哪有夫妻不睡一间屋的道理?” 明安笑着抬箱子:“是,夫人!” 额角轻抽,应萧然抬手按了按,没有心力继续纠正两人的话。 -- χìNYzω.c0м 浴水 朗月高挂,夜色与风声从半开的窗扉斜剪而入。 应萧然后仰靠在浴桶边,轻阖的眼睫上沾着水汽,似坠未坠。 为什么放华离进府,是什么原因鬼迷心窍没有阻止?明知道这样对骆家对南阳王府都有害无益…… 他微微皱眉,让自己摒弃那些芜杂的东西,放空思绪。 寂静深夜,时间流淌的速度似乎也变得慢下来。 被温水浸泡周身,逐渐冲淡那份烦躁。 华离坐在床上左等右等,不见他进来,出门拐过长廊随手揪住一个丫鬟问了才知道他在沐浴。 隔着一架屏风,绸衣顺着肩头滑落,跌向堆迭在脚边的外裙上。 应萧然似有所觉,睁眼之时,余光瞥见走近的人。 “小舅舅,原来你在这里,我等得好无聊。” 她脚步轻盈,赤足而来,身上只余一件心衣和柔软绸裤,乌发裹着腻白香肩,折射着朦胧光晕。 而纤腰之上,两团可爱雪玉若隐若现,呼之欲出。 眼见潋滟春色,他立刻移开了视线,冷冷开口:“出去。” 华离似乎听而不闻,唯独晕红的耳珠泄露姑娘家羞怯的小心思。 他的大半胸膛和手臂裸露,被水浸湿,白润肤色加上那张俊秀淡漠的脸,透出一股别样的冶丽之色。 她佯作淡定,扭扭捏捏拿起澡巾撑住边缘跨进去。 他侧首,长发如墨散落。 浴桶本不算太宽敞,两个人的脚踝不经意碰到,应萧然僵了僵。 晃动的水波漫上胸口,轻轻搔着肌肤,华离痒得缩了下身体。 她抬眸偷望一眼,跪在水里翘着臀半个身子前倾贴向他,说:“没有丫鬟给你搓澡,我来帮你。” 她刚抬手伸到半空,被一把握住手腕。 他盯着她,面色不辨喜怒,漠然道:“不需要。” 手腕被紧紧抓住,华离咽了咽口水,脸庞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水熏的,一片红。 安静了会儿,她微微扭头,嘴唇恰好凑到他的耳廓旁,委屈巴巴地问:“为什么?反正我们不是没有做过更亲密的事情嘛。” 耳朵那块薄弱的皮肤接触到她的呼吸滚烫起来,应萧然嘴角紧绷,体内热度忽然都集中那一个地方。 握着她的手用了力,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住口。” 四目相对,微妙的氛围围绕。 华离带着点明媚又狡黠的笑意。 她被握得疼了,却依然忍着,眼波流转道:“不要,除非你能堵住我的……”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朦胧的暖光摇曳着照在脸上,可是眼前唯有那张嫣红的嘴唇,诱君采撷。 话音未落,应萧然将她扯近狠狠吻住。 他厌恶这种面对她的欲念,厌恶自己无法压抑。 但,更厌恶她嘴里吐出的那些话。 叽叽喳喳,像只叫个不停的小麻雀。 要是在国子监学堂里,必定也是最让先生头疼的学生。 被吻住的刹那,华离软了浑身骨头,手中澡巾掉进水里。 其实一开始真的是想给他搓澡而已,现在却不是了。 她震惊须臾后,心里满满的喜悦。 舌伸进口中,似烈火烹油,立即得到热切的回应。两条舌头像水蛇激烈搅弄翻滚,啧啧有声。 他闭上眼睛想,终于安静了。 华离被吮得舌根发麻,来不及吞咽的涎水渗出嘴角,趴在他怀里。 没有被抓住的小手不由自主摸上他的胸膛,沿着肌理线条下滑,在即将抵达关键部位时,他忽然抽离唇舌的纠缠。 应萧然喘着气,沉黑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整个人陷入拒绝与渴望的矛盾状态。 华离不明白他为什么停下来,欲说还休地回望,唇瓣水润光亮,犹有几分红肿。 湿漉漉的发尖儿覆在露出的雪白胸脯上,垂落水面。 他扣住她的后腰,一路探至松挽着的系带,用了巧劲一勾,单薄的心衣如风中落叶般翩然而坠。 没了遮蔽,赫然显露云雾散尽后迤逦的玉峦。 手指轻轻一触,便像风吹过荷叶上的滚圆水珠一样颤动,纯洁又淫糜。 应萧然带着愠色埋头下去舔舐含咬乳肉,舌头刮过顶端立起的红缨,一只手则握住另一侧娇乳大力揉捏。 华离攀着他的肩膀,仰起脖颈将奶尖送入他嘴里,微眯眼呻吟出声。 口舌吮咬的力量加重,留下道道蹂躏的痕迹,因为迭起的情潮与快意而扭动下体,骤然掐紧他的皮肉。 “小舅舅……阿离想要你……” 她黏糊糊的呢喃令应萧然倏地滞了下,一种说不清的躁郁情绪冲击着胸腔。 吐出泛着水光的红缨,那点颜色似娇艳梅花绽放软绵的寒雪里。 他抬眸,喉头微动。 华离脸颊绯红,趴在肩头急促喘息。 应萧然掌住她的腰肢扯掉早就湿透的亵裤,将她的臀抬起一些,低沉道:“自己坐下来。” —— 火葬场在路上……我想拥有珠珠和留言 -- χìNYzω.c0м 入她 华离青丝满肩,纤细手指滑过小腹,掠过一处勾起一处火。 她红着脸,借跃动的烛火看他。 他无言注视着她,眼神沉静深浓,好像又夹杂一点别的情绪,那样动人。 她眨眨眼,一时心潮迭起,后退稍许躲开他的扶握,双手忽然捏住在水中挺立的男根。 应萧然的身体瞬间僵硬,眉头微微一蹙。 “华离……”他的嗓音有些隐忍的哑。 她如霜带雾的眼睛望向他,边低头下去,边道:“我想让你舒服。” 湿润舌尖轻轻舔了舔首端,察觉敏感轻颤,华离试探地将那硕大吃进口中。 应萧然咬着牙关,勉强抑制住破喉而出的闷哼,眼眶微红凝着自己的阳物陷入柔软唇瓣里。 人似忽置身寒冬里的烈焰,不知究竟是冷是热。 她在身前伏低,手扶着茎身,像品尝美味的食物,从上而下舔到囊袋,吃得津津有味。 抬起的小脸,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眼里如藏着勾人的妖,要吸走魂魄般诱惑。 “小舅舅……唔……喜欢吗?” 性器在口舌舔弄下充血,一点点被催抬势怒胀,华离两腮鼓起,几乎含不住了。 她努力把嘴张开,舔着上面毕露的青筋,认认真真地吮吸吞吐。 他是振翅丹鹤,是点水白鹭。如花在野,如玉在身。 她贪心地要他欢愉,要他沉醉在凡尘。 应萧然紧紧皱眉,额角渗出一层薄汗,睨着她媚态百出,尽力取悦自己的迷离模样。 身下发胀,他竟鬼使神差地挺胯,在湿热檀口里抽送起来。 身在高位,不乏钱权交易。 这世间七情六欲最难抵,京中女子各使手段,他见过。世家贵胄所藏勉铃、悬玉环、铁香囊等等,他也见过。 甚者,有巴结或结党的臣子私下奉上艳奴美婢,调教得通身本事。 他从未理会,尽数婉拒。 而对华离,他也一直是恪守分寸,没有起过半点亵渎心思。可如今她字字句句教唆,把他拽入这秽乱的人事里,还要他引颈伏诛。 阴茎顶弄,偶尔擦过齿尖,华离看着他喘息混乱,眸光越来越飘忽。 实在太粗大,她被顶得有些难受,有种想呕吐的感觉,来不及咽下的津液顺着抽插流出来,不断滴落水中。 终于,应萧然猛地抽出男根,腰腹因极力忍耐而微微绷紧。 她眼里盈盈,仿佛春雨缠绵。 他分明知道,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不应如此。 一念错,百行皆非。 这本是荒唐的事。 她早晚会怨,会恨。 应萧然掐住她的腰身重新将人拉过来,滚热的性器抵上花口,发狠长驱直入,贯进水泽潺潺的小穴里。 软肉争先恐后挤压,死死吸附根身。 “啊……”她扬起小巧下颌,溢出呻吟。 充盈的感觉霎时席卷,舒服得脑子一片空白。 不待半点缓冲,他箍紧两边臀瓣抬起再重重落下,顶得她合不拢嘴,呻吟声发抖破碎。 “慢……慢些……“华离上下起伏,浑圆乳丘因为粗暴地撞击颠如雪波,贴着胸膛摩挲得心都要跳出来,“太快了……” 水面摇晃,荡出阵阵浪花,不时洒落桶外。 缠迭的影子落在地面,也恍若一对恩爱鸳鸯,交颈颉颃。 沉重的喘息与吟叫交缠,应萧然没有花招技巧,却记记直捣深处。 她承受着猛烈操弄,白皙翘臀轻摆迎合,娇嫩阴唇含着律动中赤红的男根,又是爽又是麻。 两人面对面,交合处水汁泛滥。 他看着她动情呜咽,龟首压迫穴壁里柔嫩的褶皱,一下接一下顶磨花心。 但无论她怎样失神娇嗔,一语不发。 华离小腹酸软,勾上他脖子坏心地吐气轻笑:“小舅舅……嗯……你……说话呀……” 似是勘破她的小伎俩,涣散的目光清明一瞬,他沉默移开视线。 她喜欢看他窘迫的表情,吐着猩红小舌继续:“唔,我忘了……你不会说荤话……” 濡热的腔道裹紧阴茎,应萧然突然站起来单手将她反身按在桶边,咬住后颈掰开蜜缝入到深处。 她那么希望他入她,他便狠狠入。 入到她肉壁外翻,两腿打颤,淅沥春液随狠抽急送四溅。 小穴肉褶悉数撑平,每一处都被反复摩擦,华离在高潮中耳里嗡嗡如鸣,细白贝齿咬紧下唇。 他里外清清白白,孑然一身,此时却染上烟火气息。 丹鹤收羽,白鹭栖枝,从云中翩然落至红尘,大约如是而已。 她抓着桶沿的指尖发颤,被压在身下干得没有力气,噙泪口不择言道:“不行……啊啊……那里肏碎了!” 屏风隔纱,只闻肉体拍击与绵绵不绝水声。 灯火影影绰绰,映得屋内暗昧而香艳。 应萧然抬手握上倒垂的乳首,并指捻弄,分身则在翕合水润的穴肉中碾磨,朝宫口插去。 媚肉绞着阳具,因激烈快速的抽捣泄出大汩温热汁水,早已糜红酸透。 “呃!”黏在光洁后背的几缕发丝散下,华离只觉得身体像要化了般,被送到风口浪尖,“给我……小舅舅……给阿离吧……” —— 日常求珠求留言 -- 人心 应萧然被绞得深吸一口气,忍着拔出性器,低喘着抵在股沟上射出白色浊液。 满屋潮湿的水汽,腥甜情欲味。 殷红小穴没了阻塞之物,从缝隙流出黏腻泥泞的液体,顺着双腿直淌,全是属于两人纠缠的痕迹。 他看着她雪白臀瓣间狼藉的画面,勉力冷静下来,撇开目光跨出浴桶。 虽则一次,但华离着实被折腾得狠了,扶着边缘滑倒水里。 头脑中仍回荡嗡鸣声音,潮红的脸颊不知是汗是水。 应萧然穿好衣袍,转身时,视野中的小姑娘玉般姣好的身子布满噬咬与揉捏的红淤,无力靠在那里,显示着方才是怎样放肆的欢爱。 心中异样,上前两步伸出手,却在将碰到她肩头时倏地停在半空。 他目光复杂,保持着那个姿势片刻,试图说些什么,但又迟钝地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做什么。 华离仰头望着,眼里湿乎乎,闪烁着星子般的微光。 他的眼神微微怪异,不是温情的,也不是冷漠的,是什么情绪呢?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她很想问问他,可是她知道,他不会回答。要是人能变成小虫子,她一定要钻进他心里瞧瞧,这样就不必苦恼地猜测。 很快,应萧然平静地收回手,艰难吐出一句话。 “你……好好休息。” 说到底,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俗人,抵不住色欲之惑,纵情如此。 而这份放纵会成为一把双刃剑,割伤自己,也割伤她。 罪恶和愧疚感交织,从微弱的一点,逐渐扩大,不断在身体某个角落发酵。 应萧然竟第一次对自己感到失望。 他离开后,华离捂着脸把头埋进水里,下体还残留着灼热感,回想他在里面进出的感觉,心脏怦怦直跳。 那种极致的充盈愉悦,没有第二个人带给她。 回到屋里的时候,他背对躺着,仿佛已经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里面,抿抿唇,又小心翼翼翻身把头靠近他的背脊,悄悄把手放到他腰上抱住。 应萧然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是沉静的。 见他没有反应,华离松了口气,像偷腥成功的小猫,闻着他的气息心满意足闭上眼。 月明星稀,周遭一片静谧。 这一晚睡得很香,因此第二天她几乎是日上叁竿才醒。 迷迷糊糊手摸着旁边空荡荡,才发现他早起床走了。 心里有一霎空落落,却立刻被别的事情盖过。 华离突然记起新妇过门要给长辈奉茶请安,急忙跳下地唤来云裳梳洗。 她一边检查穿戴整齐没有,一边和云裳端着茶往堂屋赶,没到堂屋,反而遇见要出门的太夫人。 她立刻喊道:“祖母!” 太夫人步子停住,没说话。 她眉眼弯弯笑问:“您要去哪里?我跟您一起吧。” “不劳郡主。”太夫人脸上没什么表情。 华离恭恭敬敬把茶捧到她面前,十分乖觉道:“祖母,请喝茶。” 太夫人愣了下,面露不快。旁边扶着的大丫鬟忍不住提醒:“郡主,您不懂规矩吗?新妇奉茶须得端端正正跪着,双手端着茶盏高举过头顶,您这样随便,岂不是不把太夫人放在眼里?” 原来上京礼节是这样的?华离对这些一知半解,现在听她一说,顿时明白自己出错了,马上要跪下去,却被太夫人拉住胳膊。 “我不喝你这茶,你也不用下跪,老婆子受不起。” “祖母……” 太夫人不再看她,让大丫鬟搀着朝大门去了。 云裳见华离定定站着不动,安慰道:“夫人别难过,太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对大家很好的……” 华离扭头,莞尔道:“没事,我没有难过。” 顿了顿,她问:“云裳,你在骆府待的时间不短,知道小舅……咳,夫君他平时喜欢吃什么东西吗?” 云裳一怔,绞尽脑汁思索:“喜欢吃什么东西……大人对食物并没有特别的癖好,非要说的话,荤腥之类不怎么碰,大多以清淡素食为主。” 清淡素食……华离揪起眉头,在北地那会儿受民风影响,她吃得都是粗粮大肉,不曾吃过什么素的。 但是点心的话,他应该能吃吧? “你赶紧帮我准备些食材,越快越好。” 云裳疑惑道:“这种事哪用得着夫人做,夫人想吃什么,尽管告诉东厨,东厨一定按你说的办。” 华离摆手:“不是我想吃,哎呀,你别问那么多,听我说的准备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