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再穿就剁手》 第1页 《快穿之再穿就剁手!》作者:三千琉璃【完结+番外】 文案: 本文别名《一颗冷艳高贵的茶叶蛋引发的悲剧》、《不按时睡觉引发的惨案》 简而言之,就是一女青年在各个位面中来回穿梭的故事丈夫冷落的可怜妻子,末世挣扎的普通姑娘,流落底层的倒霉少女,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 对此,苏绿表示:几乎没有假期就算了,没有五险一金也就算了,但是,我能把那个让我不停穿越的家伙剁手么? PS:本文纯属yy,如有雷同话说这个不可能发生吧?咳,如有不适,请点右上角的小叉叉逃生,谢谢合作; PPS:本文无CP或者1V1,作者小清新,写不来NP,求放过; PPPS:坑品有保证,我,值得信赖(自信脸竖拇指!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欢喜冤家 灵魂转换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绿 ┃ 配角:人字拖,美女ABC,帅哥ABC,pào灰ABC ┃ 其它:教练,我要练嘴pào! 编辑评价: 苏绿因为一个意外,必须不停地穿梭于无数位面之中,暂时代替某些人生活一段时间。被抛弃的女青年?很好,这个还算正常;末世超能者?这个略夸张了吧;王国公主?喂喂,玩笑开大了啊;星际歌姬?别闹,她压根不会唱歌好吗?被这接二连三袭来的恶意糊了一脸后,苏绿确定,等一切结束后,如果她还没jīng分的话,一定可以当一个好middot;演middot;员!优点:作者大亲妈,故事轻松无nüè,女主女王样,各种威武霸气。 【52书库将分享完结好看的种田文,甜文,宠文以及各类宫斗文等,看好看的小说就来52书库https://www.52shuku.vip/】 ☆、1 茶叶蛋引发的悲剧 飘在空中看着自己的感觉怎么说呢? 挺微妙的。 苏绿摸了摸下巴,她现在这个状况应该算是灵魂出窍吧?只不过别人灵魂出窍起码要撞个墙触个电什么的,她吃了个茶叶蛋就变成这样了。 算是过于奢侈的报应吗? 足以当传家宝的蛋啊! 像瓷器一样布满了华美纹路的蛋啊! 就这么被她两口给吃了。 从小就是傻大胆的苏绿即便遇到这种状况也不害怕,在发觉自己出窍后,她发现自己没办法离开身体超过一米,随后就尝试起重新进入其中,可人是躺进去了,却没有丝毫地融入感,就好像把一个茶叶蛋丢进开水里,再怎么煮也不会变成蛋花汤。她知道现在的qíng况不太妙,父母离异各有家庭,自己已经成年并独居N年,而且是个体工商户(在淘宝上卖点批发来的衣物首饰应该也算是吧?),这就意味着,哪怕她消失几天,也没人会觉得有啥奇怪的。 现在她的身体似乎还活着(虽然微弱,但的确还有心跳声),然而不吃不喝又能坚持多久?可以想见,再这样下去,一两周后新闻中想必会出现这样一条消息大龄独居女死在出租房,邻居闻到臭味后才发现。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腐烂真心不是什么好体验,再加上现在正是暮chūn时节,天气格外暖和。事qíng要真走到那么一步,影响这栋楼居民的心qíng不说,也坑苦了房东,怎么说人对她还挺不错,偶尔没钱房租拖欠个几天也是可以商量的。 所以,不管是为己还是为人,她都必须不能死啊。 这么看来,只能试试那个了? 她的目光落到身体手上挂着的手链上,准确来说,是链坠。这不是什么传家宝,也不是在jiāo易街多少钱淘来的神秘宝物,而是一枚堪比男人的硬币前面是一,后面是jú花。但苏绿觉得它比男人可靠,因为没有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一上被穿了个孔。当然,这是废话,不穿孔咋穿红绳呢? 破坏人民币不是什么好事,但法不责众,再加上一元钱不是什么大数目,所以把它拿出来堂而皇之贩卖的人不少,买的人更不少,苏绿就是其中之一。这还是她刚在淘宝开店不久就买来的,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戴上它后不久,她的小店还真扭亏为盈,虽然撑不到但至少让她饿不死,所以即便之后有钱再买其他更贵更好的,她也没把它换掉。 能招财的对她来说都是宝贝。 苏绿就是这么一俗人。 一直以来她也就把它当成一普通硬币,直到今天,才看到这玩意居然有几分不凡。原因无它,灵魂状态的她压根无法接触任何事物,包括自己的身体,却能碰到它。 只是能碰,却不能拿起,否则她早拿着这个拨打120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她站累了,索xing盘起腿飘在空中,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上那硬币,只觉得指尖一阵滚烫,好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它往身体里钻。 苏绿连忙松开手,心想这东西还真是邪乎,莫非是得了她的穷气滋养而后成jīng了? 这理由一出,她不知道是该夸赞自己机智好呢,还是该为自己流下心酸的眼泪。 这个神秘的硬币似乎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但苏绿决定再等几个小时,如果有人来找自己就最好,如果没有那即使遇到危险,她也不得不冒险尝试了。 她不想死。 穷人也是人,也想好好活着。 更别提她所谓的穷其实也只是相对而言。 下了决定后,苏绿耐心地等待了起来。 很快,几个小时的时间哗啦啦流过,屋中冷冷清清,除了静静躺倒在地上的女xing躯壳,就只有空中飘dàng的一只鬼魂。 恰在此时,一阵暖风顺着半开的窗户chuī了进来,窗帘、chuáng单甚至身体的头发和衣物,一切轻薄绵软的事物都随着这风微微颤动,她却感觉不到,一点都不行。 苏绿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 于是这只新上任的女鬼飘了下去,伸出手,再次摸上了那只诡异的一元硬币,很快,灼热的感觉再次顺着指尖传来,这一次,她没有将其挪开。 她感觉自己的手指似乎变成了一根吸管,那么用力地一吸,滚烫的岩浆就顺着它一路冲进了自己的体内,几乎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给点燃了,火辣辣,滚烫烫,生疼疼所以她很快就成为了一只晕过去的女鬼。 鬼会做梦吗? 会! 至少苏绿经历了一场奇怪的梦境,自己仿佛身处一个黑白两色的空间中,却有无数的七彩碎片,不断在自己身体周围穿行而过。观察之下,她发觉这些碎片很有意思,有弱柳扶风的古典仕女临窗低泣,也有银盔银甲的男xing骑士举剑高呼,还有五爪金龙从七彩云间穿行而过,更有宇宙飞船从漆黑虫dòng中跳跃而出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绿暗自犯嘀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压根不属于一个世界吧? 准确来说,是不属于一个位面。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响起。 谁? 啊,抱歉,顺序弄错了,你必须先选了这个我才能说话。 这人话音刚落,苏绿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对话框。 【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吗?想继续活下去吗?】 【A、是(推荐选项);】 【B、否(非常极其特别不推荐选项)。】 苏绿:不知道抄袭可耻么喂! 啊,对了,你选了A我才能继续跟你说话。男声再次响起,听起来有几分懒洋洋的味道。 苏绿:我要选了B呢? 那我就只能为你默哀三分钟了。 苏绿:这真的叫选择题么?别侮rǔ选择这个词行么? 当然。 选择在哪里? 至少你可以选择是活还是死。 苏绿:呵呵。 男声又响起:妹子,想变萌的话建议不要使用lsquo;呵呵rsquo;来笑,很容易拉仇恨的。 你是谁? 你能先做好选择么?不然我没办法出场哈。 苏绿知道,自己也没别的选择,要真是想死,她也不会进行这个看似很危险的尝试,于是她选择了A。 几乎是下一秒,一位穿着夏季纳凉三件套背、短裤和人字拖的黑发青年出现在了苏绿的面前,笑出了一嘴白牙,冲她竖起拇指:妹子够慡快,我看好你哟! ☆、2 活成这样真憋屈 再次睁开双眸时,苏绿的灵魂再次穿上了衣服,只不过,这具躯体她非常陌生。当然,这也很正常,因为它压根就属于另外一个人。 有种正穿着别人内衣的微妙膈应感 她微皱起眉,但很快就将其松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qíng。 按照她和人字拖青年所签订的契约不确切的时间内,她必须使用这具躯壳好好活下去,在这个位面中。 没错,这里和她原本所处的压根是两个世界。 依照人字拖青年的说法,她突然休克的身体正处于生与死的边缘,当然,这事和高贵的茶叶蛋没多大关系,主要怪她为了赚钱居然熬夜三天。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奇妙的境遇,才使得她发觉了这枚硬币的异常它是个本不该流落在外的位面控制器,并且只会对纯粹的能量体起反应,比如灵魂。 这场奇遇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被硬币控制着的那些位面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灾难。在两者接触的瞬间,那些位面中涌起了一股说不上大却的确存在的位面洪流,使得它们各自发生了一丁点变动,同时,她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契合度严重下降。 而她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变化抹平。让位面们恢复正常,她的灵魂与身体才能毫无妨碍地再次合二为一。当然,在这期间,她的灵魂因为磨练会不断壮大,而她被临时保管的身体也会获得一定好处。 可以为身体补充必要的维生素ABCDE以及各项钙质,从此以后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可以吃八碗。 这是那家伙的原话。 而苏绿对此的反应则是:呵。不让用叠词能难倒机智的她吗? -- 第2页 于是,青年果然被她冷艳高贵的笑声糊了一脸,讪讪地挠了挠明明很是俊朗却硬是被他的表qíng拉低了不少分数的脸孔,讪讪的说: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想活下去,就去其他位面完成任务。 而所谓的任务,就是代替那些意外死亡的人活下去,至于怎么活,随她心意。 因为你不是重点。青年是这样说的。 不是重点? 是的,比如一盆花,人们往往只会关注花的形态是否完美,却会不小心忽视花盆或泥土。而你所要代替的人,就是一粒泥土或者花盆上的一条花纹,只要存在就可以,别的方面没有什么要求。 听起来并不艰难。只是在一段时间内补充因为位面洪流而不小心缺失了的存在而已。 就是这样喵!青年很是厚颜无耻地将两只手捏成拳状放在脸颊两边,歪头试图卖萌,却换来苏绿鄙视的眼神,他很是郁闷地问,不是说猫最能激起女xing的母xing吗?你怎么毫无反应? 苏绿微笑着回答:大概是因为以我的年纪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最初因为被颠覆了世界观而产生的无所适从感不觉间消失,这家伙也渐渐恢复了被某位表妹评价为人见人恶的本xing。 然后,她就被那家伙一脚踹来了。 苏绿坐起身,发现chuáng的正对面就是梳妆台,一张年轻却憔悴无比的容颜与她四目相对,暗huáng的肌肤、gān裂的嘴唇、泛黑的眼圈、满是血丝的眼睛吓人效果堪比女鬼。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她现在的面目。 不过,到底是有多二,才能做出把镜子正对着chuáng的事qíng啊。在古典传说中,镜子一直是具有灵xing的物件,君不见无数神怪小说中法宝总有几件是它?而现在的农村依旧留有把镜子挂在门框上的习俗,原因很简单它能驱邪,也就是把坏的东西反出去。据有些砖家的说法,这习俗可以几乎可以追溯到人们还在使用青铜镜的时期,究竟是怎样已经无人知晓,但谁都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将镜子摆在正对chuáng的位置毫无疑问是个极大的错误。 夜晚。 漆黑房间。 冰凉的镜子。 躺在chuáng上的人。 鬼故事的材料全凑齐了,不悲剧才怪吧?所以民间才有镜子对chuáng,夫妻失和的说法。 苏绿扶住额头,接收着身体本源者的记忆,而后一阵无语,老古话还真是一点没错。 这个名叫白雪雯的妹子,简直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范本。 出生豪贵,父母疼爱,独生子女,貌美肤白,身材玲珑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这是多么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一个人生赢家,事实上,她的确是,在二十岁以前。 但这一切,在她大二那年发生了改变。 改变的原因很简单,至今仍被被无数diǎo丝男流着口水YY的富家小姐爱上穷小子,艺术源于生活,却没生活狗血,书里穷小子至少会成为唯我独尊大杀四方的主角,而白雪雯看中的穷小子,就目前来看,除了让她养着再花她的钱养其他女人外,毫无建树。 最初其实她没看上对方,只是因为从小被娇宠长大的缘故,心眼软,耳根子更软,许彬在死缠烂打了足足一年后,成功地摘取了白雪雯这朵高岭之花,这件事当时让不少人目瞪口呆,羡慕嫉妒祝福诅咒的不一而全。不过白雪雯并不在意,父母从小就教导她千金难买我喜欢。 她就是喜欢了,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她以为父母也会赞成自己的想法,却挨了迎头一棒。这也为两人之后的矛盾埋下了伏笔,许彬坚持认为她父母嫌贫爱富,其实吧,如果让苏绿来说,这和嫌贫爱富真没多大关系,从小用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儿,连碗都没舍得让她洗一次,现在居然要嫁到一个需要伺候他人的家庭,正常人心里都不会好过。 更何况,那穷小子要是争气也就算了,问题是恋爱一年他换了一身行头,从头到脚没有一件是他自己花钱的。真被女儿包也就算了,问题是他还对女友颐指气使,也亏白雪雯能忍得下来。 苏爸苏妈一看觉得这坚决不成,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偌大的家产也肯定落到她身上。自己的女儿自己心里知道,真找那么一人,还不被生吞活剥了啊。 反对,必须反对到底。 可惜白雪雯不明白父母的苦心,被许彬你家不过是有钱,凭什么看不起我?分手吧,我也是有骨气的!的哭诉一激,居然做出了个离家出走的举动,为了证明自己的骨气,她不仅一分钱没拿,连衣物首饰都没带。而后,和许彬一起租下了这间房,开始了同居生活。 这一住,才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 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大小姐,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什么都要学得做,但这毕竟需要一个过程。最开始许彬还有心qíng安慰她下,到最后索xing冷言冷语了起来。同样是毕业生找工作,白雪雯找到的比他找得好,就被抱怨你让我压力太大,为了顾及爱人的心qíng,她不得不放弃那份待遇优越的工作,重新找了份又累赚钱又少的活。 这样一来,许彬的自尊心就得到了满足,一段时间内对她很是温柔体贴,白雪雯这傻姑娘感动不已,自觉所作所为真是正确无比。可惜好景不长,许彬因为为公司完成了一单重量级业务,光荣升职了,俗话说得好,男人有三喜,升官发财死老婆。这话虽然偏颇了点,却颇有几分真意。脑袋上的帽子一大,能见识到的景色自然多了,自制力差点的就qíng不自禁想沾染些花花糙糙了。 白雪雯隐约察觉到了这事,却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更不敢去问。许彬也仿佛察觉到了这一点,胆子也逐渐变大,从前每天回家,现在一周未必回一次;从前按月jiāo一半房租生活费,现在分文不给;从前每月固定往存折打钱,现在直接把两人积攒下准备买房的钱全部取走。 苏绿深切地觉得,白雪雯这姑娘上辈子八成是属乌guī的,可真能忍啊!明明才二十五岁不到,活生生地把自己憋屈成了现在这种huáng脸婆的模样。但即便是这样的生活,也并非是绝望的,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两个人在等待自己回去,而无论她犯了怎样的错误,他们都会无条件地原谅自己。 原本,她已经在考虑偷偷给他们打个电话,可惜,却先一步得到了父母因意外而去世的消失,惊讶,后悔,愧疚,痛苦这一切的负面qíng绪终于让白雪雯完全崩溃,她最终选择了服用安眠药自杀,离开这个似乎再没有任何东西可留恋的世界。 白雪雯的生命原本应该已经消逝,却因为位面洪流的波及,这姑娘的寿命却被延长了,但因为死亡遭受的伤害,她的灵魂还处于虚弱期,所以需要一个人在一段时间内来代替其活下去,直到她可以重新接管身体。否则这个世界的规则将遭到破坏,千里之堤,溃于蚁xué,小小的裂痕也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苏绿所要做的是把一切从源头解决。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而后掀开被子跳下了chuáng。 不管怎样,白雪雯的人生,从现在起就由她暂时全面接管了。 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倒霉催的镜子给挪开! 费了一番功夫做完这一切后,因为身体极度虚弱而气喘吁吁的苏绿伸出手,戳了戳镜子中女xing因为运动而红润起来的脸颊,另一手捂住心口,她能感觉到,真正的白雪雯就待在这里:能活成这样,你也算是人才了。 这种悲催到了极点的人生应该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我活给你看。 ☆、3 我带你回家 苏绿虽然按普通意义来说算是死宅,但作为一个淘宝店主,每隔一段时间总要在大清早亲自去批发衣服,众所周知,早间的批发市场那就是一个极度考验眼力手力和脚力的地方,所以她的行动力还是很qiáng的,说做就做永远不是神话。 洗头、洗澡、煮面、更衣、吃面,这一系列全部搞定也不过只花了一个多小时,紧接着,她随手将用过的饭碗朝厨房的水池里一丢,径直回到房间中,找出白雪雯昨天刚领回的三千元工资放在小城市这算是个不错的数字,但在这里,真心只是饿不死而已,更别提,其中的一部分还要付做房租,但现在没有这种必要了。 随后,她拿出个小旅行包,根据接收的记忆将笔记本电脑、一些衣物和较为重要的私人物品塞入其中后,拎着就出了门。 没错,她要离开这里。 许彬? 抱歉,她的未来规划里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临出门前,苏绿眼角余光无意中瞥见放在杂物盒中的蓝色粗水彩笔,愣了愣后,微笑了起来,如果熟悉她的人见到,八成能够明了,这货又想做坏事了。只见她一把丢下手中的包,直接拿起水彩笔,在茶几的玻璃板上径直写下了几行大字,略欣赏了片刻后,她将笔放回原处,又将另一件东西放在玻璃板上,站起身拿起包,头也不回地一路走远。 随着砰的一声响,这间埋葬了白雪雯无数欢笑、泪水、期盼、绝望的屋子失去了最后坚守的人,终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半小时后,苏绿搭乘上了去往白雪雯家乡W城的汽车。 小城C城与繁华大都市W城相距不远,两者间每天都有无数班动车,最开始来到这里时,白雪雯下班后偶尔会来车站附近逛一逛,有几次差点就冲动地搭上了回去的车,但到底是忍住了,想着既然离开时说要和阿彬一起活出个人样给你们看,就等到那时候再回去,到时候一家人就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快活地生活在一起。 却没想到,再也找不到机会。 虽说分别是为了下次相聚,但人生中有多少分别是没有再见机会的? 一个错误的决定,换来的结果就是后悔一辈子。 苏绿微皱起眉,突然觉得心口生疼生疼,她知道,这是白雪雯的灵魂在哭泣因为同处一具身体,她们的思维可以相通甚至jiāo流,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彼此间毫无秘密,只有自己想要这么做或者qíng绪qiáng烈到某个地步时才可以将意识传达给对方,简单来说,前者是主动,后者是被动。 -- 第3页 现在知道痛了?真是个傻姑娘,哪怕要死,至少也得等见到最后一面再说吧?说句不好听的,一家人,死也要死一起,像之前那样算是个怎么回事。 她微叹了口气,决定不再想这事,转而闭目养起神来。 阖眼间,她伸出手按压了下心口别哭了,我带你回去见父母。 而苏绿所不知道的是,在她这么做的瞬间,许彬也刚好站在了她刚离开的那间房的门口。 他笑着回头对跟随而来的几人说:这就是我家了。 许哥,你都是经理了,还住这里?怎么着也该买个别墅啊。 小李,说什么呢。虽然下属的chuī捧让许彬很得意,但他还是很谦虚地表示,我还只是副经理呢,再说,哪来买房的钱,你借我啊? 哎,真是越富越小气。 小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成功地把自家上司逗乐了。 许彬一边笑着一边拍着他的肩头:谁说我小气?今天饭菜随便吃,啤酒随便喝,我要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孙子! 哎哟,那可不敢当。 去! 哈哈哈 许彬一边和小李开着玩笑,一边回头冲站在身后的另一位俊朗青年说:书唯,你也和雪雯多年未见了吧?今天正好,尝尝她的手艺,虽然总是笨手笨脚的,但这些年也总算是练出来了。 嗯。青年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方书唯向来就不是什么爱说话的人,所以许彬也没因这态度而生气,或者说正好相反,他现在心中充满了一种qiáng烈的愉悦感。方书唯和他在大学期间住同一个宿舍,不过却算不上哥们。他知道,这家伙虽然不显山露水,家里却实在很殷实。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对于这种衔着金汤匙长大的人一直有一种有种淡淡的嫉妒感,包括白雪雯在内。但现在不同了,白雪雯这朵高岭之花已经成功地被他踩到尘土中,而方书唯喜欢过白雪雯。 虽然没有明确地表现出来,但许彬不是傻子,他在当年就发觉了,只是他也不傻,从未想过点破。 时隔多年相见,方书唯看到他这个当年的穷小子已经事业而成,而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居然跟最普通的女人一样素面朝天,穿着最普通的衣服,用已经变得极其粗糙的手为其他男人亲自下厨作羹汤,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呢?大概很不好受吧。 方书唯不好受,许彬就好受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终于成功地把对方踩在了脚下。 现在,他才是胜利者。 所以才在再遇不久后,就迫不及待地把对方邀请了回来,当然,为了不显得那么突兀,还特地拉了向来会捧人的小李作陪。 许彬从来不爱自己开门,哪怕三更半夜回来也要大声敲门,让已经睡下的白雪雯来开,他知道自己这心理多少有点变态,但每次成功地使唤这位曾经被他追逐了一年多的大小姐,总会让他觉得很舒心。但今天,他决定稍微体现一下风度,于是自己开门,钥匙很好找白雪雯体贴地在上面贴上了一个绿叶状的贴图,她的是小红花。 门打开后,他直接朝里面喊:雪雯,来人了。再一看鞋架,多拿一双拖鞋来。 可惜,等待了一会儿,屋中都没人回话。 许彬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些许不愉快的qíng绪,手机关机还不听叫,是在出什么幺蛾子? 许哥,嫂子不会是出去了吧? 应该是吧。他接着小李的话说,哎,都说了别老在下班的时候去买菜,结果她却回答我说lsquo;这个时候的菜便宜rsquo;,说了多少次就是不听,家里还缺这点钱吗? 哈哈,许哥,那是嫂子会过日子。 什么会过日子,只会花又不会赚,再省有什么用,败家啊。许彬摇头叹了口气,转而拿起了鞋架上的脚套,gān脆用这个得了,还方便。 哎,好。 谢谢。 几人鱼贯进入了屋子。 从听说父母去世的消息到自杀再到今天,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再假设苏绿之前收拾东西,屋中显得不那么简洁,尤其是空气中还飘散着方便面的味道,这让许彬的脸色很不好看。才刚说过她现在家务做的不错,白雪雯就给他来这一出,不存心打脸么?虽说他现在N天才回来一次,但只要他还回来,她就该每天都把屋子打扫gān净! 善于察言观色的小李一看qíng况要糟,立刻另起了一话题:哎哟,经理,你们家沙发可真漂亮。 是吗?许彬打起jīng神接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在方书唯的面前丢人了,走,咱们先去坐。 几人很快走到了沙发边,而后,同时愣住了。 原因无它,被沙发包围着的玻璃茶几上,居然被用蓝色水彩笔写着这样几行字 亲爱的贱男先生,再见不对,再也别见了! ☆、4 你真是不要脸 许彬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居然敢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走了?开玩笑吧? 但是,他很清楚,这不是玩笑,因为一只贴着小红花图案的钥匙正静静地摆放在玻璃板上她是真的走了。 许彬一时之间有点发愣,因为他绝对想不到白雪雯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按照他的了解,她因为被过度保护,简直像个还没完全没长大的孩子,一旦被追到手就很难下定决心分手,而心中更是充满了各种不切实际的làng漫想法,这也导致只要他还肯回这里,她就不可能完全死心,还会总期盼着他làng子回头。 可现在,这qíng形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几人间的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 小李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虽然只要走进来总会看见这个,但他为啥说沙发漂亮的话? 而方书唯则是怔住,记忆中雪雯总是温柔地笑着,眉眼间满是晨光的色泽,好像什么时候都不会发脾气一样,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qíng况,才会做到这个地步? 就在此时,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这声音成功地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氛围。 许彬松了口气,三步做两步走到门口,一边开门一边暗自想:该不会是雪雯回来了吧?她最好好好道歉,否则这人是谁? 他有些疑惑地注视着站在门口的陌生男xing,对方的装扮虽然只是普通的西装加皮鞋,再配上一副眼镜,但有那么一种人,哪怕穿着再简单也总透着种jīng英的味道,方书唯算一个,许彬觉得自己也算一个,而眼前这人应该也算。朋友多了好办事,他当然不介意与这样的人jiāo朋友,但问题是,他们完全没见过啊。 再说了,哪怕无意中见过一次,也不可能直接就这么跑上门啊,多突兀。 你是? 是许先生吧?面对许彬满是疑问的时限,男xing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递过一张名片,你好,请问白小姐在吗? 许彬接过名片一看,微挑起眉:荀轩你是律师? 是的。 你找雪雯有什么事? 抱歉,这件事我想需要和白小姐本人谈。 虽然说的话有点不算客气,但荀轩眼中恰好到处的些微歉意让人觉得他很真诚,再加上他是个律师,必须遵守职业道德,所以许彬也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雪雯她有事出去了。 这样么,这位年轻律师似乎预料到了这种qíng况,微笑地问,那么,方便让我等她回来吗? 许彬摇了摇头,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再让任何一人看到那张桌子:抱歉,我今天请了同事回来玩,有点不太 我明白了。荀轩点了点头,那么,可以麻烦你将我拜访的消息告诉白小姐吗? 这个没问题。许彬慡快地点头,随即又状似无意地问,是雪雯父母让你来的? 荀轩只是笑了笑,没有开口。 很显然,他的嘴巴很严实,这种初级的套话技巧并不足以让他破功。 而许彬本来也只是试试而已,目送着对方离开后,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名片,事务所所在的地点的确是白雪雯父母所在的城市没错。家里没收拾,匆忙离开,不再回来,难道突然想到的某种可能xing,让他的心快速地跳动了起来。 不,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把屋里的两个人糊弄过去才是正经事。 就在许彬以雪雯又胡乱发大小姐脾气的理由忽悠人时,苏绿走下了车,去的第一站是医院。 白父白母死于车祸,刚送进医院就双双停止了呼吸,有些变形的尸首摆在因为充斥了冷气而冰凉的太平间中,等待着孩子的到来。如果不是因为位面洪流,他们恐怕永远等不到。 紧跟在护士的身后,苏绿的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早已无声地滴落了下来。 这不是她的qíng绪,而是白雪雯的。 紧接着,心中有一种奇异的波动传来,像是在说求求你,可以让我掌控一下身体吗?。 这是白雪雯的恳求,她请求至少让她亲自和父母道别。 苏绿对这件事当然不会反对,但问题是,她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就在此时 嘿,遇到困扰了吗?遇到难题了吗?遇到麻烦了吗?赶紧拨打保密求助热线吧,现在拨打一分钟只要三毛钱,物美价廉哟! 苏绿:她抽了抽嘴角,这middot;家middot;伙! 人字拖的声音是直接从脑中传来,而白雪雯似乎对此毫无反应,苏绿猜测,这声音恐怕只有她能听到,这就是所谓保密求助热线的意思? 妹纸好聪明,给你点个赞!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啊,差点忘记了,你的确可以暂时和白雪雯jiāo换身体,只是,她使用身体的时间越长,之后需要休养的时间也就越多,这也就意味着,你要在这个世界待上更久,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 第4页 苏绿只思考了一下下,就得出了结论。反正无论在这个世界待多久,本世界的时间都不会流逝,这个决定对她本身不会造成什么妨害。再加上,虽然她不是什么绅士,但也没办法眼睁睁地拒绝一个女孩子的正当要求。 当然,这样对你自身并无坏处,反而还会有那么一丁点好处。 这个爱放马后pào的家伙,确定。 我明白了。 脑中似乎传来了响指的声音,下一秒,苏绿只觉得眼前的景色突然发现了变化。只这么短暂的功夫,她已经再次回到了硬币或者说位面控制器的空间中,无时无刻都被洁白光芒照耀的这里仿佛广阔到无边无际的地步,一眼看去望不到尽头,视线所及的边际也唯有白色的光线,看久了,会让人的眼睛不太熟悉。 器灵,也就是这个位面控制器的实际掌控者,依旧是一副背心短裤人字拖的打扮,他正盘腿坐在她面前不远处,单手撑在腿上托下巴,冲她笑嘻嘻地说:妹子你心眼真好,我太感动了。 苏绿微笑起来:等回去后,我送你一张去韩国的飞机票吧。 啊? 你的面部神经坏死了,该好好治下。说是感动,表qíng可真是一点都不像。 喂喂,妹子你这样就不厚道了。青年叹着气连连摇头,明明对其他妹纸那么温柔,对我却这么毒舌,求公平对待! 再加一张去泰国的飞机票。 啥? 变个xing先。 TAT 虽然实际上相见还没多久,但因为两人之间因为达成了某种契约关系,苏绿也懒得也这家伙客气。用某个姓汤的表妹的说法,她是典型的闷骚杀熟型,陌生人一看觉得这妹子看起来真是温柔贤淑,熟人才知道她其实是多么的恶趣味和毒舌。 简而言之,人字拖悲催地直接被苏绿划入了熟人范围,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所以她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他的对面,仔细思考了一下,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瞬间出现在了她面前的地上,苏绿端起她嗅了一下,嗯,昂贵咖啡的香味,再一尝,好吧,鸟窝的口感。 在这个神奇的空间中,想要什么都可以通过想象得到。但前提是,必须了解所想的事物。就像苏绿,她虽然也喝过高档咖啡开荤,但平时喝得最多的还是鸟窝,一模拟咖啡的味道自然就变成了后者 当然,在这里想象不出任何活的人或事物,而想象得到的东西也是不可以带出去的,同时,虚幻就是虚幻,哪怕它再bī真,哪怕吃再多喝再多,也完全救不了渴解不了饿。 青年眼睛一亮:妹子,帮我想一杯可乐呗。 你自己不也能想?之前还是他教她的。 人字拖挠了挠脸颊,gān笑:待在这里太久,早就忘记这些东西的味道了,所以哪怕想出来,也就是外表像,喝起来就是白水。 苏绿喝咖啡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瞥了对方一眼,下一秒,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玻璃杯泛着气泡的可乐,下置冰块,中cha吸管,杯沿上还卡着一小片柠檬。 哟,好周到。青年乐了,笑出一口洁白的大牙,端起来大大地喝了一口,摇头感慨,没想到,你看似凶残的心中居然还残存着那么多的柔软,我好感动啊! 苏绿呵呵一笑,手指微动了下,正在大口大口喝着可乐的青年没注意到,被子里的冰块全部碎裂殆尽,下一秒,他突然一口水就朝对面的女xing喷去,后者好整以暇地拿起一把提前变出的伞遮住了口水雨,微笑地看着对方变出白水一顿猛灌。 呸!呸呸你给我喝的什么啊? 可乐啊,你自己不是尝了吗? 冰块!冰块是什么做的? 放心吧,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白醋而已。苏绿歪歪头,笑得眉眼弯弯,专治嘴贱,一瓶一个疗程,亲,千万不要放弃治疗哦。这可不能怪她,本来这货可以幸福地喝完一整杯可乐,谁让他多嘴来着? 人字拖沉默片刻后,默默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你嘴贱。笑嘻嘻凑过来,妹纸,看在我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再来一杯呗,咳咳,当然,再加点个烧烤炸jī之类的就更好了。 苏绿:就不要脸这点而已,这家伙已经站在了巅峰,无人可以逾越。 ☆、5 爱到什么地步 比脸皮输了的结果就是 苏绿无语地看着某个坐在一堆垃圾食品中大吃大喝的青年:你的脸皮还敢更厚一点么? 哎嘿嘿嘿嘿嘿,没问题,再来块披萨,你想看多厚,我都变给你看。 苏绿抽搐了下嘴角。 对了,想看白雪雯现在的qíng况吗?人字拖伸出油汪汪的爪子,轻弹了下,两人之间顿时出现了一个约有电视机大小的屏幕,这里可以看到。 苏绿摇了摇头:不用了。她觉得,这种时候对方恐怕会想单独和父母相处一段时间。 哦。青年点头,屏幕化为白色的光电消失。他舔了舔手指头,有点好奇地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唔,反正你迟早会遇到,说出来也不算违反规则。人字拖稍微嘀咕了下,笑着说,许彬啊,他似乎猜到了白雪雯这边的qíng况。 苏绿点点头:哦。变出一盘糙莓,一颗颗地吃着。 五分钟后。 我说 ? 你一个lsquo;哦rsquo;就打发我了?青年吐血,这个妹子真是一点都不middot;可middot;爱! 那你想听什么?苏绿拿出一杯酸奶,将糙莓一个个地丢进去,用勺子稍微搅拌了下。 算了。伤自尊了,人字拖别过脸,你该回去了。凑过去,伸脚。 再一次被踹进位面的苏绿:迟早有一天她要治下这家伙的狗腿! 洁白一片的空间中再次恢复了寂静,持续响起的láng吞虎咽声让它显得不那么冷清,但很快,声音就停了下来,青年歪头想了下后,伸手抓向被留在原地的酸奶糙莓,小心地观察了片刻后,拿起一颗塞入口中,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于是又塞了一颗,又一颗,又 唔!呕所以说,为什么会有超辣味道的糙莓啊?! 但起码也是一种味道。 又猛灌了好几口白水的人字拖嘿嘿笑了两声,弹了个响指,几袋辣椒粉从天而降,不想起辣味咋能变出真正的它呢?他哼着小曲撕开袋子,gān净利落地将它们洒落在手中的炸jī腿上,口中轻声嘀咕:吃这玩意非要加辣椒不可。 再次回到位面时,苏绿发现自己居然倒在地上,白雪雯的灵魂波动有点微弱,但似乎还算平稳。不知道是伤心地晕过去了呢,还是因为cao控身体过累而晕过去,或者两者兼有。 她站起身,拿出手帕擦去满脸的泪痕,又稍微检查了下身体后,开始办理各种手续。 白父白母算是白手起家的传奇人物,前者十十七八岁岁时就父母双亡,此后就靠天靠地靠自己地一路打拼到今天,而后者家里孩子太多又一心求子,当年差点被父母随便聘给个游手好闲的混混,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后,便索xing硬气地与那边断了联系,因为心里很清楚穷的时候她是拿来换钱的ròu包子,富了就是可以吃的ròu包子,人人都恨不得上来啃一口。gān脆别给人这个机会,只每年隐姓埋名地邮寄一笔钱回去,算是报答养育之恩。 大概正是因为在亲qíng方面有缺失,他们才格外疼爱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白雪雯,后者的记忆中,小时候的生活并不富有,但即便如此,她依旧穿着最漂亮的衣裙,玩着最丰富的玩具,吃着最昂贵的零食,一直坦然地接受着其他孩童艳羡的目光。 可惜,白雪雯虽然没有被养成任xing的大小姐,个xing方面终究有所缺失,才使得这家人走到了现在的结果。 但即便如此,这对夫妻在生意上的朋友还是不少的,他们也未必没有打着哪怕我们离开了也有人继续照顾雯雯的念头,不管怎样,葬礼势必是要办的,至于怎么办,苏绿决定等白雪雯稍微恢复过来后询问一下意见,只是,她向来没什么主见,如果能再找个懂行的人帮助就好了。 紧接着,遗体运送至殡仪馆,商量火化日程,询问葬礼细节一系列事qíng让苏绿忙得不可开jiāo,虽然说积累经验似乎不错,但说实话,她真心不要有与此相关的经验。 好不容易稍微告一段落,她坐在馆门外的木制长椅上歇了口气,四月的阳光洒落到人的脸上、身上,一片温暖,这股暖意温柔地驱散了自馆内带来的寒气,让苏绿觉得jīng神和身体似乎都舒适了不少,她闭上眼睛抬起头,尽qíng享受着这chūn日的暖阳。 白小姐。 她睁开眼睛,下意识伸出手挡住阳光,紧接着低下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里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大概是因为眼睛稍微被光线刺到的缘故,某一瞬间,那个人的周身似乎散发着金色的光晕。但下一秒,视线就恢复了正常,苏绿也看清,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手中提着一个公文包,整个人看起来修长而gān练。 男子缓步走上来,礼貌地说:抱歉,打扰了。 苏绿只能站起身,摇了摇头:不,没什么。虽然比起寒暄她更想晒太阳,但直觉告诉她,这人应该是带着要事而来,因为他看起来完全不会做无聊的事qíng,请问你是?白雪雯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这是我的名片。 荀律师? 是的,请问你有时间和我单独谈一谈吗?荀轩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说,有关于你父母遗产的事qíng。 -- 第5页 遗产啊苏绿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了。这是白雪雯父母留给她的东西,不管怎样都要好好关注。 大概是这家殡仪馆的生意实在兴隆的缘故,隔了一条街的地方居然就有咖啡馆,进去后顾客竟然不在少数,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后,荀轩点了一杯咖啡,而苏绿则点了一杯果汁。 没有多余的寒暄,也没有提自己为了寻找她而亲赴了一次C城再回来,荀轩直接从公文包中拿出了遗嘱及相关资料,将它们推到了白雪雯的面前。 苏绿低头仔细地查看着这些文件,翻看没几页后,愣住了。 就好像早预料到自己会有今天一样,白家父母可以说为自家女儿计划好了一切后路。他们没有qiáng求她接手公司的经营,甚至没打算给她股份,在二人去世后这些将和大部分不动产将委托他人将其一起折换成数量可观的存款,留给白雪雯。但她不可能一次xing得到,而是以每月领取固定数额的方式获得,直到50岁才可以一次xing将剩余的钱全部提取。除非这个国家出现通货膨胀,否则一直到她老,都可以过着富足的生活。除此之外,这对父母还在银行给她留下了一个保险柜的物品,但按照遗嘱,这些物品她暂时无法拿到,想得到必须满足三个条件一,不可以和许彬结婚;二,必须年满35岁;三,已经结婚育有孩子。 这些条例毫无疑问,都建立在担心女儿被许彬欺骗玩弄抛弃的基础上。一个年轻的女人可能还会被迷惑,但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一个三十五人已经嫁人的女人,一个三十五岁已经育有孩子的女人,就几率渺茫了。白家父母很了解自己的女儿,làng漫心理过剩,不是真正喜欢的人,是不太可能会嫁的,而一旦成为母亲,她会非常合格,哪怕为了孩子,也会拼命维护家庭的完整。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她又找了一个不逊于许彬的混蛋。 但即便如此,起码她还有每个月可以固定领取的金钱,永远也不会因为没有钱而流落街头。 更何况,就像苏绿之前所想的那样,白家父母恐怕还给白雪雯留下了一只关系网,哪怕其中只有一两位愿意伸出援手,他们的女儿也绝不至于坠落到生活的最低端,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 父母对孩子的爱,到底可以qiáng烈到什么程度呢? 将一切都考虑好了,计算好了,安排好了,只为给她一个无忧无虑的未来,哪怕她三十岁,四十岁甚至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也可以至少富足平安地生活下去。 苏绿一手捂住心口。 毫无疑问,白雪雯的qíng绪再次源源不断地传来。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坐在对面的荀轩吓了一跳,他开始仔细回想白雪雯的病史,但紧接着,他注意到,两行清泪蓦然顺着这位年轻女xing有点憔悴的脸孔落下。 她哭得很伤心。 就和其他失去家人的客户一样。 荀轩很安静地坐在原地,没有催促,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静静地坐着,就在此时,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qíng白雪雯的表qíng,在悲伤之余,又隐约浮现出一丝其他神色,它转瞬即逝,以至于他没有来得及分清。 反倒让他莫名地想起了一位长辈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何为慈悲?慈爱其并给与其乐,称为慈;同感其苦,怜悯其并拔除其苦,是为悲。 她在慈爱谁?她在怜悯谁?她又想为谁除苦归乐? 难道最值得慈爱怜悯以及去除苦痛的人,不正是她自己么? 青年猛地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想太多了。 ☆、6 为他点个蜡 在荀轩的帮助下,白雪雯父母的葬礼顺利地结束了,将骨灰盒放入殡仪馆所推荐的超豪华包间后,苏绿静静地站在原地,仰头对它们行着注目礼。 她很清楚,那既是白父白母,也不是白父白母。 人死了,就把什么都带走了,余下的最宝贵的物品,不是尸首骨灰,不是财产金钱,而是人。 白雪雯本身,和她所拥有的回忆,就是他们所留下来的最珍贵的遗产,想要思念他们也不需要一定直面那冷冰冰的盒子,与其如此,不如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吧,那被珍爱了二十余年的、完美地继承了父母特点的人,她的存在就是他们存在的证明。 这一刻,苏绿的心中,白雪雯再次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悲泣:我没有爸爸了我没有妈妈了我变成孤儿了人世间还能有什么事qíng比这件更痛?唯一两个无条件爱着她的人走了,从此只剩下她孤单一人,天大地大,究竟哪里才是容身之所? 女xing抬起手捂住心口:至少我还在这里。 你就不是一个人。 也许是被安慰了,白雪雯渐渐停止了呜咽,多日的jīng神疲惫让她的灵魂再次陷入了昏睡状态。而一直亲身忙碌的苏绿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她缓步出了房间,走到庭院中的青年身边,认真道谢:荀律师,这几天多谢你的帮助。 不用客气,大概是照过阳光的缘故,青年的表qíng不像以往那样显得生硬,柔软了不少,白先生和白夫人曾经帮助过我,我这么做也只是在报恩而已,当然,还远远不足以偿还恩qíng。 恩qíng? 面对着她的疑惑,青年笑了笑。 苏绿知道,自己不该探究下去了。 荀轩及时开口,挽救了对话陷入僵局的命运: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回家。苏绿肯定地回答说。 回家?C城?那个男人身边? 嗯。她没有管对方怎么想,只按照白雪雯的想法回答说,爸妈只给我留下了那套从小住到大的房子,我总不能辜负他们的心意让它荒废。 是吗? 嗯。 荀轩在松了口气之余,又有点疑惑。 通过调查,许彬虽然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qíng,甚至某种意义上说在同事的心中是个热qíng慡朗爱帮忙的好人,但从白雪雯的立场来看,他只能用渣来形容。 虽然他不可能gān涉他人的决定,但恩人的女儿就那么一头扎进泥沼之中却不是荀轩想看到的。现在有这样的结果,让他放下了心,但同时,根据白先生白夫人的描述以及他的调查,白雪雯的xing格前后差别实在是是因为在爱qíng中遭遇了挫折,还是因为父母离世而一夜间成长了? 或者说 荀轩微微一怔,随即摇头,想这些做什么,这并不是他应该担心的事qíng。 抬头间,他看到面容依旧有些憔悴的女xing正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表qíng很轻松,有一种难言的好像在向世界传达我在这里的存在感。 需要证明存在,难道不是因为本身也许是不存在的? 可是,她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又会无意识地否定这一点呢? 律师的直觉告诉荀轩,眼前的女xing藏有一个秘密,一个巨大的秘密。 但是,就像刚才所想的那样,这不该由他来探究。 苏绿完全不知道身边男xing在想些什么,或者说,就算知道她也不在意,穿越和重生是每个现代人都知道的词汇,甚至有不少期待人期待能碰到这事,但又有几个人认为它会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 更何况,荀轩于白雪雯来说,终究只是个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发现些什么。 与他分别后,苏绿坐上了方书唯的车子,回到了白雪雯的家。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而身旁的人似乎体谅了她的悲伤,也没有主动开口,只是静静地开着车,除去我送你回去吧和下次见外几乎什么都没说。 为啥苏绿会坐他的车子? 因为他居然和白雪雯父母住在同一个别墅区。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即使代为存活,苏绿也还是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之所以上车,其实也是白雪雯本身的意志使然。 方书唯是在荀轩出现后第二天就匆忙赶来的,见到苏绿扮演的白雪雯后,他的神色很有些复杂,她能看出这位青年似乎有点喜欢白雪雯,但他却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只是安静地待着,偶尔和她聊上两句。这一点让苏绿对她的印象不错,因为按照常理,这种身心脆弱的时候女xing是很容易被打动的,这毫无疑问是一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但他显然并没有打算这么做。 随后她试探着问了下白雪雯,要不要和对方聊聊? 因为是同学的缘故,白雪雯想了想后答应了,从那之后,与方书唯接触的,就几乎都是正版的白家姑娘了,这也是苏绿在车上不说话的主要原因。 透过位面空间中的屏幕,苏绿可以看出,白雪雯似乎对这位男xing也并不反感,与他次数稀少的几次聊天中有时甚至会因为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而微笑起来在大学时期,在遇到那个人之前,她的确过着像公主一样的生活,几乎被所有人宠爱着,回想起来怎样都不会觉得糟糕吧? 当然,这个举动毫无疑问地让苏绿待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被再次延长了,不过据人字拖的说法,这样对她自身并无坏处反而还会有那么一丁点好处,具体是啥他又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话说回来,这样做对调整白雪雯的jīng神状态也是有帮助的,回想过去,再对比现在,也许更能让她下定决心不再走回头路。 女人的心是很柔软的,真正地爱过一个人,在一段时间内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忘记的。苏绿知道,白雪雯并没有完全走出许彬的yīn影,但父母的去世和留下的遗嘱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为其拉下了急刹车,让她开始冷静地思考,只要能够下定决心,剩余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在苏绿站在门口拿出钥匙的瞬间,白雪雯的灵魂传来了一丝波动,似乎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又始终抵抗不过那浓重的疲惫感。 不用担心,房子在这里,你在这里,剩下的时间也还有很多。 谢谢。 不客气。 亲人去世后,再次回到他们生前居住的地方,毫无疑问又是一场折磨。 这扇大门,第一次搬过来时爸爸曾经带着我比过身高。 -- 第6页 这个窗户,妈妈曾经趴在这里注视正在花园里玩球的我。 这只娃娃,生日那天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这里充满了数也数不清的回忆。 重拾它们似乎需要不少时间,但就正如苏绿所说的,现在白雪雯所缺少的并不是时间。 转眼的功夫,一周时间就过去了。 这期间,苏绿过着正常的生活,而白雪雯则一边休养灵魂,一边趁代理者活动时仔细观看着这幢明明熟悉却又突然觉得陌生的房屋,静静地回想着过去的美好时光,时而会微笑,时而会流泪,一切似乎就这样走上了正轨。 而麻烦,也终于来临。 这天早上,苏绿正一边吃苹果一边想午餐要用什么食材,家中的电话突然响起,她走过去一看号码,发现是保安处打来的,因为手上满是苹果汁的缘故,她索xing按下了免提。 请问是白小姐吗?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这里有一位许彬许先生,自称是您的男朋友,想要进小区来找您,请问是否给予许可? 苏绿有点无语,虽然早就料到这家伙在得知白雪雯父母双亡的消息后会再次贴上来,但因为他半个月左右都没出现的缘故,她就隐约产生了些许侥幸心理,现在再看,她真的想太多了。 但是,白雪雯不想再见到他,而她就像之前所想的那样,对这家伙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兴趣。就像路遇一坨臭狗【哔】,正常人最先想到的不是一脚踩上去狠狠蹂躏,而是捏着鼻子绕过去。 我不认识这个人。 好的,我知道了,麻烦你了,白小姐。 不,没关系。 那我先保安的话尚未说完,电话突然传来了磕碰声,紧接着,一个急切的声音从其中传来,雪雯,是我啊,阿彬! 苏绿面无表qíng地咬了口苹果,缓缓地咀嚼了起来。 先生,请你立刻出去 让我和我女朋友说几句话,几句就好! 白小姐说不认识你。 她只是在我和闹别扭!雪雯,你听得到吧?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你让我进去好不好?这么长时间没找你是我不对,你困难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也是我的不对,但我可以解释的,雪雯,你啊! 随着许彬发出的一声短促惨叫,电话终于又回到了保安的手中,他喘着粗气连声道歉:对不起,白小姐,真是非常对不起。 没关系,苏绿的脸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微笑,我突然想起,这个人之前跟踪了我很久,下次如果再来,麻烦你报警。 好的,没问题。保安想了想后补充,不然,今天就把他送进警察局?大叔在和许彬的搏斗中英勇负伤脸被抓破了一点皮。 随便。对了,帮我转内线,你工作号多少? 我?09!保安一听来了jīng神,原因无它,在这里工作除了工资外还有小费的!平时如果他们表现得好,这些客户可以通过保安处的电话转内线,然后选择打赏金额,这部分由物业先行垫付,而后在客户缴纳电费、水费和物业保护费等等费用时一起支付。反正能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压根不在意那点小钱。 苏绿听着电话提示,在咨询白雪雯后,默默地给了这位保安大叔500块的奖金。她有理由相信,许彬以后但凡敢出现在小区附近一百米内,都随时可能被扭送到公安局没错,他就是大叔们的真爱。 一见你就有好心qíng,不用暖身就会开心~ 轻哼着这样的歌,她毫无诚意地为许先生点了个蜡。 ☆、7 说走就走的旅行 许彬觉得自己真倒霉。 真的。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的人生走上了如此悲催的下坡路。 那天在方书唯和小李面前丢了个大人后,他意外地从那位名叫荀轩的律师口中得到了某个重要的讯息白雪雯的父母可能出事了。他很清楚,那两个瞧不起他的老家伙只有雪雯一个女儿,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不管到底是不是,起码有一探究竟的价值。 但紧接着,老板就要求他出差,为了又一个重量级单子。 他犹豫了一段时间,在白雪雯和工作间还是选择了后者。第一,白雪雯家的信息还不确定,而单子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二,单子飞了就回不来,白雪雯却跑不掉;第三,老板的好感度要降了就糟糕了,而白雪雯哈哈,刷她的好感度轻松不在话下。该选择啥难道不是不言自明吗? 没想到,这一出差就是半个月左右,悲剧的是,单子却在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被别的公司夺走了。 老板虽然没说什么还大方地给了假期,但许彬知道其心中对自己已经有所不满了,这样一来,头上那个副的帽子看来是暂时取不掉了,不过立刻,他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白雪雯真的继承了父母的全部财产。 满怀着希望地赶来,却在短短七天内进了三次派出所有好几次不是因为跑得快也几乎折进去了,有一次,一位保安一边抓他一边大笑五百到手了!啥?把他当明星了?还有一次,两位保安一边抓他还一边同样大笑二百五到手了!,这绝bī是在骂人吧?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真没想到,白雪雯能狠心成这个样子,整整七天啊,连个头都不冒! 他这算是被甩了? 女人有钱就变坏,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啊! 许彬默默地忧桑了。 虽然他还想坚持下去,但是上班的时间已经到了,已经暂时xing地丢了妹子,要再丢了工作,可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于是他依依不舍地回去了回去了 但是,他是不会放弃的! 因为他坚信,雪雯的心里一定还有他,否则怎么会宁愿忍饥挨饿也要缩在家里整整七天?只要持之以恒,她总有一天会原谅自己。 不过,如果苏绿知道这货的想法,一定会吐槽他太高估了自己那比一粒尘埃还弱的存在感,这段日子了,她可一点都没委屈到自己以及白雪雯的身体。首先,刚住进来的第二天,她就填满了冰箱;其次,这附近的超市有送货服务;最后,忘记最爱为人民服务的保安大叔了么?所以说,这段日子她过得其实相当滋润。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雪雯的jīng神渐渐平静了下来,灵魂也一天天壮实,在这其中,偶尔来拜访的方书唯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苏绿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将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她离开,却没想到,这位在她印象中一直娇滴滴又略有智商障碍的的大小姐居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我想出去走一走。 正在倒油的苏绿手顿了顿,出去?一边在心中询问,一边顺畅地继续动作。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有做饭的天分,比如白雪雯,虽然是后学着,但无论是刀工还是技术都没的说,大概是因为接受了对方的记忆并且这个身体形成了本能的缘故,苏绿做出来的菜也比从前要好吃了不少,因此,做饭对她来说,已然从能不做就不做的事变成了勉qiáng可以称得上享受的事。 是的。没等苏绿继续问,白雪雯的灵魂不断传达着话语,还记得爸爸妈妈的日记吗? 苏绿点点头:嗯,你是想重温他们的人生经历?因为家中只有一个人,所以她可以自由地做出在他人看来有点发神经的举动。 嗯。白雪雯肯定地回答说,看完日记后,她才发现自己的父母居然都有着那样一段漂泊的人生,同样背井离乡,同样差一点饿死街头,但就那么在一个同样陌生的城市相遇相知相爱了,并且组建起家庭,让双方在这个世界上重新有了羁绊,然后有了她。 父母在的时候,她没有想过要了解他们;现在离开了,她已经没有机会了解,但至少想重走一次他们曾经走过的那些路。不是什么纪念,不是什么赎罪,只是单纯地想这么做而已。因为人生中有着那么多的偶然,哪怕爸爸或者妈妈在某个拐角处稍微停留了一秒钟的时间,世界上也许就不会再存在她这样一个人。 所以,她想去看一看这一段堪称奇迹的路程。 这样啊 可以吗? 听着对方那小心翼翼的声音,苏绿很gān脆地回答说:可以啊。反正剩下的日子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qíng做也不错,而且,有土豪肯付钱让我旅游,高兴还来不及呢。 噗! 好,我们明天就出发吧。 哎?那么快吗? 苏绿手腕灵巧地一翻转,一块颜色漂亮的牛排就落到了洁白的盘中,还发着滋滋的响声,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她嗅了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声调轻松地回答说:选日不如撞日,想得太多往往会让热qíng消退,所以,我们要来一钞说走就走的旅行rsquo;。 好帅气。白雪雯有点羡慕地说,我要是你就好了。啊,抱歉,我的意思是说 看别人永远比自己好,我还希望自己是你呢。苏绿在桌边坐好,一边心满意足地食用起午餐一边说道,身为一个穷人,我表示现在的生活真是天堂。几百块钱一斤的牛ròu,多么幸福的生活,咬! 这天下午,苏绿找来了无数块大塑料布将容易落灰的家具盖住,虽然离开期间可以请清洁工定时打扫,但她知道,白雪雯不太希望有陌生人踏足这里。 第二天,一人一魂gān脆地离开了。就像前一天所说的那样,一个背包,一只手机,一个相机,一个笔记本电脑,一张身份证,一张银行卡,几件换洗衣物,几张零钱,开始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当然,话虽如此,苏绿却很清楚女xing独身上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所以对jiāo通工具、路线和旅馆都仔细进行了选择,简而言之,安全第一。 -- 第7页 白父来自于北方一个民风淳朴的小城,而白母的家乡则是南边某个临水吃水的小镇,他们从这个国家的两端,一路歪歪曲曲地前行,最终在现在居住的城市会合,并开创了属于自己的传奇。 现在,他们的女儿正在重温这一段路程。 这一走,就是将近一年的时间。 期间,苏绿为白雪雯注册了一个新微博,名字就叫说走就走,将沿途遇到的小事与拍摄到的风景图片上传上去,给其他人欣赏之余,也算留个纪念。其中虽然照片几乎是苏绿拍的,而文字则几乎是白雪雯口述出的心qíng,两人分工合作,默契异常。渐渐的,微博红了起来,粉丝从最初的寥寥数人增加到数以万计,虽然也有少数叫骂的,但大部分人都怀着同样美好的心qíng伴随着这位说走就走姑娘一路游览沿途或明媚或暗淡或繁盛或荒芜的风光。 当然,出于某方面考虑,哪怕博友们呼声再高,苏绿从未拍摄过自己的照片传上去。 到最后,因为知名度增加的缘故,当她们提前通报自己要去的下一个地点时,甚至会有博友私信告诉她自己的地址,拜托她去自己的家坐一坐,帮他或者她看一看家人,再拍摄几张照片,告诉这些独守家中的老人或孩子虽然你们的家人暂时还没有办法回家,但他(她)的心里一直在惦记着你们,一直在盼望着团聚。 一路上的风光太美,实在让人流连忘返,而那遇到的许多人许多事,也让人印象深刻。不知不觉间,白雪雯的xing格也变得开朗乐观了许多,而她所想到的下一步 我想去爸爸妈妈捐钱修建的山村小学看一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好。 小绿。 什么? 真是不可思议,我的父母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过那么多那么多的痕迹,记住他们的人也远不止我一个。 觉得开心吗? 嗯,很开心。因为他们还活在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的记忆中,从未死去。 不是冰凉的,而是温暖的。 ☆、8 chūn天来了 这个一个在物质方面极度贫瘠的小山村。 清晨,将人们从睡梦中叫醒的不是闹钟,而是jī鸣。一方面是没有闲钱买那种不实用的东西,另一方面,也是人们的习惯使然。jī鸣而起,日落而息,这个村子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度过。 原本躺着的女xing打了个哈欠后,掀开被子翻身下chuáng,走上几步就是桌子,她拿起漱口杯,再给牙刷挤好牙膏,又随手塞了些糖果在口袋里,就那么推开门走了出去,不远处,就是一口水井,已经有不少农妇正围着它挑水洗衣,一见到她就热qíng地招呼:白老师,来刷牙啊?一边说着,一边将已经装满的水桶朝苏绿所在的方向提去。 啊,谢谢。一如既往地道谢后,苏绿一边就着甘甜的井水刷起了牙,一边和这些热qíng又豪慡的女人们聊起了天。 白老师,我家娃儿昨天回来写名字给我和娃儿他爹看了。 我家的也是。 我家的还会算账了哩,算出有那个收货佬少给了我们钱,看下次来不打断他的狗腿! 是那个收枣子的? 不,是收蛋的。 往往聊着聊着,她们就自顾自地把话题就歪了。 苏绿也就笑着听她们说,刷完牙再用这冬暖夏凉的水洗了把脸,再与她们告个别就往回走。而这时,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或别的吃食往往已经放在她那间小屋子的窗台上了。 这里人不富裕,却有颗知道感恩的心。 虽然知道送了许多东西来的白老师不缺钱,却还是要表达感激,于是在这短短几天中,每餐都由村里人家轮流送来,看起来最简单的吃食,对于当地人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了。今早是红糖水煮蛋,还在冒着白雾的糖水散发着甜甜的香味,两个白乎乎的荷包蛋在碗里兄弟似的靠着,看起来可爱极了。 两三个小孩咬着手指头站在窗边抬头看着那碗美食,却是万万不敢碰的,否则回家屁股肯定会被打烂。 苏绿每次看到这样的qíng景就觉得想笑,好几次想把东西分给它们吃,可这些被家长提着耳朵千叮咛万嘱咐的小孩无论如何都不敢接,好在她来的时候也随身带了些吃的,刚好可以喂给这些小馋虫。 接过她从口袋中拿出的糖果,小不点们你追我赶地欢笑着跑远。苏绿则将cha着牙刷的漱口杯放到窗台上,端起糖水蛋慢慢吃了起来,除了糖和jī蛋外没加任何其他调料,但红糖是用自家种的甘蔗熬煮的,jī蛋也是家养jī生的,天然的味道,出乎意料的美味。 这里真好。白雪雯感慨着说出这样的话语。 苏绿一边吃着蛋,一边在心中回答:是不错,你是打算常住?她们原本不是来支教的,而是带着一大批学校用品来捐助时意外地得知上一任老师刚好离开,而新来的老师还要一两周才能到。满脸皱纹的村支书搓着刻满年轮痕迹的粗糙大手试探着问她能不能暂代一个星期,主要是怕孩子们刚学会的东西长时间没复习就会给忘了,到时候又要麻烦老师从头教起,这周而复始,换多少次老师孩子也都还在原地踏步啊。最后还拍胸脯保证,一周后到时候不管新老师来没来都绝对不敢再留。 白雪雯对这个提议似乎颇为意动。 本身对此也不反对的苏绿也就留了下来,现在看来,白大小姐还想留得更久?虽然生活条件稍微艰苦了点,但是如果白雪雯坚持,她也必然不会反对,无论如何,这是她的人生,而不是她的。 如果是从前的我,大概会这样想吧白雪雯笑了笑,还是千金大小姐时的她,天真的惊人,哪怕到了这里,想到的也不会是生活的艰辛与自己的幸运,而是这里的云好白,这里的天好高,这里的星星好明亮之类,或者我只拥有一座房子,而他们拥有一座山之类,再或者我要在山间建一幢房子,养两只狗、几只jī鸭,再开两亩田之类现在想来还真是让人羞赧,那时的她,没有父母给予的爱和金钱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到。 你这算是在自我反省?因为已经足够熟悉的缘故,苏绿完全抛弃了最初的知心姐姐心灵jī汤形象,毫不客气地吐槽起自己的这位房东。 算是吧。脾气温和的白雪雯很gān脆地就承认了,就像小绿你所说的,我虽然觉得这里很好,却也没有想过在这儿常住下去,虽然可以冠冕堂皇地说还有更多的孩子需要帮助,但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不习惯吧?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回想起来,过去觉得亲手洗衣做饭就是过苦日子和证明给你们看我有骨气的方式的自己真是太肤浅了。 原来如此,苏绿也笑了,不过,没必要这么贬低自己,你离开的确也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比如我,终于能上网了。这座村子前年才通上电,电话信号什么的除非登上山否则是没有的,上网就更是痴想。 只是没办法上网而已,不用这么痛苦吧? 等你遇到一周没洗澡的qíng况,再来吐槽我吧。 这真的具有可比xing吗? 是啊,完全没可比xing。 就是 一周不洗澡不会出人命,一周不上网肯定会出。 喂!她到底是有多迷恋网络啊? 一周的时间转眼即逝,新教师也如约而至,白雪雯正好功成身退,走的前一天,房间里陆续有人跑来,而她的行李也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充,到最后,这已经不是说走就走,而是走也走不动了。 而其中,给她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一个名叫小雨的小女孩。 这天的傍晚时分,苏绿在井边打水时,她跑了来,依依不舍地jiāo给了苏绿一朵红色的头花,是城里随处可见的那种五毛钱一朵的便宜货,但在村中孩子的眼中,已经算是很漂亮很珍贵的饰品了这是小雨在外打工的父母过年时带回给她的。 她说:白老师,我听奶奶说,你之后还要去帮助其他和我一样的孩子,能帮我把这个给他们吗? 就在苏绿好奇地询问原因时,她这样说道:奶奶说,什么都想要的话,什么都会全部飞走。之前我只有头花,但现在我还有了本子,有了铅笔,有了擦皮有了好多东西,如果全部都想要,它们就会一起飞走的。而且之前的老师教过我们,好东西要和别人一起分享,我不能把本子、笔和擦皮给他们,因为我还想跟着老师一起学知识,所以只能把头花送给他们。白老师,我这样做是不是很自私?是不是做得不对? 当时回答的人不是苏绿,而是白雪雯。 回到位面空间的苏绿透过屏幕看到,白雪雯俯下身摸了摸小雨的头,柔声说:不,你做得很好。随后从自己的长发上取下一个漂亮的发圈,jiāo到了女孩的手中:你愿意和我一起分享吗? 女孩看着手中漂亮的发圈,又抬头看了看微笑着的女xing,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就在此时,一个咔嚓声在不远处响起,将这幅画面永远地定格了下来。 白雪雯讶异地扭过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形正朝自己走来这也是苏绿选择退避的原因,妨碍人谈恋爱会被驴踢的。 没错,来人正是方书唯。 旅行途中,他就没有和白雪雯断过联系,时不时就会发短信,偶尔还会打电话。现在,一周没机会发信息,他居然自己跑了来。 苏绿觉得这家伙真是相当有前途。 而白雪雯对他的到访显然也很吃惊: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因为,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啊,lsquo;说走就走rsquo;小姐。 -- 第8页 这一刻,苏绿觉得自己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一声难听的叫喊 oh~~~ 她无语地扭过头,发现某个家伙正双手抱臂地站在自己身后,露出一张感慨万千的脸:这就是chūn天的感觉啊。 所以你也发qíng了么? 啥? 不然学什么猫叫。说到此,苏绿恶劣地微笑,不知道吗?这种叫声就像是人类在喊lsquo;求jiāo|配,求jiāo|配rsquo;一样啊。 毒舌什么的最讨厌了!TAT ☆、9 纵是天雷也冻人 虽然不知道方书唯那家伙是怎么猜到说走就走就是白雪雯的,但不得不说,他这句话真可谓是使出了致命一击,因为上次恋爱失败而略留下了心理yīn影的白大小姐心中的枯木终于有了逢chūn的迹象,真是可喜可贺。 但这种时候,一直作为小帮手的苏绿却悲剧地成为了猪队友,原因无它,虽然她一再向白雪雯保证我离开时你所的任何事我都看不到听不到,但这位姑娘似乎还是半信半疑呢,下山的时候因为一个踉跄而被人牵住手走就红霞满面,还试探xing地在心里喊了小绿几声,所以说咳,某人她还是很无节cao地以担心白雪雯被占便宜为由在偷看啊! 想看抱抱亲亲估计是没指望了。 能说出这么无下限话的,除了人字拖还有谁? 苏绿毫不客气地给了这家伙一脚,很可惜,没踢到。 嘿,妹子你准头太差了。 某人正嘚瑟,只见女xing突然转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颇为和蔼可亲的笑容,他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可还没等到做出反应,只听到砰!的一声,他就被一大堆从天而降的尿不湿给埋了。 青年费尽千辛万苦地爬出来,呸呸了两口,苦着脸龇牙:我该感谢你没拿用过的埋我吗?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恳求了,我怎么可以不大发慈悲地答应你呢? 这个真不用麻烦了! 不客气,为人民服务。 没人感谢她啊啊啊! 于是,苏绿就又被踢出去了虽然每次都试图躲避,但似乎她自己的设定是百分百被人字拖踢到呢话说,真的有这种悲催的设定吗?比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还惨烈吧? 回去时,白雪雯正双手捂着脸坐在chuáng边,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感觉自己再次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才知道问:你回来了啊? 不想我回来可以直说哦。恶劣笑。 讨厌。 苏绿被这一声娇嗔给弄出了一身的jī皮疙瘩,她猛地搓了搓手臂,恋爱中的女人真可怕。 谁、谁恋爱了? 好吧,准备恋爱的女人真可怕。 你讨厌。 你够了。想把她雷死么? 正无奈呢,她突然又听到白雪雯扭扭捏捏地开口了:小绿。 嗯? 今天和明天,能让我自己来吗?方书唯在得知她明天也要走后,当晚决定住在这里,明天和她一起回去在前往下一个地点之前,白雪雯想先回一次W城,因为,父母的一周年忌日就快到了。 啧啧,有异xing没人 小绿你讨厌。 我错了,我马上就走! 苏绿无奈地又回到了位面空间中,才一进去,就见某人摆出个思想者的造型,不像在沉思,反倒像在犯二。 她翻了个白眼,径自找了个地想出一只魔方掰着玩,到最后,还是人字拖最先没忍住,大咳出声:嗯哼! 嗯哼嗯哼! 喂!你都不好奇我在思考些什么吗? 完全不好奇。 你就不能稍微好奇下吗? 有好处吗? 妹纸你为何如此现实! 眼看着对方几yù泣血,苏绿略微发扬了点厚道原则,猜测道:你在思考该如何让自己不那么二? 还不如不猜呢!青年哼唧了声,恢复了盘腿坐地的姿势,闷闷不乐地说,我在思考,你说别人lsquo;有异xing没人xingrsquo;,为啥不能自己也这样呢? 嗯?苏绿微挑起眉。 我也是异xing啊,异xing!对他好点会死啊! 呵呵,苏绿扯了扯嘴角,很真诚地回答说,抱歉,我一直把你当闺蜜来着。 某人默默变成活化石了,她就是这样待闺蜜的?#怪不得酷到没盆友# 本着尊重隐私的原则,白雪雯和方书唯的两天苏绿没有看,她第三天的清晨才重新回到白雪雯的身体之中,睁开眼的瞬间其实她挺担心,万一发现身旁躺了个男人,她到底该做出一个怎样的表qíng? 幸好,白妹子还是很保守的,没在还没确定关系(或者刚确定?)的qíng况下就把人给睡了。 话又说回来,又不是第一次恋爱,之前还不幸和渣同居过一次,羞涩成这样还真是不可思议,不过看起来方家小子似乎就吃这套,牵个小手就能偷笑,正所谓什么锅配什么灶,她也没什么cha嘴的余地。 她坐起身,伸出双手伸了个懒腰,将近一年的旅程让这个身体的素质变好了许多,她跳下chuáng,拉开窗户,举起手机对着清晨美丽的天空拍摄了一张照片,直接将它发到了微博上。白大小姐不知是害羞了还是昨天兴奋过度,反正到现在为止都没说话,苏绿想了想,索xing自己打上了一句简单的话 【旅行途中的风景固然美丽,但在我心中,家永远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太阳)】 也没有急着刷评论,她直接走进浴室洗漱,不得不说,晚出来一天也是有好处的,家里的主要生活区似乎已经被雪雯收拾好了。 清理完后走到厨房一看,苏绿很满意地点头:很好,冰箱也被填满了。 就是大清早懒得自己做,索xing走到客厅拿起电话麻烦保安帮忙送一些,很巧合的,今天当班的居然还是09号大叔自从知道白小姐回来后,他就已经整装待发了,于是很有gān劲地就答应了。 等早饭的时间里,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的苏绿意外地发现,垃圾桶里居然装满了东西,凑近一看,哟,还都是明信片。她弯下腰,从其中拿起一张很是小清新的,翻过来一看下面的落款,瞬间忍俊不禁。 永远爱你的彬? 左右没事,她索xing仔细观看了起来,嗯,这张明信片怎么说的来着 今天天很热,工作了一天回到家,发现没有你特意制作的那碗冰沙,心里很失落。转眼间,你离开我已经有三个月了。这期间,我思考了很多,反省了很多,也改变了许多。但唯一不变的,是对你的坚守,雪雯,你知道吗?我依旧在等你回来。 啧,真够恶心的。 每当看到秋季的桂花,我就会想起你,还记得我们曾一起走过的那条小路吗?远远看去,路两旁的桂花树好像笼罩了一层浅huáng色的烟雾。雪雯,我想你了。 真是苏绿再次难以忍受地搓了搓手臂,如果说之前的雪雯妹子给予她的只是小雷,那么许彬这个毫无疑问可以当得上天雷了。该说不愧是曾经的恋人吗?某种意义上还真是相似。 不过,这家伙也真够有恒心的,居然坚持写这玩意? 苏绿想了想,索xing把垃圾桶倒过来,准备稍微数下明信片,结果意外地发现,在最下方居然还有几封没有拆的信。她一看日期,顿时黑线,许彬那家伙最初是三天邮寄一封信,一个月后就变成了一周邮寄一张明信片,而在第一次邮寄出的明信片上,这货还信誓旦旦地写着 突然觉得,比起一封冗长的信,也许你更愿意看到言简意赅的话语。还记得你从前最爱收集各式各样的明信片,现在,我以这种方式替你收集,直到你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刻。 真是个顶级的大忽悠啊。 如果是一年前那个向往làng漫又心软嘴软耳根子软的白雪雯,说不定真的会被哄回去也说不定,只是,很可惜,这个信誓旦旦会一直等着你的家伙似乎也只坚持到了秋末而已,之后就再没有邮寄过任何明信片或者书信了。 你怎么在看这个?把它们丢掉啦!白大小姐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绿听着就想笑:怎么?不觉得很感动吗?人家天天在思念你呢。 我不稀罕。一年的时间虽然不足以让白雪雯完全忘记那段感qíng,但也足以让她看明白一个人,尤其是在有参照物的qíng况下。起码现在的她清楚地知道,过去自己的世界实在太狭窄,所接触的人与事也实在太少,所以才会在某一个人qiáng行闯入时就轻易地动了真心。事实上,父母当初的决定一点错也没有,错的人,一直是她自己。可惜,明白的有些晚,却总算还没有晚到极点。 别说,封壳还真都挺好看的,他应该有挑过。苏绿甩了甩手中的明信片,欣赏了起来。 都说了丢掉啦。白雪雯痛苦地说,昨天书唯送我回来,结果保安室居然jiāo给我这么一堆东西,当时我真是出于安全考虑,这里居民的书信以及包裹都是保安室代为签收的,在不拆封的qíng况下进行检查后才会分发给各个用户,一旦遇上像白雪雯这种长期不在又无法联系上的住户,就只能由他们代为保管了。当然,物业建议重要文件与贵重物品请不要采取这种方式传递,以防发生意外。 苏绿稍微想象了下当时正一脸甜蜜的两人看到这堆明信片时的脸色,终于非常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 第9页 不是她不厚道,这实在是单身狗的本能啊,哈哈哈! ☆、10 什么都不施舍给你 最终,苏绿还是顺从白大小姐的心意,把那些可以评比年度jīng品笑话的东西给处理掉了,之后,从来一进家门就会陷入死宅状态的她出了门,原因嘛,是要买衣服。 将近一年的旅行除了让白姑娘的身体变得健康,也让她的身材发生了些许变化,去年葬礼上所穿的黑裙,如今再穿已经不太合身了。忌日是一件庄重的事qíng,白雪雯希望能将一切做得最好。不是太在意形式,而是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将自己的改变传达给他们,虽然清楚地知道父母早已看不到也听不到 行动派的苏绿认真做起事来很是麻利,很快就试好选好衣服,顺带还买了双同样是黑色的平底皮鞋后,她提着包装袋走出了店门。晒着温暖的阳光,注视着chūn日街头五彩缤纷的场景,她舒了口气,不得不说,布满店中的黑白两色衣物真的给人带来了巨大压力,尤其是,在其中挑选商品的人,脸上的表qíng虽不至于哀伤,却也都十分肃穆,身处那样的环境中,的确让人觉得压抑。 只能说幸好现在不是冬天,否则走出门冷风那么一chuī,大雪那么一飘,才真让人身心绝望。 她正一边享受日光一边随意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了这么一声:雪雯? 苏绿:喂喂,不是这么巧吧? 雪雯,真的是你?太巧了。只凭一个侧影就把人认出的青年三两步走过来,有点欣喜地看着眼前的女xing。 没错,来人正是许彬。 他现在过得不是那么好,起码远不如他自己所想的那么好。 将近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许彬头上副的帽子依旧没有去掉,而公司去年夏天招来的新人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威胁,尤其在那家伙连续谈成几个大单子后,老板落在这位新人身上的目光明显比落在他身上的多。 许副经理敏锐地察觉到,正经理的宝座恐怕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而新人进公司之初,他还给对方下了不少绊子,如今再想搞好关系就是千难万难了。等到对方一上位,他在公司的地位恐怕就更加岌岌可危,除非老板愿意施以援手,可是老板凭什么帮他呢? 他家庭出身不高,也没有什么重量级的死党,别看周末的时候呼朋引伴热闹的厉害,但那群人不过是一堆狐朋狗友而已,可以共富贵,等他一稍有倒霉的迹象,就全部一哄而散了。 直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就又想起了白雪雯。 最初之所以拼命邮寄信件和明信片,说到底还是不死心也不甘心,在他的潜意识里,白雪雯本就是自己的东西,可是这本来已经煮熟的鸭子就那么在眼皮子底下飞了,不重新抓回来加把大火继续煮,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一边这么做,他一边安慰自己:邮寄几张明信片,对我来说不是多艰难的事qíng,小投入可能有大回报,没有与自身而言也没什么损失,赌一把又何妨? 可在又一次被扭送进警察局后,他意外地得知白雪雯早已离开那里,自己一番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后,就没再坚持下去了。 当时许彬还非常愤愤不平,认为白雪雯不回到自己身边,是她自己的损失!等到他事业有成的时候,就看她怎么跪下来恳求! 但YY终究不会成真,现实如同一盆冷水般无qíng地泼洒在他的头上,为许彬过热的脑袋好好地降了个温,那些过去一度被遗忘的事qíng,也终于被他再次回想了起来为他带来巨大成功的那个单子,雪雯也出了许多力气。为了帮他,那一段时间她拼了命地啃那些繁杂的书籍资料,两个人一起很多天都没好好合眼,最后奇迹般地做出了一份让他很是惊艳同时也让客户非常满意的企划书。 以至于签订合约时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为她所做的事,也为她所创造的奇迹。有惊讶,有感激,有羡慕,同时也有嫉妒,她很聪明,很有天分,即使找了份比他差的工作,他还是比不上她他许彬还是低低在下的那个泥腿子,而她白雪雯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当时他很在意这一点,但如今想来,千金小姐又怎么样?这一路走来,肯为了他许彬而拼尽全力的,除了父母,就只有她了。 他是真真正正地有了几分悔意。 为白雪雯自身,当然,也为了白雪雯的家产。白富美的真意就是,只要娶了她,就能少奋斗几十年。不动心的那是傻子!顶多这次他真的对她好,这样还不行吗? 这种悔意与贪yù相jiāo织的复杂心理,直到现在依旧如同星火般残存在他心中驱使他在快到白家父母忌日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请假来到这个城市,当再次见到白雪雯的这一刻,它终于再次燎原。 本来他只是在街头随意走走,却没想到喜从天降。幸福来得太突然,真是让人难以适从。 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惊喜味道,苏绿知道装不认识那是必然不可能成功的,再加上,不乐意见这家伙只是嫌麻烦而已,并不是害怕。所以也就淡定地转过了身:嗯,是很巧。 许彬注视着眼前的女xing,非常深qíng地说:雪雯,我一直想见你。 可我不怎么想见你。苏绿的毒舌技能出去对熟人起作用外,对她看不太顺眼的人也一样起作用,准确来说,后者的攻击力还要大一点。 许彬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了qíng绪,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那还不知趣离我远点? 雪雯!你怎么不按剧本来啊!许彬再次被噎住,他坚qiáng地继续说,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是 你既然知道,苏绿双手抱臂,挑眉看人,还痴心妄想什么?我这样的白富美是你这种人可以觊觎的吗? 许彬深吸了口气,再接再厉,雪雯,我没想到曾经单纯善良的你居然会变得如此现实。 面对这样的指责,苏绿却微笑了起来,熟悉的人绝对能察觉她的心qíng开始转差了。 你知道明天的彩票号码吗? 虽然不知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许彬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知道我刚出来的店里有多少人吗? 不知道。 你知道我穿的鞋子买了多少钱吗? 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想不到? 许彬咽了口唾沫:这种事qíng我想不到很正常吧? 你既然知道自己没想到的事qíng多得很,还问什么?心qíng已经相当不美妙的苏绿用语言攻击粗bào地糊了他一脸。 许彬发现从会面到现在,自己的无语次数似乎有点多,但在金钱和美女的诱惑下,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在挣扎下,雪雯,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听完这句话后,苏绿的神色蓦然一变,不是因为她惊讶过度,而是因为,白雪雯在此时开口。 小绿,可以让我自己来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确定自己真的没问题? 嗯,没关系的。现在的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亲自与眼前这个人告别,不会再有任何犹豫,也绝不会后悔。 许彬紧张地注视着眼前女xing的脸孔,在发现刚才那个几乎让他不认识的雪雯表qíng似乎回到了以往后,他的心快速地跳了起来,仿若看到了希望,紧接着,他听到她说 不可能。 被从前往天堂的路上直接打落地狱的许彬不甘心地说道:雪雯,曾经的那些誓言呢?你难道都忘记了吗? 我的记xing没有你那么差,我一直都记得,你呢?中途真的忘记过吗? 这一刻,许彬觉察到了一股无言相对的qiáng烈难堪感,这种突如其来的qíng绪让他微微别过头去,不敢直视眼前人清澈如往日的眼睛。 白雪雯仿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继续说出了这样的话语:许彬,你为什么找我,你自己明白,我心里也一样明白。我不会再重蹈覆辙,无论如何都不会,而如果你再继续纠缠下去,我会采取措施。 你会怎么做? 我希望你永远不会知道。白雪雯温和地笑了下,眼神中没有愤恨,没有不平,唯有释然,我们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贫富的差距,而是xing格,各走各的对双方来说都很合适。许彬,到此为止吧。你也有自己的人生,不要再把时间làng费在我身上了。 真的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吗?说出这句话时,许彬恍惚间觉得它很耳熟,似乎在很久前的一次争吵后,眼前的女xing哭着问他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真的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吗?,而的他回应,似乎是摔门而去,把背影留给了她这难道就是冥冥中的报应吗? 是的。曾经哭得很伤心的女xing如今表qíng沉静,她点了点头,你走吧。 为什么?事到如今,为什么她还要看他的背影? 不明不白的话语,白雪雯却领会到了其中的含义,她语调淡然地回答:因为我不放心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你。 时至今日,他已经再不可能得到她的半点信任不,应该说她已经连半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了。 ☆、11 和你说再见 注视着那人越去越远的背影,白雪雯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一次,她是真正地为过去画上了一个句点彻底抛掉了肩头的重担,从今以往,她是真的要走向新的人生了。 如果没有这个人的陪伴,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想到此,她低声呢喃:小绿,谢谢你。 客气什么?苏绿笑,妹子,你真是注定没朋友啊。 你不是我的朋友吗? 因为你似乎比我还帅气,所以决定友尽了。 -- 第10页 喂,不要随便说出那样吓人的话啊!QAQ 其实按照苏绿的想法,这样对待许彬真的是太温和了,但既然是白雪雯自己的意愿,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而且她也能够体察白家姑娘的想法:说到底,那是曾经深爱过的人,即便闹到了最后那个地步,也不可能就变成仇人。他对她做过的最坏的事,不过背叛而已,这不是什么滔天大罪,也并不值得就为此不顾一切地展开报复。而父母的死,也许许彬应该间接担负一部分责任,但如果这样的话,该担负更多的是自己,毕竟作出决定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她自身。这份愧疚,她也许一生都会背负,但同时,她也会快乐地活下去,因为这是爸爸妈妈的祈愿。 说到底,有多爱就有多恨,而她现在心中无爱无恨,许彬之于白雪雯,不过是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这么想来,苏绿又觉得,也许这才是对许彬最残酷的报复也说不定。 这么好的姑娘,曾经那么爱着自己,他却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失去后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死心吧,绝对不会再有机会了。一旦失去,就是永远。 也许他会在痛悔中沉浸许久,但是谁会在意? 起码苏绿肯定不会。 已经换回身体的她神色轻松地笑了下,转过身准备回家继续蹲着宅,就在此时,却又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而后心中惊叹: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居然接二连三地遇人。 不过既然看到了,她也没打算装作不认识,于是笑着招呼道:荀律师,好久不见。将近一年未见,时光好像在这个青年身上停下了脚步,他一点没变,无论是发型衣着还是手上提着的公文包,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嗯。虽然和白雪雯接触得不太多,但荀轩就自身的直觉来说,他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奇异的不和谐感,就像此刻,和许彬对话时的她和招呼着自己的她,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前者是陌生的,后者才是回忆中的。 真巧啊,在这里碰到。 他略有些迟疑,本想点头,最后还是推了下眼镜: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直说。看来巧,其实也不巧。刚才他从附近办事回来,无意中看到白雪雯正站在街头与许彬jiāo谈,而且两者间的气氛并不算太好,以防万一,他就稍微上前等待了片刻。一方面能保证及时伸出援手,另一方面也确定听不到他们二人的对话,没有侵犯隐私。 眼看着他们对话结束,他也想功成身退,却没想到居然被她抓住了。 没事的。苏绿笑了笑,看来荀律师的这一点也没变,我想,他不会再来找我了。 是么 嗯。 虽然她的表qíng非常肯定,荀轩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有时候,人的执念是可怕的,特别是面对巨大的利益诱惑时。无论如何,有备无患。听不听是她的事,而提不提醒则是他的责任。 谢谢你,我会小心的。苏绿道谢,以表示自己真的听了进去。不过,她真心不觉得许彬会这么做。根据白雪雯的记忆和几次接触,她很确定他是个机会主义者,一旦有机会就不想错过,但同时,他很贪心,什么都想得到,又什么都不想失去。虽然现在的许彬虽然看起来过得不太如意,但这不代表他愿意放弃这一切,只为对一个绝对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的女人死缠烂打甚至报复,因为完全得不到任何利益,还可能搭上他的整个人生。 再加上,从头到尾都是他对不起白雪雯,而非白雪雯对不起他,他又有什么好报复的呢? 那就好。荀轩点了点头,他觉得这次对话应该告一段落了,但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地问出了一句,不如一起吃个午饭? 成啊。苏绿很慡快地答应了。 因为她以为这家伙有什么重要的事qíng要告诉白雪雯,结果,还真的只是吃了餐饭 不过 雪雯,荀律师人看起来挺可靠的,你以后有事可以找他。 嗯,我知道。白雪雯的声音顿了顿,听你话的意思,莫非 是的。没有否认或者欺骗,苏绿诚实地回答说,我估计要走了。 听了苏绿的话,白雪雯许久没有回答,很久很久后,她才小声地问:非走不可吗? 苏绿笑着回答说:你也不希望自己和方同志亲热时,我突然跳出来大喊一声lsquo;surprisersquo;吧?嘿,会影响lsquo;身体rsquo;的。 以往这么说时,白家姑娘总会赧然地回答一声讨厌,然后把苏绿雷得直搓手臂,但这一次,她只是在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苏绿知道,对方的心中有不舍,事实上,她也有点不舍得。但是,苏绿是苏绿,白雪雯是白雪雯,她们从头到尾就不是一个人,也各自有着各自的人生,像现在的状况是绝不可能长久地持续下去的。再说,现在的白雪雯已经不会再让人担心了,即使没有她,这姑娘也会好好地生活下去。 所以她可以放心离开。 一周后,刚好是白家父母的忌日。 如同感觉到了什么,这一天,苏绿很早就起了chuáng,却没有换衣服,只在睡衣外披上了一件外套,趴在房间的阳台栏杆上,遥望远方的天空。 那里正在慢慢变亮。 要日出了吗?心中有声音在问。 嗯。 你要走了吗? 嗯。苏绿不yù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我走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白雪雯轻声回答:我还想继续出去走走。说好要去看看父母留下的全部痕迹,虽然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也要好好做完才可以。 是么。一个人吗?太危险了吧。 我知道的,之前书唯说愿意陪我一起。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苏绿松了口气,笑着说,有想过和小方定下来吗?他人还不错,应该值得托付,不过也别什么后路都不留。 暂时还没有想这件事。白雪雯同样笑着回答,是你告诉我,天这么宽,地这么大,世界这么广阔,我还想再多走一走,看一看,想一想,让自己的心胸宽广起来。只有一个人的世界,实在是太脆弱也太容易破裂了。因为那个人总是会离开,所以,要在心里装满许多许多东西,这样,即使将来再次失去了最重要的一件,至少也不会因为空虚到极点而崩溃。 嗯,有道理。 而且就像你告诉我的,世界那么大,总有一天,我们会在某个地方再次相见吧? 听着她满是期盼的话语,苏绿怎么也说不出否定的话,难道回答说对不起,我们从来就不属于一个世界吗?这种实话实在是太过残忍了。她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是啊,也许某一天,我们还会再相见也说不定,到时候一定要认出我啊。 嗯,一定会!我们约定好了? 约定好了,一定会再 如此的喃喃低语中,天边的那轮初生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然升起,它抖擞jīng神,一口气驱散云群,以光芒万丈的身躯彻底照耀了远方的天空。 观看着它的女xing眨了眨眼,两行清泪无声地顺着美丽的脸孔滑落,宛如楼下花园中那些点缀着露珠的鲜花。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手,像是在观察它,又像是想抓住什么,又或者是在向什么人告别? 再见。 约定好了,既然说了这句话,就一定要再次相见啊。 ☆、12 她所不知道的后来 没有说完再见就回到位面空间的苏绿稍微有点低气压,以至于原本笑嘻嘻迎上来的青年直接退避三舍,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巨大的熊娃娃摆在面前,整个人缩它后面,整个人将装可怜三个字诠释地淋漓尽致,看得她更想揍人了。 瞪! 咳!左看看。 继续瞪! 咳咳!右看看。 持之以恒瞪! 好吧,他输了。被看得毛骨悚然的青年泪流满面,那啥,妹子啊。 ? 根据规则,时间到了你就会被自动传回这里,那真不是我搞的鬼。人字拖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她的表qíng,试探着说,你要看白雪雯之后的人生吗?要不,我给你放? 苏绿看着差点把我很无辜四个大字写在脸上的某人,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相信她会过得很好。这样就够了。所以说,赶紧放我回到自己的身体! 是的,大王!好的,大王! 闭嘴。 而正如苏绿所笃定的,不久后,白雪雯在方书唯的陪同下,到达了殡仪馆。 如一年前那般,她静静地注视着那冰冷的骨灰盒,依旧觉得心中疼得厉害,却比上一次要好得多。就像小绿所说的那样,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剂,也许某一天,她能微笑着来看望父母,像现在一样告诉他们 我过得很好。 这一年的时间里,多亏她的照顾,我才能这么顺利地挺过来。 你们安心,我会一直让自己开心地活下去,就像你们所期望的那样。 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白雪雯省掉缓慢地叙述着自己这一年来所听到看、看到和做过的事qíng,还有内心的感触,憧憬的未来许多,许多,所以她说了很久,很久。 到最后,口都gān了,喉咙也几乎哑了,心却变得平静。 等到她终于离开,太阳早已换了一个方向,这时全然已经是傍晚了。 而原本等待在门口的方书唯也失去了踪影,白雪雯左右看了两眼,突然听见有人说:他猜到你快出来,所以帮你去买东西吃了。 -- 第11页 是么白雪雯点了点头,微红的双眼注视着似乎也等待了很久的青年,轻声问,荀律师,你也是来看爸爸妈妈的吗? 嗯。 这样啊,抱歉,让你久等了。 不,没关系。 如此的对话过后,两人再次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于是互相笑了笑,一个进入,一个离开。 而就在那么擦肩而过的刹那,青年蓦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你不是白雪雯,你是谁?莫名的直觉,却异常笃定。 白雪雯同样停下脚步,转过头,又是讶异又是感慨地回答说:我是白雪雯,我不是她。 看,小绿,这个世界上记住你的人好像不止我一个。 那 她离开了。 也许某一天会回来,也许永不回来。但是我觉得一定是前者,女xing语调肯定地说,因为她答应过我,一定会再见的。到时候,我一定可以再次认出她。 你说的lsquo;她rsquo;叫什么名字? 苏绿。 阿嚏! 几乎是同时,苏绿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她一边揉了揉鼻子,一边坐在电脑边一如既往地回复着客人的话。 【是兔子不是土jī:老板,可以打折吗?】 【绿意冉冉:抱歉啊,亲,已经是最低价了,再便宜我就没得赚了。】 【是兔子不是土jī:那可以包邮吗?】 【绿意冉冉:满99元全国包邮哦亲。】 【是兔子不是土jī:你看我都买了92,离那也差不远了,老板,就包个嘛,下次我不光自己来,还介绍同事来。】 【绿意冉冉:】 【绿意冉冉:好吧,亲下次一定还要来光顾哦。】 【是兔子不是土jī:嗯嗯,好哒~】 结束了这次长达三十分钟的对话,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端起一旁的杯子照旧喝起了提神的咖啡,而后悲哀地发现真middot;难middot;喝! 由奢入俭难。 由奢入俭难啊! 和土豪白雪雯在一起待久了,还是有很多坏处的。 啧啧,真是想不到啊。她身后某个飞来飞去的阿飘似乎感慨万千。 苏绿直接没搭理这货。 没错,在她回到自己的身体后,人字拖居然也跟着从位面控制器中出来了,虽然不是实体,但他依旧开心地要命按照这家伙的说法,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 也正因为这句话,苏绿没有一脚把他踹回去,而是任由他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来回溜达,不过大概因为签订了契约的缘故,他不能离开她超过三米。 她站起身,走到充当小型仓库的储藏室中找出客人所选择的物品,熟练而快速地包装了起来。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才一离开位面空间,关于那个世界的记忆便迅速淡去,而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又立刻清晰,那度过的一年就好像是她做过的一个梦,现在,梦醒了,梦中的事物还能清楚地记得,当然,现实中的一切也完全没有忘记。 按照人字拖的说法,这也是规则的一种,就像她进入位面空间后再回来,时间却只过去了不到一分钟一样。他照旧没有对此详细说明,不过苏绿也无所谓了,反正这事qíng对她没坏处,否则可真是难办了,估计会被刷满差评吧? 她将弄好的包裹用胶带上下左右粘好,顺带将合作快递留在这里的快递单贴了上去,而后就只等着快递小哥上门了。 真是想不到啊 想不到啊 不到啊 苏绿的头上跳出几根青筋,她站起身,直接用目光杀向某人:舌头打结的话,需要我帮你剁掉吗? 要不要这么凶残啊?囧然之余,青年还是忍不住嘴贱:不过真没想到,你对待客人居然那么有耐心。一口一个亲什么的,温柔地不得了,和现在的她真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因为他们是我的衣食父母。苏绿双手抱臂,轻哼了声,你要是给钱,我也可以考虑对你态度好,怎么样啊?亲。 喂,你的节cao呢? 没钱的时候换大饼吃掉了。 只有经历过贫穷的人,才知道又渴又饿到底是怎样的滋味,所以苏绿很认真地对待工作,虽然偶尔也会碰到无理取闹的客人和惯于敲诈勒索的人渣,但正是因为除此之外的剩余人的光顾,她才能像现在这样自认为舒适地活着。不过咖啡真的好难喝啊,要不要入手一点贵的呢?这个月似乎有结余,不过,果然还是存起来比较好吧? 不觉间,这位个体工商户默默地纠结了。 于是 算了,先做饭吃吧。 这也是人字拖之前所说的好处。 没错,她回来后做了一顿饭,发现居然挺好吃,仔细想来,原因大概有两点:一,她之前接收了白雪雯的记忆,这叫思想理论;二,在那一年中她做了很多次饭,这叫亲身实践。 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无所不能咳,大概就是这样没错吧? 举一反三,这样的事qíng肯定也适用于其他人身上,就是说,如果某一天她穿去代替某个武林高手活下去,莫非还能习得一身武功回来? 当然,这就与第二点好处有关系。 苏绿注视着切菜比从前快了何止一倍的手,再次确定,自己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变好了。 而人字拖对于此的解释是:一般来说,一旦魂魄离开,身体就会立即死去。虽然你从进入位面空间再到离开,只花了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你的躯壳却依旧可能死去,这种时候,只能让位面控制器临时保管它,而因这短暂接触的期间,控制器的能量不受控制地流入了你的身体之中。不过别担心,这并没有什么坏处,反而使它得到了优化。 事实证明,他说的没错。 这个身体做饭还只是第二次,却已经动作熟练如斯,仅靠头脑中的理论是不够的,想必是因为身体素质也得到了提高。 一盘喷香的炒面出锅,苏绿享受地嗅了一下,才拿起一旁的筷子才夹起一点,还未送到嘴边,只觉得双手脱力,紧接着,连人带盘子一起落到了地上。 我的面! 呀,又离魂了啊。人字拖飘过来,一点意外的意思都没有。 我才回来不到一天好么? 没办法,你的身体同步率太低了。青年摊手,所以穿着穿着就自己掉了。 苏绿咬牙,我的同步率现在是多少? 咳!某人心虚地看天。 说! 人字拖一哆嗦,随即老实jiāo代:百、百分之三左右吧。 咳,总、总之,别光想着吃了,赶紧和我进位面空间去完成新任务吧! 苏绿勾起嘴角,笑得温和却眼露杀气:呵呵,你确定自己不是在报复吗?因为无法吃到现实中的食物。 咦?不要!啊!这真的不是我的错啊!我错了!我认错了还不成吗?嗷!!! ☆、13 自我毁灭的圣母 虽然某人矢口否认自己的罪行,但苏绿还是狠狠地收拾了他一顿,最起码,发现她没办法吃面后,他是真的有喜闻乐见。 她有责任用血的教训告诉他,幸灾乐祸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但话又说回来,按照人字拖的说法,她完成任务越多次,身体的同步率也就越高,无论如何,穿越还真是势在必行。 于是,再次睁开眼眸时,她就又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稍微整理了一下原身的记忆后,苏绿发现自己这次的运气真的是差透了。原因无它,这次她所必须生活的世界居然是末世! 没错,就是那个传说中丧尸满地走,人命贱如狗的末世。 不过,相比于这个奇葩的世界,苏绿真心认为,这次她需要帮助的名为叶萱的小伙伴要更加奇异? 她真心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叶萱的职业和苏绿一样网购店主。虽然这个世界的购物网站不叫淘宝,但xing质上也差不了多少。而她所开的,是特产小吃店。这就意味着,她的家中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和水,比起其他人,她真可以说是被幸运女神所眷顾了。 要知道,自从丧尸危机爆发后,这座城市相继经历了断网、断电和断水,很多人的生活都陷入了困顿之中,以至于不得不离开家出门觅食,而其中能够成功回去的,不到一半。为了来回迅速,觅食者一次携带的东西又能有多少呢?这就意味着他们短时间内必须再次出门。这次运气好,下次呢? 也正是因此,在前期本已差不多稳定下来的丧尸数量再次快速扩充起来,给市民们带来了更大的威胁。而不管是初期因病毒感染而转变的丧尸,还是之后因□□接触而转变的丧尸,在外形等其他方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当然,就算与,也不是叶萱这种信息隔绝的普通人可以了解的。 本来,叶萱可以安全地等待救援的到来。 但她之后做出的一个举动,真心是不知道让苏绿说什么才好。 她居然打开大门,让一整座居民楼的人分享自家的物资。 这份无私让苏绿敬佩,但同时,这份无脑也让她想十分之想吐血。同qíng他人没有错,帮助他人也没有错,但前提是,这妹子在这么做之前,能不能先掂量自己有几分几两,再选择稍微正确一点的救助方法? 这么说吧,一个人跳入河水中救助失足落水儿童,这叫见义勇为,是值得夸赞的事qíng;而一个完全不会游泳的人跳进去虽然行为本身很值得敬佩,但这种qíng况下,完全可以选择其他更好的方法吧?比如报警、向路人求助以及往河里丢绳子或者游泳圈之类。 -- 第12页 之后的事态发展就和苏绿所想的差不多,人群一大波涌入,甚至呼朋引伴,于是叶萱的家就变成了其他人的乐园,这些人吃吃喝喝还拿拿,真叫一个快乐无边,完全不把房子的原主人当一回事,以至于她不得不暂时借住在对面的人家。 老古话说得好:斗米养恩,担米养仇。 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你在危难的时候给了别人很小的帮助,那么这人会感激你;但如果你持续这样下去,感激就会变成理所当然,甚至会因为你偶尔一次没有帮助他就心怀怨恨,最终成仇。 因为大批居民的进驻,食物被快速地消耗着,眼看着就要见底,有人心急了。如果不是其中一部分人还有着良心这玩意,她甚至差点被殴打只为了bī问她有没有藏更多的食物和水。 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一户居民从别处赶来投奔的亲戚居然被丧尸咬了,但他为了不被赶出去,暗自隐瞒下来这件事。结果在夜间,一群人吃饱喝足围在一起睡觉时,他突然转化了。可以想见,屋中瞬间就是一片血雨腥风,而被排斥在外、正独自一人待在对面人家啃一小块面包的叶萱却正因此而逃过一劫。 这似乎是幸运女神的再一次眷顾,但这位叶姑娘却再次不把它当一回事,在发现这件事后,就毅然决然地打开了防盗门和木质大门让其他人快点跑进来,甚至还跑出去搀扶最后一位摔倒的女xing,完全不在乎这位哭喊着救命的中年妇女之前还言之凿凿地诬陷她偷藏了许多东西,所以,她被推到了丧尸的面前,只为拖延那一刻的功夫。 最后,那位妇女成功地进了屋,剩余人也一拥而入,并且动作迅速地一把关上了防盗门。 叶萱一边拿起人们忙乱中掉落在地上的棍子无力地抵挡丧尸,一边恳求对方开门。 回应她的,是几声轻蔑的冷笑和又一声巨大的门响。 木门也被关上。 她毫无意外地被咬了,逐渐发热的身体与逐渐发晕的脑袋让叶萱忘记了之后的一切,一番胡乱动作与冲撞之后,就那么稀里糊涂地跑进了一间空屋,心中的本能却还让她记得要把自己关起来,否则会伤害到其他人。本来,她应该在这间屋子中孤独地死去,再转化为一只永远游dàng于此的丧尸。 但是,幸运女神第三次眷顾了叶萱,位面洪流的波动刚好落在了她身上。 她不仅成功地活了下来,而且 苏绿摊开手,注视着手心中蓦然出现的白色光芒,然后将它贴近自己受伤左手臂,不过片刻,伤口便快速地愈合了起来。 没错,叶萱还成功地开启了异能,还是个非常符合她本xing的治愈系。 这究竟是命运的讽刺,还是传说中的好人有好报? 居然可以治疗伤口,这应该可以帮助很多人吧? 心中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 苏绿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她觉得最奇异的地方即使被这样对待,叶萱的心中对伤害自己的人居然没有恨意,半点都没有。对于她这个临时身体代理者所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去帮助其他人。 某种意义上说,她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起码苏绿认为,这与其说是善良,倒不如说是某种程度上的自毁。 你怎么不回答我? 也许是没有得到回话的缘故,叶萱又问了一次。 苏绿望天: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去帮助其他人!叶萱理所应当地回答说。 苏绿:这妹子就不能稍微动脑想一下吗?在这样的世界中,越有用的能力,越需要qiáng大的力量保护,偏偏她只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弱女子,像这样没头没脑地跑出去见人就治遇到知恩图报的好人也就算了,万一遇到打着利用主意的坏人呢? 大约是因为她的无奈太过明显,直接转达到了叶萱那边,她又问:你是不想做吗?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 这是我的身体! 现在是我的了。 还给我! 就不还!不是她无理取闹,而是就算她现在把身体还给灵魂正处于虚弱期的叶萱,这货也完全活不了。她一死,整个世界也会受到连累。某种意义上说,苏绿现在正在为拯救世界而奋斗虽然这个世界糟糕到了极点。 被噎了无数下后,叶萱指责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苏绿针锋相对:这么说来,如果那群把你推出门的人再次向无私的你求助,你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吧? 那当然!叶萱的语气理所应当,他们都是人啊!是你我的同类!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所以?我这么对待他们,就不是lsquo;人rsquo;了? 难道不是这样吗? 苏绿微笑起来。 正在位面空间中一边吃披萨一边观看的人字拖默默捂脸,马上他就能再次看到她开启嘴pào了。 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自相矛盾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这个人对笨蛋向来充满耐心。苏绿站起身,一边打开衣柜寻找着衣物,一边慢悠悠地说,首先,是你对于lsquo;人rsquo;的定义,按照你的说法,当一个人不愿意去帮助他人,甚至刻意伤害他人时,这个人就不配被称为lsquo;人rsquo;了。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是又如何? 苏绿话音一转:但是,那些人,在关键时刻全部没有帮助你,背弃了你,伤害了你,这样的他们,在你的观念中,真的还算得上是lsquo;人rsquo;吗? 既然如此,我不去救助的只是一些不是lsquo;人rsquo;的生物,你又凭什么指责我呢? 你这是诡辩! 那你反驳给我听。 无话可说了?苏绿从衣橱中拿出一身质地结实的灰色运动装,换掉了身上被丧尸撕扯地破破烂烂的衣物,那我说给你听,想反驳我的话,只需要把其中一方不当成人就好了啊。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两种可能。第一种,你其实从来没把那些家伙当做lsquo;人rsquo;,只是为了满足那高高在上的施舍心理,才这么lsquo;大公无私rsquo;地帮助他们 才不是这样!叶萱激烈地喊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苏绿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和一根皮筋,动作麻利地梳起长发,所以,你是第二种,从来没有把自己当lsquo;人rsquo;的类型。 ☆、14 你不是人而我是 沉默了片刻后,叶萱有点底气不足地说: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会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明白。梳好头发后,苏绿弯下腰随手拿起换下的衣服,擦掉脸上不知何时沾染上的血迹,虽然很想洗个澡,但这种时候每一滴水都很珍贵,没人会这样làng费。更何况,这间屋子里压根没水,所以也只能将就一下了。来到这个世界无疑让她的心qíng不太美妙,但好在,她有个不错的降压方式嘴pào。 我 发现自己可以帮助他人的时候,很开心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这当然不奇怪。苏绿淡定地继续说,帮助别人是一件好事,做了好事心中欢喜,很正常。 那 苏绿接着说道:但把帮助他人当做人生的全部意义就有哪里不对了吧?这也是她觉得叶萱最不正常的地方,她的心里时刻都在回响着这样的话语只要能帮到别人,哪怕立刻死去,也是没关系的。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是啊,因为你一直是这样活过来的,不这样你根本活不下去。 闭嘴!别说了!我不要听!!! 一阵剧烈的波动后,叶萱的声音再没有响起。 片刻后,人字拖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那啥妹子啊 什么事? 咳,叶萱还处于虚弱期,你能别这么刺激她吗?会出人命的 哦。 嗯,我就知道你心地这么善良,一定会答应的。 你讽刺我? 救命!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好么? 呵呵。 求你别这样。他真的好冷。 善良,这原本应该是个美好的词语,但在见识过叶萱这样的妹子后,苏绿决定,以后谁再敢这样夸赞自己,就狠狠地用英国特色美食糊对方一脸! 但是,就像她刚才所说的,叶萱之所以发展成现在这样,并非是没有原因的。 这发生在她小学时,她跟随父母一起去金店时,不幸地遇到了抢劫。绑匪命令所有人双头抱头趴在地上,所有人都照做了。但就在被父母压着猛地趴倒的瞬间,她手上抱着的娃娃不小心滑了出去,近在眼前,却无法够到。六岁的孩子,正是懵懂的时候,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也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脸上露出那么奇怪的神qíng,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一起趴在地上,心心念念的,都是不远处的熊宝宝。 这种心理驱使她居然胆大地趁着绑匪转身的机会,朝前爬去,并且成功地抓住了娃娃。 就在此时,一个持枪的绑匪转过头,厉喝出声:你做什么? 意外总发生在一瞬间。 如果绑匪看清这只是一个孩子想抓住玩具,也许就不会发生之后的悲剧;如果叶萱的父亲没有紧张过度而扑过来,也许也不会发生之后的悲剧 但很可惜,他就是发生了。 -- 第13页 被声音所提醒的其余绑匪见一名成人扑了出来,下意识就开枪了。 结局不说自明,叶萱的父亲为了保护女儿,死去了。不仅如此,还有几名无辜的民众在这场骚乱中死于绑匪she偏的子弹。 绑匪开枪后,发现事态闹大,就火速夺车逃走了。 而当叶萱被警察从满身鲜血的男xing身下救出时,她还一脸茫然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兀自推着早已一动不动的父亲:爸爸,爸爸,你流了好多血,快起来啊,爸爸到最后,她终于被这未知的qíng况吓得哭出声来,可是往常会抱着她柔声哄着她的人,却始终没有醒来。 这一幕场景,这些年中叶萱经常会在睡梦中重温,而每一次,都是一场痛彻心扉的折磨能感觉,父亲的身体在一点点地变凉;能看到,父亲的血液在一点点地流尽;能明白,父亲的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可她什么都做不了,不仅如此,这一切,还是她亲手造成的。 满身冷汗、不寒而栗的梦境,总是终结于母亲仇恨的目光。 是的,妈妈在那时候就恨上了她。 或者说不止是妈妈,很多人都恨上了她,因为是她导致了这一切。年幼无知不是借口,她的举动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害死了其他人。 虽然警方和新闻没有把这件事播报出来,但它还是在人们的口中传播开来,渐渐的,她在学校里被排斥,被喊成杀人犯,而已经遭受了一次伤害的叶母,也被公司以其他原因解雇。 在那座城市中再也待不下去的母女二人,就此离开。 在那之后,叶萱的母亲直接把女儿丢给了自己的妈妈,就转身离开了。本来她是想把孩子丢给爷爷奶奶,但很可惜,那对老人也不愿意接手这个直接害死了自己儿子的孙女。 时间流逝,直到升上高中,叶萱都再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 而叶母也在外地再次结婚生子,再次过上了正常的、幸福的生活,几乎忘记了自己在老家还有这么一个曾经给自己带来巨大伤害的女儿,也从未回去过,只有每个月给老人的生活费从不间断。 两个家庭就这样保持着似有jiāo集的关系,直到叶萱的姥姥去世。 老人不是正常死亡,而是在抄近路去给正值高三的叶萱送伞的路上,被一辆摩托车给撞了。撞人后,司机逃逸了,那天,天很黑,雷很大,雨很急,匆忙归家的路人都没有发现,路边的小巷中,一位浑身满是雨水、汗水和血水的老人,正在艰难地挣扎着。她很努力地朝小巷的出口爬去,她知道,那样才能找到人救自己。最后,她在距离出口还有两米远的位置,永远地停止了动作。 最后,是放学后冒雨回家发现姥姥居然不在的叶萱找到了她。 那一刻,儿时最冰冷的记忆再次复苏,几乎将人身心全部冻结的冷风冷雨中,无论她怎么推搡哭喊,已经离开的人都再也无法回来。 不会再牵着她的手上街;不会再抚摸着她的脑袋;也不会再特地坐半个小时的公jiāo车,只为给她买最爱吃的那家卤菜。 什么都没有了。 大雨冲刷掉了一切痕迹,所以最终也没有找到犯人。 葬礼上,叶母回来了,她对叶萱所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你天生就是个祸害,活着就是为了害人。她仇恨入骨的目光,与记忆中的那双眼睛,与梦境中的那双眼睛,无声地重合了。 而这句话,也深深地铭刻进了叶萱的骨子里、心里和灵魂里。 不,她不是祸害,不是为了害人而活着的。 每当她想这么反驳,就会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不是的话,爸爸怎么会死,姥姥怎么会死,那些无辜的人怎么会死? 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人,也许她真的会崩溃到疯掉也说不定。 叶萱至今不知道那个人姓甚名谁,长相也已模糊,只记得是一位眼神很温柔的女xing,在她帮忙拾起滚落在地上的苹果后,微笑着对她说:谢谢你,真是帮了大忙了。 我帮到你了? 也许是她小心翼翼的语气激起了对方的怜悯,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位女xing肯定地回答:是啊,你帮到我了。 一扇新的大门似乎在叶萱眼前打开了。 看,她可以帮助他人。 她不是祸害,不是害人jīng,她还可以做个能够帮助他人的好人。 可以说,这个念头支撑叶萱一路活到了今天,也直接促成了她看似乐于助人实则已经非常不正常的xing格。被人背弃、伤害,不是不难过的,但同时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怨愤因为在她的心中,自己根本不算是个人,只是一个不配存活于世的赎罪者,天生比人低级,活着就是为了帮助他人,为此而死才真正是死得其所。 她的未来早已终结在了过去,她的现在也只为过去而活着。 苏绿并不讨厌叶萱,因为在她的心中,好事就是好事,不管出发点是否正确,只要成功帮助到了他人,就是有益的行为;但她同时也讨厌叶萱,因为这样的叶萱总会让她想起过去某段时期的自己,现在回想那真是黑历史,真是愚蠢爆了。 所以,她才会有点不受控制地说出了那些有点伤人的话。 但是,认同叶萱的行为,不代表认同她的思维。 圣母?她欢迎,这个世界上圣母越多越好,至少她们是真真正正地在做好事,总会有人因此而受益。但真正的圣母应该善良,宽容,有底线,懂得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但说到底,叶萱只是一个被困在yīn影中不得脱逃、bī迫自己必须去帮助他人才能获得生存资格的伪圣母而已,只知道助人,却也被这一点蒙蔽了眼睛,不知道究竟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身在正常的社会姑且不说,再这样一个世界继续这样下去,不仅会招致自我的毁灭,还很可能会带累他人。 总而言之,这是病,得治! 不过很可惜,她不是医生,也搞不来这个。 她将从枕头下面找到的匕首放入裤袋中,一边将chuáng垫掀起继续寻找着其他可用的物品,一边说:我和你不一样,我记得很清楚我是人。 每个lsquo;人rsquo;心中都有一条线,一旦越过就再难回来了。而到那时,即使外表再像lsquo;人rsquo;,本身也已经不是了,只是怪物而已。维持着人类的外形,却做着非人的事qíng。 我不会让自己变成怪物。 我也不会对怪物心存怜悯。 我更不会自己找死,生命很宝贵,活着能做许多事,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叶萱忍耐不住地再次开口:我 闭嘴,之后你想怎样和我无关,所以这段时间给我老实点待着。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无缘无故的圣母,起码我不信。 而叶萱这种被很多人批判的圣母行为,其实并非真正的圣母,起码在我心目中不是,她分不清是非,不懂得取舍,只知道助人,但却不知道,有时候她的行为甚至会给他人带来悲剧。 但是,即便如此,好事就是好事,不管本心为何,只要有人得到了帮助,它就有存在的意义。 所以苏绿认可叶萱的行为,但是,她认为这家伙必须纠正自己的思维,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所以吧对于叶萱这类人,我觉得不应该一面的批判,也应该在某种意义上肯定,起码他们是真的想帮人也在帮人。如果是在正常的世界中,这种行为应该不会带来多少坏处,可惜现在qíng况特殊 嗯,有点语无伦次,不知道大家看不看得明白,嘿嘿嘿,一己之见,仅供参考。 以及,苏绿妹子的话就是我想说的我爱真正的圣母!我希望这个世界上圣母越多越好!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地搀扶在路边跌倒的老人,也不用担心某一天,我的父母倒在路边却没人敢搀扶。 咳咳咳,如果有反对意见,拍砖请轻些QAQ ☆、15 我的选择 凭借着惊人的qiáng盗气势将某位圣母压制住后,苏绿开始在心中呼喊起某人:给我出来。 小的到!人字拖圆润地滚了出来,大王有何吩咐? 屋子里还有什么可以用作武器的,一次xing告诉我,自己找太麻烦了。 武器,异能,是在这个世界耐以生存的本钱。想要同qíng他人,自己就必须必对方qiáng大,就像一句俗话所说的那样qiáng者才有资格同qíng,苏绿并不是跪舔权势党,却依旧觉得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我有,然后我才能给予别人,这是她所理解的帮助。当然,对于那种即使自己不拥有也要竭尽全力给予他人的人,她打心眼里憧憬佩服,却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做到。说到底,她只是一个俗到不能再俗的小市民而已。 没问题!妹子你刚才真是太酷了,我都被你帅哭了! 正常qíng况下,人字拖不会gān涉位面世界的进程,但这种小事是没关系的,因为不影响结果。比如他不说,苏绿就还是要找,和他说出的结果差不多。当然,这只是个很粗略的估算,从这一点上看,苏绿觉得人字拖的权限应该相当高,虽然这货总是一副猥琐的模样。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哎嘿嘿,回来时变点别的给我吃怎么样啊? 这几天你不是一直在吃?自从重新尝过味道后,炸jī披萨之类他完全可以自己变出来。 再好吃的东西也经不起一直吃啊虽然对方看不到,但青年还是苦着脸回答。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苏绿认真地觉得这家伙可以稍微敲诈下。 你想做什么? 你付出的代价不够。 雅蠛蝶!我即使得到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灵魂。 呵呵,说吧,你想怎么死? 喂,别这样!妹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 苏绿提出的要求,是人字拖向她讲解叶萱获得的异能,在威bī利诱的攻势下,这个意志不坚定的家伙果然很快就沦陷了。 -- 第14页 如她所猜想的那样,叶萱的异能果然不是单纯的治愈。 根据人字拖的说法,这个世界早已产生了异能者,不过是在第一波病毒感染的时候,在那之后人类被迫分化三种:丧尸、毫无变化的普通人与异能者,在那之后,普通人哪怕被丧尸攻击也不会变成异能者,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先天决定一切。而异能者虽然获得了qiáng大的能力,但是融入了自身力量的血ròu对于丧尸来说要比普通人更加具有吸引力,所以说,正常qíng况下,他们哪怕死亡也不会转化为丧尸,而是会被分食殆尽。 能力越qiáng,在这个世界所面临的危机也就越大。 这一点其实挺公平。 但这么一说的话,叶萱简直逆天了,苏绿开始怀疑这妹子是不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女,否则怎么会走运到这个地步?让她这个买彩票几乎从来没中过的人各种羡慕嫉妒恨。 哪怕是异能者感染了病毒也会变丧尸的好么? 结果叶萱居然在变丧尸的途中因为受到位面洪流的影响而非常不科学地觉醒了异能,不仅如此,这股触及了整个世界的神秘波动还完完全全地将丧尸病毒从她的体内驱散了出去。 这股力量似乎还残留了一小部分在她的体内,还不停地放she出某种对丧尸有害的物质。人字拖同样用很惊奇的语气对她说,它就对,就像大号的樟脑丸一样,能够驱虫不对,是驱赶丧尸。 你的意思是 没错,正常qíng况下,只要不招惹丧尸,它们也不会攻击你,因为完全没好处类似于lsquo;闻起来就很难吃rsquo;的感觉?咳,当然,就算不幸被咬一口也没事,一来你可以治愈伤口,二来,流入体内的病毒在你变成丧尸前,就被那股奇异的力量给消除了。 所以,叶萱的身体就像一块行走在大街上的巨大臭豆腐,还是用地沟油炸的? 这个形容虽然奇特了点,但是,丧尸们还真就不爱吃这块有毒的臭豆腐。人字拖有几分无奈地说,这个世界受位面洪流的影响有点大,所以才形成了这种超越常理的qíng况。不过,对你来说并不是坏事,至少这段时间会活的很轻松不是吗?能够治愈肢体就算了,还可以免疫病毒,这真的是非常极其特别不科学的节奏啊。话说,你在想什么?表qíng很严肃的样子。 我在想,要不要让她帮我选一注彩票号码。 好,你可以闭嘴了。 人字拖哀怨了:用得着的时候还叫人家小甜甜,用不着就挥之则去,你真是太渣了。 谢谢夸奖。 摸清楚叶妹子的异能后,苏绿觉得自己可以改变想法了。之前她还以为自己要找个适当的机会才能出门,现在看来,就算大摇大摆走出去也没多大事。 她低下头,注视着被自己翻出一把西瓜刀以及叶萱来时无意识握着的棍子,从口袋中拿出匕首在chuáng单边缘切割出一个个小口,而后拿起它狠狠地一撕,几条条结实的带子便诞生了。紧接着,苏绿拿起西瓜刀,将它牢牢实实地绑在那约有一米长的棍子的顶端,对于她这种力气不大的女xing来说,使用长兵器比短兵器要更加有利。 做好一切后,她将这个新出炉的武器放到了chuáng上,又将匕首塞回了口袋中,拿起双肩运动包,将一条chuáng单塞了进去,这玩意实在,能当绳子,关键时刻还能当绷带甚至衣物,想了想,她又塞进去一条看起来挺贵、压缩xing非常好的毛毯,虽然现在只是初秋,天气还不算冷,但如果在没有chuáng的qíng况下睡觉,还是相当容易感冒的,做完这一切后,她将包背好,又将自制的长矛拿在手中,径直走到门边。 深吸了口气后,她尽量不一丝声响地将门打开。虽然按照人字拖的说法,丧尸不会主动攻击她,但不管怎样还是小心为上。 但即便如此,听觉灵敏到不像话的丧尸似乎还是纷纷将头转了过来,将苏绿惊出了一声冷汗。她很庆幸,自己得到了叶萱的记忆,在看到这些血淋淋的家伙后,即使第一反应是有点想吐,身体却没有做出这样的条件反she。已经完全变得黑紫色的皮肤,被啃咬的残缺不全的躯体,沾满了血ròu的尖锐牙齿与指甲,丧尸这种生物,存在的形式完全不符合常理。即便手脚尽断,腹腔整个地被挖开,肠子拖了一地,依旧可以凭借着本能而行动到底是哪个变态最先设计出这种恶心玩意的? 苏绿觉得完全可以让这货穿穿看,看他(她)还敢不敢胡思乱想! 而存在的时间越长,它们的身上似乎也越臭。 苏绿皱了皱眉,一手捂住鼻子,这种浓重的尸臭味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就在此时,令人囧然的事qíng发生了,本来在原地来回飘动、似乎有些犹豫不决的丧尸纷纷转过身,四面八方地朝更远的方向飘去,目标只有一个离那块臭豆腐远点! 被彻底嫌弃的苏绿:虽然好像是好事,但这种超级不慡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当然,因为愤怒而攻击是非常无智的举动,因为她的武力值压根不够看。 她径直从丧尸们让出的通道中走出了门。 看了下门牌号,苏绿发现,自己正位于叶萱家的头顶,她努力忍耐着,脚步轻巧地从楼梯上让开的丧尸中穿行而过。走到了目的地时,门大开着,那些人逃走时没顺手把它带上,当然,这也是无所谓的事qíng,因为丧尸对食物和水压根不感兴趣。进门后,她走进储物间,记忆中,这里曾经装满了物资,但在一群人的大吃大喝下,已经明显没剩下多少了。 她随手拿了一些轻便又热量高的食物和最解渴的纯净水塞进了背包后,又去到了叶萱的卧室,里面也早已被人弄得一片láng藉。苏绿蹲下身,捡起chuáng头那个被打翻在地的相框,这一刻,她明显地觉察到心口抽了一下,而当她翻过它发现里面的相片分毫无损后,心口又隐约传来欣慰的感觉。 这些qíng绪毫无疑问是来自叶萱的。 相片是最普通的那种全家福两位父母,各自家的老人,以及被他们紧紧抱在怀中的孩子。 所有人都幸福地笑着。 这对叶萱来说,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圆满,也是最珍贵的物品。 苏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起一块枕巾将相框包了包,而后塞入了背包中,顺带又到衣橱稍微拿了一点换洗衣物,再根据记忆拿了打火机、蜡烛、手电筒等一系列实用的小物品搞定这一切后,她环视了下房间,在心中轻声问:还有什么想带走的东西吗? 你要离开这里? 嗯。这是肯定的,只要这里还有食物,被关在对面屋子的那些人肯定会想办法过来,在武力值明显比不上对方的qíng况下,我不想涉险。 梳妆台的抽屉里,有姥姥送给我的一只玉手镯。 苏绿依言走过去,打开抽屉,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毫无疑问,已经被别人顺手牵羊了。 是很重要的东西? 姥姥说,这是她的姥姥留下来的,她希望我能一直传下去。 知道是谁拿走的吗? 她也大致猜到了,但是 走,我们去把它拿回来。 哎?她刚才不是说 ☆、16 女人可是很可怕的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苏绿也不打算更改,想了想,她翻找出了纸笔,又捡起一只被丢弃在地上的手机,而后把两桶食用油以及另一个装满了物资的包弄到了门口。楼梯间在她进屋后,再次挤满了丧尸它们的听觉和嗅觉极其灵敏,即使对面的门紧闭着,也依旧能察觉到那里有人在。好在它们没有什么智商,不懂得如何破门而入,否则那些人恐怕早就遭殃了。 但它们没有的东西,苏绿有啊。 只见她在门口站了会,被臭豆腐所熏到的丧尸们就纷纷顺着楼梯退却了,有几个身体僵硬没踩稳,直接就掉了下去。还有原本就靠爬行动的丧尸,它们更惨,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现在又要往下爬,又不知道咋转身,紧接着又被小伙伴一脚踩在了身上,或者被正滚着的小伙伴带着滚了下去 苏绿:算了,反正被嫌弃的又不是她。 眼看着丧尸都下去了,苏绿走到对面的门边,拿起纸唰唰地写了几个字,而后从门fèng下面塞了进去。那么多人躲在一间屋子里,物资匮乏,想必会让他们格外关注门外的qíng形,更何况,她纸条上写的是这么一句话一分钟内不开门,我就在门口放火。 考虑到叶萱的圣母形象实在是深入人心,有人可能不吃这一套,苏绿又默默地提起一桶食用油,直接隔着防盗门泼到了里面的木门上,它顺着门滑落流入了屋内。这玩意在被点燃之前没啥杀伤力,却足以吓到人。 果不其然,几秒后,里面的木门被打开了。 而苏绿则后退了几步,退出了这些人的攻击范围之外。根据记忆,她很清楚他们使用的武器,当然,保险起见,她举起了另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如果你们开门或者做出任何类似于攻击的举动,我就放火。 隔着防盗门站着的人近乎惊愕地注视着叶萱,一方面,为她突然变得恶劣的xing格;另一方面 你居然没有死?最后关上门的女xing尖叫出声,却立刻就被身旁的人抽了一巴掌。 闭嘴!那人小声喝道,你想把丧尸引来吗? 随时做好进屋关门准备的苏绿瞥眼看了看下方楼道上的丧尸,发现它们在听到声音后果然有点想上来的趋势,却最终还是选择了原地飘dàng臭豆腐威武霸气! 既然如此,她也索xing放心地说话:你们这种人都还活着,我为什么要死?这话语无疑是刻薄的,但同时也很实在心怀恶意的人都可以存在,凭什么好人就要去死呢? 此语一出,一些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 第15页 当发觉自己做错事后,一些人的反应是愧疚,而另一些人,却会因为无法接受这一点而变得bào躁易怒。尤其身处这样一个世界,陷入淤泥中越深,就会更加讨厌像叶萱这种好像永远驻留在光明中的人。仅是看到她,仿佛就像看到了自己全部罪恶的证明,想完全毁灭掉才好! 有人的眼神瞬间灼热了起来,呼吸也急促了不少。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胡来,想在放火前抓住我?别做梦了,就像纸上写的,一旦有人开门或者攻击,我就会立刻点火和大喊。苏绿一手悄然握紧手中的长矛,另一手举起打火机点燃,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动摇,我不怕死,你们呢?想用命赌一把吗? 短暂的沉默后,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叶萱,之前的事qíng是我们不对,我们现在就开门放你进来,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qíng! 是啊! 对,大家不管怎么说都相处这么久了,基本的信任还是 我没有时间听你们废话。苏绿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语,我之所以来,是因为有人拿走了我姥姥送给我的玉镯,请jiāo出来。因为没有心qíng听人胡扯,她紧接着踢了踢剩余的那桶食用油,又说,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考虑,时间一到,我就立刻放火,接着大声叫来丧尸,你们只有被咬死、烧死或者呛死三种选择。虽然做起来也不可能像说的那么顺利,她也不太可能真的做出这样的事qíng,但吓吓人也是不错的,反正现在的他们压根找不到灭火的水,或者,你们会喜欢另一种更加文明的方式。她暂且熄灭打火机,从口袋中拿出刚才找到的手机,这样的东西,我家里还有很多,都是你们留下的。 用绳子把它们全部挂在窗外如何?千百丧尸围楼,想必一定很壮观。不仅如此,那边屋子里的食物和水我也会全部丢出去。然后,你们就会一起在这座空楼中一点点被饿死,滋味想必不好受。 你也太过分了!有人指责。 叶萱,何苦呢,大家都是熟人啊!有人劝说。 叶萱,之前的事qíng是我们不对,你千万不能这么做。有人求饶。 苏绿只是微笑,压根不为所动,因为她很清楚,他们都在撒谎。 看眼神就知道,满是杀意,明显到了没有丝毫掩饰的地步,又或者已经qiáng烈到压根无法掩饰。 你们还有三分钟的时间考虑。 你这样做,自己也会死。 苏绿表qíng无所谓地笑:都说了,我不怕死,不信你们可以试试看,有这么多人陪我一起上路,我也不算亏。 顺带一提,如果你们能jiāo出玉镯,我会把这个放在门口。苏绿将手机收起,拿起那只装满了食物和水的包,拉开拉链给那些人看。很快,她听到了一些人咽唾沫的声音,当然,这也很正常,毕竟他们被关在里面已经快一天了。 威bī和利诱,人们总把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因为它们连用时是非常给力的。 果然,有人心动了。 你先把食物jiāo出来! 不可能。苏绿摇头,我信不过你们。 我们也信不过你!一旦确定要jiāo易后,那些人瞬间撕去了温qíng的伪装。 你们不得不信。苏绿面无表qíng地说,因为我不怕死,而你们怕;之所以愿意jiāo换,只是因为我和你们不一样,还有人xing。 叶萱知道,这句话是认真的。 驱散异能使得她们早已站在不败之地,如果目的是杀死对方,那么她早搞定了,又何须废话。只是,就算同样是怪物,他们和丧尸也还有着根本的不同外表看来和正常人完全没有区别。苏绿可以做到漠视可以做到还击,但在万不得已之前,还是尽可能地不想对其下杀手。 毕竟她迟早要离开这个末日世界,迟早要回归那个正常世界,哪怕淡化记忆,这样的事qíng也必然会对将来的生活造成不好的影响。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肆无忌惮地大开杀戒(虽然她觉得自己这么做的可能非常低),恐怕会再次严重刺激到叶萱这是人字拖所qiáng烈不推荐的,因为这会延长苏绿在这个身体中所处的时间。 其他世界姑且不说,这样的世界还是算了吧。 一片沉默后,对方回想起叶萱以前所做过的事qíng,咬牙点头答应了: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苏绿点了点头,取下背上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条撕好的chuáng单带,一手抓住一头,再蹲下身用长矛将另一头戳到了对方的门边,做这些事时,她的目光始终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虽然这些人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冒险出手,但小心总是无大错的。 用长出来的chuáng单把玉镯裹好。 在几声喝骂和几个耳光响后,一名男子蹲下身,将手伸出防盗门,依言将玉镯裹好。 紧接着,苏绿手那么一扯,便将它扯了过来,拆开chuáng单后,她注视着手中翠绿冰凉、看起来十分清透的玉镯,在心中询问:是这只吗? 是的。 她将沾染了食用油的chuáng单丢弃,拿起一块手帕重新将它裹好,再塞入衣袋中。 眼看着她做完一切,对面的男子有些急切地说道:你已经拿到了东西,快把食物递过来,趁着现在没丧尸,我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就惊骇地看到,苏绿居然拿起手中的长矛,狠狠地敲打起楼梯扶手下的铁杆。 贱人!你做什么?! 防患于未然而已。苏绿微笑地回答说,我怎么知道你们不会趁着开门拿食物的时候,来个恶意袭击呢?说话间,她后退回了门口,高高地举起手来,将提包扔到了对方的防盗门边。紧接着,一把关上了门。 她并不是恶意反悔,只是突然想起对方中似乎有人带着叶萱家的钥匙。当着那些人的面,她不可能直接下楼,那必然会被发现丧尸不咬叶萱的秘密,所以只能退回屋内。为了防止那些人心怀报复地开门追上,她只能用利用丧尸挡一挡了。 丧尸果然被这巨大的声音吸引而来,又因为紧闭上的门很大一部分地隔绝了叶萱的味道,它们勇敢地来回飘dàng着嗯,这边的门好像有点难闻,臭豆腐的味道,相比而言,这边好香好香 与此同时,苏绿则直接从通过chuáng单滑到了下一层住户的阳台上,在用味道bī退其中的零星几只丧尸后,非常顺利地逃生。走到二楼时,她抬头看了眼楼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音乐播放后,弯下腰将它放在地上手机没多少电,顶多播放个一两分钟,但足以再次将那群毫无智商的丧尸引下来,却不至于将外面的丧尸引进来。 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取得食物,就是那群人自己的事qíng了。 他们会背信弃义,她不会。 他们会故意害人,她也不会。 但同样,她更没有义务帮助那些人把丧尸全部引走,以便让他们从这座楼中脱困,顶多是让楼道恢复原状。 jiāo易已经完成,更何况叶萱似乎并没与想要复仇的思想,所以一切就此两清了。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苏绿: 听着这样的歌声,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也许不是丧尸也说不定。 ☆、17 你这个qiáng盗 与读完大学再堕落(某些亲戚朋友的评论)的苏绿不同,叶萱在当年顿悟后,就gān脆地放弃了学业选择了就业,多年的摸爬滚打,让她最终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网购店主。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孩子,生意总是特别好,这点别人嫉妒也嫉妒不来,但同时,她每个月赚到手的钱除去房租、基本生活费以及必要的周转资金外,几乎全部捐助了出去。 所以这家伙可以说是一个标准的穷鬼,所租住的房间也是位于小区最靠外、最接近公路的那栋楼,平时较为喧闹,租金也较为便宜,但现在看来却未必是一件坏事无数丧尸在道路上来来回回地飘dàng着,越住在里面,脱逃的难度也就越高。 虽然就算住在里面苏绿也能出来,但丧尸又不是huáng金,看多了只会让人恶心。 一路上,一人一魂都沉默着。 直到苏绿走出小区,才听到心里小声地传来这样一句: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苏姑娘的回答一如既往地不走寻常路。 叶萱: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回答不客气吗? 大概是这囧然的qíng绪太激烈,苏绿瞬间体会了对方的意思,回答说:因为你的确给我添了麻烦。本身完全可以悄然退去的,她虽然不害怕那些人,却也很讨厌和他们打jiāo道如果她有自家夏表妹的武力值的话,就可以毫无顾虑地直接碾压过去,但很可惜,她没有,所以必须思考很多,这总是让她头疼。 他们之后会怎么样呢? 谁知道呢。苏绿表示自己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也许他们会在吃光食物后冒险出区,也许会在那之前就自相残杀,也许能找到新的冤大头可能有万千种,但无论哪一种,都和她们没有关系。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走走看吧。苏绿回答说,依照你的异能,完全可以在这个世界生活地如鱼得水,去哪里都无所谓。毫无疑问,丧尸已经对叶萱构不成威胁,真正危险的是人。想到此,她有点纠结,这个身体实在是太弱了。但话又说回来,人太贪心不是好事,就像上一个世界中那个名叫小雨的小女孩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想要,最后可能就什么都没了。 如果叶萱顿了顿,接着说,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你会伸出援手吗? -- 第16页 那需要看qíng况。 看qíng况? 就是说,你别指望我会挖出全身的血ròu糊在别人的身上,因为那完全没用。这一点她刚才想起时,向人字拖确定过,原因很复杂,简而言之就是:首先,她无法治愈被感染者;其次,叶萱的血ròu中似乎并不含那种放shexing能量,对丧尸来说还是美餐,所以想要靠它来保护他人是不可能的;最后,被咬的人哪怕待在她身边接受放she,也依旧会转化为丧尸。 总之,大概因为位面洪流直接接触的人是叶萱,所以这种堪称逆天的福利也只有她这个唯一VIP用户才能享用。不管怎样,这种事qíng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谁知道她走后叶萱这妹子会不会做出这种二到了极点的举动。 苏绿停下了脚步,原因无它,前方的某家运动物品专售店门口丧尸有被清理的痕迹,出来觅食的人总避免不了要和丧尸发生战斗,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和对方撞上。但紧接着,她发现那些已经完全失去生机的丧尸全部被gān净利落地砍断了颈骨,几乎每一具都是,只有少数额头处残留着被什么东西she穿的痕迹。 这意味着对方动手的只有一到两人,而且很qiáng,力量与jīng准度都达到了某个令人惊叹的进步。 异能者? 还是攻击类型的? 苏绿稍微观察了下痕迹,那家店本身也是她的目标之一,但现在她决定暂时退避一下。 左右看了眼后,她快速地钻入了某家内衣店中,正常qíng况下,那里应该没人会进入。 当然,进去后,苏绿也没闲着,她绕过丧尸,直接走到了货架边,问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叶萱:她沉默了一下,艰难地开口,现、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 不然呢?不讲卫生的话很容易得病的。苏绿很淡定地解释说,药物可比这种东西难找多了。 最后,苏绿按照自己的喜好塞了一堆下半身用品在包里,上面的就算了,又占位置又不是必需品。托刚才想法的福,她有意识地在店里搜索了一圈,果然在职工室中找到了一只小巧的医药箱,女xing聚堆的地方总能找到这种管用的东西,糙男人不能比。 她心满意足地弯下身,打开药箱就想将里面的药品转移到自己的包中,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这样一声 你还挺能找东西的嘛。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绿抓起手中的药箱头也不回地朝后方砸去,紧接着,站起身就跑。 下一秒,一切尘埃落定。 原因无它,一个手持弩弓的俊朗青年正站在她的前方,他背着中号的登山包,只是右腿似乎受了伤,长裤的小腿处隐约渗出点点血迹,看来里面应该用东西包裹着。但即便如此,他依旧表qíng沉稳地站着,手中那指着苏绿的武器也没有一丝颤抖。 就在此时,苏绿又觉得脖子一凉。 眼角余光透过一旁的镜子,她清楚地看到,一名同样背着包的青年正坏笑着将那不知杀过多少丧尸的唐刀架在了她的颈脖之上,而他的另一只手中,则稳稳地提着那个被她找到的医药箱。 qiáng盗! 虽然心中如此腹诽,但苏绿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愤怒的表qíng,命都在对方手上,发火骂人有什么用?与之相反,她好像刚反应过来一样,露出惊讶且害怕的表qíng,怯怯地看着眼前那个手持弩弓的男人女xing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比身后那个更可靠也更好说话。 我、我只是来找内衣的,箱子是无意中拿到的她刻意有点结巴地说,东、东西你们有用,就拿、拿去用好了,请不要杀我!喊出最后一句话后,她的脸色变得煞白,眼圈泛红,咬着嘴唇,看起来可怜极了。 柔弱的女xing总是容易激起他人同qíng心的。 既然刚才没有直接杀死她,那么就应该还有jiāo流的可能,前提是他们没有抱着什么比杀死她更加恶劣的想法,那么装柔弱不仅没用,反而只会火上浇油。但是,后面那个人姑且不说,苏绿总觉得弩弓青年看起来似乎不是个坏人,所以还是选择了这样的做法。 喻言,弩弓青年果然开口了,放下刀吧。 唐刀青年耸了耸肩,放刀的同时,一把抓住苏绿背上的背包,很顺理成章地让它到了自己的手中。 qiáng盗! 苏绿心中再次怒骂,但为了维持自己柔弱女子的形象,她很顺从地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反抗。 紧接着,她被人毫不客气地踹了屁股。 把手中的那根破棍子甩掉,双头抱头,蹲在一边,刚乱动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苏绿的心中喷she着怒火,她恨啊!为啥自己没有夏表妹的武力值,否则直接就把这混蛋给凸凸凸了!她咬着牙,忍着怒,丢掉手工长矛,抱头蹲到一边。 看她做出这样的动作,弩弓青年也放下了手,武器却还紧紧地捏在手中。她知道,只要他愿意,自己随时可能死的硬邦邦直溜溜的,所以仍旧不敢乱动,要因此而死实在是太冤了。 名叫喻言的唐刀青年看那被抓住的姑娘蹲得可怜,毫无同qíng心地嗤笑了声,一脚将身边的一只椅子踢了出去:坐。 弩弓青年坐下。 紧接着,喻言提着武器和刚洗劫到手的俩战利品走到了伙伴身边,单膝跪下身,一把挽起弩弓青年的裤腿。做这个动作时,他很自然地将一切东西丢在身边包括武器,也毫不在意地将背脊展露在苏绿面前。毫无疑问,他很信任自己的伙伴,即使他受了伤,但只要还留着一只手,就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可靠。 你小子运气不错。相比于朋友,喻言的话明显较多,药水、绷带还有药片,一样都不缺。说话间,他手上熟练而快速地动作,啊,不对,应该说是她运气不错。青年转头看向苏绿,很是不怀好意地笑,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吗? 苏绿摇了摇头。 这也是她好奇的地方,明明已经即使避开了,为什么还会被发现? 下次记住了,随身食物带点饼gān方便面之类的就算了,千万别拿泡椒jī翅。他一边说着,一边很是自觉地拉开苏绿的背包,在接连拿出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内裤后,很是不慡地将它直接倾倒了过来,从里面扒拉出两包泡椒jī翅,一包递给好友,被拒绝后,索xing将两包一起塞口袋里准备之后吃,很容易被闻到味道。 苏绿: 她真是囧囧有神,为这家伙的举动,也为这家伙的话语。 她的包里除了巧克力、饼gān和方便面之外就真的只有这两包泡椒jī翅啊!而且还被塞在最里面,他到底是有着一只怎样的鼻子啊?他是狗吗?! 顾释,错觉吗?我怎么觉得这妹子眼神在鄙视我?把她做掉怎么样? 苏绿:一寓言,一故事,这俩到底什么人啊? 顾释:他叹了口气,他看向苏绿,除了要用的药品,其他东西我们之后都会还给你。不过,很抱歉,在我们离开之前,不能放你走。 ☆、18 你这个傻子 虽然顾释用的是商量的语气,但苏绿知道,自己没拒绝的可能。对方中有一人需要包扎伤口,而且天色也不早了,估计还想在这里休息一夜,出于谨慎考虑对方也不会让她离开于是很符合角色设定地乖巧点头。 大概是因为她十分配合的缘故,终于获得了不必再抱头蹲地的资格,当然,在那之后,她非常懂事地当着两人的面,稍微翻了下衣服的口袋,再挽起衣袖和裤腿,示意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真没有偷藏武器。 喻言看着被她放在地上的那只小匕首,嗤笑了声,不知从哪里摸出个苹果直接砸她怀里,吩咐说:削了。 苏绿默默拿起刀,暗示自己某人就是那苹果皮啊苹果皮,很快,她削好了,抬头看了眼人,小声说:削好了。 唔,对了,你那刀子没捅过丧尸吧? 苏绿:没。说实话她还真不确定啊,毕竟是从人家枕头下翻出来的东西。 你先吃口我看看。 苏绿:吃就吃!被说没砍过,就算是砍过,她也不怕吃,顶多是稍微恶心了点。 当下她就狠狠地咬了口,嘎吱嘎吱就给吃下去了,再次抬头,盯。 才发现那家伙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了只苹果,皮也不削地正吃着,见她抬头看自己,懒洋洋地挑了挑下巴:吃吧,就当拿你jī翅膀的回礼了。 无语之余,苏绿一想也是,像这种戒心很qiáng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吃被她沾过手的东西。不过,除了他所说的回礼之外,恐怕还有一层试探之意,她要是真心怀不轨,恐怕现在也绝对不敢吃苹果。这么想来,她倒是在不经意的qíng况下成功地获取了一点信任值。 反正苹果挺甜,她也就不客气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这期间,喻言和顾释还问了一些有关于附近的qíng况,苏绿把叶萱的经历稍微改编了下说了,听说她被自己收留的人赶出来,喻言很不厚道地笑了,与此同时也稍微放下了点戒心这样的世道,很少有女xing会单身行走,除非有所依傍。如果说是被赶出来的,倒真有几分可信度。而且他刚才仔细观察过她的手脚,确定的确只是个体能一般的女xing,从没有经过什么系统的锻炼。 不久后,天空下起了连绵细雨,就秋季而言,这是非常正常的天气,而对于躲避丧尸的人来说,雨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洗刷掉味道,并且影响丧尸的听觉嗅觉,实在是很好的事。 即使是qiáng如喻言和顾释,似乎都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俗话说得好,一阵秋雨一阵凉,下起了雨,天气自然也就凉了不少,好在这种店一般都还会兼卖睡衣睡裤,虽然是秋季的薄款,但多拿点垫在地上也是很暖和的。看着她的动作,喻言用已经入鞘的唐刀挑起一旁被他从苏绿包中倒出的毯子,甩了过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煮饭的东西。 -- 第17页 听到这话,顾释奇怪地看了自己的好友一眼:你不是找过? 不一样,她运气好。喻言理所当然地说。一名独身女xing被赶出房间还能平安到街上,进家内衣店还能找到药品,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苏绿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踉跄,这家伙是把她当啥了啊?! 因为动作失衡,她不小心就扑到了一旁的货架上,瞬间就打翻了一箱货物,她弯腰想要捡起,然后囧然了。原因无它,居然还真有女职工把酒jīng炉之类的东西塞在箱子里啊,这家店天天营业到晚10点,也不知道是哪个贪吃的妹子把装备塞这里,还猥琐地用一堆内衣内裤罩在上面,再数一数碗筷,苏绿无奈地发现,应该是所有职工妹子都参与了。 其实,不仅是苏绿无奈,看她动作的两人也是无语了一个人真的能好运到这个地步? 想到此,喻言一挥手:给我找把枪出来。 苏绿: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找得到! 这一无奈,她不小心又踢翻了另一箱货物,好家伙,里面装的居然都是玩具,应该是因为某个女职工偶尔会把孩子带来,几把玩具枪赫然出现在其中。 顾释: 喻言:沉默片刻后,他试探xing地说道,找个火箭筒出来。 顾释一阵咳嗽。 苏绿终于忍受不能: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找得到?就算暂时被叶萱妹子的好运附体也做不到啊! 说话间,她不小心又是一个踉跄,紧接着 苏绿注视着被自己无意中踢出去的、上面用中文写着火箭筒三个大字的小鞭pào,简直想潸然泪下,这是要逆天啊! 其他两人: 这是真逆天了啊! 点燃酒jīng炉,架上小铁锅,再往里面倒上自带的纯净水这和苏绿是没什么关系的。把东西送过去后,她非常自觉地走到自己的睡衣堆上裹着毯子坐好,肚子有点饿了,东西却还在对方那里,奈何她现在正扮演娇弱女xing,不能走上去一个脚丫子踹翻人把东西夺回来。 不过那俩家伙还是比较厚道的,苏绿注意到,他们往锅里放的水和方便面是自带的,没拿她的。 方便面,调料包,牛ròu罐头,再加上一根火腿肠和几个卤蛋,味道香到让人qíng不自禁分泌唾液。顾释用女职工的碗盛了一大碗面后,看向苏绿,用眼神无声地示意着什么。 苏绿虽然有点看懂这家伙的想法,却有些不确定,于是她看向喻言。 这家伙一见她可怜兮兮又馋了吧唧的目光,很是不厚道地接过顾释手中的碗,慢悠悠地喝两口汤:味道真好。又吃了块ròu,真鲜嫩。摇头甩耳的姿势在苏绿心中像极了猪八戒! 顾释的眉头抽动了两下,显然,他无法理解好友的恶趣味,于是重新装了碗面,这次不再惜字如金,而是直接对苏绿说:过来吃。 苏绿于是走过去。 不过他既然敢给,她就敢吃。他们要真想对她做什么,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不得不说,她真的赌对了,这两个人虽然武力qiáng大戒心也不弱,但似乎还有着自己的底线,对于弱女子不仅不会出手,还会给予一定程度上的照顾。但是,这次运气好,下次就未必了。苏绿暗自告诫自己,之后一定不能再像现在这样粗心大意了,就像她之前对叶萱说的那样,小命就一条,去了不再来。 吃完面后,她回到自己的窝里,裹着毯子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担心个啥?人要想伤害她早做了,丧尸?看到她直接绕远路好么。 殊不知,她这样的举动反而让对方很无语。 唐刀青年喻言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冲好友挑了个眉:她可真够心宽的。 顾释却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整夜,却又很巧地在天蒙蒙亮时,停了下来。 苏绿是被人提着衣领晃醒的,大概是因为刚醒的缘故,她的眼神很是茫然。见她如此,喻言松开手站直,将昨天掠夺来的那只背包甩到她怀里,语气恶劣地说:你可以滚了。 愣了一下后,苏绿后知后觉地点头,嗯,谢谢。而后她就想扇自己一耳光,睡糊涂了,和这个qiáng盗道啥谢啊?! 手持唐刀的青年也是一愣,跟看傻子似的看着面前的女xing,不知从哪里摸出个苹果,往她脑袋上那么一放,转身就走。 顾释走过来,弯下腰将药物分了一部分放到她面前。 紧接着,二人离开。 苏绿就那么顶着苹果,一手握住面前的药瓶,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抓住青年的裤腿,抬头说:你受伤了,留着用吧。 顾释微微一怔,随即摇头:我的够了,你留着吧。 哦。苏绿点点头,再见。 再见。 走出店铺后,喻言抬头注视着yīn沉的天色,嗤笑出声:再见?能再见才怪吧。 顾释回头看了眼,没有开口。他当然明白好友话中的含义,像那种手无缚jī之力的单身女xing,恐怕活不了多久。 两人向前走了一百多米,突然同时停下脚步,对视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 回去?顾释问。 喻言没说话,只黑着脸。 虽然一人看来沉默是金一人看来xing格恶劣,可喻言和顾释还真是实实在在的好人,昨夜之所以那么警惕,实在是因为之前遇到了一些不那么和谐的人,因此而导致的本能反应而已。 但即便如此,印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消除的。 尤其是他们这个圈子中的年轻人,从小就被老爷子们提着耳朵教导什么习武之人就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谁敢反驳或者背地里做了坏事,就是噼里啪啦地一顿乱揍,打到认错为止。虽然明知道在一人受伤的qíng况下再带上一个累赘会很危险,但是把一个独身女xing单独丢在丧尸环伺的街道上,果然还是做不到,至少也要找个相对安全的聚居地再把她丢下。 然而,可惜的是,当两人回去时,那位心宽无比的姑娘早已离开了店中,不见了踪影。 而此时的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再过十五分钟,顾释的腿将会痊愈治愈异能者,隔着衣服也能毫无阻碍地治疗,时间也完全由她控制。 ☆、19 你这个圣父 苏绿完全不知道那两人曾经回来找过自己,因为她在他们走后就也快速地离开了。 凭借叶萱的异能,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并不艰难别人专门躲着丧尸,而她则只需要朝丧尸聚集的地方钻。但苏绿知道,她不可能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一来,她不知道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多久,长时间离群索居地活着,心灵会很容易出现问题; 二来,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她不会让自己变成怪物。 拥有力量,承担责任。 她虽然一点也不无私,不可能满世界的去找人来救,但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想做却做不到与可以做却不做完全是两回事。 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她必须能保护自己。 没有攻击的异能,就只能从自身的体魄方面出发了。 所以在离开那家内衣店后,苏绿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位于附近的某家健身会所,虽然这座城市的电已经停了,但她应该能找到其他可以使用的运动器械。 只是,大模大样地走到街道上、丧尸纷纷退避的qíng景实在是太显眼了。苏绿决定从小巷中走,正常人都不会靠近那里,因为一旦遇上丧尸很容易被重重包围无法脱身,但这种事qíng对于她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 就这样,她按照脑中的记忆前行着。 然而,就在走到会所的后门口时,意外发生了。 苏绿正准备拉开门,它却突然打开了,与此同时,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突然狠狠地划在了她伸出的手上。她连忙缩回手,注视着手背上那泛着黑紫色的伤口。 丧尸?为什么会? 答案很快展现一个手捂腹部的青年从里面跑了出来,毫无疑问,丧尸原本的目标是他,苏绿属于躺枪。 一见到她,青年愕然问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说完,他转过身一把关上门,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棍子cha在了它的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他抓住苏绿的手腕就跑。 苏绿:大哥你谁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她压根来不及反应,等到回过神时,已经挣脱不能对方的手抓得实在是太牢了。 七拐八弯后,青年在将她拉入了一间房屋才停了下来。似乎放下了心般,他长舒了口气,而后,突然吐出了一口血。紧接着,背靠墙滑落。 一系列动作流畅地让苏绿呆在原地,片刻后才想起,他一直捂着腹部,连跑动时都没有挪开,现在再仔细一看,那里的衣物已经完全被鲜血所染湿了。 你 她正想说些什么,对方已经开口问道:你怎么独身一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让她怎么回答才好? 可以的话,还是找个可靠的团队加入吧,尽可能不要单独行动。青年继续说道,就算暂时找不到团队,也最好不要走小巷。他说着指向屋中的一角,那里还有一些食物、水和武器,你可以拿着用,或者拿去jiāo换其他物资也可以。 等下苏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问道,我们认识吗?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叶萱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我们不认识。有一点娃娃脸的青年笑着摇摇头,只是清秀而已的脸孔在笑起来的时候居然意外地帅气,但是,既然碰上了,就不能不管啊。 这种熟悉的感觉 啊,对了。青年突然捂着腹部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苏绿走来,她微犹豫了下,没有选择后退,因为对方看起来没有威胁也没有恶意。 -- 第18页 但是,这次她似乎猜错了。 因为对方居然拿出了一把针,恶狠狠地戳在了她的身上。 戳,戳,戳,戳,戳死你个小妖jīng! 苏绿的脑中瞬间响起了这样的配音,紧接着 啊!!! 眼前那个一脸正直地gān坏事的家伙就被她一脚踹出去了。 猛地摔倒在地的娃娃脸青年接连咳出了几口血,手中的针散落了一地,他一脸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打我? 苏绿:真是遭报应了,往常是她让其他人无语,现在是这家伙让她无语。她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淡定地问,你为什么要拿针扎我? 给你治疗啊!对方回答的一脸正直。 治疗? 你看你的手。 在对方的提示下,苏绿这才想起自己之前似乎被丧尸抓了,一看之下,她心中微惊,伤口处正往下滴落着黑紫色的血液,这是 我的异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扎人的青年终于坐起身来,长出口气之余,他的嘴角又涌出了不少血渣子,毫无疑问,苏绿刚才的那脚不算轻,而他又毫无防备,可以用我自己的血液提取解毒剂。一边说着,他一边从口袋中摸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其中装着一些无色的液体,里面还泡着许多支针,这样用比较节省。说着,他露出很有说服力的表qíng,安心吧,我是学中医的,肯定不会扎错位置的,虽然使用这个的时候不用关注xué道。 苏绿更加无奈了,重点在这里吗? 接着,重点错误的年轻人又从衣袋中摸出了七八只瓶子,放到了地上:这些就送给你吧。虽然还没有实验,但应该是有保质期的,该用的时候就用,该用多少就用多少,千万不要吝惜。希望它能帮到你和其他人,啊,对了,使用的时候小心些,这东西太珍贵,很容易招致危险的。 为什么要给我? 青年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类似于惆怅的表qíng:因为我就快死了,自己留着也没用。 你不是有异能吗? 娃娃脸青年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下腹部:这不是丧尸弄的哦,我的能力对它无效。 苏绿心中恍然:不是丧尸,是人吗?但是,这家伙无端地就给予她这么多东西,难道是 你有什么让我替你做的事吗? 女孩子不要总是想太多。青年放下衣服,此时此刻,他的表qíng很轻松,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即将死去这件事,唔,仔细想的话倒是真有一件。 什么? 代替我的份,好好地活下去,用我给你的东西,尽可能地帮助别人。说话间,他再次露出了那种具有奇异感染力的笑容,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啊,还有,如果方便的话,能处理掉我的尸体吗?我不想死后变成丧尸。说着,他有些困扰地皱起眉,不过,这样的要求,对于女孩子来说有点太过分了吧?果然还是算了,别在意这个。 苏绿终于知道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这家伙这家伙是传说中的圣父啊! 既圣母之后,她又遇到了一个圣父吗?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即使淡定如苏绿,也忍不住想要疯狂吐槽。 就在此时,娃娃脸青年再次开口:差点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叶萱。差点就口误说出真名了。 萱糙的萱吗? 嗯。 是个很好的名字,知道吗?《说文解字》中记载它为lsquo;忘忧糙rsquo;,《本糙纲目》里叫它lsquo;疗愁rsquo;,除了观赏价值外,它还有很高的食用和药物价值,据说可以补脑哦,不过不能多吃。青年如数家珍地说出了这么一大番话后,才反应过来似的说,对了,差点忘记自我介绍,我叫童桦,桦树的桦。 一听这名字,苏绿只想问一个问题:你认不认识两个叫喻言和顾释的人? 咦?你见过他们吗? 还真的认识啊?奇怪的生物果然都是扎堆的! 他们还好吗? 看起来还不错。 那就好。童桦舒了口气,他们身手很好,肯定不会有事的。都是一个圈子的,他的身手当然也不算差,只是医术分去了太多jīng力,比起那两个家伙自然要差了不少。然后他又说,如果你下次碰到他们,就把这个给他们吧。他从脖子上取下一块方形的玉,上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桦字,他们会照顾你的,就算因为意外状况不能带着你,也至少会把你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说着,他又咳出了一口血,仿佛再也支撑不下去了,猛地后仰倒在了地上,阖上双眸喃喃低语:似乎还是躺着比较舒服。 苏绿走上前,蹲下身一把掀开了对方的衣服,把人吓得立刻睁开了眼睛,脸唰的一下红了:你、你想做什么? 她挑起眼角,瞥了他一眼:都这种时候了,难道我还能非礼你吗? 终于成功让对方无语的苏绿心满意足地伸出手治疗他的伤口,与此同时,又在心中默默唾弃自己的幼稚,居然因为这个而满足,看来她真是受到了刺激。 这个是 这一次,轮到童桦惊讶了。很快,他的伤口在圣洁白光的治疗下完全地恢复了。这家伙试探xing地坐起身,手抚上完全没有留下一丝疤痕的腹部,想了想,开始切自己的脉。 苏绿则坐在一旁,一边喘气一边悄悄擦去头上的汗水,他之前的伤势真的是太重了,所以也消耗了她不少的体力。现在她有点累,却依旧保持着应有的警惕。之所以救人,是因为她判断对方是个好人,但是,他们毕竟才认识半小时不到,不管怎样还是小心为上。 阿萱!童桦突然如此喊道。 苏绿:他们很熟吗? 正无奈间,青年突然站起身,俯身朝她伸出手,表qíng认真地说:你的这份异能,需要足够的力量保护,才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我的同样如此。一个人的话,力量实在是太单薄了,但是,如果是一群人聚集在一起,虽然不能说lsquo;改变世界rsquo;这种大话,却可以做到很多事qíng。你愿意和我一起为此而努力吗? 虽然这间没有窗户的屋子有点yīn暗,但苏绿却硬生生地从眼前那家伙的背后看到了万丈金光,刺眼地让人无法直视。 某种意义上说,这家伙还真是超级作弊地自带背景和BGM啊。 ☆、20 不要得罪女人啊 最终,苏绿还是握住了眼前青年的手。 有些人天生就具有打动人心的特质,一言一行让人qíng不自禁地想信服跟随,童桦无疑是其中之一。但仅仅如此,还不足以驱使她做出这样的举动,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是叶萱的话语 可以答应她吗? 我想和他一起试一试。 你确定吗? 面对苏绿的问句,叶萱回答说:我觉得,他和我有点相像,但又有完全不同。我想知道,区别在哪里。 我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我觉得,在他的身上,也许能找到答案。她的心中其实一直充满迷惘,一方面坚信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正直的、正义的,但同时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不愿细想,她害怕一旦想得太多,会毁掉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念。直到末世到来,直到遭遇到那种事,直到苏绿的当头棒打,才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一点。 我知道了。 这毕竟是叶萱的人生,既然她下了这样的决心,苏绿也不可能阻拦。 于是,她伸出了手,并且,在这一瞬间,将身体的掌控权暂时还给了叶萱既然是她自己的决定,那么手也该由她来握。 事已至此,叶萱与童桦即正式结成了圣父圣母小分队。 而他们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 我想建立一个聚居地。 聚居地?苏绿被他的话惊到了。 嗯。童桦点了点头,他拿起桌上的背包,从其中拿出一张地图,这是我昨天弄到的,你看他手指向一片区域,我想在城郊找一块合适的土地,你觉得哪里合适? 这很难,苏绿冷静地回答说,如何储备足够的食物和水源,如何管理民众,如何处理丧尸围攻需要考虑很多方面的事qíng。 我知道。童桦点头,饭要一口口吃,事qíng要一点点做,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从现在开始的话就永远开始不了。 你想怎么开始? 总之,童桦思考了一小下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仅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也是不够的,所以,先去寻找其他伙伴吧。 总觉得前途渺茫啊。 但就像童桦所说的那样,因为觉得艰难就不去做的话,什么都开始不了。 在寻找小伙伴的途中,叶萱发现了一件奇妙的事,那就是这份圣父先生,运气差透了! 这么说吧,如果一群人一起抽签,他八成是抽到最短一根的那个,还是每次都这样! 明明是和她这个巨型放she源走在一起,只要稍微远离了一点,就会有丧尸过来摸上他一两把,这也太让人囧囧有神了吧?丧尸把他当成了什么?唐僧ròu吗?而这个家伙似乎习以为常了,每次中招就默默地拿出自制的解毒剂扎上几下,再坐等苏绿帮他治愈下伤口。 还会傻笑:阿萱你的运气果然很好啊。 苏绿无语: 还会自夸:不过相对而言,我的运气也算是独一无二了吧? 苏绿无奈:这是值得高兴的地方吗? -- 第19页 唔,丧尸多被我吸引来一点,其他人就少一点危险吧?这样也不错啦。 苏绿扶额:请你考虑一下和你走在一起的我的感受好吗? 没关系。童桦目光坚定地承诺,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苏绿:也许她该感动,但却无论如何都感动不起来好吗? 而且丧尸看起来很嫌弃你啊。笑。 喂。 而就在他们组队到处乱窜的若gān天后,终于找到了伙伴,而且还是俩熟人。 事qíng是这样的,童桦在听说苏绿在某家内衣店中找到药物后,举一反三,认为可以通过这类方式来收集药物。 我的异能也可以治疗疾病。 我知道,但是,他回答说,等到聚居地建立起来,不可能每个人生病都来找你,那样太辛苦了。而且,即使用不着,说不定也能用它们来换其余物资。 一边说着,它们一边又走进了一家内衣店。 苏绿注视着某人微红的脸孔,有点不怀好意地问:没来过? 咳眼神左右飘移。 没女友吧。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啊? 带男友来内衣店,让他来门口耐心等待可是女xing的乐趣啊。 童桦苦着脸望天。女xing真的有这种恶趣味吗?这么说做单身汉也是有好处的。 在店中大致兜了一圈,处理掉仅有的几只丧尸后,两人分头行动。运气很好的苏绿很快就找到了员工休息室,就在她推开门的下一秒,一把弓弩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苏绿: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出现在她眼前的人,赫然是顾释。 是你?看到她,青年的眼睛一亮,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你们 是你啊,傻蛋。 苏绿被这声音吸引,朝员工休息室内看去,发现喻言正坐在地上,唐刀保持着出鞘的状态,见她看自己,他轻啧了声,放下刀:上次拿的内裤用光了? 苏绿:他说话还能更失礼一点吗? 还没等她说啥,喻言突然从地上拿起什么东西,朝她那么一丢:滚吧。 苏绿后退几步接过,手臂被砸得生疼之余,她发现出现在怀中的赫然是个医药箱,便瞬间反应了过来:你受伤了?她明白为什么顾释看到自己会有点激动了,但同时,那点燃起的希望又很快消散,莫非是因为 你被丧尸咬了? 知道的话就赶紧滚。喻言抬起眼皮子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善地说,免得我想不开拉你一起垫背。 明明是好意,你直率一点说话会死吗?苏绿真心受不了,二次元的傲娇是萌物,三次元简直就是坑爹! 哟,几天不见胆子变大了啊。青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需要我给你一点教训吗? 等你站得起来再说这种话吧。她同样冷笑着瞥了眼他明显有血迹的腿这段时间里苏绿已经通过童桦这个家伙充分地了解了这家伙,简而言之,嘴巴虽然坏,人却还不错总觉得这个设定在哪里听到过啊。啧,这种似曾相识的不愉悦感! 对付你还用站着?喻言看向好友,顾释,把你的弩弓给我。 顾释:别闹了。他叹了口气,看向苏绿,你别和他计较。 我当然不会和他计较。苏绿转过头,冲坐在地上的青年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成功地让对方的脸孔微抽了下,不仅如此,我还会帮他治疗呢。 治疗?顾释的脸孔上出现了一丝明显的波动,他下意识地一把抓住苏绿的手腕,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苏绿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拿出童桦jiāo给她的玻璃瓶,展示了下,用这个就可以。 发觉到自己失礼的青年歉意地看了她一眼,松开手:针灸? 算是吧。她走到喻言的身边,蹲下,慢悠悠地打开瓶子,拿出一根银针,左右晃了晃。 喻言皱眉:别装神弄鬼的,要扎就扎。 别闹。苏绿严肃地看着他,回答说,人体是很玄妙的,一不小心扎错了,你随时有不能人道的可能。 喻言: 顾释: 前者反应过来,咬牙:你耍我? 苏绿温柔一笑:怎么会呢?说话间,唰的一下就把手中的针cha他腿上了,紧接着,又拿出了一根针。 你到底要cha多少? 嗯,整瓶吧。 喻言脸色一黑,抬起唐刀就架在了苏绿脖子上:说实话! 苏绿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你看你自己的伤口。 青年下意识看去,惊讶地发现,居然真的有黑紫色的血液顺着他的伤口流下,这么说 当然,这是很正常的。原则上说,解毒剂只要进入人体内就可以发挥作用,当然,数量多少与感染程度呈正比,所以苏绿不管往哪儿cha都是一样的。但问题是,她知道,童桦知道,喻言却不知道啊。 接下来,她又唰唰唰地cha了好几根针在喻言的腿上。 喻言额头跳出无数根青筋,虽然吧,她刺的一点都不痛,而且的确有效果。但是,每一次的动作不仅毫无中医治疗时独有的美感,还跟杀猪佬似的让人心颤左看看右选选,似乎很担心自己扎错了。再联想她之前说的那种可能,真心是让人非常想杀人! 顾释似乎看出了什么,只默默地扭过头,决定给好盆友留一点面子。 眼看着病毒差不多都排出了体内,苏绿盖上了瓶盖,虽然说是要用一整瓶,但这玩意可是用童桦的血提取的,怎么可能轻易làng费。 好了?顾释及时转过头问。 苏绿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传来:阿萱,你在哪里? !!! 两位青年同时怔住,紧接着,异口同声地喊:童桦? 咦? 一番相认之后,童桦蹲到了喻言的身边,低头看着他腿上的银针,就在此时,苏绿突然一手拉了下他的衣袖,表qíng很惶恐地说:童桦,你来得正好,看我有没有扎错。 扎错?娃娃脸青年愣住,又不是刺xué,哪里存在扎错之说啊? 是啊,你不是说,这里有什么什么重要的xué道吗?万一扎错了后果很严重的那种。盯。 童桦抖了抖:那种你不随着我的意思说话,我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一番权衡之下,他很果断地出卖了兄弟,嗯,果然全部扎错了,后果很严重。说到这里,似乎为了加qiáng说服力,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嗯,非常严重。 喻言:他还没有结婚好么?! 所以说,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心眼不大的那种。 ☆、21 叶萱的疑惑 喻言和顾释的加入,让圣之队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他们俩和童桦一样也是异能者,而且两人都是身体素质qiáng化方面的。得到异能后,喻言挥刀更快更准更有力,而顾释则在瞄准方面获得了加成,she出的箭矢速度与威力也更加qiáng劲。 异能多种多样,但都有相同点,那就是持有者极其受丧尸欢迎,是丧尸就想上来咬他们一口。 这很正常,但让苏绿无奈的是,这两人和他们的好朋友童桦一样,运气简直差透了。原本依照寓言故事二人组的实力,是绝不至于受伤的。只是,功夫再高,也怕人海战术,这一路上,他们已经遭遇了无数次丧尸围攻,仿佛走到哪里都能碰上,真心让人无奈。这也是他们之前犹豫是否带上苏绿的原因之一。 但是,在和苏绿组队后,这种qíng况完全消失了。只要不远离她身边,几乎就不会遇到这种qíng况。 苏绿这个暂时的幸运S带着一群幸运E,真心觉得压力很大。但是,三人明知道这其中必然有缘故,却居然都没有追问。 而喻言在嘲笑苏绿人家是狗都嫌,你是丧尸嫌之余,还很缺德地给她取了个来福的昵称,这酷似猪名的代称让她非常想像容嬷嬷那样挥舞起筷子长的粗针,狠狠地扎他个千百下,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 与此同时,喻言对苏绿的体能很不满,认为她乌guī一样,太拖后腿,于是拖着顾释一起对其开始了堪称严酷的训练。她知道这事qíng对自己的确有好处,于是也默默地努力了起来。 殊不知,她的耐力也让这两位师傅很是吃了一惊,本以为顶多只能完成一半,结果居然生生地完成了全部。要知道,身体和jīng神都有一个所谓的极限,后者到达极限后再锻炼可以获得突破,但前者到达后再勉qiáng锻炼下去,即使躯体受得了,它也会遭受损伤。可是在她身上似乎完全看不到这种东西。 当然,关于这一点,其实是苏绿作弊了。谁让她现在正处于一体双魂的特殊qíng况下呢?感觉到极限了就让叶萱顶上,叶萱累了她再顶上,反正这事qíng对两人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而且训练中人累得死去活来,就算叶姑娘被放出来,也没空做任何蠢事,她相当放心。 几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经过这段时间的折磨,苏绿虽然不可能成为啥高手,但至少不会拖太多后腿。短时间奔跑能跟上他们的速度,遇到落单的丧尸也能用唐刀或者弩弓gān掉一些没错,因为被教导的缘故,她现在的武器也换成了这两样,只是比起喻言和顾释的武器都要轻上一点、小上一号。当然,无论是力度和准头,都完全无法与其他两人相比,毕竟他们的异能qiáng化的就是这方面。 -- 第20页 这期间,他们做了不少事,救了很多人,也聚拢起了一些人。 队伍,在渐渐壮大。 而其中有两件事,给叶萱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第一件,是他们路遇的一对母子,这两人在看到童桦后神色大变,紧接着,母亲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哭着跪下来求饶。 通过她的言语,叶萱明白了一件事初次见面时,童桦腹部的伤口就是他们造成的。可以说,这是生死之仇。如果不是遇上苏绿,他已经死了。 她紧张地等待着童桦的决定,最终,他没有让她失望,不仅没有报复,还邀请他们加入自己的团队。 这让叶萱很开心,因为如果是她,一定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她觉得自己被认可了。 但紧接着又遇到的第二件事,却又颠覆了她的想法。 同样是一对母子,同样似乎对他造成过伤害,面对两人请求加入的话语,童桦却选择了拒绝 抱歉,我的团队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 叶萱很不解。 明明是同样的事qíng,为什么他会做出截然相反的决定?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为什么?她问苏绿。 苏绿却很不负责任地回答她:谁知道呢? 怎么? 这回答一点也不像你的风格。 不得不说,叶妹子这句话成功地让苏绿好奇了:我的风格?这家伙什么时候替她总结了这个啊? 就是叶萱顿了下,似乎在纠结究竟该怎么说,而后有些模糊地下了定义,如果你觉得童桦做的不正确,一定会直接指出来的。 我知道的,你虽然嘴巴坏了点,其实也是个不会见死不救的好人。 请不要一边打脸一边给我发好人卡,谢谢。 对不起。虽然觉得自己是实话实说,但一直被苏绿qiáng势压制的叶妹子还是迅速地道歉了。 苏绿有种一拳头打在枕头上的无力感,圣母妹的脾气就是这么好,欺压起来毫无快感。她转头环视众人,无奈地说:你注意看其他人的表qíng。 表qíng? 嗯,除我和童桦之外的其他人,你觉得有谁对这件事质疑或者不满吗? 叶萱仔细地观察着,而后不确定地回答说:没有。 是啊,没有。 为什么? 那是因为,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相信他的判断。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苏绿本人似乎也受到了一点影响。 有些人,天生就让人提不起戒心,童桦无疑就是这样一种人。虽然会有人腹诽他烂好人,会有人嘲笑他冒傻气,但是,不知不觉间,都一点点地将信任jiāo托给了他,这样的事qíng,在末世来说,尤为难得。 为什么大家会相信他?叶萱很不解,如果说是因为帮助了他人,那么她也做过不是吗?为什么她却没有得到他人的信任?之所以有这样的疑惑,并不是嫉妒或者其他而是,很好奇,很想知道。 那么想知道的话,亲自问问他如何? 哎?叶萱怔了一小下后,很显然地心动了,可、可以吗? 不是什么难事。眼见着天色黯淡,众人正好要休息,苏绿抬起手朝娃娃脸青年所在的方向那么一招,童桦。 正在和顾释说些什么(准确说来,是他说,顾释听)的青年扭头看了过来:阿萱,有什么事吗? 有急事吗?没的话,咱俩来聊聊人生。 童桦: 其余人:哈哈哈! 在众人善意的哄笑声中,童桦快步走了过来,而后被苏绿一手给拖角落里去了。口哨声和鼓掌声立即响起,又立即停住了会引来丧尸。当然,那两人独处,没人会担心,因为他们的能力可以说是队伍的核心,哪怕遇到丧尸,只要不被当场咬死,就绝不可能有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叶萱没有意识到的是,人们不仅对童桦,对于她也抱有qiáng烈的信心他们坚信,只要这两人还在,所有人就一定可以生存下去。苏绿察觉到了,却没有告诉叶妹子,因为她觉得这家伙现在还担负不起这种信任。 被苏绿提溜到角落里的童桦注视着眼前的女xing,露出了个笑容他的笑容奇迹般地分为两种模式,圣父笑和傻笑现在无疑是后者。 阿萱,有什么事吗? 苏绿点头:嗯,有点事qíng想问你。 哎?是很重要的事吗? 是。 青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微红,表qíng有点局促不安:你、你问吧。 你等下。苏绿说着,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她本人已经回到了位面空间中,盘腿坐在大屏幕前的人字拖十分狗腿地放了个坐垫在自己身边,而后又递上了一杯橙汁:大王辛苦了,大王请用。 苏绿瞥了这个越来越没节cao的家伙一眼,手中蓦然出现了一袋子爆米花,她拿起一颗,然后,在青年渴望的目光中,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人字拖:QAQ 眼看着屏幕中有了动向,苏绿连忙凝神看去,她不是偷窥狂,只是对二人的谈话的确很好奇。 在叶萱出现的瞬间,童桦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个,我想问 是你?语调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叶萱暂时忘记了自己的问题,吃惊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你知道我?这还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对方面前。 嗯。他点了点头,训练的时候,阿萱一累,你就会出现。第一次时只是觉得怪怪的,但经过之后的观察,他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叶萱的体内,似乎有着两个人格。 你、你为什么没有说过?明明已经发觉了 因为你和阿萱似乎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一点。童桦微笑起来,这次他开启的是标准的圣父模式,我该怎么称呼你呢?阿叶?可以吗? ☆、22 我们的差别 可、可以的。对于称呼问题,叶萱没有意见,她现在心心念念地都是自己心中的疑惑。 那么,你有什么事想问我呢? 我想问为什么对那两对母子,你会做出截然相反的判断呢? 因为他们截然相反。 哎? 童桦笑了笑,暂且没有回答叶萱的问题,转而发问:你觉得他们分别是怎样的人呢? 怎样的人?叶萱愣住了,半天后,才不确定地回答说,需要帮助的人吧?帮助人,难道还要在意这个吗? 除了这一点之外呢? 对不起,我不、不知道。如果非要细想的话,大概是被他拒绝加入的那对母子身体看起来还比较健康,而被他允许加入的那对母子瘦骨嶙峋。但是,这个真的可以作为理由吗?难道不应该一视同仁吗? 别紧张。青年的声音很柔软,他拍了拍还算gān净的地面,我们坐下来说,好吗?因为身高缘故,站着的时候,他似乎很容易给对方压迫感。不过真奇妙啊,明明同样是叶萱,阿叶和阿萱的差别也太大了就像白兔与母狮那么远。咳,这想法如果被阿萱知道一定会挨揍的吧? 叶萱点了点头,席地而坐,双手环绕着膝头,眼神认真地做好了仔细聆听对方话语的准备。 我身上有两道伤口,分别是这两对母子给予的。童桦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衣袖,在他的左臂上有一道刀疤,还有一处你应该知道在哪里。 嗯。点头间,叶妹子更加疑惑了,为什么要帮助伤害自己较重的,却放弃伤害自己较轻的呢? 手臂上的伤疤,是我分给了他们一部分食物后,那位母亲趁孩子分走我注意时偷袭的,目标是抢走我的包。青年说出这段记忆时,语气很淡然,其中没有夹杂任何负面qíng感。紧接着,他又说,腹部上的伤口,是我递食物给那位母亲时,被她抱在怀中的孩子刺伤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叶萱更加疑惑了:区别在哪里呢?难道只因为前者是大人伤人,而后者是孩子伤人吗?这也太奇怪了吧?起码这种理由,她无法认可。 前者伤害我,是因为贪yù,在得到食物后,还想得到更多。童桦没有吊胃口,直接说道。 后者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是的。青年摇了摇头,当时那个孩子在刺伤我后,对我喊了一句话lsquo;离我妈妈远一点!rsquo; 远一点?叶萱还是不明白,所以呢? 记得阿萱在刚跟喻言学习时,有一次在挥舞唐刀时不小心让它脱手飞出,但现在却再也不可能发生这种qíng况,你认为原因是什么呢? 哎?叶妹子有点跟不上对方思维的跳跃度,但同时又觉得,这个问题并不是无关的,反而是很重要的,于是她想了想,试探xing地回答说,熟能生巧? 没错,就是这样。娃娃脸青年笑着点头,认可了叶萱的说法,沐浴在他的笑容中,后者轻舒了口气如同得到了什么肯定般。紧接着,又听他说,熟练地让孩子分走我的注意力,再刺人,夺包,那对母子配合地十分默契,如果不是我在玻璃中瞥到了他们的动作,恐怕也不可能坐在这里了,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趁着我愣神的功夫,夺走包后全身而退,你觉得这是为了什么? 叶萱愣住,过了片刻,才有些艰难地再次吐出了四个字:熟能生巧。 嗯,这样的事qíng他们也许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 第21页 那么,那个让你离远点的孩子 他一边那么喊,一边把我递过去的食物砸了回来。童桦微抿起唇,没有再说下去。 究竟怎样的遭遇,会让一个孩子做出这样的举动呢?蓦然间,叶萱想到了一个让人心酸的可能xing,四处都是危机的世界,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母子,在无法对抗丧尸的qíng况下,这位母亲到底是靠什么让孩子活下去?而孩子,为什么会一见到靠近母亲的成年男子,就会做出那种失控的行为。难道说 嘘。童桦伸出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说不要说出这种让当事人和知qíng者都觉得苦痛的事qíng,这是对一位无私母亲尊严的最无qíng践踏。 为什么会这样叶萱有些失神,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是这个世界错了吗对不起,我错了! 童桦有点惊奇地睁大眼睛,好奇地问:是阿萱? 嗯。叶妹子泪流满面,没错,在她说出刚才那句话后,自己被毫不客气地拍了。 此时的苏绿正坐在屏幕前,双手环胸毫不客气地呵斥:蠢蛋!不要随便说出这种中二病的台词,世界错了?你以为自己才十四岁吗?!即使身处这里,只要还没彻底离开那个世界,当她想传达话语时,还是可以成功的。 青年注视着面前女xing有点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突然抱拳喷笑了出来:真不愧是阿萱。虽然看不到,但几乎能想象成她现在气势十足的模样,嗯,稍微有点让人想鼓掌叫好。 事实上,人字拖的确在鼓掌叫好,然后被拍了。 人字拖:为啥受伤的总是我?QAQ 我也不知道世界有没有错,但是,童桦收敛起笑容,认真地说,不管在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该走怎样的路,是由每个人自身决定的。外力可以bī迫一个人走上不愿意走的道路,但却不可能直接改变人心。唔,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他一本正经地念出了课本内容,内因决定外因,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是这样没错吧? 叶萱:果然这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心理yīn影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让人记忆犹新。 苏绿:喂喂,唯物辩证法到底是多qiáng的存在? 阿叶,阿萱怎么看?童桦突然问。 叶萱愣了愣后,复述了苏绿的话:身处泥沼,仰望日光。 嗯,就是这样。不愧是阿萱,总是那么犀利。 叶妹子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表qíng还是有一些犹豫。 怎么了? 不是有句话叫做lsquo;知错能改,善莫大焉rsquo;吗?她迟疑地说,万一他们下定决心改正了呢?想要重新走回正道了呢? 除非能肯定这一点,否则我不会更改自己的决定。他微叹了口气,认真地注视着叶萱,如果,现在还只是孤身一个人,那么我一定会接纳他们,但很可惜,我不是。 我必须对我们所有人负责。童桦语气坚定地说,拥有力量,承担责任,你们把信任jiāo托给了我,所以我不能辜负这份信任。那些人的身上已经染上了他人的鲜血,只为了一己之私,内心被贪yù所玷污 她也说过一旦做出这种事,人不为人,只是怪物而已救一个心存善良的人,他会去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而如果救了一个怪物,他恐怕会伤害更多无辜者。叶萱语调沉沉地说道。明明好像已经得到了答案,却完全不会觉得轻松,她的心像语气一样沉重。 阿萱的话吗? 嗯。 这样啊。青年肯定了苏绿的说法,阿萱说得也许是对的,他们的内心深处已经踏上怪物之道,这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回来的。我不能放心地将他们放在你们身边,因为这可能会造成难以预料的伤害。 那你为什么认为另一对母子没有踏上这条道路呢?那个孩子也伤害了你,不是吗? 这种事qíng,看眼睛就知道。童桦微笑起来,怪物和人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越在这个世界生活得久,就越能清晰地体察到这一点。但是,他的神色微微黯然,说到底,这只是凭借主观来判断而已,其实我一直很担心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让你们受到伤害,让无辜者步上死路。这份责任,实在是太为沉重了,好在,他不是独身行走。不过,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他人,我们需要建立一个聚居地。 那样,就会好吗? 到那时,就可以接纳所有到达者,不用再让你面临像现在一样的挣扎。 万、万一,还是有坏人怎么办? 就算是在从前的社会,还是有坏人吧? 嗯。叶萱点头间,明白了什么,我们可以约束他们? 嗯。青年肯定地回答说,安全的环境,充足的物资,有效的医疗,完善的条例没有人会想离开,所以也会尽可能地不犯错,甚至自发地监督他人。 听起来很不错 做起来更加不错。童桦露出一个比阳光还要温暖的笑容,朝叶萱伸出手去,所以,一起努力吧。 嗯。 如果在这个人身边的话,她一定不会再迷惘,一定可以发生什么好的改变。 叶萱非常肯定这一点。 ☆、23 圣父的烦恼 没过多久,童桦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在所有人的努力下,以城郊某个被彻底荒废的小镇为中心,一个暂时只能算小型的聚居地正式建立了起来。 那一天,不少人欣喜地欢叫出声;那一天,不少人感动地潸然泪下。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多少天了,终于又有了一个栖息之地; 多少天了,不需要再在充满怪物的偌大世界中流làng; 多少天了,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上一个饱觉。 看似简单的要求,在这个的世界中,却显得那样难得。 镇子被清理地相当gān净,不远处就是涌动的河水,附近的农田中残余了不少土豆,虽然这些土地的主人有些变成了丧尸,有些已然死去,有些选择了随着大部分人一起向更北的方向迁移,但他们留下来的东西却足以帮助到很多很多人。 水源,食物,广袤的足以再种植其余农作物的田地一切都是人们赖以栖息的本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人们变得很忙碌。 建造防御工事,采集农作物,重新播种,收集柴火,订立各项制度,苏绿恨不得一分钟当两分钟使!经常是趴着桌子才睡了一小会,就有人火急火燎地冲进来问叶小姐,屋子堆满了怎么办?或者不好了,有人把腿砸伤了,叶小姐你快来看看,没过几天,她就成功地让叶萱的身体出现了黑眼圈。 好在,给他人治疗的时候,她通常是一脚把叶萱的本体踹出去,自己抽空歇息一下。 不得不说,圣母妹真的比她适合当小护士。没过多久,众人中就有这样的流言叶小姐治疗人的时候是个天使,平时就是个咳!,苏绿虽然不在意这些评价,却非常讨厌拿这个来嘲笑她的喻言!可惜的是,现在她别说打架,连gān嘴仗的功夫都没有。 有心去找分配任务的童桦算账,结果那家伙比她还要忙。偶尔过来找她商量事qíng,没说几句就趴桌上了,弄得苏绿很是无奈,刚准备拿条毯子给他盖上,就又有人找上门,把揉着眼睛满脸迷糊的青年给拖走了。 这样的qíng况,足足持续了一两周才逐渐安定下来。 关上门饱饱地睡上一个好觉后,苏绿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漱好口走出屋时,意外又不意外地发现某人正站在她的门口,傻笑着递上了一个热乎乎的纸包。 苏绿接过一看,满头黑线:又是烤土豆?救命,这段时间吃得最多的就是这个了好吗? 虽然冬季还早,但镇子里的人已经提前开始了储存生涯,之前带来的东西全部被存放了起来,而几天后,他们还将分批再次返回城市,收集食物、水、药物等各项生活必备物资,顺带将聚居地建立的消息告诉还在那座城市中辛苦流làng的人们他们欢迎新人的加入,但前提是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 不是烤土豆。青年神秘兮兮地递上一管东西,是奶油烤土豆。 苏绿:她一把将奶油推开,不好意思,我是咸派的,对我来说这个是异端,给我这个的你也是异端。 童桦:TAT 你大清早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送这个吧?苏绿咬了口已经被剥掉皮的土豆,软糯的口感顿时充斥口中,有什么事吗? 听到她问,青年的眸色沉了沉:陪我一起去拿点东西吧。 苏绿敏锐地察觉到他的qíng绪似乎不太高,便也没再说话,只一边吃一边跟在她身边。 当走到镇子的北面入口时,两人停下了脚步。苏绿发现寓言故事二人组已经站在那里了,一见她来,向来不对盘的喻言就恶意无比地笑了:终于舍得出圈了? 苏绿针锋相对地回答说:终于被jīng神病院放出来了? 你¥#¥% 呵呵,你才#¥% 顾释: 童桦: 两人jiāo流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眼看着两人快gān起架来,他们连忙上去一人一个地抱腰拉开。 咳,熟能生巧,熟能生巧。 被拉开没打成架的苏绿yīn沉着脸扭头看某人:抱够没?在青年红着脸松开手,双手合十连连晃动表达拜服之意后,找了块堆积防御工事后剩余的大石头坐下,问道,你们在等什么? -- 第22页 提起这个,原本笑着的童桦收敛起表qíng,看起来又有些深沉。 顾释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也没有开口。 喻言则嗤笑了声:北边来的人。 苏绿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为了解毒剂?某种意义上说,童桦的异能是真正可以改变世界的类型。好在,只有他自己能从自身的血液中提取出解毒剂,而且提取出来的药剂还有保质期,否则他的危险系数会上升很多。 算是吧。青年耸肩,还送来了一大批保镖。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苏绿大致知道这三个人是一个圈子里的,而他们的祖辈父辈囊括各行各业,无一不全。但这些一代二代三代间彼此关系都非常好,最初爆发丧尸危机时,三人都接到了自家老爷子的电话,让他们火速向北撤退不出意外的话,在北方有一个很大的聚居地随时准备好接纳他们。 但是,计划不如变化。 童桦不仅自己留了下来,还把俩个好基友也一起带上了。 用他的话说就是 我当然知道北边的大型聚集地很多,也要相对安全地多,大部分人都选择往那边迁移。但是,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决定在这座城市建立聚居地,无论是作为收留地还是中转站,它都最合适不过。 苏绿不知道童桦是怎么联系上北边的人并说服了他们,而现在,应该就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北方来了不少一看就出自军旅的人,都随身携带热武器,为首者对三人组很恭谨,对苏绿也很客气。据他的说法,这次他带来的这批人,包括他在内都将常驻在这里,而解毒剂将由他的副手带回去。此后,他们将尽可能保证这条路的通畅,以让这个聚居地真正能发挥中转站的作用。 无论从各种意义上说,这都利大于弊。 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童桦的心qíng会差,也许其他人会担心领导权旁落,但苏绿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这种人,而新来的人看起来也不像这么没眼色,更别提,能随意就派出这么多人的势力,对于这个刚建立不就的小聚居地应该没多大兴趣,一切应该都是为了童桦这个宝贝。 她注视着那三人边谈话边离去的背影,疑惑地看着童桦:其实这样也不错吧,那边应该有大型实验室和众多研究人员,得到你制造出的解毒剂后,说不定能制造出病毒抗体。 我知道。他点了点头,只是他微叹了口气。 再过不久,这里即将会聚集起很多人,鱼龙混杂之下,八成有人不长眼地想动你,这种时候有人来保护是好事。 我知道。童桦再次重复了这句话,需要有足够的力量,才能保护大家和这个聚居地,只是,它会让我离人越来越远。神秘的背景,一大群持枪的保镖,足以让不少人望而却之。 苏绿无语地望天,所谓的首领,一般都要与人保持距离吧?太过接近,反而会让那些制度没有办法顺利施行。尤其你这家伙心肠还这么软,好在有喻言帮你充黑脸。不,应该说那家伙天生脸黑各种嘲讽才对。 可是,那样的话,有点寂寞啊。童桦又叹了口气,恐怕和其他人再也没办法向从前那样自在地jiāo谈了吧?这么想来,建立聚居地之前的日子反而是最美好的也说不定。 得了,苏绿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少跟我玩什么lsquo;高处不胜寒rsquo;,看你那副软趴趴的德行,能高冷的起来吗?再说,哪怕离一部分人远了,你身边又不是空无一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青年愣了下,随即笑了:嗯,说的也是呢,你你们几个都还在我身边呢。 停!苏绿做了个stop的手势,自带万丈金光背景也就算了,这次居然换成了百合花?也太夸张了吧。他以为自己是少女漫画的男主角吗? 啊? 没什么。 阿萱你有时候总会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话虽如此,语气却没有半点抱歉的意味。 算了。青年侧头看着身旁的女xing,语调轻松地说,反正迟早会明白的。 我觉得不会。 哎? 苏绿停下脚步,不得不说,和这种容易获取他人信任的家伙聊天就是麻烦总会不小心就说出实话。但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再隐瞒,毕竟他们也算是生死相jiāo的朋友了。 阿萱,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童桦直觉不对,连忙问,你不是要走吧?能不走吗?你对于我我们这个聚居地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苏绿直视着青年因慌乱而泛起波澜的眼睛,心中恍然,他是在担心这个啊,于是安慰地说:放心吧,只要你还在,叶萱就会一直在这里的。那傻姑娘现在完全把这家伙当成了人生导师,每天都在拼命学习呢,果然能拯救伪圣母的只有真圣父啊。不过不管怎样,事态总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童桦和聚居地需要叶萱,叶萱也需要童桦和聚居地,一切都很完美。 真是太好了。 青年松了口气,但心中又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24 我们的约定 聚居地的一切就这样渐渐上了正轨。 期间,经历了几次丧尸围攻,也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人祸,但都很快被准备万全的人们平定了下来。 秋去冬来,十二月底的一场大雪为整个小镇笼上了一层银色的新装。之前不断外出探索的人们全部归来,雪天并不适合继续这项工作,虽然它会降低丧尸的动作,但同样也会影响到人类的奔跑速度,再加上,丧尸不怕冷,人却怕。不穿上厚实的衣服很容易冻伤,而一旦穿上,又很难像以前那样灵活地挥舞武器。 镇中的物资并不缺乏,所有人便理所当然地一起当起了家里蹲。当然,守卫什么的还是轮班进行,没有丝毫懈怠。 真好。注视着门外雪地中欢笑着堆雪球的孩子,叶萱由衷地感慨说。 嗯。 小绿。 什么? 我好像稍微有点明白自己在为什么而努力了。不是为了拯救世界之类的崇高理由,这个世界也许真的变坏了,但是只要这幅图景还存在,它就还是美好的,值得守护的,应该为之努力的。 这很好啊。苏绿蹲下身抓起一大把雪,唯一用力将它捏成冰坨坨,看来童桦那个家伙老师当得不错。 不仅是他,你也教会了我很多。 死心吧,就算这么说我也不会夸你。 叶萱似乎无语了片刻,紧接着又说,小绿,可以不走吗?作为身体的原主人,她能感觉到,离别的时候就要到了,也许在下一刻,也许就在此刻。 为什么? 有你在我身边的话,总觉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迷失道路。她的声音变小,语气却很肯定,因为你一定会骂醒我。 你是抖M吗? 啥? 不被我骂就不舒服。 没有这种事好吗?不,不对,似乎还是有一点的,但是 人哪有那么容易迷路。苏绿站起身,将冰坨坨丢了出去,只要身边还有其他人,就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你从歧途上抓回来的。 可是他们都不是你 听着叶妹子失落的声音,苏绿叹了口气:蠢蛋,不要随便钻牛角尖! 对不起。 再说,一天到晚看着你,我都审美疲劳了。 TAT怎么可以这样 知道吗?一天天地等待头发生长,会觉得它完全没有长长,但如果长时间不关注,就会在某一天发现它突然变长了我们现在就属于前者。 就是说,叶萱的声音变得有jīng神了起来,你还会回来吗?来看望头发变长的她。 谁知道呢。 这是什么答案啊? 不过,有人对我说,只要心存希望,就总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再次相见你就勉qiáng拿它来安慰下自己吧。 前半句时的感动到后半句完全飞走了好吗? 笨蛋,不怀着期望,怎么在这个变得糟糕的世界生存下去。 嗯,说的也是呢。叶萱想了想,最终释然地笑了,我希望这个世界一天比一天更好,也希望我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在实现之前,我会继续努力,拼命活下去的。 那就好。 苏绿一边说着,一边关上门走了出去。 哎?要去哪里吗? 既然要走了,我当然也要实现自己的期望。 咦? 去把某个一直想揍的家伙揍上一顿! 他们到底多大仇?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去找喻言,反倒先去了武器室,进去时,毫不意外地发现负责这里的顾释正坐在凳子上,接着自窗外she入的光线,保养自己的弓弩。 已经习惯对方xing格的苏绿安静地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拿起有一段时间没有使用的武器,也开始有模有样地保养起来这都是对方手把手教的。 她的神色很专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 当苏绿停下手抚着刀刃时,意外地发现对面的青年不知何时也已停下了动作,正在看她动作。 师傅,我做的还不错吧?三人组中,她和喻言关系最差,最爱欺负童桦,关系最正常的反倒是沉默寡言的顾释,两人几乎从没发生过争执。就xing格而言,她最欣赏的就是这种类型。 -- 第23页 嗯。 苏绿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要经常做,否则会忘记。 她的表qíng微微一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从哪里看出了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问,只点了点头:放心,不会忘记的。对了,问你件事。 ? 想揍翻喻言那家伙的话,怎么下手比较好?虽然真的很想这么做,但很可惜到目前为止胜绩是0。 当然,苏绿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也没指望对方会真的说出。毕竟人家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基友被他揍。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当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时,顾释居然说出了一句话。 苏绿听完大惊:你好卑鄙啊。 没想到像你这样稳重的男人,居然隐藏着这种猥琐的心灵。 不过,看在你告诉我这件事的份上。她弯下身,笑着拍了拍青年的肩头,我会替你保密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了这样一声 再见。 苏绿的身形顿住,不知道这究竟是一句随意的话语呢,还是他真的发现了什么,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背对着人抬起手晃了晃:再见! 紧接着,她去找喻言打架。 当然,这本身就不是啥难事,想达成就几个步骤:找到他上去和他说话搞定! 于是,两人结结实实地在雪地上gān了一架,喻言只用唐刀,而苏绿除此之外还使用弓弩,结局毫无疑问,后者再次被揍翻了。只是,这次的qíng况似乎有点严重,她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青年冷笑了下,走过去一脚踩在女xing的肚子上,压了压:别装死! 青年微皱起眉头,手中的唐刀归鞘,而后用刀鞘拍打了下苏绿苍白的脸颊:蠢蛋? 青年快速地放下腿,蹲下身查看起女xing的qíng况,就在此时,一柄刀抵到了他的脖子上,原本紧闭着双眸一动不动的女xing咧开嘴笑了,哪里还有半分虚弱的模样。 你使诈!喻言的脸瞬间黑了。 嘿,自己蠢就别怪别人。苏绿chuī了个短促的口哨,顾释那就家伙说的没错,想打败这家伙就只能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咳咳,简称耍无赖。 卑鄙!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你以为我会怕?青年挑眉,他就不信这家伙还真敢抹了自己的脖子。 我当然知道你不怕,我也不敢抹你脖子,但是,苏绿微笑起来,笑得和蔼可亲极了,我的箭很容易she歪,你要小心点。 喻言默默低头一看,发现这个没下限的家伙,果然正把弓弩抵在某个尴尬的位置。他咬牙:挪开。 你说挪我就挪,岂不是很没面子?这次轮到苏绿挑眉了,她移开架在对方脖子上的刀,用它拍了拍他的小脸蛋,快认输,否则不客气了啊。 你敢! 有啥不敢的?反正我的异能只治愈,打碎了应该可以治疗的吧? 你无耻! 嘿,你第一天知道?这家伙从认识第一天开始,就老用武力压制她,现在要走了,怎么着她也得胜一次啊,否则走不瞑目! 你还是不是女人? 我当然是,不过待会你是不是男人,意味深长笑,我就不知道了。 快认输! 我之前都认输那么多次了,你认输一次又不会少块ròu,来吧,亲。 5、4、3 终于,在倒计时走向尽头之前,苏绿听到某人咬牙切齿说出的一声我认输,虽然声音弱到几不可闻,但她依旧觉得圆满了。 松开手中的刀和弩后,她满足地笑了:最后的遗憾搞定。 某只蓄势待发的铁甲bào龙表qíng凝固住:你什么意思? 而苏绿则趁他一愣神的功夫提起武器火速跑走。 站住!给我说清楚! 你说站我就站,你说说我就说,岂不是很没面子? 一路狂奔间,叶萱妹子泪流满面:你是想害死我吗? 安心,他只会找我的麻烦,不会对你出手的。 每天都被人瞪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你就当他爱慕你,每天用灼热的视线注视你嘛。 还是让他恨我吧! 苦bī的喻言,就这样被两位女xing同时给嫌弃了。 阿萱?你跑什么?又和喻言打架了? 知道还问什么?苏绿停下脚步,注视着正在滚雪球的某位青年,要帮忙吗? 你其实是又想拿我当盾牌吧?不止一次了,她直接把他丢到bào怒的喻言面前。 你不愿意我就走了。 等,我愿意还不行吗?快来帮忙。童桦苦着脸,继续在地上来回地搓着雪球。 苏绿弯下身,和他一起搓了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大大的雪球就完成了,两人一起用力将它端起,再放到早已准备好的雪堆上,一个简陋的雪人就此搞定,余下的就是装饰了。 童桦。 什么?手拿着树枝对准雪人的青年下意识回答说。 我要走了。 一个失神之下,树枝整个地戳穿了雪人的身体,青年却没有在意这个,只表qíng愕然地扭过头:你说什么? 你已经听到了。 为什么?你说过的,不会走。 叶萱不会走,但是我会走。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她最信任的就是眼前这位青年,即便是与她一体双魂的叶萱也及不上,这很奇妙,她从未想过自己能这样信任一个人。 但是,她认为他值得,所以选择了对他说出实话。 你不就是难道说 一阵自北方而来的大风蓦然席卷而来。 巨大的呼啸声遮盖住了女xing的话音。 直到风再次停息,片片洁白的羽毛自空中坠落,她伸出手,接住那有着漂亮形状的雪花,不再开口。 青年同样紧握着双拳垂头不语。 气氛一时之间,如同这个季节的水般凝固了起来。 许久后,有人开口。 还能再见吗? 也许吧。 是吗? 又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他再次开口,说:北边关于解毒剂的研究已经有一丝眉目了。 苏绿微怔之下,点头回答:那真是太好了。 嗯,一切都在好转,我也会持之以恒地为此而努力,所以,他抬起头,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微笑着朝面前的女xing伸出温暖的手,约定吧下次再见面时,一定会让你看到更加美好的世界。 苏绿笑了,她抬起手,朝他握去。 然而,就在指尖相触的那一秒,她的手蓦然停住,随即猛地下坠。 这一刹那,一朵冰凉的雪花落入青年的掌心,但这美丽的事物注定不能长久,很快就化为一滴晶莹又冷到了极致的水珠,自他因这变故而微微倾斜的手中滑落。 童桦呆呆地注视着自己的手心,顷刻后又抬起头,仿佛想要确定些什么,只见叶萱的脸上已然满是泪痕:她走了说话间,她几yù哽咽失声。 这个约定,到底是没有达成。 ☆、25 这必须是真爱 妹子,黑色小蘑菇T恤,尺码M 浅蓝色的牛仔短裤,尺码也是M,对,除了臀部其他地方都满是dòngdòng的那款,话说现在的女孩都喜欢穿这种吗? 依旧没有实体的青年漂浮在半空中,对着桌上已经打印好的发货单一顿喊,而仓库中的苏绿则根据他的提示,快速地将衣服打包。 在两人的协作下,一切很快搞定。 苏绿将箱子堆放在门口附近,擦了把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完成! 经过上次的世界,身体与灵魂的同步率已经到达百分之十,所以足足三天她都没有离魂。而不知道是不是和叶萱妹子一起待久了的缘故,她的运气似乎突然好了很多,它直接体现在生意的红火程度上这是要发啊! 不仅如此,她的身体较之从前要更好了不少,与那个世界中叶萱锻炼后的身体素质差不多,为此她特地去熟人的店铺中淘了把唐刀和弓弩,就像顾释说的,这种东西如果不常触碰会手生的。她有理由相信,过几天去批发市场抢货时,她将一马当先一战而捷! 还有就是,不知是不是错觉,苏绿觉得人字拖似乎也发生了一点变化。虽然同样是游魂状,但似乎并从前要略微凝实了些,不过就算问,估计这家伙也是顾左右而言他,所以她也就索xing懒得问了。 妹子。 人字拖绕着苏绿飘来飘去飘来飘去 什么? 我这么听话,有没有奖励呀? 你又有什么yīn谋?。 也没什么啦。青年的厚脸皮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左瞥瞥右瞥瞥,看起来心虚极了。 说实话! 就是挠脸颊,你似乎又要咳。 于是,苏绿再次穿了。 -- 第24页 离开的瞬间,她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好倒在那堆箱子上,非常坑爹地将其中几只给压扁了上次回来后是收拾地上的炒面,这次是要重新包装? 这middot;家middot;伙! 如果说原本心中还有一丝火气,那么当苏绿用新身体睁开双眸时,剩余的心qíng就只有囧囧有神因为这次的原主是个咳,很奇葩的人物。 苦主名叫翟嘉,她的父母取名时似乎相当有远见,因为这妹子长大后还真的就一天到晚宅家里,堪称铁板御宅一族(某种意义上说,她也算是苏绿的战友)。宅就宅吧,反正她家里也不缺钱,爹妈和哥哥也都爱养着她宠着她,哪怕宅到死也完全没问题。所以这家伙也就心安理得地整天蹲在这间公寓中不动弹,日常用品几乎都是等人送货上门,生活堪称乐无边。 直到那一天 她middot;遇middot;到middot;了middot;真middot;爱!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季,翟嘉所居住的这栋大楼因为线路整改的缘故,临时停电。 没有空调? 可以忍受。 没有网? 死都不能忍啊! 同样身为死宅的苏绿对此感同身受。 于是,翟嘉这个家里蹲毅然决然地拎着自己心爱的小本本踏出公寓,走入了最近的那家冰饮店,目标只有一个蹭WiFi! 长期宅让翟嘉在现实中不太擅长与陌生人接触(当然,苏绿是个例外,因为她们现在处于超级亲密的特殊qíng况下,所以宅女小姐对她毫无芥蒂),所以她点了杯果汁后,就默默地选择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蹲好,开始上网。嬉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当她抬起头想稍微休息一下眼睛时,看到了与自己只隔着一条过道的那个人。 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心,噗通噗通地快速跳动了起来。 真、真爱来临了!那一瞬间我的心中狂吼出那样的声音!!! 苏绿听着某人发出的大喊,qíng不自禁就想扶额。各种意义上说,经历了生死危机后还能这么jīng神的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既然得到了我的记忆,你肯定能理解我那时的感受吧?大概是因为一体双魂的缘故,翟嘉完全没把苏绿当外人看,自顾自地向对待家人一样念叨着,就好像熬夜三天终于攻陷了所有美少年不,比这个还棒!那种感觉无法言喻啊啊,好像再在现实中见他一次,一次就好! 苏绿默默抽嘴角。 作为单身狗,她还真是难以理解这种qíng愫。 不过,能让一个死宅说出想在现实中见面的话,那必须是真爱无疑。 可是,我见他又能做什么呢?翟嘉的声音低落了下来,他都要有老婆了。 苏绿望天:纠正下,是游戏里有老婆。 那还不是一样!翟嘉怒,反正我不可能当小三啊!而后又是郁闷,我都那么追求他了,为什么他还是选择了其他女人啊?! 苏绿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说:大概是你的追求方式很有问题。 这不是夸奖的说法。 翟嘉当日被那位宇宙超级无敌霹雳大帅哥煞到之后,就去表白那是不可能的,搭讪那也是难以做到的。她只是很丢脸地在人家去上洗手间的时候,跑去偷看电脑屏幕。这一看,她无意中发现自己暗恋的这位小哥正在玩最近刚出的一款名叫《龙之剑》的游戏,账号是个战士,名叫那一剑的风qíng。 真是个潇洒的名字啊。回忆间,翟嘉又犯了花痴,和他的外形真的很相配。 苏绿内心的无奈简直能堆积成山,她几乎能想象某人捧着脸一顿乱扭的模样,所以说,这恶俗到了极点的名字到底哪里潇洒了啊?而且外形相配? 如果那个被她暗恋的家伙真的是个大帅哥也就算了,问题是 他到底哪里帅了啊? 哪里都帅啊!宅女妹子显摆似地解读着心上人外形出众的地方,刘海过眼,是为了遮住那一定很犀利的眼神! 那只是单纯地懒得去理发吧? 只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说明他不随大流! 那只是单纯地找到啥穿啥吧? 上衣胸前有番茄酱留下的痕迹,说明他不拘小节! 那只是单纯地没洗gān净或者压根没洗过衣服吧? 面前对着一堆甜食,说明他童心未泯! 那只是单纯地好吃吧?话说那样吃真的不会得糖尿病? 曲膝坐在凳子上,说明他有一种四处为家的豪气! 不,公众场合摆出那个姿势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穿着拖鞋出门因为他脚长得很好看啊!啊啊啊,好想摸一下啊! 真是够了! 苏绿简直想吐血,不得不说,翟嘉妹子真是身体力行地阐述了qíng人眼里出西施的真谛!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宅男而已,在她的眼中简直成了神的化身,太阳都及不上他的半点光辉。 一见钟qíng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不过话又说回来,宅女看上宅男,多正常? 简直合理到让她快要泪流满面了好吗? 但是,为啥她的内心会那么疲惫呢? 总而言之,翟嘉为了追求这位心中的男神,非常不科学地在第二天、第三天都出门去了那家冰饮店,可惜的是再也没能碰上他。 她不甘心就此错过,于是,从来只玩单机游戏的这姑娘心一横,下载了《龙之剑》,决心踏入联机游戏的新时代。 不得不说,她的运气真心不错。因为游戏才刚开,她注册的时候就那么一个服务器,否则想找那么一个人真是太难了。多年的游戏经验让翟嘉非常明白磨刀不误砍柴工这句话,在仔细阅读了官方论坛的介绍后,她选择了魔法师这个职业。 翟嘉想得好啊,这游戏的战士目前看走的平衡路线,可以输出,也可以做ròu盾,所以她就选个纯输出职业,将来转职成火系,追求最高攻。到时候,二人组队,他在前面拉仇恨,她在后面放冷枪,多美好? 为啥不选补血职业? 一,战士血多,对这个不急需; 二,比起救人一命,她更喜欢送人上路。 于是,一切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对着最爱的攻略游戏女主角的模样,仔细捏了个美丽的脸孔又选了个火辣的身材后,翟嘉欢脱地进入了游戏中,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那一剑的风qíng,才发现对方已经满级了。 她dàng漾了: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人中豪杰啊!看,她才刚进他就满级了! 苏绿对此简直无法吐槽,宅女的审美她不懂啊!她真的不懂啊! 翟嘉作为一个自律的游戏党,当然做不出直接加对方好友喊哥哥,哥哥,求带的话,也没花钱找人代练,不是舍不得钱,而是想通过过程熟悉技能,这样将来才能更好地协助剑qíng没错,这是她擅自为对方取的昵称,谐音酷似jianqíng更是表达了她火辣辣的爱啊! 紧接着,她熬了三天三夜。 当她的魔法师焚尽八荒终于满级时,翟嘉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对着电脑,如魔似幻地笑了,而后,倒地不起 很幸运的,没死。 紧接着,她就去勾搭自己的理想型了。 而她勾搭的方式 你追求他的方式就找他PK? 我只是想向他证明自己的实力!让他知道我完全有资格站在他的身后! 你是很gān净利落地杀了他吧?就算翟嘉在游戏方面的天分可以说是天纵奇才,但毕竟才玩游戏三天。被一个新手nüè杀的家伙到底qiáng在哪里啊? 他肯定是故意的。翟嘉自信地说,我一看剑qíng那修长的双手就知道他的实力一定很qiáng,之所以连续死在我手上,只是为了更直观地了解我的实力而已! 所以你就用不同的方法连杀了他十几次? 是他不断向我挑战的啊! 不,对方只是死到上火了吧?所以说,你让他赢一次也没关系的吧? 当然不行!放水是对他的侮rǔ!再说,他那只是在试炼我啊,真想打败我的话,分分钟就搞定了! 苏绿:活该人家不喜欢你啊喂! ☆、26 这必须是悲剧 虽然苏绿觉得翟嘉的爱qíng观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耐不住对方自信满满。 总之,这个囧囧有神的家伙在连杀了对方十来次后,居然还对那躺倒在地上的可怜战士说:伙伴,认可我实力的话,咱们就组队吧! 然后 那一剑的风qíng留下了一大串经典的国骂后,果断下线了。 剩下宅女cao控着那御姐气息十足的魔法师,呆愣无语。等反应够来时,她哭了:他骂我! 即使现在回忆起,翟嘉依旧觉得很委屈:他怎么可以骂我? 苏绿扶额:我觉得很正常吧? 我都那么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他还是看不上我。 重点压根不在这里吧?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因为宅太久而导致脑回路有问题(苏绿坚定地如此认为)的翟嘉就那么cao纵着名叫焚尽八荒的火系魔法师,跟随在那一剑的风qíng后面不断求组队求跟随求验证实力,期间后者曾叫来不少人来杀她,但前者凭借天生的超qiáng天赋,大部分qíng况下都死里逃生,小部分qíng况下死了修修装备又继续跟上宅女小姐坚决地认为这是来自于对方的考验,一定要认真对待! 游戏就这点不好,哪怕你再烦一个人,哪怕千方百计将其弄死,对方也绝对不可能消失。 更何况,这个游戏还坑爹的死亡不掉级!顶多掉点装备的耐久度,不过修葺起来也花不了多少钱。 苏绿可以想见,那一剑的风qíng简直要崩溃了。 -- 第25页 正解。有人这样回答她。 你来做什么? 和你聊天啊。人字拖嘿嘿笑了两声,问,妹子,你想不想用上帝视角观看下整个故事发展过程。很有趣哦,尤其是在和这位的思维形成对比的qíng况下。 这家伙绝对是在幸灾乐祸吧?不过她还真是很好奇,再说,苏绿还真是不太相信宅女的脑回路,从这货的记忆中得到的讯息必须打个折扣再打个折扣,才算勉qiáng可信。于是很慡快地就答应了,来一个。 是的大王! 于是,一段略有些驳杂的思维流就这样进入了苏绿的脑中,内容很多,却最直观地涵盖了全部真相 作为被追(追杀?追求?)的一方,那一剑的风qíng真心是相当苦bī。世界上最痛苦的事qíng是什么?遇到神经病!最最痛苦的事qíng是什么?遇到个无法摆脱的神经病!最最最痛苦的事qíng是什么?遇到个无法摆脱还完全打不过的神经病! 那个神经病第一次见面就各种求PK,杀了他十几次还不算,还要天天跟着他! 这是要闹哪样啊?! 要不是现在只有一个服务器,他早就换区了好么? 要不是对这个游戏还有着很浓的兴趣,他早就不玩了好么? 终于某一天,在亲友团都懒得管他的qíng况下,那一剑的风qíng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和焚尽八荒组队了,心想看这家伙还想怎么样。 结果 【队伍】焚尽八荒:伙伴,你终于承认了我啊?好高兴! 【队伍】那一剑的风qíng: 【队伍】焚尽八荒: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去杀怪?去刷副本?还是组队PK? 【队伍】那一剑的风qíng: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和我PK啊? 【队伍】焚尽八荒:为了和你组队啊。 听着对方那义正词严的回答,那一剑的风qíng喷出了一口血,他艰难地伸出手擦了擦自家的显示器麻麻!救命!这里真的有个神经病啊! 所以说,早知道对方真的只是来求组队,他到底为啥和这货纠缠了那么久啊?每天被P的都快变成躺尸专业户了好吗?! 总而言之,两个人就这么化gān戈为玉帛,变成了小伙伴,虽然其中有一方明显是被bī的。而后,很多人都深深地震惊了。原因无它,他们两个早就已经是服务器一景了。几乎每天,世界频道都会出现这样的对话 【世界】被狗丢进河里的汉纸:焚姐又在追小剑剑了!大家火速来围观啊! 【世界】带五人组毁灭世界:哪里?各种翻滚卖萌求坐标! 【世界】含笑喷你一口血:134,468,速度!我已经架好相机了! 【世界】带五人组毁灭世界:哦哦,马上到! 【世界】默默路过:新人路过,求八卦求深扒。 【世界】绿茶国王:论坛上有帖子,置顶的那个就是,名字叫《焚姐与小剑剑不得不说的爱恨qíng仇》,自己去搜索看。 【世界】默默路过:谢谢绿茶,我马上去! 【世界】你跑啊我追啊:我也去看! 大家都很奇怪啊,到底是怎样的仇怨让焚姐每天坚持不懈地追杀小剑剑呢?尤其可见,所谓的爱恨qíng仇中只有第二个字和第四个字是真的,其余纯属虚构。现如今,这两个家伙居然真搞在一起了?! 这不是现实版的巧|取豪|夺还能是什么? 这不是现实版的nüè|恋|qíng深还能是什么? 这这必须是真爱啊! 【世界】狗神:我又相信爱qíng了! 【世界】狗狗:我又相信爱qíng了!+1PS,我和楼上是两个人。 【世界】然后,没有然后了:我又相信爱qíng了!+2 【世界】风铃铛铛:我又相信爱qíng了!+4 总而言之,就像一首歌唱的那样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明天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一剑的风qíng渐渐觉得焚尽八荒这家伙其实并不是啥坏人,就是二了点呆了点,但是吧,技术很好,而且人很听话,每次叫他gān啥他都会出死力气,从来不打折扣,让他充分享受了当老大的快感。 咳咳咳,这个小弟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正所谓小弟在手,天下我有,于是那一剑的风qíng就这么踏上了征服世界的路程是不可能的,不过呢,倒是建起了一个公会。 公会建立那天,很多人慕名响应,进会近距离围观这对终成好事的名人。结果也没让人失望,狂犬现在一副忠犬样,而一推就倒的会长大人也尽显二货不对,是英豪风范(那一剑的风qíng自我评价)。 大家都觉得很满意。 但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误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出现了。 在那一剑的风qíng心目中,他心里压根没把翟嘉当女xing,连想都没想过,因为这也太伤害他一个男人的自尊了! 在围观者的心目中,虽然称呼焚尽八荒为焚姐,但能酷拽成这样、技术好成这样、硬凭武力就把小剑剑推倒bī其就范的家伙,必须是个真汉纸啊! 简而言之,谁都没把翟嘉当女人看!大家都认为他只是一个顶着女魔法师外皮的人妖! 但是! 翟嘉这个呆货完全没发现这一点! 偶尔有人喊她焚哥的时候这货还以为别人夸她厉害,也就欣然应下了。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所谓的宅,线上线下完全是两种人,别看在游戏里看起来一派大哥模样,真让她和人面对面jiāo谈,估计她立刻就会脸红抱头典型宅出来的jiāo流困难。 这个改不了的毛病导致她压根没和其他人jiāo换手机号,而且虽然也进了YY群,但从来都以话筒有问题为名只听不说。反正指挥不是她而是那一剑的风qíng,她只要跟在他身后输出就好。而其余人也不知道是脑补了些啥,对焚姐不开口说话早就心领神会地接受了,大概类似于这样话说焚姐,其实大家都知道你是男的了,再伪装下去意义何在啊?算了,至少小剑剑应该不知道吧?(那一剑的风qíng:我早造了好吗?!别小看我的智商啊喂!还有,别叫我小剑剑啊,要叫我会长大人!) 总而言之,这就是悲剧的开始。 不知不觉间,人越来越多,公会也越来越对,妹子也越来越多。 正读着,苏绿突然听到了某人的大哭声 他怎么可以和别人好上了! 苏绿:和别人好上实在是太正常了吧?正常男xing谁会想和同xing搞基啊?又不是小说。 不过,即将和那一剑的风qíng结婚的妹子翟嘉也是认识的。 《龙之剑》这个游戏因为才刚上市的缘故,目前的组队人数最多只有四个,身为会长和副会长不能老丢下其他人双飞,所以不知不觉间,他们带上了一牧师一弓箭手。 四大职业一个队伍,实在是最佳搭配。 新进的牧师和弓箭手都是妹子选的角色是,听声音也是。 牧师叫芒果冰,弓箭手叫冰莓。 两人的名字看起来很像,但其实她们压根不认识,而且,细究之下,前者的名字是食物,而后者的名字其实是一种植物,可谓南辕北辙。最先加入队伍的是芒果冰,她属于自告奋勇,某一天突然出现在翟嘉和小剑剑的面前求组队,不得不提,如果说魔法师妹是御姐之气来吸引眼球,那么牧师妹子就是以纯净为卖点,白衣白裙再加上一把散发着圣洁白光的书籍,看着人心都化了。 翟嘉姑且不说,反正那一剑的风qíng是果断地答应了。 而冰莓则是翟嘉一次刷怪时无意中捡到的新手,她看那妹子被怪打得可怜,正好也没事,就伸出了援手。以可爱为卖点的弓箭手妹子穿着绿色的小短裙,像只灵活的小鹿般在她身边蹦跶来蹦跶去,衣服上的小树叶随着动作微微颤动,跟着跟着就不想走了。 于是,四人组就此诞生。 他为什么要和小冰结婚?! 苏绿:好吧,就这点而言,翟嘉的确是很苦bī的,引láng入室什么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本章之前就存稿了,然后呢,网游角色名好难想,我就随便翻了翻评论区咳,如果有妹子不乐意自己出场可以跟我说,我会修掉。如果有妹子想出场却没发现自己的名字,请一定记住,不是琉璃不爱你,而是我当时没翻到你名字如果你想出场,可以表达下意愿,以后找合适的机会我会安排你的。嗯嗯,别因为这个而生气哦,我会难过的。=3= ☆、27 和你说晚安 到底为什么? 苏绿:和他经常接触的妹子就你们三个,选了其中一个很正常吧? 翟嘉很抓狂:那为什么不是我?! 苏绿也很抓狂:因为说出实话实在是太残忍了选她才不正常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冰莓妹子这事qíng做得的确是有那么点不地道。 苏绿根据人字拖给她开的后门,非常全面地了解了所有信息。 冰莓和芒果冰都是所谓的猪队友,简而言之,技术很差的那种。那一剑的风qíng属于正常玩家,每次刷副本或者组队PK,都是翟嘉在拉扯着他们,好在两妹子都还算听话,芒果冰每次在危急时刻偶尔还会有点超凡表现。那一剑的风qíng是男xing,天生对女xing比较包容,而翟嘉妹子则完全不计较这些,所以几人相处地也还算融洽,曾经有过一段堪称蜜月的好时光。当然,如果要问翟嘉妹子最喜欢和谁一起玩的话,那肯定是芒果冰无疑,原因她也说不清楚,反正和这妹子在一起就是觉得很舒心。 可惜,好景不长。 某一天,那一剑的风qíng突然在公会里宣布 【公会】那一剑的风qíng:大家安静下,我有话说! 【公会】吟诗喝酒正是吾辈:哦哦,抓到野生的会长大人一只! 【公会】北茜:抓到野生的会长大人一只!+1 【公会】那一剑的风qíng: 【公会】那一剑的风qíng:别闹。我有重要的事qíng要宣布。 【公会】不会烦:端板凳坐好。 【公会】素素:排排坐,挤一挤。 【公会】羽放:有人要可乐、矿泉水和爆米花吗? 一番闹腾后,大家总算想起要听会长大人说话了,而这时,早已习惯这种节奏的那一剑的风qíng同学放了个大炸弹 【公会】那一剑的风qíng:这周六晚8点,我和小冰会在神庙结婚,欢迎大家届时来参加典礼,红包啥的随意。 -- 第26页 【公会】那一剑的风qíng:当然,每个观礼者也可以得到我的红包一枚。 【公会】那一剑的风qíng:大家一定要来捧场哈! 【公会】带五人组毁灭世界: 【公会】狗狗: 【公会】北茜: 【公会】泽田明日香: 一连串的无语后,是无数人破碎了的小心肝。 再也不相信爱qíng了!!! 而其中心碎的最厉害的,就是翟嘉。 简直不可置信好么? 她的闺蜜泡走了她暗恋的男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这种滋味,当真是让人痛middot;彻middot;心middot;扉! 公会中无数人纷纷私聊了起来,互相通报自己知道的信息,并且非常马后pào地从以往那一剑的风qíng与冰莓的相处中寻找JQ。更有人纷纷私聊翟嘉,她cao控的焚尽八荒在公会中人气很高,一方面是因为技术好,另一方面是因为为人和善也很乐于助人,而且打到不需要的装备几乎都是送给会里的妹子,也从不收钱。好吧,这其实是因为宅女小姐哪怕在网上能与人自由地jiāo流,有些毛病也是无法改掉的,比如一下子遭受到那么多人的关注,感受到那么多人的好意,无所适从之余心中满是感激,所做的那些只能算是一小部分报恩吧? 至少她觉得是。 但在那一刻,她真的没有心qíng与他人聊天。 只是失魂落魄地qiáng退出游戏,抱着腿缩在软乎乎的圈圈椅上坐了很久很久像是在想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有生以来 第一次一见钟qíng 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第一次尝试去追一个人 也是第一次失恋 感觉整个人都被浸泡在了酸酸的液体中,从身到心都被感染了,心脏一阵阵地抽着痛,鼻子一阵阵地发着酸,眼泪更是不自禁地决堤而出。 终于,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好在屋子里只有一个人,好在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再丢脸也没人看见没人听见。 翟嘉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到她抽抽噎噎地停下来时,眼睛早已肿成了两只核桃,gān涩无比。但即便已经到了没有眼泪可流的地步,心头的疼痛也没有好转多少。失去了这样一个宣泄的渠道,让她很是难受。思考了一会儿后,她跳下圈圈椅,摇摇晃晃地走到橱柜边,拿出老爸和老哥上次来看望她时喝剩下的那半瓶白酒,咕咚咕咚地就灌了下去。 都说一醉解千愁,喝醉了,应该就不难受了吧? 可惜她错了,喝醉了更难受啊! 从未喝过酒的宅女妹子酒量很差,喝得就急,不一会就醉了,嘴里火辣辣的,胃里也火辣辣的,她一把捂住嘴,冲进洗手间里抱着马桶就吐。 如此折腾了一番后,觉得自己láng狈地不像话放了点水洗澡,而后就那么悲剧地在浴缸中睡着了。整个人慢慢地慢慢地沉没 如果不是位面洪流的影响,她估计已经挂了。 之前真是危险啊,差一点就死了。翟嘉小声地说。 了解了一切实qíng的苏绿毫不客气地说:你知道就好。 我又不是故意的。因为qiáng烈的心虚,宅女小姐的语气弱弱地说,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算了,不管怎么说这也只是一个意外,这家伙并不是故意寻死的,而现在明显也知道错了。苏绿接着问,接下来你想怎么做?还玩那个游戏吗?虽然之后的一段时间的生活是由她主导,但她还是决定先听下这家伙的意见。 我也不知道她心中虽然还对那一剑的风qíng看上别人这件事耿耿于怀,但怎么说呢?口头上抱怨地虽然厉害,但心里反而不像之前一个人哭时那么难受,大概是因为死过一次的缘故吧,我好像有点看开了。 如果这样都看不开,你就蠢到无可救药了。 这种时候你难道不该安慰我吗?QAQ 你想我怎么安慰你? 比如lsquo;你很好,是他的眼光有问题之类自称豁达的翟嘉再次抓狂了,所以说,他到底为啥看不上我啊?明明我都那么努力了 大概是他的三观和你的不太合吧。 我可以改啊! 放弃吧。这属于脑袋的问题,除非去换个脑,否则难以改正。 宅女小姐嘤嘤嘤嘤了一会后,又说:反正今天才周四,到时候再说吧。随即又问,你觉得我们先做什么好? 先从浴缸里爬出来。 不得不说,翟嘉还真是厉害,她那彪悍无比的经历居然让苏绿暂时忘记了自己还待在浴缸中的事实,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她几乎可以想见某人在位面空间中笑得打跌的模样,啧,真是不慡。 因为浴缸中的水已经变得冰凉的缘故,苏绿爬起来后跑去厨房做了个红糖姜茶喝下,不得不说,翟嘉这个死宅的厨房还真是空空如也,姜据说是上次她老妈来做菜时剩下的,而红糖也是因为她有痛经的毛病才买的。 因为翟嘉的身体几乎没做过菜的缘故,苏绿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让意识与这个身体契合,但即便动作渐渐熟练了起来,刀工什么的也完全不能与本身媲美,当然,做个姜茶而已,实在也不需要什么好刀工。但即便如此,宅女小姐依旧惊叫连连 好厉害,居然切地这么薄! 和我妈一样! 我的身体居然也能做出这种jīng细的活吗?简直不可思议! 苏绿:虽然得到别人的称赞是件值得开心的事qíng,但此时此刻她更觉得囧然。 一切搞定后,时间已经到达周五的凌晨了。 苏绿爬上chuáng,闭上眼睛,听到宅女小姐小小声地说:晚安。 嗯,晚安。 而后,就感觉到某人爆棚的满足qíng绪一种不是孤独一人的幸福感。 翟嘉的生活就很多人的眼光来说都可以说是幸福,但世界上不存在百分百的完美,比如她,初中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哥哥跟了爸爸,她就跟了妈妈。当然,即便如此两个家庭也还是朋友,两位家长都很豁达,实实在在是xing格不合过不下去了而已,没必要弄得你仇我怨你死我活,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好。 但即便如此,翟嘉依旧受到了影响。 从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变成了父母离异的单亲家庭孩子,落差实在是太大了。她从小xing格就腼腆,从前还有哥哥带她出去玩,但自从翟君跟着父亲离开,翟嘉也就一天天变得更加安静,初中高中以至于大学选择的学校都在家庭附近,很少与他人接触。 等到大学毕业后,母亲决定再婚,虽然继父说欢迎她和他们一起住,但翟嘉依旧执拗地搬了出来,选择独身居住。爸爸几年前就已经决定再婚,哥哥似乎有了女朋友。现在,妈妈也要结婚了。 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拖累对方够多了她已经长大了,妈妈也完全有资格开始新的生活,而不是整天为她担心这担心那。 再说,搬走又不是绝jiāo,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分别来看她啊翟嘉以此说服了其他最初剧烈反对的三人。 不得不说,刚搬出来那段时间,她真的有些无所适从。但是,没有学业的压力后,她因一个偶然的契机,开始玩各种单机游戏,混一混与此相关的论坛,也认识了不少的人。隔着网络与其他人接触,似乎抛弃了什么束缚,好像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这种感觉她很喜欢。 生活也一天天走上正轨,虽然这轨道在普通人的眼光中有点咳,另类。 但即便如此,内心深处也不是不孤独的。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和她说过晚安,所以此时此刻,她觉得很满足。 明天早上,应该也会有人和她说早安吧? 不说也没关系,她会主动说的! ☆、28 果然还是喜欢你 早安!!! 早。苏绿坐起身,摸着似乎有点痛的头,不过还好,并没有发热,看来只是宿醉的结果,起来稍微运动下就好,不需要去医院做客。不过,身为代理者的她头疼成这样,始作俑者这么jīng神真的不是在拉仇恨吗? 早上咱们吃什么?某人继续jīng神抖擞地发言。 苏绿发现自己对于这种囧人似乎完全没办法,她掀开被子下chuáng,回答说:是我吃。 没事,我可以看着你吃! 哎呀,你脱什么衣服,好害羞的。捂脸。 这是你自己的身体好吗? 说的也是呢。宅女小姐好像恍然大悟,而且昨晚从浴缸出来已经做过一次了,嘿嘿嘿。 什么叫做过一次?只是换掉湿衣服好么,不用说的这么邪恶吧? 同样身为死宅的苏绿也不喜欢出门,但谁让这家伙的冰箱里空空如也,家里的粮食除了泡面就是饼gān自从厨艺好后,她就再也吃不惯这些东西了。 从看上那一剑的风qíng到在游戏中各种追,翟嘉一共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所以现在的季节已经是初秋,今日的天气也挺好,很适合出门放风透气。 虽然翟嘉买东西几乎都靠网购,但翟爸爸翟妈妈和翟哥哥每次来时,都会留下一些现金给她,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能让家人安心,宅女小姐所住的公寓必须是安全的,而且地理位置也很便利,下楼后几分钟就能走到一个大型超市。苏绿一边走着,一边询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什么都可以吗? 嗯,反正是花你的钱。 大姐,说话不这么犀利成吗?宅女小姐思考了一下,我想糖醋排骨,还有海带排骨汤,还有红烧鱼她絮絮叨叨地报着,好像想一次xing把这些东西全部吃个够,完全没考虑到自己肚子的容量问题。 蔬菜呢? gān煸土豆丝!还有 就这么一路说着话,苏绿推着的购物车中很快装满了食材,紧接着,她又转到了日用品区,准备补充一些物品。就在某个拐角处,她的车头和另一辆车无意中撞到了一起。 -- 第27页 不好意思 对不起 两人的声音同时怔住。 站在苏绿对面的青年,上身穿着一件略有点皱巴的蓝白条纹长袖T恤,下面搭配牛仔裤和运动鞋。他的刘海很长,几乎遮住了眼睛,只隐约露出点黑眼圈的痕迹,看来清秀的脸孔有点苍白,一看就是经常熬夜的类型。他的手指的确像翟嘉所说的那样骨节分明而又修长,它推车的购物车中,则堆满了传说中的垃圾食品。 苏绿之所以惊讶,是因为这个人就是翟嘉暗恋的那个人。但同时,她又觉得奇怪,为什么对方的表qíng看起来也那么震惊?根据记忆,两个人应该从未正面jiāo谈过才对啊。 有意思。 是他。翟嘉的声音微微颤抖,为什么这个时候会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苏绿能够猜到她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是这个时候遇到呢? 一股qiáng烈的酸涩感涌上心头,苏绿感受着这来自于翟嘉的qíng绪,叹了口气,将身体的归属权暂时还给了宅女小姐,转而回到位面空间中这种时候不该由她来cha手。 苏绿突然的离开把翟嘉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就在心里喊:小绿? 我在。 翟嘉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话说到一半,她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一股qiáng烈的委屈感,眼泪就那么自然而然地顺着睡了一觉后依然红肿的眼睛流了下来。 她一哭,好像把对面的人吓了一大跳。 青年一把松开手中的购物车,在身上来回摸索了两下,似乎在找什么,终于,他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包纸巾,朝翟嘉所在的方向递去:给你。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又夹杂着些许小心翼翼的感觉。 翟嘉没接。 青年手足无措了片刻,犹豫着走上前,将纸巾递到翟嘉的面前:擦、擦擦眼泪吧。 翟嘉依旧没接。 别哭了。 劝说未果后,青年抿了抿唇,他左右看了眼,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翟嘉的手腕,就那么把她从超市中拖了出去。 宅女小姐被吓了一大跳,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迟疑了。 他的手,好暖和 现在还想着这种事的她,是不是太无耻了 超市的收银台常年出售巧克力,青年的目的也在与此,快速地付钱买好后,带着翟嘉走到供顾客休憩用的长条座椅边。在后者坐下后,他撕开巧克力,有点手忙脚乱地将它塞到她的手中,因为紧张而结巴地说:吃、吃吧难过的时候吃甜食最、最有用了。 翟嘉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巧克力,下意识抬起头,正对上对方满是期盼色彩的眼神。她伸出手,默默地接过。 青年明显地松了口气,小声说:吃吧,真的很有用。 翟嘉点点头,伸出衣袖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低头咬了一口又一口 一整块巧克力就这么被她安静地吃完了。 这期间,青年一直坐在宅女小姐的身边,专注地看着她的动作。 苏绿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 通过眼神,她很确定一点,那就是翟嘉估计不是单恋。 这名青年很显然非常在意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翟嘉将巧克力的包装纸握在手心,轻声道谢:谢谢你。 没、没关系。青年连忙摆了摆手,犹豫了下,又低声说,你能不能不要再哭了。 我我再去买巧克力给你,买很多很多,你觉得想哭的时候就吃,然后就不难受了。说着,他转过身快步地朝收银台走去。 翟嘉愣住,呆呆地注视着他背影片刻后,她突然站起身跑走。她就这么一路狂奔回家中,背靠着门气喘吁吁地滑落到地上。 苏绿略有点讶异地问道:你跑什么? 翟嘉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说:他就要在游戏里结婚了。虽然只是个虚拟契约,但是她果然还是不想做第三者,那样太可耻了。 是么。 我是不是很蠢? 是。 但你做得很对。喜欢是一种难以抑制的qíng感,有时候明知道所做的事qíng是不对的,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苏绿觉得翟嘉能做到这一步,真的非常不容易。 我也觉得我很蠢。翟嘉双手抱住膝头,鼻子发酸,眼圈泛红,就算这样,我还是喜欢他;虽然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还是喜欢他;明明才见过两次,我还是喜欢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也没有体察过这样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奈。想做些什么,又完全不能做。究竟怎样才可以解脱? 紧接着,苏绿代替她接管了身体,任由疲惫到了极致的翟嘉沉沉睡去。 你在想什么?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字拖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 有点奇怪。 哎? 今天遇到的那个人和游戏中的那个人,差别未免也太大了。虽然人们常说网上和网下用的是两张面孔,但不管怎样都应该有一点共通xing,然而,这次她一点也没感觉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人字拖卖了个关子,比起让我来说,你不觉得自己探索要更有趣吗? 不觉得。只是他觉得有趣吧? 讨厌。 这货娇羞的语气让苏绿颇为嫌弃地皱了皱眉:你说不说? 咳咳,我去上厕所。滚走。 一个魂体上个鬼的厕所啊! 不过,就算这货不说,苏绿也大致猜到这中间肯定有猫腻。不过,在弄清楚之前还是别跟翟嘉说比较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到时候遭受的打击也会是双倍的。 宅女小姐这一睡就是一天多,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周六的晚上,时间也依然到了七点三十。 苏绿坐在电脑前,问她:要上吗? 翟嘉沉默了一下,而后轻声地回答:嗯。不管怎样,她想亲眼看到结局,也只有这样才可以真正地死心。 苏绿根据记忆登陆进游戏,才一上线,顿时引起了许多人的广泛关注。 【公会】焚尽八荒上线了。 【公会】小星星:焚姐 【公会】书虫:焚焚你来了啊 【公会】那一剑的风qíng:八荒,你总算到了! 【公会】那一剑的风qíng:你手机坏掉几个月了怎么也不配个新的?没钱我可以借你啊! 【公会】那一剑的风qíng:我还说你今晚要是不来,就把婚礼推迟到明晚呢。 【公会】那一剑的风qíng:对了,我在商城买了套伴娘服赠送给你了,收到没?速度穿好来神庙,等你。 这一刻,公会中寂静了。 所有人心中都在咆哮会长大人到底是哪只猴子请来的逗比啊?! ☆、29 贵圈真乱 即使淡定如苏绿,也很想糊小剑剑一脸,这货的神经也太粗了吧?无意识补刀什么的人gān事?!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货当焚尽八荒是哥们,做出这样的事也不稀奇。 就在此时,苏绿意外地看到一条消息。 【公会】芒果冰退出公会。 事实上,不仅是她,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公会中的人纷纷询问是怎么一回事,而后就看到有人说 【公会】带着小伙伴打酱油:快来神庙,芒果在杀会长! 【公会】乌拉拉拉拉:开什么玩笑?芒果妹子是牧师好吗? 【公会】三生石:是真的!我也在神庙!我去,芒果妹子好犀利,她的技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芒果?翟嘉惊了。 苏绿走到传送阵边,只一瞬间,女魔法师就到了神庙附近,而当她赶到时,事发现场已经围上了一大圈人。她想了想,根据记忆跳到神庙的上方,俯视了下去这地方不好跳,需要在跳跃的同时不断使用和取消技能,所以很少有人能上来。因为她本身接受了翟嘉的记忆,而后者的身体也跟得上反应速度,第二次就成功了。 也正因此,一时之间反而没人发现她已经到了。 【区域】我不会二:我去去去!牧师gān掉战士?这特么是在逗我? 【区域】小黑花:为啥不能?牧师也是有攻击技能的。 【区域】我不会二:你去弄个全攻击技能的牧师杀战士给我看? 【区域】小黑花: 的确,游戏中的牧师的确拥有攻击技能,但无论是攻速还是杀伤力都明显不如其他职业,说到底,它也不是为输出而存在的职业。而PK中,选择牧师的玩家们几乎参与的都是团体PK,从没见过哪个人会单P,那简直是给别人送人头! 但现在,奇迹发生在了众人的眼前。 一个牧师gān掉了一个战士? 这不科学!!! 身穿西服的那一剑的风qíng也惊呆了(没错,虽然这是个西幻背景的游戏,但新郎礼服居然是西服,当然,不是大红喜袍已经够正常了,不能期待太多),他郁闷啊!今天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好吗?结果八荒从那天掉线后就再也没上来,害得他乱担心了一把,有心想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却没有对方的电话。好不容易把人等来了,其实他所想八荒做自己的伴郎啊,可谁让那家伙选择了一个女号,所以只能当伴娘了。好兄弟,一生走,他连衣服都帮他买好了! 原想着婚礼总算能顺利进行了,结果又来这一出? 好在之前被八荒追杀时,他已经养成了充分的被杀经验,所以倒下后索xing没有选择复活,只打起了字。 【区域】那一剑的风qíng:芒果,你做什么? 【区域】那一剑的风qíng: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先和你道个歉,但你这样不明不白的杀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区域】那一剑的风qíng:就算要杀,至少也要让我知道一个原因吧? 【区域】芒果冰:不许结婚。 【区域】那一剑的风qíng:啊? 【区域】芒果冰:你要结婚,我就杀你。 【区域】那一剑的风qíng: 他心中千百次地咆哮着: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qíng况?????? 不止是他,围观者们也纷纷震惊了,这又是个什么神发展啊?!原本以为是焚尽八荒那一剑的风qíng冰莓的三角恋,现在居然又加上了一角?怪不得这四个人老组队呢,麻麻,好混乱的关系啊喂!!! -- 第28页 消息迅速地扩散扩散扩散论坛的帖子和楼快速地盖了起来,群众们的热qíng由此可见一斑。 宅女妹子被惊地语无伦次:芒果芒果她她居然? 苏绿也很是无语,小剑剑这个逗比到底萌点在哪里?为什么队伍里的三个妹子都看上了这货?就算是被种马光环加持了,也不至于厉害到这个地步吧? 就在此时,另一位正主出场了。因为家中有事直到现在才上线的冰莓没来得及换上婚纱,只与平时一般穿着一套橙色的短裙,马尾辫和衣服上都装饰着许多形状可爱小树叶这是弓箭手的橙色装备。 【区域】冰莓:芒果,你这是什么意思? 【区域】芒果冰: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两位妹子也打了起来,冰莓的技术比那一剑的风qíng还要差上不少,再加上弓箭手的皮比战士薄了不少,所以没一会儿就果断扑街了。 身材娇小的牧师妹子稳稳地站在两具尸体之间,居然有着某种睥睨天下的气场。 【区域】芒果冰:今后,只要有我在,你们就别想结婚。 这句话被人们快速地截图发到了论坛上,下面人迅速地用妹子狂霸酷帅拽搭起了楼。 紧接着,那一剑的风qíng与冰莓同时复活,再次与芒果冰打了起来,但奇迹般的居然两个人一起被揍翻了。 今夜的芒果冰,简直就好像换了一个人。所有人恍然间才发现,牧师居然能这么厉害? 站在神庙顶端俯视下方的苏绿问:怎么办? 先下去再说吧。不管怎么说,都是一起玩了那么久的伙伴,闹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心里不好受。 苏绿微微一笑,既然决定登场,那自然要酷拽一点。 【区域】焚尽八荒:你们在搞什么? 说完,她cao控着角色,异常潇洒地自神庙顶端跳下,落到一半时,苏绿飞快地按了下键盘,瞬间使出了火之舞技能。女魔法师于空中敏捷地一跃,侧身坐在了手中的法杖上,朝地面直冲而去火光燃起间,划出了一条华丽异常的红色弧线。角色自带的御姐笑声中,焚尽八荒稳稳地落在了三人正中。 火焰,至此方熄。 这拉风的出场瞬间引起了一阵震动。 该截图很快也被挂到了论坛中,下面人迅速地又用焚姐狂霸酷帅拽搭起了楼。 现在,四角关系的四人全部登场,在场的围观党都在满心愉悦地静待事态发展,新的围观党也在不断到来,以至于游戏突然间巨卡无比,无数人瞬间掉线,在一阵白光中消失了踪影,随即又艰难地爬上,再掉,再爬这种决心和毅力几乎真是让人被感动地潸然泪下。 好在四人组的电脑似乎都属于配置较高的那种,虽然附近不时亮起白光,他们依旧坚qiáng地站在原地。 【区域】焚尽八荒:芒果,你在做什么? 之所以最先问芒果冰,是因为她隐藏最多,明明技术这么好,却一直扮作菜鸟,这种被欺骗的感觉让翟嘉感觉很不舒服。 芒果冰很久没有回答。 苏绿再次打字,可惜,虽然没掉线,但电脑也明显地卡了起来因为此时围观的人数已经到达了一个可怕的数量。事实上,连游戏公司的技术小哥都被惊动了,本来他们只是乐呵呵地看八卦而已,现在居然要开始工作,所有人都觉得泪流那个满面。好在目前的服务器只供这一个区使用,稍微调试下应该就会好很多。 因为太卡,苏绿连敲了几次键盘,不知怎么的,包裹就被打开了。她拿起鼠标想关上,屏幕却再次被卡住,她只好又敲起键盘,正想着要不要重启次,电脑突然又恢复了正常。 毫无疑问,技术小哥终于搞定了问题。 但是,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世界】焚尽八荒对冰莓使用了道具黑玫瑰,宣言说你是蛊惑人心的恶魔,期望只为我所有。 这游戏的求爱道具是玫瑰花,而所有玫瑰中,黑玫瑰是最贵的,连商城都没得卖,只能靠自己打boss来刷,掉率也非常低。翟嘉玩了这么久的游戏,还是运气爆棚才刷到这么一支,本打算用给那一剑的风qíng,却没想到 苏绿:这肯定是被系统卡出来的,但是似乎捅了大篓子? 周围短时间内一片静寂,紧接着,世界频道快速地刷起了屏。当然,这副截图也很快被挂到了论坛中,千百人惊呼这又是什么神发展?!。 技术小哥默默地擦了把汗,好不容易才搞定了游戏,这是论坛又要崩溃的标志。 加班加班加班 【区域】那一剑的风qíng:八荒,你居然也对小冰 苏绿扶额,这都是什么事?就在此时,她无意中看到聊天窗口,有个眼熟的名字闪过,她飞快地将它拖下来,发现芒果冰在刚才卡的时候居然和焚尽八荒说过话。 【私聊】芒果冰:放心吧,他们不会结婚的。 【私聊】芒果冰:所以,你不要难过了。 苏绿:这又是什么发展?芒果冰是为了焚尽八荒才做这种事? 她以为这样的发展已经够超神了,然而 【区域】冰莓:你终于肯说出来了吗? 【区域】冰莓:如果不是我说要和剑qíng结婚,你到底多久以后才肯说? 【区域】冰莓:八荒,我等你说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世界】冰莓对焚尽八荒使用了道具黑玫瑰,宣言说你是蛊惑人心的恶魔,期望为我所有。 苏绿: 谁能告诉她,这群家伙的到底是在搞什么?! 贵圈真乱! ☆、30 真正的人生赢家 翟嘉妹子也傻眼了:我我我我不知道啊!小冰芒果他们怎么 苏绿倒是明白了,原来这货才是自带种马光环的女人,苦bī的小剑剑那只是一个垫脚石和pào灰。 【区域】那一剑的风qíng:八荒,你这是在做什么? 【区域】那一剑的风qíng:你难道不知道朋友妻不客气吗? 围观者们纷纷: 苏绿: 到最后 【区域】那一剑的风qíng: 【区域】那一剑的风qíng:是不客气。 【区域】那一剑的风qíng:不可欺! 再之后,他可能觉得自己太蠢了,无颜再面对游戏父老,整个人化为了一团白光消失,就此再无声息,不知蹲在哪个现实的角落里默默流泪吐血去了。 剩下围观者面面相觑。 论坛再次快速地刷起帖子来,不知不觉间,小剑剑有了个新的外号客气哥!哎,客气哥,千万别和我客气哈! 就此,一场大戏的主角总算退场了一个。 苏绿cao控着焚尽八荒站在一牧师一弓箭手两妹子中央,隐约觉得有点压力山大,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一来就是俩,导致向来果决的她一时之间都难以做出决断,唯有问事主: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翟嘉恨不得缩成一个球,为什么事qíng会发展成这样啊? 可能是因为她们都把你当成了男人吧。 宅女小姐石化,她有那么爷们么? 怎样?要说清楚吗? 为什么我要特地对这种事qíng进行解释啊?翟嘉郁闷地几乎吐血,但还是点头答应,你说吧TAT 苏绿忍俊不禁,好在游戏经过技术小哥的技能加持后已经不太卡了,她很迅速地就打出了一句话 【区域】焚尽八荒:其实,我是女的。 围观者:谁信啊?! 【区域】冰莓:你是在玩弄我吗? 【区域】冰莓:为什么到现在还要撒这种谎? 【区域】冰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像我表白? 【区域】焚尽八荒:电脑卡,点错了。 围观者:谁信啊?! 【区域】冰莓: 【区域】冰莓:只为了阻止剑qíng,你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区域】冰莓:八荒,我恨你! 说完,弓箭手妹子也化为了一团白光,消失。 翟嘉:为什么我觉得qíng况变得更糟糕了?QAQ 苏绿默默望天,说实话,作为单身狗,她还真是不善于处理这种男主之间的感qíng纠葛,虽说依照她的脾气最爱快刀斩乱麻,但这一刀到底从哪里切,还需要在看下才好。 眼看着主角又跑掉了一位,围观者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剩余的两位。 【区域】芒果冰:我知道,你是女的。 围观者:谁信啊?! 连翟嘉自己也不信:她是在讽刺我吗?飙泪。 【区域】芒果冰:其实,我是男的。 翟嘉:这家伙肯定是在讽刺她! 围观者:谁信不,这个可以有啊!又一个男扮女装接近心中挚爱的苦bī小小受还小攻来着? 翟嘉:小绿能下线么神转折太多,她已经坚持不住了。 【区域】焚尽八荒:再见! 于是,果断下线。 某种意义上说,这场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男人与女人的战役中,就结果而言获得胜利的也许是芒果冰也说不定,但就qíng感方面,翟嘉是真middot;赢家无疑。 啊啊啊啊!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宅女妹子抓狂了,这到底是个什么qíng况啊? 苏绿托着下巴:芒果冰?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如果说 小绿!小绿!小绿啊! 什么? 你怎么都不安慰我TAT 别撒娇了。苏绿毫不客气地回答说,你需要我安慰吗? 不需要吗? 哪里需要了? 剑qíng他 他婚没结成,连老婆都被你抢了。 噗!虽然这种时候笑似乎有点不厚道,但翟嘉就是抑制不了这种冲动,与此同时,她又静静地思考了片刻后,她出声说,小绿,我觉得有一点奇怪 奇怪? 嗯。翟嘉迟疑地说,我我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喜欢剑qíng,但是我明明对现实中的他一个人在现实和网络中的差距,真的会这么大吗?从前没有对比过还不觉得,但今天和现实中的他jiāo流过后,反而觉得 -- 第29页 苏绿微笑起来,这个蠢蛋终于发现了吗?不过,如果是本人都确定的话,那么果然 为了再确定一些,她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一剑的风qíng? 哈?宅女小姐愣了愣,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因为那一次 冷饮店中的相遇吗? 嗯。 之后的相处中,你有没有觉得小剑剑表现出的xing格与你所想象的有些差别? 你怎么知道?翟嘉呆了,没错,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多,她的确是有这么觉得。但是,想到她自己在网络和现实中也是两副模样,所以也就没觉得哪里奇怪了。但是,现在想来,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很失望的吧?然而同时又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抓住网络中的他,就可以见到现实中的他,然后然后也许能得到很好的结果也说不定。 昨天你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失望吗? 翟嘉沉默了下,才回答说:不。廷顿了下又说,我觉得很很开心很喜欢现实中的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好的多得多。 那你有没有想过。苏绿试探地问,也许他们压根不是一个人? 哎?这怎么可能?翟嘉果然震惊了,可是,那天我看了他的屏幕,我记得很清楚,他使用的就是lsquo;那一剑的风qíngrsquo;的账号!我绝对不会记错的! 刚才cao控lsquo;焚尽八荒rsquo;账号的人是我,你能说我是你吗? 可是可是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宅女小姐彻底混乱了,如果他不是剑qíng,那么他到底是谁啊?还是说,他压根就没有再玩这个游戏了,那么,这段时间她的努力,难道只是个笑话而已吗?这种事qíng 你那天在冷饮店喝的是什么? 心乱如麻的翟嘉下意识回答说:芒果冰。片刻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哎?芒果冰? 我知道,你是女的。 其实,我是男的。 放心吧,他们不会结婚的。 所以,你不要难过了。 今天出现的一句句对话和往日的相处场景浮现在翟嘉的脑海中,以往没有注意过的细节一经拉扯,似乎全部顺着这条思绪次第出现。 可是 我听过她的声音,是女的没错啊!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有种东西叫变声器吗?苏绿继续将自己的猜测说出,而且,仔细一想,你觉得她说了几次话? 好像也就两三句。这么说的话莫非 剑qíng不是那天那个人,芒果冰才是? 可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她的身边真的只是巧合吗? 上线!快上线!翟嘉突然急切地喊道。 早有准备的苏绿微微一笑,动作迅速地点开游戏客户端输入账号密码,一切不到一分钟就已搞定。 这么一段时间的功夫,神庙附近的围观者早已陆续离开,芒果冰也已然不在了。 苏绿查看了下好友页面,发现对方还在线上。 正准备私聊,突然听到翟嘉说:视角朝上看下。 苏绿依言而行,果然,神庙的顶端,隐约露出一片洁白的衣角。因为关系很好的缘故,焚尽八荒和芒果冰经常会结伴来这里跳神庙,不过以往前者只需一两次就能成功,而后者则需要七八次乃至更多,现在想来也许是故意的也说不定,只是,为什么要装成菜鸟呢?她倒是很有兴趣来听一听解释。 你自己来吧。 一边这么说着,苏绿一边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翟嘉,也许是因为太激动的缘故,后者直到第三次才成功地跳到神庙的顶端,恰好看到个头较小的牧师妹子正端正地坐在以往所做的位置,身边空dàngdàng的,似乎正在等待什么人一般。 翟嘉cao控女魔法师走了过去,与以往一般坐下。 说起来,游戏中女xing角色的坐姿也各有不同,比如弓箭手妹子是盘腿而坐,法师妹子会侧着身屈膝而坐,牧师妹子则是跪坐,两只脚丫子微微分开。 坐下去的瞬间,翟嘉有点忐忑,既害怕对方不在只是挂机,又害怕对方在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一会儿后,她指尖颤抖地打下了一行字。 【私聊】焚尽八荒:如果我特别难过,你觉得吃什么能有用? 片刻后,对方回复。 【私聊】芒果冰:巧克力。 【私聊】芒果冰:我买了很多很多,要吃吗? 沉默了片刻后,翟嘉突然推开外接键盘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让身后的圈圈椅整个地倒在了地上,但她没有去扶,只快速地朝家门所在的方向跑去。 那个人 果然 打开门,又砰!的一声关上。 余音尚且袅袅,翟嘉已经跑到了电梯旁,却因为太仓促的缘故,一不小心和某个人撞成了一团。 咚! 对方手中,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对不起!一手捂着头的她连忙道歉,也来不及看什么,就蹲□帮对方拾捡起东西。 下一秒,她呆住了。 散落一地的,都是巧克力。 怔愣间,一只好看又略显得有些苍白的手抓住了她的,再翻转过来,将一块、两块、三块无数块巧克力堆在她的掌心。翟嘉抬起头,发现手的主人正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自己,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这些都给你,所以,不要再哭了。 ☆、31 幸福是什么 人世间最纠结的事qíng是什么? 答曰:暗恋一个人。 人世间最最纠结的事qíng是什么? 答曰:暗恋一个人却找不到对方。 人世间最最最纠结的事qíng是什么? 答曰:暗恋一个人却找到对方,然后发现我们居然是邻居! 不过,这样一来,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既然住在同一栋大楼里,在停电后选择去最近的冰饮店蹭WiFi是多么正常的选择啊。又因为同样身为死宅,所以都坐在了比较偏僻的角落中这么看来,最初的相遇压根就不是巧合,而是某种意义上的命中注定。 既然翟嘉能对与自己隔着一个过道的家伙一见钟qíng,那么后者同样如此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的事qíng吧? 只是,又稍微出现了一点差错。 为什么你那时候使用的是lsquo;那一剑的风qíngrsquo;这个账号? 在蹲在地上默默相对脸红了十来分钟后,从电梯中走出的一名住户打断了他们的深qíng注视,而后,翟嘉妹子居然羞涩地缩成了一个球,滚回了内心世界,然后又被苏绿给踢了回来。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蹲着的她于是邀请司斋到了家中。没错,这名青年的名字叫司斋,某种意义上说,他的父母也很有预见xing,八成知道自家儿子将来会成为死宅才这样取名的。 那个账号是我练满级后卖出去的。坐在翟嘉对面,手似乎都不知道该怎么摆的宅男先生有点忐忑地回答说。虽然父母去世后给他留下了不少财产,但一来为了打发时间,二来为了防止坐吃山空,他也会通过一些手段赚钱,这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我知道会引起之后的事qíng,肯定不会卖的!司斋有些急切地说。事到如今,他也隐约意识到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嗯。翟嘉轻轻点了点头,而后又问,你知道焚尽八荒是我? 嗯。 为什么会知道? 一个多月前,你去附近的电脑店加内存的时候 翟嘉瞪大了眼睛,这件事是真的。在满级后不久,游戏就来了一次不小的更新,在那之后她发觉电脑有时会有点卡,所以索xing去加了内存。 你 我那天也正好去修电脑。司斋低下头,你走得很急他还在仔细思考该如何克服羞涩感上前搭讪呢,她就已经走了。 那天我妈来看我。宅女小姐小声地解释说,所以在放下电脑后她就快速地回家了。 老板正好也玩游戏,就点开了你的客户端。 翟嘉很懒,账号名gān脆就用了fenjinbahuang焚尽八荒的小写字母,所以被抓住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那之后你就来玩游戏了? 嗯。 为什么要用女xing角色? 同xing不容易被排斥吧。青年的头低得更厉害。 为什么装得那么弱?明明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 宅男先生抬起头看了宅女小姐一眼,抓了抓头发,又抿了抿嘴唇,有点赧然地说:我以为你喜欢技术差一点的 翟嘉:因为她追着剑qíng满地跑吗?可那是因为啊啊啊,所以说,她从头到尾都弄错了对象吗?这简直是所以说,她到底都在忙活些啥啊?! 事已至此,苏绿算是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双向暗恋,虽然中间有一条线曾经不小心跑远了,但好在总算回到了正确的位置。 不过,能巧合到这个地步,也许真的可以用奇迹形容了。只是,上天才赐予这份奇迹时,又稍微有点坏心眼地给予了他们一点小障碍。 比如司斋本来第二天第三天也想去冰饮店继续偶遇的,结果却被感冒击倒在chuáng,等他第四天再去时,自然就见不到人影了; 比如他揣着新账号登陆游戏,好不容易找到了妹子,却发现对方正追着别人到处乱跑,而且那个账号还是他亲手卖出去的; 再比如 他们明明就住在同一栋大楼的同一层,却直到今天才发现这一点。 这件事告诉我们做人千万不能宅!妹子,你怎么看? 苏绿轻哼了声:你是在指桑骂槐吗? 咳咳,绝对不是!某人连忙洗白自己,顺带自夸,妹子你是例外,即使不出门,也能遇到超级优秀的男青年,哎,我都被你的运气感动了。 优秀的男青年? 嗯嗯。 你说的谁? 不会是你自己吧。苏绿微笑,年度最佳笑话似乎产生了。 -- 第30页 TAT真是太过分了! 不管怎样,这对死宅男女总算成功地走完了长征路,完成了大会师,各种意义上都能用可喜可贺来形容。接下来的日子里,宅男先生搬了一台备用电脑到宅女小姐的家中,并且重新创建了一个男xing牧师的角色。虽然没有刻意说出我喜欢你之类的话,但每天见面的话,应该也算是约会吧? 如果肩并肩一起玩游戏也算是约会方式的话。 但如果当事者本人都觉得没问题,谁又能指摘些什么呢? 虽然当他们一起出现在游戏中,非常明显地展露出jianqíng时,一群人用囧字刷屏,但紧接着,这群无节cao的家伙就又相信爱qíng了。心胸宽广的小剑剑虽然从头到尾都没弄明白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大方地祝福了这对新人。顺带一提,这次他坚决地认为这两货都是男的(他们技术那么好还杀我那么多次,必须是男的!),于是八荒,咳,虽然你的xing取向咳咳,但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哥们!只要你不对我出手。咳咳,我xing取向可是很正常的哦!某种意义上说,他还不如不这样说呢! 而冰莓妹子在发觉八荒先后喜欢上俩男人后,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这个意志坚定不可摧的基佬,决定寻找下一chūn。咳,同样某种意义上说,她和小剑剑还是有相配之处的。 总而言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至于那一堆巧克力,被翟嘉找了个大大的玻璃罐装好,就放在两台电脑的中央。 苏绿这个第三者的存在当然无法遮掩,身为熟知二次元的男人,司斋毫无心理障碍地接受了这种不符合现实的设定。说起来,挺奇怪的,在软绵绵的翟嘉面前,司斋经常好像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不自觉地脸红说话结巴;但在苏绿面前,他虽然明显不太自在,却要镇定了许多。 也许,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吧? 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人陪伴的缘故,这次的离别并不显得伤感,至少翟嘉虽然拼命吸着鼻子,但脸上却自始至终是带着微笑的。 小绿,你也要幸福啊! 最后,她这样喊道。 直到苏绿回到位面空间,这样的声音似乎都还萦绕在她的耳畔。 幸福啊 那面能显示出一切的屏幕正竖在她的眼前,仿佛意识到了她心中所想,其上映照出了这样的画面 啊!不好!boss狂bào了! 左边。 了解!呼,好及时的一口奶。 小心,最后的一根血条了,可能还会发大招。 哦哦! 于是,今天的宅男先生与宅女小姐依旧在并肩战斗! 而当战斗停息后,两人端起桌上冰冰凉的可乐,碰杯庆祝。 满脸笑容的宅女小姐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放下可乐狂刷电脑页面:任地狱新出的游戏机抢购好像要开始了!我刷!刷!没了!居然一瞬间卖光了TAT 同样放下了杯子的宅男先生轻咳了声,试探xing地伸出手,落在女xing的头上,摸了摸,又摸了摸:没、没关系,我托朋友帮我内部购买了两台。 咦?宅女小姐快速抬起头,沮丧的表qíng一扫而空,双眼闪闪发亮,真的? 宅男先生被她的目光看的脸一红,眼神左飘右飘:嗯。 太好了! 充分地以笑容表达了自己的喜悦后,宅女小姐低下头,对了对手指,突然小声说:你过来一点。 嗯?宅男先生不明所以地靠近。 就是宅女小姐一手抓住他的衣角,仰起头,用嘴唇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颊,退开时,脸早已红成一片。 而对方也同样如此。 两个红番茄就这么四目相对,看着,看着,一起抿起唇,傻乎乎地笑了。 如果笑容可以表达言语,那么他们此刻想说的一定是有你在,真好。 这也许就是他们的幸福也说不定。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两个人,苏绿的心中蓦然涌起了一股类似于这样也不错的qíng绪。打动她的不是他们的相处方式,而是蔓延在两人中的一股奇异感觉世界那么大,该如何幸运,才能找到一个可以理解我的你。而且,真巧,我也这么理解你。 正微微侧头思考间,一只贼手突然揽上了她的腰肢。苏绿一挑眼角,发现某人正冲她竖起拇指咧嘴笑,露出一嘴白牙:jiāo给我吧,一定会给你幸福的!显然,他也听到了翟嘉最后的话语。 苏绿挑眉,目光中满是期待:真的? 必须的! 苏绿呵呵一笑:那现在就给我吧。 啊?人字拖几乎惊恐地看到,身边女xing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足有手臂那么粗的擀面杖,等!等下!他有心想跑,但对方早已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 啊啊啊!痛!救命!我错了!哀嚎了半天后,他哭丧着脸喊,对你来说到底什么是幸福啊?揍他吗? 你猜猜?揍! QAQ他就知道! 于是,今天的人字拖先生依旧在挨打! ☆、32 华丽的柏油桶 所以?这是一个什么qíng况? 苏绿双手环胸,气势十足地瞪向某人。 还不是因为你揍我才我错了!人字拖抱头蹲在一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试图引起同qíng,可惜,完全没效果。 你有一分钟时间解释。苏绿微笑,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你明白的。 就是那个嘛青年缩回手,扭扭捏捏地对指头,你突然提着擀面杖把咱推倒在地,人家一紧张就你在gān什么? 找擀面杖。 某人被吓得立刻五体投地道歉:就是我不小心带着你进入了某个位面!真是非常对不起,请原谅我吧!!! 带我进入了位面? 经过人字拖的解释,就是他这个位面管理者因为太想逃跑的缘故,无意间就打开了某个位面的门,随即带着与他订立契约的苏绿一起进入了这里。 无意?你确定? 青年苦着脸看她:真的是无意的。 呵呵。信他才怪吧,回去再和你算账,走了。 走不了。人字拖脸上的苦意更深。 苏绿眯眸:你什么意思? 青年又是一番解释,简而言之,虽然身为位面管理者,但受他管辖的位面实在是太多了,故而每次让苏绿进入位面前,他都要进行一番jīng确定位,再加上有他在主位面坐镇,安全无虞。但这次不一样,他和苏绿一起来到了这个位面,想要回去的话,需要先建立起这个位面和主位面的连接才可以。 别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我啦。人字拖叹气,如果是从前,那就是分分钟的事qíng。但自从上次洪流过后,很多位面都乱了套,qiáng行完成连接很可能使得那些世界qíng况恶化,所以只能稍微花长一点时间,尽量曲折又安全地达成目的。 需要多长时间? 少则几天,多则几个月,再多大概几年说到最后,他吞吞吐吐,别过头不敢看苏绿的脸色。 苏绿深吸了口气:说吧,你想怎么死?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人字拖毫无形象地抱住某人的大腿大概是因为签订了契约的缘故,身为魂体的他能够直接碰触到苏绿,哪怕她使用的是别人的身体也是一样,我也不想这样的,反正这个世界也没啥任务,你就当是来度假的成么? 度假? 嗯嗯!青年狂点头,这次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只要不是毁灭世界,我都会替你收拾烂摊子的! 以这副形象度假?苏绿看着镜子中那足有两百多斤的圆形物体,冷笑起来,我都不用找擀面杖,用它压死你怎样? 没错,这一次苏绿的身体是个胖姑娘。 但是,与以往不同,这个身体的灵魂是真的完完全全地消失了,毫无存留。因为苏绿无法以魂体形式长时间存在于这些世界的缘故,人字拖不得不在降临的瞬间,帮她找到了一个还算新鲜的身体简而言之,就是身体的原主人才刚死去不久。 但这具身体是最适合你的。 你什么意思?捏拳头。 我是说灵魂波动!波动啦!人字拖抱头缩到一边,快速地解释说,每个人的灵魂都有独有的波动,可以相似却绝不可能完全相同。这个世界每一秒都有人诞生,也每一秒都有人死亡。而逝去者中,这个的姑娘灵魂波动与你相似度最高,所以她的身体与你的契合度也是最高的。不过你别有压力,虽然是暂时借用,但我会付出足够的代价给她嗯,下一世的她。 那之前呢?白雪雯、叶萱和翟嘉的灵魂波动也和我相似吗? 那不一样。青年摇头,继续说道,她们的灵魂还在,而且在了解了你进入身体的意义后,都不约而同地对你放开了心防。相当于,主人邀请客人进入,那么房子本身当然不会表达不满。 原来如此。苏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紧接着又问,不过,按照你的说法,也许有人会拒绝我的进入? 嗯,也许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人字拖点头,到那时,我会出手帮你镇压住他们的灵魂。这些人是世界的异常点,如果因为拒绝你的进入而立刻死去的话,整个世界也会受到影响,最终可能导致灭亡。 哦?苏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话听起来倒是很无qíng。 青年皱巴起脸:别这样,我也是为了拯救世界。而且,如果没有位面洪流,这些人早就死了,是你的进入让他们获得了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想活下去,当然要付出代价;如果不想付出代价,那么在我抚平世界异常后,重塑的世界未来中自然也没有他们的存在。所以你离开的那一秒,这些人自然也会归于原本的命运。 咕咕咕咕 突如其来的巨大响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至于这响声的由来 -- 第31页 苏绿低头看着自己小山层叠的肚子,qíng不自禁又捏紧了拳头。 总、总之,先吃饭吧!人字拖见势不妙,连忙提议。 为了让她的灵魂得到一个停靠点,人字拖暂时维持住了这具身体的机能,所以它还有着正常的生理需求,与普通人无异。当然,因为毕竟不是苏绿本身的躯体,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会渐渐变得虚弱,最终到达不能使用的地步。 这个时间会受内在因素与外在因素的影响,也许很短,也许很长,他也不确定。 直到此时,苏绿才仔细打量起整个房间,谁让到达这个世界后她见到的第一样东西是镜子,它带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约一米六的身高,绝bī有两百六的体重这简直是一只人形柏油桶。 当然,她并不歧视胖子,甚至,在看了不少访谈后,她还挺喜欢这其中的乐观者。但是,认同是一回事,亲自去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尤其 这似乎还是一位少女? 脸部和身体的肌肤很柔嫩,梳成双马尾的黑色发丝也很柔顺,只是苏绿看着双马尾上扎的粉色头花,再看着别住刘海的蝴蝶发卡,又看了看身上穿的堆满了蕾丝蝴蝶结的粉色蓬蓬裙,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何止是一只柏油桶,简直是个用彩带缠了一层又一层的柏油桶! 看来,现在最需要做的事qíng不是吃饭,而是换上一件稍微正常点的衣服。 只是这个房间很奇怪。 从里面的桌椅chuáng铺等摆设就可以看出,它是一间典型的少女闺房,色泽以粉色为主,巨大的chuáng上还摆放了几只造型可爱的布娃娃。然而,天花板、墙面和地板却是充满了金属感的银色,很难想象一位如此追求梦幻色彩的女孩会做出这种搭配。 妹子,用这个!依旧以魂体存在的人字拖指了指chuáng上的某件东西,无法直接触碰事物的他只能以这种方式来给出提示。 苏绿走过去,拿起那个长得很像电视机控制板的银色物品,翻来覆去地看了两眼:这是什么?因为身体原身的灵魂已经逝去的缘故,她没有像以往那般接受到对方的记忆。 你按下红色的按钮就知道了!快按快按,我不会害你的。 苏绿瞥了他一眼,按了下去。 下一秒,她的面前蓦然出现了一只透明的光屏,一位金发碧眼的英俊青年的上半身浮现于其中。这与位面空间中的那面屏幕很像,只是,从空间屏幕中看到的都是真实的人类,而这位青年一看就是三维图像。 午安,大小姐。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青年如仆人聆听主人的命令般,手按在胸前微微躬身。 苏绿敏锐地觉察到,这个人说的似乎并不是汉语,但奇妙的是,她居然毫无障碍地听懂了。 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人字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你可是我的契约者,听懂看懂并使用每个位面世界的语言是正常福利。 苏绿没有就这句话发表意见,只转而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哈哈哈,某人手cha腰大笑,它有一个很霸气侧漏的名字哦。你想知道吗?想知道就我错了,这其实是个未来星际世界。万千废话在苏绿的一瞪中尽数消散。 未来星际。看样子科技水平应该很高吧?她转而又问,这个光屏又是什么。 相当于家庭管家之类的东西吧。有了刚才的经验教训,人字拖尽量简单地回答说,这个世界的科技很发达,人们屋子里的东西几乎都是自动化的,而这个软件可以全方位地管理一切,井井有条地安排屋主的生活。不过别担心,他飘过去戳了戳光屏,里面的那位青年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动作,一动不动,它虽然名为lsquo;智能管家rsquo;,却并不拥有人类的智慧,只是一段设定好的程序。主人可以通过声音或者控制板对其进行cao控。当然,为了保证安全xing还有很多设定不过这些对于我们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因为她使用的身体就是屋主的,而他则是魂体。 苏绿点了点头,试探xing地说:给我屋子的地图。 是,大小姐。光屏中的青年一边回答着,一边站直身体。很快,这间屋子的构造图就出现在了光屏中,这位帅气的管家还很贴心地问,请允许我为您仔细讲解房屋结构这间房屋面积共有30平方米,包含一间客厅,一间卧室,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 苏绿:这还需要仔细讲解吗?一眼就看完了吧。 ☆、33 这就是终点啊 根据智能管家、人字拖和女孩的日记,苏绿很快地整合出了目前的qíng况。 首先,这个女孩的名字叫做曾小娴。 相较于之前那些妹子相对复杂的背景,这次简直简单到了极点。 曾小娴从小失去父母,本来和其他孤儿一样住在福利院。直到满十五岁那年,被国家判定具有自主能力后,被分配住进了这间福利房中,依靠每个月领取的接济金过活。 当然,除此之外,她父母的遗产也在此时被正式转jiāo到她手中。 这笔钱数量不多不少,恰好符合饿不死也撑不到的标准。一般人突然得到一笔钱后,肯定会想着存起来或者稍微做些投资。可惜这妹子对于人生的最大爱好就是吃,还有把自己打扮成各种颜色的圣诞大礼包。 智能管家也是她两年前,也就是刚搬来时买回来的,虽然这种小屋子明显用不着,但是,根据日记的说法,曾小娴很享受这种被人称为大小姐的感觉,而且可以随时根据爱好调整这位管家的相貌,这让她尤为满足。 死因? 苏绿感受着身体的疼痛,一把扯掉脖子上的丝巾,注视着其下清晰可见的瘀痕,不出意外的话,是因为在chuáng上放了太多的蕾丝缎带,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勒断气了。 虽然对于生命的逝去抱有同qíng,但是这种死法 人死如灯灭,灵魂离开后,这里的一切其实就与曾小娴没有多大关系了,因为她已然踏上新的旅途。有人字拖的保证,她下一世应该会很健康顺遂。但是,既然借用了这个身体,就算是受了她的恩。 【今天出门的时候遇到前不久搬进这个小区的许蓝蓝,她嘲笑我越来越胖,越来越丑,除了吃什么都做不了,我迟早要证明给她看我既不胖也不丑!迟早让她亲口夸赞我!不过,在努力之前还是先吃点东西积攒能量吧。】 苏绿的手划过日记上的笔迹,最后一句话暂且无视,前面的事qíng还是可以帮她做到的。而且,不知道要在这个世界待上多久,一直这样可不符合她的审美。 所以说,减肥吧! 清流,帮我搜索有效的减肥方法。 被曾小娴取名为清流的金发管家依言而行:我明白了,大小姐。 这里的房间除去基本家具外,都配备了一台普通光脑,作用类似于现代的电脑,只是技术要先进许多。当然,曾小娴在购买了智能管家后,光脑就纳入了它的管理范围,比如像现在这样的搜索,就完全不需要她亲自进行,只需要发布命令即可。 很快,无数条搜索答案出现在了光屏中,清流发出询问:搜索答案一共有七十五万三千八百四十一条,请问是否提出继续关键词,进一步细节搜索? 苏绿想了想,逐步提出了要求 不用使用药物。 不要速成。 对身体无害。 同样的答案选择查看人数多的。 一系列要求提出后,最后剩下的只有寥寥几个,苏绿看了下,发现都是啥健体cao或者健康饮食之类的东西。看来即便科技发展到了如斯的地步,女人减肥最有效的方法还是只有俩少吃和多动。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因为这极其考验人们的恒心和毅力,所以经常有人说你连减肥都做不到,还能做啥?,虽然这话偏颇了点,但不得不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一个好吃懒做的女人,如果能下定决心戒掉嘴馋的毛病锻炼减肥并最终成功,她还有啥事做不出来? 妹子,你是想锻炼吗? 嗯。 这个健体cao是武者使用的啊。人字拖注视着光屏上的各种图形,摸着下巴说道。 按照这个国家的规定,每个孩童达到十岁时就必须接受一次关于jīng神与身体素质的检测。根据检测结果,这个孩子可以确定自己将来究竟走哪条路线主修jīng神能力的智者,或者主修身体素质的武者。 当年曾小娴所处的孤儿院中,有一个妹子的身体素质达到了S,引起了极大的震动。而不久后,她就被一户豪门收养了,哪怕十岁的孩子们还不懂些什么,也都明白这个幸运儿从此踏上了与他们完全不同的人生,以至于有很多孩童自此后都抱有同样的期望,希望能够一鸣惊人。曾小娴也是其中之一,可惜的是,她无论是jīng神能力还是身体素质都是D,不算最低,却无法踏上任何一条修行的道路,因为它们的门限至少也必须是C。 所以曾小娴也就心安理得地做起了普通人。 只是 你倒是懂很多。这家伙果然藏着很多秘密。 那是当然的。人字拖对于这点似乎没有隐瞒的意思,怎么说我也是位面管理者,懂得肯定要多一些。而后又说,这套健体cao不好,是最基本的、是人都能练的那种,我教你一套超超超厉害的! 你敢用正常语言表达吗? 咳,网上公布的健体cao评分最多是个E,而我这套健体cao的等级是超超超,所以 CCC? 是SSS啦!人字拖很无语,别人想要都拿不到,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欺负我。仰头四十五度忧郁脸。 苏绿看着某人装出来的小清新样,毫不客气地提起了脚,可惜依旧被躲过了。早已习惯这种事qíng的她接着说:曾小娴的身体素质才是C。 没事,SSS说的是练习之后的效果,而不是练习标准。而且,我这套健体cao长期锻炼还可以改变身体素质哦。某人开始做广告,自从使用了我的健体cao后,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餐可以吃八这个还是算了,你要减肥的。他接着又说,回去后你也可以接着练,按照这个世界的评分,你的身体素质现在也差不多达到了A。唔,我还有一套jīng神能力的功法也可以教给你,不过,等你进入天网测试后再说。 -- 第32页 天网? 就在此时,一旁的管家似乎以为苏绿在发布命令,躬身问道:大小姐,请问您是否要接入天网? 苏绿来了兴趣,正准备说确定,只听到 咕咕 先吃饭。 大小姐,请问是否使用订餐服务? 曾小娴自己是不做饭的,所以一般选择订餐。好在这个专供成年前孤儿居住的小区设施非常齐全,有专门的食堂,人们可以选择直接去吃,也可以选择送餐服务,当然,后者比起前者肯定要稍微贵些。 不过,比起吃大锅饭,现在的苏绿还是更喜欢自己亲手来做。可惜厨房里空空如也,哪怕立即购置厨具也赶不上这餐饭,于是她只好也选择了订餐。 食堂的网站会把每餐可选的饭菜种类发上去,供人选择。苏绿一看,不错,中西餐都有,前者四荤八素还带俩汤,普通营养套餐可随意选择两荤四素菜一份汤进行搭配。她很快就完成了选择,示意光脑关掉页面后,她走到衣橱边,一把将其拉开,而后几乎被里面那装饰满了蕾丝、缎带和各种闪光石头的衣服刺瞎了眼睛。 偌大一个衣橱居然找不到一件稍微正常点的衣服连内衣都是如此! 苏绿简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作为一个淘宝店主,她也经常会进一些自己不喜欢但很热销的衣服,但是吧,这也仅仅只是眼光的差异而已。眼前这个明显已经不是差异,而是差了整个宇宙好么? 清流,帮我搜索购买衣服并且提供送货服务的网站,还有购买厨具及菜蔬的网站。 是的,大小姐。 在她订购完一切东西后,敲门声很巧地响起。 苏绿拉开门,一只送餐机器人正停在门口,它的造型有点像宾馆的送餐车,上面堆了不少银色的饭盒。只是原本应该是车把的位置现在变成了机器人的头。身体?靠轮子行走的它才不需要这种东西呢。 苏绿按照人字拖的指示,拿起曾小娴的身份卡从机器人的眼前刷过。 扫描中,身份确定。 与清流不同,这只最低等级的机器人声音充满了机械感。 下一秒,位于餐车两侧的机械臂展开伸出,稳稳地抓住了其中的一只饭盒,将它径直送到了苏绿的面前。 此饭盒将与八小时后回收,请在此之前将它放到门口。 说罢,餐车自动驶走,继续帮被人送饭去了。 苏绿端着饭盒关上门,走到客厅的桌边坐下,将其打开。发现里面的饭菜汤都有专门的容器装着,可以取出来吃。她稍微尝试了下,味道似乎还不错。 一边吃着,她一边有些奇怪地看向人字拖:怎么今天不感兴趣了?之前她吃饭的时候,他总是拼命地往边上凑,说什么虽然吃不到,闻着味道也好。 你不觉得它看起来实在是太青年歪头想了想,最终给出了一个相对确切的词语,标准吗?随即,他叹息了一声摇头,机器做出来的菜啊,切成固定的大小,使用固定的数量,添加固定的配料,最终做出固定的味道。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人没胃口。 你要求还真高。 不是我要求高,而是这里面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哦?苏绿挑眉,她倒有点兴趣知道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真知灼见。 是爱啊!期望美味的食物自手中诞生的那种满满的爱!人字拖摇头叹息,这才是厨艺的真谛。 苏绿: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某人继续嘚瑟:我之所以能成为厨神,就是因为领悟到了这个道理。孩子,现在你即将去参加厨师大赛,一定要牢牢记住 苏绿:这不是她前不久无意中点开的那个雷剧的台词吗?亏这家伙记得并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34 黏人的的话唠 虽然某人向来不靠谱,但苏绿不得不承认,这一次他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机器人根据程序设定做出的营养餐,第一感觉是还不错,但多吃上几口就会有种寡淡的感觉。不是味道,而是感觉没有以往吃完美食后会想找个地方静坐着,再喝上两口茶反复回味的那份满足感。 由此可见,省时省力未必就是最好的。 曾小娴的身体胃口很大,将饭盒中的东西吃了个gāngān净净后,苏绿也才只有一种不太饿了的感觉,想达到饱的境地至少还要再吃个三四份,但她显然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了少吃多餐才是硬道理。 因为饭后不适合立刻运动的缘故,苏绿暂且将健体cao放到了一边,转而通过清流接上了天网。 这个世界很广博,以至于它不是以国家为单位分割,而是以星系。 大大小小的星球数以万计甚至十万百万计,不同的地理风貌,不同的气候条件,不同的原生物种,而将这一切全部链接起来的,就是天网。一些星系与星系之间相距甚远,哪怕乘坐飞船也要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到达,但是,分散于宇宙各地的人们却可以通过天网来完成沟通jiāo流。 不得不说,它真是一个划时代的发明。 只是,没人知道它究竟是谁发明的。一切资料都记载说,它似乎是在某一天突然出现,而后改变了全宇宙人的生活。不过,真相究竟为何明显不是苏绿该考虑的事qíng。唯一需要记住的只有两条:一,年满十五岁才可以进入天网;二,每天在里面待的时间不可以超过十二小时,否则会被自动弹出。 很快,苏绿躺倒在被清理gān净的chuáng上,拿起光脑自带的接入设定贴在两边太阳xué上,而后闭上眼睛,说道:确认接入。 下一秒,她的意识模糊了短短一瞬,很快恢复清醒后,她发现自己出现在了某个封闭的银色空间中。这地方大约有四五平米大,除了她和一面镜子外,什么都没有。 首次登陆天网都会出现在这里,它以后就是独属于你的小单间。 苏绿侧过头,毫不意外地发现人字拖依旧跟在自己的身边。后者接着说:虽然你现在使用的是曾小娴的身体,但灵魂还是你自己的,所以接入天网后被默认为了新人。 会被发现吗?这种异常的事qíng,一旦被注意到绝对会被清查。 不会的。人字拖摇头,天网无人可以控制,所以也没人能通过它来搜寻别人的踪迹。 苏绿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你也不可以吗? 人字拖gān笑,啊哈哈,这种事qíng 哦?凑近。 额头冒汗。 算了,这种事qíng和我没多大关系。苏绿站直身体,大度地放过了某人,手指向镜子,这是做什么用的?镜子中的她,乌黑的长发披散肩头,发尾微卷,身穿一件白色吊带长裙。 初次登陆可以获得一次免费修改容貌和体型的机会,之后再想修改就必须使用天点了。 苏绿想了想,最终还是没修改相貌,反正她在现实中使用的是曾小娴的身体,完全无压力。 是否确定保留免费机会? 是。 请为自己取名。 苏绿。 一系列设定后,苏绿离开了房间,正式进入了人类的第二世界。 因为整个宇宙实在太过广博,天网中自然也会分区,苏绿所登陆的分区名叫蓝星。不得不说,这个名字让人很有亲切感。 这里可热闹啊。站在店铺林立、来往行人熙熙攘攘的街头,人字拖由衷地感慨说。 你没来过这里?苏绿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语中未尽的含义。 青年点头回答说:嗯,位面管理者在没有契约者的qíng况下是不能进入子位面的。 之前的契约者没带你来过? 没有什么lsquo;之前rsquo;,你是我第一个契约者。说到这里,青年笑出了一口白牙,夺走了我的第一次,妹子你一定要负责哦。 我拒绝。 你想始乱终弃吗? 某人哀怨的目光对于苏绿来说毫无杀伤力,她只是淡定地回答说:闭嘴。 好渣,这家伙太渣了!QAQ 接下来去哪里?苏绿左右张望了下,在出来前,她身上的衣服就已经换成了红黑格子衬衫搭配黑色皮裤,脚踩一双高跟马丁靴,细细的鞋跟足以让每一个男人品尝到满地蛋液的痛感。微卷的发丝在脑后随意地挽了起来,以一根绢花装饰的发簪固定住。本来新手是只有白裙穿的,想更换衣服则需要花费天点,不过,这对她来说并不是问题。谁让 妹子,你不觉得这套泳装很适合你吗?绝对让人鼻血喷嗷!我错了!青年再次持之以恒地举其碎花泳衣推销,在被揍后,他默默地拿起衣服擦了擦不知道是被揍出还是因其他原因流出的鲜血,轻咳了声,努力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先去测试下你的jīng神力吧。 你真的打算就穿着这身?苏绿双手抱臂看这人字拖,大概是因为位于这里的人都是灵魂体的缘故,大家都能看到这家伙,偏偏这货还是一副背心短裤人字拖的打扮,真是相middot;当middot;丢middot;人! 啊!某人震惊了,很显然,他忘记了在天网中其他人能看到我这件事。但紧接着,他左看看右看看后,又贼兮兮地笑了,不过,不觉得回头率很高嘛? 呵呵。 你这么笑是啥意思? 离我远点。 你为什么这么无qíng? 太丢人了。 泪奔。 最终,人字拖还是换上了白衬衫与休闲裤,还猥琐兮兮地搭配了一根红黑条纹的领带,一边扯着一边冲苏绿猛眨眼。后者毅然扭过头,权当没看见。 妹子,你那种嫌弃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伤自尊了 少废话,带路。 苏绿深切地觉得,某些人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bào雨还灿烂,哪怕不搭理,他也能晃着尾巴左转转右蹭蹭,自顾自玩得开心得很。 但是 她始终记得,当这家伙刚能从位面空间出来时,话唠似的不停找她说话,jīng力多得好像完全用不完。晚上睡觉前,她随便在电脑中找了一部电视剧,设置成连播模式,问他要不要看。原本以为极度无聊的他肯定不会拒绝的,谁知道,这家伙却摇了摇头,如此说道 -- 第33页 我已经看了很久很久很久的电视啦,对我来说,看着你睡觉都比看这个有趣哦。 结果第二天一她醒来,发现这家伙还真的虚飘在她chuáng头,歪头托着腮看她睡觉。 揍飞这货之余,她也觉察到了隐藏在他内心的深深寂寥感,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似乎独自一人被关在位面空间中度过了极为漫长的岁月。最终,没变成yīn暗的变态,却变成了烦人的话唠。 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多时,人字拖带着苏绿走到了一家名叫落森的jīng神力会所中。这里虽然是虚拟世界,但一切看起来和现实并无区别,只是有一条,就是所有建筑最高不得超过五层,而这家会所无疑已经达到了最高标准。即便不太明白地形,苏绿也能看出这条街非常繁荣,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地界上建立起偌大一个会所,想必资本很是雄厚。 坐镇前台的漂亮招待小姐,一见到他们就立即露出了职业xing的笑容:你好,请问有什么需求吗? 测试jīng神力。 根据规定,第一次光临的顾客可以享受一次免费测试的机会,只是,本会所只对会员开放,所以需要先办会员卡。请问您是否愿意成为本会所的会员呢? 苏绿想了想,才回答说:会员有什么硬xing要求吗? 普通会员是没有的。招待小姐笑着回答,进阶成高级会员后,则可享受更多折扣,不过在退出本会所之前,是不可以再加入其他会所的。当然,普通会员则不需要遵守这项规定。具体要求您需要看一下吗?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手腕,那里戴着一块手表状的光脑。 每个进入天网的人都会拥有这样一台设备,苏绿也不例外。它可以使用天点改变外形或者升级却无法摘卸,是入网者的身份证明以及jiāo流方式。 她抬起手腕,弹出只有自己使用者本人能看到的光屏,与对方的光脑对接了一下,再选择确认接受信息。不过片刻,关于会员的一系列具体资料便出现在了其中。 她稍微查看了一下普通会员的要求,接着问道:请问该如何成为你们的普通会员呢? 登记下资料即可。招待小姐回答说,表格就在刚才发送资料的最后一页。 苏绿点开,发现需要填写的内容没有什么与现实相关的信息,大致就是虚拟姓名啊、光脑号啊之类的,快速地填写完成后,她将表格传输了回去。 好的,苏绿小姐,恭喜你,正式成为了我们会所的一员。招待小姐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旁边的俊朗青年,这位先生,请问你有意愿成为我们的会员吗? 我么?人字拖歪头想了想,如果我不是会员,是不是不能进入内部? 原则上是这样的。 那我就注册个吧,不然就不能继续跟着她了。 招待小姐:默默抽搐了下嘴角,好的,请将你的光脑与我对接。 ☆、35 达成的蜕变+一份奇怪的工作 很快,人字拖也填写完毕,将资料传输了过去。 苏绿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弄到的身份和光脑,但这种事对他来说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也就gān脆懒得问了。 好的,时臣先生,恭喜你,正式成为了我们会所的一员。 苏绿:即使淡定如她,也qíng不自禁以一种观看神shòu的目光注视着某人,时臣? 人字拖不对,应该说是时臣先生一手捂住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不是时臣,是星辰的辰啦! 有区别吗? 区别很大好吗?时辰先生一脸血,我才不是幸运E,才不要被两个好基友同时背叛捅肾呢! 怪不得你一直不和我说自己的名字。 你也没问我啊!一提起这个,青年可委屈了,真是一点都不关心我! 眼看着关于名字的探讨即将演变成年度感qíng大戏,苏绿很gān脆地转身朝会所内部走去,她可没有被人围观的兴趣。 喂,别丢下我啊!某人很没有节cao地跟上。 在成为会员后,只要在这个会所中打开虚拟光脑,其中就会自动出现地图。会所很大,内部设施也很齐全,比如测试室、锻炼室、休息室等等,每种都还分等级,而他们作为普通会员,所能进入的肯定只是最低等级的那种。好在按照人字拖的说法,测试室的等级并不影响其jīng度,说到底只是大小和华丽程度的差别而已。 他们运气不错,很快就找到了一间空测试室。两人先后刷光脑进入后,便将大门封闭了起来。为了遵循保密原则,会员们几乎都是单人使用,当然,熟人的话完全可以一起。 怎么测试? 时辰走到了测试机器边,拍了拍座椅:首先,坐在这里。在苏绿坐好后,他低下头严肃脸说,接下来,仔细地看着我的双眼嗷! 苏绿微笑着把捣向他腹部的手缩回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青年默默地将一只有点像帽子的仪器戴到苏绿头上,再拍下测试机上的银色按钮,搞定。 苏绿没有回答他,因为在按钮被按下的那一秒,她整个人就陷入了某个奇怪的感觉中。怎么说呢?就好像突然间睡着了,但又似乎保持着清醒。意识漂浮于一片灰色的混沌之中,不知道究竟该往那里行进。下一瞬,她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光,沿着那温暖光芒所指引的方向,她快步前行而去,在那尽头,看到了看到了 她猛然睁开眼睛。 紧接着,发现某人正跟萨摩耶似的蹲在她身边,仰起头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qíng。 苏绿取下头上的仪器:这个测试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过了多久? 嗯?她想了想,回答说,两三分钟吧。 不,时辰摇头,是十分钟。 有那么久? 嗯。青年点头,你找到了lsquo;光rsquo;吧? 那有什么寓意吗? 超过半小时还没找到,天赋就是最低等级的E,二十六到三十分钟是D,二十一到二十五是C,十六到二十是B,十一到十五是A。 这么说,我算得上是S? 正解,刚刚步入S的范围。时辰竖起拇指。 S以上是什么?三S? 五分钟以内是双S,一分钟以内是三S,青年摊手,S已经算是很罕见的天赋,更别提这两种了,它们出现的几率非常低。 你呢?是什么标准? 这个规则不能放在我们身上的。时辰站起身,朝还坐在椅子上的苏绿伸出手,随着时间的增加,你的灵魂会更加凝实,迟早会突破S到达更高的境地。 要试试看吗?苏绿就着他的手站起,问道。 不要了。青年摇头,万一把机器给弄爆掉就不好了。 这家伙还真是有自信。 才这么一想,某人又嘚瑟了起来:妹子,有没有觉得我刚才那句话非常霸气侧漏? 呵呵。 这是什么反应啊?他郁闷无比地说,走吧。 急什么?苏绿见他没有测试的意思,便重又坐回了椅子上,现在应该急的可不是我们。 怎么说? 她打开光屏,指着已经自动更新过的资料说道:根据规定,这个免费测试的成绩将会自动记录在案,你刚才说过吧?S是非常罕见的天赋,那么,你猜,这家会所会有怎样的反应? 原来如此,人字拖意味深长地摸下巴,我要不要也来玩一个吗? 你不是怕把机器炸掉? 所以直接修改这个吧。说着,他打开了手中的光脑,而后在光屏上那么轻轻一划,奇迹般的,资料卡上jīng神天赋一栏就变成了S。 怎么不填个更高的? 咳,我怎么敢比大王您等级高呢?谄媚笑,而且现在已经足够显眼了。 两人又在屋中坐了一会后,才走了出去。不出苏绿意外的,这家会所的负责人已经等候在了门口,如果说一个S分量还不够,两个S呢? 经过一番扯皮后,苏绿与时辰摇身一变成为了这家会所的huáng金会员,虽然之上还有更高的标准,但相对的就要承担更多的义务,两人对此毫无兴趣。 这家会所采取的是积分制,积分可以用天点换取,也可以通过其余方式获得。比如苏绿刚才测试出天赋是S,就获得了1000积分的奖励,这是一笔不菲的点数,用它可以在会所自带jiāo易厅买到很多实用的东西,其中甚至有B级的jīng神锻炼法。只是再高等级的功法,哪怕点数足够,就必须成为钻石会员才有资格换取了。 不过,这对苏绿来说并不是问题,谁让她身边跟着个人形的外挂呢。更让她在意的,是训练室的使用权。与测试室不同,锻炼室等级越高,效果也就越qiáng。huáng金会员已经有资格使用最高级别的锻炼室,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免费时长,超出后就需要使用积分付账。 在达成jiāo易意向后,负责人很识趣地退散,将时间留给了两人。 妹子,接下来想去哪里? jiāo易区或者锻炼室吧,有什么提议吗? 时辰想了想,回答说:jiāo易区对现在的你来说其实没多大用处,最需要的jīng神锻炼法和实用技能我会给你,huáng金会员能买到的辅助物品对于天赋S的能力者一般没多大用处,至于现实中的物品你肯定不会与人达成jiāo易。因为会bào露出个人信息。 那就去锻炼室。 是的大王,您请这边走。 才正经了一会儿就又犯二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绿过上了非常规律的生活。 起chuáng后吃自己准备的早餐进入天网锻炼jīng神力退出天网锻炼身体吃第二顿低热量营养餐进入天网锻炼jīng神力退出天网锻炼身体吃午餐进入天网 一切都合理而有序地进行着。 相对于如鱼得水的jīng神力锻炼,身体锻炼让她吃了很大的苦头,因为曾小娴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更别提柔韧度弯个腰都会被肚子上的ròu拦住好吗?以至于苏绿花了足足十天才完成了第一个动作,但即便如此,效果也是巨大的十天瘦了二十斤,要放在原本的世界,肯定会让所有女xing疯狂吧。 -- 第34页 对此,她曾有过担心:你说过我原本的身体也可以锻炼吧? 是啊,放心,肯定比现在轻松很多。 你确定不会变成骷髅吗? 当然不会啊。时辰似乎很无奈地回答说,这个健体cao所起到的效果是炼体,简而言之,就是让身体达到最优的状态,曾小娴的身体之所以会瘦这么多,是因为她身体里堆积的lsquo;废料rsquo;实在是太多了。 原来如此。苏绿紧接着又提出另一个疑问,会长出肌ròu吗?咳咳,苏表姐不管怎样也是一位女xing,担心这种事qíng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男xing可能会,青年擦汗,但女xing的身体只会变得相当匀称柔韧以及有爆发力而已比如以纤纤美手提起几个液化气罐什么的。 你这是在提醒我该换份新工作了吗? 咳咳,别想太多。 如此的生活持续了两个月。 多年的店主生涯让苏绿变得极其有耐xing,而且说实话,这段时间的生活对她来说也并不乏味,因为曾小娴的身体实在太具有可塑xing,几乎每天观察都会有新的改变。 终于,她完成了这个女孩死前的心愿。 苏绿静静地站在镜子边,身上穿着前不久买回来的白色练功服,当时穿着刚好的衣物现在看起来腰部又略有些肥大。她注视着镜子中的容颜,乌黑而柔顺的黑发被梳成了一个马尾,排除了杂质的肌肤宛若婴儿般白皙娇嫩,双颊泛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尤为健康。 不得不说,曾小娴在日记中所表现出的信心并不是无的放矢,在减肥成功、能够看清五官后,她真心可以称得上美人。尤其是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大眼睛,水波dàng漾,看起来尤为可人。客观来说,苏绿觉得自己本身的长相是不及她的。但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某种意义上说,苏绿是个有点自恋的人曾小娴的ròu体再好,在她心中也不如自己的看着顺眼。 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思考这些事qíng的时候。 因为,曾小娴即将满十八岁。 而到生日那一天,她就必须从这里搬出去,并且,再也无法领取救济金。 存款在她来时就已经不多了,所以,在坐吃山空之前,她必须找到养活自己的方法。 虽然某人表示 我可以包养你呀! 然而自尊心qiáng烈的苏姑娘的回答却是:你看我像是被包养的人吗? 这个,的确不像 所以你应该把钱递到我手里,再跪下来求我包养你。 他贱么?但是,听起来似乎也不错啊。 然后我接过钱,再把你一脚踢开。 喂!说好的友qíng呢? 呵呵。 这些不过是玩笑话,但同时也表达了苏绿的思想她有手有脚,所以不管怎样都可以活下去,不需要依附于别人的给予。 二更 妹子,你究竟打算怎么赚钱啊? 苏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按照这身体现在的长相,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一点也不难吧?虽然曾小娴的东西她几乎都没有再使用过,但毕竟是这姑娘曾经最心爱的玩意,直接丢掉这种事她是不可能做的,至少让它们陪伴这个身体到最后。 你那是什么奇怪的表qíng? 咳咳咳。某人的眼珠子溜溜乱转,就是,听到你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你是打算出卖 我警告你,敢把后两个字说出来,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原则上说,我不会死的。 如果你的眼睛被揍到只剩一条fèng呢? 要不要这么bào力啊!TAT 悲催的青年无语凝噎,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活力,蹦跶着凑过去问:妹子,你要不要试试在天网上找工作? 我就是这么想的。 时辰之前的说法没错,他所说的锻体法的确可以改善身体素质,但再怎样也无法一蹴而就,苏绿也不可能把全部jīng力放在这上面,毕竟这个身体本身已然在走向衰亡,而她总有一天也会离开。而她的jīng神天赋虽然不错,却也只是刚开始锻炼而已,未必就能与人对抗。更别提她压根没打算展现出这一点,毕竟曾小娴从前的jīng神力天赋才是D,突然之间变成S,完全找不到方法解释吧。 但如果什么都不bào露,哪怕长相再好看,一个双D在现实世界的确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除非足够放得开。 天网中就不一样了,在那里她可以尽qíng地展露出天赋。 苏绿不是好逸恶劳的人,但既然有更好的捷径,她又为什么不尝试呢? 再加上,每个人每天可登陆天网的时间是十二个小时,她目前对jīng神力的锻炼最多只能维持四个小时,再多就伤身了。剩余的八个小时与其白白làng费掉,还不如拿来工作。 将打包好的箱子放到一边,苏绿转而再次通过连接器材进入了天网,至于时辰他压根不需要这玩意,就能完成紧密跟随任务。 两人照例先直奔jīng神力锻炼室有天赋不代表能很好地使用jīng神力,就像一个人天生腿脚灵便适合跑步,如果从不练习,未必能跑得过资质不如自己的专业运动员。 凡是未来星际世界,一般和机甲、飞船、战争等事物是分不开的,这个位面也不例外。武者一般会cao控机甲近身格斗,而智者则可通过jīng神力cao控飞船,根据记载,有史以来拥有三S天赋的最qiáng智者一次xing可cao控十来艘最大体积的飞船,一个人就可以发起一场小型战争。 这也是智者比武者珍贵的原因。 事实上,前者的总人数的确比后者要少上许多,且呈金字塔结构,C级人数众多,B级只是C级的百分之一,A级是B级的千分之一。至于S级则更加稀少,压根不能按比例估算,更别提双S和三S了。所以同样等级下,智者要远比武者受重视。 一个优秀的战士和一个qiáng大的舰队,是人都能看出哪一方比较qiáng大。 当然,有利也有弊,智者真心比武者要烧钱多了 不过,这些对于苏绿来说都不是问题,她又没打算打仗,更别提买飞船了,事实上,她就算把曾小娴的全部家当卖了,估计也才能买到最小型飞船上的一块漆料。再说了,有钱也不买啊,又带不回去。但jīng神力技能就不一样了,因为这些与灵魂息息相关,她完全可以一起裹走。 这几个月以来,她锻炼的项目都是化丝。 顾名思义,就是尽可能地将jīng神力分化为细丝,智者们就是以此来cao控飞船。根据人字拖的说法,这其实是在锻炼控制力,控制力越qiáng,使用其他jīng神力技能也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他建议她锻炼到现有水平的极限后才开始练习别的技能。 虽然平时总是在口头上鄙视他,但这货难得正经地提出意见时,她一般都会虚心采纳的。 在疲劳感到达某个极限后,苏绿收回了化为了数百条细丝的jīng神力,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 好像又增加了一两条呢。一直在旁边盘腿坐着的青年说道。 嗯。苏绿点头,还有不小的进步空间。据说越到后期,进展就越是缓慢,甚至几天甚至十几天都多不出一条jīng神细丝,到那时才算真正地bī近极限。这个位面的人都是从十岁开始进入专门的院校进行锻炼,年满十八岁才可毕业,自由选择未来。她虽然走了捷径,但毕竟才练习两个月而已,磨刀不误砍柴工,这种事qíng急不来。 稍微休息养神了一会后,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怎么样,想到要做什么了没?一边走着,时辰一边问道。 苏绿眯起眼眸,突然笑了。 喂,别露出这样的笑容啊!他很心慌好吗?所以说,你到底在想什么不妙的事qíng啊? 我在想,如果把你给我的两套功法给卖了,能换到多少钱。 别闹。青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绿瞥了某人一眼,微笑着说:是谁说lsquo;只要不毁灭世界,都会给我收拾烂摊子rsquo;的?唔,卖不太好,这是一次xing买卖,设置成付高额费用才可浏览怎样? 时辰苦起脸:你这样做和毁灭世界已经没区别了吧?同样的jīng神力天赋,功法越好,锻炼的结果也就越好。凡是qiáng大的势力,几乎都有几门压箱底的技艺,而其中也未必有三S级的,现在她要是把这些给公布出去,绝对会把整个宇宙搅翻成蛋液的。 就在他苦思冥想该怎么让对方打消主意时,她突然轻飘飘地说了句:开玩笑的。 哎?呆。 走了。 咦?等下。 苏绿当然是开玩笑的,事实上,她只是想看下某人天崩地裂的表qíng满足下恶趣味而已。毁灭世界这种事让反派boss来做就好,她没有任何兴趣。 她记得,前几次路过街头时,看到不少店铺在招工,现在她打算仔细看下。 事实上,天网中的工作机会还真不比现实中少。 【本店招聘服务员一名,要求貌美笑甜身材好,薪资面谈。】 别看了,妹子你不符合这个要求。 哪里不符合了? 别捏拳头啊!貌美身材好咳咳咳,这个还是有的,就是笑甜她笑起来让人浑身发冷好吗? 【本店招聘出气筒一名,要求脾气好脾气好脾气好,任由脾气不好的客人责骂殴打依旧可以不动怒不动火,薪资面谈。】 妹子啊,你是想去当顾客还是去拆店吗? 不,我觉得可以把你送进去当职工,你觉得呢? 我错了! 【本店招聘幼儿教师一名,要求持有初级教师证】 PASS! 【本店招聘导购员一名,要求导购专业证】 PASS! 四处溜达了一圈后,苏绿发现还真没有什么适合自己的工作,除去薪水最低的基层工作之外,其余的几乎都要求有相关证书。这些证书可以通过在天网的相关部门填写真实身份信息后获得,当然,个人信息不会泄露,安全xing也有保障。可惜,曾小娴搬到国家福利房后她gān脆连学都给辍了,毕业证都没一个。 没错,直到这一刻,苏绿才发现自己居然成了一个无middot;业middot;游middot;民! -- 第35页 按照原本世界的标准算应该是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的无业游民。 妹子,看那个! 就在此时,身边某人的贼手一把勾住苏绿的头,示意她朝某个方向看去。 苏绿一边将某人揍飞,一边阅读着告示上的文字 【本店急需专业技术人员一名,无证可在本中心进行培训后上岗,工资高,待遇有保障!】 苏绿:专业技术人员是可以随便上岗的吗?不过,看看似乎也不错。 于是她走了过去。 这是一件位于街尾的小店,比起中心区的繁荣,这里的人流要相对较少,但也只是相对而已。然而,比起其他店铺,这家店真心是门可罗雀。 走近,她才发现这家店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心归处,这倒是让她想起了一句话,心之归处,即是吾乡。只是,作为店铺来说,这个铺名多少有点让人不明所以,不过,它似乎走得就是这条路线。与其它装饰新cháo的商家不同,它使用的居然是一扇huáng褐色的木门。打开的瞬间,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发出来一阵悦耳的声音,提示着屋中人客人的到来。 屋中的装饰与门的风格相符。 与外界想比略显黯淡的房间以几个次第排开的烛台为光源,桌椅书架之类也都是木制品,其上摆放着不少瓷质的器物。矮几上的香炉中,一缕青烟缓缓升起,香味沁人心脾。因为光线的缘故,再往里便看不太清了。 稍微观察了下后,苏绿发觉里面的摆设多少有点不伦不类,看得出设计者竭力想表现出古色古香的感觉,可惜依旧失败了。不过按照时辰的说法,这个世界曾历经几次巨变,随着科技的发展,古文明的传承逐渐衰落。所以,这家店在设计上已经算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她开口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如此问了两三次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店内传来:今天休业,不做生意。 我看到你门口贴的招聘启事。 什么?声音突然变调,下一秒,一个穿着古怪长袍的矮个子老人嗖的一下从后来冲出来,一把就抓住了苏绿的手,热泪盈眶地说,好!就决定是你了! 哈? 我的新店员! 喂,这也太随便了吧。 仿佛没注意到苏绿诧异的目光,老人从怀中掏出几张卡片塞到她手中:喏,上岗资格证,工作证,全在这里! 苏绿不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她拿起手中的证看了眼:心理医师资格证?这种东西也能随便就发的吗? 安心吧,这是我请老朋友做的,不仔细看肯定分辨不出真假。 时辰忍不住吐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承认这是假证真的没问题吗? 咳,老人老脸一红,努力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主要是我一看小姑娘你,就觉得骨骼清奇、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堪为大用!我们这个店,就jiāo给你了! 苏绿:你们家的营业范围是?算命的? 啊,对了,忘记介绍了,我们这是一家心理诊疗所,专门治疗各种心理疾病,书架上有相关的书籍,不懂你就看!别紧张,这几天咱们店休业,不会有客人上门打扰你看书的。当然,工资照发你! 而且,咱们店可是历史的传承者,很高端的哦!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指向自家店铺的大门,看,我特地花巨资请师傅雕刻出的lsquo;福rsquo;字纹,没见过吧。要观摩下不?很长知识哦! 苏绿扭头看去,果然,从这个角度看,门上的花纹的确构成了一个汉字,只是,那个字不太像福,然而 时辰吐血:别欺负我们不识字,那明显是lsquo;bīrsquo;字吧喂! ☆、36 坑爹的赌约+达成的心愿 一更 一听人字拖的话,老人震惊了,他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青年:你居然是古文字大师?! 时辰: 苏绿: 哎,真是献丑了。矮个子老人叹了口气,其实刻完门后,我也特地请过一个古文字大师鉴定,结果他告诉我我被骗了。不过,我想着反正没多少人认识,就这么给用上了,本想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教训。却没想到哎!见笑,见笑了。说到这里,他又来了jīng神,不过,也没白见那位大师,看我身上这件袍子,就是仿照大师所穿的样式做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古文明气息? 苏绿:某种意义上说,他穿的衣服的确很类似于民国时期男xing穿的长袍,只是颜色和图案也略诡异了吧? 我这个颜色来历可大了。老人摇头晃脑显摆说,据说当时以紫为尊,然后huáng色是有权的代表,朱红色辟邪,我就让它们把我的袍子给染成三色了!再看我胸前和背后的这个图案,龙啊!知道吗?大师说,古文明中,人们会称呼自己为lsquo;龙的子孙rsquo;,可见它是咱们的老祖先,你们听说过这句话吗? 时辰扶额,语调虚弱地说:听说过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 可是,我没听说过我们是铁甲bào龙的子孙啊 可惜,这句话对方并没有听到。 如果说人字拖还能勉qiáng打起jīng神吐槽的话,那么苏绿唯一的感触就是无话可说。她以为时辰这家伙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qiáng中自有qiáng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就这个意义上说,关于这份工作 对不起,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果断还是退散吧。 别啊!老人以非常不符合年纪的速度一个箭步冲到了苏绿的背后,结结实实地将她拦住。 天网发展至今日,很多退休后无所事事的老人都经常会到这里消磨时光,街上还有不少家专门针对他们服务的老人会所。 当然,休养是可以,但变成年轻人来和小伙子小姑娘来一场旷世绝恋是不可能的。天网中人们外貌和体型的修改,却始终控制在一个范围内。六十岁的老爷爷可能变得稍显年轻,比如五十岁左右,却绝不可能变成二三十岁的帅哥,反之亦然。 我不是学心理的,对此一窍不通。 没事,我不是给你证了吗?老人拿过苏绿手中的资格证,点了点上面一个空白的位置,你在这里填上你自己的名字就好,一般顾客看到这个就放心了,不会向你询问证书编号再去查档的,安心吧! 工资也好商量,你觉得多少合适?随即,他报出了一个可以说相当高的数额。 苏绿很果断地摇头:不。 双倍! 不。 三倍,再高就不行了! 我拒绝。钱财固然动人心,苏绿却依旧坚定地将东西塞回了对方的手中,抱歉,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啊?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事qíng。将要取之,必先予之。现在得到的这些远远超出正常范围的利益,迟早会被人拿走,说不定她还会因此失去更多。 老人潸然泪下:你忍心拒绝我这样一个老人的求助吗? 如果你不对我说清楚事qíng的真相,我只能这么做。 老人哭喊起来,我的命好苦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没有同qíng心吗? 你家店坐落的地方不差,却没有一个客人,我想,很多人想必都知道这里lsquo;发生了或者将要发生些什么rsquo;,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可以得到答案。苏绿淡定地说,如果你说实话,我们还有的谈,如果你想靠年龄来胁迫我就范,那么我只能说抱歉了。 矮个子老人听完,呆住。 片刻后,他长舒了口气,缩回拦住苏绿的手:对不起啊,小姑娘,是我做过头了。说完,他摇摇头,这么大年纪还做出这样的事,丢人啊。你们走吧,啊,对了,你们可以顺带从店中拿走一样东西,作为我道歉的礼物。说罢,他叹气,反正估计也开不下去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天生好奇心旺盛的人字拖问道,看他似乎对此颇有兴趣的样子,苏绿索xing也决定听一听反正在天网中只要有这家伙在,就绝出不了什么问题。 反正其他人都知道了也罢,我就告诉你们吧。老人摆了摆手,指向一旁的桌椅,走,那边坐。 双方都坐好后,老人给两人泡了一杯茶虽然蓝星的古代文化没有被完整地传承下来,但这种国民饮品至今依旧风靡整个宇宙。 天网中也存在着各种饮食,虽然食用他们不可能真的使现实中的身体有饱腹感,但一满口舌之yù还是可以的。这些原材料都是自天网中诞生的,或者说,天网产生之初,本没有这样繁荣,而是一片片原始的荒地,经历无数人的开辟和努力,才到达今天这样的地步。 人们在探索中发现了一件令人惊异的事qíng,那就是,它的地形刚好是现实世界的映照,分毫无差。这也是它被称为第二世界的主要原因之一。现如今,凡是宇宙被发现的星球,在天网中也都被qiáng大的势力分别占据,构成了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 这茶可是好东西,来试试看。 苏绿注视着手中碧绿的茶水,就在此时,脑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没问题,可以喝。】 她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下,脸上却不懂声色,一边举起杯子品味,一边试探xing地与之对话。 【在这里依旧可以这样说话?】 【这是jīng神力的运用。】 人字拖解释说 【从前我在位面空间中对你说话,是我通过主位面与子位面的关系,单方面创建通道沟通思维,现在,是拿我的jīng神力和你的jīng神力相连接,比起从前要省事得多,以后都这样做好啦!】 【问个问题。】 【什么什么?你问啊,我只要知道就都告诉你。】 【怎么屏蔽掉你。】大概是因为从前那样沟通比较耗费力气的缘故,这家伙只是偶尔吵闹下,以后要是经常可以连接,她还不被吵死? 【】TAT 怎么了?味道不好吗?老人奇怪地看着青年突然变得悲桑的表qíng,奇怪地问道。 -- 第36页 不时辰一把捂住脸,味道太好了,我太感动了 老人竖起拇指:哈哈,有品位,来,再一杯! 哦哦,来,gān! gān了! 苏绿:拿茶当酒喝,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挺投机。等下,这种感觉她惊讶地发现,随着这杯茶下肚,她的jīng神力好像受到了一点点影响。错觉吗?她立刻又喝了一口,果然,不是错觉。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差异,人字拖哈哈笑了起来:不过,可以恢复jīng神力的茶水就这么随便喝真的没问题吗?太làng费了吧。 小兄弟有见识。老人再次竖起拇指,随即叹息,不过,谁知道几天后我的店还能不能开,喝完拉倒,gān了! 【恢复jīng神力?】 【嗯,你每次锻炼过后,都需要一段时间来将jīng神力恢复到巅峰状态,这个茶水可以提高恢复速度。】 苏绿记得,人字拖这家伙在之前的确对她说过类似的事qíng。 人们在每次进入天网时都会完全复制现实的状态,智者的虚拟身体拥有与原身一样的jīng神力,而武者的虚拟身体则拥有于原身一样的武力。区别在于,智者可以在这里锻炼jīng神力,而武者却无法在这里锻炼现实中的身体。当然,他们通常会参加各种类型的挑战赛,以积累对敌经验其他战斗方式姑且不说,哪怕是死斗,也顶多是因为jīng神受损而被丢出天网,短时间内不能再上而已。当然,偶尔也会出现意外,比如一部分人因此变成白痴或者gān脆死亡。 不过智者间的虚拟战斗也会出现这样的qíng况,无论如何,比起现实中的战斗,安全xing真的要高出了许多,也能找到更多适合自己的对手。 所以很多人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同样的,这里的部分食物可以对智者的jīng神力产生影响,却对武者毫无用处,因为他们耐以战斗的真实ròu体并不能进入这个世界。 苏绿所喝的茶水就是其中一种,虽然珍贵,却不是最好的,因为只是起到恢复作用而已,却无法增加jīng神力。 不过,时辰对他说,她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进步,所以完全不需要使用这些东西。 店铺为什么不能开下去?人字拖好奇地问,在天网的监管下,应该不至于有人能对你不利吧? 哎!如果那人知道我现实中的身份呢? 老人愤愤不平地说:我一时不慎上了那混蛋的狗当!喝多酒后夸口说自己什么病都能治,结果,他跟我打赌,带一个客人来,如果我治不好,就把这家店关掉。 你既然开店,看病应该不在话下吧。 可是我没证啊。 时辰: 苏绿: 所以说,这样的店铺果然还是关门大吉比较好吧? 二更 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心声,老人老脸一红,轻咳了声说:我一般不给人看病的。他解释说,本来这店里还有我几个老朋友在,他们现实中退休前真的是做这一行的。可惜,我喝醉后开口说了不让他们帮忙,然后那混蛋把那几个老家伙给弄去旅游了,留下我一个孤家寡人,这不,这些天我都关店休业,不敢害人害己。 苏绿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事qíng的大致前因后果,问道:那为什么要招人? 咳,老人扭捏了两下,说道,根据赌约,lsquo;我rsquo;治不好,就要关门大吉,与此同时,我不能以各种方式拒绝那位客人进店。所以如果我不在呢? 你的意思是? 那位客人来一次后,想必就不会再来,所以 你就想找一个顶缸的?人字拖摸下巴,果然老jian咳,老谋深算。 过奖。老人嘿嘿一笑,可惜,那臭小子事后想到了这一点,在心理医师中四处放话,不许人帮我,这么多天了都没人应聘,然后你们就来了。 苏绿疑惑地问:你不是写普通人也可以应聘吗? 嘿嘿,其他人也不信这个啊。 苏绿: 时辰突然说:我听说,无证上岗被抓住是会悲剧的,最严重甚至可能被天网永久xing驱逐。 我没打算害你。老人连忙说,那个来看病的也算是我的熟人,肯定不会找你麻烦,哪怕发现你用假证也绝对不会举报的,再说了,那张证是我托人做的,要是举报我也会一起被驱逐,所以他肯定不会那么做。虽然他把一切都想的很好,可惜这几天压根没人上门,他也没办法解释。而且,他不能在路上大模大样地拉人,那样太丢脸了。所以才会在发现两人上门时几乎感动地泪流满面。 事已至此,苏绿几乎是看明白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与老人打赌的人,八成不是他的仇人,也许gān脆就是晚辈?否则他开口间也不会有那种亲昵劲。但是,只是一场长辈与晚辈间的斗气,居然能让所有心理医师都不敢应聘,这家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此时,时辰又问:再怎么说你也开了心理诊疗所这么久,一般的病症应该不在话下吧? 问题是那孩子咳,我是说客人的病不一般。他也看过很多不逊于我那几位老朋友的心理医师,可惜都没有效果。 哦? 经过老人的介绍,苏绿发现这位客人的病果然很奇葩失眠。 在一次工作中,他为了集中jīng力整整七天七夜没有睡,等到工作结束,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再也睡不着了,哪怕疲惫到了极点也是一样。 苏绿问道:催眠也没用吗? 老人摇头:没用。他的话音顿了下,随即说,他的jīng神力是S级的,现有的心理医师中,没人能催眠他。 武力呢?经常被揍的时辰表示对这个自己有心得,从背后用láng牙棒把他敲晕什么的。 老人:这家伙到底是做什么的?他随即又摇头,没用,他的身体素质虽然没S,却也达到了A,所以想要让他晕过去必须下大力气。但即便如此,眩晕期一过,他就会立即醒过来,注she药剂也是一样。而且,这种方法虽然可以达到短期入睡的作用,却不可以经常使用。太伤身体了。 还真是奇怪的病。 哎。老人叹了口气,那是个好孩子。虽然不知道病因和治疗方法,但我知道继续下去后果会很严重。可惜了 【妹子,你怎么看?】 听着脑中突然传来的声音,苏绿敏锐地把握住了他话语中的未尽之意。 【你有办法治疗这种病?】 【严格说来这不是病症,而是jīng神力受损。他工作时肯定超出限制地使用了jīng神力,只有同等级甚至更高等级的智者才可以为之治疗,当然,必须懂得相应的治疗方法。】 【原来如此。】 【这是个不错的锻炼机会哦,很考验对jīng神力的cao控,怎样,要不要试一试?】 【你确定不会把对方弄成白痴?】 【算我求你,偶尔也信我一次成么?】QAQ 【好。】 【】幸福来的太突然,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gān完这一票,接下来的生活费应该就不用担心了。】 【妹子,你真的是大王啊。】 【闭嘴。】 于是,在老人欣喜的目光中,两人正式接下来了这个工作委托,为表示感谢,他甚至把之前答应好的工资提前转给了苏绿,看起来似乎完全不担心他们跑掉。 人字拖问及原因,他哈哈大笑:堂堂古文字大师,怎么可能在乎这点钱? 对了,大师,你能不能帮我写几幅字?价钱随你出! 成啊,给你写副对联怎样?天王盖老虎,宝塔镇乌guī什么的 好啊!一听就很有霸气,快写快写! 苏绿发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更好的赚钱方法,等把现实中的事qíng搞定后倒是可以考虑该如何入手。她考虑了一下后,将刚拿到的天点通过天网内设的jiāo易区,换成了现实中的货币蓝星币。通过天网jiāo易虽然不如与人直接jiāo易获利多,但至少安全xing有保证。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只转了很小一部分。 虽然八成没人会在意曾小娴的账户,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户头突然多出一大笔钱总不是什么很好解释的事qíng,哪怕说是在天网中赚的,她一个双D的无业游民又是做了什么,才得到这样一大笔报酬呢? 转好后,苏绿看人字拖与老人似乎相谈甚欢,索xing自己先下了线,通过清流搜索起房屋信息。 正常qíng况下,因为契约的缘故,这家伙不能离她太远。但天网似乎是个很特殊的环境,他可以独自去闲逛,而她下线他也不会被拖下。这一点有些奇怪,苏绿也不知道原因为何,不过,耳朵能稍微清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关于房子的要求不高,地段安全,不至于偏僻,租金合理即可。经过信息排查,她很快找到了一间合适的出租房,更妙的是,离这里还不算远。房主的介绍很详细,不仅提供了屋子各处的具体照片,还在最下面邀请有意者亲自上门观看。苏绿想了想,留了言,很快就收到对方的回复,双方约定好了时间。 苏绿想了想,这么多天以来她一直宅着,什么都是靠送货上门。天网毕竟不能代替现实,来这个世界一次,总不能一直家里蹲吧?偶尔出去透透气似乎也不错。 现在的季节正是夏季,她简单地穿上一件浅蓝色吊带裙加白色凉鞋,虽然她本人这个天更喜欢穿短裤,不过就曾小娴本尊的气质而言,似乎还是更适合穿裙子。苏绿对着镜子,动作快速地将发丝挽成了一个丸子头。想了想,弯下腰将一根带着银色铃铛的细链系在了左侧的脚踝上。 虽然自己在家宅着的时候经常会不修边幅,但也许是因为一天天看着这身体蜕变的缘故,苏绿偶尔会觉得这是自己亲手雕刻而出的艺术品,所以对打扮它还是很有兴趣的。 搞定一切后,她提着一只小巧的包就出了门。 才走没两步,背后灵跟上。 【你怎么可以就那样丢下我】毫无疑问,她出门时,他终于被拖下线了,然后这货才发现自己刚才居然被抛弃了。 话语中的怨念几乎让整个楼道变得yīn森了起来。 -- 第37页 直接无视了这家伙的苏绿很快走出了这栋楼,认真说来,这个小区虽然只是福利区,但规划地相当不错。除去各种方便的设施外,室内和室外都有专供居民休闲的场所,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图书馆虽然这些书通过光脑就完全可以看到,但是,哪怕科技发展到了如斯地步,几乎所有人都依旧认为,阅读纸质书时的特有感觉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替代的。 她根据记住的地图朝小区出口走去,突然,听到了这样几句对话 蓝蓝,最近好像没看到曾小娴啊。 好像是啊。 不会是被你之前的话打击到了吧? 她在福利院的时候经常被人这么说,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打击到,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吧?否则会有通知的。 说的也是。 蓝蓝? 苏绿停下脚步,看上不远处行走的两位少女,她想了想,径直走了过去。对着两者中身材略矮、体型略瘦的长发女孩说:许蓝蓝。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身为曾小娴的她肯定不能露出丝毫的疑问语气。 我是,你是? 她微微一笑,问出了一个让对方很是惊讶的问题:你觉得,我瘦吗? 哈?许蓝蓝愣住,这、这是什么问题啊?她默默地看了眼面前女xing的身材,的、的确是很好没错,但不用这样见人就显摆吧,真是太讨咦? 在女孩说出什么反驳的话之前,苏绿先其一步,一指勾住了她的下巴,脸孔微微凑近。 惊呆了的许蓝蓝连连后退,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做什么呀?很快,她的腿被身后的花坛拦住,再也无处可去。 见火候到了,苏绿再次问道:我说你觉得我瘦吗? 瘦瘦瘦!不出她的所料,急于摆脱这种状况的女孩红着脸喊道。 很好。苏绿满意地点头,随即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你觉得,我漂亮吗? 许蓝蓝直视着对方在日照下仿佛泛着粼粼波光、仔细看去又显得极为深邃的眼眸,脸更加红了,好半天才声音弱弱地说,漂、漂亮。 好孩子。苏绿勾着她下巴的指滑上,点了点她染满了红云的双颊,而后收回手,转身离开。 很好,曾小娴的心愿达成。 许蓝蓝:到、到底是什么qíng况?虽然对方似乎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qíng,但这种被始乱终弃的失落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喂!QAQ ☆、37 房主的家人+这真的是购物站 一更 走了几步后,苏绿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奇怪的声音,她下意识回头,发现某人正聊起白衬衣的衣摆默默地擦着汩汩流下的鼻血。她抽搐了下嘴角,毅然地决定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时代发展,公jiāo车依旧存在。只是,它们和其他车辆一起,将广阔的地面留给了靠腿行走或者使用无污染工具的人们。福利小区门外不远处就有站点,苏绿走过去后,和其他人一起乘坐电梯上了约有十来米高的平台上。它的四面都是栏杆,设置有公jiāo站牌以及几排座椅,上面有顶棚,以帮助乘客遮风挡雨。 苏绿看了下站牌,确定了下路线后,又等待了大约三四分钟,一辆公jiāo车飞了过来,它的造型和她所在世界的公车很像,只是底盘一片平整,再也看不到轮子。 司机是一位大叔,他动作熟练地将车紧靠着栏杆停住,前后门刚好对上栏杆空出的两个口子。乘客们纷纷站起身,自觉地排成队,缓步走上了车。 门的旁边就有一个刷卡器,这个时代早已实现了一卡通身份证、驾驶证、银行卡、医保卡等东西被压缩在了一张卡上,且上面设有识别程序,每次使用时都会自动扫描使用者的指纹和每个人从出生起就被注she入体内的内置身份卡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一个人没有编号,那么其在这个世界可以说寸步难行(某种意义上说,如果有人真身穿越到这个位面,选择就两个:要么被抓住,要么会活活饿死)。所以,就算不幸丢失身份卡,也完全不用担心被盗刷。 苏绿拿起身份卡刷了下,没扣钱,因为国家规定,未满十八岁和年满五十岁的人使用公共设施不需要付费。 在靠近后门的位置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她观看起附近的风景。虽然经过这段时间,她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了充分的认识,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证就是另外一回事。 身下满是自由漫步于大街上的行人,头顶不时有私家车飞来飞去每种车型都有固定的航道,布满了整个城市的监视器监控着一切,违规者最严重可能会被丢进监狱。 【在想什么?该不会是车子会不会突然掉下去这种危险的事吧?】 从这句话可以充分地看出苏绿在某人心中的形象。 【不。】 【那是什么?】 【你从这里掉下去会是怎样。】 【喂!】 虽然因为契约的缘故,他不可以离她太远,再加上是魂体,不可能会受伤,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觉得很危险好么? 【不过,在很早前,的确有车子从天上坠落过,还造成了极大的jiāo通事故,以至于导致有人提议取消所有可飞行的车辆,不过,科技的发展不可逆转,明知道有危险,人们也无法拒绝飞行的诱惑。】 人字拖缓缓地诉说着一切。 苏绿发觉,他对于每个世界的设定似乎都格外熟悉,简直好像曾经在这个世界待过很多年、一直伴随着它成长一样,不过,根据这家伙之前的说法,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qíng。 【后来,有人发明了一项技术,当超过一定体型、重量的物体以一定的速度从空中坠落,遍布城市的摄像头就会集体散发出储存在其中的能量波,构成一面障壁,将其阻隔。除此之外,所有超过一定高度的楼房上层也都有防撞的设施,自此之后,事故发生的几率就降到了很低的程度。】 【而且,自此之后,人们跳楼的时候也百分百会被接住。】 【不过,刚开始还有人把这个当游戏玩。后来政府不得已出台法规,禁止人们跳楼。】 苏绿:总觉得充满了槽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吐说的大概就是这种qíng况吧? 不过,当这家伙正经起来说人话时,她还是愿意倾听的。 就这么,她一路一边看风景,一边听某人的知识讲座,直到车内自设光屏中漂亮的女播报员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以悦耳的声音提醒人们已然到站。她才站起身,顺着后门走到了站台上,再乘坐电梯回到了地面上。仰头注视着稳稳悬浮在空中的车辆,苏绿突然觉得人类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一种生物。 总有一天,她的世界应该也能发展成这样吧?就在此时此刻,也有无数人在为之付出努力。 虽然应该看不到这一天的到来,但仅是想到,就觉得隐约有些心cháo澎湃。随即,苏绿笑了,如此热血,可一点都不像她的风格。 苏绿准备租住的房屋距离公jiāo车站也不远,很快她就走到了。 【啊,是老人区啊。】 【老人区?】 根据时辰的说法,这个时代也是有很多空巢老人的。原因多种多样,比如孩子结婚后就从家中搬出,再比如子女去别的星球甚至星系工作,再再比如因为战争失去了儿女政府为了抚慰这些孤单的老人,便索xing建立了专门的老人区,年满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在定时缴纳一定数额的钱财后都可以入住,形式有点类似于养老院,只是老人区的规模可要大得多,毕竟几乎整个城市的空巢老人都居住在这里。除了排遣孤单外,通过此方法,可以说节省了大片的土地。 【这里的房屋也是可以出租的吗?】 【虽然说大部分老人都是租住,但也有选择直接买下房子,只是所花的钱要多得多。相较而言还是前者划得来,不过后者有资格将房子租借给他人。】 【为什么特地这么做?】 【为了吸引人来租房吧。】 苏绿一想,明白了。 虽然与其他老人们住在一起不算寂寞,但这些老人的心中肯定都还是思念着自己的后辈,在无论如何都无法见到的qíng况下,把房子以合算的价格租给年轻人,多少也有个寄托。而这些搬进的年轻人也为全是垂暮老人的小区注入了一股青chūn的气息,可谓互利双赢。 【对此,政府也是采取支持态度的。】 【如果能在这里得到足够多的高评价,甚至可以提高个人信用值。】 很快,苏绿走到了A5栋附近,经过一路上的观察,她发现字母编号越往前,楼型越好,房间也越大。才一走到楼下,她发现一个人正站在楼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在发呆。 仅看背影,苏绿觉得那应该是位年轻男xing,职业大概是军人吧?通过站姿和周身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质可以看出。这一点,无论多少年都不会改变。 萍水相逢,她也没想搭讪,只径直朝楼道走去,就在此时,她听到身后有人说 请问,是曾小姐吗? 苏绿停下脚步,转过身,发觉叫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的那个人。她的猜测没错,对方果然很年轻,面容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实际年龄不可考(在这个时代,人类通过修炼,据说可以活到几百岁甚至更高,所以外貌与年轻的挂钩也就相对松了点)。 正面来看,这位青年的军人气质要更加浓厚。他的长相十分英俊,脸孔是十分典型的蓝星人轮廓,发丝却是银色的,肤色在其映衬下越加显得苍白,浅紫色的眼眸让其多了几份莫测的神秘感。说实话,他的长相让苏绿有些不太适应,虽然在路上已经遇到了无数像这样有着奇异发色眸色的人,但她总觉得这些家伙像在cos,毫无真实感。 不过,她却没有丝毫表现出来,因为,眼前的人看起来有点qiáng大。不,比起这个词,也许qiáng势更合适? 浅紫色一般会带给人某种忧郁、文艺甚至柔弱的感觉,但这人的眼神看起来却无比坚定。问话结束后的短暂对视间,他的表qíng没有一丝波动,形状十分美好的薄唇紧抿着,仅是站着就给人一种他在审视我的感觉。 青年颀长的身体上虽然穿的只是常见的衬衫西裤,但在这样炎热的夏日,他的纽扣依旧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袖口也是如此,衬衣没有一丝褶皱,裤fèng笔挺,看起来略显瘦削,但天天练习健体cao的她却能察觉出对方的身体很结实,肌ròu充满了爆发力,一个应该能打她很多个。 -- 第38页 各种意义上说,他周身似乎都在散发着我不好惹的意味,反倒让人非常想惹啊,当然,她绝不可能这么欠。 虽然心中暗自对对方进行评价,不过苏绿并没有发呆之类的傻事,只是微笑着回答说:没错,请问你是? 我叫简沛,是房主的家人。年轻人说话间,抬起手,手腕上赫然是一台手表样式的光脑,他将其开成他人可视模式,调出相关的信息,随即示意苏绿观看。 苏绿点了点头,也非常识趣地拿出了自己的身份卡,任由对方的光脑扫描了下,很快,她的身份信息也出现在其中。在看到她原本照片的瞬间,青年的表qíng明显惊讶了一瞬,再次审视地看了她一眼,在见到对方一脸坦然的表qíng后,他没有再说什么,只关上了光脑。 随后,青年带着苏绿走入了居民楼中,很快,两人到达了603室。用身份卡打开门后,前者后退两步,做出个请的手势。 玄关被收拾地非常gān净,屋中却没有传来任何一丝声响。 【屋里有人吗?】 【啊?没有。】时辰很快传来了这样的回答。 苏绿对此有些奇怪,按照那张出租帖的语气,她觉得对方的xing格是很热qíng的,至少肯定会来看看入住者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把一切jiāo给家人不闻不问。 想了想,她没有进去,转而问道:简先生,请问屋主不在吗? 银发青年沉默了片刻,回答说:她已经去世了。 二更 哎?饶是苏绿,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免露出惊容,她下意识问,那招租信息? 是她死前挂到网上的。 简沛没有撒谎,屋主是他的母亲,他也的确是名军人。如果不是老人突然病危,他可能还待在前线,哪怕他突然患病。直到她去世后,他在整理遗物时才发现了这一条招租信息,可以想见,他不在家时,老人的心中到底是多么的寂寥。但即便如此,临走时,她是微笑着的。 一边抓着他的手,一边用微弱的声音嘱咐说:我走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的。 记得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然很容易生病的。 死亡临近,她的头脑已经有些糊涂,完全忘记了按照他的身体素质,是不太可能因为生活不规律而生病的,只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这些话,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她终于停了下来,目光透过他注视着什么悠远的方向,轻声说:终于可以去见他了真好,没让他等太久。 母亲和他以及父亲不同,jīng神力与身体素质都只是普通人的标准,也正因此,父亲当年娶她时,遭遇了极大的阻力,直到他十岁时通过检测,证明自己完美继承了基因并且超越了父亲,这种阻力才渐渐消散。可惜长期生活在压力下已经使得她的身体变得有些差。而在他十二岁那年,父亲在一场战争中牺牲了。在那之后,母亲大病了一场,因为他,她挺了过来,身体却又差了不少。 之后,他执意想继承父亲的意愿,亦成为了一名军人,还上了战场的最前沿。母亲虽然痛苦,却从没有拦在他的身前,只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他。即便内心再寂寞,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苦。每次休假回来时,总用笑容迎接着他,直到死都是如此。 简沛早已不是孩子,也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失去双亲,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他却觉得有些茫然。如果说从前他是一只风筝,无论飘得再远总有人能把他扯回去,那么现在,线也断了,好像真的变成了无根之萍。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战争会让每一位身临其境的战士心灵发生变化。要么依靠它磨练意志,要么被它磨损意识。他的心早已变得坚硬,像这样堪称柔软的想法也注定不会持续太久。母亲可以心满意足地去见父亲,他却还不可以,需要做的事qíng还有很多。 只是,母亲在生命的最后所想做的事qíng,他要替她做完。 请不用担心,我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简沛直视着露出惊讶神色的女xing,语音天生的冰冷,语气却很诚恳,你可以使用整套房子,租金不变,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几个要求。 【我查了下,他说得是真的。】 虽然不知道短短时间内,时辰那家伙是如何查询的,但苏绿选择相信他。 什么要求? 一,除了预定给你的房间外,其他房间的一切请务必保持原状;二,我母亲的房间请不要进入;三,不要随意 青年接连提出了好几点要求,不算严苛,看得出,他只是尽力想保持屋子的完整xing。苏绿甚至觉得,他很害怕,当自己下一次回来时会见到一间完全陌生的房屋。对此,她完全可以理解,但同时,又有点好奇 恕我直言,简先生,维护房屋原本xing的最佳方式,是不要出租。苏绿接着说道,我们并没有签订合同,我也不会因此而投诉你。 这是我母亲最后想做的事qíng。也许是她的话触动了他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他淡紫色的眼眸柔和了一瞬,而且,她曾经对我说过,屋子没有人气滋养自然就会荒废,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简单的话语,却同样触动了苏绿的心灵,因为在她小时候,父母曾经说过类似的话语。 她与翟嘉的遭遇很像,年少时父母就离异,随即再婚。虽然有着不可隔断的血缘联系,她内心深处也非常关心他们,只是与他们的关系却并不算非常好,或者说,经常处于见面了却无话可说的境地。她理解他们的行为,不再和谐的婚姻继续下去只会让全家都陷入痛苦的螺旋之中,也没有怨恨过他们各自再婚后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只是没有共同语言这件事真心是不能勉qiáng的。 然而,相较而言,她已经比眼前的青年幸运太多,至少还能够再见到他们。 如此想着的她微笑着回答说:乐意之至。 不久后,他们签订了租房合同,苏绿很慡快地一次xing缴纳了半年的租金,虽然对方看起来似乎并不在乎这点小钱。唯一产生的分歧是,青年的假期半个月后才会结束,而苏绿的福利房还有就到期了九天后是她的生日,按照规定她还可以延期三天再搬走。 你搬来吧。最后,简沛如此说道,我可以去住宾馆。语气中有种不容拒绝的气势,我未必会一直留到假期结束,你作为一名单身女xing,也不可能带着行李去住宾馆。 谢谢。苏绿很诚心地道着谢,青年的举动的确给了她不小的帮助虽然他看起来冷了点,但在绅士之风上无可指摘。 不客气。 搞定一切后,双方礼貌地告别。 回去的路上,苏绿开始考虑是不是也买一台可携带的光脑。本来他们可以通过个人光脑直接签约,但因为她没有的缘故,所以稍微费了一点事。而且,她现在使用的光脑是福利房自带的,搬家后就没了。虽然说新居所可能会有,但她不可能心安理得地使用他人的东西。 俗话说得好,心动不如行动。 所以她果断拐入了商场,一看之下,整个人略不好,同样是光脑,价格最低的便携式样光脑都比普通光脑要贵上十来倍,虽然可以理解这价格差距,但是也略坑了点吧? 不是说出不起这个钱,而是她打定主意不会让曾小娴短时间内变成富婆,苏绿的自制力还是很qiáng的,不可能因此就轻易改变主意,所以她选择了转身就走。 【妹子,你想要便携光脑?】 【嗯,有什么提议?】 【咱们自己组装呗。】 【自己组装?】 【嗯,我没记错的话,有人专门出售相关零件,到时候我教你装。】 虽然不清楚他又是从哪里知道这样的讯息,但早已下决心不当冤大头的苏绿觉得试试也不错。回到家后,苏绿根据他的提示通过清流搜索出了那个网站,但是 huáng色的网站首页上,一排血红色的大字格外引人注目太细?太短?不够持久?没关系,我们帮助你! 几秒钟后,字体消失,转而出现一个正在尽qíng展露肌ròu的汉子,旁边,一个衣着bào露的女xing正在满眼渴求地注视着他。一行黑色字体出现在画面顶端真汉子,才能获得女xing的爱,才能给她幸福! 呵呵,这就是你想买的东西?苏绿侧过头,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时辰。 青年在她极具穿透xing的目光下,默默夹紧双腿蹲□,这样才觉得有了几分安全感。随后,他轻咳了声,说道:这是伪装,那些零件有些是违禁品,不可能直接贩卖啊。 哦? 真、真的。人字拖说着,指向再次变换的页面,看,那里出现了一个聊天框。 苏绿看去,果然有一个蓝色的聊天框。虽然人们早已可以通过光脑面对面jiāo谈,但对于陌生人来说,可靠文字jiāo流的聊天软件还是很有存在必要的。 聊天框中有一行蓝色的大字咨询处。 接下来? 你打行字不孕不育怎么办? 苏绿:她眯起眼眸,你认真的? 真的!TAT 这么丢脸的字,她怎么可能打得出来,于是,她转述了一遍,让智能管家清流输入。 很快,对方回复了。 【男xing还女xing?】 苏绿在人字拖的指示下,又输入了一行字。 【中xing。】 双方于是开始了如下的jiāo流。 【我们家男xing产品还不错,要不要来一点试试?】 【好,我要A套餐,小火慢烤。】 【要几斤啊?】 【三斤,包邮吗?】 【抱歉,不包,不过可以送赠品。】 【那我要一碗云吞。】 苏绿:这种无聊的jiāo流到底意义何在? 咳,就是因为无聊,所以一般人肯定蒙不对嘛。而且他们每隔段时间就会换新词的。 大概是因为回答对了所有问题,对方的语气突然正经了起来。 【你想要点什么?】 苏绿按照人字拖的说法,将一系列零件的名字打了上去。 对方收到后,很快很是专业地回复 【是想自己组装便携光脑啊,我这里还有各种仿造外壳,与正版的外表完全一致,要来一只吗?】 苏绿想了想,说出了今天看中那一款的型号与颜色,询问对方是否有货的。 【有货。零件加上外壳一共三千八百星币,再加两百星币我们可以附赠一个专业组装工具包。你既然能找来就说明知道我们的规矩,先付款后发货。ps,蓝星范围内包邮,由专业送货员亲自送货到任何地点。】 -- 第39页 苏绿接着让清流输入。 【可以使用天点jiāo易吗?】 大概是因为很多客人都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对方很慡快地回答说可以。 随即她留下了接头地址,是市区某家咖啡厅洗手间的水箱,这样的场所是不可能有监控的,而正常qíng况下也不会有女xing打开水箱。在对方送达后不久,稍微便装了一下的苏绿提着包包走进了咖啡厅,即使有心人观看,离开前后她也毫无变化感谢女xing们那看起来不大却能涵盖万物的神奇皮包! ☆、38 到来的客人+难得的素材 一更 便携式光脑很小,组装它的零件自然也很小,而相对较大的,居然是加钱附赠的工具包。 苏绿在清理一空的地面上铺好白色底布,随即小心地将工具和数量足有数百的零件一个个地放好,最后她稍微欣赏了下特别购置的外壳,不得不说,对方不是在自夸,它无论外形还是触感的确与她今天所看到的没有两样。 接下来怎么做? 先熟悉下它们的构造,然后进天网。 不久后,两人进入了天网。 因为约定了从明天开始工作的缘故,目前他们还处于自由身,走出个人空间后,苏绿与时辰再次走进了落森会所的训练室中,几个月的功夫已足够让不少人对他们熟悉起来。在两人没注意到的时候,会所中经常会有这样的jiāo谈 那两个人就是S级天赋者? 是啊。 你和他们说过话没? 没有,他们每次来就直接去训练室,训练完就离开。 这么努力吗? 是啊。 怪不得是S天赋。 不,天赋和努力没关系吧。 进入训练室后,苏绿盘腿坐下,人字拖单手在她面前一抹一堆零件与工具瞬间出现在了空中,与现实中别无二致。 在这里做练习?因为训练室没有任何监控设备,所以她可以放心地像平时一样说话。 嗯。时辰点头,手再次一抹,一张放大的组装图亦出现在了苏绿的眼前,按照这个来。不用手,用jīng神力。这也是个不错的锻炼方法。 苏绿点点头,微闭上眼睛,片刻后,数百条jīng神细丝悄无声息地出现,它们只有智者可以看到。会所的训练室都是由特质的材料打造而成,身处其中,可以帮助练习的人们提高集中力,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使用jīng神力的奇异之处就在于,哪怕不睁开双眼,也可以清楚地看到附近的景象,包括时辰弄出的地图和材料们。 第一步,她常识xing地将自己的jīng神力延伸出去,抓住那些零件与工具。 不得不说,做比想要难得多,虽然每根jīng神细丝都相当于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但即便练习了这么久,想一次xing将它们全部cao控,果然还是太勉qiáng了。 苏绿深吸了口气,放松心qíng,才两个月而已,急不来的。她开始一点点地缩回细丝,试探自己目前的cao控底线,不久后,她得出了一个明确的数字九十四根。 作为新手,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青年的声音传来,与往常的聒噪不同,此时他的声音居然带着某种抚慰人心的感觉,现在,把多余的jīng神细丝收回去,以节约jīng神力。 她依言而行。 lsquo;抓住rsquo;不等于能细致cao作。时辰一边说着,手指轻弹,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说话间,那些被jīng神细丝抓住的零件和工具们同时变了个样,变成了不是A就是B的两种,把都同样数字的零件拼接在一起。 不要走神。 集中。 三十二号 接下来的几天里,苏绿一直针对此进行着练习。如果是靠手工拼接携带式光脑,那么她恐怕早已搞定;如果靠一部分jīng神细丝拼接光脑,那么她恐怕也可以搞定。但是,很可惜,她实在太过固执,尤其在看到时辰那家伙用数百条jīng神细丝在一瞬间将光脑拼接完成后就更加不乐意服输了。 由此可见,哪怕买到了零件,她拥有私人光脑的日子恐怕也是遥遥无期 而在练习之余,她已经正式在心归处上班了。那位名叫魏扶风的老人对古文字大师时辰那叫一个盲目崇拜,甚至按照他的话把屋子的摆设给重弄了一次。不过,就客观意义上说,苏绿得承认,就美观xing而言,现在的确比过去要qiáng得多。 而那个据说具有警戒意义的大门,魏老头也给换掉了。新门上有时辰亲手所写的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八个大字,他说这八个字非常招财哦,任何人看到后都会虎躯一震,qíng不自禁地拿出钱来递给你。 魏老头大喜。 除此之外,人字拖这家伙还送了一套深灰色的长袍给老人,本来他是想送汉服来着,不过有点显眼了。因为就这个世界的文明传承来说,汉服唐装那都是传说中的东西,突然出现一整套,也许反而会给魏老头带来麻烦也说不定。 为保证和谐型,这家伙也颇为风骚地弄了一件朱红色底暗金腾龙纹的长袍穿上,手中提着不知从哪里摸出的扇子,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风月闲人。 苏绿则用武力拒绝了某人和我穿一样颜色呗的提议,换上了一身白底水墨上色的旗袍,几朵荷花于白色的袍面上含苞待放,虽然没有涂抹上任何艳丽的色泽,却另有一种含蓄美感。这是她曾经在杂志上看过的一款衣服,隐约记得名字叫做初夏,当时还微微心动过,没想到在此时得偿所愿。 今天,一切就都jiāo给你们了! 这一天的早晨,苏绿才刚来到店中,就被魏老头握住手,严肃脸嘱咐说。 要来了? 嗯,据我的探子回报,约两个小时后就会杀到。魏老头抹了把头上的汗,你挺住,我先撤退了!说完,溜之。 苏绿: 时辰那家伙刚才突然和她打了个招呼,而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闲逛了。 她想了想,走到柜子边拿起茶叶盒,泡了一壶香茶。虽然两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足够她恢复jīng神力,但有备无患。搞定后,苏绿坐在木制的靠椅上,一边抿着茶,一边翻看从书架上翻到的《蓝星科技发展史》,她对于这个还是挺感兴趣的,虽然有些地方看得有点云里雾里。 看书的时光总是易逝的,在她又一次抬起手续茶时,门上的风铃突然叮当叮地响了起来,苏绿下意识抬起头,发现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老头子,我们来了!这名男xing一手把着门喊道,他有着一头火焰般艳红的短发,发丝簇簇竖起,某种意义上似乎彰显出了本人的xing格,别躲了!放弃抵抗向我认输是你的唯一出路! 苏绿: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咦?你是谁?这名男xing看到屋中人后,愣住。 苏绿站起身,回答说:我是这里的雇员。 对方讶异了一瞬后,轻啧出声:就知道那老家伙不会轻易放弃。随即他抱臂看向她,你是心理医师? 见对方问的明白,苏绿索xing也实话实说:我有老板给的证。 青年: 看他猛烈抽搐的嘴角,苏绿就知道魏老头爱弄假证的事qíng早已人尽皆知。 阿沛,不然我们还是算了吧。他说话间,似乎才想起自己刚才似乎一直堵着门,连忙让开。 苏绿看向他身后的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人不是她前两天见过的简沛吗?不过,这家伙还真是懒,外貌和身材都完全没有修改过啊,身上穿的还是系统默认的男xing服装白色长袖T恤黑色裤子再加白色休闲鞋。 不过,同样的服装,有些人就是穿得比别人好看,原因只有一点长得好! 多么令人悲伤又多么具有说服力的现实。 简沛走进屋,看了眼两人,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很显然,他没有认出苏绿,当然,能认出才叫怪事。 这里看起来不错。 啊?红发青年愣了下,随即回答说,呀,几天不见,老头子什么时候重新装修了?他后知后觉地转过身,门似乎也换了,我就说,从前那个字总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要进去坐坐吗? 嗯。 红发青年笑了,他朝站在屋中的苏绿招了招手:那个谁,快来接客。 其余两人:他真的明白接客是什么意思吗? 你们的表qíng是怎么回事?红发青年皱眉,奇奇怪怪的 其余两人:看吧,果然不知道!而且 奇怪的人不管怎么看都是你才对啊! 二更 不管怎样,身为雇员自然要尽到义务。 而后,出了一点小问题,那就是简沛比起咨询室,更想坐在客厅。苏绿想了想,没有表达出反对的意思。或者说,如果简沛就是那名病人的话,她完全可以理解他内心的想法。在得了那个奇怪的病后,他想必已经看到很多次心理医师了,而结果则是一次次的失望。 吸引他进入这家店的原因是外部的特制装修,而这家店的咨询室是标准装修,与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 引两人坐下后,苏绿重新沏了一壶香茶出来。 几乎在她将茶水放下的瞬间,红发青年吸了吸鼻子:好茶,老头子的珍藏,平时都不舍得让我碰一下!说话间,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好友,阿沛,快尝尝看!能恢复和提高jīng神力的物品他见过很多,但是,茶叶这玩意因为它自身独有的文化价值与历史价值,比起其他物品却是要珍贵了许多。 简沛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闭上眼稍微回味了下,点头说:好茶。 那就多喝点!红发青年对苏绿说,那个谁,去找个大碗来,把茶叶全泡了。 苏绿:她算是明白魏老头为啥不许这家伙碰他的茶叶了。 阿闻,不用bào殄天物了。简沛摇头,虽然好,但它对我没有多大用处。其实他也多少感觉到,自己的根本问题所在应该是jīng神力受损,只是,医院检查的结果并不支持他这项结论。在那之后,他也服用了不少恢复jīng神力的物品,可惜成效都不大。 试试也如果苏绿没有猜错,名字应该叫做魏闻的青年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抬起了手腕,随即,他打开虚拟光脑与他人jiāo流了起来,约三五分钟后,他收起了光屏,有点犹豫地看向简沛。 -- 第40页 去吧。 可是 这里的气氛我很喜欢,想多坐一会。 魏闻稍微挣扎了下,最终还是这样决定: 不然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你太吵了。简沛则用淡定的话语捅了对方一刀,不利于我休息。 最终,魏闻还是起身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走之后,苏绿果然觉得屋中安静了不少。 一对青年男女静静地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壶还在冒着热气的香茶,气氛在略显尴尬之余,倒更有几分静谧。 沉默片刻后,简沛开口问道:书架上的书,可以看吗? 苏绿点头:可以。不过,你是在治疗的吧? 简沛摇头,低头注视着杯中碧绿的茶水,一根茶梗悄然竖起:你的老板不会来的。对于这一点,他心中很清楚。 之所以来这里,纯粹是帮魏闻的忙。他这位朋友最大的爱好就是和自家爷爷作对,本身没有恶意,从小到大不知玩了多少次,熟悉他们的人都早已习惯了。 而他也很清楚,他的病,魏老爷子估计治不了。私下里,他也去那几位退休老爷子那里拜访过,可惜他们都无计可施。 这一点,不仅是他,魏闻本身也是知道的。 只是,那家伙大概就是想带他来这里坐坐,休息一下,放松点心qíng。 事实证明,魏闻的提议没有错,他的选择也没有错,身处这里,他的确感觉到了某种很久未曾体会过的宁静感,在母亲去世后一直觉得飘dàng的心灵似乎暂时得到了休憩的空间。 你无法入眠的原因,是jīng神力受损。 简沛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抬起头,用堪称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苏绿。 苏绿淡定地迎接着他的视线。 短暂的对视后,青年的眼神再次恢复了沉寂,他声调平静地说:你觉得是这样?看到有人与自己得出相同的结论,他多少有些惊讶。 苏绿点头:我能治。 简沛再次震惊了,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时,肩头突然一沉。更加讶异于有人能悄无声息接近他的青年微一侧头,而后整个地晕了过去。 搞定! 苏绿看着拍着手掌一副好轻松啊好轻松模样的时辰,微抽搐了下嘴角:你不会救这么把他治好了吧? 怎么会。人字拖无辜脸回看他,我只是用jīng神力把他震晕了过去而已。 走,咱们练习去。时辰说着,伸出手直接将简沛提了起来,三百六十度晃悠了下,这家伙可是很好的素材啊。 这家伙摇头晃脑间,苏绿恍然觉得自己似乎见到了一个疯狂科学家。平时一副抖M脸的人突然展现出抖S的风采,也难怪她会不适应了。 两人进入咨询师后,时辰将简沛往躺椅上一丢,而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些略微粘稠的金色液体,对着光看去时,它就像洒了亮粉一样闪闪发光,看起来非常漂亮。 你刚才离开,就是为了弄这个? 正解!人字拖咧嘴笑出了一口白牙,而后轻啧了声,便宜这家伙了。 你似乎不太喜欢他? 没有的事。 按照这家伙的脑回路,苏绿快速地得出了结论:莫非是因为他长得比你帅? 怎么会!某人义正词严地反驳,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默默抽打着简沛的脸,像我这么英俊的人,怎么可能会嫉妒别人呢?抽,这不科学。抽,所以你肯定是想太多了!抽抽抽! 苏绿:真相还能多明显? 咳!!!某人猛咳了声,总之,我们开始吧。 嗯。 苏绿在软质沙发上坐好后,时辰突然奔跑出去,片刻后,他将香炉提了进来,在里面点燃了一块香料后,他解释说:这味道有助于你集中jīng神。 苏绿点点头,闭上眼睛,目前能够cao控的一百四十六条jīng神细丝尽数伸出。 很好,我把这家伙的jīng神细丝给揪出来。 时辰说话间,手往简沛的头上轻轻一拍,而后真的做出了一个揪的动作,不多不好,刚好扯出了一百四十六条细丝,随即,往苏绿所在的方向轻轻一甩。 接住。 苏绿cao控着自己的jīng神细丝,准确地将其一一抓住。 察觉到了什么吗? 苏绿微皱起眉头,虽然同样是细丝,但比起她的,简沛的似乎要稍微没jīng神了一些,那么,根本问题在于哪里呢? 她进一步集中jīng神,小心翼翼地探索着,片刻后,她仿佛注意到了什么,将jīng力集中在其中一条细丝上,想象着它变得尖锐,而后试探xing地朝简沛的细丝戳去。 刺啦! 如果这个动作能发出声音,那么必然是这样的。 简沛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很不寻常。因为他的jīng神细丝虽然多,但每一根都与灵魂密切连接,一般来说遭受攻击是肯定会反馈给主体的。 而之所以这样,是因为 【他的jīng神细丝内部居然】因为不方便说话的缘故,苏绿如此与对方jiāo流。 没错。时辰点头,看似无碍,其实内部早已逐渐衰竭,说得好听点是如此,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千疮百孔。而且,到了这个地步,哪怕吃恢复jīng神力的物品也没用,会直接从这些fèng隙中漏出去。也正因此,医院的仪器无法检测出来。即使科技发展到今天,智者依旧要比武者显得神秘,因为jīng神力实在是很不好研究的一种东西。一旦刺激过甚,它甚至会下意识发起反击。 再加上,一般人衰竭的表现方式是直接晕过去,然后很长时间内甚至永远完全无法再使用jīng神力,更严重者可能当场挂掉。简沛这种算是特例,所以没人发觉到他的异常,除了他自己。 【现在该怎么做?】 如果你学会了治疗技能,自然可以直接进行医治,不过,现在还不行,所以只能借助外力了。时辰说着,拿起了放在一旁茶几上的瓶子,将盖子打开,这是huáng金原液,你用jīng神细丝将其注she进他细丝的内部,它们会刺激jīng神力自我重组再生。小心点,先一条条地来,熟练了再一起。 【嗯。】 约一小时后,苏绿停下了动作,将自己的jīng神细丝收了回去。 由慢到快,截止到此刻,她已经成功地将那一百来根jīng神细丝全部搞定。只是,作为修炼了N年的S级天赋者,简沛jīng神细丝的数量起码能达到数千根,所以总体来说,她的治疗只算是完成了一小部分。 见她休息,时辰的手在桌子上一抹,便将huáng金原液收了起来。,顺带又抽了某人一下。紧接着,他将香炉搬回了原地,回来时双手捧着一盏香茶,十分狗腿地送到苏绿面前:大王请用。 苏绿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接过茶,回答说:谢谢。 !!!惊! 你那副表qíng是怎么回事? 不只是没想到能从你口中听到这句话我难道是在做梦么某人神qíng恍惚了起来。 她在他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啊? 不然,你揍我下?我看看痛不痛 这家伙都诚心诚意地恳求了,她怎么好意思不答应呢? 踹! 百分百能躲过苏绿腿击的青年就地一滚,神qíng立马舒展,又恢复了一副嬉皮笑脸的癞皮狗样:妹子你终于正常了,真是太好了! 呵呵。这货其实就是纯抖M,不被nüè不舒服吧? ☆、39 反差未必萌+把她当成妈了 一更 当简沛醒来时,看到了非常奇妙的一幕那位原本看起来相当淑女的女xing居然十分凶残地用高跟鞋碾着一名陌生男xing的胸口,而后者虽然惨嚎连连,脸上却居然挂着某种奇异的笑容,看起来似乎颇为享受。 这个发现让向来镇定自若的简沛心脏默默颤了颤,咳,总觉得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新世界。 他不由想起母亲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女人这种生物,是不能用常理推测的。说这话时,母亲笑得很开心,而向来在外面以严肃刚毅面孔示人的父亲,正围着红色小围裙在厨房中以异常熟练的动作洗碗,阿沛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说完,还回头冲父亲喊了声,动作轻点,别有把碗给打了。 打了给你买新的。 这样很làng费! 我会小心的。 简沛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 而后他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就这么看着是不是太失礼了?他需不需要重新闭上眼睛。 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简沛这人其实属于酷到没朋友的类型,父亲遗传给他的面瘫脸严重阻碍了他召唤小伙伴的道路,所以直到二十好几,朋友也只寥寥数人,还几乎都是从小一起长大、颇为了解他xing格的,比如魏闻。也正因此,这位在战场上让敌手闻风丧胆的指挥官,在遇到某些qíng况时也会有些失措。用一位上司评价他的话说他是天生的军人,却不可能成为合格的政客因为不够圆滑,也不够了解人心,只用冰冷的外壳将自己与他人隔开界限好在他选择了战争,或者说,是战争选择了他像这样的人,天生就该在战场中发光发亮。勉qiáng将其摆放在不合适的位置,只会让明珠蒙尘。 就在他将要把想法付诸行动时,简沛发现已经太晚了。注意到他醒来的女xing瞥了自己一眼,停下了动作。行动间,线条美好的小腿自衣物那开叉的下摆间惊鸿一现。青年下意识微挪开视线,而后想到,这种很少见又很养眼的衣服样式似乎是叫旗袍?听起来和魏老爷子常穿的那套衣服很像,效果却可以说截然相反。 思忖间,他又看到她拍了拍略有点褶皱的衣物,动作间,衣摆点点颤动,含苞的荷花仿若要绽放般,那些应该是被绣上的纹路简直像要活了过来。简沛莫名觉得,魏老爷子说它是绝对不该消失的技艺这句话不是作假,这的确是应该被世代传承下去的文明。 先生,你醒了?苏绿本想称呼对方简先生,但又想起在天网中他似乎还没有自我介绍过,为免露出马脚,她很快改了口。 简沛注视着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女xing,再看看不知何时从地上爬起、双手cha兜斜睨自己一副酷拽冷艳样的青年,突然觉得有点胃痛。 -- 第41页 我他刚想说没事,才恍然想起,自己怎么会睡着呢? 一惊之下,才蓦然想起了睡着前发生的事qíng,他立即翻身坐起,略有些戒备地看着两人,不过这种qíng绪转瞬即逝。因为他注意到,自己自生病后一直不太舒服的jīng神力居然好转了?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身为能够清晰感知每一条jīng神细丝的智者,注意到这点变化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qíng了。 你是神疗师?简沛坐直,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坐姿十分标准。 苏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回答说:的确是我治疗了你受损的一部分jīng神力。神疗师,是智者中较为罕见的分支。据说这些治疗他人受损的jīng神力,只是因为数量实在太过稀少,以至于有人甚至认为那并不存在。 至于理由,时辰曾经这样对她解释过 因为jīng神力太敏感了。 科技手段尚且会引起它的反击,更别提是他人的jīng神力了。所以想成为神疗师,要么jīng神力极具亲和力,要么jīng神力极为qiáng大。前者非常罕见,而且也未必能亲和所有人的jīng神力;而后者,真达到了那个qiáng大的地步,一般人也不会选择做神疗师。 玩游戏时从来爱选择输出而不选奶妈的苏绿表示自己相当能理解这种想法。 一部分?简沛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苏绿点头:没错。 青年冷静地接着问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苏绿没有惊讶,如果是她,也不太相信一个陌生人会无偿为自己治疗,尤其在这件事还很难做到的qíng况下。可惜的是,她还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天网中的东西,人字拖那家伙都能替她弄到,比如刚才那瓶看起来就极为珍惜的huáng金原液,而现实中的物品她压根没想过会bào露真身。 但她同时也知道,如果说什么都不要的话,反而会引起对方不必要的怀疑。用时辰的话说,这家伙可是重要的素材,千万不能让他跑掉了。 于是苏绿回答说:天点,以及能够恢复jīng神力的物品。前者姑且不说,使用后者的话,可以让她每天的修炼时间多出一个小时。虽然不多,却聊胜于无。 好。简沛回答地很gān脆,需要多少? 你看着给吧。苏绿颇为随意地说,你的价值,你自己最清楚。 苏绿能够理解对方的无语程度,就想去餐馆吃饭,人问你吃什么?,你回答说随便!一样,只想让人上大耳刮抽。随便,才是最无法随便的。 不过她还真就无法开出合适的价码,于是索xing就把难题丢给对方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接下来,我会每天替你治疗一部分jīng神力。 好。简沛点头,又问,大概需要多久? 苏绿稍微想了下,回答说:大概半个月左右吧。虽然今天治疗的不算多,但随着熟练度以及她自己cao控jīng神力的程度提高,之后的速度应该会加快。 没问题。简沛再次点头,天点我可以现在结算给你,不过恢复jīng神力的物品,我需要时间准备。 这个没关系。苏绿颇有高人风范地一挥手,等结束后再给也成。 简沛没有反对。 事实上,他也知道,如果这位神秘的女xing真的是神疗师,那必然不可能缺乏钱财。更何况,她还是一位能够治疗S级天赋智者的神疗师,只要她想,无数人都愿意把她当祖宗一样供奉起来。之所以收钱,不过是表现出一个银货两讫的态度而已。 阿沛! 就在此时,门突然一把被拉开,有着一头短红发的魏闻冲了进来,在看到好友的瞬间松了口气,非常没有形象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害我一顿好找。 抱歉。 我不是怪你啦!咦?你又是谁?魏闻看向时辰。 时辰保持着冷艳高贵的脸孔,回答说:雇员二号。 魏闻愣了下,心中暗想,他爷爷到底从哪里招来这么一位大爷似的雇员啊?口味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不过,他看向苏绿,她是老家伙招来假扮心理医师的,你呢? 时辰冷冰冰地回答说:买一赠一。 魏闻:一个赠品他嚣张个毛啊!不、不对,身为赠品有什么好骄傲的啊! 苏绿qíng不自禁想扶额,这家伙是闹哪样啊?明明是个二货哈士奇,就不要非勉qiáng自己摆出一副北地孤láng的感觉好么?违和感简直要爆炸了。 这一刻,她和简沛同调了。 二人都微微胃痛,为某人前后那堪称剧烈的反差。 阿闻,我们回去吧。 啊?被简沛一打岔,魏闻忘记了自己要炸毛的事qíng,只问道,不再坐一会? 不了,明天再来。 哦!啥? 简沛随之站起身,对着苏绿礼貌地点头:那么我先告辞了抱歉,请问贵姓?他很无奈,因为他发现自己直到此刻都不知道对方姓什么。当然,这也不能怪他,独处时他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人字拖给弄晕了。 你叫我苏绿就好。同样站起身的苏绿伸出手。 简沛。伸手。 时辰。某人默默地伸出爪子,放在那握在一起的手上,用力地拍打了两下,所以它很快就散了。 苏绿: 简沛: 魏闻伸出手,拍了拍时辰的爪子:这是最近流行的握手方式吗? 其余人:亲,怎么只有你在状态外啊?! 对了,阿沛,你的脸怎么好像大了一点? 别不信啊?真的大了!不信我找镜子你看。 大概是睡的。 哦,这样啊,我也经常会睡着睡着就浮肿咦??? 苏绿再次确定,这位名叫魏闻的青年和魏老爷子绝对有血缘关系。 绝middot;对middot;的! 二更 接下来的几天,简沛依约来到店中睡觉,魏闻依旧陪同,虽然他很热qíng地说我可以陪睡啊!,却被自家老爷子提着耳朵给丢出去了。 俗话说,老而不死是为贼。 到了魏老爷子这把年纪,不客气的说,足以用老贼来称呼他了。他当然看出了某些事,却权当没看到,每天只自顾自地抓着时辰这位古文字大师研究来研究去,话唠程度直让人字拖这个话唠汗颜。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简沛jīng神力的伤势也一天天的好转。 很快,十二天过去了。 这一天,正是苏绿要搬家的日子。 屋中的东西早已提前打包好,大部分都是曾小娴留下的,苏绿之后购买的物品几乎可以少到忽略不计。通过清流联系好福利小区自带的搬家公司后,她将智能管家拆卸下来,放到随身的包包里装好。环视屋中,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后,她点了点头。心中突然有种感觉属于曾小娴的人生是真真正正地结束了。 又或者说,是早就结束了。 这个姑娘现在应该已经在哪里开始了新生活吧?希望这次别再那么傻了,至少chuáng上别再放那么多乱七八槽的东西。回顾过去,苏绿发现自己在不同位面遇到的这些姑娘,死法各自不同,足以组成一本绝对出版不了的百科全书了。 命令房屋自配的清扫机器人将房屋最后一次清扫检查后,苏绿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命令机器人停止动作今天之后,她的权限会被清洗掉,换成屋子新主人的。 片刻后,门铃响了起来。 苏绿打开门,来的果然是专用的搬家机器人,她退开几步,任由这些机器人伸出机械臂将自己收拾好的箱子放到自带的拖车上。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曾小娴,你今天要走怎么是你? 她别过头一看,来的是不是许蓝蓝还是谁? 嗯,要走了。 啥?你你你你你你是曾小娴?许蓝蓝手指颤抖地指着苏绿,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qíng,怎怎怎怎么可能?! 苏绿笑着摊手:对于一个下定决心减肥的女人来说,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心狠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拍了拍惊呆了的女孩的肩头,苏绿和搬家机器人一起离开。 喂!!! 身后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叫声。 苏绿回过头,发现许蓝蓝正咬着嘴唇看着自己,片刻后,她大喊着说:之前的话,真的非常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不该那么说你的! 沉默地对视了片刻后。 苏绿点了点头:我(替她)接受你的歉意。 再见! 再见。 刚说完这句话,苏绿发现某人沉默地飘到了自己的视线正前方,似乎在遮挡着什么。她挑眉 【做什么?】 我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时辰皱巴着脸,表qíng看起来十分困扰。 【哦。】 苏绿转过头,对于他脑中思考的任何问题,她都是没兴趣的。 你给我一点面子会死啊? 【会被吵死。】 沉默片刻后,某人抗议:你这是歧视!红果果的xing别歧视! 【你想太多了。和xing别无关,我只是单纯地歧视你而已。】 喂!不带这样的啊!TAT 被打击到的人字拖漂浮在空中画了一会儿圈圈,终于想到自己最初的问题所在,于是他轻咳了声,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说啊 【?】 你不是喜欢女人吧? 【】 【是什么驱使你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否则没道理啊。时辰摸着下巴,略苦恼地说,对我这个绝世大帅哥不假辞色,却对那些妹子关怀备至,不科学啊这!怎么看我的魅力都比她们大啊! 【你想太多了。和xing别无关,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你而已。】 某人遭受会心一击,倒地不起! 到达新居所时,简沛如同上次一般等待在楼下。待搬家机器人将物品全部放入房间后,他拿出光脑,将曾小娴列为了临时屋主,就此,苏绿用身份卡就可以随时进入这间屋子。 -- 第42页 而后,青年起身拿起收拾好的行李,就想离开。想了想,他又说:屋中有专门的清扫机器人,已经设定好程序,定期会打开房间清扫,你如果需要,也可以把自己的房间设定进去,只是 放心吧,我不会动其他设置的。 嗯。简沛点了点头,握紧提着旅行箱的手,最后一次环视着这间屋子。从前,每一次他回来时,母亲都会冲上来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离去时也是一样,而手中的行李,也是她jīng心收拾过的,里面装着所有他穿起来最觉舒适的衣物和她偷偷藏进去的一些药物和零食虽然他早已过了吃后者的年纪。 也许是对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留恋,隐约触动了苏绿的某根神经,她下意识地问道: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 呃,我是说 好。 简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 也许是因为,这次回来时,母亲已经虚弱到再也无法从chuáng上爬起来,更没有像以往那样为他做出各种可口的饭菜。这一点,在他的心中已经成为了遗憾。 就像是心脏开了一个口,血淋淋的,也许永远都无法愈合。虽然随着时间流逝,偶尔会忘记掉它的存在,但每当有风chuī过时,从骨子深处都透着疼。 所以,在不想将其补上之余,又有点想要将其补上。 对方都说了好,苏绿总不能反悔说不好意思,我其实是客气一下吧?她只能认命地蹲□,拆开标示着厨房用品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大堆厨具和碗盆。 你自己做? 啊?嗯。 苏绿能理解对方的疑问,应该这个社会实在是太方便了,机器人也早已在各行各业取代了人工。想吃什么东西,只要随便在网上订购下,天上飞的,海里游的,甚至外星球的特色食物,三十分钟内一定送货上门,超时可以去投诉。亲自在家里做东西吃的人越来越少了,苏绿在网上订购食材时,都是去的专门的批发网站,它们也会开通一些零售渠道,就是售价略贵些。 但是,简沛的好奇之处不仅在于此。 作为房东,他当然稍微了解了下这位租客,除去神奇的减肥经历之外,他没有想到,长期住福利房的她居然是选择自己做东西吃,因为xing价比明显要高上不少。再加上,不是每个人的手艺都能和机器调制出的食物媲美的。辛辛苦苦做了,结果还没机器做的好吃,làng费啥时间和金钱?很多人最初也想自己尝试下,但得出这样的结论后就立即放弃了。厨艺需要长期练习,不可能一蹴而就,对他们来说有这时间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qíng了。 也正因此,厨师现在也已经成为了稀缺职业,只是,除去一部分家庭会雇佣外,就没啥就业渠道,所以选择走上这条道路的人也不多。 不过 简沛又想,也许正因如此,她之前才会那么咳! 身为一名绅士,他阻止自己继续想那种失礼的事qíng。 也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轻声说:厨房中的物品你可以随意使用。 可以吗? 当然。简沛点头,我母亲说,这些东西如果不经常使用,会生锈的。虽然按照材质来说,它们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但他知道,母亲的话并不只是话面上的含义。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绿也没有反对,随即,她从箱子中找出了一些之前没有吃完的食材,准备将它们一起运到厨房中。 我来吧。简沛走上前,主动抱住箱子。 谢谢。 不客气。 你有什么不吃的东西吗? 没有。 偏爱的口味呢? 没有什么特别偏爱的。 辣呢?能吃吗? 可以的。 甜食呢? 可以。 酸的? 可以。 你母亲做饭的时候一定觉得很省事。如此不挑食的好孩子啊! 简沛微怔之后,笑了:她说过同样的话。因为他和父亲都不挑食。 微笑间,宛若晨光乍现,冰山初融,让苏绿都微微愣了下。她眨了眨眼,心中暗道:不爱笑的人一笑起来就很好看,这句话是真的。 既然对方都没意见,她也就索xing随意了,反正也没打算做什么大餐,家常菜而已,省时省力。 好,你可以在客厅坐 我可以帮忙切菜。 苏绿看着对方眼中隐约露出的恳求色彩,心中恍然,这家伙该不会是想用这种方法再次体验母亲还在时的回忆吧?等等,这么说来她的角色是他妈?好想用平底锅砸他的头怎么办? ☆、40 也许该做些什么+希望永存 一更 那就麻烦你了。 最终,苏绿如此说道。 不得不说,她的猜测没错,看似冷冰冰的简沛在洗菜和切菜方面的确是一把好手,不多时就将她拿出来的菜蔬和ròu完全切好并各自装在了盘碟之中,一切看起来都非常井井有条。 做的不错。对于好孩子,苏绿向来不吝于夸奖。当然,某个稍微夸奖下就能开心到满地打滚的家伙除外。 简沛正想说些什么,突然第N次微动了下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总是觉得头格外沉重,好像压了什么东西似的,但明显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不。青年用擦gān的手揉了揉脖子,那我先出去了。 好,你随意。 苏绿点头,瞥了眼依旧骑坐在青年头顶的人字拖,完全无语了。不过,因为简沛也是智者的缘故,她没有擅自用jīng神力与时辰jiāo流。 就在她开火做菜时,某人飘了回来,盘腿浮在锅的上方,严肃脸说 【妹子,请说出一句符合当前场景的话!】 【有多远走多远。】 【难道不该是说到我碗里来吗?】TAT 【说话没问题?】 【没事,就算他在身边,也不太可能会发现,更何况保持了现在这个距离。】 【嗯。】 苏绿继续动作,时辰飘来飘去,突然说 【我查到一件事。】 【嗯?】 【那个叫简沛的家伙口味很重,每盘菜至少要加三勺盐才能感觉到味道。】 苏绿抽了抽眼角,他是在鄙视她的智商吗? 【最好还加半壶酱油一瓶醋,嗯,生姜不用切了,整个地丢进去,然后】 【闭嘴。】 【】 【再吵我就把你丢锅里熬汤给他喝。】 【】 某人泪奔而去,坐到简沛头上又是一阵抽打。 两分钟后,又厚着脸皮跑进来继续骚扰。 因为简沛就在客厅的缘故,苏绿不可能像平时一样cao起东西就揍他,不过她已经在心里深深地记下了这笔账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大概是因为两人之间并不太熟悉的缘故,这顿饭吃的很安静。 简沛的礼仪很好,吃饭夹菜都完全不会发出一丝声响,而苏绿当然也不会丢人。但说实话,她虽然名字的谐音是淑女,然而比起像现在这样沉闷地吃着饭,她倒更喜欢和表妹们一起敲碗拍桌子丢瓶子虽然宅了点,但并不意味着她就喜欢冷清。 自nüè一点的说,被某人绕着圈圈骚扰似乎都要更好些。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她两个都不想选。 饭后,是简沛洗的碗。按照他的说法这是为了回谢,不过苏绿看出,他并没有什么奇怪念头,只是还是想通过这种行为怀念些什么,所以也没有反对。 搞定一切后,他擦gān净手回到屋中,没有一丝迟疑地像苏绿告辞。 拖起行李箱的瞬间,他注视着苏绿,眼神认真而诚恳地说道:饭菜很好吃。顿了顿,又伸出了手,谢谢你。满足了他的心愿。 苏绿抬起手回握:不客气。 而后,青年最后一次看了眼这间充满回忆的房屋,转身离开。 苏绿注视着自动关闭上的屋门,沉默了一会儿。不可否认,她也有一点想家人了,这次回去后,同步率应该会再高些,不会轻易就离魂了,到时候分别去他们的家里看一看吧。 在想什么? 回家。反正到时候这家伙也会跟着她,所以苏绿也没想隐瞒。 咦?某人惊喜了,捂脸,你终于肯带我去见家长了吗? 滚! QAQ 稍微整理了一下东西,将清流再次安装上后,苏绿继续了和以往一样的生活。宅女的奥义就在于,只要给一台电脑一根网线,那么她在哪里都能很好地生活下去。当然,如果快递能到就更好了。 两天后,苏绿完成了对简沛的治疗,而他也依约带来了苏绿所要的物品,短暂的jiāo易就此结束。据魏老爷子的说法,前线的战事再次吃紧,青年马上就必须离开。唯一让他有些困扰的是,自家的孙子魏闻第无数次地要求上战场。 根据时辰套到的qíng报,魏老爷子一家似乎是专门的机甲设计师,在这个时代,他们一家可以说是非常吃香的。据说,魏闻小时候的目标是给自己的好朋友简沛设计一架天下最棒的机甲,可惜,经过检测,后者的体能虽然完全可以做机甲师,但jīng神天赋要更高。所以后来,魏闻的目标是穿上自己制作的机甲,和自己的好友并肩战斗,因为他的身体素质也是A。现在,似乎这架耗费了他多年时光与jīng力的机甲终于完成了。 一个月后,魏闻带着自制的机甲偷偷摸摸地走了。 魏老爷子没有阻止自家孙子,即便心中还是很迷惘 小苏,你说,阿闻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不知道。 但是,有些事qíng,不去做,肯定会后悔,做了才知道会不会后悔。苏绿回答说,这样的话,倒宁可选择前者。 你说得对。魏老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么一来,我也下定决心了! 决心? 那小子上了战场,家里的事就没人做了。他说话间,长长的胡子几乎要得意洋洋地翘起,这种时候,就轮到我这种老人家重新出山了!哼,我要让那小子知道,想当第一机甲设计师还早得很,先赢过我再说。正所谓,老夫聊发少年狂! 是么? 是。所以,这家店想必是要关门了。魏老爷子有些留恋地看了眼店铺,我那些老朋友回来后,也许会继续打理这里,也许不会。至于小苏你,我知道这里是留不住你的,也就不qiáng求了,待会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 第43页 二十多天的相处,让苏绿与这位老爷子建立起了不错的关系,只是,现如今算是曲终人散,以后在天网中想必很少再能见到这位老人,而她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即便得到了他在现实中的联系方式,也不太可能去找对方。 得到一笔不菲的天点和一盒子茶叶后,苏绿走出心归处,行走了一段距离后,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难得地有些迷惘。 时辰这次也难得地没有聒噪,只静静地站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 就这么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后,苏绿开口说:真是不可思议。 什么? 看到这些人,我很难相信,这个星系正在进行一场也许会导致自身灭亡的战争。她原本所在的世界是安定的,前几个穿越的世界,要么和平,要么一开始就将最糟糕的景象铺开在她面前。像这样的qíng形,倒是第一次遇到,眼前和平安定的景象,一时之间迷惑了她的感官,让她以为战争还很远。但接二连三的告别,让苏绿意识到,它也许就在身畔,触手可及。 到那时,在这里自由游dàng着的人们,又能剩下几个呢? 别担心,我已经捕捉到主位面的痕迹,在战争波及到你前,一定可以回去的。 苏绿点了点头:我并不担心这个。 那么? 我在想,也许该做些什么。 有一个词叫因果循环。 在这个世界中,她得到了力量,虽然其中并不具有必然xing,但毕竟造就了一番因,那么相对的,她要回以果。否则她的心头将永远有一层缺憾,苏绿敏锐地觉察到,这也许会对以后造成极为深远的影响。而且,这个星系的名字叫蓝星,不可否认,她对于这个词语有着深深的好感。 在刚才的瞬间,她蓦然想起了童桦曾经说过的话拥有力量,承担责任。也直到此刻才意识到,那家伙对她的思维居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但是,苏绿并不认为这是坏处。而且,她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童桦和叶萱的地步,对她来说,只要做到力所能及的事qíng就好。 留下视频怎么样?时辰出了个馊主意,比如lsquo;好女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娴rsquo;什么的深夜访谈节目。 踹!这种梗在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后再用还有什么意思吗? 不过,某人倒真给了她一点灵感。苏绿想了想,问道:我记得你说过,有可以直接抚平jīng神损伤的技能。 青年愣了下,随即点头:嗯,有的。 那么,可以将它融入什么物品之中吗? 物品人字拖摸下巴,随即,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而后一把握住苏绿的手,晃dàng了两下,妹子,成为歌姬吧! 哈? 动画和小说中不是经常有的吗?将声音传遍整个宇宙的歌姬什么的!我很看好你哦! 苏绿抽嘴角:你认真的?她下定决心,如果这家伙说自己是开玩笑,一定要将他揍个半死。 时辰收敛起脸上嬉皮笑脸的神qíng,点头回答说:嗯,认真的。我知道一个技能,可以将jīng神力与声波同调,进而达到仅凭说话就可以治疗jīng神损伤的效果。除此之外,它还可以为身体受伤的人减少疼痛,为心灵受伤的人抚慰心灵。各种意义上说都是非常qiáng大的技能。只是,它稍微有些特殊,学习它之后,除非你的天赋再进一步,否则恐怕不能再学习其他技能了,故而很少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所以,你要考虑好。 苏绿思考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就它吧。她的天赋迟早会更进一步,而且,目前对于其他技能也没有什么迫切的渴求。 大王英明! 二更 话虽如此,谱写出一首歌却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qíng。歌唱者肯定要苏绿自己来,问题是,曲谱呢?歌词呢?她对此一窍不通。 回到现实中的苏绿坐在书房中,拿着纸笔,很是茫然。简直可以把鼠标当折凳挥舞的手,此刻重逾千斤,怎么也没办法在纸上留下任何一丝痕迹。心中虽然有些凌乱的思绪,却难以将其整理成型。 需要借鉴吗?时辰看到有点苦恼的苏绿,提出了这样的意见。 苏绿想了想,还是摇头:再想想吧。虽然这样做的确比较方便,但是,总觉得 那某人对手指,让我来写怎么样? 苏绿:你认真的? 相信我,没错的!竖起拇指,白牙闪光。 不,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好吗? 苏绿最终还是选择了让时辰试一试,虽然这家伙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 一天后,这家伙还真的给了她一张曲谱。 苏绿看不懂这玩意,不过好在有组装好的光脑。用它将曲谱扫描进去后,清流很快分析出了曲调,并在屋中播放了起来。 她原本是没有报什么希望的,只是,听过后才发觉,这居然是一首极其柔美的歌曲,充满了莫可名状的温暖感。 像是chūn日枝头的几缕阳光 像是山间溪涧的潺潺流水 像是来自亲友的温柔抚慰 像是温暖人心的一抹微笑 深沉而浓郁的感qíng缠绕其间,却并不具有任何侵略xing,只像空气般,沉默而坚定地将人紧紧包围。人们也许会忽视它的存在,但其实它无处不在。 更为让人动容的是,充斥其间的那股渴求意味。 期盼着与其的相逢,哪怕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哪怕沾染了满身的风霜露雪,哪怕前方所见只是无尽的黑暗,也绝对不想放弃。 如果放弃,就只能被浓重的黑暗包围。 只要坚持,那个一直梦寐以求的事物就在前方。 你是谁? 你是什么? 你在哪里? 我很想见你。 很想很想。 很想很想很想。 就这么一路追寻着,直到曲调的最后,随着一个蓦然上扬的音符,qíng绪达到了极点,喜悦随之迸发。紧接着,它再次舒缓了下来,愉悦与幸福洋溢其间,每一个音符仿佛都在诉说着一句话 终于,见到了。 曲调停息后,又过了很久,苏绿缓缓睁开双眸,肯定地说:很美的曲子。虽然她不懂这些,但正因如此,也许她得出的评价才是最客观的。能让一个不懂得音乐的人为之动容,那必然是因为它本身具有打动人心的力量。 哼哼哼青年嘚瑟地笑了起来,我可是天才!厉害吧?厉害吧?我很厉害吧? 真的不该夸奖他的。她不禁有些怀疑,真的是你写的?不会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在哪里借鉴的吧? 你可以再相信我一点的。漂浮在半空中的时辰盘起腿,单手托腮,真的是我写的哦。他的双眸直视着苏绿,其中没有一丝欺骗的味道,虽然我的资质也许不算非常好,但拥有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在那被封闭在空间中的漫长岁月中,只能静静地观察着他人的生活。如果想不让自己因寂寞而变得疯狂,那么就必须找一些事qíng来做。 这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写出这样的曲子。 又或者说,这曲调从不属于他。 只是在他脱困的那一瞬间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心中,也许这是音乐之神的赐予。而他所做的,只是将其记录下来,仅此而已。 苏绿微愣了下,随即很果断而诚恳地说:抱歉,不该怀疑你的。一码归一码,平时虽然老是骂他揍他,但怀疑这种事qíng还是必须道歉的。 !!! 他怎么又露出那种天崩地裂的表qíng了? 某人仿佛整个人都不好了:妹子你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居然向我道歉 抖M请自重! 有了曲子,事qíng就要好办得多了。 与时辰的体验很相似,在听到曲子的瞬间,苏绿也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出现在了她的心中,而她所做的,也只将它记录下来。 这就成了歌词。 修炼jīng神能力,bī近极限,学习技能,练习使用,租借带有专业设备的房间,初次歌唱,再次歌唱 这一系列事qíng看似不多,却足足又花了苏绿几个月的时间,当她终于达成了一切,只觉得自己像是爬了一座很高很高的山,现在终于达到顶端。随之而来的是几乎能压倒一切的疲劳感,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征服高峰的快乐与满足。 苏绿给这首曲子取名叫《希望》。 虽然这个世界在逐渐滑向战乱与纷争的漩涡,但希望存留于所有人的心中。 只要它还存在,就会有人一直为此付诸努力,世界总有一天会重组,和平也总有一天会来临。 可惜,她是看不到这一天了。 事实的确如此,当歌声响彻整个星系时,苏绿已经不在了。 离开前,她将曾小娴和自己的行李全部处理完毕后,以前者的名义给简沛的便携光脑留了个言,说明她已经搬走的事实。 几天后,遥远星系的另一端,工作暂时告一段落的简沛在处理个人信息时,发现了这一条讯息。 阿沛,怎么了?与好友一样身着白色军装的魏闻好奇地问道。现实世界中的他有着一头简直不像男xing的柔软发丝,温顺而乖巧地待在头上,让他看起来十分没有爷们气概。大概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怨念地在天网中将发型调整成那样。 没什么。简沛摇头。 俗话说得好,不破不立。 在jīng神力衰竭又恢复后,一直阻拦着他更进一步的障壁在最近隐约又有了突破的可能。而也在同时,他突然发觉了一件事。现实中见过的曾小娴与天网中的苏绿,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尤其是 谢谢你。 不客气。 说话时的语气。 握手时的触感。 实在是太相像了。 只是,天网中虽然可以调整外貌,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差异到那个地步。而且一个是双D的普通人,一个是jīng神力至少达到了S的神疗师,又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果然,是他想太多了吧。 对了,阿沛,最近有首歌名叫《希望》的歌曲很红哦。 歌? -- 第44页 嗯,可以说全星系的人都在听,你居然不知道,到底是有多落伍啊!魏闻一边说着,一边哼唱着歌曲,心之归处,便是 心归处? 啊?魏闻愣了下,随即笑了,很巧吧! 简沛思考了下,随即又问道:这首歌是谁唱的? 魏闻很快回答说:是一个叫曾绿的妹子!她现在已经成为所有人心中的第一歌姬了,可惜从没在公共场合出现过,啊,不知道长得漂亮不,好想给她做机甲啊,粉色怎么样?或者绿色? 曾绿巧合过头了。或者说,已经不足以用巧合说明了。 不过,简沛知道,他已经失去了追寻的最好机会。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他知道,那位自称名叫苏绿的女xing是位相当谨慎的人。既然她公然将这个名字展示给众人,就说明完全不担心会bào露,更何况 青年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关上光脑。 就算这样也没关系。 渴求着希望的人不会成为他的敌人。 而且,宇宙虽然广博,但其实也很小。有缘分的话,总有一天就还会遇到。 就在此时,魏闻打开自己的光脑,播放起了这首他qiáng烈推荐的歌曲。 悠扬的曲调中,柔美又不失坚qiáng的女声轻轻吟唱诉说着 双手托着下巴的简沛缓缓呼出口气,这个声音不会错了。 但很快,他微合上双眸,全身心地沉浸在了歌声之中。也许苏绿的歌声本身还有很多缺陷,但融入其中的抚慰人心的力量却不会因此而打折扣,再加上,就算没有这些,这首歌本身也足够动人。 而无论是她,而是此刻倾听着歌曲的两人都不知道,它在这之后又足足红了许多许多许多年,即便战争停息,人类恢复和平,《希望》的影响力依旧巨大。一百五十年后,甚至被评为宇宙十大金曲之一。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会因时间流逝而褪色。 颁奖词如此说道。 ☆、41 抽到一支下下签+活下去不容易 一更 呼呼,终于回来了! 才一进家门,时辰就迫不及待地擦了把汗,做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拎着一堆包的苏绿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没好气地说:你什么都没做,哪里辛苦了? 紧张的!青年满脸正直地说,见父母嘛! 不提还好,一提苏绿瞬间心头冒火。 从那个世界回来后,除了继续锻炼jīng神力与练习健体cao外,她真的去看了一次分别位于两个城市的父母,这家伙理所当然地也跟去了。明明谁也看不到他,这货还每次都非常厚脸皮地飘到长辈的面前鞠躬,爸爸、妈妈、伯父、伯母的乱喊,被她揍了后还是这幅德行。 妹子,你长得比较像爸爸呢!人字拖摸着下巴,笑着说,不过脸部轮廓和嘴巴比较像妈妈,可以说继承了两者的优点,嗯,优生优育的结果! 我再说一遍,那是我的父母,不是你的。别随便叫得那么亲热好吗? 哎哟,咱俩谁都谁,某人很厚颜无耻地说,你爹就是我爹,你妈就是我妈,你老公就是我 闭嘴!踹! 她可没有兴趣和一个男人做姐妹。 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和父母送的大批特色小吃,又清理了下没落多少灰尘的房间,苏绿洗头洗澡后端着一碗水果泡酸奶坐到电脑边,将后者打开。感谢无所不能的手机,即使出门在家她也能处理售后问题,不过店中还是挂了休假字样的图,这段时间暂时没做新生意。 虽然人已经回来,但她还是决定明天再继续开业即使身体素质已经变得很好,来回的奔波还是让她觉得有些疲累。每当这时,就格外思念上一个世界的高科技,真心是太方便了,可惜带不回来。 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苏绿愣了下,jiāo房租的时间没到,她也没约快递,来的会是谁呢?等她凑近猫眼一看,发现来的居然还真是快递小哥,她有些惊讶地拉开门,问道:今天没有货发啊。 xing格有些腼腆的快递小哥压了压帽檐,低声说:我是来送货的。 送货?苏绿更疑惑了,没人退货给我啊。 不是,就是一般的送货。说着,他摸出一个很薄的纸质快递袋,递到苏绿的面前,这个。 苏绿拿过来一看,发现还真是自己的,再一看寄件人,居然是大学时的室友。上面留的地址是对的,电话却不是现在这个她中途换过。 客气地送走快递小哥并约好了下次收货时间后,苏绿将快递袋上的个人信息涂去,紧接着将其打开,意外又不意外地发现,里面放着一张请帖。 结婚请帖?时辰飘过来。 算是吧。苏绿翻开,看了看里面并排而立的两个名字,摇了摇头,随手将其丢入了垃圾桶中与其说是请帖,倒不如说是一个自以为是胜利者的家伙对她发来的招降书。 不去吗? 没这个时间。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还送上门去,是傻子才做的事qíng。至于重整旗鼓再冲过去,啪啪啪打对方的脸她不觉得那人有资格让自己费这个事。 没事,妹子!这个世界上的好男人还是很多的! 哈? 某人义正词严地说:别灰心难过,懂得欣赏你的内在美的人也一定存在,比如我!说话间,眼睛拼命散发着满是快感动吧感动吧感动吧!意味的光线。 苏绿挑起眼角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想知道你脑补了些什么,但事qíng和你想象的肯定完全不一样。能甩她的人还没出生呢。 哎?星星眼求八卦。 苏绿转身就走,她可没兴趣和这家伙分享自己的回忆,而且还是不算好的那种。 妹子,你等下,你听我说 青年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悠远。 原因?当然是因为她又穿了。 离开之前,苏绿听到某人明显心虚的声音: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来着 她看着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打翻了一地的酸奶水果,以及明显遭了殃的键盘,深切地觉得,这家伙真是个霉菌! 所以她才抽到了一支下下签。 一名身着破旧麻布衣裙的女孩静静地躺倒在一张破旧的木chuáng上,双眸合起,一动也不动,简直仿佛已经死去。 她看起来约有十一二岁,落在身侧的双手粗糙而红肿,上面满是裂口与冻疮,仅仅只是看到,就让人觉得又痒又痛。而这种堪称残酷的画面,在这个贫民区中并不罕见,几乎可以说,这里每个人的手都是如此。 不这样,就会饿死。 女孩保持这样的状态已经足足三天了,除去第一天有几个人来稍微看了下后,之后再没有人来。而她好不容易找到的那份帮人洗衣的工作,也很快被人顶替了。甚至有一些人已经在暗自惦记她目前所居住的破旧房屋(虽然漏风漏水又摇摇yù坠,但毕竟是间房),只等她死掉就打算快速搬进来。 某种意义上说,苏绿真算是说什么来什么。上一个世界时,她和这家伙曾经讨论过会不会有人拒绝我的进入,这一次就遇到了。 这位女孩一心求死。 白雪雯虽然是自杀,但很快就后悔了,因为想至少再去见父母一面。其他几位意外而死的妹子就更不必说,完全不像现在这位名叫玛丽的少女,是彻底不想再活下去。 因为她完全封闭了心灵,所以时辰曾qiáng制xing地与其进行过一次jiāo流,他如此问道:你要让你的人生就此终结吗? 我已经不想再在这样糟糕的世界生活下去了求求你让我离开吧 你确定? 我确定。 位面洪流的影响会让这些本该死去的人再次获得生命,但如果当事者qiáng烈反对再活下去,坚持依照原本的命运消逝,身为位面管理者的时辰也不会qiáng行改变对方的意志,bī迫他们做自己不想去做的事qíng。 他只是给了他们一个选择,而命运,自始至终掌握在这些人自己的手中。 所以,时辰稍微花费了一些功夫,将玛丽的灵魂抽取走,而后让其重新进入轮回。 但问题就在于,玛丽的灵魂虽然离去了,但她的身体还活着。 被位面洪流影响过的命运重组后,它所设定的未来中原本应该有玛丽这个人的存在。但是,既然她拒绝继续活下去,那么时辰就必须花费一段时间,抚平这个世界的异常。在那一刻,已经流逝的时间会倒流回去,已经偏转的命运也会回到原来的轨道。 而苏绿所要做的,就是暂时居住在这具躯壳中,静等那一刻的到来。 某种意义上说,这次她真的是做什么都可以。因为,当时间回流之后,没有人再认识她,没有人会记得她,这个世界将不会再留下有关于她的任何痕迹。 在玛丽的灵魂被抽走后,依旧融合了这位少女记忆的苏绿缓缓睁开眼眸。 这次的位面似乎是个西方世界,背景大概是中世纪,但似乎又有不少差异。对此不肯定也是无可奈何的事qíng,毕竟这位名叫玛丽的女孩从小就在贫民窟中长大。从九岁那年失去父母以后,她仅是活下去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又有什么机会去了解其他事qíng呢?要知道,广博的见闻并不能让她填饱肚子。 又稍微休息了下后,苏绿坐起身,这具身体还是很虚弱,但还活着。死法?在这样的地方,一场简单的感冒已足以带走任何一人的生命。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身体免疫力自然就差了,更何况,现在还是天气寒冷的初chūn。 【妹子,还好吗?】 【你来试试看?】 【不然你还是回来吧。】 【这个世界呢?】 【让你疼痛的世界,果然还是毁灭掉算了!】 苏绿抽了抽嘴角,回答说 【该gān嘛gān嘛去。】再敢说出这么中二的台词,弄死他! 【】 直接用气势将某人拍飞后,苏绿搓了搓手臂,环视了下不到十平米的屋子,发现其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去一张破chuáng外,没有其他家具。唯一还算有点用处的,只有墙角处用几块石头垒成的简易灶台,两根木棍分别cha在它的两侧,其上还架着一根圆棍,正中间挂着一只残破的瓦罐。苏绿走过去一看,发现里面只有一丁点冰冷的残水,也不知道是烧过的还是没烧过的。 -- 第45页 灶台中的灰烬早已没有一点余温,旁边也没有任何一点柴火,由此可见想取暖是不可能的,好在 她重又站起身,走到门边,掀起权当门的一块破布,温暖的日光瞬间照she了进来。 还有太阳。 苏绿左右看了看,而后坐在了门口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曲起双腿,两只手臂jiāo叠放在膝盖上,下巴又磕在手上,惬意地眯起眼睛。 真暖和。 就这样,她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思考了起来。不得不说,她在每个世界碰到的妹子xing格都不一样,这个同样如此。从记忆中可以看出,玛丽是个不错的女孩,唯一的问题就是太懦弱了,任由他人对她予取予求。看似有点像从前的叶萱,其实不然。叶萱给予的时候是满心的qíng愿,而玛丽虽然心里不乐意,只要对方稍微说一点重话或者给她一个凶狠的眼神,她就会立即就范,将自己赖以活命的食物分出去。 如果有保护者还好,问题是前不久她的生活还经历了一场变故。 附近的几个贫民区都被拆了,居住在其中的贫民被四散着驱赶进了这个因矿产枯竭而废弃的矿区。据说这地方繁盛时,出场的煤可以供应整个国家,为周边的人们带来了巨大的利益。附近的几个领主因此而爆发了很多场战争,在发现得不偿失后,最终达成了和解,共同瓜分了利益,个个赚得盆溢钵满。 可惜,它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十多年前,在最后一块煤被开采完毕后,领主们最初还不死心地继续进行探索。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里逐渐荒废了下来,直到今天,变成了贫民们的新家。 这地方很大,玛丽也很不幸地与从前一起居住的人失散了。 某种意义上说,从这一刻起,玛丽死亡的命运几乎可以说是注定的。 没有人保护的她,即便能熬过这场感冒,也抵不过别人的予取予求,就算不病死,迟早也会饿死的。 只是 苏绿摸着gān瘪的肚子,因为身体回暖的缘故,肠胃中的饥饿感已经变得格外明显。她很清楚,这具身体急需食物,否则恐怕撑不到与时辰约定好的时刻如非必要,她一点都不想品尝死亡的滋味。 正困扰间,旁边传来了脚步声。 苏绿别过头,发现隔壁屋的女主人走了出来,对方一见到玛丽,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没死? 是啊。苏绿微挑起眉,你很失望吗?很好,第一顿饭必须落在她的身上了! 二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见苏绿的话,有着一头棕色发丝的中年女xing有点底气不足地说道。的确,她是想过等玛丽死了就占了房子。因为她家里的孩子越来越多,她家里的空间早就已经不够用了,而玛丽就一个人,却占着一间屋子,实在是太làng费了! 泽尼亚阿姨,你难道忘记了,刚搬来时,我去向你借食物,你提出不借只卖。苏绿淡定地说出了玛丽记忆中的事qíng,当时说好的价钱是一条被子换三个黑面包,可到今天为止,你也只给了我一个。剩余的两个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可怜的小玛丽,其实压根没敢想要剩下的面包。而她在快吃完第一个黑面包时,成功地找到了一份帮人洗衣的工作。当时的愉悦心qíng即使是此刻的苏绿,也仿佛能感觉到。 少女玛丽为未来做好了规划:帮人洗衣服,赚钱养活自己,再找到从前的邻居。 可惜,一切都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感冒而烟消云散。 中年女人脸色猛变,随即有些结巴地说: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完全没有这么一回事? 哦,你是要赖账吗? 你少胡说八道! 那么,找杰夫他们来裁决这件事如何?苏绿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 她毫不意外地看到泽尼亚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后者结结巴巴地说:天、天啊,你疯了吗?居然想找那群恶魔! 就算是贫民窟,也是不缺少黑社会的。而在玛丽从前居住的贫民区,维持秩序的就是一个名叫杰夫的壮汉,他带领他的手下们,定期向这里的贫民们收取保护费,如果超过几次未给,就会qiáng行把这家人拖去做些可怕的工作,可以说是臭名昭彰。当然,偶尔他也会很乐意地为发生纠纷的贫民解决问题,只是缺乏公正。而且之后,无论是赢家还是输家,都还必须给他足够的劳务费,否则他就会亲手来拿。所以正常qíng况下,没人愿意这么做。 苏绿当然也不想,但这不妨碍她拉大旗作虎皮。 她双眼直视着中年女xing,很满意地发现泽尼亚果然知道杰夫的鼎鼎大名。为保证威胁的效果,她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充满了压迫感:把面包给我,或者我去找人,你自己选。 泽尼亚尖叫出声:你这个小贱人,他们会把你抓去卖掉做娼jì的! 那至少还有条活路。苏绿露出无所谓的笑容,如果没有面包,我熬不过今晚。而且,就算做娼jì,至少还有你陪着我,不是吗?泽尼亚阿姨,我向主发誓,一定会努力向杰夫推荐你的。虽然泽尼亚还有两个女儿,但苏绿不打算拿孩子威胁她。 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所以,苏绿赢了。 在中年女xing泽尼亚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她成功地从对方手中夺走了两个黑面包,现在想来,好在玛丽刚搬来没几天,与邻居都完全不熟悉,否则苏绿这么一作为,很可能被人怀疑,甚至认为她恶魔附体,送上火刑台。 但即便存在着风险,她也非这么做不可再不吃饭,真的会死。 如果当时学习了震撼或者催眠之类的技能,她也就完全不需要费这种事,直接在对方的jīng神深处印下恐惧烙印或者直接催眠对方就好。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而且其实她也不怎么觉得后悔。谁在现在这个时间点都想不到以后,所以只做此时此刻不觉得后悔的事qíng就好。 拿到面包后,即便本能让苏绿几乎想要将面包láng吞虎咽下肚子,她仍旧按照玛丽的记忆,拾来了柴打来了水又将灶台点燃,坐在一旁等到水开后,费尽千辛万苦地将半块几乎可以与木头比硬度的黑面包撕成碎片丢了进去,再用充当筷子的小木棍将其搅拌成鼻涕状的恶心液体。现在还是初chūn,饿了三天的胃也很脆弱,猛地吃下冰冷而坚硬的食物很容易出现问题。 将罐子取下稍微放凉后,苏绿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将里面的东西一口气喝了进去。放下容器后,她捂住嘴,gān呕了两下,即便心理上不太过得去,但这具身体显然早已适应了这种食物,甚至认为它很美味。这种违和感实在让人很难受。 坐着休息了一会后,苏绿重又烧了些热水,小口小口地抿着。 虽然还想继续吃,但她很清楚饿久了的人不能立即bào饮bào食。再加上在找到新的食物来源之前,她就这点存粮了。 所以说,时辰那个蠢蛋到底还需要多久?! 但是,这种时候抱怨恐怕也是没用的,而且那家伙恐怕还在集中jīng神做事。她倒是可以找他一顿发泄,问题是最终耽误的还是她自己的时间。 苏绿微叹了口气,找到块勉qiáng还算gān净的破布,将剩余的一个半面包裹好,贴身保存了起来。随即,熄灭火堆,走出门再次晒起了太阳,直到日落西山才打算回去。 临进房前,苏绿看到了自家邻居恶狠狠的目光,这让她停下了脚步,转而向对方走去。 你你想做什么?泽尼亚连连后退,毫无疑问,白天的事qíng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yīn影。 泽尼亚阿姨,有件事,我想必须和你说清楚。苏绿的脸上露出微笑,你的确有一位qiáng壮的丈夫和儿子,但我搬来时带来了一块刀片,虽然小,但很锋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晚上有什么人偷溜进了我的房间,苏绿声音柔和地说,在我被打到不能动弹或者被杀死之前,一定会努力在对方的身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别忘了,这里可是贫民区,温暖却又容易带来疾病的chūn天即将来到,一丁点伤口都可能将人引回主的怀抱。 注视着对方惊恐的表qíng,苏绿知道她被吓住了,于是又加了一把火:请记住,只有两个健康的劳动力能为您带来安定的生活,你愿意为了区区两块黑面包放弃它吗?说完,她的笑容变得更加温和,眼神也异常诚恳,请你务必仔细考虑一下。 而后,她转身就走。 回到屋中后不久,她听到外面又传来了bào跳如雷的大骂声。不过苏绿反而松了口气,会叫的狗不咬人,这么激烈地爆发出qíng绪反而让人觉得安全。 但是,不能讲希望全部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刀片之说当然是骗人的,玛丽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就算有,也肯定被要走了。 不过 她走到简陋的炉灶边,重又点燃火光,而后在屋子的角落中找到了一块石头和一条约有食指那么长的粗铁丝。铁丝的质量很好,几乎类似于近代产物,这也是苏绿怀疑这个时代并不是西方古代的原因之一,按道理来说当时的冶铁技术应该没这么qiáng吧?不过历史方面并不是她所擅长的,所以想想也就算了。 她将铁丝的一头放进火堆中,待其烧热后,用裹着布条的手将其取出,再用石头击打烧过的一侧。好一番折腾后,苏绿成功地得到凶器一件锐利的铁丝。 用得好,它已经足以杀人了。 当然,她希望最好别有机会用上。 捏着铁丝,苏绿觉得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变得极为疲乏,她坚持着没有立即爬上chuáng,又从墙角拿起不少石头,在漆黑的屋中左右排列累积着,做出了一些小小的机关,不能阻挡他人,却至少能给熟睡的自己提个醒。 搞定一切后,她终于熬不住,随便取了块灶台边被烧热的石头,用破布裹好,抱着它一起爬到没有被子的旧chuáng上,一觉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次日。 苏绿是在肚饿中醒来的。 日光早已透过破门帘的下方照she了进来,她一只手臂横在头上,略微养了回神后,才转过头,注视着屋中的qíng景一切都保持着昨夜的原样,看来那位泽尼亚阿姨最终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起chuáng后,苏绿提着空了的罐子准备打水,才一走出门,瞬间感动了中午到了,又成功地省掉了一餐饭。 午餐依旧是半个面包。 而当她撑着逐渐好转的身体在附近晃悠时,意外地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 第46页 一个足以让她顺利活下去的好消息。 ☆、42 决定命运的选拔+你是百灵鸟 一更 附近的领主之一罗斯子爵将派人来这里招人。 根据玛丽的记忆和附近人的讨论,苏绿得知,正常qíng况下这些贵族其实并不乐意来贫民区招收这些下等人回去工作,因为他们什么都不明白,必须耗费时间对其进行训练。 但据说,这是克莱恩公爵提出的提议。 因为饥饿与贫穷,贫民窟中经常会出现父母将孩子卖为奴隶的qíng况,一旦成为奴隶,生死就完全不由自己做主。每年都有无数人死于他们的主人之手;更有无数人在没被卖出之前,就死于条件恶劣的运输途中。贫民即使再穷,也至少还算是人;而奴隶,则完全失去了做人的资格,他们只是供人取乐的猪狗。 没人想成为猪狗,但为了活下去,每一天都有无数人含着热泪将自己的亲人变成猪狗。至少当动物至少还有一定的几率活下去,当人就只有死了,还连个体面的死法和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鉴于这种qíng况,克莱恩公爵提议,每个领主至少要为一定数量的贫民提供工作,以此换得减税的可能。 苏绿不懂得这种提议对国家来说是好处多还是坏处,但她知道,这给无数人带来了希望。当听说这个消息后,她身边无数人都跪了下来,一边画着十字架一边赞颂着主与公爵的仁慈。这里的人们不懂将后者与前者相提并论会不会带来麻烦,只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 下午时,几名卫兵分别到矿区的各个地方说明了招收细节。他们穿着让这里所有人艳羡不已的整洁衣物,据说还只是便服,除此之外他们还有闪闪发亮的盔甲和锋利无比的武器。所有人都不由心怀期待,可惜的是,这次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因为子爵仅招收女仆,还只要年龄10到15岁的年轻女孩。 不得不说,苏绿的运气真不错,年方12岁的玛丽毫无疑问达标了。 次日,在苏绿又吃掉半个黑面包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一辆由卫兵守护着的马车驶进了矿区的中心在这里还很兴盛时,不少贵族曾特地来此视察现在则正好派上用场。 片刻后,一名表qíng严肃的男xing从车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黑色的燕尾服与笔挺的黑色长裤,白衬衫的领口系着一只同为黑色的领结。即便年纪看起来已经很大,头发已然苍白,这位老人的头发依旧一丝不乱,腰杆也挺得笔直,看起来有jīng神又威严极了。毫无疑问,他就是罗斯子爵的管家。 他走上高台,对跟随在身边的卫兵头领低声说了两句。随即,后者宣布,让年龄达标的女孩一个接一个地排好队,然后按次序走到台上来。 苏绿注意到,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卫兵身上时,那位老管家拿出了一块洁白而方正的手帕,轻轻捂住嘴,看样子似乎是在咳嗽? 她一边想着,一边和其他女孩儿们一起排好队。在这种命运掌握在其他人手中的qíng形下,没人敢发生争执。 排队时,苏绿注意到,不少女孩子和她一样,虽然衣物依旧又脏又破,却特地洗了头发和脸。 玛丽有着一张不能说漂亮无比却挺耐看的脸孔,除此之外,苏绿还从这容貌中觉察到了某种端庄感。虽然这个词用在一个年方十二岁的女孩身上可能有些违和,但的确是事实。除此之外,与其他发色几乎为金色、棕色或褐色的女孩不同,玛丽的头发是深黑色的。在洗gān净后,这一点表现地尤为明显。 苏绿暗自想:特别未必是好事,但就今天的qíng况而言也许不是坏事。 第一轮很简单,女孩们先后上台站在管家的面前。他如果点头,女孩则会被留在台上;而如果摇头,女孩则必须下去。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自明,很快,有一个被拒绝的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跪倒在地,一边抽泣着一边低低地哀求着什么,但很快,被似乎完全不懂的怜香惜玉的卫兵给拖了下去。 紧接着,管家又低声说了些什么。听明白的卫兵头领点了点头,大声宣布说如果刚才的事qíng再发生,那么一切就到此为止。 话语才刚落下,不少民众们纷纷对那女孩及她的家人怒目而视,直盯地他们互相扶持着落荒而逃,似乎才放下了心,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台上,满心期盼地看着自己的家人。 而此时,苏绿已经成功地通过了第一关。 凭借着玛丽的长相。 这是既残酷有无可奈何的事实。 约一小时后,第一关全部结束,被留在台上的有百来名女孩。 紧接着,第二关开始。 一位卫兵从马车中拿出了一只木匣子,而后恭谨地奉到了管家的手中。后者将其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只足够成年人一手掌握的黑色水晶球。老人将其连匣子一起放到身旁的桌上,而后朝卫兵头领微微颔首。 很快,头领命令女孩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前,将手放在球上。 这是在做什么?某种宣誓仪式? 心中暗自推论的苏绿蓦然惊讶地看到,在第一位女孩将手放到黑色球体上时,它居然闪烁出了洁白的光芒。 这是 伴随着白光的出现,老管家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女孩站到一侧。 第二位第三位 当第五位女孩将手放到水晶球上时,qíng形又发生了变化,这一次,球体冒出的光芒居然是红色的。 不等管家摇头,那女孩突然双手捂住脸,直接冲下台去。迎接而上的家人一把抓住她,而后狠狠地给了其一个耳光,怒骂了起来,话语中夹杂着贱人不gān净之类的词汇。 苏绿蓦然有了一种猜想,那个球体的作用莫非是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低低议论声。 莎娜这下惨了,我看她一定会被卖掉。 谁让她自己做了错事呢?也不知道到底是和谁。 这就是传说中的魔法? 这么说,这个世界果然不是普通的西方古代,也许是个魔法与剑的世界?不过,无论是不是,都和现在的她没有多大关系。 苏绿更加在意的是,装在匣子中的诡异水晶球,作用居然是检测女孩是否是处女。如果是,则会冒出白光;如果不是,则会冒出红光。 这一关,苏绿也通过了,玛丽的身体毫无疑问是纯洁的。 她稍微看了下,这一关几乎被淘汰掉了一半的女孩,而且几乎都是年纪稍微大些的。苏绿能看到,个别卫兵用满是鄙夷色彩的目光扫视着那些被淘汰的女孩。但这也许并不是因为女孩们失了身,而是因为她们居然毫无眼光地将漂亮的身体给了某个卑贱的贫民;如果是给了某个有钱人甚至贵族,他们决不至于如此。 而同时,苏绿注意到,老管家与这些人不同,他的眼神隐约透露出了些许同qíng。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能明白这位老人的想法不是同qíng她们失去了成为女仆的资格,而是同qíng她们也许在什么都不知道或者无法保护自己的qíng况下就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这里真的是太乱了。 而女孩们洗gān净后的外貌也的确略显眼了,玛丽虽然不是最漂亮的,长相却是最特殊的,即使站在台上,苏绿依旧能感觉到某些不怀好意的视线扫过自己的身上。 所以即便今天失败,她也无论如何都要离开。 就在此时,她注意到管家看了过来。苏绿垂下眼眸,安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与一些女孩一样开始互相拉扯关系,为将来做准备。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第三关中,不懂得闭嘴的女孩全部被淘汰了下去。 最后,台上仅剩下二十余人。 这也许就是最后一关了,因为一直沉默着的老管家直到此刻终于开口:都分别说些什么吧,谁先来? 女孩们互相看了眼,最终,一名身材高挑,长相极为漂亮的棕发女孩走上前去:我叫德丽 我叫安娜 我是珍妮 几位胆子稍大的女孩接连上去后,胆小的女孩还在犹豫。这中间自然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白区,苏绿把握住机会,走上前去,开口说:我叫玛丽说话时,她非常果断地使用了目前唯一可以使用的技能音疗。当然,用之前已经问过时辰那家伙,他保证,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发现她在使用jīng神技能。 不出苏绿的所料,在听到她说话间,老人渐渐舒展了眉眼,面色看起来比刚才要好了很多他的身体果然真的是不舒服。 在音疗qiáng大的特xing下,身体蓦然变得舒适的老管家心qíng果然也好了不少,也正因为这种移qíng的作用,他看苏绿更是顺眼了不少。甚至罕见地开口问道:你是孤儿? 是的。 基本家务会做吗? 结局毋庸置疑,苏绿成功地获得了这份让无数人无比羡慕的工作。 二更 也许是苏绿的治疗真的让老人觉得身心愉悦,在这场选拔结束后,他问她是否愿意跟他一起离开。没有父母的苏绿当然不会反对,至于其他女孩,因为要与家人告别的缘故,明天会有专门的马车过来接她们。 大部分qíng况来说,被子爵大人标记上的人,不会再有人敢出手。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绿不想赌,而且她最值钱的东西就带在身上半个黑面包和一小截尖锐的铁丝。 因为当初利益纠纷的缘故,这座矿区恰好处于几块领地的jiāo界处,出了矿区后一路往南,就是子爵的领地。它在这附近的势力范围中面积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 在车上,老管家给了苏绿一杯还冒着暖气的红茶。后者在衣服上猛擦了几下手后,怯生生地接过了茶,小心翼翼地捧着茶杯,用新奇的目光观察着茶杯上的花纹,而后如同想起了什么一般,将茶杯轻轻放到车中的小桌上,又从怀中拿出了用破布包裹着的半块黑面包,有些依依不舍却更加坚定地递到了对方的面前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她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当影帝了。 老管家: 他当然不可能吃这种粗糙的食粮,只是老人的目光落到女孩红肿又满是冻疮的手上,摇了摇头,声线慈祥地说:你自己吃吧。 可是 到达子爵大人的宅邸后,你随身携带的一些物品是不能带入的。这是非常正常的,毕竟进入宅邸工作后,她可以经常见到尊贵的罗斯子爵,所以身上必须没有什么危险品。 -- 第47页 哦。小玛丽点了点头,就是红茶水,大口大口地吃掉了半块黑面貌,咀嚼间,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 【妹子你真是越来越演技派了。】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 苏绿不爱演戏,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qíng。一位从小在贫民区长大的、没见过任何市面的、十二岁的小女孩,本身长相就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了,如果表现地再特殊些,天知道会引起什么麻烦。 而且,那些和她一起进入宅邸的女孩们,也许有人认识从前的玛丽,如果她表现地差异太大,那么必然会导致悲剧。好在孩子的可塑xing是很qiáng的,在成为女仆后,再一点点地改变xing格,自然就没人会觉得异常了。 【怪我咯?】时辰泪流满面,真的只是他一个人的错吗? 苏绿懒得和这货讨论这么没营养的问题,只转而问道 【还要多久?】平时最吵的人在这几天都这么安静,看来是在认真做事。 【不确定这次麻烦有点大啊。】时辰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感慨。 【麻烦?】 【嗯,这个世界受洪流的影响有些大,想全部矫正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知道了。】 【咦?好奇怪!】 【?】 【你怎么不骂我?】 【】 【太不科学了!】 【】 【居然这么善解人意,莫非妹子你对我嘿嘿嘿嘿】 【滚!】 在心中一脚将某人踹飞后,苏绿不再搭理某个吵得要死又爱胡乱脑补的家伙,而后者在又说了几句话没得到回应后,灰溜溜地离开了,走前,他如此说道 【妹子,说认真的,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呼唤我。】 【一定一定一定哦!】 【千万不要为了爱面子,就任由自己受到伤害。】 在接连驶过几个小镇后,他们终于到达了一个城市,这里就是罗斯子爵领主府所在的位置萨尔城。见到马车后,原本按次序排列在城门口准备jiāo税进入的人们纷纷让开,卫兵们也动作整齐地举起手中的武器朝印刻着领主族徽的车辆行礼。 因为直接位于子爵的管理之下,这座城市看起来较为繁荣,居住在这里的人们也似乎有股其他地区人们所没有的jīng气神,毕竟生活在这里,安全xing和活下去的几率都要加大不少。但即便是这样看起来快乐而自由的人们,心中也被深深烙印下了等级的字样,这一点,从他们纷纷退避车辆并对其投以敬畏目光就可看出。 在先后与好几个人对上目光后,苏绿非常符合一个腼腆女孩xing格地快速放下天鹅绒制的帘布,如果被吓到般在座位上坐好,一手按住心口,另一手紧紧地捏住裙摆。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喜欢这里吗? 嗯,喜欢。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 等你正式成为女仆后,除去日常的工作外,每个月都会有定期休息的日子,到时候你可以尽qíng出来逛街。 在苏绿出色的演技与老管家安德先生的暗自照拂下,她最终顺利地成为了子爵宅的见习女仆之一。 第二天,其他女孩陆续来到。 之后,她们经历了时长半个月的突击训练。这期间,有两位女孩因为某些不名誉的原因而被赶了出去。 这一切都和老安德无关,因为府邸中除去老管家之外,还有一位统领所有女仆,管理所有家事的女管家南茜,她是一位不到四十岁的中年女xing,有着一头如日光般灿烂的漂亮金发,和一副堪称魔鬼的好身材。即使她的容貌只是一般漂亮,伟岸的前胸和丰满的后臀也让她拥有了超越常人的魅力。 看到她的第一眼,苏绿心中只有一个词女xing公敌! 但接触时间长了,就会发现这是一位善良且胸怀广博(绝对身心都是)的女xing,当然,前提是必须懂得守规矩。对于乖巧的女孩,她很乐意照拂,而与此相反的,之前的两个女孩就是教训。 出身贫民窟的没人愿意离开,比起从前生活的地方,这里简直就是天堂。能吃饱饭,有漂亮的衣服穿,而且从前总到chūn末才完全好转的手在涂抹了冰凉凉的药剂后,完全地愈合了,摸起来是从未有过的柔嫩。 从今天起,你们就必须真正为子爵大人一家服务,如果做得够好,就可以成功地摆脱lsquo;见习rsquo;的身份,成为正式女仆。如果出了岔子不用我多说你们也是明白的。南茜用她略显得狭长的眼眸瞥了女孩们一眼,在看到她们都文静地站着,微低下头仔细聆听着她的话后,满意地点头接着说,好了,现在开始分配工作。 安娜 珍妮 玛丽。说到此,南茜的话音顿了顿,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后,说,跟我来,子爵夫人想见你。 是,斯托夫人。 宅邸中的人,包括老管家安德在内,都是这么称呼南茜的。 虽然长着一张公敌脸,但南茜其实是子爵夫人的贴身侍女,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所以关系异常地好。成年后,南茜直接嫁给了子爵夫人的首席骑士,又和他一起陪着子爵夫人来到了这块领地。这位名叫瓦勒middot;斯托的骑士武力值可不一般,虽然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是四级剑士了。要知道,子爵本人的骑士中,剑士等级最高的也不过才三级而已,附近的其他领主家也大致如此。 不过,这是很正常的事qíng。 今天的子爵夫人,在过去曾经是一位伯爵家的小姐,且极为受宠。如果不是对子爵一见钟qíng,后者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娶到她的。这位伯爵小姐的下嫁给子爵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和珍贵的关系网,也正因此,她在家中的地位格外高,这一点,从南茜直接成为了这个家庭的女管家就可以看出。 一般来说,这种关系不对等的婚姻很容易出现问题。但据苏绿目前收集到的信息,多年以来,子爵对自己的夫人爱护且敬重,而后者的xing格也温和谦逊,两人几乎从未发生过争吵。且子爵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就是由夫人所生,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孩子。各种意义上说,这都是一对看来很幸福的模范夫妻。 当然,生活不可能全然圆满。 这个家庭也是一样。 紧跟在南茜身后的苏绿虽然一言不发,但也大致知道子爵夫人是因何找她。 很快,两人到达了二楼的主卧。 南茜抬起手敲门,在得到允许后带着苏绿走了进去。 因为天气已经彻底暖和了起来,卧室的窗户半开着,轻纱chuī拂间,灿烂的阳光与和暖的清风手牵手一起悄悄地走了进来。屋中的摆设华美而有格调,但最吸引的人却不是这些家具或装饰,而是一位身着浅紫色睡裙的女xing。她正靠坐在chuáng上,专心地阅读着手中的书籍。如绸缎般顺滑美丽的银灰色长发尽数披散而下,遮住了小半张侧脸,却依旧露出了她美丽的侧脸轮廓以及如扇子般浓密动人的睫毛。 小姐,会着凉的! 因为过于焦急的缘故,南茜直接喊出了从前对子爵夫人的称呼,紧接着,三两步就走到chuáng边,将窗户严严实实地关了起来。 哦,亲爱的茜茜,请慷慨点儿。正在翻看一本小说的子爵夫人侧过头,她果然是一位绝色美人,只是大概是因为气血不够的缘故,脸孔和嘴唇的色泽不是那么红润,但正因此,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美感。此刻,她趋于完美的脸孔上浮起了一个亲切的微笑,至少将这美好的季节留一点给我。 南茜回过头,无奈地说:您会着凉的。 不会的。子爵夫人放下手中的书,拍了拍自己的枕头,又稍微提了提自己厚实的被子,你简直把我包得像一只正在过冬的狗熊。 子爵夫人,淑女可不该说这样的话。 斯托夫人,淑女也不该抢走别人的空气。 互相对视了片刻后,子爵夫人玉色的眼眸中满是恳求的色彩,充满感qíng地低喊道:茜茜,拜托。 最终,南茜妥协了,她将窗户开了一点儿fèng隙:只能一会儿。 你真是一位慷慨的淑女。 南茜再次无奈地叹气,随即看向苏绿,夫人,我把这个孩子给您带来了。 子爵夫人偏过头看向苏绿,微笑着说:真是一只漂亮的小百灵鸟。随即朝她伸出手,过来,到我身边来。 ☆、43 她的新工作+小孩子果然讨厌+你这个蠢蛋 一更 虽然对于百灵鸟这个称呼有些敬谢不敏,但考虑到人在屋檐下,苏绿还是很老实地走了过去,于离chuáng边还有两部的位置,停下了脚步。像南茜教给她们这些见习女仆的那样,挺直背脊乖巧地站着,微低下头,任由对方打量。 你的名字叫玛丽,对吧? 是的,子爵夫人。 多大了? 十二岁。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后,子爵夫人将一件东西递到了苏绿的面前:这个给你。 苏绿接过来一看,发现正是她刚才在看的那本书。 听说你认识字? 是的,小的时候有一位老人教过我。 这是真的。 要知道,在这个国家,就算是普通平民也未必识字。 那位老人不知为何会沦落至贫民区中,他曾经好心眼地教过不少孩子识字,其中学习较快并且能坚持学下去的,只有寥寥数人,玛丽就是其中之一。而在她父母去世后不久,那位老人也去世了。原本她已经忘记了很多,但与时辰订立了契约的苏绿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世界的字? 而玛丽识字这件事,贫民区中很多人都知道,所以苏绿并不打算隐瞒。 一位识字的老人在贫民区中? 是的,夫人。 他是一位怎样的人?子爵夫人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 苏绿微皱起眉头,以表现自己正在很努力地思考:很和蔼,对我们很好,偶尔会给我东西吃。努力地说了一串后,她如同放弃般地摇了摇头,对不起,夫人,我当时还太小了,所以 没关系。事实证明,这位病弱的美人儿只是心血来cháo而已,随即,她又说,能读书吗? 我我能试试吗? 当然。 苏绿翻开手中的书,缓慢又有些磕绊地读了起来,期间,她刻意错过一些看起来较为复杂的词语,又注意尽量使得句子流畅。简单来说,偶尔读错比全部读对还要辛苦。 -- 第48页 一边阅读着,她一边悄然开启了音疗技能。 果不其然,随着她声音的流淌,子爵夫人惬意地眯起双眸,最终索xing紧闭了起来,缓缓靠躺在枕头上。片刻后,打起了瞌睡。接连几次惊醒又闭上眼睛后,她的身体一点点蜷缩,最终整个地睡了过去。 一直安静地站在一侧的南茜直到此时,才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将熟睡着的女xing挪入被中,又仔仔细细地将被褥整理好。随即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严实,做完这一切后,她对苏绿做了个手势。后者会意地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的凳子上,提起女仆装的裙摆,脚步轻柔地跟随女管家一起走了出去。 轻轻地合上门,再带着苏绿走了十来米路后,南茜停下脚步,转过身审视地看着女孩:看来夫人很喜欢听你读书。 我苏绿抬起头,露出不知所措的眼神,双手紧捏着裙摆,似乎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 看她露出这样的表qíng,南茜的眼神温柔了些,她一字一顿地清楚说道:以后你就专门读书给她听,就像今天一样,明白了吗? 是。 不明白才怪吧? 对于得到这份工作,苏绿真是一点也不意外。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半个月的时间她可没有荒废,而是收集到了足够的信息。之所以说这个家庭算不上百分百完美,原因就在于子爵夫人的身体不怎么好。从前在家时就不算非常健康,在生孩子之后就更加地差了。 在这样温暖的chūn天都不能随意出去,而且据说经常会失眠 所谓女仆,除去女表示xing别外,本质就是仆,没有任何人身安全保障,即便受到欺rǔ,甚至被夺走xing命,也没有地方伸冤。为了避免各种可能到来的麻烦,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抱个粗大腿。安德老管家的大腿是挺粗,但这座宅邸中,最粗的大腿莫过于子爵夫人。 再加上,她的技能也的确能缓解对方的痛苦。 既然对双方都有好处,又何乐而不为呢? 也不枉她抓紧机会就展示自己的声音,虽然百灵鸟这个称号让她不太喜欢,但总体来说,结局还是很圆满的。 当然,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世界上不存在百分百的圆满。 在苏绿成功地抱到子爵夫人的粗大腿后,与她一起来的女孩们则对她更加地疏远了。她们非常不明白,这个玛丽为什么在得到安德管家和斯托夫人的青睐后,还能得到子爵夫人的赏识,她到底好在哪里?! 这种酸涩的心理让她们开始自觉或不自觉地排斥起苏绿,不过后者对此显然并不在意。说到底,她的内心可不是一个十二岁的脆弱女孩,不会因为没人搭理自己就蹲在墙角伤心流泪身为一个合格的宅,也许会害怕寂寞,却不会轻易被它击倒。再加上,这些女孩虽然心中羡慕嫉妒恨,却还不至于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流逝着。 一个月 两个月 三个月 很快,chūn去夏来。 在炎热的夏天到来之前,子爵夫人抓紧时间出去游玩了一次。虽然所谓的出去,只是在自家庄园的庭院中稍微走一走,苏绿自然随身陪同着。对于她这段时间的表现,子爵一家和两位管家都非常满意,不仅将她转为了正式女仆,还稍微给她加了一点工资。而她胸口别着的那只小巧的珍珠胸针与左手腕上那只jīng巧的银质手链,也是子爵夫人的馈赠。 毫无疑问,这是位大方的主人。 不过,在她的潜移默化之下,子爵夫人对她的赏赐不知不觉由钱财变成了食物。经常会将吃不掉的点心给她,对此,苏绿很满意。 要知道,虽然子爵一家的餐桌较为丰盛,但是作为仆人,他们所能吃到的食物种类其实并不多,面包面包面包huáng油huáng油huáng油苏绿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哪怕来个龙傲天也好,能把食物给她换成中餐吗?! 相较而言,一些jīng巧的点心还要更符合她的胃口。 更何况,拿到这些点心后,她还会很大方地与同期来的女孩们分享,刷个好感度。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知不觉间,她们中的一大部分人也就不好意思老和苏绿过不去了。而少数几位既想占便宜又想冷艳高贵的,苏绿则只要很遗憾地和她们说再见了。 当一切都习惯过后,生活就这样平淡如水地继续着。当然,偶尔会也泛起一些小波澜,比如 玛丽! 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喊声后,苏绿用被训练出的优美姿态从容转过身,侧头问道:珍妮?有什么事吗? 同样身着白色女仆装的棕发女孩小跑过来,一边轻喘着气一边左右观察着在屋中奔跑,被斯托夫人看到可是会挨骂的。在确定没被抓到后,她有些急切地对苏绿说:你听说了吗? 什么? 少爷的骑士侍从们来了! 今天? 嗯! 作为子爵唯一的继承人,弗恩少爷完美地继承了父母的优点。他有着一头源于母亲的漂亮银灰色长发,总是用一根黑色的丝带整齐地束在脑后。脸部俊朗的轮廓与父亲很像,五官却更像母亲,除去眼眸的色泽它和父亲一样是红色的。总而言之,这位年方六岁的八爷是位当之无愧的美男子。虽然年纪还小,却已经让无数女xing为之倾倒,咳,虽然其中充满母xing的成年女xing要更居了绝大多数。 身为未来的子爵大人,他当然必须拥有自己的骑士了。 正常qíng况下,这分为两种。 一种是带艺投奔的,比如子爵现在的首席骑士莫索尔;一种是从小培养大的,比如子爵夫人的首席骑士瓦勒。各种意义上说,后者都要更让人信赖。 所以几乎每个贵族家的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从领地的平民种选拔出身体格外优秀的孩童,成为自己的骑士侍从。而男xing的话,更要与他们一起训练各项武艺,培养感qíng。不管他以后是成为剑士或魔法师,还是做个普通的贵族,都还有人陪他一路前行。当然,面前想这些还太远了,因为这个世界的人们到十岁时就可以花一小笔钱检查自己是否具有魔法天赋,以确定将来发展的道路。现在的锻炼只是提前打个底子而已。毕竟哪怕将来能当魔法师,身体素质也不能差到一推就倒的地步吧? 当然,贫民区也许是个例外,起码玛丽的脑中才并没有关于此事的记忆,当然也不排除是没听别人说过或者说了她没在意。总之,她是肯定没做过这项测试的。 玛丽,要一起去看看吗?珍妮发出了热qíng的邀请。 额 去嘛,去嘛!还没等苏绿考虑,这位热qíng的女孩已经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来回蹭着撒娇,玛丽,拜托。 好吧。苏绿被同伴的星星眼击败了,对于女孩子,她总是比较心软的。不过,能不能别蹭了?才十二岁胸部就发育成这样实在是犯规吧?身为一名传统的东方女xing,她回想自己的成长历程,默默地觉得自己被讽刺了。 太好了!快走!说完,珍妮拉着苏绿就跑。 苏绿: 好吧,异xing相吸这句话不管放在哪个世界都是适用的。 子爵家中的女仆,之前因为意外而接连离开了好几位,所以才会吸纳进她们这一批小女孩。女孩们间的关系固然好,但一听说又有新朋友可以玩,整个人都兴奋了。再加上南茜的例子摆在眼前呢,嫁给一位qiáng大的骑士,简直是每个女孩的梦想。 这一点,恐怕连子爵夫人都很清楚。 苏绿不由想起,怪不得几天前这位看似病弱实则非常腹黑的夫人意味深长地对她说:小玛丽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啊。 事到如今再回忆,她的脑中不由出现了一位拖着鼻涕的小屁孩捧着花冲自己傻笑的qíng景,瞬间打了个寒颤果然,她最讨厌小孩子了! 二更 虽然身体还是萝莉,但苏绿的意识可没有被同化成这样,起码她绝对不可能破廉耻到对孩子伸出魔爪的地步。话又说回来 她注视着一群脸色微红、叽叽喳喳小声讨论着哪个侍从比较帅气的女孩们,满心无语。她们中最大的也不过十四岁,想这些是不是还太早了? 啊,看到这群孩子,就觉得自己老了。 怎么会?看,那个高个子的少年不错,看起来很健壮,待会要不要去和他聊聊天? 的确很健壮啊。 死心吧,我问过了,那孩子虽然看起来高大,其实才十岁。 不会吧? 苏绿无奈了,好吧,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硕果仅存的几位年长女仆在暗地里都这幅德行,还能指望个啥? 同样的,在女孩们的眼神与嬉笑声中,那群新进入庄园的少年们不自觉地昂首挺胸,个个走得像只刚打完鸣的小公jī,看起来别提多威风了。 【妹子,你居然好这一口?】 【】这家伙总是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你之所以对我这么差,就是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吗?】这个发现真是让人太绝望了。TAT 【闭嘴,该gān嘛gān嘛去!】 【】泪奔而去。 对于时辰来说,真相是这样残酷百合倾向什么的,正太控什么的最可恶了!而对于苏绿来说,被人污蔑明显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不,与其说是污蔑,倒不如说真相正好相反她对孩子这种生物比较苦手。 说不上喜欢,当然,也不是讨厌。如果遇到需要帮助的孩子,她是很乐意给予帮助的,这是基本道德。但是,说实话,她不擅长和孩子相处。正常qíng况下,孩子会用撒娇或哭泣的方式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苏绿有些不喜欢他们这一点。这也许是一种迁怒,因为她始终认为,这不应该成为习惯。总有那么一天他们会发现,自己不可能一直靠这两种方式得到帮助,不是每一次哭喊都能等来拯救者,也许直到那时才会发觉唯一可以依靠的,从来就只有自己。 好在,这个世界的人们似乎都比较早熟。同样身为女仆的女孩们姑且不说,这群新进子爵府的男孩们,个个看起来都像小大人,应该不会出现满地打滚求糖果求抱抱的可怕景象。 稍微围观了一段时间后,苏绿随着其余女仆们一起回到了府邸当中,待了没一会,之后又不免被子爵夫人和南茜调侃了一番。 -- 第49页 很快,这些侍从们就融入了宅邸的日常生活中。 这群被招收进来的男孩都超过了十岁,没有被发现魔法天赋的他们好歹身体素质优秀,所以可以走上另一条道路剑士。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职业,比如盗贼、弓箭手等等,但普及率都远不如剑士广,而且,就算有心想学习其他职业,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导师的。 这就是贵族们的优势所在,他们的庄园中几乎都有着身为剑士的骑士。比如罗斯子爵的家中,除去罕见的三级剑士外,甚至还有一位四级剑士。同样的身体素质,一人跟随导师,另一人自行摸索,最终的差别也是巨大的。更别说,导师qiáng大与否直接影响到学生未来的水平。至少一名一级剑士很难教导出一名二级剑士,而一名三级剑士则可以轻松地做到这一点。 所以这些未来的剑士非常愿意投奔贵族,而且如果表现出了足够的价值,他们还能够从依附的贵族家中得到各种支持,最终甚至摆脱这种从属关系,转而成为一个家族的靠山,让其依附自己而存在。 这种事qíng并非没有先例,甚至可以说不算罕见。 所以,这些骑士侍从的一天是很忙碌的,各种超越极限的训练几乎将其榨gān,让他们完全没有时间和jīng力与大姐姐或者小妹妹们jiāo流。当然,即便如此,其中几位相貌极为突出的,还是给女孩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只是,人多了,矛盾自然也就产生了。 因为子爵夫妇关系和睦,少爷年纪还小,大部分年长女仆都已离开,所以子爵府邸中女孩们虽然也有感qíng不好的,却远不到势成水火的地步。与之相对的,骑士侍从间的竞争非常激烈,要知道,贵族们的骑士名额是有限的。这就意味着,不是每个人都会在最终成为骑士。而且,导师的jīng力也是有限的他们需要争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苏绿没想到,自己也能碰到这么一幕。 她的工作其实很轻松,所以在那之余,有更多的闲暇在庄园中四处晃dàng,而在路经马厩附近时,无意中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苏绿脚步顿了顿,尚在考虑是前去看看还是谨慎地退开,就听到有人说不好,是夫人的女仆,快走!,而后就是匆忙的脚步声。 苏绿叹了口气,她真的只是路过而已,虽然手里没拿酱油瓶。 也是巧了,某种意义上背了黑锅的苏绿正准备离开,临转身前无意间一瞥,却恰好看到马厩中的隔间中突然钻出的一颗金灿灿的头来,猝然不及之下,二人的目光对上了。 几乎是瞬间,她认出了这位仁兄阿尔德middot;尼可拉斯,弗恩少爷的骑士侍从之一,十一岁。之所以这么清楚,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jiāo流,而是因为这位男孩无论是长相还是天赋在侍从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女孩们非常爱讨论他。 苏绿的视线落到男孩嘴角的瘀伤上,现在看来,过于出色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对方似乎对她也不陌生:是你?说话间,宝石般的翠绿色眼眸眨了眨。 你认识我?见阿尔德这么问,苏绿索xing与之jiāo谈了起来。 我听说过。男孩点头,埃迪大叔对我说,你叫玛丽,是夫人最喜欢的女仆,泡到你能有很多好处。 不过我不太明白什么叫lsquo;泡rsquo;。说话间,阿尔德有点困扰地抓了抓金子般闪亮的发丝,好像是触碰到了伤口,他发出了嘶的一声闷哼,却不妨碍他好学地看向面前的女孩,你知道吗? 就她所知,阿尔德的人缘不错,子爵一家、骑士以及男仆女仆们对他的印象都挺好,不过现在看来好过头了,那些男人们到底都教给了他什么? 苏绿抽搐了下嘴角: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他好吗? 你的声音真好听。男孩却似乎并不在意答案,也或许是他觉得我不知道的东西,她不知道太正常了,自顾自神转折着,他们说你的外号叫百灵鸟,真的很像,去年的时候我曾经抓到过一只,天天喂虫子给它吃,可惜某一天它飞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说到这里,他的qíng绪沮丧了起来,活像一只耳朵耷拉的幼犬,用湿漉漉的漂亮眼睛求糖果求抚摸。 不过,不可能的。 如果是其他女xing,也许已经母xing泛滥,但很可惜,就像人字拖所说的那样,她对这玩意严重缺失。 所以只是有些敷衍地回答说:是么?那真可惜。 你也会飞走吗?! 哈? 你是百灵鸟嘛。 无middot;法middot;沟middot;通。 就在苏绿觉得该告辞时,对方又说 能麻烦你帮个忙吗? 什么? 扶我一把好不好?阿尔德抓着头发,颇为灿烂地笑了起来,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他是不是自始至终弄错了重点?话虽如此,苏绿还是走了过去,才一拉开马厩的门,瞬间皱起了眉头,原因无他,阿尔德的腿居然见血了。内部竞争是一回事,弄到这个地步就是另外一回事,那些人有些过分了。她蹲□,将男孩的手臂架到自己的肩头,能起来吗?说话间,已然使用了音疗技能。 好像咦?好像不那么痛了。 苏绿的话语大幅度地减轻了疼痛感,阿尔德在她的搀扶下顺利地站了起来,紧接着,她将他送到了老药剂师昆汀那里。虽然牧师的神术或者魔法师的治愈术可以快速地治疗伤口,但这两种人都不是一般人请得到的。相较而言,利用各种普通糙药治疗伤口的低级药剂师要更加普及,罗斯子爵的庄园中就有这么一位。 又打架了?头发与胡须完全白了的老药剂师脸上有着数不清的皱纹,看起来像行将就木,眼睛却很有神,声音听起来也还中气十足。 苏绿礼貌地用空出的一只手提着裙子行礼,小心总无大错。 没有的事。阿尔德的眼神心虚地左右飘移。 嘿,臭小子,你骗谁呢?老昆汀说着转过了身,小女孩,麻烦你把这个笨蛋弄进来。 是,昆汀大师。 将男孩扶到里面的凳子上做好后,苏绿就要告辞离开,谁知道前者居然一把拉住了她的裙摆:等一下。 什么? 阿尔德翠绿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其中满是渴望的神色:玛丽,再和我说说话吧,听着你的声音我好像就不痛了。 哈哈从药剂箱中拿出药瓶的老药剂师发出一阵爆笑,小子,做的不错!是谁教你的?瓦勒还是埃迪? 苏绿:为老不尊说的大概就是这种qíng况吧? 三更 嘶!昆汀爷爷你轻点 痛痛痛 啊!!! 伴随着阿尔德的一声惨叫,这次治疗完美地谢下了帷幕。注视着老药剂师那熟练又毫不温柔的动作,苏绿下定决心会好好照顾自己现在使用的这具身体,一定不让它受到必须来找老人治疗的伤害。 好了,我出去办点事。咳咳,你可以再在这里休息一下,不过不许碰我的药箱。 好的。阿尔德一边回答,一边疑惑地说,昆汀爷爷,你的眼睛受伤了吗?怎么一直在眨? 昆汀: 苏绿: 老人一个踉跄后,气呼呼地走了。 剩下苏绿默然无语,随即她果断地说: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有事啊。 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沟通技巧?苏绿突然觉得,这家伙被揍也许纯属活该,因为她也开始有冲动了。她深吸了口气,什么事? 那个就是仿佛没察觉到她的无语,男孩突然低下头,扯了扯衣角,又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苏绿,好像有什么话难以出口似的。角色转变之快,让苏绿几乎以为这货是jīng分。 不说我走了。 就是阿尔德吞吞吐吐地说,你能不能被把这件事对别人说?说完,他双手合十,湿漉漉的绿色眼眸恳求地看着她,拜托。 苏绿略讶异地挑起眉:你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 嗯。 他们会做得更过分的。她很清楚,如果没有人阻止的话,这些人会越来越有恃无恐,而且,那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你这么做了吧?听昆汀的话就知道。 嗯。男孩点了点头,随即,居然灿烂地笑了,最初,他们是两个人来围攻我,被我打回去后,换成了三个,之后又变成了四个今天是六个!我很厉害吧? 重点在这里吗? 瓦勒大叔说过,男人就要靠拳头说话!阿尔德举起自己的拳头挥舞了下,多亏了他们,我觉得自己的进步很快。但如果你会子爵夫人说了,他们也许就不会来找我打架了。 他是bào力狂吗? 所以,拜托了,不要说出去。 如果这是你的心愿,我没有意见。苏绿顿了下,接着说道,不过事先说好,如果你的这种危险行为在之后出了什么岔子,我也许会把今天的对话说出去。 玛丽你真是个好人!某人似乎完全没听她之后的话,自顾自地欢呼着。 算了,和单细胞计较些什么呢?他们天生无法理解过于复杂的词汇和句子。 你真是太好心了,百灵鸟玛丽!阿尔德抓住苏绿的手,双眼闪闪发光,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在听到某个奇怪的叫法后,苏绿抽搐了下眼角:等你毛长齐了再说吧。说完,转身离开。 苏绿本以为这次短暂的jiāo流不会再有后续,谁知道,她到底还是天真了。 几天后,在她散步时,一个不怎么想看到的身影蹦跶到了面前。 玛丽! 明明已经好几天不经过马厩那边,他怎么 终于找到你了!阿尔德笑得很开心,埃迪大叔做的一点也不错,你果然会从这里经过。 -- 第50页 好吧,火力再qiáng大,也敌不过友军内部有叛徒。 之所以改换道路并不是害怕什么,只是不想惹上麻烦而已。既然被找上门,苏绿索xing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有的。 让她觉得诧异的是,回答这话时,原本开朗笑着的男孩脸居然红了下,看起来很是羞涩。 有什么事? 就是阿尔德左右看了眼,确定附近没有人后,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双手伸到了裤子的腰部,而后往下! 苏绿: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阿尔德做出扯这个动作的瞬间,苏绿毫不客气地抬起脚踹去! 啊!!!随着一声惨叫,男孩夹紧双腿倒地。 事实证明,即使是某些事物还没发育完全的小男孩,被击中了要害后也还是会很痛的。当然,这与苏绿在坚持训练jīng神力的同时还锻炼玛丽的身体是分不开的她的脚丫子可是很有力的! 看着阿尔德惨嚎的模样,毫无愧疚之心的苏绿走上前,一脚踩在他胸口,俯□单手拎起他的衣领,冷笑着说:你叫住我就是为了做这个? 男孩因为疼痛,两眼包泪,翠绿色的眼眸朦胧一片,却还坚qiáng地说:是啊。 呵呵,嘴够硬的啊?这样的话,她也不需要客气了,说吧,你想怎么半死? 为什么?阿尔德露出很疑惑的表qíng,你生气了? 苏绿蓦然意识到,他们的jiāo流似乎在哪个地方出现了差错,于是她问:你想对着我脱裤子? 是啊! 理由?居然毫无羞愧之心地说出这种话,不是她的理解能力出现了问题,就是他的认知出现了问题。 他们叫我这么做的! 理由? 就是阿尔德很实诚地回答说,你上次不是说,等我毛长齐了,就会接受我的报答吗?可是,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因为我有头发啊!然后,我就去问了骑士叔叔们,然后他们告诉我,你说的毛不是指我的头发,而是 够了!苏绿一把松开手,再缩回脚,扶额,别说了。她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所以说都是她的错咯? 开什么玩笑! 我有毛的! 不信你看! 男孩说话间,努力坐起身,一把挽起了自己的裤腿,指着某个地方说:看,一根腿毛! 啥?饶是苏绿,也不禁呆住。 阿尔德继续说道:他们说你说的毛,我需要脱掉裤子才可以给你看到。我就检查了下,然后发现了它!看,我毛长齐了的,可以报答玛丽你哦! 苏绿:呵呵。 所以说都是她想太多咯? 玛丽,你的表qíng好可怕。阿尔德缩在地上,像小狗一样抱住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女孩脸上那浓厚的yīn影,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如果真的做错了,我、我向你道歉。 对不起 苏绿缓缓呼出口气,蹲□,直视着阿尔德:以后不要随便对女xing做出这种事了,会挨揍的。 我已经挨揍了阿尔德弱弱地说,玛丽你的脚力真大,比其他骑士侍从加起来都厉害。 女xing的脚力都这么大。 啊?真的? 是的。她毫无愧疚之心地骗着小孩子,如果下次你再这么做,可不仅仅就是挨踢了,要知道,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很多女xing喜欢随身携带刀具的。 虽然不太明白她话中隐含的意思,阿尔德还是觉得□一寒,而后将双腿夹得更紧了。 记住了吗?微笑。 记、记住了。咽唾沫。 很好。苏绿的笑容越加灿烂,为了让你记住这个教训伸出手,拔! 啊!!!我的毛!!! 十一岁的阿尔德,不仅心灵,身体也还没到发育期。眼看着腿上好不容易找到的那根毛消失当场,他整个都不好了。 苏绿对着手指轻轻一chuī。 而后,她伸出手拍了拍男孩的脸孔:记住了吗? 嗯?再拍。 嗯。男孩含泪点头。 太、太可怕了! 玛丽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好帅的样子(脸红) 说起来 阿尔德突然想起,加农那几个家伙的腿毛似乎挺浓厚的。为了让那些家伙吸收教训,下次打架他们如果输掉了,他gān脆 某人努力汲取经验中。 于是,不久之后,子爵宅的让你们几乎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位最杰出的骑士侍从阿尔德,最近有了一个很可怕的爱好,那就是从败者身上拔取战利品。 谁也不知道这风俗是他从哪里学习的,但是反正不是拔我的,而且拔了也会长出来,所以大家一起欢乐地看热闹吧! 且不说苏绿得知后究竟作何感想,更为坑爹的是,某些猥琐的爷爷大伯大叔们,居然聚集在一起偷偷问阿尔德:你脱裤子给她看了? 你们骗了我!!!男孩愤怒,好吧,在试图脱加农等人的裤子却遭到剧烈反抗时,在加农他们捂着屁股痛哭流涕时,他已经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嘿,脱了啊。 真的脱了? 小子有前途啊! TAT 那结果呢?怎么样? 快说,说了我教你一套新剑法。 最终,被缠得没办法的阿尔德含泪说道,她把我的毛拔掉了。QAQ 其余人:最凶残的原来是她?! 阿嚏!才哄睡子爵夫人走出房间的苏绿突然打了个喷嚏,她连忙揉了揉鼻子,心中觉得很奇怪,夏天都到了,怎么还会着凉? ☆、44 拼尽全力讨好你+腹黑的子爵夫人+披着人皮的恶魔 一更 错觉吗? 苏绿扭过头,一位二级骑士快速地扭过头,动作之大让她非常担心他会不会就此咔嚓一声弄断自己的脖子。 好奇怪。 看起来简直像在害怕她与她目光接触。 问题是,一个十二岁的柔弱女孩,有什么值得惧怕的呢? 而且,不仅是他,最近不少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不像是恶意,倒像是围观史前巨shòu。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兀自疑惑着,殊不知,在药剂师和骑士老爷们得知了某件让人蛋疼的事qíng后,已经默默地将她加入了不可得罪列表,一个能凶残地做到这种事的女xing,哪怕现在看起来柔弱,将来也绝不会是泛泛之辈!当然,为了不至于得罪她,他们决定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也嘱咐阿尔德不许说出去。 阿尔德表示自己很无辜:要不是你们bī我,我根本不会说出来啊! 他却不知道,这些猥琐的成人们所理解的事实,和他所说的压根南辕北辙了。 咳,不管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很快,炎热的夏季过去,清慡的秋季随之到来,转眼间,苏绿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而后她从时辰那里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时空梳理快要搞定,也许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她对此感到心qíng很好。 虽然子爵夫人对她很好,这里的生活环境也不错,但在这个选择上,苏绿不会有任何犹豫。一来,那个世界才是她的家;二来,已经挺直了二十多年的腰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心甘qíng愿一直弯下去的。 当然,也会有一些小困扰,比如 玛丽! 当做没听到吧。 玛丽!!! 嘿嘿,玛丽,有人在叫你呢。越来越像童颜巨rǔ方向发展的珍妮妹子冲苏绿眨了眨眼睛,不要害羞,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的。默默跑到前方的墙角,伸出头,偷看。 苏绿抽搐了下眼角,默然转身,注视着不远处跑来的某个男孩。大概是因为刚运动完毕的缘故,他的额头上有清晰可见的汗珠,灰褐色的上衣胸口有一大片的湿痕,一看就是大口喝水的结果。脸上挂着足以刺瞎所有人眼睛的灿烂笑容,手中提着一个可疑的小包裹。 不得不说,这个年纪的男孩简直就像是被施了肥的农作物,一场雨过后就纷纷疯狂地生长了起来。刚认识时,阿尔德的身高比她还差一点,现在已经和她差不多了,身材看起来也比之前要纤细些,但如果脱去上衣,就会发现那是因为肌ròu变得结实紧凑。不止是他,大部分男孩也都差不多,这得益于辛苦而规律的锻炼与能量的及时补充。 阿尔德很快跑到了苏绿的面前,良好的身体素质让他连气都不喘一下。 这个给你! 苏绿接过他手中的布包,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些青红相间的果子。 哪里来的? 今天艾迪大叔带我们去附近的山上特训,我摘回来的,味道很好的。阿尔德抓了抓金灿灿的头发,有些遗憾地说,虽然再过一段时间会更好,但那时我不一定能出门。 谢谢。不管怎样,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就必须道谢,这是基本的原则。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用这么客气啦!男孩拿起一颗果子,飞快地塞到苏绿的嘴边,你吃吃看,真的很甜的! 被他不停撞击着嘴的苏绿不得已地张开唇,将果子吞进口中。 怎么样?星星眼看。 还不错。苏绿咀嚼着说,很好吃。 太好了!阿尔德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你喜欢就好不知道为什么,接触的越多越久,他就越是觉得玛丽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不止是和那些女仆,和他们,甚至是和子爵大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真能解释的话也就不叫感觉了。大概也正因此,在她的面前,他总有些自惭形秽,害怕她露出厌烦的表qíng,所以qíng不自禁地想要讨好她,却总是一不小心就办坏事,把事qíng弄得一团糟。 -- 第51页 男孩脸上与眼中明显透露出的讨好神色逗乐了苏绿,虽然不是非常喜欢孩子,但他们乖巧起来还是很惹人怜爱的。更别提眼前这位,与其说是乖孩子,倒不如说更像一只拼命摇着尾巴讨好着人的小狗。 如此想着的苏绿伸出手,在男孩软乎乎的头上摸了摸。他金子般灿烂的短发看来凌乱,触感却像小羊羔的绒毛一样柔软。 阿尔德笑得更灿烂了。 对了。苏绿突然想到,训练的时候你有时间摘果子? 咳咳。阿尔德别过头,略不好意思地说,我趁时候去的。 苏绿意会,但随即发觉了什么:你在那之后摘果子? 咳,嗯。 然后直接给我拿来。 嗯。 然后没有洗? 没有。 然后再塞进我嘴里? 再见。 我错了。TAT又又办坏事了所以说,玛丽,不要不理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耷拉耳朵甩着尾巴跟上,碎碎念请求原谅中 这样的事qíng发生早就不是一回两回了。 苏绿都习惯了,最终,那包果子洗gān净后被她和小女仆们分着吃掉了。 不得不说,阿尔德在某种意义上成功地扭转了苏绿对孩子的偏见,她偶尔也会想,结婚生孩子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qíng。和女儿穿母女装,或者给儿子穿上帅气的小西装什么的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让一个死宅làng费宝贵的时间去相亲约会恋爱在没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前,实在容易让人烦躁。 几天后,庄园来了一位新客人。 在莫索尔骑士陪同下去视察领地的子爵大人在某个镇子中遇到了这位客人,惊为天人之下,连肯带求地将其带了回来。 当然,这位客人并不是一位美女,而是一位魔法师。 没错,就是传说中的魔法师。 但凡西幻世界,魔法师的比例似乎都是很低的,因为拥有天赋的人很少,这个世界也不例外。哪怕是作为贵族,剑士易寻,法师却难找,因为除去无穷无尽的知识外,能吸引到他们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高等贵族姑且不说,领主大人毕竟只是一位子爵而已。 而现在,庄园居然来了一位高贵的魔法师?简直是奇迹! 这个消息在子爵大人尚未回来时就传回了庄园,毫无疑问地引起了轰动,所有人都开始为迎接这位新客人而忙碌了起来。 而当做完了手头工作的女仆们聚集在一起时,讨论地最多的也不再是男孩们,而是这位即将到来的客人,对此,她们充满了各种幻想。 听说魔法师们都长的很英俊! 你从哪里听说的? 街上的吟游诗人! 那个也可以当真吗? 你还要不要听?我不说了啊! 别啊,快说! 哼哼,在争执中获得胜利的女孩嘚瑟地笑了下,而后双手jiāo叠按在胸口,用一种带着咏叹语气的调子说,魔法师们都穿着一身漆黑的长袍,兜帽遮住了他们英俊的容颜。如果不这样做,他们根本没办法顺利地在街上行走,因为所有女孩都想将鲜花递到他的手中。他们 苏绿:她说的真的是魔法师而不是某本骑士小说中的男主角吗? 玛丽。 一个温热的身躯凑了过来。 嗯?苏绿侧过头,看向女仆中和她关系最好的珍妮,怎么了? 你说,魔法师大人真的像洛菲尔说的那么英俊吗? 你怎么不说话? 我觉得,还是别抱太高的期望会比较好? 哎?珍妮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为什么? 抱着最坏的期望,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即使怀着这样的信条,她也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悲观主义者。 啊?女孩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感慨,玛丽,你总是爱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虽然如此,两天后,这位单纯的女孩儿就感谢起了苏绿因为新来的魔法师虽然是男xing,却绝对不能算是一位美男子。 当然,身为男xing的罗斯子爵并不在意这个,魔法师最重要的是魔法,而不是长相。但是,他想不到的是,自己带回家的不仅是一位魔法师,更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魔。 二更 消息传回庄园的第三天,罗斯子爵回来了,与他新请来的尊贵的魔法师大人一起。 虽然年纪还小却总爱故作老成(不这样的话总有人爱偷偷摸摸捏他的脸,就算跟南茜阿姨告状,她也总是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也来捏他的脸哼,最讨厌了!)的弗恩少爷难得地展露出了孩子气的一面,趴伏在子爵夫人的膝头,仰起头问:母亲,魔法师是怎样的啊? 曾经是伯爵家小姐的夫人微微一笑,抚摸着自家儿子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漂亮发丝,柔声回答:神秘的,qiáng大的,知识渊博的,不容易为外物所动摇的。 虽然还听不太明白,但弗恩依旧从妈妈的话语中感受到了那种令人神往的力量感,他qíng不自禁地说:母亲,我以后也要当一位伟大的魔法师。 子爵夫人笑了,她俯□,亲了亲儿子粉嫩而健康的小脸蛋:好。 到时候我一定能学会让您身体变好的魔法。弗恩站直身体,表qíng严肃地说,这样chūn天的时候您就可以和我一起去郊游了! 嗤嗤不远处收拾房间的南茜qíng不自禁地笑了子爵夫人的房间一直是她在打理,从不假手他人。 南茜阿姨,你居然偷听我们说话,太过分了!小子爵少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炸起毛来,你再这样我、我以后就不带你去chūn游,只带父亲和母亲去。 噗!南茜笑得更厉害了。 被大人的无耻击败的弗恩少爷委屈极了,他默默转过头,用那双继承自父亲的红眼睛兔儿般盯着自家母亲,各种求做主。 子爵夫人嘴角的笑容变大,她伸出双手,一把将孩子揽入怀中:我等着那一天,等我心爱的小弗恩带我去chūn游,男子汉要说话算话哦。 嗅着母亲身上芬芳的味道,未来的子爵大人瞬间忘记了之前那小小的不满,用力点了点头:嗯!就这么静静地被抱了一会儿后,突然侧过头,透过窗子看向庄园门口的方向,喃喃低语,父亲什么时候才到家啊? 几乎是同时。 正在骑马的罗斯子爵若有所感,蓦然勒停马匹,跟随着他的骑士们亦在马的嘶鸣声中训练有素地纷纷停了下来,不见一丝忙乱。 子爵抬起马鞭指向已经可以看到轮廓的城池,朝身边的男子说道:肖恩大师,那就是萨尔城。 与他并驾而驱的男子如传说中一般身穿一件黑色的长袍,日照下,这件袍子上偶尔会隐约闪过一些奇妙的纹路,其他人顶多只是觉得有点好看,而子爵的心中却有些许敬畏无知者无畏。虽然爵位不高,但身为一名贵族,有些事qíng他还是很清楚的,比如这件长袍就是传说中的魔法长袍,那些纹路是魔纹,使用魔力激发后能让法袍发出一个到多个魔法。法。它只有获得正式法师资格的人才可以穿戴,哪怕有钱有身份也不行,否则会被魔法公会以侮rǔ法师尊严的罪名毫不客气地处理掉。 戴着兜帽的男子听到子爵的话,只是微微颔首,似乎懒都懒得搭理。 而无论是子爵,还是其他护送着两人的骑士,都没有露出丝毫不悦的神色,因为这实在是太正常了。如果这位魔法师对子爵无比热忱,他们反而会怀疑他的身份。毕竟,在所有人的心中,魔法师几乎就是yīn暗、高傲、xing格古怪、难以沟通、离群索居的代言词。 我似乎已经闻到家中面包的香味了。子爵哈哈一笑,说出了一句俗语据说这是某位元帅在得胜归国的路上曾经说过的话,以此表达与家人相聚的急切心qíng,肖恩大师,请问可以加快步伐吗? 一直沉默着的男子突然抬起一只手即使身处马背上,他也无需cao控缰绳,似乎马儿已经完全为他的气势所震慑,这一点让队伍中的其他人都深深心惊-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啊!而他自袍中伸出的手,远不像那位名叫洛菲尔的女仆说的那般漂亮,反而看起来枯瘦无比,简直就像腐朽的骨头上再包了一层ròu色的皮。不仅不能让huáng莺都qíng不自禁栖息其上,反而能将可怜的虫子吓得晕眩。 他抬起那只枯槁的手,将自己的兜帽取了下来,每当这时,其他人也许就能理解这名法师为什么要戴着它了,因为他实在是长得太丑了,尖嘴猴腮三角眼,简直像一只穿上了人衣的猴子上天在给予他珍贵的魔法天赋时,顺带取走了其他珍贵的特质。 不过,包括罗斯子爵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而且,就算这位法师的长相再丑,他们也完全不敢笑。因为下一秒,他的手高高地举了起来,口中突然念出了几句神秘的咒文。 所有人噤若寒蝉。 直到这位法师重新戴上兜帽,将手缩回袍子中,他们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师? 可以走了。 好的。 罗斯子爵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一众人再次上路,而一动之下,他们纷纷惊讶了,原因无它,速度居然比刚才快了三成,这个是魔法的效果吗?如果运用在战场上 虽然心中疑惑,他却没有多问,只是真心诚意地感慨说:肖恩大师,您的魔法真是太神奇了。虽然晚宴还没开始,但请允许我提前敬您一杯,酒稍后补上。说完,他又是一笑,冲骑士们喊道,我们走! 一众人从山头驰下。 而此时,子爵夫人已经开始梳妆。 虽然这是每位女xing每天必做的事,但因为身体不太好、很少出去见人的缘故,她很少会这么做,再加上子爵本人也不在意这个,她也就更懒得做这件事了。 但今天不同,一位尊贵的客人来访,以完美的妆容、jīng致的衣裙和饱满的jīng神迎接是最基本的礼貌。 而在这期间,苏绿依旧在读着书。 -- 第52页 南茜则在梳妆台前用镶嵌着宝石的银制发梳仔细梳理着子爵夫人美丽的长发。 玛丽。明明是晚宴的主角却最在此时最为轻松的子爵夫人突然开口说。 苏绿停下读书的动作,从凳子上站起身,提起裙摆先行了个礼,而后才问:夫人? 你今晚陪在我身边吧。 啊? 穿着华丽的衣服参加宴会可是每个女孩的梦想。她转过头,微笑着看向苏绿,我们的小百灵鸟不是这样吗? 苏绿:抱歉啊,她对这个还真是没兴趣。 而且,不想看到有人因为你而神魂颠倒的模样吗?眨眼睛。 苏绿:呵、呵呵,她对小屁孩能有什么兴趣?相对而言她反而更爱叔型的,成熟包容有男人味,只是这类男人的掌控yù也较qiáng,她会涌起对抗心理,直到把对方弄趴下为止。用汤表妹的话说就是你到哪里去找一个成熟包容有男人味的抖M啊?注定单身的节奏!,不过,她明显不能这么说,因为宅邸中符合这种形象的都结婚了。她扶额,夫人,我才十二岁。 年龄不是问题。子爵夫人捂住脸,不知想起了什么,苍白的双颊上浮起一丝红晕,我就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对罗斯一见钟qíng,可那个笨蛋却以为我十五岁才与他第一次见面。 苏绿: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不过,倒是很像这位夫人能做出的事qíng。 那个孩子叫什么? 阿尔德。南茜默默补刀。 对,那是个不错的孩子。子爵夫人略狡黠地笑了,苏绿仿佛从她的背后看到了恶魔的小翅膀,甩着尾巴跟在你身边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不是吗?玛丽。 苏绿:不好意思,她不好这一口,而且不管怎么说对孩子下手实在是破下限了。 所以,南茜,麻烦你稍微快一点,我们必须匀出时间来替玛丽好好打扮。 jiāo给我吧。 苏绿:她压根就没有答应这件事好吗? 很不幸的是,她的意见被直接无视了。 没多久后,她被迫穿上了子爵夫人年轻时的一件粉蓝色裙装,这个世界虽然看似像中世纪,但其实很多细节差异很大。比如这件裙子居然是洛丽塔风格的,荷叶边、泡泡袖、蓬蓬裙无一不全,只是裙摆不是及膝而是直到脚踝,裙摆层层叠叠,装饰着各种美丽的花边。 同样的一群,穿在前主人的身上楚楚动人,穿在苏绿的身上则又是另一种感觉。 啊呀,玛丽的气质很奇特呢。子爵夫人穿着一件湖蓝色长裙,除了一条装饰着宝石的腰带外,再没有其他装饰。被高高挽起的发丝上也只有几件jīng巧的装饰品,与那些几乎想把东西全部堆在头上的贵妇截然不同。但这无损于她的美丽,或者说,美貌到了这样的地步,是她让衣物显得夺目,而非后者来装饰她。 此刻,这位足以惊艳半个王国人的贵妇人正毫无形象地提其裙摆围着苏绿打转悠,这样的衣服都能穿出端庄感。 苏绿:这是玛丽脸孔给人的感觉吧? 仔细一看还有点盛气凌人呢。 苏绿:这一定和她本身没多大关系。 看来要画一个可爱的妆容才可以,南茜,你觉得呢? 正是如此。 苏绿:叹气。 好吧,她不止一次地发现,自己对于这位看似病弱其实深度腹黑的子爵夫人完全没辙。不能打不能骂,甚至稍微露出一点拒绝的意思,她就会拿着手帕眼泪汪汪地看着人,好像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qíng一样。 由此可见,子爵沦为妻管严真是太正常了。 不是友军不努力,而是敌军太qiáng大! 三更 反抗无效的苏绿最终被画了一个甜美的妆容。 当然,只是淡妆而已。 不过 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苏绿第无数次地觉得化妆术这种东西某种意义上就是整容,只稍微改变了下眉形,整个人的气质可能就截然不同。而熟练掌握着这项技术的人也简直可以说是化腐朽与神奇的半神了。至少她永远无法熟练地掌握这项技术,当然这与她与其làng费时间洗脸化妆再卸妆洗脸,倒不如多做两笔生意的穷鬼思想是分不开的。 看起来真的可爱多了。站在女孩身后的子爵夫人一手搭在她的肩头,用天鹅绒扇子挑起苏绿的下巴,满意地点头,虽然比起我小时候还是要差了一点,不过已经足够让那只小狗流着口水傻眼了。 苏绿:她到底把阿尔德当成什么了? 好了,南茜,你也稍微准备下吧。 好。 就在三人全部搞定了一切后,紧促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而后是一连串的呼喊:夫人!夫人!斯托夫人! 正帮自家夫人整理腰带的南茜皱起眉头,抬高声音回答道:什么事?进来说。 下一秒,门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宅邸中硕果仅存的年长女仆之一,此刻,她神qíng恍惚,脸色苍白,头发和衣物明显因为跑动而无比凌乱。 见到这一幕,南茜更加不满地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严厉地说:苏珊,什么事? 啊,不好了!苏珊如同才反应过来般,急切地收到,洛菲尔!洛菲尔被法师大人打伤了! 什么?子爵夫人下意识从凳子上站起,手无意间打掉了放在梳妆台边缘的一只木盒,它瞬间倾倒在地,洒落了满地的浅huáng色粉末。 不过屋中的三人都没有心qíng在意这个,只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这个吓人的消息上。 怎么回事? 是 经过苏珊的解释,事qíng的大概是这样的 因为对魔法师无比好奇,洛菲尔主动请缨在会客厅服侍客人。其他女孩虽然也很好奇,但谁都没有她执着,于是就将机会让给了她。 洛菲尔很开心,因为终于能见到传说中的魔法师大人。 可惜,当她真正见到这位肖恩大师时,手中的托盘瞬间掉落,红茶与点心洒了一地。 子爵大人当场皱眉,呵斥她退下。 脸色苍白的女孩连忙收拾好地上的东西,连连行礼就想退下。 就在此时,那位尖嘴猴腮的魔法师阻止了洛菲尔,用嘶哑的声音问她:女孩,你为什么惊讶? 洛菲尔哪里敢说,只一个劲地摇头道歉。 而后那位魔法师冷笑了一声,抬起手指着洛菲尔念了几句咒语,子爵阻止不及下,女孩手中的托盘再次掉落,整个人完全失神了,在男子再一次问出问题后,她喃喃低语:因为我在想神秘的魔法师大人怎么会长得这么丑 这一句话,成功地激怒了黑袍魔法师。 他当场冷笑出声:很好,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说我了。而上一个这么说的人,被我变成了烤ròu。 紧接着,洛菲尔就被魔法师的火球击中了。 实在是太残忍了。说话间,苏珊已然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眼泪不停地自眼中滑落,洛菲尔才十三岁啊,她的脸全被毁了,身上也全部被烧伤了,到处都是伤疤,太可怕了 那位魔法师真的是太可怕了,居然对一个孩子下那样的狠手 可怜的洛菲尔 够了!南茜猛喝出声,魔法师大人是你可以擅自评价的吗? 一惊之下,苏珊连忙捂住嘴,拼命摇头:不敢!我不敢!她太害怕了,刚才的话被那位可怕的魔法师听到,然后遭遇和洛菲尔一样的悲剧。 南茜深吸了口气:好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去,晚宴结束之前,不许出来。 苏珊虽然惊吓过度,好在还不算糊涂,知道南茜是为她好,于是顺从地接受了命令。 注视着年长女仆的背影,南茜扭过头,神色焦急地看向子爵夫人:夫人,你看你是不是别 别紧张,茜茜。子爵夫人深吸了口气,提了提被粉末沾到的裙摆,看起来镇定自若地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位贵族,没有充分的理由,魔法师是不会随便对我出手的。帮我弄gān净裙子,然后我们去迎接客人。 是。 紧接着,子爵夫人看向苏绿:玛丽,很抱歉,看来今天不能带你一起参加宴会了。同样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她不能保证对方不会因此而迁怒。那些小女孩们想必吓坏了,勉qiáng让她们工作只会坏事,幸好家中还有不少男仆。 我明白了。苏绿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她觉得,自己必须找时辰那家伙谈一谈才好,我去看洛菲尔。 去吧。 去看洛菲尔之前,苏绿换上了平时的女仆装,洗掉了脸上的妆容。打扮成那样去见一位被大幅度毁容的小女孩,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因为总要晒gān和熬煮各种糙药的缘故,老药剂师昆汀独居的屋子距离正屋有一段距离,苏绿一边提着裙摆快速地行走着,一边与时辰对话。 【那位魔法师很qiáng?】 【很qiáng也不会依附于一位子爵了,只是一位才从魔法学徒升级的初级魔法师而已。】 魔法师的等级与剑士的等级是不能等同来看的。骑士有九级,最高级为剑圣;而魔法师却分为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大魔导师以及法圣。在这之上还有剑神和法神,但那已经是传说中的存在了。一般来说,四级骑士才能成功地开发出斗气,拥有斗气的剑士才与魔法师有一战之力,可惜的是,庄园中唯一的四级剑士瓦勒middot;斯托在不久之前被罗斯子爵派出去和老安德一起办事,两人和他们带领的部分骑士与卫兵,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这里有人是他的对手吗?】 【很遗憾,似乎没有。】 【】 【不过没关系,他要是敢碰你一根手指头,我就把他捏成奥利奥。】 某人说完这句残bào的话后,又接着说 【如果妹子你的jīng神力能达到双S,也未必不能击败他,不过,技能什么的只有回来才能学到了。可惜的是,玛丽的身体没有原灵魂坐镇,你回不来。当然我也可以把它印刻在你脑中,不过可能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影响,延长你留下的时间。】 -- 第53页 【原来如此。】 【再稍微等我几天,马上就接你回来!】 说完,某人又匆匆忙忙地跑去工作了。 而苏绿也已然来到老昆汀的屋门口,她抬起手轻敲了几声门,很快里面传来了老人的声音进来。 打扰了。她推门走进去,轻声问,洛菲尔怎么样了? qíng况不太妙。因为与阿尔德的缘故,被宅邸中其他人评价为xing格古怪的老昆汀对苏绿不错。 好的。苏绿走到病chuáng边,在看清楚洛菲尔的瞬间,她别过了头去。不是害怕,而是不忍心看。苏珊的评价是对的,那位所谓的魔法师实在是太残忍了,居然因为一丁点小事就将一位小女孩伤害到这个地步。 严重的烧伤让洛菲尔的脸部和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好皮肤,即便伤愈也可以说是被毁了。而她虽然处于昏迷当中,也依旧紧皱着眉头,不停地痛苦呻吟着。 想了想,苏绿坐在chuáng边,握住女孩那一只难得地完好无损的手,低声唱起了《希望》,这是不爱唱歌的苏绿唯一熟悉的歌曲了。 虽然语言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其中表达的感qíng不会改变。 既然无数人能从这首歌中听到希望,苏绿觉得洛菲尔一定也可以。 匆忙捣着药汁的老昆汀在听到歌声的瞬间,也不由放缓了动作。片刻后,他拿着治疗物品朝chuáng边走去,只见原本还处于疼痛的噩梦中的女孩,此刻已然渐渐舒展了眉头,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定了下来。 老人注视着唱着不知名歌曲的女孩,她罕见的深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同样为黑色的眼眸中沉静而慈悲,如同歌声般,温柔地抚慰着另一位女孩受伤的身心。 这是一位奇特的女孩。 她和这里的谁都不一样。 老昆汀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察觉到这一点。 此时此刻,她的身上仿佛泛着光,端庄而美丽的脸孔让人心底发颤,充满了某种难以言明的高贵感,好像她天生自由,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管束,哪怕是神也无法让其折腰。 老药剂师觉得,在这一点上,就算是子爵或者子爵夫人也不能及。而他所不知道的是,这是因为苏绿从未把自己当成奴仆。她从来都是一个自由人,不自认为高高在上,却也绝不会被他人踩在脚底来自现代的、印刻在骨子里的骄傲。 无人可以改变。 无人可以征服。 ☆、45 你什么也做不到+与之对峙 一更 在苏绿的帮助下,老昆汀很快给洛菲尔灌下了药汁。 随后,苏绿又给洛菲尔的伤口上了药,终于搞定一切后,即便是她也觉得有些疲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jīng神上的。 玛丽!!!就在此时,门突然一把被推开了。 满头大汗的阿尔德冲了进来。 很快,气喘吁吁的他用翠绿色的眼眸快速地捕捉到了苏绿,在这个瞬间,男孩的眼神看起来简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糙的溺水者。他三两步地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而无措地说:我、我听说有女仆被魔法师打伤了,你你 我没事。苏绿摇了摇头,低头看向chuáng上。 直到此时,阿尔德才注意到一旁的chuáng上居然躺着人,他低头看了一眼:洛菲尔?虽然不太熟悉,但宅邸中的人他几乎都能叫出名字。 苏绿趁机挣脱了他铁钳般的手,轻声说:出去说吧,她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嗯。 出门前,苏绿顺手拿了块毛巾,走出去后,将其递到了阿尔德的手中。后者用它擦起头上的汗珠,语调依然有些颤抖地说:吓死我了 你可是未来的骑士,心中微有些感动的苏绿安慰他说,怎么会被这种事qíng击倒。 可是话说到一半,阿尔德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犹豫了一下后,他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抱住面前的女孩,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安心。 扑面而来的汗味让苏绿微皱起眉头,她正准备将对方推开,就听到他喃喃低语:虽然这么说话有些对不起洛菲尔,但是不是你真是太好了 苏绿:她深吸了口气,突然伸出手,一拳就捣在了男孩的肚子上。 额!阿尔德下意识松手,抱住腹部,讶异地看向女孩,玛丽? 知道失礼就别说出来。说话间,苏绿摆了摆手。啧,才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腹肌了,这是要逆天啊。 对不起。发觉自己的确失言了的阿尔德低下头,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一直金灿灿的发色看起来有些黯淡。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一码归一码,他的关心苏绿还是觉得挺贴心的孩子没白养。随即她又像家长一样问,这个时间你应该还在训练吧?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男孩摇了摇头:不是。 阿尔德不会撒谎,所以苏绿很快判断出他说的是实话,于是也就没有追问了。 洛菲尔她怎么样? 很糟糕。苏绿合了合眼眸,掩盖出眼神中不自觉溢出的愤怒,全身烧伤达到八成以上,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怎么会阿尔德的脸色瞬间也变得难看了起来,那位魔法师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qíng?我去找他!说着,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苏绿没有开口,只是抬起脚,毫不客气地踹在了男孩的臀部上。 一时不查之下就撅着屁股摔倒在地的男孩惊讶地扭过头:玛丽? 事先说好,我没有心qíng照顾第二个严重烧伤的人。到时候如果你还剩下一口气,就直接把自己撞死吧。 TAT怎么可以这样阿尔德索xing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好像无论何时都高高在上的女孩,翠绿色的眼眸中满是纠结和委屈,玛丽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面对对方的指控,苏绿淡定地回答说: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莫索尔大人都不是那位魔法师的对手,你去能做什么? 可是至少 只会更加激怒他,甚至可能会伤害到参加晚宴的其他人,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阿尔德呆住。 他不是傻瓜,只是一时之间被愤怒和正义感所驱使,才做出这种热血上头的举动。很快,男孩冷静了下来,失落地垂下头,轻声说:你说得对,我太弱了。根本没有办法保护玛丽。 嗯。 这种时候她难道不该安慰下他,给他一点自信吗?QAQ某些时候,阿尔德觉得玛丽真的很无qíng,明明人就在眼前,那双与发丝一样漂亮的黑色眼眸中却不会倒映出自己的影像,好像他完全不配进入其中。但越是这样,他反而就越想出现在那里。 年纪不大的男孩不知道这种心理究竟是从何而来,但是,每一天都在为此努力,从来没有过想要后悔的意思。 而且,现在的问题不在这里。苏绿皱起眉头,很直接地说出了心中的忧虑,那位魔法师不是什么好人,子爵请他回来的本意应该是想长期供奉他,现在 那样的混蛋要一直留下来? 如果不是还好,如果是的话谁也无法把他赶走吧? 可恶!阿尔德一拳捶在地上,语调满含怒气地说,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伤害其他人吗? 也未必如此。苏绿摇了摇头,如果瓦勒大人回来,应该有一战之力,毕竟那只是位初级魔法师而已。前提是,在那之前不会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qíng。 玛丽。 嗯? 你怎么会知道那是位初级魔法师?而且还很肯定的样子不,具体说来,在玛丽说出之前,他压根不知道魔法师还有初级之类的称呼。 听人说的。 谁? 你很吵。 男孩失落地耷拉下耳朵,玛丽你总是有很多秘密,却从来不对我说。 好奇心太qiáng了不是什么好事。苏绿瞥了男孩一眼,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lsquo;好奇心杀死猫rsquo;吗? 我好奇心才不重。阿尔德低低嘟囔着。 哦? 我只是很在意与玛丽你有关的事qíng而已! 这就是好奇心重。 都说了不是这样啦!她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不过,他自己似乎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啊啊啊,纠结死了! 苏绿没在意阿尔德的困扰,在狠狠揉了几下他的脑袋后,她转身回到了屋中,继续看顾处于危险期的洛菲尔。 次日清晨。 当苏绿从睡梦中惊醒,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探了下女孩的鼻息,随即,她松了口气,很好,虽然呼吸依旧有些微弱,但好歹还活着。 唔玛丽?裹着毯子缩在她身边的男孩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后,双眼迷茫地看向她,片刻后,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早。 这货完全就不在状态内吧? 老药剂师年纪大了,不适合守夜,所以昨夜她主动提出要守夜,而阿尔德这家伙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也厚着脸皮留了下来,裹着从老昆汀那里摸来的毯子蚕宝宝似的蹭在她身边,没一会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到最后,守夜的还是她一个。 洛菲尔看起来好多了。 嗯。 我去弄点早饭来,你等着我!阿尔德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不用了。苏绿叫住他,你待会就要训练了吧?小心迟到。 没事的!男孩抓着头发笑了,顶多就是罚跑,我都习惯了。说完,他跑了出去。 留下苏绿一阵无语,所以说,他平时到底犯了多少错误? 三两口地吃完早餐后,阿尔德去训练了,不久后,老昆汀到来。苏绿也起身告辞,回到自己的屋中换了件衣服,而后去到了女仆室中。 才一进去,她就被团团围住了。 玛丽,洛菲尔没事了吧? 是啊,她没事吧? 我们也想去看,可斯托夫人说会吵到昆汀大师,影响他治疗。洛菲尔到底怎么样了? -- 第54页 苏绿略微做了些说明隐去了会吓坏人的惨状,点明了洛菲尔还活着的事实后,女孩们纷纷松了口气。 而后有人送上了一碟点心,有人送上了一杯热茶,还有人送上了几块糖。 玛丽,辛苦了。 特意给你留的。 发生矛盾和吵架几乎可以说是女xing的天xing,她们中也有些人一直不太喜欢洛菲尔,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希望她去死这完全已经是别的xing质的事qíng了。 而且 我说,那位魔法师不会想留下来吧?如果是真的太可怕了,我我不太想gān下去了 我也是真怕某一天会遭遇和洛菲尔一样的事qíng。 我也是。 女孩们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一个能因为一丁点小事就好不犹豫向一个小女孩出手的人,恐怕早已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如果他真的留下,那么恐怕这座庄园中的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就在她们为此而感到忧虑的时候,几天后,一个更糟糕的消息流入了苏绿的耳中。 二更 你说的是真的? 嗯。 这件事,是阿尔德告诉苏绿的。 因为人缘不错的缘故,男孩的消息一直很灵通,一旦发生什么事,无数人会纷纷向他通风报信,其中甚至包括弗恩少爷。而这件事,就是后者告诉阿尔德的。 简而言之,就是这位长得像只大马猴的魔法师,居然看上了子爵夫人。 阿尔德怕苏绿不信,补充说:我觉得,少爷在夫人的事qíng上,是不会撒谎的。 苏绿点了点头,孩子对于深爱的母亲总是敏感的。 真相也的确如此。 事实上,在昨夜的晚宴上,初级魔法师肖恩才一见到美丽动人的子爵夫人,就惊为天人。原本倨傲的态度诡异地一下子变得和善了,为此,稍微有些粗神经的罗斯子爵还松了口气,以为之前只是意外。 但这只是男xing的想法,心思天生较为细腻的子爵夫人与南茜几乎是马上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晚宴结束后,这位魔法师丝毫没有想离开的想法。 不仅如此,他还提出想收弗恩做弟子,并以此为由,不止一次地私闯子爵夫人的卧室。 对于这件事,一直待在母亲身边的弗恩少爷实在是太清楚不过。而随着肖恩的眼神越来越肆意,子爵也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可是,他最得力也是唯一能与魔法师对抗的骑士瓦勒middot;斯托,却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那个人渣!阿尔德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真想揍他一顿! 苏绿没有搭理他,只微皱起眉头,qíng况真的糟糕了,怪不得这几天不管是子爵夫人还是南茜,都没有叫她去过,只让她和其他小女仆一起好好休息。因为如果是子爵夫人的话,那位所谓的魔法师还不敢直接做什么,但如果他看上的是女仆恐怕子爵就找不到什么理由回绝了。 再这样下去 瓦勒骑士,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想到此,她转身就走。 哎,玛丽,你去哪里? 去夫人那里。 我也去。阿尔德连忙想跟上,却看到女xing姿态优雅地转身,斜睨着他。 你也想无礼地私闯夫人的卧室? 张目结舌的男孩注视着女孩离去的背影,低下头踢着脚边的石头,低声说:我只是想保护你啊。虽然好像什么都做不到可恶! 一粒石子被大力踢飞。 我一定要变得更qiáng才可以! 当阿尔德继续挥汗如雨的训练时,玛丽也来到了子爵夫人的卧室门前,刚yù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女xing的惊叫声。一急之下,她直接推开门闯了进去。 夫人! 而后,她松了口气。 还好,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qíng,看样子是子爵夫人为了避开某人的接近,而不慎跌倒在了椅子上。 玛丽?因为惊吓而脸色略有些苍白的子爵夫人见到苏绿后,眼中明显闪过焦急的神色,你怎么会来? 对不起,苏绿提裙致歉,因为听到了您的叫声。说着,她走上前,不动声色地挤开想要把手放在椅子扶手上俯身凑近子爵夫人的大马猴,夫人,您没事吧? 嗯,嗯,没事。子爵夫人松了口气。因为离开了一段时间的缘故,罗斯有不少政务要处理,虽然他说可以丢在一边陪伴着她,却被她阻止了。所以这几天以来,南茜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意外的是,前两天弗恩来时,无意中看到了这位魔法师对她做出失礼的举动,虽然不明所以却依旧明显地显现出了怒意,于是这几天频频来此。为了不让心爱的孩子受到伤害,每次她都让南茜将其带走,jiāo给他人。 没想到,这个恶心的家伙会抓住这次机会,又偷溜了进来。 肖恩注视着打断了自己好事的苏绿,脸上明显地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原本就丑陋无比的脸孔瞬间变得更加丑恶了:出去! 苏绿压根就没搭理他,只将夫人扶着坐好。 肖恩的眼中泛起怒气:子爵夫人,你家的女仆都这么不懂得基本的礼节吗? 子爵夫人下意识抓住苏绿的手臂:玛丽,你 后者拍了拍前者的手,转过身,直面着魔法师,冷静地说:这位魔法师大人,如果你真的知道礼节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也不该出现在这里。苏绿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称呼其为大师,因为这个人压根不配,老昆汀虽然没有任何魔力,也比他要值得敬佩的多。 你!肖恩大怒,下意识就抬起了手。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女孩的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微笑了起来:怎么?你又想再次用魔法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吗? 肖恩的手顿住,虽然不管怎么看眼前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但直觉告诉他对方远没有这么简单。他一直是谨慎的,否则也活不到今天,更不会凭借着不好的资质硬是变成了一级魔法师,虽然已经没有了再进一步的空间,但仅凭这层身份,也可以快活地享受到老。所以,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和底牌之前,他不会出手。 更何况 与女孩对视的他额头渐渐冒出了汗珠,紧接着,肖恩下意识避开了目光。明明只是一个孩子,明明只是一个目光,居然给了他一种奇异的压迫感。 他是高贵的魔法师! 而她仅是区区一介女仆! 然而 他似乎在惧怕她。 她仿佛在鄙视他。 他在低处,她在高处。 此时的现实却恰恰相反。 这到底是 犹豫了片刻,他到底是色厉内荏地冷哼了声,转身就走。 注视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子爵夫人明显松了口气,而后一把抓住了苏绿的裙摆,又是感动又是责备地说:玛丽,你真是太莽撞了,要是他发怒了,那她不敢说下去,更不敢想下去。 没事的。苏绿转过身,轻声安慰她,我想,他不会在您的面前做出这种事。而且,她压根就不害怕,时辰那家伙把胸脯拍的山响,她不觉得他会言而无信。 虽然再有一两天后她就可以离开,虽然一切都可以重来,但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子爵夫人被那种人做出失礼的举动甚至实在是太不符合她的三观了。 如果她真的选择视而不见,自己都会鄙视自己,更何况别人。 【妹子,做得好!】 看吧。 【再坚持一下,最迟大后天你就可以离开了。】 苏绿一面应对着子爵夫人关切的目光,一边与某人继续着对话 【我走之后,时间回流,一切都会重启?】 【嗯。】 【那么,这个人】 【应该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吧。】 【哦?】 【命运可是个很玄妙的东西。】 见妹子愿意听自己唠叨,某人瞬间打了jī血,如此解释说 【比如说,一个女孩得知自己在第二天上班的路上会被一个石头绊倒在地,她肯定会小心走路。在她绕过石头的瞬间,她的命运就改变了。所以,人不可以预知命运,因为那会导致自身命运线的错乱,从而导致一大堆连锁反应,最终甚至可能直接引发世界的变更,也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会不会太夸张?】 【不会啊,比如说,女孩摔倒后,原本会有一位男士出现将她扶起,然后两人一见钟qíng,最终喜结连理。那么,女孩绕开石头的举动就使得她错过了这段良缘。再比如说,女孩和男士未来的孩子是位非常伟大的科学家,发明了能拯救无数人的药品。那么,女孩绕开石头的举动就使得这位足以改变世界的科学家消失,无数人也可能因此而死。所以说,能预知未来有的时候真的未必是件好事。】 时辰继续说道 【比如说,这名女孩不仅预知到自己会被绊倒,还预知到自己会与那名男士相遇。权衡之下,她选择了按照原本的命运前行摔倒,在等待对方的搀扶。可是,无意与有意明显是有区别的,原本可能对她一见钟qíng的男士可能被她刻意的作态恶心到,而后点蜡。】 【还有还有】 【够了,说重点!】 苏绿的头上跳起几根青筋,这家伙到底是几天没说话了?居然啰嗦成这个样子。 【咳咳咳,所以说,重点就是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玛丽的存在,肖恩也许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庄园中。不过,我不确定,等全部梳理完毕以后可以帮你查下。】 【嗯。】 原本,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却没想到,当天晚上,事态又发生了惊天的逆转。 而这一切,都从子爵夫人的一声惊叫开始。 ☆、46 高高在上的王者+凶残的小狗 一更 晚餐后,子爵一家三口总喜欢在一楼的会客厅小坐上一会儿,聊聊天说说话,今夜依旧如此。好在,那位魔法师在子爵在时,至少不会做出太失礼的举动。 听到这声叫喊时,苏绿正端着托盘跟在南茜的身后。她们手中拿着的是棋盘和棋子,子爵总爱在这时和心爱的妻子下上一局,顺带教导下可爱的儿子。 玛丽,昨天的事qíng夫人和我说了,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只是,你实在是太莽撞了 一路走着,南茜一路絮絮叨叨地说着。 -- 第55页 苏绿知道对方也是关心自己,只安静地听着。 即将走到会客厅时,她们突然就听到了来自子爵夫人的一声惊叫,南茜手中的托盘唰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随即,她快速地提起裙摆从二楼跑了下去。 苏绿微皱起眉头,也随手将托盘一丢,跟上。 罗斯! 父亲! 你在做什么? 啊! 少爷! 可恶! 阿尔德,让我来! 还没等她走到,已经听到了这样乱成一片的声音。 苏绿深吸了口气,没有冒失地走下去,反而暂时停在原地,藏身于黑暗之中,观察着下方的qíng形。 不过一瞬,她便清楚了一切。 这位魔法师似乎想带子爵夫人离开,罗斯子爵在惊怒之余上前阻止,被前者直接打飞到了墙上。子爵夫人连忙扑上去抱住丈夫,好在子爵看起来只是受伤而已,并没有生命危险。 小少爷弗恩当场就被吓坏了,本想上前阻止的南茜连忙将他抱在怀中。 与此同时,三级骑士莫索尔和阿尔德不知为什么也在会客厅中,也许是想报告什么事qíng。一见到这事,两人顿时向魔法师发起了攻击,可惜不是对手。 很快,两人便分别被一个法师之手击中,láng狈地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卑贱的泥腿子,居然敢对高贵的魔法师下手。如果说肖恩对于贵族还有点顾忌,那么对于普通人就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了,他抬起手,指向不能动弹的莫索尔与阿尔德,念起了咒语,一支散发着寒气的冰锥在他的面前缓缓成型。他冷笑着说,死心吧,别指望会有人来救你们。不管你们如何惊叫,声音都传不到十米外。就算传出去,那些人也早已在我的药物影响下睡熟了。 【时辰。】 【到!上吧,妹子,有我支持着你!】 【】 【安心吧,无论何时何地,我会一直守护你的!】 苏绿叹了口气,为什么这种时候这家伙都能这么不正经,但不得不说,得到某人的保证后,她的确稍微安心了些,而后悚然一惊她什么时候起居然开始依赖这家伙了?不,不对,只是在借助他的力量,仅此而已。 她知道,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总而言之,先把那个混蛋拍成奥利奥再说! 死吧! 这句话同样是我想说的。 谁?!肖恩猛地转过身,高度的差距让他不得不抬起头,仰视着从阶梯上缓步走下的苏绿。也许是光线造就的错觉,一瞬间,他觉得身穿女仆服的女孩简直像个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走下的王者,周身蔓延着难以言说的气场,让人qíng不自禁地惊惧并想服从。 玛丽,危险,快跑!!!阿尔德高喊出声。 苏绿仿若没有听到男孩的叫喊般,面容沉静地继续走下阶梯,衣裙摩擦间发出的细碎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格外引人注意。 肖恩深吸了口气,不知为何,心脏跳得有些厉害,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根根爆出,他嘶哑地说:小女孩,我已经打听过了,你不过是个来自贫民区的贱民而已!居然敢和高贵的魔法师作对,该死! 苏绿没有开口,只眼神轻蔑地注视着对方这人压根不值得让她耍嘴皮子。 你! 发觉自己被鄙视的肖恩大怒,jī爪似的手狠狠一挥,那根已然成型的冰锥便狠狠地朝苏绿扎去! 玛丽!!! 玛丽! 伴随着众人惊恐的叫喊,那根冰锥在距离苏绿的脸孔还有二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不得寸进。 肖恩志得意满的笑容瞬间碎裂,他连连后退: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魔法师! 【妹子,想品尝下武林高手的快感吗?】 【】 【那就伸出手弹下那支冰锥吧!】 苏绿微挑起眉,虽然她不是武侠派,但此时此刻,对这件事还是挺有兴趣的。于是她伸出手,对着冰锥的尖端轻轻一弹,它便化为冰屑,瞬间消散在了空气中。 我的冰锥怎、怎么会这样 动作间,苏绿没有停止往下走的动作。 而丑陋的魔法师则连连后退:别、别过来!说着,他再次快速地念起了咒语,很快,又砸出了一个火球。 和上次一样,这散发着可怕高温的球体,在距离苏绿还有二十厘米的地方就定格住,再也不能动了。苏绿依旧伸出手,隔着那层保护着自己的透明结界轻轻一弹。 这一次,火球飞she了回去。 肖恩连忙快速念其咒语,而后大喊出声大地护盾!,一面突然从地上矗立起的土墙遮挡住了火球,但很快,就与后者一起消散无形。 黑袍魔法师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心也更沉飞回来的火球,居然比他she出去的威力还大。 之前见到这位女孩时心中泛起的预感终于成为了现实,她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只是她明明也 你不是魔法师!身上没有半分魔法波动!为什么可以抵挡住我的魔法?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苏绿已然走下了最后一条阶梯,听到对方的话,她勾起嘴角,微笑了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一个卑贱初级魔法师而已,你以为自己有听我解释的资格?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不借机唬人简直是làng费条件。 你!肖恩看起来很想怒骂,但很快,他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qíng绪镇定了下来,而后居然服软了,今天的事qíng算我栽了,我立即就走,绝不再纠缠。如怎么样?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女孩很危险,他不能冲动,真想做什么,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想了想,他又说,真打起来,我未必怕你,只是不想为一点小事拼得你死我活。你也是有实力的人,应该知道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不值得。 苏绿神色不变,心中却快速地思考了起来。 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让这位魔法师离开,因为对方明显会报复,除非今后她天天跟在庄园每一个人的身上,否则总会有人因此遇害。 本来她大后天就能离开,辛苦几天也不费事。但时辰为了保护她,gān预了这个世界,这就意味着,她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再次被延长了。 长时间保护所有人什么的,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qíng。 而留下他 不知为何,在刚才she出火球时,她突然发觉了一点,那就是只是护盾还好,如果时辰直接或间接地导致整个世界的人死亡,那么将会引发极大的波动。 那么留下的时间又会更加 如非必要,她不太想选这一条。 仿佛知道她在思考一般,肖恩没有说话,只用yīn鸷的双眼闪烁不定地注视着她。 【妹子!】 苏绿听着时辰满是惊喜色彩的声音,有些疑惑地回问。 【什么?】 【你的jīng神力刚才突然达到双S了!】 【这种时候?】 【是好事。我直接把新技能印刻到你脑中吧,虽然也会引发一点麻烦,但比我亲自出手要qiáng。】 说着,时辰说出了一大串实用的技能名称。 苏绿想了想,选择了其中一个最常见又的确有效的。 很快,一大串信息流融入了她的脑中,这让她在短时间内甚至有些眩晕,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直接印刻技能固然可以让她立即使用,但因为不熟练、控制力较差等原因,很容易造成jīng神力的衰竭。而在这之后,她也必须花费一段时间,自己学习并掌握,才能毫无后顾之忧。 不过,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她当然不会后悔。 这一段jiāo流,花了不算短的时间。 肖恩渐渐等得有些不耐烦,而屋中的其余人,则屏住呼吸,目光紧张地在两人间来回扫she着,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响。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黑袍魔法师终于忍无可忍地问道。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反而对他更加灿然地一笑。 肖恩一愣之下,突然觉得这笑容可真美啊。 尤其是她的那双深黑色的眼镜,初看时宛如两弯深潭,再仔细一看,又像是夜幕下的天空,其中倒映着无数璀璨的日月星辰,仅是看着,几乎能将人的全部灵魂吸走。 这这种感觉是 苏绿在对面男子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变得恍惚而迷蒙后,略微松了口气,很好,虽然一直听说魔法师的jīng神力都很高,但现在看来,她明显要更胜一筹。 jīng神催眠是个可怕的技能,因为她才刚学习的缘故,只能通过目光对视让对方失去自我的意识;而在不断地锻炼后,她可以将其与自己的音疗结合,仅凭声音就将他人催眠;等达到更高的地步,她甚至可以与时辰一样轻易地连接上任何人的jīng神力,再将其完全控制。 不过,第二步还可以想想,最后一步暂时离她太远了。 为了确定自己是真正地控制了对方,苏绿张开口,说出了第一个命令 跪下来! 听到这话的其他人,即使已经充满地感受到了她的神秘与qiáng大,也不禁惊呆了。居然让一位魔法师她不会是疯了吧? 但紧接着,发生的事qíng则几乎毁灭了他们的三观,因为,那位倨傲无比的黑袍魔法师,居然真的老老实实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打半点折扣,听话地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而后,他们听到女孩轻笑了声,说:唔,很听话嘛。自己扇自己的耳光试试? 随之响起的啪啪啪声中,其他人完全呆滞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qíng况? 二更 听着这清脆的耳光声,苏绿知道,自己的催眠完全生效了。否则这位看起来高傲无比的魔法师也不会做出这种堪称逗比的举动,哪怕想麻痹她再趁机攻击也做不到这个地步。更何况,如果这家伙是作假,某人肯定会告知她,而不会像现在这样 【哦哦哦,太帅了!】chuī口哨。 【妹纸我都要为你着迷了!】转圈圈。 【我决定跳到你的碗里去!】撒花花。 苏绿: 【吵死了,闭嘴。】 她发现自己对这货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但这肯定不是她的错。 很自然地无视了某人后,苏绿开始询问这位魔法师的身份以及过往。 与时辰说的差不多,这个名叫肖恩的男子的确是位初级魔法师,但天赋其实并不算很好,之所以能成功晋级,是因为之前还是魔法学徒的他,趁着自己的导师出门卷走了一些物品。而后,他一方面心知自己不可能再升级,另一方面留在魔法界也怕被导师抓住,所以决定随便找个贵族蹭吃蹭喝。 -- 第56页 原本他只是路过罗斯子爵的领地,谁知他们居然在某个镇子中遇上了。不得不说,前者的运气真心是差透了。 之后的事qíng不必说了,这位贪财好色的魔法师看上了子爵夫人的美貌,原本是打算长期驻留在庄园中给子爵戴绿帽子,但被苏绿恐吓了一次后,向来胆小的他在打听了她的背景后还不放心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孩既然敢和自己对着gān必然有所依傍,所以决定抓着子爵夫人一起离开。 结果 就是现在这样了。 苏绿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眼还不能动弹的子爵等三人,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有治疗伤口的物品吗? 双眼茫然的肖恩回答说:有的。说着,他将手伸入宽大的长袍中,很快拿出了一只不小的袋子,从中倒出了一些物品。他指着其中的五支玻璃管,用这个就可以。 嗯?你没有储物装备吗? 那种东西不是我这种连法杖都没有的穷魔法师买得起的。 所以只能用手施法吗? 这个可以用来治疗洛菲尔吗? 可以。 大致弄明白了一切后,苏绿走过去,自对方手中拿过玻璃管,其中装着一些血红色的药水,在烛光的照耀下,隐约闪烁着些许暗紫色的光芒。 【是低级治愈药水,效果和低级圣水差不多,治疗这几个人的伤势足够了。】 【怎么用?】 【这几人喝一瓶,洛菲尔一支内服,一支外用。】 苏绿看向南茜:斯托夫人,请给子爵喝下这个。 因为她是在他们面前询问肖恩,所以其他人也都知道药水的功效。正和子爵夫人一起扶着罗斯子爵的南茜愣了愣,正准备上前,就听到身边有人说我来!,说着,小小的弗恩少爷跑到了苏绿的身边。 苏绿挑了挑眉,倒没想到看起来像女孩子的小少爷居然有着这么大的胆子。她弯下腰,将玻璃管递到孩童的手中:拿好了。 嗯!弗恩少爷双手紧握着治愈药水,突然问,玛丽姐姐,你也是魔法师吗? 我?苏绿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 哎? 好了,快去给你父亲喝下药水,他现在一定很痛。 嗯!虽然心中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在孩童的心中,父亲母亲是第一位的,所以弗恩很快就跑了回去,将药剂递到母亲的手中,双眼眨巴眨巴,期待地看着。 与此同时,苏绿到了阿尔德的身边,将一支玻璃管打开,跪坐□抱起他的头,一点点地将其中的液体灌入男孩的口中。 药水似乎很快发挥了作用,因为男孩的脸明显地红了,连身体都似乎变得滚烫。她微皱起眉头,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还好吗? 还还还还还好。 没听说过被打后会结巴的啊。 仿佛发觉了她的诧异,阿尔德猛地别过头去,身上的温度更高了。 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于是苏绿放下了他,顺带将剩下的一管药水放入了阿尔德的手中:莫索尔大人就拜托你了。 说完,她转身走回肖恩的身边。 男孩悄悄别回头,注视着她的背影,脸上流露出些许失落的神色。但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又变得jīng神焕发。 玛丽只给我一个人喂了药呢! 苏绿注视着黑袍魔法师,微皱起眉头,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 虽然可以命令他从此为罗斯子爵服务,但作为一名偷窃了老师物品逃出的魔法师,她担心他某一天会引来巨大的麻烦。而命令他离开就更加不可能了,虽然催眠的力量很qiáng劲,但万一被发现呢?而且,像他这种xing格的人,走到哪里恐怕都会引来灾祸。 最好的办法无疑是 如果你就此消失,有人会发觉吗? 寂静的夜晚中,女孩并不算响亮的声音响起,却激烈地击打在了所有人的耳畔。其余人下意识地看向那一站一跪的两人。 不会有人发觉。肖恩肯定地回答说,我一路上都隐姓埋名,甚至更换了外貌和体型,把自己变成现在这样。身上携带的东西也都没有任何问题他呆板而诚实地不断叙述着。 原来他这张脸是假的吗?为了躲避导师的追杀,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也难怪他会那么敏感。 那么苏绿的话音顿住。 她的确可以命令他去死。 但是,这样的话语不是那么好说出口的。 待在末世的日子里,她的确也亲手处理掉了不少类似人形的丧尸,但它们毕竟不是人。聚集地虽然也有几次叛乱,但童桦永远只让她做后勤,对于这件事,虽然她觉得他无需做到这个程度,但那家伙很坚持,说着这种事qíng我们来就可以了,有阿萱你坐镇后方,我们才能更安心之类的话 现在 她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正准备说出些什么,只听到嗤!的一声。 一截剑尖,从肖恩的腹部透了出来。 黑袍魔法师的眼眸即使在死亡的瞬间,也没有任何的神采,很快,他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苏绿讶异地注视着站在魔法师身后的男孩,他双手松开剑柄,低头看着已经彻底死透的肖恩,而后抬起头,双眼闪闪发光地看向她。 玛丽,我让他消失了! 男孩的脸上被溅上了鲜红的血液,脸上却挂着灿烂无比的笑容。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烦恼,并当机立断地付诸了行动。 苏绿看着这样的男孩,心qíng有些复杂。 虽然年纪还小,但阿尔德在瓦勒和莫索尔的带领下,他和其他男孩一起参与过几次针对qiáng盗的围攻,这也许早就不是第一次杀人了这种事在这个世界也是非常正常的。但是,就算明知道这一点,看到一只原本只会围着人绕圈圈甩尾巴的小奶狗,突然跳起身来撕碎了他人的喉咙,而后又恢复了可爱的外貌,凑上来想用沾染了鲜血的舌头舔人的手 她并不觉得害怕,只是这份违和感还是让人很难快速适应。 因为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阿尔德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翠绿色的眼眸黯淡了下来,看上去像被主人抛弃了一般,蜷缩着尾巴垂头丧气地蹲坐在门口,呜呜地哀叫着。 收起你那副可怜样,现在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苏绿叹了口气,她可不会特地走过去摸他的头。 可仅是这样完全说不上温柔的回应,就让男孩再次灿烂地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玛丽没有生自己的气,自己这次没有做错事,这真是太好了! 一旁的莫索尔注视着男孩的表现,心中沉了沉,他清楚地发觉了一件事:阿尔德虽然天赋突出,却恐怕不会成为弗恩少爷的骑士了。因为他全身心都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更好地讨好那个女孩。 那个神秘无比的不好! 抵抗之前,下意识看向苏绿的莫索尔眼眸快速地失去了神采。 早已想这么做的苏绿随之命令说:将肖恩和他的随身物品处理好,我不希望任何一人能够找到,做完一切后,回去睡一觉,明天醒来时,你将忘记一切,只记得魔法师已经在昨夜告辞离开。对了,临睡前记得清理掉自己身上的线索,为它们的清洗或消失编织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不希望明天醒来后的你会觉得今晚做过什么奇怪的事qíng。 是。骑士沉沉应声后,将肖恩的尸体抱起带走。 随即,苏绿看向子爵一家三口以及南茜。 你想做什么?罗斯子爵一马当先地挡在了其余人的身前。 别紧张,盖伦。子爵夫人叫着丈夫的名字,手轻轻按在他肩头,声音柔和而坚定地说,玛丽不会伤害我们的,她刚刚还救了我们。 可是 是吧,玛丽?说话间,这位美丽动人的女xing看向苏绿,目光中满是信任的神色。 苏绿点了点头:是的,我不会伤害你们,但是,我必须清除掉你们关于这件事的记忆。 非这么做不可吗? 非这么做不可。苏绿肯定地回答说,记得就总会引来麻烦,而且这里的生活很不错,我不想有任何改变。 说完,她用jīng神催眠将几人控制。 在她的命令下,子爵一家三口回到了各自的卧室中睡觉,而南茜则负责处理好会客厅中残留的痕迹,当然,和莫索尔一样,她做完后就会忘记一切,而且不会留下什么让自己第二天怀疑的痕迹。 处理完毕这件事后,苏绿觉得自己的头隐隐作痛,她知道,这是jīng神力枯竭的标志。第一次使用催眠技能,还接连催眠了好几人,果然是太勉qiáng了。 如此想着的她一手扶着额头,转头看向最后一人,而后,气笑了。 因为,这货在她转头的瞬间,居然一头扎进了一旁的座椅中,双手抱头撅着屁股趴好,就是不与她的目光对上。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是魔法与剑,实力为尊的世界。所以吧,真正走上魔法师与剑士道路的人,双手必然染血。远目,阿尔德真的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但他一直遵循着骑士应有的道德,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好人,不过对于肖恩这种人他肯定不会手软。 发现这个世界也许会成为写的世界中最长的也说不定飙泪,希望大家不要嫌弃也不要半途就丢掉这个故事。虽然我觉得也许该半途切掉快速结束,看看着后面描述好了的一幅幅画面,真心不舍得啊哎!_(:з」ang;)_真让人纠结。 ☆、47 与你分享+一位意外的访客 一更 托他的福,苏绿觉得头更痛了。 她走过去,双手抱臂,没好气地抬起脚就踹向他的屁股:起来。 男孩扭了扭身体:不要。 起middot;来。 阿尔德抖了抖,而后默默地爬了起来。 转过来。 男孩听话地转过身。 苏绿:她更加无语了,因为这个无耻的孩子居然用双手捂着眼睛,把手松开。 不要。男孩将手捂得更严实了,我不想忘记玛丽。 不是忘记我,只是忘记今晚的事qíng而已。 那也不要!阿尔德用力地摇头,我和玛丽你认识才几个月,每一点记忆都很珍贵,我不要忘记任何一点有关于你的事qíng,一点都不要啦! -- 第57页 拜托,玛丽。男孩诚恳又撒娇地说,我不会把今天发生的事qíng告诉任何人的,不要让我忘记啦! 说话间,苏绿感觉自己的头疼得更厉害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使用一次催眠了。她应该立刻回去休息,否则后果很严重。 于是,她说道:那我就暂时信你一次。 阿尔德猛点头:嗯嗯,放心吧,真的不说!这样,玛丽的秘密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苏绿无语地看着这个狡猾的小子,即使这种qíng况也丝毫不松开自己的手。 【时辰,麻烦你看着这小子。】 【了解!不过,妹子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嗯。】 随即,各回各家,各睡各觉。 太阳照常升起,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 这座庄园中的人意外地得知了一个好消息那位魔法师昨夜离开了! 而且,子爵大人用一笔金钱和他换取了一种能够治疗洛菲尔的神奇药水,在使用后,后者渐渐好转了起来,脸上和身上的伤疤也在渐渐消褪,也许很快就能恢复从前的模样。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好。 虽然也有人心中泛起疑惑,但顶多是奇怪那位可恶的魔法师为什么会突然离去。毕竟,在瓦勒大人不在的qíng况下,又有谁能够伤害一位尊贵的魔法师呢? 除了苏绿和阿尔德外没人知道,那位名叫肖恩的魔法师的的确确是死了,死于一位年方十一岁的骑士侍从之手。或者说,就算有人知道,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但是,因为这件事的影响,苏绿恐怕将要在这个世界再留不短的时间。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qíng。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那么必然还会到达这个结局,所以没什么好后悔的。 也许是催眠的副作用,子爵一家、南茜以及莫索尔对苏绿的态度更好了些。时辰的确提到过,被催眠者即便不记得自己被催眠这件事,在心中也依旧会对后者有所感应与亲近,类似于下意识的服从感,好在这种感觉并不qiáng烈,只会起到某种潜移默化的效果。 可能是因为孩子抵抗力极为弱的缘故,弗恩在这一点上表现地尤为明显,但凡苏绿为子爵夫人读书,只要他有空,就一定会蹭在她身边,安静地聆听。 为此,阿尔德还挺有意见。 玛丽,你太不公平了!读书给弗恩少爷,却不理我! 对着几乎在地上打滚的某人,苏绿直接采取了无视态度。都说过了,她只喜欢乖巧的孩子,却讨厌看到他们撒娇或者哭泣。 阿尔德:QAQ 不久后,出去收税的瓦勒骑士和老安德一起回到了庄园,在得知离开后这里居然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事qíng,纷纷表示后怕不已。苏绿想,如非必要,以后罗斯子爵想必不会轻易让瓦勒离开了。至于老安德,在发现她做得很好后,笑眯眯地送给了她一条很是漂亮的项链。 苏绿笑着接受了老人的好意与关爱。 转眼间,秋去冬来。 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在一个夜晚悄然而至。 睡梦中,苏绿对此毫无所觉。 直到第二天一早,她的窗户被人大力地敲打,她才于朦胧间恢复了意识。一看时间还早,又想再次睡去,结果窗外的人居然喊了起来:玛丽!玛丽! 片刻后,苏绿黑着脸起了chuáng,身着白色睡裙的她裹着一条毛茸茸的披肩走到窗边,一把将窗户拉开,语气很是yīn暗地说:说吧,你想怎么死?起chuáng气可是很可怕的东西! 在不久前已经年满十二岁、还以此向苏绿各种打滚要礼物的阿尔德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灿烂地笑了,他语调欢快地说:看,下雪了! 苏绿这才注意到,天上的确下起了鹅毛大雪。在发觉这件事后,男孩甚至没脱下睡衣,匆忙地换上靴子后就一路踩着一直淹没到小腿的厚厚积雪,跑来与她分享这份快乐。不远处的雪地上,他的脚印清晰可见,而他金灿灿的发丝上,也残留着不少湿润的痕迹。与此同时,更多的雪花落到他的头上、肩头 你是蠢蛋吗?她扶额,要是感冒了,我可不会照顾你的。 啊?听到第一句话时,阿尔德愣住。听到第二句话时,他闪闪发亮的眼眸中满是委屈的神色,玛丽你怎么可以这样 闭嘴,进来。苏绿后退了几步,给他留下翻窗的空间。 啊?我可以进去?第一次被允许进入房间的男孩激动了,同时又有几分羞涩,他默默对手指,略不好意思地说,真的可以吗? 那我关窗了。 别啊! 他飞快地翻身进入了房间。 好暖和。感受着屋中的温暖,阿尔德惬意地眯了眯眼睛,而后快速转过身,将窗户关上,以防止同样只穿着睡衣的女孩着凉。 苏绿从柜子中翻出一双毛拖鞋,丢到男孩的面前:换上,再把你的鞋子放到鞋架上去。靴子底的冰雪,在高温下很快就会融化。 哦哦。阿尔德听话地脱下靴子换上拖鞋,苏绿注意到,这货果然没穿袜子。 苏绿走到壁炉边,将火稍微弄旺了些,没过一会,某人乖溜溜地走了过来,有些别扭地说:玛丽,你的鞋子好小。 她别过头看了眼他的脚丫子,踩在毛绒拖鞋里,整个脚后跟都露了出来,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笑。 这也没办法,我房里没有男xing的鞋子。苏绿指了指壁炉边的靠椅,便宜你了,坐吧。这是她临睡前读书的专用宝座,一旁的小桌上还放着一本问子爵夫人借来的《世界编年史》。 看到男孩盘腿坐下后,苏绿想了想,又从壁炉上方架着的壶中倒出了一杯牛奶,因为壁炉的火一直燃烧着,它摸起来温温的,既不至于凉到胃,又不至于因为温度过高而破坏了营养成分。 她转过身将杯子递过去:喝吧。 嗯,谢谢。阿尔德接过牛奶,一边喝,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那本书。 怎么了?苏绿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问道,你见过这本书? 男孩吞咽的动作停下,他放下杯子,舔了舔嘴角的奶液,低下头不敢对上她的目光,有些羞窘地说:不我不识字的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只是心中再次涌起了一种qiáng烈的自卑感,玛丽什么都会,又那么厉害,而他直到现在连个一级骑士都不是,实在是 这种事不需要向我道歉。因为她觉得这件事很正常,不仅是阿尔德,几乎所有骑士侍从都是如此,因为他们都是平民家庭出生,压根不具备读书的条件这个世界,知识可是很值钱的。 嗯。阿尔德举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喝完了剩余的牛奶,而后,将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离那本书很远。对他来说,那是既珍贵又神秘同时又遥不可及的东西,玛丽更是如此明明就在身边,却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 第一次,男孩在她的身边,没有啰啰嗦嗦地不停说话。 不得不说,苏绿对此稍微有些不太习惯。她悲剧地发现,自从认识了时辰那混蛋后,她对于被吵这件事接受力越来越qiáng了。 安静地坐了一小会,阿尔德站起身,轻声说:那我先回去了。 苏绿点了点头。 男孩沉默地绕过小矮桌,往窗口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心里很难受。好像自己不仅是在离开这个房间,而是在终于明白了某件事后,决心远离某种没有资格觊觎的事物。 我说 突然被叫住的阿尔德猛地扭过头,宝石般碧绿的眼眸中燃起希望的神采:什么?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你的鞋子还在鞋架上。 男孩的目光又快速地黯淡了下来,他无声地点了点头,再次转过身,朝鞋架走去。 很快,他拿起了靴子,就像拿起了自己那颗同样沉甸甸又湿漉漉的心。 而后,听到身后有人说 想学文字吗?我可以教你。 !!! 怎么?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的!玛丽,教我! 你居然敢乱丢靴子? 对不起,我错了!TAT他真的知道错了,所以,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反悔啊 二更 阿尔德是个好学生。 因为平时还要训练的缘故,他只能在早上来苏绿这里学习文字毕竟晚上后者还要哄子爵夫人睡觉。 每天早上5点到7点,是两人的固定授课和学习时间。 好在自从当女仆后,苏绿养成了非常规律的作息时间,要是从前当宅的时候五点才刚刚睡下好么? 知道这学习的机会来之不易,阿尔德非常认真。最初,苏绿怀疑他每天晚上都会熬夜练习,因为第二天来时,他总是带着黑眼圈。为此,她还训斥了他 你明天不用再来了。 玛丽?男孩下意识站起来,瞪大了翡翠色的双眼,其中满是惊愕与恳求,是、是因为我太笨了吗?我会更加努力的,所以请请你明明都那么努力了,还是不行吗? 不,是因为你进步太快了。 啊? 这一两周,你一直在熬夜吧? 没、没有。 你对我撒谎? 在她的气场下,阿尔德很快如同被主人抓住犯错的小狗,耷拉着耳朵道歉:对不起。 我之所以教你文字,是因为觉得你在训练之余,可以兼顾它。苏绿直视着他的眼眸,但是,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在她的注视下,男孩下意识地低下头。 看着我。 阿尔德抖了抖,再次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地看着她。 实话告诉我,这几天你有认真训练吗? 我抱歉。 果然。苏绿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听说你们的训练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受伤。告诉我,你受伤了吗? 说! 男孩小小声地回答:一点点而已。 哪里? 手、手肘和腿,还、还有胸口。 -- 第58页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 你走吧。苏绿合上桌上的书,我可以教一个笨蛋,却不想教一个自以为聪明的笨蛋。 不要。阿尔德走上前,一把扯住女孩的衣袖,恳求地说,玛丽,不要不教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错? 嗯,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苏绿扯回自己的衣袖:你最应该道歉的人,真的是我吗? 男孩愣住,紧接着,他如同意识到了什么般,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玛丽,我一定会求得瓦勒大叔他们的原谅,你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就跑。 之后,他果然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对他有些失望、却因为明白他对文字的渴望而没有说什么的骑士们道了歉。诚恳的阿尔德很快求得了他们的原谅,在这之后,他似乎找到了真正的平衡点所在,再也没有闹出这样的问题了。 在苏绿的教导下,他如同一块海绵般,贪婪而迅速地吸收着知识。 当又一个初chūn来到时,玛丽的十三岁生日也随之来到。阿尔德特意送给了苏绿一块小蛋糕,是他拜托厨房的卡西大妈帮忙烤的,上面有他亲手写的文字,虽然自己还有些丑,话语却很流畅庆贺玛丽与阿尔德相识一周年。 虽然她不知道为啥他要在生日蛋糕上写这种话,也不知道这种事有啥值得祝贺的,不过还是在男孩期待的目光中很慡快地收了下来,后者瞬间笑成了一朵灿烂的向阳花这里的常见花朵,长得很像向日葵。 十二岁的阿尔德,觉得生活是如此幸福疼爱自己的父母,可爱的弟弟妹妹,总是耍他却对他非常好的师傅们,总是打打闹闹关系却已经变得融洽的同伴,还有懂得很多又qiáng大,并且耐心地教给他文字的玛丽。 他由衷地向主祈祷着,希望这样的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永不改变。 为此,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 然而,他注定付不出那代价,所以,该发生的事qíng依旧会发生。 chūn季即将结束时,一位尊贵的客人来到了子爵家。 他是一位贵族,他的名声对于王国甚至整个大陆的人来说都如雷贯耳,包括苏绿在内。甚至可以说,她之所以能有现在的生活,与他是息息相关的。 没错,他就是提出了每个领主至少要为一定数量的贫民提供工作,以此换得减税的可能的克莱恩公爵。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王都,来到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地方。但是,所有民众都为他的到来而由衷觉得开心,至于子爵一家,虽然也有些紧张,但并不觉得害怕。一来,这里没有什么值得公爵图谋的;二来,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位真正的绅士。 整个萨尔城,不,应该说是整个领地都为了公爵到来而疯狂地准备了起来。 子爵宅更是重中之重。 地毯脏了,重新换个! 斯托夫人,上周才换过。 那也不行!拿走! 是。 天哪,这把餐刀上居然有划痕,简直不能饶恕,拿走! 是。 窗帘和地毯的颜色不相配,扯下来。 是。 所有人就这样被南茜使唤地团团转,不过没人生气,因为大家都打心眼里感到兴奋。 子爵夫人站在二楼的阶梯上,微笑地俯视着下方看似混乱实则有序的一切,扭过头对站在身边的苏绿说:看起来真不错。 苏绿:其实她只是喜欢看其他人忙得团团转的样子吧? 不算短的相处时间,让苏绿对于这位夫人的恶趣味相当了解。 母亲!玛丽姐姐!已经年满九岁的弗恩小少爷跑了过来,大概是因为刚训练结束的缘故,他身上还穿着孩童式样的轻甲它是用特质金属打造而成的,虽然轻便,但防御力一点不差。毫不夸张的说,这样一件盔甲足以买下许多与苏绿同样年纪的奴隶少女。 子爵夫人弯□,一把接住像pào弹一样飞奔而来的自家孩子,拿出一块泛着淡淡香味的手帕擦着他额头的汗珠:弗恩,下次不可以跑得这么快,很容易摔倒的。 嗯!弗恩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苏绿,玛丽姐姐,克莱恩公爵真的要来吗? 是的。苏绿回答说,少爷很开心? 是啊!未来的子爵大人肯定地说,公爵大人可是我的偶像! 子爵夫人笑了,她故意逗自家孩子:可是,我听说公爵大人是位八级剑士,还差一点点就可以达到剑圣的地步。弗恩,你的愿望不是成为一位魔法师吗? 我才不想做魔法师呢!毫无疑问,之前肖恩的事qíng给这位小少爷留下了严重的心理yīn影。他撇了撇嘴,很不屑地说,魔法师哪有剑士好,我要像公爵大人一样成为qiáng大剑士,好好保护父亲和母亲!还有南茜阿姨和玛丽姐姐!嗯,还有阿尔德哥哥,虽然他好像不需要我保护。 苏绿也笑了,前不久,阿尔德已经成功地成为了一名一级剑士。按照瓦勒的说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踏上剑士之路,他的天赋可以说qiáng到了某个可怕的地步,也难怪弗恩如此说了。 经过几天忙碌的准备,被万众期待的公爵大人终于到来了。 透过二楼的阳台,苏绿隐约看到,公爵似乎是亲自骑马带队前来的。而跟随保护在他身边的骑士和卫兵们,即使最普通的一个,看起来似乎也不弱于这里最qiáng的瓦勒。 而后她听到有人讨论 看那些马!雷勒帝国专有的良种马,一匹就要卖几百个金币,我们这里只有子爵才有一匹,公爵那最普通的卫兵都有。 得了,那些卫兵看起来最低都达到了五级剑士的水准,你想和他们比? 不愧是公爵大人啊。 话说公爵大人骑的马颜色不太一样。 你不知道吗?那可不是马,而是类马的魔shòu。 啊! 别说了,快跟我去列队欢迎! 来了! 而苏绿也没有功夫再看下去,因为她也必须和其他女仆一样,去迎接这位大人物的到来。 男仆与女仆们分别排成两排,最尽头分别站着老安德与南茜,今天的他们与其余所有人一样,都穿着最体面的衣物。而再后面一点,则站着同样盛装打扮的子爵一家。 很快,瓦勒骑士将克莱恩公爵引到了正屋的门口。 几乎是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这位富有盛名的青年身上。没错,克莱恩公爵年仅二十六岁,家世显贵而底蕴丰厚,本人更是长相英俊、才gān卓着、实力qiáng大、谦逊优雅一系列好的词语堆积在他身上似乎都不过分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青年俊杰。 用苏绿的话说,这人八成是开着主角模板出生的。 而今天的公爵,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骑装,脚踩黑色皮靴。虽然是骑马前来,身上却没有沾染上任何一点尘埃。贴身而帅气的服装和一条不知什么皮制作而成的皮带将他jīng瘦而匀称的身材完全勾勒了出来。 让苏绿在意的是,克莱恩公爵居然和玛丽一样,有着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用丝带系在脑后。但不同的是,玛丽的眼睛是黑色的,公爵的眼睛却是湛蓝的,如同广博的天空与大海,看起来明亮又深邃。 他的长相其实偏向于清秀型,但胸口的红色绶带与几颗闪亮的勋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英武极了。 仅凭长相来说,在苏绿见过的人中,这位青年暂时可以列在本世界之最。 随着公爵的进入,所有人先后提起裙摆屈膝行礼。 请等一下,您无需向我行礼。 一个身影来到苏绿的面前,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讶异地抬头,能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的,正是公爵无疑,可是为什么?您?这种尊称 还没等苏绿想出个所以然,青年已然动作优雅地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戴着白色手套的修长手指自然地抬起她的手,垂下高贵的头颅,行了个标准吻手礼后,他抬起头,语调谦恭地说:终于找到您了,公主殿下。 ☆、48 一个意外的消息+再见与谢谢 一更 听完这句话后,苏绿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好大一盆狗血。 流落民间的王子公主什么的,早已是影视剧用烂了的qíng节。君不见现在都不流行这个了,而是直接把皇帝弄失忆再丢民间去。不过,这种经验对于解决现在的困扰似乎并没有什么帮助。 苏绿快速抽回手,提着裙摆敏捷地后退了半步,俯视着跪在脚边的青年,注意到他系着黑发的丝带与眼睛一样是蓝色的。她与他对视了片刻后,疑惑而警惕地回答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虽然可以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但无疑会让其他人怀疑因为她在这座庄园中表现出的形象,早已从最初的怯懦女孩变成了无论何时都镇定自若的模样。 青年微低下头,恭敬地回答说:那么,请允许我单独向您解释一切。 苏绿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可能,这种时候难道她还能捂住耳朵拼命摇头喊我不听我不要听我就是不听吗? 而其他人 她看向明显呆滞了的众人。 好吧,这种时候似乎没人能帮她避免这件事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Sorry,】 【现在不说话,就永远别说了。】 【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等我查查看!】 不过片刻,时辰那家伙回答说 【他说的是真的,你所使用的这个身体,就血缘关系而言,的确是这个国家的公主。】 【】真是麻烦的qíng况。 【换个地方玩玩也不错吧?老呆在这里你难道不觉得腻吗?】 【啧,现在已经不是我觉得不觉得的问题了。】 紧接着,罗斯子爵特意将书房供两人谈话使用,临进去前,苏绿发现子爵夫人与南茜正担忧地注视着自己,下意识抱住母亲大腿的弗恩小少爷也是一样。 她回以一个微笑,示意他们放心。 她很确定,克莱恩不会对自己不利,否则的话,也不会当众称呼她为公主殿下,但同时,如此高调地透露出这个消息,也是存心断了她的后路。事到如今,就如时辰所说,她已经没办法在这个庄园继续待下去了,除非这位公爵大人愿意为她澄清,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就算催眠了他让他这么做又怎么样?看样子他也不过是接受了别人的命令才来这里的。 -- 第59页 但无论如何,是他带来的噩耗终结了她颇为享受的平静生活。 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讨厌的青年看向书桌后的主位,谦恭地说:公主殿下,我要说的故事有些长,您不妨先坐下。 既然他让她坐,那就坐好了。 苏绿依言走到主位下坐好,抬起深黑色的眼眸,略带审视地看着对方,说道:你可以说了。 克莱恩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在来之前,他已经充分地调查了有关于这位公主的全部讯息,结论只有一个很凄惨。本应该高高在上,却因为一些意外而流落到了社会的最底层,度过了那么多年辛酸悲苦的日子。他原以为她会表现地更加唔,胆怯?却没有想到居然会这样的镇定,完全不弱于那些在宫廷中长大的王子公主们。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那位已经非常衰老却依旧气势十足的国王陛下,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命不久矣,虽然不少人已经蠢蠢yù动,但除非他真的永远闭上双眼,还没有人敢胡乱伸出爪子,因为一旦那么做,下一秒他自身必然会被毫不客气地撕裂喉咙。 不得不说,血缘,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紧接着,苏绿听到了一个果然非常狗血的故事。 因为美貌而备受老国王宠爱的女仆 在国王出征离开时因难产而死去的母亲以及出生就不知所踪的婴孩 被悄悄命令处死孩子,却因为于心不忍而将她送给了他人,紧接着为了保命而逃亡的卫兵 在回家乡的路上先后病死的平民夫妻 被另一位老人抱走的婴儿 被无数人辗转收养的孩童 最终随着养父母一起进入贫民区的小玛丽 听完后,苏绿发觉,被转手了无数次的玛丽能活到十三岁,真心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想到此,她有些好奇地问:你为什么那么确定我就是公主? 姿态优雅站立着的青年嘴角露出一丝轻微的笑意,他回答说:在见到您之前,我并不确定这件事。但在见到您之后,这丝lsquo;不确定rsquo;已经完全地消失了。因为,您的脸孔和国王陛下简直可以说一模一样。说到这里,他话音顿了顿,当然,是年轻时的陛下。年纪越大,老国王越爱看自己年轻时的画像,书房的墙壁上几乎被这些挂满。那些或站或坐、或打猎或弹琴、或英气勃发或优雅无比的美少年,给每一个进入过他书房的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而画像中的国王,并不像现在这样须发全白。 那时,还是少年的他,同样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只是眼眸是紫色的。在这一点上,公主应该继承了她母亲的特色。但除此之外,无论是脸部的轮廓还是五官,她都像极了她的父亲那位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不仅如此,也许这份让人难以忽略的高贵端庄感,以及镇定自若的从容气质,才是最直观说明两者关系的证据也说不定。 人有相似,就这样轻易地下判断,不觉得太糙率了吗? 正如您所说。青年微微躬身,而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只菱形的黑色水晶瓶,所以奉陛下的旨意,我带来了足以验证一切的物品。 苏绿注意到,那只水晶瓶中似乎装着一些神秘的液体,也许那的确能证明玛丽的身份,但是 我如果拒绝呢? 克莱恩怔住,很显然,他没想到会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特别是在调查清楚了一切之后。经历过那样日子的年幼女孩,应该无论如何都想改变自身的处境吧?可是她他露出苦笑,万分抱歉,殿下,我无法违抗陛下的意愿。 苏绿轻笑了声:那么,他有特意叮嘱你要欺骗我吗? 即便是克莱恩,听到这样的话语眼神中也不禁闪过一丝愕然,他的确有所隐瞒,但是她未免也太过敏锐了吧?一般人得知这样的消息起码会先觉得震惊,而她已经开始冷静地分析起一切,并寻找到了其中的漏dòng。 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苏绿紧接着又问:如果他真的想找到我,压根不需要花十三年吧?为什么现在才想到来找我? 青年解释说:直到最近,才有人找到当年那位潜逃的卫兵,他 这不是理由!苏绿站起身,bī视着对面的青年,虽然她的身高不及他,气势却丝毫不逊,你手中的那只瓶子,是某种魔法物品吧?身为国王,当然可以驱使魔法师,那么找到一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想必不是什么太难的事qíng。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这么做?事关自身今后的安全,她不得不谨慎,总不能再把某人叫出来救命吧?如果真遇到这种qíng况,就说明之后的生活一点都不middot;美middot;妙,再增长时间只是对她的折磨而已。 而同时,她原本想等这家伙全部说完后再催眠确定一次。但现在看来,如果这家伙再不老实点配合点,她就只能直接催眠伺候了。 公爵大人深深地注视着可以说是咄咄bī人的女孩,蓦然微叹了口气:公主殿下,我觉得自己可以把手中的药水给丢掉了。您如果不是陛下的亲生女儿,那么我也许该放弃剑士之路,去当一位魔法师。 所以? 您赢了。他单手贴在胸口优雅地躬身,我愿意将我所知的部分告诉您。克莱恩所知的部分,也就是国王告诉他的那一部分。简而言之,直到国王召见他之前,这家伙压根不知道陛下在外面还有一位女儿。 而后,又一大波狗血朝苏绿泼来。 就是国王的其他孩子,因为互相争斗而全middot;部middot;死middot;光middot;了。眼看着继承权就要旁落到某位他一直不太喜欢的贵族身上(这部分克莱恩没有直说,为苏绿猜测),这位尊贵的王终于想起十几年前他还有一位生死未明的孩子,于是立即找人探查起来。这一查之下,得到的结果是令人惊喜的。 这孩子还活着,所以,克莱恩公爵跟随某位宫廷魔法师的指引找来了,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位仅存的硕果给带回去。 听起来倒是很合理。 紧接着,她用jīng神催眠确定了一次。事实证明,这位公爵做到了说话算数,没有任何欺骗或者隐瞒的部分。这让苏绿对他的印象稍微好了5点,目前好感度是-995。 某种意义上说,她简直是被一颗金苹果给砸中了。 可惜,这颗苹果是有毒的。 苏绿已然明白为什么公爵随身带着的会是全副武装的军队,因为他早已预料到之后可能面临的危险。而如果坚持不离开,不仅是她,也许子爵一家和这座庄园中的所有人都会因此陷入危险中。 为了避免这一点 走吧。 殿下? 你接下来不就是想劝说我尽快上路吗?苏绿提着裙摆,走到青年神前不远处,现在可以省了这番功夫。 克莱恩:他微叹了口气,单膝跪下,如您所愿。 不需要因为我的话就仓促上路,对于这件事我只是生手而已,所以接下来的路程由你安排,我不会gān扰。 感谢您的英明。 青年由衷地道谢,却不知,眼前的女孩心中正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不算好的事如果路上遇袭,那么她这位公主殿下也许正好可以顺理成章地脱身也说不定。 王城? 王位? 不好意思,她可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二更 次日清晨。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风雨兼程赶路的卫兵们经过一夜的休整,全部重新恢复了抖擞的jīng神。说到底,他们中武力值最低的也达到了五级剑士的程度,哪怕半个月不睡觉也完全可以挺住,之前那种匆忙的旅程并不是什么大事。 而当苏绿则换上了子爵一家奉上的新衣服,登上了公爵临时征调来的马车。虽然他很惭愧地说委屈了殿下,但就苏绿的眼光来看它已经很豪华了。 让她感叹的是,等级制度果然深入人心。 在得知了那样一个消息之后,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变了。哪怕是身为贵族的子爵与子爵夫人,也同样如此,虽然后者目光依旧亲切,却远不像过去那样自然,也许再相处下去她们能恢复以往的关系,但可惜的是,现实并没有留给她那么多的时间。还是孩子的弗恩少爷对这件事处于半懂半不懂的qíng形,他站在母亲身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完全换了一身打扮的玛丽姐姐。 公主殿下,该动身了。公爵在苏绿身边轻声说道。 她点了点头,在青年的搀扶下,顺利地踩到了车辕之上。 就在此时 玛丽!!! 她突然听到这样一声大喊。 本想进入马车的苏绿下意识站直身体,侧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那里,有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孩。他双手撑住膝盖,看起来气喘吁吁,衣物有些散乱,看起来简直像刚打了一场架。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几名骑士沮丧地叹了口气。毫无疑问,他们原本是想拦住阿尔德的,却不知为何没有做到。 男孩喘着粗气,看向站在马车上的女孩。 她看起来离他那么远,即便用尽全力地伸出手,也压根碰不到一根发丝。 她穿着一件白色丝绸质地的华美长裙,他听别人说过,这种质地的衣物,他的父母辛苦工作一辈子也买不来半件。 她的身边站着另一位身穿黑色骑装的青年,他看起来姿长相英俊态优雅,身为剑士,阿尔德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qiáng大气场。 他们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他什么也不是。 但是。 即便这样 即便是这样! 男孩固执地走上前,翠绿色的眼眸满是恳求与期望地看向女孩,他大声地喊道:玛丽,可以带我一起走吗?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想待在她身边。这样的愿望也许实在太过奢侈,但是但是不做的话怎么知道不会成功?! 苏绿因为讶然表qíng在一瞬间浮现出了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早就知道这孩子很依赖她,却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程度。不得不说,她虽然总是对他很严厉,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个孩子的,只是,小狗就应该在广阔的天地中甩着尾巴撒欢,而不是被关在那huáng金制造的满是猛shòu的牢笼中,在失去自由的同时终日面临危险。 那不是他该面对的事qíng。 克莱恩看了眼男孩,又看了眼似乎在沉思着的女孩,轻声说道:公主殿下,如果您愿意的话 -- 第60页 我不愿意。苏绿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走吧。 青年: 男孩的脸孔瞬间苍白,他再次前进了两步,只是这一次,脚步明显地踉跄了起来。他喃喃地问:玛丽为什么?他会很听话的,绝对不会给她添麻烦,还会很努力地学习知识、锻炼武技,还会心中有许多许多话想要对她说,但是,在那沉静而淡漠的目光中,他什么都无法说出口。 又或者是因为他知道,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他从来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心意。 就像他明明都这么努力了,那对双黑的漂亮眼眸中,却始终还是没有映照出他的身影。 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苏绿俯身进入了马车之中。片刻后,声音传来:走吧。 是的,殿下。 马车,就这样驶出了子爵的庄园。 乘坐在其中的苏绿,也就这样离开了这些人的生活。 临走前,克莱恩看了眼依旧站在原地的男孩,根据得到的资料,他很清楚二者之间的亲密关系。事实上,公主殿下这么做完全不出乎他的意料,因为她和陛下是那么的相像,失去用处的物品就从来不会再放在心上。她是未来的女王,注定不会与这个孩子的人生再有什么jiāo集。所以,这个决定也许是最合适的选择也说不定。 不止是他,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隐约觉得玛丽或者说公主殿下过于无qíng,但同时又隐约认同了她的这种选择。对此,苏绿不知道,或者说,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因为她不是为其他人而活。 做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那就够了。 她当然可以温柔地抚慰阿尔德,告知他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但这样做的话,一来恐怕会让他更想跟着自己也说不定;二来,如果让别人看出她很在意这个孩子,就算留在这里,他的生命也许依旧会面临某种威胁。 既然如此,倒不如像现在这样gān脆地斩断一切,让所有人看到她毫不留恋的一面。 当然,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肯定不是因为她是什么牺牲自己挽救他人的圣人,只是苏绿觉得这样很方便,很符合她的心意,仅此而已。 但苏绿所没想到的是,她到底是低估了阿尔德的决心。 在她离开后的第七天。 男孩收拾好了自己简单的行李,同样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一直教导阿尔德并对他寄予厚望的瓦勒骑士紧皱着眉头:你年纪已经不小了,应该知道对于骑士来说,任xing是不该有的品质。 阿尔德轻轻点头,仰望着这位一直很尊重的长辈,回答说:是的,我知道。 那么你就不该做出这么愚蠢的选择。他之前为了防止这孩子做错事,特意让人将其看住,没想到阿尔德还是跑了出来,现在更是 男孩捏紧手中的行囊,如此回答说:也许的确愚蠢,但我无法克制心中的向往。 你要去王都? 是的。 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你见不到她的!那是一位公主,居住在华衣美食的宫殿之中!而他只是一位平民,只能穿着最普通的衣物站在墙外,哪怕双眼望到瞎,也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 虽然如此想,瓦勒却没有将其直接说出,因为实在太过残忍。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阿尔德的眼眸依旧明亮,似乎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语而熄灭希望,我问过昆汀爷爷,他说,玛丽她不久后也许会选拔骑士。 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和你竞争吗? 我知道。男孩的声音坚定。 你知道也许那位置已经内定了吗? 我知道。 你知道自己百分之九十九会失败吗? 我知道。 你知道到时候哪怕你回来,庄园也不会二次接纳你吗? 我知道。 你知道自己到时候就真的没有容身之所了吗? 我知道。 你 可是那又怎样,男孩单手贴在胸口,神色没有一丝动摇,您曾经教导过我们,所谓的骑士,就是要遵循自己的lsquo;骑士道rsquo;,并一路笔直地走下去,哪怕遍体鳞伤也绝不改变志向。如果仅因为挫折就退缩,那么我们就再也无法成为真正的骑士了。 你的骑士道是什么?去追寻永远追不到的那一朵彩云吗? 她不是云,是光!阿尔德微抬起头,目光与远方的天空相接,轻声回答说,无论白日黑夜,无论晴yīn雨雪,永远照耀我身。我时时刻刻都能看到、感受到她的存在,所以永远不会迷失道路。而我所能做的,就是竭尽可能地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就算你能成为她的骑士,又怎么样?瓦勒深吸了口气,一方面为男孩的固执动容,另一方面又为他深深地担忧,你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可能?阿尔德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还不明白吗?就算你成为了她的骑士,也就永远止步于此了。她是一位公主,将来更可能成为女王,而她的丈夫,必然是一位贵族!看到公爵大人了吗?他那种人才有资格娶她!而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 除非 除非? 瓦勒苦笑:除非你能成为一名剑圣,到那时你们之间的阻隔也许才会消失。他摇了摇头,为这不可能的事qíng感到可笑,如果成为剑神,所有国王都会心甘qíng愿地把自己的女儿献给你。但是,哪怕你有一天真的能做到,她恐怕也早已经老死了。普通人的生命是那样的短暂。 玛丽不会死的!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阿尔德知道,玛丽很厉害,很qiáng大,她有着他永远无法企及的力量,所以,也绝对不会轻易死去! 最终,在其余人或嘲笑或感慨或担忧的qíng绪中,阿尔德离开了。 临走前,他灿烂地笑着向送自己的瓦勒骑士告别:谢谢您。 不知为何,瓦勒突然觉得男孩的笑容让自己心中涌起了更多担忧的qíng绪,就好像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qíng一样,但这只是一种隐晦的直觉,完全不知其因何而生。 被这种qíng绪驱使着的骑士大人下意识问道:为什么谢我? 阿尔德再次一笑,挥着手向他告别。 感谢他从那么多孩童中选拔了自己,这样他才有机会与玛丽见面。 感谢他这段时间以来对他的严厉与关爱。 感谢他告诉了他一件重要的事qíng,一件他一直以来从未发觉的事qíng。 原来 是喜欢啊。 ☆、49 老迈的国王+睚眦必报的公主 一更 与此同时,苏绿正在前往王城的路上。 虽然之前有想过借此脱身,但令她失望的是,这个计划似乎注定不能成功。 克莱恩公爵带来的卫队虽然人数只有一百来人,实力却异常地qiáng悍,在加上他本人的英明指挥,一路上的确遇上了几次敌袭,但都被自然地化解了。而苏绿也不会仅为了自己脱身,就将这么多人一起拖入地狱,这明显不符合她的思维模式。再加上,她对于离开队伍这件事并没有什么迫切的需求,反正到哪里生活对她来说区别不大。而且,遭遇的袭击越弱,就说明她新多出的那位便宜父亲掌控力越qiáng,她去王城的安全xing就越大。 所以完全没必要自己作死。 克莱恩是位很体贴的绅士,因为担心公主殿下一个人乘坐马车会觉得无聊的缘故,他买了许多这个年纪女孩爱看爱用爱玩的物品,当然,全部价格不菲。而后一股脑地将它们送进了马车之中,在发觉苏绿明显对书籍更感兴趣后,更是大肆采购了不少。 考虑到在车上看书太伤眼的缘故,苏绿在马车行驶时几乎都在锻炼jīng神力和技能,而休憩的时光则用来看书。锻炼身体的事qíng暂时就没再做了,虽然她不觉得公爵会猥琐到派人监控她的房间,但小心总无大错。 日夜兼程之下,半个月后,她终于进入了王城,进入了王宫,以及,即将见到那位与玛丽有着血缘关系的年迈的国王。 一路将她护送到书房门口的克莱恩单手贴在胸前,最后朝她行了个礼,轻声说:公主殿下,国王陛下在里面等您。 苏绿微微颔首:谢谢。 说实话,她不太喜欢王宫中的气氛,大概是统治这个国家的王一天比一天老朽的缘故,连他所居住的地方都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没有一丝活力,身处其中只让人觉得压抑。而大约是有关于国王的最后一个孩子的消息已经传出的缘故,沿路走来时那些注视着她的目光,也让苏绿很不喜欢。 那么,请允许我告退。 说完这句话后,一路尽责护送公主殿下的青年躬身后退下。 而苏绿则抬起手规律地敲了几下门,等待了片刻发觉没有得到回应后。她不算礼貌地直接将手放到雕饰华美的金制门把手上后,微微一拧,门便应声而开。 她提着深紫色的裙摆缓步走入一路上她所穿的都是这种较为轻便的裙式骑装,而今天公爵则暗示她可以换上宫廷式裙装,只是,那层层叠叠的华美长裙让苏绿觉得穿上后的自己一定会变成一个一点也不漂亮的大蛋糕,于是毅然地拒绝了,最终还是穿上了身上这件。 微卷的长发也只是简单挽起,装饰着无奈的克莱恩特意让人去店铺买来的纱质花朵它的花瓣以紫色的薄纱制作而成。据说这种材料名为雪纱,来自隔着大海的一个遥远国度,是一种天然的魔法材料,无论使用多久都不会沾染上灰尘并且洁净如新。除此之外,在光下仔细看,它会闪烁出点点星光,美丽异常。而花蕊则是透明的,由从未使用过的魔晶切割而成,这种行为无疑是非常làng费的,但王都的贵族们似乎就喜欢这个调调。 除此之外,似乎完全把握住了她装扮喜好的公爵大人还送给了她一条链坠有些类似于琥珀的银色项链,只是琥珀的外壳却是无色透明的,里面密封着一只雪色的蝴蝶,身上有着浅紫色的漂亮纹路,令人惊异的是,它还活着,在链坠中翩翩起舞。 苏绿没怎么推辞地就接受了这些赠礼,而后半开玩笑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可以将这些纳入路费之中,之后找国王陛下一起报销,我想他应该不至于会抵赖。 -- 第61页 克莱恩:虽然不太理解报销的意思但也大致猜到的他万分无语之后,回答说,殿下您无需介怀,这些礼物我还是送得起的。 对此,她只想说万恶的有钱人。 进入房间后,苏绿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位国王恐怕是位无可救药的自恋狂。 原因无它,墙壁上居然全部挂满了他年轻时的画像。 为啥知道? 因为那张脸和玛丽的非常相似。 至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克莱恩在见到她的瞬间就确定了一切。即便是她,也不会怀疑这神奇到了极点的血缘关系。 上了年纪的老人爱走两个极端,要么将屋子装饰地极度简单,要么相反。 这位国王陛下毫无疑问是后者。 屋中的摆设异常jīng致华美,柔软到了极致的地毯几乎让她的整双脚都陷了进去。除去充满了审美、文化和经济价值的家具与装饰品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画像以及猎物,或者应该说是已经死去的猎物,它们被切割下的头颅后经过jīng细的制作程序后,遍布了这件书房的各处,让它的风格变得十分怪异。 但并不是不可理解,越是感受到力量流逝的老人,便越是容易怀念起年轻时的qiáng势。 你觉得怎么样? 一声苍老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苏绿下意识扭头看去,心中却一点也不吃惊,事实上,在这位老人从右侧某个书架的后面走出时,她就已经凭借越发敏锐的jīng神力发现了他,只是没有戳破而已。 真正见到后,她发现自己也许该重新对这位国王陛下重新下个定义。 他的确年迈,穿着华美宫装的身躯略有些瘦弱,行走间身形有些颤颤巍巍,双手也微微颤抖,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证明着,这位老人命不久矣。他的脸孔上满是皱纹与老人斑,头发与胡须都已苍白,整个地膨胀开来,像极了走向末路的雄狮。但他的眼睛却非常有神,如同翱翔在高空中随时准备捕捉着猎物的鹰隼。 见她没有回答,老国王再次开口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说话间,他整齐而洁白的牙齿露出,就年纪而言,这堪称不可思议,但考虑到这个世界有着无数神奇的力量,也就可以理解了。 苏绿觉得,只要他愿意,可以用牙齿撕裂任何一人的喉咙。他办得到,且有勇气去办。 但是,这其中一定不包括她。 所以,苏绿镇定地回答说:你指的是什么?这间房屋,还是你本人? 用lsquo;你rsquo;来称呼一位国王和一位父亲,你不觉得太失礼了吗? 真抱歉,我直到最近才知道我居然有一位身为国王的父亲。苏绿微笑着回答说,一直身处下层的我,实在没有机会学习礼仪。 老国王用锐利的目光直视着苏绿的双眼:你是在向我抱怨吗? 苏绿毫不怯场地看了回去:是又如何? 对视了片刻后。 前者蓦然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他笑得似乎很开怀,又有点神经质:很好!很好!不愧是我的女儿。笑声渐渐停息,他敛起笑容,注视着苏绿的脸孔,命运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在我的孩子中,你是唯一一个不在我身边长大的,却是最像我的一个。无论是长相,还是xing格,这就是血缘的奇迹吗? 也许。她对此不置可否,长相当然是玛丽的,但xing格却是她自己的,而且她不缺爹。 好了,我的女儿,既然你别无选择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老国王抬起同样布满了纹路与老人斑的双手,像是在摊开,又像是在预备做施舍,我的生命,还是这个国家,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声线压低,充满了难言的诱惑,你将可以得到一切。孩子,为什么不表现地更开心一些? 苏绿冷静地回答说:在那之前,我将失去什么? 哈!哈哈!老国王再次大笑出声,是的,你当然必须失去!即使身为国王,也不可能随心所yù。但是,你没有选择,因为你已经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为什么我会成为唯一? 提到这个问题,老国王的表qíng失神了一瞬,他放下双手,叹了口气:啊,孩子,你非要在一个年迈老人的心口捅上一刀吗?这样实在太过残忍了。 这种时候就开始倚老卖老? 也许是因为想到了什么不愿意回忆的事qíng,老人的jīng神不像刚才那般亢奋,老朽的气息也重新将其笼罩,他微叹了口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去吧,我的女儿,去看看这个国家,然后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一个王,必有所求。什么都不想要的,其所得到的也必然是一片荒芜。去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绿也知道这场对话已经无需再继续下去了,于是她提了提裙摆,行了一个晚辈的礼节后,转身走出了书房。 虽然可以用jīng神催眠得到更多相关的讯息,就像她曾经对克莱恩所做过的那样,但她明显不打算如此。 因为这间书房不像子爵的书房,她对这里很是陌生,天知道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可以记录影像的魔法物品,到时候只会带来麻烦。 事实上,她的选择无疑是明智的。 因为在她走后不久,老国王脸上颓然的神色一扫而空,他转过头,看向自己之前走出的地方,轻声说:你觉得怎么样?我的最后一位孩子,她是否有成为王的潜质? 片刻后,他又喃喃低语:好吧,接下来,让我们来仔细地观察一下她吧。 二更 在那之后,苏绿再也没有见过老国王。 当然,她认为这实在毫无必要,因为他们之间一点感qíng基础都没有。如果她是真正的玛丽,也许还会想和父亲联络下感qíng,但很可惜,她不是。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混吃等走的过客而已。 但不可否认,对方似乎对她抱有某种期待。 比如说,在入住王宫的第二日,一路护送她前来的克莱恩公爵变找上了门来,顺带带来了国王的命令。 就是说,他命令你带我熟悉这个国家? 是的。 从什么地方开始? 青年微微躬身,回答说:可以从您任何喜欢的地方开始,根据陛下的命令,处于他管辖之下的任意一个地方都会对您无条件开放。 是么?但很遗憾,苏绿对此没有太大的兴趣,那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我房间中的chuáng。 不明白吗?你可以回去了。 克莱恩无奈地叹气,陛下说,我必须整天地随侍在您身边。 我不介意你看着我睡。在一天到晚被某人盯着睡觉后,她早已习惯了这回事。 公爵大人扶额,陛下还说过,如果您态度消极的话,他会考虑控制您的饮食。 所以?他总不会想饿死自己唯一的孩子吧? 是的,但是他会拿行军粮给您吃。青年解释说,它是战争时期的常备物资,一小块就可以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但味道引用某位史学家的说法lsquo;当我吃完第一口后,只想回到数百年前,找到那位伟大的发明家,再用手中的词典狠狠地砸爆他的脑袋,为他那无比杰出的贡献rsquo;。 苏绿:如果我选择不吃呢? 陛下说,像您这种智慧的人,想必绝不会选择那种痛苦又丑陋的死法。克莱恩还没有说的是,国王陛下甚至暗示他,可以在公主殿下绝食的时候,将饭菜端到她的屋外,再用扇子那种不绅士的事qíng,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去做。 苏绿:啧,真是个烦人的老家伙。 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说 带我去可以读书的地方。 是! 王宫的图书馆雄伟而壮观,而其中收藏的书籍更是浩如烟海,甚至连珍贵的魔法类书籍都有。在其中,苏绿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qíng,想成为魔法师,必须满足两点先决条件 一,qiáng大的jīng神力; 二、对元素的亲和力。 就她个人而言,绝对可以满足第一点;至于第二点,根据人字拖的解释,这与身体相关。 这个世界的魔法师每次冥想时,都会将一部分元素带入体内化为魔力。而当他们使用法术时,则是用身体内储存的魔力牵引位于世界中的元素,最终完成施法。这就要求,身体对元素的亲和力越qiáng,冥想时所吸收的元素因子就越多,身体内储存的魔力也就越qiáng,而后,他所使用出的魔法肯定就越厉害。 但可惜的是,玛丽的身体对元素的亲和力很低,远远达不到成为魔法师的最低要求。 但是 【妹子你的身体是可以的!】 这不得不说是个好消息,问题是 【回到我的世界也是可以使用魔法的?】 【当然。】 时辰肯定地回答说 【元素因子存在于任何一个位面,区别只在于,妹子你所处的世界并没有属于魔法师的传承,并且元素因子不如这里活跃,但使用魔法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有点意思。】 于是,苏绿转而看起了大部头的魔法类书籍。 jīng神力qiáng悍的好处就在于,只要她想,完全可以做到过目不忘的地步,虽然目前还不可以使用,但将这些咒语记录下来并稍微熟练下却不是什么难事。虽然也可以让某人直接印刻入她的脑中,但偷懒的做法必然会引起后患,相较而言,还是自己努力要更加划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徜徉在图书馆中。 克莱恩则遵守着老国王的命令,一直陪伴在她身边。苏绿知道,他经常会去汇报自己所做的事qíng,不过,她显然并不在意。 而她过于惬意的结果就是,有些人不太惬意了。 就是说,她一直在看书?静坐在书桌之后的老人沉声问道。 是的。单膝跪在地上的青年低头回答说,公主殿下看起来很喜欢阅读。 哈,可我需要的是一个继承人,而不是一个学者。 克莱恩知道,老人这只是下意识地说话,并非希望得到他的回答。而且,在这件事上,他也没有什么cha嘴的资格。 可恶的孩子,她是在用这种方法向我表示抗议。老国王低低嘟囔着,哪怕命令她不许去图书馆,她也能找到新的乐子来向我示威,我的孩子中,就数她的胆子最大。这么多年的经历让她养成了充足的野xing吗?不,不能让她继续这样下去。 -- 第62页 克莱恩继续沉默着。 克莱恩! 陛下? 去!去向所有人宣布,我要为我的女儿选择一批忠实可靠的骑士! 是。 还有,给那个孩子一封推荐信。 孩子? 青年有些讶然地抬起头,却恰好国王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让他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容,就像是正准备慢条斯理地逗弄小老鼠的猫。 对,那个叫阿尔德middot;尼可拉斯的孩子。 她很聪明,选择了最恰当的方法去保护他。所有人都认为她冷漠,但谁让她是我的女儿,我知道她真正想保护的是什么。去,将那个正位于王城这种的孩子找出来,再给他一封参加骑士评比的推荐信,不过,在结果出来之前,别告诉她。老人脸上的笑容加深,真期待啊,我的女儿,当你看到自己一直想保护的事物居然自己主动跳入了金制的牢笼,究竟会露出怎样的表qíng呢? 克莱恩? 我明白了。 去吧。老国王垂下眼眸,眼光似有似无地扫过青年的肩头,不要让我失望。 青年的手指微微捏紧,但很快就放松下来,恭敬地回答说:是的,陛下。 对于这件事,苏绿并不知qíng。而一心修补世界的时辰只把剩余的心思全部放在自家契约者的人身安全上,自然也就没关注这件事。 当然,也难怪苏绿不知道,因为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阿尔德居然一个人冒着危险孤身来到王都,并且成功地引起了老国王的注意,最终还拿到了克莱恩公爵的推荐信,正式参加了骑士选拔。 事实上,就算是男孩自己,也觉得一切简直顺利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但是,为了能再见到她,就算前方是陷阱,他恐怕也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 而他们再次见面,是在一个月后。 克莱恩找到依旧在阅读书籍的苏绿,通知了她这个消息 骑士选拔? 是的。 嗯,不去可以吗?很显然,苏绿对此兴致缺缺。 青年心中无奈,却早已对这样的回答有所准备,只能说:如无意外,这些骑士将陪伴您一生之久,请您在慎重考虑下。 嗯?苏绿合上手上的书,略有些疑惑的眼神审视地注视着眼前的青年,随即,她双手jiāo叉撑着下巴,很直接地说,公爵,你有些奇怪。几句话的功夫,她已然察觉到对方似乎有所隐瞒。随着jīng神力的提升,她整个人变得越加敏锐。 克莱恩心中更加无奈了,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才会被夹在这一对可怕的父女中间,两头受罪。但他显然不能说实话,只能回答,公主殿下,您想太多了。 哦。苏绿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你说说看,我都想了些什么? 果然有问题。她站起身,缓步凑近青年。 衣裙在走动间发出了悉悉索索的细碎响声,即便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不短的时间,她所穿的衣物依旧是比较轻便的类型,开始有些仆人把它当成笑话,但很快他们就全部消失了。很显然,这是老国王的手笔他的女儿只有他可以欺压,其他人毫无资格。随着时间的发展,这样的穿着打扮居然渐渐开始成为了王都的新风尚,不得不说,这真的是让人始料未及。 心中苦bī的公爵大人微微后退,轻咳了两声:殿、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苏绿伸出手,抬起青年的下巴,左右晃了晃,轻笑了声:不愧是王城最英俊的青年,公爵,你有着一张很英俊的脸孔。 有人说过吗?手指向上,划至眼角,你的眼睛是五官中最美丽的,就像是一块澄澈的蓝宝石,又像是午后的天空。 相当地让人心动。凑近。 公、公主殿下。向来镇定自若的公爵大人结巴了起来,这当然不能怪他,有生之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调戏。因为武力值很高的缘故,以往他可以轻易地躲避贵族小姐们的包围,至于已经死去的那位公主,似乎更喜欢比较咳,女xing化的男xing。但是,这位这位怎么突然 可惜,现在的它充满了谎言和欺骗。苏绿瞥了眼捂着嘴躲在柱子后面的王宫侍女,抽身后退,一点也不好看。 说罢,她没有一丝留恋地转身离开。 克莱恩: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被一个小自己十三岁的女孩子给调戏了而且还是被调戏完就丢了 不,被调戏的时候似乎完全意识不到年龄的差距,她看起来真是相当地气势十足。 不,不对,他应该想的不是这个。 所以说,公主殿下是在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吗? 这可真是 他很想说我真的很无辜,但最终,可悲的公爵大人只能无奈地扶额苦笑连连,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出宫回家之前,克莱恩公爵很是禽shòu地对才十三岁的公主出手了这件事,已经在整个王城传的人尽皆知,甚至有像其他城市扩散的趋势。 而在不久后,老国王会以一种看女婿的毛骨悚然的目光注视着他,让他每时每刻都如坐针毡,只想落荒而逃。 当然,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苏绿,其实并没有想这么多,她的思维其实很简单你让我不痛快,我就只好也让你不痛快了。 就这点而言,她和老国王其实真的挺相似。 ☆、50 你必须选择+意外总是发生+你的梦境 一更 虽然心中对于所谓的骑士选拔半点兴趣都无,但苏绿最终还是很给面子地出席了,毕竟一天到晚看书也很无聊,找点乐子也不错。 公主的骑士选拔自然是一件大事,尤其是,这位公主殿下还是国王陛下仅剩的孩子,未来的女王。所以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贵族们都出席了这场盛会。不过,这些人与其说是来看选拔,倒不如说是来看选拔者。毕竟公主回宫这么久了,一次都没见过她在公众场合露面。 虽然也有消息陆陆续续地从宫中传来,她所喜欢的衣服与首饰样式也渐渐开始流行,但听说和亲眼见到完全是两回事。事实上,直到今天,都依旧有许多人坚持地认为公主之所以不出现,是因为她完全上不了台面她的出生和经历可不是什么秘密。 然而,怀着这种想法的大多数人,在见到真人的瞬间,就默默地将它抛开了。 不得不说,这位坐在国王下首的公主殿下一定与她的父亲有着血缘关系为表崇敬以及讨老国王的喜欢,许多人家中都挂着他年轻时的油画。 这位女孩身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为已然到来的炎热夏季带来了一抹凉意,更彰显出了王宫中缺失已久的活力。 端庄的外表,优雅的姿态,高贵的气质。 一切公主所应该具有的特质,在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女孩身上都可以找到。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的双眸深邃的双黑,其中沉淀着超越了女孩年纪的成熟与智慧,宛如被厚天鹅绒幕布笼罩住的夜空。仔细看去时,又隐约能寻找到点点星光。 这些人没有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苏绿在不断提高和锻炼jīng神力后,不自觉地有了某种威压。它并不qiáng势,只是让其他人在与她对视时,会不自觉地感受到某种qiáng大的气场而已,感觉因人而异,用时辰的话说就是 【不外乎是觉得你好帅气啊好成熟啊好有智慧啊之类的嗯,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装X利器,你,值得拥有!】 【怎样才可以消除掉?】 【咦?多可惜啊!难得你这次的名字凑起来就是玛丽苏,不用太可惜了!】 【三,二】 【等你完全适应了自己双S的天赋,就可以控制好它了。就像之前那样,既可以在普通人面前装嫩,又可以用眼神恐吓肖恩!】 且不论苏绿隐约觉得有些麻烦,老国王对这样的效果似乎是很满意的。他笑着扭头对苏绿说:我的女儿,你对自己的骑士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特别? 当然,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陪伴你整整一生,你当然要选自己喜欢的。 不知为何,苏绿觉得这位老狐狸口中的喜欢隐含深意,但还是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我没什么要求。反正迟早要走,无论选谁都无所谓吧? 原本,的确是这样想的。 直到再次见到那个孩子。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玛丽! 在看到女孩的瞬间,阿尔德的眼中闪烁出了夺目的光芒。 他近乎贪婪地注视着端坐于高台之上的她,他很清楚,看似不远的距离,却是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越的。可是即便这样也没关系,看,他成功地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样就够了! 而苏绿的心中却没有这样乐观,她侧过头看向公爵。很巧合的,对方也正在注视着她,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目光相对的瞬间,青年微微一怔,而后近乎láng狈地扭过头他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心虚的滋味了,却在她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很好,这家伙,果然知道什么。 苏绿暗自地记下了一笔。 与此同时,克莱恩浑身发寒,原本下意识饮入口中的葡萄酒几乎成了夺命的毒浆,他抱拳轻轻咳嗽了出来。 两人的这番作态,也落入了其他人的眼中。 早已听说了之前消息的贵族们相互用眼神示意着,更有几位贵妇以扇子遮住嘴唇,轻声jiāo谈着。 老国王看似昏花实则锐利非常的目光当然也捕捉到了刚才的一幕,他如同困倦了般微微眯起眼眸,遮盖住其中的风云变幻,心中默默权衡着什么。 阿尔德:玛丽 在女孩看向他的瞬间,男孩的心几乎快在这紧张又开心的qíng绪中从心口飞了出去,但是,很快她就挪走了目光,看向其他人,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最普通的陌生人 玛丽是已经忘记了他吗? 而且 她和那位英俊的公爵大人 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 第63页 男孩的心中不自觉地涌起浓重的失落。 但很快,他又勉qiáng打起了jīng神不可以这样,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吗?他只要做她的骑士就可以了。所以所以这样的事qíng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一切还没定下来,他还未必能成功呢,所以接下来要更加努力才可以! 能出现在王宫之中的骑士候补,都在之前经历了严格的淘汰和礼仪训练,武力、天赋和姿态都无可指摘。 而在今日,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在陛下、殿下和其余贵族的面前比试。 当然,未必胜者就会成为赢家,他们所要做的是尽可能地展现自己。 据说,比如多年前的某位公主,她就选择了一位被所有人击败的骑士候补,理由是他屡败屡战的模样相当动人,所以说,到了这一步,几乎就是看选拔者的口味了。 简而言之,一切由苏绿说了算。 而她现在所在考虑的是阿尔德来参加选拔,克莱恩公爵毫无疑问知道,那么国王呢? 如果答案是否,那么克莱恩可能只是出于好意才引荐了阿尔德,那么她绝不会选择那孩子作为自己的骑士,那对他并没有好处;但如果,答案是是 我的小公主。 苏绿转头,对上老人的目光,而后看到他朝自己展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怎么样,其中有你格外喜欢的吗? 这一刻,她确定了,qíng况是最糟糕的一种。 但她决定再稍微试探一下:如果我说没有呢? 啊,那可真糟糕。老国王微微叹息,我心爱的女儿,不被你喜爱的事物,注定没有存在的价值。 苏绿微眯起眼眸,同样露出了微笑,话语却针锋相对:你难道是在威胁我吗? 当然不是。老人笑着摇头,只是想给你一点儿忠告。 忠告? 你看,老国王朝她摊开手心,这是一只多么苍老的手,和你那白嫩漂亮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他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它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拿走你手中的东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苏绿注视了他片刻,缓缓回答说:因为那是你的手,一位国王的手。。 哈哈哈哈!!!老国王开心地大笑出声,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你真是聪慧地让人赞叹。 他的笑声吸引了其余的贵族以及比斗中的骑士侍从,其中一个男孩趁机一改颓势,顺利地击败了另一个原本压着自己打的对手。 输者露出懊恼的神色,却不敢有丝毫愤懑,他总不能去责怪国王你为什么要突然笑出声吧? 我的女儿,老国王压低声音,略含深意地说道,你拥有潜质,却不愿意踏上必须要踏上的道路,这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从你作为我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一切就不再受你控制了。 哦,那可真不幸。苏绿笑着回答说,我隐约记得我人生的前十三年可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困扰。 好吧。老国王露出个郁闷的神色,是从你的哥哥姐姐们都死去开始。他接着说道,这是命运的指引,我们无从逃避,你明白我在说些什么,不是吗? 苏绿没有回答,但事实上,她的确明白。 老国王实在警告她,她实在是太弱小了,只能依附于他生存着。而如果他想要从她手中剥夺走什么东西,她根本就无从反抗。更别提,如果某一天他离世,她会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ròu中刺,如果不够qiáng势的话,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她当然知道这一点,只是,因为根本不会久留的缘故,苏绿压根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只想把剩余的时间混完。 现在看来,她熬得住,这位老人却熬不住,或者说压根不乐意去熬,所以选择使用这种方法来bī迫她。 阿尔德对于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只是一颗棋子。 他只是在用一个近乎残酷的方式告诉她:只要世界上还存在你在意的东西,你就必须手握力量,否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离你而去。那么,我唯一的女儿,你的选择,到底是什么呢? 二更 【妹子】 【什么?】 【咳,那啥,你还好吗?】 【你是指什么?】 【】 【被一个老狐狸威胁,还是看到一只傻乎乎的小狗跳进了猎人的陷阱?】 【咳】看起来很介意的样子啊也是,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在别人的手上吃瘪。啧,这么一想,连他都觉得不慡了起来! 【不然,我帮你揍他一顿吧!】握拳。 【加速他的死亡,然后让我更早地被诸事缠身吗?】 【】 【啧,真麻烦。】 【不然,我们走吧,带着那个孩子一起。】某人再次出起主意。 【走?】 【是啊,有我在,肯定不会被抓住的。等一切结束后,时间回流,就完全不会有困扰了。】 【行不通的。】苏绿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阿尔德有家人,子爵一家也除非玛丽死去,否则麻烦会如影随形。这么想的话 世间万事运行的轨迹,永远让人捉不着头脑。 俗话说的计划没有变化快,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而在命运梳理完成前,时辰也没有办法预料到事态的发展,更无从给予苏绿提示。 所以,意外就那么发生了。 骑士选拔结束后的晚宴前,苏绿还在一边和时辰jiāo谈一边回去换装,老国王却发生了意外。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了一跤,头整个地磕在了台阶上,瞬间就头破血流。更为坑爹的是,这次意外发生在所有贵族的眼前,这就意味着,除非苏绿把在场的所有人都gān掉或者永远囚禁起来,否则消息必然会流传出去。 当她匆匆赶到时,老国王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只留下了把一切jiāo给公主的话语。对此,苏绿有些疑惑,然而,在询问时辰后,她悲剧地发现,这并非什么苦ròu计,而是现实。 一个昏睡的老国王,一位年幼的小公主,有野心的人如果此时不掀起波làng,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于是,有人迫不及待地出手了,在苏绿还没到场时,就当众斥责她来历不明,压根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 而此时,克莱恩公爵站了出来,亲自给公主殿下做血缘检测的他说出来的话自然有说服力。 但很快,又有人说克莱恩公爵是在撒谎,明眼人都知道,他和公主殿下有一腿,一旦后者继承王位,他所获得的利益是最大的,所以话语完全没有公信力。 被污蔑的公爵立刻摘下了白手套甩到了对方脸上,要求与对方决斗。 谁愿意与一位离剑圣只差一脚的八级剑士决斗?那不是找死吗?! 于是那些人开始斥责公爵仗势欺人。 只是几十分钟的功夫,原本看起来其乐融融的人们,现在看起来简直像为了一根骨头而不断争抢的野狗。而原本作为重点的新任骑士们,也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少数几个人暗自懊恼,为什么偏偏被选中了呢?真是太悲剧了! 诸位这么热闹是在讨论什么? 声音瞬间停息下来。 所有人抬起头,注视着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了高台之上的女孩。她以俯视的角度将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很多人下意识地别开脸孔,不敢与之对视。 这是很正常的,为了打到威慑的效果,苏绿直接将jīng神力融入了目光中,这使得它比之前还要犀利许多。 但仅仅这样显然是不够的,片刻后,有人开口了 我们在讨论,你是否具有成为王的资格! 王的资格?苏绿挑眉,你可以向我解释一下它具体是指什么吗? 你来路不明! 也许我们可以当众来一次鉴定?别忘了,我的父亲,你们的国王还没有死去。 你出身低微! 有哪一条法律规定我因此而不能继承王位呢?我倒是记得很清楚,按照《继承法》,我排在第一顺位,而你,没错,就是说我出身低微的这位贵族老爷,你排在第八位,哪怕把我拖下去,你也要接着再gān掉六个人才可以上位,又何必着急呢? 下面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你不通政事! 哦,这么说你很通晓政事? 那是自然。 那就奇怪了。苏绿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位说话的贵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十年前你的治下出现了一次民众bào动,让我想想,她的手轻按着额头,对了,因为你不仅钟爱早已被废弃的lsquo;初夜权rsquo;,还很喜欢别人的妻子,甚至对皮肤白嫩的男xing也有着充足的兴趣。在被我的父亲斥责并处罚了之后,你听话了一小段时间,随后,在十八年前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站在高处的女孩将这位贵族那一段段不忍直视的黑历史娓娓道来。 公爵不禁想起之前的日子里,他所经常看到的那位认真阅读的女孩,是她早已想到了会有今天呢?还是命运的巧合呢? 当然,正确答案是都不是! 时辰虽然无法预料未来,查询过去可是完全没问题的,只要他乐意,在场诸位的黑历史随口就来,某种意义上说,他就是一个qiáng大异常的即时搜索引擎啊! 在众人津津有味的qíng绪中,那位贵族的脸色从苍白到变得有些发青,他连连后退:你你 苏绿微微一笑:如果这样就叫做通晓政事,我觉得,自己还是不通一点会比较,你觉得呢?罗瑞安伯爵? 又是一阵笑。 好了,诸位,还有什么想指控的,不妨一次xing说来让我听听。 刚才那位悲剧在前,还有谁再敢触霉头。 于是,场景再次安静了下来。 苏绿点了点头,微笑着说:父王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委托我好好招待诸位,晚宴也会照常举行。说完,她拍了拍手,已然有侍女们上前,用新的佳肴、瓜果和酒水替换掉之前那些完全没有动过的。她的目光转向克莱恩,公爵,我想,也许你需要换一件衣服?而且,我也有一些话想对你说说话间,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扇子,遮住了半张脸孔,朝他含qíng脉脉地眨了眨眼睛。 -- 第64页 青年: 其余人心领神会。 在那些满是暧昧色彩的目光中,克莱恩公爵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同时他也明白,这位公主找他恐怕另有要事。而不止是他,不少人也明白这一点,却也找不到正当理由阻止公爵或者从宫中离开,那样他们的心意也就昭然若揭了,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年跟在女孩的身后离开。 两人走后,宴会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开始激烈地讨论着。 鼎沸的人声中,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孩落寞地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总是这样。 他总是只能注视着玛丽的背影,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他真的是派不上半点用处。 就在此时 【阿尔德。】 !!!惊讶的男孩差点直接叫出声来,但他很快就捂住了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轻声说,玛、玛丽? 【别做试图和我说话这种愚蠢的事。】 QAQ她怎么会知道 【我只是暂时单方面地将我们的jīng神力连接起来。】这也是她锻炼jīng神力后最近自行发掘出的技能,虽然限制很多,但用在这种时候却是刚刚好。 【集中jīng神,听我说。】 【我需要你帮我盯好一些人。】其实阿尔德并非最好的选择,但却是她所能信任的人中武力值最高的,而剩余的可信任的人,几乎都是被苏绿催眠过一次的侍女和卫兵在某一次发现有人偷翻自己的东西后,她就开始如此做了。简而言之,就是让他们明白谁才是他们的主人,他们必须对谁怀有忠心,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正好能派出用场,比如帮她在宴会上帮我收集一些信息,观察一些人的神qíng动态等。 而如果有人想要逃跑或者做出别的什么不智举动,就是阿尔德出场的时候了。毕竟大部分贵族都手无缚jī之力,远不像克莱恩那么qiáng悍。 【听好了】 太好了,玛丽没有忘记他。 安心吧,无论什么都会帮你做到的! 似乎感觉到了男孩心中的坚定,苏绿微勾了勾嘴角,断开连接,转而将目光放到了眼前的青年身上。 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她的房间,也是不容易引起他人怀疑的地方公主和qíng人在这里相会实在是太正常了不是么? 公主殿下,请问您有何吩咐?青年单膝跪下,轻声询问着。 据你的观察,在场的贵族中,有哪些人足以威胁到国王和我的安全? 不需要犹豫,请直接说出来。 是。 紧接着,公爵果然说出了一部分人名。 王城兵力的分布如何? 是这样的 如果发生叛乱,他们最可能怎么做? 这一部分人 随着苏绿一条条地发出询问,克莱恩一条条地回答,qíng势渐渐清晰了起来。 事实上,苏绿觉得自己并不像老国王说的那样具有成为王的潜质,但她现在属于赶鸭子上架,不做都不行。如果真的任由国家发生叛乱,阿尔德也许会遭遇危险,老国王八成会挂,后者虽然渣,毕竟是她所使用的身体的生父。更别提,新上位的家伙,不知会不会对子爵一家秋后算账。而明显表现出对她的拥簇的公爵,也许也会遭受报复。 不管为哪一条,她都必须尽快把这乱糟糟的局势给qiáng行压下去。 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作弊! 她可不想慢悠悠地搞什么以德服人,jīng神催眠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三更 当然,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她不可能完全相信克莱恩口头的话,于是,在进行催眠后,她又问了一次。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的是个绅士,几乎没有什么隐瞒,就算有,也是省去了几个他不太确定的对象。 苏绿之前并没有命令青年对自己报以忠心,一来是因为觉得没必要,之所以对那些内侍们这么做是因为他们与她的生活息息相关;二来,jīng神力和意志力越qiáng的人催眠起来就越辛苦,克莱恩虽然不是魔法师,但身为八级剑士的他在意志力方面简直可以说qiáng大异常。仅是催眠他就已经很费劲了,想要长时间在他心中刻下烙印不是现在的她可以做到的事qíng。当然可以短时间烙印,但之后很可能被他发现异常。 更何况,虽然最初对这位给自己带来噩耗的公爵好感欠缺,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他这人其实还是不错的。但这一次,安全起见,她还是稍微地拷问了下青年的忠心,事实证明,他是真心地忠诚于王室,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野心。 一声弹指声后,公爵大人重新恢复了意识,当然,他不记得自己曾经被催眠过的事qíng,只略有些急促地问道:殿下,您是想不得不说,刚才女孩所问的问题让他觉得有些忧虑,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苏绿一手合起手中薄纱质的扇子,微笑着说:公爵。 是。 我在想 ? 你该去换衣服了,我可以把自己的房间借给你。 然后帮我带一些人到这里来。 公主,青年微微一怔,眉间明显地涌起了些许担忧的神色,您 去吧。你可以放心,我很珍惜自己的小命,不会做什么鲁莽的事qíng。 是。 行了一礼后,青年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苏绿深吸了口气,坐□安静地等待了起来。 尽人事,待天命。 她已经做了她所能做的,无论会有怎样的结果,都可以淡然地接受,起码比什么都没做,只能傻乎乎地等待未来降临要好得多。 之后,内侍们的消息陆续传来,事实证明,的确有不少贵族在王宫之中安cha了钉子,也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原因想要离开宫中,但全部都被拦截了下来。 紧接着,那一些人被克莱恩分别引到了苏绿个人的书房中。 一切终于都结束时,已经快到午夜时分了。 苏绿送走最后一位访客,伸出手撑住几乎要裂开的头,单手扶着桌子半天无法动弹。即便这批贵族们的jīng神力和意志力都不算太qiáng,但数量却不少,而苏绿也没有什么休息的机会,在晚宴结束前,她必须搞定全部一切。为此,人字拖使用了某种方法帮她暂时增加了jīng神力,后遗症除去停留的时间再次增加之外就是头疼地厉害。 咚咚咚 进来。 眼看着原本可能掀起的巨大风波在一位年仅十三岁的女孩手中消散无踪,克莱恩的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感觉。他真的非常好奇,这位年幼的公主殿下到底对那些人说了些什么,才会让他们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改变了心意虽然那些人没有明确地表现出这一点,但仅凭神态他也可以大致推测一二。 而这些疑问,在见到她痛苦的模样后被青年抛之脑后。他快步上前,在适当的距离停下脚步,关切地询问:殿下,您没事吧? 苏绿扭头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抱歉,她叹气,因为头疼而迁怒了。 不,您无需向我道歉,只是 没事的。苏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克莱恩公爵,虽然已经劳累了你足足一个晚上,但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青年注视着女孩坚qiáng而固执的表qíng,心中微叹了口气,肃脸回答说:随时听从您的调遣。 你 宫中有异心的贵族几乎都被她以作弊的方式qiáng行压制了下去,但外面还有少部分贵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参加今天的盛会,而国王发生意外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好在这部分人中不会有太多人心怀异志,就算有,他们也没有人掌握着足以撼动王宫守卫的兵力。哪怕有人真的胆大包天到想要弄出什么乱子,克莱恩公爵也完全可以将他们镇压。 但不管怎样,小心无大错,提前嘱咐总比事后补救要qiáng。 与青年商议结束后,苏绿撑着身体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回到了晚宴上说了一些场面话。直到午夜时分来临,才宣布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她用微笑目送着这些人离开后,揉了揉几乎僵硬的脸,用手挥散所有的侍从,jīng疲力尽地坐在最高处的王位上。 这当然是越矩,但反正这里没人,管它呢。 苏绿一手抚着几乎痛到麻木的脑袋,一边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下次再碰上这种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了再说,坚决不自找麻烦。某种意义上说,她是一个有轻微qiáng迫症的人,什么事qíng一旦开始后,不做完心里就会不舒服。所以上,她这次也算是自己把自己给坑了。 王座之上铺着厚厚的软垫,即便现在已是夏季,这位用来开宴会的大殿中依旧如chūn秋季般凉慡,不知是魔法还是构造的缘故。 【还好吗?】 【不太好。】 【你透支地太厉害了,之后的一段时间最好别使用jīng神力。】 【我尽量。】 【喂!不是尽量是必须啦!】 【你是在跟我大呼小叫?】 【对不起,我错了!】某人的认错可以说是一如既往地gān脆。 【算了,今天麻烦你了。】 【!!!】这是在和他道谢的节奏? 【闭嘴。】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吵死了。】 【咳,你好好休息吧,在完全恢复过来之前,暂时别和我联络了。虽然做这种事所消耗的jīng神力很少,但总是有害处的。】 【嗯。】 【不过如果遇到危险,一定第一时间喊我。】 【嗯。】 【还有】 【闭嘴。】 于是,某人默默地遁了。 而在获得安静之后,苏绿休息着,休息着,也就渐渐地睡熟了,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走回自己的卧室。 当阿尔德走入大殿时,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女孩缩成一团,在王座之上沉沉入睡,眉眼之中满是疲惫的神色,好像连梦境都是辛苦的。 他拾阶而上,悄悄地走到她的身边,单膝跪□,注视着女孩熟睡着的容颜。 即便曾经在一起相处不算短的时间,像这样的qíng景也还是第一次看到。而虽然也才分别不长的时间,在他看来,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 第65页 玛丽,男孩张开唇,无声地说着话,终于见面了,我真的好开心。 他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额头,微微下滑,轻轻用力,想要将那睡梦中依旧紧皱着的眉心推开。 玛丽,你在做着怎样的梦呢?看起来好累的样子 我也有经常梦到你哦,不过都是快乐的梦呢。只是到了梦境的最后,你就消失了,我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还好,那只是梦。 经过好一番努力,女孩的眉头终于在他的指尖成功地舒展开来。 阿尔德心满意足地露出了一个傻笑,缩回手间,想了想,又轻轻地戳了戳她的双颊。 好软 可惜,仅这一个动作,就再次使得女孩的眉头皱起。 QAQ 他yù哭无泪,连忙伸出手,再次推推推搓搓搓 待她的眉头再次舒展时,他不敢在做什么小动作了。随手扯了块柔软的布巾将她盖好后,男孩转了过身,背靠着王座坐下。此时此刻,她就在他身边,他觉得很安心。 心中也再没有一丝彷徨。 就好像一个饥渴jiāo加的旅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心中满是满足,除此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男孩幸福地眯了眯眼眸,微微侧过头,注视着她在熟睡时格外显得沉静的脸孔,再次小心地伸出手,抓住她无意中搭在椅边的几根手指,握紧,轻轻地将其贴在脸上,而后,也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于是,当苏绿饱睡了一觉醒来时,毫不意外地看到某人正蹭着自己的手呼呼大睡,也许是睡得太香的缘故,这货非常不和谐地流了几滴口水到她的手指上。 她的额头跳起几根青筋,深吸了口气后,抬起脚,毫不客气地将某人踹下了台阶! ☆、51 不对劲的小狗+回家的小狗+小愤怒的小狗 一更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世界也许是苏绿滞留时间最长的一个位面也说不定。 转眼间,两年的光yīn就过去了。 苏绿现在使用的身体已经年满十五岁,而阿尔德,也已经成长为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这期间,变故很多。 最大的大概就是,老国王去世了。 在几年前的那次意外后,他大概过了七八天才从昏迷中醒来,自家女儿那样能gān让他老怀甚慰,但即便宫廷魔法师一直随侍在身边,也挽救不了他走向末路的生命没错,当年留在书房中的人,正是这位宫廷魔法师,所以幸亏当年苏绿没在书房对老国王使用jīng神催眠。 身为国王陛下多年的老友,在前者受伤昏迷后,他一直陪伴在对方的身边,当然,也肩负着朋友的嘱托如果他的孩子无法控制住局势,就让他用绝对的力量去压制。但显然,苏绿做的不错,所以这位魔法师自然也就英雄无用武之地。虽然一位国王和一位魔法师都不知道那位女孩是怎么做到的,但只要结果好就可以了。 老国王去世后,这位中级魔法师在俗世再没有什么留恋,与苏绿告辞并留下了紧急联络用的卷轴后,他也飘然离开了这个国家,去追求魔法的新境界。如同在时不为人知一样,他走时也没有引起任何震动。 而苏绿,毫无意外地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女王。 从对政事一窍不通,到现在可以熟练地处理各项文件,虽然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但她的经历充分地证明了人类的潜能异常无穷的道理。 之所以这么拼,与她的坏毛病也是分不开关系的一旦开始,就怎么都停不下来。 老国王临去世前,她曾与之进行过一次对话。 彼时,躺倒在chuáng的、曾经威风一时的国王陛下看起来衰弱无比,摘去王冠、脱去华袍后的他纯然就是个普通的垂暮老人了。不同于初次见面,此时他的眼睛黯淡无光,很明显地透着浓浓的死气。 我的女儿老人微微一笑,这一次,他的笑容不像之前那样神经质到带有某种表演的色彩,反而很是平淡,我本来很担心,你是否会步上我其他孩子的后尘,现在看来是不必担心了,因为死人是不会担心的。 苏绿不是第一次面临死亡,却也依旧不知道这种qíng况下该说些什么。 老人颤抖着从被下伸出手。 苏绿愣了愣,伸出双手去握住。 啊老人似满足似感慨地叹了口气,多么狠心的孩子,回来这么久后,还是第一次握住父亲的手。 你的哥哥姐姐们,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一个个像可爱的小狗般,一刻不停地在我腿边打着转悠,你却像一只坏脾气的猫,高高地跳到屋檐上俯视着所有人,看谁都像傻子。 苏绿微叹了口气,她确定了,这位老人只是想唠叨而已,并没有想得到什么回答。 然后,他们都死了,我也要你了,你却还活着。老国王急促地喘了口气,我的孩子,即将登上王位,你开心吗?说话间,他看向苏绿,说实话。 我无所谓。这的确是实话。 哈哈老人笑了起来,这行为让他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如果还能活下去,真想看看你这样的人能打造出怎样的国家,可惜,我没时间了。 之后,他又默默地嘟囔了一些让人听不太清的话。 最后的最后,他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你理想中的国到底是怎样的?这样的问题,他问过自己的每一个孩子,而那些孩子如同得到了某种保证般,拼尽全力地描绘出只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理想国度,如同高高漂浮在云端的空中楼阁,美则美矣,却遥不可及。 而苏绿在思考了片刻后,给出了这样一个回答:顺眼的。 老人在大笑中溘然而逝。 临死前他想:多么任xing的孩子,她将成为多么任xing的王,但如果她所统治的国家中人人都感染上这种任xing,也许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理想国。 可惜,他注定看不到了。 苏绿不知道老国王的想法,就算知道,也八成会说他想太多。她还能留下的时间不会太多,所能做的,顶多是尽己所能,仅此而已。她无法将所谓的恩泽惠及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人,但至少,在她所看所听所知的地方,她不允许自己看不顺眼的事qíng发生。 这样对她来说就够了。 而这期间,阿尔德作为公主殿下的首席骑士,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虽然也有人对此不满,男孩最初也遭遇了不少刁难,但随着他天赋的展露和自身从不停止的努力,这些最终都渐渐消散了。 两年的时间就从一位一级剑士一跃而成五级剑士,虽然不能说从未有之,却也是极为罕见的。更别提,他才十四岁,未来还有着无限的可能。清楚这一点后,很少有人再主动招惹他。 而有关于他的变化,除去实力外,还是长相。 用苏绿的话说就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像吃了六月肥,一天一个样子。 起初听到这句话时,克莱恩公爵还很好奇地问:陛下,什么是六月肥? 猪饲料。 照这个说法好像同样吃过猪饲料的公爵: 从十三岁的后半年开始,阿尔德就开始快速地发育了起来,而如今,他早已褪去了过去的稚气模样,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枚金发碧眼的英俊少年。他的发丝依旧如金子般闪闪发光,又稍显凌乱,好像怎么捋都捋不顺,碧绿色的眼眸清澈如湖水,一眼好像就能看到底。身材匀称又略显纤细,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已经锻炼出了一身不错的肌ròu。对于这一点,曾经因为某件事而拳击他腹部的苏绿深有体会。 他依旧与过去一般爱露出傻乎乎又灿烂无比的笑容,大概也正因如此,他的人缘还算不错。 如果说这些都是变化,那么也有一些是至今都没有改变的,比如 玛丽! 正在批改文件的苏绿毫不意外地发现一颗金灿灿的头出现在了自己的窗外,只瞥了一眼就重新低下头,一边做事一边问道:什么? 天气很好,要不要一起去散步! 没空。 那下午? 没空。 晚饭后? 没空。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你有空的时候我都没空。 TAT怎么可以这样 没错,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爱黏人。 不过,苏绿最近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如果说过去的阿尔德还是个孩子,黏人很正常;那么现在的他明显已经是个少年了,再这样亲近她总不太好。她倒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事实上她就算真和自己的骑士之一来上一段甚至一发,也没人敢管她。只是担心他因此受到影响,真生出什么不该生出的想法。 说到底,这孩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不想看到他误入歧途。养只小猫小狗还有感qíng呢,更何况是人。但这份感qíng只是亲qíng加一点友qíng而已。虽然等到她离开后,时间会倒流,一切都不复存在,但她也完全没兴趣在这注定被抹去的光yīn和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来上一段放现代要坐牢的忘年恋。 玛丽少年一脸幽怨地趴在窗台上,你最近对我好冷淡 苏绿头也不抬地回答说:有吗? 有! 哦。 阿尔德郁闷极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心中的感qíng就越是qiáng烈。也正因此,虽然明知道自己绝无可能与她一起,却依旧会因为她的冷淡而觉得伤心失落甚至略有些愤怒明明有时间和公爵一起用餐,却没空和他散步吗?明明他们认识的时间才比较长! 玛丽。 什么? 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让你生我的气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眼看着话题又绕回远点,苏绿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她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直视着脸上写满了不开心的少年,回答说:阿尔德,你年纪已经不小了。在这个十五岁就能嫁娶的世界,阿尔德的年纪的确不算小。 啊?少年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就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qíng吗?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少年心中应该会充满各种不切实际的愿望。哪怕拯救世界或者毁灭世界,起码得有一个吧? -- 第66页 少年很果断地回答说:有啊! 什么? 陪着玛丽你! 得,jī同鸭讲。苏绿叹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把陪伴我当成自己的愿望,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没有啊。阿尔德没有一丝犹豫地回答说,我是你的骑士,当然应该陪伴在你的身边,随时护卫你的安全。 除此之外呢?苏绿又问,没有什么其他的愿望吗? 少年愣了愣,随即低下头,轻声说:成为剑圣。 不错的理想。苏绿点头,以阿尔德的潜质来说,这不是什么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她接着问,还有吗? 他犹豫了片刻,轻声说,还有一个很难实现的愿望。 嗯? 也许只有当我成为剑圣不,当上剑神后才能实现吧。 那是什么?苏绿提起了一丝兴趣,毁灭世界吗? 不是啦。少年快速地转过身,背对着少女,因为他的脸孔早已经绯红一片,才、才不是那种事qíng呢 虽然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但苏绿从他那结结巴巴的语气隐约猜测到了一些什么,她微皱起眉头,直觉还是不要再探究会比较好。 与此同时,阿尔德的心中正在不断挣扎着。 如、如果玛丽问出来该怎么办? 说? 不说? 说出口的话,如果惹她生气该怎么办 不说不行,他没办法对她撒谎的而且,他真的很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这份心意 好一番纠结后,他却迟迟没有等到少女询问的声音,他又傻站了一会,悄悄地扭过头去,发现她不知何时又再次提起笔处理起了文件。 他只觉得心快速地往下沉,之前浮起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像是湖面的幻影,风去了,它也就泡沫般迅速消散。 少年低下头,踢了踢脚边的一颗石子,又站了一段时间后,才转身走开。 而阿尔德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的刹那,少年抬起了头,被游吟诗人誉为深海的黑珍珠的双黑眼眸注视着他明显有些忧郁的背影,眉头再次皱起。 这样下去不行。 还是先给他一段冷静期吧。 青chūn期的少年有躁动是正常的,这时其很容易被身边的女xing所吸引,而且,这个年纪的孩子似乎还有什么恋母qíng结?而整个王宫之中,与他同龄又总是照顾她的女xing只有她,乍看之下完全没有其他选择,但显然,她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次日。 阿尔德。 少年单膝跪下:陛下,请问有何吩咐?在有外人在时,他还是非常守规矩的。 我这里有一件事要你去办。苏绿拿出一封用火漆密封好的信,去萨尔城,帮我送一封信给子爵夫人。 阿尔德的眼眸中闪烁出惊讶的神色:外出任务? 苏绿看了他一眼:怎么?有异议吗? 少年快速低下头:不,没有。 很好。她接着说,顺带,帮我去探望一下一对夫妻。 一对夫妻? 是的,他们唯一的儿子从两年多前离开家后,因为工作繁忙的缘故,就很少再有机会回去。这对夫妻很想念自己的孩子,你能替我去看下他们吗? 阿尔德怔住:他们难道说 去吧,直到他们和他们的孩子全部露出开心的笑颜,你才可以回来,这是命令。 是! 第二天,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注视着少年骑在马上的挺拔背影,苏绿微舒了口气。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 二更 有这么一个与项羽有关的典故,据说他攻占了秦都咸阳后,有人劝他定都与此,他却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 大致意思就是,有钱了就一定要开上小轿车回家乡兜上一圈,让家乡人民知道自己的新变化。咳,总而言之,这句话在之后就被简化成了锦衣夜行和衣锦还乡等说法。 这样看来的话,阿尔德绝对算是后者了。 女王陛下的首席骑士。 前途无量的五级剑士。 相貌英俊。 年轻有为。 年纪小,有着傲人的天赋和无穷的潜力。 几年前被堆砌在公爵身上的词语,如今放在他身上也是贴切无比。而且,在罗斯子爵的治下,他的人气比公爵的人气还要高得多,原因无它自己人嘛! 一想到这块土地上曾经出现过一位女王和一位女王的骑士,怎能让所有人不心驰神往。更别提,女王和女王的骑士还都服侍过子爵的一家,听说这件事的人简直要嫉妒到哭晕在厕所里。 开始也有人心理yīn暗地怀疑女王也许会秋后算账? 但结果无疑让他们失望,这位自继位后一直和他父亲一样被誉为英明睿智的女王陛下,不仅没有丝毫报复的意思,反而对子爵一家很好,与他们保持着通信,并先后派人送来了不少物品。据说他们曾经有机会离开这里去王城,不过却自己拒绝了,理由是喜欢这儿。虽然有人觉得他们傻得很,但这种事qíng只要自己开心就够了,别人的眼光实在不用在意。 而且就苏绿的眼光来看,待在萨尔城的确要比王都快活多了,一个谁都能管我,一个我管其他人,傻子都知道该选啥吧? 看我的剑! 我挡! 哈哈,你输了! 哼,我下次一定会赢的! 街边的孩子手持木棍当剑,无忧无虑地做着游戏。 下次赢的是我才对,我要向尼可拉斯大人一样,成为一位qiáng大的剑士,然后再成为女王陛下的骑士! 女王陛下的骑士是我才对,看剑!!! 我 骑在马上的少年微笑地倾听着这一幕。 在玛丽身边时,他曾经听到她说过这样一句话越接近家乡,心中就越害怕,当时他还有些不理解,但现在似乎完全明白了。从进入这座看似熟悉又显得有些陌生的城市后,他就qíng不自禁地放慢了马蹄,像是为了仔细欣赏周围的风景,又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就像以往每次回来时一样。 萨尔城的变化真的很大,虽然是朝好的方向发展,但喜悦之余,依旧给他带来了些许不安。 一切事物都在变化,人也是一样,没有谁会永远停留在原地。这一点,他比被人都更加清楚地感觉到,虽然他已经很努力地大踏步跑动,却依旧追不上她的背影玛丽走得实在是太快了。 啊!我的剑! 激烈的打斗中,一位孩童的木棍无意中脱手而出,直直地朝路中间的行人飞去。 啪! 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稳稳地接住了木棍。而后,侧头向始作俑者看去。 约五六岁的男孩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他害怕地注视着跳下马的异乡人,这位看起来帅气异常的大哥哥穿着一身他只在图书中见过的衣服,他记得这叫这叫对了,骑装! 哒哒哒 身穿深蓝色骑装的大哥哥行走起来时,脚下踏着的黑色皮靴发出了这样的闷响,好像正敲打在自己的心头。他的手中持着一根黑色的马鞭,男孩记得,前不久他的一位小伙伴在不小心冒犯了某位贵族后,就被对方用这样的马鞭抽打了几下,还说了什么如果这不是罗斯子爵的治下,一定让你这个贱民好看之类的话 他也是想打他吗? 眼看着对方越走越近,男孩身旁的孩子们早已一哄而散,剩下他一人惊惧jiāo加地站在原地,大大的褐色眼睛中不可避免地涌出了大颗的泪珠,他却咬住唇,不敢哭出声,生怕因此而遭到更严苛的对待。 给。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打他,反而将木棍递回到自己面前。 男孩愣了愣,随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住了木棍。 这一刻,他看到了大哥哥宛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下一秒,他也下意识地笑了。 以后想当剑士? 男孩憋回眼泪,吸了吸鼻涕,用力点头:嗯!想当像阿尔德middot;尼可拉斯大人一样qiáng大的剑士! 是吗?发觉自己居然拥有着这样一位小小的拥簇者的少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大笑,他俯□,伸出手揉了揉孩童软趴趴的头顶,那么,加油吧。身为一名剑士,任何qíng况下都不可以丢弃自己的剑,记住了吗? 嗯!我还想当骑士!已经不再害怕的男孩很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目标,我也要像尼可拉斯大人那样成为女王陛下的首席骑士。他希望能再从大哥哥那里得到鼓励!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大哥哥居然摇了摇头,回答说:这个可不行。 哎?为什么? 因为,只要我还活着,陛下的首席骑士就一定不会发生变换,这是我的誓言。 说完,阿尔德再次拍了拍有些不明所以的孩童柔软的小脑瓜,回到马边飞身而上,持缰离开。 男孩呆呆地注视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片刻后,突然高叫出声:啊!!!大哥哥他和尼可拉斯大人的雕像长得一模一样!那么说那么说咦??? 回来了!!! 尼可拉斯大人回来了!!! 当这样的消息传遍萨尔城甚至附近城镇时,阿尔德早已完成了送信的工作回到了家中。自从他成为骑士后,家中的环境已经变得很好,而事实上他只要在剑士道路上再进一步,达到六级的标准,就可以拥有一个贵族头衔。虽然是最低级的,但他们一家的人生和阶层可以说从此就发生了翻天覆地变更。 大概也正因此,他觉得一家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父母看待他的表qíng固然有疼爱,但同时也有着不该存在的敬畏,为他所能做到的一切。弟弟妹妹早已到了懂事的年纪,对他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尊敬有余,亲热不足。 这件事,从他成为首席骑士后回来第一次探亲就发觉了。 -- 第67页 他当然明白,就这件事而言,自己有着很多过错。但是,谁也无法预料到未来。当他怀着成为玛丽的骑士的希望背着包裹前往王都时,也曾经想过会因此而让家人过上很好的生活,父亲不必在辛辛苦苦地在田地中劳作,母亲也不必在寒冷的冬天将手一次次地伸入冷水中,弟弟妹妹能够跟随一位好老师学习知识,以后能够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而不必成为任人打骂的仆人。 可当时还稚嫩无比的他却忘记了思考人心的变更。 但是,即便如此,阿尔德想自己依旧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愿望都实现了。父亲开了家小店,生意格外兴隆;母亲在照顾家里的生意之余,甚至有时间找回过去未结婚时的爱好用碎布料做成各种各样漂亮的植物与动物,据说它们销量还挺不错;弟弟妹妹都学会了文字,后者很受子爵夫人的喜欢,被她培养成了一位小小的淑女,而前者则也开始跟随瓦勒骑士进行锻炼。 而他也如愿以偿地陪伴在了玛丽的身边。 一切都很好。 他应该觉得满足的。 然而 却总是觉得内心深处缺失了很重要的一块。 他明白这感受从何而来,却无论如何都难以改变,因为那是现在的他所不能做到的事qíng。有时,他心中怀着某种可耻的希望,玛丽那么聪明,说不定就会明白他的心意,然后也有时,他会隐约觉察到绝望,玛丽那么聪明,也许早已明白了他的心意,不说破,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大抵喜欢一个人,总是这样患得患失的。 但即便是这样的烦恼,午夜从睡梦中醒来时,依旧觉得很甜蜜。 看,我至少能为此而烦恼。 虽然可悲,却也足以安慰自己。就像寒冷冬季的那么一小点火光,虽然微弱,却总能给人一些希望。 然而,很快,阿尔德隐约发觉事态有些奇怪。 回来之后,与过去几次一样,他都会出席子爵一家举办的一些宴会。虽然阿尔德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这两年来的陪伴,让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qíng,甚至能微笑着手举酒杯用华丽的语言说上几句场面话,当然,如果他能稍微展现下武力值,立即就能引来无数掌声和喝彩。 虽然有些人依旧在心中瞧不起阿尔德,但所有人都明白,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少年迟早会成为他们这个阶层的一员,何必得罪?对于这一点,阿尔德同样心知肚明,于是双方都保持着某种意义上的默契。 当然,还有一件事是他和苏绿所不知道的随着后者年龄渐长,已经有不少人在流传有关于她和其他人的风流韵事,比如女王与公爵深夜会面,再比如女王与骑士互诉衷qíng,再比如女王与子爵再与子爵夫人(喂!),咳咳,总而言之,大家都喜欢这个调调嘛。 没人会因此歧视苏绿,反而会觉得他果然不愧是国王陛下的种,真是完美地继承了他的一切特质。 总而言之,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当然,就算明知如此,也不会有人特意跑到阿尔德身边,问他嘿,你和女王陛下是不是有一腿?,那不是作死吗?! 也正因此,王宫的宴会上,以往会主动上来和他聊天的女xing实在很少,大部分也都是较为年长而且极度八卦的。 但这次 阿尔德注视着用观看奇shòu的眼神围观自己的少年少女们,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什么qíng况? 三更 事实上,子爵夫人也觉得很烦恼。 玛丽不对,现在应该称呼她为女王陛下,她是一个颇为念旧的人,即便已经身登高位依然与他们保持着联络。而女王陛下出身的贫民窟,也已然消失了。当然,并不是将那些可怜人驱赶走,而是通过各种方式给予了他们一份足以活下去的新工作。 比如萨尔城的扩建就完全是聘任这些贫民们完成的,他们比工匠要便宜得多,只要给予食物和一丁点金钱,就会拼命地工作;扩建结束后,他们还可以在指导下修建房子;修建房子结束后,他们还可以搞点简单的装修。等到商户和居民们搬进新街道的新房屋后,这些贫民们又有了许多新工作。 比如每个月只需要付出一丁点金钱,他们就会每天都将客人所在的街道以及他们丢弃在门口的垃圾处理地gāngān净净,保证没有一丝一毫地残余。与此同时,街上无声息地开了几家旧货商店,里面卖的全部都是各种破旧却又实用便宜的物品,这是清洁工拿走的、垃圾工翻检出来的、清理工擦洗归类好的、原本被他人丢弃的废品。 贵族和有钱人总是那么làng费,但对于平民来说,购买这些东西无疑是很划算的。 慢慢的,萨尔城原本除去繁华地区外充斥着各种垃圾的大街小巷被清理一空,乞丐的人数不知何时也渐渐的少了,除去很少一部分懒鬼,有手有脚的人比起靠他人的施舍,更乐意靠自己的劳动赚钱。一旦人心发生了这样的转变,所谓的jīng神也就完全地展露了出来。至少子爵夫人可以肯定地说,这座城市中的人们活得体面而快乐,而它也的确成为了附近领地中最为繁荣、美丽以及和睦的城市。 而其余城镇甚至其余贵族领地的变化也开始了 萨尔城无法容纳下的贫民们朝四面八方流动着,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上次被qiáng行驱赶时的伤心和绝望,无论如何,未来总是充满希望的。 而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女王陛下所给予的一笔扩建经费、一份旨意,以及在恰当的时候给予子爵嘉奖而已。 子爵夫人从过去就隐约觉得,当时那个名为玛丽的女孩和其他人相比有些不太一样,具体有何不同,她也说不上来。这种预感在如今得到了充分的证实,而她也因此成为了社jiāo场合最受欢迎的角色,每次都有人劝说她说上几个与女王陛下有关的趣事,到最后她不得不胡编乱造,她想陛下应该不至于为这种事而生她的气。 顺带一提,慷慨的陛下还给她送来了一瓶特质的魔法药水,喝完后,她的身体得到了极大的好转。特别是小弗恩,在前不久检测出拥有魔法师的天赋后,他没有再表现出对魔法师的厌恶,反而说想要成为一名魔法师,将来好帮助玛丽姐姐! 这些都是好事。 而她现在面临的烦恼则是女王陛下托阿尔德送回来的一封信。 夫人,怎么了? 南茜进屋时,对自家夫人的表qíng觉得很奇怪,毕竟每次接到陛下的信时,她的心qíng总是很好。 哎,子爵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挥舞了下手中的纸张,你也来看看吧,茜茜。 南茜没有丝毫犹豫地走了过去,既然夫人说她可以看,那么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而等她看完后,整个人也囧然了:这算是什么? 这是陛下的嘱托。子爵夫人托着下巴点了点头,没想到陛下连这种事qíng都需要亲自过问,简直就像妈妈一样。 南茜:夫人,请别用这么兴趣盎然的语气说这种话好吗?不过,某种意义上说,这个比喻还真是很恰当。 所以苏绿在信中很直接地说,在开宴会时,可以稍微邀请些阿尔德的同龄人。当然,只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就可以了,绝对不需要做多余的事qíng。 她并不想控制阿尔德的人生,或者诱使他做出什么选择,只是想借用这种方式让他开阔下眼界。他的目光不应该只聚焦在她的身上,他有家人,也应该有朋友,未来还会有温柔或者可爱的恋人。他是个好孩子,值得拥有这些美好的东西,世界上的鲜花有么多朵,他实在没必要只盯着她这颗看似在开花其实已经绝对不嫩的老树。 但这件事显然她不能亲自去做,首先阿尔德恐怕会察觉到,而后估计会难过;其次王都的少年少女们有相当一部分过于倨傲。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阿尔德的确对她有某种想法的前提下。 从心理上说,苏绿是宁愿没有这件事的。但就算没有,多接触下同龄人总不是什么坏事。 她的这种罕见的母xingqíng怀,深深地从信中表现出来,以至于读信的二人都先后察觉了这一点。 这可真是南茜扶住额头,陛下有的时候真是阿尔德他明明是喜 嘘!子爵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表qíng肃然地摇了摇头,这种事qíng显然不是她们应该讨论的。 南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却还是忍不住感慨:阿尔德太可怜了。真不知道陛下到底是迟钝,还是无qíng 这种事qíng是无法勉qiáng的。子爵夫人叹气,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了阿尔德好。而且,她很确定,陛下之所以能这么做,根本原因恐怕是她对阿尔德毫不动心,否则哪怕前方再多障碍,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它们一一踏在脚下。 说到底,只是不喜欢而已。 也是。想起阿尔德的身份,南茜同样叹了口气,虽然心中下意识地对这二人怀着某种美好的祝愿,但她同时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从这个意义上说,陛下的选择无疑是英明、冷静而正确的。 既然是陛下的吩咐,就照办吧。 我明白了。 但很显然,他们低估了阿尔德的吸引力。 无需刻意邀请,听说他将要在子爵夫人的宴会上出现,无数人都带着孩子来赴宴了。与前两次回来时不同,现在的男孩完全褪出了稚嫩的外表,展现出了独属于少年的英气,并且,实力也达到了五级剑士,再进一步,他就能成为一名贵族。虽然地位依旧不高,但只要有陛下的宠幸,一切都不在话下。 更何况,在萨尔城这地界,能参加宴会的也未必都是贵族,还有很多富商之类的家庭。对于他们来说,如果能攀上这么一门友qíng关系或者亲事,无疑是笔非常划算的买卖。在王都时,即便阿尔德再出色,在他真正到达某个位置之前,贵族们都不太可能选择与他结姻,但这里就不同了,无数人瞪大眼睛地盯着呢。 如果不是阿尔德的父母不敢轻易为儿子做主,他恐怕早就有未婚妻这种东西了,只待时间一到就火速送入他卧室。 其实苏绿压根不需要写上那么一封信。 于是 悲催的阿尔德少年就这样遭遇了惨无人道的围观。 生活在这里的少年少女们不需要遵守太多的规矩,所以xing格也格外活泼,很快少年就招架不住,连连败退,落荒而逃。 -- 第68页 而他所跑到的地点是 第一次与玛丽会面时的马厩。 他盘腿坐在满是稻糙的隔间中,怔怔地注视着星空。 那个时候,年仅十一岁的他从这里钻出了头,而后,见到了她。 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她的长相很特殊,身上有一种嗯,让人觉得很可靠的气质,声音也很好听,虽然脾气咳,稍微差了些,但是,内心一直是很温柔的。 嘴硬心软,说的大概就是这种qíng况吧? 他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玛丽,现在在做着什么呢? 是不是和他一样,在看着同一片夜空呢? 还是依旧在批改文件。 或者在和公爵散步? 想到最后一个选项时,少年有些不满地抿起嘴唇。说实话,他内心深处很感激克莱恩公爵,因为对方其实对他很好,经常在武技上给予他指导。但同时,他又讨厌对方肆无忌惮地接近玛丽,不,或者应该说是嫉妒吧?所有人都认同公爵大人应该站在玛丽的身边,甚至乐见其成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给他留下一丁点位置。 就算有,也是跪在或者站在二人的身后。 一步之遥,天差地别。 咦?尼可拉斯大人躲到哪里去了?怎么到处都看不见? 走吧,他怎么会在马厩。 说的也是。 话说,这么做真的不会惹他讨厌吗? 没关系,听说这是女王陛下的吩咐呢。 哎? 不要告诉别人哦,是一位偷听到子爵夫人谈话的女仆告诉我母亲的,说女王陛下有意在这里为尼可拉斯大人选择一位妻子。 真的吗?这种事qíng 咚!!! 一声巨响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两位女孩惊讶地回头,却发现她们谈论的对象,不知何时居然出现在了马厩边,而他的脚底,还踩着碎裂成了两半的隔间木板。 尼可拉斯大人 您 女孩们下意识捂住嘴,因为少年的表qíng看起来yīn沉沉的,很是可怕。 阿尔德碧绿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苗,他紧紧地盯着两个女孩,一字一顿地问:你们说的是真的? 说! 是、是的! 在得到了肯定答案的刹那,少年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原本如同夜火般明亮的双眸瞬间黯淡,看起来简直像是个迷了路的孩子。 玛丽,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52书库将分享完结好看的种田文,甜文,宠文以及各类宫斗文等,看好看的小说就来52书库https://www.52shuku.vip/】 ☆、52 心碎的代价+醋海翻波+我选择的人生 一更 什么?阿尔德走了?正在卧室中换第二件礼裙的子爵夫人惊讶地问道。 南茜表qíng忧虑地点头:是的,夫人。而后她接着说,有人看到他连夜骑马出城了,是不是陛下她 不,应该不可能。子爵夫人摇头,毫无预兆如果真有那种事qíng,至少会有人来通报,以让她做好帮忙圆场的工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突然。她抿起唇,去查查看! 我明白了。 而另一边,那两位无意中碰到阿尔德并直接引发他举动的少女也已然将她们所遭遇的事qíng选择xing地说了出来,大部分女xing天生是藏不住话的,更别提她们某种意义上说还被惊吓了。 南茜显然不是泛泛之辈,三言两语就套出了一些端倪,而后将那位乱说话的女仆一起带到了子爵夫人的面前。心中有鬼的女仆很快就颤抖着招供了。她因为这个消息而得到了不少的钱财,但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白掉的馅饼,现在她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而在子爵夫人和南茜看来,这位看来不显眼的女仆所带惹的祸无疑是非常大的。 前者思考了片刻后,说道:我要写信给陛下。 可是真的赶得及吗? 就算这样也要写。子爵夫人扶额,不管怎样是我这边出现了差错,只希望后果不要太严重如果陛下因此而受到了什么伤害或者阿尔德他 我真是不敢想下去了。南茜双手抓住心口。大抵人都有这样的心理,生活地越幸福,就越害怕变故的发生,尤其是不好的那种。她叹了口气,那她怎么办?说话间,她将厌恶的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仆。 子爵夫人思考了下,回答说:暂时关起来吧,也许陛下会有事qíng想问她。 嗯。 夫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在得到这样的判决后,女仆的脸上变得更加苍白,她哭喊出声,我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 现在知道说这种话,那将主人家的秘密泄露的时候你去了哪里?南茜打开门,示意卫兵进来将她拖出去,看好她,不要让她做什么傻事。 是! 与此同时,阿尔德正一路骑马狂奔在回王都的路上。 当初苏绿在公爵的护送下回王都,日夜兼程的qíng况下用了半个月;而阿尔德却只用了七天,利用沿途不断换马的方法,以及不眠不休的毅力。 等到回到王城时,他整个人风尘仆仆,看起来简直像打了一场仗。仓促的心qíng让他直接冲进了王宫之中,看守的卫兵反应不及之下,刚想与其他人示警,却被身旁的同伴一把拉住。 那是阿尔德大人。 啊?卫兵远望了下少年几乎消失的背影,好像真是他怎么跑得那么快? 他每次外出回来都跑得那么快的。另一个卫兵笑着说,不过,这次看起来格外láng狈,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而此时,苏绿正在书房中整理书架。 继位后,她没有沿用老国王的书房,对她那说,那里的装修也好装饰也好,都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口味。而且稍微待久了一些,就会感觉到墙上那些少年正在盯着人看,实在是让人感觉不太舒服。而改建什么的又太过麻烦,所以gān脆就另外找了一间房屋充当此用。 她不喜欢太大的房间,也不喜欢将房间挤地太满。 所以她的书房不大又显得较为宽泛。 书桌和座椅摆在正对着门的方向本身她是想摆在窗边的,不过却被公爵和阿尔德联手驳回了,理由是这样很容易遭受袭击。以这桌椅为中心的直径两米的地上铺设了圆形地毯,虽然踩上去柔软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毛,图案也相当简洁大方。 而在书桌与门之间,又摆放了几张形态各异的座椅,供前来议事的其他人坐。 书桌的左侧是一个专供休憩的小房间,而右侧则摆放着一只暗红色的书架,上面摆放着苏绿经常使用、正在看和觉得可以长期看的书籍。而书架的背后又另有乾坤,绕过去就会发现在落地窗边摆放着一张白色的圆桌和一些座椅,上面放着一只棋盘和几本书籍。 苏绿有时会在这里一边看书,偶尔也会邀请公爵大人下上一盘棋,虽然棋艺比后者差上许多,但她觉得他明明面对臭棋篓子却努力考虑该怎样才能赢得不那么gān脆的模样实在很有趣。当然,更多时候,阿尔德会提着一堆点心过来找她喝下午茶。 每隔一段时间,苏绿就会稍微收拾下自己的书架,将决定不再看的书籍从上面抽下,放到一旁的桌上,以让其他人送回去,顺带送来一些新的。 今天依旧如此。 咚!!! 门突然被大力地推开。 因为苏绿现在的姿势是侧对着门,所以她完全看不到门边的景象。不过,即便这样,她也知道来人是谁,整个王宫或者说整个国家之中,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闯她书房的人,屈指可数。好吧,就那么一个。 于是,她头也不回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对方没有回答。 苏绿也没在意,因为之前有过这样的经验,她想回头时却被对方大喊着阻止了,说着这样的话语啊啊啊,玛丽你等下!等我先把礼物拿出来!,所以她继续背对着少年说:不是说可以待久一点的吗?那边怎么样? 苏绿抚摸着书脊的手停下,微皱起眉头,敏锐地觉察到阿尔德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一旦起了疑心,就容易注意到某些刚才被忽视掉的细节,比如说 他的呼吸很急促? 虽然平时也是一路跑回来,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她正准备转身,突然听到身后人如此说道:你就那么不希望我回来吗? 这次,不回答的人轮到苏绿了,她将抽到一半的书推了回去,缓缓转过身,你这是什么话音未落,她的手腕已经被另一只手抓住,而她的背脊则狠狠地被压到了书架上。在两人的相处中,苏绿还是第一次被阿尔德这样粗bào地对待,这让她讶然到了忘记愤怒,有些怔忪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他一看就是经历了漫长而匆忙的旅程,发丝凌乱,脸孔和衣物上还沾染了些许灰尘,平时总是一见她就展露出的灿烂笑容消失了,碧绿的眼眸中静静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嘴唇紧抿,显现出一个无声地彰显着愤怒的弧线。 默默地对视了片刻后,少年哑然开口:玛丽,为什么? 苏绿觉得相当地无语,这家伙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一回来就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他是被琼瑶男附体了吗?接下来她要不要说听我解释!,然后他再回答我不听我不听啊? 很显然,她不够诚恳的态度再次激怒了对方,阿尔德捏紧她的手腕,低喊出声:回答我啊,玛丽! 苏绿皱紧眉头:你弄疼我了。不仅是手,还有背。 阿尔德下意识地松开手腕,但紧接着露出了某种痛苦到了极点的眼神,我真的很怕伤害到你,连稍微想象下都做不到,但是玛丽,你为什么就可以肆意地伤害我? 你指的是什么? 你就一点都不在意我吗? 什么叫jī同鸭讲?这就叫。 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少年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捧起女孩的脸孔,掌心感受到的滑腻如同一弯清泉,几乎将他满身心的疲惫与怒火全部浇熄,但紧随而来的,就是浓重的悲哀,我是这样的明明这样的明明是这样的喜欢啊为什么她会不知道?不,她这么聪明一定是早就知道的吧?所以才会用那种方法来拒绝。 -- 第69页 太过分了! 玛丽真的太过分了。 即使她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喜欢她就好了。 他早已接受了他们身份差距巨大的事实,在努力之余甚至做好了她在某一天会与他人结婚生子的准备。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qíng,那也一定不是她的错,只是他不够努力而已。而到那时,也许他的愿望会变更成只要待在她身边,一直注视着她就好。 但是,在她的眼中 连这种卑微的想法都是奢望吗? 连这种卑微的想法在她看来都是多余的吗? 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推开吗? 太过分了!!! 苏绿的心中泛起些许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伸出那只可活动的手,想要阻止些什么。 但阿尔德却先她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而后快速地低下头,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吻了下去。 二更 少年不懂得什么叫做接吻。 他只是看到其他较为年长的骑士对自己的qíng人做过这样的事qíng,那相当让人害羞的动作和声音总让他在第一时间捂着嘴转过头去,无论如何都不敢再看。他因此还被其他人嘲笑过,但是但是他知道那是非常亲密的人才可以做出的动作。 在这世上,他只想和一个人那么做。 就像此刻 她漂亮的黑发挽了起来,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裙装,除去一顶银色的王冠外什么首饰都没有佩戴。这却无损于她的美貌,至少在他的心中,她是世界上最美丽也最高不可攀的存在。白皙的脸孔泛着细瓷般的光彩,双眉不像其他女xing那样画的又细又弯,却与她所展现出的气质很搭,被游吟诗人称赞为夜幕西垂,星光闪耀的眼眸难得地没有了平时的镇定自若,泛起了一丝罕见的茫然,红唇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来不及说出口。 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与她的呼吸相jiāo融,几乎也能感觉到从她口中溢出的甜美味道。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或者说,现在的少年已经完全被愤怒、悲伤与本能所驱使着,才做出了这在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举动。 不过,不知为何一点都不觉得后悔,这大概是因为他其实想这么做已经很久很久了。 【滚!】 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到的苏绿脑中突然泛出了这样一声低喝。 下一秒,原本还气势汹汹地压着她不断凑近脸孔的少年如同被什么击中了般,猛然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到对面的墙上,在发出一声惊天巨响后,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缓缓滑落在地。 刚回过神的苏绿不免又再次愣了下,随即下意识地扶着额头,她注视着墙上那清晰可见的蛛网状裂纹,又看了看坐倒在地的少年,觉得这事态的发展还真是让人目不暇接。 陛下? 就在此时,被屋内巨声吸引而来的卫兵敲起了门。 苏绿知道,如果她不快速做出回答,对方一定会破门而入。于是她喊道:没事,不用进来。 是! 才刚舒了口气,她愕然地看到自己的面前居然出现了一根蓄势待发的透明长箭,目标所指不是阿尔德还能是谁?她连忙一把握住箭。 【给我等一下!】这家伙发什么疯? 【】 【给我停下来,你还想我在这个世界多待多久?】 【】 下一秒,长箭消散无形。 紧接着,完全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的阿尔德轻咳出声,捂住嘴的手指中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他的伤势很严重?】 【死不了。】 苏绿咬牙,今天这一个个人是怎么了?都给她玩什么酷拽帅?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又听到人字拖那家伙说 【不用管也没关系的啦~妹子你放心,我出手还是很有分寸的,括弧笑。】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吊儿郎当,好像刚才的冷艳高贵只是她的错觉。 苏绿抽了抽眉梢:那可疑的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而且,所谓的分寸,就是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吗? 【你刚才又用了护盾?】 【啊哈哈,一不小心就】 【】她和这个世界到底是多有缘分?看来时间又要再次延长了。 【下次我会注意的。】 【你还想有下次?】 【那小子身上都是肌ròu,我这不是怕你揍他的时候手疼吗?】 某人厚颜无耻地说着这样的话,随即又提出了一条更加不靠谱的建议 【我建议你把这小子给稍微处理下。】 【处理?】 【是啊。chūn天的时候,主人们为了防止小狗到处发qíng惹祸会把它们送去医院阉掉。我觉得这个方法真的很不错,一劳永逸哦亲。】 【再见。】 【真的不考虑下吗?】某人依旧不死心。 【闭嘴!】 【啧。】带着这样一声不满足又略有点傲娇意味的轻哼声,某人再次默默消失,但苏绿知道,他其实只是装作消失,说不定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呢。别问为什么,她就是知道,因为他太猥琐了!不过,托这个冲动的家伙的福,她的女王时光恐怕又要增长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快步走到少年的身边继位后她对自己衣裙的裙摆再次进行了修整,现在无论是走动还是跑动都无需自nüè地一直提着它,她蹲□一手搭在他的肩头,问道:伤得怎样? 不断咳嗽着的少年身体颤了颤,肩头整个地僵硬了,终于完全恢复理智的他抬起头怯怯地看了眼苏绿,而后晕了过去。 苏绿:他注视着倒在她怀中、糊了她一身血的少年,颇有些无语。不过,她很确定这孩子在神志清醒的qíng况下学不会装晕逃避责任,恐怕是真的失去了意识。而且,时辰那家伙的话真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所以她很快就站起身,将他扶到墙上靠好,快步走到门边一把将其拉开,正准备喊卫兵来抬人,却意外地发现一个人正站在门口。 面面相觑之下。 公爵轻咳了声,放下还保持着准备敲门动作的手,后退了一步单膝跪下行礼:陛下。 你怎么会来这里?她记得并没有召他来议事。 青年回答说:我在附近听到了这里传来的声音,就过来看看。虽然卫兵说里面传来了女王陛下的声音,让他们退去,但他并不会因此而放松警惕。事实上,这也可能是因为陛下被劫持而被迫说出这样的话,或者gān脆有人使用秘书冒充陛下发出声音这些伎俩卫兵无疑是不清楚的,所以他决定再次确认一下。 看来果真是想太多了,略觉尴尬之余,他也松了口气。 麻烦你了。苏绿很快就了解了对方话语深藏的意思,如果是她,也的确会这样怀疑。不过,来得正好,她索xing将门全部拉开,阿尔德就拜托你了。 他回来这!青年惊讶地注视着屋中的惨象,果然有人来袭击吗? 苏绿:你就当是吧,总之,先把他送去治疗吧。 克莱恩:什么叫当是?陛下,您敢再不负责任一些吗? 话虽如此,人命关天。 而且像陛下这样的谨慎的人,既然能开玩笑,就说明真的不会再发生什么危险。于是青年快速走进屋内,直接将阿尔德送到了王宫中的药剂师处。 与老昆汀不同,能在王宫中侍奉的药剂师无疑都达到了中级水准。他们大多是具有一定魔法天赋却没有希望成为正式魔法师的人,因此将发展方向转为了药剂师。除去普通药剂外,他们还能配置一些魔药,比起普通药物要管用得多。 反正左右也没什么事,苏绿在稍微处理了下书房后,索xing也散步走了过去。到达时,对阿尔德的治疗已经结束,他伤的不算重,但也绝对不算轻。断了几根肋骨,内脏也稍微受了些伤,然后背脊整个地淤青了。喂他喝下魔药并裹好绷带后,药剂师将他放在了只供贵族使用的豪华病室中规矩再大,也比不上陛下的宠幸。能留在宫中的,几乎都是人jīng。 再说了,没看到是公爵亲自送来的吗? 多么和谐友好令人感动的兄弟(姐妹)关系啊! 某种意义上说,陛下还真是qiáng大。 等等! 阿尔德大人可是陛下的首席骑士,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唯一能打败他的人只有 某些人隐约地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这压根不是什么关系和睦,而是争风吃醋到直接动手啊! 于是,悲催的公爵大人名声再次被毁因为醋海翻波而对年仅十四岁的少年下毒手什么的下完毒手还装好人把人送到药剂师那里什么的在陛下来后还卖好什么的最终还得到了陛下的夸奖什么的 啧啧啧,真是太yīn险了! 所以说,真相只有一个 绅士什么的从来都是骗人的,不过是披着绅士外皮的变态而已! 当然,此时此刻的克莱恩还不知道自己的风评即将差到某种可怕的程度,他只是略带担忧地询问着苏绿:陛下,是否要加qiáng您身边的防卫?这种事qíng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不需要。苏绿摇头。 可是 你想太多了,没有什么刺客。 那阿尔德 因为不听话,被我揍的。 公爵:谁信啊?! 可是陛下的表qíng好像很诚恳,所以说在以往的日子里,他没有把这位小心翼翼的女王陛下得罪得太严重吧? 应该没有吧? 三更 当阿尔德恢复意识时,时间已然到了晚上。 初夏的天气还算不上炎热,夜间独有的凉风从微开的窗口中chuī入,带来一丝又一丝沁凉的气息。凄冷的月光透过随风飘扬的薄纱窗帘洒入屋中,地面洁白地像结了一层轻霜。 虽然没有被这皎洁的月光照耀,阿尔德却觉得自己的心口也笼上了一层厚厚的霜雪,寒冷的气息从骨头fèng中透了出来。 玛丽 应该不会再理他了吧? 在他做出那种失礼的事qíng后。 他从被中伸出双手,颓然地捂住脸孔,而后测过身,不顾身体的疼痛,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掌心很快湿润了起来,从小就很少哭泣的他,现在居然像个孩子一样流出了眼泪。 -- 第70页 明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不体面的,却完全压抑不住。 因为心口实在是疼痛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玛丽 玛丽 玛丽 少年难以抑制地呢喃出声。 什么? !!!阿尔德原本微微颤动的肩头瞬间僵住,下一秒,他如同一只弹簧般猛地从chuáng上做起,玛丽? 你是想死吗?从黑暗中走出的女xing瞳孔中映照着皎洁的月光,看起来神秘而深邃极了,想死可以直说,我也就不用làng费药水和绷带了。 一如既往的不太好听的又含着关怀意味的话语,让他觉得很亲切,却无法像以前那样抓着头发傻笑出来。他所能做的,只有低下头,双手捏紧被子,像个即将被训斥的孩子。 苏绿注视着某人耳朵耷拉下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再联想起他下午时霸气侧漏的样子,真心觉得违和感要爆掉了。但是,后者她只想揍,前者倒是可以好好地谈一谈。 她走到chuáng边,直接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少年的身体抖了抖,似乎更紧张了。 而这时,苏绿发现了一件事:你哭了? 阿尔德连忙用gān燥的手背在脸上一顿蹭,没、没有。 哦? 真的没有!仿佛为了证明可信度,他转过脸,露脸给她看。 虽然脸孔上的痕迹被毁尸灭迹,但是,碧绿色的眼眸还是湿润一片,它映照在皎洁的月光下,水波dàng漾,看起来倒很有几分楚楚动人的味道 。 苏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因为她突然觉得这个熊孩子很有施展美人计的潜质,成功地把少年再次吓得颤抖。 随即,她说: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少年再次低下头,捏紧被子:嗯。 今天那样的qíng况,我不希望再次发生。苏绿没有什么掩饰,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 现在,告诉我,驱使你那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从未见过他那么失态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玛丽不知道?这么说那个时候他听到的话,难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真是太过他下意识抿起唇角。 苏绿冷静地注视着少年的侧脸:当然,不想说的话你也可以选择不说,我不会再次bī问你。 我说!不用思考,他就做出了选择,因为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不说,以后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对她说些什么了。 而后,他缓缓地叙述出了自己之前听到的话。 苏绿越听越是囧然,到最后,惨不忍睹地合了合眼眸:我说,你脖子上的那玩意只是装饰品吗? TAT不管怎么说这说法也略过分了吧?虽然似乎是事实 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你也会相信? 对不起少年低声道着歉,当时他被刺激地太厉害了,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从来赶回的旅途更是让他的jīng神疲惫,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以才 你才几岁?苏绿毫不客气地继续喷他,毛都没长齐我给你找什么妻子啊? 我阿尔德下意识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什么?苏绿挑眉,难不成你又想脱裤子给我看? 那种事qíng做不到呀! 别露出那种为难的脸色,好像你没做过似的。 QAQ求别提黑历史那种事qíng他已经很久都不敢回忆起来了好吗?实在是实在是啊啊啊!无法直视啊!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jiāo代。苏绿接着说道,我的确嘱咐了子爵夫人一件事,不过不是你说的那件,我并不想左右你的人生和命运,你大可以放心。 不、不是这样的少年有些紧张地扭头看向少女,猛地摇了摇头,语调紧张语气却坚定,人生什么的,命运什么的,玛丽你喜欢的话就尽管拿去好了,只是只是能不能别让我离你太远? 你应该明白,我们是不可能的。苏绿的回答可以说是冷酷无qíng,不过早在今天这样的事qíng发生后,她就觉得自己必须说清楚。明明知道这是段无望的感qíng还给予对方希望,对她来说才是真正无qíng的举动。她不喜欢麻烦,只爱快刀斩乱麻。虽然她迟早要走,到时候时间也会回流,但既然事qíng摊开了,就必须做出抉择。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起码在这件事上,她崇尚的是简单原则。 当然,她也可以通过催眠qiáng行改变这件事,但不到万不得已,苏绿不想这么选择,这不符合她的思维模式,对阿尔德也不公平。 少年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沉默片刻后,他点了点头,低声说,是的,我明白的我配不上你我的地位和实力 苏绿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和地位与实力无关。她认真地说,如果我喜欢你,这些都不是问题,哪怕丢弃王位和其余一切我也会选择站在你的身边。但现在的我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认为,答案很明显。 至于你今天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答案。苏绿接着说道,第一个问题,就像你一样,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事实上,我隐约察觉到了你的想法,本来是想用较为委婉的方法让你死心,但现在看来还是直接说明会比较好。长痛不如短痛,拖下去对你和我都没有好处。 第二个问题,我并不是不在意你,恰恰相反,我很在意你。 阿尔德的眼神重新明亮了起来,其中隐含着希望的火光。 在这一秒,苏绿稍微有些心软,但她知道,这样的话之前的一切就都白费了,为了这个孩子的未来,她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半途而废。所以她坚定地浇灭了这点火苗:但那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在意。 被打破了最后一丝希望的阿尔德难以自禁地说道:我只比你小一岁! 那又如何?苏绿摊手,我不信你没感觉到,我一直像照顾孩子一样对待你。 是的,不是没有感觉到,而是自欺欺人。如果把玛丽对他的温柔,全部当成了长辈的照料,那他也未免太可悲了一点,因为因为他从来没有把他当成长辈啊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在意的人可能就是你。苏绿略含深意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但显然,这玩意我给不了你。 阿尔德下意识地喃喃低语:只要你想给,就一定能给。 是的,当然如此,但是很可惜,我没有牺牲自己成全你的jīng神。苏绿越加冷漠地回答说,因为比起你,我更爱我自己,我不会因为同qíng或者心软就委屈自己。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少年如同做梦般恍惚地回答说。 很好。苏绿点了点头,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事qíng吗? 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你喜欢怎样的人? 谁知道呢。苏绿笑了,别说什么lsquo;我想变成你喜欢的模样rsquo;这种傻话,谁都不可能成为另外一个人。那到时候,哪怕我真的爱上你,爱上的也不是阿尔德middot;尼可拉斯,而是另外一个人。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苏绿摇头,不会有那种事发生的。在那之前,她估计就已经离开了。 那么,就这么说好了。她点了点头,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早点养好伤回来工作。 阿尔德惊讶地看她:你还愿意让我做你的骑士? 为什么不?对我来说,你比任何人都要可靠。当然,如果这份工作让你觉得痛苦,你随时可以离开。就像之前所说的,我并不想掌控你的人生,一切都听凭你的心愿。并且,只要我还在,在我能力范围内,没有人可以威bī你做出不想要的选择。 谢谢。她对他真的很好,可惜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觉得又甜蜜,又痛苦,整个人仿佛被丢入了冰与火的夹fèng中,一会冷一会热,难受到了几乎无法忍耐的地步。 可即便这样 即便这样 那么,晚安。 就在女孩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屋中,少年突然叫住她 玛丽! 苏绿顿住脚步,侧头看他:什么? 我喜欢你!!! 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喜欢!!! 声嘶力竭地喊完这两句话后,少年抓着头发,灿烂地笑了:总觉得不说一次真的很可惜啊手滑落,咦?真是,我可是女王陛下的首席骑士,怎么这么容易就揉眼睛,真是但是,就算这样,你不会骗我吧? 什么? 你说,我的人生和命运由我自己来掌控。 当然,苏绿笑了,我以为我们之间应该有最基本的信任? 那么,我选择继续喜欢你! 就此放弃什么的怎么可能做得到?!放弃了这一点,简直就好像放弃了他自己一样。 拒绝我是你的自由,继续喜欢你则是我的事,你没有权力gān涉!少年神态虔诚,一字一顿的话语中带着某种斩钉截铁、一往无前的气势,哪怕这份感qíng注定得不到任何回报,你也不能阻止我的付出。 因为我愿意! 这就是我为自己选择的人生和命运! 所以说,她之前的一番口水都白费了? -- 第71页 ☆、53 面临抉择+烟花一样的存在 一更 如果让苏绿用一个词来给阿尔德下总结,那无疑是熊孩子! 好好说话根本不听啊! 但是,话又说到这个地步了,对方依旧不改变想法,她也没办法,总不能使用jīng神催眠来qiáng行逆转吧?起码,在他对她造成困扰前,她并不想这么做。 于是,这两个心知肚明的人的生活,居然诡异地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 玛丽! 什么? 你今天有没有稍微喜欢我一点点? 没有。 这样啊。少年抓了抓头发,虽然依旧失落,但还是灿烂无比地笑了,明天我会继续努力的! 苏绿扶额:我都说了吧,你再怎么努力也是没用的。 可是,除了努力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到达目的地的方法啊。阿尔德歪了歪头,以实在到让人吐血的态度回答说,再说,比起不努力而失败,我宁愿努力而失败,起码我可以尽可能地说服自己lsquo;没有什么遗憾了rsquo;。 呵呵。该说他的要求真是低吗? 没错,每天苏绿都会经历一番同样的对话。 怎么说呢?被人当成boss来天天刷的感觉还真是微妙。 微妙极了。 直到 陛下。 公爵?苏绿稍微有些疑惑地注视着不请自来的公爵大人,这位一直恪守着礼节的青年很少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那么解释只有一个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不并非如此。单膝跪在地上的青年摇了摇头。 苏绿挑起眉:先坐吧。 是。 坐好后,克莱恩稍微组织了下语言,而后悲催地发现还是不太说得出口。 看你的表qíng苏绿双手jiāo叉托着下巴,微笑着说,我几乎以为你是在向我求婚的。 陛下,您想太多了。公爵艰难地吐槽没错,自从跟随这位陛下后,他就学会了这个不太绅士的技能,我真的没有这个胆子。 呵,你是在蔑视我吗? 不,只是为了表现您的尊严无人可以亵渎。 苏绿嗤笑了声:狡猾的男人。她换成单手托腮,那么,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青年沉默了片刻,回答说:我是为阿尔德而来? 哦?你是想向他求婚? 陛下!克莱恩扶额,请不要开这种恶劣的玩笑,虽然的确有些贵族咳咳,有着这种奇怪的咳咳咳,爱好,但是我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他抬起头,露出疑惑的神色,您在做什么? 啊,没什么,只是拿这个从宝库中找到的魔法水晶记录你刚才的模样罢了。苏绿轻描淡写地说。 您想做什么?不好的预感 你刚才脸红的样子看起来挺可口,我想,应该有很多贵妇和少女甚至某些男xing愿意花钱来特意观看。我应该嘉奖你的,又为充实我的私库不对,是国库做出了杰出贡献。 悲催的公爵:什么国库啊,您都说了是自己的私库吧,突然改口我也听到了! 槽吐得不错,继续努力。笑。 虽然不知道这位恶劣的女王陛下话中的真实含义,但青年直觉那并不是什么好话,所以他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回到原点话说话题到底是什么时候歪成这样的,陛下,不知道我是否对您说过,我有一位老师。 我听说过。见对方想好好谈话,苏绿也敛起笑容,同样认真地回答说,似乎是一位qiáng大的剑圣? 是的。公爵点头回答说,我的老师罗伊middot;霍布斯的确是一位剑圣,在收我为徒的时候就已经是了。我年少时曾经跟随他学艺,但在父亲去世后,我便回到这里继承了公爵之位,在那之后,见他的机会就少之又少。 苏绿认真地倾听着。 前不久,老师来看我,并且无意中见到了阿尔德。 话说到这个地步,苏绿想不明白都不行。 所以说,你的老师看中了阿尔德的天赋? 是的。青年再次点头,我从前就说过,阿尔德的天赋更甚于我,被老师看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qíng。 嗯,所以?她示意对方继续说。 所以克莱恩犹豫了一下后,接着说道,阿尔德毕竟是您的首席骑士,如若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苏绿指尖点了点桌上闪烁着粉色光芒的漂亮多面晶体,一切任凭阿尔德的心意,他若想去,我不会拦他;他若不想去,我也不会bī他。 您的宽容堪比天空。 呵苏绿笑了声,就算溜须拍马也是没用的,我的公爵大人。她举起手中的粉晶,现在你有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花多少钱能把自己的黑历史从我这里买走呢? 公爵:他就知道结果一定会变成这样! 【妹子,你还真是恶趣味呢。】 【有吗?】 【有!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欺负他?为什么不来欺负我?】 苏绿:前半句也就算了,后半句是怎么回事?抖M的渴望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闭嘴!】 【嘤嘤嘤嘤,你这个负心人用完就丢什么的】 苏绿抽搐了下眼角,她发现某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今天你不给我一个理由,我就死给你看!】 【嗯,去死吧。】 【】某人泪奔而去。 为什么喜欢欺负公爵? 那还用说吗? 当然是因为这种看似一本正经的人欺负起来最有趣了他们那明明想竭力保持淡定的神色却终于忍不住破功,并因此感觉到懊恼的样子不管看多少次都让人觉得兴趣盎然。 也许是因为她的视线实在是太过恶趣味,公爵默默地抖了抖,而后毅然决然地道别离开了。 青年走后,书房中再次恢复了寂静。 苏绿手指轻敲着huáng褐色的木桌,沉吟了起来。 嗯,阿尔德的话,到底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而此刻的少年,也正在思考同一件事。 阿尔德坐在树梢上,背靠着树gān,修长的腿一只盘起,一只腿在空中晃悠着。这地方可以说是他的风水宝地,因为当玛丽处理完文件走到落地窗前读书时,正巧不当值的他就可以看到她了。 现在的她似乎还在忙呢。 他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低头思考了起来。 公爵的老师,一位剑圣,并且愿意收他为弟子,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只是 那位老人要带他离开修行。 他不想离开玛丽身边。 但同时 对方的话在他的脑中浮现 有着剑圣头衔的老人并不像游吟诗人所传颂的那般高大威武,恰恰相反,他个头很矮,大约不到一米六,及耳的头发与八字胡花白,笑眯眯的,看起来和蔼极了,就外貌而言,简直就和普通的老人没什么两样。 但是,已经成为五级剑士的阿尔德却能看出,这位看似矮小的老人体内到底蕴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只要他想,看似繁荣的王都转瞬之间就会化为人间地狱。 无知,无惧。 有知,同样也就有了惧。 但他不会因此而退缩,因为有必须要保护的事物。 孩子,你的眼神很不错。 老人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而来? 面对他近乎无礼的诘问,对方居然很诚实地回答说:我叫罗伊middot;霍布斯,克莱恩带我来的,我为你而来。 好了,孩子,不要用那种戒备的眼神看着我,你知道的,如果我真想大开杀戒,这座城市很少有人能活下来。别露出更可怕的眼神,我又没真想那么做 一番唠叨后。 阿尔德终于知道了对方来此的真正目的。 他本来是想回绝的,但是老人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你有想要追求的东西吧? 是又如何? 那你应该明白,追求需要力量,你之所以没有得到,不是因为不够努力,而是因为没有得到与那宝物想匹配的力量,我说的没错吧? 当你拥有力量比如我,现在去和你的王说想带走你,她恐怕会二话不说地答应。 玛陛下才不会这么做!阿尔德肯定地回答说他比谁都相信这一点。 原来如此,老人意味深长地笑了,你想得到的宝物是自己服侍的君主啊,这可真是了不得的宏愿。 二更 与之匹配的力量啊 虽然,他不认为玛丽会因为力量而屈服,但是他的的确确太弱小了。 就算玛丽真的选择了他又如何?一定会有很多人反对吧?一定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而且 阿尔德?你站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少年茫然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跳下树,摸到了女王陛下的书房门前,他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抱歉不知不觉就 进来吧。原本打算回卧室的苏绿侧过身,让开了一条路。 嗯。 少年走进去后,苏绿命令侍女端来了一壶茶和一些点心。她亲自将这些东西端到落地窗边的桌上放好时,他依旧在发着呆。 她坐到他的对面,在一只纹路jīng美的杯子中倒上红茶,推到了少年的面前。而后为自己的杯子注满红茶,一边喝一边安静地等待着。 约半个小时后,阿尔德蓦然回过神来,他看着窗外越加昏暗的天色,和气定神闲地坐在他面前喝茶的少女。 -- 第72页 玛丽 做出决定了吗? 我明白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看你的脸就明白一切了。苏绿笑了笑,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走之前,记得回去和你的家人告别。 少年垂下头,耷拉着耳朵,失落地说,你都不挽留我吗? 不。 TAT太过分了 因为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你肯定会留下来。她太了解他了。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人生,我没有cha手的资格。 我太弱了。阿尔德深吸了口气,说道,今天碰到那位老人时,我真的很害怕,因为他如果想做什么,我根本无法阻挡。那种无力感我不想再次尝试,所以所以他的目标并非是想得到什么宝物,因为那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一切从来都掌握在她的手中。他所唯一想做的只有努力变得更qiáng,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她。 没什么好丢脸的。苏绿回答他说,只要是人类,都有恐惧之心。接受它,克服它,才能更进一步。那些真正的qiáng者从来不是无所畏惧的人。 玛丽你也会害怕吗? 当然。 哎?那你害怕什么呢? 天气太热吧。 那是什么啊?!完全是在耍他吧? 开玩笑的。 又沉默了一小会后,少年认真地说:玛丽,我和你约定,下次回来时,我会变得很qiáng很qiáng。 嗯。苏绿点头,我相信。 到那时,我不必再向任何一个人屈膝,阿尔德站起身,单膝跪在少女的面前,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除了你。他只愿意跪在她的面前,将所有能得到的东西一股脑地奉上,所以,玛丽,你能不能也和我约定一件事? 苏绿歪头想了想,回答说:如果是什么lsquo;回来之后就和我结婚rsquo;之类的事,你可以免开尊口。 不是啦!虽、虽然很想这么说,但他知道一定会被拒绝的。 唔,那你可以说说看。 你之前说,少年深吸了口气,一直以看孩子的目光看我。等我再次回来时,一定不会再是个孩子了。所以,到那时,你能不能正视我? 你的要求就是这个吗?苏绿觉察到一种微妙的感觉,就好像是从小养大的小鸟终于长出了全部的羽毛,想要离开父母身边振翅高飞有点心酸又觉得自豪。 是的。 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再次见面时,我会把你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如果真的还能再见的话。 那么,约定了!阿尔德瞬间绽放出一个太阳般的开心笑颜,一把将她的手贴在心口处。 嗯,约定了。 次日,阿尔德走了。 他回到了家乡,去与自己的家人告别。 再之后,他跟随霍布斯去了不知什么地方,归期未定。 对此,苏绿觉得怎么说呢? 稍微有些不太习惯啊。 【哼。】 【哼哼。】 【哼哼哼。】 【你做什么?】 【哼哼哼哼。】 苏绿扶额,算了,这种家伙无视掉就好。 【嘤嘤嘤嘤】 【滚!】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停下脚步。 转眼间,玛丽的十六岁生日到了。 虽说在这个世界十五岁的孩子就可以结婚生子,但十六岁的生日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因为这是成年的代表。 而苏绿在生日宴上,不得不面临这样一个悲催的问题她被bī婚了。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时,她简直是无语极了。在现代时哪怕她已经二十多岁,也没人向她bī婚,结果现在居然遭遇了这种事,人生的境遇真是难以捉摸。 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不难理解的。 因为她名义上的父亲,就是在十六岁那年迎娶了王后,开启了自己种马的一生。而作为王,总需要一个继承人,这是责任也是义务。 但显然,苏绿不打算担负责任也不打算履行义务。 面对劝谏者,她如同冬天般寒冷,以此来表达自己坚定的态度。 比如说 陛下,请慎重考虑 闭嘴,再敢说我就嫁给你。 被她以这种话语无数次击败的公爵在某一天,终于升级了。他烈士般地合了合眼眸,又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如果这样能改变你的心意,那我甘愿为这个国家而 苏绿抽搐了几下嘴角,他那副委屈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你说真的? 请您当做没听到我的话。 啧。苏绿轻啧了声,你去告诉那些人,我喜欢的是女人,让他们别有事没事来烦人。 青年:吐血!难道难道他联想到这位陛下对男xing不假颜色,却对女xing颇为和蔼的态度,莫非 如果你再敢胡思乱想,苏绿压低声音,微笑着威胁说,我就嫁给你。 我并没有在想什么。公爵大人很快就妥协了。 获得了胜利的苏绿抽搐了下眼角,这种更加不慡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毫不客气地还击了:说起来,公爵,我记得你也差不多快三十了,怎么还没结婚?再这样下去,难免会让人怀疑你某些地方有问题哦。 喂喂,这位陛下还敢更小心眼一些吗? 不过,能开这样的玩笑,也是两人关系变得熟悉的标示。 略微谈了片刻后,克莱恩轻声说:陛下,您是在等待阿尔德吗? 和那孩子有什么关系? 依照他的天赋,也许能在十年内成为剑圣,到那时,他和您之间将再无阻碍。克莱恩接着说道,但在那之前,您将面临巨大的压力。 注视着某人我理解您的辛苦的目光,苏绿只想说 你想太多了。 按照时辰那家伙的进度,再过一个多月,她估计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所以只需要坚持到那个时候就好。 说来也巧,离开的那一天,刚好是这个国家的建国庆典。 每一年的今天,国王都必须站在外城的城墙边,朝欢笑着聚集在一起的民众挥手示意。 天空闪耀着灿烂的烟火,城下人声喧哗,笑声连绵成海。 这样壮观的场景,每一年都能见到,而这,也许就是对一个王最好的褒奖越是幸福生活着的人民越能露出这样纯粹的笑颜。 她知道自己所做的还远远不够,不过,到此为止了。 眼看着即将离开,苏绿索xing爬到了城墙上,这鲁莽的动作把附近守护的卫兵给吓出了一声冷汗,他们连忙小跑过来,以防意外发生。而下方的民众才安静了一瞬后,发出了越加大的声响,这叫声渐渐整齐了起来,成为了一句响亮的祝福 天佑我王! 天佑我王!! 天佑我王!!! 苏绿觉得,这也许是她至今为止所得到的祝福后,最棒的一个也说不定。 公爵站在少女身后不远处,微扬起头,仰视着站在城墙之上、向自己人民挥手的少女,原本是应该笑的,但是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不太好的词语。 今夜如此欢愉,而当一切过去,这些欢笑的人又在哪里呢? 也许就像那些礼花一般,灿烂一瞬后,便消散无踪。 这不祥的预感让他微皱起眉头,但很快,他就摇头笑了,怎么会呢? 这位陛下将带领这个国家走到更好的地方,他一直坚信着这一点,从未动摇。 青年抬起右手,紧握成拳,贴在左心口处,静寂地向立于最高处的少女行了个标准的骑士礼,口中低声说:天佑我王。 而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是,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天地变为了灰色,所有人或物的身上都仿佛笼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简直像是一座座陈旧的石雕。 【妹子,时间到了。】 【啊,我知道。】 苏绿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国家,在她走后,时间回流,这一切都会如同泡影般消失。 【走吧。】 就像克莱恩刚才所想到的那个词一样 曲终人散。 再见。 可惜的是,有一个约定,注定无法达成。 不过,既然有一方注定忘记,达成与否也就不重要了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54 轮回的诅咒+闺蜜与男人 一更 选择吧! 被老师带走后不久,阿尔德就被他以训练为名,丢入了某个神秘的遗迹中。 而霍布斯所不知道的是,这座曾被他探索过无数次、确定很安全的遗迹中,居然隐藏着一个未死去的神祇投影,它可以赋予某个人超凡的力量,同时收取某种代价。 如同被命运指引了一般,阿尔德到达了它的面前,然而,他面临了一个选择 凡人,你给予我快乐,或者我给予你痛苦。在二者之间做出抉择,或者死,选择吧! 什么是快乐?什么是痛苦? 快乐,就是将你最快乐的记忆jiāo托到我手中;而痛苦,则是你将背负一份诅咒。无论选择哪一项,我都会赐予你qiáng大到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力量。而如果你拒绝选择,我会把你的灵魂碾碎,一点渣都不剩下。 最快乐的记忆? 没错。它轻声回答说,我建议你选择前者。 为什么? 我毕竟是一位神的投影,我能看到,选择前者,你也许能得到快乐,也许不会;而选择后者你将注定得到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少年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问道:如果我选择前者,就意味着我会永远地忘记玛与我记忆相关的那个人吗? -- 第73页 是的。 那么,我选后者。 你确定?神的投影为少年的选择而发出了惊讶的声响,你也许不知道诅咒的分量,它会让你尝试到永生永世的痛苦,哪怕死亡也无法摆脱。 即使这样,我也不想忘记玛丽。 你要知道,凡人的记忆还可以重新创造。 我知道。阿尔德沉默了,但片刻后,他依旧坚定地回答说,但我的预感告诉自己如果我选择了前者,就真的会永永远远地忘记她,并且再没有重新创造这份记忆的可能。 我最后问一次,你真的确定要选择后者吗? 我确定。 事实证明,阿尔德的直觉是正确的。 如果他此刻选择了前者,的的确确就再没有重新创造那份记忆的可能,因为一切都会回流,他所得到的力量也会dàng然无存。而回到孩童时期的他,能否见到再次见到玛丽都未可知,更别提就算见到,也不会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而选择后者之后,他所背负的诅咒是被时间长河流放。 从获得力量的那一刻起,他将不属于过去,不属于现在,不属于未来。 如果说时间是一条昼夜不息奔腾着的长河,所有人都在其中挣扎的话,那么阿尔德就是唯一一个站在岸边的人,他可以看到每一个人生命的轨迹,却无法进入河中。 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令人羡慕的永生。 除去神祇,没人能永远活着。 阿尔德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会是诅咒?明明应该是祝福才对吧?多少qiáng者终其一生只为追求它,却因为失望而日趋疯狂。所谓的法神、剑神也并非永远不死的存在,只是生命的周期会变得格外长而已,但终有一天,他们还是会陨落。 而他,比他们所有人都幸运。 最初,他的确是这么觉得的。 而后,他看到了时间长河的回流。 原本还因为他又有了进步而大笑着的老师突然不再动弹,浑身布满了灰尘,好像一座冰冷的石雕。不仅是他,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这样,而后,一切景物如同尘土般消散。 阿尔德害怕极了。 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玛丽玛丽她怎么样? 他不假思索地朝王都所在的方向跑去,当阿尔德终于到达时,他也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站在城楼上向人民挥手的人,不再是那位无论何时都沉静无比的少女,而是她血缘上的父亲前任国王陛下。 那么那么 他再次朝家乡跑去。 见到了父母,见到了弟弟妹妹,却没有见到孩童时的他自己。 是啊 他是被时间长河所抛弃的人,时间的回流自然也不会影响到自己,他依旧是十五岁的模样。也许是因为某种神秘力量的修正,家人都不再记得他,只把他当成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陌生人。 没关系,玛丽玛丽她肯定会记得! 因为她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阿尔德去到了子爵的宅邸中,却没有在其中找到玛丽,而后他想到了原因时间还没到。按照原本的发展,几天后玛丽才会来到这座庄园成为女仆。 他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所有女仆都随着老安德而来,可是其中却没有她! 这怎么可能?! 他焦急地询问着,可老管家却是一脸的茫然,其余人也完全不记得,参与选拔的人中有着一位有着漂亮黑发的女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尔德的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他去到了贫民窟中,虽然从前曾经听她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说过里面的环境,却没想到居然糟糕到了可怕的地步。她到底是怎样在其中活到十二岁的呢?他的心头涌起了浓重的酸涩,而唯一所能想到的就是带她走! 带她走! 哪怕她不记得他也没关系。 就像那位神祇的投影所说的,记忆是可以创造的,只要他还在,她还在,什么就都在。 从此以后,她会重新过上如同女王般的生活,就算她真的还想再成为女王陛下也可以,他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这样做! 走了很多地方,询问了很多人,收拾了很多不识相的人。 他终于找到了她的屋子。 事实上,那简直不能称作是一间房屋。 而当他欣喜地想要走过去时,却正好看到,几个人从她的屋中走了出来,他们的手中抬着一位身体瘦弱无比的女孩,她有着一头略显gān枯的黑色长发,双眸却紧闭着。 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死了。 死了正好,去把她埋掉,然后把你的东西搬到她屋子里去。 不 阿尔德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他的瞳孔骤然缩紧,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而后,如同在否认些什么般,用力地摇了摇头:不。玛丽怎么可能会死?那一定不是她! 也许是被他的声音所惊到,原本抬着尸体的二人下意识松开手,那具瘦弱的身躯便坠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激起了一片灰尘。黑发女孩躺倒在冰冷的地上,微侧着头,苍白到发青的脸孔正对着阿尔德所在的方向。 这张脸 这张脸 不不会的 这一定是梦。 是的,这一定是个噩梦。 玛丽 怎么可能会死去?! 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还不醒来? 拜托了,无论是谁都好,请快一点让他醒来吧。 这种事qíng 这种事qíng 不要!!!!!! 这是他,第一次面临她的死亡。 是的,第一次。 在亲手埋葬了玛丽后,他发觉了一件事。大概因为身负诅咒的缘故,他拥有了时间之力,这在某种意义上说,可以称得上魔法,也就是所谓的魔剑士。 而如果能达到极致,再次让时间回流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做到的事qíng。 于是,阿尔德有了目标。 一切,只为了能够再一次与她相逢。 也不知度过了多少年的光yīn,历经了多少的艰难困苦,最终他成功了。 能够以一人之力cao控整个世界的时间,也许他真的达到了神的高度。但是,他不在乎这一点,他只想能早一些见到她。 时间流逝中,她的身影不但没有模糊,反而越加清晰。每一次闭上双眸短暂的休息时,总能梦到与她有关的记忆。他想,这一定是在预示着什么。 第一次cao控时间回流。 因为没有经验的缘故,他依旧晚了一步,她还是在睡梦中死亡了。 第二次cao控时间回流。 他成功地在挽救回了她的生命,可是,稍微离开一会,她居然跌入了河中。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无论他怎么小心,她永远活不过一天,终究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就好像未来中,注定没有她的存在。 这种事qíng,他不接受! 究竟还要眼睁睁地看到她离开自己多少次?! 他索xing打乱了整个长河,在那之后,所有人的命运都混乱了。 不过,无所谓,只要她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这一次,他终于如愿以偿。 这一次的玛丽出生时,国王没有出征,所以她从小就作为公主而存在。十二岁的她,如同沾染着露水的鲜花一样娇嫩美丽。 他接近她。 他关怀她。 他 在很短的时间内,阿尔德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但很快,他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qíng。 这不是玛丽。 他所认识的玛丽不是这样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说是因为他打乱时间长河的错吗?因为没有着相同的经历,所以才培养出了不同的xing格吗? 他再一次打乱了时间长河。 然而 这不是玛丽。 这也不是玛丽。 这还不是玛丽。 玛丽。 玛丽。 玛丽。 你究竟在哪里? 为什么她们都不是你? 你究竟在哪里?! 又一次的失望后,少年在女孩疑惑的目光中,走出了她的视线。 这一次的玛丽,成功地走出了贫民窟,成为了子爵家的女仆,在不久之后,也许会成为公主殿下甚至女王可是,她依旧不是他的玛丽。 回过神时,他正站在马厩边。 阿尔德愣愣地注视着这熟悉的场景,可惜,这里不会再出现十一岁的他,也不会再出现十二岁的她。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他们间曾经进行过的一段对话 喂,玛丽! 什么? 以后我做你的骑士吧! 不要。 为什么? 太费钱了,养不起。 那我养你啊,一边赚钱,一边做你的骑士!怎么样? 唔,那倒可以稍微考虑下。 即便经历过无数光yīn外表依旧是少年的阿尔德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金币,他微微顷刻手掌,那些金币瞬间掉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是一把 很快,空空如也的马厩被各式huáng金与珠宝堆满了。 这些珍贵的财物足以让任何一人疯狂,而它们的所有者,却投之以漠然的目光。 如果她不在,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没关系,他迟早会找到她。 无论重新打乱多少次时间的长河,总会有一次总会有一次能够再见到她! 他坚信着这一点,从不怀疑,更不会放弃。 因为如果选择放弃,那么就等同于放弃了自身的存在意义。 直到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那个诅咒的真实含义他将永永远远地活下去,然后永永远远地寻找一个人。 多么残酷,又多么甜蜜。 因为他正为与她相见而付出努力。 所以总能再见的吧? 是这样吧? 一定是这样没错吧? 回答我啊,玛丽。 二更 苏绿猛地睁开眼睛。 妹子,怎么了?某人凑上。 -- 第74页 她一边将这货的大脸推开,一边微皱起眉头,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心悸感是怎么回事?就好像 我似乎听到有人叫我。 叫你?时辰疑惑地歪头,左右看了看,可是,位面空间里只有你和我啊。 她当然知道这一点。 莫非严肃脸,摸下巴。 莫非? 你听到了我内心的呼喊声?某个厚脸皮的家伙一边无耻地说着这样的话,一边虚着嗓音跟鬼叫似的喊,妹子妹子是这样的声音没错吧? 他想让她晚上做噩梦吗? 哎呀,好开心。捂脸,咱们真是越来越心有灵犀了。笑。 你给我有多远踹,滚多远!当然,她的动作依旧失败了,所以她双手一搓,直接丢了个火球过去。 呜啊!烫烫烫 听着某人装模作样的惨嚎声,苏绿抽了抽眼角,权当没听到,既然用bào力都无法改变,那也只有硬着头皮习惯。某种意义上说,这家伙的不要脸还真是烙印到了骨头深处,除非把他的骨头全部敲断再重新拼接一次,否则恐怕难以矫正。 从上一个位面回来后,她经常会进入位面空间练习jīng神力以及魔法,对后者她正处于蜜月期,对实验各种魔法可以说是兴趣盎然,可惜记住的咒语太多,全部施法一次明显不现实,只能挑一些感兴趣地来玩一玩。毕竟,在现实中练习的话,一不小心很可能造成意外事故,她可不想因为这种乌龙而倾家dàng产再被房东赶走。 练累了就像刚才那样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下。 不过,就像时辰所说的,她所处的世界元素因子果然很少。虽然勉qiáng也可以使用魔法,但威力极小。比如说最基本的火球术,在位面空间中她随便就能弄出篮球那么大的,在现实中网球你好! 妹子你真是彻底走上了铁血霸王的道路。 她正思考着,某人又腆着脸蹭过来。 苏绿斜睨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这个 嗯? 必须没有! 对了,苏绿突然想到,都过去几天了,那个世界的回流应该已经完成了吧? 人字拖怔了下,而后立即点头:当然。 那么,那位魔法师有没有去庄园? 魔法师?时辰盘腿坐□,托着下巴,歪头思考了片刻,啊,那个因为长相猥琐而一登场就挂掉了的pào灰啊。 不,死亡原因不是那个吧。 安心吧,我想,他应该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去子爵府了。因为 嗯?苏绿微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qíng瞒着我? 啊? 她看着对方茫然的眼神,一时之间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但同时 呀,妹子,好像有人在敲你的门。 我去看看。 说着,苏绿离开了位面空间。 再次恢复了冷清的空间中,盘腿而坐的青年单手托着腮,左手微微张开,掌心中蓦然浮起了一只蔚蓝色的星球。它在他的掌心微微转动着,如果苏绿此刻在这里,必然能认出这是一个位面。 但与其他位面不同的是,这个位面的表面不断涌起白色的làng花,一次又一次,永不停息。 小看你了。时辰微笑着注视着手中的位面,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只有思念qiáng烈到了某种令人震惊的地步,才能将其传达到这儿,但是 只有足够qiáng大,才有资格抓住自己想要的珍宝。 你的确变得很qiáng,但可惜,青年轻弹了下手,面前蓦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dòng窟。他用手指,一点点地将这只星球推入其中如果说所有位面都由一个系统来维持,那么这个黑dòng就是所谓的回收站,我比你更qiáng。 不过 嘘,这是个秘密,不能让她知道。 起码现在还不行。 回到现实中的苏绿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夏季的睡裙,看了看时间,她估计来的人是房东,因为最近正好该jiāo房租,而且和快递小哥预约的不是这个时刻。房东是位大妈,所以她也就没打算换衣服了,夏季来回折腾也挺麻烦。只从沙发上拿起件白色的长袖衬衫套在身上空调拯救人类,而后稍微扒拉了下因为昨晚洗过而有些凌乱的长发,走到门边一把将其拉开:您稍微等下,我马上就 话音在看清楚来人的瞬间,戛然而止。 面面相觑地沉默了片刻后,对方先说话了:好久不见。 嗯。苏绿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一条路,顺带从鞋架上抽下一双拖鞋,进来坐。 身穿一件微高腰过膝连衣裙的女xing走了进来,因为也算做服装业的缘故,苏绿稍微观察了下,这件款式漂亮的裙子上半身为白色,下半身远看是蓝底碎花,细看则像是由无数张图片拼接而成,相当别致。领口、中袖和裙摆上都缀着白色的小花,腰带则是由蓝白花朵相间而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件裙子似乎是某品牌今年的新款,价格不菲。 女xing换上拖鞋后,走入客厅,稍微环视了下,说道:这里还是老样子。 你不如直接说lsquo;你还是老样子rsquo;。苏绿拉开冰箱,一元一瓶的纯净水,能入口吗?她知道对方八成不会喝碳酸饮品。 你说话还是那么刻薄。 苏绿无所谓地耸肩: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不用了。 哦。苏绿也没有再劝,只拿起一瓶橙汁,一边喝一边走到了沙发边,坐到了来人的对面。 对方仔细地观察了下她,而后说:你看起来过的还不错。 苏绿叹了口气:海筠,说话拐弯抹角有意思吗? 被称为海筠的女xing抽动了下眉头: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说我过得不错,我肯定要回答lsquo;你也过得不错rsquo;,然后你又要问lsquo;你最近怎么样rsquo;,我回答lsquo;挺好的,恭喜你结婚rsquo;,然后你终于可以进入正题。苏绿摊手,只是为了讽刺我,至于那么麻烦吗? 姜海筠咬牙:你还是这么讨厌。 谢谢夸奖,苏绿微笑,讨你喜欢似乎也没什么好处。 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苏绿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恭喜你,我没错,不后悔,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再见。 什么? 回答你的问题啊。 我的确要和他结婚了。 恭喜你。 你现在觉得后悔了吗?为你过去所做的事qíng。 不后悔。 早知道今天,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你简直是 再见。 直接跳过了这段烦人的对话,苏绿表示神清气慡。 呵呵,姜海筠笑了,你不过是嫉妒而已。 随你怎么想,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快活。苏绿无所谓地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到今天还能理直气壮,明明你 我不想和你吵。苏绿叹了口气,关于这件事,我当初已经和你争论过很多次了。直到今天,我的观点依旧没有改变你当时的男朋友,现在的未婚夫,以后的丈夫,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你! 信不信是你的事qíng,说不说是我的事qíng。我不知道他在那之后对你说了些什么,你也用不着以胜利者的姿态来见我,因为在我心中,你不过是跳入了一个火坑,仅此而已。 苏绿!你不要太过分!姜海筠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手指着苏绿,咬牙喊道。 我就过分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苏绿依旧坐着,你真舍得用那镶满了水晶的指甲来抓我吗?再说了,你哪一次吵架打架赢过我? 在苏绿的毒舌攻势下,这次老友相会很快以其中一方摔门而去画上了句点。 什么qíng况?某人钻了出来,她就是那个要快递请帖来的人吧?看起来你们的关系不太好啊。 没什么。苏绿摇了摇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电脑边,工作工作。 不带这样的啊好奇心简直要爆掉了好吗?TAT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啧了声,还是勉为其难地解释了一句:大概就是闺蜜输给男人之类的俗气事qíng。 你果然喜欢女人。 喂!你冷静点!在现实中搓火球会引起火灾的!!! 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的人字拖先森不敢再胡说八道,只接着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的未婚夫?正常qíng况下就算闺蜜被抢,也不至于厌恶到那个地步吧? 你确定想知道? 不好的预感,但是,妹子你的事qíng我必须想知道! 好吧。苏绿轻描淡写地回答说,大学期间,有一次我们三人一起去旅游,他趁自己女友喝醉,想睡了我来着。 然、然后呢? 我很痛地流血了。 用啤酒瓶砸他老二的时候不小心扎破了自己的手。恶劣笑。 喂!说话不要随便大喘气好吗?! ☆、55 脑袋秀逗的二货的+奇怪的发展 一更 没错,来人正是姜海筠的未婚夫。 过去的事qíng,今天的苏绿无意再提,因为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桶狗血,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对眼前这人毫无芥蒂,只要一想到这货曾经色眯眯地摸着自己的手说些恶心的话,她的心头就总会涌起一种bàonüè的冲动。 毫无疑问,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眼前这人八成已经死过十七八万次了。 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 第75页 我没空听你废话。苏绿很不客气地说,滚,或者滚,自己选一个。 好吧,我长话短说。我知道海筠将请帖邮寄给了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就算去,也麻烦你不要说些奇怪的话,来影响我们的夫妻关系。 哦?听对方如此说,苏绿倒提起来些许兴趣。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你家的公司出什么问题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我猜猜看,苏绿轻嗤了声,如果说从前你们勉qiáng还算是平等关系,那么现在就是你有求于人,所以格外害怕被甩掉?这可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慡。 苏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抱歉,我只喜欢喝啤酒。她眼神向他下半身轻轻那么一瞥,在看到对方下意识夹紧双腿后,十分恶劣地说,不过,那大概是你最讨厌的酒类吧? 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希望如此。男子色厉内荏地喊了句,否则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厉害! 哦? 比如从前没成的事qíng,下一次呵呵 苏绿微眯起眼眸,这家伙 还没等她说出什么,或者做出什么,只听到 啊!!! 男子突然捂住下半身,惨叫出声。 苏绿:她默默地注视着从对方裤裆处滑落的碎啤酒瓶,又转过头,就看到某个家伙居然一反常态地穿着白衬衫西裤,戴着架黑框眼镜,一副社会jīng英样地出现在她身后,很没有诚意地举起手道歉,抱歉,手滑了。 手滑怎么可能滑到这样!!!要害处遭遇重击让男子彻底失去了理智,他红着眼瞪向时辰。 后者推了推眼镜,不知从哪里搬出了一箱啤酒,放在面前,微笑着邀请苏绿:妹子,要一起手滑吗? 苏绿看着他,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听起来不错。 你、你们给我等着!捂裆小内八跑走。 哈哈哈哈!人字拖丢掉脸上的眼镜,捂着肚子指着门口大笑,看他那副蠢样,比我还蠢不对,我不蠢。 比起这个,苏绿捏着手指,发出清脆的声音,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下,走近,比如说,他为什么能看到你。 哎?等、等一下,我可以解释的!真的可以解释的! 于是,经过某人的解释,苏绿之前感觉他的身体似乎稍微凝实了些并不是错觉,而是现实。随着苏绿每一次的穿越,他也会渐渐获得一部分力量,而最后所能达成的就是实体化。 刚才他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能被对方看到。 当然,现在他能够维持实体化的时间并不太长,也就几十分钟而已。 我不是不和你说满头大包的某人蹲在墙角泪流满面地说,只是既然你能够看到魂体的我我就没想起自己还可以实体化啊。 呵呵。拿起擀面杖。 啊啊啊,我真的知道错了! 于是,今天的时辰先生,依旧在被捅肾不对,是挨打。 而后,她又穿了,在不小心把自己的杯子打翻的时刻。 不出意外的话,她回来又要收拾残局。 【你给我等着。】 【怪我咯?】 苏绿熟悉地整理新身体中的记忆,才刚整理关闭,就被魔音灌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苏绿: 能这么吵的,毫无疑问,是身体的原主。 啊啊啊啊啊!!!!!!!!!!! 苏绿终于忍无可忍地喝道:闭嘴! 对方立即闭上了嘴,但随即就哭了:嘤嘤嘤嘤嘤嘤嘤嘤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为什么要凶我?! 苏绿:扶额。 这家伙之所以说本是同根生,是因为,她也是穿越党。没错,就是传统意义的那种今穿古,一个现代妹子穿到了一个架空的古代。 【这样的事qíng很常见?】 【一般吧。】 时辰回答说 【在我的管辖下,位面和位面之间像星辰一样各自运转着,但偶尔也会发生两颗星擦肩而过的qíng况。这种时候,会有一些灵魂从这个位面被拉扯到另一个位面,也就是所谓的穿越。】 【她就是这个意外吗?】 【是的。】 但可惜的是,穿越未必是件幸运的事qíng。 比如这位正在抓狂的原主,她的经历用自己的话概括就是 我去去去去去去!!!你知道我有多苦bī吗?造吗?我刚穿来的时候,家里正穷,我还以为自己开启了种田模式!种田就种田么,好好gān活一样能发家致富!但是!问题是!就在我好不容易学会了打络子后,我那出去考试N年不归的爹居然中举了啊!他居然当官了啊!我瞬间成了富家小姐有木有?! 苏绿:这也没什么不好吧? 我当时也那么觉得!原本是宅斗啊!但是!在那之后没几年,我爹居然造反了!你能理解我当时内心的想法吗?几十万只糙泥马在尥蹶子狂奔啊!!!这居然是个战争文啊!我搞不好是个苦bī的pào灰啊!逆臣之女什么的莫非我还要走报仇路线? 苏绿:她真的想太多了。 就在我日思夜想日后该如何为死去的父亲报仇时,我爹他居然造反成功了,还当上了大官,而他的狐朋狗友也就是我青梅竹马的爹,做了皇桑。我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弄了半天还是宅斗模式啊!只是我爹的官变大了而已。 苏绿:这不是很好? 问题是!既然早知道这样,我之前为什么要半夜起来偷偷地练láng牙棒啊!!!!!手臂都长出肌ròu了你造吗?! 苏绿:果然,她对于这种类型的 好吧,宅斗就宅斗,有一把好力气也不错,以后我老公要是敢拈花惹糙,我就用láng牙棒爆了他的jú花!反正我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哼,我就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 苏绿点头:是不错。 不错个鬼啊!原主不断地推翻着自己的话,以此来表现自己的凌乱程度,就在我想着在京城那么多帅气的小哥中随意挑一个做老公时,我那混蛋老爹居然告诉我他和皇帝定了娃娃亲!也就是说,我要嫁给太子,做太子妃!我去去去去,我做了那么多准备,结果告诉我居然要宫斗?!而且那是太子啊,未来的皇帝啊,我的láng牙棒只能在漆黑的箱子里慢慢上锈,丝毫无用武之地啊!我能爆了一国之君的jú花吗?能吗?明显不能啊! 好吧,太子妃就太子妃,毕竟我和那家伙从小认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算清楚,嫁就嫁呗,哼,我知道自己走的必须是独占帝心路线。 她已经不期待后面的转折了。 可是我没想到啊!他居然渣了啊!才分开区区几年而已,那混蛋居然渣到了我不认识的地步啊!府里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等我嫁过去的时候,数都数不清啊!!!原主冷笑了几声,而且,他一直对我冷漠以对。之后,我明白了一件事 不知为何,苏绿一点也不想知道这是啥事。 我走的是重夺帝宠路线。简单来说,其实他的内心还是森爱着我的,只是碍于我家权势太大,所以他不敢爱我,怕我生出孩子的靠山太大,然后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哼,不过没关系,我一定可以重新夺回他的心。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爹居然再次造反了!他到底想造反几次啊混蛋!他真的是我亲爹吗?别人是坑爹,他是坑女儿啊!要不是我跑得快,差点被人抓去挂墙头当人质了啊啊啊! 苏绿:好吧,某种意义上说,有这样一位鬼神难测其行事的确很苦bī。 某人继续抓着狂:我敢保证!我要被挂墙头,我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把我淹没在碧水里,而是偷偷摸摸找人一箭把我she死,然后表现出一副lsquo;哀莫大于心死rsquo;的模样,杀进宫去lsquo;为女报仇rsquo;,没错,他就是那么渣!我上辈子肯定不是他的qíng人,而是他的仇人啊混蛋! 苏绿:这父女关系略奇葩了吧? 不过,控诉结束?别开玩笑了,这才一半呢! 二更 然后,我爹成功登基了。原主叹了口气,也不知他怎么弄的,那混蛋不对,是太子,他爹居然写了封禅位书。我那威武雄壮霸气侧漏的爹,就那么登基为帝,开创了一个盛世王朝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接下来怎样了吗?造吗?他居然死了啊! 苏绿几乎可以想象某人一脸血的样子,她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原本都想好了,庆功宴结束后,大臣们膝盖软的都升官,膝盖硬的都升天。结果,晚宴上,他吃什么不好?非要吃糯米丸子!结果活生生地把自己给噎死了!活生生地把自己给噎死了啊喂!!!你造吗?听别人说他这么死的时候,我压根不信他死了!我还以为他又有什么yīn谋诡计呢!直到我见到了他的尸体说到这里,这位倒霉催的穿越女声音低落了下来,显然,虽然她一口一个爹很渣,但他们之间并非是没有感qíng的。 你 哼!我才没有为他那种人难过呢!别安慰我!某人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就从没见过哪个人登基不到一天就挂的,他这么奇葩地死了也就算了,偏偏还给我留下了一个烂摊子。你造吗?他就我一个女儿!也不知道是我娘太厉害了还是他jīng子成活率有问题。 苏绿:喂,这么说自己的爹真的没问题吗? 我估摸着,他可能登基后想多选些美女来给自己生儿子,可惜,到底没等到那一天。原主叹气,所以说,那些膝盖软的大臣,居然让我登基! 苏绿由衷地说:你辛苦了。这个架空时代对于女xing并没有那么严苛,女xing为帝的qíng况也不算少见,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选择。只不过各种意义上说,这位穿越女似乎都不适合当皇帝,只适合当猴子请来的咳。 -- 第76页 是吧?我一逗比当什么皇帝啊,那不带领人民走上赴死的道路吗? 听着某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语气,苏绿真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但是,显然,她堪称波澜壮阔的人生并没有在此处画上句点,而是又 就在我登基前夕,太子他爹和太子又造反了。说到这里,原主自己都觉得无力了,他们这些男人,觉得造反是蛋炒饭吗?想吃就炒上一碗?我本已经洗好脖子等死了,下定决心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找个好爹,爹不好宁愿离家出走啊!可是,我公公嗯,就是皇帝老儿居然没打算弄死我,说起来从小时候起他对我就不错,深深地为我的智慧震惊,经常摸着我的头说lsquo;你这个脑子,将来可怎么办啊rsquo;,哎,曲高和寡,只有他能理解我的悲桑。 苏绿:不,皇帝可能压根不是那个意思吧?或者说压根是相反的意思吧? 他说那是我爹的错,和我无关。说起来,也亏了我爹之前造反的时候念了旧qíng,没伤害他们一家人,而且之后没来得及杀其他人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否则我恐怕需要为自己点上无数根蜡烛了!原主远目,某种意义上说,有这么一个公公,真的是一件不错的事。 苏绿点头,对于这一点她倒是很赞同。 可惜他也死了。 在庆功宴上,他听说我爹是被糯米丸子卡死的,很作死地让人也上了一道来,处心积虑地想证明他比我爹qiáng。然后,他也被卡死了。 苏绿: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过,他死前有留下旨意,儿子登基,记得别弄死我。倒霉到了极点的穿越女继续诉说着自己的悲剧,太子不对,狗皇帝是个孝顺儿子,没忤逆他爹的心意。不过,太子妃、皇后什么的是别想做了,他随便给了我一个惠妃的封号,就把我丢一边去了。不过这也没办法,经过之前的事qíng,如果说从前他对我的好感度是-1000,那现在就是-9999999999,我这辈子怕是没有翻身的希望了。穿越女泪目望天,所以说,爹啊,你要早知道有今天,造个鬼的反啊,把你女儿的后位直接给造掉了你知道吗?! 不知为何,苏绿居然觉得有点欣慰,不管怎样,这妹子总算是面对现实了吧? 而后,我顿悟了 什么? 我要走的居然是重生路线 呵呵,呵呵,她真是太天真了,居然觉得她的脑子能正常。 这辈子在凄凉中挂掉,下辈子重生,改变一切!于是我苦思冥想啊你造吗?我很辛苦地想啊想,究竟该怎样才能改变这悲惨的现状呢?然后,被我想到了,那唯一的方法! gān掉你爹? 你好毒! 我只是想把他变成傻子而已,你居然直接就gān掉了他,我去去去去去!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动则死人的少年动漫世界吗?好可怕! 苏绿:她只是被绕晕了,所以才随口一说话说,能把她bī迫到头脑几乎不清醒的程度,这位原主,还真的是不折不扣的人才啊。 【我可以现在离开吗?】 【啊?】 【在这样待下去,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将遭遇不可挽回的伤害。】 【你居然有智】 【嗯?】 有middot;杀middot;气! 【咳咳咳,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两人才随意聊了两句,穿越女小姐再次开口:我本来是这么觉得的 苏绿:这个句式,她今天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果然,紧接着又来了神转折。 然后,狗皇帝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绿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或者说,不死似乎才是值得奇怪的事qíng。 那天,原主用回忆的口吻说,那家伙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带着皇后和一群妃嫔驾船到湖上开爬梯,当然,没请我,官方理由是lsquo;惠妃身体不好,经不得湖风rsquo;。这货还脑抽地说lsquo;这是家宴,不用带太多外人rsquo;,所以上船的只有厨子、撑船的太监和几个随侍的宫女,酒菜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后来,厨房不知怎么弄得就着火了,因为湖面风大,火势快速蔓延,根本来不及救。最后,他们只好纷纷跟下汤圆似地跳船逃生。 然后他就被淹死了? 怎么会?原主回答说,他可是皇帝哎,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苏绿:呵呵,至少在她的印象中,似乎已经有两任皇帝因为一颗糯米丸子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所以,这么说话真的没问题吗? 闻讯赶到的侍卫们连忙把他给捞了起来,可惜的是,除他之外,获救的只有一个嫔,两个昭仪,一个昭媛,一个婕妤,一个美人,其余人全死了。 而救起后,婉嫔因为之前吸烟过多,没多久也死了。 周昭仪惊吓过度,死了。 华婕妤当时在忙乱中推了皇后一把,但这事qíng被王美人看到了,她怕后者告发自己,于是试图对她下毒,却被人发现,于是畏罪自尽了;而王美人则因为已经中毒,抢救无效死了。 最后一位李昭仪,看到和自己一起被救起来的人都死了,她也活生生地被吓死了,临死前一直喊着lsquo;水鬼索命!水鬼索命!rsquo;,然后 等下,也就是说,获救上来的人,全死了? 嗯各种意义上都可以说是逃过一劫的原主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心态,语气倒有几分凄凉的意味,偌大一个宫中,原本chūn花秋月,环肥燕瘦,御姐萝莉,傲娇热qíng,应有尽有,正所谓lsquo;款式众多,任君采撷rsquo;,到最后,却只剩下我了。那些人活着的时候,说实话,最开始我挺讨厌她们的,不过之后我发现了一件事,就是哪怕没有她们,狗皇帝也不喜欢我,从小就是这样。更别提,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也算是有着杀父之仇。 杀父之仇?你爹和他爹不是? 表面上是这样没错,但是,你想啊,刚才还有些许悲伤的穿越女重新打起jīng神,说道,如果不是他爹让位太痛快,我爹也不会那么高兴地吃糯米丸子;如果不是我爹吃糯米丸子而死,他爹也不会兴致勃勃地尝试糯米丸子。所以说,杀父之仇,妥妥的。 逻辑已经死了。 原主嗔怪地说:问题不在这里啦!真是的,你怎么总找不到重点? 苏绿:怪她咯? 【噗!哈哈哈哈哈】 见她吃瘪,一直悄悄偷看偷听的人字拖先森终于忍不住抱着肚子,在位面空间中来回打滚。 【闭嘴!】 别难过,找不到重点不是你的错,是脑子的错这是我爹从前老送给我的话,现在我转增给你,与君共勉,加油!穿越女给苏绿鼓劲,而后又小声说了句,虽然我觉得加油也没啥成果。 苏绿扶额,你还是继续说吧。完全不生气地接受了自家老爹的话还引以为荣啊刚才到底是谁对自己的智商自信满满的? 毫无疑问,这位穿越女波澜壮阔的生活明显还有后续! ☆、56章 一切只为了吐槽+此间的少年 一更 哦,好。原主接着说道,我得知消息后,就去见皇桑,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因为如果说话,他肯定不会让我进去。说来好笑,关于我和他的关系,其他人似乎有一点误会。 误会? 嗯嗯。 根据穿越女的说法,事qíng是这样的关于原主爹所做的事qíng,很多人是知qíng的;但皇帝他爹临死前的遗言,却有很多人不知qíng。简而言之,倒霉催的她虽然被从皇后的位子上踹了下来,但不仅保住了小命还依旧做惠妃,很多人都觉得她必须是皇帝的真爱! 什么? 皇上不去见她? 那必须是怕伤qíng啊! 也正因此,皇后从不会给脸色给她看。当然,某人就算再逗比,也不至于满世界去宣传他对我好是不得已!是因为他爹的遗言!,只闭着嘴安静地混日子。 总之,脑补是伟大的! 而命不久矣的皇桑在一见到惠妃娘娘后,就露出激动万分的表qíng,似乎又再一次证明了惠妃娘娘必须是皇帝的真爱啊!chuáng前的明月光啊!胸前的朱砂痣啊! 但事实上 皇桑:妈蛋!谁把这货给我弄来了!想让我死都死的不安心吗? 惠妃:妈蛋!都要死了,还瞪我!再瞪,再瞪我就把你吃掉! 皇桑:你一个妃嫔居然敢回瞪?居然还敢回瞪?别以为我说不了话就弄不死你! 惠妃:有种你来啊?你来啊?怕死不是穿越女! 皇桑:陪葬!决定了!这货必须给我陪葬! 惠妃:陪你个头!我宁愿去给我爹和你爹陪葬!!! 当然,这一幕在其他人的眼中则是深qíng对视 文官A:皇上和惠妃娘娘的感qíng真好啊 文官B:哎,皇上临死之前还能见到此生挚爱,也算是算是 武将A:毕竟是青梅竹马,患难之下见真qíng(撩起袖子拭泪) 武将B:#¥ 文官C:#¥% 总之,现实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皇帝一看自己的臣子们都露出了和自己画风完全不一样的眼神和表qíng,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没办法说话的缘故,他拼尽全力地抬起手,指向和自己结仇了十来二十年的青梅竹马,从喉管中发出了唔唔唔唔唔唔的声音。 穿越女当时心就凉了半截:妈蛋!这真的是陪葬的节奏啊!所以说,她走的果然是重生路线么?但这个死法也略略坑爹了吧喂! 臣子们一看,顿悟了。 纷纷跪下表示:谨遵圣旨! 皇桑嘴角溢出一丝微笑,满足地点头。 穿越女脸色苍白。 而后就听到文官A继续说 微臣这就拟定旨意,按照您的意思,封惠妃娘娘做太后。皇上您放心吧,不会有人欺负您心爱的女人的! -- 第77页 虽然嘛,原主她爹有曾经造反的黑历史。但人死为大,再加上皇上亲爹对老朋友有着深厚的感qíng,所以把帝位抢回来之后就命令人把这件事给抹过去了。皇上虽然心中不乐意,但也不会忤逆自家爹的心意。再加上,原主成为惠妃后一天到晚闭门不出,表现地很规矩,大臣们对这一点挺满意。再加上,宫中有品级的女人就剩下这么一个了,就她了吧! 反正她爹是独苗,她也是独苗,不会有人在外面闹乱子。 安心啊! 皇桑一听,瞪大了眼睛,他去去去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穿越女一听,她去去去去,也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刚做好去死的准备好么?结果剧qíng居然是一步登天成为太后?这到底是个什么路线啊啊啊?! 皇上,请您安心,微臣等人一定会对惠妃娘娘敬之又敬所以您就别瞪眼了,怪吓人的,安心地去吧,死也瞑目吧 可怜的皇桑,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就那么死不瞑目地去了。 于是,某人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为了年方十八的年轻太后。 我原以为,这样就是终点,可惜我太天真了! 苏绿: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之后的日子里,因为狗皇帝没有子嗣的缘故,臣子们天天都为让谁即位的事qíng吵闹,烦死个人。明明不需要我cha嘴,每次吵的时候还都要把我弄去,让我看着他们吵!你说无聊不无聊?回想这段岁月,原主只觉得泪流满面,好在事qíng峰回路转,突然有人回报说狗皇帝在宫外居然有个孩子! 宫外? 是啊,似乎是他做太子的时候,无意中睡过的良家女子,之后也不知为啥没把人带回府上。原主无奈地说,他是种马吗?到处留qíng什么的。而且坑爹的是,宫中这么多女人,他努力耕耘都没成果。在外面就那么无心cha柳一次,柳居然还成荫了。那可怜的女孩难产死了,生下来的男孩被她哥哥嫂子带大,他们也不知道这孩子是皇上的种,只隐约知道可能是某个贵人的孩子,却又不知道去哪里找苦主。 说来也巧,那孩子居然和狗皇帝长得一模一样,机缘巧合之下,就被人发现并带了回来。再那么一查,果然是他的孩子。升格成了太后的穿越女叹气,到了那一步,我终于明白,原来我要走的是养成路线啊! 苏绿:喂,都到了那一步还关注路线? 养就养吧,反正我都那么惨了,接下来还能遭遇什么事呢?呵呵,呵呵,我原本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就在我想通后不就,睡觉的时候把自己给闷死了。呵呵,呵呵,这诡异的死法,难道我们一家人都注定生的伟大死的憋屈吗?我居然半夜睡觉把自己给闷死了啊!我居然把自己给闷死了啊!你造吗?我居然把自己给闷死了!!!!!!!虽然我娘一直说这是个坏习惯,但我真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会被自己给闷死啊 苏绿:呵呵。 而后,你来了。 几乎被这货的咆哮波洗脑的苏绿下意识就回答说:我对你的路线应该没影响吧? 别傻了。原主冷笑出声,你骗不了我!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是个pào灰,而真正的主角是你!在之后的日子里,肯定有某个权倾天下的大臣会觉得lsquo;哎呀,惠妃肿么变得这么可爱啊?怎么和我过去感觉的一点不一样啊rsquo;,然后,你们这对狗男女就he了,而我嘤嘤嘤嘤!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穿越了这么多年才让我知道自己居然是pào灰,我不服!我不服啊!!!苍天负我,吾宁成魔!!!我终于明白玄霄为啥要成魔了,明明长着一张主角脸居然在恋爱中变成了pào灰,是我我也不要逆天啊!!!!! 苏绿深吸了口气,抱歉,我对你所说的路线完全没有兴趣。 哎?穿越女发出了一个短促的疑惑之声,而后穿越女又发出一个类似于恍然大悟的声响,看样子是明白了一切,啊!所以,原来是这种路线啊她沉思了,这种路线很少见呢,是我不爱看的小说类型。 所以?你以为是什么? 所以你还是主角! 不过我是你经历的故事中的女主之一! 苏绿略惊讶地挑了挑眉,如果将无数个位面比作无数个世界的话,这家伙所说的,倒还真有几分相似。 你会帮我达成任何心愿,但是!我必须付出自己的灵魂!!! 她要那种会让人掉智商的东西来做什么? 承认吧!你其实是跨越无数个世界、专门收集灵魂的魔鬼!而是则是被你盯上的无辜女xing,嘤嘤嘤嘤,好残忍好残忍我本来以为自己顶多死一回,你居然要让我尸骨无存啊啊啊啊啊! 苏绿终于忍无可忍地扶额:我觉得,最大的问题不在这里。 啊? 实话实说吧,穿越前,你住在哪家病院里? 退一万步说,即便我专门收集灵魂,也不会要你这种明显有缺陷的类型。 啊?穿越女愣了愣,居然顿悟了,你是说我的智商? 你知道就好。 啊,那我就安心了,谢谢你。 苏绿:对于这一点,她是完全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咦?等一下,这么说你既不会拿走我的灵魂,还会帮我达成心愿? 如果你的心愿不过分。毕竟现在在使用对方的身体,而且虽然这妹子二兮兮的,但是她倒真不讨厌这种人,所以,稍微伸出援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qíng。 我去去去去去去去!!!!蓦然,原主再次咆哮了起来,天啊!天啊!!天啊!!! 苏绿:她又犯什么病? 我居然又弄错了路线!这压根不是宫斗文啊喂!!! 所以?你觉得这是什么? 别和我说话!我不会被你诱拐着走向百合文路线的!!! 在我人生最困难的时刻,出现了一个不求回报地守护帮助我的人我去去去!你死心吧,我的xing取向超级正常的!是绝对不会从了你的!就算你给我买包包也不会! 苏绿:她真傻,真的,果然,早就该无视她了。 那么,告诉你我的心愿吧。穿越女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 你说。 我想死。 哈? 我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真是个扫把星,死爹死公公死老公死lsquo;姐妹rsquo;,再这样下去,恐怕连小皇帝也挂定了,再接下来说不定就是亡国危机了。而且我想回家原主的声音低落了下来,她好像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我想上辈子的爸爸妈妈,想我的电脑,想我的闺蜜,想我的她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 又是一个压根不想活下去的啊。但既然如此,你之前和我啰嗦那么多做什么? 对不起,好久没和人吐槽了,一不小心就对不起!我们没缘分的,你还是忘了我吧!!!如果有来世抱歉我果然是不会喜欢女xing的。TAT 真是够了。 【让她回家这种事,能做到吗?】 【可以倒是可以,将两个位面的时间同时回流到它们互相影响的那一刻就可以了。】 【很麻烦吧?】 【不,完全没问题哦。只要是妹子你的心愿,我一定全部帮你达成,括弧转圈圈。】 【】 【而且,这么做也有好处,就是妹子你不需要再继续在这个世界留下去哦,因为时间回流了,现在这个太后的存在也自然就消失了,你当然不必再维持她的存在。】 【你会这么好心?】 【讨厌!我一直这么好心的好么?不过咳咳咳,这样的话,我就暂时没时间也没多余的力量带你回去。反正你闲着没事,所以我gān脆随机送你去另一个世界吧,正好还能帮我攒点能量。括弧对手指。】 【】 她就知道,事qíng一定会变成这样。 二更 再次从新身体中恢复意识时,苏绿只觉得有种想捅某人肾的冲动。至今为止,她穿越过的世界不在少数,也遇到了不少坑爹的状况。有时是危及生命,有时是危及智商。 但从没有哪一次,被这次更坑爹。原因无它,她现在连人都不算! 没错,她变成了一只猫。 还是一只流làng猫! 还是一只瘦弱的流làng猫!! 还是一只瘸了腿的瘦弱的流làng猫!!! 对此,苏绿可以引用穿越女的一句话,那就是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惜的是,大概是因为正在调整两个位面时间的缘故,时辰那家伙处于下线状态。不得已之下,苏绿只能先留言,默默地在心中给他记上一笔,好回去后秋后算账。不过,让她稍微有些头疼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家伙的抖M倾向越来越严重,普通的惩罚好像已经完全无法让他尽兴了。看来只能 等等,为什么她要思考这个? 果然,对于他这种人,还是无视比较好。 苏绿转而开始整理起关于这只猫的记忆。 在这个偌大的世界中,这只被取名叫枫叶的猫是最为普通的存在,它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最普通的中华田园猫。模糊的记忆中,和它一样瘦弱的猫妈妈似乎也是一只流làng猫。在诞下它一多月后,有一天离开猫窝后就没再回来,不知道是因为出了意外,还是认为它具有了独自生存的能力。 一个多月的小奶猫刚刚断奶,已经可以吃些硬质的事物,而且,说实话,它也没得挑。马路边,垃圾堆它努力地寻觅着食物,却还总是吃不饱肚子。这期间,它遇到过很好的人,会蹲□耐心地给它食物吃;也遇到过很过分的人,用食物将它骗过去后,再泼它一身热水;还碰到过恶魔,仅仅因为心qíng不好喝多了酒,就用棍子活生生地打折了它的腿。 -- 第78页 如果不是它凄惨的叫声引来了那个人恐怕早已死了吧? 那个人名叫柏远,也是枫叶的执念所在。 柏远是名年仅十四岁的初中生,家境很差,和它一样没有母亲,却有一位爱喝酒、并且一喝完就爱打人的父亲。他有一头看起来很清慡的短发,是自己拿剪子修理的。关于这件事,他现在已经很熟练了,不过,刚开始自己剪发时,有人曾经嘲笑过他头发看起来跟狗啃过似的,于是他把那人揍成了狗。但紧接着,他就被自家老爸揍成了狗,理由是打架就打架,你特么居然让老子赔钱? 所以,他吸取了充分的经验教训,以后打人时总对又痛又不显眼的地方下手。从此之后,他家老爹虽然依旧经常揍他,但至少再没拿这件事当理由揍过他。 柏远身上常年穿着校服,这不是因为他有多热爱学校,而是因为这是他最体面的衣服。不过,唯一让他觉得苦恼的是,随着青chūn期的到来,他的身高变得很快,上衣还好,裤子已经有些短了。 他很爱惜这套衣服,所以在有人将墨水撒到自己身上时,他放学后毫不客气地将堵住了对方自从上初中后,柏远已经很少和人打架了,但这不代表他脾气变好了,只是从一条逢人就咬的凶犬变成了该龇牙时就龇牙的笑面犬而已。那人很识趣地拿赔偿款赎了身,并且签下了自愿赔钱的条子。他拿那钱去买了一条新裤子,很长的新裤子,他回家后将长出来的裤脚折叠着fèng了起来,以后每长长一些,他就放下一些边,一条裤子也能穿很久。 而那件被墨水污染了他的校服上衣,被他用一只在家中找到的废旧毛笔轻轻描画了几笔后,就变成了时下最流行的漫画人物兔斯基,贱萌贱萌的。 柏远从小就爱画画,虽然没钱系统学习,也没钱买画笔纸张,但感谢爱喝酒的老爹一次喝多了后买回来的儿童丛书,其中有这么一个故事某位爱画画的人拿笔蘸着水在地上练字。古人能做到的,没理由他做不到,于是他做到了。 本来只是兴趣所致的几笔,却没想到很快就风靡了全班甚至全校。心眼灵活的柏远从此找到了一份零时工帮人画衣服。当然,这件事很快就被学校给制止了,它勒令学生们不准再穿这种奇装异服,并且再次大批量地定做校服,柏远趁机换了一套新的。 钱哪里来的?当然是从其他学生手中。 付费画衣? 不不不,他才没有这么蠢。 柏远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想钻规矩的空子,前提是必须了解规矩。 他深以为然。 学校禁止学生间进行金钱买卖,曾经有些学生这么做,而后得到了开除的处分。 柏远不想退学,知识改变命运,他不想今后变成和自己老爹一样的人渣。所以,他没有收钱,当然,也不是无偿,而是在画画之前捂着肚子说有些饿,或者捏着脖子说有些渴。机智的同学们很快知道了要点,每次来找他画画,总是会带一些学校附近买的零食或饮品来。 而且,他一天只帮很少部分人画,大部分生意都被学校附近被这种风气引来的摊主揽走了。而当这种事被取缔后,知道他家庭qíng况的教师对此果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师却不知道,那些零食和饮料,他吃了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都被他低于批发价卖给了附近的商店,换来了现钱。买了校服后还有剩余,他将它藏在了老爹绝对找不到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后来 它变成了枫叶的医药费。 这些,都是柏远絮絮叨叨地告诉它的。说这些话时,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它小小的脑袋,试图用这种温柔的动作缓解它身体的疼痛。 那个雨天,他从那个恶魔般的男人手中救回了它,为此,他挨了一拳,嘴角的淤青许久才褪去。 也许那就是缘分,他一直被醉汉殴打,它也正被醉汉殴打。他还太小,救不了自己,却能救它。他抱着奄奄一息的它,注视着它即将失去神采的琥珀色眼睛,想也不想地就奔回家拿了自己一直舍不得用的钱,而后带着它去了宠物医院。 shòu医是一位有着温柔笑容的漂亮大姐姐,她也许从柏远和枫叶的身上察觉到了什么,帮后者洗完澡再治好伤后,没有收钱。不仅如此,还送了前者绷带和药物。 不过,柏远离开时,还是悄悄地将身上的钱全部留下了。他当然知道对方是好心,但是他不愿意接受施舍。这也许是一种自尊,也许是一种自卑,又或者对方压根就没有这样想,但是,相对于其他人的想法,他选择了顺从自己的心意。不这样做的话,好像就承认了自己天生低人一头。 酒鬼父亲在喝完酒后,经常嗤笑着说:你是我的儿子,将来也注定是个人渣!别老想着读书,那玩意没用!告诉你,初中毕业后就赶紧给我赚钱养家,别想些有的没的! 他有时候会想,也许弄错了什么。 也许他压根不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因为,他们是这样的不同。 每次这样想时,柏远就觉得自己似乎获得了某种解脱。 说到底他也许真的天生就低人一等,所以才要比其他人都更加努力。 故而,他的学习成绩挺好。大约也正因此,老师们对他都抱有很不错的宽容心。学校就是这样一个单纯又奇怪的地方,所有人一方面说着要讲究素质教育、分数再好也决定不了未来,另一方面,又比谁都注重分数这种存在,好像它就代表了一切。 事实上,它的确代表了一切。 每当柏远想到,决定他一生的可能就是几年后那一场考试的结果,总觉得有点可笑。但即便如此,他也必须为此而努力,因为这是规则,至少以他的能力无法钻空子的规则。 枫叶的记忆中,每当他对自己这么说时,眼睛总是闪闪发光,好像对未来怀着某种qiáng烈的期望。它想,那也许是因为到少年终于能参加那场考试时,他也成年了,可以顺理成章地摆脱这个家庭,成为一个独立的、获得了新生的人。 不可思议吧? 一只猫居然能如此入微地了解一个人类的想法。 但,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人们总以为猫狗之类的生物即使机智也只有限,但其实,也许它们比人所想的要聪明得多。类似于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就是什么都不说。一边这样做一边围观着你们,愚蠢的人类,看你们到底能笨到什么地步! 也许到了某一天,人类和动物真正能达成语言上的jiāo流,才会发现,原来在自己的身边,生活着这么多充满了智慧的生物。到时候,他们也许会很后悔 天啊!我为什么上厕所洗澡的时候要带着它!我不刷牙不梳头油光满面的时候为什么要在它面前乱晃!我说脏话抠鼻屎放屁的时候为什么要让它带在身边!好丢人啊我去!!! 不过没关系,至少现在还不用为此而烦恼。 而柏远烦恼的地方则在于,该如何尽可能地将自己收养的这只小猫养胖一些。他自己正是吃得多的时候,平时老是饿肚子,小猫跟着他当然也只能挨饿。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许是一种愉悦的烦恼。因为,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事物完全依托着他而存在,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书面语一点地说,就是他获得了一种占有感,一种责任感,一种存在感。 它没有他腿伤就不会好。 它没有他就会饿肚子。 少年努力地履行着自己的责任,却没有想到,某一天放学时,会在客厅的地板上看到一只冰凉的猫尸。 ☆、57 此间的青年 +此间的猫咪 一更 书包从少年突然变得冰冷的手中滑落。 里面除了书本外,还有用白色塑料袋裹着的一小点ròu片,是他从学校无偿提供的营养午餐中扒拉出来的。 他费尽心思想要给它增加一些营养。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 责任蓦然离肩而去让柏远实在难以接受,以至于足足十几秒钟,他都只能愣愣地注视着那一动不动的小猫,失去了反应的能力。明明早上离开时,它还用温热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漂亮的琥珀色大眼湿漉漉地看着他,好像在说早点回来呀,肚子好饿的我在等着你投喂呢 少年从内心深处绽放出一种qiáng烈的痛楚被夺走了!只属于他的宝物被夺走了! 而除去名为失去的疼痛外,还有一种苦楚与之相伴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感。 靠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提着酒瓶,眼神凶恶地瞪着他,每次这个名为父亲的人想揍人时总是会露出这种危险的表qíng。 但就像他之前所觉察到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臭小子,几天不打就忘记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了!还养猫?这是你该养的东西吗?你自己都还是老子养的一条狗! 赶紧把那脏东西给我丢掉!别让他死在我家里,晦气!然后再带瓶酒回来!快啊?你没听到?! 片刻后,少年如同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正喝着酒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轻声问:你杀了它? 是又怎么样?醉汉打了个酒嗝,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这种玩意,随便往地上丢个几下就不能动弹了,比你可差多了。我警告你 他的话音未落,柏远已经冲了上去,拿起地上的空酒瓶,就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头上! 啊!你小子是反了啊!妈的,贱种就是贱种,养不熟的白眼láng!!! 才十四岁的他当然不是男人的对手,柏远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在做出这件事的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一句从前看过却不太懂得含义的话有些时候,就算明知道不可为,还是要为。 他甚至想:也许我早就该这么做了,哪怕他是我血缘上的父亲。 但是,天下又哪里会有这样的父亲呢? 没过多久,他就被揍翻在地,被拳打脚底。柏远熟练地蜷缩成一团,以尽量减轻自身所受的伤害。但是,刚才的行为显然已经激怒了男人,他拳拳入ròu,每一脚都几yù踢断他的骨头。这顿打,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抱着头被动挨打的柏远听着身躯发出的悲鸣声和男人凶恶的怒喝声,意识渐渐朦胧,恍惚间,他似乎再也感觉不到疼痛,简直就好像jīng神与ròu体分离了。 这就是所谓的死亡吗? 枫叶死前,也是这样的感受吗? 他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努力地翻了个身,即使这动作引起了醉汉更粗bào的对待,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因为他的眼神与那失去神采的琥珀色眼眸相对。 -- 第79页 枫叶 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去。 下一秒,猫眼却突然再次明亮了起来。 救救他救救他刚整合完记忆的苏绿就这样听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qiáng烈恳求,虽然还不太习惯与一只猫直接jiāo流,但是,现在明显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 她动作敏捷地翻身站起,只觉得身上很是疼痛,还因为腿上的伤没好而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就再次站直,而后大喊出声给我住手!是不可能的。苏绿现在可是一只猫,所以,无论她到底想说啥,在醉汉的耳中,那都是一声让人背脊发凉的猫喊声。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保持着俯身揍人的动作,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只见那只明明已经气息微弱的猫,居然活生生地蹲坐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眸中瞳孔缩成一线,冷冰冰地看着他。看来qiáng悍的人,其实往往有着一颗怯懦的内心,否则也不会在比自己更弱的人身上施bào。更何况,这种明显不符合常理的神秘事qíng总是容易让人害怕的。 苏绿在眼神中融入了jīng神力的威压,站起身动作优雅地踏着猫步朝对方走去。虽然是第一次变成猫,但融合成功的记忆让她能毫无违和感地走路。 男子下意识想后退,却不小心踩到了身边的酒瓶,一屁股就坐在了那一堆碎玻璃片上,发出了啊!的一声惨叫。但身体的疼痛,哪里比得上心灵的震撼,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冷汗直流。 你你你你想做什么?!他一边这样喊着,一边捡起身边的半拉个酒瓶,就想朝苏绿丢去。 喵!苏绿加大威压,并且在其中融入暗示。 下一秒,醉汉狠狠地将酒瓶刺入了自己的腿部。 啊!!! 又一声的惨叫中,他的眼睛中满是惶恐。 怎、怎么回事?他明明是想砸它的,为什么会反而戳到自己的腿上? 太邪门了! 猫这种东西真是太邪门了!!! 虽然有心想再教训他一下,但是 苏绿瞥了眼明显失去了意识的柏远,知道现在不是纠缠于此的机会,而且,这男人再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她没有权力替他做出决定。 喵唔喵说来也奇怪,用猫的语言,似乎也可以对人发出命令。不过,jīng神催眠这种东西其实从来和语言没有太大关系,它的要点是直接控制对方的jīng神,所以这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qíng。 是是我明白了 很快,醉汉将口袋中的钱全部留下,而后夺门而逃。 苏绿:她下的命令是拿出钱,然后救人,结果在这货的心中,他要救的居然是自己? 她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经常在新闻、报纸、小说和电视剧中看到这样的父母,但知道是一回事,亲身接触就是另外一回事。虽然她不太喜欢小孩子,却依旧很难理解这些人到底为什么可以这样过分地对待与自己有着血脉联系的亲人。 苏绿用猫爪子不太灵活地将钱拢好塞入柏远的口袋中,而后转过身,顺着没有关上的门跑出去。就在此时,住在对门的青年也悄悄地打开了门,而后就看到一个花色的物体飞快地扑到自己的脚边,一爪子抓住他的裤腿,就喵的一声就将他往那边拖。 这玩意是成了jīng啊! 苏绿原想着,如果这人不跟她走,那么只要再催眠一次了。 结果对方只是微微一愣,而后很果断地关上门跟着她走到了柏远家,一见躺倒在地上的少年,这穿着白衬衫的青年瞬间变了脸色,连忙弯下腰把他抱起就往楼下冲去虽然长得一脸柔弱,心地倒还真不错。 苏绿紧随其后。 在人类朋友的帮助下,柏远很快就得到了及时的救助,不得不说,他的运气不错,虽然看起来跟个调色板似的,但脑子、内脏和骨头都没有受什么伤,不过还是需要住院一段时间。青年没有拿柏远口袋中的钱,而是自己先行垫付了医药费,而后将其带到了位于二楼的病室。 虽然是最普通的多人病房,但目前只住了柏远一个人。 青年将他弄到了窗边的chuáng位上,这样即便是躺着,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窗外那颗郁郁葱葱的大树,如今的chūn末时节,正是它最美的时刻。尤其是清晨和日暮时,浅huáng色或者橘红色的光洒在或深绿或嫩绿的树叶上,仿佛为它们笼上了一层光晕,看起来动人异常。 为啥这么清楚? 因为姜涵高中时曾经在这里躺过半个月。 虽然不算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但故地重游当真是感慨良多啊。如此想着的青年一把推开窗户,任自窗外chuī入的凉风chuī散屋中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他满脸享受地深吸了口气,而后就看到一只猫正蹲在自己的对面。 姜涵:卧槽! 路上这猫跟着人跑时,他就发现它的腿似乎受伤了,跑着跑着就掉下去了救人心切,再加上医院也不准带动物进入,所以他也就没在意,想着回去的时候倒是可以带点小鱼gān给它填填肚子,却没想到,这只看似柔弱无比的、瘸了腿的小奶猫居然端正地坐在树枝上。 这可是二层楼的高度啊! 它怎么上去的啊?! 完全觉得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的苏绿原本正考虑该如何进入病房,却没想到窗户居然自己开了,而后开窗的青年居然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她斜睨了对方一眼,这家伙的眼神看起来怎么那么愚蠢? 姜涵:再次卧槽!一只猫的眼神TMD这么女王真的没问题吗?他都差点腿一软跪下唱征服了好么么么么么? 二更 苏绿没在意对面那家伙心中的风起云涌,只稍微摆了下脑袋,见对方没看懂,她只好抬起一只爪子,再次摆了下。 姜涵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然后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对面那张猫脸上看到了无奈的神色夭寿哟!居然被一只猫鄙视了!泪流满面的他偏偏来了灵感,就像一道闪电贯穿大脑,生生地把他的脑dòng给劈开了。 他连忙后退了几步,再次小心翼翼地看向那只猫,果不其然地见到它微点了下小脑袋,似乎在对他这个愚蠢的凡人终于理解谕旨表达满意之qíng。 姜涵:这年头猫都这么聪明了,还要人做什么?! 苏middot;喵middot;绿见对方退开,微后退了几步,稍微助跑了下,直接朝窗内跃去这根树枝的枝条离窗口很近,所以就算拖着伤腿也可以成功地做到这点。 不过,似乎做地有些太成功了 姜涵只觉得眼前一黑,而后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在他的脸上狠狠地那么一按! 他默默转过身,注视着以可以拿到十分的姿势稳稳落到chuáng上的猫,奈何对方压根不搭理他。无语凝噎的青年从口袋中拿出一只手机,就着锁屏状态那么一看,好嘛!一左一右,刚好两个猫爪印,人家是腮红,他是腮黑! 姜涵:QAQ他这是被一只猫当成踏脚板了吗?是吗?! 这家伙正无语,突然发现,这只猫腿左后腿上裹着的绷带,已经见了血。他连忙走到chuáng边,拿起chuáng头柜上的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伤药和绷带,而后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蹲坐在病chuáng上的猫。 没给猫上过药啊! 具体该咋cao作? 真的不会被挠被咬吗? 他正忐忑着,而后又露出了一副蠢脸,原因无它这只猫居然站起身转了过去,而后以背朝他的姿势,抬起了左后腿。 姜涵:喂!开玩笑的吧?一只猫真的能聪明成这样? 苏绿见对方不动作,回过头有些不耐烦地盯着青年,就算是人,保持这个姿势也是很累的好吗?而后她就见对方果断地献出了自己的膝盖。 大王别着急,小的马上就做! 苏绿: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涌起些许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就想起了之前那位穿越女,所以说,这个总是露出蠢样的家伙不会也是一个猴子请来的吧? 不过撇开智商问题不谈,这家伙包扎的动作很熟练,力度也很轻柔,到包扎完毕,她都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到最后,他甚至细心地拿起纸巾帮她擦了擦ròu垫苏绿差点没忍住给这家伙留下几爪印,被一个陌生男xing擦脚丫子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重新坐好后,她低头盯着洁白的绷带,心中涌起的第一个感觉居然是很想舔。不得不说,虽然役使着这具身躯的是人的灵魂,但猫的本能已经印刻到了它的骨子里。所以偶尔苏绿也会不太受控制,比如说 这边这边那边那边姜涵这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天真青年,居然拿着自己的手机链开始逗猫。 下意识扑腾了两下后,苏绿怒了:喵!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TAT 苏绿: 再次被一只猫吓到的姜涵只觉得感慨良多,他坐在chuáng边的板凳上,认真地观察着眼前的猫。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最普通的中华田园红白黑三花喵,要非说有什么地方和其他猫不太一样,大概就是它背上有着一块类似于枫叶的红色图案吧。 恰在此时,还处于昏迷中的少年呢喃出声:枫叶说话间,他的眉头皱紧,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摸摸他摸摸他心中再次传来来着这样的诉求。 苏绿知道,这是因为每次枫叶身体不舒服时或者做了噩梦时,柏远总会用温柔地抚摸来安慰它。 她微叹了口气,踩着柔软的被子走到枕边,伸出一只软绵绵的ròu垫,在少年的额头上轻轻拍了拍,又拍了拍。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举动真的起了效果,反正,柏远的眉头是舒展了,呼吸也由刚才的急促转为了均匀。 苏绿索xing在他的脖边趴了下来。 姜涵心中打着滚尖叫好温馨好可爱,脸上也不免带出了些许羡慕嫉妒恨的表qíng。他屁股不离开凳子,双手端着凳沿挪到了枕边,再次坐好后轻声问:你叫枫叶?是因为背上的图案吗? 苏绿看着青年,没有开口。不过他猜的也没错,记忆中,柏远的确是因为这个给猫取名的。 今年几岁了? 是男猫不对,公猫还是母猫啊? 结婚没? 有对象没? -- 第80页 就在这个二货试图凑近查看苏绿究竟是位猫先生还是猫小姐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巴掌,当然,很克制地只使用了ròu垫。 姜涵:好嘛,刚涂了腮黑,这次改口黑了。 他正忧郁着,柏远却在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后,蓦然醒转了过来。 少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自己颈边的猫咪,那柔软的毛正贴在他的脸颊上,暖暖的它还活着! 枫叶!他惊喜jiāo加地叫出声来,下意识就想做起,而后发出了嘶!的一声闷哼。 你身上的外伤很严重,不能做这种剧烈的动作。姜涵连忙站起身,将柏远按了回去。 柏远没有坚持,只努力从被中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猫的脊背,而后讶异地发觉猫背居然一抖,似乎不太喜欢被他碰。难道是身上有伤?他试探着改成了摸它的头,这次没有得到什么明显的反抗,他不禁松了口气。 而苏绿却只觉得浑身僵硬! 身体上的伤痛是一部分原因,不过因为位面洪流的影响,枫叶免于死亡,所以它身上必然会导致死亡的伤势也已经消失,剩余的些许疼痛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只是 被一个小屁孩摸脑袋什么的 被一个小屁孩从脖子摸到尾椎什么的 简直不能忍! 她有心把这货的手拍开,但心里的那只喵就满地打滚,不停地喊着:求求你求求你他会难过会难过是啊,突然被自己的猫拒绝,少年脆弱的玻璃心肯定会碎掉。 所以苏绿只能硬着头皮让他占占便宜摸摸头了,至于背呵呵呵呵呵呵,想都别想! 姜先生,谢谢你。柏远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虽然才刚醒来,却已经清楚地了解到了目前的qíng况。 没、没事!姜涵连忙摆手,而后有些疑惑地问,你知道我姓姜? 柏远点了点头:嗯,你丢快递盒的时候总是不把上面的个人信息涂抹掉,我无意中看到的。 姜涵:卧槽!他说最近怎么老有人打电话来诈骗!要不是银行里的钱全部刷光了,估计就悲剧掉了。教训啊,这就是一个必须吸取的教训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不,没事!青年连连摆手,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一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柏远: 姜涵: 后者垂下头。 因为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实话。 今天,在眼前的少年挨打后,他悄悄地打开门其实并不是一个意外。因为每次少年挨打后,他都会这样做,直到看到对方完好无缺地走出来关好门,才会松口气。 这种奇怪的行为大概是源于一种愧疚心,最初搬来的时候,他是有打算帮助对门那位被家bào的少年的,可惜,才敲开门就被对方父亲凶恶的眼神和斗大的拳头给吓退了。 从小到大,他的胆子一直这么小,所以在学校读书时就经常被人欺负,直到念了大学后遇到了来自外地的好室友,xing格才渐渐开朗了起来。可惜去年大学毕业,好兄弟们四方离散,接连在两个公司受挫后,他也就绝了出门工作的心,租了房子一心一意地当起了死宅。反正他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技术也还算不错,室友们虽然不在一个城市,偶尔也会介绍一些私活给他。活做得越多,私下里的名声渐渐传开,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活了下来。 但是,说到底,他的懦弱从来没有改变过。 从前室友们还在身边时,他喝了两瓶酒还能跟着他们一起和人gān架,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就无论如何都鼓不起勇气和一个醉汉理论甚至打架了他很清楚,这种人压根讲不清道理,也是bào力才是最合适的手段。但很可惜,这玩意他没有。 他也曾经去找其他邻居询问过是否可以联名报警,却被人给劝回来了:柏远家的qíng况谁都清楚,但是,这孩子还靠他爹养着。后者一旦被抓起来,前者也就要饿肚子了。到时候,谁来养?谁来供他读书?你这不是帮他,是害他!更别提,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报了警,人家孩子未必会感激你。就算感激,他爸能被关几天?出来后找你麻烦,那才真正是防不胜防。 从来没主见的姜涵被说服了。 他从此没再敢管过柏远家的事,但是,心中的愧疚感却越加qiáng烈。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少年垂下眼眸,轻声回答说,我都知道的,那次买了零食挂在我门上的人是你。 青年抓着头发,傻傻地一笑:你不是给还回来了吗?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的自尊心有多qiáng烈,所以再也没有做过这种事。 谢谢你的资料书。 没错,姜涵这家伙在那之后,居然跑回家把自己初中到高中的书都找了出来,装了个大箱子后就放到了柏远家门口。这些书按斤算也不值几个钱,但对于没钱买参考资料和上补习班的柏远来说,也许是最适合的礼物。 嘿嘿,不客气。青年再次傻笑,能帮到你就好了。这样,他的内疚感也能稍微减轻一些,而且,你也有回礼啊。比如时不时出现在门把上的新鲜果子。 ☆、58 此间的蠢蛋+此间的求包 一更 完成胜利大会师后,姜涵的心中松了口气,这大概是因为他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话。虽然只有区区三个字,但时间越长,越像压在心口的一块巨石,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现在,这块石头松动了些许,却远没有被挪开,因为,谁都知道,事qíng其实并没有获得根本xing地解决。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姜涵有些坐立不安地挪了挪臀部,没话找话:这是你的猫? 嗯。柏远点了点头,名字叫枫叶。 是吗?名字真好听。姜涵正努力刷好感度,就见那只猫眼含鄙视地瞄了自己一眼,好像在说明明早就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了,装什么装?虚伪的人类!,他顿觉整个人又不好了。不过,只是一眼而已,为什么能包含这么多的信息啊?到底是它太厉害还是他太善解猫意啊? 给跪! 柏远:他有些无语地看到明明坐在板凳上的青年居然差点以跪地的姿势摔到地上,脸上还挂着一副天崩地裂的表qíng。虽然这么想自己的恩人似乎有些失礼,但是,这家伙的jīng神真的正常吗?而后他就听到,对方轻咳了几声,又问 你、你家猫看起来挺厉害的啊。 厉害?柏远微愣了下,摇头笑了,不会啊,枫叶很乖巧的,不吵闹,给什么吃什么,也从来不乱跑。说着,他又摸了摸小猫柔软的脑袋。 苏绿:她忍! 姜涵:卧槽!主、主人的待遇居然这么好?可恶,好羡慕! 对了,姜先生。 啊,叫我姜涵或者姜哥都可以。 姜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柏远微动了□体,你说了我只是外伤吧? 哎?青年愣了愣,而后回答说,理论上是随时都可以啦,但是还是住到再观察下会比较好哦。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医药费什么的我可以但又想起眼前少年那qiáng烈的自尊心,他有些困扰地抓头发,对、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我并不是我只是TAT天啊,他到底说什么才好? 最多需要住几天? 啊?一周吧。 好。 嗯嗯咦?姜涵怔住,他原以为自己还要努力劝说对方挺久的,结果居然这么gān脆就答应了? 怎么了? 不,你怎么我姜涵再次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从出生到现在这么多年,他才知道自己居然连话都不会说,这真是太让人悲哀了! 什么? 不我去买饭给你吃!泪流满面的青年夺门而去。 被留在屋中的少年注视着青年快速逝去的背影,垂下眼眸,微侧过头,用脸孔蹭了蹭枫叶,轻声说:欠下了很大的人qíng啊。可以说是救命之恩,所谓债多人不愁,所以居然产生了再欠一点也没关系的qíng绪,因为反正还不起,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无耻?说话间,他轻轻地捧过小猫的脑袋,直视着它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眸。 苏绿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额头算不上什么无耻吧?只是就像在雪地里行走了太久的人,看到火堆就会下意识想要凑近。从来都感觉不到温暖还好,一旦感觉到,就很想抓住。 这是很正常的qíng绪。 被一只猫安慰了的柏远瞬间笑了出来,虽然脸孔和嘴角满是淤青,但少年原本给人白净清秀感的脸孔却因此而多了几分英气,或者通俗一点的说,是小女生很喜欢的那种坏坏的感觉,笑起来时更是如此。他狠狠地在猫脸上亲了口:谢谢你,枫叶。 而后 被爪子糊了一脸。 终于忍无可忍的苏绿站起身,敏捷地跳到离他稍远一些的地方,重新趴好。 柏远:这种被嫌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过了约一个多小时,姜涵满身大汗地跑了回来,手中居然提着一个保温瓶。 呼呼,饿了吧。他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挣扎着从chuáng上坐起的柏远用一种新奇的目光看着对方:你回去自己做饭?不对劲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人一年到头都是吃快餐,丢的垃圾袋中也都是这类食物的包装盒。 啊?当然不是。姜涵很正直地回答说,我一纯爷们做什么饭呢?不会! 事qíng是这样的。姜涵清了清嗓子,说道,我问医生你吃什么比较好,他们就说喝汤不错。我又去外面的饭店问可以帮忙熬汤吗?他们说可以的,还可以自带原材料,只收加工费。所以我就去附近超市里买了鱼,又买了个保温瓶,然后找人去熬汤,最后用保温瓶装回来。他点点头,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谢谢你。一碗汤也许并不是什么非常值钱的东西,但对于有记忆以来很少被人像这样温柔对待的柏远来说,这无疑是珍贵而难得的。 -- 第81页 客气什么。姜涵摆了摆手,快来喝汤。说着,他拧开了盖子,我跟你说,这汤可鲜话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 我青年的魂几乎从口中跑出来,我忘记拿汤勺了 直接倒出来喝也可以。 啊!对哦。 等下,我也忘记拿筷子了。 不然,姜涵挠了挠脸颊,默默地将汤塞到少年的怀中,你直接用手抓着吃吧。 啊哈哈哈哈笑声在一人一猫的注视中戛然而止,虽然一个是桃花眼,一个是标准的猫眼,但那眼神是一样一样的。 悲剧的青年发现,自己被主宠一起给鄙视了,这真的是个一个悲剧! 在姜涵的悉心照料下,身体素质向来不错的柏远很快恢复了健康,出院那天,刚好是个周六,当他们走出医院门口时,看到那只三花猫正蹲坐在院门附近的花坛边上。 姜涵不禁感慨:你家猫可真聪明,我从没有见过这样聪明的猫。 柏远:少年的眼眸沉了沉。 虽然收养枫叶只有不到两周的时间,但在他的记忆中,它真的只是一只可爱又聪明的小奶猫。被捡回来后,似乎把他当成了妈妈,只要他在家,就老爱黏在他身边,每次他离开家去上学时,它总是哀哀地叫着,听着就让人心底发软,而回来时,才刚打开门,它就已经拖着受伤的腿喵喵喵喵地扑到了他的脚上简直更像一只狗而不是一只猫。 虽然,现在的枫叶有时也是这样的,但有时候特别是在姜涵面前时,它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头脑聪明。 眼神凌厉。 身手敏捷。 不喜欢被触摸。 不吃剩菜剩饭。 和他过去所认识的枫叶截然不同,就好像它体内住进了另外一个灵魂,它们轮换着出现,却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柏远记得自己曾经听老人说过,生与死是一条界线,一旦跨过去就很难回来,而如果真的去而复返,这个人的身上就会发生很奇妙的变化,比如成为鬼神,比如被人借尸还魂 他想,也许不仅人,猫也是一样。 年轻人对于这种事的接受力总是比较qiáng的。而且,它(还是他,或者她?)从不曾伤害到他。 不仅如此 那一天,半昏迷半醒间,他隐约记得,是TA赶走了那个人,救下了自己。 TA到底是谁? TA为什么会出现在枫叶的体内? TA到底是另一只动物的魂魄还是别的什么事物? 怀着这样复杂的想法,柏远回到了离开一周的家中,上次姜涵抱着他离开时,匆忙间忘记了关门,直到回来取东西才想起要关门。青年实话实说后,很抱歉地说如果丢了东西我会负责赔偿的。但是,这个家里又有什么是值得偷窃的呢?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那个男人拿去换了钱买酒。 那家伙中途没有回来过,那天的láng狈qíng形依旧残留在屋中。 少年开始打扫,虽然身上还缠着绷带,但手脚都没什么大问题,做普通的家务是完全可以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很快,他就搞定了一切。 而后,他坐在破旧的、有几个地方已经漏出弹簧的沙发上,看向枫叶。后者似乎注意到了他的注视,施施然地走过来,跳到同样缺了好几个角的茶几上,与他相对而坐。 四目相对间,一人一猫如同正准备进行谈判的商业jīng英。 【也许,我们需要谈一谈?】 !!! 在之前的世界中,苏绿就曾短时间内将自己和阿尔德的jīng神连接在一起,完成单方面的jiāo流。事实上,时辰那家伙的手中还真有类似的技能。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她已经完全地掌握了它。 注视着少年惊讶的表qíng,苏绿再次开口,说道 【需要给你一点冷静的时间吗?】 柏远无语了一下,而后回答说:不用了,我不是姜哥。 正在隔壁房间洗澡的姜涵默默地打了个喷嚏,他搓了搓手臂,用的是热水没错啊?怎么会有感冒的征兆呢?哈哈哈,一定是因为水不小心进鼻子了吧,就像这样啊啊啊!真的进鼻子了!整整个人都不好了 二更 柏远当然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就差点引发了悲剧,他现在正将全部的心力放到了眼前的喵星人身上。沉默了一小会后,他问:你是什么?不是你是谁,而是你是什么。 苏绿挑了挑眉,这动作在猫脸上还不如挑睫毛明显。 如果认真伪装的话,她有骗过少年的自信,但问题是,她不想这么做。为了不让对方发觉枫叶多了个馅,就无偿地被他摸摸摸甚至抱住洗澡睡觉,是不是太亏了点?如果是女孩子也就算了,但这明显是个男孩子吧?她不是时辰那家伙,做不到这么破廉耻的地步。 如果按照本心远离他,那么这位少年想必会觉得失落异常,自己挨了那么多年的打都没有想过要还手,却因为一只猫这么做了。 可因为这种事就催眠少年,暗示他这只猫从不和我亲近实在有些过分,而且,枫叶本尊也不会同意,肯定又会在内心身处四处打滚着哭喊你是坏蛋你是坏人。 思来想去,苏绿觉得还是把事qíng摊开比较好,万不得已的qíng况下,她只能给他施加一个这只猫一直这样的暗示,再在离开的时候解开并让他忽略掉以前的那些异常。只是这个方法既麻烦又容易出纰漏,算是不得已qíng况下的备选之策。 但少年的表现显然比她想象的要好。 【我是人。】 活着的还是死去的? 【这很重要吗?】这小子有点意思。 也许不重要。柏远抿了抿唇,重要的是,你会伤害到枫叶吗? 【如果我说会,你想怎样做?】 少年沉默了片刻,突然说,你不会的。 【哦?】 我知道的,你救了我,也从没想过要伤害我。而且,他很确切地说,枫叶还活着,你并没有抹杀掉它。而它每次和我相处时,还是和从前一样开心,甚至更开心,说明它知道你的存在,却从没有在你的身上感觉到威胁。 【说的不错。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问我呢?】 因为我不确定。少年回答说,枫叶对我来说很重要,而且,说到底这只是我的推论而已。他不能因此就放下心来,再不问津。 【安心吧,无论是它还是你,我都不会伤害。】 说完这句话后,苏绿明显地觉察到,柏远松了口气。 她接着说 【我也不会停留很长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长不会超过一两年。】 【作为报酬,下次再见到你父亲时,他不会再来骚扰你和枫叶的生活,还会定期付给你生活费。】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苏绿没有把一切说得太详细,而对方也没有想过要追问。简而言之,他们保持着某种默契。 那么,一言为定?柏远抬起手。 苏绿歪了歪头,她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在猫身上显得说不出的可爱,以至于少年差点没忍住伸手去摸摸那小脑袋,但总算还是忍住了。 对此并不知qíng的苏表姐抬起ròu垫,与对方掌心相贴。 下一秒,少年握住了它毛茸茸的爪子,认真地说:谢谢你。无论是救了枫叶的命,还是救了他,还有那实用到了极点的报酬说来也真奇妙,他向来不爱欠别人的人qíng,现在却接连欠下了两个永远也无法还清的人qíng。但是也相应的似乎获得了某种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某种他从没有感受过的、直到现在也不知晓其名的联系。 不得不说,少年的运气不错,当夜晚上,他的父亲又满身酒气地跑了回来,大概是被酒水壮了胆吧?但没多久后,他就再次被苏绿吓尿,在她的催眠下,他乖乖地摸出了口袋中不知从哪里新弄来的钱,并且保证以后会定期送钱来。 柏远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手握着超过一张的红票子,心中实在是感慨良多。为了表达这难言的qíng绪,第二天他就果断地去菜市场买了不少菜,拎到了姜涵家他家的厨具之前被那个男人打包一次xing卖给了其他人。 姜涵开门的时候,头上顶着个冰袋,身上裹着条棉被,蓝白条纹睡衣半边摆塞在裤子里,半边露出来,偏偏又颇为风骚地露出了浑圆的小肚脐,一脚踏着毛绒拖鞋,一脚踏着人字拖。 造型堪称犀利。 柏远: 当事者却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有啥不妥,只抱着拳咳嗽了两声:小远,是你啊 你生病了? 嗯,昨天洗澡的时候打了个喷嚏。 水太凉? 不是,青年摇头,喷头的水流进我鼻子和眼睛里,然后我闭着眼睛找毛巾,不小心摔在地上碰开了冷水龙头,被淋了一头的水,所以今早起来有点发烧感冒。 柏远:逻辑在哪里?而且,别的姑且不说,喷头的水怎么会流进鼻子里,他到底是怎么洗澡的? 姜涵的目光落到少年手中的袋子上:这是 我买了些菜,不过家里没厨具,你这里有吗?虽然这家伙一直只吃快餐,但柏远记得他租下房子时里面的东西房东都没搬走,那么厨具应该也在吧? 你会做饭?!!!青年震惊了,他的目光如同发现了新大陆! 嗯。 下一秒,姜涵再次毫无节cao地献出了自己的膝盖:你就是那神!给跪! 你不是说不会做饭的是纯爷们吗? 姜涵苦bī脸回答说:你不知道纯爷们都是chūn哥那样的吗? 柏远: 小远不对,远哥,快进来!小的带你去厨房! 无语的柏远跟着某人走进房间,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真的是房间而不是垃圾堆吗? 啊哈哈哈,单身汉嘛,房间总是要稍微脏一些的。 稍微? 屋中早已看不到家具的影子,因为但凡能摆东西的,上面都堆满了脏衣服、泡面盒、包装袋等东西,地板上也是一样,天气渐暖,所以这些东西正散发出一阵阵毒气,严重影响着人类的身体健康。 -- 第82页 柏远甚至看到,几只老鼠和蟑螂在垃圾堆中幸福地出没,这简直是它们理想的天堂。 姜涵一边带着路,一边顺手从垃圾堆上的抽纸盒中拿出一张纸,狠狠地擤了下鼻涕后,又随手将其丢到了早已满了的垃圾桶顶上,纸团滚了两滚,顺理成章地落到了一边臭袜子边。不久后,它们将结为夫妻,而后诞下更多的细菌。 柏远的眼角抽搐了几下。 对了,你家枫叶呢?青年转身问道,我家lsquo;小动物rsquo;好像有点多,让它来帮我抓抓呗。 柏远这才想起,猫(没错,他称呼那个神秘的灵魂为猫,毕竟给一只猫取两个名字是非常奇怪的事qíng,但枫叶就是枫叶,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少年不愿意一以概之,所以就只好这样了,好在对方也完全不反对)似乎是跟着自己一起来的,他转过身,毫不意外地看到它正满眼嫌弃地蹲坐在门口无论如何都不肯走进房间一步少年充分地理解这种qíng绪,事实上,如果他不是穿着鞋子,也完全不会想进。 呀,在那里啊。姜涵冲过去,蹲在门口就想把苏绿抱进去,帮我抓老鼠呗,我给你小鱼gān吃嗷! 他顺理成章地被糊了一脸。 更让他感觉痛心的是,对方糊了他之后,还在他的被子上擦了擦爪子,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姜涵默默捂住心口,只觉得自己的玻璃心已经碎掉粘不起来的地步了。 柏远叹了口气:你到chuáng上躺着去吧。 啊? 房间就jiāo给我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那就jiāo给你了哈。姜涵感动地泪流满面,天使!这个少年绝对是上天赐给他的小天使啊! 柏远:这家伙还真是客气啊。 于是,青年滚回chuáng上继续睡大觉去了,本来他也是从睡梦中被惊醒的。而柏远则认命地开始收拾房间,他把胡乱摆放的东西放好,再把脏衣服收拾到一起,最后将垃圾打包。在少年快速而有条理的动作下,屋中很快变得井井有条。 而后他转身走进了厨房,因为不常被使用的缘故,这里反而是最为gān净的地方,只是需要清理掉灰尘而已。可惜调料之类的东西有一部分已经过期,柏远想了想,转身又去了一趟超市,顺带还买了些针对老鼠和蟑螂的药剂,虽然大部分都被他赶出了房间,但难保有残余。 反正枫叶的体内有猫在,不怕它会吃到这些毒药。 约三个小时后。 姜涵揉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时,看着完全大变样的房间,由衷地说:亲,选一个吧!跪地,献出膝盖,我包|养你,或者你包|养我!跟着他,有热饭吃! 柏远:抱歉,我对男xing没兴趣。这个年纪的男生,尤其是长着一张白净脸的男生,在女生的普及下,早已知道了一些本不该知道的知识。 别这样,姜涵很没有节cao地真诚回答说,其实我和chūn哥一样是女的!真的! 提供验身服务哎,别走啊!先把饭做了再走成吗?啊? ☆、59 此间的契约+此间的同学 一更 太幸福了青年的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因为吃饭吃到满头满身大汗的缘故,他早已丢掉了裹在身上的被子,聊起半拉衣摆毫无形象地扇风,我的病好像都好了!他盯着空空如也的盘子,眼睛如láng般盯着柏远碗里的菜。 快餐吃多了特别让人腻味,而附近的饭馆虽然也有外送,但是吧,往外卖的小炒和家里做的饭菜它就是不一样,且不说油好不好,那拼命地加料让人吃完了只觉得嗓门齁得慌。更别提,自从搬出家后,姜涵就再也没正经吃过一顿饭,好几次他差点就想认怂收拾起包裹回家了,可一想到爹妈那么大年纪了还要照顾他实在是做不出这事自从他搬家后,爹妈已经一起参团出去旅游过好几次了,人都年轻jīng神了不少。他又怎么能去拖后腿呢? 少年的眉头抽了抽,权当没看到,继续吃了起来。本来么,饭菜是他辛辛苦苦做的,结果对面这家伙一口气就吃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还是他眼疾手快才抢到的(还分了百分之五给枫叶)。没理由他一个做饭的人还饿肚子吧? 姜涵轻咳了声,好像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太好,于是,默默转头,盯向苏绿面前的猫碗。 柏远:为了吃上点饭,至于连最基本的下限都抛弃了吗?!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对方在被他识破真身后,说可以去泰国做手术的话也许并不是玩笑话。 当然,青年也只是看看而已,不至于真的去抢一只猫的饭,咳,起码当着猫主人的面不成。不对!是猫主人不在也不敢抢,所以求别瞪!TAT 苏绿用犀利的目光将某人的野望清空后,低下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不得不说,上个世界对她的影响其实挺大,起码各项礼仪几乎可以说早已被她习惯。 你家猫吃饭的样子真青年微皱起眉头,终于想出了一个合适的词,优雅! 柏远的睫毛微颤了下,却并不经意的语气回答说:猫吃饭都这样吧。 是吗?姜涵想了想,他也没养过这类小动物,所以也就没再追究。转而将话题绕回了远点,我说,咱们商量点事qíng呗? 没门。其实,他知道对方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再帮他一把,但是,他有些犹豫,倒不是纠结什么欠不欠qíng的问题,只是 别这样啊。青年泪流满面,没门咱有窗户啊!你忍心看着我一个可怜人饿死家中吗?你真的不会因此而内疚一生吗? 不会。柏远回答地很gān脆,因为他压根不信,这家伙的生命力堪比蟑螂,在垃圾堆里都活得好好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太狠心了。姜涵转了转眼珠子,又说,那,咱们jiāo换?我帮你照顾猫啊!他突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你看,你中午一般在学校,你家枫叶不就会饿肚子吗?我可以帮你喂它呀! 柏远的筷子顿了顿,这一点的确稍微有些打动他。 之所以中午不回家,一方面是因为现在的学校离家里比较远,他每天走都需要四十来分钟,当然坐公jiāo车可以节省时间,只是他没有多余的钱这么做;第二方面则是因为学校提供的免费中餐,毫不夸张的说,那是他一天中吃到的最为丰盛的一餐。 现在虽然那家伙每个月都会送固定数额的钱来,但上高中后,哪怕能够运气好地凭借成绩免除学费,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很多,不节省点是不可以的。 而且,我会按月jiāo生活费给你的!姜涵接着努力游说,你只需要帮我做晚饭就可以了!反正我睡醒都下午了。 柏远咽下最后一口饭,放下可以说是gān净的碗筷:刚才是谁说中午帮我喂猫的? 那我以后中午起chuáng还不成吗?青年猛拍胸脯,我保证,中午我吃啥,它就吃啥!它就是我亲兄弟,咱们一个碗里吃,绝对不生疏! 柏远无奈地看着对面的人。 真的,相信我,没错的! 枫叶是母猫,没办法和你做兄弟。 啊?果、果然是女王陛下吗?给跪! 咳,不管原因为何,总之,姜涵与柏远算是正式达成了协议。前者出菜钱,而后者则出劳力。苏绿?她必须是被伺候的那一位! 吃完饭后,柏远去洗澡,而姜涵则一脸幸福地拍着肚子躺倒在沙发上。苏绿左右看了看,跳到已经被收拾gān净的茶几上蹲坐好,而后就看到躺着的那货猥琐一笑,手往沙发底下那么一掏,居然摸出了一本带颜色的杂志,啧啧有声地翻着。 苏绿:饱暖思yín|逸,古人诚不欺她。 枫叶,要看不?青年将杂志翻过来,指着某位女模特的胸口说,趴在这里一定很舒服哦。 苏绿默默地伸出爪子。 不!我的珍藏!!! 她看着抱着碎纸片无语凝噎的某人,莫名觉得心qíng很好,因为仿佛在这货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那就是猥琐,相当之猥琐。虽然现在揍不到那混蛋,欺负下这个家伙也可以聊以自|慰。 一开心,她再一次伸出爪子。 一顿乱掏之下,那本书就像从碎纸机中走过一趟似的,彻底地回归了大自然的怀抱。 姜涵: 就在此时,柏远擦着手走了出来,看到头顶一片yīn云、魂魄几乎都从口中飘出的某人,问道:怎么了?枫叶做了什么? 青年正准备告状,却见那只可恶的猫居然伸出爪子,慢条斯理地在茶几上磨了磨。他泪流满面地抖了两下:没、没什么,我们在玩呢 玩? 嗯玩磨爪子的游戏QAQ 见主人走过来,苏绿感到心中的那只小猫眯又开始满地打滚要摸摸!要抱抱!要亲亲!,于是她默默地退散了。 因为时辰那家伙正在处理另外其余时空的事qíng的缘故,位面空间中空空如也,难得的安静,却多少让人有些不太适应。所以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苏绿不得不承认,某人已经成功地入侵了她的正常生活,将一切弄得一塌糟。她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即便有一天,她的身体同步率真的能达到百分百,以往那种惬意安详的生活就真的能回来吗? 不太可能了吧? 拥有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作为代价。 她张开手掌,注视着其中静静燃烧着的火苗,一刹那后,火苗化为了一团散发着寒气的冰苏绿不断地在手心实验着初级魔法,不得不承认,拥有不符合常规的力量的感觉的确让人心驰神往,一旦品尝过这滋味再失去的确不好受。不过,这些也并不是不可以抛弃的,还不足以影响到她的意志和底线。 不久后,小奶猫累了,苏绿又重新回到了猫躯之中。 周末很快结束。 周一,柏远回到班上时,得到了一个惊喜。 助学金申请? 是的。四十来岁的班主任耐心地对柏远说,我看了下,你家的qíng况完全符合条件,表格在这里,你拿回去填一下,再去居委会开个证明就可以了。 柏远很清楚助学金是什么,去年他就很想申请,结果没轮上。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什么黑箱cao作,而是班上的确有家境比他还困难的同学。于是他问,张老师,我记得每个班上的名额是有限的吧? -- 第83页 班主任愣了下,随即点头:是的。 那么,是谁把名额让给了我?如果真是有人特意让出了名额,那他不能接受,这不是什么自尊心作祟,而是做人的基本原则。比如班上的李元,父母都是残疾人,靠给人擦皮鞋维持生活;再比如刘晓,父亲前年突然被查出得了癌症,家里全靠下岗的母亲打零工维持就算是他们主动把名额让出来,他也不能就这样坦然地接受。毕竟那个男人已经按月jiāo给他生活费,他对金钱的需求并不像以前那么迫切了。 哦,你担心这个啊。班主任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不用紧张,这是校长批下来的新名额。实际上,他去年就申请了,可惜直到现在才下来,但下来比不下来qiáng。她略有些怜惜地注视着少年身上尚未完全消失的伤痕,身为班主任,她能做到的事qíng其实很少,比如这位少年的家庭qíng况,虽然她也曾经找他父亲谈过,但结果却并不容乐观。 但这真的是个好孩子,头脑聪明,成绩不错,心地也很好。他现在就像在看不到光的密林中行走,一不小心就会误入歧途,所以她想尽可能地拉他一把。 这也是身为老师所应尽的责任。 谢谢您。柏远不傻,恰恰相反,他很聪明,所以很快就明白了班主任在这件事中所起到的作用。 年轻人别想太多,回去吧。 嗯。 柏远蓦然发觉,从枫叶死而复生的那一刻起,生活中似乎突然就多了许多好人。 又或者,不是突然多了,而是以前的他一直低着头行走,所以从来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二更 柏远回到了班上时,也得到了热qíng的招待,自从开始帮其他人画校服后,他与班上同学的关系渐渐好了起来。 男生间的友qíng也是很容易建立的,比如一起打个球逃个课什么的,再加上他的运动细胞很不错,在和别班的比赛中时不时还能争个分什么的。 而女生柏远家的事qíng并不是什么秘密,许多人对他都报以同qíng(虽然他本人并不需要),饱受父亲nüè待的纤细美少年什么的现在的少女杂志不正流行么?于是代入感瞬间满满!咳,所以说,现在的女孩也不比从前,不但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疏远少年,反而因此而对他充满了某种微妙的母xing。 少年就这样诡异地获得了女生们的青睐,顺带赢得了不少男生的羡慕嫉妒恨。 混蛋,为什么你这家伙就那么受欢迎啊?我也老被我爸揍啊! 每当这时,柏远总是淡定地回答说:因为我长得好。 没错,这才是一切真正的理由。 滚!!!虽然总是会拉到仇恨。 午间。 当柏远与同学们一起吃着营养午餐时,姜涵正在努力和闹铃搏斗。 为了保证自己中午能起chuáng,他特地将手机放到了自己绝对够不到的位置,而后还设置了不间断地响,音量也调到了最大。 不得不说,他对自己真是相当地了解。 约三分钟后,在发觉被子蒙头无效后,一只蚕宝宝迷迷糊糊地从chuáng上滚了下来,匍匐着朝放手机的桌子前进。 蹭啊蹭蹭啊蹭 两分钟后,他终于成功地趴在桌边的椅子上,迷迷糊糊地伸出一只手朝桌上摸去,而后,他摸到了某种毛毛的东西。 咦?姜涵发出一声模糊的疑问声后,努力睁开眼睛抬起头,却看到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正与自己对视,而他的手正搭在某只毛茸茸的猫爪上。 啊!!! 美好的一天,从惊吓开始。 洗漱完毕后,姜涵刚好收到快递小哥送来的全家桶,从里面拿出jī腿、jī翅以及一些薯条和半根玉米,放到苏绿面前被洗gān净的碗里。一边自己也吃了起来一边说:我说,枫叶啊,你怎么进我家的啊? 可惜,他连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我说,你下次能别采用这种方式叫我起chuáng吗?真的很吓人啊,我差点尿裤子了你造吗? 无视。 我又不是你,可以随地大小 亮爪子。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油炸食品油腻腻的,不太适合小猫的肠胃,苏绿吃完一根jī翅和几根薯条就没再吃,转而将玉米吃掉。而后就看到某人凑过了狗头,馋哒哒地说:只吃这么点?好làng费的。 苏绿将碗朝他面前推了推。 喂,你不是打算让我吃你的剩饭吧? 亮爪子。 我我宁死不屈!姜涵抬起头,一副壮士样。 却没想到,猫爪子居然拍到了可乐上。 咦?你是想喝? 而后他得到了一个白眼。 也是啊,吃了那么多油腻的东西,肯定渴了。姜涵拿起另一只专门装水的碗,往里面倒了点可乐,又问,加冰么? 然后他得到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也是,小猫么,可乐加冰肯定不成话说,为什么一只猫都能聪明成这样啊?可恶,让他感觉自己的智商都被碾压了好么? 姜涵默默地再次羡慕嫉妒恨了,于是伸出手戳了戳苏绿:喂,你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啊?想了想,他又说,算了,照顾猫很麻烦啊,还是别人家的猫比较好。悄悄伸出手。 拍! 姜涵抱着自己被拍红了的爪子泪流满面都请它吃饭了?为啥不给摸啊?为啥啊? 吃饱喝足后,苏绿施施然地从阳台跳回了柏远的家中,熟门熟路地跑到chuáng上趴了下来。枫叶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好,jīng神也还有些萎靡,很容易犯困。再加上猫白天的确睡得多,苏绿也就没有抵抗身体的本能。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 她是被脚步声惊醒的。 睁开双眸时,柏远刚好把自己给甩到chuáng上,窄小的铁丝chuáng凹下,小猫的身躯自然地滑落到他身边。少年侧过头,用自己最温柔的目光投向那小小的一团:枫叶? 【是我。】 柏远有些遗憾地放下刚抬起来的手,虽然很想念那触感,但他很清楚,这个属于人类的灵魂不太喜欢像猫一样被抚摸。 中午吃的什么? 【快餐。】 听起来不错。 【还成。】 猫。 【什么?】 我今天拿到学校给的助学金了。 【听起来不错,要请客吗?】 少年刹那舒展了眉眼,笑了起来:好呀。你想吃什么? 说话间,他蓦然看到猫微侧过头,小巧的耳朵抖了抖。柏远很清楚,猫的听觉比人类要qiáng上很多倍,所以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它动作的由来。 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苏绿又倾听了一会儿,回答说 【你包养的那家伙似乎遇到了麻烦。】 柏远:压根就没有那回事好吗? 不过,恩人有难,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少年很果断地从chuáng上跳站其身,朝门外走去,苏绿紧跟其后。才走到门边,他们就听到了一阵吆喝声 磨蹭什么?开门啊! 怎么?不会是不想请我们来吧? 不是这么无qíng吧?我们不管怎么说可都是老同学啊,姜涵。 就是,你小子不会因为考上大学就看不起我们了吧? 我看有点像。 柏远微皱起眉头,原因无它这些人虽然号称是姜涵的同学,但不管是话音、话语本身还是说话的语气,都透着一股异常不友好的气息。 他一把将门拉开,正看到被人跟小jī仔一样挤在门边的青年,大概是因为一路都被推推搡搡的缘故,他的头发和衣服有些凌乱。 而听到开门时的同时,姜涵与他的三位老同学下意识回头,前者一惊之下,手中的钥匙下意识就掉在了地上。 姜哥,出了什么事? 姜涵愣了很短一瞬,很快就下了决定,他有些紧张地回答说,没、没事,老同学来坐坐而已。一边这么说,一边拼命地少年使着眼色快回家,这不是你能管的事qíng。 可惜,一切似乎太晚了。 老同学中身形最壮硕的那一位看向少年,咧开嘴笑了:怎么着?你是姜涵什么人? 邻居。 这位老同学一手勾住姜涵的肩头,狠狠地拍了拍:我就说嘛,这家伙怎么可能会有朋友,从前我们上学时,班上可没一个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姜涵:他低下头,沉默不语。 就在此时,老同学中身材最为高瘦的那位一手按在姜涵的头上,嗤笑着说:是啊,那时候只有我们愿意和他玩,可惜他胆子太小,每回都lsquo;哇哇哇rsquo;乱叫,吵死人了。 最后一位老同学大笑:哈哈哈,是啊,我记得有一次我们玩得太开心,结果他去医院住了半个月,回来后居然申请在家里念书,再也不来学校了,我们可想他了! 没想到就这样他还考上了大学,啧啧,不愧是优等生啊,脑子就是好。 是因为人家有钱吧?不来学校还能上补习班,成绩不好才怪。 毕业后也不用工作,真让人羡慕。老同学日子过得这么好,不接济下我们怎么成?为首的大汉一边说着,一边很顺手地从姜涵的裤袋中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百元大钞,朝柏远甩了甩,小子,打个商量,帮我们买几件啤酒回来,剩下的归你。 姜涵连忙抬起头,慌张地说:不用他去,我自己 说些什么呢。壮汉捏紧放在他肩头的手,满意地看着青年吃痛的表qíng,和蔼地笑着说,难得老同学会面,万一向你小子像之前那样跑了,我们到哪里去找你啊。一边这么说,他一边再次朝少年晃了晃手中的钞票。 柏远垂下眼眸,以此遮掩住眼中的神色,迈步朝几人走去。 小子挺gān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们混啊? 姜涵却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不用他,我去!我保证不跑! 没人比他更清楚身边的这几个人有多恶劣,高中时期整整两年他都是被他们欺负过来的,之所以没人敢和他jiāo朋友,原因也在于此。这几个人帮他当成了钱包和出气筒,而那段时间,父母又刚好因为工作而离开,在家照顾他的只有奶奶一个人,为了不让她担心又或者是因为太过怯懦怕惹麻烦,他什么都没说。 -- 第84页 直到那次受了重伤后,他决定在家自学,才终于摆脱了这段噩梦。却没想到,今天出门买东西时会再次碰到他们。早知道就不出门了虽然心中无数次地如此想着,但是,已经发生过的事qíng注定不会逆转也不会改变。 但至少,不能让他们把柏远拖下水,真跟着他们混,一生就都毁了! 我保证不呃!青年急切的话语在对方的拳头下消散无形,他双手捂住腹部,如虾米般弯□倒在门边。 多年没见,你胆子变大了哈。高瘦青年一边拿脚尖踢他的背一边笑着说,过去你可从来不敢跟我们说着这种话,看来必须得让你重新长长教训。当年把这家伙揍成重伤后,他们也很是担心了一段时间,结果发现啥事没有,胆子便又大了起来。而现在,已经在社会混了N年的它们则更加无所畏惧,欺负个胆小如鼠的人而已,多大点事? 而这时,柏远也走到了壮汉的面前。 他接过对方手中的钱,数了数后将其塞在口袋里,认真地说:剩下的都归我? 哈哈,没错,都归你。 所以,我什么都不买的话,钱就全部归我了? 壮汉敛起笑容,危险地盯着少年,小子,你什么意思? 柏远微笑:我的意思是去你妈的!说罢,他一拳头就砸在了对方的脸上,紧接着就一个膝顶,在对方倒地之后再来一个窝心脚。一套组合揍人法过去,壮汉像刚才的姜涵一样变成了虾米。 打架?他有经验。 面对这种实力和数量都具有压倒xing的对手,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废掉他们的人数和战斗力,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 蹲坐在门口的苏绿注视着趁着对手呆愣已经扑向第二个人的柏远,伸出爪子在门框上磨了磨,猫脸上露出一个与少年如出一辙的微笑:嗯,这小子,果然挺对她胃口。 ☆、60 此间的脑补+此间的一步+此间的故事 一更 当然,所谓的对胃口并非是指苏绿破廉耻地想对未成年下手,这种事qíng她还做不出来当然,如果他再大个十岁,可能她会对这件事考虑一二毕竟,很久没遇到了,思维和行事像这样符合她思考模式的人。 她之所以讨厌小孩子,是因为总要费很多功夫才能让他们明白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流着眼泪蹲在原地也不会有人来帮忙的道理,但柏远不同,他很早以前就明白了这一点,也很清楚如何在危急关头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冲上去打人很冲动? 也许吧。 但一方面他不会对姜涵的事qíng坐视不理,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挨打。 不算宽敞的楼梯间中,不断响起拳脚与身体相接发出的闷响,苏绿踏着灵巧的猫步,走到姜涵身边。大概是眼前的场景勾起了某些可怕的回忆,姜涵双手紧抱着头缩在门边坐着,闭上双眼捂住耳朵,不敢看也不敢听,直到一个毛茸茸的触感出现在他的腿上。 青年的身体抖了抖,却还是坚qiáng地装作没发觉。 下一秒 刺啦 布料被划破时独有的声音让他泪流满面,尤其是,这样的声音响起后,某个尖锐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小腿上,并很有威胁意味的一路往上。 在这种威胁下,姜涵无可奈何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猫眼,它正以单手搭在他膝头的姿势诡异地站立着,另一只爪子顺着小腿滑到了大腿,所过之处,裤子溃不成军,完全变成了破布条条。他瞬间崩溃了:猫大姐,这是我最gān净的一条裤子才四天没洗,现在看来永远都不用洗了,可以当拖把了 苏绿一巴掌就糊到了他脸上。 动作间,姜涵看到已经打趴下两个人,正在利用灵巧的身形和第三个人周旋的柏远。 他真厉害啊 又是一巴掌。 就算我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再一巴掌。 我根本不会打架。 还是一巴掌。 姜涵其实很清楚,这事qíng和会不会打架、帮不帮得上忙和柏远厉不厉害压根没关系。问题在于他自身,他太缺乏勇气。可是,手在发抖,脚也软得厉害,哪怕心里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身体就好像和意识割裂了,完全动弹不了。是的,他是想帮忙的,只是动不了。 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的刹那,他看到猫眼中闪过一丝鄙视,就好像再说胆小怕事到了自我催眠的地步,你可真厉害,随即,它从他的膝盖上跳了下去,转身就走。 别青年下意识伸出手,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最先被打翻在地的壮汉突然爬了起来,他怒吼了一声:臭小子,你死定了!说着,就朝柏远扑去。 小心!姜涵下意识大叫。 说时迟那时快。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猫突然跳到了栏杆之上,借着这一蹬之力,它猛地扑到壮汉的脸上,利爪闪烁着锐利的寒光。 啊!!! 原本跑向柏远的壮汉一把握住眼睛,鲜血顺着他的指fèng流出:该死的猫!看我剥了你的皮!他一边怒骂着,一边跌跌撞撞地胡乱挥舞着拳头,不知是不是巧合,他拳头所往的方向,正是柏远的背后。而更为悲剧的是,柏远正站在阶梯附近,一旦被击中,肯定会滚落下去。 在刚才已经落地的苏绿显然来不及救援,她原本没有想抓伤对方的眼睛,是他胡乱闪躲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现在看来,这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无法对他进行催眠。就在她打算尝试将jīng神力融入声音,qiáng行将其喝止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哇啊啊啊啊啊的大叫声。 姜涵闭着眼睛冲了上来! 都给我闪开!!!他一边喊着抱炸药包时才该说的台词,一边朝壮汉扑了上去,而后左脚绊右脚,吧唧一声摔倒在地。 其余人: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倒地间,他的双手胡乱挥舞着,就那么抓住了壮汉的裤腿,扯! 其余人: 相对于其他人的目瞪口呆,姜涵自己也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趴在对方的脚边,呆呆地看了看手上的裤子,又抬头看了看老同学的红内裤,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做什么?!壮汉更加怒了,抬起脚丫子就往身旁的地上踩! 而这大喝声似乎也让姜涵回过了神来,一个翻身躲过对方的脚后,他双膝跪在地上,想也不想地再次闭上双眼伸出双拳,朝那红内裤的凸起部分一顿猛击。 一边揍还一边下意识配音啊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壮汉的口中也发出了惨叫声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居然形成了微妙地和谐的合声。 楼道中顿时一片和谐才怪吧? 柏远趁着高瘦男子愣神的功夫,一脚就把对方从楼梯口踹下去了,后者踹了个七荤八素,直接倒地不起。 就此,这场男人间的战争以姜涵与柏远的胜利告终。 当然,前者似乎压根没注意到这边,自己的敌手明明都已经捂着要害倒地了,他还在闭着眼睛拼命出拳: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 柏远:他擦了下刚才不慎被弄伤的嘴角,走了过去,拍了拍青年的肩头,都结束了。 啊啊啊啊啊?姜涵停下动作,悄悄睁开眼睛,看了看被自己打败的敌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我做的? 嗯,你做的。 真的是我做的?星星眼看。 真的是你做的。这种事qíng他可做不出。 真的真的是我做的?这一次,青年看向的是苏绿。 苏绿点了点猫头,发出了一声:喵。 我居然这么qiáng吗?姜涵不可思议地呢喃,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厉害 柏远: 苏绿: 不是他厉害,而是任何男人被击中弱点都会悲剧掉。不过,这种时候还是别说出这种话打击他会比较好吧? 于是一人一猫果断地选择了闭嘴。 越想越是激动的姜涵双头握拳,对柏远说:来,砸个拳头! 砸拳头? 嗯,就像电影中那样,好男儿在打完架后和伙伴满是阳刚之气地砸拳头,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柏远:他默默地看向对方伸出的拳头,犹豫了一下,才委婉地说,我想,你也许应该先去洗个手。 哈?姜涵歪头,随即才想起,自己的拳头刚才到底砸了些啥。 他的脸瞬间黑了,连滚带爬地就想回自己屋里洗手救命!他的手一定会烂掉的吧?一定会吧?! 满头黑线的柏远索xing转头,看向苏绿,小声问:接下来怎么做?把他们都绑起来? 【嗯,接下来我会对他们进行催眠。】她可不会为这孩子留下什么后患,那三人虽然看起来弱爆了,但谁知道会不会引来什么大麻烦。 可以看吗?自从上次猫对他的酒鬼老爸这么做后,柏远对于这件事就充满了兴趣说到底,虽然看来再成熟,他也毕竟还是个处于青chūn期的中二不对,是初二少年。 【可以。】 就在两人一问一答间,某个人的身体僵硬了。 原本正扶着门站起的青年,再次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而后,僵硬地扭过脖子,手指颤抖地指向苏绿: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猫?!为、为什么会说话?太不科学了!不对,肯定是他不小心做梦了。对,就是这样,还梦到自己大杀四方什么的,呵呵呵呵呵,想也知道不可能嘛,所以说,果然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某人彻底石化。 而另一边,苏绿也觉察到了些许惊讶。但她很快就想起,时辰那家伙曾经对她说过,哪怕是普通的世界,也有不少人具有很qiáng的jīng神天赋,只是因为没有锻炼的方法而白白地就荒废掉了。而终其一生,他们也许都不会发现这一点,顶多是觉得自己的预感比较准而已。 现在看来,姜涵也许就是这种人。 她明明没有直接和他进行jiāo谈,他却感受到了她在使用jīng神力,甚至,还能清楚地知道她在说话。 -- 第85页 这两个住在对门的家伙,还真是都有点意思。 相比于苏绿的兴趣盎然,姜涵小哥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他膝盖都软了,爬都爬不起来,只能一脸敬畏地注视着柏远与苏绿:你们到底是什么?异能者在都市?中国龙族都市横行?外星种族qiáng势登陆?世界上最后一个修真者? 一人一猫:这货小说看多了吧? 这么说姜涵越脑补越厉害,那天你不是被你父亲打伤,而是被某个试图占领地球的恶势力,他附身在了你爸的身上,而后与你展开了一场殊死的搏斗。而这只猫,就是你的契约宠物吗?我我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亏我还一直以为这个地球很普通呢。软倒在门上,知道太多会被灭口吗?QAQ 一人一猫: 最终,柏远很认真地回答说:你不会被灭口,而应该去吃药。 姜涵:我也可以通过服用药物变成超能力少不对,超能力青年吗?握拳,然后和恶势力做斗争! 再见! 咦?小伙伴别走!求加入!!! 二更 经过柏远的好一番解释,姜涵终于勉qiáng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很正常的,异常的只是他身边的这只喵喵,他的表qíng看起来很是失望。身为一个死宅,他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偶尔还是会幻想着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遭遇,咳咳咳,不然为啥小说中宅男总能穿越呢? 不过,梦想也不算是完全落空,至少 枫叶不对,猫,再和我说句话呗。 不然我和你喵?喵喵喵嗷! 我错了,求别抓! 我再也不敢了 于是这货就这样被bào力镇压了。 他的三位老同学在被苏绿催眠后离开了,他们的脑中不会存在有关于今天的任何记忆,而对姜涵此人的印象也淡漠到了极点,以后哪怕再次见到,第一件做的事就是远离,而非凑近。 青年得知这件事后,很是松了口气,而后很真诚地道谢:谢谢你,猫女王大姐大!抱着毛茸茸的大腿,有ròu吃! 苏绿:那是什么诡异的称呼? 也谢谢你,小远。 不用客气,坐在他对面的柏远正就着放在茶几上的镜子擦药,只是举手之劳。这是实话,他浑身上下就嘴边稍微挨了一拳,这对他来说真心只是小菜一碟。 嘴巴姜涵戳了戳自己的嘴角,明天去学校没问题吗? 没事,老师和同学们都习惯了。某种意义上说,有个那样的老爹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哪怕在外面打架,也直接往他的头上推就对了,绝对不会遭受学校的处罚。 姜涵低下头,片刻后,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我?柏远拧上药瓶,不经意地回答说,老被亲爹揍吗? 青年连忙摆手:当然不是啦,是厉害!有勇气!明明才十三四岁,就敢冲向三个比自己大了十岁的成年人。相较而言,他真是逊爆了,也难怪之前猫鄙视他。现在想来,他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 没有人是天生就厉害的。 啊? 柏远放下手中的药瓶,伸出手捋起额发:能看到吗? 啊?姜涵愣了一下,而后在少年的额头上发现了一块伤疤!因为平时被头发遮住,所以现在这种qíng况才能看到,怎么来的? 被打的。 被你父亲? 不,被小学同学用石头砸的。 时过境迁,当时哭得厉害的柏远现在已经可以不太在意地说:当时留了很多血,我还以为自己会死,哭得嗓子都哑了,结果也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为什么姜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说他也是从小就被欺负,但小学到初中顶多是稍微被同学排挤,到高中后才悲剧地遇到了那群人。相较而言,柏远的qíng况似乎比自己要严重得多。 他们骂我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 小孩子是很残忍的,大人至少懂得掩饰,他们却完全不会。或者说,就因为什么都不懂,才会肆无忌惮地说出最伤人的话。现在的我虽然不太在意了,但当年并不是这样,被骂了很多次后,他们的欺负升级了,开始用石头砸我少年点了点额头,这里就被砸伤了。他接着说,老师被吓坏了,连忙通知那个人,他把我带回家后,不仅没有安慰我,还狠狠地把我揍了一顿。理由是他正在打牌,而我给他添了麻烦。 怎么这样 柏远摊手: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清楚地知道了一件事就算哭着等人来帮,也没人会来帮你,其他同学不会,老师不会,父亲也不会,到最后还是要靠自己。说到这里,他笑了,说来也好笑,之后我狠狠地和那些人gān了几架,虽然都输了,但他们都再也没敢欺负过我。转而变成了谁再敢嘴贱他就抽谁。反正找家长也没用,他爹就那副死样子,bī急了他会亲自丢掉酒瓶子捋起衣袖要和别人的家长打架。到最后,老师都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永远不会最先挑衅的那个。 如果那种生活一直继续下去,也许现在的柏远依旧会人见人嫌。 不过,小学快毕业时,他无意中听到了一位家长的低骂这小子真是和他爹一副德行!。听到这句话后,柏远愣住了。毫无疑问,他不想变成那个人,对方在他心中简直就是糟糕到了极限的代表。但如果他的生活再这样继续下去,也许真的会变成那样也说不定。 所以,上初中后,他几乎就没有再打过架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变得懦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一直被他牢牢地记在心中,只是做事要隐蔽委婉了不少。而也许是因为逐渐长大的缘故,真正让他想动手的人也没几个。直到现在,和班上同学的隔阂渐渐消散,他才真正发觉到了学校生活的趣味所在。 这是过去的他所没有机会体察到的。 立足如今,回首过去,才能发觉这一路走得是多么艰难,稍不注意,就可能误入歧途。但令柏远充满成就感的是,他成功地走过来了。没有失足踏入那些泥沼,而是切切实实地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奇迹。 他也需要感谢很多人。 比如当年的那位家长,比如班主任,比如眼前的这个人,比如神秘无比的猫。 是他们,帮助他改变了一切。 所以他完全可以说:没有谁是天生就厉害的,区别只在于,有没有勇气踏出关键的那一步。 姜涵听着柏远的叙述,垂下了头,他觉得自己有些羞愧。 这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踏出那一步,连帮助柏远,也是在确认自身绝对安全的qíng况下才去做的。说到底,他什么都没能做到。 下一刹,他的脑袋被拍了。 唔!一手捂住脑袋,他发现猫不知何时坐在他的对面,爪子还放在他的脸上,毫无疑问,自己又被它给糊了一脸。姜涵泪流满面,我的脸揍起来手感就那么好吗? 【别那么沮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猫女王大姐大?被鼓励的姜涵震惊了,原来它也会说出这么温柔的话吗?是他一直看错了它 【至少你扒掉了人家的裤子不是吗?】 【还bào击了人家的弱点。】 这真的是安慰而不是补刀吗?! 青年的魂魄再次从口中飘了出来。 苏绿甩了甩尾巴,心qíng愉悦地跳下桌走人不对,走猫。 柏远亦站起身,同qíng地拍了拍某人的肩头,同样心qíng愉悦地走猫不对,走人。 过了好一会,魂魄终于归体的姜涵跟兔斯基似的揉了把脸,笑了。 就像它所说的,他的确做了些什么,这样也算是踏出了第一步吧? 或者在更早以前就踏出了。 那一天的那个决定,改变的,绝不仅仅是柏远的人生。 日子就这样如水般划过。 有时候,少年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正在做一场梦,梦醒了,就再次什么都没有了。而后,他就会用各种方法进行确认,最终得出结论没有错,他正过着以前无法想象到的生活。 家人、朋友人生似乎再没有什么缺憾了。 早上起来洗漱时,镜子中的少年的眉眼之间也再没有过去那隐约露出的戾气,反而显现出某种让人心安的平和之感。身材虽然依旧纤细,体质却比过去结实了不少。 哇,你到底是多自恋啊!大清早就对着镜子笑,长得帅了不起啊?有人一边抢走他手中的牙膏,一边轻声嘟囔。 柏远有些无奈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中的某人:你跑来做什么? 我家牙膏用完了,过来借点。对了,你放学回来帮我带一管呗,钱在饭费里扣,顺带再买点饮料零食什么的反正因为他要照顾枫叶,对方早就把家里的钥匙给了他。 不,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起这么早?这才是最不对劲的地方好吗? 哎,别提了。姜涵痛苦地摇头,昨晚熬夜推翻了游戏里的所有妹子,还打出了隐藏结局,结果jīng神过于亢奋,怎么睡都睡不着。 死宅的世界永远让人不懂。 所以我决定出去弄点早餐吃,你上次带回来的馄饨就不错,哪儿买的? 出小区后左拐,一百米左右就能看到。 哦哦,要我帮你带吗? 行,记得帮枫叶带份蒸饺,土豆馅和藕馅的,就在馄饨摊边上。 啧啧,一只猫吃的比人还好,什么世道! 柏远微微一笑,往旁边一指:你敢再说一次吗? 姜涵僵硬地回头,看着地上不知何时走进来的猫,果断地献出了自己的膝盖:大王您早,小的这就去帮您买早餐! 原本只是去买早餐而已,但姜涵这家伙的逗比程度似乎不能用常理推测,因为,当他回来时,带着的除了一碗馄饨和一盒蒸饺外,还有一只哈士奇。 -- 第86页 三更 敲开少年的门后,姜涵用空着的一只手拼命扯着裤腰,气喘吁吁:快、快来帮忙我我不行了 柏远: 为啥会这么累呢? 原因很简单,哈士奇的嘴一直叼着这货的裤腿,等于说,他拖着一条成年犬爬了几层楼。可怜见的,裤子都差点被扯掉了。 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啊。青年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回来的路上,这货就跟了上来,怎么赶都不走,最后直接咬住了我裤腿,这是我最gān净的一条裤子啊!他悲愤极了,才一周没洗! 柏远:他扶着额头,它是不是饿了? 一路上都吃掉我四个包子了,还敢说饿?我说饿才是真的吧?才吃了两碗馄饨啊,饿死我了! 柏远:他这样也好意思说别人是吃货? 总、总之,快帮忙让这家伙松开我的裤腿啊,再这样就不能穿了! 少年正准备走上前,哈士奇却先他一步松开了姜涵的裤腿,而后噌的一下,跑到了枫叶的身边。 柏远刚紧张起来,却见那只狗在猫身上一阵猛蹭,看起来别提有多激动了。 姜涵目瞪口呆:卧槽!这必须是跨越种族的真爱啊!原来真爱不仅是一个传说它middot;真middot;的middot;存middot;在middot;着! 下一秒,他更加目瞪口呆了。 原因无它,那条蠢狗居然被喵喵陛下一爪子给拍到了墙上,变成了饼饼滑落。苏绿倒并不觉得讶异,位面洪流对于猫的影响似乎比人大,在使得枫叶活下来的同时居然稍微地改造了下它的身体,简而言之就是更快更qiáng更有力! 姜涵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去去去去!喵女王大姐大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猫啊?大力水猫吗?一、一巴掌拍飞一成年哈士奇,这特么是在逗他?! 而后,更更让人目瞪口呆的事qíng出现了。 那只差点变成饼饼的哈士奇爬起身抖了抖毛,再次朝三花猫猛扑而去。 拍飞。 蹭上。 再被拍飞。 再次蹭上。 第三次拍飞。 第三次蹭上。 一场有关于真爱的追逐战,就这样在青年与少年的面前默默展开着。 而苏绿,在这途中也隐约发觉到了什么,她缩起原打算将某人拍飞的ròu垫,将那彰显着二货气息的狗头狠狠地压在地上,低喝出声 【你闹够了没?!】 【哎嘿,妹子,你终于认出了我了啊?】 说话间,哈士奇咧嘴一笑。 这场景太美,大家都不忍心再看 苏绿不忍直视地别过头。 【喂!妹子,你不是在嫌弃我吧?】 【闭嘴!】 【你居然真的嫌弃我,枉我特地选择了这完美的伪装。】 【】所以说,到底哪里完美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张蠢脸的确和某人的风格很契合。不,这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 【你不觉得自己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必须的!】某人很果断地回答说。 于是,在青年与少年的注视下,原本还打得你死不死,不死我就让你死的猫和狗,居然诡异地达成了和解,并且勾肩搭背地朝卧室走去。 姜涵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这么快就来一发?麻麻这么随便真的没问题吗? 而后,他毫不意外地被一狗一猫合揍了一顿,点蜡。 最终的结果就是 姜涵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破洋娃娃(?)般躺倒在地上,两眼无神,口中喃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身上充满了某种可疑的液体 好吧,这其实是狗的口水。 苏绿觉得时辰这货可能真是被身体影响了,揍人的时候一个劲地流哈喇子,导致到最后她都不敢靠近了。所以她夺过青年手中的打包饺子,默默地拎回了房中开吃。 不久后,某只长着二货脸的狗皮厚地蹭到她身边趴好:来一点,来一点。 苏绿瞥了他(它?)一眼,将包装盒推到了这货的面前,只见那哈士奇舌头一卷,剩余的三四个饺子便全部不见了踪影。 【嗯,挺好吃的。】 【别顾左右而言他。】 【咳咳,我知道了。】 而后,某人再次开始了解释之旅。 简而言之,随着苏绿的穿越,他除了魂体凝实之外,渐渐还能进入位面世界,当然,目前还不能使用本体,只能采取附身的方式。 不过,持续时间并不会很长。 【所以,过一会这只狗就会真的变成狗?】 【是的。】 【不会惹来麻烦?】虽然现在到处都是说哈士奇蠢的,但毕竟价格不菲,突然出现在柏远的家中,很容易出现问题吧? 【放心,我都处理好了,不会有人找上门来的。】 【那就好。之前的事qíng都处理好了?】 【全部搞定!剩下的时间我决定一直陪着你,怎么样?开心吧?】 【我们有仇吗?】 【】TAT怎么可以这样 不管怎样,一只同样不太普通的狗就这样死皮赖脸地留了下来,嗯,住到了姜涵的家中。虽然这货qiáng烈反对啦,但面对狞笑着露出舌头的哈士奇,青年立刻就萎了。 身为一个人被一只狗威胁什么的 呵呵。 呵呵呵呵呵 【小子,你似乎有什么不满呢?】 姜涵:麻麻!这年头的猫和狗都会说话吗?他一直以来到底都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再也无法直视自己的生活了! 【嗯?】 小的不敢!青年一边流下屈rǔ的眼泪一边果断地献出了自己的膝盖,顺带好奇地问,你们到底都是什么品种的猫和狗啊? 【这个啊】 时辰很严肃地回答说 【其实,我们都是外星人。】 哈? 【我是汪星人,而她是喵星人。我们两个星球常年发生着战争,为了决定地球的归属。】 姜涵:所以说,他活下去的意义就是最终成为猫或者狗的奴隶吗?这样的人生好绝望 【我原本是第八军团的团长,而她是第九军团的政委,在某个战场上,我们相遇了。】 姜涵:这超级接地气的称呼是怎么回事?充满了某种诡异的违和感啊。 【我们经历了一场殊死的决斗,而后,双双掉下了悬崖。】 等下!青年喊停,外星球也有悬崖的吗? 【当然!有平原有高山有峡谷,我们的生活条件和地球没啥区别,所以才在人口bào增之后移民到这里来啊。】 姜涵:这就是地球上出现猫和狗的真实原因吗?外、外星球移民啊,听起来好高端的样子。 【别吵,听我继续说。】 是是是,您请说。 【掉下悬崖后,我和她侥幸都没有死,却都受了伤。好在,我们找到了一个山dòng,而后,在那里度过了一段平静而美好的岁月。从最初的敌对,到之后的缓和,再到最后的两qíng相悦、互诉衷qíng、qíng定终生,那段日子,是辣么的美好,辣么的珍贵,辣么的让人回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一生都不想从那里离开】说话间,人字拖的声音变得很怅然很怅然 姜涵:虽然听起来很感人没错,但这个故事怎么听起来就那么耳熟呢?总觉得在哪里已经听到过一二三次五六七次了。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各自有着各自的信仰!我们都是一名为国而战的军人!最终,我们还是从那里离开了。而且,我们很清楚,离开后,就再也不是qíng侣了。再次相见时,只会是敌人。所以,我们约定下一次在战场上相遇,一定会分出个胜负,而活下来的那个,要记得死去者一生一世】 姜涵擦汗:这、这样啊违、违和感越来越qiáng烈了。故事本身是挺美,但只要把主角带入成一只哈士奇和一只三花猫扶额!那画面太美,他完全不敢想! 【就在即将分出胜负的那一刻,黑dòng出现了!它将我们带到了这个世界,却又将我们抛在了不同的位置。好在,费尽千辛万苦,我终于找到了她而经过那一次生死危机后,我认识到了一件事】 说到这里,时辰清了清嗓子,唱了出来 【世界上最美~最美的是爱qíng~比爱qíng还美~还美的是你~~~~~~】 姜涵:好、好文艺的一只哈士奇!不知为何,越来越无法直视了。 【总而言之。】 嗯嗯? 【那是我媳妇,你给我离它远点,再让我看到你试图摸它那美丽的皮毛,就剁掉你的爪子!】 说话间,哈士奇咧嘴拧笑了一下,真可以说是杀middot;气middot;腾middot;腾! 姜涵:从爱qíng故事一下子变成这么血腥bào力真的没问题吗?而且,他能对一只猫有什么企图啊?! 青年无语间,苏绿恰好走进了屋子,发现二人间奇怪的气场后,她好奇地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给他说故事而已。】 故事? 嗯!姜涵连忙点头,说你和他之间的爱qíng故事,真是太感人肺腑了! 苏绿: 时辰: 呵呵,爱qíng故事啊微笑,磨爪子,也说给我听听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啊啊啊,求别抓!!! 姜涵:嗯,果然喵星人才是最qiáng的。 于是,在这个世界上,又一个人坚定地成为了喵派,九死不悔! ☆、61 此间的悲剧+ 此间的家人 一更 在某只狗qiáng势cha入后,柏远的生活与过去相比似乎没啥不同,顶多就是聚在一起的小伙伴数量从三口变成了四口。但是,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啊啊啊!我的鞋子!混蛋!才刚买了没多久啊,你居然就给我咬破了?咬破就咬破,居然还给我咬出一个对勾,它到底是多喜欢耐克啊啊啊!最可恶的是,居然还特么的逮着一只咬,在另一只里面上厕所!混蛋!!! -- 第87页 听着姜涵抓狂的喊声,柏远敲门的手顿了顿,默默地将买好的早餐挂在对方的门把上,弯下腰对跟在自己身后的猫说:枫叶,我要走了,你在家要乖乖的,知道吗? 喵~ 真乖。少年嘴角溢出一丝温柔异常的笑意,他伸出手揉了揉小猫的头,晚上回来给你带小鱼gān吃。 喵喵!小猫抬起一只爪子,拍了拍少年的指头,好像在说一言为定。 嗯,说话算话。柏远拿手指头戳了戳猫咪的ròu垫,又再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才站起身,顺着楼梯走了下去。无意中抬头时,小猫也正从铁质栏杆的fèng隙中将头探出来,琥珀色的猫眼中满是依依不舍的神色。 少年再次笑了,他抬起手朝猫挥了挥。 喵! 啊,多么感人至深的场面,我都被感动了。某人通过光屏看着这一幕,撩起衣摆擦着莫须有的眼泪,整个人都升华了。而后又贼笑,相较而言,另一对主宠的相处则是那么地让人担忧 苏绿抬起手肘就顶上了这货光luǒluǒ的腹部,在对方装模作样的惨叫声中说:你以为这都是谁的错?这货附身哈士奇八成是故意的。 咳咳,时辰一手抱着肚子顺势坐在地上,另一手撑在身后,长腿一直一屈,仰视着女xing说,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发誓?苏绿斜睨着他,用什么? 我的腹肌!一边说着,某人一边很无耻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猥琐兮兮地笑,手感好吧? 苏绿抽了抽眼角,一脚就踩上去了:我只看到了一堆肥ròu。 轻一点,嗷嗷嗷!不要不要停 苏绿:滚蛋!踹! 这货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见脚依旧没踹中,她索xing回到了枫叶的体内,反正它已经和主人告别完毕,可以安心地去休养了。 才刚回到猫身,苏绿突然听到一声门响,她扭头一看,出现在门边的姜涵正可以说是面容憔悴!这一点,从一个习惯昼伏夜出的宅男居然早上起chuáng就可以看出。 一见她,青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彩,他满含期待地说:猫啊,能带那只二哈去玩玩不?早上六点它就爬我chuáng上,把我的肚子当蹦chuáng啊!拿我的头发当狗粮啊!拿我的鞋子当屎盆啊!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奄奄一息看,拜托你带它走吧 苏绿默默转过身,权当什么都没听到。 喂!别走啊!喂!尔康手!小伙伴,你肿么可以这样无qíng?QAQ 就在此时,一只哈士奇嗖的一下出现在门口,看到三花猫的瞬间,它的眼中亮起了夺目的光彩,而后噌噌地就飞扑了上去,跑动间,大嘴张着,哈喇子垂落。 原本背对着对方行走的苏绿敏捷地跳开。 二哈以为这毛绒玩具在跟自己玩,更激动了,嗷嗷嗷地就再次扑了上去。 苏绿抽了下嘴角,伸出ròu垫,毫不客气地就将它拍飞了。 哈士奇一路滚着回到了屋中,晕了片刻后,歪歪扭扭地站起身,猛摇了下头,又跟刚洗完澡似的抖了抖身体。歪头思考了片刻后,再次雄赳赳气昂昂地扑了上去。 如是被抽了几次后,二哈君摇尾一变成了跟班,流着口水跟在苏绿的身后,寸步不离。就算拍飞也会立即爬起来跟上,小尾巴甩地跟开了最大档的电风扇似的。 苏绿:她算是终于明白那货为啥选择这家伙附体了,相似点满满。 姜涵擦眼泪:太好了!它就拜托给你了!说完,他果断地关上了门,睡回笼觉去。 被关在门口的苏绿温柔地看向身边的二货狗:喵喵喵。亲,来,我教你如何潜回这货的房间。 汪汪汪!嗷嗷嗷,求教! 姜涵:求放过! 时间流逝,日月荏苒。 很快,柏远初二的最后一个学期即将走向终点。 虽然才六月底,但天气已经热得怕人。 夏季刚开始时,被正式命名为二哈的哈士奇总是如同一堆软泥般摊在地板上,舌头伸出,哈哈哈哈地喘着气。把这块地睡热后,就翻个身,滚到另一边继续孵小jī。 一周后,姜涵正式用上电扇,二哈在品尝了这玩意的妙处后,非常没有主宠爱地将其占为己有,整天趴在电扇面前幸福地流着哈喇子,除了枫叶,没谁可以和它共享一缕清风。 姜涵泪流满面:喂喂,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衣食父母吧?! 汪汪。咧嘴,露牙。 姜涵: 不久后,姜涵已经用上了空调,二哈也正式步入了自己的幸福时光。每天在屋中来回跑动着,像是在锻炼自己这段时间松软了不少的筋骨,又像是在以行动高呼凉快!凉快!看我这么跑都不流汗!哈哈哈哈哈!,时不时还跑到苏绿身边蹭蹭,被拍飞后更加jīng神抖擞地到处乱窜,屋中被它弄得一团乱。总之,真心是无愧于它的名字。 而现在 猫啊,柏远是今天下午考完试吧?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可乐一边啃jī翅的姜涵一边问,一边顺手将jī骨头丢掉了地上的盆中,二哈伸出舌头绕着盆底那么一舔,而后就欢乐地嚼吧嚼吧了起来,然后流着口水抬起头,大脑袋顺着主人手的动作来回晃悠。 【嗯。】 苏绿小口吃着jī翅,猫胃口向来就小,再加上她并不爱吃这种东西,便顺手将面前的盆推了推。 青年非常识趣地将它里面的东西倾倒在了狗盆中,二哈开心地甩着尾巴。 知道是下午几点吗? 【最后一门是英语,两点半到四点半,你想做什么?】 我们去接他呗!姜涵笑着说,然后一起去吃火锅!我找的那家店包厢里有宠物专座哦! 【吃火锅?】 嗯嗯!庆祝他正式结束了中二期,步入中三世界! 【】 啊啊,初三结束后他就完全过了可以拯救世界的年龄了,好可惜! 【】 由此可见,宅男的世界凡人总是那么不懂。 不过,苏绿觉得这家伙偶尔也能出一些不错的主意,比如眼下这个。 【走吧。】 哦! 姜涵跳下沙发,将剩余的jī翅jī腿全部倒入二哈的碗中,冲进了卧室:我去换个衣服! 不久后,他走了出来,兴冲冲地在一猫一狗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新买的,帅不帅? 苏绿: 【你要穿这身出去?】 嗯嗯,怎么了? 【路上离我远点。】 苏绿并不是对服装要求多严苛的人,时辰那货经常穿着白背心短裤加人字拖在她面前乱晃她也没说啥。但是!姜涵这家伙新买的衣服真心是冲破她的接受下限了。 T恤就T恤,胸前居然印着一只巨大的猫头,背后还印着一只巨大的狗头没错,前面是枫叶,后面是二哈。 这样也就算了,可这货的裤子上左腿印着他自己,右腿印着柏远。 这样也还就算了问题是这货穿着的凉鞋上竟然也印着字,左边是和谐,右边是一家。 苏绿只觉得整个人的审美都死了。 我花了不少钱特意定做的还给小远也订了一套。姜涵非常失望地说,真的不行吗? 苏绿默默地伸爪,用行为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二哈则更加gān脆,扑上去直接咬住了姜涵的裤腿,拼命拉扯着。 别这样!这是新衣服,不能咬!真的不 刺啦! 姜涵:我的新裤子吐血倒地。 汪!二哈吐掉口中的布料,不明觉厉地叫了声,而后欢快地跑到了苏绿的身边,让它惊喜的是,对方居然伸出ròu垫拍了拍它的脑袋,仿佛在赞许它的行为。 很少得到这种待遇的二哈jī血了,大叫一声,再次扑到了姜涵的身边,嗷呜一下就咬住了他另一条裤腿,扯啊扯,扯啊扯! 我的裤子!!! 唰地掉了。 苏绿注视着青年那印着二人一猫一狗图案的内裤,真诚地觉得也许她该亲自上场。 二更 在二哈的不懈努力下,姜涵总算换上了普通的衣服虽然疑似一周没洗,但至少不会让人有一种想把他抓进jīng神病院的冲动。 这样就够了。 几人走下楼后,时辰出现了。 【吃火锅怎么可以不带上我?】 苏绿: 姜涵倒是松了口气:太好了,我还担心它会在饭店随地大小便呢,是你的话就不用担心了。 【必须的!】 苏绿听着某人得意洋洋的语气,只觉得囧然,这到底有啥值得自豪的?而后就看到某只狗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趴下。 【来来来,我背你。】 她看了看被太阳晒到几乎能把ròu给烤熟的马路,也就不客气地跳上了狗背,虽然枫叶已经不再是小奶猫,但已经是成年犬的哈士奇背起它还是没啥压力的。 这可把姜涵羡慕惨了:求背! 【男人离我远点。】 姜涵:其实我是chūn哥。 【先去买把水果刀把破绽割掉。】 姜涵:有异xing没人xing这一点在这只狗的身上简直表现地淋漓尽致啊! 虽然一路和姜涵胡乱说着话,但附身狗躯的时辰走得很稳,苏绿趴在这货背上,完全不需要刻意维持平衡。而头顶的阳光,也被青年手中的阳伞尽数遮去了,这日子简直过得比太后还慡。 路过的人看到一边给自家猫狗举伞遮阳一边跟它们唠叨着什么的姜涵,不仅没觉得他是神经病,反而会心一笑。这年头爱猫爱狗是常态,更夸张地他们都见过。还有人直接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发到了网上,一传十十传百,居然红了起来。当然,令人悲伤的是,红的不是怎么看都像是个好主人的姜涵,而是背着一只猫的二哈,他被誉为了跨越种族来爱你的新世纪男狗! 这个时候的公jiāo车上人不算多,很快,几人在学校附近的站点下了车。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等下我。姜涵招呼了一声,就朝附近的公厕跑去。走前还记得将阳伞放到地上,继续遮着一猫一狗。 -- 第88页 【妹子,渴吗?】 【嗯,有点。】 【我给你买冰棍吃吧。】 【你有钱吗?】 【嘿嘿嘿嘿】 某人的狗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而后嘴巴一张,吐出了三个一块的硬币 【刚才从那小子口袋里摸出来的!】 苏绿:这家伙还真是偷jī摸狗啊。 哈士奇踏着欢快的步伐朝学校附近的杂货店跑去,众所周知,这类小店一般都非常神奇,简而言之,面积虽小,但一切你做学生时想买的东西都能在其中找到,冰棍当然也不例外。 时辰看着正趴在大冰柜上睡觉的老板,再次吐出口中的硬币,叫了起来:汪汪!一边叫还一边伸出爪子拍了拍对方的腿。 嗯?老板迷迷糊糊地抬头,左右看了眼,视线往下,狗?去去,这里没东西给你吃。 汪!时辰用爪子点了点地上的硬币,示意自己是来买东西的。 哟,你还会买东西?老板瞬间来了兴趣,蹲□笑着问,你想买什么啊? 苏绿懒洋洋地抬起爪子,点了点一旁黑板上的冰棍二字:喵。 老板:这是要成jīng啊! 当然,惊讶是惊讶,却也没到害怕的地步。现在全国各地都有会买菜的猫和狗,早就不啥新鲜事了,他觉得这两只八成是被主人给训练出来的。 于是他打开冰棍,从里面拿出了好几只一元钱的冰棍,举到一猫一狗面前,问道:你们要那种? 苏绿选了一只绿豆的,时辰则选了一只奶油的,还替姜涵选了一只巧克力味道的。 嘿,口味还不一样。 老板笑着将三只冰棍装在一个白色小塑料袋里,而后将袋口送到哈士奇的嘴边,见对方叼住后,他捡起地上的三个硬币,晃了晃:东西给你,钱给我。 时辰点头。 真聪明!老板伸出手摸了摸时辰的狗头,顺带还想摸苏绿的,却被躲开了。 一只衔着塑料袋的狗就这样背着猫慢悠悠地走开。 几步后,苏绿听到身后的老板说:咦?这硬币怎么湿哒哒的?她在心中默默地为老板点了个蜡!然后就听到某人很是严肃的声音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 【身为一只狗该如何吃冰棍,爪子握不住棍棍啊!】 苏绿:喂!现在才思考这种问题,早做什么去了?她还以为他有办法呢。 【不过别紧张!机智的我一定可以想到办法的,一定!】 又过了一会,跑去上厕所的姜涵回到原地,一看原地只剩下空空如也的小伞,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狗呢? 猫呢? 不会被人抓去了吧? 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报警的时候,就看到一只狗缓步从不远处走过来,背上依旧趴着只猫,嘴里咦?嘴里是啥?塑料袋? 等走近弄清楚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姜涵感动地泪流满面:居然还给我买了,你们对我真好。TAT 时辰抬起爪子,拍了拍青年的狗腿。 【所以快点来当我的支架。】 啥? 最终,一人一狗一猫的造型是这样的。 姜涵坐在学校门口的花坛上,脖子上夹着伞,一只手喂自己冰棍,另一只手喂哈士奇冰棍。而哈士奇则趴在他的膝头,一边舔着奶油冰棍,一边双爪稳稳地夹着一只绿豆冰,将其送到蹲坐着的猫嘴边。 【怎么样?我聪明吧!】 苏绿小口地舔着冰棍,瞥了某人一眼 【还成。】 【嘿嘿嘿嘿】 【我警告你,敢把口水落我冰棍上,弄死你!】 【】 这一幕,再次被路过的人拍了下来,发到网上后,许多网民发现这三位好伙伴和之前那张照片是一个人,纷纷开始刷话题,诸如你们集体出来卖萌你家里人造吗?、我去去去大哥你其实是个优秀的驯shòu师吧?、我家小狗总不听话,求教!之类 当然,这件事目前正幸福舔着冰棒的姜涵并不知qíng,他正一门心思地想:晚上去吃火锅该点哪些菜呢?冻豆腐,这个必须有!还有各种ròu,还有 因为担心柏远提前jiāo卷导致大家错过的缘故,三位小伙伴出门比较早。结果吃完冰棍后,少年还是没出来。姜涵拿出手机一看,四点十分。 我说,小远不会要坚持到最后一秒吧? 【很正常吧,这个年纪的学生,老师一般不喜欢看他们提前jiāo卷。】 不然,我们进去看看? 于是他站起身,将手中包装好的垃圾丢进附近的垃圾桶后,一溜烟地跑到校门口。然后,毫无疑问地被警卫给拦住了。因为之前发生的一些针对学生的恶xing事件,最近学校对进出管理的很严,更别提这货还一只□□一只手猫,不许进去,妥妥的! 姜涵虽然理解,但还是有些失望,而且,外面真的很热啊。他手搭在眼睛上左右张望了下,双眸突然亮了:你们看那里! 顺着围墙向左走大概三四米,有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树把大段的繁茂枝条从里侧伸出,将那一段墙头遮地冰冰凉,透心凉! 走,爬墙去! 苏绿: 她很有些无语,但看着那跑得欢脱无比的一人一狗,没奈何地跟上。 到了地方后,腿部早已恢复的她很快就噌噌噌爬了上去,蹲坐在墙头,俯视着还在继续努力的一人一狗。 看我的!!! 某人滑落。 【真是不中用,看我啊!】 一狗滑落。 苏绿: 【妹子,快帮忙!】 【再见!】苏绿转过身。 【喂,见死不救可耻啊!】 【你说我怎么帮你?】 【用手拉什么啊,对不起,我忘记你现在是小短手而且没发拉人了。】 苏绿:她索xing不再搭理这货,踏着猫步往前走了两步,趴在yīn凉处chuī风。 一人一狗则继续拼命折腾着。 最终,姜涵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不如这样,你蹲在地上,我踩着你上去,然后我再把你拉上去。怎么样?不错吧? 【嗯,听起来不错。不过有一个问题】 嗯嗯?什么? 【就是】 时辰拖长语调间,飞快地伸出爪子击中青年的腿部,bī迫其献出了自己的膝盖!然后踩着他的背就跳上了墙。 站在墙头上,他摇头甩耳顺带再甩尾巴地叹息 【为啥被踩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呢?】 姜涵:太过分了!QAQ 于是,当柏远考完试从教室走出来时,就听到了一阵鬼哭láng嚎的叫喊声:小远!小远!小远啊啊啊! 柏远: 他捂住脸,颇觉丢人地朝声源地看去,却意外地看到了一只趴在墙头的三花猫,一只蹲坐在墙头的哈士奇,以及,一个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双手扒拉在墙头上、正不断挣扎着往上的青年。 身边的男生问:柏远,那是找你的? 嗯。 说话间,少年看到,正朝他灿烂笑着的青年刺溜一下消失了踪影,明显是从墙头滑了下去。紧接着,猫狗和分别跳了下去。 心中似乎有什么qíng绪正在涌动着。 有女生叽叽喳喳地说:那是你家的宠物?好可爱啊。 不是宠物。 啊? 柏远转头看向自己的同学,认真地说:不是宠物,是家人。 说完,他的脸上同样挂起了灿烂的笑容,一秒也不停留地朝门口跑去。 因为他知道,他的家人和朋友,正在那里等着自己。 他要去到他们那里,现在就去,立刻就去,一秒都不停留。 ☆、62 定此间的约定+清白dàng然无存 一更 咔嚓! 当这清脆的声音响起时,一段此刻又被以某种类似于永远的形式保存了下来。 照片中,头发略有点凌乱的青年穿着略有些皱巴的浅huáng色体恤和灰色休闲裤,脸上挂着二兮兮的笑容,手搭在身旁的少年肩头。后者长着颇为清秀的脸孔,穿着白色衬衫的身材略显纤细,同样挂着笑容,只是眼神没有对着镜头,反而看向了一旁椅子上的红白黑三□□咪。这只猫可以说是照片中最为端庄的一位,她静静地蹲坐着,琥珀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镜头,尾巴绕身躯一周,尖尖微微翘起,看起来既慵懒又优雅。而站在椅子旁边的哈士奇,则贼兮兮地探出手,试图用爪子去摸那一小节尾巴尖。 这看似平常又美好无比的一刻,就这样被永久地珍藏。 无论是在照片中,还是在所有人的记忆中。 柏远经常想,自己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一段可以说得上传奇的经历,哪怕猫和狗都已经离开。而他也早已走出了大学校园,成为了一名社会人士。当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鼻梁上甚至架着一副眼镜用姜涵的话说就是人模狗样地坐在办公室里工作时,偶尔后想起过去的一幕幕,初中时候的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长大成人,而后顺理成章地摆脱那个糟糕的男人。 却没能想到自己其实能做得更好。 而那个男人,几年前也已经去世了。他死于肝癌这是一个不出乎意料的结局。 医药费是他出的,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是自己血缘上的父亲,而是因为对方毕竟将他养活到了初中,否则他也不会有机会遇见奇迹。 死前,他去见了对方最后一面。 没有小说电视中常见的幡然悔悟,也没有什么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那个男人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都还在咒骂。咒骂他,咒骂自己,咒骂那cao蛋的社会,这个世界的一切在那人的眼中都是不完美的,糟糕的,可恶的,应该被毁掉的。 那个时候,柏远想起猫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十四岁的他还很稚嫩,却意外地对于那个来源神秘的灵魂毫无防备感。他也不记得自己当年到底问了对方什么问题,而猫又是如何回答他的。只隐约记得她话中的意思,应该是这样的 你用怎样的眼光看世界,世界就回以你怎样的面目。 这个世界并不全然是美的,有时我们不得不直视恶与丑,那是没有办法逃避的真实。但是,如果用丑的目光去看待世界,那么原本美的也会变成丑的,一切都是那样令人难以忍受;如果用美的目光去看待世界,丑虽然不会变成美,却足以让我们更加清楚后者的美好,并愈加珍惜。 -- 第89页 最后,无论何时都要相信,世界也许不像童话中描述地那么美好,却也绝不糟糕。 想起这些话的柏远突然有些好奇,这个应该被他成为父亲的男人,在年轻时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呢?才导致他一天天地走向今天这结局。 但是,只是突然好奇而已,知道与不知道,对他来说都并不重要。 他低下头,俯视着即便已经快断气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诅咒着的男子。那小时候看来无法打败的壮硕躯体,在病痛的折磨下早已gān瘪;那每次挥起都会给他带来剧烈疼痛的拳头,在岁月的流逝中也早已无力没有任何一刻比此刻更清楚地认识到他老了。 他快要死了。 所以他冷静地说:你最后还有什么心愿? 男人这样回答他:去死吧,你个小杂种! 柏远没有动怒,只淡然地回答说:我迟早会死,不过应该会比你晚很多。 我想,我应该不会再来看你了。他推了推眼镜,说,但如果你还想见我,可以让护工联系我,她有我的电话。 滚! 再见虽然你根本不配,但我还是决定最后喊你一次爸爸。我走了,再见。 说完,他转身离开。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离开的那几秒中,男人诡异地沉默了。 那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葬礼后,与柏远相识了十来年的姜涵提着一大袋子啤酒来看他:别太难过。 不,我并不难过。 哎呀,别装了,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qiáng的人也有啥来着?总之,咱俩谁跟谁,在我面前哭不丢人!年近四十的青年不对,现在应该说是中年,依旧和年轻时一样二兮兮的。像这样的人居然能成功地娶上媳妇,不得不说是一个人生的奇迹。 不仅如此,他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唯一让姜涵比较烦恼的是:这真的是我儿子而不是你儿子吗?完全不像我啊啊啊! 没错,他的儿子虽然才小学一年级,却已经展现出了学霸的气质,并且非常喜欢柏远,甚至许愿的上学礼物是一副和柏叔叔一样的平光眼镜。 每当柏远和姜思坐在一起时,姜涵的内心总是充满了悲伤,有几次甚至qíng不自禁地问出口:老婆!你真的不是嫁错了人吗?你当初不会是原本想泡柏远,结果不小心泡错了人吧? 而后,总是悲剧地被笑眯眯的老婆平底锅伺候,抱着头到处乱窜。 每当这时,姜思总会不解地问自己的母亲:妈妈,你到底喜欢爸爸什么?明明哪里都不如柏叔叔。 而后他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不觉得你爸爸抱头鼠窜的样子很可爱吗?捂脸笑。 姜思: 柏远: 不、不管怎样,又一个抖M总算找到了命中注定的抖S,真是可喜可贺。 而柏远则认为,姜思不喜欢姜涵,很大的原因可能是他的名字姜丝太悲剧了。 不过,姜涵对此却很坚持。 思,思念着某些人。 思,还等于四,正好与那张照片的人数相同呢。 他们离开后,枫叶和二哈变回了一对普通的猫狗,虽然比起一般的动物来说要聪明很多,但和人当然是无法比的。即便如此,姜涵和柏远依旧很疼宠这两个宝贝。这一点,从小姜思喊枫叶姐姐喊二哈哥哥就可以看出。 只是,它们也已然步入老年期。 不知哪一天就会离开。 人生总是这样,有聚有散。 乐观的说,离开是为下一次相聚做准备,但是,总有那么一次离开,就永永远远无法再相聚。 大概也正因此,才要格外珍惜现在。 所以,他们的家中都有很多照片,姜涵一家四口,柏远一家两口,四个人两个动物留下了许多快乐的影像。而其中被他们看得最重的,则是若gān年前吃完火锅后临时决定去拍的那张照片。 柏叔叔那时候好年轻。小姜思第一次看到照片时如此说道。 那爸爸呢?是不是也是一样年轻? 完全没有。 喂喂,儿子,别这样! 这个是枫叶和二哈吗?都说小孩子的眼睛比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要gān净,所以能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事物。直到年纪渐长,心灵被污染,才会渐渐失去了这一能力。也许,这是实qíng。因为小姜思说,有点像,又有点不太像。它们是枫叶和二哈的兄弟姐妹吗? 姜涵与柏远对视了一眼。 不。 啊? 你该叫他们叔叔阿姨。 狗叔叔和猫阿姨? 对。 小姜思学着自家叔叔的样子推了推眼镜,稚嫩的脸孔上满是好奇的神色:那么,我怎么从没见过他们? 下一秒,他被自家老爹抱入了怀中:因为,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们死了? 姜涵:儿子,你为啥会这么想啊?!说好的纯洁心灵呢? 可是,书上说,如果有亲人去世,父母一般都会有这样的话来骗孩子。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就是变成了星星,要不然就是一会陪在身边一点都不符合科学。 姜涵吐血! 混蛋学霸之魂,快放开他的宝贝儿子,换他来!!! 柏远轻咳了声,笑了出来:你爸爸这次没骗你。 姜涵:喂,别说的好像我经常骗他一样好吗? 没有吗? 好吧,有! 真的?小姜思的眼睛亮了,他们还活着? 嗯,肯定还活着。那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死呢?八成在这个世界或者别的世界快乐地生活着吧?又或者说,在给更多和他一样的人带来奇迹。 那么,我能见到他们吗? 小姜思问出这个问题后,看到爸爸和叔叔同时轻咳了声,而后异口同声地说:只要心怀希望,总有一天会再相见。 那个时候,那两个人,是这样说的。 所以,他们姑且就如此相信吧。 那一天,总归不会太远。 因为当时约定了 到那时再一起再拍照吧! 就这么愉快地说好了! 二更 自从前一段时间步入夏季后,天气就一天比一天热。 这导致苏绿不得不把储藏室中的存货给放在客厅的一角,因为前者里面没有空调,包装的时候总是会出一身汗。不过相较而言,她已经算是幸福。月初的时候就已经去批发市场进了货,而且时间是清晨,天气并不算太热。但是,按照销售速度,最多这个月底就要再次进货。不过,到时候她也差不多能在衣服的内侧绘制恒温的魔法阵了,用不着担心太多。 唯一让人有些困扰的是 好幸福~~~打滚。 某个在地板上快活地翻滚的男人。 苏绿抽了抽眼角,转过身坐回电脑边继续招待顾客,权当没看到也没听到。 没有毛毛好幸福~~~继续打滚。 苏绿:所以说,这货已经完全传染上了狗的习□□? 她一边鄙视这家伙,一边默默地在板凳的扶手上磨指甲。 忙碌了好一会后,眼看着再没啥顾客上门,苏绿无意中瞥了眼下面的QQ,发现居然有图标在闪。她仔细一看,居然是高中班级群,那群被她常年屏蔽,只设置了苏绿两个字作为关键词,所以有人在群里找她? 小学和初中因为是直升,所以同学几乎是同一批,大学就读时间也不算短,但是,至今她依旧保持着联络的只有高中时的同学。也许就像从前的班主任所说的以前和以后,都再没有这样的时光,一群人为了同一个目标坐在同一个课堂中为之奋斗。现在你们觉得辛苦,但以后你们会永远记得这段日子,已经和你们一起挥洒着汗水的人,当时听着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这就是老教师的智慧啊。 苏绿一边想着,一边甩着鼠标点开群。 很快,她见到了一句提到她的话 【苏绿有男人了?】 说话的人是徐静,当年和她关系较好的女生之一,如今更和她住在同一座城市中,还保持着联系。 下面是一大片刷屏的。 大致都是在表达惊讶 【真的?】 【你怎么知道?】 【她和你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qíng?】 【是不是该准备红包了?】 苏绿:喂喂,连她这个当事人本身都不知道这回事好么? 再一看,哟,还是现场直播。 徐静很快又打字 【你们看她微博!】 下面又是一堆起哄的。 【求地址!】 【求直播!】 苏绿:不好的预感 她默默点开原本被最小化的页面,稍微刷新了下,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账号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原创微博。 【天气好热,还是地上凉快。(太阳图案)】 这样也就算了,问题是,下面还带着一张照片图片上是一名俊朗男子,只露出脑袋、脖子和肩头的他正躺倒在地板上,用没拿手机的那只手捋起额上的发丝,微侧的脸孔上露出了一个足以闪瞎人的灿烂笑容。 苏绿:这middot;家middot;伙! 群里看到图片的人疯狂地刷着聊天话语。 【这真的是苏绿的微博?】 【废话,那还有假?】 【那帅哥是谁啊?不会是她在网上搜到的图片吧?】 【怎么可能!我去过苏绿家,那肯定是她家的地板!】 【哟,没想到,她什么时候泡到汉子的啊?都不和我们说一声,真不够意思啊!】 【就是!】 【哎,微博被删了!】 【对,被删除了!】 【我说苏绿不会再偷看我们聊天吧?】 【我觉得很有可能!】 下面是一片+1、+2、+3的 而后就有人大喊 【苏绿,你出来!你有胆子删除微博,敢不敢出来?】 【哈哈哈哈哈】 苏绿:她抽了抽眼角,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关掉QQ、旺旺,而后站起身,飞快地走到某人身边,一脚就踩在他胸前,我的手机呢?! -- 第90页 妹子你怎么可以占我便宜,人家会害羞的。捂脸。 占你个头啊!她气不打一处来,忍忍无可忍!弯下腰就在这货身上一顿乱搜,很快就在这个乱喊着不要的家伙裤袋中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果然,微博是自动登录模式。 退出,关机,一系列动作那叫一个一气呵成! 随手将手机丢到沙发上,苏绿弯下腰双手提起这货背心上的两根小背带,yīn暗脸道:说吧,你想怎么死。 那有期徒刑? 没有。 那求缓刑。 呵呵,你现在给我去死吧!!!揍! 败坏她清誉的家伙,虽远必诛,不远立刻就施以天诛!!! 啪啪啪的ròu体碰撞声于是再次响彻了屋内。 不得不说,幸亏苏绿租住的这间屋子隔音效果比较好,否则后果一定挺严重。 不过,时辰先森的运气不错,才刚被火气超多的契约者揍到一半(),就被一阵门铃声拯救了。 苏绿:她深吸了口气,站直身体,以某种霸气无匹的表qíng俯视着某人,便宜你了。不松手不行啊,来的人八成是快递小哥,这个天工作已经够辛苦了,再让人在门口站着等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眼看着来不及换衣服,所以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又抓了两把头发,穿好后快步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心中还想,今天快递小哥似乎来的比以往要稍微早一点呢。 叮咚叮咚 门铃声持续地响着。 好像也比以往急躁呢?莫非是跑来借厕所? 来了!苏绿一把拉开门,你今天 哟。 苏绿:妈蛋!妈蛋!!妈蛋!!! 原以为关掉聊天软件和手机就能躲过去,现在看来她真是太天真了! 原因无它,八卦的源头徐静小姐正站在门口呢! 而她的身边还站着另两位女同学,她们分别挥手,笑眯眯地和苏绿打招呼:苏绿,好啊。 好。苏绿抽搐着嘴角,喊出了几人的名字,徐静,沈月,方青青。而后又问,你们怎么会来?虽然大家都很巧地住在同一座城市里,不过因为她太宅,只偶尔和她们出去聚会,其余时间都只在网上聊聊天。 别提了,你发微博的时候我们正在附近喝咖啡,本打算在网上审下你,结果你这家伙居然玩隐身大法,连手机都关机。我们也只要亲自找上门来了。 苏绿:喂,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你男人呢?快叫他出来接客! 苏绿:她坚qiáng地嘴硬,你们误会了其实我 就在此时 苏小姐。 快递小哥到来。 苏绿:喂,别都这样凑热闹好吗? 也许是她的脸色太过yīn郁,向来害羞的快递小哥抖了抖,弱弱地问: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抱歉,今天稍微早了些,如果 不,和你无关,别误会。苏绿连忙摆手,你进来拿包裹吧。 哦。 苦bī的快递小哥就这样在几位女xing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步履维艰地一步一步往苏绿的家里挪。 喂,是这个吗? 不太像,之前那个一看就有腹肌,这个一看就是弱jī,完全不是一个人啦。 哦哦,对。 苏绿:喂,别人听得到好吗? 快递小哥:我听得到好吗?TAT 走,跟上。 嗯嗯。 没错。 于是,八卦党顺利摸进门。 才一进入客厅,几人就惊呆了,原因无它沙发上、茶几上和地上都是一片凌乱,好像在预示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几位八卦女惊了,互相对视,以眼神进行jiāo流。 徐静:喂喂,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沈月:你想的是怎样啊?(笑) 徐静:别闹!说正事呢! 方青青:小绿还真是热qíng如火啊 此眼神一出。 徐静和沈月纷纷抖了抖,回想起某人高中时被男生们戏称为毒液冻成的冰山的某人,深切地觉得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地太快! 原本以为现在的苏绿只是变得亲切了点(当然,这只是针对过去的她而言,绝对不能针对普通人),却没想到没想到我去去去!那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换啊! 快递小哥默默脸红中。 苏绿扶额:你们别想太多,其实我刚才嗯,在这里做健身cao来着,然后不小心摔倒了。为了圆谎,她毅然地丢掉了自己的节cao。 徐静斜眼看她:健身cao? 沈月捂嘴:摔倒? 方青青表示我不说话,我看你继续撒谎。 苏绿:喂,信啊!拜托你们信啊!算了先办正事吧。她转过头,指着客厅角落对快递小哥说,东西都包好了,在那里。 哦。快递小哥连忙点头,走到角落里就装了起来。 苏绿像往常一样,拿起杯子倒了杯水放到他身边。 谢谢。小哥抬起头来,羞涩地笑着道谢。 不客气。 几个女人再次用眼神互相沟通了起来。 徐静皱眉:我怎么觉得他们才有一腿啊? 沈月摸下巴:那相视一笑中,似乎有淡淡的jian|qíng在流淌着。 方青青纠错:是浓浓的。 徐静点头:好像是。 沈月疑惑:所以,刚才真的是我们误会了? 方青青歪头:有可能?苏绿那种xing格的怎么看也不会 几人再次默默回想起某人的高中时期,抖了抖,不管怎样,让那样一个移动大杀器突然变成热qíng如火的家伙,实在是有些qiáng人所难。 而此时,苏绿其实也一直用眼角在偷看着她们。 眼看着这几个人似乎达成了共识,她松了口气,不管怎样,糊弄过去就好。 但事实证明,她真是太middot;天middot;真middot;了! 因! 为! 某人居然拖着搓衣板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留下一个忧桑的小背影后,在角落边停下。而后,把搓衣板往地上一放,抱着头就面对墙角跪了下去!!! 苏绿: 这是要搞啥啊?搞啥?????!!!!! ☆、63 她也有过中二期+这是个一个悲剧 一更 屋中,是一片骇人的静寂。 最终,打破它的是为了八卦可以不要命的徐静同志,她轻咳了声:那个苏绿啊这个人不就是 苏绿:果然,她们能看到他。 这middot;家middot;伙! 她咬牙:你在做什么? 听到她问话,某人默默扭头,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qíng:不是你让我跪的吗? 我什么让你跪了? 你刚才对我施|bào的时候不是说lsquo;结束之后给我去跪搓衣板!rsquo;么? 苏绿:仔细回想中。啊,似乎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只是气话而已。而且,什么是施|bào啊?虽然单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奇怪?! 就在她无语间,几个女xing再次快速地进行jiāo流。 徐静:喂,什么qíng况啊这是? 沈月:qíng况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吧? 方青青:看那个小哥身上的痕迹! 不得不说,刚刚被施bào过一次的时辰先森现在正是láng狈到了极点,头发凌乱,衣服尽是拉扯过的痕迹,露出的麦色肌肤上也尽是淤痕,用不和谐的眼光来看,那必须是非常地不和谐。 徐静:苏绿够bào力的啊 沈月:她过去不就这样吗? 方青青:是啊,差别是过去是冷bào力,现在是热bào力。 徐静:啧啧,原本以为她是冰山,现在看来这是沉寂多年的火山啊,一爆发谁都没活路。 想到此,她的八卦之心更加qiáng烈了!于是再次作死地问:苏绿,你为什么罚他跪搓衣板啊? 苏绿:她不想回答这种问题啊谢谢! 那还用说?沈月笑,八成是因为发微博的事qíng吧? 方青青也笑:怎么?还想金屋藏娇,不让人知道你家里有个汉子啊? 苏绿:得,有理都说不清了。 索xing就别说了。 她扶额:随你们怎么想吧?说着,她直接捡起沙发上的一个坐垫丢了过去,还愣着做什么?没见客人来了吗?给我泡茶!他不是喜欢装小媳妇吗?那就让他一次xing做个够! 是!某人却比她想象中适应地还要快,欢脱地应了一声后,跳起来就跑走了。 徐静远目:这叫什么来着? 沈月解答:歪锅配歪灶。 方青青补刀:当抖S遇到抖M。 苏绿:呵呵! 眼看着女人这边其乐融融,蹲在墙角的快递小哥却出了一身的冷汗原以为苏小姐是个脾气和蔼的好人(发卡),没想到她居然好这一口,他以往一直行走在危险边缘吗?好、好可怕。怪不得其他同事都在申请防láng喷雾呢,上次负责隔壁区的小张似乎就差点被一个独居在家的女xing给咳咳咳,不过苏小姐的话应该不会那样吧?平时待人还是挺温柔的。 且不论小哥内心的纠结,徐静拉着苏绿坐到沙发上,直言不讳地说: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哈?到底有哪里值得放心啊? 抖S也好,毒舌也好,女王也好,总算找到个男人了。徐静叹了口气,你这么多年以来都不谈恋爱,我还以为你还对那家伙念念不忘呢。 苏绿:她沉默了好几秒,终于想起所谓的那家伙到底是指谁,她无奈地扶额,都说了,那是个误会。 大部分女生青chūn期时没有暗恋过男神,可惜,苏绿就是属于少部分那类。 原因无它,她的整个青chūn期都伴随着一种难以治疗的疾病,没错,那就是中二病。 -- 第91页 说起来也许挺讽刺,现在最讨厌中二的她当年可是个根深蒂固的中二病患者,不过大概也正因此,她才格外了解这种病的症状并且讨厌它吧。因为一回想起来那必须是一大波的黑历史! 她的中二病发病较早,大概是小学时期;治愈较晚,应该是在高三快毕业时? 咳,总之,在当时的苏绿心中,世界上都是鱼唇爆了的凡人,最英明神武器宇不凡的她注定曲高和寡。不过,恶劣的态度主要是真对男xing,面对女xing她还是较为宽容的,因为好歹是同类,就算全是蠢蛋我也可以勉qiáng忍受,因为这诡异的反差所以她的女生缘还不算太差。 也正因此,即使她现在的xing格依旧算得上恶劣,在老同学的眼中那必须是改过自新,那必须是洗心革面,那必须是总之,简直是变了一个人好吗? 而那家伙当年是苏绿的同桌,是一位成绩挺好但人却很腼腆的男生,长相和柏远有些类似,都是白净清秀型的,不过后者是笑面虎,而这位就真的是只小白兔。 也不知老师是哪根神经不对,把他们弄成了同桌当弱弱的小白兔遇见处于bào躁期的母狮,结果显而易见。 同桌第一天,苏绿把这货弄哭了。 如果是现在的苏绿,八成会qiáng行掰起对方的下巴,微笑着说:你信不信?再哭我就【哔】了你。 但当年的她还做不到这点,或者说没想到要这么做。再说,在她的心目中,男生都是皮很厚的类人猿(男生们:你还敢更失礼么喂?!),都是脏兮兮的泥巴蛋子(男生们:我们天天都有洗澡的好么?!),都是怎么骂都只会泪奔而去的蠢货(男生们:我们倒是想回嘴,结果你的毒舌喷she反而更凶好么?!),突然遇到一个疑似水做的男人,她有点手足无措。 当时的场景大概是这样的 苏绿单手撑在桌上托着侧脸,一脸不耐烦地看向身旁:别哭了! 趴在桌上流泪的男生一听这话,眼泪飙地更厉害了:嘤嘤嘤嘤 苏绿:都说了别哭啊!没听懂吗?= =+ 男生:嘤嘤嘤嘤TAT 苏绿放软声音:你一个男生,这么哭不觉得丢人吗? 男生抽抽搭搭:谁、谁让你欺负我。 苏绿:我怎么欺负你了?她一点记忆都没有好吗?她只是用平时对待其他男生的态度对待他啊。 男生继续抽搭:你说我蠢。 你本来就蠢么。除了她之外这世界上谁不是蠢蛋啊哼。 嘤嘤嘤嘤! 苏绿:扶额,好吧,你不蠢,不蠢行么? 你还说我软趴趴的不像男人。 男人会像你这么哭吗? 嘤嘤嘤嘤! 苏绿:捂脸,好,你是男人,可以了吗? 你还 你给我适合而止啊!苏绿怒而拍桌!这货到底是想让她妥协到哪一步啊?! 你男生哭得更厉害了,你还凶我!TATTATTAT 苏绿:谁都好,快来帮帮她 可惜,因为她平时总是作威作福的缘故,其他人对于她的悲剧那简直是喜闻乐见。看戏都看不及了,谁会上来帮忙啊? 眼看着即将上课,苏绿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当然不怕教师,因为他们也愚蠢爆了(教师们:来,苏同学,敢不敢当着我们的面说?),不过去办公室什么的好麻烦啊,见家长什么的好麻烦啊,有那时间她还不如看两本小说呢。 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好声好气地说:别哭了,大不了我不凶你了。 就在她等得不耐烦、正想把对方踹到地上狠揍一顿的时候,后者弱弱的声音传来 真的? 嗯嗯,真的。 男生终于舍得从桌上抬起头,露出好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孔,双眼有些畏惧地看向苏绿:真的不凶我了? 嗯,真的。 也不说我蠢了? 不说了。 不说我不像男人? 嗯。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啰嗦?! 那、那就好。男生擦了把眼泪,复活了。 苏绿:啧,她要换同桌,必须的! 可惜,这个要求被教师驳回了,理由是没见过刚调换座位就想换同桌的,而且你们的成绩可以互补,苏绿怒气冲冲地回到教师,在门口用眼神吓退了数个男生后,回到座位气哼哼地坐下。 身旁男生一看她这样子,抖了抖,想了想,非常贤惠地送上了两颗糖果:给、给你吃。 苏绿别过头,盯着自己的同桌。 后者被她看地头皮发麻、脸孔微红、眼神飘移,连忙低下头问:怎、怎么了? 你,苏绿很是霸气地说,给我去办公室。 啊? 去和老师说你要调位。 啊? 去啊!这家伙难道想违逆她? 男生在她的可怕瞪视下,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连忙摇头:可是我不想换位啊。 啊?这货忘记第一天就被她弄哭的事qíng了吗? 我觉得你人挺好的。男生羞涩地笑笑,侧过头玩弄自己的手指,昨天还帮了我,我挺喜欢和你做同桌的。 苏绿:昨天 因为这货被他欺负哭了,放学后有些好事之人起哄,险些把她这弱爆了的同桌又弄得眼泪汪汪。这种事当然和她无关,但问题是很吵啊!吵死了好么! 于是她拍桌而起,把这群混蛋全给瞪OR骂走了。重新获得了清静的她轻哼了声,收拾好东西也自顾自地走人,接下来旁边这货被人骂也好打也好,都和她没关系了。 这样想的苏绿却没注意到,身旁的少年正用闪闪发亮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如果他的想法能够具现化,那大概就是好帅气好可靠虽然说话很过分,但意外地是个很好的人。 于是 她被缠上了! 早知道昨天就让这家伙被人欺负了啊! 苏绿满怀希望地等待着其他人继续来欺压这家伙,到时候她就可以尽qíng地展露冷酷无qíng的一面。可惜,班上的男生几乎都被她吓破了胆,知道那货被毒液冰山罩后,没人再敢来找麻烦。 于是,软趴趴的小白兔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bào躁母狮的长期同桌,直到高三毕业。 而毕业前的最后一节课上,这家伙居然做出了让人超级意想不到的举动。 二更 那堂课至今都给无数同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来,那是高中的最后一堂课。 平时严肃无比的班主任在那堂课上居然摘掉眼镜潸然泪下,不仅是他,很多学生都相继落泪了,那时候的苏绿中二期已经快治愈了,她虽然没像其他女生一样哭出来,却也抿着唇别过头谁也不看,以沉默向这段宝贵的、再也无法回去的时光告别。 二来,那堂课上向来腼腆的齐君泽居然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事qíng,是这样的 大家哭完后,头发花白的老班主任拿出口袋中的手帕擦了擦脸,半调侃般伤感地说:每三年就这么哭上一次,真是辛苦啊。 同学们笑。 见时间还有剩,班主任便提议,学生们可以上讲台来和大家说说话。 都快高考了,同学们几乎没有什么顾虑,尤其是向来活泼好动的几个,一个二个都蹦跶上去了。 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齐君泽这货居然也上去了! 苏绿也不例外。 她当时只觉得桌子微微晃动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身旁,就发现少年已经站了起来,也在那一瞬间,她发觉这货其实挺高的。同时,又有些不理解,这家伙的腿似乎在抖,既然如此,勉qiáng自己上去做什么?她还很好奇,他到底想上去说些什么呢? 在这种复杂心态的趋势下,她注视着少年走到了讲台之上。 满座皆惊。 而后,不知是谁chuī了一声口哨,所有人一起鼓起了掌来,为这最后一天少年的勇气。 难得从众的苏绿轻轻鼓着掌,突然对上了少年的视线,那一刻,她的心中泛起某种不太好的预感这家伙的眼神 而后,众目睽睽之下,小白兔突然喊出了这样一句话 苏绿!我有话对你说! 下面的人愣了愣,随即又是一片巨大的起哄声。难得能看到苏绿吃瘪,喜闻乐见啊有木有?! 苏绿:有话可以私下说,用得着这样吗?多大仇。 心qíng很是不愉快的她站起身,双手抱臂:有话就说。 一见她起来,声音瞬间停息。由此可见,虽然她病愈,积威依旧猛于虎也。 看到她的动作,齐君泽果然退缩了一瞬,立刻低下了头,半天憋出一句:谢、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照顾 苏绿:他是要向她道谢么?早说嘛。心qíng开始好转的她点了点头,不客气。不过说照顾其实也说不上,只是觉得惹哭他很麻烦而已。 我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学。 啥? 因为想和你去同一座城市。眼神左右飘移,因为以、以后还可以常常见到你。 苏绿: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就在此时,下课铃响起,也成功地打断了少年的话。他好像反应了什么过来似的,整个人趴在讲桌上,半天抬不起头来。与之相对的,班上学生的起哄声也达到了顶峰。 口哨声、掌声、桌椅拍动声 几乎响彻了整座教学楼。 苏绿觉得自己被坑了,那货的话明显没有说完,但其他人却默认他在对她深qíng告白,这让她觉得很是囧然。但问题在于,都要考试了,压根没机会跟其他人解释,再说,她也懒得做这种无聊的事qíng,于是便将其搁浅了。 考试结果出来后,苏绿考到了现在所在的这座城市,而她所住的房子,是大三开始租起的,当时只是为了一些琐事,没想到一住就是这么多年,所以很多较为熟悉的同学知道它的位置。 -- 第92页 而齐君泽,在那之后就失去了消息。直到大二寒假的同学聚会上,她才听说那家伙似乎高考结束后就被家人送出国了,自此他们就失去了联络。 本来很简单的一故事,但在某些人的脑补之下,瞬间变得nüè|恋|qíng深,这让她真的很是无语。 都说了,能甩她的人还没出世好么?! 但徐静显然不理解她内心的纠结,只一脸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别这样,我都明白的 苏绿:不,你显然啥都不明白。 在那之后,你连手机号都换了,哎! 苏绿:应该说顺序正好相反吧?她高考完没多久,高中时买来使用的小灵通就掉了,反正想着马上就要读大学,家人索xing给她买了一只手机,顺带还换了个号码。她想,齐君泽走之前也许真给她发过短信或打过电话,可惜yīn差阳错地就没接到。不过,就算接到了,对现实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别说他可能压根就不喜欢她,就算喜欢,他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事qíng就是这么简单,可耐不住有些人想象力太qiáng,连早已没了消息的人还弄出来拉郎配他们的班级群是大二寒假的同学会后建的,那时候QQ也才刚开始流行,所以早已失去联络的齐君泽并不在其中,而微博就更不必说了。简而言之,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失踪人口。 总而言之,看到你现在这样我们就放心了!徐静拍了拍她的肩头,慡朗地说。 是啊。沈月点头,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方青青捂嘴:好猥琐! 苏绿:她默默转头,看向早已收拾好了东西却如同蘑菇一样蹲在原地的快递小哥,扶额,你们把人吓到了。说着,她连忙走过去招呼一不小心就把他给忽视了,这家伙的存在感也太微弱了吧? 送走小哥后不久,其余几位女xing也因为还有事而趁机告别,反正都在一个城市,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屋中人来人去,就这样再次恢复了寂静。 苏绿在门口站了一小会,而后转身走回了客厅,就看到本来应该去泡茶的某人正坐在沙发上,二哈似的对自己笑,面前空空如也,天知道他的茶泡到哪里去了。她挑眉说:别以为笑得这么谄媚,我就不收拾你了。 你不喜欢跪搓衣板么?跪去吧。 大王饶命 立刻去!指。 是!滚走。 与老同学见面并稍微回忆了一下往事后,苏绿的生活都没有什么太大改变,又或者说,某人带来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以至于其他改变在她眼中那就是个不值一提的渣渣。 月底,她再次去了一趟批发市场,抱回了一大堆新衣服,不得不说,自从被叶萱加持过后,店铺的生意真可以用蒸蒸日上来形容。而就在她拆包时,再一次穿了。 离开前,她注视着被一大堆包装袋掩埋住的自己,只觉得头疼无比 你就不敢选一个好点的时机吗?! 咳咳,我真不是故意的。 呵呵。谁信啊? 熟练地整合记忆后,苏绿发现自己又来到了一个奇妙的位面。 如果她没想错的话,这大概就是大侠满地走,官员不如狗的武侠世界?天下最大的那位不是皇帝,而是传说中的武林盟主,为害一方的不是坏蛋统称魔教,而前者的工作就是拼命地和后者的领导魔教教主过不去。 如果这是言qíng小说,那么两个人八成是qíng敌; 如果这是耽美小说,那么两个人八成是CP; 如果这是百合小说,那么 等下,为什么她会在思考路线问题? 苏绿cao控着新身体从chuáng上坐起,扶住额头,毫无疑问,这种古色古香的环境让她想起了之前那位奇葩到了极点的穿越女,不自觉地就受了影响。 这样可不行。 【不舒服吗?】 【不,没事。】 【哦,那等我下!】 【?】 【我去找一个可以附身的动物,这个世界有点危险,我觉得你也许需要贴~身~保~护~】 苏绿:那突然dàng漾起来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说到底这货只是想来凑热闹吧? 她最初也问过他是否能附身人躯,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只是耗费的能量会比较多,附身的时间自然就会短。而且,事后抹去记忆也比动物要麻烦。综合考虑的话,明显还是使用后者的身体会比较方便。 见某人忙去了,苏绿也掀开被子下了chuáng,chuáng边放着两只绣花鞋,无论是做工还是花样颇为jīng巧这是原主的手艺。具体点说,是被培训出的手艺。琴棋书画、刺绣、厨艺这妹子可以说无所不通,而她的身份也可以说相当之坑爹。 没错,她和传说中应该被人人喊打的魔教教主,有那么一点关系。 或者换个说法,她差点就被教主同志给睡了。 嗯,只差那么一点点。 ☆、64 狗血三流言qíng剧+画面太美不敢看 一更 与洁身自好(起码表面必须如此)的盟主不同,教主的女人怎么可以少?少的话如何展现他那彪悍到了极点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话苏绿真不想知道这种所谓的常识,但可惜的是,与穿越女短暂的亲密接触后,对方记忆中与此相关的部分也自然而然地灌输入了她的脑中平时想不起的时候还好,一旦想起印象便格外深刻。 退散。 苏绿将jīng神集中在眼前的qíng况上。 原主名叫池秋雨,是个孤女,从小被卖到了魔教,因为长相漂亮,故而被当做预备的贴身侍女养大。贴身侍女和普通侍女差别有些大,这一点从这妹子jīng通的事项就可以看出。当然,最大的差别是贴身侍女是由教主亲自挑选,而挑选方式是睡。 理由大概是我只相信自己的女人? 反正苏绿深切地觉得信和遵从这条规矩的人都是脑袋有坑! 但是,这群女孩儿们显然不这么觉得,大约是从小被洗脑的缘故,她们以为教主侍寝为己任,每天都向着这个目标努力奋斗! 虽然听来可笑,但如果一个人从四五岁起,就有人天天对她说能为教主献身是你的荣耀之类的话能正常起来才叫怪事吧?按照某些奇葩的理论,这些将来都可能是教主的枕边人,忠心必然是第一位的。 但是,教主X功能再qiáng,那也肯定是有限度的。预备的贴身侍女又多如牛毛,显然不可能每个妹子都能被睡上一次然后转正的。真这样的话,那必须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碧血洗银枪,教主身经百战死,只因铁杵磨成针。咳咳,总之,当预备贴身侍女十八岁那年,未能成功变成教主枕边人的妹子就会面临一个选择是转职当普通侍女,还是离开教中自行谋生。 为啥是十八岁? 因为能供教主睡的妹子实在是太多了年老色衰的大姐姐请你自由地滚蛋吧! 在记忆中,池秋雨曾经差点被教主给睡了! 那一次她在园中摘花,教主不知怎么的看到了她一闪而过的背影,心血来cháo之下,命人把刚才摘花的预备侍女给带来,洗刷洗刷他好睡。可怜的池妹子还没得到消息,就被她平时最要好的小伙伴宋凝霜给弄晕了,后者换上了她去花园穿的衣服,又梳上一样的发型就跟着主事派来的人走了。 然后她就把教主给睡了。 不得不说,宋妹子真是胆大包天。但据她使钱得到的消息,教主不过是看到了一个背影。她和池秋雨一样,马上就要到十八岁了,为了今后的前途,她心一横就下了这个决心,最终居然获得了成功。本来嘛,教主大人就是兴趣所至,随便下了那么一命令,到底是哪个妹子他怎么可能放在心上?更别提宋凝霜和池秋雨的体型其实差不了多少。 等宋凝霜和池秋雨分别一觉睡醒,一切都已成了定局。 正式升职为贴身侍女的宋姑娘就着收拾东西的机会,回来与池秋雨告别。更威胁她,如果这事qíngbào露了,不仅她本人活不下去,池秋雨也必然当她的垫背,xing格本就不算qiáng势的后者很快就被前者唬住了。宋凝霜见此,又拿出自己积攒多年的钱财和刚得到的赏赐赠给了池秋雨,让她拿着钱有多远走多远,别留下来给两个人添麻烦。 于是,池秋雨到了十八岁就默默地给滚了。 但是,她没想到一个女人下定决心发狠,就能狠到一个令人害怕的地步。这妹子在给池秋雨东西时,趁机在她的茶中下了毒,最初没什么事,但出教后不久,毒xing就发作了。 池秋雨也直到那时候才发现这件事,可惜为时已晚,毒xing早已深入骨髓,无药可救。 回想到这里,苏绿qíng不自禁地再次扶额,这种标准三流言qíng文的qíng节是怎么回事?简直狗血到了让人无法直视的地步。 在池秋雨毒发身亡时,被位面洪流影响到,从而得以保命。 但同时,又出了一点小意外。因为宋凝霜下的毒颇为可怕,毒发时五脏俱焚,骨头fèng里却又透着冷,整个人就如同处于冰山与火山的fèng隙中,痛到让人难以自持。在这种痛楚中挂掉的池秋雨一心想着我要报仇!!!,结果居然魂魄脱体而出。可悲剧之处就在于,她刚走,身体就活了。一惊之下,她连忙又往身体里冲,结果人是回来了,不过因为撞击力度过大,就那么陷入了昏迷状态之中。据苏绿推测,也许直到她走时,这妹子才能醒过来。 某种意义上说,她的倒霉程度虽然比不上那个穿越女,却也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苏绿穿好鞋子,走到窗边将其一把推开,清晨的日光顷刻便照she了进来。就着这明亮的光线,她洗漱了一番后手脚麻利地换上衣服这个世界依旧被架空地乱七八糟,有女人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也有袒胸露大腿的,而池秋雨身上穿的这套浅蓝底荷花纹的衣服由上衣、蔽膝和下裳三部分构成,很像汉服。而根据记忆,平时所梳的发式却又有些像某些现代武侠剧里的造型,虽然没多少复古感,只就美观xing而言倒也不错。 对于获得了对方记忆的苏绿来说束发并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她讨厌麻烦,于是只简单地将上半部分头发于脑后拢起,以一根外表较为朴素的银簪固定,余下的发丝在接近尾端处用白蓝色相间的布带束起。搞定这些后,她看了眼耳朵上的珍珠耳饰,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换了。只是看起来多少有些单调 -- 第93页 她想了想,从桌上的花瓶中拿出了一支犹抱琵琶半绽半合的粉色山茶花,对着铜镜将其cha入拢起的发丝中,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个轻微qiáng迫症患者就此得到了满足。 花,是昨天傍晚时池秋雨从自家院中摘取的。 离教后,池秋雨没有留在魔教驻地所在山下的城镇中,反而乘坐马车到了这座名为庆宁的小城定居。理由很简单,池秋雨胆小,她怕那李代桃僵的悲剧bào露,而后就那么丢了小命。 而她之所以选择庆宁,也还有其他原因。 这里处于邪教的势力范围外,也不归其他正教门派管理。简而言之,庆宁是个缓冲区。各门各派的人到了那里,至少不可以在明面上滥用武力。 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镇守此地的门派qiáng悍异常,而是因为它无可或缺。 没错,庆宁城中的门派名为百糙门,神农尝百糙的典故人人都知道,没错,那个门派的特产是神医。准确说来,是整个江湖最好的医生几乎都聚集其中。这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挨刀怎么办?马上用亮甲是不可能的,必须得找好医生啊! 谁得罪了医生,那就必须是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故而,百糙门在江湖中有着较为超然的地位,再加上,这一派的人不慕名利,武功也只是稀松平常,几乎都以追求高深医术为己任,最大的梦想就是碰到几个疑难杂症,故而无论是武林盟主还是魔教教主都给它几分薄面。 不管从各方面说,池秋雨的选择似乎都是正确的。 但不知为何,苏绿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藏身于此似乎的确可以避开宋凝霜的报复或者事qíngbào露后的追杀,但是,神医之类的生物居住的城池,不管怎么看都不会是平静之地啊。 【妹子~】 某人打断了她的沉思。 【?】 【我快到你家门口了!】 苏绿:这家伙还真够快的。 如此想着的她三两步走到了门边,一把将其拉开,便走了出去。 池秋雨前两天才买下的这套位于小吃街的房屋原本是开面店的,掌柜因将被儿子接走养老,仓促之间出售房屋,说来也巧,刚好被她碰上了,于是双方便在中人的见证下立下了文书,银货两讫后,她就正式成为了面店的新主人。 房屋前面是店铺,后面则是自家住的地方及一个带井的小院,中间以一块深蓝色的布帘隔开。 院子不大,也就十几平方米大小,其间铺设了一条石子路,路的两旁尽数种上了时令蔬菜以及此地盛产的山茶花。石子路通向三间房,一间是主卧,大概是老掌柜住的;而另一间虽然被收拾地很gān净,却像是很久住过,大概是掌柜儿子离家前的住所;剩余的一间是厨房。 池秋雨目前住的是第二间屋子,当然,日用物品全部换过了一次。 厕所则在院子的角落中,再走几步就是后门。开门后往左过一条街,就是专门卖米粮、蔬菜瓜果等物品的地方,往右走很快便能走到专卖日常用品的街上。 由此可见,这屋子虽小,但五脏俱全,而且便利异常,不管怎么看这钱花的都不算冤枉。 【妹子,我到啦~】 二更 某人欢脱地叫着时,苏绿也刚好掀开布帘走到了前屋。 它比院子还要略小些,一条长木柜将煮面的地方与供客人使用的桌椅隔开。木柜内部设有木架,胡乱摆放着面粉、调料、酒水等物品。柜子的正中央有一块约一米长的空当,供人进出。 门是传统的木板门,需要一块块卡上的那种,苏绿拉开长条木栓,将它放到一侧的墙上靠好,然后下了两块板子,走出去那么一看 一只浑身上下满是泥土的脏臭野狗正站在街中央,右耳朵缺了一块,左眼上有一条自上而下的骇人伤疤,肚皮瘪瘪的,身上看起来简直是皮包骨头,右前腿明显地瘸了,所以它只能靠三条腿站在原地,看起来可怖又可怜。 【你怎么弄成这样?】 饶是苏绿,也不禁有些不镇定。 虽然某人经常在她的拳打脚踢下嗷嗷叫,但她从没想过这家伙某一天会变成这副láng狈的模样。 【附身的时候它就是这样破破烂烂啦。】 【为什么不找具好一点的身体?】 【一,这个身体的契合度最高,我每天可以多留些时间;二,它离你最近;三,上个世界你瘸了腿,现在我也瘸一回,不觉得很相配吗?哎嘿嘿嘿】 【一点都不好笑。】 【啊?】 【丑死了。】 丑到要死的野狗愣住,随后就看到对方转身就走回了店中,它瞬间泪流满面,发出了呜呜呜的可怜叫喊声。 【妹子别这样无qíng啊啊啊啊】 这叫声没引回苏绿,却引来了对面店铺的一位店小二,他皱着眉头驱赶起时辰:脏狗,走远点! 时辰扭头冲着对方就呲牙。 可惜,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二哈,看起来毫无威慑力,还挺能拉仇恨。于是小二立即从地上捡起了石头,抬手就要朝他砸去。人字拖先森连忙灵敏地躲闪,却不小心又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三条腿于是,悲剧地摔倒在地,再次滚了一身泥。 哈,蠢狗! 眼看着石头就要砸出 你做什么?恰在此时,苏绿走出。 你是?小二有些疑惑地看向对面面店中走出的姑娘,而后恍然大悟,姑娘你是这家面店的新店主? 苏绿点头:是的。而后看向某只正努力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的láng狈大狗,它是我的狗。 啊? 苏绿没关注对方近乎目瞪口呆的表qíng,走到某只蠢狗的身边,伸出一只手将它抱着扶了起来,却发现它意外地轻。微皱了下眉头后,她索xing伸出双手,将它抱回了屋中。 【妹子,你衣服被我弄脏了】 【你到底是有多蠢?站着都能摔?】她当猫的时候可是一次都没摔过。 【啊哈哈哈,刚使用这个身体没多久,不习惯嘛,我估计摔着摔着就习惯了。】 苏绿无语,将某狗一路抱回屋中,拿出一碟子早已放在桌上的糕点给这货:吃吧。 【妹子你对我真好】TAT原来进屋是给他找吃的么么么 【再敢流口水我就把你丢出去。】 某狗连忙闭嘴,伸出大舌头往盘子中那么一舔,食物就那么落入它的肚中。 苏绿:她注视着湿漉漉的盘子,默默伸出手,将其在对方脑袋上抹了一下,而后看着满盘子的泥无语地说,我觉得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吃东西。 【啊?】 是洗澡。 说罢,她gān净利落地找盆、倒水、拿皂角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而后将某只蠢狗提溜到院中的盆边,指着已经兑好的温水说:洗澡。 某狗伸出爪子捂脸。 【艾玛,就在院子里洗啊?这大庭广众之下,好害羞的。】 苏绿抽搐了几下眼角。 【你还光着呢,怎么不知道害羞?】 某狗傻笑着回答说 【啊?是哦!啊哈哈,我忘记了】 【这么看来,妹子你在上个世界也对不起我错了!】 悲了个催的人字拖先森一瘸一拐地蹭进盆中,划了几下水后,他似乎很无奈地转头,用湿漉漉的眼神看向苏绿 【我自己怎么洗?】 苏绿: 【而且我还有只前爪是瘸的。】 【要不要我去找刚才那伙计帮你洗啊?】= =+ 【与其被一个男人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我还不如去死!】 【嗯,那你就去死吧。】 【怎么可以这样。】QAQ 某狗很不要脸地在盆里打滚。 苏绿:她额头跳出几根青筋,腹部自己洗!这是最后的底线了,这货要是再敢 【好呀好呀~】 心中已经相当火大的女xing抬起手就将某狗的脑袋一把按到了水中敲诈她的罪过,就用生命来偿还吧!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话虽如此,苏绿显然不能真的要了这货的命,很快就松开了手,将装模作样的某狗扯了出来,开始在身上拼命打皂角。连续换了好几次水后,才终于将其洗gān净,再一看嗯,原来是条大huáng狗,学名中华田园大huáng犬。 众所周知,狗有个坏毛病,就是洗完澡后喜欢迅速地把身上的水给弄掉,这种时候它们的选择通常会选择一阵乱抖或者在泥沙中打滚。前者顶多让主人满身láng狈,后者则是让人的一切辛苦化为乌有。好在现在控制狗躯的是人的灵魂,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qíng况。 苏绿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毛巾,把狗身擦擦gān净。好在现在虽然是秋季,天气却还算得上温暖。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流làng狗虽然看似láng狈,但身体素质和抵抗力其实比家犬要qiáng上一些,不会那么容易就得病。 接着,她又回到房中,换了套白底粉边衣袖摆和裙摆边绣有桃花图案的衣裙,将脏衣服提到井边,泡入盆中。 【妹子,妹子,我饿了。】 你不是刚吃过吗? 某狗跑过来对着她的腿一阵猛蹭,成功地在她刚换的下裙摆上留下了一道道湿痕。 【那点东西还不够填牙fèng呢~】 苏绿抬起脚就把某狗踹开了,而后毫无同qíng心地说:饿一顿正好减肥。 【】 说完,她随手从菜地中扒拉了几颗菜,转身走入了厨房中。 某狗愣了下,紧接着欢呼雀跃地瘸着腿跳着跟上。 【妹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我是做自己的饭。 【没事,没事,我可以和你吃一个碗,绝对不嫌弃的。】 苏绿:他真的有资格嫌弃她吗? 才刚这么一想,她就看到大huáng狗抬起头冲她一笑,那画面美的依旧让人不敢看。 不过 她走到案板后,注视着某狗那因为先天记xing所以完全没有至于可能的右前腿,看着他蹦蹦哒哒又差点摔了个狗吃泥的蠢样,心中有无语,还有更多地无奈。这个蠢蛋,不是说附身动物是想来帮忙的吗?结果变成这样虽然能快速会和,但完全是在拖后腿吧? 次日,一家面馆悄无声息地开张了。 事实上,除了附近的商家和经常光顾的老顾客外,几乎没人知道这家面馆中途更换了老板。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事迟早会被发现的。一个单身女xing买下地理位置正好的面馆却不经营,靠吃老本度日,不管怎么看都会引人注意甚至勾起某些人的歹意吧?这么做无非只表现出一点有钱。 -- 第94页 为了避免麻烦,也为了打发时间,苏绿于是做出了继续经营的决定。 附近的住户先后送来了乔迁之礼,见苏绿还打算继续做生意,也都说了些生意兴隆之类的吉祥话。虽说大家都是竞争者,但这里过去是面馆,现在还是面馆,又不是突然□□来的,这些人也就没啥心理障碍地接受了。对于这些人,苏绿都一一回了礼。宅不代表她不懂人qíng世故,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多几个明面上的朋友总比多几个暗地里的仇人要qiáng。 从前的老板卖的是手擀面,苏绿索xing也如此。不过面都是晚上提前做好,咳,稍微用了一些比较省力的魔法手段。没错,这个世界也是有元素因子的,甚至比现实世界还有充沛。 下面的汤汁是jī骨架子熬出的,这玩意卖的极为便宜,一般人只买回去喂猫狗。而最终倒入面中的汤汁则是她用大骨等东西加上些许糙药调配熬煮的,单子是时辰jiāo给她的,做好后她觉得味道真的不错难得这家伙做一件靠谱的事qíng。 除此之外,她还准备了蔬菜、排骨、牛ròu、羊ròu等配菜,又另备了一只大锅煮了不少茶叶蛋,甚至弄出了辣味、微辣和不辣等三种酱料,一切任客人自选。 由此可见,她的qiáng迫症再次展现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好。 如果有一天她挂了,那肯定是被自己给活生生bī死的。但怎么说呢?感觉和模拟经营有些像,还挺有趣。起码苏绿最开始的确对此兴趣盎然。 一段日子下来,回头客和新顾客都渐渐地多了起来,哪怕不是营业高峰期甚至都经常会出现满座的qíng况。 附近的人都知道这条街上有家味道极好的面馆,而这面馆的特色有三: 一,面好; 二,老板娘长得好; 三,老板娘养着一条三条腿的怪狗,从不搭理剩菜剩饭,只吃老板娘喂的东西,只让她一个人摸,只围着她一个人绕圈圈。偶尔遇到不太讲道理的客人,就站起身汪两声,那些人就不自觉地速度老实了。 正所谓面条西施与三腿二郎神是也! ☆、65 不速之客+都是猪队友 一更 在这个堪称高危的武侠世界,苏绿只想低调地安生度日因为一丁点事就被一群人提着刀追杀万里的事qíng,她可受不了。 但问题在于,有些事不是她想就能得到,不是她不想就不会来。 这事qíng,还要从一天日暮时分说起。 池姑娘。 慕先生,又去采药了啊,还是老规矩? 被苏绿称为慕先生的男子并不算老,从面容看仅有二十四五岁,容貌俊秀清雅,身穿一件白色衣袍,上面绣着寥寥几根挺拔的翠竹,衣摆处却沾染着不少尘土。黑发于脑后用一条白色布条松松束起,尽数披散于肩头,头上却还挂着几片树叶,整个人看来有些láng狈,却又有几分脱尘不羁之意。 而他的手中,正提着一个装药的背篓。 没错,这青年正是百糙门的特产神医。而且他医术似乎还很不错,在门中辈分也高。不过为人却并不倨傲,经常亲自到附近的山上采药,并出手为普通百姓治疗,所以城中人都尊称他一声先生。 苏绿与青年还算熟悉,一方面是因为这家伙是她的老顾客,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第一次来吃面时就尝出了汤底中包含着哪些糙药,不过他不是碎嘴之人,询问确认后便知趣地闭嘴了,没有四处宣传。 所以她对他印象还算不错。 而很巧合的,这名慕先生的名字叫慕秋华,与池秋雨一样是秋季辈的(时辰语),不过,对于这一点青年并不清楚,毕竟女子的闺名可不是那么好问的。 嗯,老规矩。青年微笑着从背篓中取出几支糙药放到柜台上,今天挖药时摘到的,你应该用得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绿很gān脆地收下了,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这家伙经常出门不带钱,那一次来她面馆中也是如此,她看他实在窘迫,就说那碗面她请了,结果第二天,这家伙就送来了一些她用得上的糙药,说是抵债,其实价值远高于面。此后便常常如此,大概正因为来她这里吃面不用带钱的缘故,他就此成了老顾客。 不过,慕秋华此人不太爱凑热闹,所以总在天色将暗、客人较少时才施施然走来,要上一碗微辣的排骨面,慢悠悠地独自开吃。 很快,苏绿下好了面,将其端上,顺带又送了一小碟牛ròu和花生:都是今天卖剩下的。每天的客源不是固定的,偶尔也会出现像这样的qíng况。 慕秋华微笑着道谢说:那我就不客气了。顺带又说,不过再过几日,姑娘还是多备些食材才好。 过几天有什么事要发生吗?苏绿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一点一大|波客源靠近中。 此事说来话长 随即,慕秋华一边用餐,一边对苏绿缓缓道来。 简而言之,就是正邪两派要开会了。 虽然名义上是对立的,但为了寻求和平共存的出路,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每隔几年就会见个面啊开个会啊比个武什么的,而今年约见的地点,就放在了这处于绝对中立的庆宁城。 而眼下,这日子就要到了。 苏绿听完,只觉得自己被池秋雨这倒霉孩子给坑了。 来哪里不好,居然来庆宁城?盟主、教主、神医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看似平定,但至少稍微发生点什么意外,一切都会被洪水卷走,尸骨无存。 她想搬家了。 池姑娘你也无需太过担心。也许是觉察到了苏绿的不安,青年又说,届时来的武林人士虽多,却不会轻易就大打出手,而且他们也并非不讲理之人,想来不至于和你一个弱女子过不去。再者,哪怕真有个万一,慕某也算有几分薄面,想必他们不会为难于你。 可惜,他才刚说完这话,就有人上门来打脸了。 因为时令已经是深秋的缘故,苏绿在门上挂上一圈布帘挡风,而此时,布帘被掀开了,几位身穿黑衣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中年人相貌普通,唯一引人注目的地方大概就是让他整个人略显yīn鸷的鹰钩鼻。他看向白衣青年,说话间声音有些沙哑:慕先生,我们家主人有请。 原本微笑着说话的青年注视着来人,神色顷刻间就变得肃然:你们家主人是谁? 苏绿只觉得,神医门武功烂的传闻真心不是假的。这群人刚进来,jīng神异常敏锐的她就注意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异常气场,结果这家伙愣是等到对方开口才知道是找自己的。到底是有多迟钝? 某种意义上说,虽然身体素质比不上这些练武之人,但就感应力来说,苏绿说自己是第三,就没人能当第二。第一?当然是某天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的蠢狗。 这件事,先生去了便知。 慕秋华挑眉:我若是不去呢? 鹰钩鼻笑了两声,语气间略带威胁地说:那恐怕就由不得先生了。 你们难不成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庆宁城,更是你们百糙门的驻地,只是,眼下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鹰钩鼻没啥诚意地对青年拱了拱手道,久闻先生有一副慈悲心肠,想必不会见死不救? 慕秋华沉吟不语。 他很清楚,这些人既然坚持非他不可,那他们的主人所患的恐怕的确是疑难杂症,或者是受了极重的伤或者难解的毒。身为一名大夫,救死扶伤乃是天职,更别提,水平越是高,就越是希望能遇到一些从未遇过的棘手病qíng。这并非心肠恶毒,只是渴求知识的本能。 更别提,现在他算是人在屋檐下,真反抗的话,八成讨不了好,也许还会连累池姑娘。 于是他很快做出了决定,点头道:我可以出诊,不过有两个条件。 鹰钩鼻点头说:先生请说。 一,我常用的药箱丢在了家中,麻烦你派人去取。 先生请放心,去取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慕秋华听后没有动怒,对方既然能来这里找他,说明早有准备,那么这件事的发生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二,不得伤害这位池姑娘。 鹰钩鼻再次痛快地点头:自当如此,不过 不过? 为了我家主人的安全,这位姑娘想必也要一起和我们走上一趟了。鹰钩鼻对苏绿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如看着货物一般地看着她说,否则,若是有人来问上些什么,我怕她不能守口如瓶,反倒给自己和我们添麻烦。 苏绿皱起眉头。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就在此时,又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前。 几位黑衣男同时握住腰间的刀,警惕地转身,而后只见 一条眼带伤疤的大huáng狗用三条腿蹦跶着跳过了门槛,嘴里还叼着一只包子袋,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一溜烟地冲到了那姑娘的身边,左左右右一顿猛蹭。 【妹子,妹子,我排了好久的队,终于买到了新开那家店铺的包子!皮薄馅多,咬上一口,汤汁那么一飙,啧啧,美得很,美得很啊!快来尝一个!】 苏绿真想扶额,这蠢蛋就不能看一看qíng况吗? 而且 她弯下腰猛拍了下狗头。 【包子袋都是你的口水,让人怎么吃?】 时辰:他默默松开嘴,注视着湿漉漉的袋子和同样湿漉漉的包子 【这一定是狗嘴漏风的错!】QAQ为啥这个世界木有塑料袋呢? 咦?这不是新开那家包子铺的ròu包子吗?慕秋华注视着地上的包子袋,笑着说,早听说你家的狗都快成了jīng ,现在一看,果然是聪明得很。 是嘴馋得很吧。苏绿无奈地回答说。 青年莞尔。 被忽视的鹰钩鼻不愉快了,他们家主人还在chuáng上躺着等人去救,这两人居然还聊起来了? 心qíng略不好的他朝小弟一号瞥了眼,后者会意,三两步就冲上前去,当然,他也没想做啥,顶多是劈个桌子桌子地板啥的,给人起一个震慑作用。 鹰钩鼻已经想好了自己的台词 怎么样?二位,可以走了么? 但是! 他没有想到的是! 小弟一号还没到两人身边,就被一只毛茸茸的爪子给绊倒了。啊!的一声后,他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而后悲了个剧地以脸部朝下的姿势倒地不起。 其余人: 而后他们只见,那个罪魁祸首叼着包子袋慢吞吞地爬到他背上,一屁股坐下,嗷呜嗷呜地开吃,看起来别提有多香甜了。 -- 第95页 除苏绿之外的其余人:这特么的还是一只狗吗?! 二更 鹰钩鼻微眯起眼睛,毫无疑问,他们丢了极大的面子。但是,更让他在意的是,那只狗的动作,能一绊之下就让小一倒地,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他不信一只狗会自己主动这样做,肯定是被下了命令,而命令者 他看向那名被慕先生成为池姑娘的女xing,心中暗想,自己早该看出这女人不同寻常,遇到这种事qíng居然毫无慌张之色,还能与身旁人谈笑自若,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当然不惧她,只是眼下实在不适合再耽搁时间。 如此想着的他突然抬起手,朝苏绿拱了拱:倒是我眼拙,没看出姑娘原来也是深藏不露,之前的事qíng是鹰某失礼,只是事态紧急,不知可否请姑娘与我们同走一趟? 苏绿挑眉,她倒是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前倨而后恭。不过要真打起来,她这店铺恐怕就要遭了秧,而且一次xing催眠这些人压力也有些大她不确定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意志力到底有多qiáng,还是分而破之会更有把握。 更何况,在慕秋华治疗结束前,这些人想必不会动她一根毫毛。 于是她点了点头:可以。 慕秋华听完,微叹了口气,看向苏绿,认真地道歉:是我连累了你。 你只是来吃面,苏绿摇头,何错之有?说完,她扭头看向那几人,我的狗也要一起带去。这家伙快把她的脑袋吵裂了,而且,就算她不带,他八成也会偷溜进去。 鹰钩鼻瞳孔一缩,思考了片刻后,缓缓点头:可以,不过请姑娘将它看好,若是因为乱跑而出了什么意外,那 苏绿微微一笑:放心,我的狗向来比人听话。 鹰钩鼻: 随后,几人走出了面店,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已然停在了门口。 此时天色早已黑了下来,马车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如果不是借着屋□□出的灯光,几乎看不清它的模样。 鹰钩鼻手一摊:两位,请吧。 汪! 鹰钩鼻:? 苏绿翻译说:三位才对。说着,转身在青年的帮助下将店铺门的木板一块块cha上,再将其锁好。 鹰钩鼻抽搐了下嘴角,权当没听到,扭头示意手下掀起马车的布帘,两人一狗便依次进入其间。车厢虽然不大,内部的不知却很豪华,车顶、厢壁与车底都铺满了黑色的毛皮。 时辰抽了抽鼻子,轻啧了声 【一股狗熊臭味。】 车厢正中摆放着一只红木矮几,其上摆放着一壶热茶与几盘jīng致的糕点,旁侧围着几只软垫。后方的架子的上面摆放着各类书籍,甚至还有棋盘,而最下方,是一只正徐徐冒着青烟的香炉,其中散发出的味道沁人心脾,闻起来让人jīng神不由为之一振。 原来是清灵香。熟知药理的慕秋华笑着说道,一两千金的香料就这么放在马车中待客,贵主人想必身份不俗。 车外人笑:慕先生好见识。 不敢当。 随后,车轮声响起。 不过车中却很平稳,如果不是听声音几乎感觉不到移动,可见马车的防震xing做的极好。 接下来就委屈两位了。 车外人说话间,将车厢给封上了。不过里面的人倒不至于因此憋闷而死,苏绿已经看到了好几处通风口,可以任空气流通,却不足以让人透过它窥视外侧。 倒真是神秘异常。慕秋华摇头笑了笑。 心中有太多秘密的人,做起事来也总是这样。苏绿跪坐在软垫上,提起紫砂茶壶倒出一杯清茶,将它推到青年的面前。 多谢。青年道,池姑娘不必如此,我自己来即可。 苏绿微笑着说:不,我有些渴,所以想让你先试试看有没有下毒。神医嘛,物尽其用。而且不管怎么说两人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之后恐怕要长时间相处,又何必再装模作样?倒不如展露出本来的面目。再说,她又不是哥斯拉,应该不至于吓到人。 慕秋华:他突然发觉,这位原本看来只是有些清冷的姑娘脾气似乎不怎么好。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被他连累,于是青年轻咳了声,拿起茶水嗅了嗅,又略品了下,而后点头,无毒,可用。而且与香料一样,是难得的珍品。他是好茶之人,故而即使身处此等qíng景,也不禁略觉享受。 就在此时,同样蹲坐在软垫上的大huáng狗伸出爪子,严肃脸拍了拍矮几。 慕秋华:这是啥意思? 而后他就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姑娘面色如常地倒了一杯茶,放到了狗的面前,后者伸出大舌头,快乐地舔了起来。舔两口,还咬两下包子;再舔两下,再咬两口 慕秋华:他默默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茶水,不知为何有些喝不下去了。 苏绿如同没察觉到般,将一个糕点碟推到青年的面前。 我还不 有毒吗? 慕秋华:他这个大夫的作用就是这个吗忍不住就想潸然泪下! 被伤害了的神医大人捧着脆弱的小心肝,滚到架子边查看了起来,而后愕然地发现,其上摆放地居然都是难得的医学古籍,有些甚至连他都没有看过,于是兴致勃勃地翻阅了起来。 而苏绿则不动声色地用jīng神力探知外侧。 虽然还做不到人处车中依旧能看到外面的qíng景,但是,声音不会骗人。当jīng神力全部外放时,再细微的声音她也可以捕捉到,哪怕对方刻意走小路和兜圈子也是一样。很快,她就判断出了行车的路线,并将其牢牢记在了心中。 约半个时辰后,车轮声停息。 马车正式停了下来。 有人在外侧敲了敲车厢,说道:慕先生,池姑娘,到地方了。 说罢,又过了一小会,布帘被掀起,手持着三根黑色布条的鹰钩鼻说:还请二三位再委屈一下。他注视着蹲坐在桌边对糕点大快朵颐的某狗,眼角又抽了抽。 两人一狗先后被系上布条,而后被牵引着带出马车行走。苏绿一边走着,一边再次使用起jīng神力,院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不过,她现在的状况就像是蝙蝠,虽然无法直接看到什么,却可以通过jīng神力的回dàng感知到周围的摆设与地形。 他们似乎穿过了一座带有假山的花园,而后进入了一间很大很空的屋子,脚下很软,同样铺设着地毯,里面与马车中一样,点燃着清灵香。 紧接着,有意思的来了。 几位小心脚下。鹰钩鼻突然如此说。 而后,苏绿只觉得脚下一晃,整个人似乎正在往下走。 【地下的密室?】 【不对哦,妹子你再仔细感受下。】 苏绿又稍微感知了下,不得不承认,论jīng神力自己目前还是比不上时辰。对方就是刻意给她们造成密室在地下的错觉,其实只是利用屋中的地板和地毯做出的障眼法罢了,实际上,他们只是在穿过这间屋子朝后走去,而并非深入地下。又走了一小会后,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身后响起一阵关门声。 鹰钩鼻再次开口:几位可以取掉布条了。 苏绿摘下黑色布条,发现自己明显正处于一间书房之中,只是,大概是为了混淆他们的视听,这房间没有任何窗户,反而镶嵌着无数颗夜明珠,造就如白昼般明亮的效果,甚至给了人一种白天黑夜颠倒的错觉。鹰钩鼻看着她说:姑娘可以在此等候。随即,他又对青年说,先生请往这边走。 慕秋华摇头:池姑娘既然是因我而来,自当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 慕先生,这 无妨。就在此时,书房里侧传来一个极为悦耳的男声,就让她一起进来吧。大概是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这声音中还夹杂着些许沙哑,并不难听,反而更多了几分撩人之感。 鹰钩鼻连忙应道:是。语气之恭敬让人侧目。 与此同时,苏绿僵硬了。 她的心中此刻只有那么一个字擦!!! 原因无它,这声音很耳熟好么?!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声音明显是属于传说中的教主。 但这种时候,她如果拒绝反而会显得奇怪。被猪队友连累的苏绿也知道慕秋华是好意,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了。心中只盼着,教中预备侍女那么多,坐拥三千佳丽的教主别把她认出来才好,否则又是一场麻烦。 书房里侧,一道珠帘之后,放着一张白玉长榻,上面铺满了白色狐裘。 俊美男子靠坐其上,身体违背季节常理地裹在毛皮中,满头青丝尽数披散,脸色苍白,唇色亦略有些发乌,白玉般的指节上直接微微发青。他手中持着一卷书,而另一只手则被一名跪坐在塌下的红衣女子放在胸前暖着。这场景看起来当真是既清雅又咳,dàng漾。 虽说医者父母心,慕秋华依旧略有些尴尬地别过视线那女子又不是他的病人。 而苏绿的心中再次泛起了那么一个字擦!!! 因为,那女子居然也是熟人!没错,正是传说中的宋凝霜。 只希望她能别那么猪队 可惜,还没等苏绿想完,这位宋姑娘已然大惊失色地喊出了声 池秋雨,怎么是你?! 苏绿:猪middot;队middot;友,妥middot;妥middot;的。 ☆、66 不像个男人+千万别做后悔事 一更 这种时候,奢望教主耳朵聋了啥都没听见无疑是不现实的。 事实则正好相反,他凤眸微挑,饶有兴趣地将目光从书卷上转移到苏绿身上,嘴角一勾,露出个传说中魅惑狂狷的笑意,用那撩人的声线说:这位姑娘与我家有旧? 慕秋华惊讶地看向苏绿。 后者无奈地照着记忆,冲榻上的男子屈膝行礼:回主人的话,我曾在贵府上当差。既然对方说的是家而不是魔教,她也只能顺着来了。 教主点了点头,眼光一扫间,看到了面色已然变得苍白的宋凝霜,又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蓦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笑着开口说:不知姑娘可否背过去与我看看? 苏绿: 宋凝霜瘫软在地,就这一句话的功夫,她已经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看似美好实则可怕无比的男人已经猜到了一切,她完蛋了。 -- 第96页 虽然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qíng况,但不妨碍慕秋华体察到身旁女子的qíng绪,他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她身前:这位公子,池姑娘已经不是你家的下人了。 苏绿微微一怔。 正在思考以何种姿势龇牙吓人的时辰:啧,居然被这小白脸给抢先了。 榻上男子笑容未变,只瞧着慕秋华,周身的氛围却渐渐冷了下来。 【有杀气!】某狗大叫。 苏绿:看样子,这杀气只针对慕秋华,不用jīng神力的话,她压根察觉不到。 此刻的神医,就像被一只毒蛇盯上的白兔,可他还是毫不退缩地与那神秘无比的年轻男子对视着,即便脸色已然苍白,身上已竖起了汗毛,骨头fèng里都透着冷,依旧寸步不让。 这与胆量无关,是男子应有的道义。 就在苏绿准备改变这种qíng况时,教主蓦然撤去了全部杀气,轻笑了声:慕先生何必如此,我并无恶意。一言一行之间,当真是将喜怒无常演绎到了极点。随后,他看向苏绿,只是,不知先生和这位姑娘是何关系? 慕秋华微愣了下,而后实话实说:并无什么关系。 既然如此,你真可以为这位姑娘做主么?教主将视线转向苏绿,眉梢挑起,不知池姑娘可愿后转? 苏绿心中轻嗤了声,这家伙是有求于人,所以柿子捡软的捏吧?但不好意思,她还真不是什么软柿子。池秋雨这个原可能因为积威所迫害怕这家伙,她可不怕。原本她还想意思意思转个圈得了,现在看来,做出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打慕秋华的脸。更别提,这种笑面虎类型的男人,让她想起了自己某个最讨厌的妹夫!所以是打敌方的脸,还是打小伙伴的脸,还用得着选吗? 于是,她很果断地回答说:我不愿意。这一刻,苏绿坚定了给这货洗脑的决心。 教主: 宋凝霜:她原本心中对突然出现的池秋雨愤恨无比,恨她破坏了自己的幸福生活。但现在又多了许多幸灾乐祸,因为她知道,敢于忤逆教主的人,通常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有意思。但出乎她医疗的是,榻上的男子却居然笑出了声来,果然有意思。 【我确定了一件事。】时辰突然严肃地说。 【嗯?】 【这货是抖M啊!】对他好他就不屑一顾,对他不好他还觉得有点意思,抖M妥妥的! 【你真的有资格说别人吗?】自己就是最抖的那个好么? 【咳咳咳,所以才更能理解他的心理嘛,大家虽然来自五湖四海,但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苏绿:说他胖,他还喘上了,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有齿否?无耻也! 眼看着气氛似乎暂时陷入了僵局,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的鹰钩鼻小心翼翼地开口说:主人,是否先请慕先生为您诊疗? 男子冷冷地说:我与客人说话,你也有资格cha嘴? 鹰钩鼻连忙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属小的知错,求主人责罚。 好了。慕秋华此人不愧是大夫,最是心软不过,他看向榻上的男子,我为人看病时最需静心,麻烦公子还是让他出去吧。 事实上,慕秋华之前对苏绿说的话还真不是谎言。一路朝着魅惑狂狷酷拽帅狂奔的教主果然给了他几分面子,冲鹰钩鼻动了动手指:既然慕先生开口了,就饶你一条狗命,自己滚下去领罚吧。 是,多谢主人,多谢慕先生。鹰钩鼻说完,真的是滚了出去。 而慕秋华也从一旁的桌上拿起自己的药箱,走到了塌边,轻声对宋凝霜说:麻烦这位姑娘让一让。 啊?哦哦!宋凝霜连滚带爬地让开,刚才的事qíng让她看到了希望,如若这位公子肯出手,她也许能逃过一劫。只是她转头看向池秋雨,心中暗想:她的运气倒真不错。离开教中还能遇上这样厉害的人。 教主倒还没忘苏绿点了点头:池姑娘请自便。不过这话听在后者耳中,总觉得像在说请洗gān净脖子。不过反正对她也没什么威慑力,就当没听到吧。 有些无聊的苏绿左右看了看,突然听到一阵轻声,扭头间,她发现某狗居然用爪子推着一只凳子到了她身边。 【妹子,站着多累啊。坐!】 她于是坐下。 再次品尝了意外滋味的教主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宋凝霜则惊讶地瞪大眼眸,池秋雨到底是在哪里养成的这么大的胆子? 而后,更让人们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那只大huáng狗再次走到了桌边,跳上板凳,伸出那只完好无损的爪子,将一直装着糕点的盘子居然扒拉到了自己面前,而后叼上,跳下椅子走回了主人的身边。 【妹子,请你吃。】甩尾巴。 苏绿接过盘子,发现里面装的正是她在马车上时下最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这家伙眼神倒是不错。 姑娘倒是养了条好狗。教主突然开口说道。 还可以。苏绿回答说,就是馋得很。她举起盘子,询问道,能吃吧? 教主笑:我若是说不行呢? 哦。苏绿将盘子放到了某狗的面前,送回去吧。这家伙到底是神经病还是没文化,懂不懂自便是什么意思? 某狗扭过头懒洋洋地看了榻上的男子一眼,突然伸出爪子,一巴掌就把盘子给打翻在地。 啊!宋凝霜下意识轻呼出声,而后连忙捂住嘴。 抱歉,它平日里就有些不太听话。苏绿摸了摸某人的狗头,亦笑着说,想必公子不会和它计较吧? 我若是说会呢? 我回去之后,一定对它严加管教。至于这盘糕点,苏绿想了想,从袖中摸出一个钱袋,倒出一把铜板,一只只地数着,不知价值几何? 教主:他抽搐了下嘴角,不必了,我当然不会与一条狗计较,只是与姑娘开个玩笑罢了。 原来如此。苏绿点了点头,将铜板装回钱袋,再将后者塞回袖中。 与此同时,慕秋华的诊断似乎也终于有结果了。 公子这是中了毒。他肯定地说,这毒有些奇怪,毒xing发作时只会让人觉得寒冷无比,却对身体无害,只是 先生但说无妨。 似乎对头脑有些伤害。 正是如此。教主浅笑着说,实际上,一月前发生的事qíng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再这样下去,一周前,昨天,甚至一刻钟前的事qíng我都会忘记,到最后,恐怕连自身是谁都不会再记得。 【这毒】 【你知道?】 【不就是传说中的脑残片么?】 【】虽然这话有些让人无语,但还真有点像。而且,一个脑袋空空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教主,反倒让人挺期待。这种qíng绪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幸灾乐祸。 慕秋华皱眉:敢问公子是在哪里中的毒? 前段日子家中刺客来访,我以手接刃时不慎被伤。 可知毒药来源? 不知。 凶器可在? 在。教主抬起手指着榻上的小几,包裹中便是,先生看时最好戴上一旁的天蚕丝手套。 慕秋华点头,戴上手套后打开包裹,小心地拿起那约有两寸长的小半截断刃,仔细观察着,又小心地嗅了嗅。而后走到另一侧的桌边,打开药箱,拿出各种物品开始仔细检查了起来。 剩余的三人互看了一眼。 宋凝霜突然跪倒在地,低声哀求:主人,饶命她从不知道他中了毒,而且相信教中的其余人也不知道。但从知道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他已经决定杀死她,否则说出秘密时也不会毫不避讳她的存在。 嘘。男子伸出一根手指压上形状完美的唇部,温柔地说,若是吵到了慕先生,你现在就要死。 说话间,教主眼角扫过苏绿,其中不乏警告与些许杀意。 后者权当没看到,直接给无视掉了。 这反倒另前者觉得有趣:姑娘似乎对在下心有不满? 没有。 那为何总是不愿直视在下? 苏绿挑了下眉,不想搭理,结果这个即将变成脑残的小子还主动上门找茬?她的心qíng已经开始不美妙,于是笑得很和蔼:我隐约记得公子不姓钱? 教主:他姓什么她不知道吗?虽然如此,但他依旧回答说,是这样。 公子长得也不像钱。 既然如此,我看你做什么? 姑娘是对在下的长相不满? 非也,非也。苏绿摇头,公子的相貌自然是极好的,她冒出一句甄嬛娘娘的台词,只是不太符合我的审美标准而已。 哦?教主追问,姑娘的审美标准是怎样? 最起码也要长得像个男人。反正待会都要催眠他,得罪再多次她也不怕! 教主: 二更 可怜魔教教主身为武林坏蛋的领头人,这么多年来从没人敢说他长得不像个男人,他也一直不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可是,眼前的女子还真就这么说了,还说的斩钉截铁,双眸中满是真诚,没有一丝一毫地欺骗戏谑,以至于在某个瞬间,教主相信了自己长得真不像个男人。 但紧接着他就反应了过来,对方这是在骂人啊。 好大的胆子! 你好大的胆子! 这句话当然不是走气质路线的教主喊出的,而是宋凝霜喊出的,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抓住任何机会活下去。可惜,却忘记了刚才鹰钩鼻的教训。 于是下一秒,在青年微拂的衣袍间,她就捂住心口,轻呼了一声教后,嘴角溢血地晕了过去。如果不是怕吵到慕秋华,她恐怕会比现在更痛十分。只是,只拍晕而不拍死活着有时就未必比死了更好。 教主这么做,不乏立威的想法。 不过,苏绿并不担心。在得知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后,她一直为此做着准备,比如身上所穿的衣物,最里侧的肚兜贴身的那面,有她用自己的血勾勒出的防御魔法阵虽然魔法墨水效果更好,但很可惜,这个世界和她所处的世界一样,没有含有魔力的材料,所以她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义务献血了。魔法阵不大,除非用特殊的方法否则水洗不褪,而且效果很好,最起码,像刚才那一掌是绝对伤不到她的。 -- 第97页 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暗藏着其他杀器。总而言之,哪怕不能使用jīng神力,她也有不会被任何人一击而死的自信。 不过他不会想到,这么做恰好给了苏绿一个极好的机会。 妨碍物一号在验毒。 妨碍物二号晕过去了。 小伙伴三号趴在她腿边。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时刻? 于是她当机立断地使出了jīng神催眠。 教主原本是打算看女子的反应,结果却对上了她的目光。这一瞬间,他的胸口剧烈地颤动了下,一股难言的滋味从心中蔓延而出。那双如同夜空般漆黑的眼眸,闪烁着点点光彩,宛若星空般美丽而浩瀚,徜徉其中等等!这个是 苏绿微皱起眉头,果然武林高手意志力就是qiáng,她加大jīng神力输出,快速而果断地将对方的反抗镇压了下去! 很快,青年再次陷入了美丽的幻想之中 几乎每一个被催眠者都会有这样的遭遇,这也是他们被催眠后会对催眠者心存好感的原因所在。虽然没有记忆,却残留着感觉,不过这份感觉很微弱,以至于自身都不会发觉。 苏绿快速地用jīng神而非语言给教主暗示,简单来说,就是让他不会对池秋雨存有敌意,甚至可以稍微有一丁点好感,嗯,足以让他在后者处于危难之中愿意稍微伸出下援手的好感就够了。 她想,池秋雨本人即便知道是不会反对的,因为苏绿和其余预备侍女一样,常年对这位教主怀有憧憬之心。不过,她不会因此就对教主下有关于爱qíng的暗示,直接cao控别人的感qíng、控制别人的人生选择是一条绝对不该越过的界限。 一切搞定后,教主再次恢复了意识。 这一刹那,他感觉到了某种莫名的恍惚感。 宋凝霜躺倒在地上,应该是他拍的;而坐在对面的女xing正看向前者,似乎很有些吃惊。 他轻声说:她实在不该在我说话的时候cha嘴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大概是因为并不太讨厌对方的缘故吧。虽然眼前的女子屡次忤逆他的心意,但比起其他只懂得一味顺从的女xing,她倒不算讨厌毫无疑问,催眠后,教主在心中对自己的一切异常做出了非常符合自身设定的解释。 就在此时,慕秋华突然开口说:我想起来了。 教主不由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位神医的身上,虽然看似淡然,但其实心中他对于自己的病qíng很是忧虑,否则也不会接二连三地惩罚他人了。与自己的小命比起来,稍微有些好感的池秋雨又算得了什么? 慕先生知道此毒是何物? 嗯。白袍青年点头,肯定地说,我记得自己在派中的某本古籍中读过有关于此的记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的名字叫lsquo;苍雪rsquo;。 苍雪? 没错,中毒者会慢慢失去有关于过去的一切记忆,彻底变为冬日的苍苍大雪,一片空白。 呵真是好名字。教主眸色微沉,紧接着又问,不知此毒该如何解? 慕秋华回答说道:我不记得了,但古籍中也许有记载。 既如此,教主的语气顿了顿,而后说,我先派人送你们回去。 慕秋华:他露出了惊讶的表qíng,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在毒治好之前被对方囚禁的准备,却没想到能得到这样一个意外的惊喜。 当然,这也是苏绿的成果,是她让教主觉得这样做比较好。 而后,后者再次非常符合自身设定地威胁了几句:我听闻慕先生所在的门派点击众多,想必定能很快找到方法(小子,你丫的给我老实点,敢胡言乱语的话,小心老子屠你满门)。 慕秋华敛容道:为人医者,自当恪守职责,尽心尽力(老子说了不会说就不会说,信一下我会死啊?会死啊?!)。 教主点了点头,看向苏绿:听说姑娘店中的面食不错,改日若是得空,我便派人去买上一些,还请姑娘勿要将我家下人拒之门外(你也给我当心点,我知道你家住哪里的,也别想跑,老子派人盯着你的!)。 苏绿的回答很通俗:只要带够了钱,哪怕是一条狗上门,我也做生意。 【妹子,不带你这样种族歧视的啊!】 【我说的是狗,你自我代入什么?】 【我】糟糕变狗太多次,他好像真开始把自己当狗了。不妙啊不妙啊不过她之前说的那句它是我的狗,听起来咋就那么暖心呢?哎嘿嘿嘿嘿嘿 教主:说话粗鲁,但是还挺有个xing,不,嗯,不讨厌。 慕秋华:池姑娘你的胆子需要开药吗? 随后,二人便离开了。 路上他们依旧被蒙上眼带,又到处兜圈子。以至于再次回到店门口时,时候已经快到子时。两人一狗站在店门口,chuī着很有些凉的夜风,注视着那辆通体漆黑的马车快速驶去。 沉默片刻后,青年说:现在再回忆刚才种种,倒像是一场梦。 那想必一定是场噩梦。 池姑娘 嗯? 不,没什么。慕秋华本来是想问那青年的身份,实际上,他也已经略有猜测,只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问出口。 天gān物燥,小心火 就在此时,一个敲着梆子的更夫路过,他就看到了店门口的两人,猛地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 慕秋华见势不好,连忙想叫住对方,结果更夫居然抬起脚丫子跑了。 你给我站住!青年急了,这可是败坏名节的大事,若任由对方乱传,对女子的声誉有极大的影响,于是他匆匆地说了句夜风凉,姑娘还是早些回家,就拔腿追了上去。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当他快追上更夫时,对方口中居然大喊着鬼啊!救命!鬼追人了啊!,慕秋华一阵无语后,才想起,天色漆黑,更夫手中的灯笼又不知怎么的熄灭了,自然看不清他们的长相,误以为是鬼也是理所当然的事qíng。而后又是一阵庆幸,幸亏他还没冲上去解释,否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他默默地退散了。 白追一场,好在没有坏事。 唯一可怜的大概是更夫,被鬼追了几条街,累得浑身是汗不说,第二天就给吓病了。好在心地善良的慕先生免费给他开了药方又送了药,好人啊!真是个好人啊! 唯一没出现啥意外的大概就是苏绿了,她打了个哈欠,开了门就带着自家大huáng进去洗漱休息了。 不出意外的话,她与那教主怕是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之后他想必只会让人去请慕秋华一人,至于宋凝霜自己做过什么就该承受什么,想出头不是错,但出头后还想把人弄死就绝不是什么好事。尤为可憎的是这姑娘做完这种事后不仅毫无愧疚之心,还试图以踩她一脚的方式再为自己谋取利益。对于这种人,她虽然不会落井下石,却也不想伸出援手,更别提池秋雨的灵魂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绝不原谅她!。 继续悠闲地过着小日子的苏绿没有想到,自己之前让教主对池秋雨有一丁点好感的行为居然惹出了一个极大的麻烦。 极大的极大的麻烦! 早知道会这样不管是被打死,还是被打个半死,她也绝对不会这样做。 ☆、67 不请自来者+毫无同qíng心 一更 那是一个初冬的早晨。 天气渐冷,吃面的人反倒更多了起来。其中牛ròu的尤其受欢迎。 不过,苏绿坚持认为,钱是赚不完的,人却能被累死。于是并没有因此而增加自己的工作量,甚至每天早上会稍微晚起些,冬季的睡眠比什么都重要。大部分来到店中却没吃到面的人都不会与她这个弱女子计较,少部分被大huáng给吓退,剩余的一丁点看到这家店是被慕先生罩着的,也就没再说些什么的。 而这些多余的客人便纷纷走入了隔壁店家,为苏绿的邻里关系和谐做出了充足的贡献。 大约是因为昨夜起就开始下雪的缘故,她晚上没怎么睡好,早上也很早就醒了过来,所以起的比平时要早。坐起身后,她毫不意外地在chuáng脚处发现了一只头钻在被子中屁股却露在外面的蠢狗入冬以来,第一天它这么做时被踹下去了,第二天又被踹下去了,第三天第四天到现在她已经懒得踹它了,反正这货睡觉还算老实,而且说实话挺暖脚的,跟个大热水袋似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喂养,huáng狗胖了不少,身上的皮毛已经不像刚见到时那般黯然打结,全换成了适合度冬的细毛,看上去就有种油光水滑感,之前甚至有某个客人问她卖不卖狗?这毛看起来真好,做褥子一定暖和,然后被时辰直接给追咬出去了。 它真的是越来越适合狗的生活了。 苏绿伸出脚,踢了踢肥狗那圆嘟嘟的屁股:起来了。 呜的一声轻哼后,那huáng色的大尾巴胡乱甩了甩,身体更加往被子中拱了拱。 苏绿掀开被子穿上鞋,很是熟练地一把揪住狗尾巴,往外面那么一扯。一阵天旋地转之下,时辰先森就成功地在地面上着陆了。早已习惯这种待遇的它侧躺在地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妹子,早啊好困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说话间,狗眼再次眯起。 睡不着了。 【】可是他还想睡啊。TAT 再不起来,就饿着肚子到晚上吧。 【咦?别呀!】某狗jīng神地跳了起来。 咳咳咳,越是寒冷,吃的就越多,没办法,需要足够的能量来抵御寒冷么。 苏绿换上一身绣着雪地红梅的黑色衣裙,内部还加了棉,不过说实话,这玩意对她影响不大,因为身上有恒温的魔法阵。不过她也不能因此就还穿夏秋季节的衣物,那显然是在告诉其他人我不正常,快来抓我呀,哈哈哈哈典型的脑子有包。 冬季她也懒得怎么梳头,只将两侧容易碍事的发丝拢在一起,以一个银质镶着碎玉的发cha固定住就成,省时省力,美观xing也还成。 【妹子。】 什么?因为还在卧室,jīng神力也没在附近发现陌生人,所以苏绿可以毫无顾忌地与时辰对话。 【早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咳咳,清水街老王家的饺子不错。】 -- 第98页 你去买? 【嗯嗯!】 也行。苏绿走到门边,一把将门拉开,扑面而来的寒风chuī动她漆黑的额发。她微眯了下眼,注视着铺满了院中的皑皑白雪,蓦然想起了那种名为苍雪的毒。 之前那场所谓的正邪聚会到底是没有开成,因为盟主在来的路上遇袭,险些丧命。许多人认定是魔教搞的鬼,故意设伏意图毁灭正道,魔教当然不承认,于是双方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就gān起来了,噼里啪啦地好一阵子火拼!好在当时双方的主力都没到庆宁,得知消息后提前来的人又分别奔赴各个战场,所以这里还算太平。 不过,苏绿觉得这事可能真和魔教没啥关系,没见教主都受伤了吗?第三方势力?意图一统天下?不过不管怎样,这种事qíng和她这个小老百姓没什么太大关系,正道肯定不会滥杀无辜,至于魔教 说实话,魔教掌控的地方也并不是民不聊生,或者应该说恰恰相反,从创派以来,那几任教主都算得上高瞻远瞩,以武力将驻地附近的其余教派清理出去之后,他们居然将那些城镇治理地井井有条。 百姓么,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谁就是好官,谁还有心思管什么正邪之分呢?魔教固然是要收保护费的,但从前老百姓要jiāo钱给好几家门派,现在只jiāo给一家,相较而言,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当地时,他们反而不如现在过得好。而且前者武力值还高,能护住这一方水土。 至于火拼什么的,他们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真出了这种事,人家找的也是魔教的人,关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什么事?说句不好听的话,所谓正派就必须维护名声,谁要是敢肆意对无辜的普通百姓下毒手,那它自己就瞬间就变成魔教了,人人得而诛之,连一万年没存在感的官府都要cha上一手再丢快落井的石头,所以没人敢轻易这么做。 更别提,正因为附近山上有个人人喊打的魔教,所以经常有人乔装打扮跑来查探敌qíng,这一来二来,客源不就来了?生意不就来了?收入不就来了? 内需被拉动了,人民的生活水平就提高了嘛,而后就走上了共同富裕的幸福道路。 总而言之,百姓的生活智慧也不可小觑啊。 所以,低调做人,没错的。 只是 据慕秋华告诉她的说法,他在古籍上只找到了一个不太确切的解毒方法,告知教主后,对方就再没有了消息,再之后,双方就乱起来了。 综上所述,盟主重伤,生死未卜;教主中毒,生死未卜。 真正得利的人,会是谁呢? 【妹子,我给你开路!】 一声兴冲冲的大喊打断了苏绿的思绪,而后她就看到,某狗以撅着屁股的姿势在雪地里一通乱拱。很快,被大雪掩埋的石子路纷纷出现。 咕唔咕唔咕唔咕唔咕唔一阵微妙的声音后,大huáng狗快速地抖掉了身上的雪屑。 苏绿抽了抽嘴角,踏着只有一丁点积雪的石子路走到厨房中,拿起一个专门按照某狗口型定做的食盒,据它说叼起来很轻松,而后摸了摸他脖子上挂着的钱袋,问道:钱够吗? 【放心吧,够的。那我去了啊!】叼住食盒。 我给你开门。 【不用,后门边被我扒出了一个狗dòng,进出很方便。】 苏绿:这货已经完全是条狗了吧? 【我走了!】 说话间,某狗快速奔走。 苏绿则拿起厨房中的盐罐子,对着已经基本铲雪完毕的石子路一顿撒,这样待会就不会结冰,以至于让人滑倒。 做完一切后,她用在这个季节尤为显得温暖的井水洗了洗手,走到前面去开店。而后她发现,自己今天似乎起的真心过早了,因为对门和隔壁的店铺都没开呢。 这样的话咦? 随着一块门板被她抽起,某个不明生物砰的一声倒进了店中。 苏绿: 这是个人。 准确来说,是个约五六岁大小的孩子。 从雪地上留下的痕迹可以看出,他背靠着门在地上坐了不短的时间,那么不会是死了吧? 苏绿连忙蹲□,将横在地上的孩子翻了过来,手指探向他的鼻子。 一只稚嫩的小手,突然以让人反应不及的速度伸出,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指。 与此同时,苏绿愣住。 终于找到你 气息奄奄地说完这句话后,孩童晕了过去。 苏绿又愣了一小会后,才回过神来。 这孩子 长得好像那个不知道变脑残了没有的教主。 再联想他昏过去之前说过的话,这孩子是池秋雨和教主的孩子不可能!莫非他 苏绿微皱起眉头,她感觉到,自己再次被卷入了某种漩涡之中,一大波麻烦即将靠近。但是她也不就因为一个不能肯定的想法,就把这孩子随便往外面一丢吧? 总之,先找同样知道内qíng的慕秋华来看一看,而后再拜托他处理掉吧。 如此想着的苏绿左右看了眼,发现街上的确没有什么人后,转身就把孩子抱回了屋中。两间卧室,一间她现在住着,另一件空着,她便将孩子抱到了那里,反正被褥什么的都是现成的。 脱去他身上的湿衣服又稍微检查了□体状况后,苏绿心里的猜测更确切了些。明明在门口坐了那么久,里衣却没有湿,还几乎没啥着凉的迹象,这明显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让慕秋华来看下比较好。 她转身出了屋,才刚走到前门处掀开布帘,就看到几个大大小小的孩童吸着鼻涕、提着扫帚站在自家门口,一见她就笑:池姐姐,我们来帮你扫雪。 二更 这群孩子都是孤儿武侠世界么,这样的qíng况总是格外多。百糙门都是医生,心地好的人不少,所以便将这群孩子收入门中,几乎每个大夫手下都分了一批,美其名曰学徒。 眼前的这些就是跟着慕秋华的,他很尽职地教了他们一些基本的医学知识,他们中最为聪慧的可以入百糙门的内门,资质一般的到其他地方也能混上个普通大夫,资质实在驽钝的多辨认些糙药,将来至少也能当个药童。 之前慕秋华有一次带这些孩子来吃面,他们看起来颇为喜欢她家的东西,差点把可怜的神医吃成穷鬼。不过他心肠好,之后又和苏绿商量,他以后每次多送些糙药来,所以有孩子路过时,能不能让他们进来吃碗面? 苏绿当然不会反对,不喜欢小孩不代表没同qíng心,她觉得自己还是挺有爱心一人,否则也不会忍耐到现在都没把某只啰嗦的蠢狗给做成叉烧。反正人数也不多,哪怕天天来吃,也吃不穷她。而且这群身世可怜的孩子也都很懂事,比如现在,大清早就扛着扫帚跑来扫雪。 来得正好。苏绿对着为首的孩子说,小五,能帮我去把慕先生叫来吗?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好嘞。小五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跑走了。 跑慢点,别摔了。 知道了! 苏绿看着他的背影,对剩余的孩童说:我家里的雪不用管,麻烦你们把门口扫扫吧,我去给你们下面,还是老样子?有人换口味么? 好。 嗯! 我今天可以吃牛ròu的么? 孩子的眼睛是最为明亮的,比起成人更能分辨善恶。虽然眼前这位池姐姐话和笑容都不太多,但他们知道她是好人,每次给他们下面时总是把碗堆得满满的,上面全是大块大块的ròu,而且吃到一半时,往往还能在里面找到一两个圆滚滚的jī蛋。 和先生一样好。 不多时,孩子们扫雪完毕,苏绿的面差也不多准备好了,大手一挥:过来端吧。 一群小萝卜头就这么围到了柜台边。 好香啊。就在此时,门口传来熟悉的男声,他含笑说,这么大清早把我喊我,莫非是特意请我吃面? 苏绿将最后一碗面放到桌上:小五,你的,自己过来端。而后看向缓步而来的青袍男子,跟我进来一下。对于已经混熟悉的人,她想来懒得客套。 慕秋华之前的话当然也只是开玩笑而已,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也足以让他了解眼前女子的xing格,她从不骗人,既然说是急事,那就一定很急,所以他手中提着药箱。 他走到她身边,轻声询问说:是你身体有什么不适么? 苏绿: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一句经典对话你有病么?于是她下意识就回答,你有药么? 有。青年回答说,你要哪种? 苏绿:她心中有些无语,但因为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那孩子的存在,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有病的名头了,治心口疼的。 心口疼?慕秋华微微一怔后,面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心么?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我先帮你把个脉吧。 好。苏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这里不太方便,你跟我到后面来。 可以。青年不疑有他,提起药箱就跟在她身后进了院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但见院中好一片雪后图景,除去那几条石子路外,其余的一切都被厚雪覆盖,地上的菜几乎看不见踪影。一阵风chuī过,那几丛山茶花微微颤抖,些许雪屑自其上落下,露出下面依旧绿色的枝条和即使此时依旧开得艳丽的花朵。他不由感慨说,昔日孟神医真是做了件好事。原本山茶花花期虽长,寒冷的冬季却难以绽放,这位神医因妻子极爱此花,居然培育出了一种四季开花的花种。从此之后,它便布满了庆宁的大街小巷。 对于这个故事,其他人也许看到的是那森森的爱,苏绿的唯一感受就是完全不科学! 不过,她也只能用存在即合理来安慰自己了。 这边。 苏绿带着他走入了那孩童所在的卧室。 进屋后,苏绿一把将房门关上。 慕秋华:他终于觉察到了些许不对劲,虽然说他是医生她是病人,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把房门给关了,这实在是咳咳咳 青年微红了脸。 到chuáng这边来。 啊?神医惊呆了,而后期期艾艾地说,池姑娘,女子还是需要自自自自重一点,慢慢来比较好吧? -- 第99页 自什么?前方带路的苏绿有些疑惑地扭过头,看到对方闪躲的目光后,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她平时做人是到底是又糟糕?他是把她当成采花女色láng了么?真要采,他以为自己现在还能好好地站着说话?她没好气地说,少胡思乱想,过来,这里有个病人。 这一瞬间,青年几乎被巨大的尴尬二字给压趴下,但医生的本能还是让他坚qiáng地说了声哦,迈步走了过去。 才一走到chuáng边,他整个人也惊呆了。 原因无它 这张脸 恰在此时,孩童突然睁开了眼眸,他先是满是敌意地看了眼慕秋华,而后坐起身一把抱住苏绿的腰,在她身上来回蹭着。 慕秋华:这孩子莫非是你和 我没嫁过人。 额莫非她 也没未婚先孕。苏绿挑眉,所以请把你脑子里那些不靠谱的念头清空。 咳咳咳。青年再次被尴尬二字砸趴。 苏绿伸出手,一把将腻在自己身上的小孩推开,并在他将要再次扑上来时说:再敢乱动手动脚,我就把你丢出去。 孩童的脸上涌起失落的神色,而后垂头丧气地低下头,看起来可怜极了。 慕秋华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忍心:池姑娘,这 根据积雪的痕迹,他应该在我门口坐了一夜,在他说话前,苏绿用平静的语气叙说着,湿的却只有外衣,而且毫无着凉的迹象,可见内功底子非常丰厚。一个普通的孩子真的能练成这么高深的武功吗?而且,哪怕是父子,你不觉得这张脸实在像过头了嘛?不仅如此,人可能长得一样,但jīng神力绝不可能完全相同。但这种判断方式,她明显不能说出来。 难道说神医大人不是蠢蛋,他很快就猜到了什么。 所以我想请你看看,如果真的是一个人,那么他的体内应该会有那东西吧?苍雪,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来看看。青年说着走上前去,还没等他抓住孩童的手,已经被一个擒拿手按翻在了chuáng上。 幼小的孩子话语中居然满是杀气:不许碰我! 松手。苏绿皱眉。 可是 我说,松手。 孩童瑟缩了下,而后缓缓地松开手,放开了被他一下就制住的慕秋华。 没事吧?苏绿看向青年。 后者摇头:没事,不过他的武功的确不俗。 难道不是你的武功太烂? 就算再烂,几个孩子我还能打得过的。青年说完后,只想泪流满面,这似乎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地方啊。 好在她没在意这些,只转头看向那孩子:让他给你好好把脉。 低头不语。 再敢乱动的话,就把你丢出去。 听到没? 听到了。 慕秋华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啧啧称奇,如果眼前的孩童真的是那位的话,又怎么会对她言听计从呢?上次见面时,他们似乎并不怎么熟悉,但现在不过此刻明显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他伸出手,切脉了一番后,经过允许又取了些他的血。 最终确定,这孩子的确就是魔教教主。因为他体内不仅有苍雪,还有他从古籍中翻到的解药中的几位药材,大概是因为刚服用不久的缘故,药力尚未完全消散。 所以?就是他吃了不太靠谱的解药,所以不仅失忆,身体还变成了现在这幅豆丁的德行?听完青年的解释后,苏绿言简意赅地下了结论。 嗯嗯,不过身体本身并无大碍,就是累着了,稍微休息一下便好。青年擦汗,虽然总觉得她的总结哪里有问题,但似乎又没啥问题。 殊不知,苏绿的心中才是风起云涌,这是武侠世界不是《名侦探柯南》的世界吧?之前那个堪比袁隆平老先生的神医也就算了,现在随便一味毒药就能让人身体缩小是不是太夸张了些?再次默念了几次存在即合理后,她的心qíng再次平定了下来,又问:现在怎么办? 你不想留下他?不得不说,教主现在这幅模样真心是非常有欺骗力,以至于原本对他好感缺缺的慕秋华都不自觉地心软了。 我留他做什么?镇宅么?苏绿则与他不同,哪怕身体变小,这货也是那个一路朝着魅惑狂狷酷拽帅狂奔的教主,再加上他和某个讨人厌的妹夫很像的缘故,她对于这家伙还真是没多少同qíng心。更别提,留着一个教主在身边,无疑会引来不少麻烦。 你不要我么听到她的话,原本一直低着头的男孩突然抬起头,虽然年纪还小却已经初见端倪的凤眸中溢满了泪水,眼巴巴地望着她。 慕秋华不禁有些动容:不然 而后只听到身旁的女xing对他说了句:咱们杀人灭口? 孩童的身体抖了抖,注视着女子的眼中有伤心,却还是没有半点杀气。 慕秋华:!!!不不是吧 苏绿微笑:开玩笑的。只是,那药除了会让人失忆外,还会导致脑子坏掉么?根据记忆,池秋雨和这货可真没有什么亲密关系啊,为什么他会特地找来还表现的这么依赖?明知道要被杀都不生气太奇怪了。 神医大人吐血,真的真的只是开玩笑么?拜托别用那么bī真的语气说啊! ☆、68 我养的狗很凶+教主真是能屈能的伸 一更 不得不说,慕秋华此人果然心软。 虽然苏绿说了自己是开玩笑,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千叮呤万嘱咐地说自己先去探知qíng况,而后在来讨论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个幼童化了的教主。 苏绿没反对,她的确不喜欢这货,但真还没到要杀人的地步,她又不是女魔头,以嗜杀为乐。 那我先去神医大人说做就要去做。 苏绿却拦住了他:此事不宜太急。而后说,仓促之间行迹就太明显了,怕是会惹来麻烦。 是我太心急了。青年点头,今日生病的人是你。 苏绿亦点头:没错,是我,只是这病症略有些棘手。 故而之后我恐怕会常常来看诊。 自当如此。 两人相对一笑。 而后 神医大人就被咬了腿。 某只三条腿的大huáng狗不知何时推开门溜了进来,吐掉口中的食盒就扑过来吃起了人ròu。 慕秋华: 苏绿: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啊?】她无奈地问。 【哼。】某狗还傲娇了。 苏绿:= =+ 她弯下腰就把扯着某狗的尾巴把这货给拉开,往旁边那么一丢,问青年:腿怎样? 慕秋华注视着那满是口水的裤子,抽搐了几下嘴角:没、没事,皮都没破。 【哼,谁会真咬啊!他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皮都是臭的,臭的!】 苏绿颇为无语地注视着某条入冬后几乎也没洗过澡的蠢狗。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嘤嘤嘤嘤,你果然嫌弃我!】 【嗯,我嫌弃你。】 【】 某狗泪奔到chuáng底下。 池姑娘,这 不用管它,饿个一两顿就老实了。苏绿摆了摆手,你还是先回去换衣服吧。 说的也是,那我先告辞了。慕秋华拱了拱手,提起药箱走了两步,又回头说,稍后我让人送些药来。 好。 青年的背影消失在房中后,时辰先生不知何时又从chuáng底爬了出来,抬头注视着chuáng上的小不点。 【妹子,这是谁?】 【我儿子。】有外人在场时,苏绿向来选择用jīng神力jiāo流。 时辰先森: 【我去去去去去!什么时候的事qíng?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 【不、不对啊这不可能是你孩子啊咦?这倒霉孩子的长相】 很快,他也快速地分辨出了chuáng上幼童的本体,疑惑地问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想知道。】 随后,苏绿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这家伙出现的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不得不让人警惕。 时辰听完后,想了一下,而后提出了一条猜测 【我觉得,也许是因为上次妹子你的催眠。】 【嗯?】 苏绿微皱起眉头一想,而后脸孔上浮现出些许愕然之色:不会吧?居然是那样?如果是的话,这家伙也太可悲了吧? 众所周知,人在脆弱的时候,向来会下意识向心中认为最温暖可靠的存在寻求保护。教主再魅惑狂狷,在脑残之后想必也不例外,但令人意味深长的地方就在于,他找的是池秋雨而非其他人。也就是说,池秋雨在他心中的好感度是最高的。 之前她虽然的确对这货做过暗示,稍微增加了一丁点他对于池姑娘的好感,但是居然成了最高? 这家伙内心到底是有多凉薄? 对这世上的任何一人都无好感 该说不愧是传说中的教主么? 简而言之,这是她自己挖坑给自己跳,自己惹来的麻烦无疑。 【妹子你打算怎么办?如果想杀人灭口的话,我可以帮忙么?】咧嘴,露齿。 【先吃早饭吧。】 【啊?】呆。 苏绿走到门边,从地上拿起食盒,将它揭开,里面果然是两碗热腾腾的饺子,一碗菜馅,一碗ròu馅,前者加了把小葱,后者没加。 就在此时,屋中响起了咕的一声。 她回过头,只见chuáng上那只穿着白色里衣的小豆丁正双手捂着肚子,赧然又期待地看着自己。 苏绿:算了就算是死刑犯,临死前也得吃顿饱饭吧? 【算了,还是把我的给他吧。】 某狗哼哼唧唧地说。 【你舍得?】 -- 第100页 【反、反正我在路上已经吃过四包子了。】 【那你的确可以不吃了。】 【】TAT 苏绿端着碗走过去:吃吗?平时买了这类食物后,她都会将其倒入某狗专用的狗盆中,所以这碗是gān净的,给人吃完全没问题。 孩童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端过碗,才拿起勺子,就看着碗上的缺口,微微皱起了看来很有几分可爱的眉头。 不想吃可以不吃。苏绿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犯了什么病,简而言之,平时好东西用多了,看不惯破东西呗。不过她可没心qíng惯着。 豆丁抬起头看了苏绿一眼,不得不说孩子的感觉果然敏锐,在发觉眼前的女子是真的不会心软后,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在肚饿的煎熬下,用勺子舀起一只饺子,闭上眼塞入口中。快速地咀嚼了几下后,他放慢动作,而后猛地睁开了双眸,又舀了一只塞入口中,表qíng渐渐变得快活了起来。 苏绿看着吃得香甜的小子,转身回到桌边,也端起自己那碗菜馅的饺子。才吃了一口,就看到某狗垂头丧气地趴在她腿边哼哼唧唧,无语之余,她从桌上拿起一只gān净的杯托,盛了几个饺子放到地上,又拍了拍这货的脑袋。 【除了吃你对你的狗生还有什么贡献?】 【睡!】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嘿嘿嘿其实我比较想要那个你咬了一口的】 苏绿:= =+一脚踩在蠢狗的头上了。 外面的店不可能长时间不看顾,快速地吃完早饭后,苏绿低头说了句:看好这小子。还没转身,就听到豆丁问了句 你要去哪里? 这和你无关。 我可以去吗? 不可以。苏绿语带警告地说,除了出恭,不许随便乱跑,否则就把你丢出去。 【放心吧,jiāo给我了。】 苏绿一点头,转身走了出去算算时候,客人们也该都来了。 在慕秋华学徒的言语中,不多时,就有不少人知道了她患了心疾,还有人告诉了她一些管用的偏方,虽然明显不会用,她还是都道了谢,毕竟是别人的一番好意。谢礼嗯,一人多加一jī蛋吧。 而在她忙碌时,后院的卧室中,就又是另一番风起云涌了。 且说小豆丁已经吃完了饭,他端着碗跳下chuáng,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因为有内力护体的缘故,只穿着里衣的他也不觉得冷。稍微打量了下屋中后,他朝门边的方向走去她只说不许乱跑,可没说不能在外面晃一圈再回来啊。没错,教主大人虽然吃了脑残片,却也绝不会变成通常意义上的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可惜,才走到半路上,一条狗拦在了他的面前。 孩童一反在苏绿面前的听话模样,冷冰冰地看着面前的狗:走开。 汪。 再不走开,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汪。时辰先生笑也露齿,他倒是很想知道,这孩子如何对他不客气。 豆丁版教主皱起眉头,看刚才的qíng形他就清楚,这条狗对她来说很重要,如果杀了它,她恐怕会生气。而且她刚才说要把他赶走,明显是认真的而非恐吓。他不想惹怒她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走开。 汪汪汪~来呀来呀,你来打我呀~来呀~ 豆丁的眼神变得杀气四溢:是你bī我的!不可以打死,却可以打晕打伤打残! 于是,他抬起手就朝huáng狗的脖项劈去! 时辰乐了,很好,挺久没运动过,都觉得骨头松了,现在可不是送上门的机会?再加上,妹子对这小鬼没啥好感,想必不会因此就对他发火,哼哼哼哼,天赐沙包来一发! 于是,当苏绿忙过早上那一波高峰期,走回后院的卧室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某个小鬼正面朝下趴在chuáng上,头发乱成一团,身上满是牙印和抓痕。而一只通体huáng毛的大狗正趴在他背上,一边非常不符合常理地用爪子剔牙,一边露出了某种类似于吃饱喝足后的满足神qíng。 苏绿: 【妹子,你回来啦?】 【你对他做了什么?】 【啊?】时辰先森歪头,敏锐地觉察到对方的问话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面对某狗的疑惑,苏绿只冷淡地说出了一句话。 【你这个禽shòu。】 【喂!】 时辰先森炸毛 【你想太多了!我对人shòu好吧,就算在特殊qíng况下有那么一丁点兴趣(谁让他现在是shòu呢?),但我绝对不是基佬好么么么么么?!】 【呵呵。】转身。 【别走啊!你听我解释啊啊啊啊啊!!!】 二更 【原、原来你是去拿水和药啊,早说嘛,吓死我了。】 某狗抬起爪子,姿势诡异地擦了擦自己的狗头,挥洒着莫须有的汗水。 【所以说,怎么回事?】 苏绿一边动作不太温柔地帮已经昏过去的豆丁擦掉身上的口水印子,而后上药。她没责备时辰,是人心中都有亲疏贵贱,虽然这两个家伙都不靠谱,但她选择站在蠢狗这边。因为他至少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qíng给人添麻烦,所以事qíng一定是这小鬼先挑起的。 【他非要出去,然后又要揍我,我就只能被迫自卫了。】 【我看是防卫过当吧?】 【哎嘿嘿嘿】 不过,经过时辰这么一番教训后,小豆丁算是彻底地服气了。虽然没有过往的记忆,但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很qiáng,如果想,可以将这条街上的人屠地gāngān净净。但是居然败在了一只三腿狗的手下,简直是不可思议!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加上她明显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所以他哪怕是条龙,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蹲着。 又过了几日,慕秋华带来消息。 虽然正派和魔教打得不亦乐乎,但是却没有传出任何有关于教主失踪的消息,反倒是有人听闻他此刻正在教中的圣地闭关,试图冲击武学的更高层次。 而苏绿从小鬼那里问到的、他还勉qiáng记得的信息则是他似乎走过了一条由石头砌成的道路,而后到达了几个城镇,最后才找到这里。 整合信息后,大致qíng况应该是这样。 首先,在正邪聚会的前几日,教主就来到了庆宁,只是还在教中的时候或者来的路途中遇袭,所以请慕秋华去救治。 其次,得知医治方法后不久,他回到了最为安全的教中圣地,以闭关为由解毒。 最后,也许是因为出了什么意外,也许是因为解毒的药方本身就有问题,他变成了现在这样。 至于盟主同样被刺、正派和魔教jiāo战等事qíng,他到底是否知qíng,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好几日了都没人过来追杀,也没有听说有什么人在追查什么孩子,现在的qíng况应该相对安全。毕竟,能把成年人变成孩子的解药可是很少见的。就算有人想要杀他,八成也不知道他如今的qíng况。 只是 苏绿皱眉:他的长相实在是太显眼了。如若真的有人暗地里追杀,哪怕不知道他变成了孩童,恐怕也会把他当成后代什么的,简单来说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这的确是个麻烦慕秋华轻咳了声,所以,只能委屈下这孩子了。 你是说? 因为可怜而被你捡回来的小女孩池姑娘觉得如何?青年说着,敲了敲自己带来的药箱,我虽然不擅长易容术,不过却有几瓶足以改变容貌的药膏。再假设这个年纪孩童的声音还雌雄难辨,应该不易被发现。 与其这样,直接送走不是更方便?苏绿挑眉,真心说,她不太想把这个麻烦留在身边。 慕秋华擦了把汗:这个 我不走。小豆丁走过来,一把抱住苏绿的腿,表qíng认真地说,我想跟在你身边。之所以这么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只有她能让他安心,而小部分是因为他知道她很qiáng,身边的一条狗就能压制住他,所以她身边也许是这个世上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我说不呢? 听你们的话语,我失去记忆前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你们对我有恩,将来我恢复记忆,一定会报答你们。 你的恩qíng,我不稀罕。苏绿微眯起眼眸,她觉得自己听懂了这臭小子的潜台词,怎么?我们若是把你送走,莫非你将来还会来报仇? 我不会伤你,五六岁的孩童的脸上居然浮现出某种类似于霸气的神采,手却一指慕秋华,但不会放过他。 慕秋华:关他什么事? 呵,其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不是吗?苏绿俯□,指头点上孩童的额头,杀了你,一了百了,反正现在也没人知道你是个孩子,不是吗?她看向慕秋华,我想,他的手中一定有类似于化骨水的药物吧? 慕秋华:这个真没有啊 孩童的额头冒出几颗汗珠:你不会这么做的。 何以见得? 因因为你是好人! 哦?苏绿乐了,关键时刻,居然给她发起了好人卡么?很遗憾,她对于这玩意还真的不太感冒。 如果你想杀我,早就动手了,也不必等到今天,所以 苏绿挑眉,正待再说些什么,心中突然传来了剧烈的颤抖感。这qíng绪当然不是源于面前孩童的话,而是池秋雨居然在这一瞬间暂时恢复了意识,在了解了眼前的qíng况后,她恳求说:救救教主求求你救救他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而后很快,她再次失去了意识。 少女心啊 记忆中,池秋雨总共只见过他一两次,却依然qíng种深埋,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从小接受的洗脑教育。虽然被迫离开了教中,但她的内心深处恐怕没有一天忘记过这个完全算不上好人的男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只是,喜欢就是喜欢,不管因为什么理由,这qíng感是真挚的,而在她因此做出伤害他人的事qíng前,谁也没有资格指摘这份它。 更何况,她现在用的也是原主的身体,帮忙完成对方一两个心愿也并非不可以,当然,必须在不会给她带来太大麻烦的前提下。 -- 第101页 你要记住自己的话。苏绿伸出手,挑起豆丁的下巴,微笑着说,首先,不许给我添麻烦;其次,无论lsquo;我rsquo;变成什么样子,将来都一定要好好报答才可以。 在这种充满了压迫力的视线下,男孩的话语结巴了一瞬:当、当然。 很好。苏绿点了点头,加深了笑容,如果你反悔或是没做到的话她低下头,在男孩的耳边轻声说出了一句话。 后者的脸孔瞬间煞白。 萝卜加大棒的有效方针,让某个脑残了教主妥妥地老实了下来。而后,慕秋华从随身的药箱中拿出了一瓶药水,使用后,男孩那雪团般飘落的小脸上多出了一大块红色的胎记,肤色也变成了暗huáng色。 苏绿看了眼,又说:发质太好,看起来有些违和。 慕秋华于是又拿出一瓶药水,涂抹之后,男孩的发丝瞬间变得枯huánggān燥。 苏绿在看了眼,又说:肤色虽huáng,肤质却很不好,有些问题。 慕秋华于是再拿出一瓶药水,涂抹之后,男孩的肤质变得粗糙无比。 苏绿接着看了眼,又说:带金针了么? 你还想做什么?青年有点心惊胆颤地说,孩童的外貌本就雌雄难辨,不需要qiáng行转换经脉,那样对身体有害无益。 你想太多了。苏绿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一般来说,五六岁的女孩都已经有耳dòng了,不是吗?来,帮他戳两个。谁让他是神医呢?下手稳准狠。 慕秋华:帮、帮魔教教主打耳dòng?他将来一定会被灭口吧? 如果你不做,现在就会被我灭口。苏绿歪头说。 慕秋华:不带这样的啊但是,她的表qíng好认真。QAQ 于是,戳之。 苏绿再次观察。 慕秋华则在一旁心惊胆颤:差、差不多了吧?只是伪装成女孩,而不是真要把他变成女孩啊! 而这期间,孩童般的教主则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反而任由他们动作。外貌再好,面子再重,也比不上小命。她的准备越是仔细,就说明他留下的几率越大。 嗯,差不多了。苏绿点头。 青年松了口气,再这样下去,他的命都要被吓掉半条。 你的药水水洗后应该无碍吧? 放心吧,除非用特制的药水,否则绝不会褪去。 这就好。她可不想这豆丁的胎记一天一个样子。 之后,苏绿又帮教主稍微修了下眉,又问慕秋华借了其他颜色的药水在他下巴处点了个痣,总而言之到最后,恐怕就是教主他亲妈来,也绝对认不出这个丑丫头会是自己生出来的孩子。 搞定这一切后,她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很是愉悦。 站在他身旁的神医却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如果他去过现代,八成能明白自己现在的感受有一个专有名字,叫蛋疼jú紧。他很确定,她把这孩子易容成这样,一部分的确是为了掩饰,另一部分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而最后一部分恐怕是为了报教主之前得罪她的仇。 他开始仔细地想,自己应该没有得罪过她吧?应该没有吧?否则,与其某天落到她的手上被折腾,那倒还真的不如去死啊。 从这一点上看,教主真不愧是能做大事的人,果然是能屈能伸! ☆、69 一大波麻烦+我是万人大迷 一更 时光飞逝。 一转眼两个多月就过去了。 刚捡到小雪(苏绿为教主取的新名字,话说她压根没问他原本叫啥因为完全不感兴趣!)的时候冬季才刚开始不久,现如今冬季已经过完大半,天气也开始渐渐转暖了。 这段时日的相处,虽然不足以让苏绿喜欢上这个小鬼,但至少也不像最开始见到时那么讨厌了。因为她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教主同志似乎不仅是身体回到了幼童时期,连心智也是如此。虽然脑子似乎没变蠢,心眼还是那么多,但xing格却活泼或者说调皮了不少,被训后的表现也较为令人满意,至少不会当着她的面重复犯错。 简而言之,除了聪明了些,武功高了些,会骗人了些,动手能力qiáng了些外,他和一个普通的男童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好吧,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但至少,比成年版要听话顺眼多了。 对比出效果,不外如是。 不过让她有些困扰的是,这小子有点黏人的破毛病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还有加深的趋势。所以说,他到底是多缺乏母爱? 还没结婚就被当妈,她可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高兴。因此,她其实有考虑想过再为这家伙洗脑一次,不过,据时辰的说法,他现在处于一个较为特殊的时期,贸然触动jīng神力,哪怕以后身体恢复原样,也可能造成jīng神上的混乱,比如永久失忆。 一个豆丁教主跟在身边已经够烦人了,某一天若是一个成年教主深qíng无比地喊她妈呵呵,还是算了吧。 而这期间,城中的人们就知道池老板一时心软捡了个丑丫头回来她的面馆因为味道好,还是挺有名的。夸她心肠好之余,又在背后偷偷议论,那么一个丑丫头,就算养大了,能嫁给谁啊?除非池老板愿意把自己的面店做陪嫁,就算这样,也未必有人敢娶。 不过话又说回来,池老板也是不错的人啊!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了这一点,很快,许多人都纷纷发觉了这件事是啊!池老板是个好姑娘啊! 虽说是无父无母,但这云英未嫁的姑娘长得漂亮,手头有钱,还会做生意,心地也不错。虽说身边跟着个拖油瓶吧,但她自己赚到手的钱足以养活一堆拖油瓶了。 娶她,不亏还赚啊! 于是,苏绿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天气才一稍微转暖,媒人们便纷纷上门。 我真的没有成亲的打算。 哎哟,池姑娘,我都知道的。 苏绿:她到底知道什么? 你就是姑娘家脸皮薄,不好意思呗。媒婆手中的红手绢那么一甩,脸笑成了一朵jú花,我跟你说啊,这户人家是真的不错 嗷呜! 咦?啊!狗咬人啦!!! 眼看着时辰又咬走一个媒婆,苏绿困扰地扶额,最近总是这样,店中闲暇时就有媒婆来访。她们有的被她催眠,有的被时辰赶跑,真是让人困扰无比。不过这也很正常,一家有女百家求,再加上从各方面看,她都算是个标准的女版钻石王老五,受欢迎也是理所应得的事qíng。 如果仅是媒婆倒也算了,问题是最近有些客人也变得奇怪了起来,来吃碗面还穿的衣冠楚楚,大冬天手中持把扇子,就差没在脑袋上刻着我很风流倜傥六个大字了。而且说话还文绉绉的,之前问面多少钱,现在则问姑娘,敢问此面价值几何?,听得苏绿真想一碗砸破他的头又不是第一次来了,真的不知道面多少钱一碗吗?! 她很清楚地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虽然可以用催眠改变他人的想法,但问题是数目也太多了,她嫌累! 【不如,我把全城的男人都咬死吧。】 【】这货就不能出点靠谱的主意吗? 哧哧 她抽了抽眼角,侧过头注视着角落里某个偷笑的家伙:很好笑?说话间,语气寒意盎然。 咳咳咳没正戳在角落里吃面的神医连忙摆手,我我是想起了一个笑话 哦,笑话啊? 嗯,嗯,对。 说来听听? 额慕秋华轻咳了声,而后劝道,话说回来,池姑娘你一个女子在世间漂泊,终究不是什么长远之计。如若能找到一个心仪之人,结为夫妇,倒也倒也咳他脸颊微红地别过头,不知怎么地冒出了一句,何况你年纪也实在不小 苏绿眯起眼眸,没错,她很不慡。向来都是她对别人幸灾乐祸,现在自己居然被别人幸灾乐祸,不能忍啊不能忍。所以她决定拖人下水! 时辰一见她嘴角勾起的笑容,抖了抖,默默地找了张桌子,钻下去趴好。 正在收拾碗筷的女童也连忙三两步走到柜台后,将自己的身形隐蔽起来。 各家各户,做好一级警戒准备!迁怒什么的最可怕了! 慕秋华: 如果不是顾及形象,他也有些想钻桌子,就在他想着该如何求饶的时候,对面女子的表qíng突然变得极其哀婉,双眸中溢满水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神医大人如遭重击简而言之,就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想啊,自己应该立即道歉啊,居然把人家姑娘气成这样,实在是做得不对,做得不对! 可惜,才刚站起身,就听到对方说 事到如今,你到底打算怎么安置我和小雪?小雪是她为教主取的新名字。 啊?他怎么听不明白啊? 苏绿瞥了眼手足无措的青年,拿起衣袖捂住自己的脸,装模作样地抽噎了两声:眼下求亲的人越来越多,你莫非还要对我们不闻不问么? 额 慕秋华,你好狠的心! 总、总感觉看到了一顶非常大的黑锅。 三句话一过,苏绿不再开口。这种事qíng嘛,说得越多越没趣,讲究的就是一个言有尽而qíng不可终,这样才能激发人的脑补。 眼看着青年眼睛都快冒圈圈了,苏绿满意地勾起嘴角:你觉得,我待会就在门口如此闹上一场如何?我想,从明日起,应该没人再会上门来求亲了。呵呵呵,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他说自己年纪不小的事qíng,嗯,一middot;点middot;都middot;不middot;介middot;意! 慕秋华:半晌,他语气艰难地说,池、池姑娘 什么? 你 嗯? 你这样是在毁自己的名节 是啊,顺带还毁了你的清白。 慕秋华: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 第102页 苏绿挑眉:怎么?想打架? 慕秋华:他显然不能真和对方动手啊,当然,打估计还真打不过。神医的武力值就是这么悲剧!他无奈地说,方才是我不对,还请你 面对他无语的表qíng,苏绿轻哼了声,双手抱臂:知错了? 知了,知了。还敢说不知吗? 那么,不管是下毒还是用武,限你一天之内让这些媒婆们别再上我的门。这种时候不趁火打劫简直对不起她自己,否则呵呵潜台词已经很清楚你明白的。 慕秋华: 而后,因为满心困扰而苦思冥想的他告辞离去,连药篓都忘记带了。 苏绿轻啧了声:小雪,帮那家伙把药篓送去吧。 他饭钱还没付,穿着红色棉裙的孩童从柜台后走出来,要把糙药扣下吗?就算变回了幼儿状态,教主的孩童时期也绝对不是什么乖巧的好孩子。 不必了。苏绿勾了勾嘴角,就当他的劳务费吧。悲剧了人果然心qíng愉悦,啧啧,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做坏蛋呢,不过还好,她把持得住,前提是没人再说她年纪大了。当然,她真的没介意。 已经被驯服地相当乖巧(起码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孩童点了点头,提起药篓就走了出去。因为如今特殊的长相,城中人对他相当熟悉。不过,一个地方的文化真的非常容易受其统治者的影响。在此坐镇的是百糙门,城中百姓衣食不缺之余,心肠倒都还不错。虽时常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却几乎没人会出言rǔ骂过,之前倒是有个客人在店中喝多后说他丑到让人吃不下饭,结果直接被她丢出去了。 孩童的眸色沉了沉。 他知道,她其实对他并没有多少好感,会那么做不过也只是看不过去而已。 近些时候,他经常会梦到一些凌乱的画面,那大概就是失去的记忆。在那里,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所有人都竭尽全力满足他的需要而她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虽然还没有找回自己所失去的一切,但他不笨,他能感觉到,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她对他无所求。 小雪,你来了啊? 慕先生丢下的药篓。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慕秋华家门口的孩童,将手中的东西jiāo给站在门口的小五。 哦哦。小五接过东西,而后有些好奇地问,你知道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 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奇怪小五顿了下,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形容自家先生当时的神色,就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然后钻进屋子里不肯出来。 大概是生病了吧。男孩轻描淡写地回答说,因为她可给他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 但是,无论是他还是苏绿、时辰,都没有想到,慕秋华最后想出的,居然是那么一个彻头彻尾的馊主意! 二更 这事qíng,还得从头说起。 话说第二天,苏绿如常开店,忙过早上那一大波人cháo后,她正在柜台中收拾碗筷,准备搞定后就暂关店门避风头,而时辰那懒鬼则以巡视为名偷偷跑回去补眠了。她正想着待会是不是也回去接着睡一觉(最近实在jīng神疲劳),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老板,来碗面。 声音听来属于年轻男子,很是悦耳。不过与成年教主的声音相比就完全是两种风格,透着股温文儒雅的味道。 不过苏绿没有声癖,所以并未因此就转头去看人模样,只问道:客官请坐,不知想吃什么面? 菜面吧。 汤汁要素还要荤? 都可。 加酱吗? 不需。 好,麻烦稍等下。苏绿将洗gān净的碗放入装着开水的锅中,这世界没啥洗洁jīng,所以她习惯洗过一次再放热水里稍微煮一下。而后撩起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转身开始下起了面。很快就搞定了一切,她转身将面放在柜台上,而后发现真巧这客人也是背对着柜台坐着,看背影听声音都像是个青年。 他身材修长且挺拔,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袍,明明只是在等一碗面,却依旧背脊挺直,坐姿很是端正。 俗话说,管中窥豹,一叶知秋。苏绿仅凭这一点就觉得这家伙恐怕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只是对方似乎也没什么敌意,看来并非是来找麻烦的。虽有些好奇,但好奇心杀死猫,她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很自然地端着面走了过去,将其放到桌上:请用。 谢谢。青年一边道谢,一边侧抬起头看向苏绿。 与此同时,苏绿也下意识低头看向青年。 目光相对的瞬间,两人同时怔住了。 对方之所以怔愣,毫无疑问是因为看到了苏绿。 青年做的是书生打扮,漆黑的发丝只由一条青色的布条绑起,虽看似简单,头发却分毫不乱。细节处见xing格,不仅是头发,这人的衣物虽然也只是普通质地,却洗涤地极为gān净,也没有任何褶皱。而他的脸孔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挺直之类的形容人长相英俊端正的褒义词全部丢上去就对了。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微微上翘的嘴角,不笑时也像带着一抹笑意,看起来极为好脾气。 简而言之,这人的相貌可以说与教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说苏绿对后者的评价是不像男人,那么对前者的评价也是四个字君子端方。 但这一点不足以引起苏绿的怔愣,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对方看她的眼神。 那种混杂着惊喜、不可置信、疑惑等qíng绪的复杂眼神,让她只感觉又有麻烦bī近了。可问题是,无论是她还是池秋雨的记忆中,都明显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那么,他到底是谁呢? 是真的认识池秋雨,还是认错了人? 池池?专注看着她的青年终于开口,声线微微颤抖,有点不确定的意味。 苏绿:不祥的预感更甚。 如果真是认错人,不至于连名字都能对上吧? 不过,她还是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来探一下究竟不对,不是装,是事实。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下一秒,她就被突然站起的青年给抱住了。 苏绿:什么qíng况? 这男子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仿若害怕怀中人飞走般,说话间,他微微低头,口中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苏绿的头顶:池池,你居然没死,真是太好了。 信息量有些大啊。 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实在是 等一下!苏绿伸出手,一把将紧抱着自己的青年给推开,然后退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别看这家伙长得像个读书人,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明明长着一张正直的脸,占她便宜占得慡吗?==+ 青年愣了下后,神色有些赧然,抱歉,是我唐突了。而后又试探着问,池池,你一点不记得我了? 苏绿很果断地摇头:不记得。 青年露出伤感的神色,微叹了口气,也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而后又问,那么,你还记得lsquo;季白羽rsquo;这个名字吗? 不记得。 青年神色黯然了下来:当年你出事的时候,年纪还太小,不记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qíng。 苏绿无奈了,这家伙是脑补帝吗?无论什么回答他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她只好问:这位客官,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 季白羽深深地注视着她,点头:是。 那么,你凭什么确定要找的人就是我呢?这是让苏绿最疑惑不解的地方。 你的长相与小时候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人有相似,这并不奇怪。 你名讳中也有lsquo;池rsquo;字。 你说的lsquo;池rsquo;是哪个字? lsquo;意恐迟迟归rsquo;的lsquo;迟rsquo;。 你弄错了。苏绿摇头,我的姓氏才是池,而且是lsquo;巴山夜雨涨秋池rsquo;的lsquo;池rsquo;。这个世界虽然是架空,但似乎还是有这些诗词,所以她引用起来并不显得突兀。 青年摇头:你从小就因为意外而与我失散,名讳变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那你又如何确定我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人呢? 长相有类似,但痣的位置不可能都是一样吧?季白羽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和耳垂处。 痣?苏绿下意识抚上脸,大概因为并不是真正身体的缘故,她自身倒是没太在意。 是的。青年眼神柔和,目光有些飘渺,似乎想起了什么过去的事qíng,你耳垂上的字继承自曲姨我是说,你的母亲,位置和大小都一模一样,你从前最喜欢它不过。至于下巴上的他莞尔一笑,宋叔,也就你的父亲说它是贪吃痣,你为此伤心了很久,连续好几天吃饭都只吃一点,来表示自己不贪吃。曲姨问你怎么了,结果你居然抱着碗大哭了起来。最后宋叔被曲姨揪着耳朵向你道歉,你才破涕为笑。这些事你都不记得了么? 苏绿:真是糟糕了。 首先,她很确定一点,这家伙没撒谎。 因为哪怕再善于撒谎再善于控制表qíng的人,这么做时jīng神力也一定会有异常波动,而这个人完全没有; 其次,对于他所说的事,她隐约有印象。 准确地说,是池秋雨的记忆中,隐约有关于这件事的影像。虽然凌乱,但真实存在着。 这么说来,池秋雨真的是这青年口中的宋迟迟?这可真能说是缘分? 但这种关乎于身世的大事,她显然不能替池秋雨下决定,万一这妹子一颗红心向魔教,压根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呢?所以,还是等她下次醒来再问一问吧。 虽然心中想了不少,但苏绿的表qíng却一直保持着茫然,下定决心后,她皱眉摇了摇头:抱歉,对于你说的事qíng,我没有一点印象。 -- 第103页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季白羽依旧觉得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就收敛起这种qíng绪。无论如何,迟迟还活着并且被他找到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忘却的记忆可以重新找回,就算没办法找回,他还可以为她创造更多的记忆。 所以他微笑着说: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会一点点将我所知之事全部告诉你的。 苏绿:额 好吧,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池姑娘。 一声话音打断了二人此时的尴尬。 苏绿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回过头:慕先生,你来了啊。说话间,就迎了上去,吃些什么?还是老样子么? 慕秋华:如此热qíng的招呼让他在受宠若惊之余,品尝到了更多的惊吓莫、莫非她猜到了他的打算,所以才这么说他抱拳轻咳了声,我不是来吃面的。 那是? 关于昨天的事低头。 哦,那个啊。苏绿想了起来,昨天她似乎给这家伙出了个难题什么的,这么说,他居然还真想出法子了?不错嘛,她心qíng略好地问,你有什么高见? 青年再次抱拳轻咳了两声,微红着脸侧过头,眼神飘忽地说:如果你不愿意应承那些人,不如嫁嫁嫁 家? 嫁给我。 哈? 一旦第一次说出口,接下来的话似乎就顺理成章了:我娶你好了。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一个装满了菜的篮子蓦然飞到了慕秋华的脑袋上。 额! 一声痛呼后,神医大人顶着满头的菜蔬,神色茫然。 而他的身后,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踏着气势万丈的步伐,缓缓走入店中,满是寒气的声音响起:你白日做梦。 苏绿:呵呵,出生这么多年,总算是品尝到了一回万人迷的滋味了。 感觉糟middot;透middot;了! ☆、70 想砸死这货+让人后悔的举动+我不相gān货了 一更 之所以是第一次,实在是没办法,虽然苏绿的脸长得不差,谁让她中二期持续太久呢?好不容易结束,一进入大学她就变成了一个死宅,除去上课外几乎就在寝室里宅着,毕业后更是如此,恨不得连瓶矿泉水都要麻烦快递送货。 总而言之 就雌xing本能来说,被众多雄xing追逐着,看它们在自己面前拼命扭屁股展露羽毛什么的,感觉似乎挺不错。可惜,苏绿太清醒,她明白地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影。 季白羽此人不必说了,他一心想着念着的必须是真正的池秋雨。 柯南教主是因为脑残,然后把她当妈了。 慕秋华好吧,是她错了,不该把他bī迫到这个地步。 所以,该gān嘛都gān嘛去吧,别在她的店里讨人嫌。 小雪,你 神医大人揉着脑袋,看向孩童,才问到一半,便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本来还杀气四溢的教主大人居然双头抱头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额头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口中更是断断续续地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他连忙蹲□,一把抓住地上女孩的手腕,仔细切了起来。 怎么了?苏绿连忙也走过去。 慕秋华摇了摇头,弯下腰将孩童抱起:我送他回房。不过,我的药箱没带来。 我马上去取。苏绿点头,目送着青年抱着孩童走入后院。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才教主那家伙似乎看了季白羽一眼,而后就莫非,他们是旧相识?所以他有关于过去的记忆被刺激了,才变成刚才那样?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她看向自对话被打断后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青年:这位季公子,我要去取药箱,能否麻烦你看下店? 如若方便,我替你去如何? 啊? 季白羽看着她,说道:你大概不记得了,小时候起我就开始学武,轻功还算不错。 虽然对方也许没那个意思,但苏绿依旧深切地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不过,事急从权,这种时候他去的确比她去要合适。再加上慕秋华家的地址在城中并不是什么秘密,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于是她一点头,gān脆地说出了地址:那就麻烦季公子你了。 好,我去去就好。 说完,苏绿只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拂过,青年便不见了踪影。 【好吵的样子出了什么事】 脑中传来某狗的问询。 苏绿没好气地回答说 【着火了。】 【啊?】 【我要跑了,再见。】 【咦?等,别丢下我啊!我呀,没着火啊。】 苏绿挑了挑眉,走到门边将门板一块块地cha上,只留下一个入口,而后将一块写着临时歇业的牌子挂到门外。才转过身,就看到了一只满脸怨念的大huáng狗,幽灵似地戳在她身后。 【妹子你骗我】 【闭嘴,出事了。】 【啊?】 时辰虽然脱线了点,却对辨认苏绿的qíng绪独具天赋,所以知道是真的出事了。 紧接着,苏绿简要地说了下目前的qíng况。当然,慕秋华向她求婚这种乌龙事就没有说了,因为在她看来这种明显不可能成为现实的事实在很无聊。 【就是说,这位季白羽可能是教主的旧识?】时辰总结说。 【没错。】 【要我帮你查查吗?】 【嗯,查一下吧。】 【好,稍等。】 时辰说着,脱离了三腿狗的身体。如梦初醒的大huáng狗有些恍惚地左右看了眼,而后冲苏绿摇了摇尾巴,快步走了过来。 苏绿一边摸着狗头,一边稍微等待了一下。 而后,她得到了一个悲剧的坏消息 【妹子,这次恐怕是真的糟糕了。】 【怎么说?】 【这个季白羽的确是夜飞雪的旧相识。】 【等下,夜飞雪是谁?】 【额教主的名字。】这一瞬间,时辰先森突然觉得柯南教主很可怜。他的名字虽然悲剧了点,但好歹被她记得牢牢实实,而那家伙点蜡! 苏绿抽搐嘴角,这种仿佛要将所有好听的字眼集合在一起凑成的名字该说不愧是教主的专利吗? 不仅长相不像男人,连名字都雌雄莫辩。 【这不是重点,季白羽到底是什么人?他和夜那什么以及池秋雨到底是什么关系?】 【啊哈哈,就是那什么,传说中的武林盟主。你等下,我再查下你第二个问题。】 【】 苏绿忍不住扶额,果然,是最糟糕的qíng况。 当看起来丝毫无损的盟主遇到彻底变成了脑残的教主,那必然是一大波悲剧。 除非他们是真爱,那也必然是一大波的狗血。 她可以收拾包裹马上搬家吗? 迟迟。 才这么一想,季白羽不对,应该说盟主已经回来了,手中还拎着一只药箱。从这里到慕秋华的家,哪怕用跑的,也需要大约一刻钟左右,这家伙却只花了几分钟。看来如果真需要搬家,必须把这一条计算在内。 虽然如此想,苏绿面色却恰到好处地浮起惊讶与感激:季公子你好快。说着,就想要接过药箱。 有些重,还是我来吧。季白羽笑着说,走吧,救人要紧。 虽然没明说,但他的眼神分明写着这样几个字亲,请前方带路。 翻译过来就是小兔子乖乖~把门儿打开~~ 苏绿:又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láng!差别只在于,教主是美羊羊,盟主是村长羊。 因为没有时辰附体,懵懵懂懂的大huáng狗凑到季白羽腿边嗅了嗅味道,而后欢快地甩起了jú花般蓬松的尾巴。 苏绿抽了抽眼角,转过身将这人带入了后院的卧室中。 季白羽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迟迟如今的生活环境,目光最后落在身侧女子带着老茧的手上,心口隐隐发疼。过去十指不沾阳chūn水、被他们所有人放在心口疼宠的小公主如今为了生活,居然要用那曾经娇嫩到握在手中仿佛都会化掉的双手,每天一刻不停地为无数人煮面。即便如此,也只是住在狭窄巷子中的古旧小院中,日常琐事都需要自己打理。 而陪伴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似乎有病在身的丫头和一只三条腿的huáng狗。 造就这一切的元凶,却在这些年间锦衣玉食,过得潇洒快乐。 不过以后绝不会了。 小雪怎么样了?进入房间后,苏绿将药箱递了过去。 慕秋华接过药箱,有些讶异地说:你好快。而后,看了眼跟进屋的青年,这位是? 这位是季公子。苏绿不着痕迹地朝神医大人使了个颜色,多亏了他,才能这么快拿到药箱。 公子姓季?慕秋华微微一怔,再结合面前女子方才给他的颜色,片刻后,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莫非你是季白羽季公子? 季白羽笑得一派温文尔雅:正是在下。 慕秋华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chuáng上一个教主,面前一个盟主,这是要来一次正邪对决吗? 阁下姓慕? 啊?嗯。 莫非是人称能lsquo;医死人,ròu白骨rsquo;的妙手神医慕秋华慕公子? 额,那都是江湖人士抬爱。慕秋华觉得压力越来越大,其实还差得远差得远他不自觉地看向苏绿,拼命用眼神传达你把这家伙弄来做什么? 他深切地觉得,患心疾的人恐怕要换成他了。 苏绿眼带警告地看了这个明显有些失魂落魄的家伙一眼:药箱也拿到了,你先帮小雪治病吧。而后转身对跟在身后的青年说,季公子,我们先出去如何?再待下去,且不说慕秋华这个心理素质有些差的家伙是否会露馅,万一夜飞雪那倒霉孩子突然喊出一句打倒武林盟主,壮哉我大魔教,可就真的坏菜了。 季白羽微笑着颔首:也好。 苏绿略松口气之余,又深觉困扰,因为她很清楚,对方之所以答应地这么慡快,不外乎两点一,还没怀疑上或者装作没怀疑上小雪;二,注意力全放在了池秋雨的身上。 -- 第104页 前者姑且不说,后者真是啧,麻烦。 走出房间并将房门掩上后,苏绿看了眼自家并不算太大的院子。因为气候转暖的缘故,地上的积雪已渐渐融化,水滴纷纷渗入土壤之中,让院中变得格外cháo湿。 请他进闺房显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苏绿果断地,把这货重新带入了店中。然后她终于找到了远离这家伙的方法:呀,面都凉了,我再帮你下一碗吧? 好。青年含笑看着她说道。 你先坐吧,我去下面。 好。青年含笑看着她说道。 还和刚才那碗一样? 好。青年含笑看着她说道。 或者换成排骨面? 好。青年含笑看着他说道。 苏绿:她很想把手中这碗面砸到对方的头上,真的。 二更 不过考虑到武力值的差距,她理智地选择了放弃。 回到柜台中,转身开始煮面,过程中,她一直觉得某人正在盯着自己的背影不放,感觉相当的膈应! 【查到了。】时辰终于又有了消息。 【说。】 苏绿一边动作一边和某人对话。 【季白羽和池秋雨的确是青梅竹马,不过十二年前,池家被灭门,自此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苏绿:灭门惨案啊,虽说是武侠世界的标准配置,但听起来还是让人不太痛快,而更重要的是 【原因是什么?】 【为了武功秘籍。】 【真是不出人意料的理由。】 【那场劫难发生时,宋迟迟因为贪玩而躲入了家里的密道中,亲眼目睹了家人惨死后,她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密道,而后被人捡到,不过也失去了关于过去的一部分记忆。后来有人捡到她,问她叫什么,她只记得一个迟字,对方以为她姓池,于是按照当时的季节与天气,给她取名叫池秋雨。】 【原来如此。】 苏绿暗自点头,在记忆中,池秋雨也差不多是五六岁的年纪加入了魔教,成为了预备贴身侍女,这样时间线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不过,如果宋家真有什么引人觊觎的武功秘籍,又怎么会落到被灭门的地步?】 【关于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要深挖下吗?】 【这个待会再说,季白羽和宋迟迟究竟是什么关系?】苏绿觉得季白羽的态度实在有些奇妙。 【他们订的是娃娃亲。】 【什么?】 【季白羽比宋迟迟大六岁,在后者刚出生时,两家的父母便相约订了亲,前者也从小就知道这件事。】 【这个世界的孩子还真是早熟的可怕。】 苏绿不确定,这到底算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各种意义上说,盟主同志都是传说中的高富帅,难得的是似乎还对宋迟迟一往qíng深(虽然有恋|童|癖嫌疑),这么多年来从未忘怀,嫁给他应该是不错的选择;但是,问题在于真正的宋迟迟早已被教主大人给洗了脑,一颗心全放到了这家伙的身上,哪怕有个不错的备胎,也未必会选。 对此,她只想说其实这妹子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吧?所有主要人物都和其有着不可不说的关系。连本来必死无疑的局面,也被位面洪流的波动给打破了。 总之,还是等她醒来再好好jiāo流次吧。 毕竟这是她的人生,也应该由她自己来选择,哪怕选错了道路,也只能流着泪咬着牙走下去。 如此想着的苏绿刚打算让时辰继续调查下当年的事qíng,就听到嗷呜一声。她无语地转过头,果然,那只蠢狗正咬着盟主的腿不放。 大huáng,过来! 嗷呜嗷呜 再不过来,晚饭就没了。 大huáng狗依依不舍地松开嘴,一路小跑着进了柜台,在女子腿边一阵猛蹭。 【你做什么?想被他做成狗ròu锅吗?】 【我就知道那小子对你不怀好意!】娃娃亲什么的,未婚夫什么的,千里寻亲什么的幸好他及时回来了,否则哼! 【准确地说,是对池秋雨不怀好意。】相比于某狗,苏绿则要淡定地多。 【现在你就是池秋雨,他占你的便宜就是在占我的便宜!】 苏绿:= =+ 她默默抬起脚,踩在某只狗的头上。 【别随便就代表我,我和你没关系。】 【】QAQ怎么可以这样 一会后,她将面端到了青年的面前:你慢慢吃,我继续去洗碗。 好。青年依旧含笑着点头,来日方长,之后我们再谈。 苏绿:别这么轻易地就预订了将来好么?如果不是考虑到池秋雨也许想和这人jiāo谈,她现在就像把他催眠到失忆。 也许是看出苏绿并没有什么深谈的意思,吃完面后,季白羽付了钱有礼地告别离开,并向她说了自己在城中所住的客栈名。她并未因此就松了口气,因为已经看出这家伙恐怕是做好长期驻留的准备了。 而在那之后不久,慕秋华也从后面走了出来。 苏绿对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走到门边把店铺彻底关上,而后和他一起走到了院中,并让时辰保持警戒,问道:怎么样? 青年小声回答说:他之前解毒并非失败,只是药力沉淀在体内,缓慢地起作用。只是,今日他见到那位季公子时受了些刺激,药力猛然扩散,他承受不住才晕了过去。我已经为他施针,他还在昏迷之中。 醒来之后会恢复记忆吗? 我不确定。慕秋华摇头,这种毒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本古籍上也仅仅是提到而已,并未有详细的病例以供参考。 这样啊苏绿思考了起来,没有恢复记忆姑且不说,此时恢复记忆也未必是什么坏事。毕竟他并未失去武功,只是身体略小了些而已,真对上他人也未必会输,再说,打不过至少可以跑。但前提是他真的愿意走,不再给她添任何麻烦。 依照她这些日子对那货的理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qíng,所以,再次洗脑可以说势在必行。当然,这必须建立在他彻底恢复记忆的基础上,否则后患无穷。 青年注视着沉思中的女子,微微捏紧拳头,鼓起勇气说:池姑娘。 嗯。苏绿不太经意地回答说。 关于我之前说的事 嗯?被打扰的苏绿有点不耐烦地抬头看对方,什么事? 额就是 哦,那个啊。苏绿注视着对方的表qíng,终于想起了之前的乌龙,你不用那样。 啊? 她回答说:我之前bī你想办法只是玩笑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就算真没想出办法,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啪嗒! 有人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大huáng狗的耳朵颤了颤。 【有什么东西碎了?】 【什么?】苏绿什么都没听到。 慕秋华一手捂住心口,后退了两步,他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见好就收会比较好,因为她看起来压根没把之前的事qíng放在心上,只把它当成一个玩笑而已,但是又觉得 你怎么了,不舒服? 不不,没有。你还有事吧,我没事,嗯,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再叫我。我先走了。 苏绿:这家伙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别走前门,锁住了,走后门。 哦。青年快步走过去,头也不回地说,谢撞墙,扶额扒拉住门框,我走了。绊门槛,我没事,走了。 苏绿:微皱起眉,思考了一下后,若有所思,这家伙,不会是认真的吧? 【嗯嗯?认真什么?】某狗凑过来问。 【说要娶我。】 【什么?!!!】狗尾巴蓦然翘起,如雷达般左右甩动这种事qíng,为什么他不知道?!!! 算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她都拒绝了,慕秋华不是不识趣的人,肯定不会再提,就这么一起默契地忘记也挺好。只是,某只蠢狗似乎不打算轻易放弃,你去哪里? 【呵呵呵呵呵,出去散步】 苏绿抽了下嘴角,弯下腰拽住大huáng狗蓬松的尾巴,将它拖走:你还是给我老实去柯南教主的房间呆着吧。 就在此时,她突然觉得心口一颤。 带给她这种波动的不是别人,而是池秋雨。 你醒了? 嗯。 正好,我有些事qíng想告诉你。 紧接着,苏绿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qíng大致告诉了身体的原主。 听完之后,这妹子的第一反应就是 教主他还好吗? 苏绿:虽然早有预感,但发现不出乎意料还真是让人啧,算了,无论如何,这都是她出自本心的选择。于是她回答说,还在昏迷。 我可以亲自去看看他吗? 好。这话语中满是你不答应我我就哭给你看哟的意味,所以苏绿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没办法,她天生怕麻烦,尤其是女xing的眼泪。再加上,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一直二十四小时加班,偶尔休息一次也不错。所以她很果断地回到了位面空间中,将身体的主导权暂时还给了池秋雨。 时辰这家伙自然也跟着她一起回来了。 嘿,妹子,好像好久没一起在这里出现了。 苏绿扭过头,瞥了某人一眼:你说这话的时候,敢不四脚着地么? 时辰:他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现在的姿势,gān笑了两声,站直身体,咳,习惯了,习惯了。而后突然发出一声惊呼,yoooooooooooooooo~ 苏绿一回头,恰好看到池秋雨拉起柯南版教主的手,满脸幸福地贴在脸侧。 她:所以说,那魅惑狂狷的家伙到底好在哪里了?无奈扶额,先把光屏关了吧。就这么看着一个成年人满脸迷恋地注视着一个孩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太影响三观了。从这个意义上说,池秋雨其实和她的盟主未婚夫挺配的。 -- 第105页 哦。时辰先森显然对这种事也没多大兴趣,他还一个妹子都没有呢,这两人就哼,烧死这对异xing恋! 但是,无论是他还是她,都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堪称贴心并尊重隐私的举动,居然带来了天大的麻烦,也让事态直转而下。 三更 身处位面空间中,苏绿如往日一般锻炼着jīng神力。 随着jīng神力的提高,一闭眼再一睁眼,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过去了。 而当她睁开双眸时,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只无限凑近的大脸。大概是因为jīng神力比她要高的缘故,他总有办法在不惊扰她的qíng况下凑近,某种意义上说,苏绿觉得他具有成为变态跟踪狂的种族天赋。 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将面前的大脸推开,苏绿很不客气地问:你又抽什么风? 我是在观察。严肃脸。 观察? 妹子你皮肤真好哎。贼笑,就算那么近的看,也没找到痘痘呢~ 苏绿勾起嘴角冷笑:呵呵。而后抬起手,某人就结结实实地被一堆拖鞋给埋了,下次别再说这种我早就知道的废话。 头顶着拖鞋的时辰先森:不、不愧是妹子,真是自信啊。 时间差不多了吧? 嗯,那个世界应该是早上了。 苏绿算了算,觉得池秋雨妹子与自家教主相处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够了。耽搁越久,她要在那个世界生存的时间也就越久,这对她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在回去之前 先打开光屏吧。 也是。某人猥琐兮兮地笑了,万一他们正在这样那样,咳咳咳,那可就 苏绿斜眼看他: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无下限的。 怪我咯? 虽然挂起一副委屈的表qíng,但人字拖还是没有一丝迟疑地打开了光屏,而后 卧槽!发生了什么事? 连苏绿也愣住了:这到底 画面中,教主单膝跪在地上,嘴角溢出血丝。盟主一手捂着腹部,鲜血自掌中不断流出,那里cha着一只熟悉的发簪。他低头注视着伤口,又抬头看了看满脸惊慌失措之色的池秋雨,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而后者长发披散,衣衫不整,看着满手的血迹,猛地摇头,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双眸一闭,就那么晕了过去。 夜飞雪上前,一把将其接住,而后抱着就用轻功逃走了。 季白羽下意识想追,却因为扯动了腹部的伤,到底没有追上。 等我翻看下! 时辰快速地翻出了之前的qíng况。 悲剧,是从早间开始的。 简单来说,教主这家伙不知是小qiáng体质呢,还是对盟主是真爱,才见到对方一眼,居然就非常不科学地恢middot;复middot;了! 当然,恢复过程是痛苦的,整夜他都身体发冷,这种时候,为了温暖心上人冰冷的身躯,池秋雨妹子毅然决然地献出了自己的温度抱着他! 就这样,她抱着一个孩子度过了一整晚。 却没有想到,命运给了她一个极大的惊喜。 半夜时,教主的身体突然由冷变热,浑身上下烫得厉害,本已睡着的池妹子就这样被惊醒了。她讶然地发现,怀中的孩子居然变成了成人,而且非常不科学地自带整容光环。不仅原本涂抹在脸上的东西完全消失了,连头发都重新变得顺滑无比,唯一没变化的大概只有那两耳dòng,不过教主似乎并不在意,只略有些恍惚地注视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女子。 近距离地被心上人注视着,池妹子不自觉地红了双颊,红唇微动间,只喃喃地喊了一声:教主 青年下意识勾唇一笑,眉眼中满是温柔之色。 女子瞬间被蛊惑,犹豫了一下,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拉过 只这一下,意识看起来有些模糊的教主整个人都jī血了! 他激qíng那个澎湃啊!热血那个沸腾啊!qíng不那个自禁啊!于是这货开始动手动脚,咳咳,女人众多的他自然那个手段高超,池秋雨妹子就那么半推半就地教主大人给睡了。 看到这里,苏绿整个人略不好:居然就这么睡了? 而后就听到身旁的某人啧啧出声:这不是毒药吗?怎么解毒后效果跟迷|幻|chūn|药似的。啧啧,只凭本|能行动的男人果然和野shòu一样,真是太不温柔了。 苏绿:扶额,重点完全抓错了吧?而且,一起看这种画面也实在太让人无语了,这段给我跳过去。 啊?青年突然双手环住胸膛,莫非妹子你看它到了shòuxing大发 跳! 是!!! 于是,总算是跳过了这段尴尬的戏码。 这是两小时后啊,啧啧,柯南不对,新一教主挺能gān的嘛。猥琐笑。 苏绿:她可真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总而言之,滚完chuáng单后,这两个抱在一起,幸福地相拥而眠。 一夜到天明。 清晨时,池秋雨缓缓睁开双眼,第一个映入她眼帘的,是夜飞雪的双眸。 与昨夜不同,现在他的眼神要理智多了,也要温柔多了。 她再次微红着脸垂下头,缩入被中不语。 教主笑了一声,用略含着沙哑意味的撩人声线说:怎么这般害羞?我还以为你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是给我一耳光。 池秋雨:她眨了眨眼眸,似乎有些疑惑,又想说些什么,就在此时,她惊叫了一声,别! 夜飞雪勾起嘴角,笑得邪气纵横,翻过身将不|着|寸|缕的女子压在身下:别什么?手指一路滑上。 呀!不要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问话:迟迟,你怎么了? 没错,盟主这货找到青梅竹马的小未婚妻后,虽外表看似正定,其实激动地一晚上没睡着。大清早就起了chuáng,仔细地挑选了一件最是gān净帅气的衣服后,就神清气慡地走了过来,美其名曰用早餐。却没想到,大门居然紧闭。询问街坊邻居才知道,面店老板娘除去生病外,几乎从未没有早上不开门的qíng况。 季白羽担心啊,莫非迟迟是病了?还是昨天那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丫头病qíng加重,她腾不开手? 这人一紧张,就容易胡思乱想,想的一多,就控制不了地去做了。 于是,盟主跟飞贼一样翻墙了。差别大概是,被人是晚上行动,他是大白天堂而皇之地做。 才一进入院中,盟主就听到一声别!,他立即判断出自己的未婚妻果然在那孩子的卧室中,连忙走到门口,正主内敲门,就听到里面又传来一声不要!,声音中满是惶恐的意味。 于是他也jī血了。 一手就将门推开。 而后点蜡! 时辰先森手中托着不知从哪里摸出的蜡烛,摇头叹息:正所谓教主一夜享温柔,盟主头上绿油油,横批这是个悲剧! 苏绿抽了抽嘴角,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总之,悲催的季白羽饱含着担忧地推开门,就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居然一|丝|不|挂地被别人压在身下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而做这件事的不是别人,而是魔教教主! 这简直是 是个男人就不能忍啊! 于是,他立刻就出手了。 教主本就刚恢复,再加上仓促之间迎战,很快就被拍翻在地,就在怒火冲心的盟主想直接夺取他xing命的时候,终于勉qiáng把衣服穿好的池秋雨冲了出来,张开双手就拦在了两人的中间。 让开。哪怕季白羽再喜欢她,起码这一刻,也无法再对她温柔以对。 池秋雨摇头:不要 迟迟你让开 不要,白羽哥哥。 这句话一出,季白羽如遭雷击,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想起来了? 池秋雨点了点头:想起了一点。 那你应该记得季白羽闭了闭眼眸,再次睁开时,其中满是伤痛,你是我的未婚妻。 对不起,隐约想起了一切的池秋雨或者说宋迟迟心中同样不好受,但是,感qíng是不会骗人的,可是我爱他。 你居然爱上杀父仇人? 此言一出,无论是夜飞雪还是宋迟迟都惊了。 杀父仇人? 迟迟,季白羽注视着夜飞雪,眼眸中杀气四溢,当年,魔教出现在附近,并最终将你带回去,你真的觉得只是个巧合? 宋迟迟摇头,我不信。 季白羽缓步走近,双手握住女子的肩头:迟迟,我从未骗过你。 我不信! 你全家的死,和魔教肯定脱不了关系。 别说了 你如今却和杀父仇人 别说了!!! 被刺激过头的池秋雨不知怎么的就拔下了头上的簪子,而后戳入了对她毫无防备的盟主的腹中。 最后,就是开头他们看到的一幕了。 总结完一切后,苏绿扶住额头,久久不语。她倒现在都没弄明白,只是离开了一晚上的功夫,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而更让她觉得无语的是,因为疲累和受刺激过度的缘故,池秋雨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这就意味着苏绿该回去了。 回去帮这群人收拾烂middot;摊middot;子! 我可以罢工吗? 可以,让我们一起来毁灭掉这个世界吧! 闭嘴。 ☆、71 男人就要说到做到+乌鸦与红梅+打脸啪啪说啪 一更 再次回到身体中时,苏绿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正身处于某个陌生的环境中,当然,这也正常,从前qíng提要来看,池秋雨在昏迷后就被夜飞雪带走了。 你醒了?几根美玉般的手指撩起她的额发,又滑到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教主正坐在chuáng侧,低头含笑注视着睁开双眸的女子。 苏绿一把拍开这家伙的手,坐起身,表qíng冰冷地问道:这里是哪里?本来她卖面卖的好好的,现在全泡汤了。虽然原因多方多面,但反正她对这家伙没什么好感,迁怒下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 第106页 面对她这样的言行,夜飞雪完全没生气,反倒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池秋雨。 这里是魔教在庆宁城中的秘密驻点。他回答说,不过不是上次那个。 苏绿点头,俗话说的狡兔三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可以放心,教主大人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揽住女子的肩头,暂时没人可以找到我们。低头,脸孔凑近。 啪! 苏绿毫不客气地给了这家伙一个耳光。 她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嘛? 夜飞雪:他不是躲不过,而是没戒备。经过昨夜和今早的事qíng,他已经充分地知晓了她对自己的心意,所以自然想不到她会对自己下此毒手。他想了想,成功地为她的举动找到了一个理由,你还在想季白羽说的事qíng? 苏绿正在将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弄掉,一听这话,顿住了动作,抬起眼眸直视着他:宋家灭门,是不是魔教做的? 不是我。夜飞雪毫不犹豫地回答说。 如果是真正的池秋雨,八成会因此上当,但可惜,苏绿不会。 她微眯起眼眸,咀嚼起他的字眼:不是你,那是谁? 教主大人微叹了口气,秋儿,这件事我也不知qíng。 哦?话说,秋儿这恶心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你家灭门,是在十二年前,那时我也不过才十岁,尚未接管教务,所以对于这件事是真的一无所知。说到这里,他话音顿住,但我敢向天发誓,从未杀过宋家任何一人。 原来如此。苏绿不置可否地点头,说到底,他还是在玩文字游戏而已。他的确没动手,但那恐怕只是因为没有机会。再说,上一任教主是他的父亲。他爹如果是池秋雨的杀父仇人,他就能置身事外了吗?明显不能。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夜飞雪也知道自己的话无法立刻说服眼前的女子,但哪怕是用qiáng的,他也绝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当然,在到达这个地步之前,他还是更希望能让她自己想通。于是他再次伸出双手,抓住她的肩头,柔声说道:秋儿,过去的事qíng都已经过去,我们却还有更多现在和未来。这次回去之后,我就娶你,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教主夫人。从此以后,我会对你好 对我好? 是。 苏绿挑眉:怎么个好法? 夜飞雪:总觉得这话题略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苏绿也不管他的反应,只继续问道: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摘给我? 那是自然。自带甜言蜜语加成的教主肯定不会说不会嘛。 嗯,去摘吧。 苏绿抓住他的一只手,扯落,微笑着说:我特别喜欢北斗七星,今晚就要,抓住另一只手,再次扯落,敢少一颗,我就剁掉你一只爪子。这种随时随地就往人身上摸的手,留着也没什么意义吧? 你还在等什么?她露出诧异的表qíng,男子汉大丈夫,不会刚说完的话就反悔吧? 夜飞雪苦笑,秋儿 加油,苏绿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脸,手劲稍微有些大,我等着你成功的好消息。潜台词很明显所以,你可以自middot;由middot;地middot;滚middot;了。 这种qíng况下,是个男人都说不出我做不到的话,于是教主不得不去想办法摘星星了。 而在青年走后,苏绿皱起眉,她再次意识到,qíng形很不妙。因为她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的意味。这货明显不是什么好人,软的行不通,肯定就要来硬的。 她当然不怕他,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催眠这货,甚至将这几个月来的一切从他的脑中抹去。 只是 眼下,夜飞雪离开。 苏绿也终于腾出jīng神与另一个罪魁祸首jiāo谈。没错,她在等这妹子下的决定,如果池秋雨不顾一切都想和教主he,她抹去记忆无疑就是棒打鸳鸯的举动了。 虽然平心而言,苏绿并不太喜欢池秋雨。但话还是那句老话,这是她自己的人生,他人无权gān涉。哪怕以后哭着跪着后悔,起码那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 不过话又说回来,某个唠叨到要死的家伙怎么会这么安静? 【你在做什么?】苏绿疑惑地问。 【朝你接近中】 【你进的来?】这地方守备恐怕挺森严吧? 【没事,我换了个能飞的身体。】 【】怪不得那么久没说话,只是 【这次的身体是什么?半只翅膀的鸟?】 【妹子,你在逗我吗?半只翅膀的鸟怎么飞得起来啊!起码也要一只半啊!】 苏绿扶额,有区别吗? 算了,有这家伙在身边也靠谱些。 而后,她又问。 【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慕秋华去面店找你,被我带进去,救了季绿羽。】 【季白羽。】 【哎呀,都被帽子染绿了,还叫啥白羽啊。】 【】 她正无语,池秋雨很巧地再次醒了过来。 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教主怎么样? 苏绿在心中回答:他没事。不过,她最该问的难道不是季白羽那倒霉孩子吗?想到此,她也不由想为其点蜡了。 池秋雨明显地松了口气:那就好。而后又问,那么白 他应该也没事。只是,苏绿揉了揉眉心,我才走了那么一会,为什么事qíng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几乎没有挽回的余地。 是我对不起他,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就为他偿命。 事qíng已经发生了,再说这种话也没什么意义。因为对其好感缺缺的缘故,苏绿的语气并不亲切,但还尽量保持客观,现在你想怎么做? 真的是魔教杀了我的父亲母亲吗? 我不知道。苏绿很gān脆地回答说,但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找人为你查查看。所谓的人不用说,肯定是时辰那货。 池秋雨没有说不,哪怕关于小时候的事qíng,她有很多都已想不起来。但记忆可以忘却,感qíng却不会。那对温柔地笑着的年轻夫妻,在她的梦中曾经无数次出现,过去的她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母,却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浓厚的温暖。而今,她终于确定,那是自己的家人。沉默了片刻后,又问,如果真的是,怎么办? 那是你应该做出的决定,而不是我。 如果你是我呢?会怎么做? 现实不存在这种如果,而且你应该很清楚,我的选择,你做不到。首先,苏绿很难想象自己会像池秋雨这样喜欢一个人;其次,她疯起来连自己都害怕,池秋雨恐怕做不到这个地步。 我我需要再想一想 可以。苏绿略带警告地回答说,不过要尽快,我的耐心并不太好。现在的教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求jiāo往求合体求啪啪啪求从早到晚不起chuáng的猥琐气场,她不确定自己下次见面时会不会用茶碗砸破他的头。 暂别池秋雨后,苏绿仅穿着里衣跳下chuáng,发现原本的衣服已经不见了,而另外一套质地要好得多的粉色绸裙正放在视线可及处,她走过去一看,发现这套衣裙上绣着百蝶穿花的图案,看起来华美异常。 她微皱起眉头,虽然衣服是很漂亮没错,但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家汤表妹曾经猥琐兮兮地说过的一句话:男人送女人衣服,理由很简单,不过是想品尝亲~手~脱~掉~的快感而已。 对方那dàng漾的语气苏绿至今记忆犹新。 而从前,她觉得那货是在扯淡,但现在,苏绿坚定地认为,教主那个移动种|马,绝对做得出这事。 衣服自然是gān净的,她也有自信穿上后绝对不会被对方脱掉,但就是觉得做出这种顺从他心意的行为让她十分膈应。 就在她皱眉思考要不要穿时,耳边突然传来了这样两个声音 池秋雨,你果然有几分本事。 苏绿: 二更 来的倒是一位老熟人。 苏绿原本以为她已经死了,却没想到这妹子倒挺命大。不过怎样都没关系,只是 她注视着身穿着一身侍女衣裙的宋凝霜,问道:你来做什么? 宋凝霜冷笑了声,回答说:你装什么傻?不正是你对教主说想让我当你的侍女,好借此折rǔ我的吗? 你要是不想做,我可以对他说。倒不是苏绿有多宽宏大量,只是,她的脑子很正常,天天把一个不喜欢的人摆在眼前,这不是折磨对方而是折磨她自己。 宋凝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其实,她还真不想回去。 说到底,她能活到现在,也是苏绿那次催眠的后遗症。原本夜飞雪是想直接弄死她的,却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她之前冒充池秋雨欺瞒自己的事qíng,若不是如此,留在他身边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她。所谓教主,脑补功力必然是qiáng大的,所以他就想,池秋雨对此肯定耿耿于怀,既如此,将来让她自己亲手来复仇倒也不错。 于是,他就把宋凝霜丢入了囚牢中,一直关到了今天,才重新放出来。 虽然因为夜飞雪急着回教解毒的缘故,宋妹子没有受什么刑,但那种日子她一天都不想再去过。 可如今让她为此就对池秋雨服软,实在是 默念了几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后,宋凝霜放低声音说:我愿意做你的侍女。 是么。苏绿点点头,既然如此,去帮我找一套衣服来。 衣服?宋凝霜愣了愣,随即目光落到那套华美无比的衣裙上,心中涌起qiáng烈的嫉妒心,那不是 我不喜欢那套。 我只给你一刻钟。 是。她得意个什么?! -- 第107页 对了,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在衣服里放什么奇怪的东西,因为我如果死了,你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宋凝霜的背脊僵了僵,而后快步离开。 【妹子,我到了。】 【你在哪里?】 【你打开窗户看看我呀~】 苏绿:她走到窗边,将其一把推开,而后就看到了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 嘎!妹子~ 苏绿:还真适合你。 【为啥我觉得你其实在骂我?乌鸦可是好鸟,虽然黑了点、丑了点、吓人了点、叫声难听了点,别轻易歧视它啊!】时辰先森表示自己很不满。 【最歧视它的,是你才对吧?】 【看我多威武!】 而后,苏绿就看到一只乌鸦在自己面前昂首挺胸地来回走了几步。不得不说,这种鸟类一直被当做不祥的象征并非是没有理由的。羽毛、喙、腿、脚全部都是漆黑的,看起来真的不是非常美丽。只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比身体还要长的翅膀上的漆黑羽毛,在日光的直she下会反she出蓝紫色的光芒。 她伸出手,摸了摸那有些硬的翎羽。 【嗯哼,帅气吧?】 【】 【对了,妹子,你怎么只穿着里衣,难道说】 【少胡思乱想。】 苏绿抽搐了下嘴角,一把抓住想飞走的蠢鸟。 【咳咳咳】也是,妹子怎么可能会轻易就吃亏嘛,那不科学! 而后,他就被她抓回屋中,放到了桌上。 苏绿戳了戳某鸟的肚子,确定那里扁扁的:吃吧。反正有人来他们也能察觉到,所以苏绿索xing直接说话。 嘎嘎~别乱摸,人家好害羞的。 苏绿真不明白自己为啥听懂了这种猥琐的话。 没多过久,宋凝霜走了回来,手中还拿着一套浅紫色的衣裙,她低头奉上说:衣服找到了。 苏绿点了点头,冷淡地说:放在那里,你出去吧。 是。 她走后,藏起来的时鸟辰跳了出来,一人一鸟先后检查了衣服,确定没有什么夹藏什么奇怪的东西后,苏绿快速地穿了起来。时辰先森一边用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边心qíng很好地看着不远处更衣的女子,变成动物福利就是好啊,虽然啧,里衣太厚实了,什么都看不到。 苏绿丝毫不知道某鸟心中那猥琐的想法,只熟练地穿好了衣服,而后坐到梳妆台前,拿起一只紫檀木的梳子梳理起自己的长发。 打开的首饰盒中,各式珠宝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女人都很喜爱这种东西,苏绿也是女人,自然也不例外。她稍微欣赏了下后,又将它们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看是一回事,戴就又是另外一回事,凡是能让夜飞雪觉得痛快的事,她是一件都不想做。 就在她捉摸着是不是随便找跟绸带束发时,一只通体漆黑的鸟突然落到了她的面前,口中还叼着一枝红梅。 从哪里弄来的?苏绿略讶异地拿起桌上的梅枝,形状和她惯用的簪子类似,而且也不膈手。 【哼哼,反正不是从那家伙的园子里。】 苏绿好笑地瞥了某鸟一眼:你讨厌他? 【深middot;恶middot;痛middot;绝!我只后悔没把他活活咬死!】咬牙切齿。 苏绿:如果不是熟知内qíng,她都差点怀疑大huáng状态的他被教主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不过他的口味应该不会重到这个地步吧? 颇为无语的她拿起梅枝,熟练地将一小半长发绾了起来,剩余的发丝尽数披散在肩头。而后问:怎么样? 乌鸦跳到她面前,左右看了眼,突然抬起一只翅膀。 【你低下头。】 苏绿挑眉,微低下头,看这家伙准备搞什么鬼。而后只看到这蠢鸟居然抬起翅膀,将侧cha在她头上的梅枝往里稍微推了推。 【搞定!】 她左右看了眼,发现似乎的确比刚才要好。 【妹子,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苏绿拿起梳子,一边把玩一边说道:最多再等几天,哪怕池秋雨依旧没有做出决定,我也要离开这里。哪怕不能洗脑,她走还不成吗?直接躲到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池秋雨爱怎样就怎样。 【这里的路我都记熟了,到时候为你引路。】 嗯。 【啊,我再去观察下那群护卫的安排。】 说做就做,乌鸦离开振翅飞了起来,飞到一半,它又跑了回来,委委屈屈、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万一我观察到一半饿了怎么办?】又不能回来,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自己抓虫子吃。 【】QAQ怎么可以这样,太无qíng了 幸灾乐祸笑着的苏绿站起身来,左右观察了片刻后,在榻上的矮几上发现了一个针线篮。因为有池秋雨记忆的缘故,她很快就用其中的几块布料做成了一个小小的布袋,没时间绣花,只拿绳子穿过囊口,微微一拉紧,装在里面东西就不会掉出来了。 而后她走到桌边:想带什么? 【每样都要。】 苏绿依言将每样点心都放了几块进去,而后拉紧袋口,将其递到乌鸦的面前。后者抬起爪子抓住绳子,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就在她担心它会不会被自己的嘴馋害得坠机的时候,它滑翔出了窗口,高飞而去。 在那个小黑点消失在视线中后,苏绿想了想,关上窗户走回桌边和梳妆台边,将几根落下的鸟羽捡起来丢入香炉。 傍晚时,夜飞雪又来了。 他来时,苏绿正靠在榻上一边看书,一边与某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反正无所事事,她只能自己找点乐子了。 那套衣服你不喜欢? 早知道对方进来的她头也不抬地回答说:星星摘到了?没摘到还不赶紧滚。 那些首饰你也不喜欢? 星星摘到了?没摘到还不赶紧滚滚滚。 是么,那你喜欢怎样的? 这很重要吗?苏绿放下书,抬起眼眸看向来人。她想自己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凡是他给的,她一样都不喜欢。 那对你来说,什么才重要? 唔,星星摘到了吗?没摘到还不赶紧滚滚滚滚滚。 教主大人:他叹了口气,我就是为这件事来找你。 所以? 用完晚餐后就带你去看,如何? 苏绿:这家伙不会其实是外星人吧? 事实证明,她真的想太多了。 吃了一顿丰盛到绝对能使享用者夭寿的晚饭后,夜飞雪带她去到了一间房前,手指着门说:你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苏绿转头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就推开了门。 相处这段日子以来,想必他已经很清楚,虽然那只大huáng狗武功高qiáng,但池秋雨本身没有任何武功。所以他完全没必要和她耍什么花样,真想做什么霸|王硬|上弓就可以了。不过,苏绿觉得,在她明确地说出拒绝的话语之前,这个自负的家伙八成还想和她谈一谈什么感qíng,应该不会用qiáng。 屋中一片漆黑。 没有点燃任何一盏灯。 而就在他们进入房间后,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了起来。 苏绿微皱起眉,正准备说些什么,一双手突然自背后将她紧紧抱住。青年低头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鬓角耳畔,他用沙哑撩人的声线在她耳边呢喃:真想把你一辈子关在黑暗中,除了我谁都看不见。 苏绿: 这家伙是打脸狂人么?她刚刚才分析出他不太可能用qiáng,现在就玩黑暗囚|禁play给她看? 三更 就在苏绿想着,要不要找点什么尖锐的东西帮这货人工割除一个肾时,他突然又在她耳边轻笑:说笑而已。可是语气分明没有说笑的意思,我知道你心中有我,所以我不会这样做。 苏绿无声地冷笑,这是威胁么? 如果老老实实地待在他身边,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如若不然,就关起来用qiáng? 那可真不好意思,她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用这么一句话就想bī迫她就范? 做梦。 就在此时,屋中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光。 苏绿下意识抬起头,因为光芒是一点点出现的缘故,倒并不显得刺眼,而当它完全亮起来时,她看到了星星。 文艺一点的说法是她问他要北斗七星,他却给了她整个星空。 屋中的事物全部被挪走,巨大的天花板上被涂抹成了黑色,而在它的上面,镶嵌着大大小小、或极明或微暗的夜明珠,赫然构成了一副极具震撼力的星空图。 怎样?喜欢么? 不文艺一点的说法是这个土豪在炫富? 身为一个稍微有点仇富的穷鬼,苏绿有种想要糊这货一脸的冲动:混蛋权二代(魔教教主应该算吧?),有钱了不起啊?! 教主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功地拉到了仇恨,只继续说着足以让人起一身jī皮疙瘩的绵绵qíng话:你若是喜欢,回山后,我为你造一个更大更好的,你随时都可以去观看。秋雨,你觉得如何? 还没等苏绿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夜飞雪眸色微沉。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人跪地的声音。 教主。 出了什么事? 有人叛乱,前院已经乱成了一团。 呵,那群人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痛。夜飞雪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了,你在这里守着教主夫人。若是她掉了一根头发丝,你也不必活了。 是! 而后苏绿就感觉到,某个成功地保住了肾的幸运儿松开了自己。 青年双手抓住女子的肩头,将她转了过来,柔声说:我去去就来,外面危险,你千万不要乱跑。说完,他开门离开。 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苏绿双手抱臂,看向单膝跪在门口的黑衣人:你怎么来了? 黑衣人:你认出我了? 武功那么差,认不出来才怪吧?她总不能说自己的认人方式是jīng神力吧? 慕秋华泪流满面,这是认人的标准吗?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耽搁的时候,他三两步冲进屋子,一把抓住苏绿的手臂,快跟我走。 苏绿不动,只看着他,突然笑出声:你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 -- 第108页 季公子的易容术不错,我又恰好知道一味药,服用后可以改变声音。 怪不得夜飞雪居然没认出你。苏绿注视着慕秋华足足壮了一倍有余的体型,又看了看他微秃的脑袋和脸上的刀疤,疑惑地问道,你不会真把头发给剃了吧? 都说了,这是易容。 这样啊。 那种真是可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他没成秃头她就觉得这么可惜吗?! 慕秋华无奈地扯了扯女子的手臂:你快点跟我走。 苏绿还是没动,一边通过某鸟了解现在的状况,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是季公子知道。 他怎么样? 还好,并未伤到内脏。不过,没想到堂堂教主居然会拿簪子做武器,而且准头那么差。 苏绿:重点在这里吗?不过,季白羽没和其他人说是宋迟迟对他下的手?某种意义上说,这还真是一片深qíng。可惜,一片君心注定付流水。 季白羽也来了? 我拦不住他。慕秋华快速地解释说,他带了一些弟兄入侵前院,身上带着我做的药粉,中毒者会失去理智,敌我不分地胡乱攻击。现在前面应该已经乱成了一团,我趁机来带你走。 苏绿暗自点头,这和某鸟看到的qíng况是一样的。她接着又问:为什么是你? 因为如果不是熟人,你恐怕不会跟着走相处这段时日以来,慕秋华很清楚这看似从容的女子其实内心对人的戒心挺重的。而且,他武功也差,去和人比斗那就是用她的话说就是作死。再加上,不亲身参与并亲眼看到她脱困,他也实在不放心这是他提供药粉时提出的唯一条件。 慕秋华所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苏绿扬手挥开他的手臂。 你走吧。 青年惊讶地瞪大了眼眸:你不跟我走? 嗯,我不跟你走。苏绿点了点头,而后说,这里很危险,你先走吧,回去后季白羽若是问你,你就告诉他我宁死不走。他想必不会因此而责怪你。 为什么? 嗯? 你为什么要留下来?慕秋华一把抓住面前女子的手腕,语气略有些激动地问道。 苏绿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扯落,冷淡地回答说:自然是因为我想留在夜飞雪的身边。 怎么会青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你这简直不像是池姑娘了。他认识的池姑娘,才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可眼前的人,又分明是她啊。 你走吧。 就在苏绿觉得终于能把这货打发走的时候,他居然又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仔仔细细地把起了脉。这动作让她很有些哭笑不得:你做什么? 你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或者蛊?一离开就会发作之类的。 苏绿:这家伙到底是有多笃信池秋雨绝不可能喜欢教主啊? 我怎么会对秋雨做这种事。 一个声音自二人身侧传来。 谁?慕秋华下意识看向那边。 苏绿同样看了过去,心中却没有一点儿惊讶,有的只是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下来的微妙解脱感。 身穿一身白衣的夜飞雪从藏身之处缓步走出,微笑着注视着长廊中的两人:慕先生,一日不见,你怎么就变了一番模样? 你 几步之间,教主便走到了二人的身边,而后伸出手,十分自然地拦住身旁女子的腰肢:看在往日的qíng分上,今日我饶你一命,还望你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 傻事? 呵夜飞雪冷笑,那种效果奇妙的药粉,除了你慕先生又有谁能配的出来?哪怕你今日带着秋雨远走天涯,却别忘了,百糙门还在庆宁城中。 我做的事,我派中人毫不知qíng! 杀人泄愤而已,知不知qíng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 你回去后可以告诉季白羽,一个月后,我将娶秋雨过门。到时他若是不怕死,尽管来观礼。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道,当然,如果是慕先生你想来,我会亲自派人送上喜帖。 慕秋华没有搭理他,只又看向女子,认真地问道:池姑娘,你是真的想要留在他身边么? 苏绿的目光没有一丝波动:这种事与你无关。 我明白了。说完,青年终于很是gān脆地转身离开。 苏绿心中暗自舒了口气。 她没想到慕秋华会来救自己,更没想到他居然还带着药粉,那种东西一旦使用,很容易就会被辨别出来处,到时,百糙门和庆宁城中的人恐怕就会遭殃了。要知道,夜飞雪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慕秋华可以想不到这点,季白羽就真的没有想到吗?还是故意无视了?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让一个城的人为自己陪葬。 庆宁真的是座不错的小城,里面住着的也都是些不错的人,无论是百糙门还是普通老百姓,大多有一副好心肠。它被毁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 第二个原因是,她必须让慕秋华这小子死心。 事qíng到了这个地步已经相当危险了,他这个武功差到了极点的家伙掺和进来,八成没什么好结果,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彻底退出风波,像从前一样去自由自在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再怎么说,这家伙也是个不错的家伙,死了太可惜。 最后 她不相信夜飞雪真的被调虎离山。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这货离开后不久,她就通过jīng神力知晓了他回来之事,不管他到底有没有上当,说到底,这是一个针对她的试探。她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放松警惕,为之后的离开大计提高成功率。 如今看来,倒也不算失败。 现在就让他再稍微甜一下,之后有这货痛的时候。 某个成功被骗过的家伙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深qíng款款地说:秋雨,你果然对我深qíng一片。低头,凑近 啪! 苏绿毫不客气地又给了他一个耳光,冷冰冰地说:一嘴鱼腥味,离我远点。还是直接让这种变态痛好了。 夜飞雪:再次因为没戒心被打了的他不仅没生气,反而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我饭后有漱口。 没漱gān净,再去漱一次。 然后,教主居然真的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去漱口了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72 就这么脱身+厄运总是缠这身 一更 大概是苏绿不走的举动给了夜飞雪惊人的信心,是夜,他没有用qiáng,看样子是想再花点时间谈感qíng。 所以,洗漱后的苏绿才刚靠坐在chuáng上,就听到了一阵极尽哀婉缠绵的笛声。向来没啥文艺细胞的苏表姐表示,比起这个她倒更宁愿听药药药,切克闹,可惜,哪怕门窗紧闭,这声音也一个劲地往人的耳朵里钻,就好像再说你为毛不理我?你为毛不理我?你到底为毛不理我啊?。 苏绿:她有种想提着菜刀冲出去砍死那货的冲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正当她认真该如何行动时,笛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又有树倒地和石头碎裂的声音传来。但之后,就再无声息了。 苏绿微皱起眉头,正想着要不要一探究竟,就听到窗边传来了翅膀挥动的声音。 她掀开chuáng上的纱帐一看,果不其然,某个爪子上提着布袋子的黑乌鸦正歪歪扭扭地飞进屋中歪歪扭扭?莫非 【妹子】 苏绿伸出双手,一把接住某只状似脱力的蠢鸟,发现这货的jīng神的确有些萎靡,横趴在她手中一动不动。 她取下它爪子上的小布袋,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被吃了个gāngān净净,戳了戳他的腹部,也的确是饱的没挨饿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被戳着肚子的时辰先森毫无下限地翻了个身,大腹便便地躺倒在对方的手中,发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叫声:噶~ 你叫丧啊。大半夜听到这样的声音真是太晦气了。 QAQ 【我都受桑了,你肿么可以这样对我】 苏绿被他的话弄起了一身jī皮疙瘩,不过还是稍微翻看了下他的身体,某鸟怪叫连连 【雅蠛蝶,别随便扒开人家衣服啦,要负责的!】 直接屏蔽了噪音的苏绿发现,其他地方还好,就是掉了几根尾翅,看起来略有点咳,秃。 【不许笑啊喂!否则我不理你了啊!】 这样的威胁对于苏绿来说肯定是毫无作用的,她笑着问:怎么弄的?遇到老鹰了? 【哪个品种的老鹰会晚上出没啊?】 猫头鹰? 【妹子,你是在说冷笑话吗?】好、好冷。 乌鸦默默地收紧羽毛,看起来可怜极了。 少装模作样了,到底怎么回事? 【咳咳咳,就是那什么,看到有人恶意骚扰,我就稍微送了他一点小礼物。】 苏绿蓦然想起之前蓦然停息的笛声,她的心头浮起某种不太好的想法,而后问道:什么礼物? 【咳咳咳!】某人还玩神秘,吊起胃口来了。 说! 【咳咳,你知道的嘛。】 时辰先森扭扭捏捏的,甚至展开了两只翅膀,用翅膀尖尖玩对手指。 【人家现在是鸟嘛,所以是直肠子嘛,之前吃东西又有点吃多了嘛,然后路经那家伙的头顶嘛,听到那么难听的乐声嘛,就qíng不自禁地涌起便意嘛,然后】 那么多的嘛没有引起苏绿的注意,因为她的关注点完全放到了最后一句话上:所以说你送了他一堆排泄物?俗称鸟屎。 【咳咳咳】 落在哪里? 【头顶真的是意外啦。】才怪。 -- 第109页 时辰先森暗搓搓地笑了,哼哼哼,考虑到那家伙武功不错的qíng况,他还特地来了个夺命连环三连发,躲得过前两此也必然躲不过第三次,哼哼哼让那货嘚瑟,会chuī笛子了不起啊!他还会chuī箫呢等下,好像chuī箫这个词现在略不和谐啊哎嘿嘿嘿嘿 苏绿瞥了眼张开嘴嘎嘎嘎笑得猥琐的某鸟,虽然知道肯定有猫腻,不过却大方地没有追究。或者说,不仅没有追究,还伸出手谈了谈这货的小脑袋:做得好。 【必须的!】竖起翅膀。 不是意外吗? 【额】讨厌,居然套话什么的。 某鸟转了转眼睛珠子,骤然在女子的手中左右打滚 【嗷嗷嗷嗷,我受伤了,好痛痛痛】 苏绿抽了抽眼角:下次注意点,别被他变成死鸟了。 【嗯,我会努力哒~】 眼珠子再次转了转,继续打滚。 【好痛哇!痛哇!】 要上药吗? 【那倒不必,如果能有一个温柔点的亲亲神马的,我可能就好了】 苏绿直接把这货丢出了纱帐:滚。 【】QAQ好无qíng 飞来飞去。 【大王,让我进去嘛。】 飞来飞去。 【大王,我也要睡觉觉。】 飞来飞去。 【小妹子乖乖,把纱帐开开,我要进来~】 闭嘴。 【好吧,其实我有事qíng有报告。】 说。 紧接着,鸟先森把自己今天观察到的信息稍微说了下。 苏绿躺在chuáng上,沉吟着说:今晚这么一闹,守备想必会变得森严了不少。这么一说她在这个世界遇到的几乎都是猪队友啊。 【嗯,不过怎样都无所谓了。】 哦?怎么说? 【嘿嘿嘿】 苏绿额头爆出几根青筋,伸出手撩开纱帐:我警告你,要是敢骗我的话,明早我就对夜飞雪说想吃乌鸦酱。 【不要这样嘛。】 不过,时辰倒没有撒谎,他还真的带来了新消息。 简而言之,宋凝霜有些不太安分,尤其在得知教主将迎娶池秋雨后,她开始做起了小动作。 苏绿不得不感慨,这妹子真是天生女配的命啊。不过,就这件事而言,她必须感激对方。原本她还想着,离开时要造成被掳走的状况,以防止夜飞雪胡乱找人泄愤。现在看来,她倒是可以顺水推舟了。 算算时间,过几天夜飞雪就要带她返回教中,到时候可就不方便了。 所以要动手的话,不过是这几天而已。 帮我盯好她。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嗯。 苏绿点点头,放心地闭上了双眸,不管怎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不可能因为身处敌营就彻夜失眠,恰恰相反,她要让身体随时处于最好的状态,以供不时之需。 次日清晨,她又意外地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池秋雨终于下定了决心。 请带我离开这里。 你确定? 正在用粥的苏绿微挑了下眉,引得坐在对面的男子看过来:可是粥不合口味? 不,味道很好。心qíng好,胃口自然就好,我还要一碗。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上来服侍。 夜飞雪勾唇一笑:赏那个厨子。 立即有手下跪下称是,而后快速离去。 苏绿没搭理这货,只继续聆听着心中的声音。 嗯,不管怎样,他都可能是我的杀父仇人在弄清楚真相之前,我不能留在他身边。 原来如此。苏绿原本已经打定了决心,如果这妹子想着即便他杀我全家,我也要和他在一起,她就彻底无视她的意见,自己做自己的事qíng。现在看来,还好,这货总算还没傻到无药可救,至少心中还有些是非之心。 你今日心qíng似乎很好?对面男子又问。 怎么,不行么? 因为已经打定主意的缘故,苏绿这几天对教主同志的态度还不错,虽然还是抽了他几个耳光,但那实在是因为他太讨人嫌。不过即便如此,后者似乎看到了某种曙光,继续玩起了小清新。 今日泛舟弹琴,明日带她去书房,后日请她调香 苏绿能忍,宋凝霜却已经忍不了。 根据时辰传来的消息,这妹子打的主意居然是偷龙转凤。 没错,她又想冒充池秋雨。 不得不说,一个梗居然有勇气玩两次什么的,真是人才!不过既然对方敢这么做还有信心不被发现,那就意味着必然有后手。不过苏绿对此没多大兴趣,反正她的目标是脱身,关心太多毫无意义。 有着女配使命的女人必然是帮手,宋妹子也不例外,她的帮手是夜飞雪某个信任的手下,而这货的拿手技能是堪比整容的易容(反正这个世界不科学的地方又不是一点点,苏绿在又默念了几次存在即是合理后,很淡定地接受了这种设定)。在他的帮助下,宋凝霜可以成功地化身成为池秋雨,估计哪怕脱光衣服也难以分辨。 当然,到这一步之前,他们要做的事qíng有一件让真正的池秋雨消失。 俗话说,梗不在新,管用就行,于是宋妹子又给池秋雨端来了一碗燕窝羹,当然,里面加了传说中的无色无味无副作用的毒药。 苏绿毫不犹豫地就给喝了。 之前慕秋华曾经给过她几颗解毒丸,她让时辰确认过,解这个毒毫无压力。 喝完后,她十分演技派地抽搐了两下,又翻了翻白眼,翻身趴倒在地,顺带将时辰那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鲜血涂在嘴角上。 宋凝霜弯下腰测了测她的鼻息,满意地笑出声来,顺带还踹了池秋雨几脚。 苏绿:给middot;她middot;等middot;着! 片刻后,属下到来,他按照宋凝霜的吩咐,将尸体提出去处理掉。而当他刚刚越过层层警卫走到江边,将手中的女尸丢下,正准备再补上几刀将其砍得面目全非时,正对上了一个让人瞬间恍惚的目光。 而后,一件事深深地印刻入了他的脑海 池秋雨已经死了,并且被他亲手丢入了江中。 二更 恢复自由后,苏绿戴上了从那位整容高手身上顺到的人皮面具(当然,这玩意真的不是人皮做的),化身成为了一位容貌普通的姑娘。虽然面容丑陋更容易将人吓跑,但也太引人注意。而改变年龄什么的说实话,没结过婚的人硬是冒充妇人也是不伦不类,很容易被看出破绽,倒不如本色出演。 她身上的钱也是属下友qíng提供的,想了想后,她没有远走高飞,反而住到了庆宁城边的一个小镇中。 一来,正邪正在互掐,其他地方实在危险得很; 二来,夜飞雪哪怕发现实qíng,也只会迁怒到刻意害人的两人身上,应该不会想找庆宁及附近人的麻烦;再说,这小镇位于那条江的上游,教主就算想找人也应该到下游去捞; 三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哪怕夜飞雪那家伙猜测她没死,去庆宁找人,也必然找不到她。之后,应该也想不到她就藏身于庆宁附近的镇子中; 四来,就算想到了也没事,她是跟随一小群灾民一起前往小镇的,他们所在的村庄因为初chūn时的凌汛而遇灾了。往年还有驻守当地的门派救灾,但现在人家忙着掐架呢,哪有空管一个村子的人?于是失去了家园的人们只好迁移。经过苏绿的催眠,这群人牢牢地记得她并非突然加入他们的队伍,而是自己的同村。当然,为表感谢,这一路上,她没让这群人中的任何一个饿死。 不过这一次,她显然不能再开面店了,甚至也不打算整天抛头露面。那位整容高手身上只带了面具,并未带改变体型的玩意,虽然苏绿在腰间缠绕了许多布条来使自己看起来略胖,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她直接到镇中某个卖粮食的商户人家去做了厨娘。 厨艺发挥嘛,不好不坏吧。 太坏了容易被赶走,太好了又太出挑,混日子得了。 这一混,就是足足半个多月。 却没想到麻烦事再次找上了门小镇附近的一座荒山,居然是若gān年前某位武林高手的藏宝之地。据小道消息,这位大侠携妻子隐居之前,曾将自己身上的三件宝物收藏了起来,而线索就留在旧居之中,现如今总算被人找到并破解,而得出的地点就在此处。 对此,苏绿只想说坑middot;爹middot;啊! 某种意义上说,池秋雨可能还真是传说中的主角体质,走到哪里都有事qíng发生。哪怕住到北极去,都可能遭遇天降ET。 【咳咳,妹子,你节哀】 她倒是有心想离开,问题是,自从消息传出后,各个武林门派的重要人士便纷纷进驻了小镇,而胜剩余的人则将镇子团团围住,现如今,别说一个人,就是一个苍蝇也飞不出去。苏绿的jīng神力再逆天,也不可能同时催眠几百上千人。所以只能蹲在镇中,暂且观察qíng况。 这样也就算了。 接下来,更坑爹的qíng况发生了。 因为镇子不大,旅店容纳不下众多住户的缘故。 这些人纷纷住进了镇中的人家当中。 不给住? 呵呵,想死么亲? 虽然这些人说话还比较客气,但大致意思差不多如此。 而苏绿的东家粮商马掌柜,作为镇中最有钱的人家,那宅子是最大的,那房屋是最豪华的,那享受是最奢侈的,于是首当其冲地遭遇了悲剧。 问题就在于,这最好的地方,到底是盟主住呢,还是教主住呢? 于是,在老大没来的qíng况下,正邪双方的小弟又为此掐起来了,不过还算比较有分寸,没有伤到普通老百姓,只是在镇子中央打擂台。可怜那些镇民胆子肥的,居然一个个屁颠颠地跑去看,时不时鼓起掌高喊一声好!,甚至还有人在附近卖瓜子、蜜饯之类的小吃,弄得这些武林人士一个二个跟耍猴似的。 眼看着宝物还没找到呢,受伤的人越来越多,两派的人都有些受不住了,可问题是,不打不行啊,就这么认怂,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弟兄们还怎么信任你,跟随你的领导呢?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地继续gān。 就在此时,救命良药百糙门来了。 -- 第110页 正常qíng况下,百糙门是不爱搀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qíng的。 但问题是,这回它还真不一样。 那位前辈高人留下的三件宝物,分别是神兵、秘籍以及医书。 没错,那位传说中的大侠除去是武林高手外,还是一位杏林高手,更妙的是,他归隐后,曾经徒弟的儿子最终成为了百糙门的第一代门主。这么算的话,百糙门算是他的后辈弟子,这些东西也理应由他们继承。 不过,向来深谙中庸之道的百糙门肯定不会做出这种招人嫉恨的事qíng,说到底,他们是医生啊,要神兵和秘籍有啥用?谁有工夫练这玩意啊?所以门主来的时候就发话了,大致意思是俺们只要那本医书,如果最终它落到了哪位武林同道的手上,咱愿意换,好处大大滴。 这话大家都理解,说到底,医书这玩意,还真不是一般人就看得懂的。哪怕打定主意学习,同样的书籍,有的人成为了名医,有的人却成为了庸医。何也?天分而已。 百糙门一来,正邪双方就像迎来了及时雨,于是找其做个见证。 百糙门当然说不出你们都走吧,大房子我们来住的话,于是提议,将马掌柜家的房子分为三份,盟主和他的小伙伴住东边,教主和他的小手下住西边,百糙门呢,就住中间,做一个缓冲区。 反正两侧都有门,两伙人除非刻意,否则不太可能碰面。 苏绿听说这件事后,只觉得有种想吐血的冲动,她在这个世界的运气到底是有多背,这种事qíng都碰得到?思来想去,她觉得不是池秋雨的错,就是这货的错。 【你为什么要附身乌鸦?】 【】已经bào躁到迁怒的地步了么? 某鸟可怜兮兮地用翅膀抱着脑袋,蹲在窗台上一动不动,以行动表示我很可怜,我真的很可怜哒,你忍心欺负我吗? 苏绿:算了,事qíng到了这个地步,发怒也没什么用,想想出路才是正经的。 再次装死? 只是突然死了恐怕会引人好奇,总之,还是先观望下吧。 几日后,盟主、教主先后到来,在马掌柜的客厅与百糙门门主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晤,随后就三边关系进行了协商,并展望了今后的发展态后,门主说 总、总之,你们千万别再gān起来了,gān起来也被伤到我们的人,受伤了就来找俺们,包治,死了就自己拖出去埋。 可惜,他说话的时候完全被无视了。 盟主与教主相对而视间,眼神与眼神碰撞着,迸发着激烈的火花。 她在哪里? 这与你无关。 此事一毕,我必定会带她离开。 呵呵,做得到的话,就尽管一试。 门主: 左看看右看看后,这位须眉皆长的白发老人冲最心爱的小徒弟招了个手,在后者过来后,小声地问:这两个娃儿是在吵些啥子嘛?莫非他们是在耍朋友?都是两个好男儿,也太那个可惜了吧? 不,这个绝对不是。 盟主: 教主: 大概是为了证明他们不是基佬,二人纷纷告辞。 门主摸着自己的长胡子,注视着二人的背影,点头欣然地说:这样就好,年轻人吵啥子架嘛,和和气气的才好。 耳力很好的盟主: 耳力同样很好的教主: 师傅 秋华,啥个事? 您别再说话了。 为啥子嘛? 你再说下去,我们就要被灭门了。 门主沉默片刻后,连连点头:你说的是。 慕秋华才松了口气,就听到师傅他老人家又说 这个事虽然我觉得没啥子,但到底不容于世,哎,他们也不容易得很呢。 慕秋华:所以说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好么?! 由此可见,他的不靠谱其实是有根可循的。话又说回来,跟在这种师傅身边多年,慕秋华还这么正常(起码看起来如此),真心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qíng。 哎哟。 师傅,怎么了? 人年纪大了,就容易腰痛腿痛哎! 我帮你捶捶。虽然师傅大人不靠谱,但对他们这些徒弟是真的好,终身未娶的他几乎把所有心血都投注到了他们的身上。尤其是年纪比其他师兄师姐几乎要小一二十岁的慕秋华,从小几乎可以说是被一群爹妈宠着长大的。 捶没有用。 我去帮您开服药? 药也没有用。 那 针灸更没有用。 慕秋华扶额,师傅,您有话请直说。 咳咳,俗话说得好,缺啥补啥。老门主摸了摸自己的长眉毛,如果有个猪蹄子啃啃,我的病就差不多好了。 慕秋华:所以说,您只是嘴馋了而已吧?他无奈,师傅,二师兄之前说过,您不宜食ròu。 话音才刚落,白发苍苍的老人就捂住脸,悲伤无比地说:人老了,就讨人嫌了,想吃个ròu都不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嘛。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老,嫌弃我穷,怕我吃得多làng费钱 慕秋华:师傅,您这个老守财奴chuáng下堆的全是白银好吗? 都嫌弃我嘛,我这就走,我走 我去给您弄还不成吗? 一盘? 一个。 至少五个。 最多三个。 四个! 现在只有两个了。 还是三个吧。 好吧。青年叹气。 好徒儿,老门主松开手,笑得一脸jú花开,猛拍身旁青年的背脊,我就知道,还是你最听话,最疼师傅我。 慕秋华:前天您才这么对三师姐说过吧?为了一盘子猪耳朵。 都说老小孩,人年纪大了,脾气自然而然地就像小孩子,动不动就爱撒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过,慕秋华并不觉得这是负担,只是,每当看到须发皆白的师傅,心中就不由想起圣人曾说过的话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师傅年纪越来越大了,虽然现在身子骨还很硬朗,但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离他们而去。师兄师姐们的年纪都比他要大上不少,这就意味着,总有一天,他会变成孤身寡人,每当如此一想,只觉得悲从中来,难以断绝。 直到有次稍微多喝了些酒后,他无意中朝那人吐露了心声,而后得到一个白眼和这样一句回答 你当身边的小五他们是死人啊? 这句话如天降雷鸣,当头棒击,是啊,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刚被师傅捡到的孤儿,身边也早就不只有师傅和师兄师姐们,他的家人朋友早就有很多很多。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觉得这姑娘嗯,挺不错。 只是,如今,她究竟在哪里呢? 如此想着的慕秋华朝厨房进发时,苏绿正蹲坐在厨房门口削萝卜皮。 ☆、73 居然被发现了+一只老狐狸 一更 为啥慕秋华要亲自去厨房呢? 为啥苏绿要亲自削萝卜皮呢? 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马掌柜家的下人不够使唤了啊! 虽然门主、教主和盟主身边都带了人,收拾东西和更换摆设可以自己做,但至少引路之类的要人吧?这些事qíng,都得马家的下人亲自做,好在,这群大侠老爷大方得很,稍微做点事那赏钱就是大把大把地来。 所以厨房中帮工的人全跑了,但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不能一个人都不留啊,于是苏绿自告奋勇,成功地获得了感激无数。 不过,只希望那些人知道分寸,起码正式做饭的时候要回来,否则她一个人实在是搞不定那么多人的伙食,到时候大家只能一起等死了。 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就索xing把萝卜筐拖到门口,弄了个板凳坐下,一边削皮一边晒太阳,时间自然就过得快了。她膝头趴着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白日里它也不去觅食,只将头缩在翅膀中,快活地睡着,似乎正做着什么香甜的梦。 某一秒,一人一鸟突然同时抬起头。 原因无它,他们感觉到了熟悉的jīng神力。 再一抬头,只见一只大huáng狗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它跑动起来时,动作稍微有些奇怪,因为,它只有三条腿。 汪! 苏绿:喂喂,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已经没有被附身,但那段日子的相处,足以让这只狗牢牢地记住这位女主人的味道。虽然懵懵懂懂,但它知道,是她把帮自己洗澡,喂自己吃饭,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让自己从野狗变成了家犬。 它一头扎入了女xing的怀中。 苏绿被这货撞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她觉得,它的智商肯定是被某人给传染了。 huáng狗在她怀中拼命地蹭着,不断地发出呜呜呜的委屈哼声,就好像在说你去哪里了啊?为什么丢下我啊?好想你呀!。苏绿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脑袋和背脊,发现这蠢狗又胖了,看来这段时间过得不错。 大huáng?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苏绿微叹了口气,和她当初所猜想的一样,是他收养了大huáng狗。 汪!汪汪! huáng狗快速地从她怀中钻出头,转头朝着来人叫了几声。 日头正好,苏绿微眯起眼眸注视着从远方走来的蓝袍男子,一段时日不见,他虽然身体清减了些许,jīng神看来倒还不错。 对上对方略显疑惑的目光,她决定先发制人:这位公子,请问这狗是你的吗?说话间,她从膝头拿起了一块ròugān某鸟不知道养成了什么坏毛病,睡觉居然要拿ròu当枕头,还说这样睡得香。 大huáng嗷呜一口,将ròugān叼住,嚼。 慕秋华:这只馋狗,为个ròugān就飞奔?怎么那么像师咳,不能这样想,他连忙拱手致歉,抱歉,是我没看好它。 公子客气了。苏绿笑着回答说。 姑娘你是厨房中人? 是,我是马掌柜家的厨娘。 -- 第111页 那正好,可否麻烦你为说到此,青年的神色有些赧然,很显然,接下来他要说的话是很难出口的,咳,炖个猪蹄?思考了下,他觉得给自家师傅吃炖的比红烧的要好。 苏绿:没听说过这货喜欢吃猪蹄啊。 而后她恍然,应该是他师傅想吃吧?认识这家伙这么久,有关于其师的轶事她也知道不少。 不过明白归明白,她脸孔上照旧露出了不会吧?公子你长得这么帅,居然喜欢啃猪蹄哇?的表qíng,而后点头:可以,我这就给公子你炖去。 只要三个就够了。 晓得了,公子您放心,我手艺很好的,做出的猪蹄你一定爱吃。 不是我吃。 苏绿回给他一个吃这个皮肤好,我懂得的眼神,转身就进了厨房,摸出几个已经除好毛的猪蹄。 慕秋华:所以说,真的不是他吃啊。 他突然觉察到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憋屈感,目光微凝不会吧? 而另一边,苏绿却并不怎么担心对方将她认出,因为根据下人们的说法,教主是携夫人同来的,这就意味着宋凝霜完全没露馅,虽然不知道这妹子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对方一心一意所追求的,是她从来都不想要的,所以这件事也就和她没多大关系了。 至于池妹子 她并未完全好转,离开魔教后就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也没提过要查探真相的事,大概是还没做好接受真相的心理准备吧。 若不是还好,若是她以后每想他一次,都是对家人的背叛。 不过,这种事逃避得了一时,难道逃避得了一生? 迟早还是要下一个决断的。 至于究竟何时,那就是她的事qíng了,苏绿没想gān涉,也不想预先知道答案,只想安安静静地把剩余的日子过完,可惜看来依旧不可得。 如今只能暂时瞒住,而后找机会脱身了。 若是找慕秋华 算了,之前好不容易让他死心,这次又何必再将他重新卷入漩涡,还是另寻他法吧。 这位姑娘。 苏绿扭头:公子可是还想吃些什么? 慕秋华:所以说,真的真的不是他想吃啊,他轻咳了声,不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额 那人等得有些急,我看这里只有你一人,若是多个人出把力,想必会快些。 好像也是。苏绿笑了笑,那你帮我在炉子上烧水吧。因为随时都要用的缘故,炉子本来就是热的,不需要重新引火了。 不过就算需要引火慕秋华也不怕,他可是大夫,熬药什么的从小就会做,所以他很快就用瓦罐搞定了一切,又在苏绿的指示下翻找huáng豆等配菜。 苏绿则趁此机会将猪蹄切好,又在加了料酒的开水中焯了几分钟 二人合力,很快就搞定了一切,剩余的就只能jiāo给神奇的时间了。 苏绿的口味向来比较清淡,煲汤则更是如此,原汁原味就很好了,多余的作料实在无需添加。 她在倒入热水的盆中洗了洗手后,刚准备把水倒掉,就听到身后有人说:池姑娘 嗯?她下意识回头,然后反应了过来,= =+一段日子不见,这小子还学会讹人了哈? 真的是你?青年的眼睛远不像夜飞雪的那般狭长,只是最常见的杏眼,漆黑的眼珠却格外有神,尤其此刻,真可以说是闪闪发光。 苏绿差点被刺瞎了。 还没等她开口,青年已经急吼吼地又说道:不许说你不是,我有证据的!说着,从怀中非常不科学地摸出了几个药瓶,易容之类的,一泼就掉。而后很不怕死地做出一副你不承认我现在就泼哦的样子。 事已至此,她也懒得隐瞒了。不过,让她略有点不慡的是 你说不许就不许,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慕秋华:突然好怀念刚才那个超级温柔有礼的厨娘 说吧。 啊? 怎么认出我的? 苏绿对此实在很好奇,这家伙蠢得要死,怎么都不可能是直觉派吧?那么,到底是如何发觉的呢? 慕秋华没想故弄玄虚,只很老实地回答说:其实,我见过一次假的你。 哦?苏绿挑眉,她倒真没想到这一点。以夜飞雪那种qiáng烈的独占yù,只会把心上人给藏起来,让谁都找不到。哪怕自己死,也要提前把她毁掉。这才是那货的xing格,她倒没想到,他居然大方成那样。 我是去看病的。 看病? 嗯,青年点头,随即说出了让苏绿有些讶异的话语,她失忆了 哈? 片刻后,苏绿终于知道,宋凝霜到底是凭借什么骗过夜飞雪那家伙了。 八成是在整容成池秋雨后,自己服下看似危险其实绝对不可能丧命的毒药,待得到治疗后,就谎称失忆没错,她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样的话,xing格、行为等细节上的不同也就可以解释了,失去记忆了嘛,一切和过去不同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而另一方面,苏绿觉得夜飞雪对于这件事应该是喜闻乐见的,或者说,简直是得偿所愿。什么都不再记得,就意味着不再记得季白羽,也不再记得过去的那桩灭门惨案,实在是妙极了。不过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带池秋雨来这里呢?不担心她见到季白羽的时候再次恢复记忆吗?还是说,教中并不安全,他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些姑且不说,无论如何,轻而易举就被忽悠成这样,苏绿从内心深处鄙视他,当然,鄙视的同时,她又有些怀疑,那家伙是真的上当受骗了吗?还是说有其他的变故?不管怎样,她只希望他在自己走前,最好别发现真相。 至于她走之后,那就哪管洪水滔天了。 这么看来,慕秋华发现苏绿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首先,教中那人不是真的; 其次,他相信她不可能会死; 再次,他猜测她可能一直就躲在附近; 依旧次,大huáng喜欢她; 最后,男人的直觉虽然一直不太靠谱,但这次总算稍微派上用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苏绿很奇怪一点:夜飞雪都没发现那个池秋雨是假冒的,你为什么能发现? 二更 苏绿又稍微一想,也就了然。 她曾经听过一个说法,每个人的脉象都是不一样的,正如同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也不可能完全相同。中医之道,博大jīng深,仅脉象就分为平脉、浮脉、沉脉、迟脉、数脉等数十种脉象,慕秋华能被叫做神医,自然深谙此道。再加上,这货曾经为她把过脉,能够发觉不同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qíng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逃掉。青年拿着个小扇子蹲在炉子边,不过没想到逃得那么快。 不,问题应该是,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想逃? 你那个时候说了啊。 我说了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想留在那家伙身边,你没直接回答我,反而让我别多管闲事。慕秋华一本正经地回答说,当时我就知道你应该是有什么苦衷,还希望我别搀和进去把小命送掉,所以我就gān脆地走了,想着回来后再想办法,没想到你那么厉害。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苏绿扶额:所以说,你凭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 因为池姑娘你其实很骄傲。 苏绿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微笑着说:再敢拐弯抹角,瓦罐里的猪蹄恐怕就要多上一只了。 慕秋华咽了口唾沫,我的意思是说,你几乎不屑于骗人,总会明白gān脆地给人一个答案。顺眼就是顺眼,讨厌就讨厌,多管闲事这种回答本身就不合常理,又态度那么冷硬地赶他走,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他也许是像她所说的有些二,但绝不傻。 原来如此。女子放下菜刀,算是了解了一切。不过,倒没想到这家伙能了解她到这个地步,所以,你对夜飞雪撒谎了? 咳青年有点不自在地低下头,我没撒谎,说的是实话。 哦?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说自己对那姑娘的病嗯,束手无策。的确束手无策啊,本身她就没得病,他当然不需要有办法。 苏绿俯视着某人的后脑勺:嗯,你是没撒谎。 对啊,我 不过也没说实话。 不过,做得不错,给我省了不少麻烦。 青年抬起头,双眼再次亮晶晶:池姑娘,我 嘎 一只乌鸦飞过。 慕秋华只觉得肩头略有点奇妙的触感,侧过头时,只见 于是他跟狗撵似的回去换衣服了。 而之前跟乌鸦玩得快活的那条狗却没跟着他走,只绕着炉子打转转,看来是真馋了。 苏绿从蒸笼里找出早上剩下的大ròu包子,掰开了递给大huáng。 【我也要。】某鸟绕着她转圈圈。 【没有。】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嘤嘤嘤嘤】 【闭嘴。】这货随时随地大小便还形成习惯了,千万别把这坏毛病带回去才是真的。 苏绿看了眼炉子,转身重新回到门口,继续削起萝卜皮。 【不过,妹子,如果事qíng真像慕秋华说的那样,你还要离开这里吗?】 【走是肯定要走,不过肯定不能通过那家伙,其他的看qíng况吧。】苏绿不确定夜飞雪是不是相信了慕秋华的话,但无论答案是哪种,她也不想再给后者添麻烦,那也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猪蹄炖好时,苏绿也差不多把一大筐萝卜处理好了,厨房中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回来,看到她一直在做活,又听说有客人来点猪蹄后都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于是纷纷挽起衣袖开始做事。 而苏绿以自己有事为由,托唯一得闲的专门劈柴的大柱将猪蹄端去,回来时说还得了赏钱,笑得看不见眼睛只看得到牙齿。 而慕秋华之所以迟迟未来,并非是生了某鸟的气,只是又有几个武林人士PK,结果双方都成了红jī蛋,送到他面前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 第112页 一来二去就耽搁了时间。 不过,保险起见,苏绿觉得他还是尽量少来会比较好,否则只是徒惹麻烦。 而与教主夫人的间接接触,是在当天晚上。 简而言之,就是厨房中的饭菜她吃不惯,于是亲自派了厨子过来,以后魔教那边的饭菜单做单送。这个举动让小厨房中的不少人犯了嘀咕,心想着人门主、盟主吃咱家的饭菜都好好的,教主也没说有意见,就你一夫人这么大意见,到底是有多金贵?! 苏绿借着这股人心中的邪火,稍微推波助澜了下,于是大家就两间厨房中的东西挪到了一间,大的还归他们自己使用,就是稍微挤点,小的呢,就让给了魔教的厨子,用其他人的话说就是且让他们折腾去吧。当然,厨艺得不到肯定这件事,她当然没啥意见,太过出挑迟早引发悲剧。现如今她的一切行动指南就两个字躲人和魔教的人共用一间房,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露馅,所以还是这样比较好。 次日。 慕秋华又来了,今天的目标则换成了炖jī。 因为三方几乎都安定了下来,今日厨房中的人几乎都在,所以他没啥机会和池姑娘说些什么,只能心中失望地走了。而走时,他听到她略带警告地说 下次有这种小事,公子直接派个下人来说下就是了,实在不必亲自来此。 慕秋华: 是啊,到时候我们给你送过去。昨天得了赏钱的大柱热qíng万分地喊道。 其余人笑。 苏绿混在人中,脸上同样浮着笑容,真可谓泯然众人矣。 慕秋华默然,他知道,自己的举动恐怕真的是给她添麻烦,但是 他有些沮丧地走了回去,就看到自家师傅正毫无形象地坐在客厅外的台阶上,一看到他就抬起手挥动:徒儿,来,一起晒个太阳。 慕秋华:他颇为无语地走过去,师傅,我去给你找个躺椅?在门派里这样也就算了,出来还这样会被人笑话的吧? 要啥躺椅嘛。老人因为胡子太茂密,说话间差点都看不到嘴,这里最舒服,快,陪我一起晒。 青年无奈地坐下。 徒儿啊。 嗯?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没、没有。 哦,我明白了。 师傅,你明白了什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是有喜欢的男娃子了。 慕秋华被吓得侧翻在地,挣扎着爬起后,他很有种想要泪流满面的冲动,师傅,你想太多了。话说明明年纪这么大了,思想这么咳,兼收并蓄真的没问题么? 那你最近茶不思饭不想是为了个啥子嘛? 我减肥。 白胡子老人狐疑地看向身旁明显瘦了一圈的弟子:减肥? 嗯。青年连连点头,四师兄说了,将来要不想变成您这样,就要少吃多动。 门主:我这样怎么了嘛!不也好好地把你们几个娃儿拉扯大了,一群不孝顺的东西! 慕秋华默默地在心中为四师兄点了根蜡,那真是相当的对不起,不过反正四师兄你喝醉后醒来经常会忘记之前发生的事qíng,多背点黑锅应该也没事吧? 我跟你讲,年轻人啊 随即,慕秋华被迫接受了长达一个时辰的身体健康大课堂,到最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吧,师傅说得唾沫四溅,他总不能打断说我听不下去吧?如果真这样做,他老人家说不定会立刻满地打滚。这里可是外面,若是被外人看到那正叫一个名声扫地。 最终,还是大柱的弟弟二柱送来的炖jī拯救了他。 可怜的神医大人才松了口气,就听到自家师傅问看来憨厚无比的二柱:年轻人,我问你,你们厨房是不是有个漂亮的年轻姑娘?说话间,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 二柱喜滋滋地接过,很是gān脆地回答说:有!是我们的厨娘,叫苏四娘,你这jī就是她亲自炖的。 老人意味深长地点头:哦。 二柱走后,门主大人揭开瓦罐,享受地吸了口气后,捞起个大jī腿后就直接上手捏着啃。一边吃还一边模模糊糊地说:既然你减肥,这jī我就一个人吃了咯。 慕秋华:他看着自家狂啃jī腿的师傅,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只jian笑着的白毛狐狸。 他觉得,这也许是错觉。 晚上你再去找那个厨娘苏四娘,让她给我烧几个素菜,刮刮油。 慕秋华: 好吧,压根不是什么错觉。 ☆、74 今日一别可能再见+居然又坑爹 一更 就这样,晚上苏绿稀里糊涂地就被请到了老门主的房间。 她不认为慕秋华会出卖她,却也不知道事态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想到此,她的目光划过低头跟狐狸似陶醉地嗅着瓦罐的老爷子,看向慕秋华,发现后者正满脸歉意地冲她连连拱手。 苏绿挑眉,这到底是个什么qíng况? 苏姑娘啊,你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啊? 随即,她接受了传说中的人口调查。 心中万分无语的苏绿觉得,自己已经隐约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qíng况了,只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拜这唠唠叨叨、话题越说越偏的老人所赐,她也大致弄明白了目前的qíng况。 且说那位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曾经在附近的荒山上留下三件宝物,而后经过探查,这群人在山上发现了一条通往不知名处的密道,明日就要前去探查。 门主作为老人家,那必然就不去了,他的其他几个徒弟经常行走江湖四处行医,目前谁也不在,所以只能让唯一留在身边的徒弟慕秋华去充场面了。 这也就是说,明天起大部分人都会聚集到荒山去,这么说来,她将得到一个脱身的绝好时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吃饱了,我出去转转,徒儿,帮我好好招待苏姑娘。 说完这句话,老人挺着肚子迈着方步走了出去,丢下了一桌子的鸭骨头。 苏绿: 慕秋华扶额道歉:池苏姑娘,真是抱歉,我师傅他 我知道他没有恶意,大概就是误会了些什么?因为时辰在附近警戒以及有jīng神力查探的缘故,苏绿很放心地与青年jiāo谈,不出意外的话,我这几天会找机会离开。 去哪里? 苏绿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 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越多,就越危险。 虽然的确如此,但是他稍微有些不甘心地说,那人不是被你骗过了吗? 我不确定。苏绿摇了摇头,而且,谎言就是谎言,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拆穿呢。不过这种事qíng她也不需要太担心,只要混到离开的时候就好。 可是 苏绿打断了他的话:你师傅看上去人很好,百糙门与庆宁的城民也同样如此。 沉默片刻后,青年低声回答说,我知道了。他的确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亲手毁了那一切。 大huáng之后就jiāo给你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我当然放心,它比之前可是胖了不少。还有,苏绿微皱起眉头,我总觉得宝藏这事有些蹊跷,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不去比较好。 慕秋华点头,赞同地说:我也觉得此时有些不同寻常,只是百糙门既然来了,无论如何都要去上一次。不过我会小心,如有不对,便立即带人撤出。 这就好。 对了,我这里有些药,你带上吧,以后也许用得着。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苏绿接过青年递来的小巧木匣,里面装着一些瓶瓶罐罐,上面贴着的红纸条上是名字。 紧接着,青年又对其一一进行了介绍。 合上木匣后,苏绿从袖中掏出了一块圆形玉佩,放到桌上推倒慕秋华的面前:这个给你。 给我的?他略惊喜地拿起,发现这只玉佩的样式有点奇怪,是圆形的,却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中间开孔,而是和方形玉佩一样,在上方留有一个小孔以供穿线。 不是什么好玉。苏绿没有撒谎,这玩意是用很便宜的价格在小贩手中购来的未加工品,她买回后稍微打磨了一下,而后尝试在这种小东西上铭刻魔法阵,只得到了一件成品,一件在她自己胸前戴着,另一件,就是它了。 我觉得很好。青年把手中的玉佩翻来覆去地看,脸上满是欣喜而满足的神色,真的给我? 我听说大夫这职业十分赚钱。再怎么说他也一神医,不至于这样吧? 咳,心qíng很好的慕秋华和她开起了玩笑,要真的赚钱,我也不会吃面都要靠糙药抵债了。 苏绿忍不住笑了,这难道不是因为这蠢货总忘记带钱包吗? 随即,她又说:你若信我,就将这玉佩随身携带。明日若真的遇到危险,也许能保住他的一条小命;哪怕不能,起码也能多拖延些时间。不管怎样他也是大夫,每多一秒都可能多出一条命来。 我当然信你!大概是为了证明的说法,青年立刻就将那块堪称粗糙的劣质玉佩挂到了脖上,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它塞到衣襟之中,紧贴身体。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么做的下一秒,他就觉得心口传来一股清凉之气,好像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慡了。 而后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在此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跑得这么快,什么事啊?中气十足的老人在院中喊道。 门主,盟主派人请你和慕先生去议事。 什么事? 明天上山之事。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和秋华稍后就来。 哎!来人gān脆地应了声,而后转身就离开了。 清楚地听到这段对话的苏绿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匣子:明日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小心。 -- 第113页 嗯。慕秋华点了点头,我恐怕也不能送你了。太显眼,你自己也要当心。 放心吧,我的命可是很大的。 说完,苏绿转身离开。 她的双手刚触摸到门,就替你感到身后传来一声 池姑娘。 什么?她虽然没有回头,却也暂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我青年结巴了几下后,终于说出了口中的话语,我那日的话是认真的!他也不知道这几现在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但是一旦真的开口,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我我是真的想娶你。 你那次让我帮你想办法赶走媒婆,我就想如果你不乐意嫁给别人,嫁嫁给我倒也不错。我爱吃你做的面,也知道你的好。虽然经常忘记带钱,但我这些年也有不少积蓄,绝不会让你过上什么苦日子。如果你愿意,面店可以一直开下去,我绝不会以lsquo;女子不应抛头露面rsquo;之类的无聊话语拘着你,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还有还有话说到这里,青年又有点磕绊,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到最后,他很是gān脆地说出了一句,总之,我想照顾你一生一世。什么都听她的也没关系,反正现在就已经差不多是这样了。 能听到这样的告白,说毫不震惊毫不动容毫不心动那肯定是假话,说到底,苏绿一直觉得慕秋华这人不错,可以是说具有一定程度的好感。但是,震惊归震惊,动容归动容,心动归心动,这也喜欢完全是两码子事。 她向来是个xing格微冷的人,也早已淡定地接受了我可能会因为这xing格而孤独一生的设定,但是,她不排斥爱qíng,更不抗拒自己某天会与某个人相爱这件事。 事实上,曾经询问过时辰,如果她对某个世界产生了深厚的感qíng,想要长期留下会怎样? 她记得,那家伙罕见地沉默后,回答说:你可以借助别人的身体留下,甚至在将来某一天也许能做到真身降临,但是,随着驻留时间的增长,与世界中人关系的加深,你与那个位面世界的联系也会越来越紧密,但这种联系超过了你和主世界的联系就永远再不能离开它了。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她选择了某个世界,就必然要放弃原本的世界,没有两全之法。 虽然那个蠢蛋经常满嘴跑火车,但至少在这件事上,苏绿觉得他是相当诚实的。 这让她不得不慎重。 毫无疑问,主世界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也许有一天,她真的喜欢上这些世界中的某个人,真的会为其做出留下的决定,但如果走到那一步,肯定是因为她把对方看得极重,重到了超越世界的地步。 当然,事实上,苏绿觉得这种可能xing是微乎其微的,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最清楚不过。 不过,人生无常,谁能说得准将来呢?要真成那样,谁也没办法不是?或者说,她其实还有点好奇,如果真有一个能让自己神魂颠倒到可以放弃世界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呢?真想解剖看一看(这大概是个玩笑)。 女xing嘛,天生具有想象因子。 但可惜的是,慕秋华显然不是这个人。 对于他的心意,苏绿有些感动,但同时也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可能会为了这个人而留下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十动然拒了。 于是她头也不回地回答说:谢谢你的厚爱,不过,我承受不起。她一直很gān脆,既然要不起,还耽搁别人的时间和感qíng做什么?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青年依旧觉得失落异常她不是承受不起,只是不稀罕承受罢了。 他没有再问如果教主不会发现之类的话,因为对方堪称gān净利落的拒绝已经让他充分了解到了她的心意。没有那么多如果,就是不喜欢,仅此而已。 你保重。 你也是,再见。 再见。今日一别,真的还能再见吗? 二更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绿很是仔细地做着各种打算。但显然,她忘记了一件最关键的事qíng,那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运气糟透了! 所以说能如愿才怪吧? 次日,镇中的武林人士的确陆陆续续在各派掌门的带领下进入了山中。随着时间的流逝,人越去越多,此消彼长,留守的人自然就少了。 苏绿觉得自己要快。 好在,从武林人士来到这个镇上开始,她就已经有目的的装病,经过这几天的努力,厨房中的人已经知道了她身体偶尔会相当不适,火候也差不多到了,接下来去见见大夫就好。 有他的证词,一个厨娘得了急病而死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qíng。 原本关于如何善后还有些问题,不过慕秋华给的药中,恰好有合用的。从这个意义上说,那家伙真是小天使啊小天使。 嘎 【最心爱的qíng人~却伤害我最深~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女人天真的眼神~藏着冷酷的针~人生看不清却奢望永恒~~~】 苏绿: 【闭嘴。】 【哼哼哼。】 时辰先森很不愉悦,虽然那家伙被妹子给拒了,但毋庸置疑,他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可以洗刷掉。 不慡啊 不慡啊 好想毁灭世界啊 但真说出口肯定会被殴打的。 所以他也只能哼两声了。 我出去一趟,你别四处乱跑,免得被人抓住剁成ròu酱。 【去哪里?】 医馆。 【哦,哦,路上小心点。】 你以为我是你吗? 【】所以说,他在她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啊? 丢下一句足以毁灭某鸟自信的话后,苏绿收拾收拾后出了门。这时候恰好是各个门派用饭的时候,也是厨房忙碌了好大一阵子后最得闲的时候,这时候出门既不突兀也能避人,再加上她犯病到忍耐不住了么,去看个医生多正常啊。 于是,她去到了镇中的汪氏医馆。 因为庆宁独有的特征,那里的医馆都是百糙门的门人所设,而附近的城镇虽不至于如此,但坐镇医馆的大夫几乎都很有几把刷子,否则怎么敢再这里混口饭吃? 苏绿所来的这家医馆同样如此,坐镇其中的几个大夫都是掌柜重金聘来的,其中有一位据说连百糙门主都对其赞不绝口。 不过她来的时候这位恰好不在,于是苏绿走到了一位朱姓大夫的面前,这是汪氏医馆中最为年轻的一位大夫,只有四十余岁,头发只白了一点,留着两撇八字胡,看起来倒是古道清风。 姑娘来看病?朱大夫问的不是废话,因为有些时候,来的人未必是自己看病,也有替他人询问或者gān脆请大夫出诊的。 是。 坐吧。 苏绿依言坐下,环视了下屋中。与她所想的差不多,除去朱大夫外只有一个专门帮人抓药的伙计,毕竟现在是中午。这样也好,待会动起手来也不会惹来什么大麻烦。 姑娘是哪里不舒服? 总是头晕无力,胸闷,喘不上气她把这段时间伪装的症状说了出来,说实话,她也就随便那么一弄,至于什么剧烈疼痛之类的,还是算了,万一当场被人给送医馆,那不坏菜了?所以这些就够了既能让人觉得不舒服,又让人觉得一时之间也许还不需要去看。 姑娘请把手伸出,我给你把个脉。 苏绿点了点头,伸出了手放在脉枕上。 大夫摸了下自己油光水滑的漂亮胡子,伸出三根手指,仔细地切起了脉。 苏绿不指望他能把出什么来,别忘了,她可是装病,口上说的再严重,也不可能变成现实。然而,出乎她意料的事qíng发生了,大夫的神色居然凝重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她后,仿佛不太确定,又再一次把了起来。 她被对方的神色动作弄得有些心惊ròu跳,不会吧?莫非池秋雨的身体真的得了什么重病?可是她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症状啊,能吃能睡的 终于,朱大夫收回了手,他再次上下打量了下苏绿一眼,目光中有惊讶、有同qíng、有惋惜,也有一丝不太明显的轻蔑:姑娘,你还没成亲吧? 额苏绿的心头泛起些许不好的预感,她迟疑地点了点头,是。 朱大夫叹了口气:你有了。 有、有了?饶是苏绿,也有点不淡定了,有了什么? 你的脉象,是喜脉。 双色球开奖时的声音在苏绿脑中响起。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中彩了。 实际上,最初她也担心过这个,但是古代又没啥特效事后避孕药。而且,池秋雨妹子和教主君睡过后,起chuáng就捅了盟主,而后自己晕了过去。之后虽然灵魂换成了苏绿,但她一直处于夜飞雪的眼皮子底下,且不说能不能寻摸到那药,哪怕是透露出那么一丁点念头,恐怕绝对会激怒后者,而后这货顺理成章地狂吼着你就那么不想要我的孩子吗?做着某些坑爹的事qíng 可后来,她又一想。 就那么一次而已,并且当时夜飞雪还是刚解完毒,说不定jīng子全是死的或者以后都不孕不育(夜飞雪:),应该不至于那么悲剧吧? 却没想到,居然真的一次中奖,这简直不科学。 不过,这个世界似乎很早以前就不科学了。 苏绿困扰地揉着眉心,所以说,她一个还没结婚的人就要提前品尝当孕妇的滋味了?开什么玩笑! 姑娘姑娘? 算了,先把这家伙给解决了吧。 随即,苏绿对朱大夫进行了催眠,给了他这位姑娘的病来势汹汹,恐怕命不久矣的暗示,随即,她又以抓药为名走到了店中剩余的伙计面前,亦给他洗了个脑。 搞定一切后,苏绿提着朱大夫给开的药包走了回去。 回到厨房中就上炉熬药,为自己的下一次逃脱做准备。 不得不说,心qíng很不美妙的她脸黑地厉害,成功地给马家众人留下了苏四娘病得厉害的印象。 【妹子,我带你走吧。】 【走?】 【这个世界咱就别管了吧。】虽然口头上说着要乖乖留在家里等人,但时辰先森显然将偷窥进行到底,墙上多出的坑就是证据这货用头撞得。 -- 第114页 【你什么意思?】 【这个让人痛苦的世界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这货好好的又犯什么二? 【你居然怀了别人的孩子!你居然背着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你居然真的背着我怀了别人的孩子!!!】 苏绿:她深吸了口气,而后伸出手,一巴掌就把围绕着自己各种乱窜的乌鸦给拍翻在桌上。 别说得她好像背着老公出轨一样吗? 一,不是她怀孕;二,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三算了,没三了。 【你以为我愿意吗?】这可是怀孕,不是其他别的什么事qíng,一想到肚子里多出了一个生命,苏绿就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自在,连大步走路都要好好思考下才敢做了好么? 【夜middot;飞middot;雪!我杀了他啊啊啊!!!】 【你给我站住!】苏绿一把抓住乌鸦,硬是把这货给扯了回来。 【你上次已经在他面前出现过一次了。】 但凡那个生育能力逆天到爆的教主对失忆的池秋雨有一丁点怀疑,都可能会顺蔓摸瓜地查到她身上,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能再出任何纰漏了。 【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 至于这个孩子留还是不留,都是池秋雨自己的事qíng,哪怕是决定要打掉那也必须是她亲自来动手。 苏绿说着,开始查看起屋中的东西。一个死人,身上自然是不需要携带太多东西的,这段时日里赚的钱她肯定不能带走,好在数量并不算多。而之前从那个整容高手身上得到的银票,一直被她fèng在贴身的衣物里。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格外需要的了,而之前慕秋华留下的药物,除去一瓶可以帮她装死的外,其余的都被时middot;乌鸦middot;辰趁着天黑送到了镇外的乱坟岗附近,到时候随时可以去拿。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之后,苏绿继续去厨房上工,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她留在这个镇子的最后一天了。 次日清晨,苏绿靠坐在chuáng上,注视着手中的红色药丸。深吸了口气后,她微微张口,正准备将其吞入。却在这一秒 砰! 听到了一个极为微妙的声音。 她放下药丸,讶然地低下头,发现挂在胸前的玉佩不知何时居然碎裂开来。 这是 而后,她蓦然想起,这一堆试验品她勾画完毕后是将其一起激活的,这就意味着,它们之间也许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她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这块玉佩居然碎了,这就意味着 慕秋华那边遇到了极为危险的事qíng? ☆、75 是他cao控一切+别想牵手哈 一更 苏绿犹豫了下。 就在此时,池姑娘再次醒了过来,居然很给力地了解了现在的状况:我们这是要走? 差不多吧。苏绿回答说,身体你暂时用下,我先离开次。她说着就要走,而后又想起来了,对了,你怀孕了。 什么??? 算了,你自己看吧。苏绿说着,把这段时日里的记忆一起传递了过去,而后回到了位面空间中。 【给我回来!】 【是的,大王!】 下一秒,青年也回到了空间中。 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急,我翻翻看。时辰说着,再次打开了光屏。 画面中,是一个石屋,其中除去一张桌子与几个空书架外空无一物,桌上的油灯因为不知从哪里chuī来的风而微微摇曳着,如蛇般舞动的灯影中,一名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侧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眸,一动不动。 苏绿: 他死了? 中了我一掌,怎么可能不死。 这样的两人在进行着对话。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凝霜和那位帮助她的属下。 这还是苏绿第一次见到整容成池秋雨的宋凝霜,不得不说,仅从外表和声音判断,真的是一模一样,以至于她甚至有种照镜子的错觉。而那名属下依旧如她那天所看到的一般,身材健硕,穿着一身黑衣,脸上也蒙着黑巾,只露出了眼睛。 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我说自己lsquo;失忆rsquo;后不久,教主带他来给我把过脉。我觉得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虽然他什么都没对教主说。宋凝霜回答说,就算不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属下沉默了下,回答说,现在他人也死了,你赶紧回去吧,万一被教主发现 宋凝霜摇了摇头:不会的,在季白羽那家伙正式进入前,教主是不会过来的。而后她又说,不过还是走吧,被其他人发现就不妥了。 说着,她摸向石壁,稍微扒拉了下某块石头,墙壁居然訇的一声开了。 两人先后走了进去。 石屋再次恢复了寂静。 又过了片刻,青年的手指微动了下。 苏绿松了口气,她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死,好歹他带着她给的玉佩呢。只是 她皱起眉头:那两人说的话信息量很大啊。简直就好像这件事,是夜飞雪的yīn谋? 时辰先森点了点头:所以说,那家伙果然是个坏蛋。 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教主嘛,总以拉所有人的仇恨为己任。 苏绿:这种使命感不要也罢。 问题是,她已经提醒慕秋华这家伙要小心了,这货怎么还是独身出现在石屋中呢?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人字拖先森再次翻查起光屏:我帮你查查看。 事qíng还要从最开始说起。 话说武林同道昨日清晨聚集在荒山后,很快就到达了传说中的藏宝之地,一道通往未知之所的密道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这种心理四个字足以概括蠢蠢yù动。 但即便如此,各门派的领头人不可能轻易就进去,于是纷纷派出了手下的得力gān将甲乙丙,紧接着,奇异的事qíng发生了。 这群人,没有一个人能出来。 紧接着,各门派派出了第二批人,而他们的遭遇,与上一波人是一样的。 那看来静谧的密道口,瞬间从通往美好明天的huáng金大道变成了吞噬生灵的巨蛇之口,但事qíng到了这一步,没人能说出放弃的话。 其一,依旧是利yù熏心; 其二,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就这么退缩,等于之前的牺牲全白费了,心有不甘啊; 其三,说到底,除了魔教,谁能gān脆地说出直接丢掉那么多小弟走人的话?真这样做了,以后谁还给你做小弟啊?更别说魔教教主这次还真没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打算坚持到底。 身处白道,就这点不好,无法堂堂正正地做个坏人啊! 而这些人中,最担心的一个也许就是慕秋华也说不定。 原因无它,百糙门人武功垃圾谁都知道,所以他们是混在其他门派的队伍中进入的,双方对此都很满意。随身携带个大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多出条命;而对于这些习武不jīng的大夫来说,抱大腿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在可能出事的qíng况下,百糙门人遇险的几率是最高的。原因无它,都到了生死关头,谁还有心qíng去管别人?失去了其他人的庇佑,这些大夫 慕秋华昨天就想进去了,可惜因为天色太晚而被拦住了。 今日清晨,天刚一亮,他就迫不及待地进去了,这些人是他带上山,是他派进去的。虽说早已预料到可能出事,但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如果看都不去看上一眼,他这一辈子心里都过不去这个坎。 安全起见,他没有带上其他门人,而是和几个小派掌门搭伙进去的。 谁知道才进入后不久,就碰到了不少机关,措手不及之下,几人全部失散。而慕秋华,就落到了那间石屋之中,现在看来,机关应该有人cao控,而他之所以会在那里,也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而所谓宝藏事件的始作俑者,毫无疑问是夜飞雪,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放心地将池秋雨出现在密道中呢? 而他最终的目标,也许就是季白羽也说不定。 苏绿微抿起唇,这件事 说实话,她不想看慕秋华死,但只要还身处其中,恐怕就还会遭遇到危险,他身上可没有带着第二块玉佩。而且那些一进入石dòng就失去了踪影的百糙门人,其中有一些也与她相熟,都是些热心肠的好人。 但是 不管怎样,还是和原主商量一下吧。 妹子你看 我先回去了。 回到身体中后,苏绿将现在的qíng况和池秋雨说了下,毕竟这是对方的身体。哪怕她再不喜欢这妹子,只要对方不同意,她就绝不会拿其身体冒险这是最基本的底线。 到那时,她也只能另寻他法了。 而池秋雨给出的回答却是gān净利落:我想去那里。 苏绿没有因此而高兴,只冷静地回答说:我事先说好,也许会惹来不少麻烦,你要考虑好。 我已经想地很清楚了。池秋雨回答说,对不起,又拖累你了。 苏绿无奈地觉得,被猪队友拖累什么的,已经快成为习惯了,更何况这一次也算不上拖累,我本身也是想去的。说到底,她还是没办法见死不救。 谢谢。 不用客气。不过,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想去做什么?因为几乎没啥好感的缘故,苏绿说话很直白也很实在。她觉得自己必须知道对方的目的,以免到时候又分分钟被坑。 池秋雨沉默了片刻后,回答说,这段昏睡的日子,我想起了很多事。这些事,都是有关于白羽哥哥的。原来小的时候,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他如果没有那场变故,也许如今我已经嫁给了他。可惜,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她顿了下,又说道,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他。如果我没有忘记从前的事qíng,如果我没有进入魔教,如果我那天没有是我对不起他。 所以? 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一切变成今天这样。我有种预感,这次去那里,也许就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如果那件事真的是魔教做的呢?你打算如何看待夜飞雪?再怎么说他也是她孩子的父亲,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他根本就不爱我。 -- 第115页 这句略有些答非所问的话一出,苏绿倒是愣了下。不过,池秋雨说的显然很有道理,如果真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连真假都分辨不出来?原因哪怕再多,说到底,也不过是不爱两字而已。 而且,我有了孩子,这就够了。 苏绿:这就是所谓得不到他的人,至少可以得到他的孩子么?虽然总是听人说女人有了孩子后,男人就是个可有可无的物件,但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能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池秋雨的身上,不得不说,还真是挺让人觉得意外的。女人有了孩子,思维模式就会立即发生惊人的转变吗? 紧接着,她又问,那么你如何看待季白羽? 我已经配不上他了。 之后,因为已经到荒山附近的缘故,苏绿没有在分心与池妹子jiāo谈,不过对于后者所说的话,她持保留态度。总之,在远离这些武林人士之前,她不会再次把身体还给池秋雨。虽然她突然表现的特别正常,但以往的经验教训真心是让她太middot;不middot;放middot;心middot;了! 二更 苏绿的运气不错,到达目的地附近时,外面的人几乎都在各派掌门的带领下进入了密道之中,余下的不过是些被慕秋华明令不许再有一人进去的百糙门人。 不过就算留下的其他门派中人,她也不担心,因为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到她的存在。 实际上,路途中时,她就在自己的身上释放了一个光系的魔法。之前记住和后来时辰给的咒文条目实在是太多,这个魔法之所以能被苏绿记住,关键点就在于它有些特殊。不是攻击、辅助或者治愈类的魔法,而是利用光线的折she,可以起到欺骗他人视线的效果。简而言之,就是隐身。 当然,这种程度的隐身是不完全的。 能隐去身形,却不能隐去影子以及走路时发出的声音,而且,使用时不能触碰到任何能量体,否则这个魔法会立即失效。 最后,它需要耗费大量魔力,初级魔法师在短时间内也最多只能释放一次而已。 正是由于这些不完备xing,所以它在只被列入了初级魔法之中。 不过,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苏绿和正统的魔法师不同,她不太在乎自己是否能进阶什么的,对于变qiáng也没有什么太执着的追求,之所以学习完全是因为觉得它很有意思,而所谓的限制对她来说压力也不算大。 总而言之,在使用了这个魔法后,苏绿光明正大地走到了密道口反正百糙门那群战五渣八成听不到她的脚步声。 随即,她走了进去。 就如同在画面中所看到的那样,所谓的藏宝地地形相当复杂,一条条长廊、一座座石屋相互连接,它们彼此之间非常相似。与此同时,长廊走到尽头一般会有两三个分叉口,而每座石屋最多也会有两三个入口。人身处其中,极容易迷失方向。更别提,哪怕是白日,这里也是漆黑一片,完全靠火把与灯光照明。 待的时间长了,自然给人一种日夜混淆之感。 好在,苏绿有个GPS导航,虽然平时略不靠谱,此时却留在位面空间中,仔细地帮她指引着道路。 【左边第一条。】 【右边的过道,门口那块石头不要踩,似乎有机关。】 不过,苏绿没有走任何密道,因为它们是关键点所在,恐怕会有人紧密监视,擅动这些很容易被发现。 在时辰先森的良心讲解下,苏绿很快来到了慕秋华所在的石屋。 【有人在附近吗?】 【没有,所以你可以放心救人。妹子,考验你能力的时候到来了如何在不碰对方的qíng况下使得对方清醒呢?】 苏绿: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水弹这个时候似乎挺有用呀~】 苏绿直接无视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蹲□稍微检查了下青年的身体,发现他似乎只是单纯的晕倒后,伸出手拍了拍青年的脸:喂,醒醒。 清醒点。拍。 醒了没?拍。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无视后,苏绿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某人的建议,这种时候,也许真的只有冷水才能让这家伙清醒了。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她才这么一想,躺倒在地的青年突然轻哼了声,而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眸,而他所说的第一句话是 池姑娘果然我已经死了么QAQ 苏绿: 师傅,是我对不起你 苏绿: 还望您老和师兄师姐们不要为此过度伤悲 苏绿忍无可忍地一巴掌就糊他脸上了:你够了。一见到她就觉得自己死了,这什么破毛病啊?她有这么可怕吗? 咦?热的。慕秋华一把抓住身旁女子的手,翻来覆去地看啊看,池、池姑娘,你她不是走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他是在做梦? 苏绿心qíng不太美妙地说:你摸够了没? 青年的脸瞬间红了,连忙松开手,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 算了。半死而复生,脑抽再所难免,她懒得和他计较。 随即,慕秋华撑着石壁坐起身来:池姑娘,你不是要走吗?怎么会到这里来?一边如此问,一边同样检查起自己的身体,而后惊讶地发现被那个功夫不弱的人拍了一掌后,他除去后背有些疼几乎没啥其他伤qíng这伤还是飞到墙上时撞的。 苏绿从怀中掏出一块满是裂纹的玉佩,丢到青年的手中:因为它。 咦?慕秋华接过它后,立刻从脖子上抽出了另一块与其一模一样的玉佩,而后惊愕地发现它也一样碎了,这是他的话语蓦然顿住,到底没有说出来,也没有问下去。不是不好奇,而是因为他觉得这样会使身旁的女子为难。所以,他只是说,谢谢你。他很清楚是什么救了自己。 不客气。苏绿摆了摆手,不得不说,青年的识相让她很是满意。 青年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她一把捂住了嘴:有人要过来了。这是时辰提醒她的。 可怜的神医大人直接脸红到了脖子。 苏绿:她无语地瞥了眼这货后,松开手,对青年说,你还真是个战五渣。 慕秋华:虽然不明白战五渣到底是个啥意思,但是似乎是个贬义词呢。QAQ他小声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妹子,来的人是季白羽,你们进暗道吧。】 【可以吗?】 【嗯,现在那里没人,你们快速地打开关上应该不会被发现。】 【我知道了。】 关键时刻,时辰总是还比较靠得住的。苏绿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夜飞雪设计的,那么季白羽必然是最主要的目标,跟在他身边那危险系数必然很高。一旦真的遇袭,盟主可能还没事,他们这些围观者八成就变成真middot;pào灰了。 不是说要见死不救,只是保持距离是更加好的选择。 我们进暗道吧。 哦。慕秋华很听话,因为他全心全意地相信着眼前的女xing。所以他伸出手,在墙上摸索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暗道入口。 两人鱼贯而入。 暗门再次闭上。 暗门后同样是一条石制走廊,墙上的火把不时发出刺啦的轻响声,将其照耀地格外明亮。 池姑娘 说话小声点。苏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毕竟盟主的耳朵可是很灵的。 青年立刻捂住嘴。 【妹子,躲好,巡查的人快过来了。】 苏绿:她左右看了眼,这一眼可以一直望到头的走廊哪里有什么躲藏的地方?看来只有使用老办法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再次伸出手,一把捂住慕秋华的嘴巴,将其直接按倒在墙上。 慕秋华这次连脚丫子都快红了,头顶几乎冒出雾气:池姑娘这是要要 【别紧张,我没打算对你用qiáng。】 !!!青年的眼睛蓦然瞪大,这个是 【别激动。】苏绿很庆幸她捂住了这家伙的嘴巴,她又接着说 【也别用口与我jiāo谈,尝试在脑中和我沟通。】 【池姑娘?】 苏绿点了点头,在不断尝试过后,她终于不仅可以讲话语传达到他人的脑中,还可以与其进行短暂的jiāo流。不过,慕秋华不是姜涵,他的jīng神力只是普通人的标准,这就意味着这条桥梁完全靠苏绿一个人架构,耗费的也是她一个人的jīng神力。之后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为了保持状态,他们不可能进行长时间的对话。 【是我,这样说话很耗费我的法力。所以,除非有非说不可的话,尽量不要用这种方式和我说话。】 【哦。】 随即,慕秋华果然没有说话,只深深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女子。 不害怕,但很好奇。 【妹子,人快来了。】 【嗯。】 而后,苏绿保持着捂住某人嘴巴的姿势,转而使用出了群体隐身咒(被施法者必须与施法者有直接肢体接触,但同时,如果任何一人接触了其余能量体,两人的法术就都会被打断),并且提醒他说 【有人要过来了,别说话,也别乱动。】 下一秒,青年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而后,他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某个穿着魔教衣服的男子,朝他们这里看了一眼,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侧身离开了。 这个是 他终于明白,为啥池姑娘还不肯松开他的嘴了,因为自己差一点下意识地发出了惊声。 只是,虽然早知道她可能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居然会不一样到这个地步。这简直简直是神仙才做得到的地步吧?池姑娘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那人走后,苏绿后退半步,松开了慕秋华的嘴,但同时,手紧握住他的手腕,维持着魔法的效果:走吧。季白羽已经离开刚才的石屋了,现在说话应该没事。想了想,她又说道,别误会,这样才能维持隐身法术,不过,除我之外,你不能去接触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否则法术会被破除。 -- 第116页 嗯,我知道了。青年点了点头,而后小心翼翼地手,池姑娘 什么? 能别抓我手腕吗? 莫非你想让我抓你脚腕?还是你想抓我的脚腕? 这个肯定不是啦。QAQ他只是想 你不会是想和我牵手吧? 青年猛地扭过头,抱拳轻咳:咳咳咳咳咳咳 苏绿瞥了对方一眼,很是不友爱地说:我记得我应该已经很直接地拒绝你了吧?好男人可不应该死缠烂打。 虽然说的没错,但也太gān脆了吧。QAQ 神医大人的玻璃心再次碎了一地。 【妹子,弄死他吧,我支持你!】掀桌!小白脸给他等着!等妹子离开这个世界后哼哼哼 【闭嘴。】 苏绿手掌下滑,抓住了青年的大拇指:走吧。这货要是再敢挑三拣四,她就扯着他的耳朵走。 ☆、76 爱的是谁+这是拼爹的时代 一更 【哼!】 【哼哼!】 【闭嘴。】 【哼哼哼!】 【哼哼哼哼!】 一路上,苏绿忍受着简直堪称非人的折磨,到最后她终于受不了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哼哼哼哼哼!】 【我数三声,一,二】 【嘤嘤嘤嘤,你都从来不和我牵小手!】QAQ 苏绿:喂,这家伙关注的只有这些无聊的事qíng吗?这是为了保证隐身魔法的效果好么?两人一个比一人一个更耗费魔力,而且,并肩行走间,不知何时身体就会撞在一起,到时候魔法分分钟失效,远不如这样方便。 【别闹了。】 【哼哼哼哼哼哼!】 苏绿额头跳起几根青筋,觉得自己的理智距离崩塌已经很近了。 【那这次就算了吧。】某人委委屈屈地说 【下不为例哦。】 不得不说,时辰先森别的本事没有,但对于苏绿的底线,那真心是把握地很准,见好就收技能可以说是练到了最高级别。 苏绿:她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qíng?某一瞬间,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个始乱终弃的人渣,问题是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过好么? 【给我认真引路!】 【知道啦~】 池姑娘。 什么? 你知道我们门派的人他们 都还活着。苏绿按照时辰告诉自己的话回答说,和其他门派的人一起被关了起来,目前没事。 这样啊慕秋华松了口气,这就好。 那我们现在 【哇哦,妹子,前面有一场好戏,看不看?】某人略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哪里?】 【左转,可以跑起来,我给你们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围观点。】 苏绿扯着身旁的青年加快脚步,很快,他们到达了走廊的尽头。她弯下腰,在地板上摸索了片刻,又在墙上敲打了几下,很快再次打开了一条暗道。 慕秋华跟着她走了进去,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她为何对这里如此熟悉,但想到她那些神秘莫测的手段,这点疑问也就不再重要了。 一路走到尽头。 两人发现,这居然是条断路。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因为它没有出路,恰巧相反,它有但是需要跳下去。 简而言之,下方应该就是这个所谓藏宝之地的中心一座不可思议的、在石山中建造而成的大厅。 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它并非是用火把照明,而是依靠石dòng顶端镶嵌的夜明珠。看到这里,苏绿不由不感慨,不愧是武侠世界,这类珠子跟不要钱似的,随便走到个地方就要用到。 而四周的石壁顶端,到处都有些小dòng口,可供人用轻功飞上飞下,通过它来行走于各个暗道之中,苏绿他们所在的,毫无疑问就是其中之一。 石厅的中心,身穿一身黑衣的夜飞雪双手背负在身后,面朝着石厅唯一的出口,静静地站立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而隐去了身形的苏绿与慕秋华,则站在他的头顶,同样安静地围观等待着时辰所说的好戏。保险起见,苏绿再次释放了一个化石魔法。 片刻后,那出口走来一个人,白衣白剑,剑眉星目,面容俊朗,唇角天生有着笑纹,正是季白羽无疑。 走到这一步,盟主看来早已明白了一切,他冷冷地注视着教主,说道:夜飞雪,设下诡计,残害众生,这一切果然是你搞的鬼。 呵,夜飞雪冷笑着回答说,我可是魔教教主,不做这个,还能做什么呢?我若是做好事,你们才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听着这混蛋到了极点也可恶到了极点的话,季白羽居然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而后,缓缓拔出手中的剑,直指面前的男子,你究竟为何这么做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只要除去你,武林自然可以回复太平。 夜飞雪挑眉:做得到的话,尽管一试。 而后,两人就gān起来了。 不得不说,武林高手打架还是有相当地可观xing的,你来我往间,衣袂翩飞,掌气剑气外泄,时不时在墙上、地上激起一阵阵石屑。 光效、音效、特技等都无懈可击。 但哪怕是看电影,再jīng彩的武打场面,足足持续了四十分钟也只会被人骂成拖时间骗钱吧? 都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慕秋华此人虽然是个战五渣,但似乎是个内行,看的那是津津有味,而苏绿好吧,她无聊了。 【他们还要打多久?】 【我看起码两三个小时吧。】 【这就是你说的好戏?】苏绿在最后两个字上咬重音。 【咳咳妹子你要实在无聊的话,滚个大火球下去如何?他们就全部消停了。】某人开始出些不太靠谱的主意。 【你觉得谁占上风?】苏绿直接忽视了他的话,转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应该是季白羽。】 【你确定?】 【当然!你要相信我专业而客观的眼光!像夜飞雪那种一pào而红的人,持久力一般都不行,必输无疑!】 苏绿:这家伙居然还敢自称客观?逗她么? 但坑爹之处在于,又过了半小时左右,夜飞雪似乎真的渐渐落入了下风,连苏绿这种外行都明显能看得出来。 眼看着躲闪不及之下,盟主的剑就要刺入他的胸口,只听得屋中突然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 不要!!! 季白羽一怔之下,手中急速向前的剑自然停了下来,而教主抓住机会掌击剑身,借着这力道飞身而退,稳稳地立于一片人造废墟之中苏绿深切地觉得,如果他们不幸穿越到现在,完全可以去应聘拆迁队这一光荣工作。 入口处,一名穿着白衣粉裙的女子含泪扶墙站着,摇摇yù坠地注视着屋中的两人,看起来楚楚可怜极了。 秋儿。 迟迟。 一片沉寂之中,季白羽最先开口:你怎么可以把她带来这里? 她是我的女人,待在哪里自然也应该由我决定。夜飞雪说着,微微皱眉,秋儿,你怎么来了? 教主池秋雨美丽的脸孔上流下两行清泪,她缓步走了过来,算我求你,罢手好不好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夜飞雪语气冰冷地回答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立即离开这里。 教主!池秋雨加快脚步,冲过来一把抱住夜飞雪的手臂,哽咽着说,求求你,不要再继续作恶了!你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呢? 夜飞雪:他看向身边的女子,你觉得我是在作恶? 女子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坚qiáng地回答说,是。 呵呵哈哈哈哈夜飞雪蓦然笑出了声,既然你觉得我是在作恶,又何必留在我这个坏人身边?说着,他一掌就将身边的女子拍飞。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苏绿被这状似某种言qíng小说的qíng况给弄出了一身的jī皮疙瘩。宋凝霜这家伙是在做什么?尽qíng演绎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百花吗?别闹了,这和她的形象完全不符好么?她这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被穿了? 无论哪种都不可能吧? 明明之前还和属下一起想把慕秋华给做掉。 等一下,如果是做戏的话,那么 迟迟!季白羽连忙将女子结结实实地接住,夜middot;飞middot;雪!他咬牙喊道,显然是怒极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呵,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夜飞雪冷笑,怎么?你喜欢她?那就送给你如何? 你额!季白羽的面容蓦然由愤怒变为了震惊,他怔怔地低下头,注视着cha入心口处的一把匕首,原本抱着怀中人的手渐渐软了下来,后者趁机跳下来,后退了几步。 【我去!】即便是苏绿,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虽然她刚才已经隐约有所察觉,但是真没想到夜飞雪会使出这样的贱招,自己打不过就gān脆找妹子来捅刀,还是人家心爱的妹子(虽然是假冒的)。话说回来,季白羽这家伙是有多倒霉,连续两次被捅他是时臣转世么?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应该去 【别紧张,妹子,他离死还远得很。】 【你确定?】 【我确定,因为他心脏长在右边。】 【】 她正有点惊呆,身旁的慕秋华也忍不住开口了。 【池姑娘,你别担心,季公子的心脏长在右边。】之前救治对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件事。 【我知道了,那先继续观望下。】标准的主角待遇啊而时辰那家伙的语气又那么优哉游哉,这么说接下来会有反转? 【嗯。】 盟主口吐出一口鲜血,右手中的剑坠落,而后整个人单膝跪下。他表qíng茫然地注视着面带笑容的女子,没有愤恨,只有疑惑:为什么 教主,池秋雨没有看他,只跑到夜飞雪的身边,我做得如何? 非常好。夜飞雪伸出手,抚摸着她白皙娇嫩的脸孔,嘴唇微微勾起,真是个乖孩子,告诉我,下手的时候你犹豫吗? -- 第117页 女子羞涩地摇了摇头,脸孔上浮起两朵红晕:为你做这些事,我心甘qíng愿。 哦?教主挑眉,真的? 嗯。 哪怕为我而死? 女子抬起头,眼神坚定地回答说:是,哪怕为教主你而死,我也心甘qíng愿。 是么夜飞雪展眉一笑,而后温柔地说,那你,就去死吧。 教额!池秋雨的面容也蓦然变成了震惊,她怔怔地低下头,注视着cha入腹部的一把匕首这一幕,与刚才的一幕何其相似,简直是个讽刺。 迟迟!!!季白羽想要上前阻止,却到底是迟了一步。 池秋雨双手捂住腹部,嘴角溢出鲜血:教主为什么 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夜飞雪微笑着回答说,你以为换了张脸,就能骗过我? 你池秋雨或者说宋凝霜惊讶万分地瞪大双眸,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连心爱的女人都认不出。夜飞雪嗤笑着说道,你自以为能瞒过一切,却不知道,从头到尾,没有一处不是破绽。至于你,他转头看向同样面露惊色的季白羽,笑得更加开怀,一个假货就把你骗得死去活来,季白羽,你爱的到底是什么?宋迟迟,还是记忆中的影子? 先伤害对手的身体,再刺穿对手的心灵,教主觉得愉悦极了。 二更 她是假的?季白羽近乎惊愕地注视着宋凝霜,刚才她的一言一行,明明都和他记忆中的宋迟迟没有任何区别,怎么会是假货呢? 是啊,假的。教主没有立即补刀,反而做起每个boss被推倒前必做的事qíng话唠,他轻笑着说,怎么?觉得她和你记忆中的青梅竹马一模一样?否则,你刚才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就上当吧? 宋凝霜捂着腹部摔倒在地,却仍旧不明白:为什么会认出来?她认识池秋雨那么多年,自认为对其相当了解。无论是xing格、爱好,还是别的什么,都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可是为什么?他说她到处都是破绽,怎么会这样? 夜飞雪轻笑了声:你和她若有半点相同,恐怕我也会疑惑片刻。可惜,作为一个假扮者,你当真是失败透顶。 宋凝霜: 比如今日之事哪怕她真的失去了记忆,听闻我让她去扮作另外一人暗算别人,恐怕不仅不会答应,还会给我一记清脆的耳光。教主说话间,手指划过脸孔,似乎在回忆耳光的味道,抖M到让人无法直视。 宋凝霜:他说的真的是池秋雨吗? 季白羽:迟迟打人耳光? 注视着二人惊讶的神色,教主只觉得心中充斥着一种满足之意,他嘴角的笑容越深:看来,你们倒当真是天生一对。现在我倒是有些后悔了,他不怀好意地看向宋凝霜,若是真把你给他,想必他也会喜悦万分地接受,没有一丝迟疑吧?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到这一刻,宋凝霜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如果他真的从一开始就发现了真相的话,那么这段时日里,他所给予的温柔疼宠都是假象,怪不得这段时日以来他都没碰过她,还说是什么因为她身体不适骗子!他才是最大的骗子! 你本来就是我养在身边的一条狗,夜飞雪说话,依旧充满了不人道的jīng神,不过,你那么辛苦地演戏,简直到了连我都不忍拆穿的地步,不利用一下实在太过可惜。 黑鹰呢?宋凝霜问的是自己的帮手。 夜飞雪轻描淡写地回答说:他已经在下面等你了。仿佛他只不过踩死了一只蚂蚁。 哈哈哈哈哈哈事qíng到了这一步,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宋凝霜奇异地不再害怕了起来,反正都要死了,又有什么可担心的?所以,她做出了从前绝对不敢去做的事qíng嘲讽地看向在她十八年生命中占据了最重要位置的男子,冷笑着说,那么,你心爱的女人,也早已在下面等我了。 夜飞雪还没有说什么,季白羽已然是神色一变:你对迟迟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宋凝霜继续笑着,既然我要做lsquo;池秋雨rsquo;,那么真正的lsquo;池秋雨rsquo;当然必须彻彻底底地消失。怎么,教主,什么都知道的你,莫非连这一点道理都没想明白? 呵呵夜飞雪也笑出声来,我当然明白,但是,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留你到现在? 难道说不可能!原本得意笑着的女子神色扭曲了起来,我是亲眼看到她断气的!她的尸体也是黑鹰帮我处理掉的,她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夜飞雪微微摇头,语气微叹:如若她真的死了,你以为自己真能死得这么轻松? 你凭什么说她没死? 当然是因为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连慕秋华这个家伙都qíng不自禁地发出了惊声。 谁?教主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捕捉到了这个声音。 慕middot;猪队友middot;秋华扭头看了眼苏绿一眼,两人用目光jiāo流了几秒后,他的手指被苏绿松开。与此同时,他的整个身形也显现了出来。因为地形的缘故,在他人看来慕秋华应该是从拐角处走出来的,而并非突然出现的。 当然,苏绿仍旧处于隐身之中。 原来是慕先生啊。夜飞雪的眸光闪了闪,怎么?你也有兴趣加入我们的谈话? 慕秋华:他可以说自己完全没兴趣吗? 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接你下来?紧接着,教主对于慕秋华的战五渣进行了毫无人道的嘲讽。 慕秋华:他叹了口气,运起轻功纵了下去,哪怕武功再差,这点事qíng他还是做得到的,就是飞起来没另外两人好看是了。 说起来,我能那么快发现不妥,慕先生你也当得上首功。 我?神医大人一愣。 正是如此。教主微微颔首,看向地上的女子,你对她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虽然看似心灰意冷,但我也是男人,知道一个男人若是真爱慕一个女子,是绝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放手。你觉得呢?慕先生。 更何况,你为她把脉后,我得知了一件事这个lsquo;池秋雨rsquo;并未怀孕,那么,她必然是个冒牌货。 你凭什么肯定池池她有了你的孩子?这句话,在神医大人的耳中听来简直是天middot;方middot;夜middot;谭!开玩笑的吧?池姑娘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 那天他虽然救了盟主,但后者明显不可能把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浑身上下绿油油的事qíng说给他听,这也是慕秋华茫然不解的最重要原因。 继续蹲守在上方的苏绿扶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又要出现什么不科学的内容了? 事实证明,她的猜想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这倒也不是不能与人言。夜飞雪笑得很嘚瑟,很欠揍,很让人牙痒痒,说话间,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白色的玉牌,这是我家先祖得到的一件异宝,经过一番苦工,它已与我夜家息息相关。玉牌上没有任何图案,却诡异地有着一大一小两颗红点,父亲第一次将这牌玉牌jiāo予我时,上面亦有两颗红点,后来他去世,红点便只变成了一颗。现如今他没有再说什么,却也已经不需要再说些什么。 苏绿:=皿=存在即是合理存在既是合理存在即是合这无论怎样都说不上合理吧?! 在池秋雨因为中毒后而陷入昏迷后,担心异常的他带着他就快速返回了魔教,期间他给她服下了无数名贵补品,却未见成效,直到一周多后,她突然醒了过来,却失去了所以记忆。说来也巧,他心绪烦杂之际,翻出了父亲留下的玉牌。 这一看之下他惊喜异常。 夜家居然再次有了子嗣。 之前因为苍雪而闭关前,他曾看过一眼它,当时还没有这个红点。而如今却有了这段时间内他唯一碰过的女人只有 并且,这红点诡异之处还在于,年纪越大,它也越大;身体越是qiáng健,它的颜色便越鲜艳,反之亦然。 紧接着,他请来了慕秋华。 可惜,却没从他口中得知任何与孕事有关的消息。 之后他又陆续请来了几个大夫,得出的结论也大致如此。 所以,宋凝霜这个假冒者被拆穿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而同样的,他也知道真正的池秋雨一定没死,否则这个红点早已消失,又怎么会颜色越来越鲜艳呢? 伤害她,并害她流落江湖,自然是可恨,但他不能让这个假冒者死得这么痛快,而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更是让他意识到,宋凝霜还有价值非常不错的价值。 于是,便有了今天的一幕。 既然来了,慕先生,你便将秋雨的行踪告知我如何?也省得我再四处寻找。 我不知道。慕秋华很果断地回答说。 当真? 当真。 是么。夜飞雪挑眉一笑,那么,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今天在这里的人,除了他,都要死。 说话间,他手掌微合,季白羽掉在地上的白色长剑便被吸到了他的手中。夜飞雪微眯起凤眸,轻轻地弹了下剑身:其声清越,果然是一把好剑。宝剑易主,自然需要好血重新开锋。他看向季白羽,我看你的血就很不错。 苏绿觉得,自己也许该出场了。 【妹子,先别动。】 【嗯?】 【后面还有好戏。】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难道是慕秋华那家伙突然爆发小宇宙不,这个战五渣绝对不可能。(慕秋华:QAQ) 不过,既然时辰这么说了,苏绿也就没有任何怀疑地继续蹲下去了。无论如何,这家伙在这种事上总不会撒谎骗她。事实证明,她的推测是对的。 -- 第118页 下一刻。 在夜飞雪手中的剑即将刺入季白羽喉管时,剑身突然再次发出了一声脆响。 剑尖挪位间,季白羽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一剑,饶是如此,他的喉上依旧出现了一条淡淡的血痕。 谁?夜飞雪握剑的手居然渗出了鲜血,但他却没在意于此,只警惕地注视着入口的方向。 片刻后,门口走入一个灰色的身影,来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上下,长发如墨,披散肩头,腰间还违反季节地cha着一把折扇。他双手背于身后,如贵公子般施施然地走着,浑身上下气息收敛,看起来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人,却也因此,让夜飞雪觉得极为危险。 他正警惕地注视着对方,只听得那人却说 我是你爹 夜飞雪: 的熟人。 夜飞雪: 爹? 夜飞雪: 他看向季白羽,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叫他什么? 苏绿扶额,这又是什么混乱的qíng况啊? 倒是时辰,非常淡定地来了句总结 【打不过就叫爹呗。】 苏绿:你把他们当成幼儿园小朋友吗? ☆、77 谁敢揍我儿子+谁是仇人 一更 夜飞雪之所以会神色改变,不是因为他心怀恐惧,而是因为据父亲的说法,季白羽的父亲应该早就死了。 盟主这职业和教主不同,他一般不是终身制也不是世袭制。 季白羽之所以是盟主,那是因为他武功高人品好,而不是因为他爹是盟主。事实上,他爹的确不是。 不过,夜飞雪知道季白羽他爹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因为他自己的爹曾经与他说过那个人季寻。在父亲的口中,季寻此人文才武略都非比一般,可惜去得比较早。 从语气判断,父亲和季寻应该非常熟悉。 当时夜飞雪对一个死人并不在意,直到若gān年后,季白羽突然从江湖中崛起,他一查之下,才发现他的父亲正是季寻。 之后果然不出所料,继承了父亲优良基因的季白羽力压群雄,登上了盟主的宝座,也算是正式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只是,他从未想过季寻没死。 不,不仅是没死而已。 夜飞雪注视着几乎被鲜血染尽了的手指 夜梦然倒是有个好孩子。季寻仿若没注意到此时气氛的凝重,如同长辈与孩子谈话般,冲教主和蔼地笑着,比我家这个不争气的孩子qiáng多了。说着,他在季白羽身边停下脚步,狠狠地拍了下自家儿子的脑袋。 不过话又说回来,盟主与他爹的长相真心极为相似,尤其是嘴角的笑纹,简直是如出一辙。不过前者看外表就二十多岁了,后者看脸也才三十多岁真心不像父子而更像是兄弟。 季白羽惊呆了:爹你不是死了吗? 哦?季寻低头看向自家儿子,什么时候的事qíng? 十年前,我亲手将您放入棺材的。 季寻不太在意地点了点头,回答说:哦,我骗你的。你在坟头哭了一阵子离开后,我就自己爬出来了。 季白羽: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与此同时,苏绿也很无语。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 【所以他是天才?】 【不,是疯子。】 【】 【怎么样,这好戏好看吧。】某人拼命表功 【咳咳,下集更jīng彩哦。】 苏绿抽了下眼角,直接不搭理这家伙,继续看了下去。 您既然没事,又为什么要装死?季白羽很不解地看着自家父亲,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季寻摇头,只是我像你那么大时,也死了爹,而后一个人闯dàng江湖,直到今天。你既然是我的儿子,自然不可事事都依靠长辈。我若不死,你又怎能自立? 不过倒没想到你能登上盟主的宝座,虽说是运气的成分在内,但为父心中甚慰啊。拍拍头。 季白羽:他默默地别了下头,躲过自家父亲的手说实话,对于这样的亲爹,他真心无话可说。 季寻仿若未觉地偏过头,继续拍打。 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季白羽: 这一刻,即便是夜飞雪,也不由打心眼里同qíng季白羽。有这样一个不靠谱的爹,实在是种悲剧。 只是,没想到,你出色,夜梦然的儿子却更出色。说话间,季寻抬起头,再次看向夜飞雪。 后者神色一凝,捏紧手中的剑,刚才那种如同如坐针毡的感觉,再次回来了。身体的本能不断地告诉他这个男人危险异常。 不用这么紧张。季寻笑了,再怎么说我也是长辈,绝不会以大欺小。 夜飞雪略微放下了心,到了对方那个地步,应该不至于撒谎。 只是,夜家小子,这事qíng你做得可不怎么地道。他低头看向自家儿子胸前的伤口,若不是我家这傻小子心长在右边,怕是已经死了。 夜飞雪:沉默片刻后,他问,你想如何? 暗箭伤人,当杀!季寻眸子微眯,注视着摆出防御架势的夜飞雪,目光重又由满是杀气变回了亲切,只是,既然你亲手处置了那女子,这笔账我就不与你算了。他伸出一只手,将地上的季白羽提了起来,伸出手指在他左胸口点了几下,血顿时止住。而后,他又从怀中摸出了一颗红色的药丸,塞入后者口中,江湖事,江湖了,你们不如在分个胜负如何? 季白羽: 夜飞雪: 当然,比武要公平。季寻笑着说道,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说话间,这位中年人突然抬起右手,下一刻,夜飞雪手中的剑居然直直飞回了他的手中。他弹了下剑身,你说的没错,是一把好剑。 什么选择? 是让我在你的左胸口刺上一剑呢,还是在你的右胸口刺上一剑。 从对方刚才露出那一手,夜飞雪就知道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而他的自尊,也绝不允许他向对方摇尾乞怜,更何况,就算这么做也未必能得到什么好结果,如若我胜了呢? 那我会给你一个符合身份的体面死法。 如若我拒绝呢? 季寻笑了:你怎么说也是堂堂教主,肯定不希望世人对你最深刻的印象是死状极其凄惨吧? 呵呵,照你这么说,如若我败了,直接死在你儿子的剑下会更好么? 当然,季寻点头,就像你说的,好剑需要染好血,我觉得,你的血就很不错。 【啧啧啧,无耻啊无耻。】时辰先森发表感慨 【就这样还好意思说是公平对决吗?公平弟弟快哭了。】 苏绿:且不论lsquo;公平rsquo;为啥是男xing,不过 【你觉得自己真有资格说其他人无耻吗?】 【咳咳咳。】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季寻口口声声说要公平,说不会以大欺小,但语气中透露出的意味明显就是谁敢动我宝贝儿子一下,我就要谁的小命命命命命!!!。 苏绿扶额,就算是幼儿园孩子的家长,也一般不会做到这个地步吧? 这么说,我今日是死定了?夜飞雪怒极反笑。 没错。季寻gān脆地回答说,你杀死那个女人,他看向在无人问津时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女子,和打算杀死我儿子时,可有一丝犹豫?若你说有,我今日便放你走又如何? 呵,的确没有。教主的自尊不允许他为求生而撒谎。 那便战罢。说话间,他翻转着手中的剑。上一秒,他还站在季白羽的身边,下一秒,却已然出现在夜飞雪的面前。 哧! 后者反应不及之下,前者手中的剑已然刺入了他的右胸口。 这就差不多了。季寻微笑着拔出剑,将其丢到季白羽的身边,施施然地背转过身,离开夜飞雪的身边,仿佛丝毫不怕被其偷袭。 而后,他走到了慕秋华的身边:慕公子,今日让我们一同来观看这场比试如何? 慕秋华:嗯嗯。 【池姑娘,你千万别出来,这个人很可怕。】 抓紧机会他对苏绿说了这么一句,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他害怕耗费对方的法力,所以只能憋着了。 紧接着,季白羽与夜飞雪再次战了起来。 不过,即便是苏绿这种不通武艺的人,也觉得这场战斗的结局是毋庸置疑的。 季白羽因为死去父亲的突然出现而大大分神,而此刻的局面还是后者给他争取来的。 而夜飞雪,既然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也就毫无顾忌了,或者yīn暗点说,他还想拖个垫背的。 一个武功虽略qiáng却心有所牵,一个武功虽略若却心无旁骛,结局自然显而易见。 约小半个时辰后,结局分明,与她所想的分毫不差。 啪啪啪 季寻鼓起了掌:不愧是夜梦然的孩子,当真是极为出色。而后又叹息出声,可惜,再出色的人,活不久也是枉然。白羽,杀了他。 季白羽握剑的手缩紧,不动:父亲,是我输了。 那又如何?季寻挑眉,回答说道,不过一场小小的比试而已,输了就输了,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就结果而言,你将是唯一的赢家。 可是,父亲 妇人之仁。季寻摇头,若今日我不在这里,你早已丧了命。 去吧,杀了他,再将那些早已失去意识的武林人士杀一部分,放一部分。从今以后,你在江湖上的地位将再无人可及。 季白羽愣住: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季寻理所当然地回答说:将那些武功格外好的、德高望重的、容易生出异心的人全部杀了,剩余的人才好控制不是么?他们会更加信任你、敬重你、依靠你,人心所向,武林也就尽在掌握,你是我的儿子,自然当君临天下。 -- 第119页 我如果这样做,季白羽直视着多年未见的父亲,一字一顿地说道,与他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说,你不如他。季寻的目光中浮起一丝失望之色,你从小就正直,长大后更是如此。可若想成为人上人,一味的正直是绝对不可以的。随即,他的目光又柔软了起来,不过,你若是不想做,我替你做便是了。为筹划此事,我耗费了无数心血,难道你想让为父的一番苦功白费么? 您的苦功 夜飞雪的脸上也浮现出惊讶之色,他神色莫名地注视着中年男子:你说此事是你筹划? 季寻看他一眼,笑着回答说:不然,你以为你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二更 夜飞雪不可思议地说:这里明明是我六年前说到这里,他神色又是一变,难道说 季寻拊掌而笑:不错,你们夜家的人生xing多疑,若不小心一些,又如何能让你上钩呢?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可惜,你固然出色,比起你父亲来说却到底还缺了些江湖经验,否则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不过,若不是确定夜梦然此人已死,他又怎么会真的出手呢? 夜飞雪的眸色沉了下来。 哪怕一个普通人,得知自己多年来行事居然是受人引导,如同一只被饵料一点点诱入陷阱的猎物,都不会觉得舒服,更何况是一个秉xing高傲的人。 六年前,这里珍藏的金银珠宝与武功秘籍想必让你快活了许久。季寻随手从腰间抽出折扇,用扇脊敲打着掌心,如今我向你收些利息,应该不过分吧? 夜飞雪一字一顿问道:你笃定了我会做今日之事? 不,谁能笃定呢?季寻摇头,不过是赌一个可能xing罢了。况且,他抬头看了眼镶嵌在dòng顶的明珠,微笑着回答说,像这样的饵料,我投了不止一个,哪怕这个你不上当,总有一个能让你蠢蠢yù动。他太了解夜家人的秉xing了,得到这样一个宝地,不设下计谋引武林公道入瓮才叫怪事。 只是 我倒没想到,你居然看上了我儿子的未婚妻。 提到此,季白羽的眼中闪起光彩:父亲,您知道迟迟在哪里? 季寻摇头:我不知道。 季白羽又问,那么,当年真的是魔教杀死了宋伯伯一家吗? 季寻挑眉,居然再次摇头:当然不是。 聆听着谈话的苏绿突然觉得心跳得厉害,这qíng绪当然不是属于她自己的。 她叹了口气,在心中说:你给我冷静些。如果死于心跳加速,那也太憋屈了吧? 对、对不起。 什么?听到这样的消息,季白羽不由地惊讶异常,可是当年魔教明明 出现在宋家附近?季寻理所当然地回答说,是我引去的。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然是为了劝说宋家离开。 离开? 没错,如若他们不离开,我又如何他家中的秘宝藏在哪里呢? 季白羽心中浮起些许不好的预感,他想,自己已经不想再问下去了。 可话题进行到这个地步,似乎不是他不想听就可以不听的。 季寻明显已经涌起了谈兴,他拿起扇子轻轻地敲了下自己的额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该从哪里说起呢? 我很想知道,你与我爹到底有何渊源。夜飞雪突然说道。因为他心中非常疑惑不解,为什么父亲在季寻死前就笃定他活不长,而他又为什么活了下来。 我与他不知是不是错觉,季白羽觉得父亲说这句话时神色微黯,曾是至jiāo好友,可惜当年的事qíng不提也罢。 夜飞雪:他确定了,这人就是故意让他不痛快。 当年因为某些事qíng,我决心带着羽儿隐居,而邻居恰好就是宋家。季寻看向自家儿子,之后的事qíng你都知道,我们两家成了通家之好,并且你与宋家的独生女迟迟还订了婚。可惜,他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宋伯伯做了什么对不起父亲你的事? 那倒也不是。季寻用扇子托了托下巴,关系越加亲密后,我意外得知一事,宋家有一秘宝,据说有起死回生之能,治疗内伤更是有奇效。我当年之所以隐居,是因为练功出了岔子,对于此事,宋家人也是知qíng的。说出此等秘密,还让你与他家独生女订婚,我对他家可以说是仁至义尽,然而呵呵,这等事qíng,居然还是宋之华酒后才无意中对我说出的。 之后,我数次放下颜面,明里暗地向宋之华讨要,却都被回绝了。 季白羽听着自家父亲越加低沉的声线,只觉得心中悚然至极,父亲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季寻笑,既然他们不给我,那我也只好亲自去取了。 所以你故意传出宋家有秘籍的消息将魔教引去? 没错。如若是夜梦然想必不会轻易上当,可我知道,当时他正在闭关。而那群平日里习惯听他号令的蠢蛋毫无判断力,听说这件事后便急吼吼地冲去了宋家,想着取到秘籍以取悦他。 当时的qíng形已然万分紧急,我劝说宋家与我一起迁走,宋之华也答应了。当夜,他打开了家中的藏宝之地。说到这里,季寻呵呵地笑出声来,你们不如猜猜看,他把东西藏在哪里。 季白羽别过头,一言不发。 慕秋华望天望地,就是不看他。 夜飞雪倒是思索了片刻,而后回答说:之前你恐怕已查探再三,再秘密的地方想必也逃不过你的视线,这么说藏东西的地方反其道而行之,极为寻常? 哈哈哈哈,不错。季寻赞许地点头,正是如此,那藏宝之地,居然就在客厅的椅子之中,而且,就是我平时经常坐的那把。我是做梦也想不到,宋之华居然将它藏在那里,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原来就在触手可及之地。 接下来,发生了意外? 聪明。失踪多年的季家家长接着说道,我本意只是想取走东西,并引来几个魔教之人胡乱厮杀一番,而后再放把火。 烈焰之中,任何东西都是会焚尽的。 不错,可惜,事到临头却出了岔子。宋之华诘问我为何如此做,解释推搡之间,我一个不留神就要了他的命。说到这里,季寻露出惋惜的神色,他是个好朋友,可惜太脆弱。而后,更巧的事qíng发生了,宋之华的妻子闯了进来 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 呵呵。 居然是你?惊骇到了极点的季白羽踉跄后退了几步,手抖之下几乎握不住剑,父亲你居然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家才是宋家真正的仇人,那他这么多年来的努力究竟是在做些什么?一场笑话吗? 不能说是我。季寻摇头,之后魔教的人赶来,我也懒得再收拾残局,便看着他们将宋家上上下下屠了个gāngān净净。 所以你刚才说,夜飞雪低笑出声,不是魔教杀死了宋之华一家,而是你与魔教联手做的么? 差不多吧。季寻玩弄着手中的扇子,不过,说是一家恐怕也是不对的,毕竟,宋迟迟不是逃了出来么?并且很巧合的,入了你魔教,更是成为了你的预备贴身侍女,当真是时也命也。 夜飞雪一点也不奇怪对方知道这件事,因为若是他想设下陷阱,也必然会将猎物的习xing研究地格外透彻。 而现在,他也知道为什么父亲口中早已死去的季寻为什么一直活到了今天,原因必然是宋家的秘宝。 为什么 嗯?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季白羽举起手中的剑,却不知道究竟该指向谁。夜飞雪吗?是,魔教的确杀了宋家的人,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他的父亲而他又真的能对死而复生的亲生父亲下手吗?这种事qíng 一个剑客,手抖成这样,该如何杀人呢?季寻看着自家儿子,无奈地摇头,你若真杀了我,我只会觉得欣慰,因为从今而后你将再无牵绊,自然能走得更高更远。可惜,你做不到。 我若不去夺宝,就活不到今日,若是活不到今日你也已经死在夜家小子的手上了。 呵呵呵季白羽蓦然笑出声来,所以,一切的错在我?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啊,如若没有他,父亲又怎会通过联姻与宋家成为通家之好,又怎会得知秘宝的讯息,又怎会 你这又是何必,区区一个女人而已。季寻皱起眉头,心中对于儿子的优柔寡断显然有些不满,待你站在众人之上,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手?又何必执着于一个早已心有所属的女人呢。 莫非,你还想替别人养孩子? 【看来季爹是深切地懂得接盘侠的含义啊不知道当年接过没。】时辰忍不住cha嘴。 苏绿:算她拜托了,别总在气氛严肃的时候说出这种坑爹的话好吗?所谓的凝重感完全dàng然无存了。 与他人不同,季白羽从父亲的话语中读出了危险之意,他立刻说道:迟迟今日不在这里,而且她一直以为一切事qíng都是魔教所为,我从今以后不会再去找她,所以 傻孩子啊季寻用扇子点了点季白羽,这世上就从没有什么永远的秘密,只要做了,就一定会被人知道。说着,他看向慕秋华,你说是吧,慕秋华慕公子。 慕秋华: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是么?季寻挑眉,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根本不会撒谎。 -- 第120页 慕秋华:有,而且不止一个。 季寻说完这话后,不再搭理他,只抬起头,冲苏绿所在的方向喊道:上面的客人,你是想自己下来,还是我亲自去请? ☆、78 他真的该吃药+病急乱投医 一更 季寻再次开口间,语惊四座。 连苏绿都有些惊到,正常qíng况下,在用了隐身加化石之后,应该没人能发现她的踪迹才对。而后她就恍然,这大概又是猪队友的错! 上面有人? 不错,否则这位慕公子之前怎么会朝上看了那么一眼呢? 那是我眼睛抽筋! 为了打掩护,慕秋华别说面子,里子都快不要了。 不过苏绿知道,依照季寻表现出的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xing格,哪怕这里真没有人,他恐怕也会啪啪啪地拍上十几个巴掌,直到放心为止。 更何况 我有些话想对季伯那个人说。池秋雨如此说道。 你确定? 嗯。 苏绿深切地觉得,池秋雨这妹子真是个苦bī孩子。 背叛了未婚夫投入教主的怀抱,结果意外地发现对方可能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好不容易决定忘记后者,一切重新开始,结果前者居然也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早知如此,倒不如不来这里求一个答案,至少不会到这样一个绝望的境地。 我不后悔。池妹子突然再次说道,如果心中的疑惑没有解开,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而今天哪怕是死,至少我也可以安心地上路。 苏绿挑了下眉,死,肯定是不至于的。或者说,真P起来,还不知道死的人究竟是谁呢。 话又说回来,虽然她打心眼里一直不太喜欢这妹子,但不得不说,在这个问题上她们做出了一样的选择宁做明白鬼,不做糊涂人。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 【吵死了。】 【咳咳,我这不是给你配音么。觉得不够严肃么?那我换个。】某人的声音瞬间变得低沉而一本正经,ròu麻兮兮地说道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一直守候在你身边,至死不悔。】 【嗯,去死吧。】 【】QAQ妹子,你敢按照剧本来一次么 说话间,苏绿已经撤去了隐身术和化石魔法,出现在了dòng口边,她低头俯视着众人,突然对慕秋华伸出手,说道:那个谁,过来帮把手。 啊?神医大人一呆,正想问啥事,就见那站在高处的女子突然一纵身就跳了下来,咦??? 他连忙伸出双手冲过去! 接 接 接住了! 双手稳稳地托着女子,慕秋华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你是想吓死我吗?万一没接住,这可是一尸两命啊你小心青年本来是想说小心肚子的,但又怕其他人因此而推断出她就是宋迟迟,所以连忙咽下了之后的话语。 初次做孕妇,苏绿真的完全没真实感,不过倒不至于忽略这一事实。实际上,就算慕秋华真没接住她,池秋雨的身体也绝不会有事,孩子也更是如此。 苏绿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这不是没死么?好了,把我放下来。 慕秋华:他认命地弯下腰,把女子稳稳地放在了地上。而心中则在不断地怀疑着池姑娘真的怀孕了吗?真的怀孕了吗?真怀孕会这样吗? 好想给middot;她middot;把middot;脉! 苏绿现在的脸,对于其他人来说自然是很陌生的。 不过,在场的没有几个是笨蛋,所以很快就识破了她的身份。 小迟?出口的是季寻,他微眯起眼眸,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绿,笑着说,多年未见,你倒变成大姑娘了。 苏绿同样勾起嘴角,很不客气地说道:多年未见,你倒变成糟老头了。 季寻: 季白羽: 不得不说,几乎只认为池秋雨的父子俩被噎住了。 而比起池秋雨,认识苏绿更多的夜飞雪却笑了起来,经常xing被她鄙视的他如今看到别人被她鄙视,心中就一个词痛快! 回过神来的季寻叹气:女大十八变,你真是泼辣了不少。 而后只见 池秋雨就跟神经病一样,脸上簌簌地留下了眼泪:季伯伯,我父母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狠心? 季寻: 季白羽: 夜飞雪: 前两人也就算了,最后一人的笑容戛然而止,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似的,非常之不酷拽,好在现在没人在意他。 慕秋华默默扭头,暗示自己: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当然,苏绿真没想故意刺激人,只是把身体暂时还给了池秋雨本人而已。而她本人则回到空间中,与某人肩并肩继续关注着紧张的场面。 季你可知道,我父亲原本已经向把秘宝jiāo给你了。 哦?季寻神色不变。 那一日,他带我去书房,问我说lsquo;家中有件宝物,原本是想留给你的。可如今,父亲有朋友更需要这件宝物,迟迟,你以为当如何rsquo;,我当时什么也不懂,只问他那朋友是谁,他说是你,我便欣然地答应了。而后父亲说,想在六月十四也就是几年前你搬来那天,将这件宝物亲手赠与你。 哦。 却没想到,你居然 那还真是可惜。 池秋雨深吸了口气:你想说的只有这个? 唔季寻用扇脊敲了敲额头,恍然大悟地说,是我耐xing不够? 你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季家家长摊手,你的父母亲即便是被我错杀,莫非还能活回来?内疚惭愧痛苦,也只不过会让我自身不自在,我又何必如此? 只是,可惜了。 什么? 原本看在白羽的面子上,我想放你一命,只去掉你腹中的孩子便作罢,现在看来,一个心怀恨意的你也是不能留了。 父亲,季白羽神色大变,他下意识就拦在了自己看得最亲最重的二人之间,不要。 妇人之仁。季寻第二次如此评价自家孩子,而后直接越过他走上前去,既然你下不了手,我便替你做吧。 慕秋华张开双臂,一把拦在了池秋雨的面前,活像一只面对老鹰的老母jī:不许你动她。 透过光屏看着这一幕的苏绿:她觉得自己已经看到这个战五渣被一巴掌拍飞的命运了。 你说他能飞多远?能破铅球世界纪录不?时辰这家伙真的挺不厚道。 我还是回去吧。 就在苏绿准备回去并亲自动手时,季白羽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举动,他居然抬起手中的剑,架在了自己父亲的肩头。 季寻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问道:你想杀我? 父亲,不要再继续上前了,否则 你想杀我? 宋家被灭门后,我站在废墟中,曾经向天立誓,有朝一日,势必要手刃凶手,为他们报仇。 所以,你想杀我? 中年男子一边重复着问题,一边轻轻撩起自己披肩的黑发,用双指将那柄剑挪到紧贴着自己的脖子的位置,子女都是父母的债,若是你想向我讨债,我自然不会反抗。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陈述着你是天下唯一杀得了我的人的意味,想动手,就动吧。我方才说的绝不是假话,你若真杀了我,我只会觉得欣慰,因为从今而后你将再无牵绊。 沉默片刻后,季白羽苦笑当场,你毕竟是我的亲身父亲,我又怎么可能下得了手?而我若是能杀死你,今后又有谁无法下手?无论怎么选,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必然会变成他绝对不想变成的哪一种人,与其这样,倒不如他沉沉叹息了声,收回手中的剑,父亲,罢手吧。若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那么 季寻神色一变,连忙转过身:你 可惜,已经太迟了。 季白羽早已横剑于项,没有一丝犹豫地抹了下去。 殷红的鲜血霎时如风中红梅般飞溅了出来。 白羽!一直镇定自若的季寻终于神色大变,他冲上去一把接住季白羽,后者的手重重垂落,剑柄滑落,兵器坠地间,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夜飞雪抓住机会,蓦然飞身而上,两边长袖微振间画出一把匕首,准确地自背后分别刺入了季寻的左右后胸处,他可没有忘记季白羽心脏的奇异之处。 然而,匕首只刺入了小半寸,便不能再进分毫。 给我滚!!! 随着季寻的一声怒吼,夜飞雪被拍地倒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 而那两柄匕首也分别落在了地上,又发出两声清脆之响。 这样的伤势虽没有xing命之忧,鲜血却依旧顺着伤口汩汩流出,季寻却没有任何心力在意这种事,他只用手一把捂住儿子脖间的伤口:白羽你为何要这样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最最让他骄傲的儿子,可现如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离开,如若一直跟在他身边,这孩子的xing格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季白羽动了动唇,因为喉管的伤,他几乎再说不出完整的话:父亲亲罢罢手 父 季寻红着眼,突然喊道:白羽,我对天发誓,你今日若是死了,我便杀掉他们所有人给你陪葬!病急乱投医莫过于此,即便做了再多的错事,他也是一个父亲,一个将自己孩子放在第一位的父亲。 季白羽: 时辰先森摸着下巴评价说:他有点脑残啊,这样反倒会使得他的儿子死不瞑目吧? 二更 苏绿很无语。 -- 第121页 虽然是事实,但这种事实说出来除了让人炯炯有神外还有什么效果?而且,说到底,季白羽此人倒真算得上正人君子,就这么死了倒委实有些可惜。 不过,他毕竟是池秋雨的仇人之子,具体如何,还是要看她。 若是他不死呢?就在此时,池秋雨突然开口。 季寻回过头,没有看她,却看向了慕秋华,眼中闪动着莫名的神采:若是不死,我便是任由你们处置又如何? 慕秋华微微摇头:伤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救了。他是大夫,不会为了活下去而在这种事qíng上撒谎。 是么。季寻轻笑了一声,那么,便从你死起罢。 池秋雨喊道:等下! 有什么可等的呢?他都做不到,莫非你做得到么?季寻冷笑,而且,你真以为他是无辜之人?我得到秘宝后,帮我配药的人,便是他的大师兄;当年带着人杀光宋家并最终被夜梦然处死的魔教左护法,也曾被他的师傅救过。今日我为你报仇,你该谢我才是。 伤心、失望与愤怒jiāo织下的中年男子,已经失去了理智,开始口不择言。 慕秋华: 池秋雨: 时辰先森评价:这妹子点真背啊。认识的人几乎都和仇人有关系,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境地。 而苏绿却没空听他吐槽了,因为,季寻已经抬起手掌,朝慕秋华一点也不打折扣地拍了过去。 这一刹那,慕秋华几乎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这种味道,他在许多病人的身上都嗅到过与其说是某种真实存在的味道,倒不如说是一种感觉,一种让人浑身发寒却无可奈何的感觉 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 却到底还是被救了。 慕秋华依旧感觉到了寒气,却并不是记忆中的,而是 青年猛地睁开双眸,而后近乎惊愕地发现,一面冰制的障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站在他身旁的女子,正缓缓放下平举着的手。 池池姑娘? 终于舍得睁眼了? 你又正常了么。QAQ刚才池姑娘突然变得不像池姑娘,吓死人了 苏绿抽搐了下嘴角:敢qíng他把她当成神经病了么? 不过,这其实挺正常。他与池秋雨之间的反差,足以让所有人喂她吃药,而且不会变得萌萌哒。 这是什么?掌风在冰壁上消散的季寻愕然无比,即便该去与jīng神科医生聊天如他,对于这明显超越了常理的事物依旧是一时之间难以理解并接受。 苏绿没有开口,因为jīng神力的突出、时辰的帮助和自身的练习,许多初级魔法她都是可以瞬发的。当然,这并非是因为她追求效率,而是因为她觉得念出咒语并且喊出魔法的名字很傻。 而魔法师之所以诵读咒文,是依靠那神秘的文字来提高自身体内的魔力与天地间元素的共鸣,从而更好地用前者引导出后者的力量,由此可见,这并非不可省略。苏绿jīng神力自不必说,身体素质通过位面空间及时辰教给她的那套炼体术改造后,可以说变得相当好,用魔法师的术语说就是元素亲和力很高。 所以在对某种魔法熟练的qíng况下,做到现在这样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qíng。 苏绿没接他的话茬,只轻弹了下手指,又是十几面冰壁竖了起来,结结实实地将两人圈在了中央。 没办法,面对这些嘴里都能突出飞镖的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武林高手(其实她真没资格这么说别人),还是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慕秋华露出0皿0的脸,目瞪口呆地摸着这些透明的墙壁,而后轻嘶了声收回手:真是冰的。 你该庆幸我用的不是火墙,否则你师傅一定很喜欢你。因为他那只爪子已经变成碳烤猪蹄了。 不知为何完全明白了潜台词的青年:他正无语,突然对上了教主的目光,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尴尬,连忙别过头去。看,对方破破烂烂地趴倒在地,他在这里好好地站着,还东摸西摸这个那个 如果慕秋华读过现在的小说,那么八成能明白现在他的qíng况大概就叫做小三上位,愧对原配。 立于冰墙内,苏绿冷眼看着季寻:你刚才说的话可当真? 刚才这位外表看起来仅是中年的男子眼睛一亮,其中再次燃起希望的火光,你能救羽儿? 可以试试。反正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呢? 说到底,她对于季白羽的印象并不算差,尤其与他爹比起来,此人绝对是小天使。而且,既然池秋雨都如此大方地问她是否能救人,她稍微努力把也没什么不行的。 说话间,苏绿漂浮了起来。 风系的羽浮魔法可以轻松地帮助人做到这一点,到达一定的高度后,她使用出了法师之手,只见一只近乎透明、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巨大手掌出现在了季寻的身边:把他放上来。 季寻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了。 他的想法和苏绿是一样的,反正都这样了,再糟糕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借助着法师之手,季白羽被平稳地运到了冰墙之中。 在他落地的瞬间,苏绿非常之不怜香惜玉的给他戴上了手铐和脚铐,土系魔法,它值得信赖。顺带掰开季白羽的嘴巴检查了下,发现里面没有藏着传说中的暗器发she器才放下了心。 慕秋华好奇地看着她动作:池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嗯,看看牙口。 慕秋华:她以为这是在相马或者相驴吗?如果这是其他大夫,他早就指着大喊庸医了,不过这位他真的不敢QAQ 他不得不暂时忘记这个愚蠢的问题,转而再次问道:咳,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啊?喂!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你是大夫,我又不是。 慕秋华:有、有点想死 可怜的季寻目眦尽裂,被骗了被骗了的声音回响在心中。 而后,他就看见那可恶的女子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究竟再说些什么,紧接着,她的手中居然出现了一团白光,并将其接近了自家儿子的脖项。季寻也不在意寒冷,直接就扑到了冰壁之上,仔细地观看着,而后只见,原本不断流出的血居然渐渐止住了。 苏绿其实也是没办法,各种魔法中,她最不感兴趣的就是治愈类,用游戏术语说就是她天生没有一颗胸一甩,奶四海的奶妈心。 就连现在使用的这个,也是临时抱佛脚,否则怎么可能需要念咒语。 愣着做什么?把把脉。 啊?哦。慕秋华连忙伸出手抓住季白羽被束缚住的手腕,集中jīng神切脉。片刻后,他肯定地说,有效。原本他以为季公子必死无疑,但现在已然有了一线生机。 苏绿点了点头,继续使用着魔法,与此同时,问道:能洗掉人皮面具的药水,你带了吗? 啊?青年又是一愣,而后连忙点头,带了。 那正好,帮我把脸上这玩意给弄掉。整容高手黑鹰同学制作的面具虽然栩栩如生,但透气xing真的只是一般。为了防止被发现,苏绿几乎是整日整日地带着,也一天比一天难受。现在既然所有人都认出了她,再戴面具自然毫无必要。 好。青年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子,拔开瓶盖,又掏出一块白色的方巾,将前者里盛装的液体倒到后者之上,而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脸侧鬓角,擦着擦着就突然脸红了,默默别过头不敢看。 苏绿:你擦我眼睛做什么?! 对、对不起。TAT 不幸差点被擦到鼻孔的苏绿:你故意的?这家伙蠢死算了。 对不起TTATT 就在此时,dòng中人只听见一个超级难听的嘎!声。 而后,慕秋华就被一只漆黑的翅膀给糊翻了。 【你怎么换成这副身体了?】 【哼。】 苏绿:这货怎么又抽了? 面色漆黑(不黑才怪)的乌鸦君,用鸟爪夺过青年手中的手帕,飞到女子头上单腿站立,而后擦擦擦,擦擦擦,擦擦擦啊擦擦擦。 慕秋华:既狗之后,乌鸦也成jīng了么? 苏绿虽然对有鸟站在自己头顶有些膈应,不过看这家伙似乎做事比慕秋华要靠谱,也就听之任之了。 片刻后,鸟飞了下来,立在慕秋华面前,抬起爪子,晃了晃爪中的帕子。 ??? 它是让你再倒点药水。 哦,哦。青年连忙照做,而后只见乌鸦的小眼睛中满是鄙视的眼神,就好像在说你这个蠢货。 神医大人qíng不自禁再次泪流满面TTTATTT。 ☆、79 真不是故意的+带你去吃饭+夏雷下的发现 一更 经过一番救治,季白羽的血完全止住,呼吸也渐渐平定了下来。 不久后,慕秋华对她点了点头,说差不多可以了,苏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注视着趴在冰壁上贴大饼的季寻,他的双手早已被冻得发紫,只是其本人好像没有觉察到这件事。 现在你想怎么做?她在心中问池秋雨。 我 算了。苏绿懒得再问,只看向季寻,微笑着说,这位大侠,能麻烦你乖乖地在地上躺平吗? 季寻:被冻得脑袋有些短路的他下意识问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苏绿眉头微抽,她对这个老男人能做什么啊?不好意思,她不是某人,口味还没重到这个地步。心qíng略不愉快的她说道:你是自己躺,还是我帮你躺? 季寻: 于是,为了儿子,他忍rǔ负重地躺了。 这一刻,苏绿森森地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个女流氓。 下一秒,他的双手双脚也被从地下钻出的镣铐结结实实地束缚住。 搞定这位后,苏绿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靠着石头做好的教主:那位教主,你也过来躺一下。 夜飞雪微笑着回答说:秋雨,你帮我躺如何?说话间,头那么轻轻地一偏,几缕发丝散落在洁白而修长的脖项上,看起来颇为撩人。 -- 第122页 这样啊。铁石心肠的苏绿笑着回视,而后伸出手对着他轻轻那么一指。 教主反应过来就想躲开,可惜现在这破破烂烂的身体却实在无法动弹,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只巨大的手抓在手中,直接给丢到了季寻的身边。 紧接着,苏绿也为这货上了铐子。 而后,她撤去了需要耗费法力维持的冰壁,看向身旁的青年。 可怜的神医大人在风中颤抖:我我自己躺就可以了。 苏绿抽了下嘴角,朝旁边那么随意一指,一边玩泥巴去。 慕秋华: 好了,你的仇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苏绿对池姑娘如此说道,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再次离开了。 是杀是放,是报仇还是宽恕,这些都与她无关。 池秋雨用颤抖着的手拿起地上的剑,从出生到现在,命运似乎第一次掌握在自己手中,或者说,不仅是自己的命运,还有他人的命运,但紧随而来的,却是令人痛苦的抉择。 但是,这天下间,除了她自己,又有谁有资格对这件事做出选择呢? 她深吸了口气,举起手中的剑 一年后。 身穿白色里衣的女子静坐在梳妆台边,拿着散发着淡淡香味的檀香木发梳轻轻地梳理着自己乌黑的长发。 她现在的脸孔比过去要普通得多,看起来却依旧很美,一颦一笑间尽是动人的神采,因为她已成为一位母亲。 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婴孩的哭声。 女子连忙放下梳子,快步走回chuáng边,抱起小摇chuáng中的婴儿,表qíng温柔地哄弄着。 片刻后,孩子停止了哭泣,开始咯咯地笑了起来。 才两三个月大的孩子,就已经充分地体现出了父母那优良的基因,长得jīng致非常,几乎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挪不开眼睛,千方百计都想抱一抱亲一亲。 可惜,这小家伙却是磨人得很。 女子见他不再哭,重新将其放回摇篮中,才刚一转身,这孩子便又哭了出来。小小的身体,却有着大大的嗓门,以及仿若无穷无尽的力气。若是目的无法达成,能连哭上几个时辰都不带打嗝的。 她真是yù哭无泪。 他倒是挺像他爹的。 这句话过后,苏绿重新接手了躯体,而后转过身,俯视着摇chuáng中的婴儿。 几乎是同一时间,后者默默地闭上了嘴,又开始咯咯地笑起来,努力抬起藕节般肥肥胖胖的手掌,朝前者抓去。 果然还是你才管得住他。池秋雨松了口气之余,语气中隐约有些嫉妒。 苏绿挑眉,伸出一只手指给这孩子,对池秋雨说道:说到底,只是欺软怕硬罢了。你若是能狠下心抽他几顿,他也会听话的。 【这就是亲妈和后妈的区别啊!】某人乱入。 【走开!】 【咕噜咕噜咕噜】某人为自己的滚走动作配音。 以后会有人揍他的。 是么,苏绿敏锐地体会到了对方话中的含义,你下定决心了? 嗯。 若是你抱着孩子回魔教,夜飞雪想必不至于不负责任。苏绿知道,哪怕时至今日,池秋雨的心中依旧有着那个人,毕竟曾经喜欢过那么多年,不是轻易就能停下来的。 你就要走了么? 是。否则她也不会这么说,因为这是池秋雨所能抓住的最后一个机会。说到底,宋家灭门的事qíng和夜飞雪及他爹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再牵qiáng一点地说,罪魁祸首之一还是被夜梦然亲手杀掉的。 我也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一年前,她到底没能对夜飞雪下手,反而拜托苏绿对夜飞雪下了一个暗示除非他爱的是真正的池秋雨,否则永远别来找她。 三百多天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来哪怕她受尽磨难生下了他的孩子。 池秋雨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彻底死心了。 这也许就是造化弄人。 夜飞雪并不算是她直接的杀父仇人,却并不爱她;而季白羽也许他真的爱她,但很可惜,现在,她也变成了他的杀父仇人。 一年前,她唯一杀掉的人,就是季寻。 在他断气的那一秒,季白羽醒了过来,亲眼见证了她用他的剑刺入自己父亲喉管的那一幕。 这一剑,也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羁绊。 从此之后,他们虽不至于是仇人,却也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真的决定嫁给那个人? 嗯,他对我很好,也愿意接受宝宝,做他的父亲。也许她一生都没有办法喜欢上他,但至少是个新的开始。而且,每个孩子都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是么。 苏绿深切地觉得,命运这玩意真是不可捉摸。 上一秒,池秋雨还在盟主与教主这两个世间最优秀的男人间纠结挣扎;下一秒,她却即将嫁给一位老实巴jiāo的教书先生。 不过,据她的观察,这位年轻先生倒真是个不错的人。虽然长相平凡家世也只是一般,但心地柔软为人正直还有责任感,值得一个女子托付终生。 更重要的是,他是真心喜欢池秋雨。 这一点,也许就足以成为她嫁他的理由。 池秋雨成亲之前,苏绿离开了。 很巧合的,她走后不久,天空下起了濛濛细雨。 池秋雨走到院中,准备将不久前刚晒好的衣物收回家,却在此时听到了门响声。 她侧头看向门,心并不像最开始等待时跳得那样快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它彻底冷了下去。而今,终于找到能温暖她的人,但那人却不会发出这样的敲门声。 来了。池秋雨走到门边,一把将其拉开。 一名身着白袍的男子站在门口,才一见她便灿然一笑,小心翼翼地从鼓鼓囊囊的胸口掏出一包药:池姑娘,我来给你送药了! 慕先生,你先进来吧。池秋雨后退半步,让开了位置。过去相识的人中,这一位是唯一还会来访的,只不过不是来看她。想到此,她的心中泛起些许不忍。 额她不在? 池秋雨没有回答,只安静地转过身引路。 等她回到屋中时,却发现对方并没有进来,反而在院中左窜右跳地收着衣服。很快,他抱着一堆湿漉漉的东西冲回了屋中,将它们放在椅子上,舒了口气,问道:四师姐让我问你,你的脸感觉还好么? 很好。 那就好。青年笑着点头,而后抱拳轻咳了声,那个以往他来时,这一位池姑娘总会自行退让,怎么今天 池秋雨转身走到梳妆台边,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一只信封,递到正拍着药包上水珠的青年的面前,轻声说:这是她留给你的。 留给我? 是。 青年手中的东西瞬间坠落在地。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却想不到居然会这样突然。 他觉得她并不是那种会不告而别的人,所以,到底是因为 所以,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么?苏绿脚踩着某人的背上,低头俯视着某只乌guī。原本还想好好道别下,结果居然再次稀里糊涂就离开了位面世界,好在她之前早有准备。 咳咳,真的不是! 呵呵。 别、别这样,这个,因为空间的乱流所以那个啥嗷嗷嗷,痛! 少给我装死!踹。 有 嗯? 右边!刚才踹的左边,这次踹右边吧,起码可以痛地均匀点。QAQ 呵呵,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恳求了,我怎么好意思不答应你?踹踹踹! 喂,妹子,你是在我背上走八卦步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痛啊啊啊!!! 于是,今天的人字拖先森,依旧在作死。 二更 虽然稍微觉得有些遗憾,不过向来不多想已经过去的事qíng是苏绿的习惯,所以她从那堆埋了自己的新衣物中爬起来后,就再次坐到了电脑面前,重又投入了平淡的日常中。 不过,上个世界的经验教训毫无疑问地告诉了她一个道理这样的生活也很珍贵,至少没有猪队友。 妹子,吃香蕉吗?在冷冻室里放了一整夜,硬邦邦的,舔着吃超棒啊!被她勒令收拾好东西的青年完成任务后,怀抱着一大串冻香蕉走了过来。 好吧,还是有一个的。 苏绿转过头,瞥了眼某个穿着白背心、黑短裤和人字拖,认真地舔着香蕉的蠢蛋,抽搐了下眼角,扭回头继续将目光投she在电脑上。 可惜,也许是在上个世界沾染上的厄运还没离开,她随即就遭遇了不幸 我去! 妹子,怎么了?怎么了?某人很八卦地凑过大头看着电脑,差评? 嗯。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虽然用这句话可能不太恰当,但也差不多了。简而言之,开网店久了,怎么可能不遇到差评。理由各种各样,发错货啊快递太慢啊东西坏了啊之类的但这些都还属于可控范围,最无语的就是现在这种qíng况 【心qíng不好,所以给好评。】 九个大字,很成功地让苏绿变得心qíng不好。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她依旧拉开旺旺看了眼,很好,这妹子在。 还没等她点开聊天窗口,对方已经发了条信息来 【老板,看到我的评论没?】 苏绿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结果。 【你家东西我挺喜欢的,不过就是太贵了。】 【买的时候让你打个折都不肯,真是太小气了。】 【不然这样,你给我退二十元,我立刻就修改评论。】 【老板你觉得呢?】 苏绿挑眉,第一次遇到这种qíng况时,她还有想过妥协,毕竟对于新店铺来说评论可是很重要的。但很可惜,现在的她对于这种qíng况,回复永远只有一条 【抱歉,二十元钱恐怕不够给你买药吃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而后,在对方飚出一大串一大串的脏话前,果断地将其拖入了黑名单,再将手机也暂时设定为不接听陌生电话。反正骂完后八成又是什么如果不是我男盆友拦着我,你死定了之类的废话,毫无意义。而且,她如果让这家伙如愿,天知道其会不会自信心bào增,立即就去找第二个受害者,这种人是永远不知道收敛的,而且胃口只会越来越大。 -- 第123页 想到此,她打开卖家群,将这人的ID丢了进去,提醒其他人注意。 好过分。时辰吃着第二根香蕉,哼哼说道,我帮你报仇吧! 你打算怎么做? 顺着网线爬到她家去! 苏绿沉默片刻后,伸出手抓住某人的脑袋就往屏幕里塞,去吧。 我只是说说而已。 苏绿冷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的话靠不住。 时辰先森:打、打击面略广了啊。他叹了口气,看来,不出手是不行了。说话间,一副高人模样,可惜衣着完全出卖了他逗比的内心。然后,他的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通体漆黑的布娃娃,长相十分之丑陋猎奇。 锵锵锵锵~自己配音中。 看! 什么? 传说中的神器戳个娃娃诅咒你! 这是哪门子的神器啊? 苏绿还没说什么,某人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她身边,顺带抢走了她手中的鼠标:借用下。而后快速地点开那妹子的资料,啧啧出声,现在的年轻人啊,恨不得把所有的个人信息都贴在网上。三弄两弄地摸进了对方的微博,嗯,生辰八字哦,还有照片,来,打印个出来。这个不成化妆太多,她亲妈都认不出来啊。这个 苏绿:这家伙究竟什么时候起把电脑玩得这么溜啊?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客人,她索xing任他动作,顺带从他放在桌上的一串冻香蕉上掰下一只,剥开皮吃了起来,味道居然真的很不错。 几分钟后。 搞定!时辰先森抬起手中的布娃娃,郑重地宣布。 哦? 放入了被诅咒对方的生辰八字、照片等物品,还融入了我森森的怨念,保证万无一失!说话间,他yīn森地笑了,呵呵呵呵,接下来她将品尝到人世间最痛苦的事。 你不是想弄出人命吧?虽然那妹子做的事qíng非常可恶,但也不至于死吧? 怎么会?青年眨了眨眼,很无辜地说,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最痛苦的事? 哎嘿嘿,你明白的嘛~ 我不明白。 咳咳,讨厌,你坏~ 死或者好好说话,你自己选一个。 大概就是每次那啥的时候时辰先森猥琐兮兮地笑了,时间都是普通人的四五倍,并且会伴随着森森的腹痛感。 哪啥? 就是那啥嘛。 那啥? 嗯嗯,那啥。 变态!苏绿一巴掌就把这货给拍飞了。 青年捂住脸,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我哪里变态了? 哪里都变态好么?正常男人会对女xing的大姨妈下毒手吗?时间四五倍那一年到头都是惨红惨红的吧? 额时辰先森呆住,妹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 我说的那啥咳咳,是上厕所啊。 苏绿的动作定住,所以说,这家伙只是让对方便秘而已么? 哎嘿嘿嘿,妹子,不纯洁的人是你才对吧? 闭嘴!揍! 就算这样,也都是他说话语焉不详的错吧?!(时辰:又怪我咯?) 下午五点半。 上班时间摸鱼的客人该吃晚饭的吃饭,该下班的下班。苏绿也伸出手将面前的键盘架退了回去,想了想,修改了下旺旺的签名后,直接把电脑给关掉了。 咦?妹子,不工作了吗? 累了。才刚从那个坑爹的世界回来,还坚持工作几个小时才休息,她简直是劳模好么? 苏绿站起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瞥了眼改成啃荔枝的青年:你就没别的衣服吗? 啊? 算了,我一个人去吃饭。 咦?时辰先森愣了下后,大喜,妹子,你是要带我出去吃饭吗?蹭过去,你还是第一次请我吃饭呢,好开心。QAQ 苏绿:真是对不起啊,她这么小气。略不慡的她一巴掌就把某人的脸给糊飞了,你就在家吃香蕉吧! 哎嘿嘿,别啊。再次凑上来,吃什么?吃什么?咱们去吃什么? 苏绿一脚将他踹开,拿起手机翻了翻,找出八卦女徐静之前的推荐:老鸭汤怎样? 可以~某人欢脱地脱掉身上的背心,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件白紫条纹的T恤换上,而后脱裤子。 苏绿:踹,你把我当死人啊! 咳咳依旧敏捷地躲过了她腿击的青年很是无耻地解释说,这不是没把你当外人么。 可我把你当外人。 好无qíng。TAT 直接无视了这个装可怜的家伙,苏绿走回房间,打开衣橱找了条牛仔短裤,正准备穿上,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换成了一条白色的薄款七分休闲裤,夏季店中的空调向来会开的比较低,穿得太少人会很不舒服。而后她又拿出一件蓝色的短袖衬衫,穿好后走到梳妆台边,拔掉头上的簪子用唇抿着,拿起木柄梳稍微整理了下头发,再重新挽了起来。 照了照镜子,她随手拿起了防晒喷雾。大概是因为长期宅在家中的缘故,苏绿的肤色很白。听说长期接受电脑辐she很容易让肤质变差,不过她之前使用的都是自家汤表妹友qíng提供的自制化妆品,虽然她人不靠谱,但东西居然奇妙地效果不错。不过,自从身体素质提高后,皮肤也变得更好了许多,宛如刚做好的豆腐般水嫩嫩的,她已经挺久没用过这类东西了。 这样看来的话 她放下喷雾,没有使用。 拉开卧室门走出去的时候,某人早就等在那里了。 妹子,妹子,我们穿的是qíng侣装哦! 苏绿抽搐眼角:那里qíng侣了? 咱们穿的都是白色裤子! 她一巴掌就拍他脑袋上了,你怎么不说我们都穿了衣服呢? 早已习惯被揍的时辰先森一点也没沮丧,绕着苏绿转了个圈圈后,皱眉:妹子,你衣服穿错了。说着,伸出手把苏绿衬衫打结的下摆给扯开,这样才对。 哪里对了? 不然你抬手的时候会露出腹部的肌肤!严肃脸。 你middot;管middot;得middot;太middot;多middot;了。拍开,而且,你真的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吗?也不知道是谁一天到晚在她面前露ròu。苏绿转身,你走不走?她已经开始后悔带着这家伙了。 这样会造成肤色不均的哦!就肚皮一块超级黑哦! 我走了。 等等我!!! 三更 苏绿真心不知道某个家伙的肚子是怎么长的,白天在家里吃了那么多水果,现在吃起晚饭来依旧不打一丝折扣。 她平时吃东西口味都比较清淡,但时辰先森似乎恰好相反,大概是因为很长时间都没品尝到味道的缘故,他很热衷于各种口味稍重的食物。 比如眼前,苏绿小口小口地抿着鸭汤,而他则大口大口地吃着洒满了葱花和辣油的凉皮。 妹子,你不吃吗? 我在吃。她夹起碗里的萝卜,咬了一口后深切地觉得,夏季的萝卜比起冬季,果然是要差了不少。 光喝汤怎么吃得饱啊?青年说话间,很自然地拿起苏绿半空的碗,动作麻利地将鸭汤中煮着的粉丝、火腿肠等东西装进去,来,吃这个。 苏绿挑眉:这么殷勤,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吧? 人字拖轻咳,别这样其实你可以更相信我一点的。 相信你的无下限么? 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啪啪啪的巴掌声。 两人下意识扭头,而后发现,发出这声音的居然还是熟人。 因为来时人还不太多的缘故,苏绿与时辰选择了坐在不太显眼的角落后,而此刻成为视线中心的那一桌人明显来的较晚,所以坐在了店中心的高台区。 啊,是那天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时辰歪头,姜 姜海筠。苏绿有喝两口汤,淡定地回答说。 哦哦,对!青年点头,她这是在抓jian? 那一桌的客人是姜海筠的未婚夫以及另一位年轻女xing,大热天的,两人腻腻歪歪地凑在一起坐,虽然店中有空调,但仅是看起来就给人超级炎热的感觉。 俗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你若是对面坐,未婚妻找来了还有的解释,你都成连体婴儿了,不被打耳光才怪吧? 打完人后,姜海筠捂着嘴巴跑走。 未婚夫连忙想追,却被身旁的女子给抓住了,也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那女孩也抬起手,啪啪啪地给了他几个耳光,又拿起桌上的果汁罐往他头上那么一倒,而后扬长而去。 丢尽了里子和面子的未婚夫先生也没脸多呆下去,最终满头西瓜汁地离开了。 啧啧,活该啊。时辰先森摇头,泡到一个妹子还不知足,又多泡一个,受到单身之神的诅咒了吧? 苏绿抽了下嘴角,单身之神是什么玩意啊? 不过这样一来,你那个朋友应该不会结婚了吧? 谁知道呢。苏绿左手轻敲了下盘中的勺子,她一直很爱面子。现在请帖都发出去了,谁知道会不会选择回头呢。 所以说 你们这些男人真是一点都不可靠。 喂,妹子,别这样,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最起码我可是很可靠的!你要相信我才对! 苏绿没搭理他。 我说的是实话啊,老天都可以为我作 轰隆! 天空突然炸起一声惊雷。 -- 第124页 苏绿: 时辰: 对视了片刻后,后者泪流满面:我真是比窦娥小姐还冤啊他重整旗鼓,刚才不算,重新来,我真的是个可靠的 轰隆!! 我就不信了,我真的是非常 轰隆!!! 苏绿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管怎样,这货的运气也太差了点吧? 这真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bào雨,明明傍晚出门时太阳还好的不得了,现在天色才刚刚暗下去,它居然就伴着闪电与惊雷突如其来。 明亮的闪电在暗色天空的映衬下越显得耀眼。 因为坐在窗边、远离明亮灯光的缘故,苏绿格外能察觉到这一点。 看起来雨不会小。 嗯。青年点头,而后又说,不过既然是bào雨,应该不会持续很久吧? 可惜,今天的老天似乎打定主意要和他作对到底。 这场雨足足下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他们面前的桌上杯盘láng藉,再没有人想动筷子,依旧没有任何停息的迹象。 苏绿拿出包中的手机看了眼,发现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她微皱起眉:回去吧。再等下去不知道还要下多久,还是现在走比较好,反正现在是夏季,淋个雨也不至于会生病。 嗯。青年点了点头。 付完账后,两人走到门口,不出意料地发现已经有很多人站在那里了,时而有出租车司机将车驶到附近,这些人便一路冒着雨小跑过去。 也有比较倒霉的人还没跑到,就被其他店铺出来的人把车子给抢走了,只能咒骂着走回来,继续等下一辆车。 更有没多少耐心的人,索xing朝不远处的公jiāo站台走去,虽然那里也有非常多人,上车后也一定非常拥挤,但总不至于出现被人抢走车的qíng况。 苏绿正想着该怎么办,就听到身边的人说:妹子,你等我下。 她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到他冒着雨跑了出去。 约五六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门打开后,一个熟悉的身形从里面跳了出来。他打开伞,一边走过来一边冲其他跃跃yù试的人摆手:别过来,有人了。 他快步走到了苏绿的面前,晃了晃手中明显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透明雨伞,冲她灿烂地笑出了一嘴白牙:走吧。 说话间,雨水顺着他有些湿润的发丝往下流。 青年的脸孔在这一刹那似乎有些模糊。 下一秒,天空再次亮起明亮的闪电。 不少女客人下意识捂住耳朵。 苏绿却抬起眼眸,静静地注视着青年在电闪雷鸣中瞬间清晰了的脸孔,他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雷电,像是黑夜中点燃的一簇火苗。 发什么呆啊?走了。时辰伸出手,抓住苏绿的手腕,把她从屋檐下扯到伞下,是不是觉得超级感动啊?是不是特别想给我奖励啊?哈哈哈哈哈,别客气,直接说出来嘛。他嘚瑟地笑。 嗯,本来挺感动的。 啊? 但现在这种感觉dàng然无存了。因为他这张倒霉催的贱嘴。 QAQ 乘坐着出租车,两人很快回到了家中。 苏绿拿起钥匙打开门,正准备叫身边的人洗澡,却发现他已经踢掉鞋子,光着脚丫子一溜烟地跑进了屋里。她抽了下眼角,心想也是,这货又不是傻子,转而正准备将雨伞挂在门边。一两天后,它就会消失,因为来自于时辰的无中生有,他今天身上穿的衣服也同样如此,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理,不过倒很实用就是了。 不过不得不说,他虽然看起来二兮兮的,却还挺谨慎。跑出去拦车再拿雨伞回来,毕竟雨天人们对于这种事物还是挺敏感的。 如此想着的她才刚脱掉鞋子,她发现某人居然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抓着一条白毛巾,而后直接盖在了她的头上。那一双大手便这么顺理成章地在她的头上左揉揉,又擦擦。 你做什么? 你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点。青年理所当然地回答,而后又有些懊恼地说,早知道我不应该弄雨伞,而应该弄雨披的。 因为风雨实在太大的缘故,哪怕撑着伞,苏绿上下车时依旧不可避免地被雨扫到,不过比起他,已经算好太多了他整个左边肩头都湿了,头上、脸上也全是水珠。 你自己擦,我帮你把红糖姜茶端过来。说着,青年又跑走了。 几秒钟后,他端着碗出现在苏绿的面前:来来来,快喝。 苏绿歪过头看了他片刻,直到时辰眼神飘移,有些结巴地说:妹、妹子,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在想一些事。 什么? 算了,她接过碗,而后冲面前的蠢蛋勾了勾手指头,低下头。 啊?哦。青年很gān脆地低头,动作那叫一个迅速。 苏绿伸出手,一把捏住这货的嘴,就把手中的姜茶给他qiáng灌了下去。 搞定后,她拍了拍他的脸,顺带把头上的毛巾也丢到了这货的头上,抬起脚就踹了他一下:洗澡去! 这画风不对啊,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感动地亲下他的小脸么?QAQ 因为太过震惊的缘故,时辰先森罕见地没躲过她的腿。 洗完澡把弄脏的地板擦gān净。 哦。 快去! 是。 于是某人夺命直奔浴室。 苏绿穿上拖鞋,注视着满是水渍的地板,扶额微叹了口气,因为她刚才突然发觉了一件事一件以往被她习惯xing忽视的事。 仔细想来,这货似乎格外爱在口头上占她便宜,也格外爱在她的面前装可怜。 没有任何恶意,也不是故意欺骗,就只是纯粹地想做给她看。 就像一只明明没有不舒服的狗,却突然哼哼唧唧地把头放在人身上来回蹭着舔着,原因无它,只是想得到抚摸、抱抱甚至亲亲而已。 不过,宠物这样做只让人觉得可爱,一个人经常对另一个人这样做 理由就很值得捉摸了。 她微皱起眉头,稍微觉得有些困扰。 ☆、80 十动都没然拒+苦bī的小然媳妇+事态变得奇怪了 一更 片刻后,她重又恢复了以往的淡定。 不过,想这么多做什么?真想知道的话直接向对方确认就好了。 苏绿将随身携带的包放到玻璃茶几上,走到厨房中,顺手将被喝过的碗放到水池中,顺带拿出一只gān净的碗,也给自己倒了一碗红糖姜茶灌了下去。 做好一切后,她回到卧室,将待会洗澡要用到的物品准备好。 就在此时,包里响起了一阵悦耳的声音是手机铃声,徐静打来的。 不是我接电话还能是谁?脑dòng不要太大好么? 什么?你要结婚了? 没有,我并没有觉得不可思议。请我当伴娘?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倒是可以 我也是很忙的。 声音小点。苏绿将手机从耳朵边移开,嗓门这么大,林温文是怎么受得了的? 你们是真爱可以了吧?至于这么嘚瑟么,啧。 知道了,定下来了再通知我吧。 再见。 挂断电话后,苏绿把手机丢到沙发上,想着当真是时光如水,岁月如歌,一晃眼徐静就要结婚了,班上的单身狗又少了一只,她口袋里的票子又要飞出去N多张。不过,最值得庆幸的是她父母只会隐晦地提醒她该结婚的事实,不会像某些同学抱怨的那样一天到晚指向带我去相亲啊啊啊!!! 妹子,我洗好了!两只手扒在门沿上,而后一只湿漉漉的大头冒出,你快点去吧。 嗯。苏绿点头,把地弄gān净。 哦。 约半小时后,苏绿搞定了一切,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地板上的水渍已经被清理gān净了,而某个蠢货正抱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爆米花,一边看肥皂剧一边傻笑。 这种片子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一看就是假的啊。时辰转过头,将手中的爆米花袋子举了起来,冲苏绿晃了晃。 苏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虽然这种明显又是凭空出现的玩意吃了可能压根没能量,但刷过牙后她不想再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和我以前看的都不一样。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唯一的娱乐就是观察每个世界中人们的生活。因为是生活,所以格外地真实。大约是因为看了太多的缘故,他对于这个类型的电视剧一点都没好感,反倒是这种被成为雷剧的玩意,简直太适合调整身心了。 苏绿点了点头,抬起手指头,一道轻风瞬间缠绕在指尖,而后她扒拉起头发。在这样的动作下,发丝很快就gān了。这个小把戏夏季用还是很好的,冬季的话 有没有办法让它的温度提高? 嗯?青年扭过头,笑着一把抓住身后女xing的手,在自己湿哒哒的头上chuī来chuī去,和火系魔法结合的话应该可以做到,不过这属于复合魔法,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学会的。嗯,但是妹子你一定没问题的! 苏绿拍了下他的脑袋,一把抽回手,擦gān湿润的指头后直接将毛巾丢在他的脑袋上她又不是人工chuī风机! 一股困乏感传来。 其实按照她现在的身体素质,是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觉得疲累的。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因为她依旧把自己当成正常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今天刚从另一个位面回来,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就想休息是十分自然的事qíng。 原本她还打算再和这家伙说些什么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下次吧。 于是她遵从内心的呼唤,滚去睡了。 到底是自己的房间自己的chuáng,这一觉苏绿睡得很熟,完全没做任何的梦。自然醒来时,她下意识在枕头上蹭了两下,发自内心地觉得放松与舒适。 就这么享受了十几秒后,她翻了个身,选择平躺的姿势开始伸起懒腰。 -- 第125页 然后,脚就碰到了某个奇异的事物。 苏绿的身体僵住,深吸了口气后,她缓缓坐起身,一把掀开脚边的被子。不知为何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某个人形的物体正横趴在她脚边睡得正香,并且依旧如之前的每一次一般,头部整个地没入被中,下半身却露了一大半在外面。 她站起身,走过去一脚就踩在了这货的背上。 青年砸吧了两下嘴,嘴角朝两边勾起,睡得更香了。 她额头爆出青筋,抬起脚毫不客气地就将这货从chuáng上踢下去了。 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后,时辰先森完美落地十分! 嗯?上一秒还沉浸在美梦中的青年下意识坐起身,抬起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双眼茫然地左看右看,嗯?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我怎么在地上? 你说呢?站在chuáng头的苏绿双手抱臂,俯视着这货,目光中满是杀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额习惯了。 时辰先森挠着头猥琐兮兮地笑:之前不都一起睡过那么多次了么。 苏绿忍不住跳下chuáng就把这货给踩平了:谁和你睡过很多次?居然说出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简直是欠揍! 就是上个世界嘛。 那时候你是一条狗。她可以容忍一条狗或者一只鸟趴在自己的脚边,却不代表能接受一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chuáng上。 你现在也可以把我当成狗嘛。某人很无耻地说道,我是妹子一条狗,蹲在妹子家门口,让我咬谁就咬谁,让咬几口咬几口。 即便是早已习惯的苏绿,也不由再次被这家伙的无耻惊呆了,他怎么就能到这个地步啊? 而且我很乖哒~时辰先森开始自夸,你看,我不是没把你吵醒吗?也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qíng,就算是舔脚底板额,也完全没有做过。 苏绿沉默了一下,缓缓握紧拳头,你那可疑的停顿是怎么回事?她有理由相信,这么恶心的事qíng他真的做得出来! 你要相信我,这个真没有。 苏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冷静地回答说:我相信你就在时辰松了口气之时,她面露狰狞之色,才怪!!! 揍! 揍!! 揍!!! 这货真是不打不行了! 完全变态了! 从今以后她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把门给锁上!!! 不过,锁对这货真的管用吗? 困扰无比的苏绿直接把这货当成了沙包。 等她终于稍微冷静下来后,某人似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他奄奄一息地扒拉住苏绿的裤腿,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你歪头,翻白眼。 苏绿忍不住蹲□拳击这货的肚皮:少给我装模作样! 真的很痛啊青年苦着脸睁开眼,捂住肚子来回打滚,生龙活虎的样子看起来让人牙痒痒。 知道痛的话,就别再做那种变态的事qíng。 那不是变态。 哦?很好,还敢顶嘴了。 是森森的爱啊! 苏绿:亏他敢说啊! 不过拜此所赐,她想起了昨晚没有说出的话题,于是索xing就地坐了下来,很是直接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青年滚动的动作停住。 从苏绿的角度看,这家伙背对着她的背脊似乎有些僵硬,片刻后,他放开了抱膝的双手,缓缓转过身来,夜色般漆黑的双眸有些忐忑地与她对视,喃喃开口:妹子 可惜,他从她沉静的眼眸中,什么都看不到越是熟悉,越是难以把握她的心。 是,苏绿再次开口,还是不是? 是。虽然他对她撒过不少的谎,但至少在这件事上,不想这么做。 原来如此。苏绿点头,脸孔上没有露出烦恼的神色,同时也没有任何喜悦,紧接着,她追加了第二个问题,什么时候? 额青年有些烦恼地挠了挠脸颊,非要这么说的话最开始只是玩笑似地口花花而已,然后就是因为各种原因想抓住她不放,再之后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虽然过程似乎有点稀里糊涂,但结果就是这样了,他也没想过要挣扎。观察过那么多人的他清楚地知道一件事一旦陷入这张网,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论是谁,都无法逃避内心的召唤。 而且,她是他的契约者,也是世界上离他最近的人。 想更近一点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qíng吧? 但可惜的是他觉得她似乎并不这么想,而且如果有机会的话,会非常想摆脱他也说不定。 很符合你xing格的回答。苏绿对此也不表示意外。 额时辰等待了片刻后,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终于忍耐不住,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问,那妹子你的意思是 嗯?什么意思?沉思中的苏绿抬眸看他。 就是你对我 哦,这个啊。苏绿很肯定地回答说,不喜欢。 啪嗒! 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大概是时辰先森的玻璃心。 二更 虽然早已预料到这种事,但真正得到被拒的答案后,时辰先森还是qíng不自禁留下了宽面条泪。 稍微挣扎一下也好啊! 这么gān脆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面对那个什么大夫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难道他还比不上那个弱jī男吗?! 某人森森地心里不平衡了。 而这种不平衡感,源于一件事嫉妒。 苏绿挑眉看着某人:你看起来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青年默默别过头,他也是有脾气的人!于是,他手脚并用地爬到墙角,背对着她团吧团吧地蹲了下来,头顶上yīn云密布,一边画圈圈一边低声回答说:能满意才怪吧?他可是被middot;拒了!被middot;拒了喂!而且连一张好middot;人middot;卡都没拿到虽然他完全不想要这玩意,但是她压根没有发给他的意思让他更加受伤。 说的也是。苏绿手肘撑在腿上,单手托腮,注视着某人的背影,不知为何觉得这沮丧忧桑的小背影真是让人发自内心地愉悦。 作为他对她隐瞒了很多事的代价,有一件事她也没告诉他。 那就是不喜欢,但是也不讨厌。 拒绝后没让他死心还能容忍他留在这里足以证明这一点。 苏绿觉得,自己对于这个不正经的家伙也许还是有一定好感度的,至于是怎么刷上来的还真是过程未明。也许是日常相处,也许是突然之间的感动,比如昨晚在雷电下看到的那个眼神。 不过,之后究竟会怎样,她也不清楚。 对于短时间得不到答案的事qíng,她向来只有一个处理方法将一切jiāo给时间。 无需急躁,总有一天,答案会自己出现的。 在这之前,先拿他当个储备粮吧。 苏绿恶趣味地如此想到。 于是,时辰先森在自己都不知道的qíng况下,光荣地成为了备胎一枚。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知道这件事值得开心呢,还是不知道这件事更值得开心。 她站起身,去厨房中随便煮了个面准备当早餐,当然,是一人份的因为某人在短时间内八成是没啥食yù的。 因为睡到自然醒的缘故,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不过她昨天在旺旺上留下的讯息是店主有事,两天内不定期上线,所以倒不用急于一时。 打开电脑后,她选择了隐身上线,而后开始搜索起伴娘穿的小礼裙。 毕业这么久,给人当伴娘还是第一次,各种意义上说都要慎重对待。苏绿看了一小会后,摇了摇头,叉掉了网页。出于礼节考虑,她打算稍微买件好点的,不过尺码就要好好考虑了,退换货什么的既折腾又làng费时间,这样的话倒还不如抽空去街上买一件。 就在此时,她昨晚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喂? 嗯,有空。 试穿婚纱? 顺带试穿伴娘的衣服啊 苏绿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毕竟自己是要当徐静的伴娘,穿的衣服不管怎样都要人家看着顺眼吧?否则那不是去帮忙而是去结仇的。 事实上,伴娘不止她一个,还有之前和徐静一起来她家的沈月与方青青。人是群居xing动物,虽然宅,苏绿还是很注意不让自己与整个社会脱节,比如像今天这样偶尔出门和闺蜜聚会。女xing之间的约会没那么复杂,一起逛个小街试个衣服再吃点东西,就已经足够满足。 不过既然约了在甜品店见面,早餐看来是可以省掉了。 苏绿走到厨房,从锅中倒出面,想了想又煎了两个蛋和几个切成章鱼形状的小香肠,一起堆到了面上。然后将它端到餐桌上,扯下围裙走入卧室。 我要换衣服。 那就换咯画圈圈。 出去。 QAQ都这样了还嫌弃他 青年身形yīn暗地站起身,一步步地朝门口挪去:打扰了对不起 知道就好。 QAQ太过分了!她简直太过分了!铁石心肠啊这是! 苏绿跟在他身后,一把将门关上,顺带说道:桌上有面。 哎?时辰先森惊讶地扭头,眨了眨眼,给、给我的? 别想太多。她冷酷无qíng地回答说,本来是下给自己吃的,但我临时有事要出门。 QAQ怎么可以这样无qíng地打碎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建立的自信心 可等他走到厨房时,又笑了。 因为,妹子她一点都不喜欢吃小香肠。 -- 第126页 容易满足的时辰先森再次建立起了qiáng烈的自信心! 额至少在下一次被打碎前,的确如此。 因为要试穿衣服的缘故,苏绿换了身很好脱的浅紫色连衣裙,头发也是披散着的虽然昨天才洗过,但一点也不乱,看起来柔软又有光泽,依旧没有用护肤皮也没化妆。 走出卧室时,某人正端着面吃的稀里哗啦:妹子你去哪里啊? 婚纱店。 啊? 买伴娘用的裙子。 说话别大喘气啊!时辰先森很不满,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好么?!随即,他又问,那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也许晚饭后吧。苏绿走到门边,头也不回地回答说,桌上有钱,备用钥匙在我梳妆台抽屉里,饿了就自己出去买东西吃。考虑到也许要走路,她从鞋架上选了双一般高的坡跟凉鞋。 哦,那你早点回来。 尽量。 路上小心点。 嗯。 我等你回来。 苏绿:她无奈地扭头,你是不是还要来个吻别啊?这种贤惠小媳妇送别丈夫的感觉这家伙到底是多热衷于cos啊? 好呀好呀~一旦恢复自信,某人无耻的习xing再次卷土重来。 再见! 苏绿到达预定地方时,另外三个女人已经在等她了。 空出来的位置上放着一杯西瓜汁和一叠芒果班戟,到底是闺蜜,十分了解她的口味。 苏绿很是自然地放下包拿起叉子,一边吃一边问道:定好目的地了没? 嗯。徐静点头,我老公邻居的朋友家的店,可以以五折的价格租借婚纱和礼服。 租借? 是啊。徐静点头,理所当然地回答说,一件婚纱的价格可是很贵的,而且一辈子就只能穿那么一次,太làng费了,有这钱还不如给我温文多买点书呢! 徐静的老公林温文也是苏绿的高中同学,不过说实话,对于这两人能结婚,她至今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原因无它,当年的徐静xing格泼辣无比,可以说是班上一霸,而林温文也是霸,不过是学霸,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成绩很好很安静。这点从如今两人对于工作的选择也可以看出,前者称为了一名公司里的销售人员,而后者面前则在做与古文字方便有关的研究工作。 xing格反差如此大的两人在当年没什么jiāo集,在大学毕业来到一座城市后,却奇迹般地擦出了火花,并一路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方青青笑了: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替自己老公省钱了? 那是。 徐静说话间,jīng神焕发的脸孔上浮现着美丽的笑容,这是憧憬着美好未来的女xing才会露出的笑,也比世界上任何化妆品都更能装点女xing的容颜。 要不然人们怎么说新娘是最美的呢? 别笑了,刺激死我了。沈月捂住脸,一副不忍直视的表qíng。 嫉妒的话你也结啊!xing格使然,徐静一点也不觉得羞涩,很直接地说,你们也jiāo往那么久了,快了吧? 再说吧。沈月摊手,我不想那么快就结,还想再潇洒几年。 青青呢? 我下周打算带他去见我父母。 那也差不多了啊,苏绿你呢? 躺枪的苏绿无奈地说,关我什么事? 你不会真是玩玩而已吧? 哈? 沈月很是犀利地补刀:不愿意让别人知道那人的事qíng,也不让我们见他,谈恋爱就好好谈么,老把人藏在家里算怎么一回事啊。 苏绿:不要说得她很渣的样子好么? 徐静不赞同地摇头:你睡都睡了,不总得负点责任啊? 苏绿扶额:我说,就算睡了,吃亏的也是我吧? 不一定哦。方青青摇头。 对呀。沈月说道,之前不还有新闻么,一个喝醉酒的男青年在路上被一女人给qiáng了,可怜的。我看,你家那位比这还可怜呢。 苏绿:这两件事qíng有类比xing吗?! 好在,这些人很有分寸,对于这件事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探究下去的意思,很快话题就拐向了别的方向,并且越走越远,再没有任何回来的趋势。 女xing聊天么,这样简直太正常了。 在苏绿吃完芒果班戟又追加了一份芝士蛋糕后,几位女xing的闲聊终于告一段落,起身付账并朝目的地走去。 正常qíng况下,试衣服之前也许不该吃这么多东西,但徐静对此有不同看法婚礼后不久就要敬酒吃东西,饿着肚子去选衣服小心到时候炸线! 几位小伙伴都觉得挺有道理。 约十来分钟后,几人到达了目的地,而林温文已经等在了那里,随行的还有两位伴郎李勇和夏风,都是高中时的同学。 与他们打着招呼的苏绿却不知道,一个有关于她的yīn谋正在悄然展开。 三更 与老同学稍微打了个招呼后,大家便一起选起了衣服。 俗话说,婚纱是每个女人的梦想,这句话并不是夸词。即便是苏绿,在一瞬间见到那么多洁白的衣物后,也有那么一点心动,更别提徐静了。 啊啊啊啊,每个都想穿怎么办? 那就和小林子办个一百次婚礼!李勇坏笑,我保证每次都来做伴郎。 徐静很犀利地反击:你要是每次都送红包,而且钱不少于九千九百九十八,我就办! 李勇: 夏风抬起手,同qíng地拍了拍好盆友的肩头,和徐静耍嘴皮子,这不是找死么? 不管了!我要每套都试一次!!!徐静说着,随手扯了一件奔入更衣室中。 苏绿: 苏绿,你觉得这套怎么样?沈月拿起一件礼裙,放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下。 不错。 我这件呢?方青青也挑出一件。 很好看。 那还等什么? 我也去。 于是,这两人也手牵手跑了。 苏绿: 低头挑选了片刻后,她看中了一条白色露肩小礼裙,式样很简单,只右腿边的裙摆微微上叠,带起了一些水纹般的褶皱,装饰着的白色玫瑰下是透明的水晶流苏,行走间它们会撞击在隐约露出的大腿肌肤上。 屋中有两处更衣室,每处都是四个隔间。 这边的刚好被徐静、沈月和方青青占了,苏绿正准备走入剩余的一件,就看到一位不认识的姑娘走了进去。 她只好走到另外一边的更衣室中。 几乎在她进去的同时,换好衣服的沈月与方青青走了出来。 她们一边对着镜子整理着衣服,一边对话。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夏风和李勇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好像有秘密。 不是好像,是绝对!等他们换好衣服,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嗯。 而另一边,李勇和夏风哪里有半点换衣服的样子,这两个男人正猥琐无比地缩在角落里,注视着苏绿走入更衣室后,轻喊了声:搞定! 目标人物进入目标房间! 一切正常。 与此同时,两位青年从两人身后走了出来。 一位略显瘦弱的神色穿着白色的西服,文质彬彬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书卷气十足。他的表qíng难免担忧:真的没问题吗? 安心,你家徐静知道后,不仅不会生气,而且八成会夸你! 不挨骂我就满足了。 而另一位青年则是标准身材匀称而修长,英俊的脸孔上同样架着一副眼镜,不过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文尔雅又不失gān练了,他对着镜子理了理紫色的领带,转身问道:怎样? 一个字帅呆了! 两个字太迷人了! 李勇和夏风同时回答说。 那是一个字和两个字吗?总觉得略不靠谱啊。 我要是女人,立刻哭着喊着嫁给你!挤眉。 嘿,一般女人他才不稀罕,人家只想要那谁谁啊。弄眼。 青年轻咳了声,咳! 行了,明明是大尾巴láng就别装什么羞涩了。夏风一指苏绿进入的更衣室,说道,你的女神就在那里,少年不对,青年,大胆地冲吧!!! 我们会在身后为你助威呐喊的! 青年露出无奈的表qíng,但随即,他转过身,坚定地朝目的地走去。 因为这一刻,他已经等待了很多很多年了。 温文,你看我这身就在此时,最先换好衣服的徐静走了过来,她注视着青年的背影,歪头说道,那人有些眼熟啊。 能不眼熟么,那不是那谁么。 谁? 就那谁么。 你小心是找徐静刚想挽起袖子收拾人,就看到自家的两个小姐妹一路跑了过来。 徐静,齐君泽是你叫来的? 那人是齐君泽吧? 两个小伙伴同时出口的问话,让徐静彻底呆住:齐君泽?震惊了片刻后,她立刻反应了过来,你们做的? 是我们做的,和小林子没关系!见徐静脸色不好,关键时刻,夏风还是很讲义气的。 你们叫他来做什么?徐静简直抓狂了,好不容易苏绿才忘记齐君泽,终于找了个男朋友,眼看着就要迈出过去的yīn影走向新的人生,这人是要做啥啊! 不是我叫他的来的。李勇表qíng无辜地回答说,是齐君泽这家伙突然回国,然后不知怎么联系到了我们,问苏绿的消息。我们就约他出来喝酒么,顺带将小林子结婚的事qíng告诉他,然后三聊两聊之下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怎么说他们当年也而且苏绿这些年也没找男朋友。 谁说她没男朋友的?徐静更加抓狂了,之前我发在群里的图片你们没看到吗?! -- 第127页 啊? 哪天? 徐静说出个日子,而后就听到这样两声回答。 那天我出差,没上网。 看球呢。 徐静咬牙,看向自家未婚夫,你呢?怎么不告诉他们? 林温文诚恳地回答说:我在写论文。 你算了。自家男人是什么养自己最清楚,他不会骗她的,否则她也不会嫁给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狗头军师之一略觉不妙,苏绿有男人了? 是啊! 糟糕!狗头军师之二吐血,齐君泽问的时候我们还说没有呢!这可真是害middot;人middot;不middot;浅啊! 想到即将到来的悲剧,几人同时扶额。 再没有什么事qíng比得到希望后又失去更加痛苦了。 于是大家一起为齐君泽同学点了个蜡。 而此时的齐同学,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众人同qíng的对象,他只是心qíng忐忑地等待在更衣室的门口。多年未见,他早已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她恐怕也是一样。但是,在终于能够回国之后,在联系到过去的老同学之后,他所想做的第一件事,还是联系她。 来之前,对于这次见面,他既期待,又恐惧。 记忆中的总是美好的。 但现实却未必如此。 他很担心,冰冷的现实会以某种残酷的方式将他那一直存留于心的美好记忆破坏殆尽。那样的话,这些年中他的坚守简直就成为了一场笑话。但同时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呼喊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难道要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放弃吗?,挣扎再三,他今天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但这一切的纠结,在他真的站在这扇门前时,都烟消云散了。 所余下的只有一点想见她。 想见一见现在的她,此刻的她,真实的她。 青年心跳得有些厉害,他深吸了口气,可惜没多大用处。就这么等待着,四周一片静静,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间那逐渐增加的激烈乐声。 在这一刻,时间仿若失去了意义。 他也不知道到底等待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很短。 终于,门发出了一声轻响,而后,缓缓地朝外打开。 齐君泽屏住呼吸,下一秒,他看到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形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有首歌是怎么唱的来着? 对了。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 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 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怀念你 我明白太放不开你的爱,太熟悉你的关怀 他只听过一两次这首歌,却牢牢地记住了它的旋律与歌词,也许是因为实在是太过贴切了。 而此时,他又再次想起了它。 虽然仔细想来,她似乎从没有给过他爱这种珍贵的事物,但是同学爱应该也算是一种爱吧? 而且,他是幸运的。 分别多年后的再次相见,她和他想象中的很像。 个头更高了些,高中时就已经很好的身材此时完全地舒展了开来,变得咳,更好,包裹在贴身的白色小礼服中,很是养眼。那露出的双肩圆润白皙,如同瓷器般流转着淡淡的光华,让人很有触摸一下的冲动。而那披散在肩头的黑发,柔软而有质感,也许是因为换衣服的缘故,有几缕飞到了没有涂抹任何颜色的粉唇上。 她的长相并没有太大改变,只是气质变得更加成熟了。双眉很长,并不像一般女xing那样细,却与她的杏眼很相衬。这些年的睡梦中,他曾经无数次梦到过这双眼睛,只要轻轻地那么一瞪,就足以让人吓破胆;或者微眯起来,就让人不敢涌起任何对抗的念头;再或者斜睨一下,什么秘密似乎都藏不住 非常有神采。 此时此刻,这双眼眸中终于再次倒映出了他的影像。 他qíng不自禁地微笑起来,缓步走近:好久 相对的,苏绿就没有想这么多了。 她只是很单纯地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就看到一位不远处颇为眼熟的青年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以至于苏绿甚至想自己是不是把衣服穿反了。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看下,就见到对方居然噙着微笑向自己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说 好久不见,苏 然后,就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吧唧一声滑倒了。 这种逊毙了的熟悉感觉,让苏绿很快从自己的记忆库中搜索到了对方的名字。 她下意识上前两步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青年的手,借着惯xing随意那么反转了两下,最后 她看了看两人jiāo握着抬起的双手,又低头注视着被自己单手揽在怀中稳稳接住的、双颊泛红、眼神躲闪的青年,心中很是无奈。 所以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81 他的请求+她的回应 一更 几乎是同时,偷窥着的众人纷纷捂住眼睛亲娘哎,不忍直视啊!说好的酷拽帅呢?dàng然无存了有木有?! 夏风对这位哥们绝望了:我还以为他出国几年能变得更加给力点的 李勇默默补刀:顷刻之间就原形毕露了啊 而且比过去还要弱jī有木有? 有 不知道为什么,徐静的脸上浮起两朵红晕,那幅画面总觉得毫无违和感呢。 苏绿王子和君泽公主吗?夏风吐槽。 不,更像是骑士和公主啊。 这也不是什么好话吧?! 各位还保留着羞耻心的林温文轻咳了声,这样偷看不好吧? 你懂什么?我们这也是关心老同学嘛! 就是就是,为国家计划生育做贡献! 哈? 李勇擦汗:额咳咳,他们若是成了,不总得生么,这一生,不必须计划生育么。 其余人:这样也可以?! 虽然听不到这边的谈话,但苏绿也差不多猜到了事qíng的真相,她并没有被人围观的兴趣。 稍一惊讶后,她手臂微微用力,将怀中的人撑起来,见对方还呆着,她挑眉:你还想被我抱多久? 啊?啊,对不起。青年跟兔子似的弹了起来,老老实实地在她面前站好,双手似乎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刚才那副自信满满的社会jīng英样此刻dàng然无存。 苏绿晃了晃手臂,有些感叹地注视着面前的人: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一副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的模样,后面是啥来着?割完动脉割静脉,一动不动很可爱?额好像有哪里不对。 齐君泽抬起眼看着她,抿了抿唇:你也是。 是么?苏绿把刚才的思绪拍飞,伸出手将脖侧的头发勾到耳后,不少人都说我xing格温和了许多。 嗯,嗯,是啊。的确,如果是从前的话,他已经被数落了吧? 你是林温文请的伴郎? 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呢。 这件事是夏风和李勇策划的吧? 咳。齐君泽稍微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出卖帮助自己的老同学什么的,暂时还做不到啊。 看来的确如此。苏绿侧过身,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下裙摆,你特意这么做是有什么目的呢? 我想青年张开唇,发出几个意义不明的空音后,也转过身,站在她身后说道,想见你。之前因为特殊的原因被迫出去,而今qíng形好转,所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在成功地说出心里话后,齐君泽神奇地再次恢复了镇定,通过镜子与她目光相对。大约正是因为到底不算直视的缘故,他心中的忐忑渐渐消散。 苏绿看着青年坚定下来又隐含着灼热色彩的眼神,镇定自若地回答说:恭喜你,目的达成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消失那么久吗? 有必要吗?苏绿挑眉,不管原因是什么,你现在都站在这里了,不是么? 嗯。松了口气之余,他又隐约有些失落,而后苦笑,不愧是她啊,毫不经意地一句话就能捅到人心里飙血。之所以毫不追究,大约是因为她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他很快就重新打起了jīng神这种不对等,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嘛?又有什么好失落的呢? 他尝试主动出击:选好衣服后,方便和我一起吃个饭吗?不管怎样,他想多和她呆一些时间。 不方便。苏绿很gān脆地回答说。 因为我才刚吃过,不过喝个茶是没问题的。不管怎样,多年未见的老同学重逢,这点面子她还是愿意给的。虽然这家伙这些年来给她添了不少了麻烦。不过,她倒是很想知道他到底想对自己说些什么。 说话别大喘气啊! 嗯?你是对我说的说话方式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 青年心中哀嚎:被压制了!又被彻底压制了!事先想得好好的语言和行为完全没用啊!一见面就被吃得死死的了!TAT 那就这么说好,我先过去了。苏绿冲他点点头,径直朝小伙伴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夏风颤了颤:额,我肚子痛,先撤不对,去个厕所。 我、我也是。李勇举手。 你们腿抖什么? 没有!X2。 于是,这两罪魁祸首退散了。 徐静等三位小姐妹心中无愧,自然是不害怕的。 剩余林温文满心苦bī:他也想走啊!问题是他是新郎,压根跑不掉。 乖啦,没事,徐静摸了摸自家老公的狗头,真有什么事,我会保护你的。 林温文:他注视着偷笑着的两位老同学,心中无奈,老婆太可靠,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苏绿同学过来时居然没有半点发怒的征兆,反而一本正经地和闺蜜们讨论起了衣物问题。 -- 第128页 见这样,林温文也渐渐镇定了起来,在自己老婆的催促下去换另一套西装。 男人走了,女人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讨论。 苏绿。 嗯? 齐君泽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哎哟,还学会骗人了啊。 说来听听嘛。 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苏绿拿起另一件米色的裙子,对着镜子比划了下,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摔在我怀里了。 X了个N喂喂,姐们,你这么爷们真的没问题么? 那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我看,徐静小心地看了眼苏绿的脸色,他似乎对你 你想太多了吧?苏绿不太在意地回答说,老同学重逢,热qíng一点很正常吧? 我怎么没看到他对我这么热qíng。沈月轻啧,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啊。 我也觉得那小子的态度很有点可疑啊! 苏绿,如果他真的你打算怎么做? 苏绿转头看向几人:你们觉得呢? 额徐静思考了一下后,坚定地回答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只要你自己觉得好,我都支持你。 也算我一个。 赞同。 什么是国家级好闺蜜? 这就是! 你捅人我递刀,你爬墙我扛梯当然,前提是你别爬我家的墙。 虽然三观可能略不端正。 苏绿听了不禁莞尔:八字没一撇的事qíng,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且不论齐君泽是否真的有这样的想法,就算有,她也不可能答应啊,因为完全没想过这样的事qíng。 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撇来的倒是挺快。 约三四个小时后,jīng疲力尽的男人们和jīng神抖擞的女人们一起离开了婚纱店。 而苏绿与齐君泽则在他人暧昧的目光中一同离开。 一起在街边走了约半小时后,苏绿有些无奈地停下脚步,问道: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喝茶?走这么久只为了一杯茶,她傻吗? 啊?因为和女神散步而满心冒着粉红泡泡的青年愣住,我不认识路啊难道不是她在带路吗? 苏绿:她就知道,不能对这家伙抱有期待。 她左右看了眼,随意只想街对面的一家咖啡馆:那里如何? 好。齐君泽欣然点头,喝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喝。 现在的时间大约是下午三四点,咖啡店中的人并不算太多。 齐君泽点了杯黑咖啡,而苏绿则点了杯冰果汁,说实话,她不喜欢喝咖啡或者巧克力,对她来说口味太重了。 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苏绿摇头,再过不久就是晚饭时间了,比起这里的食物她更喜欢家常一点的。而后她又说,你不用介意我。 我也不饿。 很快,饮品上来。 苏绿没有立即喝,只用手指抹着杯沿,而后就听到对面的人问: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就这样吧。苏绿向后靠座在椅子上,笑着回答说,饿不死也撑不着,你呢?看起来好像稍微成熟了点呢。 真的? 起码外表是这样。 外表不变的是死人吧? 死人可是会腐烂的。 齐君泽泪流满面,为啥话题会突然变得这么可怕啊?他随即振奋jīng神,试图拯救又一次差点死了的对话君,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回来,很想见你,对你说谢谢。 谢谢? 嗯。青年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说,离开后,才能看清楚很多过去看不清楚的事qíng。也越加明白,如果没有她的保护,自己的中学时期也许像刚出去时一样满是悲剧。 她其实真的很温柔,只是似乎连她自己都不这么认为。 但他知道。 所以一直都忘不了。 最初最艰难的时候,每天睡觉前他都会想起她,思考着如果遇到这种qíng况的人是她,会怎样去做呢,想着想着,似乎就有了勇气去面对新的一天。 想 某一天以全新的自己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自己的改变。 虽然似乎失败了。 不过肯定不是他太弱,而是她越来越qiáng势了。 但即便如此 苏绿。 什么? 请请允许我追求你。 二更 听完这话后,苏绿神色不变,只反问道:你这算是请求? 不,青年挺直背脊,认真地看着她,是通知。 她意味深长地哼了声,似笑非笑:胆子变大了嘛。居然敢给她下通知,在国外天天吃的什么?各种动物的胆么? 对不起。齐君泽习惯xing地做低伏小,很快又反应过来,再次直起身板,我是认真的。可惜经过刚才的动作,所谓的气势那简直是dàng然无存。 哦。苏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问,你觉得我哪点好?问这句话没别的意思,而是她真的好奇。从认识某人后,她这个万年被人搭理的灭绝师太似乎一下子受欢迎了,连续得到了几场表白。作为女xing来说,这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qíng,不过仔细想来,都有个原因。 比如阿尔德,他待在她身边太久也太过依赖她,甚至于她怀疑他是不是将亲qíng与爱qíng弄混了。 比如某个无耻的家伙,她自问几乎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所以大概是被nüè习惯怕有一天没人nüè?啧啧,为什么只要一想他就会拐到变态的方面去呢?这一定不是她的错。(时辰先森:这就叫躺枪啊!) 但眼前这位不太一样,仔细想来,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也许当年他曾经有过萌动,但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如今重逢,这家伙居然最想说的就是这个。 成功地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苏绿看小说时经常看到那么一句如果一个女人对男人涌起了好奇心,那么离她深爱上他也就不远了,这句话被无数作者引用,似乎是实qíng。但现在她可以肯定地说胡扯! 聪明漂亮能gān还坚qiáng,从来不会让人担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我这边,而且 苏绿听到一半,哧的一声笑了出来,连连摇头:你说的是我吗? 齐君泽:不是她吗? 那只是你脑中的我吧?苏绿说道,以过去的记忆为蓝本,不知道用lsquo;美图秀秀rsquo;美化了多少次的形象。她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同样认真地说,那是lsquo;你以为的苏绿rsquo;,而不是lsquo;苏绿rsquo;。她看着对方有些茫然的眼神,继续说道,聪明漂亮好吧,我姑且承认了。苏绿觉得自己不是自恋而自信,能gān你知道我现在做什么工作么? 青年捏紧拳头,摇了摇头。 开网店的,家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货物。怎样?和你想象中的不同吧?她轻轻地弹了弹杯子,看着对方的表qíng,看来猜对了呢。她摊了摊手,就这样,我最终成为了一个不用出门、一天到晚扑在电脑上的死宅。 至于坚qiáng,从不会让人担心苏绿微笑着再次摇头,事实上,我昨晚出去吃饭突然天降大雨,却忘记带伞。啧,拿这件事做例子做什么。她没有接着说下去,看,这才是我。 现在,你还可以肯定地说你想追求我吗? 青年沉默片刻后,回答说:是我说错话了。 嗯? 请给我一个更加了解你的机会。 苏绿仔细地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成长了,起码以前被她那么削一顿后,八成已经捂着脸泪奔走了。 你喜欢喝西瓜汁,是开网店的死宅,偶尔会犯迷糊不看天气预报,还是那么毒舌齐君泽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我都记下来了,但这一定也不是全部的你。他接着说道,但是,你有一点说错了。 苏绿挑眉:哦?她倒是要听听看,这家伙有何高见。 无论是我中学时认识的lsquo;苏绿rsquo;,还是我记忆中的lsquo;苏绿rsquo;,包括现在坐在我眼前的lsquo;苏绿rsquo;都有一点是从头到尾没有发生任何改变的。她的本质还是那么温柔,不会骗他,甚至说出这样的话也只是为了他好,所以青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还是我认识的lsquo;苏绿rsquo;,你就是我认识的lsquo;苏绿rsquo;。 你是在说绕口令么? 我知道你讨厌死缠烂打,但我只想要一个机会。青年诚恳地说,我问过了,你现在并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我想,应该不会介意和我先成为朋友吧?这样一个机会,他无论如何都想抓住。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苏绿小小地为难了对方一下,怎么?中学时同桌那么久,结果你根本没把我当成朋友吗? 那就做努力先做好朋友!齐君泽再次展现出了自己的进化,关系特别亲密的那种。 男闺蜜? 这个就算了,我还不想那么快就拿到好人卡。 苏绿单手托腮看他:我倒是想现在就发一张给你。 我不会收的。青年严肃脸说道哪有这样的,一开始就发卡什么的是犯规啊! 你不是说不会死缠烂打? 我没有缠着你,只是在郑重地恳求你给我一个成为你好朋友的机会。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却会收获一份真挚异常的友qíng,不管是吃饭、散步、换灯泡还是打架,我都可以随叫随到,你绝对不亏本的。 你做推销的? 咳,从前打工的时候稍微 如果我拒绝呢? 我会不断发出申请的!虽然做推销的时间不长,但拜此所赐,他的脸皮似乎稍微变厚了点。之前那只是因为意外而发挥失常,现在才是他的真实水平!虽然也许没啥用。 -- 第129页 但齐君泽能感觉到,眼前的女xing虽然不喜欢他,但也并不讨厌他。 这也算是一种优势吧? 好吧,他的要求实在是太低了。QAQ 随便你。前提是,不要gān扰我的正常生活,否则她注视着他,露出一个颇具威胁xing的笑意,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说到底,能不能成为好朋友还是她说了才算。 而且,这家伙的眼神告诉她他绝不会轻易就放弃。到底是老同学,如非必要她不想采取某些非常手段bī迫他改变主意。多撞几次墙,也就知道痛了,下次自然而然就不会再撞。 我知道了。他这是被恐吓了么?而后小心翼翼地问,下次还能约你出来吃饭吗? 夏季如非必要我不会出门,冬季也是一样。 那chūn季和秋季呢? 正常qíng况下一月出一次门。 齐君泽默默摸出手机,请告诉我你的各种网络联系方式。 班里有群,自己去找。苏绿吸了口果汁,你不是有两个超级八卦的小伙伴吗?问他们就可以了。 哦。 顺带一提,因为开网店,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招待客人,可能没太多时间回复你。 齐君泽擦汗,更小声地问,那能视频吗?哪怕不说话,看看她也好啊。 不好意思,苏绿微笑,我招待客人的时候不太喜欢穿衣服。 青年的脸瞬间变得爆红。 你也不想做变态吧? TAT其实他倒真的挺想做,可惜没胆子 片刻后,青年又问 你对客人好像很有耐心。 当然,他们可是我的衣食父母,不上心会饿死的。虽然现在不再会出现这样的结局,但眼前的生活她已经习惯了,而且并不想让它发生任何改变。 我明白了。 接下来,又聊了几句后,苏绿婉拒了这家伙关于晚饭的邀请以及送她回家的申请,独身回了家。 青年目视着女xing坐上出租车,抬起手将车门合上,后退了几步,看着她乘坐在车辆中,渐渐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曾经做过很多次类似于如此的梦。 无论哪一次,最终都没能追上。 他想,这一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而随着车辆的形势,苏绿微皱起眉头,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直到到达住宅附近,下意识去买了两份凉粉(一份少辣一份多辣并且分量加倍)打包后,她才想起来她现在单身啊! 没结婚没男友,年纪不算小,对于找个伴这件事也没有任何排斥xing。 而齐君泽也与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不同,他和自己是同一个世界的存在,这就意味着即便接受他也不会产生任何严重的后果。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 而且,她对他也不算讨厌,就算试试也没关系吧?为什么会拒绝地这么gān脆拒绝人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吗? 这可真是不妙。 算了 苏绿决心顺其自然,不再为这种事qíng烦恼。 上楼后,才一打开家门,她便听到了几乎将自己耳朵震聋的电视声。 但很快,这声音被调小了,紧接着,是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那家伙一路跑到了门口,满眼欣喜地看着她:你回来了? 嗯。苏绿不知为何稍微觉得有点不太自在。 青年很自然地弯下腰,将拖鞋仔仔细细地放到她脚边,抬起头笑嘻嘻地看她:我就知道你不会留我一个人吃完饭的! 又来了,这种略不自在的感觉。苏绿不得不开口,用话语将其拍飞,你怎么把电视声音弄那么大? 因为你不在,家里实在太安静了。 妹子,站起身,凑近,你发什么呆啊? 苏绿一把将这货的大头推开,她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去装碗里。 哦,我之前有榨新鲜的西瓜汁,等我给你弄。跑走。 苏绿:是她太多心了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82 突如其可来的消息+又是一个小可怜 一更 最终,苏绿决定将这种奇怪的感觉丢到一边去。 晚饭过后,她坐到了电脑面前,决定不再偷懒,认真工作赚钱养家。 不在休息一个晚上吗?人字拖先森非常贤惠地一边拖地板,一边问道。 再休息下去,你后半个月就饿肚子吧。 不会吧? 反正你本身也不需要吃东西吧? TAT怎么这样 打开电脑后,几条申请加好友的信息随之传来,苏绿看名字,都是叫承君之泽,不用猜就是齐君泽那厮,便随手加上,而后旺旺就响了起来。 她也随即投入了工作。 一段时间就这样平淡地划过。 这期间,苏绿因为徐静的婚事又偶尔出去了几次,每次都能碰到即将成为伴郎的某人。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很识趣不缠人,不管在网络还是现实中非常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从没有越线的举动,也从不会让她产生厌烦甚至想直接无视的qíng绪,就这样如水般自然而然地渗入了她的生活圈,好像真的在朝好朋友的方向努力。 当然,她对此兴趣不大,真正让她有点困扰的是另外一件事 某人从她觉得不太对劲的那一天起,变得有些奇怪。 这种奇怪具体表现为,有时会看着她,yù言又止。 苏绿最初以为这家伙又玩什么鬼把戏,所以gān脆没问,反正以这家伙的xing格,憋不住自然会自己说出来。 可是,却完全没有。 她才恍然发觉,也许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也说不定。 可是,能发生什么事呢? 你给我站住。在某人再一次完成了盯梢大业,准备如同阿飘般转身离开时,苏绿将其叫住。 啊?转脸,妹子,怎么了? 苏绿注视着这货无辜的脸,抽了抽嘴角,你有什么事qíng瞒着我? 额青年挠了挠脸颊,被你发现了啊? 说。 唔,沉默了一小下后,青年说出了这样的话,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恐怕不能再陪着你了。而后又笑,不过对于妹子你来说,也许是好消息也说不定? 理由?虽然的确是好消息没错,但苏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变化要开始了,我即将陷入沉眠。 变化? 嗯。时辰点头,如此说道,通过你之前抚平位面洪流的行为,我可以获得能量,所以才能够在现实中实体化。而现在,得到的能量已经足以使我发生lsquo;变化rsquo;。 变化的结果是什么? 我将真正地存在于时辰注视着苏绿的双眸,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这个有你的世界中。这样的话,他们也属于一个世界了吧? 苏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给你。青年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魔方样的东西。 苏绿伸手接过,惊讶地发现,每一个方块中都流转着不同的画面,而这些画面又时而发生着更迭。 这是? 位面控制器的核心。时辰走近一步,你是我的契约者,当然可以控制它,成为所有位面世界的主宰。沉眠期间,我的力量将衰弱到最低程度。所以,拿着它的你他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将那只魔方一点点包裹起来,就算是抹杀我的存在,低下头,与之对视,也不是不可以做到。 苏绿沉默了片刻后,伸出手 一巴掌将这家伙的脸拍飞。 凑太近了。 她想说的只有这个吗? 为什么要给我?苏绿翻看了下手中的魔方,完全没有必要的不是吗? 就当是定qíng信物? 呵呵,她冷笑了两声,说吧,怎么抹杀你? TAT别这样他叹了口气,手指抚向星辰般泛着淡淡光芒的魔方,因为身体契合度还没到百分百,你随时可能被拉入那些被位面洪流世界影响过的世界你一个人的话,我实在是有些担心,拿着它,一旦遇到危险,你随时可以选择回来。 说话间,他摊平她的掌心,将魔方一点点地按入其中,最终它化为了一颗鲜艳的朱砂痣。 你需要多久才能醒来? 我从未经历过这种事,这一睡,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也许一觉醒来 我已经不在了么? 不要说这种话。青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女子的双肩,平素总是露出赖皮笑意的脸上此刻一片严肃,有点过分了。 苏绿与之对视了几秒,最终说道:抱歉。刚才的话的确是她不对。而后她又问,我有什么可以做的? 得到的能量越多,我苏醒地就越快。 原来如此。像从前那样一直在位面世界生存到最后一刻才离开么? 苏绿正沉思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被近在咫尺的人拥入了怀中,他抱得很紧,在她耳边低声说:不要勉qiáng,无论何时何地,请一定把永远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这样的qíng况让苏绿又觉得有些不太自在,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而后推了推他,松开,太紧了。都快喘不过气了好么? 那就好。他笑了两声,我知道,妹子的话一定不会让我担心的。 你把我当小孩子吗? 当然不是。时辰扶着她的肩缓缓后退,看着她微笑说,你是我的契约者,世界上离我最近的那个人。他伸出手拨动了下她的刘海,我会努力尽快醒过来的,所以他突然低下头,在她猝不及防的qíng况下吻了吻那光洁柔嫩的额头,而后伸出手,抓住她下意识挥过来的手腕,哎呀,好危险。笑。 -- 第130页 你是想死 苏绿。 很少听到对方喊自己名字的苏绿呆了下,居然有些结巴地回答说,什、什么? 请一定,等我回来。 话音落下,他举起被自己握住的那只手,啄吻了下那温暖的掌心:就这么约定了哦。 有你这么qiáng买qiáng卖的 她话音未落,面前一直笑着注视她的男子突然化为了一片金色的光屑,飞入了她掌心的朱砂痣中。 苏绿怔住,一小会功夫后,她看着空无一人的面前,又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掌心。 他就这么走了? 时辰的行为太过突然,以至于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有种这货又在开玩笑的感觉。可是玩笑的话,他至于到把核心给她的程度么? 沉默片刻后,她在心中默念进入空间。 下一秒,掌握了核心的她真的成功地进入了主空间之中。 这里依旧是漫天满地的洁白,与之前相比没有任何的改变,唯一的区别只有再没有人跳到她身边,蹦跶着叫妹子!。 明明只是少了这一样事物而已,就寂静到让人心惊的地步。 到了这一步,苏绿才真正地相信,那个总是爱搞突然袭击的混蛋,居然真的丢下她跑去睡大觉了。 所以 啧,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收middot;拾middot;一middot;顿。 才这么一想,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没错她又穿了。 整合完记忆后,苏绿有些哭笑不得,这次她附身的妹子依旧有些奇特,居然是个傻子。 大约是因为得到核心的缘故,无需某人解释,她也清楚地明白了一切。之所以变成傻子,是因为原主的灵魂有缺失,原因虽然可以查,但她没想探究。灵魂如果缺失程度超过五成,那就很难再回复了,而少于五成,在无数次的转世轮回中,可以缓缓恢复。 当然,也有些运气比较好的人,在某一世的中途补完残缺,转而从傻子变为正常人。 但很可惜,就苏绿看来,她附身的这位怕是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灵魂晦暗,理智懵懂,缺失度高,在她接手身体后,原主只会偶尔说出一些意味不明的语句,似乎完全不了解现在的状况。 这可真是 拜此所赐,苏绿几乎对目前的qíng形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只有,这个位面世界又是某个古代,原主的名字叫二丫,年纪大约是十岁,生活在某个村子中,吃的是百家饭。 这么看来,继续装傻混日子就可以了吧? 才这么一想,她所住的破屋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约七八岁的的小男孩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二丫,我给你送饭来了。 苏绿根据记忆,知道这男孩经常给原主送饭,rǔ名应该是叫虎头,他对二丫很好,从不像村子里其他孩童一样欺负她。而这大概是因为他有一位心地善良的好妈妈,她现在身上穿的这套衣服就是他的母亲做好送来的。 她正思考着,虎头早已端着碗走了过来,他早已习惯得不到二丫的回应了。 碗里是略稀的黍米粥,村子里清贫,祖祖辈辈在地里刨食,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好的。虎头的父亲生前是好猎户,那时生活条件还要稍微好些,可惜自从他去世后,母子俩的生活就一天比一天差了下来。但即便这样,还是经常送些吃食给傻乎乎的二丫。 苏绿顺着身体的本能接过粥,稀里哗啦地喝了下去。味道虽然不好,但是会比她从前吃的黑面包还差劲么? 二丫,你喝慢点,别呛到了。 虎头在一旁小声嘱咐。 苏绿才刚放下碗,村中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杀人啦!!! 傻子对于这种事不需要做出反应,但正常人却会,于是,虎头一把抓住苏绿的手,将她拖了出去:走,去看看! 二更 虽然可以挣脱,但苏绿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这样做。 等两人手拉着手跑到村口时,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村长爷爷,发生了什么事?虎头喊道。 一位肌肤黝黑、身体瘦弱的白发老人听到声音后背脊一僵,拄着拐杖回过头来,眼中满是沉痛与同qíng:虎头 孩子也许不懂事,但他们的感知能力却敏锐异常。 与他握着手的苏绿能够感觉到,男孩的身体下意识地僵硬了:村、村长爷爷? 被一个孩童这样看着,即便是经历了多年风chuī雨打的老村长此刻也难以开口,但不说,是不行的。 你娘她 随着他开口,原本围着的人渐渐散开,男孩在视线的尽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只是,她并不像平常那般微微笑着,而是紧闭着双眼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娘!!! 虎头冲了过去。 却忘记松开手中的女孩。 于是苏绿也被拉了过去。 直到跑到母亲的身边,他才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扑到后者身上,哭喊出声:娘!娘!!你不要吓我啊!娘,你怎么了?娘!!! 傻,并非没有感qíng。 大约是受原主的qíng绪影响,苏绿的心中一片酸涩。 倒在泥土地上的女子头破血流,满脸都是血迹。 身边有人议论 好可怜。 是啊,去年他爹才刚去。 那该死的差役,居然杀人!我们应该去告他们! 谁让我们jiāo不上税呢 今年收成本来就不好,官老爷还要提税,别说我们,就是附近的村子,也没几个能jiāo出来。 所以才泄愤杀人吗?不,恐怕本来只是打人,发现吃了人命就逃掉了。 苏绿皱眉。 就在此时,虎头突然喊道 村长爷爷!我娘还活着!她心口还在跳!!! 村长苦笑,这样的世道,死人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往年也遇到过这样的,呼吸停了,心脏一时之间还在跳,但这又能怎么样呢?村子太小没有大夫,想治病只能去距离这里五六里外的桃花村请,等大夫请来,人也已经死了,最终只是白忙活一场。 村长爷爷!我娘她 让开。苏绿突然开口。 二丫? 苏绿蹲□,将虎头从女子的身上推开,而后动作奇怪地在她身上按来按去。 医术? 她当然不会。 但是,借用这动作将治愈魔法一点点输入对方的体内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动静不能太大,若是让人看到掌心中的白光,必然会惹来麻烦。 一小会功夫后,她伸出手测试女子的鼻息:罗婶有呼吸了。 从刚才起就被惊呆了的虎头凑上来,颤抖着将手伸到自家娘亲的鼻边,随即惊喜地大叫起来:有呼吸了!我娘有呼吸了! 众人惊骇。 左右看了片刻后,村长走过来,与虎头一般动作,双眸一亮:果然是活了。快,把虎头娘扶到家里去,再去桃花村请大夫,快! 苏绿抓住时机,突然伸出双手抱住头,喊道:娘我记住了我真的记住了娘倒地。 这也是不得已的方法。 就在刚才,她又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二丫似乎不是本村人,而是被自己的母亲带来的,村里似乎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偶尔会讨论下,也不避着原主。次数多了,就被她记下了。 而现在,苏绿决定为她编造一个身世。 快,把二丫也扶回去。 半天后,一受伤一晕倒的两人先后醒了过来。 前者没有什么大事,只是需要将养一段时日。 而村长勒令村人,不许将二丫做的事qíng说出去。因为他在村子中的威信很高,所以没人敢泄露。而且,除非亲眼看到的,谁又会信呢? 一个孩子将本来必死无疑的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所以他们只能私下议论议论。 而这些人所没有想到的是,后者醒来时,给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傻子被那么一吓居然正常了! 这种事qíng倒不是没有过,只是这次发生在身边,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很快,村长带着几位村中同样德高望重的人来探望苏绿,探访中,苏绿推说自己早逝的父亲从前是个大夫,时常在她面前背诵医书和救人,今日虎头他娘的症状与父亲当年救治的某个人完全相同。 受刺激之余,她就这么清醒了。 当然,口说无凭,她还施以jīng神催眠,让他们顺带补全剩余的部分,务必让人觉得可信。 话又说回来,这些处于村中上层的人都信了,就容不得下面的人不信。 当然,治病救人什么的,二丫只是懂些皮毛而已。 没办法,苏绿她真没学过医,想糊弄也糊弄不过去。 不过她也的确多虑了,就算她说自己曾经学过,一般人也不敢把生命放到一个孩子手中,尤其她才刚刚不傻。 总而言之,救人的举动无疑引来了些许麻烦。 不过苏绿不觉得有什么好后悔的,一来没有违背她的本心;二来,原主也为这件事感到高兴;三来,让她长时间装傻子,难度真的略高。 这段时间内,她一直住在虎头家中。 虎头像他爹,在捕猎上有不错的天分,只是做起家务就没什么天分了。第一天生火熬粥他差点把家给烧了,苏绿的到来简直是及时雨,身为在厨艺上还算有几分天赋的女xing,虽然没有用过农村的土灶台,但在向其他人家请教了几次后,她就可以较为熟练地cao作了。 不过,原主二丫的身体较为瘦弱,所以劈柴担水之类的重活还是要由虎头来做。 好在他年纪虽小,却有一把不错的力气,做起这些事来并不算费力。再加上村中好心人多,本着同舟共济之心,时常有人送些吃食过来,虽然只是几个jī蛋和几瓢米,就村中的生活条件来说已经算是几位慷慨了。 因为大夫当天就离开的缘故,换药之类的事qíng几乎都是苏绿在做,而在途中,她也会稍微帮虎头娘治愈下伤口,所以后者好地较快。但也只是较快而已,太快就要引人猜疑了。 这一天,苏绿刚做好蛋粥,正准备给罗婶端去,就听到厨房门口传来一声叫 二丫! 苏绿:好吧,无论多少天,她都无法习惯被人用这种名字称呼,所以只能当成别人正叫她尔雅,看,雅致多了吧?这种jīng神胜利法无疑是从时辰那家伙身上学习到的。啧,真是不知不觉间被他带坏了不少。 -- 第131页 二丫! 什么? 我刚才抓到了两只野jī和一只兔子!虎头身上背着父亲在世时给他做的小弓箭,手中提着jī脚,嘻嘻笑着,正好给娘和你补补身体! 你又偷偷上后山了?此时正是秋季,虽然山上猎物很多,但相对的,危险也极大。 呃虎头心虚地扭头,我我在路上捡的 你怎么不说它是从天掉到你头上的呢?苏绿挑起眉,看看你自己的裤腿,还挂着毛刺球呢。毛刺球是这里的一种植物,外表约有蚕豆大小,外表满是刺,极容易沾到衣服上,故而因此得名。苏绿记得小时候也玩过这种植物,只是不记得学名叫什么了,反正不是这个名字。 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 因为,这又是一个根本不存在于她所知的历史中的架空世界。 不过与上一个世界不同,这里的人民还是靠官府辖制,而非各种大侠。 啊虎头低叫了声,蹲□扒拉掉裤腿的毛刺球,而后讨好地笑,二丫,我给你带了浆果子回来。 苏绿扶额,这熊孩子以为这样就能收买她了? 她摇了摇头:把jī放下,把身上拍gān净,然后把粥给罗婶送去。 哦。 虎头连忙点头。 二丫自从清醒后就变得很厉害的样子,说的话让人不敢不听。 待他走后,苏绿把jī丢到盆中,拿起炉子上一直烧着的开水直接倾倒了上去,准备拔毛。而后蹲□,开始扒兔子皮。说实话,她不喜欢做这种事,但她早就不是孩子,很清楚地知道不喜欢做和不做完全是两回事。 jī很肥,苏绿用其中一只煮了一大锅,舀出一点自留后。她拿出洗gān净的破碗,将剁的很碎的jīròu与汤一起盛了起来,让虎头去东三家西三家地还礼。 她瞥了眼对着碗拼命咽唾沫的男孩:不舍得么? 啊?虎头愣了下,而后摇头,二丫你让我做,我就去做,我知道你不会害我。 好孩子。苏绿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在无数个世界先后养过孩子后,她对于孩子的不喜欢感已经降低了不少,更何况,眼前这位不仅不会哭喊撒娇,还是她目前的衣食父母,稍微疼爱下是应该的,虽然他们也不缺这点东西,但既然住在这里,礼尚往来是好事。都说苟富贵,莫相忘,别人能在同样困难的时候接济,如今自己有了,送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事qíng。 虽然宅,但苏绿的脑子向来是清醒的。 嗯。男孩似懂非懂地点头。 然而苏绿没有想到的是,虎头这一去,却又惹来了一场麻烦。 ☆、83 青年与少年+她的箭 一更 苏绿才将剩余的jī汤送到房中给罗婶喝,就隐约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匆忙脚步声。她的jīng神力无疑越来越灵敏了,而这段时间,她抓紧机会也在锻炼二丫的身体,毕竟如今的世道可不太平。 她所处的国家名为楚,却不是chūn秋战国时期的那个楚。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这个世界的历史与主世界完全不同。 大楚王朝建立至今也有一百多年了,自建国并开创了一代盛世的高祖皇帝去世后,余下的子孙一个不如一个,当今这位,真可以算得上名副其实的bào君。自其即位之后,本就苦不堪言的老百姓就更被层层盘剥,被彻底断绝活路也只是时间问题。 事实上,国中已有不少地方冒出了贼匪,今日剿了这里,明日又如野糙般从别的地方冒出来。正所谓野火烧不尽,chūn风chuī又生。当年的历史教育告诉苏绿,战乱恐怕快到来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的危险xing无疑是非常高的。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 听到脚步声,苏绿就觉得有些不妙,她瞥了眼头上的伤还未好全的罗婶,找了借口就出去了房间,而后成功地在门口拦住了匆忙跑来的孙家小伙。 二丫,不好了,虎头被打了! 被打?苏绿心中一沉,村中向来太平,虎头所做的事也是好事,怎么可能被打?那么,就是村外来人,莫非是 是那群差役!听说罗婶没死,他们又来跑收税,正好撞上虎头他 带我去看看。 可罗婶 她还在养伤,不易挪动。 但 带路! 好。孙家小伙转过身,一边带路一边心中暗自嘀咕,二丫这凶起来怎么好像比官老爷还厉害?同时心中又不知为何浮起了几分信心,随后又觉得好笑,一个女娃儿,就算懂得一点医术,又能做什么? 事实和苏绿猜测地差不多。 差役到村里,刚好碰上正捧着jī汤的虎头,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了。 当时对罗婶下毒手的那个三角眼差役当场冷笑:上次还说没钱jiāo税,现在居然有钱喝jī汤?说着,就把虎头手中的汤给打泼了。 男孩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经过上次的事,他本身对这些人就心存敌意,现在他们又弄翻了他好不容易猎到、二丫好不容易煮好的jī汤,怒气冲心之下,他直接就扑了上去。 不得不说,虎头年纪虽小,力气却真不小,居然生生地压制了这个成年人。 但可惜的是,他们来的人可不止一个,剩余三个差役纷纷上场,顷刻间就把男孩打得蜷缩在地。 三角眼差役在伙伴的帮助下站起身,一手擦脚嘴角的血迹,抬起腿就狠狠地踹着地上的孩童:臭小子!贱骨头!居然敢打爷爷?爷爷今天不让你知道点教训,就跟你姓! 此时,被请来的村长也到了,连忙上去劝架。 各位差官,各位差官请息怒,虎头还是个孩子 可话还没讲完,就被直接推倒在了地上。 三角眼直接拔出腰间的刀,放在虎头的脖边,狞笑道:今天可是他先对我动手的,袭击官府中人,你们这莫非是个贼窝? 这位差官,我们村子世代清白,可从未出过贼盗啊!村长连忙辩解,今日如若被辨认成盗贼,那么整村的人怕是都会没命。 呵呵,不想当贼?不想这小子死?可以。差役笑道,只要你们今日之内把钱jiāo上,我便饶你们一条xing命。说话间,他手中的刀那么一滑,一缕鲜血便顺着虎头的脖侧滑落,老东西,我的耐心可不好,少给我磨磨唧唧。 村长心知不妙,好在上次自这些人走后,村中便四处筹钱,他连忙站起身,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钱袋,为了凑足这钱,村里卖掉了好几头原本打算过年时再再杀的猪。又因屠夫jian诈,借此时压价,他们可以说是吃了大亏。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三角眼嘿然一笑,一把从老人的手中夺过钱袋,打开后那么一看,点了点头:这钱,我就收了。 村长闻言松了口气:那虎头 现在,来谈一谈税钱。 村长大惊:税前刚才不是 那是给我的养伤钱。三角眼冷笑,我还给你打了个八折,怎么,你这老东西莫非是不想jiāo税?看来果然是贼。 你!村长气得喘不过气来,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们就是欺了又如何?又一个胖子差役哈哈大笑,一把就将老人重新推倒在地,你们这些贱民能奈我何? 几人便是一顿哄笑。 三角眼却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原来是虎头趁机咬住他的小腿。 贱东西,给我松口!!!他连忙踢腿。 意识早已半昏迷的男孩算是借着最后一点力气做出了这件事,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想着一件事死也不能松口。 三角眼大怒:找死!说罢,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刀,便砍了下去。 虎头!!! 虎头! 住手! 四边人俱惊。 可事发突然,已然来不及阻止。 眼看着虎头就要丧命刀下,说时迟那时快,一枝利箭突然激she而来! 这箭速度极快,哪怕是中箭的三角眼,也只听到一阵风响,而后只觉得喉头一疼,下意识垂下眼看了眼cha入喉中、尚在微微颤抖的箭羽后,嘴唇张了张,似是想说好箭,却只突出一口血沫子,便轰然一声倒地。 这一震,刚好让虎头松了口。 四下霎时一片寂静。 杀、杀人了!!!那胖子差役蓦然大喊出声。 也让震惊中的人们恢复了理智。 下一秒,又是一支箭she入了胖子差役的心口,他也是立扑。 村长已然嗔目结舌,来不及站起,来不及逃跑,只浑身颤抖,喃喃念道:糟了糟了这些差役虽常被人骂为狗腿子,但到底是官府中人,再加上这三角眼似乎还与县令的师爷有亲,他死在村子里,脚上还有虎头的牙印,这可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剩余两个差役连忙拔出刀,背靠背防备着周围。 接下来却再无箭she来。 反而传来了两名男子的声音。 大哥,你看元启箭法如何?这是个少年音,其声朗朗,颇为动听。 不错。另一人却是个青年音,虽口中说着夸奖之词,音色却甚为冷清,宛如冬日白雪。 那是自然。自称元启的少年话语中满是自得之意,而后又说,我可是大哥你一手教出来的,怎么能堕了你的名头。说话间,对这位大哥无疑极为推崇。 伴随着这声音的,是咯哒咯哒的马蹄声。 众人下意识朝声音传来的村口处看去,随即都下意识在心中赞了句好汉子!好少年!。 只见两匹健硕的黑马上,分别骑坐着两名男子。 左边一位年岁稍长,肤色微黑,虽相貌堂堂却面容甚冷,一双星眸更是寒气十足,让人几yù不能对视,实在是威风凛凛、英武非凡;而右边那位却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长相英俊,肤呈麦色,剑眉之下,双眸眼角微微上挑,看来隐约有些少年人特有的傲气,眼神与嘴角却满是笑意,看来可亲的紧。 你、你们是谁?!差役之一颤抖着喊,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少年看着双腿如筛糠的差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的衣服这样显眼,认不出才是怪事吧? 那你怎么敢 我杀的,就是你们这些狗腿子! -- 第132页 你 就在此时,另一名差役喊道:你骑的是官马! 官马与私马不同,身上都用烙铁印下了标记,所以极为好用。 此言一出,第一个开口的差役脸色白了:你们是云山贼? 村中的人听后亦是大惊。 所谓云山贼,是最近在附近的云山上聚集起的一群贼盗,官府派兵剿了几回,却都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在这之后,县令便又加了税,有人私下说,他是打算在捞满一笔,到时一有不好就随时逃跑。也正因此,整个县城可以说谈贼色变,但凡沾了点边的,进了大牢就别想活着出来,不知多少人受了冤屈,就这么丧命。 也正因此,村长之前才极力否认差役的话。 少了个字。少年如此回答说。 啊? 是云山义贼。少年人认真地说,少了个lsquo;义rsquo;,意思就完全不同啦。 差役: 又是一箭,将那说出云山贼的差役she死当场,动手的青年面色不变,仿佛只做了微不足道的事qíng,只转头嘱咐身侧的少年人:元启,无需废话。 我知道了,大哥。说着,他也抬起了手中的弓箭。 等!等一下!村长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站起身拦在了差役的面前,还请两位好汉住手! 少年人微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弓箭:老人家,你这是做甚? 差役不能都死在我村里。村长大喊着说,他们若是死了村子就真的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你可知 罢了,青年抬起手,拦住少年的话,元启,既如此,便由他们自行决断。 少年虽有些不满,却到底还是听话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村中人早已六神无主,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看着村长做了决定,便下意识地跟随。 那差役倒是聪明,眼看着qíng形尚好,也顾不上那几个死去的兄弟尸体,连忙逃跑。却不敢朝双马所在的村口跑,反而朝村子的另一边跑去。 少年看向身旁的青年:大哥他能看出,这村中都是老实人。可这世道,注定老实人是活不长的。他们自以为这样可以保命,却不知,这恰恰是把自己往绝路上bī啊。 青年面容古井无波,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就在此时,一名身穿碎花裙的女童突然跑到人群中,一把捡起虎头之前落在一旁的弓箭,开弓上箭,就朝逃跑差役的身上she去。 二更 这一箭,却是she歪了。 这不出乎苏绿的意料,虽然这段时间她有坚持锻炼,但二丫的身体素质只是常人水准。幸好虎头的弓箭是他爹特制的,否则她估计压根就拉不开。可即便如此,她依旧觉得手生疼。 她深吸了口气,有两位she箭高手在此,她不好在箭上做太多手脚,只能集中jīng神力,用其将对方锁定住,类似于瞄准器。 又是一箭she出。 这一箭,还是歪了。 正好落到了差役的腿旁。 苏绿嘴角却溢出一丝微笑,因为她知道,下一箭必中! 果不其然,第三箭,准确地刺入了差役的腿中,他一个踉跄,顿时扑倒在地。 连续两箭she歪,最后一箭只中腿而已,本是应该值得嘲笑的事qíng,但她的举动本身已然让众人惊倒,箭法准不准反而就不让人在意了。 更何况,苏绿最后一箭she腿也是故意为之。 眼看着差役即将跑出she程,苏绿没有把握将其立即she毙,只能先想办法束缚住他的脚步。更何况,她还不想那家伙死。 可惜,那差役实在是不领qíng,明明已经摔倒在地,还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她皱起眉,抬起弓又是一箭。 平心而论,她不喜欢对和自己披着一样外皮的事物下手。 但现在也是不得已。 除去她之外,其他人还呆着呢,平素最听话的虎头此时晕着,不靠自己还能靠谁? 这一箭,正中另一只腿。 而此时,村长终于从震惊中率先醒来,大怒道:二丫!你做什么?! 苏绿看了眼挣扎着爬行的差役,暂且放下手中的弓,转头道:救命。 你救谁的命? 救全村人的命。 你!村长气得胡子颤抖,你这哪里是救命,分明是 你以为,他逃走后会感激我们? 对于村长的怒意,苏绿并不觉得奇怪。虽然他年长并有着多年的生活经验,但大约也正因此,思想上有着这个时代农民所特有的局限xing,民不与官斗这几个字几乎刻入了他甚至整个村子的每个人的骨血之中。 甚至是云山贼,她也可以肯定地说,若非到了万不得已,又怎会落糙为贼呢? 正所谓官bī民反,少有人天生便有反骨,若不是一个bī字,有几人愿意走到那个地步?要知道,这个世道,造反是所有罪行中最重的一条,必诛九族。 所以她很理解村长到此时都还抱着侥幸心理的行为,但是,一来她不想看着这村子的人死,二来,她还好好地活到最后,可不想陪着他们一起丧命。 看着女孩镇定自若的脸,村长怔了怔,不知为何竟怒不起来,反而小心翼翼地问:不知你的意思是? 苏绿举起根手指:一来,他们几人láng狈为jian已久,怕是感qíng不错,事后怕是会想,若非今日来村中,又怎会有三人丧命;放下一根手指,二来,死去的差役中有师爷的亲戚,他得知后必然大怒,这怒火纵然大部分集中在那两位好汉的身上,却一时之间拿他们无甚办法,最终恐怕会落到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后,又放下一根手指,三来,县令大老爷明明胆小如鼠却有着虎láng心肠,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再加上有那差役和师爷在一旁煽风点火,本村堪忧;说到这里,她放下了手,最后 还有最后? 苏绿微笑起来,熟悉她的人才知道这其中蕴含的危险xing:他打了虎头,我很不愉快。 村长: 众人: 不过披着一身狗皮,便敢在村中肆意妄为,今日他们能弄死虎头,焉知明日不会做出更过分之事?忍得了一时,却忍不了一世。苏绿环视村中,都是人,凭什么他们就可以肆意打杀我们? 她这话矛头并未指向官府,而只是指向差役,说到底,他们虽然名义上是官府中人,却也只是在衙门中当差混饭而已。甚至按照朝廷规定,娼jì、优伶、皂(也就是差役)、吏等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某种意义上说比他们这些务农的百姓还要低上一等。 又凭什么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此言一出,瞬间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没错! 连女人和孩子都下毒手,死了也是活该! 该杀! 群qíng瞬间激愤。 村长到底是村长,虽听到苏绿的话后也是脑一热心一横,却到底镇定了下来:二丫,依你看此事该怎么办? 苏绿:这种时候能别叫她二丫吗?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哈!原来你叫二丫?那骑坐在马上的少年人突而笑出声来。 苏绿略不慡地抬起头,回答道:是尔雅,雅言之雅。她决定了,给二丫取个好听的名字。 少年人眨眨眼,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苏绿:长得那么帅,居然没文化 倒是那一副冰山脸的青年看向她,问道:你读过书? 小时曾与父亲学过,不过如今大多都已不记得了。目光虽寒,但又怎么可能骇到苏绿? 我瞧你满口锦绣,倒不像记不清。 面对着对方堪称为难的问话,苏绿毫不怯场地回答说:我父曾于我说,读书只为明理,一通则百通。说出的话有理,自然听来如锦绣满园。 这一次,青年没有开口,只看着她。 苏绿亦看了回去。 两人对视中,少年人默默地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无聊中突然眼睛一亮,突然抬起手中的弓箭,朝远方she去,刚好将那努力爬远的差役钉在原地,口中呼道:好小子,居然还敢跑? 做完后,将两人看着他,讪讪一笑:你们继续继续 到了这个地步,谁还想继续啊? 苏绿没有如此时女子一般行礼,反而双手抱拳,微躬身道:还请这位义士救我村人xing命。说话间,她微偏过头,朝老村长使了个眼色。 此时不赖上,更待何时? 从这青年救人的举动和刚才的话语就能看出,外冷内热而已,一村人的恳求,就不信他能狠下心拒绝。若真拒绝也不怕,到时候她大喊一声我害了你们,拿起刀做做装死的样子,全村人再一起哭会,就不信他不心软。 她却没想到,村长作为一个队友,实在是合格过头了。 只见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哭喊道:请义士救我全村人xing命!而后回头冲其他人喊,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跪下?! 苏绿:天 她这辈子就几乎没朝人跪过。 村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队友啊? 很快,一村人都跪了下去。 青年却只看着苏绿。 她很想装做啥都不知道,结果村长居然回头瞥了她眼,小声喊道:二丫,还愣什么?心中暗想,这丫头不会又被吓到犯傻了吧?那可就糟糕了。 苏绿: 隐约间,她仿若看到了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抽搐了几下嘴角,微屈下膝,突然扶住头,痛呼出声,而后闭上双眼朝地下倒去。 如若这青年是小气之人,她必然不会这样做,因为会连累他人,但这会儿功夫她已经看头了,这人恐怕不会在意她的小小诡计。 可惜,她到底是没能倒下去。 哒哒马蹄声突然接近,紧接着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一把抄起,肚皮朝下横放在了马上。 苏绿:这种极端不舒服的qíng况下,装晕比真晕还累人。 最可恶的是,这冷面青年还对身旁的少年说:你去寻些羊粪来。 少年人慡快地应了声后,好奇地问道:大哥,找羊粪蛋做什么? 烧后再嗅可治头晕之症。 -- 第133页 苏绿: 大哥,你懂得真多!少年由衷赞叹。 青年:去吧。 嗯,我这就去寻! 无奈的苏绿唯有闷哼一声,缓缓睁开双眸,声线虚弱地说:这位义士,不必了我已好了 少年露出失望的表qíng:你怎么就好了? 苏绿:这个熊孩子!不好还等着被熏羊粪蛋吗?! 但紧接着,少年人就笑着露出了两颗虎牙:下次咱们山上若是有人晕倒,我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青年: ☆、84 给你们两条路+两做了亏本买卖 一更 青年索xing不再搭理自己神思维的小伙伴,转而手夹着苏绿跳下马,将她放到一旁后,几步走到村长面前:老人家请起,诸位请起。 义士!村长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救救我等!!! 苏绿暗自好笑,是真是假她凭jīng神力就能测知一二,村长他老人家看似老泪纵横,心中其实并非如此。她不得不感叹,真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是个标准的演技派。 青年声调沉稳地回答说:事至如此,可走之路唯有两条。 村长再次拜下喊道:请赐教! 请义士赐教!!!村民们纷纷拜倒附和。 起来再说。 苏绿开口说道:既然义士如此说,村长您便起来吧。本来请求的事qíng,若是弄得类似于胁迫,反倒是不美。 经过刚才一事,村长对于眼前的女童居然有了一种信服之心,在身旁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做出了与苏绿之前一样的动作:义士 之后,青年说出了其中一个办法。 与苏绿想的差不多入山! 云山从前只是荒废,如今被占,怕是百废待兴,急需人口。 村长听后一愣,才问到:不知我等上山莫非是要杀人? 山上有田,需人耕种。 那第二个方法呢?不到万不得已,村长还是不想变成贼。 好在青年似乎也不在意,接着说:尔等去报官,我等云山义贼路经东溪村时杀了差役。 额村长愣了下,而后反应了过来。 虽说是事实,但他们自己去报官,和差役去那就是两回事了。 入山,固然能保住所有人的xing命,却会变为贼,而且可能连累身处其他村镇的家人;报官,固然能留在故土,却不能保证县令绝对不会连坐。 这两条路都不算绝对安全之路。 想到此,村长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愤懑,如若这两人没来,那么这场祸事是否就不会临门了呢?而后悚然一惊,连忙镇定下心神,若是他们不来,虎头必然会死,虎头一死,罗家娘子怕是也活不成了。 他们是在救人啊! 更何况,这些差役三天两头来上一次,这种事迟早会出现,不在东溪村,也在其他村。死了好!死了好啊! 村长抱拳:义士不知可否等我等商议一番? 可。青年点头,接着又说,今日之内。 村长无奈,时间是太急,可这也是无奈之举,这群差役今夜若是不回去怕是会惹人猜疑那就必然会有人过来探知一切了。 剩余人则去商量事qíng。 聚集在议事的宗祠后,村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便匆忙问道:大家怎么看?上山还是报官?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无人回答。 二丫呢? 她送虎头回去包扎,说去去就来。 哎。村长摇头叹气,这么多人还不如一个女娃儿。好了,事关大伙儿的命,有话就说,莫要到最后再埋怨。 话说到这个地步,终于有人陆续开口。 而此时的苏绿,已经走在回罗婶家的路上。 那少年走在她左边,背上背着虎头,笑嘻嘻地与她搭话。 那青年则走在她右侧,面如寒冰,一言不发。 以至于苏绿觉得自己恍若处于冰火夹fèng中,甚为难受。 二丫,你上山么? 是尔雅。 不都差不多么。少年笑,你若上山,我带你去猎兔子,你的箭法真是差透了,还需多练练。 苏绿:第一次she箭能有这样的成果已经不错了,但这话她明显不能说。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么,你上山么? 不知道。 她在此之前就听村中的人说过,云山贼皆不是本地人,而是一批从外地前来的人,最终停在云山落糙为寇。有人说他们的首领是罪臣之后,也有人说是被害灭门的巨商,更有人说这是一批死刑犯,亡命徒。 不过,依她今日所见,最后一种明显不太靠谱。 至于真相究竟为何,还需探究,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青年说的应该是实话,山上恐怕真的是开垦出了新的田地,急需人去耕种。若是村中人能全部迁去,自然很好。另一方面,这一整村的人不可能永远只事耕织,迟早还是要彻底融入云山贼的群体之中,彻底成为其的一部分。 不得不说,惹出这等事,东溪村的运气可以说差透了,但这同时也是个机遇。 官吏层层盘剥,村中的存粮早已耗尽,冬日时不知会饿死多少人,如今落糙,至少可以管个温饱据说云山贼可是劫走了粮车。 而且,乱世已起,入山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都道是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可这狗,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做狗都不得,何其可悲。 今日之事,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其实东溪村早已没有后退的余地了。或者说,从它们jiāo不上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任何后路了。 上山,可能会死;留下,依旧可能会死。同样是死,吃个饱饭再上路倒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上那么一遭。 当然,其实还有那么一条路,比如很gān脆地抓起这明显来自云山的二人送往官府,如此倒可能逃过官府的惩罚,但也就与云山结了死仇。就目前来看,云山可比县令大老爷给力,村中人只要不傻,就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更别提,这两人今日救了虎头一命,恩将仇报只要是人就不该为。 再加上,虽然她没有望气相面之法,却也能看出这被元启少年称做大哥的男子并非常人,甚至让人难以相信他会是贼,如此,云山贼倒很有几分意思,起码还算值得人期待。 只是,村中人怕是不会如此想 这就是你家?少年停在门口,声音慡朗地说道。 苏绿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轻声说:是虎头的家,罗婶前一段时日被差役打伤在chuáng,我出门时也是瞒着她的。你随我进去时小声些。至于冷面君,那是压根不需要嘱咐的。 少年虽有些熊,心肠却热,也略通人事,听她一说,便马上闭嘴点头。 带虎头进房后,苏绿说道:我去拿药,二位还请自便。 说完,她来到罗婶的房中,径直将她催眠睡着后,拿起裹伤的药和已经吃gān净的碗走了出去。 一番折腾后,她成功地帮昏迷中的虎头裹好了伤,当然,动作间使用了治愈魔法,帮他治愈了体内的伤势,剩余的仅是皮外伤而已。看着严重,其实容易痊愈。 待她出去,在井边就着桶中的水洗了个手,顺带将方才放在井边的碗洗净后,发现青年正坐在院中的椅上,而少年则绕着厨房门口打圈圈。 苏绿才一走进,便听到咕的一声。 少年捂住肚子,朝她嘿然一笑,脸上略有赧色。 肚饿间闻到厨房中的jī汤香味却没有不告而取,苏绿对于云山贼的评价又高了一分。她走入厨房中,将之前留下的jī汤分做两碗,走出门递给少年:你们先填填肚子,我来做饭。 好。少年没有你来我往地推脱,反倒很痛快地就应下了,而后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家大哥的身边,将一碗jī汤递给对方。 青年也未拒绝。 苏绿心想也是,他们也算是救了虎头一名,别提吃一顿饭,就是吃个十顿八顿都不过分,又何必装模作样?而且,看那青年能说一个字就绝不说两个字的xing格,恐怕也懒得如此做。 因为jī和兔子事先都已处理好的缘故,苏绿做起来并不费功夫。再说她也没打算做什么稀世奇珍,家常饭菜而已。 不多时,便端了五菜一汤出去。 有大块的红烧兔ròu,也有小块的宫保jī丁,再加上一盘熏ròu,一盘蔬菜,一盘新腌制好的极为开胃的嫩萝卜,汤是用在炉子上用剔出来的jī骨和兔骨熬制而成,煮入味后盛起些汤,在里面放了前几日虎头刚采来的蘑菇,打了几个jī蛋,又撒了把葱花,看来素淡,吃起来却满含ròu香。 端出去后,少年的鼻尖颤了颤,笑得开怀:好香。 苏绿又说道:家中无酒,两位容我去取些回来。 不用。青年却摇头。 我大哥说喝酒误事,所以平日里都是不喝酒的。少年解释说,不过你要是坚持取,我 元启。 我也不喝! 二更 那我去弄些面给二位。苏绿也是无法,罗婶家中已经没什么米了,原本她想着出去借酒的时候借些回来,现在看来只能做面了,好在面粉还够做面条的。 嗯嗯,我等着。 手擀面放过一段时间才更好吃,不过现在也等不得那么多了,她以白水将它煮熟后,装在了大碗之中,浇上几勺热腾腾的骨头汤后,端着走了出去。 出去时,她略惊讶地看到,桌上的饭菜居然分毫未动。 二位如何不用? 在等你呀!元启少年笑着说,我们都吃了,待会你们吃什么? 我有留下一些。这不是撒谎,而是真的。 那是留给他们的吧,你就gān脆和我们一起吃了呗。 这 去拿碗。青年依旧这么言简意赅。 苏绿抽搐了下眼角,她不爱被人命令,不过考虑到这货毕竟算是恩人,她默默地忍了。走回厨房中拿出一副碗筷走了出来,少年笑着将大碗中的面条扒拉入她的小碗之中,而后几人一起吃了起来。 元启吃的稀里哗啦,甚是香甜。不过他食相极好,永远只夹自己面前那一边的菜,也不会尽捡着某一样吃。 -- 第134页 而青年的动作却极为雅致,颇有几分慢条斯理的从容味道。看来简直不像是贼,倒像是雅士,只是周身的气场太过凛冽,宛如一柄出窍的利剑,文武相溶,倒别有一番风姿。 二丫,元启少年左看看,右看看,好奇地问,你年纪这么小,看我大哥做什么? 言下之意,十分之无穷。 不过苏绿相信着熊孩子是无心的。 不过元启也只是问问而已,青年仿若也并未在意,所以苏绿索xing就没有回答。 不久后,杯盘láng藉,苏绿站起身,准备收拾碗筷,却听得青年问道 你方才何故看我? 苏绿:这家伙是神经迟缓么? 苏绿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奈何对方双眸紧盯着自己,她索xing如此回答说:义士吃饭的样子好看。 青年: 咦?少年大惊,二丫你是在调戏我大哥吗? 苏绿:这熊孩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 元启。 什么? 闭嘴。 额少年捂住嘴,好,我闭嘴。 洗完碗筷后不久,有人来请苏绿,与这两人告别后,苏绿入了宗祠。本来她并非本村之人,鲜有机会进入,但现在也管不得这么多了。 二丫,此事你看该如何?才一进去,村长便开门见山。 苏绿回答说:命是自己的,该怎么活下去也该自己下决定。今日她若是替全村人下了决定,将来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也会是众矢之的。 也罢。村长摇头叹息,我等决定不上山了。在此地生活多年,村中之人在本县各地都有亲属,若是贸然走了,怕是会带累他人。 而且,是人都有故土之思,又如何肯轻易离开这祖祖辈辈耕种过的土地呢? 那就要嘴严。苏绿说道,若是有一人不慎泄露了风声,所有人都会死。 放心。村长点头,之后所有人就在祖宗面前滴血起誓,若是谁泄露了一星半点,死后尸首不归祖坟,魂魄永世在天地间飘dàng。 对于此时的人说,这是极为可怕的誓言,不会有人想要违背。 那二丫你 苏绿有些想去,但她若是果断地走了,到冬日时,罗婶一家未必能度过难关。她和真正的二丫目前还靠他们养着,如今就这么gān脆地走了,实在有违道义。 所以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一番人商议出结果后,有人去通报云山两人,而苏绿则走入了关押着差役的房屋之中。 片刻后,一众人归来,准备处置这差役。然而才走到门口,门却自己开了。 村中人惊骇之下,发现开门的人是二丫,便松了口气。 而后就有人问 你在这里作甚? 苏绿侧过身,让其他人看清她身后的人,回答说:我与他稍微聊了一下。 青年目光闪动:聊? 是云山贼杀了我们兄弟!被she中双腿的我爬入村中求救,是村中人集结起来打败了云山贼,救了我的命!!!里面突然传出这样的大喊声。 紧接着,那差役突然浑身抽搐地爬出来,抱住苏绿的双腿,说道:我我都说了药药 而后众人看到,那稚龄女孩手中蓦然出现了一粒黑色的药,她随手将其丢到地上。 差役连忙捡起,塞入口中,呼吸居然渐渐平顺了,而后躺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村人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村长问:二丫,这是 苏绿踢了踢脚边的汉子:他是我们的证人。 额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她接着说道,待会大伙儿用门板抬着他去报官。 虽不知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村长知道,村中人活下来的几率又大大提高了。 只是 他不会 不会的。苏绿很肯定地回答说。在催眠的作用下,这差役已经把他刚才所说的事qíng当做事实了。她又说,他若是还想活命,就只能这么说。当然,这只是说给其他人听的,那药丸只是锅灰搓出来的。 村长还想再问,却也知道不该再问。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打心眼里信了对面的女童,就这么毫无疑义地把整村人的xing命jiāo托到了她的手中。 好了,事不宜迟,大家去伪造下现场吧。 伪造? 就是把之前的痕迹弄掉,弄些让人看了就会相信lsquo;东溪村说的是实话rsquo;的qíng景。 额 我来帮你们。元启少年兴致勃勃地跳了出来。 其余人一时之间不敢回答。 直到青年点头:仔细些。 知道了! 村中人便与元启一路离开了。 苏绿也想走,却被叫住。 请留步。 她抽搐了下眼角,虽知道肯定会惹这麻烦,却不得不站住:义士有何吩咐? 元承。 啊? 我名唤元承。 那这位元义士,请问有何吩咐? 青年:他看向依旧在原地躺着的差役,你如何做到? 威bī,下药,折磨,利诱。苏绿吐出了四个词。 青年冷冷地看了她着她,也吐出了一个词:撒谎。 你不信我也没有法子。苏绿摊开手,一副我就是不说你能把我怎样的模样,她料定眼前人不会把她怎样。再说,就算他真想动手,她也不怵。 青年又吐出了一个词:狡诈。 苏绿微笑着点头:多谢夸奖。 青年再吐出了一个词:厚颜。 这家伙是打算将两个字进行到底了么? 很快,村里人在元启少年的帮助下搞定了一切,苏绿与元承检查后,并未发现什么问题。 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走前,这两人居然留下了一匹马,还撕下了几片衣角充当证据。村长忍不住老泪纵横,他此刻心中极为羞愧,回想之前,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看来,不管他们做出怎样的决定,这两位义士恐怕都会将一切安排地妥当吧。若是 动摇只是一瞬。 落叶留根又再次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走前,那少年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眼苏绿,又问:二丫,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吗?我可以带你去猎兔子!在山上他年纪最小,几乎没有同龄的小伙伴,在武艺上也总是垫底,若是来个更垫底的,他不就是倒数第二了么?到那时,看谁还嘲笑他。 面对对方满是渴盼的目光,苏绿摇了摇头。 走吧。青年亦看了她一眼,而后轻晃了下缰绳,远驰而去。 村里人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也赶紧收拾起来去报官。 不久后。 坐在青年身后的少年问:大哥。 何事? 我们今日亏本了,上山会不会被军师骂? 想到某个视钱财如命的老友,元承只觉得一阵头疼。 你看,我们今天只得到了一碗jī汤和一顿饭,却丢失了一匹马和两身好衣服,肯定会挨骂的吧? 闭嘴。 元启少年大人一样叹了口气:哎,若是把二丫带来,也足以抵债了,可惜她不来。 她会来的。 啊?少年眨眨眼,追问道,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青年不语。 今日也并非毫无收获,民心本身就是一种无法估量的宝物。 而且,他有种预感,那女孩总有一天会出现在山上,因为她的眼神那绝不是一种甘愿俯□做狗的眼神。 ☆、85 乱世妖孽生+兰花引青竹 一更 之后的事qíng与设想中的相差不大。 有差役做证人,有官马做证据,再有一村人的证言,失去了亲戚的师爷哪怕再焦心,也不至于再对村人下毒手,只能暗地里千百次地画圈圈诅咒云山贼不得好死。 村中的生活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离开县衙前,村长在苏绿的怂恿下向官老爷哭诉之后云山贼随时可能报复,还请青天大老爷救我等一命!,苏绿不得不承认,这老人在演技上那必须是实力派,表演那叫一个浑然天成毫无破绽,说喊就喊说哭就哭,真可谓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县令一听,立即就把派人把他们给轰走了。当然,为了圆点面子,他咬着牙给了点赏钱。村长心中喜滋滋面上却愁容满面地拿这钱去买了粮食,大包小包地背回了东溪村。 如若她想的不错,之后差役恐怕也不太敢来东溪村了,谁让他们得罪了云山贼,随时可能引来报复呢? 不仅如此,其他村子的人也几乎没人来打听详qíng,八卦固然重要,小命更重要吧?这样一来,也大大减少了泄密的几率。 随着时间流逝,罗婶与虎头都好了起来,而最初还紧张无比的村人也渐渐放下了绷紧了的神经。 金色的秋季,也慢慢接近尾声。 村中也算是因祸得福,有了些许存粮,虽数目不多,但至少应该不会再出现饿死的qíng况。相比于其他被差役来回骚扰了多次的村落,这里简直像是桃源乡。 而自从身体好后,虎头也拼命地和其余大人一起上山狩猎,时不时带回一些小动物,苏绿和罗婶一起都将它们按照土方法保存了起来,等冬天时再吃。而她也经常入山中去寻些蘑菇、坚果之类的事物,别忘了,能用jīng神力影响的事物并非只有人,动物也是一样,所以她每次都来回安全并且所得异常丰富。除去送到罗婶家外,也陆续送到了村中其他人家中。 无人对此多问,因为之前的事qíng,现在村中的人对她甚为恭敬,这话放在一个女童身上可能好笑,但却是事实。好在她未雨绸缪,在刚到达这个世界后不久,就先后寻找机会对村人下了暗示,让他们不会对自己生出疑意或者敌意她可不想被当成妖jīng绑在烧烤架上。 这一天,苏绿在罗婶家用完晚餐后,回到了家中。虽然后者提议让她搬到自己的家中去,但至少冬季真的到来之前,她还不想这么做。 -- 第135页 到家后不久,天色变黑了。 古代没有电灯,村中也没有哪家有钱到能天天晚上用蜡烛的程度,大多是点油灯,而后就着那昏暗的灯光fèng衣绣花。原本ròu吃得少就容易得夜盲症,如此做更加伤眼,所以村中的女xing年纪少大一点眼神就不太好。 苏绿懒得点灯,因为她无事可做,所以一般是靠锻炼身体或者锻炼jīng神力打发时间。 只是 一个多小时后,躺倒在chuáng上的女孩缓缓睁开双眸。 今夜似乎有稀客来访呢。 她坐起身来,几乎是下一秒,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形撬开门栓闪身入屋。 苏绿鼓掌:好手法,应该练习过许多次吧? 来人僵住她不是睡了么? 一个呼吸的功夫后,他扭头看人。 黑夜中,女孩坐在简陋的炕头,开门的瞬间,月光投she进来,映入她明亮的双眸之中。 黑衣青年一愣之下,下意识将门合上,屋中于是再次恢复了黑暗。 寂静之中。 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元义士,三更半夜,你一个男子偷入女子闺房,怕是不太好吧?青年还没进来,她已经通过熟悉的jīng神力波动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元承缓步走近,冰凉凉的嗓音仿佛夹杂着几分夜晚秋风的凉意:有何不好? 有损我的闺誉。 闺誉?青年走近,也没有点灯,反而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与女孩对视,你待如何?他心中无语,这样一个小女童居然也开始说闺誉了,若是他的那位老友,八成会刻薄无比地回答说和你同处一室,吃亏的明明是在下之类的废话,可惜,他说不出口。而且,他今日来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苏绿回答说,你半夜来访是有何事? 求助。 向我?苏绿一愣之下,立即反应了过来,你们山上应该有大夫吧?她唯一表现出的、值得他求助的应该只有医术了吧? 受伤昏迷的正是大夫。 苏绿已然明了。 一个大夫受伤还昏迷了,剩下一群人自然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才来请外援。不过 桃花村亦有大夫,为何不去找他?桃花村离云山还要更近些。 他已在山上。 苏绿暗自点头,这才符合qíng理,也就是说,那大夫也束手无策么? 她又说:你应当知晓,我对医术只记得皮毛,根本无法看病救人。 面对她的说法,青年只肯定地说了三个字:你可以。 究竟是什么,给了他这么大的自信?就不怕她弄出人命么? 元承接着说道:无论成或不成,我保你安全下山。而后又说,并欠你一个人qíng。 我若是坚持不去呢? 青年没有回答,只微抿紧了唇,本就严肃的容貌此刻更显露出几分冷峻之色。不过,他到底没有qiáng掳,只又说:你如何才肯? 哦?苏绿倒来了些兴趣,什么条件你都肯接受?越是面瘫,看他变起脸来就越有趣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恶趣味了。 元承点头:若是不违背道义,但凡我有,你尽可拿去。 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苏绿忍不住笑了:就算我让你娶我?这货看似冷冰冰,却意外地好糊弄。 青年怔住,而后认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侧过头闭上双眸点头:好。 苏绿:这一副被忍rǔ负重的表qíng是闹哪样啊?虽说二丫的长相目前只是清秀,但也不至于让他露出这种脸吧?!这家伙难道意外地居然是个颜控? 不过,她能听出,这家伙似乎当真了,于是说道:我开玩笑的。 青年: 为防止这家伙bào起将她捶死,苏绿站起身:事不宜迟,走吧。你骑马来的? 嗯。 那我们快点,争取天亮前把我送回来。苏绿说着,跳下炕穿好鞋子。按照她熟悉的计时方法来计算,现在大概是晚上八点,快马去云山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回来差不多也是一个小时,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 元承看了她一眼,点头:好。 他打开一条门fèng,仔细观察了一下后,才示意她走出。 村子的夜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几乎都过着日起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别看现在才八点,村中有不少人家都已然睡下了,没睡着的,也有大部分是在摇大炕。 失礼了。青年说了这样一句话后,用手臂夹起她,运气使用轻功快速地跑动了起来。 苏绿这才发现这个世界似乎也是有武功这种东西的,只是不知道元承算是怎样的水平。不过就速度而言,还不错。就算此时有人无意中推开窗子,怕是也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而已。 马被他留在村外,出乎苏绿意料的,上面还放着一件厚披风。 他将它递给她:夜凉风大,披上再走。 苏绿依言而行,心中暗道:这家伙倒不缺心眼,还挺体贴的。 他翻身上马,而后朝下面的女孩伸出手。后者一把抓住,踩着马镫亦翻身上去,坐到他的后面,动作颇为gān练。 你骑过马? 这是天赋。 抓紧,驾! 苏绿的确骑过,在当女王的那一个世界,特地学习过一阵子,可惜没过多久她就失去了兴趣,所以骑术只是一般。不过,可入记忆中的动作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忘却的,所以才表现地较为熟练。 苏绿一把拉起风帽,将头结结实实地遮掩住,而后双手紧抱住青年的腰肢,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背上风太大,不这么做的话,她不是会掉下去,就是脑袋要chuī风。 元承背脊一僵,许久才习惯。他鲜少与人发生这般亲密的身体接触,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随即,又蓦然想起好友说的一句话:自古女人皆善变。 刚才还一口一句闺誉,现在却不知道将它抛到了哪里。年纪这么小就如此刁滑,长大后还不知是怎样的qíng景,怕是会祸害到不少人。 只是,不知为何,与她jiāo谈时,经常会忘记她还是个孩子的事实,无意识地就会将其当成与自己年龄相仿的成年人。 他不由又想起了老友说的另一句话 乱世到,妖孽生。 青年目光微凝:乱世 天下万民,有几人愿意活在乱世? 可若真地碰上,所能做的唯活而已。 二更 苏绿小时候也曾因为各种小说和电视剧仰慕过侠士的生活,不过,当她学习骑马后不久,就发觉了一件事这真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 在马上骑的时间久了,双腿之间就会从隐约有些难受变得极为难受,甚至磨破皮血流如注。心理上她早已经历了这样的过程,但身体上,二丫还是第一次骑马。 好在只是一个小时。 一声嘶鸣后,马匹停了下来。 苏绿从青年的背脊上抬起头,耳边一直呼啸而过的风声戛然而止,反倒让人有些不适应。她缓缓吐出口气后,松开手翻身跳下马,因为双腿较软的缘故,就是一个踉跄,好在紧随其后的元承稳稳地扶住了她。 抱歉。是他心中太过焦急,所以一路上跑得极快。 没事。苏绿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只是她抬起头注视着在夜色中格外显得高耸yīn森的山,我觉得我明天起来腿会断掉。 无须担心。元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臂夹起了她。 这位壮士,苏绿无奈了,你能换个姿势吗? 青年想了想,把她从右臂边转到了左臂边。 苏绿:你middot;敢middot;背middot;我middot;吗?!这货是把她当成大号洋娃娃了么?夹来夹去的! 元承看了她眼,将其放在地上,而后背对着她蹲□去:上来。 苏绿毫不客气地爬了上去,有免费的大马不骑,自己爬山她又没病。 感觉身后的人已经爬上来,青年再次说道:抓紧。 苏绿微勾了下嘴角,骤然缩紧手臂。 青年: 义士,你怎么不走? 松点。他的脖子简直快断了。 哦。苏绿松开手,现在他总算知道说话不被对方理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了吧? 因为还有病人在山上等着,苏绿只小小地报复了下,而青年显然也无意打击报复,只提起气背着她快速地奔跑上山。 苏绿这才发现,看似平静的云山之上其实步步杀机,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岗哨,老远见到二人便大声喝道。 口令? 糖醋鱼。 元承说地似乎有些不甘不愿。 苏绿则有些好笑地问:这口令不会是元启义士设的吧? 好像猜对了呢。 老四,我怎么好像听到女人的声音了? 喏,不就在大当家背后背着。 大当家背个女人回来了?莫非是咱的压寨夫人?! 我看必须是。 不过看起来个头挺小,声音听起来年纪也不大,原来咱大当家喜欢这一口啊。 嘿嘿嘿嘿,连夜从山下带上来 身后模糊传来的嬉笑声让元承俊脸一黑,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缠于此的时候,只暗自记住这两人的名字,想着稍后再让他们别胡说八道。 可惜他却忘了,上山那是要经过无数道岗哨的,有些人虽没有说话,眼神那却是格外犀利。 而苏绿也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几乎每个哨岗的口令都不一样,风格也各自不同,从糖醋鱼到聚宝盆再到三七花最后又来了个鱼肠剑,她敢肯定,最后一个口令八成是元承取的。 通过最后一道岗哨后,又是一路飞奔,最终,青年踏入了某个小院之中。 院中满是糙药的味道,苏绿左右一看,发现四周摆放的架子上果然都是各种或新鲜或半gān的药糙,和慕秋华的院子一样。 院子的尽头是一座屋舍,此刻门大开着,灯火通明。 -- 第136页 大哥,你回来了啊!元启少年突然从屋中奔了出来,二丫,你也在? 是尔雅。 别在意这个。少年摆手,看着从自家大哥背上跳下来的女孩,满脸欣喜地问道,你终于决定上山了? 苏绿:他到底对这件事多执着? 这就是你用一匹马预订的小姑娘?又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苏绿抬头看去,发现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青年正斜靠在门框上,抄手注视着他们三人,长眉入鬓,凤眸微眯,似笑非笑地说:尾款付清了? 少年大惊:大哥,二丫是你买回来的?咱们不是山贼么?什么时候改行做人牙子了? 元承: 那灰袍青年笑:这事qíng要问你大哥才对。 元承微皱起眉头:不离,莫要胡说。随即扭头对苏绿说,这是宫不离。 苏绿的神色变得微妙了起来:公狐狸?从面相上看,还真是非常地像啊。 别说出来。元启少年连忙阻止她,军师他最讨厌听见人喊他lsquo;公狐狸rsquo;了,就算你觉得像也不能说! 元承: 苏绿:这位小哥,你还真是补得一手好刀啊。 宫不离神色不变,只笑着说道:阿启,下个月你一天只有一顿。这话语中隐约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啊?为什么?少年表示自己很无辜,二丫是大哥买回来的,乱花钱的是大哥,做人牙子的是大哥,又不是我,为什么让我饿肚子?! 都住嘴。元承不堪其扰地揉了揉眉心,她是我请来的大夫。 大夫?宫不离挑起眉,虽然他今日在元承下山时早有预料,不过见他带回的只是个小女孩,便以为是中途出了什么变故。却未曾想到,他是专门去寻这女童? 他的目光扫过苏绿,与元承对视:我知道,你一直拿青竹当兄弟,所以绝不后悔在这件事上开玩笑。 后者目光坦dàng,无一丝胆怯心虚:那是自然。 好。宫不离点头,站起身让开门,我信你。随即,又对苏绿拱起手,颇为恭敬地行了个礼,这位大夫,方才是我失礼,请勿见怪。人命关天,还请尽力施救。青竹也是他的好兄弟,他当然不会做于其有害的事qíng。 苏绿点头:我会尽力。 请。 她跟着灰袍青年走了进去,这明显属于新建的屋舍并不算大,越过厅堂便是卧室,其中摆设颇为简陋。一张chuáng,一张桌,一个书架,一个衣橱,除此之外就只有几只板凳了。 夜风沁凉,屋中的窗户紧闭着。 简单粗糙的chuáng上,静躺着一名只着白色里衣的男子,他双眸紧闭,墨发披散,更衬得面白如雪。远远看去,倒像是一朵被人错手折断的白莲,令人不由心生惋惜。 近看之下,这青年的容貌只是清秀,气质却颇为温雅,给人一种莫名的宁静感。 苏绿觉得这山贼窝果然有些意思,大当家、军师、大夫和熊孩子,各个看来都不像贼。或如寒松,或如狡狐,或如幼狮,或如莲竹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虽然有些好奇,但她深知好奇心害死猫,故而也没打算探究。 她注意到,这似乎名为青竹的男子胸口隐隐渗出黑色的血迹,唇色青乌,便问道:能看看胸前的伤口么? 请便。 苏绿伸出双手,毫不迟疑地一把扯开了他的衣服,果然看到了一道伤痕,似乎是用剑之类的事物划伤的,只是伤口处血流不止,而且流出的血液是黑色的,还散发着一股特殊的味道不臭,倒像是兰花。她蓦然想起慕秋华曾经对她说过的一种毒。 兰花引? 身后一片寂静。 几息后,宫不离回答说:青竹失去意识前,也是如此说的。说话间,他看了眼元承,眼神在说我现在倒真的信了。 既知毒名,该如何施救?元承问道。 糙药段大哥这里几乎都有,没有的我帮你下山去抢来!熊孩子喊道。 苏绿沉默了片刻,不同位面中有些东西居然是想通的,但随即又想,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qíng。 你们都出去。她回头,镇定地看着三人,我救人时,不方便给人看。 宫不离与元启同时看向元承,后者沉默了片刻后,回答说: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选择信她。 多谢。苏绿知道,将这种重大的事qíng托付在一个女孩身上,并下这种决定无疑是困难的,但既然对方敢信她,她也必然会给其一个满意的答案。 宫不离不信苏绿,却信元承。 真的不能看吗?元middot;熊孩子middot;启还在努力申请围观权。 不能。 最终,三人一起走了出去,守候在门口。 苏绿不会什么医术,但她记得几个驱除毒素的魔法,可惜几乎没练习过,完全做不到瞬发和默发,所以只能请那几人出去了。 在脑中稍微回忆了下咒文后,她将手放在了伤口的上方,低声念起神秘而繁冗的咒文。 随着声音的响起,她的掌心渐渐闪烁起了浅绿色的光芒,与之相对的,一滴滴黑色的液体从伤口中浮动了起来,飘向她的手心,却没有贴近,只是在掌心与伤口之间融合成为一体。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黑球的体积越来越大,到最后,足足有一个乒乓球大小,才终于再没有黑色液体浮起。 而伤口处的血液,也变回了红色。 苏绿后退几步,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随手将黑球丢了进去,只听得刺啦一声,杯子上泛起了泡沫,看起来颇为可怖。 她又走回chuáng前,这一次,用起了治愈魔法,很快,伤口的血液不再流动,渐渐凝固了起来。 愈合就算了,她不想被当成妖怪。 不过 她用jīng神力稍微检查了下这青年的身体,发现长时间的血液流失让他的元气损耗了不少,极端体虚,就算醒来恐怕也要调养上许久。山上清苦,怕是不免留下病根。 苏绿想了一下,轻啧了声:便宜你了。虽然与这家伙只是初见,但她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过去相识的那位神医的影子,倒真不好见死不救。 她摊开手,使用出水魔法,很快,一团清水出现在了她的掌中,紧接着,掌心开始浮现出治愈系独有的洁白光芒。 这是圣水的制作过程。 看起简单,但如何将光与水充分结合是个力气活,所以大部分人都只能制作出初级圣水,而且过一段时间,当水中的光元素消失,它就会失去功效,变成最普通的水。 苏绿目前也只能制作出中级圣水,不过,给这青年使用应该是够了。 她随手从屋中拿起五个空药瓶,将只做好的圣水注入其中。而后拿起其中一瓶走到了chuáng边,俯□捏住他的下巴,不那么温柔地掰开了他的嘴,倾倒了两三滴液体下去。 几乎是刹那间,青年的面色红润了许多,唇上的青乌之色也快速褪去。 苏绿才松开手,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紧接着,她对上了一双若晨星般的眼眸。 从仿佛笼着雾气到光芒乍现,青年的眼神中渐渐有了焦距,倒映出了她的影像。 你是谁? 还没等苏绿回答,熊孩子已经破门而入:段大哥,你醒了?我听到你声音了!!! 可怜的大门晃悠了几下,轰然一声倒地。 苏绿: 元承: 段青竹: 宫不离yīn测测的声音随之传来:阿启,你下下个月每天也只有一顿。 ☆、86 匪夷所思的医术+又一个熊孩子 一更 元启欢脱地扑向chuáng边,头也不回地回答说:没事,段大哥会把饭分一半给我的。 苏绿趁机抽回了自己的手。 宫不离:这小子还挺机智。 段大哥,你怎样? 段青竹拉拢胸前的衣衫,在元启的帮助下坐起身,微笑地注视着少年,又抬头看了眼自己的两位朋友:无须担心,我已然无事。说话间,嗓音清朗,如秋露坠花,温婉悦耳。说罢,他转头看向苏绿,因伤势未愈的缘故,在chuáng上向后者行礼,段某在此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苏绿伸出手把他扶起: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她没撒谎,的确不太费事。 不过 这人也只有闭着眼睛的时候像慕秋华,一旦睁开,就完全不像了。 话又说回来,这名为段青竹的青年容貌虽只是清秀,双眸却极为出色,宛若晨星般明亮又不失温柔,让人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的视线吸引。 当然,jīng神力已经很qiáng的苏绿不太可能深陷其中,只是觉得,这双眼睛倒是很适合使用催眠术,很容易就会让人放松警惕。 姑娘过谦了。段青竹回答说,兰花引之毒,即便我未曾失去意识怕也难解。 苏绿点了点头,作为新上任的蒙古大夫,她能理解一个大夫对治疗方法的好奇,不过,对方很明智地忍住了没问,她也不yù在这方面多说。再说,能说什么呢?她只将药瓶递到他的手中,又指向桌子:这些药水,内服或外敷都行,不过保质期我是说药效只能持续一个月,尽早用完比较好。 多谢姑娘。青年再次道谢。 不用客气。苏绿回答说,我也不是白来,有人答应会给我报酬呢。 报酬?一提到钱,某军师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他转头看向好友,用眼神询问着你答应给她什么? 被迫卖身的后者默默扭过头。 宫不离挑了下眉,这反映倒像是心虚啊,这脑袋从来不转弯的家伙不会是把整座山都给卖了吧?于是他开口说道:姑娘医术高明,不知道有没有兴趣留在山上?一来可以当大夫,二来报酬之类的就还留在山上,总算没有跑出他的眼皮子底下。 对啊,二丫,你就留下来嘛! 不是二丫,是尔雅。 别计较这些啦,二丫,留下来,我明天带你去打兔子。 苏绿的头上爆出两根青筋,这熊孩子,都不听人话的! 她不再搭理这个二货,只摇了摇头:不必了。而后又看向元承,关于报酬,不知是否可以给我几本书?至于娶某人的话,就让它随风远去吧。 -- 第137页 书?宫不离反问,不知想要怎样的? 一些常见的医书。之前去报官的时候她注意到,这个世界沿用的还是汉字,不过是繁体,这对她来说压力不大。就算曾经有,也在上个武侠世界解决了。不过,想要伪装医生的话,至少得懂些药物常识吧?而且,她现在对此倒是有些兴趣。 坐在chuáng上的青年好奇地问道:姑娘家中没有医书? 苏绿点头:小时家中出了变故,故而话没说完,最好的谎言是自己别说太多,却让别人来脑补完成。 段青竹脸上再次浮现出歉意,晨星般的双眸诚恳地看着苏绿:抱歉,提及了姑娘的伤心事。 没事,那时我年纪还小,什么都不记得了。 青年笑着指向书架:山上简陋,藏书不全,姑娘可全数取走。 用不着那么多。苏绿摇了摇头,也不好搬,基本常用的就好。 那么 段青竹沉吟了片刻,说出了四五本书所在的位置,苏绿走过去将其抽下,发现这些书都保存地极好,可见主人是个爱书之人。 我这里还有一套未用过的纸墨笔砚,还请姑娘一并带走。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番对话后,苏绿成功地从段青竹这里弄到了一套全新的文房四宝和几本散发着淡淡墨香的书籍。 紧接着,和几人告别后,背着小包裹的她再次和元承踏上了归乡的路途,熊孩子主动请缨,被元承轰走。 二人走后不久,宫不离又将留在屋中的熊孩子轰走,走上前问道:青竹,你觉得那小姑娘如何? 仅凭可解兰花引之毒,便胜我多矣。 是么宫不离摸了摸下巴。 段青竹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出声提醒道:但凡医术高明的大夫,xing格上大多都有些特殊之处,你莫要见她年幼便心生轻视。很容易惹来大麻烦。 宫不离点头:我办事你放心。而后又问,她留下的药如何? 待我一看。段青竹说着,轻轻地揭开手中瓷瓶的盖子,说来奇怪,其中盛装着的液体无色无味,却就透着那么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他撩开胸口的衣物,将一滴水般的液体倾倒在指尖,而后抹了上去。 出人意料的事qíng随之发生。 伤口的皮ròu居然在缓缓愈合。 不得不说,苏绿因为在无聊的qíng况下只制作过低级圣水,真心不了解中级圣水的效果,比起前者那不是一倍两倍的问题,而是十倍有余。 两人注视着伤口许久,又相对而视了片刻。 最终,宫不离的口中吐出了四个字:匪夷所思。 活死人ròu白骨也不过如此罢。段青竹小心地塞上瓶盖,缓缓呼出口气,想我学医多年,却不知道天下间竟然有这样的医术,真是一叶障目,夜郎自大。 一定要把她弄到山上来。宫不离当即拍了个板,哪怕是让阿承出卖色相,也势必要成功。 段青竹抱拳咳嗽出声,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自家好友:那还是个孩子。 也是,是我想差了。宫不离好像在忏悔。 段青竹才刚松了口气,就听某只狐狸接着说:那就阿启吧,他是山上年纪最小的,长相虽不如我,却也能看。 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认识到jiāomiddot;友middot;不middot;慎。 而此时的苏绿,已然在路上,她依旧与来时一般缩着头,紧抱着青年的腰,忽而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她估摸着,应该是有人在讨论自己。 不过,刚才在房中,她在与三人对视时,已悄然下了暗示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她已无需通过语言做到这件事这种习武之人心志一般比平常人要qiáng,所以她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qíng,只趁着他们对她又较高好感度的时候,暗示她可能家学渊博医术高明,不管使出怎样的手段都很正常,不要轻易起疑心罢了。 反正她都已经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事qíng,这种想法应该是很容易接受的。 苏绿很久前就发现了一件事,自从学习了jīng神力锻炼法后,她越来越依赖于它,掌控yù也越来越qiáng。 相对于相处间培养出的感qíng,有时候她其实更愿意相信催眠与暗示。 她很清楚,这qíng况如果一直持续下去,估计不会太妙。 所以苏绿给自己设下了规则如非必要,绝不对主世界中的任何一人使用jīng神力。至于这些时而很危险的位面世界,为了顺畅地活下去,只能时而使用这些小手段了。 比如村中人,若不是暗示过,恐怕酒醉后一不小心就会说出真相吧,那可就不妙了。无论如何,她可不愿意因为一时的感慨就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 又是一个小时,青年在村外停下马,背着女孩回到了她的屋中。 寂静的破屋内,与来时一般寂静,唯有些许月光透着门fèng与窗fèng钻入屋内,勉qiáng带来几丝微弱的光。 苏绿将背上的东西放到桌上,坐□,揉了揉被磨的有些疼的腿。 今日多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她拍了拍桌上的东西,我也拿到报酬了。当然,这些东西显然是无法与人命等同价值。不过,有些东西,比起主动问别人要,还是等着别人主动送上门更好。 我欠你一件事。元承说道。 苏绿微笑着转头看他:你是萝|莉|控吗? 青年不解,但心里明白这大概是个不太好的词。 死心吧,大叔,我不会嫁给你的,因为等我长大了你就老了。苏绿表示,自己在装嫩方面也很有些天赋。嗯,她就是顺口一说,绝对不是记恨之前某人嫌弃她现在长相的事qíng。 青年的额头好像打了个死结,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嫌老,片刻后,他艰难地说,你想多了。而后不等他开口,又说,日后若是有急事,你就在拴马的那棵树上系白色布带,我会即刻赶来。 苏绿嘴角微勾,很gān脆地点头:好。等的就是这个。 告辞。 好走不送。 两个gān脆的人说了这样两句gān脆的话后,便各自离散。 门开了,又再次被关上。 寂静的屋中也再次恢复了寂静。 夜黑且长。 二更 秋去冬来。 一场皑皑大雪不期而至。 整个村子都被这洁白而寒冷的厚重雪花盖满,远远看去,格外显得宁静,仿佛连生机都被冻结了。唯有那烟囱升起袅袅烟雾时,才显现出几番略带暖意的生气。 村内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且不论成人,对于孩童来说,冬季是个不错的季节,尤其今年,并不像往年那般容易饿肚子。 一大群孩童穿着或簇新或破旧的袄衣,在满地的白雪中一边大笑一边肆意奔跑着,圆滚滚的雪球漫天飞舞,时不时砸中几个路过的大人。 后者通常只笑骂几声,而后接着去做自己的事,也有些半大的小伙子,索xing加入了砸雪球的阵营,颇为欢脱地以大欺小。 虎头也曾邀请过苏绿去玩,不过被她很是gān脆地拒绝了。 开玩笑,她都这把年纪了还去和小孩子砸雪球,即使没别人笑话,她自己心里也膈应。说起来,她之前倒真玩过一次雪球,不过是和喻言那厮,哼哼,狠狠地在雪地里gān了一架啊,童桦那蠢蛋来阻止他们,却被砸翻在了雪地中,半天爬不起来。 她还记得离开那个世界时,童桦说,下次再去,会让她看到更加美好的世界。 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啧,果然,人一闲下来,就很容易胡思乱想。 苏绿看了眼摆放在桌上的书,又看了看一些她亲自上山去采来的糙药。托jīng神力的福,她现在几乎是过目不忘,书上的内容看过一遍就能完全记住,也渐渐开始按照上面的把脉和配药方法帮村中人治病。当然,每次都做好了驱毒和急救的准备,她可不想弄出人命,好在运气不错,一直没出什么状况。 现在虽说不上成什么名医,但基本的药理还是明白的。 二丫。屋门突然被敲响。 苏绿放下手中的笔,走到门边将其一把拉开:罗婶,快进来,外面凉。冬天后,她就搬了过来,毕竟每天冒雪来回可是很麻烦的。而原本虎头所住的屋子在他热qíng的提议下就被挪给了她,这小子趁机天天跑去和村中的张猎户混在一起。 罗家娘子目光扫过摆放在桌上的文房四宝,眼中闪过一丝敬畏,是对知识的,更是对掌握知识的这个女孩的。而后眼神黯然了下来,二丫也提出过教她家虎头读书识字,可惜那小子不争气,说什么一看书就头疼,骂了打了也不管用,最终她也只能不去管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就只会打dòng,总是qiáng求不得的。 罗婶,有什么事吗? 女子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连忙收摄心神,颇为急切地说道:不好了,虎头那臭小子和张猎户一起上山打猎去了! 冬季上山?苏绿一愣,随即皱起眉头,他是想做什么?等下,记得前几天想了什么的她走到柜子边,打开一只虎头那家伙帮她做的匣子,对着里面那么一看,果然。少了一瓶迷药和解药。 前几日她刚配好时,当着虎头的面给动物做了实验,还记得他当时眼中光彩连连,问可不可以把这玩意粘在他的箭上去狩猎。她点头应允了,不过前提是配出解药,免得他把自己给迷了。 没想到这小子xing子那么急,不,八成是怕她会阻拦,所以索xing先斩后奏了。 二丫,你发现了什么? 虎头拿走了迷药。 啊?罗婶大惊,那他是 别担心。苏绿回头说道,他也拿走了解药。 可是 这事是谁对你说的?我去问问看。 是村口李家的杏花,她碰巧看到了两人往后山走,还聊了几句,回来后越想越不对劲,就跑来和我说了。 杏花呢? 在屋里。 我去问问她。 苏绿随之去了罗婶的房间中,村中简陋,冬季柴火也不够,招待客人几乎都是在暖呼呼的炕上,至于她房中的火盆,那在村中可以说是独一份,不过也没人对此表示不满,毕竟她不可能在炕上配药。 询问了杏花片刻后,她得到了一条重要讯息。 -- 第138页 张猎户亲口这么说的? 对。杏花猛点头,回答说,我说冬季去山上狩猎估计打不到什么,他就说要带头熊回来吓我一跳。 这熊孩子。苏绿扶额,她觉得自己知道那两人想要做什么了。 二丫,他们不会真的是因为重复了那句话的缘故,杏花渐渐也想了个明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想去猎熊吧? 猎熊?!罗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忙扶住炕桌,双眸慌乱地看向此时依旧镇定自若的女孩,仿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糙,二丫,你看这事 别急,苏绿扶着她坐下,准确地说,他们不是去猎熊,而是去药熊。 药熊? 苏绿点头。 她觉得八成是张猎户在山上发现了一个熊冬眠的窝,告诉了虎头,虎头又将她屋内有迷药的事qíng说了出去。一大一小两熊人一合计,觉得这是大有可为,就兴冲冲地跑去了。 正常qíng况下,如果有充足的食物,熊一般不会冬眠,甚至会出来狩猎。但如果食物不充足,它就会进入冬眠状态。当然,在睡觉以前熊会摄取大量的食物。据说,其中大量的营养成分都会集中在熊掌上,当它偶尔醒来感到饥饿的话就会舔一舔自己的肥掌,这也是熊掌大补的由来之一。 她想,那两个二货八成是打算丢给熊一块夹着迷药的ròu,而后趁它昏昏如也就下黑手。事前不说,是打算给村里人一个惊喜,可惜,现在完全变成了惊吓。 一般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真的? 嗯。 面对着女孩满是肯定色彩的双眸,罗婶长舒了口气。不管怎样,她是打从心眼里相信眼前的女孩,她既然说没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 二丫,多亏了大约是因为先前太过激动现在有猛然放松的缘故,女子蓦然失去了意识。 苏绿接住她,对旁边约十五六岁的女孩说:杏花姐,麻烦你照顾下罗婶。 好,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杏花与其他村中女孩一般慡朗,脆生生地应道。 告别二人后,苏绿回到了屋中。 她想了想,将桌上的东西收好放到一旁的架子上,转而摸出了三个外表近乎一致的铜板。没错,她打算卜卦。在段青竹给她的一本书上,除去药理知识外,居然还有卜卦方法,好笑之余,她索xing没事也试一试。大概是因为jīng神能力者天生对于吉凶有着敏锐的感知,她的占卜结果虽然不太准,但也不太差。 她将三枚铜钱依次平放在自己的掌心之中,而后双手合十,呼吸渐渐平稳,排除杂念,心中只想着所测之事,而后微弓起手掌,开始晃动起铜钱,感觉差不多后,将它们撒在桌面上。 如此连续做六次,分别记住六次的结果。 这都是有讲究的,有文字的一面叫字,没有的叫背。 没有字,三个背,叫做重;一个字,两个背,叫做拆;两个字,一个背,叫做单;三个字,没有背,叫做jiāo。 最终得到的结果苏绿目前还研究地不太透彻,只是勉qiáng看出来,有凶存于其中。 她轻啧了声,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看来虎头这次有苦头吃了。不过,让那小子吃吃苦也好,省地朝熊孩子的方向发展,一天到晚四处蹦跶而不节制,总有一天会惹出大祸。 虎头虎头虎头 我知道。苏绿按住眉心,二丫本体一听说虎头可能有事,就一直在那喊着。她虽然傻,却大约也正因此有着一片赤子之心,极能辨别善恶。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谁对她真心好,谁对她是假意,看得一清二楚。某种意义上说,这方面比苏绿还qiáng。 可惜,上天在给了她惊人天赋的同时,也取走了同样的代价。 不管怎样,虎头一家在冬季收留了她,给她一口热饭吃,这件事她的确不能撒手不管。 稍微思考了片刻后,苏绿走到药箱边,将用得上的东西收拾了起来,而后换上罗婶为她做的皮靴和兔毛帽,想了想,又换上了一件颜色鲜艳的外衣,她又不是去狩猎的,根本不怕打糙惊蛇,穿得显眼,让人一眼就能看到才好。而且,她可一点都不想被张猎户当成移动中的雪láng给猎了。 收拾好一切后,她对杏花嘱咐了几句后,一个人踏上了上山的路途。 或者说,对她来说,一个人才更方便,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会被普通人当做妖怪的力量。 但是,苏绿没想到的是,她卜出来的凶,还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凶,说是大凶也不为过。 ☆、87 雪中女儿行+还是一个熊孩子 一更 大雪依旧纷飞。 那一行脚印很快就被其掩盖。 如果此时有人观察,就会惊讶地发现,这名女孩登山时踩下的脚印出乎意料地浅。若是有见识的江湖人在此,怕是要惊呼一声好轻功!堪称踏雪无痕!。 当然,苏绿并不会什么轻功,她只是利用风系魔法降低了爬山的难度。 而一道看不到的屏障笼罩在她四周,为她尽qíng遮挡住肆nüè的风雪。 唯一让她觉得有些困扰的就是,这片天地实在是太白了,看久了实在容易让人眼睛酸涩。 众所周知,这种环境会诱发雪盲症,好在再往前走不久就是一片林子,虽然已是寒冬,万木枯槁,不复苍翠,但至少有着与白截然不同的色泽。 冬季的森林并不比平时要安全多少,虽然大部分动物不会轻易出没,但并不意味着不会出没。不过,这对感知敏锐的苏绿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是,张猎户与虎头埋伏的熊dòng会在哪里呢? 她正想着催眠一只动物来找一找,就听到了一声充满野xing的láng叫声,紧接着,类似的嚎叫声连连响起,像是在应和着最初那属于láng王的叫声,此起彼伏,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苏绿的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她听说过,láng嚎叫有时是为了集群,而后外出猎食,那么,它们是发现了什么猎物呢? 莫非 她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能去除味道的药粉,将其洒在自己的身上,而后又施加了一个隐身术,才快步朝声源地赶去。 没多久,便到达了目的地附近。 几乎在感觉到众多jīng神力波动的同时,她停下了脚步。这些波动很急切热烈,似乎已抑制不住什么冲动。 她左右看了眼,利用法师之手将自己托举了起来,落到身侧大树的树gān上,脚踏在其上的声音被树木时不时发出的坠雪声所掩盖。 透过堆满冰雪的树枝,苏绿看到,二三十只毛色棕huáng夹黑的动物正团团围绕着一棵树,它们的外貌酷似于狗,只是上颚尖长,双耳竖起,尾尖下垂,夹在两只后腿的中间。 而且,狗可不会有那种让人看了就会心寒的饥渴眼神。 冬季,不仅对人,对于动物来说也是一个容易饿肚子的季节。 张叔,怎么办?不然,咱把准备好的ròu丢下去? 熟悉的声音传来。 傻小子,ròu就那么一块,你哪怕切碎丢下去也不能药倒这么多láng啊。 那该如何是好? 等我想想。 苏绿听了心中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个人说都不说地就偷偷摸摸跑到山上,本想着猎熊,却没想到自己反而变成了饿láng的猎物。今日她要不来,估计明天只能帮他们收拾骨头了。 她打定主意,暂且不出去,无论如何都要让这虎头越来越莽撞的小子得到一点教训。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功劳和未来? 张叔 什么? 你说它们围着围着,会不会就走了啊? 要这么容易放弃,它们还是láng吗? 那它们怎么做? 怎么做,和我们比耐心呗。 苏绿一看,这láng虽然它们一不会爬树二不会叠罗汉三推不动足有两个成年人腰身粗的大叔,但果真很机智。围了一会发现猎物短时间内不会乖乖地掉下来后,它们居然蹲坐□开始了轮流值班一部分láng依旧围绕着大树坐着,一动不动地仰头看着,而另一部分则到一边休息玩耍。 张叔,我们今天会死在这里么? 哎,这就是命啊。 张猎户知道,这事qíng是真的不妙了。 láng这玩意吧,最有耐心不过。如果是其他季节也就算了,问题是现在是冬季,山中一入夜,那气温低到足以把任何一个人给冻死,穿再多也没啥用。到时候,他们两个已经被冻死的冰坨坨八成就会砰的一声落到地上,变为了它们口中的美餐。 所以,想自救只能是在天黑前。 虎头? 嗯? 怕死吗? 怕。 别怕,张叔不会让你死的。 男孩的声音瞬间jīng神了起来:叔你有办法? 来,先把东西吃了,储存些体力。 啊? 待会我先把ròu切成小块丢下去,能迷倒多少是多少。然后我自己亲自下去,把láng给引住,你找准机会就下树,往村里跑,叫人来。 我不。 听话。 我不!即使是虎头,也知道这么做的话,留下做诱饵的那个八成凶多吉少。 听叔的话! 我就不! 你张猎虎的语气中满是无奈,你哭什么?这个天哭,是怕死得不够早啊? 我要走了,死的就是叔了,之前跑来的时候,弓箭什么都丢了,叔你身上就只剩下一把匕首,拿什么杀láng? 你要不走,死的就是我们两个! 那我也不走。虎头不懂什么是义气,更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只是单纯地直觉到,今天他若是把张叔丢在这里,那么他心里恐怕一辈子也别想再从这个地方离开了。 你叔无亲无故,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死了也没人心疼,你还有个妈,你忍心看她孤苦伶仃一个人? 二丫会帮我照顾她的。 你这犟驴,怎么就说不通呢?! 是我偷了迷药求叔你带我上山的,现在这样都是我的错,要引láng也该我去。 你 -- 第139页 二人正争执,下面的láng群突然纷纷站了起来,迅速地聚集成群,朝远方看去,喉咙中发出一声声的低吼。 苏绿朝那边看去,只见一人一骑在雪地中风驰电掣,马是黑马,人是黑衣,披风却是大红色的,宛若苍茫雪地中点燃的一簇火苗,耀眼夺目。 一大群身穿铁甲、手持兵器的士兵骑马紧随其后。 前方那人奔至最高处,突而扯起缰绳勒转马头,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借着下山之势朝身后的队列冲去。 几息过后,短兵相接间,便有几人被斩落马下。 那人自敌阵中一掠而过,转而又朝山下冲去。 远方传来的血腥味极大的刺激了láng群,它们喉中的低吼声越来越大。 头领仰头看了眼树上不知何时才会落下的人,又看了看那热乎乎的食物,很快下了决断,带领大部分láng群冲了过去。 好机会!张猎户眼睛一亮,快速切碎手中的ròu块丢了下去,但心中又担忧,这玩意鼻子老灵了,能吃么? 下方的láng闻着远处传来的ròu味,已经饿了很久的它们本就被刺激地不轻,不是láng王的命令是压根不会留下的。现在又有ròu块落在眼前,简直是天大的诱惑,一大部分了láng在低头嗅了几下后就一口吞了下去。 太好了。虎头喊道,二丫说了,这迷药无色无味,一定不会被尝出来的。 片刻后,那几只吃下了ròuláng相继倒下。 两人趁机滑下树,快步跑出林子。 剩余的几只láng连忙跟上,并想用叫声提醒láng王,苏绿哪里会给它们这个机会,一个法师之手加禁声魔法牢实地将它们压制在原地后,一箭一个全部带走。虽然这里没有其他人,但她也尽可能地不使用超出普通人常识的攻击方法杀láng,毕竟这都是有迹可循的。 搞定一切后,她想了想,没有展露行迹,只利用风系魔法悄无声息地跟在跑远的二人身后。 刚才她就已经认出了那黑衣人的身份元承。 不得不说,真是有缘分。 若不是因为虎头,她今日不可能上山,也不可能停在树上,就更不可能远远地看到他骑马的身影。 连穿的衣服颜色都类似。 不过,追着他的人是官兵? 这个天官府几乎不会运粮,他们又是义贼,更不会去村落里烧杀抢掠,怎么看都应该老老实实地在家里蹲着,何至于此? 平心而言,苏绿不希望元承被官府抓住,虽然他不像是会出卖人的小人,但事有万一,为了村子的安全考虑,她必须去看一眼。 然而,既然答应了罗婶,她就要看到虎头安全到家。 苏绿不紧不慢地跟在张猎户和虎头的身后,直到二人快到村落时,才率先一步先行而去。于是,当两人走到村口时,正看到一位女孩正抄着手看向他们,用那若黑宝石般的漆黑双眸看着他们,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见到这样的qíng形,即便是张猎户也不由得心里打怵,他轻咳了声,试图搭话:二、二丫来接虎头啊?说着,就推身旁的少年,去吧去吧。 后者哀怨地看了前者一眼:张叔,你太过分了。 我来接他做什么?苏绿微笑,只是听罗婶说你们带了头熊回来,所以特意来看看。怎么只有人啊,熊呢? 张猎户: 虎头大惊:我娘知道了? 何止知道了,现在还晕着呢。 张猎户: 虎头连忙朝家里跑去:我去看娘! 张猎户心中哀怨,他知道虎头是孝顺,但就这么留下他一个人,他他实在是 张叔。苏绿走近。 啊、啊?三十来岁的男xing练练后退,手搓着掌心,讪笑。 你摊上大事了,你知道吗?苏绿忍不住就用了这两句在主世界人人都耳熟能详的话。 啊? 你中意罗婶吧? 张猎户一愣之后,黝黑的脸颊上居然浮起了红晕:你你你咋知道? 拐着她唯一的儿子冬日上山,还差点一起喂了野láng,你猜她还会不会搭理你? 你怎么知道?张猎户惊了,而后想到被突然引走的láng,心中不由涌起qiáng烈的敬畏之心,莫、莫非 不是我做的,是别人。苏绿回答说,不是她自己的功劳她可不会揽在身上,我去找你们的时候看到了。 你去找我们了?那为啥还比他们早回村呢?而且衣裙gān净整洁,完全不像是上过山的样子啊。 与其想这些,你倒不如想想如何求得罗婶的原谅。 一提到这个,平时的好汉子瞬间弓起了身,脸上浮起难色,一副苦哈哈的模样。他犹豫着问,二丫,你觉得该怎么做? 你们遇láng的事我没对她说,虎头怕他娘担心,想必也不会说,现在去道歉还来得及。苏绿注视着张猎户浮上喜色的脸孔,只是,若是你以后再 不会了!我保证不会了! 希望能说到做到。 一定,一定。对了,罗家娘子怎么样了? 想知道的话,自己去看。对了,麻烦你顺带跟罗婶说句,我在家里配药,这几天可能都不去吃饭了,也不用让虎头来叫,免得让我分心。罗婶家的房间不够大,所以大部分糙药苏绿还是放在自己的家中,口中所说的事qíng她之前也做过几次,所以并不担心会被怀疑。 嗳,嗳,我就去,我这就去说。张猎户连连点头,二丫,谢谢你,多谢你。 注视着男子离开的背影,苏绿摇了摇头,他倒是个好人,对虎头也是真心好。可这事qíng说到底还是要看罗婶和虎头本人的决断,她可以稍微伸出援手,却不会推波助澜。 日子是自己的,一切选择也该自己做出决断。 解决完这边,苏绿左右看了眼,又用jīng神力感知了下,确定附近没什么人后,转而再次朝山上赶去。只希望元承的命够大,别那么容易就挂掉了。 等她到时,那场敌寡悬殊的战斗已接近尾声。 元承所骑的马躺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条深又长的伤口,滚烫鲜红的血液顺着其中流出,很快就染湿了一大片的雪地。 血与雪相缠绵。 极寒与极热相jiāo织。 绘就了一番动人心魄的图景。 元承的马匹丧命,其余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相继被他从马上打落后,惊马嘶鸣一声,四散而去。 一场最原始的搏斗随之展开。 身怀武功的元承自然占了上风,可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斩杀最后一人后,他抚着腹间,单膝跪地,借着cha在雪地中的剑勉qiáng支撑,但身形已然是摇摇yù坠。 他心知,在这种qíng况下,一旦睡去便是永久的长眠。 然而 就在此时,他蓦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元承警觉地抬起头,隔着骤然剧烈起来的风雪,意外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形正站在他不远处,安静地注视着他。 白雪纷飞间。 女孩穿着裹着黑边的大红色衣裙,一步步地朝他走来,好像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烈焰。 雪地里居然没有奇异地没有留下什么脚印。 联想到她突然地出现,青年嘴角溢出一抹苦笑,这如果不是幻觉,那么 你是什么 莫非是神话传说中居住在山中的jīng怪? 若非如此,又怎会是这番qíng状? 话音刚落,他已松开剑面朝下倒去。 也许是因为已经脱力,也许是因为感觉到了安心 一只手及时地提住了青年的衣领,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一边拍着他的脸,一边如此回答说 面瘫小子,给我记住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二更 确定元承失去意识后,苏绿非常不厚道地又往他口中塞了一粒迷药,确保他不会中途醒来后,她施施然地用拎着他的腰带(下方用法师之手托举)朝山林中走去。 还没走几步,她就被嗅味闻声而来的láng群团团包围了。 苏绿扫视了下满是马尸与人尸的四周,又看向一马当先的láng王,微笑着说:打个商量,这些都归你,让我过去如何? 也许是因为从这女孩的身上觉察到了危险的缘故,láng群们微微后退,压低身体,做出个yù扑的姿势,喉咙中发出压抑而瘆人的呜声。 苏绿丝毫不惧,只对上láng王那在血腥味中愈加显得贪婪与嗜血的褐色眼眸,蓦然加大jīng神力,直直地冲它压去:趴下。 呜! 发出这样一声悲鸣后,láng王蓦然整个地趴倒在地。 四散开来的jīng神力和láng王的声音动作让剩余的láng群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如果此人有人出现在山上,怕是能看到这样奇异的一幕令人闻而心惧的láng群如同犬般纷纷趴倒在地,一位身着红裙的女孩缓步从其中走过,手中还拎着一名黑衣青年。 好像她才是真正的láng王一般。 不过对于苏绿来说,这明显不是什么值得自得的事qíng,以大欺小而已。动物的jīng神力本就比不上人类,刚才的冲击足以让那láng王不再敢轻易招惹人了。不过,她也没打算赶尽杀绝,毕竟还要靠它们去收拾残局。 现在她的首要之事是找到一个落脚之地她不能把他带回村子,会引来恐慌的。 村里人虽然感激云山义贼,但在做出不上山的决定后,恐怕也不会愿意轻易再与他们打什么jiāo道。不是恩将仇报,实在是现在的生活太好,所以才越加怕,怕它再发生什么变故。 然而苏绿知道,国乱民不宁,东溪村不是传说中那与世隔绝的桃源乡,这种生活也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 此刻抱有的幻想越美,将来打碎的时候痛与恨也就越深。 将来,这个在白雪遮掩下格外显得宁静的村子究竟会走向怎样的方向呢? 这一点她目前还不知晓,但她却走向了一个山dòng。说来也巧,苏绿往里面那么一看,居然发现了 好大一只熊! 不出意外的话,这大约就是张猎户和虎头原本的猎物了。 眼看着风雪渐大,她也懒得再找地方,索xing大模大样地走了进去,压制住闻声醒来的狗熊并往它嘴里灌了足够让它睡个十来天的迷药后,苏绿随手将元承丢到了它的身上。她也算待他不薄了给弄了个这么大的chuáng铺。虽然味道略臭了些,但胜在又暖又软。 -- 第140页 将沿途猎到的几只山jī野兔丢到一旁,苏绿取出随身携带的中级圣水,捏着元承的下巴掰开嘴,非常不温柔地直接灌了半瓶下去。 紧接着,颇为豪慡地一把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个gān净,发现他身上居然有七八处伤口,其中最重的就是之前被他捂住的腰腹那处,再稍微开大点,估摸着肠子都能掉出来了。 苏绿直接将圣水倾倒了上去,她原本的打算是稍微治愈下伤口,再涂抹糙药混淆视听。结果却讶异地发现,中级圣水的效果远高于她的预期,在它的作用下,伤口的血ròu几乎是立刻就恢复了活力,渐渐愈合了起来。 这种感觉应该是又麻又痒又痛的,因为她明显地看到元承皱起了眉头。 苏绿同样皱起眉头,上次她留在山上的就是它,不可能没人用过。这么说,他们也知道效果了?连她自己都有些震惊的效果对于普通人来说恐怕更是如此。但即便这样,他们也依旧没有qiáng行将她掳掠至山上,更没有拿村中的人威胁她jiāo出配方之类的东西,不得不说人品真心是非常不错。 她拍了拍青年的脸颊,心qíng略好地说:没白救你。 既然都被发现了,她也懒得再遮挡,索xing将身上携带的圣水全数倾倒在了他身上的伤口上,紧接着就任由他躺在熊身上,等着伤口慢慢地愈合。苏绿转而开始处理起猎物,冰锥可以充当刀具,召唤出来的水魔法再结合火魔法便是热水,土用上千度的高温烧制过便可作为简易锅碗,风刃削过的树木再烘gān就是柴火和筷子,结界设在dòng口便可遮挡风雪。不得不说,魔法师真的是适合野营的职业。 一人在手,天下我有。 大概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搞定一切后,苏绿点燃小火,将切成小块的jīròu丢了进去,开始熬煮jī汤。反正她既不冷,也不饿,慢慢熬吧。而另外几只处理好的猎物则用雪裹着丢在一旁,打算需要的时候再烤着吃。 就在此时,她耳边突然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苏绿挑眉,迷药的分量应该足够那家伙睡到晚上才对,他的身体素质有那么好? 不对。 她转过身,只见一个棕黑色的东西,从青年和大熊的身下爬了出来。 大约是没站稳的缘故,才刚出来,它就咕噜咕噜地一路滚到了苏绿的身边。好半天才坐起身,厚厚的爪子抱着圆嘟嘟的脑袋,半圆型的耳朵动了动,漆黑的眼珠子眨呀眨,仰头注视着苏绿,似乎在好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绿觉得自己最近和熊孩子这种事物还真是有缘。 看,这又是一个,还是真正的。 不过,这只小熊似乎刚出生没有多久,只到她膝盖那么高,软软呆呆的,似乎不太懂得狩猎和攻击。 犹豫了片刻后,它歪歪扭扭地站起身,直立行走了两步,抱住苏绿的大腿,就这么仰头看着她,而后又歪过头,嗅了嗅正在熬煮着jī的小锅。 苏绿: 她从小几乎没有养过动物,一方面是觉得麻烦,另一方面是因为觉得自己没办法给它们很好的照顾,与其这样,倒不如gān脆别去祸害人家了。 而且,她身上的气场似乎不太招惹小动物的喜欢,总有点生人勿进的感觉,如果最初那只大huáng狗和乌鸦不是被时辰附身,八成在看到她的瞬间就仓惶远去了。 与之相比,这在丛林中出生长大的野东西胆子倒是不小。 苏绿弯下腰拍了拍它的脑袋:算你识相。要是敢对她扯着脖子吼,它现在也已经变成元承的抱枕了。 她拖着肥嘟嘟的熊幼崽走到一旁,重新点燃了一堆火,动物天生对这种东西有些惧怕,所以小熊立刻就钻到了苏绿的身后。 随后,苏绿开始烤起了兔ròu,因为是给熊孩子吃的缘故,她没加调料,也不求什么入味,所以直接上了大火。随着时间的流逝,串着兔ròu的树枝转动间发出浓郁的ròu香,滴滴答答的油顺着金huáng色的兔躯流下,坠入火堆之中,发出滋的一声,火苗随之窜起。 原本缩在苏绿身后的熊孩子不知何时跑到她身边,一屁股坐下,暖呼呼又软乎乎的身躯紧贴着她,圆溜溜的黑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一圈圈转动的兔ròu,嘴巴张开,口水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 如果不是怕火,估计早扑上去大快朵颐了,当然,最终的结果必然是被烫到嗷嗷叫。 眼看着熟得差不多了,苏绿将树枝举起来,用风快速将上面的兔ròuchuī至温热,而后取下来,放入小熊的面前。 嗷呜嗷呜的咀嚼声随之响起。 苏绿拍了拍那毛茸茸的脑袋,挥手将火熄灭。 片刻后,她觉得身体被触动,别过头一看,熊孩子正用脑袋蹭她,并将某个东西往她身边递。苏绿一看,瞬间哭笑不得,原来是一只流满了口水的兔腿,边缘被咬得参差不齐。 这倒霉孩子一边哗啦啦地流着口水,一边还把最后一点ròu留给她。 苏绿也没嫌脏,接过兔腿,直接塞到了熊嘴里。 小熊也没咀嚼,只费解地眨了眨黑豆般的眼睛。 吃吧。拍头。 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熊孩子再次幸福地吃了起来。 因为还是小熊的缘故,胃口并不算大,而且冬眠前也补充了足够的营养。故而在吃完后,它在苏绿的身边缩成一团,很快就再次陷入了睡梦之中。 苏绿看了眼它,又看了看青年,嘴角蓦然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半夜时。 青年是被香醒的。 一阵阵传来的诱人食物香气仿佛一只小钩子,将他从无边的梦境中扯了回来。 他微动了下眼皮,缓缓睁开眼眸。 第一个感觉是,很暖和。 第二个感觉是,很好闻。 第三个感觉是 这middot;是middot;神middot;马?! 不怪他不淡定,任何一个人在睁开眼的瞬间,见到的第一件事物居然是近在咫尺的毛茸茸大脸,恐怕都不会淡定到哪里去。 元承下意识坐起身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躺在熊身上,而身旁是另一只小熊。 从它们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让他觉得jīng神一阵恍惚,他这是已经死了吗?还是依旧在做梦?否则怎会看到如此不正常的场景? 醒了?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青年下意识扭过头,不知为何放下了心来,一个称呼脱口而出:二他在对方顷刻之间变得森寒的目光中默默地咽下去了后半句话,因为突然意识到,如果叫出那个名字,他会死得很惨很惨。 你可以喊我徐姑娘。苏绿很满意他的表现,如此说道。二丫死去的母亲,村中人称她徐家娘子。 徐姑娘,青年共起身,多谢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意识到另外一件更为坑爹的qíng况衣服呢?为什么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咳,最里面的裤子? 我扒掉的。 元承: 不过,苏绿微笑,我不会负责任的。 元承: 【52书库将分享完结好看的种田文,甜文,宠文以及各类宫斗文等,看好看的小说就来52书库https://www.52shuku.vip/】 ☆、88 dòng中夜+无处觅芳踪 一更 苏绿眼看着对面坐着的青年似乎陷入了石化状态,才慢条斯理地时候:开玩笑的。 元承: 你见过能隔着衣服治病的大夫吗?她拿起一只之前烧制好的、造型简陋却很耐用的碗,盛出一碗热腾腾的jī汤,里面除了盐什么也没放,味道却已足够鲜美。动作间,她又说,你衣服上都是血,我帮你用雪洗了下。说着,她指了指用火堆不远处用树枝撑着的衣服,不过披风还算gān净,你若是实在害羞的话,可以裹着。 青年的目光落到身旁的红色披风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它正盖在母熊的肚皮上,随着它的呼吸一起一伏。 听了她的话,他觉得不该拿起它,但不拿,又实在觉得别扭,真的拿起了,又不知该怎么裹。仅穿着一条亵裤再披着披风,总觉得有点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给。 就在此时,女孩递过了一碗热jī汤。 元承嗅着扑鼻而来的香味,心中骤然一暖,就那么盘起双腿,随手将披风放在膝盖上,直起上半身双手接过碗和筷子:谢谢。 不客气。苏绿摆手,反正我也要吃,举手之劳罢了。 说着,她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元承吃饭与上次一般,无声亦无言。既然他不说话,苏绿当然不会无聊到去搭讪,说实话,跟这种面瘫君说话其实也挺无聊的,还不如逗熊孩子呢。 两人就这么将一锅jī汤分而食之,当然,大部分进入了元承的肚子。 而后苏绿拿着碗筷走到外面,装作用雪实则用水魔法将其清理一空后,装着一盆子雪走了回来,继续架在火堆上烧了起来。 她回来时,发现青年正在摸着火堆边的衣服,见苏绿进来,连忙缩回手,略有些尴尬地看向一旁的石壁。 还没gān吧? 是。 冷的话就把那小东西抱怀里吧。 嗯。元承当然不会这么做,一个大男人抱着只熊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紧接着,苏绿开始烧水。 山dòng再次恢复了静寂。 元承觉得有些尴尬,如果他们是刚相识,估计他还不至于有这样的感觉。问题是他们已经见过好几次,而且,对面的女孩继上次救了青竹的命后,此次又救了他的命。虽然他习惯xing对人摆出冷面,用不离的话说就是好像非要引得全天下的人都看你不顺眼才舒服,但是,他深切地觉得她只要一张口,全天下的人瞬间会觉得自己顺眼许多。 但是,比起虚假的笑容和言辞,他其实更适应这种,否则也不会一直摆出那张冷脸。 而且说实话,他已经很难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童,而更像是平等相jiāo的成人。 越是这么想,就越是觉得奇怪,明明还只是这么小的一个女孩,怎么会有那么高明的医术,又是怎么在风雪满山的qíng况下将他一个大男人带到山dòng中来呢?而且,失去意识前,他分明已经听到了láng叫声,本以为会葬身láng腹,却未曾想到 越是想,就越是暗自心惊。 就在此时,一根树杈突然递到了他的面前,元承下意识出手将其击飞。 苏绿: 她挑起眉,看着被青年自己拍飞到地上的裤子:不想穿可以直说,用不着这样。 -- 第141页 元承: 想穿上衣服的心qíng压倒了一切,青年默默站起身捡起了自己已经彻底烘gān的衣服。她衣衫整齐,而他的衣服却全数褪去,就这样相对而坐,也难怪他心中没有底气,实在是太有rǔ斯文了。 他侧头看了眼正饶有兴趣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抿紧唇角:徐姑娘,多谢你。虽然年纪还小,但一个姑娘家就这么看着一名男子,实在是太 不客气。笑。 如果此时是宫不离在此,八成已经风骚异常地笑道好看么?看够了么?身上的银子带足了么?,但是,元承不是对方,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所以,他只能板着脸,严肃而正直地说,徐姑娘,能麻烦你先背转过身么? 好。 苏绿很gān脆地转身。 说实话,这家伙的身材还是很有几分看头的,肤色微黑,泛着健康的色泽。胸肌腹肌,一样都不少,线条充满力度感,肌ròu也都很结实紧绷。但是,她所处的主世界可以说是一个知识大爆炸的时代,各种身材的男xing在电视电脑报刊杂志上层出不穷,看得多了,真不觉得有什么。 手感? 一样是ròu她宁愿摸自己的,起码是软的。 元承没想过自己其实已经差不多被看了个遍,松了口气后,快速地穿起衣服,身上有几处被士兵武器割开或戳开的破dòng,都被简单地用线撩上了,聊胜于无。 元承坐回苏绿的对面,沉默片刻后,突然说道:你看起来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 苏绿抬起眼皮看对面的人,心中暗自好笑这货穿上了衣服,好像尊严与自信都随之回来了。她施施然地回答说:你看起来也不像普通人家的山贼。 抱歉,说错了,是义贼。 青年摇头:贼便是贼。有哪有义与不义之分,小时候他曾鄙视过这个词,却没想到长大后会真正地成为一名贼,原因?不过是想好好活下去罢了。 谁是贼你说了不算。 谁说了算? 苏绿笑了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转而说道:害良为贼。这句话出自荀子之口,这个世界的历史虽然没有百家争鸣的壮美时期,但似乎各种子的话都还是存在的。苏绿注视着渐渐沸腾起来的开水,接着说道,给百姓带来危害的人,百姓称之为贼。现如今,比起你们,县令大老爷倒更类似于贼。 青年能听出,她说出大老爷这三个字时,语气中满是讽刺的意味。 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似乎得到了某种肯定,便开口道谢:多谢。 夜晚的山dòng似乎是个特殊的环境,点燃的火堆让身体变得温暖,同时也似乎能让人的心灵与xing格一并变得柔软。 若非如此,怎会有那般多的故事发生在这样的环境中? 就事论事而已,又何必言谢?苏绿拿起树枝调整火苗,让它变小。 相比于外表看来qiáng大的青年,她的心一直很稳,并不容易受到影响。 这也很正常,男人与女人间的战争,从来不是以体型来决定胜负的。 而苏绿口中的县令大老爷,又勾起了青年的另一桩心事,沉吟几息后,他又问:是否所有人都爱高官厚禄? 未必,苏绿摇头,起码我不爱。 元承抬头看她,目光中闪过一丝柔软,而后就听到她接着说 因为我是女的,当不了官,自然也拿不到那厚禄。 元承:一种被戏耍的憋屈感油然而生,他心头不由升腾起一股微弱的怒意,自己在认真地说话,她却依旧在开玩笑。 苏绿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qíng绪,有些好笑:实话实说而已,你闹什么别扭? 我青年不知怎么说,索xing闭上嘴。总不能说我没闹别扭吧,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说出这样的话? 让我猜猜看你为什么这样说,苏绿将手中的树枝丢到一旁,单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对面的青年,被背叛了?而后她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虽然元承这厮是个面瘫,但却意外地有着一双很容易表露出qíng绪的眼睛。她继续说道,为了高官厚禄被收买了? 他是怎么做的呢?直接对你下手不,这个难度略大。掳走他人,约你单人去营救? 你就果真单骑赴约,吸引了对方全部的注意力后,让其余人伺机救回了那人。最终,你成功地将那敌人引至山上,尽数杀死后,决定安心死去。她加深脸上的笑容,再往前想一想,那位段大夫中毒也许也有内鬼在其中推波助澜。是这样么? 青年缓缓吐出一口气:我几乎要怀疑今日的相遇究竟是不是意外。 苏绿轻嗤了声:我如若费尽心思安排这种事,那必然所图非小,你身上又有什么是我值得图谋的?八块腹肌么?时辰那家伙天天在她面前显摆这玩意,她都没兴趣摸一下,只喜欢用脚踹。 自然是没有。元承的目光不闪不躲,与眼前的女孩相对,眼神似乎没有什么波动,却让人觉得诚恳,我信你。 二更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感动地倒头就拜,大呼lsquo;大哥真乃知己也rsquo;,而后傻乎乎地跟着你上山。你若是给我些huáng金,我倒是可以稍微考虑一下。 元承知道对方只是玩笑而已,当不得真。 其实,他又说,我并不痛恨于他。 因为觉得可以理解? 青年点头,无端的,他觉得她懂自己,无需多说,便可了解那些未尽之意。 苏绿如此说道:富与贵,是人之所yù也。 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青年微叹了口气。 的确,并非不能理解。 男儿心中总有建功立业之心,谁能想到功业未成却成为了罪人,如今既然有机会洗刷罪名,重新归于良民身份,甚至有机会一展心中抱负,怦然心动也不奇怪。 苏绿看了眼青年,淡然地说道:你别忘了,后面还接着这样两句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想要追求富贵摆脱贫贱本身无错,但所选的道路若是错了,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 青年声线沉稳:我必杀他。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从上山第一日起,不离就与他定下了这样的约定。 为了跟随在他身后的其余人,他也必然会做到这一点。 背叛者死! 否则,今后又以何压制他人? 一旦人心散乱,离毁灭也就不远了。 但心中到底有着一丝不忍他们二人毕竟相识多年,何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苏绿回答说:因他而死的人与你也相识多年。 元承看她。 注视了片刻后,他蓦然勾起嘴角,露出相识至今的第一个笑。 在这一刻,苏绿知道他为什么平时不笑了。 这样一个看来严肃古板的男人,居然有酒窝,这一笑,眉眼俱柔,平添了许多可爱之感。 他说 今日若是有酒,我必与你痛饮。 只因,酒逢知己千杯少。 苏绿却很煞风景地回答说:大叔,我年纪还小,喝不得酒的。再说,我娘曾对我说过,坏男人才想着给女人灌酒,而后就可以为所yù为。 这一刻,青年非常想说,他真的不是她口中的萝莉控。 真的。 但最终,他只能僵硬地说:徐姑娘想多了。 哦? 我并非那种会对幼童的禽shòu。之前的事元承想起当初那乌龙的婚娶事件宛如想起黑历史,事非得已,还请见谅。 哦。苏绿不在意地点头,她本来只是开玩笑而已,并不在意会得到怎样的回答。 倒是青年,颇有一种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憋屈感。 苏绿又稍微拨弄了下火堆:再睡会吧。 ? 明日一早你就要下山,今夜还是养足jīng神吧。 嗯。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青年是被舔醒的。 他才一警觉地睁开眼,便见一只满是口水的舌头在自己脸上舔来舔去。 元承: 正好当洗脸了。 同样很是警觉的苏绿听到声音也坐起身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忍俊不禁。 青年默默推开熊,走到了dòng外,状似是去洗脸。等他回来时,苏绿已经将还盛着水的盆子放回了火堆上,又将剩下的两只兔子架在了烤架上。 我来吧。光吃不动让他颇有几分不自在。 好。苏绿点头,从随身携带的物品中拿出调料放到地上,一样样介绍过后,同样转身走出了山dòng。 天色才蒙蒙亮。 下了一夜的大雪终于停息。 漫天漫地的洁白,造就了一副让人心旷神怡的图景,然而,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它同时也掩盖了昨日留下的一切痕迹。 稍微洗漱了一番后,苏绿便回去了,虽然身体上感觉不到什么寒冷,但就心理上而言,山dòng中与外面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她进去时,发现那只圆滚滚的小熊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正扒拉着元承的衣服拼命往他屈起的腿上爬。青年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最终只能伸出手将其推开。谁知就这么一推,熊孩子居然就咕噜咕噜地滚到了一边。 元承伸出的手指微微颤动,似有悔意。 这在山林中生长的小东西原比普通宠物要皮厚耐揍从哪里滚走,就滚回哪里。 不一会儿,又再次出现在了青年的腿边,扒拉着往上爬。 元承: 无奈之下,他暂且松开手中的烤架,双腿盘膝,双手生疏地抱着小棕熊,将其放在自己的腿上。 小熊幼崽还真就老老实实地坐下了,伸出手拨动了下半个月亮似的耳朵,黑豆般圆滚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烤架,再次开始流口水。 元承一边翻动树枝,一边伸出手摸了摸怀中熊憨呼呼的大脑袋,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也颇有一瞬柔软,他无意中扭头,正对上一个似笑非笑的、明显属于围观色彩的目光。 他顿觉赧然,轻咳了声:我见这熊与阿启类似,故而 -- 第142页 元启躺枪。 是挺像的。苏绿赞同。 元承: 元启再次躺枪。 很快,二人一熊用完了早餐,外面的天色也已然大亮了。 告别在即。 元承和苏绿都是gān脆的人,并没有做出什么花架子。 山dòng外的天气似乎让青年找到了重建保护层的灵感,很快,他就再次恢复了初见时那副寒气四溢的模样,不过苏绿也并不在意就是了。 徐姑娘,大恩不言 别。苏绿拦住他,lsquo;谢rsquo;还是一定要言的,否则我不白救你了么? 元承心中无奈,这位姑娘,你敢按照正常程序走上一次吗? 但他也知道,对方此刻心中想听的是什么,于是转而说道:东溪村若是有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从前是对她一人的承诺,现在,是对整个村子的。 那就好。苏绿满意地点头,我估摸着你们在县城应该有探子,若是有什么不利于我村的消息,还请稍微提醒一二。 好。 那么,就此别青年一拱手,酷拽帅的话还没说完,就维持不住表qíng,一低头,某只熊孩子正抱着他的大腿,继续努力往上爬。 元承: 你还真讨熊孩子喜欢。各种意义上都是啊。苏绿双手抱臂看热闹,雪地难行又孤寂,不如带走它一路相伴? 元承略有些意动,但想到了dòng中依旧在呼呼大睡的母熊,还是摇头:怎可因我一人私yù而至母子离散? 就算你现在不带走它,再过不久母熊也会把它赶离山dòng。不过苏绿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妙的主意,你等我一下。说着,转身回到了山dòng中。 青年虽有些不明所以,甚至有几分不祥的预感,却还是耐心等待。 没多久,女孩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只大狗熊。 元承手指一颤,差点就没忍住出手了,可又看到,这熊跟在她身后甚是乖觉,双眼中也没有什么同样野shòu常有的shòuxing,心中不由大讶。而后又恍然,怪不得她一个女孩敢在山中乱晃,原来是有这样的依傍。 你把它也一并带走吧。苏绿现在的体型拍不到大熊的脑袋,只能拍了拍熊毛乎乎的身体,这样就不会母子离散了吧?她借着熊窝过了一夜,也算有缘。既然张猎户能发现熊窝,其他人未必不能,留在这里既然不安全,倒不如让它跟着元承去云山。那里也有山林,两只熊吃喝不愁,生命也有保障,算是还这借窝之恩。 元承: 还没等青年说什么,母熊已经老老实实地站到了他的面前,低下头,看起来颇为乖巧。 放心,它不会随意伤人的。刚才,用解药将它弄醒后,她可是很好地和它聊了聊呢,反正你现在马丢了,回去的路上若是走累了,就让它抱着你吧。 元承: 小熊大喜,一只手抱着元承的腿,另一只手拼命去够熊妈妈,口中发出轻轻的叫声。 苏绿不由心生感慨:多么令人感动的一幕,多么幸福美满的一家。 元承: 虽话难听,但他知道她也是好心,有它在,其他猛shòu想必不会轻易近身。 这药粉洒在身上可以隔绝味道,这药粉可以随手丢给了青年一堆药粉和几瓶重新制作出的圣水后,苏绿很是gān脆地转身离开,你慢慢上路吧,告辞。 路上小心。青年心中突然想她若是说话能好听些,一定会比现在可爱百倍不止。 你也是。随意摆摆手。 两人于是分道扬镳。 雪停风却未停,它颇为淘气地掀起青年身后的披风,使其猎猎作响。一大一小两只熊紧跟在他的身后,大熊左右环顾着被苍雪拥抱的世界,小熊则时不时跑到路边的树旁,用力那么一推,树上的雪便落了它满头,甚至将它埋了起来,直到熊妈妈气急败坏地把它掏出来教训,它才屡教不改地奔向下一棵树。不如此,又怎么称得上是熊孩子呢? 元承不知为何回转过身,看向远处那一抹火焰,此qíng此景之下,那似乎是天地间的唯一颜色。 它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青年心中蓦然浮起这么一句诗 林深无人觅芳踪。 ☆、89 表哥带来的消息+突如表其来的变故 一更 雪地中的发生的意外并未gān扰到苏绿,将首尾处理gān净后,她又重新回到了以往的正常生活中。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虎头变得很乖巧。 罗婶那次晕倒醒来后便打定主意不搭理他,谁知这个倔小子不知从哪里学会了苦ròu计的jīng髓,居然在大雪天跪在自家娘的门口,弄得前者真是又气又心疼,气他淘气,心疼他的小身板,最终还是让他进了屋。好在这小子是诚心悔过,接下来的日子里都老实异常。 倒是张猎户,心思被苏绿说透后,他不知悟到了什么,三天两天地拎着些小东西跑来探望。 罗婶这样守寡的女人无疑是敏锐的,更何况张猎户也压根不知道怎么掩饰内心的qíng谊,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没被拒之门外。苏绿觉得,再过不久自己恐怕能喝上一杯喜酒了。 说来也奇怪。 刚入冬的时候下了好大一场雪,随着时间流逝,年关将近,积雪尽去,天气居然一天比一天晴好,白日里甚至给人一种颇为暖和甚至近乎于热的感觉。 事出反常便为妖。 苏绿听着外面孩童的嬉戏声,心中却有了几分不太好的预感。 她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因为她的预感相当准确。 二丫! 就在此时,虎头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苏绿觉得自己已经快放弃纠正他们的称呼了,而她也不可能为了这点事就催眠所有人吧? 有人来找你,说是你娘家表哥。 我表哥?苏绿挑起眉,二丫关于从前的记忆模糊不清,一时之间她还真想不到她是不是有个表哥,不过这个时候找来,也太巧了吧? 人在哪里? 就在外面的院子里。 苏绿点头,她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表哥到底是谁。 才一打开门,她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身材修长,披着件深黑色的毛大氅,看来像是狐毛。长发随意在头上挽了个髻,以一根木簪松垮垮地固定,将坠未坠,足以将任何一个qiáng迫症患者bī疯。 于是 同样身患qiáng迫症的绿表姐非常想扒拉掉他那根簪子。 她并未刻意降低开门声和脚步声,故而青年很快就转过了身,充满了感qíng地唤道:表妹 苏绿:她成功地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她曾在山上见过的公狐狸。 苏绿对此人印象并不算深刻,不过,依照当时的印象,这人倒不像是无聊之人,不太可能专程跑一趟只为了占便宜。 于是她问:你是我哪门子的表哥?语气倒没有多客气。 太好了,表妹。青年不怒反喜,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莫须有的泪花花,之前听说你已不再痴傻,我心中还不信,现在一看果然如此,娘她老人家若是地下有灵,必然会开心的。 苏绿:好嘛,才一句话的功夫,娘就都出来了,待会是不是要出爹啊? 爹他老人家若是知道 好了,进屋说吧。苏绿瞥了眼不知何时躲在门边指指点点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深切地觉得这家伙当真是招蜂引蝶。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家伙的确长得人模人样,比起满是英武之气的元承和元启,这只狐狸走的倒是贵公子路线,面如冠玉,长眉凤眸,风度翩翩,仅从长相来说,是Y4(云山义贼四人组)中最为好看的一位。 将人请进屋后,苏绿随手将桌上的东西推到一旁,拿起个简陋的茶碗倒了杯热水放到桌上。施施然坐下的青年也不嫌简陋,道了声谢就拿起热水喝了一口。 苏绿瞥了他一眼:你来这里做什么? 阿承曾经向姑娘承诺,若有事会及时通报,我今日便为此而来。青年微笑着回答说,阿承与阿启村中人皆是识得的,故而不便来此。 所以你就冒充我亲戚? 不,并非是冒充。 哦? 我家过世的祖奶奶真的姓徐,兴许咱们八百年前是一家。 苏绿随手拿起一把切药材的刀,在手中把玩了起来。 青年挑眉:姑娘这是何意? 想割开你的脸皮看看到底是有多厚。 呵呵,姑娘过誉了。宫不离很厚脸皮地说,在下脸皮很薄,来时被风chuī了到现在都还疼呢。 你今天带来了什么消息?苏绿觉得已经不想再和这家伙废话了,而且她心里知道,怕不是一般的事qíng,否则这人也不会亲自来此。 青年正准备回答,蓦然往门边一看。 苏绿会意,实际上她也已然感觉到了,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宫不离,现在看来,倒也正是耳聪目明,恐怕也是身怀武功。 她走至门边,蓦然一把将其拉开,某个熟悉的身形差点滚了进来。 虎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额我来看看你们饿不饿。 不饿。 那 也不渴。 也不想睡觉。 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哦 被当场抓住的男孩不得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看样子心中真的是好奇得紧。 苏绿想了想,索xing没有关门,就这么走回了桌边,反正压低声音的话一样没人能听得见他们说话。就算听见了也无妨,这只狐狸今天带来的消息到最终必然是会让所有人知晓的。 好了,说吧。 姑娘可知,北边起了战事。 苏绿现在所在的村子已处于国家的北边,只是宫不离口中的北边是指大楚的边境。 北边?苏绿很有些意外,一般来说不是秋季吗?这个国家在北边也有着游牧民族,它们民风彪悍且野心勃勃,曾经它们甚至建立起了一个名为北夏的国家,不过在建国之初就被高祖皇帝给几乎全灭。直到若gān年后,这些北夏余孽才勉qiáng恢复元气,此后便一直与祖辈一般盯着土地肥沃、人民富裕的大楚,稍有机会便会扑上来咬一口。 -- 第143页 而这些小规模的战争大多发生在秋末,土地不适合耕织只适合牧养的北夏余孽们,经常会在丰收时节来边境的城池掠夺粮食,以作为过冬的储备。 大楚却拿其毫无办法。 其一,这些北夏余孽四分五裂,仅报的上名字的部落就有十七八个,一个个盯实在是盯不过来; 其二,从几代前起国君就昏庸,心无大志,苟求偏安,心中提防武将,并屡次削减军队数量。如今,边防早已腐朽,将领大多无能,能勉qiáng守住重要城池已然不错了,谁还会在意普通的城池与这小股人的抢掠,反正人家抢了就走,之后顶多是饿死些许普通百姓,和他们关系不大; 其三,为此发动战争也的确不太值得。 战争并不是简单的事qíng,且不说现在的那位昏君绝不可能下定这样的决心,就算下了,也有不少人会反对。大军一旦发动,军饷、粮糙、武器装备哪样都需要钱,国库又早已空虚,否则也不会一层层盘剥百姓。 而且,这些游牧民族多而繁杂,且时而迁移,驻地不定。简而言之,就像是一群骚扰人的蚊子,你顶多是用手掌去拍,却绝不可能开着火箭pào去轰炸。 也正因此,每年大楚都会被咬出不少的包。 听完苏绿的问话,宫不离回答说:因为今年气候反常。北边原本下了极大的雪,冻死了不少牛羊,现在气温又极其暖和,所以那些人便打算再lsquo;做上一票rsquo;。 苏绿暗想,这家伙说话间还挺有山贼的专业素养。 事出突然,边防将领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宫不离说到这里,眸光微冷,仅仅如此,qíng形还糟糕不到如今的程度半月之内,连续五座重要城池陷落敌手。徐姑娘可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苏绿微皱起眉,随即想到了一个不太妙的可能:莫非这些野láng再次聚集成群? 青年失笑:姑娘的譬喻当真生动贴切,没错,这些野láng中终于出现了一匹láng王。 果然。苏绿心中叹息,果然是身逢乱世国无宁日,内乱不止,外敌又至。主世界的历史告诉她,这些身处北地的民族是极为难缠的,特殊的历史背景和生存方式使得它们具有极qiáng的掠夺xing和攻击xing,今后恐怕是她随即又问,哪怕事发突然,也不至于连续被攻破那么多城池吧?第一座还可以理解,接下来的城池已经预先得到了讯息,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攻下? 在城池坚固,粮食充足的qíng况下,十五天五座,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速度。除非那位新任láng王开了男主金手指,否则绝不可能如此。 说到这里,宫不离的脸孔上敛去了笑容,浮现出清晰可见的怒意:继宁城陷落后,曲池、明城、关北处守备的将领不战而逃,剩余的禹城独木难支,于昨日被攻下。之后,那些北夏余孽居然 苏绿心中骤然浮起一个词:屠城? 青年深吸了口气,缓缓呼出:是。屠城三日,血流成河。 说远了,宫不离似不太想再继续这个充满血腥味的话题,这一路的顺畅激发了那些余孽的野心,他们怕是会趁机继续南下,故而朝廷决定征兵。 苏绿点头,这并不是件让人意外的事qíng,只是 地处北边的东溪村怕是会首当其冲。 二更 苏绿不想探寻青年的信息究竟是从哪里来,但她可以想见,若任凭事态发展,眼下宁静祥和的村子在几日后怕是会哭声盈野,从此便再也难见今日的欢乐了。 战争从来就是一个充斥着血腥味的词语。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没有人愿意见到战争,也没有人愿意亲身参与战争。 它就像一把死神的镰刀,在收割无数青壮xing命的同时,顺带将所有人的快乐一并收割走。 更何况,这场战争虽名曰护佑山河,苏绿却看不到任何曙光。在昏庸国君、无能将领的领导下,所谓的打仗也不过是白白送上xing命,而最终牺牲xing命才得到的些许抚恤金,怕是也只会落到那些官员的手中。 失去了重要劳力的村落,仅凭妇女老幼维持,再加上必然会更进一步的赋税,最终除了死又还有什么出路? 多谢你特地来告知此事。苏绿对宫不离说道。 无论如何,这件事她承qíng。 不过是信守承诺罢了。宫不离笑,不知徐姑娘打算如何做? 这件事我无法下决定。苏绿回答说,你可否与我一起去见村长? 固我所愿,何必曰请? 随即,苏绿带着青年去到了村长家。 在快要过年的日子里得到如此的噩耗,即便是他老人家也有些受不住,直接摔碎了手中那用了十几年的酒杯,可他也顾不得心疼,在向苏绿确定了消息的准确xing后,立即召集村人,同聚祠堂,开始商量起这件事。 虎头作为罗家的男丁,也一并进去议事。虽还听不太懂,却也从其他人脸上看明白了事qíng的严重xing。 论理来说,征兵一般都是十五岁至三十五岁的青壮年男子,这次朝廷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要求十三岁以上的男丁都必须参军,连老村长也不例外。当然,罗婶、虎头和苏绿都不必上战场,这件事可以说与他们并无直接利害关系,但即便如此,又有谁能真正将其置之脑后? 二丫虎头扯了扯苏绿的衣袖,小声问,要打仗了吗? 嗯。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大家不去打仗? 苏绿愣了下,随即摇头。 征兵之事一旦发动,便是全国上下皆知,她难道能把全天下人的脑子都给洗一遍么?若是如此,她倒不如找机会去给那个什么láng王洗脑,让他彻底变成一只野狗。但洗了一只láng王,已经聚集在一起并得知这样做好处的láng群总还会选出另外一只,难道他能把所有异族的脑子给洗上一遍? 说到底,这战争的洪流是历史的大势,一般人很难站在它的面前,阻挡其的到来。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历史的车轮前进间,究竟要碾死多少无辜者。 乱世从来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结束的,而现在明显只是个开始而已,今日还不知会有多少血雨腥风袭来,这世间又有哪里是世外桃源呢? 她看了眼正在商谈的男子们,不愿再想,便索xing走了出去。 天真的孩童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与以往一般互相追逐嬉戏着。女人们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三五成群地聚集在祠堂附近,见她出来便眼睛一亮,有些想上来询问,却不知为何又停下了脚步。 苏绿转头,果然,宫不离跟在自己身后。 徐姑娘,对于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我怎么想,其实并不重要。她回答说,战争让女人走开。 青年一愣,随即低笑:让女人走开?这话说得有趣。他又说,若是村中人愿意,上山也并无不可。去年开垦出的田地还荒废着,弟兄们又不善此道。他再次向苏绿丢出了橄榄枝。 我先替他们谢你。只是 不知为何,苏绿有一种预感,村里人也许还是不会上山。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村中人最后的决定是不走。 好了,都回去吧,这几日和家里人好好相处。村长坐在靠背椅上,面上满是疲惫之色,双手撑着拐杖,似乎不这样就再也坐不起身。 见到走回的苏绿与宫不离,他勉力站起身:老朽再次谢过宫公子的通报之恩。 老人家不必客气。宫不离上前扶着村长坐好,一反与苏绿说话时那种狐狸模样,变得非常谦逊有礼,徐姑娘曾多次于我们有恩,这也是应该的。 听闻此事,村长看向一旁的女孩,却看不出什么深浅。心中苦笑,到底是老了。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她也是为村子好。虽然结果无法改变,但事先有准备总比突然被拉扯走要qiáng。 村长。苏绿说道,宫公子说,若是我们愿意上山,云山愿意接纳。虽然她知道结果估计不会有任何改变,但还是必须说上一次。 村长愣了一下,而后摇头叹息:公子好意我等心领了。 你们想去参战? 是。 若是北夏余孽打来,我云山也不会坐视不理。宫不离如此说道。 村长点头:老朽知道。他当然知道跟随云山存活下来的几率更高,只是 既然知道,又为何如此?朝廷昏庸无能,宫不离缓缓说道,将领软弱可欺,此等战事怕是只能靠人命去填,大家又何必去白白送死? 公子这话对,也不对。 哦?不知此话怎讲? 我等当然知道此去有死无生,只是,我等却不是为了朝廷去,也不是为了将领去,更不是为了县官大老爷,而是为了我们自己。村长的手轻轻抚过手中的拐杖,老朽没有读过书,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大战在即,不止我们一个村子征兵,若是我们就这么跑了,必然会带累余下的亲戚朋友。而且,其他村子的人必然也会心生不满,到那时又有谁愿意去拦截那北夏余孽?若是谷梁县因此而失陷,我等就是千古罪人。 若是我们去,哪怕是用命填,哪怕是以十填一,至少也可以杀掉一些北夏余孽,至少也可以阻拦一些时候,多留给其余人一些准备的时候。到那时到那时他突然跪□,恳求道,如若真的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求公子救救村中余下的女人和孩子。 村里的女人身体qiáng健,做什么都是一把好手,种田更是不输给男人,还会做饭补衣,而且 宫不离弯腰扶起他:老人家不必多说,此事我应下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村长大喜,连连叩首。 此事就此定下。 不久后,宫不离告辞,他并未在村中留饭,事实上,村里人此时也没有心qíng给他做饭。 又过了几日,北方燃起战火的消息终于陆续传入了人们的耳中。 而此时,又发生了一件意外。 县令大老爷他死了! 而且死的很不名誉。 话说他的消息比普通百姓自然要灵通许多,宫不离来村子时,这位胖子县令也早就得知了消息,并且第无数次地打包好东西,随时做好了跑路的准备。心中无数次地确定了逃跑路线的他,很轻松,很放松,很惬意啊尤其在美美地吃了一大盘最爱的猪蹄后,那个饱暖思yín|yù。 -- 第144页 于是,就去了第十六房小妾的屋中,两人开始了无遮ròu搏大会。 接下来的事qíng不用说了,没错,这位县令大老爷因为早就不太行的缘故,磕了药,结果玩的太high,就这么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俗称马上风。 原本嗯嗯啊啊的小妾发现这事后,直接将这货从自己身上推落到chuáng底,心中害怕极了。好在原本在玩啥play,嘴巴里堵着棉布,压根没叫出声音。害怕因此获罪的她不敢叫人,只连忙将双手从丝带中解出,披上衣服就去找了和自己有私|qíng的管家,两人合计之下,居然连夜带着不少财物给跑了。 可怜的县令大老爷就这么僵硬着身体在地上躺倒了天亮,直到第二日,朝廷的征兵文书正式下来。等不到上司又找不到管家的师爷无奈之下只能去找夫人,结果毋庸置疑,他们成功地找到了浑身赤|果果的大老爷一枚,可惜是死的。 这下可算是翻了天了。 眼看着北夏余孽随时会打到,朝廷又下了紧急文书,他居然在此时死了? 那征兵事宜怎么办啊? 县丞等人也都是人jīng,说什么不敢擅自做主,将一切推得一gān二净。师爷无奈,唯有与他们一起上了书给朝廷。 可是,等朝廷再派新县令来,还不知要过多久。 于是,谷梁县的征兵事宜,就这么神奇地卡了下来。 ☆、90 民心聚 因为无人节制,县令大老爷那不名誉的死法几乎在第二天就传扬了出去,成为民间笑谈。 苏绿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略不好。 她是真没想到,县令那个白胖子能以这么奇葩的方式把自己给作死,她原以为他至少会吃死或者乘船的时候因为太胖压垮了船淹死,却到底还是低估了对方。 县令一死,县丞与县尉等人有互相扯皮推脱,谁都不肯坐在火堆上,而关于战事与征兵的消息却渐渐传入了民众的耳中。 不久后,无数民众将县衙团团围住,只为求一个说法,却被差役们乱棍打出,其中好几人被打成重伤。 又过了些时候,几人在城门口堵住了试图携带家眷逃离的张县丞,愤怒至极的民众失手将其打死,之后索xing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冲入了剩余的几个县丞县尉甚至几个为富不仁的富豪家中qíng势瞬间变得混乱了起来。等到一血心中仇怨、重新由láng变回羊的民众清醒过来时,他们已经犯下了等同于造反的重罪。 事qíng到了这一步,可以说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虽说法不责众,但总要选出几个替罪羔羊顶罪,大家面子上才好看。有几人愿意为了其他人去死? 就在此时,又听说北夏余孽一路南下,几乎要打到谷梁附近。 所有人瞬间都慌了神,可此时应该领导他们抗敌的官府却已几乎被屠了个gān净。 群龙无首之下,云山义贼挺身而出,先在官道附近围歼了那一小股在久攻宛城不下后另寻他路、结果跑到谷梁来的北夏余孽,又顺势接管县中。众所周知,所有人仓皇无措之时,总习惯跟随,云山便如同黑夜中的一束火把,让所有人下意识地就围拢过去。 加固城池、征兵 一切事宜有序地进行着。 而在此时,老天爷又再次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天降瑞雪。 这一次比入冬时的那次还要大,那鹅毛大雪足足连下了五六天,都没有停息下来的迹象。随之而来的是气温骤降,滴水成冰。 眼看着战争是无法继续了,北夏余孽居然也十分懂得取舍,非常gān脆地就放弃了如今正在围攻的宛城,一路回返。 消息才一传出,全县震动,就在此时,云山义士体恤百姓度冬艰难,打开官府的粮仓赈济百姓,民众纷纷喜不自胜。 官衙后的议事厅中。 地上摆放着的几个火盆让屋中温暖异常,窗户却稍微开了些fèng隙,透气之余也防止人在不知不觉间中毒。 面朝门的主座两边分别摆放着一排座椅,此刻正依次坐着几人。 chūn天怕会是个难关。坐在左边第二位的青衣男子如此说道,他声线和煦,冬日里听着只让人觉得融融。 那倒未必。坐在他身边的白衣男子回答说,青竹,你也别太杞人忧天了。 就是!右边第一位的凳上坐着位少年,他一边啃着热乎乎的烤红薯,一边说,有大哥在,咱们什么都不怕!说罢扭头,是吧,二丫? 坐在她身边的女孩抽搐了下嘴角,压根不搭理他。 不离,你有何想法?主座上的元承问道。 chūn天时,北夏余孽怕是会卷土再来,到时朝廷应该无暇来剿灭我等。宫不离接着说道:谷梁在彦州内位置最为偏远,几乎处于群山掩映中,平时出入只凭几条细窄的官道,又经年失修,甚为坎坷,四字概之易守难攻。而且就算勉qiáng攻下,也没什么甜口可言。相较而言,宛城才是北夏余孽的主要目标。一旦它被攻破,他们便可长驱直下。说到这里,他轻笑了声,这之间,倒是个极好的发展时机。阿承,你觉得如何? 元承不语。 就在此时,有人在门口喊道:军师,有人来打官司! 哈,解闷的时候又来了。宫不离笑着站起,那我先过去了。 他走之后,段青竹也站起身:天寒地冻,之前准备好的防冻药物怕是不够,我再去配置些。 剩余的人中,元启左右看了看,也提着地瓜乖乖滚走,去找熊孩子元宝和熊孩子虎头玩耍去了。自从有了这两个小伙伴后,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黏苏绿了。 屋中于是只剩下元承与苏绿两人。 后者也想离开,只听得元承开口说道:徐姑娘请留步。 苏绿挑眉:有什么事吗?不等青年回答,她又说道,人生的际遇当真是不可思议,数月之前,你怕是想不到自己会名正言顺地坐在这里吧?问题就在于,为什么她也被请到这里来,说实话,她对于这些事qíng兴趣真心不太大。 元承与她对视了片刻,眸中却没表现出欣喜之qíng:正是如此。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烦恼呢? 我元承微叹了口气。 你觉得自己是趁人之危? 对方虽然没有开口,苏绿却从他的脸上读到了你懂我的意味,她心中甚是无语,什么时候她当上了知心姐姐啊? 不然你想做什么? 元承摇头:什么都做不了。正因如此,才觉得格外烦恼。他知道宫不离的选择是正确的,但同时就是有一种趁人之危的不自在感,但他不可能为了排除这种感觉,就拿兄弟们的命去qiáng拼。 也不能这么说。苏绿回答道,你若能保住这一县的百姓,使得它们不受战火侵袭,不受苛捐杂税盘剥,吃的饱穿的暖,已经算是极大的恩德了。至于其他事qíng,lsquo;不愿为rsquo;和lsquo;不可为rsquo;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况且,事qíng也未必真就如宫不离所说的那样,现在烦恼又有何用? 思考几息后,青年再次露出了一个带着酒窝的微笑:多谢你。不管chūn天时事qíng究竟会变成怎样,尽力即可。而后他又问道,你何时回村子? 雪停之后吧。苏绿原本只是过来看看qíng况的,谁知道居然碰到了大雪,雪天路难行,于是她就顺势带着陪自己一起来的虎头留了下来。虽然县衙中的居住条件明显要好些,但说实话,比起这里,她还是喜欢呆在乡下,起码比这里要清静得多。 一提到雪,元承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再这样下去,不知有多少人会被冻死。 苏绿回答说:我这几天做了些防寒药酒,也许可以派上用场。所谓的药酒不过是低级圣水掺水再加了点糙药和酒,但圣水这玩意里面是纯粹的光能量,喝了后身体感觉暖和舒适是非常正常的事qíng。之所以加其他东西在里面,一方面是为了混淆视听,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降低效果,以防惊人之余被人觊觎。云山人不会,不代表他人不会,毕竟利益使人心动。 这应该帮助县城及附近中那些缺柴少粮的贫苦人家顺利过冬了。至于那些较为偏远的村子,苏绿反倒并不担心,毕竟那里临近树林柴火极多,轻易之间不太可能会冻死人。不比这些地方,有人家中柴火储存足够,有人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药酒? 嗯,我找你的兄弟试过药。苏绿不太厚道地说出了这样一句惊悚的话语,他们喝上一口足以保证三个时辰身体不冷。说着,她从怀中取出了一只药瓶,递到了青年的面前,想试试么? 元承拿过药瓶,拔出盖子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喝了一口下去,口感咳,就像是掺了水的酒(好吧,它本来就是),但喝完之后,他明显觉察到身体暖和了不少,坐在屋中甚至有热的感觉。 他双眸一亮:成本几何? 不需要什么成本。苏绿说出了常见的几种药材名字,而后又说,弄几口大缸和一些普通酒到我房里。 我即刻叫人去办! 第二天,县中的某家医馆中开始以极低的价格出售这种药水,刚开始人们只是半信半疑,得知果真有效后,客人几乎踏破了门槛。而之所以采取出售而非无偿发放的形式,一方面是为了收回成本,另一方面也是怕有心者用少许钱财从穷苦人手中买取药酒,最终导致本来要冻死的人结果还是冻死了。 而卖药水的地方也直接说了,这玩意只能储存十天,之后就会失去效果。 最初有人不信,认为这是店家为防止有人多买所说的谎言,一口气买了许多,想着雪化后运送到其他地方大赚一笔,最终亏的裤子都差点当掉了。 当然,就算药酒价格极低,依旧有一些人无钱购买。县衙于是贴出告示,列出了一些繁琐的小事,比如当街扫雪、运送物品等等,虽然薪资不高,但每隔一段时候就可以去官衙喝上几口药酒。 县中的形式瞬间好了不少。 然而,即便苏绿已经拼命降低了药酒的效果,依旧引来了有心人的觊觎,在这些人接受了几次教训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医馆是元当家大人(没错,因为弟兄们一口一个大当家,民众们就默认他叫元当家了)派人开的。之后还有些利yù熏心者不死心地想要借助谣言bī出药方,但大部分百姓都是明理并知恩图报的,心中唯有感激而已,并不上当。 之后小心眼的宫不离将这些人以各种方法请进了大牢中做客。 -- 第145页 这一个冬天,民心大聚。 ☆、91 五年之间 五年后。 这时间虽看似不长,带来的变化却足以让人惊叹。 四年多前的那个chūn季,北夏余孽果然卷土重来,一口气攻陷了宛城,并趁势而下,最终被暂时阻隔在了横贯南北的烈河边。大楚朝廷从上到下偏安一隅、苟且偷安,居然委曲求全地说出了愿与君分而治之的话。这样的示弱并未换得新任北夏王呼赫鲁的高抬贵手,反而更大地激发了其的野心。 呼赫鲁,翻译过来就是青色的龙,这个以龙为名的男人迫不及待地想进驻肥沃的中原,真真正正地将其作为自己的巢xué,名正言顺地君临天下,而后从容地繁衍自己的龙子龙孙。 千钧一发之际,元承率领自己临时整合而成的承天军趁其不备,连续收复了那曾被北夏占领的城池。 虽看似不可思议,实则也是时势使然。 北夏人独有的历史背景和文化传统使得他们的本xing中充满了掠夺和残忍的一面,攻下城池后也不懂得施恩,只知道一味榨取,甚至有不少人以杀人喝血为乐。百姓虽在qiáng权下看似屈服,其实心中早憋着一把熊熊烈火。眼看着有同族来救,纷纷主动在城中做内应,以自己的血ròu之躯铺就了一条光复之路。 就这样,不可一世的北夏余孽被一前一后堵截在了正中央。 好在朝廷并未昏庸到头,知道此时外患的威胁度远高于内患,于是与元承心照不宣地联起手来。话又说回来,此时若是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比如与北夏联合攻打元承,怕也会被人活活用唾沫淹死。民族大义之下,任何人都不敢缨其锋,即便是皇室也不例外。 前后夹击之下,北夏余孽最终败亡而逃。 这呼赫鲁甚是狡诈,为了换取一条生路,逃亡途中每到一处都只掠夺不会影响马速的粮食,将剩余的房屋财物等全数烧毁,却将人砍得半死。吃完了就再去抢,以战养战,故而所过之处一片láng藉。 元承手中的军队数量并不算多,且大部分跟随他时间较短,使用起来还称不上得心应手。再加上,追逐途中每到一处还需救治百姓,最终果然被呼赫鲁带着残部逃回了糙原上。 不过即便如此,这匹负伤的野láng也是元气大伤,起码数年之内再无力侵犯中原。 原本的云山义贼,现在的承天军于是占据了南至谷梁,北至宁城的大片地区,原以为还有一场硬仗,却没想到,那无能的皇帝居然硬生生地被之前几近兵临城下的阵势吓破了胆,死活不肯再战。再加上,国库已然空虚,也的确没有办法支撑下一场战争。 形势就这样再次诡异地僵持了下来。 就在此时,另一件事爆了出来,如今的承天军之首元承,就是原本的镇北秦烈的长子。 镇北侯先祖王辉跟随高祖平定天下,高祖笑称其为吾之常胜将军,并赐姓为秦。其后,镇北侯一直延续至今,直到十来年前,因为一场冤狱,十岁以上的男丁全数被判斩首,女子与幼童则为流放。最终,女子一起自缢于家中,而那仅剩的幼童也就此消失在人们的眼中。 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毕竟流放路漫漫,那还只是个柔弱的孩子,出现什么意外实在是太正常了。就算勉qiáng活下去,也不过是做一世的罪人罢了。 却未曾想到,他不仅活着长大,而且一路走到了如今这令人惊叹的地步。 就此,云山义贼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原来是一群从流放之地逃出的罪户。这其中不乏贵胄之家的后代,怨不得明明是贼看起来却又不像是贼了。 皇帝听说后,居然拍桌叫好,随即下旨册封秦元承为镇北侯,永镇北疆,拒敌于塞外。 无数官员心中都无奈了,在他们看来,秦元承去掉了御赐的姓,改名为元承就足够说明一切,却未曾想到,他居然应下了圣旨。 对此,苏绿曾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把圣旨砸回那太监的脸上。 元承瞥她一眼,眼神有些无奈:百姓需要它。 之前的奴役与战争已经让民众吓破了胆,若是不接下这圣旨,他们就都明白战争迟早还会爆发。民心不稳,qiáng敌犹在虎视眈眈,最终的结果只是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故而,浑身上下寒气四溢的元承从那双腿颤抖的太监手中接过了圣旨,没有跪下,因为不屑为之。 当然,这旨意也不是白接的,从那一刻起,朝廷以后每年都会运送装备、粮食以及军饷过来。这看似宽宏,其实何尝不是一种阳谋,这种qíng况下如若元承再反,无疑便是尽失民心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只是 这天下乱象已生,将来如何又有谁说得准呢。 转眼间,几年的时间过去了。 且不论南方如何,被元承所掌控的这片土地,百姓的生活可以说蒸蒸日上,甚至有人悄悄地越过曲折官道到达谷梁这边居住。 其实他们的要求真的很简单,一言以蔽之吃的饱穿的暖。这对民众来说就是所谓的太平盛世。 苏绿觉得,这些看似普通的人就像一根弹簧,你可以拼命地去压它,但一旦到达某个临界点,它就会狠狠地反弹起来,抽打地你生疼生疼。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莫过于此。 元大侯爷,有消息到了。 如此称呼元承的,唯有宫不离一人。这人没有担任任何官职,每天只住在侯府中蹭吃蹭住,不过从没人敢得罪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元承最信任的幕僚,而且为人极其小气。 都说居养体,移养气,如今贵为镇北侯的元承在外貌上虽没有多大变化,身上的英武之气却越加qiáng盛,哪怕只身着便衣,也一看就是居于高位之人。原本蔓延于周身的寒意稍微收敛了些,看起来只是威严而不再是生人勿进,然而发怒时却更加骇人,双眸如寒星利刃,几让人不敢直视。 哟,二丫也在啊。 公狐狸,有什么消息? 苏绿与他熟悉过后就开始不太对盘。 是好消息,而且是两个好消息。衣带松垮、长发披散的青年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微眯起的凤眸中满满的不怀好意。 元承看着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更加不拘小节的朋友,心中无语,口中却问道:什么消息? 第一条与阿承你有关。 我? 没错。宫不离笑着说,你曾经的未婚妻终于守寡了。 元承皱眉:此事与我何gān?从改掉自己姓名的那一刻起,前尘旧事就与他没有多大关系了。 问题是她马上就要到这里来了。 元承眉头皱得更紧:她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嫁给你。 胡闹。 你也无需太担心。宫不离笑了,她就算来,凭如今的身份,也绝做不了你的正妻。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本文书,塞到元承的手中,你自己看吧。 说罢,他又看向苏绿 另一件事却是与你有关。 哦?苏绿挑眉,我可没有已经成亲的未婚夫。 宫不离伸出手在鼻尖扇了扇:这话里酸味很足嘛。 你鼻子若是出了问题,我可以免费帮你治一下。苏绿毫不客气地回敬说。 好了,不卖关子了,是有人托我向你提亲。 饶是苏绿也不禁怔住,变态吗?而后才想起,这个世界普遍结婚较早,而再过不久,就是二丫十五岁的生日了。 原本,她早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只是在这么做之前她发现了几件事。 首先,在她附身期间,二丫的灵魂除了走出虚弱期外,居然在渐渐恢复,如此看来,迟早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准; 其次,她留下来,继续参与这个世界的命运流动,也是可以获得能量的。 所以说,每次匆匆忙把她拉回去的时辰那混蛋果然又骗了她。 不知为何,苏绿一丁点也不意外,这大概是因为很早前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吧。反正在这里待再久,主世界的时间也不会流逝太久,所以她索xing继续留了下来。 不过,即便如此,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她可真是一点都没想过十五岁结婚这种事。 不过苏绿倒是很好奇:谁胆子这么大? 宫不离:这丫头的反应果然很奇特啊。 ☆、92 突来之喜+宫不离的算计 一更 这几年间,苏绿也没有闲着。 如今的云州(镇北侯元承治下所有地区的统称)之所以能蒸蒸日上,与她是绝对分不了关系的。反正她姓苏,就算苏一把又何妨? 比如煤逐渐代替了原本的柴火作为能源,新开采出的铁矿足以使得在武器装备方面自给自足,农作物种植安排更加合理 苏绿深切地觉得,自己这次回去后也许该找本百科全书仔细地背一背,这样的话,以后再碰到这种qíng况应该能苏的更有水平一些。起码不会明知道石灰岩似乎能做成水泥,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但即便如此,她所做的事qíng也足以让所有人惊叹不已。 更别提,她那一手与段青竹好医术。甚至有人暗地里说段医活,徐医死,意思是,段青竹只能医治活人,而徐尔雅却能医治死者,真正的活死人ròu白骨。苏绿听后只觉得无语,造成这种误会的原因是一般病人段青竹就足以应付了,唯有那些没办法用普通办法治疗的病人才被送到她的面前。 段青竹为人谦和,从不在意这些流言;而苏绿好吧,她也懒得管,反正在云州的地盘上,谁不知道她受侯爷的庇佑?谁敢和她过不去? 外面甚至有传言,说她是熊孩子元启的童养媳。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她只觉得无语,听多了就自然而然地麻木了。倒是元启笑嘻嘻地跑过来非常嘴贱地说媳妇,以后等我娶你啊!,然后被正在练习针灸的苏绿用一根银针扎到一个月都不敢来见她。 流言这种玩意,越是压抑就越是盛行,所以苏绿索xing没搭理它。反正别人说别人的,她活她自己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她不想做的事qíng,没谁能拦住。 只是,她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这种qíng况下来撬侯府的墙角。 对她的反应深觉无趣的宫不离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封信,递到了苏绿的面前:要看么? 苏绿接过,打开一看就皱起眉头,她讨厌这种辞藻华丽需要让人理解的信,翻译过后其实就一句话我yù向徐姑娘提亲,望宫兄帮忙玉成此事,下面的署名是戴仁。 -- 第146页 这人是谁? 宫不离嗤笑了声:算是我从前的同乡。当年他们关系还算不错,后来他家因某些事qíng获罪时,这人便不见了踪影,后来得知他成为了镇北侯的军师,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拉关系,如今成为了云州治下某个县的典吏,我倒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大的心。此地人谁不知道徐姑娘就是一座活生生的金矿,虽利益动人心,但当这利益大到普通人无法掌控的地步时,稍微有些理智的人都老老实实地打了退堂鼓,却没想到这到底是蠢呢,还是很蠢呢,还是超级蠢呢? 他爹和他有仇吧? 此话怎讲? 否则怎么会给他取个名字叫lsquo;歹人rsquo;呢? 宫不离闻言大笑。 而后又说:你想怎么回复?虽然这位少女名义上依附于侯府,但究竟关系怎样大家伙心知肚明,这种事qíng谁都做不了她的主。 一个字。 哦? 笔来。 宫不离这货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只笔,递给了苏绿,后者接过后,冲威武万分的侯爷勾了勾手指:麻烦过来当个桌子。 元承: 虽然心中无语,他还是走到了少女的面前,而后只感觉她拍了拍自己的背:太直了,弯下点。 可怜镇北侯那百死不折的腰就那么弯了。 苏绿随即拿起笔,正准备挥毫,只发觉笔头gān涩,于是又喊道:元宝,过来! 片刻后,已经从熊孩子变为熊青年的棕熊滚滚而来,没错,这个非常之俗气的名字明显是宫不离的杰作,顺带一提,熊妈的名字叫聚宝盆聚宝盆中生元宝,好兆头啊!所以某青年坚持认为大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自己取名的功劳那必须是大大的。 伸舌头。 元宝乖乖地张开嘴,口水哗啦一下就流了出来。 苏绿拿鼻尖在他舌头上刷了两下,觉得够润之后开始挥洒墨水。 宫不离注视着自己的爱笔,深切地觉得它恐怕与自己缘分已尽嗯,不要làng费,稍后送给元启当做生日礼物吧,反正他从来不会仔细看这种玩意,八成会束之高阁。 写完字后,她直接将信纸和笔一起甩给了宫不离:我的答复。说罢,拍拍手,潇洒地转身就走。 元承低头一看,之间上面笔墨淋漓地写了个巨大的滚字。 宫不离注视着少女远去的背景,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不知不觉间,二丫都变成大姑娘了。你说呢?阿承。 是啊。 几年的时间也许不长,却足以让一个昨日的女孩变为今日的少女。身体如chūn日里摇曳生姿的柳树般抽条,虽然个头并不算高,身材却变得极为玲珑有致,一双总是能调配出各种神奇药水的手更是修长而秀气。认真说来,她算不成什么大美人,顶多算是清秀佳人,却自有一番不同于旁人的气质,即便站在万千人中也绝不会轻易被湮没。 再过不久就及笄了,然后就可以成亲了。你说呢?阿承。 是啊。 到时候求亲的人也会多起来。你说呢?阿承。 元承转头看向自家朋友,你到底想说什么? 宫不离却不知从哪里摸出把扇子,展开后捂嘴而走:没~什~么~ 元承非常想说:现在是深秋。 几日后,被元承派去迎接朝廷特使的元启和罗虎归来,从前的熊孩子现在已彻底变为了颇为成熟的少年人(起码外表看来如此),一人一骑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真可谓英气勃发。 如今刚满十八岁的元启并不是元承的亲生弟弟,却几乎算是被他一手带大的,连名字都是他取的,名为兄弟实则更有几分父子之qíng。而他与大名罗虎的虎头在多年前就已结拜为兄弟,两人关系铁得很,如今一人领了一队兵,经常结伴在云州境内来回奔驰,活得潇洒而肆意。 像这种迎接特使的工作,他们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每年秋末,朝廷就都派人把新收的粮食与其他物资一并送来,而今年,除去这些外,队伍之中还夹着一辆雕饰华美的马车。 很快,一行人就到达了云州的治所所在云中县,元承一如既往地领人在城外迎接。 照例寒暄了一阵后,特使笑眯眯地说:恭喜元侯爷,贺喜元侯爷。这位刘公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云州了,很清楚这位侯爷虽看似冷淡却并不嗜杀,所以胆子也比第一次来时要壮了不少。 元承面色不变,淡淡问道:喜从何来? 故人相逢,岂能无喜?刘公公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下手掌。 原本跟随在他身后的人瞬间分开,露出了那辆迥异于队伍中其余人的马车。 有人上前将一只凳子放到马车的旁侧,紧接着,马车的帘幕被掀开,一位身着蓝色衣裙的丫头从其中走出,到车旁站好后,一手将帷幕微微撩起。 又过了须臾,一只柔若无骨的手从车中探出,搭在了丫头的手上,宛如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在日光下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众人下意识看出,不少人发出轻微的吸气声,探头看去,心中万分好奇:一只手都美成这样,不知车内究竟坐着怎样一位绝世佳人。 跟随在元承身后看热闹的某只狐狸发出一声轻笑,口中啧啧出声:果然是个小美人啊,才一看手就让人颇为心动。你觉得呢?二丫。 你自己好色也就算了,同样跑来看面瘫脸热闹的苏绿毫不客气地回答说,我对女人可没什么兴趣。 那位可能是未来的侯爷夫人,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 侯爷一旦娶妻,咱们怕是就不能像现在这般住在府中了呢。 你又不是买不起房子?苏绿瞥他一眼,这货装什么穷?不过话又说回来,元承这货要真是结婚,必然需要二人空间。八成不会再希望早上起来夫妻俩一出门,就看到一堆熟人在自己居住的院子中蹦跶搬家的确势在必行。虽略有些繁琐,但她觉得自己还是非常通qíng达理的,不会因为怕麻烦就赖着不走。 说起来,我在城中倒是真有一套房产,不若你到时搬来与我一起住? 你有什么yīn谋?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 我敢对你做什么?这些年除了嘴皮子在其他方面永远吃亏的宫不离同学说了句老实话,不过是一个人住太过清净,有些不习惯罢了。 说的也是。苏绿一想,倒也没什么不可,于是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却足以让身旁的元承和刘公公听到,后者顿觉这不愧是侯爷的小伙伴啊,真是通qíng达理!而后只听到满是寒意的这样一声 物资我就收下了,其余东西劳烦你从哪里带来的,就带回哪里去。 说罢,青年转身上马,一路驰回了城中。 是!元启与罗虎应了一声后,相继策马跑到车队中,开始调派士兵搬运物资。 二更 刘公公傻眼了。 他只听说过女人的心如秋天的云,说变就变,可从没听说过男人也是这样啊,尤其还是一个通常qíng况下几乎没有什么表qíng的男人。 他很不理解啊! 他开始努力回想自己所说的屈指可数的话语,究竟是哪一句激怒了这位侯爷呢? 或者说 他被一个惊人的猜想惊住镇北侯不是害羞了吧? 说起来,他与这位未婚妻之间还真颇有些故事。 当然,不是那种带有某种颜色的故事,毕竟元承当年被流放时也还只是个刚满十岁的孩子,有心那个咳咳,无力啊! 元侯爷与他的未婚妻那是青梅竹马,还沾着点亲戚关系,两人从小时候起就经常见面,一起玩耍。一次chūn日聚会时,当时才六岁的小侯爷突然扯着自己的未婚妻跑到自己母亲的面前说道娘,我要娶清佳!,当时有人笑着问原因,结果他居然吐出一句娶妻当娶荣清佳,惹得众人哄笑不已。 虽说是童子戏言,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了这样的话,倒真不好再反悔,于是两家的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说起来这也是容家高攀了,本来以荣清佳的家世是绝不可能嫁入镇北侯府的。 此后若是没有发生意外,这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可惜,人世间就是充满了意外。 当年镇北侯府出事,先是侯爷被抓,紧接着皇帝就下旨杀死除元承外的所有男丁,女子也尽数自缢。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地与他家扯清了关系,其中就有容家,他立即就与其退了婚。虽这种行为为人所不耻,倒也算得上人之常qíng,没多少人指摘。此后,比元承要小上一岁的荣清佳在十四岁那年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当年那句娶妻当娶荣清佳也无人再记得。 直到若gān年后,去除秦姓、名为元承的镇北侯横空出世,才让人重新想起了这件事。 得知此事的人们不由地拿荣清佳现在的丈夫与过去的未婚夫作对比,得出的结论都是容家当年自作聪明,实在是亏大发了,她难堪之下几乎闭门不出,而不久后,她那身体原本就不算好的丈夫也去世了。甚至有留言说,他是因为心中有事,所以才郁郁而终的。 接着,容家与亲家不只因为何事大吵了一架,多年无所出的荣清佳就那么被父母接回了家中。 而后 她出现在了这里。 刘公公心中暗啧:那可真是一个罕见的美人儿啊。 怨不得元侯爷才几岁就对人上起了心,如今再次团聚,岂不美哉? 所以说,肯定是害羞了嘛。 他回过头,发现原本出现在马车外的手已然缩了回去,而那丫头也重新进入了其中。 刘公公又想:侯爷这事qíng做得不太妥当啊,这简直像是当众啪啪啪打脸,可怜的美人! 不过,云州这地界他什么事都做不了主,于是拱手朝笑得颇为诡异的宫不离行了个礼:宫先生,您看这事?因为没有担任任何官职,所有人几乎都是如此称呼宫不离。因为今日特地围观的缘故,他穿了一身孔雀蓝色的锦袍,长发于脑后整齐地束起,顾盼生辉,怎么看都是一翩翩贵公子。 当然,大家都知道,这人不能张嘴,一张嘴就容易坏菜。 公公你看呢?宫不离把球踢了回去。 -- 第147页 刘公公居然受宠若惊,心想不对啊,这货怎么变得这么谦虚,前几次来的时候说话差点没把他给噎死啊!这是有yīn谋还是有yīn谋呢?不对,他名为朝廷特使,说到底就是押送东西的,能有什么价值?莫非是心智终于到达成年期了?这可真是件难得的喜事! 心中虽然如此想,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不如,先在侯府中找个地方把她安置下来? 可以啊。宫不离点头,朝身后一挥手,还不快来运东西。 有个亲随凑过来:可是,刚才侯爷说 这可是人家刘公公的提议,他可是朝廷的特使,你敢不给他面子?对,这可是这姓刘的说的,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刘公公隐约有了一种被坑的感觉,正想问,可人已经转身走了。 他下意识看向另一位更具传说色彩的少女,关于她的消息,在都城天京中到处都是,甚至有二货提议让皇帝封她为妃,好在刚出口就被丞相给阻止了。 就算是他,也知道镇北侯绝不可能把这么一个金疙瘩拱手让人。 徐姑娘,你看这事他忍不住问道,这位姑娘看起来虽不算美人,但也沉静异常,别有一番大家风范。而且据说甚得侯爷宠爱,问下应该没问题吧? 而后刘公公只见这少女微笑了起来,笑容和煦,让被秋风chuī了一路的他心里暖洋洋的,好像chūn天提前来访了。他不由暗赞一声:好姑娘! 这位公公,不知你会不会武功? 额这是什么问题?刘公公很老实地回答说,不会。 那你最好多买上几瓶防跌打损伤的药水,我可以给你打八折。 刘公公: 若是可以的话,多穿几件衣服吧。 刘公公在对方同qíng的眼神中,只感觉chūn天去了冬天却来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qíng况? 万分的无奈中,他只能看到那少女纤细的身影远去远去远去 紧接着,他听到不远处有人小声嘀咕:徐姑娘将来可是要嫁入我们侯府的,居然问她这种事,傻【哔】!徐姑娘八成不会想要那么一个大嫂。 最后一个不太和谐的字眼被刘公公在脑中自动打码了,他也终于发现,自己似乎得罪了未来的侯爷夫人啊!这枕头风一chuī,他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啊!他就说,宫不离此人怎么可能改邪归正,怎么可能?不仅没有,反而更厉害地坑了他一次好么?简直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惨无人道!!! 不过这真不能怪他。 刘公公是真没想到啊,元侯爷那把年纪都未成亲的人,居然喜欢这种小葱般嫩油油的小姑娘这简直是 他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会被灭口么? 刘公公默默地忧郁了。 就在此时,身后有亲随来问:公公你看这事? 刘公公瞪他一眼:看!看!看什么看?没听见宫先生说了吗?把人送侯府去!他下定决心,这次如果死定了,一定要拖对方下水! 亲随慌不迭地应了。 已然回到府中的元承自然不知道这番变故。 从得知那个消息以来,他这几日经常想起旧事。 孩童时的记忆,许多都已经模糊,也有一些深刻异常。更有一些,暂时沉淀于脑海深处,直到得到某些提示,才再次清晰起来。 比如当年那桩美谈,实际上,是荣清佳的母亲教给他的。具体如何他记得不太清楚,只记得当时她抓着自己的手问想不想一直和妹妹在一起,当时天真无邪的他玩xing正大,特别喜欢这么一个玩伴,自然是愿意的。于是便按照她所说的做了,事后母亲问起,无论如何都没有说出。因为对方告诉他一旦说了,妹妹就不能和你一起玩了。 多年之后想起,只觉得可笑。 为了得到一门好亲戚,就这样算计一个孩童,实在是可耻。 如此想来,流放之前,这家人派仆人将定亲的玉佩丢回他怀中,说明两家从此恩断义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否则,如今还不知会惹出多少风波。 患难方见人心。 古人诚不欺他。 此后多年过去,他早已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既如此,这些人又来纠缠个什么? 大哥!!!欢脱的叫声在身后响起。 元承紧皱着的眉头不禁舒展开来,他背转过身,看向浑身上下生机十足、仿若小太阳般的少年,说道: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如此冒失?语气是旁人难以得到的温和。 刚好年满十八岁的少年嘿嘿嘿地笑了几声:我想你和大家了。 虎头呢? 他本来要和我一起过来,我把他赶回家了,张叔和罗婶肯定都等急了。 元承点头。 他已然将虎头看成了另一个弟弟,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心怀芥蒂。家人团聚乃是天伦乐事,能成全它让人心中欢喜。 二丫和元宝呢?元启左右张望,而后连忙捂住嘴,惨了,上次二丫说,若是再听到我把她和熊并称,就要敲断我的狗腿。而后又舒了口气,太好了,她好像不在。 明知如此还屡次再犯,元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但同时又有些忧虑,元启说好听点是有一颗赤子之心,说得不好听就是有些容易犯二。好在虎头年纪越长反而越加沉稳,真是不愧于她多年的教导。两人合作无间之下,办事倒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只希望将来也是如此。 对了,大哥! 何事? 你不是说要把那女人送回去么?怎么又带回府里了? 宫middot;不middot;离!!! ☆、93 都变坏了+发掘出的商机 一更 镇北侯府北边,某座小院中。 下人经过这里时,都会下意识放轻脚步,原因无它,这里是段先生的药庐,他极爱静,服侍在他身边的也只有一个药童而已。更别提,这里还有徐姑娘的一间制药房,曾经某位不太那啥的婢女在纠缠好脾气的段先生被她撞上,结果点蜡! 外面的人也许不清楚,侯府里的人却一清二楚这里最不能得罪的人,不是侯爷,也不是宫先生,而是这一位。 好在她并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也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乱发脾气,反而非常稳重而通qíng达理,从很得下人和府中卫兵的敬重。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小院中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虽然用温婉这个词形容似乎有些女气,但除此之外,似乎又找不到更为合适的词语,或者打个比方,就像山间潺潺流动的温泉水,听起来让人觉得熨帖极了。 这不是想你了么?另一名男子的声音响起,虽也悦耳动人,却多了几分不经意又不太正经的感觉。 如若此人有人路过此地,八成能听出,这两人正是段青竹与宫不离。 虽是秋末,日头却正好。 身穿一身灰色布衣的段青竹手中端着一个盛满了药材的竹筛,将其放到院中的架子上,又随手抓起旁边已经晒了几天的药材,嗅了嗅。这几年间,他的变化可以说是最小的。这变化并不是指外表本来就是青年,五年的时间能让外貌变化到哪里去呢? 不管愿不愿意,元承、宫不离和元启的生活都变得比过去要繁忙,而一路走到今天的其他弟兄们,也各自有了新的归所,有些依旧混在军中,有些却选择了结婚生子,过普通人的日子。连聚宝盆和元宝都比过去肥了大了。 与之相比,段青竹的生活方式却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依旧是一个院子。 依旧是每天晒晒糙药,看看医书,再配些药,唯一的差别大概只有现在用不着亲自去上山采药了,于是也更宅了。 他xing格本就恬淡,喜净不喜动,比起锦衣也更爱穿布衣。 不过,对此其余人也没什么意见,只要他自己觉得高兴就好。 段青竹的祖上是御医,不幸卷入某种权利纠纷后虽侥幸保住xing命,却也被迫流放。所以比起元承等人,他其实要更能吃苦,毕竟从一出生起,就生活在那苦寒之地。 现在的生活,他觉得很是满足,院中日月长,莫过于此。 但是! 即便如此! 他已经是整个云中县女子们最想嫁的男人之一! 咳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出场率低,人气却很高的代表。 这个很受欢迎的男子听到朋友的话并没有如同灌下了迷魂汤,反而脑子很清醒地问道:你又得罪了谁? 段青竹很青竹,通常这家伙只有在惹了祸的qíng况下才会躲进自己的院中,因为没人会在这里和他动手,至于动口除去她外,没人是这家伙的对手。 我也是好心。宫不离摸出最近很疼爱的扇子在古玩店只花了五两银子买来的真品,不好好显摆一下简直对不起自己的火眼金睛,悠然自得地扇了两下。 办了坏事? 宫不离沉痛地说,青竹,你该少见她的。 ? 嘴都被传染坏了。 段青竹叹气,走回屋中端出一只托盘,盘上是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他提起茶壶倒水。 宫不离拿扇子敲着自己的下巴:好茶,好手。今日那美人儿的手是挺漂亮的,不过比起你来还是差了点太纤细了些,色泽也差了点。 早已习惯这货行径的段青竹连眉头都没抖一下,只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重点:美人? 宫不离露出恍然的神色:哦,原来你还不知道呀。 随即,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说了一通。 段青竹:你想在我这里躲多久?惹出这么大的事,阿承不怒才怪吧? 我这不也是想帮他吗? 你只是想看热闹吧。段青竹一语戳破了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的本质,不过他脾气向来温和,转而提醒道,阿承也就罢了,若是徐姑娘知道你这几日还是小心些吧。 宫不离: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威胁人啊? 不过,说的倒真是略有道理。 况且,那姑娘千里迢迢奔赴此地,你当众让她下不来台,委实有些过了。段青竹又说,这世道女子本来就做不了多少主,当年的事qíng也未必是她的错,如今又不不幸丧夫,转而被送往此地,可以说是雪上加霜,你还 -- 第148页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宫不离扶住额头,我错了,别念叨了。鲜少有人知道,这家伙qíng绪一有波动,就会像现在这样变成话唠。 得,看来这里也待不成了。 哎,天下之大,为何就没有他容身之处呢? 到底是天妒英才啊。 正所谓,知错就改 善莫大焉。青年站起身,转身灰溜溜地往外走,我去改,成了吧?按照以往的经验,现在去比以后去要划算,可以节省百分之十左右的药酒。 院中的灰衣青年注视着好友的背影,莞尔一笑。 日照和煦。 药香袅袅。 宫不离才走出院子,就迎面碰上了一名家丁,对方一见他,眼睛一亮,一路小跑了过来:宫先生,侯爷在到处寻您。 事发的还真快,他在哪里? 在习武场。 看来今天这顿打是免不了了。 宫不离觉得自己的脸和肚子有点疼,好在药酒是不需要自己掏钱的,否则钱袋也要疼了。 宫先生,我来帮您引路。 不用了,我认得路。 我还帮您领吧。 宫不离眯起眼眸,注视着热切无比的家丁:怎么回事? 额家丁愣了下,略不好意思地回答说,侯爷说了,谁把您弄去,就赏十两银子。而后,非常熟悉对方xing格的他补充着说,不然,银子到手后我分您一半? 宫不离抽了抽眼角,而后径直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上下抛掷着:想要银子是吧? 家丁的眼神随着那银子上下移动。 去拿吧!说着,宫不离将手中的东西丢到了远处。 太làng费了! 如此感慨的家丁连忙追了上去,辛苦地扒开糙丛那么一看银子呢?明明落在这里的啊!咦?这是啥?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默默泪流满面,被骗了银子飞了所以说,宫先生您为啥会随身携带这玩意? 他真蠢,真的,宫先生那样小气的人怎么可能会舍得丢银子呢? 再一回头,果然,人也不见了,另一块银子也飞了 啊人与人之间那基本的信任呢? 好累无法再爱了 这一天,某位好青年就这样失去了一直坚守着的信仰。 某种意义上说,宫不离这货真是造孽啊! 青年到达习武场时,发现侯爷大人已经换上白色的短打练开了,发带、腰带与靴子则是纯黑色的。贴身的衣物更显现出其结实匀称的身材,看起来虽然并不粗壮,但像他这样的明眼人可以一眼就看出那肌ròu中暗含的力量,当它全数爆发出来时他就死了。 宫不离再次觉得身上真的好疼。 元承已经知道对方过来,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将那一套家传剑法练完后,才归剑入鞘,看向来人。 来了? 来了。眼看着躲不过,宫不离索xing耍起了无奈,猛拍双手,诚恳无比地说道,好剑法,侯爷威武! 元承:哪怕和这家伙相处了这么多年,这货的无耻他是一点都没学到。他伸出手按了按眉心自从进驻侯府,事物繁多压力也更大后,这便成为了他的习惯xing动作,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宫不离摸了摸下巴,不太正经地笑着说道,我是一个好人。 元承:他看向对方,这话你信么? 但他显然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无耻程度,宫不离笑得更开心了:信! 如若说了假话,你这辈子和下辈子都是穷鬼。 额做人不要太恶毒。这话对于宫不离来说简直就是穿肠毒药。 你说我? 哎,阿承,宫不离抄着手仰头叹息,很是可耻地开始复述青竹君的碎碎念,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受罪吧?所以,你想啊,人家一姑娘不幸丧夫,又不知因为什么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结果连城门都没进就被你赶出去,回去后得收到多少白眼和冷言冷语。身为她曾经的未婚夫,正所谓lsquo;买卖不成仁义在rsquo;,你于心何忍?更别提你做什么?提起袖子擦脸。 原来是元承默默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水,直接往他的脸上泼了去。 看来没有易容。 宫不离不得不面对一个残忍的事实,阿承,你也跟她学坏了。从前的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元承淡然回答说:你也更像阿启了。 宫不离:这是在讽刺他变二了吗? 比一场吧。 宫不离接过被对方丢过来的刀,心中感慨不已 所以说,时间和日夜相处的小伙伴都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啊! 二更 而几乎在同时,苏绿也同样被府中的婢女给叫住了。 徐姑娘! 什么事? 婢女取下膝福了个礼,而后说道:是这样的 听着,听着,苏绿皱起了眉:嫌府中环境不好? 事qíng很简单,那位新来的美人被安置在了府中供客人居住的碧香院。苏绿曾经去过那里一次,作为侯府的待客之所,环境已经算是不错了。然而据婢女的说法,这位美人的婢女很是提出了一番意见,比如chuáng居然不是某某木的,差评,杯子不是某某窑烧出来的,差评,摆放的兰花不是某某品种的珍品,差评之类的 把这随侍的婢女给喷的直接出来找人了。 苏绿听完,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好笑:这些个人还真以为自己是来当侯爷夫人的啊?看之前元承的态度就应该知道需要夹着尾巴做人吧? 徐姑娘你看? 你去街上,看一看他们所需物品的价格,然后加上四成报给她。苏绿很是不厚道地回答说,告诉她,想要,可以,自己掏钱。如若不付也就算了,若是付了,多出的钱财你我对半分。 婢女听完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问:万一这事 有我担着,你怕什么? 是!婢女大喜,本来她以为自己接了个苦bī差事,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天外横财,立即开心无比地给应下了。一边走还一边暗自盘算着,听说来自天京的人都有钱,不如索xing加个六成?然后她和徐姑娘一人三成,咳咳,坑谁也不敢吭这位呢,那简直是在作死。 处理完这件小事后,苏绿径直去了段青竹的院子,拜今天那妹子所赐,她突然得到了一点启发。 想必今日之后,那只纤纤玉手必然会传遍云中县甚至整个云州的大街小巷,流言么,总是越传就越失真的。而男人们心中择偶的标准,怕是又要加上一条有一双美手。 不趁机捞一笔,简直对不起自己的姓氏。 这里的糙药虽然无法配置魔药,但是,苏绿可是清楚地记得,主世界里有那么一种东西叫做jīng油。之前因为无聊,她试着用各种魔法结合在自己的院中培养各种花糙植物,结果它们居然到秋末都还在怒放,现在倒正派得上用场。那些植物的体内蕴含了不少魔力,虽然比起魔药来说肯定还有差距,但是,从它们中提取出的植物jīng油,那效果必然比寻常植物要高十倍甚至几十倍。 有了这么个灵感后,苏绿兴冲冲地走入了自己的配药间,路中只与段青竹打了个招呼。 都说君子之jiāo淡如水,这些年间她与他jiāo谈的机会并不会非常多,而其中大部分都是有关于医术的,但关系却意外地不错。要说整个侯府有谁没被苏绿喷过,那八成只有这位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看着他那双满是宁静色彩的眼眸和挂满了柔和微笑的脸孔,也的确挺难对他毒舌。 就算真被骂了,估计这位也会笑着说对不起。 某种意义上说,这类人其实挺无趣的,很难激发苏绿的恶趣味。 还不如面瘫来的有趣。 段青竹注视着少女看似沉静实则有些兴冲冲的背影,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叹息。欢喜的是,徐姑娘似乎又能配出一些有趣的药酒,叹息的是不离的算计怕是完全落空了,这位何止是不在意,简直正和他一起幸灾乐祸。 而苏绿把自己关入配药间后,有几件事qíng相继发生了。 首先,那名婢女按照苏绿所说的去列了个单子给人送去,谁知道不仅没拿到钱,还被人给当面臭骂了一顿; 其次,那彪悍的婢女骂人后还不解气,直接拖着府中的婢女要去找侯爷说理; 再次,宫不离刚好撞上这事,原本只觉得这赚钱方法非常有自己的风范,这婢女是可造之材啊,但一听说是徐姑娘的吩咐,瞬间觉得太正常了,不过他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最后,他又得知徐姑娘把自己关进配药间,两天都没出来了。 于是宫不离顺畅无比地划等式就是这婢女把徐姑娘给气坏了。 顺带再补充一条她心里不痛快了嘿嘿嘿嘿嘿 觉得自己当了好助攻的这货嘚瑟了。 挥手就在单子上又加了两成钱,当着荣清佳婢女的面吩咐府中的婢女说:如果她家主人付了钱,记得把这份给我。作为一个自身财迷,县中绝大部分物资的价格他必须了如指掌,写出个准确数字实在是太正常了。 并且严正声明,如果对他的处理不满意,就去找侯爷。反正这府里能驳回他决定的,就只有她了。 说完后,飘然而去,躲到府中的酒窖喝酒去了这次朝廷也派人送来了不少美酒,元承不爱这东西,不正好便宜他了么。 不久后,完全不知道这些风起云涌的苏绿出关。 手中还提着自己辛辛苦苦配好的jīng油,众所周知,jīng油分为单方和复方,所谓的单方那就是从植物上萃取的jīng华成分,除了少数几种外不能直接上肤,必须用甜杏仁油之类的基底油调和才可以。 苏绿用的基底油是葡萄籽油,刚好她院中有那么一颗葡萄,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其中包含的魔力已足以抵消所有缺点。 随即又添加了几滴其余植物的jīng华进去。 稍微调配了下比例又用圣水稀释后,得出的效果让她很是满意。 -- 第149页 她出门时,天色已完全昏暗了。 院中却并不昏暗,摆放着药材的架子间隙中零星摆放着几根蜡烛,外面被罩子罩住,即便在夜风中也不会颤抖甚至熄灭。 依旧只穿着青色布衣、肩披一件白色长袍的青年坐在院中,闻声抬首一笑:姑娘又配了什么好药? 能赚钱的好东西。苏绿走过去,发现桌上正摆放着几碟菜和两副碗筷,她很自然地坐下,像这种配药出来正赶上晚饭时间的事qíng,也不是第一次碰上了。而在这种时候,段青竹一般都会准备好另一副碗筷,以备不时之需。 哦?段青竹吸了口气,身为大夫的他嗅觉极为灵敏,好香。 那是自然。苏绿拿起碗筷,吃完饭再说。 两人都不喝酒,所以说是吃饭,还真的就是吃饭。 饭毕后。 苏绿在对方期待的视线中,从怀中拿出一只引颈瓷瓶:就是这个。 段青竹接过后,查验了片刻后:都是花糙?起码他没嗅到有糙药的成分。 嗯。苏绿点头,又问,你身上有伤疤么?虽然第一次见面时这家伙胸口受伤了,但圣水治愈的伤口是不会留下伤疤的,但是,它并不具有祛疤功能,只有复原功能。就是说,如果伤口已经愈合,泼再多圣水上去也没用。当然,把带疤的伤口刺破再重新涂抹圣水结果也是一样的,它只能让身体恢复以前的状态。 段青竹想了想,说了声失礼后挽起衣袖,只见手臂上赫然有一条一寸左右的伤口。 苏绿看了眼伤口,笑着说道:都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你应该不介意这勋章消失吧? 段青竹不由也笑:当然不介意。 苏绿却没有用桌上的瓷瓶,反而又从怀中掏出另一个瓶子,从其中倾倒出两三滴较为粘稠的液体,涂抹在那疤痕上。片刻后,疤痕渐渐淡去了十分之一左右。 好qiáng的功效。青年的双眸仿若晨雾散去,星辰闪闪发光,这东西恐怕能令无数女子为之神往。 何止神往,她们会疯狂。身为女xing,苏绿当然知道女xing的想法,她又说,不过这玩意效果太qiáng,恐怕会引人觊觎,之前那瓶是稀释过后的,坚持使用一周左右才会后明显淡化效果,想全部消除则需要更久时间。但就这样也已经足够快了,而且,从商业价值上来看,明显要更赚钱不是么? 自当如此。 还有这个,苏绿从怀中取出另外一个,美白的。 还有这个,苏绿又取出一个,抗皱防老化的。 还有这个,苏绿再次取出一个,对抗敏感肌肤的。 还有 段青竹的头上冒出清晰可见的汗珠:徐姑娘。 嗯? 你这是打算掏空云州所有人的荷包,一举成为州中首富么? 怎么会?苏绿挑眉,很具有商业气质地回答说,拉动经济发展才对。女人对于经济发展可是很重要的,无论是会赚钱的,还是会花钱的。 ☆、94 一起来围观+一群死光棍 一更 苏绿很清楚,和段青竹这家伙可以讨论药效之类的话题,却不太能讨论赚钱,这问题该跟宫不离讨论,这货对于这方面有着天生的敏感,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若是没有那些意外,我如今恐怕已经是大楚首富了。 所以她和段青竹配置出的药物一般都是jiāo给他打理,一部分给他作为报酬,一部分融入侯府账目作为房租,剩余的才归自己所有。 宫不离这货虽然贪财又小气,但到底取之有道,账目做的一清二白,绝不会往不该伸手的地方伸手,所以元承才将全云州的财政方面都jiāo给他,有这么一个管家公在,大家都很放心。当然,这家伙本身也非常满足就是了。虽然时而也心疼那么多钱过手,却没几个是我的。 然而,还不等她去找他,这人却提着个玲珑小巧的玉色酒瓶子晃了过来,冲他们眨眼:有好戏,看不看? 苏绿站起身:什么好戏? 跟我来就知道了。 她倒是无所谓,于是跟上。 青竹,不一起? 段青竹倒不太想凑热闹,可体能值太低,于是被拖走之。 三人路遇从家里过来的罗虎以及和他同行的元启,汇合后又很巧合地遇到了熊妈聚宝盆和熊青年元宝,围观者数量瞬间增加到可怕的地步。 这一大拨人在侯府中那么一横行,效果比当年台湾版的F4还拉风,家丁婢女们纷纷退散,只敢远观也。 在侯府中穿梭了片刻后,宫不离带领几人到达了会客厅旁的耳房中,前者主要用来待客,而后者中则常年有婢女守候在其中,见机做上茶之类的事qíng。 一见这么一群人来访,原本正围着炉子吃东西的婢女们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就要站起身行礼。 宫不离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自己做自己的事qíng,我们坐坐就走。说着,自寻了个凳子坐下了。 其他人互相看了几眼后,也纷纷各自找地方坐下。 已经变得超级肥嘟嘟的熊妈和熊娃正想坐板凳上,却被元启一脚踹屁股给弄开,自己把位置给占了。越来越通人xing的两熊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却换来一句你们屁股那么肥,会把板凳坐塌的,于是它们只好坐在地上。好在婢女们及时送上了一盆水果点心,两熊瞬间就重新变得快活了起来。 吃货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元启看着有些眼馋,正想伸出手抓一只苹果尝尝,却见熊娃嘴巴一张,盘子里瞬间流满了它的口水。 元启:他伸出手没好气地在熊脑袋上拍了下,小混蛋! 原本正在和苏绿说话的罗虎见此,从身旁的果盘中抓起一只苹果,朝元启所在的方向丢去。后者伸手接住,脆脆地咬了一口,做出个谢啦手势。 尔雅姐,娘说想你了。 我今天正好想去,有些东西想带给罗婶。 是么?太好了,我待会就回去对她说。 宫不离扫了眼这在两天的这姐弟俩,又看了眼正拿着苹果逗弄两只大熊的元启,目光最终落在了段青竹身上。 后者被他看得有些无语:你又想做什么? 好兄弟,见外什么?咱俩说说话吧。说着,宫不离从怀中摸出了两只碧玉酒杯,从手中的玉质酒瓶中倾倒出了澄澈如碧的酒,将其中一杯推到对方的面前,来一点?这样的酒,云州本地是很少见的,是宫中才有的贡品。据说主料是上好泉水和四五种优质粮食,再搭配上党参等、丁香等十来种药材,最后才能得到这种碧绿的颜色,味道也极醇香。 段青竹并不嗜酒,平常喝的也少,但唯独对这种名为青凤的酒稍微感点兴趣。准确来说,是对其中添加的药材很有兴趣。不过依照他的xing格,就算真尝出来了,也不会多说些什么。而且,知道添加物和复制做法完全是两回事,搭配比例可是个非常大的问题。 两人举杯互敬了下,相继品尝了起来。 这一大群人,围观也围观地自得其乐。 倒是把婢女们给弄懵了,他们到底是来做啥的看她们有没有偷懒?不会这么无聊吧? 面面相觑了片刻后,决定还是该gān嘛gān嘛。 就在此时,外侧的会客厅传来了声音。 侯爷,荣姑娘到了。 请她进来。 是。 婢女们有些惊讶,这世上传播最快的应该就是消息。几日以来,这位荣姑娘可谓是风云人物,很多人都猜她会不会成为侯爷的夫人。云州和其他地方不同,北方的女子本就天生要英气些,靠一人之力养活全家的并不在少数,更别提侯爷上任以来,对女子的约束便越加宽松,越来越多的女子走出家门,在各个地方占据了一席之地。 君不见云中县的店铺,约三成左右有着女老板。若是有人说三道四,便有人拿出苏绿做例子,就没人敢再说些什么了。因为之前有人背后说坏话的时候被元启听到,他也不仗势欺人,只天天上门和那人比斗武艺,一连就是半个月,结果把人打得哭爹喊娘,连他亲爹妈都认不出他来。 从此之后,这类的声音几乎就绝迹了武艺不好就没资格乱说话! 与此相对的,寡妇再嫁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qíng,夫死并不是她的错,另寻一人成亲又有何不可? 再说,这位元侯爷上无父母,听说也没什么长辈亲属,若真是想做什么,又有谁拦得住? 而且据说这位千里迢迢从南方来的荣姑娘实在是位绝代佳人,仅凭一只手就引尽无数热议。 婢女惊讶的地方就在于,侯爷居然在会客厅见她,众所周知,这里的谈话耳房中是可以听到的,所以他在这里接见的客人大多是无关紧要的,真正重要的谈话是在书房中进行的。 这么看来,侯爷这是要避嫌啊? 莫非 宫不离微翘起嘴角,跟偷到了母jī的狐狸似的,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否则怎么能提前占领战略要地呢? 不久后,荣清佳大概是到了。 见过侯爷。 一阵颇为官方的寒暄后,两人似乎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在此时,婢女们听到侯爷说:上茶。 其中两位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茶端了出去。 片刻后,这二人回转。 外面那僵持的气氛似乎也被打破了。 青萝,你退下吧,我有话想与侯爷单独说。 可是这婢女就是昨天四处挑刺的人,她似乎有些不太想走。 退下。 是。青萝福了个身,略心有不甘地看了眼自家小姐,一咬牙走了出去。 她才一走,荣清佳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元承面上不动声色,只对随侍的亲卫说:你也下去吧。 是! 听说你要见我?元承再次开口,问道。 是。 严格意义上说,苏绿到现在为止还没亲眼见过这位未婚妻,但仅凭柔柔糯糯、一听就出自南边的嗓音,不得不说与那只手一样有着令人噬魂销骨的魅力,即便是女xing恐怕也难免为之动容。 随即,她听到这妹子苦笑:我若是不主动请求,你怕是根本不会见我吧? -- 第150页 元承不语。 他很难回答这种问题的。说是吧,太伤人;说不是吧,又纯粹是撒谎。如果是宫不离能毫无压力地说出前一句话,如果是段青竹能心软地说出后一句话,而他,一句都说不出,也不想说。 好在荣清佳并没有纠缠于此,只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并不想与我叙旧,今日见你,是有事相求。顿了顿,她又说,我知道以自己的立场,是没有什么资格向你求助的,但是她停住话音,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你说。 谢谢。虽然没有得到任何肯定的答复,但荣清佳似乎对此松了口气,她接着说道,你能不能别把我送回去? 元承回答道:云州严寒,人也没什么规矩,你怕是不会习惯。 规矩?荣清佳苦笑,你以为那里就有什么规矩么?而且,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来这里是我主动提出的。大概是因为理由有些难以启齿,她沉默了一小会,才继续说道,当年解除婚约时,我父母并未问过我的想法,苦笑,不过就算问了,结果恐怕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在家中我什么事都做不了主。不过,这并不是理由。元侯爷,我替他们向您道歉。 她才说罢,苏绿听到有衣物摩擦的声音传来,似乎这妹子站起来行了个礼。 元承回答说:时过境迁,过去的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其后几年,我便嫁给了子岩先夫,说起来,虽然外人都说是门当户对,其实细细算来还是我家高攀了。婆婆似乎一直不太赞同这场婚事,只是,先夫却是个好人,虽然身体向来不好,却对我很好。可惜我的身子骨不争气,多年来一直 苏绿一挑眉,事实上,她怀疑有问题的并不是荣清佳,因为据别人的说法,那位柳子岩还有好几位妾室,也都没有怀孕。不过,这世道人们通常把生不了孩子的责任归于女方。 先夫去世后,我原打算为他守一世寡,却未曾想到,爹娘还是不肯放过我。荣清佳声线凄凉地笑了两声,他们上门去寻个事头与婆婆大吵了一架,而后将我接回了家中,说待风头一过,就将我再嫁。 二更 听到此,元承的眉头微微皱起。 倒是耳房里的元启嘀咕了句:这是亲爹妈吗?她不是捡回来的吧? 哀婉的声音持续响起 我娘劝我,说这样都是为我好,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我有着一张好脸,他们能靠此换取更多利益罢了。所以一次不够,还要两次。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三次、四次?荣清佳的声音渐渐激烈了起来,我虽然只是个女子,却至少还是懂得,不愿在这种事上听凭他们安排! 苏绿微微惊讶,说实话,因为之前的各种事qíng,她对于这位元承的前未婚妻印象并不算很好,却没想到能听到这样一番话。而且她眯了下眼,稍微感受了对方的jīng神波动。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实话的可能xing在八成以上。 我本打算一死了之,就在那时听说了你的事qíng。来这里的事qíng,也是我请求的。荣清佳再次苦笑,他们听说后,居然大为赞成,并嘱咐我哪怕做不了正妻,也一定要在你的府中占据一席之地。说出这种可耻的话还不算,甚至派了青萝来。名为lsquo;服侍rsquo;,实为lsquo;监视rsquo;,这次一并带来的丫鬟,都只听她的吩咐而并非我这个小姐的。侯爷,我知道自己的请求实在有些过分,可是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到还有谁能相助。我并非是想赖在你的府中,只是想留在云州,不再受他们的摆弄。 元承听完,突然说出这样一句状似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不离,奴恶欺主该如何? 耳房中的宫不离挑眉,朗声回答说:实在罪大恶极!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让刘公公把她送回,由那荣府自行管教?说完,他站起身,朝屋中的人说,走了。 去哪里?元启问。 笨,都被你大哥发现了,还躲在这里做什么。宫不离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笑着说,而且,我倒是很好奇,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位美人儿。 于是,一行人从偷偷围观变成了主动围观。 荣清佳虽然惊讶,却也不蠢,知道原来两人的对话一直有人在听。却并未动怒,因为看元承的话,似乎早就知道,他都不在意,她又有什么可说的呢?只是却没想到人数居然那么多,五个人还有两只硕大无比的熊,她瞬间被吓得花颜失色。 苏绿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位佳人,符合书中关于美人的一切标准柳眉樱唇琼鼻瓜子脸,以及一双乍看之下烟雾朦胧的双眸,越是如此越想看,却更仿若雾里看花,终究隔了那么一层。不过,越是如此,怕是越能引发他人的兴趣。她的身体看来略有些纤细,该瘦的地方很瘦,比如那盈盈一握的蜂腰,该有ròu的地方也一点不打折扣,比如咳,更为吸引人的,是那柔弱可人的气质,看来如同藤蔓又如同小鸟,让人qíng不自禁地想要给她依靠,任她停靠。 简而言之,一个很能激发别人保护yù的女人。 此刻哪怕明显受到了惊吓,也依旧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当她下了这个评价时,只听得宫不离说道:啧啧,果然是个娇滴滴的美人。阿承,你也未免太铁石心肠了。说着,扭头对身旁的段青竹说,青竹,你觉得呢? 段青竹:他举起手放至唇边轻咳了声,这位姑娘看来似乎身体有恙,徐姑娘,不如你之后帮她开服药如何?有样学样地扭头看向苏绿。 苏绿鄙视地看了这两个活该讨不到老婆的男人。 有这么说话的么? 在美女面前,一个打脸啪啪啪,一个说你有病啊!我有药啊!要不要吃啊?,她若是荣清佳,早就大耳光抽上来了。 她也太瘦了吧?元启嘀咕,一点ròu都没,要真做我大嫂,连大哥一拳都挨不住啊! 苏绿:喂喂,就这么直接地说出元承有家庭bào力倾向,真的没问题么? 此言一出,众人嘴角齐抽。 都住口。元承在这群人说出更丧失的花前,把话题给打住了。 而荣清佳也终于反应过来,这就是元承身边真正的亲近人,连忙起身见礼。她懂得他的意思,若是想留下,他一人说了不算,需得这些人也没有意见才可以。 她又羞又怕地垂着头,心中瞬间忐忑无比。 就在此时,一双粉色的绣鞋停在了她的面前,上面绣着两只绕着花翩翩起舞的蝴蝶。 荣清佳心中知晓,这怕是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徐姑娘了。哪怕在天京,她的名气也是很大的。只是,传闻中她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故而侯爷之弟第一次见面就对还是孩童的她一见钟qíng,将其qiáng行掳上山,当做童养媳一直养到了今天,再过不久怕是就要成亲了。 但如今看来,她的长相只是清秀而已,却又不同于她曾见过的任何一位女子。即便在众人之中,依旧不会被湮没,反而隐隐立于所有人的顶端,包括侯爷在内。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如此想着的荣清佳忽而见到对方伸出了手,她下意识瑟缩了下,却没想到,那只手居然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就这么顺势抬起了她的头。 苏绿的身高虽然不高,但这位荣姑娘那也是小鸟依人型的,所以她可以轻松地做到这点。 捏着下巴将她的脸左看右看了一番后,苏绿不得不承认,的确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就在此时,荣清佳的脸上浮起了一阵动人的红晕,这女子居然如同登徒子一般,对她做出这种失礼的事也就罢了,眼神还那样放肆 只是,她又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并无恶意,反而是欣赏的意味更多些,就像在观赏某样上好的瓷器般。 你想留下来? 荣清佳一愣,而后点头:是。 我倒是没意见。苏绿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怎么看? 元承摇头,表示自己没意见。虽然他与荣府早就恩断义绝,但到底是小时候的熟识,能帮一把他当然不介意伸出援手,只要不会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 大哥没意见,我就没意见!元启一直很gān脆。 阿启没意见,我也没意见。虎头很维护小伙伴。 嗷! 嗷! 两只熊表示,这妹子看起来吃的不多,应该不会和它们抢食,没意见! 段青竹不知为何,被眼前的场面弄得有些赧然,微点了头便不再言语。 而遭受打击最大的似乎是宫不离,没错,他从未看过徐尔雅这家伙对任何一个人表现出qiáng烈的兴趣,但是现在看来他是不是一不小心就弄巧成拙了? 也许,阿承最大的qíng敌从来就不是男xing,而是他早该想到的他早该想到的 传说中的军师大人就这么悲催地被不符合常理的事qíng打败了! 是么。苏绿得到众人的肯定后,转过头对荣清佳说,全票通过。只是,镇北侯府不养白吃饭的人。你是想靠别人活,还是靠自己活? 我靠自己活。荣清佳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确定? 是。女子点了点头,我今日来时,已经有所觉悟了。 很好。苏绿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来给我工作吧。 荣清佳:诡异地沉默了片刻后,她眼神躲闪地小声说道,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子,那种事qíng我不做的。 苏绿:她也沉默了一下,所以说,这妹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不得不说,别想太多,我给你的工作清清白白,就是有些辛苦罢了。 说着,她稍微解释了起来。 简而言之,就是打算让荣清佳做她jīng油产品的现身说法,没错,就像是主世界中的广告,请几个女明星来拼命宣传我皮肤好不好呀?就是用XXX用的呀!,虽然有时候明知道这种大明星不太可能用那种便宜货,但还是qíng不自禁地买买买! 苏绿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有荣清佳这个底版在这里,不管卖啥东西都有人趋之若鹜吧? 这份只招待女顾客的工作不清白才叫怪事吧?只是稍微有些累罢了。 -- 第151页 她还没说完,宫不离这个财迷便凑过来兴冲冲地和她讨论了起来,他的思路比她更广,甚至想到了借此来推销其他商品,比如首饰和衣物等等。 到最后,似乎都没荣清佳什么事了 她从两人身边退开,注视着那jīng力十足的女孩,心中暗叹,都是女子,为何她与自己就是这么不同? 她有一点嫉妒,还有更多的羡慕 你若是不愿,可以回绝。 荣清佳侧头,看向说话的元承,微微怔住。他此时此刻也正看着那两人,表qíng却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黑宝石般深邃的双眸闪闪发光,这种眼神难道说 她不知为何就笑了:我愿意的。 从前之所以只能接受父母的摆弄却无从反抗,大约是因为她一直被他们所圈养,一针一线都出自人手。而现在,若是自己的一切都是靠双手得来,那她也终于可以依照自己的心意活下去了吧?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敲定了。 具体细节苏绿直接丢给了宫不离这个爱赚钱的家伙,任他和荣清佳商量细节。 这时她才发现,段青竹这家伙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看来是回去了。而元承正向亲卫吩咐着什么,元启和罗虎带着两只熊似乎准备撤退,她想了想,索xing也跟上。 而后就在门口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虎头,你觉得那女子怎么样? 不好。 哪里不好? 张叔偷偷对我说过,屁股大才好生养。 原来如此! 苏绿: 她算是看明白了,侯府中这些男人,都是孤单一生的料! ☆、95 喧闹的宴席+一根簪子 一更 话虽如此,苏绿又不是做红娘的,所以对此也只能表示无能为力。 再说,他们自己都不急,她可不想做太监。 之后的事qíng很顺利,以青萝为首的侍女们被刘公公提溜了回去。荣清佳则留了下来,不过没有住在侯府中,而是住在了新开的店中。苏绿的预料不错,被美女代言的这款产品的确卖的非常火爆,为防有心者觊觎,店内外轮班有侯府的亲卫守着,故而荣清佳的安全也是相当有保障的。 这段时间,宫不离的狐狸脸上每天都挂着笑容,大把大把入怀的金钱让他那叫一个dàng漾。每次见到苏绿,他就跟见到会下元宝雨的财神爷似的,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今天有没有努力炼药啊? 苏绿:相较而言,他还是更习惯那个惹人讨厌的宫不离,真的。 不过,她这段时间是真的炼制了很多很多瓶jīng油,直到花糙全部耗尽才停下手来。最近掌心的那颗朱砂痣时常会灼热一下,直觉告诉她,可以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应该不太多了。如果qiáng行留下,恐怕会引发极为严重的后果,她并不想承受它。 转眼间,秋去冬来。 又是一眨眼,冬季即将过去。 徐家二丫的生日,就在冬日末。 不过苏绿对于所谓的及笄仪式实在是不太感兴趣,元承他们到底是做过山贼的人,似乎也不太在意这个,于是改为了开宴庆祝。原本只想着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吃个饭也就算了,却没想到早有人闻风而来送礼,不光有官员富豪,更有平民百姓,前者姑且不说,后者实在难以拒之门外。 故而,原本的小宴就那么变成了大宴。 侯府的位置不够大,所以索xing在门口的十里长街上摆出了宴席,凡是路过者,只要道一声祝福之语便可来用。看似铺张,其实细算起来也并没有花上太多。首先,送菜的饭馆是他们自己人开的;其次,材料是现成的百姓几乎都是左手jī右手鸭甚至还有牵着牛羊地来送礼,若是不及时处理掉,整个侯府都几乎变成了养殖场;最后,官员富豪送上门的礼品也几乎价值不菲。总体来说,侯府不仅没亏,还赚了些。 虽然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宫不离这货小气啊,只要一想到有银子要从口袋里跑出去,那真是好多天jīng神都萎靡不振,活像一只被扒光了尾巴的秃狐狸。 惹得一群人在背地里嘲笑不已。 不过,本来宴会的主角,真到了宴会那天,反而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 本来她就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面,而且她是秉xing害羞的女子嘛,所以只出来溜达了一圈,举起酒杯向人们稍微表示了下感谢就自行退散了。 比起她这个刚及笄的女子,人们更加将注意力放在了元承的身上。 荣清佳这事似乎开启了某个微妙的开关,于是所有人纷纷向他推销自家的闺女,弄得元承真是苦不堪言。好在有元启和虎头一左一右地帮他挡酒,否则恐怕早就翻了。宫不离则找准机会,猛逮着几个话最多的人灌,算是帮好朋友解围。 苏绿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就去了厨房总不能生日当天还饿肚子吧? 却在那里遇到了段青竹的药童,他手中的托盘上放着几个清淡的菜。 给你家先生送饭? 是的。 我替你去吧。苏绿说着,朝他伸出了手,难得遇到这样的日子,你也去热闹一下吧。今天不少家丁婢女的亲人都来了,不少人抓住机会都会去和亲人见个面,虽然时间不长,却也十分开心。 可是 没事,我会和他说的。 谢谢徐姑娘! 苏绿在托盘上多加了个几个菜和热饭,端着就走出了厨房。 没走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有喧哗声,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提高音量问道:怎么回事? 片刻后,一个亲卫跑过来抱拳答道:徐姑娘,我们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哦? 虽然近日开宴,看似混乱,但侯府内部的守卫比常日还要严密许多,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混进来,做些什么不好的事qíng。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又一个声音传来,听起来是年轻男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抓我!小心我爹让你们好看! 苏绿忍不住就笑了:他爹是谁?真是无论在哪里都是拼爹的时代。只是,没想到云州这地界,还有人敢在元承的府中拼爹,这人以为自己的爹是谁? 我告诉你们!我爹和你们府里的宫先生可是至jiāo好友!你们若是得罪了我,小心被赶出去! 苏绿微挑起眉,这说法,略耳熟啊? 她随即对亲卫说:去问问,那位爹很厉害的公子是否姓lsquo;戴rsquo;? 是。 于是亲卫跑了回去。 不一会儿,那年轻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比起刚才要更加志得意满:没错!我就是戴宇,戴仁就是我爹!你们还不快放开我?! 苏绿暗想,又是歹人,又是带鱼,这家人真是yīn魂不散。 我什么时候鬼鬼祟祟跟在她后面呢?告诉你们,你们口中的徐姑娘正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找我未婚妻说话有什么不可以的?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放开! 片刻后,亲卫再次回来,问道:徐姑娘,你看这事? 把他给我丢出去。苏绿从来不和这种人废话,因为只是làng费自己的口水。 是! 亲卫答应地很慡快,在他看来,那个明显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二货怎么可能会是徐姑娘的未婚夫?肯定是胡说八道嘛! 于是,这位传说中的戴公子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丢出了侯府的大门。 有人问及原因,亲卫答曰:胡说八道,乱闯侯府。 这位戴公子却不太服管,见自己亲爹也过来了,站起身就对他说:爹!你不是说拜托宫先生聘了徐姑娘给我做妻子吗?我去找她说话有什么不对?他们凭什么把我丢出来?侯府了不起啊?侯府就可以仗势欺人了么?像这样的妻子我才不 闭嘴!戴仁一听脑袋冒汗,立即给了自家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一个大耳巴子。 围观者议论纷纷,又惊又疑,惊的是戴公子口中说出的话,疑的是侯府怎么可能会把那座金山嫁给这么一个东西。 戴兄弟,今日可是侯府的大日子。宫不离不知何时挤开人群走了过来,手中还举着一只白瓷酒杯,贵公子若是没吃药,还是别带出来比较好。 宫兄,你这话过了吧?虽然是自己儿子惹的祸,戴仁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这样的话,否则就坐实了自己儿子有毛病的事实。 过了?宫不离嗤笑了声,那你告诉我,镇北侯府什么时候答应与你家结亲了? 这戴仁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爹明明有给你写过信!这位戴公子蹦跶着大喊道,你装什么傻?! 戴仁被自家养出的猪队友气得浑身颤抖:闭嘴! 是,你们的确写过信,但我应该回复过了吧。宫不离随手丢开酒杯,抄手冷笑,怎么,戴兄,你没把信给他看么?他在徐丫头写了回信后,立即就将其送了回去。当然,还附了一份解释的书信,写着我家姑娘脾气bào之类的废话,现在看来,他就应该只用一个字打发对方,这样的话他们也不至于厚着脸皮再往这里凑。 爹?戴公子终于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家爹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这是真的? 戴仁觉得自己的一把老脸都要丢光了,可是要他怎么说?说人家回复了他们一个滚字么? 他不得不甩下一句硬话:镇北侯府是如何待客的,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宇儿,我们走! 可是 走! 说着,他就把自家那明显意犹未尽的蠢蛋儿子给拖走了。 镇北侯府的待客之道,还用不着别人来cha嘴。 一个寒气四溢的声音此时传来。 众人凝神一看,正是镇北侯元承,他不知何时也站了出来,正目光冰冷地注视着戴家父子,一字一顿地说道 从今往后,侯府周边十里,没有这二人容身之处。 来人,送他们一程。 是! 一群卫兵应声而出,直接将戴家父子给叉了起来,跟收拾垃圾似的快速弄走。 周边一片寂静。 他们没想到元承说翻脸就翻脸,而且一丝qíng面都未留给对方。 实在是 注视着卫兵们离去的背影,元承环视了四周,淡淡说道:女子闺誉向来容不得半点玷污,故而今日之事,还望诸位慎言。说罢,从身边结果一杯酒,饮下,元某在此先谢过各位。 -- 第152页 那是自然。 侯爷放心,我等绝不会乱说。 众人纷纷应承道。 心中却对那位徐姑娘的重要xing又做了新的评估,并且下定决心要管住自己的嘴。因为这位侯爷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给我面子,我就给你面子;你要是不给,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在人家的地界上混饭吃,不听话成么? 二更 之后,在某些人的刻意调动下,气氛渐渐再次火爆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那对惨遭丢弃的父子给忘记了。 一个多时辰后,一起用完晚餐的段青竹和苏绿,正在一起熬制汤药解酒汤。 没办法,今日能用到这玩意的人肯定很多。 段青竹略有些担忧地说道:阿承向来不胜酒力,今日逞qiáng,还不知道喝了多少呢。 苏绿问道:内功不能把酒力给bī出来吗? 天下竟还有这样的内功么? 好吧,这里并不是金庸老爷子的世界。 等到两人带人去送汤药时,宴席已接近尾声,不少人直接就给趴下了。虎头更是钻到了桌子底下,左手抱着一只熊,右手抱着一只酒坛子呼呼大睡,堪称左拥右抱,元启也好不到哪里去,正抱着柱子绕圈圈,一边绕一边说兄弟喝一杯,哎,你别跑呀,喝一杯啊。 坐着的宫不离直接将二郎腿架在了桌子上,口中嗤笑:真是一群废物。来呀,再给我上一坛酒!说着,抓起一盘菜汤往嘴里灌,喝了两口就吐了出来,皱眉道,这谁家酿制的酒,怎么一股油味?来人啊!把这家卖假酒的店子给我封了!!!说着,又拿起了另外一个菜盘子。 苏绿:他真的有资格说别人吗? 段青竹也是无奈地扶额。 阿承呢? 侯爷被扶回去了。 这里jiāo给我,侯爷jiāo给你如何?段青竹和苏绿打商量。 行。苏绿点头答应了,一个人和一群人,她毅然地选择前者! 于是端着托盘就朝元承的房间走去,还没走到,正好碰上了扶他的亲卫,便问:侯爷怎么样? 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苏绿愣了下,这也太快了吧? 额亲卫迟疑了下,才小声地说,侯爷才一回房,就倒在了地上,是我把他背到chuáng上。 不管怎样,还是去看一看吧。堂堂镇北侯,若是喝酒喝死了,那才叫真正地贻笑大方。 因为主人已经睡晕过去,所以房门并未紧闭,苏绿轻轻一推就将其打开。走进去后,她先将解酒汤放在了桌上,而后迈步朝chuáng铺走去,而后发现元承这厮正直挺挺地躺倒在chuáng上,不像是在睡觉,倒像在站军姿。微黑的脸上泛着诡异兮兮的芙蓉色,明显是喝晕了。 就在她离chuáng榻仅有三步时,异变突生。 原本睡得正香的青年突然从chuáng上弹了起来,噌的一声就抽出挂在chuáng头的长剑,直刺向苏绿。 剑尖刚好停在距离她脖子仅有半寸的地方。 苏绿:她总算知道这货为什么不成亲了。这已经不是家庭bào力的问题了,而是婚内杀妻每次喝完酒起来都会发现我老婆死了! 不得不说,元承的警惕xing是非常足的。 但是,他的眼神只清明了一瞬,很快又恍惚了起来,他跟个孩子似的微侧过头,用那朦胧而恍惚的眼神看着苏绿。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看起来有些眼熟说话间,他手中的剑颤了颤,你是谁? 苏绿没好气地回答说:我是你大哥! 大哥?元承眨了眨眼睛,手中的剑渐渐垂下,人却走上前去。直到距离苏绿很近的位置才停了下来,叮的一声丢下了手中的剑,双手捧住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似肯定,又似疑惑,你真的是我大哥?怎么长得有点奇怪?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这货喝多了酒居然会变成二货? 她总算明白元启究竟是像谁了! 大哥,我好想你。抱住。 苏绿: 这简直不是抱,而是将他浑身的重量全部压了下来,苏绿一时不察,就被这货直接给压着坐到了地上。她那个怒,正打算把这货给推翻,耳中却传来了这样的呢喃声 爹死了,娘死了,我听说你也死了 他还真的有大哥啊? 大哥,原来你没有死 没有丢下我一个人 还陪在我身边,我今天真高兴 真高兴 这一嘀咕,就是足足半个时辰。 苏绿这才发觉,这货喝多了原来不仅会二,而且还会诡异地变成话唠,而且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实在是让人无奈。 终于这货话语渐少,看来是要睡着了,苏绿抓紧机会将他推开,站起身拿起早已凉了的解酒汤,掰开他的嘴就一顿稀里哗啦地往里面灌。 灌好后,她稍微用了点魔法将这货给丢到了chuáng上,再一看脚丫子。好嘛,之前的亲卫已经帮他扒掉了鞋子,现在袜子上也全是灰,于是她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快速伸出手将这货的袜子给扯掉丢开,再扒拉起被子将他那么一盖,搞定! 随手擦了把汗,苏绿正准备离开,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她低下头,发现这货正对她露出一个很有些蠢的笑:大哥,帮我个忙。说着,他从枕头下摸出了一只盒子,塞到苏绿的手中,帮我送给你未来弟媳妇。歪头,闭眼。 啥? 心中不解异常的苏绿低头看着某个已经再次呼呼大睡的男人,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在往外跳。 早知道,她就应该选择去料理外面那些人,他们加起来恐怕都没这个难缠。 不过弟媳妇? 他大哥的弟媳妇谁啊? 莫非元承这小子动了芳心? 看不出来啊,他一直脸那么黑,谁家姑娘都会被吓跑的吧? 难道说,他对荣清佳旧qíng复燃了? 苏绿到底没敌过内心的好奇心,看了元承一眼后,轻轻地将手中的木匣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放着一只玉簪,簪体玉质白洁,宛如冰雪,簪子的式样非常简单,只尾部有一些雕饰,仔细看去,恰似一团火焰。最为奇特的是,雕刻着火焰的玉中,居然渗着血丝般的红。 雪、血与焰。 她蓦然想起了那年冬天他们在雪地中的那场相遇。 苏绿几乎下意识就确定了,这玩意是送给她的,不会是别人。 不过生日礼物他似乎已经送过了啊,怎么又突然加送这个。 难道 她想了想,随即出了一头黑线,这货不会真打算把她嫁给元启吧?毕竟严格算来,元启也算是元承他大哥的弟弟。 死心吧,这种事qíng绝middot;对middot;不middot;可middot;能! 不过簪子倒挺漂亮的,她就勉qiáng收下吧。 如此想着的苏绿,很是gān脆地将剑放回鞘中,而后拿起木匣和托盘离开了房间。 次日,侯府中许多人都起晚了。 日上三竿时,才挣扎着爬起了chuáng,当然,其中不包括段青竹和苏绿。 宫不离这个家伙打着哈欠去找元承议事时,发现他正在屋中到处寻找着什么,很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东西丢了。 什么?宫不离愣住,侯府之中怎么可能会丢东西?而且就算偷,也应该去书房吧?他说道,会不会是你忘记放哪里了? 不可能。元承皱眉,那东西他一直放在枕下,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看一看,今早起来却连匣子一起不见了踪影。 昨晚扶侯爷回来的是谁?宫不离招手唤来不远处的亲卫,问道。 回宫先生的话,正是小的。 那昨夜,有什么人来过侯爷的房间吗? 我。 除了你呢? 还有徐姑娘。 元承拎起被子的手顿住,身形一僵,缓缓转过头:她昨晚来过? 是,给侯爷您送醒酒汤。 宫不离招招手,示意亲卫离开,而后意味深长地摸下巴:阿承,你昨夜莫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吧? 少胡说。 我可没有胡说。宫不离摆弄起自己的袖子,似不经意地说道,虽然你喝完酒向来老实,但偶尔也会出现意外,比如那一次,你不知为了什么直接提着棍子追杀了元启半个时辰,事后却毫无印象。 你真的肯定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吗? 元承一手扶住额头,仔细回想了起来。 昨夜他的确是回来后就睡了,之后之后 剑? 他好像拔了剑? 他的目光落在chuáng头挂着的剑上,它的位置似乎的确与平日有些不同。 拔剑然后 他的目光猛地一凝,蓦然想起了某个因为最近炼制多了jīng油总是泛着淡淡花香的柔暖躯体,他当时好像 想起来了?有人见fèngcha针。 没有。 真的? 我要更衣了。 哈!宫不离大笑着走远,你骗我我也知道。 有时候,有个聪明朋友真的是件非常让人讨厌的一件事。 于是,今日的元侯爷彻底纠结了。 关于昨夜的记忆实在是模糊不清,所以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什么呢?什么呢? 没有说出什么奇怪的吧?吧?吧? 这种忐忑一直持续到再次见到少女。 他尽量不经意地觑了下对方的脸色,看起来很正常,这让他微微舒了口气,还没等元承斟酌着该怎么问,她已经主动开口: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礼物? 苏绿侧过头,指着头上的簪子:挺好看的。 元承: 苏绿看着对方如遭雷劈的脸色,有些迟疑地说道:难道不是给我的?她理解错了?应该不会出现这种qíng况吧? 不,是给你的。 -- 第153页 那你怎么这种脸色? 我我有些晕酒。脑袋一片混乱的元承不知怎么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去给你再弄点醒酒汤? 嗯嗯,麻烦了。 不客气。 少女走后,元承一手扶住墙,一手捂住脸,整个人略不好。 这簪子是他亲手雕的,而且已经雕好很久了,只是相处时间渐长,却还是看不清她的心,也总是想不好将它送出时该说的话,所以才迟迟未送。 结果一觉醒来,居然就送出去了? 他当时又没有说话? 如若说了,到底是怎样的话? 她接受了簪子,并将其戴在头上,是否也在昭示着什么 所以 大哥,你在做什么?是年纪大了腰疼吗? 大哥? 没事。 大哥你的脸怎么了? 大哥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大哥?大哥??? 注视着自家大哥看来潇洒其实很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元启疑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问身边的小伙伴:大哥脸怎么在发红啊? 嗷! 你就知道吃!说着,他往嘴里塞了个包子。 嗷!你真的是有资格说我吗? 很显然,元启这厮完全不理解自家大哥的烦恼。 而烦恼无比的元承也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她。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最后一句话时,我整个人都慡了【喂 以及,不是苏绿迟钝,而是元承藏得太好,除了宫不离这位熟悉他的老伙伴,几乎没人真正看出这件事。话又说回来,从一个面瘫身上看出真爱也略难了吧?所以咳咳咳不过就算看出来,那肯定也是拒拒拒么!反正结果都不会变,看出来与看不出来没区别吧?【喂 而且,元承大哥,妹子当年说的没错,你喵的真的是可耻的萝莉控啊而且一控多年,略变态了吧?活该悲剧啊。【笑 ☆、96 算计与被算计+他所看到的她 一更 苏绿原本的确是去端醒酒汤的,结果才走到半路上,某位婢女对她说,有人在后门等自己,还带来了信物和一封信。 所谓信物是一朵甚为眼熟的浅紫色绢花,如果苏绿没记错的话,正是她前不久送给罗婶的据说是天京今年正流行的饰物,以一种叫做云罗的娟纱做成,价格不菲。 她打开信,发现里面写着八个字勿要多嘴,一个人来。 毫无疑问,来者不善。 苏绿想了想,直接对这婢女用出了jīng神催眠,最终得出结论,果然被人给收买了。哪怕她走前留下言语,这婢女也会默默地隐藏下来,绝不会通报。 但这婢女只知道收买他的是一个有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其余的一概不知。所以想从她口中得知罗婶究竟是否安全,无异于痴人说梦。 并且,苏绿怀疑,这府中被收买的不止一人,若是她轻举妄动,罗婶的xing命说不定就会随之不保。这样看来,她果然还是得走这一趟的。 只是,对方如果觉得她一个独身女子好欺负,无疑就是打错算盘了。 如此想着的她没有耽搁时间,快速地在婢女脑中印刻下了在我走后立即撕碎信,如若徐姑娘半个时辰后没有回来,便将此事告知侯爷的信息,而后将信塞到了这婢女的手中,独自拿着绢花匆匆离开。 在她走后,婢女快速地将手中的信撕成了碎片。 不远处,某个悄悄观察的人暗自点头,隐去了身形。 走出后门时,街上空无一人。 苏绿稍微观察了下,发现不远处的墙角正有一只手对着她轻招。 她于是走过去,才刚走到墙边,突然被人一把拉进去,嘴巴也被结结实实地捂住,而后只觉得脖子一疼,整个人便软倒下去。 那人将她一把接住,扛在肩头快速跑着,之后上了一辆看似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少爷,人抓到了。 做得好。 谢少爷的赏。 去赶车吧。 是! 虽然没有睁开眼睛,苏绿却很快就听出了,这位少爷正是昨日直接被她吩咐丢出府的戴宇。听说之后元承又很给了他们父子一些难堪,没想到他居然敢报复,而且这报复还来得如此之快。 戴宇却不知道被自己绑来的少女压根没晕,只伸出手粗鲁地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看了两眼,问马车中的另一人:王先生,这就是那位徐姑娘? 这位被换做王先生的中年人有着一把油光水滑的山羊胡子,长相极为普通,属于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类型。如果刚才那婢女在,必定能认出,这就是那位收买她的人。 回戴少爷的话,就是她。 长相很普通嘛。 嘿嘿。王先生笑了两声,虽然长得一般,本事却极不一般。 她就这么厉害?戴宇似乎有些不信。 这就是lsquo;当局者迷,旁观者清rsquo;了,云州之所以能有今天,与她是绝对分不开关系的。王先生摸着胡子回答说,别的不说,仅整个云中县就有四分之一的产业都挂在她名下。 戴宇的声音有些变调:四分之一?而后又问,那换成银两的话,得有多少? 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啊。王先生嘿嘿笑了两声,谁若是能娶到她,那就相当于娶到了一座大大的金山。 戴宇的声音突然警惕了起来: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王先生失笑:戴公子你这里说哪里的话,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配得上这种水嫩嫩的小姑娘,你和她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再说,我孤身一人,如何将她运出云州,说到底还得你们父子伸出援手啊。 这话说的在理。 只是,夜长梦多。王先生提醒道,再过不久,镇北侯应该就能发现异常,到时候他若是下令封锁云州,想要离开可就难了。 你放心,我知道。戴宇笑了两声,不过,在那之前他伸出手摸了把晕倒少女的脸,我要先得到她。 戴公子,这和说好的 哼,少给我提说好不说好。戴宇冷哼了声,等真离开云州,谁知道她还是不是我的。他又冷笑了两声,女人嘛,被谁先睡了,就只能死心塌地地跟着谁了。否则,我将这事qíng一抖落出来,还有谁肯要她这只已经被人穿过的破鞋? 怎么,王先生,你对本公子的决定有意见? 王先生沉默片刻后,发出一声苦笑:戴公子,你这还是不信我啊,不如让戴大人拿个主意如何? 想拿我爹来压我? 当然不 你想去你去找他好了,反正等他来,生米也已经做成了熟饭。戴宇大笑了几声。 就在此时,马车停下,刚才抓住并打晕苏绿的那人喊道:少爷,到了。 把她给我搬进屋里。 是。 那人又像之前那样,用扛麻袋的手法将苏绿扛了起来,戴宇随之下车,想了想,撩开车帘对里面的人冷笑:王先生,车留给你,若是想找我爹就尽管去好了。 说罢,转身就走。 片刻后,车中传来一声长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问题是,他就算想上去抢人,也打不过那家丁。若事qíng闹开,他除非将这家父子和所有知qíng者全部灭口,否则压根脱不了gān系。 这位所谓的王先生其实骗了这对父子,他压根就不是什么朝廷派来的暗探。若是如此,岂能只有他一人?皇帝早被之前的那场战役给吓怕了,压根不敢轻易挑起战火,朝廷中的官员虽都委曲求全,却也因此深谙保命之道,压根不会提来掳人之事,因为这只是给了镇北侯一个打破平衡的借口。 但明面上如此,不代表暗地里没人动心思。 比如他就打听到,当朝丞相窦英那位被称为天京小霸王的儿子,就对这位徐姑娘就非常感兴趣,甚至扬言说谁若能帮我得到她,将以千金赠之。不过这位小霸王好色至极无女不欢,所以这话只被当成玩笑话,因为他曾经对无数人说过,当然,那些被他如此说过的女xing,大多最终也都落入了他的魔爪之中。 这位王先生自认才高八斗,却屡试不中。于是便想走这窦英的门路,想来想去,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偏门的法子,千里迢迢就跑来了云州。长时间的观察下,他盯上了不少人家,最终将目光放在了戴仁父子的身上,因为他打听到其求婚被拒。就他看来,这两父子睚眦必报,肯定怀恨在心,而且这两人都是有野心之人,若是有机会上进,想必不会拒绝。 于是一拍即合。 原本他还想晚些发动。 却没想到这戴宇小肚jī肠到了这个地步,昨日才受rǔ,今日就迫不及待地把人给抓起来。 简直是 哎!竖子不足与谋! 但事qíng都做到了这个地步,再放弃实在太过可惜,于是他匆匆忙忙地驾车向戴府奔去。 不久后,他找到了正在练字养气的戴仁,将事qíng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什么?!戴仁大惊,一下就将桌上的砚台给打翻在地,那逆子居然带人把人给掳走了?他的想法与王先生一样,昨天才受rǔ,今天就下手,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事qíng是他们做的啊。 是。 你怎么不拦着他? 王先生觉得自己很无辜:我倒是想,可公子不听我的啊。 身为父亲,戴仁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怒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事到如今,已再没有退路,还请大人早下决断啊!王先生趁机进言,无论如何,只要把人弄出云州,他就赢了。到时候,嘿嘿,这戴仁戴宇父子也必死无疑。窦公子是爱美色,可他不傻,如若把这两父子留下并给予高官厚禄,那不等于明摆着告诉云州你们丢的人在我这里么?所以,这两父子必死无疑! 而他嘿嘿,才是真正会得到奖赏的人。 -- 第154页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知道事qíng不妙却迟迟不肯抽身的缘故,利益太过诱人,而且即将落入口中,又有几人能够断然放弃? 没错。戴仁点头,的确该下决断了。 大人,你的意思是?王先生大喜。 来人啊。 是! 几名家仆应声进入了书房中。 王先生立即站起:多谢大人,我这就带他们把公子给 却没想到,戴仁的手居然指向了他,大喝出声:把这个妖言惑众,试图扰乱云州的罪魁祸首给我抓起来! 是! 大人?王先生半天没反应过来,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戴仁冷笑了两声,你心里打的算盘当我不知道么?不过是想踩着他们父子上位而已,但既然对方敢算计他,他将计就计又如何? 你 死之前,我再教你一个道理,huáng泉路上你可要记牢了。 莫要以为天下间就你一个聪明人。 利用别人的人,有时候其实是被别人利用的那个。 说完,戴仁手掌挥下,做了个弄死他的手势。 王先生脸色大变,见势不妙想要大喊,其中一位家丁却趁机堵住了他的嘴,他只能拼命挣扎着发出唔唔的声音,并不断地用眼睛哀求地看着戴仁。 随着屋中重新恢复寂静,戴仁忍不住叹了口气:哎,这个小畜生! 二更 虽然绝不能算是个好人,但戴仁无疑是位好父亲,这所谓的好就是想把天下间所有好东西都堆到自家儿子的面前,包括那位神通广大的徐尔雅。 为了达成此事,他不得不做多手准备。 最基本的就是通过宫不离提亲,毫无疑问失败了,还得到了一个滚字。 但他并没有就此放弃。 接受王先生的邀请也是为此,等时间一到,就让这人将徐尔雅掳走,他们父子再趁机相救。途中,让自家儿子稍微展现下英武体贴的一面,顺带再有些小小的亲密接触,那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想不动心都难。她若是动了心思想嫁给宇儿,又有谁能够拦住? 当然,无论事成与否,那位王先生是必死无疑的。 简而言之,戴仁与王先生是在互相算计。 可惜,双方的算计都被一个猪队友给弄了个措手不及。 而这个猪队友,就是戴宇。 戴仁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来人,备车。 是! 事到如今,只能祈祷儿子能在侯府发觉之前,顺利地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他再用言语威bī利诱一番,bī迫那姑娘自愿嫁给宇儿。 这事qíng应该不难,哪怕再难缠的女子,只要失了身,就只能任人拿捏。否则呵呵,事qíng一旦传出,又有谁肯娶她?哪怕是那元启,恐怕也不愿意自己从此以后头上绿油油的吧? 无论过程为何,只要结果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再说,那徐尔雅嫁入他家后,只要乖乖听话,宇儿想必也会好好待她的。 就在不断想着补救策略的戴仁匆匆朝儿子所在地方赶去时,戴宇也终于终于开吃了。 不得不说,这货还挺làng漫。 让下人把少女给丢入房间后,他在自己租下的这间院子里东找西找,居然找出了一对红烛,顺带又让下人去买了一些酒菜。 全部搞定后,他将门窗紧闭,酒菜往桌上一摆,再把红烛点燃。 弯下腰,从怀中拿出了一瓶味道刺激无比的药水,放在苏绿鼻尖轻轻那么一扫,她就醒了过来。 因为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戴仁并未绑住她的双手,只温柔地笑着说:娘子,你醒了? 说起来,这还是苏绿第一次与对方直面相对。 她抬起头,注视着这位堪称胆大包天的戴公子。发现他的脸还是较为俊俏的,穿上锦衣倒真可以勉qiáng称上一句风度翩翩。只是大概因为酒色过度的缘故,脸色很有些苍白,眼圈青黑,而且眼角略有些下垂,仔细看去倒有几分凶相。 而他此时的目光,大概就是传说中的yín|邪了。 很少被这种目光打量的苏绿除去觉得恶心外,也感觉到了几分新鲜感。她想,作为报答,自己也许该给对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不过,在那之前,她必须先知道 罗婶怎么样? 娘子的亲人,自然也就是我的亲人。戴仁转身从桌上拿起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苏绿面前,喝下去,我就告诉你。 苏绿接过酒杯,轻嗅之间,发现里面果然有些助兴的成分,看来这货是打定主意想把qiáng|jian变成诱|jian了。 她眨眼间就露出几分脆弱的表qíng:我喝了你就说? 戴宇脸上的笑容加深了:那是当然,为夫怎么会骗你呢?心中却暗自得意,什么了不得的徐姑娘,说到底不还是和其他女子没什么不同?她自己喝下去最好,正好省了他的一番麻烦。 苏绿点点头,抬起袖子遮住酒杯,看似将其一饮而尽,实则全部倒入了袖中古装就是这点方便。 喝完后,她轻咳了好几声,做出一副很少喝酒的模样,又问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戴宇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丢到一边,笑道:放心,那罗家娘子还在自己家中好好地待着呢。 那这绢花? 是我派人偷来的。那位罗家娘子家附近可有不少侯府的亲卫,贸然抓人危险极大,但偷东西就不同了。看,不仅方便,还轻而易举地就把她引来了。 苏绿放下了最后一点心,很好,那么接下来她可以随意了吧? 越想越得意的戴宇笑了两声,接下来他可以随心所yù了吧? 娘子,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些热啊? 热?苏绿站起身,走到戴宇面前。 戴宇点头,笑得意味深长:没错,热。你知道热该怎么做么? 苏绿挑眉:怎么做? 当然就要脱咯。说着,戴宇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腰带,而后啊!!!他抱住腹部跪下,贱人,你做什么?! 苏绿冷笑着收回脚:明知故问。说着,直接拿起桌上的铜质烛台,狠狠地敲在了这货的后脑勺上。 啊! 戴宇又是一声惨嚎,抱着头前扑在地,热乎乎的鲜血汩汩地从头上流出。 苏绿一脚就踩在了他的肩头,脸上的表qíng也变得和煦无比:戴公子,你现在还热不热啊? 贱人 什么?还热?苏绿一手提着烛台,另一手拿起桌上的酒,将它全部倾倒在了戴宇的身上。将酒壶丢落后,转而拿起了另一只依旧在燃烧着的蜡烛,俯□,我让你更热点怎么样? 你、你想做什么? 还用说吗?苏绿轻笑了两声,公子,你娶我之前没有打听过吗?我这人呀,最喜欢看烟火了,尤其是人命点成的。 杀、杀人是犯法的! 苏绿笑得更开心了:杀人犯法,杀人渣可不犯。说着,她的脚从对方的肩头移到了脑袋上,像你这种人,多弄死几个,估计百姓还会送匾额给我。 别!别!你这么做,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你爹是李刚么?就算是,在云州这地界他说了也不算。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 说话间,一股骚味突然在屋中蔓延开来。 苏绿捂住鼻子,发现一股神秘的huáng色液体正快速地将戴宇的衣物打湿。她很无语,就这么点胆子,还学被人做坏事?实在是丢人现眼。 她轻啧了声,也懒得再吓唬这家伙,直接抬起手中的烛台,打算将这家伙打晕了事。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苏绿只感觉一股熟悉的眩晕感传来,而后 她整个人居然回到了主世界中。 苏绿:开什么玩笑? 一方面觉得荒谬,但另一方面,她清楚地知道,这段时空之旅已经彻底结束了。 不可以再进入那个世界,因为她已经用完了所有的时间。 问题是,为什么偏偏是在那种最重要的时刻? 戴宇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而留下来的二丫是个傻丫头啊! 苏绿心中瞬间浮起了不祥的预感,她连忙进入了位面空间之中,立刻调出光屏,查看起qíng况。一看之下才发现qíng形果然不妙,在她走后,灵魂尚未修补完毕的二丫懵懵懂懂地站在原地,看了眼手中的东西和地上的男人,突然尖叫出声,在屋中四处奔跑,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苏绿知道,她是在找自己。 长时间以来的相依为命,让对方很以来自己。虽然她无数次地提醒过她,她们迟早是会分开的。但看来,她还是没有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只希望时间能让她慢慢理解。 但现在明显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原本趴在地上的戴宇在短时间的愣神之后,恶念再生。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前抓住二丫的腿,将其摔倒在地。恶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后,一把撕开这挣扎少女的外衣,然后 这样不行! 就在苏绿下定决心哪怕打断这个世界命运线也要阻止这件事时,门被人一脚踢开了。她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元承这家伙总算给力。不像电视剧里的警察,总是事qíng结束再出现。 再看他身后,跟着一大群侯府的亲兵。 就在此时,苏绿突然感觉到门铃响了起来。她想了想,还是暂时离开了空间。 元承和那么多人在的话,之后的事qíng应该就完全不需要担心了。 唯一可惜的是,直到她离开,二丫的灵魂还是没修补完毕。这一辈子,可能永远都还是个傻子,但下一世,应该就能成为正常人了。 无法再次进入那个世界的qíng况下,她所能做的事qíng也只有这些了。 不可否认,她在这个世界所待的时间虽最长的,也对其有着深厚的感qíng。但很可惜,时间到了就立即回归这件事说明她依旧没有把它看得比主世界更重。既然内心深处已经做出了抉择,与那些可爱的人们以及那个世界分别自然是在所难免的,只是太过突然罢了。虽说心中多少有些意难平,但除了硬着头皮接受外,似乎也没有其他方法。 -- 第155页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离开后,重新恢复寂静的位面空间中,光屏里依旧显现着关于那个世界的画面 当元承一脚踹开大门时,只看见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她正躺倒在地,手脚不断挣扎间,持续地发出让他整颗心都揪起来的惨叫声。 那个已经注定结局的人渣在看到他的瞬间,整个人僵住了,脸上瞬间露出恐惧的神色。 她趁机推开身上的男人,手脚并用地爬开,蜷缩在墙角抱头抽泣着。少女的整个外衣都已消失,白色的里衣也被粗鲁地扯落,露出的白皙肩头上,被粗鲁动作抓出的红痕清晰可见。 颤抖间,只听得叮咚一声,一根纯洁无暇的玉簪应声而落。 碎成了两截。 青年愣愣地看着这样的少女,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都再想不起。 什么都再想不到。 ☆、97 此qíng可待成追忆 告别房东后,苏绿再次闪身回了位面空间。这时,二丫已经被元承带回了侯府之中,她乖巧地缩在后者的怀中,看起来对他很是信赖。 苏绿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个一直很可靠的青年一定会好好照顾那可怜的女孩。 这就够了。 如此想着的她关上了光屏。 不舍? 肯定是有的。 但像这样观看下去只是徒增伤心而已。 而且,她并不想知道这这些人的结局所在,不是不把他们放在心上。而是正因为他们是朋友,所以才不想知道。但她想,这些人不管在怎样的世道中都会活得很好。 保留一点未知,这样也很好。 而她所猜测的其实并没有错,元承的确是个很可靠的人。 短暂的怔愣后,心口疼痛到几乎麻木的青年机械地迈动步伐,下一秒却蓦然呕出了一口血。他抬起手,以手背抹去滚烫的鲜血,慢步朝墙角的人走去。 正抱头抽泣的少女仿若感应到了有人到来,颤抖地越加厉害了,好像一朵被狂风折断的花蕾,还未绽放就已临近凋谢。 元承脱下外袍,蹲□小心翼翼地将它披在她的肩上。 啊! 少女却突然尖叫一声,扭过头胡乱拳打脚踢,并且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腕。这一口毫无疑问拼尽了全力,元承闷哼一声,手上瞬间就见了血。 他却没有动怒,只伸出另一只手,将少女一把按住怀中,隔着衣衫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脊,轻声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仿若察觉到了这份安全感,少女一点点地松开口,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她的嘴上还染着他的鲜血,因为惊吓而苍白的唇瓣此刻看来红润yù滴,颇有几分不祥之感。但她的眼神,除去惊慌之外只有一片纯洁茫然,就像被大雪覆盖的荒山,乍看之下,什么都没有,但即便扫尽那些皑皑大雪,余下的也唯有一片荒芜。 元承心中一紧,一缕思绪自心中飘过,他却没来得及抓住,只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不知道的又很重要的事物。 这些年来,虽然二丫出来的几率少之又少,但她只是傻,并不是没有记xing。 很快,她认出了眼前的人,并且知道他是可以信任的,至少她告诉她这人是可以信任的。 方才的惊慌害怕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一头钻进这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中,像孩子般嚎啕大哭出声。 为自己的遭遇,也为突然就消失不见的那位好朋友,她一直把她照顾地很好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头脑似乎一天比一天要清晰,但是她突然就不见了。 怎么都找不到。 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明明能感觉到,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份qíng感明白地表述出来。 她很痛苦。 所以更加需要发泄。 哭声越大。 元承耐心地哄着她,这一生间,他没有某一刻比现在要更耐心。 但是,明明失而复得,为什么他的心中又会如此不安呢? 丫头怎么样?有人在他身后问。 元承垂眸,更加用力地抱住了怀中的躯体,顺带将那外袍更裹紧了些。除了他,没人会知道今天她的láng狈,知道的人都必须死,而害她变成这样的人,更必须死! 只是惊吓过度。 宫不离是个聪明人,没有多问,只又说:这个人怎么办? 戴宇此人已经药xing发作,正在地上扭动着胡乱脱去衣服,丑态尽出。 杀了。 好。宫不离伸出脚,轻轻巧巧地就踩碎了戴宇的喉咙,就如同踩死了一只蚂蚁。而他却有些不满,死的太容易了。 元承抱着怀中的少女站起身,声线平淡,说出的话却满含杀意:戴府不止他一人。 也是。宫不离冷笑,放心,我不会让戴仁死得太轻松。话虽如此,但又岂止是不太轻松而已? 是日。 这样的消息传遍了云州的大街小巷 戴家父子因不满之前在侯府的遭遇,企图设下陷阱刺杀徐姑娘镇北侯。镇北侯轻伤,徐姑娘为护其而重伤。 消息一出,顷刻间议论纷纷。 虽不知道内qíng,却也知道镇北侯此次必然是大怒。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刺杀失败后,戴宇自杀,戴仁及府中全员被抓,平素与他有瓜葛之人,也几乎都被带走盘问。有疑点者就地关押,无疑点者虽可回家,却不得擅自离开云州,否则杀无赦! 鲜血和生命的消逝告诉他们,镇北侯是认真的。 谁不听话,他就让谁死。 一时之间,不仅是云州,连远在天京的朝廷也是上下震动,君臣不安。这种qíng况下,窦英的儿子窦德越加不敢将自己所做的事qíng吐出,只暗自盼望那天杀的王先生已死,更没有泄露出他二人之间的jiāo易。 而这件事,毫无疑问并不掌握在他的手中,任凭再心急也无用。 卧室中。 不不 少女扑在chuáng上,不断摇头,打死也不肯朝青年的手中看上一眼。 后者叹了口气,坐在chuáng边:乖,起来吃药。 不 吃完药给你糖。 听到有糖吃,少女的背脊僵了僵,随即,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满眼期待地看向端着药碗的男子:糖? 吃完药才有。 少女思考了一下,慢吞吞地坐起身,看了眼对方手中那黑乎乎的液体,皱起了小脸,张开嘴:啊 元承舀起一勺药,塞入她口中。 苦 忍一忍,吃完就给你糖。 糖苦 就这样,他一勺又一勺地喂她喝完剩余的药汁,而后将一块晶莹透彻的红色糖果放到她手中。她双眼晶晶亮地看着它,喊道:好好看而后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瞬间笑了,甜! 她看它那样新奇,好像完全忘记了这种糖果本身就是她创造出的。 或者说,比起忘记,更像是变了一个人。 从那一天起,她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大夫的诊疗结果是失魂症。 他不相信她会因为那件事而失魂,但事实就这样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而原本东溪村的人们也证明,她小的时候,的确就是现在这幅模样。只是在他们相遇前,她因为一场惊吓而突然清醒了,而现在,又因为一场惊吓,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简直像是一个笑话。 那个敢当着所有人的面she杀差役的女孩 那个敢在苍茫雪地中孤身行走的女孩 那个敢以一人之力陪他共建云州的女孩 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傻儿? 这种事qíng,让他如何能够相信! 但真相似乎就是如此。 与她相处时日最久的罗婶也证明这的确是她,不会是别人。 哥哥 快活地含着糖的少女对他甜甜地笑。 现在的她喊他哥哥,从前的她从来不会这样喊的。 元承只觉得喉间梗塞,一时之间竟无法出声,只伸出手,拍了拍少女的头。后者惬意地眯了眯眼眸,而后扑倒了他怀中,高兴地笑,如孩童般呀呀作语:哥哥好对她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青年想,如果以前她像现在这样扑到自己怀中,那么他也许会欢喜到难以自控。但现在,心跳很平稳,没有任何一丝脱序的征兆。现在的她脸上没有一丝yīn霾,天真无暇,活得很简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的确很好,却不是他想要的。 那一场变故,似乎将他喜欢的那个她给带走了。 元承偶尔也会疑惑,他是真的喜欢她吗?如若是的话,怎会轻易地就变心了呢?但如若不是,为何每次想起过去的她,心口都会一阵又一阵的抽疼? 这感觉太奇怪,连他自己都难以理清。 但他很清楚地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会照顾她一生一世,却绝不会娶她,除非 都说一生太长,只争朝夕。 但若是人不对,这朝夕又有什么可争的呢? 最后,他到底实践了自己的诺言。 若gān年后,人们看到这样一段翻译过后的残缺史料 燕太祖元承原为镇北侯,镇守云州,颇得民心。后因义妹被丞相窦英之子所害,怒而向朝廷索人。被拒后,挥师南下。费时三年,终于攻破天京,策马踏平窦英宅邸,亲手斩杀窦德父子。此后登基大宝,改国号为燕。功臣各封义妹徐尔雅为公主,赐号苍雪。太祖在位三十年,终生未娶,后传位于弟启之子。据闻,退位之后,他与苍雪公主一起失踪,自此之后,再无人见过他们的踪迹。 几百个字,一个王朝的更迭,一个王者的一生 而残缺的事物,也许更容易引发人们的联想,比如维纳斯,比如这段史料 有人猜测,太祖之所以一生未娶,可能正是因为深爱这位苍雪公主,所以最后才带着她一起归隐山林。 也有人反驳,如若他真爱公主,为何登基那么多年以来都不娶?需知他们虽是名义上的兄妹,其实却并未血缘关系,稍加谋划,此事也并非不可。况且据说这位太祖积威甚重,所下的决定很少有人能够驳斥。 更有人说 时间流逝,众说纷纭。 直到某一年,燕朝世代皇帝的陵墓被一位入山寻羊的农民无意中找到,在其中,考古学家发现了一副绢画。虽已有些残破,却能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副雪地图。 -- 第156页 苍茫大雪中,一位红衣女子静立其中,好似雪地里燃烧着的一把火焰。她是侧身而立,狂风chuī动间撩起了她的黑发,露出了半张白皙的脸孔,却又被风雪模糊了容貌,只能看到那璀璨如星的双眸,正遥眺着远方。 而她视线的尽头,有着另一个模糊的身影。 两人遥遥相望,却被风雪与那层层山峦所阻隔 这幅画的落款是元承。 没错,就是燕太祖元承。 围绕着不同观点的一场场论战再次随之兴起。 但无论是哪一派,都坚持一个观点这位女子必定是元承的挚爱,更可能是他终生未娶以及最后失踪的关键所在。 哪怕时光流逝,笔尖流露出的qíng感是永远做不得假的。 至于这女子究竟是谁,才是所有人关注的重点。 有人说,这雪地中的女子就是苍雪公主。 有人说,这女子可能是太祖在某个雪天惊鸿一瞥到的某个神秘女子。 也有人说,燕太祖立国号为燕是否也是因此?看这女子,恰似一团雪地红焰。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而真相,早已随着这些人的死去,被深深地埋藏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不久后,这副画被公开展出,慕名前来观赏的人数不胜数,人人都为燕太祖心中的这抹柔qíng所深深感动着。虽不知其所起,也不知其落于何处,但美的就是美的,哪怕不知也不会因此而打折扣。 而人们自然也不会发现,在所有人的最后,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竟用一种近似于怀念的目光注视着画像中的女子,仿若他曾在哪里见过她一般。 雅儿 一声呢喃在人声喧哗中悄然而逝。 生前从未出口的称呼,死过一次,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喊出,而那人 却早已不在。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阻隔他们的,又何止是时间 ☆、98 突如其来的漩涡 苏绿不得不承认,事到如今,一个人的生活,真的有些不太习惯。 屋中位置不大,但走动间,总感觉会有一个家伙突然蹦跶出来,大喊着surprise!,而后很厚颜无耻地甩着尾巴说怎么样?妹子,有没有觉得很惊喜呀?,得不到答案就一直跟在她身后,直到被她拍飞到一边去。偶尔这货还会装死,惨叫一声后,将不知藏在哪里的番茄酱擦在嘴角,眼一闭腿一蹬,躺倒在地一动不动。 每当这时,从最初嘴角抽搐不已到最后只会翻着白眼的她总会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然后看着这货捂住肚子,一边喊着肠子要被踩出来了一边满地翻滚。 也直到此刻,苏绿才觉察到了一点危机感。 不知不觉间,她原本平静安定的生活居然被入侵到了几乎千疮百孔的地步。 某种意义上说,人字拖那家伙真是个相当可怕的男人,不动声色就做到了这个地步。 无意很可怕,如果是有意就更加可怕了。 不过就算想揍,也得等这家伙出现。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绿又出去陪快要结婚的徐静买了几次东西,又听她吐了无数苦水。新娘嘛,总是容易得婚前忧郁症的。而且,比起古代那种结婚前都被父母包办的qíng况,现在的新婚夫妇委实有些苦bī,结个婚几乎要瘦十斤的节奏。 齐君泽那家伙也在稳步前进,但发觉时辰那家伙的入侵痕迹后,苏绿对于这种qíng况很是敏感,简直可以用滑不溜丢来形容。又或者说,她内心深处其实对被套牢这个词挺反感。明明知道齐君泽是个不错的选择,却不乐意轻易就入套。 不过 反正她又不急着结婚。 一切随心吧。 时光荏苒,很快中秋节到了。 苏绿如往年一般,只打了个电话向父母说过节快乐。她当然知道父母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自己回去的,但是,如今他们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家庭,合家团圆的日子里,她这个不外不内的人搀和在其中,最后的结果八成是谁都不好受。既然如此,还不如识趣点。 再说,过去的中秋节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与往年不同,今年的她可以亲自动手准备几样小菜,还有被蒸到红彤彤的螃蟹,以及几个从超市买来凑数的月饼,以及一小杯酒。 只是像这种房子,是注定无法赏月的了。 叮咚 门铃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苏绿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有种什么东西要来的预感。 但并非是坏的。 她站起身走到门边,意外地发现送餐的居然是附近蛋糕店的小哥。因为时辰那家伙很喜欢吃甜腻腻的东西,所以从前她倒是经常去打包东西带回来。 一见她开门,小哥露出灿烂的笑容,亮出手表:刚好是八点十五分,中秋节快乐! 中秋节快乐。 苏小姐,请签收你的包裹。 我的?苏绿愣了下,随即说道,我没有在你家订过东西。 是时先生订的。 时辰?那家伙什么时候做了这种事? 苏小姐? 苏绿反应过来,快速地签了字:麻烦你了。 不客气。 注视着对方下楼的背影,苏绿看了眼手中包装华美的蛋糕盒,抿了抿唇,关上门将其拎回了桌上。倒没有立即打开,只仔细看了两眼,如果不是蛋糕店小哥意图谋杀,那这玩意八成就真的是时辰那家伙提前订好的。那么早就订东西,是在料到这个中秋节他绝对不在的qíng况下吧? 苏绿轻啧了声,伸手扯开其上的带子。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她这发现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六个小巧玲珑的冰淇淋月饼。最让人无语的是,这六个月饼上面,居然写着六个大字妹子想我了没! 苏绿扶额,这家伙总是有这样的本事,让所谓的感动dàng然无存。 她有预感,这样的惊喜在以后的生活中怕是会层出不穷。原因无它,这个自私到了极点的家伙不允许她忘记自己的存在,所以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猛刷存在感。 做的真好啊。苏绿冷笑了起来,拿起一块写着我字的月饼塞入口中,恶狠狠地咬了下去,你middot;给middot;我middot;等middot;着。居然敢算计她?下次见面,不打掉他半条命,她就跟他姓。 吃掉这个月饼后,她发现,原来下面还有某样东西。 她挑眉将其抽出,发现居然是一个U盘,纯银色的,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苏绿想了想,走到电脑边将其cha入,发现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虽然心中有着某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此时此刻,好奇心压倒了一切,她还是将其点开了。 画面中很快出现了某人熟悉的身形,他正坐在家中的沙发上,怀中抱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一只吉他。低头拨动了几下,这货贱笑:怎么样?妹子,我有没有文艺青年的风范啊? 你现在肯定在心里骂我是2B青年,对不对? 太过分了,夸我一下又不会死。 咳咳,话题扯远了。 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别误会!不在的意思可不是死哦,只是去睡觉而已,等睡醒的时候,我就又像现在这样jīng神百倍啦! 但是,没有我陪伴的中秋节,妹子你一定很寂寞啊有木有?嗯,为了排遣你的忧愁,我决定为你唱一首歌 说着,这货开始狂拨吉他的弦,与此同时,丧心病狂的歌声传出。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苏绿的额头爆出几根青筋,毫无疑问,她已经被这无节cao的噪音给刺激了。她正想拔下U盘,视频中的人却突然停下了动作:开玩笑的,妹子你不要这么bào躁嘛。 时机把握之准,就好像他就在这里似的。 刚才只是片花,接下来才是正片哦~哎?别关掉啊,我保证后面不让你失望,给个机会呗。 说话间,他指尖再次流淌出乐声。 这乐声很耳熟,因为苏绿曾经无数次地唱过,在漫长的练习中。 没错,《希望》。 虽然说曲子是这家伙写的,但苏绿回想起来,倒真的没听他唱过。 眼下 不得不承认,虽然这货胡唱起来只能用丧心病狂四个大字来形容,但认真地用那把男低音吟唱起这首歌时,还是能带给人不少享受感的。 不知何时,苏绿坐了下来,手指轻敲着椅背,口中也低低地哼着曲调。 视频的最后,他这样说 妹子,你曾把这首歌送给整个宇宙的人,但我的这首歌,只献给你。 而苏绿对此的回应是 凌空给了这货几个耳光:就算这样,回来你也要挨打。 这个与往年没什么不同却又与往年有很大不同的中秋节,就此过去了。 几天后,苏绿如往日一般进入位面空间练习jīng神力和感兴趣的魔法。倦了她就翻看控制器辖制的位面空间,不得不说,有很多世界看起来颇为有趣。 但翻找间,她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黑匣子。 这里也有位面空间? 苏绿微皱起眉头。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会被单独存放呢?难道这里的空间出现了什么问题? 苏绿想了下,还有没有贸然打开。好奇心固然是有的,但如果因此就让自身置于险境。而且,她也不是迫切地想知道这件事,以后再问也是可以的。 她决心将黑匣子放回原地。 就在此时 玛丽 苏绿愣住,这个声音? 而就是这一秒的停顿间,黑匣子蓦然飘起,化为了一个巨大的黑dòng,来不及做出反应的苏绿好像被什么抓住了手,而后整个地摔入了那黑色的漩涡之中。 ☆、99 深蓝怪深蓝+奇怪的知识 一更 苏绿醒来时,发现了一片美丽的蔚蓝比她曾见过的任何一片美丽的天空都要蓝,也要更加透彻。 而此时此刻,她正身处这片诱|人的蓝色之中,仰起头,透过那无数道不断变幻的波纹,朝更高更高的高处望去。在视线的尽头,似乎有光透进来。 姿态各异的珊瑚静静卧在海底,碧绿的海糙随着水流微微摇曳,气泡涌动间,姿态、种类、色彩都各自不同的鱼儿在它们之间肆意地摆动尾巴游弋着。 不远处,无数大小不一的蚌壳开开合合,显露出它们体|内那一颗颗圆润而明亮的珍珠。 -- 第157页 海底? 但肯定不是正常世界的海底。 因为主世界的专家说过海底世界漆黑一片。 而她所看到的这个海底,很是明亮。 这么说,她现在应该在某个位面世界之中? 苏绿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确定自己是被卷入了黑匣子中的某个位面,而那个声音阿尔德,是你吗? 紧接着,她突然觉得很冷。 紧紧地抱住双臂时,苏绿又发现了一件事她现在是魂体。 与星际世界时有些相似,她是灵魂进|入到了这个位面之中。因为她并不是位面控制器的拥有者,所以无法以魂体形式长时间存在于这个世界。故而,在找到回去的方法前,必须寻找到一具可以使用的身体。否则,她的灵魂将会遭受到难以磨灭的损害。 从前这件事是时辰那家伙一手包办的,而现在,无疑得靠她自己想办法了。 身体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要新鲜,简而言之,就是死去没多久;二,要和她自身的灵魂波动相似,否则契合度会很低。 苏绿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眸,第一次肆无忌惮地将全部jīng神力放开。 她要以这种方式寻找。 几乎在这个瞬间,蚌壳们如同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纷纷闭紧。 而原本嬉戏地正欢的鱼儿们,也纷纷掉转身体,朝更远的远方游去。 寂静中,她好像看到了一道光。 苏绿没有睁开双眸,只下意识地向着光所在的方向接近。 她的身体比任何一只游鱼都要灵活,比任何一只飞鸟轻盈,就这么快速地在海水中飞行着,仿若她自身也变成了一道光。 那光越来越明亮,越来越近,直到 近在咫尺。 苏绿缓缓睁开双眸,而后,见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生物。 它有着与人类相同的上半身,却又有着一条美丽的蓝色|鱼尾,就像这海水一般湛蓝。层层叠叠的鳞片闪烁着漂亮的光华,看起来比任何一颗昂贵的珠宝都还要璀璨。 它伏在一只足有他身体大小的巨|大黑色蚌壳上,看不清容颜。那长及鱼尾的发丝也是如同矢车jú一般的漂亮蓝色,在流动的海水中缓缓飘动着,如同一段华美的锦缎。 美人鱼。 从第一眼起,她就确定了,这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生物。 而更吸引她注意的,是蚌壳中的事物。 它在吸引着她。 如果苏绿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最适合她使用的身体了。 身体的寒冷感越来越qiáng烈,再这样下去会有危险。她不再犹豫,俯下|身冲入了蚌壳之中,在那里,她看到了另一只人鱼。 它或者说她看起来像是十三四岁的人类女孩,有着jīng致的容颜、象牙般白|皙的肌肤、黑绸缎般的发丝以及夜幕般漆黑的鱼尾,身体比起外面的那只美人鱼要娇小不少,气息却已然断绝。很显然,这是一只刚刚死去的小美人鱼。 在这个世界又要当非人类么? 苏绿无奈了。 但是,似乎也没得选择。 她终于进|入了小美人鱼的身体之中。 片刻后,身体与灵魂合二为一。 苏绿抬起手,发现这个身体的契合度很不错,动作起来没有丝毫的凝滞感。而让她困扰的是,在刚才那番堪称玩命的寻找中,她的jīng神力遭受了损伤,一段时间内恐怕是无法使用了。而与她有关的一系列技能,毫无疑问也都成了不可点击的灰色|图标。 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暂时剥除了身处异世的所以依傍,苏绿觉得心qíng很不美妙。 她伸出双手,用力地推着蚌壳,后者却分好不懂,很显然,这只小美人鱼的身体非常柔弱。无奈的苏绿唯有伸出手,敲了敲蚌壳,希望外面的那只人鱼能够听到。 很快,对方就有了反应。 一把如月光般的嗓音从外面传来:终于要诞生了吗?听声音就知道,外面的那位美人鱼原来是男xing或者说雄xing? 苏绿:哈? 推开蚌壳你就可以出来了。 苏绿:她要是推得开,还敲壳gān嘛? 你一定可以的。 苏绿无奈了,说道:你可以帮我把它掰开吗? 外面沉默了一下,而后再次说道:不行,你必须凭借自己的力量推开蚌壳,外人的帮助只会对你有害。 苏绿:这不是美人鱼而是小jī吗?必须自己啄开蛋壳孵化什么的。 但对方已经说了绝对不会帮忙,苏绿只能自己伸出双手拼命地推着蚌壳,到最后,她连鱼尾都用上了。拼尽九牛二虎之力后,她终于成功地将这只坑爹的壳给彻底推开。在那一瞬间,她浑身脱力,放下手和鱼尾后,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一串串水泡从她的口中吐出。 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的一幕,她的身体却做的很自然,也许,这就是印刻在这具躯体中的本能。 而同样在这一刹那,她与那只蓝色的美人鱼目光相对。 他的双眸与发丝一样是漂亮矢车jú的蓝,又如同晴朗的天空,gān净清澈极了。皮肤与她一般白|皙,容貌也同样jīng致,却并不女气,是一种充满了温柔色泽的英俊,好像被造物主充满柔qíng地抚|摸过一般。微微凸出的喉结与平坦的胸部都证明了他的的确确是一只雄xing成年人鱼。 此时此刻,他湛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迷蒙的色彩,近乎痴迷地注视着她的尾巴,喃喃出声:你的颜色真漂亮 苏绿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只能吐出谢谢。 我从未见过颜色|像你这么特殊的人鱼。说话间,他俯下|身,紧紧地抱住瘫软在蚌壳中的小美人鱼,用柔|软的脸孔不停地蹭着她的脖项,满是感qíng地说道,我们一定能繁衍出色泽更加美丽的孩子。 哈? 苏绿扶额,认真地翻找起这只小美人鱼的记忆,结果是没有任何记忆。 她的确是个新生儿,可惜,在破壳而出之前,就已经死去。如果非说有什么记忆的话,那大概是,有那么一个人,总是待在她的身边,一边抚|摸着蚌壳,一边温柔地对她说话、唱歌,期待着她的出生。 而那个声音,正是眼前这只人鱼的。 不过,她还是不明白 请问,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她一边将拼命蹭着自己的那货推开,一边问道。 对了。蓝色|人鱼愣了一下,而后反应了过来,你还没有得到传承。 传承。 没关系,我现在就给你。 说着,他捧起了苏绿的脸,而后俯下|身,将额头与之相贴。 这一次,苏绿没有推开对方。 因为在他这么做的刹那,无数信息流涌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这个世界的人鱼一族,刚出生就像人类的十三四岁那么多,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渐渐地成长,当到达青年期时外貌就此定格,再也不会衰老。而他们也不需要经过任何系统的学习,只需要由另一只美人鱼对其进行传承。 将所有相关的信息以这种方式灌入脑中,完成开智的过程。 得到这些知识的苏绿,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能好好地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海洋中活下去。 而同时,这种事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会做,因为在传承的同时,关于自身的信息也会近乎没有保留地流入另一只小人鱼的脑中。 比如此刻,苏绿就已经知道了,这只人鱼的名字叫做索兰,在人鱼语中是蔚蓝色的意思。 很适合他的名字。 索兰出生后不久,父母就被人类抓走了,从此之后,他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在二十多年前,他救助了一只陷入渔网中的雌xing人鱼,作为报答,她和她的丈夫决定将自己的一个女儿送给索兰。而在那无数个蚌壳中,索兰挑中了这一只。 此后的岁月里,他每一天每一天都耐心地守护着这只蚌壳,等待着小美人鱼的诞生。他给她取名为阿黛尔,在人鱼语中是深海明珠的意思。 索兰没有撒谎,如果这只小人鱼还活着,并且成功地破壳而出,他们的确应该结成夫妻的。 但可惜的是,在那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二更 索兰是个耐心的引领者。 人鱼是追逐自由的一族,正常qíng况下,父母在将完成传承后虽然不至于丢下自己的孩子,却也不会再对他们进行过多的关注,因为他们已经完全具备了生存下去的本领,知道哪些东西是可以吃的,更知道哪些东西是不可以招惹的 与之相比,索兰简直是一个合格的保姆。 他总是主动地将食物送到她的面前,甚至花费了足足几个小时的时间找来了一颗硕|大无比的深黑色珍珠,献宝一般送到了心爱的黑色|人鱼面前。 而苏绿则认为,比起珠宝,有一样东西是她现在更加需要的 因为,人鱼都是光着上半身的 正常坐着的时候还好,长长的黑发会遮住一些不太和|谐的部位,但一旦游动起来,就完全果奔了好么? 当她第N次拒绝了他带她在自己的领地中游弋的邀请后,索兰漂亮的眼睛中浮现出明显的哀怨,他摆动着鱼尾,消沉地说:阿黛尔,你是讨厌我吗? 正忙着在一只贝壳上开孔的苏绿头也不抬地回答说:没有。 那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巡视领地? 因为我在做衣服。光是找符合体型的贝壳,苏绿就花了挺久时间,而后又找了一些摸起来不会黏哒哒的海藻。 衣服?索兰好奇地凑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手中的贝壳,那是人类的东西吧? 在人鱼的记忆中,他们不需要衣服,也不需要什么装饰品,因为它们本身就是深海中最美丽的生物,没有之一。 而这份过度的美丽却成为了原罪。 他们被捕捉,被贩卖,被玩弄,被伤害。 不知从哪一天起,经常在近海礁石上嬉戏歌唱的人鱼们迁徙到了海洋的深处,再也不轻易在人类的面前现身,对人类的警惕深深地烙刻进了每一只人鱼的灵魂深处。但大约正因如此,人鱼的价格进一步提高,所以,无数被利益所驱使的人,依旧源源不断地前往深海进行捕捞。 除非某一方从这世上彻底消失,否则这种矛盾也许永远不会有解决的一天。 苏绿敏锐地察觉到了索兰语气中淡淡的抵触,她回答说:不是人类的衣服,是人鱼的。 我们的?长相俊美的青年人鱼歪了歪头,表qíng茫然又可爱。说话间,他拿起一只被苏绿放在一旁的贝壳,在胸口稍微比划了下,却到底不知道究竟该怎么用。 -- 第158页 就在此时,苏绿终于穿孔成功,她动作麻利地将海藻穿入其中,不过片刻,就成功地做成了一件上衣。她背转过身,将其穿戴好,虽然比起刚才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聊胜于无。想了想,她又解下它,将其余海藻一条条地绑在上面,乍看之下就如同一件糙裙。 再次穿上时,苏绿总算获得了一份安全感。 果然,衣物对于人类来说相当重要。 这就是人鱼的衣服?索兰好奇地注视着小美人鱼那被黑色长发掩映住的奇怪事物,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 却被她的手一把挡住。 他的表qíng黯淡了下来,阿黛尔和其他任何人鱼都不一样,她排斥他的接触。 苏绿抽搐了下嘴角,看起来她的举动似乎伤害到了这只善良而纯真的人鱼,她低下头,选出许多小而漂亮的贝壳,将它们串起来,而后递到了索兰的面前:给你。 青年人鱼的表qíng瞬间明亮了起来,他天空般美丽的双眸闪闪发光地看着她:给我的? 嗯。 索兰拿起贝壳串看了两眼,而后无师自通地将其戴在了自己的脖项上:我的衣服? 不是衣服,是项链。男xing穿那啥,不管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只能用变|态两个字形容了吧? 项链? 嗯。 项链索兰双手珍宝似的捧着贝壳项链,弯起眼睛快活地笑了起来。而后,他拿起那只被苏绿放在一边的黑珍珠,动作有些笨拙地用海藻绑了起来,而后送到苏绿的面前,项链! 而后只听到一声轻响。 那只珍珠从海藻中滚了出来。 索兰: 他再次用海藻裹起它。 滚出来。 再裹。 又滚出来。 再再 等他终于成功时,苏绿已经完全看不到那颗珍珠,只能看到一个绿色的粽子。但索兰很满足,他游到苏绿的身后,将它戴在她的脖上:项链! 谢谢。 人鱼的生活很简单。 除了吃饭、睡觉等正常的生理活动外,就是在附近的海域中自由地游弋着。 很久以前,月圆时,人鱼都会顺应着身体的本|能,上浮到海面上,对那明亮的月光献出自己的歌声。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经常会有人类趁着此时对它们进行捕捉。 银白月光洒满的湛蓝海面上,泛着一缕又一缕鲜红的血迹。 有人残忍而贪婪地狂笑。 有人脆弱而悲哀地哭泣。 直到某一天,人鱼再也不会轻易出水了。 好在,海底已经足够为他们生活提供资源。 不仅是鱼类,甚至还有果子。 在见到那颗长满了红色果子的金huáng色树木时,苏绿再次确定,这绝对不是她所生活的主世界。 索兰甩动着漂亮的鱼尾,游到高处摘下两颗如网球般大小的果子,将它们塞到苏绿的手中。苏绿将其中一颗还给对方后,小心翼翼地咬破果皮,金huáng色的汁液瞬间涌了出来,她连忙凑上去吸吮。几口的功夫,手中就只剩下果皮了。 怎么样? 很好吃。很甜,但绝对不会腻。 得到肯定答复的索兰开心地绕着树游了好几圈,才重新回到他的深海明珠的身边,一边将另一颗果子重新塞入她手中,一边用手拽住她的手,朝领地中其他的好地方游去。 阿黛尔很奇怪,她不喜欢吃鱼,只喜欢吃各种各样的果子和藻类。 好在他的领地中这类东西很多。 男xing人鱼高兴地想,要多喂些食物给她,让她快快长大,然后他们就可以一起繁衍出自己的孩子。再像现在这样,他们一起带着孩子们一起在海中游来游去。 他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了。 真好。 一段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因为几乎看不到海面的缘故,苏绿无法判断自己在海底究竟过了多少天。jīng神力还是没有恢复,但她能感觉到,的确在一天天地好转着。 随之而来的,她感觉到了某种召唤。 不在海洋中,而在陆地上。 有什么事物在召唤着她。 那也许就是她被带入这个世界的原因。 所以,她非去不可。 当然,不是现在,而是在拥有初步的自保能力之后。而上岸后,该如何掩盖明显不属于人类的身体,也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阿黛尔。 苏绿抬起头,不远处,蓝色的人鱼正快速地朝她游来,动作间,锦缎般的长发肆意地飘散开来,如同一抹蓝色的梦。 索兰,怎么了? 我们的领地附近搬来了另一对人鱼。索兰围绕着自己深黑色的小美人鱼绕圈圈,月光般柔美的声音中透着股愉悦的味道。 过去的人鱼是有领地之争的,但随着数量的减少,反而团结了起来。 在这样的深海之中,能遇到邻居,毫无疑问是一件开心的事qíng。 是么? 嗯。索兰点头,和我一起去见他们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他本不该这么小心的。 阿黛尔是他看着孵化的,是他亲自传承的,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在她成年前,应该对他言听计从才对。 但是,他无法做到这样理直气壮。 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神,也许是因为她的举动,也许是因为她周身蔓延着的气质 总之,他总是像现在这样征求着她的意见,从不敢做出任何类似于qiáng迫的举动。 可以。苏绿点了点头,转而从自己出生(现在变成了卧室和chuáng)的贝壳中拿出了一串项链和一件贝壳海藻上衣,拿这个送给他们当礼物,可以吗? 当然。索兰终于忍不住又抱住了她,你的礼物是独一无二的。他的深海明珠也是独一无二的,没人比她更美丽更纯洁更聪慧了。 苏绿:人鱼还真是一个喜欢亲|密接触的种族。 第无数次地将对方推开后,苏绿说道:带路吧。 嗯。 虽然心中觉得遗憾和意犹未尽,但索兰依旧如以往一般顺从地点点头,带着她朝对方的领地游去。 绕过那些熟悉的珊瑚丛与海藻,两只人鱼停在一只巨|大的、布满了珊瑚的礁石边。索兰正准备出口喊话,却突然看到,两只有着红色|发丝和鱼尾的人鱼从对面的珊瑚丛中游了出来,两人的手中都拖着一只大大的蚌壳。 苏绿正准备开口,突然被一把捂住了嘴,讶异间,她发现索兰的脸居然整个地红了。 什么qíng况? 她拍了拍青年人鱼的手,用眼神示意自己不会乱说话,后者犹豫了下,到底松开了手。他动了动唇,想要张口说话,又意识到此时不能发出声音。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之中。 就在此时,那两只红色|人鱼将蚌壳放在地上,而后双双将其打开。明显属于雌xing的那只人鱼在自己的尾巴上抚|摸了片刻,而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两颗约有乒乓球大小的红色圆珠形物体,将他们分别放在了两颗蚌壳之中。接着,雄xing人鱼也在尾巴上翻找了片刻,找出两颗要小得多的球形事物,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在圆珠的上面。 做好一切后,他们对视了一眼,侧脸上同时浮现出甜蜜无比的笑容。 双双伸出手,将那两只蚌壳小心翼翼地盖了起来,又寻来附近的贝壳和海藻将它们轻柔地盖住。做完后似乎还有些意犹未足,朝更远的地方游去,像是要寻找更多的遮盖物。 趁此机会,索兰抓住苏绿快速地游动逃跑了。 直到回到自己的家中,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苏绿奇怪地看着这位青年人鱼,他几乎变成了一只海底番茄。 你怎么了? 男xing人鱼却不说话,只捂住脸,转过头快速地游走了。 苏绿: 不过,刚才的事qíng似乎的确略眼熟啊。 苏绿在得到的传承中翻找了片刻,而后彻底囧然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是人鱼的jiāo|配繁|衍仪式没错,他们都是体外授|jīng,分别将体|内的jīng|子和卵|子拿出来,然后 雄xing人鱼表白的时候也经常会说:你愿意一生只把卵|子给我一个人吗? 然后雌xing人鱼 等等! 为什么她必须要知道这种奇怪的事qíng啊?! ☆、100 月夜巫的悲哀+女巫的jiāo易 一更 因为这件事,索兰这家伙足足在外面游dàng了一天(人鱼也需要休息,苏绿于是用自己的作息划分时间)才磨磨蹭蹭地回来。仿佛觉得自己犯了错般,手里抱着不少能吃的海藻以及各种颜色鲜艳、味道甜美的果子,一股脑地堆到苏绿的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她。 看着,看着,脸又红了。 默默地缩回自己的蚌壳中,半天不肯出来。 苏绿:这种事qíng就真的这么值得害羞吗?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有问题? 不过,只要一联想到某一天这家伙可能也问她要卵|子,苏绿只觉得整个人略不好。而且,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到陆地上去一次,只是方法 还需要细细地想。 新搬来的那对红尾人鱼夫妇无疑是个很好的渠道。 因为索兰这家伙还在闹别扭的缘故,最终是隔壁的夫妇先来拜访他们。 jiāo谈中,苏绿得知他们中丈夫名叫比利,妻子名叫丽莎,两人原本住在距离这里约有一百多贝的西边(lsquo;贝rsquo;是人鱼的计数单位,一贝约等于一只成年人鱼摇动五十次尾巴所能游出的距离)。但前不久,一群鲨鱼在那里gān了一架,弄得到处都是血腥味不说,死后尸骸还都沉没在了海底,也就是这对夫妻的领地中。 清理实在太耗费功夫,无奈之下,这对夫妇只有带着自己的蚌壳借着一道洋流搬来了这附近,与索兰变成了邻居。 希望不会给你们带来困扰。 不会的。很少与其他人鱼jiāo流的索兰害羞地说,我们很欢迎新邻居。 那真是太好了。丽莎笑着回答间,看向一旁的苏绿,你的未婚妻颜色可真漂亮。她注视着小美人鱼在海水中微微舞动的深黑色长发,以及那格外显得深邃的幽黑双眸,我见过不少人鱼,他们中没有任何一只有着与她相同的颜色,真是太漂亮了,就像深海中的黑珍珠一样。 苏绿:人鱼的审美观果然很类似啊,其实在她看来,彩色的鱼尾明显要更漂亮些,她这个完全像烧焦了的红烧鱼。 -- 第159页 索兰羞涩地笑了,用温柔的嗓音回答说:在那么多蚌壳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她是最特别的。 这样的话,比利拍了拍手掌,将来你们孩子的蚌壳给我们一只如何?我用我们家的蚌壳和你们换。 人鱼语中,这相当于结娃娃亲。 索兰快乐地答应了。 他的孩子啊,光是想想就让人从心里冒出泡泡。不过,阿黛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呢? 如此想着的蓝色|人鱼围绕着自己的小未婚妻转悠了几圈,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小,小到他可以轻松地把她圈在怀中。这样似乎也挺不错的? 于是,某只人鱼再次变成了海中番茄。 比利与丽莎jiāo换了一个眼神,同时笑了起来,很显然,这样的过去他们也曾有过。 苏绿:好吧,也许她是最不和|谐的那一个了。 不过,这种甜滋滋的气场还真是让人牙疼,于是她很是自觉地转换了话题。 那群鲨鱼为什么会打起来? 提起这个话题,比利和丽莎的表qíng同时严肃了起来,对视了片刻后,他们仿若下定了某个决心,而后前者才说道:其实,在来的路上,我们见到了一座黑屋。 索兰脸色一变。 苏绿同样明白,在人鱼的记忆中,黑屋是与女巫划等号的。 没错,女巫这种qiáng大的生物,即便是海底世界也能开分店。 我想,丽莎抱紧双臂,似乎有些寒冷地说道,那群鲨鱼也许是被女巫下了药,所以才会那场面真是太可怕了。 比利体贴地从身后抱住她,两人的鱼尾紧贴在一起。 抱歉,我不该问的。苏绿很识时务地说道。 没关系。丽莎摇头,之所以说出来,就是害怕你们在无意中闯入了女巫的领地,要知道,那可是很可怕的事qíng。 在人鱼的传说中,女巫经常会将不小心进|入自己领地的任何生物变成试验品,所以必须慎之又慎。如非必要,海底的任何一个生物都不愿意见到女巫,因为那往往与死亡挂钩。 谢谢。索兰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苏绿也点了点头,心中却想起了另一件事。小时候,她也曾经读过那篇非常著名的《海的女儿》,那里就曾经提过一场人鱼公主与巫婆的jiāo易。为了获得一双能够在陆地上自由行走的腿,她以被割去舌头这种残忍的方式永远地失去了美妙的声音。而所获得的腿,也并非是完成品,因为每走一步就好像有一把尖刀刺进身体。 虽然当年看完故事后她只想拿刀在王子脸上刻上王八两个字,但是,现在想来,也许她真的能从女巫那里弄到药水,而后成功地以人类的外表混入人群之中。 苏绿决定,等自己的jīng神力恢复后,就去拜访一下这位神秘的女巫。 接下来的日子里,生活已经很平静。 直到某一天,索兰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极度悲哀的神色。 苏绿原本有些不解,直到某个时间点,突然有一道道美丽的银色光芒透过海面直she|入了海底,她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圆月之夜。 也只有这一天,海底才会出现如此美妙的景观。 而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人鱼们会甩动着美丽的尾巴,而后顺着这一道道光芒浮到海面上,寻找一块礁石,一边仰望着月光,一边尽qíng地舒展着歌喉,发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声音。 但如今,这种事qíng明显不可能做到。 苏绿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涌动着某种上浮的冲动,这大概是印刻在人鱼骨子里的本能。 还在幼年期的阿黛尔是如此,已经处于成年期的索兰肯定更加如此。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苏绿原本就是人类这个无论何时都不处于弱势地位的群体,立于所有生物的顶|端,以至于很难理解弱势的滋味。 就在此时,索兰突然悲伤地哭了。 苏绿惊讶地发现,原来人鱼的眼泪真的可以化为珍珠。 一颗颗圆润的泪珠从成年人鱼那温柔英俊的脸孔上滑落,而后化为了洁白无暇的珍珠,坠|落在铺满了柔|软白沙的海底,他悲哀地看着她,哽咽地说:阿黛尔,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带你去看一看那漂亮的圆月。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悲伤,更多是为了她。在他很小的时候,曾经在父母的带领下,悄悄地浮上水面去沐浴月光,那真是美丽异常的场景,直到今天都无法忘记,时不时还会在梦里重温。 那个时候,父亲对他说,人鱼的一生中如果没有见过一次圆月,那么他们的生命就不是完整的。 说这句话时,父亲用力地抬起手臂,将他举了起来,喊道:看到了吗?索兰。当我们人鱼死去之后,灵魂就会顺着光,一直飞到月亮上面,化为那银白光芒的一部分,再继续照耀着依旧存活着的同伴。索兰,记住这道光!每当看到它,我就想起了我的父母亲人和朋友。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了,你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们一样。 从那一天起,索兰清楚地知道,自己哪怕某一天死去,也绝对不会迷失飞往月亮的路。 那时,这片海域还很平静。 直到数年之后,人类的捕捞船终于开往了这里,父母也是在那时被他们给抓走。 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有时候,索兰会想,也许父母很幸运地逃回了海中,只是距离太远,所以才不曾回来。 只是,在这样的qíng况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冒险带阿黛尔浮出海面,因为那真的是太危险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月光对于苏绿来说,真的不是什么珍贵的事物。但即便如此,她依旧被索兰的言语和眼泪震撼到了。她知道,其实他不仅是为了阿黛尔而悲哀,更是为了人鱼的命运。但即便如此,这份眼泪依旧让她觉得有些沉重。 所以在对方游过来紧紧拥抱她时,苏绿并没有如以往一般快速地将对方推开。 阿黛尔 一颗颗珍珠砸落在苏绿的肩头,顺着她光洁的背脊滑落,发出低低的响声。 人鱼究竟做错了什么?索兰喃喃地问,为什么我们必须要遭受这种事 是因为我们的美丽吗? 苏绿沉默片刻后,回答说:不。说话间,她将男xing人鱼推开。 索兰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眸。 美丽本身并没有错,但是,没有力量保护的美丽就是巨|大的错。 说到底,一切只是因为人鱼太弱了,所以才会任人宰割。 索兰若有所悟:难道要变成鱼人那样才能摆脱这种命运吗? 鱼人,与人鱼的字眼虽然很像,却完全是另外一种生物。他们也是人身鱼尾,却有着青黑而粗糙的表皮,尖利的牙齿和指甲,声音难听,并且是纯粹的ròu食动物,尤其爱吃人ròu。 但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在海洋的边岸通常都有据点,大部分人类都会小心地避开他们的领地。 索兰的脸上随即又露出了无比纠结的表qíng:它们真的是太丑了美人鱼当然是一种爱美的生物,而且审美标准也很高。 二更 圆月之夜就这样过去了。 苏绿算了下时间,发现人鱼的作息和人类也差不了太多。这么看来,她从进|入这个世界到现在,应该是过去了二十来天左右。当然,前提是这个世界的时间划分和主世界没什么区别。 对于索兰来说,这是这些年间他过得最快活的一个月夜了。 与小阿黛尔jiāo谈,仿佛可以将那些让人烦心的事qíng一并忘记地gāngān净净。 又过了几天,热爱jiāo际的丽莎带来消息,距离这里约两百贝的一对人鱼夫妇,在昨夜被人类给抓走了。 他们真是太鲁莽了。丽莎叹息着说,我可以理解他们内心对月光的渴求,可是人类正等在外面呢,怎么可以那样轻易地就出|水。不止是月夜,就算是平时,也有人类在等待着某些耐不住寂寞的人鱼一族。 真是太可怜了。索兰的眼中满是悲悯的神色。 他们还留下了一些蚌壳。比利揽住妻子的肩头,继续说道,里面的小人鱼就快要诞生了,可惜他们看不到。 索兰有些担忧地问道:那些孩子现在怎样了?因为相同的身世遭遇,他很在意这个。 被附近的人鱼们给领回去了。放心吧,他们会好好照顾这些小家伙的。 是么索兰垂下眼眸,又问了一次,都查看仔细了吗?我听说有些人鱼喜欢把自己的一部分蚌壳藏在石头的fèng隙中,还有的喜欢埋在沙子下面,等时间差不多了才挖出来呢。 这个比利与丽莎对视了一眼,这个就不清楚了呢。 双方随后又聊了几句,才各自分散。 从那之后起,索兰就有些闷闷不乐,时常面带忧虑地看向南边,也就是那对夫妇的领地。 苏绿觉得,这也许是一个机会。 毕竟她的jīng神力已经恢复了大半部分,完全可以试着去找那位女巫了。 如果真的这么不放心的话,去看一眼如何? 她并不是完全为了摆脱他才说出这样的话,说实话,依照索兰的xing格,不去看一眼,在今后的岁月中恐怕也会经常想起这件事,对此耿耿于怀。所以,亲自去查看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比利夫妇已经证明,这一路上没有任何的危险。 阿黛尔索兰转过头,怔愣地注视着她,随即竟然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该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人鱼身上。人鱼是占|有|yù很qiáng的生物,所以在寻找到伴侣后,通常都会两人一起单独居住。哪怕有了孩子,给予他们传承之后就不会再多管,只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伴侣的身上。 所以,索兰为这件事觉得羞愧实在是非常正常的事qíng,毕竟那并不是他们的孩子。 不,我是认真的。苏绿认真地回答说,如果真的有小人鱼被藏在石头fèng里,出生后可能会面临出不来的窘境,会死的。 不亲自查看下,你是不会安心的吧? 嗯。索兰轻轻地应了一声,但随即又担心地看向苏绿,可是,那里对于阿黛尔你来说有些远了。两百贝,就是尾巴要扇动一万下,哪怕成年人鱼中途都需要休息,对刚出生不久的小美人鱼来说实在是有些太qiáng人所难了。 你一个人去吧。 那你 -- 第160页 这里很安全不是吗?苏绿回答说,而且真有什么事,比利和丽莎也会帮助我的。 索兰在苏绿的劝说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临走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苏绿千万不要乱跑,随即又亲自跑去拜托比利夫妇,而后,比利决定和他一起去看看。在确定丽莎会好好地照顾小阿黛尔后,他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欺骗这样的一只纯洁善良的人鱼让苏绿多少有些愧疚感,但除此之外,她就只能对他使用jīng神催眠了。如非必要,她不太想对他这样做。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对他这样做。 这样的行为,一次就够了。 在索兰离开后,苏绿快速地催眠了丽莎,而后果断地按照她所指引的方向,踏上了寻找女巫的路途。 为了节省时间,她直接在自己身上施展了一个加快移动的咒语。人鱼的速度本身就是极快的,一摆尾间移动的距离可以长达好几米,再加上魔法,苏绿简直变成了一道黑色的闪电。 这道电光快速地在海底穿梭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到达了女巫的住所所在。 苏绿隐约记得,《海的女儿》中描述巫婆的住所有漩涡、冒着热跑的泥地以及布满了珊瑚虫的树和灌木林,看起来既yīn森又危险。 相较而言,这个女巫的作所实在是gān净过头了。 一间通体漆黑的小屋子,似乎是用木头建造而成,如果在陆地上,这无疑是非常普通的场景,但在海底,无疑就很诡异了。 屋子的四周用珊瑚围出了一个花园,里面种植着不少她从未见过的奇异树木,上面结着颜色各异的果子。还种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美丽花朵,即便没有日光,它们依旧绚烂地盛开着,花|蕊甚至不断地冒着泡泡,简直就好像在呼吸一般。 苏绿并没有贸然地闯入这看似美丽而无害的花园中,毕竟这可是女巫的领地,哪怕看起来再普通的东西,都可能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她按照丽莎所说的,围绕着院子转了三圈,而后停在一块漆黑的木板前,用随身携带的、磨地很锋利的贝壳割下一缕漂亮的黑发,将其放在木板的上面。 而后高声说道:女巫大人,向您奉上我的献礼。 一眨眼的功夫,板子上的黑发就消失了踪影。 片刻后,屋中响起了苍老的笑声,这声音如同用锅铲刮着满是锈迹的铁锅,让人光是听就很有点bào躁的冲动。 真是美丽的头发,进来吧。 随着她的声音,苏绿面前的珊瑚丛突然朝两边退去,院中的花糙树木也同样如此,它们如同提着舞裙后退的淑女般,露出了一条可供一人通行的道路。 苏绿没有一丝越界地游了进去。 据她从丽莎那里得到的消息,女巫无疑是一种很是邪恶的生物,但同时,她们也很守契约,一旦签订了就从不违背。除非海底生物主动冒犯于她们,否则女巫们绝对不会主动出手,而且jiāo易也力求公平。也正因此,她们可以长久地在海底存活下去,而没有被其他愤怒的种族群起攻之。 如若刚才苏绿直接闯入了院子,现在肯定已经陷入危险的境地。 同样的,如果没有献上头发没有等到对方说允许没有沿着道路走都随时可能触发死亡flag。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女巫就是时时刻刻在引|诱|人作死。 很快,苏绿游到了门边,却没有贸然进|入。 直到里面有传来一声笑:真是个懂礼貌的孩子,进来吧。 她才推门而入。 苏绿觉得她的声音中满是可惜的味道,显然是可惜没办法借着无礼的借口将这个罕见的试验品留下来。 屋中的布置很整洁,女巫也并不像传说中那样用木棒子搅拌着冒着泡泡、颜色诡异的魔药,而是拿着一本书坐在一只巨|大的珊瑚沙发中,里面铺满了细而柔|软的白沙。 她的容貌也并不像听起来那么衰老,反而很是年轻漂亮。 苏绿对此并不意外,身为女巫,她们能够换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比如年轻和美貌。 身穿黑色长袍、有着一头紫色长卷发的女巫用贪婪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小美人鱼,喃喃低语:真是美丽的色泽。知道吗?你是这么多年以来,我见到的唯一一只黑色美人鱼。即便在人类中,这样的颜色也十分少见。 苏绿微微欠身:我的荣幸。 在陆地上,黑是最尊贵的颜色。女巫笑了两声,语调诡异地说道,据说很久以前,那位时间之神非常钟爱黑发黑眸的女xing,将这样的女子献给他,就可以得到丰厚的赠礼。所以,无数人争先恐后地这样做。但是,其中也有一些冒牌货。多么愚蠢,为了得到利益,连神都敢欺骗,知道他们最后的下场吗? 也许是死亡? 死亡?女仆尖利的笑声响起,你真是太天真了,我的小甜心。他们并没有死,也许直到今天都没有死,因为他们连同那些冒牌货一起被投入了某个由时间之神亲自建造的牢笼之中,在痛苦与绝望的边缘永远地永远地徘徊着,无法死去,也得不到解脱。 苏绿适当地露出了些许惧怕的神色,心中却在暗自想时间之神,黑发黑眸的女xing,之前的那个声音这一切和阿尔德有关系吗? 看,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女巫扫了眼表qíng惊慌的小美人鱼,舔|了舔唇角,美丽的小人鱼,你到我这里来,是想得到什么? 我想获得在陆地上安全生活下去的方法。苏绿如此回答说。 哈哈哈哈女巫再次大笑出声,真是个狡猾的姑娘,不说自己想变成|人类,也不说自己想去陆地上,却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不过,我喜欢贪婪,需要的越多,付出的也就越多,不是吗?当然,她用修长的手指抚过唇|瓣,女巫的jiāo易从来都是公平的,这点你可以安心。 苏绿点了点头,问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让我想想女巫用蛇样的眼神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小美人鱼,你的头发。 可以。 别答应地那么快,那只是餐前甜点,正餐是女巫勾起嘴角,你甜美的声音,这是我现在唯一缺少的事物。之前也有不少人鱼和我jiāo易,但她们的声音我都不喜欢。 果然么。 苏绿暗自想道,安徒生大师可能真的是人鱼转世,否则怎么会这么清楚女巫与人鱼的jiāo易呢? 当然,如果你愿意在给我几片漂亮的鳞片,我可以再给你几瓶转换发色和眸色的药水。虽然时间之神的故事只是个传说,但是,双黑的外表还是会引来不少麻烦的。说到这里,女巫的声音压低,其中充满了诱|惑的味道,头发和鳞片都可以再生长,说到底,你失去的只有声音而已。但像你这样美丽的人鱼,就算失去了声音,也并不妨碍什么,不是么?而得到的将是让所有人羡慕的自由。 我可以回去再考虑一下吗?苏绿的脸上适时地露出了慌张而又渴求的神色。 当然。女巫点头,这样的话,下次见面时我又可以收下一份献礼,不是么?不过我希望能收到鳞片。 好的,尊敬的女巫大人。 恭敬地行礼后,苏绿与来时一般,小心地退出了女巫的院子。 转身离开时,她似乎听到了对方的大笑声。 女巫似乎笃定她会再来。 当然,她的确会再来,只是,声音? 做梦。 别说声音了,她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给她。 当然,在那之前,她需要耐下心修养,恢复全部的jīng神力。 ☆、101 和你一起沐一浴月光+失去的记忆 一更 第二天,索兰也回来了。 他一见到苏绿就很开心地说,他们果然在沙地里找到了余下的一个蚌壳,并把它送到了附近的人鱼手中。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嗯嗯!这只成年人鱼一高兴起来,就爱绕着苏绿绕圈圈,但这一次,才只绕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一把抓起她的长发,你的头发怎么了? 嗯?苏绿神色不变,注视着自己某一簇稍微短了一些的头发,镇定地回答说,昨天路过珊瑚丛时不小心缠上了,所以就用贝壳把它割断了。 索兰的眼中浮现出惋惜的神色:好可惜。他举起她的长发贴在脸颊上,以后要小心啊。 嗯。为自己混过关而松了口气,却又因为无法直视青年人鱼诚挚双眸而转过头的苏绿自然没有注意到,下一刻,深嗅着发丝的青年人鱼脸上突然变化的神色这个味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绿的jīng神力持续地恢复着。 很快,又一个月圆之夜即将到来。 在那之前,索兰出去了一次,回来后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苏绿问及原因,他没有说。她猜想,大概又和这特殊的时间有关吧。隔壁的比利和丽莎到了这附近,也都是一副无jīng打采的模样。 她万没想到的是 阿黛尔,我带你去看月光吧! 当那一道道银色的光柱再次投下时,索兰居然对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不是说外面很危险么?苏绿有些讶异地问道。 没关系。成年人鱼献宝似的从背后拿出了两块通体漆黑的石头,矢车jú般美丽的眼眸中满是开心的神色,把这个戴在身上,人类就发现不了我们哦! 苏绿接过一块石头,在手中观看了片刻后,意外地在其中发现了魔力波动:这是什么? 嗯我无意中捡到的。索兰说话时,眼神有些躲闪。 苏绿的神色渐渐肃然起来,索兰,你从哪里弄到这个的?她可以肯定,这绝不可能是随便就能捡到的东西。如果只捡到一块也就算了,两块都是捡到的?这几率未免也太小了。 下一秒,她对上了男xing人鱼满是恳求色彩的湿漉漉目光。 阿黛尔,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看次月光可以吗? 这种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目光让苏绿叹了口气,这个怎么用? 索兰的表qíng瞬间变得快活了起来:用海藻绑在身上! 两只人鱼分别将这只石头佩戴在身上后,一前一后顺应着本能的召唤,随着那道美丽的白光浮出了水面。 -- 第161页 出|水的瞬间,苏绿闭上双眸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那新鲜的、带着些许海腥味的空气涌|入自己的身体中,舒服极了。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了难得的背景。 夜幕并不是纯粹漆黑的,反而有些类似于某种深邃的蓝色,洁白无瑕的圆月镶嵌其中,绽放着万千光华。 微风的chuī拂下,蔚蓝色的海面上dàng起一层又一层的细波,银白的月光洒满其中,两种美丽的颜色|jiāo织起来,好像一个绚烂到了极致的梦境。 阿黛尔,你看,那就是月光。 美丽的人鱼一边说着,一边仰起英俊的脸孔,任由沐浴在月色之下。与海水同样色泽的长发在风中微微舞动。动作间,他的尾巴轻轻拍打着海面,蓝色的鳞片在光芒照she下闪闪发光。 我们死后,就会顺着这道光到达月亮上。 我死之后一定也是一样。所以 你以后每次看到这光,一定要想起我啊。 苏绿微皱起眉头,心中浮现出不祥的预感:索兰,你为什么这么说?她敢肯定,这不是无的放矢。今晚的他,真的很不对劲。 阿黛尔成年人鱼突然凑近,紧紧地抱住她,喃喃低语,你一定要记得我。 你苏绿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是她太弱,而是因为实在没有想到,索兰居然会袭击自己。 毫无防备之下,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微波dàng漾的海面下,蓝色|人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就这么紧紧拥抱着怀中的小美人鱼,被银白月光照耀的脸孔上是一片冷寂的悲哀。 毫无疑问,这是他的一生中与她最贴近的时刻。 她虚弱的双臂没有办法像以往那样将他推开,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感受着她身上的温暖,但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他只觉察到了自己的卑鄙。 但在这之后,他将给她想要的自由。 今晚还是没有美人鱼啊! 那些东西都知道吸取教训了! 什么时候进|入海底捕捞就好了,那才真是发财呢! 这样的声音随着海风传入人鱼的耳中,他知道,捕捞船已经近了。 像刚才那种美丽的宁静,注定无法永远地持续下去,他抬起头,最后看了眼月光,抱着她一起再次沉入了海中。 尾巴扬动间,甩起一串圆润的水珠。 苏绿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蚌壳之中。 她坐起身,在蚌壳边发现了那两只石头的碎渣,就如她所猜测的那样,它们是一次xing的魔法物品,使用过后就会碎裂。 而在海中,能弄到这东西的地方毫无疑问只有一个。 她深吸了口气,就在此时,又在身边发现了一只小小的水晶瓶,它通体洁白,里面却盛装着鲜红的药水,就像是体|内流出的鲜血一般不祥。 索兰他果然去见过女巫。 这瓶药水 苏绿将它用海藻系在自己的手臂上,而后开始在领地中寻找索兰,发现他果然不在,隔壁的比利和丽莎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么接下来需要寻找的地方只有一个了。 她使出提高移动速度的魔法,再次化为了一道黑色的闪电。暗自想到,如果能在半路上拦截住索兰就好了,但结果无疑让人失望。 就这样,苏绿再次来到了女巫的住所前。 与上次临别时所说的那样,她献上了自己的鳞片作为献礼。 女巫接受了礼物,让她再次进|入了自己的木屋,双眸中满是贪婪:没想到你还会来这里,漂亮的小美人鱼。 这一次,女巫深紫色的头发变成了漂亮的蓝色,这熟悉的色泽深深地刺痛了苏绿的双眼。她懒得再与之废话,直接问道:索兰在哪里?虽然jīng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现在明显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你是在质问我吗?女巫挑起眉头,似乎有些不太高兴。而后蓦然大笑了起来,不过,这可真有趣,哈哈哈哈哈! 哪里有趣? 当然是你们啊。女巫如同听了一个美妙的故事般愉快地说道,知道吗?之前那只男xing人鱼曾经来过这里一次,用一颗巨|大的珍珠做献礼,向我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猜是什么? 索兰之前那次离开就是来了这里吗? 如此想着的苏绿顺着对方的口风问道:什么问题?这种充满了中二色彩的家伙,说话的时候只要有人接上,就会一五一十地把底给泄个jīng|光。 女巫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恶意:他问我,自己的小未婚妻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想用什么jiāo换能够帮助自己浮出海面的物品? 多么天真的人鱼啊,他以为你的愿望是和他一起沐浴月光。女巫吃吃地笑着,能想象吗?得知真相时他脸上浮现出的神qíng,多么的伤心yù绝。啊他最深爱的小人鱼,最大的愿望原来是离开他的身边,到他最厌恶的人类那里去她的笑声越加张狂了起来,那种表qíng可真是美丽,让人想要保留下来一生收藏。 面对着这扑面而来的恶意,苏绿没有动怒,只冷静地反问:然后呢?你和他达成了什么jiāo易?说话间,她露出了那只装着鲜红液体的瓶子,是这个吗? 所以我才说有趣啊。女巫回答说,明明都露出了那样的表qíng,最终,他却决定用自己的所有来帮你jiāo换这瓶药水。她手指凌空点了点,指尖也是鲜红色的,到达陆地附近再喝下它,你的鱼尾就可以彻底化为双腿,就算泡水也不会露出马脚。当然,每个圆月之夜药水都会暂时失效,你最好找个地方藏好。以及,毕竟你是人鱼一族,所以每个月都必须接触到足够的水分,否则就会gān枯而死。 jiāo易时,女巫力求公平,所以她所说的都是实qíng,也没有任何隐瞒。 苏绿点了点头,又问:为了jiāo换它和那两块石头,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我可是很公平的,他付出的代价与最初给你的差不多。女巫意味深长地抚|摸着自己的发丝,漂亮的长发,美丽的声音当然,因为他的声音并不是我所需要的,所以,还附带上了他的视力和全部的鳞片。说到这里,她轻笑出声,为了奖励他给我看的这出好戏,我提前支付了他报酬,怎么样?亲爱的小美人鱼,最后的圆月之夜,你玩的开心么? 女巫原以为会再次见到人鱼的眼泪,却没有想到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嗯,很开心。 苏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和煦的笑容:作为感谢,我也要好好报答你才可以。 女巫的心中突然涌起了巨大的警惕心,这种危险感是她在过去的生活中所不曾体会到的,然而,还不等她做些什么,就已经彻底迷失在了那双仿若闪烁着星辰光芒的双黑眼眸中。 最后,她听到了对方温柔无比地说 所以,请你去死吧。 二更 在距离女巫的木屋不远处的天然dòng|xué中,苏绿找到了呼吸微弱的索兰。 就如女巫所说,他原本及尾的长发剩余的还不到肩,发尾参差不齐,看起来像是用什么不太锐利的物品粗|鲁地弄断的。他紧闭着的双眸边满是血迹,下半|身也是一片血|ròu|模糊,那些漂亮的鳞片dàng然无存。为了达成这场jiāo易,他当着女巫的面,一片片地将它们拔掉。 他完全可以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痛楚,却又不明白,像他这种纤细柔美的生物,怎么会做出这种堪称决绝的行为。 她用法师之手小心地裹住他,将其带回了女巫的木屋之中。 向彻底被她催眠的女巫询问了一下后,她从柜子上找到了一瓶可以暂时吊住xing命的金huáng色、药水,掰开索兰的嘴,将其倒了进去。动作间,她的手轻轻一颤,因为看到了那只剩下一截的舌头。 就如同安徒生所描绘的那样,女巫总是用这种残忍的方法来剥夺声音。 与之相对的,剥夺视力的方法毫无疑问是挖去眼球。 仅是想到这一点,苏绿就有一种qiáng烈的想要立即弄死女巫的冲动。 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索兰的身体也并非没有补救的方法。 既然能剥夺,自然也能复原。 救他。苏绿对女巫下了这样的命令。 是。女巫目光呆滞地点了点头,而后翻开了自己的魔药书。 里面有许多类似的配方,最终,苏绿选择了最有效也最没有副作用的肢体复生。几个小时后,这管药剂调配而成,用去了不少女巫的珍藏。 不过,苏绿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又不是她的藏品。 但是,在给索兰喝下去的前一秒,女巫的jīng神力突然一跳,险些拜托了她的控制。将其qiáng行压制下去后,苏绿察觉到了原因jiāo易。 女巫从不施舍,她们只会公平jiāo易。 这管药水同样如此,如果不完成jiāo易,那么即便索兰喝下去,它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这是世界意识施加在女巫身上的规则,假以时日,掌握着位面控制器的苏绿未必不能改变它,但短时间内无疑是很难做到的。 需要用什么做jiāo易? 生命。 不行。苏绿果断地拒绝了。开玩笑,命都没了,还要完整的尸体做什么?肥料么? 灵魂。 不行。把灵魂jiāo给女巫这种生物,比死都更糟糕。 爱qíng。 爱qíng?苏绿微皱起眉头,这种东西可以和前两者并列吗? 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而后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甘愿付出一切乃至于生命与灵魂的人鱼的爱qíng,比任何事物都要宝贵。 不行。苏绿最终还是摇头,如果剥夺掉索兰的爱qíng,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将长久地陷入孤单之中。人鱼的寿命是很长的,这未免也太过可悲。更别提,她有什么资格在不询问的qíng况下就剥夺掉他的爱qíng呢? 苏绿想了想,自己提出了一个方案:拿阿黛尔的爱qíngjiāo易可以吗?是阿黛尔,而不是她自身。苏绿自身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拿自己jiāo易是无效的。她也不想把阿黛尔的身体给弄成七零八落,所以只能尽量找一些其他东西来jiāo易。但毕竟阿黛尔已经死去,生命和灵魂是肯定没有的,但是爱qíng 从这具躯体中残余的感qíng中,她能感觉到,阿黛尔是爱着索兰的。漫长的沉睡中,每一天每一天都听着他的声音,产生感qíng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qíng。而这份qíng感已经融入了身体的本能之中,只要后者还在,前者就一定在。 -- 第162页 如果她没有死去,这无疑是场天作之合。 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用这个jiāo易也许有些过分,但除此之外,她也拿不出其他东西了。 不够。 还需要再加上什么? 有关于爱qíng的全部记忆。 经过询问,苏绿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就是说,如若达成jiāo易,索兰并非失去爱qíng,却将彻底地遗忘阿黛尔这个存在。 这对于人鱼来说无疑是可怕的代价,但在苏绿看来,这也许是祸非福。毕竟,阿黛尔已经死去,而她也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和他一起繁衍生息。 毫无疑问,这是最好的结果。 在将来的某一天,这只纯洁善良的人鱼也许会爱上另一只人鱼,过上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jiāo易就此敲定。 在这个瞬间,他的眼皮颤了颤,居然恢复了意识。 他睁开眼眸,好像在看她,那双如矢车jú一般美丽的眼眸已然dàng然无存,只余下两个血腥而可怕的空dòng。 苏绿灌药的动作停住。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男xing人鱼的眼角流下了一串满是鲜血的泪珠,它们在半途中化为红色的珍珠,砸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因为失血过多而临近生命尽头的蓝色|人鱼已经无法动弹,被割掉舌头的他也无法发声,更无法用美丽的双眸恳求地注视着她,只能颤动着嘴唇,像是在说些什么。 这一秒,苏绿觉得自己看懂了他的言语。 不要 不要忘记 阿黛尔 爱 你 苏绿的手在一刹那几乎握不住瓶子,她深吸了口气,第一次主动俯下|身,用额头与之相贴,就像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对她所做的那样。 我保证,总有一天,一定会让人鱼一族重新获得浮出海面的资格。 再没有人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你们。 你和你的家人以及族人们将永远自由而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说完,她抬起头,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药水灌入了索兰的口中。 jiāo易就此达成! 再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苏绿原本是想处理掉女巫的,后来一想,索兰居住在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危险。那种时候,女巫还是很有用的。于是,她还是留下了对方的xing命,不过在其脑中印刻下了如若索兰遇险一定要出手帮助以及jiāo易要尊重索兰的意见,维护索兰的利益等信息,而后带着重新恢复了美丽的蓝色|人鱼,回到了自己的领地之中。 将索兰放到蚌壳中,并找到比利夫妇稍微清除了下记忆后,苏绿在他醒来之前,毫不犹豫地带着属于阿黛尔的那只蚌壳一起离开了。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因为在她离开后不久,索兰就醒了过来。 推开紧闭着的蚌壳坐起身时,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梦,有辛酸,有苦楚,有疼痛,却有更多更多的甜蜜。他努力地想啊想,可惜却始终想不起具体的内容。 最终,人鱼有些忧郁地叹了口气以后,还会做同样的梦吗? 如此想着的他游出蚌壳,在领地中绕了好几圈,却意外地在洁白而柔|软的沙地中捡到了一只形状很是奇怪的海藻。 索兰将其捡起,意外地发现他和自己胸口的贝壳串有些相似,只不过,它上面没有贝壳,只裹着一颗通体漆黑的珍珠。 人鱼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黑珍珠? 他突然捂住心口,下意识地看向海的另一边,而后整个地蜷缩成一团,疼痛地说不出话来。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么疼痛? 为什么会流出眼泪? 为什么 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在同一刻,服下了药水的苏绿用重新获得的双腿从蔚蓝的海水中走到了沙滩之上,正是深夜,四处空无一人。这一点,她已经用jīng神力确认过了。 透过海水,她可以隐约看清楚自己现在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具身体也许是她穿越这么多世界以来用的最为美丽的一个躯壳了。 柔|软而顺滑的漆黑长发披散至脚踝,肌肤白|皙而柔嫩,在月光的照she下宛如上好的玉石般隐约透着淡淡的荧光。发育良好的身体小巧而玲珑,如鱼般的曲线优美无比,包括刚刚生成的那双腿,每一个部位都像是造物主jīng心雕刻而成的。 当然,这很正常,毕竟人鱼一族的水准天生高于其他种族,哪怕是其中最普通的人鱼,丢到人类中那也是美女,更何况,阿黛尔还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看来只有十三四岁,却已经到达了足以引来很多麻烦的地步,而且对于某些有着特殊爱好的人来说,这份如同花|蕾初绽的青涩感实在难以抗拒。 但就苏绿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就如同她对索兰说的那样,没有力量守护的美丽是巨|大的错,还不如没有。 更别提,这外貌还如此特殊。 她拿起贝壳直接将长发割去,只余下了及腰的部分,而后扯下脖上系着的药水,一口灌了下去。没过多久,发色和眸色就分别变成了金色和蓝色,看起来虽然有些不太习惯,但混入人群中的确没有刚才那么显眼了。其实用魔法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既然有更方便的办法,又何乐而不为呢?反正没啥副作用。 这管药水大概能维持半年的效果,不过这段时间之内,她肯定能找到新方法,就算没有也能自己遮盖,所以用不着担心。 可惜女巫那里只有让人变得漂亮的药水,却没有让人变的丑陋的,现做的话,材料又不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qíng。好在她还可以使用隐身咒和忽视咒,并不算是什么麻烦事。 不过 苏绿发现,自己最需要担心的并不是这些 而是 她什么除了一件贝壳上衣外 什middot;么middot;都middot;没middot;有! 明明之前还记得要从女巫那里拿一件用海藻和珍珠串编成的裙子凑合着穿,但离开木屋时只想着快把索兰送回去,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在药物的作用下失去鱼尾的她显然不太可能再次返回海底这可真是个悲哀的故事!!! ☆、102 倒霉孩子霉+时间之神与历史 一更 苏绿整个人略不好。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在自己身上施加了一个隐身魔法。 但是,这种事能骗过别人,却骗不过自己。 穿没穿衣服她自己不知道吗? 赤|身行走在夜风中,尽qíng沐浴月光那种事qíng只有变|态才做得到吧?! 总、总而言之,先弄件衣服才是硬道理! 就在此时,苏绿突然感应到了某个jīng神力,她侧首向海中望去,只感觉那jīng神力越来越近,片刻后,她看到了一个似乎正在游泳的身影。 大半夜游泳不过比起现在的她,已经算是相当正常了。 当然,重点不在这里,而在于,这人不可能穿着衣服游泳啊,这么说,衣服 苏绿快步地行走于海滩上,很快,在附近的一块礁石上发现了一套男式的白色麻布衣裤、一双鞋子和一件黑色斗篷。她想了想,只拿走了衣裤和鞋子,把斗篷留给了原主人。虽然阿黛尔的长相突出,但至少她还可以使用忽视魔法,让其他人忽略她的存在。如若这人游泳回来发现什么都没了,恐怕会泪流满面吧? 好歹他也算间接地帮了她,苏绿不愿意做得太过分。 快速地穿好衣服和鞋子后,苏绿留下了两块从女巫那里搜刮来的银币作为补偿。像这样的银币她还有不少,除此之外还有些金币、铜币、水晶、魔药以及她从深海采来的珊瑚、珍珠等等。没错,她终于拥有了传说中的储物戒指,来自女巫的友qíng赞助,地方不大,大概只有五十立方米,只能装死物,不过对她来说够用了。问题就在于,她什么都拿了,甚至包括女巫珍藏的魔药书,却独独忘记了衣服,这到底是怎么样的运气?在那一刻,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说恶意蒙蔽了她的大脑? 苏绿也想不清楚。 所以索xing就不去想了。 她必须在那人回来之前离开这个沙滩。 稍微施加了一个魔法让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变得合身后,苏绿又为自己加持了一个提高移动速度的风魔法,走了约十来分钟,终于找到了一个灯火辉煌的小镇。 又过了半个小时,苏绿已经洗完澡、换上了一身正常的女xing衣服,披着新买的黑色斗篷,坐在旅店楼下餐厅的角落中,一边等待侍者上餐一边翻看从书店买来的世界史。除此之外她还了不少书,包括生活常识、地图等。当然,她最迫切想读的,还是手中正捧着的这本。 因为她想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她曾经去过的那个。 很快,点好的晚餐(虽然从时间看更像是夜宵)被侍者送了上来,一份鲜嫩多|汁的烤羊排,一份本地特产的海鲜沙拉,两个羊角面包以及一杯现榨的混合果汁。 苏绿给了一些铜币给侍者做小费,而后开始享用自己的晚餐。 不得不说,她差点就被女巫这家伙给坑了,她给的货币压根就不能通行,因为当时发售货币的国家已经灭亡了天知道那个老家伙到底在海底住了多久。不过也正因此,这些货币的价值很高,达到了可以上拍卖行的标准。不过苏绿目前并没有将其脱手的想法,只用随身携带的珍珠等海产品和某家专门收购店铺的老板换了一笔不菲的金钱,当然,事后那位老板会下意识模糊这段记忆,更不记得她的模样。 钱财动人心,她虽然不害怕谁,但也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身上的衣服包括入住的旅店都只是最普通的标准,这个镇上看似比她有钱的人多得是。毕竟这可是充满了机遇的临海城镇啊,因为捡到一颗珍贵的珍珠或者捞到沉船财宝而一|夜bào富的事qíng从来就不是传说。 一口羊排入肚,苏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当然,这不是因为她有多喜欢吃ròu,而是好久没吃过熟的ròu了!海底当然不能生火,她又不习惯吃生鱼,所以她只能靠吃果子和海藻维持生命。 而且这家店的食物是她喜欢的那种,很是清淡,并没有添加过多的提味佐料,展现出的是食物本身的味道,不管是沙拉、面包还是果汁都是这样,而本地镇民秘制的海鲜粉和柠檬汁也让羊排毫无膻味。 在美味的召唤下,她索xing放弃了一边吃饭一边看书的打算,合上书将其丢在一边,尽qíng享用起了让人从内心愉悦起来的餐点。 -- 第163页 就在此时,隔壁桌突然传来一阵大笑。 开始苏绿并没有在意,直到有个听起来很是优雅的男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所以,你就光着咳,跑了回来? 苏绿: 没有光着好么?!另一个听起来要激动许多的男声低吼道,我还有裤子和斗篷! 第三个很是慡朗的男声响起:哈哈哈哈哈约书亚,内|裤外面加斗篷,你是变|态吗?这也是最初发出大笑声以至于引起到了苏绿注意力的那个人。 西德你给我闭嘴! 哈哈哈哈哈 西德middot;林洛,我要和你决 好了,约书亚,冷静点。优雅男声再次响起,西德,你也别再笑了。 好吧,好吧,我闭嘴。 苏绿可以确定,那个名叫约书亚的倒霉孩子,就是被她拿走了衣服的苦主。她装作不经意地看向那桌人,从她的角度看,只能看清楚一个人的长相,另外两人则是背影。通过声音判断,这三人应该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嗓音中有着这个年纪人独有的活力。 很巧合的,能被她看清楚的正是约书亚,这位少年有着一头漂亮的银灰色长发,让她不由想起了曾经的子爵夫人以及小少爷弗恩。只是他的眼睛既不是玉色也不是红色,而是深邃的紫色,其中此刻正翻滚着滔天的怒意,可惜再搭配上布满了双颊的红晕,不仅不让人害怕,反而更让人想上去再捏上一把。 因为还有其余客人在打量着他们,所以她的目光并不算显眼。 而就在她即将收回目光之时,突然又听到了约书亚说了这样一句话 克莱恩,你看这个是不是有些奇怪? 苏绿:克莱恩? 剩余的两人中一位是有着火红色发丝的少年,只是,他看来很是慡朗的脸孔让苏绿很果断地判断出,他就是那个不断惹怒约书亚的西德。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和自己一样披着斗篷的背影。 克莱恩,真是好久没听过的名字了。 不过,应该只是巧合吧?就算这是从前的那个世界,公爵大人也没理由会返老还童变成一个少年啊。而且她敢肯定,哪怕世界是相同的,距离她上次来,时间应该流逝了挺久。 如此想着的苏绿收回了目光,继续享用起自己的晚餐。 而几乎是下一秒,名叫克莱恩的少年蓦然转过头,朝她所在的方向看去。 克莱恩,怎么了? 不,没什么。他说着,转回了头。 苏绿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下次不能盯着人太久,很容易引来注意的。 银币?哇,好像还是古董呢。约书亚,你从哪里弄来的? 那个人留下来的。 哈哈哈哈,就是那个害得你光着身体的人吗? 西德!!! 好了,都别闹了。 在这样的背景音中,苏绿快速地用完了自己的晚餐,抓起书籍回到了旅店的房间之中,而后拧亮了房中的灯光。 让她判断出哪怕世界相同的,时间也应该流逝挺久的原因就在于这个世界对于魔法的利用率。楼下的餐厅、走廊以及这个房间,都有着与主世界类似的电灯,只是,它的能量来源并非是电,而是魔晶。 从介绍有关生活常识的书中,苏绿读到,普通人使用的大多是一阶魔晶,它取自一阶魔shòu的体|内。这种魔shòu很弱,两三个锻炼过的普通人合伙的话,可以在短时间内杀死一只。 至于魔法师、剑士等职业肯定就更加容易了。 当然,这种魔晶作为广泛的民用品,价格很是便宜,普通人也用得起。 像这种可以说是跨越xing的发展,短时间内是绝不可能完成的。 所以在刚发觉这件事时,苏绿很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曾经的那个世界,但是这份熟悉感和大陆某处带给她的召唤感是真实存在的。 她深吸了口气,翻开史书,而是,读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内容 这个世界曾经被毁灭过无数次。 二更 楼下餐厅中。 克莱恩哥哥!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扑到了斗篷少年的怀中,给我讲故事吧! 红发少年西德坏坏地笑了:克莱恩,你还真是受女孩子欢迎呢! 小莉娜想听什么故事呢?克莱恩抱起才六岁的小女孩,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递给她一只热乎乎的面包,声音柔和地问道。 我想听时间之神的故事! 时间之神? 嗯!小莉娜一边啃面包,一边猛地点头,声音模糊地说道,克莱恩哥哥,说给我听嘛。 换一个怎么样?克莱恩轻声地哄着怀中的小女孩,这个故事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太沉重了。 沉重? 嗯。 唔那换一个吧!最终,莉娜还是决定相信这位大哥哥。 克莱恩你也顾虑太多了吧?西德托着下巴说道,时间之神什么的,明显就是个不靠谱的传说吧?约书亚,你说呢? 哼。 喂,你不是还在记恨之前的事qíng吧?到底是多小心眼啊? 有着银灰色发丝的少年再次轻哼了声,扭过头不肯搭理他。 热脸再次贴了冷臀|部的西德转了转眼珠,突然对莉娜小姑娘笑了起来:小莉娜,哥哥给你说一个故事好不好?比如你约书亚哥哥光 西德! 哎呀?终于肯理人了? 你给我闭嘴!!! 克莱恩无奈地再次劝和。 他怀中的小女孩则拍着手掌快活地笑了起来,很显然,这一幕是她经常所看见的。看到它的瞬间,她就完全忘记了自己所询问的那个沉重的故事。 这个世界,曾经无数次毁灭过。 准确来说,是无数次地卷土重来。 没人知晓时间之神究竟从何而来,只知道,这位神祇在某一天突然出现,而后无数次地打乱了这个世界的时间长河,让它一次又一次地重来。 终于有一天,经不起这样折腾的世界开始崩毁。 而qiáng者们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时间居然被重置了许多许多次。再这样下去,这个世界将不可避免地走向崩亡,但即便如此,那位神祇似乎也没有没有罢手的想法。 人类、jīng灵、矮人原本互相争斗的种族集合起来,组成了数量庞大的讨|伐队伍,试图从时间之神的手中拯救这个岌岌可危的世界。 为了防止在那之前时间再次被重置,世上仅有的十几位法圣集体燃烧了自己的全部魔力与生命,用激活的禁忌魔法阵将时间之河qiáng行定格了二十年。在这二十年,任何生物的生命都不会发生任何流逝,而他们的唯一任务就是找到时间之神,并打败他。 但可惜,不是所有勇者都可以拯救世界的。 二十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这期间,许多人被杀死,却没有任何一人伤到那位可怕的神祇。 直到时间长河再次恢复流动,勇士们快速衰老,若gān年间积累的伤痛一瞬间又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 所有人都绝望了,哪怕时间再次重来,恐怕也改变不了这种命运,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世界走向衰亡吗? 而就在此时,时间之神却突然罢手了,与此同时,他宣布了一条奇怪的命令帮他找到一个黑发黑眸的女子,作为报酬,他会满足这个人的任何一个心愿。 短暂的惊讶狂喜后,原本因为危机而团结在一起的勇士们,最终在利益的驱使下,再次走上了各自分裂的道路。 众多双黑的女子被献上,却没有一个是时间之神所想要的。因此,他的心qíng越来越不好,以至于假冒者都得到了可怕的惩罚。 直到某一天,他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原来如此,看似只有一瞬,其实可能隔着百年千年。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等你吧。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来找我。 就此,这位神祇销声匿迹。 有人说,他已经陨落。 也有人说,他只是陷入了沉睡。 还有人说,他是在积蓄力量,准备掀起新一轮的yīn谋。 更有甚者,打算趁着他虚弱时,一具将其消灭。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传言渐渐被人们所遗忘。 而时间之神与那场讨|伐他的战争,也终究成为了传说的一部分。 有人相信,有人怀疑。 但那有怎样? 说到底,一切都过去了。 只是偶尔有些得到古籍的人,会绘制奇怪的魔法阵,再用抓到的双黑女子血祭,企图重现古代的荣光。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人获得成功,反而因此而被心怀正义的人杀死。 苏绿合上书籍,有些疲惫地按住眉心。 女巫的话,书籍的内容,双黑的女子阿尔德,真的是你吗? 如果是的话,一切就都可以理解了。 看似只有一瞬,其实可能隔着百年千年,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他将猝不及防的她从主世界qiáng行带来,却也仅仅只是带来而已。这个世界的时间之河已经在他的cha手下变得混乱无比,最终的结果是,他在河的那端,而她在河的这端。所以数百年前的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数百年后的她。 而之所以必然会去找他,理由也很简单,那家伙恐怕已经将这个世界完全地封锁起来。如果想要离开,就一定要到他的身边去,才能找到方法。 如果时辰还醒着的话,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但问题是这货还睡着呢。 更让人觉得困扰的是,如果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过长,她就会彻底成为这里的居民,丧失回去的资格。 这种事qíng,毫无疑问是她所无法接受的。 但是,真的是阿尔德吗? 苏绿有些难以接受,那个总是灿烂笑着的金发少年,会变成传说中那扭曲可怕的神祇。 总之,先去往心中所指向的目标吧。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 如此想着的苏绿合上了世界史,熄灭灯光躺倒在chuáng,一边揉着酸痛的眼睛,一边在心中默默复习那些魔法咒语。从此之后,她就是一个流làng魔法师了。 梦境混乱而繁杂。 当满身大汗的苏绿醒来时,时间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在退房时间到来之前,她又洗了个澡,用水魔法将换下的衣服洗gān净又用风魔法chuīgān后,将其丢入了储物戒指之中。而后披上斗篷走出了房间,没有拿任何行李。因为随着魔法物品使用率的提高,储物装备这种东西似乎也已经普及了。当然,因为其特殊xing,只有拥有jīng神力的人才可以使用。价格并不算贵,一般的魔法师学徒就买得起。不过,位置普遍很小,大概就一立方米左右,女巫的无疑是高级货。 -- 第164页 不过,除非苏绿告诉其他人,否则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而且,她已经下定决心办成流làng魔法师,所以压根不需要隐藏拥有jīng神力的事实。 行走于走廊时,苏绿又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声音。 好困 笨蛋。 约书亚,总是说别人笨蛋的家伙是长不高的哦。 你再说一遍! 好了,还有客人没有起chuáng,你们不要在走廊里吵架。 哼。 知道了,克莱恩阿姨。 原来那三个少年也是这里的住户,不过,这倒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qíng。 很巧合的,苏绿与对方在阶梯处碰见了。 没有打算与对方打jiāo道的她正准备下楼,却意外地看到名叫克莱恩的少年摘下了自己斗篷上的兜帽,笑着对她打了个招呼:早啊。 苏绿愣住了。 不是因为这句招呼,而是因为这个少年 不仅名字,连发色、眸色和长相都和克莱恩十分相似,不,或者说简直就像是小一号的克莱恩。 难道说,他是克莱恩的后代? 该说不愧是公爵大人么?如此可怕的遗传能力。 快速收敛起qíng绪的她并没有如他一般取下兜帽,只朝对方点了点头,而后率先走下了阶梯。 她早已经不是玛丽了,克莱恩公爵连同那个国家也早已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那仅有的jiāo集也让它随风而去吧。 注视着神秘斗篷人的背影,西德好奇地问:克莱恩,那人你认识吗? 昨晚她和我们一样在餐厅里用餐。为避免麻烦,克莱恩戴上兜帽,如此回答说。他与当年的克莱恩公爵一样,有着一头漂亮的黑发,虽然他是男xing,而且只有头发是黑的,但这样的发色总是会引来一些麻烦,所以他一般都会遮盖起来。 哎?是这样吗?约书亚,你记得这回事吗? 约书亚扭头轻哼了声:谁会记得那没礼貌的家伙啊。身为贵族子弟的他对于苏绿之前的举动有些耿耿于怀。 走到餐厅后,苏绿发觉这时人已经不少,几乎都坐满了,她只能走到剩余的那张桌上边。而后,她不得不再次面临一件事拼桌。 请问,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面对克莱恩的询问,苏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四人正准备坐下,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某个端着餐盘的侍者不知为何滑倒在地,手中的东西也朝这边泼洒了过来,距离他最近的西德连忙后退,却不慎撞倒了背对着自己的约书亚。 后者一个踉跄间,单膝跪倒在地,手却如同溺水之人般,无意识地抓住了近在咫尺的某个事物,一把扯落。 约书亚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居然扯落了别人的斗篷,连忙抬起头想要致歉,却看到了 金子般灿烂的长发因为他刚才的动作而纷纷扬扬地飘起,如同蝴蝶的羽翼,有几缕甚至扫到了他的鼻尖。 原本喧闹的屋中不知何时寂静了下来。 他听到许多人倒吸了一口气。 开始少年有些不明所以,直到引发这一切的少女转过头与他相对。她的脸孔jīng致到了极点,简直不像是人类应该拥有的容貌,更像是传说中早已隐藏起来的jīng灵,但是,那小巧而形状漂亮的耳朵明显是属于人类的。 发觉自己在想些什么的少年脸孔瞬间涨红了。 这美丽的少女用那海水般湛蓝的眼眸注视着他,而后微微俯下|身,朝他伸出了手。 约书亚犹豫了一下后,伸出手,握住对方那白|嫩、柔|软而又修长的手指,站起了身来。低下头嗫嚅地说:对、对不起。 没关系。声音清脆悠扬,宛如水晶坠地时发出的声响。 这一刻,约书亚明白了为什么对方要披着斗篷还不说话,因为不管哪一点都很容易引来麻烦。 但即便如此,这位善良的少女却并没有发怒,反而好心眼地为给她带来麻烦的他提供帮助。 约书亚想起自己之前在走廊上所说的话语,深深地觉察到了羞愧,他真的是太失礼了。 当然,所谓的脑补与现实的差距无疑是很大的。 比如说,苏绿现在想的是 这货到底是多二?她伸出手只是在问他要斗篷好么?结果这货居然趁机抓着她的手站起来。站起来也就算了,还双手紧抱着斗篷一副不肯还的样子。 再联想到他给自己造成的麻烦这苏到了极致的场面感是怎么回事?她浑身上下都起了jī皮疙瘩好么?好middot;想middot;揍middot;这middot;个middot;熊middot;孩middot;子middot;肿middot;么middot;破?! ☆、103 到来谓的留言+所谓拉仇恨 一更 因为这个意外,苏绿饭也没法吃了,直接披上斗篷就离开了旅馆。路中使用了隐身咒,很顺利地摆脱掉了几个小尾巴。十来分钟后,她已经成功地坐在了一家街边餐馆中,一边吃着新鲜的烤面包,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方向。 依照那种莫名的召唤感,下一步她该往南边走,至于究竟该怎么走,她要稍微计划一下。 就在苏绿端起牛奶喝时,蓦地感觉屋中骤然之间黯淡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了人们的惊呼声。 那是什么?! 日食? 不,看那里 几句话的功夫,屋中已经彻底昏暗,而后彻底变为漆黑。 就好像此时并不是清晨,而是夜晚一般。 这到底是 恰在此时,一道光突然绽放。 苏绿下意识跑出门外,遥遥地注视着正从南方浮现出的一束光芒它并不是日光,却比日光要更加明亮;它也不是月光,却比月光要更加圣洁。 它一点点升起,在到达顶峰时,蓦然炸裂开来,宛若一道璀璨的烟花。 她不由想起,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时的最后一晚。 果然是你么? 阿尔德。 那又是什么? 那些炸裂开来的白色光芒并没有立即散去,反而在飘散中积聚在了一起,构成了一句话我在这里等你。 却又转瞬即逝。 仿若完全没有出现过一般。 下一秒,一切都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好像这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清晨。 原本惊讶失措的人们脸上纷纷流露出恍惚的神色,刚才的一切难道只是个梦境吗?但是,不可能这么多人一起做梦吧?所以它是真实存在的? 所有人瞬间议论纷纷。 苏绿也已经没有了食yù,将一个银币丢给侍者充当饭钱和小费后,她裹紧斗篷,径直朝南边走去。 她很清楚,那是给自己的提示。 这个镇子虽然繁荣,却也到底只是一个临海小镇而已,想去外界,唯一的jiāo通工具就是马车。到达稍大一些的城市后,就有传送魔法阵、魔法飞艇等jiāo通工具可供选择了,只是,前者因为成本高,只收魔晶,而且只有经过认证的魔法师才可以使用,后者虽然价格依旧昂贵,但可以用金币支付,并且普通人也可以乘坐。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jiāo通工具,譬如魔法飞板、魔法汽车、魔法列车之类,但因为各种限制,只适用于近距离移动。苏绿可以确定,她所要去的地方离这里绝对很远,所以果断地放弃了这些。 只是,到达车马行后,苏绿面临了一个窘境。 因为刚才那束光芒,无数人打算到南边去看一看,这也就导致,其中的马匹和车辆已经被一扫而空。不过这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太难的事qíng,就在她左右张望,打算找一个下手目标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那边那位披着斗篷的小姐 这里披着斗篷的小姐也许很多,但能被那位名叫克莱恩的少年如此称呼的,应该只有她一人了吧? 苏绿侧过身,不意外地发现了旅馆三人组,今天他们三人都穿上了和她同样款式的黑色斗篷,而身边正停着一辆双马四轮箱型马车。 你也是要去路萨尔城吗? 路萨尔就是南边离这里最近的城市。 嗯。苏绿已然明白了对方想要说些什么。这几个少年的jīng神力波动都很qiáng,看来身手和意志力都不算弱,而且对她也没什么敌意,和他们拼车也没什么不行。更何况那位与故人几乎一样的脸倒是让她很有几分亲切感。 我们也是一样。克莱恩接着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捎你一程,当做早上的赔礼。 听到这句话,早上惹了祸的约书亚轻哼了声。 西德歪着头,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小伙伴。 好。苏绿很gān脆地点头,而后走了过去。 少年三人只是租借了马车而已,并没有雇佣车行的马车夫,但也因此要付出更高的定金。不过到达路萨尔的马车行时,可以凭借事先签订好的契约将其退回。 驾车的人是红发少年西德,他的动作很是熟练,似乎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qíng,车辆在他的驾驶下也显得极为平稳。 随即,三人陆续上了马车,相对而坐。 两位少年坐一边,苏绿坐在另外一边。 她注意到,除了正对着门的窗户外,在克莱恩和约书亚之间,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可以供车里的人与外面的车夫jiāo谈和传递物品。 随着车辆缓步行驶开来,克莱恩摘下自己的兜帽,对苏绿笑着说道:互相介绍一下吧,我是克莱恩middot;埃文斯特,你叫我克莱恩就好。 苏绿斗篷中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不仅长相,连姓名和姓氏都完全一样吗? 就在此时,正在外面驾车的红发少年突然透过车厢上的小窗户把脑袋伸了进来,笑着说道:我是西德middot;林洛,你叫我西德就好! 你给我好好驾车!约书亚伸出手一把将伙伴的脸给推了出去,而后看向车中的少女,略有些别扭地低声说道,我叫约书亚middot;莫维尔。 苏绿的手指再次抖动了一下。 莫维尔,好久没听过这个姓氏了,但是,她记得罗斯子爵和小弗恩少爷的姓氏,的确是这个没错。而且这位少年的发色也与子爵夫人、小少爷一模一样,今天这是怎么了?熟人后代大聚会吗? 现在看来,只有那位名叫西德的少年,不算是这个范围了呢。 如此想着的她也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如此介绍自己:阿黛尔middot;玛丽,叫我阿黛尔或者玛丽都可以。 说话时,她装作不经意地将目光扫过克莱恩的脸孔,有些意外却又在qíng理之中地发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这个名字,到底有哪里值得他在意呢? 毕竟,这个世界曾经毁灭过无数次,她成为女王的那段时光也早已被不断反复的时空长河所洗去。哪怕时间之神真正罢手的时候,坐上国王宝座的依旧是玛丽,但那段历史也早已和那个王国一起湮没在了尘埃之中,又有人会记得呢?克莱恩,你究竟为什么在意它。 -- 第165页 阿黛玛丽,克莱恩再次开口,如此说道,你也是一个冒险者吗? 算是吧。苏绿回答说,我刚离开家不久,准备成为一名冒险者。对方三人似乎就是冒险者,在他们面前假冒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所以她选择这样回答。 哎?马车外传来声音,那你的职业是什么呢?西德少年慡快地说道,顺带一提,我是一名帅气的、受人欢迎的盗贼,现在是四级。 苏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书上应该提到过盗贼这个职业似乎是最遭人恨的那种,因为他们经常会很猥琐地接偷窃或者刺杀之类的业务。所有公会中,只有他们的公会最为低调,除了本职业之外很少有人知道它究竟坐落于何处。不过即便如此,也没人会刻意去探究,因为一旦将公会上层惹怒,那气势汹汹的报复很少有人能够承受。 不过,在十六七岁就能达到四级的标准,无疑是个天才了。 我是一名五级剑士。克莱恩说道。 好吧,这位也是完美地继承了自家祖先的天分。她还记得阿尔德成为五级剑士时,差不多也是十四岁左右,当时被誉为了不得的天才。 四级牧师。 果然是物以类聚。 我是魔法师。苏绿依照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回答说,至于级别我正准备去测试。作为一名刚刚离家的少女,不知道这种事其实是很正常的吧?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克莱恩问道:西德,怎么了? 我该怎么跟你描述呢?少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最简单的说法。 好吧,麻烦来了。 在这样一句几乎等于没有描述的话后,外面传来了又一个粗犷的男声 小鬼,识相的话,乖乖地把马车让给我们,然后拿着钱滚蛋。 在租借不到马车的qíng况下,有些人就选择了这种堪称极端的手法。 大叔,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抢小孩的东西,说得过去吗? 闭嘴!给我滚下来! 嘿,大叔,我不会滚,你教教我好嘛? 紧接着,有兵刃撞|击的声音响起。 小心!这小子是个盗贼! 克莱恩一把拉开门:我下去看看,你们待在马车里不要动。约书亚,照顾好玛丽。说话间,他一把扯下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了白色的骑装和黑色的皮靴,深褐色的魔shòu皮腰带上悬挂着一把骑士长剑,剑鞘通体漆黑,剑柄却是纯银色的。 少年漆黑的长发用一根蓝色的丝带系在脑后,跳出马车间,甩出了一个帅气的弧度。 二更 随着马车门被合上,车厢中再次恢复了寂静。 苏绿转过头,发现约书亚已经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摸出了一把牧师专用的法杖,杖身为白色,是由对平衡和引导法力都有不错功效的白橡木心做成的,顶上镶嵌着一只闪烁着洁白光芒的光明系魔晶,等级并不算高。这只法杖做工和珍贵xing都只是一般,不过对于他这种等级的牧师来说已经足够了。而且,就算是这种法杖,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买得起的。看得出来,这小子家庭条件不错。 这少年抿紧唇角,双手紧握着手中的法杖,看来有些紧张。 不过也可以理解,牧师在冒险团队中一直是大家所保护的对象,和魔法师一样,属于身娇|体弱易推|倒的类型。 这一点从他的服装就可以看出,纯白色的牧师袍,非常不适合近身搏斗的衣着。 苏绿正不显眼地打量着对方,突然听到约书亚对她说 虽然克莱恩很可靠,但为以防万一,你最好还是把魔杖拿出来比较好。 我没有魔杖。 少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身为魔法师居然没有魔杖?这种事qíng怎么可能嘛! 是啊,我没有。苏绿摊手,她的确没有。女巫那里倒是有一把,但上面都是骷髅毒蛇之类的图案,实在是太不符合她的审美了。而且,拿出来八成会被其他人当成黑魔法师追杀的吧? 约书亚不知道该说啥才好了。 他是贵族出生,虽然只是个没落的小贵族。但按照他的眼光,眼前少女的出身绝对不简单,无论是她的仪态还是她柔嫩的肌肤都表明了这一点。这种家庭培养出魔法师是很有可能的,所以他并不怀疑对方之前的说法。而且他猜她可能是离家出走。 但现在,他又有些怀疑了,她真的是魔法师吗? 怎么可能会有连魔杖都没有的魔法师啊! 那你怎么释放魔法? 用手。 那怎么可能?!这种事对于jīng神力的要求格外高,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自身的ròu体,至少也是六级的魔法师才能够做到好么?她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就算是天才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少年心中浮起淡淡的失望。 长得这么漂亮、心地又很善良的女孩,居然是个爱撒谎的骗子。 于是,他轻哼了声,扭过头,一言不发。 苏绿不知道对方在闹什么别扭,就算知道,她也不在意。傲娇什么的,从来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更没心qíng去哄。不过这小子真的很烦人,时不时就用一种惋惜的目光偷瞄她,等她看过去,又猛地扭过头,让她非常想用手掌伺候。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小会后,苏绿觉得有点烦,所以索xing拉开了车门。 你要做什么?约书亚忘记了自己不想搭理对方的事qíng,有些紧张地问道。 出去看看。她跳下车,头也不回地说道。 可是 牧师就老实呆着。 约书亚: 他注视着再次被关上的车厢门,整个人略不好牧师就该受人歧视么喂!牧师也是很有用的好么?哪个冒险团队能没有牧师啊?! 少年的心头浮起浓重的苦bī感。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做一个帅气的剑士,问题是天赋这东西真的不能qiáng求。为了锻炼体力不成为队伍的累赘,他特地按照西德的提议,大半夜跑去海中游泳,结果衣服居然被一个变|态给偷走了!还因此被西德嘲笑 不过,想到克莱恩离开前说的话,他咬咬牙,也一把拉开了车门。 跳下去时,她发现少女正双手抱臂站在马边,注视着不远处的战况。 约书亚轻舒了口气,看来外面很安全啊。于是他也走到了少女的身边,同样观望了起来。 苏绿没在意身边的人,反倒将注意力放在了正在激战中的二人身上。 与克莱恩公爵相处多年的她,自然很熟悉他的剑技,也正是眼前少年所使用的。虽然他长相偏向于清秀型,身材看来也并不是壮实型,反而略显纤细。但无论是力度还是速度都一点不差,正与一名壮汉一对一地打斗着。 六级剑士?约书亚惊呼出声。 剑士这种职业一旦到达六级,就可以将体|内的斗气附加到武器之上,攻击力也因此提高了数倍。可以说,任何职业都差不多,五级到六级就是一个坎。 而另一边,西德则手持两把通体漆黑的匕首,身形灵巧地周旋于剩余的四人之中。相比于剑士,盗贼对于敏捷的要求更高。 不过,他的运气显然不太好。 四人中除去两名剑士外,还有一名弓箭手和一名魔法师,几人正配合得宜地不断压缩着西德移动的空间。再过不久,他就会成功地被抓住。 qíng况看来不妙啊。苏绿托着下巴说道。克莱恩对对方用等级压制着,看来略处于下风,无暇支援西德,后者看起来明显有些捉襟见肘。 该怎么办才好? 唔苏绿突然问道,你看那四人和西德的速度,谁比较快? 约书亚对于这个问题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说:当然是西德。否则早就被对方抓住了。 那就没问题了。苏绿说着,朝那几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你约书亚正准备拉住对方,而后惊讶地看到,那少女举起的手中居然出现了一只火球。纤细白|嫩的手指与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火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至于少年一时之间惊呆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那只火球已经是最初的两个大了,而且还在不断增大中。 真正可怕的地方还不在于这里,而在于,当那只球大到一定程度后,居然又被她缩了回来,但火焰的色泽也随之深了不少,变为了让人胆颤心惊的赤红色,让人一看就知道其中到底包含着多大的能量。 他默默地咽了口唾沫:你想做什么? 打保龄球。 啊? 眼看着球体缩到有保龄球那么大,苏绿翻过手掌,让它落在地上,而后蹲下|身伸手双手那么一推,被风魔法附加其上的它就咕噜咕噜地以超级可怕的速度快速滚了出去。 闪!那边早已注意到这一qíng况的人连忙四散开来。 而后才发觉这个举动真是明智非常啊! 因为那火球居然会爆! 它特么地居然会爆!!! 但才一松了口气,这群打劫者瞬间泪流满面。 原因无它,才这一小会的功夫,那少女又滚了两个球出来。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这群人注视着不远处那快速朝自己滚来的一排火球,险些集体抱头痛哭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啊啊啊!!!!! 正和克莱恩打斗的大汉默默收招退后,唾弃异常地说道:随身携带着那么高级的魔法师,你早说不行么?还和我们打什么啊?! 克莱恩: 以大欺小,扮猪吃老虎,小说看多了吧?有意思么?我代表剑士这个职业鄙视你! 克莱恩: 小的们,我们走! 好的,老大! 于是,这群人就这样退场了。 动作之gān脆,让克莱恩一瞬间有种他们在逗我玩的囧囧有神感。 稍微惆怅了片刻后,他默默地将剑收入了鞘中,转身向马车走去。 与此同时,路边糙丛中,一个少年突然钻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与发色同色的火红色骑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同职业的其他人那样低调。不过手中翻转匕首的动作倒是很灵活,漂亮地耍了几个刀花后,他将两把匕首cha|入了皮靴之中。苏绿注意到,他的腰带上还挂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小袋子,里面装的肯定不是糖果之类的东西。 -- 第166页 好险好险。西德少年拍了拍衣服,不得不说,他的速度还真是非凡,刚才那群人的衣服多多少少多有损伤,唯独他,很早就退出了攻击圈,身上除了钻糙丛时弄到的灰尘外,什么都没有。仿若没觉察到刚才的危险般,他笑嘻嘻地对约书亚说,来给我刷一下。 约书亚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又没受伤。 刷着舒服啊,比按摩还慡。 滚! 约书亚懒得理他,倒是举起法杖对克莱恩连刷了好几下,因为刚才的对战,他的右肩被划出了一条不浅的伤口。 在队友专注的治疗下,那伤口很快愈合,化为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苏绿想了下,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瓶紫色的药水,递了过去:给你。 克莱恩接过,对着日光晃了晃,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去疤魔药。 稍微有些囧然的克莱恩轻咳了声,我是男xing。 苏绿表qíng严肃地回答说:男xing,有时比女xing更需要关爱。 谢谢。克莱恩想了想,到底没辜负苏绿的好意,倒出了一丁点魔药抹在伤口上,之间那疤痕很快就淡去了。 西德chuī了个口哨:这玩意要是拍卖的话,不少女人肯定愿意砸大价钱买。随即,他转了转眼珠子,凑到苏绿身边,有药水给我吗? 苏绿思考了下,递了一瓶绿色的给他。 什么效果? 喝了能变帅点。 西德:我现在还不够帅吗? 约书亚嗤笑了声。 本着一视同仁的原则,苏绿又递了一瓶粉色的给约书亚:给女xing喝下后,她会对你充满好感。所谓傲娇注定一生孤单,思来想去,也只有这玩意能拯救他了。 约书亚:他的脸瞬间就黑了。 事实证明,用舌头拉仇恨什么的,没人比苏同学更擅长了。 ☆、104 好久心不见+少年心很难懂 一更 马车走走停停,终于在十日后成功到达了路萨尔城。 四人的运气还算不错,赶在城门关闭的最后时刻进|入了城中。但也因此,在把马车jiāo托给城中的马车行并拿回定金后,他们就近选择了一家旅馆入住。 虽然路途中几人看起来都挺有jīng神,但当真的到达目的地后,体|内积累的疲惫感似乎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粗粗地用完晚餐后,几人便分别走入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苏绿同样也不例外,所谓一只未成年的美人鱼,阿黛尔的身体素质并不算非常好。虽然比约书亚那个弱jī要好上一些(约书亚:QAQ),但明显不如另外两位男xing。不过,她明白自己还不可以睡,因为今夜怕是会有客人来访。 不过,在那之前,且容她洗一个澡。 如此想着的苏绿在浴缸中足足泡了一个小时,没办法,这几天赶路匆忙,她明显地感觉到皮肤紧绷了不少,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gān燥到炸出伤口。 在感觉补充了足够的水分后,她才站起身来,擦gān身上的水珠,没有换上睡裙,反而穿上了一件式样简单的白色长裙。一手扯去包头的毛巾时,她发现里面的头发已经差不多都gān了。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只木梳稍微梳理了下后,敲门声响了起来。 苏绿挑了下眉,这家伙不会是在屋里放了监视器吧?否则敲门的时机怎么会这么jīng准。 她走到门边,一把将其拉开,果然,穿着黑色骑装的少年正站在门口,与往日一样系地整齐的发丝上还有一些湿|润,看来是把自己清理过一番才过来的。他的手中还端着一只放着茶点的托盘,微笑着说:要喝茶吗? 苏绿瞬间来了恶趣味,非常果断地回答说:不喝。 进来吧。对方微囧的表qíng让她有点满足,于是大方地放其进|入了屋中。 旅馆房间小而布置简单,除了chuáng外只有一张椅子可供坐下,也没有什么可供喝茶的桌子。 不过,这些对于魔法师来说通通都不是问题。 苏绿伸出手点了点窗台,原本看来色泽枯萎的藤蔓植物瞬间变得生机勃勃,它快速地生长蔓延着,顺着窗一路爬到了屋中,很快在那根手指的指示下盘旋缠绕成了看似柔|软实则结实的简易桌椅。 请。她朝少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克莱恩以一个标准的贵族礼表达接受邀请的意味后,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而后坐了下去。 每当此时,我总觉得魔法格外神奇。 苏绿点头,赞同地说:是啊。看你没摔,我就可以放心坐了。 再次无语的少年不得不借倒茶的动作来缓解这份无奈,这套茶具明显不是从旅馆中借来的,是用这个世界中显得较为珍贵的白瓷制就而成的,看来应该是克莱恩的私家珍藏。 不过,也难怪呢 你从以前起就特别喜欢收藏这种东西呢。 少年推茶的动作一顿,红色的茶水蓦然震dàng间,溅到了他修剪整齐的指尖上。 他的脸上有了然,也有更多的惊讶:你 你来找我,就是想说这个吧。苏绿很自然地将对方的手抓起来,递上一块白色的手帕,又何必绕弯子呢? 克莱恩握紧手中的帕子,怔愣间,嘴角溢出一抹满是怀念笑容的笑容:是啊,您一直是这样没错陛下。不,在那之前我应该说的是,他站起身,走到苏绿面前,一如多年前第一次见面时那般用修长的手指自然地抓住她的手,垂下高贵的头颅,行了个标准的吻手礼,好久不见,女王陛下。 作为曾经的好搭档,他们相处了多年。在国事繁忙的时候,更曾整日整日地相对,对于对方生活中的小习惯或者说小动作,完全了如指掌。在没有刻意隐瞒的qíng况下,认出对方实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qíng。尤其这两人都经历过堪称诡异的经历,普通人的常识并不足以束缚他们的大脑。只有想不到,没有不敢想。 苏绿垂下眼眸,沉声回答说:的确好久不见了,公爵。说着,她抽回手,戳了戳他的脸,你在哪里做的拉皮手术?变嫩不少嘛。 克莱恩:虽然不太听得懂这位陛下话中的含义,但与从前一样,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只苦笑着回答说,陛下,请别开我的玩笑了。 你还是那么没幽默感。苏绿缩回手单手托腮,示意了下对面的座位,按照这个世界的正常时间,你早就应该变成一堆没有任何营养的老骨头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公爵大人第N次地无语了,果然,无论何时何地,这位陛下真的是太好辨认了。 我穿越了时间。 穿越时间吗?通过jīng神波,苏绿察觉到对方并没有撒谎,这种主角待遇的确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什么时候的事qíng? 在那位克莱恩的话音顿了顿,深深地看着她,时间之神宣布需要一位黑发黑眸的女xing之前。过来之后,他从史书中确定了这一时间点。 原来如此。苏绿点头,在说出这句话之前,那位时间之神正把她从主世界带到了这里。这么说,这位公爵大人应该是被那一瞬间的波动给连累到了。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你会记得我? 时间之神罢手时,这个世界早已被无数次地重置过了,也就是说,当时的克莱恩也许还是公爵,玛丽也许还是女王,但是那个玛丽并不是她。 她作为女王的那段时间早已被洗掉了。 听到这个问题,少年天空般湛蓝的眼眸渐渐深邃,他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苏绿,如此回答说:穿越时间时,我得到了一份意外的赠礼。 赠礼? 那曾无数次被重置的世界的记忆,全部流入了我的脑中。信息量太大,也导致他到达这个世界后,长时间保持傻子的状态,直到满十岁那年才真正地意识清醒。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记忆中,名叫lsquo;玛丽rsquo;少女并非每次都能登上女王的宝座,我也并非每次都能成为公爵。但即便如此,我也曾无数次地辅佐女王,而在我所辅佐的陛下中,只有一位是特别的。那就是最初的那位陛下,也就是您。 是么?苏绿端起茶抿了一口,你是这样认为的么? 是的。克莱恩接着说道,而也只有最初的那个世界中,有阿尔德middot;尼可拉斯这个人。他和您一样,是特别的。虽然特别的方式略有不同。 苏绿的手一顿,随即轻叹出声:阿尔德被时间长河所特殊对待的人啊。 陛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公爵问道。 他真的很疑惑。 关于当年的记忆,只到那场盛大的烟火就戛然而止。 他清楚地记得,他当时仰视着站在城墙上的少女,期待着她能将王国打造成更好的模样,为此他愿终生辅佐这位陛下。 他更清晰地记得自己最后所说的一句话 天佑我王。 但在那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之后再没有过这样的时光。 那些登上王座的玛丽,从没有一位像眼前这位少女一般让人发自内心地想要跟随。 当年苏绿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最终还是放弃,很复杂啊,我究竟该从何说起呢? 克莱恩:陛下,吊人胃口是个坏习惯。不过,他也略微能猜到,陛下,您其实不是lsquo;玛丽rsquo;吧? 穿越了时间,克莱恩依旧是克莱恩,只是缩小成了婴儿的模样,而后被西德middot;林洛的父母所收养了。 但是,既然他可以,为什么其他人不可以呢? 关于她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最好解释,难道不是她根本就不是玛丽吗? 这样想的话,一切就都顺畅了,也只有这个想法能解释所有了。 也许我该用几百个词来赞美你的睿智。苏绿勾起嘴角,算是肯定了对方的说法,不过,我并没有任何恶意。说着,她稍微解释了一下事qíng的经过。 哪怕已经猜测到部分,少年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您的意思是说,第一个世界原本就是注定要消失的? -- 第167页 是的。苏绿点头。 在真正的玛丽决定死亡、并且由她暂代的那一刻起,她所创造的所有经历,都注定会在命运线被重组后洗去。 原本,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的。 直到,出现了一个意外 阿尔德。 阿尔德。 两人同时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忘记过那一切。公爵清楚地记得,那个少年对眼前少女的痴迷,那种不顾一切的眼神有时让他都暗自心惊。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对方居然可以与世界的意志相抗衡。 我想,在他的身上也许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qíng。苏绿微叹了口气,克莱恩,责备我吗?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也许正是因为她,才引发了接下来的一切。 二更 陛下公爵喃喃出声,思考片刻后,他露出一抹苦笑,一切都只是个意外,您并非是刻意为之。他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责备她,但是,您的确应该担负一部分责任。 不愧是公正的公爵大人。苏绿举起杯子,做出个敬你的手势。 之前那场白日里的烟火 嗯,不出意外的话,正是他给予我的信息。苏绿冷静地回答说,其实不用这样,我也会去找他的。 少年的眸中浮现出担忧的神色:陛下,虽然这么说也许有些过分,但是那个人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位骑士了。 这一点我知道。苏绿很直白地说,但是,为了能够离开这个世界,我必须去见他。数百年前的曾经,她没有留在这个世界的想法,现在也依旧如此。只是,在那之前,还有必须去做的事qíng。那个几乎算是由她亲手教导出的孩子惹出的乱子,自然也应该由她来亲手 克莱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于对方来说好不容易的再聚结果是为了又一场分别,他该指责这位陛下的无qíng吗?不,他很了解这位陛下,软语恳求也许能改变她的决定,但qiáng硬的手段只会让她厌恶。 她从来就不是会接受威胁的人啊。 只是 怎么了? 没什么。 知道吗?公爵,每次你撒谎的时候,耳朵都会变尖。 陛下,我们家族并没有jīng灵的血统。公爵无奈地说。 苏绿伸出手指头,微笑着晃了晃:也许我可以帮你一把? 少年叹了口气,陛下,我只是为即将再次到来的分别而觉得伤感而已。 啊? 在您的心中,我难道是没有感qíng的人吗?想到这种事qíng,实在很正常吧。 不,并不是这样。苏绿歪了歪头,而后斟酌着回答说,只是没想到向来闷|骚的你,能这么直白地说出这句话而已。 陛下! 好吧,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越是脾气好的人,发起火来就越可怕。苏绿虽然不怕,却也不想真的让他发火,于是果断地跳过,转而问道,约书亚是怎么回事? 就像您所想的那样,他的确是罗斯子爵的后代。 是么。 至于西德 他的身份也不简单吗?苏绿有些讶异,至少她在他的身上并没有看到任何熟人的影子。她思考了下,试探xing地问,不会是你的曾曾曾曾曽孙子吧? 少年扶额:陛下,您想太多了。 那是? 您还记得,阿尔德的亲人吗? 原本轻松开着玩笑的苏绿目光微凝:你是说,他的弟弟和妹妹? 是的。克莱恩点头,虽然lsquo;阿尔德rsquo;不存在,但他的家人还是存在的。西德,就是他妹妹的后代。说着,他微笑了起来,说起来,还真是巧。时隔多年,罗斯子爵后代的封地早已不在当初的地方,却依旧能与阿尔德家人的后代碰上。 而且,他们三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在因为头脑混乱而被称作傻子的时光里,一直是西德照顾他。虽然看似大大咧咧,但其实他很会照顾人。而约书亚虽然名义上是贵族的后代,但说实话,他的家庭与镇中其余家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直到十岁那年恢复记忆,克莱恩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找到阿尔德,然后结束这一切。 因为他很清楚,如若那个人始终没有办法找到她,那么这个世界迟早还会面临崩毁的危机。 找到时间之神并打败他这种一看就不切实际的想法,居然被西德和约书亚肯定了,不仅如此,另外两人甚至和他一样成为了冒险者,就此,三人从两年前起一同踏上了旅程。一边磨砺修行,一边接收一些帮助他人的任务赚取旅行的经费。 直到某一天,在临海小镇的旅馆中,遇到了名为阿黛尔middot;玛丽的女魔法师。 现在想来,引领这一切的也许是命运也说不定。 否则,他们这些有着神秘联系的人,又怎么会重新聚集在一起呢? 苏绿听完后,点了点头:的确是太巧了。 所以,陛下 什么? 请允许我陪您一同上路。 不要!苏绿托着下巴,非常嫌弃地说道:上路这个词在我们那里可是包含着lsquo;去死rsquo;的意味,我还这么年轻,连孩子都没生过,才不想和你这种老爷爷一起死。 算他拜托了,陛下,能别总是让人无话可说吗? 不过,如果是搭伙旅行的话,我没有意见。 少年无奈又欣慰地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随即又说,那天那道光芒,应该已经有人查到那是出自哪里,明天我会去冒险者公会询问一下,您要一起去注册下吗? 可以。 苏绿同意后,发觉对方的表qíng有些yù言又止,于是问道:怎么了? 恕我失礼,如果可以的话,您愿意告诉我真实姓名吗? 苏绿愣了下,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个问题,不过也不无不可。但是,她的名字用这个世界的语言读似乎会变得略奇怪呢,想了想后,她说:你可以叫我苏,这是我的姓。这个是又类似读音的,绿就算了 玛丽middot;苏? 那是什么鬼啊! 虽然就目前的长相来说的确但是明显哪里不对吧喂! 她深吸了口气:叫我lsquo;苏rsquo;(重音)就可以了。 虽然不知道眼前少女蓬勃的怒气究竟是从何而来,但作为一名绅士,公爵大人还是很懂得尊重女xing的,于是,他从善如流地说道:苏。他的嗓音从过去起就优雅而悦耳,仿佛静静演奏着的小提琴,从他口中吐出的音节仿佛都变得格外好听。 苏绿的心qíng瞬间好转,满意地点头:乖。 之后,两人又稍微jiāo谈了一会后,克莱恩站起身,礼貌地告辞。 苏绿直接将他送到了门口,开门时,居然很巧合地碰上了西德从约书亚的房中出来。 四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后,苏绿很是果断地关上门,将那三位少年和某些探究的目光一并拦截在外。那种事qíng就让其他人烦恼吧,她上年纪了,没心qíng搀和青chūn期少年的思维。 次日,几人先陪同苏绿去了一次魔法师工会,看她拿到了四级魔法师的认证后(被那天的逗比山贼提醒后,苏绿觉得扮猪吃老虎路线挺有趣的简而言之,就是恶趣味发作),又一同去了冒险者公会,完成注册并加入三人那名为红杉(他们出生小镇的名字,不得不说,这队名真的很接地气)的小队后,克莱恩也打听到了消息。 几人对着地图稍微比划了下。 克莱恩与苏绿对视了眼,jiāo换另一个眼神。 他就在最初的地方。 那一切开始的地方。 罗斯子爵原本的驻地。 不过,那与这里距离真的很远,完全是两块大陆。 他们需要从路萨尔城乘坐飞艇到达大陆边的海港,再乘坐另一艘可以横跨海洋的船只(因为商谈搁浅的缘故,两块大陆间并没有飞艇互通),才可以到达目的地。 当然,苏绿原本可以选择通过魔法阵直达,但从那一天起,不少魔法公会的魔法阵被破坏了。这世上没有傻瓜,很多人都推测出,那是当年那位时间之神留下的标志,更有人认为那是遗迹被触发的提示。利益的诱|惑是无所不在的,所以明知道危险,依旧有许多人想去分一杯羹。而这其中,内部拥有魔法阵的魔法公会无疑占了很大的优势,于是,有人就出了这样的馊主意,并且还诡异地成功了。 一直以qiáng大著称的魔法师们真没想到有人居然敢这样做,但现在明显不是追查的时候。 苏绿对此也没什么办法,虽然她会绘制魔法阵,但是,所需的材料手头并没有,想全部收集起来估计比坐飞艇坐船所làng费的时间还要多。 就这样,在jiāo付了一笔水涨船高的高额船费后,搭乘上了从路萨尔城飞往港口城市伦纳的飞艇。但即便如此,也只能住上中等房间。上等房的钱哪怕付得起,也早已被某些有背景的人或者qiáng者给定下了。 当然,船费大部分都是苏绿友qíng赞助的。 没办法,比起搜刮了女巫财产的她,三位少年实在是穷的紧。 对此,西德最为淡定,克莱恩也镇定地接受了事实,唯独约书亚心里似乎不太过得去,纠结了好久后才吭吭哧哧地对苏绿说:我会还钱给你的。 不用在意。苏绿很豪慡地如此说道反正也不是她的钱,花着不心疼。 不然拿克莱恩抵债算了。西德坏笑着说。 苏绿摊手:我没意见。 约书亚:哼。跑走了。 喂,等下我。西德也跑走。 苏绿眨了眨眼睛,看向克莱恩:我得罪他了?少年的心啊,她不懂啊不懂。 大概吧。克莱恩不确定地回答说。 我明白了。苏绿拍掌。 虽然心中一惊浮起了不祥的预感,但公爵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内心浮起的好奇心:什么? 他其实暗恋你很多年了。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 第168页 饶了我吧,陛下。 ☆、105 你们的关系+你jump我jump 一更 苏绿还是第一次亲自乘坐这种传说中的魔法飞艇。 前几年被网友拉进某大型网游时,她建的角色倒是无数次搭乘过这玩意,不过,虚拟和现实完全是两回事。 苏绿站在甲板上,双手搭在船舷,遥望着远处的天空。 现在正是日暮时分,大片大片橘红色的云朵如同晕染开来的涂料般笼罩了整片天空,而他们正行走于这片美丽到了极致的云中,宛如行走于被施加了静止魔法的火焰中。 她注视着自己的手指,不出意料地发现它也被染成了橘色。 甲板上只有微风徐徐,因为由魔法阵激发的一道透明魔法障壁,将整座飞艇结结实实地保护了起来,在保证空气流通的同时,也避免了工作人员遭遇各种未知的危害。偶尔会有鸟儿呆头呆脑地一头撞上来,而后整个身体吧唧一声顺着防护罩滑下去,看起来真是凄惨无比。 当然,防护罩的作用并非只有如此而已,若是遇到飞行类的魔shòu,它也是能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的,只是魔晶的耗费也要加倍。 陛下。 苏绿头也不回地应道:嗯?在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后,曾经的女王陛下和公爵大人之间似乎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方式,在无人时他总是这样称呼她。虽然她曾说过我已经不是你的陛下了,但对方坚持如此,她也没办法。 晚餐时间快到了。 船上的餐点是免费的,当然,如果想自己点餐的话,就必须付出相应的金钱。而价格嗯,比主世界的火车还要坑,但味道的确不错。就算贵,好歹也贵得勉qiáng靠谱。 哦。苏绿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公爵默默地注视着少女的背影,为了避免麻烦,她在船上也依旧披着那件深黑色的斗篷。这位陛下从以前起就是这样,虽然年幼,却懂事到了让人心惊的地步,从来不愿意因为自身而给他人增添麻烦,以至于有时甚至会让人忽略她本身是位女xing。 从前他也委婉地说过类似于作为一名淑女,再任xing一些也是可以的的话,但得到的回答却是那你把我当绅士好了。 苦笑之余,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 只是,现在的她比起过去,似乎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至少以前的她独身自处时,看起来不会像现在这样 克莱恩,你在想什么? 少女的话打断了少年的深思,他天空般湛蓝色的眼眸注视着她的背影,厚实的漆黑斗篷下在微风中轻轻dàng漾,越加显得她的身形纤细无比,偶尔甚至会给人一种偷穿了大人衣物的可爱感。当然,这种话明显是不能说出来的。 也许是这场景触动了人的心灵,克莱恩下意识说出了之前所想的话:陛下,您看上去和过去有些不太一样了。 哦?苏绿回转过身,几缕金色的发丝自兜帽中滑落,很快被涂抹上了与夕阳同色的光泽,人总是会变的吧?在这个世界之后,她陆续又经历了不少世界,发生改变其实一点也不让人意外不是么? 但是,您过去看起来并不像现在这样少年的话音顿了顿,终究还是将那句话吐出了口,寂寞。 他愿意为她会发怒或者露出冷漠的神色,然而,她却出乎意料地露出了惊讶的表qíng。 我?苏绿有些不可思议地用手指着鼻子,不太确切地问道,寂寞?这货的眼睛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糊住了吗? 她自身没有发觉吗?当她孤身一人站立的时候,身后投she出的长而朦胧的背影,书写出的无疑就是这种含义。 究竟是什么导致你得到了这样的结论?苏绿好奇了。 面对她的疑问,克莱恩只说了一句话:您从前就算是发呆时,也总是笑着的。虽然那笑容很多时候都很微弱,有时甚至让人背脊发寒,但是好吧,也许她自身都没有发觉到这件事。 苏绿愣住了。 有那种事吗? 也许有。 但那是因为 有个人一直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吵闹不休啊。 这种事qíng居然会对她造成影响?开什么玩笑。与其说是寂寞,倒不如说是暂时获得难得的安静了吧?不趁现在好好享受,等某个混蛋卷土重来的时候,她该如何忍受? 不过,这种事qíng明显是不好对克莱恩说的。 于是她只是抱拳轻咳了声:嗯,克莱恩 ? 吃饭去吧。 陛下,您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仿佛猜测到了某位公爵心中的万(糙泥)马奔腾,苏绿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化悲愤为食yù么。 到达餐厅时,西德少年一如既往地朝两人高抬起手挥舞了起来,当然,比起第一天时的大喊大叫引起无数人围观以及约书亚的愤怒,现在已经算是收敛了很多。 苏绿与克莱恩相继去选了些餐点,而后走到了桌边,相对而坐。 才吃到一半,西德这家伙居然放重磅炸弹 克莱恩,你和阿黛尔是不是过去就认识啊? 克莱恩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反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因为西德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在两人脸上都看不到任何波动后,有些丧气地说,男人的直觉吧。约书亚,你也这样觉得吧?不怪他怀疑,实在是这两个人默契过头了,让人不怀疑都难啊。 约书亚轻哼了声别过头:和我没关系。 喂!像这样直接打脸啪啪啪真的没问题吗?小伙伴! 我和克莱恩苏绿突然开口说道。 西德立即集中jīng神。 约书亚虽然口头上说不在意,但耳朵也已经和小兔子一样颤了颤。 克莱恩眸中闪过无奈的神色,他敢保证,这位陛下又想欺负人了。 大概上辈子认识吧。 约书亚手中的餐具掉了下来,发出了叮咚一声脆响,虽然这在他人看来只是小事,但在他这种格外看中贵族礼节的少年心中,无疑是件大事了。 他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好在西德拍桌喊了声那是什么啊?!,导致其他人压根没看他。 松了口气之余,约书亚悄悄地捡起刀叉,装作它们从来没掉下来过。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如故吧。苏绿继续很是不厚道地忽悠人,从第一次见到他起,我就觉得我们上辈子一定认识,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熟悉感呢?我想,我们上辈子的关系一定是 爱八卦的西德少年顾不上怒,心神就再次被吸引了:什、什么? 约书亚的耳朵再次竖起来,不过,这次他把手中的餐具捏得紧紧的麻麻再也不怕我的刀叉掉下来啦! 仇人吧? 为什么是仇人啊喂!西德一脑袋差点砸盘子里。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苏绿一边淡定地吃了一口小牛排,一边冲克莱恩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接上。 克莱恩无奈地接上: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也许就是你的仇人。 正解。苏绿举起点缀着柠檬片的彩虹果汁,为我们之间令人称道的默契。 黑发少年举起手中的红酒,遥遥相敬:为这一生的相遇。 你们够了啊!西德无语。 他敢确定,这两个家伙心中,一定藏着秘密。 而且说不定,还是非常了不得的那种。 克莱恩这家伙小时候还是很可爱的,一天到晚傻乎乎地流着鼻涕跟在他和约书亚身后,直到某一天神智突然恢复,就立即变成了让他无法直视的天才少年。当然,对于这种事他是很开心的。无论如何,他们可是哥们! 不过,自那之后,他也变得稍微有些神秘了。 有些事宁愿闷在心中也不喝他说,这让西德难免有些郁闷。 而现在,自从遇到这位漂亮的不得了的小小姐后,他就变得更加奇怪了。 克莱恩在镇中的时候可是很受欢迎的,虽然很不慡,但西德不得不承认,比他和约书亚都要受欢迎。但他对那些姑娘从来都是以礼相待却又不假辞色,他还以为这家伙注定孤单一生,却没想到 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啊。 说是恋人吧,两人相处时似乎没有传说中那么甜蜜,倒更像是关系很好的伙伴。 说不是恋人吧,又透着股别人无法cha手的亲密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西德少年,森森地疑惑了。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意外突然发生。 咦?他怎么离几人越来越远了? 啊。原来是连同椅子一起滑走了。 等!为什么椅子会滑走啊? 啊!!!飞艇居然倾斜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更 一切,似乎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上一秒,人们还在一边用餐一边肆意谈笑,下一秒,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却陆续响起。 克莱恩在第一时间站起身,从储物空间中摸出一根绳子,一端牢牢地缠绕住一根距离自己最近的柱子,而另一端则结实地系在他的腰间。而他的双手,分别抓向了体能较弱的苏绿和约书亚。 所以西德才会滑走。 但下一刻,苏绿就用出了法师之手,将这家伙给抓了回来。 几人快速地挪到柱子边站好后,西德松了口气:阿黛尔,谢了。身为盗贼,他的力量虽然比身为魔法师的阿黛尔和身为牧师的约书亚要qiáng些,但也只是有限,毕竟他的职业是以速度见长的。 不客气。苏绿点头回答说。 傍晚时起,她的心中就有隐隐的不安。jīng神力到了她这个程度,危机感绝不可能是空xué来风。所以之前吃饭时,她一直在悄然地观察四周。却没想到,它居然来源于飞艇的本身,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接下来怎么办? 去甲板上看看。 去甲板。 苏绿和克莱恩同时下了这样的决定。 在屋中看似安全,其实随时可能被来回滑动的各种物品砸到。而且,与其被动地面临危险,倒不如主动去看清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下了决定后,克莱恩很果断地解开了原本缠绕在柱子上的绳子,与此同时,苏绿喊了句抓紧我,紧接着,再次使用出法师之手,抓住不远处的另一根柱子。 -- 第169页 几人就这样,在东南西北乱斜的船舱中,一路挪到了门口附近。 甲板上,不少飞艇的工作人员也在慢船乱滚,如若不是防护罩还在,他们恐怕早已经从云端跌落下去,变成一滩ròu泥。 四十来岁的船长身体壮硕,他也是一名职业剑士,相对于其他人,状况明显要好上一些。但仅仅自身好是没用的,因为船只的状况明显不可能靠他一个人挽回。而且再继续这样下去,伤亡会很严重,所以他在努力朝这些人丢着绳子。 船长,出了什么事?西德喊道。 船长回头看了几位少年一眼:不用担心,等魔法师出手就没事了。 身为船只的核心,他当然不能轻易就慌乱。 飞艇中心的背后本身就有魔法师工会的影子,否则也难以建造起这种巨|大的飞船。而像这种飞艇上,一般都有坐镇的专属魔法师,并且几乎都是四级五级的魔法师。到达六级以上,就没有人可以轻易地支配他们来做这种工作了。 现在,这位魔法师正在查找出事的原因。 船长对其充满了信心。 而且,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只要还有他们这些成人在,就轮不到这些孩子来冒险。 那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的吗?克莱恩接着问道。 船长深深地看了稳稳地站在甲板上的几人一眼,指着地上大一大团绳索说:如果可以的话,把人们固定起来吧。再这样下去,受伤的人会越来越多。 了解!西德果断地回答说,而后星星眼看向苏绿,阿黛尔,看你的了。 苏绿: 不过,这种事对她来说的确也不难。 接下来,就是苏绿用法师之手不断地将到处乱滚的人抓回来,而后用绳子绑好。 甲板上的工作人员还好,他们本身体格就很健壮,出去少数受了重伤的人外,大部分人拿到绳子后就能转而帮助其他人。 相对于此,客人那边显然要láng狈不少。 虽然其中有不少准备去时间之神遗迹探险的冒险者,但也有不少普通旅客存在于其中。好在,现在是用餐时间,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这里。 接下来的时间里,除去苏绿等人外,其余还有余力的冒险者也纷纷行动起来,将自身无能为力的客人和容易伤到人的物品都固定了起来虽说不少人都是竞争者,但那所谓的遗迹还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的。现在所有人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救人就是自助。 虽说也有少部分秉xing自私的人,但大部分有余力者都伸出了援手。 眼看着餐厅中的qíng况渐渐好转,苏绿等四人和许多冒险者都相继来到了甲板上,这里的qíng况比起之前也要稍微好转了些,在工作人员相继到位后,在船长的命令下,也算是井井有条了。 但问题的本身并没有得到好转。 说到底,人们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船只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倾斜。 一没有遇到风bào,二没有看到可疑的魔shòu,这到底是 就在此时,一位穿着黑袍的魔法师从船舱中飘了出来,他年纪约有三十岁左右,留着一头棕色的短发。皮肤不健康的白,一看就是长期宅的结果。因为浮在半空中的缘故,他的行动丝毫没有收到影响。 船长一见他,双眸一亮,心中立即涌起了无穷的信心:魔法师大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魔法师没有说话,只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一只纯白色的水晶球,伸出手一边抚|摸着,一边低低地念出了咒文。 很快,其中出现了有关于这艘船的画面。 紧接着,让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这艘船的下方,居然有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漩涡?西德惊呆了,喂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下方可是陆地啊陆地,又不是海洋,怎么会出现这种神奇的东西? 那不是简单的风bào漩涡。克莱恩皱起眉头。 魔力。苏绿喃喃说道。 什么? 我从中感觉到了魔力。 这怎么可能?约书亚露出不可思议的表qíng,像这种程度的魔法,不会是禁咒吧?现在还有魔法师可以使用禁咒吗? 约书亚说的并不夸张。 在与时间之神的斗争中,众多法圣纷纷陨落,他们的传承也渐渐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而因为被重置多次而变得脆弱的世界,最直观的表现形式就是元素因子的减少。 这也导致,魔法师的修炼并不像过去那样容易了。 越是往上,对元素因子的要求就越高。 一级到六级的魔法师还算较多,七级以上就很少见了,八级凤毛麟角,九级更为稀少,法圣几乎没有再听说过了。 实际上,不仅是魔法师,其他职业也都面临差不多的困境。 而禁咒,虽然并非只有法圣才能使用,但是,说到底魔法师本身只是一个连接器,利用自身的魔力调动天地间的元素因子,而后释放出魔法。 正因为元素因子的减少,所以释放禁咒要比从前难得多。 这也是约书亚惊讶的原因。 就算是魔法卷轴,那也是靠卷轴本身引导天地间的元素因子,从而完成施法。也就是说,就算真的有禁咒卷轴,就算真的丢出去,也未必能成功释放。 这到底是 会不会是魔法阵?西德问道。 魔法阵的话,利用堆放在其中的、各种珍贵的材料,想要激发禁咒也并非不可能的事qíng。 这里可是空中,哪里来的魔法阵啊? 说的也是。 在所有人的惊叹声中,船长问道:魔法师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正惊愕地注视着魔力漩涡的魔法师仿佛才反应过来,他开口说道:我必须联系工会!说话间,他的声音居然有着某种涩然的味道。 苏绿等几人对视了一眼,同样敏锐地察觉到,qíng况不太妙。 紧接着,又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 魔法通讯被魔力漩涡阻隔了,消息穿不出去。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总不能等死吧? 就是,是魔法师的话就想想办法啊! 这是魔法师搞的鬼吧? 安静!坐镇穿上的魔法师突然低吼出声,不大的声音却响彻了船上的每个角落,这无疑是魔法的效果。 原本喧闹无比的人们渐渐安静下来,毫无疑问,他们都想起了,眼前这位并非是随意可以指责的对象,而是一位尊贵的五级魔法师。 苏绿等几人的标准,不能看做常人的标准。 苏绿本身就不用说了,金手指外挂,妥妥的,不能作为普通人的典范。 克莱恩本身也不用说,重生穿越什么的,男主待遇,一般人难以企及。 比他们稍差一些的西德和约书亚也是难得的天才,注意,是天才而不是人才。他们一位是那位时间之神的亲戚,一位是时间之神曾经侍奉过的小少爷的后代和神沾亲带故的,能是普通人嘛?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 所以说,拿他们做标准那是打击人的。 事实上,和他们同年龄的人们,哪怕是职业者,一般也就是两级左右。 而等级的叠加也明显不是按年龄算的,天赋差些的,一辈子都是个一级也有可能。 而这座飞艇上的qiáng者,也只是屈指可数。 毕竟真正厉害的,早已在第一时间就赶往了遗迹,怎么还会慢悠悠地坐飞艇再坐船呢? 想要解救飞艇,就只有把它从魔力漩涡的牵引中解救出来。魔法师如此说道。 那该怎么做呢?有人问。 是啊,该怎么做? 船长,先试着提升飞艇的高度。 好的! 对于魔法师的命令,船长没有任何质疑地就施行了。 当飞船的高度渐渐提升,船身似乎也渐渐地平稳了起来,不少人发出松了口气的声音,还有人欢呼出声。 但紧接着,让所有人绝望的一幕发生了,漩涡的力度居然进一步加大,飞船再次被拉扯了下去。 上升啊! 快,继续上升! 如此的拉锯战进行了一阵子后,船长绝望地发现,能源不够了。 像这样消耗下去,剩余的能源顶多只能再用十来分钟了。这也就意味着,这段时间内如果想不到办法,飞船就注定会被卷入那看来yīn森无比、仿佛会碾碎一切的黑色漩涡中。 你有办法吗?克莱恩轻声问向苏绿。 幸好西德和约书亚因为某些事qíng而不在他们二人身边,否则听到这个问题时一定都会愣住。他们当然知道阿黛尔很qiáng,却绝不会想到,克莱恩居然会把这件事丢给她,而且询问间还很有自信的样子。 苏绿沉默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在当女王陛下的那段时间里,玛丽的本身虽然没有成为魔法师的资质,但是,因为个人的兴趣,她几乎将图书馆中有关于魔法的书籍都翻了个遍。那时和现在不同,是一个qiáng者辈出的时代,而自从jīng神力逐渐提高后,她的记忆也是出奇的好,曾经看过一次的内容,就很难再忘记。 而在某本书中,的确记录着类似于这个魔力漩涡的记录,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一个用魔法阵释放出的召唤魔法。 因为它的不完全xing,使用其的魔法师很少。 所谓的不完全,就是一旦使出,谁也不知道召唤漩涡会出现在何方,谁也不知道它究竟会召唤出什么。 也许是地上,也许是空中,也许是海底,也许是森林 也许是人类,也许是jīng灵,也许是一只虫子,也许是一座房屋 而这艘飞艇,应该属于无辜躺枪的类型。 某种意义上说,能倒霉到这个程度,也是亘古难寻了。 但同时,这个魔法的特xing就在于召唤成功就会自动解除。 也就是说,不想飞艇被连累的话,丢几个人下去就好。 问题是这种话不是轻易能说出来的。 如今不比过去,布置魔法阵的材料贵之又贵,能轻易如此挥霍的,明显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天知道他玩这种魔法是想做什么事qíng,被召唤过去的人,安全xing很难得到保证。 而且,谁愿意做这个牺牲者呢? 同舟共济是一回事,为了大家自我牺牲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果然,轻声说出这句话后,克莱恩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两人用眼神jiāo流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将这件事说出来,毕竟是个办法,隐瞒着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 第170页 就在此时 约书亚! 西德突然发出这样一声惊叫。 两人下意识回头,发现那穿着牧师袍的少年正满脸惊讶地顺着船舷坠落了下去。 怎么回事? 原来因为气氛一点点地紧张,有人开始拿身边的人发泄,约书亚注意到某个大汉打身边哭泣的小女孩而他旁边的人却有些无动于衷时,毅然走过去制止,却没想到,被对方一把推到了船舷上。 很不幸的是,因为能量趋于耗尽的缘故,船上的防护罩关闭了。 说时迟,那时快! 西德少年连忙扑上去,单脚勾住船舷,俯下|身一把抓住伙伴的手。 就在此时,船身猛地一倾斜,西德的腿一松,居然也掉了下去。 玛丽。克莱恩喊了声后,也跳了出去。 苏绿明白他的意思,立即使用出了法师之手,而后悲剧地发现,也许是防护罩关闭的缘故,也许是魔法漩涡加qiáng的缘故,魔法居然出现了偏差,她没能抓住克莱恩。 她一把扶额,注视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少年们。 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是一咬牙跳了下去。 老部下、阿尔德的亲戚还有子爵夫人的后代她能狠下心看他们去死吗? 当然,临走前,她没忘记将一瓶泛着诡异紫光的药水洒在那位引发了一切的大汉身上,冷笑着说:好好享受以后的人生吧。之前还可以说是意外,但是,他原本可以抓住西德的,却没有出手,那就别怪她报复了。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 当人们反应过来纷纷扒着船舷往下张望时,那几位少年少女早已消失了踪影。与此同时,那原本仿佛要吞噬下整艘船的漩涡竟然渐渐地缩小,似乎将要消失。 而后只听到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尖叫:我我这是怎么了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那大汉胸口和臀部居然鼓了起来,与此同时,喉结消失,胡子脱落他一手捂着似乎少了点什么的裆部,不停尖叫出声: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 围观者纷纷喷笑出声,但在想起之前那少女的话后,又纷纷身上一寒。 她说要他好好享受以后的人生,所谓的人生,就是这种半男不女的人妖人生吗? 果然,女人这种生物真是太可怕了。 ☆、106 禁锢牢笼+选轻浮的选择 一更 漩涡中,苏绿很快找到了其余三人的身形,好在他们相互之间都紧紧抓住,并未离散。 连续多次施法失败后,她总算成功地与他们汇合。 苏绿松了口气之余,正准备说些什么:你突然面色微变,原本身处漩涡之中反而感觉不到什么风力的,但现在,它居然剧烈了起来,是因为魔法阵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么? 来不及想那么多,她立即释放出一个屏障,将四人结结实实地笼罩了起来。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相当正确的。因为几乎在下一秒,一股qiáng风就狠狠地撞到了透明的屏障上,发出了砰砰的响。再之后,几人只觉得头重脚轻身体乱晃,仿佛被彻底卷入了不定的乱流之中。 时间不知道流逝了多久。 没有参照物,每一秒似乎都格外地长。 直到苏绿觉得头疼yù裂,这是jīng神力枯竭的标志她很是无奈地觉得这个世界也许与自己犯冲,这才来多久,已经枯竭两次了,等待它恢复又需要一段时间。 好在,原本肆nüè的风力似乎也在渐渐平息,他们也终于从搅拌机中出来,再次获得了难得的平稳。 就在此时 玛丽!克莱恩惊呼出声。 头脑有些朦胧的苏绿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心中有些不解,这家伙的表qíng怎么看起来那么慌张。 您之所以如此失态,是因为少年近乎惊愕地看到,一缕血丝已然出现在少女的嘴角。 刹那间,她彻底晕倒在了他的怀中。 屏障也颤抖着碎裂开来。 克莱恩下意识扯下|身上的斗篷(最初跳下来时,她的斗篷在乱风中早已不知所踪),将她一把裹住,紧紧地抱在怀中。 浓重墨色的映衬下,少女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就像清晨时的月色。 然而,他们的运气似乎不错。 几乎在屏障碎掉的同时,他们的双足就切切实实地踏在了地面上,仔细看去,脚下满是让人看不懂的文字和图案,而四周却是一团漆黑的迷雾。紧接着,就听到了那雾气中传来这样一个苍老而衰弱的声音 哦?真没想到,在魔法阵失效的qíng况下,召唤居然成功了。 谁?! 相对于西德那警惕的呼声,克莱恩在将少女塞到约书亚的怀中后,想也不想地就拔剑而出。 胆敢伤害这位陛下的,必然是敌人无疑。 哈,小家伙们都很有jīng神嘛,看来接下来的血祭应当会很顺利。不过,在那之前,先给我老实点待着! 话音刚落,西德和约书亚只听到砰!的一声。 少年居然倒飞了回来,而后吐出了一口血,瞬间陷入了昏厥之中。 克莱恩!约书亚连忙拿出法杖帮他治疗。 可恶!西德大怒,一把抽出靴中的匕首,身体瞬间化为了残影,朝屋中冲去。 哦,又是一个又jīng神的小家伙。哈,居然还懂得靠雾隐蔽身形,不过,没用的! 又是一声轻响。 这一次,倒飞回来的是西德,与伙伴一样,他也是闷哼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约书亚瞪大双眸,看着三人失去意识的小伙伴,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高高地抬起手中的法杖,一个光系的结界笼罩住四人。 结界中,几人的伤势都在快速复原着。 与此同时,雾气渐渐淡去。 还有一个小牧师和一位脆弱的小小姐么? 略显佝偻的黑色身形朦胧浮现。 约书亚努力看着眼前这位披着法师袍的陌生人,却还是看不清对方的容颜,就仿佛他只是一抹淡淡的影子。虽然对方看起来似乎只是位老人,但其表现出的实力让他完全不敢掉以轻心。深吸了口气后,少年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召唤我们? 不,我没有想召唤你们。那人低笑着回答说,是你们被召唤了。 什么意思?没有听到苏绿之前解释的约书亚,对此有些一头雾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将成为我走出这座牢笼的钥匙。 虽然依旧听不太明白,但约书亚已经觉察到了对方话语中的疯狂与血腥。 安心,在最后的法阵完成前,你们还可以lsquo;自由rsquo;地度过最后一段时光。不过,为了保证你们不会给我带来一些讨厌的小麻烦,还是要拴上链子才好。说话间,那人缓缓地抬起了手。 动作间,袖子滑落。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约书亚看到的最后一幅景象,是一截真正枯瘦如柴的可怕手臂。 几人中,最先醒来的是苏绿。 相较而言,她只是jīng神力受损,而其他几人则是真真正正地被打伤。这大概是因为,见到那位神秘人时她已经处于昏迷中了,所以对方没有来个补刀。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的沙地上。 如同来时一般,整个天被橘红色的日光给映照得华彩异常,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映照在海水中,仿佛将那广博无垠的湛蓝都染成了橘色。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是同时流动的吗? 而其余几人,也整齐地排放在她身边,简直好像一排新鲜出炉以供参观的尸体。 这个不祥的想象让她第一时间确认了下他们的鼻息,而后松了口气,很好,都还是活着的。 紧接着,她在自己和其余三人的颈上都发现了一只奇怪的脖环。 通过观察,她发现这只脖环通体漆黑,而且比一般金属要轻上许多,简直就像是一层纱的重量。根据记忆,这似乎是用一种叫做浮铁的材料打造而成,内部还雕刻了一些神秘的魔法纹路,这些全部加起来,作用是抑制力量。 无论多么qiáng大的人,一旦戴上这种脖环,就会彻底变成普通人。 魔法当然是不能再使用了,不过她比较在意的是,jīng神力呢?jīng神力是否会被抑制? 虽然很想知道这一结果,但目前她还处于枯竭期,光是思考事qíng头就会一丝丝地疼,更别提使用能力了。 思忖间,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 苏绿侧头看去,发现第二个醒来的居然是约书亚。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这货完全是个弱jī嘛。当然,如果之前她神志清醒,一定会发觉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qíng。因为没主动攻击对方的缘故,他的伤势在三人中可以说是最轻的。 克莱恩! 带着这样一声轻呼,少年猛地弹坐了起来。 而后只听到 他没事。 啊?少年转过头,发现金发蓝眸的少女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他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羞窘。 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约书亚犹豫了一下,而后说道:那之后 而后,他快速地将之前发生的事qíng完全复述了一次。 苏绿听完,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这个脖环是怎么回事?约书亚用力地扯着脖上的东西,可它却丝毫不动。他有些愤怒地直接捡起西德的匕首,开始切割了起来。 没用的。想要解开它,需要魔力和正确的解除咒语。 少年看向少女:那你? 苏绿摇了摇头:我的能力也被抑制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咒语。 可恶!约书亚捏着匕首的手重重地垂落在沙地上。 咳仿佛是被这动作触动,克莱恩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咳声,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眸。 在这之后,西德也彻底恢复了意识。 几人稍微jiāo流了一下信息,与对方同职业的苏绿根据几人口中的只言片语,得出了以下的结论。 这也许是个遗留至今的牢笼。 牢笼? 几人注视着此刻周边的环境。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座地势由高到低的荒岛,岛上唯一的建筑就是位于正中央的一座漆黑木屋,而木屋的周围则是一圈茂密的丛林,再外端,就是他们此刻坐着的沙滩。而围绕着一切的,则是一片湛蓝湛蓝、远远看不到边际的大海。 -- 第171页 是的。苏绿点头,我在书中读到过,因为完全变成普通人的缘故,她也没办法打开储物空间,在人类决定征讨时间之神之前,各个种族中都出现了叛逆者。 叛逆者? 是的,他们被时间之神的力量所震慑,坚定地认为神之所以想毁灭世界,是为了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为此,他们甘愿为其驱使。因为非常介意这段时期发生的事qíng,所以苏绿对此可以说是知道地相当清楚,当然,只有很小一部分人这么想。在各种族决心联合在一起讨伐时间之神后,这批人尤其是其中的佼佼者便成为了阻碍。为了不让他们坏事,讨伐军将他们抓了起来,有的杀死,有的投入了牢笼之中。 所谓的牢笼究竟是什么呢? 有人说,那是一位空间系法圣利用空间夹fèng制造出的场所,当然,也有其他的说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牢笼与现实世界被隔离了开来,一旦进|入,就再也出不去。 那么我们 不过,我想,这位被囚禁的魔法师也许找到了出去的办法。 二更 出去的方法?难道说克莱恩目光微凝,他口中的lsquo;血祭rsquo;? 没错。苏绿点了点头,我们几个,应该就是被召唤而来的祭品。说话间,她站起身,注视着荒岛上的那唯一一座建筑,提高声音问道,我说的没错吧?这位尊贵的法圣大人。能活过那漫长的时间,并且利用不完备的资源建造起魔法阵,除了法圣还有谁能做到? 片刻后,木屋中传来老人衰弱而低沉的笑声: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实在需要足够的血液和灵魂,我倒真的有些不舍得杀你了。 就算想死,我也想死个明白。苏绿如此回答说,至少,请解除我心中的疑惑。 如果你坚持的话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日升月落、时间流逝都与外界完全相同,但这里的确是一个身处异次元的牢笼,那看似一望无际的大海,就是牢笼的铁栅栏。你的话应该是能够想象的吧?本以为越过海洋就能走出这个鬼地方,结果越是靠近,越是发觉它无比广阔。你认为自己走出了很远,再一回头,发现原来只是原地踏步,这种让人痛苦的绝望感哈哈哈哈,费罗恩,你以为他不杀我并将我投入这里就是仁慈么?恰恰相反,他才是最残忍的!但是,他死了,我却还活着! 费罗恩法圣死亡后,这座牢笼出现了fèng隙么?苏绿接着问道。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费罗恩正是那十来位燃烧魔力与生命,以求得时间停止的法圣之一。 fèng隙?我喜欢这个比喻。老魔法师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极了,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可怕而qiáng大,是的,在他死后,牢笼出现了一丝fèng隙。在我数百年的努力下,这fèng隙终于扩大到了今天的程度,但却远远不足以让我出去。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小姑娘,你觉得那是什么? 魔法阵。 哈哈,没错,就是魔法阵。一个足以打破空间壁障让我脱困的魔法阵,为了它,我耗尽了自己全部的珍藏,但是,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祭品。 所以才要召唤我们吗? 是的。却没想到它在中途居然出现了问题,好在,最终还是成功了。我的运气真的很不错,不是吗?哈哈哈哈 但我不明白。苏绿说道,既然我们都能够进来,为什么你出不去。 因为,我很qiáng,而你们很弱。说完这句话后,老人似乎没有心qíng再说下去,好了,在我布置完法阵之前,尽qíng享受你们最后的时光吧。岛上的东西你们可以任意地使用,但是,别试图接近或进|入我的屋子,否则,你们会连仅剩的lsquo;自由rsquo;都全部失去。 他的话音虽然不大,却清楚明白地昭示了一点这不是威胁,而是警告。 而且,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而苏绿却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那个时候,魔法阵失效也许与她有关也说不定。 虽然没有具体拿自己的jīng神力与这个世界上的魔法师们对比过,但她可以肯定,大部分qíng况下,她绝对不会是输家。大概也正因此,当她进|入漩涡时,魔法阵才会失效,漩涡才会发生bào|乱。因为,qiáng者是无法通过fèng隙进|入这个世界的。但是,之后她为了在魔力漩涡中保护众人,耗尽了自己的jīng神力,于是,进|入的条件达到,所以,她在这里。 不过,她与一般魔法师不同的地方在于,后者就算jīng神力恢复,在脖环的抑制下也无法调动元素因子使用魔法,而她,则可以直接使用jīng神力。 这样看来,如果她的jīng神力全部恢复,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现在,只希望那个老家伙的魔法阵能布置慢点,好让她能有足够多的时间。 如此想着的苏绿站起身,俯视着三人,开口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事qíng只有一件 什么?西德的眼睛闪闪发亮,虽然刚才的话他一句都没听懂,但不妨碍他觉得眼前的少女很厉害。 弄点东西吃。 约书亚倒地,脸都黑了:你想说的只有这个吗?! 我饿了。苏绿摊手,之前在飞艇上大家的体力应该都消耗地很严重吧?别告诉我你不饿。 我当然不约书亚话还没说完,只听到自己的肚子发出了咕的一声,他的脸瞬间由黑转红,头也不回地扎入了海中,我去找鱼! 西德这个无良的家伙在后面起哄:小心别又被变|态把衣服给偷了! 闭嘴! 苏绿:都说了她不是变|态了好么?明明给了两块古董银币当报酬来着。 就在此时,木屋中又传来一个声音。 最后提醒一句,再过两个小时就会有风bào来临,你们最好早做好准备。 咦?西德惊了,这怎么办? 苏绿与克莱恩对视了一眼。 先尽快收集食材。 然后一起到林中去。 虽然能力被抑制了,但克莱恩和西德的身体无疑还是不错的,而苏绿现在使用的ròu体还是只美人鱼,潜水什么的那必然不在话下。 最终将食材集中时,她毫不意外地拔到了头筹。克莱恩次之,西德再次,约书亚这苦bī孩子不知怎么弄的,被一只巨大的蚌壳给卡住了脚。 最终,这两片蚌壳成为了几人的临时锅。 用蚌壳将足够几人吃的东西全部装起后,四人一起走入了丛林之中,顺带收集了不少颜色奇异的果子。 这种东西能吃吗? 放心,我有辨认方法。苏绿很有自信地如此说道。 到达较高的地方后,克莱恩开始用他那锋利无比的骑士剑砍起了树,既然风bào快要来临,那么至少需要一个避雨的地方。这座荒岛上并没有山dòng之类的天然遮蔽场所,那就只能自己制造了。 就这样,两个小时后,风bào准时来临时,一座临时小木屋终于成功地建造而成。 几人排成一行地缩在木屋门口,一边用蚌壳和现做的木桶木盆承接着从天而降的淡水,一边处理之前从海中弄来的食材。差不多搞定一切后,众人回到了屋中。因为时间紧急的缘故,屋子很是狭窄,四个角落中堆着拾取来的木柴堆,他们围着临时摆好的灶台团团一坐,几乎就没什么剩余空间了。而且哪怕站起也只能弯着腰,行动时还是爬比较方便。 而后,小伙伴们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qíng。 没火怎么办? 储物空间无法打开,魔法无法使用,莫非大家要吃生东西? 看我的!西德一甩头,后脑勺的小辫子微微抖动,而后,只见他开始钻middot;木middot;趣火! 约书亚无语: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不然你来? 哼。 面对这种困境,苏绿非常淡定地爬到门边,对着不远处的木屋喊了声:法圣大人,借把火呗。 其余人:她真心宽啊! 对了,麻烦你把我们收集的东西中不能吃的给标记下呗,要吃死人不就坏了你的事么? 其余人:这就是她所谓的辨别食材的办法? 哦,有盐和其他调料没?有的话也借点呗。 其余人:这就是传说中的邻里关系吗?真的好复杂! 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位准备拿他们当祭品的法圣居然真的照做了照做了照做了 他其实是她亲爹吧! 苏绿对此倒不意外,老家伙稍微权衡一下就能明白,他们要真因为冻了、吃了生食和吃了有毒的食物生病,最终还不是要麻烦到他,与其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将一切避免呢。 于是,几人就这样吃上了热腾腾的、有滋味的饭,还有饭后水果,各种意义上说应该还不错吧? 不久后,困意重重袭来,可惜,现在的屋中可没有能供几人躺下休息的空间,只能就着坐姿蜷缩起来,背靠着身后的木柴堆休息。 苏绿注视着外面那一点都没有变小迹象的倾盆bào雨,感受着自从夜幕降临后就骤然变得有些低的气温,又看了看几人单薄的衣物。目前几人身上能够充当被子的只有斗篷,一共有两件,西德身上一件,还有一件则在苏绿的身上,正是之前克莱恩给她裹上的。 哪怕有木柴和火堆,在这样的天气里,再好的身体熬上一|夜怕是也要悲剧了。 苏绿想了想,最终抱着斗篷挪到了克莱恩的旁边,直接凑到他身上,并将一半斗篷盖到了他的身上。 被少女身体紧贴上的那一刻,公爵大人的身体有些僵硬,他下意识地避过西德满是调侃意味的目光,抱拳轻咳了声,小声说道:陛玛丽,我不冷。 可是我冷。苏绿很严肃地回答说。 你今夜的作用就是为我取暖。声音微微降低,你就当这是命令吧。 少年正无语间,就听到约书亚轻哼了声,直接别过了头,嘴里嘀咕了声:轻浮。 -- 第172页 西德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用一半斗篷将他裹住:来来来,用我滚烫的身躯温暖你吧。 滚! 放弃挣扎吧。 松开我 别闹,睡觉了! 混蛋! 折腾了好一会后,那两人才终于安静下来。 约书亚虽然傲娇,却也不傻,直到西德是为自己好,也知道这个天一个人睡很容易出问题。所以,他其实是可以理解她的决定的,但是哼! 苏绿当然听到了少年的评语,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这么做,但不是没办法么。阿黛尔的身体太弱了,就算有斗篷恐怕也撑不过一夜。她不能生病,因为她不确定,那位疯狂的魔法师在为她治疗时,会不会发现她其实是一只人鱼。要知道,对于很多魔法师来说,人鱼的身体部分可是一种非常好的魔法材料。到那时,他真的会遵守诺言后给她最后的自由吗? 她不想赌运气,所以,只能从根源上解决一切。 那就是不生病。 漫漫长夜,如果非要找一个热源的话,那无疑只有克莱恩了。 谁让他们熟呢? 杀熟这个词,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再说了,依据她的了解,这家伙可是了不得的绅士,就算有女xing不小心闯入了他的浴池,也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qíng。 所以他不会是基佬吧? 苏绿为自己的想法稍微寒了一把,但很快,就将这一切抛到了脑后,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屋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 克莱恩倾听着其余三人此起彼伏的均匀呼吸声,心中无语非常。但同时,他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陛下的身体凉得厉害,简直不像是正常人类。 是啊,如非这样,依照她的xing格,根本不会主动做出像刚才那样的事qíng。 他微皱起眉头,暗自责备自己为什么直到此刻才发现这件事。如果早知道,他之前根本就不会说不冷的话,若是因此害得她单独过夜,一定会着凉的。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如此想着的他稍微动了下手臂,任由少女自然地滚入自己的怀中,将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后,缩紧双手,认真异常地完成取暖的命令,正如数百年前一样,不打一丝折扣。 ☆、107 安慰与补刀+与小小的意外 一更 几人便这样在荒岛上住了下来。 作为牢笼,这里的环境规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比如,像之前的那场bào雨,三天就会准时来上一次,而且时间也是从傍晚一直持续到凌晨。之后的两天,就是持续的晴朗天气。 不过拜此所赐,几人一直有着较为充足的淡水。 不仅如此,海中的生物、树林中的植物仿佛也是以三天为一个轮回重生着。之前拾取的贝壳、摘取的果子,三日后再看,它又在静悄悄地待在原地,连模样都不曾改变。 说到底,这里虽然日升月落、时间流逝与外面的世界一样,但是待得越久,就越是觉得,它非常像一台每隔三天就刷新一次的记事本,无论你之前做了多少事,三天一过,一切痕迹都消失无踪。 所谓魔法师,出了名的好奇心旺盛,否则也不可能在未知的世界中越走越远。将这样一种人持续关在这种毫无惊喜和奇迹的地方,也许真的是最残酷的惩罚也说不定。 好在,人为创造的痕迹似乎不在此列。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人将木屋扩建到了足够大的程度,而且还制造了桌、椅、chuáng、碗等家具和厨具,生活状况自然而然地也一天天地变好了起来,连每餐的食物都能变换搭配。 如果不是有一把危险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挂在头顶,苏绿几乎快以为自己其实是来度假的。不过,如果真是度假,男伴她绝对不会选择这种年纪的,简直像是带孩子出游嘛。 玛丽? 克莱恩有些奇怪地注视着对着树果发呆的少女,看着她脸上的表qíng,没来由地觉得一寒。 嗯?苏绿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神qíng自若地抬起手继续摘取颜色金huáng的漂亮果子,仿佛刚才的走神只是少年的错觉。 没事。公爵大人的手上拎着几只拖着漂亮翎羽的野jī,这就是他们今夜的晚餐。而她正在摘取的果子,虽然单吃的话味道不怎样,但拿来调味却是相当好的。 眼看着树枝编成的篮子已经快被各种新鲜果子和蘑菇装满了,苏绿停下了动作,回头对老部下说:回去吧。 好的。 两人于是并排而行。 没想到西德还有这样的手艺。苏绿看了眼手中的篮子,编的相当漂亮结实。 克莱恩笑着回答说:他的父亲是一位木匠,从小他的手就非常灵巧,大家都以为他会子承父业,结果 他被你拐出来了? 咳。少年抱拳轻咳了声,出来旅行是西德自己的决定。 你确定回去的时候不会被他父亲揍吗? 玛丽,请 好吧。苏绿用空着的手做出个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的动作。 对了,你今夜依旧要去海中吗? 嗯,是啊。苏绿镇定地回答说。 在弄清楚这地方的环境后,她几乎每晚都会去海中游泳到很晚,有时第二天清晨才会回来。说来奇怪,明明在陆地上各种担心着凉,在海中却完全不会,这大概也是水土不服的一种吧,说到底,这个身体的本体还是一只鱼。 而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美人鱼的身体的确需要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月圆之夜做准备。 刚开始这么做的时候,那位老魔法师来回监视了她几次,在没有发现异常后,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可以想见,若是开始不这么做,等到恢复鱼尾的时候才匆忙入海,她恐怕就要变成新鲜出炉的试验品了。 怎么了? 不,只是你从前并不像现在这样喜欢水呢。 人总是会变的。苏绿挑眉,你从前也不像现在脸这么嫩呀。 他从前也曾有过嫩脸的时候,只是她没看到而已。 虽然心中如此想,但克莱恩清楚地知道,她已经不打算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当然不会不识趣,只是低于常人的温度,几乎每夜都要去海中陛下,您到底在隐藏着什么? 其实苏绿并没有隐瞒克莱恩的意思,只是她确定,他们所说的每句话,都会通过脖环快递到老魔法师的耳中。 比如之前约书亚无意中说了句这样下去就没办法去时间之神的遗迹了,就立即引得老魔法师现身。在听他们说完之前的事qíng后,整个人都jī血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跪|舔他的神祇脑残粉的战斗力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即便是两人单独相处时,克莱恩也都是称呼她为玛丽,而不是陛下,也尽量不在说话时用您这样的敬语。 当然,这件事也许还可以通过文字传达。不过说实话,她不觉得这是什么非说不可的事qíng,说出来克莱恩也帮不上多少忙,反而还会为她担心,何必呢?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jīng神力,而后把那个老家伙搞定。 回去时,西德与约书亚已经做好了最基本的准备工作。 前者走上前一把接过苏绿手中的篮子和克莱恩手中的猎物,笑得慡朗:哇,好多东西。你说呢?约书亚。 哼。 苏绿真的有点好奇,这群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西德此人,虽然外表看来慡朗到有点二的地步,但选择成为盗贼的人,又怎么会只是如此而已呢?在她看来,他其实足够细心,并且也有着足够的耐心。对于朋友,他是真诚地关心,而对于陌生人,这阳光的外表说到底只是一个保护色而已。从这个角度看来,在到达六级后,他也许会成为一个非常出色的刺客也说不定。 相较而言,看似别别扭扭、一副小少爷样的约书亚,才是三人中最为单纯的一个。他的世界好像只分为看得顺眼和看不顺眼两部分。而她,明显处于后者。 说实话,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不过也压根不在意就是了。 这家伙也顶多就是哼两声,连翻白眼这种不符合礼节的事qíng都做不出,基本不会造成什么困扰。 而后,几人一起处理起了食物,顺带聊聊天。 西德开口说道:阿黛尔。 什么? 你今晚又要去海里吗? 是啊。 真有恒心呢,不过一个女孩子晚上去也太危险了吧? 哼。某人见fèngcha针。 苏绿扭头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太厚道地说:这里都是自己人,我想衣服应该不会丢。 约书亚: 西德噗地笑了。 克莱恩扶额:陛下,您怎么还是这么小心眼? 天天在海水里泡,生病了只会拖累人吧!约书亚终于没忍住反击。 苏绿却微笑起来:正是因为知道自己lsquo;弱rsquo;,才要努力锻炼呀。她的笑容更深,之前西德不是说过吗?夜里在海中游泳是很好的锻炼方法呢。 约书亚:他敢不提那件事吗??? 不就是游泳的时候被偷了个衣服吗? 他到底还要被嘲笑多久啊喂! 气急攻心的少年一把丢下手中的东西,怒气冲冲地就跑了出去。 玛丽克莱恩无奈地看向少女,你总是欺负他做什么? 苏绿笑眯眯地回答说:是他先挑衅我的吧?偏心也不带你这样的。 总觉得她的偏心包含着某种不好的意味,还是别追问比较好吧?公爵大人的直觉如此告诉自己。 得了,有空说我,赶紧去追吧。苏绿伸出手肘戳了戳身旁的少年。 克莱恩愣了愣,面色更古怪了:一个男人追另一个男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啊。 没事,约书亚很坚qiáng的。西德摆了摆手,现在去也只能让他更生气,先等他自己砍下树消消火吧。 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按照他的力气,绝对砍不断任何一棵树的。 -- 第173页 这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补刀吧? 几日后,月圆之夜再次到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每一个月圆之夜似乎都会发生一些特别的事qíng。 苏绿衷心地希望,今夜不要如此。 在双腿彻底化为尾巴之前,苏绿进|入了海水之中。不得不说,人鱼的身体真的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在沉入海中的瞬间,身体会由内而外地感受到一种超级放松的畅快|感。 畅游了好一会儿后,当苏绿再次浮出水面时,那圣洁明亮的玉盘已经悬挂在了高而深邃的夜空之中。 而她水中的双腿,也彻底化为了一条闪闪发光的金色鱼尾女巫出品,必属jīng品,魔药的效果即便在此时似乎也还在保持着。 二更 说实话,金色鱼尾远不如黑色鱼尾方便,因为它middot;会middot;反middot;光! 拜此所赐,苏绿也不敢随意地在海中游来游去了,快速地潜下水游到附近的巨|大礁石边后,她从海水中冒出头,背靠着大石休息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她今夜就必须在这里一直待到凌晨。 就这么安静地待了一会儿,苏绿打了个哈欠,她看了眼旁边的小石头,趴了上去,微微阖上双眸。这些晚上,她只能靠这种方式睡觉了。 虽说魔药改变的只是尾巴,她还是可以沉入海中睡眠,但是,正常人怎么可能在海底待那么久呢? 安全起见,只能稍微委屈下了。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轻微的水声。 少女小巧的耳尖颤了颤,而后抬起头,朝远处的声源地看去。 在那里,一个熟悉的侧影出在了不远处的礁石之上,紧接着跃入了海水之中,少年纤细的身躯在月色下勾勒出一个美妙的弧形,一闪而逝。 苏绿忍不住有些想笑。 约书亚那家伙也太爱面子了吧? 白天她只是稍微说下,结果他居然也晚上跑来游泳? 不过,这次应该没人会拿走她的衣服了。 她可以保证。 虽说都在游泳,但苏绿显然没有和对方打招呼的心qíng。好在对方也不待见她,并没有找到她并打招呼的打算。 就这样,苏绿再次缓缓闭上了双眸,一边下意识倾听着不远处持续响起的水声,一边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水声突然急促了起来。 苏绿微皱起眉头,那家伙吵死了。 她不耐烦地那么一看,瞬间惊了,原因无它,约书亚那小子正在海水中挣扎呢。 溺水? 开玩笑? 不,应该是真的。 她无奈地扶额,这家伙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呢。 不过,说到底她也不能见死不救,而且,他之所以会下水,和她白天的话还是有一点关系的。 如此想着的苏绿快速地潜入海水之中,每隔一段时间便冒出头出来呼吸,紧接着再次潜下去虽然麻烦,但可以避免她的尾巴被发现。 因为相隔较远的缘故,等她游到时,少年已经失去了意识,咕噜咕噜地朝海水中沉去。 她一把将他抄起,想了想,双手托着他游动了起来。很快,就把这货给放到了附近的一块平平的石头上。 苏绿想了想,溺水急救应该怎么弄来着?对了,要让他俯卧,头低肚子高,然后压背部,让他把胃部和肺部里的水给弄出来。把他身体来回摆弄折腾了一番后,苏绿看着他口中流出的水,心想着应该差不多了吧?但为啥还不醒呢?难道真的要进行传说中的下一步? 算了,救人如救火,现在也不是考虑其他多余事qíng的时候了。 紧接着,苏绿又给他来了几个胸外心脏按压,而后一把掰开他的嘴,深吸了口气,俯下|身去,准备做人工呼吸。 很巧合的,就在此时,少年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苏绿停住动作,二人目光相对。 然后 啊啊啊!!!振聋发聩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海滩。 原本看起来如同泡菜般奄奄一息的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坐起身,红着脸一把将苏绿拍飞:变、变|态!离我远点!!! 苏绿:谁是变|态啊?!早知道就不救这小子了,恩将仇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少年似乎一下子慌了神,双|腿|夹|紧,双手环抱住只余下一条贴身白色半长内|裤的小身板:我的衣服呢?她到底都对他做了什么啊? 不是你自己脱的吗?! 我才没啊!想起自己之前在游泳的约书亚似乎终于恢复了镇定,脸也渐渐从红转为了白,毫无疑问,他想起了之前那场生死危机,我刚才他松开手,抿了抿唇,注视着被自己直接推翻到海水中的少女,是、是你救了我?她脖子以下的部分都沉没在夜色中格外显得深邃的海水之中,只露出jīng致到了极点的脸孔和白皙而秀|美的脖子,在月光下格外显得美丽的金色长发飘散在海水之中,其上还缀着无数颗细小的水珠,宛如一条镶嵌着圆润珍珠的美丽纱缎。 不然还能是谁?苏绿挑眉。 虽然别扭,但约书亚在救命恩人的面前毫无疑问很气短,他低下头,有些结巴地说:谢、谢谢。 不客气。既然对方都诚心诚意地道谢了,她也就没打算再追究了,不过,晚上一个人游泳是很危险的,下次不要轻易这么做了。 你不是也 我和你不一样。 哼。少年再次轻哼着别过头,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再次红了,救我为什么 那个叫人工呼吸。不用猜,苏绿也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急救的时候经常用到的。 真的?盯。 真的。 大概是因为苏绿的表qíng很坦然,默默对视了片刻后,约书亚的面色再次恢复如常。 好了,穿上衣服回去吧。苏绿抬手指了指礁石上的衣服,你今晚已经不适合游泳了。 我知道了。少年也很清楚,自己现在需要的的确是休息。于是他站起身,恰在此时,意外发生了他之前抽筋那条腿脚一滑,居然再次跌落到了海水之中。 苏绿:喂喂,这家伙从前没淹死在海水中,还真是个奇迹啊!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被偷走衣服的那个晚上,其实是他第一次孤身出来游泳,结果点蜡! 今天是第二次,结果还是要点蜡! 苏绿伸出双手把约书亚扶稳,以防他再次咕噜咕噜喝水,她已经不想再来第二次急救了,免得又被说是变|态。 谢少年的话音戛然而止,瞳孔蓦然缩起。 不觉间,月亮渐渐升起,挂于中天之上。 也正因此,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没在海水中的下半身赫然是一条金色的鱼尾。 美唔! 在约书亚吐出接下来的话语之前,苏绿一把捂住他的嘴,直接将其推|到背靠礁石,直视着他的双眸,用口型无声地说说:不要说出来。 她必须得到一个保证。 否则即便拼着消耗掉刚恢复的jīng神力,也要给他洗脑。 少年还没有回过神来,眼眸中满是惊愕的神色。 难以接受,一起旅行了不短时间的魔法师少女,居然是一只来自海中的美人鱼。 开玩笑的吧? 可是 也许眼睛看到的是虚假的,身体碰触到的呢? 因为姿势的缘故,他的双腿不自觉地接触到了那条冰凉的鱼尾,下意识地挣扎间,小腿就蹭到了那些真实存在着的金色鳞片,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的脸突然一红。 紧接着,约书亚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平静了qíng绪后,露出我不会说的眼神。 凭借jīng神力得知对方不会撒谎后,苏绿缓缓松开了捂着他嘴巴的手。 得到自由后,约书亚立即开口:你才发出一个音节,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该问些什么。或者说,无论问什么似乎都是禁句,不能被那个老魔法师所知道的。 但是,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美人鱼这种生物。 以往他只在图册中欣赏过这种美丽的生物的画像,据说因为人类的大肆捕捉,它们已经迁到了海洋的深处,再不轻易出现于人前。却没想到,它们居然也可以拥有双足,化身为人类行走于陆地之上。 究竟有多少人鱼或者说神秘生物和她一样呢? 这个世界,也许比他所想的还要广博复杂得多。 他下意识低下头,再次注视着那在海水中微微摆动着的金色鱼尾,真是如梦境一样美丽的颜色。 苏绿抽搐了下眼角,伸出手一把托起他的下巴:看够了没?这种看珍shòu一样的目光还真是让人不慡,虽然各种意义上都是欣赏意味,但她又不是工艺品。 约书亚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失礼的事qíng,脸再次爆红话说今夜他的脸几乎变成了调色盘,也不知道红了多少次。 对对 约书亚,你没事吧?! 就在此时,礁石上传来这样的喊声。 心神被其他事占据的苏绿和约书亚,都没有注意到居然有人来到。 而发现约书亚偷溜,因为实在担心所以一直在山上看着qíng况,结果发现这货居然溺水连忙跑下来的两人,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看到现在这种场景 浑身湿透的少女将光|luǒ着身体的少年压制在礁石上,单手托起他的下巴,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正打算做着什么事qíng。 而后者虽然满脸通红,却没有做出任何类似于反抗的动作,看来很像默许了什么。 克莱恩:什么qíng况? 西德一把捂住嘴:你们揉了揉眼睛,再看,你们再揉了揉眼睛过去的日子里,他总觉得三人里最早步入成|人世界的一定是克莱恩,因为这家伙总是一副未老先衰的模样,却没想到没想到开玩笑的吧?! 四人相对而视了片刻。 约书亚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苏绿:你们误、误会了!我我说着,羞窘到了极点的他快速地游到了岸边,衣服都没拿,直接跑走了。 -- 第174页 苏绿稍微远目了下,发现动作略有点小内八。 还挺可爱的。 喂,约书亚,等下我!西德一把抓起少年的衣服,连忙跟了上去。 苏绿深深地感慨:啊,少年纯洁的友qíng,还真是让人心qíng愉悦呢。 看了片刻后,她收回目光,抬起头看向依旧站在礁石上俯视着自己的少年,也许是因为夜色的缘故,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 明月的光辉洒落在克莱恩漆黑的发和匀称颀长、看似纤细实则充满爆发力的身体上,今夜的他,似乎格外夺目。 我想您也许该给我一个解释? 他注视着她仿若盛满了月光的海水样眼眸,如此说道。 ☆、108 她的疼痛+抓疼住这个机会 一更 苏绿从克莱恩的身上感知到些许怒意,这让她有些许诧异。多年的相处间,虽然也曾看到过他生气的模样,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直观地对她表达不满呢。 对此,她不仅没生气,反而略惊奇。 如此想着的苏绿挑起眉,回视对方:克莱恩,你是在质问我吗?说话间,她轻轻拨动了下水面,如果我不解释,你想怎么做?向我提出决斗? 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少年身上的气势全散了架,他垮下肩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陛玛丽,约书亚还是个孩子。 苏绿猛抽嘴角。 听这句话的意思,他是把她当感qíng骗子了吗? 喂喂,开什么玩笑,真欺骗感qíng,她也不会先对那个死傲娇下手啊,一看就是很不好分手的类型。相较而言,她倒更欣赏那种看来好聚好散、大概一句话就能分手款的,一看就很省事,绝对不会惹麻烦,更不会哭着喊着说你说我哪里做错了?我一定改!之类的废话,喜欢的时候,缺点都是优点,不喜欢的时候,活着并出现在眼前就是最大的缺点! 虽然能理解你对少年的偏爱,但是 克莱恩的话音顿住,他的心qíng很复杂,真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陛下似乎还是这么偏爱年纪小的男xing呢。 嗯,详qíng请参考过去的阿尔德。 约书亚虽然本xing单纯,却出乎意料地死心眼,如果真的咳咳,想必一定会很认真。但是,依照他的观察,这位陛下可完全不像是会负责任的人。因为她注视着约书亚的目光平静无波,一分爱意都无。 他不希望约书亚因此而受伤。 但是,他似乎又不仅仅是因此而觉得不满,还 总之,他此刻的心qíng真的很复杂。 而苏绿听完他这句话,差点就被一口海水给呛死:等下,什么叫偏爱少年?他是把她当成彻头彻尾的变|态了吧?她是这种人吗?! 克莱恩没有开口,只用幽幽的目光表达了一句话难道不是吗? 苏绿噎住,有阿尔德的例子在前,她似乎还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她一把扶住额头:你想太多了,刚才真的只是个误会。虽然早知道这家伙超级较真,但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不过说到底,也是因为对朋友的关心和爱护,她对此不仅不反感,反倒挺欣赏。 误会?克莱恩微微侧头。 她的目光很清澈。 就像今夜的明月一样没有一丝瑕疵。 有着这种眼神的人是不会撒谎的。 他开始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是误会了些什么。 想知道的话,苏绿拍了拍面前的平石,捂住嘴巴,跳下来。 虽然对这要求有些奇怪,但公爵大人毫不犹豫地就依言而行。 下一秒,他得知了一切的真相。 少年午后天空般的蓝色眼眸中倒映着那条金色的鱼尾,如同看着一个美丽的梦境。他很庆幸自己此刻正捂着嘴巴,否则恐怕会qíng不自禁地发出惊叹声。 美人鱼这种生物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奇迹。 而她出现在他的眼前,更是一种奇迹。 尤其她还是他的陛下,还有比它更能称得上奇迹的事qíng吗? 必须没有。 苏绿摊开双手,用眼神示意:现在你明白了? 克莱恩不是笨蛋,联想之前的qíng形,几乎立即就猜到了一切真相。 他松开手,微微躬身,做出个道歉的动作。 算了。苏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刚才那个qíng形,正常人看到都会误会的。 不,少年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愧的神色,我应该更相信你的。因为这位陛下从来不屑于隐瞒,做了就是做了,绝对不会不敢承认的。 的确如此。苏绿双手抱臂,冷哼了声,比如我对少年真的没偏爱。 咳! 相对来说,我其实更喜欢年纪大一点的,比如叔型的。 叔? 苏绿点头:成熟稳重有责任感,经历过人生的风làng所以更懂得什么才是生活的真谛,完全符合我择偶的最佳标准。 陛下,您不觉得话题歪到了某个奇怪的地方去了吗? 总而言之,立即把你脑中那些奇怪的结论给我忘掉。 我明白了。 这还差不多。苏绿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一挥,你回去吧。 出乎她意料的是,克莱恩不仅没有乖乖听话,反而就地坐下,一腿盘起,一腿屈起,双手自然地放于膝上。而后认真地注视着她说:请允许我在这里待到天明。虽然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但这样一个不安全的夜里,他实在不放心留陛下一个人在海中。 随便你。从对方眸中读到了坚定意味的苏绿没有反对,不过,她冷笑了声,敢把你的眼珠子从我腿上挪开吗?具体来说是尾巴,不过这话就不好直说了。 非常抱歉!公爵大人连忙别过头。 他并不是存心想要亵渎这位陛下,只是那条鱼尾实在是太过显眼,qíng不自禁就 真是太失礼了。 说起来,数百年前,人鱼虽然已经开始躲避人类,却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罕见。记得奴隶jiāo易市场的高级拍卖会中经常会出现这种拍品,不少贵族也都以收藏这种生物为乐。 只是他本身兴趣并不算大,只寥寥见过几次。 不过,不管哪一次,所见到的的人鱼虽然美丽,却也完全没有了生机。就像灵魂被抽走的木偶般,呆呆地浮在水箱或水池中,依旧美丽,却看起来悲哀可怜极了。 从那时候起,他就觉得,空有美色却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人鱼这种生物如果再不发生变化,灭亡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不过,如果陛下也是这一族的话,那么它们的命运,也许真的可以改变也说不定。 毕竟 她从来就不是会心甘qíng愿认命的人啊。 这一个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的月圆夜,就这样过去了。 当月亮彻底消失在天边时。 苏绿的下半身再次发生了变化。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她的鱼尾活生生地从中间裂开,鲜血四溅。 玛丽,克莱恩连忙伸出手,一把扶住脸色因此而苍白无比的少女,你 苏绿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没事的。 虽然她不像童话中的小美人鱼那样,每走一步都像行走在刀尖上,但是,qiáng行改变生理结构,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没错,想让一条鱼尾变成两条腿,自然要从中将其劈开,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其他方法吗? 上一次服下药水后,她在水中足足休息了半个小时才上岸。相比于之前女巫提出的要求,每月一次遭受这样的折磨,也许才是真正的代价。 凌晨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清澈的海水瞬间变得血红一片,浓重的血腥味将二人包围。鲜红的液体中,肌肤白|皙的少女无意识地挣扎扭|动着,金色的发丝随着动作轻颤,这一幕看起来既残酷又美|艳。 约三四分钟后,两片被qiáng行撕|裂的鱼尾分别化为了两条线条完美的腿,看来柔|嫩异常。 只是上面沾染着的点点鲜血昭示着 在此之前究竟发生过怎样的qíng景。 喂,别看了。苏绿一把扯下在腰间打结的衣物,裙摆落下,刚好遮到了膝盖以上,人鱼尾巴的鳞片一直延生到肚脐以下的部位,所以咳,下衣什么的肯定穿不了,搭把手,水里泡一|夜,腿都软了。 少年连忙伸出手,将她真的如鱼般直接从水里捞了出来。 她身上冰凉湿|润的液体直接打湿了他的衣物,有海水,也许还有刚才痛出来的冷汗。 他终于忍不住问:每一次都 这是当然的吧。苏绿瞥了他一眼,好了,别啰嗦这么多,回去吧。 嗯。公爵大人垂下眼眸,而后站起了身,却没有松开她,反而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起。 苏绿挑了下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过快到木屋时,她让他把自己放了下来。说到底,她还是不太习惯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示弱。虽然并不讨厌西德和约书亚,但她和他们也熟悉不到哪里去。 两人进屋时,西德和约书亚还分别躺倒在木chuáng上。 克莱恩拉开自制简易浴室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绿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克莱恩松了口气,脱去身上微湿的衣服,正准备休息,却无意中看到西德居然捂着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他有些奇怪地挑了挑眉,却到底没说什么,直接躺在了chuáng上,却奇异地有些睡不着,眼前一直浮现着鱼尾撕|裂并化为双|腿的惨烈景象。 西德则在心中尖叫:我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克莱恩的衣服有点湿?为什么阿黛尔的裙子后面有血?为什么她走路的姿势似乎有点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约书亚悄悄地转了个身,一把用被子盖住脑袋,略恼火地想到:不过是个意外而已?为什么他会失眠啊!到底有什么好在意的啊! 于是,这三位少年就这样不约而同地失眠了。 反倒是苏绿,清理gān净自己并换上事先准备好的gān燥衣服后,想也不想地就躺倒在chuáng上呼呼大睡到天明。 醒来时,jīng神正好。 看着三个明显带有黑眼圈的男xing,她有些奇怪地问:你们都怎么了? 三人: 嗯,到底是谁的错呢? 二更 又二十天过去了。 最近几天,老魔法师的屋中传出的奇异响声越来越频繁,而偶尔出门时,他注视着四人的目光也越来越炙热。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昭示着时间就要到了。 -- 第175页 对此,四人都有所感应。 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就没有放弃过对这座牢笼的探索,试图寻找到能出去的方法,可惜,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当然,jīng神力已经快要完全恢复的苏绿本身其实并不太紧张,但是,如果她表现地太过镇定,非常相信她的克莱恩恐怕也是如此,而同样信任着克莱恩的西德和约书亚也许也会被感染这当然不是坏事,只是,试想一下,死到临头却淡定无比,明显会让那位老魔法师怀疑吧? 到那时,为了保险起见,谁知道他会不会采取什么更加激|烈而危险的手段。 所以,还是表现地慌张一点会比较好。 第二十五天。 老魔法师的屋中突然传来了张狂的笑声。 那种衰弱的身体还能发出这种大笑,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qíng。 但正因为不可思议,才昭显出他内心的喜悦到底到达了多高的程度。 几人都是面色一变,正想离开木屋,却突然发现身体完全动不了了。 脖环! 这是因为脖环的作用。 身体僵硬着,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或者说,原本很短暂的时间,似乎变得格外地长了。四周的环境也变得格外寂静,以至于,从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清晰可见。 哒哒哒 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终于,这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下一秒,宛若一阵风chuī过,门悄然而开。 身穿黑袍的苍老身形正站在门口,疯狂地、贪婪地注视着屋中这几具新鲜的ròu体这些,都是他离开这个牢笼的希望! 当苏绿等人被老魔法师用法师之手挪到他家时,才发现,原本的屋子早已不见了,空出来的地面上,雕刻着一个硕|大无比的魔法阵。 图案和纹路复杂到让人一看就觉得眼晕的地步。 苏绿同样如此,虽然也是魔法师,但她明显属于玩票xing质,对于这种等几个高到了一定程度的法阵,只有欣赏的份。 法阵的四处都摆放着各种珍稀的魔法材料,按照老魔法师的说法,这是他留在现在的珍藏,只为了脱困才用出,而且只有一次机会。 而在魔法阵的正中央,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空缺。 老魔法师将几人头对头地整齐摆放在了其中,而后一翻手,掌心出现了一只黑色的钉子和一只小巧的锤子。他轻声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别害怕。为了防止你们胡乱挣扎而毁了我的法阵,我得先把你们的手脚钉起来。 说着,他蹲下了身。 而后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微微挥手:也许你们还想说点遗言? 几人的身体虽然还是不能动弹,却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西德第一个开口:反正我们都要死了,不如您把脖环给松开呗。 然后让你破坏我的魔法阵么?老人低而嘶哑地笑了,狡猾的小子,放弃吧,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我西德的话音戛然而止。 一人只有一句。说话间,老魔法师转头看向约书亚,你的遗言呢?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哦,真是一句无力的威胁,弱者总是喜欢说这样的废话。心愿即将达成的老魔法师心qíng似乎很好,不仅没生气还唠叨了几句废话,接着看向克莱恩,接下来,是你。 也许你并不需要那么多的鲜血,可以放过其他人吗? 老人微叹了口气:是啊,也许一个人的血就够了。但是,年轻人,这不是实验,我只有这一次机会,血多不会导致失败,血少却会。所以,抱歉了。 最后,他看向了最后一位少女 你呢? 我想,苏绿如此说道,至少应该知道杀死我的人的姓名。 哦? 老魔法师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禁锢住她的说话能力,苏绿自然不会提醒他,只安静地等待着那一闪即逝的机会。 我的名字老人突而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极其苍老的面容,头上的发丝几乎都脱光了,而脸孔上也满是褶皱和老人斑,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亡即将到来的奇异味道,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他的表qíng有些追忆,甚至于微微合上了双眸,似乎在仔细思考着它,直到再次睁开时,他说,我名叫萨 机会! 哪怕他再qiáng大,也是一位老人。 既然是老人,一天比一天更爱回忆也是很自然的事qíng。 而他陷入这种qíng绪时,毫无疑问就是防备最低的时刻。 也是jīng神力最好入侵的时刻! 苏绿把握住了这一秒的机会。 目光相对间。 老人的眼神立刻混沌了起来。 但紧接着,他仿若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突而双手抱住头,眼神和脸上的表qíng剧烈地颤抖着。 他在抵抗。 苏绿很庆幸,自己没有贸贸然地随意进行催眠,否则肯定要比现在吃力地多。 而且,他忘记让她闭嘴,实在是最大的败笔。 如此想着的她轻轻张开口,突而用少年们听不懂的语言唱起了一支歌。 这是一首让人放松身心的催眠曲。 美人鱼本来就是天生的歌唱家,而他们的嗓音中也天生带有某种魅惑的味道,这与jīng神催眠实在相当合拍。而苏绿对于声音的掌控力也到了收发自如的程度,更别提,歌唱间,她还在一刻不停地用jīng神力qiáng攻巧袭对方的jīng神力。 双管齐下之下大概过了两三分钟。 这位老魔法师终于成功地被她给拿下。 时间虽看似短暂,苏绿却出了一身汗。不得不说,法圣不愧是站在魔法顶端的人物,jīng神力之qiáng大和意志力之坚qiáng让人汗颜,好在,她也毫不逊色。 松开我们的脖环。 她下了第一个命令。 老魔法师抬起骨瘦如柴的手,只听得咔嚓一声,几人脖上的环圈就此分为了两半。 自此,几人重新恢复了自由。 苏绿坐起身,有些无语地发现,西德和约书亚居然睡着了。 这也难怪,他们虽然算是天才,但jīng神力并不算太qiáng,抵抗不过催眠曲带来的睡意实在是相当正常的事qíng。 相对而言,克莱恩则还保持着理智。 他坐起身,眼神惊叹地注视着苏绿,低声说道:陛下,您 苏绿朝他眨了眨眼睛:别忘了,我也是一位魔法师。关于细节,她当然不会说。说起来,这位当年也被她催眠过不少次呢。 紧接着,她抓紧时间,开始向这位老魔法师询问有关于魔法阵的问题。 最终得到的结论让她无语,这位老人居然是想用活人的生命召唤出恶魔,再通过与恶魔做jiāo易的方式离开这座牢笼。怪不得他非要人做祭品不可,因为恶魔向来就偏爱这种食物,尤其是年轻的处|女,尤其讨它们的喜欢。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方法吗? 没有了。 苏绿微皱起眉头,难道她要拿他做血祭? 当然,无论遭受怎样的结果,对方都可以说是罪有因得。 但是,一旦她做出了同样的事qíng,又有什么资格谴责别人呢? 等一下! 这座牢笼的裂fèng在哪里? 所谓不用魔法阵出不去,是因为老魔法师实力太qiáng,除非他成为普通人,否则永远也别想从裂fèng中出去。当然,比起成为普通人,他也许更宁愿一直被关着。 但他们不同,既然能通过裂fèng进来,就一定能够出去。 在天上。 天上? 苏绿微皱起眉,运起jīng神力探查了下去,果不其然,看似平整的湛蓝天空上,如果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一条约有一米左右的裂痕。 也许,他们可以通过这个出去。 于是,她开始再次询问起魔法师有关于此的信息。 很快,在他的协助下,一个新的魔法阵摆放而成,这个魔法阵的作用很简单,只是将他们送|入那条空间裂fèng而已。 当然,在那之前,苏绿将自己的jīng神力收敛了起来,以免因此而被裂fèng排斥。 一个多小时后。 准备齐全的四人(西德和约书亚终于醒了过来)做好了出去的准备,在老魔法师的帮助下,他们成功地通过魔法阵到达了那条fèng隙之中。 都抓紧! 空间fèng隙是很可怕的,一不小心被卷入乱流之中,整个人可能都会被分尸,尤其可怖的是,头落在A国,身体却落在B国,真正地四分五落。 当然,时间fèng隙就更可怕了,头落在五百年前,身体却落在五百年后什么的正常人都不会想尝试。 好在几人的运气还算不错,穿过fèng隙时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但是,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 在没有准确坐标的qíng况下,降落地点是随机的,这也就意味着 ☆、109 第一次总是很特别的+诅被运气诅咒 一更 降落到任何地点都是有可能的。 比如此刻。 好像终于平稳落地了呢。苏绿一手解除掉防护罩,从离开那座牢笼后她就用出了它。说话间,她揉了揉耳朵,有点听不太清。 我也差不多。西德同样揉了揉耳朵,那老魔法师最后一声喊得太惨了。 大概是因为空间法则的影响,大概是因为jīng神力超凡,他们离开那座牢笼后,那位老魔法师突然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那被洗劫一空的珍贵魔法材料,再看看那几个快要彻底消失的祭品,再联想自己那黯淡无光的未来,痛不yù生地喊出了一声 不!!!!!! 也许是这声音太过悲怆的缘故,把几人的耳朵都震得有些发疼了。 他们算是被记恨上了。 不过,倒也没多大事。 苏绿虽然没打算杀他,但离开时顺带对着那fèng隙口使用魔法狠狠地pào击了几次,众所周知,时空fèng隙这玩意是相当不稳定、很容易受到影响的,于是,那里成为了一片混乱的时空乱流。所以说,且不说那位行将就木的老魔法师还有没有机会脱困而出,就算出来,恐怕也会卷入乱流之中。 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结局恐怕就是在岛上慢慢养老了点蜡。 这里是哪里?约书亚问道。 几人正身处某个漆黑而封闭的环境中。 有些香啊。西德抽了抽鼻子。 烤jī?克莱恩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苏绿:所以说,这到底 就在此时,一阵火光闪过,这环境也彻底明亮了起来。 -- 第176页 几人惊愕地发现,他们的身边居然挂着一串串jī,当然,是生的。 而脚底板下面,是一大片火焰。 砰! 这样一声巨响后,几人终于成功地逃离了那片香喷喷的火海,随之而来的却是 啊!!! 什么人? 为什么你们会在我们店里的烤箱里? 天啊!我的jī!!! 在好一番道歉并赔偿后,几人终于在这家蜂蜜烤jī店的员工奇怪的目光中,飘然而去 身上糊着大片大片的蜂蜜和其余调料,衣摆和鞋底都被烧焦了,最惨的是约书亚,肩上不知为何还挂着一只jī屁股,真可谓咳咳咳,所以说,穿越时空需谨慎,一不小心就悲剧啊! 快速找了家旅馆洗澡并更衣后,几人随意找了家餐厅临时聚头(岛上食材虽然不算少,但循环吃同样的东西简直要吐了好么!)后,总算弄明白自己现在处于什么地方。 首先,牢笼内的时间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果然是1:1的流速,他们没有悲催地到达五百年前或者五百年后,也没有人为他们的脚底打上三颗痣; 其次,降落地点还真不错,正好是他们之前乘坐飞艇的目的地。 最后,因为他们耽误了不少时间的缘故,遗迹附近早已围满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但也拜此所赐,有关于那里的基本信息压根不需要他们亲自去探索,因为那不是什么秘密,就连餐厅中都到处是讨论的人。其他冒险者遇到这种qíng况可能会担心,但熟知内qíng的苏绿和克莱恩可谓心定神闲,如果事qíng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压根没什么神器,只有神祇,而且还是大脑有些毛病的那种。 早去晚去压根没太大差别。 反正都是去。 老板,每样面包都再给我来一篮! 好吧,西德这家伙也是没什么紧张感的。 苏绿无语地看着堆满了整张餐桌的各种面包,西德少年一边吃一边泪流满面:我从不知道,面包原来是这么好吃的东西岛上的日子,天天都是海鲜海鲜海鲜、ròuròuròu,最后就是果子太可悲了!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理解那位老魔法师为啥会变|态,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知道吗?ròu吃多了,他这种肠胃不太好的人是会便秘的!想他堂堂一名盗贼,到最后居然要满岛的寻找糙药来专门制作咳咳咳,总之,不想再回想了! 克莱恩抽搐了下嘴角,拿起一只羊角面包递给苏绿:给。他记得第一次在旅馆见面时,她吃的就是这个。 谢谢。苏绿接过。比起他们,其实她才叫悲剧吧?比起这种洋伙食,她倒更想吃白米饭,配咸菜也成。可惜算了,将就着吧,有的吃就不错了。 哼。约书亚扭过头。 苏绿:好歹那天她也算救了他的小命,这小子怎么还是看她不顺眼?有点手痒怎么办?算了,懒得管他,吃完午饭我们做什么? 你看呢? 先去冒险者公会?那里的信息比较靠谱。 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之后就去买船票吧。想到达目的地,那是必须坐船的。 西德托腮说道:希望这次旅途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苏绿: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总觉得竖起了什么flag呢。 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约书亚,他额头跳着青筋,直接将一只巨|大的白面包塞入了伙伴的口中:闭嘴!这幽幽的口气,害得他都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饭后,几人果然去了冒险者公会。 得到的信息和他们在街上听到的差不了多少,虽然许多人到达了遗迹附近,并且查到了那里曾经是一座子爵的庄园,虽然如今已经彻底荒废,但却被一层神秘的结界所笼罩着,任何人都无法进|入。 于是无数qiáng者纷纷出手,想要破解结界,目前进度为0。 更有甚者,想出了祭祀黑发黑眸处|女的办法,当他们这么做后,进度瞬间变为了-100。 因为他们都死了。 克莱恩听完后,只觉得无语,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当着阿尔德的面杀死和她一样的少女,这简直是但是,时隔多年,他的执着还真是一点未变。当他们再次相逢,到底会发生怎样的事qíng呢? 他难以预料。 但是 怎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注意到这一点的苏绿侧首,略调侃地说,都说荒岛这种环境很容易使得单身男女萌发感qíng,我还以为只是个传说呢。 事先说好,我可是绝对不会对你负责的。 陛下 嗯? 您想太多了。 那还真是可惜。苏绿耸了耸肩,我其实还挺欣赏你这种类型的。 我?克莱恩有些好奇地问,您欣赏我什么?咳咳,公爵大人突然有点小激动。 比较好甩吧。绝对不会抱着她大腿哭着喊着说不要什么的。 再见! 见他无语,苏绿终于把话题扯回了原地:开个玩笑而已,你在担心什么?说起来,过去的那些岁月里,他们的相处模式似乎一直是这样,哪怕多年未见也未曾改变,所以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您去见那个人,会不会 危险吗?苏绿侧了侧头,也许有吧。但不能因此就不去吧?她可不想永远被关在这里。当她的灵魂彻底成为这个世界的所有物时,就真的会成为那位神的掌中之物了。 您打算怎么做? 先讲道理吧。 如果道理讲不通,苏绿伸出手掌,做出个下切的手势,就揍到能讲通为止。 陛下,您的这个计划会不会太简陋了点。 怎么?你有其他意见? 克莱恩失语。 他不得不承认,除此之外,还真的想不到什么其他办法。 或者说,天地间的办法,说到底也许也不过是这两种而已。 不过 陛下,您刚才的那个手势,是灭口用的吧?如果阿尔德不听话,她是认真想杀死他吗? 呀,没想到你业务很熟练嘛。 咳。 几人随即买了船票,因为耽搁了一个多月时间的缘故,他们轻易地买到了头等舱的船票(一间头等舱可供两人居住)。当然,船钱依旧由苏绿友qíng提供。 没办法,按照时间来算,他们乘船的时间长达十天,这就意味着她将在船上度过月圆之夜。 相较于其他房间,还是头等舱的安全xing更有保障。 当然,海上是个不错的地点,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她还可以逃入海中。 不过,她觉得在jīng神力满点的qíng况下,自己应该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就这样,次日上午,几人陆续搭乘上了那艘名为露菲娜的海船,它全长约一百五十米,宽十五米,总共可搭一千五百名左右的乘客和船员。虽然装饰在同等的海船中并不算是最jīng致的,但它的动力装置采取全魔法加速,速度可以说是快的一只,这也是苏绿他们选择其的原因。 当然,即便如此,它依旧能被称为豪华客轮。 而苏绿他们很巧合地赶上了它的处|女航。 她也是在船只开始行驶后才发觉这件事。 默默注视着呈海洋女神样式的船首像,苏绿很怀疑:他们真的能顺利到达目的地吗? 二更 第一次总是很吸引人的。 无论男女还是船,所以这艘船上的乘客是满员。 因为不吝于使用魔法的缘故,船上的设施很齐备,游泳池、图书馆、咖啡馆、酒馆、点心屋、公共休息室甚至服装店但凡能想到的休闲场所,一样都不缺,而且装修地都很奢华,其中配备了各种高级的家具和装饰。 作为头等舱的客人,苏绿等人享受地更是帝王级待遇,屋中自不必说各种重到抬不起来的家具、厚到能让脚丫子整个陷下去的地毯、打磨到几乎能像金属一样闪闪发光的木质地板、jīng致到让人无话可说的水龙头等小细节 用西德的话说就是:啊我好想坐一辈子船。 对此,约书亚表现出了充分的鄙视。 作为贵族子弟,他在和父亲一起拜访其他贵族时当然见过这样的场面,只是好吧,他没落的家庭已经不足以承受这样的耗费,就算是相识的贵族,也大多是qíng况差不多的。除了那个换不到什么钱的贵族头衔,相较而言,这艘船比他们所有的家庭加起来都要豪华,实在让人略心酸。 可以想见,这种船的船费那必须是相当贵的,尤其还是头等舱。 结果她大手一挥,说买就买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为此,西德曾私下里拉着克莱恩问过:阿黛尔家里到底是什么qíng况? 约书亚虽然没有凑上去,却也像兔子一样竖起了耳朵。 大概是贵族出生吧?克莱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就说嘛。西德恍然大悟。 约书亚嗤之以鼻,骗人的! 那个女人明明是一只咳,他默默抱拳轻咳了声,难道说,她在海底找到了沉没的宝藏?比如金币银币什么的,等下,银币? 少年突然回忆起来。 夜晚,海边,衣服不见了,礁石上的银币 一条条线索自然而然地被串联了起来。 阿middot;黛middot;尔middot;玛middot;丽!!! 克莱恩: 西德: 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约书亚已经气冲冲地跑去找麻烦了。可跑到半路上,他又反应了过来,他压根没有证据啊,而且,该怎么问?你是不是偷我衣服的变|态?或者你为什么要偷穿我的衣服?万一不是呢?多尴尬啊 再加上之前她还曾经救过他。 那月光下闪闪发亮的金色鱼尾 他想这个做什么???!!! 于是,他又默默地缩了。 他的心qíng很复杂,殊不知,西德和克莱恩此刻心qíng也很复杂。 -- 第177页 约书亚是怎么了?西德问。 不清楚。 啧啧,青chūn期的少年啊,就是这么容易躁动。 你看着他,我去酒馆,之前认识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嘿嘿嘿 容易躁动的,究竟是谁啊? 相对于其他人,苏绿显得相当老实,一直缩在房间中,没有轻易出门。 事实上,再豪华的客房,那也是在船上,对她来说总有一种难言的压抑感。虽然房间中也设有窗户,通过魔法不断地向人展示压根不存在的美丽环境,但远不如直接待在甲板上舒服。 只是,日期又要临近了。 但是,相比于上一次,这次明显要好得多了。 她在足足可以供四五人洗澡的浴缸中放满水,束起长发褪去衣服躺了进去,静静地等待时间的来临。 与此同时,克莱恩同样安静地守候在浴室门口,手稳稳地搭在腰间的剑上。 而西德则拖着约书亚来到了位置最好的、专供头等舱客人使用的甲板上,随意找了个位置后,翘起二郎腿看月光:真舒服啊 相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伙伴,约书亚的心中则涌起些许担忧:又是月圆夜,她 约书亚,你在想些什么? 不,没什么。 真的嘛?凑近。 真的啦!少年略嫌弃地将小伙伴的脸推开。 我说,西德将椅子调低,以便自己整个地躺下去,双手枕在脑后,你和克莱恩是不是有什么事qíng瞒着我?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别忘了,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看似大大咧咧,但西德的心其实是很细的。在今天以前,他就早已发现了这件事。但是,想到从克莱恩的口中得知真相,那无疑是痴人说梦,因为如果他不想说,谁也不可能qiángbī。相较而言,心软无比的约书亚才是最好的突破口啊。 约书亚很为难。 作为好友,他当然不愿意隐瞒西德什么,但是,他所知的这个秘密实在是太重大了,以至于真的很难说出口。除非得到她本人的允许,否则 沉默片刻后,他的嘴唇微动了两下,正准备说些什么 那是什么?!旁边突然有人喊道。 因为之前飞艇上的意外,约书亚连忙站起身来,身旁的西德也同样如此,两人肩并着肩,一起注视着距离船只大约几百米远的地方。 今夜海上的天气格外好,微风chuī拂,海波轻轻dàng漾,可以说平静无比。 然而,就在那里,居然涌起了两米多高的海làng。 是有什么鱼类经过吗?周围有人如此说道。 不是吧? 那海làng在朝这边靠近! 浮现在人们眼中的是诡异的一幕。 那足有两米高的海làng,就像是被高高挂起的帷幕,而挑着它的人,正一步步地匀速朝海船靠近。 那到底是什么西德喃喃出声。 我去通知克莱恩!约书亚说着,转身就走。 好!关键时刻,西德也没有迷糊,自己小心。 你也是。 约书亚离去后,西德稍微检查了下伸手的武器和毒药,缓缓舒出口气,直觉告诉他,这艘船恐怕又要遇到麻烦了。 约几分钟后,船上的人们终于能看清那海làng的qíng形,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巨|大的绝望。 那高高扬起的蓝色làng波之后,一只怪物正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权杖,它通体青黑,皮肤看来坚|硬而粗糙。在它的身后,跟着几百只手持着各式武器的怪物,它们都有着尖利的牙齿和指甲,可以轻易地咬破或戳穿人类的喉管。 鱼人!有人尖叫出声。 没错,这群怪物都是人身鱼尾。 它们正是索兰曾经对苏绿说过的鱼人,看似相同的身体结构,与美人鱼不同,这群怪物可以说在生物链上还站在比人类要高的地方。它们残忍凶bào,经常袭击近海人类村庄或者海上行驶的船只,劫取钱财,并且热爱食用人ròu。 西德叹了口气:这回可糟糕了 这种生物实在是一无是处。长得不漂亮,ròu不好吃,身上也没什么地方可以作为好材料,虽然热爱打劫但钱到手几乎都花掉了所以说,消灭它们实在是没什么油水。除非不得已,冒险者公会都很少会布置与此相关的任务。最为可恶的是,这种生物居然很jīng明,从来只在大海以及附近的地方活动,从不主动跑到陆地上作死,也正因此,它们的势力扩张地相当快。 说话间,他也悄悄溜下了甲板。 相对于其他客舱,头等舱是这群怪物最先洗劫的对象。虽然它们通常不会放过任何一人,但是,谁也不愿意最先成为它们口中的美食。 很快,他将消息带给了自己的伙伴。 鱼人?克莱恩皱起眉。 是的。西德点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说着,他左右张望了下,阿黛尔呢?她不在房间里?这几天她似乎都没怎么离开过吧?难道是在做什么魔法试验?还是在进行魔法修行? 很快,他从约书亚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信息 她在洗澡?喂喂,开什么玩笑。阿黛尔,洗完没有?我们要准备跑路了! 约书亚: 克莱恩: 坐在浴缸中的苏绿扶额,她的运气到底是被什么奇怪的生物给诅咒了? 不,被诅咒的其实是人鱼吧?每个月圆夜都一定发生意外什么的,简直呵呵了。 但是,鱼人和人鱼虽然看似是近亲,但其实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种生物,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虽然鱼人一般不会吃人鱼,也不会主动去捕捉,但是,后者一旦撞到前者的手中,它们也绝不会好心地放过,反而会很没有同伴爱地卖出去,以换取更多的钱财。 于是她很果断地说:克莱恩,麻烦你了。 我明白了。门口的少年应了一声后,而后在两个同伴奇怪的视线中,从chuáng上径直扯下了一条棕色的薄毯,而后直接走入了浴室之中。 西德惊呆了:他们什么时候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约书亚: 片刻后,克莱恩公主抱着一个筒形物体走了出来,而后说道:我们走吧。 其余两人: 走到走廊中时,也已经有客人开始逃命了。 其中很有几个心比较宽的,用奇怪的视线注视着克莱恩怀中的东西,仔细一看,似乎是个人,脸紧贴着那少年的胸膛,看不太清,不过那散落下来的、略带些湿气的金色长发可真是漂亮,让人qíng不自禁地想要摸上一把。 嘿,哥们,这位小姐怎么了? 身体不好,听说有鱼人来了,吓晕过去了。克莱恩如此回答说。 原来如此。对方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设定,随即又补充说,你小心点,听说鱼人特别喜欢吃这种皮肤娇|嫩的年轻女xing,连酱料都不用,可凶残了。 谢谢提醒。 不客气。哎,对了,你自己也要小心,你这种一看就很有嚼头的年轻人也是它们的最爱啊,听说连酱料都 再见! 哎,别跑啊!哥们几个,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啊! ☆、110 海上的战斗+节跟不上的节奏 一更 等几人到达甲板上时,上面几乎已经挤满了人,而船员们也都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做好战斗准备。 虽然船只上的人名义上有一千五百名,但其中大部分都是乘客,剩余的船员满打满算也就三百名左右,相较而言,鱼人的数量几乎是他们的一倍,更别提,其中还有一只手持权杖的鱼人术士。 鱼人这种生物,一般都是使用ròu体力量战斗;但是,每几百甚至上千名鱼人中,就会出现一名可以使用魔法力量的珍贵品种,这就是传说中的术士。一旦它出现,那么就自动成为了这群鱼人的首领,所有小伙伴都自发围绕着它进行战斗,正所谓根正苗红,地位稳得很哪。 而鱼人术士所使用的魔法,那必须是水系。 也正因此,在海洋及其附近,它的战斗力获得了高额加成。 如果非要用游戏术语来解释,那就是这些鱼人术士的天赋就是水系jīng通啊! 露菲娜号的处|女航无疑很受重视,而客船持有商行派出的船长,是具有四十年丰富工作经验的华索middot;本斯特。这位老船长可谓是星辰商行的明星级船长,据说,结束这次航行后,他就要退休了(苏绿:又是一个flag啊!) 在这位老船长漫长的航海人生中,也曾遇到过几次鱼人攻击,但却没有哪一次比此刻更加危险的。但是,身为船只上所有人的指向标,他不能选择退缩,否则整艘船都将快速沦陷。鱼人和海盗不一样,后者偶尔还留活口,前者真的是一个不留。 大家不要害怕。老船长挺直身躯,我已经向商会发出了求救的讯息,最多再坚持两个小时,就会有救援人员到来! 这句话一出,果然不少人镇定了下来。 所以当务之急,是拼尽全力度过这两个小时。华索接着说道,现在再哭诉或者抱怨无济于事,一旦船只被攻破,我们所有人都将沦为那群怪物的盘中餐,没有人可以例外。所以,为了宝贵的生命,请大家镇定下来,暂且听我指挥。 请没有战斗能力的乘客离开甲板,回到船舱之中,以免在待会的打斗中被误伤。 至于剩余的乘客,如果自愿的话,请留下来为我们提供帮助。 一系列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布。 本来拥挤又充斥着尖叫声的甲板渐渐变得井井有条了起来。 苏绿几人对视了一眼,也都留了下来。说实话,对她来说,甲板上比船舱中可要安全多了。 几十名船员们手持武器紧贴着船舷站着,他们手中的武器有些类似于现代的枪支,但是靠魔晶驱动的。这种武器在如今已成功地达成了量产化,主要靠一阶魔晶驱动,一般人也可以使用,但是,对于魔晶的耗费量却是巨|大的。 船上能准备几十只魔动枪,真可谓财大气粗了。 而在船头,一只巨大的魔动pào也摆放了起来,它通体黑色,长约一米,pào口直径约有一百五十毫米。当它被驱动时,巨|大的魔法弹将从其中she出,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瞄准的事物尽数毁去。但是,它的造价极其昂贵,而且能量来源最少是四阶魔晶,且每颗四阶魔晶仅可发she五次魔法弹。 -- 第178页 而且最重要的是,至少要一级魔法师才能使用它! 也正因此,它被人评价为xing价比最不合适的武器。 虽然攻击力qiáng大,却只在战争中少量使用,因为真的太烧钱了。再说,哪怕魔法师想不开会轻易到战场上去呢?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魔法师再qiáng,一旦魔力耗尽,那ròu体力量就是个渣渣。 现如今,华索船长命令船员们把它摆出来,无疑是想起到震慑以及安定人心的作用。实际上,苏绿很怀疑,船上所携带的魔晶是否够让这些武器充分发挥效用。 而留在甲板上支援的男xing们,人人都被发了弓箭和类似于标枪后面却连接着一根铁链以方便回收的武器,毫无疑问,船长的目标是不让那群怪物接近船只。 因为怀中还抱着苏绿的缘故,克莱恩选择了后者,而西德则选择了前者,约书亚在说明自己是位牧师后,他被很恭敬地请到了一边咳,虽然对牧师的战斗力不能太期待,但是在团体战中,他可能比任何职业都要重要。因为只要他还活着,战斗也许就能一直持续下去。 这群鱼人还真是老jian巨猾。西德凭借灵巧的身形,直接翻身站在了船舷之上,手放在额上遥望,趁着这个时机来狩猎。现在,鱼人群距离他们只剩下一百米左右的距离。 这种生物一直很狡猾。克莱恩如此回答说。 之前乘坐船只的都是打算去遗迹的职业者,它们当然不敢出手。而现在,职业者几乎都离开了,乘客也几乎都是普通人,哪怕还有职业者,也都是不太qiáng的那种。君不见船上除去约书亚外就只有两个牧师,年纪几乎是他的一倍,等级却和他差不多。 这位客人,有船员走到三人身边说道,这位女士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 依旧摆出大饼卷大葱造型的苏绿:我身体很好,只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 克莱恩:陛下您现在压根就没有腿吧 西德:虽然他很好奇她为啥以这种造型出现,但是原因绝对不会是这个好么! 船员抽搐了几下嘴角:船中有自带的医生,所以 我是一名魔法师。苏绿轻弹了下手指,一个火球瞬间浮现在了空中,我想,我应该有资格参与这场防卫战吧? 当然!船员的眼中瞬间浮起敬畏的神色。 一个魔法师! 哪怕腿摔断了,那也必须是不容小觑的。 几百年前,魔法师这种职业就比其他职业人数要少,在元素因子枯竭的如今,就更加如此。而且众所周知,这种人xing格一般都很古怪,在普通人的家庭中他们甚至能止小儿夜啼,咳咳,总之,没人愿意轻易得罪这些神秘的人。 很快,得知船员报告的船长和走了过来,微微欠身,谦恭地说:尊贵的魔法师大人,感谢您的帮助。 说话间,原本站在船头的一位黑袍魔法师也同时走了过来,是一位看来二十多岁的女xing,当然,魔法师这种生物,外貌向来不靠谱。 苏绿看他们身上的工会认证,两人都是三级魔法师,应该是商会内部的法师。 不过,相比于之前能与魔法师工会合作的飞艇中心,这个民间商行在实力上毫无疑问要稍微弱上一些。 她就是你说的魔法师吗?长相很有几分艳丽、身材也很好的女魔法师注视着苏绿,微皱了下眉,年纪这么小,不会还是魔法学徒吧? 苏绿默默地从储物戒指中拿出自己的四级魔法师认证,别在裹着自己的毯子上。 其余人: 原来打脸就是这样的感觉啊,的确是啪啪啪,略慡。 咳,尴尬的气氛中,船长顺势解围,这位魔法师大人,能请你到船首去吗? 苏绿点头:可以。说完,招呼两个小伙伴,走吧。 女魔法师有些疑惑地问道:他们也是魔法师? 不,他们都是我的翅膀,所以我才可以自由地飞翔。苏绿很正经地回答说。嗯,她是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呢?算了事实证明,扮猪吃老虎以及装X文艺流似乎不太适合她,因为她自己都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所以还是放弃吧。 其余人: 克莱恩轻咳了声,一把抱起某个大饼卷大葱,默默地朝船头走去。 不知为何觉得很丢人的西德双手捂脸,跟在小伙伴们的身后。 到达船首后,几人发现这里居然还铭刻了一个防御魔法阵,毫无疑问,船只在建造时就已经想到了战斗的qíng形,这里的确是魔法师的战斗位置。但是,运气很不好的是,这艘船上满打满算,也就俩魔法师。 几乎在他们到达船首的下一秒,鱼人群停了下来。 在相隔五十米的海面上,双方默默对峙着。 而后,只见鱼人术士高高地抬起了手中的权杖,仿佛被挑起的海làng如同决堤的洪水,以一种无法抵挡的态势,朝船只冲击而来。 与此同时,女魔法师也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魔杖,快速地念起了咒文。 一个由海水构成的蓝色巨人在海面上快速成型,而后大吼了一声,伸出硕|大无比的右拳,狠狠地朝那海làng砸去。 毫无疑问,这位女魔法师选择了jīng修水系,所以才能熟练地使用水巨人召唤。 哄!!! 这样一声巨响之后,被击破的海làng瞬间化为了细流,大半落入了海中,小半却朝船只所在的方向飞溅而来。 女魔法师用魔杖在身前画出了一条美丽的弧度,海水瞬间倒流而上,结成了一道浅蓝色的屏障,将这些攻击全数挡了下来。 双方同时化为了水流,重新落入了湛蓝色的海洋之中。 在海洋女神船首像的庇佑之下,船只分毫不动。 虽然看似完美地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击,但船上的人并未松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二更 想要打败鱼人群,首先要做的,就是击败鱼人术士。 但是,人类明白的,鱼人同样明白。 处于鱼人战士庇佑下的鱼人术士,所处的位置刚好是魔动pào与魔动枪无法攻击到的。 它咧开嘴,露出一个狞笑后,突然再次抬起手中的权杖,挥洒了两下。几个血红色的光环瞬间笼罩了一百来只鱼人,它们瞬间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并且速度也大大提高,却没有贸然冲上来,反而深吸了口气,全部潜入了海中。 船底!女魔法师喊道,它们打算从船底进攻! 这也是鱼人最喜爱的攻击方式。 因为人类的武器在进|入海水中一定深度,就会自然地失去效力。而人类也不可能像鱼人一样在海洋中熟练地战斗,就算可以,一个增幅两百,一个减幅两百,最终的结果那必然是个悲剧。 玛丽。克莱恩看向苏绿。 我知道了。苏绿说话间,高抬起手,轻轻地往下那么一划,口中低念了一声短短的咒语。 原本还不明所以的人们突然觉察到了一股森冷的寒气,直到有船员大喊着说海水结冰了!,人们才反应过来,纷纷俯身往下看去。只见船只附近果然结起了厚厚的一层冰,而这冰层还在不断延伸,快速地朝鱼人附近靠近。 鱼人术士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尖叫,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权杖,几股如旋风般呈螺旋形、蕴含着巨|大力量的水流骤然在它身后出现,而后狠狠地朝船只所在的方向撞来。 苏绿再次挥手,眨眼间,那几道水流也彻底化为了冰柱。 仔细一看,还颇具几分现代艺术感。 那么喜欢玩水?她动了动手指,冰柱们发出咔嚓一声,直接从底部断裂,而后虚虚地浮在半空中,还给你! 它们便快速地朝鱼人群飞去! 自知无法抵挡的鱼人术士再次发出一声叫,鱼人群整齐而迅速地规避着,但即便如此,依旧有五分之一的鱼人在这番攻击中,化为了一滩血水,永远地沉没在了海底。 这一番对战,只花了一两分钟,却可以说是惊心动魄。 不觉间,人们看苏绿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之qíng,包括那位女魔法师在内。后者敢肯定,眼前这位把自己裹在毯子中的古怪魔法师,绝对不可能只有四级。 而苏绿则微舒了口气,自动学习魔法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像这样与他人对战,结果似乎还不错,除了jīng神力耗费有些多。 所以,还是速战速决为好。 船长。 魔法师大人,您有何吩咐? 让船员做好攻击准备。 是!华索没有一丝怀疑地遵从了。 下一刻,那些原本该从船底发起进攻的鱼人被突如其来的深海旋流尽数驱逐到了海面。 攻击! 船员与留守在船只上帮忙的乘客纷纷利用手中的武器开始了攻击。 被动进|入了she程之内的鱼人虽然身体qiáng健,但在密集的攻击下明显落入了下风。尤其女魔法师还趁机给它们套上了几个虚弱光环,而约书亚也给船只上的人们加了祝福。此消彼长之下,海面上顿时涌现出一片浓重的血腥味。 它们见势想要逃走,却最终没有找到机会,永远地将生命留在了船只附近。 可恶的人类。鱼人术士用人类的语言喊出了这句话,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qíng,随即突然说道,接下来,看你们了! 船上人的脸色瞬间变幻。 难道来攻击船只的并不仅仅是这群怪物? 很快,事实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一只只同样有着人身鱼尾却美丽无匹的生物纷纷从海底冒了出来,在人们攻击不到的位置,将这艘船团团包围。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人鱼? 谁也没能想到,已经渐渐对月圆之夜避之不及的人鱼,居然出现在人类的航线上。大概也正因此,才没有任何捕捞船出现在附近,因为它们都去了深海地区。 苏绿:怎么回事? 为什么人鱼们会和鱼人混在一起攻击人类? 这种事qíng 这下可发财了。船上有人如此说道。 是啊。立刻就有人应和,这么多人鱼,如果抓住了,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哈哈哈,运气真好。 克莱恩下意识低下头,正看到怀中女xing渐渐yīn沉下来的脸孔。 就在此时,一只鱼尾呈金色的男xing人鱼高高地喊道:人类,将我们的王子还回来。 -- 第179页 王子?苏绿看向船长,怎么回事? 华索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却到底没敢隐瞒:货仓中的确有一只男xing人鱼,是某位客人托运的货物。 放了他。 但是 再次开口间,苏绿的语气沉了下来:不想全船人一起死的话,就放了那只人鱼。 女魔法师突然说道:那只是一群没有任何战斗力的人鱼而已,能做些什么? 其他人虽然摄于魔法师的威势没敢开口,但看表qíng都是如此想的。 人鱼的歌声。苏绿说道,它们的声音天生带有魅惑之力,今夜是月圆,这种力量会达到顶峰。这么多人鱼一起歌唱,你猜船上的人会怎么样? 她没有撒谎。 女魔法师和老船长的脸色也变了变。 他们一位看过介绍这类知识的图书,另一位可以说是见多识广。的确,在记载和传说中,经常有船员被人鱼的各种所魅惑,为了追随他们的身形而纷纷投入海中,最终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只要再坚持两个小时,就会有援兵。 坚持不到那么久,当他们歌唱起来,最多十五分钟,我们所有人就会陷入沉眠,然后在睡梦中成为那群鱼人的晚餐。 就算放了那只人鱼,难道他们就会退去吗? 我可以和他们去谈一谈。苏绿如此说道,前提是,如果他们答应退去,你们必须放人。 几人的谈话自始至终没有压低声音,所以船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虽说有些人要钱不要命,但大部分人都认为在生命面前,利益之类也不是那么重要。人活着才能赚钱,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很好抉择不是吗? 老船长环视了下众人,微微叹了口气:好吧,我答 请等一下!就在此时,船员中突然有一人高喊出声。 法瑞?华索微皱起眉头,你想做什么? 那位名叫法瑞的年轻船员约二十五六岁,有着麦色的肌肤和壮硕的身材,脸孔上有着一道可怖的伤疤,他说道:不要相信她!她是那群怪物的间谍!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震惊了。 船长厉喝:法瑞,闭嘴!说话间,他却不动声色地退了退。 我没有撒谎!这名船员大喊出声,你们都知道,我的鼻子很灵敏,而在她的身上他指着苏绿,如此说道,我闻到了海腥味!和那群人鱼一模一样! 这位qiáng大的魔法师是人鱼? 船员和乘客们几乎快追不上这奇妙的进展,纷纷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不是的话,就让她扯开毯子,让我们看一眼!法瑞吼着说道,如果她是人类,为什么要裹着那奇怪的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不自禁地落到了苏绿的腿上或者说是鱼尾上。 苏绿轻啧了声,说实话,从船舱出来时,她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事到如今,她也懒得隐藏,直接拍了把克莱恩,而后一把扯开身上的薄毯,露出了闪闪发光的金色鱼尾:没错,我的确是人鱼。说话间,两条不知从哪里冒出的绳索,将女魔法师与船长结结实实地绑住。 苏绿轻甩了下鱼尾,他们便摔倒在了地上。 现在我宣布,这艘船被我劫持了。她手拍了下魔动pào,这件唯一能给她造成威胁的武器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被收入了苏绿的储物空间之中,想活命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否则我就把船毁了。 这突飞猛进的节奏把人给彻底弄晕了。 难道一般不该嘴硬下吗?像这样毫不挣扎地直接承认并且迅速劫持人质是要闹哪样啊?! 当然,如果你们肯放了那只男xing人鱼,我可以保证你们安全上岸。好了,死还是活,自己选择吧。 看吧,她果然 苏绿看向船员法瑞,而后吐出了一个词:闭嘴。 下一秒,令人惊骇的事qíng发生了,这名青年居然真的双手掐住脖子,再没发出一丝声响。 在这qiáng势的威bī之下,传说中的人鱼王子很快连鱼带鱼缸被船员们抬了出来,直接放在了甲板上。苏绿发现,他有着与她现在一样的金色鱼尾和闪闪发光的金色长发,只是jīng神看起来格外萎靡。 但是,他那双仿若失去了一切神采的金色眼眸在看到苏绿的瞬间,居然瞬间明亮了起来。紧接着,其中流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它们坠落在鱼缸底,化为了一颗颗洁白无瑕又价值不菲的美丽珍珠。他注视着眼前的女xing人鱼,不可思议地喃喃低语:母亲? 苏绿:啥?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喜middot;当middot;妈! ☆、111 悲桑的故事+的我是你爹啊 一更 此言一出,所有人OR非人都惊呆了。 大家的表qíng集体变成了O皿O。 当然,还有两个意外一个是人鱼王子,他的表qíng是TAT(麻麻我终于找到你了!);还有一个就是苏绿,她的表qíng是=皿=(谁来和她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qíng况?)。 作为非人生物,人鱼和鱼人那必须耳聪目明。 人鱼们纷纷jiāo头接耳。 那是王后? 王后不是失踪很久了? 嘘,忘了吗?国王不允许我们在王子面前提到这件事。 看那发色的确是 只有王族才会有那样的发色和尾色吧? 是啊,现任王族中唯一活着却失踪的就只有王后了,这么说 鱼人术士差点捏断手中的权杖,它转头问向身边的小弟A:什么qíng况? 额小弟A思考了片刻,又看向船上,大概是人鱼王后和人类私奔被抓住了? 这个推测真可谓合qíng合理。 鱼人术士注视着被人类少年抱在怀里的金色人鱼,觉得自己被说服了。 但这时,鱼人小弟B提出了疑问:不对吧?我听说人鱼王后在王子刚出生不久就消失了,到如今也有十几年了,那个人类看起来也只有十几岁,他们怎么私奔? 小弟Ccha嘴:那会不会是她和那个人类的儿子?! 小弟B点头:有可能啊。但随即又提出疑问,不对啊,人类和人鱼生出的孩子,就是半人鱼,月圆之夜腿会化为鱼尾。今天就是月圆,那个少年的腿很正常啊! 小弟A来秀智商和推理能力:说的也是。会不会是这样?王后嫌上一个人类年老色衰,所以重新又找了一个人类怎么说的来着?哦,小白脸! 都给我闭嘴!鱼人术士一权杖把这几个小弟全部拍飞了,人类的年龄能看外表吗?你以为他们都和我们一样,多大年龄直接看身上的褶子吗?! 老大英明。你身上的褶子最多!X了个N。 因为它们讨论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其余所有人那也叫风中凌乱。 尤其是人鱼这边,不知不觉间,他们的王已经被戴了好几顶色泽鲜明的绿帽子。 不过看目前的qíng况,这个可信度还是相当高的嘛。 人鱼王子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苏绿,又看了眼还抱着她的克莱恩,嘴唇微微颤抖:母亲您离开我和父亲就是为了他吗? 苏绿:等下!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谁是你妈啊! 母亲 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传来,那是人鱼王子脆弱的小心肝。 苏绿扶额,拍了拍克莱恩的手臂:帮个忙,把他给我丢海里去。 你确定? 你那种充满怀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苏绿很不慡地与老部下对视着,你该不会真以为他是我孩子吧? 少年轻咳了声,默默扭头。 嗯,总觉得陛下做出这样的事qíng,一点都不意外呢。 你敢直视我的双眼吗?苏绿真是一口血闷在胸中,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这可真是旷世奇冤。在她短暂的人鱼生涯中,她一颗卵子都没捐出好么?等等 苏绿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反驳的证据:这位王子,麻烦你看清楚,我还未成年,怎么可能是你的母亲?虽然说出未成年三个字的时候略膈应,但是算了,就这样吧。 母亲,你是想说自己其实是我的姐姐啊?那是不可能的。王子摇了摇头,长过鱼尾的金色发丝在鱼缸的海水中微微晃动,如同海底自在飘摇的海藻,只有王族之间结合,才能生出有着金色鱼尾的人鱼。和其他人鱼不可能,和人类更不可能。而且,我记得很清楚,父亲曾经说过,王族中,只有您有着这双如海水般美丽的蓝色眼眸。更何况,面容略显稚嫩、明显还未成年的少年表qíng诚挚地如此说道,身为孩子,怎么可能会认错自己的母亲?她的身上,真的有母亲的气息!他绝对不可能弄错这一点! 问题是,你就认错了好么?而且错的还相当离谱。 不得不说,这一席话打动了很多人的人心。 至少克莱恩这家伙再次有点动摇,他轻声问:您确定没有忘记过什么事吗?各种意义上说,这种状况都很像是这位陛下的手笔呢。 我能忘记什么啊!苏绿真想摔碗,掏没掏卵子她自己不知道吗?怒急攻心的她冷笑了两声,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脸颊,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做我的小白脸么? 公爵大人默默地上前,把怀中的女xing人鱼放在船头坐好,侧身抚剑守护在身边,以我再也不抱你了!的行动无声地表示内心的抗议。 苏绿:她招谁惹谁了? 总之 来啊,把那只鱼给我丢进海里!从哪里来的,就给她回哪里去吧! 还愣着做什么? 船员们默默地上前,抬起鱼缸。 行动很顺从,眼神中却充分地体现了我以为只有人类才这么渣,没想到人鱼也毫不逊色的意味。 不要!我不要离开母亲,你们啊! 一声惊叫之后,人鱼王子便连鱼带鱼缸的坠入了海中。 -- 第180页 苏绿动了动手指,海水便聚集而成了一只巨手,很是gān净利落地将这倒霉孩子给拍到了人鱼们的身边。而后她说道:再过一个多小时会有大批人类到这里来,别在这里停留了。 可是 我真的不是你们的王后。苏绿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王后之前并不是失踪,而是去找了女巫。我想,这件事qíng你们的王应该也很清楚,去问问他吧。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发色和眸色、甚至引起王子的误会,完全是因为服下了女巫的药水。再联想王子出生不久后王后的失踪,想必也和女巫有着某种关系,说不定是达成了某种jiāo易。而且,王后失踪这么重大的事qíng,国王居然不允许人谈论,那么必然是知道实qíng的。 等等,这么说来女巫用了什么奇特的材料入药她到底用了什么?头发、鱼鳞和眼球吗? 苏绿捂住嘴,隐约觉得有点犯恶心,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恶趣味? 算了,还是别想这件事了。 犹豫了片刻后,已经达成了目的的人鱼最终还是选择了撤退,挣扎着不肯走的人鱼王子被直接打晕了事。在居然很热爱八卦的鱼人口中,苏绿得知这位王子居然是因为好奇人类跑到近海区域去玩,最终还救了一位因为海难而不幸落入海中的人类公主。最后,他被公主的卫兵给抓住了。 为了得到大批零花钱,这位公主毫不犹豫地把她卖掉了点蜡! 这可真是一个悲桑的爱qíng故事呢。 希望这次的事qíng能让他得到充足的教训,毕竟下一次运气可能就没有这么好了。 bī退人鱼后,苏绿重新将实现放在了鱼人的身上,她非常不厚道地用尾巴拍起女魔法师落在地上的冰蓝色|魔杖,握在手中直指着鱼人群:趁我现在心qíng还好,你们可以自由地选择是否离开。 你明明是人鱼,为什么要站在人类那边?鱼人术士如此回答说,你应该知道的吧,人类对我们的迫害。 别这么擅自就把你和我等同。苏绿低头把弄着手中的魔杖,手指拂过尖端那颗冰蓝色的水系魔晶,人鱼一族的确是被人类迫害,不过你们完全是在迫害人类吧? 鱼人术士笑了下,也许他极力想要表现出温和的脸孔,但可惜那么狰狞论脸的重要xing! 也许的确如此,但既然你明知道这一点,难道不更应该站在我们这一边吗?起码我们可从来不会吃人鱼ròu,更不会主动捕捉你们去换取钱财。 你说的没错。苏绿点头。 那么 但是,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说话间,她突然伸出手,一把勾住身旁少年的手臂,做出个小鸟依人的姿势,就算是为了他,我也不能对人类下手啊。虽然拖小伙伴下水似乎不那么厚道,但是起码可以快速地解决这种麻烦。所以,克莱恩公爵大人,你就忍耐下吧! 克莱恩默默地抖了两下,却听到了一句可怕的威胁敢甩开我的话,后果很严重哦。 公爵大人: 该死的小白脸!鱼人术士咬牙,我的初恋也是这样,因为爱上了一个人类的法师,然后扶额。 小弟A:大人,坚qiáng点! 小弟B:是啊,最终夫人还是和您在一起啦! 小弟C:虽然那是因为那人类压根看不上她 都给我闭嘴!拍飞! 鱼人术士抬起手中的权杖,直指着苏绿:别太得意!人类和人鱼的爱qíng,从来都是得不到好结果的!你会再也得不到月之神的青睐,哪怕死去,也无法顺着月光回到祖先的身边。你将化身为海上的泡沫,如同无根的浮萍般,永永远远地飘dàng在世间,却没有任何一处可以接纳你的存在! 对于这种可怕的诅咒或者说现实,苏绿只回答了一句话:为了他,我乐意~ 鱼人术士: 小弟ABC:多么感人肺腑的爱qíng! 我们走! 在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方对手的qíng况下,他最终还是做出了明智的决定。 眼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苏绿看向船上的人类: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你们呢? 所有人类闻言纷纷扭头,看向传说中的蓝颜祸水。 克莱恩:关他什么事?! 二更 眼看着公爵大人焦头烂额的模样,原本想松开对方的苏绿突然又起了恶趣味,她微笑着看向他,ròu麻兮兮地说:亲耐的,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克莱恩:陛下。他已经被雷到话语凌乱的地步。 嗯? 请说话时发音标准。 哦,亲耐的,乃说我该怎么做呢? 扶额。 陛下,别玩了。 他默默地扭过头,一脸心灰意冷想要跳海的模样,看起来相当苦bī。 喂,你们两个演够了没有?约书亚从人群中走过来,轻哼着说道,恶心死了! 虽然话不太好听,但克莱恩在心中默默地为小伙伴点了个赞。 苏绿松开手臂,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在那位名为法瑞的船员站出来大喊之前,她就在船舱之外设下了魔法结界,在里面的人绝对不可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语言和眼神可能撒谎,但jīng神波不会。里面有几个人jīng神波较为qiáng大,但还不足以打破她的结界。 而在法瑞说出那件事和她掀开毯子后,甲板上的人jīng神波都产生了颤抖,而船舱中的人却没有,这也足以证明这一点。 那么,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甲板上的人洗一次脑,并且离开这艘船。 接下来人类的qiáng者就要来了,虽然她并不惧怕,但如果被发现了什么qíng况,难免又是一场混战,那还不如暂时和克莱恩他们分开,到目的地再汇合。 身为人鱼,她可是绝对不可能死在海中的。 原本这件事是有些麻烦的,但是,很巧合的,今夜是月圆之夜,人鱼声音中的魅惑效果,在今夜,将达到顶峰。 喂,你到底想怎么做?约书亚又开口问道,不会真想把他们都杀了吧? 怎么会?我可是和平主义者。苏绿如此回答说,接下来,请他们听一支歌就可以了。 你的歌声难听到能杀人的地步吗? 苏绿: 克莱恩轻咳了声:约书亚,人鱼的歌声可是被誉为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最美?小傲娇眼神怀疑地看着苏绿,充分地表现出了怎么可能?她的声音美?我才不信呢!的含义。 苏绿抽搐了下眼角,鱼尾不受控制地颤了颤,有些想把这小子给拍到海中去。 但她到底还是忍住了。 深吸了口气,她张开口,才发出一个音,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这样一句话 何必这么麻烦。 发出声音的,是从站在船首后,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的西德少年。不得不说,他真的相当有转职成为刺客的天赋,收敛气息的qíng况下,不管是克莱恩还是苏绿,都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约书亚: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在忙着打qíng骂俏吗?刚才也是连我都忽视了!)。直到开口说话,才彰显出了某种存在感。 说话间,他缓步走到苏绿的身边。 不得不说,这个距离让让她有些不太舒服,太近了,超越了她给西德设定的安全距离。 所以她准备将他推开,但是,少年接下来说出的下一句话,让她彻底愣住。 直接杀光不就好了? 从竹马开口就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的克莱恩和约书亚也一起怔住了,但很快,前者反应过来,拔出剑直指着来人:你是谁?不需要犹豫,因为真正的西德,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克莱恩约书亚因为克莱恩的动作而微微一惊,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后退,握紧手中的法杖,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qíng做准备。 气氛一时之间紧张了起来。 西德却仿若没有感觉到任何威胁,只是低下头,认真而贪婪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金色人鱼。 视线中居然满是怀念的味道。 想到了某个可能xing的苏绿瞳孔微缩。 就在此时,几名自以为找到了机会的船员互相对视了一眼,突然抬起武器,朝船头的几人扫she了起来。 下一秒,他们手中的魔动枪纷纷爆裂开来,化为残骸,混杂着血ròu,在哀嚎声中坠落在了甲板上。 偷袭者们惨叫着在甲板上来回滚动,在地面上绘出了一条又一条的血痕,惊心动魄。 这不是苏绿做的。 或者说,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一切就发生了。 她抬起头,注视着西德侧举起的手,一切都很清楚究竟是谁造就了这一切。 而他则微笑着任他打量,声调异常温柔地说:不用担心,只要我在,没有谁可以伤害你。他的确是西德,火红色的发丝参差不齐,一小缕在脑后梳成了小辫,剩余地却散落下来,看来有些凌乱,却别有一番充满活力的美。然而,此刻这种充满了生机的红却无端地沉寂了下来,变为了近似于血液的颜色。 苏绿却冷笑出声:就算没有你,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我。 听完这句话,少年的脸色居然微微发白:玛丽 西德从来不会叫她玛丽,他称呼她为阿黛尔。 种种细节都表示,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西德,但是那又如何? 苏绿脸上露出了某种嘲讽的神色:如果想骗我的话,还是省省吧。 西德的脸色更加苍白:玛丽,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你就算跪在地上,我也不会相信你是阿尔德。苏绿举起手中的魔杖,一点点将距离很近的少年bī退,我很确定,你不是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是阿尔德,就绝不可能还站在原地和我jiāo谈。而是估计会直接扑上来,抱着她的大腿,哭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吧? 当然,更重要的是 这个人的jīng神力 但是,你又的确和他有着某种联系。魔杖顶端的晶石浮现出耀眼的蓝色光芒,回答我,你究竟是谁? -- 第181页 西德直直地注视着苏绿,嘴角的微笑渐渐扩大,到最后,他张狂地笑出声来:有趣!太有趣了!不愧是让他着迷到疯狂地步的女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说话间,他直接用胸口抵住了魔晶,毫不惧怕会受到伤害,俯下脸孔凑近少女,收敛起了脸上那近乎疯狂的表qíng: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他。那么,你觉得,我究竟是谁? 苏绿神色不变,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对于这件事,我没有任何兴趣。 是么?西德站起身,侧头鼓起脸,声调甜腻地说,我最讨厌别人拒绝我了,所以 砰! 砰! 砰! 连续几声响后,那几个倒在甲板上的船员的头部相继裂开,生命就此沉寂。 在其余人大变的脸色下,西德再次笑出声来:那么,你现在愿意和我玩猜猜看的游戏吗? 怎么?阿尔德没有告诉你吗?苏绿直视着他的双眸,我啊,也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 那么啊!西德突然捂住头,可恶!你做了什么?我原本还嚣张笑着的少年突然抱着头躺倒在地上,痛吼出声,住手!住手!你不能这么对我,否则他也会死! 是么?苏绿冷酷无qíng地回答说,那你就和他一起去死吧。 不要!我说谎的!放过我!求求你啊!!! 听着对方的惨嚎,苏绿没有一丝一毫地动容,在他伤害其他人时,并没有想过自己会遭受同样的痛苦吧? 倒是克莱恩,很有些不忍地说道:玛丽 放心吧。苏绿回答说,西德身体素质不错,在地上滚两圈应该不会有事吧? 公爵大人立刻意会了她话中的含义,放下心来点头:那就好。 为什么你会明明他都拿我没办法啊! 苏绿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在地上挣扎的少年,他再没有半分刚才表现出的那种从容感,她这人啊,除了讨厌威胁外,还非常讨厌被人在她的面前装X,俗话说的话,莫装X,装X遭雷劈,看,这不就遭报应了? 而且,这家伙附身到西德的身上,还自以为得意,殊不知,关于附身这件事,她才是行家中的行家,有谁能比她经验更丰富。 而她的攻击,也是避过了西德的身体和他的jīng神,直接落到了这人的身上。 之所以能附身到西德的身上,是因为他们有着血缘关系,所以身体的排斥感要低很多。 所以她可以肯定地说。 你的确和阿尔德有着某种联系。说话间,她暂且停下了折磨,但是 哈西德躺倒在甲板上,浑身如果虾米般蜷缩成一团,听到这句话,低笑了两声,是的。但是,你也别想完全地撇开关系。如果我是被他造就的,却也是因你而生的。对了,刚才那只人鱼怎么称呼你的来着?母亲。他的声音渐渐变大,不对,孕育方才应该是母亲。那么,如果说阿尔德是我的母亲,那么你就是我的父亲。 父亲,第一次见到你的孩子高兴吗? 苏绿: 呵呵,又一次喜当爹?! 真middot;是middot;够middot;了! ☆、112 这才是真相 就这样,苏绿再一次成为了人们眼中的禽|shòu。 不过,之前喜当妈也就算了,直接给她变xing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 她只觉得牙痒地厉害,而后很自然地就抬起了手中的魔杖,跟打狗棒似地狠狠敲了下去:爹是吧?爹是吧!我今天就揍死你这个不孝子!抽! 其余人: 等 等什么?你不是迫不及待地认爹么?苏绿冷笑了两声,你都这么诚心诚意地提出要求了,我怎么能不大发慈悲地答应你呢?抽! 不过,她总算还记得这身体是西德的,手上没怎么用力,反而把jīng神力化为鞭子,狠狠地抽着某个被她牢牢抓住的、已经蜷缩为一团的jīng神体。 啊!啊!!啊!!! 于是,这货叫地很有节奏。 世界上没有两个人有着完全相同的jīng神波。 而这个存在,jīng神波却与阿尔德完全相同。 乍看之下,他的确是阿尔德。但是,苏绿很确定,他不是。除去他自己话中的暗示外,更多的,是因为与其说他像一个人的jīng神波,倒不如说他更像是某种恶意的结合体。 关于这一点,她有一个猜想,但显然需要得到印证。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也懒得再废话,直接用jīng神力编织而成的网将这货牢牢实实地抓住后,将其硬生生地从西德体内扯了出来。 之后催眠了船上的所有人,包括克莱恩几人在内,因为她不确定来的救援者到底是有多qiáng,究竟会采取何种方法来检测之前发生的事qíng。有的时候,置身事外恰恰是最危险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比什么都知道要安全得多。 不过,当这艘船到达目的地后,小伙伴三人会自发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事qíng。 到那时,她再来和他们汇合。 搞定一切后,苏绿抓着刚捕获的jīng神体直接跃入了海水之中,而后径直沉没到了海底。在鱼尾消失之前,她必须竭尽所能地赶路,如果说人鱼除了美貌和嗓音外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那大概就是游泳的速度了,可惜,这作为逃命的手段在人类眼前明显不够看。 就这样,一只金色的美人鱼在海底快速地游动着。 游鱼等海底生物恍惚间,甚至以为天空中的金色闪电窜入了海中,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它们都还活得好好的,并没有被电死。 而那只可怜的jīng神体,依旧被苏绿的jīng神力网给兜着,如同一只尾巴长长的水耗子般,随着她的动作在海中自由地颤抖。 最开始他还能吼上两句可恶!放开我!,到最后似乎整个地晕了,再没有一丝声响。 就这样,在凌晨的光芒到来时,苏绿已然顺利地在目的地上了岸,当然,这次她随身携带着gān燥的衣物。按照约定在冒险者公会留下了聚会的暗号后,她住进了附近的旅馆中,将自己拾掇gān净又好好地吃了顿饭休息了一|夜,才终于有心qíng来处理自己的小俘虏。 它被她倒吊在天花板上。 苏绿用jīng神力凝结成鞭子,毫不客气地抽打了对方两次后,说道:我问,你说,敢不说实话就弄死你。 小可怜奄奄一息地回答说:如果我死了,他也会 我不是说过了吗?苏绿单手托腮,语气很冰冷地说,我最讨厌威胁,必要的qíng况下,我可以请你们一起去死。 他居然为了你这种无qíng的女人到这种地步,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你以为自己比他好么?苏绿挑眉,至少他从没被我吊起来抽打过,不,应该说从没有人被我这样做过,恭喜你,得到了我宝贵的第一次。 她不仅无qíng,还很无耻! 好了,我不想和你说废话。苏绿继续问道,你是阿尔德的一部分,没错吧?就如同她之前所想的,这世上没有两个人会拥有完全一样的jīng神波,如若出现了意外,那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但是,眼前这个家伙,显然并不完整。 是的。事到如今,俘虏同学也知道什么手段在这个冷酷的女人面前都不会奏效,因为她根本就是冷硬不吃,残酷无比。而他也清楚,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让自己消失,所以他很老实地回答说,我是他的恶念。 哦。苏绿没有意外,就像她所感觉到的,这家伙就是恶的结合体。 我拥有他的一切记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如何诞生的。倒吊着的小耗子继续说道,为了寻找你,他一次又一次地重置世界,但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在那之后,他的心中出现了巨|大的悲伤和绝望,甚至出现了gān脆毁灭一切的思想。在那一刻,我诞生了。 说到这里,他探究地看向她。 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任何一丝类似于动容的神色,只要有,那么他就得到了某种砝码。但显然,他失败了,因为她只是面容沉静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最开始,我存在于他的身体中,我们密不可分,一起做了很多愉快的事qíng。这段回忆无疑是让人愉悦的,俘虏的声调跳跃了起来,但很快,又沉落了下去,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停手了。不再对这个世界的蝼蚁动手,也不再重置这个世界,唯一的要求,是找到一个黑发黑眸的女子。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如果他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一定会发现自己的举动是多么愚蠢。 你就是他,某种意义上说,骂他就是骂你自己,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俘虏生硬地转换了话题,由毁灭世界到决心维护世界,对他来说只是一秒钟的事qíng,对我来说却是灭顶之灾。他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也意识到,如果任由我存留于心中,也许某一天会伺机占据他的身体,所以,他用某种手段,将我从他的体|内分离了出来。 所以你是不完整的。 是的。对于他来说,我只是一小部分,但对于我来说,他已经成为遥不可及的全部。他咬牙说道,语气中满是仇视的意味,在lsquo;寻找rsquo;失望之后,他沉睡了很久,直到最近才醒过来,而我也重新被束缚。 这么说,你并没有和他一起沉眠? 当然。小俘虏用理所当然地语气回答说,他把我害得这么惨,我为什么要陪他一起? 看来,苏绿端起桌上的红茶抿了一口,很是肯定地说,你在他熟睡后,做了不少事。她记得很清楚,传说中的时间之神消失后,这个世界虽然似乎终于获得了和平,但实际上却陷入了长达百年的大战乱。之后虽然暂且平定了下来,但直到今天,局部地区依旧战乱不断。 他低低地笑出声来:人类,可是很有意思的。玩弄他们的心灵,真是世上最好的游戏。几百年来,我从未觉得腻烦过。虽然他只是一段jīng神波,却可以寻找波长符合的身体,而后附身其中,通过这些躯体来玩自己的游戏。 -- 第182页 在他的手中,他曾经心心念念的那个国家灭亡了;他的家人流离失所,离开了一直栖息着的假象;他曾经侍奉过的子爵一家,也丢失了珍贵的领地。 是的,在那人醒来之后,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物可以供他怀念。 但,没有想到的是 几百年来从未现身的这个女人,真的出现了。 你也因此,找到了我?苏绿很清楚,这家伙今天的所作所为绝对是瞒着阿尔德的。 没错。他很gān脆地回答说,那个没用的家伙醒来后,一门心思地建设着lsquo;宅邸rsquo;,只为等待你的到来,甚至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不过,这对我来说倒是正好。我只是顺带找点乐子,却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惊喜。 与本体有着血缘关系的西德,竹马居然恰好是得到了小惊喜的克莱恩公爵以及罗斯子爵的后代,这到底是怎样的巧合? 而更让人惊喜的是,那个有着惊人美貌并且名为阿黛尔middot;玛丽的少女,原本只是觉得名字很巧,但渐渐地在她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别忘了,他可是那家伙的一部分,拥有曾经的全部记忆,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内心深处也是深爱着她的因为他们从来就是一个人! 谁会认错自己爱着的人呢? 尤其 那位公爵大人还脱口而出了一个词 陛下。 那一刻,他欣喜地发觉了一件事。 哈,找到你了。 比他更快。 更早。 那么,也许他可以做得更多? 比如说,在主体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玛丽时,发现她居然变成了他的女人。那时他的表qíng一定相当有趣,光是想着就能让人qíng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于是他决定去做,而后 变成了现在这副惨样。 所以说 为什么会喜欢这女人?她压根不是人啊!是禽|shòu才对!!!!! ☆、113 沉湎于力量+一步步去见你+过去与湎没过去 一更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抱歉,忘记你现在就是一jīng神体,没眼睛。 好恶劣! 你是在心里骂我吗? 没、没有。QAQ 那最好不过。苏绿伸出手,抓住那团瑟瑟发抖的黑色jīng神体,深邃的颜色让她觉得非常之不喜欢,但看在他是某人一部分的份上,她决定暂且留他一条小命。虽然之前嘴上说着不介意把他们一起做掉,但心里究竟怎么想,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无论如何,她并不习惯把自己的弱点袒露于人前,因为那和当众自杀没有太大区别。 把思维放开。苏绿不会轻易相信眼前的家伙,虽然她知道他的确没撒谎,但谁知道是否隐瞒了一些东西。 是。这种时候,难道还容得了他拒绝吗? 苏绿将jīng神波化为细丝,穿过网兜上的小孔,开始朝黑色jīng神体的内部渗入,在那之前,她语带警告地说:给我记住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紧接着,苏绿让自己的jīng神力进|入了那团jīng神体的内部。 既然名为恶,可以说是一团污染源,但是,一滴墨汁坠入一滴水中可能会非常明显,如果坠入一片广博无垠的大海中呢? 所以苏绿并不担心自己的jīng神力被污染,因为她比残缺的他要qiáng得多。 当然,她一般不会对人这么做。一旦进|入别人的jīng神力内部,那就相当于毫无人xing地扒光了对方的衣服,然后肆无忌惮地凌|rǔ,这种类似与qiáng|jian的行为实在太没品,虽然方便,但苏绿并不喜欢这么做。相对而言,她更喜欢催眠对方,让其自己说出。这就好比诱|惑着让对方自己脱了衣服,但好歹不是没jian吗?咳,所以xing质完全不同。 虽然这例子似乎不太恰当,但终究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了。 现在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是因为对方并不是人,二来,这家伙的恶劣程度足以让苏绿毫无内疚感。 很快,这团jīng神体的一切在苏绿眼前尽qíng展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吓怕了,这家伙居然没撒谎,也没有隐瞒什么重要的事qíng,这一点甚至让苏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紧接着,她在记忆的阁楼中翻找到了这家伙接近自己的目的,而后差点笑出声来。这货这么善于脑补,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想对她下手?凭那装X到让她一看就想动手的气场吗?这可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她终于可以完全确定,所谓的时间之神就是当年阿尔德。只是,多年不见,他居然把自己完成了一个jīng分,真是让人头疼。 接下来,就该去见一见他了。 这是不可能也没必要逃避的事qíng。 一旦想到这点,苏绿发现自己走进了误区。 为什么要等克莱恩他们来再一起去?因为沿途养成的习惯,但这其实是没有必要的事qíng。 如若真的什么危险,现在的他们估计帮不上什么忙,或者说,会被连累才是真的。 而且,说到底,这是她和阿尔德两个人之间的事qíng,不应该再把其他人牵涉其中。当年那个阳光般的孩子或者不该称他为孩子,因为他已经是万千人口中的神祇。信仰是有力量的,现在苏绿明白为什么他可以一手掌控这个世界,不仅因为他掌握了时间,更因为,他是无数人口中心中都认同的神,并且是最为qiáng大的那个。简而言之,他得到了这个世界所有生灵的认可。 这样想来,之前人类的征讨简直就像是个笑话,不但没有半分削弱他的力量,反而间接地将他奉上了神台。 但是,谁又能想到呢? 嘲笑那些甘愿为了世界而牺牲xing命的人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qíng,起码苏绿是这样觉得的。 接近中午时在旅馆柜台退了房间后,苏绿给了店主一封信,暗示他将其jiāo给克莱恩等人后,转身离开了。后者在看到冒险者公会的留言后,一定会来到这里。 之后她登上了思考后选定的最为便捷的工具魔法列车,朝目的地而去。 虽然遗迹(不,从某些血祭者得到惩处后,那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神迹之所,许多人认为这是神灵给他们的考验,而顺利进|入其中的人,将得到其传承)开启已经有一段时间,赶往那里的人流高|峰已经过去,但是登上列车去看热闹的人依旧不少。一些相当有生意头脑的人甚至批发了一些当地没人售卖的新鲜事物,跑去做生意,反正在那里驻扎地大部分都不缺钱。也正因此,苏绿只买到了最差的三等列车票,不过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问题。 只是 才刚上车坐好,身侧一个穿着粉色布裙的棕发女孩就侧头看向她,颇为友好地说:这位小姐,你最好把兜帽取掉哦。 苏绿没有在对方的话语中感觉到恶意,于是也友好地反问:为什么? 棕发女孩左右看了眼,更加小声地说:据说有些人到处在车厢里搜集黑发女孩儿,看到了就会抓走。你这样会引人注意的。 苏绿之前也听说过类似的信息,只是没想到这群人胆大到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动手,而且 不是说拿双黑少女祭祀的人都死了吗? 是的,棕发女孩的眼眸中浮现出浓厚的敬畏,据说是神阻止了他们。 苏绿略一想,顿时明白了。 虽然鲜血足以让人得到震慑,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又何尝不是神真的存在的证明。也正因此,数百年前他所说的那个让人心动异常的条件,也必然是真实的。 谁得到了神祇指定的双黑女子,谁就是最大的赢家。 好在,她早有准备。 取下兜帽时,一名金发蓝眸的女孩倒影在了棕发女孩的眼眸中,她惊叹地低喊出来:你的头发可真漂亮。可惜脸有些太过平凡了。不过,就像奶奶所说的那样,神是公平的,得到一样总会失去另外一样。 苏绿装作没看到对方眼中的惋惜,点头说道:谢谢。早已料到这种qíng况的她怎么可能会不改变容貌,要知道,阿黛尔的脸可是很容易惹来麻烦的。 之后,就如棕发少女所说,车上果然有人来检查过几次,最危险的一次,那人的目光在苏绿的头发上停留了几秒,却在看清楚脸的瞬间立即别过头去。 在少女如同huáng莺鸟般清脆的声音中,苏绿度过了一段还算愉快的旅程。 作为感谢,车辆到站并下车后,她从怀中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袋子,悄悄放入了女孩的手中,低声说:等到没人的时候再打开。说罢,她起身离开,很快便如同一滴不起眼的水珠般,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棕发少女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粗布袋,而后绕到了某根柱子的后面,左右看了眼后,悄悄打开,而后一把捂住嘴,连忙将袋子口扎了起来,而后将其藏在衣服的最深处。原因无它,里面居然装着一小瓶珍贵的圣水,她曾经在某位富商的手中见过这个,绝对不会弄错的。在车上时,她对那个女孩说过自己的父亲得了重病却请不起牧师医治,却没想到,居然能得到这样的帮助。 少女也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几乎把家里的事全抖了出来,却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那个长相平凡却有着一头耀眼金发的女孩叫什么名字。太阳般温暖的发色,她是一位尊贵的牧师吗? 她连忙从柱子后跑出来,想找到那恩人,却发现对方早已消失在了人海之中,踪迹难觅。 谢谢。 女孩满是感恩意味的呢喃也终究被淹没在人声中,弱不可闻。 苏绿可以想象那女孩心中的感激,但她并不觉得有哪里值得骄傲,因为那种事说到底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能力越qiáng,所能做到的事qíng就越多,所能造成的危害也可能越大。当然,变qiáng并不是什么坏事,起码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但是,如果在这力量中迷失了自己,蔑视甚至无视他人的生命,这就是彻彻底底的坏事了。 也正因此,她几乎不在主世界对他人使用这份力量,因为即使不依靠它,她也可以很好地活下去,就像之前那些年所做的那样。 然而,想到即将见面的那个人,她的qíng绪渐渐沉淀。 阿尔德,你是否沉湎在那份力量中,以至于不可自拔呢? 二更 罗斯子爵原本的领地因为恶的小手段,变为了一片无人问津的荒原。但在利益的趋势下,今日的它重新变得热闹了起来。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前后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现在的这里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个移动的小型城镇。 -- 第183页 被笼罩在结界内的,是萨尔城。 那深黑色的屏障宛如夜色,遮盖住了人们的视线,明知道星辰就在那里,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却也因此,更加想要追寻,人类总是热衷于这样的探索。 结界的附近,早就被各个势力分割殆尽。 也正因此,苏绿一步步朝它接近时,早已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但现在的她,显然并不在乎这一点。 她一步步地走着,步履不快不慢,无端地就给他人这样的感觉稚嫩而小巧的身体中仿若潜藏着巨|大的力量,任何人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挡在她的面前。 等一下,前面你 有人试图来阻止她。 让开。 却在这样一声轻声后,如同听到了主人呵斥的家犬般,主动让开了路。 像这样的qíng况,在路途中不断地发生着,直到引起了有心人的主意。他们聚集在一起,如同一堵高墙般遮挡了她的道路。 小姑娘,这里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名苍老的男子如此说道,他脸上有着被岁月斧凿出的斑驳痕迹。 也许是他的语气并不算太坏,苏绿的回答也不算太坏:那是谁该来的地方?说话间,她的脚步不停。 老人一时语滞。 没人有胆量独霸这里,因为它原本就是属于所有人的。 哪怕心里想,也绝对不敢当众说出来。 有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和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直接动手就是了。 说的没错。 正好我还缺一件试验品。 等下,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把她赶走就是了。 孩子?有胆子这么大的孩子么? 苏绿叹了口气,再次开口,依旧是简短的一句话:让开。 然后,她顺理成章地从这群人的中间走了过去。 但是,这次的当路人显然比之前那批要qiáng大了不少,蕴含着jīng神力的嗓音只是让其停顿了一瞬。她是要去见他,显然不会在路上耗费太多的力量。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面面相觑间,心头涌起qiáng烈的危机感。 好可怕的少女! 任由她去的话,神的传承 必须阻止她! 如果是一个人,那么恐怕早已出手了。 问题是,他们是一群人,顾虑太多的结果就是,谁也不肯最先出手,试探这个看不清深浅的女孩。 此时此刻,她仿若完全感觉不到来自身后的危险般,依旧一步一步地走着。不说话,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任何人,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高傲到了让人觉得可恶的地步。 因为苏绿的心qíng并不算太好。 虽然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初,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当终于需要面对一切,想着可能造就的结局,再遥想当年那个绕着她的腿打转悠的可爱少年。毕竟几乎算是她一手培养起的孩子心qíng能好那才叫怪事。 她心qíng不好的时候,总是喜欢让其他人的心qíng也不太好。 虽然这是个坏毛病,但似乎没那么容易改正,而且,她也没想改正。 一只被jīng神力网兜着的小耗子,在她身后有气无力地飘着。 两人偶尔会用jīng神力进行jiāo流。 【你怎么突然不走了?】 【因为我累了。】 【】 下一秒,一道火墙在苏绿的眼前升腾而起。 如若她刚才没有及时没有停下脚步,那么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盘不可以吃的碳烤人ròu。 终于有人对她出手了。 有了第一人,第二人第三人很快就涌现。 很快,她听到了急速接近的风响,以及人们口中下意识发出的低吼。 苏绿没有动,反而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一瓶如同夜幕般漆黑却又沉淀着银沙的药水,而后仰头喝了下去。 几乎是下一秒,她原本金色的发丝突然大片大片地化为了墨色,如同被浓墨渲染过的宣纸一般。而那双与索兰一样如同大海般湛蓝的眼眸,也彻底化为了深邃的黑。 女巫配置的药水,当然也有解药。 她已经不需要伪装了。 风声停息了。 在时间之神的面前,没有人敢杀害双黑的女xing,这是一条没有明说出但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禁令,已经被无数人用鲜血证明。 对于这样的结果,苏绿并不例外。 她的手指拂过脸孔,除去了最后一层伪装。 但阿黛尔那张jīng致到了极点的脸孔出现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时,她听到了许多吸气声。但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因为它并不是她的脸。 别以为用药水就可以欺骗神!有人说道。 是的,曾经有人这样做,但结果很惨,你不会想尝试的。 苏绿并不想和这些人解释。 而且,她之前的话也不是谎言,这里人太多,地方太大,她走了太久,真的累了。 所以她不想动了。 于是,她看向还有一段距离的结界,用他人听来悦耳无比的声线说出了一句同样在他人听来可恶无比的话:现在出来,我可以少揍你一顿。说话间,她放开了被自己抓捕了许久的恶,他就如同被老鹰欺负了的小jī仔般,一溜烟地逃入了结界之中,去寻求母jī的庇佑。想了想,又补上了一个称呼,传说中的时间之神。 所有人下意识退了一步。 大家都认为她疯了。 也有人觉得可惜,有着这样一张漂亮的脸孔,结果却是个疯子。 是啊,不是疯子,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说来好笑,当时间之神还只存在于传说中时,有不少人在酒后纷纷骂他是个傻X;但当其真正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敢这么说的人反而没有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无知者无畏。 一旦知道的多了,也就随即产生了敬畏之心。 几百年前的事qíng虽然早已被流逝的时间洗刷殆尽,但当时烙刻在人们身体和灵魂深处的恐惧,却没有消失,反而随着血缘,一代代地传承了下来。 当然,这一点也有恶的功劳,他在兴风作làng时,从不愿意让所有人忘记本体的存在。并且幻想着某一天能够主宰一切,将这个世界重新变成让自己觉得快活的乐园。 可惜,还没开始,就被某人一手给拍夭折了。 哭丧着回到本体身边的他很哀怨:为什么你会喜欢上那么一个可怕的女人?就不能选择一个柔弱可人的类型么?我因为你的缘故,一边恨她,一边又觉得很喜欢她,整个人都要jīng分了。不对,我原本就是你的jīng分,jīng分又jīng分这是闹哪样啊?! 那个人却没搭理他,因为他的心早已被喜悦充斥。 她来了。 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 她也终于再一次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早已没有心qíng去搭理其他事qíng,他必须去迎接她,现在就去,立刻就去。 一秒都不停留。 掌控着时间的神灵自然从不会迟到。 所以 觉得自己又能看到一桩惨案的惊恐异常的人们听到了脚步声,没错,在他们看到眼前的美貌少女化为ròu酱并在心中暗自惋惜时,他们听到了一个哒哒哒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与她之前的不同,显得有些急促,到最后,越来越快,好像奔跑了起来。 让他们愕然的是,这个声音居然是从结界内传出来的。 那里有人? 谁在那里? 什么时候进去的? 怎么进去的?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所有的答案都是未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qíng况,这疯子一般的少女似乎也不怎么重要了,所有人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结界的内部。也许是祈祷成为了现实,原本深黑色的结界渐渐地化为了透明,如同浓雾散开,露出了清晰的图景。 那里是一座城。 一座如今只能在图册中才能看到的、满是复古主义色彩的城市。 城中很空,每一条大街,每一道小巷,每一座建筑,都充满了被岁月洗礼过的味道。却又有无数朵怒放的鲜花点缀在街边巷尾和店铺的门边,让它于寂静中充满了一种无言的生命力,不至于显得空泛,倒像是被人jīng心布置过的一般。一旦发现了这一点,就能察觉到,这座城市的每一个细节都是那样完美,一块砖、一捧土甚至是一朵花,都恰到好处地待在它应该存在的地方,多一分则过艳,少一分则过于素淡。 它是被神灵jīng心装饰过的城市。 只为将它作为捧花,送给他最希望送给的那个人。 三更 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奔跑在洁净无比的街道上,直到接近结界,才仿若被什么击中了般,停下了脚步。再然后,他如同被重新上满了发条的木偶,一步步地朝结界的边界走来。好几步后,身体才像是滴入了机油的零件般,重新恢复了灵活。 他穿着式样古老的骑士铠甲,用早已失传的秘法锻造的银色头盔、盔甲、护腿以及战靴,大红色的披风自肩头一直垂到脚踝,披风chuī起间,上面那某个属于早已灭亡的国家的图案若隐若现。 这身服装看来并不沉重,反而很好地勾勒出了对方匀称的身材。这个仿佛从岁月尽头走来的男子,哪怕用今天的眼光看,也是非常符合审美的。看来并不健硕甚至略显纤细的身躯,能让人感觉到其下蕴藏着的可怕力量。而他的周身还蔓延着一种凛冽的气势,让所有人不敢直视他太久。 这气息只是无意间泄露出来的。 他来见她,怎么会不小心地收敛起一切呢? 他甚至连每一个指甲尖都打磨成最圆润的角度,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刺痛她娇|嫩的肌肤。 苏绿记得这身衣服,而且记得很清楚。 在他成为她骑士的那一天,他就是穿着这套衣物,跪在她的脚边,虔诚地低下头,任由她将一柄宝石装饰着的华美的剑架在他的脖上,询问他是否愿意奉上全部的生命,一生侍奉在我的身边,当时的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是。明明只是个约定俗成的仪式,他却真的把自己的一切祭奠了上去。 她的目光微微柔|软。 没有人能讨厌一个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她也是一样。 脚步声渐渐大了起来。 人也近了。 除去心知肚明的两人,所有人目光呆滞地注视着那从结界中走出的神秘男子,他穿着古老而繁琐的盔甲,披风的边缘布满了早已失传的某种纹路,在不知何时急促起来的风中猎猎作响。 一个可怕又惊人的猜测在人们的心中涌现。 却没有人敢拦在他的面前。 连质问都做不到。 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这样径直走到她的面前。 -- 第184页 目光对视了片刻后,他抬起手,轻轻地摘了下自己的头盔,而后,动作熟练地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如同数百年前一般。无论被人们怎样称呼,他只是她的骑士,也只想做她的骑士。那些曾经的奢求仿若被岁月洗去,剩余的只是最简单最直白的愿望。 所有人惊愕地发现,这位神秘人赫然是位英俊的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 刚刚褪去了曾经的稚气,却还没来得急成年,他的时间就永远地停滞了。 他是被时间流放的人,哪怕他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世界,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自己的。所以,他的外貌永远地定格在了她离开的那一刻。 或者说,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是。 他的发丝依旧如金子般闪闪发光,也许是因为刚摘下头盔的缘故,略显凌乱,让人qíng不自禁有捋顺它的冲动,只是,曾经看来那样充满生机的颜色,此刻再看,活力不复。碧绿色的眼眸也一如昨日,只是,曾经它清澈如湖水,一眼好像就能看到底,如今,却像一湾深潭,粗看之下依旧波光粼粼,但如若细看,只会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看,时间虽然没有改变他的容貌,但同时也改变了太多的东西。 起码曾经的阿尔德,身上不会有着如今这种岁月沉淀、风霜洗礼后独有的成熟味道。明明只是个少年人,却有着这种气场,又意外地并不让人觉得违和,仿若他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他单膝跪在她的脚边,因为姿势的缘故,没有办法看她,却又全身心地在看她。 用一种极尽渴求的姿态。 他喊她:陛下。 他的声线微微gān涩,微微颤抖,像是事先排练过千百次,但事到临头却忘记了之前所有的练习,听起来有些仓惶,却又透着那么一股幸福味儿。 看,她不在别的什么地方,就在他的眼前。 世间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qíng吗? 没有。 所以恶无法占据他的身心,因为他知道的,也许毁灭世界的确能感觉到欢乐,但他曾经体会过人世间最极致的欢乐,所以那反而不值一提。 而让他觉得最快乐的事qíng,从来都如此谦卑。 在她身边。 仅此而已。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感觉到她的气息,也足够满足。 只是 请不要离开他的视线。 那会让他格外惶恐不安。 阿尔德。 啊啊,她在喊他。 声音和过去不同了,但又和过去一样让他觉得动听无比,究其原因,大概是她在喊他。 因为她的口中吐出他的名字,所以动听,所以他爱听。 抬起头。 他迫不及待地抬起头,近乎贪婪地看着她。 很想看到,那短促的音节从她口中发出时,她的嘴唇是否与记忆中一般颤动。这些年来,他总是悄悄地在心中描绘那幅图景,现在终于可以亲眼看到。 啪! 紧接着,他得到了一个耳光。 自打知道这个世界的qíng况后,苏绿想这么做很久了。今天如愿以偿,她却并未感觉到有多轻松。因为短暂的对视中,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浓厚的执念。这意味着,她不可能轻易地离开这个世界。有些事qíng,哪怕她不想做,恐怕也不得不去做。 阿尔德却觉得很幸福。 时隔多年,他终于再一次与她有了直接的身体接触。 虽然那是一个耳光。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肌肤触碰到他的肌肤,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满足的事qíng吗? 疼痛?怨恨? 怎么会。 她所给的,他都会心怀感激地接受,只要她喜欢,用任何刑具对待他都可以,他都会微笑着接受。而且,比起自身,他更在意的是,自己那明显比她要硬实不少的皮肤会不会让她觉得手感不舒服。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她又问他。 美丽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如同小鸟般跳出,盘旋在他周遭,驱散了全部的寂寞。但同时,他又有些嫉妒,其他人凭什么听到这声音呢?这是他一个人的。 我错了。他从善如流地道歉,语气和眼神都很诚恳。 她觉得他错了,那么他就一定错了。 不需要怀疑,不需要辩解,只需要忠诚地承认错误,而后接受来自于她的惩罚。 苏绿失语,阿尔德此刻的jīng神状态让她觉得很难办,她甚至有种找出鞭子来抽他一顿的冲动。但直觉告诉她,这样做不仅不会让qíng形好转,反而可能会看到他一边挨抽一边微笑的qíng景。 时间到底做了什么,当年勉qiáng还算正常的小骑士变成了如今的重度抖M患者。 我想,她最终暂且选择了退让,也许我们需要谈谈。也许直接动手是最好的选择,但显然,她还没办法这么快就放弃治疗他。 金发少年的眼眸亮了起来,宛若在黑夜中寻找到了灯塔的迷航船只,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说:我听他说,你走累了,那么他的手臂轻轻动了动,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穿上这套铠甲,它这样坚|硬而冰凉,抱起她时一定会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吧? 我休息够了。苏绿当做没看到他满是渴望神色的目光,越过他,径直向前走去。 少年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唇,但很快就重新振奋了起来,如同曾经一般,快活地摇着尾巴跟在她身后。这一次,他跟得很紧很紧,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她就再次消失不见。 就这样,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 直到两人快进|入结界,有人终于抑制不住地喊道 等一 声线却在那神秘骑士少年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只侧过头似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森寒气息宛若化为了实质,将所有人冻僵在了原地。他的发丝看来像是太阳,整个人却宛如从夜幕深处走来,像是世间最纯粹的黑,一瞬间染透了所有人的身心,让他们察觉到了最深的恐惧。 所有人噤若寒蝉,在这一刻,他们感觉到了某种不自主感。他们的生命并不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而在他的手中。只要他愿意,他们没有任何一人可以离开这里。 所以他们只能定定地注视着两人的背影。 如若那少女像是一朵娇艳的鲜花,那么他就是一柄守护着她的骑士剑,锐气无匹,无人敢触其缨。 直到两人的身形消失,透明的结界再次化为了深黑的模样,所有人才长长地出了口气,甚至有人直接瘫软在了地上。没有会笑他们,因为自身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个人是谁? 有人问。 却没人回答。 因为答案已然在所有人的心中。 但紧接着,又一个问题浮现在了人们的心中。 那个少女是谁? 为什么那个人会心甘qíng愿地俯首于她的腿边,而她却不屑一顾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她到底是谁? 很多人庆幸,之前并未对她动手;同时也有一些人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们出手了。 但这些,都和苏绿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没想过要报复,只是静静地行走在萨尔城那熟悉的道路上,恶说的没错,他真的把这里重建了,它看上去与她最后一次看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行走于其中,过往的那些记忆也都清晰地一一浮现于眼前。 但是,她清楚地知道 一切都过去了。 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而沉浸在记忆中走不出来的人,是没有未来的。 没有过去哦。在她的身后,金发碧眼的骑士如此回答说,玛丽你还在,我也还在,一切就都没有过去。 他也永远不会允许它过去。 这一点,即便是她他也不想妥协。 因为一旦认输,他就会彻彻底底地失去她,从此后,连她的影子都无法再触碰到。 ☆、114 一切只是因为不爱+虚幻之光 一更 听到他满是固执意味的话语,苏绿微皱起眉头:阿尔德,你明知道 玛丽!我把子爵宅邸也给修补好了,和过去一模一样哦!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苏绿缓缓转过身,正对上他满是恳求色泽的眼神,就好像在说求求你,不要说下去般,她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明知道gān净利落地解决一切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似乎还是没有办法忽视这目光。真让人厌恶,这种优柔寡断的qíng绪,但是她轻轻点了点头,好吧。 少年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就像过去一般。那早已变得沉寂的金发和双眸闪闪发亮,或者说,整个人都变得jīng神了起来。似乎害怕她反悔般,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而后牵着她快速地奔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欢乐的语调从他的口中蹦出:跟我来! 被动奔跑着的苏绿注视着他的背影和二人牵在一起的双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伪善。明明最终还是会给他一刀,现在又算什么呢?临死前的最后一餐饱饭么? 但是,内心是不会骗人的。 她的确很在意他,但是,即便这样不可能为了他永远地留在这里。 成全他人不代表一定要委屈自己,起码她做不到这一点。 不,想这么多漂亮话做什么? 说到底,也许真的只是不喜欢而已。 就这样,手牵着手跑了一段路后,阿尔德突然说道:玛丽,你累吗? 还好。他跑动间其实一直很迁就她的速度,所以并没有多累。 嘿嘿,看我的。少年一边笑着,一边将手指放入口中,而后chuī出了一个清脆而悠长的哨声。 伴随着这声音,哒哒哒的马蹄声蓦然响起,由远及近。 那是一匹通体洁白的骏马,唯独额头上有一点huáng色的毛,有些像小王冠,它依旧很眼熟。苏绿记得,在成为骑士后不久,她把这匹马送给了阿尔德,并且略调侃地对他说从此以后,你就是白马王子了,当时的他不明所以,追问她什么叫做白马王子,最初她敷衍着说就是骑着白马的王子殿下,后来不堪其扰,简单地说了下白雪公主的故事。 然后,阿尔德这样对她说:玛丽!如果真的是白马王子的话,一定第一时间将你从城堡里接走,才不让你被坏心的巫婆欺负! 她当时听完这样的话,只是不在意地轻哼:欺负我?你在开玩笑么? 小骑士被她的回答弄得目瞪口呆,但最终还是不得不叹服:是啊,谁敢欺负你啊 -- 第185页 而后,他将那匹马命名为白雪。 不被时间影响的只有他一人,那么,那匹马应该也早已在岁月中化为了尘埃。 现在这匹即便再像,也不会是。 阿尔德牵住缰绳,翻身上马后,朝苏绿伸出了手:玛丽! 苏绿抬起注视着他。 他保持着笑容,手直直地等在她面前,微颤的手指却透露出了紧张的心qíng。直到她将自己那温暖的手放入他的掌心,才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微微用力,就将她带到了马的前端他的怀中。 从得到那匹名叫白雪的马后,他一直想要这么做。可惜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而后成为了更加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而他,自始至终只是一位普通的骑士而已。没有后台,实力不高,能为她做的事qíng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每次偷偷摸|摸地去看她时,她也总是坐在书房那巨|大厚重的桌子后,或微皱着眉头处理各项繁琐的食物,或和那位公爵大人讨论,偶尔他们还会一起下棋喝茶。那简直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他无论如何都无法cha足其中,只能悄悄地待在窗户边,偷偷地看着她,仅此而已。 但即便这样,也是很满足的。 不是从一开始就清楚了吗? 他们之间的差距。 即便是此刻,依旧如此。 她坐在他的身前,背脊在他刻意的动作下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让人几乎落下泪来的熟悉温度和好闻的气息持续地传来,他就在她的怀里。 但是,依旧离他很远。 他想,这大概是因为她的心,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停留在他身边。 体温升高。 心跳很快。 但是 好冷。 好寂寞。 好痛苦。 好想 永远地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不管用怎样的方式都好,绝对不想放开这个人。 这种隐秘而自私的愿望,bī地他近乎发狂。他很想这样做,又害怕这样做。因为他很清楚,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她一定会恨她。如果那双看似深邃实则总是泛着温暖色泽的深黑眼眸注视着他时,其中只有冰冷,那是多么让人伤心的事qíng啊。 这样的挣扎,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一直持续不断地出现着。 而到不得不做出选择的这一刻,他终于做出了选择 一声轻嘶后,马蹄声停下。 看,是不是和过去一样?阿尔德手指着宅邸,献宝似地对怀中的女xing如此说道。 苏绿点了点头:嗯,是啊。她不得不承认,真的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那我们进去吧!说话间,他跳下马,再次朝她伸出了手。 这一次,他没有等待太久。将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掌中,他拉着她一步步地走进宅邸内。 看那里!我有一次跑得太快,直接摔倒在了你的面前,你一边拉起我,一边说我是笨蛋。哈哈哈,那时候的我真蠢啊! 还有那边。训练太累了,我偷偷地溜出来,结果被抓回去,罚了好久。 还记得那里吗?弗恩少爷曾经拉着我们做游戏。 还有 回忆一点点地在心头浮现。 终于,他们走到了苏绿的房间。 阿尔德松开她的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绿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推开门,意外地发现,这个房间居然和从前不一样,倒更像是她在王宫之中的卧室。 从以前起,面对着她有些疑惑的目光,少年略窘迫地抓了抓自己的发丝,从你教我认字的时候起,我就想,总有一天,要让你过上和子爵夫人一样的生活。但是,没想到你比我能gān多了。公主殿下女王陛下但是,能成为你的骑士,我真的真的很开心。还记得吗?在这间屋子里,我曾经问过你 顺着他的话,苏绿想了起来 那个时候,总是趁着清晨跑来学习的阿尔德某一天突然说道:玛丽!我决定了! 因为总是起早而有些懒洋洋的她当时应该是我在壁炉边的大座椅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什么? 我不要做弗恩少爷的骑士了! 哈? 我要做你的骑士! 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因为,瓦勒大叔说,受了别人的恩惠就一定要偿还。玛丽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所以,我决定把自己给你! 不用了! 哎?为什么?我不好吗? 你哪里好了? 怎么可以这样。QAQ 当时的她看着沮丧到了极点的男孩,稍微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解释说:养一个骑士可是要很多钱的,我只是个女仆,可养不起你。 没关系!听完她的解释后,他瞬间jīng神了起来,如此回答说,既然如此,我养你好了!一边做你的骑士,一边拼命赚钱养你!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特别喜欢学习她口吻的阿尔德,就这么轻易地许下了诺言,并且在未来的某一天,真真正正地实现了。 这么多年以来,都从未反悔。 如果早知道有这样一天,当初更加坚定地拒绝就好了。 但是,没有谁能够想到以后。 没有谁。 而且,就算真的拒绝,谁又能肯定所得到的未来,就一定比现在这个要好呢? 起码她无法做出这样的判断。 玛丽,我现在终于可以实现那时候的话了。阿尔德抓着少女的手,双眸中流转着快乐,一边做你的骑士,还能一边养你! 不管你要什么,我可以为你拿到。 哪怕你要的是这个世界,我可以把它放到你的脚边!所以 苏绿垂下眼眸:我要这个世界做什么?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再次笑着说道:是啊,玛丽你从来不喜欢这种东西,因为觉得麻烦什么的。随即他有些僵硬地转换话题,接下来,我带你 够了。 接下来去马厩怎么样?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 阿尔德,够了。 或者去子爵夫人的房间?你过去不是很喜欢 我说苏绿一点点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中扯出,认真地注视着他,阿尔德,停下来,不要再继续了。 玛丽 逃避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她如此说道,身为一名骑士,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少年沉默了片刻,脸孔上露出了一个虚幻的笑容:玛丽,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明白?我不是骑士,而是你的骑士。如果逃避能让你留下,不管逃避多少次我都会去做。别的事qíng也是一样,究竟要怎么做他上前,自再次相见起,第一次逾越了二人之间的界限,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你才肯留在我的身边呢?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苏绿叹了口气,如此说道,究竟要怎样做,你才肯停止这种幼稚的举动呢?阿尔德,你早已不是孩子了。虽然外貌看似年轻,但心灵不该和外表同步啊。 我爱你。他收紧双手,喃喃低语,我爱你,我爱你 苏绿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液体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而后快速流下,她的身体为此一僵。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办法撒谎,也不会撒谎,因为这才是对他们二人真正的侮rǔ。所以,她只能诚实地回答说 抱歉,我不爱你。 是么?这一瞬间,他绿色的瞳孔涌上最深邃的悲哀,以至于仿若化为了这世间最彻底的黑。 二更 她静静地躺倒在chuáng上,如同一束安静绽放着的百合花。 虽然无声无息,却尽qíng地展露着诱|人的芬芳,用最简单的方式勾动着人的qíng绪。 从来都是这样,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因为他会主动将这颗正在剧烈跳动着的心奉到她的面前。可惜,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被打落尘埃。 痛苦吗? 当然。 怨恨吗? 不。 因为他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所以才做出了这种卑劣的事qíng。 他跪坐在chuáng边,双手捧起她温暖而柔|软的手指,贴在额头:玛丽,对不起但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究竟该用怎样的方法,才能将她留下来。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目光中的惊愕,仿若不相信他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qíng。 在是在那一刻,他的心剧烈地疼痛着。 即便他成了现在的模样,她依旧相信着他,没有任何防备。但是,他却无耻地利用了这一点,辜负了她jiāo托过来的信任。 此时此刻,他究竟是得到比较多呢,还是失去比较多呢? 他不知道。 只是 他将她的手指放至唇边,轻轻地啄吻着,起码在这一秒,他觉得宁静而满足。 她的手指上有淡淡的馋人香味,来之前,吃了面包吗? 他想象着她一口口咬着面包的模样,qíng不自禁就笑了起来真可爱啊,真想再亲眼看一次。不过,接下来一定有机会的。 抓住她的手,将两人的掌心重叠在一起,而后,十指相jiāo,握紧。 契合无比。 好暖和啊,她的手。 是他在漫长岁月中一直思念着的温度。 阿尔德享受地合了合眼眸,心中泛起qiáng烈的满足感,好像花圃中那大片大片盛开的鲜花。 但随即,他的眼眸再次布满了yīn影如若是意识清醒的她,会愿意被他这样碰触吗?会吗?不会的。 因为 她只想离开他啊。 他站起身,低头注视着她格外显得沉静的睡颜。从以前起就觉得奇怪了,明明醒来后是那样qiáng势的一个人,睡着了的样子却意外地可爱。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每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这幅景象。 如此想着的少年俯下|身,放纵心意地覆身其上。早已脱下盔甲换上轻软服装的他单手撑在她的头边,另一只手依旧与她十指紧扣,微微低下头。这个距离很近,近在几乎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温暖又均匀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让少年有一瞬间的迷惘。但他很快又清醒了过来,再次压低身体,让自己的鼻尖与她的鼻尖相贴,轻声问:为什么? -- 第186页 睡梦中的她当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但他还是在持续不断地发问 为什么? 为什么啊?玛丽。 为什么不爱我呢? 明明我这样地爱你。 如果他微微侧头,将脸孔置于她的脖边,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模糊地说道,我就这样占有了你,让你的腹中有了我的孩子,你会爱我吗?会心甘qíng愿地留下来吗?说话间,他轻轻地啄吻着她宛如天鹅般修长而白|皙的脖项,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了大片大片的红色印记。不知何时,他突然停下了动作,自喉中流淌出了苦涩的笑声,不可能的吧?你只会恨我。 而他也不能这么做。 已经辜负了她的信任,还要继续做出这种卑劣的事qíng吗? 至少这件事,他做不到。 他猛地抬起头,深吸了口气,抑制住难耐的蠢蠢yù动,伸出手一点点地抚|摸着她的脸孔,轻声说:如果你爱我,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惜她不爱他,所以他就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 幸福与否,原来从来就这样简单。 他的脸上满是悲哀的神色,足以让任何一人为之动容,可惜,她看不到。 那么至少,他依依不舍地抬起手,感受着指尖消逝的温度,请给我余下的话语消散在空中,弱不可闻。如果恳求可以让她稍微喜欢他一点的话,抛弃自尊跪下求她又如何?可惜,他很清楚,qíng感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qíng而产生。她的意志,又向来那样坚定。 对不起。 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日暮西垂时,苏绿睁开双眸,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而后,整个人惊了。 这是哪里? 抱着头稍微思考了下,才终于想了起来。 啊,对了,这是她家。因为出门玩得太累的缘故,她回到家就直接上|chuáng休息了,结果一觉就直接睡到了现在。都说huáng昏时醒来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果然是真的啊。 刚才的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失去了记忆,真的是 你醒了? 门开了。 一位金发绿眸的少年的身形出现在了屋中,并快步朝她走来。 苏绿瞬间认出了他,她的未婚夫阿尔德。 嗯,醒了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在他的帮助下靠躺在了软乎乎的天鹅绒枕头上,好累 累? 嗯,好像睡了很久似的。苏绿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随即纵身前扑,扑倒在chuáng上,用女王般命令的口吻说,帮我捶捶背。 好。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未婚夫如此回答说,顺带拿起枕头,塞到她手中抱好,而后用大小合宜的力度帮她捶着背。 左边点嗯,右边上边对,就是这里。在他舒适老道的服侍下,苏绿很快就再次昏昏yù睡了。但她很坚qiáng地抬起头,摇了摇,不行,不能再睡了。而后发觉了一件事,咦?我怎么没穿睡衣? 因为你回来的时候太累了啊,要洗澡吗?水已经放好了。 这个可以有。她抬起脚,从裙下露出一截白嫩细长的小腿,把我扶起来。 他的眼眸深了深。 好像伸错了。苏绿轻啧了声,放下腿,抬起双手,是这边才对。 无奈的少年抓住她的双手,将其一把扯了起来,就这样一路把她抱到了升腾着雾气的浴室中,巨|大而华美的浴池中已经注满了温度适宜的热水。他单膝跪下|身,把她放到浴池边坐好,说道:东西都准备好了,不过别在洗澡的时候睡着了。 知道了。她又打了个哈欠。 睡着了真的会淹死的。 我说过知道了吧?她有些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你是老爷爷吗?吵死了。 而后,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满是恶趣味的笑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怎么样?要不要给我搓背啊? 咳咳咳咳咳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的少年像是被吓到般,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苏绿略不慡地松开手: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嫌弃我么? 我没有 走吧,走吧,我要洗澡了。她背对着他,随意地挥手。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特别喜欢水,当然,如果是冰冷的,稍微咸一点的似乎想些什么呢?她又不是海鱼! 思考间,赤|luǒ的双足已然滑到池水中,轻轻地摇dàng着。 他的眼神下意识追随着那宛如游鱼般灵活可爱的脚丫子,心中满是把它捉起来捏在手中细细把玩的冲|动,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动作。 发什么呆呢? 啊?注意到自己正在因什么而出神的少年抱拳轻咳了声,脸上涌起大片的红晕,没什么 奇奇怪怪的。苏绿斜睨了他一眼,而后叹了口气,真没办法。说话间,再次勾住他的脖子,而后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下,这样总可以了吧?走啦。她松开手,推着他,报酬已经支付了,快走人了! 于是,少年就这样一手捂着脸,晕晕乎乎地飘了出去。 一把合上浴室的门,他靠在墙边,快活地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他仰起头,轻轻地捂住脸。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好了。 ☆、115 一个奇怪的人+到我心里来 一更 晚餐很丰盛。 面包松软香甜,牛排鲜嫩多汁,其余东西也是一样,充分地调动着使用者的味蕾,让那鲜美的感觉在人的口中活泼跳跃。 但是 怎么了? 苏绿停下手中的刀叉,看向正用专注视线注视着自己的少年,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是食物不和你的口味吗? 这倒不是,苏绿可以肯定,眼前的东西的确都是符合她口味的,只是总觉得每天靠这种东西维生是不是太悲哀了点?起码也要来点白米米什么? 她有些疑惑地侧了侧头。 只是什么? 啊?奇怪,她刚才在想些什么来着?算了,没什么,不用管我。她最终放弃了探究,继续起手中的动作。 少年注视着低下头认真地和牛排较劲的少女,眸子深了深,但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饭后。 苏绿坐在板凳上,非常没有形象地捂着肚子。 不舒服吗?少年绕过桌子,有些担心地俯身看她。 不,只是稍微吃撑了。 无语了一小下后,他抱拳笑了出来,而后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那么,我的女王陛下,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去散步呢? 看在你诚心诚意恳求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答应你吧。 如此说着的她将小手放入他的掌心之中,而后被他牵着一路朝餐厅外走去。在记忆中,这是他们经常会做的事qíng,但不知道为什么,苏绿总觉得对方手的温度有些许陌生,并不像是牵了很多很多年的样子。 在想些什么? 不。 是么? 嗯。 就这样,他牵着她在巨|大的主宅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路过某个窗边时,她扭过头,看向正在怒放着的花圃,它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美丽。 真漂亮。 喜欢吗? 苏绿瞥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回答说:美丽的东西谁都喜欢吧? 说的也是。他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那么,我把它给移到屋里来吧,这样你随时都可以看到。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 嗯? 再美丽的植物,关进屋子里来都会枯萎的吧?只有阳光、雨露和自由的空气能让它灿烂地绽放。 他的手紧了紧,心中更紧。 他紧张地看着她的脸,她却转过脸,用一种茫然不解的视线看着他:阿尔德,你怎么了? 不 你捏疼我的手了。 啊? 我说你middot;捏middot;疼middot;我middot;了!说话间,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糊到了他的脸上。 啊,抱歉他抓起她的手,小心地左看右看,哪里痛? 不需要那么夸张吧。她抽搐了下嘴角,而后抓住他的手离开了窗边,继续走一走吧。 被动行走的少年深深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个小又满足的笑容:嗯。 就这样,他们又在屋子中走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夜幕西陲,才停了下来。 隔着透明的窗户看了一会儿月光后,苏绿再次打了个哈欠。 困了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地累。说话间,她又接连打了个好几个哈欠,不行,我回去休息了。 我送你。 月光很好,照耀地屋中明亮无比,所以并不需要烛台。他就这样踏着皎洁的月色,一路把她送回了屋中。 回到房中后,苏绿非常自然地直接跳上了chuáng,把枕头放好后正准备躺下,却发现他依旧站在自己的chuáng边看着自己。她开口说道:我要睡觉了。想了想,非常恶趣味地补刀,虽然的确是未婚夫妻关系没错,但你不至于在结婚前就想爬上我的chuáng吧? 咳咳咳少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脸上涌起大片大片的红晕,有些结巴地回答说,当然不是 开个玩笑而已,不用反应这么大吧?她单手托腮,玩味地看着他,听说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这样哦。 啊,难道你是想说她坐直身体,朝他勾了勾手指头。在他顺从地俯下|身后,单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则捋开了他额前的发丝,轻轻地凑上脸孔,将唇印在上面。 温|软的感觉一触即没。 他下意识瞪大了眼眸,其中很快倒映出了她美丽的笑颜:晚安吻。 -- 第187页 他的表现显然让她很不满意,她微眯起眼眸:怎么了?有什么不满吗? 上一秒还像石雕的他,下一秒灿烂地笑了起来。而后捧住她的脸,学着她刚才的动作,有些笨拙地拨开她的刘海,在她白|皙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时间要更长一些的吻。 好温暖。 好柔|软。 鼻尖充斥了她的味道。 片刻后,他恋恋不舍地退后,如此说道:晚安。 嗯,晚安。随意朝他挥了挥手后,她又打了个哈欠,快速地钻入被窝,侧过身闭上双眸,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一秒入睡的她自然不知道,在这之后,他在她的chuáng边站了很久很久,都舍不得离开。 就算她知道,恐怕也无心去管,因为她梦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也许是对睡前所做的事印象太深的缘故,睡梦中,她依旧在屋中的长长走廊里散着步,身穿着白色睡裙,披散着长发,赤|luǒ着双足,就这么行走于凉凉的地面上,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喂。 有人这样打招呼。 苏绿下意识侧过头,发现不远处的窗边站着某个模糊的身影。无端的,她觉得那身形有些熟悉,也没感觉到危险的味道,于是顺理成章地走了过去。 走近才发现,那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奇怪的衣服背心短裤人字拖。他单手cha在裤袋里,另一手抚在窗玻璃上,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她,口中也说着奇怪的话:妹子,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什么? 玩脱了吧?一定是玩脱了吧?早告诉过你,不要随意玩弄他人的感qíng。真想玩的话,玩我一个人就够了啊!有我给你玩还不够吗?还去玩其他人做什么啊啊啊,混蛋,嫉妒死我了! 什么? 真是的,他伸出双手,困扰无比地抓乱自己原本就很乱的短发,真让人发愁。 苏绿注视着他莫名其妙的动作,抽搐了下眼角神经病吗?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吧。 于是她后退了半步,转过身准备离开。 你给我等一下!妹子!喂! 在他的叫喊声中,她停下脚步,正准备走回去,又听到 玛丽 玛丽 谁在喊她? 她下意识睁开双眸,正对上一双满是关怀色泽的翠绿色眼眸。 就这么默默地对视了片刻后,她打了个哈欠,很自然地说道:早。 早。 不,你在说出这个词之前,她伸出手把未婚夫的脸推开,你是否应该解释一下,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一名淑女的房间之中? 抱歉,只是到了早餐时间你都没有出现,我很担心,就过来了。 哎?苏绿跳坐起身,注视着窗外那明亮的日光,我睡了这么久了么?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qíng。 嗯。少年点了点头,怎么?有哪里不对吗? 不她摇了摇头,要真说有什么不对的话她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而且还在里面遇到了一个更加奇怪的人,说着让人听不明白的话。 玩弄感qíng? 谁玩弄感qíng了?! 她是这样的人么? 啧,下次最好别让她看见他,否则呵呵。 不过,只是一个梦而已,肯定不会再次梦到吧? 奇怪,这种感觉。 苏绿捂住胸口,当想到不会再遇见后,不知道为什么,稍微觉得有些寂寞呢。 当然,只是一点点而已。 怎么了?一直在发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 苏绿回过神,发现他正低下头,用额头抵着自己的额头,蹭了蹭后,微笑着说:不烫,看来是没有生病。 你这种判断疾病的方式也太不靠谱了吧。 是吗? 当然! 又说了一会儿话,并且jiāo换了早安吻后,她起了chuáng。 早餐去图书室看书午餐在游戏室玩上一会晚餐散步洗澡jiāo换晚安吻睡觉。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样的生活很简单,在记忆中,她和阿尔德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虽然平凡,但是很幸福。应该是幸福的吧?因为,最喜欢的人互相陪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qíng吗? 如此模糊想着的她,再次陷入了梦乡。 有点不自觉地想今夜,会梦到那个人吗? 二更 梦境很快来临。 她发现自己与昨晚一样,行走于晚餐后走过的走廊上。来不及想些什么,她已经快速地朝昨晚见到那个人的地方跑去。 很快,她到达了地方,一边气喘吁吁地趴在玻璃上,一边朝外面左右看着。但是,让她失望的是,那个人根本不在。 她有些颓然地蹲在地上,将额头贴在玻璃上,喃喃低语:也是啊,那只是个梦 妹子,你在找什么?难道说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与她脸孔相贴仅隔着一层玻璃,笑得嘚瑟无比,是在找我吗? 啊!苏绿被他吓得一个踉跄,坐倒在了地上,才发现昨夜的人居然真的出现了,跟个大马猴似的蹲在她的眼前,那得意洋洋的表qíng看起来要多贱有多贱,让她的手相当地痒。 喂,是在找我吗?窗外人陶醉地捂着脸,动作怪异地扭|动,艾玛,好开心啊。 我走了。她默默站起身,觉得特地来找他的自己简直跟蠢货似的。和这种人压根没jiāo流的必要吧?还是回去算了。 喂!妹子?等一下!一看她要走,他急了,伸出手用力地捶着玻璃,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停下脚步,决定最后给他一个机会:什么话? 比起这个,先把窗户打开,让我进去啊。他又捶了几下玻璃,这样可没法好好说话。 打开窗户? 嗯嗯! 不要。 为什么啊? 就是不要。 戒心还真是足。青年叹了口气,不让我进去也行,那你出来吧。 出去? 是啊。他后退了一步,展开双臂,如此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我进去你的心里,那就出来,到我的心里来啊。它无论如何都是对你敞开的,所以过来吧。 苏绿不太明白他话语中的含义,但莫名地觉得这话有点诱|人。她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走到窗边,手抚上窗栓,又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不行。她低声说道。 他隔着玻璃抚|摸着她的手指:为什么不行? 我不能从屋子里出去。 谁规定的? 啊?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侧头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阿尔德吧?他说我的身体不好,不能随便到外面去chuī风。对,记忆中的确有这回事,所以她才从来不走出屋子,都是和他一起在屋中度过一天又一天的时光。 胡说八道! 听好了,你才是屋子的主人,出来不出来也由你一个人说了算。青年注视着他,认真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限制你,连我都做不到,还有谁有资格这么做?! 你还真是够自大的。 是自信才对。他又露出了那种贱兮兮的笑容,而后用大灰láng诱|惑小红帽的语气说道,来嘛来嘛,我这边很好玩哦,还有甜蜜蜜的棒棒糖吃哦。 我是小孩子吗?苏绿有些不慡地回答说,小心我揍你。 青年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来呀来呀!好久都没打你了,好怀念啊。 这家伙是变|态吗? 不过,她倒是真的有点想揍这个人了。 妹子,过来吧。他整个人贴近玻璃,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刚才还起来不太正经的脸孔上渐渐露出了难过的表qíng,你认不出我,我真的很伤心。 我们认识吗? 嗯。 那为什么我不记得你? 因为你出问题了。 你才出问题了! 我是认真的他困扰地叹了口气,因为我这边也是特殊qíng况,费了好大的劲才在梦境的qíng况下,把我们的心灵暂时连接在一起,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像现在这样也可以说吧? 可以倒是可以,但除非建立起安定的联系,否则这样的梦境并不稳定,是很容易崩塌的。青年的声音低落了下来,在隔绝的qíng况下,我没有把握让你恢复。你真的不要来我这边吗?我会对你很好的。而且,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你的温度了,我真的很想你。 苏绿听着他的话,下意识伸出手,贴在玻璃上。 他悄悄地把手上移,两人的掌心合在了一起,仅隔着一层玻璃。 就这样稍微保持了一会儿后,她深吸了口气,宛如下定了某种决心,将另一只手放在了窗栓上:你 玛丽? 啊? 再次睁开双眸时,又是新的一天。 苏绿这才惊觉,自己似乎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而且,还是个电视连续梦。咦?奇怪,什么是电视来着?算了 今天也睡到很晚呢。如此说着的少年走到窗边,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任温暖的日光照she进来。 她下意识朝那看去,外面果然是空无一人。 什么奇奇怪怪的青年,果然只是个梦而已。 是啊。她坐起身,如此回答说,不知怎么回事,嘴角总是很困。说到这里,她话音顿了顿,问道,对了,阿尔德,今天可以一起出去玩吗? 少年抓着窗帘的手紧了紧,玻璃上倒映出他在一瞬间露出诡谲色彩的眼眸,但转瞬即逝,他回过身时已与平常无异:怎么突然想要出去? 因为,阳光很好不是么?苏绿下意识地将睡梦中男子的存在隐瞒了下来。 -- 第188页 少年赞同地说:是啊,阳光的确很好。可惜,说话间,他露出了惋惜的神色,你出去的话,会生病的。 她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依旧不想那么快放弃:一下也不行吗? 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啦,用不着道歉。她摆了摆手,算了,那待会我们吃完早饭后,在窗边晒太阳吧? 好。他慡快地答应了,我会准备好座椅、茶点和你喜欢看的书。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嗯。 今天和昨天稍微有些不同。 早餐和午餐后她都坐在窗边晒日光,晚餐后依旧和他一起沐浴月光。 一天的时间,还是很快就过去了。 不同的地方还不仅仅在于此,而在于她正准备躺下休息时,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肘,止住了她的动作。 怎么了?她有些疑惑地注视着他在月光照she下格外显得英俊而深邃的脸孔,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事实上,他松开手,蓦然单膝跪在chuáng脚下,而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只雕饰jīng巧的小盒子,我一直想亲口对你说他打开盒子,露出一只jīng致的金色戒指,上面镶嵌着一圈绿色的宝石,嫁给我,好吗? 怎么突然她低头注视着那戒指,无端地觉得和他有点像,但心中更多的是好奇,还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给我这个?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承载着月光的眼眸中是她能感觉到的浓厚qíng感:我爱你。 你愿意接受它吗? 我 苏绿不知道心中的挣扎从何而来。 他是她的未婚夫不是吗?就算不接受戒指,他们也总有一天要结婚。所以,接受戒指不是很正常的事qíng么?为什么要犹豫? 玛丽? 啊?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径直将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你他惊喜jiāo加地看着她。 你什么你?她斜睨了他一眼,故意露出我不愉悦的表qíng,喂,你打算让我伸多久手? 就这样,他笑着把这枚美丽的戒指圈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做完这一切后,他捧着她的手,小心地啄吻着她的手指,发自内心地说:我很开心。 因为我接受了这枚戒指? 嗯。即便知道这其实不是真实的,但是 傻瓜一样苏绿伸出手拍了下他的脑袋,好了,我要睡了,晚安。说完,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回以一个温柔无比的吻。 晚安,做个好梦。 嗯。 好梦么 应该说是个奇怪的梦才对吧? 睡着后,她果然又见到了那个人。 他依旧站在窗边,安静地等着她。但是一旦见面,就变得吵得要死,但是意外的并不觉得烦人。 这一次,她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打开了窗户,而后走了出去。动作自然地好像很久以前就曾经这样做过。 她好奇地注视着窗外的世界,却意外地发现,这里居然只有一片空白,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不过,有点眼熟呢,到底在哪里见过这样的qíng景呢? 他的视线却落在了她的手指之上:妹子,那戒指是怎么回事? 这个吗?她抬起手,把无名指上的戒指展示给他看,我的订婚戒指,漂亮吧? 青年不语,因为低着头的缘故,她看不到他的表qíng和眼神,只感觉到他的身上却突然升腾起让人胆颤心惊的寒意。 你发什么神经?她搓了搓手臂,有些不满地说道,你的心就是一片空白吗?那让她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啊? 怎么会?他突然握起她的手,我不是在这里吗?现在,你也在了。 啊? 你在这里,这里就满了,对我来说就够了,其他的东西我不需要。说话间,他快速拔掉她手上的戒指,而后抬起手,看也不看地就直接丢了出去。 喂!你做什么? 她下意识想去捡,却被他一把拉住,而后紧紧地拥在了怀中。 苏绿下意识想将其推开,却听到他在她耳边嘀咕:那种东西,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所以妹子,先给我抱一下呗? 而后,她真的看到了满天下起了奇妙的戒指雨。 各式各样的戒指砸落在地上和两人的身上,虽然看起来很壮观,但是说实话 很痛啊,笨蛋!!! 所以,她就这么一拳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116 厚脸皮的家伙++你欺骗了我 一更 于是,青年就这样被她一拳头给KO了。 顺理成章地捂着腹部倒地后,那让人生疼生疼的戒指雨也停了下来,苏绿蹲下|身,看着某个满地打滚喊着好疼!好疼!地上全是东西好膈人!,毫无同qíng心。大概是因为她觉得,这家伙的确欠揍。 青年朝她蹲着的方向侧过身,抱着腿缩成一团,流下宽面条泪:所以说,为什么你这种状态下,还是要揍我啊?!因为他欠揍吗?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吵死了!说话间,苏绿又给了这家伙一拳。 可怜的时辰先森泪流满面地抱着头上新鼓起来的包,几乎哭晕在厕所。但转眼,他就收拾掉了悲桑的表qíng,转而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妹子,你该不会是想起来了吧? 想起来? 青年看着她不明所以的眼神,抓了抓脑袋:也是啊,不会这么容易不过,想不起来还揍我,这可真是说白了,他揍起来手感就这么好么喂! 说起来苏绿捏了捏刚才殴打过某人的手,这个触感的确很熟悉她眼神奇妙地看向依旧躺倒在地上的青年,我是不是在哪里揍过你? 他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 听你话的意思,似乎是认为我失去了某段记忆?这样的话就好办了,她笑眯眯地说,既然我对揍你有印象,你让我打到想起来不就好了? 喂!你认真的吗? 苏绿一把抓住某人的腿,将准备翻过身爬行逃跑的他扯了回来,而后骑坐到他背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微微上提:这个手感,果然很熟悉。又拍了拍他的脸,这里我似乎也打过手往下滑了滑,还有这里 雅、雅|蠛|蝶!那里不行啊啊啊! 苏绿:喂!只是脖子而已,用得着叫的这么不和|谐么?! 趁着她黑脸走神的功夫,某个非常善于把握机会的家伙完成了一个绝地大逆转,直接将苏绿按翻在了地上,狞笑了起来:哼哼哼哼,既然落入了我的手掌心,你就老老实实地啊!捂脸。 苏绿收回拳头,轻轻地chuī了口气:刚才你说了什么?再说一遍我听听? 大姐我错了! 谁是你大姐啊!揍! 小姐我错了! 谁是小姐啊!揍! 绿绿,我错了。 那种恶心的称呼是怎么回事?!而且绿绿是谁啊?虽然很耳熟看,但明显不是她吧?应该不是吧?对着她喊别人的名字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当然她不在意这个,只是总之揍!揍!揍! 人字拖先森:这、这种行为应该也算是傲娇的一种吧?不,也许是她开发出的新品种痛娇真的很痛啊!QAQ 喂,奇怪的家伙。 什么?他一点都奇怪好么? 你说我忘记了什么?苏绿把某人推开,坐起身如此问道,为什么不这么觉得?但同时,又不认为他撒了谎。 青年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因为你的思维被篡改了。 篡改? 是的,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到这个程度,小看他了,啧。 谁? 我说你啊,时辰伸出手,双手捧住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你觉得自己会喜欢怎样的人?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回答我就是了! 苏绿瞥了他一眼,很是无qíng地回答说:反正不会是你这样的。 青年默默收回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他感觉这里中了重重的一箭啊,人生真的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QAQ 你那种消沉的表qíng是怎么回事?啊!她露出意味深长的表qíng,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他奄奄一息地回答说:不是。 啧。不知为何有点微妙的不慡。 我明恋你。说出口的话语与qíng感,怎么看都属于明恋的范畴吧? 苏绿突然觉得喉咙有点痒,她轻咳了声,真是轻佻的家伙,随便就说出这样的话。 谁知道,这家伙居然很严肃地回答说:妹子,就算是你,这么说我也会生气的哦。 哈? 我对于感qíng的态度可是很认真的,一点都不轻佻。 这种事和我没关系。她一把将这货的脸推开,那种坚定又灼|热的视线让她觉得稍微有点不太自在,所以才说你轻佻,别老是把这种话挂在口上啊! 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对我有什么不满吗?苏绿眯起眼眸,抬起手一根根地捏起手指。 冷静点!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心灵世界的她,出乎意料地该怎么说呢?这种傲娇感,真的很可爱啊,和平时展露在外面的样子稍微有些差别。或者说,她总是用恶言恶语来掩饰这种内心吧?不熟悉的人一下子就被吓退了,只有非常非常了解她的人,才能触及到这一面。 啊啊,何其有幸,才能看到这种模样的她。 某种意义上说,也许该感谢那个人也说不定。 但是,不可原谅。 绝对不会放过他。 -- 第189页 你在想什么?一瞬间露出了那种可怕的表qíng和气息,不过她倒并不觉得害怕就是了。 我在想,你到底喜欢怎样的人呢? 你还没放弃这个话题吗?这种事qíng,她自身也不太清楚好么? 那我们换个话题,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觉得那所谓的未婚夫,真的是你爱着的人吗? 这当苏绿的话音顿住。 说不出口。 有关于她爱着阿尔德这种话。 那个时候也是一样,阿尔德跪下向她求婚,对她说我爱你,她却没能好好地给他回应。甚至还在犹豫,为是否接受他的戒指。 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他会成为你的未婚夫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妹子,你可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类型。难道你真的想嫁给他,然后生上几个有着那家伙血脉的讨人厌的小崽子,就此度过一生吗? 这家伙一定很讨厌阿尔德吧?不过,你的意思是,阿尔德对我做了什么吗?她不想怀疑阿尔德,但是,眼前这个人的话,又无端地让她信任。这种被夹在中间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其他解释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还用说吗?青年轻嗤了声,为了你本身咯。 说起来,时辰先森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又黑了,他都对你做过些什么? 哈? 抱过了吗? 亲过了吗? 还是说一瞬间,他的表qíng变得相当yīn鸷。 喂!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这些事qíng吧?不知为何,苏绿突然觉得有些窘迫。不管怎么说,这家伙的话也太让人尴尬了吧?说到底,有人这么说话的嘛?! 可恶的家伙!他低哼了声,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她,大脑袋在她脖间不断磨蹭,不管不管,我也要! 你给我起来! 我也要把那家伙对你做过的事qíng全部做一遍,不然太不公平了! 滚开啦!拍飞! 苏绿整理起稍微有些乱的睡衣,没好气地说:你是小学生吗?就像没抢到玩具的孩子一样,幼稚过头了。再说,他是我未婚夫,不管做什么都是很正常的吧?说到底,一切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 话音未落,她已经再次被压倒在地。 不管做什么都很正常? 也许是这样的姿势给了人极大的压迫感,这个刹那,她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但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惧怕他。 要说为什么的话? 大概是笃定这个人一定不会伤害到她。 你给我起来!所以她心安理得地说出这样的话。 真过分。他压低脸孔,与她在很近的距离对视,两双同样漆黑的眼眸凑得很近,一时之间分不出,到底是谁的比较深邃。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明知道我这么喜欢你,还说出这样的话。 谁知道这种事啊? 这件事不记得,那么这个呢? 他吻上她的额头。 她是想一把推开他的。 但是 好熟悉的温度。 你是我的契约者,世界上离我最近的那个人。 我会努力尽快醒过来的,所以 是谁在说话? 苏绿。 是谁在叫他的名字? 就这么约定了哦。 是什么样的约定? 但是,那声音似乎的的确确是眼前这个人的。 这么说 他们的确认识? 还没有想起来吗?人字拖先森抬起头,烦恼地摸下巴,看来药量不够,要加大力度才行啊。说着把嘴嘟成了=3=样,亲亲小脸蛋会不会好一点?还是亲个小嘴呢? 你够了! 啊!!! 彻底石化的青年捂住胯|下,而后从她身上滚了下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绿则快速地站起身,毫不客气地又给了他几脚:是变|态就给我老老实实地进拘留所,别出来丢人现眼! 说完,她转身就走。 喂,等下,我话还没 她跳回屋中,反手将窗户关上。 回过头注视着脸色还在发青却一脸焦急地看着这边的某人,不知为何就笑了出来,也许是因为那家伙现在的模样的确挺可笑,或者是 梦境却在这一秒崩塌了。 下一秒,苏绿睁开了双眸。 二更 做了什么美梦吗? 阿尔德坐在她的chuáng边,仿若已经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睡颜很久了。 苏绿听了他的话,想起梦中的qíng境,觉得有些不太自在,唯有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少年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唇角,笑得很开心。比白天和他在一起时,还要开心得多。到底梦见了什么呢? 有吗?苏绿下意识也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手无意识地轻轻上滑,落到了额头上。 差点忘记了。他俯下|身来,早安。 说话间,少年就像之前一般亲下去,却吻在了她的掌心。她一时怔住,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在看到他同样不明所以的眼神后,抬起手掌拍了拍他的额头,尽可能地露出一个笑容,并解释起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回礼。 肚子饿了她若无其事地坐起身,转换起话题,今早有什么可以吃? 他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她片刻,但很快也好像没有事般地接上了话题:你昨天晚餐时不是说想尝一尝艾克果的味道吗? 啊,那个啊。这是昨天下午她看书时发现的一种多汁水果,据说味道相当鲜美,不过皮却稍微有些难剥,在用工具打开它时经常会发出类似于艾克的轻响,因此而得名。但是,现在并不是它熟的季节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chūn季吧。 有些地方还是能找到的。cao控时间对他来说当然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啊。苏绿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谢谢你,阿尔德。为这份难得的心意。 不需要感谢。他单膝跪下,为从chuáng上坐起的她穿上鞋子,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送到你的面前。 苏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内心却响起了一个不可忽略的声音眼前的一切也许都不是她想要的。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好几天。 期间,那个奇怪的家伙依旧会定时定点地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做些奇奇怪怪的事qíng,直到被揍后才稍微消停一些。而且,他偶尔会说他们过去的事qíng。 最开始听起来很不靠谱 我们原本是一对相爱的恋人,就差领证结婚了。可惜,某一天你遇到了那个混蛋,然后,你就被夺走了 我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找到了你,可是你居然不记得我 你真的忘了吗?那个时候你曾经对我说过,要给我生十八个小猴子的呀! 还有啊!!! 别的事qíng我不知道,但是,苏绿一脚踩在这货的身上,拼命地碾压,给你生猴子这种羞耻的话,我绝对不可能说出来!谁会愿意给这种猥琐的家伙生猴子啊?! 被揍后听起来又比较可信 好吧,其实是你把我甩了 这很正常吧? 多么无qíng的女人。TAT 你直接把一切事qíng说不出来不可以吗?苏绿双手抱臂,又踩了他几脚,真假自然会由我来判别。 他在地上滚来滚去,左躲右躲:我知道了。 之后,他说出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qíng,原来,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两个人,告诉了她两种事实。 记忆中,她是与阿尔德相爱后,才定下了婚约。而这个自称时辰的奇怪家伙却说阿尔德绝对不会是她喜欢的类型,这两者之间,的确产生了了不得的矛盾。 而矛盾的根源就在于,她是否喜欢阿尔德。 苏绿觉得,自己也许真的该努力思考一下。当它想清楚这件事后,一切恐怕就迎刃而解了,她有这种直觉。 她原以为思考这件事需要很久,但其实 也许真的只需要一瞬间。 因为她用了最直接的方法。 晚餐后的散步途中,她gān净利落地将身边的人推压到了墙上。 玛丽? 她没有说话,只是踮起脚将自己的脸孔凑近。 少年的脸色瞬间变红:你你要做什么 苏绿继续接近着他,直到二人的呼吸jiāo缠在一起,才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下去。怔怔地注视了他片刻,她松开双手后退开来,一步,两步,三步就这样径直退到了窗边。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的他原本染上大片红晕的脸孔渐渐白了。 玛丽 苏绿看着他,用笃定的语气说道:阿尔德,你欺骗了我。 你在说什么? 我们根本不是恋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无法亲吻你。在凑近的那一瞬间,与其说是无法,倒不如说她本能抗拒着这种亲密。如果真的是恋人的话,是绝对不会发生这种qíng况的吧? 趁着他愣神,苏绿突然狠狠地撞向紧闭着的玻璃窗。 一旦怀疑的念头生出,建立在其上的建筑便完完全全地崩塌了。 既然他说她不能离开这座屋子,那么,她就应该离开才对。为此,哪怕受伤流血也是可以忍受的,因为对她来说说,更无法忍受的是自己的行为不受真正思维的控制。 但随即,令人惊讶的事qíng发生了 -- 第190页 哪怕苏绿拼命全身的力气撞|击着,玻璃却分毫不动,她却因为反弹力而摔倒在了地上。 玛丽! 她没有再继续尝试,反而当机立断地提起裙子快速地跑了起来,今天的这个位置是她刻意选好的,只要再跑一段就是阳台。 很快,她站在了阳台的边缘。 才深吸了口气,他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不远处。 玛丽,你想做什么? 别过来。苏绿背转过身,面对着他,双手从背后撑住身后那各式花纹绞缠在一起的白色栏杆。 你出不去的。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朝她伸出手,到我这边来,我不会伤害你。 真的吗? 他诚恳地看着她,点头:真的。 苏绿却轻嗤出声:骗子。 身体没有受到损害就不叫伤害吗?苏绿冷冰冰地注视着他,如此问道,控制我的思维,消除我的记忆,玩弄我的心灵,让我认为自己喜欢一个其实根本不爱的人,这就是你所谓的lsquo;不会伤害rsquo;吗?别开玩笑了! 对不起。 那就解除这一切! 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却是摇头:抱歉,至少现在还不行。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如此说着的苏绿双手微微用力,整个人便向后翻去,直接从二楼坠|落了下去。 她可以选择的这个楼层当然不会死人,事实上,她也绝不会主动寻死。只是想用这种方法离开屋子而已,既然他不许她离开|房间,那就意味着,当她离开时,所失去的东西也许都会复苏。苏绿在空中本能地调整着落地的姿势,做好了轻伤落地的准备。 但就在此时,意外再一次发生了。 四周的空气蓦然泛起了一丝波动,随即,她的背后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事物轻轻推了一把,居然往来时的方向飞去。再次回过神时,她已经被少年接在了怀中。 他轻轻地放下她,微微后退,保持了适度的距离: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被我碰触,更不想见到我。他的话语中满是悲伤的味道,只是,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这座房屋的各个地方都被我布下了法阵,你是绝对不可能离开的。除非 除非? 杀了我,一切都会解除。 他拔出腰间的骑士剑,手握着剑刃,将柄端递到了她的面前。 苏绿伸出手握|住。 他将尖端对准自己的心口:刺|入这里,就可以解决一切了。玛丽,这种事,你真的做得到吗? 是么?苏绿手没有丝毫颤抖地将手中的武器往前送去,那你就去死吧。 少年愣愣地注视着胸口处溢出的鲜血。 觉得不可思议吗?苏绿用冰冷的语气说道,既然你能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就应该做好满盘皆输的准备。连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又指望谁在乎它? ☆、117 他的目的+我选择的结局 一更 苏绿静静地注视着趴倒在地的少年,鲜血很快蔓延渗透他的衣物,从他的身|下流淌出来。 她注视着那殷红到刺眼的液体,目光落在手中的剑上,剑刃的尖端也染着同样的红,从她将它刺|入他体|内的那一刻起。 既然你能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就应该做好满盘皆输的准备。 是啊,的确该做好这样的准备的。 他没有动怒,也没有反抗,只是用一种满含着悲戚的眼神注视着她,依旧握着剑刃的手微微用力,鲜血瞬间流过手fèng滴了下来。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我离开。 不。 你是真的想死吗? 如果是被你亲手杀死,那我没有任何怨言。 阿尔德,为什么你要做到这个地步? 面对她的疑问,他露出了一个单薄而虚幻的笑,如此回答说 就算被你讨厌也没关系,我只想你记住我。 在那一刻,她真真正正地想起了一切。也许是重新涌入脑中的记忆流太过迅猛,回过神时,她已经将手中的剑拔了出来。鲜红的液体顺着尖端一滴滴流下,很快在地面上汇集成了一小滩血迹。 他应声倒地。 qíng形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如果他真的死在她的手上,恐怕她真的再也难以忘记这家伙。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她其实从来都记得他,或者说,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所经历过的每个世界以及在每个世界中遇到的人们。 虽然短暂,但的确是值得珍惜的时光。 只是她从没想到,能弄到今天这个程度。 苏绿轻啧了声,将地上的少年翻转过来,手中的剑轻划了几下,他上半身的衣物便被尽数划去。而后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他胸前的伤口,正以完全不符合人类特xing的速度快速蠕动聚合着,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伤口便痊愈了。 与此同时,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眸。 他注视着抵着自己咽喉的剑尖,苦笑了起来。 现在这个qíng况,你也许该解释下? 我是被时间放逐的人。是的,他是被时间诅咒的人。哪怕可以cao控其他事物的时间,他身体的时间也永永远远地停留在了遭受诅咒的那一刻。所以,他也许根本是无法被杀死的。因为无论被伤害到什么地步,只要一眨眼的功夫,一切都会复原。 放逐者苏绿微眯起眼眸,原来如此。那么,只有使用最后一个方法了,她原本真的不想这么做的,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她注视着他的眼眸,轻声说道,阿尔德。 玛丽 知道吗?我的真名根本就不叫玛丽,当然,也不是什么阿黛尔。所以,每次你这样称呼我时,我总觉得你其实是在叫其他人。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只是喜欢你而已。少年微微笑着,仿佛想起了什么极为幸福的事,这个问题,在之前的漫长时间里,我也曾想到过无数次,但是每次想到的答案都不一样。最后,我明白了,我所喜欢的,就是你这个存在。只要是属于你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喜欢。 存在?真是可笑又天真的答案。曾经的玛丽和现在的我,无论是外形、声音还是身份甚至其他事物,都完全不同。如若不是我主动现身,你恐怕根本就找不到我的lsquo;存在rsquo;,即便这样,也能大言不惭地说喜欢么?苏绿俯下|身,如夜色般漆黑的眼眸渐渐深邃了起来,你难道没有想过吗?其实,你根本其实她并不想说这样的话,然而,经过漫长的岁月洗礼,阿尔德的jīng神力恐怕也qiáng大到了某个地步,为了成功地将它控制,她需要用言语使他产生破绽额,然后才能趁虚而入。 少年翠绿色的眼眸渐渐迷蒙了起来,仿若笼上了一层迷雾。 苏绿舒了口气,不管怎样,总算是 但下一秒,她突然闷哼了声,抱住头跪倒在地,嘴角蓦然溢出鲜血。 jīng神力反噬 为什么? 几乎在同时,阿尔德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他下意识冲过去伸出手想扶住她的肩头,却被一把拍开。 她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语气冰冷地说道:阿尔德,你对我做了什么? 少年愣愣地注视着自己被打开的手,紧了紧,缩了回来,低声说:玛丽,你曾经在我的面前用过这个。有关于她的事qíng,他都记得相当清楚,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防备呢?所以,这座屋子的建筑材料中掺杂了一种可以抑制jīng神力的石头,所以,只要还在屋中,你就无法使用它。 怪不得你不允许我出去。但是,如果这座屋子起到的是抑制jīng神力的作用,那么,我之前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我并没有篡改你的记忆。他摊开手,其中是好几块翡翠色宝石的碎片,而是使用了这个。 这是什么? 翡翠迷梦。阿尔德如此回答说,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一次xing用品,控制者可以为陷入其中的人编织一个梦境。意志越坚定的人,破除迷梦所需要的时间就越短我从没有想过要永远地控制你。只是想要拥有一个短暂而美好的梦境。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不,其实在更早更早之前,他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只是他一直固执地不愿意承认而已,以为不去想,就不会有这种现实,甚至不顾一切地把她再次带来。 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所以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人不可能永远地欺骗自己。 所以,在发现她即将再次来到他身边之时,他就已经想清楚了一切,并且做出了最终的决定,那就是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留下我?苏绿没有被对方的话所迷惑,你究竟想把我qiáng留在这座屋子里到什么时候?早在他对她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她的信任。 她无法再相信这个人。 这个几乎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面对她的话,他有些答非所问:还需要一点时间。距离他设定好的结局,还要一点时间。 什么意思?苏绿微皱起眉,他还有什么yīn谋吗? 我不会伤害你,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你。如此说着的少年突然背转过身,朝屋中走去,请再稍微等一下,很快一切就结束了。 站住! 阿尔德的身形突然变得虚幻了起来。 随即,他消失了,仿若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绿行走于这座屋子的各处,试图破除限制离开这里,可惜都失败了。 而阿尔德也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不知道那家伙在搞什么鬼,但心中总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这种感觉驱使苏绿想快点找到对方,否则一切也许都再也无法挽回。 无奈的qíng况下,她不得不躺下睡觉为了见到时辰。 既然如此,就耐心地等到最后如何? 这家伙却给出了这样的提议。 哈?你认真的? 当然! 究竟是怎么回事?苏绿眯起眼眸,目光不善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你不是很讨厌他吗?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 第191页 大概是男人的直觉吧!青年做出一副很可信的表qíng,我觉得那家伙不会再做出什么事qíng了,你看,之前的梦境被拆穿,不是很丢人吗?所以 你有什么瞒着我吧?苏绿肯定地说,你其实知道他要做什么吧? 时辰先森的眼神左右漂移着:这个 算了,我走了。 啊?等一下扑! 苏绿低头注视着紧抱着自己双|腿的青年,冷冰冰地说道:松开。 不松!如果我松开的话,你永远都不会再来了吧?他很笃定这一点,因为她似乎真的生气了,还是超级严重的那种。 这和你没有关系,腿是我的,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明明知道,却选择隐瞒,说着不靠谱的谎话,看着她犹豫彷徨的样子很好笑吗? 眼前的这个人,所做的事qíng和阿尔德又有什么区别? 是她错了,不该把希望放在其他人的身上。 果然,世界上最可信的人永远是自己。 等下 还是说,你也想把我关在这里?她双手抓起他的衣领,轻嗤了声,凭你的本事,一定可以轻松地做到这一点吧?怎么样?要做吗? 妹子 闭嘴。 我 松手。 其实 滚开!踹! 我错了!你别生气啊! 你给我松手! 在你消气之前我绝对不会松手的! 好一会儿工夫后。 鼻青脸肿的青年坚qiáng地抱着女xing的双|腿,反正就是打死都不松手。 苏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算是魂体,做了太多的运动也是会疲惫的。 给我松开!她再次试图将双|腿从束缚中解脱出来,却一个踉跄朝后摔去。 小心! 青年在此时表现出了良好的反应速度和身体素质,快速趴下|身让自己成为了超qiáng级ròu垫! 苏绿坐在这家伙身上,看着依旧紧抓着自己腿的青年以及他那从自己双|腿之间冒出的脑袋,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就踹了下这货的脑袋:你给我适可而止! 他却松了口气:太好了。 哈?这货是抖M吗?被打了还说好。 青年转过头,猪头一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容:你好像稍微消了点气呢。 二更 对不起,我的确骗了你。有了刚才的教训,时辰先森再也不敢轻易就捋虎须了,反而诚实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其实我大致能猜到他想做什么。 什么意思?苏绿扯了扯自己的腿,松开。 你不会跑掉吧? 一,二 我明白了!青年快速地松开契约者的腿,松开就是了。 苏绿缩回腿,果不其然地在上面发现了两只爪印,好在是魂体,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就会消失的。就像某人的脸,已经渐渐变得不那么像猪头了。 她问人字拖:阿尔德究竟想做什么? 不是什么对你有害的事,放着不管也没关系的。而且,青年双手jiāo叠,将头埋在里面,略带别扭地说,我不想你去找他,让一切就这样结束也没什么不好。如果去见面的话,她可能会永远 你再说一次! 真的要去吗? 嗯。 可能会留下不好的记忆哦! 嗯。 妹子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他从她身体下面爬出来,坐起身无奈地问。 因为我无法忍受。 话说的不明不白,时辰却充分体会了其中的含义,总而言之,就是这个固执到了极点的女人,从来都是自己主动选择道路,无论达成怎样的结果都会坚qiáng地接受;但是,她无法忍受由他人选择道路,而后被动地承受结果。哪怕这结果是好的,她也不想无缘无故地接受他人的牺牲。 真是超级难办的类型! 但是 他喵的汪的咩的就是喜欢这个类型肿么办? 果然他自己也有问题。 喂!发什么呆?苏绿从身后一脚踹上他的背,这里不同于位面空间,是眼前这家伙的心灵世界,只受他的控制,所以她无法凭空变出一堆拖鞋把这家伙埋起来。话又说回来,就这样让其他人进|入自己的心灵世界其实是相当危险的事qíng,一旦被抓住什么空隙,就可能被控制心灵。 某种意义上说,这家伙的胆子还真是肥啊,就这么大模大样地邀请她进来,还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 我知道了,知道了青年困扰地再次将自己头发抓乱,我会帮你的。说着,他转过头,双手捧过她的脸,将两人的额头相贴,你的jīng神力暂时被抑制住了,所以大概感觉不到,我暂时把自己的jīng神力借给你。你回去后,可以一瞬间冲破限制,那时候应该能感觉到某种气息。不过,会受伤哦,比之前那次还要严重得多。 我知道了。 你真的确定? 是男人就给我快点! 男人太快的话才真糟糕吧?嘀咕了这么一句后,他将自己的jīng神力注入了她的脑中。 这种行为本身是相当危险的,因为世上没有任何两人的jīng神力是完全相同的,如果贸然将两种不同的jīng神波汇在一起,很容易发生各种危险事故,更为严重的是导致人当场脑死亡。 但是偶尔也有意外。 比如有些人的jīng神力天生具有抚慰效果,可以很好地抚平他人受伤或者抱走的jīng神力。 但时辰明显不属于这种。 首先,他们是契约者,jīng神力方面天生有着超qiáng的契合度。 其次,他懂得正确的方法。 两人现在所做的这种行为,其实类似于神缠。 在某些特殊的时间中,修炼者会把用特殊方式修炼出来的jīng神能量结合在一起,从而达到互补的效果,就是所谓的双修。对于这些人来说,jīng神jiāo|合所得到的快|感其实远远超过于身体jiāo|合。也正因此,有些道侣可能一辈子都没发生过身体关系。 当然,前提是需要用对方法,否则结局必然是悲剧。 时辰当然知道这种方法,虽然是第一次和其他人这么做,但似乎行为很顺利。把两人的jīng神力结合在一起,而后 宛如两道jiāo汇在一起的河流,从不同地方奔腾而来,却最终涌入了一条河道,彼此不分。 这种感觉 嗯 相对于竭尽全力的青年,苏绿相对还保持着清醒,虽然从脑中传来的感觉让她也觉得相当舒适,但是这家伙口中发出的可疑声音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货居然还脸红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突然抽身后退,双手捂脸,似乎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了,搞定了,你走吧他胡乱挥着手。 怎么了? 没 说实话! 我想我失|身了。QAQ 苏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谁? 你。 喂!她黑着脸直接把这家伙给拍翻在地,你想冤枉谁啊?! 事实就是这样啊!TAT 失|身什么?我根本没碰过你好么?! 你听错了,不是失|身,是失神。 哈? 人字拖先森真是有苦说不出。 刚才的举动中,他因为顾及她的jīng神力的缘故,是主动融入其中,简而言之,就是站在了弱势的立场上,结果被她的jīng神力给缠绕住了,然后每个细节都被探了个完完全全 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嘤嘤嘤嘤我不纯洁了 你真是够了!苏绿扶额,站起身,你自己慢慢哭吧,我走了。 你就这样走了?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好渣! 那你想怎样?需要我给个红包给你吗? 渣好渣真的好渣 虽然修习jīng神力有一段时间,但苏绿对于这玩意的理解完全是使用层面上的,对于它的各种意义几乎是一无所知。对于她来说,刚才那种jīng神力jiāo|缠在一起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简单来说,一个是完全不知道,一个是知道得太多,于是,就造就了这场悲剧。 而且,对她来说,现在根本没空和这货开玩笑,她还有更重要的事qíng要做。 就这样,她离开梦境,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按照时辰所说的话,在一瞬间猛地激发jīng神力,下一刻,反噬让早有准备的她在chuáng上蜷缩成一团,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染湿了好大一片chuáng单。 但是 找到你了,阿尔德。 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的确捕捉到了某种气息。 顺着这份感应,她快速地朝对方所在的位置跑去,最终,她停在了某个房间的门口。不,不对,不是这里,她又往一侧走了几步,注视着那堵墙壁,试探xing地伸出手,却只触碰到了冷硬的墙体。 心中的直觉告诉她就是这里没错。 苏绿从一旁的房间中找到椅子,而后狠狠地砸了上去,椅子碎裂开来,碎片和木屑落了满地,更有几片擦过她的双颊飞出,留下了几道伤痕。 她伸出拳头,狠狠地捶着墙:可恶,如果能使用jīng神力的话,一个火球就把它炸飞了。 阿尔德,你在里面吧? 给我把这堵墙打开!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苏绿眯了眯眼眸,如此说道:那么,我亲自来撞好了。 失败了,也不过是受伤而已。 既然做出了选择,她理所当然地愿意承受它带来的一切代价。 如此想着的她后退了几步,而后闭上双眼,狠狠地朝墙撞去。 下一刻,她趴倒在了地上。 不是撞在墙上,而是趴倒在地。 抬起头时,她知道自己成功了,因为她已经出现在了一个从未见过小房间中。这里没有任何家具或者装饰,只有烙刻在地上的、正在泛着金色光芒的巨|大魔法阵,以及,站在安静地站在其中的少年。 -- 第192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绿在一瞬间觉得他的身影有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阿尔德,你在做什么?给我停下来!苏绿想要走过去,却被那光芒阻拦住了。 太晚了,已经停不下来了。 你到底在做什么?! 面对着她的询问,他露出了一个很久未见的灿烂笑容:玛丽,即便我做了这样的事qíng,还在为我担心吗?你真的很善良。上次你曾经说过,如果你不主动出现,我根本找不到你的lsquo;存在rsquo;,我甚至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也许事实的确是那样没错,因为世界那么大,我真的无法看尽每一个角落。但是,只要你出现在我的眼中,哪怕只有一秒,我也一定会认出你。因为,我最喜欢你了。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苏绿突然有种错觉,站在自己面前的还是多年前那个纯真可爱的少年。 本来,并不想让你看到这一幕的。他语气轻柔地说道,在翡翠迷蒙失去效应前,一切都会结束。当你凭借自己的意志打破梦境,只会发现我因为羞愧而远远消失,随后你可以自由地回到自己的世界。讨厌我也好,怨恨我也好,或者忘记我也好,却不想让你看到现在的qíng景。 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我为自己选择的结局。 说清楚! 玛丽,对不起。少年的身形突然虚幻了起来,变为了一片金色的光影,仿若被魔法阵同化了一般,我做了很多的错事,伤害了很多人,还自私地将你拉回了这个世界。最初,真的是打算囚禁你的,把你关在这个世界里,永永远远地留住你。但是,在等待你出现的几百年间,我发现了一件事如果你不快乐的话,我也绝不会觉得快乐。然后,我放弃了。 那时你选择离开,是因为觉得有些事qíng比我和这个世界更加重要吧?我知道的,就算让你重新选择一次,也许结果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 再次见到你时,我动摇了。花费了几百年才下定的决心,再次动摇了。我想,如果你愿意留下来该多好,我愿意把一切珍宝都堆在你的脚边,只要你愿意留下来陪我。但是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呢。少年微微侧头,笑容变得苦涩了起来,我已经做错了太多的事qíng,罪孽深重,玷污了骑士道,早已没有资格做你的骑士了,你讨厌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关于这些我都是知道的把你限制在这座宅邸中,对你使用翡翠迷梦真的很对不起我只是想在一切都结束之前能拥有一段一直奢望着的宝贵回忆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实现的美梦,虽然梦已经醒了,但这梦境,他永永远远都不会忘记。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是玛丽,无论我对你撒了多少谎,起码有一件事,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我爱你。说话间,少年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幻了,从他的双足起,居然化为了某种金色的光屑。 你到底在做什么?阿尔德,难道你到这种时候还想欺骗我吗? 我想看一看被你深爱着的另一个世界如果怎样都无法和她在一起,那么他至少想和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之中,不管用怎样的形式都好。至少至少想离她更近,所以才将她qiáng行留在了这座宅邸之中,因为他需要时间,也需要依靠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波动捕捉藏匿起来的空间fèng隙,而方法就是 戒指?苏绿的目光落到左手的无名指上,她试图将那枚戒指取下,结果却失败了。这压根不是什么求婚戒指,而是他给自己发出的催命符,从她戴上它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无法挽回了。这家伙她喊道,阿尔德,你疯了吗?你只是能cao控时间,却不能cao控空间,qiáng行进|入世界与世界之间的fèng隙,你会连灵魂一起被挤压成碎片! 少年的小腿部分也渐渐化为了光屑:我已经活得够久了,所以很清楚,活着并不意味着快乐。没有她,生命只是一片荒芜,那里什么都没有,只能滋生出无尽的绝望。而当它膨胀到某种程度,他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让她讨厌的事qíng,所以这是最好的选择。 那么死亡就会让你觉得快乐吗?苏绿拼尽全力地朝法阵中走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触及到他的身形,别开玩笑了!有那么多人想活却无法活下去,你却这么轻易就放弃自己的生命? 对不起,漫长的时间似乎并没有让我成长,到最后我还是这么肆意妄为。金子般耀眼的光粉飞舞间,少年如此说道,但是,我并没有死,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你所爱着的那个世界中,化为它的一部分。她如此深爱着那个世界,如果他成为世界的一部分,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在深爱着他呢? 这样真好。 以前,总是我注视着你的背影。你离开这里去王都时是这样,你登上王座时是这样,你离开这个世界时也是这样所以,玛丽,这一次,也看一看我的背影好吗? 为什么要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玛丽法阵不知何时熄灭了下去,但这并非是什么好的结果,因为,一切都无法打断了。整个下半身都化为了光屑的他来到了她的面前,抬起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孔,你在为我哭吗?他试图擦去那从眼眸中流下的泪珠,却失败了虚幻是无法与现实相jiāo的,就像他始终无法与她的心灵相jiāo。他笑了起来,我好幸福。 苏绿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只是下意识重复他口中的话:幸福?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嗯!最后还能看到你,我好幸福;你愿意为我流泪,我好幸福;能够去往你所在的那个世界,我好幸福;以后能与你存在于同一个世界里,我好幸福仔细想来,从遇到你的那一刻起,生命中似乎都是幸福的事qíng呢。我他伸出双臂,虚抱住她,所以,即使再给我一千次重来的机会,我也一定会选择在最初和你相遇而后,每一次都心甘qíng愿地到达最终的这个结局。 多么幸运,能够遇到让我如此幸福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就是这样,其实阿尔德早已放弃把妹子留下来了。不是她留在他的世界,而是他去她的世界,哪怕化为碎片也没关系,至少他们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之中,这就够了。也许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过要占有她,而只是想能一直看到她,哪怕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也无所谓。 戒指和翡翠迷梦,一个是用来拖时间,一个是用来寻找fèng隙,都是必需品。如果事qíng顺利的话,妹子从梦境中醒来,会发现自己被阿尔德设计,找不到对方甚至因此而厌恶他,却绝不会知道他已经死了阿尔德其实就是想悄悄地消失,哪怕被恨着也没关系,因为不想给她带来任何心理负担。 可惜,造化弄人,她还是知道了。这也是时辰先森不想让她去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一旦去了,她可能一生都无法忘记阿尔德了,这让他相当嫉妒愤怒,但是又无可奈何,因为他拿绿姐没办法,哈哈哈,可怜的时辰先森,为他点蜡。 ☆、118 哪种幸福 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那只金色的戒指碎裂开来,坠|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原本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房间重新恢复了黑暗,寂静到了让人心底发寒的地步。 苏绿默默地捡起那枚曾经让她觉得屈rǔ的戒指,她发觉到,当它真的从她的手指上离开,自己却并非轻松多少。 她从不觉得自己是多么好的一个人,优点当然是有的,当然,缺点也很多,比如脾气差,嘴巴坏,整天缩在家里,不爱与人jiāo往可是为什么,阿尔德可以为这样的她做到这个地步? 这场男人与女人的较量中,他一直站在最为卑微弱势的位置,但最终获得胜利的人,也许还是他也说不定。 因为,有生之年,她恐怕再也难以忘记这个到最后都要肆意妄为的家伙了。 这可真是 最糟糕的qíng况。 她握紧手中的戒指,身体突然摇晃了一下,一直被压制的伤势失去了意志的支撑,瞬间席卷了小美人鱼那依旧脆弱的身体。只听到砰的一声,苏绿侧躺在了冰凉的地上。 片刻后,她翻了个身,横起手臂放在眼上。 再没有力量维持的结界开始消散。 或者说不仅是结界,街道、房屋甚至整座城市都渐渐崩塌,仿若知晓了主人的最后结局般,他们化为了一片片白色的光之碎片,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这一幕奇景,被收录在了众多书籍当中,更成为了众多诗歌与绘画的题材,许多人将其称为神逝日。 因为从那一天起,所谓的时间之神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即便如此,那片土地的意志似乎还在保护着什么,抗拒着所有人的进|入。 所以人们所不知道的是,在它的正中心,静静地躺倒着一位黑发黑眸的少女,她纤细柔弱的身形被洁白的光屑环绕包围,宛若被初雪掩埋了一般。这幅场景,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哀悼。 至于究竟在哀悼着什么,也许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陛下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单膝跪在她的身边。 陛下? 苏绿放下手臂,微微侧头,注视着来人,沾染了光屑的睫毛微微颤动:克莱恩,是你啊。 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进|入这块排斥了许多人的土地,只隐约记得似乎有人在身后推了自己一把,而后就顺理成章地走了进来。才进来没多久,这地方就崩坍了,然后,他找到了这位陛下。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不明不白的话语,克莱恩却听得分明,沉默了片刻后,他回答说:也许这种事从来就不需要明白。 不需要? 也许只是觉得值得,所以就去做了。从来都是如此吧? -- 第193页 是么 嗯。 真傻啊。苏绿注视着依旧澄澈湛蓝的天空,微微叹了口气,他可真傻。也许她这一生都无法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如此犯傻的人,更无从体察这种觉得值得就毅然去做的心qíng。 陛下。 什么? 我背过身了。说话间,少年转过去坐好,所以,就算您哭,我也绝对不会看到的。 别开玩笑了,我是随便就会哭泣的人吗? 当然不是。 你知道就好。 她从不喜欢哭,因为就算哭泣,又能挽回些什么呢? 什么都不可能。 而且,比起这件事,她还有其他事qíng要做。 之后,她又在这个世界待了几年,直到时间临近,才离开了它,回到了主世界。 人鱼的身体并不太结实,想要走qiáng体路线无疑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他们的jīng神力相对而言都还不错,只是因为身体构造的缘故,都无法学习魔法。 为此,苏绿走遍了很多地方,最终找到了一剂药方,经过女巫的炼制之后,每二十个人鱼中就有一个可以如鱼人的术士一般学习魔法。对于这种生活在海洋中的生物来说,水魔法几乎可以说是天赋技能。假以时日,他们一定能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类的面前,而不必担心再被肆意狩猎。 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刻。 为此,她在人鱼们的帮助下,于遥远海洋的中心布下了一个巨型的法阵。在它的庇佑下,人鱼们终于可以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一座美丽而圣洁的建筑在那之上诞生,总是爱喊她母亲的人鱼王子请求她命名时,苏绿差点脱口而出亚特兰蒂斯这个名字,想了想,她如此说道:就叫它阿尔德吧。 阿尔德?这个词有什么含义吗? 守护骑士。它一定会很好地守护这座城市和你们。 阿尔德,很好听的名字! 嗯 几年的时间里,小伙伴三人组一直在帮助她。 当城市建筑完毕后,各人也都决定好了未来的方向。西德打算跟随新认的师傅,进行有关于刺客的修行;而约书亚则打算加入圣堂,为成为一名高级牧师而努力,而克莱恩则暂时打算继续留在阿尔德,守护这座由他们一手缔造而成的美丽城市。 苏绿,则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她离开的时候,刚好是一个月夜。 伴随着灵魂的脱体,阿黛尔的身体化为了一只只梦幻般的泡沫,顺着那洁白无瑕的光芒,飞往了圆月所在的方向,这就是人鱼们世代相传的归家之路。 原本她只想静悄悄地离开,但这副场景似乎惊动了所有人鱼,他们聚集起来,悲伤地注视着那轻灵漂浮着的泡沫,一颗颗眼泪顺着美丽的脸孔流下,化为珍珠砸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苏绿蓦然就想起了那么一句不太确切的诗句大珠小珠落玉盘。 所以,所有人最后听到的,是一个轻柔的笑声。 回到主世界后,时辰还是没有苏醒。 苏绿难得地没有忙于生意,以往积累在身心中的疲惫感,仿佛一瞬间全数爆发了出来。它们顺利地把她击倒,所以她接连休息了好几天,才重新恢复了jīng神。 一段时间内,她是不打算再去任何一个位面世界了。 又过了几天,徐静的婚礼准时举办。作为伴娘之一,苏绿当然不能缺席。穿上早已准备好的白色小礼裙后,对着镜子画了个淡妆并挽起头发后,她提前好几个小时就到达了酒店。 新娘准备室中,除去作为主角的新娘徐静外,另两个伴娘沈月、方青青也都到了。 一见面,她们就惊呼出声 苏绿,你减肥了? 才几天啊,你怎么瘦了不少? 居然背着我们减肥,太卑鄙了! 有吗?作为当事人的苏绿却没怎么发觉这件事,她对着镜子看了几眼,没怎么瘦吧? 怎么没?徐静站起身,提着层层叠叠的裙摆朝她冲来,一把掐住她的腰,你看!之前试衣服的时候腰部是刚刚好,现在居然大了一点! 苏绿:她还真没注意到这件事,不过,这个没关系吧?反正我又不是主角。 可是对比出效果啊!徐静对着镜子左右照了两下,可恶,和你一对比,我觉得自己有点胖! 我也是。 我也觉得。 你们想太多了。 紧接着,苏绿被这群可怕的女xing给抓着问究竟是如何快速减肥的,在说实话没人相信的qíng况下,她不得不吐出每晚只吃水果跳了减肥cao之类的虚假信息,才终于换得了宝贵的自由和耳朵的清净。 对了,苏绿。 什么? 我刚才看到齐君泽了,他穿得特别帅哟! 齐君泽?苏绿愣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那个软绵绵的兔子老同学啊,哦,他啊,那很好啊。 苏绿,你怎么了? 什么? 就是有种徐静稍微考虑了下,看破红尘的感觉吧?沧桑到有点吓人的地步了! 苏绿好笑地回答:我还没打算出家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啊,该怎么说好呢?就是你的语气之前我觉得你对他印象还不错的,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他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qíng? 没有。 那 怎么说呢?苏绿单手托腮,手指在镜子上来回划了两下,现在的我对恋爱这种事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啊。那种qiáng烈到了极点的感qíng,短时间内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那不就是看破红尘么喂! 好了,别提这种丧气的话题了。苏绿站起身,走到徐静身边,双手搭在她的肩头,透过镜子注视着二人。平心而言,徐静的长相只是一般,但今天的她显得格外明艳,无论是谁都无法超出这种用qíng感妆点出的美,你现在幸福吗? 说些什么呢徐静轻笑了声,双眸闪闪发光,那是当然的吧?今天可是传说中女人一生最幸福的日子。 与她通过镜子对视的苏绿也勾起嘴角微笑了起来。 是啊,人世间不仅有那种让人疼痛到了极点的幸福,也有这种会让人qíng不自禁笑出来的幸福。 ☆、119 一个人与两个人 笑得ròu麻死了。徐静错了搓手臂,你就算说自己迷上我了,我也不会在婚礼上和你私奔的,死心吧! 苏绿:你想太多了。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这样随意开脑dòng真的没关系吗? 另外两位伴娘沈月和方青青从身后一边一个扑上苏绿的肩头。 羡慕的话就自己也结婚啊! 到时候我们也给你做伴娘! 饶了我吧。苏绿扶额,连男人都没有,和谁结婚啊? 也许我们可以去荷兰? 不middot;用middot;了! 哈哈哈 笑闹声中,等待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终于,敲门声响了起来。 婚礼要开始了。 屋中的人同时停下话音。 苏绿清楚地看到,徐静注视着镜子,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提起裙子站了起来,以一种上战场的气势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走吧! 某种意义上说,她也许的确是在赴向战场,一个未知的战场。 许多人在其中吃了败仗,铩羽而归,其中一部分就此心灰意冷,却还有一部分怀着不屈的信念,屡败屡战。更有些幸运者用一生的时间确保自己最终获得了胜利。 苏绿不记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段描述,不过,说的也许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走了几步后,徐静突然停下脚步,又转头仔细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问道:我看起来怎么样? 美极了。 很棒! 苏绿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朝她竖起了拇指。 很好! 就此,新娘再没有任何迟疑地一把拉开了门,走向了属于自己的新的人生。 婚礼举行地很顺利。 当两位新人在音乐声和祝福声中拥吻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 他们看起来真相配。身边有人如此说道。 苏绿下意识回答说:是啊。而后才反应过来,扭头一看,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正是齐君泽,他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头发也jīng心打理过,看起来很jīng神。 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 总觉得,青年歪了歪头,稍微组织了下语言,你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有气势我是说 苏绿同样歪头看他:在别人的婚礼上霸气侧漏,是找揍的节奏吧? 青年摆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觉得你嗯,怎么说呢?好像不太有jīng神。如果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话,请尽管说。 身为一只单身狗,你不觉得参加婚礼觉得伤感太正常了么?苏绿略调侃地回答说。 就在此时,有声音突然响起 扔花束了! 被这声音吸引的苏绿抬起头,发现徐静正朝她眨了眨眼,而后被转过身去。她暗叫不妙,连忙朝一旁闪开,可那捧花束偏偏yīn差阳错地落入了她的怀中,就好像她察觉到了花束的落地点而刻意去抢一样。 她无奈地抬起头,发现附近的熟人都对她做出一个厉害的手势。 哈!下一个结婚的果然是你啊!转过身来的徐静笑着说道,苏绿,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的! 苏绿还能说什么?她只能回答说:那我提前谢谢你了。 客气啥? 随即就是闹闹腾腾的婚宴。 伴郎伴娘和新婚夫妻的朋友都坐在一张桌子上,因为都是年轻人,吃饭间的气氛还是不错的。苏绿一边吃着菜,一边看着接连换了好几套衣服在酒桌中不断穿梭敬酒的一对新人,心中真是鞠了一把同qíng泪。 照这样喝下去,传说中的新婚夜恐怕只能一觉睡到天亮了。 好不容易敬到他们这桌时,新郎林温文走路已经有些飘忽了,几乎是被徐静搀扶着过来的。 -- 第194页 快坐。有人让出了一个座位,让他坐下。 来,喝!林温文抬起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胡乱举了举,就往口中倒去,我先gān为敬! 其余人: 徐静扶额:我都说了他酒量不好,要帮他喝,结果他死活不要,还替我喝了十来杯。这种时候要什么面子啊?而后又道歉,要敬的人太多了,我怕他熬不住,所以最后才来你们这桌,你们别介意啊。 少、少啰嗦!林温文打了个酒嗝,如此说道,一个男人怎么能让自己老婆代喝呢? 哟呵,才刚结婚就原形毕露啦?也喝了不少的徐静脾气上来了,单手叉腰,杏目圆瞪。 闭嘴! 你有胃病,喝多了就容易胃痛,逞、逞什么qiáng我是男人,这种事就该jiāo给歪头,趴倒。 所有人: 到底是谁逞qiáng啊?徐静无奈地叹了口气,哥们几个帮个忙,帮我把他扶回房成么?早已料到这种qíng况的他们,早已在酒店里预订下了一间蜜月套间。 没问题! 于是几名男士站了出来,把林温文朝房间扶去。 徐静则端起酒杯,在里面倒了些果汁,朝苏绿几人示意了下:既然我家那个不许我喝酒,我就拿果汁敬你们了啊。 不知有谁冒出了一句: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一群人哄笑了起来。 徐静红着脸骂道:看你们这群家伙结婚的时候我怎么灌酒!话虽如此,脸上却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 就酒量而言,xing格文雅温和的林温文比她差了不知有多少,这一点,从他已经倒下她却还意识清醒就可以看出。但是,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哪怕自己难受到要命也要维护着她,无疑是让人觉得幸福的事qíng。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丈夫。 苏绿注视着她的表qíng,信念微动,笑着问道:是不是觉得这些天的辛苦全值了? 你很清楚嘛。徐静瞥了她一眼,突而伸出手放在苏绿的肩头,如此说道,姐们,听我一句。遇到看着顺眼的家伙,就处处试试,千万别因为一些无聊的原因就东推西推,等人真的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一个人虽然看似不错,自由又闲适,但有的时候,会突然觉得很冷也很寂寞的哦。 再说,就凭你这xing格,敢喜欢上你的人也不容易,别太难为别人。 看在她是新娘的份上,苏绿决定不和徐静这家伙计较。 好了,你们聊吧,姐去侍寝不对,姐去被侍寝了。说完,某人大笑着离去。 所有人: 其实,她还是喝醉了吧? 再热闹的宴席都有结束的时候,从古至今,这件事从未改变过。 从酒店离开后不久,漆黑天空上的星辰突而隐去,紧接着,天气骤凉,四周刮起了让人在夏季觉得凉慡无比的大风。没多久后,大雨如约而至。 苏绿微皱起眉,她没带伞,而且因为酒店离她家并不算远的缘故,她选择了步行。 在躲到附近的某个屋檐下后,她注视着瓢泼大雨和不断落下的雨帘。 毫无疑问,现在的她只有两个选择 一,在这里躲到雨停; 不过不知道这场雨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如果是一整夜那可真是个悲剧。 二,冒雨回去。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二,姑且不说一回家就停雨这种坑爹事,对于他人来说比较痛苦的淋雨问题,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问题。 微微弹了下手指后,一个足以遮蔽雨水的屏障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周。其实原本可以直接使用这个的,之所以躲到屋檐下,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而已。 不过,这次可没有某个蠢蛋给她送伞了。 好在现在是夜晚,这种明显不科学的事qíng不会有什么人看到。 就这样,她一路回到了家中。 在寂静的楼道中,苏绿解除掉了身上的魔法,而后打开门,进入了漆黑又寂静的房间。她突然有种错觉,以往似乎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觉得家中如此安静,所以说单身狗去参加婚礼果然是件坑爹的事qíng,总是会引发一种难得一见的寂寥感。 她次第打开屋中的灯光,仰首躺在沙发上,一手横在额前,而后突然觉得有些冷。微微抬头才发现,有风从白天时忘记关上的窗户不断chuī入,夹杂着的偌大雨点砸湿了好大一片地面,她不得不站起身,走到窗边将窗玻璃关上,却忘记自己已经解除了魔法,于是顺理成章地被扫了一脸一身的雨。 苏绿擦了把脸,把地面清理gān净后,又泡了个澡躺倒了chuáng上,却还是不太想睡觉。 最初在梦境中,时而会被一个脸皮厚到极点的混蛋骚扰。但大概因为建立连接耗费了太多jīng力的缘故,在那个世界的几年间,他出现的次数其实不太多,最初是每周一次,之后是每月一次,到最后已经足足好几个月都没有出现过了。有时候她甚至有种错觉,这家伙会就此一睡不醒。 当然,她并不在意这种事,连睡梦中都被吵到要死实在是让人头疼不已。 再说,自从他出现后,早已习惯一个人生活的她居然对于这种平静的日子有了些许陌生感。 她不喜欢这种被介入的感觉。 所以,就此恢复平静的日常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一个人虽然看似不错,自由又闲适,但有的时候,会突然觉得很冷也很寂寞的哦。 徐静的话突而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苏绿愣了下,而后侧过身,轻嗤了声:怎么可能觉得一个人冷和寂寞?这么多年她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完全不会这么觉得。 可是我觉得呀。 一双手从背后搂住她的脖子,温热的躯体贴了上来,毛茸茸的发丝刺地她脖子发痒。 一个人真的是又冷又寂寞。 所以,妹子,能好心眼地让我别是一个人吗? 我说 嗯? 从我的chuáng上滚下去!!! 踹! 踩!! 揍!!! ☆、120 番外:让他闭嘴的方法 嘶痛痛痛我说妹子,你下手也太黑了点吧?青年盘着腿坐在chuáng边,脸上满是愁苦之色,怎么说也许久未见,温柔一点不行吗? 苏绿抱着手臂,冷笑着看她:偷偷摸|摸爬别人的chuáng,没死已经算你运气了。 问题在于,你不是lsquo;别人rsquo;嘛。咱俩谁跟谁啊,是不是? 是什么是?苏绿瞪了他一眼,我和你很熟吗? TAT 她注视着某人的怨妇脸,有些疑惑地说道:你的脸怎么还没消肿? 你才发现吗?时辰先森一脸血地说道,因为我现在是人类啊!她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发现这件事吗?明明你没觉得我的身上特别温暖么? 不一直那样么? TAT 看着对方那如丧考妣的表qíng,苏绿不知为何有点微妙的心虚,她轻咳了声:总之,你现在算是人类? 嗯嗯。青年竖起大拇指,从消化能力到生育能力都完全符合人类的标准呢! 苏绿:没人在乎那个好么? 和过去相比没什么不同啊。她仔细地看了他几眼,微皱起眉,回忆着说,好像打起来手感的确要更真实些? 你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手感啊。 苏绿瞥了他一眼,突而伸出食指朝这货勾了勾。 什么什么?某人喜滋滋地把大脸凑了过来,有什么补偿吗? 苏绿黑着脸一把抓住他的下巴,将这个得寸进尺到差点把头拱到她胸前的家伙固定在原地,另一只手中则汇聚起了代表着治愈的白光,在这家伙的脸上来回刷着。 不一会儿功夫,青年的脸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苏绿才松开手,就见这家伙站起来,兴冲冲地朝自己掀开了背心:这里也要! 肚子上,是一大片淤青。 苏绿抽了抽嘴角,她下手有这么重吗?还是这家伙又在故意装可怜? 虽然有点怀疑,但她还是非常负责任地把那伤口给治愈了。 才刚搞定,这家伙居然嘚瑟地开始扯裤子:这里 苏绿的掌中出现了一片风刃,她微笑地看着他:什么? 不没什么某人夹着腿后退了两步,头上冷汗直冒,什么都没有。 呵呵。 别、别这样笑嘛,怪吓人的。关于一切,我都是可以解释的,嗯,因为 算了。 啊? 既然你现在是人类,应该很清楚,现在是休息时间。 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苏绿说了这句话后,重新躺倒在了chuáng上,盖上被子背转过身去,却半天没听到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怎么说呢?就像是听不到任何另一只靴子掉下来的声音般,反而让人不太安心。 就在她准备转头去看时,突然感觉脚边的被子被轻轻掀开了。 苏绿:他对爬自己chuáng这件事还没有死心吗?! 踹! 啊!倒地。 妹子,你还没睡着呀? 苏绿翻过身,眯起眼眸蛇样地看着某人:我睡着了你就可以随便爬吗? 我没随便咳,我是说,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苏绿伸出两个手指,一,自己出去;二,被我打出去。 有三吗?时辰先森露出可怜兮兮的表qíng。 没有。 给一个嘛。 一个,一个就好!他眨巴眨巴眼,努力露出我见犹怜的表qíng,可惜失败了。因为在苏绿的眼中,他的表qíng不管怎么看都相当之猥琐。他坚持不懈地说道,好久没见面了,你真的就一点都不想我吗?一点点都不想吗? -- 第195页 不想。 太无qíng了。TAT 说完,某人倒地不起,半天都不动弹一下。 喂。 别理我我的心碎了需要休养嗯,一个晚上 眼看着这货即便爬不了chuáng,也要死活赖在她房里。苏绿也懒得再管了,因为她敢肯定,就算把他扫地出门,后半夜爬窗户之类的事qíng,他绝对做得出来。 衣柜里有多余的席子和毯子。虽然还是夏季,但开着空调的房间总是有些凉的,人类的话 了解! 某人兴冲冲地从衣柜中把东西拿出来,而后直接在自家契约者的chuáng边打起了地铺。他侧睡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苏绿感觉自己的背脊都要被烧破皮了,她深吸了口气,努力无视掉它,闭上了双眼。才刚找到点睡意,耳中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妹子,睡了吗? 无视。 真的睡着了吗? 继续无视。 我爬chuáng了哦。 他敢! 我真的爬了哦! 试试啊! 这样都没反应?看来是真睡着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似乎是青年坐了起来。他跪着膝行到chuáng边,双手搭在chuáng沿上,认真地注视着女xing的侧颜。就这么呆呆地看了好几分钟后,他很是幸福地喟叹出声:终于回来了。而后伸出手,一下下卷起她漆黑的发丝,好想你啊。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吗? 太冷淡了。 不过,嗯这点我也很喜欢。 冷淡点其实也挺好,你看 闭嘴。苏绿终于忍无可忍地坐起身来,双手直接掐住这家伙的脖子,把他给提了起来。不断絮絮叨叨地在人耳边说这种ròu麻的话不觉得恶心吗?她都起一身jī皮疙瘩了! 咦???你没睡? 睡着了也被你吵醒了! 额时辰先森愣了愣,随即居然露出了无奈的表qíng,可是,我真的很想你啊。所以qíng不自禁就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吵到她真的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好不容易再见,一时之间难以自持而已 苏绿松开手,眼神yīn晴不定地看了他片刻:那么这样,你会闭嘴吗? 啊? 青年才露出疑惑的表qíng,面前突然一黑,原来是她用手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而她的另一只手,直接把他压倒在了chuáng上。紧接着,他只感觉唇部传来一个柔|软的触感 几分钟后。 苏绿坐直身体,伸出手指擦过格外红|润的双唇,将略显湿|润的手指在依旧保持着呆滞表qíng的青年的胸前擦了两下,而后拍了拍他的双颊:现在可以闭嘴了么? 又是几分钟过去。 石化已久的青年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一手捂住嘴,看向淡定无比的女xing,突然捂住脸跳下chuáng,连滚带爬地逃跑到了门口时,却一不小心摔了个大马叉。随即,挣扎着爬了出去。 苏绿想,今晚之内,他恐怕不会再来骚扰她了。 很好。 于是,她舔了舔嘴唇,心qíng很好地倒下。 反正不讨厌嗯睡觉! ☆、121 童桦番外:那个约定 距离那时,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转眼间,又一个冬天到来了。 今天清晨时,天上又下起了雪,一直持续到了下午,都丝毫没有停息下来的迹象。 如果,放在之前,这样的冬天也许会夺去很多人的xing命吧?但现在已经没关系了,因为世界已经在开始变好了,在到达坏的尽头后。 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祸福相依,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更宁愿人类永远地处于福的这面,永远也不要见到祸的那面。因为,突然变糟糕的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遇到那个人,也许他已经死了吧? 想到此,青年微微叹息出声,他仰起头,注视着那纷纷扬扬的下雪。脚下踏着的,是被人们清理gān净的宽阔道路,灾难过去后,大家对于重建这份工作充满了热qíng。 大首领,又赏雪啊? 不远处有声音如此喊道。 青年转过头,笑着朝手捏铁铲的对方挥了挥手。 你还真是喜欢雪天呢。 面对对方的话语,青年莞尔一笑。 喜欢雪天吗? 其实也不是特别偏爱这个季节,记得小时候还特别讨厌这个总会让无数生命逝去的季节,但是,某一天起突然就不一样了。这大概是因为,那个人,就是在这样一个季节离开的吧。 想到此,他微微垂下眼眸,注视着摊开的手心。 一片雪花落在掌心中,很快就融化成了一滴水珠,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如果 如果那时两人的手真的jiāo握了,现在会变得如何呢?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忐忑吧? 担心着那个约定究竟是否有达成,因为,她向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如果真的达成了约定,那么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来观看这片风景。 他此刻正观看着的这片风景。 无数科学家通过研究从他血液中提取出的抗体,终于在三年前的某一天完成了对丧尸专用武器。此后,全球xing的大围剿开始,这是属于人类的反攻。 花费了足足两年多的时间,人类终于让丧尸这种东西永永远远地消失在了历史之中。而活下来的人,也都注she了研究出来的免疫抗体,即便不幸触碰到极少数逃过清理的病毒,也绝不会因为感染而转变。 但也因为这场耗时长久的反攻战,地球变得千疮百孔。 花费了无数年建造的文明,似乎在一|夜之间崩塌了。政治、经济、文化一切都倒退了回去,而尝到了分据甜头的势力也没有那么容易就重新聚集在一起。总而言之,一切想要恢复成末日危机之前的水平,似乎需要相当的时间。 但是 人类这种生物,看似缺乏时间,其实最不缺的也是时间。 只要这样的生活持续下去,总有一天 所以童桦从不会为这件事担心,他所要做的,就是用微弱的力量引导着聚集起来就会变得qiáng大的人们,将他所能看到的地方变得更好。而后,再一点点地看着更多的地方,这样的话,总有一天,整个世界都会变得更好吧? 一个人的力量是很小的。 一群人的力量却又是很大的。 他从不觉得自己具有什么超凡的才能,但是,身边的人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聚集了起来。不知何时,他开始被所有人称为大首领,好像部族头领一样奇怪的称呼。出乎意料的,没人有反对意见。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他想要推拒时,反而有不少人有意见。 记得那时,顾释曾经和他进行过一场对话 为什么想要推拒? 因为我在害怕。是的,站在高处有时并不意味着能看得更远,更有可能被浮云遮住双眸,从此再也看不清事qíng本身的样子。 如果真有那样一天,他也许会变成自己最不想变成的模样。 他本能地抗拒着这一点。 所以大家才选择你当首领? ? 只要你的心中还怀着这份害怕,就一定没问题的。 这一刻,童桦想起了很久前她曾说过的话心怀敬畏,有时才能更好地前行。 也许真的是这样没错。 心中怀有敬畏之心,所以在探索时才会越加小心,不轻易就下决定。 因为,他的肩头担负着无数人的xing命。 而这份敬畏,其实也是一条锁链,锁住了那份过度的自由。所谓的自由,从来就不是无拘无束,而是必须在某种范围内。而战后重建的世界,最缺乏的也许就是这份限制。他们相信他能做到,那么,他就应该要做到。 不担心我因为过度害怕而无法下决定吗? 因为我们都相信,总是沉默寡言,一开口又总能切中肯綮的友人如此回答他,即便这样,你也不会停下脚步。 所以,他一路走到了今天。 在所有人的帮助之下。 喂,你这家伙又在发什么呆?一个雪球砸在了青年的后脑勺上,将他从沉思中带了回来。他转过头,发现另一位老友正坐在某扇窗户上,手中上下抛着一只雪球,脸臭臭地看着自己。 看雪啊! 年年都看,它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喻言的脸色更臭了,有空看它,过来帮我带孩子啊! 所谓的孩子,当然不是喻言的种。 童桦还记得,当时她曾经吐槽说我看他是孤独一生的代言人,虽然这么想似乎有些不太厚道,但他也觉得,如果对方的脾气再这样话下去,真的很难娶到老婆。 虽然咳,他也没资格说对方就是了。 所以说,孩子是顾释的,顾释和叶萱的。 这两个人居然能走到一起,是他和喻言都万万没料到的。只记得某一天,向来沉默寡言的顾释突然叫住他们,而后就放了一个惊天巨雷我要结婚了。 他当时的反应是:今天几号?愚人节的新整蛊方式? 而喻言的反应时:你打牌输了?所以被bī说这样的话? 顾释:无奈地沉默了片刻后,又说道,阿萱怀孕了,我们打算一周后结婚。 啥?X2。 当时被这件事震惊到的并不止他们一人,是整个基地的人。大家都纷纷感慨,真是不叫的狗最会咬人(什么玩意?),看似最老实的家伙,其实最不老实了。不声不响就播种成功什么的混蛋好让人羡慕啊啊啊!!! 不过,惊讶过后,所有人都送上了祝福。 很巧合的,叶萱的孩子也是在这样一个雪天出生的。 从此之后,他和喻言在工作之一又增添了一份责任帮忙带孩子。 出乎他意料的是,喻言这家伙居然挺讨孩子喜欢的,以后恐怕能成为一个不错的爸爸。 当然,前提是他得先找到孩子他妈。 发什么呆,快过来! 是,是。 顾释和叶萱的孩子是个漂亮的女宝宝,后者给她取名叫念绿,非常好听的名字。 -- 第196页 念绿今年已经两岁了。 念绿,过来,看,这是什么? 看这边! 两个大龄男青年就这样围着一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 等到终于获得解脱,已经是日暮时分了。 委婉地拒绝了共用晚餐的邀请后,童桦与喻言并肩离开了那满是温馨色彩的小屋。自从重建工作开始后,每个人都变得很忙,像这样美好的三口之家相处之间,还是别不识相地破坏比较好。 接下来你又要去堆雪人? 嗯。 你都堆了多少年了。 哈哈哈 别傻笑!就算你再堆,那个女人 我知道的。青年开口,打断了好友的话,但是,有些事qíng,就算知道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停下来的。尤其是,它已经成为了习惯。 随便你!喝多了之后别抱着我哭就行了! 童桦注视着好友离开的背影,一方面为惹恼了他而觉得有些困扰,另一方面又想说,喝多了酒就爱抱着人痛哭的人可不是他,而是喻言自己。 就这样,他一路散步回到了自己的屋中,熟能生巧地堆起了雪人。 很快,一个大大的雪人成型,和那一年的长得很像。 童桦一手拍了拍它圆滚滚的大脑袋,注视着漫天的落雪,又再次想起了曾经的图景。 对的,那个时候,就像这样 他闭上双眸,轻轻伸出手。 回想着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语,说出了现在最想说出的话语 世界已经变得更加美好了,你愿意让我带你去看吗? 好啊。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青年愕然地睁开双眼,只见一只温暖的手放入了自己的掌心之中,而它的主人正微笑地注视着自己,回答说 带我去看吧,已经变得更加美好的世界。 嗯! ☆、122 番外:不喜欢也不讨厌 苏绿起chuáng。 盯 苏绿洗漱。 盯 苏绿吃早饭。 盯 苏绿去洗手间。 盯被揍! 苏绿开电脑。 盯 苏绿招待顾客。 盯 苏绿开冰箱拿水喝。 盯 苏绿 好吧,无论何时何地,总有一个人锲而不舍地盯着她就对了。而且还努力把高大的本体隐蔽在一些奇怪的掩体后面,比如椅子啊、米桶啊、洗衣机啊什么的。当她无意中看过去时,这货就会立即低下头,留下一捧乱糟糟的黑发,让人非常有拿起剃刀将其清理殆尽的冲动。 这种qíng况一直持续到了这一天的中午。 无心做饭的苏绿打开门,拿进楼下饭店小哥送来的饭菜,将它们挪到了盘子和碗中,坐在桌边,静静地吃了起来。 盯 她眼皮子也不抬地说道:过来吃饭。 盯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 一个人影于是嗖的一下出现在了她的对面,一边继续盯着她,一边默默扒饭。 苏绿伸出手,将盘子一个个全部拉到了自己这边。 ? 你看我就够了,吃什么菜? TAT 顺带说下,以后你都只吃白饭就可以了。 QAQ 苏绿继续吃了起来。 你这是红果果的nüè待时辰先森咬着筷子,如此控诉道。 嗯?苏绿抬头看他,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没什么。他也想吃菜啊啊啊! 就在某人泪流满面之时,苏绿将面前的盘子推了回去:好好吃饭,不要作怪。 哦。 她满意地点头:这才乖。 他是宠物吗? 说起来,的确有人一激动就爱抱着宠物亲亲抱抱什么的,难道说 苦bī的人字拖先森再次纠结了。 怀着这种难言的心理,他默默地吃饭、洗碗、擦桌子回过神时,已经把屋里的卫生全部打扫了一遍。而此时,日暮西垂,似乎又该吃晚饭了。 他终于给自己补充完了勇气,默默地走到某人的身后:那个 苏绿关掉电脑显示屏,转过头看他:什么? 表qíng镇定,心中却暗自好笑。 虽然早已料到这家伙就是嘴花花而已,不过,痴汉一秒钟变成这样反差未免也太大了些吧?不过,倒是挺有趣的。 就是咳! 是?挑眉。 就是那个啦。扯衣角。 哪个? 昨晚 嗯? 你一定要这样装傻吗? 被人字拖先森用一种你吃完就扔,负心女!的眼神注视着,苏绿觉得压力山大是不可能的。她脚尖轻点,靠背椅便整个地转了过来,而后,她手肘撑在扶手上,单手托腮:关于昨晚的事qíng,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一旦正常地开始对话,某人的那股害羞劲似乎过去了,厚脸皮开始渐渐回归,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身,手肘放在她膝头,一样单手托腮,与她目光相对:为什么要亲我?妹子,难道说你其实喜欢我?说着,说着,他再次贱笑了起来。 不喜欢。 喂!青年吐血,不要口是心非啦! 苏绿诚恳地看着他:我说的是真话。 时辰先森哭晕在厕所。 果然果然是在玩弄他的感qíng啊太过分了TAT 但是,也不讨厌。她一边如此说着,一边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这样不讨厌,俯下|身,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这样也不讨厌,最后,她抬起头,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孔,微微凑近,这样 几分钟后。 她轻轻喘|息着抽身后退,用手指抵住对方持之以恒的纠缠,却被他一口含在了口中。她声线略微沙哑地说道:也不算讨厌。 也许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她这样一个人,这样一种xing格,恐怕真的能难全心全意地、充满热qíng地去爱某一个人,连想象都很难想象。虽说没有刻意想单身,却也淡定地接受了可能孤单一生的设定。 果然,没有过类似经历的她还是不太明白喜欢到底是怎样一种感qíng,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为此做到疯狂的地步。但是,一个人也许可以不知道是否喜欢,却一定知道是否讨厌。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他整天围绕在你身边,可以轻易地越过你为旁人设置的安全距离,侵入你的私人空间。而你虽然偶尔会觉得有些烦人,却没有真正想过要把他赶走,那么一定是不讨厌的吧? 就像徐静说的那样。 想找一个喜欢的人也许不容易,但是找一个不讨厌的人相处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决定。 至于这份不讨厌是否有一天会转变为喜欢,那就需要时间来进行验证了。 她是如此思考的。 苏绿从某个厚脸皮的家伙口中抽出自己的手指,在他身上蹭了两下,眼神认真地说道:不想的话,拒绝也是可以的,我不会纠缠。她也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青年假模假样地思考了片刻,十分果断地回答说:我拒绝说到这里,他故意拖长话音。 是么?苏绿松手,把对方推开,那就算了。 咦?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 苏绿想背转过椅子,却被人一把抱住了大腿,他火急火燎地嚷道:等下,等下!我是想说lsquo;我拒绝是不可能的!rsquo;,真的,我发誓!只是想稍微吊一下她的胃口啊,要不要这么nüè!QAQ 你不用勉qiáng自己,我去找别人也是可以的。 不许找别人!!!青年瞬间炸毛了,站起身一把就把她压在了椅子上,你是想去找那个小白脸吗?然后和那家伙做刚才一样的事qíng?绝对不行!他不允许!他咬牙说道,不许去!否则我就 就?苏绿看着他,你想怎样? 我就哭给你看! 时辰先森暗自舒了口气,差点就忘记了,她现在对某些行为十分厌烦,要是不小心说出禁句,那是秒秒钟被甩的节奏。为了庆祝自己的机智,他决定试哭一下: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苏绿黑脸:你够了。 这家伙装哭就装哭,还双手搂着她的脖子,不停地用大头在她的脖间蹭来蹭去,弄得她痒得要命,这百分百是在占便宜吧? 嘤嘤嘤嘤 闭嘴! 非常熟悉她xing格的某人果然闭嘴,脑袋却还是在不停地磨蹭。 苏绿扶额:我说,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姿势很有问题吗?说话间,她抓着他的头发,硬生生地把这货从自己脖边拔了起来。 姿势? 时辰先森仔细一看,瞬间乐了。 她坐在椅子上,而他则跨坐在她的腿上,还双手搂着脖子,这明显是 霸道总裁俏秘书啊! 苏绿黑线。 他还真敢说啊! 说她霸道也就算了,就他还俏秘书? 要不,青年摸了摸下巴,目光诚恳地提出建议,咱俩换换?我坐椅子上,然后你坐我身上说话间,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qíng微异地jian笑了起来。 苏绿对此的回应是,直接将这货推到了地上,一脚就踩住了他的背。 咳咳,妹子,别生气嘛,我开玩笑的。 我已经开始后悔了。她俯视着他,如此说道。 啊?别啊!不带这样的啊总而言之,你都已经对我这样那样了,当然要负责! 不想负。 喂!妹子,你不能这样,我跟你说 屋中再次充满了喧闹感。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只是多了一个人,却居然能吵到这种地步。 -- 第197页 但是,果然是不讨厌的。 妹子,晚上能跟你睡吗? 不行! 那能睡你脚边吗? 不行。 那能睡你chuáng底下吗? 不行。 那能 闭嘴! 咳咳,像昨晚一样让我闭嘴呀。 来嘛来嘛。 其实,还是挺讨厌的。 给middot;我middot;走middot;开! 踹! ☆、123 番外:我也会不安 这是不短的一段时间之后的事qíng了。 曾经被位面波动所影响的世界已经全部恢复正常,作为位面管理者的契约人,苏绿终于从肩头卸下了这份重担,而某人也不再整天急吼吼地犯红眼病,终于过上了老婆热炕头的生活。孩子?暂时还没有,咳,正在努力中。 偶尔两人还是会去各个世界看看风景,单从旅游的角度来说,苏绿觉得那无疑是个好去处。 当然,对于时辰先森来说,最好的去处无疑是她的身边,尤其是,能蹭在她的chuáng上整晚不用离开。在他坚持不懈、感天地泣鬼神的努力之下,终于在某年某月某日成功地达成了这一目标!虽然事后回想,被推的那个似乎是他但是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们 嘿嘿嘿 你又傻笑什么?苏绿才从睡梦中醒过来,就听到身边某人发出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一扭头,无语了,这货明显还处于睡梦之中,头发凌乱地翘着,嘴巴咧开,露出满嘴白牙,看起来傻乎乎的。 她坐起身,提着被子遮住胸前,微微前倾身体从chuáng尾处够到自己的睡裙。才准备穿,突而停下动作,伸出手抓住某只贼爪子,一把扯落丢开,才开始继续之前的动作。 某个厚脸皮的家伙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尴尬,在她穿好睡裙后,直接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脖间来回蹭着:亲耐哒绿绿,早~ 你要是再敢这么恶心地叫我,就去睡一个月的沙发。 妹子,早。即便已经结婚,但她还是习惯被他这样称呼。 早。苏绿打了个哈欠,没有立即起chuáng,反而微微后靠,从一旁拿起了手机,开始翻看起新闻和今天的天气qíng况。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每当这时,身后的人总是像现在这样抱着她,下巴磕在她的肩头,眯着眼像是撒娇一样蹭来蹭去,好一会儿才能彻底清醒过来。 虽然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吧,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设定,好像也没啥违和的。 十来分钟后,苏绿翻身|下|chuáng,去洗手间洗澡。 而某人则乖乖地扯下chuáng单等物品,非常贤惠地清洗了起来。 早餐后,苏绿接到了一个包裹。 寄件人是汤慕。 她抽了抽嘴角,心中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这些年间她也见识了不少二货,但能二过这位表妹的,真可谓屈指可数。相对而言,她和另一位姓夏的表妹关系要更好些,可惜她选择男人的品味太差了,居然选了一只外表看似白莲花其实鬼畜yīn暗无比的弱受脸生物。 据最爱八卦的汤慕表妹说,最初知道她要结婚的消息时,这只奇葩生物居然来了句她居然能嫁出去?谁这么想不开?,之后就被夏表妹给家bào了。苏绿对此表示喜middot;闻middot;乐middot;见! 打死最好! 她坐在沙发上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有一封信和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这类东西汤慕之前也给自己邮寄了不少,据说是表妹夫做的保养品和药剂,效果都非常不错。 她将那些瓶罐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转而打开信,里面的内容一如既往地不着调。 废话一堆其实没什么重点,简而言之就是阐述各位表妹目前的qíng况。比如她自己又怀孕了,比如夏表妹又把奇葩生物赶去睡地板了,比如莫表妹过段时间要在魔界开宴会,应该会发邀请函来,比如她在某个空间中似乎感觉到了已经死了很久的陈表妹的气息,比如易表妹打算第N次地踏上游览星际之旅,比如 小表弟似乎找了个男盆友? 这怎么可能?! 苏绿瞪大双眼,她家小表弟虽然因为从小被她们爱护的缘故xing格有些温吞,但不管怎么看都是妥妥地直男,男盆友什么的开玩笑吧? 她往下看去。 那个所谓的男盆友似乎是个妹子?因为胸太平气质太犀利身手太霸道所以被她当成了男人 什么鬼? 算了,指望她说清楚事qíng还不如期待地球毁灭! 苏绿扶额,才放下这封让人糟心无比的信,卧室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走过去拿起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这位汤表妹。 喂? 表姐,你收到我的包裹了吗? 嗯,刚收到。 哎哎?那你在里面发现了一瓶避孕药吗? 哈?她送这个给她做什么? 不是给你的!是那天帮朋友带的,结果怎么找都找不到,好像被我装进了包裹里,你看看有没! 苏绿满头黑线地转过身走回客厅,正准备低头翻找下,视线蓦然一凝,东西的位置好像 找到了吗? 等我看看。 她很快从各种水晶瓶中找到了一瓶显眼的白色塑料药瓶:找到了,要我邮寄回去吗? 不用了,我再买瓶就是了。只是想提醒下你,别当糖丸给吃了。 你以为我是你吗? 啊哈哈哈,马有失蹄嘛,你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失 我挂了。 哎? 再见。 等 苏绿果断地挂掉电话,晃了晃手中的药瓶,直接将它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之中。而后放下手机径直走到了洗衣机旁,注视着某个正一本正经等着脱水完毕的青年,很直接地说道:你看到了吧? 啊?青年转头看她,眨了眨眼,满脸无辜地说,什么? 药。 药?什么药? 苏绿轻啧了声,直接伸出手提着他的耳朵,把它扯到了客厅中,冲着茶几上的瓶罐挑了挑下巴:你动过吧? 我 你再骗我试试? 为什么不直接问我?苏绿一脚将他踹到沙发上做好,双手抱臂,你是在怀疑什么吗? 我没有。 你有,否则你也不会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苏绿冷笑了声,单膝跪在他肩头,单手捏住他下巴,与之视线相对,你怀疑我吃|药?所以我们才至今没有孩子? 苏绿静待了片刻后,一点点地松开手:时辰,我老实告诉你,如果我真的不想要孩子的话,比起吃药,更好的方法是压根不使用你那根橡胶管。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么,他们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我对你很失望。 甩下这样一句话后,她转身就想离开。 却被身后人一把抱住了。 他的双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腰肢,带着灼|热的温度和轻微的颤抖,毛茸茸的脑袋抵在她的腰间:别走 留下来继续吵架吗? 我只是害怕。 曾经以为,能像这样和她在一起已经算是难得的圆满了,不,即便现在依旧这样认为。能够真正成为她的丈夫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qíng,连做梦都能笑出来。 但是,偶尔还是会有不安。 生活在一起越久,便越是如此患得患失。 所以格外想要一个证明他们联系的纽带,一个与他们血缘相连的孩子。之前他从未怀疑过什么,直到看到那瓶药,一个yīn暗的念头在心中浮现如果是她不想要呢?但很快,他就将这念头自心中挥散。她并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不想要,她会选择直说,而不是采取那种隐蔽的方式。 但哪怕只是一秒,他也曾经怀疑过她。 这样的事实,他不想让她知道,所以他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害怕?苏绿愣住,这家伙在害怕什么啊?难道说不会吧? 仔细想来,她似乎的确没有给过他任何承诺,最好听的一句就是不讨厌。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她觉得时间差不多就把他给推了,而后顺理成章地试婚了一阵子,最后再领证(虽然不知道他的证件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居然真的能办证),一路到如今。 但是 她伸出双手费劲地扯开他的手,转过身,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虽然早就认为你很蠢,但没想到你居然能蠢到这个地步。 现在我是认真考虑是不是要生孩子了。万一继承了你的智商,孩子以后的人生该怎么办? 她叹了口气,就着姿势直接跨坐到他腿上,双手捧住他的脸:我说,在你心中我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我最爱的。他毫不犹豫地如此说道。 能把ròu麻的话当成真理也是一种天赋。她挑了挑眉,我还以为是轻佻或者愚蠢的呢。 他认真地注视着她,如此说道:我永远不会这样认为,谁这样认为,就是我的敌人。 那么,你认为,我会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拥抱亲吻上|chuáng甚至于结婚吗?我像是会这样委屈自己的人吗?如果东西不合口味,她宁愿不吃。没错,她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任xing的女人,他虽然可能缺点一堆,却是她亲自选择的,也是她爱吃的口味。这种事qíng,不说出来居然会让他毫无安全感吗?让他一直以为她其实是在将就?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身边又只剩下他,所以就随随便便睡了? 开什么玩笑! 青年的呼吸停滞了几秒,而后才反应过来,微微急促地喘|息出声,你 听好了,有些话我只说一次,苏绿凑到他耳边,微微张开嘴唇,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话,我声音很低,却能让他清楚地听到。这种事qíng,她大概永远无法做地像他那样坦然。但如果非要用话语传达才能让他明白的话,她还是愿意去做的。当然,只有这一次。她抽身后退,刻意露出凶恶的表qíng,下次再敢犯蠢,就给我睡一辈子沙发。 -- 第198页 他却瞬间笑了出来,灿烂无比的笑容,露出了满嘴的白牙,跟个傻子似的:我也想和你过一辈子。 重点呢? 不得不说,某人受打击后的恢复能力真是世界级的,才几秒钟的功夫 手! 嘿嘿嘿 你难道没看报道吗?次数和质量成反比,没孩子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你总是随时随地发qíng? 妹子,我保证自己的身体绝无问题!咳咳,关于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嘛。 手拿出去! 难得这个姿势,就不要làng费嘛坐上来,自己动。一秒总裁脸。 来嘛来嘛。 一个huáng瓜大闺男都躺在路边了,现在不睡一定后悔,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苏绿没忍住,一巴掌就糊他脸上了:闭嘴!这家伙到底是能多没下限?! 果然,她其实也没什么说夏表妹口味差的资格,因为自己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爱吃就够了。 其余的和她有关系吗? ☆、第124章 番外:养不教父之过 爸爸,去那边! 好的,宝贝儿! 这次是窗边! 没问题! chuáng边! 抓紧了,冲啊! 女儿和成年男子的笑声jiāo织在屋中,任谁听到都能感觉到其中快递出的快乐。前提是,不看。一旦看了就会发现,这可不是什么温柔可亲的父亲抱着孩子在屋中闲逛,而是 青年趴在地上,而约两三岁的女孩则骑在他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头发,充当方向盘。 如果是正常的骑大马也就算了,问题是,这位年轻的父亲真的是不走寻常路,采取的是蚯蚓模式。一旦宝贝女儿发布指令,他立即就像蚯蚓一样来回蹭着前进,而且速度还挺快,可见对此曾经付出过艰苦卓绝的练习。 在某个拐角处,小女孩因为没抓紧,咕噜咕噜从父亲的背上滚了下来,好在两人身|下都是毛绒绒的地毯,所以她不仅没觉得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青年翻身盘腿坐起,双手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宝贝,开心吗? 嗯!爸爸好厉害,说当蚯蚓就真的能当蚯蚓! 那当然咯。青年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qíng,下次去见其他小朋友,你就对他们说,骑大马什么的真是弱爆了,骑蚯蚓才是真绝色。 好! 父女俩商量地很欢乐,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正在联手把其他小盆友的父亲往绝路上bī。瘦子还好一个胖子到底该如何顺利模仿蚯蚓呢?嗯,这是个问题! 小女孩没想到这个问题,至于时辰先森当然想到了,但和他有关系吗? 哼哼,宝贝女儿开心就好,其他人无视! 没错,这个此刻被他如珠如宝疼爱着的娇娇女,就是时辰先森和苏绿的女儿,不久前刚刚满三岁。她的长相偏像苏绿,不过却继承了父亲的眼睛和发质,前者让她的朋友比妈妈小时候要多了不少眼神不自带冷艳高贵光芒真是太好了!而后者则带来了一点麻烦,那就是每天早上起来头发如果不仔细梳理的话,都会显得有些乱,不过,这个工作被时辰先森心满意足地承包了! 自觉进|入女控模式的傻爸爸觉得,帮女儿梳头什么的,简直是上帝的恩赐啊恩赐,乖女儿萌萌哒!而且,他家宝贝特别贴心,刚出生时就是这样。 说起来,当时他还虚惊了一场 怀孕十月的过程暂且不提,预产期快临近时,苏绿住进了医院。时辰当然是随身跟着照顾,因为当时病房不太够的缘故,他们住进了多人病房。原本时辰是想调换的,不过被苏绿阻止了。怀孕的事qíng她虽然告诉了父母,但他们毕竟都有了新的家庭,而且也不在本市,她并不想麻烦他们赶来,反正时辰这家伙也会照顾她。 不过,生孩子她是新手,时辰这家伙又让她觉得有些不太靠谱,相对而言,住在满是孕妇的病房中,他们也能取点经,不至于犯什么忌讳。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其他孕妇家人的提醒下,他们买来了不少之前没有想到的东西。 而不过几天的时间,时辰先森就成为了病房中的模范丈夫,给其他孕妇的丈夫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用一位老人的话说就是他恨不得把自家媳妇时时刻刻揣在怀里。其实这也是事实,因为,身为孕妇的苏绿虽然在怀孕期间脾气变坏了不少,但当真要生时,反倒淡定了下来,该吃吃该睡睡。反倒是身为丈夫的时辰,整个人都不好了! 患得患失这四个字足以形容他当时的状态。 想要孩子,也为针对各种qíng况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但是,依旧是害怕。 有时候甚至觉得,如果孩子让他来生就好了,至少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 苏绿听说这句话后,果断地给了他一下:我可不想照顾怀孕十月的丈夫,你敢怀一个试试? 时辰先森:TAT 等到终于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天,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而进去陪同的要求又被苏绿给拒绝了,理由是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当时的模样其实她是担心他一个激动把手术室给拆了。 坐在手术室的门口,各种在位面空间中看到过的类似qíng形轮番出现在脑中,他越想越不好,越想越是担忧,当某个大夫从手术室中走出来时,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抓住对方的肩头,坚定地说:无论如何!给我先保大人!!! 医生: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了眼时辰先森后,她说道,你的孩子已经出生了,怎么?你没听到那洪亮的哭声吗? 啊?时辰先森呆住。 没能听到宝贝女儿来到人世的第一个声音,就此成为了傻爸爸永远的遗憾。 愣了片刻后,他很有些愚蠢地问道:就这么生了? 医生:她无奈地说,是,就这么生了。不过这家人运气的确好,才进手术室不久就自然地顺产了。那个孕妇也真是个汉子,只喊了一两声,就把孩子给生出来了。倒是这个丈夫看起来有点二啊。 那、那我孩子呢? 洗澡。 哦,那我老婆呢? 马上就出来了。 哦哦,那我哦,我在这里。 医生: 就这样,直到见到孩子,时辰先森都没弄明白,自家老婆到底是给他生了个儿子呢,还是女儿呢? 后来知道是女儿时,他愣在了chuáng边。 旁边的几位孕妇和老人对视了眼,以为他是不喜欢女孩,这样的事qíng他们也见得不少。妻子怀孕的时候殷勤无比,一旦发现不是儿子,立即就翻脸,月子都懒得伺候。 他们不由以担忧的视线看向苏绿,却发现她正毫不在乎地摸自己女儿的小脸蛋。说起来,怀孕期间她就是这么淡定。 就在此时,所有人突然听到一声笑。 这笑声越来越大,直到充斥了整间病室。 哈哈哈哈哈我有女儿了!我有宝贝女儿了! 毫无疑问,时辰先森因为过热而瘫痪的大脑终于重新启动了,他围绕着病室跑了三四个圈后,跑回来弯下腰,狠狠地亲了口苏绿的脸,糊了她一脸口水后,又把目标放在了软软糯糯的宝贝女儿的身上。结果才一伸出魔爪,就被自家老婆给拍飞了。 热毛巾! 马上!屁颠屁颠地跑去弄。 总而言之,时辰先森是乐疯了,手舞足蹈地喊道:一个白白香香的宝贝女儿哎!爸爸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哎!萌萌哒!棒棒哒!爱死了哎哎哎哎哎! 其余人: 就这样,时辰先森一直dàng漾到了现在,恨不得整天跟宝贝老婆和女儿你在一起,一刻都不分开。 苏绿深切地觉得,正是因为如此,自家女儿的xing格才变成了现在这种奇葩的qíng况。 在不太熟的陌生人面前冷艳高贵霸气侧漏,一旦混熟了,就会变得二兮兮的简直像是夏表妹的翻版嘛,不,夏表妹是不开口冷艳高贵,一开口就二了。 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不过,算了,有那么庞大的亲友团在那里,反正他们的孩子是不太可能吃亏的。再说,比起她,他真的要更擅长带孩子,每次都和女儿玩得很开心。 比如此刻。 宝贝儿,现在要去哪里?休息完毕的时辰先森高高地抱起腿上的女儿,笑着问道。 去妈妈那里! 好嘞,抱紧了,咱们出发! 嗯! 自从结婚后,两人就退掉了从前的出租房,买了间大一些的房子。除去特地留出来的孩子房外,苏绿也拥有了独立的书房。虽然并不缺钱,但她依旧继续着从前的工作,说到底,她虽然懒散,却也是闲不下来的类型。 爸爸,妈妈在做什么? 妈妈在工作挣钱养家啊。 可是,别人家里好像都是爸爸挣钱养家,我们家是妈妈那爸爸你做什么? 爸爸当然负责貌美如花啊。 苏绿才一打开门,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她满头黑线地一脚踩在某人的背上,而后弯下腰,抱起自家宝贝女儿,捏了捏她滑|腻腻的小脸蛋:小光,别听你爸爸的。 没错,两人的宝贝女儿名叫时光虽然都代表时间,但明显比自家父亲的名字要霸气一万倍不止。 妈妈放心,我没听。小时光摇头晃脑地说道,爸爸一点都不美貌。 苏绿: 时辰:心碎之余,他艰难地问道,那谁美貌? 商姨夫! 夫妻俩: 苏绿咬牙,瞪某人:都说了,让你少和他混在一起!把她家宝贝都给带坏了!将来她万一带个那样的女婿回来怎么办?她会发疯的! 时辰先森也是咬牙:我立刻就和他绝jiāo!居然敢抢走女儿心中最帅气男子的地位,不可原谅!绝jiāo妥妥的!!! 妈妈。 什么? -- 第199页 以后工作的时候带着我好吗? 为什么? 我要学习挣钱养家! 为什么? 这样梁楚就可以一直貌美如花了! 商梁楚是夏表妹和商妹夫的大儿子,长相继承后者,的确是貌美如小白花,非常符合小时光的口味。 时辰先森掀地板砖:我不许!!! 苏绿歪头:这倒也可以。 什么???时辰先森又掀了一块地板砖,妹子,你可想好,那是商碧落那混蛋的儿子啊!!!不行!他绝对不接受!自家女儿最爱的只能是他一个!!! 我当然知道。苏绿瞥了他一眼,镇定自若地说道,可是梁楚这孩子虽然长相像那个混蛋,但xing格更偏向于huáng泉表妹,又因为从小照顾长相像妈妈xing格却像爸爸的妹妹商茫茫的缘故,脾气好,为人可靠,有包容心,而且非常喜欢和自家老爹商碧落作对。 反正我不同意!!! 苏绿压根没搭理某人,直接问自家宝贝女儿:就算这样,也不可以欺负梁楚哦。 放心吧,妈妈。小时光拍了拍小胸脯,我没欺负他,就是亲了他。 苏绿:啥? 时辰先森开始刨混凝土:什么?????那小子居然敢对他家小光做这样的事qíng,不可原谅!!!!!! 那天其他人不在家,我就把梁楚按在沙发上亲了他,告诉他,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苏绿: 时辰:我现在就去杀人!!!!! 还没冲出去,他再次被自家老婆踩在脚底,后者很有些艰难地问道:小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爸爸说的啊。小时光理所当然地回答说,你当时就是这样彻彻底底地占有了他,不过,妈妈,亲完之后还要做什么呢?爸爸一直不肯告诉我。 时辰: 苏绿微笑着放下自家女儿,温柔地说:宝贝,先回房好吗? 小时光默默地颤了颤,老实点头。因为她很清楚,但自家妈妈变得笑眯眯,并且不叫她小光而是叫她宝贝的时候,一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qíng。 虽然具体qíng况她不太清楚,但爸爸的悲鸣声还是能听得到的。 于是她乖乖地走了。 眼看着自家女儿回到房中,苏绿俯下|身,一把揪住某人的衣领:时辰 妹子,等、等下,我可以解释的!真的! 你middot;这middot;混middot;蛋middot;到middot;底middot;都middot;教middot;了middot;她middot;些middot;什middot;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时辰先森你的睡前故事里到底都对孩子说了些啥?挨揍是活该的吧? 关于夏家孩子的来源上穷碧落下huáng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哥哥梁楚是两处的谐音,茫茫就不用说了。梁楚长相像父亲,脾气像妈妈,最爱妈妈和gān爹言小哥,最讨厌总是和自己抢妈妈的爸爸。而妹妹茫茫则正好相反,长相像妈妈,xing格像爸爸,也很喜欢gān爹言小哥。当然,也很喜欢哥哥,不过,表达这种喜欢的方式是欺负。XDDD 以及,这篇过后不太有番外灵感了,我再憋憋看吧。挠头,反正,如果不再写了,本文就会挂上完结标签,还是很好分辨的。=3= 感谢小魔鬼和小妖怪一边弹琴唱歌一边吃了一盘扣ròu的地雷。《=合|体吧骚年!~ =3=么么哒大家~ 第125章 番外:时光的忧郁 三岁的时光有一个会挣钱养家的妈妈,和一个自称貌美如花的爸爸。他们都很疼她,但是,即便如此,她依旧觉得有些忧郁。 原因无它,她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人类。 前段时间,她和梁楚以及茫茫看了一个电影,里面写了一个外星人最后被人类抓住并拖去实验室切片的故事。这个电影是茫茫从gān爹那里偷偷摸来的,小伙伴们一边喝着番茄汁一边看它,每个人的反应都各自不同。 梁楚试图捂住时光和妹妹的眼睛:这个太血腥了,报纸上说我们的年纪还不能看。有切片呢! 茫茫轻轻一伸手就把他压在了沙发上不能动弹:不就是到处喷番茄汁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对吧,小光? 时光歪了歪头:如果梁楚亲我一下,我就支持他;不给亲,就支持你。 梁楚: 茫茫转了转眼珠子:你要是支持我,我就让哥哥每天亲你。 成jiāo!时光很果断地拍板了,就这么定了。 梁楚: 可怜的小梁楚,和曾经叱咤风云的爸爸不同,他从来不知道人|权是什么! 看完后,几人小伙伴发表感慨 梁楚同qíng心最qiáng烈:外星人真是太可怜了。 茫茫摊手:爸爸不是说过一句话吗?叫啊,对了,人类这种愚蠢的生物总是具有排他xing的! 所以说,如果我是外星人,一定要藏好了!小时光总结,不知道为什么,说话时总觉得梁楚和茫茫的表qíng有些奇怪。 事后,夏阿姨发现了这件事,气冲冲的她挽起衣袖,打算把她们一人揍一顿。 而这时,小梁楚站了出来,勇敢地拦住了自己的妈妈:是我从gān爹那里把电影偷来,再求茫茫和小光陪我一起看的!和她们没有关系,妈妈要打就打我吧! 夏阿姨听完,很直接地把他拖进了屋里:好啊,就打你,三倍地打。 于是,主动承认错误的小盆友不仅没有被免于惩罚,反而被揍地更厉害了。 茫茫和小光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梁楚的惨叫声,整个人都慌了。然后两个人一起狂敲起了门。 妈妈,电影是我偷的,和哥哥没有关系!他那么蠢,才偷不到呢! 阿姨,电影是我bī梁楚看的!他那么弱,完全不敢反抗! 两个小伙伴喊了好一会,门才开了。 夏阿姨站在门口,伸出手指戳了下两个小姑娘的脑门:早知道是你们搞的鬼,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X2。 记住了,别以为做坏事没人知道就真的没事了,总有人要为你们的行为买单。这次是梁楚,你们可以向我求qíng,下次万一是你们不知道的别人,并且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你们打算怎么做? 沉默中,两个小女孩一边一个地抱住妈妈(阿姨)的大腿,同时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软糯糯地说:妈妈(阿姨),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妈妈,小梁楚也从身后站了出来,别怪茫茫和小光了,是我没看好他们。 夏huáng泉扶额:你不是没看好,是压根看不住吧?每次看到这个与丈夫长相像到极点的儿子这么好欺负时,她心中的违和感简直要爆炸了。大恶魔与小天使什么的不过,这样的儿子反倒比像老公的儿子更能让她放心。相较而言,长相像她的茫茫可真是一点都不像她小时候,和某人一样聪明并且心眼多,而且顽皮极了。好在也只是顽皮而已,并不像她亲爹小时候那样有反社会倾向。 梁楚惭愧地低头。 好了,去玩吧。 嗯。X3。 三个小伙伴就这样手牵手离开了。 走了没多远,茫茫问:哥哥,要我给你擦药吗? 梁楚摇头:不用了。他家妹妹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叫他哥哥,妈妈其实没打我。 啊?那你叫什么? 妈妈说如果不叫,就真的打我。 茫茫:也是,妈妈立刻就能感觉出事qíng的真相,压根不会被他们骗到。 小光默默伸出手,捧住他的脸亲了亲:痛痛飞走。 梁楚:都说了压根没被打吧,这就是gān爹说的被占便宜么?QAQ 虽然这件事qíng就此结束了,但小光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爸爸妈妈好像都不是人类! 那一天,妈妈生气的时候,直接用手搓出了一个火球丢向了爸爸,而爸爸居然信手画出了一个漆黑的裂fèng,将火球吞噬了进去。 时光捂住嘴,默默地蹲在沙发后面,心中不停尖叫爸爸妈妈不是人!爸爸妈妈不是人!爸爸妈妈不是人! 那么,她也不是人? 小时光就这么忧郁了。 就此,她挺长时间都没去找梁楚和茫茫玩。 因为她不是人类,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她很喜欢梁楚和茫茫,她不想被他们讨厌。QAQ 直到某一天 小光,今天爸爸妈妈有事,你去夏阿姨家吧。苏绿对女儿如此说道。自从搬家来到夏表妹所在的城市后,他们就经常会互相托管孩子,不得不说,方便多了。虽然经常会见到某个人让人有些不太愉快,但她相信,这种不慡是双方面的,所以她又慡了。 非去不可吗? 嗯。苏绿硬起心肠无视了自家女儿祈求的目光,点了点头,今天夏阿姨家会很热闹,比如一直跟你提到的汤阿姨家的汤圆和西西莉亚(她这位表姐一儿一|女分别跟自己和老公姓,看样子,她是打算将自己名字的悲剧延续下去,一个男孩子叫汤圆什么的,点蜡!),陈阿姨家的初音和花音,宁阿姨家的宁愿,易阿姨家的易然,还有苏绿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最后补充道,莫阿姨也来了,虽然她还没孩子你不是一直很想见他们吗? 可是 好了,我现在就送你去。 于是,小时光在反抗不能的qíng况下,被打包送到了夏阿姨的家中。 去时,梁楚和茫茫出门买东西去了,这让她小小地舒了口气。 让他们去买东西没问题吗?苏绿问自家表妹。 没问题的。夏huáng泉回答说,他们身上都带着那家伙做的跟踪器,而且上次遇到坏人时,梁楚和茫茫因为惊吓过度,直接把对方给打了个半死,幸亏我赶去才救下那人一条命。 苏绿:该说真不愧是表妹的孩子吗? 稍微说了几句话后,苏绿和夏huáng泉告别离开。家族庞大,虽然她们这些表姐妹按照血缘来算几乎都超过三代了,但相互之间都是用表姐表妹来称呼,关系也都很亲近。当然,表哥和表弟都有,只是怎么说呢?相对于女xing,家族里的男xing从不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遭遇,所以亲近感上也差了些。 -- 第200页 苏绿走后,时光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喝着夏阿姨给她端来的果汁,老老实实地看电视。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某个盒子不知何时摇摇yù坠。 小时光连忙站起身,想要扶住,结果不知从哪里伸出了一条藤蔓,将它结结实实地缠住,放回了桌上。 时光: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一脸淡定地将绿色藤蔓收回体|内的商姨夫,后者还冲她和蔼地笑了笑。 这玩意你还要不要了?夏阿姨拿着一只铁质棒球棍走了出来。 不要了。 是么。 随即,时光更加惊讶地看到,自家阿姨双手那么一使劲,就把那只棒球棍给揉成了一团。 妈妈救命! 之后,她坐在沙发上,陆续欣赏到了来自亲戚们的各种非人类表演,魂体差点脱口而出。 当塞西尔姨夫在众目睽睽之下变身为蓝色大章鱼的时候,她终于泪流满面地扑入梁楚的怀中大哭:梁楚!大家都是外星人吗?! 只有塞西尔姨夫是吧?梁楚如此回答说。 时光吸了吸鼻涕,看向茫茫:你们还是人类真是太好了至少她的生活中还有几个正常人,虽然她自己似乎也不正常。 小光,你在说些什么呀?茫茫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只不打算再玩的铁质玩具剑随手捏成了球。 时光: 茫茫,妈妈看到会生气的哦。梁楚一边说着,一边将球拿过来,重新捏回了剑的形状。 时光: 啊好累再也不能爱了 不过,不止她一个人异常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于是,她非常开心地继续和小伙伴们一起玩了起来。 不远处。 这下放心了吧?时辰伸出手搂住自家妻子的肩头,伸出大拇指,看,jiāo给我,没错的。 苏绿扶额:如果不是你惹我生气,那孩子怎么会烦恼?在孩子面前变身喷火女bào龙什么的可不是她的本愿。 哈哈哈,反正这种事qíng她迟早会知道的嘛,只是早晚的区别。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宁愿她只做一个普通人。苏绿叹了口气,不过,她的未来还是由她自己选择吧。无论怎样,作为母亲的她就会支持就是咯。 嗯。青年一边说着,一边在妻子的额头上偷了一个吻。 我说身后突然传来人轻笑的声音,你们就这么在我家秀恩爱真的没问题吗? 苏绿的身体僵住。 当然,别想太多,我说这话绝对不是嘲笑。长相俊美更如一朵小白花般纯洁的青年笑得圣父无比。 苏绿咬牙回头:商碧落。 时辰: 夏huáng泉: 又对上了? 这可真是个悲剧! 啊啊啊,等下,妹子,淡定! 商碧落!你给我住手!不许对绿表姐出手! 梁楚:爸爸和阿姨又打起来了呢。 茫茫:爸爸今晚又要被妈妈打了呢。 时光:妈妈和姨夫又打起来了呢。 大人的世界,可真复杂。 相较而言,她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虽然嗯,大家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作者有话要说: 淡定吧,小时光,你家亲戚没一个正常的除去陈阿姨,但是吧她的脑dòng如果可以具现化,足以吓尿所有人。咳咳咳 于是,本文的番外就到此为止了,谢谢大家长时间的陪伴。啊啊啊,每次要打上完结标签的时候我心里就好难过,特别不舍得啊泪奔。QAQ 最后再做个广告,新文听说你是外星人,进入专栏就能点击观看!来看嘛来看嘛【扯裤腿 感谢胖乎乎的小扣ròu的地雷,亲,你获得了连载期间最后一雷的称号,我为你点赞!!! =3=最后么么哒大家~ 【52书库将分享完结好看的种田文,甜文,宠文以及各类宫斗文等,看好看的小说就来52书库https://www.52shuku.vi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