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队长营业后爆红了[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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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前队长营业后爆红了[娱乐圈］》作者：长野蔓蔓【完结+番外】
    文案：
    大爆男团Hots七位成员，队内大热CP无数，唯独队长薄衍和老幺姜意的CP——薄情寡意，毫无水花。
    原因无他，镜头前站位至少隔着三个队友，私下里从来拍不到同框，人前人后都是大写的“我们不熟”，任粉丝再怎么CP脑也扣不出来一丁点的糖。
    直到薄队长退队的那一年，一段机场视频流出。
    姜意红着眼眶狠狠一巴掌甩向高大英俊的薄衍，薄队长用舌尖顶了顶破皮的腮帮子，猛地一把拉过少年死死按进怀里，在他耳畔说了一句话。
    五年后，糊成十八线的Hots男团只剩下四名成员，其中的一名还是新人。
    队长姜意带领他的队友们背水一战，参加了一档男团生存战选秀综艺。
    初评级时，坐在C位上的音乐导师薄衍，用那种像是要吃了他的眼神盯了他整场。
    第一期节目播出后，公然和薄衍对呛的姜意遭到了全网黑。
    第二期节目播出后，网友：一骑绝尘姜队长，大型真香打脸现场！
    后来，全网疯狂磕起了薄情寡意CP，同框即发糖，对视即开车，恨不得选秀舞台立刻变成婚礼现场。
    记者：请问薄老师如何看待薄情寡意这个CP呢？
    薄衍：谢邀。等我追回男朋友，他们就磕到真的了
    曾经他不得不用拒绝营业来遮掩藏不住的爱意，如今他要正大光明向全世界宣告——
    薄情寡意是真的。
    斯文败类骚断腿疯狗攻×一骑绝尘美貌傲娇小野猫
    1、1V1HE，破镜重圆，非常规追妻火葬场。
    2、苏爽有逻辑，前期有误会，解除后甜甜甜就完事儿了。
    3、现代平行架空世界，存在即合理，无原型，勿ky勿杠。
    4、谢绝写作指导，评论太过分会删，弃文无须告知谢谢～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娱乐圈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意，薄衍┃配角：导师团和110位小哥哥们┃其它：
    一句话简介：C位出道，C位追妻
    立意：唯有爱与你不可辜负
    第1章
    凌晨四点。
    空荡荡的练舞室里灯火通明，三面环绕的巨大墙镜折射着吊灯锃亮的光，照得室内所有角落都无所遁形。
    深棕色的木地板上蜷缩着一个单薄纤细的身影，一旁散落了好几件湿漉漉的白色T恤。
    他身上穿的是同样款式的纯白T恤，贴在脊背上的布料洇着一大块明显的水色。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白里透粉的手伸了出来，摸到地板上的手机，拇指在屏幕上按了几下。
    “喂，小意？”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你那边现在应该是——凌晨四点，你该不会……还在练习吧？”
    姜意动作缓慢地翻了个身，仰躺在冰冰凉凉的地板上，轻声回道：“我考虑好了，参加吧。”
    “真的？”对方似乎一下子踢翻了什么东西，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兴奋，“太好了！我马上给你订回国的机票，绝对能赶上最后一批面试！”
    姜意“嗯”了一声，“让其他成员先去面试吧，不用等我了。”
    “啊？那怎么行？你可是队长，是Hots的主心骨，没有你怎么行？”
    “我这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最早也要十几个小时后才能出发，没必要让他们一直等我。”似乎明白对方的顾虑，他漫不经心地安抚道：“你放心，既然我决定好回国，就不会再反悔。”
    “好吧，那我让其他人先去面试。”薛峰让步，“对了，你抽空给轩轩回个消息，你这两天一直不理他，孩子急得都要挠墙了！”
    “知道了。”
    薛峰又催促道：“你别练了，快去休息！我现在就给你订机票，等你回国！”
    电话挂断，忽略掉争先恐后涌进来的消息，姜意直直地盯着头顶上方晃眼的大灯，琥珀色的眼瞳里散落着细钻似的亮晶晶的光芒。
    良久后，浓密纤长的眼睫悄然垂下，他撑起了上半身。
    该回去了。
    *
    首都机场航站楼接机口。
    架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站在通道外等候区，频频切换抬头张望和低头看时间的动作。
    十分钟后，接机口半透明的门向两侧打开，从里面涌出了一批推着行李车的乘客。
    薛峰连忙睁大眼睛仔细在人群中搜索，眼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乘客走过通道，他却迟迟没找到自己等待的人。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翻越围栏冲进去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高瘦挺拔的青年，穿白衬衫和牛仔裤，压低的棒球帽下露出一截白得发光的下颌。
    他推着行李箱，不紧不慢的步伐像是在走秀场，四周的人纷纷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甚至有个女孩子只顾着偷看他，差点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所谓鹤立鸡群。
    “小意！”薛峰顿时眼前一亮，伸长了胳膊使劲挥手，“我在这里！”
    姜意抬眸，唇角扯出一个浅淡的弧度，“好久不见。”
    两人顺利碰头，热情拥抱过后薛峰顺手接过行李箱，庆幸地拍了拍前胸：“还好还好，差点以为你又临时反悔了！”
    姜意斜睨他，“难道我还能操控飞机半路掉头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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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薛峰干笑了两声，“那倒也是……”
    出了机场，黑色本田一路直奔柚子视频总部。
    薛峰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副驾驶上的人，“今天是最后一天面试，我们直接去《全民偶像》的面试现场吧？”
    《全民偶像》是柚子视频主办的一档大型男团生存战选秀节目。
    娱乐是个轮回，自从去年国内不知怎么突然涌起了一股选秀热潮，各大视频网站就前仆后继地主办了选秀类综艺，争奇斗艳，好不热闹。而其中最大的视频网站柚子视频，自然也绝不会错过这阵妖风。
    “嗯，直接去吧。”姜意将帽沿更往下压了一些，双臂交叉环在胸前，“我补会儿觉。”
    柚子视频拥有一栋豪华气派的大楼，薛峰和前台简单沟通了一下，然后带着姜意直接上了26楼。
    刚一出电梯，迎面就被一阵鬼哭狼嚎一顿猛烈攻击，姜意眉心微微一蹙，抬手捂住了耳朵。
    两人往面试大厅的方向走，走到门口时终于听闻里间有人出声打断了面试选手，“咳咳！可以了可以了！你通过面试了不用唱了！”
    “啊？真的吗！谢谢评委老师谢谢评委老师！非常感谢！”
    姜意的眼神由嫌弃转为惊诧。
    “这个面试……其实更多的是考量颜值啊气质什么的，毕竟是选秀嘛，最看中这些，很多人也只是走个过场。”薛峰压低了嗓音，在他耳边悄声解释道：“所以你就更不用有压力了，光站那儿露个脸都能过。”
    姜意微一挑眉，“压力？什么压力？”
    薛峰：“……得嘞，当我没说。”
    “下一位——巨美时代Hots组合姜意！”
    此话一出，偌大的候场室瞬间安静到落针可闻，工作人员和面试选手都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门口。
    今天是面试的最后一天，现场依旧很热闹，参加面试的选手们本来正叽里咕噜地聊天，或者紧张兮兮地准备才艺，此刻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在众人隆重的注目礼中，姜意单手插兜，优雅闲散地穿过候场室，走进了面试大厅。
    坐在评委席中间的中年男子低头翻阅手上的资料，简历上贴的照片年纪很小，看起来青涩稚嫩，但五官模子非常不错，“姜意是吧？”
    “是。”姜意干脆地应了一声。
    几秒后，站在一旁的助理提醒道：“那个，帽子摘一下？”
    姜意二话不说，抬手摘下了棒球帽。
    面试厅里瞬间响起了“嘶嘶”的抽气声，主考官的眼睛里更是射出了一道精光，甚至猛地一拍桌子，把其他发愣的人吓得回过了神。
    “好好好……好好好！”主考官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帅哥美女没见过，可眼前这个青年竟然只用一眼就惊艳到了他。
    微卷黑发，冷白皮，高眉骨，眼窝深邃，鼻梁挺直，正面看下颌尖尖，侧脸轮廓又是完美的折角。偏欧美的长相，但红润饱满的嘴唇中和了五官的攻击性，既不显得女气又不过分冷厉。
    尤其是一双漂亮剔透的琥珀色眼瞳，充满了神秘和蛊惑。但偏偏眼型圆润，眼睫长而浓密，眼尾微微下垂，点了一颗略显暧|昧的眼尾痣，又显出一种不谙世事的无辜感。
    一张充满了矛盾张力，但又达到了完美和谐的脸。
    在面试了几百个要么记不住脸要么丑得千奇百怪的选手后，他们终于迎来了一个天赐神颜。
    纯天然的美人，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赞叹创造神的鬼斧神工。
    “你是混血吗？”主考官忍不住问道。
    姜意摇了摇头，“不是。”
    “你今年多大了？”主考官继续问。
    “23。”姜意抬了抬下颌，“资料上应该写了。”
    “啊？哦是是是……”主考官连连点头，又去翻资料，“我记得你的队友们都已经通过面试了，为什么你一个人来得这么晚呢？”
    姜意当然不会说是因为自己最后关头才改变了主意，避重就轻道：“我刚回国，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Hots消失在大众视野里已经有……将近一年半的时间了，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国外？”
    “是的。”
    “在国外干什么？”
    “学习。”
    “学什么？”
    “音乐和舞蹈。”
    主考官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出道多年还能保持进修学习的热情，很难得。”
    “谢谢老师。”姜意微微笑了笑。
    他这一笑，现场的工作人员不免又失了神。娱乐圈很难见到笑起来这么干净纯粹的艺人，还是那种经历过大起大落，从巅峰掉进低谷的艺人，笑容却少年气十足，仿佛涉世未深。
    现场安静了几秒，左边的面试官突然提醒道：“啊！那个靳老师，是不是到了才艺表演的环节了？”
    “对对对，才艺表演！”主考官恍然回神，“你今天带来了什么才艺表演呢？”
    “唱首歌吧。”
    工作人员连忙递上话筒：“什么歌？我来放伴奏。”
    姜意对他弯了弯唇，“不用了，我就清唱。”
    于是工作人员晕晕乎乎地退下了。
    姜意清了清嗓子，垂下鸦羽般漆黑浓密的眼睫。
    “I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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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d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We’ve come a long way from where we began
    Oh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When I see you again”
    低吟浅唱犹如月光般缓缓流泄而出，姜意的嗓子是少见的清泠泠的少年音，澄澈剔透，清唱时显得格外空灵温柔，将这首经典的《See You Again》演绎出了孩童的纯洁无邪，平静又汹涌地诉说着爱和怀念。
    面试现场一片寂静，连外间吵吵闹闹的候场选手们都闭上了嘴巴。
    “We’ve come a long way from where we began
    Oh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When I see you again
    When I see you again，see you again
    When I see you again”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余音绕梁不绝，姜意俯身鞠了一躬，“我唱完了，谢谢各位老师。”
    “啊？哦！这就唱完了？”主考官还沉浸在他营造的氛围中，“唉，太好听了，要是这首歌再长点就好了！”
    姜意垂下眼帘，遮住眼睛里的笑意。
    他根本就没有唱完整版的《See You Again》，只截取了其中两段清唱，这也是他不想要伴奏的原因。
    几位面试官又例行问了几个问题，最后几乎是迫不及待以全票通过了面试，生怕晚了一秒神颜就不翼而飞了。
    要知道柚子视频并不是第一个举办男团选秀综艺的视频平台，同质化的选秀综艺越来越多，想要脱颖而出就必须有点与众不同的爆点。
    这样的天降神颜，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就是有点想不通，这种资质的艺人怎么会在巨美时代那种小作坊的糊团里埋没了好几年？
    好在他出道年纪小，现在也才23岁，还很年轻！
    想到这里，主考官站了起来，“行，那今天先这样，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我们这边的工作人员稍晚一点会联系你详谈。”
    “好的，谢谢各位老师。”姜意再次鞠了一躬，重新扣上棒球帽，转身朝门口走去。
    门外的候场选手们依旧齐刷刷对他行注目礼，只不过眼神中多了各种意味不明的审视。
    薛峰此刻的神情尤为洋洋得意，昂首挺胸地跟在姜意身后，冷不丁开口道：“小意，我还以为你会跳舞呢，没想到就清唱了几句，都没展现出你百分之一的实力呢。”
    “不是你说的，只要露个脸就能过。”姜意懒洋洋地歪了歪脑袋，“靠脸就能过的面试，又何必浪费力气呢？”
    “说的是，说的极是！”薛峰乐呵呵地附和，“那我们现在回公司？”
    回公司的途中，薛峰难以抑制兴奋之情，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一年发生的大事小事，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最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小意，你都回国了，长草的微博是不是该用起来了？你还记得密码吗？”
    姜意睁开双眸，“怎么不记得？”
    这个由特殊日期组成的密码，他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打开手机，登录微博，第一件事是把一年里积攒下来的转赞评点掉，至于一时处理不掉的私信就随它去了。
    随手点进热搜扫了一眼，姜意微微挑了挑眉，“公司还有钱买热搜？看来也不是像你说的那么艰难。”
    “什么？什么热搜？”
    姜意举起手机屏幕，热搜第三位赫然挂着＃Hots参加全民偶像＃词条。
    薛峰砸了咂嘴，“我们公司哪有这闲钱？估计是节目组买来造势和炒热度的。”
    姜意不置可否，点开热搜词条，广场第一条挂着的就是一个百万粉丝营销号。
    @娱乐吃瓜搬运号：【据知情人士爆料，Hots全员即将参加柚子视频主办的大型男团选秀综艺《全民偶像》，昨日有网友拍到Hots成员出入柚子视频大楼的图片，坐实了这一传闻。】
    @路人甲乙丙：【这是哪个旮旯里的三十八线男团，听都没听过，这都能上热搜？[抠鼻]】
    @资深吃瓜少女：【卧槽？Hots？是我知道的那个火团Hots吗？？？】
    @此用户不存在：【妈妈耶！Hots完颜团！一代大爆男团！时代的眼泪！爷的青春！是我老了吗，现在饭圈的小妹妹们居然没一个认识了？[大哭][大哭][大哭]】
    @你骂我我就骂你：【不是吧，我记得当初Hots有七名成员出道啊？这图上怎么才三个人？其他人呢？】
    @唯爱Hots7：【火龙果女孩来迟了！！！激情安利Hots完颜团七位超级大帅哥，点进我主页即可收获火团完美Live合集！】
    ——你妈，八百年过去了火团居然还有唯七，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姜意也微微勾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他继续往下滑着屏幕，几秒后，白白嫩嫩的指尖倏然僵住了。
    瑞凤眼微敛，唇边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热闹不嫌事大：【话说没记错的话，薄衍当年也是Hots出来的吧？我刚刚吃到一个新鲜出炉的瓜，说是柚子真的磕到薄衍了，薄衍将会担任《全民偶像》的音乐导师。[吃瓜]】
    第2章
    姜意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平日里笑起来人畜无害的青年，一旦敛眉冷眼，气质陡然就变了，浑身散发着冷冰冰的生人勿近气息。
    “怎么了？”薛峰几乎立刻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刚好到了红灯路口，连忙一脚踩住刹车，“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评论？害，你别在意那些网友，他们就是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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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的温度降至冰点，姜意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没告诉我，那个人是《全民偶像》的导师。”
    薛峰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弯，“啊？那个人？那个人是哪个人？”
    姜意没吭声，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臭。
    薛峰已经很久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十六七岁的少年姜意脾气很不好，随时随地甩脸子，但自从那个人离开后，他整个人性情大变，这两年性子更是沉淀下来，像一块散发着柔光的冷冷清清的玉石……
    等等——那个人！
    薛峰脸色突变，终于反应过来能让姜意一秒冷脸的“那个人”到底是哪个人，瞪大了眼睛失声喊道：“薄衍也要去《全民偶像》？”
    但此时绿灯亮了起来，后面的车辆不断按着喇叭催促，他只好先将注意力转回到路况上。
    也许是他震惊的神色不似作假，姜意收回了冰冷的眼神，“看来你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点开了那条爆料评论的楼中楼。
    @薄衍圈外女友：【？？？糊到地心抠都抠不起来的前队友们又来讨饭？不倒贴巨星不能直立行走？出道六年还回锅参加选秀不够丢人的？[呕吐][呕吐][呕吐]】
    @薄雾浓云：【真的服了！营销号已经给薄衍安排了四档综艺两部电视剧一部电影，我们巨星是有分|身术还是怎样？带巨星出场给通告费了吗？溜巨星的破节目必糊！[祈祷][祈祷][祈祷]】
    @爱豆谈恋爱是要杀头的：【我觉得是假的。薄衍去选秀综艺不是活生生去送大血包吗？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薄衍跟柚子好像闹得挺不愉快的吧？我觉得不可能。[吃瓜]】
    “我觉得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去《全民偶像》？”薛峰冷静下来，快速转动大脑噼里啪啦地分析道：“之前那几档选秀哪一个没溜过他？柚子之前是用薄衍做《全民偶像》的招商PPT，但薄衍根本就没理他们，我是确定了他不会去才说服你参加的！”
    除非他疯了，否则他哪来的胆子让姜意参加《全民偶像》和薄衍同台？
    手机被“啪”地一声扔到挡风玻璃前，姜意重新闭上了眼睛，双手环抱压在胸前，周身环绕的低气压还没散去。
    薛峰频频偷瞄他的神色，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意，你该不会不想参加了吧？”
    “你想多了。”姜意双眸依旧闭阖，语气很有些捉摸不定，“面试都通过了，没有不去参加的道理。”
    薛峰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而信心满满道：“你放心！我跟你打包票，那个人他绝对不会参加《全民偶像》的！”
    姜意没接话，只从鼻腔里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哼声。
    *
    两人赶回公司时，已经是日落时分。
    作为业内口中的小作坊，巨美时代俨然贯彻了这一称号，甚至连个独立的门面都没有，只在写字楼里租了两层，一层用来办公，一层给练习生们练习训练。
    阔别一年之久，姜意已经忘记他们公司在几楼了，还是薛峰积极主动地按下了18层的按钮。
    “今天你回来，老板把全公司的人都叫回来了，估计打算顺便开个会。”薛峰简单解释道，“不然我就直接把你送回去了。”
    姜意诧异地暼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把大家都叫回来？”
    薛峰：“其实我也不知道……”
    说话间，电梯“叮”地一声响了，姜意踏出电梯门，入目即是一块老旧的红色广告牌，上书“巨美时代”四个大字。
    有点亲切。
    姜意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前台的小妹妹本来正打着瞌睡，一见到他立刻打起了精神，既热情又羞涩地问道：“您好，请问找谁？”
    “新来的前台？”姜意抬手摘下了棒球帽，在对方克制不住的惊呼声中偏头问身后的人。
    “对，半年前换的，老板表姐的女儿，来公司实习。”薛峰几步跟上他，又冲前台的女孩挥了挥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老板在会议室？”
    得到肯定的答复，两人便径直朝会议室去了。
    一推开门，打眼就看见坐在会议桌尽头的老板贾鹏飞，正唾液翻飞地大骂左侧染着绿色头发的少年：“你自己看看你整的啥？能看吗啊？顶着一头绿毛你是在暗示什么吗？你丫到底想不想上节目了？”
    姜意听了几秒，不得不出声打断他的滔滔不绝，“老板。”
    骂声戛然而止，贾鹏飞的眼睛倏地一下亮了，“姜意？回来了！”
    会议室里稀稀拉拉坐着的几个人，瞬间整齐划一地刷刷扭过头，眼神炯炯地看向说话的人。
    “姜哥。”
    “姜哥。”
    两个后辈连忙起身，礼貌地弯腰鞠躬问好。
    所谓全公司的人都在了，也就是Hots的成员们加上两个刚出道的小新人。
    姜意点了点头，目光和Hots其他三位成员分别碰了碰。
    主唱尤程西，rapper担当颜赫，以及三年前新加入的门面担当郑宇轩。
    “来，坐这！”贾鹏飞指了指自己身侧的位置。
    姜意走了过去，在郑宇轩身旁落座。
    “意哥。”郑宇轩小声地叫他，身体也不由自主往他那边倾去。
    姜意抬手摸了一把他的绿毛，“不错，挺有个性。”
    刚才还垂头丧气的人顿时变得底气十足，昂首挺胸地嚷嚷道：“老板你听到了！我意哥说我这发型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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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贾鹏飞吼了他一句，“这么有个性，有本事你别参加《全民偶像》啊！”
    郑宇轩再次泄气，乖乖闭上了嘴巴。
    作为年纪最大也最稳重的大哥，尤程西温声提醒道：“老板，小意飞了十几个小时，刚刚又去参加了面试，现在肯定很累了。不如我们长会短开，让小意尽快去休息吧。”
    “行。”贾鹏飞爽快地应了，“其实今天叫你们来开这个会，没什么别的意思，一来是欢迎Hots的队长姜意正式回归，二来，是要跟你们谈谈接下来公司以及Hots组合的发展规划。”
    说罢，他示意那两个新人可以出去了。
    尤程西和郑宇轩不由坐直了身子，只有颜赫依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吊儿郎当地靠在椅子上，一直盯着对面的姜意看。
    “公司现在的运营状况，不用我说，想必大家心里也都很清楚了。”贾鹏飞叹了一口气，“公司跟Hots的合约明年初到期，本来我的意思是到期后就放你们走。但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柚子视频的男团选秀综艺《全民偶像》。”
    没人接话，他只能继续道：“我知道，让你们参加选秀重新出道，这很为难你们，但这也是Hots以及公司翻身的最后一个机会了。”
    “有什么可为难的，不就是参加个男团选秀嘛，我们Hots去了绝对slay全场好吧！”郑宇轩嘀嘀咕咕道。
    “郑宇轩你不说话，有人把你当哑巴吗？”贾鹏飞狠狠瞪了他一眼，卡了长达十几秒，才想起来组织好的语言，“公司没钱给你们买水军，也不能作为你们的资|本后台，在这种水深火热的选秀节目里，你们只能靠自己了。”
    “噗。”颜赫嗤笑了一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明显，“所以今天这个会议的主题是——公司管不了我们，但愿我们自求多福？”
    贾鹏飞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
    颜赫一脸奇怪，“干嘛都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不是大实话吗？”
    姜意抬眸，低声叫他的名字，“颜赫。”
    准备撸袖子找茬的人顿了一下，翻了个白眼重新靠回椅背上。
    二十分钟后，这场会议勉强还算顺利地结束了。
    来回奔波了一整天，姜意此刻也感到有些疲倦了，坐在椅子上一时不太想动。
    尤程西见状体贴道：“小意，本来大家是准备给你接风洗尘的，但是你太累了，不如今天先回去休息，我们明天再聚？”
    “好的。”姜意微微笑了笑，“明天再聚，你们先回去吧，待会儿薛峰会送我回家。”
    尤程西点头，顺带把赖着不愿意走的郑宇轩给拖走了。这时，一直瘫在椅子上的颜赫终于动了。
    他站了起来，俯身撑在会议桌上，牢牢盯着对面那双琥珀色眼瞳，“一年了，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回来你不高兴吗？”姜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轻松回道：“难道你以为我会在国外待到合约期满？”
    “高兴啊，怎么不高兴？”颜赫继续盯着他，“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回来，还答应参加那个狗屁选秀？”
    姜意微微拧了拧眉心，“我为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撑在会议桌上的手骤然收紧，“你果然是为了他。”
    “你在说什么？”
    “姜意，五年了，薄衍抛弃你抛弃Hots已经过去整整五年了！你竟然还没有放下他？”颜赫咬紧了牙关，憋得脸红脖子粗，“他就那么好，那么难以忘记？为了和他重逢，你甚至愿意作贱自己去参加选秀！”
    “砰”的一声巨响，姜意一脚踹翻了邻座的椅子。
    漂亮神秘的眼瞳温度骤降，他一字一顿道：“颜赫，我警告你，不要胡言乱语，一见面就逼我翻脸。”
    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反反复复地提“薄衍”这个名字。
    “呵。”颜赫冷笑了一声，“翻脸？我说错了吗？难道你不是因为薄衍同意担任《全民偶像》的音乐导师，所以才一反常态，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参加面试？”
    姜意怔了怔，“谁跟你说的？”
    “这他妈还用谁跟我说？”颜赫掏出手机摔在桌子上，“就在你进门的两分钟前，薄衍他妈的自己发微博说的！”
    第3章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一坐一立的两人隔着会议桌僵持不下，直到薛峰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口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颜赫，你有话好好说行吗？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小意回国参加这个节目，你冷静一点。”
    “冷静？一看到这个消息我他妈瞬间就火冒三丈，怎么冷静？”颜赫不依不饶地继续逼问道：“姜意，我就要你一句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因为他才同意回国参加选秀？”
    漆黑浓密的眼睫微微颤了颤，姜意拿出手机，快速点进微博。
    他在搜索界面停留了两秒，动手输入“全民偶像”四个字。
    《全民偶像》微博广场第一条——
    @薄衍FLY：【＃全民偶像＃偶像新纪元，来了@全民偶像。】
    这条官宣微博才发布不到一小时，已经超过百万点赞，几十万的转发评论。
    “卧槽，竟然是真的……”一旁传来薛峰“嘶嘶”的倒抽气声。
    姜意抬起眼睫，目光冷若冰霜，语气更冷：“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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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颜赫张了张嘴，突然间哑口无言。
    “如果你不想参加《全民偶像》，你可以选择不参加，也没有人能强迫你去。”
    “你……”颜赫的神情变得震惊而受伤，“你以前不是一直强调Hots永远是一体的？现在你要割裂我们？”
    “不是我在割裂Hots。”姜意起身，拉开座椅，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轻笑，“清醒一点，颜赫，如果我们不去参加这个选秀，明年的这个时候，Hots早就不复存在了。”
    说罢，他再也不看对方一眼，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薛峰忙不迭跟着他往外走，走到门口忍不住又回头，苦口婆心地劝道：“颜赫，你不会不知道这次的机会有多难得吧？连小意都能克服自己，你怎么就——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
    出国一年，再回到自己的小窝里，姜意花了整整一天才彻底打扫干净家里的积灰。
    不过总共也没在家待上几天，很快就到了录制节目的日子。
    《全民偶像》的录制地点在偏远的郊外，柚子视频为这次选秀特意搭建了全新的厂房，还在附近租用了一栋豪华别墅，作为练习生们的日常宿舍。
    按照节目组制定的流程，111位选手第一次踏进大厂就是首轮录制——初级评定。
    在初评级结束后，选手们才能依据各自的评定等级分班分宿舍，这也就意味着，第一次的录制时间可能非常漫长，节目组相当贴心地提示所有练习生，请提前做好准备哦！
    首轮录制当天，薛峰亲自开车把Hots的几位小祖宗送到了大厂门口，寄存好所有人的行李，然后去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报道。
    六月初的天气已经相当燥热了，111位选手加上部分经纪人和助理，现场显得十分拥挤和闷热。
    好在很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把无关人员全都赶走了，然后叫大家进化妆室做妆发。
    这次参赛的选手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出过道的艺人，甚至还有几个小有名气的爱豆和演员。但凡经纪公司靠点谱的，都自带精致的妆发，所以偌大的化妆室倒也不是很拥。
    姜意进去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郑宇轩蹲在他旁边玩手机，颜赫和尤程西在另一边等其他的化妆师。
    这边的化妆师正在给隔壁的选手化妆，姜意觉得无聊，就把棒球帽倒扣在脸上遮光，准备先补会儿觉。
    没想到隔壁的选手和隔隔壁的选手居然聊了起来。
    “啊啊啊我真的好紧张啊！我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你是素人吗？素人第一次上节目是这样的，没事儿，哥们从今天开始罩着你！”
    “啊真的吗！那太好了！你是出过道吗？”
    “对，出过道，但是组合实在是太糊了，所以很快就解散了哈哈哈！这次是以个人练习生的身份来参赛的！”
    “那还是很厉害了！说实话我就是来打个酱油的，但是想一想能光明正大追星我好激动啊！”
    “咦？你是喜欢哪个导师吗？”
    “薄衍啊！我男神薄衍！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薄衍会来全偶当导师！这一趟绝对值了！”
    掩在帽沿底下的双眼倏然睁开。
    隔壁的选手砸了咂嘴巴，“薄衍啊，他的男粉好像是挺多的哈哈哈……说到这个，那你知道薄衍以前的出道团Hots也要来吗？”
    “嗯……我知道啊，薄衍退队前我还磕过一段时间Hots队内大热CP……曾经的大爆天团沦落到跟我这样的素人一起参加选秀，唉也是唏嘘……”
    “就是，想想一会儿的场面，我都替他们尴尬！曾经平起平坐的队友，现在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导师，其他人却成了参赛的练习生，这也太……等等，你一个男同胞还磕CP？”
    “磕CP这种事还分男女啊？别搞性别歧视啊兄弟！说来惭愧，少不更事时磕过衍赫CP，不过现在不磕了，专注薄衍一个人！”
    另一个想接话，却被凭空出现的一道声音打断了，“衍赫CP？你说的是薄衍和颜赫哥吗？”
    两人吓得一抖，刚一扭过头，就见身旁的人拿下了盖在脸上的帽子。
    和那双神秘的琥珀色眼眸对上的一瞬间，他们的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在说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眼睛！
    姜意微微扯了扯唇角，语气不咸不淡：“替人尴尬是种病，得去医院治。”
    此时，素人选手终于认出来他是谁了，眼前这个漂亮得令人胆颤心惊的练习生，竟然就是Hots的现任队长姜意！
    他顾不得头发还没弄好了，一把拽起另一个哥们拔腿就跑。
    “不是，他们跑什么啊？”郑宇轩一脸茫然地站了起来，但不影响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姜意收回眼神，看向镜子里素面朝天的自己，“姐姐，麻烦你了。”
    年轻的化妆师脸一下子就红了，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你底子太好了，一点都不麻烦！”
    半个小时后，Hots四位成员妆发完毕，并排朝正式录制区域那边走。
    初评级的规则有点复杂，包括了自我评级和导师评级两大部分。
    评级分为ABCDF五个等级，所有选手进场前要事先进入一个小黑屋，在身上贴好自认为符合自身实力的等级名牌，然后才能进入录制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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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已经有不少选手进过小黑屋了，姜意扫了一眼剩下的名牌。
    这一届的练习生们都挺保守，A等级的名牌剩得最多，D等级的名牌则所剩无几。
    “我们贴哪个啊？”郑宇轩好奇地翻了一遍名牌，对贴哪个等级的名牌相当犹豫不决。
    尤程西略一思索，“我们大家最好保持一样的等级，都贴B可以吗？”
    颜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贴A。”姜意走到长桌前，拿起一张A等级的名牌，“没必要太谦虚，大家对自己的实力要有一个正确的评估。”
    说完就撕开了贴纸，干脆利落地往自己腰侧一贴。
    郑宇轩墙头草，“也是，意哥你不A的话，全场还有谁敢A？”
    “镜头录着呢，别乱说话。”尤程西不着痕迹地凑了过去，悄声在他耳边提醒道。
    最后，Hots四人全部贴了A等级。
    自我评级结束后，他们穿过长长的通道，踏进了正式录制现场。
    金碧辉煌的豪华演播厅，巨大的舞台正对着导师坐席，导师座椅后是一个三角形阶梯式座位区，自上而下的金字塔式结构，越往上座位越少，直至最顶端独一无二的王座。
    严格的等级阶梯式座位，每张座椅背上都贴着烫金的数字，第一排是“1”，第二排是“2”和“3”，依次类推。
    目前大家可以自由选择座位，想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反正导师评级后都是要换的。
    此时座位区已经坐下了大半，但坐的最高的一层是第四层，别说第一层了，连第二、三层都无人问津。
    姜意斟酌了两秒，在众人惊艳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声中，旁若无人地带领队友们往上走。
    他们越走越高，最后停在第三层，三人占据了左侧的“4”“5”“6”三个位置，姜意则继续往上走，在第二层左侧的“2”落座。
    底下叽叽喳喳的选手们，顿时向他们投去了惊讶又羡慕的眼神。
    Hots四人泰然自若地接受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除了第一名的宝座，选手区基本上都坐满了。
    姜意侧眸暼了一眼最顶端空着的座位，神情若有所思。
    突然，舞台上方一排排的大灯依次暗了下来，“咚咚咚”声在选手区中激起了一阵不安的骚动。
    几秒后，一束雪亮的白光刷地打在舞台中央，舞台后方的通道之门开启，清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现场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下一瞬，身材高大颀长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一身笔挺的黑色风衣，毫无褶皱的白衬衫，领口解到了第三颗纽扣，下摆收进锃亮的皮带里。裹在西装裤里的一双腿修长笔直，正迈着优雅沉稳的步伐走上舞台。
    从阴影处到灯光下，男人优越至极的五官和轮廓，在变幻莫测的光影中一点点显山露水。
    录制现场骤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呼声。
    其他四位导师紧跟其后。
    万众瞩目中，薄衍在重新亮起来的舞台上站定。
    狭长深邃的凤眸往选手区扫了一眼，瞬间就从黑压压的人海中，定位住他日思夜想了整整五年的那张脸。
    第4章
    无数个筋疲力竭瘫倒在练习室地板上的凌晨，目光涣散地盯着窗外隐隐泛白的天空时，姜意不是没有在脑海中设想过，多年后他再次见到薄衍时的场景。
    但他没有想到，尽管自认已做好了准备，在这一刻真切地来临时，他的心跳还是不争气地失去了控制。
    周遭震天的欢呼和喧嚣渐渐远去，所有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
    唯有隔着千山万水的四目交接，说不清道不明的火花闪电噼里啪啦四溅。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耳返里响起导播的催促声，薄衍终于抬起了手中的话筒。
    低沉磁性如大提琴的嗓音缓缓在演播室响起，“各位亲爱的练习生们，你们好。我是《全民偶像》的音乐导师薄衍，薄情寡意的薄，敷衍了事的衍。很高兴见到你们。”
    “薄情寡义”四个字落下时，姜意心里咯噔了一下，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
    薄情寡意，五年前就是个冷到北极圈的CP，五年后更不会有人在意它。
    但就这样被他随随便便说出口，怎么莫名感觉特别地不爽呢？
    薄衍说这段话时，幽暗的眼神依旧落在选手区。上面几层的选手兴奋得嗷嗷直叫，都觉得薄老师是在和自己对视。
    只有姜意心里清楚，男人死死盯着的到底是谁。
    他忽然庆幸自己今天选的座位足够高，高到他不用抬起下颌，也能用俯视的姿态直面对方的审视。
    毫不避让的，高高在上的。
    演播室内掌声雷动，差点没掀翻屋顶，夹杂着选手们“嗷嗷嗷”的嚎叫声，甚至有选手大胆地用手圈成扩音器状，撕心裂肺地大喊道：“薄老师我爱你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不愧是薄老师啊，看来传说中的男粉比女粉多是真的！”站在薄衍身旁的宁馨笑着接过了话。
    选手们的嚎叫立刻变了味儿。
    宁馨，海外出道女团归国，去年在荔枝视频主办的女团选秀中C位出道，以性感火辣的台风收获了大批粉丝，今年被柚子视频挖过来做舞蹈导师。
    另一位舞蹈导师周微雪，同样是海外出道女团成员，刚回国不久，知名度还不是很高，但长相极为可爱甜美，有“人间芭比”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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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van，rap导师，华裔知名饶舌男歌手，曾在各种国际大赛中获得冠军，拥有数首大爆原创单曲。
    乐文杰，舞台导师，新一代当红男团成员，唱跳俱佳，最近搭上了柚子视频，从繁忙的行程中挤出时间来指导选手们的舞台台风。
    其他四位导师分别依次和选手们打招呼，演播室内不断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唯有坐在第二、三层的几个人全程无动于衷。
    姜意面无表情，颜赫一脸闷闷不乐，尤程西像是睡着了一样，而郑宇轩的屁股突然长了牙齿，视线不断在舞台上的薄衍和自己的队友们身上来回扭动。
    他作为替补成员进入Hots时，Hots只剩下三名成员了。
    曾经的一代天团早已四分五裂，悄无声息地黯然陨落。但以生病为由解约退队的队长薄衍，却在第三年以一首大爆偶像剧OST席卷了整个娱乐圈。
    Hots出道时期，薄衍的人气就是队内第一，大爆后出的第一张个人专辑《FLY》再次引爆乐坛，横扫各大音乐奖项，以其独特的风格引领了新的音乐审美，甚至被称为“乐坛天降紫微星”。
    无独有偶，薄衍转战影视圈拍的第一部 电影，拿下当年的年度票房总冠军，他本人更是凭借这部电影斩获了金龙奖最佳男主角。
    从此娱乐圈就流传着“有薄衍，则必爆”的说法，各大综艺平台抢破了头想要请到薄衍坐镇，但薄衍从不接受常驻mc的邀请，上任何节目只为宣传和打歌。
    《全民偶像》是他接的第一部 常驻mc综艺，业内想破头也想不通柚子视频是怎么办到的。
    郑宇轩也很好奇，薄衍到底为什么答应来做音乐导师，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巧合吗？
    想到这里，他扭过头偷瞄身后的姜意，却被对方一下子就逮住了。
    姜意平静地回望着他，“头长不住了吗？”
    “长得住长得住！”郑宇轩连忙回过头，假装正襟危坐。
    选手区还在热烈地讨论，薄衍沉沉地笑了一声，“初次见面，送给大家一份见面礼怎么样？”
    练习生们立刻怪叫起来。
    薄衍继续笑道：“今天的初评级，我和各位导师会拿出十二分的认真，严格要求各位练习生们。”
    “啊……”众人发出了一阵失望的哀嚎声。
    Evan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中文，“大家不要怕，抓紧时间准备吧！”
    几位导师在导师席落座，主咖导师薄衍理所当然地坐在C位。
    导播开麦：“大家准备准备，三分钟后正式开始初评级录制。由薄老师抽签决定你们的上场顺序，抽的就是你们身后的座位号码，抽到组合的一个人，全体一起上！”
    躁动的选手区渐渐平息下来，转而被另一种紧张的氛围所替代，甚至有选手紧张到忍不住举手尿遁。
    在这种气氛的带动下，连一向沉稳的尤程西都变得有些紧绷了，然后他的左肩就搭上了一只手。
    “没事。”姜意俯身凑近了他，语气听起来很随意：“小场面。”
    尤程西轻轻吐出一口气，“明白。”
    很快，导师席的薄衍再次举起话筒，“现在让我们来看看，第一组幸运练习生是谁呢？”
    他随机抽了一个号码念出来，第一组练习生就上台了。
    “哇！是华诺娱乐的练习生哎！”中层的选手浮夸地叫了起来，“大公司就是不一样，看他们的服装，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
    “不只是服装贵，大公司的练习生实力肯定也很强！该不会今天第一组就拿A吧！”
    然而十分钟后，薄衍一句轻飘飘的：“全员D，下一组”让选手们目瞪口呆。
    “看来导师组是来真的啊。”郑宇轩坐直了上半身，“太严格了，我以为第一组至少能拿B。”
    姜意随口接了一句：“是你的标准太低。”
    一直歪在座位上的颜赫猛地转过身，“你在帮他说话？”
    “你哪只耳朵听出来我是在帮谁说话？”姜意略有些不耐烦地垂眸，“颜赫，你正常点，如果待会儿表演出现失误，你就给我等着。”
    颜赫立刻闭上了嘴，悻悻地转过身去。
    录制继续，几位导师的风格也渐渐变得旗帜鲜明。
    宁馨和周微雪负责貌美如花，基本上不做点评，Evan中文不太标准，一开口就常常逗笑大家，乐文杰倒是会点评一些，但碍于大前辈们都在场，也不会滔滔不绝。
    至于薄衍，一改刚出场时的漫不经心，点评时往往一针见血，点到为止但全是干货，偶尔皱起高耸的眉峰，吓得台上的选手腿都在抖。
    除了既定的表演，导师们还会cue选手临时展示才艺。但八组选手表演下来，两个小时都过去了，练习生们拿到的最高等级仍然是B。
    第一次中场休息，姜意靠在座位上阖眼小憩，却隐隐感觉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其中有一道视线更是强烈到难以忽视。
    他干脆脱下身上的外套，往脸上一盖，蒙住了整张脸。
    清净了。
    他不知道的是，底下导师席的薄衍再次回过头，却没见到那张漂亮得令他心尖发颤的脸时，俊美无俦的面容瞬间沉了下去。
    本来想找他说话的宁馨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坐正了身子。
    二十分钟后，录制继续推进。
    很不幸，这次上场的几组选手实力都很差，偏偏又撞到了一起，一连三组下来，薄衍的眉心越锁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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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让我来代替你承先启后
    刻骨铭心像一本情爱小说
    越血流越手酸心越空肉越痛
    千刀万剐的感情才生动——”
    舞台上的个人练习生，一首《血腥爱情故事》唱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带着听歌的人都感觉马上就要断气了。
    薄衍开口打断了穿耳的魔音，“可以了，别唱了。”
    选手停了下来，薄衍异常冷漠道：“再唱下去，爱情故事就要变成恐怖故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选手区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薄老师也太幽默了吧！
    然而乐极生悲，薄衍回过身看向选手区，“你们在笑什么？”
    哄笑声戛然而止。
    薄衍五官立体，轮廓深邃，攻气十足，堪称行走的荷尔蒙，甚至曾被粉丝们戏称为“娱乐圈总攻”“最后的猛1”。
    平时薄老师喜欢在挺直的鼻梁上架一副斯文的眼镜，再附送漫不经心勾魂摄魄的笑容，常常会让人忘记他强烈的侵略性。
    但今天他没有戴眼镜，笑容也在练习生们的表演中完全消失了，冷下脸时强大的压迫感便扑面而来。
    “这里是舞台，不是练习室，更不是过家家。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展现这种东西给观众看？”
    演播室内鸦雀无声。
    “到现在为止一个A都没有，不是导师组有多严厉，是你们的水平完全够不上A。不明白你们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薄衍重新转向舞台，“个人练习生陈宸，最终等级为F。下一组，3号。”
    姜意下意识侧眸，看向和自己同在第二层的3号选手。
    一位看起来很酷的练习生，皮衣皮裤皮靴，架着一副酷酷的墨镜。
    “大家好，我叫祁燃，来自帝皇娱乐。”
    “卧槽！我知道他！我想起来了！他是帝皇娱乐的太子爷！”第三层右侧的一个选手突然惊呼一声，“他怎么会来参加选秀！”
    薄衍：“准备好了就开始你的表演。”
    祁燃带来的是一首很燃的说唱歌曲，实力强得出乎预料，配上他不可一世的嚣张表情，狠狠炸了一波舞台。
    “AAA！这个肯定是A！”选手区有人激动起来。
    照例是导师点评环节，到了Evan时他问道：“祁燃，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舞台？”
    祁燃摘下墨镜，很酷地回道：“为了一个人。”
    Evan好奇地追问道：“为了谁呢？”
    “嗷嗷嗷嗷嗷嗷！”练习生们又不长记性地开始起哄。
    舞台上不断有练习生表白各位导师，不管是真的粉丝还是假的爱慕，反正都是节目效果，大家也都很喜闻乐见。
    按照套路，这个选手应该是表白Evan老师了。
    然而，下一秒，祁燃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为了姜意。”
    演播室内，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两秒后，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地扭头往后看，饶是习惯了被各种目光注视的姜意，也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
    但一想到无处不在的镜头，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圆润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一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意，我喜欢你三年了，很高兴今天终于和你站到同一个舞台上。”祁燃的表白完全不符合自己冷酷boy形象。
    选手表白导师见多了，选手表白选手还是第一次见！
    演播室内的讨论声此起彼伏，两位女导师不知真假地湿了眼眶，只有坐在C位上的薄衍，黑沉沉的眼眸倏然失去了温度。
    薄老师的周身突然散发出难以忽视的寒意，邻坐的两位导师不明所以，连忙往两边靠了靠。
    “这就是——你来到这个舞台的理由？”修长骨感的手指间夹了一支钢笔，敲击桌面的声响令人心里发慌。
    “对。”祁燃肯定道：“能和我的偶像同台表演，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姜意：……快闭嘴吧。
    眼见着气氛越来越不对，乐文杰试图打圆场：“很励志的追星典范啊，现在给我们导师组一点时间商量——”
    “今天准备了其他节目吗？”薄衍冷不丁问道。
    祁燃犹豫了一下，“……没有准备其他节目。”
    “作为一个男团成员，不能只会rap。”薄衍身体往后靠上椅背，“你的偶像是主舞出身，你也来段舞蹈吧。”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
    选手们又忍不住纷纷回头去看姜意的表情，所有人都以为薄老师会尽量避免提起他的前团，谁能想到他竟然自己主动cue了前队友？
    姜意也完全没想到，神情错愕地看向导师席。
    下一秒，表情管理上线，琥珀色的瞳孔深处却燃起了一小簇火苗。
    “我不会跳舞。”舞台上的祁燃略有些窘迫。
    薄衍冷冷道：“我们这里是选男团成员，不是选rapper，除了rap你就没有别的能拿出手的？”
    想和姜意同台表演，凭你的实力也配？
    薄老师的话虽然说得难听，但最终祁燃还是拿到了B等级，毕竟他的rap和舞台实力确实强劲。
    录制继续，薄衍抽出了一张新的号码牌，却看也不看就扔到了一边。
    “这个号码看不清，随便点一个吧。”薄老师开启睁眼说瞎话模式，“下一组，2号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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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六年前，国内偶像市场相对来说一片空白，追星女孩们还在为日韩爱豆死去活来。
    就是这种情况下，Hots男团横空出世。七位风格各异的帅气青春的少年们，以一首中二的同名出道曲《Hots》强势进入了大众的视线。
    Hots，Hope of the stars的缩写，完全没有辜负巨美时代对他们寄予的厚望，Hots出道即大爆，甚至被称为“内娱第一完颜团”。
    而队长薄衍和老幺姜意作为双门面，更是以两种迥异的风格捕获了无数少男少女的芳心，人气一度不相上下。
    但一开始官推的“薄情寡意”双门面CP，却一直毫无水花。
    原因无他，镜头前站位至少隔着三个队友，私下里从来拍不到同框，人前人后都是大写的“我们不熟”，任粉丝再怎么CP脑，也扣不出来一丁点的糖。
    但外人不知道的是，在每个深夜的漆黑的练习室里，老幺浑身湿淋淋地躺在队长怀里休息，脑袋枕着粉丝们馋到流口水的胸肌，耳畔是一声声低低沉沉的、黏黏糊糊的呼唤，幺儿幺儿，或者小猫儿。
    更有甚者，高大蛮横的少年抵着纤细脆弱的心尖尖，情到浓时呼吸亲热交缠间，心肝脾肺宝贝儿地胡乱叫着。
    只不过一旦面对镜头，一个是中规中矩的“队长”，另一个则是平平淡淡的“姜意”。
    然而时隔多年，再次从薄衍口中听到“姜意”这两个字，却没有从前的刻意冷淡和疏离。
    发音很简单的两个字，从喉咙里震动滚过，音色低沉慵懒，尾音拉得有些长，莫名显得缱绻而情深意长。
    若是仔细咂摸，简直就像是在当众调|情。
    修剪整齐的指甲狠狠陷入了白嫩柔软的手心，钻心的刺痛让姜意瞬间清醒过来。
    选手区又克制不住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嘶……来了来了！马上就要正面刚了！”
    “年度最尴尬现场即将到来，卧槽我有点不忍直视了！”
    “哎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真的好不了了，当我的前队友成了我的导师……”
    一片议论纷纷中，姜意从容不迫地起身，单手拂了拂黑色镶金亮片的外套，“来吧。”
    四人在舞台中央站定。
    等待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的薄老师，终于等到了近距离的光明正大的这一刻。
    十几岁的少年完全长开了，眉眼漂亮又矜贵。画了简单的舞台妆，不笑时显得冷冷清清的，微一抬眸，山河美景、日月星辰都在他眼底。
    爪子柔软又锋利的小奶猫儿，在他缺席的这几年，长成了如此令人惊艳的模样。
    果然隔着冷冰冰的屏幕，到底不比真人带来的冲击。
    薄衍用那种像是要吃了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了姜意足足一分钟。
    Hots的成员们在舞台上干站了一分多钟，还是没等来薄老师的那句“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现场的气氛，渐渐变得有些诡异。
    克制不住花痴尖叫的两位女导师终于回过神来，宁馨单手捧着红红的脸，另一只手举起话筒救场，“不好意思，导师团都被四位帅哥迷晕了！请你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按照事先排练好的方式，四人齐声问候：“大家好，我们是来自巨美时代的Hots！请多指教！”
    “我是队长兼主舞姜意。”
    “我是主唱担当尤程西。”
    “我是rap担当颜赫。”
    “我是门面担当郑宇轩。”
    自我介绍完毕，周微雪忍不住打趣道：“郑宇轩是吧，你为什么是门面担当呢？”
    “因为我唱跳rap都比不上哥哥们啊！”郑宇轩毫不避讳，“不过老师们放心，今天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说完还做了个握拳加油的手势。
    大家都被他逗笑了，现场的气氛缓和下来。
    薄衍慢条斯理地举起话筒，“准备好了，就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四人互相交换了眼神，摆好初始队形。
    伴奏响起，一上来就是紧密强劲的贝斯和底鼓，八秒后直接切入低沉的人声。
    “Hots Hots Hots
    Hots Hots Hots”
    颜赫：“Let's get it”
    尤程西：
    “黑暗忽然降临
    请你迅速向我靠近”
    郑宇轩：
    “风暴即刻来临
    誓要摧毁这片森林”
    短短两句的唱词，四人队形变幻了两次。
    姜意：
    “昏暗的街区
    过路人皆带着面具
    战后的废墟
    世界等待我来重启”
    这首Hots同名出道曲《Hots》，最初的舞台编排是七人版本，经过一次次的改版，最终改成了四人版本。
    全员手持麦唱跳，舞蹈动作并不算太激烈，但舞台编排的观赏性非常强。
    姜意：
    “This  is a new beginning
    The old world no longer exists”
    全体：
    “We are the stars in the dark
    We are th hope of  the stars”
    “Hots Hots Hots
    Hots Hots Hots”
    “We are the hope of  the stars”
    最后一段副歌，花哨的编曲化繁为简，姜意用三段连续的高音将整首歌推向了高|潮，炸翻全场。
    练习生们纷纷激动到站起来大声欢呼，导师们也忍不住鼓起掌来，Evan更是夸张地往后一仰，发出一声：“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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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页

    一时间演播室内掌声雷动，尖叫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就连坐在C位上的薄衍，眼中亦是一片惊艳之色。
    姜意的嗓音天生清亮干净，但唱高音就会显得有点单薄。刚出道时队内人多，主舞担当歌词分得又少，高音躲一躲就过去了。
    但今天这段轻松的漂亮至极的三段高音，发音圆润，情绪饱满，听感极为舒适，唱功的进步非同小可。
    最后一个舞蹈动作结束，四人定格几秒后齐齐鞠躬。
    场内的欢呼仍在继续，薄衍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舞台中央的姜意，准确来说，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就没有挪开过一寸一毫。
    薄老师也玩起了那个选秀梗：“姜意，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舞台？”
    这个俗不可耐的问题有好几种标准答案，比如为了某个人，或者为了实现什么梦想。
    但姜意却反问道：“薄老师，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选秀节目做了好几届，还是第一次有选手拿这个问题反问导师。
    薄衍愣了一下，很快又回过神来，意味深长地回道：“这个问题，如果你能在这个舞台上留到最后，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来这里。”
    导师团默契地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哦～”
    按照国际惯例，导师团依次点评，几人都给了相当高的评价，乐文杰更是夸赞他们贡献了今天第一个完美的舞台。
    就在众人以为首A即将在这一组诞生时，薄老师开麦了。
    他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语气喜怒难辨：“你们今天的唱跳舞台只能算是完整，并没有什么难度。如果只是这种水准的话，我给不了A。”
    演播厅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短暂的沉默后，姜意微微抬起下颌，直接呛了回去：“那不如请薄老师上台来为大家演示一下，到底什么样的舞台，才配得上A？”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短短的一句话，不仅仅是在质疑薄衍的评级标准，甚至是在质疑他本人的水准。
    对我们要求严格没问题，那你自己呢？有什么真才实学也亮出来看看，让大家心服口服。
    浓浓的火|药味儿瞬间弥漫开来，现场的气氛如一根绷到极致的箭弦，一触即发。
    导演组瞬间启动了一级戒备，紧张兮兮地准备救场。这座财神爷、活菩萨可是他们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请来的，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薄衍会发火甚至甩脸子走人时，坐在C位上的薄衍突然笑了。
    “不管我的实力A不A，如果你拿不出让我承认你是A的舞台，我今天就不能给你A。”
    两人隔着舞台对视，噼里啪啦火星四溅。
    漫长到不可思议的十秒钟过去，姜意重新拿起话筒：“麻烦导播老师给我一个beat。”
    然后他将话筒递给身旁的颜赫，自己往舞台前方走了一步。
    导播会意，立刻给了一个鼓点强劲的伴奏。
    姜意抬起手，听了有数十秒，张开的手掌猛地下压，如有千钧力劈天盖地。
    It' s show time.
    每一个动作都舒展到极致，再干脆利落地收回定点。身体张弛有度，四肢收放自如，打出时力道凶猛，收回时又举重若轻，一个临时被cue的freestyle跳出了自带慢动作特效的视觉效果。
    踩准点不难，难的是每一个轻重拍之间微妙的时差和张力，在中间一段高频度的密集节拍中，他甚至卡点卡到了指尖和头发丝。
    节奏控制力Max，肌肉控制力Max，气氛带动力Max，音乐和舞蹈仿佛在他身体里自由生长，一场完美到极致的视觉盛宴。
    音乐结束，全场寂静了足足十几秒。
    所有人都被舞台上这超乎他们认知的舞蹈实力所震撼，直到导师团激动得站起来拼命鼓掌，选手区才后知后觉地尖叫躁动起来。
    “卧槽！牛逼太牛逼了！这是真的牛逼！”
    “瑞思拜瑞思拜！我有点想给他跪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姜意从此我就是你的脑残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练习生们现场直播弹幕式嚎叫，连Hots的其他成员都是一脸目瞪口呆。
    六年前Hots刚出道时，姜意的定位是主舞＋门面担当。当时他的舞蹈就是以精准卡点为粉丝们所称道，甚至有“人体节拍器”的称号。
    但也有人诟病，说他的舞蹈动作太过于标准，简直就像个机器人，厉害虽厉害，但是缺少一点灵气和美感。
    这几年他的舞蹈实力当然一直在进步，但不可否认的是，Hots的舞台也越来越少。直至一年半前，Hots内部出现严重危机，暂停了寥寥无几的通告，姜意随后出国进修。
    一年半后，他的舞蹈竟然蜕变至一个全新的境界，达到了人身和舞蹈音乐完全的合一。
    绝对的舞台王者，Slay全场。
    直到这一刻，尤程西才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今天表演的《Hots》舞台是简化版本的，为什么他们在讨论准备即兴才艺时，姜意云淡风轻地表示用不上。
    原来他们早就跟不上姜意了。
    最后，姜意拿到了毫无争议的全A，尤程西和颜赫勉强也拿了A，郑宇轩则拿到了B。
    在一片惊叹声和艳羡的目光中，姜意平静地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

 第12页

    *
    录制进行到大约三分之一时，A区终于稀稀拉拉地坐下六七个人，导播再次开麦提醒大家休息二十分钟。
    薄老师却突然转过身，面对着选手区靠坐在桌沿上，一双大长腿闲散地曲在地上，目光穿过一个个面目模糊的练习生，锁定了神情高贵冷艳的小野猫。
    “A区的练习生们，没有人敢坐上第一的位置吗？”
    话筒抵着性感的下唇，刻意压低的嗓音像是在和情人低语，但语气里却带了一丝漫不经心的挑衅。
    “111位选手们，大家都不想做1吗？”他开了个恶趣味的玩笑，“还是说……都怕自己坐不稳第一的位置？”
    选手们纷纷交头接耳——
    “除了姜意，还有谁敢坐第一的位置啊？”
    “就是啊，姜意可是今天的首A！他坐第二谁敢坐第一？”
    “哎怎么感觉薄老师有点故意针对姜意了，是不是刚才对呛得太厉害了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姜意身上。
    第6章
    一秒、两秒、三秒……
    众目睽睽之下，坐在第二位的人终于动了。
    姜意起身，食指和中指并拢，自太阳穴指向摇过来的摄像机，白皙纤细的手指在镜头前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干脆利落地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朝金字塔的最顶端走去。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我们终于有1了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姜神好样的！”
    中下层陆陆续续响起了练习生们的叫好声，直到姜意稳稳落座，选手区再次集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微微汗湿的黑发搭在额前，漂亮的小脸蛋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垂眸的神态却有种难以言喻的骄傲和轻蔑。
    仿佛任何挑衅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薄衍勾了勾唇角，黑沉沉的眼眸里一闪而过满意的神色。
    他盯着金字塔最顶端的青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很好，希望你能一直坐在第一的位置。”
    没有人知道他这句话背后真正的意思其实是，第一的位置，只能是他的幺儿来坐。
    姜意目光下垂，下颌却是微抬的，“薄老师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努力让您失望的。”
    一开口，火|药味依旧十足。
    “哦～”练习生们发出心领神会的起哄声，就连导师团都忍不住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这两年男团女团选秀也搞了好几批了，比赛规则大差不差，选手们一次又一次回锅，练习生们的人设渐渐脸谱化了，选秀已经形成了相对固定的模式化的剧情套路。
    这是第一次有选手敢在镜头前公然对呛导师，也许是因为有前队友那一层关系，或者是别的什么隐情，但最重要的是，姜意自身强大到恐怖的实力，让他不管做什么好像都挺正常的。
    只有Hots的成员们压着一肚子的疑惑。来之前包括颜赫自己都以为，到了节目中最有可能和薄衍杠上的是他，但却万万没想到，最先炸起来的竟然是姜意。
    那个面对一次又一次突发状况，以一己之力强行支撑住Hots的队长。
    尤程西忍不住回过头去，想从姜意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最终只能一无所获地收回眼神。
    此时薄老师已经转过身去，重新坐回导师席，和其他导师讨论接下来的流程。
    初评级的录制比想象中要漫长得多，从下午进场开始，录到晚上八点钟才录了不到一半。
    接下来，薄衍不再抽签，练习生们自己主动上台表演，个人练习生的舞台时长不能超过八分钟，一个组合的总时长也不能超过十五分钟。
    “时间控制得很紧，想办法脱颖而出，尽可能地让导师看见你的实力，这一点非常重要。”薄老师好心提醒道，“也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导师们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你们，不要想混水摸鱼。”
    录制进程过半，在场的无论是导师、练习生，或者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地明白，薄衍说的话是认真的。
    薄老师对于舞台的要求，严苛得超乎寻常，绝不是拿了综艺片酬来走个过场而已。
    练习生们纷纷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
    初评级通宵录制，直到第二天早上四点多才终于全部结束。
    选手区早就东倒西歪一片，很多练习生们靠着座椅睡着了，甚至有人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薄衍回过头时，正好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瞳里。
    姜意的坐姿和刚入场时几乎没有区别，眼神也保持着清醒，一整夜下来，脸上的妆脱落得差不多了，却显得更加清纯漂亮。
    薄衍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了以前粉丝用来形容姜意的一句话：人间cpb，越夜越美丽。
    当然，最美的时刻还是在他怀里。
    似乎是没料到他会突然转过来，姜意愣了一下，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薄老师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好到通宵录制产生的戾气和疲惫一扫而空。
    修长有力的手指撸了一把散落的刘海，薄衍开口道：“各位练习生们，可以醒醒了。”
    “啊？终于结束了吗？”
    “什么什么？地震了吗？”有人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阵躁动惊醒，下意识拔腿就想跑，又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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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页

    “恭喜各位，今天的初评级，到此正式结束了。”薄衍带着导师团走出导师席，“最左边的那位练习生，对就是你，擦一擦口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选手区里爆发出久违的大笑声。
    导播及时开麦：“各位练习生，从现在开始，你们有四个小时自由活动的时间，九点我们再集合，一起出发去宿舍。”
    住进宿舍的部分也是要作为素材剪进节目中的，导演组人性化地给了大家修整状态的时间。
    “好！”练习生们齐齐喊了一声。
    导师团先离场，然后选手们也陆陆续续地离开演播厅。
    第三层的尤程西站了起来，走到阶梯中间的过道上。“小意，我们现在去哪里？”
    “啊！我好饿啊！”郑宇轩从B区哒哒地小跑上来，“我们先出去吃东西吧，然后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姜意微一耸肩，“我都可以。”
    说罢就想站起来，下一瞬，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其他三人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快走到门口时，颜赫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姜意？”
    “你们先出去，我马上就来。”姜意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
    颜赫不疑有他，“那你快点。”
    偌大的演播室逐渐空无一人，一排排雪亮的大灯依次熄灭。
    暗下来的环境中，姜意低垂着头，挺拔如竹的脊背一点点弯了下去。他的双手紧紧抓住椅子两旁的扶手，手背上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手指骨节用力到发白。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他太熟悉了，他很清楚，只要熬过这一阵刺骨的痛，他就可以重新站起来。
    大约两分钟后，他起身一步一步走下阶梯。
    一开始走路的姿势还不太自然，走到门口时已经恢复了正常，至少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走廊的灯也熄灭了，只余门外泄露的一点细碎的光。
    姜意在黑暗中朝前走，蓦地感觉身后鼓起了一道凉风。下一秒，一只凭空出现的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就被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后脑勺还垫了一只温热的大掌。
    “是我。”低沉醇厚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
    姜意无意识地瞪大了眼睛，面前这张可恶至极的俊脸，可不就是刚才还一脸道貌岸然的薄老师。
    薄衍用近乎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青年，黑沉沉的眼眸一寸一寸描摹着融在心上刻在骨血里的眉眼口唇，鼻腔疯狂地汲取着令他心醉神迷的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他的嗓音几乎立刻就哑了，像是掺了磨砂的玻璃，“幺儿，我好想你……”
    与此同时，姜意的眼神却瞬间冷了下去。
    他挣扎了一下，等对方的力道稍稍松懈，便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他这一脚毫不留情，薄衍一时没防备，膝盖被踹了个正着，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还没来得及感受钻心的疼痛，薄衍抬眼就见青年单手扶着腰，眉心紧蹙，白得发光的脸上渗出了亮晶晶的冷汗。
    “幺儿，你怎么了？”薄衍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想靠近他，却被他的冷喝止住了：“别过来！”
    姜意缓缓直起腰身，语气冷得像是零下三度窗外飘的大雪：“薄老师记性不太好，我叫姜意。”
    喉头重重地来回滚动，薄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碰他。
    走廊上传来郑宇轩的大嗓门，“意哥？你出来了吗意哥？”
    “既然在节目上碰见了，希望我们能给彼此留一点体面，最好能把对方当作陌生人。”姜意面无表情，“也希望薄老师，能公平公正地看待你的前队友们。”
    幽暗的眸底卷起了滔天巨浪，但薄衍只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压着汹涌的情绪低声回道：“如果我不呢？”
    脚步声越来越近，姜意收回和他对峙的眼神，毫不留恋地转身朝外走，“那你就试试。”
    *
    节目组安排的宿舍在距离大厂两公里外的地方，两辆载满练习生的大巴车停在别墅区入口，选手们从车上鱼贯而出，面对豪华的别墅式公寓，纷纷发出了夸张的惊叹声。
    姜意是最后下的车，一下车就听见颜赫冷嘲热讽道：“我看这一个个的，更适合去参加《全民演员》。”
    尤程西拉了他一把，小声提醒道：“别乱说话。”
    从他们上车开始，就有VJ老师架着摄像机跟拍他们，虽然不用像有些练习生那样演得很夸张，但至少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分寸。
    颜赫嗤笑一声，转头找姜意说话。
    姜意却懒得理他，拖着行李箱径直往宿舍里走。
    初评级结束后，按照ABCDF五个等级自动分班，练习生宿舍也同样被分成了五个等级。
    A班练习生住的宿舍条件最好，B班练习生住的宿舍条件稍次，CDF班依次递减，处处体现着森严的等级。
    但A班的宿舍楼层也是最高的，姜意站在楼梯口前有点犯难。
    他不确定以他现在腰部的状况，能不能支撑他将手中这个沉重的行李箱搬到七楼。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身侧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我帮你搬上去。”
    姜意转过头，一张酷酷的脸映入眼帘。
    祁燃避开他的视线，眼睛看着地面，“你腰伤犯了吧？我没带行李，就带了个背包，我帮你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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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页

    姜意有些惊讶地拧了拧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忘了我是你的粉丝。”祁燃的脸微微红了红，“我在舞台上说的都是真的。”
    说完就想去抢他的行李箱。
    姜意下意识一把握住了拉杆，眼角余光却瞥见VJ老师端着摄像机怼了上来，立刻提高声音叫住前面的郑宇轩，“郑宇轩，过来帮我一把。”
    “哎！来了！”郑宇轩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屁颠屁颠跑了下来，无知无觉地和祁燃打了个招呼，然后一手一个行李箱，在楼梯上健步如飞。
    祁燃失落地往后退了一步，姜意则抬脚跟上大部队。
    似乎是节目组有意为之，Hots的三个A被分到了三个不同的A班宿舍。
    姜意被分到了701，非常宽敞的一室一厅一卫，只是里面的装修风格实在是不敢恭维，粉红色的墙纸粉红色的家具，居然连床单被罩都是……
    粉红色的？
    姜意愣在了房门口。
    “卧槽？姜神？”坐在床上的练习生猛地跳了起来，脑袋哐的一声撞到了上铺的床板，痛得他嗷嗷直叫。
    另一个练习生热情地招手：“快进来吧！”
    姜意礼貌地笑了一下，一脚踏进粉粉嫩嫩的701宿舍。
    他一眼就发现宿舍的各个角落都架着摄像机，看来在这个选秀节目里，就连宿舍都是表演的舞台。
    互相简单地自我介绍后，收拾了一下行李，姜意不得不面对床上铺着的同样是粉红色的训练服。
    其他三个舍友已经自觉地换上了训练服。
    最开始激动到撞了头的练习生姚宁宁，一脸笑嘻嘻道：“姜神，真的猛男敢于直面粉红色的训练服，别挣扎了穿上吧！”
    一旁的东北猛男黎朔叹了一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听说粉色是A班才有的特殊福利。”
    而几人中长相最为秀气的钟曦最为郁闷，他看起来跟这套粉色训练服的适配度非常的高。
    姜意只能认命地从床上拿起训练服，刚准备进卫生间换上它，墙上挂着的广播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 干什么？”姚宁宁吓得跳了起来。
    广播：“各位亲爱的练习生们，中午好！今日特别惊喜掉落时刻到！从今天晚上开始，薄老师和四位导师将正式入住练习生宿舍楼，和各位练习生们同吃同住，分享经验指导练习！”
    姜意：……呵，真是个特别大的惊喜呢。
    第7章
    泰华酒店。
    关航熟练地刷卡开门，一进房间差点就被自家老板满身的腱子肉闪瞎了眼。
    他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忍不住嘴贱调侃道：“老板，一大清早的整这么刺激不太好吧？”
    薄衍全身上下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流畅结实的八块腹肌大喇喇地露着，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闻言斜睨了他一眼，“早吗？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十点半。”
    关航：“……行，我错了，我不贫了。”
    毕竟他家老板可是常年凌晨两三点睡，早上六七点就能起床锻炼身体的人。
    他打开行李箱，取出衬衫和西裤，“您通知得太急了，我就先带了两套衣服应急，其他的晚上再送过去。”
    说到这里，关航再次确认，“您真的要住进练习生宿舍？跟练习生们同吃同住？”
    薄衍接过衣裤，反问道：“怎么，有问题？”
    关航自觉地背过身去，“您突然接了《全民偶像》这个节目，已经打乱了很多既定的行程，如果还把未来三个月都耗在这个节目组里，恐怕——”
    薄衍站在落地镜前，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衣纽扣，“除了必要的行程，其他的全部推掉。”
    “比如说？”
    “除了《全民偶像》，其他都是不必要的。”薄衍照例将纽扣扣到第三颗，“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
    关航：“……可是老板，或许您还记得上个星期李导给您递了一个新本子……”
    薄衍戴手表的动作顿了顿，“这件事我亲自处理，不用你操心了。”
    关航求饶：“那还有杂志封面，广告拍摄呢？老板你真的别搞我了，你这个临时兴起的决定简直太……太……”
    太恋爱脑了！
    “本来我以为可以忍住的，但在我看到他的那一秒，我心里就很清楚，我不可能再让他离开我的视线了。”薄衍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谈论天气晴雨，“我为什么还在这个圈子里，别人不清楚，你难道不清楚吗？”
    关航没话说了，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道：“现在工作室都不敢发微博了，一发微博热评全是骂工作室的。你在节目组里神隐几个月，薄荷糖集体发疯我可管不住。”
    薄荷糖，薄衍的粉丝名。作为一个实力派歌手以及票房口碑双硬核的影帝，薄衍同时拥有所有明星都艳羡的顶级流量。
    也许是他男团爱豆的出身，也许是他那张脸实在太过吸粉，薄荷糖在粉丝届以其庞大的体量呈现碾压状态，娱乐圈能与之一战的粉群屈指可数。
    好在薄衍对粉丝一向要求严格，薄荷糖们平常也不会出去惹事，只不过关上门来，炮火对准工作室，艾特辱骂万转问责简直是家常便饭。
    毕竟在粉丝眼里，工作室永远都是拖后腿的，工作人员永远都是吃干饭的，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配得上他们的偶像。
    --

 第15页

    薄衍接下《全民偶像》这件事，已经在粉群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不敢想如果粉丝知道他还要在节目组里耗三个月，工作室绝对死定了。
    薄衍无动于衷，“那你们就别发了。”
    关航：……行，您够任性。
    镜中的男人白衬衫黑西裤，简单清爽的造型更凸显宽肩窄腰，身高腿长。
    薄衍转过身，拿起桌上的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发送微博。
    @薄衍FLY：【开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奶奶你的偶像发自拍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你好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哥哥加油！期待《全民偶像》薄老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薄荷糖都永远支持你！】
    ……
    微博发出几十秒，前排就熟悉的嚎叫迅速占领。
    “暂时没空骂你们了。”薄衍低低笑了一声，“这段时间麻烦大家多担待，所有工作人员的工资全部往上调一个档。”
    “薄荷糖可都是工作室的姑奶奶们，不担待着还能怎么样？”关航只听见工资又涨了，完全没有体会到老板这句话更深层的意思，“对了，老板你现在就要去节目组吗？确定不补个觉什么的？”
    薄衍用手指将半干的头发梳成背头，英俊的脸上神采奕奕，“不睡了，先过去跟节目组开个会。”
    顿了顿，他继续补充道：“然后直接去练习生宿舍。”
    *
    看在昨夜通宵录制的份上，搬进宿舍的第一天，节目组没有给练习生们安排新的任务。
    姜意躺在床上，其他三个人坐在他对面的床铺上打跑得快，一边打牌一边天南海北地瞎吹胡侃。
    四个大男生很快就熟悉起来，打着打着姚宁宁忍不住好奇道：“姜神，你来参加《全民偶像》之前就知道薄老师也会来吗？”
    钟曦连忙给他使眼色。
    姚宁宁扭头看了一眼摄像头，傻乎乎地问道：“这也不能说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姜意的语气很平静：“面试通过后就看到微博了。”
    “哦～”姚宁宁拖长了音，“那你们这几年一点联系都没有吗？”
    这下钟曦直接一胳膊肘杵了过去，捂住领口的无线麦克风，用气声提醒道：“宁宁，别太过火了。”
    有些问题是不能问的，不管是不是在镜头前。
    姜意却直截了当地用两个字回答了他的问题，“没有。”
    宿舍里安静了几秒，气氛稍微有点尴尬。
    “那……最后一个问题……”姚宁宁弱弱地举手，“姜神，怎么样才能跳得跟你一样——不，跳得有你一半好就行了！”
    在座的几人初评级都拿了A，但各自的实力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毋庸置疑，姜意的舞蹈实力绝对处于最顶峰，不仅仅是在701宿舍中，甚至是在《全民偶像》所有111位选手里。
    姜意很轻地笑了一声，“练，练就行了。”
    日复一日地练，一个动作重复几千几万次，练到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拥有记忆，拥有自我意识，然后再重新打碎重组，控制住它们。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空荡荡的练习室，以及灯光熄灭后瞬间陷入的黑暗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姜意隐隐听到了遥远而模糊的呼唤声，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
    黎朔正站在他床边，“姜意，我们要下去吃晚饭了。”
    “嗯……”姜意发出带着一点鼻音的哼声，撑起了上半身。
    他身上穿着粉红色的训练服，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幼嫩。微卷的黑发睡得柔软蓬松，刚醒来时下垂眼尤为明显，长长密密的眼睫缓慢扇动，整个人看起来可爱又懵懂。
    和舞台上气场全开的King全然不同。
    黎朔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连声把另外两个人都叫了过来。
    姜意迷茫地看着围在自己床前的三个室友们，“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姜神你太可爱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姚宁宁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搂住呆滞的小美人，“你好像一个baby doll啊！你也太适合粉色了吧！”
    姜意：“……”
    不过半天，神仙下凡，姚宁宁对他的称呼立刻由“姜神”变成了“baby”，最后在姜意的抗议下勉强改成了“小意”。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四人一起下楼去吃晚餐。
    食堂在二楼，他们下去时餐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姜意一出现在餐厅里，众人的目光瞬间又齐刷刷对准了他。
    姜意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或许是他换上粉红色训练服后，整个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有所缓和，竟然有练习生上来搭话，想跟他们一起拼桌吃饭。
    餐厅里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然而好景不长，姜意打好饭后刚吃了两口，就听餐厅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个抗着摄像机的VJ老师夺门而入，在三个不同的角度摆好了架势。
    众人一头雾水。
    下一秒，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薄老师！”
    “卧槽！薄老师真的来了！！”
    薄老师今天架了一副金边眼镜，胸口挂着一根若隐若现的项链，一只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唇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亲切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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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页

    本来大家还以为导师和练习生们同吃同住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薄衍竟然真的来了！
    “各位亲爱的练习生们，晚上好。”薄衍笑吟吟地打了个招呼。
    练习生们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薄老师好！”
    “咦？其他老师没来吗？”有练习生忍不住问道。
    薄衍瞥了那个练习生一眼，似笑非笑：“怎么，两位美女老师没来你很失望？”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有薄老师就够了！”
    餐厅里响起一阵哄堂大笑，气氛非常活跃，俨然都忘记了十几个小时前薄老师的魔鬼评级。
    “好了，你们吃你们的。”薄衍迈开大长腿朝打饭窗口走，自己亲力亲为地打了一份套餐。
    三个VJ老师全程兢兢业业地跟拍。
    薄衍四下扫了一圈，端着餐盘径直朝姜意那一桌走过去，“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不介意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来拼桌的练习生热情地挪了一个位置。
    姜意：……介意，你能滚吗？
    于是薄衍心安理得地在姜意对面坐下了。
    餐桌上突然沉默下来，气氛变得相当奇怪。
    薄老师却仿佛毫无知觉，慢条斯理地挑着餐盘里的鱼刺。仔仔细细挑完了，极其自然地将鱼肉挟到了姜意碗里。
    姜意的筷子顿住了。
    “薄老师，姜意不爱吃鱼。”姚宁宁没觉得这个举动有什么不对，只记得刚才打饭时姜意说他不吃鱼。
    薄衍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小猫儿不是不爱吃鱼，是被鱼刺卡过，有阴影后就不敢再吃鱼。以前每次都是他把鱼刺挑得干干净净，然后才敢小口小口地塞进嘴里。
    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姜意面无表情地将鱼肉挑出来，挟给了隔壁的钟曦。
    餐桌上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姜意干脆起身，“吃饱了，先回去了。”
    姚宁宁：“哈哈哈哈我就说小意不爱吃鱼……吧……”
    众人：……
    薄老师跟着起身，非常平静地对一旁的VJ老师说，“这段掐掉。”
    第8章
    其他人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单纯从他们的视角来看，薄老师屈尊降贵和练习生坐在一桌，结果姜意却突然翻脸离席。
    吵吵嚷嚷的练习生们渐渐噤声，不知所措地偷瞄着看起来一脸平静的薄老师。
    表面越平静，爆发起来就越可怕。
    然而，薄老师只是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漫不经心道：“今晚八点半我要去查寝，宿舍违禁品全部上交，大家记得提前把该藏的东西藏好哦。”
    “啊？查寝？不是吧？”
    “嗷嗷嗷嗷真的连手机都要上交吗？”
    餐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声，练习生们的注意力被这个晴天霹雳迅速转移了。
    薄衍笑了一声，“八点半，不见不散。”
    说罢，饭也不吃了，转身就朝门外走。
    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往后倒退回姚宁宁面前，俯身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他爱吃鱼。就算现在不爱了，将来也会重新爱上。”
    薄老师的语气笃定而自信，姚宁宁却是一脸懵逼。
    然后薄衍直起腰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潇洒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姚宁宁：？？？
    “卧槽！薄老师刚跟你说什么了？”另一桌的练习生连忙凑了过来，“薄老师还拍了你的肩膀！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姚宁宁：“我是谁我在哪儿……”
    *
    姜意回到宿舍没多久，其他三人也回来了。
    姚宁宁没心没肺，转眼间就忘了在餐厅发生的事，照旧前前后后围着他打转。
    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听见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尤程西：【听室友说……刚才在食堂里薄衍为难你了？】
    姜意很快打了两个字回过去，【没有。】
    尤程西：【小意，我知道当年薄衍退队时，你年纪还小，一时不能接受很正常。但如今已经过去五年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姜意微微蹙了蹙眉，干脆关掉手机放回桌上。
    八点半，701的宿舍门被敲响时，姜意正好从浴室里走出来。
    姚宁宁一步一跳着去开门，一开门就被VJ老师拿摄像机怼了一脸。
    “妈耶！忘记查寝这一茬了！”他猛地一拍脑门，像只疯兔子那样拔腿跑回自己的床铺前，试图藏起自己的手机。
    “晚了，我已经看见了。”薄衍慢悠悠地走进宿舍，话是对姚宁宁说的，目光却跟502胶水似的牢牢黏在姜意身上。
    刚洗过澡的青年，身穿白T和休闲短裤，整个人都氤氲着湿漉漉的水汽。露出来的皮肤白里透粉，漂亮又可口，就连擦头发的手指尖都透着水粉色。
    漆黑的眸色更为幽深，喉头吞咽的动静极为明显。
    两人在摄像机四面八方的包围下对视了两秒。
    这次是姜意先移开了视线，几步走回自己的床铺，盘腿坐在床上继续擦着微卷的湿发。
    薄衍打了个响指，一个双手拎满塑料袋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食物的香气顿时在宿舍里飘散开来。
    姜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偏过脸去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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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是初次见面的礼物，今晚薄老师请大家吃宵夜。”
    姚宁宁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可是薄老师，我们才吃过晚饭啊，现在一点都不、不不……早就饿了！谢谢薄老师！”
    在薄老师含笑的眼神威胁下，姚宁宁立刻没骨气地改口。
    路过的702的练习生闻到了食物香气，扒着门探进头来，“哇！宵夜！薄老师我们也有吗？”
    “有，都有。”薄衍头也不回，“马上就到你们宿舍。”
    “嗷嗷嗷！”练习生怪叫一声，跑回自己宿舍通风报信去了。
    薄衍保持着温和又虚伪的笑容，“来吧，先自觉主动地把手机交上来。”
    为了让练习生们专心练习，也为了避免大家在比赛过程中被外界的声音所干扰，节目组规定所有练习生必须上交手机，只有在规定的时间才会允许集中使用。
    黎朔第一个交了手机，钟曦跟在他后面，姚宁宁也一脸不情不愿地上交了手机。
    姜意四下摸了一圈，正准备下床交手机时，薄衍已经走到了他床前。
    修长骨感的手伸到他面前，“姜意？”
    他默不作声地递上手机。
    手机易主的一瞬间，指尖和指尖似有若无地轻轻碰了一下，姜意瞬间像是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不对，不是触电般的，是真的有一股细微的电流，刺啦刺啦地顺着他的指尖往上流窜，炸得他头皮发麻。
    狭长的凤眸微敛，薄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VJ老师和摄像镜头，偷得一点空间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幺儿。
    依然是那种像是要将他生生吞下的眼神。
    手指蜷缩起来，姜意用力地揪住了身下的被单，琥珀色的瞳孔里燃着一簇明艳的火光。
    薄衍觉得有些可惜，如果此刻房间里没有外人也没有摄像机，坐在床上的小野猫一定会伸出爪子狠狠地挠他一下。
    适可而止。
    薄老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现在你的手机在我手上了，我要把我自己放出黑名单了。”
    姜意忍耐地闭了闭眼睛。
    VJ老师弱弱地提问：“薄老师，请问刚才那句话也要掐掉吗？”
    薄衍暼了VJ老师一眼，脸上神情是熟悉的似笑非笑，“你说呢？”
    VJ老师：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查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节目组只是收走了练习生们所有的电子设备和一些危险物品，比如姚宁宁带的一把锋利的弯刀。
    鬼知道他带把弯刀来干什么的。
    薄老师按照台本，不甚走心地背了一段加油打气的台词，很快就带着节目组工作人员离开了701寝室。
    人一走，姚宁宁立刻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而姜意却没怎么注意去听，控制不住自己往桌子上放的夜宵上瞥。
    他的训练量太大，平常就容易饿，今天又基本没吃东西，腹内空空很是难受。但他心里委实过不了那道坎，不想随便吃薄某人带过来的东西。
    还是钟曦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视线，又想起他晚饭时没吃几口，便主动拆开了外卖盒子，“大家不要辜负了薄老师的一番心意，一起来尝一尝吧！”
    姜意勉强接过一块热气腾腾的披萨。
    他不知道的是，薄老师出了门后立刻就往回走了。
    工作人员：“……薄老师，您好像才查完第一个寝室呢。”
    薄衍的脚步顿也不顿，“其他四位导师不是到了吗？也要给其他导师充分展示平易近人的机会，交给他们了。”
    工作人员：……行，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大广播里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噪音，强行唤醒沉睡中的练习生宿舍楼。
    “我擦？地震了？”姚宁宁惊慌失措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大家快跑！”
    钟曦：“原来初评级时睡着了大喊地震的就是你……”
    姚宁宁嘿嘿笑了两声，“主要是我老家那边地震多发，搞得我神经有点紧张嘛。”
    姜意翻身下床，他醒了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广播：“各位亲爱的练习生们，大家早上好！相信经过昨天一整天的休息，大家已经完全调整好自己，准备好迎接新的挑战了！”
    二十分钟的洗漱时间，所有练习生在别墅前面集合，一起坐大巴前往录制的大厂。
    按照节目流程，初评级过后就是主题曲考核。
    主题曲考核也意味着第二次评级。这次评级结束后，A班的练习生可以竞选主题曲表演的初C位，而F班的练习生则不能参与主题曲表演。
    练习生们在巨大的演播厅内集合，导师团站在舞台上，薄老师身处C位，一只手拿话筒一只手拿台本，慢条斯理地宣布主题曲考核规则。
    一大清早的，刻意压低的嗓音显得格外有磁性，带着说不出的慵懒和性感，直听得现场几个女性工作人员脸都红了。
    在座的都是男孩子，也不知道这只花孔雀到底是在胡乱开什么屏？
    姜意面无表情，暗自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薄衍的目光扫向台下，“嗯，规则就是这样了，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没有！”大部分练习生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姜意呢？没听见你说话，你有什么问题吗？”薄老师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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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意垂下眼睫，冷淡地回道：“没有。”
    “很好。”薄衍微微一笑，“这次的主题曲考核呢，还有个特别惊喜——我将全程亲自指导和监督大家，大家期待吗？”
    众人：“嗷嗷嗷嗷期待！”
    姜意：……期待你个头。
    练习生们散开，A班回A班的练习室，B班回B班的练习室，F班也回F班的练习室。
    练习室同样贯彻了严格的等级原则，A班的练习室还是粉色的，加上练习生的粉色训练服，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一团团的粉红色云朵。
    姜意有点受不了地捏了捏鼻梁。
    很快，工作人员打开了练习室墙壁中间的大屏幕，让大家先看舞蹈老师示范的主题曲表演。
    这次的主题曲叫《Keep Loving》，是节目组专门请人为《全民偶像》量身打造的原创主题曲。
    旋律欢快，节奏轻松，歌词简单好记，舞蹈以基础性和重复性动作为主。
    难度勉强为两星。一分钟后，姜意在心里给这次主题曲考核定了个等级。
    “哇啊！这么难的舞蹈，要在两天之内全部学会吗？”身后有人惊呼了一声，“而且还要我们自己扒舞自己练？”
    姜意眉心一动，表情管理失败，暼向对方的眼神里透着不可思议。
    被看了一眼的练习生顿时尬住了，但还是强行给自己挽尊：“不是吗？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姜意你这样会跳舞啊！”
    “没事没事，姜意肯定会帮我们扒舞，带着我们一起练习的。”另一个练习生的语气很肯定，“是吧，姜意？”
    姜意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喜怒难辨的嗓音，“指望姜意给你们扒舞，指望姜意带你们练习，那你们自己干嘛？”
    第9章
    姜意下意识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
    薄老师今天走休闲风，高挺的鼻梁上挂着链条金丝边眼镜，整个人显得说不出的慵懒又优雅。
    但练习生们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心里还是猛地打了个突。
    “薄、薄老师……”先前说话的练习生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连忙又解释道：“我们只是觉得姜意跳舞实在太好了，所以想跟着他一起学习……”
    这时其他练习生也反应过来，纷纷主动向薄老师问好。
    薄衍微微眯了眯眼眸，脸上的神情很有点高深莫测，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A班的练习生们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尤其是刚才大呼舞蹈太难的练习生，紧张得快要把自己的衣服给揪烂了。
    只有姜意，冷眼旁观他装逼。
    就在练习室里的气氛紧绷到极点时，薄老师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嗯，姜意的舞蹈实力确实是一骑绝尘，应该跟他多多学习。”
    姜意：……
    “主题曲考核，大家全力以赴吧。”薄衍恢复一贯的笑容，“我会一直盯着大家的。”
    “好！”练习生们被迫应了一声。
    薄老师点了点头，临走前目光突然对准了人群中一脸无聊的颜赫。
    他这一眼格外意味深长，又透着冷冰冰的审视。
    颜赫瞬间感觉有点喘不上气来。
    五年前的大爆男团Hots队内CP无数，当时两人的衍赫CP还风靡过好一阵子，一上各种节目就各种被cue，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关系自然是非常好的。
    但只有颜赫自己心里清楚，薄衍对他的耐心完完全全限于镜头前的营业。
    薄队长的脾气从来都没有镜头前展现的那么好，私下里的性格明明是对所有人都爱搭不理的，当然，除了姜意。
    所以后来两人决裂时才会搞得那么难看……
    想到这里，颜赫猛地低下头，略显慌乱地避开对方的视线。
    薄衍也收回了目光，转过身慢悠悠地离开A班练习室。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吓死了吓死了，薄老师气场二米五啊！”姚宁宁拍着自己的胸口，“完了，一想到薄老师会在屏幕监控后盯着我们，我感觉自己四肢都不协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宁不要怂啊！”练习生们互相推搡打闹起来。
    混乱中，尤程西走到姜意身旁，不动声色地用气声提醒道：“小意，别帮他们。”
    姜意掀了掀眼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四周全是练习生和摄像镜头，尤程西不好说得太明显，只能隐晦地提醒一句。
    主题曲考核不仅仅意味着第二次评级，更关系着舞台初C的竞选。虽然事实正如薄衍所说，姜意的舞蹈实力一骑绝尘，但是万一呢？
    工作人员趁机开启主题曲表演循环播放模式，“来，各位练习生们，大家先开始练习吧！下午音乐老师和舞蹈老师会来指导你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意！姜神！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姚宁宁嚎叫着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姜意的大腿。
    “别碰瓷啊，我很穷的。”姜意笑着调侃他的行为，又给了尤程西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句开玩笑似的话，一下子拉近了姜意和其他人的距离，练习生们纷纷起哄道：“哈哈哈哈哈哈姚宁宁你别碰瓷！”
    等到大屏上的《Keep Loving》播放进入尾声，新的一遍即将到来时，所有人都自觉地往角落里退去，将练习室中间的地方空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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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缓动听的前奏响起，莹白纤细的手指在半空中点着拍子，随着歌词的进入做出了第一个动作。
    “角落里落灰的钢琴
    与梦想相邻
    我看到的未来光景
    不仅是吟吟
    “时刻期待美好降临
    我敢想敢拼
    一定听见我的声音”
    这首主题曲整体风格轻松欢快，主歌部分的舞蹈动作简单柔美，和初评级在台上跳的那段炸翻全场的freestyle不同，姜意跳的这段舞仿佛是在月光下起舞，轻盈美妙得不可思议。
    “我相信前路广阔无垠（ I am The King！）
    鲜花荆棘交杂的丛林（Keep Loving！）
    人生的道理要独自品（Let’s beginning！ ）
    乘纸船也要奋力前进（Hold My Dream！）”
    副歌部分鼓点逐渐加重，旋律节奏变得激昂，舞蹈的情绪也陡然一变，每个动作力量感蓬勃爆发，连抬起的手指尖都透着极强的张力和生命力。
    一曲毕，所有人都还陷在姜意塑造的氛围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强！太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声打破了安静。
    姚宁宁倒吸一口气，开始疯狂输出彩虹屁：“哇啊啊啊啊啊啊！姜意你太强了吧！你真的没有偷偷学过这个舞吗？你不是和我们一样才看了两遍吗？都是人为什么我只记住了一个动作！”
    黎朔：“？你记住了哪个动作？”
    “Ending比心。”姚宁宁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比心的手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练习室内又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玩归玩闹归闹，几分钟后，A班的学员们迅速进入了练习状态。
    在座的练习生实力都是上位圈的，即使有像姚宁宁这样舞蹈基础一般的A，但因为有姜意的带领，大家很快就扒完了整套动作。
    他们默认姜意是他们指导老师，每个人都要喊姜意看一遍动作才行。偏偏姜意又是一个特别抠舞蹈动作细节的人，A班十位练习生，一个个教过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中午。
    颜赫不高兴了，就地一屁股坐下去，“饿死了！我们还要回练习生宿舍吃午饭吗？”
    “各位亲爱的A班练习生们，薄老师爱心午餐时间到！”几乎同一时间，粉色的门板被推开，工作人员姐姐推着一辆粉红色的餐车进来了。
    又累又饿的练习生们顿时激动得跳了起来，“哇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导师！”
    “来来来，一个个来领，所有人的套餐都是一样的！”
    “嗷呜呜呜呜，居然这么丰盛！太令人感动了！”第一个拿到午餐的练习生戏精上身，“我们A班这什么神仙运气？不仅有人美心善的姜神，还碰到了人帅又大方的薄老师！”
    旁边的练习生忍不住调笑道：“拍什么马屁？薄老师现在又不在这……”
    “嗯？说实话怎么能叫拍马屁呢？”门口传来标志性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姜意人美心善，薄衍人帅还大方，你觉得哪一句话不对呢？”
    “没有没有没有！”说话的练习生吓了一跳，连声否认道，“阿柯说的绝对都是大实话！”
    “呵呵。”薄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似乎很有些受用，又转头问刚才背着他吹彩虹屁的练习生，“你叫什么名字？”
    练习生受宠若惊，立刻大声回道，“我叫甄晖柯，薄老师！”
    薄衍微一点头，闲闲地抱着胳膊站在一旁。
    几十秒后，餐车上还剩下两个饭盒，除了姜意，所有练习生都拿到了午餐。
    薄老师一脸亲切地笑着问道，“姜意？不饿吗？”
    姜意靠在墙上，冷冷地回望着他。
    “小意，下午还要继续练习呢。”尤程西悄声劝道，“别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姜意还是没动，薄老师只好亲自将最后两份午餐送过去，一只手托着一个饭盒让他选，“想吃哪一份？”
    他的语气很低柔，带着点不甚明显的诱哄，瞬间就让姜意想起了那个他们玩过很多次的小游戏。
    十六岁时，他有段时间轻微厌食，吃饭像是上刑，如果问他想吃什么，他会回答想喝西北风。
    于是薄衍就换了一种问法——
    米饭和面条要吃哪个？糖醋排骨还是红烧鸡腿？牛奶和鸡蛋自己选一个。有时候还会让他盲猜左右手拿的是什么，猜错了就吃掉，猜对了就奖励一个爱的抱抱，是他喜欢的那种紧紧相拥快要窒息的拥抱……
    姜意倏地回过神来，一把从对方手中抢过其中一份，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过身，走到几米开外的地方盘腿坐下。
    谁要跟你玩这无聊至极的游戏？
    薄衍也不介意，用同样的姿势就地盘腿坐下，然后打开了饭盒。
    “啊！让我来看看A班的伙食是什么样的！薄老师有没有搞区别待遇！”郑宇轩突然从隔壁B班蹿了过来。
    薄衍吞下口中的食物，“你看看有什么区别。”
    “奇怪，没什么区别啊。”郑宇轩来回转了一圈，“排骨，烤鱼，蔬菜……哎？意哥，你为什么没有烤鱼啊？”
    姜意的动作顿了顿，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姚宁宁就抢答道：“因为小意不爱吃鱼！哇！薄老师连这个都记下了！”
    “谁说我不吃鱼的？”姜意面无表情地推翻了自己亲口说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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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宁宁：……
    “那——小姜同学，你想吃薄老师的吗？”薄衍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从容不迫地毛遂自荐，却被青年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给生生杀了回去。
    *
    午饭后，众人重新投入紧张的主题曲练习。舞蹈老师也到位了，挨个调整纠正练习生们的动作，到姜意那里却只能在心中暗叹自愧不如，完美到没什么可教的。
    舞蹈扣完了就要加入唱的部分。好在这首歌歌词旋律都很简单，对于A班的选手来说都不算难事。但众人在薄衍的注视下还是变得十分紧张，试唱时好几个人的嗓子都没打开，甚至有人唱破音了。
    眼见着薄老师的脸色越来越沉，练习室内轻松愉快的气氛渐渐转为紧张低迷。
    好在终于到了姜意，练习生们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谁知薄老师大手一挥，“姜意先不急，大家按照刚才的顺序再来一遍。”
    练习生：……救命啊！不要啊！
    高强度的训练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七点多，大部分练习生身上的粉色训练服都快湿透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离开练习室回宿舍，只有姜意一个人留了下来。
    白天热热闹闹的练习室，此刻陷入了他所熟悉的寂静无声。
    没有音乐，纤瘦柔韧的青年在巨大的墙镜前独自起舞。
    指尖抬起来的高度，每个动作做出来的角度，任何一个细节都要练到完美无缺。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姜意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过身，微微喘息着从镜子里和目光沉沉的男人对视。
    两人都没有出声。
    就在姜意忍不住快要脱口而出一个“滚”字时，薄衍动了。
    他四下扫了一圈，毫不犹豫地伸手关掉了练习室的电源。
    空荡荡的练习室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10章
    亮到刺眼的白光消失的一瞬间，姜意不由自主地微微睁大了双眼。
    他下意识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瞎了，有些慌张地转过身来，然后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青柠味的清冽冷香扑面而来，混含着微苦的草木香，像是太阳底下晒过的森林的味道，陈旧又新鲜，陌生且熟悉。
    时隔多年，再次闻到这个被牢牢压在记忆中的味道，一股酸涩的泪意瞬间不受控制地涌上了鼻尖和眼底。
    出道前的很长一顿时间里，姜意必须在薄衍怀里才能睡得着。
    那时候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经常在公司的练习室里练到凌晨一两点，累得瘫在地上指尖都抬不起来，大脑皮层的神经细胞依旧兴奋活跃。
    他睡不着。
    有天薄衍半夜醒来，四处找不到他，就随手推开了练习室的门。
    少年轻手轻脚地走近，想要将躺在地板上浑身湿漉漉的人抱回床上去，却猝不及防被装睡的姜意用力一把拉了下去。
    “幺儿，你醒着呢？”薄衍就势“咚”地一声躺倒在他身旁，温厚的大手轻轻柔柔地抚弄着汗津津的头发，“怎么又偷偷跑出来练习了？”
    “嗯哼……”姜意只从喉咙里发出软糯可爱的小奶音，像是一只被撸顺了毛的小奶猫，亲昵又黏糊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薄衍干脆将人拉过来，让他趴在自己的胸前，一下一下地顺着清瘦的脊背，“睡不着？”
    少年薄衍五官轮廓比现在更凌厉，仰躺的姿势绷出干净利落的下颌线，目光却比窗外的月色更温柔。
    姜意不想和他谈自己睡不着的原因，便拖长了尾音撒娇：“胳膊酸哦～”
    薄衍立刻心疼地握住纤细的胳膊，微微用力揉捏着，嘴里低声哄道：“幺儿又在长个子了，要多喝牛奶多吃肉，补充钙和蛋白质，这样胳膊就不酸了，好不好？”
    冷冷清清的月光泄了一地，姜意侧着脑袋趴在结实精壮的胸膛前，右耳听着低沉磁性的嗓音，左耳畔是强劲平稳的心跳声，鼻尖处则萦绕着令人心安的味道，睡意终于缓缓侵袭而来。
    薄衍就这么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怀里抱着瘦得轻飘飘的少年，和他一起闭上了眼睛。
    后来，只要姜意睡不着，就会在深夜悄悄钻进薄衍的被子里，窝进温暖又好闻的怀抱中，十指相扣地沉沉睡过去。
    甚至在薄衍解约前突然消失的那段时间里，他一个人也必须睡在他的床上，抱着他的枕头，精神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
    想到这里，姜意突然清醒过来。他屏住了呼吸，用力挣扎出男人的怀抱，再狠狠一把将人推开。
    “薄衍，你发什么疯？”素来清亮的嗓音带了些微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失措。
    “怎么，不叫薄老师了？”薄衍的声线压得很低，在黑暗中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姜意一路往后退，退到抵住墙镜退无可退时，情绪变得有些失控，“你别过来！”
    薄衍听话地停了下来。
    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人的视线也会变得更清晰一点。
    薄衍从面前这张漂亮又可爱的小脸上，发现了极为强烈的抵触情绪，像是一只浑身炸毛竖起尾巴的小野猫，带着惶惶不安的攻击性，要么挠伤对方要么逃得无影无踪。
    他迟疑了一下，举起双手往后退了两步。
    他竟然也会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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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页

    果然，退到足够安全的距离后，姜意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了一些，冷冷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薄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重逢以来，我们始终暴露在镜头下，难得有机会不受干扰地单独相处。”
    顿了顿，他压低嗓音恳求道：“幺儿，我只是想跟你……跟你好好说两句话。”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所有该说的话，都在五年前的那个冬天说完了。”双手抵在冰凉的镜面上，姜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有，我说过不要那样叫我。”
    “五年……前吗？”薄衍的嗓音蓦地哑了下去，黑沉沉的眼眸里暗流涌动，语音很是艰涩：“幺儿，如果我现在跟你说，当年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除了最后一句，其他的都不是真心话，你信吗？”
    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几秒后，姜意忽然失笑，讽刺而冰冷的，笑着笑着眼底的亮晶晶的泪花摇摇欲坠。
    “幺儿……”薄衍的嗓音像是含着沙砾，忍不住想要上前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重要了，真的假的都不重要了。”姜意抬手拭去脸上的水痕，语气恢复了漠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你已经毁过我一次了，你还想——毁掉我第二次吗，薄老师？”
    短短一句话，薄衍瞬间如遭雷劈。
    针扎似的刺疼自小腿和膝盖往上，闪电般游窜进血液和四肢百骸，刺得他心脏一抽一抽的，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困难。
    微弱的光亮下，男人脸上第一次显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英挺的眉峰紧皱，后槽牙死死地咬住，脸颊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
    姜意尚未来得及仔细分辩这些细微的表情，突然被一道大嗓门给打断了，“小意小意小意——咦？停电了吗？”
    姚宁宁疑惑地推开门，又扭头去看走廊，“不对啊，外面有电啊！”
    随着他的动作，练习室的门打开，走廊上雪白的灯光倾泻而入。
    薄衍几乎瞬间就收住了濒临崩溃的情绪。
    不愧是影帝，演技炉火纯青。姜意不无嘲讽地想。
    “没有停电。”薄衍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大概是房间的开关有问题。”
    “哦哦哦……啊？薄老师？”姚宁宁后知后觉地发现练习室里竟然有两个人，不由惊讶道：“薄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薄衍理了理外套，走过去打开墙壁上的开关，雪亮的大灯重新亮了起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斜睨了对方一眼，语气不咸不淡：“练习生是可以随便乱跑的吗？”
    “没有没有没有！”姚宁宁打了个激灵，连忙否认，“我是见小意还没回来，就想和他一起练习，跟宿管小姐姐申请过了！”
    这时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继续补充道：“阿朔和曦曦也来了！”
    黎朔和钟曦一脸懵逼地出现在练习室门口。
    狭长的凤眸微微敛起，薄老师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于是整个人往后靠到墙上，修长的一双腿随意在地上支棱着，“既然如此，你们先完整地表演一遍给我看看吧。”
    姚宁宁：……
    黎朔：……
    钟曦：……
    姜意直起了上半身，冷着脸毫不客气道：“我们要继续练习了，麻烦薄老师让一让。”
    姚宁宁吓得花容失色，连连给他使眼色。
    姜意：“怎么了，你眼睛抽筋了？”
    姚宁宁：“没有没有……”
    出乎他们预料的是，薄老师看起来并没有生气，而是顺从地应了一声，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擦肩而过时，姚宁宁分明瞥见薄老师眼角有一抹奇异的红，像是……
    “再看一眼你就跟他一起出去。”姜意转过身，重新面对泛着冷光的墙镜。
    镜子里的青年冷眉冷眼，早已找不出一丝少年时的模样。
    *
    第二天，所有ABCDF班的练习生们都加大了练习强度，争分夺秒地反复跟着音乐一起唱跳。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练习室内架起了新的摄像机，准备好的练习生自己主动上去表演主题曲，三个固定镜头会全方位多角度地记录下来，然后送到导师会议室，由五位导师给定主题曲考核等级。
    A班的练习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做第一个上去的，纷纷客气谦虚起来。
    姜意等得有些不耐烦，干脆扣上棒球帽，一声不吭地走进了表演区。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姜神！姜神！姜神！”捧场王姚宁宁带头站起来欢呼造势。
    其他人跟着鼓掌打拍子，“姜神！姜神！姜神！”
    姜意站定，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练习生们立刻安静下来。
    众所周知，这个动作代表姜意要放大招了。
    这两天大家快要听吐了的前奏响起，几秒后，姜意开口唱了第一句歌词，同时加入舞蹈动作。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明明是一样的歌，但是从姜意嘴里唱出来就特别的好听，清亮干净的嗓音像夏日冰镇后的气泡水，令人耳目一新，神清气爽。
    和以往不同，这次姜意用棒球帽遮住了他的脸，其他人的注意力更能集中到他的唱功和舞蹈上，不由再次震撼于他的顶级唱跳实力。
    Ending Pose定格，练习室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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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嗷嗷！姜神牛掰！”
    “哇！姜意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唱跳时这么稳的？一点换气声都听不见！真的太稳了！”
    众人纷纷凑上前来讨教经验技巧。
    “练习。”姜意摘下棒球帽，“控制气息，锻炼体力，在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中打好基础。”
    “啊……又是这个说法吗？”有人嘀嘀咕咕了一句。
    “不然呢？你有什么捷径可走吗？”不知何时出现在练习室门口的薄衍走了进来，“你们不都是练习生，练习有什么不对吗？”
    众人一时噤声。
    “你看到他唱跳俱佳实力一骑绝尘，你没看到他背后日复一日被汗水浸透的T恤。”薄老师的语气难得极为认真，“这世上没有什么轻而易举，比你有天分的人比你更努力，想想不觉得可怕吗？”
    姜意：……差不多得了。
    “薄老师，听说您好像跟姜意是一个组合出来的。”站在最左边的练习生突然发难，“那我们有点好奇，您跟姜意比起来，谁的实力比较厉害啊？”
    这是个非常刁钻的问题，且不提导师和选手是前队友这种身份有多么尴尬，这个问题薄衍怎么回答都不对。
    A班练习室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就在众人以为薄衍要生气地拂袖而去时，薄老师忽然展颜一笑，“那要看你是想比哪方面的实力了。”
    姜意微微诧异，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有机会的话，给你们具体分析分析。”薄衍一脸神秘莫测，“希望你们能幸运地留到那时候。”
    姜意垂下了眼帘，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主题曲考核继续，十一点前必须全部结束。明天竞选主题曲大C位，节目组会给你们拍摄主题曲《Keep Loving》的定制MV。”
    “百万级投资巨制哦！”旁边的工作人员补了一句，“期待你们的精彩表现，C位花落谁家就看你们的了！”
    薄衍嫌弃地瞥了对方一眼，C位是谁，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第11章
    主题曲考核表演录制到接近零点，111位练习生返回宿舍休息，而导师团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五位导师围在会议桌前，薄衍坐在正中间，修长有力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笔。
    桌子上摆放了111位练习生的资料卡。
    “啊～真的是非常期待练习生们的练习成果呢！”宁馨妆容精致，做出很期待的表情，美女夸张起来也赏心悦目。
    一旁的周微雪点头附和：“对，大家练习真的都很努力。”
    “到底努不努力，看成果吧。”薄衍懒洋洋地敲了敲桌子，“来吧，开工。”
    考核视频的播放顺序按照ABCDF的等级先后，第一段视频就是A班的视频。
    当那张戴着棒球帽的小脸出现在镜头里时，薄衍瞬间挺直了腰背，懒洋洋的神情也收了起来。
    大屏幕里姜意开始表演主题曲，其他导师都在认真地听歌和欣赏舞蹈，只有薄老师的目光定在帽沿阴影下露出的尖尖小小的下颌上，以及宽松的训练服领口若隐若现的平直精巧的锁骨。
    太瘦了，瘦得抱起来都硌手，得想办法再给幺儿弄点他爱吃的……
    等一下，这训练服的领口是不是做的太大了？看来得重新改一下……
    “啪啪啪！”导师观察室内突然响起一阵相当热烈的掌声，思绪乱飞的薄老师吓了一跳，迅速回过神来。
    “哇！跳得太好了！唱得也太好了！”宁馨双手捧脸作娇羞状，“尤其是最后的Ending Pose，我觉得他狙击了我的芳心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宁馨老师是不是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帅哥？”Evan笑得直拍桌子，“下次你可以私下和姜意加个微信哈哈哈！”
    乐文杰在一旁泼冷水：“现在加微信有什么用？练习生又不准用手机。”
    他们还想继续聊下去，薄老师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桌子，“干正事了，各位老师开始评价吧。”
    开玩笑，他都还没被幺儿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别人想加他的微信？做梦去吧！
    “咳咳……那我先来吧。”Evan清了清嗓子，“舞蹈就不用说了，挑不出来一点瑕疵。唱功也很了得，我觉得肯定是A。”
    宁馨举手：“我同意Evan老师，后面就把姜意作为A的标准吧。”
    “那后面可就一个A都没有了。”薄衍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
    导师团：……虽然这是事实，但薄老师你倒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
    最后导师团一致同意给姜意A，薄衍满意地拿起桌上的红色印章，在他的资料卡上盖了个大大的A。
    从A班一路看下去，刚开始时，导师团还能坚持每个练习生都发表两句评论，看到C班时都心累得不想说话了。
    状况百出，有唱着唱着忘词的，有跳着跳着忘了动作的，还有表演到一半自己崩溃跑下去的。
    薄衍的眉心越锁越紧，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乐文杰大着胆子提建议：“那个……要不薄老师，我们把练习生们整体提升一个等级吧，两天的时间学习一首全新的唱跳曲目，可能确实太紧张了——”
    “你在想什么？”薄衍扫了他一眼。
    乐文杰立刻低下了头。
    薄衍的语气有点冷：“标准就定在这里，因为他们达不到就降低？没有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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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都不吭声了。
    这时，总控室的导演忍不住开麦：“薄老师，乐老师说得有道理，如果A班和B班的练习生太少的话，确实会不太好看。您看是不是能——”
    “不能。”薄衍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我知道节目组有你们的顾虑，包括后面明里暗里资|本的博弈，这我都管不着。但在我手上，该是什么等级就是什么等级。”
    顿了顿，他继续道：“除非节目组再划个S班出来，否则对原本A班的练习生公平吗？”
    宁馨和周微雪对视了一眼，公平？这种选秀节目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公平”二字。
    导师观察室沉默下来，导演组那边商量了一会儿，再次开麦：“就按照薄老师说的办吧，该是什么等级就什么等级！”
    于是，按照薄老师的标准，导师团忙活了一整个通宵，终于完成了111个练习生的主题曲评级。
    薄衍回去洗漱休息了一下，下午就带着练习生们的二次评级等级卡站到演播厅的舞台上。
    111位练习生们坐在初次评级的位置，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结果。
    “首先恭喜大家，经过导师团一整夜的忙活，各位的主题曲考核结果出来了。”薄老师一夜没睡，英俊的面容上依旧毫无疲色，“想必各位练习生，心里对自己的表现也是有数的。”
    “啊啊啊啊啊我肯定死了！我当时跳错了好几个动作！”
    “别说了，我跳到一半就下去了，已经准备好去F班了……”
    选手区一阵躁动。
    只有姜意坐在A区第一的位置，面无表情心如止水。
    薄衍开始对着等级卡宣布主题曲考核等级，有B班的练习生掉到D班，也有C班的练习生升到B班，还有更多维持着初次评定的等级不变。
    最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尤程西从A班掉到了B班。
    尤程西脸色苍白地从薄衍手中接过等级卡，表情尴尬而无所适从。
    薄衍破天荒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姚宁宁忍不住小声道：“哇薄老师真的好公事公办啊，毕竟是前队友，评级也这么铁面无私哎！”
    “当时薄老师和他好像关系还很好呢……不对，薄老师应该是和Hots队内的每一个成员关系都很好，除了……除了姜意。”他旁边的练习生更小声地八卦道。
    “我跳！真的假的！”姚宁宁吓了一跳，音量差点没控制住，“难怪总感觉薄老师有点针对姜意，原来他们早就结下了梁子？”
    姜意垂眸暼了他一眼，“你声音还能再大点吗？”
    姚宁宁立刻捂住嘴巴，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漫长枯燥的等级宣布，终于，薄老师手中只剩下最后一张等级卡。
    所有人第N次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集中到了姜意身上。
    “好的，现在我要宣布最后一位练习生——姜意同学的等级。”薄衍的嗓音发生了一点变化，发出“姜意”两个字时总含着莫名的缱绻意味，好像光念着这个名字都会让他心情愉悦。
    姜意微微蹙了蹙眉。
    “姜意的等级是——”薄老师卖了个关子，尾音拖了几秒，舌尖抬起靠近牙龈，“S＋。”
    众人：？？？
    就连姜意的表情都迷惑了，什么时候有S＋这个等级了？
    薄衍低低沉沉地笑了一声，“开个玩笑，没有这个等级。姜意的主题曲考核等级是A。”
    全场发出了哄笑声。
    姜意无语地垂下眼睫，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舞台。
    薄衍将等级卡递给他，指尖和掌心一触即分。
    “谢谢。”姜意毫无灵魂地鞠了一躬。
    “恭喜。”薄衍放下话筒，张开双臂笑吟吟道：“不来个庆祝的拥抱吗？”
    思考了大概有三四秒，姜意再次深深鞠躬，然后果断地转身往回走。
    反正后期也会剪掉这一段的。
    薄老师若无其事地放下胳膊，重新拿起话筒。
    选手区不知道台上发生了什么事，姚宁宁悄悄问道：“小意，薄老师为什么突然伸出胳膊？他是想和你拥抱吗？”
    “不是。”姜意眼睛不眨一下，“刚才他的手突然抽筋，活动了一下胳膊。”
    姚宁宁：……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
    二次评级结束后，就到了竞选主题曲MV的C位环节。
    A班总共有9位练习生，挨个上台表演主题曲，然后由剩下的练习生们实名制举手投票，选出C位。
    这次姜意没第一个上去，而是等到其他人都表演完了，才上去展示了一小段。
    这首歌对他来说已经驾轻熟路了，舞蹈动作愈发游刃有余，看起来像是随便跳了两下，但舞台感染力依旧非常强。
    不出意外，几乎所有练习生都举起了手。
    这时，第一个上去跳的练习生，来自AMO娱乐的唐泽突然站了起来，“我想再争取一下C位。”
    众人愣了一下，纷纷欢呼起来：“嗷嗷嗷嗷嗷嗷！battle！battle！battle走起！”
    姜意看向对方。
    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一脸坦坦荡荡，有什么野心都写在脸上。
    他点头同意，“好，你可以重新表演一次，但我不跟你 battle。”
    第一个上台表演大家会持观望态度，确实是比较吃亏的。
    坐在导师席的薄衍，高深莫测地推了推眼镜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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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批练习生中，唐泽的实力算是比较强的，但他和姜意之间仍有一段肉眼可见的，并且难以跨越的鸿沟。
    这种差距外行人轻易看不出来，但内行人一看就懂。
    果然，即使唐泽表演结束后场内掌声雷动，但要大家在两人之间选择一个C位，大多数人还是把票投给了姜意。
    主题曲初C位尘埃落定。
    唐泽大大方方地耸了耸肩，“实力不足，这次我先认输。”
    想了想，他走到姜意面前，朝冷冷清清的人伸出双手，“比赛第一，友谊第二，我不是针对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薄衍眉心一跳，握着笔的手紧了紧。
    不会吧？不会吧？以幺儿的性格，绝对不可能会跟个不熟的人拥——
    下一秒，姜意张开双臂，微微踮起脚尖，给了对方一个安慰的拥抱。
    “啪”的一声脆响，薄老师手中的笔被生生折断了。
    第12章
    两个拥抱在一起的青年，一个清俊漂亮，一个阳光帅气，加上一点萌萌的身高差，画面显得非常养眼。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练习生们正在疯狂地起哄，谁也没空关注薄老师是怎么把笔给折断的。
    直到“砰”的一声巨响，众人吓了一跳，齐刷刷将受惊的目光转向导师席。
    此时，姜意也松开了手，下意识扭头看向一脸阴沉的男人。
    事实上，这个拥抱一触即分，但在薄衍看来简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长到他脑内翻江倒海，长到他想一脚踹翻面前的桌子，冲上去把人抢回自己的怀里永永远远不放手。
    当然，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不好意思，失手打翻了杯子。”薄老师唇角微弯，笑意却完全没到达眼底，“如果我是你们，现在立刻回练习室继续练习。三天后开拍主题曲MV，你们想给尊敬的全民制作人们看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兄弟们我先撤了！”
    “等等我！我也先撤了！”
    不到十秒，围坐在舞台下的练习生们纷纷作鸟兽散状。
    姚宁宁扒拉着姜意的胳膊，化身彩虹屁生成器，三百六十五度全方位无死角花式吹捧他刚才的主题曲表演。
    姜意敷衍地笑了笑，顺着人潮往门外走。
    他根本不用回头，就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热的如影随形的目光。
    存在感强到难以忽视。
    但他只是垂着眼睫，一步一步向前，直到走出演播厅的大门，直到彻底隔绝男人的视线。
    *
    在主题曲MV拍摄准备的这三天里，万众瞩目之下，《全民偶像》第一期终于开播了。
    开播前的一个多小时，#薄衍音乐导师#、#全民偶像开播#、#Hots参加全民偶像#等词条强势霸占了热搜榜前排，甚至连带着曾经的Hots队内大势CP#衍赫#也冲上了热搜。
    @我磕的CP是真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八百年了我终于又等到衍赫同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衍赫一生推：【呜呜呜呜呜呜呜衍赫女孩们！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小仙女77：【果然只要活得久！！！衍赫会在这个节目里当众表演复婚吗？会吗会吗会吗？】
    @薄衍的内裤：【磕药鸡闭麦ok？？？你家割割都糊穿地心糊到北极圈了，还敢倒贴巨星磕CP？？？】
    @爱衍护衍：【衍赫CP？什么是衍赫呢？其实是薄衍赫赫有名的缩写啦！不小心点进热搜的路人朋友们，大家不如一起来看看大明星的舞台吧！】
    ……
    热搜如火如荼时，薄衍正在回公司的路上。他刷到#衍赫#这条热搜时眉头一皱，点进去发现薄荷糖已经彻底攻占了广场，脸色这才稍霁。
    “看来节目组很有钱啊，买这么多热搜。”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敲击着结实的大腿，薄衍漫不经心道：“把这条热搜撤了。”
    关航从后视镜里偷瞄自家老板，“薄荷糖肯定会血洗广场啊，干嘛撤啊老板？送上门的热度不要白不要啊。”
    薄衍冷笑一声，“我缺这点热度吗？”
    “……好吧，老板。”关航无奈地应了，但还是忍不住嘀嘀咕咕道：“不就是上个CP热搜，至于这么洁癖吗，还得花钱撤热搜……”
    “幺儿看见会不高兴。”薄衍简明扼要地回答道。
    当年Hots双门面一致拒绝营业，公司无奈之下只能改推衍赫CP，薄衍干脆就顺水推舟。
    这对CP也确实争气，吸引了大批幼龄追星女孩，隔三差五地上个热门热搜就是家常便饭。
    所有CP粉磕糖的手段都是一样的，放慢动作剪辑眼神，即使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表情，经过后期处理后也会变得意味深长。
    有一次姜意在热搜上刷到了衍赫CP粉做的CP名场面视频剪辑。
    那个视频剪得实在是太暧|昧了，明知道是营业，小家伙还是气得嘴巴鼓成小河豚，他哄了大半夜才把吃醋炸毛的小猫儿给撸顺了。
    年少的他会因为心爱的人吃醋而内心暗爽，但如今他不想再让幺儿有一点点的误会和不高兴。尽管这些东西跟当年那件事比起来，都只能算是鸡毛蒜皮而已。
    “想多了吧老板，练习生们又没有手机，哪能看得到微博热搜啊？”
    “我是没给你发工资还是你是老板？”薄衍略微不耐烦起来，眉眼微沉：“我差这点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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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关航麻溜地认错，立刻马上给工作室负责公关的人员打电话撤热搜。
    薄老师，薄二少，这辈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
    但事实证明，薄老师的确是想多了。
    大厂内，所有练习生都聚集在练习室里，和观众朋友们一起收看《全民偶像》第一期。
    大家都很兴奋，同时也很忐忑，毕竟没有人知道节目后期会剪成什么样，更不知道自己会有几秒钟的镜头。
    八点一到，柚子视频首页弹出了《全民偶像》的Banner，封面上薄衍占据了绝对的C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
    伴随着现场的嚎叫声，薄衍和四位导师录制的宣传片出现，随后快速闪过练习生们的公式照，配合着煽情的旁白声，《全民偶像》正式拉开序幕。
    一开始的镜头就是练习生们入场。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是我是我是我！那个是我！”看到自己的镜头，素人练习生忍不住激动得跳起来。
    姚宁宁不敢置信，“妈耶！为什么镜头里的我看起来这么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都一样啦！我也好丑！”
    就在这时，镜头扫过了一张冷冷淡淡的脸。
    全场有一瞬间的屏息。
    众所周知，镜头不仅会把人变胖拉宽，还会无限放大脸上的任何一点瑕疵，因此很多现实中长得还不错的帅哥，在死亡摄像头下也会变得千奇百怪。
    但是大屏幕上一闪而过的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的眉眼，白皙如瓷如玉的肌肤，简直像个完美的人偶娃娃。
    即便是和姜意朝夕相处了一个星期的室友们，还是一下子被惊艳到了。
    弹幕也瞬间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分钟之内我要知道这个小哥哥的所有资料！！！！】
    【卧槽卧槽卧槽！不敢置信这个充斥着回锅肉的选秀节目里竟然真的有天降肾炎？？】
    【等等等等……这不是Hots的姜美人吗？姜美人是不是又跑哪里回炉了？两年不见怎么又美出了一个新高度？】
    【楼上的给老娘把嘴巴放干净点！姜姜有凝血障碍不能做手术根本不可能整容还有哪个死人不知道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麻麻的宝贝姜姜，姜丝儿来迟了！！！】
    ……
    不过Hots团已经糊了三年了，姜意本人也有将近一年半的时间没有公开露面，仅存的几个真爱粉很快就淹没在了弹幕大军中。
    毕竟来看这个节目的大多数观众，不是老秀粉就是薄老师的粉丝。
    果然薄衍露面时，整个大屏幕都被密密麻麻的弹幕给填满了。
    工作人员刚准备关掉弹幕，练习生们立刻叫了起来：“别关弹幕啊老师，没有弹幕的节目是不完整的！”
    节目继续。第一期的主要内容是初评级，节目后期为了制造反差效果，一开始播放的几个选手都是自带笑点的，即使练习生们当时就在现场，回头从节目中看到还是忍不住哄堂大笑。
    但慢慢的，随着薄老师的脸色越来越沉，练习室内的气氛也渐渐变得凝重。
    几个F班的选手悄悄低下了头，简直不忍直视自己的表现。
    直到祁燃上台，将全场的气氛重新点燃。
    “嗷嗷嗷嗷嗷嗷嗷！祁燃兄弟可以啊！”
    “对了！姜神你当时还没回应祁燃呢！”
    众人起哄，人群中的酷boy祁燃竟然害羞起来，一言不发地戴上了自己的墨镜。
    姜意盘腿坐在地上，一脸淡定地看着大屏幕，“先别吵了，继续看节目吧。”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其他练习生还是迅速安静下来。
    祁燃的评级结束后，按顺序到了Hots上场。
    四个帅哥一齐站在舞台上，整个舞台表演也趋近完美。
    但节目组接下来的操作，让练习生们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节目组完整地保留了姜意和薄淮对呛的部分，并通过后期各种剪辑渲染的手法，让初评级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大屏幕上的姜意下颌微抬：“那不如请薄老师上台来为大家演示一下，到底什么样的舞台，才配得上A？”
    【卧槽？什么情况？？练习生直接对呛导师？？？】
    【操！糊成三十八线的前队友有什么逼脸敢公然呛声导师啊？薄衍在全偶当导师而你姜意是回锅练习生，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前队友莫不是糊太久了失心疯了吧？想红想疯了吧？想让薄荷糖奶奶给你骂出热度？】
    【当年Hots队内关系最差的就是薄衍和姜意这两人了吧，但是一上来就针锋相对也是没想到emmmm……】
    【拜托大家继续往下看好吗？姜意的实力真的很强！他绝对配得上A，你们继续往下看就知道了！】
    【srds，Hots刚才的舞台表现确实很一般啊，薄衍说得又没错，离A还是差了一截！这一波我站薄老师！】
    ……
    弹幕开始充斥着粉丝们不堪入目的辱骂，一旁的工作人员连忙上前关掉弹幕，这次没有人再出声阻止。
    这时，后期又不知道从哪里挪过来一个脸色阴沉的薄老师，又在左边加入舞台上一脸冷淡高傲的姜意，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两人撕裂式的对峙画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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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老师会亲自上台演示吗？姜意的初评级等级到底是什么？首A即将花落谁家？】
    戛然而止。
    源源不断的广告滚动中，练习生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剪辑完全是综艺节目的惯用手法，充满了刺激悬念和戏剧性，让所有观众看了第一期就忍不住必须要看第二期。
    但对于姜意来说，就太不友好了。
    “好了好了，大家快回去练习吧！”舞蹈老师拍了拍手，“明天就要录制主题曲MV了，希望大家都能展现最好的一面！”
    众人嘀嘀咕咕地散了，而姜意全程一丝波动都没有，包括看到弹幕铺天盖地骂他时也无动于衷。
    “垃圾剪辑！气死我了！为什么不把小意后面跳的舞也剪进来！”姚宁宁气得脸都红了，愤愤不平：“而且当时薄老师根本就没有生气好吧，最后那个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行了，别说了。”姜意站到镜子前，面无表情：“节目组怎么剪辑我们管不了，做好自己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第一期节目播出后网络点赞通道就开启了，这剪辑也太给你招黑了……”
    网络点赞通道其实就是变相的网络投票，在每一轮公演时公布练习生累积最新点赞数，和现场的导师打分加权，形成最终的排名。
    姜意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那我能怎么办呢，我现在又不能冲进后台，逼节目组重新剪辑第一期吧？”
    而且他当时确实是不理智的，对呛导师的这个后果他应该承担。
    枯燥的练习继续，姜意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每一个动作依旧完美到指尖。
    直到深夜，他最后一个回到宿舍，一进门就发现其他三人正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姚宁宁的脸上还泛着微绿的光。
    “你们干嘛呢？”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冷不丁出声问道。
    “妈妈呀！”姚宁宁做贼心虚，吓得差点把iPad扔出去。一看到是姜意，又下意识把iPad往身后藏，“没什么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反应这么奇怪，姜意可不信他的鬼话，“拿过来我看看。”
    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姚宁宁犹犹豫豫地把iPad递了过去。
    钟曦小声说：“小意，你上热搜了……”
    姜意看了一眼屏幕，准确来说，应该是被骂上了热搜。
    ＃姜意呛声导师薄衍＃
    第13章
    Hots男团出道即大爆，随之而来的自然是超高的热度和话题度。
    他们上过很多次热搜，有单人的，有Hots整团的，也有队内大热CP的，唯独“姜意”和“薄衍”这两个名字，没有一次在热搜上同框过。
    五年后的今天，两人居然一起上了热搜，还是第一的高位，短短几个字，硝烟弥漫，剑拔弩张。
    #姜意呛声导师薄衍#。
    看着IPad屏幕上显眼的几个大字，姜意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觉。点进热搜，广场第一条是一个选秀娱乐博主——
    @选秀吃瓜集中营：【全偶第一期播出了，Hots队长姜意公然呛声音乐导师薄衍，前情提要——薄衍是Hots的前任队长，五年前解约退队[吃瓜][吃瓜][吃瓜]】
    配的视频是从《全民偶像》第一期剪辑出来的，姜意和薄衍针锋相对的片段。
    【？？？？？？？？？？？？】
    【？？？小卧槽你是否有很多朋友？这是什么迷惑大赏行为？姐姐横竖搞了这么多届选秀，敢在台上公然挑衅导师的，这位还是第一个！】
    【糊逼前队友又双叒叕兴风作浪？自己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卧槽！惊呆了！回锅肉前队友有什么资格跟巨星这么说话啊？巨星放下身段去扶贫还不快跪下来感恩戴德，良心被狗吃了吗？】
    ……
    姜意面无表情地退出这条微博，随手刷了刷热搜广场。
    @薄荷糖微甜：【姜白莲是不是真的疯了？五年前就给薄衍洗脚的前队友，今天如果不是大明星扶贫，连在节目里端洗脚水的资格都没有好吗？？？】
    姜白莲？
    久远的黑称突然出现，姜意不由恍惚了一下。
    当年Hots如日中天时，队友毒唯和黑粉们联合给他取了个黑称——姜白莲。虽然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想不通，这个被污名化的词语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后来Hots团和他都糊了，这个黑称也就没人叫了。
    @早睡早起小仙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本来姜意出来的一瞬间我都被他美翻了！但是实力和人品不可，真的太可惜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过的沙雕：【只能说从这件事来看，火不火都是有理由的，光有一张脸有什么用？这才第一期就要被薄衍家粉丝封杀了吧……】
    再往后翻了几条，大多数是千篇一律的辱骂攻击，还有薄衍粉丝艾特节目组要求给说法的，夹杂着薄荷糖大粉的美图视频等安利。
    关于他的负面舆论，以压倒性的态势喧嚣尘上。
    “哎呀！别看了别看了！我的IPad要没电了！”姚宁宁觉得不对，连忙从姜意手中抢回自己的IPad，“小意你别理那些网友，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在那乱喷！”
    黎朔也很生气，帮腔道：“就是！等第二期节目出来狠狠地打他们的脸！让他们明白姜神的实力你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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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意的动作凝滞了两秒，旋即抬起眼睫微微一笑，“不是说不能用电子设备吗，你什么时候藏的IPad？”
    “嗨呀，这不是偷偷的嘛……”姚宁宁见他脸色没什么不对劲儿，立刻跟着岔开话题，“小意你快点去洗漱一下，太晚了，明天我们就要拍MV了！”
    “对啊对啊，我们的大C位一定要精神满满！”黎朔和钟曦一起附和道。
    “嗯，知道了。”姜意点头，神色如常地走进卫生间洗漱。
    浴室的门阖上，他盯着洗漱镜里那张平静的脸，眉眼一点一点垂了下去。
    不在意吗？完全不在乎吗？不可能的。
    他从国外回来参加《全民偶像》的理由是什么？然而如今开局抓到的就是一副烂牌，还是因为他自己的一时冲动。
    但如果回到初评级的那天，他能忍住吗？一见到那张让他心肝脾肺都疼的脸，他就必须做点什么来缓解这疼痛。
    算了。
    姜意俯下身，掬了一捧凉水泼到脸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黑暗的日子都熬过去了，还怕眼前这点小风小浪不成？
    *
    第二天一早，练习生们吃过早餐后就在别墅前集合，一起坐大巴前往MV的拍摄地点。
    这次的主题曲MV节目组确实花了一番心思，选取了好几个拍摄地点。为了方便大家联系，工作人员暂时把练习生们的手机都还了回来。
    虽然管理员反复叮嘱大家不要去刷微博论坛影响心情，但练习生们拿到了手机，怎么可能忍得住，第一时间就是在各大社交平台上搜索自己的名字。
    姜意拿到手机的一瞬间，犹豫了一下，干脆插上耳机，打开音乐播放器听歌。
    他知道，现在搜索自己的名字不会看到一句好话。
    但没过一会儿，坐在旁边的姚宁宁忽然一脸兴奋地猛摇他的胳膊，“小意！好消息好消息！”
    姜意略有些迷茫地摘下耳机。
    “热搜没了！”姚宁宁压低了嗓音在他耳畔说，“昨天晚上的那条热搜没了！”
    姜意怔了一下，打开微博翻热搜榜，不仅关于他的热搜没了，连《全民偶像》节目组所有的相关热搜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细想，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薛峰。
    “小意？你还好吧？”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薛峰焦急的声音。
    姜意眨了眨眼睫，“我没事。”
    “你……唉小意你怎么直接在镜头前跟薄衍呛了起来？这简直就是往枪口上撞，老板现在很生——”
    “昨晚的热搜是公司撤的吗？”姜意打断他的唠唠叨叨。
    “啊？热搜？什么热搜——哦你说“姜意呛声薄衍”那条热搜？”一提起这个，薛峰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妈的！节目组太不厚道了！第一期节目就拿你祭天，节目的热度倒是炒起来了，现在全网到处都在扒你的黑料，一点都不管你的死活！”
    “我有什么黑料，他们尽管去扒。”姜意轻笑了一声，“先不和你说了，今天拍主题曲MV。”
    顿了顿，他将嗓音压得更低，“如果……如果真到了影响其他成员的程度，我会主动退赛。”
    薛峰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张口结舌：“小、小意……”
    “挂了。”
    挂断电话，他再次登录微博，搜索大名广场。
    @薄老师正面up我：【牛逼啊！惹不起是真惹不起！眼睁睁地看着热搜从第一掉到四十九，然后干脆彻底消失了！今天只要带有“姜意”两个字的热搜，一上去就分分钟人间蒸发，世界十大灵异事件！】
    @绿茶婊克星：【来个姐妹深度818？巨美时代那种小作坊根本没这个本事，姜意背后恐怕有更大的资|本在捧他吧[吃惊][吃惊][吃惊]】
    ……
    姜意无语地抬眼看向车顶，为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背后有什么靠山？真要有，出来走两步给他看看？
    车内吵吵嚷嚷，他仔细想了想，在Hots的四人群里发了一条消息：【你们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尤程西：【别说傻话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颜赫：【姜意你真的够了！我本来就不想来参加这个破节目，我巴不得第一轮就淘汰！】
    郑宇轩：【队长在我在，队长走我走，就这样！】
    姜意垂下眼睫，唇角勾起一点漂亮的弧度。这是久违的……团魂吗？
    MV的拍摄比想象中更顺利，但由于练习生人数庞大，还是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拍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
    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通知道：“各位练习生们，刚刚接到临时通知，为了让大家今晚能好好休息一下，薄老师包下了附近的度假酒店，大家今晚不用赶回去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薄老师我爱你！”
    “薄老师我也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群中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工作人员忍不住笑道：“薄老师人现在不在这里，你们留着待会儿再表白吧。”
    众人从最后的拍摄地点转移到豪华度假酒店，姜意和郑宇轩两人分到了一个双人间。
    他从进了房间开始就躺在床上休息，晚餐也不想下去吃，整个人都没滋没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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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姜意以为是郑宇轩没带钥匙，懒洋洋地爬起来去开门。门一开，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里。
    薄衍一身黑色风衣，狼奔刘海散落了几缕在额前，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
    “幺儿。”他低低地唤了一声，举起左手的袋子，“我给你带了吃的。”
    姜意懒得再纠正他的称呼，抬手就要关门，“不需要。”
    薄衍眼疾手快地把住门，然后用身体撑住了缝隙，“如果你不吃的话，我现在就发微博。”
    “什么？”姜意微微睁大了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发什么微博？”
    “发微博说……说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薄衍你要不要脸？”姜意瞬间又羞又恼，更加用力地使劲关门，“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关系？”
    任由他怎么用力，薄衍都纹丝不动，只用好听磁性的嗓音继续诱哄道：“我不进去，只要你肯吃点东西，好不好？”
    姜意瞪着他的眼角眉梢都含着怒气，眼尾的泪痣微微上挑，显得愈发生动漂亮。
    薄衍的心尖痒得发颤，但还是生生忍住了，“你不想其他练习生看到我们在这里僵持吧？”
    几秒后，姜意一把扯过袋子，“它的下场就是垃圾桶。”
    “呵呵。”薄衍笑了一声，终于往后退了一步，“乖宝，不要浪费食物。”
    门“啪”地一声在他面前关上了。
    薄衍转过身，温柔似水的笑意倏然消失，好看的眉眼压了下去，浑身散发出冰冷又凌厉的气息。
    他打开斜对面的房间，在宽敞柔软的沙发上落座，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浓重的漆黑中，冰冷刺骨的裹挟着压迫力的嗓音缓缓响起。
    “你们想拿姜意祭天，问过我了吗？”
    第14章
    五年前薄衍解约退队的内幕到底是什么，至今仍旧众说纷纭。
    当时Hots出道仅仅不到一年就风靡了整个亚洲，业内甚至大胆预测他们将会带着中国男团冲向全球。
    然而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就在Hots准备第一次全球巡回演唱会的前夕，队长薄衍突然提出了退队。
    @薄衍FLY：【私人原因，从今天开始，我将不再担任Hots的队长，同时完全退出Hots，请各位粉丝朋友们一如既往地支持Hots和其他成员，谢谢大家。】
    斩钉截铁，没有留下一点退路，薄衍直接微博发布了退队声明。
    这个消息无疑是在深水里投了一颗炸|弹，轰地一声迅速爆炸开来。
    全网都在猜测薄衍退队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明明Hots如东升旭日，薄衍个人的人气亦是极高，是什么理由竟然能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有人认为他是被其他大公司挖了墙角，可薄衍退队后就彻底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这个说法就不攻自破了。
    这期间粉丝之间开始流传，薄衍退队的真实原因是身体出了问题。渐渐地，这似乎也成为大家默认的一个理由，但真正的内幕一直无人知晓。
    直到两年后，薄衍签约三大娱乐公司之首帝皇娱乐，以一首大爆偶像剧OST强势回归娱乐圈。
    此后，他的资源一直是娱乐圈内最顶级的那一批，没有人知道他的后台是何方神圣，只知道薄老师出了名的不怕得罪任何人，而恰恰相反，别人都害怕得罪他。
    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所以《全民偶像》的总导演严斌，此刻也只能试探着问道：“薄老师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您心里没数吗？”薄衍冷笑了一声。
    “如果薄老师说的是……姜意的那件事，那只是一种惯用的节目剪辑手法而已。再说了，这对他来说也是好事啊，毕竟有曝光有热度，总比悄无声息来得好是不是？”
    “严导，节目组打的什么主意，您心里比我清楚。”薄衍的语气嚣张而轻蔑：“我带过来的热度不够吗？节目组还要用这种孤儿剪辑来炒作？”
    柚子视频内部派系斗争相当激烈，以《全民偶像》的负责人严斌，和另一档综艺的负责人邹城为首，两派对打擂台已久。
    今年这两档自制综艺都是柚子视频的SS＋超级项目，年底谁能更进一步，就看这次的表现了。
    电话那头一下子沉默了。
    当初严斌亲自登门请了三次，都没能说服薄衍来参加节目。等他找到备用人选，练习生海选即将结束时，薄衍的经纪人突然又松口说老板答应了。
    节目组自然是喜出望外，虽然签订了严苛而繁琐的节目合同，但是能请来这尊大佛，首先热度绝对不用愁了。
    没想到薄衍竟然会在这种小细节上翻脸？
    “薄老师，这件事可能是节目后期组有点误会——”
    “严导的意思是，您不用审成片？”薄衍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热搜也是节目组买的，不是吗？”
    严斌一时语塞。一提到热搜他就心梗，节目组打包买的热搜，居然分分钟全被其他热搜顶了上去。
    “严导，说几句心里话。”薄衍惯用的招式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我知道这个节目对您来说很重要，我可以再带过来几个赞助商，这些都是小事。节目组要热度我也能配合，但不必第一期就用练习生祭天的方式，选秀节目应该专注练习生的实力而不是炒作，您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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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谈话变得顺利起来，薄衍用两个新的赞助换来参与以后每一期的成片审核资格。
    末了，严斌忍不住问道：“小薄啊，这个姜意和你是有什么交情吗？让你为了他都这么和叔动肝火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前队友，五年都过去了，不至于还留有多深厚的情谊吧？
    薄衍沉默了片刻，一片冰冰凉凉的眼神缓缓回暖。
    他往后仰躺在沙发上，叹息了一声：“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
    第二天一早，全体练习生原路返回大厂。
    大巴还没启动，薄老师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前，吵吵嚷嚷的练习生们顿时噤声。
    “大家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平白无故找你们麻烦。”薄老师今天心情似乎还可以，“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众人松了一口气，继续各自刚才的话题。
    薄衍长腿一迈，径直朝着姜意的座位去了。
    姚宁宁正趴在椅背上和前面的钟曦说话，见到薄衍后响亮地喊了一声：“薄老师好！”
    “嗯。”薄衍停下脚步，用眼神示意他让个座。
    姚宁宁有点懵，“薄老师您还有什么事吗？”
    薄衍微一挑眉，再次用眼神示意他。
    姚宁宁：“薄、薄老师，您是眼睛不太舒服吗？”
    薄衍：“……”
    还是钟曦有眼力见儿，趁薄老师还没发火，一把拽住姚宁宁，“宁宁，你来我前面坐。”
    姚宁宁一脸迷茫地挪动了屁股。
    薄衍低头，客客气气地征求同意：“姜意同学，我能坐你旁边吗？”
    “不能。”姜意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冷酷地回了两个字。
    这就很不给面子了，以薄老师为中心，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然而下一秒，薄老师若无其事地落座，仿佛刚才发生的对话只是大家的幻听。
    姜意冷哼一声，五年过去了这人的某些坏习惯还是毫无改变。
    如果他想做什么，会提前绅士地征求你的意见，但不论你的回答是什么，他想做的最后一定会自顾自地做下去。
    礼貌性询问真的只是礼貌而已。
    思绪一时有些发散，恍神间，鼻尖忽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青柠冷香。姜意一扭头，发现对方悄悄凑了过来，下意识就一胳膊肘捣了过去。
    薄衍闷哼一声，坐正了身子。
    “离我远点。”姜意冷冷地斜睨着他，“别让场面变得难看。”
    薄衍轻轻啧了一声，刻意压低的嗓音含着沉沉的笑意：“好凶的小野猫啊。”
    姜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戴上耳机闭上眼睛，只当身旁的人是空气。
    大巴车平稳地行驶，姜意昨天彻夜难眠，闭了一会儿眼，睡意就悄悄向他袭来。
    圆乎乎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薄衍控制着自己像以前那样肆意上手揉弄的冲动，眼见着光洁的额头就要撞上玻璃窗了，眼疾手快地用手掌垫在了玻璃窗前。
    柔软的发丝蹭着手心，有些微痒，幸好人没醒。
    薄衍小心翼翼地扶着毛绒绒的小脑袋，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得舒服点。
    这一瞬，他感到自己空荡荡的五脏六腑终于被填满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他僵直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内心却开始希望这段路途永无止境。
    斜前方的练习生无意中转过头来，打眼发现这和谐又惊悚的一幕，瞬间张大了嘴巴，被薄老师一个眼神扫过来，又默默地重新转回头去。
    很快，大巴车停在大厂前，薄衍趁小家伙还没有转醒，再次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离开自己的肩膀。
    然而马有失蹄，天有不测风云，姜意毫无征兆地睁开了双眼。
    薄衍的手还放在他的头上，看起来像是准备做点什么不轨之事。
    姜意面无表情地正了正脑袋，然后狠狠一脚踩上对方的皮鞋。
    薄衍“嘶”了一声，英俊的面容有些许变形。
    不过下车时，薄老师脸色已然恢复如常，姜意则一路冷着脸回到练习室。
    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收手机，A班的练习生们聚在一起抓紧最后的时间玩手机。
    姜意正坐在地上拉筋，只听姚宁宁一惊一乍地叫道：“啊啊啊！薄老师发微博了！”
    “什么什么？我也要去看看！”其他练习生纷纷点进了微博。
    @薄衍FLY：【节目录制过程愉快，每一位练习生都很尊重导师，同时也值得观众朋友尊重。节目还长，还请大家多一点耐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薄荷糖永远爱你支持你哥哥！】
    【是不是节目组逼哥哥发微博安抚我们？哥哥你放心！有薄荷糖在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默默受委屈！！！】
    【纯路人，既然薄衍自己都出来说没什么了，粉丝们也别太激动了吧？这种综艺节目为了节目效果指不定怎么魔鬼剪辑呢，大家都懂的不是吗？】
    【啊这……薄衍是在给前队友解围吗？看来他们的关系并不像外人眼里的那么僵啊，毕竟是一个团出来的还有感情哦！】
    【楼上的有事吗？？？巨星人美心善给前队友说话，还蹬鼻子上脸了？？？】
    ……
    微博上掀起新的一轮口水战，但毕竟正主发话，薄荷糖们不得不有所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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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姜意的黑料实在是太难扒了，三分钟记忆的网友很快就被新的热点转移了注意力。
    与此同时，练习生们进入了第一次公演的选曲准备。
    111位练习生自由选择组队，一共分为十组，选择相同公演曲目的两两小组PK，赢的小组每位成员都能获得公演票数加权。
    节目组准备了五首歌曲贴在墙上，练习生上前去将自己的名牌贴在想选的歌曲下。A班的练习生有优先选择权，BCDF班依次递推，一个小组11人满员，最后一个小组12人。
    薄衍站在导师台前，漫不经心道：“先来采访一下大家吧，你们最想选的是哪一首歌曲呢？”
    “我我我！薄老师我想选《Fire》！”有个B班的练习生举手抢答道。
    薄老师微笑，“为什么呢？”
    “因为这首歌歌名听起来就很燃！我要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哄笑起来，有人趁机怼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这首歌是薄老师的！”
    众人又发出善意的哄笑。
    薄衍继续采访学员们的选曲意向，几轮过后，假装不经意地cue到姜意，“姜意同学，你最想选哪首歌呢？”
    练习生们不由将目光集中到姜意身上。
    毫不夸张地说，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想和他一组，因为和他PK的那一组绝对会输。
    姜意微微扯了扯唇角，在薄老师期待的目光中开口，“除了《Fire》，哪一首都可以。”
    第15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偌大的练习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导师台前的薄老师脸上的表情也凝滞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练习生中传来一阵刻意的尬笑，“姜神你一定是——想用这种不走寻常路的回答来吸引薄老师的注意力是不是！”
    姜意冷漠地回了两个字：“不是。”
    众人：……
    “没事儿，尊重姜意的喜好，我是不会生气的。”薄老师重新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唇边的笑意更加温柔，转头和VJ老师打了声招呼：“这段掐掉。”
    两秒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练习室内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这段掐掉”四个字都快成为这档节目里过不去的一个梗了。
    薄老师收回眼神，一本正经地提醒道：“再给你们十秒，笑完了我们就准备进入正题了。”
    于是练习生们赶紧停止嬉笑打闹，开始认真思考怎么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第一次公演，节目组准备的五首曲目风格相差较大，除了薄衍的《Fire》，另外四首分别是《Baby》、《Soldier》、《霍元甲》和《学不会》。
    每一首曲目都播放了三十秒的试听片段，然后A班的练习生们抽签决定挑选顺序。
    姜意抽到了第一个。
    “姜神肯定选唱跳曲目吧？我猜不是《Fire》就是《Baby》！”
    “刚才人家都说了不会选《Fire》啦！”
    伴随着练习生们的窃窃私语声，姜意干脆利落地走到《Baby》的贴牌下，落落大方地站定了。
    “啊……原来姜意同学喜欢的是这种风格啊。”薄老师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上下唇瓣暧|昧不清地碰了碰，从嗓子里滚出低沉性感的一声：“Baby？”
    他发出这个单词时，眼神一直是黏在姜意身上的，黑沉沉的眸子里晕出难以言喻的笑意，活生生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公然调|情。
    “啊！我要被薄老师苏倒了！救命啊我的耳朵要怀孕了！”D班区域的一个练习生戏精上身，夸张地作晕倒状。
    “你清醒一点！男人是不能怀孕的！不要做梦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满室的笑声中，姜意却垂下了鸦羽般漆黑浓密的眼睫。
    众目睽睽之下，男人直勾勾的眼神盯得他耳根子都快烧了起来。
    白玉似的耳垂霎时染上了一抹绯红，宛如粉樱落白雪，美不胜收。
    当年别说是在公开的节目中了，就是在私下里，只要是有第三人在场，他们就几乎不做任何多余的交流，包括眼神接触。
    那时候他年纪小，对薄衍的依赖感很强，无措时常常不由自主地想要寻求对方的帮助，哪怕只有一个眼神的安抚也好。
    可薄衍在外面时完全视他如空气，冷漠得令人透心凉。
    与此同时，只要是两人单独相处时，他的眼神就没有一秒从自己身上离开过。亲一亲鼻尖，揉一揉脖颈，将他抱在怀里黏黏糊糊地哄着，生像是分不开的连体婴。
    时隔五年，再度重逢，薄衍在镜头前一次又一次毫无遮掩地盯着他，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受不住他的目光。
    “行了，都别闹了。”薄老师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桌面，“现在姜意可以选择带一个练习生进《Baby》A组。”
    每小组的第一位成员都拥有“一带一”的权力。
    练习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第二次评级后A班只有九位练习生，B班有十七位练习生。如果第一次公演A班抱团选择同一组的话，后面就一定会有一组练习生被迫选择《Baby》B组，成为明晃晃的炮灰。
    这时，好几个B班和C班的选手忍不住都举起了手，纷纷自我推荐：“选我选我！我不会给《Baby》A组拖后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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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意看向B班的区域，目光和自己的两位队友对上。
    尤程西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希望他能选中自己。
    郑宇轩则对他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姜神！选祁燃吧！”B班的一位练习生忽然举起了祁燃的手，“他真的特别特别努力，每天晚上都练到很晚很晚，姜神你就给他一次和偶像同台的机会吧！”
    酷boy祁燃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眼巴巴地望着小偶像。
    薄衍瞬间不高兴了，面色一冷，“不要玩儿道德绑架那一套。姜意，如果你拿不定主意，可以行使放弃权。”
    练习生们被突然低气压的薄老师吓得噤声。
    几秒后，姜意做出了他的决定，“我选择带郑宇轩。”
    这一次，他并不是故意要和薄衍唱反调对着干，而是作为Hots的队长，他要考虑团队和成员之间的平衡，寻求利益最大化。
    “哦耶！”郑宇轩开心到跳起来，冲姜意比了个大大的心，就差没扑上去亲他一口，“意哥我爱你！”
    姜意不着痕迹地避开尤程西失望的眼神，不再开口。
    随后，A班的唐泽也选择了《Baby》组，只不过是和姜意PK的B组。
    唐泽一如既往的坦坦荡荡，“上回竞选初C输了，这次我要找回场子喽。”
    “哦～”练习生们发出了心领神会的起哄声。
    “好。”姜意微微抬起线条漂亮的下颌，风轻云淡地回道：“来试试。”
    经验丰富的VJ老师迅速抓住了这一瞬间两人之间的张力，将镜头牢牢对准了两张十分养眼的脸。
    第一次公演选曲很快结束，姚宁宁毫不犹豫地选择和姜意一组，颜赫选择了以rap为主的《霍元甲》，尤程西则进了《学不会》小组。
    选曲结束后，以小组为单位重新分配练习室，两个选择相同曲目的小组共享一个练习室。
    《Baby》A组围坐在一块，首先准备解决C位的问题。
    “我觉得这个没疑问，C位肯定是小意啊，你们觉得呢？”姚宁宁率先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郑宇轩连连点头，“我同意我同意！”
    另一位A班的练习生也举手表示同意，毕竟姜意在主题曲舞台都是大C位。
    “等一下，我……”这时，一个叫车景的个人练习生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我……我也想争取一下C位！”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语气变得斩钉截铁。
    他是以个人练习生的身份来参加《全民偶像》的，没有公司没有后台，能靠的只有自己，所以他必须最大可能地为自己争取每一个机会。
    其他人一时沉默了。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姜意只看了对方两眼，然后不带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我退出这次的C位竞争，你们决定就好。”
    旁边的B组成员齐刷刷看过来，领头的唐泽更是克制不住一脸探究。
    “小意？”姚宁宁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悄悄拽了拽姜意的衣摆。
    C位意味着有更多的镜头，更多的舞台表现机会，吸粉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如果不是实力有差距，谁不想做C位，做人群中的焦点呢？
    “C位一直是我的话，观众可能也会看烦吧。”顶着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姜意无所谓地笑了笑，“再说了，站在哪里表演不是表演呢？”
    这时练习生们还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等到第一次公演舞台时，才恍然大悟他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C位定下来后，就是歌词分配的Part。
    因为是唱跳舞台，姜意和其他小组成员一起给这首歌做了一定的改编，包括舞蹈的编排，一直忙活到半夜，整个舞台才初步呈现出来。
    “哇！真的没想到，小意你居然是全能的！”姚宁宁今天第N次发出感叹，“唱歌跳舞作曲编舞样样牛掰，有你不会的吗天呐！小意你真的是神仙下凡了！”
    姜意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只是学了点皮毛，过度吹捧会让我看不清自己。姚宁宁同学，不要捧杀我。”
    经过一天的相处，A组其他练习生对他的好感也越来越多，此时便七嘴八舌地跟着夸了起来。
    郑宇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对了，意哥你的编曲作曲是自学的吗？为什么我在公司上课的时候没有这两门课程啊？”
    姜意唇边浅淡的弧度微微僵了僵。
    “你也想学编曲作曲吗？”他选择无视对方的问题，巧妙地将话题岔开来。
    果然，郑宇轩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兴奋得整个人都挂在他肩膀上，“想！我觉得会编曲作曲特别酷！意哥你教我吧！”
    还没等姜意回答，练习室门口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这么想学，不如我来教你啊。”
    众人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只见一张英俊又阴沉的脸慢慢从黑暗中显露出来。
    “不、不不不了吧！”天不怕地不怕的郑宇轩见了薄老师这张脸也有三分发怵，连连摆手拒绝，“不敢劳驾薄老师！意哥教我就可以了！”
    “怎么，看不起你薄老师？”薄衍的嗓音愈发阴阳怪气。
    姜意蹙了蹙眉，抬眸和男人对视。
    ——吓唬小孩子很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我教给你的东西，除了我自己，谁也别想碰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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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没有开口，气氛却悄然紧张起来。
    最后到底是薄衍先开口打破僵持，“对了，差点忘了，我来是想通知各位一个消息。节目组临时加了两个赞助，准备挑几个练习生明天和我一起去拍广告。”
    练习生们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希望这天降的馅饼砸到自己身上。
    与此同时，姜意却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我就随便点吧。”薄老师懒洋洋地抬起了指尖，“任源一个，姚宁宁一个，还有——姜意，你往哪儿躲？”
    第16章
    《全民偶像》最大的赞助商是一个国民度很高的酸奶品牌，早在节目刚开始录制时，就有一批内定的练习生们，提前去拍摄了节目的第一波中插广告。
    现在第二期还没播，薄老师就给节目组拉来了两个新的赞助，他们今天要拍的就是其中一个运动服饰品牌。
    为了不耽误练习生们的时间，品牌方一大清早就在大厂里搭建了拍摄棚，紧张地准备拍摄工作。
    而平常总是最早醒过来的姜意，今天却拿被子蒙着头不愿意睁开眼睛。
    姚宁宁高兴到刷牙时都在唱歌，洗漱完见他还没起来，猛地一下扑到他被子上，大喊道：“小意！快起床了！”
    “知道了……”姜意低低地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
    对于练习生们来说，拍摄中插广告绝对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好机会。而他不想拍这个广告，第一是单纯地不想跟某人一起拍，第二是不想有种莫名……欠了他什么似的感觉。
    但他又没有合理正当的理由拒绝，更不想连累姚宁宁也拍不成广告。
    简单地吃过早餐，拍摄广告的四个练习生一起走进拍摄棚等待服化老师。
    他们进去后没几分钟，薄老师也来了。
    “薄老师早！”三位练习生齐声响亮地问好，姜意却故意扭过头装作没看见人。
    薄衍点了点头，目光停在别别扭扭的小家伙身上，“大家早。”
    很快，品牌服装师就过来问几人的尺码，坐在椅子上的薄衍随口就报出了一串数字。
    服装师有些惊讶：“薄老师您确定吗？这个尺码恐怕不合适吧？”
    薄衍顿了顿，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青年，正好对上那双漂亮剔透的琥珀色眼睛，没有错过其中一闪而逝的嘲弄。
    那是姜意五年前的尺码。
    十七、八岁的少年还在长身体，如今五年过去了，早就不是当初他烂熟于心的那个尺寸了。
    “说错了，刚才那个尺码不是我的。”薄老师难得主动收回盯人的眼神，掩饰似的抬手撸了一把刘海，重新报出一串数字。
    服装师去挑选适合每个人的衣服，广告导演开始给大家讲解拍摄的脚本。
    综艺的中插广告一般不会太复杂，品牌策划的创意也很简单，让薄老师带着练习生们穿不同样式的运动服，跳同一段活力四射的舞，后期再通过剪辑一键换装。
    但薄衍的脸色却微微沉了沉。
    “我现在不太方便跳舞。”薄衍斟酌了一下，“我换个剧本吧，练习生们照原脚本跳舞。”
    拍摄棚内安静了几秒，姜意也不自觉拧了拧眉心，一连看了他好几眼。
    当年薄衍虽然是以主唱身份出道的，但其实他的舞蹈和创作也非常厉害，薄荷糖和姜丝儿甚至就谁才是Hots最会跳舞的人撕过一场。不过，也没有人能否认，薄队长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全能ACE。
    如今薄老师却说自己不方便跳舞，看来这几年的日子是过得太|安逸了。
    姜意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神色。
    薄衍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毫无察觉，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和广告导演讨论新的拍摄方案。
    新的方案也不复杂，练习生们反复练习到累得躺在地上，薄老师忽然出现，扔给他们品牌的运动服，几人换上后顿时焕发了新活力，跳出了不一样的风采。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为了广告的美感先是拍摄了换上运动服的部分。
    姜意穿的是白色运动衫和军绿色工装裤，清爽干净，衬得皮肤更加瓷白，跟着音乐随便动几下也好看得不行。
    导演连连赞叹他不仅上镜，镜头感还特别好，只不过为了照顾其他三位练习生，还是反复拍摄了好几遍素材备用。
    最后拍摄练习生们四仰八叉的镜头，导演刚喊了一声“咔”，等在一旁的薄衍就几大步走上前去，弯腰向躺在地上的青年伸出了手。
    姜意暼了他一眼，单手撑在地上，漂亮又利落地翻身而起。
    薄老师的手僵在半空中。
    姚宁宁灵光一现，为了缓解薄老师的尴尬主动要去搭他的手，结果连指尖都还没碰上，薄老师就面无表情地直起了腰身。
    弄得他差点一个踉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不由小声笑了起来，又在薄老师毫无温度的眼神扫射中噤声。
    *
    拍摄广告的小插曲过去后，姜意重新投入第一次公演曲目的练习中。
    这是练习生们第一次面对观众，也意味着大家面临第一次残酷的淘汰，没有人敢懈怠。
    《Baby》的原曲是一首中快节奏的流行歌曲，为了让第一次公演的舞台效果更炸一点，改编的编曲用厚重的贝斯铺底，加入了强烈的808鼓点，整首歌的节奏和氛围都变得诡异、激燃并且危险，非常适合踩点跳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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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首曲目的舞蹈编排难度比主题曲《Keep Loving》上升了好几个level，A组除了四个A班的练习生，剩下的就是包括郑宇轩在内的B班练习生，大家各有短处，对舞蹈的吸收能力也完全不同，练起来相当费劲儿。
    当天晚上就有个B班的练习生崩溃了，他练了一整天都跟不上姜意的点，甚至连舞蹈动作都没记全，被另一个A班的练习生不轻不重地说了两句，立刻崩溃地抱头躲到了墙角。
    其他人气喘吁吁地停下了。
    “秦宋，你别闹脾气了，快回来跟我们一起继续练吧！”和他比较熟的练习生出声劝道。
    秦宋大喊道：“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是我拖了你们的后腿！可我是个Vocal啊！我根本不知道这一组要跳这么复杂的舞蹈！”
    “没有人看不起你，也没有人觉得你拖了谁的后腿。我们人类不分前腿和后腿。”姜意用手背蹭了蹭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声音平静而冷漠：“但如果你实在不想练了，可以选择退出《Baby》A组，现在还来得及。”
    “现在怎么可能退出？”秦宋完全不顾练习室内的镜头，继续大喊大叫：“你是主舞，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跳成这样也不是我想的啊！”
    其他人脸色一下子都变了，姜意却轻轻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站着说话时腰不疼？”
    秦宋：“我……”
    “没有人是生来就会跳舞的，秦宋。”他走到墙角，蹲下来和对方平视：“我是怎么练到今天这样的，想必你没兴趣知道，我想告诉你的是——”
    “你可以逃避，但你永远也学不会跳舞。你也可以努力，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至少以后回想起这个舞台时，不会感到很遗憾。”
    琥珀色的眼瞳里落满了细碎又明亮的光，眼神温和而坚定，没有嫌弃没有责备更没有教训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在告诉他这件事。
    秦宋怔住了。
    “自己好好想想吧。”姜意重新站起身，走到小组队伍的最前方，“我们继续。”
    一曲尚未结束，秦宋就擦干了情不自禁的眼泪，默默回到了队伍里，继续吃力地记忆舞蹈动作和走位。
    这次他没有再抱怨，也没有再大喊大叫，大家也都很有默契地一直陪他练到了凌晨。
    其他组的练习生们都回去休息了，只有《Baby》A组的成员们瘫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喘气。
    “等一下，我有一个疑问！小意你今年是二十三岁没错吧？”姚宁宁碰了碰姜意的胳膊，“但有时候感觉你好令人安心啊，组织领导能力也超强的，就……好能镇得住场子啊！”
    “就是！今天要不是姜意发话，我估计秦宋真要出走了哈哈哈！”另一个练习生笑着调侃。
    秦宋脸一红：“往事不必再提起好吗？”
    众人笑了起来，郑宇轩摇了摇头，“你们是没见过意哥在队内的时候好吧？”
    “姜意是你们队里年纪最大的吗？”
    “不是啊！在我去Hots之前，意哥是队内的老幺，只不过后来——”话音戛然而止，郑宇轩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继续说下去了。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不再深入这个话题。
    如果说薄衍的退队令如日中天的Hots元气大伤，那么其后接二连三的成员退队，则是Hots一落千丈再也爬不起来的关键原因。
    退到只剩三位成员时，老幺姜意接任了队长一职，并承诺所有人，只要姜意一天还在，Hots就一天不会散。
    众人沉默下来，秦宋赶紧说：“能者多劳，无关年纪！”
    “当你没有人可以依靠时，除了站出来，别无选择。”姜意的嗓音很低，很快又笑了笑，“不说这些了，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明天再战。”
    第二天的练习果然比第一天要顺利得多，期间几位导师不定期地来到练习室指导大家的练习，但四位导师都不约而同地绕过了姜意。
    实力强到没什么可指导的。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薄老师，刚好赶上姜意单人solo的part。
    他靠在门边上，看着镜子里的姜意跳舞，每一个关节和每一块肌肉都在随音乐律动。
    音乐暂停，练习室内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帅得我要晕过去了！”宁馨一看到姜意就忍不住花痴捧脸，“我现在就可以想象这个舞台会有多么惊艳了！”
    “嗯，确实很惊艳。”薄老师鼓掌表示赞同，“但可惜的是，有一点点小小的瑕疵。”
    姜意的眼神瞬间透过镜子指向他。
    “啊？不会吧？我觉得已经很完美啦！”姚宁宁一不小心没控制住音量。
    练习室内的气氛陡然一变。
    薄衍笑着摇了摇头。
    “哦。”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姜意转过身来，“那不如请薄老师来给我们示范一下，完美无缺的表演是什么样子的？”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众人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是说薄老师高高在上久了，连舞台是什么表演是什么，都彻底忘记了？”
    第17章
    话音落下，导师团几人面面相觑，练习生们悄悄低下头，VJ老师则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段素材的时间准备掐掉。
    箭在弦上绷紧到极致的那一瞬，薄老师抬手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温柔又好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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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的瑕疵，不是指舞台表演，而是编曲上的问题。”薄衍站直了身子，语气轻松地四两拨千斤：“至于哪里有问题，想知道的话，我们私下再聊。”
    练习室内的所有人，纷纷暗自松了一口气。
    “啊～原来是这样啊！”宁馨最先回过神来，娇笑着打圆场，“编曲这方面，薄老师可是权威的呢，原来薄老师是要给姜意同学开小灶呀！”
    其他练习生纷纷嚎叫起来：“嗷嗷嗷嗷嗷嗷我们也要！我们小组也要薄老师开小灶！”
    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姜意收回眼神，微一垂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有失望有不解，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刚才是故意的，可就算是他当众挑衅到这种地步，对方还是无动于衷。
    为什么？仅仅五年的时光，真的能彻底将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吗？
    不，不对。从五年前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
    想到这里，漂亮的眉眼间重新凝起化不开的冷意，姜意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回《Baby》A组成员队伍里。
    薄衍脸上的笑意也慢慢减淡：“行啊，想要我单独指导的，先来报个名，别到时候被我骂哭了就行。”
    “啊这这这……那还是不用了！”练习生们登时想起了薄老师的魔鬼标准，连连退后拒绝。
    “好啦好啦！大家继续抓紧练习吧！”宁馨拍了拍手，“距离初舞台越来越近咯！”
    导师团离开练习室，练习继续。
    但姜意却有一点点的心不在焉。
    如果不是音乐突然出故障停了，他仍毫无滞涩地继续跳了下去，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他在走神。
    即使走神，每个动作也精准卡点，仿佛舞蹈和节奏早已刻在了他的身体里。
    “意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郑宇轩担忧地上前，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会发烧了吧？”
    “没有。”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一丝丝红晕，姜意撇开眼神，“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完全不在意，但他却忍不住一直在想某人说的那个瑕疵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跳舞只需要日复一日地练习，那么写歌则非常需要理论和技术的支撑。
    他天生乐感好，对音乐节奏旋律的理解把握比一般人要强一点，否则跳舞也不会踩点踩到极致。
    但他对音乐知识的启蒙却来自于薄衍。尽管这一年多在国外学习了系统的专业知识，但他写歌的方式仍不可避免地受到薄衍的影响。
    他刚才所说的瑕疵，到底是指什么？
    似乎能猜到姜意心中的疑惑，当晚练习结束前，薄老师再次施施然地出现在练习室里。
    不过这次薄老师没有空手来，而是带了几大盒的奶茶。
    累了一天的练习生们瞬间生龙活虎起来，一哄而上，很快就把奶茶分光了。
    幸好薄衍手中还捏着一杯。
    他慢悠悠地走到姜意面前，蹲下身子，将奶茶递过去，“全糖，珍珠布丁和椰果。”
    姜意抬起眼睫，是他以前最喜欢喝的那一家奶茶牌子。
    年少时他嗜甜，喝奶茶一定要喝全糖，虽然当时的薄衍嘴巴上嫌他口味太甜，但每一次给他带回来的奶茶都是全糖。
    他胃口小，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薄衍就会一点也不嫌弃地接过去，一边咬着吸管一边望着他说好甜，也不知道说的到底是什么。
    “不用，谢谢。”甜到发腻的回忆，并没有让姜意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
    薄衍哄道：“这家的味道一点都没变，试试吧，嗯？”
    姜意冷冷地看着他，“奶茶的味道没变，变的是我。我不喜欢全糖了。”
    流光溢彩的眼神倏然凝滞了。两人僵持了几秒后，薄衍放下奶茶，嗓音低哑地问道：“那你现在喜欢什么？告诉我，姜意。”
    其他练习生的目光，开始忍不住地往他们这里瞥了。
    “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姜意说罢起身，朝郑宇轩那边走去。
    “改编的轨道发我一份。”薄衍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声音听起来已经恢复正常，“我改好了再给你们发回去。”
    瑕疵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他故意找茬。
    姜意头也不回，“那就麻烦薄老师了。”
    *
    就在练习生们紧锣密鼓地准备第一次公演舞台时，《全民偶像》第二期如约而至。
    第二期的开头并没有接上第一期剑拔弩张的结尾，而是若无其事地播放起了其他练习生的初评级舞台。
    “哎？这剪辑不对吧？小意舞蹈solo的那一part呢？”趴在姜意肩膀上的姚宁宁顿时急眼了，“不会吧不会吧？节目组一剪没了？”
    “嘘——”葱白似的手指抵在嘴唇上，姜意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安静看节目吧。”
    701宿舍的四个人正围着IPad坐在地上收看节目。
    几分钟后，弹幕果然又骂起了姜意——
    【咦？上期那个挑衅导师的姜意呢？这期怎么没看见他？】
    【该不会是节目组为了保他故意把他给剪了吧？想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喂喂喂姜白莲在吗？上期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我还以为是要放什么大招呢，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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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老师给你B那都是手下留情放水了！前队友心里到底有没有点逼数？】
    【道歉道歉道歉！别以为巨星人美心善不跟你计较，这件事就能这么过去了！】
    ……
    “妈的！节目组竟然真拿小意祭天了！”姚宁宁气得狠狠捶了一下地板，“垃圾！有毒！不看了！”
    说完就要去关掉节目。
    “别激动。”姜意伸手拦住他，“这段剪了就剪了吧，后面的舞台总剪不掉吧？难不成还单独给我打个马赛克？”
    姚宁宁愣了两秒，噗嗤一下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天呐！小意你别逗我笑了！这是很严肃的时候！”
    黎朔忍不住搭腔：“哈哈哈哈哈真的！我发现姜意你特别会讲冷笑话，还每次都一本正经的哈哈哈！”
    姜意也笑了，白生生的胳膊往后撑在地上，“看不到我这么精彩的舞台，有损失的可是尊敬的全民制作人们。”
    节目继续，一段中插广告后，突然又切到了Hots的初评级舞台。
    姜意：……
    “这……这什么稀碎的剪辑？”这次连钟曦都惊了，“剪辑师的脑子还好吧？节目组不会又要搞事吧？”
    姜意微微蹙了蹙眉，眼神定在屏幕上。
    出乎他们预料的是，这次节目组的剪辑老老实实地放出了完整的舞蹈freestyle。
    姜意说“麻烦导播老师给我一个beat”时，弹幕还充斥着各种不屑和看好戏，但就在姜意动起来的那一刹那，满屏的弹幕突然静止了。
    十秒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爸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我跪了我跪了我真的跪了！我要穿回去把上期发弹幕的自己脸打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妈呀有人用舞蹈谋杀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正式宣布！老娘搞的三届男团选秀最佳初评级舞台诞生了！没有人能超越这段吊炸天的freestyle舞蹈秀！！！】
    ……
    【兄弟姐妹们快把牛逼打在公屏上！！！】
    然后屏幕上就飘满了【卧槽】和【牛逼】，密密麻麻地将舞台上的姜意遮得严严实实。
    屏幕外的几人也是目瞪口呆。
    姚宁宁眨了眨眼睛，“卧槽……从视频里再看一遍还是好震撼！”
    距离初评级舞台并没有过去多久，他们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自己的反应，简直和弹幕一模一样。
    “但是这弹幕太吓人了！”黎朔甚至有了奇怪的担忧，“全都遮住了，这样后面的人还怎么看姜意的舞台啊！”
    “噗……”姚宁宁笑喷了，“看不见的话，关掉弹幕就可以——什么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就知道，只要节目组肯放出这段舞台，那些喷子绝对分分钟给小意跪下，高呼姜神牛逼！”
    姜意无奈：“……差不多得了，哪有那么夸张啊？”
    “这还真的没夸张，你看弹幕还在刷呢。节目组居然做人了，可以可以！”钟曦真心感到高兴。
    姜意微微挑了挑眉。
    其实他也有点意外，节目组居然还给他的这段solo加了一些酷炫的特效。难道说上期结尾时真的是在欲扬先抑，而不是想拿他祭天？
    奇奇怪怪的。
    “不行！我必须马上看到网友们的真心忏悔！”姚宁宁抓起IPad打开微博。
    热搜第一赫然挂着#姜意初评级舞蹈#
    热搜广场第一条——
    @选秀吃瓜集中营：【全偶第二期姜意初评级单人舞蹈cut，我不允许有人没看过这个舞台！都来品，都来细品！！！】
    配的视频就是姜意的那段一分钟不到的freestyle。
    点进评论，热评毫无意外都是“啊啊啊啊”的尖叫和毫无文化的“卧槽卧槽卧槽”。
    他们是练习结束后才回来看节目的，这会儿已经过了零点，热搜也挂了几个小时，这条微博点赞高达三十多万，转发也好几万了。
    这个沸腾的热搜第一，热度肉眼可见的比上次#姜意呛声导师薄衍#的热搜要高得多。
    《全民偶像》的第一个出圈舞台诞生了。
    第18章
    第二期节目，初评级的部分结束后，继续播放了练习生们进宿舍的内容，全民制作人又被穿着粉粉嫩嫩训练服的姜意给击中了。
    台上气场全开，冷酷霸气堪比大魔王，台下清纯懵懂，傲娇可爱神似小猫咪。
    网络舆论风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逆转。
    这几年各大平台的选秀节目一茬接着一茬，观众朋友们见多了各种花架子，这时横空出世一个美貌和实力都slay全场的练习生，惊艳之情很难不溢于言表。
    节目播出当晚，姜意在热搜第一上挂了一整夜。第二天他拿到手机登入微博时，发现自己涨了几十万粉丝，粉丝数量正式突破了一千万大关。
    就五年前来说，微博粉丝将近一千万已经是人气很高的爱豆了，但这几年平台流量膨胀得太厉害，几千万粉丝都不够看了。
    按照节目组的要求，练习生们同一时间转发了《全民偶像》官博的最新微博，文案也是统一的：【我是《全民偶像》练习生XXX，全民制作人们请多指教！】
    --

 第36页

    姜意刚转发完微博，随手刷新了一下评论，前排就已经被嚎叫声占满了。
    @姜姜宝贝是我的心头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姜姜宝贝对不起！是妈妈来晚了！！】
    @不服来战：【对不起占个前排向姜意道歉！个人舞台我是跪着看的！！！】
    @低调做人：【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的宝藏男孩终于藏不住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圈内扒姐：【各位兄弟姐妹们作证，如果姜意翻了我的牌子，我就直播表演吃屎！】
    @甜味姜丝儿：【啊啊啊啊姜意哥哥！我们终于等到你了！姜丝儿恭迎主舞大人回归舞台！！！】
    ……
    一年半的时间里，姜意的微博一直都处于落灰的状态，最后一条是他出国前暂别粉丝的微博。当时他的粉丝们已经脱得差不多了，那条微博的热评第一他至今仍记忆犹新——
    @姜意我对你真的失望了：【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你的评论里。你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巨美时代和你的队友们，你唯独对不起你的粉丝和你自己。明明拥有令人羡慕嫉妒恨的美貌天赋和实力，却为了虚无缥缈的团魂把自己无休无止地耗在你的破烂团里。】
    ——姜意你记住，今天粉丝离开你，不是我们不爱你了，而是绝望到看不见希望看不见未来了。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你不如就这样退圈吧，反正舞台和梦想对你来说，根本早就不重要了。
    “哇噻！姜神你的微博转发量居然这么多吗！”突然凑过来的练习生打断了姜意的回忆。
    他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是吗？难道有人给我买了水军？”
    “不是！全是真人！”姚宁宁一溜滑过来，压低了嗓音，“你现在的转发排在所有练习生中第一位，不过估计马上就会被超过了。”
    “嗯？”姜意茫然地看向他。
    “就那个谁谁谁的公司，水军是包年的……哎没事儿，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吸了好多粉啊！”姚宁宁戳开转发，“你都有数据站了！”
    @姜意数据站：【#姜意##姜意全民偶像#感谢你的回归，舞台之王，我们舞台见！@姜意。】
    姜意点进这个数据站主页，是一个全新的陌生账号，估计是昨天晚上临时成立的。
    之前的站子和后援会关的关，跑的跑，他现在和素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真的好牛，一个数据站都能转发好几万——等等，这个是什么？”姚宁宁的声音迟疑起来，“ForeverLove_薄情寡意？义是不是写错了？”
    “薄情寡意”这四个字出来时，姜意忍不住眉心一跳。
    当年Hots队内大热CP站子无数，唯独磕薄情寡意的粉丝寥寥无几人，自然也就成不了什么规模。
    曾经有其他CP粉嘲笑过这个CP名：“谁让你们取CP名取成薄情寡意的？一个薄情，一个寡意，那不是铁的be吗！”
    五年前都没有站子的北极圈CP，五年后竟然冒出了个新的站子，还给他做数据？
    姜意克制住一脑门子的问号，试图转移姚宁宁的注意力，“咳……估计是错别字吧。大家别刷微博了，准备继续练习了！”
    “对对对，大家发完微博就不要再继续玩儿了啊！”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器喊道，“明天就要正式进入舞台彩排了！大家做好准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练习室内顿时响起一阵嚎叫。
    “别啊了，第一次公演舞台在即，大家快抓紧时间调整状态，用最好的舞台来迎接全民制作人们！”
    “好！”
    *
    由于第二天要准备彩排舞台，当天晚上练习生们都按时结束了练习，《Baby》A组的成员们也头一次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到了宿舍。
    姜意回宿舍后先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到宿舍其他人都吃完回来了，才不紧不慢地收拾下楼赴约。
    自从来到这个节目，Hots的成员们都没有好好聚过一次，难得今天大家都有空。
    “意哥！这里！”姜意刚一走进食堂，郑宇轩就站起来使劲冲他挥手，“我们在这里！”
    练习生的就餐时间基本上结束了，此时餐厅里只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
    姜意走过去，在郑宇轩旁边落座，“你们点了什么？”
    “剩的东西不多了，我就点了四份汤面，应该快了。”尤程西看着他笑，又温声关心道，“怎么样？听轩轩说，你们组都快把你累死了。”
    “那倒不至于。”姜意端起西瓜汁喝了一口，“每个人练习都很辛苦，别听他夸张了。”
    “可是《Baby》A组有小意的话，肯定是赢定了啊。”尤程西脸上的笑意不变，“再辛苦都是值得的，不像我们，可能练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姜意吞咽的动作顿了顿，抬起眼睫看向对面的人。
    “程西哥？”连吊儿郎当的颜赫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话不能这么说，程西哥。”姜意放下手中的杯子，“在最终的舞台揭晓之前，没有人会提前知道胜负的结果。”
    “但总有一个概率吧，小意你们组的胜算最大不是吗？”
    餐桌上的气氛走向，渐渐变得有些诡异。
    姜意略一思索，决定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当时选了郑宇轩而没有选你，是因为他的实力在我们四人中最弱，甚至在B班也不属于上位区。如果我不拉他一把，他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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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宇轩：“那、那那那个啥……意哥你倒也不必说得这么直白哈哈哈哈……”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想哪儿去了小意？”尤程西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又有些难过：“你的考虑自然是对的，哥只是、只是对自己太没有自信，尤其薄衍他、他二次评级只给我了B等级。”
    这对于一个实力男团的主唱担当来说未免有些难看，尤其是其他两个成员都拿到了双A。
    “哎！程西哥你别想多了！”颜赫不由手足无措地安慰道，“薄衍他懂什么？他不就是当了个导师，就开始在那儿为所欲为——”
    “我不懂，你懂？”颜赫一句吐槽的话还没说完，背后蓦地响起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
    颜赫吓得差点没跌下椅子，“卧槽？薄衍？”
    “你应该叫我薄老师，可以为所欲为的薄老师。”薄衍将简单的黑色衬衫穿出了骚气又禁欲的味道，单手插兜站在那里，像是分分钟准备拍什么时尚杂志封面。
    “妈的……真是见了鬼了……”颜赫小声地咒骂着，迅速调整好坐姿，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尤程西倒是很自然地和薄衍打了声招呼。
    薄衍微一点头，走到状况外的郑宇轩旁边，拍了拍小孩儿的肩膀，示意他让个位置。
    可惜郑宇轩比姚宁宁还要迟钝，愣是没明白薄老师什么意思，屁股跟长在了椅子上似的动也不动一下。
    薄衍眉头一皱，自力更生地拉过另一把椅子，强行坐到了姜意身旁的位置。
    郑宇轩：……你不早说？
    而姜意只在某人出现的那一秒暼过他一眼，而后就四面平稳八风不动，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给他。
    “晚饭吃了吗？”薄衍开始没话找话。
    姜意冷冷回道：“吃了我们坐在这里开茶话会？”
    First Blood。
    薄老师再接再厉，“我也没吃，一起拼个桌好不好？”
    “不好。”
    Double Kill。
    “嗯……明天就是正式彩排了，我有点事会晚点到现——”
    姜意终于愿意正眼看他了，“我们彩排，关你什么事？”
    Triple Kill。
    薄衍微微塌下了肩膀，脸上的表情温柔又无奈，“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吗？”
    这段对话听得郑宇轩是胆战心惊，就在他大脑飞速旋转时，坐在他对面的颜赫开口了，“薄衍，姜意为什么不愿意跟你说话，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话音刚落，薄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过去在队内时，颜赫最怕的就是沉着脸的薄队长。但是此刻，他还是大着胆子说出了心里话：“是，今天你薄衍是导师，而我们只是练习生，是我们Hots不争气！但是你也没必要三番两次到我们面前来耀武扬威吧？”
    说着说着，颜赫激动得忍不住站了起来，“你在巡演前夕毫不负责任地抛弃Hots，你知道那段时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那时候姜意伤心到差点都——”
    “颜赫！”姜意蓦地抬起眼睛，眼神和嗓音都冷得令人发颤，“你给我闭嘴。”
    第19章
    薄衍第一次见到姜意，是在巨美时代的练习室里。
    那时候他刚进公司，还没开始正式上课练习，一不小心就闯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地。
    明晃晃的灯光下，柔软青涩的身体随着音乐舒展舞动，微微汗湿的黑发，粉粉嫩嫩的脸颊，汗珠子顺着尖尖的下颌凝聚滴落在地上，恍惚间他似乎能听见“啪”的一声，既清脆又滚烫。
    少年的眼神热烈专注而纯粹，他甚至没有发现这个不速之客，一曲结束后喘息着停了下来，目光才有空落在门口高大的男孩儿身上。
    湿漉漉的眼睛微微圆睁，姜意眼里的神色戒备而紧张，像是一只呼噜噜炸毛的小奶猫，可爱又惹人心生怜爱。
    薄衍甚至能隔空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甜蜜的奶香味儿。
    “你是谁？”少年的嗓音听起来也奶声奶气的，即使已经刻意做出了凶巴巴的语气。
    “我……”薄衍往练习室里走了一步，“我是新来的练习生，我叫薄衍。”
    姜意贴着镜子转过身去，警惕性稍稍减弱了一点，“你也要练习吗？”
    “啊……我不练习，我就是随便看看。”
    “不练习你来干什么？”姜意微微蹙了蹙眉，说话毫不客气：“要逛的话去别的地方吧，不要在这里打扰我练习。”
    薄衍一时语塞。
    当天他离开练习室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打听这个小野猫似的少年是谁。
    结果很顺利，公司里人人都知道他——一个几乎住在练习室里的练习生，长相清纯可爱，舞蹈实力强劲，但脾气实在有点差，没事最好不要去惹他，尤其是在他练习的时候，简直是六亲不认。
    薄衍用了很长时间，才让小野猫对他收起爪子，愿意跳进他怀里撒娇打滚喵喵叫。
    当然，两人也有冷战的时候，但每次都是他熬不住先投降，使尽浑身解数哄着生气的小河豚。
    少年姜意会冷着脸骂他烦死了，但只要他厚着脸皮凑上去抱一抱，又会哼哼唧唧地钻进他怀里。
    说到底还是一只渴望被抱在怀里疼爱的小猫儿。
    五年前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里，薄衍从未见过他现在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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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那种冷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裹挟着一股说不出的凶狠和威慑，让对面的颜赫瞬间噤声，甚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椅子被带倒了，砸在地板上发出“轰”的一声，餐厅里剩下的几人齐刷刷看了过来。
    姜意冷着脸起身，“看来这顿饭是吃不成了。”
    “我走。”薄衍跟着站了起来，嗓音低得只能勉强听清，“你好好吃饭，好好准备明天的彩排舞台。”
    说罢推开椅子转身，临走前还不忘记将椅子放回原位。
    餐厅里恢复了平静，姜意的脸色依旧很冷，低垂着长而密的眼睫一言不发。
    “那、那什么，我去看看汤面好了没！”郑宇轩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主动站起来。
    颜赫立刻接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两人一起往食堂窗口那边走去。
    “呼……刚才真的吓死我了！”离开了餐桌，郑宇轩悄声和一旁的颜赫吐槽，“上一次见到意哥发这么大的火，还是我……想临阵脱逃的那次。”
    “哼，临阵脱逃。”颜赫冷笑道：“薄衍可不就是临阵脱逃。”
    郑宇轩实在好奇：“那他到底为什么突然退队啊，当时都快巡演了不是吗？”
    “为、为什么？”颜赫愣了一下，旋即不无讽刺道：“我哪知道为什么？他那个人一向我行我素，要退队就退队了，还会跟我们解释吗？再说了，大明星看不上我们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薄老师退队后也没立刻投入其他公司的怀抱啊……”反而是隐退了整整两年多，第三年才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怪异啊。
    颜赫渐渐不耐烦，一巴掌拍向郑宇轩的后脑勺，“哎你个小屁孩儿，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只要记住，薄衍跟我们Hots就是水火不容！在这个世界上，你意哥最讨厌的就是他！明白吗？”
    “是……是吗？”郑宇轩的表情很犹豫，想说什么又怕颜赫打他，最后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
    彩排舞台说来就来，第二天下午两点左右，工作人员通知所有小组去演播大厅集合。
    四位导师并排站在舞台下，个个表情都相当严肃，连平常最没架子的Evan都不搞怪了。
    “卧槽……这这这、这么严肃的吗？妈耶我的腿、腿有点软了！”秦宋慌了，连忙扒拉住旁边的组员。
    “慌什么，就跟我们私底下练的一样表演就行了！”姚宁宁倒是心大，“而且这才哪儿跟哪儿？到正式舞台时，台下黑压压全是人头，别吓死你！”
    他这话一出，秦宋登时更晕了，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行了，宁宁别吓唬他了。”姜意笑着将手搭在秦宋肩膀上，轻声安抚道：“别紧张，你跳得已经很好了，而且不是还有我们吗？”
    他的嗓音平静如水，但是却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莫名让秦宋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下来。
    第一轮彩排，《Baby》A组第一个上了。
    十一人摆好初始队形，熟悉的音乐前奏响起，在练习室里重复了无数次的表演正式搬上了舞台。
    将近四分钟的唱跳，台下的导师和练习生们全程眼睛都不眨一下。演播室内的气氛在C位solo表演时达到了高|潮，众人在一曲结束后意犹未尽，久久回不过神来。
    “太炸了！卧槽真太他妈炸了！这个舞台不赢定了我当场表演倒立拉稀！”
    “虽然我也认可这个舞台真的很牛逼，但是倒立拉稀大可不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练习生们发出一阵哄笑，乐文杰拿起话筒，“作为第一组表演的练习生，你们自己觉得表现得怎么样？”
    “还……还行？”姚宁宁气还没喘匀，下意识接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他小组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吧，是还行。”也许是第一组的表现让乐文杰比较满意，他赞同地点了点头，“你们的舞台编排很巧妙，完全扬长避短了。不过有几位练习生要抓紧继续练习，动作走位还是有些慌乱。”
    《Baby》A组的成员们纷纷长舒一口气，只有姜意眉心微拧，神情并没有放松下来。
    下了舞台，他找工作人员要了纸和笔，把舞台上发现的问题一一记了下来，甚至包括要和灯光摄像老师沟通的部分。
    “啊我们有这么多问题吗？”秦宋看到纸上的内容瞬间惊了，“刚才连乐老师都说我们的表演很好啊！”
    郑宇轩摇了摇手指，“啧，你不懂，意哥对舞台有强迫症，不求最完美，力求更完美！”
    “哈哈，完美主义者吗？”
    笔尖顿了顿，姜意抬起眼睫，“如果你们经历过混乱不堪的舞台，你们也会跟我一样。”
    五年前薄队长退队时，距离Hots第一次全球巡演倒计时三天。
    队内人心惶惶，但最可怕的是所有舞台都被打乱了，三天的时间根本来不及重新编排，所有人不眠不休重新分配舞台，但结果可想而知。
    那是他人生中最失败的几个舞台，尽管从一开始的兵荒马乱到后面越来越稳定娴熟，但最后这次全球巡演还是以国内七场就匆匆收尾。
    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是恐惧舞台的，恐惧满场的嘘声，恐惧粉丝失望的眼神，恐惧那个迎面砸向他的矿泉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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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还是走过来了。
    “好吧……”其他成员不明其中深意，自觉地探头过去讨论舞台需要改进的地方。
    十个小组一轮彩排结束，已经到了吃晚饭的点。
    但《Baby》A组没有离开演播厅，而是趁着大家都在吃晚饭休息的时间，再次上舞台彩排了一遍。
    “啪啪啪”，音乐结束，台下响起了孤零零的掌声。
    是匆匆赶回来的薄老师。
    “薄老师好！”练习生们纷纷鞠躬问好，除了姜意。
    “你们好。”薄衍站在台下，微微仰视着舞台上汗湿的青年，“舞台很不错，不过还有一点小小的瑕疵。”
    “啊啊啊～”《Baby》A组的成员们发出了哀嚎声，“怎么又有瑕疵啊薄老师！”
    “你们自己对着镜子练习时没发现吗？”薄老师双手撑在舞台上，“大概一分四十三秒那里，你们再来一遍试试。”
    涉及到舞台，姜意倒是没跟他杠，“再来一遍，从一分三十秒开始。”
    其他成员一听就懵了，他们哪记得一分三十秒时发生了什么？
    姜意无奈地转身，想下台去重新打开音响。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
    这个舞台是三面延展的，姜意走到最边缘时，还没来得跳下舞台，突然打了个滑，一脚踩空。
    “小心！”姚宁宁的惊叫声刚一出口，就听“嘭”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同时屏住呼吸，回过神来才发现地上躺着的竟然是薄老师，怀里还牢牢地护着一个人。
    没有人清楚薄衍是什么时候动的，又是怎么接住从舞台上掉下来的姜意的。
    “妈耶！姜意你没事吧？薄老师你没事吧？”众人连忙跳下舞台，飞奔到两人身边。
    姜意脑子里一片空白，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几乎和耳畔急促有力的心跳合二为一。
    “幺儿？你怎么样？”薄衍忍过那一阵头晕目眩，垂眸去看怀里的人。
    姜意终于清醒过来，挣扎着从男人怀里爬起来，脸色苍白惊魂未定，“我没事。”
    “薄老师你流血了！”郑宇轩一声惊叫，大家才发现薄衍的右臂正在汩汩地冒着鲜血。
    不知道是谁竟然在这里打碎了一个玻璃杯，薄衍就刚好摔到了这一堆碎玻璃上。
    “我的妈呀！如果刚才姜意摔下来，很可能会正面压在这堆玻璃上，那就完了！”
    众人不由感到庆幸，一时忘记了还在流血的薄老师。
    姜意眉心紧拧，“先把人扶起来。”
    练习生们这才醒悟，有人小心翼翼地搀起薄老师，有人去把工作人员叫了回来。
    而姜意全程都没再碰他一下。
    薄衍也不介意，哼都不哼一声，只在临走前低声道：“姜意，你来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姜意不得不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和他们一起去大厂的临时医疗室。
    节目组的医护人员只敢做紧急止血处理，让工作人员赶紧把人送到附近的医院去。
    工作人员又一窝蜂地涌出去准备车，小小的一间医疗室里，暂时只剩下姜意和薄衍两人。
    “就连和我呼吸同一个空气，都让你感到这么难受了吗？”薄衍坐在白色的单人床上，修长的腿抵在地板上，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幽深的眼神依旧如影随形地黏在对方脸上。
    姜意僵直着脊背，站在离他好几米远的地方，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想多了。”
    “你就这么恨我吗？”苍白干燥的唇角扯出了苦涩的弧度，“幺儿，你是不是在想，我刚才怎么不摔死算了？”
    “恨……你吗？”姜意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容，“五年了，我早就不恨你了，真的。”
    男人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尽。
    五年前，人来人往的首都机场里，高大英俊的少年将哭得满脸通红的人死死按在怀里，在他耳边念咒似地说了一句话。
    ——恨我吧，幺儿。
    恨比爱浓烈，恨比爱长久。
    但如果，连恨都消失了呢？
    “ 我只是觉得很厌烦而已。”姜意缓缓收起了笑意，“凭什么你薄衍想走就走，想回来就能若无其事地回来？”
    第20章
    “我……”薄衍的嗓音像是忽然被什么哽住了，只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黑沉沉的眼眸里翻涌着痛苦的神色。
    我不是想走就走，也不是若无其事地回来。
    “薄老师！车来了！”节目组工作人员猛地一把推开门，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车来了车来了！我们马上送您去医院！”
    姜意收回和男人对峙的目光，安静地垂下眼睫，冷冷淡淡开口道：“麻烦各位老师了，我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就先回去继续彩排了。”
    “啊？”工作人员愣了愣，连声应道：“行行行，你先回去彩排吧，薄老师就交给我们了。”
    这次薄衍没再开口挽留，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离开了医疗室。
    路过他面前时，染血的右臂还在滴滴答答地流着血，姜意只瞥了一眼，顿觉一阵头晕目眩，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头一次发现晕血不仅晕自己的，竟然还晕别人的血。
    好在薄衍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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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意在医疗室里缓了缓，然后回到了演播大厅。
    其他小组的练习生们吃过晚饭回来了，彩排现场本来很热闹，姜意一出现，霎时安静了几秒。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吵吵嚷嚷。
    “小意！你回来了！”姚宁宁一溜烟跑过去，“怎么样怎么样？薄老师他怎么样了？”
    姜意一脸平静：“就那样吧，工作人员把他送到医院去了。”
    “啊？什么叫就那样啊，薄老师看起来流了那么多血哎！”姚宁宁有些诧异，仿佛不太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冷漠。
    “放心，没有生命危险。”姜意朝《baby》a组的队伍方向走过去，语气毫无波动：“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待会儿彩排结束后，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姚宁宁一头雾水，“不是……这这这怎么又成了我的事了？薄老师不是为了救……”
    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太对劲儿，尾音悄悄消失在了空气里。
    这时，尤程西也从自己的小组队伍中走了出来，一脸担忧地问道：“小意，刚才什么情况？听说薄衍为了救你受伤了？”
    “我不小心从舞台上摔了下来，他刚好就在旁边。”姜意言简意赅地解释道，神情略微有些不耐烦，“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谁关心谁自己去医院看，可以吗？”
    刚准备插话的郑宇轩牢牢闭上了嘴巴。
    队长此刻心情很差，绝对不要触他的霉头。
    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姜意回到座位上，眼神看似落在舞台，实则定在虚空中的一点。
    别人心里大概正在骂他冷血无情吧，包括那个人。
    但骂就骂吧，冷血无情总比脆弱得像纸糊的一样好。
    时间有限，十个小组又依次彩排了两遍，很快就到了晚上九点多。
    姜意对他们小组的舞台还是有一点不满意，但考虑到小组成员和工作人员都很疲惫了，也只能放弃继续彩排下去的念头。
    演播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地散去，姜意盘腿坐在舞台前端，复盘最后一次彩排。
    思考结束，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到了导师席，一时有些出神。
    “别坐在这里，危险。”祁燃不知怎么半道上又折了回来。
    “这个舞台其实没那么高。”姜意低头看了看身下，“就算真的摔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事。”
    祁燃下意识张开双臂，做出要接住他的姿势，“别说傻话了，你的腰经得起摔吗？”
    姜意怔了怔，随即又抬眼看向他，“你说你是我的粉丝？”
    “是。”祁燃应得干脆利落，“死忠粉。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走进这个圈子。”
    “三年前吗？”姜意回忆了一下，“没记错的话，三年前hots面临解散危机，我也不怎么出来活动了，你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喜欢上我？”
    祁燃试图组织语言，但就像一个普通的面对偶像的小粉丝那样，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一时也很难说清楚，但、但是你给我带来了很多力量，你是我学习的榜样！”
    “这样吗？”姜意的神情倏然温柔下来，甚至向对方伸出了一只手，“很高兴那时候的我能给你带来力量，尽管当时我自己都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祁燃有些受宠若惊，不自觉地蹭了蹭手，倾身过去握了握小偶像的手。
    一触即分，甚至快到还没来得及感受那只微凉柔软的手，他就满脸通红地往后退了一步。
    姜意懵懵地放下了手。
    “那些都过去了，姜意。”祁燃勉强压下内心的羞涩，认真地盯着舞台上小小一团的偶像，“打不倒你的，终将使你变得更强大。今天在这个舞台上，没有人比你更耀眼。”
    “原来是这样吗？”姜意弯了弯唇角，这次是发自内心地笑了，“谢谢你，祁燃。我也祝你，能早日实现你的梦想。”
    不用任何外力支撑，他轻轻松松地站起身，像一只蝴蝶飘然落至舞台下，“早点回去休息吧，期待你的第一次公演舞台。”
    “好！我会加油的！”祁燃在他身后大声喊道，“我不会给姜丝们丢脸的！”
    姜意头也不回地冲他挥了挥手。
    晚上十一点，白天喧闹的医院也安静下来，关航一只手捏着手机，一只手拎着餐盒，脚步匆匆地穿过空无一人的长廊。
    推开病房的门，打眼就瞧见靠坐在床头的自家老板，脸色苍白，右臂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在胸前打了个石膏固定。
    “我的天呐！要命了！”他倒吸一口凉气，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情绪激动地扑到病床上，“老板！你的胳膊到底怎么样了！”
    “喊什么？离肠子远着呢，死不了。”薄衍冷漠地暼了他一眼，“给我办出院手续，我要回节目组宿舍。”
    关航一脸不可置信，“你、你你你都这样了你还要回那个破宿舍？那个破宿舍里是有什么宝贝吗？”
    “当然有了。”薄衍的嘴角忽然自顾自地上扬，“有我的小猫，无价之宝。”
    关航：……
    他打了个恶寒，直起身子，“听节目组的人说，你就是为了救姜意受的伤。所以他人呢？不在这吗？”
    薄衍脸上的笑意稍稍敛了敛，没搭理他。
    “你看，人家根本就不领你的情，老板你这又是何必呢？”关航叹了一口气，转身打开带过来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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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衍往后靠了靠，“我难道是为了让他领我的情吗？”
    “就算你想让他领，他也不领啊……”关航小声地吐槽了一句，“老板你知道的吧？在所有人眼里，五年前都是你背信弃义，置组合和队友于不顾。外人都这么想，又何况是当事人？”
    “我知道，你不必一次又一次刻意提醒我。”薄衍的嗓音明显低了下去。
    关航无奈地转身，“我不是刻意提醒你，而是……老板你就没想过，要把当年的事实真相都说出来吗？”
    “你不说，永远没有人知道当时你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明白你为了保护姜意，为了保护你们组合到底放弃了什么，他们只会——”
    “关航。”薄衍眉心微蹙，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第一，我做出的选择我自己承担，时过境迁没必要拿这个来博取同情或者别的什么。第二，当年那件事的幕后主使我还没揪出来，我不能拿他冒一点点的险。”
    “……行。”关航朝天翻了个白眼，“您是老板，您怎么说都是对的！那您就忍着吧，看看您的心肝宝贝能不能被您打动吧。”
    薄衍反手一个枕头扔过去，“关航，你他妈少给我阴阳怪气的。”
    “是我阴阳怪气吗？两年前的那一次你不记得了吗？我去找姜意时他怎么说的来着？哦——他人死了吗？没死的话不要找我，死了我也不会去吊唁。”
    小猫儿的冷酷无情被学得十成十像，薄衍的膝盖处再次传来针扎似的疼痛，连带着心脏都涌起了一阵钝痛。
    “够了……”他闭了闭眼睛，“关航，你不了解他，是我伤他太深。”
    “您了解，您了解您怎么不敢跟他说五年前的真相？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就——”
    手机铃声响起，话音戛然而止。
    门口的姜意动了动僵住的手指，微微用力推开虚掩的病房门，“五年前什么真相？”
    “幺儿？”薄衍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什么时候来的？”
    姜意冷冷地盯着他，“五年前什么真相？”
    “没什么，你听错了。”薄衍将嗓音压得极低，试图转移话题：“你来看我吗？”
    姜意依旧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瞳清澈明亮，眼神却尖锐冷漠直指人心。
    就在薄衍快要扛不住的那一秒，他挪开了视线，“看来你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嗯……”还没等他转身，病床上的薄衍忽然闷哼了一声，“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呢？”
    关航：？？？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意蹙了蹙眉，“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的名词很专业，我也听不懂，就是如果不好好养伤，可能这条胳膊就废了吧……”
    关航大惊失色：“老板！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刚才说离肠子远着呢啥事没有！”
    薄衍：……
    他一记眼刀飞过去，关航这才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巴。
    “我是怕你担心，才故意说得不严重。”薄衍的语气愈发虚弱，“算了，真废了就废了，反正我也不靠胳膊吃饭。”
    “难道薄老师吃饭都是全自动？”姜意忍不住嘲讽了一句，“医药费我会出，这个人情我也会还。”
    “医药费不用你出，人情也不用你还。”薄衍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我准备回宿舍了，如果你能陪我一晚就好了，今晚行动肯定不会太方便。”
    男人失血过多，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攻击性也减轻了大半，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时，竟然隐隐生出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就像是……像是一只生了病还使劲冲你摇尾巴的大型犬。
    姜意眉心一动，一时没吭声。
    “虽然医生说打了石膏不能随便动……没事，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薄衍的嗓音再次低落下去，黯然神伤：“你回去吧，我没事。”
    “你的经纪人会照顾你。”姜意语气生硬地劝道，“你最好先别出院。”
    如果薄衍的胳膊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别说粉丝会怎么样了，就是节目组也不会放过他。
    “关航他马上就要回公司了。”薄衍给了经纪人一个眼神，故作坚强道：“没事，我可以的。”
    关航：……老板，您是最近太久没演戏，戏瘾上来了当场飙戏吗？
    令人窒息的一段沉默后，姜意终于松口，“走吧，先办出院手续。”
    节目组虽然很害怕，但薄老师不愿意在医院待着，工作人员只好把人送回宿舍。
    这是姜意第一次踏进导师的宿舍。
    虽然说是和练习生同吃同住，但导师毕竟是导师，尤其是像薄衍这种咖位的导师，节目组怎么也不可能怠慢。
    独立的豪华套间，性冷淡的装修风格，整个房间整洁又干净。
    姜意站在门口，迟疑了两秒，男人立刻转过身催促道：“进来吧。”
    像是怕他突然反悔跑了。
    做足了心理准备，姜意踏进了陌生的领地。
    进门的一瞬间，鼻尖登时嗅到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和薄衍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他站在客厅里，略有些手足无措，“你……你要喝水吗？”
    重逢以来，他们每一次的对话都在针锋相对，几乎没有这样平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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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薄衍走到餐桌前，用单手熟练地倒了两杯水，端起一杯递给他。
    “你是不是该吃药了？”姜意接过水杯。
    薄衍轻笑，“没事，吃药不急。”
    姜意：“……那你到底要我来干什么？”
    水都不用倒，耍他玩儿吗？
    薄衍微一挑眉，薄唇弯成不怀好意的弧度，性感的嗓音压得极低：“来帮我洗澡啊。”
    “滚！”姜意当场翻脸，差点没直接将杯子里的水泼到他脸上。
    “好好好，我错了，对不起幺儿。”薄衍举起左手作投降状，认错速度快得惊人：“我自己洗，你先休息一会儿，好吗？”
    姜意克制着烦躁的呼吸，眼神瞥见裹成粽子一样的胳膊，骂人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等着。”
    他从冰箱里翻出了保鲜膜，几步走到薄衍面前站定。
    薄衍低首垂眸。
    五年前，小猫儿的个头才到他的胸前。五年后，他们两人都长高了，竟然还维持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身高差。
    从他的角度来看，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挺翘精致的鼻尖下是饱满红润的嘴唇，让人忍不住想用亲吻描摹的漂亮又流畅的面部线条。
    五年，整整五年了。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这个生动鲜活的小猫儿，不是他失心疯假想出来的幻影。
    薄衍开始失神，情不自禁地抬起左手，小心翼翼地想要碰一碰他的脸颊。
    “别乱动。”姜意瞥开脸，低斥了一声。
    修长有力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
    姜意面无表情地裹好保鲜膜，往后退了一步，“自己小心一点，注意别碰到水。”
    “好人做到底，幺儿，帮我把衣服也脱了吧？”薄衍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和他商量。
    姜意狠狠瞪了他一眼，“薄衍，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
    薄老师立刻改口，“好吧，其实我一只手也可以。”
    还好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宽松的t恤，随手也能扯下来。
    姜意果然没有再管他，但是也没有离开，而是转身坐到沙发上。
    薄衍又自顾自地笑了，一边笑一边在心里想：关航还是说错了，他这个伤受得太值了。
    至少幺儿不排斥和他单独相处了，尽管还是横眉冷对的，但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展了，不是吗？
    姜意做了一个梦。
    他之所以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梦，是因为他正以第三者的视角进行旁观。
    少年姜意一不小心磕破了手腕，粉粉嫩嫩的皮肤表面没完没了地渗血。
    他有轻微的凝血障碍，一点点小伤口也很难治愈。从前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有了薄衍以后就愈发娇气了，看着捂都捂不住的血，气得眼尾都飞红了。
    “好了好了，幺儿不生气了。”薄衍和他面对面抵在一起，温热的大掌握住清瘦纤细的手腕，头一低，滚烫的唇就吻上了渗血的伤口。
    姜意“嘶”了一声，不自觉往回缩，却被他牢牢握住了，湿润的舌尖舔|吻着破皮的手腕。
    一阵酸涩的刺疼瞬间冲上天灵盖，几秒后又转为麻痒，微启的唇缝里泄出了一丝奇怪的低吟。
    “唔……痒……”姜意开始踢他，“别舔了，你是小狗吗？”
    “嗯，我是小狗。”薄衍抬起脸，冷不丁欺身而上，将他整个人压在地板上。眼睛对着眼睛，鼻尖蹭着鼻尖，亲昵又磨人，“幺儿喜欢小狗吗？”
    “嗯？”姜意懵懂地回望着他，“你要送我小狗吗？”
    一般薄衍问他喜不喜欢一件东西，下一步一定是要把那个东西送给他。
    “嗯，送给你。”薄衍神秘一笑，“一旦送到，终生不退哦。”
    终生不退？
    少年时的承诺，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碰即碎，做不得数。
    姜意冷眼旁观两人缠在一处，直到眼前的场景忽然又变了，变成浓稠的一片漆黑。
    深夜的练习室，暧|昧羞人的水声和喘|息声，夹杂着性感得一塌糊涂的心肝宝贝，少年薄衍正将他压在冰凉的镜子前一遍又一遍地亲吻。
    恍惚间，他从第三者的身份变成了当事人，昏昏沉沉的眼帘中倒映着少年汗湿的俊美迷人的脸。
    那时他年纪稍小，但薄衍正处于精力最旺盛的二十岁。即便两人互通心意，也因着怜惜他，薄衍从不逾越底线，只能压着他不断亲吻解渴。
    但这次却有点不对劲儿，滚烫的大手放肆地撩开了t恤，顺着白皙滑腻的腰线一路往上，掌心里的温度烫得他浑身发抖……
    “呼……”姜意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下一瞬，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暗幽幽的眼睛。
    他被吓得一激灵，整个人条件反射地往沙发深处躲了躲，“薄衍？”
    “嗯，是我。”对面沙发上的男人低低地应了一声，“别害怕，是我。”
    等到剧烈跳动的心脏恢复正常，姜意没好气地开口骂道：“人吓人是能吓死人的，大半夜的你想吓死我是吗？”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男人的脸一半隐没在浓重的黑暗里，一半暴露在皎洁的月光下，轮廓显得愈发深邃，也显得愈发高深莫测。
    他的嗓音轻柔低哑，像是在念摇篮曲，“我睡不着，幺儿，我太想你了。”
    --

 第43页

    姜意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了刚才梦境中的场景，耳根子蓦地一热，心虚地撇开了眼神。
    幸好是夜里，男人看不见他脸红。
    难道是他也到了那种年纪了？怎么会做这种奇怪而羞耻的梦，对象还是面前这个人……
    姜意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心慌意乱中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半。
    他在等薄衍洗澡时等睡着了，而薄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更不知道坐在那里盯着他有多久了。
    “你还不回去睡吗？”姜意换成盘腿的姿势，故意冷淡地提醒道：“如果胳膊疼，可以先吃一粒止疼药。”
    “不是胳膊。”薄衍摇了摇头，左手压在心脏的位置，“是这里疼。”
    姜意平静地看着他，“所以呢？我又不是医生，要我替你打个120吗？”
    薄衍笑着摇了摇头，“我的病，医生治不了。”
    那你就等死吧。
    姜意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咒骂。
    两人隔着黑暗对视。
    良久后，姜意终于开口：“既然睡不着，那不如我们来聊一聊，所谓的五年前的真相，到底是指什么？”
    薄衍的脸色瞬间又是一变。
    “你应该明白，不管是什么狗屁理由，都不能让我接受……你以那样的方式离开hots，离开我。”他的语气像窗外的月色一样平静微凉，很难分辩其中隐藏的情绪，“但如果你不说，那我们就只能维持现在的状态，老死不相往来甚至更坏。”
    如果今天他没有听到那番似是而非的话就算了，但这根刺已经扎进了他的脑子里，如果不亲手拔|出来，他一定会寝食难安。
    “幺儿……”薄衍的一颗心颤颤巍巍，喉结重重地上下滚动，连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第21章
    老死不相往来。
    这几个字就像是一把雪亮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地在薄衍心上生生挖出个洞来，汩汩的鲜血哗啦啦漏满了整个胸腔。
    “我说了，你就会……就会原谅我吗？”他蓦地低垂下头，仓惶的眼神落在地板上，第一次主动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姜意的耐心已经快要被耗尽了，他不耐烦地起身朝外走，“爱说不说。”
    微凉的手腕被温热的大手一把握住了。
    姜意瞬间被烫得瑟缩了一下，梦境中的触感和现实中的温度倏然重叠，让他一时怔在了原地。
    “巡演前，我不小心受了伤……有点严重，医生说即使康复后也会留下后遗症，不能再剧烈运动，也不能再高强度地练习舞蹈动作。”低哑的嗓音在黑暗中艰难响起。
    “怎么受的伤？”得到这个答案，姜意好像并没有太意外，“消失的那一个月也是因为这个吗？”
    hots第一次全球巡回演唱会，成员们为此准备了长达半年之久。
    而薄衍在退队前，曾莫名奇妙地消失过一个月。但那时除了姜意，其他人都没有多想，只按部就班地练习自己的art，等待队长的回归。
    然后他们等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对，车祸。”薄衍不自觉地收紧了掌心，“巡演在即，我却不能再上舞台，我不想拖累你们。”
    “就只是这个原因吗？”姜意的耳畔闪过了医院病房里关航最后说的那句话，内心隐隐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薄衍没吭声，维持着仰视他的姿态。
    片刻后，姜意忽然发出一声嗤笑：“然后你就一走了之？”
    “您可真伟大啊，您可真自以为是，薄队长。”他甩开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语气极为嘲讽，“不想拖累我们，所以干脆就逃跑了，你没想过接下来hots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吗？”
    “对不起，幺儿。”薄衍的眼神晦涩难懂，声音愈发干涩，“是当时的我无法面对自己，才会选择那种最糟糕的——”
    “那我呢？”姜意忍不住打断他，语速忽然变得飞快，“当年的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小猫还是小狗？高兴时就逗一逗，不高兴时就随手丢掉，连一句解释都不配得到吗？”
    清甜的嗓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圆睁的眼眶也不争气地湿润起来，就连垂下的眼睫都沾染了可怜兮兮的水汽。
    “是我的错，但我没有……”薄衍的心上撒了一把玻璃，然后再一点一点碾进去扎得心脏支离破碎。
    他忽然发起疯来，不管不顾地一把抱住了姜意，用力到浑身每一块骨头都咯吱咯吱地发疼。
    但几秒后，怀里的人触电般地狠狠推开了他。
    “我不接受这个理由，薄衍。”姜意用手背粗鲁地擦拭湿漉漉的眼眶，嗓音恢复了一片冰冷：“但凡你有一丝舍不得，当年你至少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会努力和我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铁了心一声不吭地离开。说到底，我和hots在你心里无足轻重而已。”
    苍白的薄唇微微动了一下，薄衍哑口无言。
    “如今薄老师万众瞩目，功成名就，前队友们就更高攀不上了。”微一停顿，姜意弯腰俯身鞠躬致谢，“今天你救了我，非常感谢，但要我毫无芥蒂地对待你，恐怕暂时还有一点困难。”
    他一步一步往后退，“当年的事，你有你的苦衷，我可以理解，但不谅解，因为那件事给hots带来的伤害难以磨灭。至于我们之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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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初恋死在了十八岁那年冬天，就在他的成人礼那一天。
    他羞涩又兴奋地准备将自己变成一个礼物送给心上人，结果等来的是一句“对不起，我要走了。”
    对于十几岁的少年姜意来说，他失去的不仅仅是最信任依赖的队长，还有他第一次全心全意喜欢的人。
    “我现在回想起那个冬天，只能想起来无穷无尽灰蒙蒙的天空。”惨白的月光下，姜意的神色冷漠而遥远，“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样，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只有一个目标，努力实现五年前夭折的梦想。”
    重新站到舞台上，在观众的欢呼尖叫声中倾尽全力地表演，让世界听见他，看见他，证明他的存在。
    此刻两人不过短短几步的距离，却像是隔着难以跨越的千重山万重水。
    姜意率先转身朝门口走去，“我先回去了。如果薄老师需要人照顾，我想会有很多人前仆后继。”
    “姜意。”就在他的手搭上门把手时，身后沉默如雕塑的男人开口唤了他一声。
    “你会一切如愿，实现所有未完成的梦想。”我向你保证。
    姜意微微侧眸，“借薄老师吉言。”
    “但你不要释然，也不要与我和解。”他走后，空荡荡的房间里，鬼魅般的声音低低响起。
    “我可以亏欠你一辈子，但你不可以将我抹去。”
    两天紧锣密鼓的彩排后，所有人终于迎来了第一次公演舞台。
    这是111位练习生首次在观众朋友面前亮相，节目组也正式开放了粉丝应援。
    一大早，大厂里就搭满了各家粉丝的应援，其中要数薄衍的应援最气场和最有牌面，巨大的薄荷绿应援花墙，各种造型的易拉宝和旗帜迎风招摇。
    “哇啊啊啊啊~”趴在化妆室窗户上的练习生们发自内心地感叹：“这应援也太有牌面了吧！好羡慕薄老师啊啊啊啊！”
    “别想了，薄老师粉丝有多少，你的粉丝才多少啊？”
    “说得就跟你的粉丝有薄老师的零头似的哈哈哈哈哈哈！”
    一片哄笑声中，郑宇轩自以为不易察觉地偷偷瞄了一眼正在化妆的姜意。
    “有话说。”姜意垂着眼睫，眼皮子都不动一下。
    “啊？啊啊啊没事啊！”郑宇轩移开视线，装傻道：“意哥你今天的妆发太好看了！我看呆了哈哈哈哈”
    同一个组合出来的成员，同一场合的粉丝应援对比实在太过明显，他怕意哥会伤心。
    “哇哇哇！”这时窗边又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什么情况啊！我去看看！”姚宁宁顶着一头小夹子“哒哒”地挤到窗边，几秒后又一脸兴奋地跑回来大喊道：“小意！原来你的应援色是金色啊！太漂亮了！在阳光下都快要闪瞎我的眼睛了！”
    “嗯？”姜意愣了一下，“我也有应援吗？”
    他的站子都跑光了，难道又重新回来了？
    “真的！超大超好看，用的图还是你初评级舞台的照片。”为了找个参照物，姚宁宁比了个手势，“也就比薄老师的稍微弱一点点。”
    费解地思索了两秒，姜意干脆拿出手机打开微博。
    节目组大发善心地暂时开放了一天的手机使用。
    登录微博，搜索大名广场，第一条就是姜意全球后援会的现场应援微博，放的图片正是姚宁宁刚才看到的应援。
    姜意全球后援会：【姜意姜意全民偶像第一次公演舞台场外应援，给舞台之王最好的应援姜意。
    后援会第一次应援还有很多不足，但我们一定会在姜丝们的监督下继续努力的！感谢姜意数据站姜意反黑站联合应援，特别鸣谢一位不愿意署名的粉丝朋友。】
    姜意点进去看了一眼，这个也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后援会站子。
    “来来来，大家加快动作，我们马上就要进候场室了啊！”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器催促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还没准备好！这么快的嘛！”秦宋又开始紧张地哀嚎。
    观众下午四点入场，练习生们则要去候场室候场，全程通过大屏幕实时收看舞台直播，给出第一手现场的reo。
    时间一到，伴随着激燃的bg，外披墨色西装外套的薄老师优雅登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现场的粉丝朋友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前排甚至有女孩子差点当场昏厥。
    但很快，粉丝朋友们就发现薄衍的右臂打了石膏，顿时引起了观众池里一阵骚动。
    “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你们的薄老师。”架着金丝眼镜的薄老师微微一笑，“为了抢镜，我今天特意做了这个别致的造型，大家觉得怎么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哥哥……”台下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
    “观众朋友们冷静一下！”宁馨接过话头，“薄老师为了让大家见到他，坚强带伤主持，让我们将最热烈的掌声送给薄老师好吗！”
    导师团很快就将气氛炒热了，然后正式进入第一次公演舞台。
    薄衍宣布了公演规则。
    十组舞台，两两小组k，现场的观众朋友每人有且仅有一票，投给k的两个小组中的唯一成员。现场的每一票等于一万网络点赞值，而最后获得总票数最高的小组赢得k，每一位成员另外增加二十万初始点赞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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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每位导师也拥有唯一投票权，导师投票票数最高的小组，每一位成员增加十万初始点赞值。
    对于绝大多数练习生们来说，大家的起点都差不多，现在的票池也比较小，现场的票数加权甚至决定生死去留。
    候场室内的气氛相当紧张，尽管时不时也会响起一阵笑声，但每个人心中的那根弦都是紧绷着的。
    第一组上场的是《霍元甲》a组，也就是颜赫那一组。
    “加油。”姜意和他碰了碰肩膀，轻声道：“会赢的。”
    颜赫咧嘴一笑，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膛：“当然！不会给你和hots丢脸的！”
    像这种录制时间非常漫长的舞台，节目组往往都会把大招留到最后面，始终用来吊着观众朋友们的胃口。
    理所当然地，几乎快要集齐a班练习生的《baby》组被安排到了最后一组上场。
    连秦宋都从最开始的紧张得想呕吐，等到了心如止水地打坐念经，就在他差点昏昏欲睡时，大广播终于响了起来，“下一组，《baby》a组准备！”
    众人顿时精神一震。
    姜意站起身，从白色西装领口抽出平光金框眼镜，架上高直挺翘的鼻梁，“来了。”
    从候场室到演播大厅，要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
    通道里灯光很昏暗，直到舞台之门打开，一束耀眼的光芒倏然映入视网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观众们的欢呼尖叫声排山倒海奔涌而来。
    好久不见，我的舞台。
    第22章
    “各位亲爱的全民制作人们，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baby》a组的成员上场！”
    薄老师话音刚落，姜意就带领他们小组的成员一起登场了。
    华丽的灯光齐刷刷打下，大屏幕上出现那张美得肆意张扬的脸时，场内的尖叫声猛然高了八度。
    舞台妆，细框金边眼镜，禁欲的白色西装，眉目流转举手投足间，活脱脱一个从画报里走出来的矜贵风流小公子，不用做任何表情就能轻易夺走观众的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姜姜妈妈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举着金色【姜意】灯牌的一小群粉丝秒秒钟哭得快要晕厥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宁宁加油，宁宁你最棒啊啊啊啊啊啊啊！”姚宁宁的粉丝也不甘示弱。
    ……
    “好的，现在有请《baby》a组的成员们来自我介绍一下。”即使没有手拿台本，薄老师依旧游刃有余地控场，场内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他开口时不由低了下去。
    一排身穿白色西装的练习生齐齐向观众鞠躬问好，“各位全民制作人晚上好！我们是《baby》a组！你们要不要做我们心上的baby呀？”
    “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要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观众席给出了极为热烈的回应。
    十一位成员各自花式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希望全民制作人们记住自己。然后薄衍自然地接过话，“那么，接下来的舞台就交给你们了。”
    舞台上的灯光依次熄灭。
    十一人摆好初始队形。
    “oh whoa
    oh whoa
    oh whoa”
    略带暗黑风的音乐前奏响起，人声的哼唱和低沉的鼓点交融，几秒后倏然收顿，下一瞬又猛地爆炸铺开。
    “you know you love ，i know you care
    jt shout whenever，and i039ll be there”
    c位的车景开口正式切入歌曲，一边做舞蹈动作一边让出c位。
    “you are y love，you are y heart
    and we will never，ever，ever be aart”
    姜意声音出来的一霎那，观众席的尖叫再次拔到一个新的高度。
    这首歌的舞台一改原曲的小清新风格，加入了型tra元素，整首歌曲的氛围变得迷幻诡谲。
    姜意的嗓音也一改往日的清甜透亮，唱腔压后显得慵懒低沉，听起来性感危险又攻气十足。
    他们的舞台动作和走位都很复杂，短短几句主歌唱完，观众们已经眼花缭乱了。
    “baby，baby，baby，oh
    like baby，baby，baby，no
    like baby，baby，baby，oh”
    重复洗脑的副歌旋律中，加入了令人心跳加速的808底鼓，一声声喘息似的“baby”呼唤，如同恶魔在你耳畔低语，引诱你堕入他的情网。
    “i thought you039d always be e，e”
    唱这一句时，除了c位的车景，其余的成员们两两互相对视，一方扯住了另一方的领带。
    大屏幕上正切换到扯着郑宇轩领带的姜意。
    小公子清纯漂亮的小脸上多了一抹邪气，微微上挑的眼尾痣更添了几分暧|昧不清，微微一笑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而后随着第二次“e”的尾音，纤长粉嫩的指尖又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对方，回归原先的舞步。
    仿佛刚才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干净利落地抽身而出，无情又迷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是你的！姜意宝贝你带我走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舞台下的震耳欲聋的嚎叫声瞬间掀翻了演播室顶，距离舞台最近的第一排甚至有人尖叫到缺氧，差点当场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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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场表演高|潮不断，每当大屏幕切换到姜意时，演播大厅内的音浪就一阵比一阵强。
    “now i039 all gone，gone，gone，gone
    i039 gone”
    一曲毕，十一位成员定点ose，镜头一个一个扫过汗湿的表演者，震耳欲聋的尖叫和掌声连绵不绝。
    谁能想到今日舞台上最燃最炸的居然这首《baby》？
    “牛牛牛！太牛了！《baby》a组的正式舞台居然比彩排还要燃！这组绝对赢定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好喜欢我就是姜神的脑残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直拍吗有直拍吗？有直拍吧！我一定要看一百遍姜意的直拍舞台！一个动作都不能漏掉！”
    “嗷嗷嗷嗷嗷嗷嗷有生之年我能和姜神同台表演一次吗！”
    ……
    候场室内，其他组的练习生纷纷激动得站了起来，疯狂表白《baby》a组和姜意，完全忘记了《baby》b组的成员还在候场室里。
    “好，感谢我们《baby》a组成员们带来的精彩表演，大家都辛苦了！”薄老师再次上台，笑吟吟道：“我有一个问题比较好奇，原版歌曲并不是这个风格，你们的舞台是改编过了吗？”
    正微喘着调整呼吸的姜意愣了愣，明知故问？
    姚宁宁迅速举手抢答道：“是的，薄老师！这首歌从编曲到舞台都是姜意主导改编的！”
    “哇哦～原来姜意同学这么厉害啊！”薄衍发出了夸张的一声“哇哦”。
    姜意：……
    观众席里一阵骚动。
    薄衍又给了成员们三分钟花式拉票的机会，轮到姜意时，他握着话筒停顿了几秒。
    大屏幕同时切换到了他的脸。
    黑发微湿，晶莹剔透的汗水给他的脸打上了极为漂亮的高光，宛如一朵出水芙蓉，美得惊心动魄。
    人的眼睛天生喜爱美的事物，没有人能拒绝这种美。
    观众席的尖叫仿佛永不疲倦。
    “很高兴能再次站到舞台上，给大家表演。”姜意的嗓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平静，目光直视着台下的灯牌，“我很享受这个舞台，希望刚才你们也很享受。”
    说完，弯腰深深一鞠躬。
    这个鞠躬持续了将近三十秒，没有人知道这三十秒里他心里在想什么，舞台下的欢呼尖叫声也渐渐消失了。
    全场寂静。
    直到姜意直起腰身，所有人才回过神来。
    掌声雷动。
    前排离得近的观众甚至忍不住湿了眼眶。
    “怎么回事啊，我好想哭啊……”
    “我也是，为什么感觉这么心痛呜呜呜呜呜呜呜……”
    在她们看不见的角度里，舞台上薄衍的眼眶也悄悄红了红。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姜意对这个舞台有多么热爱。
    也正因为如此……
    他侧过脸，用尽全部的自制力将心中翻涌的滔天情绪压下去。
    薄老师再度控场，“好，再次感谢《baby》a组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舞台！现在让我们的成员们下台稍作休息，有请下一组！”
    下了舞台后，每个小组都要去结果等候区等待现场观众投票结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离开镜头，秦宋和姚宁宁顿时一起抱头嚎叫，嚎叫完了又急切地问姜意，“姜意姜意！我刚才的舞台没有出现失误吧？”
    “没有。”姜意对他弯了弯眼睛，“所有人的表现都很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爱你姜意宝贝！”秦宋再次嚎叫，甚至想要扑过去熊抱姜意，结果被郑宇轩抢先一步，两人迎面抱了个满怀。
    “想要抱我们队长，你经过我同意了吗！”郑宇轩牢牢地挡住了秦宋。
    “什么呀！姜意不仅是你的队长也是我的好吧！是我们大家的！”
    众人一边打闹着，一边走进了等候室。
    等候室里也有现场直播的大屏幕，a组成员们一起坐在椅子上看b组的表演。
    碍着室内有镜头拍摄，大家都不太好意思点评b组的表演，虚伪客套地鼓两下掌就完事儿了。
    不过毕竟b组也都是a班和b班的练习生，舞台水准和其他组比起来还是很高的。
    很快，《baby》b组的表演也结束了，b组的成员们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你们的舞台很完美。”唐泽一进来就直奔姜意，真心实意地赞美道：“看得我都热血沸腾了。”
    姜意客气地回道：“谢谢，你们也很好。”
    “我不是礼貌性夸奖，我是真心的。”唐泽爽朗一笑，“说实话，我后悔了，我应该选择做你的队友，而不是做你的对手。”
    姚宁宁作吃惊状：“那岂不是强强联手天下无敌，给不给其他人活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a组的成员们都大笑起来。
    但是b组其他的练习生可就没那么容易笑出来了。
    组长唐泽居然这么直接地夸他们的对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两个小组分成两队坐在长椅上，等候现场投票结果。
    计票屏幕亮了起来，等候区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姚宁宁紧张地抓住了姜意的手，又被对方一个平静的眼神稍稍安抚下来。
    大屏幕从两组的最后一名开始倒着公布票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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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组后几名的票数相差都很小，一直公布到第四名的票数时，票差才拉大了一点。
    a组暂时领先。
    a组的第四名是姚宁宁，61票，第三名是郑宇轩，83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居然拿了第三！”郑宇轩激动到猛地跳了起来，原地打了好几个转，又扑过去死死抱住姜意，“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没给你丢人队长！”
    姜意失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开玩笑道：“你敢给我丢人试试？”
    b组的第三名79票，仍然是a组暂时领先一点。
    大屏幕上开始显示第二名的票数。
    【a组第二名：车景，91票】
    【b组第二名：李俊，127票】
    姚宁宁瞪大了双眼，一声“卧槽”含在嘴里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一直很丧气的b组成员们顿时发出了振奋的呐喊，“俊哥威武俊哥威武！”
    李俊，大公司gs娱乐的出道团成员，在一众练习生中粉丝基础算是比较强的，今天现场进了不少他的粉丝。
    情势立刻翻转，b组领先a组21票。
    今天入场的观众只有1111位，目前a组总票数296票，b组总票数317票，也就是包括弃票在内还剩498票。
    现在两组都只有第一名没有公布了。
    “肯定我们赢肯定我们赢我们赢……”姚宁宁用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反复念叨着。
    与此同时，b组的成员们的兴奋之情遮都遮不住了。
    众所周知，这种现场舞台谁的镜头多，谁的表现机会多，谁就会被观众看见被观众记住。
    唐泽是b组的大c位，舞台的killg art全在他身上，而姜意虽然实力强到恐怖，但他的镜头并不多，甚至连solo表演都没有，完全浪费了他的舞蹈实力。
    所以b组的赢面绝对比a组大！
    “我要吐了呕……”秦宋趴在身旁的成员肩膀上，再次紧张到想要呕吐。
    “又来到了这种环节。”唐泽看起来倒是没那么紧张，居然还笑了笑：“你觉得谁会赢，姜意？”
    姜意将放在计票屏上的目光挪到他脸上。
    平心而论，b组的表演是水平之上的中规中矩，但唐泽本人的表现不可谓不亮眼。
    清俊帅气的阳光大男孩，在舞台上边唱边跳对你喊“baby”，很少有女孩子能抵挡这种魅力。
    “你觉得呢？”姜意反问回去。
    “我觉得……都有可能。”唐泽挑了挑眉，“你想赢吗？”
    姜意正了正视线，云淡风轻地回道：“谁不想赢呢？”
    他也一样。有野心并不可耻，想赢也不会藏在心里，而是光明正大地展现给你看。
    两人你来我往，短短几句话暗藏汹涌。其他练习生都自觉地没有插话，神仙打架，没有他们插足的余地。
    “下面公布《baby》a组和b组的第一名票数。”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突然响起。
    所有人心中一紧，不约而同死死盯住了计票屏。
    大屏幕上一左一右显示出姜意和唐泽的名字。
    等候室内落针可闻。
    第23章
    【a组第一名：姜意，？？？票】
    【b组第一名：唐泽，？？？票】
    “卧槽卧槽卧槽！”等候室内卡顿了几秒，突然卧槽声一片，连室内还有镜头在拍都顾不上了。
    秦宋更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没背过去，“不带这么玩儿的吧？吊吊观众胃口就算了，连我们都一起玩儿？”
    “每组第一名的票数将在第一次淘汰录制时进行公布，请各位练习生耐心等待。”冷冰冰的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而唐泽却暗自松了一口气，甚至笑眯眯道：“节目组还是很人性化的啊，至少今晚大家能好好休息一下了不是吗？”
    “不是，这就跟读书时发成绩单一样，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呢！”b组一个练习生忍不住继续吐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组成员同时大笑起来，等候室内的气氛一扫先前的紧张和沉重。
    随后《baby》a组和b组一起回到练习生大部队中，舞台现场也进入了收尾阶段，薄老师在观众朋友们不舍的尖叫声中完美退场。
    退场后直接来到了练习生候场室。
    “薄老师好！”练习生们纷纷起身，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
    “你们好。”薄衍微一点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有人立刻大声回道：“我们不辛苦！薄老师辛苦了！”
    薄老师抬手扶了扶眼镜，“嗯，辛苦归辛苦，有几个问题还是要说。”
    练习生们顿时正襟危坐，一个个神情变得紧张兮兮。
    接下来，薄衍一阵见血地指出了每组表演的不足之处，当然也毫不吝啬地表扬了每个舞台的优点炸点。
    二十分钟的总结性点评，结束后大多数练习生都受益匪浅。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薄老师的目光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落在角落里的人身上，“我跟节目组帮你们申请了放风，今晚请大家吃火锅。”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薄老师威武！”
    “啊啊啊啊啊啊啊薄老师我爱你！我爱火锅如生命！夏天就是要吃火锅！”
    “不是哥们儿你到底是爱火锅，还是爱薄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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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片哄笑声中，姜意抬起眼皮子，堪堪撞进了那双黑沉沉的眼眸里。
    当年每一次舞台结束后，hots的成员们都会一起去吃火锅庆祝。
    他喜欢吃火锅，所以身为队长的薄衍每次拍板聚餐地点都是火锅店，根本不给其他人反驳的机会。
    在准备第一次全球巡演期间，成员们还曾经开玩笑说，这种大型演唱会舞台结束后，绝对值得一顿豪华大餐而不是队长最爱的小火锅。
    但最后结束时，没有人再提过这件事。
    “小意走了！别发呆了！”姚宁宁一把揽住瘦削的肩膀，“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姜意回过神来，顺着姚宁宁的力道一起往外走，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突如其来的回忆。
    本着就近原则，薄老师的请客地点就在大厂附近唯一的一家火锅店里。
    因为是方圆几里唯一的一家，这家火锅店的生意很火爆，据说薄老师相当破费才把一整层包了下来。
    111位练习生分散到各个餐桌，大多是关系比较好的坐在同一桌。
    姜意本来想跟hots的成员们坐在一桌，结果被姚宁宁拉到了《baby》a组成员那一桌，郑宇轩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食材新鲜丰富，火锅汤底也是实打实的骨汤，上面飘着红艳艳的辣椒，光是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姜意却微微蹙了蹙眉。
    他以前喜欢吃辣，现在也喜欢，只是那件事后，他的胃就受不住这种程度的辣了。
    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待会儿意思意思动两下筷子就是了，没必要扫大家的兴。
    很快，火锅的香气就飘满了室内。
    “开动啦！”同桌的练习生纷纷拿起筷子。
    难得没有镜头跟拍，大家暂时放松了警惕，就像普通的二十来岁的男孩子们聚在一起那样，大口吃肉，大声吹牛，互相打闹，好不热闹。
    “给。”姜意正在听姚宁宁说他逛街被星探发现的历史，忽然有一只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一回头，是唐泽。
    唐泽将盛满白开水的碗放到桌子上，俯身凑近他的耳畔，“我看你像是不能吃辣，用开水涮一涮会好点。”
    姜意没想到他的观察力这么强，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但还是下意识道谢：“谢谢。”
    “介意多我一个人吗？”唐泽转而问其他人。
    “不介意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姚宁宁抢答，“台上是对手，台下是兄弟，来坐！”
    说罢还很殷勤地挪了个位，于是唐泽就心安理得地坐到了姜意身旁。
    继续吃火锅。
    过了一会儿，练习生们的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薄老师身上。
    “我爱薄老师！真的！这句话我都说倦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练习生突然当众表白起来，“以前我总以为薄老师有多么难搞定，现在才知道薄老师一点架子都没有，对我们还这么好！！”
    “是啊是啊！不是给我们买吃的就是买喝的，这次干脆请我们吃火锅了，111个人哎！这得花多少钱啊！”
    姜意默默垂下了眼睫。
    “哎？等等，薄老师请我们吃火锅，他自己怎么没来呀？”姚宁宁这才发现，火锅店里没有薄老师的身影。
    “该不会是胳膊上的伤变严重了吧？带伤主持了四五个小时，好辛苦哦！”
    姜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一提到胳膊上的伤，难免就会联想到受伤的原因，众人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往姜意身上瞥去。
    “咳咳……”郑宇轩清了清喉咙，强行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啊那个什么，你们要喝酒吗？”
    桌上这才重新热闹起来。
    “姜神你不喝吗？这些酒都没什么酒精度的！”秦宋兴奋地举着酒杯站起来，“今天我们的舞台那么成功，全都是你的功劳，我敬你一杯！”
    其他人跟着举杯站起来，“感谢姜神带飞！”
    大家完全忘记桌子上还坐着b组的组长这回事，一心一意想要跟姜意碰杯。
    姜意犹豫了一下，挑了一杯看起来像是果酒的液体，站起身来，“这个舞台的成功，是所有人共同的努力。”
    唐泽也凑了个热闹，所有人一起碰杯。
    姜意小猫喝水似的浅浅地啄了一口，果香味甜，微微有一点刺口，确实不像有什么酒精度的样子，不由又多喝了几口。
    快到十一点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开始提醒大家尽快结束，明天下午还要继续录制。
    这句话给情绪持续亢奋的练习生们泼了一盆凉水，明天下午继续录制，录制什么？录制首次淘汰。
    不一会儿，练习生们就陆陆续续走出了火锅店。
    姜意平平稳稳地回到宿舍，除了漂亮的小脸蛋晕着酡红，全程都看不出来一点异样。
    上楼梯时，姚宁宁跑得快，他在后面盯着脚下的阶梯，认认真真地抬脚往上走，身体却开始摇摇晃晃像个小不倒翁。
    他晚上喝的果酒后劲儿来了。
    在楼梯转角的第一个阶梯，他的身体再次不稳地晃了晃，然后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你喝酒了？”薄衍单手将人搂在怀里，鼻尖凑近嗅了嗅，一股清甜的酒香混含着奶香味儿。
    --

 第49页

    像是小猫醉奶了。
    “唔……”姜意低低哼了一声，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几秒后眉心一拧，果断地伸手用力推他，“不关你的事。”
    薄衍不放手，就佯装吃痛，英挺的眉峰皱了起来，“嘶……胳膊疼。”
    姜意的神情登时变得有些无措。
    “你……你没事吧？”他的目光落到男人胳膊缠着的绷带上，发现白色绷带上有暗红色的血渗出来了，脸色又是一变，“有血！”
    薄衍趁势作虚弱状，声音有气无力得像是马上就要撒手人寰了，“怎么办，应该换绷带了，可是都没有人帮我……”
    于是，薄老师顺利地把人哄进了自己的宿舍。
    姜意一脸严肃地站在客厅中央，“医药箱呢？”
    “在柜子里。”
    拿到医药箱，姜意跪坐在沙发上，转动着有些迟钝的大脑，认真思考该从何下手。
    “不如先帮我把上衣脱了？”薄衍侧眸，控制不住嘴贱想逗他。
    不料，姜意此刻的大脑只有一根筋在主导，说什么就是什么，听完立刻俯身凑过去。
    香甜迷醉的味道毫无征兆地扑面而来，薄衍呼吸一窒，下一秒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
    他略有些狼狈地站了起来，重新调整呼吸。
    “你不是要脱衣服吗？”姜意跟着站了起来，绕到他面前，小小声地自言自语道：“站起来更方便。”
    说罢就去掀他的衬衫下摆。
    薄衍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温热湿软的指尖似有若无地触碰着腰际的肌肤，向上滑动时带起一股酥麻至脊椎骨的战栗。
    偏偏小猫儿无知无觉，非常冷静地开口命令道：“弯一下腰。”
    他不够高。
    剪裁良好的衬衫下摆已经卷至胸口，结实流畅的八块腹肌近在眼前。
    薄衍乖乖地低头弯腰，等着小家伙帮他彻底脱掉上衣。
    然而衬衫脱到脖颈附近时，猝不及防地停下了。
    一秒，两秒，三秒……
    空气仿佛静止了。
    停的位置有些尴尬，薄衍的视线被挡住了，只能低声询问：“幺儿，怎么了？”
    姜意的眼神定在了饱满的胸肌上。
    左下方心脏的位置，有一片显眼的刺青。
    “f”、“l”、“y”三个英文字母，末尾连着一只张开双翼的鸟。
    f、l、y。
    fly。
    第24章
    年少时的爱情总是来得格外轰轰烈烈，恨不能飞蛾扑火将自己和爱人一起燃烧殆尽。
    但那时，少年姜意却要在镜头前和喜欢的人装不熟，甚至看起来可能关系还很恶劣。
    与此同时，薄衍却能随意和hots其他成员互动营业，有些c粉还会舞到见面会上。虽然成员们私下里关系都很好，但他还是忍不住暗暗在心里吃醋。
    有一天，他在网上看到一对秀恩爱的情侣，互相把对方的名字纹在锁骨下，像某种秘而不宣的爱情仪式。
    他立刻心血来潮想要刺青，但薄衍第一时间就驳回了他的要求，理由是他的凝血功能有障碍，纹身的过程可能会导致出血和感染。哪怕有一点点危险，他也不愿意让自己去试。
    这件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但姜意却心心念念了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薄衍离开后，他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当初对方不愿意和他一起刺青。
    刺在身上时疼，洗掉刺青时更疼。本就没有当真过，又怎么会愿意在身上留下这种难以彻底磨灭的痕迹呢？
    他的眼神定定地落在薄衍胸口的刺青上，清浅的呼吸起伏间，潇洒漂亮的字母和羽翼微微颤动，像是要活过来似的。
    此时薄衍也终于反应过来，他的小猫到底在看什么。
    他低下头，张嘴咬住堆叠起来的衬衫，左手慢慢往下滑，不敢去握柔软湿润的小手，只握住瘦得骨节突出的手腕，带着小猫儿来到自己的胸前。
    “想摸一摸吗？”他的嗓音压得极低，嘴里咬着衬衫，发音吐字有些含混不清。
    但温热的指尖只稍稍碰了碰刺青，刺啦刺啦的电流瞬间在干燥的皮肤表面上炸开。
    姜意猛地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漂亮的小脸蛋氤着诱人的粉，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警惕和戒备的神色，说不准是清醒过来了，还是依旧醉得晕乎乎的。
    薄衍用笨拙的姿势将衬衫脱下来，中途不小心牵扯到右臂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将衬衫扔到地上，精壮结实的上半身彻底裸|露在姜意面前。
    薄衍站在原地没有动，只定定地凝视着他，“f、l、y，fly，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知道。”姜意下意识摇了摇头，内心很抗拒这个答案：“我也不想知道。”
    “是你。”薄衍抬手用力按了按刺青的位置，嗓音低哑不堪，“如果可以，我想把心脏掏出来，在心上刺下这几个字母，每次呼吸都能感觉到痛，每次呼吸都能感觉到你。”
    姜意闭上了眼睛，打断他的话：“别说了！”
    “故人重逢，旧情难忘，你想吃回头草？”鸦羽般漆黑浓密的眼睫倏然扬起，茫茫然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薄衍，就算是一只流浪猫，五年前被你随手丢掉，五年后还会乖乖地任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他太熟悉薄衍看他的目光了，从他们第一天重逢时，他就知道男人不会轻易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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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页

    “我没有，姜意！”只短短两句话，却像是往薄衍心上插了无数把刀，他猛地往前一步，又克制地停下来。
    “如果我薄衍曾有过哪怕一秒不要你的想法，我不得好死！”
    “可你就是不要我了！”姜意更大声地吼了回去，滚圆的眼泪刷地一下夺眶而出，“不管是什么狗屁理由，你丢掉了我！五年前在机场，你把我一个人留下来了！”
    带着浓浓哭腔的嗓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薄衍的身子登时不稳地晃了晃。
    他的心痛得像是要碎裂开，五脏六腑都被揪住搅在一起，痛得他忍不住弯下了腰。
    过去的五年里，薄衍时常会做一个梦。
    梦里是一片极为压抑的天空，人来人往的机场里，他的心上人哭得眼睛鼻尖都是红彤彤的，可怜兮兮地哀求他不要走。
    他无数次在梦里狠狠抱住了姜意，反复亲吻小猫儿的耳尖呢喃着告诉他：哥哥不走，哥哥永远陪着幺儿……
    梦醒时，只有满室的冰冷和荒凉。
    右腿膝盖再次传来一阵刺骨的痛，薄衍支撑不住地单膝跪了下去。
    “幺儿，我曾问过你，我和舞台，你选哪一个？”
    那件事发生时，他也曾想过，干脆就彻底自私一次，不顾一切地把人带走吧。无论天涯海角，远离娱乐圈，远离那些泥潭沼泽，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反正他进入巨美时代只是和家里赌气，他没有情怀更没有梦想，他只要舍弃掉一身有钱人的皮。
    可姜意不一样。
    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在练习室里练习，一提到舞台时琥珀色的瞳孔会发光，满腔的专注和热爱都奉献给了舞台和梦想。
    至于他，不过是少年璀璨的人生里的一个过路人，卑鄙无耻地暂时让那双一尘不染的眼睛里有了自己。
    他怎么敢，怎么能带走他？
    姜意缓缓眨了眨眼睫，晶莹的泪珠滚落至小小尖尖的下颌，再“啪”地一声滴落至地板上。
    【幺儿，在你心里，我和舞台哪个更重要？】
    【啊？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哥哥和舞台当然一样重要啊！】
    【如果非要你选一个呢，我和舞台，或者说我和梦想，你只能要一个，你要我吗？】
    【我不能都要吗？我要和你一起站在舞台上实现梦想，你说过要陪我的哦！】
    ……
    “你、你当时问我……”控制不住颤抖的手胡乱抹了一把脸，姜意不可置信地问道：“那时你是想带我一起走吗？”
    一向高傲的头颅无力地垂下，“我不想毁了你的梦想，我也……没有足够的信心。”
    指甲嵌入掌心，姜意哑声道：“可你还是毁了一切。”
    “你什么都不说，你不信任hots，你也不信任我。”他的眼泪像是失去了控制，要在这一夜流个痛快，“你害怕我们因为你的伤而抛弃你，所以抢先抛弃了我们，这就是真相吗？”
    薄衍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上下唇瓣微微开阖，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算了，到此为止吧。”姜意用力地仰头，试图将眼泪吞回去。
    抛开他们之间的感情，当年薄衍的离开确实让hots措手不及，但却并不是导致hots走向今天的唯一原因。
    他不想再去掰扯这些事了。
    “我给你换绷带。”他费力地将人重新掺扶回沙发上。
    或许是刚才一番激烈的情绪波动，薄衍胳膊上渗出的血越来越多了。
    熟悉的眩晕感再度袭来，姜意闭眼凝了凝神，抬手想去解开绷带，却被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这是薄衍第一次躲他，即使当年在机场那样决绝的分手，他还是抱着自己直到最后一秒。
    “错了就是错了，我不想再辩解。”薄衍侧过了身子，挡住染血的右臂，“你了解我的，幺儿，在我决定重新出现在你面前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姜意的心微微颤了颤，却忍不住回怼道：“薄老师不用抬举我，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无论你怎么对我，都是我活该我咎由自取。”黑沉沉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除了让我消失。”
    含在嘴里的“那你滚”被迫吞了回去。
    姜意咬了咬牙，往后一步退开，“这个节目不是我开的，我自然没有权利让薄老师消失，只希望薄老师能做到一点。”
    “你说。”
    “好好学习一个合格的前任应有的素养。”
    薄衍怔了怔，“什么？”
    “自己慢慢想吧。”姜意不耐烦起来，悄悄吸了吸鼻子，“我去找人过来给你处理胳膊。”
    他哭过一场，脸颊上隐隐有泪痕，说话还带着一股鼻音，看起来像是被狠狠蹂|躏过的小猫，过份可爱又过分可怜兮兮。
    薄衍偷偷吞咽了一下，撇开眼神，“不用管我，你回去休息吧。”
    姜意的目光却不小心又落到了他胸前的刺青上。
    好几秒后，他恍然回神，立刻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去，“我走了。”
    说罢就夺门而出。
    而薄衍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沙发上，良久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动手解开染血的绷带。
    第二天一早，刺耳的起床广播准时准点响起，将沉睡中的练习生宿舍强行唤醒。
    --

 第51页

    姜意一把拉起被子蒙住了脸。
    宿舍里一顿鸡飞狗跳后，姚宁宁习惯性地扑到他床边上，“小意快起床了！你昨晚是不是做贼去了？”
    “没有……”姜意有气无力地掀开被子。
    昨夜他回来时已经凌晨了，躺上床后睡得倒是很快，然后就昏昏沉沉地做了一整夜的梦。
    梦里全是五年前的旧时光，那时候美好的回忆太多太多了，明明一直被他冰封在记忆的深渊里，昨夜却一股脑地破冰而出蜂拥而至。
    半梦半醒间，他甚至有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今天就要录制淘汰了！啊啊我好紧张！”姚宁宁“嗷呜”一声抱住他，“如果我不幸被淘汰了，小意你不能忘记我哦，节目结束后记得去找我玩呜呜呜……”
    “说什么呢？”姜意推开凑过来的脑袋，起身下床，“你不会被淘汰的。”
    姚宁宁跟在他身后，“你怎么知道嘛！万一呢！”
    “没有万一。”姜意懒懒地暼了他一眼，进卫生间洗漱。
    第一次淘汰录制是在下午，上午练习生们继续日常的练习，不过很明显能看出来，除了少数几个人，大家都不怎么在状态。
    毕竟结果揭晓时，就是有人离开舞台时。
    中午，姜意拖着几个小尾巴食堂吃饭，半路上碰见了尤程西和颜赫。
    “今天就要公布淘汰名单了，如果我被淘汰了，我就先回公司等你们哈哈哈。”聊了几句后，尤程西开玩笑似的说道。
    颜赫满不在乎地抱着胳膊，“如果你被淘汰了，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咯。”
    “反正小意肯定不会被淘汰的。”尤程西看向姜意，语气有些羡慕：“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和薄——你永远都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而且现在越来越出色了。”
    姜意眉心微蹙，“程西哥，你也不会被淘汰的。”
    “也许吧。”尤程西笑了笑，“如果不被淘汰的话，我会加倍努力的，至少要重新回到a班啊。”
    结束短暂的对话后，姜意一个人往点餐窗口走。
    他的心头隐隐浮现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但又虚无缥缈得几乎抓不住。
    “薄老师好！”就在这时，餐厅里突然响起了一道中气十足的问候声。
    姜意被吓得一抖，下意识扭头看过去，人模人样的薄老师正在朝他这边走过来。
    “嗯，你们好。”薄老师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他今天穿了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右臂上的绷带看起来是新的，应该是处理过了。
    姜意收回视线，对着窗口继续挑选今天的午餐。
    “想吃什么？”耳畔响起了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嗓音。
    姜意目不斜视，语气冷冷道：“薄老师，注意素质。”
    薄衍顿了两秒，主动自觉地往另一个窗口前走。
    为了该死的前男友素养。
    “姜意？这么巧？”姗姗来迟的唐泽一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姜意。
    “嗯，好巧。”姜意应了一声，心中暗道就这一个食堂能不巧吗？
    “正好，我们一起吃吧，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你呢。”唐泽开心地凑了上去。
    下一秒，他忽然感觉背后有股阴风，吹得他一阵凉飕飕的。
    他四下打量了一圈，“奇怪，我们的食堂漏风吗？”
    “没漏风。”姜意稍稍侧眸瞥了一眼身后阴沉沉的某人，“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第25章
    中午十二点四十分，大多数练习生已经吃过午饭的点，此时餐厅内不过三三两两用餐的人。
    姚宁宁端着餐盘坐到姜意旁边，热情地和对面的唐泽打招呼，“嗨，帅哥，怎么感觉最近老是能碰到你？”
    “是吗？”唐泽神秘一笑，“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话说，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啊？”郑宇轩插了句嘴，“我总觉得你有点面熟。”
    “我们可能还真见过。”不料唐泽竟认真地点了点头，“三年前的一个颁奖晚会，当时我还没出道，hots是表演嘉宾。”
    郑宇轩哈哈大笑起来，“我去！我就随口一说，三年前我还没加入hots呢！”
    唐泽的目光暼向垂着眼睫认真吃饭的姜意，用开玩笑的语气回道：“就算你当时加入了，我也不一定能注意到你。”
    “啊？”郑宇轩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唐泽迅速转移了话题，“姜意，你晚上练习结束后，能给我单独开个小灶吗？”
    姜意掀开眼皮子，“开什么小灶？”
    “舞蹈方面的小灶。”唐泽一脸坦坦荡荡，“这么长时间你应该也发现了，我最大的短板就是在舞蹈上。”
    “哎？这可不行！”还没等姜意开口，姚宁宁义正言辞地替他拒绝了，“你和我们小意可是竞争对手，俗话说得好，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缺心眼儿的事我们小意可不干。”
    唐泽还是笑，“我也不会让姜意白教啊，再说了小意都没拒绝我，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说到后面，自然而然地把“姜意”换成了“小意”。
    姜意用筷子戳了戳餐盘里的米饭，想开口说话时再次被打断了。
    “你就这么笃定，你能继续留在这个舞台上？”一道喜怒难辨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唐泽一愣，扭头才发现薄衍的存在，“薄老师？”
    --

 第52页

    薄老师没有应声，就那么沉沉地盯着他。
    “薄老师，您的意思是唐泽今天下午会被淘汰吗？”姚宁宁毫无眼力见，大吃一惊道：“不会吧不会吧？如果唐泽都被淘汰了，那我不是死定了？”
    话音刚落，餐桌上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
    姜意抬起眼皮子，隔空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眸，眉心微微拧了起来。
    “好吧，如果真的被淘汰了，那也是没办法啊。”唐泽主动开口打破僵持的气氛，“这一届的观众朋友损失大了哈哈。”
    姚宁宁小声嘀咕：“还是觉得很奇怪啊，就算k输给了我们，唐泽怎么可能会被淘汰……”
    唐泽稍显勉强地笑了笑。
    “我没说什么，不必脑补那么多。”把众人吓得够呛后，薄老师走到唐泽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舞蹈方面的问题，欢迎随时来问我，我会非常乐意帮助你。”
    话是和唐泽说的，幽幽的眼神却落在对面的姜意脸上。
    与此同时，唐泽莫名从薄老师的话中体会到了隐隐的咬牙切齿。
    “其他人也一样。”薄衍收回左手，“期待下午的录制结束后，你们都还在。”
    说罢转身就走了。
    等到潇洒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姚宁宁终于松了一口气，“卧槽！薄老师真的就跟我读书时那个教导主任一模一样！神出鬼没的，动不动就板着一张脸，把我们吓个半死！”
    “气场太强了太强了！”郑宇轩跟着咋舌，“对上薄老师我腿都有点软！”
    姜意冷笑了一声。
    姚宁宁的眼神立刻转向他，“哎小意，我有点好奇啊，以前薄老师在队内时也这样吗？”
    “不记得了。”姜意继续冷笑。
    “哦……那你们都怕他吗？”
    姜意：……
    五年前的那段关系中，说起来他始终是占上风的。
    薄衍对他有无穷无尽的温柔和耐心，几乎所有的事都会顺着他，也把他养成了任性娇纵的脾气。
    明明是最不该任性的人，果然很快后面的报应就来了。
    “你们知道个啥？意哥凶起来比薄老师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吧！”郑宇轩忍不住吐槽。
    而且听说两人在某些方面的行为风格还极为相似。
    姜意微一挑眉，“郑宇轩，听你这话，你是对我不满很久了？”
    “啊不敢不敢不敢！”郑宇轩一秒怂了，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给队长捏肩，“队长天下第一好，我永远爱队长！”
    “走开。”姜意嫌弃地拂开了他的手。
    姚宁宁幸灾乐祸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拍马屁拍晚了吧！”
    餐桌上的气氛恢复了之前的轻松。
    午饭后，几人回到练习室又练了一会儿，工作人员过来通知他们，两点前去演播厅集合。
    第一次淘汰录制来了。
    111位练习生坐在上次的位置，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随着导播的提示，薄衍和宁馨一起出现在舞台上。
    “各位亲爱的练习生们，下午好。”打了绷带的薄老师一如既往的斯文英俊，“先恭喜大家通过了第一次舞台的考验。同时，你们也迎来了初次淘汰。”
    宁馨接过话：“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努力，也都很辛苦，但比赛是残酷的。不管你们今天得到了什么结果，也请你们相信，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两位导师的一番开场白，让练习生们更加紧张了。
    首先公布的是第一次公演每个小组的k胜负情况。
    “第一次公演《baby》组，获得胜利的是b——”
    b组的成员们纷纷激动得站了起来。
    “组吗？”薄老师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不是，是a组。”
    选手区一阵哄笑。
    郑宇轩猴子似的蹿起来，一路穿过阶梯扑上去熊抱坐在第一位上的姜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们赢了队长！”
    姜意淡定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眼神和下面的唐泽对上。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鼓励的安慰，也没有虚伪的同情，只有对任何结果都接受的坦然。
    大屏幕上显示出两人的现场观众票数。
    【a组第一名：姜意，312票】
    全场哗然。
    “三、三百一十二票？是我眼花了吗？”
    “太可怕了，其他人的票数加起来也没这么多啊！”
    练习生们齐刷刷扭过头，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打量着金字塔最顶端面无表情的姜意。
    “太高了太高了，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高的票数啊……”有练习生忍不住开始怀疑票数的真实性。
    “没什么不可能的。”一片窃窃私语声中，唐泽突然开口为姜意说话，“我们在后台看的是大屏幕，但现场观众看的是真正的舞台。没有人能将目光从舞台上的姜意身上挪开。”
    无关c位，无关镜头，他天生耀眼，他天生适合在舞台上倾倒众生。
    似乎对选手区的争议有所感知，薄衍拿起话筒，“现场的每一票都有迹可寻，绝对公开公平公正，如果谁有疑问，可以私下来找我。”
    薄老师的声音并不大，但就是莫名裹挟着一股压迫力，演播厅内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下去。
    接下来是公布每个练习生的票数和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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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页

    第一次公演111进66，淘汰45人。
    这个淘汰力度相当大刀阔斧，几乎淘汰了百分之九十cdf班的练习生，就连b班的练习生也不能幸免。
    但令人羡慕的是，姜意带领的《baby》a组全员成功晋级。
    排名是倒着公布的，淘汰过程中，练习生们一把鼻涕一把泪，有的练习生甚至哭得像个开水壶，现场眼泪和哀嚎齐飞，既伤感，又有点好笑。
    “我能拿到这么靠前的排名，百分百是因为我从小到大的运气，让我碰见了我们的小组组长，姜意。”秦宋排名第二十一位，发表感言时眼眶有些红红的，“以后每一次当我想要放弃时，我都会记住这一刻，记住你说的努力过就不会后悔。”
    “啪啪啪。”薄老师带头鼓起掌来，演播大厅里一时掌声雷动。
    排名继续公布，尤程西拿下了第十九位，颜赫拿下了第十七位，最令人跌破眼镜的是，郑宇轩竟然排在了第九。
    卡在出道位的最后一名。
    众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变，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排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相信！这一定是做梦！”郑宇轩用力地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嗷嗷嗷好疼好疼！”
    “恭喜呀，轩轩！你太棒了！”姚宁宁激动得和他来了个法式拥抱。
    姚宁宁的排名就在郑宇轩上面一位，第八名，而唐泽拿下了第二名。
    姜意的名字是最后才被念出来的，一骑绝尘的现场票数加权，弥补了网络点赞的一点不足，顺利拿下了第一名的位置。
    “恭喜你，姜意。”薄老师笑了笑，“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
    姜意毫无灵魂地弯了弯唇，“谢谢薄老师，我会的。”
    第一次淘汰录制结束后，45位练习生率先离开大厂。
    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办任何送别的仪式，第一轮被淘汰的练习生们在深夜里悄悄离开了大厂，离开短暂而惊心动魄的这段旅程，回归到自己原先的轨迹。
    练习生们忽然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低潮，也许是还没习惯分离，也许是想到自己也会是下一个离开的人。
    就连一向咋咋呼呼的姚宁宁都蔫巴了。
    直到节目组突然下发通知，马上要将手机还给大家，允许练习生们给自己的家人打一通电话。
    姜意握着手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小意，你给谁打电话？你爸还是你妈？我要给我奶奶打电话！”姚宁宁跃跃欲试地问工作人员，“姐姐，我能第一个打吗？”
    每个练习生的通话都要全程录像。
    姜意忽然觉得很尴尬，尴尬到浑身发痒坐不住。
    就在众人的讨论声越来越激烈时，“嗡嗡嗡”的一连串震动，他的微信收到了三条消息。
    【薄衍fly，对方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薄衍fly，对方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薄衍fly，对方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第26章
    耳边是喧闹嘈杂的声音，姜意大脑一时没转过来，他不是早就拉黑了某人吗？
    五年前薄衍离开后，他删除并拉黑了对方所有的联系方式，从qq到微信到电话号码，甚至连微博都拉黑不可评论。
    一开始是为了防止控制不住再去卑微地求他回心转意，后来经历了那些事心肝渐渐变得冷硬，再也没有将人从黑名单放出来的念头了。
    【薄衍fly，对方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就在他发愣时，微信界面又弹出来一道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
    “意哥你发什么呆呢！”郑宇轩忽然凑了过来。
    “没什么。”姜意下意识将手机屏幕翻了下去，不让他看见上面的消息。
    “好吧。”郑宇轩干脆就在他身边坐下了，“我要给我家太后打电话了，意哥你待会儿给谁打呀？”
    “我……”姜意难得语塞，脸上的神情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郑宇轩有点好奇：“说起来我一次都没见过你的家人哦，也没见你联系过他们，他们是不在国内吗？”
    姜意：……岂止是不在国内？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在镜头前给家人打电话呢，节目组该不会都放出去吧？”郑宇轩挠了挠头，“万一我被我家太后给骂了，那岂不是很丢脸？”
    一旁的秦宋安慰道：“放心啦！节目组肯定会剪辑比较有趣或者有争议的片段，不会全部放出去的！”
    “那完了，秦宋你的部分只有你挨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练习生们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而姜意苦苦思索了将近一分钟，最后给薛峰发了条微信：【节目组要求我们给家里打电话，待会儿我给你打一通电话，麻烦你装作我的哥哥，随便聊一下就挂。】
    但偏偏今天薛峰不知道在忙什么，好一会儿都没给他回消息。
    “下一位！”工作人员喊了一句，前一个走出来的练习生眼眶通红，像是在和家人打电话的过程中哭过一场。
    姜意简直有些坐立难安了，甚至觉得自己尴尬到能在北京抠出一套三室两厅。
    “我我我！”郑宇轩积极地举手，“意哥我先进去打电话了！”
    说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录制室。
    从他们踏进大厂以来，几乎就跟家里断了联系，很多练习生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这会儿终于能跟家人倾诉了。
    --

 第54页

    可我呢？我没有……所谓的家人可以打电话啊。
    姜意垂下了眼睫，眼神落到通讯录的小点点上，粉雕玉琢的手指迟疑地悬在屏幕上方，最终点了下去。
    同意好友申请。
    薄衍fly：【1881314】
    薄衍fly：【幺儿，不想打给别人就打给我吧。】
    姜意抿紧了双唇，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发过来消息。
    那边得不到回复，又迅速发过来一条。
    薄衍fly：【你放心，我会改变声音，也不会乱说话的。】
    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姜意回复：【我最不想打电话的人就是你。】
    这次对方沉默了下去，没有再继续用消息轰炸他。
    两边录制室同时进行录制，有的练习生时间长一点，有的很快就出来了，姜意眼睁睁地看着大多数都打完电话了。
    “小意，你还没有想好给谁打吗？”姚宁宁已经玩了两局游戏，忍不住用胳膊碰了碰他，“哎就随便给谁打一下嘛，打给你现在最想念的人，以后打电话的机会还多着呢！”
    “下一位！”工作人员又喊了一声。
    姜意暗自咬了咬牙，捏着手机走进录制室。
    一间隔音的小录制室，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摆放的是赞助节目的牛奶和口香糖，椅子是用来给练习生坐的。
    姜意瞬间感到有一种窒息感，仿佛这个小小的房间不是录制室，而是可怕的刑房。
    “姜意同学，你给谁打电话啊？”vj老师坐在摄像机后面调整机位，按流程问了一句。
    姜意笑了一下，“给我、给我哥哥打。”
    “好的，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握得太紧，掌心里的手机被汗水湿得滑溜溜的，松开手时差点摔了下去。
    没有继续犹豫，姜意在拨号界面输入了刚才某人给他发过来的号码。
    “嘟嘟——”拨号声两下还没响完，电话就被迫不及待地接通了。
    “喂。”手机开通了免提，从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男人刻意压低了嗓音，低音炮透过电流酥麻级上升了好几个level，震得姜意心中微微一颤。
    “喂，哥哥……”他艰难地开口喊道：“是我，姜意。”
    正坐在导师休息室内的薄衍，饱经风霜的心脏瞬间狠狠抽|动了一下，仿佛被丢进醋水里泡了三天三夜，再被捞出来淋上滚烫粘腻的蜜糖，又酸又麻又软又甜，舒爽到浑身的骨头都快要被抽去了。
    五年前，少年姜意说话总是冒着一股奶味儿，爱撒娇的小猫儿喜欢窝在他怀里，软糯爱娇地“哥哥哥哥”一叠声叫着，叫得他恨不能把一颗心掏出来喂给他的小猫吃，还怕小家伙嫌弃他血腥。
    如今他的嗓音褪去了奶声奶气，但依旧那么清甜干净，近乎呢喃的“哥哥”两个字，一瞬间将他带回了时光的最初始。
    “幺儿，我好想你，我真的太想你了，……”想到五脏六腑、心肝脾肺都疼。
    这通电话仿佛穿越了五年的时光，薄衍一时情难自禁，一不留神就说出了心里话。
    姜意：“……”
    说好的不乱说话呢？
    “看来姜意同学和哥哥的感情很好啊！”见姜意忽然不说话了，vj老师主动抛话题。
    “啊是……”姜意回过神来，“可能是太久不联系了。”
    “幺儿，你最近过得好吗？”电话那头的嗓音变得愈发低哑。
    姜意语气平淡地回道：“挺好的。”
    “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告诉哥哥。”
    “没什么委屈的。”
    “有什么需要也要告诉哥哥，好吗？”
    “没什么需要的。”
    vj老师：……这电话没法聊了。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也被噎住了，一时没吭声。
    录制室内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
    vj老师也沉默了，打电话环节录到现在，每一个和家里打电话的练习生都没这么尴尬过。
    看来姜意同学和这个哥哥关系不太好啊。
    “姜意同学，要不……你再换一个家人打？”vj老师试探着提出建议。
    “不用了。”
    “不用了！”
    电话两边的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vj老师：……
    “你最近怎么样？”姜意决定主动出击，速战速决。
    “我不太好。”薄衍似乎是苦笑了一声：“你知道的吧，我曾经把一个人弄丢了，现在想重新把他找回来，但是他不愿意再理我了。”
    姜意面无表情地回道：“那是哥哥太粗心大意了，那么大一个人又不是一只小猫，这都能弄丢，难怪对方不愿意回来了。”
    薄衍：“……”
    “我的建议是你快点放弃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是不是哥哥？”
    “如果我非他不可呢？”
    “那你也不问问别人是不是非你不可？”姜意冷笑一声，仗着在镜头前狠狠刺他一下，“万一别人的心变了呢，哥哥？”
    电话那头呼吸一窒，变了调的嗓音里压着滔天的怒意，还有一丝措手不及的恐惧，“姜意！”
    “哥哥还是早点休息吧，年纪大了最好早睡早起，没事不要瞎折腾，才能身体健康老当益壮哦。”姜意皮笑肉不笑，用类似播音主持的甜美腔调说完，然后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

 第55页

    一击即中，且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vj老师：虽然中途变成了情感调解栏目吧，但怎……怎么还是感觉关系好差的样子……
    “我打完了老师。”姜意站起身来，“我可以出去了吧？”
    vj老师：“可以……”
    刚才他都拍了啥？拍了个寂寞。
    而姜意则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心头笼罩的阴云也终于散去了，脚步轻快地推开录制室的门。
    “哇！小意你出来得好快啊！”姚宁宁迎上去搂住他的肩膀，“走走走，我们回宿舍吧！”
    “等一等我。”唐泽本来正在和其他练习生说话，一见姜意出来立刻跟了上去，“小意，我们之前说好的私人辅导呢？”
    “帅哥你谁？谁跟你说好了啊？”姚宁宁护食地挡住了他，“小意才没那么傻，他要跟我回宿舍了！”
    也许是现在的心情不错，姜意在夹缝中点了点头，“可以，一起去练习室吧。”
    “什么什么什么？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郑宇轩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场热闹。
    唐泽：“……私人辅导，你们是不是不太理解私人这两个字的意思？”
    “想得美！”姚宁宁冲他做了个鬼脸，反手又搂住郑宇轩，左拥右抱地往门口走，“四人行必有我师嘻嘻。”
    一开门，迎面差点撞上一堵硬邦邦的人墙。
    “姜意，我有话跟你说。”薄老师语气生硬，浑身散发着说不出的阴沉可怖的气息。
    姚宁宁下意识松开了双手，“薄、薄老师好……”
    姜意蹙了蹙眉，“你们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其他几人互相交换了眼神，姚宁宁弱弱地应声：“好的，那我们先去练习室了。”
    “薄老师，有话好好说啊！”郑宇轩大着胆子补充道，“君子动口不动——宁宁我们快走吧！”
    薄衍四下扫了一圈，上前一把将人拉到了镜头拍摄不到的死角处，近乎咬牙切齿地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字：“你刚才、说什么？”
    漆黑幽暗的眸底泛起了骇人的猩红色，额角的太阳穴处青筋暴起一跳一跳的，薄衍整个人焦躁得像是一头被侵犯了领地野兽。
    他计划准备好了一切，唯独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幺儿的心。
    那一刻，自骨髓深处涌起的恐惧瞬间吞噬了他，他甚至感觉自己快要被淹死了。
    “我说什么了？”姜意微微抬起下颌，语气略带嘲弄：“说你年纪大了最好早睡早起，还是祝你身体健康老当益壮？”
    第27章
    五年前的薄衍，最忌讳别人说他的年纪大。
    当年hots七位成员，薄衍排行老二，但因为他是队长，也因为他几乎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所以很多人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队内年纪最大的成员。
    而姜意却是队内年龄最小的成员。
    虽然他们其实相差不过三岁，但那时候就是成年和未成年、老二和老幺之间的巨大鸿沟。
    薄衍嘴里不说，心里却时常担心他的小情人儿嫌弃他老，每次上节目都暗戳戳地报周岁不报虚岁，还要特意强调自己不是队内年纪最大的。
    小坏蛋无意中得知了他的想法后，开始是很不能理解，后来就会常常拿这个开玩笑，明知道他最介意，还要故意刺激他，非要他把人按在练习室的镜子前亲到喘不过气来才算罢休。
    但今天，他完全忽略掉了“年纪大”这几个字，脑海里反复循环播放的只有那句“万一别人的心变了呢，哥哥？”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薄衍死死地盯着面前冷眉冷眼的人，“你、你竟然……”
    “竟然怎样？”姜意一脸无动于衷，“竟然变心了？”
    “姜意！”薄衍低吼了一声，眼眶红得像是要滴血，脸颊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我不相信！”
    姜意冷笑一声，“你有什么可不相信的？在你消失的五年里，我会喜欢上什么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薄衍不稳地往后退了一步，受伤的胳膊撞上墙壁，钻心的刺疼瞬间袭来，抵着冰冷的墙壁的身体都在发抖。
    这时姜意反而朝前两步，主动挨近了他。
    耳畔拂过香甜温热的呼吸，近乎呢喃的嗓音轻柔地响起，“难道薄老师真的以为，自己的魅力大到令人不可自拔，以至于五年过去了，我还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别说了，求你了幺儿，求你别说了……”薄衍用力闭上眼睛，遮住满眼痛苦的神色，哀求心爱的人不要再拿刀狠狠刺他的心。
    重逢以来，姜意第一次感到了身心舒畅。
    不用再被逼得退无可退，也不用狼狈不堪地只会流眼泪。
    “你不是很喜欢在我面前晃悠吗？我就说几句心里话你都受不了？”姜意站直了身子，琥珀色的眼瞳里一片冰冷，“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来碍我的眼。”
    喉头剧烈地上下滚动，薄衍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姜意一步一步往后退，警惕地退到走廊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薄衍看不见的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他蓦地闭了闭眼睛，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握成拳头，脊背僵直浑身紧绷。
    只要对方追上来看他一眼，就能轻易地发现他在撒谎。
    “小意！你终于来了！” 等在门口的姚宁宁大喊一声，“我差点以为你被薄老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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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页

    姜意已经调整好状态，随口吓唬他道：“你的薄老师就在我后面。”
    姚宁宁连忙鞠躬道歉：“啊啊啊薄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都是瞎说的您听我解释——哎？人在哪儿呢？”
    “哈哈哈哈哈哈看你那怂样儿！意哥吓唬吓唬你你还当真了！”郑宇轩发出无情的嘲笑。
    “你不怂！你不怂刚才怎么不敢把小意带出来？有本事你和薄老师正面刚啊！”
    两人打打闹闹起来，作为唯一的正常人，唐泽趁机拉了姜意一把，“走吧，我们去练习室。”
    按照姜意的习惯，只要进了练习室，就没有轻易出来的道理。
    晚上十一点半，除了姜意还站在墙镜前，其他三人横七竖八地躺在被汗水浸湿的地板上。
    “我、我不行了……”姚宁宁说话像是要断气，“小意……你今天太、太狠了！”
    往常姜意的练习强度已经很大了，但今天却像是憋着一股劲儿，练习状态格外的狠，对待他们三个也是毫不留情。
    郑宇轩大喝一声：“不行！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姜意：……
    唐泽喘息着看向背对着自己站立的青年，他身上的白t恤湿透了，紧紧贴在清瘦的脊背上，勾勒出令人心动又惹人怜爱的线条。
    “姜意，你觉得我能跳好舞吗？”他忍不住找了个话题，想多听听那道清澈甜美的嗓音。
    姜意微微侧过脸，透过镜子看向他，“别问能不能，问自己想不想。”
    “哈哈哈哈！意哥你这话听起来还挺唯心主义的！”郑宇轩缓过来了，立刻开启贫嘴模式，“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有天赋，像我们这种资质平平的凡人，真的很难达到你那样的高度啊！”
    “我有什么高度？”姜意失笑，“不用跟我谈天赋。我十五岁进入巨美时代，出道前每天的练习时长是十七个小时，最近一年半每天的练习时长是十六个小时，郑宇轩，你也试试看，再来跟我谈资质。”
    “我、我我我……”郑宇轩瞠目结舌，“意哥你在国外时这么拼吗？”
    一年半前hots面对严重的解散危机，最终决定暂停所有的活动，大家休息一下再商量接下来的发展，谁知道这一休息就是一年多。
    他在国内懒懒散散地靠积蓄度日时，远在他乡的姜意却将所有的时间献给了练习室。
    其实那时成员们心里都有数，hots恐怕就这样大结局了。那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姜意没日没夜的枯燥乏味至极的练习？
    “我明白了。”唐泽单手撑在地上，站起身来，“首先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剩下的才交给命运。”
    姜意望着他的眼睛，倏然展颜一笑，“也不用太担心，至少你的舞蹈比郑宇轩强多了。”
    郑宇轩：“……队长，不带你这样的吧？”
    经过一周的话题发酵，又一个周六降临，观众朋友们迎来了《全民偶像》的第三期。
    第三期的主要内容是主题曲练习和考核部分，全民制作人们再一次被姜意展现出来的唱跳实力所深深震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人类该有的恐怖学习能力吗？看了两遍v就能完整地复刻下来，这是机器人吧？？？】
    【卧槽卧槽！我是路人我先辣菜！不是复刻是超越！！姜意的主题曲舞台明显比节目组示范的表演要高出好几个level好吗！！！】
    【一骑绝尘真的一骑绝尘！姜意来参加这个选秀节目妥妥就是降维打击啊！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这怎么比还比什么？】
    【感觉是有点欺负人……没记错的话hots都出道六七年了吧，也算是男团的前辈了，其他选手比不过他也很正常吧？】
    【卧槽！有的人真是酸得倒牙！上上期全网黑嘲姜意时，你们怎么不说他是前辈呢？合着前不前辈的，还随机应变啊？？？】
    【别整那些有的没的，实力牛逼就是爹！】
    ……
    不出所料，《全民偶像》第三期播出后，姜意的话题度依旧一骑绝尘，活粉体量一夜间又膨胀了好几倍。
    与此同时，一个新兴的c悄然崛起——糖浆c。
    磕c专业户：【双a恋，王见王，死对头变情人！我要看这样的文！快给小c呈上来！】
    配的视频是竞选初c时唐泽和姜意的绝美拥抱。
    而宁意c粉也不甘示弱，把前三期姜意和姚宁宁两人同框对视的所有片段单独剪了出来，配上c粉扣糖时惯用的剪辑手法和bg，相当能唬人。
    节目已经播放了三期，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练习生们正式进入了c大乱炖的阶段。
    与此同时，薄老师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在即将到来的第二次公演舞台中，排名前九名的练习生可以和他一起参加《挑战未知》的最新期录制。
    此消息一经放出，就在练习生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挑战未知》是当前最火爆的一档卫视综艺，热度和收视率一路遥遥领先，不仅碾压同档期同类型的综艺节目，超高的话题度甚至在综艺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这个节目每一期的嘉宾都是当红流量明星或者实力派影帝影后大咖，小透明几乎不可能挤进这档节目。
    如今薄老师居然要带练习生一起参加这档节目，这种绝佳的刷脸刷人气的机会，实在是太令人眼红了。
    --

 第57页

    练习生们提前激动起来，差点就把演播室的顶都给掀了，除了姜意。
    这明显是薄衍自己的个人资源，还是那句话，他不想欠这人任何一点哪怕只是举手之劳。
    但他第二次公演也必须争取前九的位置。
    不，更确切地说，他想一直留在第一。
    “各位先冷静一下，稍安勿躁。”薄老师右臂上的绷带已经拆了，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参加录制只是额外福利，目前你们更应该关心的是，第二次公演舞台以及第二次淘汰。”
    兴奋躁动的练习生们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次公演舞台规则有所变化，这个我们明天选曲分组时再说。现在要给大家介绍一位特邀嘉宾导师。”
    “啊？哪位特邀嘉宾导师？”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是哪一位导师呢？”薄衍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暂时也不说，明天录制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练习生们纷纷发出了失望的“啊”声。
    回到练习室，继续无休无止的练习。
    中途姜意忽然被工作人员叫了出去，原来是让他补录给家人打电话时喝牛奶的镜头。
    三期节目下来，大数据显示姜意的热度一路疯狂飙升，节目组不得不开始考虑给他加广告加镜头了。
    录制完小广告，姜意往回走，却在路过导师休息室时，听见了一道略有些耳熟的声音。
    他的脚步顿了顿，下意识透过虚掩的门缝朝里看了一眼，只见薄衍正微微俯身，背对着他拥抱一个人。
    这个拥抱持续了好几秒，结束时他终于看见了对方的脸。
    陈子源，hots队内排行老五，当年暗戳戳喜欢过薄衍，明里暗里和他争抢过好几次，也是跟在薄衍后面第二个解约退队的ra担当。
    时隔多年，他看薄衍的眼神依旧写着明晃晃的痴迷。
    姜意的脸色瞬间冷至冰点。
    第28章
    几乎是同一时刻，陈子源也发现了门口站着的人。他的脸上瞬间浮现了一丝惊慌，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
    “队长，这几年我真的很想你啊。”陈子源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眼巴巴地仰头望着薄衍，“你想我吗？”
    从姜意的角度看不见男人的神情，只能听到他用喜怒难辨的嗓音低低回道：“你退队后也没联系我。”
    眼神冰冷地盯了两人几秒，姜意忽然嗤笑出声。
    两个退队的前队友导师，此刻正在互相交流逃跑的心得。
    而更可笑的是，坚持留在Hts的自己，却要重新参加选秀再出道，成为网友们口中的回锅肉。
    “幺——姜意？”薄衍敏锐地转过身来，目光触及他时微微皱了皱眉，脱口而出的昵称也强行改成了他的名字，“你怎么在这里？”
    姜意控制住翻涌而上的恶心感，“路过。”
    “啊！好久不见啊姜意！”陈子源像是才发现他似的，一脸惊喜，“你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是吗？”姜意扯了扯唇角，“可你看起来比以前更虚伪做作了。”
    陈子源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我……没有得罪你吧，姜意？老朋友一见面就这么说话——”
    “谁跟你们是老朋友？”姜意打断他的话，花瓣似的红唇开阖，吐出了嫌恶的两个字：“恶心。”
    他内心压抑的愤怒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薄衍的脸色登时也变了，但他只是死死地咬住了后槽牙，最终什么也没说，就眼睁睁地看着姜意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直到清瘦倔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他才缓了缓脸色，重新戴上无懈可击的面具。
    “老五，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明天正式录制时，再给大家一个惊喜。”他唇角带笑，但那笑意分明没有一丝一毫到达眼底。
    *
    第二天一早，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帘铺满了练习生宿舍。
    今天是第二次公演的选曲分组录制，但由于录制时间是下午，节目组人性化地暂停了一天夺命连环广播叫起床服务。
    “小意？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姚宁宁一边揉眼睛打哈欠，一边跳下床来。
    早上七点半，姜意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手里拿了本书正在看。
    “我也刚起来。”他合上书的封面，微微下垂的眼睑下有一道淡淡的青灰色。
    他说谎了。其实昨夜他翻来覆去彻夜未眠，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数羊直到天明。
    但此刻，他的心情却出乎预料的平静。
    洗漱完毕，几人一起前往大厂。
    姜意本想和Hts的成员们提一句这位特邀嘉宾导师是谁，但一上午都被其他练习生缠着问东问西，在正式录制之前竟然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下午一点，练习生们照旧在选曲录制室集合。
    相比第一次选曲时的拥挤，这次只剩下66位练习生，偌大的录制室顿时显得宽敞起来。
    “姜意，这次能再带我一次吗？”秦宋忍了一上午还是没忍住，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问姜意。
    “不知道这次的规则是什么，我现在也不能给你保证。”姜意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担心，即使不和我在一起，你也可以做得很好的。”
    秦宋瘪了瘪嘴巴，“好吧……不在一组我也可以来找你玩的对吧？”
    --

 第58页

    “当然。”
    两人说话间，选曲室的门被推开了。
    “薄老师好！”练习生们立刻一齐鞠躬问好。
    “你们好。”薄衍走到导师台前，“废话不多说，大家都知道今天要做什么吧？”
    “知道！”练习生们吼道。
    “很好。”薄老师看了一眼手中的提词卡，“那我就直接宣布规则了。”
    第二次公演，66位练习生将被分为八组，分别是Vcal、Rap、Dance和创作组四大组。
    选择相同大组的两两小组进行PK，获胜的小组，每位成员都能获得比第一次公演更高的票数加权。
    节目组准备了六首歌曲，创作组则需要自行准备原创歌曲。
    “这次就不采访了吧。”薄老师漫不经心地推了推眼镜，“来点更刺激的，盲选。”
    此话一出，录制室内登时一片哗然。
    “不是吧？盲选？认真的吗薄老师？”
    “这这这、这岂不是完全没办法知道自己的队友是谁了？全凭运气？”
    “不能这么玩儿啊薄老师！”
    练习生们纷纷提出抗议，薄衍给了他们一分钟，然后敲了敲身后的白板，“激动什么？你的队友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一直沉默的姜意冷不丁接过话，“如果碰到那种临阵脱逃、背信弃义的队友，那就很糟糕了，您说是吗，薄老师？”
    吵吵嚷嚷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看着姜意的眼神渐渐变得惊恐。
    “是很糟糕。”短暂的僵硬后，薄衍照旧四两拨千斤，“但我相信大家都不会成为那种糟糕的队友的。好了，现在第一名姜意可以进入选曲室了。”
    穿过一个狭窄的通道，后面的小黑屋才是真正的选曲室。
    姜意不假思索地在创作组的牌子下贴上了自己的铭牌，贴完后工作人员立刻将白板翻了过去。
    他前后只用了不过三十秒，出来时其他练习生忍不住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道：“姜神姜神！你选的是哪一组啊？”
    “嘘——”导师台前的薄老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禁止互相询问，按照你们自己的想法做出选择。”
    姜意一声不吭地站回原来的位置。
    由于是盲选，这次大家耗费的时间比上次要多得多，66位练习生全部选择结束，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的事了。
    这期间，姜意全程垂着眼睫，彻底忽视掉注视着他的那道赤|裸|裸的眼神。
    薄衍收回眼神，“好，现在所有练习生已经选择完毕，麻烦工作人员老师把白板搬出来。”
    第一个揭晓的是创作组，最上面的名字就是姜意。
    “？？？什么情况？姜神居然没有选Dance组？这不科学！”
    “我哭了！我也以为姜神会选Dance组，毕竟这首歌还是Hts以前表演过的呢！”
    几个跳舞很好的练习生欲哭无泪。
    只有姚宁宁一脸嘚瑟，“NONONO，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小意跳舞是厉害，但是他的原创更厉害啊！”
    “你也选了创作组吗？”郑宇轩的语气羡慕死了。
    “我没选啊！我又不会创作！”姚宁宁连连摆手，“我选的Vcal！”
    “我选的是创作。”唐泽忍不住笑了，“而且看起来还是和小意一组的。”
    果然，创作一组全部成员揭晓，唐泽的名字就在六人中间。
    练习生中顿时传来崩溃的哀嚎：“完了完了完了！我选的创作二组！同时撞上姜唐我绝对死定了！”
    唐泽却是一脸满足，“哈哈哈，没想到圆梦的机会来得这么快！”
    第二次公演八个小组成员全部揭晓，尤程西毫无意外地选了Vcal组，颜赫选择了最擅长的Rap，郑宇轩则去了Dance组。
    相比较Vcal和Rap，他的Dance还是稍微能拿得出手的。
    第二次公演分组尘埃落定。
    其实这次盲选的规则让姜意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用面对更为难的选择了。
    但他的轻松并没有持续多久，薄衍再次拿起话筒，“现在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本次特邀嘉宾导师。”
    姜意下意识看向Hts的队友们。
    然而还没等他给出任何提示，“吱呀”一声，录制室的门开了。
    “我跳！陈子源？”郑宇轩第一个跳了起来。
    “大家好，我是陈子源！”陈子源满脸笑容地和练习生们打了个招呼，引发练习生们又一阵激烈的讨论。
    郑宇轩却不由担心地看向姜意。
    作为Hts第二个退队的成员，陈子源解约后迅速签了一家大公司，转型走上了演员的道路。
    虽然比不上薄衍在影视圈取得的成就，但他出演过不少偶像剧，也算得上是当红炸子鸡了。
    出乎郑宇轩预料的事，姜意竟然没有一点反应，长得不像真人的眼睫安静垂下，一个多余的眼角余光都没给。
    而台上的薄衍，第一次没有死死地盯着姜意，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尤程西和颜赫两人的脸上。
    因而他也完全没有错过那两人看到陈子源时，脸上瞬间浮现出的掩饰不住的慌乱，甚至……惊恐。
    选曲分组结束，所有练习生按照小组回到各自的练习室。
    姜意他们选的是创作组，组员们决定先定下一个共同主题，然后每个人分别创作，最后拿各自的作品一起定调。
    --

 第59页

    但真正的编曲只有姜意称得上是精通，他一整个晚上都在节目组提供的创作室内进行创作，走出来时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大多数练习生都回宿舍休息了。
    但唐泽还在等他。
    “哇小意真的辛苦了！”唐泽迎上去，“要回去了吗？”
    姜意轻轻吐出一口气，“你先回去吧，我再练会儿舞。”
    或许只有练习累到筋疲力竭地躺倒在地板上，大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才会消失。
    “那我陪你一起。”唐泽率先转身往练习室里走。
    同一时刻，陈子源正兴奋又害羞地坐在总统套间的Kingsize床上，听到敲门声后立刻激动地上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和门外一脸警惕的颜赫对上了。
    两人都愣住了，异口同声道：“怎么是你？”
    十分钟后，薄衍推开套间的房门，目光自房内或坐或立的五人身上一一略过，然后满意地关上门，落锁。
    “太难得了，时隔五年，除了老幺不在，我们Hts的成员们竟然又聚齐了。”
    尤程西勉强维持着一贯的温柔笑意，“队长，你用这种方式把我们叫来，是什么意思？”
    今天一天之内，薄衍单独邀请了在座的每一个人。虽然用的理由千奇百怪，但神奇的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前来赴约了。
    “队长？”薄衍脱下西装外套，犹如一头闲庭信步的猛兽，一步一步慢慢往房间里走，“你们竟然还愿意叫我一声队长吗？”
    “当然了！队长永远是我们的队长！”陈子源迫不及待地表达忠心。
    七人团Hts的最后两位成员——相继退队的老三伍阳和老四周凯，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
    薄衍微微一笑，从西装裤兜里掏出了一部泛黄陈旧的手机，解锁后亮出屏幕，“很好，那今天我们就齐心协力地找出来，五年前出卖捅刀你们队长的人，到底是谁？”
    第29章
    寂静，满室死一般的寂静。
    不过短短几秒，薄衍已将其余五人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尽收眼底。
    “队长，你在说什么……”尤程西依旧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脸上的惊讶也不似作假，“什么出卖？”
    “对啊，这是什么意思？”伍阳皱着眉头，“薄衍你突然把我们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有的没的？”
    薄衍唇边的笑意更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修长骨感的手指在屏幕上摁了两下，重新亮出屏幕，“这样呢？”
    房间内六个人，有四个人瞬间都变了脸色。
    “我真应该给你们拿几面镜子过来，让你们看看自己现在的表情。”薄衍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意，英俊的眉眼凌厉地压下，周身蓦然爆发出一股极强的压迫气场，“到底是谁？”
    陈子源无法自控地往后退了一步。
    “等等！”一直闷不做声的周凯忽然出声，“什么东西？我看不清。”
    他几大步走到薄衍面前，定睛一看，才发现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很有感觉的老旧照片。
    狭窄的楼道里，昏黄的灯光下，一高一矮的两个少年亲密相拥。
    照片拍摄的角度很刁钻，刚好能辨认出少年薄衍和姜意的侧脸，任谁看都像是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正在缠绵悱恻地接吻。
    “这……这是你和姜意？”周凯的脸色也变了。
    “拍这张照片的人，主动站出来吧。”薄衍放下手机，“我也没别的意思，把照片源件给我，毕竟这玩意儿始终是个定时炸|弹。”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没有人愿意主动承认。
    “老五。”薄衍冷不丁开始点名，“Hts成员当中我是最信任你的，该不会是你背叛了我吧？”
    陈子源愣了愣，紧接着大声反驳道：“怎么可能啊队长！我怎么可能背叛你！”
    “如果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为什么这几年你一直不敢联系我？”薄衍冷静地盯着他继续逼问，“如果是你，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队长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干的！”陈子源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一个箭步冲到薄衍面前，“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怎么可能做出逼你退队的事情来？”
    话音刚落，房间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薄衍缓缓抬手，按住了陈子源肩膀，语气冷到极致反而只剩平淡：“我只给你们看了照片，但我没说是什么事啊，老五。”
    陈子源焦急的眼神顷刻间彻底土崩瓦解，他不管不顾地大喊道：“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队长！这都是老三干的！”
    “陈子源你他妈少诬陷我！”伍阳迅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空口白牙的你有证据吗？”
    “就是你！”话说到这里，陈子源已经无所顾忌了，噼里啪啦一顿抖：“你被嘉瑞挖墙脚，想解约单飞又怕公司不同意害怕被粉丝骂，所以就故意拍了这张照片，买通娱记爆丑闻想逼队长先退队！”
    伍阳瞬间面如土色，他退队后签约的就是嘉瑞传媒。
    “不是我，队长……”对上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薄衍，伍阳打心底里泛起了一股渗人的寒意。
    从前在Hts队内时他就很怕薄衍，这两年在圈子里混得多了，也很清楚地明白现在的薄衍，绝对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是、是老大怂恿我的！”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把指向身后强作镇定的尤程西，“他想当队长，所以教唆我这么干的！那个娱记也是他给我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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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三你疯了？”尤程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语速飞快地撇清关系，“你自己鬼迷心窍，对队长做出这样不可原谅的事情，竟然还想把我也拉下水？”
    伍阳冷笑一声，口不择言地骂道：“你搁这儿装什么白莲花啊，老大？一直以来最不服气薄衍当队长的不就是你吗？可惜就算你想方设法搞走了队长，现在Hts只剩下三个人，你也没能当成队长啊，还不是因为你实在太废物了！”
    尤程西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伍阳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从进门开始就异常安静的颜赫终于暴躁起来，“留下来的人轮得到你这个逃兵来指手画脚吗？”
    “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老六？”伍阳杀红了眼，逮住谁就攻击谁，“当年所有的事情你不是也知情吗？你为什么没有阻止呢？还不是因为你也有私心！你一直喜欢老幺是吧？这都五年了，你怎么还没得逞呢？”
    “我操|你妈！”这几句话成功地激怒了颜赫，他猛地扑上去一拳将伍阳打倒在地，咬牙切齿道：“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你！你他妈还有脸说！”
    伍阳不甘示弱地揪了上去，两人顿时在地上滚作一团。
    “你们别打了！”周凯连忙冲上前去想拉开他们，“颜赫！伍阳！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
    尤程西回过神来，也跟着上前去拉架。
    而薄衍则面色阴沉地坐到了身后的沙发上，无动于衷地看着房间里的鸡飞狗跳，眼神彻骨冰冷。
    等到几人闹够了，他才重新开口道：“你们知道，后来那个狗仔，他拿这张照片去敲诈lesu0我的家人吗？”
    二十岁的薄衍的确比同龄人更成熟，但也仅此而已。狗仔拿着这张照片找到他时，他的第一反应是用钱摆平。
    但他完全错估了人性的贪婪。
    狗仔拿到了他给的一百万封口费，又通过一些秘密渠道挖出了他背后的薄家，然后直接把照片寄到薄家，狮子大开口敲诈lesu0两千万。
    至此，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房间里一片沉默，没有人回答薄衍的问题。
    他忽然笑了笑，“那你们想知道，那个狗仔现在怎么样了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队长！”一脸青青紫紫的伍阳连滚带爬地冲到他脚下，痛哭流涕地忏悔：“我一直在后悔，这几年我真的一直在后悔！当时我年纪小头脑不清楚，我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种事，队长你原谅我吧！”
    “是吗，你后悔了吗？”薄衍嫌恶地一脚踢开了他，“嘉瑞传媒是吧？你现在混得倒是风生水起，一点也看不出来有向我忏悔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陈子源趁机补刀，试图替自己博取一点薄衍的同情，“队长走后你和老大合起来逼我先解约，然后才假惺惺地无奈退队，伍阳你根本毫无愧疚之心！”
    薄衍阴沉沉的目光移到尤程西脸上。
    “等一下，陈子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面无血色的尤程西，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堪称恶毒的笑容。
    这一秒，陈子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双腿瞬间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五年前的那场车祸，你本来是想撞姜意的，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撞到了你最喜欢的队长，不是吗？”
    *
    凌晨三点，练习室内依旧灯火通明。
    姜意浑身**地仰躺在地板上，微微喘息着调整呼吸。
    “来，先喝点水。”唐泽从架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后俯身递给他，自己也弯腰坐到了一旁的地板上。
    今晚的他的状态有些疯狂，唐泽刚开始还能跟上他的频率，一个小时后就很勉强了，最后干脆放弃练习当个沉默的观众。
    姜意撑起了上半身，“咕噜咕噜”地吞咽了几口，用手背抹去唇边的水渍，“谢谢。”
    “没见过你这样练习的，简直是……拿命在拼。”唐泽伸着两条大长腿，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眉眼发光的青年，“小意，你还年轻，真的别这么拼。”
    姜意弯了弯眼睛，“年轻时不拼，等老了再拼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唐泽忍不住笑了起来，很快又一本正经道：“我说认真的，小意，你这练法很伤身体，你的腰还好吗？”
    姜意没接他的话茬，重新躺回到地板上，琥珀色的眼瞳里倒映着雪亮的灯光，“因为心里一直很害怕，也不知道除了拼命练习还能做些什么。”
    出道前害怕不能出道，出道后害怕在舞台上出现失误让粉丝失望。
    而自从薄衍走后，他害怕一旦松懈下来，他就会彻底被击垮然后再也爬不起来。
    “你太小了，却总是把别人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唐泽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没必要这样，你这瘦瘦弱弱的肩膀哪里能承受那么多重量？”
    姜意摇了摇头，“我没有想揽别人的责任，我只是过不了自己的心里的那道坎。”
    刚开始他只是想证明他留下来是对的，渐渐就变成了一种近乎信念的执着。
    他不知道离开Hts，他的存在还有没有意义。
    青年说话时脸上的神情很淡，可唐泽却觉得他像一只精致漂亮的陶瓷娃娃，脆弱易碎且弥足珍贵。
    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猝不及防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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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动之下他忍不住俯身，着了魔似的想要用手拂开青年额前汗湿的黑发。
    姜意却条件反射似地偏了偏头，不自在地躲过了对方的碰触，“好像三点多了，我今晚就在练习室睡，你呢？”
    唐泽骤然回神，立即尴尬地直起腰板。
    “太晚了，会打扰到室友，我也不回去了。”略有些慌乱的目光投向对面的墙壁，“我们就在练习室凑合一晚上吧。”
    姜意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异样，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来，我拉你起来。”过了几秒，唐泽率先起身，尽量若无其事地朝对方伸出手。
    温热湿润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落在他心上。
    与此同时，练习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第30章
    猝不及防见到令他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姜意微微怔了几秒。
    “薄老师？”唐泽扭过身去，一脸惊讶地问道：“这个点您怎么会来练习室？”
    薄衍的目光落在两人还没来得松开的双手上，英俊立体的面容瞬间黑了八度。
    姜意心里打了个突，下意识一把甩开了交握着的手。
    “你们俩、在干什么？”薄衍当即化身喷火龙，眼睛都快要喷火了，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挤出来。
    姜意眉头一皱，冷着脸回道：“关你什么事？”
    他对自己刚才条件反射似的慌乱感到非常不爽，简直是莫名其妙。
    “薄老师，我们是在练习——”
    “滚！”简单粗暴的一个字打断了唐泽的解释，下一秒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薄衍语气生硬地改口道：“请——你现在出去，我有话要跟姜意说。”
    唐泽有点被薄老师浑身压不住的戾气吓着了，但还是犹豫地看向坐在地上的姜意，“小意？”
    据他所知，以前Hts队内时期这两人的关系最差，节目录制以来，薄衍又几次三番针对姜意，这次来势汹汹，指不定是想对姜意怎么样。
    以小意这副小身板，可禁不起人高马大的薄老师打一下什么的。
    姜意单手撑在地板上，轻盈地起身，“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该出去的人是你。”
    “姜意。”薄衍低低地唤了一声，克制着心里翻涌的酸涩和嫉妒，“给我十分——不，给我三分钟，求你了。”
    最后三个字落下时，练习室内其他两人都愣住了。
    这会儿唐泽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有些不合时宜，“我……我先出去。”
    练习室的门被轻轻关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姜意率先开口，打破练习室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不知道你在。”脚下一动，薄衍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我只是睡不着，想……想来你练习的地方待着。”
    好像这样就会离你更近一点。
    姜意冷笑一声，“你有什么可睡不着的？哦不对，但凡还有一点良心，你是应该睡不着——站住！”
    “是，我夜夜睡不安稳，那你呢？练习到三点都不休息，你以为你是铁打的金刚不坏之身吗？”薄衍停了下来，可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乎是低吼出来：“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值得吗？”
    “你吼什么吼？”姜意更大声地呛了回去：“值不值得关你什么事？那我告诉你，过去的五年里我每天练得都比今天晚，你管得着吗？要你现在来假惺惺？”
    “我……”薄衍哽住了。
    这是他心里最痛的点，几乎一戳即中。不论他有再多的理由，他从心爱的人的世界里消失了整整五年，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空荡荡的练习室，一时变得极为安静。
    姜意也冷静下来，唇角微扬，语气讽刺道：“和陈子源叙旧叙得怎么样了？互相交流跑路心得还是旧情复燃啊——”
    话音未落，薄衍迅猛地欺身而上，将人整个困在了墙镜和他的身体之间。
    男人并没有碰他，只是用结实有力的双臂打造了一个小小的囚笼，“你明明知道，除了你，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情。”
    少年时的薄衍，表面上对谁都礼貌貌客气，可不经意间总流露出看透人心的冷漠疏离。
    直到他遇见姜意，一眼就溃不成军，自此心肝脾肺里都住着这么一个人。
    “我不知道……”身后是冰冰凉凉的镜子，面前是近在咫尺的滚烫急促的呼吸，姜意的思维瞬间迟缓下来，甚至忘记推开对方，只蹭着镜子往下滑，试图逃离目前的困境。
    撑在他身侧的双臂跟着一起往下滑，最后演变成他靠着镜子坐在地上，而薄衍单膝跪在他身前。
    “陈子源已经走了。”去他该去的地方，接受迟到了五年的惩罚。
    姜意微微蹙了蹙眉。
    “对不起，幺儿，我不该让他抱我的，当时、当时只是为了稳住他。”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这五年里，我很乖。我没有抱过任何人，也没有多看其他人一眼，每天都一个人躺在床上，乖乖地看着你的视频睡觉。”
    他知道心上人是个小醋精，两人在一起时他很享受这种占有欲，分开后他也牢记自己的本份，就连拍电影都尽量不拍感情戏，拍了也不和女主角有身体接触。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姜意内心深处压抑的愤怒被他一语道破，直接忽略了前半句饶有深意的话，恼怒又羞赧地狠狠瞪着他：“前男友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关我什么事，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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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是我自作多情我不要脸。”薄衍一秒不顿直接承认，“但我还是要说，我身心干净，始终如一。”
    姜意脱口而出：“可我身心都不干净，你满意了吗？”
    四周的空气瞬间凝滞。
    几秒后，薄衍无力地垂下头，嗓音也彻底哑了，“幺儿，你不必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
    姜意扭过头不吭声了。
    “如果……如果这五年里，你真的、喜欢上了别人。”他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艰难，“我会更加努力，努力证明我自己，努力把你追回我身边。”
    这番话似乎耗尽了他的力气，连围困姜意的胳膊都松懈下去。
    姜意趁机挣脱他，贴着镜子站了起来，“你想得美。”
    “你想破镜重圆，也不问问镜子答不答应。”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神色痛楚的男人，“你不走是吧？那我走。”
    “姜意。”薄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这些年，你为什么一直坚持留在Hts？”
    姜意的身体倏然僵硬起来。
    成员接二连三地退队，连巨美时代都放弃了的Hts，却在他手上硬撑着坚持了三年半，甚至直到今天，整个团队还一起参加选秀。
    “你不会明白的。”鸦羽似的眼睫急速颤动着，“逃跑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薄衍仰头望着他尖瘦的下颌，“如果有人告诉你，这些年你的坚持，其实——”
    毫无意义。
    薄衍突然收了声，没法再继续说下去。
    对他来说，那件事给他带来的最大的伤害，还是五年前被迫离开姜意，被最爱的人恨了整整五年。除此之外，他对那几个人毫无感情。
    但对于姜意来说，却是彻底颠覆了他这五年来所有的付出，甚至会让他的坚持变得毫无意义。
    这五年来支撑他的，除了对自己的恨，就是他以一己之力拉住的团队。
    薄衍说不出口，你倾尽真心对待的队友们，曾不择手段地想要致我们于死地。
    你苦苦维系的团魂，其实不过是笑话。
    “你想说什么？”姜意用力甩开温热的大手，“离开的人功成名就，留下的人却一败涂地？你想嘲笑就尽管嘲笑我吧。”
    他猛地回身，琥珀色的眼瞳亮得惊人，盯着男人的目光像一只凶狠的小兽，“但我绝不会就此认输！”
    薄衍的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满溢的酸胀和无法自控悸动几乎令他热泪盈眶。
    他再次狼狈地低下头，“我知道。”
    少年姜意的心性就比寻常人来得更坚韧，对自己更是狠到极致。
    他的幺儿本该成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巨星，在舞台上倾倒众生吹灰不费。
    “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薄老师移动尊驾。”姜意冷着脸往后退了一步。
    “幺儿，我们来做一个约定吧。”良久后，薄衍慢慢抬起脸，“如果第二次公演后，你依旧坐在第一名的位置，我就给你听一个东西。”
    姜意一时跟不上他的节奏，“什么？”
    “你一直想知道的东西。”薄衍撑着地板起身，“拿下第一，准备好了就来找我。”
    虽然在他心里，他恨不得将人装进口袋里随时带在身上，不让小猫儿接触一点点的风吹雨打。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他怀里撒娇打滚的小猫儿，已经成长为足够独当一面的很强大的存在。
    不破不立，必须打破一些东西，才能帮他重新建立起来。
    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苦。
    “你是说……”好看的眉拧了起来，姜意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果然，上次你没有说实话。”
    喉结上下滚动着，薄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直接塞进粉色训练服宽大的口袋里，“去导师休息室睡，有床。我回去了。”
    说罢也没给人拒绝的机会，转身朝门口走。
    一打开门，就看见唐泽正缩在走廊的角落里发呆。
    “薄老师！”唐泽连忙站了起来，“你们聊完了吗？”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认真练习。”薄衍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他两眼，“跟我一起出去。”
    唐泽顿时一脸懵逼：“啊？什么？”
    薄衍只冷冷地盯着他。
    “不是啊薄老师，这么晚了宿舍早就关门了，而且我现在回去，肯定会打扰到其他室友休息——”
    薄衍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跟我一起，难道会让你睡大街上吗？”
    唐泽：……
    薄衍冷笑一声，想要跟幺儿单独相处一整夜？做梦去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先是工作人员在薄老师常睡的那张床上，发现了睡眼朦胧的姜意。
    然后，练习生们惊悚地发现，薄老师和唐泽一前一后地出现在了练习室里。
    “我去……不、不会吧？”唐泽室友惊恐万分的小眼神在两人身上乱飞，“昨晚唐泽夜不归宿，竟、竟然是和薄老师在、在一起？”
    “？？？”一不小心偷听到的练习生一脑门子问号。
    “等一下！昨晚唐泽不是在等姜意吗？姜意，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另一个创作一组的成员连忙问道。
    姜意用手指梳理了两下头发，神情淡漠地回道：“练习结束后就分开了，不太清楚。”
    “！！！”
    “你们想什么呢！”唐泽忽然从几人背后冒出头来，“薄老师就是看我可怜，单纯地收留了我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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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阿泽你的心也太大了吧！之前还听说过薄老师就喜欢你这种阳光帅气的小鲜肉呢！完了，我们阿泽该不会是被薄老师看、看上了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乎听不见了。
    姜意眉心一动，抬眼看向正在指导练习生的薄老师。
    而薄衍也正好侧过眸来，幽暗的眼神隔着人群和他直直撞上。
    “啊啊啊完了完了！”姚宁宁一个箭步挡到了姜意身前，一脸身先士卒舍身取义，“小意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姚宁宁。”薄老师开始随机点名，“来给大家展示一下你们小组准备的舞台。”
    姚宁宁立刻滑跪，一把抱住了姜意的大腿，“小意救我！”
    “救不了你。”姜意冷酷无情地将人扒拉开，一本正经道：“不过你放心，你薄老师喜欢的是那种身材火辣的性感御姐类型，你不是他的Style。”
    众人：……真、真的吗？
    第31章
    似乎察觉到了小坏蛋在说他的坏话，薄老师的眼底隐隐浮现了一丝笑意，直勾勾地盯着人看了好几秒，才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姚宁宁，还要我亲自去请你吗？”
    “不不不、不用！薄老师！”姚宁宁自知躲不过了，只得皱着脸上去接受指导。
    今天上的是大课，薄老师挨个指导每小组，练习生们心里又怕又期待，毕竟薄老师总是一针见血，可一旦板着脸骂你时又很吓人。
    “vocal一组上来。”薄衍暼了一眼练习生们，“全体上来。”
    尤程西和他的组员们一起走到了导师台前。
    敏感的姜意发现尤程西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一直低垂着头，脸上苍白到几乎毫无血色，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他皱了皱眉，往颜赫的方向走去，“颜赫，程西哥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有……”颜赫本来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见到姜意过来，立刻惊慌失措地挪开眼神，“我不知道……”
    他的脑海中瞬间回响起昨夜薄衍说过的话。
    “你们不是很擅长演戏吗？那现在就给我把这场戏好好地继续演下去，我说停才可以停。在那之前，如果姜意因为你们受到一点点影响，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姜意心中的疑惑更甚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颜赫居然不敢直视他了？简直就像是……像是对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明明昨天选曲时还很正常。
    导师台前，薄衍的嗓音平静如水：“来吧，组长先来试唱一遍。”
    尤程西努力调整状态，但张开嘴的第一个音节就飘了。
    薄老师并没有打断他，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唱下去。
    结果可想而知。
    练习生中一片哗然。
    作为hots的主唱，尤程西今天的表现实在太差了，甚至比主题曲考核时的状态还差多了。
    断断续续地唱完，尤程西死死地捏住拳头，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我就不点评了，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有点数。”薄衍没有多说什么，“下一位来。”
    尤程西惨白着一张脸退下去。
    除了创作一组和二组，其他六组都接受了薄老师的亲切指导。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溜走了，每个小组各自回自己的练习室单独练习。
    姜意本来想问问尤程西和颜赫什么情况，但大课一结束两人就匆匆离开了大教室，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小意！”唐泽跟在他身后，“你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姜意的脚步顿了顿，“挺好，你呢？”
    “唉！别提了！”唐泽小声地抱怨，“薄老师简直就像个行走的人体制冷机，这大夏天的，硬是冻得我浑身冰凉！”
    “你昨晚……在他房里睡的？”姜意侧眸瞥了对方一眼。
    唐泽连连摇头：“没有没有！薄老师把我丢到隔壁乐老师的房间了，乐老师不是不在嘛！结果今天早上我睡过头了，只能求薄老师载我过来了。”
    至于那些“老实点”“离姜意远一点”“再被我逮住一次试试看”之类的幼稚又认真的威胁，就没必要告诉小意了。
    “哦。”姜意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我们先回练习室吧。”
    创作一组的练习室，六人围成一圈坐在地上。
    姜意将u盘插入电脑，播放昨天晚上做好的轨道。
    三分钟的编曲，结尾戛然而止，练习室内的所有人却还沉浸在乐曲营造的氛围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卧槽！这……这这这首歌真的太特么太牛逼了！”世纪宣美的池安纯第一个开口，都顾不上还有镜头在拍摄，一连爆了几句粗口。
    唐泽也回过神来，一把揽住了姜意瘦瘦小小的肩膀，“小意你是什么神仙啊？幸亏我这次选择做你的队友，而不是你的对手！赚大了！”
    “真的真的！虽然还没有填词谱曲，但这首歌的舞台绝对炸裂苍穹！”
    “我好喜欢这首歌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现在激动得特别想下楼去跑几圈！”
    ……
    组员们你一句我一句，在一个比一个夸张的赞叹声中，姜意白玉似的耳尖染上了一点害羞粉红。
    “各位还有什么想法，现在都可以提出来。”他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hook部分的旋律我也写好了，大家把自己写的旋律和歌词整合一下，我们尽快把整首歌做出来，还要进行编舞和舞台设计。”
    --

 第64页

    “好！”
    其余五人齐齐吼道，气势十足。
    *
    姜意一向推崇效率至上，所幸创作一组的队员们个个都是练习生中的尖子生，多少都有两把刷子，不然也不敢选择创作组。
    第一天的练习结束时，一首名为《hold on》的原创曲目新鲜出炉，舞台编排也初具模型。
    “小意，今天先回去休息吧？”其他队员率先离开了，唐泽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等他的室友，转头对姜意说：“你不能天天练到半夜三点，这铁打的也扛不住啊。”
    “放心吧，我今天不会练到那么晚的。”姜意正对着镜子扣动作，闻言连眼角余光都没偏过一寸，“我待会儿也回去了，你先回宿舍吧，明天见。”
    唐泽无奈道：“那好吧，你记得尽快回去啊，回晚了食堂都没有吃的了。”
    姜意敷衍地点了点头，练习室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第二次公演舞台，他势必要拿下第一名。因而不论是编曲作词还是舞蹈，他都用了十二分的认真，尤其是他最擅长的舞蹈部分，甚至刻意带了炫技的成分，力求舞台公演时炸翻全场。
    练习时很难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他喘着气弯腰停下来时，已经接近凌晨了。
    万籁俱寂中，练习室的门被敲响，随后“吱呀”一声，薄老师推门而入。
    “我就知道你还在。”薄衍摘下眼镜，“什么时候回去？”
    “不关你的事。”姜意白了他一眼，“麻烦薄老师出去，不要我打扰我练习可以吗？”
    这人在他身后虎视眈眈，他哪里还有心情练舞？
    薄衍厚着脸皮靠在墙上，“我就站在这里，怎么就打扰你练习了？”
    姜意懒得和他多话，只能继续跳他的舞。
    可一遍还没跳下来，就在某人灼热到烫人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薄衍，你故意来捣乱的是吧？”姜意生气地转过身来，眉眼微扬，凶巴巴地质问道：“你就是不想让我拿第一，是不是？”
    什么拿下第一就告诉他真相，果然只是为了敷衍他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幺儿？”薄衍无奈地直起腰身，语气愈发低柔：“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
    姜意被这句话肉麻得打了个寒颤。
    他拂了拂额前湿透的黑发，将汗水挥洒至空气中，“那你就不要来干扰我练习。”
    “你要学会休息，否则撑不到这个节目结束，你就会垮掉。”薄衍深深地凝视着不服输的青年，意味深长道：“细水长流，幺儿。”
    姜意蹙眉，回怼道：“过去我每天都这样练习，今天不还是好好地站在这里。”
    “你没有算对时间，你现在的练习量已经超负荷了。”白天和其他练习生一起进行高强度的练习，晚上一个人继续练习，一天睡觉和吃饭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五个小时。
    两人隔空僵持对峙。
    半晌后，姜意闭了闭眼睛，冷着脸率先朝门口走去。
    美人冷脸也是极美的，薄衍在心里无耻地回味了两秒刚才小猫儿瞪他的那一眼，美滋滋地跟了上去。
    宿舍距离大厂两公里左右，这个点班车早就停运了，但沿途都有路灯照明，姜意干脆夜跑回去。
    六月末的深夜，空气中褪去了白天的燥热，浮动的夜风带了一丝凉爽。
    他浑身湿透了，出门后训练服被风一鼓荡，甚至有点透心凉的感觉。
    “姜意，先吃点东西再回去。”薄衍在他身后叫他，“附近有家夜宵摊子，现在还没关门。”
    他事先都踩过点了。
    姜意下意识摸了摸瘪成一张纸的小肚皮，回过头嘲讽道：“跟薄老师一起吃东西，我怕我没胃口。”
    薄衍被噎住，一时沉默下来。
    过去的五年里，他每一顿吃饭时都会想，从前要他哄着一口一口吃东西的小猫儿，没了他后会不会好好吃饭，吃的东西有没有营养？瘦了吗，还会哭吗，练习到深夜时没有人抱着能睡着吗？
    刚开始他在国外，被中断了一切通讯工具，只能每日每日沉进自己的幻想中，幻想中幺儿的一颦一笑都那么真切，仿佛还在他身边。
    后来他的管制渐渐放松下来，但拿到被监听的手机后，也不能做出任何动作，只能通过网络搜索姜意相关的信息，眼睁睁地看着hots四分五裂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再后来……
    “你要吃你自己吃去吧，别跟着我。”姜意扭过头，继续朝前跑去。
    薄衍将自己从回忆中□□，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跑在小道上，不一会儿别墅的大门就出现在眼前。
    门卫大叔还没休息，给他们开门后又亲自迎了出来，“哎呦！薄老师！您是不是不舒服啊！”
    姜意下意识转脸看向身后，昏黄的路灯下，男人英俊的脸上冷汗淋漓，神色略有些痛苦地俯身握着右腿膝盖。
    他心下一颤，忍不住骂道：“你有病啊？知道自己腿不好还跑步？”
    他刚才跑步的速度绝对不慢，连舞都不能再跳的人，居然一路跟着他的速度跑了回来，全程一声不吭的。
    “你是在关心我吗，幺儿？”薄衍被骂了反而来了劲儿，黑沉沉的眸子里瞬间泛起了亮晶晶的光，“我没事，我好高兴！”
    姜意：……
    --

 第65页

    第一次见到有人被骂有病，还这么高兴的。
    门卫大叔一脸不知所措，“这这这、这怎么搞啊？薄老师，要不我扶您进去？”
    “叔叔您不能擅自离开岗位吧？”薄衍叹息了一声，“没事的，我拖着这条没用的腿慢慢走就好了。”
    姜意拧着眉心看他，花瓣似的唇瓣紧紧抿着，到底一脸气鼓鼓地走到他身旁，一把抬起他的胳膊架到了自己肩膀上。
    “走吧。”
    薄衍受宠若惊，“你……你没必要管我的。”
    “是没必要，但我这不是怕腿脚不利索的薄老师您坐地碰瓷吗？”姜意冷嘲热讽道。
    薄衍低垂下眼睫，望着一脸倔强的小猫儿，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忘记了。”
    他这句道歉来得莫名其妙，姜意懒得搭理他。
    两人连体婴似的走进了别墅公寓。
    “其实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最近重新捡起了舞蹈，右腿一时有些受不住。”薄衍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和，“我会再调整复健训练的。”
    姜意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这几年，我一直坚持认为自己再也不能在舞台上唱跳表演了，直到我再次看见你。”薄衍轻轻笑了一声，“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有那么一天，他要和他心爱的人，重新在舞台上并肩而立。
    他要和他一起完成梦想。
    不知怎么的，姜意心里倏地泛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滋味，只能一路沉默着将人搀扶回导师宿舍。
    刚一打开门，隔壁的宿舍门突然也开了，从里面传来一道甜美的嗓音，“薄老师？您这么晚才回来吗？”
    姜意瞬间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地一把将人推进了门里，自己也迅速跟着跨进去，谁知忘记了脚下有门槛，一个踉跄就直直地扑向了一脸懵逼的薄衍。
    一声闷响，宁馨探过头来，只见英明神武的薄老师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身上亲密地趴了一个清瘦的少年。
    宁馨：！！！
    作者有话要说：　　薄老师：幺儿为什么不骂别人就骂我呢？你们品，你们细品！
    宁馨老师：品啥！我就站在磕糖第一线！
    关于崽崽知道真相会不会崩溃这一点，像薄老师说的那样，其实小意已经成长为很强大的存在了，这一次，薄老师也会一直坚定地站在他身旁，陪他面对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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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薄薄薄薄……薄、薄老师！”宁馨一时瞠目结舌，吓得花容失色，变身卡了带的复读机，只知道一个劲儿地“薄”个没完。
    这一瞬间，姜意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紧紧揪着男人挺括的白衬衫，红透了的小脸死死埋在坚硬滚烫的胸膛前，生像一只自欺欺人的小鸵鸟。
    这下薄衍彻底忽略掉了身上的疼痛，一把揽住了趴在身上的小猫，温热厚实的大掌拢着毛茸茸的的后脑勺，将羞愤欲死的小家伙完全藏进了怀里。
    “宁馨老师？”薄老师的嗓音里含着压都压不住的愉悦，“感谢你的关心，但我没事我很好，麻烦帮我关一下门？”
    “啊？哦哦哦！”宁馨既惊慌又尴尬，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闻言立刻听话地抓住门把手，“扑通”一声把自己关在了门外。
    好几秒后，她还站在薄老师的宿舍门前回不过来神，突然又转身朝周微雪的房间跑去。
    而门内的姜意装死了好半晌，等到门口没有动静了，准备撑着身下硬邦邦的肌肉爬起来，却听头顶上方传来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人有可能还没走。”
    他手上一松，又跌了回去。
    薄衍被压得闷哼一声，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保险起见，还是再等等吧。”
    姜意不吭声了，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胸前，像一只乖巧困觉的小奶猫。
    直到那只大手忍不住又摸上他的脖颈处，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扑棱挣扎着爬起来，“薄衍！你故意的！”
    羊脂玉似的小脸蛋憋得通红，连透明的耳尖尖都红得滴血，圆润漂亮的眼睛明亮又湿漉漉的，像一朵迎风生长的玫瑰花，既灿烂热烈又充满了蓬勃的生气。
    薄衍的喉结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脑内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某些少儿不太宜的画面。
    “你——”姜意气得想狠狠踢他一脚，又顾忌着他腿上的伤，更把自己气得够呛，小奶猫呼噜呼噜彻底炸毛。
    “好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薄老师认错速度飞快，认错态度相当诚恳，无比熟稔地装可怜道：“幺儿，我起不来了，你拉我一把好不好？”
    姜意怀疑地打量了他一眼，果断地转身去开门。
    “你现在出去，就不怕被人看到了？”装可怜失败，薄老师自力更生地站了起来，“如果刚才你不躲，本来也没什么，这下别人怎么想，可就不好说了。”
    姜意：……
    薄衍又安抚他，“没事的，宁馨老师没认出你。我待会儿给她发个消息，让她替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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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着门把手的手指松了松，姜意开始自我检讨，没事儿你做贼心虚似的躲什么躲啊？这下好了！一出去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有点饿了，想煮点宵夜，你顺便吃了再走？”薄衍一边说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
    导师宿舍的设备一应周全，还准备了一个小小的厨房，留给导师们开小灶。
    不过在此之前，薄衍没有用过这里的小厨房。他从冰箱里翻出了一些食材后，站在电煮锅前卷起衣袖。
    男人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剪裁合体的衬衫穿在身上，清俊干净又潇洒风流，此刻却慢条斯理地卷起了衣袖，准备洗手做饭。
    姜意远远地站在客厅里，双臂环抱在胸前，是一个防备和自卫的姿势。
    十分钟左右后，薄衍端着两碗西红柿鸡蛋面出来了。
    “好久不做饭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薄衍拉开椅子，“如果不好吃，你就少吃一点。”
    姜意一声不吭地在他对面坐下，拿起了筷子。
    酸酸甜甜的浓稠西红柿汤汁完全浸入了面条，点缀着细碎清香的葱花，每一口都包裹着口感绵软的蛋花。
    和记忆中几乎完全一样的味道。
    当年刚刚认识时，薄衍连小葱和韭菜都分不清。后来特意去拜师学的厨艺，为了让挑食的他多吃一口，吃得有营养一点，从如何拿刀切菜开始学起，不过短短一个月，差点就能给他做一桌满汉全席来。
    他曾经还开玩笑说，哥哥不做艺人的话，可以去做很厉害的大厨，这样他就可以每天都去蹭饭了。
    薄衍笑着掐他略带些婴儿肥的脸颊，“哥哥不做大厨也可以每天做饭给幺儿吃，只要嫁给哥哥就可以了，好不好？”
    那时他的反应是一把捂住乱说话的薄唇，害羞得全身都变成粉色，小小声地嘟囔道：“男孩子不可以嫁给男孩子……”
    “谁说不可以了？”薄衍一脸严肃，亲着他的手掌心闹他，“哥哥说可以就可以，要不要嫁给哥哥？要不要要不要……”
    “要不要再添一点？”薄衍自己倒是没动筷子，但见小家伙吃得还挺香，忍不住眉开眼笑地问道。
    姜意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吃了大半碗了……
    “啪”的一声，他放下了筷子，想了想又端着碗起身，走到小厨房自己把碗洗了。
    一边洗一边暗戳戳在心里骂自己不争气，明明气得肺都疼，还是控制不住嘴……
    “幺儿，要不你在我这休息吧？”薄衍也走了过来，“你睡床，我睡沙发，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任何事。”
    姜意抬眼，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滚。”
    薄衍被骂了，还是低低地笑。
    他靠在门框上，拿出手机想给宁馨发条消息请她不要乱说话，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加人家，只得从工作群里找到宁馨单独添加。
    短短一分钟，姜意已经收拾好了，直愣愣地从他身侧擦肩而过，瘦瘦弱弱的小肩膀还不高兴地撞了他一下。
    薄衍又笑，心满意足得像一只吃饱喝足后懒洋洋舔着爪子的野兽。
    眼瞅着姜意悄悄打开门，猫猫祟祟地往外探着小脑袋，他又开口道：“等一下，我给你找顶帽子。”
    姜意回头看他，眼神里透漏着不信任的神色，但还是等他翻出了棒球帽，然后反手扣上，使劲往下压了压。
    这下只剩尖尖的雪白的下颌露在外面了。
    “早点休息，明天见。”薄衍站在门内，嗓音无限温柔，“晚安。”
    姜意懒得搭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就在练习生们废寝忘食地准备第二次公演舞台时，《全民偶像》第四期准时准点地在柚子视频播出了。
    三期节目过后，姜意已经凭借一骑绝尘的美貌和实力稳居练习生人气top1，不论是在各种公开的投票活动中，或者是节目组为了割韭菜出的各种周边贩卖，爱姜丝们的战斗力也一骑绝尘，力争配得上正主的实力。
    第三期的内容主要是第一次公演选曲和练习，以及第一二组的公演舞台。不出所料，结尾时按照国际惯例，特意剪辑了几秒《Baby》A组舞台上最撩人的几幕，用来勾住全民制作人们。
    但这次爱姜丝们立刻就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狗币全偶我要鲨了你！！快把我儿子的舞台放出来！！！】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还有一周才能看到姜姜宝贝的舞台我不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一周我就靠那几秒的预告活下去了！】
    ……
    @选秀吃瓜集中营：【现在说应该不算剧透了吧？一公姜意现场投票断层，总票数稳居第一，据说彩排了十几遍，认真到连狗柚子的工作人员都被他的舞台圈粉了。[吃瓜][吃瓜][吃瓜]】
    配图是第一次公演的前九位名单以及淘汰名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我我我在一公现场我证明！崽崽的舞台真的太牛逼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本来担的是其他练习生，看了一次姜意的舞台瞬间被圈粉了！爬墙不对我先说，但是！没有人会不爱舞台上的姜意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路人，冲着薄衍去看的，就……现场看差距更明显吧，无论是舞台表现力还是感染力，姜意的舞台真的优越到难以忽视，不是C位胜似C位，被圈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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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啊谢谢谢谢楼主！姜意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卧槽！路人说话不带导师会死吗？带了薄衍能给你提升逼格还是怎么样？
    ——不至于不至于，薄荷糖姐姐消消气，路人不懂饭圈规矩，爱姜丝会劝删的。
    ……
    《全民偶像》的热度和姜意的热度皆呈几何级数增长，尤其是姜意单人的各项数据，几乎倍杀了第二三四名。
    不过身在大厂里没日没夜练习的姜意，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感受。
    直到节目组突然把他单独叫了出去。
    “小姜啊，这段时间的练习状态怎么样啊？”总策划周女士坐在办公桌前，笑眯眯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财神。
    姜意不明所以，“挺好的。”
    “那就好。”周女士点了点头，“你现在的网络热度挺高的，这你知道吧？”
    姜意：“……老师，节目组不给我们用手机。”
    “哦哦哦，是的是的！”周女士尴尬地笑了笑，“来来来，我先给你看一下你的微博粉丝。”
    打开微博界面，距离姜意上一次查看微博不过两个星期，他的粉丝居然又涨了一千多万。
    “节目组的意思是呢，咱们趁热打铁。”周女士手一滑，滑到了超话界面，“你再看看，你和唐泽的CP超话都跃居前三了，昨天节目播出后，你们俩的双人热搜更是爬上了第二的位置，热度真的相当大了！”
    姜意没接话，不自觉拧起了眉心。
    身为男团成员，他自然很了解捆绑营业炒CP那一套，哪个大热男团没有几个大热CP呢？
    但他不喜欢这一套，非常不喜欢，以至于五年前薄衍主动包揽了这个活，而他只需要扮演好乖巧可爱的老幺就行了。
    周女士显然深谙炒CP这一套，“你看，节目组也不需要你多做什么，就是平常在镜头前注意多和唐泽互动互动，什么眼神交流啊不小心的肢体碰触啊，不用太过火，太过火粉丝也不吃，若即若离就可以了！”
    姜意还是没吭声，脸色却越来越冷。
    “这是你、唐泽和节目组三赢的事，你自己也是男团成员，你知道炒CP的红利有多大吧？炒成顶流的现成例子就在这摆着，小姜你不要太死脑筋啊！”周女士苦口婆心，软硬兼施，“这事你真的好好考虑一下，回头我和你们公司——”
    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
    “进来！”
    唐泽推开门，“周老师好！咦小意你也在？”
    “哎！唐泽你来得正好！”周女士招了招手，“我正在跟姜意商量你们俩炒炒CP的事，你来说说你的想法！”
    “啊？”唐泽一脸懵逼，“什么炒CP？”
    “这事儿你的经纪人不是——薄老师！您怎么来了？”周女士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狭长的凤眸微敛，薄衍面无表情地一把推开门，“这么热闹的事，怎么不叫上我？”
    第33章
    薄衍一出现，周女士盛气凌人的态度瞬间就变了，一时摸不准喜怒无常的薄老师什么意思，只能陪着笑脸把人请进来，“薄老师，我这不是跟两个小朋友随便聊聊天嘛，您请坐，请坐！”
    薄衍微微扯了扯唇角，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小朋友？既然知道是小朋友，周老师就不要欺负小朋友啊。”
    “那哪能啊！”周女士一愣，“薄老师这话从何说起哈哈哈……”
    “开个玩笑，周老师您坐。”薄衍也笑，语气漫不经心的，“我刚才听周老师说什么炒CP的？”
    周女士坐回总策划的办公椅，状态放松下来，“节目效果嘛，薄老师你懂的，现在的年轻小姑娘不就喜欢这个调调嘛！做做样子炒炒CP，能吃的流量红利很大的！”
    而姜意的眉心却越拧越深。
    他太厌恶这种感觉了，就像是一个摆在商品架子上的商品，只能任由商家促销，还是捆绑打折促销。
    “我拒——”
    “唐泽？”他一开口，就被薄衍冷不丁一下打断了，“你想搞炒CP这一套？”
    “我……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一脸懵逼的唐泽这会儿总算是理清了思路，犹豫了一下谨慎地回道：“我没什么想法，我听节目组的。”
    “这里也没外人，那我就直说了。姜意和唐泽捆绑炒CP，用饭圈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叫一对一精准扶贫。”薄老师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我看过后台真实的票数，前九的后八位加在一起才勉强能抵得上他一个人，请问两位，他炒这个CP干嘛？做慈善吗？日后被说靠CP起家惹得一身腥？”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气已经堪称凌厉了。
    周女士被他说得冷汗都要出来了，勉强地笑道：“这话不能这么说啊薄老师，如果人气能更上一层楼的话为什么不——”
    “你们严导没跟你们说过，我最讨厌这些歪门邪道吗？”薄衍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还是那个AMO娱乐给你们节目组塞钱了？”
    此话一出，其余两人脸色皆是一变。
    像《全民偶像》这类选秀节目，背后基本上是公司资|本之间的博弈，这是业内都心知肚明的潜|规则。
    但像薄衍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就相当于当场毫不客气地打人脸了。
    “对不起薄老师。”唐泽白着一张年轻英俊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吸、吸姜意的血，糖浆CP会这么火我也没想到，可能是有什么误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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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吸血不吸血的。”一直沉默的姜意终于开口了，“没必要说得那么难听。”
    周女士心头一喜，“那姜意你的意思是？”
    “姜意！”薄衍没料到他竟然会出口维护对方，顿时怒火中烧，一时没控制住音量，“你说什么？”
    “你吼什么吼？”姜意冷着脸吼了回去。
    唐泽心下打了个突，立刻做好了独自承受薄老师怒火的准备，甚至想要冲过去拦在姜意身前。
    然而下一秒，薄老师语气竟然软了下来，“我没吼你。你先别急着说话，我们找个地方聊一下行吗？”
    唐泽和周女士面面相觑，有点摸不着头脑。
    薄老师这是？？？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姜意板着一张小脸，朝周女士鞠了一躬，“不针对任何人，我不想有任何捆绑营业炒CP的行为。如果我的粉丝喜欢我，我希望他们是因为我的实力。”
    说罢，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留下心思各异的几人。
    *
    是夜，三十八层高级公寓的落地窗前，身高腿长的男人神色淡漠地俯瞰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
    “……老板，我是您一个人的经纪人没错吧？为什么这种事也要我来做？”桌子上放着的手机开着免提，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显得十分无奈。
    “经纪人最重要的职责是什么？”薄衍反问了一句，不等对方说话又自问自答道：“替老板排忧解难，现在老板需要你。”
    “不是，关键的问题是，我凭什么身份去谈啊？人姜意理都不理你，我凭什么代表他去和节目组谈判？”
    “他的经纪合约迟早是要到你手里的，你不应该提前熟悉一下业务？”薄衍无动于衷，“等我这边把该解决的都解决了，会连巨美时代那个破烂一起收购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和节目组谈好，无论这个节目要捧谁或者拿谁祭天，姜意这个人所有相关的一切，一点都不准动。”
    什么狗屁的炒CP，什么狗屁的资|本博弈，他当年都舍不得干的事，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些试试看？
    “那我怎么说？姜意这人我们老板罩着了？”
    “话不必说得这么直白，那些人心里明白得很。尤其注意，不要让姜意听到一点不好的风声。”薄衍说着说着有些不耐烦起来，“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要你有什么用？”
    “我——”关航下意识就想顶嘴，但想了想自己笑傲业内群雄的薪水，还是忍了下去。
    就在薄衍准备挂电话时，那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老板！昨天老宅子来电话了，说是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了，整日念叨着想让您去看看他，您看是不是抽个日程？”
    薄衍抬手捏了捏鼻梁，“另一个呢？”
    “挺稳定的。”稳定地躺在病床上。
    “二叔那边没什么动静吧？”
    “大的动静没有，就是您那几个哥哥也挺不省心的，老一辈的东西才掰扯清楚呢，小一辈的就开始你争我斗的，可真有意思。”话是这么说的，可关航的嗓音怎么听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不管他们，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薄衍的嗓音毫无感情，“找个时间回去一趟。”
    “还有还有，您那两个前队友已经处理好了，您看还在队内的那两个？”
    一提起这个，薄衍瞬间有点头疼，“先不动手，我想想怎么跟幺儿说。”
    这事儿一说就全扯出来了，包括他出的那场车祸。
    幺儿一时间能承受吗？会不会影响他的比赛状态？他总是忍不住反反复复地担心这些问题。
    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几天后的第二次公演彩排，尤程西所在的Vocal小组彩排效果极差，整个小组都被几位导师批得狗血淋头，紧接着的第二次彩排，尤程西竟失魂落魄到一不小心从舞台上摔了下去。
    在场的人都吓坏了，舞台下的姜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程西哥！”
    他迅速绕到舞台后，想把人拉起来又不敢动，只能半跪在地上心急如焚地问道：“程西哥你怎么样？你还能动吗？”
    见尤程西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说不出话，他立刻回头冲工作人员大喊道：“打120！快找救护车！”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尤程西团团围在中央。
    上次从舞台上摔下来的记忆忽然浮现在脑海里，姜意不由打了个寒颤，“程西哥，你别怕，没事的……”
    “滚……滚！姜意你少在这假惺惺的！”尤程西猛地一把挥开了他的手，瞪着他的眼神裹着不加掩饰的恨意，“我摔成这样，最高兴的不是你吗？现在没人拖你的后腿了，你也报复回来了！”
    话音刚落，现场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姜意脸上的表情由惊诧到僵硬，还带着一点没来得及收回的担心，整个人僵成了一块石头。
    “程西哥！”颜赫终于挤了进来，一把揽住地上的尤程西，“他摔坏脑子开始胡言乱语了，救护车来了吗？”
    其他人顺着他给的台阶下，纷纷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起来。
    姜意迟缓地眨了眨眼睫，将自己从石化的状态拔了出来。
    救护车来得很快，医护人员将尤程西抬上了担架，Hots其他的三位成员一起上了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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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查结果显示右骨盆和右腿骨折，全身多处挫伤，万幸没有伤到脊椎神经。
    几人坐在医院的长廊里等待手术结束，而后跟着推车一起进了病房。
    尤程西的麻药尚未失效，整个人还在昏睡当中，而姜意直到这会儿，才算彻底回过神来。
    “颜赫，你出来。”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颜赫迟疑了一下，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
    “你跟程西哥一向走得近，他最近是不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姜意的表情相当困惑，“他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颜赫依旧不敢直视他，吱吱唔唔道：“没什么……你别放在心上，他可能是真的摔坏了脑子……”
    姜意摇了摇头，“算了，问你也白问，等他好了我自己去问他。”
    没过多久，病床上的尤程西就清醒过来了。
    “程西哥！”郑宇轩一脸惊喜地凑上前去，“你还好吗？”
    “我……还能上舞台跳舞吗？”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舞台。
    郑宇轩拍着胸脯保证，“能能能！哥你放心！就是正常的骨折，很快就能恢复了！”
    尤程西立刻松了一口气。
    见到人没什么大碍了，姜意也放下心来，决定还是先回大厂继续彩排。
    毕竟他的组员们正在等他，他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地抛下他们。
    “姜意。”就在姜意转身时，身后的尤程西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他停下了脚步。
    “我的脑子没摔坏，我很清醒。”尤程西一字一句地说着，“从以前开始，我就觉得你很恶心，甚至比薄衍还更令人恶心——”
    “嘭”的一声巨响，病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脸阴郁的薄衍出现在门口，先给了姜意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化为杀人不见血的冷刀子，直直插向病床上的人，“尤程西，看来你是打算恶人先告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不要害怕，崽崽会挺过去的！
    今天在路上堵了两个小时，动车又晚点84分钟，艰难码完二更坚决不做小狗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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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一位神仙太太的娱乐圈文，喜欢的宝贝可以去康康啦～
    《万人迷人设崩不了[娱乐圈]》by青柠微甜
    穿书后，苏沁羽拥有万人迷人设。
    在那个颜值即天的书里，苏沁羽曾一路大开金手指，从十八线一跃成为当红流量。
    万人迷人设让他爱不释手，可也分外苦恼——为何是个男人就想泡他？
    肤白貌美不是他的错！
    并且老子很直，不是gay！
    只有书中男主景丞昀，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冷漠浅淡，对他毫无意思。
    苏沁羽觉得这人不错，对他好感飙升，主动与他做兄弟。
    这之后他发现，只要景丞昀那张冷漠又透着寒气的脸在旁边，就没有男人敢靠近他。
    紧抱大佬大腿，谁还敢泡他？！
    只是，某天景大佬粗鲁地将他摁在墙上亲，眼角媚红，声音黯哑：“做我男朋友，你就不必再勾引我了。”
    苏沁羽：？？？
    #我当你是大腿你却想泡我#
    [撩人不自知伪直男顶流受×宠人无下限天然弯大佬攻]
    该文又名“男主和男配HE了”、“一不小心撩到豪门大佬”、“所有人竟都在磕我和大腿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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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1421981、落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月 10瓶；七安、水木·沐、栖 5瓶；U 4瓶；惊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病房内的气压瞬间降得极低，Hots其余几人脸色皆是一变。
    姜意的脑袋有些混乱，一时怔了怔神，目光直愣愣地盯着门口的男人看。
    走廊上的灯光打在男人高大的身影上，晕染出一层温暖又耀眼的轮廓，仿佛是特意为了他从天而降似的。
    “薄、薄薄老师好！”郑宇轩对于薄衍的害怕就像单纯的学生对教导主任的害怕，见到薄老师甚至莫名其妙地鞠了个躬。
    薄衍没应声，径直走到姜意面前，伸手握住了他的肩膀，温柔的嗓音还残存着一点冷意，“幺儿，我们走。”
    姜意抬眸回望着他，神情恍惚又乖巧，任由他将自己揽进怀里带着一起转身。
    “姜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薄衍为什么抛弃你吗？”病床上的尤程西再次开口，说话的语气生像是淬了毒，“你一直以来都搞错了，不是他抛弃了你，而是五年前的那场车祸他替你挡了但你却——”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薄衍怒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黑沉沉的眼眸里翻涌着浓重的戾气，“如果你不想死得更难看，就趁现在滚得远远的。还有你，颜赫，最好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尤程西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简直就是一条垂死挣扎的鱼，“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样子！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薄衍你有这么了不起吗！”
    “对，我就是很了不起。”薄衍回过头，冷笑一声，“了不起到能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掐死你，而你却不能奈我何。”
    “薄衍你——”尤程西被他一句话堵得差点心肌梗塞，忽然又把矛头指向了沉默的姜意，“姜意！你看看你看看，你又做出这副无辜的表情了，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表情！仿佛全天下你最天真最纯洁，所有人都要迁就你呵护你，不然就是罪大恶极！可你真的有那么无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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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衍脸色又是一沉，然而这次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只冰冰凉凉的小手握了握了他的手臂。
    “虽然不太清楚，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但既然话说到这里了，不如就敞开了说吧。”姜意的脸色很苍白，但神情却相当平静，“你对我的不满和怨气，不如一次说个明白。”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尤程西彻底失控，撕去维持了长达七年的温和表相，“明明有一副好皮囊却装作美而不自知，明明天赋优越却偏偏标榜勤奋努力，明明能轻易夺走所有人的目光，却还满不在乎地随手扔掉别人最珍惜的东西！”
    他停下来喘了一口气，尖酸刻薄的话源源不断地从嘴里冒出来：“你以为你是圣母白莲花？一己之力抗下Hots队长一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很有牺牲精神啊？你就是在感动你自己，不知道我们心里都骂你傻逼挡了我们的前程——”
    “尤程西！”这下连颜赫都听不下去了，暴躁地大吼道：“你他妈够了！别说了！”
    而姜意脸上的表情已经平静到几乎麻木。
    “我够什么够？颜赫你也是眼睛瞎了才会喜欢这么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你不就是为了他才留在Hots队内吗？可人家领情吗？薄衍一出现就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好哥哥——啊啊啊！”
    一声惨叫划破了空气。
    就在他不管不顾咒骂时，薄衍几大步走到病床前，一掌照着他骨折的大腿劈了下去。
    “你应该庆幸，我不想让幺儿看见更血腥的场面。”薄衍低低地开口，手下却凶残地继续施力。
    惨叫声不一会儿就弱了下去。
    “薄老师！”一旁被吓傻了的郑宇轩大叫着扑上来，“会死人的！薄老师！”
    薄衍瞥了他一眼，“你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吗？你跟他的想法一样？”
    “我……我不是……”郑宇轩被这冰冷刺骨的目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又看向低垂着眼睫的姜意，只能痛苦地抱着头蹲了下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几秒后，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的人缓缓苏醒过来，“如果这番话你能早一点说出来，我也能早一点卸下包袱啊。”
    病房内的几人瞬间都顿住了。
    姜意面无表情道：“有一点你说对了，我带你们就像是在拖飞机，我一个人拼尽了全力，你们总能全力把我拖在原地。为了感动我自己，我付出的也够多了，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尤程西哑口无言，或者说已经痛到没有力气再反驳。
    “算了。”姜意闭了闭眼睛，“我们走吧。”
    这四个字仿佛耗尽了他的力气，说完后就拖着沉重的步伐朝门外走去。
    薄衍几乎同时放开了手，毫不犹豫地转身跟上了他。
    薄衍是开车来的，回大厂的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一路敛眸垂睫，安静得像个了无生气的人偶娃娃。
    他忍不住频频侧眸，几次三番张了张嘴唇，想说点什么话出来，又觉得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
    “你还有我。”最终，他只能低低沉沉地重复道，“幺儿，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别跟我说永远。”姜意的语气依旧冷漠得令人心惊，“别给我你做不到的承诺。”
    “幺儿……”
    姜意显然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要给我听的东西，现在就给我吧。”
    索性全部一起来。
    回到大厂，姜意没有去演播厅继续彩排，而是找了个空无一人的练习室，反手把自己锁在里面。
    薄衍就这么靠坐在门口，和心爱的人隔着一堵墙，心疼得快要被撕碎。
    不知过了多久，练习室内传来“咚”的一声响，薄衍瞬间被针扎了似的跳起来。
    “幺儿！你没事吧？”他拧着门把手，一声比一声急促，“幺儿？姜意！你别做傻事！”
    情急之下，他用身体硬生生撞开了练习室的门，“幺儿！”
    姜意正仰面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薄衍却如同劫后余生，一口气这才喘了上来。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青年身旁，单膝跪地。
    “怎么，你以为我会想不开自杀？”琥珀色的眼瞳里空荡荡的，好似风干的沙漠，只余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芜。
    “没有……”薄衍的嗓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低沉轻柔，像是生怕惊扰了睡美人，“我知道你不会的……”
    天生浓密卷翘的眼睫一眨不眨，姜意用一种叙述别人的故事的口吻继续道：“其实我有过两次想要干脆死掉的冲动，第一次是得知我不是我父母的亲生骨肉，第二次是你离开我的那一天。”
    薄衍心中狠狠一痛，甚至痛得他不自觉弯了弯挺直的腰背。
    “我这一辈子也不算长，但从我出生被亲生父母抛弃的那一刻起，也许就注定了被抛弃的一生。”
    “幺儿，我发誓，我以我的这辈子下辈子和下下辈子起誓，从今往后，就算我死了，也绝不会再离开你半步。”薄衍嗓音低哑地起誓。
    他忍不住想要伸手碰一碰脆弱得随时会碎掉的青年，却再次被避开了。
    “你不用发誓，我不信。”姜意终于抬眼看向他，冷静到不可思议：“那场车祸是怎么回事？跟我有关？”
    薄衍极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要躲闪，低声回道：“还在查，跟你应该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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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录音他处理了一下，掐掉了关于那场车祸的部分。幺儿承受的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真的很可笑啊，薄衍，你骗了我五年，他们也骗了我五年。我就像一个小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苦苦挣扎了五年。”温热的泪水自眼角汹涌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很快就湿透了一小块地面。
    没有歇斯底里的发泄，甚至连哭都是无声无息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一直以来支撑他的信仰，已经在这一晚轰然坍塌。
    他不明白，他算什么？Hots算什么？这五年的努力算什么？太可笑了，他存在的意义就这么再次被毫不留情地抹杀了。
    他恨了薄衍整整五年，末了突然又告诉他，你恨错了人。你一直以来为之努力的队友们，才是真正令你痛不欲生的罪魁祸首。
    “没事的没事的，你有我，幺儿你还有我……”薄衍六神无主，只能不断地重复道：“你还有我……”
    他恨不能将那些人千刀万剐，可也弥补不了他缺失的这五年。
    自制力在心爱的人的泪水中彻底宣布告罄，薄衍一把抱起了躺在地上的人偶娃娃，拼了命一般死死地搂在怀里，“幺儿，我爱你，没有你我会发疯我会死掉……求求你，做我的支撑，也让我成为你的支撑，我们还有彼此，什么也打不倒我们……”
    他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终于重新站到他面前。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他们分开。
    半晌后，在他怀里任人摆弄的人偶娃娃忽然动了动。
    “嘭”的一声，姜意抬手掐住了男人的脖颈，猛地暴起一把将男人反压在地上。
    姜意咬紧了牙关，“我恨你，薄衍。”
    说什么释然，说什么陌生人，说什么无爱亦无恨，通通都是骗人骗己。
    早在他十几岁时，这个男人就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薄衍放松了身体，任由小猫儿凶狠粗暴地压制他。
    但珍珠串儿似的眼泪不断滴落在他脸上，烫得他连灵魂深处都颤颤巍巍。
    “五年前你问我，舞台和你，我选择哪一个？我的回答是我都要。”纤细白皙的手指用力收紧，姜意俯下身子，贴近男人的脸，一字一顿道：“但其实那时我心里的答案只有一个，我要你。”
    天上人间在这一瞬间尽皆黯然失色，薄衍的呼吸和心跳也骤然停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想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
    来来来，抽红包了宝贝们，本章留2分评论即可参与，明天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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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1421981、黑桃、41402032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可乐 10瓶；42823609 7瓶；商夏未定 2瓶；芯榆、解·萧·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无数次午夜梦回惊醒时分，薄衍都会反复问自己，如果当年他不顾一切地带走幺儿，如今他们会怎么样地活着？
    但他绝望地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在那样的困境下，二十岁的薄衍无论如何也拿不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既护他心爱的人周全，又能和他长长久久不分开。
    最重要的是他舍不得，舍不得让十几岁的姜意做出那样残酷的选择。
    为了出道努力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少年，一提起舞台就会闪闪发亮光芒万丈的少年，有大好未来有锦绣前程，如何让他为了自己放弃？
    但今天，他心爱的少年，按着他的心脏告诉他，当初的答案是“我要你”。
    薄衍的眼眶肉眼可见地迅速红了，被掐住的喉结剧烈地颤动着，英俊的面容因巨大的情绪波动而显得有些扭曲。
    他猛地扭开了脸，生怕自己会吓到小猫儿。
    “看着我，薄衍。”姜意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葱白似的手指往上，用力捏住了棱角分明的下颌，逼着他转回脸直视自己。
    又一滴浑圆的泪水滴落，顺着男人通红的眼角滑落，仿佛这滴泪是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的。
    姜意垂眸望进那双写满痛楚的眼睛里，“你不明白，当年的我为什么执着于舞台。你也不明白，当年的你，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幺儿……”薄衍张了张嘴，嗓音嘶哑得像是掺了砂石，“我……”
    “当然，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姜意蓦地收回了手，直起腰身，用冷漠的眼神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现在，我不要你了。”
    说罢就毫不留情地起身。
    “姜意！”薄衍低吼一声，大手一把掌住瘦得不堪一握的腰，恶狠狠地将人重新拉了下去。
    像过去无数次发生的那样，姜意被迫整个人贴在宽厚结实的胸膛前，倾听着胸腔内一声声急促的心跳，仿佛鲜活的跳动的心脏就捧在他眼前，连带着他的心脏也像是要跳出胸膛。
    “你不可以不要我……”忍耐了长达五年的眼泪终于承受不住思念的重量，薄衍拥抱他的力道像是即将溺死的人抱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我答应你，幺儿，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会给你全部的爱和我自己，但你绝对不可以不要我……”
    姜意回过神来，挣扎了两下没挣开，索性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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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男人渐渐冷静下来。
    “抱够了？”清甜微哑的嗓音在寂静的练习室内响起。
    薄衍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下一瞬间又突然死死地搂紧了。
    姜意差点没被他勒背过气去。
    “薄衍！你够了！”这下他是真的受不了了，反手抓住肌肉遒劲的手臂，修剪整齐的指甲陷入肌肉里，恼怒地骂道：“放开我！你想谋杀？”
    薄衍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松开了双臂。
    姜意迅速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哭得乱七八糟也依然很漂亮的小脸红彤彤的，生气时活像一只发脾气炸毛的小奶猫，“神经病！就不要你！”
    薄衍腰腹部微一用力，直直坐起了上半身，一本正经地说着最无赖的话，“你不要我，我就缠着你，缠到你烦得只能要我为止。”
    “您要点脸呢，薄老师？”
    “我不要脸，我只要你。”
    一场悲伤到沉痛的谈话，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吵架。
    姜意发现话题又绕了回来，只能闭上嘴凶巴巴地瞪着男人，瞪到眼睛都有点酸了，才倏地转身朝门外走：“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那你就自己一个人待到够吧！”
    似乎刚才那场歇斯底里的发泄已经彻底耗光了他的力气，又似乎是想给对方一点与自己和解的空间，这次薄衍没再跟上去。
    他只是用目光追随着那道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嗓音低得近乎自言自语：“你是我的……”
    *
    晚上十点半，姜意做足了心里建设后，才推开创作一组练习室的门。
    “小意！你回来了！”唐泽第一眼就发现他回来了，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几大步迎了上去，“怎么样？你队友他没事吧？”
    “队友”两个字就像一根细细的针，瞬间扎得姜意心脏一抽。
    但他并不想和外人说这些事，只简单地回了一句：“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其他几人也围了上来，纷纷七嘴八舌地安慰他。
    姜意抬起眼睫，“那个、今天的彩排……”
    “啊彩排啊！彩排没事的！不是明天还有一整天时间吗？我们明天再多彩排几遍是一样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姜意现在的状态实在不算太好。
    其他人很快就回宿舍了，就连唐泽也被他坚决地赶走了。
    空荡荡的练习室内，再次只剩下姜意一个人。
    他站在镜子前，和面无表情的自己对视。
    【你以为你是圣母白莲花？一己之力抗下hots队长一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很有牺牲精神啊？你就是感动你自己，不知道我们心里都骂你傻逼……】
    拜他的好记性所赐，尤程西在病房里说的每一个字，此刻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良久后，他抬起了胳膊，想要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用无休无止的练习麻痹自己的神经。
    但他发现自己的四肢，竟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僵硬。
    他的身体忽然忘记了在舞台上表演的感觉，更可怕的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一双充满了怨恨的眼睛，以及hots这五年来收到的所有恶意，像放电影一般在他的眼前轮播。
    再往前，就是他被养父母抛弃的那一天。
    所有的不解都得到了解释，为什么他长得和父母都不像，为什么弟弟能轻而易举地吸引父母的眼光，而他不论考了全班第一还是全校第一，都得不到一句全心全意的夸奖。
    为什么明明是兄弟俩一起受伤，母亲满眼都是破了皮的弟弟，而没有流血不止的自己。
    那个晴朗的午后，他像一只孤魂野鬼，失魂落魄地游荡在大街上。
    四周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可好像就是没有人能看得见他。仿佛他彻底被这个世界屏蔽了。
    那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无力和恐惧再次抓住了他，令他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你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又在问自己。
    清瘦挺拔的脊梁一点一点弯下，青年从喉咙里发出了受伤的小兽般痛苦无助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而后温柔又不失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指，指缝贴着指缝插了进去，十指紧扣。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门口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的薄衍，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住姜意往外走。
    “你干什么？”姜意尚未完全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你要带我去哪里？”
    走廊外一片漆黑，偶尔有一盏微弱的夜灯。
    薄衍一声不吭地拉着人往前走，穿过一道又一道长廊，转过一个又一个弯儿，直到推开演播室的大门。
    他亲手将人送上舞台，然后自己翻身跳了下去。
    “薄衍！”一片漆黑中，姜意的嗓音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惊慌，“开灯！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刷刷刷刷”，演播室内的灯一排排依次亮起，一束雪亮的聚光灯直直落下，将舞台上的人笼罩起来。
    姜意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用手背挡住刺眼的光芒。
    “睁开眼睛，姜意。”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空荡荡的演播室内显得有些空灵。
    他犹疑地放下遮住眼睛的手，小刷子似的眼睫扑簌簌掀起，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眼眸里。
    那眼神浓烈滚烫，专注狂热，烫得他浑身颤抖差点忍不住落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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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注视着你，姜意。”薄衍说，“不论从前现在还是未来，用眼睛，用心脏，用我丑陋但是爱你的灵魂，我会一直注视着你。”
    你是被看见的，你是被注视着的。
    你是被爱的。
    第36章
    第二天一早，导师休息室的单人床上，沉睡的青年眼皮子微微动了动。
    嗅觉比视觉先醒，一股既清冽又温暖的冷香细细密密地萦绕在他的鼻尖处。
    姜意有些费力地睁开了双眼，垂眸看向盖在身上的外套。
    昨夜一整夜，他都是在这股熟悉的味道中沉沉睡去，竟一夜无梦。
    如同五年前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那样。
    恍惚了片刻，姜意坐起上半身。
    他已经不太记得昨夜是怎么来到导师休息室的，他只记得站在舞台上的自己，在薄衍的注视中像个小孩子那样放声大哭，哭倒在男人怀里，哭得喘不过气来，最后头昏脑胀地被打横抱起走在漆黑的夜里，哭累了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想到这里，雪白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漂亮的红晕顺着脸颊蔓延至柔嫩的脖颈处。
    偏偏就在这时，导师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薄衍拿着一块毛巾走了进来。
    姜意一见他，脸上的热度更甚，连耳尖尖都快要冒烟了，心慌意乱中一把掀开身上的外套扔了出去。
    “幺儿？”薄衍微有些诧异，随后弯腰捡起地上的外套，嗓音含笑地揶揄道：“昨夜还紧紧揪着它不放手，一醒来就翻脸不认外套了？”
    “谁紧紧揪着不放手了？”姜意下意识大声反驳了一句，心虚的小模样和虚张声势的小奶猫一模一样。
    “好好好，不是你，是我是我。”怕小猫儿真的翻脸，薄衍率先投降，“先敷一敷眼睛。”
    姜意愣了愣，“敷什么眼睛？”
    薄衍故意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小哭包昨夜哭成了小花猫，如果你今天就这么走出导师休息室，别人该误会我怎么欺负你了。”
    姜意立刻赤脚跳下了床，走到休息室的半身镜前，和镜子里那个双眼又红又肿像个核桃核的人对视。
    几秒后，他从喉咙里发出了可爱又懊恼的“呜”声，同时迅速伸出两只小爪子捂住了巴掌大的脸。
    昨夜哭得实在是太忘情太放肆了，像是要一次就将二十多年的眼泪流光似的，完全没有考虑到今天他的眼睛会怎么样。
    薄衍一颗心简直要被小猫儿无意识的可爱举动给萌化了，极力忍住想要将人抱进怀里使劲揉弄的冲动，低低柔柔地哄道：“没事的，用冰块敷一敷很快就会消肿。”
    姜意放下了捂住眼睛的双手，看向镜子里不忍直视的脸，“我自己来。”
    最后他还是乖乖坐在椅子上，男人小心翼翼地用裹着毛巾的冰块给他敷眼睛。
    “幺儿，我们……”犹豫了半晌，薄衍几次三番起势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你说什么？”红肿的眼皮子被冰块刺激，浑身不自觉微微战栗，姜意的注意力一时不能太集中。
    薄衍咬了咬后槽牙，“我说，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小刷子似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又倏然掀开，“什么什么关系？”
    姜意冷笑一声，蹬地的脚尖稍一用力，椅子往后滑开，脱离了男人的控制范围。
    红润唇角边挂着一抹讥讽的弧度，“不好意思，我听不懂薄老师在说什么。”
    “薄老师”三个字一出来，立刻将两人的关系拉远到之前疏离的状态。
    薄衍的脸色瞬间一沉，咬住后槽牙磨得嘎吱嘎吱响。
    “五年前薄老师如此为我着想，我感激不尽不敢忘怀。”姜意微抬下颌，“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已经在五年前就结束了。”
    男人两腮边的肌肉开始不自然地抽|动，握着冰块的手掌骤然收紧了，力气大到隐隐传来冰块碎裂的声音。
    如果换一个人，绝对会被此刻的薄老师吓得一动不敢动。
    可偏偏姜意不怕他，继续冷嘲热讽，“如今你有你的事业，我有我的前程，节目结束后自然就是分道扬镳。希望在此之前，薄老师能牢记自己明星导师的身份，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青年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冷漠和不近人情，花瓣似的唇瓣开阖间，吐出的一字一句活生生戳在薄衍的心脏上。
    昨夜在他怀里哭得抽抽噎噎直打奶嗝的小猫儿，仿佛只是他深夜里的一场幻觉或者宿醉后的梦境。
    薄衍猛然闭上了双眸，反复深呼吸了两次。
    再睁开眼时，又恢复如常。
    “我同意五年前的结束是结束，但我不同意现在井水不犯河水。”薄老师反手扔了毛巾，弯腰俯身，连人带椅子一把拉回了自己面前。
    结实有力的双臂撑在椅子两旁的扶手上，薄衍垂首挨近了他的发顶，“五年后的今天，我们都把它当作一个新的开始。从这一秒开始，我会不择手段，倾尽我的所有，让你重新爱上我，离不开我，非我不可。”
    “薄老——”
    门口的呼喊声戛然而止，宁馨眨巴眨巴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目光一时完全无法从休息室内的两人身上离开。
    从她的角度来看，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微微仰着小脸，而俯身凝视他的男人姿态占有欲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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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页

    两人的距离若即若离，既像是最亲密的情人，又像是对峙的敌人，一触即发，张力十足。
    姜意被门口的响动惊醒，手上用力推开困住自己的男人，同时压低了嗓音回怼他，“想得倒美，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薄衍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抵着身后的桌子，抬眸看向门口的宁馨。
    “啊——啊啊啊！薄老师我是来……我是来……”宁馨无法将刚才那比海报还要刺激的一幕从大脑里删除，结结巴巴的彻底忘记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背对着她的姜意抬手拨弄了一下刘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相当镇定，风轻云淡地起身朝门口走，路过宁馨时甚至礼貌而得体地问候了一声。
    “啊啊啊你好你好……”宁馨的大脑持续当机中。
    等到清瘦挺拔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薄老师俊美无铸的面容上重新挂起了惯常的似笑非笑。
    “宁馨老师，进来我们聊一聊。”
    *
    距离第二次公演舞台倒计时一天，节目组临时通知尤程西因伤退赛。
    由于大家实在是太紧张了，这件事在练习生中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唯一受影响最大的vocal一组也比想象中平静，剩下的组员们迅速重新分配了歌词，连夜排练新的舞台。
    所幸vocal组没什么复杂的舞台编排，新的舞台甚至比尤程西在的时候效果好得多。
    最后的二十四个小时内，姜意带领创作一组将舞台的每个细节都扣到了极致。
    这次的歌曲由一组的所有成员共同创作，每个人的状态都出奇的好，舞台彩排一次比一次更有激情，完全带动了整个彩排现场的氛围。
    距离第二次公演舞台倒计时四小时，练习生们集体在化妆室内做妆发。
    和一公时一样，这次依然有不少练习生围在窗户前观察大家的应援。
    “妈耶！姜意的应援墙比上次的更大了！”秦宋连连咂嘴，“我感觉这排面比薄老师的都不逞多让了！”
    “就你会成语！”旁边的练习生偷偷掐了他一下，压低了声音提醒道：“你别这么口无遮拦的。”
    这种话在饭圈就是公开辣菜，万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被薄老师记上一笔就完了。
    “那有什么，薄老师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呢……”秦宋小声反驳了一句。
    他不知道的是，薄老师不仅不是小气的人，眼前这份巨有排场的应援还有匿名热心粉丝薄老师的一份子。
    而坐在化妆台前的姜意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像个精致乖巧的人偶娃娃，任由化妆老师在他脸上涂抹发挥。
    直到整个舞台妆完成，睁开长长密密的眼睫的那一瞬间，漂亮脆弱的人偶娃娃骤然变成了冷峻危险的捕猎者。
    化妆室内安静了好几秒，众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姜意和镜中的自己对峙，陌生的审视仿佛在凝视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自己。
    距离第二次公演舞台倒计时三十分钟，练习生们纷纷进入后台等候区。
    距离第二次公演舞台倒计时一分钟，台前幕后的一切准备就绪，薄衍和宁馨一起踏着bgm走上舞台。
    “各位亲爱的全民制作人们，大家晚上好。我是今天的公演主持人薄衍，也是你们的老朋友薄老师。”薄老师今天一身黑色三件套西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整个人斯文英俊得令人呼吸困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薄老师！薄老师我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舞台下瞬间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观众席的全民制作人们，不管手上举着的是谁的灯牌，都是一副要被薄老师帅晕过去的样子。
    “各位亲爱的全民制作人们，大家晚上好！”身着优雅晚礼服的宁馨刻意留下来一小段空白，让粉丝朋友们尽情地尖叫够了，才不紧不慢地接着道：“我是今天的另一位公演主持人宁馨，很高兴以这种方式和大家见面！”
    极品帅哥和美女的搭配，刚出场就轻轻松松地将演播厅内的气氛一下子炒热了。
    按照台本的流程，两位主持人老师一起介绍了二公的竟演模式以及现场的投票规则，基本上和一公大差不差。
    随后，进入了正式的公演环节。
    演播室内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热潮，这次节目组不知怎么良心发现了，没有把姜意所在的创作一组放到最后。
    “注意注意！创作一组注意！创作一组准备进场！”
    场控老师的声音从大广播里传出来，唐泽本来正小声和姜意说话，闻言顿时绷紧了神经。
    “小意加油！”姚宁宁的表演已经结束了，用力地抱了抱姜意，“你可以的！用你的rap和beat炸翻全场！”
    姜意弯了弯眼睛，“好，我努力。”
    每一次登上舞台，都是一次全新的体验，每一个舞台表演，都是一次意义重大的挑战。
    但这一次，他心中少了几分忐忑不安，多了一份笃定从容。
    穿过昏暗沉寂的通道，浮夸的舞台之门打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耀眼绚烂的光芒之后，一道专注狂热的目光正迎接着他的到来。
    仿佛千年万年，自始至终，他就在站在这里等待。
    薄老师举起话筒：“请大家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最爱的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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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老师中间几个字的发音很快，甚至有点分不清他说的是“我”还是“我们”。
    姜意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唐泽，李嘉，池安纯……”稍一停顿，薄老师将创作一组所有的组员名字一一叫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演播室内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直冲云霄。
    第37章
    “姜意！姜意！姜意！姜意！姜意！姜意……”
    身穿真空黑西装的姜意一出现在舞台上，爱姜丝们整齐划一地用力挥舞荧光棒，用最大的声音疯狂吼出了他的名字。
    如果说一公时观众席里四散的爱姜丝星星点点，那么今天全场几乎都被金色所覆盖，从舞台上看下去，满眼都是高贵霸气的王者之金。
    薄衍收回凝视他的眼神，对着台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几秒后，渐渐偃旗息鼓的观众席里，忽然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大吼声：“姜意宝贝奶奶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场顿时哄笑，连舞台上的姜意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修长骨感的手指扶了扶金边镜框，薄老师微微一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奶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舞台上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薄老师：“好了，言归正传。有请创作一组的各位成员来做一个自我介绍。”
    舞台中央的六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齐刷刷弯腰鞠躬：“各位全民制作人们晚上好！我们是创作一组《hold on》！”
    “我是hold on hold on的姜意！”
    “我是hold on hold on的唐泽！”
    “我是hold on hold on的池安纯！”
    ......
    这一次没有花里胡哨的自我介绍，每个人只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姓名。
    “好的，那么接下来的舞台就交给我们的《hold on》少年们！”宁馨说完就和薄衍分别从舞台的两侧退场了。
    舞台上的灯光刷刷熄灭，六人摆好队形。
    风声、雨声混含着电闪雷鸣声响起，配合着逼真的灯光特效，吓得全场观众不由抖了抖。
    但下一秒，低沉微哑的人声切入——
    “hold on
    hold on
    hold on”
    “一道光，撕破眼前黑暗
    我要黎明来临”
    极具穿透力的清亮嗓音仿佛天边一道光，瞬间破开了舞台上浓重的黑暗。
    c位的姜意从阴影处中猝然浮现，长而密的眼睫栖息的蝴蝶般安静垂下，美得令人心碎。
    唐泽迅速走位，接上下一句歌词——
    “抓不住，遥远前方虚无
    打不倒的我的决心”
    这首歌的主歌部分弱化了编曲，凸显了暗黑中人声的清澈坚定，编舞动作干净有力，毫不拖泥带水。
    就在观众们以为这是一首明快的积极向上的歌曲时，主歌部分的节奏猝不及防地收拢。
    下一秒，暗藏杀气的拨弦琵琶声四起，沉重的战鼓骤然敲响，现场所有人的心脏瞬间跟着一同震颤起来。
    李嘉：
    “怀揣小心翼翼的希冀
    期待降临的奇迹
    抛开愤怒和歇斯底里
    直面成长的洗礼”
    大屏幕迅速切换至姜意，他单手拿着话筒，一张漂亮的脸近距离怼上镜头。
    “你说我的坚持没有意义
    为了梦想花太多的力气
    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不只是利益不只是利益
    这是你无法理解的秘密
    现在我站在舞台上睥睨
    你不得不承认i am the king！”
    他今天画了略重的舞台妆，黑色眼线将圆润的眼型修饰得狭长锋利，眼尾上翘的一点泪痣点红，整张脸显出一种既危险又艳丽的漂亮。
    但他唱这几句rap时表情格外凶狠，直视镜头的眼神高傲，张狂，高高在上，不屑一顾，仿佛你只是他脚底下的一只蝼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观众席瞬间被点燃，众人激动到忍不住纷纷跳起来尖叫欢呼。
    “i am the king
    the king
    the king”
    最后一个镜头时，修长如玉的手指左右摇摆了两下，而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眼角余光却依旧死死地勾着观众朋友的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姜姜宝贝不要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舞台下传来歇斯底里的哭嚎声。
    但不论观众有多舍不得，舞台走位再次变幻，轮换到其他成员的part。
    “i know，i know
    i know what i’m doing
    hold on，hold on
    i will follow this path i'm going”
    六人合唱，将副歌推向一个新的高|潮。
    姜意：
    “忘不掉的梦想
    未来就在前方
    你知道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我会站在舞台上歌唱
    直到生命最后一秒再谢幕离场”
    最后一个吟唱的音节落下，姜意弯下腰，深深一鞠躬，其余五人跟着一起面向观众鞠躬。
    灯光熄灭，全场寂静。
    直到舞台上的灯光重新亮起来，现场的观众才恍然回神，演播室内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夹杂着粉丝们声嘶力竭的尖叫和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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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真的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风格呢！”导师观察室内，就连身经百战的乐文杰都一时缓不过神来，“太震撼了，简直就是一出动人心魄的舞台剧，情绪一层层铺叠，陡然爆发的高|潮……所有的细节都处理得太好了！”
    “哈哈哈哈，乐老师你彩排的时候不在，我们昨天已经提前被震撼过了！”evan的中文依旧不太标准。
    “无论哪一组撞上这组，我肯定都会投票给这组，这个结果真的毫无疑问了。”
    ……
    与此同时，薄衍和宁馨一起再次上台。
    “太帅了！刚才的表演实在是太帅了！”宁馨夸张地捂住心口，“我在舞台下都要被帅晕过去了！”
    薄衍随口接了一句，“那宁馨老师可要注意身体啊。”
    舞台上的练习生们顿时笑作一团。
    “作为音乐导师，对于这个舞台，我的评价只有两个字——”薄老师顿了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继续道，“完美。”
    “谢谢薄老师！”创作一组的成员齐齐鞠躬致谢。
    薄衍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这首歌是所有成员一起创作的吗？”
    “编曲是姜意一个人完成的，作曲作词是每位成员都参与的！”池安纯举手抢答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姜意崽崽牛逼！”
    “姜姜宝贝你太棒了妈妈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观众席瞬间又掀起了一波尖叫。
    “这样啊。”薄老师微一点头，“我个人真的非常喜欢这首歌的编曲，如果有机会的话，想要单独和姜意同学合作一次。”
    姜意下意识抬眸，看向人模人样的薄老师，却又被对方近乎赤|果果的眼神烫得浑身一颤。
    演播厅内安静了几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答应他！答应他！姜姜宝贝快答应薄老师！”
    众所周知，薄衍一出手不是流行金曲就是大爆歌曲，业内想要与他合作的音乐人多如牛毛。
    姜意：……
    他垂着眼睫，既不说好，也没有拒绝，当众打薄老师的脸。
    “啊啊啊！那这绝对是年度最期待的合作之一了！”宁馨捧场，顺便给了姜意一个台阶下，“这件事我们薄老师私下找姜意聊一聊，就不占用舞台了哈！”
    薄衍流畅地接过流程，“好的，现在让我们创作一组的成员，再来向全民制作人们给自己和小组拉拉票。”
    既定的流程走完，创作一组集体下台休息。
    他们下去时要通过舞台右边，刚好要路过薄老师身边。
    姜意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和男人擦肩而过时，耳畔传来了熟悉的低低沉沉的嗓音。
    “你做到了，姜意。”
    脚步微一停顿，短短两秒后又恢复如常，在无数双眼睛的凝视下，竟没有人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这样隐秘的，心照不宣的，仿佛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
    *
    和一公时不同，这次公演的现场投票结果会当场公布，于是所有的表演全部结束后，练习生们一起返回了舞台。
    大屏幕上一对一显示票数，在如此紧张刺激的氛围下，就连观众朋友们都忍不住心跳加速，肾上腺素狂飙。
    演播厅内时不时传来各种情绪的哄声或嘘声，直到大屏上显示出了创作一组《hold on》的字样。
    现场顿时骚动起来。
    “姜意姜意！永远第一！”
    爱姜丝们挥舞着荧光棒喊出毫不谦虚的应援口号。
    其他练习生的粉丝也不甘示弱，纷纷喊出准备好的口号，可惜人数被爱姜丝们无情碾压，口号也被强势地镇压了下去。
    宁馨翻了一页台本，“好的，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创作一组和创作二组的现场得票情况！”
    票数由低往高公布，不出所料的是，唐泽拿下了创作一组的第二名，比创作二组的第二名整整多了100票。
    终于来到了万众瞩目的第一名。
    “创作一组第一名姜意的票数是——586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全场沸腾。
    舞台上的练习生们几乎呆滞：“卧……槽！这个票数是真实存在的吗？”
    一公时姜意拿下了312票的高票数，当时就震惊了练习生们，甚至有人怀疑他的票数有问题。
    没想到今天更可怕，直接拿下了全场超过半数的投票！
    “救命啊……太可怕了……”
    当票数高到一个令其他人望尘莫及的程度，反而没有人再怀疑它的真实性。
    “恭喜姜意！”公布票数这一环节是由宁馨来主持的，而薄老师仿佛就在等待这么一刻似的，富有磁性的嗓音透过话筒传遍了整个演播厅，“你的表演，第一当之无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姜意！姜意！姜意！姜意！姜意！”
    现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巅峰，连空气中都漂浮着热烈的因子。
    姜意深呼吸，接过队友递来的话筒，酝酿了几秒，弯腰鞠躬致谢：“谢谢大家。”
    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为简单的一句：“我会继续努力，努力不让大家失望。”
    “姜意宝贝我们永远为你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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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意宝贝你就是最棒的我们爱你！！！”
    姜意闭了闭眼睛，再次深深一鞠躬。
    受到现场情绪的感染，很多粉丝朋友们都莫名其妙地突然哭了起来。
    这下姜意有点慌了，“啊你们别、别哭啊……场务老师，有纸巾吗？”
    “有有有！”舞台下的场务老师举手，“马上送到！”
    姜意站在舞台中央，略有些无措地摸了摸耳朵。
    他脸上的舞台妆还没卸下来，但奇怪的是，神态却显得有些懵懂无辜。
    大魔王舞台现场表演变身小奶猫。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崽崽妈妈爱你！！！”
    舞台下的妈粉彻底控制不住嚎叫起来。
    “对了，有件事要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这时，宁馨突发奇想，“从我们节目开始录制到今天，薄老师一次都没有展现过他的舞台实力，全民制作人们想不想看一次薄老师的舞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想想想！”
    观众席热烈地响应。
    “薄老师！来一个！薄老师！来一个！薄老师！来一个！”舞台上的练习生们也一个比一个有劲儿地开始起哄。
    一片混乱中，薄老师冷静地抬手扶了扶镜框，“表演可以，我需要一个同伴。”
    起哄声暂停了两秒，突然变得更激烈了：“姜意！姜意！姜意！姜意！”
    第38章
    “薄老师！薄老师！薄老师！薄老师！”
    “姜意！姜意！姜意！姜意！姜意！”
    舞台上下一片狂热的呐喊，一波狂喊“薄老师”，一波狂喊“姜意”，两波音浪大有掀翻演播室顶的势头。
    此情此景，薄衍有一瞬间甚至产生了某种错觉，好像整个演播厅的人都在见证他和他爱的人。
    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在沸反盈天的尖叫声中，从舞台的一侧缓缓走到了姜意面前。
    为了配合今天的舞台，黑发往后梳成了狼奔，汗湿的刘海散落了几缕在额前，带有混血感的五官完全显露出来，琥珀色的眼瞳神秘莫测，整张脸显得又漂亮又锋利。
    薄衍的下唇紧贴着话筒，压低了嗓音，“姜意，你愿意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距离舞台最近的观众瞬间疯狂尖叫起来，被眼前这电影情节似的一幕刺激得差点流鼻血。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现场的气氛走向再次变得奇奇怪怪。
    万众瞩目中，鸦羽似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姜意冷冷淡淡地抬起眼眸。
    “咚咚咚”，薄衍的心跳忽然加速，一声声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
    “我记得——”微哑的清甜嗓音响起，“薄老师今天上台前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跳舞能行吗？”
    不等薄老师开口回答，舞台下排山倒海地替他回答道：“能行！薄老师能行！！！”
    薄老师微微一笑，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青年。
    “薄老师冲啊！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一道响亮的女高音冲上了舞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演播室内再次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但姜意依旧没笑，反而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
    场面渐渐变得有些尴尬了。
    “咳咳……”宁馨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干了一件蠢事，连忙举起话筒试图补救，“那什么——”
    “姜意同学说的没错。”同一时刻，薄老师潇洒地转身，重新面向观众，“薄老师今天可能不太行，但改天一定行。”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舞台下传来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期待的嚎叫声。
    薄衍轻笑一声，继续安抚道：“舞台么，要准备好了才能和大家见面。今天先给尊敬的全民制作人们清唱几句，怎么样？”
    “好好好！唱唱唱！薄衍我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宁馨迅速跟上：“哇～那真的太期待了！”
    “导播老师，有钢琴吗？”薄衍想了想，扭头问了一句。
    导播开麦：“有有有！场控老师把刚才的钢琴再升上去！”
    最后一组的表演刚好用到了钢琴道具，才撤下去没多久。
    升降台再次将白色钢琴升上来，薄老师下意识又看了姜意一眼。
    也许是不想在舞台上三番两次拂他的面子，这次姜意没有多说什么，走到钢琴前坐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姜姜宝贝弹钢琴啊啊啊啊啊啊！”
    “崽崽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妈妈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姜意不会娶你！！！”别家的粉丝无情地大声回了一句。
    演播厅内的气氛再次变得热烈起来。
    其他无关人员自动往两边退去，大屏幕上切换到舞台中央的薄老师。
    一身禁欲气息的薄老师举起话筒，低沉轻柔的哼唱缓缓响了起来——
    “i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
    第39章
    车内十分安静，薄衍听见电话那头的人操着一口奇怪的口音，语调倒是极为热情，“baby！小意！我好想你！自从你回国后，都没有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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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熊怒火蹭地一下冲上了脑门，薄衍放缓了车速，压着情绪低声问道：“谁啊，幺儿？”
    姜意只冷冷淡淡地暼了他一眼，不仅没搭理他，反而将手机换到了另一边手。
    这下想偷听都变得不容易了。
    薄衍暗自咬了咬后槽牙，努力将注意力放到前方的路况上。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姜意微微蹙了蹙眉，“你要来中国？”
    “什么？他还要来中国？”男人这下子彻底忍不住了，猛地一脚踩住刹车，大吼道：“不准！”
    “闭嘴，开你的车。”姜意被突如其来的刹车吓了一跳，扭头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
    薄衍的身体僵了僵，满身的怒气瞬间消散，一声不吭地重新踩上油门。
    “好，等你过来时再联系我。”姜意这边的电话也接近尾声了，“如果打不通我的电话，你可以给薛峰打。”
    薄衍：！！！连经纪人的电话都有？
    好不容易等到电话挂断，薄衍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心里憋着一口气等他来和自己解释。
    但接下来的一路，窝在副驾驶上的小猫儿都没拿正眼瞧他一下，就更别提主动解释什么的。
    直到金色法拉利停进商场的停车位里，修长骨感的双手克制地搭在方向盘上，薄衍干巴巴的开口问道：“刚才那个……是你的新朋友吗？”
    “关你什么事？”姜意微微侧过脸，语气有些不耐烦，“薄老师不觉得自己——”
    剩下的话在目光触及他的一瞬间，不知怎么就有点说不下去了。
    优越的侧颜紧紧绷着，英俊的眉眼耷拉下来，明明是很讨厌的质问语气，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简直就像一只……
    被主人抛弃的大狗。
    分明是一只凶猛的狼，装什么蠢萌的狗？
    姜意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若无其事地移回视线，“在国外时的舞蹈老师。”
    “哦……那、那你们关系很好吗？”薄衍装可怜装上瘾了，小孩子一般幼稚地控诉道：“他叫你baby，他还要来找你！”
    姜意冷笑了一声：“少在这问东问西的，这几年我遇见的人多了去了，你要一个个盘问下去吗？”
    一句话又戳中了男人的死穴。
    这下可怜都不装了，自内而外散发的哀怨之气挥之不去，姜意甚至觉得他头顶上有一朵下着雨的乌云特效。
    顶着乌云大雨的薄老师一进大厅，本来正在嘻嘻哈哈互相推搡打闹的练习生们，顿时像是被一同按下了暂停键。
    “薄、薄老师好！”众人习惯性地齐齐鞠躬问好。
    “你们好。”薄衍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大家随便坐吧。”
    练习生们渐渐恢复了原先的状态。
    “怎么回事啊？薄老师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儿啊！”秦宋小声和一旁的郑宇轩念叨，“我们来之前还好好的呢，怎么一转眼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我哪知道……”郑宇轩都不太敢看他，“薄老师的心，海底的针，猜不透的……”
    其实他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来的路上，队长又没给薄老师好脸色看。
    “小意！这里！”姚宁宁站了起来，用力地冲姜意招手：“我们在这里！”
    下一秒，姜意果然朝他们这一桌走过来了。
    海晏盛世，一家高档的海鲜餐厅，薄老师大手一挥给他们包下了三楼的一个大厅。幸亏这次只有66位练习生，否则一个厅还塞不下。
    “就等你了小意！”姚宁宁献宝似的拉开身旁的椅子，“我走到哪里都有在想着你哦，特意给小意你留的椅子哦！”
    姜意微微一笑，“那我可真是太感动了。”
    “这就感动了吗？”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略有些阴沉的嗓音，“原来小意这么容易被人感动吗？”
    背对着他的姜意，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薄衍从来没叫过他“小意”，刚开始认识的时候直呼姓名，后来就是各种亲昵又奇怪的昵称。
    现在和别人一样这么叫他，却怎么听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意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薄老师我们在开玩笑哈哈……”姚宁宁又是一顿尬笑，“薄老师您坐哪一桌呢？”
    薄老师面无表情道：“我看你们这桌就不错。”
    姚宁宁瞬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叫你嘴贱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啊！那、那那我去隔壁桌吧！刚才我室友还在叫我呢！”池安纯练习生主动站起来让位。
    没办法，请客的才是大佬。
    薄老师立刻向他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池安纯受宠若惊地连连鞠躬，忙不迭地跑了。
    于是，一桌欢乐的气氛就此别扭起来，练习生们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好在没过多久，正餐就上来了。
    超大份海鲜拼盘，色泽鲜艳，香味浓郁，令人食指大动，众人顿时忘记了桌子上的人形低气压制造机。
    薄老师也动了，慢条斯理地戴上一次性手套，动作熟练姿态优雅地剥起了龙虾和大闸蟹，一边剥一边投喂给一旁的小猫儿。
    由于姚宁宁一直在和他咬耳朵，姜意吃了一会儿才察觉有些不对劲儿，扭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男人，用眼神示意可以了。
    薄衍低垂着眼眸，当做没有看到他的暗示，只自顾自地又剥了一会儿，直把姜意面前的盘子都堆满了，这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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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他们一起吃虾蟹海鲜时，薄衍从来没有让他动过一次手。
    男人似乎一直看着他进食就会感到很满足，结束后还要亲自用湿巾给他擦干净嘴巴和手指，和其他桌带着小孩子吃的妈妈们一模一样。
    姜意抿了抿嘴唇，忽然把一盘子的肉端到了姚宁宁面前。
    “谢谢小意，小意真好——但是不用了！我还是喜欢吃自己亲手剥的！新鲜！”姚宁宁在隔着一个座位的薄老师的如炬目光中，话音硬生生地拐了个弯，连连摆手拒绝。
    姜意只得收回了盘子。
    众人放开了吃，桌上的气氛渐渐重新活跃起来。
    薄老师却开始自顾自地喝起了闷酒。
    他连筷子都没动一下，单手斟满了一杯酒，仰头就喝下了一杯。
    “薄老师！我敬您一杯！”秦宋第一个站了起来，双手举杯发自内心道：“虽然我们大家都很怕您，私底下偶尔也会吐槽您，但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感谢！这段时间您对我们所有的指导和照顾，方方面面的！”
    “没事，应该的。”薄老师淡淡地回了一句，重新斟满了酒杯，一饮而尽。
    “好！”有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叫好道：“薄老师牛逼！”
    薄老师抬手推了推镜框，但笑不语。
    秦宋开了个头，其他练习生自然也不能落下，纷纷举杯向薄老师敬酒，个个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番不论真假的感谢。
    薄老师来者不拒，化身毫无感情的喝酒机器，面不改色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姜意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到不自觉微微蹙眉，最后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少喝点。”
    敬酒归敬酒，有必要这么拼吗？
    薄衍用手背擦了擦唇角流出来的酒液，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不关你的事。”
    姜意被自己说过的话给噎住了，不由瞪了他一眼，干脆赌气地扭过脸，眼不见为净。
    练习生们的敬酒没完没了，薄老师八风不动地坐在座位上，直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大家准备散场。
    今天大多数练习生都喝了一点酒，每个人的情绪都很亢奋。
    散场时姚宁宁和秦宋他们勾肩搭背地先出去了，姜意给薛峰回了几条信息，稍微落后了一点，等到他抬起头来，这张桌子上就只剩他和薄某人了。
    “幺儿。”身旁的薄衍忽然叫了他一声，嗓音低沉沙哑，性感得要命。
    姜意心下登时微微一颤。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身旁的男人猛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下一秒，又直挺挺地往他这边倒了过来。
    姜意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一把扶住了男人沉重的身躯，“薄衍？你怎么了？”
    “我……”薄衍压在他身上，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迟缓地转动了两圈，“我爱你，幺儿。”
    猝不及防的告白，直白粗暴到吓人。
    姜意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而后又重新疯狂地跳动起来。他做贼心虚似的四下打量了一圈，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们或是听见他们的对话。
    好在大厅内的人基本上都离场了，剩下的三三两两的练习生也喝得东倒西歪的，根本没空管他们。
    “让你别喝那么多，你非要喝……”姜意一边小小声地抱怨，一边吃力地搀扶着男人转身朝门口走去。
    没得到回应的薄老师不死心，裹挟着浓烈酒香的灼热烫人的呼吸从他耳畔拂过，嗓音愈发低哑：“你也爱我吗，小猫儿？”
    姜意耳边的神经瞬间酥麻，一股陌生而熟悉的战栗感顺着脊椎迅速游窜进四肢百骸。
    白玉耳尖红得滴血。
    他受不住似的往一旁侧了侧，尽力避开烫人的呼吸，艰难地试图和他沟通：“薄衍……你给我老实点，否则我现在就把你放倒在地上！”
    “放倒？”混沌烧灼的大脑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词，薄衍忽然低低沉沉地笑了，“不用你放倒我，心肝儿，我一见你就自己躺倒了。”
    姜意：……
    这人都醉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能骚话连篇？
    第40章
    此时此刻，姜意非常想一巴掌朝使劲往自己耳畔凑的那张俊脸呼过去，但碍着整个人都被他压着吃不上力，只能没好气地骂道：“你给我闭嘴！”
    被吼了一下的薄老师缩了缩肩膀，头顶上的两只狗耳朵显而易见地搭耸下来，“幺儿，你凶哥哥……”
    “我凶你算什么？我还想把你给——”狠话放了一半，姜意深呼吸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没必要，没必要跟醉酒的人计较。
    “嗯？你想把我怎么样？”薄衍瞬间又来劲儿了，一双醉眼迷蒙的凤眸晕满了笑意，“我是你的，小心肝儿，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唔……”
    姜意气得狠狠踩了他的皮鞋一脚，顺便抬手捂住了乱说话嘴巴。
    薄衍的痛哼声被闷在温热湿软的掌心里，眼睛顿时笑得更荡漾了。
    薄老师一向是自律的克制的，多年前他们在一起时，他从没见过男人喝得这么醉过。
    现在简直就是……完全释放本性，放飞了自我。
    “站好！”姜意松开手，凶巴巴地训了他一句。
    这回薄衍倒是乖乖听话了，摇摇晃晃地试图站直身子。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仿佛一只醉酒的大型犬正笨拙地竖起前肢学着站立，隐约可见身后的一条尾巴在左右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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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页

    “笨死了！”姜意嘟嘟囔囔地骂着，“手举起来！”
    薄衍乖乖地双手举过头顶。
    姜意伸手过去摸他的裤兜，想把他的手机摸出来打个电话。
    “幺儿，你摸我哪里……”薄唇一张，语气又是荡漾得不行。
    姜意的手顿了顿，再次深深呼吸一口，极力克制住想要趁他醉酒，揍得他认不清东南西北的冲动。
    “不要动！”好不容易拿到了手机，姜意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划开手机，“密码多少？”
    “密码？什么密码？”英俊的面容染上了一层红晕，男人表情困惑又迷茫，“银行卡密码吗？13——”
    姜意再次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口无遮拦的嘴巴。
    几秒后，他松开手，在男人火辣辣的眼神中试着输入了一组数字。
    解锁成功。
    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他微微摇了摇头，翻开最近通话记录。
    “喂？老板，今儿个又有什么指示？”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姜意压低了嗓音，“薄衍喝醉了，麻烦你来接他一趟。”
    “等等！你是谁？我老板的电话怎么会在你手上？”电话那头的人立刻紧张起来。
    “不用管我是谁，如果不想你老板出事，麻烦快一点，地址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被一只凭空出现的大手抢走了。
    姜意眉心微蹙：“你干嘛？手机给我。”
    “挂掉！”薄衍完全不管对面的嚷嚷声，毫不留情地按下了挂断键，然后张开怀抱，委屈巴巴地盯着面前的青年，“不要别人，我就要你。”
    姜意：……
    这人到底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的？
    就在两人对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兴奋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薄衍！”进来收拾的服务生一时没控制住迷妹属性，捧着脸尖叫起来。
    姜意在心中权衡了两秒，果断地架起傻愣愣望着他的大狗子往出口处走。
    他现在还没什么名气，薄衍却是红透了半边天，到哪里都有粉丝迷妹。
    他可不想和醉鬼一起上明天的微博热搜第一。
    其他练习生已经坐大巴回了宿舍，姜意费劲地将沉得像一座小山似的男人塞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自己再打开门坐到驾驶座。
    一路上，薄衍的嘴巴倒是闭上了，但全程扭着脑袋，灼热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生生烫出个洞来。
    姜意被盯得面红耳赤，脑门子都要冒出烟来了，还得费劲心思避开其他人和摄像头，将男人搀扶进导师宿舍。
    “我真的是上辈子欠你的……”他捉住火热的大手去按门锁。
    谁知薄衍冷不丁接了一句，“是我欠你的，幺儿。”
    姜意怔了怔，下意识打开门将人推了进去。
    然而下一秒，门后的男人反手一拉，他就撞进了坚硬发烫的胸膛里。
    他从前非常喜欢薄衍身上的味道，甚至喜欢到阔别了五年，至今嗅觉仍旧记得并且迷恋。
    混含了酒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像一张细细密密的大网将他完全裹起来，令他几乎瞬间就变得晕晕乎乎的。
    门“砰”的一声关上，震得他心脏跟着一跳。
    “幺儿……”薄衍单手将圆鼓鼓的后脑勺按在怀里，醇厚的嗓音彻底哑了，“我欠你的，我会用一辈子补偿。但你……你没有忘记我，对吗？”
    姜意挣扎着在他怀里仰起脸来，双眸被闷得湿漉漉的，生气地大声反驳道：“没有忘记你？我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起过你！”
    “你说谎！”薄衍更大声地吼道，深邃的眼眶霎时变得通红，“我不信！”
    “你吼什么吼？”姜意用力挣开男人结实的双臂，冷眉冷眼道：“爱信不信！”
    “我不信……”薄衍的神情瞬间又切换成了被抛弃的傻狗，眼巴巴地望着他，“你骗我对不对？”
    “我骗你有钱拿吗？”姜意冷笑一声，“自恋是种病，得治。”
    说罢转身就要走。
    “我好难受……”身后又及时地传来了男人的低哼声，“我要死了，幺儿。”
    姜意闭了闭眼睛，忍耐地转回身去，“死不了，你给我老实待着！”
    导师宿舍的冰箱满满当当，姜意顺利地找到一罐蜂蜜，取出两大勺用温水冲泡，搅拌均匀后端了出去。
    薄衍正靠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视线跟着他一起移动。
    “喝。”姜意懒得用正眼瞧他，垂着眼睫将蜂蜜水递到他面前。
    “谢谢小心肝儿。”薄衍一本正经地道谢，接过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了一杯蜂蜜水。
    姜意耳根子又是一热，甚至有点分不清他这会儿是醉着的还是故意的。
    “喝完了就躺着休息。”姜意转过身，“我要回去了，你再折腾也没人理你。”
    话音刚落，手腕又被握住了。
    “幺儿，其实我一点都不相信我自己。”薄衍小心而固执地握着纤细脆弱的一截腕子，一点一点将人拉回到自己身前来，“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你恨我，又害怕你不恨我，更害怕你会忘记我，会、会……”
    最后一句在喉咙里反复哽了哽，“更害怕我来不及，你会喜欢上别人。”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足够磨平所有的爱也好恨也罢。
    --

 第81页

    如果幺儿等不到他足够强大的那一天，那他该怎么办？
    姜意咬了咬嫣红的下唇，“别跟我装可怜，如果你真的害怕，当初就不会走。”
    一提起这个，他又火大起来，一把甩开握着他的大掌，反手狠狠地推了男人一把。
    不料对方一碰就倒，沉重的身躯“嘭”地一下撞上沙发靠背，不由闷哼出声。
    姜意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俯身过去查看，“你没事吧——啊！”
    薄衍猝不及防地伸手拉了他一把。
    “别动，幺儿。”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哀求意味，“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姜意趴在他怀里，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但他解不开心里的那个结，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他只能掩饰似的抱怨道：“放开我，我要被你的酒气熏死了……”
    “什么？”薄衍突然间大惊失色，“我身上的味道很难闻吗？”
    姜意得到了喘息的空间，再接再厉道：“你说呢？”
    大傻狗闻言立刻松开了手，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摇摇晃晃地朝浴室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傻兮兮地碎碎念：“不行，小猫儿最喜欢我的味道了，我要去洗干净洗干净……”
    姜意哭笑不得地看着人走进浴室里。
    薄老师醉得东倒西歪，勉强维持着站姿冲了个澡，结果没抓到衣服，扯了一条浴巾围在腰间就打开了门，“幺儿？”
    姜意正在用他的手机给关航发消息，听见声音后一抬眸，一时愣在了当场。
    男人洗完澡没擦干净水，大刺刺地露着流畅的胸肌和结实的八块腹肌，水珠子顺着肌肉的沟壑缓缓流淌而下，汇聚在两条性|感的人鱼线内侧，溜进松松垮垮系着的浴巾里。
    姜意倒吸了一口气，蓦地扭过脸大喝一声：“薄衍！你把衣服穿上！”
    “我没找到衣服……”薄衍一脸委屈巴巴地朝他走过来，“你不喜欢它们了吗？以前你很喜欢摸它们的。”
    雪白的耳垂彻底红透了，红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脖颈和全身。
    姜意死死地闭着眼睛，脑海里却清晰地浮现出了刚才看见的一幕。
    受到体质的影响，无论他怎么练，只能练出薄薄的一层肌肉，穿上衣服看起来就是单薄。
    因而青春期的那段时间，他曾经十分眼馋薄衍身上的肌肉，它们优美饱满，结实流畅，充满了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薄衍发现了这个小秘密后，就将他抵在空荡荡的练习室角落里，一边亲他一边撩起自己的t恤卷到腰腹部以上，另一只手就捏着他的手带着他去摸眼馋的肌肉。
    粘腻磨人的亲吻间隙，还要在他耳畔调笑他：“喜欢吗？幺儿是喜欢哥哥，还是更喜欢哥哥的身体，嗯？”
    “真的不喜欢了吗？”转眼间，薄衍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撸了一把湿漉漉的黑发，语气有些低落，“你摸一摸它们，和以前一样的。”
    姜意哪里敢直视他，像一只小兔子那样敏捷地蹿了出去，“我不摸！我要走了！”
    说罢就心慌意乱地夺门而出，却迎面撞上了神色匆匆的关航。
    “老板你——哎？怎么是你？”关航直接愣住了，“我们老板呢？”
    姜意松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指了指身后，“你老板在里面，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说完绕过关航就跑了。
    “什么情况啊？我老板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兽兽兽……”上扬的尾音飘了飘，关航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间里大刺刺裸着上半身的人。
    “你来干什么？”薄衍眉心一皱，几大步朝门口走过来，“我的幺儿呢？”
    “等等等等——”关航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踏进去一把关上门，“老板，你这样出去是会死人的！”
    *
    第二天上午，除了滴酒未沾的姜意，其他练习生们练习都不怎么在状态。
    中场休息时，一身休闲西装的薄老师走进练习室，衣冠楚楚，笑容温和，整个人完全看不出来一点宿醉的痕迹。
    薄老师亲切地指导了一轮，然后关掉麦克风来到练舞的姜意身后。
    “对不起，我昨天喝醉了。”他似模似样地调整了一下手臂抬起的角度，近乎耳语地问道：“我昨晚没……没发什么疯吧？”
    姜意透过墙镜冷淡地暼了他一眼，将手臂放回原先的位置，“没发什么疯。”
    薄衍一颗忐忑不安心悄悄放了回去。
    姜意扯了扯唇角，“不过是承诺从今天开始，不会再主动找我不会再纠缠我。”
    “不可能！”薄老师一时没控制住音量，笃定地高声反驳了一句。
    练习室内的其他人都被吓得一抖，纷纷向薄老师投去略带惊恐的目光。
    姚宁宁更是浑身紧绷，做好了随时冲上前解救小意的准备。
    “像我脸皮这么厚的人——”薄老师忽然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了真话，立刻改口道：“不是，我是说，像我这么执着的人，就算是喝醉了，怎么可能会承诺你这种话？”
    第41章
    “呵呵。”姜意微微偏过脸，冷笑一声，语气嘲讽道：“薄老师对自己的定位，应该更准确些。”
    薄衍用身体巧妙地挡住镜头，单手虚虚扶着他的腰，俯身挨近他的耳畔，“比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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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页

    温热的呼吸暧|昧地拂过脖颈间最敏感的皮肤，姜意浑身微微一颤，条件反射地用胳膊肘狠狠朝后一顶。
    “嘶……”薄衍往后退开了一步，嘴里仍旧不忘自我推销，“我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我不仅执着不放弃，我还一生一世只认一个人。”
    姜意耳根子瞬间一热。
    这人不要脸的劲儿愈发足了，仗着关了麦克风竟然当众说这些令人面红心跳的话。
    他透过镜子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但薄衍只觉一道电流顺着脊椎骨劈下，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又荡漾起来。
    “啊！薄老师！”就在这时，姚宁宁本着牺牲自我的精神，大胆地举起手来，“我我我、我有问题想要请教您！”
    薄老师唇角边的弧度一秒收起，“哦，是吗？”
    姚宁宁心一横：“是……是的！”
    “很好。”英俊的面容上挂起了斯斯文文的笑容，薄老师朝他走过去，“老师最喜欢勤学好问的学生了。”
    姚宁宁：……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妙的样子？
    在接受了薄老师一上午惨无人道的摧残后，练习生们迎来了第二次公演后的淘汰录制。
    第一次公演111进66，淘汰45人，第二次公演66进33，再次淘汰一半的人。
    毫无意外的是，姜意以一骑绝尘的综合票数稳居断层第一名，票数三倍杀位于第二名的唐泽。
    前九出道位的排名变动不大，姚宁宁仍是第八，郑宇轩下降一位来到第十，秦宋则维持了第二十一位。
    而颜赫直接跌到了三十六位，被淘汰出局。
    薄老师果然兑现了自己二公选曲前的承诺，宣布带领第二次淘汰后排名前九的练习生们，一起参加《挑战未知》的最新期录制。
    除了姜意，参加节目录制的练习生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洪荒之力，全都无心练习了，一门心思期待着录制的到来。
    姚宁宁更是激动得一整晚都没睡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跟摊煎饼似的，最后甚至想爬到姜意床上去。
    姜意也还没睡，轻声警告道：“我要提醒你一点，没有人能完好无损地从我床上下去。”
    姚宁宁犹豫了一下，干脆盘腿坐在他床边跟他小声说话。
    “小意，这次的节目录制应该是薄老师自己的资源吧？”
    姜意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以前听到过一些不好的传闻，但这次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感觉薄老师吧，虽然平时总是臭着一张脸，但是个很认真负责又很有原则的导师，对我们也是真的好哦。”姚宁宁趴在床沿上，目光炯炯地盯着姜意，“所以小意……你们的关系是真的很差吗？”
    姜意沉默了两秒，只能无奈地回答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差。”
    “那是哪种？”姚宁宁迟疑了一下，“其实我觉得你们在某些方面还挺像的，如果……我是说如果薄老师不退队的话，你们的关系应该不会像今天这样吧？”
    “没有如果。”姜意轻轻摇了摇头，“很多事情就是发生了。”
    “唉……”一向乐天派的姚宁宁都叹了一口气，而后又迅速将话题转移开来，“话说我明天是真的要上《挑战未知》了吧？就是那个收视率第一国民度贼高的大火综艺《挑战未知》对吧！”
    “冷静，不要太激动。”姜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上这种节目的机会还多着呢，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好像是太激动了哈哈……”姚宁宁摸了摸脑袋，“我不知道对别人来说怎么样，但这次出道的机会对我来说真的太重要了。如果这次还不能火，我家里人就要逼我退出娱乐圈了。”
    姜意开玩笑道：“怎么，退圈继承亿万家产吗？”
    “什么什么？谁要继承亿万家产？”黎朔从自己的床铺上探出头来。
    下铺的钟曦也跟着凑热闹：“啊？宁宁你家这么有钱吗？”
    姚宁宁：“什么啊！哪有这么夸张哈哈哈……”
    大家都没睡，干脆就坐到一起打牌唠嗑。
    姜意本来也睡不着，忍不住一直想颜赫被淘汰的事，这下注意力彻底被转移了，脑子里也不用胡思乱想了。
    第二天一早，练习生们准时在宿舍楼下集合。
    姜意眼皮子底下有两道淡淡的青黑，圆润漂亮的瑞凤眼也半阖着，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慵懒味道。
    昨夜被淘汰的那一批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厂，今天前十名和薄老师一起参加《挑战未知》的录制。
    选秀节目就是如此残酷。
    “啊啊啊啊！我昨晚激动到一夜没睡！”姚宁宁勒着郑宇轩的脖子，“轩轩！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激动？”
    “没有没有，我挺激动的啊……”郑宇轩强行打起精神来，“作为第十名，还能蹭上录制，我激动得要死好嘛！”
    本来说好的是前九一起参加节目录制，但薄老师临时改变主意，将第十名也带上了。
    郑宇轩心里清楚，薄老师绝对不是看在他有多努力多优秀的份上，恐怕是为了安抚队长的情绪。
    接连遭到队友背叛的真相，队长嘴里不说，情绪也不外露，但受到打击失望伤心是肯定的。
    如今hots四人，程西哥还在医院躺着，颜赫哥又被淘汰了，只有他全程是状况外，好像反而捡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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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想到这里，他叫了一声走在前面的姜意，等到人回过头来，一脸认真地承诺道：“队长，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的！”
    姜意有些诧异，回过神来后，唇角微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知道了，加油。”
    节目组的车将他们送到机场，登机后没多久，薄老师也上来了。
    “薄老师好！”练习生们齐声问候。
    “你们好。”薄衍摘下墨镜，一眼就锁定了姜小猫的位置，径直朝着他的座位走过去。
    “薄老师早上好！”姚宁宁坐在姜意身旁，无知无觉地露出傻白甜的微笑。
    薄衍看了他两秒，决定这次不跟他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地开口道：“姚宁宁，你去我的座位上坐。”
    “啊？”姚宁宁张大了嘴巴，“这这这、这有点不太合适吧，薄老师！”
    “有什么不合适的？”薄老师露出虚情假意的笑容，“我说合适就合适。”
    “不不不不——”姚宁宁还想拒绝，但薄老师已经强硬而不失亲切地亲手把他拉起来了。
    姚宁宁一脸懵逼地站起来，一脸懵逼地看着薄老师坐下去，再一脸懵逼地坐到薄衍原先的位置，一扭头就发现宁馨就坐在自己旁边，笑吟吟地望着他。
    姚宁宁：！！！
    而如愿以偿的薄老师，此刻心情显然很不错，嗓音低低柔柔地问身旁的青年，“昨晚睡得不好？”
    姜意斜睨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薄老师被骂多管闲事也不生气，“飞机两个小时后落地，你先补补觉？”
    “要你管？”姜意收回了眼神，拉起毯子往脸上一盖，打算全程捂着脸补觉。
    薄衍脸色微微一变。
    看不见这张冷冰冰也还是可爱漂亮的小脸，让他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坏了。
    但他还是克制地闭上了嘴巴，平心静气地用耳朵去捕捉小家伙浅淡的呼吸声。
    连呼吸声都觉得可爱迷人得不行，薄衍，你真的无药可救了。
    果然，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狠心的姜小猫一路都没给他看一眼，要么拿毯子捂着头，要么彻底扭过脸用后脑勺对着他。
    薄衍极力忍住想要上手去揉弄他的冲动，就差没用绳子把自己的双手给绑住。
    好不容易下了飞机，一出接机口半透明的门，雷鸣般的尖叫声铺天盖地向一行人砸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姜意姜意姜意我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走在队伍后面的姜意吓了一跳。
    这是他进厂录制节目以来第一次出来外界，也是第一次在舞台之外如此近距离地面对粉丝群体。
    “姚宁宁！宁就是我们的命！”
    “唐泽！日月光辉不及你的光泽！”
    ……
    各家粉丝开始整齐地喊起了应援口号，连为数不多的薄荷糖们也开始凑热闹，喊起了临时编的口号：“薄衍！有你才有天上人间！”
    “姜意姜意！爱你一心一意！”
    “姜意姜意！为你开天辟地！”
    等到爱姜丝姐姐们一出口，顿时就没有别家粉丝发挥的余地了，整个接机厅都回荡着震耳欲聋的霸气应援口号。
    路过的其他旅客都被震惊了，频频往他们这边看。
    姜意回过神来，远远地冲粉丝们挥了挥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姜意崽崽妈妈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姜姜宝贝照顾好自己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口号是不喊了，转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见情势不对，连忙示意大家快离开机场。
    机场安保人员维持秩序，数十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开道，一行人艰难地朝机场外走去。
    薄衍全程牢牢地挡在姜意的斜后方，肌肉遒劲的手臂虚虚地护着单薄瘦削的肩膀，像一只雄鹰护着自己的幼崽。
    除了站姐拍照，薄荷糖在薄衍的规矩下几乎从不组织大规模接机，因而今天接机的粉丝大部分都是爱姜丝们。
    他怕姜意会受伤，或者被挤到也不行。
    “咔嚓咔嚓”的拍照声不绝于耳，闪光灯亮得人眼睛都要瞎了，薄衍下意识摘下了鼻梁上的墨镜，递给了身前的姜意。
    姜意也是第一次面对如此盛况，大脑被吵得嗡嗡直响，一时无法思考，看见眼前有一只墨镜，完全没有多想，随手接过墨镜就戴上了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四周的尖叫声瞬间更疯狂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距离他们最近的女孩子直接往身旁的粉丝身上倒，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磕到了磕到了磕到了！！！”
    就在一行人离开机场，坐上接机的大巴时，微博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炸开了。
    薄情寡意是真的：【给我来磕！！！】
    简单粗暴的几个字，配上九宫格的图片不够，还要继续往下翻。
    一片虚化的繁杂背景下，高大英俊的男人以绝对占有的姿势牢牢护着身前清瘦挺拔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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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英俊凌厉，一个漂亮清俊，萌死人的身高差，这一组机场图简直就是行走的c画报。
    与此同时，连续的一组图片将薄衍给姜意递墨镜，姜意自然而然乖乖戴上的过程完全还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ks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他们的身高差太好磕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沃日！薄衍这扑出屏幕的保护欲和占有欲！荷尔蒙爆棚！我要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薄劳斯盯着姜姜宝贝的眼神太好磕了吧！！全世界的喧嚣与我无关，我眼里唯有你的倒影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姐妹们快看他们穿的是不是情侣装？】
    ——日！真的是！他们俩穿的真的是一黑一白同款t恤！！！
    ——而且你们注意！！！姜意崽崽穿的那间白t恤根本就不是他的尺寸！肩膀那里看到了吗？萌萌袖看到了吗？这根本就是偷穿男友衣服的小猫咪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奶奶！！！你磕的北极圈c终于被发现了你可以瞑目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此时正坐在车内的姜意，冷酷地一把摘下墨镜扔到了男人怀里。
    薄衍“啧”了一声，靠在他座位前的椅背上，“翻脸无情姜小猫啊……”
    姜意冷笑一声，不想当着其他人的面骂人。
    他随手往上拽了拽袖子，忽然发现自己胸前的logo好像和对面某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抬了抬眼睫，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
    这件衣服，明明是……
    第42章
    两年前，曾有一个小成本双男主耽改网络剧的剧组主动找到了姜意。
    制作人表示，其中一位男主的角色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只要他好好演，再配合剧组和另一个男主的营销，不说别的小爆绝对不成问题。
    但姜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当时公司、经纪人，包括hots的其他成员，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这么好的机会，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
    他只是不想走捷径。
    并不是排斥演戏，更不是瞧不上小成本网络剧，而是常言道“演而优则唱，唱而优则演”，至少要先将自己的本职行业做到极致。
    他希望自己是通过舞台被看见的，他希望自己是通过舞台被认可的，而不是为了所谓的爆和红而去演戏甚至打擦边球营销。
    但与此同时，队长的坚持也让其他成员不能或者说不好意思另谋发展。
    半年后，因发展理念不同导致的团队内部积攒的矛盾爆发，本来就所剩无几的团队活动暂停，hots内部和公司陷入无休无止的争吵中。
    那时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难道真的是他太过自视清高不懂变通？或者说是他这个队长能力不足，根本无法带领hots再次走向辉煌。
    直到他收到一份包裹。
    包裹来自一位自称多年的老粉，一封手写的长达五页纸的信件，反反复复讲述自己有多么喜欢他，有多么喜欢他的舞台，请求他永远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并承诺自己会作为最后一个粉丝支持他直到最后一秒。
    那段时间对姜意来说很煎熬痛苦，他忍不住怀疑自我甚至怀疑舞台，而那封情真意切的信给了他莫大的安慰和支持。
    不久后，他通过中间人联系了国外的大学和练习室，用自己积攒下来的所有积蓄出国学习进修。
    出国之前，他告诉hots的其他队友们，现在你们可以自由发展了，想演戏的就去演戏，想上综艺的就去上综艺，一年后我们再来看看今天各自的选择。
    而他身上穿的这件写着“drea”的白色t恤，也是那个粉丝送的。
    虽然尺寸不对，但姜意怀着非常珍惜的心情将它一起带出了国，又带回了国。
    也许是潜意识想要让当年那个唯一支持他的粉丝知道他的珍惜，知道他直到今天仍在坚持，所以第一次出厂录制节目，他穿上了这件t恤。
    没想到竟然撞衫了，还是和……薄衍。
    “怎么了？难道是看上我——”薄衍眉眼含笑地和他对视，在他翻脸之前又补上了后半句话，“我的衣服了？”
    姜意眉心微蹙，心头隐隐飘过一个荒唐的念头，又在对方若无其事甚至有些欠打的表情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滚。”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啊呀！我才发现姜意你今天穿的衣服和薄老师的一模一样哎！” 坐在前面的练习生扭过头来，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大叫起来，“哦不对，颜色不一样！一黑一白好像情侣装啊！”
    姜意：……
    薄衍：“甄晖柯同学？”
    “哎！薄老师您说！”甄晖柯响亮地应了一声。
    “没什么，你说话挺好听的。”薄老师心情愉悦地勾了勾唇角，“我很欣赏你，继续保持。”
    甄晖柯愣了两秒，突然抱着身旁练习生的胳膊猛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听见没有！薄老师夸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辜被摇的练习生：“听到了听到了……”
    接机大巴一路径直开往电视台。
    下了车，一行人在薄衍的带领下走进台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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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这是我第一次进电视台耶！”姚宁宁一脸新奇地哇哇大叫，“真的好气派啊！感谢薄老师带我见世面！”
    另一个练习生连声附和：“哈哈哈真的是！如果没有薄老师带我们来，我这一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录制电视台的节目吧！”
    众人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只有姜意和唐泽没有参与讨论。
    hots一出道就上过数十次卫视综艺节目，所以姜意对这里还挺熟悉的。
    薄衍直接带他们去见了节目组的导演。
    “进！”会议室内，导演组正在开小讨论会。
    薄衍推门而入。
    “薄衍！”付导一见来人，立刻高兴地站起来迎上去，给了薄衍一个大大的拥抱，“你可来了！”
    薄衍回抱他一下，“导，没打扰你开会吧？”
    “没打扰没打扰！现在要请动你小子可不容易——”付导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姜意。
    “小姜？”尽管薄衍已经提前和他打过招呼了，但付导见到姜意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和感慨，“好久不见啊！”
    闻言，姜意主动朝前走了两步，弯腰鞠躬问好，“导，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吧？”
    “我好得很。”付导一把托住了他，“几年不见，小姜怎么越长越好看了？”
    姜意微微一笑，发自内心道：“谢谢导，您也越来越年轻了。”
    “哈哈哈！”付导松开手，“小姜夸人时还是这么真诚啊哈哈哈！”
    “付老师。”这时，站在最后面的唐泽也走上前来。
    “哎！差点忘记小唐了！”付导笑呵呵地抱了抱唐泽，“今天都是熟人啊，但先不叙旧了，我们来了解一下节目流程！”
    一行人落座，导演组开始给练习生们介绍节目录制流程和规则。
    《挑战未知》是一档室外冒险综艺，每一期都会有一个主题，节目嘉宾和常驻c分成不同的小队，在比赛竞争中完成任务。
    这一期薄衍带的练习生人数过多，节目组干脆开辟了《全民偶像》专场。
    但由于练习生们大多数都是素人和小透明，付导担心他们对于大型综艺节目的录制太过陌生，所以叫他们提前来熟悉流程，并告知众人录制必须注意的事项。
    像这种室外冒险综艺需要消耗很大的体力，一行人转车奔波了一上午，节目组人性化地让大家先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再正式进入录制。
    讨论会结束时，练习生们先出了会议室，付导亲热地揽着薄衍的肩膀，“待会儿一起吃个晚饭，把小姜也叫上。”
    薄衍无奈地摇了摇头，压低嗓音回道：“他现在恐怕不太愿意和我一起吃晚饭。”
    “怎么？我以为你们能一起上节目，应该是冰释前嫌了？”付导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在他看来，娱乐圈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才对。
    薄衍不愿多说，笑着讨饶：“导，节目录制结束后我请你喝酒，今天先放我回去休息怎么样？”
    节目组在电视台附近的酒店订了房间，除了薄衍的房间是豪华大床房，练习生们都是标间。
    分房间时，姚宁宁第一时间抱住了姜意的胳膊：“我跟小意在宿舍时就是住一起的哦，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但你都霸占小意那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不能把小意让出来一下吗？”唐泽用开玩笑的语气抢人。
    另一个练习生跟着举手：“那我也要竞争！跟姜神当室友还能沾沾姜神的神气！”
    姜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一齐哄笑起来。
    “既然如此，我也想试试跟小意当室友的感觉呢。”斜斜依在前台的薄老师忽然一回头，语气温柔又亲切地说着听起来很惊悚的话。
    练习生们：？？？
    姜意抬眼和他对视，语气冷冷淡淡道：“如果大家都想有室友，那我不介意一个人睡大床房。”
    “好啊。”就在众人以为薄衍会不高兴时，薄老师竟然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大床房姜神睡很合理。接下来，让我们看看，是哪个幸运的练习生要跟薄老师做室友呢？”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练习生们顿时惊恐地作鸟飞兽散状。
    回到房间，姜意躺在豪华的kgsize圆床上，放空大脑闭眼小憩。
    “嗡嗡嗡”不知过了多久，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姜意爬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个久违到陌生的名字。
    姜陆。
    迷蒙的睡意瞬间消失殆尽，姜意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嘴唇，整个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
    直到震动声停下，屏幕上弹出“未接来电”几个字，他才握着手机动作迟缓地坐回床上。
    变暗的屏幕再次亮了起来，这次是信息——
    【哥，看到了回我电话，有事找你。】
    语气亲密自然得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仿佛还是七八年前在他脚边滚来滚去喊哥哥的小萝卜头。
    姜意闭了闭眼睛，细细长长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
    晚上十一点，酒店的客人们陆陆续续进入睡眠，一楼的健身中心却依旧灯火通明。
    姜意推开门往里走，一抬眸就看到正在跑步机上跑步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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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衍换了一件白t，汗湿的布料变得有些透明，勾勒出精壮流畅的背肌以及充血隆起的臂肌，愈发显出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好身材。
    直愣愣地盯着男人的背影看了好几秒，姜意收回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羡慕的眼神，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然而刚一转身，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姜意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幺儿？”低沉磁性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含着明显的兴奋之意，“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是！”姜意头也不回地否认了，拔腿就想跑。
    与此同时，薄衍如同一只蠢蠢欲动的恶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门口。
    手指搭上门把手的一瞬间，滚烫的大手隔着单薄的t恤握住了他的腰。
    下一秒，他被男人用坚硬炽热的胸膛牢牢堵在了墙角。
    第43章
    身后是被空调冷气吹得冰冰凉凉的大理石，身前是硬邦邦的又热气腾腾的胸膛，堪称是冰火两重天。
    姜意的心跳速度越来越快，大脑也开始进入无法自控的眩晕状态，只能下意识伸手去推压着自己的人墙，却又瞬间被那吓人的温度烫得缩了回去。
    “为什么一见到我跑，幺儿？”薄衍低垂下眼眸，灼灼的目光盯住略有些慌乱的小脸，“我又不会……吃了你。”
    “吃了你”三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发音很重很缓很暧|昧，裹挟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热意自耳根子迅速爬上了瓷白的脸颊，姜意却不服输地抬起了下颌，“谁跑了？我只是不想和你待在一起而已！”
    小奶猫又炸了毛，虚张声势地张牙舞爪，但目光一接触到他的，又不自觉地重新垂下了小脑袋，努力试图避开他的视线。
    但就算不对视，男人的气息仍旧铺天盖无处可逃。
    喉头重重地滚动了两下，薄衍一只手握着纤细的腰，另一只手掐住了尖尖的下颌，逼小猫儿抬起脸来。
    “为什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覆着薄茧的拇指摩挲着小下巴上嫩嫩的的软肉，薄衍的眼神落在了嫣红柔软的唇瓣上。
    小猫儿喜欢被挠下巴，从前他就常常把人抱在怀里，一边轻一下重一下地磨蹭着，一边亲吻逗弄着饱满水润的唇瓣，直亲得琥珀色的眼瞳里水雾迷蒙，亲得小猫儿在他怀里舒服地哼哼唧唧喵喵叫。
    自尾椎骨蹿起的战栗逼得姜意不自觉往后仰，但冷冰冰的墙壁让他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能凶巴巴地瞪着他，“因为不想看见你！”
    “为什么不想看见我？”薄老师化身勤学好问的好学生，一个劲儿地打破砂锅问到底。
    “因为讨厌你！”
    “为什么讨厌——嘶”一句话还没说完，小猫儿低头嗷呜一口咬上了他的虎口。
    薄衍轻轻抽了一口气，手上却一动不动。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小猫儿眼角红红的，眼尾的泪痣生动地上扬，像是要被他欺负得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看起来太可怜了，也太可爱了，让他心尖尖都发痒发颤，想欺负得小家伙真正哭出来，又想将人死死地搂进怀里疼爱，最好揉进他的身体里地老天荒永远不分开。
    不知过了多久，姜意感觉牙齿有些发酸了，终于松开了咬着的手。
    “还想咬吗？”薄衍垂眸看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甚至故意把手送到他嘴边去。
    姜意一脸嫌弃地偏了偏脑袋。
    他这一口不是调|情打闹，是真的下了力气，宽厚的虎口处深深的两道牙印子，唾液连着血丝，略微有点惨不忍睹。
    “自己咬的自己还嫌弃，嗯？”薄衍继续笑，“真不要了？”
    “走开，烦死了！”漂亮的小脸蛋又红了，姜意用力推了推堵在面前的胸膛。
    薄衍纹丝不动，忽然低低道：“有人来了。”
    姜意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直往他怀里躲。
    他便顺势一把抱住了难得主动的小猫儿，叹息着将人妥帖地安放在心脏的位置。
    一秒，两秒，三秒
    门外毫无动静。
    姜意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又被男人耍了，恼羞成怒地挣开桎梏他的铁臂，“薄衍，我要是再相信你一次我就跟你姓！”
    薄衍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了一步，没脸没皮地笑道：“跟我姓？原来幺儿想冠夫姓？”
    “你——”姜意被他一句话哽住，但自知嘴皮子不是男人的对手，便想要一脚踹过去。
    踹到半路又想起了他的旧年腿伤，只能气呼呼地再狠狠推他一把，气势汹汹地撞着他的肩膀出门。
    “姜小猫，你来健身房不是来健身的吗，怎么这就走了？”薄衍倒退了两步，而后迅速转身跟上去，“我教你怎么练出大肌肉，好不好？”
    “滚！”姜意越走越快，连电梯都不等了，憋着一口气直接上了七楼。
    结果一上去，薄衍正靠在他的房门前等他。
    姜意：
    他气得前胸来回起伏，走过去开门时手都有点抖。
    薄衍体贴地给他打开了门，用那只沾了他的口水的手。
    “那我跟你姓，好不好？”薄衍冷不丁又开口了，继续之前在健身中心的话题，一本正经道：“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姜意眉心一动，忍不住抬眸和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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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美的面容上神色认真无比，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几秒后，姜意面无表情地一甩手，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将讨厌的男人彻底隔绝在视线外。
    回到豪华大床房，还没睡上几个小时，姜意就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给吵醒了。
    他刚一睁开双眼，立刻发现床头有架摄像机正怼着他的脸拍，一时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直直瞪着镜头。
    过了好几秒，姜意才忽然想自己正在录制综艺节目，不由抬手撑住光洁的额头，“啊，节目开始了是吗？”
    他对着镜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刚睡醒声音还带了点甜甜的微哑：“请问现在是几点呢？”
    摄像机后的follow d回答他：“现在是凌晨四点。”
    姜意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了两秒，无奈地拥着空调被坐起了上半身。
    常驻c和本期嘉宾一起在酒店大厅集合，个个哈欠连天的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薄老师更是一脸阴沉，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直到看见姜意的身影出现时，眼神才蓦地柔和下来。
    半夜三更被挖起来的青年，微长的刘海软软地搭在额前，素面朝天却显得更幼更嫩了，一瞬间甚至让他错觉回到了五年前。
    于是他又情不自禁地盯着那张小脸笑得荡漾，吓得其他练习生以为薄老师鬼上身了。
    不然怎么解释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阴云密布，后一秒又如沐春风？
    很快，导演组宣布：本期《挑战未知》的真正的录制地点是一个江南水乡的古村落，众人到达村落时天刚蒙蒙亮。
    遗失在青山绿水之间的古村落，清新秀丽苍峦叠翠，年代感十足的老旧建筑，清一色青砖小瓦马头墙，从冷冰冰的钢筋水泥铸就的繁华城市中走来，瞬间踏入了一个古老而静谧的美丽世界。
    还没来得及欣赏古村落的自然风光，导演组就宣布了本期节目的任务和规则。
    四位常驻c和十一位嘉宾总共分成狼、虎、狮三个小队，通过节目组给的线索完成相应的任务，最后成功找到古村落内隐藏的秘密宝藏，完成守护古村落使命的小队赢得胜利。
    每小队五人，通过抽圆牌决定组队嘉宾，圆牌的正面写的是明面上的小队，背面贴上的才是嘉宾们各自真正的身份。
    这个规则意味着，每位嘉宾只知道自己所属的小队，却不知道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到底是对手还是队友。
    “哈哈，这次玩儿的有点狠了吧？”常驻c之一宫盛，听完规则后就哈哈笑了。
    在场咖位最大的宫老师，年逾四十，专注拍电影二十年，曾经拿过四次春节档票房冠军，大大小小的奖牌排排坐，被网友称为“百亿影帝”，圈内咖位极大。
    而他身边站着的另一位大咖，则是电视圈内的重量级人物裴崇。早年没有流量一说，只有家喻户晓的演员，虽然这位视帝现在已经不常拍电视剧了，但他主演的电视剧每年至少都会重播一次。
    这时，新晋流量程诺接过话，“不行不行，以我的智商根本玩儿不了这种无间道中道啊！我能不能提前认输？”
    “呵呵，我看这期大家都要被宫老师和裴老师给玩儿死了。”常驻c的最后一位霍绫依，去年以某武侠剧中仙气飘飘的女主一角成为无数网友心中的白月光，一跃成为流量小花。
    “那可不一定。”宫盛转头看向一旁慵懒地靠着桌沿的薄衍，“你们别以为小薄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我们两个老家伙可不一定玩儿得过他。”
    “啊！我想起来了！宫老师您和薄老师合作过一部电影对不对！”姚宁宁永远是最自来熟的那个，过来的一路上俨然已经彻底抛开了拘束，“就是薄老师的大荧幕首秀《沉默是罪》对不对！”
    宫盛笑眯眯地收回眼神，“是啊，你们薄老师不仅唱歌好，演戏也好，你们好好跟着他学，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明白！”练习生们震声回答道。
    薄衍也笑了，“宫老师，您当着他们的面这么夸我，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当初我跟您演对手戏时，我可没少挨您的骂。”
    宫盛：“哎？没想到小薄同志还挺记仇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一起大笑起来，只有裴崇自始至终维持着一副扑克脸，一言不发地站在宫盛身旁。
    笑过后，嘉宾们正式开始抽圆牌。
    一张长长的桌子，每位嘉宾面前都摆放了一个小黑箱子，导演组喊“三、二、一，开始”后，大家一起从箱子里抽出自己的圆牌。
    “我是狼队！”程诺第一个喊了出来。
    “啊，我是虎队。”宫盛也亮了亮牌子，转头看向裴崇，“阿崇你呢？”
    裴崇低声回道： “跟你一样。”
    嘉宾们陆陆续续地报出自己的圆牌。
    隔着两个嘉宾的距离，薄老师愣是凭借超强视力看清了姜意的圆牌上的字，然后立刻把自己的圆牌递给了身旁的姚宁宁。
    “啊？薄老师你是虎队啊！”姚宁宁无知无觉地开心炫耀道：“我是狼队，跟小意一队哎！”
    薄老师又把圆牌往他面前递了递。
    姚宁宁一脸疑惑，“怎么了薄老师？您要我帮您保管牌子吗？”
    薄衍只得再次放弃和他沟通，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圆牌，然后不由分说把自己的塞给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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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此时程诺正在问道：“最后一位狼队的嘉宾是谁呢？”
    “是我。”薄老师面不改色地举起了圆牌。
    姚宁宁：？？？做人是可以这样子的吗？
    “回大厂后再补偿你。”薄衍丢下一句话，一脸若无其事地换到了姜意身旁的位置。
    而姜意分明将某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冷冷地暼了他一眼，刚想开口让他别挨着自己，薄老师就抬起修长骨感的手指，抵着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薄衍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好听的嗓音压得极低，“姜小意，我只做你的队友，而不做你的对手。”
    从我们重逢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第44章
    十五位嘉宾分组完成后，节目录制就正式进入了任务阶段。
    狼、虎、狮每个战队分别拿到了三分之一的藏宝地图，而后分道扬镳开始各自的寻宝之旅。
    姜意所在的狼队，除了有薄衍、唐泽之外，还有两位常驻c程诺和霍绫依。
    作为所有嘉宾中唯一的女生，霍绫依显然对于寻宝啊，做任务啊什么的毫无兴趣，只想对着镜头展现她的美貌和甜甜的嗓音，甚至提议大家不如先逛一逛古村落，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啊？这样不好吧霍姐姐？”程诺的表情有些为难，“以我对宫老师和裴老师的了解，他们都非常擅长这种解密型任务，那我们岂不是一开始就落下了？”
    “呵呵呵……”霍绫依掩唇娇笑，“小诺，你的胜负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了？”
    程诺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有啊，我就是——”
    “不要担心，我们不是还有薄老师吗？”霍绫依话锋一转，袅袅婷婷地朝抱着胳膊的薄老师走去，“薄老师这么厉害，肯定会帮我们赢得比赛的，对不对？”
    薄衍的目光正落在垂眸认真研究地图的姜小猫身上，闻言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语气不咸不淡的：“我对输赢都无所谓。”
    霍绫依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我们要沿着这条路走走看吗？”此时，对外界毫无知觉的姜意抬起头来，指了一个方向，“这条路标地的四间客栈分别取一个字，刚好可以组成《挑战未知》四个字。”
    “哇哦～”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薄衍就迅速抚掌夸赞道，“这么快就发现了地图隐藏的秘密，姜意同学好厉害啊！”
    薄老师语气夸张却又充满了真情实意，小女生似的崇拜神情出现在英俊冷漠的脸上竟然毫无违和感。
    姜意：……
    “走吧！”薄老师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和方才说无所谓的神情判若两人。
    霍绫依的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两下，眼角余光却瞥见了follow d的镜头，瞬间动用完美的演技掩饰住了真实的表情。
    一路上，霍绫依忙着找角度自拍和对拍摄镜头发嗲，程诺跟在唐泽屁股后面摸不着头脑，而薄老师呢，吃人似的眼神就没从姜意身上挪开过一秒。
    整个狼队五位嘉宾，算下来认认真真解地图做任务的居然只有姜意一个人。
    由于任务线索是多线并行的，但时间却有限，一番商量后，几人决定分头行动。
    快到午饭的点，薄姜和宫裴四人，在客栈任务的最后一家相遇了。
    “这么巧？”宫盛和裴崇先来一步，两人正坐在桌子前喝茶，见到他们后不由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姜意礼貌地鞠躬问好，“宫老师，裴老师。”
    宫盛依旧笑眯眯的，“小姜不要这么客气了，跟我们两个老家伙，随意点就可以了。”
    “不要装啊，宫老师。”薄衍的唇角挂起了虚情假意的微笑，“不如这样，我们先来互相交换交换情报？”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刺探一番，皆是滴水不漏。
    最后宫盛无奈地摇了摇头，“年轻人，还是坐下来喝杯茶，歇一歇吧。”
    四人两两相对落座。
    “小薄最近怎么样啊？我这次见你，状态可比上次好多了。”宫盛亲自给两人沏茶，“不再苦大仇深地板着个脸，身上终于散发着属于年轻人的蓬勃的朝气了。 ”
    薄衍微微一怔，随后挑了挑眉，“有这么明显吗？”
    “何止是明显？”宫盛的目光从身侧水灵灵的小脸蛋上轻飘飘地掠过，“看来是找到丢失的小猫咪了？”
    正要将茶盏送到唇边的姜意，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了顿。
    “嗯，找到了。”薄衍低低沉沉地笑了一声，“就是实在太久了，小猫儿现在不亲我了。”
    骨瓷般的手指握紧了杯沿，白皙的耳垂瞬间染上了漂亮的绯红。
    宫盛吹了吹茶水上漂浮的茶叶，“正常，谁让你犯错在先呢？”
    “是，是我的错。”幽暗的眼神不自觉又落到漂亮的小脸上，薄衍的语气低落下去，“现在我该怎么道歉怎么补偿，才能让小猫儿原谅我弄丢了他这么久呢？”
    桌上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为了逃避男人直白到赤|果的眼神，姜意假装发现了什么似的，目光专注地盯着另一个方向。
    谁知这一看，忽然发现墙上挂着的钟摆有一丝异样。
    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向钟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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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分明是中午十一点四十分，钟摆的时针却指向了下午三点。
    “啊！看来小姜是有新的发现了。”宫盛也跟着起身走到钟摆前。
    通过时针的指向，姜意轻松找到了隐藏在客栈内的关键线索人物nc。
    完成nc指定的任务，四人都拿到了同样的线索。在客栈内一起吃过午饭后，两队继续分道扬镳，各自寻找终极宝藏。
    不料到了下午，古村落的天气说变就变。
    众人来时还是艳阳高照，这一会儿就黑云密布，一场暴雨说来就来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薄衍干脆利落地脱下身上穿着的外套，举起后撑在姜意头顶上方，“先找户人家避避雨。”
    哗啦啦的雨水瞬间将他浇了个透。
    姜意本想一把推开他，但一抬眸就是男人被雨水湿透的脸。
    冰凉的雨水顺着漆黑的眼睫不断往下流成一道雨帘，即使快要睁不开眼了，他的眼神还是粘在自己身上。
    那句“不用你管我”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
    几秒后，姜意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
    墨黑的眼眸里蓦地闪现了一道流光溢彩，薄衍在大雨中眉眼弯弯地心满意足地笑了。
    一件外套的小小空间下，两人在雨中默契地向前奔跑，距离亲密到肩膀挨着肩膀。
    他们就近躲到了附近的一户人家屋檐下。
    一离开暴雨，姜意立刻触电般远离了身旁的男人，努力保持着将近一米的距离。
    薄衍撸了一把湿透的黑发，“啧”了一声，甚至有种拉着小家伙冲进雨里再跑一次的冲动。
    但是想了想，又觉得实在舍不得，还是放弃了这个弱智的想法。
    就在他不动声色地试图靠近敏感的姜小猫时，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你们是？”一位阿婆从屋内走了出来。
    这位阿婆拄着拐杖，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发髻盘在脑后，即使满脸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却有着超越年纪的清丽整洁。
    “奶奶您好，我们是路过此地，被大雨挡住了，所以前来避避雨。”姜意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歉意：“非常抱歉打扰您。”
    “原来如此。”阿婆转过身，“既然来我这里避雨，就是难得缘分，进来喝口茶吧。”
    姜意下意识和薄衍对视了一眼，不好拂了阿婆的好意，依言踏进了屋内。
    阿婆让拐杖靠墙倚着，“随意坐，阿婆给你们沏杯茶。”
    这座房子应该年代很久远了，屋内的家具陈施都颇为老旧，但打扫得极为干净整洁，看起来温馨又舒适。
    薄衍顶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要上前去帮忙，很快就被阿婆赶了回去，“你们坐，阿婆沏杯茶还是沏得动的。”
    茶香渐渐溢出，窗外的雨势却丝毫不见停，主人和客人便一同坐在木桌前品茶。
    从交谈中得知，阿婆青年丧夫，中年丧子，多年来好不容易将唯一的孙子拉扯大，考上了名牌大学也算是光耀门楣，毕业后却在大城市里结婚生子，就再也没回来过。
    “钱倒是不少的，也提过要把我接到城里去住。”阿婆的神情平静而悠远，“但我这辈子就在这里过惯了，我的家，我的魂，我的根都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呢？”
    姜意轻轻叹息一声，对阿婆少了几分同情与怜悯，反而多了几分敬重和羡慕。
    他的家他的魂他的根又在哪里呢？
    这场暴雨来时毫无征兆，来过后却连绵不绝怎么也舍不得走。
    眼看着进出古村落的路都被雨水封了，节目组不得不启用备用计划，通知所有嘉宾在古村落休息一晚，等明天再看情况。
    薄衍挂断电话，摊了摊手，“怎么办？走不了了。”
    姜意却不知怎么从他的表情中解读出了一丝……兴奋？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阿婆拄着拐杖起身，“我看你们俩浑身都湿透了，不嫌弃的话，就在阿婆这里住一晚吧。”
    “啊？这怎么好意思打扰——”姜意连忙跟着起身，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人给打断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阿婆！”薄衍开心地一鞠躬，“谢谢阿婆收留我们！”
    阿婆挥了挥手，“我带你们去我孙子房间吧，他很多年没回来住过了，但房间我一直在打扫，很干净。”
    脚步微微顿了顿，阿婆继续道，“衣柜里的衣服也都是新的，没人穿过。尺寸不一定合适，但可以应个急。”
    “没事的阿婆，我都可以。”薄衍满脸笑容，“我们现在就去房间吗阿婆？”
    “来，我带你们去。”
    薄衍一把拉住姜意，积极地跟上了阿婆的脚步。
    “等等——”走了两步，姜意忽然反应过来，“阿婆，您这里是只有一间空房间了吗？”
    那他岂不是要和某人同睡一间房了？
    “怎么？”阿婆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两个大小伙子，难道还要避嫌不成？”
    薄衍笑得更开心了，“不会不会当然不会！阿婆，我跟他其实——嘶……”
    一只冰凉湿软的小手狠狠拧住了他腰侧的肌肉。
    第45章
    房间果然如阿婆所说，虽然有些老旧，但非常干净整洁，连床单被套都散发着一种温暖的阳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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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整间屋子里，只有一张不算宽敞的木床。
    明明自己浑身湿得更透，薄衍却非要姜意先去冲澡，生怕小猫儿淋了雨着凉。
    姜意拗不过他，只得动作利落地洗了个热水澡，而后换上干净的棉麻t恤和格子短裤。
    他回到房间时，男人正站在窗前注视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听到动静后微一侧过脸，黑沉沉的眸底划过一道熟悉的亮光，眼里的墨色变得更深了。
    白皙幼嫩的小脸蛋氤着浅浅的樱花粉，微湿的刘海软软地搭在琥珀色眼瞳前，露出来的四肢纤细修长，穿着像个清纯可爱的高中生，看起来乖巧软糯得不行。
    “看什么看？”姜意察觉到灼热的视线，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
    “看你好看。”薄衍转过身子，努力按捺住内心蠢蠢欲动的饿狼，“看你怎么连一根头发丝，都长成了我喜欢的样子？”
    姜意怔了怔，随手捡起床上搭着的毛巾，一把狠狠丢向他，“闭嘴，洗你的澡去。”
    瞬间变得奶凶奶凶的姜小猫，敏感的耳尖却红得愈发厉害了。
    薄衍低笑着承受了毛巾的攻击，索性过了个嘴瘾：“小猫儿，在床上乖乖等我。”
    “滚！”
    趁着姜小猫没扑过去再咬他一口，薄衍手脚麻利地关上门去洗澡。
    阿婆孙子的衣服穿在姜意身上刚刚好，但在薄衍身上就显得有些局促了。
    白色t恤紧紧地绷在身上，勾勒出精壮结实的肌肉轮廓，看起来像是某些恶趣味的肌肉男在显摆自己的身材。
    偏偏薄老师还带着金丝边眼镜，一张斯文英隽的脸配上这副身材，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点别扭。
    吃晚饭时，姜意的眼神一落在他身上就想笑，只能垂着眼睫假装认真地吃饭，憋笑憋得小脸通红。
    薄衍若无其事地和阿婆聊天逗阿婆开心，吃完饭收拾干净后进了房间，才彻底暴露了本性。
    “小坏蛋，你刚刚是一直在笑我？”行云流水地关门上锁，他摘下了用来掩饰的金框眼镜，一步一步慢慢朝青年逼近。
    姜意条件反射似的一直往后退，“我没有。”
    “还不承认？”薄衍危险地眯了眯眼眸，“身材太好是我的错吗，嗯？”
    “呸。”姜意顿时嫌弃地拧起了眉心，“薄老师，您还能再自恋一点吗？”
    “呵呵，我身材好不好，难道你不清楚吗？”薄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如果你不记得了，那我不介意让你的眼睛复习一下。”
    说罢，一抬手就要脱掉束缚着满身腱子肉的t恤。
    “停！”姜意大喝一声，扭头闭眼一气呵成地骂道：“你敢脱，我就把你扔出去！”
    薄衍“啧”了一声，“明明就很喜欢……”
    尾音被砸过来的枕头给堵住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姜意自然不可能同意和某人同床共枕，勉强匀出一床被子铺在地板上，语气认真地警告道：“如果你半夜敢爬上来，我会咬死你。”
    薄衍躺在软绵绵的被子上，曲起单只胳膊枕在脑后，低声调笑道：“咬哪里？”
    眼前一道黑影飞过，又一个枕头迎面狠狠砸向他的脸。
    两人出门都没有带充电器和充电宝，手机都快没电了，只能早早地酝酿睡意。
    时隔五年，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双双清醒着的情况下独处一室。虽然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但都能很清晰地分辨出对方的呼吸声。
    姜意本来是平躺着的姿势，好半晌后忍不住翻过了身子，背对着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他睡不着。
    “幺儿，你睡了吗？”不知过了多久，床下传来一道低低柔柔的嗓音。
    姜意没应声。
    又过了一会儿，耳畔响起了一声几近无声的叹息，而后一切归于平静。
    这一夜，姜意睡得极不安稳。
    梦中的一切都很混乱，一会儿是养父母歇斯底里的争吵，一会儿又是站在舞台上面对观众的嘘声和倒喝彩。
    他的大脑昏昏沉沉的，忽地眼前景象一转，来到了人来人往的机场。
    他看见了高瘦挺拔的少年人，仿佛一道光拂开了他周遭浓重的晦暗。
    他满心欢喜地想要跑向对方，但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张开的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渐渐离他越来越远。
    他茫然地站在原地，徒劳绝望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他的光，“薄……薄……薄衍哥哥！”
    一声惊叫，猛地从梦中惊醒。
    姜意下意识握紧了手中温热的东西，喘息着平复疯狂跳动的心脏，一时还不能从窒息感中恢复过来。
    “幺儿？”几乎同一时间，薄衍也清醒了过来，迅速坐起身子，“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听到他的声音，姜意缓缓眨了眨眼睫，无意识地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正和男人十指紧扣。
    他愣了两秒，突然触电般用力甩开了对方的手，往后缩了缩身子。
    薄衍顾不得发麻的手指，半跪在床边死死盯着他，“幺儿，你刚刚……是不是在叫我？”
    “没有！”姜意一秒不顿地大声反驳道，“你听错了！”
    说完后，自己却先心虚地撇开了眼神。
    薄唇紧抿，薄衍眸色沉沉地望了他好半晌，最后到底没有再追问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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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意正试图将心慌意乱的感觉压下去，又想起了刚才两人的姿势，立刻转过头凶巴巴地质问道：“你、你为什么要牵我的手？”
    明明两人睡前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薄衍一时没吭声。
    昨天夜里，他一直等到小家伙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缓绵长时，才敢坐到床边，直勾勾地盯着人看了大半宿。
    重逢后，只要有机会独处，他就恨不能拥有静止时间的超能力。
    但可惜的是他没有。所以他只能不睡觉，竭尽全力拉长两人独处的时间，而不愿意眼睛一闭一睁，可以肆无忌惮用眼神描摹心爱的小猫儿的时间就悄悄溜走了。
    直到后半夜，他重新躺回地板上，发现床上的姜意睡得不太|安稳。
    但他不能像从前那样，将小猫儿紧紧抱在怀里亲吻和爱|抚，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握住放在床沿边的小小的一只手。
    两人一上一下，似乎这双牵着的手可以跨越漫长的五年距离。
    这一牵就到了天明，尽管他的手已经僵得失去知觉，潜意识里也牢牢握着没有松开。
    “是你自己主动牵我的。”薄衍起身，背对着他平静地回道。
    姜意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可思议道：“你是说，我主动把手伸下去……把你的手捞上来牵住吗？”
    这合理吗？
    “嗯。”男人却无耻地应了，“我当时拒绝过，但是拗不过你的坚持，只能就范了。”
    姜意：……
    洗漱出门，吃过阿婆准备的早餐，两人一起向阿婆告别。
    阿婆不需要钱，薄衍也没有留下钱，而是承诺阿婆今后一定会再回来看她。
    阿婆站在门槛前送他们，“你们俩要好好的过日子，阿婆会等你们一起回来看阿婆。”
    薄衍回头，明朗地笑道：“阿婆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
    “神经病，谁要跟你过日子啊？”姜意嘟嘟囔囔地怼他。
    “姜小猫，不跟我过日子，你想跟谁过日子啊？”薄衍几大步跟上去，将自己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摘下来递给他，“你真的忍心让哥哥孤独终老吗？”
    “呵……”姜意冷笑，“薄老师怎么会孤独终老呢？”
    薄衍没脸没皮地蹭上去，“如果小猫儿不要我，那哥哥宁愿孤独至死……”
    清晨的古村落，第一缕阳光自东方蓝白的天空泛起，给周遭所有的事物都裹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两个画报里的人物走在青石板小道上，画面和谐养眼得惊人，采风偶然路过的摄影师忍不住举起摄影机，“咔嚓”一声抓拍了一张意境极美的图。
    第二天晚上，《挑战未知》的节目录制顺利结束了。
    临走前，宫盛和薄衍单独聊了大半个小时，两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到底聊了什么，分别时宫老师拍着姜意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小姜，期待和你们的下次合作喽。”
    练习生们结束了短暂的放风，回到大厂后《全民偶像》新的一期也如约播出了。
    这期节目播出后，除了姜意的一公舞台直拍再次爆出粉圈外，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一个早已存在的北极圈c——薄情寡意，如同邪|教般悄然兴起。
    短短几天内，这对c以势不可挡的速度风靡席卷了饭圈女孩们，直接从无名无姓一跃至c超话第三，一时间风头完全盖过了《全民偶像》官推的糖浆c。
    薄情寡意的一位产粮太太剪辑了从节目第一期开始两人的同框画面，包括一开始剑拔弩张硝烟弥漫的对峙，在无限放慢的剪辑手法和暧|昧丛生的背景音乐中都变了味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甜好甜好甜！我竟然没有发现薄衍爸爸从第一期就开始就在亲自发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你们快看薄老师的眼神！初评级舞台时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从姜姜身上离开过一秒！！】
    【救命啊我死了！薄老师看姜意的眼神是要吃了他吧？啊？？这溢出屏幕的浓浓占有欲啊！！两位老师之间的性|张力也太强了吧？？渴死我了渴死我了渴死我了！】
    【薄老师眼神开车我真的不行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受到c粉磕糖的启发，剪刀手太太连夜剪辑了一个“眼神开车”的c向色气视频投放到某字母站，一夜之间播放量竟然就突破了五十万大关，登上热门第一。
    第46章
    一回到大厂，姜意就立刻调整好状态，重新投入了没日没夜的练习中。
    所以即使节目组把手机还给他们了，他还是没时间也没心思上网，对于各大社交论坛上一夜爆火的薄情寡意c毫无知觉，更不知道节目组趁机放出了一大批未公开的花絮物料。
    这些花絮大多是练习生们的练习室日常，以姜意的镜头为主，包括薄老师一而再再而三的奶茶和食物投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闹了！我也要薄老师投喂！】
    【薄老师对练习生们是真的好啊！不仅在专业指导上倾囊相授，连生活上都照顾得这么周到，有这样的导师节目组是祖坟冒青烟了吧？】
    【前几天练习生们录制的《挑战未知》也是薄衍个人的资源啊！希望节目组和练习生做个人不要做白眼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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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薄荷糖姐姐们的关注点都在薄衍一个人身上，花式彩虹屁不停歇。但这些花絮物料在薄情寡意c粉眼里，可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薄情寡意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薄老师居然连姜姜宝贝喝的奶茶的口味都记得一清二楚！】
    配图是从视频里截的一张糊图，无限放大后隐约能看见姜意的那杯奶茶上面贴的标签。
    【这家奶茶就是以前姜姜最喜欢的一家！下班时手里都捧着的那杯！！啊啊啊啊啊啊啊全糖真的太甜了！！快齁死我吧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一等！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薄老师大手笔地给所有练习生买奶茶喝，难道其实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卧槽卧槽卧槽！磕到了磕到了！谢谢姐妹！！
    ——别吧，颜艺主任们还是别说这种话了，这种没有锤的磕糖很容易给c粉招黑的……
    ——c粉脑子坏了吧？巨星人美心善给练习生买奶茶这都能意|淫yy磕糖？？是你们薄荷糖奶奶拿不动刀了吗？？？[微笑][微笑][微笑]
    薄情寡意的c粉忽如一夜春风来，虽然大部分粉丝都是初恋追星，也有一部分是别的c粉圈爬过来的，一时间难以形成规矩。
    就在这时，微博上第一个成立的薄情寡意c站子出来说话了。
    foreverlove_薄情寡意：【成立站子之初，只是想为哥哥和老幺做一点数据而已，没想到今天会忽然涌来这么多可爱的粉丝们。
    love在此呼吁各位颜艺主任们，一定要圈地自萌，凡事先想一想哥哥和老幺，尤其是老幺还在选秀比赛中，这种特殊时刻千万不要给他们招黑，也不要挑起任何粉丝之间的争斗，尊重粉圈的多样性。感谢大家！[双手合十]】
    好在大多数c粉都是愿意乖乖听话的，但也有个别饭圈老油条想要做薄情寡意c圈的大粉，故意找尽了各种角度来挑刺。
    【众所周知，薄情寡意一直都是北极圈冷c，这个站子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能信任吗？】
    【啊这……这个站子的号是今年才注册哎，好像就是姜姜参加全偶之后才冒出来的，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吧？】
    【自证呢？现在随便什么人都能开站子吗？】
    “什么叫自证？”薄衍任由化妆师在他头上捯饬，专注的眼神从手机屏幕上挪到了身后的关航身上。
    “啊？什么自证？”关航也在刷微博，闻言凑了上来，“嗨，就是用花钱来证明你是真的薄情寡意的c粉。”
    薄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看来我要继续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啊。”
    他必须在不断摸索中一点一点进步。
    关航：“不是，老板，开c站您是认真的吗？”
    “你觉得我不像是认真的吗？”薄衍面无表情地退出微博，“今晚去我家一趟，拍自证，上传微博。”
    关航：“……好的，老板。”
    薄衍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片刻后轻笑一声：“我要证明我是我自己的粉丝有点难，但要证明我是小猫儿的粉丝，这还不简单吗？”
    当天晚上，foreverlove_薄情寡意发了一条自证微博，直接闪瞎了所有人的眼。
    一间超大空间的房子，四面都贴满了姜意的海报，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周边和专辑，整间房子可以说是“姜意主题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就是所有粉丝梦想中的房间啊！！】
    【卧槽！最左边墙上贴的那几张海报都是绝版的啊！我入坑后费尽心思都没有收到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love姐姐出周边吗！！！】
    love哥哥一脸傲娇，微微一笑，那些都是他的珍宝，当然不出了。
    【等等……我发现这个站子所有的自证都是姜意单人的哎！】
    【？？？哗点！磕薄情寡意c的都是姜意粉丝实锤！！！薄荷糖拒绝扶贫！前队友请独立行走！不要妄想捆绑炒c吸导师的血！！！】
    薄衍：……糟了，大意了！
    他立刻给关航发了条消息，让他把自己出的几张专辑买个十万二十万的，然后反手就是一个晒单截图。
    在他微博评论下蹦哒挑刺的那些粉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毕竟是一出手就二十万的土壕站姐，无论她的属性纯不纯，哪家粉丝都不敢轻易将这种花钱的壕粉赶走。
    薄衍暗自松了一口气，一抬眸，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正在镜子前扣动作的姜小猫。
    似乎是有所感应，姜意微微偏了偏脑袋，暼了他一眼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姜意同学，我看你刚才看我了，你是有什么问题吗？”薄老师现场表演了什么叫打蛇随棍上，被看了一眼立刻就热情地站起来，一脸荡漾地朝他走过去。
    姜意警惕地停下了舞蹈动作，连忙拒绝三连：“没有，不是，不需要。”
    薄衍还想说什么，另一边的姚宁宁积极地举起了手，“我我我！薄老师我有问题想请教您！”
    薄老师脚步一顿，但为了导师的职业素养，勉强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好啊，我这就来好好指导你。”
    姚宁宁： ……我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
    按照节目组的日程安排，最近一周，剩下来的33位练习生们集中练习拔高水准，以及拍摄一些日常小剧场之类的，总体来说比前段时间要轻松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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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对于姜意来说，无论节目组的安排是什么，他每天都会用长达十几个小时来练习，以此保证至少比赛期间能维持最好的状态。
    因而当其他练习生结束了当天的练习回宿舍时，他照旧留在练习室继续练习。
    练到身上的训练服湿了干干了湿又干了，反反复复几个回合后，气喘吁吁地躺在地板上稍作休息。
    手边是薄衍临走前放在地上的矿泉水瓶，姜意伸手去够时才发现瓶盖已经被拧松过了。
    他撑起了清瘦的上半身，咕嘟咕嘟喝了两口，目光落在柜子上放的一串钥匙上。
    薄衍终于放弃了劝他早点回宿舍休息的想法，转而把导师休息室的钥匙留给了他，让他如果练得忘记了时间，就可以去休息室的床上睡觉。
    每天练习结束后身体确实很疲乏了，他也不想一直打扰其他的室友们，所以也没再矫情地拒绝，干脆把日常换的衣服都带过去了，俨然把休息室当成了个人宿舍。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薄老师也用不上。
    随手抓了一把汗湿的刘海，姜意起身往导师休息室的方向走。
    深夜的大厂陷入了一片沉寂中，他在休息室的卫生间简单地冲了个澡，套上t恤和短裤就出来了。
    放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姜意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黑发，一边走过去拿起手机。
    姚宁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意你快看我给你发的视频！！！】
    紧接着一个视频链接就甩了过来。
    姜意定睛一看，封面竟然是……他和薄衍？
    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他的第一反应是难道他又被撕上热搜了？但他最近在镜头前也没怎么跟薄衍对着干啊？
    视线往上移了一点点——
    【高能预警|你要吃了我吗|眼神开车c色气踩点|薄情寡意】
    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就令人有点费解了。
    姜意迟疑地点进了视频链接。
    一秒后，沉重的鼓点混着一声暧|昧的喘|息溢出屏幕。
    他吓了一跳，漆黑的屏幕上蓦地出现了一个喉结滚动的特写，下个镜头连着微微张开的嘴唇，仿佛bg里的声音就是从花瓣似的唇缝中溢出来的。
    姜意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给摔了。
    姚宁宁给他发这种……这种视频是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瞬，他瞳孔倏然地震，屏幕上出现的竟然是他和薄衍的脸。
    “i039 on the
    there039s no ck
    never turned around to s
    ake y ove”
    色气满满的bg声中，他的脸和薄衍的脸交替踩点出现在镜头里，各种酷炫的特效和局部大特写镜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张力。
    “see??walk
    see??**
    see??suck a lollio
    () wanna get ssy ”
    姜意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液，画面开始集中切换薄衍抬眸的瞬间，每一次掀起浓密的眼睫，炽热滚烫得像是能把人吃了的眼神都一一对应了他的脸。
    这个视频并不长，一分三十秒而已，姜意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连眼睛都忘了眨一下。
    他一直都知道薄衍看他的眼神有多么……但万万没有想到，视频剪出来竟然这么……
    姜意单手捂住红透了的半边脸，想先退出视频界面，手指却不知怎么点上了关联视频的立即播放按钮。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视频的主角依旧是他和薄衍，但至少bg听起来是正常的。
    这个视频剪辑的素材来自于他们早期的v节目，以及一些杂志拍摄物料之类的，还有薄衍的影视剧镜头，剪辑出乎预料的流畅。
    姜意看不懂其中表达的剧情，只知道略微浓艳的色调下，穿黑色西装、戴金框眼镜的薄老师显得愈发斯文败类了。
    “ cae baby you got
    you got ， oh you got ， you got
    i look and stare so dee??your eyes
    i touch on you ore and ore every ti”
    直到bg来到了高|潮部分，画风陡然一转，又一阵低喘声猝不及防地溢出了屏幕。
    他浑身一震，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偏偏此时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
    “幺儿——”薄衍推开门，一道熟悉的令他浑身脊背触电般酥酥麻麻的低吟声，忽然炸开在他的耳膜里。
    “薄衍——哥哥……不要唔啊……”
    姜意的脸色瞬间爆红，恨不得立刻马上拥有瞬时死亡的超能力。
    下一秒，他心慌意乱地想要关掉手机，双手却抖得像个筛子似的完全拿不住手机，晃了几下后手机“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嗯……”
    摔在地上的手机，依然坚持不懈地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
    第47章
    刚洗过澡的青年，浑身还带着潮湿的水汽，脸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全身，露出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熟透了的红樱桃。
    莫名的焦渴感不由分说席卷而来，薄衍的喉结难以自控地重重吞咽了一下，“小猫儿，你在看……什么？”
    刚才那道欲拒还迎的嗓音，他太熟悉了。虽然他确定小猫儿从来没有跟他说过那句话，但断断续续的吐字确实就是他最爱的嗓音。
    清甜透亮，像夏日的气泡水，尾音微微上翘，带了点说不出的爱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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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啊……小意……”
    “薄衍……哥哥……”
    摔在地板上的手机锲而不舍，背景音乐持续叠推的高|潮段落中，令人羞耻的声音也愈演愈烈。
    姜意的精神濒临崩溃了，一片混乱中想要蹲下身子捡起手机扔到楼下去，却被另一只大手捷足先登抢走了。
    视频已经接近尾声，薄衍只看到屏幕上有一朵妖艳至极的花，花瓣层层叠叠徐徐绽放，渐变至一双十指相扣的手蜷缩又舒展，两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交替出现在镜头前。
    而后又切换到一间黑暗的囚禁室内，浑身充斥着颓靡气息的漂亮又脆弱的青年屈膝坐在鲜红的玫瑰花瓣上，纤细脆弱的手腕上是雪亮的手铐。
    而他身后戴金框眼镜的男人低垂着头颅，深情而狂热的眼神落在被囚|禁的心爱的人身上，英俊的面容上挂着病态而满足的笑容，缓缓逼近。
    【你是我的。】
    黑屏。
    如果视频之一的主角不是薄衍自己，他甚至会认为这就是原片。这位剪刀手的黑科技玩儿得实在是炉火纯青，每个镜头流畅丝滑毫无拼接痕迹。
    而姜意维持着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的姿势，自欺欺人地在心里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薄情寡意|你是我的|病娇|黑化|囚禁|车多慎入——”薄衍字正腔圆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视频的名称，眼皮子微抬，“原来，小心肝儿……你喜欢的是这种调调啊？”
    姜意羞耻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继续蹲在地上装鸵鸟，小细嗓子带着微颤的哭腔：“我……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薄衍随手扔了手机，单手扯开西装领带，俯身掐住了尖尖的下颌，逼他抬起脸来，“幺儿想要玩儿什么样的，哥哥都可以，一一满足你。”
    通红的小脸几欲滴血了，姜意一下子坐到地板上，双手撑在身后试图往后逃开。
    俯身的男人瞬间扑了下来，单膝卡在他的双腿之间，他往后退一点，对方就往前进一点，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知道吗，你看的视频，就是我做梦都想对你做的事。”黑沉沉的眼眸泛起了骇人的猩红，翻涌其间的浓重情绪可怕到像是要将眼前的小猫儿给生吞活剥了。
    “铐住你，把你藏在我的床上，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能触碰，能——拥有你。”每一个字眼都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压抑又放肆地释放着内心深处最见不得人的贪欲。
    姜意一路退到了床边，后脑勺抵着冰凉的床板，心慌意乱语无伦次，“我、我……你你别……”
    圆润的眼眸无辜又惊慌地微微睁大了，漂亮的小脸蛋上表情我见犹怜，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逼得哭出来。
    脑海中一直死死绷着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这一刻终于“啪”地一声断掉了。
    薄衍单手掐着劲瘦的腰肢，轻而易举地一把将人抱了起来，下一秒，再整个压到柔软的床铺上。
    沉重发烫的身体牢牢压在身上，姜意脸上的惊慌更甚了。
    然而不给他挣扎的机会，铁钳子似的大掌制住他的手腕按在头顶上方，俊美的脸猛地逼近他，“幺儿，这次可是你招我的——”
    “不要！”情急之下，姜意闭着眼睛大喊了一声。
    这两个字像是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薄衍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性感的喉结再度激烈地上下滚动着，太阳穴暴起的青筋跳了好几下，他渐渐松了手上的力道。
    压在身上的人没有动静了，几秒后，敏感的颈侧拂过了灼热的呼吸。
    姜意的身体不自觉地颤了颤，男人竟然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间。
    “好……小猫儿说不要就不要。”薄衍的嗓音低沉得不像话，竭尽全力将出笼叫嚣的野兽重新关回铁笼子里，“哥哥会等，一直等到你说要。”
    微鼓的小胸脯激烈地来回起伏着，姜意心里却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薄衍绝对舍不得强迫他。
    他悄悄偏了偏脖颈，想要躲开让他脊背发软的呼吸，埋在颈间的男人却像只大狗一样使劲蹭了蹭他的颈窝。
    “嗯不要蹭……好痒……”姜意怕痒地瑟缩了一下，清甜的嗓音也有些变了调，尾音颤颤巍巍的，像是一只小奶猫正在用小爪子挠你的心尖尖。
    薄衍的脑海里瞬间回响起了刚才那个c视频里的声音，配合着盛放到极致荼靡的画面……
    “幺儿，小心肝儿……”他低低地胡乱唤着，嗓子哑得简直不像话。
    几乎是同一瞬间，姜意也立刻想到了同一个东西，红扑扑的小脸蛋红得更过分了，尤其是当他感觉到……
    薄衍在忍。
    薄老师自认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严格来说，不忠不孝的事也没少干，但他对于身下的这个心头肉，毫无办法。
    舍不得，不过就是舍不得。
    “喂……你先起来。”而得了他的保证的姜小猫，显然放松了警惕，毫不客气地抬手推了推他的脑袋，“重死了，你别压着我……”
    薄衍反复深呼吸了好几次，撑着一只胳膊肘抬起脸来，另一只手撩起白衬衫下摆，露出漂亮的八块腹肌，“偷偷看我们的c视频有什么意思？视频有我真人好看吗？”
    姜意下意识看向他的腰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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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脏部位藏在白衬衫里的刺青若隐若现，随着呼吸轻微起伏，性感勾人得要命。
    他一抬手，葱白似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饱满结实的肌肉。
    “喜欢吗？”薄衍沉沉地望着他，语气透着一股诱哄：“只要你说要，哥哥的一切都是你的……当然也包括身体。”
    姜意垂着长长密密的眼睫，看起来像是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就在薄衍按捺不住想要再次扑倒他时，纤细的手指忽然用力，牢牢抵住了他的胸膛。
    “我——”小猫儿抬起眼眸，漂亮的琥珀色眼瞳里泛着迷人的冷漠和一丝丝挑衅，“不要。”
    薄衍抿了抿嘴唇，盯着他的眼神里充斥着浓重的爱和欲。
    在这赤果直白的注视中，姜意抵着坚硬的胸膛缓缓坐起了上半身。
    刚才的一番挣扎下，宽松的领口扯开了一点，形状优美的锁骨似隐似现，白色t恤的边缘皱巴巴地卷起，露出了一小截白得晃眼的小细腰。
    可口的大餐近在咫尺，只要他张开嘴巴就能含进去。
    但即使是含进去，吞下去，也解决不了他的饥肠辘辘，反而会让小猫儿从此躲得远远的。
    “别动。”微凉的指尖划过排列整齐的腹肌，来到了性感的喉结。
    电流顺着他的指尖一路在身体里肆意流窜，薄衍感觉自己就快要爆炸了。
    重逢以来，这是小猫儿第一次主动触碰他的身体，他不知道小坏蛋到底想做什么。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说不要就不要。”唇角弯成好看又讥诮的弧度，“补充一点，即使我说要，也不准你要。”
    “什么？”
    “嘘……”姜意收回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语气恢复了冷淡，“今晚到此为止，我累了。”
    说罢，用眼神示意男人，你可以走了。
    薄衍极尽忍耐地闭了闭眼睛，藏住眼里汹涌澎湃的神色，“小猫儿，借用一下浴室。”
    他就这么出去的话，可能会死人的。
    姜意暼开眼神，“随便你。”
    等男人进了浴室，用尽毕生演技端着的那口气骤然泄了下去，姜意迅速翻身下床去找他的手机。
    还好，手机比较经摔，屏幕没有任何问题。
    他再也不敢乱点了，直接整个退出运行界面回到桌面。
    搞定后，姜意重新躺回床上，掀起被弄乱了的薄被盖在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闭上眼睛装睡。
    只是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扰得他不得清净，眼前挥之不去是那副裸露的漂亮至极的身体……
    记忆深处的某些回忆被强行唤醒，视觉触觉听觉嗅觉味觉，他的五感竟然比他以为的还要记得更清楚。
    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连水声什么时候停止了都没发现。
    薄衍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浴室，“睡了吗？”
    正在胡思乱想的姜意睁开双眼，毫无防备地又撞上了男人仍在滴水的身体。
    “啊……”姜意发出一声受惊的惊呼，下意识抬起双手捂住了眼睛。
    薄衍轻笑，“我没有衣服在这，只能先借用你的浴巾了。”
    姜意没有说话，开启装死模式。
    这次薄老师倒没有再趁机调笑他，而是主动走到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了下去。
    他好一会儿没出声，导师休息室内便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就在姜意对男人的安分守己感到有些奇怪时，耳畔忽然又传来了熟悉的音乐节奏。
    “ cae baby you got
    you got ， oh you got ， you got
    i look and stare so dee??your eyes
    i touch on you ore and ore every ti”
    姜意：……人为什么要活着？
    “这个视频剪辑真的很不错，简直就是艺术品，对吗小猫儿？”薄衍一边调大了音量，一边一本正经道：“这个技能很好，我也要学。”
    姜意愣了愣，一时忘记了羞耻，惊讶地扭头看向他，“你学这个干嘛？”
    “开站子的不是都应该全能——”话说到一半，尾音戛然而止。
    第48章
    休息室内倏地陷入了死寂，两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大眼瞪小眼。
    “你……”好半晌后，姜意眨了眨眼睫，有些迟疑地问道：“什么意思，你要开什么站子？”
    薄衍不自然地撇开了眼神，抬手将湿漉漉的刘海扒拉成狼奔，语气显得干巴巴的，“没什么，我刚才就是……就是随口一说。”
    姜意上下打量了男人几眼，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怀疑。
    以他对薄衍的了解，只有一种情况下，对方会主动避开和他对视的目光，那就是——心虚的时候。
    “你要、要给你自己开站子？”他试探着问道。
    “哈！”薄衍下意识笑了一声，“我的站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至于亲自下场给自己开站子吗？”
    “那——你是要给我开？”
    “咳咳……”薄衍清了清嗓子，目光继续人工漂移，“那什么，我真就是随口一说，我哪里懂这些粉圈的弯弯绕绕啊，对吧小猫儿？”
    姜意不说话了，只用微微上挑的眼尾斜睨着他。
    薄衍强行装出一脸镇定自若，不断在心里催眠自己：冷静冷静，小家伙肯定做梦也想不到他开的竟然是薄情寡意c站……
    “薄老师，希望您不会给我整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姜意蹙了蹙眉，终于收回了打量他的眼神，“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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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上坐了个全身上下只围了条浴巾的男人，还对着他虎视眈眈，这让他怎么能安心地闭上眼睡觉？
    而薄衍见他不再追问站子的事了，暗自松了一大口气。
    他神秘一笑，冷不丁将外放的手机音量调得更大了，一时间，令人面红耳赤的奇怪声音又交替响起，在空荡荡的休息室内甚至自带混响效果。
    果然这下姜小猫再也无暇赶他走了，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晕瞬间又爬满了嫩乎乎的脸颊和耳根子，甚至羞得一把掀起了薄被整个蒙住了毛绒绒的小脑袋。
    “走开啊！烦死了……”
    “呵呵呵呵……”低低沉沉的笑声却愉悦得不行，薄衍一颗金刚不坏的心脏都快要被小猫儿可爱得融化掉了。
    但为了不吵着他休息，薄老师还是乖乖地戴上了耳机，独自细细地反复品味着他口中的艺术品。
    这一夜，睡梦中的姜意总感觉身后像是有一团不息的火在炙烤着他，但那股熟悉的青柠味冷香又像是温热的水，温柔而无孔不入地包裹着他，给他带来灵魂深处难得的平静和安宁。
    他想挣扎，潜意识的身体反应却足够诚实，乖乖在那团火的包围中安睡了一整晚。
    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休息室内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尖，身旁的枕头上以及空气中还残留着男人的气味，让他确定自己昨夜并不是一个人睡的。
    他坐起了上半身，手心贴着身下微皱的床单，陷入了短暂的神游中。
    直到手机设定的闹铃声将他惊醒。
    爬起来摸到手机，姜意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昨晚的那个页面，视线停留在那个令他羞愤欲死的视频封面上。
    他咬了咬红嘟嘟的下唇，刚想彻底退出界面，却再次犯了同一个错误，手指不小心点进了下方的相关视频里。
    好在这次的bg听起来是真的正常了，略显忧郁的钢琴前奏，一首纯正的抒情爱情歌曲。
    这个视频是从他们出道时的舞台开始剪辑的，尽管那一年里他们已经最大程度地避开了同框，也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一点亲密，但火眼金睛的c粉还是扣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糖来。
    姜意第一次从第三者的视角来审视他们当年在镜头前的模样，这也是他第一次惊讶地发现，在外人面前对他冷漠到近乎冷酷的薄队长，原来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偷偷看向他的方向。
    每次当他拿着话筒发言时，倾听得最认真的是薄队长，每次给予他最真诚热烈的掌声的，也是少年薄衍。
    还有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过的小细节。
    就在他有些怅然若失时，视频里的镜头猝不及防地转到了五年前他们分手的那个机场，一个像素模糊的饭拍小视频。
    姜意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下一瞬，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时至今日，他仍旧没办法坦然面对那一天。
    当年这个小视频流出后，震惊了很多粉丝和路人，大家都没有想到，薄队长退队的那一天，去机场送他的只有平常关系最差的老幺。更没想到的是，老幺红着眼睛狠狠给了队长一巴掌后，薄衍反而一把抱住了他……
    “咚咚咚”，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扣响，“薄老师，您在吗？”
    姜意从回忆中抽身而出，匆匆忙忙地退出了刚才的视频界面，甚至手动清除了相关的后台，就怕再一个手滑又打开不该打开的视频。
    特别像做贼心虚。
    “稍等！”他提高嗓音喊了一句，干净利落地跳下单人床，动作飞快地换上了训练服，然后往门口处走。
    门一打开，一张精致美丽且元气满满的脸出现在他面前，“薄老师，导演组说——”
    下一秒，宁馨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对着那张清纯漂亮的小脸，愣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忘了。
    “宁馨老师，您别误会。”受到她的影响，姜意顿时也有些尴尬了，但还是语气认真地解释道：“昨夜我是一个人在休息室睡的，薄衍他没有……”
    一句话尚未说完，蓦地又意识到这么说好像更暧|昧不清了，甚至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啊——我明白，我明白！”宁馨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你没有跟薄老师一起睡、睡睡……”
    “什么？谁跟薄老师一起睡了？”evan从其他导师休息室里走出来，一脸惊讶道：“真的吗？我认识吗？什么时候的事？男的还是女的？”
    姜意：……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
    “我的天呐！一大早的就有这么劲爆的消息吗！”乐文杰从另一边探出头来。
    姜意：……试论谣言是如何产生和发酵的？
    他决定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猛地朝三位导师一鞠躬，“宁馨老师，evan老师，乐文杰老师，你们继续聊，我先回练习室练习了！”
    说罢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就快步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
    恰逢一身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薄老师回来了，温柔含笑的目光沉沉落在他脸上，“早上好，姜小猫。昨夜睡得好吗？”
    其余三位导师面面相觑：！！！
    按照节目组的安排，33位练习生私下练习了十多天后，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三次舞台公演，同时也是最后一次公演舞台。
    “呼……”姚宁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几天过得有点太舒服了，我都快忘记这是选秀比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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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啊，如果能一直和大家一起训练，而不用上舞台比赛，那多好呀！”郑宇轩趴在他肩膀上，忍不住唉声叹气的，“公演后又要录制淘汰……我觉得这次，我可能真的要跟大家拜拜了。”
    唐泽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如果练习不是为了上舞台，那我们的训练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旁的练习生忍不住接过话：“怎么说呢，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啊！对我们来说舞台是可怕的考验，但对于姜神来说，舞台就是完全的享受啊，也不用担心淘汰什么的！”
    “我没你们想的那么神话。”姜意盘腿坐在地板上，随手将棒球帽扣上了小脑瓜子，“每次上舞台前，我也会紧张和焦虑，也会担心完成不好舞台。但就像唐泽说的，我们现在做的所有努力，都只是为了在舞台上的那一刻而已。结果很重要，但能站上舞台，本身就很好了。”
    吵吵闹闹的练习室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就在这阵难得的沉默中，练习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各位亲爱的练习生们，大家下午好！”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嗓音自众人身后响起。
    姜意一扭头，竟然是才分别没多久的宫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宫老师！”姚宁宁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一个熊抱扑了过去，“您怎么跑来我们这里了？”
    宫盛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怎么，就准你们上我的节目，不准我来你们节目客串了？”
    “准准准！宫老师我就是太高兴了！”姚宁宁疯狂点头。
    姜意借着腰腹部的力量，凭空站了起来，礼貌地鞠躬问候：“宫老师。”
    “哈哈哈，小姜同学啊，我上次怎么说来着？”宫盛望着他的眼睛里笑意更浓，“期待下次的见面，没想到这个下次这么快吧？”
    姜意微微弯了弯唇角，“很高兴再见到您。”
    其他练习生也纷纷露出了见到偶像的兴奋表情，甚至有人蠢蠢欲动想要问宫盛要个签名。
    “好了，签名这种事，待会儿大家私下再来找我吧。”宫盛的目光不经意又落在了姜意身上，“这次我来节目呢，其实是有任务的，我要临时客串一下主持人的身份。”
    “啊？”练习生们齐齐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全民偶像》第三次公演，五位导师将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展现出最好的舞台。”宫盛打开手中的提词卡，“换句话来说，三公是导师和练习生的合作舞台。”
    练习室内忽然沉寂了两秒。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几秒后，练习生们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吼叫声。
    “导师！合作舞台！我要薄老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苍天啊大地啊！我等了一个世纪了！终于有机会和我的偶像同台表演了！”
    ……
    “冷静，大家冷静冷静啊！”宫盛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继续宣布道：“接下来就是各位练习生选择合作导师的环节了，五位导师已经分别在五个练习室中等待你们的到来，你们选择结束后，即可直接进入相应的练习室。”
    “哇！玩儿这么刺激的吗！”秦宋连连咋舌，又迅速跑到姜意面前，“姜神姜神！我要跟你一组，快告诉我你要选哪一位导师？”
    没等姜意开口，一旁的姚宁宁凑过来搭话：“姜神？这时候我们可以用排除法，首先他绝对不会选薄老师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坐在某个练习室内的薄老师，正通过大屏幕实时监控着练习生们的选择进程，闻言阴恻恻地勾了勾薄唇。
    “这样吧，我们先来采访一下各位练习生们，你们最想合作的导师是哪一位呢？”宫盛的目光在练习生中来回逡巡了一圈，点名道：“小姜同学？”
    姜意下意识抬起了眼眸。
    全场的练习生，包括场外的某人，瞬间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第49章
    万众瞩目中，姜意重新垂下了眼睫，语气听起来有些冷淡：“每一位导师都很好，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fly》组练习室中死死盯着大屏幕的薄衍，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值得庆幸的是，即使小猫儿没有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但至少没有像第一次公演那样，回答说除了他都可以。
    “这个答案不行！”秦宋紧追不舍，“姜神！都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要再有所保留了！”
    “是啊，凡事总有一个先后顺序嘛。”宫盛接过话茬，笑眯眯地继续逼问，“小姜同学肯定有一个最想合作的对不对？”
    “对啊对啊！姜神你放心大胆地说！”
    其他练习生都一脸的期待。毕竟从之前的两次公演结果来看，姜意完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带飞他的小组成员们，三公谁不想和他做队友呢？
    似乎这一art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姜意思索了两秒，表情真诚地回答道：“那我最想和宫老师合作。”
    “啊？”宫盛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个答案我喜欢！但宫老师一把老胳膊老腿的，可不能和你们年轻人在舞台上比唱唱跳跳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他练习生一齐发出了哄堂大笑。
    玩闹归玩闹，到了正式选择的环节，众人还是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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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位导师的名字贴在墙上，下面对应的就是那一组的表演曲目。
    薄衍的铭牌下对应的是《fly》，他的第一张专辑同名主打歌。
    选择导师的顺序依旧严格按照排名先后来，姜意拥有第一个选择的权力。
    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墙壁中间的《fly》上，脑海里瞬间记起男人赤|裸的胸膛前的刺青。
    尽管他还是不知道这三个字母对应的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一定和他有关。
    微博后缀名，微信后缀名，身上的刺青，甚至连写的歌都是“fly”。
    一时间，他的思绪难免有些发散，沉默地盯着面前的墙壁，棒球帽沿下的神色很难看得清楚。
    “对不起各位，在你们选择之前，我有句话要说。”角落的广播里，忽然传出一道如大提琴般低沉优雅的嗓音。
    “咚咚——”下一秒，姜意的心跳声倏然加快了。
    有练习生迅速反应过来：“嗷嗷嗷！是薄老师！”
    “看来薄老师是想给自己拉拉票了？”宫盛一点也不意外，“那我们就给薄老师一分钟的时间，怎么样？”
    “薄老师！你不需要拉票！你快带我走吧！”薄老师的小迷弟梁丞大喊一声，表明自己的忠心。
    唐泽冷不丁插了一刀，“万一薄老师不想要你呢？”
    “等等！薄老师想要的是不是姜意！”电光火石间，秦宋灵光一现。
    练习室内有那么一瞬间的死寂。
    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薄老师和姜神一直不太对付，就算二公时两人同台表演了，但关系也不像是平常能开这种玩笑的样子。
    就连神经大条的姚宁宁都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了，绞尽脑汁想要转移话题，“咳咳咳，其实薄老师是想要——”
    “对，我想要姜意。”广播里的声音再次响起，薄老师的嗓音听起来比先前更低沉磁性了，甚至像是某种隐秘而又正大光明的宣誓，“我想要你，姜意。”
    一股令人战栗的酥麻感，不由分说地顺着脊背窜上来。姜意浑身一颤，只能欲盖弥彰似的用力将棒球帽往下压了压。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回过神来的练习生们顿时“嗷嗷”地嚎叫起来，“姜神！姜神！姜神！姜神”
    就连宫盛也露出了一副很有意思的表情，“薄老师想要姜意同学，那姜意同学怎么说呢？”
    “答应他！”人群中有练习生激动地大喊道，一看可不又是甄晖柯同学。
    “我再给自己争取一下吧。”薄衍凝视着监控屏幕里一言不发的小家伙，“我有五年没在舞台上进行真正的表演了，而《fly》的舞台已经在我的脑海中存在了三年。这一次，我想要和你——”
    藏在帽沿下的眼睛下意识抬了起来。
    薄老师微一停顿，“和你们一起，将它完完整整地表演出来。”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了小小的拳头，姜意还是没有说话。
    “啊！薄老师你这样真的太犯规了吧！”一阵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后，普通话依旧不太标准的evan老师出现在广播里，“不行，那我也要来拉票！”
    薄老师笑了一声，很大方地表示：“你拉。”
    于是接下来莫名就变成了导师拉票环节，evan拉，evan拉完宁馨拉，宁馨拉，宁馨拉完周微雪拉，当然乐文杰也没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姜意同学，自从第一次公演时被你的舞台惊艳到，我就一直想要和你有一次舞台合作。”一向很有分寸的乐文杰竟然毫不客气地跟薄衍抢起了人，“我出道后大大小小的舞台有上百场，论唱跳舞台经验绝对是很丰富的，我能带给你的东西，其他导师应该是给不了的。”
    “哦~”练习生们发出了看好戏的起哄声。
    宫盛：“哈哈，看来乐老师也是很中意小姜同学啊。薄老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乐老师的确舞台经验丰富，但是有一点，他绝对不如我。”薄老师的语气轻柔而笃定，“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姜意，也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如何让他在舞台上绽放最耀眼的光芒。”
    《fly》组练习室内，薄老师曲着一双大长腿坐在地上，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内心实则慌得一批。
    三分钟前，导演组强行切断了实时监控屏幕，让导师组不要再给练习生们干扰压力了。
    每一秒的流逝都变得格外漫长，薄衍频频抬手看腕表上的时间，直到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
    他清了清嗓子，“进来！”
    “吱呀”一声，练习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薄老师好！”秦宋猛地将脑袋探进门内来，兴高采烈地问好：“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黑沉沉的眼睛里的光瞬间黯了黯，但薄老师还是强颜欢笑道：“嗯，挺惊喜的。”
    秦宋彻底推开练习室的门，一副“我早已看穿了一切”的表情，故意大声嚷嚷道：“哎？薄老师看到我一点都不惊喜，看起来还有点失望哦！”
    “是吗？”狭长的凤眸微微敛起，薄衍皮笑肉不笑的，“我惊不惊喜不重要，马上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惊喜。”
    “别别别！薄老师我错了！我错了！”秦宋一秒滑跪，佝偻着腰背一溜烟窜进去，“您看我后面的是谁！”
    然而，还没等薄老师眼里的光重新亮起来，郑宇轩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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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薄老师好！”郑宇轩还是有点怕他，不太敢和他对视。
    薄衍只能用面无表情来掩饰内心的失望了。
    接下来进来的是梁丞，薄老师的死忠级迷弟，然后是说话很好听的甄晖柯，出乎预料的是，祁燃竟然也选择了《fly》组。
    薄衍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二公后祁燃排名第十一位，作为帝皇娱乐的太子爷，显然就算最后不进出道位，名次也绝对不会太难看。
    “薄老师好。”祁燃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即使从初评级开始，他就能感受到薄老师对他的不待见，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一组。
    薄衍冷漠地点了点头，目光一一扫过进来的练习生，“一二三四五，我的人气有这么差——”
    话音戛然而止，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清瘦挺拔的青年走了进来，圆鼓鼓的小脑袋上扣了一顶棒球帽，只余一截雪白发光的尖下巴露在外面，冷冷淡淡地问候了一句：“薄老师好。”
    屏住的呼吸重新流动，薄衍单手撑地站了起来，努力掩饰自己剧烈得像是要跳出胸膛的心跳，“那个……人都到齐了是吧？大家先找地方坐吧。”
    说罢，眼神却忍不住又往姜意脸上飞，生怕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
    “好的薄老师！”其余的练习生一齐应声，像以前那样盘腿坐在地板上围成一圈。
    《fly》这首专辑同名主打曲，当年一经推出就火爆乐坛，时隔三年再去听也依然是经典，但薄衍还是在原曲的基础上做了一定的改编。
    “今天不做别的，各位先把歌学会。”薄老师将打印出来的歌词分发给成员们，“明天会有专门的舞蹈老师来展示舞台编排，我也没学过这个舞，跟你们一样从头学起。”
    除去决赛，这是最后一次公演舞台，节目组给他们预留了充足的准备时间。
    “薄老师这歌我会！”梁丞积极主动地举手，“歌词我都倒背如流！”
    薄衍看了他一眼，“那你现在唱给我听？”
    “那、那那还是不不不了吧……”梁丞一下子就怂了。
    秦宋又开始起哄：“丞丞别怂啊正面上！！”
    “秦宋，你是不记得自己一公时怎么哭的了是吧？”郑宇轩趁机揭他的短处。
    “啊啊啊啊！往事不必再提！”
    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大家也不自觉忘记了薄老师的可怕之处。
    接下来的时间，练习生们都在记歌词和找音准中度过，自认为学会的自己主动去找薄老师唱，通过了就可以回宿舍休息。
    主vocal的秦宋学得最快，梁丞不用说早就会了，几人陆陆续续通过了薄老师的考核，而祁燃还在单独练习。
    作为一个纯正的raer，祁燃的唱功是几人中最弱的。
    “声带稍微再放松一点。”粉粉嫩嫩的指尖在半空中点了几下，姜意坐在窗台上指导祁燃：“继续往上走，稳住不要飘，尾音断得再利落一点——薄老师，麻烦您不要吓唬学员可以吗？”
    阴沉沉的薄老师冷不丁出现在祁燃背后，把酷盖的尾音吓得直接飘上了九霄云外。
    “我吓唬他了吗？”薄衍冷笑一声，“学不会倒也不必勉强，evan老师那边想必很欢迎raer。”
    “对不起，薄老师。”祁燃垂着头，脸色涨红，“我已经学会了，就是……唱得不好。”
    “又没要你教，你干嘛这么凶？”姜意跳下窗台，奶凶奶凶地维护自己的粉丝，“薄老师是天生就会唱歌吗？”
    “我哪敢凶你啊，小祖宗？”薄衍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就不行了，投降般的举起了双手，“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阴阳怪气的。祁燃是吧？过来，我教你怎么唱好这首歌。”
    祁燃犹豫了一下，在小偶像鼓励的眼神中跟着薄老师去了。
    薄老师开的小灶效果显著，尽管中途夹杂着各种火大的骂声，最后祁燃还是勉强通过了考核。
    把其他人都送走了，练习室内只剩下薄衍和姜意两人。
    “姜小猫，你是不打算给我唱这首歌了吗？”薄衍斜靠在导师台前，垂眸凝视着坐在地上的小粉团子。
    姜意摘下一只耳机，“不。”
    薄衍笑了一声，“既然不想给我唱，那为什么要选我？”
    “你求的我。”
    小猫儿用上目线看人时，眼神就显得尤其清纯无辜，偏偏语气又傲娇可爱得不行。
    薄衍的心像是被小奶猫的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心痒难耐地往前走了两步，单膝跪在心上人面前，低低柔柔地诱哄道：“嗯，是我求的你。那哥哥求求小心肝，再唱一句给哥哥听，好不好？”
    第50章
    眼角眉梢揉满了笑意，漆黑的眸底散落着星星点点温柔又明亮的光，低垂下目光专注地凝视你时，仿佛你就是他心尖尖上的全宇宙。
    姜意受不住似的偏了偏脸，故意冷着嗓音拒绝道：“我不唱。”
    但打着卷儿微微颤抖的尾音却不小心泄露了一丝真实的情绪，白白嫩嫩的耳垂又控制不住泛起了热意。
    薄衍盯了害羞的小猫儿好半晌，决定不再为难他，“你不给我唱，那我唱给你听。”
    说着就伸出修长骨感的大手，轻轻摘下了他的另一只耳机。
    “……i wana ake you fly，fly to the skyforever??i love you，you039ll always be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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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字性感的英文单词沉沉地滚过喉头，自舌尖暧|昧多情地卷起。
    低低柔柔的嗓音在空荡荡的练习室内回荡，像是情人交颈时的呷昵爱语，又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真挚剖白，将满腔汹涌的爱与热血捧给你。
    绯红瞬间自耳根子攀爬至全身，宽松的训练服露出来的胸前的一小片肌肤，红得像是揉出了汁液的新鲜饱满的花瓣。
    他总算是反应过来“fly”所代表的意思了。
    “you039ll always be e”薄衍用念白的方式重复了一遍，温热的大手掌控住圆鼓鼓的后脑勺，以不容拒绝的力道逼他仰起脸来，和自己对视。
    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蹭着鼻尖，微微张开的唇与唇距离不过寸毫，呼吸交缠间姿态恍若亲密无间。
    “幺儿……”喉结干渴地滚动着，薄衍无法自控地想要更多一点，再更多一点……
    就在他几乎快要亲上日思夜想的唇瓣的那一瞬，掌心里小脑袋往后仰了仰，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要。”琥珀色的眼瞳水汪汪的，漂亮的小脸蛋上神色有些迷离，语气却带着一丝挑衅，“薄老师说话算数吗？”
    薄衍呼吸一窒，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哑声回道：“当然算数。”
    姜意弯了弯唇角，“很好——啊！”
    一声惊叫，男人猛地一把将他扑倒在了地上。
    后脑勺砸在手心里，手背和冷硬的地板用力相撞，薄衍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用欲色翻涌的眼眸死死盯着身下的人，从嗓子里挤出一字一顿：“小猫儿，你就尽管撩拨我。”
    姜意掀起眼睫回望他，神情无辜又纯洁，还透着一点可爱的小得意。
    对他这副小模样爱不释手的男人，只能咬牙切齿地继续给自己画饼，“等你、亲口跟我说要的那一天，我一定会——”
    “怎样？”
    “我一定会、让你哭着求哥哥、把你身上的每一寸都吃掉。”
    薄衍重重地喘着粗气，炙热疯狂的眼神有如实质，烫得身下的小猫儿可怜地瑟缩了一下。
    “你就做你的梦去吧。”姜意红着小脸，曲起一条腿用膝盖抵着他，“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前男友。”
    恶狼一般的眼神仍死死钉在他脸上，薄衍忽然握住了他的脚踝，顺势将宽松的裤腿往上撸，露出粉粉嫩嫩的膝盖。
    “痒啊……”姜意挣扎着撑起了上半身。
    对于小猫儿来说，浑身都是敏感|带。
    薄衍深谙这个小秘密，握着柔嫩的膝盖窝落下湿润一吻，“我保证，你一定会是我的。”
    姜意抿着唇，忽然瞪大了湿漉漉的双眸，有些惊慌失措地往后躲去，“镜头！”
    完了！他们刚才都在镜头的监控下做什么？
    “镜头又怎么了？”薄衍却无动于衷，“播出去那就刚好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
    “薄衍！”姜意又羞又气又急，整个人都缩成了小小一团，不讲理地命令道：“你快想办法！”
    他才不要以这种方式……
    几秒后，薄衍“噗嗤”一声笑了，“想什么办法啊？摄像机早就被我关了。”
    闻言，姜意登时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想想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想来想去又没捋清楚，只好凶巴巴道：“让开，我要回去休息了！”
    “好，我的小祖宗。”就这么一小会儿，薄衍已然重新穿上了斯斯文文的外皮，“我送你回宿舍。”
    姜意扶着墙站了起来，“我不回宿舍。”
    他在导师休息室睡了几晚上，有点认休息室的那张床了。
    薄老师二话不说，亲自把人送回了导师休息室。正准备像上次那样趁机蹭一小半的床，门就毫不客气地在他面前“砰”的一声关上了。
    两人隔着一扇门，站在原地一时都没有动。
    良久后，姜意用很轻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轻易给你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随随便便就会丢掉。”
    人是一定要让他长记性的。
    第二天，薄衍工作室的御用舞蹈老师准时出现在《fly》组的练习室里。
    《fly》这首歌情绪饱满但不高调激昂，舞台的编排设计了特殊的舞台元素，相对来说舞蹈动作就不算太激烈复杂。
    舞蹈老师演示了一遍后，姜意记住了所有的动作，两遍下来就能精准地踩中所有的节拍。
    “嗷嗷嗷！姜神牛掰！”秦宋简直就是个捧场王，双手围成喇叭状夸张地大喊道：“姜神姜神最牛掰，我们有你了不起！”
    姜意暼了他一眼，“练你的吧。”
    “薄老师！”秦宋转过头又去叫另一个，“薄老师您给我们展示一个吧！我们从来都没见过您跳舞呢！”
    薄衍倒也不推辞，手指数了两下拍子，直接进入后半段的舞蹈。
    众人不由睁大了双眼。
    薄衍和姜意跳舞完全是两种风格，看起来随性慵懒，但每个动作都标准到位。卡顿踩点时肢体放松舒展，但就是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力量感和压迫感。
    如果非要形容，就是随随便便跳两下都能令人心跳加速，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天生的舞台巨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迷弟梁丞当场表演一个昏倒，“薄老师我爱你！！！”
    “薄老师您太帅了！我们也爱你！”其他练习生不甘示弱地欢呼尖叫起来。
    --

 第101页

    姜意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了薄老师身上。
    他不清楚薄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重新捡起舞蹈的，舞蹈水准跟其他练习生比起来自然不是一个leave，行云流水精准卡点，张弛有度收放自如，但还是能明显看出来有点疏于练习。
    舞蹈这种东西给的反馈太真实了，你给了它多少时间练习，它就会给你多少回报。
    他的眼神不由往下一点，停留在男人的膝盖上。当年的那场车祸有多严重，才会让他五年都跳不了舞？而且，他的腿现在是真的完全恢复了吗……
    “别这么看着我，姜意同学。”薄老师的目光毫无偏倚，一本正经道：“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分心的。”
    一旁正在偷瞄他们的甄晖柯顿时哈哈大笑：“哈哈哈！真的吗！原来薄老师也无法承受来自姜神的凝视啊！”
    “何止是无法承受？”薄衍收住最后一个动作，语气颇为意味深长。
    姜意不搭腔，移开眼神走进队伍里，开始挨个指导纠正队友们的动作。
    在座的不擅长跳舞的练习生依旧只有祁燃。
    不过比起初评级时的茫然无措，显然祁燃在节目的录制过程中，对舞蹈下了一番苦功夫，至少现在能记住动作跟上节奏了。
    但有强迫症的姜意还是忍不住想让他跳得再好一点，因而在他身上花的时间又多了一些。
    这下可把薄老师的醋坛子彻底给打翻了，脚下的动静一下比一下大，踩得练习室的地板震天响。
    “薄——薄老师。”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姜意只好按捺着脾气好声好气道：“您对练习室的地板是有什么不满吗？”
    “呵。”薄老师冷眉冷眼的，“我哪里敢有什么不满？”
    众人：害怕g……
    既然没什么不满，姜意也懒得管他了，该怎么练习就怎么练习。
    这下可把某人气得够呛，气性大到连晚饭都没吃一口，一声不吭地闷头继续练习。
    直到深夜，练习生们陆陆续续回宿舍休息了，所有练习室渐渐都变得空荡荡的，就连平常练得最晚的姜意都离开了。
    只有《fly》小组的练习室依旧灯火通明。
    薄衍对着雪亮的墙镜一遍又一遍地练动作，甚至不用任何音乐旋律，每一个节奏点早已牢牢卡在他的潜意识里。
    旁人看不出来，但他自己很清楚，这两个月以来高强度的复健练习，最多能让他的舞蹈水准回到五年前没出事时的巅峰状态。
    然而姜意早就进入了另一个层次。
    他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在这个合作舞台上不露怯，才有资格站在心爱的主舞大人身边。
    一曲毕，他喘息着弯下素来挺直的腰背，双手撑在隐隐抽疼的大腿上，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优越的下颌线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声音。
    “回去休息吧。”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姜意走进练习室，“还有好几天可以练。”
    薄衍透过镜子盯住他的脸，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薄老师劝我的时候，不是挺能说的吗？”姜意的语气带了一丝嘲讽，“什么细水长流的。”
    薄衍垂下眼帘，“不用你管我，你教好你的粉丝就好了。”
    明明是吵架赌气的话，但男人的语气却莫名显得委屈又可怜，像是一只傻狗在控诉主人：你竟然有了别的狗！
    姜意望着他贴在脊背上湿透的t恤看了几秒，干脆利落地转身往外走，“不管就不管。”
    “姜意！”身后的男人低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来，一把将他从背后扯进了自己的怀里。
    清瘦的脊背和炽热的胸膛结结实实地相撞，两人的心脏同时颤了颤。
    “你就不管我了？”低沉的嗓音愈发委屈，“你怎么能不管我呢？”
    姜意不为所动，“你叫我别管你，难道我还要求着你让我管你？”
    “是我求着你，求你管管我。”薄衍立刻改口。
    “那你现在就回去休息啊。”
    “我不是故意的……”薄衍单手搂紧了劲瘦的腰，将汗湿的脸埋进香香软软的颈侧，“我只是……害怕。”
    害怕配不上你，害怕会让你失望。
    “啊，原来无所不能的薄老师，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姜意扒拉开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在傻狗又要生气喷火前及时握住了他的手腕，“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瞬间，薄衍整个人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地往胸膛上撞。
    一向如狼似虎的男人忽然变成了一个初出茅庐的纯情小男孩，猝不及防被很喜欢很喜欢的人牵着往前走，紧张激动到差点同手同脚。
    小猫儿竟然主动牵他的手了！
    第51章
    薄衍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他们第一次牵手时内心不知所措疯狂悸动。
    那天小猫儿心情很低落，练习时整个人也蔫巴得很，他看出来了，就强行拉着人陪他一起出去玩儿。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出道，可以任意出入公共场所，虽然也常常会被胆大小女生要联系方式，但至少不会被围追堵截。
    他带小朋友去了游乐场。
    小朋友平日里像只小野猫，又野又凶又骄傲，可原来却是个连过山车都害怕主儿，从急速过山车上下来时，小脸惨白惨白，腿一软就跌进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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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落就落到了他心上，那么轻轻飘飘，又那么沉甸甸，填满了他一颗空荡荡心脏。
    人来人往游乐场里，家长们牵着蹦蹦跳跳小孩子，而他小朋友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哎呀，你别抱着我，这么多人……”小猫儿伸出小爪子推他，清纯漂亮小脸蛋渐渐恢复了血色，甚至染上了一层可口红晕。
    他就望着小朋友低低地笑，“不是你自己对哥哥投怀送抱，怎么反过来又——嘶……”
    小猫儿奶凶奶凶地拧了一下他胳膊，“不准胡说！”
    “好好好，不胡说不胡说。”他嘴里顺着害羞小朋友说，大手却悄悄往下滑，找到了那只小小蜷缩起来手，“我们走吧？”
    修长骨感手指不容拒绝地插|入了柔嫩湿滑指缝，他故作镇定地扣着小朋友手，逆着人流朝外面走。
    他不敢扭过脸去看小朋友反应，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见胸膛里一下比一下激烈心跳声。
    他活了将近二十年，第一次主动牵一个人手，还是以这样十指相扣方式。
    好在当时小猫儿没有挣扎和拒绝他，懵懵懂懂地让他牵着走，最后松开时，两人掌心里尽是湿滑汗液。
    有了第一次，而后牵手拥抱甚至接吻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直到五年后今天，他竟然再次回到了第一次牵手时青涩反应，甚至跌跌撞撞地被心上人牵着往前走。
    “你、你你要带我去哪里？”英俊面容泛着不易察觉红，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姜意没理他，一声不吭地牵着他穿过昏暗长廊，然后走进灯光雪亮演播室大厅。
    “趁热吃。”姜意把人带到桌子前，一把按坐在座椅上。
    桌上放了一碗白乎乎馄饨，飘着细碎紫菜和小小虾皮，还散发着热腾腾食物香气。
    和五年前很多个练习结束后冬夜，他们在公司门口小摊子上吃那碗馄饨一模一样。
    “你……”薄衍喉头被哽住了，“你出去买这个了？”
    “谁让某些人故意不吃晚饭？”姜意环抱着胳膊，“也不知道几岁了。”
    漆黑眼眸里忽而浮现出一层亮晶晶30340水色，薄衍就这样眼巴巴地抬头仰望着他。
    “吃完了上舞台。”姜意撇开眼神，用不耐烦神色掩饰内心真实情绪，“这么重要三公舞台，我可不想让你毁了它。”
    “嗯。”良久后，薄衍从喉咙里发出低低应声，“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
    第二天，《fly》组所有练习生都惊奇地发现，薄老师身上有什么东西忽然不一样了。
    自内而外散发愉悦气场，表情和眼神都温柔下来，连带着和练习生们说话都耐心不少，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东西都顺了他眼了。
    “哎？薄老师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柔情似水……”练习间隙，借着音响声掩盖，秦宋忍不住和身旁郑宇轩嘀嘀咕咕。
    郑宇轩偷偷瞄了一眼正在指导甄晖柯薄衍，“不知道啊，有点惊悚……”
    秦宋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像是——谈恋爱了？”
    “卧槽！你可别乱说！”不小心偷听到小迷弟梁丞反应极大，“薄老师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怎么可能谈唔——”
    郑宇轩一把捂住了他大嘴巴，及时阻止他说出什么不可挽回话来。
    可耳尖薄老师还是看了过来，面带微笑地问道：“那边几位同学，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没有！”秦宋使劲摇头，“薄老师您忙您！”
    “呼……”眼见薄老师注意力转移了，郑宇轩顿时松了一口气。
    秦宋继续嘀咕：“对啊，薄老师整天跟我们泡在一起，他哪有空谈什么恋爱啊？除非——对象在我们当中？”
    路过姜意身子一僵，差点被矿泉水呛到，“咳咳……”
    “你没事吧？”正在做示范薄衍瞬间警觉，转身就要过来，却被小猫儿一个手势生生制住了。
    “你们别乱猜了。”姜意维持着镇定，“没影儿事。”
    “不是啊，薄老师现在真超级——那句诗怎么说来着？春风得意马蹄疾！”秦宋一把拉下姜意，让他加入他们八卦中，“难道是两位女导师？”
    “哎别说，我觉得宁馨老师跟薄老师有点配啊！上次我还看到宁馨老师满脸通红地从薄老师休息室里走出来！”
    郑宇轩脱口而出：“沃日……真假？”
    说罢又忍不住看向沉默不语姜意，难道他……想错了？
    “真啊！还有上上次，两人主持舞台多有默契啊！如果非要在圈内选一个嫂子话，那我还挺想选宁——”尾音在一道冷冰冰眼神中渐渐消失了，梁丞一脸懵逼，“姜、姜神，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哈哈……”
    两秒后，姜意垂下眼睫，语气不咸不淡：“有这个八卦时间，不如多练两遍舞蹈。你们觉得自己已经练得很好了，是吗？”
    “不不不不是……”面对瞬间薄老师上身姜意，秦宋有点害怕了，忙不迭站了起来，心虚地喊道：“休息好了！我们再来一遍吧！”
    薄衍单人指导刚好也结束了，打了个响指，“来，按照完整舞台走一遍。”
    他走到姜意身旁，下意识伸手想给小家伙整理一下松松垮垮衣领，却被对方迅速躲开了。
    大手顿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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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意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身体往另一边挪了挪，冷漠地拉开两人之间距离。
    薄老师瞬间茫然了，刚才还好好姜小猫，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他是又做错了什么吗？
    一直到晚上，除了必要舞台交流，姜意私下里都没再搭理某人。
    七点五十分，《全民偶像》第六期竟然提前十分钟播出了。
    大家一起坐在练习室地板上看最新一期节目。
    一开场弹幕就是爱姜丝们毫无意义刷屏，除了薄荷糖姐姐能勉强一战，其他弹幕基本上都被挤走了，一直刷到其他组舞台表演，【姜意】两个字还是占满了屏幕。
    秦宋目瞪口呆：“我去！姜神你粉丝也太多了吧！”
    “啊……要不我们把弹幕关了看？”看着满屏都是自己粉丝发弹幕，姜意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一直不太关注微博，也不知道自己粉丝群现在是什么状况。只有薛峰偶尔会联系一下他后援会，为了不干扰他比赛，也不怎么跟他说这些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宋连连摆手，“就是感叹一下，小意你粉丝真越来越多了哈哈！”
    梁丞猛点头：“就是啊！我感觉姜神粉丝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多呢！多刷一点弹幕很正常啊！”
    姜意笑了笑，没搭这个话茬。
    节目继续。
    《hold on》舞台开始前，实时弹幕有那么一小会儿是静止，直到姜意凶狠睥睨ra部分，骤然再次爆炸开来。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台下小奶猫台上大魔王是真！】
    【太野了太飒了太霸气了啊啊啊啊啊啊！我宣布姜意就是全偶唯二大猛1！】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姜意！给姜意爸爸跪下了！！】
    【兄弟姐妹们听令！快把姜意牛逼打在公屏上！！！】
    ……
    一时间，整个大屏幕又被密密麻麻弹幕占满了，甚至还有类似于“老公正面u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之类嚎叫。
    这下姜意是真不好意思了，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个……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练习练习舞台，节目大家自己私下再看吧？”
    甄晖柯立刻拒绝，“不行！人多一起看才有氛围！”
    姜意：……
    于是接下来，更令他尴尬一幕出现了。
    给薄衍即兴钢琴伴奏那一art出现时，透过屏幕他才意识到，从第三者角度看来这一段有多么……暗流汹涌。
    【救命啊！薄情寡意同框表演了啊啊啊！四舍五入就是结婚上船了啊啊啊啊啊！】
    【你妈！说薄情寡意关系不好给我出来挨打！！】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崽崽你快答应薄老师啊啊啊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薄情寡意是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把民政局搬来了！我命令薄情寡意立刻马上现在就去登记！！！】
    ……
    c粉们显然没有料到节目正片里竟然发了这么大一个糖，不用八倍放大镜抠出来能直接塞嘴里大糖，顿时激动得山崩地裂，一窝蜂地涌出来，疯得屏幕都差点装不下他们。
    姜意又羞又窘，恨不得捂住自己双眼，而靠坐在导师台上薄老师，唇角高高翘起弧度九匹马拉都拉不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甄晖柯同学被弹幕刺激得忘乎所以，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真实身份，高举双手兴奋地嚎叫道：“薄情寡意是真！！！”
    其他人顿时齐刷刷地看向他。
    “哈、哈哈哈哈……”甄晖柯猛地回过神来，绞尽脑汁地找补：“我就是念一下弹幕！念一下弹幕而已哈哈哈……”
    姜意：……
    薄老师抿了抿嘴唇，喉结剧烈地颤动了两下，极力压抑住即将冲破牢笼笑声。
    但在其他几个练习生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薄老师英俊面容憋得都有点扭曲了，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也是，不管是谁被乱拉同性c谁也不会太高兴吧？还是跟关系不太好前队友……
    一时间，几位练习生面面相觑，不敢再起哄了。
    短暂沉默中，姜意偷偷用冰凉手掌心捂了捂烧红小耳朵，努力让嗓音一如既往冷淡，“既然你们都不想练习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总好过在这里被活活尴尬死。
    “哎等等！”一边看节目一边刷微博梁丞突然大叫一声，“你们快看微博！薄情寡意szd上热搜了！”
    姜意起身动作僵了僵，差点没稳住身形一屁股摔回去。
    “薄情寡意是真？”薄老师直起了腰身，表情高深莫测语气意味不明地咀嚼着这几个字。
    就在梁丞战战兢兢准备道歉时，一阵略有些可怕大笑声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丞：……薄老师这是被气疯了？
    第52章
    薄情深而意重：【薄情寡意szd短短一分钟的合作，我磕得死去活来啊啊啊！请注意！哥哥和幺儿并不是被大家起哄才合作的！哥哥被cue个人舞台时第一时间看的就是意崽！[图一二]
    这之后两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哥哥开口唱了第一句，意崽就行云流水地接上了钢！琴！伴！奏！[图四五六]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两人对这首歌都是烂熟于心的！而据我考古，在团时期这首歌从！未！出！镜！过！那这又说明了什么？你们大声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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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情寡意szd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默契我特么磕爆了！！！
    ——等等等等姐妹们！我记得意崽海选视频里清唱的不就是这首歌！？
    薄情寡意专属民政局：【啊这？？？就除了薄情寡意szd没法解释了！！！】
    ——srds，五年前hots在团时期两人关系真的好差啊，薄老师和其他任何成员看起来都比和姜姜亲哎！而且他们还分开了整整五年……[小声逼逼]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会还有人不知道什么叫避嫌吧？对啊为什么其他所有成员都营业，就只有薄情寡意不营业呢？不会还有人想不通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避嫌c是真的！！！
    ……
    节目播出后一小时内，薄情寡意szd词条直接冲上了热搜前三，第一是姜意二公第一，第二是薄衍即兴表演。
    热搜一二三，被薄情寡意夫夫占了个整整齐齐。
    而练习室中，在姜意强烈的眼神谴责下，薄老师完全能吓哭小孩的魔性笑声终于暂时停了下来。
    “对、对不起……”薄衍差点笑岔了气，非常努力地让自己恢复往常一本正经的薄老师。
    秦宋的表情仍处于茫然的惊悚当中，小心翼翼地试图替姜意说好话，“那个……薄老师，首先这个热搜吧肯定跟姜神他没关系——”
    “我当然知道跟他没关系。”薄衍笑够了，微微敛起凤眸，不咸不淡地暼了几人一眼，“行了，这事儿跟你们都没关系，要么继续练习要么都散了吧。”
    姜意二话不说，转身就朝门口走。
    薄老师紧跟其后。
    “这热搜和我也是真的没关系。”薄衍跟在气呼呼的小猫儿身后，低声下气地解释道：“我一直和你在一起练习舞台，哪里有那个机会去买热搜啊？虽然我觉得这个热搜里说的都是真的哈哈哈——”
    克制不住的傻憨之气直往外冒。
    姜意猝不及防顿住了脚步，身后的男人猛地一个急刹车，凭借着优越的身体控制力才堪堪没撞上他，“幺儿？”
    “我现在后悔选你这一组了。”他没有回过头，声音听起来很是冷漠。
    这才是一个即兴舞台，就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到时候真正的合作舞台一出来，还不得……
    “别……不准后悔！”薄衍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慌，很快又变得强硬起来，“选了我就是我，不准你后悔！”
    “你吼什么吼？”姜意扭过脸骂他，“有本事在这里大吼大叫，有本事把热搜撤了呀！”
    “好好好，马上就撤——”薄衍本来习惯性就要顺着安抚炸毛的小猫咪，结果半道上突然又改变主意了，“我不撤，要花钱。”
    姜意冷笑一声，继续朝前走，“薄巨星还缺这个撤热搜的钱吗？”
    保守估计，一个代言费也八位数起步。
    “缺是不缺，但我为什么呢？”薄衍继续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我只听我媳妇儿的话，我的钱只给我的小心肝儿花。”
    殊不知这话一不小心就刺激到了敏感的小猫儿，立刻抬手狠狠给了他一胳膊肘，“那你就找你的心肝宝贝去，别烦我！”
    薄衍“嘶”了一声，恰逢两人正走到拐角处，干脆一把将人捞过去带到摄像头的死角。
    “你就在这儿，让哥哥去哪——”低低的调笑声在对上漂亮的小脸蛋时戛然而止。
    琥珀色的眼瞳湿漉漉的，好看的眼尾处染上一片绯红，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薄衍的心瞬间揪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幺儿，我、我我刚才开玩笑的……”
    “就算薄情寡意上热搜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所有人当做作笑话一样，你敢——”姜意咬了咬下嘴唇，想说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吞回去，“不撤就不撤，如果被我发现你在背后推波助澜，你就等着吧。”
    薄衍直觉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但眼见着小奶猫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只能低低柔柔地先哄着，“我撤，我撤还不行吗？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让人撤了好吗？”
    小朋友还没原谅他，这会儿整个大张旗鼓的c热搜，也难怪要气呼呼的。
    双人c热搜撤得很快，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薄衍这一举动反而坐实了“避嫌c”这一名头。
    薄巨星杜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打脸了吧！事实证明巨星就是要独美！别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打什么脸？这不是更加证实了我们的猜测吗？就算双人热搜是薄老师撤的，那也是为了保护比赛中的意崽好吗？
    ——我同意！合作舞台不是假的吧？机场情侣衫不是假的吧？随手递墨镜也不是假的吧？
    薄情寡意的民政局：【撤热搜是对的宝贝们！否则柜门就堵不住了！我们也要低调，大家回c超话去狂欢吧！】
    ——不行就算我死了在腐朽的棺材里也要喊出声来：薄情寡意szd！！！
    ……
    与沸反盈天的网络相比，大厂里的时间只划分成了简单的两大块，练习和吃饭睡觉。
    直到彩排的最后一天，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fly》组的彩排舞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不玩了不玩了不玩了！”evan站起来挥舞着手臂，“这也太犯规了吧？”
    --

 第105页

    “啊真的是……”宁馨的卡姿兰大眼睛闪闪放光，有些抓狂的语气和相当期待的表情完全不同步：“大魔王和大魔王的强强联手！这让我们剩下的小组怎么玩儿啊啊啊！”
    周微雪安慰道：“没事，我们本来就做好了不赢薄老师他们组的准备。”
    “那也不一定。”乐文杰是唯一一个还能坚守阵地的人，“我觉得我们组也不差啊。”
    “乐老师说得对，到底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不见分晓。”他身后的唐泽看向舞台上的姜意，“我会全力以赴的。”
    “哦～”其他练习生心照不宣，要说留下来的33位练习生中，还有谁有那个胆量和姜神叫一叫板，那就只能是唐泽了。
    “当然要全力以赴。”薄衍无所谓地爬了爬刘海，唇角边挂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我也希望你们有人能做到，不让我们组赢得太过轻松了。”
    话虽这么说，但《fly》组有薄情寡意这对舞台强迫症c，导致他们依然是五组中彩排次数最多的小组。
    大半夜的，其他小组都回去休息了，他们还在进行最后一遍。
    意外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操控升降台的工作人员打了个瞌睡，一时操作不慎，在姜意还没站稳时突然就升了上去。
    一声惊叫后，一道清瘦的身影从升降台上摔了下去。
    正在和秦宋沟通问题的薄衍只觉身后一道冷风扫过，回过头的第一眼瞬间就魂飞魄散，“幺儿！”
    薄衍目眦欲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扑通”一声重重跪倒他面前，惊惧之下双唇颤抖到失声：“幺儿……”
    “姜神！”其他人也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顿时从四面八方一齐涌上前去。
    姜意单手撑着后腰，蜷缩在地上挨过那一阵眼前发黑的疼痛，缓缓睁开了双眸。
    “我……没事……”他用安抚的眼神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让我躺一会儿、就好……”
    薄衍双目赤红，想要碰一碰受伤的小猫儿，抬起的手却抖得像个筛子，“我该接住你的，我该接住你的……”
    他竟然、竟然让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到这样的伤害！
    “120！打120！”他转头就朝舞台下咆哮，焦躁暴怒得像头幼崽被叼走的雄狮。
    “对！先打急救电话！”郑宇轩猛地跳下舞台，连滚带爬地去找手机。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姜意微微提高了嗓音，“没有多高，只是……”
    摔到腰了。
    “只是摔得有一点疼。”见男人依旧满脸的惊骇和不知所措，姜意主动开口提出要求，“你抱我起来，薄老师。”
    六神无主的男人闻言立刻往前膝行一步，手足无措地比划了一阵，还是不敢碰地上的人。
    “薄老师我们帮你——”
    “别碰他！”薄衍此刻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厉声喝止了其他人的动作，自己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刚才是谁在操控升降台？”猩红的目光扫了一圈台下，薄老师的语气森寒得像极北之地万年不化的冰川。
    台下害怕到挤成一团的工作人员们，将其中一个瘦高个推了出来。
    然而还没等薄衍开口，怀里的人忽然轻轻扯了扯他的衬衫袖口，“麻烦老师下次注意点，如果出了更大的舞台事故，就不太好了。”
    姜意疼得没什么力气了，便愈发显得轻声细语，语气里也没什么怪罪埋怨。
    这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负责升降台的工作人员猛地松了一大口气，不停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薄衍盯着他的目光仍旧阴冷凶狠，但却没再多说什么，抱着窝在怀里的人离开了演播大厅。
    回到导师宿舍，薄衍连夜夺命连环call找来了擅长治疗腰伤的老中医，试图用针灸推拿来缓解姜意腰部的疼痛。
    姜意平趴在床上，忍着治疗时带来的疼痛，只间歇从喉咙里发出小奶猫似的呜咽声，又轻又可怜，听得男人眼眶又变得通红。
    “我带了抗炎止疼药，但这东西治标不治本。”老中医起身，“你这腰伤已经很严重了，其实我建议你最好不要——”
    “谢谢医生。”姜意侧过脸来，小声打断了医生的话，“我明白的。”
    老中医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至少最近一周不要进行剧烈活动了，在床上平躺休息几天。如果疼得受不了，建议还是去医院。”
    “好的。”姜意应了，“薄老师，送医生回去吧。”
    薄衍匆匆用手背擦了擦眼眶，“我送您出去。”
    等他回来时，姜意依旧维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
    “还是很疼吗，幺儿……”他坐到床沿边，声音轻得像是怕把眼前的小猫儿给吹走了。
    姜意弯了弯眼睛，“不疼了。”
    “小骗子……”薄衍的喉头哽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正常的嗓音，“明天我们先去医院。”
    姜意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行，明天要上舞台。”
    “不上了！你都这样了还上什么舞台？”薄衍的情绪登时变得激动起来，“不比了，幺儿我们不在这里受这个罪！你想要多大的舞台，哥哥都会给你的好吗？你乖，我们明天不比了好不好？”
    说到后面，语气又变得近乎哀求。
    --

 第106页

    姜意侧过脸看他，一半压进了柔软的被褥里，露出的一半又乖巧又漂亮，“这个舞台不仅对于你和我来说，意义很重要，对其他成员来说更重要。”
    他们俩是这个舞台的主心骨，如果同时消失，整个舞台势必会完全垮掉。这对于其他成员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你好好的。”薄衍咬着牙，“我一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他天生冷血，爹不疼娘不爱，唯一在乎的就只有眼前这么一个心尖尖。
    姜意望进那双黑沉沉的眸子里，好半晌后忽而粲然一笑，“你不是，薄衍哥哥。”
    这一笑，薄衍抽搐的心脏上瞬间长出了一朵花，迎风摇摆颤颤巍巍，脆弱又芬芳。
    “我是。”薄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和那双清澈又纯粹的眼睛对视。
    姜意沉默了几秒，又问他：“你为什么会来这个节目？”
    “因为……”薄衍睁开双眸，情难自禁地伸出大手，抚了抚小猫儿毛茸茸的发顶，毫不遮掩地回道：“因为有你在。”
    得到这个答案，姜意似乎也不是很意外，只是表情愈发乖巧得惹人怜爱，“你为了我，而我来到这个节目，就是为了舞台。”
    “幺儿……”
    “我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让我爬不起来。”一汪清泉似的琥珀色眼瞳亮得惊人，久违的黏糊糊的语气像是在向男人撒娇，“一首歌的时间而已，打封闭针就可以撑过去了，好不好？”
    薄衍抿紧了嘴唇，不接话。
    “这一次，我们都不要再逃跑了。”他摸索着碰了碰男人滚烫的手掌心，“一起站上舞台吧，哥哥。”
    第53章
    从很久以前开始，少年薄衍就完全无法拒绝心上人提出的任何要求。
    谁能拒绝得了这样的小奶猫呢？
    搭在额前的碎发汗湿了，持续的疼痛令巴掌大的小脸苍白胜雪，却衬得愈发眉目如画。
    当他用水汽氤氲的眼睛望着你时，清甜的嗓音就是浑然天成的撒娇，乖得不行的神情可怜兮兮又可爱至极，让你简直恨不能掏心掏肺为他去死。
    薄衍咬紧了后槽牙，反手握住冰凉湿滑的小手，在柔软的手背上落下连绵不断的滚烫的吻。
    姜意没有挣扎，眼神温柔又乖巧。
    “封闭针过后，痛感会加重到两倍、三倍甚至四倍，不害怕吗？”光是这样说着，他的眼眶忍不住又红了红。
    封闭针的痛苦他很了解，因此更不愿意幺儿去承受。
    “不怕。”姜意轻轻摇了摇头，“我受得了。”
    我比你想象中更能忍受疼痛。
    又是好半晌的沉默。
    “我答应你，这次哥哥真的不会再逃跑了。”薄衍艰难地做出了决定，嗓音沙哑地向他承诺，“我们一起站上舞台。”
    “好。”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姜意满意地弯了弯唇角，而后毫不留情地抽回了手，“薄老师早点休息吧。”
    称呼从“哥哥”变为“薄老师”，这态度转变来得太突然，薄衍愣了愣神，“……幺儿？”
    “你刚才是故意的？”电光火石间，他回过神来，“故意装乖让我心疼，好同意你上舞台是不是？”
    “谁和你装乖了？”姜意微一挑眉，语气傲娇地回道：“明明是你自己定力不够好。”
    薄衍又心疼又生气，还觉得有些好笑，矛盾纠缠的情绪下伸手去掐他的脸颊，“小坏蛋，你就吃准了我是吧？”
    说是掐，但其实哪里舍得下一点点力气？白皙幼嫩的脸颊肉软软的滑滑的，手感极好，掐着掐着就情难自禁地俯身亲了一口。
    “啪叽”一声，姜意睁大了圆润的双眸，只感觉被亲的那一小块皮肤瞬间像是被火燎了一样，辣的温度迅速扩散开来，苍白的小脸蛋染上了一层不太正常的红晕。
    “你……”他揪住了身下的床单，蓦地将整张脸都埋进柔软蓬松的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小声骂道：“流氓，不要脸……”
    太过分了！竟然趁他不能动弹时偷亲他！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薄衍维持着俯身撑在他上方的姿势，“还有更流氓更不要脸的，小心肝儿想试一试吗？”
    眼见着露在外面的小耳朵红得都要滴血了，薄衍选择见好就收。
    “不管是不是为了哄我，今晚你说的话我都当真了。”宽厚的大掌温柔地抚摸着圆呼呼的后脑勺，低沉磁性的嗓音像是在唱摇篮曲，“我会把明天的舞台，当作真正的新的开始。幺儿，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对吗？”
    姜意还是不理他，一动不动地埋在被子里装鸵鸟，仿佛几分钟前软着嗓子跟他撒娇的另有其人。
    真是六月天，小猫儿的面，说变就变。
    “今晚哥哥陪你睡。”温热的大手往下，一下一下地轻轻顺着清瘦的脊背，“我就在你身边，疼得话不要忍，一定要叫我知道吗？”
    “叫你干什么？”姜意悄悄露出小半只眼睛，“你又不能让我不疼。”
    “是啊，我又不能代替你疼。”薄衍低垂着眼眸，深邃的眉眼温柔得不可思议，“但是你可以咬住我来转移注意力，我可以陪你一起疼。”
    如果可以，他想将心上人过去现在未来要历经的所有苦难和痛苦都尽数承担，让幺儿的人生里只有鲜花掌声和欢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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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他不能。
    这世上本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但他至少可以做到一起感受疼痛。
    男人的神色认真得不能再认真，姜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重新将脸藏进被子里，嘟嘟囔囔地骂道：“笨蛋，傻子……”
    薄衍干脆上了床，侧躺在他身旁，大手依旧抚摸着可怜的脊背，“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他知道小朋友有多喜欢他的抚触，他也知道自己的气息能给受惊的小猫咪带来多大的安慰。
    何其有幸。
    《全民偶像》第三次公演录制当天上午，姜意的身影出现在化妆室时，吵吵闹闹的练习生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了几秒。
    “小意！”姚宁宁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扑向姜意，却被他身后的薄老师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
    “哎哎哎！”姚宁宁一个急刹车没刹住，直直地撞上高大精壮的薄老师，“嗷”地叫了一声，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眼巴巴地望向姜意，“小意你没事了吧？我快担心死你了！”
    “我没事。”姜意抿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姜神！”秦宋也跑了过来，“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小问题。”他一边说话一边往《fly》小组的区域走，“放心，我不会在这种时候抛下你们的。”
    正准备开口的梁丞，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说实话，比起担心姜意的身体状况，他更担心的确实是舞台。他们几人从早上来了，就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就怕姜意和薄老师两人双双缺席，那他们今天的舞台就完了。
    郑宇轩皱了皱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啊队长！”
    “就是就是……”
    “寒暄的话就不必多说了。”薄老师语气冷淡地打断了其他练习生接二连三的关心，“省点力气上舞台吧。”
    姜意垂下眼睫，坐到镜子前。
    他的脸色依旧有种病态的苍白，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保护欲。
    昨夜并不太好过，直到出门前打了一针封闭，折磨了他一夜的腰伤才暂时性偃旗息鼓。
    好在他们今天要做的妆容并非是常规的舞台妆，略带些病容反而更适合一些。
    就在练习生们集体做妆发时，大厂内各家粉丝的应援也陆陆续续就位了。
    从一公到三公，粉丝们的应援一次比一次有排场，其中以姜意的应援最为突出，和薄荷糖们比肩而立打擂台。
    虽然平常在网络上存在感超强，但在这种正式场合，薄情寡意c粉还是不敢来造次的，只有两家唯粉暗戳戳地较着劲儿，都憋了一口气想比比到底谁家的应援排场更大。
    真相是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回事！！薄情寡意的唯粉应援看起来都好般配啊啊啊啊！！！】
    ——这都能磕？难道薄打码荷糖姐姐们和爱打码姜丝们也要组c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妹你的想法真的不错！但记得马上关私信哦！不然薄打码荷糖姐姐们会把你骂到销号信不信？
    ——话说，love姐姐这次好像又偷偷应援了五万多给意崽的后援会……好吧其实也没有偷偷，姐姐直接上了榜首啊哈哈哈！
    ——今天薄情寡意c站一碗水端平了吗？给姜意应援会打钱，给薄衍后援会也打了吗？
    ——咳咳，楼上的薄荷糖姐姐不要激动，love姐姐还真给薄老师后援会也打了，不信我给您截个图看看？
    ……
    而c粉口中的love姐姐，此刻正一边刷着微博，一边随时观察着小偶像的状态。
    直到整个妆发造型完成，姜意站起来面对他的那一瞬间，他忽然就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虽然这是他自己亲自设计出来的造型，但当人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时，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力难以用言语表述，几乎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漆黑的发略显凌乱，微长的刘海散落在琥珀色眼眸前，白皙透明的脸上有着触目惊心的伤痕和血迹，既脆弱不堪，又显出一种被凌虐的极致美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更令人滋生阴暗，想更进一步地占|有和破坏。
    修长纤细的天鹅颈上戴着黑色chorker项圈，极具质感的皮质肩带一路向下扣上腰带，连袖口都用皮带收住了，但偏偏领口处的纽扣松开了，松松垮垮地露出一大片雪肤和几乎呈现平直角的漂亮锁骨。
    冰肌玉骨，细腰窄胯，再往下是光裸的脚踝，两只脚踝间缠着银光雪亮的锁链，稍一走动就哗哗作响。
    喉结重重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幽暗的眸色变得愈发浓重，这一瞬间，薄衍恨不能让化妆室内所有的人都立刻消失。
    下一秒，他忽然大踏步走到姜意面前，抬手拢住了敞开的衣襟，嗓音低哑道：“领口太大了……”
    “啊？”水汪汪眼眸微微睁大了，姜意的神色有些茫然。
    这一套不是薄老师您亲自挑的吗？
    第54章
    黄昏降临之际，观众陆陆续续进场，《全民偶像》第三次公演正式拉开帷幕。
    作为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几十年大前辈，宫盛主持控场能力自然一流。
    导师和练习生一起通过大屏幕实时观看演播现场，薄老师第一次不用在台上主持，倒是乐得清闲。
    候场室内气氛紧张而焦躁，随着一组又一组舞台表演完毕，距离《fly》组上台时刻也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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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场控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下一组——《fly》组准备！”
    “到我们了！”秦宋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神情激动又忐忑，“啊啊啊好紧张啊！”
    “紧张什么？这都三公了。”刚从舞台上下来姚宁宁拍了拍他肩膀，“再说你们组不是有两根定海神针吗？怕什么！”
    秦宋一脸懵逼，“什么？什么定海神针？”
    “薄老师和姜神啊！”其他组练习生都看不过眼了，忍不住抢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别说这还真挺形象！”秦宋大笑起来，等候室内气氛又变得活跃了一点。
    但薄老师脸色却没那么轻松。
    黑沉沉眼神落在姜意身上，一方面担心着他腰伤，另一方面也在担心着……即将面临舞台。
    自从五年前那场车祸后，他就没有再跳过舞。刚开始两年是在养伤，后来重新回到娱乐圈，重心就转到了音乐创作和拍摄影视剧上面。
    其实他很多歌都适合唱跳舞台，但他表演一直没有加入过舞蹈元素。和过去几年里任何一个舞台都不相同，这次是个正儿八经唱跳舞台。
    从候场室到演播大厅后台，这段用时一分钟路程，他目光始终没有从身前人身上离开过一秒。
    清俊挺拔青年，像一株黑暗中向阳生长小白杨。即使脚上戴着锁链，每一步依旧坚定而无畏，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停下前进脚步。
    演播室内尖叫声渐渐逼近，从隔山望水朦朦胧胧，到近在咫尺真真切切。
    舞台之门轰然打开，与山崩海啸欢呼声一同而来，是闪亮耀眼舞台灯光。
    薄衍脚步倏地顿了顿。
    但下一秒，走在他前面青年也停下来了。
    薄衍迟疑了两秒，很快就主动上前几步，“幺儿？”
    晦暗与光明暧|昧不清交界点，和他并肩而立青年悄悄伸出手，握住了他手。
    这只手这么小，这么凉，却又如此有力量，几乎瞬间就抹平了他心中不安和惧怕，让他觉得此时此刻他无所不能。
    “让我们用最最最热烈掌声，欢迎——《fly》组所有成员登场！”
    踩着劲爆音乐节奏，薄老师第一个出现在舞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薄衍！薄衍！薄衍！薄衍！……”
    姜意紧跟其后，镜头扫到他脸时，演播室内尖叫声猛地又拔高了几度。
    满场夺目灿烂金色和薄荷绿应援灯牌交相辉映，摇晃灯牌一浪更比一浪汹涌。
    接下来是表演前既定流程，宫老师和薄老师两人一唱一和，把观众和练习生们都逗得哈哈大笑，现场气氛愈发热闹起来。
    “话不多说，接下来舞台还是交给我们薄老师和他《fly》少年们！”宫盛往左边让了一步，“期待你们精彩舞台！”
    舞台上灯光依次熄灭，陷入了寂静和黑暗中。
    观众席掌声和尖叫声渐变渐弱，直至鸦雀无声。
    一束白光，自上而下“刷”地打在舞台中央。
    冷光缓缓上移，映入眼帘是银光闪烁栏杆和一只赤 | 裸脚踝，同样被银制锁链束缚着，青白血管隆起，纤细脆弱得像是一折就断。
    “fly??fly??fly
    i wanna ake you fly”
    近乎气声念白响起，仿佛是贴着你耳畔低吟喘 | 息。
    三束雪亮灯光倏地落下，观众这才发现升降台上是一座银制牢笼，清瘦苍白青年满脸伤痕，垂首屈膝坐在笼子里，像一只了无生气人偶娃娃。
    观众席里忍不住发出了小小惊呼声。
    一身黑色挂银链外套薄衍，里衬垂坠感极佳黑色衬衣，纽扣解到第三颗，露出一小片精壮结实胸肌，梳成狼奔刘海散落了几缕在高耸眉骨前。
    他一只手搭在笼子上，小刷子似眼睫在眼睑处打下一片阴影，垂眸凝望着被囚|禁青年。
    “想成为你英雄，倾覆晦暗天空
    跨越漫长时空，抚平你受伤痛”
    从第二句开始切入伴奏，薄衍嗓音低沉悦耳如陈年酒酿，此刻却染上了一丝暗哑，剖开胸腔似祈求压抑又浓烈，让听者忍不住灵魂为之颤抖。
    灯光全开，整个舞台全貌显露出来。
    其他成员坐在椅子上，呈半包围状靠近舞台中央银笼。
    秦宋：
    “世人向神明寻求告解，神花园却悄然凋谢”
    祁燃：
    “我曾想让这世界毁灭，藏起掌心栖息蝴蝶”
    郑宇轩：
    “可如何摧毁你纯洁，就让我血肉模糊告别”
    舞台上升起缥缈朦胧雾气，几人借助道具椅子跳起了梦幻唯美椅子舞。
    薄衍站在笼子后随着音乐舞动，而笼子里姜意仍旧像是陷入沉睡中。
    直到三段式高音堆叠出第一个高|潮，舞台上所有音乐声戛然而止。下一秒沉重鼓点乍然响起，笼子里青年如同关节断裂人偶，伴随着节奏僵硬又灵活地缓缓起身。
    “咚”一声，笼子里青年猛地凌空抬腿，在哗啦啦作响锁链声中，携雷霆万钧之势旋身一脚踢开了囚禁他牢笼。
    “太多人笑我愚蠢偏执，俗人怎懂疯子坚持
    不甘做命运摆布棋子，我要书写我堕落历史
    神也嘲讽我无力控制，只能用言不由衷掩饰
    那就撕裂这荒诞现实，重塑你我无双举世
    让你飞，让你飞，让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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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拘无束地飞，飞飞飞 ”
    铮铮作响锁链声和强烈激昂节奏浑然一体，刻意压低嗓音唱着狠厉果决ra，一字一句像是重重敲在你心脏上。
    明明是带着锁链起舞，动作却轻盈得像是脱离了地心引力，肢体力量强有力又显得举重若轻，每一个定点都控制得恰到好处，让你从心底明白，即使是沉重锁链也锁不住他飞向万里晴空。
    全场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在最后铿锵有力“飞”字中，姜意再次凭空旋身起飞，甚至在半空中定点了几秒，而后落地时脚踝上银链应声而断。
    他单膝跪在地上，抬头时一张战损脸怼上镜头，像是被蹂|躏盛放到极致花，但眼神却坚定冷冽如猎猎晴空之上盘旋鹰，一种令人为之落泪残忍又心动美。
    没有人知道，在刚才凌空一跳时，他腰部再次剧烈疼痛起来，脸颊上渗出冷汗只是平添了几分惊心动魄。
    合：
    “i wanna ake you fly
    fly to the sky”
    身后薄衍俯身，握着单薄肩膀将青年扶了起来。
    “forever i love you
    you039ll always be e”
    两人开启面对面飙舞模式，一个身段柔软丝滑像上好绸缎，一个如吃饱喝足野兽般随性慵懒。
    “i wanna ake you fly
    fly to the sky”
    forever i love you
    you039ll always be e”
    并不是那种性|感和大尺度舞蹈动作，但两人之间噼里啪啦性|张力简直快要溢出镜头，眼神似有若无地勾缠，配合着喘|息似低吟浅唱，瞬间就令人血脉|偾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沉浸在震撼之中观众们疯狂地嚎叫起来，最前排粉丝差点当场去世。
    姜意：
    “我曾想让这世界毁灭，藏起掌心栖息蝴蝶
    可如何摧毁你纯洁，就让我血肉模糊告别”
    薄衍：
    “毫无疑问我不爱这世界，你是我唯一绝不妥协”
    将你敛进骨肉安放妥帖，我要带你远走高飞
    我小蝴蝶”
    低沉沙哑嗓音落下最后一个字，七人摆出定点ose，华丽灯光熄灭，舞台上重归寂静和黑暗。
    足足十几秒后，现场观众骤然回过神来，雷鸣般30340掌声和撕心裂肺尖叫声直接掀翻了演播大厅。
    经久不息掌声中，宫盛重新走上舞台，“非常感谢《fly》组带来精彩绝伦舞台！观众朋友们大声告诉我，刚才表演好不好看？”
    “好看！！！”
    “你们觉得值得第几名？”
    “第一名！！！”
    “好，现在让我们来采访一下薄老师。”宫盛将话筒递给薄衍，“这应该是《fly》初次唱跳舞台，薄老师还算满意吗？”
    薄衍目光落到了身旁微微喘息着平复呼吸青年身上，“这个舞台我最喜欢部分，是姜意破笼而出那一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观众席立刻发出了新一轮尖叫。
    “当然，除了我，《fly》组所有成员表现都非常优秀，希望你们也喜欢这个舞台。”
    “不会！！！”舞台下薄荷糖们拼命喊道：“哥哥你永远是最棒！！！”
    “既然如此，那我就信了。”薄衍含笑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支持。”
    “还有一个问题——”宫盛对着台本迟疑了一下，还是念了出来：“《fly》听起来是一首情歌，听说也是薄老师唯一创作一首情歌。那么这首歌创作之初灵感来源，到底是什么呢？”
    演播大厅内忽然安静下来。
    薄衍不易察觉地侧了侧眼眸。
    姜意身体微微一僵，蝴蝶羽翼般眼睫扑簌簌震颤了两下。
    “这首歌……”薄衍缓缓掀起眼皮，直视镜头眼神幽暗而深邃，“用来献给一个人。”
    全场沸腾。
    第55章
    沸反盈天的喧闹声忽然离他远去,??腰背处传来的疼痛也变得迟钝，只余胸腔里尚未平息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又变得急促。
    姜意下意识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不敢抬眸去看对方一眼。
    “这首歌,??要看你们怎么理解。”足够引人浮想联翩的留白后，薄衍意味深长道：“每个人心上都有一只栖息的小蝴蝶，这首歌献给你,??献给他，献给绝不妥协的我自己。”
    他到底还是得顾及心上人的处境，不敢像歌词里写的那样肆意妄为来剖白。
    观众席再次掌声雷动。
    僵直的脊背稍稍松懈了一点，姜意暗自松了一口气,??忽略掉心头掠过的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薄老师说得非常好,??相信听了《fly》这首歌，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理解。”宫盛流畅地接过话题，“下面是三分钟拉票环节,??各位可要好好利用了。”
    薄衍随手就把话筒递给了身侧的人,??而他也条件反射似的接了过去。
    “我……”喉结微微动了动,??姜意一时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要不……姜意同学再来一个即兴舞蹈拉拉票？”宫盛替他解围,??“大家想看吗？”
    “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舞台下一片排山倒海的呼喊。
    姜意轻轻抿了抿嘴唇,??正准备应下来,??一道熟悉的嗓音抢先响起,??“姜意上舞台前——”
    “薄老师。”他不得不出声打断薄衍，对上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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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衍硬生生将滚在舌尖的话重新吞了下去,??“我最近刚好在练即兴舞蹈能力,??我来给大家献个丑吧。”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这下练习生们也激动到跟着嚎叫起来。
    导播老师随机给了一个beat,??薄老师踩着拍子来了段慵懒又性|感的freestyle。
    姜意的目光全程落在他身上,??平静冷淡的琥珀色眼瞳中藏着难以窥明的复杂情愫。
    拉票环节结束后,??其他四个小组一起回到了舞台上，接受现场观众们的当面投票。
    导师组不参与投票，毫无疑问，姜意再次以超过全场五分之三的票数一骑绝尘，令所有练习生继续望尘莫及。
    票数排名尘埃落定，正当宫盛准备按照流程进行最后的总结时，薄衍忽然开麦了。
    “占用大家三十秒，说一件事。”薄老师一开口，众人不由安静下来，“昨天深夜的彩排出了一点意外，姜意摔下升降台导致腰伤犯了，早上打了封闭才能顺利地完成表演。”
    他知道刚才小猫儿不让他说的原因是什么，怕被人说故意卖惨或者利用了观众的同情心，得到不公正的票数。
    他可以忍一切能忍或不能忍，但姜意不可以。他的心肝宝贝为这个舞台到底付出了什么，所有人都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天呐！！！”全场哗然。
    姜意怔了怔神，而后唇角微弯，“没有薄老师说的那么夸张，大家不用担心。”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脸的汗水和伤痕累累，显得小脸愈发苍白脆弱漂亮易碎，粉丝们当场心碎了一地。
    有妈粉一边飙泪，一边哭喊道：“崽崽！不要受伤啊！妈妈永远爱你支持你呜呜呜呜呜……”
    “不要受伤！宝贝快点下台休息呜呜呜呜呜！”
    “薄老师！”一片哭声中，有个女高音冲破了其他声音的屏障直直冲向舞台，“薄老师照顾好姜意宝贝啊！！！”
    舞台上的薄衍只愣了一瞬，立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演播大厅内掀起了新一轮意味不明的尖叫。
    台上的人谢幕离场，台下的观众也在依次离席。
    出于礼貌，姜意准备等其他人先走，《fly》组也跟着他一起排在最后离场。
    就在他准备下台阶时，后腰猝不及防又是一阵熟悉的刺骨之痛。
    离了舞台和聚光灯，他忍不住弯了弯挺直的脊背。不料脚下同时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麻痹，腿一软就要摔下阶梯。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牢牢盯着他一举一动的男人闪电般伸出手，一把捞住了清瘦的腰，生生将人转过身带进了自己怀里。
    “唔……”唇边逸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细白的手指揪住了男人胸前的衣料。
    “幺儿！”把人抱进怀里，薄衍骤然失去的呼吸才重新找了回来，“你怎么样？”
    这时，尚未离场的观众发现他们这边好像有状况，立刻试图往他们这边跑过来。
    “切掉演播室的灯光！”走在前面的宫盛当机立断，对着耳麦里的导播低喝道。
    演播大厅内的灯光齐刷刷关闭，突如其来的黑暗让留下的观众们停住了脚步，有些惊慌地吵吵嚷嚷起来。
    好在短短几秒后，演播室里又恢复了灯火通明。
    只是舞台边缘上抱在一起的两人都不见了。
    同一时刻，薄衍打横抱着怀里受伤的小猫儿走在特殊通道里，脚步又快又稳，语气却是压都压不住的焦躁，“封闭针的药效怎么会这么短？”
    “我……”姜意将整张苍白的小脸埋进了温热的胸膛里，委屈可怜的小奶音哽着一点哭腔，“哥哥，我好疼啊……”
    薄衍的一颗心瞬间被捏碎成了玻璃渣。
    小猫儿远比他想象中更坚强，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十五六岁就能在练习室里练习到湿透一件又一件的t恤衫，小朋友无论什么苦痛都能一声不吭地承担下去。
    五年前，他用了很多心思才让姜意愿意对自己说疼说累。撒娇也好撒泼也好，都是他一个人拥有的特殊待遇。
    五年后的今天，他的小猫儿终于再次对他说疼了。
    这一瞬间，他几乎无法克制酸涩的泪意汹涌而上，只能眼角通红地低声哄道：“乖宝，哥哥带你去医院，很快就不疼了……”
    窝在他怀里的小奶猫悄悄伸出一只胳膊，轻轻攀上了他的后背和肩膀，轻声细语地问道：“哥哥，你的腿疼吗？”
    “不疼，哥哥不疼。”薄衍努力将眼泪咽回去，嗓音沙哑得像是在沙砾上滚过。
    急救车来得很快，姜意躺上担架后，抬手拽了拽男人的外套下摆。
    薄衍立刻会意，“我们一起去。”
    急救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薄衍坐在担架旁，忍不住握住了那只冰冰凉凉的小手。
    他的目光旁若无人且肆无忌惮，直到小猫儿被盯得双颊浮上一层好看的红晕，湿漉漉的眼神含了请求的意味，这才稍稍移开了一些。
    一移开，又落到了被锁链磨得红肿不堪的脚踝上。
    他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想要摸一摸可怜兮兮的脚踝，却被小朋友一下子躲了开去。
    “别……”
    两个小护士满脸通红地转过了脸，意思大概就是“当我们不存在你们想干嘛就干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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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老师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坐直了身子，“我是病人家属。”
    几秒后，似乎是怕小护士们不相信，又强调道：“正经家属，真的。”
    第56章
    急救车推进医院时，姜意已经疼得连呼吸声都变得微弱下来。
    挂骨科，拍片子，镇痛理疗，直到午夜时分，折磨了他一天一夜的痛楚才终于有所缓解。
    “姜意是吧？”主治医生翻了翻病历，语气很严肃：“你这腰肌劳损的状况很严重了，反反复复发作你都没当回事，现在腰椎间盘也有变性的趋势了。如果再不好好治疗静养，你才二十三岁，后半辈子就跟腰伤一起过了？”
    “我……”姜意趴在病床上，嗓音柔软得像是刚出生的小猫咪，语气却异常固执坚定：“我得跳舞啊，医生。”
    主治医生板着脸训斥道：“是跳舞重要，还是身体健康重要？非要等到躺在床上完全动不了了，才知道厉害？”
    每个跳舞的人多少都不可避免会有一点腰伤，但严重情况完全不同。
    “李医生，我会好好劝他的。”薄衍站在李医生身后，低低开口道。
    送主治医生离开回来，薄衍单手拎了一把椅子，坐到病床的一侧。
    小猫儿乖乖地平躺着闭眼睡觉，但长长密密的微微颤动的眼睫却出卖了他。
    “我记得以前，你的腰伤没这么严重。”薄衍忍不住伸手拂了拂汗湿的刘海。
    “就……这两年吧。”心知装睡也躲不过去了，姜意重新睁开双眸，眼皮子半阖着软软地看着他，“有段时间练舞一直没有进展，心里很着急，不小心练得过火了点。”
    小家伙说得轻描淡写，也没说到底是怎么练的，薄衍的心脏却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高耸的眉峰隆起，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身进卫生间拧了一条热毛巾出来，仔细又小心地替小猫儿擦去脸上花掉的伤痕妆。
    漂亮的小脸蛋重新变得雪白干净，薄衍低垂着眼睛，像是陷入了那双神秘莫测的琥珀色眼瞳里，手上的动作渐渐迟缓下来。
    时空悄然凝滞，他着了魔似的俯下身，一点一点靠近身下失了血色的唇瓣。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呼吸交融时，姜意忽然微微偏过了脸。
    滚烫的吻落在脸颊上。
    “幺儿？”薄衍维持着撑在上方的姿势，嗓音暗哑下来，“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姜意抬手推了推硬邦邦的胸膛，“虽然我原谅你了，但不代表我允许你亲我。”
    “为什么？”黑沉沉的眸子里写满了不解，“你牵我的手，你叫我哥哥，就是不让我亲你？”
    他不明白，方才还窝在他怀里爱娇地喊疼的小猫儿，怎么转眼间又说翻脸就翻脸了？
    “我叫你哥哥，就要让你亲吗？”姜意下颌微抬，语气傲娇可爱又略带嫌弃，“那如果我还有别的哥哥呢？”
    此话一出，薄衍的醋坛子瞬间就打翻了，横眉竖眼怒气冲冲地冲他低吼道：“哪个？你还有哪个好哥哥？”
    刚一吼完，瞬间又自己后悔了。小猫儿已经疼了这么久，他怎么能大声吼他？
    “对不起，幺儿。”他立刻红着眼眶道歉，“我不该吼你的，腰还疼得厉害吗？”
    “……疼。”姜意垂下眼睫，悄悄避开他的视线。
    现在显然并不是逼问小猫儿真正的心意的好时候，薄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
    他能确定的是，姜意心里绝对还有他。漂亮的小嘴会撒谎，但眼神和肢体反应不会。
    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小猫儿越来越严重的腰伤。
    “你也听到医生说的话了。”低低沉沉的嗓音压得更低了，薄衍几乎是用哄小宝宝睡觉的语气和他商量道：“先减少练习量，把腰养好，我们细水长流慢慢来，好不好？”
    姜意摇了摇头，“你让我一直躺在这里，跟谋杀我有什么区别？”
    迄今为止，他的人生除了无休无止的练习，就只有舞台是唯一的期待。
    “我知道你还有好多好多梦想，但实现梦想的路不是只有一条，也不是非要透支和牺牲你的健康。”薄衍握住安放在床单上的小手，“你想要做的，我陪你，你想要实现的，我帮你。我们还有一辈子，你相信我吗，姜意？”
    姜意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好半晌后才轻声回道，“我能相信你吗？”
    过去我曾给你全部的我自己，但你转眼就丢掉了。无论当时的你有多么迫不得已，我还能再次相信你吗？
    琥珀色的眼瞳安静到有些悲伤，薄衍的喉结重重滚动着，只能哑声道：“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薄衍是可以让你依靠的。”
    说罢，他俯身在湿漉漉的额前留下蜻蜓点水似的一吻，没有再继续劝说下去。
    “我给你的脚踝上点药。”刚才在医生治疗时，薄衍下楼去取了涂抹伤口的药膏。
    姜意“嗯”了一声，还是不抬眼看他。
    纤细骨感的脚踝又红又肿，娇嫩的皮肤受不住银链子反复的摩擦破了皮，渗着淡淡的血丝，看起来可怜至极。
    以小猫儿的体质，这里的伤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完全恢复光洁如玉。
    薄衍用热毛巾擦覆着皮肤表面，小家伙被疼痛刺激得轻轻抽着气，小脚在他手心里微微地抽|动着，但还是努力忍住没有挣脱他。
    --

 第112页

    太乖了，乖得让人心肝发颤，乖得让他想要把人死死地揉进怀里好好疼爱。
    “忍着点，马上就好。”他低低地哄着，用棉棒沾了药膏涂抹上赤|裸的脚踝。
    “呜……”姜意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可怜兮兮的呜咽，明明不是多么大的伤，也不是多么难以忍受的疼，可脚踝被男人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里，委屈和疼痛忽然就被放大了数倍。
    “乖，哥哥轻轻的。”薄衍干脆丢了棉棒，用指腹一点点涂抹，涂完了还要挨近了轻轻吹气，“呼呼，哥哥呼呼就不疼了。”
    姜意一下子就想起从前被他含进嘴巴里的时候了，白嫩削薄的耳根子忽然又热了起来，害羞得小细嗓子都打着卷儿，“你干嘛呀，别把我当小孩子行吗……”
    薄衍抬起脸来，眼角眉梢尽是温柔，“幺儿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小宝宝。”
    脆弱的可爱的需要保护和疼爱的人类幼崽。
    “放开我，肉麻死了。”姜意受不住地缩回小脚脚，“我饿了。”
    薄衍二话不说起身就走，“我现在去给你买。”
    这家医院离大厂有点远，第二天快到中午时，郑宇轩和姚宁宁他们才一起到了医院。
    “小意！”姚宁宁一进来就道歉，“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伤得这么重，昨天我还差点撞了你！”
    姜意想要坐起上半身，却被床边上门神似的薄老师一把按住了，“乖，躺着别动。”
    他只好乖乖躺回去，对几人笑了一下，“没事，没那么严重。”
    而郑宇轩见他躺在病床上苍白脆弱的样子，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大眼睛里迅速积满了眼泪，“队长……我对不起你呜呜呜呜呜……”
    一开口就像个小火车。
    姜意略显无奈地冲他招了招手，等到人跪趴在他身边，自然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说什么傻话，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都没发、发现队长腰伤犯了，对不起呜呜呜呜……”郑宇轩哭得很伤心，“意哥对我这么好，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你做……”
    “好了别哭了，我真没事——”
    “起来，你压到他了。”安抚的话还没说完，站在郑宇轩身后的男人大手一捞，拎着他的脖子就把人给硬生生提起来了。
    郑宇轩被拎得懵逼了，连哭都忘记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姜意：……
    几人并没有在病房里待太久，就被薄老师以病人需要多休息为由赶出去了。
    临走前，唐泽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后只来得及说一句“多休息，我们在大厂等你回来”，然后“砰”的一声巨响，薄老师冷酷无情地关上了门。
    “关门那么用力干嘛？”姜意微微蹙了蹙眉，“把医院的门摔坏了，你赔吗？”
    “赔！怎么不赔？”薄衍闭了闭眼睛，试图平复着突如其来的酸妒之火。
    他转身走回到病床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对郑宇轩那个小兔崽子怎么……怎么这么好？”
    酸溜溜的醋味儿简直弥漫了整个病房。
    姜意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对他好了？”
    “你……你对他笑，安慰他，还摸他的头！”薄老师垮着一张英俊帅气的脸，活像是争宠失败后耷拉着眉眼的傻狗。
    “噗……”姜意笑出了声，“这就叫对他好了？那我摸你的头，也是对你好了？”
    “那你摸啊！”薄衍来劲儿了，脑袋搁在床上使劲儿往他怀里拱。
    这下更像求主人摸头的大型犬了。
    “不摸你。”姜意收起笑意，装作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你又不听话。”
    “听话，我特别听话！”薄老师的傻气又压不住了，咕噜噜地直往外冒，“媳妇儿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媳妇儿让我睡地板，我绝不睡床！”
    男人的骚话张口就来，姜意脸皮薄话！”
    “真的，小心肝儿。”薄衍趁机偷偷亲了亲柔软湿润的掌心，“我会对你特别特别特别好，好到你再也看不上别人。”
    跳动的心脏猛地往外撞了一撞，姜意红着脸在心里想，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以为你今天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吗？
    姜意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男人简直就是把他当作新生儿在养，除了每天洗澡时会被他赶出去，几乎事事亲力亲为，连小护士都感叹自己比不上男人细心会照顾人。
    第四天时他躺不住了，正在琢磨着如何说服薄衍让他出院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关航做贼似的探头探脑，一不小心就跟姜意来了个四目相对。
    “咳咳……”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推开门踏进病房，“那什么……我是来找我老板的，他不在吗？”
    “他出去给我买东西了。”姜意缓缓坐起上半身，“你可以在这里等他回来。”
    “哦哦，好的好的……”关航将手里的水果放了下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双手不自觉地捏了捏衣角。
    姜意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冷不丁问道：“你跟在薄衍身边多久了？”
    关航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我跟他认识很多年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初中同学。”
    “车祸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

 第113页

    “我当然知——”关航猛地回过神来，警觉地刹住了车，“我不知道。”
    “那场车祸是意外还是人为，和我有关系吗？”清冷凌厉的眼神牢牢盯住了对方，仿佛能一眼看穿人心，“不要撒谎，我能分辨出来。”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关航开始变得局促，紧张的眼神飘忽不定，“您想知道就自己去问我老板吧，我什么也不能说。”
    姜意笑了笑，“这么说来，你是知情的。”
    关航忍不住站起来，“我……我还是去门外等我老板回来吧！”
    “站住。”身后传来一道又甜又冷的嗓音，他僵硬地停下了脚步。
    约莫三十分钟后，薄衍行色匆匆地赶了回来。
    “我回来了，小猫儿。”他脱下外套挂在墙上，举起手中的奶茶，“你最爱喝的这一家。”
    这鬼地方绕得很，他七拐八弯地跑了好多路才找到这家奶茶店。
    “嗯……”姜意换成了趴在床上的姿势，似睡非睡地从喉咙里发出软糯的哼声。
    “怎么了，腰又疼了？”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奶茶，几大步走到床边查看，“我去拧个热毛巾给你敷一敷。”
    谁知就在他转身时，手臂忽然被一只冰冰凉凉的小手握住了。
    “幺儿？”他微微侧过头，只一眼心脏又被狠狠攥住了。
    抬起脸的青年，眼尾处通红一片，漂亮的眼瞳像是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一对上他就溢出了大颗大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哥哥……”
    第57章
    薄衍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心尖尖上的姜小猫哭。
    除了是被他揉在怀里欺负得水雾迷蒙，像现在这种眼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滚，他瞬间就感觉要天崩地裂了。
    “乖宝，别哭别哭……”薄衍一秒转身，单膝跪在床边，大手回握冰凉柔软的小手，“是不是太疼了？哥哥马上叫医生好不好？”
    姜意摇头，滚圆的眼泪划过挺翘的小鼻子落进枕头里，“不、不是……呜……”
    一开口，清甜的小细嗓子含着浓浓的哭腔，泪眼朦胧地小声呜咽着，漂亮的小脸蛋上神情委屈得不行。
    薄衍的一颗金刚不坏之心被眼泪砸得碎了一地，牢牢握住小朋友的手抵着下唇亲吻，低沉的嗓音温柔得快要掐出水来，“那是怎么了，告诉哥哥好不好？”
    姜意侧过身来，还是不说话，粉粉嫩嫩的指尖微动，摸向线条干净硬朗的下颌。
    薄衍眉心一动，任由他探索，嘴里继续哄道：“别哭了，乖宝……”
    “你为什么这么傻呀……”姜意的声音很小很轻，软软糯糯的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可爱得想让人想把他含进嘴里吃进肚子里。
    “是哥哥错了。”虽然一时还搞不清楚来龙去脉，但并不妨碍薄衍毫无原则地立地认错。
    略一思索，他侧躺上床，和小猫儿面对着面，用掌心捧着湿漉漉的脸颊，覆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擦拭着眼角，试图抹去水龙头似的源源不断的眼泪，“乖，不哭了，再哭就成了小花猫了。”
    “我没有想哭，是眼泪、眼泪它自己不听话跑出来呜……”男人越温柔，他的心就越疼，眼泪也就越止不住。
    “哦～”薄衍顺着他的话说，“那是眼泪的错——”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忽然一下子僵住了。
    抽抽噎噎的小猫儿钻进了他的怀里。
    细细长长的手指紧紧揪着他腰侧的衣料，温热潮湿的小脸蛋蹭着他的胸膛。眼泪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他的衬衫，灼热烫人的温度顺着皮肤表面一路游窜至心脏，再散入四肢百骸。
    僵硬的身体在这眼泪中迅速软了下来，像是淋上了热气腾腾的甜蜜又粘腻的糖浆。
    他抬手，将瘦弱的青年一点一点抱紧了。大手缓缓揉弄着圆鼓鼓的后脑勺，反复亲吻毛茸茸的发顶安抚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疼吗？”好久后，怀里的小猫儿似乎是哭累了，埋在他怀里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嗯？”薄衍还沉浸在难得的柔软和甜蜜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腿，还疼吗？”
    这下听清了，薄衍低低沉沉地笑了一下，“早就不疼了，完全康复了，抱着你跑五千米都没问题。”
    姜意的手指又收紧了。
    骗人。
    明明每到阴雨天腿还是会生疼，明明不适合再进行高强度的运动。
    关航说的话不断在他的脑海里回响，但现在本人就在他面前，他却问不出口。
    薄衍不想让他知道，不想让他同情，不想让他愧疚，或者说，不想让他看见无所不能的薄衍哥哥也会受伤害，也曾经被打倒过。
    “我会等你……”想到这里，他抬起脸，波光潋滟的眼眸直直对上满脸疼惜的男人。
    薄衍正垂眸看着他，“你等我什么？”
    等你愿意告诉我一切，等你愿意把我当作一个平等的伴侣，和我一起分享你的苦难。
    他又确定了一次：“哥哥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哪方面？”薄衍的神情有些懵，下意识开始反省自己，最近有没有做什么让小猫儿不开心的事？
    姜意提示道：“关于你自己。”
    薄衍的脑海里有了一个一闪即逝的念头，但却快得完全抓不住，“乖宝，再、再给我一点提示？”
    --

 第114页

    姜意鼻尖红彤彤地凝视着他，望了好半晌后重新垂下眼睫。
    “什么时候让我出院？”话题切换突如其来，但又毫无违和感。
    漂亮的小脸蛋上挂着一道又一道的泪痕，说话还带着奶味儿的鼻音，转眼间就伸手推开了他，重新平躺回病床上。
    薄衍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前一秒还窝在他怀里要安抚要抱抱，下一秒又翻脸不认人了。
    简直就像是身体里住了两个小猫猫，一个亲近他一个疏远他，来回拉扯着反复无常。
    “不行。”他干脆利落地翻身，双手撑着悬空在青年的身体上方，“医生说你至少得卧床休息十天。”
    “马上就要决赛了，这种时候你让我在床上躺满十天？”姜意拧了拧眉心，“你是认真的吗？”
    “我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薄衍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距离决赛之夜还有二十天，说句难听的话，就算这二十天你全躺着，也没有人能追得上你。但如果你现在回大厂继续练习，腰伤变得更严重了怎么办？”
    姜意完全不赞同，“你不能这样想。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比赛，我必须尊重我的队友，我的对手，尊重我的舞台。”
    薄衍抓住他的一只手，强势地举过头顶按到枕头上，“那你怎么就不能尊重一下你的身体？”
    “我——”姜意一时词穷。
    刚刚才大哭一场的小猫儿，此刻脸上哪哪儿都是红着的，尤其绯红的眼尾微微下垂，整齐的糯米牙咬着下唇，怎么看怎么可怜兮兮委屈巴巴。
    薄衍的心第无数次不争气地软了下来。
    “各退一步，休息满七天。再过三天，我就放你回去练习好不好？”
    姜意不情不愿地同意了：“好吧。”
    “剩下的三天，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养伤。”薄衍微一低头，高挺的鼻梁亲昵地蹭了蹭湿滑的脸颊肉，“这里不安全了。”
    虽然他们来这家医院时很隐蔽，住的也是高级病房，但医院毕竟是公众场合，他今天出去时就差点被人给堵住了。
    在决赛成团之夜来临之前，他不允许小猫儿出现任何意外。
    薄衍的动作很快，说要走就连夜办了出院手续，两人趁着夜深人静时离开了医院。
    接到老板的任务后，关航特意开了一辆舒适型商务车过来。
    “老、老板！”关航下车，打招呼时都不太敢看着对方。
    薄衍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自己亲手打开后座的车门，“来，小心点。”
    一路上，姜意安静刷着手机，男人就坐在他身侧用大掌护着他的腰。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越来越习惯薄衍的碰触了，就像温水煮青蛙，自然到像是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五年。
    而驾驶座上的关航则是做贼心虚，时不时偷瞄一下后视镜，一旦发现自家老板有掀起眼皮子的趋势，立刻马不停蹄地收回眼神。
    这一路，各怀心思，直到车停了下来。
    “到了，幺儿。”薄衍率先下车，站在车门边作势要抱他下去。
    “走开。”姜意瞪了他一眼，选择自力更生。
    一下车，才发现面前竟然是一栋别墅。
    他有点茫然了，“这是哪儿？我们不是要去另一个医院吗？”
    薄衍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别看它外形像别墅，其实是一家正经的医院。”
    “啊？是这样吗？”姜意半信半疑的，“但这里感觉没什么病人啊……”
    “鹅鹅鹅鹅鹅鹅！”一旁的关航忍不住笑出了鹅叫。
    他这才反应过来，奶白奶白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又羞又恼地用力推了男人一把，“薄衍！骗人很好玩吗？”
    他真是个大笨蛋，才会一次又一次上薄衍的当！
    “好了好了，哥哥没骗你。”薄衍没脸没皮地要去牵他的手，“这里安静，人烟稀少，没有粉丝也没有狗仔，是最适合静养的地方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他们了。
    姜意还是生气，被男人半哄半抱着弄进了别墅的大门。
    一进大门，他四下打量了一圈，发现别墅里的装修简直就像是按照他的审美来的。
    “我们的房间在二楼。”薄衍护着他往旋转楼梯上走，“关航，你先在楼下坐一会儿。”
    关航心里一紧，但还是应了：“好的，老板。”
    穿过铺着绵软地毯的走廊，薄衍推开了其中一间的房门。
    “这间卧室已经准备很久了，今天终于等来了它的主人。”薄衍带着他走进去，“我觉得你会喜欢它的。”
    暖黄色调的装潢，原木色家具的表面都泛着温润的光泽。房间中央是一张超大的床，床头放满了毛绒绒的娃娃，对面的书架上，则整整齐齐地摆了几大排的童话书，还有手办玩具模型飞机排排站。
    姜意的鼻尖猝不及防涌上了一股酸意。
    他曾经和少年薄衍描述过他想要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五六年前聊天时随口说出的两句话，竟然会被对方记到现在，并且完完全全地还原了出来。
    “别的小朋友有的，我的小朋友也要有。”薄衍揉了一把他的后脑勺，“虽然迟到了很久很久，但还是希望小朋友会喜欢。”
    “我……很喜欢。”这一次，傲娇的小朋友再也没办法口是心非，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小姜意梦想中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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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馨可爱的，充满了被爱的气息的房间。
    “喜欢就好。”薄衍似乎暗自松了一口气，接着打开里面的小隔间，亮出一排排崭新的服饰，“按照你现在的尺寸买的，下过水见过太阳了，明天可以直接穿。”
    “……好。”姜意不知该说什么，不自觉就走到床沿边坐下了。
    “整个别墅随便去哪儿玩都可以，只有走廊尽头的那一间上锁的房间，乖宝不可以进去哦。”薄衍笑了笑，“里面有怪兽，会吃小孩的。”
    “好……”姜意低垂着眼睫，几秒后忽然抬眼看向他，“薄衍，你——你没有做什么……”
    违反法律的事吧？
    他一直不知道薄衍家里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五年前他和家里的关系就很差，下午听关航的意思也是早就搬出来自立门户了。
    而作为艺人，就算是最当红的明星，除去日常开支短短两三年内就想买下这栋超级豪华别墅，恐怕也不会太轻松吧……
    “什么？”
    姜意的小脑瓜子里一下子飘过了很多极端的犯罪案例，斟酌了好一会儿，试图委婉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我是说，别的不重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还是应该遵纪守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薄衍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小媳妇儿到底是在担心什么，一时没控制住哈哈大笑起来。
    姜意：……很好笑吗？
    薄衍一边笑一边走到他面前，俯身捧起黑线的小脸蛋，语气虔诚而郑重，“我向你保证，薄衍的每一分钱来路都光明正大。所以，你愿意做这栋别墅的另一个主人吗？”
    第58章
    姜意不说话，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近在咫尺男人。
    “为了这一天，我准备好久好久了。”薄衍坚持不懈，用低哑嗓音继续诱哄道：“只要你点头同意，这里就会是属于我们两个人家。”
    有那么一瞬间，姜意内心铜墙铁壁几乎要松动了。
    “家”这个字对于他来说，太过陌生和遥远了，同时也具备着难以言喻吸引力。
    十五岁以前，他觉得自己只是普普通通一个小孩，有温柔妈妈和严厉爸爸，还有一个小讨厌鬼弟弟。虽然有一些不开心，但那个一百二十平方米地方就叫做“家”。
    十五岁某一天后，他忽然变成了无父无母孤儿。从此以后，他住每一个地方都只能叫做“房子”。
    他没有家了。
    今天，面前这个男人认真且郑重地告诉他，只要你愿意，这里就会是属于我们两个人家。
    他可以拥有一个真正家吗？
    琥珀色眼瞳里闪烁着亮晶晶微光，花瓣一样饱满红润嘴唇微微张了张，就在他即将发出声音前一秒——
    “老板，老宅子那边打电话来催——”一句话还没说完，关航就被一道冷成冰渣子眼神冻得一哆嗦，“对、对对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关航立刻准备亡羊补牢及时撤退，但心神动摇姜意已然清醒过来。
    “累了，我要休息了。”他扭开脸，双手撑在床垫上往后挪了挪，“你也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薄衍维持着俯身姿势，深邃眼眸里暗流汹涌，结实胸膛也急促地来回起伏了一下，像是被气得一时喘不上气来。
    小猫儿明明都在动摇了，明明就快要出口答应他了……
    他猛地转身朝门口走去，冷冰冰嗓音里是显而易见咬牙切齿，“你最好是真有什么要紧事。”
    关航腿都有点发软了，但还是跟在老板身后往楼下走，“我哪儿知道是不是什么要紧事？老爷子发火了算不算……”
    随着两人离房间越来越远，说话声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听不见了。
    “呼……”憋住那口气终于吐出来了，姜意躺倒在散发着阳光味道被子上，心跳声还是“砰砰砰”。
    他越来越无法抵抗薄衍了。是，抵抗。
    他需要用极大自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往那个温暖怀抱里钻，才能克制住自己拒绝男人亲昵和安抚。
    似乎只有在薄衍眼神和怀抱里，他才会感觉自己是存在着，是被爱着，这种快乐和满足，甚至比站在舞台上接受万千粉丝欢呼和尖叫更甚。
    但即使渴望到骨头发疼，还是不愿意就这么回到男人怀抱里。
    因为薄衍始终把他当作一只雏鸟，牢牢护在密不透风翅膀下，而不是能和他一起翱翔九天一起穿透狂风暴雨伴侣。
    这是导致他们五年前分开根本原因，时至今日仍未解决，甚至有变本加厉趋势。
    “我比你想象中更坚强啊，哥哥。”他抬起一只手，手背盖在眼皮子上，近乎喃喃自语道：“我会努力变得更强大，努力让你觉得，我也可以让你依靠……”
    薄衍轻手轻脚回到卧室时，本以为小猫儿已经进入甜甜梦乡，却不想平躺在床上人还醒着。
    他顺理成章地往床边走，“不是说累了吗，怎么还不睡觉？”
    “唔……”姜意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眼睛还盯在亮着手机屏幕上，“马上睡。”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薄衍坐到床沿上，“给哥哥也看看？”
    姜意立刻警觉地将手机贴放在胸口处，语气略有些心虚：“没看什么。”
    “啊，好吧……”他佯装失望，趁小朋友再次举起手机时，以一个扭曲姿势瞥了暼手机屏幕，匆匆一眼只看到了“薄情寡意”四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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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小心肝儿又在偷看我们c物料啊，我还记得上次一起看过那个视频呢。”他嗓音瞬间变得低哑又暧|昧，“薄情寡意|你是我|病娇|黑化|囚禁|车多慎入——”
    令人面红心跳喘|息声瞬间灌回了脑子里，姜意瞪圆了眼睛，奶凶奶凶地反驳道：“才没有！”
    “那给我看看你在看什么？”薄衍又笑，面上不正经神情分明就是在逗弄他。
    姜意犹豫了一下，“我在看一个……一个薄情寡意c站子晒周边。”
    薄衍微一挑眉，心头掠过一丝不太妙预感。
    果然，亮给他手机屏幕显示微博主页，赫然是foreverlove_薄情寡意站子。
    脸上笑容微微僵了僵，薄衍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突然对c站感兴趣了？”
    “也不是感兴趣，就是无意中看到了，觉得有点感动……”也有点吓人。
    整个房间都是关于他大大小小周边，像是一个沉默“姜意”个人展。从他出道第一天开始，好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瞬间，每一个他所出席场合，却都被这个粉丝完完整整地珍藏下来。
    然而，令他感到有点惊吓是，不起眼角落墙壁上贴几张照片，分明是他在国外时街拍。
    当时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国外街头也几乎没有认识他人，这几张模模糊糊照片，到底是怎么来……
    “感动吗？”薄衍微敛双眸，神色忽然变得有些莫测，“不会觉得有点变态？”
    “不会啊。”姜意下意识否认道：“如果是很喜欢很喜欢我粉丝，会这样应该是正常吧？”
    薄衍望着他眼神骤然一松，唇边重新勾起好看弧度，“嗯，如果是很喜欢很喜欢你人，会做出这种事也是可以理解。”
    姜意点点头，一时还有些愣神。
    薄衍伸手拂了拂他额前碎发，温柔地哄道：“好了，别看微博了，和哥哥一起睡觉吧。”
    出于惯性，姜意继续点头，下一秒又蓦地反应过来，有点嫌弃地打开他手，“快点出去，谁要跟你一起睡啊？”
    “嗯？”薄衍反手抓住他手，递到唇边亲出“啵”一声响，“这里可是我地盘，你就这么赶我走合适吗？”
    姜意冷笑一声，脑子一抽反唇相讥：“这会儿就是你地盘了？刚才某人不是还问我要不要做这里主人吗？”
    “所以你答应了？”一听这话，漆黑眸底瞬间闪过一道亮得惊人光芒，男人握着他手沉沉地压了下来，“你答应了是不是？”
    “唔……我没有……”姜意被他扑了个正着，毛茸茸硬乎乎脑袋使劲往敏|感颈窝里钻，痒得他浑身止不住发颤，“别压着我啊……”
    炙热呼吸拂上更为敏|感耳畔，雪白耳垂肉眼可见红得滴血。
    “答应我，快点答应我，乖宝……”略有些粗糙指腹不轻不重地捻着另一边耳垂，薄衍嗓音喑哑地在他耳边呢喃念咒，“我爱你，你也爱我对不对……”
    最喜欢气息将他彻底裹了起来，急促心跳仿佛变成了他自己，姜意有些意乱情迷地抬手搂住了男人脖颈。就在他几乎要失守阵地时，摔在身侧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起来。
    灵台霎时恢复清明，姜意软绵绵地推了推压着自己胸膛，“快点起来……我要接电话。”
    薄衍：……
    他不搭理，滚烫气息越来越粗重……
    “我腰疼……”情急之下，可怜兮兮小奶音又冒了出来。
    薄衍身体瞬间僵住。
    几秒后，他用看不共戴天仇人似眼神恶狠狠地盯了一眼震动手机，老老实实从姜意身上撑了起来。
    “乖，先躺着别动。”哪怕心里清楚小猫儿可能是在诓他，但他还是会心疼，“我去拧个热毛巾，给你敷一敷。”
    刚好他也需要冷静冷静。
    “嗯。”姜意乖巧地应了一声，湿漉漉大眼睛格外招人。
    薄衍长吸一口气，转身往浴室方向走。
    目送他进了浴室，姜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唐泽。
    “小意！”刚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唐泽火烧火燎声音，“医院说你出院了，你去哪里了？”
    “我——”姜意迟疑了一下，“我在朋友这里养伤，过两天就回大厂。”
    对面人沉默了片刻，“你不会……不会是在薄老师那里吧？”
    姜意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不想撒谎，也不怕唐泽会说他闲话。他知道像唐泽也好，姚宁宁也罢，他们都是很好人，也不会把他往其他地方想。
    “小意，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又是好长一段沉默，唐泽艰难地开口道：“薄衍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人畜无害，他很危险……”
    姜意诧异地扬了扬眉毛，“你说什么？”
    人畜无害，他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种词来形容薄衍，一时感到有些新奇。
    “你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吧？他其实是薄家长房小儿子，就是本市最大龙头企业万辰集团那个薄家。”
    这下姜意真愣住了。
    “喂小意，你在听吗？”
    “我不知道……”姜意回过神来，“但这、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啊。”
    他认识薄衍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问过他家里事。
    “不，我接下来要说才是重点。”唐泽嗓音压低了，“五年前，就是薄衍退队那一年，其实他是为了女朋友和薄家闹翻了，被薄家送到国外监|禁起来。两年后他回来，第一件事是复出娱乐圈，第二件事是联合薄家二房，也就是他二叔，一年多前亲手把他自己亲爹给掰倒了。”
    --

 第117页

    姜意迟钝地抬起眼眸，对上靠在浴室门边望着他男人。
    他手上拿着热气腾腾毛巾，英俊立体面容上满是温柔笑意，注视着他目光更像是春风化雪，令人情不自禁怦然心动。
    “更可怕是，他爸爸倒台后就得重病进了医院，听说是成了植物人……他对自己亲爹都能下这种手，更何况是别人？”唐泽声音压得更低了，“你知道尤程西退赛后去了哪里吗？薄衍把他给送到精神病医院去了！”
    姜意整个人就像是石化了。
    “我今天听到这些事真都吓死了！小意，你快点回大厂吧，我觉得薄衍他……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谁啊？”靠在门边上男人直起了身子，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姜意走过去，“打这么久电话，我要吃醋了。”
    唐泽声音立刻变得慌乱，“小意？他在你旁边？”
    姜意一声不吭。
    修长骨感手指伸过来，接过了他耳畔手机。
    “喂，唐泽同学？”薄老师微微一笑，低沉好听嗓音莫名让人不寒而栗，“这么晚了还打扰别人，非常、非常不礼貌哦。”
    第59章
    夜深人静，薄老师平静嗓音透过电流忽然显得很诡异很可怕。
    “薄、薄老师对不起！”电话那头唐泽下意识就道歉，顿了好几秒才想起姜意目前境况，鼓足了勇气问道：“我和姚宁宁现在正在医院附近，我、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小意吗？”
    薄衍没有接话。
    他目光落在床头坐着青年身上，雪白巴掌小脸，长长密密眼睫垂下了，像一只狂风暴雨中蝴蝶正不安地扇动着翅膀。
    精致漂亮又脆弱易碎小蝴蝶。
    “薄老师？薄老师您在吗？”久久等不到回话唐泽忍不住催促起来，一声比一声急。
    手指轻轻点了点挺翘小鼻尖，转而又掐住瘦得尖尖小小下巴，逼小猫儿抬起脸来和自己对视。
    漆黑眼眸暗不见底，覆着薄茧拇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殷红唇角，薄衍终于低声开口道：“有人想要来看你，你想见他们吗？”
    说罢，握着手机放到了他耳畔。
    “喂小意？你别害——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和宁宁马上就去看你！”
    在男人注视中，姜意缓缓摇了摇头。
    “谢谢你们好意，但现在太晚了，你们先回去吧。”清泠泠嗓音听起来与往常无异，“我在这里很好，三天后准时回大厂和你们一起准备决赛。”
    “不行！小意你听我说——”
    “嘟嘟嘟”几声响，薄衍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被扔到一边，他单膝跪爬上床，一点点逼近床上青年，“他跟你说了什么？”
    姜意既不避让，也不隐瞒，“说了一些关于你事。”
    黑沉沉眸子眯了眯，低低沉沉嗓音有些不易察觉紧绷，“说我什么？”
    “你有什么可让别人说？”姜意反问他。
    “那看来……”薄衍极力压抑着眼底狂风暴雨，“想必不是什么好话了。”
    姜意不吭声，鸦羽似眼睫不自觉又垂下了。
    但这个动作给了男人极大错觉，他死死咬住后槽牙，艰难地问道：“你……你害怕我了？”
    其实他应该猜到了。
    小猫儿望向他眼神，手机里传来若隐若现激动言语，一切都指向了不好讯号。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墙，只是他一直把这堵墙遮掩得严严实实，不想让姜意窥见一点肮脏罢了。
    令人窒息沉默中，姜意缓缓掀起眼皮子，“我害怕你什么？”
    他抬起手指，挑了挑男人下颌，“难道不是……你在害怕吗？”
    薄衍愣住了。
    微凉手指从紧绷手臂开始，一寸一寸捏过硬得像石头肌肉，来到僵直脊背，像无数次他做那样，来回抚摸着他脊背。
    男人咬紧脸颊有些轻微抽|动，“幺儿——”
    下一秒，安抚他手转而搂住了宽厚肩膀，姜意微微扬起上半身，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
    薄衍呼吸一窒，一瞬间似乎连心跳声都静止了。
    尖尖下巴磕在他颈窝里，带着奶香味儿呼吸拂过他皮肤，小猫儿亲密地挨着他说：“我一点也不害怕你，薄衍哥哥。”
    无论你做了什么样事，无论你在别人口中是多么可怕人，你在我心里样子都不会改变。
    你是宁愿自己流血也绝对不让我受伤人，所以我为什么要害怕你？
    仿佛僵死枯木忽然被注入了鲜活血液，薄衍反手死死地抱紧了怀里人，力道大到像要将人揉进自己骨血里，很快又松了力气，小心翼翼地生怕把最心爱人偶娃娃弄坏了。
    好半晌后，他小蝴蝶轻飘飘又郑重其事地问他，“所以，那些事，你自己亲口告诉我，好不好？”
    滚烫大手掌着圆鼓鼓后脑勺，薄衍将人按在自己胸膛前，感受着“砰砰砰”心跳声，目光变得遥远而迷茫，“该从哪里说起呢……”
    从薄衍记事起，那栋冷冰冰别墅就像一座巨大囚笼一样囚禁着他。
    母亲每日亲自将丰盛饭菜准备好等他放学，然后两人就坐在桌子前等待薄承怀回家。
    但是他们几乎从来都等不到那个男人。
    母亲会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热着饭菜，不断安抚他说爸爸很快就回来了，但往往从傍晚等到深夜，偌大别墅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

 第118页

    薄承怀回家对于他们母子俩来说是施舍，是恩赐，是帝王偶尔心血来潮临幸。
    大多数时候母亲都是很爱他，将他生活照顾得井井有条，但有时候看到他也会无端地发脾气。
    直到薄承怀在外面养女人被发现，直到薄衍越长越大，越来越像他。
    母亲终于疯了。
    “那段时间，她清醒时会抱着我哭着说对不起，不清醒时就会把我当做薄承怀，歇斯底里地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甚至拿着刀要和我同归于尽。”薄衍抱着心爱小蝴蝶，嗓音极低地揭开尘封已久伤疤，第一次让伤口血淋淋地坦露出来。
    “家里保姆忍不住偷偷汇报给薄承怀，他就强行把我送回了老宅子，和爷爷他们住了一段时间。”
    十五岁薄衍还不知道，那次一别，即是永别。
    等到他再次见到母亲，只有灵堂前一张黑白遗照。
    母亲自|杀了。保姆说是拿一把刀割开了自己动脉，鲜血喷洒了整个卧室，像是一场无声悲恸大雨。
    薄承怀连遗体都没让他见一眼，就匆匆把人给火化了。
    “如果”嗓子哑得只余气声，却仍遮不住痛苦哽咽，薄衍断断续续道：“如果我早知道、知道会是这样，我绝对、绝对不会不会离开她”
    男人向来笔挺如松脊背佝偻下去，像一只受了伤雄兽，沉默地呜咽着消化一切痛彻心扉。
    眼尾变得通红，水汽盈满了眼眶摇摇欲坠，姜意只能不断地拍着男人30340肩背，重复道：“不是你错，这不是你错哥哥”
    葬礼结束后，薄老爷子把薄衍接到了自己身边，度过了一段相安无事日子。
    然后就在他十八岁生日前夕，薄承怀将自己在外面养了二十年私生子领了回来。
    那一瞬间，薄衍对他恨意和杀意达到了前所未有巅峰。
    他全身上下一张卡跑了出去，在街上茫然四顾时，被巨美时代星探发现，就这么进了娱乐公司做起了练习生。
    那年十八岁薄衍失踪，薄家上上下下一片兵荒马乱。
    薄老爷子更是震怒，直言只要有他在一天，不干不净东西就永远别想跨进薄家大门。其他老爷子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唯独这个最疼爱孙子，谁也不能让他受一点委屈。
    薄衍恢复了平静，将脸埋进温热馨香颈侧，“当时我只是为了逃避，我怕我会忍不住去找薄承怀拼命，就想着找一个地方先躲一躲，顺便让爷爷治一治薄承怀。但谁知道，我在那里遇见了你。”
    没有人懂，少年姜意对于那时他是怎样存在。
    第一眼他就发现，炸毛小野猫其实好像受了伤。他是那么漂亮锋利，又是那么孤独脆弱，琥珀色眼瞳里却有着足以燃烧一切热烈纯粹光芒。
    “你是我光。”薄衍抬起脸来，虔诚地吻了吻被泪水浸湿脸颊，“我不能失去光，也不能将光拉进黑暗里。”
    薄家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毕竟薄家二少爷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在那种小地方待着？
    于是两年后，薄衍顺利出道，薄承怀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已经完全脱离了他掌控。
    “再往后面和你知道相差无几。那帮人拍到我们在一起时照片，匿名找了个狗仔来威胁我退队，我一时冲动就想要带你走，却在半路上碰到陈子源，出了个小车祸。”提起最痛苦那段记忆，薄衍反而轻描淡写，“薄承怀趁机把我带走控制起来，他用你来威胁我，我只能先假意顺从。”
    面对杀母仇人，他从来都无法隐藏自己恨。但为了心爱小蝴蝶能继续留在舞台上，为了将来他能长长久久地把人抱在怀里，他选择忍。
    无休无止忍耐，忍到薄承怀以为他洗心革面，忍到顺利从国外回国，忍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然后将那个傲慢自负男人打入万劫不复深渊。
    “一夜之间失去一切，薄乘怀气得中风瘫痪，成了个废人。我好心把他送进医院看护起来，算是对得起他了吧？”薄衍语气变得冷酷起来，目光触及怀里心上人时，又重新变回柔软，“用了这么久时间，我很抱歉。但从今往后，再没有任何人能阻挡我做任何事。”
    姜意回望着他，清澈明亮眼瞳里盈满了泪水，连卷翘眼睫都沾上了湿漉漉水汽。
    短短几分钟叙述，讲是二十多年无比惨痛人生。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薄衍在他面前一直是积极，强大，顶天立地甚至无所不能。
    他将快乐和他分享，将苦难尽数自己承担，从遍布刀山和火海地狱里爬出来，轻轻松松他笑着对他说，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别哭，小心肝儿。”薄衍捧起梨花带雨小脸蛋，灼热唇吻过泪水涟涟眼睛，和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触着鼻尖，用可怜又难过语气抱怨道：“我听到电话里那个人说我是个疯子。”
    颤抖嘴唇微微动了动，姜意想要说点什么，但很快又被打断了。
    “没错，我就是个疯子。”薄衍亲昵地蹭着他，语气却危险得像是恶魔喃喃低语，“那你要疯子爱吗？”
    姜意闭上眼睛，献祭般地仰起小脸，冰凉湿润嘴唇印上了眼前滚烫薄唇。
    “我要你。”
    无论人间还是地狱，我只要你。
    第60章
    嘴唇上触感柔软湿润，这一瞬间，在震耳欲聋心跳声中，所有惨痛往事如山崩海啸般呼啸而过，而后永无止尽荒芜之地，出现了一只漂亮小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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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那么轻，又那么重，那么冰凉，又那么滚烫。小小翅膀裹挟着他全部爱与贪欲，翩跹着向他飞来，最终落在他破败丑陋心上。
    人生处处皆苦，唯你予我甘甜。
    薄衍满足地喟叹一声，灵魂战栗地闭上了眼睛。
    几秒后，花瓣一样芬芳唇离开了他。
    幽暗深邃眼眸倏然睁开。
    然而不等他有所动作，湿漉漉小脸就重新埋进了他怀里，饱满额头抵着他锁骨，鼻尖挨着他前胸，热热呼吸一下一下扫过他胸膛。
    “小心肝儿……”薄衍哑着嗓子，宽厚有力大手反复揉弄着微微曲起雪白修长脖颈，“抬起脸来，给哥哥看看你好不好……”
    “呜……”姜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模模糊糊哼声，小脸蛋却更往下蹭了蹭，怎么说就是不肯抬起头来。
    “给哥哥看一眼，就看一眼，乖宝。”黑沉沉眼眸泛起了一丝猩红，眼里爱和欲浓稠到化不开，但偏偏声音又低又沉，格外耐心地诱哄着：“哥哥看看小花猫有没有哭鼻子，嗯？”
    “我才没有唔……”羞得红扑扑小脸蛋甫一抬起，小下巴就被掐住了，粗重呼吸铺天盖地袭来，灼热烫人吻不由分说地落下。
    姜意大脑“轰”地一声炸开了。
    “乖宝，小心肝儿……”薄衍含着微微颤抖唇瓣，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啄吻，“我爱你……你终于是我了……你是我你是我……”
    一叠声宣誓中，滚烫有力舌尖撬开了微阖唇缝，霸道强势地往更深处纠缠，姜意受不住地挣扎起来，毛茸茸小脑袋直往后仰去，试图躲开这令人窒息吻。
    然而铁钳子似大手早已牢牢掌住了他后脑勺，以不容拒绝力道控着他往自己唇边送，原本温柔亲吻骤然变得狂暴起来，简直像是要把人给生生地吞吃入腹。
    “呜……哥哥……”姜意从喉咙里发出奶里奶气又可怜兮兮呜咽声，“呜……疼……”
    这个字简直就像是一个魔咒，瞬间就将薄衍从焚身欲|火中强行拉了出来。
    理智回笼，他艰难地松开痴缠唇舌，往后稍稍退开一点，“……腰又疼了？”
    一开口，嗓音喑哑不堪，像是被猎猎燃烧火炙烤过。
    “嗯……” 姜意用湿漉漉眼眸望着他，幼嫩脸颊氤氲着诱|人粉色，委屈巴巴神情格外惹人怜爱。
    略有些粗糙拇指揉蹭着唇畔被他亲出来水渍，薄衍极力镇压着身体内疯狂叫嚣着野兽，“真疼还是假疼？”
    “呜真疼……”嘴上是这样说，沾染着水汽眼睫却忽闪忽闪地颤了几下，分明就是有点心虚。
    “小骗子，小娇气包……”薄衍心知肚明他又是半真半假地在诓他，可又哪里舍得心尖尖上人有一丝丝难受，只能假话也全当作是真。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重新放倒在床上，抚了抚额前汗湿刘海，“我再去拧一个热毛巾。”
    刚才拧那条毛巾，早就被他给扔掉了。
    “嗯。”姜意点头应声，翻身成了趴着姿势，小模样乖巧得不行，“你快点去吧。”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走？”薄衍又好笑又心疼，夹杂着一时浇不灭欲|火烧得他一身干渴，但也只是佯装恶狠狠地放话，“好，哥哥不急。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从嗓子里挤出来，听起来格外意味深长。
    姜意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薄衍目光沉沉地盯了他好一会儿，这才进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冷静下来后，又用烫手热水拧了条新毛巾。
    再度走出来时，趴在床上小猫儿已经阖上了眼睛。
    他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连带着嗓音变得无限低柔，“幺儿，困了？”
    “唔……”蝴蝶羽翼般眼睫颤颤巍巍掀开，姜意睡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拖长了尾音撒娇：“困……”
    薄衍脊背一麻，浑身上下就跟在甜腻糖水里泡了几天几夜似，又甜又软简直要了他命。
    除了某一处。
    “那你睡，哥哥轻轻给你按一按腰。”他走过去，小心地坐到床沿边上。
    小猫儿身体本来就清瘦，长期练舞好歹身上还覆着一层薄而有力肌肉，但这次如此折腾了一通，身上肉都快掉完了，趴在那里就可怜兮兮一小只。
    他真想把人揣进口袋里贴身藏着。
    心里不着边际地想着，薄衍掀开了白色居家服下摆，动作下意识放得极轻。
    窄窄一小截腰露了出来，两个深深凹陷腰窝，若隐若现地藏在睡裤里。
    薄衍长吸一口气，按捺住奔腾叫嚣血液，将热乎乎毛巾敷上白得晃眼小腰。
    暴露在空气中皮肤微凉，乍一接触到热气腾腾毛巾，姜意发出了一声带着鼻音哼声，听得薄衍又差点没控制住自己。
    他略有些狼狈地就着热毛巾按摩劲瘦腰部。姜意住院那几天，他趁人睡着时就去找医生学习按摩手法，心想着以后时不时可以给小猫儿按摩按摩，缓解他腰伤，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男人手劲儿大，但隔着毛巾就刚刚好，姜意舒服得像是被撸顺了毛小奶猫，可爱到任你是百炼钢也会被化成绕指柔。
    按摩伺候结束，薄衍进浴室洗澡，很快就带着一身清新水汽躺到了小猫儿身边。
    “哥哥”似乎是闻到了他味道，姜意翻过身来，迷迷糊糊就要往他怀里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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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衍硬着心肠推开他，小朋友立即不干了，闭着眼睛都能看出来拉着一张小脸，生气地叫了一声：“哥哥！”
    像是又回到了五年前，必须窝在他怀里才能睡得香。
    薄衍连忙俯身捧着他小脸亲，一边亲一边哄：“小祖宗，等你腰好了，哥哥天天抱着你睡，好不好？”
    姜意困得眼皮子都掀不开了，闻言哼哼唧唧地抱住了他一只胳膊，仿佛这样能让他获得安全感。
    薄衍便侧身躺着，像安抚小婴儿那样，轻轻柔柔地拍着他，嘴里哼着一首听不出歌词旋律。
    直到小猫儿呼吸变得绵长而悠远。
    整整五年，他爱人终于再次回到他怀抱，穿着他衣服，躺在他床上，睡在他身旁。
    他这一辈子渴求所有都在这个人身上，他终于完整了。
    三天后，一辆低调黑色迈巴赫缓缓驶入郊区大厂。
    “就停在这里吧。”姜意将棒球帽往下扣了扣，“我先回练习室，你等一会儿再进去。”
    “干嘛？”薄衍侧眸看向他，似笑非笑地拷问道：“小心肝儿这是避嫌呢，还是过河拆桥？”
    姜意奶凶奶凶地瞪他一眼，“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薄老师“啧”了一声，“昨天晚上还不是这样，也不知道是谁黏黏糊糊地抱着我脖子，一声声地叫着哥哥，哭着喊哥哥饶了我嘶”
    一只微凉小手狠狠拧住了他胳膊肉，“不准说了！”
    手上用着力，耳根子倒是羞得红透了。
    这三天里，他在别墅里被某人这样那样，虽然只是亲亲摸摸，顾及着他腰伤不敢有大动作，但是每一次都要把他逼得带着哭腔喊哥哥，才算是暂时放过了。
    眼见着小猫儿又羞又气，薄衍不逗他了，“乖宝，哥哥尽量忍着。但是能不能藏得住，哥哥现在不能给你保证。”
    五年前他尚有种种顾忌，能在镜头和外人前克制住，但五年后，他很难说能不能再藏住满腔汹涌澎湃爱意。
    姜意松开手，神色有些犹豫，最后凑过去用嘴唇碰了碰他脸颊。
    一个轻若羽毛亲亲，像小奶猫亲昵蹭蹭。
    “再给我点时间，哥哥。”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离不开眼前这个男人了，但也清楚他们选这条路，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走。
    出柜这件事，更不是有了网络上看起来遮天蔽日薄情寡意c粉就能解决。
    “我知道，我不是逼你。”男人瞬间被小猫儿主动示好安抚了，“我们慢慢来，哥哥会想出完美解决办法。”
    “嗯。”姜意又亲了一下线条硬朗下颌，这次不小心亲出了“啵”一声响。
    漆黑眸色忽然转深，薄衍抬手就想抓住人来接个认认真真深吻，却被小坏蛋提前看破，滑溜地逃开了他手掌。
    “哥哥拜拜，待会儿再见！”小手放在脸颊边招了招，小模样乖得不行，也让人心痒得不行。
    喉结明显地吞咽了一下，薄衍沉沉地盯着他解开安全带下车，恶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别被我抓住你，小猫咪。”
    姜意关门动作顿了顿，露出一个漂亮又灿烂30340笑容，不知死活地挑衅道：“那你来试试啊。”
    然后在男人暴起之前“砰”一声迅速关上了车门，朝熟悉方向步行走过去。
    今天他回来之前没跟任何人提前打招呼，因而冷不丁出现在练习室里，所有练习生都被吓了一跳。
    “啊啊啊！小意你终于回来了！”姚宁宁总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像一道火箭炮似飞速冲过去，又在姜意面前紧急刹车，转而一把抱住他，“你没事真太好了！”
    姜意有些好笑，“又不是生离死别，我能有什么事？”
    “你不是被薄——”话说到一半又意识到不对，姚宁宁一把捂住了自己嘴巴，用眼神示意道：你不是被薄老师囚|禁起来了吗？
    天知道他们几个在这三天里，都脑补了多么可怕东西！
    “队长！”郑宇轩也蹭了过来，“你腰好了吗？不疼了吗？真可以回来练习了吗？”
    “真没事了。”姜意习惯性地拍了拍他肩膀，“大家继续练自己吧。”
    三公后又淘汰了一批练习生，现在练习室里就只有十一个人了，参与决赛竞争最后九个出道位。
    其他人恢复了练习，唐泽却独自走到姜意面前，“小意你……你真没事？”
    “我都站在这里了，你还不信啊？”微一停顿，姜意压低了嗓音，“有些事不是你想那样，拜托你先不要说出去好吗？”
    他猜测唐泽应该是误会了，以为薄衍和hots前队友们都有恩怨，所以才担心他也会被报复。
    唐泽愣了一下，忍不住确定道：“小意你在帮薄老师说话？”
    “什么？薄老师怎么了？薄老师他不来了吗？”薄老师头号迷弟粱丞立刻探过头来。
    唐泽嗓子一哽，正准备说话，被一道慵懒磁性嗓音打断了。
    “仿佛听见有人在背后说我很帅？”薄老师迈着一双大长腿，优雅自如地走进练习室，俊美面容上皮笑肉不笑，“夸人要当面夸啊，各位亲爱练习生们？”
    第61章
    “薄老师好！”高大英俊身影一出现，练习生们连忙齐刷刷地鞠躬问好。
    “薄老师！您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您抛弃我们了！”梁丞激动得差点泪奔，冲过去就想拥抱一下偶像，却被一只大手及时地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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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页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薄衍挡住小迷弟热情拥抱，目光似有若无地往一旁姜意身上暼，“你激动之情，我感受到了，但拥抱就免了，怕有人吃醋。”
    众人：！！！
    “不、不不不是吧！”梁丞吓得打了个跌，不受控制地大吼一声：“谁！是谁！是谁得到了薄老师！”
    姜意脊背瞬间紧绷起来，圆润眼眸受惊似睁大了，微不可查地朝对方摇了摇头。
    薄老师唇边挂着斯文俊逸笑容，意味不明地停顿了好几秒，才慢悠悠道：“只抱你一个人，怕其他练习生吃醋啊。”
    “哎～”到嘴瓜飞了，练习生们纷纷一脸失望，姚宁宁更是直言：“就这？就这？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大八卦呢！”
    只有姜意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垂下长长密密眼睫。
    “既然一个个都这么闲，那我来紧急抽查一下吧。”薄衍施施然往导师讲台那边走，“姚宁宁，就从你开始。”
    “啊？”姚宁宁哀嚎一声，果断地抱住姜意大腿，“小意救我！”
    “不好意思，救不了你。”姜意无情地扒拉开他手，“薄老师又不会吃人，勇敢地去吧。”
    姚宁宁：“啊啊啊小意你变了呜呜呜”
    众人哄笑起来，自从薄衍出现后就一声不吭唐泽，也勉强跟着笑了笑。
    他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薄老师不经意间落在他身上眼神有多么冰冷刺骨。
    而对练习室内涌动暗流一无所知姜意，此刻已经全心全意地投入了练习中。
    三天不练手生，还好他身体早就形成了自我意识，不过大半天时间就恢复了原本状态。
    最后一次舞台是个人舞台，十一位练习生各自独立完成一个舞台，决赛当天采取现场直播形式。
    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修音后期，也不能在表演时出错，否则就是当着全国观众面出丑。
    十一位练习生都迅速进入了紧张舞台准备中。
    在此期间，《全民偶像》第八期也正式和观众朋友们见面了。
    上周播出那一期，并没有放出《fly》组舞台表演，但光是练习室日常互动，就足够让薄情寡意c粉扒出糖吃了。
    而下期预告时，节目组故意剪辑了两人在舞台上对着扭高|潮片段，c粉瞬间陷入癫狂状态，短短几秒视频被各种放大放慢，修图都能修出一百种花样来。
    经过一整周预热和发酵，《全民偶像》第八期播出当晚，《fly》组舞台直接全网爆了。
    【啊啊啊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视频啊啊啊啊！】
    【沃日！绝了绝了真绝了！我说今晚《fly》这个舞台是全偶所有舞台1没有人意见吧？没有吧没有吧没有吧？】
    ——就这？就这就这？这个舞台明明就是国内所有选秀舞台1！我看从今天开始，还有谁敢说内娱选秀是小孩子打架？
    【从舞台概念到舞台设计到舞台完成度，无一不完美！尤其是姜意打破囚笼那一段！谁看了不炸谁他妈不是人！！！】
    【瑞思拜，瑞思拜瑞思拜！纯路人，谁看了不说一句这就是内娱选秀唱跳舞台天花板呢？】
    【等一等！二公《hold on》舞台表示不服！《hold on》请求出战！】
    ——姐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姜意宝贝舞台！！！
    ……
    节目播出一小时后，姜意三公第一薄衍fly舞台姜意打破囚笼等热搜词条迅速攀升，直至爬到前三排排坐。
    与此同时，薄情寡意合作舞台热搜也在悄然上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梦想照进现实桥段啊！！这真不是剪刀手太太剪出来吗？】
    【卧槽卧槽卧槽！两位爸爸亲自上阵发糖！姐妹们柜门要堵不住了！！】
    【薄老师看意崽眼神我真受不住了啊啊啊啊！我怀疑如果不是在舞台上，他们俩下一秒就要激情doi了！！】
    【实力断层薄情寡意！天作之合薄情寡意！夫唱夫随薄情寡意！人间真理薄情寡意！薄情寡意szd！！！】
    ……
    “我去……”姚宁宁目不转睛地盯着热搜里小视频，“我才发现这个舞台上薄老师和小意，他们俩看起来竟然这么……基情四射？！”
    郑宇轩搅拌着碗里酱面，略带鄙视地瞥了他一眼，“你才发现啊？”
    “什么？”
    “什么什么？”
    “不是啊！”姚宁宁放下手机，“说实话，我一直以为薄老师是在故意针对小意，可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郑宇轩没搭他话，他就自言自语地嘀嘀咕咕道：“怪了怪了，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什么他们俩之间氛围看起来这么……这么……”
    “你们在聊什么？”就在这时，姜意端着一碗馄饨走了过来。
    “啊没聊什么！没聊什么……”姚宁宁瞬间心虚，试图转移话题，“小意你吃馄饨啊，好吃吗？”
    “还行。”姜意在两人对面坐下，随口问道：“对了，唐泽呢？他今天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郑宇轩抬头，“本来是一起，半路上被薄老师叫走了。”
    姜意微微拧了拧眉心，难怪某人今天都没有在练习室里等他。
    “宁宁，你过来一点。”他勾了勾手指，很小声地问姚宁宁：“那件事，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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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件事啊？”姚宁宁一脸懵逼地挠了挠头，忽然间灵光一现，大喊道：“啊！你是说薄老师他呜——”
    姜意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他嘴巴，“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
    “呜……呜呜呜呜呜！”姚宁宁卖力地比划着手势，等姜意放开他后，一边喘着气一边低声辩解：“我也就是在你们面前太放松了，我平常不这样！”
    郑宇轩向他投去怀疑眼神。
    姜意抬了抬下颌，“说吧，怎么回事。”
    “嗨……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事儿都是唐泽听说。”姚宁宁将嗓音压得更低了，“唐泽家里好像挺有背景，但有钱人也喜欢八卦啊，也不知道他打哪儿听来谣言。”
    看到姜意安全回来，他干脆直接把那件事定义为谣言了。
    “行了，我知道了。”姜意心知从这个傻白甜嘴里是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了，只嘱咐道：“总之这些话，你们不要再和别人提起。”
    姚宁宁连连点头，郑宇轩却犹豫了一下，“意哥，薄老师把程西哥送进……是真吗？”
    舀馄饨动作顿了顿，姜意掀起眼皮子，轻声安抚道：“这件事我会看着办，你好好准备决赛。”
    郑宇轩便不再吭声了。
    从他内心来讲，hots队内几人他最亲近人是队长，对他最好人也是队长。如果让他选择，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姜意这边。
    吃过晚饭，姜意独自一人回去继续练习。
    推开练习室门，他正准备开灯，黑暗中倏地蹿出了一道黑影。下一秒，他就落入了一个熟悉温热怀抱里。
    “薄衍你唔……”骂人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滚烫吻给堵住了。
    微微张开唇瓣更是给了男人长驱直入便利，牢牢困着他接了一个长达几分钟深吻。
    “嗯啊……”下唇终于被松开时，姜意浑身已经软得像一滩水了，被男人紧紧拥着才没丢脸地滑下去。
    “我忍了一天了。”薄衍反身抵着墙壁，让怀里小猫咪靠在他怀里，用低哑色涩嗓音缓缓吐字，“你知道我有多努力，才能把注意力从你身上挪开吗？我表现这么好，你是不是要奖励我，小心肝儿？”
    “你……”姜意微喘着平复急促呼吸，“这才一天，你就、你就这样？”
    明明五年前就做得很好，在镜头前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天？一天还不够久吗？”薄衍垂眸盯着他，语气忽然变得委屈巴巴，“我们已经分开五年了，整整五年啊，幺儿，我就是太想你了……”
    想得恨不能揣进口袋里，或者拴在裤腰带上也行。
    姜意心一下子就变得软乎乎了。
    他仰着小脑袋，睁着一双水润潋滟眸子，借着门外一点微光描摹英俊立体五官，然后主动凑上去亲了亲优美薄唇。
    而薄衍分明就在等这一刻。
    又一番抵死纠缠，唇舌再次分开时，姜意整个人都要化掉了。
    薄衍靠坐在墙角，抱着怀里小奶猫揉捏，循循蛊惑道：“乖宝，今天不练了好不好？我们回宿舍好不好，嗯嗯？”
    “不、不行！”姜意从失神状态醒过来，断然拒绝道：“我已经落下了很多天，不练不行。”
    他颤颤巍巍地从男人怀里爬起来，心里直嘀咕着美色误事美色误事，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到决赛之前，你都不准再勾|引我了！”
    “嗯？勾|引？”似乎觉得这个用词很有趣，薄衍愉悦地扬了扬眉，“那你意思是，决赛之后就可以随便勾|引你了？”
    泛着潮红小脸又是一热，姜意凶巴巴地补充道：“决赛后也不准！都不准！”
    薄衍“啧”了一声，“也行，我不勾|引你，你来勾|引我吧。”
    说罢就抬起修长有力手指，故意将白衬衫胸前30340纽扣又松了一颗。
    姜意受不了地转身，“我要开灯了，我还要把摄像机也打开，你确定要这样？”
    “那我还是穿好吧。”薄衍悠悠然站了起来，压低嗓音里是止不住笑意，“我身体，只能给媳妇儿看。”
    姜意：……
    毕竟还有腰伤在身，姜意也不敢练太久，将近零点时就结束了练习。
    大厂里早就空无一人了，两人便有了难得机会，正大光明地并肩走在路灯下。
    走着走着薄衍就不安分了，垂在身侧大手动了动，小拇指悄悄勾起了挨着手指。
    “嗯？”姜意敏感地侧过脸看他，“怎么了？”
    薄衍不说话，小拇指又勾了勾。
    可惜姜意完全没有领会他意思，神情有些茫然，“你手怎么了？”
    几次三番暗示失败，薄衍挫败地叹息了一声，“想牵手。”
    姜意望着他怔了怔神，忽而眉眼弯弯地笑了，“早说啊。”
    柔软湿润小手握住了他，细细长长手指顺着大掌指缝溜进去，十指牢牢扣紧。
    夏末夜风刚刚好，身旁爱人也刚刚好，仿佛就这样牵着手能走到天荒地老。
    直到一阵突兀手机振动声响起。
    姜意用空着那只手从兜里翻出手机，看到亮起屏幕上来电显示那一瞬，脚步忽然凝滞了一下。
    第62章
    “谁啊，大半夜打电话？”薄衍也跟着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亮起手机屏幕。
    姜意下意识按了一下电源键，屏幕瞬间就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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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衍目光移到了他脸上，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他很明显感受到了一股不高兴气息。
    “骚扰电话。”他有些心虚地解释道，小眼神飘飘忽忽，不敢和男人对上。
    握着他手骤然收紧，薄衍垂首凑近了他，压低嗓音在他耳畔问道：“不是哪个野男人骚扰电话吧，嗯？”
    热烫呼吸打在敏感耳廓上，姜意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身体往另一边躲，却被男人一把拉回撞进怀里。
    “真没有，谁也不是。”尖尖小下巴磕在温热胸膛上，姜意试图用撒娇萌混过关，“我困了，想回去睡觉”
    薄衍眸色沉沉地盯了他好几秒，然后才放开人继续朝前走，交握着手倒是扣得愈发紧密了。
    回到导师宿舍，薄衍先去浴室洗澡，姜意躺在沙发上休息，不一会儿手机又坚持不懈地震动起来。
    他叹了一口气，坐起身子，按下接听键。
    “哥。”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好听但陌生少年嗓音，“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喉结微微动了动，姜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他离开姜家时不到十六岁，而那时姜陆才十三岁。如今过去了七年，长大姜陆对他来说，几乎和陌生人无异。
    这些年，他除了定期给姜家打钱，基本上不和姜家任何人进行深入交流。
    “这个点了，怎么还不睡觉？”尽管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姜意语气还是有些不自然。
    “你不是也还没睡吗？”电话那头姜陆似乎笑了一下，“我知道你至少会练习到凌晨两三点。”
    姜意“嗯”了一声，又无话可说了。
    “其实其实我和爸妈一直都在关注着你，我们都很为你高兴，哥。”姜陆语气低落下去，“妈妈身体出了一些问题，她真很想你。如果可以话，哥你能、能抽空回来看她一次吗？”
    姜意忽然有点哽住了。
    幸好这时浴室门打开了，身穿宽松浴袍男人裹挟着湿漉漉水汽走出来，目光第一时间就是寻找他。
    对上那双深沉又温柔眼眸，姜意瞬间又觉得有了力量。
    “对不起，我大概是没有空。”他望着薄衍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语气恢复了一贯平静冷淡，“没别事，就先挂了，你也早点休息。”
    “哥！”那边急急地叫了他一声，“我想去找你——”
    “又是谁啊？”薄衍伸手捏住了小猫咪下巴，听见电话里传来男声时，微微敛了敛双眸，语气已经很不高兴了。
    姜意立刻捂住手机，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电话那头姜陆也有点懵，“哥？你旁边有人？”
    “没有人，你早点休息。”姜意语速变得飞快，“替我向……向阿姨问好。”
    话音刚落，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室内一时陷入了短暂沉默中。
    覆着薄茧拇指动了动，薄衍用温热指腹按压着红润饱满下唇，低垂眼眸沉如窗外夜色。
    “是我弟——是我以前弟弟，姜陆。”他不开口，姜意只能主动解释。
    薄衍松开手指，果冻似唇瓣微微一颤。
    下一秒，他动作凶猛地压了过去，力道在碰触到小猫瞬间又卸了七八分，但还是牢牢将人压在了沙发里。
    “见鬼弟弟，都七八年没见了，突然找你做什么？”低低沉沉嗓音里是显而易见不愉。
    灼热呼吸喷在脖颈间，姜意怕痒似地躲了躲，“谁知道呢哎……你别压着我……”
    大手一把捞住纤细脆弱腰肢，薄衍张嘴含住了小巧柔嫩耳垂，模模糊糊地质问道：“你躲着我？”
    “我没躲啊……”冒着奶气尾音打着颤儿卷起来，姜意推他，“我只是不想、不想你为这些不相干事……”
    “怎么就不相干了？”薄衍用牙齿不轻不重地磨了磨耳垂上嫩肉，再用力嘬上一口，“你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我，哪里不相干？从今天开始，不管大事小事都不准躲着我，明白吗？”
    “你怎么这么烦人呀……”漂亮小脸蛋氤着绯红，姜意嘟嘟囔囔地抱怨道：“那我要是掉了一根头发，也得向你报备嘛？”
    “那可不得报备？掉了一根头发我也得心疼死。”薄衍眼神落到了微嘟花瓣似嘴唇上，“乖宝，你躲着我，我就忍不住胡思乱想，我一胡思乱想，就控制不住……”
    “打住。”姜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凑过来薄唇，卖乖讨饶越来越熟练，“困死了，我真要去洗澡了。”
    一想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薄衍只能从他身上翻了下去，又舍不得地捉住他手亲了一口，媚眼乱飞，“去吧小心肝儿，哥哥在床上等你哦。”
    行动上占不了便宜，嘴上还是要骚一把。
    等到姜意洗完澡出来，男人果然已经躺在床上了，他便自觉地爬上床，乖乖窝进了熟悉怀抱里。
    “幺儿，他们找你做什么？”薄衍抱着香喷喷小奶猫，这次语气变得正经了许多。
    毛茸茸发是阿姨生了病，想我回去看看……”
    “不回！他们那样对你——”薄衍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凶，立刻放轻了声音，“不理他们。如果实在应付不来，就交给我。”
    他大概能猜出这是什么状况了。估计是那一家人意识到姜意现在人气爆火、身价暴涨，想要再捞点什么好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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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几年他按时寄回去钱，早就够还清他抚养费了，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否则也不会早不联系晚不联系，偏偏在这个当口联系他。
    “没什么，我今天已经拒绝了。”姜意仰起白白嫩嫩小脸蛋，亲了亲男人紧绷着下颌，“这种小事我还是能处理好。”
    一身僵硬肌肉松弛下来，薄衍无奈地笑了笑，“确定不会心软？”
    姜意摇头，“不会。”
    不会才怪。
    薄衍心里这样想着，但却没有出言反驳，而是揉着圆鼓鼓后脑勺，犹豫了片刻后才下定决心问道：“幺儿，你有没有想过……找到你真正父母？”
    趴在他怀里小奶猫瞬间沉默下去，安静得甚至连呼吸声都悄悄隐去了。
    “对不起——”
    “其实有想过……但找到他们后做什么呢？问一句为什么生下我又抛弃我吗？”姜意搂紧了他腰，语气茫然而揪心，“再说了，什么线索也没有，茫茫人海，要到哪里去找呢？”
    姜父姜母是在公园里捡到他，一个包裹一块玉，是婴儿时期小姜意全部家当。
    那时夫妻俩正处于想要孩子却生不出来境地，于是姜母将他出现当成了天赐，一时冲动就把他抱回了家，决心要把他当做自己亲生孩子抚养成人。
    谁知命运弄人，三年后他们又迎来了自己亲生骨肉。
    “不重要，他们都不重要。”薄衍将小奶猫往上提了提，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着微张嘴唇，“幺儿有我，有哥哥一个人就够了。哥哥是你家人，是你朋友，还是你恋人……”
    “唔……”姜意一下子被他逗笑了，“哈哈哈，哥哥是有分|身术吗？可以一人分饰多角吗？”
    “嗯。”薄衍沉沉地应了，“乖宝，先叫声爸爸来听听？”
    “滚……”
    “那叫老公？”
    “滚啊……”
    时间在枯燥练习中悄然飞逝，转眼间就到了《全民偶像》出道决赛这一天。
    大厂迎来了空前绝后盛况，除了各家粉丝和各路媒体蜂拥而至，练习生们所属公司负责人也一并出席，更有一众应邀前来捧场造势明星大咖。
    现场直播晚上八点准时开始，但一大早练习生们就进了化妆室准备妆发，每一个人脸上神色都紧张兮兮。
    姚宁宁急得满场直打转，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大叫一声，“哎？小意去哪儿了？”
    “队长还在练习室。”郑宇轩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宁宁你能不能不要来回打转了？看得我头都晕了！”
    “我紧张啊！”姚宁宁停下脚步，“啊！我实在是太羡慕小意了！这种时候也就只有他能不受影响地做自己事了，他为什么能做到这么淡定啊啊啊！”
    同一时刻，导师休息室内，姜意正坐在某导师怀里玩儿手机。
    “紧张吗？”薄衍用手指梳理着漆黑柔顺发丝，间或轻轻地按摩着头皮。
    姜意随口回道：“紧张。”
    薄衍含笑亲了亲挺翘鼻尖，“挺好，越紧张越淡定。”
    闻言，姜意这才掀起眼皮子看向他，“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录制前几期节目时，你为什么几次三番当众……挑衅我？”
    “挑衅吗？”薄衍又亲了一下小鼻尖，笑吟吟道：“不如说是激将法。”
    姜意眨了眨浓密卷翘眼睫，好像有点明白了。
    如果初评级时，薄衍不点破《hots》舞台难度一般，他不会即兴表演那段solo舞蹈。如果薄衍不当众激怒他，他也不会直接坐上金字塔顶端，从第一期到最后一期一直稳如泰山。
    “你既然来到了这个舞台，就一定是奔着让观众看见你目来。”薄衍继续抚摸他头发，“但很显然，你一直顾忌着其他几个人，不想单独出风头或者说脱颖而出，只能强行将自己水平拉低到和他们同一个档次。”
    姜意没有反驳他。
    “算了，不说这个了。”薄衍及时打住，转而低头调笑道：“小猫儿，看不出来你还挺记仇呢？”
    “哼！”姜意微抬下颌，奶里奶气地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我可记仇了，小本本都给你记着哦。”
    薄衍被他可爱又傲娇小模样弄得抓心挠肝，握住白皙纤长后颈就想吻下去，结果被一阵不知趣敲门声打断了。
    “薄老师？您在吗？”门外传来工作人员小心翼翼问话声。
    姜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出他怀抱，用气声催促道：“叫你呢，你快出去。”
    薄老师深深地呼吸了两个来回，从沙发上起身，“晚上舞台见。”
    “嗯。”姜意弯了弯唇角，“舞台见。”
    薄衍牵起他手，落下绅士一吻，“等结束后，哥哥送你一份小礼物。”
    第63章
    下午四点，宁馨举着直播设备推开化妆间的门，“当当当～亲爱的全民制作人们，今日特别福利之带你们来看帅哥哥化妆啦！”
    “啊啊啊！宁馨老师你别拍我！”梁丞坐在靠门的位置，毫无心理准备就被怼上了镜头，连忙伸出手遮住脸，“我妆还没化完呢！”
    直播间的弹幕立刻哈哈哈一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丞丞你的偶像包袱怎么这么重啊？】
    【宁馨老师快告诉丞丞，无论你是什么样子的妈妈都爱你！】
    “真的帅哥，应该勇于直面高清直播镜头。”宁馨继续往里走，镜头怼上下一位，“宁宁小可爱，和全民制作人们打个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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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亲爱的全民制作人们，你们好！我是你们的宁宁小可爱～”姚宁宁大大方方地对着镜头打招呼，“今天晚上的决赛，大家要多多支持我哦！”
    【啊啊啊支持你支持你！零零小宝贝你就是最棒的！】
    【姜意呢姜意呢姜意呢？宁馨老师快给我们康康小意啊啊啊啊啊！！！】
    ……
    弹幕嚎叫着要看姜意，宁馨偏偏卖了个关子，让其他练习生都露过脸后，才把镜头转到了姜意身上。
    “小意也来给粉丝朋友们打个招呼吧！”
    鸦羽似的眼睫微微一动，姜意抬眼看向镜头的一瞬间，就连宁馨都在美颜暴击下呼吸一窒，更别提看直播的粉丝们了，弹幕立刻疯狂刷屏起来。
    【啊啊啊啊啊这是人类该拥有的美貌吗？这是小神仙下凡了啊啊啊啊！】
    【姜意崽崽！妈妈爱你妈妈爱你妈妈爱你！爱你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今天的妆发太清纯了太清纯了！今晚顶着这张脸表演我会当场去世的！！！】
    “哈喽，大家下午好。”姜意乖乖地冲着镜头小幅度挥了挥手。
    【啊啊啊啊啊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可爱小神仙姜小意！】
    【救命啊好奶好漂亮啊！宁馨老师您能帮我们闻一闻崽崽身上是不是有奶香吗？！】
    “啊这……”宁馨羞涩地抿了抿红唇，“这不太好吧？”
    郑宇轩好奇地凑过去，“怎么了，宁馨老师？”
    “小意的粉丝想让我闻一闻，小意的身上有没有奶香～”忽然间，宁馨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一变，“不敢不敢！这我可不敢！大家还是换一个要求吧哈哈哈～”
    姜意睁着一双漂亮无辜的大眼睛，又对着镜头挥了挥小手手，“晚上舞台见。”
    傍晚六点，现场观众陆陆续续入席。
    晚上七点，明星嘉宾、媒体记者以及各大娱乐公司负责人就位。
    七点三十分，薄衍踏着激昂的背景音乐登上华丽丽闪亮亮的舞台。
    “各位尊敬的全民制作人们，百忙之中亲临现场的嘉宾朋友们，以及最亲爱的练习生们，大家晚上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观众席霎时传来排山倒海的欢呼尖叫声。
    薄老师今天穿的是一套定制黑西装，内搭高领线衫。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银光闪烁的细链垂下，浑身上下充满了禁欲和高贵的气息，一出场就掀起了第一轮热潮。
    按照流程，紧接着是练习生们全体表演《全民偶像》的主题曲《kee lovg》。
    此前，节目组已经提前通知了被淘汰的练习生们，除了个别有特殊情况，基本上所有参赛的练习生都回来大厂了。
    一百多位练习生呈阶梯状分布，熟悉的钢琴前奏声响起，大屏幕上浮现了一张漂亮又清纯的小脸。
    “角落里落灰的钢琴
    与梦想相邻
    我看到的未来光景
    不仅是吟吟”
    清甜透亮的嗓音一响起，舞台现场和直播弹幕一齐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爷青回爷青回了！我就是这首主题曲爱上意崽的呜呜呜呜呜……】
    【不是有意辣菜，但c位就是c位，姜神就是姜神，真的是在所有人中闪闪发光！完全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目光啊！！】
    ……
    全体练习生：
    “我相信前路广阔无垠（ i a the kg！）
    鲜花荆棘交杂的丛林（kee lovg！）
    人生的道理要独自品（let’s begng！ ）
    乘纸船也要奋力前进（hold y drea！）”
    最后一句落下，众人摆出定点ose，在观众朋友的欢呼和掌声中暂时退场。
    接下来是漫长的介绍嘉宾环节，介绍完了就开始播放给练习生们录制的加油助阵的vcr。
    这种环节其实就是在拼人脉和后台，各家经纪公司各显神通，vcr里出现的嘉宾一个比一个咖大，一个比一个人气高。
    这时，等候区的郑宇轩忍不住凑近姜意的耳畔，悄声问道：“队长，待会儿放到我们俩的vcr，会不会有一点尴尬啊？”
    巨美时代是个实打实的小作坊，娱乐圈又是个将跟红顶白体现到极致的地方，好像没有人会给他们录制这种视频。
    姜意摸了摸他的脑袋，一脸淡定：“稳住，只要我们不尴尬，谁尴尬就让他自己尴尬去。”
    郑宇轩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队长！”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尴尬的只有他一个人。
    大屏幕开始播放姜意的vcr，从第一期到最新一期的高燃混剪后，镜头里出现了笑眯眯的宫盛。
    宫盛，裴崇，程诺……都和他有过一点交集，但也没熟到会给他录vcr的份上。
    姜意下意识往舞台上看去，薄老师正面含微笑地注视着vcr。
    “嗷嗷嗷嗷嗷嗷嗷！”就在此时，台下忽然传来了一阵不明的躁动。
    姚宁宁大喊一声：“我去！是薄老师！”
    姜意回过神来，只见vcr正播到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首先要申明，我录制这个vcr是以私人交情来录的，和薄老师的身份无关。”薄老师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放在叠起的大腿上，凝视镜头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姜意，在我心里，你独一无二，你是天生的舞台之王，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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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薄情寡意！薄情寡意！薄情寡意！】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落泪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ky，但这踏马算是正主亲自破除薄情寡意私下不和的传闻了吧！！！】
    郑宇轩：“我哭了……”
    姜意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再接下来，就到了今天晚上的重头戏——十一位练习生的个人表演舞台。
    脱离了修音和后期，柚子视频的现场收音效果也很一般，有人能稳得住，也有人当场崩得不忍直视，全都必须赤|果果地接受全民制作人的审视。
    姜意照例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出场。
    他在万众瞩目之中登上舞台，和舞台上的男人四目相接时，不由自主地弯了弯眉眼和唇角。
    观众席顿时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
    “舞台交给你。”薄老师极尽克制地挪开黏在爱人身上的眼神，“希望你尽情享受你的舞台。”
    舞台上的灯光尽数熄灭，而后一束冷白光直直打在舞台中央，一个白衣小仙子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an ety street
    an ety hoe
    a hole side y heart
    i039 all alone
    the roos are gettg saller ”
    纤细粉嫩的手指轻轻搭在立麦上，纯净圣洁的嗓音如月光般缓缓流泄而出，垂眸吟唱的画面美到令人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一公撩拨，二公燃炸，三公破茧成蝶。
    而决赛之夜，他最终选择静静立于麦前，以一首《y love》倾诉隐秘而汹涌的心事。
    “and oh y love
    i039 holdg on forever
    reachg for a love that sees so far”
    和声渐渐加入，情绪愈来愈饱满，循序渐进地堆叠着第一个高|潮。
    “so i say a little rayer
    and hoe y dreas will take??there
    where the skies are be to see you once aga
    y love”
    姜意拔下了话筒，整个舞台上的灯光骤然亮起，他走到舞台前沿，飙出了一段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的高音，直接把现场观众听得差点飙泪。
    并不是单纯的炫技，而像是在宣泄，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无法紧紧相拥的爱人，我多想不顾一切地奔向你啊。
    “over seas and ast to ast
    to fd a ce i love the ost
    where the fields are green to see you once aga
    y love ”
    最后一段，再次回归了诉说般的低吟浅唱。
    清澈的嗓音多了几分轻盈和喜悦，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梦想中翠绿的田野，张开双臂的爱人，只要再多走一步就可以投入他的怀抱。
    一曲毕，现场沉寂了数十秒。
    直到姜意深深一鞠躬，众人才恍然回过神来，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回荡在演播大厅的上空。
    “姜意！我们永远爱你！！！”台下响起了粉丝们带着哭腔的表白。
    姜意微微愣了愣，再次深深鞠躬，“这首歌献给我爱的人，也献给每一个爱我的人。希望姜意没有辜负你们的爱。”
    他曾经觉得自己不配得到爱，但今天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很多爱。
    他如此惶恐，又如此心怀感激。
    至此，十一位练习生的个人舞台全部表演完毕。
    所有练习生重新返回舞台上，进入了自由展示或者说唱跳大乱斗的art。
    借这个最后的机会，心心念念的唐泽终于和姜意来了一次正儿八经的舞蹈battle，输赢不重要，反正掀起了现场新一轮的小高|潮。
    “糖浆c天下第一配啊啊啊啊！”前排双担的粉丝忍不住兴奋地尖叫起来。
    薄老师不高兴的目光立刻扫了下去，好在下一刻薄情寡意的c粉不甘示弱地大吼一声，“薄情寡意才是真的！！！”
    薄老师脸色稍霁，继续cue流程。
    九点三十分，网络投票通道正式关闭。
    经过紧张的统计核算，十分钟后薄衍拿到了最终的出道名单。
    其实规则很残酷，十一位练习生只能出道九位，有两位注定只差一步，和出道位失之交臂。
    而出道的名额中，排位也很重要，上位区和下位区的待遇显然不同。
    “好，现在我们来揭晓排名第八位的练习生。”薄衍抬眸，直视着镜头，一本正经地念着台本，“他是舞台小王子，也是开心小精灵，一首《baby》让他成功进入全民制作人的心中，他就是——恭喜郑宇轩！”
    “啊啊啊啊啊啊啊！轩轩你是最棒的啊啊啊啊啊！！”
    郑宇轩直接愣在了座位上。
    姜意忍着鼻尖的酸意，拉着傻愣的人起身，给了他一个拥抱，“恭喜你，轩轩。去到属于你的位置吧。”
    姚宁宁紧跟其后排名第七，梁丞幸运地排名第五，依次倒着宣布直到第三名。
    然后又返回去宣布第九名。
    “……那么，排名第九位的练习生究竟是——恭喜祁燃！”
    “祁燃祁燃！燃爆今夏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自己名字的一霎那，祁燃第一时间冲到了姜意面前。
    酷酷的大男孩眼眶红通通的，激动得双手都在抖，想要和自己的小偶像说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做得很棒。”姜意主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的路才开始，加油，祁燃。”
    舞台上的薄老师暗自咬了咬后槽牙，挂着一脸虚情假意的笑容催促道：“祁燃同学，快来到属于你的位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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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下第一名和第二名没有宣布了。
    “现在，让我们有请——姜意和唐泽一起来到舞台上！”
    【啊啊啊果然！最后的角逐还是在双王之间产生啊！】直播弹幕再次激动起来。
    姜意和唐泽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升降台上。
    “……他被称为温柔王子，他在舞台上散发的魅力堪比日月光泽。排名第二位的练习生就是——恭喜唐泽！”
    唐泽不知怎么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他走下升降台，发表出道感言之前，先向姜意讨了一个短暂的拥抱。
    等到他终于走向花路时，台下的爱姜丝们忽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毫无疑问，第一名只有台上的这个人了。
    “他可盐可甜，台上大魔王台下小奶猫。他是全能型创作歌手，他是绝对的舞台之王，他一出场必定sy全场。”薄衍早已抛掉了台本，黑沉沉的眼神幽暗而狂热，“恭喜拿下两亿六千八百八十八万总票数的第一名——恭喜姜意！c位出道！”
    台下等待已久的粉丝们立刻疯了，“姜意”两个字如惊雷般响彻了整个演播厅。直播弹幕也瞬间被【恭喜姜意断层c位出道！！！】刷满了，甚至直接导致柚子视频a陷入卡顿。
    两亿六千八百八十八万票是什么概念？是两倍杀第二名，比剩下的十位练习生票数总和还要高的断层票数。
    就在姜意发表出道感言时，薄衍悄悄将话筒递给了宁馨，然后独自一人走到了出道席位前。
    附近的观众和其他练习生都一头雾水，不明白薄老师忽然站在他们面前是什么意思。
    直到姜意走下舞台，踏上鲜花和红毯铺就的出道之路。
    现场和视频前的观众朋友们，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这一秒，台下和直播弹幕达到了空前的统一，所有人词汇贫乏到只剩下“卧槽卧槽卧槽”和“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
    两人隔着花路遥遥相望，姜意踏着脚下的花瓣一步一步走过去。
    这条花路的尽头，不仅有舞台，有光明的未来，还有他一生挚爱的人。
    他终于走到了花路的尽头，等待他的男人俯身给了他一个温暖有力的拥抱。
    “恭喜你，我的主舞大人。”薄衍附在他耳畔说，“你热爱这舞台，而我最最最爱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屏幕！大家快看大屏幕！”现场仿佛永无止境的尖叫声中，有人突然发现舞台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就在这一秒，全世界的每一个热门城市都有一座地标大屏被点亮，漂亮惊艳的巨幅单人照在黑暗中迎风招摇亮起，大屏上书各种语言的“恭喜姜意c位出道！”
    然后，无数地标大屏渐渐缩小，一起汇聚成了神秘莫测的银河星光，闪耀的光芒美得令人心醉神往。
    “我要让全世界都看见你，我的爱。”
    第64章
    全民偶像决赛直播
    全民偶像出道位
    薄衍姜意拥抱
    姜意y love
    唐泽第二
    祁燃第九
    ……
    这边决赛现场的直播尚未结束，那边微博热搜就被全偶相关词条刷屏了，好像今夜真的全民都在关注《全民偶像》的决赛。
    而姜意断层c位出道空降热搜第一后，又在极短的时间内直接爆了，热搜词条尾巴接了一个红到发紫的【爆】字，仿佛预示了这位新出道的小偶像的未来之路。
    这条热搜广场填满了姜意的绝美舞台，随便一个几分钟cut都是暴风吸粉的利器。
    陪意加冕成王：【姜意断层c位出道人们只看到你一骑绝尘的实力和断层c位出道的荣耀，看不见的是你数年如一日的不懈努力。每一个被汗水湿透的凌晨四点，铺就了今夜的鲜花和王冠。恭喜我的少年，终于加冕成王。姜意】
    高贵路人：【姜意断层c位出道啊啊啊我恨我好恨我好恨啊啊啊啊！为什么我竟然到决赛之夜才发现这样一个绝世宝贝啊啊啊啊啊！】
    ——姐妹！现在粉上小意也不晚！一脚踹进坑里绝对爬都爬不起来！
    微博视频：【全球地标亮起庆贺姜意c位出道据悉，今夜全球超过两百个城市地标建筑大屏，同一时刻亮起姜意巨幅海报，只为庆贺姜意c位出道！】
    ——卧槽卧槽卧槽！姜意的粉丝竟然这么牛逼吗？？？
    ——不敢相信……我搞了这么多年娱乐圈，从未见过有这么大……不巨手笔的粉丝应援！这甚至都不只是钱能解决的应援啊！！！
    ——啊啊啊啊啊姜意宝贝你看见了吗？宝贝你值得全世界最好的啊啊啊啊！
    ……
    就在网络上的讨论热度持续爆表时，《全民偶像》的决赛现场也进入了尾声。
    suer ne九人在c位的姜意队长的带领下，一起顺着来时的花路往回走，重新站到了舞台中央，向台下的观众鞠躬致谢。
    漫天的花瓣和彩带纷纷扬扬地落下，伴随着力竭声嘶的尖叫和震耳欲聋的掌声，镜头扫过舞台上下，最后又定在台上的九位新男团成员身上。
    姜意缓缓起身，举起手中的话筒，“大家好，我们是——”
    “suer ne！”身后的成员齐声道，“请多指教！”
    台下的粉丝们拼命地打call：“suer ne！suer ne！suer ne！……”
    --

 第128页

    至此，历时三个月，从海选到成团，《全民偶像》全九期正式落幕。
    直播弹幕整整齐齐的一片：【恭迎超九！恭迎c位姜意队长！！！】
    导师们一起上台，其他练习生们也纷纷回到舞台上，大家互相拥抱着分享喜悦或互相安慰。
    最后一个镜头一闪而过的是，跨越了大半个舞台的薄老师，抬手摘下了毛茸茸的发顶上的一片花瓣。
    而姜意微微仰着小脸回望他。
    这一瞬间，他们仿佛隔绝了满室的人声鼎沸，进入了另一个奇妙的世界。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弹幕再次陷入癫狂的嚎叫中，但很快现场直播线路就被切断了。
    薄情寡意c粉终于按捺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迅速将薄情寡意szd刷上了热搜前排。
    【薄情寡意szd一眼万年！亲手为你加冕成王！薄情寡意到底是什么绝美神仙c啊啊啊啊啊啊！】
    ——害怕！真的害怕！第一次磕c磕到自己都害怕！柜门真的堵不住了！
    【薄情寡意szd今晚发生了什么，有眼睛的都会看吧？就算我死了一百年坟头绿草百丈高我也要从坟墓里爬出来大喊一句：薄情寡意是真的！！！】
    【操操操！全球地标出道应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站子敢认领，我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除了薄老师，还有哪个粉丝有这种财力人脉和魄力？？？】
    ——沃日……姐妹好思路，细思极恐啊啊啊啊！
    “小意！来抱抱！”姚宁宁瞅准机会，扑过去一把熊抱住姜意，“刚才的全球地标星河真的看呆我了！你的粉丝朋友也太牛了吧！”
    姜意回抱他，谦虚道：“还好还好。”
    正被明星嘉宾以及各家娱乐公司的老板们缠住寒暄的薄老师，此刻似乎有所感应，一个眼刀子飞过来，姚宁宁背后一凉，果断地松开了姜意。
    而姜意的神色还有些懵懵的。
    今夜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梦幻，尤其是最后薄衍送给他的那个礼物……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眼神无意识落到了某一处，猝不及防地和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眸对上了。
    是颜赫。
    自从颜赫被淘汰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系过。包括今天重新返回大厂，他都没有再主动找过谁，此刻也只是远远地坐在人群之外，沉默地盯着舞台上的姜意。
    姜意微微怔了怔神，看着对方犹犹豫豫地朝自己走过来。
    “恭喜你，姜意。”颜赫还是没有上台，而是站在舞台下仰望着今夜唯一的年轻的王，“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姜意低垂着眼眸，“谢谢。”
    “对不起小意，但是程西哥他……”如此嘈杂的环境下，短短一句话颜赫说得很是艰难，“他、他罪不至此。”
    姜意立刻明白过来，颜赫是在替尤程西求情。
    他蹲下身子，尽量平视着对方，“他伤害最多的人不是我，我没有资格原谅他。”
    颜赫紧紧抿住了双唇。
    “但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姜意重新直起腰身，不再看他，“你别多想了，今晚玩得开心一点。”
    这时唐泽从人群中跑了过来，“小意快过来这边！我们要自拍大合照了！”
    “来了。”姜意应声，若无其事地朝成员们的方向走过去。
    颜赫则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好半晌后转身离开了沸反盈天的演播大厅。
    “祝你前程似锦，一路繁花。”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演播大厅里热闹散场，然后迎来了更为热闹的庆功宴。
    一楼的宴会厅坐满了人，除了导师练习生和工作人员，还有主办方和广告商的领导负责人。
    身为suer ne的c位以及队长，姜意不得不带着他的队员们敬了一桌又一桌的酒。
    还好薄衍有先见之明，早就把酒杯里的酒液换成了雪碧。
    但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开始胡乱地往他的杯子里倒红酒。
    姜意微苦着一张小脸，下意识就要去找薄衍的身影，却发现他也被人缠住了，只好独自坚强起来，浅浅酌了一口红酒。
    谁知这一喝，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等到薄衍终于抽身来找他时，小奶猫俨然喝成小醉猫了。
    身姿笔挺，神情严肃，但是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瞳无法聚焦，小脸蛋更像是红梅落雪，红扑扑的漂亮至极。
    “小意你怎么——”唐泽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抱住忽然摇晃起来的人，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抢先一步。
    “你们让他喝酒了？”薄老师皱了皱英挺的眉峰，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一点点……”怀里的小猫儿自然地靠在他胸前，拈着葱白似的手指努力比着手势，“就一点点哦……”
    这是真醉了。
    薄衍当机立断，“姜意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休息，你们大家继续。”
    说罢，完全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搂着晕乎乎的小醉猫就离开了庆功宴。
    其实按照他的本意，这劳什子庆功宴根本就没有参加的必要。
    但今夜对于姜意来说，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意义重大的日子，他不想让小猫儿留有哪怕一点点的遗憾。
    不过到此为止，可以了。
    关航早就等在酒店门外，见自家老板背着个小宝贝出现在夜风里，连忙下车迎上前去。
    --

 第129页

    结果一走近，就听见背上的那位揪着老板的耳朵，奶里奶气地催促道：“驾驾驾！快一点驾！”
    关航脚下打了个跌，差点没摔个狗爬。感情这位小祖宗是把自家老板当成了马骑？
    薄衍却面不改色，“发什么愣？开门。”
    关航连忙又转回去开车门。
    黑色奥迪平稳地行驶进车道，薄衍倒吸一口气，按住怀里扭来扭去的小醉猫，忍不住低哑地开口道：“别乱动，心肝儿。”
    小醉猫立刻就不干了，生气地质问道：“你凶我？”
    水雾迷蒙的眼眸睁大了，被酒液湿润的嫣红嘴唇微微嘟起来，又奶又凶，还怪委屈巴巴的。
    薄衍瞬间浑身筋酥骨软，抱着他低低地哄：“我哪儿敢凶你啊，我巴不得疼死你，我的小祖宗……”
    似乎是对他的话有些受用，姜意在他怀里折腾了好几下，翻身换成了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过程中自然又免不了碰撞挤压，薄衍一连抽了好几口凉气，嗓子都快冒火了：“乖宝，你到底想怎——”
    “我想亲亲你呀～”粉粉嫩嫩的小手捧住了英俊立体的脸，奶香味儿的吐息混含着醇厚迷醉的酒香，柔软湿润的双唇亲在薄唇上，亲出了“啵”的一声响。
    尽管被他染指了这么久，小猫儿亲人的方式还是像小孩子一样，毫无邪念的单纯表达喜爱的亲亲，天真纯洁得不可思议。
    也让人控制不住想要往上面涂抹更多的……
    “我亲你了，你都不亲我哦……”见男人竟然没有反应，小醉猫又委屈了，眼尾红红地用小细嗓子控诉他，然后又爱娇地央求道：“哥哥也亲亲我呀……”
    饶是天下第一圣人也抵不住。
    脑子里绷着的理智之弦“啪”地一声断得干脆，薄衍一把握住柔嫩的后脖颈，仰面咬住了甜得流蜜的花瓣唇。
    车后座传来的奇怪声音越来越难以忽视，在一声格外粘腻的低吟声中，心中默念金刚经的关航终于忍不住剧烈一抖，猛地一脚踩住了刹车。
    车身骤然停下，薄衍一脚蹬上椅背，牢牢抱住身上软成一滩水的小醉猫，堪堪稳住了身形。
    “关航，你是不是想死？”被打断的嗓音低沉喑哑，裹挟着浓浓的不满足的欲念。
    “对、对不起老板！”关航压根不敢看后视镜，红着脸结结巴巴道：“但、但是您就不能忍忍、忍到家里再？”
    薄衍的呼吸粗重不堪，“乖宝，你先下去嘶——”
    圆润挺翘的小屁股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挪动着，姜意亲亲热热地抱着他的脖颈，语气又娇又蛮横，“我不！我还要亲亲……”
    薄衍用力地闭了闭眼，“关航，开到最近的酒店，用最快的速度开！”
    第65章
    酒店套间的门被粗暴地一脚踢开，连房卡都来不及插，薄衍就恶狠狠地将人堵在墙壁上亲。
    小醉猫早已酥软得像是一团甜蜜的，他一只手掐着细软的腰固定住不断往下滑的身体，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撩开衬衫下摆钻进去。
    “唔……”姜意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浑身一颤，伸出小手无力地推拒着，从亲吻的缝隙中发出可怜又可爱的呜咽声，“呜……不、不要亲亲了唔……”
    但压着他的胸膛有如铜墙铁壁，不仅寸毫不离，甚至更加变本加厉地凶猛掠夺。
    直到他彻底喘不过气来，男人才大发慈悲地松开了红肿热麻的唇瓣。
    “小坏蛋……刚才是谁一直抱着哥哥说要亲亲的，嗯？”薄衍低哑着嗓音调|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
    “呜……不、不要了……”琥珀色眼瞳漾着潋滟水色，眼尾的泪痣也染上了胭脂红，漂亮的小脸蛋美得愈发惊心动魄。
    薄衍一把托起浑圆的小屁股，将人抱到身上转身朝沙发处走。
    “啊！”小奶猫受惊似的喵喵叫了一声，笔直修长的双腿无师自通地缠住他的腰，颤着小嗓子撒娇一样抱怨道：“哥哥你干嘛呀……”
    “心肝儿，你说哥哥想干……”大提琴般低沉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荤话。
    上好白玉似的耳垂霎时红得滴血，小醉猫羞得连尾音都变了调，“不许说呜……”
    薄衍往后陷进沙发里，粗暴地镇压住体内铮铮作响的野兽，仰头望着湿漉漉的小猫儿，“恭喜你，我的王。”
    在台上接受万众瞩目和万千爱慕的年轻又矜贵的王，此刻正爱娇地窝在他怀里，轻轻咬一口就汁水四溢满口甜腻。
    “谢谢你……”晕晕乎乎的小脑袋瓜多了一丝清明，小醉猫又奶又娇地向他表达谢意，“我、我很喜欢哥哥送我的礼物……”
    “喜欢就好。”薄衍扣着他的后颈，“但哥哥送你的礼物，还有别的。”
    水汽氤氲的眼眸不自觉睁大了，“啊？还有什么？”
    “还有……”滚烫的大手握住了柔软的小手，来到凌乱着敞开的胸膛前，“哥哥把自己送给宝宝，好不好？”
    闻言，小醉猫歪着可可爱爱的小脑袋，似乎正在极为认真地考虑他的提议。
    好几秒后，姜意郑重地点了点头，双手捧住线条优越的下颌，在形状优美的薄唇上亲出了一声响，“谢谢你！这个礼物我更喜欢……”
    喉结吞咽的力道越来越重，薄衍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谁知得不到回应的姜意又不干了，捧着他的脸小猫舔奶似的一下又一下亲着。
    --

 第130页

    薄衍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只膨胀到极致的气球，下一秒立刻马上就要“嘭”的一声爆炸了。
    “啊……”亲着亲着，姜意忽然惊喘了一声，“哥哥，有东西硌着我！”
    说罢也不等他反应过来，反手就去摸索。
    “嘶……”这一下简直要了他的老命了。
    就着跨坐的姿势一把抱起小醉猫，又转身将人放到沙发上，然后男人半跪在他身前，低下了素来骄傲高贵的头颅。
    ……
    半晌后，姜意失神地瘫软在沙发上，糯米牙咬着粉粉嫩嫩的手指头，一身香汗淋漓。
    意识愈发朦胧了，只知道带着哭腔一声声地唤着：“哥哥、哥哥……”
    面对如此活色生香，薄衍将一个男人的克制和隐忍发挥到了极致。
    他想要眼前这个人，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着渴望，但——
    第一次，他想要小猫儿清醒地……
    清醒地感受他，清醒地承受他全部的爱和欲。
    他已经忍了七年，今夜又有什么不能继续忍的？
    他起身，重新压上去亲吻微微张开的唇，却被小醉猫嫌弃地躲开了，“呜……不要……”
    “嗯？这是你自己的味道，你还敢嫌弃？”骨子里病态极端的占有欲悄悄露出一点头，薄衍一把掐住湿漉漉的下颌，逼着他跟自己接了一个漫长到窒息的深吻。
    虽然无异于饮鸩止渴，但他还是握着香软湿润的小手，教他怎么动作缓解自己的火。
    十分钟后——
    “哥哥……”
    “嗯……”
    “手好酸呀……”
    “快了快了，乖宝……”
    二十分钟后——
    “哥哥，好了吗？”
    “嗯……快了……”
    不知过了有多久，就在嘴唇破了皮，手上也起了火的状态下，姜意还是困得睁不开眼了。
    “小心肝儿？”耳畔渐渐传来清浅平稳的呼吸声，薄衍哭笑不得地发现，怀里的小醉猫就这么……睡着了。
    睡着了……
    一夜无梦，睡得又香又甜。
    第二天早上，隐隐作痛的大脑率先苏醒，姜意迷茫地睁开双眸，一时忘了自己是在哪里。
    “早上好，宝宝。”身后横过来一只健壮有力的胳膊，一把将他揽进了温热坚实的胸膛里。
    破碎凌乱的记忆渐渐回笼，他低吟着伸出小爪子捂住了脸，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但身后越贴越紧的男人可不会轻易放过他，大手一捞就把他整个人捞到了自己身上，发动清晨低音炮攻击，“乖宝，昨夜睡得好吗？”
    “唔……挺好的……”小脸蛋埋在他胸前不肯抬起来，哼哼唧唧地敷衍着他。
    “但哥哥睡得可不怎么样……”薄衍意味深长道，大手探了下去，“现在睡饱了，心肝儿是不是该喂一喂——”
    “嗡……嗡嗡……”就在关键时刻，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薄衍的动作只微微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想要继续，但身上趴着的小猫儿却开始挣扎起来。
    “不、不行，有电话……”
    今天是suer ne成团的第一天，他这个队长就玩起了消失，这种行为肯定是非常不合适的。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薄衍只能深吸一口气，压下一大清早身体的反应，伸长了手臂拿过手机。
    “喂小意！”电话那头传来姚宁宁的声音，“我们昨晚都喝多了，才睡醒！你现在在哪里呀？”
    “我……”姜意犹豫了一下，“我马上回来。”
    “嗯嗯！那你快点回来吧，经纪人准备给我们开会来着！”
    挂断电话，男人又掐住他的下巴亲了好一会儿，在他逃进浴室前，用一种令人心惊腿软的语气一字一顿道：“小猫儿，不急，下次哥哥一定会加、倍、补、偿、你。”
    来日方长。
    suer ne成团出道的第一天，昨天晚上微博挂的热搜还没掉下去，姜意的个人微博一整夜又涨了将近两百万的粉丝。
    回到大厂，suer ne的九位成员集体碰面，然后一起去开会。
    suer ne是限定两年团，这两年他们的团内活动都由柚子视频旗下新成立的子传媒经纪公司负责，两年合约期满则就地解散。
    负责团队活动的经纪人叫苏倩，一位年仅二十八岁的年轻女性，据说是柚子视频花了大手笔从其他经纪公司挖过来的。
    “针对团队未来两年的发展计划，目前我的想法是——”苏倩的目光落到会议桌末端的男人身上，礼貌而客气道，“薄老师，这是我们suer ne的内部会议，我觉得您好像不太适合继续听下去，您觉得呢？”
    “我觉得挺合适的，苏倩姐姐。”薄老师推了推金框眼镜，斯斯文文地笑道：“毕竟我也算是星源文化的股东之一。”
    苏倩完全不吃他的那一套，脸上挂着标准且职业化的微笑，“那我建议您去参加股东大会比较合适，您说是不是呢？”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对峙。
    气氛一触即发，桌子底下一只小手悄悄碰了碰他的手。
    薄衍瞬间收回眼神，不动声色地揉捏了一把软乎乎的小手，“ok，你们继续开，我就不打扰了。”
    英俊潇洒的身影消失在会议室里，除了姜意，所有成员顿时松了一口气。
    --

 第131页

    “不是吧！这这这、这节目都结束了，薄老师怎么还跟着我们？”姚宁宁一副很受不了的表情。
    “就是啊，薄老师有这么闲吗？”甄晖柯也有点好奇，“按理说，他绝对是个超级大忙人啊！”
    成员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姜意只能默默地装作没听见。
    还是苏倩敲了敲会议桌，语气平淡道：“你们没听薄老师说吗？他是公司的股东之一。”
    “所以……薄老师接下来会一直跟着我们的行程吗！”梁丞骤然双眼放光，“那我可以继续工作追星了吗？”
    “那倒也不必。”苏倩微微皱了皱眉，“行了，我们言归正传。”
    按照公司的规划，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suer ne首先要开全国巡回粉丝见面会，在此期间还要录制团综，录制首张团专，以及准备年末的首场巡回演唱会。
    代言杂志和综艺节目之类的通告就不用说了，团队行程安排得极满，几乎没有让人喘息的空间。
    毕竟说是两年的限定合约，但公司也不可能真的把所有成员都绑定在团队内，总归是要让大家发展个人行程的，只能趁现在各家粉丝还处于鸡血时期，能多收割一波算一波。
    与此同时，公司也人性化地给成员们准备了新的宿舍，崭新宽敞的复合式公寓，让大家休完三天假后就尽快搬进去。
    开完会后，所有人正式离开大厂，踏往新的征程。
    然而回去的一路上，某人都垮着一张俊脸，浑身上下写满了“我不高兴”。
    姜意故意装作没看见，低头刷着手机，直到男人自己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一大声。
    “嗯？”他这才掀起眼皮子，唇角微弯，“薄老师这又是怎么了？”
    “哼！”薄衍又哼一声，“明知故问。”
    姜意就望着他笑，直把男人笑得真恼了，才凑过去讨好地亲了亲紧绷的下颌，近乎耳语地轻声呢喃道：“接下来的三天……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还没说完就先把自己的耳尖给羞红了。
    漆黑的眼眸瞬间变得极为幽暗，薄衍伸手掌住他的后脑勺，嗓音哑得像是燎了火，“真的？我想怎么样都可以……嗯？”
    正当关航不断自我催眠“我是聋子我是聋子我是聋子”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关航大喜：太好了！
    “唔……等下我接个电话。”姜意挣脱越来越亢奋的男人，摸到手机接通电话。
    “喂，哥！”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脆的少年音，“恭喜c位出道！我来找你了哥！”
    “啊别……”姜意下意识就拒绝道，“谢谢你，但这几天我还有——”
    “我已经到了车站！”姜陆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哥你不用来接我，告诉我地址就好！”
    姜意：……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同满脸怒火和怨气交加的男人对视。
    “……好，你等一下。”挂断电话，姜意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凑过去，“薄衍哥哥……”
    第66章
    首都机场接机大厅。
    大厅里的冷气有点足，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女孩子们，不约而同地频频偷瞄着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青年。
    青年扣着一顶棒球帽，脸上墨镜和口罩一个不少，几乎看不见一点点五官。但优越的头身比，冷冷清清的气质，以及玩手机的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一切小细节都在透露着他的与众不同。
    “等等——我终于知道他像谁了！远远看有点像姜意宝贝啊！”坐在他斜对面的女孩子突然低呼一声。
    一旁的女伴迟疑地摇了摇头，“不会吧？小意他们今天才刚出大厂哎，怎么可能会来机场啊？”
    “可是……气质真的好像啊，手也超像的……”小粉丝又变得迟疑起来。
    到目前为止，粉丝们见到姜意的机会一直很少。除了在舞台上，她们几乎没有在生活中遇见过他，更别提眼前这个帅哥还裹得如此严严实实，不太好分辨出来真假。
    另一个女孩子提议道：“那……要不我们上去看看？”
    然而，还没等她们行动起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热情的嗓音：“哥！我在这里！”
    姜意闻声抬起眼眸。
    年轻的男孩子，剃着精神的板寸头，完全露出略有些孩子气的俊秀五官，正拼命地和他招着手，嘴角的弧度差点没咧到耳后根。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在他的记忆中，姜陆还停留在十三四岁时的模样，一时真的很难和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孩子对上号来。
    不过很快，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姜陆身旁接过他的行李箱，“走吧。”
    “不用哥！我自己提！”姜陆把箱子抢回去，“我力气可大了！”
    姜意也不多话，两人便向出口处走去。
    这时，刚才讨论的几个女孩们几乎是能确定了，这个帅哥居然真的是姜意！
    身高体型和走路的姿势，简直一模一样！
    然而等她们回过神来，兴奋地尖叫着想要追上去时，早就找不到姜意的身影了。
    一出接机口，他就领着姜陆直奔一辆黑色迈巴赫。
    “哥，你刚才没认出我是不是？”坐上后座，姜陆还在傻乐，“但我一眼就认出你了，虽然你一点脸都没露！”
    --

 第132页

    姜意摘下墨镜和口罩，微微弯了弯唇角，“你长大了，哥认不出来也正常。”
    他本来还有点担心，两人见面时会不会很尴尬，但这短短一路，姜陆就凭借和小时候一样的话唠实力打消了他的担忧。
    很神奇，明明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明明已经分开了这么多年，一见面对他还是亲亲热热的，仿佛昨天还在一起似的。
    “哇……”姜陆夸张地作捧心状，“哥你别对我笑，这一笑简直就是少男杀手啊！”
    这下姜意真被他逗笑了，“你别这么贫。”
    “真的！哥你不知道，我们班男生看《全民偶像》时都给你投票来着！当然最喜欢你的——”
    “坐到前面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乍然响起，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姜陆顿时卡壳了，不由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驾驶座的司机，“叔叔，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叔叔？”薄衍猛地回过身来，“谁是你叔叔？”
    姜陆瞬间呆滞。
    眼前这个一脸阴恻恻的帅“叔叔”竟然是……薄衍？！
    薄衍冷笑一声，冷冰冰的目光自不速之客身上挪开，落至那张漂漂亮亮的小脸蛋上，霎时又有如春雪消融，“姜小意，过来。”
    姜意微仰着下颌和男人对视，几秒后还是决定乖乖过去，给差点要龇牙咧嘴的傻狗顺一顺毛。
    他打开车门，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副驾驶。
    “薄薄老师？”此刻石化的姜陆终于反应过来，向来流利的嘴皮子直打秃噜，“怎、怎怎怎么会是你？！”
    薄衍俯身替小朋友扣好安全带，坐直了身子后，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怎么不能是我？”
    “行了，你别吓他。”姜意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阴阳怪气的男人，又回过头去安抚弟弟，“薄老师跟我是是很好的朋友，你把他也当做哥哥就好。”
    姜陆：
    一直到迈巴赫停在一栋小区居民楼下，姜陆都没缓过神来，只知道呆呆愣愣地跟在两人身后。
    薄衍下车后下意识就想把人搂在怀里，却被姜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三人一起坐电梯上楼。
    这个小区有些年头了，几年前姜意搬过来一是看中了价格，二是这里住户少，环境清幽，来来往往都没几个人。
    但在薄衍眼中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一路打量过去，眉头越锁越紧，直到姜意推开家门，扑面而来的就是空气中群魔乱舞的灰尘。
    姜意掩面咳嗽了两声。
    “去我那里待两天吧。”薄衍果断地拉着他转身，“这里不能住人。”
    姜意不同意，“咳咳就是落了一点灰，我打扫一下就行了。”
    “你弟弟大老远的过来看你，你还让他给你打扫卫生啊？”薄衍转头看向姜陆，脸上挂起了虚假的亲切笑容，“你很累了吧，姜陆？”
    姜陆：“啊？啊不是——”
    “我在翠竹园那边有一套房，平时有人定期打扫，离这儿不远。”薄衍半强迫地搂着小猫儿往外走，“就这么决定了。”
    姜意有些无语，“你房子怎么这么多？”
    “多吗？”薄衍低下头，在他耳边说悄悄话，“这样才能让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啊。”
    翠竹园的房子是一套一百六十平的三室两厅，一进门，薄衍就把姜陆的行李扔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然后拉着姜意往主卧走。
    “哎？这不是你自己住的房间吗？”姜意迟疑地看了一眼卧室里的kg size大床。
    “没事，我住隔壁。”薄衍放下行李箱，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大床上，高大沉重的身体跟着压了上去。
    “唔”姜意偏头躲过灼热的呼吸，“大白天的你别”
    “不许躲。”大手掐住了尖尖小小的下巴，男人的语气严肃又霸道，“我有没有说过，不准躲着我？”
    姜意任他掐着，眼眸亮晶晶的像是要出水，嘟嘟囔囔的也不知是抱怨还是撒娇，“不躲就不躲，你干嘛这么凶？”
    “我凶吗？”神情陡然一松，英俊的眉眼温柔下来，薄衍用拇指蹭了蹭殷红的唇角，“我吓到你了？”
    说话的语气是带笑的，眼神却愈发幽沉。
    五年前他尚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今天反而却越来越糟糕了。
    姜意回望他，忽然抬手将他的脑袋按了下来，自己顺势仰面亲上去。
    “没有……”亲完了又躺回床上，眉眼弯弯好看得要命，“你凶，我比你更凶哦！”
    酥麻感自唇上游窜至心脏，薄衍感到自己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和战栗所包围，近乎叹息地亲了亲可爱的小鼻尖，“小心肝儿，你怎么这么招人疼……哥哥想吃了你可怎么办呀……”
    唇与唇之间距离不过毫厘，就在他即将含住微微上翘的唇珠时，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
    “薄老师，我想用一下你家的卫生间，可以吗？”门外传来礼貌的问声。
    “用！”薄衍猛地一扭头，烦躁地大喊道：“你用！”
    姜陆：……这是让我用，还是不让我用呢？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姜意失笑，一边哄他一边推开他，“我饿了，我们出去吃东西吧。”
    最后也没出去吃，毕竟两人身份特殊比较麻烦，薄衍干脆打电话让关航买了菜过来，亲自下厨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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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身高腿长，劲瘦的腰上围着半截围裙，白衬衫袖口卷起一截，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臂，随着手上的动作鼓起一道青筋，看起来又苏又帅，而且充满了力量。
    关航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薄老师亲自下厨……”姜陆坐在沙发上，两眼直直地瞪着厨房里颀长帅气的背影，“我怎么觉得就像做梦一样？”
    姜意正在剥橘子，随口问了一句：“怎么，难道你也是他的小迷弟？”
    “不不不！我才不是！”姜陆迅速否认三连，“他在节目里那么针对你，我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小迷弟？”
    “他没针对我。”姜意笑着摇了摇头，“节目剪辑出来给你们看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姜陆似懂非懂，“那倒也是……反正我是真的没想到，原来你们私底下关系这么好啊？”
    “咳咳……”姜意清了清嗓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就含含糊糊道：“算是吧，总之你别对他有偏见，他是个很好的人。”
    “哦……”姜陆点了点头，“咔嚓”一声咬下一口苹果肉。
    兄弟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姜意只能主动找话题，“你上次说妈——说阿姨生病了，是怎么回事？严重吗？”
    “肝上长了肿瘤，不过好在是良性的，做了手术，现在出院了。”一提起这个，姜陆活泼的语调低了下去，“可能是生了场病，她现在老是容易胡思乱想，就天天念叨着，想再见你一面，万一哪天、哪天忽然就——”
    “别跟着胡说。”姜意轻斥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最近没事就多陪陪她吧，生了病的人是容易胡思乱想。”
    姜陆“嗯”了一声，忍不住又说：“哥，虽然当年你离开家时我还小，但我知道爸爸妈妈根本从来就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而且当时——”
    “是我自己要走的。”姜意再次截住他的话，“姜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他们没有怨恨，正好相反，我很感激他们养大了我。”
    当年选择离开姜家，不过是十几岁的他无法自处罢了。
    不是亲生的孩子，所以对父母偏心的埋怨和委屈都变成了笑话，连所谓的家也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而恰好那时又碰到巨美时代在招募练习生，听说包吃包住还能赚钱，他就误打误撞地进去了，此后便一路坚定不移地向前走下去。
    命运安排了他的出生，但左右不了他走向何方。
    姜意收回思绪，抬手摸了摸弟弟的发顶，“你来找我，我是很高兴的。但我不会再回那个地方了。”
    “哥……”姜陆有些难过地看着他，想要再说点什么，在对方清澈明亮的眼神注视下，又觉得说什么好像都不合适了。
    “姜小意！”厨房里倏地传来一道不甚温柔的喊声，“过来！”
    “来了。”姜意收回手，起身走向厨房，“又怎么了，薄叔叔？”
    薄衍盯着他，黑沉沉的眸子快要喷火了，连叫他叔叔都没反应，压低了嗓音生气地喊道：“姜小意，我就一刻没盯着，你又摸别人的头唔——”
    牙齿下意识用力一咬，酸酸甜甜的汁水瞬间盈满了口腔。
    姜意往他嘴里塞了一瓣橘子，笑盈盈地问：“酸不酸？”
    薄衍微微皱眉，“有点酸……”
    “酸就对了！”正在洗菜的关航扭过头来，“酸死了酸死了！”
    薄衍这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骂道：“关航，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关航：……就知道骂我！
    一顿晚饭吃得很是热闹，期间最累的还要数姜意。
    给姜陆挟了什么菜，一定要给眼巴巴望着他的傻狗也挟一次，仿佛是在照顾两个行动不能自已的大龄儿童。
    如果姜陆反过来给他挟菜的话，傻狗立刻开始攀比，就差点没把盘子都倒进他碗里。
    好不容易吃完饭了，姜陆自告奋勇地要和关航一起洗碗。
    姜意以为这下能消停一会儿了，结果薄衍非要坐在他对面的茶几上削苹果，一边直勾勾地盯着他，“哥哥今天表现得好不好？”
    “好……”个鬼，幼稚死了。
    “那……有没有什么奖励？”男人赤|果果的眼神简直就是在明示了。
    姜意故意装作没看懂，随口敷衍道：“奖励你一个橘子，甜甜的橘子。”
    薄衍不干了，放下水果刀，俯过身就要亲他，却被一只小手及时挡住了。
    “别闹，我弟弟还在呢！”姜意抵着坚硬的胸膛战术性后仰，“别带坏小孩子。”
    “我用身体挡着呢，看不见。”薄衍抓心挠肝地想亲一亲碰一碰他，低低地诱哄道：“就亲一下，就一下好不好，嗯嗯？”
    姜意的神情有一点松动了，就在即将亲上的千钧一发之际，厨房里的姜陆探出头来，“哥，我想问一下——”
    “嘭”的一声闷响，他愕然地发现，高大威猛的薄老师，居然被他哥反手一把摔进了沙发里。
    第67章
    他美貌纤细的哥哥、将高大威猛的薄老师、一把结结实实地掼进了沙发里
    姜陆像是被人被按下了暂停键，眼睛看到的画面传送到大脑里，大脑却死活消化不了。
    “发生什么了？”外面忽然没了声音，关航不由走到厨房门口，“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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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那个我先去整理一下行李！”摔完对象就一动不动装死的姜意同学，蓦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心虚到完全不敢看某人一眼，直接往主卧的方向跑去。
    陷进沙发里的薄老师，面无表情地坐直了身子，阴恻恻的目光扫向杵着的两人，“看什么看，碗洗好了？”
    姜陆和关航同时打了个冷颤，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转身回去继续洗碗。
    收拾好厨房，关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剩下薄衍和姜陆两人面对面坐着干瞪眼。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薄衍主动开口，“你这次来找姜意，是有什么事吗？”
    他坐在沙发上，修长笔直的腿斜斜架起，眼神幽深莫测，语气漫不经心，给姜陆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迫感。
    他好像有点明白节目里那些练习生为什么见到薄老师会腿软了，原来不是装的
    “我在问你话。”发现对方在走神，薄衍耐着性子敲了敲膝盖。
    “啊？啊啊哦！”姜陆回过神来，“我我就是想我哥了，所以才——”
    “少跟我来这套。”薄衍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种时候来？你、或者说你们家人，到底有什么诉求？”
    姜陆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薄衍可能是误会他了。
    白白净净的脸涨红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地反驳道：“我没有任何图谋！如果我想从我哥身上得到任何好处，我、我就被雷给劈——”
    “嘘——”干净有力的手指抵在唇边，薄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坐下来。”
    姜陆的脸还是涨红的，梗着脖子一动不动，“我不坐！就算你是我哥的朋友，你也不能这么污蔑我！”
    “吵什么吵？想把你哥吵过来是吗？”薄衍也站了起来，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再次给人带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姜陆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身后却是沙发退无可退。
    薄衍迈开大长腿走过去，看似随意地抬手压在略显单薄的肩膀上，“你们姜家人和他的缘分，早在多年前就尽了。如果你们想要钱，尽管跟我开口，但如果你们让他不开心了，我一定会让你们更难受，明白吗？”
    “谁跟你说我是来要钱的？”姜陆这次真的恼了，“你是谁？你凭什么代表我哥来和我说这种话？”
    “我是谁？”薄衍皱起了眉头，手上的力道开始加重，“我是谁你管不着，我只是在告诉你，不要动任何歪脑筋。”
    肩上仿佛压着一块千斤巨石，姜陆控制不住身体往下，还要继续顶嘴，“那你也管不着我和我哥的事！”
    话音刚落，薄衍将他彻底压坐在沙发上，语气森冷地警告道：“你大可以试一试，我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清甜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
    薄衍迅速卸去手上的力道，英俊的脸上也挂起了温和斯文的笑容，“没什么，我和姜陆随便聊聊天。”
    他直起身子，语气亲切得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你今天一直坐车也挺累的，早点休息吧。”
    姜陆：……薄老师您莫不是川剧专业毕业的？
    姜意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他们两眼，继续用毛巾擦拭头发，“姜陆你好好休息，明天哥带你出去逛一逛。”
    “好的，哥。”姜陆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咧嘴一笑，“你也早点休息。”
    他点点头，转身朝主卧的方向走去，身后的男人居然破天荒没跟上来。
    姜意不易察觉地蹙了蹙眉，但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回了自己的房间。
    漆黑的发丝还在滴水，他坐在床沿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眼前也不断闪现出刚才薄衍俯身挨着姜陆的画面。
    他莫名觉得有点不高兴，头发也不擦了，毛巾一扔就趴到了被子上。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了，他不想搭理，就闭着眼睛装睡。
    可门外的人却自顾自地推开房门，“幺儿，睡了吗？”
    废话。姜意心里吐槽了一句，依旧不搭理他。
    房门“嘭”的一声又关上了，薄衍不动声色地落锁，然后走到床边，捡起落在一旁的毛巾，“乖宝，头发不吹干就睡觉，明天起来头会疼哦。”
    长长密密的眼睫扑簌簌颤动着，姜意故意将脸扭到了另一边。
    “小祖宗，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薄衍无奈地低笑，一把将气呼呼的小奶猫捞进怀里，在他的惊呼声中跪行上床，“晚上狠狠把我推倒在沙发里的人可是你。”
    提起这个，姜意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如果被我弟弟看见了，我要怎么跟他解释？”
    “怎么解释？”薄衍将人抱在怀里，用纯白的毛巾盖住湿漉漉的黑发揉了揉，“就说我是你男朋友啊。”
    姜意“哼”了一声，“想得美。”
    “不然……那说我是你老公怎么样？”薄衍存心要逗他，“来，乖宝叫声老公听听。”
    “不准说！你好烦啊！”耳根子悄悄一热，姜意用力推了推抵着自己的胸膛，“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毛巾下露出的一点耳尖粉粉嫩嫩的，男人禁不住这诱|惑，低头含住了小耳垂上的软肉。
    “唔……”脊椎骨瞬间过了电似的酥麻，姜意在他怀里微微颤了颤，可爱的小奶音又冒了出来，“你别碰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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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着耳垂重重吮了两下，滚烫的唇顺着着爱语：“小心肝儿，哥哥想亲你，想亲遍你的全身……”
    眼睛被毛巾遮住视线，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愈发敏感，姜意被黏糊糊的亲吻弄得痒到不行，一个劲儿地直往男人怀抱深处躲，“头、头发还没干……”
    薄衍只得屏息凝神，强迫自己的唇和娇嫩的皮肤分开，一边继续给他擦头发，一边哑声问道：“乖宝，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药？”
    “嗯？”姜意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抬眼懵懵地看向他。
    薄衍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了一口微嘟的唇角，“不然我的眼睛怎么一秒钟都离不开你呢？”
    这下连雪白的小脸蛋上也染上了一层可口的绯红。
    “真的，就想一直看着你，看着就想抱进怀里，抱进怀里就想亲一亲，亲一亲就想……”
    “刚才你和姜陆聊了什么？”姜意实在听不下去了，猝不及防开始转移话题。
    薄衍卡了两秒，若无其事地撇开眼神，“没聊什么啊，就随便聊了几句。”
    “薄衍哥哥。”姜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知不知道，每当你心虚或者想骗我时，就一定不会和我对视？”
    薄衍立刻将目光移了回来，反而更欲盖弥彰了，“真的没说什么，不重要。”
    “你该不会是……”好看的眉颦蹙起来，姜意的语气冷了下来，“你该不会是对姜陆有什么……”
    “你想到哪里去了？”凭借对小猫儿的了解，薄衍几乎立刻就领会了他的意思，眉眼沉沉地压了下来，“你居然会有这种想法，你太让我失望了，姜意。”
    “我没有！不是！”姜意也有些慌了，眼看着男人就要推开他下床，只能飞快地扑上去，将人一把扑倒在床上。
    他不知道男人此刻紧绷的表情下藏着一颗偷偷乐开花的心，像小奶猫撒娇一样讨好地蹭了蹭温热的脖颈，小小声解释道：“那谁让你们凑得那么近，还不告诉我到底说了什么？”
    半干半湿的发丝蹭在皮肤上，薄衍克制住心痒和渴望，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吃醋了？”
    “没有……谁会吃自己弟弟的醋啊……”姜意嘟嘟囔囔地反驳，不肯承认自己的小别扭。
    然而，在醋缸里泡了一整天的薄老师，终于意识到小猫儿也会吃醋时，满身的酸意霎时变成了甜蜜，便如实地回答道：“我警告和恐吓他了。”
    姜意微微一愣，“什么？”
    “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给你带来一点伤害。”温暖的大掌温柔地抚触着幼嫩的脸颊，薄衍一脸坦坦荡荡，“哪怕只是有可能也不行。”
    “……知道了。”半晌后，姜意弯了弯唇角，轻轻咬了一口线条硬朗的下颌，嗓音含笑，“叔叔……你是不是该回去睡觉了……”
    “叔叔？”这回薄衍总算是抓住了重点，凤眸微微敛起，语气变得危险，“你叫我叔叔？”
    “嗯哼。”小猫儿尚不知深浅，哼哼唧唧道：“叔叔快回去睡觉吧，年纪大了需要充足的睡眠……啊！”
    天旋地转间，薄衍牢牢将他压在了身下。
    本就随意系起来的浴袍早已松散，宽松的居家服也在挣扎中悄悄乱了，滚烫的大手四处作乱，所过之处皆是噼里啪啦的电流。
    姜意的小细嗓子很快就变了调，“不、不行……”
    “哪里不行？”男人正埋头啧啧有声地亲吻，闻言抬起眼眸，意味深长道：“叔叔得让小心肝儿知道，叔叔不仅行，而且非常行……”
    “啊……”
    窗外的风掀起了窗帘的一角，不小心窥见一室春光，羞得月亮都悄悄躲进了云层里。
    然而，就在男人品尝过了开胃甜点，正准备进入正餐时，一阵极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薄衍：“……操！”
    薄老师向来都是优雅的矜贵的沉稳的自持的，这次竟然被逼得直接爆出了粗口。
    躺在身下的小猫儿眼含春水，满面潮红，整个人软得不像话，咬着粉嫩的手指头使唤他，“去、快去看看……”
    接完电话，姜意昏沉的神智已然清醒过来。
    说实话他还没有准备好，他的弟弟又睡在隔壁，怎么看今晚都不是那个合适的时机。
    但为了安抚即将陷入暴走状态的男人，他还是耐着性子哄着，最后磨得柔嫩的双腿内侧又红又肿，才勉强把人给哄睡了。
    姜意搬进宿舍的倒计时三天，就在三人行间或四人行中悄然飞逝了。
    薄衍先是把姜陆送到了机场，咬牙切齿地寒暄着“欢迎下次再来玩啊”，然后亲自开车送姜意去宿舍。
    一路上都板着个脸，就跟谁欠了他千儿八百万似的。
    “哥哥，就停在这里吧。”半路上，姜意忽然出声，“剩下的路我自己打车。”
    该避嫌还是得避嫌。
    薄衍不理他，往前又开了一大截，才一脚踩下刹车，语气硬邦邦地回道：“哦。”
    姜意失笑，抬手去捏他的脸，“我都要走了，你真的不看我一眼？”
    薄衍这才猛地转过脸，面上的神情故作凶狠，看起来却有种可怜的委屈巴巴，“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他很清楚suer ne接下来的行程有多紧张，更清楚他再也没有理由正大光明地去见他了。
    “下次……”姜意犹豫了一下，“我会努力把时间空出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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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宝你记着，这次你欠了我三天三夜。”薄衍掐住他的下颌，眼神又凶又欲，“哥哥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接下来的每一周，都算一天一夜记在账上，直到我再次见到你为止。”
    姜意：……真的好讲道理啊。
    但他还是乖声应了，凑过去亲了亲紧抿的薄唇，“我走了。”
    薄衍一万个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临关门前，姜意望着一脸阴沉的男人，又故意挑衅他，“薄衍叔叔，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薄衍大吼一声：“姜小意！”
    “拜拜叔叔，心肝儿会想你的。”姜意抛了一个飞吻，小脸蛋上的灿烂笑容漂亮得惊人，“等心肝儿回来了，再检查一下叔叔到底行不行～”
    第68章
    suer ne出道后首次全国巡回粉丝见面会，声势极为浩大。
    万人场门票一抢而空，黄牛门票价炒至两三万，最后主办方又在热门城市加了两场。
    粉丝见面会期间，suer ne九人拍摄了一个团综，三封杂志封面，六个团队代言，以及各大热门综艺节目上了个遍。
    也是出了选秀，业内外才终于意识到断层c位出道姜意，流量人气到底有多么惊人。
    无论是买封面代言还是做数据，粉丝氪金和组织能力都一骑绝尘，尤其是出道后第一个团代护肤品单链，一个人卖出了将近20万套，简直刷新了代言商认知。
    而姜意粉丝体量到底有多庞大更是难以估计，整个娱乐圈能与之一战，恐怕只有薄衍粉丝群了。
    不过像是一种不言而喻默契，两家粉丝都维持了至少表面上和睦平静。某些特定场合被拉出来捆绑时，爱姜丝们会恭敬地叫一声薄老师，并控评两家各自美丽。
    与此同时，薄老师也投入了繁忙行程。
    之前在《全民偶像》节目组耗了三个月，薄衍欠下了很多债，开启了疯狂还债模式。
    所以自从节目结束后，薄情寡意两人就再也没有明面上同过框。
    但这并不能扑灭c粉希望，他们热情就像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有很多节目后入坑c粉，每天自娱自乐，把那些旧糖翻来覆去地磕到头掉。
    他们始终坚信，薄情寡意绝对不会节目一结束就成了路人，两人绝对有售后。如果没有，那就是妥妥避嫌。
    反正左右薄情寡意都是真！
    两个月时间一晃而过，这天又一场粉丝见面会结束后，suer ne一行人回到酒店休息。
    有私生饭蹲守在酒店门口，一见到他们下来就疯狂地冲过去大喊：“姜意！我们爱你！”
    人高马大保镖迅速上前拦住了她们。
    姜意戴着墨镜和口罩，累了一天了，还是用最温和语气劝道：“成员们需要好好休息，你们几个女孩子，晚上在外面也不安全，都回去吧。”
    “啊啊啊啊！姜意我们爱你啊啊啊啊！”
    姜意挥了挥手，和其他成员一起走进酒店。
    助理早就准备好了食物，众人一起围坐在房间茶几前吃夜宵。
    “小斌哥，明天什么行程来着？”吃着吃着，姚宁宁忽然扭头问一旁男助理。
    助理立刻回道：“明天飞上海，下午开始录制《听见你歌声》。”
    “啊～又这么赶啊～”郑宇轩下巴磕在桌面上，“我好想睡个懒觉啊！”
    姜意摸了摸他脑袋，“忙也就这几个月，结束了就可以休息了。”
    “小意说得对，还不快点珍惜团队一起活动时间，之后大家就得各自忙各自了。”姚宁宁感叹道，“而且到时候，最忙肯定是小意——”
    “卧槽！”这时，梁丞突然一声卧槽，一口矿泉水喷了出来，直接喷到了斜对面姚宁宁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宁宁！”他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我不是故意！”
    姚宁宁：“……你在看什么？”
    “我在刷微博啊！”梁丞被他提醒了，猛地亮起手机屏幕，“队长，薄老师采访提到你了！”
    姜意闻言，心下登时打了个突，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眸，“说我什么？”
    “你自己看！”梁丞激动地点开视频，然后把手机递给他。
    姜意接过了手机。
    这应该是某个晚会后台，薄老师狼奔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帅得惨绝人寰，底下扛着长|枪短炮媒体记者都忍不住嗷嗷直叫。
    “薄老师，《隐秘生还》下周即将进入正式拍摄期，听说李导是特意为了等你档期才推迟开机，有这回事吗？”
    “这个问题，你们应该去问李导。”薄老师微微一笑，“也许李导就是爱我爱得这么深沉吧。”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薄老师，距离《全民偶像》节目结束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期间您和出道练习生们有过私下联系吗？”
    薄老师看了对方一眼，“怎么？这位记者朋友，你也想要他们联系方式？”
    “没有没有！”漂亮小姐姐连忙摆手，“那薄老师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吗？”
    薄衍微敛双目，眼里神色忽然幽暗下去。
    几秒后，他正视着采访镜头，薄唇开启，嗓音低沉又好听，“我很想你，姜意——”
    这一瞬间，镜头不稳地剧烈晃动了一下，姜意心脏也跟着狠狠颤了颤。
    “唐泽，梁丞，姚宁宁……”短暂死亡停顿后，薄老师面上恢复了笑意，“我很想你们，很期待什么时候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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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姜意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梁丞则完全抑制不住迷弟属性，兴奋到站起来跑圈，“啊啊啊！大家听见薄老师说想我了吗！薄老师我也想你！”
    “听见了听见了。”唐泽一脸嫌弃，“可惜薄老师想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薄老师真正想明明只有一个……”郑宇轩趴在姜意肩上嘀嘀咕咕，剩下半句被队长一个眼神杀回了肚子里。
    采访还在继续。
    “薄老师，我们征集粉丝问题时收到这样一个提问，粉丝想问，请问薄情寡意还有同台合作机会吗？”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全场寂静了两秒。
    就在关航准备上前中止采访时，薄老师抬起修长如玉手指，推了推镜框，“有啊。”
    提问记者立刻来劲儿了，“请问是有什么好消息要透露吗？”
    “最近就有这么个机会。”薄老师不紧不慢道，“《隐秘生还》还有一个角色没定下来，李导觉得这个角色挺适合姜意，跟我提了一下。就是不知道，他最近有没有合适档期了。”
    这下连酒店房间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啊啊啊啊！”片刻后，姚宁宁尖叫着扒拉开懵逼郑宇轩，一把抱住同样很懵姜意，“天上掉馅儿饼了！小意！是李导啊！是《隐秘生还》大制作啊！”
    但凡在娱乐圈混人，就算不混影视圈，又有谁不知道李导大名？
    国内电影奖项，有一半是各大名导，另一半就是李导。凡是李导执导电影，毫无例外会横扫各大电影节。
    而薄衍进军大荧幕第一部 处|女座，就是和李导合作大爆电影。
    这个起点，是多少演员都梦寐以求啊！
    其他成员神色一时有些复杂，在祁燃带头“恭喜”下，这才纷纷表达出恭喜和羡慕。
    姜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打哈哈，试图把话题转移到明天要录制节目上去。
    第二天要赶飞机，成员们吃过东西就各自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公司给他们定是标间，姜意和郑宇轩一间。
    他洗完澡出来，擦拭着湿漉漉发丝，“轩轩，你去洗吧。”
    “好嘞！”郑宇轩拿起衣物往卫生间走，把单独空间留给他。
    “你可以洗久一点。”姜意又补了一句。
    郑宇轩脚步微微一顿，露出了一脸“我懂我懂”表情，“保证不洗一个小时不出来！”
    这两个月来，几乎每天晚上队长都要打一通电话，有时候会是视频。虽然队长没明说对方是谁，但是他用脚趾头也能猜到。
    姜意一下子被逗笑了，“那倒也不必。”
    他走到床尾坐下，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不出两秒，对面视频电话就来了。
    就像是专门在等他消息似。
    按下接通键，一张放大版俊脸瞬间怼上了镜头，“乖宝，今天有没有想哥哥？”
    姜意举高了手机屏幕，冷漠地回道：“没有。”
    小奶猫刚洗过澡，露出来每一寸皮肤都粉嫩可口，长长密密眼睫还挂着水汽，漂亮小脸蛋却是十足冷淡。
    但他越是这副小模样，薄衍心就越痒痒，“但哥哥想你了，想得要发疯了，怎么办？”
    “所以你就在采访时乱说话？”姜意微恼，好在还记得控制音量。
    “我乱说什么了？”薄衍眸色沉沉地盯着他，“我想你都不能光明正大地说，还要捎带着一大串闲杂人等，这还叫乱说话啊？”
    “你——”姜意单手撑在床上，身体微微往后仰，“不想理你，歪理一大堆。”
    话是这么说，视频倒是没舍得挂断，眼尾微微上扬斜睨着对方，“那还有电影事呢，你又在胡说什么？”
    他见都没见过李导，像他这样选秀出身爱豆，李导根本不可能看得上。
    “这个就更没胡说了。”薄衍正色，一本正经地强调，“真有这么个角色，我待会儿把角色介绍发给你看看，明天让关航跟苏倩谈。”
    至于是不是李导主动提出来，那个重要吗？
    姜意不由蹙了蹙眉，“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薄衍语气云淡风轻，“这个角色是特出，戏份很少，你抽个一周来拍就差不多了。”
    “不是……我怕我演不好。”他小小声地回道，“那不是给你丢脸吗？”
    他只拍摄过v和微电影，演技估计惨不忍睹。
    “呵呵……”薄衍倏然低低沉沉地笑了，“小心肝儿这么为老公着想啊？”
    羊脂玉般小脸蛋不禁红了红，“滚……”
    “放心吧，乖宝。”薄衍语气笃定地安抚他，“你老公可是影帝，你要相信老公，嗯？”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姜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主动提出了挂视频。
    “不……不想挂！”又到了薄老师最痛苦环节，他往后仰躺到枕头上耍赖，“我还没有看够你……”
    姜意哄他，“总不能让轩轩把皮肤洗皱了吧？”
    “那你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啊！”薄衍满脸怨念，幽幽地质问，“哥哥是付不起房费还是怎么了？”
    “打住，我不跟你再争这个问题。”姜意换了一个姿势，宽大领口往左侧肩膀滑了滑，“先挂了。”
    屏幕那头眼神蓦地狼变了，性感喉结重重滚动着，嗓音也哑了下去，“乖宝，把衣服穿好……不能给哥哥以外任何人看，知道吗？”
    --

 第138页

    “什么？”姜意略有些茫然地低下头，看了一眼半露肩膀，“这有什么？成员们还有光着膀子睡觉呢。”
    一句话差点把男人点炸了，“你跟他们能一样吗？姜小猫你不知道你这样多危险吗？”
    尤其队内还有某两个觊觎他心肝宝贝臭小子！
    姜意：“……你吼什么吼？”
    薄衍口气瞬间又软了下来，“哥哥不也穿得严严实实吗，连脖子都不怎么露呢，胸肌就只给你看哦。”
    说罢就要去解浴袍。
    姜意立刻撇过脸，“我才不想看。”
    “不想看胸肌？那要不要看别？”好听嗓音压得更低了，语气相当不怀好意，“比如……”
    镜头渐渐往下。
    不甘心就这么被他调|戏，姜意反击似拉了拉领口，露出整个圆润可爱肩头，“你有什么好看？”
    镜头一秒顿住了。
    “乖宝……”喉头吞咽动静变得难以掩饰，薄衍觉得自己热得要爆炸了，“别勾我……”
    姜意满意了，刷地一下又拉起衣领，“勾你又怎么样？叔叔还能隔着屏幕把我怎么样不成？”
    “姜、小、意。”薄衍近乎咬牙切齿地笑了，“你给叔叔等着，没有几天了。”
    姜意不甚在意地弯了弯唇，“晚安叔叔，梦里什么都有。”
    但很快，就在踏进《隐秘生还》片场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那晚放肆挑衅后果可能不是他能轻易承受。
    薄衍用那种饿了一个世纪恶狼终于看见小羊羔眼神望着他，露出一个真挚笑容和一口森森白牙，“非常欢迎你，姜意。”
    第69章
    他的语气实在太过意味深长，姜意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但脸上还是维持着镇定自若，礼貌地朝众人鞠了一躬，“各位前辈老师好，我是姜意。”
    在座的诸位都知道这个新晋顶流和薄老师的师生关系，而且看薄老师对他的态度，其他人也不敢怠慢了，纷纷笑着和他打招呼以及简单地自我介绍。
    “好了，各位忙自己的去吧，我带姜意去跟李导打声招呼。”薄衍将钉死在久别的爱人身上的目光收了回去，“来吧。”
    姜意依言跟着他往前走，但又不敢离得太近，始终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
    “怎么？”薄老师脚步一顿，微微侧过眼眸，似笑非笑地问道：“离得这么远，怕我吃、了你啊？”
    “吃”字咬得极重，倒像是已经把人含进嘴里咬住了似的。
    姜意的语气却客气而疏离，“薄老师腿长走得快，我尽量跟上。”
    薄衍：……
    周围不断有人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众目暌暌之下他也不想搞出点什么事来，就闭上嘴继续往前走了。
    反正独处的时候，总归是跑不掉的。
    正在拍的这场戏是配角的戏份，两人过去时李导正在和演员说戏。
    “李导，人来了。”薄衍喊了一声。
    “李导。”姜意也跟着叫人，挺直的脊背弯下，又是一个标准的鞠躬，礼数十足。
    等到他抬起脸和李导对上时，李导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惊艳的神色。
    camera face，一张漂亮而不女气的脸，骨相和皮相都极为优越，和薄衍几乎不相上下。
    不过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戏路不同，撞型的可能性也很小。
    短短几秒钟，李导的脑海里掠过种种想法，最后只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让薄衍带你熟悉熟悉剧本，明天开始集中拍摄你的戏份。”
    姜意眉心一动，乖巧地应声：“好的，李导。”
    “乐意至极。”薄老师勾了勾唇角，眼神克制而放肆，“姜意，我们该去哪里讨论剧本呢？”
    “当然是——”姜意四下打量了一圈，指向一处人群聚集休息的地方，笑吟吟地回道：“就在那里吧，薄老师。刚好方便随时和其他老师沟通。”
    英俊的面容稍稍扭曲了一下，薄衍努力维持着笑意，“好啊。”
    其他人：怎么感觉这师徒俩之间的气氛这么……暗流涌动呢？
    《隐秘生还》是一部犯罪悬疑片，讲述的是薄衍饰演的缉毒警察秦萧，卧底深入犯罪分子老巢，最后成功将犯罪集团一网打尽的故事。
    而姜意饰演的是秦萧邻居家的漂亮少年小羽，在秦萧少年遭遇继父家暴，被赶出家门时，总是悄悄从家里给他拿红苹果吃，会用多啦a梦的创可贴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还会细声细语地叫他哥哥安慰他。
    小羽是少年秦萧心中唯一的柔软，也是最温暖的那道光。
    直到秦萧考入警校，毕业后进了警局，做了缉毒警察，两人的联系渐渐变淡。
    成长环境和性格脾气使然，他总是不要命地冲在第一线，很快就被警方委以重任，派去做了卧底。
    他用了两年的时间一点一点取得毒枭的信任，成功打入犯罪集团老巢，成为头目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就在这时，他猝不及防地再次见到了小羽。
    头目的儿子看上了漂亮的小羽，追求不成就将他绑|架回了老巢。
    ……
    拍摄的第一天，李导难得给了小新人循序渐进的时间，先让他和薄衍拍了一场简单的对手戏。
    但姜意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适应得更快更好。
    他就像是天生习惯了镜头，表现力极好，脑子又聪明，薄衍轻轻松松就带着他入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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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页

    晚上九点，薄老师先收工，朝小猫儿勾了勾手指头，“姜意同学，关于明天的那场戏，我觉得我们需要单独进行更深、入的探讨。你觉得呢？”
    姜意：“……我觉得……您说得对。”
    “非常好。”薄老师满意地点点头，正大光明地发出邀请，“待会儿过来我房间找我。”
    剧组包下的酒店就在附近，姜意回自己的房间放下行李，在先洗澡还是先去找薄叔叔之间犹豫不决。
    半晌后，他什么也没换，拿起剧本就往薄衍的房间去了。
    路上碰到剧组的其他演员，还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小姜老师，你去找薄老师探讨剧本啊？”
    “啊？嗯嗯。”姜意微笑着点头，心道探讨的到底是什么，现在可不太好说。
    “薄老师真的好会演戏啊！小姜老师跟着他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姜意只能继续保持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寒暄结束，他走到薄老师的房门前，做足了心理准备后，轻声敲响了房门。
    “进来。”
    房门并没有锁，轻轻一拧就打开了，他的目光一下子就撞进了那双漆黑幽暗的眼眸里。
    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换了一身衬衫西裤，见了他就将大腿上放置的电脑扔到了一边去了。
    “薄老师……”姜意被他的眼神烫得瑟缩了一下，无意识地叫了“薄老师”的称呼。
    “薄老师？”薄衍咂摸了一下，笑了，“把门锁上。”
    姜意懵懵地反手锁上了门。
    “过来。”修长骨感的大手招了招。
    薄叔叔看起来比想象中要冷静得多，姜意迟疑了两秒，一边乖乖朝他走过去，一边试图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去，“明天要拍的那场戏——”
    “来叔叔腿上坐着说。”薄衍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背上，像一头慵懒休憩的野兽。
    小脸微微一红，姜意咬了咬下唇，听话地跨坐到精壮结实的大腿上，细细长长的胳膊也圈住了男人的肩背。
    薄衍微微仰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直盯得他双颊发烫，闭眼捧着棱角分明的下颌亲了一口。
    “哥哥……”小奶猫亲完了就嘟嘟囔囔地撒娇，“你别不说话呀……”
    被亲了的男人喉结明显地吞咽了一下，一只手缓缓掐住了来不及换的校服下不堪一握的腰，嗓音变得喑哑，“现在不叫叔叔了，嗯？”
    “我……”坐在男人身上，姜意可不敢再挑衅他，只讨好地蹭了蹭高挺的鼻梁，“好哥哥，快点教教心肝儿明天的戏唔——”
    讨饶的话尚未说完，滚烫的大手握住柔软的后颈按下来，薄衍一口咬上了正吐出甜言蜜语的小嘴。
    一阵疾风骤雨凶猛暴烈地拍打着娇花，像是要将小花朵儿咀嚼透了再吞吃入腹。
    漫长激烈到令人窒息的吻，唇瓣分开时，姜意眼眸含水，连意识都有些涣散了。
    但显然男人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一把将他按在沙发上，灼热细密的吻继续铺天盖地地落下。
    直到大手掀开t恤，却摸到了一层护腰。
    理智瞬间回笼一半，薄衍垂下眼眸，嗓子被谷欠火烧得沙哑不堪，“腰伤又犯了？”
    “嗯……不是……”姜意被他弄得意识昏昏沉沉，含糊不清地解释道，“最近行程紧……保护一下……”
    两个多月没有见面，小别胜新婚，干柴遇上烈火，噼里啪啦一发不可收拾。
    但就在最紧要的关头，姜意的灵台忽然清明了一瞬，“唔……不、不行哥哥……”
    “哥哥会证明给心肝儿……哥哥不仅行，还能让心肝儿舒服得……”
    “明、明天要拍戏！”姜意使出浑身的劲儿推他，“我不想被人看出来呜……”
    小细嗓子带了哭腔，奶里奶气又可怜兮兮的，“会、会很奇怪呜……”
    他虽然没有经验，但偷偷查过资料，第一次都会很痛很难受，尤其是男人饿了这么久，如果今夜做了，一定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打发掉的。
    那他明天还要不要拍戏了？
    然而薄衍的动作只顿了一秒，继续自顾自地兴风作浪。
    “哥哥抱……”姜意讨饶不成，开始抬手向他索抱。
    他倒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抽出双手抱住了黏黏糊糊的小奶猫。
    小奶猫用滑腻腻的小脸蛋蹭他的脖颈，小小声道：“哥哥你疼疼我……”
    “嘶……哥哥不是正在疼你吗？”男人太阳穴处暴起的青筋隐忍地跳动着，“你还想让哥哥怎么疼你，心肝儿？”
    “我想演好小羽这个角色，你教教我好不好？”
    薄衍长吸了一口气，掐着尖尖小小的下巴，将蹭着他的小脸拉远了一点，“乖宝，你知道你已经欠了我多少吗？”
    姜意垂着湿漉漉的眼眸不说话，心道能躲一天是一天。
    指腹略有些粗暴地揉着嫣红湿润的唇角，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柔软的唇瓣，男人哑着嗓子意有所指道：“想让我今晚放过你，也不是不行。”
    小猫儿瞬间掀起了眼睫，琥珀色的眼瞳亮得发光。
    薄衍将他抱了起来，凑近敏感的耳垂，“那就用上面这张小嘴……”
    大手裹着小手来到了腰腹间的皮带，姜意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想往回缩，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了动弹不得。
    --

 第140页

    “想要用哪一张小嘴……你自己选？”男人按住他，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在他耳畔说着不堪入耳的荤话。
    姜意羞得浑身发颤，但一想到男人也曾为他做过这种事，只能咬了咬牙，慢慢从他腿上滑了下去。
    薄衍喟叹着往后仰了仰，“乖……”
    ……
    第二天早上，剧组的化妆师一见到姜意，立刻惊叫了一声，“小姜老师！你的嘴角怎么破皮了？”
    “额……没事。”姜意努力掩饰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尽量面不改色地撒谎，“昨晚不小心磕到了。”
    他不敢说，他到现在舌头都是肿麻的，总感觉口腔里还塞着……
    “天呐！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化妆老师一脸妈粉心疼，“我马上去找找有没有药！”
    “擦过药了，待会儿麻烦老师给他上妆遮一下。”薄衍从另一边走过来，“姜意，你过来，我们先对一下今天要拍的戏。”
    “嗯。”姜意垂着眼睫应了一声，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显然还是在生气。
    薄衍又何尝不心疼，他心疼得都快要碎成玻璃渣了，但昨夜发生的一切真的不是他能控制的。
    小猫儿的嘴太小了，他的尺寸又超乎常人，第一次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自制力全盘告罄后粗暴了一些……结果娇嫩的小嘴就被他弄伤了。
    他抱着人亲了哄了一整夜，幸好不是很严重的伤，涂了药早上起来就不疼了。
    但这张小脸太漂亮太干净了，一点点伤口都会引人注目。
    “乖宝，我真的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他趁人不注意凑了过去，嗓音极低地道歉。
    姜意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你还想有下次？”
    “不想不想不想……”薄衍连声否认，忍不住又替自己争取，“但其实吧，昨晚是你的第一次，所以我们俩都没经验，如果——”
    “那个是第一次和第几次的问题吗？”姜意又羞又恼，“是你的、你的……太大了好吗？”
    简直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尺寸！他都不敢想，那东西要怎么进……
    而薄衍呢，一听这话，媳妇儿这不是在夸他呢吗？
    他下意识就想笑，但又立刻想到媳妇儿还在生气，是不应该笑的，于是一张俊脸又变得微微扭曲起来。
    “薄老师！小姜老师！导演喊你们过来试戏！”这时，场务老师远远地朝两人跑了过来。
    “来了噗——”薄老师一开口，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场务老师：？？？
    姜意：“……白痴！”
    第70章
    “……放开我！你们这是犯罪！”
    一道清亮的嗓音乍然响起，正在和手下交代任务的秦萧，倏地抬眼看向门口。
    “犯罪？小美人儿说本少爷是在犯罪，你们说这是犯罪吗，啊？”陈晋走在前面，一脸嚣张地问自己的手下。
    “当然不是！”手下们齐声否认。
    “哈哈哈哈哈哈！”陈晋的笑声愈发张狂，“小美人儿，本少爷带你来见识见识犯罪分子的老巢啊！”
    “你们都疯了！我哥哥可是警——”既惊又怒的声音在和秦萧对上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清瘦的少年被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压缚着，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惊惧和愤怒，琥珀色眼瞳在撞见他的那一秒，蓦地迸发出希望的小火苗。
    但秦萧只是用力地捏紧了藏在身后的拳头，没有动。
    “你哥哥是什么？”陈晋走过去掐住了尖尖的下颌，“你哥哥是条子？那正好，来了爷就给他剁了！”
    纤瘦的身体颤了颤，聪慧的少年忽然明白了此刻的境况。
    他瞥开眼神，语气里充满了哀求，“求你放我走吧，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的……”
    “放你走？”陈晋猥琐而淫|荡地笑了起来，“成啊，等爷玩儿够了，自然就放你走了。”
    两个手下将小羽牢牢绑在了椅子上。
    陈晋拿出了一支针管，一步一步逼近他，“这可是个好东西，今天就让你先享受享受了，小美人儿。”
    “不、不要！”小羽尖叫着往后躲，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秦萧死死咬住了满嘴的牙齿，脖颈上青筋可怕地暴起，忍无可忍才低低开口道：“大少爷，这种东西，不必用在这种场合吧？”
    “呦，秦老二？”陈晋颇感有趣地看向他，“怎么着，怜香惜玉啊？”
    秦萧微微垂下眼眸，怕自己眼中的杀意冲破禁锢直扑过去，“没有。”
    针头距离白皙纤细的手臂越来越近，小羽满眼噙泪挣扎着，却没有再喊出声来。
    冰凉的药剂推进了血管里。
    秦萧的听力极佳，甚至能听声辨认子弹的方向，但此刻，他恨不得自己聋了。
    衣服被撕裂的清脆声响传来，死死捏住的拳头动了动，悄悄挪向腰间扣着的枪。
    “不要！”一声带着哭腔的求救破空而出，薄衍再也忍受不了，猛地大吼一声，“停！”
    “咔！”李导拿起扩音器，“怎么回事？”
    刚才两人的表演几近完美，饱满真实的情绪将旁观者完全带入了戏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导演都不禁揪起了心。
    胸膛不稳地来回起伏着，薄衍望向椅子上泪流满面的青年，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

 第141页

    但熊熊怒火和剜心之痛依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能哑着嗓子道歉：“对不起，我调整一下。”
    他后悔了。
    他不应该让姜意来演这个角色的。
    拍摄继续，秦萧胡乱找了个理由，跑出去想办法找救兵。
    他身处毒枭老巢，背负着的不仅仅是工作任务，还有无数线人以及同事的性命，他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而想在陈晋眼皮子底下把人毫发无伤地带走，简直更是天方夜谭。
    但就在他借故将头目带回，想要借力打力逼陈晋收手时，一进门，迎面就是满眼的血。
    小羽咬掉了陈晋的一只耳朵，彻底激怒了那个畜牲，一枪正中胸口，开出了一朵美艳而血腥的花。
    少年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挺拔如竹的脊背仍旧直挺挺的。他眼里黯淡下去的光在秦萧出现时，霎时又亮了一下，就像璀璨的流星划过黑暗的天际，短短一瞬再次归于死寂。
    秦萧整个人如同被钉子钉死在了原地，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眼眸，眼角和脸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着，痛苦和绝望如潮水般汹涌地淹没了他。
    忽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腰间的枪，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间里，狠厉地指向了耳朵流血的陈晋，又在下一秒飞快挪开。
    “这是……秦老二你想补一枪？”陈晋捂着耳朵，“行，多补几枪替本少爷解解气！”
    秦萧麻木地走上前，猩红的双眸对上了那双失焦的眼睛。
    “哥哥……”留着最后一口气的少年，用口型轻轻告诉他，“好、好、活下去……”
    生命的最后一秒，少年没有求救，也没有怨他，而是让他好好活下去。
    剥皮抽筋，剔骨削肉，不过如此。
    “接下来……我来、处理。”他的心明明在泣血，脸上却面无表情，向来低沉沙哑的嗓音，听起来也没什么异样。
    “处理得干净点。”头目嫌恶地转过身，带着儿子往外走，“没出息的东西！竟会给老子惹事！”
    绑在椅子上的少年已经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漆黑的眉，艳红的唇，像是只要一个吻，就能唤醒沉睡中的美人。
    秦萧跪在椅子前，一点一点解开绳索，然后起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秦哥，要不还是我们来吧！”一旁的小弟殷勤地上前，却被对方布满死气的眼神吓得顿时止步。
    他抱着人，一步一步走出了这肮脏污秽之地。
    身后传来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唉……这人是真的漂亮，难怪秦哥忍不住怜香惜玉，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踏出门槛，秦萧的目光落到怀里无声无息的小脸上，嗓音温柔到诡异可怖，“不要怕，小羽。我带你，回家……”
    “咔！”李导突然起身，激动到带头“啪啪啪”地鼓起掌来，“无可挑剔！”
    这一场戏对这两个角色的要求都极高，没有明面上的大悲大恸，不能依靠歇斯底里和大吼大叫，所有的表演都要在极致的隐忍中完成。
    两位演员的完成度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时，薄衍浑身力道骤然一松，单膝跪了下去，还不忘牢牢护着怀里的人。
    “哥哥？”姜意睁开双眸，神情恍惚地望了他一眼，而后一下子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颈。
    薄衍怔了一秒，迅速反手一把搂住了索抱的爱人，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才终于吐出来。
    失而复得，劫后余生。他的心既痛又酸且软，甚至连眼眶都不自觉红了。
    “我不能、绝对不能、失去你……”他哽着嗓子，“我会死，我一定会死的。”
    “我也是，哥哥……”小奶猫蹭着他的脸侧，湿漉漉的眼泪沾染着他的皮肤，小小声在他耳畔剖白，“我也不能没有你。”
    围在四周的工作人员莫名就顿下了上前的脚步，不忍心打扰或者说破坏眼前这温情得令人心碎的一幕。
    好半晌后，两人终于调整好情绪，从这场戏里走了出来。
    这是姜意在《隐秘生还》剧组里的最后一场戏，拍完了就算是正式杀青了。
    短短一周，他已经赢得了剧组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好感，毕竟谁不喜欢好看努力还那么有礼貌的小鲜肉呢？
    因此，他杀青的这一天，主演配角和工作人员，甚至是群众演员都一起过去和他告别。他脾气很好地和大家合影留念，目光却忍不住搜寻着某个熟悉的身影。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薄老师怎么就不见了？
    就在他有些心不在焉时，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倏然映入了眼帘。
    一抬眸，正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眸。
    “恭喜你，姜意，恭喜你的大荧幕处|女作顺利杀青。”薄衍单手举起一捧红玫瑰，满脸温柔含笑地注视着他。
    姜意心下一动，接过玫瑰，眉眼弯弯地笑，“谢谢你，薄老师。”
    “不合个影，留念一下？”薄老师也跟着轻笑，努力压抑住想把人抓进怀里狠狠吻到窒息的冲动。
    “哦哦！薄老师您先来！”场务老师连忙让开了姜意身旁的位置。
    于是薄衍正大光明地站到了心上人身旁，两人肩膀挨着肩膀，手臂挨着手臂，然后用互相靠近的那只手偷偷牵住了他的。
    姜意条件反射似的躲了躲，却听男人用气声哄道：“乖，只拍上半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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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是正忙着收工的工作人员，他们俩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手来，姜意的心跳速度不受控制地变快了。
    “花香吗？”薄衍冷不丁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他下意识就低头去闻花香，殊不知薄老师已经趁机拍下了第一张合照。
    “我帅吗？”薄衍继续问道。
    “什么啊？”姜意掀起眼睫，忍不住又笑了，“薄老师能不能不自恋？”
    “拍好了。”薄衍收回手机，看了一眼后满意地塞回兜里，趁人不注意时，在他耳畔低低地回道：“不能。不自恋怎么配得上你呢，小心肝儿？”
    姜意：……合着您自恋还成了我的错了？
    由于姜意明天一大早就要赶飞机，回去和团队成员汇合，所以剧组的人也没有多留他，体谅地放他回酒店好好休息一晚。
    但某些人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了。
    今天拍的戏仍然让薄衍心有余悸，他忍不住用一遍又一遍的亲吻和吞噬来确认爱人的存在。
    除了没真枪实弹地做到最后那一步，姜意被男人压在身下，该弄的不该弄的地方都事无巨细地照顾到了，直到他实在受不住了，含着哭腔撒娇讨饶卖乖齐上阵，才堪堪放过了他。
    他浑身地趴在坚硬的胸膛上，被迫感受着蠢蠢欲动的某个东西，虽然心里害怕但又累得慌，眼皮子渐渐就阖上了。
    “小心肝儿……我想发微博。”薄衍揉捏着一身热乎乎滑腻腻的皮肉，沙哑着嗓子故意漫不经心道。
    “唔……发啊……”他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来，也没精力去思考男人话里的深意。
    薄衍亲吻他的发顶，“想发你的杀青照。”
    “发……哎？你发那个干嘛呀？”姜意闭着眼睛，疑惑地问道。
    薄衍继续亲他，“想发啊。”
    “那……那你想发就发吧。”滚烫的小脸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胸肌，小奶猫嘟嘟囔囔地撒娇抱怨，“我好困……明早七点的飞机，真的真的要睡了哦……”
    如此轻易就得到了他的应允，薄衍内心一阵狂喜，“咚咚咚”的心跳声响得厉害，差点没把趴在胸前的小奶猫吵醒。
    他伸长了胳膊，小心翼翼地拿到桌子上的手机，打开微博编辑发送。
    薄衍fly：【恭喜姜意杀青！期待未来更多的合作～】
    微博配图两张，一张是青年低首垂眸轻嗅玫瑰，另一张是抬眸和他对视，眼角眉梢和唇角的弧度，无一不是美神的化身。
    真正的人比花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深更半夜的，微博猝不及防又炸了。
    第71章
    薄衍发微博恭喜姜意杀青
    薄衍姜意再度合作
    姜意杀青
    薄情寡意
    ……
    薄衍发送的短短一句话微博,??仿佛往热油锅里溅了几大滴水，登时噼里啪啦地炸开了锅，热搜迅速被相关词条屠版了。
    【卧槽卧槽卧槽！时隔两个多月来了个惊天巨糖！还是薄衍爸爸亲手发糖！！】
    【啊啊啊啊啊我好害怕啊啊啊啊！薄情寡意的柜门堵不住了啊啊啊啊！】
    【这两张自拍真他妈绝了！你要非说他们俩没点什么事,??我直播吃[翔]好吗！！】
    【啊啊啊啊崽崽抱着玫瑰花和薄老师对视了！四舍五入就是薄老师求婚成功了！民政局呢！民政局快点过来！！！】
    ——我是民政局我自己来了！请薄情寡意立地结婚！！
    【这个时间！这个点！这条微博居然是由薄老师发出来的！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现在两人正在床上激情do……】
    ——啊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有画面了有画面了啊啊啊啊！
    【节目都结束两个月了，还故意发这种微博和前队友捆绑打擦边球炒c……薄天王也不过如此？】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竟然真的有人觉得薄衍缺热度？？？
    ——说实话，薄老师居然主动营业我是万万没想到的！谁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零绯闻难捆绑，这……这只能用真爱来解释了！
    ……
    第二天一早,??对此一无所知的主角之一姜小猫，在温暖又可靠的怀抱里悠悠转醒。
    小刷子似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姜意睁开双眼，入目即是赤|裸的胸膛，流畅漂亮的字母刺青随着呼吸轻微浮动，末尾的蝶翼恍惚间像是要振翅飞出来了。
    刚醒来神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他情不自禁抬起了手指，用指尖虚虚描摹着刺青的轮廓。
    还是觉得很浪漫,??他也想在身上刺……
    不知不觉，一只温热的大手悄悄捉住了他的,??然后强迫他实打实地按上胸前柔韧饱满的肌肉。
    “嗯？”他受惊似的抬眸，一下子撞进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
    “哥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想摸的话就好好地摸……”男人的嗓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性感磁性的低音炮震得人耳朵发麻。
    仿佛被手心的温度烫着了，雪白的小脸微微一热，姜意努力抽回自己的手,??“谁想摸你了……”
    “嗯？真不想？”薄衍一边笑，一边握着他的手亲吻,??“不想摸哥哥的大肌肉,??那……摸一摸别的呢？”
    说罢就带着他的手往下……
    大早上的,??真是有够生龙活虎的。
    --

 第143页

    姜意上次被吓得不轻，这回光动手，连眼角余光都不敢往下暼一眼，最后还是在嫩生生的腿根处勉强解决的。
    “你、你……”一大清早就累得气喘吁吁，姜意又羞又恼，“你怎么一天到晚竟想着这事？”
    “谁让你不给我的，嗯？”薄衍像抱小宝宝那样将他托起来，然后赤脚下地往浴室的方向走，“光让我叼着块肉，偏不让我吞下去，馋死我算了。”
    “那、那谁让你这、这么……”这么大的？他现在都不能往那个上面想，一想都觉得自己要被弄死了。
    薄衍又仰着头亲他，用牙齿叼住柔软湿润的下唇，含糊不清地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乖宝，相信哥哥，你的那张小嘴……一定会比你想象中更能吃……”
    听不得他的淫|言|浪|语，姜意使劲揪住他的耳朵，努力夺回了自己的嘴唇，然后微喘着问道：“那要是、要是真做了，你就不这样了？”
    男人忽然笑了，语气格外意味深长，“是吧，吃过一次就能解解馋了。”
    在这方面一向迟钝的小猫儿，未能及时体会到他话里的深意，只羞红着脸小声回道：“那下、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试试……”
    这句单纯可爱到不行的承诺，对于薄衍而言，无疑就是一针性|奋剂，瞬间狼变，又把人压在浴室的梳妆镜前狠狠亲了一顿。
    最后，姜意不得不戴上口罩走出酒店的大门。
    时间不早了，距离飞机起飞不到一个小时，还好薄衍有先见之明，提前叫关航过来送他去机场。
    他跟关航并不太熟，上了车后两人都有些沉默，他就打开手机刷微博，试图缓解车内的尴尬气氛。
    结果一打开微博，转赞评私信皆是一大片鲜红。
    他有些纳闷，随手点进了一条转发界面，差点被满屏的“啊啊啊啊”给晃瞎了眼睛。
    姜意：“……”
    再点进热搜广场看了一眼，果然大半个热搜榜都跟他们俩有关。
    他倒吸一口凉气，立刻退出微博给罪魁祸首打电话。
    电话接得很快，“嘟嘟”两声后就传来男人含笑的嗓音，“乖宝，这么快就想我了？”
    “我想你个大头鬼！”姜意一脸气呼呼的，“薄衍！你上微博看看你干的好事！”
    “怎么了嘛，昨晚发微博不是你同意的吗？”男人的语气忽然变得委屈巴巴的，“我有提前征求你的同意啊。”
    “我是同意了，但我没让你发这么、这么……”这么暧|昧的自拍啊！
    当时他所有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几乎没有一点遮掩，第二张他望向对方的眼神，以及对方注视自己的目光，就连他自己看都觉得不对劲儿。这太危险了。
    薄衍试探着问道：“……那我上微博把它删除了？”
    “你还嫌热搜不够热闹啊！”姜意不由提高了嗓音，发现前座的关航正在偷瞄他，又压低了嗓音嘟嘟囔囔道：“算了，发都发了，打打预防针也好。”
    如果他们一直不互动，真到了公开的那一天，粉丝和路人一定会被吓得更厉害。
    “好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小祖宗……”薄衍毫无原则，耐心地哄着他，“微博你别管了，上飞机后好好再睡一觉，公司那边会监测控制舆论的。”
    他确实是故意的。
    公开出柜这件事，对他来说影响可以忽略不计，该拍什么电影拍什么电影，想发什么歌就继续发什么歌，毕竟他自己就是资|本本身。
    习惯了他的作风的粉丝朋友们，短期内可能一时不能接受，也一定会有粉丝闹着脱粉，但只要他有好的作品持续输出，就能在娱乐圈安身立命。
    可对于刚从选秀节目c位出道的姜意来说，情况就有些棘手。
    虽然实力强到一骑绝尘，路人盘也比一般的流量大得多，但不可否认的是，姜意的唯粉构成还是以养成粉和女友粉为主。要是一出道就被他给拐跑了，唯粉大概是不能接受的。
    而且以两家粉丝目前的战斗力来说，一旦公开，势必有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撕，他怎么舍得小朋友一出道就经历这种动荡？
    只能先潜移默化地，一点一点渗透，让所有人习惯他们同框，习惯薄情寡意发糖，最后公开时，大家便只会发出“果然如此”的声音。
    “那好吧，我先挂了。”一想到男人为了他做的让步，姜意的语气彻底软了下来，“下飞机后给你发消息，你现在好好睡个回笼觉吧。”
    “嗯……”薄衍低低地应了，“这才一会儿，哥哥又想你了，亲哥哥一下。”
    姜意脸皮薄，红着小脸拒绝了，“不要，很奇怪……”
    “唉……”男人开始唉声叹气，“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姜意无奈，只能尽力无视车内另一个大活人，对着话筒“啵”地亲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再小小声告诉他：“亲了。”
    “嗯，收到了。”低落的语气立刻变了味儿，“又香又甜又软，哥哥好想把乖宝含在嘴里……”
    “挂了！”眼见着话题又歪到少儿不宜去了，姜意当机立断地挂掉了电话，连耳根子都烧得慌。
    想了想，他还是登录上微博，转发了薄衍的那条微博，【谢谢薄老师[爱心]～】
    发完了也不管再次炸锅的微博，潇洒地下线了。
    suer??ne的全国粉丝巡回见面会正式结束后，立即进入了第一张同名迷你专辑《suer??ne》的录制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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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预计年底开场的首次全国巡回演唱会暂时搁置，理由是目前团队所有的歌曲不足以支撑一场正规的演唱会，成员们也不愿意让粉丝再花重金来看和粉丝见面会差不多的东西。
    此消息一出，虽然粉丝们表示极为遗憾，但很快舆论就呈现出一片压倒性的支持，毕竟在这个圈子，能不把粉丝当韭菜，还如此为粉丝着想的小偶像们真是太难得了。
    星源文化也趁机收割了一波好感，做了一次免费的品牌宣传。
    《suer??ne》音源发行的当天，凌晨一过，最大的音源平台粉丝购买排行榜第一，居然不是任何一个成员的粉丝站子，而是一个id为“姜意亲亲老公”的小号。
    这下可把爱姜丝姐姐们给气坏了，这谁啊居然敢取这种目中无人的名字！小富婆姐姐们不甘示弱，集体给后援会打钱，最后总算是合众力干掉了那个嚣张的三无小号。
    然后，“姜意亲亲老公”就稳居专辑购买排行榜第二，地位雷打不动。至于这个小号被扒出来真实身份居然不是吹牛，那又是后话了。
    “老板，我说您这给自己打钱的方式够迂回的？”关航一边刷微博一边忍不住吐槽，“白白给平台赚差价，还要给星源文化分钱。”
    “重点是钱吗？”薄衍慢悠悠地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重点是宣示你老板我的地位。”
    关航：“这要是在微博上，您这小号分分钟被粉丝千卡举报好吗？还宣示地位……”
    “废话少说。”薄衍转身，穿上黑色大衣，“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老板。”关航比了个“ok”的手势，“我觉得凭我现在的本事，不去做特工真是屈才了。”
    薄衍笑着骂了一句，“滚。”
    再过三天就是姜意的生日了。
    五年前，小朋友的十八岁生日被他给毁了，五年后他要给小朋友一次最难忘的生日，让过去的阴影伤痛被惊喜和爱意彻底覆盖。
    “老板要亲自去接人？”关航跟着他往门口走，忍不住絮絮叨叨，“您也是刚从片场回来，熬了几个大夜了，还是休息一下，我去接人不也一样嘛？”
    “不用了。”薄衍摆了摆手，眼角眉梢是止不住的温柔和愉悦，“他走时，我不敢送他，但他回来，我一定要去接他回家。”
    他要让他的心上人知道，这片土地上，始终有一个人在思念他，在期盼他。
    在等他回家。
    第72章
    冬夜，一辆尊贵蓝玛莎拉蒂划破漆黑的夜空，流畅地行驶在车水马龙之间。
    “看路，别看我。”身侧那道炙热的视线再一次朝他投过来时，姜意第n次无奈地提醒道。
    “不行，就想看你。”薄衍又盯着他看了几秒，才转头直视着前方路况，语气很有些懊恼，“应该让关航跟过来开车的。”
    姜意瞥了一眼棱角分明的侧脸，招人的笑容忍不住偷偷跑出来，“叔叔你就……这么想我啊？”
    “你说呢？”赤|裸裸的眼神像是化为了实质，火辣辣地舔|舐着小脸蛋上的每一寸皮肤，“小没良心的，就只有叔叔想你是吗？”
    姜意被他看得耳根子都热了，咬了咬下嘴唇，“那你先靠边停下来。”
    薄衍微一挑眉，依言踩了一脚刹车，车身缓缓停到路边。
    停下了就扭头继续死死盯着人看。
    说实话，他偶尔也是能理解网络上粉丝们诸如“好想把姜意绑在家里，天天光看着就很心满意足”之类的过份发言，谁不想这样做呢？
    区别就是，粉丝只能口嗨，但他却是可以真真切切地做到的。
    在这要命的注视中，姜意解开身上扣着的安全带，凑过去亲了亲男人的下颌，而后小小声回答他的问题：“不是的，我也想叔叔的……”
    这句可人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但薄衍还在努力忍耐着，“乖宝就是这么想的？好敷衍啊。”
    小猫儿眨了眨眼睫，柔软湿润的唇瓣又贴了上来。
    但这次就没那么好运气，能轻易逃脱了。
    铁钳子似的大掌一把握住了脆弱的后颈，男人迅速反客为主，咬住微微张开的下唇，有力的舌尖撬开排列整齐的糯米牙，往更深处夺取甘甜的津|液。
    饱含思念的深长甜腻一吻。
    中场休息时，薄衍干脆往后移了移座椅，低低地命令道：“乖宝，坐上来。”
    “唔”姜意被他亲得失了神，下意识听话地爬到了他腿上，小模样乖得不行。
    虽然小猫儿体型纤瘦，但驾驶座的空间实在狭小，坐到他腿上后就两人紧紧贴在了一起，尤其是不经意间摩擦时，某个沉睡的大家伙悄然苏醒
    姜意又被吓着了，立刻反悔想要下去，却被男人掐着腰固定住，发狠地仰着脸亲。
    他浑身又软了下去。
    在所有亲吻的姿势里，他最喜欢这样的姿势，薄衍似乎也很清楚这一点，总是将他托起来亲。
    漫长的亲密无间，直到滚烫的大手不知不觉探入毛衣和……
    “不、不行”姜意惊喘着推开被谷欠火烧得格外性感蛊惑的男人，“先先回去”
    在车上？他真的会死掉的
    薄衍“嘶”了一声，又狠狠揉了一把滑腻腻的软肉，这才放开手，哑着嗓子和他算账，“又欠了一次，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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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页

    姜意回到副驾驶，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反驳他，“才没有欠你的”
    小细嗓子软得不行，甜蜜的尾音还飘着。
    “小心肝儿，车上的趣处你得亲自体会一次。”薄衍望着他笑得荡漾，“会上瘾的。”
    “说得就好像你体会过似的？”姜意忍不住翻他白眼，忽然又拧了拧眉心，“你说什么？你不会……”
    这么多年，他的时间和精力都发泄在无休无止的练习上了，对那方面的需求淡到几乎没有。可薄衍不一样，他每次都这么如狼似虎的，偏偏自己每次都不能让他尽兴。
    那他不在的时间里，男人都是怎么解决旺盛的需求的？
    薄衍微一扬眉，“想什么呢，小心肝儿？”
    见小猫咪一脸严肃，他当即收起了玩笑，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外人眼里，薄老师可是正儿八经的禁欲系，乖宝你要相信，只有面对你时我才会情不自禁。”
    “那”姜意有些将信将疑，“你都是怎、怎么解决那个的？”
    “你说呢？”薄衍又笑，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放，“当然是看着你的视频，听着你的声音，自给自足”
    姜意一下子就想起了两人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有时候打电话，对面确实会传来一些奇怪的喘|息声
    薄衍凑过去，“不信，回家后你亲自检查检查？”
    “”小脑袋瓜子热得都要冒烟了，姜意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准说了，快点回家！”
    也许是被“回家”两个字戳中了，男人的神色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好，我们回家。”
    车直接开进了车库，薄衍率先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腰一把将小猫咪给抱了出来。
    “你别抱我，我自己可以走”小猫咪嘟嘟囔囔的，身体倒是很诚实，双臂乖乖地搂住了他的胳膊。
    “叔叔疼你啊，乖。”薄衍将人妥帖地放在胸口，稳稳当当地往外走。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羊绒大衣，里面套了一件柔软的白色毛衣，姜意埋在他胸前，蹭了蹭毛绒绒的衣料，觉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甚至舒服得有点困了。
    真好啊，被想念被期待被注视被抱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喜欢
    别墅的门是虚掩着的，薄衍不太温柔地一脚踢开门，“关航？”
    但进门的一瞬间，他立刻敏感地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儿。
    果然下一秒，关航异常紧张的嗓音响起来，“老、老板，老爷子来看您了！”
    英挺的眉眼倏地压了压，薄衍看向声音来源处，沙发上坐着的人可不正是薄家老爷子。
    而老爷子身后站着的，则是他那讨人厌的堂弟之最——薄晟铭。
    “嗯……”窝在怀里的小猫儿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缓缓睁开漂亮的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薄衍手上的动作紧了紧，低声安抚他，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朝里走，“爷爷，您怎么来了？”
    老爷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拐杖，声音沧桑而厚重，“怎么，我不能来？”
    这一来一往短短两句话，却如同惊雷般炸在姜意耳畔，彻底将他的睡意炸没了。
    他一个激灵，挣扎着从薄衍怀里跳了下来，大脑一片空白中，良好的礼貌习惯使他下意识地鞠躬问好，“爷爷。”
    这个无比自然顺畅的“爷爷”，让在场的其他几人都愣住了。
    薄衍最先反应过来，他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显然是被取悦了，“乖，知道自己叫爷爷了。”
    姜意本来叫完自己也愣住了，被他这么一调侃，耳根子腾地一下就热了，连带着白嫩的脸颊烧得通红，小眼神不知所措地落在地面上。
    关航：……这是在当着老爷子的面调、？
    “咳咳……”薄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声音不怒自威，“你就是姜意？”
    薄衍插嘴，“是的爷爷。”
    “问你了吗？”薄老爷子冷冷暼了他一眼，又抬起拐杖指着他，“如果我今天不来，你是不是准备见我最后一面就把我送走？”
    “爷爷，您怎么会这么想呢？”薄衍先是一脸惊讶，又摆出一脸诚恳的表情，信誓旦旦道：“我准备过两天就回去看您的，带姜意一起。”
    薄晟铭站累了，双臂撑在沙发靠背上煽风点火，“我看靠不住啊二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你给我闭嘴。”薄衍眉心一皱，“有你什么事儿？”
    老爷子冷笑一声，“你做得出来，还怕你弟弟说？”
    “爷爷，我这不是最近忙着拍戏吗？”薄衍噎了一下，重新变得低声下气，“姜意也是才跑完行程回来，我刚把人接到手，您就来了。”
    此话一出，老爷子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姜意身上。
    身姿挺拔，面容清秀，气质干净，难得的是有一种天真感，看起来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爷——薄爷爷。”姜意这会儿已经镇定了不少，抬眸直视着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爷子，“我是姜意，初次见面，失礼了。”
    两人对视。
    一双眼眸澄澈明亮，另一双平静深邃，宛如一潭深水沉淀着岁月和智慧。
    几秒后，薄老爷子不易察觉地微一点头，“你们才回来？吃过晚饭了？”
    薄衍再次抢答，“没吃呢，爷爷。”
    “没吃还不快去做？”老爷子生气地骂道：“等着我老人家来给你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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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页

    “是是是！马上去做！”薄衍连声应了，随手拉过一旁站得像棵小白杨似的小朋友，还不忘贫嘴，“爷爷您脾气越来越差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滚远点！”老爷子又骂了一句，骂完了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一个人滚去做饭，姜意，你跟爷爷来书房聊两句。”
    两人的脚步同时一僵，薄衍无意识地收紧了握着雪白手腕的大手。
    “没事，你先去吧。”姜意抽回自己的手腕，轻声安抚他，“待会儿我去找你。”
    男人盯着他的眼神还是有一丝迟疑。
    沙发前的薄老爷子已经转身朝书房的方向走了，姜意捏了捏略有些僵硬的手指，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来，“放心，我会让爷爷喜欢我的。”
    其实凭他的本心来说，他并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但对方是薄衍的爷爷，是这么多年唯一护过他的家人。
    他知道，薄衍一定希望薄老爷子能认可他们，所以他也会努力，努力让爷爷喜欢他。
    “当然，我当然相信你。”薄衍恍了恍神，稍作用力回握他，用极低的嗓音笑着回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小心肝儿。”
    姜意松开手，转身跟上薄老爷子的步伐。
    就在他走到薄晟铭身旁时，忽然被叫住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薄晟铭。”薄晟铭面含微笑，自以为潇洒地甩了甩头发，“我也追过《全民偶像》，算是你的小迷弟，你本人比镜头里里更好看。”
    “谢谢。”姜意淡淡地暼了他一眼，礼貌道谢，脚步顿都不顿一下，目不斜视地继续朝前走。
    薄晟铭：……
    这跟他想象中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就在他也想跟上去时，身后传来一道压抑的吼声，“薄晟铭，你他妈给我滚过来帮忙！”
    约莫四十分钟后，一桌家常菜摆上了餐桌。
    没有人知道薄老爷子和姜意在书房里谈了什么，期间薄衍试图派关航去偷听一二，结果无功而返。
    但至少能确定的一点是，谈话期间，两人都非常平和。
    “小意啊，来，坐爷爷旁边。”薄老爷子在主位落座，指了指身旁的位置，亲热地招呼姜意。
    就这么一会儿，称呼就由“姜意”变成“小意”了。
    姜意泰然自若地应了，“好的，爷爷。”
    薄衍望着他，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即便再怎么故作正经，笑意也忍不住从眼角眉梢冒出来。
    “笑什么笑？坐下来吃！”老爷子一看到他的表情，气又不打一处来，当下迅速变脸。
    薄晟铭应和道：“就是！二哥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瞅瞅你现在这一脸的淫——”
    薄衍一秒收起笑容，“闭嘴吃你的！不吃滚！”
    姜意悄悄垂下眼睫，遮住眼里的忍俊不禁，心道原来薄家的变脸术是一脉相承的。
    一桌五个人，稀稀疏疏地坐着吃晚饭，偶尔聊几句家常，除了薄家兄弟俩互相拆台，气氛倒也还算和谐。
    吃过饭后，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喝茶，薄晟铭和关航在厨房洗碗收拾，薄衍找准了时机，一把将小猫咪压到了拐角处。
    “干嘛……”姜意抵着他的胸膛，红着脸躲他，“别闹，爷爷还在呢。”
    “不闹，就让我亲一口……”薄衍不要脸地蹭着他，“爷爷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想亲亲你……”
    “咚咚……”他还没亲上，身后传来一阵沉闷的敲地声，薄老爷子生气地吼道：“臭小子你在干什么？小意的小身板子禁得住你这熊玩意儿这么压吗？”
    “爷爷！”薄衍无奈地松开人，“我没用力，我哪儿舍得压他啊？”
    老爷子一拐杖扫过去，薄衍的第一反应不是躲，而是伸出双臂牢牢将身后的人护住了。
    拐杖僵在半空中，而后重重落下，薄老爷子摇了摇头，“小意啊，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爷爷说，爷爷帮你治他。”
    宽厚的肩膀处探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姜意有些羞涩地笑，“好的，爷爷，我不会让他欺负我的。”
    老爷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好孩子，来，陪爷爷下盘棋。”
    “马上来！”姜意清脆地应了。
    薄衍稍微让开了一点身体，转而又扭头抱住小猫咪不撒手，像只大狗一样黏黏糊糊地蹭着柔嫩的脖颈，“真的不能欺负一下吗？在床上也不行，昂？”
    姜意推开他，双眸亮晶晶的漂亮极了，“那也不是一直不行……很特殊的日子可以……”
    比如说，接下来马上就要到来的他的生日。
    第73章
    十二月九日，距离姜意生日倒计时一天，一款经典轻奢腕表的官方微博官宣了新的品牌代言人，这也是姜意的第一个个人代言。
    这时候粉丝群体也格外躁动，各种花式生日应援层出不穷。
    尽管经纪人几次暗示大家，姜意不希望粉丝们铺张浪费，但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儿想要给他最隆重的生日应援，以弥补过去缺失的好多次生日。
    直到姜意生日当天，一个惊掉所有人下巴的应援出现了。
    一个名为“姜意爱心小屋”的神秘项目不知何时悄悄启动了，为全国一千二百一十家儿童福利机构分别捐赠了价值超过五万元的急需物资。
    没有人知道这个项目背后的人是谁，只能看到福利机构联名发送的一份看不见尽头的感谢名单，而后这份名单迅速被各大营销号搬运，一时间竟轰动了饭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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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页

    【卧槽……我是没睡醒吗？这份价值超过六千万的捐赠名单是认真的吗？？？】
    【天哪！表示身为粉丝的人现在也很懵……但是无论如何！感谢这位善良的爱姜丝！相信姜意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卧槽……我不敢说这个大手笔让我想起了……】
    ——c位出道夜全球大屏应援！！！
    ——嘶……那个应援到今天都没有扒出来是谁做的对吧？这又来一个！
    【操操操！我还以为这次站子联合起来铺满地标大屏生日应援，就没这个壕无人性的神秘粉丝发挥的余地了，妈的谁能想到人家早就转头去做慈善去了？！】
    ……
    “什么时候弄的？”姜意退出微博界面，目光落到大腿上枕着的男人脸上，“大工程啊，不声不响的。”
    比起捐钱，捐赠合适的物资显然要费神得多，但是也可以避免中转落入有心之人的口袋，直接落到实处。
    薄衍仰视着他笑，“知道你匿名资助了一家福利院时，才开始准备的。”
    “啊，那个是……有段时间很迷茫，就想着做点什么事吧，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毫无意义……”
    最开始他离家时，对所有的一切都是心存怨恨的，怨恨抛弃他的亲生父母，怨恨对他不公的养父养母，怨恨无家可归的自己。
    但在某一天，他无意中接触到了真实的儿童福利院，才明白一出生就被抛弃的自己，能够无忧无虑地长到十五岁，都是因为养父母好心将他捡了回去。
    无论爱意有多少偏向，至少他们不曾在物质上亏待过他。
    但福利院的那些孩子，就没有他这么幸运了。他们有的因为天生残疾而被抛弃，有的是父母双亡，不同的理由，相同的不幸。
    而福利院的拨款经费和收到的捐赠往往十分有限……
    结束短暂的回忆，姜意抬手抚上棱角分明的下颌，语气复杂道：“其实你不用为我做这些的，哥哥。”
    “乖宝，你想做的，就是我想做的。”薄衍用脸蹭了蹭柔嫩的掌心，笑得不太正经，“再说了，我这不也是给自己积一积德吗？”
    姜意望着他不说话了。
    薄衍起身，一把将人抱进了怀里，亲吻着毛绒绒的发顶，“我这个人真的挺坏的，所以就想着多做一点好事吧，希望看在这个份上，让你一辈子平平安安，让我一辈子都能留在你身边。”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也很温柔，还有几分憧憬，像是沉静夜空中点缀的细碎星光，温情又迷人。
    一股酸意涌上鼻尖，眼眶也迅速染上了湿意，姜意忍不住将脸深深埋进了温热的胸膛里。
    “当然，如果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能在一起的话，那就更好了。”大手揉弄着雪白的后颈，薄衍低低问道：“乖宝，哥哥是不是有点贪心了？”
    “下下辈子都在一起，那你不腻歪啊……”小奶猫依旧埋在他的胸前，嗓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不腻歪啊！”薄衍一秒不顿，语气十分干脆利落，“几辈子都不腻歪——等等，你的意思是……”
    薄衍忽然意识到有问题，强行将小脸从怀里拔了出来，掐着尖尖小小的下颌，眸色不善地逼问他：“心肝儿，你的意思是——下辈子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微微垂下的眼尾都红了，但又被男人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了，“哪儿有下辈子啊？说得跟真的似的。”
    “不管有没有下辈子，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高挺的眉峰紧紧拢起，薄衍的神情变得很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几秒对峙后，姜意忽然展颜一笑，两条嫩生生的胳膊也主动缠了上去，嗓音又甜又软又乖地抱怨道，“你怎么这么霸道啊叔叔，下辈子都要被你预定啊？”
    “不然呢？”薄衍条件反射地伸手拥住心上人，声音还有些僵硬，“你是我的。”
    “那你可要把我看紧了啊，叔叔。”香香甜甜的气息拂过耳畔，小奶猫张嘴咬住了他的耳垂，和他说悄悄话，“叔叔这辈子好好疼疼我，下辈子我就再早一点遇见叔叔，好不好？”
    僵直紧绷的脊背瞬间过了电似的酥软下来，喉头不自觉地重重吞咽了一下，“那你说，还想让叔叔怎么疼你……”
    姜意吮了一口耳后滚烫的皮肤，意味深长地回道：“当然是……叔叔想怎么疼就怎么疼啊。”
    下一秒，他趁男人尚未发力，滑溜溜地离开了他的怀抱，狡黠又可爱地冲他笑，“谢谢哥哥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但现在我得去公司一趟。”
    薄衍微微眯了眯狭长的凤眸，眸色沉得滴墨，“喜欢吗？这才第一件而已。”
    姜意本以为回公司是有什么临时通告，结果却是团队和成员们策划要给他一个生日惊喜。
    “surrise！”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姚宁宁兴奋的声音乍然响起，随即扑面而来的是漫天喜庆的彩带。
    “队长生日快乐！”
    “小意生日快乐！”
    ……
    成员们排队上来和他拥抱，纷纷送上早已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面对一个接一个的祝福和礼物，姜意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难以形容的感动，“谢谢，谢谢你们～”
    这时，郑宇轩又扑上来熊抱他，“队长！让我们今晚一起嗨到天亮吧！”
    --

 第148页

    “啊……”姜意微微拧了拧眉心，犹豫着该怎么拒绝大家的好意。
    毕竟家里还有个怨气十足的男人在等着他呢，他要是在外面嗨一整夜，某人一定会疯掉吧……
    “小意可能要和家里人一起过生日哎，我们还是别强行留住他了哈哈哈！”就在他感到左右为难时，梁丞居然主动给他解了围。
    唐泽立刻反驳道：“可今年是大家第一次给小意过生日啊，意义完全不一样，不然小意你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姜意：……我觉得应该没法商量。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哎呀别搞这么严肃嘛！”姚宁宁的脑袋瓜子难得机灵了一回，“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吃生日蛋糕吧！吃完蛋糕再放寿星回家！”
    最后姜意和成员们一起吃了蛋糕，又拍了好几张大合影，这才带着满满的生日祝福离开。
    回家的路上，他发了一条感谢的微博，配图就是刚刚的成员合照。
    微博刚一发送，成员们就整整齐齐地评论了这条微博，在热评上排排坐，生日博顿时沦为控评现场。
    还好爱姜丝姐姐们战斗力极强，牢牢稳住了前三的位置，后排才让其他人去争抢。
    快要到家门口时，姜意收到了一条信息，打开一看是个表情包，气呼呼的小人，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哼”字。
    太幼稚了，以至于姜意不由失笑。笑完又觉得太可爱了，忍不住故意回复道：【哥哥今晚不要等我了，成员们给我庆生哦～】
    两秒后，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电话一接通，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像头极为焦躁的狮子，“姜意！你给我回来！谁准你——”
    尾音戛然而止。
    他收住急匆匆的脚步，因为他的心上人正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唇红齿白地冲他笑。
    “小骗子……”男人怒气冲冲的的嗓音霎时变得无限低柔，“还不快点过来？”
    回到家里，自然又是腻腻歪歪好一顿亲热，亲得两人差点擦枪走火才稍稍分开。
    姜意趴在男人身上细细地喘着气，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喂，苏倩姐姐。”小嗓子还软绵绵的。
    “生日快乐，姜意。”苏倩先是祝他生日快乐，然后迅速切入正题，“粉丝们都吵着要生日福利呢，想看会动的你，你要不要抽几分钟开个直播，露露脸？”
    姜意下意识和身下的人对视一眼，出乎预料的是，竟然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好的，那我准备一下。”他懒懒地撑起了上半身，“但是我没什么直播的经验，怕出问题，所以可能很短，姐姐你和粉丝们提前打声招呼吧。”
    “没问题，准备好了跟我说。”
    薄衍忍不住抬手，掐了掐嫩得像水豆腐似的脸颊，哑声调笑道：“是该给粉丝朋友们发发福利了，否则将来公开时，我怕她们会因为太嫉妒我而疯狂追杀我。”
    “走开，我的粉丝朋友们都很可爱的好吗？”姜意略有些嫌弃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待会儿你先去客厅，等我直播结束后你再出来。”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啊？”薄衍不笑了，转而幽幽地盯着他，“一起过个生日也没什么吧？”
    “理论上是没什么，但——”姜意微一耸肩，“还是小心点好。”
    毕竟对于c粉来说，同框即发糖，对视即上床，一起过生日那就跟官宣出柜没什么区别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将一台不常用的手机摆在一个视角十分有限的位置，姜意打开了直播平台。
    “各位亲爱的粉丝朋友们，大家下午好～”他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头乖乖地招了招手。
    【啊啊啊啊啊宝宝宝宝宝宝！妈妈爱你啊啊啊啊！】
    直播间的人数瞬间疯长，满屏弹幕充斥着毫无意义的嚎叫。
    姜意今天没有带妆，刘海微微凌乱地搭在额前，又穿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衬得眼睛更大，下巴更尖，小脸愈发精致和清纯，尤其透过自拍镜头看着，显得年纪很小，我见犹怜的特别招人疼。
    “经纪人姐姐说大家想看看我，所以我就开了一下直播～”说话时的尾音不自觉拖长了一点，显示出他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啊啊啊啊啊啊姐姐姐姐！崽崽叫我姐姐了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崽崽真的太可爱了！！崽崽今天过的一定是三岁生日！！！】
    “非常感谢各位给我做的生日应援，我很喜欢。”镜头里的姜意双手合十，抵着下颌做了个可可爱爱的感谢手势，“但是呢，还是希望大家更多地照顾好自己，然后有余力的情况下，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崽崽！你知道今天你的一个粉丝朋友为你做了1210家慈善吗！！！】
    他眼尖地在粉丝刷屏中捕捉到了这条弹幕，悄悄弯了弯唇角，“因为没有提前准备，所以直播时间不会太长哦。现在大家可以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我会努力满足尊敬的粉丝朋友们～”
    【唱歌！！！哥哥再唱一次决赛的《y love》吧！】
    【啊啊啊啊我们什么都不要！崽崽让我们多看你几眼好吗！！】
    【啊啊啊啊啊啊要女团舞！！！宝宝给妈妈跳一个女团舞吧！！！】
    【女团舞！女团舞！女团舞！】
    ……
    --

 第149页

    弹幕瞬间一秒变得齐心协力，满屏就剩下“女团舞”几个字了。
    姜意：……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睫，正准备萌混过关时，只见弹幕忽然又回归了一片“啊啊啊”，夹杂着显眼的“卧槽卧槽”。
    发生什么事了？姜意有些茫然地看着弹幕，不明白他的粉丝朋友们为什么又开始无意义地尖叫。
    好在桌子上的手机及时震动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看一下手机。”他往镜头前凑了凑，拿过手机打开一看，是来自苏倩的消息。
    苏倩：【薄衍是不是也在？？】
    姜意：【……你怎么知道？？】
    苏倩：【他刚才从你身后晃过去了……】
    姜意一惊，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恰逢男人幽灵般从他身后一晃而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没看错！真的是一个男人！！】
    【卧槽卧槽卧槽！这长腿！这身材！这气质！就算没露脸我也知道！这个男人绝对就是薄！老！师！！】
    第74章 正文完
    四目相对，场面略有些尴尬。
    漂亮的大眼睛瞬间瞪得像两颗葡萄，男人却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用夸张的口型解释道：“我、拿、个、东、西。”
    “快、走！”姜意用更夸张的口型回复他，然后迅速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回脸来，“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啊啊啊啊崽崽你身后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啊啊啊啊是薄老师对对不对？薄老师特意来给崽崽过生日是不是！！！】
    直播间的薄情寡意CP粉彻底撕开了伪装的面具，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差点就要冲出屏幕。
    “啊那个其实是……是我的助理！”眼见着强行转移话题失败，姜意开始胡扯，“过来给我送一些东西。”
    【不可能！和助理的身材差太多了！这个腿的长度！身高至少一米八以上！！】
    【姐妹们有人截到图了吗？这个男人某部位天赋异禀的尺寸，除了薄老师还会有谁？！】
    姜意：……
    “所以你们现在是不关心我了，是吗？”漂亮的眉眼微微下垂，神情倏然变得委屈巴巴的，“那我把助理叫过来给你们直播好了。”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对不起妈妈错了！宝宝不委屈我们只喜欢你呜呜呜呜～】
    【CP粉滚出直播间可以吗？这是姜意个人生日直播间，磕糖疯了吧？？】
    ……
    眼看着弹幕就要吵起来了，姜意清了清嗓子，“给大家清唱一首《Because Of You》，谢谢你们的生日礼物，也谢谢你们的陪伴～”
    清甜温柔的歌声一响起，所有人的戾气瞬间都消失了。
    而此时的薄衍，正端了杯水依靠在门框边缘，注视着镜头前低吟浅唱的爱人，虔诚地希望岁月便如此走向地老天荒。
    “好，唱完了～”姜意再次双手合十，向直播间的观众告别，“那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祝各位粉丝朋友快乐每一天！”
    【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宝宝我们还没看够你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那个男人他走近了！快准备截图！！】
    姜意眉心一跳，眼疾手快地怼上手机，按下了结束直播键。
    “薄！衍！”他转过身，好看的眉眼含着生动的怒气，“你非要给我捣乱是唔——”
    男人俯身“啵”的一声亲上了他的唇。
    长长密密的眼睫眨了眨，姜意忽然就忘记了接下来想说的话。
    “直播这么久，累不累？”薄老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发言堪称体贴入微，“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他下意识就张开嘴，喝了一口凑到唇边的水。
    “乖……”薄衍放下水杯，一把将他抱上了桌子，双手撑在他的身侧，形成一个围困的姿势，“乖孩子应该有奖励，对不对？”
    “嗯……”姜意懵懵地抬眼望着他，一时不知这又是来的哪一出。
    男人抵着他的额头笑，笑着笑着就又亲上了水色潋滟的唇，含着他的唇低哑吐字，“奖励乖宝宝一个吻……”
    ……
    直到小奶猫被亲得瘫软在桌子上，衣衫不整乱七八糟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薄衍才勉勉强强放过了他。
    将人抱回到床上，放进被窝里，低柔地问道：“要不要小睡一会儿？待会儿哥哥再叫你。”
    “唔……”姜意下意识摇了摇头，又想起今晚自己的计划，好像是应该先好好休息一下，否则怎么应付……
    想到这里，他红着小脸乖乖地点了点头。
    “好，睡吧。”薄衍亲了亲他的额头，“哥哥就在这儿陪你。”
    姜意这一觉，从傍晚睡到了天黑。
    睁开眼睛时，他发现眼前是一片浓重的漆黑。
    死寂的黑暗中，一种莫名的孤独和恐惧感倏地向他侵袭而来，他惊慌地喊了一声，“薄衍哥哥！”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回音。
    “哥哥、哥哥……薄衍哥哥你在哪儿？”他被难以言喻的恐慌彻底包围，甚至忘记开灯，摸索着从床上跳下去，跌跌撞撞地朝着记忆中门的方向跑。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身材高大的男人背着光走进来，“宝宝？”
    --

 第150页

    仿佛身处绝境的人终于见到了一束光，姜意赤着脚奔向男人，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你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在呜……”怀里的小家伙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死死地搂着他的腰，微哑的小嗓音里是止不住的呜咽。
    薄衍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用力地抱紧了他，“乖宝，哥哥出去接了个电话，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的错……”
    “呜呜……我以为、以为嗝……”小家伙甚至哭得打起了奶嗝，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这句话说出来，薄衍的心刹时碎成了玻璃渣，那玻璃渣还钝钝地一下一下割着剩余的血肉筋骨。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捧起湿漉漉的小脸，深深凝视着被泪水浸透的眼眸，“除非你不要我了——不，如果你不要我了，我会一直对你死缠烂打，到死为止，就算变成鬼也会永远守在你身边。”
    原本感伤又深情的一番话，后半句忽然间变了味儿，变得有点惊悚。
    姜意忍不住在他掌心里破涕为笑，“这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的意思吗？”
    小脸蛋梨花带雨，这一笑又如出水芙蓉，美得惊心动魄。
    “嗯……”薄衍低低沉沉地应了，薄唇吮过温热的泪水，“乖，不哭了，哥哥带你出去吃晚餐。”
    姜意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害羞，不自然地躲开滚烫的唇，把人往外推，“……你先出去，我换件衣服。”
    太丢脸了，居然因为醒来时男人不在他身边，就这么大哭起来。
    “昂……”薄衍让他推着，忍不住坏心眼地调笑道，“又过河拆桥啊，小坏蛋？”
    “砰”的一声，姜意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
    晚上八点，云上临仙餐厅。
    今天晚上七点至十点，整间餐厅只招待一桌客人，但为了这一桌，主厨已经忙活一晚上了。
    “吃顿饭而已，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姜意单手撑着下颌，眼神亮晶晶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薄老师今天穿得尤其帅，西装领结，胸针腕表，头发梳成狼奔，完全露出一张深邃立体的俊脸。
    “不费周章。”薄衍扬起唇角，“抬头看天空。”
    “嗯？”他下意识仰脸望向玻璃屋顶，语气有些可惜，“今天天气不太好，没有星星。”
    “谁说没有星星的？”薄衍慢悠悠地反问他。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在哪里？”
    “在我面前啊。”男人一本正经，“你就是我的星星，最闪耀的那颗星星。”
    姜意怔了怔神，忽然不好意思地抬手捂住了半边脸。
    他的脸小，但手也小，捂不住上翘的唇角，“哥哥你真是……”
    情话都快比骚话说得好了。
    “油嘴滑舌？”薄衍替他接了一句，又愉悦地笑，“不，我说的话可都是发自肺腑。”
    姜意干脆抬起了另一只手，两只爪子一起捂住发烫的脸颊。
    明明是冬天，他怎么感觉有点燥热呢？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第一道菜可以上了吗？”好在这时餐厅的服务生走过来，打断了他的害羞。
    这家餐厅是薄老师精挑细选的，食材新鲜，菜品多样，口味也偏甜，小奶猫吃得很开心，还喝了一点点的酒。
    薄衍笑吟吟地提醒他，“不要喝多了，喝成小醉猫，我就得抱你回去了。”
    “嗯……”姜意从鼻腔里发出可爱的应声，伸出小舌头小心地舔了舔高脚杯里的酒液，“一点点～”
    酒能壮胆，微醺可能更适合他今晚将要主动做的事……
    薄衍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冷不丁开口道，“快要下雪了。”
    “啊？”姜意掀起眼皮子，又扭头望向窗外，“没有啊，没听说会下雪啊。”
    受天气变化影响，这两年的冬天几乎不怎么下雪了。有时候要到春节后，才会象征性的飘几粒雪花，这才十二月份，不像是会下雪的样子。
    “哥哥说会下雪，就会下雪哦。”薄衍起身，牵起冰冰凉凉的小手，捂在手心里，走向餐厅的露台。
    姜意懵懵地跟着他，两人在露台上并肩站定了。
    过一会儿，小猫儿又娇又憨地弯了弯眼睛，“哥哥，你是不是想骗我来吹冷风啊……”
    鼻尖处一点冰凉的湿意，爱娇的尾音消散在冬夜的冷风中。
    姜意仰起脸，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花，在暖色调的灯光下落到他眼前，像是跳舞的小精灵。
    “竟然真的……下雪了……”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让纯白无瑕的小雪花落在掌心里。
    楼下的广场隐隐传来人群兴奋的欢呼尖叫声，但因为他们身在高处，所以鼎沸的人声听起来也模模糊糊的。
    “喜欢吗？”身旁的男人侧过脸，“我记得你说，你喜欢雪。”
    他们出道前的那一年冬天，天气预报说会有大雪，小家伙眼巴巴地盼了好久，最终雪下了一夜，等第二天他们起床时，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那时候他望着小猫儿满眼失望的可怜模样，心里就在想，何止是一场雪，哪怕是星星月亮，你要的我都会想办法捧到你眼前。
    “嗯，好喜欢。”姜意向前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望向他，琥珀色的眼瞳里盛满了细碎的银河星光，“谢谢你，哥哥。这是我长这么大，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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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页

    自从他知道自己是被丢弃的孩子，他的生日其实就是养父母捡到他的那一天，他对这个日子就失去了兴趣。
    但遇见薄衍以后，生日被他赋予了新的意义。
    无声的雪轻飘飘地落在漆黑的头发上，又调皮地攀上宽厚的肩，为一身黑色的男人增添了一抹漂亮的银白。
    漫天雪帘中，男人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天鹅绒戒指盒，然后单膝跪了下去。
    姜意一时怔住了。
    “我爱你，姜意。你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是唯一能救赎我的璀璨星光。”薄衍仰视着他，郑重其事地问道：“现在我想完整地收下我的礼物，想自私地将星光据为己有，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于我而言，你不是多年前被抛弃的孩子，也不是舞台上万众瞩目的巨星。
    你是我爱的人，你是爱我的人。
    你是我的爱人。
    “嘭”的一声巨响，璀璨夺目的烟花在他身后怦然绽开，瞬间照亮了夜空中翩跹飞舞的雪色。
    姜意回首，那些流光溢彩的烟花交织变幻成了一只金色蝴蝶，在天空中阖动着金光闪闪的羽翼。
    盛大而美丽。
    在这极度梦幻的一幕下，他往前走了一步，以同样的姿势单膝跪在薄衍面前。
    短暂的对视后，他倾身吻上了冰凉又滚烫的唇。
    “我也爱你。”
    －正文完－
    第75章 番外(一)
    “叮”的一声,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身高腿长的少年人率先走出来。
    “到了！”一个小胡子中年男从他身侧钻了出来，“薄同学，跟我来吧！”
    薄衍望着墙上那块还算新的红色广告牌, 这才知道自己要进的公司原来叫“巨美时代”。
    “十七楼和十八楼都是我们公司的, 十七楼是你们练习生训练的练习室, 十八楼是办公开会的地方。”小胡子在前面引路，絮絮叨叨地介绍着公司的基本情况, “我们先签个合同, 回头再带你去下面参观参观。”
    薄衍微一皱眉，这个所谓的经纪公司看起来未免有些……太草率了？
    “姚经理下午好~哎这位是新来的——啊啊啊！”前台的小姑娘一看到帅哥下意识就尖叫起来。
    薄衍轻笑了一下, 小姑娘立刻捧着通红的脸，一副要被帅到昏厥的样子。
    十八岁的薄衍, 清俊隽秀的眉目初显锋芒，轮廓比同龄人显得更立体深邃，身上又带着张扬的少年意气，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在去往办公室的一路上，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对他行注目礼，其他工作人员更是忍不住嘀嘀咕咕, 这么小的一个娱乐公司, 居然又来了个神仙人物。
    为了表示重视程度, 老板贾鹏飞亲自接待了薄衍，望着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看财神爷似的。
    他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合同，确定除了高昂的违约金以外，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就爽快地签了字。
    “你的父母没有陪你一起来吗？”贾鹏飞笑眯眯地看着他签完字, 忽然又想起来这一茬，“你家里人都同意的吧？”
    薄衍掀起眼皮子，将合同递给姚经理，压根儿没搭理他的话，“签完了，可以了吗？”
    “可以可以！”姚经理抢先应了，对自家老板拼命使眼色，意思是签了合同就别多问了。
    毕竟能在大街上发掘这种资质的练习生的几率可太小了，能如此轻易就骗到公司来签合同更是走了狗屎运。
    薄衍百无聊赖地转了转手中的笔，“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啊，我来带你参观一下公司吧！”姚经理维持着相当大的热情，“别看我们公司地方不大，该有的都有！”
    薄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姚经理带他和公司的其他练习生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在去楼下练习层参观时接了通电话，临时有事急匆匆地走了，薄衍就一个人随便晃了晃。
    整层楼都是一个个隔开的练习室，但这个点却异常安静，练习生们大概都是去吃晚餐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长廊上，思绪不禁有些神游，爷爷应该已经发现他不见了吧……
    “吱呀”一声，练习室的门被他一不小心推开了。
    很多年以后，薄衍回想起这个瞬间，仿佛是命运之神冥冥之中的指引，让他在无意识中推开了这扇门。
    练习室的灯光有些刺眼，薄衍下意识眯了眯双眸，眼前出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
    随着瞳孔适应了明晃晃的光线，眼前的人影也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清瘦纤细的少年，正专注地对着镜子跳舞。
    四肢舒展，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汗湿的刘海搭在额前，汗珠子顺着粉粉嫩嫩的脸颊滑落，凝聚在尖尖小小的下颌上，颤颤悠悠地晃了几下后“啪”的一声滴落在地板上。
    这一瞬间，感官忽然被无限放大，薄衍甚至能听见少年可爱的心跳声，那么有力，那么鲜明，那么生动。
    和半死不活的自己完全相反。
    薄衍着了魔似的一直盯着人看，但少年注视着镜子的眼神专注而纯粹，仿佛身处另一个隐秘的世界，那里只有跳着舞的他自己。
    直到一曲毕，少年微微喘息着停下来。
    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在镜子里对上。
    “你是谁？”姜意被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

 第152页

    湿漉漉的眼眸睁大了，眼里的神色紧张而戒备，显然精神敏感且攻击力相当强，但薄衍却不知怎么莫名觉得对方像一只小猫。
    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野猫，张牙舞爪地竖起了浑身的刺，但看起来就是很可爱，想揉进怀里呼噜噜顺顺毛。
    他甚至觉得能隔空闻到小家伙身上散发的甜蜜又可口的奶香味儿。
    哦对了，故作凶巴巴的嗓音听起来也奶声奶气的，简直毫无威慑力。
    “我……”他往练习室里走了一步，尽量将声音放软，安抚着炸毛的小野猫，“我是新来的练习生，我叫薄衍。”
    闻言，姜意贴着镜子转过身去，自以为不找痕迹地打量他一眼，语气没那么凶了，“你也要练习吗？”
    青涩又漂亮的小脸蛋怼在眼前，琥珀色的眼瞳倒映着星星点点的光，薄衍的心跳骤然失序，“咚咚咚”地直往胸口上扑。
    这时的他尚不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只是察觉到自己不同以往的失态，略有些狼狈地移开了目光，胡乱地回答道：“啊……我不练习，我就是……随便看看。”
    “不练习你来干什么？”姜意不太高兴地拧了拧眉心，毫不客气地指挥道：“要逛的话去别的地方吧，不要在这里打扰我练习。”
    薄衍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又抬眸看向他。
    眼前的少年既纤细脆弱，又鲜活生动，浑身竖起刺其实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吧……
    面对一点也不友善的少年，他好脾气地释放出无往不利的笑容，“我看着你练不行吗？”
    “不行！”姜意断然拒绝，不耐烦地再次确认，“你到底练不练？”
    “……现在不练。”就算他想练，也得有东西可练啊，他现在还什么都不会。
    姜意用眼神示意：那你可以走了。
    “好吧，我不打扰你了。”薄衍选择暂退一步，“你明天还在这里练习吗？”
    少年转回身子，不再看他一眼，“废话。”
    几次三番碰钉子，按照薄二少爷一贯的性子，早就该翻脸了。但今晚的他出奇地耐心，也完全没有生气。
    “那明天见了。”
    “我想我们应该见不着。”姜意给他的回复冷漠十足。
    薄衍也没多想，离开练习室后回到楼上，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竟然忘记问小野猫的姓名了。
    他略一思索，拉了个路过的黄头发练习生打听起来，“你好，我想问一下，楼下练习室有个长得很漂亮的——”
    问到一半又觉得不对劲儿，他这描述好像有点太抽象了，估计对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啊？你说楼下现在还在练习的人？”不料，对方立刻get，“那肯定是姜意了！”
    “姜、意？”发音简单的两个字，在唇齿间轻轻碰撞，光是念出来就有种莫名温柔缱绻的意味。
    “什么？你们说姜意了？”另一个练习生凑过来，“他又怎么了？”
    薄衍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刚刚不小心闯进练习室，碰见他了。”
    “啊！”两位练习生一齐惊叫，“那你一定被他骂过了！”
    薄衍：……
    “没事儿，正常，以后习惯就好了。”黄头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看姜意长得清纯可爱，但他的脾气可没人能受得住。尤其是他专心练习的时候，简直是六亲不认！”
    “这么可怕吗？”薄衍继续笑，语气漫不经心的。
    另一个练习生接话，“那倒也不是，其实我们还是很佩服他的。”
    “对啊，他才进公司半年多，但舞蹈实力就吊打很多比他早进来的练习生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薄衍试探着回道：“天赋？”
    “不是。”黄头发摇了摇头，“天赋也有，更多的是努力吧。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大概有二十个小时都泡在练习室里，进步几倍杀我们也是正常的。”
    薄衍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原来如此。”
    “而且姜意脾气不好归不好，但平常要是想让他教一教我们跳舞啥的，他还是很乐意帮忙的！”另一个练习生补充，“所以没事不要去招惹他就对了！”
    眉心微微一动，薄衍又笑了，心道要他不主动招惹小野猫？恐怕是有点困难呢。
    *
    第二天早上，薄衍眼睛一睁，脑海里不知怎么就自动浮现了那张漂亮可爱的小脸。
    他“啧”了一声，起床洗漱，离开酒店去往公司。
    巨美时代似模似样地将练习生们按照当前水平，分成了SABCDF六个班，每个班级授课模式都不一样，每周例行升班或降班的考核。
    因为母亲生前喜欢音乐，薄衍有部分音乐基础，但舞蹈基础等同于零，所以经纪人还是让他从F班开始练起。
    而此时的姜意已经升到了A班，他这才明白，昨晚小野猫说“见不着”是什么意思。
    距离着实有点远啊。
    薄衍暗自叹息一声，心头忽然涌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胜负欲。
    尽管姚经理提前跟他说明白了，无论他的实力怎么样最后一定都会顺利出道的，但——
    他还是想要快点升到A班，不想被小野猫看扁了，也想……
    “好，我们今天继续练习基本功啊。”这时，舞蹈老师拍了拍手，“尤其是新同学，要多多注意练习哦！”
    薄衍强行收回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到舞蹈老师身上。
    --

 第153页

    一天练习下来，他适应得比想象中要快得多。
    十八岁早就错过学习舞蹈的最佳年纪了，但薄衍自身身体条件好，模仿能力极佳，又属于天生具有舞感，随便动两下就很好看的那种人，仿佛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
    但四肢的酸疼感还是避免不了的。
    F班的练习生不多，结束后三三两两地往外走，薄衍刚一走出练习室，就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背影。
    清瘦挺拔如小白杨的背影。
    他蠢蠢欲动地想要上前搭话，却发现半路杀出了一个不认识的练习生，亲昵地碰了碰小野猫的肩膀，说说笑笑地就把人带出了他的视线。
    薄衍眯了眯眼眸，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不爽。
    “哎对了，薄衍。”身后F班的同学走近了，好奇道：“一直忘了问你，你是本地人吗？你现在住家里吗？”
    他头也不回，“不住。”
    “那你要住公司的宿舍吗？其实宿舍环境还不错，就是人有点多……”
    后面说的话薄衍就没心思再听了，一提到住宿，他的大脑灵光一现，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当天夜里，姜意回到自己一个人住的宿舍时，惊讶地发现宿舍里的灯居然是亮着的。
    难道他早上出门时忘记关灯了吗？
    下一秒，他听到“吱呀”一声响，浴室的玻璃门被拉开，一张英俊又湿漉漉的脸映入眼帘。
    姜意瞬间瞳孔地震。
    “又见面了，姜意同学。”来人扬了扬唇角，露出几颗白森森的牙齿，“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薄衍，你的新室友。”
    作者有话要说：　　一见钟情？薄老师你就是馋姜小猫的……
    由于某些不可说原因，玛莎拉蒂造出来了却不敢发车，至少得等这一阵子过去呜呜呜～
    于是连夜先写了少年初遇时番外，也是超级甜甜的啦～
    第76章 番外(二)
    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姜意不喜欢和别人同住。经纪人甚至为此特别开了个先例，让他一个人住一间宿舍。
    当然，这件事其实是练习生们都很喜闻乐见的。毕竟姜意总是在练习室练到大半夜才回宿舍，而且脾气又不怎么好, 大家都不太想和他做室友。
    所以, 当其他人知道薄衍居然主动要求和姜意住一个宿舍, 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为他默哀, 甚至有人忍不住偷偷问他, “薄衍，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薄衍微微耸肩, 只留给众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和小野猫住的乐趣，一般人自然是体会不到的。
    虽然在宿舍里待的时间很短, 但他还是抓住了一切逗弄这只小猫咪的机会。
    他喜欢看小野猫奶呼呼地生气炸毛，脸上的表情生动又漂亮，充满了一种蓬勃向上的气息，仿佛可以让他忘记过往死气沉沉的自己。
    进公司短短几个月后，在天气正式炎热起来之前，薄衍迅速从F班升到了C班, 距离他的目标跨进了一大步。
    这天晚上, 他在食堂吃晚饭时, 又一次没能找到小野猫的身影，干脆打包一份香喷喷的烤鱼带走了。
    熟悉的空荡荡的练习室里，小野猫正专心致志地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练动作。
    薄衍慢悠悠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锡纸，一股烤鱼的鲜香味儿顿时飘散在空气中。
    小鼻子动了动，姜意的动作卡了一下, 有些懊恼地转过身，“薄衍！你又干嘛？”
    “吃饭啊，看不出来吗？”他拆了一次性筷子，俊脸上的笑容有些欠揍。
    “你神经病啊，吃饭来练习室吃？”姜意生气地朝他走过去，“你给我出去！”
    薄衍好脾气地笑了笑，将拆好的一次性筷子递给他，“别生气啊，你也来一口？”
    气鼓鼓的小野猫愣了愣神，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冒着热气的烤鱼上。
    “这鱼外酥里嫩，可香了，真的不尝一尝？”薄衍耐心地继续诱惑他。
    “我不饿——”一句话还没说完，小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红扑扑的小脸蛋霎时羞得都要冒烟了。
    薄衍忍着笑，“底下还垫有豆腐白菜洋葱，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太浪费了。”
    “那……那好吧。”姜意别别扭扭接过筷子，盘腿坐在他对面的地板上，“我帮你吃一点点哦，但我不能吃鱼。”
    薄衍递给他一盒饭，“为什么？不喜欢？”
    “唔……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怕鱼刺。”姜意有些不好意思，很小声地回道：“我以前被鱼刺卡过。”
    “原来如此。”薄衍轻笑，主动替他挑鱼刺，“既然是喜欢的，那可不能只因为被鱼刺卡过，就放弃不吃了。”
    姜意的神色还是很犹豫。
    “清江鱼刺少，鱼身中段的大刺好挑，肉质也最鲜嫩。”薄衍将鱼肉放进他碗里，“来，试一试，卡住了我对你负责，可以吗？”
    “切～”姜意立刻不屑地暼了他一眼，“谁稀罕你负责啊？”
    但手上还是乖乖地挟起淋满汤汁的鱼肉，放进了嘴里。
    这顿饭过后，薄衍开始频繁地找姜意吃饭，有时候是晚饭，有时候是夜宵，还美名其曰“饭友”。
    两人的关系明显一点点亲近起来，等到薄衍升入B班时，已经可以很自然地跨过中间的A班，正大光明地带着早餐去S班找姜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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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欢喝牛奶。”姜意嫌弃地撇过脸，“好腥啊。”
    “乖，不喝牛奶怎么长得高啊？”宽大的手掌搭在毛茸茸的发顶上，薄衍笑眯眯地俯身，“你不想永远比我矮吧？”
    “喂！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吃了猪饲料才长这么高吧？”姜意瞬间又变身一只气鼓鼓的小河豚，“我还不到十六岁，我会长高的好吗？”
    薄衍摇了摇头，“不喝牛奶怎么长高啊？”
    姜意躲开他的手，“可是真的很难喝啊！”
    “那这样吧。”薄衍略一思索，开出诱惑的条件，“你现在乖乖把牛奶喝了，我晚上就给你带奶茶，你最喜欢的全糖哦～”
    最后姜意还是在其他练习生来之前咬着吸管喝掉了牛奶，不爱吃的蛋黄直接塞进了薄衍嘴里，然后过河拆桥地把人推出去，“快回去练习吧！以你的速度，明年能升到S班吗？”
    “不要瞧不起人好吗？”薄衍“啧”了一声，“我今晚会练得比你晚一个小时哦。”
    他们渐渐习惯了一起在练习室练习到深夜，然后勾肩搭背地走在昏暗的路灯下，吹着风回到两人的宿舍。
    准确来说，是薄衍单方面将人勒在怀里，尤其是冬天来临时，他干脆敞开身上穿的棉衣，将小奶猫整个裹进怀里，还一本正经地说这样是为了抱团取暖。
    姜意从起初的抗拒到生无可恋地被迫接受，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这人的放纵远远超乎了正常范围。
    直到那一天，薄衍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找他，他一个人回到宿舍，一身的冷汗湿漉漉的太难受了，就黑灯瞎火地脱衣服摸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刚一开灯，姜意就发现薄衍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吓了一跳，迟疑地走过去，小声地呼叫：“薄衍？你睡着了？”
    然而走近了才看清楚，高耸的眉峰紧紧拢了起来，一张英俊的脸红得异常，神情不安且难受。
    “你发烧了？”他连忙探过身去，伸出小爪子搭上饱满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烫得他差点跳起来，“薄衍！你真的发烧了！”
    姜意有点慌了。
    自从他们认识以来，对方的身体就像是铁打的一样，一点毛病都没出过。倒是他感冒发烧流血折腾个不停，每次都是薄衍将他照顾得妥妥贴贴。
    这次轮到对方发烧，他却完全不知所措了。
    姜意焦虑地来回转了一圈，重新回到床边上，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膀，“薄衍你醒醒，我带你去医院。”
    “嗯……”陷入梦魇的少年朦朦胧胧中听到了熟悉的嗓音，长长密密的眼睫扇动了几下，挣扎着掀开沉重的眼皮子。
    “你终于醒了——啊！”姜意发出一声惊呼，被一只滚烫的大手一把捉住，按在了同样滚烫的胸膛前。
    一瞬间，熟悉又好闻的气息铺天盖地灌进鼻腔里，他趴在坚实的胸膛上，心跳骤然加快，“薄衍你干嘛……”
    “嗯……是你吗，是你吗姜意……”少年的神智被烧得所剩无几，嗓音低哑不堪地念着他的名字，胳膊也越搂越紧，像是怕人一不留神就跑掉了，“我好难受……”
    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亲密了，比往常的任何一次都贴得更紧。耳畔响起的嗓音又莫名的性感，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饶是姜意再迟钝，也察觉出了异样。
    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小脸也像是被传染了似的，白白嫩嫩的耳垂更是红得滴血。
    “好香好软啊……”死死抱着他的少年闭着眼睛喃喃念了一句，有力的双手摸索地托着他往上。
    姜意蓦地回过神来，忍不住挣扎起来，“薄衍你放开我！你发烧了唔……”
    挣动时，他不小心一口啃上了身下露出的锁骨。
    薄衍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点，他趁机迅速脱身，顶着“砰砰砰”乱跳的心脏，就要逃离这个温度急剧上升的空间。
    但手碰到门把手的那一秒，又顿住了。
    他不能就这么丢下发着高烧的薄衍。
    于是他只能强忍着乱七八糟的心跳声，冷静下来，学着薄衍以前照顾他的样子，照顾了他一整夜，准备等天亮人醒了再去医院。
    好在后半夜薄衍没再胡闹了，只是翻来覆去的，偶尔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呓语，仔细听来喊的是“妈妈”两个字。
    他忽然觉得有点心疼。
    第二天一早，阳光从窗帘一角悄悄溜进来，流连在床边侧趴着的少年脸上，光洁幼嫩的皮肤反着莹润的光泽，细小的一点绒毛也显得可爱至极。
    薄衍醒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他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一睁眼就看到小猫咪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忍不住翘起了干裂的唇角，抬手去摸搭在他身上的那只小手。
    姜意却一下子就惊醒了，猛地站起身来，清晨的嗓音带着一丝微哑，“你终于醒了！我们快去医院！”
    “不用了，应该没事了。”薄衍脸上的笑容扩大了，目光温柔得要命，“谢谢你照顾了我一整晚，我——”
    “你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去练习室了。”姜意完全不敢直视他，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就跑了。
    薄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轻而易举地发现姜意在躲他。
    平常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练习室多了其他人，就算不练习在一旁打牌都要一起耗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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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习惯对视，抗拒他的身体接触，甚至连宿舍都不怎么回了。
    薄衍忍了一个多星期，最终在某个晚上爆发了。他暴躁地把其他练习生全赶了出去，锁上练习室的门，恶狠狠地将小猫咪堵在墙角。
    “我做错什么事了？”
    “没有……”姜意不肯抬眼，扭动着试图从困着他的怀抱里钻出去。
    “那你躲我？”英挺的眉眼含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怒气，薄衍不依不饶，“我没做错事，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姜意一时语塞。
    他年纪小，对感情尚处于不明不白的阶段，但也模糊地意识到，自从那晚过后，他就有点不对劲儿了。
    总是不由自主想起那个紧密的拥抱，在他耳畔拂过的滚烫的气息，以及当时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一时想不明白，下意识就选择了逃避。
    “让我想想……”小猫咪一脸窘迫，薄衍微微眯了眯眼眸，“是不是我发烧的那一眼，对你做了……”
    “没有！”姜意立刻抬手捂住了对方的嘴，羞得双颊通红，“你别乱想！”
    他越是这样，薄衍心里反而确定了，估计是自己烧得昏了头，一不小心暴露了……对小猫咪的非分之想。
    小家伙害怕了吗？可看他的反应，分明是羞涩大于厌恶。
    想到这里，他一把反握住冰冰凉凉的小手，不由分说就拉着人往外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夜里公司一片沉寂，薄衍拉着懵懵的小猫咪，径直朝电梯口走。
    这栋楼的顶层有一个天台，薄衍拿下虚插着的铁锁，推开沉重的铁门，迎面一阵冷风袭来。
    “无意中发现的秘密基地，看星星的好地方。”他抬头仰望着繁星点缀的深蓝天幕，收紧了两人交握的双手，“我们是好朋友吗，姜意？”
    姜意正学着他的姿势仰望星空，闻言不由愣了愣神，“是……”
    “可是——”薄衍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地凝视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琥珀色眼瞳，“如果我不满足于此呢？”
    多么神奇，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却无师自通地爱上了面前这个坚强又脆弱的少年。
    不满足做朋友，想要被他更加依赖，想要更亲密的拥抱，想要亲吻花瓣一样嫣红湿润的唇，甚至想要……名正言顺地占有他，让他成为自己一个人的……
    “啊？什么意思？”漂亮的小脸上神情更迷惑了，姜意懵懂地望进对方的眼睛里，“那你想跟我做……”
    心跳忽然再次失序。
    那双眼睛漆黑深邃，但眼瞳里却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温柔专注，认真热烈，甚至有一丝……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注视，仿佛这片晴朗的星空下，他就是他唯一的热爱。
    薄衍忽然伸手，一把将心上人拉进了怀里。
    “我的意思是——”他紧紧拥住怀里的小星星，灼热的气息变得急促，“姜意，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一辈子不分手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总有人说薄老师太腻歪太自我啥的，其实对于姜小猫来说，薄老师的爱刚刚好可以填满他～
    下章开搞同居真人秀综艺，至于你们要的玛莎拉蒂，是我没说清楚吗，有太太开车被请去喝tea，暂时不敢冒这个风险呜呜呜～
    找到安全的方法后会补的，放心一直存着呢！
    第77章 番外(三)
    一年一度的金龙奖颁奖典礼。
    后台采访直播间。
    “再次恭喜姜意老师！大荧幕处女秀就斩获了金龙奖最佳新人奖！请问这个结果是在你的意料之中的吗？”采访的记者朋友语气词粉丝还激动。
    “咔嚓咔嚓”不绝于耳的快门声中, 一身白色西服小领结的姜意，面对镜头展颜一笑，得体而大方地回答道：“意料之中不敢说，但也不算太意料之外。毕竟《隐秘生还》有这么好的导演、剧本和前辈演员们。”
    【恭喜姜意斩获金龙奖最佳新人奖！！！】
    【啊啊啊姜意小宝贝你好帅啊啊啊啊！】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粉丝们刷屏了。
    今天的姜意看起来格外漂亮矜贵, 漆黑的刘海挑成偏分往上梳, 几缕发丝随性地散落在光洁饱满的额前, 笔挺的鼻梁前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凭添了几分斯文书卷气, 活脱脱就是从世界名画里走出来的小公子。
    走到哪里都是全场的焦点。
    记者朋友话锋一转, “那我们都知道，薄衍薄老师今天也斩获了最佳男主角的宝座！刚才看你们坐在台下观礼时, 好像没什么过多的交流，请问两位平时还有联系吗？”
    唇角扬起的弧度丝毫不变, 姜意抬手推了推镜框，语气波澜不惊，“有联系的。”
    何止是有联系？他身上这一套look包括金丝边眼镜都是薄老师亲自挑的，然后再亲手帮他穿戴。
    出发前还摘了他的眼镜，把他按在门后亲了有十分钟，亲得差点擦枪走火出不了门。
    现场记者一听这话, 顿时更加亢奋了, “那你们平时私下里都会聊些什么呢？”
    “嗯......聊得东西比较多吧。”姜意稍作斟酌, 开始给薄衍发好人卡，“薄老师是一位人非常好的前辈，私下里教了我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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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宝贝薄老师私下里到底教了你什么？！】
    【磕到了磕到了磕到了！私下里！很多东西！薄情寡意szd！！】
    【话说没有人注意到两人今天穿的好像是情侣装吗？黑白西装look，同款金框眼镜！】
    【啊啊啊姜姜宝贝戴的眼镜其实是薄老师的对不对！！！】
    【薄情寡意CP粉滚啊啊啊！这是姜意的个人采访！请你们不要ky好吗！！】
    ......
    “那薄老师他私下里——”
    “好了！如果各位记者朋友没有别的问题，那今天的采访就到此为止了。”守在一旁的经纪人苏倩及时上前，礼貌而强硬地打断了记者的问话。
    “姜意老师最后一个问题！网传你将会和薄衍一同参西瓜卫视以及百香果视频联合打造的明星同居真人秀节目, 这个消息是真的吗？”记者朋友垂死挣扎，大声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镜片后纤长卷翘的眼睫轻轻眨了眨，姜意抬眼看向镜头，“我是接到了导演组的邀请，至于有没有档期，目前还不能确定。至于薄老师，你们去问他本人比较好，对不对？”
    回答完毕，苏倩率先开道，姜意离开了采访台，而媒体的镜头还依依不舍地跟在他身后。
    他走出直播间时，迎面恰好撞见前来接受采访的薄衍。
    薄老师今天一身黑色西装，狼奔发型帅得掉渣，鼻梁上架着和他同款的金丝边眼镜，一只手插在西装裤兜里，神情慵懒步伐优雅。
    优越的身高令他比身旁围着的人高马大的保镖看起来还显眼。
    两人迎面撞上，薄衍眯了眯眼眸，还没来得及作做出任何反应，只见小公子微一点头，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薄老师”，然后就像一道风那样与他擦肩而过。
    语气平平淡淡，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他一下。
    仿佛只是路过一个不相干的人。
    漆黑幽深的眸色瞬间沉了沉，薄衍倏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小白杨挺拔清俊的背影，英俊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当天晚上，微博热搜再次被薄情寡意夫夫占领。
    #薄衍再度斩获影帝#
    #姜意最佳新人奖#
    #金龙奖颁奖典礼#
    #薄衍姜意同台#
    ......
    大体来说，热搜广场都是各家粉丝安利各自的正主，但也有好事的营销号故意断章取义两人的采访，又配上两人后台相遇时短暂交锋的小视频，添油加醋地暗指两人私下关系不和。
    【姜意一直很尊敬薄老师，两人私下的关系也很好，营销号又来断章取义恰烂钱？】
    【两家独立行走！抱走薄巨星不约！恶意捆绑引战的恶臭营销号给薄荷糖奶奶们死开！】
    【拜托，姜意都已经很礼貌地叫了薄老师，还要怎么恭敬啊？】
    【呵呵，薄衍也不缺前队友一声问候啊，某些人少自作多情！】
    【看来两人不和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啊……也能理解吧，毕竟娱乐圈的蛋糕就这么大，姜意的崛起实在是太快了，对薄衍产生了很大的威胁.....】
    同一时刻，某酒店豪华总统套间里，薄老师正将心尖尖压在沙发里。
    姜意觉得自己就像一叶可怜无助的扁舟，仿佛生死都不由自己。
    而男人轻而易举就能掌控他的一切。
    他应该感到害怕和恐慌，可对薄衍的信任和依赖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让他不管是难受了还是舒服了，都近乎本能地寻求对方的安慰和拥抱，下意识将自己全身心地投入男人的怀里。
    他神志不清地想，他绝对不要男人知道自己这样爱惨了……
    “装不熟，嗯？”薄衍并不清楚小脑袋瓜里的胡思乱想，咬着失神张开的唇开始清算颁奖典礼后台的账，“擦肩而过时看都不看我一眼，嗯？”
    “唔......我没有……”明明他在采访时说了将人私下里会聊很多啊！还说了薄老师是个很好的人……
    “那你到底要叫我什么？”小心眼的薄老师学着他的冷淡语气：“薄老师？”
    “哥、哥哥......”姜意娇气地用湿漉漉的小脸蛋蹭着男人的脖颈，一叠声地撒娇讨饶，“老公我错了......老公......”
    ……
    姜意整个人就像是一块融化了的甜腻糖果，瘫软在男人怀里，甚至连小细嗓子都哭哑了。
    看起来可怜得不行，偏偏又漂亮得不行。
    “以后不准故意无视我，知道了吗？”薄衍一边缓缓揉着他的腰缓解不适，一边咬着红扑扑的小耳垂低声威胁，“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下不了地。”
    “嗯哼......”小猫咪哼哼唧唧的不接话，说话不算话的流氓，不是经常找这样那样的借口让他下不了地吗？
    “对了，那档同居真人秀综艺你接不接？”薄衍也不在意，漫不经心道：“老公今天可是跟媒体放话我接了。”
    他这几年和西瓜卫视的关系不错，接了这个综艺就当是卖他们一个面子。
    当然，更重要的是，公费恋爱和公然秀恩爱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那是你的事，你管我接不接哦......”姜意掀开红肿的眼皮子瞥他一眼，小语气可傲娇了，“我行程很忙的。”
    Super Nine解散后，他被薄衍哄着直接签了帝皇娱乐，签完了才知道男人竟然是帝皇娱乐的大股东，还一并把负责限定团的苏倩给挖了过来，做他的个人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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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皇娱乐的资源理所当然地向他倾斜，不负众望，他的第一张个人专辑《热爱》取得了空前热烈的反响，一经发布即登顶各大音乐榜单，横扫几乎所有音乐奖项。同名主打MV的舞蹈也成为新的流行风向，无数明星网红以及舞蹈工作室争相翻跳。
    自此，姜意从选秀节目走出，正式进入了国民大众的视野。
    这一年多，他的重心一直在音乐和舞台上，但第一次特别出演的电影角色就一举拿下了金龙奖最佳新人奖，甚至连最毒舌的影评人对他的表演评价都用了“天赋”二字。
    帝皇娱乐和他的经纪人都在重新考虑他的发展规划。
    如今繁忙的行程好不容易空了下来，各大平台都在争夺姜意出道后的常驻综艺首秀。而这档同居真人秀《明星同居的日子》，前段时间同时向他们两人发出了邀请。
    选秀结束后薄情寡意这对CP势头不减，甚至演变成国民度更高的CP，但两大顶流家的唯粉战斗力也不是吃素的，这回节目组是真的想搞事情。
    “忙是吧……”薄衍垂眸盯着小猫咪潮红的小脸，忽然一把抱着他起身，不紧不慢地往落地窗边走。
    三十八层的高度，漂亮的霓虹灯化作绚丽动人的彩带，高楼大厦亮起的灯盏如点点星光散落，与夜空中真正的星河交相辉映。
    这座城市的夜景美不胜收。
    “乖宝，抬头看，今晚有星星吗？”薄衍挨着他低低沉沉地问道。
    “有……”平日里最喜欢星星的姜意却没有心情去欣赏如此美景了。他有轻微的恐高症，此刻从落地窗往楼下看去，禁不住双腿有些发软。
    “也不知道这个落地窗牢不牢靠，嗯？”薄衍坏心眼地吓唬他，“万一碎掉了怎么办啊？”
    “呜……我有点害怕……”姜意头晕目眩都快哭出来了，转身投进男人的怀抱紧紧抱住他，毛绒绒的小脑袋蹭着胸膛撒娇，“小心肝儿不要掉下去呜……”
    “乖宝，你怎么这么会撒娇啊？”男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是没关系，就算掉下去，有老公在底下垫着你。”
    “不要……”小奶猫抽抽噎噎地连连摇头，“哥哥也不要掉下去……”
    他们都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一直一直在一起……
    “好，我们都不掉下去。”薄衍得逞似的勾起了唇角，继续柔声哄骗：“那你乖乖回答老公几个问题，好不好？”
    “呜好……”这下不管男人问什么话，姜意都像个牙牙学语的小宝宝一样，又乖又可怜地一字一顿回答。
    “乖宝喜欢老公吗？”
    “喜欢……”
    “乖宝要和老公一起参加同居真人秀综艺吗？”
    “不要……”
    “要吗？”
    “要、要啊老公……”
    三天后，《明星同居的日子》节目组敲锣打鼓，喜迎招商PPT上的两位“神兽”。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七夕快乐！
    番外恢复日更，单身狗蔓给小宝贝们发红包，有情人没情人都要快快乐乐！
    第78章 番外(四)
    《明星同居的日子》, 顾名思义就是邀请几位明星住在一起，拍摄他们的同居生活。
    这档子节目一般都很有收视率和话题度，毕竟无论是粉丝朋友还是吃瓜群众，显然大家都对明星的私生活很感兴趣。
    节目录制的地点是位于郊区的一栋豪华别墅, 六位常驻嘉宾每期要完成节目组设置的主题任务, 各自的日常工作可以照常进行, 但大家必须都住在别墅里。另外，每一期都会有两位飞行嘉宾。
    节目采取的是直播+录播剪辑的播出形式, 每周一、三、五晚上八点, 所有嘉宾围坐在一起，通过百香果视频直播一个小时。每周六晚八点, 由西瓜卫视播出当期剪辑版本。
    整个拍摄周期长达三十天。
    节目录制的第一天，姜意和薄衍两人一前一后到达了别墅。
    一下车, 别墅门口蹲守的VJ老师就迅速迎了上来。
    有那么一瞬间，姜意感觉像是忽然回到了大厂时期。
    他恍惚了一下，很快又回过神来，不冷不淡地朝向他走过来的男人客客气气打招呼，“薄老师。”
    薄衍望着眉眼冷淡的小家伙，直接上前一把搂住他, 作出一副哥俩好的姿态, “好久不见啊姜小意, 想死哥哥了！”
    姜意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由挣扎起来，“放开我......”
    “嘘......”仗着面前有好几架摄像机，薄老师凑近粉粉嫩嫩的小耳朵，悄声道歉：“乖，不闹别扭了啊, 下次哥哥轻轻的嘶——”
    一只小手伸到他背后，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腰。
    “你还敢说！”姜意抬眸，凶巴巴地瞪着他，小脸红得像熟透了的樱桃。
    从颁奖典礼结束后，两天两夜他都没能从男人身下逃开，就连喝水吃东西都是被一口一口喂下去的。更过分的是，男人居然趁他神志不清时试了一个从未试过的姿势，最后直接把他做晕了过去......
    简直太丢脸了！
    “好了好了，我们先进去啊。”薄老师忍住略有些淫.荡的笑容，放开气呼呼的小猫咪，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上的行李箱，一手一只行李箱朝别墅门口走去。
    走进别墅里才发现，两位女嘉宾已经到了。
    “薄老师，姜意，你们来啦！”宁馨正在和另一位女嘉宾说话，听见响动后立刻站了起来，语气非常开心，“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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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哦，你们之前都参加过《全民偶像》。”陌生女嘉宾跟着起身，撩了撩一头大波浪长卷发，“薄衍我们已经认识了，那......姜意同学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夏语晴。”
    夏语晴，当红小花旦，主演的电视剧连爆三部，跟薄衍曾经有过一次电影合作。
    宁馨也是属于美艳型女明星，但是在夏语晴面前气场就变得稍稍弱了一些。
    “你好。”姜意礼貌地鞠了一躬，对方却直接走过来，看起来是想和他握个手。
    他愣了愣，正准备伸出手，只见身侧闪过一道黑影，薄衍抢先握了上去。
    两人对视了两秒，各自云淡风轻地分开。
    姜意：......
    没过一会儿，最后两位常驻MC也赶来了，一位是他们的老朋友宫盛，另一位是当红花美男流量小生林旭东。
    熟悉的几人让姜意稍稍放松下来，还得时不时用眼神警告薄某人离他远一点。
    常驻嘉宾都到齐了，第一件事就是分房间。
    唯二两位女生毫无争议地住到了采光最好的主卧，宫盛笑眯眯道：“我都可以啊！小薄小姜小林，年轻人我都很喜欢啊哈哈哈！”
    “不要想了宫老师，小姜肯定是跟我同一间房。”薄衍半真半假、似笑非笑道：“毕竟我睡相不好，万一半夜把宫老师踢下床什么的，罪过可就大了。”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非得跟你睡了。”宫盛佯装严肃，“我皮糙肉厚，小姜这小身板可禁不住你踹一脚啊。”
    林旭东趁机插话，“我是很乐意跟姜意住同一间——”
    “不如我们让姜意同学自己选吧？”薄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扭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姜小猫，“小意你想跟谁住一间啊？”
    姜意的目光落到了对面的宫老师身上，“我想跟——”
    “那可太好了！我也想跟你一起睡嘶……”
    姜意不动声色，用力一脚踩上了他的皮鞋。
    薄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转头对导演组说，“这段掐掉。”
    “哈哈哈哈哈哈！”宁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瞬间梦回大厂啊哈哈哈！”
    夏语晴好奇地问道：“咦？这是什么梗？”
    宁馨乐不可支地抱着她的胳膊，“这个梗说来话长哈哈哈哈……”
    最后，薄老师到底还是如愿以偿地和姜意分到了同一间房。
    这栋三层式别墅，二楼和三楼分别有两间房，六位嘉宾两两一间，还有一间留给飞行嘉宾。
    推开房门进去，薄衍第一件事就是往床上一倒，试了试大床的舒适度，然后才四下扫一圈，确定每个摄像头的位置。
    “你不收拾一下？”姜意打开行李箱，准备把带过来的东西都拿出来摆放好。
    “收拾啊。”薄衍姿势帅气地从床上翻下来，“来了！”
    春寒料峭，两人带的衣服都不少。
    姜意收拾着收拾着，不经意间往旁边暼了一眼，见男人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奇怪的大盒子，就随口问了一句，“你拿的是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吗？”薄老师神秘一笑，眼神莫名其妙地沉了下去。
    姜意心中暗道不妙，果然下一秒，薄老师转身挡住镜头，对着他掀开了盒子，一整盒的……套套和润.滑剂。
    瞳孔瞬间骤缩，他做贼心虚地一把将盖子按了回去，又羞又恼地低声斥道：“薄衍！”
    “口味很多，有你最喜欢的水蜜桃哦……”男人没脸没皮地逼近他，嗓音低沉得要命，“不要脸红，小心肝儿，会被观众朋友们看出来的。”
    姜意狠狠一胳膊肘捣过去，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把摄像头关了先好好锤一顿？
    薄衍却一脸理所当然，要在这栋别墅同居这么久，还是同床共枕，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收拾一番后，为了安全起见，姜意决定下楼去和其他嘉宾待在一起。
    由于节目规则设定，嘉宾们想要吃饭只能自己动手，几人在厨房转了一圈，最后宫盛和薄衍两人亲自下厨。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做饭还挺像回事的。”宫盛见他处理食材的手法熟练且利落，不由夸了一句。
    “特意学的。”薄衍低垂着眼睫，神情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柔，“自己做的干净又有营养。”
    他们在一起后，但凡有条件，姜意吃的东西必然都是他亲手做的。
    “巧了。”宫盛笑了起来，“我也是特意为某个人学的。”
    至于对方是为谁而学的，在镜头前就心照不宣了。
    两个会做菜的男人在厨房里忙活，期间一颗可可爱爱的小脑袋探进了厨房里，“需要我帮忙吗？”
    薄衍立刻回过头，习惯性地哄道：“乖，等着吃就好。”
    “好吧。”姜意点了点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乖巧地回到了客厅。
    宫盛在一旁暗自咋了咋舌，乖乖，这趟节目录下来，这俩孩子的柜门还堵得住吗？
    第一天到别墅，托宫老师和薄老师的福，六位嘉宾吃了一顿相当丰盛的家常菜。
    吃完饭后，众人准备了一下，尤其是姜意，再三检查确定自己的领口严严实实，这才正式进入节目第一次直播。
    “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同居》直播间，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宫盛！”宫老师的主持控场能力一如既往优秀，率先和镜头打了个招呼。
    --

 第159页

    【啊啊啊终于等到你们了！！！】
    【姜意宝贝妈妈来了啊啊啊啊！】
    【薄衍！薄衍！薄衍！薄衍！……】
    直播间等候已久的粉丝和路人瞬间炸开了锅。
    镜头轮流切换至各位嘉宾的脸，众人也依次和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打了招呼。
    宫盛继续cue流程，“我们几位嘉宾呢，今天也是第一次碰面。为了让大家迅速熟悉起来，我们决定先玩一个破冰小游戏。”
    游戏规则很简单，你说我猜。六位嘉宾两两组队，一个嘉宾拿到关键词后用其他表述来形容，另一个负责猜，如果不小心提到关键词，词条则作废。
    三个小组PK，计时三分钟，哪一组说出的正确词最多哪一组赢。
    第二名罚酒三杯，垫底的小组则要毫无隐瞒地回答其他人的三个问题。
    【哎？第一次直播就玩儿这么大吗？我喜欢啊哈哈哈哈！】
    【来来来！我要看意崽醉酒！不对不对，真心话也行啊啊啊啊！】
    弹幕唯恐天下不乱。
    “那么，谁要和我一组呢？”薄衍放松了脊背靠在沙发背上，好整以暇地等待小猫咪自投罗网。
    果然，为了逃避罚酒和真心话，这次姜意主动积极地响应了他，“我和薄老师一组吧。”
    毕竟这种游戏，考验的其实就是默契。
    “啊！这个太犯规了吧！”宁馨反应很快，夸张地比划起来，“在场的嘉宾，只有你们两位互相最了解，这不公平！”
    薄衍挑了挑眉，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游戏正式开始。
    “啧，这也太简单了。”薄衍翻开第一张卡片，抬眸看向对面严阵以待的小猫咪，“Fly。”
    姜意眨了眨眼睛，“蝴蝶？”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默契？】
    “对了。下一个——”薄衍弯唇一笑，“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时，我给你点的那道菜。”
    姜意毫不犹豫地回道：“烤鱼。”
    【啊啊啊啊kswlkswl！居然连七八年前的这种细节都记得！】
    “真棒。继续——”薄老师竖起了大拇指，“刚才我在房间里给你展示的那个盒子——”
    眼见着羊脂玉似的小脸蛋倏地红了，薄衍忍住笑意，“那里面你最喜欢的口味是？”
    “……水、水蜜桃。”姜意差点没咬着舌尖。
    【啊啊啊啊水蜜桃什么水蜜桃？口味是什么？盒子又是什么？rwkkrwkk啊啊啊啊！】
    “第一次收到的别人送的花？”
    “紫罗兰。”
    【！！！老实说这花是不是薄老师你送的？】
    ……
    接下来的两分钟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隔空秀操作。
    直到手里的卡片即将告罄，薄衍还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这种明目张胆秀恩爱的机会，就应该再来个百八十题啊。
    “最后一题——有意思了。”薄衍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四个字，我们俩的CP名是？”
    姜意脱口而出：“薄情寡意。”
    【啊啊啊啊啊妈妈呀我搞到真的了！！】
    【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从坟墓里爬出来大喊一句！薄情寡意szd啊啊啊啊！】
    至此，直播间终于承受不住，被满屏的弹幕卡成了PPT。
    作者有话要说：　　直播间：我默默承受了太多……
    第79章 番外(五)
    别墅内忽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咳咳.....”宫盛咳嗽了两声, 努力试图将两人的柜门往回推一点，“我严重怀疑节目组是不是提前泄题了啊？你们俩这配合打得也太好了点。”
    不料当事人根本不领情，薄衍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没有啊, 我刚刚才知道还有这个小游戏。”
    姜意眨了眨眼睫, 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全程被带了节奏。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补救, 薄老师又继续嘚瑟道：“全凭我们俩的默契，大家不要羡慕, 加油！”
    姜意：……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林旭东心态崩了, 干脆作瘫倒状，“我认输！”
    宫盛笑眯眯地劝他, “别啊，这不是还得争一争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吗？”
    猜谜游戏继续。
    最后, 薄情寡意夫夫毫无意外地拿下了第一名，宫老师凭借超高的智商和情商指挥林旭东拿下第二，两位刚刚熟悉起来的女生不幸垫底。
    好在几位男士相当有绅士风度，问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直到最后一个问题，节目组提示他们和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互动一下。
    宫盛用手机进入直播间，随机截了一张图, “这位ID为八卦小能手的朋友提问：请问语晴小姐姐, 你和薄老师合作时, 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事情？你对薄老师有什么评价呢？”
    “哦～”一听到有八卦的苗头，林旭东立刻来了精神，“快！语晴小姐姐，我也想知道！”
    夏语晴优雅地白了他一眼，转而冲镜头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谢邀, 这是两个问题了。”
    “晴晴你可以挑一个回答！”宁馨好像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一脸好奇地催促道。
    夏语晴无奈地扬了扬眉，“薄老师嘛……当然是一个令人印象非常深刻的男人。”
    她回答的是后一个问题。
    “啊哈？”这下林旭东更起劲儿了，“哪方面的印象深刻？小姐姐详细展开说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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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页

    他兴奋过了头，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的姜意微微蹙了蹙眉，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愉。
    夏语晴摸了摸亮闪闪的水晶钻指甲，似笑非笑道：“林弟弟，你想要我说得多详细呢？薄老师在片场怎么照顾我的还是？”
    “那个——我刚才在冰箱里看到了水果，有人要吃吗？”求生欲极强的薄老师，生硬地中止了这个逐渐危险的话题。
    “饭后一个果，医生不找我，这是个好习惯。”宫老师再次拯救他于水火之中，“谁要跟我一起去拿？”
    晚上九点，《同居》的第一次直播，总算是磕磕绊绊地结束了。
    直播设备一关闭，姜意就站起来鞠了一躬，“抱歉大家，我今天有点累了，想先回房间休息，就先说晚安了。”
    “那我也回房间了，各位明天见。”薄衍迅速跟着他起身，留下其余四人面面相觑。
    回到房间里，姜意拿出换洗衣物，一言不发地往浴室里走。
    等他洗完澡出来，发现男人正躺在床上对着手机傻笑。
    一股无名怒火“蹭”地一下冒上了脑门，但好在理智尚未出走，姜意克制地问了一句，“你不去洗澡吗？”
    薄衍闻言掀起眼皮子，盯着气呼呼的小奶猫看了好几秒，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这就去。”
    男人洗澡向来速战速决，姜意的一口气还堵在胸口，他就洗完出来了。
    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摇摇欲坠的浴巾，大剌剌地露着一身腱子肉，大颗水珠从结实紧绷的腹肌上滚落，没入漂亮流畅的人鱼线里……
    姜意本来靠坐在床头，打眼一瞧差点没跌下床去，“薄衍！”
    房间里有两架摄像机，他竟然就这么露着上半身出来了！
    “哎！”男人应得干脆，径直朝床边走过来，野兽一样单膝跪爬上床，“叫我有事？”
    “你——”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气得通红，但碍着镜头，姜意只能低声警告：“你给我注意点——啊！”
    话音未落，纤细骨感的脚踝就被一只烫人的大手握住了，然后用力一把拖了下去。
    “放心放心，摄像机早就关了。”薄衍将受惊的小家伙牢牢压在身下，不正经地调.笑道：“老公的大肌肉只给乖宝看，嗯？”
    “走开！你烦死了！”姜意握紧拳头狠狠捶了男人两下，“迟早被你吓出心脏病！”
    别看小奶拳个头小，力气却实打实的，薄衍被捶得闷哼了一声，但既不躲也不阻止他。
    等到小家伙自己心疼了停下来，这才裹住小拳头，放在唇边一边亲一边哄，“告诉哥哥，又生什么气呢？”
    “没生气！”姜意扭过脸，不想和他对视。
    “小脸都鼓成小河豚了，还没生气呢？”薄衍“啵唧”一下亲在圆鼓鼓的小脸颊上，又吸了一口幼嫩的肉肉。
    “你干嘛啊！”姜意被男人奇奇怪怪的举动戳中了笑点，一下子泄了气，“口水都沾到我脸上了！”
    薄衍二话不说，握住柔嫩的后颈狠狠亲了下去。
    一吻毕，姜意再也没力气呛他了。
    抱着小猫咪滚了一圈，让他叠趴在自己身上，薄衍咬着嫩乎乎的耳垂解释道：“小醋坛子，我跟夏语晴连朋友都算不上。”
    “关我什么事……”小醋坛子可不承认自己吃醋了，嗓音软绵绵的轻飘飘的，“我只是好奇，令人印象非常深刻……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她故意的。”薄衍漫不经心地四下揉捏，“应该是猜出了我们俩的关系，想借机试探试探你的反应。”
    姜意撑着硬邦邦的胸膛起身，坐在他的腰腹部继续控诉：“那你还抢着握她的手！”
    薄衍“噗嗤”一声笑了，“我在宣示主权啊，不然她可就握你的手了。”
    “啊……”小家伙眨了眨眼睛，开始不讲道理，“那你刚才看着手机傻笑什么？”
    “看直播回放啊，欣赏几遍小醋包的精彩表现嘶……”光裸的胳膊又被小爪子狠狠挠了一下。
    “不想跟你说话了。”姜意说着就想从男人身上下去，却被对方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了腰。
    “乖宝，其实你今天吃醋，哥哥特别开心。”薄衍按住不安扭动的小猫咪，黑沉沉的眸子氤着温柔的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在一起后，我总是忍不住在想……现在的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呢？”
    他完全能理解姜意暂时不想公开出柜，也很支持小朋友先专心发展事业。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两人聚少离多，外面的世界又那么精彩，他好怕小朋友哪天突然发现，他不是那么必不可少。
    所以好不容易见面了，他就克制不住内心疯狂滋长的占有欲，非要把人做得哭出来，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是属于他的。
    姜意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这个，一时怔住了，“你什么意思？”
    “除了我求婚的那一晚，你都没说过爱我。”这回换成男人控诉了，“每次回家也对我都很冷淡，临走前也没有一点不舍……乖宝，你是不是、是不是厌倦哥哥了？”
    “你……你……”姜意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反驳道：“我哪里有很冷淡？每次一回家就被你按在各种地方做到神志不清，临走前再亲亲抱抱那我还走得了吗？”
    男人的神情却变得相当委屈巴巴，“小心肝儿，你是不是不喜欢跟我做啊？”
    --

 第161页

    “我没有不喜欢——”
    “那就是很喜欢了！”薄衍瞬间一扫失落，漆黑的眼眸里射出一道吓人的亮光，两人间只隔着薄薄的一层浴巾，没皮没脸地央求道：“今晚就做一次，乖宝证明给老公看你很喜欢，好不好？”
    “薄衍！你又骗我唔啊......”
    这一夜，由于担心别墅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被其他人发现，姜意一直紧紧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最后实在受不住了，自己主动翻身坐上去，很快又因为腰不舒服而放弃，抽抽噎噎地撒娇求饶好不可怜。
    男人被折腾得没办法了，只能抱着可怜的小猫咪到浴室里，开了花洒就着温水的掩盖......
    *
    第二天早上，姜意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伸手想向身旁的男人索抱，却只摸到了微凉的床单。
    神志倏然清醒过来，他撑着酸软的身子下床，躲开摄像机进卫生间洗漱换衣服。
    下楼时才发现，其他几位嘉宾已经围坐在餐桌前了，他竟然是最晚一个下来的，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脸色微红地和众人打招呼：“各位早上好。”
    “小姜起来啦！”宫老师亲切地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刚好一起吃早餐。”
    “好的，宫老师。”姜意应了一声，无视某人抽筋似的眼角，坐到了宫老师身侧的位置。
    一旁的林旭东立刻殷勤地帮他摆好碗筷，并倾情推荐自己做的丑不拉几的吐司，“小意你尝尝，我亲手做的哦！”
    “小意别吃，有毒。”薄衍起身，将自己面前金黄的煎饺端过去，“吃我的做的煎饺。”
    姜意抬眸瞥了他一眼，选择给林旭东面子，拿起了半块吐司。
    薄衍：......就很气！
    “来来来，让我们看看，今天要做的任务是什么——”宫盛喝了一口牛奶，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任务卡片，“总结一下，每人有一百元的创业基金，不能作弊或借用外力，今晚回来时，谁赚的钱最多谁赢得第一回合的胜利，其余五位嘉宾按照排名接受不同的惩罚。”
    “What？”林旭东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一百块能干嘛啊？”
    薄衍忍不住说风凉话，“你也可以选择不要。导演，林旭东说他不要一百块！”
    “我没说我没说！”林旭东连忙补救，“薄老师你不要陷害我！”
    热热闹闹的一顿早餐结束，姜意率先起身收拾餐盘。
    薄衍跟着他进了厨房，轻轻撞了撞他的肩膀，“姜小猫，为什么不吃我的煎饺？”
    “你早上起床为什么不叫我？”姜意横了他一眼，小声抱怨道：“就我起得最晚，多不好意思啊。”
    薄老师又委屈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也错啦？”
    小奶猫的睡颜实在是太乖太可爱了，他怎么舍得生生把人叫醒啊？
    姜意压着嗓子小小声骂他，“你晚上少折腾我一下，我就能睡得很好！”
    “乖宝，你昨晚明明也很舒服——”
    “说什么悄悄话呢？”宁馨走进厨房，不经意间打断了走向少儿不宜的谈话。
    几位嘉宾各自收拾了一下，拿着一百块创业基金准备出门。
    临出门前，夏语晴包包里的口红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姜意下意识弯腰想替她捡起来。
    “呀！姜意你是不是过敏了！”眼尖的宁馨叫了一声，比了比自己的锁骨处，“这里都红了！”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米白色卫衣，领口不大，但他清瘦，一弯腰就不小心露出了胸前的皮肤。
    姜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瞬间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不想见人了。
    “对，可能是小虫子咬的。”薄老师一把搂住僵在原地的姜意，手法娴熟地替他拢了拢领口，“刚好今天出去买点药膏。”
    “谢谢你，姜意。”夏语晴接过口红，毫不客气地拆了薄老师的台，“不过我觉得可能不是小虫子，而是一只可恶的大虫子。”
    宁馨顿时感到一阵恶寒，下意识就抱住了她的胳膊，“多大？别墅里为什么会有大虫子？”
    宫老师：“咳咳……我们可以出发了。”
    薄衍趁机揽着怀里害羞的小猫儿往外走，想想又回头补了一句，“姜小意细皮嫩肉容易过敏，各位皮肤没他好的不用担心啊！”
    众人：？？？你又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宫老师：我会努力帮你们堵住柜门——
    薄某人：虽然很感谢，但是宫老师你挡住我发挥了！
    第80章 番外(六)
    一百块能干什么？对于不同的人来说, 一百块的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对于《同居》的六位嘉宾来说，要以一百块为创业基金，显然就有点无从下手了。
    几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决定还是分头行动。
    “薄老师, 不是说好了大家分头行动吗？”两人身后都有Follow Pd, 姜意努力在镜头前维持着礼貌和客气, “我们就此别过？”
    “不别！”薄衍果断拒绝了，又循循善诱道：“姜小意你想一想, 如果我们俩结个盟, 这样就有两百块的创业基金了，起点比其他人都高, 胜算是不是大一点？”
    姜意略一思索，好像是有点道理。但还是有点犹豫, 生怕男人在镜头前又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举动来。
    “放心，哥哥肯定让你赢！”薄衍信誓旦旦，又压低了嗓音在他耳畔吓他，“听说输了惩罚很可怕的。”
    --

 第162页

    说罢也不给姜意仔细考虑的机会，一把搂住他就往前走。
    他们去的第一站是附近的游乐场。
    据薄老师分析，游乐场往往是暗藏商机的地方, 就算是站在门口卖个气球, 绝对都能稳赚一笔。
    “冰糖葫芦！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不好吃不要钱喽～”
    一进游乐场入口, 卖力的吆喝声传来，姜意的眼神立刻被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吸引了。
    “想吃吗？”薄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还没等他摇头，就大步走到糖葫芦棍前，“叔叔，您这糖葫芦怎么卖的啊？”
    大叔连忙应声, “大的十块，小的五块，大的甜帅哥！”
    “那就来一串大的——怎么了？”薄衍扭头看向偷偷拉自己衣袖的小朋友，似乎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弯唇轻笑着哄道：“不动你的创业基金，哥哥请你吃啊。”
    “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姜意手上拿着十分之一的创业基金，漂亮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发现游乐场里拿糖葫芦的都是小孩子，间或一些年轻的小女孩。
    “不奇怪，你也是小孩子啊。”薄衍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走吧，我们去里面转转。”
    与此同时，两个手挽手的女孩子忍不住盯着两人的背影窃窃私语——
    “啊啊啊前面那一对！刚刚高个子男生摸了另一个的头！这动作也太宠溺了吧！”
    “等等——你不觉得他们的背影有点眼熟吗？”
    “好像是有点……摄像机！有摄像机在拍他们哎……”
    今天是工作日，这里的位置也比较偏，因此游乐场里的人并不多。但身高长相都极为优越两位走在路上，还是吸引了其他游客的注意力。
    然而薄老师信奉“只要我装作若无其事，别人就会怀疑自己怀疑人生”的法则，一路带着姜意大摇大摆地逛了一圈儿。
    “要不要再来一次过山车？”薄衍停留在过山车项目前，侧眸望着身旁的人坏笑，“敢不敢挑战一下？”
    “这有什么不敢的？”姜小猫一如既往受不了激将法，“来啊！”
    “算了，我们还是玩点别的吧。”薄老师忽然又反悔了，“摩天轮怎么样？”
    就算会倒在他怀里，但他还是舍不得小猫儿脸色惨白惨白地从过山车上下来。
    于是被丢下的两位Follow Pd只能坐在长椅上，互相交流着心得。
    “我们拍的不是恋爱综艺对吧？”
    “是……不是吧？”
    半晌后，从摩天轮上下来的姜意腿还是有一点软。
    薄老师将人半托半抱在怀里，时不时伸手捏一把嫩乎乎的小脸蛋，姿态亲密又呷.昵。
    两位Follow Pd顿时虎躯一震，双双对视一眼：没错！我们拍的就是恋爱综艺！
    而薄老师却像是完全忽略了镜头，随手买了一支粉红色云朵棉花糖，塞进姜意手里，然后又拉着他去游湖。
    上次来游乐场还是好几年前，十几岁就拼命练习出道的姜意，其实在某些方面确实像没长大的小朋友，对游乐场的新奇程度甚至不亚于小孩子。
    因而他全程又被薄衍带着走了，甚至忘记了他们本来的目的。等他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本就少得可怜的创业基金早就所剩无几了。
    姜意无语地望了会儿天，“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别急，有哥哥在，怕什么？”薄老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率先下船后，又返回去牵他的手，“来，上岸吧。”
    姜意渐渐习惯了在外面和男人接触，这会儿毫不犹豫地把手递给了对方。
    就在他上岸的那一瞬间，脚下不小心踉跄了一下，随后被男人一把拥进怀里转了个圈，交换两人的位置。
    “呼——吓死我了。”薄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小笨蛋，没有哥哥在看你怎么办？”
    姜意努力地平复剧烈的心跳声，缓过来后揪着他的衣服小声顶嘴：“没有你我也不会下水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激动的尖叫声，“是薄衍和姜意！真的是他们！！”
    原来是粉丝和路好大军赶到了现场。
    所有人不约而同拿出了手机，对着这偶像剧似的一幕疯狂拍摄，人群中还时不时传来互相询问声：“啊啊啊谁拍到了刚才的转圈圈？！”
    姜意：“……”
    他本能地往男人怀抱深处躲了躲，很快又意识到情况不对，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薄衍再次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低声安抚他，“没事儿，哥哥带你杀出包围圈啊。”
    此时，节目组安排在附近的安保人员也迅速出动了，两排保镖开道，护送着手牵手的两位穿过层层人海，上了节目组准备的车。
    “我们还有多少钱？”姜意心里惦记着他们今天出来的任务，刚一坐稳就扭头问身旁的男人。
    两人一路挤过来，小脸蛋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白里透红的，望着他的眼睛又亮又水润，看得薄衍差点没忍住在镜头前就捧起来狠狠亲上一口。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抬手理了理小猫咪微湿的刘海，“别担心，哥哥这就带你挣钱去。”
    薄老师带着小朋友四处逛了逛，期间又投喂了小吃零食，把剩下的钱都嚯嚯干净了，这才找了一家音乐主题清吧。
    --

 第163页

    姜意趴在吧台上，咬着饮料吸管听薄老师和清吧老板谈合作。
    清吧老板戴黑框眼镜，理了个小平头，为人看起来懒散又精明。虽然一时没有认出他们的身份，但一看两人的长相气质，以及身后跟着的专业拍摄人员，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免费的广告不打白不打，清吧老板同意让他们俩今晚在清吧驻唱，客人给的小费全归他们，表演开始后客人续桌的费用三七开。
    晚上七点左右，清吧的卡座渐渐坐满了客人，姜意悄无声息地走上了表演舞台。
    身穿简单的白色T恤，黑色棒球帽压得极低，只露出一截雪白的尖尖下颌。
    没有华丽的灯光和舞美，也没有精致的妆容和造型，这是他第一次站在舞台以外的地方为观众表演。
    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姜意坐到架子鼓前，拿起鼓棒玩了个花手，又微抬下颌，习惯性地找寻那道熟悉的目光。
    薄衍正靠在距离舞台最近的桌子前注视着他，瞬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虽然灯光很暗很暗，其实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他却不由自主安心下来。
    伴奏乐响起，他手持白色鼓棒，敲响了第一个音节。
    架子鼓是一种动感热烈得令人无法忽视的乐器，姜意合着音乐节拍踩镲、击鼓，左右手交替演奏，用手腕的力道带动手臂抬起落下，双手与鼓棒几乎合为一体。
    随着节奏越来越激昂，鼓声也越来越沉重有力，渲染出了一种振奋人心的力量感，现场的观众朋友们忍不住跟着鼓点欢呼起来。
    直到一长串连音后，伴奏戛然而止，姜意随手抛了鼓棒又轻松接住，干净利落地敲下了最后一个音节。
    “嗷嗷嗷嗷嗷嗷！”底下安静了两秒，随即响起一阵极为热情的掌声和叫好声。
    姜意再次抬眼，与同样正为他鼓掌的男人对视一眼，唇角忍不住悄悄上扬。
    原来脱离了明星爱豆的身份，只凭借一场看不见脸的架子鼓演奏，他也能受到如此热烈的欢呼。
    热场环节结束，薄衍戴上准备好的蝴蝶面具，一起站上了舞台。
    “今天晚上，将由我和我——”薄老师扶着立麦，饶有深意地停顿了两秒，“亲爱的小朋友，共同来为大家表演。”
    “嗷嗷嗷嗷好好好！”底下的观众朋友们相当捧场。
    薄衍开了个玩笑，“顺便，你们可以随便点歌，但是我们不一定会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就是一个小型乐队，薄老师嗓音低醇磁性，唱歌技巧更是娴熟，一首接一首的情歌差点把台下的女孩子们给唱哭了。
    中场休息时，有一对同性情侣上来和他们搭话，高个子的男生一开口就问：“你们俩也是一对？”
    姜意正在喝水，闻言被水呛得直咳嗽，男人一边轻轻顺着他的脊背，一边漫不经心地笑道：“我们俩看起来很像是一对吗？”
    姜意偷偷掐了一把他的腰。
    “啊！难道不是吗？”另一个男生纠结起来，“我觉得你看这位小帅哥的眼神……怎么说呢……”
    最后，薄老师当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重新回到台上，唱了几首观众点播的歌曲，小朋友忽然凑近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薄衍愣了一下，倏地笑开了，即使是蝴蝶面具也遮不住眉眼间的春意盎然。
    他让开了主唱的位置。
    姜意站到立麦前，“接下来的这首歌，我想献给一个人。”
    舞台下众人顿时开始起哄。
    “这首歌叫《勇敢》，希望你们都能勇敢一点，牢牢握住他/她的手不要松开。”
    吉他琴弦声起，前奏恬静而忧伤。
    “这条路
    我望不见它的尽头
    没人听
    伤痛该如何说出口
    我承认
    我一直都不够勇敢
    用冷漠
    掩饰内心真实感受”
    青年的嗓音清甜干净，缓缓将故事道来。
    “落日余晖
    何处有人为我等候
    找了多久
    须臾变作沧海早就
    蓦然回首
    原来我就在你眼中
    夏冬春秋
    永恒是星光和温柔
    多漫长  多黑暗  多孤单
    唯有你守在我身后
    多希望  多憧憬  多期待
    请给我全部你的爱”
    他闭上眼睛，即使那人此刻正在他身后，他也能一点一点，清晰地描摹出那张英俊温柔的脸。
    “那我愿  用整个宇宙
    换时光  为你来停留
    要多久
    我才勇敢
    勇敢握住你的手
    这一次
    我会勇敢
    勇敢握住你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薄情寡意夫夫互相写歌表白成就达成√
    下章写ABO平行世界，小奶猫OmegaVS大狼狗Alpha，是真的会变出尾巴的那种哦，与正文无关纯属恶趣味哈哈～以及最后还有一章官宣结婚和蜜月旅行！
    第81章 ABO平行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接下来, 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根据超过一亿的网络投票，今年的《你最想嫁给TA的明星》排行榜第一名是——薄衍！”主持人一锤定音，“恭喜薄老师再次蝉联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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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薄老师你好帅我好爱你啊啊啊啊！”年轻的化妆师瞬间化作迷弟，捧着脸尖叫起来。
    姜意动作敏捷地躲过挥舞的化妆刷, 不冷不淡地开口道：“这么喜欢他, 那我把你送给他, 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好……不不不！”一脸花痴的化妆师回过神来，连忙出声补救, “薄衍再帅, 能帅得过我们小意吗？如果小意是Alpha，那这个榜还有他薄衍什么事啊？”
    姜意冷笑一声, “说违心话也不怕闪着舌头。”
    “OKOK！”化妆师做了一个拉上嘴巴的动作，心中却暗自反驳道：他刚才说的话是夸张了些许, 但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身为一个Beta，姜意每年都能在《你最想嫁给TA的明星》排行榜中拿下前十的名次，不难想象，如果他是一个Alpha……
    不过更神奇的是，娱乐圈各种以Omega为主场的明星美貌大比拼中，姜意又总是稳居第一, 拥有被粉丝称为“应该放进博物馆流芳百世的美貌”。
    “好了！”散粉刷轻轻扫过优越的眉骨, 即使已经合作了一年多, 化妆师仍然压不住满眼惊艳，“小意，今晚的你将会一如既往，艳压全场！”
    但姜意显然对于艳压全场没什么兴趣，反而透过化妆镜看向身后的经纪人，“确定今晚薄衍不会出现吧？”
    “确定。”苏倩抬起头来, “他今天有别的行程。”
    今晚姜意要参加的是一个大型音乐颁奖典礼，本来主办方邀请薄衍作为重量级颁奖嘉宾出席，所以他原先是准备录制VCR来代替领奖的。
    虽然没有摆到明面上说，但业内多多少少有所耳闻，薄衍和姜意——娱乐圈的两大最顶级流量，几乎从不在任何场合同台。
    王不见王，倒也不足为奇。
    “嗯，那就好。”姜意起身，穿上了西装外套，“我们走吧。”
    他今晚不仅要领奖，还有一个舞台表演。
    颁奖典礼一向冗长无趣，但姜意坐在第一排的位置观礼，镜头便总是偏爱他，大屏幕上一出现那张冷淡又明艳的脸，直播间弹幕瞬间一片尖叫，现场的观众也十分骚动。
    直到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不疾不徐上台，颁奖典礼的气氛掀起了新一轮的高.潮。
    姜意却不自觉拧了拧眉心，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苏倩。
    苏倩也有些愕然，无奈地冲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舞台上的薄老师简单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开始念他的颁奖词，“……年度最受欢迎男歌手奖项的获得者是——恭喜姜意！”
    姜意迅速调整好表情，在震耳欲聋的掌声中起身上台领奖。
    双手接过沉甸甸的奖杯，众目睽睽之下，面对风度翩翩向他伸出手的男人，他只能礼貌而尴尬地握上去。
    ——回家后要用消毒水洗十遍才行。
    ——怎么比记忆中还要柔软嫩滑呢……
    交握的双手一触即分，薄老师施施然走下舞台，坐到了第一排。
    接下来是姜意的舞台表演Part。
    他脱掉了黑色西装，在伴舞的帮助下，换上带有流苏金闪亮片的外套。
    【啊啊啊啊崽崽要变身了变身了变身了！！】
    “姜意！姜意！姜意！姜意！......”
    金色应援灯牌翻涌如浪，全场粉丝欢呼尖叫，舞台上的灯光依次熄灭。
    低沉的鼓点声起，一束白光“刷”地一下打在舞台中央的王座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舞台上，年轻的王气场全开，唱腔凶狠，舞蹈霸气，超越美貌的强悍实力，像一把出鞘的宝剑，锋利到让人不敢直视，只能臣服于他的王座之下。
    这也是他以一个Beta身份却如此受到其他Beta和Omega欢迎的最大原因。
    一曲毕，舞台结束时，全程沸腾得快要把屋顶给掀翻了。
    姜意单膝跪地，维持着Ending Pose，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一股熟悉的燥热感自体内深处涌上来，直直冲向他的大脑，撑在地上的四肢瞬间脱力般软了下来。
    甜腻的奶香味儿骤然爆发开来。
    他暗道一声不好，昨晚忘记提前服药，发.情期居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来了！
    “哎？怎么忽然有股奶香味儿？”
    “这是......Omaga信息素的味道？”
    距离舞台比较近的观众们躁动起来。
    幸亏此时舞台上的灯光及时熄灭了，姜意强撑着意识站了起来。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舞台上一片漆黑，只有台下的灯牌反射的星星点点荧光，姜意头晕目眩地拖着脚步往下舞台的阶梯那里走，结果走到一半双腿一软，直直往下摔去。
    身后的工作人员立刻发出惊呼声。
    然而下一秒，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如期到来，他摔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清冽干净的薄荷香味灌入鼻腔，混含着淡淡的烟草味，清凉解热，姜意舒服到泄出了一声低吟。
    但很快，稍微被缓解的燥热更甚，体内无法宣泄的东西横冲直撞着想要冲破身体的桎梏，浑身过电般的筋酥骨软......
    奶香味儿更浓烈了。
    薄衍来不及多加思考，单手脱下西装外套，盖住了满脸潮红的小家伙，然后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从舞台后的特殊通道迅速离开了现场。
    一个对外宣称是Beta的明星，却在颁奖典礼现场释放出Omega信息素，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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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你放开我......”一路上，怀里的小家伙不安分地挣扎着，持续的高热将他烧成了一块融化掉的奶糖，嗓子又甜又软，还带着一丝可怜的哭腔。
    无意识地重重吞咽了一下，薄衍垂眸，有意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啊......”姜意登时发出了更甜腻的哼叫声，整个埋进了他怀里，滚烫的小脸蛋蹭着他胸前的衬衫，试图缓解症状，隔着一层衣料都能感觉到滑腻和湿糯。
    信息素的吸引永远是双向的，他能感到自己体内从未波动过的那个东西已经被勾起来了。
    “带抑制剂了吗？”薄衍瞅准了一个空着的休息室，一脚踢开门再踢上，将小家伙放到了沙发上。
    “经、经纪人......找我的经纪人呜......”
    薄衍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下的小可怜正紧紧地揪着他的西装外套，露出的一双小猫眼水波潋滟，实在是漂亮得要命，也勾.人得要命。
    怎么回事？他原本以为自己会非常厌恶Omega发.情时的模样，可眼前这个小家伙，怎么就这么......
    喉咙忽然莫名干渴，薄衍克制住自己想要在他身上留下点什么的本能冲动，转身去找那位冷面经纪人要抑制剂。
    然而就在他走到门口时，一声奶里奶气的“喵”叫声从他身后传来。
    前进的脚步倏然顿住，薄衍迟疑地转回身体，眼睁睁地看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奶猫，正吃力地扒开他的西装外套，探出了雪白的小脑袋。
    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薄老师，罕见地愣住了。
    姜意不仅是个Omega，本体居然还是一只小猫咪......
    然而不等他多想，雪球似的小奶猫就笨拙地翻过身子，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跳下来，直奔他而来。
    他的心不由自主跟着小奶猫的动作颤了颤，下意识地弯下腰身，迎接着小奶猫，然后将小东西抱进了怀里。
    “喵~”小奶猫用两只小爪子抱住了他的脖颈，毛茸茸的小脑瓜埋进了他的颈侧，黏黏糊糊地蹭了起来。
    薄衍机器人似的抬起了手，温暖的大手颤颤巍巍地摸上了圆滚滚的后脑勺。
    三分钟后，难得惊慌失措的苏倩闯了进来，一眼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正满脸温柔地来回抚摸着怀里雪白的小团子。
    小奶猫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呼噜声。
    好、好一副世界名画——《帅哥与猫》。
    薄衍一下一下地撸着小奶猫脊背上柔软顺滑的毛发，抬眼似笑非笑道：“解释一下？”
    苏倩：......
    一般来说，正常人十六岁分化，但姜意的分化期来得比一般人晚得多，晚到所有人都以为他就是Beta，所以身份证登记的性别也就是Beta。
    但谁能想到，十八岁时他竟然迎来了分化期。
    过晚的分化给他带来了严重的后遗症，发.情期至今仍旧不稳定，而且一旦发.情时没有及时采取抑制或其他手段，就稳不住人形。
    这是个绝对的秘密。
    “那现在……”薄衍握住粉粉嫩嫩的小肉垫子揉捏了两下，“多久能变回去？”
    “这就不好说了......”苏倩叹了一口气，“少则两三天，多则半个月、一个月，但总能变回来的。”
    说着，她走到薄衍面前，伸手想去抱小奶猫。不料刚刚还呼噜呼噜的小奶猫一下子炸毛了，龇着糯米似的小奶牙，奶凶奶凶地拒绝她的靠近。
    然后扭头又埋进了男人怀里。
    薄衍的一颗心都要被蹭得化掉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陈述一个事实：“他喜欢我。”
    “不可能！”苏倩不假思索且斩钉截铁地反驳道。
    薄衍微一挑眉。
    “不是，我的意思是......”苏倩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正准备想办法挽回，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难道是因为信息素？”
    本体形态下会更依赖本能行事，如果是信息素契合度很高的Alpha，会产生离不开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
    “那就没办法了。”薄衍“啧”了一声，揉捏着小奶猫脆弱的后脖颈起身，“我勉为其难地帮你们养几天吧。”
    *
    最近娱乐圈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姜意忽然推掉了近期所有的行程宣布闭关，第二件是——薄衍养了一只猫。
    一只通体雪白，只有小耳朵和小肉垫是粉色的小奶猫。
    当薄衍抱着小奶猫出现在直播间的镜头前时，所有的粉丝和路人瞬间都疯了。
    【啊啊啊这是什么人间超绝小可爱啊啊啊啊！】
    【天呐！我一时竟不知道到底该羡慕谁啊啊啊啊！！】
    【？？？薄总以前不是说过永远不会养猫吗？果然人类的本质是真香警告！】
    ……
    薄衍穿了一件柔软宽松的线衫，小雪团子就趴在他的胸口，巨大的体型差简直能把人萌出鼻血。
    “来，宝宝和大家打个招呼？”薄衍用手指挑了挑小奶猫的下颌，嗓音温柔得要人命。
    “喵~”小奶猫懒洋洋地叫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镜头，又傲娇地趴了回去。
    “啊啊啊！小猫咪太黏薄老师了！”另外两位女嘉宾被萌得忍不住尖叫起来。
    薄老师微微勾了勾唇角。
    化成本体后，动物的直觉性会增强，尤其是发.情期前后的小猫咪，需要更多的信息素安抚，粘人程度也指数倍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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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他简直就像是身上长了只小奶猫，吃东西要窝在他怀里，睡觉也要他抱着哄，超过三分钟闻不见他的气味，小奶猫就要炸毛。
    就连他晚上偶尔化出本体时，小东西也要钻进他怀里，让他用舌头梳理雪白顺滑的毛发，对他亮出柔软可爱的小肚皮。
    不知人间险恶的小猫咪，完全不知道他心里时刻翻涌的罪恶念头。
    “没办法。”薄老师佯装无奈，语气却是十足的宠溺，“小粘人精。”
    “啊！薄老师我可以抱一抱它吗？”其中一位女嘉宾迎上前来，一双卡姿兰大眼睛扑闪扑闪。
    不料小奶猫误会了她是在向男人索抱，二话不说就亮起了凶狠的小奶牙。
    “呀！”女嘉宾惊叫一声直往后退，差点没平地摔倒。
    “抱歉，小家伙比较认生。”薄衍安抚地摸了摸小脑袋，嘴上说着抱歉，可脸上的神情倒是相当满足。
    【啊啊啊太宠了啊啊啊！我已经脑补了十万字小说！！】
    【救命啊！我竟然磕了薄老师和一只小奶猫的CP！我有罪我有罪！】
    【楼上的你知道薄老师的本体是狼犬吗？狼犬怎么可能会跟小猫组CP？光是体型差都太可怕了好嘛？！】
    【卧槽！！这么一想真的太涩.情了啊啊啊啊！】
    弹幕的车速飙得越来越快。
    薄老师回答了主持人的几个问题，和粉丝朋友们互动交流了一会儿，怀里的小奶猫开始不耐烦了。
    粉嫩的肉垫一下一下地张合着，踩在坚实饱满的胸肌上，晶莹剔透的琉璃眼珠半阖，传达着不高兴的意思。
    薄衍立刻明白，小家伙这是想走了。
    于是他就干脆利落地和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说了再见。
    回到家里，小奶猫先是撒欢地来回蹿了一圈儿，而后又跳回到薄衍怀里。
    男人换了居家服，身上好闻的气息愈发浓烈，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一边翻看剧本，一边来回抚摸着怀里的小家伙。
    “喵~”过了一会儿，小奶猫忽然伸出小爪子，拍住了即将翻页的剧本。
    “怎么，你还没看完？”薄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小家伙正专注地和他一起看剧本。
    “话说......你怎么不演戏呢？”他放下了剧本，双手抱起小奶猫举到眼前，“我记得最开始，你还客串过我的一部电影，可惜后来就没有合作的机会了。”
    几年前姜意刚出道时，还没有爆红，曾经和他有过短暂的合作。
    他能看出来那时候的少年是喜欢他的，清澈漂亮的琥珀色眼瞳亮晶晶的，望着他时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和他对戏时羞涩得连脖子都会染上绯红。
    他见惯了各式各样爱慕的眼神，却独独很享受少年青涩的目光。
    但后来，不知道是哪天开始的，小朋友看他的目光忽然变了。
    爱慕不再，只余一片冰冷和......失望。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没有给他弄清楚的机会，就迎来了长达三年的王不见王。
    一提起这个，小奶猫似乎又生气了，拱起了脊背，毛绒绒的小尾巴啪啪地甩了起来，最后干脆一巴掌糊到了男人的俊脸上。
    “嗯？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让你突然这么......反感我？”薄衍拿下小爪子，将生气地小奶猫牢牢按在胸膛上，张开嘴巴抿住了柔嫩的小耳朵。
    “喵~”奶凶奶凶的叫声瞬间变软了。
    小家伙的耳朵敏感得不行，亲一下就发颤，含住吮就舒服到四肢瘫软。
    “哦我忘了，你现在不会说话哦。”薄衍亲了一下内耳，然后伸手拿过ipad，“打字吧，这个可以做到吗？”
    小奶猫哼哼唧唧的，又拍了一下他的脸。
    最开始的两天，姜意的神志是很迷迷糊糊的，一直依靠着本能寻求男人的怀抱和安抚。
    两天后，他恢复了正常人的思维，却懊恼地发现自己还是离不开男人。
    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照顾他时多么温柔耐心，对待朋友和下属又是多么无可挑剔。
    这样的人品和行事风格，和他最初喜欢的那个偶像是完全一致的，所以是不是真的有误会呢？
    他伸出小肉爪子，努力地去按ipad的键盘。
    “那、一、次，我、听、到、你、说、你、歧、视、Omega......”薄衍一字一顿地念着，英挺的眉峰皱了起来，“原来如此。”
    “小朋友，偷听谈话是要听完整的。”薄衍将小奶猫转过来，认真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我从来没有歧视Omega，我只是讨厌所谓的＇信息素本能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说法。”
    他的父亲和爸爸，两人的信息素契合只有30%。曾经他们都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包括本能，但就在他十几岁时，他尊敬的父亲出轨了一个信息素契合度百分之九十的Omega，背叛了他最爱的爸爸。
    然后小三几次三番挑衅，妄图登堂入室，爸爸也因此得了抑郁症，不久后自杀离开了。
    自从那时，他就发誓，他绝对不会屈服于信息素本能的控制，更不会找Omega结婚。
    但现在或许不一样了，他遇到了他的爱情，只不过恰好是个与他契合度百分百的Omega。
    而此刻才得知真相的姜意，心里五味杂陈，既心疼，又有一点庆幸和开心。
    他还搞不太清楚自己复杂的情绪，但他决定先不管，毕竟现在的他只是一只小猫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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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他主动扑了上去，粉嫩的小嘴巴“啵唧”一下亲到好看的薄唇上，又伸出红红的湿漉漉的小舌头，安慰似的舔了舔。
    小奶猫表达安慰和亲近的方式。
    薄衍微微眯了眯眼眸，语气还是很低落：“被你误会了这么久，好伤心啊……”
    “喵～”小奶猫用小脑袋蹭他的锁骨和脖颈，努力地撒娇卖萌讨好他。
    这会儿，薄老师忽然又意味深长地笑了，“那等你变回人形后，可要好好补偿我，嗯？”
    当天夜里，薄老师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怀里的小奶猫不见了，转而替代的是一个……光.溜.溜的美少年。
    紧紧相贴的皮肤温软细腻，大掌顺着曼妙的曲线滑下去，一条毛绒绒的小尾巴正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捉住小尾巴一寸一寸地摸到尾椎处。
    “唔……”熟睡的小家伙终于迷迷糊糊地转醒了，睁开双眸见到男人放大版的俊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变回了人形，下意识就凑上前去，抬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撒娇一样蹭了蹭。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薄衍的嗓音愈发低哑，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浓重不清的神色，一翻身就将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小家伙压在了身下。
    漫漫长夜，他要让小奶猫叫出最甜蜜最好听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设定真的美味呲溜，阿江限制了我的发挥，有机会再扩写一下哈哈～
    明天最后一章番外，来看官宣和蜜月旅行！
    第82章 全文完结
    三年后。
    早上七点, 姜意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了那张帅得令人窒息的脸。
    卷翘浓密的眼睫轻轻扇动了两下，他迷迷糊糊地盯着男人的睡颜瞧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小心地拿起搂着他的手臂,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二十分钟后, 他带着浑身水汽走出浴室, 这时男人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眸望向他。
    “早安, 哥哥。”他乖乖走过去, 俯身在男人下颌上亲了一口。
    “早，心肝儿。”刚醒时的嗓音低哑又性感, 薄衍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上，用微刺的胡渣磨蹭着柔软滑嫩的脸颊, “这么早？”
    “嗯，还要再彩排几遍。得确保万无一失。”
    今天是他的第一次全球巡回演唱会最后一站，又回到了开始时的城市。
    “嗯哼......”薄衍沉沉地应了，黏糊糊地蹭了一会儿，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今天……除了演唱会, 你是不是还忘记了别的什么事？”
    “没有啊。”姜意撑起上半身, 努力将快要溜到唇边的笑意压下去, 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你会来看我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吧？”
    “不去。”男人忽然有点赌气了，别扭地瞥开眼神，“今天很忙。”
    姜意也不劝他，又“吧唧”亲了一口薄唇，“好吧, 那你忙你的。”
    说罢就抽身去换衣服了。
    薄衍重重地“哼”了一声。
    站在落地镜前扣上衬衫纽扣时，姜意透过镜子偷瞄一眼床上兀自生着闷气的男人，“确定真的不来？”
    “电影颁奖典礼啊……”男人沉默几秒后，拖长了尾音回道。
    这几年薄衍的发展重心偏向了影视剧领域，甚至试水导演了一部小成本青春校园片，前段时间刚上映，取得了相当不错的票房和口碑。
    而姜意则更专注于音乐和舞台，发行的几张个人专辑皆取得了很好的成绩，顺利转型为实力派唱跳歌手。去年又凭借原创专辑《赐我爱》 同名主打大爆金曲，成为新的乐坛标杆式的原创领军音乐人。
    今年年初开始的姜意首次全球巡回演唱会更是场场爆满，所到之处座无虚席。
    而今天，他要为人生中的第一次个人演唱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同时也要宣布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晚上七点，观众朋友们陆陆续续入场。
    工作人员照例提前在每个座位上摆放了逆应援礼盒，让每一位来看演唱会的粉丝和观众都不空手而归。
    演唱会开场倒计时一分钟。
    九万人场演唱会，内场看台全开，全场翻涌的金色应援棒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九万人一同呼唤着姜意的名字。
    他就在这样盛大而震撼的欢迎仪式中，出现在了舞台中央。
    “啊啊啊啊啊！”台下的尖叫声瞬间掀翻了现场，甚至由于场馆太大，欢呼声层层叠叠地涌上来，几乎快要完全淹没出场音乐伴奏声。
    姜意跳下升降台，随着强劲的节奏跳起了开场舞。
    首次巡演，他表演的舞台全部来自于他的原创歌曲，甚至为了演唱会重置了大部分编曲，请了世界最顶级舞美团队和伴舞团队，只为了打造最顶尖的视觉和听觉双重享受。
    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高强度唱跳舞台后，又一次休息talk环节，他盘腿坐在舞台边缘喝水，闲聊似的请出了已经解散的Super Nine其他八位成员。
    时隔两年多的再次合体，全场瞬间沸腾起来，尤其是从选秀时一路追过来的Super Nine老团粉，完全控制不住泪洒当场。
    这是姜意首次全球巡演第一次出现嘉宾，他带领昔日的队友们，在粉丝们混着哭喊的应援声中，表演了选秀的主题曲和Super Nine的第一张迷你专辑主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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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我的队友们、在收到我的邀请后，推掉了所有行程，来到我的演唱会。”姜意抬手擦去脸上亮晶晶的汗水，一边喘着气一边笑道：“Supet Nine是限定团，但我们的感情不是。”
    “队长！”郑宇轩激动地大喊一声，双手在头顶比划出了一个大爱心，“我们永远爱你！”
    姚宁宁不甘示弱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Super Nine感情永远不散！”
    其他几人也纷纷上前，九个人在舞台上围抱成一圈。
    半晌后他们散开，其余八人在粉丝的尖叫声中退场，舞台上绚丽的灯光依次熄灭。
    黑暗中，吉他琴弦声响起，一束柔光打下，怀抱吉他坐在椅子上的人出现在大屏幕里。
    姜意微微弯起唇角，“最后一首歌，你们听出来是什么了吗？”
    “勇！敢！”舞台下的观众异口同声回答道。
    熟悉的旋律，清澈的嗓音，全场观众情不自禁加入了合唱。
    “那我愿用整个宇宙
    换时光为你来停留
    要多久
    我才勇敢
    勇敢握住你的手
    这一次
    我会勇敢
    勇敢握住你的手”
    一曲毕，姜意用指尖按住琴弦，抬眸看向金光闪烁的观众席。
    “这首歌，送给你们，也送给我自己。”湿漉漉的刘海搭在澄澈清亮的眼睛前，漂亮明艳的小脸蛋浮着一层好看的红晕，“今天我要勇敢地和你们坦白一件事。”
    舞台下的众人不明所以，纷纷闹哄哄地嚷嚷起来。
    人实在太多了，姜意很难分辨出大家在说什么，只能开门见山，“我有了一个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两秒后，如同往深水里投了一颗巨型炸.弹，现场骤然激起千尺巨浪。
    意料之中的炸锅，姜意准备坚持说完自己准备已久的话。
    “本来这件事说好了由他来公开，因为他想替我挡住不好的声音和所有坏的影响，就像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不过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我想送他一个礼物。”
    “我知道这个消息很突然，我也理解在场的粉丝朋友们一时不能接受，但我要说的是，在你们认识我的很久以前，最先让我感觉到被爱着的人，是他。”
    平静而坚定的独白声中，沸腾的现场奇迹般渐渐平静了下来。
    所有人闭上了嘴巴，开始认真倾听台上那位耀眼的巨星正在说的话。
    “他曾经陪我度过了最难捱的时光，他曾经见证过我所有的辉煌和失落。尽管中途我们因为种种原因走散过，但在看不见彼此的日子里，我们都拼命地努力着，然后命运终于让我们重逢。”
    内场的观众席隐隐响起了抽泣声。
    姜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们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所以今天，我想把另一个很重要的人介绍给你们。”
    “崽崽！不论如何我们爱你呜呜呜呜～”有粉丝忍不住哭嚎着表白心意。
    “薄老师，我知道你在。”他对着正前方的机位，露出了一个动人心魄的笑容，“你一直很介意我不常说爱你，那今天你要听好了——薄衍，我爱你，像你爱我那样，很爱很爱你。”
    九万人一起见证，我爱你。
    *
    三天后，在经历了微博瘫痪、论坛白屏等一系列失控操作后，所有人都主动或被迫接受了薄情寡意官宣出柜的事实。
    其实两人自从三年前酒吧互相献歌那一出后就放飞了，时不时穿个同款或者同台合作，被拍到私下里搂搂抱抱也不澄清辟谣，基本上是公认的“娱乐圈最rio美帝CP”。
    真到连CP粉都一直在磕糖和堵柜门之间反复横跳。
    但当出柜这一天真正来临时，各圈还是疯了。
    CP粉自然是陷入了癫狂的狂欢庆祝中，双担粉表示瑟瑟发抖，路人粉虽然不可置信但是迅速被一脚揣进了CP大坑。
    而两家的唯粉圈，则不可避免地经历了巨大的动荡。
    但两位正主从颜值到实力都站在了娱乐圈的最顶峰，哭天抢地扬言要脱粉的粉丝们爬出去看了一圈儿，最后又哭哭啼啼地爬了回来。
    爬不了墙，压根看不上别人。
    两家大粉小粉只好互相安慰，你我都注定得不到的男人，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得到了，这样一想好像比较容易接受一点。
    三个月后，舆论渐渐平息，粉圈也重新回归了稳定。
    姜意出道后第一次担任男主角的电视剧顺利杀青，难得空出了小半个月的时间，薄老师当机立断，打开百度搜索“最适合度蜜月的地方”。
    暂时不能办婚礼，就当作是提前支取蜜月旅行好了。
    最后两人决定第一站先去巴厘岛。
    然而一落地，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姜意就被如狼似虎的男人按在酒店的情.趣水床上狠狠折腾了一番。
    等男人稍稍满足时，天都黑了。
    又被迫洗了个鸳鸯浴，两人换上情侣衫，一起下楼去吃晚餐。
    吃到一半，姜意想起来自己答应粉丝要给他们直播，就拿出手机打开了直播软件。
    “晚上好，各位亲爱的粉丝朋友们～”姜意对着镜头甜甜地问好，“我们现在正在酒店的餐厅吃晚餐。”
    直播间瞬间就被挤炸了。
    【啊啊啊啊崽崽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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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好。”坐在对面的薄老师不请自来，搂住媳妇儿的肩膀宣示自己的存在感。
    【啊啊啊情侣装！薄情寡意穿的是情侣装！！！】
    【等等等！小意脖子上新鲜的小……不大草莓是什么时候种的？】
    【卧槽！两位不是在旅游吗？薄老师你什么时候下的嘴？！】
    ……
    弹幕的关注点一下子就歪了。
    “啧，你们眼神这么好啊？”薄老师意味深长地勾唇，拇指和食指摩.挲着羞红了的小耳垂，“时间么，当然都是挤出来的嘶——”
    “那个，我们今天刚下飞机就碰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姜意偷偷伸手掐了一把结实的大腿，相当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然后又随便聊了几句，很快就关掉了直播。
    毕竟不能透漏太多的旅游地点信息。
    不过好在国外没什么人认识他们俩，也不必顾忌狗仔偷拍，薄老师就更大胆起来，吃完饭后正大光明地拉着小手去沙滩上散步。
    夜晚的海风微凉，双脚踩在柔软细腻的沙子上，偶尔有潮水轻轻涌上来，温柔又惬意。
    十指紧扣，姜意靠在男人怀里慢慢悠悠地走着，说话时忍不住仰头望着他笑，笑着笑着就被狠狠亲了一口。
    “唔……”小脸一红，姜意推了推坚硬的胸膛，“别在外面，有人看着呢……”
    “没人看。”薄衍又亲了一下挺翘的小鼻尖，理直气壮地回道：“看见了又怎么呢？我亲我自己媳妇儿不行吗？”
    一旁路过的行人忍不住望着他们笑起来。
    虽然听不懂中文，但这两位英俊的东方男人还是轻易地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哎你真是……”姜意被路人笑得更不好意思了，干脆将脸整个埋进他怀里，只露出红红的耳尖。
    薄衍就抱着他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姜意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怎么四周的声音都不见了？
    他悄悄抬起脸来，发现附近果然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一块巨大的礁石。
    “我们走得这么远了？”他有些担心，“你还认识回去的路吗？”
    “认识啊。”薄衍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忽然抬手掐住他的下颌，不由分说亲了上去。
    亲着亲着，有力的大手就不安分了。
    “唔……薄衍你……不行会被看见呜……”
    “不会看见的乖……有大石头挡着呢……”
    “可、可是……沙子会嗯……”
    “我用衣服给你垫着，小心肝儿乖啊……”
    ……
    夏夜的海滩上，却是春色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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