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作者:雨夜沉眠 文案: 重生之前,汪畏之只是个冒名顶替了魏家独子身份的乡野少爷。 可偏偏他 在这里遇见了爹不疼娘不爱的三皇子温宪。 从此信他,爱他,心疼他,并把最好的给他。 汪畏之以为这就是一辈子。 直到这人 一朝将他身份揭穿。 汪畏之从云端坠入泥潭,落的个客死异乡,魂消神陨的下场。 重来一世,汪畏之彻底丢掉真心,成了个冷心冷 情的人,谁知温宪却追上门来求他爱他。 温宪:我就说一句,说完我就走。 汪畏之:不,没空,不约! 古代真实版重生前你 爱理不理,重生后你高攀不起大型古装狗血剧,你值得拥有。 1、本文1v1,he 2、双重生文,攻受后期重生 3、攻前期比较渣 ,介意点叉,你好我好大家好 4、不换攻!不换攻!这是我最后的倔强 5、文中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不接受人身攻击 6、 追妻火葬场,一定能看爽,点个收藏吧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汪畏之、温宪┃配角: 沈雁飞、沈重、俞承英(穆承英)、温珅、温谦、温珏┃其它:虐文,打脸,追妻火葬场,追妻,爽文,虐渣 一句话简介:套路玩的深, 谁把谁当真? 立意:在困难中成长,不畏一切苦难达到既定的目标 第1章 李代桃僵 屏风上用紫檀香木雕刻着镂空祥云纹饰,里间门栏 挂着绯红珊瑚珠串,下摆吊着四角鎏金宫铃,随着微风摇摆,发出叮当的脆响。 在里面,站着个隐隐绰绰的人影,一个圆乎乎的东西至 人影手上滑落,随着啪的一声响,门口传来一道男声,少爷,可好了?前厅客人都入席了,夫人又着人来催了。 就快好了! ,里间传来一道清脆的回答,带着少年人独有的青涩。 紧跟着,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指,至绯色珠串后伸展出来,将那圆乎乎的挂饰捡 了起来。 汪畏之将玉珠挂于腰侧,整了整衣角,见再无可磨蹭的机会,终于拖着步子迈出屏风后。 他原本是青山镇汪员外家的独子 ,但半个月前,从京城来了位宋巡抚,带着一面刻有魏字的金牌找上了门。 起初汪畏之只是眼熟那金灿灿的牌子,依稀记得年幼时喜欢 一些亮晶晶的东西,似是长带在身侧,后来也不知被自己丢到哪里去了,那时他新鲜玩意儿也多,对待一两样丢失的东西也不怎么上心。 谁知这枚金牌原是京城魏家独有的命牌,是魏家身份的象征,魏侯爷独子自小流离在外,十几年来渺无音信,直到这位宋巡抚在青山镇见 到了这枚牌子,寻着源头登了门。 他小娘和阿爹得知这人来意,竟是起了贪念,妄图李代桃僵。 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常有,可一旦被 发现,便是杀头的重罪!汪畏之就算在昏头,也不敢做这种事。 但也不知他那小娘如何劝的他爹以死相逼,终日郁郁寡欢,眼见着出气 多,进气少,汪畏之要在不松口,可就真的得看着他爹归西。 他小娘天天带着小妹在他院子里嚎丧,眼见着他爹就要不行了,汪畏之只 得先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似乎怕他反悔,一行人当即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京城,汪员外一家被魏府的人安置在了近郊,而汪畏之则在当日 住进了魏府。 叹了口气,想到这儿,少年一双灵动的猫儿眼都染上了愁色,将面前雕花木门推开,魏夫人派给他的小厮正面带急色的站 在门外。 见人终于出来,长长的舒了口气,少爷,你要在不出来,夫人就该亲自来了! 面前的人叫阿青,目前负责贴身伺候他 ,整了整繁重的衣服,和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型,汪畏之脸色有些别扭,他来魏府已经三天,府中上下人人都待他十分恭敬,让散漫惯了的 他十分不自在,加之有些心虚,在府中他都是能回避就回避。 但今天,是魏府给他接风洗尘的日子,一是向世人宣告,魏家独子的回归 ,二是让他在京城这些世家面前露露脸。 这回是避无可避,汪畏之只能兜头迎上,走吧,现在过去。 两人还未行至前厅,喧哗 的人声已经传了过来,道谢的,祝礼的,客套的,一时间汪畏之有些踌躇,这一旦去了,那可就真无回头之路了。 阿青见他站在门口迟 迟不进去,疑惑的喊了一声,少爷? 少年回神,面色有些复杂,此刻他还有反悔的余地吗?当然没有,前厅这满座宾客都在等着见 魏家的小侯爷,他若不去,那就是拂了全京城世家的面子,打了魏侯爷和魏夫人的脸。 我、我就是有些紧张。 阿青走过来,又 替他整了整衣角,笑道:少爷,夫人前几日给的世家子弟的名单可都背了? 汪畏之点头。 阿青将最后一丝褶皱抚平,那就进 去吧。 汪畏之咽了口唾沫迈步走了进去,他以前在青山镇,父亲是镇上最有权势的员外,说起来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参加 宴请过不少宾客。 但当汪畏之迈进去时,还是被震撼到了,这京城侯爷府的宴会,果然比他曾经参加过最好的宴会还要奢华。 光是 摆开的席位就多了两倍,桌上山珍海味,美食珍馐玲琅满目,有些连他都没见过,最打眼的,自然是落座在席间的人了,个个衣着华美精致 ,打扮奢靡,难怪他父亲会心动,这和他那个小小的青山镇员外头衔,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这么一迈进来,立刻引来了众人目光,人人 都想见一见这个流离在外的魏家独子是个怎样的人物,无数打量的目光汇聚到他身上。 就算汪畏之在如何见过世面,在被众人注视下, 也显得有些局促,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奢华的宴席上成为焦点,一张白皙微微圆润的小脸透出一抹嫣红,圆溜溜的猫儿眼里泄漏出紧张的神色 。 汪畏之到不怕成为全场焦点,但不代表他喜欢被人打量,这些□□的目光,会让他觉得不安,更何况他还是个冒牌货,好在片刻后, 一个神情略微傲慢的妇人走了过来,挽上汪畏之的手臂,将他带到主席位间。 母亲。,汪畏之别扭的小声叫出这个称呼,妇人高傲 的神情立马变的柔和,拍了拍少年的手,询问道:名单可都记熟了? 记熟了。 那就好,等会儿去你父亲身边,让他带着 你去世家子弟面前走一遭,就算是正式和这些人打过招呼了。 说话间,魏夫人已将汪畏之带到席间落座,他对着一侧长相端正的男子 小声道:父亲。 魏侯爷看着他,神色略微软化,轻应了一声,随即举杯开席。 他的面前摆了一盘软滑香糯的糕点,汪畏之坐在 原位偷偷抬眼瞅了瞅,心道这可比他们青山镇最有名气的那家糕点铺看上去还要可口。 但他知道,今日的宴会,不是真的让他来吃的, 果然,他还没拿上筷子,一支酒壶就伸到了面前,微掺了一些。 如果喝不了,就做做样子。,魏侯爷叮嘱道,率先拿着酒杯站了起 来。 是,父亲。,汪畏之虽不耐这么严肃的礼节,但仍规矩的点头,端着杯子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看着杯中刚刚淹没杯脚的 酒量,汪畏之心中默默道,他在青山镇可是有千杯不倒的美名,今日就算是把他们全都喝趴下了,他也未必会醉,不过,这话他傻了才会说 出去。 他们这桌是主席位,除了魏侯爷和魏夫人外,还分别坐了不少身份显赫的达官贵人,甚至还有几位皇室子弟。 魏侯爷先带着 他到了一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少年面前。 态度恭敬,问六皇子安。 汪畏之一惊,面前这人竟是皇子?虽说他心中已早有准备, 但真当站在一位皇室面前时,汪畏之依然觉得手足无措。 少年看上去长得十分谦和,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举杯同魏侯爷饮了一杯,便 好奇的看过来,一双微长的眼睛里,带着好奇和审视。 这便是魏小侯爷了? 魏侯爷一改端正的神情,竟是哈哈一笑,正是犬 子。,说完给汪畏之让了个位置,示意他上前。 此时汪畏之也顾不得愣神,赶忙将前几日学的规矩搬了出来,对着六皇子恭敬的敬了 杯酒,问六皇子安。 少年眨巴着眼睛毫不回避的打量他,直把汪畏之看的寒毛倒竖,这才没头没脑的回了句,没想到魏小侯爷长 的原来这般可爱。 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他可爱?汪畏之心中一囧,心道这六皇子还真是人言无忌。 不过似乎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他这 般说话,倒是一旁一位穿着光鲜的大人打趣道:魏侯爷这才刚寻回独子,现又连六皇子都赏脸来了魏府,可谓是时下京城里最春风得意的 人了! 不敢当,不敢当!,魏侯爷虽这样说,但脸上的笑意却掩饰不住,又端着酒杯你来我往一番,便带着汪畏之往下一桌走去 。 二人挨着转了一遍,汪畏之虽熟背了京城各世家子弟名单,但这番连轴转下来,仍然觉得有些晕头转向,名不对人。 而且一天没 有进食的他,只觉得饥肠辘辘,空荡荡的胃里,就装了几杯冷酒,就差没饿的前胸贴着后背了,好在也没剩下几桌了。 汪畏之回头打量 那角落里的几桌,想将人和记忆中的名字对上,可这么一转头,倒是直直对上了一双笑眯眯的狐狸眼儿。 最角落里的一张大桌子,零星 坐了几位客人,从穿着打扮来看,只能算得上不错,而那双狐狸眼儿的主人正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端着酒杯自饮自酌,而奇怪的是他身边左 右隔着两个席位竟是无一人落座。 那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面若冠玉,相貌堂堂,眉眼浸满笑意,左脸荡出一个酒窝,似乎都能泛滥 出柔柔的涟漪来,头顶懒散的插着一支白玉簪,流苏衣袖随着动作若云烟飘飞,手边摆了一纸折扇,穿着打扮好不风流。 白玉酒杯捏在 骨节分明的指端,举杯微泯了一口,笑意更甚,狐狸眼儿中露出一丝璀璨光芒,整个看上去竟是俊美非凡,恍若谪仙。 汪畏之一时间竟 是看呆了,在那个小小的青山镇上,他何时见过这样惊艳绝伦的人物,一时间只觉两眼发直,心跳加剧。 就连魏侯爷唤了几声,他才回 过神来。 两人又转了一番,在汪畏之频频偷瞄中,终于转到了这一桌,他在脑海中将京城各世家子弟的名单都过了一遍,似乎没有对的 上号的,但见其穿着,应该也是位有脸面的人物。 正疑惑间,终于转到这人面前,汪畏之殷切的等着魏侯爷介绍,谁知魏侯爷只是礼貌 的一举杯,带着他径直往主席位走去。 汪畏之一愣,这一路不管对方家势如何,背景怎样,都一一敬过,怎么到这人面前倒直接略过了 ? 他正端着杯子踌躇着要不要开口,那青年似有所觉,笑眯眯的抬着眼看他,一颗酒窝若隐若现,声音十分清洌带着笑意的问道:魏 小侯爷可还有事?莫不是在下讨杯酒喝,也是不行? 对方红润嘴唇一张一合,煞是好看,那上面还带着些微酒渍,笑眯眯的模样更是 惹眼,汪畏之一时间脸红心跳,不知如何接话。 倒是魏侯爷眉头一皱,站在前头催促道:之儿,过来。 汪畏之不敢耽搁,只得 对这人举了举杯,示意他随便喝,看着那男子笑眯眯的将酒杯凑到唇边,汪畏之这才端着酒杯走了。 回到主席位,他本想向阿青打听一 番,但阿青已经跟着去了下人房,在看魏侯爷的态度,似乎对这人身份讳莫如深,汪畏之觉得还是等会私下悄悄询问吧。 坐到桌前,那 软滑香糯的糕点甜腻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将他刚刚压下去的那点馋意立马又勾了起来。 又看了那自饮自酌的男子一眼,心中边感叹对方 惊为天人的相貌,边悄悄将筷子伸向了面前的软糕。 第2章 李代桃僵 这场接风宴一直持续到下午,汪畏之偷偷瞧过,这一下午竟是没有一 人上前同那男子说话。 说来也怪,但凡能参加魏府宴会的,那身份自然是在京城中排的上号的,怎么看也不像该这么受到冷遇的人。 就连他这边,都陆续来了好几批上来客套的人,汪畏之原本在青山镇就是个散漫惯了的,若不是魏侯爷一再叮嘱,他早就疲于应付这些世 家公子了。 好在阿青很快就从下人房用完膳回来了,汪畏之悄悄拉着他到了人少的一边,这才得了些空闲,指了指角落那男子问道: 阿青,你知道他是谁吗? 阿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立即变了,将汪畏之还伸着的手拉下来,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少爷, 可别乱指,要是让二皇子的人知道,那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汪畏之圆溜溜的猫儿眼里疑惑更重,问道:为什么?这人不能说吗? 阿青道:少爷你才来京城有所不知,这里面各世家子弟之间关系错综复杂的很,你瞧瞧今日可有一人上前同他搭话的? 汪畏之 眨巴着眼摇了摇头,所以这和他是谁有关吗? 当然有关! 他是当今圣上的三子,温宪。 这话一出,汪畏之大惊之 下更是不解,三皇子?可这瞧上去到不像那么回事。 如果贵为皇子身份,那理应同六皇子一般坐在主席,而且他这样的身份,不是 更应该受到众人拥簇吗?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冷遇?就连魏侯爷转到他时,也只是冷淡的一点头。 阿青知晓汪畏之疑惑,温宪身份之事也 算不得什么隐秘,如今京城大街小巷还有不少关于他的留言,只要汪畏之有心打听一番,自是能了解的七七八八,不如索性让他来说。 据说这三皇子,是六位皇子中最不受宠的一个,他的生母原是江南一岸有名的乐伶,后来侥幸承了圣宠,怀了龙胎,直到他长到六岁时, 四皇子早夭了,圣上这才派人将他们母子接进宫中,给了名份,听说在进宫之前吃了不少苦。 汪畏之点点头,往温宪那边瞧去,后者 正满面笑意,眉眼微弯,左右看看,怎么也不像小时候受过苦的样子。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不至于被人如此冷落吧,怎么说也是一位 皇子的身份。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2 阿青忍不住叹了口气,少爷说的没错,三皇子本也不至于被众人排斥的,但偏偏二皇子温珅不喜欢他。 难道 他受的这些冷落,只是因为二皇子不喜欢他?,汪畏之心中暗惊,莫不是这位二皇子权势通天,竟能左右京城各世家子弟? 阿青点头 ,少爷说的不错,这位二皇子是除了当今太子外,最受重视的一位,他母家是皇室宗亲,母妃如今又是皇上身边的宠妃,现下可谓是如日 中天,手翻云雨,这京城的世家子弟们没有那个敢和他对着干的,为了不得罪这尊大神,不待见这位三皇子已经是京城世家不成文的规定了 。 还有这种事?,汪畏之心中惊惧,想他曾做为青山镇最有权势的小少爷,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如今到了京城,才知道他那些 小打小闹不过只是儿戏。 阿青见说话奏效,敢忙趁机劝道:所以少爷,还是少与他来往,最好是不要有所交集的好。 汪畏之也 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是点点头,目光落到温宪身上,对方似有所觉,抬眼看过来,隔着众人笑眯眯的对他微抬了抬杯。 少年脸色微红, 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随即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繁重的衣服,愁眉苦脸的道:阿青,我什么时候才能将这身衣服换下来?这么紧巴巴的束在 身上,太难受了。 阿青眼中露出笑意,但还是劝道:今日各世家的公子都在,少爷还是忍忍吧。 汪畏之心道果然问了也是白 问,这京城规矩繁多,哪有他在青山镇过的自在,也不知他爹怎么想的,拼了命都要到这京城来。 少年撩起衣摆赌气的将脚边一枚小石 子踢开,那石子踢踢踏踏的滚到了一人脚下。 抬眼看去,正是哪面目谦和的六皇子,汪畏之动作一僵,赶忙将撩起的衣摆放下去,但衣 服已经皱了,衣摆歪斜着,汪畏之干笑着又用手整理了一番,这才道:问六皇子安。 谦和的少年好奇的看着汪畏之这一番动作, 我发现,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有意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六皇子也是同那些世家子弟一样,准备上来客套一番。 他学着前几日在 魏府学的规矩,客气道:让六皇子见笑了。 少年随意的摆摆手,但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汪畏之大跌眼镜,只见少年将袍子一撩,学 着他的样子将脚边那枚石子踢开。 随后哈哈大笑,对着汪畏之眨眨眼,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但京城的规矩太多,烦人的很,你同 我说话也不用这么客套。 汪畏之先是一愣,这人踢个石子都这么开心?可随后他也跟着笑了,汪畏之觉得这六皇子还挺好相处一人, 他以前在青山镇,也就一个二狗哥能陪他玩玩,如今能在京城见着个脾性相投的同龄人,也是实属难得。 其实,以前在我们青山镇, 还有很多好玩儿的。 六皇子眼眸一亮,真的吗?说来听听。 汪畏之带着人往后院走了两步,随手从一旁的竹子上折了一片竹 叶下来。 你看这个,等会我就能将他变成青蛙。 六皇子眸光闪闪,似乎有些急不可耐,你快变变看看。 汪畏之修长的 双手捏着那竹叶翻飞,这一手还是从他二狗哥哪里学来的,哄小朋友最是有效,片刻后只见那竹叶已然变成了只绿油油的小青蛙。 将他 放到六皇子手中,轻轻在青蛙屁股上按了一下,那绿油油的青蛙猛的跳了出去。 这六皇子似乎没见过这么新奇的玩意儿,捧着它翻来覆 去的瞧,它是怎么动起来的? 汪畏之又给他讲解了原理,两人聊的十分投机,待临走时,六皇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这番来还有别的事 。 他从身后拿出一张帖子递给汪畏之,小侯爷,下月初涟湖上的景色正是最美的时候,届时京城各世家子弟皆会到场,你可的来呀。 六皇子向着汪畏之调皮的眨了眨眼,眼底含着些期待。 汪畏之接了过来,随意的翻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眼角落狐狸眼 儿的青年,问道:那其他皇子也会到场吗? 少爷!,阿青闻言赶忙给他使了个眼色。 汪畏之转头看着阿青挤眉弄眼,懵懂 的问:阿青,你眼睛怎么了?进沙子了吗? 阿青被问的脸色尴尬,急快的看了眼六皇子,随后迅速低头。 六皇子性格随和,毫 不介意的笑道:帖子都已给他们发了,即是本皇子做庄,应当会给几分薄面赏光。 汪畏之笑道:那届时我一定会到的。 等 将人送走,大多客人已经离席,汪畏之往角落望去,温宪早已离开,不知为何没能同这位三皇子说上几句话,心中有些失落。 第3章 李代桃僵 待六皇子走后,剩余一些世家公子也陆续离开了,汪畏之总算得到喘气的机会,天知道他今天绷了一天,拿捏着什么繁琐的礼节规矩, 腰都快断了,而且今日他光顾着和人客套喝酒了,也没吃上什么东西,此刻只觉饥肠辘辘。 回去的时候,本以为可以放松一些的汪畏之 ,刚将身上紧束的腰带松了松,正盘算着要不要让阿青去厨房看看时,魏侯爷却突然将他叫到了书房。 看着坐在桌案后面容端正的魏侯 爷,汪畏之心中有些打鼓,要知道除了刚到魏家的那天,魏侯爷将他叫到书房中问了好些问题后,其余时间他倒是很少见到这个名义上的父 亲。 其实汪畏之一直觉得魏侯爷待他比较生疏,这恐怕是因为流离在外多年的缘故导致,虽然他现在名义上是魏家独子,但恐怕一时半 会儿也亲近不起来。 不过这对于他到是好事,如果他们都待他太好,汪畏之心中就越发愧疚,看来还是该早日想个办法,把这事给妥善 处理好。 之儿,今天六皇子是否邀你下月初去游湖?,桌案后的男人看着书头也没抬的问道。 汪畏之回头看了阿青一眼,后者 只是规矩的低头站在一边。 确实给儿子递了帖子。 嗯,去见见世面也好。,他说着将手中的书放下,抬眼直视汪畏之, 但是你要切记,不要同六皇子走的太近。 汪畏之一愣,父亲为何这样说? 你可知当今这几位皇子之间都是什么关系? 汪畏之初来京城,对于这其中盘根错节的势力关系知之甚少。 魏侯爷道:这六皇子在众皇子中与二皇子温珅关系最好,而二皇子, 是除太子外最得重视的皇子,魏家只想明哲保身,不想淌这趟浑水,你可知道了? 据阿青所说,温珅应当是个行事霸道嚣张的主,他 实在想不通六皇子这样谦和平易近人的人怎么会和二皇子交好。 不过他虽有疑惑,但仍然点头,儿子明白。 魏侯爷又道:还 有一件事需同你说,想必你也注意到了今日宴会上那名被众人孤立的男子。 汪畏之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听阿青说过了,他是三皇 子。 嗯,下次如若再碰到这样的情况,你直管直接避过他,此人不必深交。 其实汪畏之心中是不怎么情愿的,今日在宴会上 见到此人,他心中就已克制不住留意他,在加之得知他的身世后,心中又更添了一丝说不清的感觉。 他心中嘟囔道:这二皇子不是摆明 了欺负人吗?况且那么一个风度翩翩的人,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这么想着,汪畏之试探着道:可是父亲,这人也同是皇子身份啊。 魏侯爷却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冷笑一声,也就是挂了个皇子头衔罢了。 汪畏之一噎,没在说话,他知道自己没有替他辩 驳的资格,自己也不过是挂了个魏家头衔罢了,况且先不说他根本就不是魏家独子,就算是,魏侯爷也未必会听他的。 随后魏侯爷又叮 嘱了一些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后道:出去吧,这几日在好好熟悉一下京城各世家子弟名单,以免在六皇子的宴会上闹了笑话。,魏侯爷 说着将头又埋了回去。 是。,他虽这样答道,但却踌躇着没有离开。 你还有事? 汪畏之犹豫半晌,神色复杂的开口, 父亲,算起来到京城也有几天了,我想去看看我爹他们一家。 魏侯爷抬眼,似乎对汪畏之的称呼感到不悦,皱了皱了眉,随后说道 :回去看看也好,不过身为魏家的男人,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和你身上担着的这份魏家荣耀。 是。,得了应允,汪畏之暗 自松了口气,退出了书房,书房外魏夫人正端着一盅熬的浓稠的鸡汤等在门口。 见人出来,原本有些高傲的神情柔和了不少,之儿, 今日光见你喝酒了,也没吃上什么东西,我命人熬了一些汤,你尝尝。 魏夫人身后一名侍女端着那香气四溢的汤走了上来,汪畏之忍 不住咽了口唾沫,他今日确实没吃什么东西,刚才还想着要不要让阿青去厨房看看,这会儿魏夫人就贴心的端着鸡汤出现了。 汪畏之心 中有些感动,要知道他家那位小娘从来不会下厨做羹汤,就算是让下人做,也只是做给自己或小妹,从来没有他的份,偶尔一次,也不过是 有求于他。 看着妇人那双透着些慈爱的眼神,汪畏之就想起小时候他亲娘还在世的样子,如果她还活着的话,这会儿也会同魏夫人一样 给他端来一碗热汤吧。 想到这儿,汪畏之发自内心扬起一个笑脸,伸手将汤盅接了过来,掩饰住眸中的情绪,就着汤盅迫不及待嘬了一 口,滚烫的汁水霎时间烫的舌尖一个哆嗦,汪畏之立刻皱起一张脸,囫囵的咽了下去,直呼,好烫!好烫! 魏夫人笑着摇了摇头, 哪有你这样喝汤的。,她将一旁的勺子拿起来一边搅一边吹了吹,待凉了些,才把勺子递过去,用这个。 汪畏之到这里三天, 这三天来,每一天他都绷着神经,此刻看着这样的魏夫人,汪畏之才深刻的感觉到魏夫人是发自内心的待他好,可偏偏他还骗了他们。 对方越是这样,他心中就越是愧疚,这些不过都是他偷来的,伸手接过汤盅,别过头,掩饰情绪,汪畏之闷闷的道,谢谢母亲。 魏 夫人笑着道:跟我还这么客气,今日你肯定累坏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把另一盅给你父亲送进去。 汪畏之点头,拿着汤盅,带着 阿青走了。 回到房间,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汪畏之伸手直接拽掉腰封,毫无形象的仰躺到床上,大大的呼了一口,真舒服! 身后阿青一脸无奈的摇头,伸手将落在地上的腰封捡起来,少爷,这样不严谨,要是让别的下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汪畏之翻了个身 ,伸手将自己简便的衣服捞过来换上,这里就你我两个,做什么那么规矩。 换掉繁重的衣服后,汪畏之似乎觉得轻松多了,阿青走 上来,将衣服收了下去后站在床边没有离开。 汪畏之的脸一皱,你今晚又要守在这儿啊? 少爷,这是规矩。 规矩规矩 的!汪畏之觉得这京城的生活根本就比不上青山镇的自在,他明天一定要在好好劝劝他爹。 看着站在床头不打算离开的阿青,汪畏之圆 溜溜的猫儿眼轻轻一转,翻过身趴在床上,双手托着腮帮,肉嘟嘟的脸颊显得更加圆润,他就这么直直盯着阿青。后者被看的十分不自在, 被盯了一盏茶后,阿青实在忍不住开口:少爷? 汪畏之笑眯眯的道:叫我做什么?你站你的。 但你这么盯着我,我难受 ... 难受?那就对了!你天天晚上站我床头,我也难受! 阿青一噎,实在找不到反驳的话,但又被盯的寒毛倒竖,干脆背了 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来个眼不见为净。 汪畏之见不奏效,换了个方法,他道:阿青,明日我要去近郊看我阿爹他们,要不你帮我 备点东西?明天也好直接带过去。 阿青不疑有他,回道:府上今日还存有不少糕点美食,南城的栗子酥,东城的醉香鸭,飘香居的 烧鸡都挺不错的。 汪畏之圆溜溜的猫儿眼透出些渴望,悄悄咽了口唾沫,那你去帮我把这些东西备好吧,明天直接带过去,小妹她 应该会喜欢。 是。,阿青从房间走了出去。 待对方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汪畏之快速翻身下床,走到门边左右看了看,然后迅 速将房门关上,在插上插捎,做完这一切,拍了拍手,天知道昨天半夜他醒来看见床头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差点没吓的半死。 转身上了 床,汪畏之心道这下进不来看你还怎么规矩规矩的。 很快,门口传来脚步声,是阿青回来了,汪畏之窝在床上偷笑,估计等会阿青的表 情一定很难看。 果然,当阿青拉了拉插好的门,顿时急了,少爷!你怎么把门给关上了! 汪畏之支出个脑袋,对着门口喊道: 你下去休息吧,晚上我这儿不需要人守着。 可是,少爷...... 汪畏之知道他要说什么,肯定又是规矩规矩的,连忙打断他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你回去吧。 门外没在说话,只余来回走动的声音,汪畏之悄悄听着,直到那声音消失,他才彻底 放松的躺回床上。 此刻他还没有睡意,不由想起了今日宴会上见到的三皇子,也不知是个怎样的人,不过看起来应该不难相处,想到对 方笑的露出一侧酒窝的温柔模样,汪畏之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红,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这种感觉。 哪怕是青山镇上待他极好的二狗哥 ,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汪畏之暗自心惊,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个只见了一面的人念念不忘? 汪畏之对于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 情绪有些不知所措。 翻身从怀中掏出六皇子递给他的帖子,红底烫金的帖子上,黑色的墨迹写着时间地点。 他将那帖子看了又看, 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这可是六皇子给的帖子,他说京城各世家的公子和皇子们也会去,那三皇子也会到吧。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3 汪畏之突然偷偷笑了 起来,心砰砰跳着,将翻开的帖子盖在脸,掩饰嘴角上扬的弧度,心中忍不住十分期盼宴会的到来。 不过随后,汪畏之又开始纠结,如 果下次真的再见到这位三皇子,他到底是要远远看着?还是上去打个招呼?魏侯爷的忠告还在耳畔,二皇子可不是他这样的人开罪的起的。 犯难的汪畏之,一张白皙圆润的脸苦大仇深的皱了起来,连带着那双泛着灵动光泽的猫儿眼都暗淡了一些。 第4章 李代桃僵 翌日,汪 畏之总算睡了个踏实觉,从床上坐起来,懒散的撑了个懒腰,按照以往在青山镇,他自是睡到日上三竿也不会有人来打搅,但到了京城,按 规矩早上是要早起给魏侯爷魏夫人请安的。 拿过一旁只比昨天简单了一点的衣袍,汪畏之觉得自己生活很悲催。 等他整理好,拉开 门时,一个人影差点没吓得他跳起来。 阿青正歪着头站在门口,看上去似乎还有点打瞌睡,眼睑下都透着些青灰。 汪畏之一愣, 你昨晚就呆在这门口的? 阿青脸色有些恹恹,回道:少爷,我的守着,这是规矩。 那你怎么不叫我,在这儿吹了一晚上冷 风,会生病的。,汪畏之觉的有些愧疚,他昨晚其实只是不想阿青守着他睡觉,在青山镇时,可从没有让下人守在一旁的。 阿青笑了 笑,不碍事,现在老爷和夫人应该在前厅,少爷还是先过去吧。 汪畏之看着他泛青的脸还是有些担忧,真不碍事?要不今天你别 跟着了,我自己去吧。 那可不成,少爷,放心吧,阿青真的没事。 汪畏之看了一眼坚持的阿青,那好吧。。转身时,羞 愧的用手摸了摸鼻子,心中掂量着自己是不是对阿青太苛刻了,毕竟这里是京城,阿青也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看来晚上让人守着睡觉 这事,应该是避不开了,叹了口气,带着阿青往前厅去了。 给魏侯爷魏夫人请过安后,又一起吃了早点,要说起来这京城的吃食可比青 山镇的出彩许多,明明都是同样的食材,怎么换个名字,点个地点,味道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那栗子酥,汪畏之今早都忍不住吃 了好几块,要不是魏夫人制止,他觉得他还能吃。 用完早膳,魏夫人把人送到门口,魏府外正停了辆紫檀香木马车,汪畏之再一次感叹 ,京城果然是京城,就连拉车的马同他以前家中那匹都不可相提并论,皮毛油光水滑,通体黝黑,只余四个蹄子留有一撮白色,看上去十分 威猛, 魏夫人其实是不愿意汪畏之去的,原本她打心底里瞧不上那汪家,只是一来这汪家人好歹也是将汪畏之养大的人,多多少少有些 情份是正常的,二来是因为魏侯爷都同意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原本想给些钱将人打发走了事,谁知这汪家人竟然就在京城近郊落了根 。 她只得拉着汪畏之的手道:之儿,路上别耽搁太久,早些回来。 汪畏之点头,儿子知道,母亲。 魏夫人又拉着阿青 叮嘱一番,生怕汪畏之同多年前一样,又会突然不见。 见她如此担心,汪畏之心中也忍不住柔软起来,宽慰道:母亲不必焦虑,儿子 一定会快些回来的。 说罢,魏夫人这才放心,看着马车拉着人走远后,这才回了府中。 马车一路拉着人摇摇晃晃往近郊使去,阿 青昨夜没休息好,这会儿倒是有些打瞌睡,等马车行了一段距离后,汪畏之突然反应过来,哎哟一声问道:阿青,昨日让你备好的糕点吃 食带上了吗? 阿青似乎还不在状态,反应半晌后一拍脑门,跟着哎呀一声,少爷,我给忘了。 实在是昨夜回来,汪畏之关门 这事让他太糟心了,加之后来又吹了一夜冷风,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就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汪畏之不忍心责怪他,毕竟他才是那个始作 俑者,算了吧,反正时间还早些,现在去买也来的急。 只是南城的栗子酥,东城的醉香鸭和飘香居的烧鸡,他们只能选一样了。 阿青去给拉车的马夫说了一声,马儿拉着他们一拐,往东边去了。 青山镇不比京城,在那个小县城里想吃什么,差人腿着去,回来时 也是热乎乎的,而这里,就算离的最近的醉香鸭,坐着马车也得走一盏茶的时间。 马车又开始颠颠荡荡的,阿青逐渐昏昏欲睡起来,汪 畏之没有出声打搅。 等到了东城,看了眼已经彻底睡过去的阿青,汪畏之打算自己去买那醉香鸭,总归也就在这附近,在怎么走总不会 迷路吧。 询问了一下车夫具体位置,汪畏之独自下了马车,虽然这里是京城城东,但依然繁华,各色建筑朱墙翠瓦,层层叠叠。 两 侧或坐或站摆着不少小摊,卖着写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 汪畏之还记得以前青山镇最热闹的时候,是每月的集会,各门各户都会在那天 上街来,哪怕是什么也不买,闲逛也好。 他本以为那已经能称得上繁华,可此时和面前的场景一比,他才知道那集会不过尔尔。 向 着车夫说的方向走去,七拐八绕的,走了两条街,愣是连根鸭子毛都没看见,到把自己绕晕了。 正在汪畏之寻思要不要找个人问问时, 前方一堆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雷鸣掌声。 好!这个厉害! 有人夸赞到,不竟勾起了汪畏之的好奇心,他往前走了走,从人群 的缝隙里露出一点明晃晃的东西,看不真切。 等走进了才发现这是一杂耍摊子。 表演的是个年轻女子,手里正拿了把大刀,而她身 后正有个半瘫的小娃。 前面地上也横插着不少刀子。 那姑娘将绑好的头发往脖子后一甩,纤细的手指伸起来弹了手中大刀一下,那 寒凉的刀身立刻发出一阵嗡鸣。 各位看官看好了!,女子将刀往众人面前一递,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玩意儿。 众人里一阵骚 动,有人道:光这样看着,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劈个东西瞧瞧,若是真的,赏钱定是少不了。 女子一笑,这是自然。,说罢对 着一旁的木桩迎头劈下,只听呲啦一声,那节木头一分两半。 人群片刻后炸响,不断有人叫好,不少铜板从人群中丢进来。 那 女子身后瘫着的小娃,就托着腿上来一一捡起来。 这算什么?有没有真本事,要上去了才知道!,那一开始叫嚣的人又不甘寂寞的 叫嚷到。 人群应声起哄。 女子将手中大刀递给一旁的小娃,转身面向人群,这是自然,只是各位看官如果看的过瘾,还请有钱的 捧个钱场,我家娃儿也的等着钱医腿不是。 叫嚣的人耿着脖子道:爷差那几个钱吗?啰里八嗦,到底还演不演了? 对啊, 快开始吧。,人群响应。 汪畏之回头看了一眼,叫嚷的是个衣着光鲜,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不过看打扮应当是个有钱人。 女子 得了话也不在磨蹭,面对众人做了个起手势,随后深吸一口气,抬脚就往那刀刃上踩去,汪畏之这才注意到那女子一直是光着脚的。 用 血肉去踩那锋利的刀刃,这腿肯定是要废了,莫不是这女子疯了不成? 第5章 李代桃僵 汪畏之惊的满头大汗,要知道他以前在青山镇可是 连杀鸡都不敢看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场景。 就在他愣神之时,那女子已经踩了上去,可神奇的是看似柔嫩的脚底和刀刃相触间竟是没 有见血。 那女子在刀刃上如履平地,健步如飞,不断做着一些高难度动作。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女子走完一遍,从 刀刃上跳了下来,笑着对众人一一鞠躬。 还请大家赏个脸,给口饭吃。 女子话音刚落,众人还没来的急丢赏钱,只听人群中传 来一声冷斥,汪畏之回头往那矮胖男子看去,那男子面如锅底,似乎没有如他承诺那样有掏钱的打算。 这算什么,你那脚底的皮也不 知磨了多厚,如果你能用手倒立着在上面走一遍,我就把这个赏你。,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定银子。 他这一出声,众人纷纷将拿出来 的铜板收了回去,全都支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看戏,竟无一人制止,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更何况看那男子穿着也不像一般人。 女子闻言有些为难,这位大人,刚才赤脚踩刀刃是小女子练了多年才能练到这般,若是用手,人会撑不住的。 那男子是个不讲 理的,若是银子都这么好赚,我还在这儿看你什么表演? 大人,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在把刚才的表演在演一次,我不需要这么多 银子,您赏我些铜板就行。 那矮胖男子满脸横肉的一瞪,那有什么看头?这样吧,只要你能在上面倒立半盏茶时间,这银子就给你 。 女子环视众人,竟是无一人开口,也没有人丢铜板,忍了又忍,转头看了一眼半瘫的小娃,还是妥协了,如果只是倒立,她可以忍 着,但小娃的腿等不起。 那好吧。,女子答应着,为了一定银子竟真的打算用手倒立。 汪畏之这才明白过来,这矮胖男人哪里 是想看表演?他分明就是刻意刁难,想要见血。 只不过这女子位卑言轻,说的话那有一点分量。 从小生在富贵人家的汪畏之有些接 受不了,虽然明知道自己如今身份不该多管闲事,但他天性纯善,怎么看的下去对方一再欺辱这孤儿寡母。 忍无可忍下,汪畏之道: 等等。 他这一出声,众人纷纷转头看过来。 那矮胖男子更是放肆的上下打量他。 汪畏之没理会旁人,而是走上前,将半蹲着 的女子搀扶起来。 姑娘,银子没了可以在赚,但手只有一双,你要是伤了那小娃可就没人照顾了。 那女子先是一愣,后才反应 过来汪畏之是在帮她说话。 不竟有些动容,连连道谢,多谢公子,但小宝需要银子看病,只是半盏茶,我能忍的住。 汪畏之摇 头,看那矮胖男子的做派,只怕是这女子真按他说的做了,这银子恐怕也很难拿到。 姑娘如果担心银钱,我这里还有些,你先拿去救 个急,莫去做那些伤害自己的事。 见那女子想要推拒,汪畏之又补充道:再说刚才我也看了表演,自然是要捧个钱场的。 那 女子明白汪畏之是在帮她开脱,不竟甚是感动,没人知道她带着一个半瘫的小娃,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见惯了坏人,偶然碰到一个好人, 更加容易让人感动。 女子含泪接过来,连连道谢,就打算收摊走人。 本是皆大欢喜,但这时候却有人不乐意了,那矮胖男子似乎在 京城已然嚣张惯了,三两步走过来,抓住汪畏之的衣领将人拎起来,大骂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来败你爷爷的兴? 汪畏之以 前在青山镇那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小霸王,来京城待几天,就憋屈了几天。 此刻有人送到面前来,要不是还顾及着魏家的声誉,他早就 和这胖子当街理论了。 打掉男人的手,圆溜溜的猫儿眼看起来毫无气势,你刚才不是还说她在刀刃上走一圈,就给赏钱吗?怎么别人 都走完了,你不但不给,还提那种过分的要求? 刚才矮胖男子的话在场众人可都听见了,只是碍于身份没人开口,此刻有人当了出头 鸟,自然就有人跟着附和起来。 那矮胖男子大怒,她要赚我的钱,自然就要按着我说的做。 汪畏之也丝毫不让:那别人现在 不要你的钱的,怎么你还紧咬着不放? 人群中有人开口,是呀,再说别人一个孤儿寡母的,赚些银子也不容易。 那矮胖男子 瞪过去,那人立马闭嘴。 他又转过来,打量了汪畏之一番,我看你也面生,应该才来京城不久吧?你知道我是谁吗?也不去打听打听 ,就敢在这儿撒野? 汪畏之确实不知道他是谁,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名单,没有对的上号的,想来应该不是京城各世家的人,在说虽然 不是真的,但他现在身份好歹也是魏家的小侯爷,要是他现在服软了,传出去那可算丢了魏家的面子。 我不管你是谁,但今天这个事 我管定了。 那矮胖男子面色几变,气氛一时剑拔弩张,一旁的女子有心想上来劝阻,但这两人不管是哪一方她都惹不起,她还想在京 城活下去。 左右想了想,女子将手中攥着的碎银拿出来递还给汪畏之,公子,这个还是还给你吧,为我得罪这位大人,不值得。 她想明白了,左右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她能忍住,如果受伤了那就自认倒霉好了,总不好让面前这位好人为他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那 矮胖男子一听,很是受用,面色也好了一些,本以为对方会服个软,毕竟他可是二皇子身边的人。 谁知那小子竟然不懂顺坡下驴。 转头对着女子道:给你的你就拿好了,要是觉得为难,就先带着小宝离开。 矮胖男子一听面上横肉一抖,转头对着女子怒目而视, 放出狠话:你敢,今天你要是走了,我就让你在京城呆不下去。 就在两人对峙时,突然从人群中急急跑来一人,拉了那矮胖男子一 把,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那矮胖男子面色难堪,往人群后方一栋酒楼看去,汪畏之只来得及看见一缕飘飞的白纱,哪里已经没了 人影。 再转过来,面前矮胖男人竟是瞪着他狠狠一哼,今天算你走运。 说罢竟是一摆衣袖转身准备走了。 汪畏之也不是那 种死咬着人不放的性格,在则他对于自己的身份还是有些心虚,倒也没多说什么。 见那人打算离开,他这才侧身面向女子,打算上去帮 忙,可就在这时,汪畏之只觉得人群中有人狠狠推了他一把,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而他的面前,正横着三四把锋利的刀刃! 第6章 李代 桃僵 啊! 空气中传来女子的尖叫,汪畏之只来的急看见那杂耍女子惊恐的脸,就被眼前寒光铮亮的刀刃吓飞了半条命,这一下 下去非切掉他半张脸不可,可身体在惯性作用下不可抗力的往前倒去,汪畏之一张圆润的脸蛋霎时间变的惨白。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4 躲不开了!他心中暗暗 叫苦,早知道就该叫上阿青,至少这会儿旁边还有个能拉他一把的人,可此时说什么都晚了。 汪畏之一双圆溜溜的猫儿眼吓的紧闭,不 出几息,那刀刃就能将他的脸切碎。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众人都忍不住捂眼之时,汪畏之下落的身体陡然一顿,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 臂,从一侧拦腰抱住他,另一只大手覆上汪畏之即将与刀刃亲密接触的额头。 随着轻柔的白纱飘落,耳膜中响起血肉被割裂开的呲啦 声,鲜血飞溅,汪畏之紧闭着眼,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如约而至,反倒是身后,覆上了一道炙热的温度。 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让 他免于接下来的悲惨命运,来人将汪畏之拉了起来。 惨白着脸的少年还有些心有余悸,一道温和清冽的声音至身后响起,你没事吧。 汪畏之这才将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勉强按回去,转头看过来时,却又是一愣,刚才安抚好的心跳又飞速跳动起来。 他面前正站了 个笑意盈盈,眉眼弯弯的狐狸眼儿青年,左侧脸颊上的酒窝随着笑意若影若现。 汪畏之愣愣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青年拿着折扇在 他面前晃了晃,怎么吓傻了? 这一晃,汪畏之才回过神来,想起面前人的身份,赶忙规矩的道:问三皇子安。 对方半晌没 说话,汪畏之偷偷抬眼瞧他,后者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只把汪畏之看的面颊绯红,不自禁的用手在脸上抹了抹。 这举动让对方笑意更深 ,汪畏之被看的不自在,三、三皇子? 果然如六弟所说,魏家的小侯爷有趣的很。 啊?,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直接把 汪畏之说懵了。 可随即汪畏之就被他手背上的伤口吸引了心神,温宪右手背上被刀刃切开了一条口子,鲜血正顺着指尖往下滴,应该是 刚才情急之下受的伤,可这人却还在面带笑意的同他说话,难道都不痛的吗? 你受伤了!,汪畏之只觉心中一闷,很不好受,想到 对方受伤是因为自己,也顾不得规矩,几步上前将他的手拉起来细细查看。 脸侧传来轻笑,别人都害怕二皇子躲着我走,怎么你到反 过来了? 汪畏之手臂一僵,这才发觉两人动作有些暧昧,找着借口道:殿下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 一瓶伤药和一方素净的帕子,这是之前魏夫人怕他在外受什么伤,非让他外出时一定带着的,今天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用帕子将伤口处 的血清理干净,再把药粉到上去,用帕子将伤口裹起来,这么深的口子,汪畏之看上去就觉得痛了,而温宪却任他处理,一声不吭,甚至还 含着笑意看他。 汪畏之第一次觉得,或许阿青说的都是真的,能面对伤痛而一言不发,一定是吃过比这还要痛的苦。 想到这儿,他 连带着动作都小心温柔了不少。 待将伤口处理好,青年将手凑到眼前看看,那帕子系的歪七扭八,勉强能看。 汪畏之有些赫然。 你不在魏府待着,到城东来做什么?,温宪将手臂放下。 被这么一问,汪畏之才想起此行的目的,经过刚才一番争论,早已过了 半个时辰,如果阿青醒来见不到自己,一定会急的焦头烂额。 我来城东买醉香鸭。 温宪一愣,醉香鸭不是在前面几条街吗? 这里都快挨着城北了。 这京城可太大了,七拐八绕的,我找了好久都没找着。 你这是迷路了?,温宪笑眯眯的道。 汪畏之面色羞红的点了点头。 温宪将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展开,放到身前摇了摇道:走吧,我带你去。 汪畏之偷瞧他,对方 笑意盈盈的样子煞是好看,虽然魏侯爷的忠告还在耳边,可汪畏之就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他转头对吓得面色惨白的女子点头示意后,跟 着温宪往前面几条街去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一路往卖醉香鸭的地方走,汪畏之觉得这位三皇子真的与众不同,在他记忆中皇室子弟都 应该是很难相处的,可面前这位却没有一点架子,两人就如朋友一般相处融洽。 等汪畏之买了醉香鸭,后者怕他在次迷路,甚至将人送 到了他们马车附近。 临告别时,汪畏之心中有些不舍,问道:六皇子的宴会,殿下会去吗? 温宪摇了摇纸扇,对他眨了眨眼, 六弟坐庄,自然是要去的。 汪畏之心中欣喜,跟着笑道:我也去。 两人告别,汪畏之提着买好了的东西往马车走去,果然 阿青正焦急的在马车前来回踱步。 见他回来飞快蹿过来,少爷,你去哪儿了?我都快急死了。 汪畏之笑着将醉香鸭提起来,安 抚道: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鸭子买好了,咋们走吧。 阿青面色还有些难看,围着汪畏之转了一圈,见人完好如初这才跟着上了 马车。 车夫赶着马摇摇晃晃的往近郊去。 这头温宪站在角落中看着汪畏之离开,手中纸扇不紧不慢的扇着,脸上扬着笑意,可那双 狐狸眼儿中却闪着不明意味的光泽。 半晌,从身后走来一名女子,细看哪女子穿着打扮同哪卖艺女子如出一辙。 女子走过来跪在温 宪身后,低声道:主子。 温宪啪的一声收了纸扇,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那女子神色十分恭敬,躬身退了下去。 温宪转身,看了眼手背上裹着的帕子,片刻后一方沾着血迹的素帕至上方飘落,落到满是灰尘的泥地上,一只锦纹素履无情的从上一踏而过 。 温宪摇着纸扇离开,独留那帕子落尽尘埃,沾满泥土。 第7章 李代桃僵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近郊,昨日汪畏之以早早差人 来说过,此刻汪员外正带着他小娘和小妹站在门口等他。 见他下来,他小娘眼珠子一转,十分殷切的凑过来,畏之回来了,昨个儿小 妹还嚷着要见你。 她边说边把小妹带着站到汪畏之面前。 小女孩扎了两根俏皮的辫子,看着他脆生生的叫了声哥哥。 汪畏之 似乎受不了这女人的殷切关怀,在青山镇时,这女人从不会费心费力的来讨好他,至从他入了魏府,这女人态度就变了。 只同他小娘寒 暄几句,便蹲下身将小妹抱了起来,他小娘一向待他不好,但这个妹妹他却是真心喜欢。 在小女孩儿脸上亲了一口,笑盈盈的带着阿青 走到汪员外面前,爹,你们怎么出来等了,赶紧进去吧。 汪员外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阿青,低声道:你别忘了你现在是魏府的侯爷 ,这么抱着她像什么样子。 汪畏之耸耸肩,不以为意,自己的小妹,怎么抱不得? 汪员外还要在说,汪畏之道:我知道了 爹,先进去吧。 他虽说着,但却没有放下小妹的意思,他爹向来还是比较疼他,从小到大,除了进京这件事,倒是什么都顺着他。 汪员外没在说什么,带着人转身往府中走去。 而他小娘自觉有些挂不住脸面,转头瞪了汪畏之的背影一眼,却不敢发作,如今这人身 份不同,只可惜当年没生出个男娃来,不然现在还用看他的脸色? 虽然心中不忿,但她还是跟着一起进了府。 几人行到前厅坐下, 汪员外似乎有话要问,但碍于阿青在场,他不好开口。 给汪畏之使了个眼色,正好他也有话好说,便道:阿青,今日买的醉香鸭,你 拿到厨房去,让下人们热一热在端过来吧。 阿青依言下去了。 等人一走,汪员外向他小娘使了个眼色,女人赶忙走上前左右看了 看,把门关了起来。 爹,我觉得这事不妥,要不还是趁早抽身吧。,汪畏之在魏府憋了几天,先不说这些繁重的规矩,就说这京城 各世家的关系,就不是他们这种人能掺合的。 话音刚落,汪员外还未开口,一旁的小娘却先出声了,这可不行,你要是不干了,咱们 怎么在京城立的住脚。 汪员外看了她一眼,小娘自知失言,悻悻的道:我也是为了你们汪家着想。 你小娘说的也不是没有 道理,况且你如今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汪畏之面色发愁,我知道,但这样下不是办法,如果我的身份一旦 被拆穿,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他说的已十分含蓄了。 汪员外似乎也有些发愁,但一旁的小娘见他心智不坚,悄悄拉了他一把, 畏之的身份如今只有我们知道,你我不说谁能知晓?况且那牌子不本就是畏之的东西吗?而且汪家现在可就指着他光耀门楣。 顿了顿 ,她又道:在说以后在京城落了根,到时候再找个机会处理这事不是一样吗?况且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 汪员外似乎 被小娘说动,转头道:你小娘说的有道理,这事肯定要处理,但还的先等等。 可是等要等到什么时候?,等的越久,汪畏之心 中就越愧疚不安。 汪员外道:等到我们在京城站住脚后。 汪畏之面色难看,他有些想要劝阻,但阿青此时已经端着醉香鸭走了 回来。 汪员外赶忙给小娘使了个眼色,女人几步走上前将门打开。 在阿青进来前,汪员外叮嘱道:畏之,这段时间就难为你了, 但汪家能不能发扬光大全靠你了,在魏府一定要小心行事。 汪畏之无奈答应下来。 随后阿青端着醉香鸭走了进来。 等汪畏之 回去时已是下午,同阿青坐上马车,他想了想道:去城东一趟。 他心中还有担心那孤儿寡母,自己一走先去那人会不会又回来欺负 他们。 汪畏之实在放心不下,索性打算回去看看。 马车一路驶到了城东,先才卖艺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人,汪 畏之不得不放弃。 走吧,回府。 马车调转了方向,往魏府行去,汪畏之捞开旁边的窗帘看了一眼,随即一愣。 就在街道一 角,一个白衣飘飘摇着纸扇的男子,此刻正半蹲着,他手中拿着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正递给前面下身瘫痪的小娃。 小娃身后那女子正 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感恩戴德,汪畏之看见温宪笑着摇头,从钱袋中掏出些许碎银递了过去。 此刻他脸上的神色很温柔,汪畏之不知是不 是被他感染,视线不受控的停驻在温宪的脸上,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初见的那天起,就悄悄在心底生根发芽。 一晃月余,汪畏之已经 在魏府呆了快一个月,他在京城没什么朋友,平时多是呆在府上,这期间他去过城东几次,每次都借口去买醉香鸭,实则是想在看看能不能 碰上温宪。 至那次两人相遇后,汪畏之不知为何,回去之后心中对于这位三皇子的感觉越发奇怪,想要在见一见的渴望与日俱增。 只是可惜的是,他去了城东好几次,都没能碰上,倒是碰上了几次那杂耍女子,每次汪畏之都会给些碎银,再在女子一番感恩戴德中离开。 一旁的酒楼雅间内,温宪正端着酒杯笑眯眯的自酌,看了眼楼下再次出现的汪畏之,你说,他来几次了? 身后的属下道:这 是第八次。 温宪从鼻端哼出一个音节,不甚在意的撤回视线,用筷子点了点桌面上的一道菜,这个味道不错,让厨子打包一份。 下属瞟了眼楼下的汪畏之道:是要给这位小侯爷送去吗? 温宪轻飘飘看他一眼,下属立刻绷紧身子,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位真正 的样子,立刻规矩的噤言。 温宪看了看楼下四处张望的汪畏之,笑眯眯的道:不,送去给府上的沈公子,雁飞喜欢酸的。 沈雁 飞,曾经位高权重的沈家小公子,只可惜沈家十几年前犯了重罪,全府上下被满门抄斩,只剩下他被温宪带回府中照顾。 汪畏之失望的 叹了口气,再次无功而返,几日后的魏府,他将搁在一旁的帖子拿了过来,今日就是六皇子的宴会,既然上次他说过会去,那今天应该是能 见上了。 想到这儿,汪畏之欢快了一些,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这时魏夫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汪畏之赶忙放下帖子站起身道: 母亲。 魏夫人含着笑意替他整了整衣衫,叮嘱道:披风拿好了吗?湖上景色虽好,但风大,容易着凉。 面对魏夫人的关心, 汪畏之有些不自在,都命阿青带着了。 那就好,你父亲嘱咐你的话可都记住了? 汪畏之点头。 那走吧,莫耽搁了时 辰。 魏夫人将人送到门口的马车上,又拉着阿青叮嘱一番,这才放人离开。 汪畏之捞开窗边的帘子,看着站在门口越来越远的魏 夫人,不竟在心中叹了口气。 很快马车就行出了京城,往郊外涟湖驶去,等他们到时,湖岸边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在后面的湖岸边 停泊着一辆奢华的船支,船杆顶上插了面飘扬的旗帜,上面红底金字写着一个六,看上去十分气派。 汪畏之同这些世家公子打过招呼后 ,就被船上的下人迎进了船舱内。 一入里间,他在此感受到了京城的繁华,整个船舱富丽堂皇,灯火通明,两侧摆着不少桌案,案几上 放着茶水点心,有些来的早的世家子弟们已经落座,其间还有不少下人仆役穿梭。 迎他进来的下人将他带到一桌案后就离开了。 汪 畏之四下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温宪,他心道莫不是来的早了,他还没到? 少爷,六皇子这里果然气派。,阿青小声道,虽然他从小 长在京城,却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 汪畏之点头,但目光却四下游离,他这么站着已经引来了旁人的注视。 阿青赶忙拉了他一 把,少爷,先入坐吧。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5 没见着温宪,汪畏之心中有些失望,随着力道坐下,就连桌案上的糕点都有些食不知味。 慢慢的,随着 时间推移,京城各世家的子弟都陆续落座。 待众人全部入席,六皇子终于走了出来,他身后跟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病弱的少年,汪畏之又 往他身后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温宪,不由眉头微蹙,难道他今日没来? 汪畏之拉了拉阿青,问道:跟在六皇子身后的是谁? 阿 青道:这是五皇子,这位五皇子据说小时候落了病根儿,身子一直不太好,没想到今日他也来了。 汪畏之对这五皇子不感兴趣, 那其他皇子呢?不是说今日大多都会到吗? 阿青失笑,就算六皇子坐庄,也不是所有皇子都会来,太子殿下平时可是很忙的,二皇 子估计也看不上。 汪畏之心道那三皇子呢? 但他知道这话不能问。 恹恹的转过头,哦了一声。 六皇子入坐,宴会彻底开 席,从门口鱼贯而入一群舞姬。 妖媚的姿态,许多世家公子们看的如痴如醉,但汪畏之却没那个心思,戳了戳面前的糕点,心中烦闷更 甚。 不由站起身往外走去,阿青跟在他身后问道:少爷,怎么了? 这里太闷,出去透透气。 两人一同出来,站在船头 的甲板上,船只慢悠悠行驶着,扑面过来一阵夹着水汽的冷风,让汪畏之促不及防的打了个哆嗦。 此时正值傍晚,天上飞着一片红霞。 阿青见此道:少爷,我去把披风拿过来。 嗯。 等阿青离开,汪畏之撑着一旁的船杆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入肺, 将烦闷感驱散了一些。 看着船下往后飞速倒退的水流,微微出神。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低语,快,把这个泼在这儿。 第8章 李代桃僵 这样做能行吗?怎么说他也是皇子啊。 怕什么?只要取悦了二皇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况且,咱们这么做,说不 定还能在二皇子面前邀上一功。 另一人犹犹豫豫道:好、好吧。 别啰嗦,赶紧泼,等会儿人就要过来了。 汪畏之顺 着说话声走了过去,绕过船舱,在背后的一处甲板上,几个世家公子正挽着袖子忙活。 起初他还没看出什么门道。 直到他们其中一 个,将一个木桶塞子拔掉,从里面倒了些油出来,均匀的抹在哪一块。 你们在做什么? 汪畏之认出领头的那位是李家的公子, 这位家中同他们魏家一样,也是皇上亲赐的侯爷爵位。 那几人停下手中动作纷纷转过来看着他,为首的李家小侯爷是个横行霸道的主, 眼睛一瞪便道:不关你的事,最好还是少管闲事。 你们这么做,如果有人来那不是得摔一大跤?,汪畏之虽然从小也是个娇贵 的小少爷,但也不至于如此恶劣。 那李家小侯爷上来推了他一把,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去六皇子面前告状?,他说完,还对着那群 狐朋狗友故意做了个娘们兮兮的动作,引的一群人哈哈大笑。 汪畏之面皮挂不住,怒瞪着他们,但他现在只是一个人,硬和他们对上也 讨不到好去。 滚滚滚,在看一眼先把你丢下去。 汪畏之心中虽然愤怒,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打算先去六皇子哪 里说说,这宴会上要真出点事,只怕六皇子也难逃罪责。 思及此,他也不同这些人计较,转身就打算离开,只是刚没走出两步,船舱另 一头便传来了脚步声。 快快,他来了!,李小侯爷兴奋的一叫,那几个人世家子弟纷纷将手中的油桶丢到一边,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 而那片被油渍浸染的发亮的甲板,很快在冷风中渐渐浸入下面的木板里不露一丝痕迹。 脚步声已经靠近,一缕白纱率先进入眼帘 ,紧跟着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从船舱那头走了出来。 英俊非凡的脸上扬着笑意,一双狐狸眼儿弯弯的煞是好看。 温宪一手摇着纸扇 ,一手提了个酒壶,迎着冷风往那甲板上走去。 汪畏之一时看的呆了,本以为今日是见不上了,结果没想到却又突然在这里见到。 在见到温宪的一瞬间,汪畏之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他的目光在男子出现时,就紧紧粘在他身上,似乎从上次一别开始,心 中那种说不清的情绪更加浓烈了,并沸腾着想要贴近。 耳畔里突然传来嬉笑,汪畏之回神看过去,只见刚才那几位世家子弟原来根本没 有走远,此刻正躲在角落里往温宪那边偷看。 汪畏之猛然想起来刚才这些人都做了什么,如果温宪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走过去,一定会出 事。 此刻心中焦急的他,竟是直接将魏侯爷的叮嘱抛到脑后,对着温宪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小心!别过去!,他大喊道,想要 抓住对方。 温宪闻声愕然的转过头来,可汪畏之是半路过来的,他只看见那最后一桶油抹的位置,却不知道早在此之前,那些人为了能 顺利捉弄温宪,早已在甲板各处都抹上了油。 汪畏之心绪焦急下完全没做他想,只想阻止温宪靠近。 哪知温宪还没出事,他却是脚 底一滑,身体瞬间失控,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方扑去。 惊慌之下,汪畏之只见眼前那张带着愕然的俊脸越来越近。 随后他整个人 猛的扑倒了温宪身上,脸部最柔软的地方,正碰上另一个人的嘴唇,四目相对间,对方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冲击的力量太大,后者为了缓 冲力道,反射性的搂住了他的腰。 汪畏之只觉浑身一股过电般的酥麻,还未作出反应,两人就这么半倒退半滑行的一头翻出了栏杆外。 下落的一瞬间,瞬间的失重让汪畏之心跳如鼓,本能的保持着姿势,反手死死搂住了温宪。 那一刻他看着飞快接近的湖水心道,完 了...... 两人一头栽进水里,那几个世家子弟全都面色大变的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六神无主的道:怎、怎么办,他们摔下去了, 要不赶紧叫人吧。 他说着就要返回船舱叫人。 面色惨白的李小侯爷要镇定许多,沉吟半晌,突然拉住他道:叫什么人?谋害皇 子的罪谁担的起? 之前那人哭丧着脸道:那怎么办? 我们只想捉弄他一下,谁知道他们会掉下去。,说着他看了看身边 几人,面色狠辣了几分,这件事咱们都有份,要是走漏了风声,你们一个都跑不掉,现如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等会回去就当什么 也不知道,懂了吗? 可、可是万一被人发现了呢?如果现在去叫人,说不定还来得及。 李小侯爷转头狠瞪了他一眼,这事 我们不说,谁会知道,你要是想死可别连累我们。 剩下几名世家公子连忙跟着附和,那人不在说话,几人一哄而散的离开了这里。 而这头水下,汪畏之从小就不通水性,一开始他还能扑腾着浮出水面,但很快他就感觉身体沉重的不停把他往下拽。 狠吃了几口水后 ,他终于脱力的往下沉去,窒息的感觉让他瞬间难受又绝望,眼见着水面越来越远,朦胧中一只有力的大手拖上他的腰间。 汪畏之似乎 感受到了生的希望,一把抓住那只手,一个温热厚实的胸膛压过来,紧跟着温热的嘴唇带着美妙的空气渡了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汪畏 之觉得温宪之于自己似乎就像落水的人之于浮木,是救命的稻草,绝望中的希望,那恐惧的感觉似乎消退了,随之而来的是深沉的渴望,就 如渴望着稀薄的空气一般,汪畏之觉得自己是渴望温宪的,不只是那一丝丝救命的空气,更是那温热柔软的唇瓣。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 到了哪日自己接风洗尘宴会上的惊鸿一瞥,有些人或许注定了要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他紧紧抓住那只拖着自己腰肢的手,就像抓住了他所 有一般。 终于两人浮出水面,或许是因为刚刚死里逃生的缘故,他竟是不管不顾的一把抱住了那个能给他安全感的人。 此时原先那 个笑眯眯的青年也笑不出来了,温宪脸色透着一丝红晕,伸手拍了拍汪畏之的背,好了,别抱了,在抱又得沉下去了。 汪畏之心有 余悸,赶忙松开,抓着他的手借力。 可是两人离的这么近,汪畏之一眼就看到了温宪那有些红肿的唇瓣,他脸倏的一红,为了避免尴尬 ,他干忙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六皇子的船已经开远。 他忍不住记的高喊了几声,可那船支只是自顾自的荡远了。 温宪拉住他,神色 难得的有些阴沉,别喊了,他们听不见的。 此时汪畏之也顾不得羞怯了,那怎么办?,举目环视,四周都是冰冷的湖水。 温宪托着一个不会水的汪畏之,本身就有些吃力,再加上对方繁重的衣袍,吸了水后更重。 你先把外袍脱掉,我记得涟湖上有些小岛 ,这里已经离岸边很远了,我们不能一直泡在水里,先往前游游看。 两人脱了外袍,汪畏之面色苍白的道:可我不会水。 温 宪看着他,将人整个搂着一带,拖到自己身上,你趴着别动,我带你游。 第9章 李代桃僵 汪畏之脸色有些尴尬,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 任性的时候。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艰难的在水里扑腾,以前这涟湖上的船支也是不少,可偏偏今日六皇子坐庄游湖,其他船支早就被清 理了出去,他们只能寄希望能快点遇上一坐孤岛,再这么下去,拖也要把两人拖死在这儿。 一路无话,此刻天已经彻底黑透,湖面冷风 徐徐,汪畏之趴在温宪的背上,湿透的衣服被风一吹,冷的瑟瑟发抖,他不由往身下贴了贴,宽阔厚实的背脊和温宪的体温,是在这个冰冷 的夜晚唯一的温度。 在这片绝望静谧的涟湖中心,汪畏之不由抱紧了温宪,听着对方的心跳,才能稍感安心,思绪乱飞间,汪畏之不由 想,如果自己是个女子,那等他们上岸后,他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以做报答。 他还真认真想了起来,突然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不由低 低的笑了出来。 温宪似乎感觉到他的笑意,问道:在想什么? 汪畏之注视着身下人湿乱的发丝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三皇子 会是个不错的良人呢。 对方沉默了一会,汪畏之还以为他没听见,过了半晌他才道:你真这么以为? 汪畏之此刻也不知哪来 的胆子,他竟是伸手攀上了温宪的脖子,你真是个温柔的人。 他又沉默了,片刻后才突然道:你知道吗?你真不适合在京城生活 ,你太干净了,在这里,你只会是死的最快的牺牲品,京城这个地方,没有一个人,算的上是温柔的。 汪畏之疑惑道:你也是吗? 温宪顿了顿,没说话。 汪畏之觉得他把天聊死了,忍不住在心中自我唾弃起来,夜晚的涟湖,除了几声虫鸣蛙叫,竟是静谧的可 怕。 又过了一会,满打满算起来他们已经在水里泡了一个时辰了,举目望去,依然都是冰冷的湖水 汪畏之嘴唇已经冻的发青,颤抖 着道:怎、怎么还没看见小岛?我们是不是就要死在这儿了? 温宪面色同样十分难看,两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一开始他还有 说话的力气,后来有好几次他都差点累的沉下去。 我们不会死的,在坚持一下,应该就快到了。 汪畏之看着温宪有些出神,此 时他也不知在想什么,虽然他知道温宪的安慰很苍白,可却奇异的让他安下心来。 或许是这样的绝境更容易令人脆弱,汪畏之随着心意 搂着温宪的脖子,将脸亲密的贴在他后颈上,身下人身体一顿,抬眼往后斜看了看汪畏之,两道劲眉狠狠皱了起来。 又过了几柱香时间 ,他们的视线中终于出现一坐小岛的影子。 温宪背着人扑腾的到了岸边,终于力竭的瘫倒在地。 汪畏之一直趴在他背上,此刻还有 些行动能力,连拖带拽的将温宪拖上了岸。 侧头看了看身边剧烈喘息的人,汪畏之突然笑了笑。 温宪疑惑的出声,怎么这个时候 ,你还笑的出来? 汪畏之道:现在哭也没用,至少我们不用在泡在水里了。 温宪沉默半晌,就这么默默盯着汪畏之看,后者 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想了想,自己说的好像也没错。 你倒是心宽,刚才不是还怕死了? 可是有你在啊,你说我们不会有事。 你就这么信我?,温宪目光越发深沉。 汪畏之觉得这位三皇子不笑时,似乎周身气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方才你明明 可以抛下我,但你却没这么做。 温宪顿了两秒,脸上挂起熟悉的笑意,方才在甲板上,你也分明可以视而不见。 两人相视一 笑,就刚才那个问题,各人心中自有答案。 只是上了岸不代表就真的没事了,两人在水中泡了快一个时辰,上岸后又穿着湿冷的衣服, 被湖风之么一吹,均都冷的瑟瑟发抖。 汪畏之搓了搓肩膀,瑟缩的道: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们不见了? 温宪露出苦笑 ,这恐怕还要看你身边伺候的人了。 汪畏之听出他话中的无奈,在联想到今日宴会上,随便一个世家公子都敢捉弄皇嗣,看来这三 皇子生活比他想象中还要艰难。 他心中突然庆幸自己同温宪一起落水,如果只是他一人,恐怕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不见了吧 。 这些人胆子也真大,他们就不怕被皇上知道吗? 温宪闻言冷笑,就算知道又如何?只要二皇子一句话,这件事最后也会不 了了之。 汪畏之心中暗暗心惊,他到底还是高估了温宪的身份。 不过当时听那些人说话,看来也是有人在后撑腰,他们才敢这么 做。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6 莫名的,汪畏之对于这位还未谋面的二皇子已经产生了些抵触。 见对方神情恹恹,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汪畏之没在问,转 而道,之前在船上,阿青替我去拿披风了,估计这会儿应该已经发现我不见了。 说着又是一个哆嗦,竟打了个喷嚏,温宪转头看过 来,汪畏之正伸了根手指在鼻头下揉搓,配着他一双圆溜溜的猫儿眼,看上去竟是委屈的可爱。 先把湿衣服脱了吧,全都穿在身上会 着风寒。 他们身上连个火折子都没有,想升个火取暖都不成。 温宪已经率先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身体,流畅的肌肉线 条和劲瘦的腰肢,白花花的直接让汪畏之看傻了眼。 等温宪将衣服挂在树枝上,回头看过来,对方还一副傻愣愣的样子盯着他猛瞧。 愣着做什么?不冷吗? 汪畏之回神,心中暗自唾弃了一番,竟然看着别人的身体愣神,这也太丢脸了。 脸上浮现两抹红晕, 汪畏之慢吞吞的将衣服脱了下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着自己毫无肌肉的身体,在看看温宪的,汪畏之心中有些不好意思。 但也不 知有意还是无意,温宪将衣衫挂好后,竟是直接坐到了他身边。 两人赤。裸的肩膀随着动作不时挨在一块儿,对方身体的温度,从皮肤 相触间传了过来。 汪畏之偷偷抬眼瞧他,能看见对方脸颊处若隐若现的酒窝,后面温宪说的什么,汪畏之已经听不见了,他被完全笼罩 在温宪的气息中。 只能听见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和发烫的脸颊。 等到了后半夜,两人衣服勉强干了一些,汪畏之的衣服比较 繁重,最薄的里衣此刻也还是湿淋淋的,温宪拿过自己那件,递给汪畏之,只有这件勉强能穿,虽然没干透,但总比没有好,也不知他们 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们,要是生病了,会更糟糕。 但如果我穿了,你穿什么? 温宪笑眯眯的道:小时候经常没衣服穿,早 就习惯了,倒是你,如果着了风寒,我可不好向魏侯爷交代。 汪畏之确实冷的不行,明明在白天的时候温度还没这么低,怎么一到晚 上,气温骤降。 温宪铁了心要给他穿,他也不好推拒,两人还不知要在这儿呆多久,要是他在生病拖累了温宪,到时候处境一定会更困 难。 接过来穿上,温宪的身材高大,这里衣穿在他身上就跟裹了个袍子一样直接盖到了大腿。 将系带系上,转过来正对上温宪笑眯 眯的双眼。 汪畏之面薄,立刻就红了脸。 温宪视线下移,落到对方还湿漉漉的裤子上,提议道:这里衣挺长的,不如你把裤子也 脱下晾着,这样干的快些。 汪畏之一听,脸就跟充血了一样,要他在温宪面前脱裤子?他可还没跟谁这么坦诚相见过。 裤子就 不用了吧 温宪神情严肃,大家都是男子,何必拘束于这些礼节,而且这里衣长度完全可以盖住,脱下来晾着明早应该就能干透 了。 可是......,汪畏之还是觉得不妥。 温宪眨了眨他那狐狸眼儿,可是什么?这么穿着不难受吗? 最后汪畏之还 是如他所说将湿透了的裤子脱下来挂在一旁的树枝上。 虽然两条白晃晃的腿露在外边,但没了贴在皮肤上的湿衣,汪畏之觉得舒服多了 。 抱膝坐了一会儿,折腾了这么半夜,困意渐渐袭了上来。 温宪见他满面倦容,说道:要是困,你就先睡一会儿吧。 汪畏 之点头,他今天确实太累了,就这么裹着温宪的袍子侧躺下来,温宪笑眯眯的看他一眼,也挨着他躺下。 手枕在脑后,看着满天繁星出 神,那笑眯眯的表情掩去,夜色下那张俊脸更显冷酷,双眸中泛着深邃的幽光,随后他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温宪只觉身 边一阵骚动,掀开眼皮,眸中一片清明。 侧头看向汪畏之躺着的地方,后者正无意识的挪动身体往他怀中拱来。 温宪身体僵了片刻 ,眉头在次皱起,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后长臂一揽,转身贴上汪畏之,直接将人拥进怀中。 或许是涟湖的夜晚真的太冷了,睡 梦中的汪畏之,本能的往身旁的热源拱去,可只是这么挨着完全不够,就在他想要汲取更多时,只觉一道温热裹住了他,让他冻的僵硬的身 子慢慢回暖了一些。 汪畏之扭了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彻底窝在温宪怀中不动了。 第10章 李代桃僵 好在第二日是个艳阳天,汪畏之昨 夜睡的还算舒服,他觉得胸膛处暖烘烘的,长长的眼睫扇了扇,慢慢睁开,入眼的是一片赤。裸的胸膛。 眨了两下圆溜溜的猫儿眼,他 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胸膛正随着呼吸一下一下触碰着温宪的身体。 汪畏之瞬间身体僵了僵,偷偷往上抬眼,对方还闭着眼睛。 从 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温宪高挺的鼻梁和淡色的嘴唇。 看着这唇瓣,汪畏之猛的想起昨日在甲板上,慌乱中他他他他好像亲了上去。 只是昨夜根本没时间想这件事,此刻两人姿势暧昧,再加上那近在咫尺的嘴唇,这件事才掀开迷雾猛的浮了出来。 手指无意识的触 了触唇瓣,看着面前男子俊美的轮廓,汪畏之心跳加速,圆溜溜的猫儿眼中流泻出一丝情意,朦朦胧胧间,心中那小芽破土而出。 他这 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恰逢遇上良人,心中自然更加神往。 对面的人眼睑动了动,汪畏之赶忙羞涩的闭上眼睛,其实温宪早就在 对方灼热的视线内醒了。 此刻那张俊美的脸上丝毫没有笑意,冷漠的脸孔透着一丝无情,他就这么凝视着怀中装睡的汪畏之,对方那绯 红的脸色早就出卖了他的主人。 片刻后,他挂上熟悉的微笑,低声道:还没醒呢? 汪畏之这才装模作样的动了动眼睑,一副刚 刚才醒的模样。 温宪放开他,失去体温的那一瞬间汪畏之觉得有些失落。 高大的男子站起来拿过一旁晾晒好的衣服递给他,两人各 自穿好,往湖面看去,昨日六皇子的船早已驶的不见踪影,也不知还要在这孤岛上呆多久。 经过一夜折腾,此刻两人均饥肠辘辘,汪畏 之从小衣食富足,从没体会过这种食不果腹的滋味,更不会照顾自己。 倒是温宪,一点都不像个皇子,此刻汪畏之就坐在岸边,看着那 个高大的男子手中拿了节木枝,站在湖水中一动不动。 随着日头倾斜,只见温宪手臂猛的发力,那节树枝又快又准的往水里插去。 轻轻一挑,便从水中插了只肥美的鱼出来。汪畏之只觉看呆了,站起身走到温宪身边,似乎十分好奇,还可以这样抓鱼? 温宪笑眯 眯的将鱼递到他面前,这算是最简单实用的方法,今天咱们午饭有着落了。 两人又捉了几条鱼,等上岸后却傻眼了,他们没有火, 怎么烤? 难到吃生的?汪畏之想到这儿就没什么胃口了,倒是温宪不甚在意,他利索的将鱼处理好,从鱼身上剃下最美味的一块递给汪 畏之。 虽然没有胃口,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伸手接过来,手中那块滑腻的鱼肉散发着腥味儿。 他抬眼往温宪看去,后 者已经从鱼身上撕下一块儿,此刻正细细的咀嚼着,看神情似乎他吃的正是什么美味一般。 汪畏之咽了口唾沫,心中再三建树一番,这 才张口咬上去,可鱼肉刚刚入口,浓烈的腥味直往喉咙里钻。 强迫自己咽下去,汪畏之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看着温宪的神情,汪畏之忍 不住道:你那个是不是比我这个好吃一些?怎么看你吃的很美味的样子? 难吃。,温宪虽这样说,但他动作一点没停。 汪 畏之看了他半晌,你真跟其他皇子不一样。 温宪不置可否,汪畏之转头专心处理起他那块鱼肉来。 等吃完,两人还是没等来搜 寻的人,天又暗下来了,看来今日也回不去了。 汪畏之一边说一边偷瞄温宪,不知为何说这话时他心中却有些窃喜,这是两人难得 相处的时光,等上了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夜晚的涟湖很冷,阵阵湖风吹刮着身子,一到晚上汪畏之就受不住冻,虽然昨夜两 人是相拥而眠,但今晚他总不能直接开口。 往温宪那边看了看,黑暗中对方还坐着,他已经这样坐了很久,也不知在想什么。 还 不休息吗?,他走过去并排坐下,两人离的很近,在冷风中更能感受到彼此身上传来的热度。 嗯。,后者脸上难得没有笑意,正 望着湖面出神。 汪畏之视线不由自主落到温宪撑在地上的手背上,他的手指匀称修长,骨节分明,比起自己的大了不少。 在想什 么?,汪畏之本只是随口一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难得平静。 汪畏之抬眼开他,对方不笑时的样子看上去认真又 冷漠,这些年他在皇宫中的生活步履维艰,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鬼使神差的,汪畏之覆上他的手背,温宪应该是想起来什么 不好得过往吧,他不善安慰人,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通过这个动作给予对方一些温暖。 汪畏之感觉到温宪的手背一颤,对方转 过来看他,神色复杂,等上了岸,你也会和他们一样躲着我吧。 听他这么说,汪畏之只觉自己胸口仿佛被一直手搅紧,闷闷的难受 ,不会。 温宪眼神亮了亮,你不怕二皇子吗? 汪畏之如实道:怕,但我也不会躲着你。,其实他更想说,我愿意一直 看着你。 闻言,温宪又恢复了以往笑眯眯的样子,其实你躲着我才是好的,京城没人敢和二皇子对着干。 汪畏之笑了笑,可 这也不是我说了算,咋两是一起落的水,等上了岸就算你我说没什么,二皇子也不会信吧。 这倒是。 见他心情好了些许,汪 畏之拍了衣服,走吧,先去休息。 他站起来时,刚好一阵冷风拂过,汪畏之打了哆嗦,就感觉手臂一紧。 那只刚刚缩回一半的 手被拽住。 温宪拉着他的手侧躺下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这动作有些暧昧,汪畏之脸唰的红了,脚步有些踌躇。 温宪又拉了他一把,不是冷吗?挨着会暖和些。 见他面色绯红,温宪一双笑眯眯的狐狸眼儿霎时间眯了眯,你...,不会是害羞 吧? 汪畏之立马像被抓住了软肋的猫,吞吞吐吐的,道:都...都是男子,我怎么会害羞。 温宪没有戳穿他,笑着道:那 都是男子,挨着睡也没什么吧。 汪畏之红着脸不说话。 温宪又拉了他一把,过来。 少年这才顺着力道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 只是人刚躺下,温宪竟然动手解起自己的衣服。 汪畏之大惊,你、你要干嘛? 你说我要干嘛?,温宪有心逗他,邪 笑着将衣服解开,刚才不跑,现在我要是真对你做点什么,你要跑也迟了吧。汪畏之圆溜溜的猫儿眼瞬间紧张的闭了起来,心跳加速, 他能感觉到身边人的气息在接近,这让他又想起甲板上那仓促的一吻,快的让人猝不及防,所以当靠近他时,汪畏之又期待又渴望。 不 过很快,他就觉得额头被人轻轻弹了一下,属于温宪的气息抽离。 汪畏之睁眼,圆溜溜的猫儿眼注视着含笑的人。 你还真以为我 会做什么? 汪畏之双颊涨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捉弄了,才没有! 小小声的嘀咕一句,汪畏之本想直接侧过身拿后脑勺对 着他,可这一动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件不长不短的袍子。 这是,温宪的中衣,温宪身材比他高大,这中衣摊开勉强能盖住两人。 可对方把大部分都盖在自己身上了,他伸手环腰摸过去,对方后背果然空荡荡的,只有一层薄薄的里衣。 汪畏之心中有些感动,窝在温 宪怀中,不自然的抽了抽鼻子,除了他爹和二狗哥,好像没人对他这么好过,他还有什么别扭可闹? 你怎么这么会照顾人呀?,汪 畏之闷闷的问。 温宪道:我要是不会照顾人,早就饿死了。 汪畏之心中有些难受,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住了温宪的腰。 后者 眼中有些讶然,可到没推拒,竟是反手也抱住了汪畏之。 两人这么拥抱着,汪畏之听着对方的心跳,窝在温宪的怀中,他感觉很安心。 就算冷风徐徐,有这样一个拥抱,他都十分满足了,忍不住心中祈祷,希望那些寻找他们的人,能慢点,再慢点。 其实这么多年 ,你是第一个敢接近我的人。,温宪的语气很孤独,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摸上汪畏之的头顶,顺了顺那柔顺的发丝。 汪畏之挣扎着抬头 看过去,直直迎上温宪的注视,四目相对下,似乎正有某种说不清的情愫萦绕,就像下一刻温宪就会压下来一样,汪畏之紧张的手心冒汗, 环着温宪腰侧的手,不自觉的抓了抓对方的衣角。 其实,你也是除了我爹和二狗哥外,对我最好的人。 你说的爹,是青山镇 的那个吧。 汪畏之点头,我是家中独子,他自小便很疼我。 温宪笑了笑,语气中有一丝向往,如果我也生在这样平凡的人 家中,现在应该也很辛福。 汪畏之心中诧异,虽然看起来温宪小时候吃过不少苦,可那时候他身边至少还有母亲陪着,不像他,一生 下来,母亲就去世了,连一面都没见过。 两人情绪都有些低落,温宪注视着怀中人,其实没有人的时候,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 用理会那些规矩,我知道,你也嫌烦。 汪畏之抬头,嘴唇嗫嚅着,半晌才吐出这两个字。 尽管如此,汪畏之也脸颊烧红,慌忙的 想要底下头去。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7 温宪却一下抬住了他的下巴,强迫着汪畏之把脸露出来。 明知故问的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 我......,汪畏之我了半天也没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其实我在魏府的宴会上就注意到你了,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太纯澈 了,干净的一尘不染,让人忍不住想要弄脏。 温宪的眸光变得幽深,手指摸上汪畏之的眼睑,后来你还去过城东好几次,是来找我的 吗? 汪畏之猛的抬眼,心脏剧烈跳着,你,你都知道? 我都看见了,但我不确定。,他顿了顿,随后又道:可是现在 确定了。 汪畏之似乎被他温柔神色蛊惑,但是你一直都没出现。 我是怕魏府小侯爷与三皇子交好这话传到二皇子耳朵里。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你的想法,不会在躲着了。 汪畏之的手不由收紧,情不自禁的道:等我们上了岸,还这样,好吗? 温宪半晌没有说话,不知是不是错觉,汪畏之总觉得那双狐狸眼藏着涌动的黑色,让他无法一窥到底。 两人这么四目相对间,那种暧 昧的情愫越来越浓,汪畏之只觉得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 对方却率先动了,你说的这样,是这个意思吗? 语毕,他突然低头含 住了汪畏之的唇瓣,这一举动实在出乎意料,汪畏之还来不及看清温宪面上的神情,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落在了他的双眼上,将视线完 全挡在黑暗中。 唇舌交缠的感觉便越发清晰。 汪畏之先是被这突然的举动弄的瑟缩了一下,可随即心中喷涌而出的欣喜淹过惊讶, 他突然明白心中那些说不清的感觉是什么了,或许他心中那朦胧的小芽,早在不知不觉间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他 们是才认识不久的人,可偏偏情难自控,是不是温宪也同他有一样的感觉? 情窦初开,谁知那年繁华宴会上,一眼惊若梦中仙,从此常 驻心间,日也念,夜也念。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揽上了温宪的脖子。 一吻结束,汪畏之身体彻底软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 经历,眼睑上那只手移开,汪畏之喘着气看着黑暗中的温宪。 后者气息沉稳,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刚才那一吻影响。 你......, 汪畏之想说些什么,但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此刻的气氛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温宪伸手按住他,没吓着你吧? 汪畏之额 头抵着温宪的胸膛,感受着对方沉稳的心跳,摇了摇头。 他觉得这一切快的似乎就像一场梦境,但此刻对方温热的体温和稳健的心跳告 诉他这都是真的,他正在经历这世间最美妙的事。 其实在魏府那天,我看见你时,就想这么做了,刚才你用那双眼睛看着我,我实在 忍不住。 汪畏之害羞的红了脸,他们这算是在调情吗?不过听温宪这么说,他好开心。 汪畏之没有说话,他怕一说话就露了怯, 只能更紧的抱住温宪的腰,以此告诉他,自己是愿意的。 温宪感受到他的力道,搂着他的手在汪畏之后背上摩挲片刻,我可以叫你畏 之吗? 汪畏之点头。 温宪笑着道:畏之,你冷吗? 汪畏之想说不冷,但他还没开口,温宪又道:如果冷的话,再来一 次,就会暖和了。 汪畏之脸烧的通红,再来一次什么?这自然不言而喻,不过冷不冷和那个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黑暗中温宪亮晶 晶的狐狸眼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汪畏之。 半晌,汪畏之才红着脸点头,嗯,冷。 对方的体温立即将他覆盖住。 到了后半夜 ,汪畏之睡的迷迷糊糊被冷醒了,他反射性的往身边靠去,但身旁空荡荡的,立刻让他的睡意消散了一些。 他抬手摸了摸,温宪躺着的 那片地余温已经散尽,汪畏之疑惑的起身,在一片黑暗中,他看见湖岸边站了个人影,看身型好像是温宪。 他正准备走过去,只见人影 双臂微抬,不知什么东西从他手间飞了出去。 温宪?,汪畏之刚一出声,那人影猛的回头,黑暗中不知是不是错觉,汪畏之觉得对 方那双狐狸眼毫无温度,甚至隐隐透出股刺骨凉意。 他瑟缩了一下,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畏之?你醒了? 人影的方向传 来温宪的声音,来人走近,汪畏之在看过去,对方已然还是之前笑眯眯的样子。 他抬手揉了揉眼,心道刚才是他眼花了?那种眼神怎么 会出现在这个温柔的人身上。 刚才我醒了见你不在。 温宪上前将人拥进怀中,冷坏了吧?现在暖和了吗? 汪畏之被这 个自然而然的拥抱烧的脸色通红,他也不是矫情之人,刚才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会儿只是抱抱,也就安心的窝在温宪怀中。 湖 岸边风大,我们回去吧。,温宪揽着他往回走。 等两人再次躺下时,汪畏之才想起来他刚才好像忘记问温宪在做什么了。 抬眼看 看对方俊美的容颜,温宪已经闭上眼均匀的呼吸,汪畏之瞧了半晌,想想还是算了,索性靠在他怀中也跟着闭上了眼。 第11章 李代桃僵 自 这一晚后,两人之间关系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就像比最亲近的人更贴近些。 汪畏之本以为温宪同他一样会迫不及待向对方宣泄自 己心中的情愫,但实际上温宪并没有对昨晚的行为说什么。 只不过偶尔的肢体接触间,彼此都能感觉到那股暧昧的气息。 他们已经 在这孤岛上生活了快五天,虽然每次在吃东西时,汪畏之都觉得很难受,但在其他时候,他都过的很满足。 这座小岛就像变成了他们的 隐秘桃源,在这里,汪畏之不用去思考自己身份的问题,不用去承受那些繁重的礼节规矩,面对温宪他只需要做他自己。 每天晚上都是 他最期待的时候,因为温宪会抱着他睡觉,两人会说许许多多的心里话,甚至也会情难自禁的亲吻。 虽然第二天起来,温宪依然什么也 不会说,但汪畏之就是觉得对方同他一样,只是不善于将这种情爱之事宣之于口。 他觉得这几日是他生命中最值得回味的回忆,他们的 生活就像平常的夫妻一样。 甚至好多时候,汪畏之就连对那些难吃的食物都满意起来,他想如果可以,真想同温宪长长久久的生活在这 里。 他甚至想过等人来寻时,干脆躲起来。 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念头和情愫越来越深,强烈的有时候连汪畏之自己都会吓一跳 。 但是在快活的日子也有倒头的那天,在他们围困孤岛的第七天,终于在海面上看到了船只。 当时他正靠在温宪怀中,看着满天落 日笑意盈盈,当那船只驶进视线时,他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就是心中隐隐有些不舍。 抬眼看过去,温宪已经放开他站了起来,船 来了。 他伸手将汪畏之拉起来。 两人并肩站在岸边等着那船驶近。 等到了近处,汪畏之才看见巍峨的船杆上正飘着一面写着 魏字的旗帜。 是魏家的船。 汪畏之闻声抬头看过去,后者挂着熟悉的笑脸,一时竟看不出他的情绪。 船刚刚停泊好,汪畏 之就听见一阵带着哭腔的呼喊,紧跟着阿青从上连滚带爬的跑了下来,一头扑到汪畏之面前。 少爷,可算找到你了。,汪畏之看了 一眼温宪,一时有些尴尬。 弯腰将阿青扶起来,阿青,我没事。 阿青摇摇头,就是不肯起来,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要去拿什 么披风,少爷也不会落水。 这怎么能怪你。,汪畏之只觉一阵头痛,向温宪投去求救的目光。 温宪这才含笑出声,行了, 你家小侯爷没事,在被你们这么哭下去,就不一定了。 阿青闻声立刻闭嘴,这才注意到温宪,他来回在两人之间看了看,面色几变后 ,问三皇子安。 言罢不再理会他,温宪似乎早就习惯,笑盈盈的也不说话。 随后船上魏夫人和魏侯爷携同六皇子温谦带着不少 家扑下人走了下来。 魏夫人连平常一贯高傲的神色都没了,看上去十分憔悴,几步行到汪畏之面前,拉着他的手死死不放,语气哽咽, 之儿,终于找到你了。 看着魏夫人明显又白了些许的头发,汪畏之心中也不好过,母亲,都是儿子不好。 一旁的魏侯爷只 是简单的同温宪打了个招呼,在看向汪畏之时,严肃的神情也略微松动,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叹息道:找到就好,回去吧。 既然找到小侯爷和我三哥,那我也安心了,不然本皇子可没脸再见魏侯爷了。,一旁的六皇子对着汪畏之眨了眨眼。 在魏侯爷的示意 下,汪畏之赶忙规矩道:问六皇子安 温谦一拂衣袖,不用问安了,人回来就好。 魏侯爷一拱手,还的多谢六皇子替我寻 回之儿。 他们在我船上消失,本皇子自然要负责到底。 几人又寒暄一番,汪畏之便被一群人拥簇在中间往船上走去,他回头 看了一眼明显被众人排挤在外的温宪。 他正独自一人跟在身后,那一刻,汪畏之觉得温宪看上去很孤独,他多想同之前几天一样,站在 他身边,牵他的手,但他无能为力。 几人就这么上了船,汪畏之被人带下去沐浴更衣,魏家的船只飘飘荡荡往岸边驶去。 他们就这 么离开了那座装载着美好回忆的孤岛。 等行到岸边,一群人下了船,温宪早已收拾妥当,仍旧一身白衣的站在人群外,魏侯爷目光如炬 的看了温宪一会,上前一躬身,礼貌的告别,三皇子,魏某这就告辞了。 温宪笑意盈盈的看着魏侯爷,两人简单说了两句,众人便 迎着汪畏之准备回府。 汪畏之回头看了温宪一眼,用口型对他说道:你等我,我会来找你。 俊美的青年点头,也回了个口型:城东 ,醉香鸭。 汪畏之笑眯眯的点头,这才安心的跟着众人走了。 这头人刚离开,温宪摇着纸扇慢悠悠的行到角落,一人从阴影中迈出 来,单膝跪地,主人。 温宪笑意全收面容冷酷,几日接触下来,这魏家小侯爷果然有些问题,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那人 恭敬道:接到主人消息,就以吩咐下去,现以全部准备妥当。 即准备妥当,就让他们即刻出发去青山镇。 是。,那人 毕恭毕敬的回答。 温宪危险的眯了眯眼,对了,那几个世家子弟可查到了? 是李家、何家以及王家的公子们。 温宪将 折扇啪的一收,这次我还的感谢他们。 顿了顿,嘴角勾出一抹血腥的弧度,他又道:不要做的太明显,就让那个领头的赔一 只腿吧。 是。 那人应完,随后又恭敬的将一张字条递了过去,主人,这是昨日从截下的官家信鸽里抄到的。 温宪接 过展开一看,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沈重要回京了? 自温王爷卸甲归田后,沈重便是如今皇帝最重视的一名猛将!最重要的是,他 只听令于温帝,忠心侍主,手握重兵,曾是沈家养子,沈雁飞名义上的哥哥。 沈雁飞知道吗? 沈公子哪里暂时还不知晓。 那就先别告诉他。 是。 我离开这几日,温珅那边可有动静? 二皇子应该也得知沈重即将回朝的消息,此刻 正计划着想要争取操办庆功宴的机会。 温宪一声嗤笑,语气满是不屑,有我那废物大哥在,还沦的到他? 下属没有说话。 温宪将那张字条撕毁,走,回府。 这头汪畏之才刚到魏府,还未来的急歇息一下,魏侯爷就走了过来,之儿,跟我来趟书房。 汪畏之一僵,其实他心中对于这位魏侯爷多少有些发怵。 他知道魏侯爷要说什么,像魏夫人投去求救的目光,后者只是安慰的看 他一眼,并没出声,就算魏夫人如何高傲,在魏府,也只是魏侯爷的妻,很多事情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管的。 汪畏之无奈,只能跟着 进了书房。 阿青替他们将门掩好,便退了出去。 桌案后的魏侯爷又恢复成了往昔严肃的模样,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整个书房中只 充斥着魏侯爷手指敲击桌案的声响。 一下一下,就如那悬在头顶当落未落的棍棒。 说说吧,怎么回事?,良久后,魏侯爷率先 开口。 第12章 李代桃僵 汪畏之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怯懦半晌,如实将那天落水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魏侯爷沉着脸,我之前是怎么告 诫你的?叫你不要同他来往,你怎么还掺合到这种事里。 汪畏之心中憋了口气,可是儿子落水时如果没有三皇子,儿子早就淹死了 。 魏侯爷闻言脸色缓和了一些,但眉头却死死皱了起来,依然厉声说道:但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因他而起,没有他你也不会落水。 汪畏之知道魏侯爷说的是事实,他无从辩驳,但心中仍为温宪觉得不平,难道儿子就眼看着他落水而不顾吗? 这是汪畏之第 一次直言反驳魏侯爷。 魏侯爷面色难看的斥责:顶撞父亲就是你这段时间学的规矩? 这话一出,连带着到京城这段日子的憋屈 涌了上来,再加之想到温宪温柔的脸,一时间头脑发热,气血上涌,汪畏之竟厉声回道:敢问父亲,如果看着他人受难而视若无睹,这算 哪门子规矩?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规矩,那儿子不守也罢。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8 汪畏之从小家庭富裕,生活中没受过多少搓磨,此刻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连日来强忍着的情绪被一压再压下,今日终是反弹了。 放肆。,魏侯爷一拍桌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汪畏之的鼻尖呵斥: 我们魏家的男儿,身上所背负的不光是自己,而是魏家满门的荣耀,你看看你,那一点像我魏家儿郎?也只有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才 教的出你这般忤逆的性子,如此这般下去,你早晚会害了魏氏满门,早知这样,我又何必将你寻回来? 这一声不但将门外的魏夫人和 阿青惊了一跳,就连汪畏之都被震的如梦初醒。 是啦,他根本就不是魏家的独子,他只是个冒名顶替的冒牌货,根本连顶撞魏侯爷的资 格都没有,况且魏家上下都待他十分好,如果因为他而害了魏家,就是赔上他这条命也不够。 可想到孤岛上同温宪相处的那些天,汪畏 之心中又是难受又是不甘,他忍了又忍,手掌在身边握成拳,如果他是孤身一人,统归贱命一条,自是不怕二皇子找麻烦,只可惜他还要顾 及魏家和汪家。 半晌汪畏之才憋出一句,父亲,儿子错了。 魏侯爷见他服软,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却仍然僵硬着脸道: 日后不少于他来往,现在去祠堂跪着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是。,汪畏之垂头退出了书房。 刚一出来魏夫人就满脸 担忧的迎了上来,之儿,你们说什么了?侯爷怎么发那么大火。 汪畏之看着魏夫人担忧的脸,一时心中有些后悔,安慰的拍了拍魏 夫人的手,母亲,是儿子不好,父亲只是教训儿子几句。 魏夫人担忧的看着他,可我怎么听侯爷让你去祠堂思过。 要知道 他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回来的儿子,怎么舍得。 母亲不必思虑,只是思过,儿子受的住。,汪畏之没在多言,带着阿青往祠堂的方向 去了。 魏夫人在书房门口踌躇半晌,最后还是敲了敲门,等进去时,魏侯爷依然黑着脸在看书。 魏夫人犹豫着开口,侯爷,之儿 也才回来没多久,一时不适应也是正常的,他又刚落水,回来还没休息一下,这么罚是不是太重了? 魏侯爷闻言,将手中的书掷到作 案上,这其中利害关系我早与他说明,但他却当作耳旁风,如何挑的起魏家大梁?这次不给他点教训,下次还会再犯。 说完又看着 魏夫人冷哼一声道:慈母多败儿!你少给我惯着他。 魏夫人眼见劝说无果,只得退出了书房,说到底这魏家还是魏侯爷说了算。 魏家祠堂内供奉着魏家所有先主,偌大的堂厅前的供台上,由上而下层层排列着不少牌位,每个牌位前都燃着香蜡烛火,整个祠堂内都漂 浮着蜡油的味道。 在前面的蒲团上跪了个人,汪畏之已经在这儿跪了不少时辰,尽管身下垫着蒲团,但他双腿仍然跪的酸麻。 他不 时挪换双腿,以此减少沉闷的刺痛感,又不知又过了多久,汪畏之只觉又饿又累,整个身体沉甸甸的,头脑昏沉,从雕花木窗外泄漏进来的 光线已经彻底变的暗淡,他迟钝的想,原来已经跪到天黑了? 终于祠堂外传来脚步声。 片刻后,那脚步声从身后到了身前,魏夫人 带着个下人走上前来,面容关切,之儿! 但汪畏之此刻以跪的浑浑噩噩,他从小就没受过什么罪,这一次倒是头一遭跪了这么久。 到后面,汪畏之都不知如何坚持下来,只是记得要跪着。 魏夫人见他模样越发忧心,之儿,你是不是累了? 汪畏之迷糊的 抬眼,见是魏夫人,想起魏侯爷的斥责,赶忙正了正身,规矩道:母亲。 魏夫人面容担忧,抬手摸了摸汪畏之冰凉的脸,之儿, 你要是坚持不住,咱们就不跪了,侯爷要是追问,母亲担着。 汪畏之摇了摇头,虽然明知自己不是真正的魏家独子,虽然也知道以魏 侯爷的立场说的没错,但他有他的坚持,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如果可以,他更不想做什么魏家的独子,这也是一种沉默的反抗。 魏夫 人神色满是优切,她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表面看上去软弱,实则股子里倔强的很。 她没在多话,而是转身从下人手中接过竹篮 ,打开篮子,扑面而来一股饭菜香气。 这让本就饥肠辘辘的汪畏之觉得更加饥饿 魏夫人将几叠饭菜放倒汪畏之面前劝道:之儿,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肯定饿坏了,先吃点在接着跪吧。 汪畏之咽了口唾沫,他确实饿的狠了,从回来到现在,他至少以经跪了三个时 辰,从余晖的傍晚跪倒深夜。 他实在熬不住了,受罚也是需要补充体力的,汪畏之点点头,打算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在接着跪,其实最 重要的是,他不想魏夫人为他担心,他本就占了不该占的位置,如果还让魏夫人为他担心,他心中也是过意不去。 点了点头,魏夫人忧 虑的神色一松,忙要上前搀扶他,但汪畏之只是刚抬了腿,一阵晕眩直冲头顶,他只觉两眼发黑,双耳嗡鸣,就是双腿一软,一个踉跄往旁 边栽去。 魏夫人面色大变,惊叫道:之儿! 但汪畏之已经一头栽倒,失去了意识。 快!快去叫侯爷来! 第13章 李代桃僵 魏夫人对着身后下人吩咐,焦急的神色已经失了分寸。 那下人也是受惊不小,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等魏侯爷赶到,汪畏之已 经被人抬回了卧房。 魏夫人正满脸焦急的拿着帕子替他擦汗。 魏侯爷大步迈了进来,之儿如何了? 发高热了。,魏夫 人语气有些埋冤。 魏侯爷双眉紧蹙,面色有些难看,他睨了一眼魏夫人,身子骨怎么这么弱,请过大夫了吗? 这城里的大夫 哪里得行,前几日那赵家的小少爷就是发了高热去了,侯爷还是快请太医来看看吧。,魏夫人说话见已经带上哭腔,你说我们好不容易 把他寻回来,怎么就不能待他宽容些,他刚受了难回来,怎么受得住那么重的罚?你也太狠心了。 魏侯爷面色晦暗,隐约有些悔意, 对于这个流落在外十几年的儿子,他太过急于求成,只是京城不比其他小地方,稍不留神就会被别人拉着往下踩,他魏家在京城数载,总不 能在他手上衰落,只是躺在床上烧的双颊坨红的人是他的儿子,魏侯爷又怎么不心疼? 叹了口气,你先找个大夫来看看,我这就亲自 去宫里请人。 说罢魏侯爷出门吩咐去了,魏夫人赶忙叫人去城中请大夫。 众人一阵奔走,汪畏之这边烧的昏昏沉沉,半睡半醒, 隐约还以为他和温宪依旧困在孤岛上,身体自然而然往旁边寻找那个温热的体温。 只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那个温暖的拥抱,不禁婴咛 一声睁开了眼睛。 他卧室内蜡烛点的明亮,一堆人乌啦啦的围在床前,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立马有一只手伸过来盖在他额头上。 之儿,觉得好些了吗?,魏夫人担忧的脸出现在视线中,汪畏之愣了一会,反射性的往身旁一看,并没找到温宪的身影,这才后知后觉 的想起来他们已经离开了那座小岛,不禁心中有些失望。 母亲。,这一出声他才发觉自己嗓子哑的厉害,而且嘴巴里苦唧唧的,很 不舒服。 其实他天生怕苦,一点苦味都能让他十分难受。 刚喝了药,别说话。,魏夫人面容憔悴。 汪畏之于心不忍,强忍 住直往咽喉里钻的苦味道:让母亲担心了。 魏夫人慈爱的摸了摸汪畏之的头顶,知道让母亲担心,就赶紧好起来。 汪畏之 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烫的惊人,难怪他觉得头脑昏沉的厉害。 或许是生病更容易让人脆弱,也或者汪畏之本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更或许他享受到了从未享受过的母爱,此刻他竟是由着性子皱着一张肉嘟嘟的脸,圆溜溜的猫儿眼都委屈的眯了起来,撒娇道:母亲,苦 。 魏夫人先是一愣,随即就失笑的摇了摇头,多大的人了还怕苦?要是让你父亲听见,又要说你了。 汪畏之一想到严厉的魏 侯爷,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母亲不告诉父亲。 魏夫人笑着应下,又命人找了枚蜜饯来让汪畏之吃下,高热一直不退,又没了那苦味 ,汪畏之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一睡着,魏夫人这才面容忧虑的站起身到了门口,这大夫开的药果然不管用,之儿的高热一直 不退,侯爷他回来了吗? 守在门口的下人道:还未看见侯爷的马车。 魏夫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门口踱步。时不时 往大门口瞧去。 这么一番折腾,眼看着天都要亮了,魏侯爷的马车却始终不见踪影。 汪畏之已经烧的糊涂,魏夫人等不下去,索性 站起身点了几个下人就要去宫里找魏侯爷。 正在这时,魏侯爷的马车终于回来了。 魏夫人赶忙上前,等着太医下来救命。 谁知 门帘一捞开,不仅没有太医的身影,更是连魏侯爷都不见了。 她赶忙向一旁跟着魏侯爷一起进宫的下人问道:人呢? 那下人竟 是双腿一软跪在魏夫人面前,侯、侯爷被二皇子扣了。 魏夫人一阵晕眩,那太医呢? 二皇子不准太医来魏府看诊。 魏夫人只觉天塌地陷,不竟往后退了一步,一旁的下人赶忙上前扶住她。 魏夫人足足冷静了一盏茶时间才觉得缓过来,去,派人去 宫门口守着。 说完她赶忙回身往汪畏之床前走去。 床上的少年面颊绯红,呼吸急促,就连眼睑下都烧出了青灰色。 这病来的 太急太快,之前找的大夫说汪畏之落水受了寒,不知为何一直未发作,但身体内积的寒气还在,如果好好调理,那寒气自然能排出体外,只 是汪畏之回来就被魏侯爷罚去祠堂跪着,初春的天气白日还好,一入夜更深露重,两厢交替下急症骤发,竟是病来如山倒。 此时就连主 事的魏侯爷都被扣在宫中,想来那二皇子一定记着之儿搭救三皇子的仇,所以这番便是敲打。 魏夫人着急但奈何她只是一妇道人家,未 出阁前,便是京城标准的名门贵女,嫁给魏侯爷后,仍然守着规矩三从四德。 赶紧,再去找些大夫来。,她焦急的替汪畏之擦着冷 汗。 下人急匆匆跑了出去,一柱香后,那下人孤身一人回来了。 魏夫人往他身后没瞧见大夫,急的直问,我让你去找的人呢?你 怎么自己回来了? 那下人脸色有些灰败,哆哆嗦嗦道:宫中放了消息,不准...不准......,下人犹豫着不敢说。 魏夫人见 他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急问道:不准什么,你倒是说啊。 不准京城的大夫来魏府看诊。 魏夫人心中一沉,其实在看见下人 孤身回来时,她就猜到了,可真听见,又是另一回事。 急怒攻心下,向来端庄高傲的魏夫人竟是气的都摔了茶盏。 咬牙切齿道: 温珅他欺人太甚!!真当这京城是他一人做主了不成? 见她发这么大火,满屋子的下人呼啦啦的跪了一片,众人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深怕成了那枪口上的炮灰。 丢了十几年的儿子,这才好不容易找回来,魏夫人哪里能在见的他如此受罪? 这都过去几个时辰了, 也没见魏侯爷出宫,这二皇子是铁了心的要魏家难看。 对于魏夫人来说,魏家的脸面固然重要,但汪畏之更重要,看着病痛中的儿子, 魏夫人握着床沿的手指骨发白。 稳了片刻心神后,她突然起身,点了几个下人,在众人不知所以的时候。 魏夫人冷声道:走,我 要进宫面圣! 第14章 李代桃僵 魏夫人换了一身更加端庄的衣袍,她虽是一介女流,但为了儿子,她也能霍的出去,况且如今魏侯爷还被 扣在宫中。 几人匆匆上了马车,要去皇宫,必要路过城东,而城东一家酒楼上,温宪正一手摇着纸扇一手端着酒杯,笑眯眯的品着。 他身后,抱胸站了个男子,似乎是温宪的侍卫。 视线从窗户往下看去,魏家的马车正着急忙慌的往前飞速驶去。 看来这位小侯 爷果然病的很重呀。,他说完端着酒杯珉了一口,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很满意这酒的滋味。 魏家小侯爷病重,却无一个大夫敢上前看诊 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城各个角落。 二皇子这一出杀鸡儆猴可真是嚣张,魏家好歹也是侯爷的爵位。,侍卫男子看着楼下马车的背影道 。 温宪却不以为意,这不就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说完将酒杯放下,又吐出两个字,愚蠢。 那侍卫道:殿下何不趁现 在伸出援手?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碳却难的道理谁都懂,这时只要谁上去拉上一把,自然能卖魏家一个天大的人情。 温宪笑了 笑,眼中却是一片冷酷,一只狗,如果在他饿的时候给他一根骨头,他固然会感谢你,但之后,谁给他骨头他都会跟着走,你知道要怎么 做,他才会忠心的跟在你身后吗? 侍卫摇头。 温宪笑的残忍,得等到他走投无路,快饿死的时候,这根骨头才有价值。,他 说罢,笑眯眯的将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就像他口中说的那个人与几天前和他同榻而眠,气息交缠的人不是同一个般。 这水呀,就要 越混越好。 侍卫闻言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这头魏家的马车飞驰,停在了宫门口,先前派来守着的下人还面色焦急的等着。 魏 夫人下了马车,走到门前,给守门的侍卫递了魏府的牌子,整了整衣衫,只带了个平时贴身的丫鬟。 你们在这儿等着。,说完她带 着人进了宫。 宫门前是条长长的廊道,朱墙翠瓦,雕梁画栋十分气派。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9 魏夫人急步往里走着,她是侯爷夫人,一路上到没人拦她, 她相信皇上可以为她做主。 就这么急步行了半个时辰,巍峨的宫殿伫立在眼前,门口站着的太监公公正是皇上身边常带着的柳公公。 魏夫人虽然心急,但御殿之前不可失礼,魏夫人按着规矩向大殿的方向行了个礼,这才上前。 柳公公,我有急事要见皇上,还劳请 帮忙通传一声。 那太监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为难,这位的身份他自是知晓,只是... 圣上此刻正在殿内议事,夫人稍且等等 吧。 公公,我这事关系人命,等不得啊。,魏夫人面色焦急,频频往大殿内瞧去。 那太监也是十分为难,之前圣上专门嘱咐 过他,没有传召不得打扰。 不是奴才不帮夫人传话,实在是圣上定了规矩。 魏夫人脸色很差,可她无计可施,只得从一旁的丫 鬟手中接过钱袋,掏出银锭就往柳公公手里塞,这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她耽搁不起,汪畏之还等着太医救命。 公公 ,你行个好帮帮忙,就替我通传一声,魏家一定会记得你这份恩情。,从小她就是京城的名门贵女,何时这般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可她现 在除了低三下四的求人,实在无计可施。 哎哟,这可使不得。,那柳公公一见那银锭赶忙推拒,能坐到他这个位置,尽管只是个太 监,自然明白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况且当今圣上最恨的就是一个贪字,这钱他怎么敢拿? 公公,你帮帮忙,你帮帮忙吧,我真 的等着太医救命啊!,两人你推我攘。 柳公公或许见魏夫人面容实在哀戚,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道:这银子你拿回去,我帮你去殿 内看看吧。 魏夫人见他松口,生怕在惹的这人不高兴,赶忙将银子收了回来,感激道:多谢公公,魏家一定会记得这份恩情。 那柳公公是御前大太监,自然不在意这些,转身进了殿内。 入殿一道长廊,转过去才能看到的前厅的大门。 只是这尽头处,大门 外站了个十分端庄的女子,她穿着奢华,除去那身袍子,打扮到十分素雅。 还未走近,便隐隐能闻到一股异香,这位是温王爷的夫人, 季冯云。 问王妃安。,柳公公行礼道,如今这位王妃可是京城中最有地位的女子。 柳公公怎么来了?圣上还未同王爷议完。 柳公公面色也十分为难,同她说了魏夫人的来意。 季冯云虽容貌普通,但能在众京城女子中,博得温王爷喜爱,也着实有些手腕 ,柳眉微挑,圣上可是最不喜欢议事时被打扰了。 我同魏夫人说过了,但她执意要面圣。 既然这样,我同你一起出去看 看。 柳公公也不想去触皇帝眉头,这会儿听季冯云如是说,自然歇了去传话的心思,带着她往外走。 殿外魏夫人正焦急的来回踱 步,见人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公公,皇上怎么说? 柳公公没说话,让到一边。 季冯云道:圣上正在同王爷议事,不便打扰。 魏夫人这才瞧见来人,心中虽然焦急,但还是按照规矩行礼,问温王妃安。 刚一起身,魏夫人焦急道:王妃,我这事等不 得,还请王妃多通融通融。,此时都又过了半个时辰,他真怕汪畏之出点什么事,忧思焦虑下,竟是直接对着季冯云跪了下去。 季冯 云赶忙将人扶起来,你的事我听柳公公说了,只是皇上现在议事,就算把话带到了也未必有用。 那、那可怎么办?我不能看着我 才寻回的儿子活活病死啊!,魏夫人眼眶湿润。 季冯云道:你把这事来龙去脉同我讲讲。 魏夫人抹了一把眼泪,将汪畏之同 三皇子落水再到如今四处求医不得的事同季冯云说了。 说来这魏家同他们温府情况差不多,魏家的小侯爷流离失所十几年,她家那位小 王爷也同样至小便丢失在外。 或许是同样的遭遇,让季冯云感同身受,她叹了口气,这二皇子向来骄纵跋扈,没想到已然到了这种程 度。 可怜我那受罪的儿子。 季冯云想了想道:这事除了求皇上,其实还有个人或许更适合。 魏夫人抹了把眼泪问道 :王妃说的是......? 太子温珏。 太子为人仁善,且身份高于二皇子温珅,如若你去求他,或许比面见皇上可行。 魏夫人一愣,恍然大悟,对!太子!我去求太子,他一定会帮魏家! 季冯云笑着点头差了个太监过来吩咐道:带魏夫人去东宫 。 魏夫人同季冯云道过谢,着急忙慌的往东宫去了。 这头,温宪从桌前站起身来,摇了摇纸扇道:走吧,去魏府瞧瞧。 侍卫一愣,殿下刚才不是说要等魏家走投无路? 温宪一身白衣飘飞,笑眯眯的道:有我那爱管闲事的废物大哥在,魏家就不会走 到哪一步,在不去瞧瞧热闹,岂不是白白让了这个人情? 侍卫这才恍然大悟,跟着温宪下了楼去。 几柱香后,笑颜偏偏得三皇子 带着大夫登门了。 府中没有主事之人,下人们都拿不定主意,要知他们家小侯爷落得这般处境,全因面前这人而起,一时间还真不敢放 人进来。 可对方怎么说也是皇子的身份,他们只是普通的下人,有心想拦却也不敢。 只得推出个平时常跟在侯爷身边的下人上前同 温宪说话。 那下人面对来人虽然知道这位皇子在京城处境艰难,却仍有些怯懦,三、三皇子,您怎么来了? 温宪却十分有礼貌 ,我听说你家小侯爷病的厉害,二皇子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这事全都在我,所以我特地带了大夫来给他瞧瞧。 那些下人一愣,互相 看了看,都不知如何开口,半晌为首的才道:我家夫人已经进宫求医了,三皇子还是请回吧。 哦?你可知那赵家的小公子是怎么 去的?如果你家夫人回来发现小侯爷不行了,又得知你将我请来的大夫拒之门外,你待如何? 那下人咽了口唾沫不敢搭话。 温宪 身后跟着的侍卫却接着他的话道:自是乱棍打死,下去同小侯爷陪葬。 那下人一听,竟是吓得两股颤颤,屁滚尿流,慌忙给温宪让 开一条道来。 三皇子这才带着人进了魏府,此刻的汪畏之高热不退,竟是烧的虚脱,浑身颤抖。 不知为何,温宪看着面前这人紧闭 的双眼,心中有些不悦。 他往旁让开,对着跟着的大夫抬了抬下巴,看看,还有没有的救。 那大夫赶忙背着药箱上前,正要抬 出对方虚弱的手臂。 温宪却突然出声,等等。 在场众人皆转头注视他,只见温宪一撩衣袍走上前道:我来。 说罢,他 掀开一些被子,将汪畏之的手臂拿了出来,又在对方手腕上随意搭了快丝帕。 先在,诊。,他道。 那大夫满头大汗,似乎颇有 些畏惧温宪。 得了命令,这才敢抬手摸上汪畏之的手腕。 一盏茶后,大夫收回手,眉头紧蹙。 如何? 寒气入肺,但 脉象上很浅,所以一般的大夫诊不出来,我开两张方子,你们拿下去三碗水熬做一碗,一日三次,直到痊愈即可。 温宪点点头,可 有什么要注意的? 小侯爷身上虚汗太重,得沐浴保持清爽,这几日最好忌口,多食些清淡的饭食。 温宪接过那张方子递给一 旁的魏家下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准备。 那下人忙接过方子下去煎药去了。 温宪看了眼床上烧的面颊坨红的人,眼中飞快闪 过一抹不耐烦,对于刚才心中的不悦,温宪并不在意。 看了一眼还愣在一旁的下人们,不悦更甚,脸上却保持着笑意,怎么,你们没 听见大夫说的话?小侯爷要保持身上清爽,还不去备水? 第15章 李代桃僵 下人们端着盛满清水的木盆进来,又七手八脚将汪畏之拖了出 来,换了干净的被褥,又小心的擦拭过他汗湿的身子,服侍他将药喝下。 温宪都只是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这药果然管用,等汪畏之 高热退了些许,他才站起身带着侍卫走了。 等到了府中,一旁的下人急步走了过来,殿下,来消息了。 温宪笑着接过,这字条 上的花纹很是熟悉,前几日他和汪畏之困在孤岛,对方字里行间似乎一点都没有做为侯爷的自觉,反倒像是正真的乡野少爷,索性在深夜, 他传了信命人两头去查,一支去了青山镇,而另一支暗中调查曾经的魏府之事。 他打开字条,上面只有一句话:魏家独子身上有月牙胎 记。 温宪微挑了挑眉,将纸条在手中捏碎,如果消息早来一刻,刚才应该就能确认他的身份了。 将那细碎的纸削仍给一旁的下人, 处理掉。,说完他又问道:雁飞在做什么? 那下人回道:沈公子今日在院子中弹琴。 温宪嗯了一声,似乎心情很好, 带着人往后院去了。 这头魏夫人一路跟着到了东宫,按着规矩行了礼,对着太子的人说明来意,片刻后便被引进了殿内。 问太子 殿下安。,魏夫人行礼道。 一位长相十分温润的青年走近将人扶了起来,夫人起来说话吧。 青年声音十分温厚,眼角眉梢都 带着柔和的善意,不知为何魏夫人看着这人,竟是再也绷不住落了泪。 她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请太子殿下救命! 夫人先起来 说话。,青年面对着这样的魏夫人似乎有些无措。 魏夫人站起身将此事来龙去脉又叙述了一遍。 青年脸色闪过诧异,二弟当真 这么做了? 魏夫人无奈点头,还请殿下帮帮魏家。 我这就差人去请太医。,他说罢对着身后人吩咐了几句。 很快一 名太医背着箱子进来,温珏嘱咐了几句,便命人带着他赶去魏府救人。 见太医离开,魏夫人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身体再也撑不住,竟是 一软瘫坐在地上。温珏连忙命人将她扶坐到椅子上,还以为她是担心魏侯爷,便出声安慰,夫人不必多虑,魏家是京城名门世家又兼有侯 爷爵位,二弟虽是骄纵了一些,但也不会不分轻重,想来必不会为难魏侯爷,夫人尽管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二弟了。 魏夫人点点头 ,她到不是担心魏侯爷,正如温珏所说,他们魏家虽然算不上名门望族,但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世家了,况且爵位可是皇上赐的,二皇 子就算在跋扈,也得顾及皇家脸面。 只是这二皇子仗着身后母家是皇室宗亲,行事嚣张,难保不会真就这么拖死汪畏之,就算皇上问责 ,他只需将名头推给魏家,宣称汪畏之是因病亡故,自身倒是脱的干干净净。 一柱香后,太子派人前去请人的奴才回来了。 温珏坐 在案几后问道:二弟怎么没跟着来? 那奴才脸上印着个鲜红的大巴掌,脸色灰败的跪在下面回道:奴才按殿下要求去请二皇子, 二皇子却说...... 他边说边偷偷抬眼看了一旁的魏夫人一眼。 温珏到未多想,二弟怎么说? 那奴才咽了口唾沫,二皇 子说,除非让魏家的人跪在他殿门外请罪,才肯放人。 一室静谧,半晌后温珏才沉声道:胡闹。 他转头看去,只见魏夫人正 脸色煞白。 温珏站起身走到魏夫人身前,夫人不必多虑,二弟只是骄纵一些,不如夫人先回魏府,今日我必定将魏侯爷平安送回府中 。 魏夫人起身似乎身形有些不稳,她身后的丫鬟连忙上前扶住她。 稳了片刻,魏夫人闭了闭眼,这才转身对着温珏又是一拜, 多谢太子殿下,魏家一定会记得这份恩情。 温珏似乎有些不忍,伸手亲自将人扶了起来,夫人,起来吧。 看着魏夫人离开的 背影,原本傲慢挺拔的背脊此刻却有些佝偻,温珏不忍的摇了摇头,待人走后,他对着刚才的奴才道:走,去二皇子殿。 二皇子殿 前十分巍峨,温珏刚带着人进去,门内就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怎么,京城一个小小的魏家都能请的动太子殿下了? 抬眼看过去, 门口站了个气宇轩昂的青年,他眉目皎好,眼神凌厉,只是眉宇间透着几股煞气,和温珏温和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二弟。,温 珏知晓他这位皇弟向来不喜欢自己,只是碍于他太子身份,才处处被他压了一头,索性直接说明来意,教训你也给了,又何必扣着人不放 ? 温珅冷哼一声,太子殿下倒是乐的做个好人,这魏家明知道温宪和我不对付,偏还与我对着干。 温珏叹了口气,你我都 知道三弟他这么多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又何必处处为难他? 温珅神情满是不屑,太子殿下何必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 样子?你不也对这废物的遭遇视而不见吗? 话音一落,温珏温和的神情消失,反而露出一股隐忍的哀伤和悔意。 温珅嗤笑,莫 不是今日太子殿下除了来要人,还打算与本皇子叙叙旧? 这事实与魏家无甚牵扯,如今你也敲打了一番,该放人了吧。,温珏的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愠怒。 温珅视线落到了温珏身旁的一个奴才身上,怎么?本皇子的话你没带到? 那奴才吓的一个哆嗦,连忙 跪在地上磕头,直呼,奴才带到了!奴才带到了!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1 温珏眉头紧皱,怒道:温珅,你可知道这魏家的爵位可是父皇亲赐,你如今这 般咄咄逼人,闹到最后丢失的是皇家的颜面,届时父皇面上无光,你觉得他还会纵着你吗? 这番话着实说的不假,温珅起初也只是打 算给魏家一个教训,偏偏这不长眼的魏夫人求谁不好,求到了温珏头上,他生平最讨厌两个人,一个是靠着母亲爬上龙床生下来的贱种温宪 ,一个便是这假作慈悲高高在上的太子温珏。 偏偏这魏家跟这两人都牵扯上了关系,不是摆明了要与他对着干?所以温珅这才迟迟不放 人。 见温珅半晌没有说话,温珏道:来人,去吧魏侯爷请出来! 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温珅面色阴沉,他虽得父皇宠爱 ,加之母家权势滔天,但名义上到底是矮了太子一头。 虽不甘心,但如果真闹到龙殿上去,就如温珏所说,父皇面上无光,恐怕还不好 收场。 只是就这般作罢他心中又着实不甘,权衡一番,温珅开口:不劳太子麻烦,要我放人也可以,但下月沈重回京,我要你主动请 辞操办庆功宴的主事一职。 可以。,温珏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殿下,不妥啊。,一旁太子的贴身奴才想要劝阻, 温珏一手制止,如果这个名头温珅真想当的话,那就让他当好了。 沈重,是除去温王爷外的又一名猛将,忠心侍主,手握重兵,如今班 师回朝,他知道对方是想借此在沈重面前挣的好感。 只是由他这么闹下去有损的是皇家颜面,再则只是一个头衔,又怎么比得上一个人 的生家安全重要。 温珅见他如此爽快,勾起一抹笑意,今日就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饶过魏家。,说完,他凑近了些许,那笑意转 而变成阴狠声调,带着写警告意味,只是不知太子能保的了魏家几次? 温珏不同他计较,把魏侯爷请出来吧。 第16章 李代桃僵 话落,温珅同一旁的奴才吩咐几句,片刻后,一个长相端正严肃,面色阴沉的男子被人带了出来。 温珅转向魏侯爷道:想必魏侯爷 在本皇子殿上做客也不自在,下次若是侯爷想要再来,同本皇子说一声,也好尽尽地主之谊。,语毕,温珅看着魏侯爷,露出一个意味不 明的笑容,侯爷请吧。 温珅让开一条道让他过去,魏侯爷面色十分难看,却不敢辩驳,对着温珅做了一礼,客气道:多谢二皇子 款待。 言罢向着太子走来,温珏要了人也不多留,压住心中的不愉快还是礼貌的同温珅说了一句,这才带着人离开。 多谢太子 殿下搭救。,两人离开后,魏侯爷恭敬道。 温珏抬住他做礼的手,无妨,既然侯爷没事,还是快些回府吧,在迟些魏夫人恐怕要急 了。 得了话,魏侯爷也不在耽搁,他虽然对汪畏之严厉,但心中却也忧心这个唯一的儿子的病情,虽听说太子殿下已经派了太医前去 诊治,但心中仍不免焦虑。 告辞后,魏侯爷快速出了宫,宫门口魏家下人正牵着马车等着,见家主出来赶忙上前将人迎上马,一路风驰 电掣回了魏府。 等到了魏府,正巧撞见魏夫人将太医送出门。 之儿怎么样?高热退了吗? 魏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医,忧 心忡忡道:先进去再说吧。 言罢将太医送上了马车,两人这才相携返回,一路直奔汪畏之卧房。 刚才看你神色,之儿这病是 有不妥?,魏侯爷被扣在二皇子殿中已有一日,此刻也有些心焦。 魏夫人摇头道:不是之儿,他的高热已经退了。 那你为 何这番神情? 魏夫人四下看了看,太医赶到时,之儿的高热已经退了,我听下人说,当时之儿已经烧的糊涂,是三皇子带了大夫来 诊治,才给按下来的。 魏夫人一边说一边偷瞧魏侯爷神情,越说对方脸色越阴沉。 三皇子?你可知魏家有今日,全都因他而起 。,魏侯爷语气不善,他还敢明目张胆的登门,是怕还害的魏家不够吗。可侯爷,若不是这三皇子及时赶到,恐怕就是请来了太医 ,也迟了。 魏侯爷沉吟不语。 魏夫人试探着道:是否要送些东西去三皇子府上答谢一番。 不必。,魏侯爷皱眉拒绝 ,先不要做任何举动,看看二皇子的态度。 魏夫人想起今日宫中一行,不由捏紧袖袍,二皇子魏家早已开罪不轻,侯爷可知今日 那二皇子如何才要放人?他竟是让魏家人跪在他殿前请罪,此次若不是太子和三皇子,之儿只怕是难度此劫,二皇子如此跋扈侯爷作甚还要 看他脸色?与其如此,到不如与太子交好。 妇人之见。,魏侯爷一甩衣袖斥道:你当那二皇子是什么身份?太子固然稳坐东宫 ,但保不齐哪天就.....,以二皇子的性子,能容得下异己? 魏夫人被一通斥责不在说话,这魏家到底还是魏侯爷当家作主。 说 话间,两人以行至汪畏之卧房,具都不在提及这话题,魏侯爷看了一眼,见人病情稳定后回了书房。 其实魏夫人今日这番话他也想过, 魏家已经开罪了二皇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加之今日三皇子明目张胆的登门,不日就会传进二皇子耳中,他也想过是否要与太子交好,但太 子虽为人和善却毫无心机,要知在朝堂之上,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魏侯爷不敢轻易下注,他还的再想想。 汪畏之病情稳定后 ,魏夫人总算歇了口气,亲自照看着把药喂下,这才回了卧房。 魏侯爷在二皇子殿内扣了一天,此刻脸色还有些阴沉,京城满门世家只 怕今日都在看魏家的笑话。 魏夫人走上前来,伺候着魏侯爷更衣,看着他还有些黑沉的脸道:侯爷还在想今日的事? 你说三 皇子他哪儿找的大夫?,在魏家被二殿下刁难之时,满京城都找不到一个敢上门看诊的大夫,怎么偏偏三皇子这么及时带着人赶到? 魏夫人扶着人到了床边坐下,侯爷是忧虑此事是三皇子故意而为? 魏侯爷摇了摇头,他要有那个本事,也不会落的这般处境。 那侯爷在忧虑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疑点太多,总让人觉得心中不踏实。 魏夫人拍了拍魏侯爷的手,不管此事原 何而起,只要不累及之儿和魏家便行,侯爷,你都一天没合过眼了,歇息吧。 魏侯爷想不清其中缘由,只得点头上床,床头站着守夜 的下人,见两人歇下,上前熄了烛火。 黑暗中,魏侯爷转辗反侧一直不能入眠,过了良久他道:魏家的男儿有那个是不会水的吗? 魏家原是江南一岸有名的世家,江南水草丰茂,魏家府邸依水而建,祖上世代天生就通水性,后来祖上一位家主入朝为官,授了爵位, 这才举家迁到了京城来。 魏夫人一愣,这么想想好像确实没有不会水的,侯爷缘何问及此事? 魏侯爷顿了半晌才道:那天在 书房中,之儿说他落水全靠三皇子才不至于淹死。 一室静谧,片刻后魏夫人道:许是之儿自小流落在外,便是不会也说的过去。 他回来这么久,你可看过他身上的胎记? 魏夫人道:之儿才寻回不久,还不曾看过。,魏夫人当初刚得知自己独子被寻回 时心中激动欣喜,又怕吓着汪畏之,所以她本打算过几日在查看,但后来越看汪畏之她心中越是欢喜,几乎已经认定这人便是自己的儿子, 这事便也就没放在心上。 只是因为不会水,侯爷便觉得之儿身份不妥?,魏夫人半撑起身子,语气中带着一个母亲的愠怒,汪畏之 是她的孩子,被人这么怀疑,她心中如何舒服? 魏侯爷将她拉躺下来,我不是怀疑,只是瞧瞧心中更踏实一些。 魏夫人躺着不 说话。 魏侯爷无奈道:你若不愿便罢了,左右宋大人是个靠的住的。 半晌魏夫人的身子才软化一些,有合适的机会,我会看 看的。,丢失了十几年的儿子,她疼都还不急,她并不认为汪畏之的身份会有什么不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魏侯爷安心。 第17章 李代桃僵 翌日,汪畏之终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魏夫人见他醒了,连忙将一旁的清粥端了过来。 之儿,饿了吧? 汪畏之昨日烧了一天 ,除了几碗苦唧唧的药汁确实什么也没吃,骤见到这么一碗清粥只觉饥肠辘辘。 就着魏夫人的手喝了几口,这才道:母亲,我睡了几 日了? 魏夫人将碗放下,有两日了,你可知急死母亲了。 看着魏夫人关爱的脸,汪畏之笑了笑,只觉胸口一片暖热。 是儿子不好。 魏夫人又将汤药端了过来,来,把药喝了。 汪畏之一见那乌漆麻黑的药汁,脸就皱了起来,他这人最怕苦,一 丝丝苦味都让他难受,偏魏夫人已经将药汁凑到了他嘴边。 母亲,我已经好了。,汪畏之推拒道。 魏夫人端着药的手纹丝不动 ,大夫说这药要吃到痊愈才行,喝了它你才能快些好起来。 汪畏之接过药,眨了眨圆溜溜的猫儿眼,撒娇道:那母亲可准备了蜜 饯? 魏夫人似乎早知道他怕苦,转身将丫鬟手中的那些糖渍杨梅端了过来,都备着了。 汪畏之又看了看门外,这两日也不知 温宪是不是等的急了,他是的快点好起来才行,只有魏夫人放心了,他才能出去。 索性心一横,闭着气将那苦唧唧的药汁往嘴里灌去, 一喝完,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母亲,快快快! 魏夫人连忙捏了枚蜜饯塞他嘴巴里,汪畏之这才觉得好些。 你啊,这怕苦的 性子也不知随了谁。,魏夫人无奈笑道。 汪畏之不好意思的一笑,其实他一个男人怕苦这件事还真不好意思说,但这是自小落下的毛 病,这么多年也没法改了。 母亲,我真的好的差不多了,你也去休息吧,不用一直在这儿陪我。 魏夫人拿着空碗站起来打趣道 :这就嫌母亲烦了? 不是的!,汪畏之脸涨的通红赶忙想要解释,其实魏夫人待他真的很好,这让他感觉对方就真如他娘亲一 般,但这只会让他心中罪恶感更深,面对魏夫人的温柔,他又如何心安理得的接受?魏夫人笑道,我都知道。,说完她站起身,你好 好休息吧,母亲就不打扰了。 魏夫人带着下人们离开,只留下阿青伺候,汪畏之在床上躺了两日,此刻难免觉得腰腿酸软,他掀开被 子换了衣服下床。 阿青赶忙走过来,少爷,不在躺会吗? 此刻汪畏之心中念着温宪,他躺了两日,温宪应该等急了,阿青, 收拾一下,我要出门。 出门?可少爷身子才刚好些,这是要去哪里? 汪畏之顿了顿,没说要去见温宪,只道:城东,醉香 鸭。 城东?哪里可离的有些远,少爷还是等身子在好些再去吧,到时候如果又请不来大夫,可就麻烦了。 汪畏之昏睡两日, 对于这期间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他奇道:京城不是有众多大夫吗?怎么会请不来? 阿青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汪畏之不禁 动作一顿,你是说二皇子有意刁难魏家是因为我? 那日少爷和三皇子一起落水的消息传到了二皇子耳朵里。 汪畏之心中不 知什么滋味,魏家所受的这些罪都是因为自己的不谨慎,明知这事中利害关系,但偏偏还是连累了魏家,可另一边是自己心心念念挂念着的 人,他一直都知道温宪很孤独,难道连自己都要躲着他吗? 如果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魏家的小侯爷,那该多好,可汪畏之又感激现在的 身份,不然他也不会遇见温宪了。 汪畏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待他如同亲人的魏家,一边是挂念着的温宪,两者不可兼得的道理 他懂,可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资格。 他就这么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他想去见温宪,却又怕再次连累了魏家。 我到底该怎么做? ,汪畏之喃喃着,想到孤岛上那些日日夜夜,想到那厚实健硕的胸膛和温暖的嘴唇,他痛苦的闭了闭眼。 少爷?咱们又不去了吗? ,阿青见他不动,询问道。 汪畏之沉吟片刻才道:阿青,去给我拿纸墨过来。 片刻后,阿青将纸墨拿了过来,他又道:你 去门口守着吧,等会我叫你,你在进来。 阿青依言退了出去,汪畏之将那雪白的纸张摊开,笔尖沾了点墨。 想了想在纸上落了笔 。 他相信有了孤岛那几日,温宪如他一样,他们心意相通,两情相悦,他们是两个艰难生存互相依偎的人,虽然从未听温宪说过,但汪 畏之就是无条件信任他,或许他也是头一次爱上一个人,也或许是那日宴会上惊鸿一撇,他就这么不设防的将心放到了对方身上。 落下 最后一笔,汪畏之将那信叠好,拉开房门,阿青,去备马车。 阿青一愣,少爷,咱们还要去啊? 汪畏之道:去送个东西 ,很快就回来。 等马车备好,两人一路飞快往城东醉香鸭而去,这醉香鸭虽是一道菜名,但在京城已然十分有名气,到后来越做越大 ,竟是发展成了酒楼,而名字也就顺理成章的用了下去。 到了城东,汪畏之下了马车,他大病初愈,手脚还有些酸软。 阿青,你 在这儿等我。,说着竟是要独自前去。 阿青赶忙拦住他,少爷,你要是想吃醉香鸭,差人去买便是,况且我不能再放你一个人,要 是再出点事......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1 汪畏之拍了拍他,出不了事,我很快就回来。 阿青还要在拦,汪畏之只得将身份抬了出来,京城世家的 规矩你比我懂,我是魏家的小侯爷,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阿青一窒,最后还是放开了汪畏之,少爷,阿青只是担心。 汪 畏之安慰道: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径直往前面的酒楼行去。 汪畏之抬头看了眼面前高门气阔的酒楼大门,招牌上红底 黑漆写着三个大字,醉香鸭。 在一侧的二楼雅间内窗户大开着,隐约能看到一缕飘飞的白色,汪畏之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哪里 。 脚步略迟疑了一些,其实他很想上去见他,但他现如今的身份根本没有这么做的资格。 叹了口气,汪畏之迈步进了酒楼。 他 直往柜台而去,轻敲了敲桌面,掌柜的。 柜台后一个中年男子赶忙转了过来,含着笑脸道:这位爷,有何吩咐? 二楼雅 间是不是有位穿白衣的公子? 这开门做生意的,穿白衣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知爷说的是那位? 汪畏之犹豫了一会儿道:笑 眯眯的,有一双狐狸眼儿的那位。 掌柜似乎印象深刻,笑着道:知道、知道,这位爷天天都来。 汪畏之一愣,他天天都来 吗? 可不是吗,每次来都坐同一个雅间,已经提前付了半年的银子嘞。 掌柜自说自话,笑的眼睛都合拢在一堆,见汪畏之愣 神,这才反应过来,爷是要找他?要不小的这就带您上去? 汪畏之只觉心中酸酸麻麻,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却有一股汹涌的情绪涌 入心间,酸胀的难受,温宪每日都来这里等他,可自己却为了顾及魏家却步不前。 紧了紧手中捏着的信,他或许应该早一点摆脱现在的 身份,只要他与魏家无关,那二皇子就没理由再去刁难魏家。 不用了,劳请掌柜将这封信转交于他。,汪畏之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掌 柜,顺带着塞了些银子作为酬劳。 那掌柜见了钱,笑眯眯的接过,肯定替爷带到嘞。 汪畏之点头,又往楼梯间看了一眼,就打 算转身离开。 可就在此时,只听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道清冽的男声瞬间让汪畏之制住了脚步。 畏之? 第18章 李代桃僵 汪畏之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笑颜偏偏的温宪,一时只觉喉咙发干,心跳鼓动,他多想像在孤岛时跳过去搂住他,但这里人多眼杂, 且不说魏家的安危,就是这京城繁重的规矩,都是不允许的。 他强压下心中的悸动,转身道:问三皇子安。 语毕,他明显发现 温宪的笑意消失,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似乎对他梳理的态度很是受伤。 你来了怎么不上去? 我......... 他艰涩的 吐出一个字,后半句怎么也说不出来。 僵持间,温宪已经走了上来,动作十分自然的拉住了他,这里人太多了,有话上去说吧。 酒楼内还有不少食客,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汪畏之本想拒绝,可当温宪有力的大手牵住他时,拒绝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只能乖乖跟着 上了楼。 进了雅间,温宪命一旁跟随的侍卫守在门口。 刚关好门,一个温热的怀抱就从后贴了上来,烫的汪畏之一个哆嗦,天知道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拥抱过了。 你的病好了吗?,说着抬手往汪畏之的额头摸去。 汪畏之道:已经好多了,还的多亏了你请 的大夫。 温宪搂着他,脸埋进他脖颈里蹭了蹭,颇有些撒娇的意味,今日我不下来,你是要走吗? 汪畏之身躯微顿,伸手搭 上温宪环在前面的手背,前几日二皇子因为我,将我父亲扣在了宫内。 温宪将脸抬了起来,面色有些难过,可你在岛上说过,不 会因此躲着我。 汪畏之转了个身,两人相拥着面对面,我不是要躲着你,只是有些事还需处理,我保证时间不会太长。 看着 面前高大男子那双狐狸眼儿透出的哀伤神色,汪畏之只觉心脏被一只无名大手狠狠揪住。 畏之,你知道在这京城,只有你对我最重要 ,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 汪畏之身体一抖,那种酸麻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只要温宪能不难过,他甚至就要控制不 住向他坦白自己的身份。 但事关汪家死活,紧要关头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是窝在温宪宽大的胸膛内,嗯。 两人就这么静谧 的抱了片刻,温宪这才放开他,如果二皇子在找魏家麻烦,可去太子殿下哪里寻求庇护。 汪畏之点头,对这位太子殿下,他多少有 些耳闻,是位仁善宽厚的人。 陪我吃顿饭再走吧。,温宪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看着汪畏之。 汪畏之不忍拒绝还是应了下来。 不多时,一盘盘精美的食物端了上来,温宪笑着替他夹了一筷子菜,这家酒楼的厨子可真是不错,快尝尝。 汪畏之将碗里的食 物夹起来尝了一口,浓烈刺激的酸味儿直冲口腔,他微皱了皱眉,看向温宪,后者正吃的愉快。 其实汪畏之从小不喜酸苦,最喜甜食, 这酸味尚能忍受,但苦味却是一点也不能忍。 但瞧着温宪吃的愉快,也不知为何,这酸酸的滋味儿也便就能忍的住了。 一顿饭用完 ,时间尚且不早,他在不回去,只怕阿青要来寻人了。 汪畏之站起身,向温宪告辞,在临出门前,又返身抱了他一下,红着脸道:你 会等我吧?真的不会太久。 嗯。 得了应允,汪畏之心中总算好过了些。 待人走后,温宪原本温柔的模样变得冷酷,用帕 子擦了擦手,进来。 侍卫和掌柜的一同迈了进来。 主子,就这么让他走了?,侍卫道。 温宪摇了摇折扇,机会还有 的是。 可是主子,您不是想要魏家为您所用吗?为何要提点他投靠太子?,侍卫十分不解。 温宪斜睨了侍卫一眼,那侍卫自 觉多言,连忙闭嘴,额头冷汗津津。 温宪冷哼一声,区区一个魏家,何以让他费如此心思,他所图的是更大的东西,魏家只不过是梢带 上的罢了。 魏侯爷迟迟不肯站队正是因为他过于小心谨慎,在二皇子和太子之间,他是做不出选择的,正因如此,才该好好利用这种 关系。 其实京城中的世家,比魏家权势更重的大有人在,温宪也并非这么需要魏家的支持,只是汪畏之这个小侯爷来的恰是时候,而 接触下来,他的身份恰好又有诸多疑点,而巧的是,魏家还是个两不站边的世家,相比起其他来,更好操控,也更容易挑起争端,这无外乎 是送到温宪面前的一块肥肉,不咬上一口简直有违天道。 况且蚁多还咬死象,如果朝堂上重臣小臣的声音一面儿倒,你们待如何?更何 况魏家这枚棋子,出乎意料的好用,如果能挑起二皇子和太子之间的恩怨,水越浑,无外乎对他越有利。 把东西给我吧。,温宪说 着对掌柜伸出手。 那掌柜赶忙恭敬的将那封信递了过去。 温宪拆开一看,微挑了挑眉,信上内容隐晦的提及了汪畏之所要处理的事 ,虽未说明,但看样子,大概意思就如他本人所说,处理好后,和魏家脱离了关系在来见他。 和魏家脱离关系?,温宪嗤笑一声, 他猜的没错,只怕这汪畏之并不是魏家真正的小侯爷吧。 我该是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愚蠢呢?,真想看看那双清澈的眼神,破碎 的样子是不是也一样漂亮。 温宪恶劣的一笑,他似乎心情极好,将那封信叠好递给一旁的侍卫,收起来。 出了醉香鸭酒楼,汪 畏之深吸了几口气,才让脸上的烫意消失一些。 一见他回来,阿青腾的一下从马车的案板上站了起来,看了他半晌,才道:少爷,你 不是去买醉香鸭了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汪畏之这才想起来,连忙道:好像今日卖完了,算了吧,咱们回府。 阿青应了一 声,也没再说什么,扶着汪畏之上了马车。 汪畏之本以为要在见上温宪一面,至少还的等很久,谁知到了晚上,他们府邸的围墙外,传 来几声轻声的呼唤。 起初还是阿青先听见的,愣愣的问了汪畏之一声,汪畏之细听之下,只觉浑身一紧,心跳如鼓,赶忙站起身来就往 外走。 阿青自然而然跟在他身后,汪畏之一顿,将阿青支了开去。 这才独自一人走到后院墙边。 三、三皇子?,汪畏之迟 疑道。 他话音刚落,后院的围墙上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温宪笑眯眯的趴在墙头,叫他的名字。 你、你怎么来了?,汪畏之赶 忙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他这次放下心来。 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汪畏之脸一红,今日不是才见过吗? 可你 一走,我就开始想你了。,温宪说着,却脚下一个踉跄,滑了一下,他赶忙扶着墙头稳住身形。 汪畏之跟着心中一紧,连忙道:这 太高了,你快下来吧。 好。,温宪笑着答应,翻身进了魏府。 第19章 李代桃僵 刚一落地就将汪畏之抱了个满怀,舒服的叹了口 气,说着动人的情话,要是以后都抱不到你,我该怎么办呀? 汪畏之也伸手环抱住他,尽可能的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他想温宪 太缺乏安全感了。 温宪抱着他,明明只是做个样子,不知为何,他心中却因这丝温暖荡起一些微微涟漪。 微皱了皱眉,放开汪畏之 ,还是将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你的信我看了,但我等不了,以后每天,我就这样来偷偷见你,直到你处理好你说的哪件事,好吗? 汪畏之没有说话,温宪搂着他,伸手将他的脸抬了起来,看着汪畏之泛红的脸,心中微动,低下头,唇瓣摩挲着汪畏之的,低喃蛊惑道: 好吗? 汪畏之微一颤抖,他明知这样很危险,可还是不受控制的点头,他甚至闭紧了眼,等到这个炙热的吻落下。 却听见一声 低笑,汪畏之迷茫的张开眼,温宪已经抽离开,正含笑看他。 汪畏之脸唰的就红了,你、你戏弄我。,他说着就要转身回去。 温宪却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人拉了过来,低头含住了汪畏之的唇。 这个吻在温宪看来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可不知为何,看见对方眼中的 愠怒,他竟是心中一动,直接吻下去。 两人挨的很近,相互交换着彼此的气息,汪畏之陶醉的闭着眼,沉浸在这一吻中,而温宪看着他 ,眼神中越加幽暗,有一股掩藏不住欲。望,即将喷。薄而出。 两人还在后院中腻歪,前面已经传来脚步声。 汪畏之赶忙惊醒,推 了温宪一把,高大的男人却纹丝不动,拉着他直接进了房间内。 你做什么?有人来了!,汪畏之有些心急,这里毕竟是魏府,要是 让魏家的人看见他和温宪半夜私会,先不说二皇子那头,魏侯爷就得先打断他的腿。 我知道,所以咱们的赶紧找个地方藏好! 藏好?,汪畏之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温宪拉上了床,两侧轻柔的纱曼落了下来。 汪畏之只觉眼前一黑,温宪拉过被子盖在两人 身上。 借着余光,汪畏之看见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笑颜晏晏,眼中带着笑意,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竖在唇间。 然后就这么在被子的 掩盖下,趴在了他身上。 汪畏之感觉到对方鼓动的心跳,温热的触感从肌肤相贴见传了过来,暧昧的气息萦绕。 还来不及说上一句 ,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之儿,母亲把晚上的药给你端过来了。 门外竟是魏夫人,汪畏之心中一惊,连忙道:母亲,我已经歇下 了,况且儿子今日感觉好多了,应当不用在喝药了。 不行,大夫说了,这药一天三顿,得喝到痊愈为止。,魏夫人态度很坚决, 我进来了。 说着竟是伸手去推汪畏之的门,刚才汪畏之同温宪进来时只是将门带上,并没有插上插捎。 他还欲在说什么,只感 觉被子下的温宪,似乎在骚。动着,那感觉有点像对方在解。自己的衣服。 汪畏之立马慌了神,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伸手进去拍了一下 他,却被一只大手攥住,汪畏之心跳的飞快,要知道此时魏夫人就和他们一门之隔。 快放开,她们要进来了。 被子微掀开了一 些,从缝隙里,汪畏之只能看见一双笑眯眯的狐狸眼儿,随即他感觉自己下巴一热,对方温厚的唇瓣正贴上来细细吸。!舔,你这个样子 ,可千万别露馅儿了。 汪畏之眼中含着恼怒,可更多的却是无奈,下巴上的温热激的他浑身一个颤。栗。 只得强行将手抽了出来 ,盖在那张俊脸上,一捞被子,将温宪推回了被子中彻底盖住。 此时门被从外推开,魏夫人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见汪畏之已经躺下, 便径直往这边走来。 还未走近,汪畏之突然大声道:母亲! 魏夫人被叫的一愣,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了? 汪畏之咽 了口唾沫道:儿子病刚好些,母亲还是不要靠的太近,以免染了病去。 魏夫人脚步只是略微一顿,随即直接走到床前,今早不是 还亲手喂了药吗,怎么就染病了? 她将那药碗搅了搅就要掀开床前的纱幔,汪畏之急的心头冒火,见魏夫人的手就要伸过来,赶忙又 高喊了一声,母亲!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1 这声比之前还要大些,魏夫人始料未及,惊的手一抖,差点洒了药碗。 你这一惊一乍的,到底怎么了? ,魏夫人疑惑道。 汪畏之找不到解释的理由,我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怕苦,不想喝! 魏夫人一听,又笑了笑,母 亲知道,所以还给你备了蜜饯的,之儿来,把药喝了再睡。 见实在回避不了,汪畏之转而道:母亲,你把药放下吧,儿子等会就起 来喝。 哪知魏夫人怕他将药给到了,母亲看着你喝下再走。 实在无法,汪畏之想了想,撑起半边身子,将手伸了出去,那 母亲把药给我吧。 魏夫人见他不肯离床,调笑道:之儿这床上莫不是藏了人?怎么千呼万唤都不肯出来。 汪畏之手一僵,魏 夫人一语中的,被子下的温宪却在这时挑开了汪畏之的腰封,将手伸。了进去。 他的腰侧甚至能感觉到温宪灼。热的呼吸。 又惊又 怒下,他赶忙一把抓住被子下作乱的手。 被子里的人安分了一些。 魏夫人见他如此,还以为汪畏之面薄,好了,母亲不说便是, 来,将药喝了吧。 汪畏之不敢再耽搁,只想魏夫人快点离开,此时也顾不上苦了,将那碗药接过一饮而尽。 见魏夫人诧异的目光 下飞快捏了枚蜜饯塞到口中,母亲,儿子喝好了。 要知道汪畏之因为怕苦,喝药时向来喜欢拖拖拉拉,但魏夫人到底没说什么,只 当他累了,接过药碗,在她离开前。 汪畏之道:母亲,还有一件事儿子要同你说。 魏夫人等着他说下去。 晚上睡觉时可 否不让阿青他们守着?他在床前儿子睡不着。 其实这么多天他已经习惯了,但若如今日温宪所说,日后天天都来翻他魏家的墙,爬他 魏家的床,那阿青就着实不方便了。 之儿,下人守夜这是京城的规矩。 汪畏之知道魏夫人疼她,当然也知道在疼他规矩也不可 废,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那让阿青他们守在堂厅内吧。 他楚楚可怜的看着魏夫人,对方一时有些犹豫。 汪畏之见有效果,赶 忙再接再厉,母亲,如果夜里我真有事,他们也听的见,只是在稍远的地方守着,也不算坏了规矩。 魏夫人实在招架不住,最后还 是答应了,她拿着药碗下去同下人们交待。 待人一走,温宪就迫不及待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此时被子下,汪畏之的衣服早已歪七 八扭的敞开着。 温宪的气息有些。粗,汪畏之还来不及教训他,便被一个湿。嚅的吻堵住。 一只有。力的大手从敞开的衣。缝间。 滑。了。进去。 激的汪畏之一个颤。栗,浑身瘫软。 毕竟两人相爱,他其实有设想过和温宪滚。床。单的场景,但没想到会来的这 么快。 汪畏之被吻的意。乱。情。迷,七荤八素,他从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顺利的得到这个人,不由被他带着往下沉沦。 他此刻想 ,管他什么三皇子,什么魏家侯爷,什么京城规矩,只要身上的这个人是温宪,他就可以,他们是彼此相依偎的人,温宪只有自己,而自己 也只有他。 汪畏之彻底沦陷在了这个温柔湿嚅的吻中,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意。乱。情。迷间,汪畏之感觉对方将自己的衣服。 扒。了下来,他勉强将意识拉回来一些,门...门还没有插。上。 温宪却伏上来又堵住了他的唇。 他原本是想借机看看汪畏之 身上是否有月牙胎记,虽有猜测,但到底还是需要确认一番,他温宪从来要的就是万无一失。 可看着身下人意。乱。情。迷的样子,不 知为何,他竟真的升起了占有的心思,并且越来越浓烈。 一见那双漂亮纯澈的眼睛晕染上水汽,温宪就升腾起一股破坏的欲。望,他想 狠狠将面前这个生活美满,不染世事的,干净的人拉进他的泥沼中,将他浑身上下都染满污泥。 微皱了皱眉,其实此刻他最该做的应该 是检查一下汪畏之的身。体,在抽身离开。 可随后,他邪恶的勾了勾唇,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汪畏之就像看着一头待宰的羔羊,汪畏 之被那眼神刺的一个哆嗦,不知为何,他不喜欢温宪用这样的眼神看他,那眼神就像在看待一个毫无价值的牺牲品。 他只得伸手搂上对 方的脖子,贴近身。体,以此掩住心中的不安,温、温宪? 温宪闻声低头埋进了汪畏之雪白的脖颈间低喃道:畏之,我真是越来 越舍不得你了呢。 那一刹那,在对方看不见的视角里,他展露出了完全与以往不同的暴。虐神情。 第20章 李代桃僵 两人在床。上。 翻。滚。纠。缠,朦胧间,门外似是响起脚步声。 阿青的声音有些迟疑,他敲了敲门,少爷? 汪畏之倏的一惊,清醒了些,搂 着温宪再次出声,门,门没插上。 温宪眼神中带着戏谑的光芒,声音沙哑恶劣,别管他,他不敢进来。 不!,汪畏之 刚说了个不字,就被温宪再次拉进深渊中,或许知道此刻有人正和他们一门之隔,他圆溜溜的猫儿眼中因紧张泛起泪光。 可此刻伏。在 他身。上的温宪,就像变了个人般,凶狠又恶劣,汪畏之想,难道他都一点不担心被人发现吗? 你要是担心他进来,就让他离开,你 可是魏府的小侯爷呀,他会听你的。,温宪俯在他耳边蛊惑,动作却越发凶悍,劲。瘦的腰。肢,苍。劲有力,将汪畏之击的。溃。不。 成。军。 不!不!,他勉强压住声音,温宪动作却越发放。肆,说呀,你不说他可要进来了,让他看见你这个模样,真的好吗? 汪畏之心中羞愤交加,他一转身想要搂住温宪,将脸埋进对方怀中,可温宪却面色冷淡的一把将他推了回去。 那一瞬间汪畏之朦 胧的感觉到温宪面具后冷漠的情绪,竟是一个瑟缩,满带不解的看着他。 对方粗。暴的动作和恶。劣的蛊。惑,让汪畏之忍不住想,相 爱的人他们的第一次都是这样的吗? 他不知道,他是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就把全部给他了。 他只能死。死。抓住被子,身上的痛。 楚。欢。愉,和对方无所顾忌的动作,以及门外的阿青,都让汪畏之隐忍着不敢出声,他想或许第一次都是这样吧。 温宪对上那双漂亮 的眼睛果然如他所想染上水渍后更加漂亮,那纯澈的眼神彻底被打碎,他轻啧了一声,被这样完全信任的眼神盯着,真是不爽,连带着 动作都不能尽兴。 他扯过一旁散落的衣袍,直接盖在了汪畏之的脸上,后者想要伸手去拉。 却被温宪一把抓住了手,别动。 可是,我想看着你的脸。,汪畏之破碎的声音从衣袍下传来。 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汪畏之刚要说不刺激,温宪又道 :我很喜欢。 身下人动作顿了顿,竟真的就顺了温宪的意思。 门外的阿青没得到回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那脚步声 刚一离开,身上的人便更无所顾忌的折腾起来,到后来,大病初愈的汪畏之都隐约觉得头脑又折腾的开始昏沉,浑身酸。痛。难。忍,他忍 不住开始祈。求身上这个男人。 但温宪好似不觉疲倦般,一言不发的狂。猛动着。 等到了第二天,他清醒时,仍觉得天旋地转,汪 畏之躺在床上静默半晌,感觉身体从里到外十分沉重。 温宪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但身。体。上残。留的黏。腻告诉汪畏之,昨夜的疯狂 。 昨晚明明是他们的第一次,却和汪畏之想象中美好温柔的感觉完全不同,整场性。!。事只让他觉得充满了占有和狂爆,让现在想起 来都忍不住心中酸胀的厉害。 不过他叹了口气,在心中替温宪解释道:想来温宪也是第一次,所以才会这么不知节制。 一想到这里 ,汪畏之又觉得心中甜丝丝的。 他支起身体下床,却觉脚下一软,差点没跌坐在地上,被使用过。度的地方一阵刺痛,并有什么东。西 。流。泻出来。 汪畏之自然知晓那是什么东西,想着那。东西在里面呆。了一夜,他脸色爆红。 阿青! 很快门口传来急匆 匆的脚步声,阿青隔着房门道:少爷,你终于起了,我都来瞧了好几次。 嗯,去给我备点热水,我要沐浴。 阿青一愣,沐 浴不都是晚间吗?但他还是没说什么,径直下去准备了。 这头温宪翻出魏府墙头,他好看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两道硬挺的眉毛死死皱 着。 汪畏之身上果然没有那胎记,他本应高兴,此刻却又懊恼,他分明同汪畏之只是做戏,万不用做到最后,可他却鬼使神差的将汪畏 之做了,不但如此,还将人直接给做的昏了过去。 他不明白心中那种酥酥麻麻的痒意到底是为什么,但似乎只要跟汪畏之在一起,这痒 意就会在不经意间似有似无的窜出来。 魏府墙下已有人接应,见他出来,那人恭敬的道:主人。 温宪点点头,那人跪着似乎是 在等待指令。 温宪顿了顿,才道:传我的令下去,将汪畏之身份有假的流言传播出去,最好能传遍全京城。 是。,跪着的 人领命,温宪又转头看了一眼魏家墙头,他不知道为什么汪畏之对他有这种影响,但他知道,挡着他计划的人,都要除掉。 这次之后, 汪畏之虽同温宪明面上没有来往,但每到夜里,温宪就会翻进魏府同汪畏之彻夜缠绕,最开始他还能克制着装出一副温柔情人的样子,到后 来每每在床第间将人做的死去活来,在性。事中他就越发索求无度,甚至理所当然的沉沦。 * 你听说了吗?魏家小侯爷是假的。 啊?你怎么知道?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嘞。 魏家还能抓了我不成?这京城都传遍了,他们总不能一个个全抓回去吧。 哎哟,前几日我还见过这魏家的小侯爷,看着白白净净的,咋干出这种事嘞。 京城坊间关于魏家的流言不胫而走,这几日魏侯爷已 被请进宫中问话,虽然此事算不得什么要事,但魏家的爵位乃是皇上亲赐,这若是真的,魏家丢了脸面是小,要是伤及皇家颜面,那就事大 了。 车轱辘滴溜溜的滚着,汪畏之刚得了消息,此刻正急匆匆往回赶,天气刚刚入夏,气温虽然有所回升,但凉风中仍透着股冷意。 从近郊回魏府要路过城东一面小桥,桥下水流平缓算不得深,一到夏天城中百姓有不少带着小娃到这河中淌水。 魏家马车刚刚驶到桥 上,便停了下来,阿青从马车上跳下,看着前方拦路的人群,原来带头的是那李家的公子。 这李家在京城中和他魏家也是平起平坐的爵 位,只是李家家主常帮二皇子办事,多得二皇子照拂,真算起来,魏家是比不得这李家的。 李小侯爷。,阿青规矩的一拜,又道: 我家小侯爷正赶着回魏府,您如何挡了道去? 那李小侯爷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阿青这才看清那衣袍下的一只腿竟是空空荡荡 的没了。 李小侯爷面色阴翳,这儿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下人多嘴?滚下去,让他出来同本侯爷说话。,他一面说一面指了指马车。 第21章 、李代桃僵 阿青气的面色煞白,虽然魏家比不得李家,但在明面上两家也是平起平坐的爵位,这李家侯爷竟这般嚣张。 阿青本想要 呛回去,马车里的汪畏之却拦住了他,走下马车。 这刚一出来,就觉得对面站的人很是眼熟,左思右想了一阵,这才想起面前的李家小 侯爷不正是那日六皇子宴会上,带头在甲板抹油的人吗? 是你!,汪畏之大惊。 李小侯爷见他认出自己,竟是阴狠一笑,魏 家的小侯爷可真是好记性。 他说着往前迈了一步,将袍子一撩,露出缺了的一只腿来,不知小侯爷还记不记得我这支腿是怎么没得 ? 本来这李小侯爷听说温宪和汪畏之活着回了京,便吓的两股颤颤,虽然三皇子在皇家无甚地位,但他毕竟是皇室血脉,谋害皇肆的 罪名,就是二皇子也保不住他。 李家小侯爷便连夜赶去见了那日合谋的世家子弟商量对策,谁知在回去的路上,突然被人一刀将腿砍了 ,在他叫的如杀猪一般时。 行凶的人只留了一句话,夜路走多了,可是要见鬼的。 等李家小侯爷被人抬回去裹了脚,他思来想 去近日也只有六皇子宴会上哪一出。 在李小侯爷看来,他是二皇子的人,温宪这个挂着名头的废物三皇子如果不想在京城呆不下去,断 然不敢动他,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初来京城的汪畏之了,所以他自然而然将这事怪罪到汪畏之头上。 况且,近日关于这位魏家小侯爷 的流言满天飞,京城上下都在看魏家笑话,如今魏侯爷又被请入宫中,这侯爷爵位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而二皇子这边只是稍加问了两句, 这李家小侯爷竟以为二皇子想要教训这人,竟然直接在路上就堵了汪畏之。 这话从何说起?,汪畏之疑惑道。 李小侯爷面色阴 沉,少装模作样,我这条腿可不就是你找人给砍的! 我砍你的腿?,这下汪畏之更不解了,我砍你的腿做什么? 李小 侯爷还以为汪畏之在装傻不竟大怒,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本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在府中向来霸道,现又成了瘸子,身心受创下 ,越发变得残暴。 来人,把他给我扔到河里去!,他到底还是顾忌着魏家,没敢命人砍了汪畏之的腿,但他要汪畏之难看,要他在 京城在没有立足之地。 阿青大惊,赶忙挡在汪畏之身前,你们谁敢过来,我们魏家那也是皇上亲赐的爵位,和你们李家平起平坐的辈 分!你们敢动我们小侯爷!先问问魏家答不答应。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1 汪畏之同样也面色难看,他昨日晚上才和温宪一夜疯狂,差点没被那索求无度撞的 散了架,这会要真打起来,他连躲都未必躲的过,他好歹现在也是顶着魏家的独子头衔,如何都没想到,有人竟敢大街上对他出手。 只 见那李家小侯爷十分不屑一顾,我呸,这流言早就在京城传开了,你是不是魏家的独子还难说呢。 说完他转向一旁的打手们,还 愣着做什么?给我把他丢下去! 李小侯爷身后乌啦啦走出一群人,几步便围了上去,这桥面下的河水并不深,李家小侯爷缘也只想教 训教训他。 汪畏之如何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他本是去近郊看望汪员外一家,此刻身边也只带了阿青一人,真要打起来,他们只有 挨打的份。 阿青气的面色涨红,虽有怯意却扔挡在汪畏之面前,但这无异于螳臂当车,那群打手直接抓着他肩膀的衣服一揪,便将他直 接揪了起来扔到一边。 少爷!快跑!,阿青趴在地上大喊。 汪畏之面色铁青的往后退了一步,那李家小侯爷似乎察觉出他的意 图。 他想跑,拦住他!,随着这一声大喊,汪畏之转身拔腿就跑,身后打手们应声追了上去。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 抓住他!,李小侯爷一瘸一拐的跟在他身后大喊。 汪畏之慌不择路,他原本只是不会水,但至从上次六皇子宴会差点淹死后 ,他就变得有些怕水了。 千万不能让他们抓住!汪畏之心道,他一边快速在人群中穿梭,一边回头张望。 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到魏 府后更是很少这般剧烈的运动,自是不能和那些请来的打手相提并论。 连跑了几条街,他便气喘吁吁,腿脚发软。 但那些打手却紧 追不舍,眼看着就快追上他。 他实在力竭,奋力又跑出几步,终于脚下一软,跌跌撞撞的摔坐到一双锦纹素履之前。 他现在的样子 着实有些狼狈,衣衫不整,发型散乱。 那双漂亮的靴子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汪畏之微微抬头,入目的是一张笑眯眯的俊脸,熟悉的 狐狸眼儿微微眯着,就连那一侧的酒窝都荡着柔柔的涟漪。 三、三皇子?,汪畏之愣愣看着他。 后者笑着一言不发,倒是他身 旁有人出声,你认识他? 汪畏之这才注意到对方身旁还站了个人。 那人穿着同温宪一般的雪白衣衫,腰间插了支竖笛,青丝随 意的揽着,面容俊秀却又带着几分傲气,整个人站在温宪身旁竟不落半分气势。 这两人站在一处竟是十分和谐,汪畏之有一瞬间觉得自 惭形秽。 温宪笑着摇了摇纸扇道:听说过,他是魏家的小侯爷,几个月前我还去魏府讨过一杯酒喝。 汪畏之一愣,呆呆的看着 他,面前这个语气淡漠疏离的温宪,似乎找不到一丝昨夜那人的影子。 这是怎么了?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他们只是见过一面这么简单吗 ?为什么今日温宪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就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一般。 原来是魏家的小侯爷。,那神色傲气的男子蹲下身,伸 手将人拉了起来,我是沈雁飞。 汪畏之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对于沈雁飞这个名字,似乎在京城世家子弟里没有什么印象。 他 点了点头,目光一直落在旁边的温宪身上,他想问一问刚才温宪那话是什么意思,可对方淡漠的眼神看过来,他竟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昨晚,他们分明还在魏府的床上颠。鸾。倒。凤,怎么此刻他倒是一副疏远的模样? 正在愣神之时,身后的打手追了过来,汪畏之一 惊,怕连累这两人,只得道:沈公子,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就先不打扰了。 汪畏之心中虽然有些难受,但此刻也不是说闲话的时 候,他看了一眼温宪,就要离开。 沈雁飞却一挑眉抓住了他的手腕,看了眼追过来的打手,他道:你这样跑也不是办法。 汪畏 之一愣,看了眼温宪,对方正皱着眉看着他和沈雁飞交握的手腕。 不知为何,他觉得心口发堵,堵气的道:沈公子还是放开我吧,这 是我的事,莫要牵连了二位。 第22章 李代桃僵 不碍事,温宪怎么说也是三皇子,他们不敢在明面上造次。,这人言语之间带着莫名 的傲气,竟是毫不避讳同温宪的关系。 要知道,这满京城的人都避着温宪走,可独独这沈雁飞,竟是身姿挺拔的立在温宪身侧。 看 着两人如此般配的站在一起,汪畏之突然就觉得有些难堪,就连只见过一面的沈雁飞都愿出手相助,可温宪呢?他更需要的是温宪的回应, 而不是这样一副冷淡疏离的态度,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现在事实确实如此。 汪畏之心中不是滋味,从小到大他并未吃过什么苦, 在青山镇,他是最有权势的汪员外之子,在京城,他名义上也是魏府的小侯爷。 不说万般宠爱,至少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 他有他的坚持和自尊,哪怕他知道眼下最好的情况就如沈雁飞所说,但他也不愿意呆着这里看着这样的温宪。 因为这会让他觉得难堪 。 不用了,多谢沈公子的好意,我可以自己处理好。 他说完竟是要挣开沈雁飞的手。 温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眼看着那些 打手已经追到了眼前。 他这才收了折扇道:雁飞都如是说了,魏小侯爷还是安心呆着吧。 他这一出口,汪畏之身躯微不可见的 一顿,这才停了挣扎的举动。 沈雁飞是个心思活络的人,他似乎觉出什么,转头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温宪,而后者依然维持着风度翩翩 的模样,一时难让人看清。 很快那些打手就围了上来,这些人虽然是京城中的地痞流氓,但这位三皇子的事迹曾经可在京城传的沸沸扬 扬,对于这位特殊的皇子,那些打手们自然认识。 两厢对峙下,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可又不愿眼睁睁把人放跑了。 还 不让开?围着做什么?,沈雁飞严词历色的斥责。 他长的本就自带了几分傲气,如今白衣飘飘,身姿挺拔的立在前头一通呵斥,竟是 震的那些打手们面面相觑。 汪畏之看着他,不由心中升起一股憧憬之情,他突然觉得沈雁飞就是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不惧目光,不顾一 切,可以坦然的立在温宪身旁。 可偏偏他顾虑太多,自认做不到沈雁飞这般洒脱,心中竟是隐隐生出自卑来,他往温宪的方向看了看, 后者正满眼含笑的看着沈雁飞的背影,连一丝余光都未给他,似乎这两人才是一对,而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他难堪的站在原地,不 由捏紧了拳头。 很快那些打手们从中间分开,瘸了腿的李家小侯爷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嘿,我说你们抓个人怎么就这 么费劲!都他妈是一群饭桶。,他说着一巴掌拍在一个打手后脑勺上。 那打手满脸委屈,伸手指了指中间三人,小侯爷,这可怪不 了我们啊。 李小侯爷这才顺着看到站在人群中的三人,这一看之下不由一惊,当初害得三皇子落水的可是他,虽然这三皇子不受宠, 且事事被人压一头去,但到底还是皇肆,但凡他去皇上面前说一嘴,那罪责就算有二皇子做保,也够他们李家喝一壶的。 所以再见温宪 ,李小侯爷难免心中发虚,但断腿之仇,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只得堆着笑道:原来是三皇子和沈公子。 沈雁飞冷冷看着他 ,李小侯爷,你这是作甚? 沈公子有所不知,您身后那位可是才来京城不久的魏家小侯爷,我见他年纪与我相仿,便想邀他喝上 一杯,认识认识。 李小侯爷本以为他这样说,沈雁飞怎么也要看在二皇子的面上卖他一个人情。 谁知沈雁飞丝毫不假辞色,当街 拆了他的台,速来听闻李小侯爷为人霸道狂妄,今日一见果然非比寻常,就连这请人的架势,也是京城里独一份儿的。 周围看热闹 的百姓发出低低的哄笑,李小侯爷面上挂不住,艰难的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他心中对着温宪虽有些发虚,但对于沈雁飞,这个京城中 出了名的罪臣之后,他心中实际是鄙夷的。 这沈雁飞可不就仗着有三皇子撑腰吗?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沈公子说的哪里话? 要说谁是这京城里独一份儿的存在,那不是非您莫属吗?,李小侯爷这句话一语双关,面上是抬着对方,实际上是在提醒沈雁飞的身份。 果然,沈雁飞面色沉了下来,目光发冷的看着李小侯爷,汪畏之注意到对方那双修长的手指都捏紧起来。 看来小侯爷这张嘴倒比 人更犀利。,就在这时,温宪终于动了,他迈步往前站到沈雁飞前头,将李小侯爷等人的目光隔绝开。 他脸上笑意全无,收了折扇捏 在手间,目光森冷,温宪不笑的时候,脸部的线条是十分冷硬的。 只是不知道李家有多大的能耐,能担的起小侯爷这口无遮拦的性子 。,他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带着寒意。 汪畏之从未见过这样的温宪,言语动作之间满满都是维护的意味。 他在两个白衣飘飘的 人之间来回看了看,心中猛的升起一股冷意。 李小侯爷闻言先是一惊,上下看了看温宪,不知为何,他打了个寒颤,心中泛起恐惧,面 前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懦弱无能的三皇子。 不过很快,温宪就恢复了笑颜晏晏的模样,说来也巧,本皇子前不久落了水,还未来 的急查查是谁设计的,今日又赶着带雁飞去吃茶,不如就交由小侯爷替本皇子查下去? 温宪这话不外乎是打了一巴掌在给个甜枣,这 落水一事一直是李小侯爷心中悬着的一根刺,就怕那天真的落了下来,但如今温宪这么一说,就等于是在告诉他,愿意把这件事卖个人情揭 过去。 他虽然咽不下断腿之仇,但现在有温宪在,他也确实对汪畏之做不了什么,还不若承了三皇子的情。 李小侯爷冷冷瞪了一眼 汪畏之,三皇子都如是说了,在下必定替殿下分忧。 说完他站起身又拍了一下身旁打手的后脑勺,骂道:都是废物,本少爷让你 们去追只野狗,你们也敢拦了三皇子的去路?还不让开。 什么野狗?咱们不是追的......,那打手没听出李小侯爷指桑骂槐的画 外音,还有些懵懂得问。 但话还未说完,李小侯爷又给了他一下,怒斥道:猪都比你聪明,闭嘴。 打手悻悻的闭上嘴,让开一 条道来。 沈雁飞冷哼了一声,拉着汪畏之跟在温宪身后离开了。 几人走出一段距离,一言不发的汪畏之终于开口了,今日多谢沈 公子和三皇子搭救,畏之府上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二位雅兴了。 或许是因为温宪的态度,他的语气有些疏离,一旁的温宪不自觉皱起 眉来深深看着他。 第23章 李代桃僵 小侯爷,你现在离开恐怕不妥,那些打手可都还跟着,依我之见还是在耐心等等。,沈雁飞道。 汪畏之抬头看了眼温宪,后者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间,有一种无言的气氛在空气中涌动,汪畏之不由道:殿下也是这般想吗? 小侯爷还是在耐心等等吧,莫要辜负了雁飞一片心意。,温宪说完,撤回视线,率先迈步往前走去。 汪畏之脸色有些白,他僵硬的 站在原地,齿贝不自觉咬住下唇。 沈雁飞来回在两人间看了看,伸手拉住汪畏之,小侯爷莫要介意,他这人说话就是这般。 汪 畏之只觉心中钝痛,就像有把锤子迎头敲在他心面上,就这么浑浑噩噩被沈雁飞拉着往前走。 等在反应过来时,他们三人已经坐到一间 雅间内,雅间一面挂着纱绸,将纱绸捞开就能从这儿看到下面台面上跳舞的佳人。 温宪端起杯子轻泯了一口,神色愉悦,他将茶盅放下 ,这茶不错。 沈雁飞端起茶碗,揭开盖子先闻了闻,随即面色一喜,这是映春寒? 温宪笑眯眯的点头,知你喜欢这茶, 今日刚巧得了些,便想着邀你来品一品。 沈雁飞端着茶盅轻泯了一口,只觉唇齿间一股幽淡冷香,闭眼细细感受一番,甘苦回甜,香 味绵长。 他睁眼道:可我记的这映春寒只在初春时节才有,且不说如今快要入夏,单说这茶尖量小又难采摘,你是如何得了这些? 温宪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汪畏之,后者正安静垂着头,捏着茶碗的手指有些泛白,他虽是从小衣食富足,但也仅仅是个小镇里的少 爷,对于京城内这些真正的世家子弟,仍是差出一大截。 就好比现在,沈雁飞正和温宪谈茶论道,可他根本插不上嘴,他喝了这茶,确 实比普通茶水香些,可他不喜欢这苦味,也明白不了品茶的乐趣。 温宪不由观察着他的表情,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里泄漏出了些与平常 不同的情绪,惹的人更想欺负了。 他不知为何,突然开口道:只要你喜欢,我便寻的来。 沈雁飞一愣,他虽然知道温宪对他的 某些心思,但对方向来对他小心翼翼,从不会说这么露骨的话,他便也装作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他抬头看去,却发现温宪的视线正饶 有趣味的停在汪畏之身上,而后者,似乎正因为温宪的话,脸色变得煞白。 沈雁飞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揭盖抚了抚茶面,轻泯了一口道 :魏小侯爷觉得这茶如何? 突然被点名的汪畏之身体一顿,抬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虽然他不懂茶,但在京城也呆了些时日,做做 样子还是可以的。 这茶香味绵长,入口浓香,是好茶,就是苦了些,如果少冲泡一些的话,会更好喝。 话音刚落,温宪噗呲笑 了出来,就连沈雁飞面色也有些尴尬,他原本是想找些话题,让汪畏之不至于这么傻愣愣的杵在一旁,却怎么也没想到汪畏之会给出这样的 评价。 汪畏之见两人模样,自觉失言,不由脸色涨的通红,沈雁飞见他尴尬,赶忙解围道:小侯爷说的不错,确实苦了些。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1 雁飞何必说这违心话,映春寒便是要浓些才有滋味。 温宪。,沈雁飞不赞同的叫道,又看了眼垂头一言不发的汪畏之。 汪畏 之面色已经由红转白,那一瞬间,他心中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像头野兽般将他蚕食。 看着面前谈吐举止十分融洽的两人,汪畏之觉得他 们才该是天生一对,而自己,刚好就是那个衬托主角的笑话。 多呆一分就多一分难堪,他不知道今日温宪为何会与以往不同,但他敏锐 的感觉到或许是因为他身边的这人。 只是汪畏之仍然觉得难堪,难道他们那么多日夜的纠缠,竟然还抵不过一个沈雁飞吗?可笑的是, 后来汪畏之每每想到这里,他才知道是有多高估了自己。 只是现在,汪畏之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他站起身道:今日多谢三皇子和沈公 子解围,想来那些人已经离开,畏之不便在多叨扰,这就告辞了。 沈雁飞心中有些过意不去,站起身似要挽留,但汪畏之没等他开口 ,对着沈雁飞一拱手,家父还在宫中,恐怕此刻家母还需我及时回府,沈公子的好意,畏之心领了,日后定亲自登门道谢。 话已说 道这份上,也不便在留人,沈雁飞道:不如让三皇子派人送小侯爷回府,以免路上再生枝节。 汪畏之看了一眼温宪,后者也在皱眉 看他,这一次汪畏之却率先撤回了视线,想了想沈雁飞说的也不无道理,要是再遇上一个李侯爷,王侯爷的,汪畏之可没能耐在躲一劫,况 且这里距魏府还有段距离。 那畏之先谢过沈公子好意。 沈雁飞笑了笑,正要对着一旁的下人开口,谁知这时温宪却突然站了起 来。 一般的下人若是真碰见了有意刁难的人,他们也未必会看在我的份上放过你,还是我亲自送小侯爷回府吧。 汪畏之闻言有 些诧异,他本以为以今日温宪的态度,沈雁飞不开口,温宪是不会想要派人送他回去的,没曾想温宪却说要亲自送他。 他一时间有些疑 惑,热情似火的是他,冷漠疏离的也是他,汪畏之实在猜不透温宪到底想干什么。 沈雁飞也有些诧异,但他向来是个妥帖人,看了看两 人,便道:如今这满京城流言四起,确实让温宪亲自送你要安全些。 汪畏之看了看温宪,想要拒绝,倒不是他矫情,只是今日温宪 做的这些让他感觉心寒,他只是本能的不想要同他在一起。 温宪目光深深的看着他,见汪畏之嘴唇嗫嚅,小侯爷还是不要拒绝的好, 魏侯爷如今还在宫中,要是你在有个什么闪失,恐怕魏夫人承受不住。 汪畏之嘴唇微抖,不得不承认温宪说的是事实,虽然心中不愿 ,但现下可不是赌气的时候。 那...那就有劳三皇子了。 温宪见他答应,这才勾了勾唇角,对着一旁的侍卫吩咐他们送沈雁飞 回府。 等交待完毕,这才带着汪畏之上了马车。 两人刚一上去,温宪的神情就变了,一个转身直接将汪畏之拥进了怀中。 第24章 李代 桃僵 汪畏之身躯一抖,随即推拒起来,殿下这是做什么? 你生气了?,温宪道。 殿下贵为三皇子,我如何能与殿下 置气?,被温宪这么一问,今日来的委屈终于涌了上来,汪畏之话语间忍不住带上了些赌气的成份。 温宪搂着他坐好,将他的脸搬过 来,好笑的看着他,真没生气?那我说送你回去,你怎么还要拒绝? 汪畏之觉得喉头有些哽塞,半晌后才闷闷的道:你送我回去 ,那沈公子呢? 原来你是在意这个?其实雁飞他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见他如是说,汪畏之心中一痛,就欲起身。 温宪却 将他拉了会来,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你先听我说完。 对方的怀抱很温暖,是汪畏之熟悉的温度。 见他不在挣扎,温宪又在脸 颊上亲了一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脸上的神情似乎被拉扯的很远,温宪就这么搂着他,将下颚抵在汪畏之的肩窝处。 在 很久以前,京城有一个天之骄子,他的父亲是除了皇帝外最有权势的人,这个天之骄子他骄傲,他张扬,他傲气凛然。 有一次这个 天子骄子跟着他的父亲进宫了,他父亲被宣进殿内议事,而他呢,被前拥后蹙的仆人们围着在花园闲逛。 直到他逛到了一个落魄的 后院中,他们在哪里见到了一只饿的快要死掉的流浪狗。 每个人都嫌弃这又臭又脏的狗,并上来踢一脚想要把他驱赶出去。 直到这位骄傲的小少爷,升起了一丝怜悯之心,对着那只狗丢了一块肥美的红烧肉。 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温宪虽然在问 ,但显然他比汪畏之更清楚答案。 他将汪畏之搂的更紧了一些,神情变得温柔,那只狗从来没尝过那么美味的东西,他简直怀着感恩 的心将那块肉吃了进去,也就是因为这位小少爷的怜悯之心,和那块肉,那只狗才能得以苟活。只是可惜的是,后来天之骄子被拉下了神坛 ,而哪只狗也长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恶犬。 温宪笑眯眯的说完了故事。 汪畏之不知为何却觉得心中压抑的难受,他看着眼前笑颜 晏晏的温宪,不由抱紧了他,那位小少爷就是沈公子吧。 而那只狗,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去问,温宪只是笑笑不说话,谁都不知 道他那张温和的面孔下,此刻却翻涌着怎样暴戾的情绪。 汪畏之那双漂亮澄澈的双眼,干净的一尘不染,就像能将温宪的不堪和染满淤 泥的人生从里到外的看穿,让人忍不住升起想要摧毁的欲望。 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太干净了。 他说着,有力的大手却直接压上 汪畏之的后脑勺,将他整个人往自己压来,他用嘴唇啃咬舔舐着汪畏之的,只有这一刻,汪畏之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才会染上其他色彩,温宪 只要想到这双澄澈的眸子是因为自己而染上尘埃,他就兴奋的颤栗!想要更多,想要把他拉到身边,想要摧毁它,看它染满淤泥,想要占有 ,想要得到! 看着我,看着我!,他一边翻搅吮吸,一边低喃。 汪畏之被吻的有些晕眩,顺从的看着他。 直到两人都气急 ,温宪才放开他的唇,伸手揉了揉那有些微肿的唇瓣。 他将汪畏之搂的更紧了些,以后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汪畏之喘着气看他,不知为何竟觉得这时的温宪有些脆弱。 答应我畏之,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 你会做 什么?,汪畏之伸手摸着他的脸,满是不解的问。 温宪沉默良久后道:很多。 比如呢?你会伤害我吗? 温宪的神情 有一刻变得很复杂,随后摇了摇头,我不想骗你,或许会。 汪畏之抬手搂上他的脖子,笑道:我也不想骗你,我早就离不开你了 。 温宪得了应允,这才笑着将人搂紧,其实今天我对你冷漠疏离,也是为你好。 这姓李的是二皇子的人,我若对你太过热 情,恐怕二皇子会对魏家不利。 汪畏之顿了顿,其实我猜到了,只是虽然明白,但心中到底无法释怀。 以后这样的情况还 会更多,其实我今天送你回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与你说。 畏之半撑起身子疑惑的看着他。温宪沉吟不语,似乎是在想该怎么开 口,半晌后,他道:是关于近日京城中你的流言。 汪畏之闻言心中紧了紧,直觉温宪会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 温宪看着他凝 重的神情,安抚道:别怕,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耳畔,汪畏之愣愣的看着温宪,半晌后 ,他才吞吞吐吐的道:你...你知道? 温宪点了点,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有问题。 你怎么发现的?,汪畏之面色 惨白,如果连温宪都知道了,那是不是代表也有别人知道了? 其实这也是巧合,我听说真正的魏家独子,身上有个月牙胎记。 汪畏之一愣,倒京城这么久,他也是第一次听说,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对,可是魏家的人从来没同我说起过。 温宪道:我猜魏夫人 应该已经认定你是他们的儿子,所以才会迟迟没有同你说胎记一事,不过我觉得这是其一,更有可能是没有查看的契机。 汪畏之想了 想,至从他到了魏府,魏夫人确实待他不错。 但是上次我生病不就是个很好的契机吗?而且我在府中呆了这么久,也未刻意隐瞒,怎 么却无一人发现? 你忘了,上次你生病,魏夫人可是忙着去宫里求太医去了,而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想府中下人并不知道。 你这么一说到是能说通。,他顿了顿又道:如果我不是魏家的小侯爷,只是个普通的乡野少爷,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温宪将 他的脸压近自己,两人额头相抵,动作亲密无间,我说过了,不管你是谁,都是属于我温宪的。 第25章 李代桃僵 汪畏之闻言几月来沉 重的大石终于落地,他感动的搂住温宪,亲了亲他的脸,我虽然不是真的魏家小侯爷,但我却感谢这个身份能让我们相遇。 能遇 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运气了。,汪畏之低喃。 温宪道:我也是。 两人依偎着慢悠悠的到了魏府门口,汪畏之看了看悬挂 的魏府匾额,心中没由来的一轻。 我到了。 等等。 汪畏之还没来得及下车,就被温宪一把拉了回去。 怎么了? ,汪畏之疑惑道。 近日京城恐怕不太平,关于你流言之事应该有人故意散播。 汪畏之一惊,你是说已经有人怀疑我的身份 了? 不无可能,所以你的更加小心,况且有心人一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而且魏府已经开罪了二皇子,如果有人发难,各世家恐怕 会明哲保身,届时魏家很有可能会孤立无援。 那,我应该怎么做?,汪畏之显然没想过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不由有些忧心。 温宪看着他道:你能做的就是隐瞒好自己的身份,剩下的交给我,我已经派人去寻真正的魏家独子了,只要找到他,再加之有我保你 ,你便能将功折过。 可这要如何隐瞒? 用他!,温宪话落从衣袍内拿了个瓷瓶出来递给汪畏之。 他打开盖子闻了闻 ,里面飘出一阵刺鼻的味道。 汪畏之不解,这是什么? 温宪笑了笑,能帮你隐瞒身份的东西。 两人又说了几句,直到 马车外响起一道犹豫的声响:是、是少爷吗? 阿青来了。,汪畏之飞快说了一声就要下车。 温宪却又拉了住他,在汪畏之 疑惑的眼神中,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见他脸红了红,这才放开人道:去吧,今晚记得给我留窗。 汪畏之脸更红了,低低嗯了一声, 这才下车。 他刚下去,从角落中就扑了个人影出来,正是阿青,只是他的形象相当糟糕。 衣衫凌乱,发髻也被扯散了,就连脸上也 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阿青见真是汪畏之,不由鼻头一酸,呜呜呜,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回事?,汪畏之赶忙扶住他 。 阿青抽噎道:都是那李家小侯爷命人给打的,还好少爷你没事。 汪畏之只是稍想了想就立即明白过来,看来这人是没逮住自 己,把气都发在阿青身上了。 他脸色沉了沉,将阿青散乱的发髻理了理,怎么说对方也伺候了自己几个月,就算是个下人,这会也看的 汪畏之心疼,他擦了擦阿青有些青紫的嘴角问道:痛不痛? 阿青摇了摇头,只要少爷没事,阿青就不痛。 汪畏之紧了紧手 ,看着阿青紫青的脸,他低声道:进去吧。 这边温宪坐在马车内摇摇晃晃回了府,马车刚刚停下,从外面传来一道男声,主子, 青山镇的方向来了消息。 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从车帘内伸了出来,那人毕恭毕敬的将一卷纸筒盛了上去。 温宪抽回来打开一看, 上面写着:魏家独子已寻得,其名魏争,于左后腰处有一乳白色月牙胎记,现与一青年同住在青山镇南角小院落内。 他嘴角裂开嗜血的 弧度,淹没去笑意的脸庞,在黑暗中更添加了几分扭曲的阴影,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下了马车,跪在马车前的人从地上站了起开, 毕恭毕敬的跟在他身后,温宪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双眼微眯了眯,转头对那人吩咐道:我那废物二哥还挺沉的住气,看来这火候 还是缺了些,最近京城内的跳蚤又多了起来,烦人的很,你去处理了,挂到城中去吧。 那人应下,随即转身没入黑暗中。 温宪信 步迈进府内,门内一袭白衣男子傲然的立在门口。 看见来人,温宪脚步一顿,随即脸上那些冷酷的神色尽数消失,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惊 喜,雁飞,你在等我? 沈雁飞皱眉点头,一眨不眨的看着温宪靠近,我有事要同你说。 温宪十分自然的牵起他的手带着人 往里走去,沈雁飞不自然的皱了皱眉,却仍是顺从的跟着他走进去。 两人进了书房,温宪却道:晚膳用了吗? 沈雁飞不耐与他 说些不相干的事,点了头直接开口道:这次的庆功宴,我要去。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1 温宪刚还带着笑意的脸沉了下来,他定定看着沈雁飞,是因为沈 重? 听见这个名字,沈雁飞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憎恨,对。 可凭现在的你,还杀不了他。,温宪沉声道,语气里满是不赞 同。 沈雁飞抬眸看他,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去? 我要看着他是如何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 温宪眸光深处 ,抬手似乎想要去触他的脸,沈雁飞却转头避开,温宪只得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还有几日便是庆功宴,据说沈重已经进宫复命了,刚好我 准备了一出好戏,你便同我一起去看看吧。 * 魏府这边,汪畏之脸色还有些阴沉,他之前在青山镇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还没见 过谁敢这么欺负他的。 上一次落水的事他还没找这姓李的,这次对方居然还派人把阿青给打了,他心中正盘算着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 教训一下这李家小侯爷。 这时,魏夫人先迎了过来,之儿,这是怎么回事? 魏夫人看着满脸淤青的阿青,语气有些担忧。 汪畏之怕她太过忧心,同阿青使了个眼色,这才道:阿青再回来的路上跌了一跤,父亲那边呢?有说何时回来吗? 魏夫人转向汪畏 之:刚才宫里的人来传了话,说是让你父亲呆到沈将军的庆功宴。 沈将军的庆功宴?,汪畏之对于这个人名有些耳熟,他想了 想,在世家公子里的名单内找到了沈重这个名字。 就是沈雁飞的哥哥?,汪畏之问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魏夫人面色骤变,语 气竟然十分严厉的呵斥了他一声,之儿!休要胡说! 汪畏之一愣,心道难道说错了?可这位手握重兵的沈将军名义上确实是沈雁飞 的哥哥不假。 魏夫人见他懵懂模样,也知他不明其中缘由,解释道:之儿,你要记住,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场所,都不要同时提起 这两人名字! 第26章 李代桃僵 为何?,汪畏之不解。 魏夫人道:这些事还是莫要妄加议论,你只需记住为娘刚才的叮嘱。 汪畏之见魏夫人似乎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不由点了点头,看来这位沈将军同沈雁飞之间,恐怕还有不小的恩怨。 见他点头,魏夫人 脸色总算好了些,你父亲那边既然要出席沈将军的庆功宴,看来暂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也不知是谁散播出去的流言,要这么针对我 们魏家。 汪畏之心中一梗,他看了眼魏夫人问道:母亲相信那些流言吗? 魏夫人温柔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我好不容易寻回 来的儿子,我又怎么会因为这一两句毫无根据的流言就失去对你的信任?如果我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又如何担的了魏家主母的名头,那背后 之人恐怕就盼着咱们自乱阵脚,可他偏偏低估了一个母亲的爱。 汪畏之心中十分难受,魏夫人的话就像把刀子,一刀一刀划在他身上 ,她如此信任他,可他偏偏就如那流言一般。 汪畏之感觉自己在魏夫人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憋的嗓音都有些沙哑,只能慌忙回了自己房 间。 他将自己关在屋子内,抱膝坐在床角沉浸在自我厌恶中无法自拔,他觉得这一切,除了温宪外都是个错误。 他不该听信汪员外 的谗言,不该冒名顶替魏家独子的身份,更不该霸占魏夫人的爱,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小偷,把一切属于另一个人的人生都偷了过来。 他 就这么坐到了天黑,连阿青来敲门都被他支开了。 直到后窗哪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汪畏之身躯这才颤了颤,随即他快速的下床,往窗边 跑去。 在哪里果然立着一个身材挺拔的身影。 温宪...,汪畏之低低叫了一声,飞快冲过去抱住了他。 而当他落尽那个温 暖的怀抱时,才感觉似乎好受了些。 啊!死人嘞!! 天光微亮,京城中心便传来一道惨烈的叫声。 一个婶子模样的中年妇 女吓得跌坐在地,菜篮咕噜噜滚出去老远。 妇人吓的手脚酸软,颤巍巍的指着前方不知何时出现的两人来高的木桩。木桩上正挂了个死 人,他的喉咙处只有一条细微的裂缝,鲜血淌了满身,表情维持着狰狞痛苦的模样,一看就是血液流干而亡。 木桩四周有不少挣扎的痕 迹,显然是这人被割了喉挂在木桩上挣扎着慢慢死去的。 尸体似乎很新鲜,惨白的皮肤还带着些柔软,一阵风来,将他衣袍吹开,其中 一根裤管随风轻飘飘的荡着,竟是个瘸子! 这时围拢的人群内不知是谁说了声:这、这好像是李府的小侯爷。 人群顿时炸了锅 ,对,好像真的是,昨日我还看见这位少爷拦了辆马车。 李府的人怎么就死在这儿嘞,这可太吓人了。 谁知道呢?要我 说死了好,这李府少爷整日仗着家势尽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我看是报应嘞。 众人纷纷围着交头接耳,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几声焦 急的呵斥:让开!赶快让开! 好几个百姓直接被人踹了个跟头,一群衣着光鲜,配着李府纹饰的人走了出来。 诶,李家来人 了。 这下可有热闹看嘞!,有人窃窃私语道。 这群人已经拨开人群,当他们看见那挂在木桩上的李家少爷时,为首的男子一 愣,随即神色大变,猛的扑了过去,快!把人放下来! 他身后跟着的人七手八脚将人放了下来,为首男子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和铺了 满身的鲜红,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到对方鼻尖下探了探。 随即一把跌坐在地,喃喃道:死了...小侯爷死了! 他身后的人俱 都面面相觑,有人上前想要搀扶他,谁知那人却一个激灵转身爬了起来大呵道:快!快去请老侯爷来!快! 被呵的人立马手忙脚乱 的推开人群跑了出去。 几柱香后,一辆马车风驰电掣的驶了过来,马车停在人群外,从车内跌跌撞撞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那男人似 乎有些疯魔,不管不顾的将围观的人群推开,在此起彼伏的抱怨声中,径直走到中间李小侯爷的尸体旁才停了下来。 侯、侯爷!, 先前跌坐在地上的人忽然对着这中年男人喊了一声。 李侯爷虽是二皇子的人,但到底没有年轻气盛的李小侯爷嚣张,也不常在百姓面前 露脸,所以人群中认识他的到没几人。 这一声呼喊,原本还喧哗的人群,一时间竟是禁若寒蝉,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位眼白充血 的老侯爷。 只见他身躯微不可查的颤了颤,不受控的倒退两步,眼看着就要摔倒。 跟在他身边的仆人赶忙扶住他,等稳住身型,他 却直接将那仆人一推,乍然见到独子尸身,一时情绪激动,李侯爷跌扑到自己儿子的尸体上,神色痛苦狰狞道:我的儿啊!到底是谁害了 你?你告诉爹,爹一定替你报仇!! 可奈何死的透透的李小侯爷无从回答。 这时,先前跌坐在地仆人走上前搀扶住他,侯爷, 在您来之前,我已经向周围的人打听清楚了,据说昨日小侯爷在街上拦了辆马车,当街教训了个人。 是谁?,李侯爷闻言,慢慢 抬起了脸,那张带着细纹的脸,此刻看上去似乎更加苍老了几分,但那脸上的阴毒神色却惊的周围看戏的百姓都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那 仆人伏在李侯爷耳边道:拦的是魏家的马车,教训的是魏家的人! 李侯爷瞳孔猛的一缩,声音发狠,区区魏家也敢害我儿子?! 不怪李侯爷会如此想,试想昨日李小侯爷才教训了魏家的人,今日便横死街头,这件事怎么看都与这魏家脱不了干系。 虽然他明 知道魏家同他们一样的爵位,断不敢行事这般嚣张,但奈何李侯爷已经气疯了,正是逮谁咬谁的时候,况且在他看来,这魏家不是主谋,也 是从犯! 周围的议论声大了起来,那仆人看了一圈,又道:侯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将小侯爷带回府,在做打算吧。 第27章 、李代桃僵 李侯爷眼睛内拉满血丝,抬脸看了一圈,果然见不少百姓正在议论纷纷,他脸色黑的发亮,半晌后才吩咐道:先带小侯爷 回府。 跟在身旁的下人们得了吩咐,这才上前将尸体抬了起来拉回李府。 李府内气压低沉,院落中传来低低的啜泣,李小侯爷惨 白的尸体被放到了祠堂内。 李侯爷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回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一时间竟是像苍老了数十岁,他心中虽然 依旧怨恨,但却比之前冷静许多,李夫人跪在李小侯爷身边,抱着他的头哀哀哭泣。 片刻后,李夫人的哭声小了下去,似是受不了刺激 ,她神色温柔的替李小侯爷整理了一下仪容,再在他额间亲了一口,这才将李小侯爷的头轻柔的放了回去。 李小侯爷是李家独子,如今 一死,李家便断了根苗,而李夫人又是老来得子,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更是疼爱有加,在京城中也是出了名的爱子如命,所以才纵的李 小侯爷行事不忌,霸道张狂。 而如今李小侯爷身死,李夫人如何坐的住? 她膝行至李侯爷面前,声音凄哀的质问:侯爷是打算什 么也不做,就这么放过魏家吗? 李侯爷看着她,拉满血丝的眼闭了闭,脸上隐痛和憎意就快呼之欲出,他抬手摸上李夫人的发丝,声 音发狠,这个仇我一定会向魏家讨回来! 那侯爷还在等什么?咱们儿子的尸体都凉透了,而那魏家还好生生的立着! 李侯 爷沉默,他原本打算进宫求二皇子为此事做主,但近日二皇子得了操持沈将军庆功宴的职位,只怕忙的抽不开身,此刻求见,恐怕也不会有 什么结果。 李夫人见他一言不发,不由心中大怒,竟是不顾规矩和体面,破口大骂道:原来侯爷这般窝囊,连杀子之仇都可忍下,当 真是让人好刮目相看,既然侯爷不愿为我儿做主,那我便自己去找魏家讨个说法! 说着她竟是站起身就要离开,李侯爷怕她做出什么 事来,不由跟着起身怒呵道:站住!你要去做什么? 李夫人竟是凄惨一笑,眼中全是怨毒,凭什么我的儿子死了,他们的儿子还 好好活着。 李侯爷皱眉不赞同的看着有些癫狂的李夫人,叹了口气,你回来,我这就进宫去见二皇子。 李夫人闻言沉默着看 了看李侯爷,哪张脸上反常的没有一丝表情。 片刻后,她真如李侯爷所说折返身走了回来。 李侯爷换了一身更加严肃庄重的衣袍, 带着几名下人便入宫去了。 等李侯爷走了片刻后,李夫人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看了看那具惨白的尸体,随即面无表情的带着院中 所有身强力壮的下人往魏府走去。 这头李侯爷递了牌子进了宫,二皇子殿前正有名掌事太监在接待他。 公公,我真有急事要见二 皇子,还请公公通传一声。 那知那公公只斜着看了他一眼,手指在衣摆下暗示性的搓了搓,殿下近日正忙着操持宴会,得不出空来 ,侯爷有什么事还是庆功宴后再来吧。 他这动作,李侯爷是见惯了的,哪回来不的破点财?忍不住心中骂了句阉贼,可面上仍堆着笑 ,从怀中掏出不少银钱递到对方手中,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那太监十分熟练的将银钱往怀中一揣,改口道:不过侯爷若真有急事 ,殿下得一声通传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就有劳公公了。 掌事太监转身进了殿内,片刻后走了出来,李侯爷迎上前道:殿下 可有时间? 我已替侯爷将话带到,只是殿下他如今却实抽不开身。 李侯爷面色有些不甘,神色晦暗的看了一眼面前紧闭的大 殿,他又掏了更多的银钱递给掌事太监,公公,劳请你再帮我带句话。 那太监看着银子,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好说好说,侯爷 请讲。 李侯爷不在隐瞒来意,那魏家胆大包天,他们竟然杀了我孩子,如今我儿尸身还横陈府中,求殿下为我李家做主! 那 太监一听大惊,不由道:这李家不是同魏家平起平坐的爵位吗?何敢下此毒手。 此事绝不只是魏家一家所为,背后必定还藏有主 谋,而他们近日多和三皇子之间牵扯不清,也正因如此,殿下才更要替我李家做主! 这事扯上三皇子,那掌事太监脸上便露出不屑来 ,李侯爷莫是气糊涂了?三皇子能有这本事? 若不是三皇子,那魏家背后也应有一人与殿下对立。 太监闻言眼中精光一现 ,要说这京城谁能与殿下对立,又同魏家交好,那只能......,话音未落,他倏的一惊,口中那个称谓转了几番都未成吐出来,只是脸 色骤变道:侯爷在此等等,我这就进去通传。 见那太监着急忙慌的模样,李侯爷只需稍顺着他的话想下去,一个名字浮现心头,他 脸色变了几变,颓然的退了两步,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是...... 太子! 李侯爷身躯一垮,他又想到前几日太子替魏 家派来太医,救了魏家那小侯爷一命之事,足以见的其中交情匪浅。 他只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件中,一时间冷汗津津, 若当真魏家攀附上了太子,那就算是求到二皇子面前也无甚作用。 果然,不出片刻,殿内传来一阵轰骂声,那掌事太监被一脚踢了出来 。 隔着雕花木门传来二皇子的声音:滚!在因为这些小事进来打扰本殿下看采买单子,本殿下砍了你的脑袋! 那掌事太监慌慌 张张爬了起来,连着对殿门磕了好几个头,见里面没了声,他这才敢站起来。 李侯爷大概知道结果,但自己的儿子成了最先牺牲的炮灰 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接受不了,白着脸走了过来,将太监扶起来:公公。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1 那掌事太监因他挨了训,这会儿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将手 臂抽了回来,侯爷,您也看见了,话我已经替您带到,二皇子确实抽不出时间,您还是回去吧。 第28章 李代桃僵 李侯爷明白如果魏家 身后的人真是太子,那二皇子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区区李家和太子撕破脸,如此这件事最好的处理办法便是不了了之。 李侯爷再次看了看 那巍峨的雕花殿门,就算心中千般不甘,此时也不得不压下情绪,对着殿门一拜退了下去。 这头李夫人点了十来个壮丁一路往魏府而去 ,李家独子横死街头尸身被挂在城中示众之事,不出半日已是传的沸沸扬扬。 一行人刚走出十里外,众人便开始指指点点,李家夫人爱 子如命已是京城人人皆知的事情,李小侯爷霸道张狂也全赖李夫人的宠爱无度。 如今李家独子死了,还是这么惨这么嚣张的死法,李夫 人带着十几个壮汉怎么看怎么像是寻仇的。 百姓们都闹哄哄的准备跟着去看这世家之间的恩怨,而李夫人却像是没看见一般,自顾自带 着人往前走着。 很快众人一窝蜂到了魏府跟前,李夫人竟然还整了整仪容,只是她面上的神情微微带着反常的笑意,让旁看了不寒而栗 。 她走上前,敲了敲魏府的大门,片刻后一个仆人将门拉开。 见是李家夫人不由一愣,随即规矩道:问李夫人安。 李夫人 笑了笑道:你家小侯爷可在家? 那仆人被问的一时有些发懵,点了点头,小侯爷在的。 李夫人笑容一僵,竟是直接抬手, 在那仆人未反应过来之前,一根长长的金簪从他颈侧洞穿。 一时间鲜血飙渐,那仆人双眼大睁,还未反应过来,便一头栽到在门口。 围观的百姓们俱被惊了一跳,全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染满鲜血的李夫人,就是跟着来的那十几个壮汉也都纷纷侧目。 杀人嘞!杀人嘞 ! 李府的夫人失心疯嘞! 也不知是谁在喊,人群间顿时骚乱起来,皆都被李夫人这狠辣的一下吓的不轻。 身后围观的人 群生怕受了波及,全都齐齐往后退去,李夫人却用袖子擦了擦染血的脸,一把推开了魏府的大门走了进去。 而就在离魏府不远处的一条 小巷内停了一辆其貌不扬的马车,马车的窗户正对魏府大门,而那绣着罗纹的绢丝窗帘,正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撩开。 窗帘后的缝隙内 ,一双狐狸眼儿正笑眯眯的注视着这一切。 可都安排好了?,温宪散漫的斜靠在马车内,手中纸扇缓慢的摇着。 马车外的侍卫 恭敬道:以按主人要求吩咐好了,这个时辰李侯爷应当出宫了。 好!。 他收掉纸扇,那双向来笑眯眯的狐狸眼透出些锐利 的锋芒,只听魏府的方向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 温宪微勾唇一笑,走吧,去瞧瞧热闹。 魏府内,李夫人手持金簪,神色癫狂, 她的对面正站着神色错愕的汪畏之和魏夫人。 她们中间一个侍女正倒在血泊中,她的眼球爆开,被生生戳了个洞,此刻早已一命呜呼。 魏家的仆人虽把魏夫人同汪畏之围在中间,但他们不过都是些普通人,何时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此刻早已吓的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李、李家夫人,你这是为何?,魏夫人神色十分难看,虽也未见过这般场面,但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比上别人,面上却好了许多。 哈哈,你问我为何?,李夫人发丝早已散乱,浑身纱衣沾着斑驳的血点,握着金簪的双手,更是有蜿蜒的血水往下滴。 不如 你们下去问问我那惨死的儿子! 她话音落地,汪畏之同魏夫人对视一眼,皆看见彼此眼中疑惑。 汪畏之道:李夫人,我想这其 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并未......。 你闭嘴!误会?哪有什么误会?是你,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为什么你还能好端端立在这里 ?我要你下去向我儿子谢罪!! 汪畏之刚一开口,这似乎更加激怒了面前这个女人,还未等他把话说完,李夫人直接打断他,那双平 时看起来温柔的双眸如今爬满血丝,因为过度的愤怒和悲痛,看起来分外狰狞。 女人喃喃着,是你...是你...,她一边说,一边颤 抖着靠近,神色颇有些疯癫。 汪畏之和魏夫人同时面色几变,夫人,你先冷静下来,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汪畏之绷着神经一边 轻声安抚,一边将魏夫人拉到身后。 解释? 女人神色有一刻茫然,随后变得恶劣阴狠,她低低道:你下去同我儿子解释去吧 ! 汪畏之见她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暗道不好,看了眼面色发白的魏夫人,将她直接推给身旁的阿青。 阿青,先带夫人回房! 魏夫人一惊,知道汪畏之心中所想,连忙拒绝道:不行,要走也是你先走。 汪畏之看着魏夫人担忧的脸安抚道:母亲,儿 子应付的来,你先回去,等处理好了,儿子在来向你请安。 他说完同阿青使了个眼色,少爷...,阿青还想再说什么。 汪畏 之却转身将他们一推,啰嗦什么,还不快带夫人回去。 阿青看了看眼下形势,也明白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魏夫人离开,莫拖了 少爷后腿,虽然汪畏之才来京城不久,但他待他们这些下人也是十分好的,阿青不由眼眶有些湿嚅,他擦了把眼睛,低声道了句,少爷小 心。,便要带着魏夫人离开。 但魏夫人如何肯走?这是自己寻了十多年才找回来的儿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险境,可奈何她一 届妇人,力气终归抵不过阿青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汪畏之越来越远的背影。 就在这时,李夫人却低低笑了起来,多么母慈子孝呀,只 是今天你们都要给我儿子赔命。 说完她看向身后带来的壮汉们,愣着做什么?把她们给我按住了! 那十来个壮汉互相看了看 ,也不知是谁先动了,剩下的人一窝蜂的涌了上去。 汪畏之一惊,大喊道:拦住他们。 那些个吓的手脚发软的家仆虽然硬着头 皮上去阻拦,但奈何早已吓破了胆,完全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又听李夫人高喊一声,谁先把魏家母子送到我面前,我便去了他的奴籍 ,拱养在李府做主子。 第29章 李代桃僵 这话一出,原本就一边倒的形势刹那间便尘埃落定,那些人似像打了鸡血一般向他涌来,混乱中 也不知是谁拽住了他的衣角。 汪畏之只感觉身体一沉,有人拣住了他的双手翻到背后,将他向前一压,手臂处一阵剧痛袭来,他整个人 身不由己的向前弯了下去。 只听一声兴奋的粗旷男音,我抓住了!!我抓住他了!! 随着这一声,涌动的人群霎时间停了下来, 魏家的仆人们一个个东倒西歪被打趴在地上哀哀惨叫。 众人让开一条道,身后的人像押犯人一般将汪畏之押到了李夫人面前。 汪畏 之几番挣扎无果,心道这下算是完了,他本以为李夫人抓了他,应该不会在难为旁人。 谁知这李夫人心思歹毒,非要他们魏家赔上满门 的性命,还有个魏家的夫人谁要是给我抓过来,赏赐同之前的一样。 那些个壮汉们全都被刺激的红了眼,兴奋的高喊一声纷纷往后 院冲去。 汪畏之心中焦急,闻言猛的抬头看向面前的李夫人,夫人!此事实在非我所为!还请夫人细细查明在做定夺。 那李夫 人斜睨了他一眼不为所动。 半晌后,那群人推搡着面色十分难看的阿青和魏夫人走了过来。 将几人围在中间,李夫人将手中金簪拿 起来细细摩挲,干枯的血液粘在她白皙的手指上,让人有一种直透心底的寒气。 魏夫人到底是京城的名门闺秀,尽管面色以十分难看, 却仍维持着该有的气度,她将汪畏之扶起来,直直对上李夫人。 李夫人这闹的是哪一出?算起来魏家在京城也是同你们李家平起平坐 的身份,今日你带人闯进魏府行凶,莫不是真当我魏家无人?,魏夫人眼神一厉,颇有些威严,还是说李夫人心中有怨,竟是要搭上李 家满门的荣耀,也要闹上一闹? 魏夫人原本以为说这些可以让李夫人恢复些理智。 谁知李夫人讥笑一声,满是不屑的看着魏夫人 ,她的眼神中有同情和怜悯,就像压抑了许多年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压抑不住的显露出来,李家?你是说那个只会让我守着三从四德,处处 忍气吞声的李家?还说那个连痛失独子都没有一滴眼泪不敢上门讨个说法的懦弱男人? 她走近了一些,手中金簪蠢蠢欲动,李家与 我何干?我只知道我的儿子死了,而他!还活着。 李夫人的神情渐渐变的不正常起来,汪畏之悄悄伸手想将魏夫人往后拉。 李夫 人却一把拽住了魏夫人的手腕,将人拉进一些,你知道的吧,这满京城世家的女人,那一个不是想说的话不能说,想做的事不能做?日日 守着这可笑的荣耀,不能有一点差错,卑微的生活着,每当不知情的人向我露出羡慕的目光时,我都觉得可笑,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日 子有多难熬。 她每说一句,魏夫人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到后面已是面无人色。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谁让我们生在了这里。 是啊,这能怪谁呢?可这些我都忍受下来了,可是你,你们,为什么要夺走我唯一的念想?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孩子? 李夫人越 说越激动,她的手抖的厉害,将那金簪都捏的变形,所以啊,我要你们都给他偿命!! 话落,李夫人杀心骤起,举起金簪就要往魏 夫人脖颈处扎去。 汪畏之一直观察着李夫人的动静,在她起手的那一刻已经知道她要发难,再她抬手之际,汪畏之猛的从地上窜起来, 狠狠将魏夫人撞开。 之儿!!,魏夫人的惊呼犹在耳畔。 可金簪已近眼前,汪畏之能清晰的看见金簪越来越近,可他身体却因 为惯性无法动弹。 他害怕的闭上眼睛,这一刻他竟然在想,如果金簪刺穿了他的眼球,那他的死像会不会很难看,温宪会不会不愿意再 多看他一眼? 汪畏之似乎都能听见金簪的破空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只感觉眼皮一暗,紧跟着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他被拥进了一 个温暖的怀抱。 噗呲!,利器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殿下!,耳边响起一声惊叫,汪畏之再睁眼时就看见李夫人已经被人 推倒在地。 伤着了吗?,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汪畏之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竟是一时间傻住了般问道:你怎么这么 早就来了? 温宪闻言低低一笑,我要是再来迟点,恐怕就不能见到这么生龙活虎的你了。 汪畏之心中一动,想着刚才的场景 ,不由后怕万分,抱着温宪的手紧了紧。 就在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的时候,一道女声插了进来。 之儿,你没事吧?,魏夫人在下 人的搀扶下爬了起来,虽然对于面前两人微妙的气氛,魏夫人直觉有些奇怪,但这种想法也只是一掠而过。 经魏夫人这么一出声,汪畏 之立刻发现了两人搂着的姿势有些不妥,他脸皮发烫的松开手。 魏夫人拉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这边李夫 人从地上爬起来,她神色十分不甘,满目怨恨,见汪畏之还好好的,不由又发起疯来,竟是拿着金簪不管不顾的就要扑上来。 跟着温宪 的侍卫赶忙架住她,温宪带着汪畏之和魏夫人边往后退,边道:你们的夫人发了癫症,难道你们还要跟着她一起发疯,还不快把人拦住。 那些李夫人带来的壮汉个个面面相觑,虽然温宪再不受皇室待见,但他的身份依然是皇子。 那些个壮汉犹豫再三,还是上前七手 八脚的制住了李夫人。 就在这时,门口匆匆来了辆马车,李侯爷将门帘一撩,顾不得下人搀扶,直接迈了下来,看着倒在门口的魏家仆 人尸身,他的心猛的一沉,要是真伤了魏家的人,太子追责下来还好说,要是皇上知道他们李家竟敢这般不管不顾的胡作非为,恐怕他们李 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刚失了独子,这会儿又闹出这种事,李侯爷只感觉脚下一软,旁边的仆人赶忙扶住他。 稍稍稳了心神,刚踏进 魏家大门,后院中就传来李夫人凄厉的嘶吼。 李侯爷在顾不得担忧,几步进入院中,见被众人制住的李夫人,又看了看被温宪护在身后 完好无损的魏家母子,他心中终是一松,随即勃然大怒。 几步上前,对着还在挣扎嘶吼的李夫人就是一个大耳光。 这一下扇的极重 ,就连汪畏之都能感觉出那巴掌中的力道。 你这泼妇,怎敢上魏家来胡闹!简直有损我们李家的声誉,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 取了你这么个胡作非为的悍妇! 李夫人被扇倒在地,发丝凌乱的散着,连发髻都歪了。 她双手匍匐在地上,突然笑了起来,连带 着身子都微微抖动着。 第30章 李代桃僵 众人皆都注视着她,生怕她在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 谁知李夫人竟是直接将金簪一丢,笑的上 气不接下气,可笑!可笑!你竟然对着杀害我儿子的人卑躬屈膝,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李侯爷脸色十分难看,不由对着一旁 的仆人怒斥,还要愣到什么时候?还不把夫人请回去! 那些个家仆们这才如得了赦令一般,七手八脚得将还癫笑着的李夫人抬了出 去。 等人一走,李侯爷这才上前对着温宪一拜,多谢三皇子提点!若不是三皇子差人候在宫门口,只怕如今李家已是陷入万劫不复的 地步! 温宪连忙将人扶了起来,侯爷这是哪里话,李夫人今日这般已被不少人看了去,本皇子不过是得了个传话的情,况且魏家的 小侯爷与我也有一同落难的恩情,此事又涉及皇家颜面,于公于私都该这么做。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1 温宪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李侯爷似乎没想到这位传 闻中落魄的三皇子倒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不但不计较他们站边二皇子,还愿意这般帮衬,若是跟着这样的主子,想来他们李家也不会落得如 此地步,只是想到这位三皇子的身世,也着实令人惋惜。 道过谢,李侯爷又看了眼被温宪护在身后的魏家母子,敛去眼中憎恶的情绪, 勉强赔着笑脸道:魏夫人,内子今日着实莽撞,不过还请夫人看在她痛失爱子的份上,莫要与她计较。 魏夫人皱眉看着他说道: 还请侯爷将此事查明原委,还魏家一个清白。 李家小侯爷横死街头一事,魏夫人虽有耳闻,但其中缘由并不知晓,昨日汪畏之回府也 并未禀明李小侯爷刁难一事。 不过汪畏之心中大概猜到这李夫人恐怕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会怪到他头上。 李家不会就此作罢,一定 会找出这背后的凶手,魏家今日这番情,李家承住了。,李侯爷一拱手,又看了汪畏之一眼,这才转头对着温宪道了几声谢,才带着剩下 的仆人们离开了。 李侯爷一走,魏夫人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看着满院狼藉,心中不由突突跳了两下,她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简单了结 。 殿下,先将您后背的伤处理一下吧。,人都散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荡然无存,跟着温宪的侍卫这才出声提醒。 汪畏之先前 神经一直紧绷,导致他一直未察觉,闻言看去,果然发现温宪后背肩头处雪白的纱衣已经染成一片红色。 汪畏之的心一紧,他赶忙伸手 扶住温宪,满脸担忧,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温宪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这点小伤,不用担心。 可尽管他这么说,温宪苍白 的脸色也显示着他失血过多的事实。 就连魏夫人的神情都有些动容,虽然温宪的身份很尴尬,但面前这男子刚才可是救了汪畏之的命,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很难想象那一金簪下去的后果。 也不知是不是李夫人的事解决了,温宪松了心神,之前并不觉得是什么了不起的大 伤,可此时却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他斜靠着汪畏之,看着他的目光很温柔,可只要仔细看去,就能发现那片温柔下隐藏的深沉的黑。 可 是汪畏之如今心乱如麻,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参透那片致命的颜色。 他只是扶住摇摇欲坠的温宪,慌了神,他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面对 最爱的人如此脆弱的一面手足无措,急的带上了哭腔,连敬称都忘了,温宪、温宪,你不要睡。 不行!,几人刚刚把温宪扶起 来,一旁的魏夫人却神色晦暗的开口道。 汪畏之同那侍卫俱是一怔,愣愣的看过来,魏夫人两道细长的柳眉紧紧蹙了起来。 母亲 ?,汪畏之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魏夫人避开他的视线,三皇子的身份不便留在魏府,还是请这位侍卫赶紧送殿下回府吧。 其 实魏夫人心中也十分过意不去,温宪是救了他们魏府的救命恩人,他们实在不该恩将仇报,可魏侯爷的忠告似乎犹在耳畔,以温宪这样尴尬 的身份,他们魏家更不该于他有所往来。 魏夫人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汪畏之,但到底什么也没说,跟在一旁的侍卫立马上前,搀住温宪 道:快,把殿下扶进去。 今日温宪所举,她固然有所感激,但比上魏家,他更应该恪守本分,才能延保魏家满门荣耀。 母亲 ,他这样根本坚持不到回去。,那金簪刺出的伤口不大,但颇深,那小小的血洞似乎止不住的往外冒血,汪畏之按着那伤口,可仍有不少 血水蜿蜒而下,若是任温宪这样折腾,等到了他府中怕是早就流干了血。 魏夫人也不忍心,但却死咬着牙不肯松口,汪畏之见她态度坚 决,将温宪交给一旁的侍卫,快步走到魏夫人面前。 母亲,三皇子与我有恩,我们不能这样见死不救。 魏夫人侧了个身,避开 他的视线,之儿,这京城中的事,你还不懂,我这样做是为了魏家,为了你好! 汪畏之闻言转头看了看扶站在远处的温宪,对方苍 白的面容和微开眼睑中透出的眷恋视线让汪畏之的心猛的抽紧,难道就因为他的身份,温宪就该受这样的罪吗?难道他们分明可以给出一点 点的帮助,就可以救他,却要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流干血吗? 不!他不能!如果这样做是为了魏家满门荣耀,那他宁愿舍弃魏家头衔,舍 弃世家子弟的生活。 母亲,虽然我是乡野里长大的孩子,却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更何况三皇子与我之恩,并非一点 一滴,敢问母亲,何为魏家荣耀?难道见死不救便是魏家荣耀?难道过河拆桥便是魏家荣耀?难道这所谓的魏家荣耀抵的过活生生的人命? 魏夫人瞳孔微震,似乎被汪畏之这番话触动心弦,汪畏之闭眼深吸了口气,继续道:若这便是所谓的魏家荣耀,那这魏家头衔,儿 子不要也罢! 第31章 李代桃僵 话音落地,魏夫人猛的侧头看过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执拗,却不知道他性子这般 固执。 你知不知道,上一次同他牵扯上关系,你差点就病死了,就算这样,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你也要救他? 汪畏之毫不犹 豫的点头,若是没有他,儿子早已没命同母亲这般说话。 两人这边还在争执,那边温宪的侍卫却是按耐不住对着汪畏之道:小侯 爷,殿下拖不得了,还需尽快处理好伤口,若再拖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 温宪雪白的纱衣已经被染透半边,汪畏之心如重锤,看着 还不肯松口的魏夫人,他直接撩了衣袍跪下去,一个长长的磕头后,高声道:请母亲救救他!请母亲救救他! 魏夫人面色几变,实 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出,如今这般怕是温宪真等不到回府处理了,又看了眼神色凄哀的汪畏之,她终是不忍心叹了口气。 把他 扶进来吧。 汪畏之一喜,多谢母亲。 那侍卫也向魏夫人道过谢,几人这才七手八脚的把温宪扶进房中,虽然对于温宪的身份 ,魏夫人还有些顾虑,但汪畏之已经做到这种份上,也不好在将温宪请出去,她只是忧心忡忡的看着忙前忙后的汪畏之,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了这里。 这头李侯爷带着还在又哭又笑的李夫人面色阴沉的往回走,怕李夫人在做出什么事来,李侯爷不得不吩咐下人们将她捆起来放 在马车内。 李夫人的壮举已经在京城内传开,一路上正有不少百姓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围观的百姓虽多,却碍于马车内疯疯癫癫的 李夫人,无一人敢上前。 而就在这时,人群内突然跌跌撞撞跑出个衣着破烂的妇人来,妇人手中抱了个断了气的小儿,她跌跌撞撞冲到 李侯爷的马车前拦住了去路。 跟随的仆人们一把将那妇人推搡在地:什么人?也敢拦李府的马车? 那妇人抱着小儿哭哭啼啼道 :请大人替民妇做主啊! 李侯爷的脸色越发黑沉,今日这些事本就让他心中郁结,偏有个不长眼的往上撞。那仆人见李侯爷坐在马 上不为所动,便道:有冤去衙门,拦着李府的马车作甚? 那妇人哭天抢地,一手抱着断气的小娃一手拍着地板哭嚎:去了好几次 嘞,都没个后话,民妇实在没有办法,娃儿的尸体都臭嘞,请大人一定帮民妇做主。 妇人这话一出,四周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李 侯爷虽不想管这些是非,但架不住周遭百姓的眼神和议论。 只得黑着脸给了一旁仆人一个眼神,那仆人道:你先跟我们来,到了府上 侯爷自会替你做主。 原本李侯爷打算先稳住这妇人,事后再随便搪塞一番也就过了。 谁知这妇人却赖在地上不起,大人!求大 人现在就替民妇做主。 那妇人不起来,仆人们又碍于四周百姓也不好硬拽,李侯爷见她不识趣,心中虽有气,也不好发作。 沉声 道:我既已允了你,自然会替你做主,你又何必在意这一时半会儿? 那妇人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大人有所不知,我原是去了衙门 几次,可次次都被推诿打发,今日刚从衙门回来,便看见了李府马车,也是不得已才求到大人面前,我相信大人一定与衙门内那些大人不同 ,定会为民妇做主,只是民妇不能再等,今日请大人在众百姓面前替民妇做主! 李侯爷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原本确实是想将这人打 发,可对方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滴水不漏,周围百姓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李侯爷不得不强撑着耐心和维持着温和的神色道:既然如此,那且 把你的冤屈说一说。 妇人道:我原是城东一磨坊的磨娘,日子虽然清苦,但勉强也能供活我们母子两,只是城东有一位恶霸,看上 了我们磨坊一名姑娘,我...我只是......,那妇人一边啜泣一边继续说:我原本只是上前劝了两句,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将我的孩子活 活摔死! 李侯爷看着哭泣的妇人,心中有些不屑,不过是一条贱命,死了也就罢了,只是奈何这百姓皆在围观,李侯爷只能道:竟 还有这种事?你放心,本候既允了你,便会替你做主。 说完他点了几名跟着的壮汉道:去城东,将那名恶霸带过来。 很快那 名恶霸被带了过来,是名身材矮小的猥琐男子,那妇人一见他又开始哭哭啼啼。 李侯爷询问一遍,许是那恶霸被这阵仗吓傻了,畏畏缩 缩的不敢搭话。 李侯爷耐心耗尽,几番威胁恐吓下,那男子终是承认了罪名。 李侯爷见人点头,便转身问道:你想如何处置? 妇人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李侯爷一点头,让人将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妇人得偿心愿,深深磕了个头,这才起身离开 。 没人挡路,一行人继续往李府而去,只是奇怪的是,经过这小小一个插曲,又哭又闹的李夫人似乎没了声,李侯爷心中诧异,撩开门 帘一看。 李夫人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此刻正端正的坐在马车内,整理着散乱的发丝,那模样看上去哪还有先前癫狂的样子。 可她 越是这样,李侯爷就越觉得心中不安定,他皱眉道:现在清醒了? 李夫人却反常的一笑,虽是与平时无二的模样,却透着渗人的感 觉,李夫人将最后一缕散乱的发丝卷起来用发簪固定住,只听她道:侯爷,沈将军的庆功宴快到了,可备好了礼物? 第32章 李代桃僵 魏府的厢房内,温宪正闭眼躺在床上,他的肩头缠了不少纱布,只是脸色依然还有些白。 今日还要多谢小侯爷!,一旁的侍卫对着 汪畏之恭敬的道谢。 汪畏之摆了摆手,要不是他,恐怕我也不能完好的站在这里。 那侍卫也不矫情,只是略一点头不再说话。 房间内一时十分安静,气氛有些尴尬,一旁的大夫开好药方将单子交到汪畏之手上,嘱咐了几句便要出去。 汪畏之看了看紧闭着眼 ,面无血色的温宪,心中有些不忍,他跟在大夫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大夫,请等等。 小侯爷还有何吩咐?,大夫停下来疑 惑的看着他。 倒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失血过多应该多吃些什么才能补回来? 大夫闻言笑了笑,看来这位病人对您格外重要 。 汪畏之不置可否的腼腆一笑。 大夫道:可以熬些猪肝粥,加以红枣,红豆,都是补气益血的佳品。 汪畏之点头,将大 夫送出了门外,将药方交给阿青,让他按着方子抓药。 等吩咐完,汪畏之去厢房的窗外瞧了瞧,温宪还没醒,想到刚才大夫所说,他挽 着袖子去了厨房。 汪畏之在进魏府之前虽是个乡野少爷,但到底在青山镇,汪员外也是有头有脸面的人家。 别说下厨,就是让汪畏 之去冲泡个茶水,恐怕也是不会。 只是想到躺在床上的人是温宪,他就想亲手替他熬一碗粥。 只可惜厨艺有限,连熬了几锅,不是 糊了,便是干了,手上已经烫了好几个泡,却怎么也没个能见人的样子。 要是放到以往,汪畏之肯定甩袖子不干了,可这是要做给温宪 的,一想到那个人,他心中便甜滋滋的,在苦在疼,倒也不怕。 只是这么下去,怕是温宪醒了,他还没把粥熬出来,不得已,汪畏之只 得请教了厨房里烧饭的仆人们,在他们的教导下,总算勉强熬出一锅像样的猪肝粥。 盛了热腾腾的一碗起来,端着他出去时汪畏之又顿 了顿,返回厨房在粥里滴了两滴醋,等做完这些,这才端着粥带着笑意往温宪的房间走去。 刚到门口,汪畏之还未来得及推门进去,便 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她碰上李府的马车了吗? 见着了,此刻只怕戏以演完。 很好,庆功宴那边你去安排吧。 房 间内沉默了很久,只听侍卫道:主子,您今晚不回府上吗? 温宪顿了半晌,先不回去。 是! 随着话音落地,房门 被人从里面拉开,温宪的随身侍卫只是看了汪畏之一眼,便微一点头绕过他离开。 汪畏之虽然不知道这两人说的什么意思,但那句先 不回去他倒是听的真真切切,不由心中雀跃。 温宪早已注意到他,见他还站在门口出声道:你怎么还不进来? 汪畏之端着粥 走了进来,你醒了?我还以为要多睡一会儿。 温宪的视线落到面前的那碗粥上,脸色虽然苍白,但依然带着笑意,此刻这里没人, 他便调笑道:我要不早点醒来,你该担心坏了。 汪畏之面薄,不由一红道:知道我会担心,你为什么还要用身体去挡。 我不想你受伤。,温宪伸手将汪畏之耳边垂下的一缕发丝抚到耳后,可这似乎牵扯到了伤口。 温宪脸色一白,不由闷哼一声,汪畏之 赶忙放下托盘,担忧的扶住他,你没事吧?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1 温宪笑看着他故意道:你凑近看看,是不是又裂了。 汪畏之不疑有他,当真凑 近来看,哪知刚凑过来,温宪就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汪畏之面色霎时间绯红一片,温宪却笑道:这样更不痛了。 汪畏之手足无 措,半晌将那碗粥拿过来转移话题道:我、我熬了点粥,你先喝点吧,是补气血的。 温宪笑眯眯的应下,就着汪畏之的手喝了一口 ,可随即那张好看的脸皱了起来,颇有些撒娇道:好酸。 汪畏之一愣,心道温宪不是喜欢酸的吗?难道他放太多了? 想到这个 可能,他将粥拿远些,要是不好喝,我就让人再去熬一碗。 温宪注意到汪畏之受伤的手,知道他为了熬这碗粥费了很多心思,便道 :好喝,我很喜欢。 汪畏之脸又红了红,低低嗯了一声,舀起一勺粥递到温宪唇边。至从温宪受伤,魏夫人虽然不想魏家与三皇子 在有所瓜葛,但到底耐不住汪畏之的恳求。 索性直接闭门不出,落的个眼不见心不烦,不过这到方便了汪畏之和温宪二人。 温宪后 肩处的口子已经结痂,只留下个触目惊心的疤痕,汪畏之每次替他换药时,都忍不住心疼万分。 而魏侯爷不在府中,魏夫人又避门不出 ,两人时常将身旁的下人支开,相处间也越发亲密和谐,汪畏之一度认为这就是他所希望的生活,如果能在获得魏家的原谅做回自己,那就 十分圆满了。 随着时间流逝,沈重的庆功宴越来越近,而近日温宪不知为何,同汪畏之相处之时,时常看着他发呆,每次汪畏之都十分 疑惑的问他,温宪却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汪畏之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既然温宪不愿意说,那自然有不说的道理,等到哪天他想 说了,他也乐意做那个倾听者。 距离庆功宴的前一天,魏夫人终于忍无可忍的找上了门,几番挤兑的话下去,终于在汪畏之恋恋不舍的 目光下将温宪请出了魏府。 只是魏夫人不知道,温宪前脚刚从大门出去,后脚便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汪畏之早已见怪不怪,忙扶住 翻进来的温宪,你的伤还未好全,可别在撕裂了。 温宪却一把搂住他,坏不了,倒是这几日想你的紧。 汪畏之十分自然的 窝在他怀中,闻着温宪身上淡淡的幽香,红着脸道:不是天天都见面吗。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温宪笑着修长的手在他腰侧 暧昧的摩挲,引的汪畏之一阵轻颤。 可是你的伤...,汪畏之还有些担心温宪的伤会因此撕裂,可今晚的温宪却十分反常,不等他 在多言,直接低头擒住了他柔软的唇瓣。 第33章 李代桃僵 就连那亲吻,都带着攻城略地的霸道索取,直把汪畏之唇舌吸的发麻。 两人 一边吻着,一边往床上倒去,今夜的温宪热情过了头,汪畏之有些受不住,勉强分开些唇瓣,低低喘道:温、温宪...... 可随即又 被身上人霸道的含住,温宪动作急切的撕扯着汪畏之的衣服,似乎怕动作慢一些,汪畏之就溜走了。 汪畏之被这猛烈的冲击冲昏了头, 只能无力的搂住温宪建硕的腰背,像只狂风巨浪中随着波涛颠簸的小舟。 床头的纱幔如水晕的波浪般晃荡开,撞碎了一地月光,空气中 漂泊着暧昧的气息,和甜腻的香味。 汪畏之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浸满水光,无助的看着温宪,每次他们这样时,汪畏之都有种错觉, 温宪像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那张俊美温柔的脸,露出恶劣的微笑,狭长的狐狸眼儿中,全是一片浓重的黑,死寂的没有温度一般。 只是今夜,那双眼瞳中似乎还夹杂了些其他的东西,随着他放肆的动作,就像山雨欲来时的风暴,带着倾覆一切的疯狂。 每当温宪出 现这个眼神时,汪畏之都知道,他会被折腾一夜,不管他如何求饶,但汪畏之甘之如饴,他认为这是因为温宪太喜欢他了,喜欢到难以自控 ,所以每每完事后,汪畏之虽然不舒服,可心中都是甜蜜的。 只是今晚温宪这个更加露骨的眼神,让他有些胆怯,他无助的用手臂遮盖 住眼睑,可随后他便没了这个苦恼,就像之前的每个夜晚一样,温宪将他的手臂拿开,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便拿过一旁散落的衣袍盖在他脸 上,只留出一双被水渍浸湿的猫儿眼,这是温宪独有的乐趣,并每晚都乐此不疲。 这一夜注定是个漫长纠缠的夜晚,等床头轻柔的纱幔 停止晃动时,天边已经漫出些白光。 汪畏之被折腾的反复睡去醒来了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的腰快要失去知觉了。 温宪终于停了下 来,只是今晚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一反常态的从后面拥住他。 额头眷恋的在汪畏之的后颈窝处蹭了蹭,畏之,你睡着了吗? 昏昏欲睡的汪畏之听见这句话,神游的魂思回笼一些,他被蹭的有些痒,折腾这么久,你还有力气? 温宪低低笑着,汪畏之的后背 能感觉到他震动的胸腔。 再来几个回合也不是不行。 汪畏之老脸咻的一红,他可不想真的再来几次,那样恐怕他会被做死在床 上吧。 见他不说话,温宪也没在逗他,只是搂着他的腰,将他翻过来,狭长的猫儿眼中泄漏出一丝柔色。 我找到真正的魏家独子 了。 汪畏之一愣,随即心中一喜,你当真找到了?他在哪儿? 如果能找到真正的魏家独子,那是不是说明他可以将功折过求 得魏家原谅,摆脱魏家独子的头衔,做回真正的汪畏之,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温宪身边? 他虽然对于魏夫人的疼爱有所眷恋,但他一直 渴望能成为沈雁飞那样笔挺的人,不畏世俗眼光,站在爱的人身侧。 温宪看着他欣喜的脸,半晌没有说话,黑暗中让人窥不见他的眼底 的神色。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继续享受这样的生活,成为普通人向往的世家子弟,这是无数人挤破头也想要得到的身份,我可以替你 将魏家独子的真正身份永远掩埋下去。 温宪一眨不眨的看着汪畏之的双眼,如果汪畏之答应,他或许可以将那些计划改一改,就这么 继续着也不错,至少温宪还没有想要在这份感情中抽身的打算,尽管面前这人在他即将要走的道路上不值一提,但带着他玩一玩,也未尝不 可。 可令温宪失望的是,那双纯澈的猫儿眼中没有一丝杂质和贪婪,洁白无垢的让人想要染黑。 我不想成为什么魏家独子,算起 来的话,我更想做回我自己。,能够以汪畏之的名义站在你身边。 温宪心中冷啧了一声,眼中全是冷漠的光,但面上却依然维持着笑 意,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就等这次庆功宴后,我们便去把真正的魏家独子接回来。 他说完,汪畏之脸上又浮现出一丝难过的神色 ,如果魏夫人他们知道这么长时间来,我都是骗他们的,一定会很难过吧。 他不指望魏夫人还能待他如初,只希望到时能和颜悦色 的说上两句话。 温宪将他搂紧怀中,冷漠的表情却说着柔软的话,你将功折过的话,魏家应该不会为难你,何况还有我,虽然这三皇 子头衔没什么用,但护着你,还有汪家应该绰绰有余了。 汪畏之闻言,心中松快了些,等这次庆功宴结束,我就可以和你光明正大 的走在一起。 或许我该先把府中的卧房收拾出来。,温宪说着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汪畏之亮晶晶的猫儿眼内全是向往的神色 ,虽然代替魏家独子身份不是我本意,但我却庆幸在这里遇见了你。 温宪没有接话,只是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 外边的白光 已经缓慢的爬了上来,温宪知道自己不能在呆下去,看着身旁独自沉睡的汪畏之,恬静的面容带着对未来的期盼,温宪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怜 悯的神色。 可怜他还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伸手将那缕垂落在颊边的额发拨开。 温宪不由自主在汪畏之面颊上印上一吻,快乐 的日子就要到头了,做了个好梦吧。,他可是一直都期待着那双纯澈的眸子里染上颜色。 汪畏之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昨夜折腾太久, 他是真的差点睡的醒不过来。 少爷,该起来了,今天是沈将军的庆功宴,所有人都要进宫等候,夫人已经在堂厅内等着了。 汪 畏之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来,腰侧传来的酸麻感差点没让他在跌回床上。 第34章 李代桃僵 勉强忍耐住,他本想同往常一样吩咐阿青去取些 沐浴的热水来。 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他掀开被子,柔软细腻的锦被下,他白皙的身体除了斑驳的痕迹外是一片清爽。 是温宪已经 替他处理过了?细细感受一番,果然连哪处也没有令人尴尬的东西。 他心情没来由的一好,眼角眉梢上都透出些喜悦的神色。 阿 青,去端点热水来。 阿青以见怪不怪,少爷是要沐浴吗? 不,取些洗漱的热水便好。 很快阿青去而复返,等汪畏之 收拾妥当,魏夫人已经从前厅绕了过来,见汪畏之穿了一件十分朴素的衣服,她摇了摇头,阿青,你去把少爷那套绣了葡萄百果的衣服拿 来。 汪畏之一听,脸便皱了起来,这套衣服穿起来实在烦琐,层层叠叠的束腰一拉,能把人勒的喘不过气。 魏夫人知道他想说什 么,沈将军颇受皇上重视,此次庆功宴不只是京城内所有世家都要到场,就连皇上和皇子们都不得缺席,你若是穿了刚才那套进宫,是会 被众人笑话的,你父亲最看重的便是魏家的荣耀,不要在众人面前丢了魏家的脸面。 汪畏之也知道魏夫人这番话不假,虽然他不想穿 这烦琐的衣服,可无论如何,面上也要装的好好的。 等阿青帮汪畏之换好衣服,又替他挽了个一丝不苟的发髻,今日就连随身跟着的仆 人们也是焕然一新,足以见得这位沈将军在京城的地位。 将束冠正了正,汪畏之在阿青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换了一身严肃端庄的衣袍和 发型,圆溜溜的猫儿眼虽然弱了几分气势,但也端的是相貌堂堂,好一温润俊朗的公子。 魏夫人满意的点点头道:时辰不早了,马车 已经备在府外,你父亲以及差人来传过话,说在宫门口等我们。 汪畏之点点头,跟着魏夫人一同上了马车。 此次沈将军庆功宴十 分热闹,且此人在百姓中名声极好,城内百姓得知沈将军打了胜仗,此刻皆都自发庆贺,一片喜气洋洋。 马车慢悠悠的晃荡,一路到了 城东,他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瞧去,不时有同行的马车穿梭,城中热闹形象也感染到了他,在想到温宪带来的那个好消息,他嘴角不由翘起, 就连圆溜溜的猫儿眼也笑成了月牙。 就在这时,不知是不是错觉,眼角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汪畏之笑容一顿,将帘子又 掀开了一些瞧过去,是一个女人的背影。 这身影一时间有些熟悉,但他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仔细打量了一番,女人一身锦袍,头上簪 了支玉簪,正与一矮胖男子说话。 汪畏之一见那男子,立马想起他是谁,这人不就是当初刁难那卖艺姑娘的恶霸吗? 在细细看那姑 娘,虽未瞧着正脸,可这身型似乎和记忆中的重合上。 他皱着眉,心中一股怪异之感升了上来。 之儿,在看什么?,魏夫人见 他瞧的出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但除了热闹的人群外,并没有什么值的看的。 马车已经带着他驶出了视线范围,汪畏之将窗帘放下 ,强压住心中怪异的感觉,低低道:儿子就是瞧个热闹。 魏夫人提醒道:京城里但凡除了些大的节日,很难见到这般热闹的场景 ,但进了宫,可不是什么热闹都能瞧的。 儿子知道。 马车一路行到了宫门口,魏夫人向看守的侍卫递了牌子。 那侍卫按 照惯例问了几句,便将他们放了进去,几人往前行了一段,便看见一旁候着的魏侯爷。 几日不见,魏侯爷似乎瘦了许多,魏夫人到底心 系着他,见着活生生立在眼前的人,她这才像找到主心骨般松懈下来,几步走上去,侯爷,皇上可有说些什么? 魏侯爷道:什么 也没说,只是将我留在宫中。 皇上这番是何意? 魏侯爷的脸色不太好,看了汪畏之一眼,这流言不知从何而起,不过看皇 上的意思似乎只是想给魏家一个警醒。 汪畏之这时也走上前规矩的道:父亲。,他虽然不是魏家真正的小侯爷,却也是发自内心 不想看着魏家出事。 魏侯爷微一点头,看着衣着端庄,行事规矩的汪畏之,脸上神色好了些,嘱咐道:等会进了宴厅,尽量不要与他 人来往,少说少做,这宫里可比不得宫外,说错一句牵扯上的都是整个魏家。 汪畏之垂头聆听,是,儿子记住了。 见他乖巧 听话,魏侯爷这才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进去吧。 一行人往宴厅的方向行去,魏侯爷被留在宫中,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就更不知道魏家与李家已结了仇。 他将魏夫人拉近一些,低声问道:我嘱咐你瞧的胎记,他身上可有? 魏夫人一愣,这段时间 发生这么多事,这件事反倒被她忘到了脑后,不过在她看来,瞧不瞧那个胎记都没关系,因为在她心中已经认定了汪畏之。 侯爷为何 这般问?莫不是你还怀疑之儿身份有假? 魏侯爷道:这流言不会无缘无故出现,我心中总是不踏实。 魏夫人安抚道:侯爷 多虑,之儿初到京城,有人不喜是必定的,这流言若真是冲着魏家来的,我们不是更该保护好他吗?况且若之儿不是,那这命牌他如何得来 ?命牌的重要性可是刻在魏家人骨子里的,就是丢了命也不会丢了牌子,何况宋大人可不是个会撒谎的人,若侯爷实在不放心,等庆功宴结 束在把之儿叫来让你看看。 魏侯爷闻言似乎也觉得在理,心中那股不踏实感好像也淡了些。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1 他点点头,这事还是不能再拖,确 定了心中才妥当些。,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一行人便已行至宴厅。 第35章 李代桃僵 只是奇怪的是, 远远看去, 宴厅门口似乎站了不少人 , 走近一看,竟是各世家的人。 又看了看敞开的宴厅大门, 和门口把守的侍卫, 魏侯爷拉住一位熟识的世家家主问道:秦大人,这是 怎么回事?怎么都堵在门口? 哪位秦大人面色还带着不愉,回道:原来是魏侯爷,秦某也是刚到, 知晓的也不多,只知是皇上下令 , 让我等候在门外, 你说好好的宴会, 哪还有不让宾客进去的道理。 显然这位说话的秦大人是个直肠子,魏侯爷没接他的茬,看了看 堵在门口的世家们, 既是皇上下令, 等等也是无妨。 很快宴厅门口就堆挤了不少各世家的人, 一时间整个宴厅外客套的客套,作礼 的作礼, 闹哄哄的响成一片。 汪畏之谨记着魏侯爷的话, 少与旁人搭话,还有一则原因便是不久他就将脱去魏家独子的身份,眼看着这 种冒名顶替的日子就要到头, 他不想在节外生枝。 看过去,宴厅外京城各世家子弟已全部到场,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踢踢踏 踏的声响。 众人一时停了说话声抬头看过去,离宴厅不远处正有两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并排而来。 马上坐着两位男子,一位气度雍 容华贵,明黄衣袍彰显着帝王的身份,一位浓眉紧竖,宽肩阔腰,神情肃杀。 而骏马两侧不少仆从一溜小跑跟在身侧,在骏马的后面是 身着华服的五位皇子,皇子身侧跟着各自的仆从。 按理说,皇子们都是根据长幼有序依次排列,偏偏温宪身为三皇子,却走在众皇子身 后,不过见他笑颜晏晏的样子,到不怎么在意,汪畏之还看见跟在温宪身旁身姿笔挺的沈雁飞,与其他皇子身侧的仆从不同,他背脊挺的笔 直,神色不卑不亢,只是那张清俊的脸上,两道浓眉死死皱着。 在后面,才是皇帝宠爱的各位妃子们。 很快骏马已行至宴厅门口, 各世家纷纷让开入口,在两旁呼啦啦跪下,汪畏之跟着人群跪了下去,随着众人开口向着骏马上的帝王问安。 众人齐齐出声,阵仗似乎 要掀了宴厅的屋顶,汪畏之偷偷抬眼,他这个位置正好对上面前的骏马,入目的是一只修长劲瘦的腿,微抬头看过去,只见高大的男人端正 的坐在马背上,像是被万人敬仰的君王。 能在宫内同皇上一并骑马而来,这是帝王的奖赏,也是无上殊荣,受万人跪拜,真真是风光无 限。 这就是如今温氏王朝最厉害的将军?沈雁飞的哥哥沈重? 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马背上的男人微低头斜眼看下来,男人的眼神 很锐利,带着刺人的锋芒,汪畏之赶紧垂眸。 那男人似乎还在盯着他看,好在这时一旁的温帝开口了,沈将军,下马吧! 沈重 收回视线,是。 恭敬的应下,沈重同温帝一同翻身下马,一旁的仆从立马小跑着上来,将那两匹骏马牵了下去。 都起来吧, 今日是沈将军的庆功宴,都不必拘束。 温帝话落,众人纷纷起身,虽然温帝如此说,但又有谁敢在君王前造次?待温帝同沈重入席, 众人才纷纷落座。 宴厅内有一片长长的廊道,廊道两侧摆放着不少桌椅,在尽头的高台上,一把明黄金椅,是温帝的位置,两侧分开摆 着各位皇子的桌案,在后面则是各位嫔妃的。 沈重的位置是右下首第一个,左面坐的是温氏王朝的丞相。 再往长廊两侧,跟着各世 家爵位官品依次摆开桌席。 汪畏之跟在魏侯爷身后,往魏家的位置走去,他悄悄转头看了一眼温宪,显然对方也看见他了,只是温宪没 有多余的表情,很快转开了视线。 虽然被温宪冷漠的神情刺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在这里恐怕两人就要做出不认识的样子才 好。 他垂下眸,规矩的跟在魏侯爷身后往魏家的位置走去。 随着温帝落座,众人纷纷入席,只是很快,长廊尽头处出了岔子。 只听一声怒骂,你个胆大妄为的狗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众人寻声看去,是二皇子温珅,只见他狠狠一巴掌打在身旁一个仆从 脸上,那仆从直接被从高台之上扇的跌落下来。 一时间磕的头破血流,可那仆从刚稳住身子就连滚带爬的跪好,一边磕头一边惊恐的求 饶。 而高台另一边,所有皇子已经落座,只留温宪正面色不善的站在高台上,两侧席位已经坐满,显然是没有准备他的席位。 所有 人都一言不发的注视着这一幕,这个无外乎是当着群臣世家的面,狠狠的羞辱了温宪一番。 二皇子这番举动,看上去似乎是那仆从不小 心出了疏漏,可这宴会是二皇子一手操持,若是没有他的示意,何人敢漏了堂堂三皇子的席位? 众人都心知肚明,偏偏这件事,二皇子 又未摆到明面上来,找了个替罪的奴仆,到显的他清清白白。 敢在庆功宴上当着温帝和群臣世家的面如此给温宪难堪,汪畏之总算见识 了别人口中二皇子温珅权势之大,行事之嚣张,地位堪比太子的事实。 可偏偏就算二皇子如此胡作非为,若不摆在明面上来,温帝在权 势衡量下,恐怕也不会发声,温珅正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如此胆大妄为,这也间接说明了温宪正如传闻中一般,地位尴尬。 不过据说, 温帝对于这位二皇子也是向来疼爱有加不输太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温宪虽贵为皇子,但他出身卑微,今日他的母妃也并未在众嫔 妃之列,他如此尴尬的站在哪里,竟是无一人替他发声,汪畏之忍不住开始心疼,可碍于魏家的身份,他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心中忍不住泛 上一丝挫败。 圆溜溜的猫儿眼里尽是担忧的神色,忍不住微动了动,一旁的魏侯爷发现他的异动,怕他做出什么来,一把按住他,警告 的道:你要做什么?这件事你管不了。 汪畏之心中明白,他强迫自己坐在位置上,儿子知道。 魏侯爷见他如此,这才放开 手,不过好在温宪毕竟是皇子,二皇子在如何也不敢真做些什么,大抵不过是想给他些难堪。 台面上的闹剧并未持续多久,一道温润的 声音响起,只怕是二弟操持庆功宴太过忙碌,不能事无巨细,漏了三弟的席位,让人在备一桌来便好。 汪畏之顺着声音看过去,温 帝席位的旁边,一个长相柔和,气质温润的青年正站在席前。 可谁知二皇子闻言根本不买账,冷哼道:太子殿下倒是好心性,只是这 该死的奴才竟出了这等纰漏,损了皇家的颜面,又该如何? 那跪在高台下的仆从一听,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脸色煞白的拼命求饶。 温珏不忍,出声道:这等纰漏,他自是担不起的,想来也是无心之过,今日又是喜庆日子,不若便罚其俸禄,逐出殿外。 二皇子 一甩袖,当众驳了太子的面子,这未免也太轻巧了些,正是因为这般重要的日子,他还敢触了眉头,依我看,就该乱棍打死。 你 !,温珏气急,本就温润的个性,争辩起来便自然落了下风,他怎么也没想到二皇子竟是如此轻贱一条人命,况且今日之事到底缘由为何 ,众人皆心知肚明。 虽然气急,但到底不忍看着那替罪羔羊白白送了命去,两位皇子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众人虽看的心惊,却皆是眼 观鼻鼻观心,生怕趟进这趟浑水中。 两方僵持不下,大殿内除了两位皇子你来我往的说话声,和仆从的求饶声,倒是一片寂静。 而 温宪倒乐的在一旁看热闹,作为今日主角的沈重,也只是自顾自斟酒小酌,似乎一点没把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放在眼中。 直到温帝开口, 两位皇子才收了声。 温帝看了眼跪在下方瑟瑟发抖的仆从,半晌后才道:来人,把他拖下去。 父皇!,温珏闻言,不赞同 的出声,温帝只看了他一眼,温珏便明白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 他颓丧的坐回位置上,仆从已经哀叫着被拖了出去,温珅十分挑衅一笑 ,得意的用酒壶将酒杯斟满,直到温帝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收敛了些。 两位皇子都不说话,独留温宪尴尬的站在一旁,温帝连多余 的眼神都未给他,只是命人在备了套桌席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抬桌席的下人抬出来的不是皇子专用的席位,而是同下首那些 世家的席位一样。 那仆从端着桌席一时不知如何摆放,二皇子给了他一个眼神,那仆从看了眼没什么表示的温帝,将桌席安在了下面。 这无疑是当着全京城世家的面,告诉世人,温宪这个三皇子,地位低微,连和其他皇子同席也不配。 温帝身后的嫔妃们传来低笑。 温宪面色十分难堪,他看了眼高位上无甚表示的温帝,指骨不由收紧,眼神冰冷,可随后,他又笑了笑,走下高台,坐到那摆上的席位 上,只是那笑意一直未达眼底。 汪畏之看着温宪隐忍的模样,心脏抽痛的厉害,他是多想上去抱抱他,但现在他不能,只能强迫自己忍 耐下来,不过好在,等这次庆功宴过了,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温宪身边,在他难过的时候抱抱他。 所有人落座,温帝举杯说了几句祝词 ,沈重端着杯子敬了众人一杯后,宴席正式开始,从宴厅外陆续走进来一群乐伶,扬着水秀翩翩起舞。 汪畏之百无聊奈的坐在位置上, 或许是这翩翩歌舞不够吸引人,也或许是对这推杯换盏的奢靡之风不够感兴趣,汪畏之总是似有若无的看向温宪。 不知是不是有了先前 哪一出,温宪只是自顾自喝着酒,时不时和沈雁飞说些什么。 而沈雁飞的神情却很奇怪,他的眼神十分凌厉的看着一个方向,汪畏之顺 着看过去,正是那独自饮酒的沈重。 汪畏之想起魏夫人曾经的叮嘱,不要在一个地方同时提起这两人名字,现在看沈雁飞的神情,恐怕 两人之间恩怨不轻,可是他们不是兄弟吗? 不过很快,他的想法就被打断,只见沈重推拒开几个上前客套的人,独自端着酒杯出去了。 而这边沈雁飞见沈重离开,那凌厉的眼神一收不顾温宪阻拦也起身离开。 温宪自是不放心他,无奈的起身跟着追了出去。 怎么 回事?汪畏之心中疑惑,他担心温宪更胜过自己,想了想,看了眼身旁的魏侯爷和魏夫人,找了个理由也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出去。 宴厅 外长长的回廊每隔一段距离便站了个提灯的侍卫,汪畏之出来时只看见回廊拐角处一抹飘飞的白纱。 他提步跟了上去,转过拐角时却失 了温宪的踪影,汪畏之并未刻意隐瞒行踪,他来回在这里找了片刻,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就是想在这种时候见见他。 只可惜他来回找 了片刻都未看见人,忍不住心中泛起一丝失落。 正当他丧气的想要返身回去时,却听回廊尽头,一旁的殿宇阶梯下的角落里传来说话声 。 他脚步一顿,仔细听了听,似乎是沈雁飞的声音,汪畏之心中一动,若沈雁飞在,温宪应该也在吧。 他脚步一转,往那边角落而 去,随着越靠越近,沈雁飞的声音也越发清晰。 踏着我们沈家满门尸骨迎来的荣耀滋味如何?我是不是应该替他们向你道一声贺? 汪畏之走进些,只见阶梯下的角落里正站着沈雁飞和沈重二人。 沈雁飞面如寒霜,眉眼凌厉,只是微收紧的手掌和些微颤抖的声线 让他显的有一些软弱。 沈重浓眉紧束,眼中幽光闪烁,像是一汪不见底的深潭,他冷哼一声,似乎十分瞧不上沈雁飞,你找我就是说 这些? 难道沈将军还想听什么好话不成?,沈雁飞反讽他。 沈重眉头皱的更紧了些,看来这些年你也无甚长进,沈家遗孤 也不过如此。 沈雁飞手指已经捏的发白,身躯微颤抖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资格提沈家? 沈重不以为意,独自站 在一侧没有说话。 你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坐享这一切,你每晚闭眼时,难道不会看见沈家人血淋淋的脸吗? 那又如何?,沈 重连一丝神情都未变过,冷静的像是没有情绪的假人,就像沈雁飞口中的沈家与他没有一丝瓜葛般。 你说什么?,沈雁飞眼睛咻的 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只感觉周身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 成王败寇,杀人诛心,沈家不过是一滩烂泥,在我这里只有强者为尊 ,我只效忠于金台之上的帝王。,沈重仍然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模样,当然,如果你能杀了我,只要你做的倒,我自然没有半分怨言。 沈重!,沈雁飞不受控制的叫出声,对方冷漠的态度,冰凉的口吻,让沈雁飞的那些仇恨显得如此可笑。 汪畏之是第一次见到 如此失态的沈雁飞,在他的印象里,沈雁飞永远都是那个带着傲气,身姿挺拔的,坚不可摧的人,可这一刻,汪畏之似乎看见了沈雁飞无能 为力的失败模样。 而沈重似乎很乐意见他这种挫败的样子,那紧泯的唇角,在这一刻似乎不容察觉的动了动。 他明知故问道:沈 雁飞,你想杀了我? 这恐怕是沈雁飞日思夜想的事。 可你现在做不到。,沈重用平淡的口吻说着一个事实。 沈雁飞的胸 膛在急促起伏,他尽量克制着冲过去杀了他的冲动,如果眼神可以成为刀子,只怕现在沈重早已被切的体无完肤。 可沈重似乎还嫌不够 ,淡漠的道:你知道吗,之所以你能好好活到现在,是你的父母,在临死前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看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上,我才 让你活着。 这句话无外乎对沈雁飞产生了莫大的刺激,沈雁飞的瞳孔咻的缩紧,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整张脸白的可怕,汪畏之看见 他攥紧手心的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 沈重,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沈雁飞之前所有克制在这一句话后土崩瓦解, 就在他即将付诸行动的时候,一道飘飞的白色进入眼眶。 温宪从一侧阴影中快速走了出来,几步上前将躁动的沈雁飞一把制住。 沈 雁飞眼中拉满血丝,挣扎着抬手就想将他推开,温宪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他一把将沈雁飞抱进怀中,轻声安抚着。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2 那自然显露的温 柔模样,从未在汪畏之面前展露过,他的心瞬间抽紧,一股难言的沉闷从心间荡开。 而一旁的沈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也不知温宪在 沈雁飞耳边说了什么,沈雁飞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 他毫无留恋的挣开温宪的怀抱,面色虽依然苍白,却透出一股凌厉的寒气,沈重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了结你的生命。 沈重冷淡道:拭目以待。 温宪拉着沈雁飞站到他面前,这回护的模样让汪畏之心尖抽痛 ,可尽管如此,他依然无法把双眼从温宪身上移开。 沈将军,先前这种话还请少说,没有发生的事,谁也不知道笑到最后的人是谁。 沈重看着他没有说话,似乎对于温宪的威胁不太上心。 而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一人高喊道:他在这儿! 这一出声直接打断了阶梯角落的三人,齐齐看过来就发现了站在后面的汪畏之。 温宪神色不明的看着他,可牵着沈雁飞的手却没 有放开。 汪畏之勉强对着众人笑了笑,这时一群侍卫已经走了过来。 魏小侯爷,皇上请您去一趟宴厅。 这些人虽用了请字 ,可那架势完全容不得汪畏之半点拒绝。 皇上要见我?,汪畏之不知为何,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走吧。 ,那侍卫还算给汪畏之脸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汪畏之回头看了一眼温宪,视线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他一直在等温宪放开,可到最 后,温宪也未主动放手。 他不知道现在温宪是什么神情,因为他不敢看,他怕看见他脸上的冷漠,他虽然有时候天真些,可也不傻,温 宪这一系列动作,汪畏之如何也找不到解释的理由,只能勉强想,沈雁飞小时候帮过温宪,温宪如今回护他是应该的,可心口那种闷痛却如 何也骗不了人。 他转过头,跟着侍卫往宴厅的方向走,那侍卫对着沈重和温宪微一拱手,便要带着汪畏之离开。 温宪终于出声,拉 住那带头侍卫道:父皇可有说是什么事? 听见他说话,汪畏之终于敢抬头看他,温宪面上的神色一言难尽,似乎有犹豫,有复杂, 也不知是不是汪畏之眼花,竟隐约看出一丝不安。 属下也不知道,只是听宴厅里传了话出来。似乎与魏小侯爷有关。,那侍卫看在 沈重面上,勉强恭敬的回道。 就在这时,沈雁飞走上前,拍了拍温宪的肩道:皇上让他过去,你也留不住。 闻言,温宪似乎清 醒了些,刚才那些显露的神情,一瞬间淹没,除了黑沉沉的脸色外,再看不见一丝情绪。 他深深看了汪畏之一眼,终是放开了手道: 出来也有些时候了,不如一道回去看看。 汪畏之看着他没有说话,两人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凝固,还是在侍卫的催促下,几人才一道 返回宴厅。 一路走过去,汪畏之心中打鼓,他总觉得那前面等着他的不会是什么好事,只得在心中祈祷在这就要脱去身份的关头,不要 在横生枝节的好。 可偏偏有时候事与愿违。 几人刚踏入大厅就感觉到紧迫的氛围,四周落座的世家子弟们在汪畏之刚进来时齐刷刷 转头看过来。 整个大殿内,乐伶已经不知所踪,四下也寂静无声无人敢交头接耳,而大殿正中间,正跪着李家夫人和魏侯爷魏夫人。 汪畏之刚一看清,心中便咯噔一声,差不多已经猜到事情原委。 他看向跪在正中间的魏夫人,只见她面白如纸,淡唇微颤,魏侯爷也 没好到哪里去,整个人脸色黑的犹如锅底,见他进来,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夫人听见门口响动,见侍卫带着汪畏之进门,转头对着高 位上的温帝惨呼一声:皇上,请为命妇做主! 温帝斜睨她一眼,神情看不出深浅,只是看向门口的汪畏之,汪畏之也知晓此事恐怕 不能善了,他赶忙走进去跪在殿前。 他刚一跪下,温帝出声道:人已经请过来了,是不是如你所说,还需当场对质一二,你且在把事 情经过讲一讲。 一旁的李侯爷脸色十分难看,他本无意带李夫人前来,一是碍于前段时间李夫人癫狂的行为,怕她殿前失仪,二是李 夫人的行为已经在京城内传开,他们李家俨然已经成了各世家的笑柄,带来也是丢脸。 但他总归与李夫人夫妻一场,耐不住李夫人软磨 硬泡,在加之这段时日都十分正常,无奈下还是将她带上了。 可谁能想到,先前的乖觉巧顺只是为了面前这一出,在宴厅气氛高涨之时 ,李夫人竟是出其不意,直接跪到大殿上,将魏家的小侯爷告到御前。 李侯爷已然认定魏家背后的人就是太子,如今李夫人这当着众人 不管不顾的一跪,等于直接将太子架到了火堆上。 况且温帝是何人?这李夫人一开口,他便心中有数,不管魏家背后的是谁,温帝会为 了一个李家而折损皇室颜面吗? 当然不能,可李夫人这当众一跪,就是在逼迫温帝必须做一个选择。 若温帝不管,势必寒了众世家 的心,若管了,那必定要当着众世家的面给一个交代,这无外乎等同于当众打了太子的脸。 而二皇子倒是乐见其成,先前他不愿与太子 撕破脸,那是因为这件事没摆在明面上来,与太子闹僵对他没有好处,他大可不必为了区区一个李家这么做。 可如今这件事被李家捅到 了温帝面前,没经过他温珅的手,那这件事就是李家与太子的事,与他温珅无关。 只不过这李家如此不好控制,竟是越俎代庖的告发到 温帝面前,势必折损了二皇子的面子。 所以,不管温帝管或不管,只要这李夫人往前一跪,最后的结果都会是他们李家成为众矢之的, 李侯爷脸色又如何好的起来? 尽管他心中大骂蠢货,事情也没有回寰的余地了。 后脚踏进来的温宪,抬眼便看到了高位上幸灾乐祸 的温珅,他心中暗骂了句蠢货。 李侯爷一向是站边二皇子的,如今这一出虽未经温珅之手,但温宪深知帝王多疑,此事虽不会波及温珅 ,但必定会在温帝心中留下一个结。 果然温帝斜瞟了一眼旁边的温珅,见他幸灾乐祸的模样,眉头已然皱成了个川字。 而二皇子还 全然不知,以为能看太子笑话,这不可就是愚不可及吗。 他收回视线,又落到跪在中央的汪畏之身上,眸色暗了暗,最后走向自己的席 位落座。 李夫人哭着将汪畏之的罪行重新诉说了一遍,说到李小侯爷被人挂在城中,活活放血而亡时俨然泣不成声。 京城中这 件事虽早已传开,但凶手手段之残暴,还是让在场不少人变了脸色。 汪畏之也略有耳闻,可却不如这般详细,看着失态的李夫人,那种 微妙的危机感越来越重。 直到李夫人说完,周围才想起一片唏嘘声,似乎也能理解李夫人这疯癫的行为。 不过帝王可没有恻隐之心 ,只听温帝道:你如何一口咬定是魏家所为? 李夫人抹了抹眼泪道:只因前一日,我儿拦了他的马车。 他为何要拦魏家 马车? 这件事势必要牵出皇子落水的丑闻来,李侯爷面色煞白的给李夫人使眼色。 但李夫人已经被失去爱子的痛苦折磨的疯魔, 不过捡好的说,那是人的天性。 她怒瞪着汪畏之道:只因前段时日,六皇子邀了各世家子弟游湖,我儿他不过是无心之失,害的他落 了水,他、他便差人砍了我儿子的腿!我儿心中有怨,不日前京城中又盛传魏家独子身份有疑,我儿起了疑心,便想找他理论一二,谁 知...谁知...,竟丢了命去。 李夫人说着又开始落泪。 魏夫人闻言道:胡说,这京城内流言四起,哪一件是真的? 汪畏 之心中却越听越沉,他很确定这个女人在说谎,先不说李小侯爷那日举动分明是有心之举,且说他上岸后就一病不起,如何能差人去砍李小 侯爷的腿? 只是此事牵扯上他的身份,那种危机感不由更加重了几分。 魏侯爷似乎也听不下去,跟着怒喝道:荒唐!你有何证据 能证明你儿子的腿是我魏家差人砍的? 不是你们还能是谁?我儿子至游湖回来后便闭门不出,刚好在他被寻回来的那日,就被人砍 了腿,不是你们做的,又会是谁?,女人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汪畏之却听的心中一愣,如果真是那天,这也太明显了,那日回来不止 是他,还有一个人,他不由看向温宪的方向,而后者的神情更让他一愣,今日的温宪笑意全无,那张俊美的脸上不知是光线还是什么,竟透 出一片阴翳的阴影,看的汪畏之心中生寒。 但他不敢多看,立即收回视线,怕在牵扯上他。 魏侯爷还在与李夫人据理力争,四周响 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直到温帝开口,迫于龙威,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谦儿,这事你可知晓? 六皇子温谦被点了名,掀袍走到 殿前,恭敬的回道:确有此事,不过...... 他说着看了一眼温宪,才接着道:此事还涉及到三皇子,他应当比皇儿清楚,不如就 让他替皇儿向父皇说明。 温帝点头应允,温宪站起来走到殿前按规矩行了礼道:此事确实与皇儿有关,那日落水实则是皇儿牵连了 魏家小侯爷。 就算温宪在不得待见,那确确实实挂着皇子的头衔,他话音刚落,温帝就微微眯起了眼睑。 温宪说着走到李夫人面 前,夫人,不知你所说的无心之举,是如何无心的? 李夫人见是温宪问话,对于这位向来受尽欺辱的皇子,她一直从未正眼瞧过, 便也未多想道:自是不小心为之。 得了回答,温宪走到殿前对着温帝道:父皇,儿臣可否请几位公子出来问话。 一语落下 ,四周骚动起来,二皇子温珅不屑道:皇弟,说话可要慎言,莫牵连了各世家。 温宪没搭话,只是等着温帝的意思,倒是太子开口 为他说情道:父皇,不若就请他们出来问一问,若真涉及到三皇弟,还是弄清缘由为好。 温珅闻言冷哼一声,只是碍于温帝到没在 说什么。 温帝微点头,算是同意。 那就请何家、王家的公子出来问话。,温宪道。 被点名的两世家皆面色惨白,两位公子 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生怕此事牵连自身。 可温帝已经同意,躲无可躲,只能硬着头皮站了上去。 温宪看着站上来已然吓得瑟瑟发抖 的两位世家子弟,心中十分不屑,但面上仍维持着恭谦的模样。 敢问两位公子,游湖那日你们是否一直与李小侯爷在一起。 欺 君可是砍头的大罪,这两位世家子弟早已吓破了胆,又如何敢在温帝面前说谎。 只能结结巴巴的道:...是...是。 既然一直 在一起,那想来李小侯爷那日所为,你们应当知晓。,话落,他凌厉的看了两人一眼,接下来我问的问题,还请两位公子说实话,莫牵 连了自家。 两位世家子弟皆是缩着脖子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温宪道:那日我与魏家小侯爷一道落水,到底是李小侯爷无心之过 ,还是有心之举?缘由为何两位公子应当十分清楚,不如你们说与众人听听。 话落,那两人竟是吓到两股颤颤,想到谋害皇子的罪名 ,竟是一个不稳,跌跪在地上,好在其中一个勉强还能说话,只见他跪在中央一边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一边哀哀求饶。 温宪看了眼李 夫人,后者眼神游移,显然是知道其中原委。 这两名世家子弟一跪,四下响起一片交头接耳之声,两位世家的家主夫人,全都面色煞白 ,忙爬起来跪在殿前请罪。 温帝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他虽不待见温宪,但在明面上他还是温氏皇朝的皇子。 只是此事牵连世家众多 ,若真深究起来,各世家之间微妙的平衡很有可能就此打破,温帝是不会为了一个温宪这么做,虽然此事折损了皇家颜面,温帝也只能将愠 怒压在心底,看着将这件事捅穿的李夫人,危险的眯了眯眼。 良久,殿内慢慢恢复了寂静,就在众人以为温帝即将发怒之际,他终于开 口:来人,将王家、何家的公子拖出去杖责二十,以做惩戒。 话落,一旁的温珅挑衅的看了温宪一眼,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这 处置已经算的上实在轻微,比起两人犯的过失可以说是小惩大过,众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温帝不打算计较此事,随便给了个处置算作交代。 两世家闻言,紧绷的心绪这才松了些,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跪在殿前谢了恩,这才七手八脚的将已经吓软的两位公子拖了下去。 这一出虽在温宪意料之中,可他还是微瘪了唇角,冷嗤了一声跟着退了下去。 只怕今日一过,京城世家对于这位不受宠的三皇子会更加 看轻几分。 大殿之上又只剩下李魏两家,温帝视线落到跪坐着的李夫人身上,语气已经有些不耐,你儿子做了蠢事,失了腿也算罪有 应得,此事就此作罢,朕不在予以追究,你且退下去吧。 李侯爷这时早已吓的大汗淋漓,巴不得此事快些了结,闻言擦了擦额头冷汗 忙跪下来就要谢恩。 谁知李夫人失心疯,铁了心的要汪畏之偿命,不但不顺着温帝的台阶而下,反而不管不顾的喊叫起来,是,他害 的皇子落水,失了腿是罪有应得,我们也且忍了,可现在我的儿子丢了命呀! 她挣开李侯爷的钳制,往前跪爬两步,他就算是有天 大的错,也不该为此赔上性命,皇上,难道魏家不该给个说法吗? 汪畏之实在听不下去,他抬头看向李夫人,夫人,我已与你说过 ,李小侯爷的死与我无关,我又何必谋害于他!你一而再的说是我杀了他,到底如何这般认为? 李夫人闻言手脚并用的爬过来,就想 往汪畏之这边扑,眼见着求温帝无望,她竟是发了疯,好在一旁的侍卫们眼疾手快的拉住她。 李夫人挣脱无果,指着他大骂,就是你 !就是你!你根本就不是魏家的独子,京城里早就传开了,只不过我儿子起了疑心拦了你的马车,你竟然对他痛下杀手,就是你杀了他,你 怎么不去死?你凭什么活着?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2 汪畏之心中一沉,果然那微妙的危机感是源于他的身份,被李夫人当着这么多人揭开,他只觉心口巨石 陡然落下。 这话一出,温帝的脸色可想而知,四周各世家皆都转头看向高坐之上的帝王,魏家独子身份的流言虽有耳闻,但却从没人拿 到明面上来说,毕竟魏家的爵位可是皇帝亲赐,李夫人这下可好又牵出一桩秘闻来,看来今日这来的不是庆功宴,而是问罪宴。 李夫人 如是说,魏夫人就不淡定了,之儿怎么就不是魏家独子? 李夫人疯癫一笑,他是的话,那为什么会有这些流言?一定是我儿子知 道了什么,所以他才痛下杀手!对,一定是这样。 虽然李夫人这话无凭无据,但听在汪畏之的耳朵里却是句句实话,压的他喘不过起 来。 这边还在据理力争,那边温珅还不嫌事大,意有所指的道:李家与魏家不都是侯爵位吗?单他一个魏家不敢这么做吧。 他 这话明面上是在为汪畏之说话,实际里矛头意有所指,厅下觉出这话后深意的人都看向太子。 太子虽仁善宽和,但毕竟生在皇家,皇 弟这话从何说起? 温珅道: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单单一个魏家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太子殿下,你说是也不是? 这对太子 的反问何其猖狂,似乎根本没将这位东宫正主放在眼中。 太子微扬的眉毛微微皱起,对于温珅的挑衅并不置于理睬。 只是转身对温 帝道:父皇,就此事儿臣认为还需细细查询。 温珅看着太子,眼中刺裸裸的挑衅连遮都懒的遮掩,莫不是太子殿下心虚,才不敢 当堂对峙? 温珏闻言,那双柔和的眉眼都带着不赞同,转头道:二皇弟莫不是还嫌事不够大? 温珅看了眼没有表示的温帝, 嚣张的一笑,此事又未牵扯上太子,何须这么急迫。 他说完,矛头一转,直指向温宪。 作者有话要说:入v啦,谢谢大家的支 持,爱你们呀!么么哒^3^感谢在20200525 16:45:31~20200526 21:54: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 出地雷的小天使:零星灯火、@_@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李代桃僵 现在与太子对上没有好处, 但要打压打压一个不受宠的落魄皇子还是可以的。 我听说魏家的小侯爷与三皇子私教甚好, 也不知是不是仗着与皇子交好, 才敢行事 这般无所顾忌,还是说想替某人出头? 温珅这话实在用心险恶, 明面上是将温宪摘出来, 但其内涵却是说指使汪畏之行凶的人正是温 宪。 厅下发疯的李夫人如何受的住这个刺激,她来回在温宪和汪畏之之间来回扫视,那模样俨然是将温珅的话听了进去。 温宪站起 身道:二皇兄这话有失偏颇,我与魏小侯爷关系确实不错, 只是并未如皇兄所说哪般。 温珅冷哼,正要继续开口, 谁知就在这时被 拉住的李夫人传来一声哀嚎。 众人视线一下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她指着温宪道:对对对, 他们不敢这么做,一定是你指使的,一定是 你。 也不知是不是失了心性的人, 连力气都格外大些, 只见李夫人挣脱开钳制, 冲到温宪面前,抓起桌面上的酒壶对他兜头磕下。 温宪!小心!, 离李夫人最近的汪畏之最先发现异动, 惊诧之下不由大喊出了温宪的名字! 虽然出声提醒,可依然迟了,这一下 来的又快又猛, 谁都没有预料到,只见温宪被砸的一个踉跄,酒壶中的酒水兜头洒了一脸,额角有蜿蜒的血迹流下来。 李夫人与他相处 极近,汪畏之所有心神皆系在温宪身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李夫人扑过去时,他似乎看见温宪微扬的唇角,他削薄的唇瓣上下微碰,似乎 说了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话,只是那弧度太小了,若不是汪畏之全神贯注,几乎发现不了。 温珅也没想到会有这个效果,到嘴边的话又 咽了回去,勾唇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切。 大殿内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做那个先开口的人,李夫人很快被拉开,也不知那刻温宪同她说了 什么,她面上怔愣的神色有些古怪,温宪面色阴沉,他扶着额角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本以为此刻谁都不敢再开口了,谁知温珅又道: 刚才魏小侯爷叫三皇子什么?我没听错的话是温宪吧? 经他这一提醒,众人纷纷回过味来,转头看向两人,似乎都察觉出两人间那 种亲密的味道。 汪畏之涨红了脸,刚才他怎么情急之下叫出口了,刚才情况紧急,是...是畏之失礼了。 除了这一句,他实在 找不到辩驳的理由,他这一声,直接将温宪拖下了水,不由看向他,后者神情隐在阴暗中,看不真切,汪畏之颓丧的垂下头,心中不由懊悔 万分。 此事牵扯上皇子,已经算的上是大事,众人都等着温帝表态,看他会如何对待这个嫌疑最大的三皇子。 高坐之上的人静默几 息,站了起来,拢了拢衣袍,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简直荒唐!好好一出庆功宴,让你们闹成什么模样了?朕也乏了,我看今日都散了吧 ,沈将军认为如何? 仍然淡定喝酒的沈重微一举杯,皇上安排便可。 温帝闻言总算满意了些,三皇子温宪就算在出身卑微, 在不得宠,那也是皇子,不是一个侯爵家的儿子可以作比的,就算是要惩戒,那也该是皇家关上门来解决,绝不是当着京城所有世家的面处 置。 温帝看了眼厅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李夫人,拢了衣袍就要离开。 谁知变故再生! 李夫人见他要走,从怔愣中恢复过来,癫狂 更甚,她挣扎着大喊,皇上!难道天子犯法不该与庶民同罪吗?难道杀了人就没有一点惩戒吗?到底是天道不公!还是这温王朝的律法不 公! 连这当今最大的官,最盛的权势都不愿插手,李夫人实在看不到出路,她满眼绝望,高呼一声,将身旁的侍卫猛的推开,竟是在 众目睽睽下,一头撞上了殿柱,霎时间血溅当场。 各世家皆吓得面色惨白,不由议论起来。 李侯爷已经吓的瘫软在地,仿佛一瞬间 苍老了十岁。 而温帝也是面色大变,他实在没想到这疯妇竟能做出这等疯狂之事,皇家最忌讳的就是殿内见血。 李夫人这一撞直接 将温帝的步伐定在哪里,温帝面色不善的又坐了回去。 叫太医来看看。 很快,太医小跑着进来了,蹲在李夫人身边探了一下, 女人额头凹了个大洞,人已经断气。 李夫人当着众世家以死明志,温帝就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就算牵连上皇家,那也不得不下个决 定,否则只怕这京城无人敢在真心效忠。 看了眼厅下独自站着的温宪,还好只是个不得宠的皇子,不过就算是不得宠,那也不能因此丢 了皇家脸面,看了眼下方跪着的汪畏之温帝脸色好了些。 其实此事他心中已有定论,这情况魏家很有可能替人背了黑锅,只是眼下情形 已容不得温帝在拖,必先要推个人出去顶着。 既然李夫人一口咬定是魏家所为,那此事想必与魏家脱不了干系。 魏侯爷一听面 色大变,忙跪呼道:请皇上明查,此事觉不是魏家所为。 可好不容易有一个替死鬼,温帝如何会放过,只是问汪畏之:李家独子 出事那晚你在哪里? 在自己家中。 那夜替你守夜的奴仆是谁?,夜晚主子休憩,仆人在床前守夜,是温王朝的规定。 闻言,魏夫人和汪畏之心中不由一沉,那夜他确实在家中,可是为了能和温宪独处,他从上次生病起,便将阿青支出了卧房外。 汪畏 之如实道:替我守夜的是阿青,只是在魏府阿青并未守在床前,而是卧房外! 魏侯爷先前被留在宫中,哪里知道这些,现听汪畏之 这么说,便知道是魏夫人惯的,不由瞪了魏夫人一眼。 温帝闻言脸色好了许多,他又道:可还有人替你作证? 汪畏之不由偷瞄 了眼温宪,他记得那晚,他们当时正在那张床上翻云覆雨。 没有。 温帝手指在椅背上点了点,汪畏之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 眼底,作为一个帝王,汪畏之那些小心思早就在他叫出温宪名字时,就在他面前剥皮拆骨,瞧的一清二白了。 他心中也是笃定,又问道 :是不是你差人谋害了李家独子,你且好好想,此事可是牵扯到朕的皇儿,况且李夫人以死明志,这件事必定要给众世家一个交代,你若 坦白,朕可免你死罪,若执迷不悟,届时,天子也应与庶民同罪,方能彰显大国风范。 汪畏之闻言,猛的抬头看过去,温帝正不动声 色的看着他。 温帝这番话说的是又敲又打,其意思无外乎是告诉汪畏之,今天势必要给众世家一个交代,这锅你背也的背,不背也的背 ,若是主动背下,他便可看在你挽回皇家颜面上留你一命,若你不肯,下场便是强安上罪名问罪论斩,而那句天子应与庶民同罪,便是拿温 宪来刺裸裸的要挟。 汪畏之不敢赌,如果今日是其他皇子,温帝恐怕还要考量一二,可如果是最不受的三皇子温宪,温帝很有可能将他 舍弃。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既然无论如何这锅都要背起来,他又何必拖温宪下水。 温帝似乎十分有耐心,坐在高位之上静等着。 汪畏之看了看狼狈站在一侧的温宪,后者安静的立在一侧,静默半晌回道:是我,是我差人杀了李家独子! 一句话犹如滴入油 锅的清水,霎时间掀起巨浪,温帝刚才那番话,魏侯爷多年为官,已是听出其中一二,此刻只是惨白着脸一言不发,可对于大门不出的魏夫 人来说,哪里明白其中深意?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汪畏之,脸白如纸,几乎是颤抖着跪爬过去,一把抓住汪畏之的肩,之儿,你知不知 道你在说什么? 汪畏之抓住魏夫人的手,露出一个惨笑,他虽在青山镇有个富裕的出身,但初来京城时他还是有些胆怯,那时候是魏 夫人给了他坚持下去的勇气。 他说:母亲,儿子明白的。 魏夫人却急了,你明白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快,向皇 上说清楚,说不是你,快啊! 魏夫人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可汪畏之只是垂头不说话,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她。 见他不为 所动,魏夫人又转向一言不发的魏侯爷,之儿的性子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侯爷,你劝劝他,你快劝劝他呀! 可 魏侯爷只是跪坐在大殿上,帝王决定的事,他一个小小侯爵如何能动摇,况且刚才那番话,若是认了还有一线生机,日后温帝恐怕也会看在 这次的情份上对魏家多加优待,若是不认,事关皇家脸面,那也由不得他。 魏夫人见魏侯爷也不为所动,求路无门下竟是哀哀哭泣,跪 在殿前请求温帝开恩,但帝王之心如何坚硬?怎容他一个小小的妇人动摇。 事情有了了结,温帝满意的站了起来,他将衣袍拢了拢, 此事缘由即以说清,那便给李家一个交代。 他说着眼神凌厉的刺向下方李侯爷,继续道:只是君无戏言,朕刚才已经允诺,若他主 动坦白,死罪可免,先来人将他压下去,问清细节在做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26 21:54:31~20200527 22:52:48期 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零星灯火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阿瑶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李代桃僵 魏夫人愣愣的坐在地上, 温帝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什么也没说, 今日这 出闹剧已经够了,他实在乏的厉害, 在众世家恭送下, 带着嫔妃先行离开。 宴厅外陆续进来一群侍卫,七手八脚的拉起汪畏之就要拖出 去,魏夫人不肯,扑过来拉他, 众世家心中清如明镜,有幸灾乐祸的, 有不忍再看, 但却没有一个站出来的。 而就在侍卫要将汪畏之拖 出去时, 温珅突然开口,等等。 他此话一出,众人皆转头看过来。 没了温帝在场, 二皇子温珅行事越发无度, 他态度嚣张的往 椅背后一靠, 这事还未说完,怎就把人拖走了? 对于今日之事, 太子心中已是颇不赞同, 闻言皱眉道:你还要做什么? 侍 卫们面面相觑,但还是放开了殿中的汪畏之,温珅斟了杯酒, 小酌一口,似有似无的瞟了太子一眼,李家的事是了结了,可他魏家的呢? 汪畏之心中一个咯噔,隐约觉得接下来温珅的话一定和他身份有关。 果不其然,温珅道:这李夫人说,李家独子是发现了他身 份有异,才惨遭横祸,即汪畏之以承认,那是不是说明他的身份果真有异? 话落,温珅视线锐利的看向殿下的汪畏之,被这刺人的视 线看着,汪畏之只觉心中发凉,他身份的流言已传有数日,今日在这关头才被温珅问起来,只怕这位二皇子已然心中有数,否则不会在当着 众世家的面如此羞辱魏家,况且魏家还刚为温帝挽回皇家颜面,怕就怕他手中以掌握有证据。 想到这里,汪畏之只感觉冷汗直冒,手心 不自觉抓紧几分,他微偏头看了看一侧站着的温宪,后者也正定定的看着他,温宪额角处的伤口已被清理过,发丝因沾了酒水还有些湿润, 明明是个落魄到不能给他任何庇护的皇子。 汪畏之不知为何,看着他心中却勉强镇定了不少。 他对着高坐一拜,畏之不明白二皇 子此话从何说起,也不知道那流言从何而来,但畏之确确实实是魏家儿郎,不管他人如何说,只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这次庆功宴一过 ,温宪便会帮他寻回真正的魏家独子,他可以摆脱身份将功折过,只要挺过这一次,汪畏之相信,他会求的魏家原谅。 温珅闻言勾唇一 笑,那笑容中满是戾气,哦?我听说魏家独子身上可有个乳白色月牙胎记,不知道你有没有? 闻言,汪畏之面色有些苍白,温珅果 然是有备而来,魏侯爷也与魏夫人面面相觑,魏家独子身上的胎记,他们从未与旁人说过,就连府中仆人也知之甚少,这二皇子是如何知晓 ?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2 见他不说话,温珅一口将酒饮尽,志在意得的道:小侯爷不说话算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当真有什么隐情?若真是这样,不若借此机 会说清楚。 他唇瓣微颤了颤,众人都在等着汪畏之的答案,良久汪畏之道:不知二皇子如何得知,但畏之身上确实有一个月牙胎记 。 魏夫人附和道:之儿回到魏家也有不少时日,都说血浓于水,母子连心,我可以很肯定他就是我的儿子,那些谣言不过是空穴来 风。 温珅依然老神在在,不紧不慢的道:哦?魏夫人就这么笃定?如若汪畏之的身份有误,岂不是很伤心? 对于汪畏之来说 ,虽然他不是真的魏家独子,但已经将魏夫人当作亲生母亲来对待,他可以受气受辱,可若牵扯上魏夫人,那便不行。 汪畏之闻言将魏 夫人挡在身后,殿下,我本已是待罪之身,还请殿下莫要在为难魏家。 温珅似乎被这顶撞弄的颇为不愉快,他面色沉了沉,将酒杯 落下,本皇子如何是在为难魏家?反而是在帮他们,试想丢了十几年的独子,好不容易寻回来,结果却是个假的,多可怜呀。 温珅 越说,汪畏之的脸色就越难看,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地,他的身躯不可制的轻颤起来,被挡在身后的魏夫人感受到他怯意,不由泛起一股怪异 感。 汪畏之咬着下唇没有说话,他不敢去看温宪,怕他为难,也不敢去看魏侯爷和魏夫人,怕看见他们眼中的质疑,只是倔强的看着高 台上的温珅,祈求着那把□□控在他们手中的重锤不要落下。 他的沉默,不竟让人遐想联翩,就在这时,温宪终于走了出来,挡在汪畏 之面前道:这话无凭无据,单凭皇兄一人所说如何做得了数? 汪畏之心中动容,抬眼就看见了温宪宽阔的背影,可他还未来得及细 细看清,重锤兜头落下。 这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温珅冷哼一声,这嚣张的态度,和居高临下的语气,足以见得温宪身份卑微。 他走下来,瞧也没瞧温宪,一把将人推开,动作之娴熟,就像做过无数次一样,实在没把三皇子的头衔放在眼中。 他走到汪畏之面前 ,不过话到说的不错,无凭无据也不好做论断,不如就把他衣服扒了,看一看有没有胎记! 话落汪畏之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 居高临下的温珅,对方也看着他,那双满是戾气的眼眸中尽是恶毒。 当着众人的面扒了他的衣服,这无外乎是羞辱,若汪畏之真是魏家 独子,二皇子还不敢这般胆大妄为,若他只是个无依无靠的乡野小民呢?只恐怕二皇子已经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可他是如何知道的?难 道是之前哪里出了纰漏?想来想去也只有那次病重。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对于堂堂一国皇子,想要知道这些并不难,更何况在之前,汪 畏之根本不知道胎记的事,也未刻意隐瞒,想要知道,只需买通魏府下人稍加留意便可。 他艰涩的咽了口唾沫,汪畏之唇瓣上最后一丝 血色也消失殆尽。 胡闹!,恰在这时,太子也跟着站起身走了下来,那柔和的眉眼已然皱成一个川字。 还愣着做什么?父皇 已经下了吩咐,还不快把小侯爷带下去。 那几名侍卫互相看看,也不知该不该动,就在他们犹豫时,温珅又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本皇子还未问清,何必这么急迫将人带下去?难道是心虚? 太子道:温珅,这里还是宴厅,是沈将军的庆功宴,你还要胡闹到什 么时候? 是我胡闹,还是太子殿下有意回护?,温珅丝毫不让,我只是帮魏家看清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太子殿下何必心急? 你若要看私下看便好,何须当着各世家的面如此羞辱?! 当然是为了公开、公正,若不如此如何阻的了流言。,温珅不 能与太子撕破脸,但却可以凭借魏家给太子难堪。 动手!还愣着做什么!,温珅怒喝一声,又对太子道:若太子殿下执意阻拦, 那我只能认为汪畏之的身份却有问题,这般不明不白如何给李夫人和各世家一个交代。 众人看向跪坐在地上傻愣愣的李侯爷,纷纷起 了恻隐之心,但其中几分真,几分假无能人知,总之,他们想要看的,是魏家活生生的笑话。 大殿内议论四起,太子不忍,却堵不住幽 幽众口,其实这对温珅来说是一石二鸟之计,若太子不阻拦,他便可通过魏家当众给他难堪,看在各世家眼中,就要重新估算一下两位皇子 的份量。 若是拦了,那更好,太子此举必定要失去不少人心。 在猜到魏家背后之人是太子时,他就以打算好找个时节揭了汪畏之的 身份,只不过没料到这庆功宴上半路杀出个李夫人,这无外乎是天时地利人和,他不这么做简直有违天理。 果然太子犹豫起来,只是温 珅不会给他时间思量,下令道:把他衣服扒下来。 几名侍卫听令上前,伸手就去扯汪畏之那繁重的衣袍。 汪畏之白着脸几番挣 扎,温珅大怒,难道你还要抗旨不成,把他给我按住。 几名侍卫七手八脚将他架住,束腰已经被拉开,汪畏之只感觉羞辱难当,他 从小虽长在乡野,可也是个少爷,何时受过这般羞辱,可面对强权,他卑微的呐喊又有谁听的进去? 眼眶几欲发红,心口处难掩的耻辱 升腾,更重要的是,心中那股凉意,他恍惚看见温宪微抬手的动作,可他身后的沈雁飞却一把牵住了他的手。 那只手便和他的人一样, 一点点沉寂下去,再抬头,只能看见温宪冷漠的眼神,和沈雁飞十指相扣的模样。 比起被当众羞辱,汪畏之只感觉彻骨寒意从四肢百骸 涌了出来。 他徒劳的挣扎十分可笑,连几息都未撑过,那特意换上的繁重衣袍便被人扒了下来。 赤。裸的上半身在空气中冷的瑟缩 ,他被侍卫按在地上。 魏夫人已经哭的双眼红肿,魏侯爷白着脸徒劳的抱着她。 众人都看着大殿中央的那一幕,面上说着不忍的话 ,心中却在幸灾乐祸。 温珏侧目不忍在看,温珅提步走上前,那侍卫将散落的衣袍往后扒了扒,在汪畏之的后腰上赫然有一个乳白色的 月牙胎记。 魏夫人见此哭的更厉害了,而温珅刚才还志得意满的模样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处胎记。 他分明听下属来报,汪 畏之身上没有胎记,那这块是哪里来的,难道情报有假?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27 22:52:48~20200528 20:22:57期间为我 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夹子一夜情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李代桃僵 几步行至眼前, 温珅蹲下来用手在那处胎记上摸了摸, 随着他的动作, 一侧站立的温宪脸色不由自主黑了黑,瞪着那按着 胎记的手指, 竟是露出几分凶狠神色。 一旁的沈雁飞看在眼中, 不由微微皱眉,轻捏了捏温宪的手提醒他。 那处胎记,温珅擦了擦 ,却纹丝不动, 就像真正从身体里长出来一般,他脸色变的有些难看, 若汪畏之身份是真的, 那此刻却还不好收场, 到时失了人心的就会是 他。 心中大骂一声废物,他面色不善道:端水来。 很快一旁的仆从便端了一盆清水上来,温珅指着那处胎记道:用水擦。 仆从便跪在汪畏之身边, 沾了水擦拭起来, 片刻后, 那胎记依然同之前无二。 这般看来,难道汪畏之的身份果然是真的?这不就等 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汪畏之心中酸涩, 这胎记还要多亏了温宪, 那日温宪从茶楼将他送回府,给了他一个瓷瓶,瓶内装着的便是 这种染料, 据说是他国朝上来的贡品,遇水不化,极难洗掉,只有一种特定的粉末,倒上去揉搓才能化开,他当时也是有幸得了些,便全给 了他。 好在他们做了万全之策,否则今日当真大难临头,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心慌。 趴伏在地上,艰难的抬眸望过去,却对上 一双陌生的狐狸眼儿,形状还是狭长俊美的,可那双眼瞳里的神色却冷的让人心惊。 汪畏之是第一次看到温宪露出这样的眼神,不由心 慌的更加厉害,这眼神冷若冰霜,似乎要连他的血液也冻结起来一般。 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那种即将大难临头的危机感越来越重。 忽然,似乎注意到汪畏之的目光,温宪突然对着他笑了,不像他一贯笑颜晏晏的模样,而是带着暴虐的嗜血气息! 就在众人凝神屏气的 等着接下来的发展时,温宪在汪畏之的视线中走了出来。 那双修长笔直的腿,迈过汪畏之眼前时,洁白的素履带着无情的气息,每一下 都敲击着他的心房,那双猫儿眼中的瞳孔微微一缩,汪畏之直觉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温宪走上前,背对 着他,寂静的大殿中响起他的声音,还如初见时清冽,可说出的话却犹如冰锥一字一顿插在汪畏之的心口处。 汪畏之身上分明有这月 牙胎记,皇兄是如何笃定他没有的? 温珅表情难看,瞪着那胎记的模样像是要将它活生生剐下来,哼,我早命人查过,之前他身上 分明没有,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连水也洗不掉。 温宪的声音里似乎刻意带着几分恭维,这使温珅十分受用。 皇弟听说俞国这 次朝上来的贡品内,有一瓶特殊的染料,遇水不化,极难洗掉,只有特定的粉末才能将其抹去,不知......。 话音未落地,其意思却 很明显了,太子脸色苍白几分,温珅却微微眯起了眼,他对这染料也是有些印象,只不过后来被温帝赐给了皇后,太子的母妃,所以一时并 未想到这里去。 温珅视线落到温宪那张俊美的脸上,那张脸虽然带着低顺的笑意,可狐狸眼中却是一片深邃的黑。 显然温宪的提醒 让温珅心情大好,这染料虽是稀罕物,但这粉末却不是。 命人拿些来。,温珅吩咐下去后,对温宪的脸色总算好了些。 然而温 宪的提醒,却让汪畏之心中那把重锤躲无可躲的落下,这无异于将汪畏之推向深渊,他不明白温宪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觉得浑身发冷的厉 害,不是因为寒凉的空气,而是由内而外的冷,冷侧心扉,他不自禁想要蜷缩起身体。 可压着他手臂的侍卫如何能让他得逞?他连那一 丝自保的温度都无能为力,可身体却止不住颤抖起来。 温宪说出这些话时,他发现自己心中竟是一点都不惊讶,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有迹 可循的,他想起昨天晚上,温宪还拥着他说会帮他,两人还可笑的畅想过以后。 可是有以后吗?他又想起曾经温宪那些时有时无展露出 的陌生面孔,他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还是说哪一面都不是真正的他。 被人按压在地上,他的视角只能勉强看见那双洁白的素履 ,忽然间他就觉得眼皮发烫起来,一种难言的酸涩泛上来,汹涌而澎湃。 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明明只要挺过去,他就能作为汪畏之开 始新的生活,可为什偏偏要在这种关头这么做?既然要这么做,又为什么在此之前要给他期望? 仆从很快捧了个雕花漆盒回来,温珅微 抬抬下巴,给他试试。 那仆从依言跪过去,正要沾了粉末擦拭,温宪却突然道:这粉末怎么也算是贡品,不如让皇弟亲自来吧。 温珅挑眉看他,嗤笑道:既然你愿意做这下人的活,那就你来。 温宪没有计较他话中的讥讽,失去笑意的俊脸看上去格外阴 沉,他接过仆从手中的漆盒停在了汪畏之面前。 被按压着的少年,裸。露的身躯正微微颤抖,跌垂的青丝遮住了汪畏之的眼帘,只能看 见他微润的下巴,和紧紧泯住没有血色的唇瓣。 他蹲下来,沾了点粉末,温热的指尖挨上对方冰冷的皮肤,刺骨的寒意似乎从相触间传 了过来,少年人的躯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连带那双被制住的手,都捏的骨节泛白。 温宪不动声色的顿了顿,随即将那粉末在月牙胎 记处抹开,那被水如何擦洗也化不开的胎记,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慢慢晕染消失。 一旁的魏夫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由最初的惊诧慢 慢变成不知所措,在变成愤怒,魏侯爷到比魏夫人想的多,如果汪畏之不是魏家独子,那这件事就摊不到魏家头上,他们大可以对外宣传是 受了汪畏之的蒙骗! 想到这一点,他竟是松了口气,已然打算舍了汪畏之,那漆黑的脸色不由好了许多。 在场的世家皆都窃窃私语 起来,只留太子面色苍白的看着众人。 温珅见此得意的一笑,转向太子:太子殿下,这当如何解释?若本皇子没记错,俞国朝贡的染 料只此一瓶,被父皇赐给了皇后娘娘。 那瓶染料早在几月前不知被她母妃丢到了何处,他也曾差人寻过,却不得踪影,左右也不是什 么贵重之物,便就此作罢,谁知竟能引来此等祸事! 且不说几月前,那染料不慎被我母妃遗失,单是一瓶染料也不能说明什么,只怕 是这背后有人故意为之。 太子明白不管如何说,也是洗不去嫌疑,只怕各世家今日一过,对于这位东宫正主多少寒了心。 温珅斜 眼,太子的意思是这背后有人主导?那太子认为这背后之人是谁? 此事合了谁的心意,自然这人嫌疑最大。,太子一句话把矛 头丢给了温珅。 两位皇子立在大殿中央,一位是东宫正主,一位是锋芒正盛的皇子。 虽然太子性子宽和仁善,却也是一国储君,身 在高位,深知一旦显出软弱,必定被虎视眈眈的财狼们拖下来拆吃入腹。 两君对立,气势不遑多让,大殿内鸦雀无声,就在这剑拔弩张 之时,一道急促的咳嗽打破僵局,随后谦和声响起。 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六皇子温谦,他拍了拍五皇子的背,五皇子与六皇子年纪相仿, 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病秧子,只见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手把着席位一手置于胸前正急促的咳嗽着。 温谦不时帮他拍着背顺气,见他 好了些许,这才站起来对着太子和二皇子道:两位皇兄,五弟身子弱,受不住压迫,就看在他的份上,不要再起争执了。 太子最先 软和下来,看着五皇子的神色带着真切的担忧,二皇子向来是个荤素不忌的主,见席位上咳的面红耳赤的五皇子不屑的哼了声。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2 不过有 了五皇子作为缓冲,气氛总算不在剑拔弩张。 本皇子问你,这染料是谁给你的? 汪畏之不知何时已被人放开手脚跪坐在中央, 闻言他这才动了动,谁给的?他知道,他当然比谁都清楚,那个人的名字,如今就像一把刺刀扎在他心口。 微抬眼,便看见温宪修长的 双腿,那是他真心爱过的人,是为之付出所有感情的人。 难受的垂下眸,汪畏之没有开口,温珅面色不善的蹲下来,你是在袒护那个 人吗?他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吗?你已经不是魏家的独子,只是个谁都可以伸手碾死的蚂蚁,若你说了,我会给你庇护,若不说...... 他没说完,但那阴测测的口吻,汪畏之多少能猜到是什么下场。 可明明是温宪背弃了他,为什么往事那些甜蜜的片段却不断浮上来,温 宪两个字哽在喉头,如何也吐不出去。 见他这般倔强,温珅不在逼问,等人压下去,他有的是手段审问他。 二皇子站起身环视了一 圈神态各异的众世家,他要的效果如今已经达到,拖着也是无益。 这才罢休道:即如此,那便只好先将人压下去,细细审问一番才行 。 汪畏之沉默着跪坐在地上,他不敢去看魏夫人和魏侯爷,怕看见一向疼爱他的魏夫人满脸嫌恶的模样,他也不敢看温宪,看着他只 会让汪畏之痛楚加倍。 他只能垂着头,这个地方,这个京城,这个大殿,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他只是一个乡野少爷,他该待着的地 方是青山镇,而不是顶替别人的身份在这里。 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刻,他感到无比的羞愧,对魏家的,也是对自己的。 如今这周围的 视线,就像一把锯齿,拉锯着他仅有的尊严。 他终于动了动,抬手想将那散落的衣袍拉拢,可还未遮挡住一丝一毫,一股力道猛的从身 后袭来,那繁复华丽的袍子被一把扯落。 他的身躯被人转了过来,迎面便是一个耳光,下手之重,直接将汪畏之的脸扇歪。 动手的 人是魏夫人,那一个响亮的耳光也是魏夫人打的,她颤抖着手,厉声斥责,你也配?! 汪畏之歪着头一言不发,可心却像破了个洞 ,丝丝缕缕的痛楚涓涓流淌出来。 魏夫人之前有多疼爱他,在他身份被揭穿时就有多憎恶他,他背弃的是一个母亲的爱,他没资格委屈 。 魏夫人似乎还嫌不够,将那袍子抓落,给我脱下来,这份荣耀是属于魏家的,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贱民,也配玷污它?! 或是气的狠了,魏夫人,说话行事已经失了大家风度,魏侯爷要比魏夫人镇定许多,赶忙在旁一边拉住她一边出声提醒。 这才让她清 醒些,可仍是一副无法忍受的模样看着汪畏之。 汪畏之半边脸已经肿了,印着个清晰的巴掌印,若说先前温宪的话像一把冰锥插在他心 口,那如今魏夫人的话就像一把钝刀,正切割着他的血肉。 少年顿了顿,半晌才找回知觉,他知道自己歉魏家良多,还回去也是应该的 ,况且这些根本就不属于他。 他正了正身,将那华丽的衣袍脱了下来,在众目睽睽下将之叠的整整齐齐放于一侧,在对着魏夫人和魏侯 爷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算是还报魏家这段时间来对他的照顾。 只是魏夫人似乎十分嫌恶他,竟是往旁边一让,不受他的跪拜。 汪 畏之虽有错在先,但总体上并无大错,无端端背了条人命,如今又落的个万般凄凉的下场,太子宽和,虽忌讳世家目光,但终归是于心不忍 ,况且今日这出很明显是有人要冲着他来,汪畏之不过是被人当做炮灰的牺牲品。 叹了口气,太子命人拿来一件披风,走上前罩在了汪 畏之的肩头,都言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太子这一举动,让汪畏之强撑的勇气破裂,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眼眶微微红了。 一旁的温 宪看着两人眼神微暗,而温珅似乎十分不屑太子举动。 等什么?还不把他押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28 20:22:57~20200530 19:12: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_@ 1个; 感谢灌溉营养 液的小天使:曾幼谙 20瓶;淮南一叶下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李代桃僵 温王朝的天牢内, 不时 传来犯人们痛苦的哀嚎, 有喊冤叫屈的, 有痛楚□□的,而要说最奇怪的?那便是前几日才被押进来的一名犯人! 他与众人不同, 不哭 不闹, 不动不笑,颓自面对着乌漆麻黑的墙面,愣愣的出神,一坐便是几个时辰。 能下来这天牢的, 哪一个不是背着重罪?各犯人们还 未见过这般淡定的人。 虽是王朝的天牢,可这里条件也着实太差, 深一块浅一块满是污迹的地面, 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和陈年老垢。 只于墙角躺着一面孤零零的床板, 除了几捧沾满污迹的稻草外,竟是连一床遮暖的被子都没有。 汪畏之从小生活虽不如这几月大富 大贵,但在青山镇向来也是锦衣玉食, 过惯了好日子。 可此刻他却无从顾及这脏乱的环境, 他的脑子很乱, 心更乱,于那日大殿之上被 揭穿身份以过去几日, 可他却觉心中空乏滋味更甚。 仿佛心口的那个大洞, 随着时间流逝不但没有愈合的踪迹,反而在溃烂流脓,有时 候痛的狠了, 他会蜷缩起来躺到一侧的木板上。 他会想到魏夫人的好,魏侯爷的严厉,沈雁飞的笔挺,太子的宽仁,甚至连温珅他都能 想到,他只有不停的想,才能忘记那个不想记起来的人,可最后,偏偏他脑海中定格的是温宪笑眯眯的脸。 每当想起他,汪畏之就会有 一种无力感,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如果可以,他真想将温宪从他脑海中拔除,可他的心又渴望着。 在破旧的木板上躺了一夜,汪畏 之只觉手脚发麻,牢房外长长的过道内响起脚步声,伴随着妇孺的哭泣和男人的讨好声。 汪畏之认的这个声音,他腾的从木板上坐起身 ,几步来到牢门前,看守的侍卫已经压着三个人走了过来。 定睛看过去,正是汪员外一家,哀哀哭泣的是他小娘,女人手中还牵着懵懂 的小妹,而汪员外正企图往那侍卫手中塞银子,嘴中说着讨好的话。 汪畏之固然知道身份败漏必然会牵扯上汪家,尽管他不是魏家独子 ,可他不是已经替皇家背了杀人的黑锅吗?他的人生已经毁了,他本以为温帝无论如何都会看在这件事放过他们一家,没想到仅仅几日,汪 员外一家就下了大牢。 爹、小妹!,汪畏之担忧的叫道。 那侍卫拿了银子态度好了些,直接押着他们到了汪畏之旁边的牢房内 ,便离开了。 这牢房与牢房之间,是用木头柱子隔开,汪员外陪着笑脸,见那侍卫一走,这才快步走过来。 他的神色急转直下,那 埋冤的神情看的汪畏之心中一愣,在他印象中,母亲早亡,汪员外一直很疼他,虽然小时候对他的照顾颇有疏忽,但总体上还是疼爱他的, 可如今汪员外的神情却让汪畏之心中泛起凉意。 果然,这个中年男人开口第一句便是质问:不是让你小心些吗?怎么这快就被发现了 ?不中用的东西,你这是要害死我们汪家啊! 他小娘此刻也收住了哭声,抽抽噎噎的附和道:是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要是让 我们一家跟着你一起死,那可怎么办呀,只可怜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世,便要受这牢狱之苦! 女人说着又要哭,汪员外赶忙上 前搀住他,提醒道:小心些,莫动了胎气。 汪畏之只觉浑身寒凉,他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到女人微微凸显的腹部,原来当他在京城 、在魏家步履维艰的时候,这个女人和他的爹有了新的孩子。 原来在他们眼中,如今他们才是一家,那他呢?他算什么?既不是魏家独 子,如今也算不得汪家的儿郎。 他还记得前段日子去探望汪员外一家时,他们正张罗着在京城红红火火的开个小店,哪时候他爹还陪笑 着问他要过不少银子,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他们已经没有把他当作汪畏之了,而是把他当作魏家独子来看待。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汪畏 之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抓着木桩的手不自禁收紧,虽隔的不过是一间牢房,可在汪畏之看来,对面男人满是关切的搀扶着女人的模样,犹 如一把通彻天地的大刀,在他与他们之间劈出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堑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兜头淹没了他,明明顶替 魏家独子身份不是他的本意,明明在数月前他还是青山镇汪员外家春风得意的小少爷,明明他可以作为汪畏之悠闲的生活,却几日光景,他 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汪员外已经扶着他小娘坐到一旁的木板上,女人似有若无的瞟了他一眼,眸中排斥之色掩都掩不住, 他侧头对汪员外低语:这事不会牵扯上咱们吧?我听说欺君可是砍头的重罪,要是牵连上我们,那可怎么办啊? 汪员外闻言面色也 十分凝重,一边安抚一边转头隐晦的看了看汪畏之,那眼神有些复杂,似乎隐约还夹杂着一丝亲情,可更多的,却是陌生的畏惧,果然在大 难临头之际,就是有着血浓于水的亲人,都能撇下他各自逃难。 那女人也跟着看了眼,似乎被汪畏之的神色镇住,畏缩的弯了弯背脊, 其实这件事追根溯源,还是因为她,如果当时她不起贪念撺掇汪员外,那也就没有眼下这一出,但随即她又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大夫可是说过,是个男娃,她不由又将弯下去的背脊挺了起来,只要她肚子里还揣着小的,汪员外就会听她的,况且汪畏之又不是她的亲生 儿子,只要此事不牵扯上他们,那他的死活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如若真死了,那也是他自己命不好。 女人想到这里,心中似乎释然不少 ,他挨着汪员外低低道:要不你去劝劝他,他当了这么久的魏家独子,怎么也认识一些达官贵人吧,让他想想办法,求求情,先放我们出 去吧。 汪员外有些为难,这几月,他们已然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这都归功于汪畏之的身份,但尽管如此,汪畏之流着的还是他的血脉 。 这......,女人看出汪员外的为难,不由低低推了他一下,难道他死,你也要陪着他死吗?他犯了这么严重的罪,能不能出的 去天牢都不知道,况且我死了也就罢了,可我肚子里的孩子呢?你忍心吗? 她说着又开始抽泣,他的这位小娘惯会博取同情,和汪员 外生活这么多年,她早已摸透了这个男人的脾性,流一两滴眼泪珠子,仗着孩子装装可怜,汪员外就什么都听她的了。 果然,那个蹲在 她小娘面前的男人还是妥协的站了起来,汪畏之很想转过身去,可他的四肢却不听使唤,固定着他动弹不得,下唇已经咬的不见血色,这一 桩桩一件件兜头压过来的事,让他不堪重负。 很快男人就走到了他面前,隔着一道木桩,分明脸还是汪员外的脸,怎么人就变了呢? 难道这世上就真的没有亘古不变的东西? 畏之...,这个男人还像曾经一样叫着他的名字,你看你小娘她已经有了身孕,这里 环境这么差,她受不住的,你看能不能求求哪位大人,让他网开一面,先去放我们出去。 汪畏之看着他,眼神一点一点就冷了下来, 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原本应该是温和澄澈的,现在却泛起一丝冰寒。 看着面前这个眼神游移的男人,多可笑,从进来到现在,这个男 人没有问过他一句,除了指责就是好笑的来替那个女人求他。 而更可笑的是,他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如果可以,他又何须被关 在这里?他心中忍不住泛起不甘。 曾经的汪畏之虽天真烂漫,没受过多少搓磨的他骨子里却是固执桀骜的,他可以为了反驳魏侯爷的话 跪到生病,可以为了不说出温宪的名字被打入大牢,他只是看上去软弱而已,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松手的,只是巨大的愤怒冲破头顶。 我能求谁?我谁也求不了,就算是能求,我也不会为了那个女人去求人,大家就等着一起死吧。,他听见自己愤怒的声音。 其实他 知道,哪日大殿之上温帝已允诺过不会赐死他,既如此那被牵连的汪家也不过是多受些罪罢了,但他不是圣母,他不甘心,分明他才是最委 屈的那个人,为什么到头来被众人舍弃的却是他?他真是受够了! 魏夫人也是,汪员外也是,温宪...也是。 汪员外似乎被他的怒 吼震慑住,他看见所有人都用害怕的眼神看着他,这是汪畏之第一次顶撞汪员外。 男人先是被震住,可随后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什么 叫一起死?你说清楚! 汪畏之自暴自弃道:在你眼里,我是谁?是魏家独子?还是汪畏之?还是...谁也不是? 汪员外愣了 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汪畏之看着他怔愣的表情只是惨淡一笑,突然觉得那些愤怒如泄气的皮球,泄了出去。 连带着溜走的还有心中 那仅有的牵挂,他转回身不在看他们,汪员外回过神,想起汪畏之先前的话,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只是急迫的问道:你走什么,你先说清 楚,是不是皇上已经下令了! 汪畏之没有转身,他走回他那张破旧的床板上,靠着墙角滑坐下来,冷的抱住自己。 那女人已经吓 哭,连带着他小妹一起哭,汪员外急的抓耳挠腮,双手抓住木桩,恨不得把脸伸过去。 汪畏之静坐了片刻,才道:皇上说了,只要你 们能撇清与我的关系,这事便不会牵连上你们。 他是故意这样说,其实汪畏之心中很清楚,但他不死心,他想要知道汪员外明确的答 案,想要看看十多年的亲情是不是真的不堪一击。 但很显然,他输了,那个女人携着他小妹跪在牢门前,一边哭泣,一边大声说着不认 识他。 而汪员外,在静默半晌后,似乎被汪畏之那句一起死吓住了,他脸颊抽了抽,也跟着加入了那女人的队伍。 汪畏之只是一言 不发,散落的青丝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他只是抱的更紧了一些。 几人大声嚎叫,整个天牢内都是他们的声音,不足片刻便有侍卫走了 过来,一边用刀柄敲打着牢门一边让他们老实些。 许是刚才那一番嚎叫已经让汪员外彻底抛除了对汪畏之最后的一丝亲情,他跪着求那 侍卫口中大喊着冤枉。 那侍卫站着听了一会儿,总算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看了另一边静坐的汪畏之一眼,侍卫只是露出一个讥笑,拍了 拍牢门,喊什么,进来的那一个不喊冤,在喊我割了你的舌头。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2 女人吓得一把捂住嘴,汪员外也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那侍卫又瞧 了汪畏之一眼,见清净了这才离开。 经过一番折腾,人还没出去,嗓子先喊哑了,汪员外看了眼坐在另一边一动不动汪畏之,总算没有 在折腾,不过那女人从小娇生惯养,受不住这里奇差的环境,正发着脾气,汪员外不得不抽出精力去安抚起来。 不过统归是要清净了些 。 而这头,汪畏之被人拖出了宴厅,这庆功宴也继续不下去,索性人都散了。 各世家今日心中以各有掂量,对于太子和二皇子之间 微妙的平衡有了倾斜。 众世家一一离去,温珅却在这时走到沈重面前,他面上没有先前的狂妄,看起来对这位温王朝最勇猛的将军颇有 几分敬畏。 他端着酒杯不知在与沈重说什么,如此这般当着太子的面,实在是没把太子放在眼中。 果然不出片刻,太子也端着酒杯 走了过来,两位皇子面上虽笑意晏晏,实则内心各有所思。 沈重是个明白人,左右逢源也颇做的得心应手,倒是一旁的沈雁飞看的咬牙 切齿。 温宪没动,他眸光没落到实处,却深邃的看不到尽头,也不知此刻在想什么。 直到沈雁飞拍上他的肩,这才回过神来,沈雁 飞清俊的眉头微皱,看着他的眼神若有所思。 你在想汪畏之?,他问的十分直接。 听见这个名字,温宪不由自主皱起眉,眼神 颇有些警告意味,可随即便见说话人是沈雁飞,便又收敛住了。 那眼神没有躲过沈雁飞的视线,只见原本紧皱的眉头隐隐泛上一丝担忧 ,他提醒道:你没忘记我们的计划吧? 温宪勾唇一笑,直视沈雁飞的双眸,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提醒我,没有谁可以阻拦我,即 使有,要么占为己有,要么毁掉。 他说的很直接,将沈雁飞那些顾虑打消不少,他抬抬下巴,示意温宪往沈重那边看,你认为他更 倾向谁? 温宪道:沈重心思深沉,不过有一点却是十分清楚的,他只效忠于温帝。 沈雁飞沉默片刻,眼中锐利的光芒不减, 我看也是。 温宪撤回视线,看了眼大殿中央,魏侯爷正扶着脱力的魏夫人往外走。 他道:走吧,继续韬光养晦,才能给予你 的敌人致命一击。 沈雁飞撤回视线,修长的手指攥起一遍惨白痕迹,两人迈步往魏侯爷离开的方向追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 20200530 19:12:47~20200531 13:5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仅仅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说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阿瑶呐 2瓶;淮南一叶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 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李代桃僵 许是今日宴会上先受了李夫人的状告, 后又出了魏家独子身份有假一事。 魏侯爷扶着魏夫人并未走出 多远便被温宪追上。 高大俊美的男人拦在魏侯爷面前, 侯爷, 可否借一步说话? 魏侯爷冷眼看他,今日受的刺激已是不小, 他 无心再来应付一个皇子, 更何况还是个被众人排挤,不得宠的皇子。 三皇子有何事不妨直说,我夫人她还需回府静养。 温宪目 光落到魏夫人惨白的脸上,只需占用一句话的时间。 话以说到这份上, 魏侯爷也不好推拒,三皇子直说无妨。 温宪手微抬 , 沈雁飞从怀中抽出一卷轴递到温宪手中。 修长的手指接过来微微扣弄, 狭长的狐狸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他将那卷轴递于魏 侯爷面前, 那在印象中一直唯唯诺诺的温宪,突然露出些了张狂神色,他声音清冽,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温度:魏侯爷, 我要你站边! 魏侯爷看的心惊, 这句话更是如一道惊雷炸响,震的他神色微怔, 不由道:什...什么?! 温宪似乎十分有耐心, 他将刚才那句 话又重复了一遍。 魏侯爷勉强镇定住,忍不住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温宪,或许是温宪已经不打算在魏侯爷面前隐藏, 他勾起一抹笑 容,带着不输于温珅的嚣张。 面前这个人那还有一点刚才大殿上唯诺的样子,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般,若现在才是真正的他,那在他们 面前展露出这一面,只能说明温宪志在必得,并且对于他的答案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但魏侯爷向来谨慎,他并未接递过来的卷轴,而 是说道:三皇子何出此言?且不说魏家一向明哲保身,单说魏家只是一般的京城世家,如何入的了殿下的法眼? 魏侯爷不愧是在朝 为官十几年,说起话来也是滴水不漏,直接将问题丢回给温宪。 温宪将拿着卷轴的手放下,垂眸低低笑了起来,魏侯爷何须这般谨慎 ?,话落,那笑意猛然一收,眼中一阵精光乍现,只是不知道魏侯爷所说的明哲保身是否能真的保住魏家! 魏家以与二皇子结 了死仇,哪怕魏家没有站边,恐怕二皇子也起了疑心,以他宁杀错不放过的性子,魏侯爷认为他会如何? 温宪越说,魏侯爷脸色越发 难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戳在魏侯爷的软肋上。 早在大殿温珅与太子对峙之时,魏家被夹在其中,魏侯爷就已经想到,但这背后涉及的 各权贵他不敢深思,只想着只要后续魏家低调些,与各皇子不再有交集,便能继续以这种方式立足下去。 可现在温宪站在他面前将一切 挑明,到底是魏侯爷太天真了些,如果真如温宪所说,恐怕魏家日后的日子将举步维艰,魏侯爷的脸色又如何好的起来? 见他黑着脸一 言不发,温宪再次抬手将那卷轴递过去,背靠大树好乘凉,只有选对了人,才会给魏家寻得庇护。 魏侯爷显然已经动摇,只是看着 温宪的眸光还有些犹豫,三皇子如何认为太子殿下不是这棵大树? 温宪嗤笑一声,既然魏侯爷到现在还想着明哲保身,那应该比 谁都清楚,太子虽宽仁和善但无甚心机,他如此软弱的性子迟早会被虎视眈眈的众人撕碎,届时,早已与二皇子撕破脸的魏家又该如何自处 ?只是眼下情况,除了我温宪,魏家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况且侯爷不先看看卷轴内的东西在做决定? 这句话无外乎将魏侯爷的隐忧阐 明,虽然现在有个温宪站在面前,只是多年来对于这位三皇子的印象还停留在懦弱可欺上,魏侯爷心中有所顾虑也是自然。 他目光落到 温宪手上,那印刻着锦绣纹路的卷轴正静静置于温宪手心。 魏侯爷眉头紧皱,静了片刻还是抬手接过,温宪勾唇一笑道:若侯爷想明 白了,去府中寻我便可。 说罢,他视线转到宴厅门口,二皇子与太子沈重三人一前一后从大殿内出来。 温宪收回视线,又恢复成 了一贯笑意盈盈的模样,在众人视线中装模作样的安慰了魏侯爷一番,这才带着沈雁飞离开。 温宪并未急着离宫,反而脚步一转带着沈 雁飞往东宫方向去,撇了众人,那惯常的微笑早已消失不见,俊美的脸上印刻着冷漠无情,似乎想到了谁,他的神情有一丝松懈。 沈雁 飞跟在后头眉心一直紧皱,他嘴唇嗫嚅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一直在唇边打转。 直到东宫正主的太子殿伫立在视线之内,他终于开口, 你想救汪畏之? 温帝虽在大殿内免了魏家独子的死罪,可若汪畏之不是魏家独子呢?很难说温帝会不会为了掩盖真相而将汪畏之牺 牲掉。 面前的人脚步只顿了顿,速度依然不减。 你可以不救他的,在我们的计划中,汪畏之只是颗无足轻重的棋子,就这样舍弃 他会给我们省去不少麻烦。 沈雁飞说这话时的神情同往常无二,他并未对汪畏之有什么成见,反而他对于这位心思单纯的少年还颇有 好感,只是在某些事情面前,这点情份无足轻重,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温宪的脸色不太好,正如沈雁飞所说,舍弃他才是明智之举 ,可心中那一点点抽丝剥茧出来的烦闷感正随着时间加重。 一开始只是一点点、一滴滴,并不能引起他的重视,可就是这么一点一滴逐 渐累积叠加,让他违背了最明智的决定站到太子殿前来。 在大殿之上,温珅举止嚣张,当着众目睽睽用汪畏之打压太子,我想现如今 各世家对于汪畏之背后之人多有猜测,如果此时太子在不计前嫌的出手救他,便可坐实众人猜测。 沈雁飞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似乎想 透过那张俊美的表皮窥见其中一二。 你心中很清楚,这缸水已经搅浑了,不管太子救不救汪畏之,众世家心中已有定论,救他不过是 多此一举。 不过,你想救他也可以,此事本也与他无关。,沈雁飞话落,不在多言,在他看来一个汪畏之救与不救都改变不了大 局,只要不动摇如今局势,对于这位有些好感的少年,伸手拉上一把也未尝不可。 温宪虽未搭话,不过闻言神色却松动了几分,他心中 那股烦闷感时刻逼迫着他,虽不严重,却如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抓心挠肺的搔痒着。 只要想到汪畏之很有可能被温帝赐了死罪,他就一 刻也等不下去! 可随后他又想着等此事一过,他便可以将汪畏之牢牢掌控在手心之中,思及此,那紧皱的眉头舒展不少,那股抓心挠肺 的搔痒也跟着好了许多,他甚至已经在期盼那一天的到来。 两人站在太子殿外等候多时,温珏才带着仆从回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这 个方向看去,显然是才从皇后殿中回来,那温和的眉眼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颓丧,应该是被皇后训过话了。 见人回来,温宪迎上前,温 珏一见是他,足愣了片刻才回神。 问太子殿下安。,温宪本是皇子,与太子之间本是手足,见面也毋需行君臣之礼,可偏偏温宪这 个三皇子不得宠也罢,还处处遭人排挤,对着这位东宫正主,他按照规矩拜过。 温珏脸上还带着惊讶,他几步上前将他扶正,无需行 礼快起来,三皇弟,你怎么过来了。 温宪退后一步,隔开温珏的手,太子殿下,今日温宪来是有求于殿下。 温珏眸光微暗, 看了看自己空荡的手心,修长的手指不由紧了紧,那件事,你是不是还......... 他话未说完,温宪皱眉打岔道:殿下,温宪今 日来不为别的,而是想请殿下帮忙。 太子的神情有些古怪,柔和的脸上揉杂着歉意和羞愧。 他知道温宪不想提那件事,叹了口气 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帮我求求父皇,饶汪畏之一命。 可在大殿之上,父皇已当着众人说过,会免了他的死罪。 父皇固然允诺过,可那是对魏家独子的允诺,汪畏之身份有异,恐怕有心之人会拿此事做文章。,他说完看了看温珏,对方柔和的眉 眼间满是为难。 他知道温珏在担心什么,他本身已经与汪畏之有不清不楚的牵扯,此时本应该避嫌,若在为他求到温帝面前,那就当真 说不清楚了。 温宪心中冷笑,什么大仁大义,你看,一但当涉及自身利益时,就连向来宽和仁善的太子殿下都犹豫不决起来。 温宪 深知人心,也深知温珏对他的歉疚源自为何,他神色变了变,眼眸低垂,一副神伤模样,太子殿下应该也知道这些年来我在宫中步履维艰 ,除了雁飞外再无一亲近之人,汪畏之虽身份有异,但他待我实是真心,我不愿见他送死。 他说着顿了顿,又道:难道殿下也要如 当年那般见死不救,视若无睹吗? 这话一落,温珏面上血色尽数退了下去,那是温宪刚入宫时的事,他还记得当时温宪就像一头小狼 崽子,对着谁都敢呲牙,以至于父皇格外不喜欢他。 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让两个人的性子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那段时间他每晚 都悔不当初,可到第二日看着气息奄奄的温宪,又害怕的手足无措。 这些年来,这件事已然成了心中的结,他后来也曾想要补偿,可温 宪却逐渐变得梳离冷漠了,两人有时候甚至连一句话也说不上。 对于二皇子的欺压,他本也想做些什么,可奈何权势平衡下他什么也做 不到。 喉结上下滚了滚,他终归是歉温宪的,他也不想在重复当年的事。 好,我帮你。,温珏顿了顿又道:那件事,你可否 原谅我? 温宪长身立于红墙之下,他俊美无涛的面颊上没有什么神情,静默良久。 温宪终于开口了,只是他并未回答温珏的问题 ,而是向温珏规矩又疏离的告辞。 温宪带着沈雁飞与温珏错身而过,在离开后,太子因紧张微微绷紧的身子才松懈下来,他转头看过去 ,温宪的背影已不复当初。 那单薄的躯体早已长成了刀枪不入的伟岸身躯。 等人彻底离开,一直跟着太子的老仆才开口:殿下当 真要去为了那个人求情?这只怕会触怒龙威啊。 太子微顿,片刻后道:去替我备身衣服,晚些时候我要去见父皇。 那老仆叹 了口气,知道这位东宫正主心肠柔软,也没在说什么,退了下去。 温宪同沈雁飞一同离宫回了三皇子府,说来几位皇子中只有他住在宫 外。 太子住在东宫,而二皇子是除太子外最得宠的皇子,温帝破例也将他留于宫内,五皇子身子弱,需太医日日看护,也不便出宫,而 至于六皇子,还未到落府的年纪。 虽不住于宫内,可这对于温宪来说却是好事,宫中人多眼杂,宫外到没有这诸多束缚。 你看,这 宫外的优势不就凸显出来了吗!只见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三皇子府的后门外。 从上下来一中年男子,男子长相十分严肃,他手中 正拿着一卷刻了锦文的卷轴。 他刚下马车,三皇子府的后门从内打开,走出一奴仆将人请了进去。 魏侯爷从入府开始,眉头就未舒 展过,天知道当他看见卷轴上的东西时,心中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其实那卷轴上也未画有什么,统归不过是一名男子的画像。 可当 魏侯爷看到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这画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真正的魏家独子!只因那双掉梢眼与魏夫人如出一辙,而画像一旁的小字, 正写着魏府命牌如何流失,以及连那隐秘的胎记也有注解,这就不得不让人相信。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2 如果说这寻了十几年想尽各种办法都未寻到的人却被 温宪寻得让他震惊的话,那这卷轴背后所要告诉他的事,就让他震撼! 汪畏之虽不是他们真正的儿子,可相处的这段日子不会作假,从 汪畏之进魏府那天,他就知道这个人性子单纯,甚至某些时候还有些怕他。 若说是汪畏之寻人杀了李家的独子他是万万不信的,可若不 是他,那真正的凶手又是谁?似乎所有矛头都指向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日六一周的誓言果然打脸了,呜呜呜,臣妾做不到啊!! 第41章 皇子府 可且不说太子宽仁, 他与李家并无私仇若真要强行牵扯上, 那也只有李家是二皇子的人这一点, 可站边二皇子的世家众多,又为 何偏偏是李家呢? 况且这些指向也太明显了些, 他起初还猜过是不是二皇子自导自演, 却又总觉得其中遗漏了什么东西。 直到这幅 画像被送到眼前,温宪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局面,所以在宴会还未开始前就早已将画像带于身侧,这表面看上去似乎没什么, 可只要细细 思索,就会让人寒毛倒竖。 他为何要提前带着画像前来?除非他提前知道宴厅上将要发生的事, 知道汪畏之的真实身份有假。 可他 又为何知道?除非...... 这个猜测就连为何要选上李家似乎也有了答案。 魏侯爷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想, 如果真如他猜测那般, 那温 宪这人当真可怕,其心性不可估量! 仆从领着他到了前厅内,温宪已泡了茶等在此处, 他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 看着前来的魏侯爷, 也 不在隐藏情绪,那俊美无涛的脸上不笑时有种格外的冷酷, 魏侯爷看的心惊, 他早已被心中猜测颠覆认知,此时在见温宪竟然忍不住生出一 股畏惧。 高大的男人坐在主位上,眼帘未掀, 只独自泯了口茶道:坐。 离汪畏之下天牢以过去好几日,汪员外一家起初还能念 着旧情装模作样,到后来似乎觉得出去无望,早已将仅有的那点情份抛却。 他的小娘本就不待见他,以前在青山镇看着他独子身份还要 装装样子。 如今仗着身孕,嘴上更是缺德,而他的父亲除了指责沉默外,一言不发。 倒是那小妹还有些良心,或许是小娃没有她爹 娘那样趋炎附势的心性,在这绝望的环境中给了汪畏之仅有的一点温度。 这几日来他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墙角,将自己这十几年的 人生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可无一例外的,最后他想到的依然是那有着狐狸眼的男子。 斜斜歪倒在木板上,原本还有些圆润的下巴因为这 几日的牢狱之祸已然瘦削不少。 隔壁牢房内,那女人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汪畏之这几日简直听的烦了。 拔了两簇稻草,揉巴揉巴 塞进耳朵内,将那魔音隔绝在外。 但似乎今日有些不同,那女人还站在隔间辱骂时,牢房外长长的过道上走过来几名侍卫。 带头的 侍卫走到汪畏之牢房前将门打开,把他带出去。 几名侍卫上前,将还靠坐着的汪畏之架了起来,走吧,时间到了。 这几人 十分不客气,推搡着汪畏之往前走,少年将耳朵内的稻草拨了出来,时间到了,可他却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什么,他看了看隔壁汪员外一 家。 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内,只要细看,似乎依稀还能分辨出几分眷恋。 可隔壁牢房内的那两人却神情恐慌,十分回避,深怕和他 扯上联系。 虽然这几日他们早已将汪畏之的心搓磨透,可他却仍被这样的神情刺伤,心口不可抑制的泛出寒凉感,在收回视线时,那点 眷恋已然消散。 几名侍卫押着他往外走。 快要路过汪员外的牢房时,她小妹终于忍不住哭着叫了一声哥哥。 汪畏之的身躯不可 见的一顿,但很快小娃就被那女人抱过去捂住嘴,接着就是对方的警告和责骂。 侍卫见他停住,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快走。 汪畏之被推了个踉跄,他终是没有在回头,跟着侍卫们走了出去。 温王朝的天牢内很是昏暗,他在这里呆了好几日,在出来时,忍不住 眯了眯眼。 那群侍卫把他压上牢车,架着车往城中而去,其实他面上看上去十分镇定,但心中却是惶恐不安,连手心都微微出了汗,他 不知道前头等着他的是什么,从他进入京城开始,他就彻底看不清前路了。 牢车一路载着他到了城西的行刑台,这一路不少百姓驻足围 观,全都对着他评头论足,有嘲笑的,有看好戏的,有辱骂的,同情者甚少。 不过汪畏之也不需要同情,做了错事受罚是应该的,怨不 得谁。 他虽然这样想,可当看见行刑台上坐着的温宪时,还是忍不住生出一股怨怼。 温宪还是一如初见时笑眯眯的模样,他还记得 那场气派的接风宴,第一眼见到他时的那种心动感。 可现在,他跪在行刑台上,受不少百姓指点辱骂,而温宪,似乎没有什么能拨动他 的心弦,他本以为这几日过去,已然可以平静的面对他。 可真当在见他时,胸腔内那颗心又义无反顾的躁动起来,他喉头哽塞的厉害, 眼眶发酸。 但汪畏之不想在他面前丢脸,只能垂着头,任散落的青丝将所有神色遮盖。 高台上的行刑官十分威严,他厉声呵斥道: 罪台之上,所跪之人,冒名顶替魏府独子,欺君罔上,此罪可认? 我认。 你心胸狭隘,为一己之仇杀害李家独子,此罪 可认? 汪畏之的身躯不由轻颤起来,他微微抬起头,温宪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连那荡开的酒窝里也依然如初见时般能荡出柔柔的涟 漪。 但汪畏之知道,那只是表象,更是杀人的利器,眼帘垂下,心脏不可抑制的收缩,他听见自己惨淡的声音。 我认。 刑 台下一片哗然,有辱骂者,有激愤者,李家小侯爷固然霸道,但相比起一个杀人凶手,那点霸道不值一提,他们更怕的是,像汪畏之这样手 段残忍的凶手。 不知是谁先开了个头,有石子从下方掷上来,打在汪畏之身上,紧跟着不少人效仿,捡着随手弃置的东西扔砸他。 汪畏之只是跪在哪里,一言不发的承受,如果他此时抬头,就能看见温宪微皱的眉头。 直到有侍卫上前制止了这荒唐的举动,百姓 们仍叫嚣着不愿放过他,只是他已认罪,行刑官一拍案道:罪人汪畏之,所犯之罪,罪大恶极。 说道这时,百姓们纷纷叫好,行刑 官斜睨了一眼跪在下方的汪畏之继续道:但帝心宽仁,念其认罪态度诚恳,死罪可免,责其百姓之前,刑台之上,杖责八十以儆效尤! 这惩戒虽非死刑,却已是相当重了,普通人杖责八十,若是撑不过去,便就要将命丢在这里。 百姓们纷纷叫好,个个睁着眼睛等着 看汪畏之行刑。 那行刑官转过来看向温宪,一直没有说话的温宪终于开口,上刑。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清冽,听在汪畏之耳 中却如当头痛击。 很快有人上来将他身子按下去,两名行刑手拿着腕口来粗的木棍上前。 汪畏之似乎能听见破空声,当第一棍敲上 后背时,他感觉整个后背一片钝痛,他被打的往前一趴,只感觉五脏六腑似乎已经移了位。 第二棍紧跟着敲下,但明显比第一棍轻了不 少,这是... 这个行刑手手下留情了!似乎想到什么可能,他微抬头就看见温宪黑沉沉的双瞳,那里面深不见底,看不清其中情绪,但 他看见温宪嗫嚅的唇形,他在说:趴着。 他这个位置是面向高台,背对着行台下的百姓,如果他趴着,行刑手手下留情时他们便看 不出来。 若是硬抗,不死也伤。 可偏偏汪畏之性子十分固执,他垂下眼帘心中一阵苦笑,这算什么?一个施舍?一个恩赐?还是打 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 若他真的在乎他,又何必在那大殿之上揭穿他?如若他真想保护他,又何须在最后关头将他推出去? 众矢之 的!利刃穿心!被万人戳着脊梁骨骂!他该! 但他温宪当他是什么?挥之即来的狗吗?他汪畏之就是在卑微,身份在低下,他也不需要 任何人的施舍,哪怕是温宪的。 说他可笑也好,愚蠢也罢,他一向都是这样固执的人而已。 垂下眼,他慢慢从地上跪坐起来,虽然 痛的瑟瑟发抖,却依然笔挺的跪着,这是汪畏之所坚持的最后尊严,他心中憋着一口气,他要温宪看着,当他把他推出去时,他一个人也可 以撑下去! 他跪的笔直,这个角度他的后背暴露在百姓的眼底,行刑手有些犯难,不知该如何下手。 可百姓眼皮子底下哪里容的了 他们作假,行刑手一咬牙,木棍如疾风骤雨般落到汪畏之背上。 温宪的脸已经彻底黑透,他没想到汪畏之能这么固执,难道他连死都不 怕吗?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看着那已经面色惨白,痛的摇摇欲坠的人,一股泼天愤怒无端而起,夹杂着的还有一股恼人的焦虑! 指 骨已经泛白,手中折扇因力道而微微变了形,温宪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行刑,看着汪畏之被打趴下了又颤颤巍巍爬起来跪好,看着刺眼 的鲜红顺着他的口鼻蜿蜒而下,看着那双曾经装满澄澈的猫儿眼慢慢蒙上一层灰败。 够了!他的心中在怒吼,连带着那俊美无俦的面孔 都微微扭曲起来。 他陡然站起身,在所有人诧异的眼神中走到汪畏之的面前,行刑的人见他过来全都停了手。 百姓们也在纷纷张望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是软弱可欺的三皇子。 温宪蹲下身,平视汪畏之,伸手将他粘在脸上的青丝拨开,露出一张惨兮兮的脸,他尽量压 制着怒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在倔什么?我已经为你做出让步了!你还想要怎样? 那张曾经吸引汪畏之的俊俏面孔, 在他面前变成了重影,他好像看见温宪眉间死死压抑的怒火。 他是在愤怒吗?为谁?汪畏之不知道,但已然觉得魂识飞出去好远,后背 已经由痛变成一片麻木,他突然想起来接风宴上,温宪端着酒杯隔着重重人影对着他举杯微笑的样子,明明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的两个人, 怎么变化就这么大呢? 或许是汪畏之快要失去意识了,那些让他痛苦了无数天的猜测似乎突然消失不见,他竟然对着温宪恍惚的一笑, 喉头哽塞的厉害,有什么麻痒的东西在拼命往上窜。 温...温宪...,他恍惚的叫出声,朦胧中似乎看见那张俊脸慢慢变得惊讶,震 怒,那麻痒再也压制不住,温热的一点点充满口腔,在顺着他呢喃的唇角滑了下来。 那个俊美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汪畏之还有些不解 ,费力的抬头想要看他。 那神情是汪畏之从未见过的,温宪一言不发,看着努力抬头想要看他的汪畏之,静默片刻,勉强将胸口无处宣 泄的愤怒压住。 身为罪人,就应该有个谢罪的姿态,这般挺立着做什么。 他抬腿轻踹在汪畏之的膝盖处,原本就因受刑十分不 稳的人终于控制不住趴伏在地。 那双好看的狐狸眼儿闪了闪,见他实在没有力气爬起来,这才退回了位置上。 行刑官斜看他一眼, 三皇子倒是心软。 温宪面如黑底,并未正视那行刑官,只道:请帮我向太子道声谢,这个情温宪记下了。 汪畏之趴倒之后 ,众人便看不真切了,只能看见那舞的虎虎生威的棍棒,和慢慢低下去的闷哼。 很快八十杖打完。 行刑官起来又说了几句,无外乎 是以此警告世人,等事了后,便带着行刑手回宫复命。 没了实打实的痛击,汪畏之总算将那口快要泄出去的气又拉了回来,只是伤势太 重,他在半途时就昏了过去 温宪走上前看着瘫倒在血珀内的人,心悸的厉害,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看着汪畏之惨白的脸, 他心中竟升气一丝恐惧。 这种感觉很陌生,让他心慌,汪畏之的后背血肉模糊,他没让别人碰他,而是亲自伸手将人抱了起来。 等 在一旁的侍卫见此正要伸手去接,却被温宪让开,那侍卫有些惊讶,再他印象中,温宪除了对沈公子这般体贴外,似乎在没有第二个人。 不过他只是个侍卫,转身疾步追上温宪,男人直接将汪畏之抱上了马车。 在临上去时,他吩咐道:去把京城内最好的大夫请过来。 侍卫恭敬垂首,提醒道:主子,以您现在的身份不可。 温宪眸光微闪,静默几息后道:算了,去找雁飞,让他把苗大夫请 来。 苗大夫便是上次替汪畏之看诊的大夫,他原是沈家御用的大夫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崽啊,妈妈真是替你着急!你可别作了 !!感谢在20200601 16:22:51~20200602 17:09: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_@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0979820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皇子府 只是后来沈府败落 , 他便也做了一名游医, 医术虽高, 但他的脾气却十分古怪,除了沈雁飞偶尔生病时, 就连温宪去请也很难将人请动, 上次还是沈雁飞出面 ,这位老者才肯跟他去一趟魏府。 那侍卫领命正要下去。 温宪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的摸了摸胸口,又嘱咐道:若雁飞问起 来, 你便说是我不舒服。 这是怕沈公子不愿去?那侍卫想了想很快又将这个答案否定,主子心思深沉, 他每个举动背后必有深意, 并 不是他们可以妄加揣测的。 待交代清楚, 温宪也上了马车,汪畏之正静静趴在一侧的座椅上。 对方惨白肤色和鲜红的血迹形成了鲜 明的对比,那种沉闷的心悸感又袭了上来。 温宪没有靠近他, 而是用手轻轻按在心口, 这股突来的奇怪感觉让他不知所措, 即想靠近, 又想远离, 直觉告诉他这很危险。 他一向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人, 可此刻对于那毫无侵略性的人,竟升腾起惧意,他不知道这感觉源自为 何, 只是顺从本心,不想看见汪畏之现在这副模样。 不过很快他便镇定下来,走上去抬手将盖在他面部的青丝拨开,清秀的脸露了出来 。 他有力的大手轻轻下滑,稳稳扣在了汪畏之的脖颈间,不管那股感觉源自何处,他只要将人牢牢掌控在手心中,直到他对这可笑的游 戏厌弃的那一天。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2 马车一路行到三皇子府前,温宪抱着人几步进了卧房,他将人放到床铺上便在一旁静等,好看的眉头从刑场便死死皱 着,直回到府中也未松开。 很快门外传来脚步声,沈雁飞率先从房间外进来,见温宪正好好立着,不由挑了挑眉,这么急,我还以为 你病的很厉害。 温宪眼神闪了闪,是有些不舒服。 沈雁飞视线转到卧在床上的汪畏之身上,神色了然但并未戳穿他,既然 苗大夫已经请来了,哪就顺便让他替汪畏之看看吧。 此番话落,温宪那紧皱的眉才松开,两人往旁边让了让,一须发老者提着药箱进 来。 他将汪畏之背上的衣服一点点揭开,许是血迹干枯,将布料都粘在了伤口上,轻轻一撕,血迹便蜿蜒而下,那昏睡中的人痛的一颤 。 老者面色凝重,这创口面积太大,光是上药恐怕很难愈合,我先看看是否有伤及内脏。 苗大夫伸手把上汪畏之的腕口,室内 一片寂静,都等着苗大夫最后的结论。 很快老者放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沈雁飞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温宪,替他开口道:苗大夫,他的伤 势如何? 老者道:还好,伤口虽然看上去可怖,但幸在未伤及内脏。 这还要归功于后来温宪将汪畏之踹趴下了,如若真让他 硬扛过八十杖,那伤势绝非现在这般轻松。 只是创面太大,还需辅佐内服药物才能控制,我且先开一副方子。 他说着拿过一旁 白纸龙飞凤舞起来,写完又从药箱内拿出一瓷瓶。 这是外敷的药物,早晚各一次,前几日未结痂前切记不要让伤口沾水。 温宪 身旁的侍卫恭敬的伸手将那瓷瓶接过。 苗大夫收了药箱这才转向温宪,三皇子,您又生了什么病? 沈雁飞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 来,温宪神色有些怪异,静默半晌这才抬手抚在心口,我这里不舒服。 苗大夫将人请到一旁的桌案上,示意温宪将手伸出来。 男人微撩开袖袍,一只骨骼匀称的小臂露了出来。 苗大夫抬手摸上温宪的脉门,换了好几个角度,细细摸索,半晌后撤回手。 温宪 将袖袍卷下来,沈雁飞道:苗大夫,他身子到底如何? 苗大夫意味深长的看了温宪一眼道:三皇子体格健硕,脉象平稳,并无大 碍。 温宪眉头紧皱,那为何心口总不舒服? 苗大夫气定神闲的将药箱收拾好,心病还需心药医。 话落温宪眉头拧的 更紧了,你说我有心病? 你自己如何想的,你心中不是最清楚吗。,苗大夫已经将药箱收好背于背上。 这话说的温宪微愣 ,他心中如何想的?他只是想把汪畏之握在掌心中,想要他同之前一样对他。 温宪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什么,倒是沈雁飞一双好看的眼 睛在病床上的汪畏之和温宪之间来回交替,神色中隐隐有一丝担忧。 既无大碍便是好事,我先送苗大夫出府。 也不知温宪有没 有听见,沈雁飞自顾自带着苗大夫出了门,只留他还独自坐在桌前思索。 沈雁飞将人送走后很快又走了回来,这里没有外人,两人也省 去了颇多礼节。 你打算如何安置他?,沈雁飞看着病床上面色惨白的汪畏之,试探着问:将他留在府中吗? 他对汪畏之并 非有什么成见,只是如果这个人影响到温宪,影响到他们的计划,哪就另当别论了。 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即把人救了回来,那就 让他还清了再离开。,温宪似是思索的累了,修长的指尖按压着眉心。 许是刚才这段时间他已经想清楚了,即然他想要把汪畏之握在 掌心里,那就先将他留下,等哪日他厌了烦了,再将人送走便是。 沈雁飞沉默,目光落到床上的汪畏之身上,后背的伤口已经处理过, 白色的纱布正安静的裹在他身上。 你知道他对我们已经没用,又要如何还清?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不会留废物在身边。 沈 雁飞说话实事求是,汪畏之如今即以无魏家独子身份,又是待罪之身,在这京城更是无依无靠,能给他们什么帮助? 温宪按压着眉心的 动作微顿,他睁开眼转向沈雁飞,眼中有一缕精光乍现,我记得你也不是个喜欢多问的人,雁飞,你这是在吃醋吗? 他说着站起来 靠近沈雁飞,高大的身躯看上去压迫感十足,那张俊美的脸带着一丝复杂的渴望。 沈雁飞眉头微蹙,似乎十分反感温宪的靠近,可又不 知迫于什么原因,强迫自己站在原地。 温宪看着他勉强的样子,目光不由冷了下来,他主动后退一步,你知道我不会强迫你,你又何 必做出这种姿态。 沈雁飞沉默不语,温宪似乎觉得有些烦躁,你明知道你不必这样我也会帮你。 沉默良久的沈雁飞终于开口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沈府的小少爷,除了我自己我什么也没有。 温宪冷冷看着他,这句话本该分外伤人,可不知为何,他心却没 有面对汪畏之时那种烦闷感。 除了一点点愤怒外在没有别的更多的情绪,似乎就连那点愤怒也只是出自于沈雁飞对他的不信任。 两 人都未说话,沈雁飞性子傲,虽然沈府败落,他成了仅存的一位沈家后人,但那股与身俱来的傲气似乎伴随着成长融入他的骨子里。 温 宪看着他挺的笔直的脊梁,和双瞳的不安,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你放心吧,谁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他视线转向昏睡的汪畏之, 即便是如今看起来没用的人,我也会想办法让他变得有用起来,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谁都不行,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好。 沈雁飞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温宪走近床边,伸手捏着汪畏之的脸转了过来。 惨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连在昏睡中都紧皱的眉头 ,看上去分外凄惨,这张脸除了那双眼睛外实在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抬手覆上对方的双眸,可是也就是这张脸到现在还吸引着他。 他的手指正缓慢在汪畏之脸上爬行时,侍卫接了通传走了进来。 看了眼正在沉思的男人,侍卫小心道:主子,下面来了消息。 说。,温宪不太温柔的收回手,汪畏之跌回床铺内。 魏夫人以经启程去青山镇了。 魏侯爷呢? 依主子吩咐, 去了太子哪里。 很好。,他转过来,走,去书房,该进行下一步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里,只留了几名仆从候着。 * 卧在床铺中的汪畏之,当知觉回笼时,一股剧痛从后背处传来,险些将他刚刚聚拢的神识击散。 动了动指尖,触感是一片柔 软,鼻息间还萦绕着苦涩的药味。 他这是在哪儿?汪畏之还未回过神,瞳孔微缩了缩,慢慢凝聚起一点焦距。 这才看清自己身处的 环境,这...是一间厢房?可他不是在刑台受法吗?是谁把他带走了? 他在京城做为魏家独子的这段日子,似乎除了温宪在没有结交过 一个好友。 想到这个可能,他不由一僵,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处,尖锐的疼痛席卷而来,他不由闷哼一声,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刚一出声,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从外进来一个仆从,见人醒了又赶忙退了出去。 汪畏之后背刚上过药,虽减缓了一些疼痛,却依然 让他动弹不得。 这算什么?他只要一想到这是温宪的府邸他就不想呆,他此刻宁愿睡到大街上去,也不想受温宪恩惠,费力的挪动身子 ,但还未等他下去,门口就传来脚步声。 檀木大门被人从外推开,温宪带人走了进来,见他想要下床的姿势,脸不由黑了黑,几步上前 ,将他刚挪出寸许的身子又推了回去。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嫌自己伤的不够重吗?,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和担忧的语气,若不是已 经被他骗过一次,汪畏之真的就要信了。 他看着温宪似乎想要透过那张好看的面具看穿他。 温宪却像之前那些事从未发生一般,还 用着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和口吻调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伤口痛吗? 那俊美无俦的脸上因为笑意隐隐露出一个酒窝,看上去恬静美 好,可温宪越是装的若无其事,他就越觉得心中寒凉。 汪畏之冷冷的撤回视线,他的声线还有些沙哑,你难道要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过吗? 温宪的笑容一顿,忽略掉这句话,你身子还有伤,别在气坏了身子。 他说着从一旁的仆从手上接过药碗,用勺子搅了 搅,舀起一勺递到汪畏之唇边。 汪畏之身子虽不能动,但他依然倔强的转过头,温宪双眸微眯,可还是好声好气的笑道:来,把药喝 了才好的快。 眼看着药勺又往他唇边凑来,汪畏之冷笑着毫不留情拆穿他,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须装出这副样子? 这话 一出,温宪面上的笑意在维持不下去,他目光冷了下来,将药勺丢回碗中,在放到一旁仆从端着的盘子内。 那俊美无俦的面容在几秒后 绽放出一个十分违和的微笑,这是汪畏之从没见过的神情,那满是暴虐气息的笑意让人心惊! 而一旁的仆从们却是早已习以为常,识趣 的端着东西退了出去。 温宪站起身贴近汪畏之,他微弯下腰,伸手爱怜的抚上他的脸,汪畏之下意识的想要躲开。 却感觉面颊突的 一痛,温宪已经死死掐住了他的双颊,只听他从齿缝中冷冷蹦出一句话:很好,既然你更希望我这样待你,那我是不是应该好好的满足你 的要求? 他强迫着汪畏之抬头,趴在床上的少年因为他这一系列动作牵扯到伤口,疼的惨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退下去。 温 宪眯眼冷冷的看着他,在那被白色绷带裹住的后背上,慢慢浸出淡粉色时,他才甩开汪畏之的脸。 语气中满是警告:我没多少耐心, 你最好不要在忤逆我。 汪畏之趴在床上,脸颊上清晰可见几根指印,神色十分惨淡,他心脏犹如剜了个大洞,鲜血淋漓的往外淌着, 视线不知落到何处。 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可汪畏之却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点温宪曾经的模样。 你把我带回来做什么?, 他强迫自己开口,他有太多事想要知道。 温宪只是斜睨着他,深邃的瞳孔闪着幽光,突然他恶劣的笑了笑,也不知是不是被拆穿后不打 算在装下去,他道:我本想着跟你继续玩儿下去,谁知你这么不识趣,当真无聊。 这话对于汪畏之来说无疑是残酷的利刃,狠狠拉 锯着他早已破碎的心,他只能咬住下唇才能勉强制住那即将出口的痛吟。 淡色的唇瓣咬的发白,手指紧紧拽住被单,他用尽浑身力气才 勉强制止颤栗。 作者有话要说:不得不说,侍卫大哥,你真相了! 感谢在20200602 17:09:45~20200603 17:08:30期间为我投 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色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皇子 府 他听见他说:只是玩儿?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 汪畏之说不下去, 其实他早就该知道的, 温 宪偶尔展露出的不同样子,在床上时的粗暴和无所顾忌, 对沈雁飞的在乎回护, 以及大殿之上当众戳穿他的身份。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阐 述着一个事实,他本该早就发现的,却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他以为的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至始至终、彻头彻尾, 都只是他一个人 在沦陷罢了。 到现在他才知道心中那种患得患失的不安感从何而来,原是心中早已猜到, 温宪并不爱他。 汪畏之低低笑了笑, 果然 太高估温宪对他的喜欢, 太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在背后推动这一切的人,是你吧,我这枚百依百顺的棋子可还好使?, 他惨 笑着说道, 不由又点点头似在回应自己的问题, 也对,连我对你的感情都能算计在内。 其实汪畏之本是有机会避过去的, 早在城东 看见那卖艺女子和矮胖男人的身影时他就觉出些不对。 但他太高估自己在温宪心中的地位, 他在赌,赌温宪对他有几分真,他固执的硬 要撞的头破血流才肯回头。 只可惜上天没有怜悯之心, 人心更是无情。 这一切不过都是温宪布的局,一步步引他入套,先是接风宴 上的惊鸿一瞥,在是危难关头的出手相助,更是孤岛上的心意相通,最后是李家这根□□。 世人都以为这位三皇子软弱可欺,就连他也 这么认为,直到他将真心交付,却落得个众叛亲离,孤立无援的下场,真真可笑。 温宪看着他,脸上神色莫测,是我做的又如何? 你如此大费周章,没什么偏偏是我?,汪畏之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他能猜到温宪的目的,可他猜不透为什么是他。 温宪笑了 笑,你想知道? 汪畏之转头看着他,圆润的脸颊清瘦不少,却衬的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更大了。 笑意戛然而止,因为温宪在那 双澄澈的双瞳内看不见自己的倒影,心中无端升起一股烦闷,话语便夹杂了几分伤人的刺痛。 因为你又傻又好摆布,还天真的可怕, 我只要随便对你装装样子,你便乖乖跟在我身后,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咬一口的道理。 果然,随着他每一个字出口,那双眼睛内 的情绪就涌动一分,当里面装的满满快要溢出来的痛苦神色时,他只要想到那些情绪是因自己而起,便觉得浑身犹如一阵过电般的酥麻,直 直将那股烦闷感击散,他觉得他似乎找到了医好他心病的方法,说起话来也越加伤人。 当然,也不止如此,还因为我最讨厌你们这种 人。 汪畏之撤回视线垂下头,散落的发丝遮挡住神情,他不想再将眼中的痛楚暴露,可泛白的指骨却出卖了他的心意。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2 他听见温 宪说:你这种人生美满,不知他人疾苦,干净的仿佛一层不染高高在上的人。 他说着似是不够,又靠近汪畏之,强迫他抬头,那双 狐狸眼儿中隐隐带着暴虐气息,直视着身下人痛苦的双瞳,看见你们这样的人跌入泥潭中,沾满和我一样的尘土,令我愉悦! 许是 痛的狠了,汪畏之费力的撇开头,他不想对着温宪这张脸,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温宪看着空了的手心,张狂的笑容有一瞬间凝固,可 很快又恢复过来。 你是不是很后悔没在大殿上揭穿我?,他将手撤回来,指尖微微摩挲了下,只可惜再后悔,你也没有第二次机 会,不要妄图做无谓的挣扎。 汪畏之沉默良久才低低道:若是有第二次机会,我也不会揭穿你,因为不到最后一刻,我都是信你的 。 温宪的表情微变,他看着垂着头的汪畏之,半晌才冷笑道:没想到你说起谎话来,也这么动听。 汪畏之没有接话,两人沉 默着,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看着床上的少年后背晕出的淡粉,他眯了眯眼,转身似是打算出去。 就在温宪要离开之际,汪畏 之又突然道:我已没有魏家独子身份,于你而言以毫无利用价值,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回来? 温宪讥笑道:怎么,你不会是以为 我还对你有什么旧情吧? 既然如此,那等着我自生自灭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是呀,只是比起来看着你在泥潭中挣扎更让人 有乐趣。,他说完,神色放冷了许多,连声音里都夹杂着威胁的语调,你最好明白,在我厌烦之前,别妄想着离开这里,否则,我会让 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汪畏之倔强的泯紧唇,他明明早就做好被遗弃的准备了,可这算什么?把他困在府中日日对着这张脸?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明明已经知道温宪是何种人了,为什么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难过?他不想呆在这里,每次见到他无异于 一次挖心挠骨的残忍酷刑。 不!,他开口道:我不要呆在这里,也不要接受你的恩惠。 汪畏之说着就想伸手去拆身上的绷 带,这一举动狠狠刺激了温宪的神经,只见高大的男人从门口几步转回来,一把钳制住他的手腕,语气冷的几乎可以化出冰渣,你疯了吗 ? 他看了眼汪畏之后背上已经渗透出来的鲜红,神色更加危险,你以为还有你选择的余地吗?除了我的应允外,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离开这里,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汪家覆灭! 汪畏之强忍着痛,将那到唇边的呻。吟咽了回去,勉强撑出一个笑容,他们早就把我抛 弃了,你以为我会为了他们在牺牲一次自己吗? 温宪神色丝毫不变,甚至还笑了笑,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在乎他们,但你会眼睁睁看 着他们死吗? 汪畏之不说话了,那强撑出来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他知道温宪说的是实话,这个男人太了解他了,尽管他们伤透了他的 心,尽管他们遗弃了他,但他依然无法看着他们去死,那是他血缘上的父亲,是他过去存在的证明,甚至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女人,依然如此 。 见他沉默,温宪再次警告道:若你乖乖的,我自然能保他们平安无忧,若你起了其他心思,你也知道我如今的性子,在做那些事前 最好想想,你能不能承受的了那么做的后果。 他说完松开手,过大的力道将汪畏之手腕捏的青紫,见卧在床上的少年终于歇了折腾的 心思,他这才转过身走到门口吩咐道:再去端碗药来,看着他喝下去,若他还不肯喝,就给我灌进去。 说完撇了眼床上的汪畏之, 见他没有反应,这才大步离开了这里。 汪畏之愣愣的趴在床铺上,他的视线没有落到具定的焦点,只是这么漫无目的的游移着。 他 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又该如何走,他只觉得似乎所有出路都被堵死,将他困在了原地。 很快仆从们重新端了 药进来,他看着那乌漆麻黑的药汁,本不想喝,可徒劳的反抗恐怕只会换来更加暴力的镇压,索性端起来一口饮尽,似乎也不觉得这药有什 么苦的了。 他将药碗放回去,想着这进京来前前后后的事,突然眼眶烫的厉害,他将脸埋进柔软的枕被间,连日来的突变终于在这一刻 将他压垮,他埋进去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压低,可也盖不住传来低沉的哽咽声,他维持着这个动作足足两个时辰,在抬头时,已然整理好了情 绪,汪畏之似乎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般,从原先纯澈活泼的少年变成了青涩沉静的模样。 这伤创口太大,他这一躺足足躺了半个多月才 能下床,每日汤药都会准时送到他面前,而如今的汪畏之已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将它一饮而尽。 他后背伤口虽然愈合,可那留下的狰狞疤 痕却爬满他整个背脊,看上去实在可怖的很。 而这半个多月来,温宪也只来过几次,每次都是看看他的伤便离开,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 。 府中消息闭塞,除了几名日常进出的仆从,倒也没什么人来,汪畏之能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想出去走走。 再经过温宪那一番威 胁后,他已经妥协,但似乎温宪并不这么认为,他还未走出小院便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下。 我只是出去走走也不行?,汪畏之看了 眼拦在身前的人。 两名侍卫没有太多情绪,主上吩咐过,汪公子不能离开这里。 我不是要离开,只是闷了想要走走。 公子还是请回吧。,侍卫们虽语气平缓,但态度却十分强硬。 汪畏之脸色有些难看,但却无可奈何,这是温宪的府邸,这里的仆从 也只听他一人的。 叹了口气,一直这么关着他算什么?劳烦你们帮我转达一声,我想见他。 见侍卫们恭敬的应下,汪畏之无奈 之下又走了回去。 他在小院中等了有半个时辰,温宪才从门口进来,他身上还穿着朝服,看样子似乎才从宫中回来。 虽然汪畏之心 中一直给自己建树,可当看见他时,心脏还是丢盔弃甲的抽了抽。 只是如今他已不是那单纯的有些傻气的少年,经过这半个月的沉淀, 他已经能很好掩饰自己的情绪。 温宪走进来,直接拉开一旁的座椅坐下,他手中拿了一则黄色的帖子,随意的丢到一旁的桌面上。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眉头间有暴虐的气息萦绕,应该又是在朝堂上被二皇子挤兑了。 你找我? 汪畏之将视线收回来,尽量不去 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想出去走走。 他话落,温宪狭长的狐狸眼微眯,你想去哪儿? 只是出去透透气。 温宪 看着他避开的视线,心中不爽更甚,他站起来靠近汪畏之,后者忍不住缩了缩。 这一举动直接将温宪的怒火点燃,他掐住汪畏之的脸, 强迫他看着他,这是你求人的姿态吗?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是在谁的屋檐下。 汪畏之脸色白了白,避无可避的对上那双狐狸眼,每 每看见他,都让他忍不住想起才认识温宪的那段时间。 他不想惹怒眼前这个人,放低声音道: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汪畏之 软声软气的语调,像一片羽毛轻搔着温宪的心,他想起那些个在魏府彻夜缠绵的晚上,恣意放纵,狂猛进攻的每个细节,每到汪畏之情难自 禁时,就是这么求自己的。 喉结忍不住滑了滑,眼前这个人可以轻易的调动他的情。欲。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可温宪却有些沉 沦其中不想自拔。 可以。,他听见自己这么说着,果然汪畏之露出的表情没有让他失望。 那淡色的唇瓣终于在伤口愈合后爬上 一丝血色,在阳光下透出淡粉的色泽很是诱人。 温宪以记不清多久没有宣泄过了,似乎从那次庆功宴开始,他就对谁也提不起性趣。 可眼前这个人正无声的诱惑着他,那微张的唇瓣似乎正欲拒还迎的勾缠他的视线,他实在太清楚他的味道了,在过去那段日子,他几乎天 天都能好好品尝一番。 现在,面前这个人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他,从里到外都是他的,可他却不觉得满足,他总觉得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 西,是他掌控不了的,所以他只能从他拥有的东西上去汲取更多。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码字码的有点累,感觉写不出来,卡文卡的厉害 ,工作上最近事情也非常多,感觉压力有点大,好像偷懒啊!感谢在20200603 17:08:30~20200604 16:5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 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阿瑶呐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皇子府 少 年一惊, 忍不住撇开头去, 清秀的眉头死死皱了起来, 他曾经和面前这个男人一起纠缠过很多次,这暧昧的摩挲他当然知道代表着什么。 可汪畏之并不想, 更何况再知道温宪不过是利用他之后, 这如何能让他坦然面对?尽管他知道自己还爱他,可也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排斥 。 温宪见他回避,掐着他下巴的手强迫将人转了过来, 狭长的狐狸眼微眯了眯,带着风雨欲来的架势。 你躲什么?早就不知道做 过多少次的事, 现在又来装什么贞洁烈女? 汪畏之脸色发白, 垂下眼去, 唇上刚漫上的血色因这句话消退,我如今不过一副残躯, 只怕是会败了殿下的兴。 他指的是自己后背上狰狞的疤痕, 他说的也是实话, 那疤痕遍布他整个后背, 即使以经脱痂,可那凹凸不平 的创面也着实倒人胃口, 当然他更不想在和温宪发生纠葛, 与一个不爱他的男人发生那种事只能让他觉得不堪。 不知是因为拒绝,还是 那疏离的一声殿下,总之温宪的脸色很不好看, 于是他变本加厉的道:我看你还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也知道你如今毫无利用价值,除了 这副身子,你还有什么?别忘你现在属于谁,只要我愿意,哪怕就是在这里,在所有仆人面前,也容不得你拒绝。 汪畏之身躯微颤, 他知道温宪一定做的出来。 男人放开他,满意的看着他惨白的脸,越是这样,他的心口便越发舒服,说起话来越发无所顾忌。 你 除了这点用处外还有什么价值吗?你最好早点做好准备,别让我等太久。 他说完,将放到桌面上的明黄帖子拿着走了。 临到门口 又看了眼还静站着的汪畏之,这才吩咐道:他若要出去,你们跟着他,不得超过一个时辰。 是。 温宪已经离开有些时候, 但汪畏之却还静静站在哪里,足足立了一柱香时间,他才动了动,用手按住心口的位置,哪里正痛的厉害,一抽一抽的,似是能将人折磨死 。 许是实在受不住了,他蹲下来,死死咬住唇,足维持了半个时辰才缓过劲来,可那张脸上几日来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血色已经消失不见 。 汪畏之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也恨自己的心动,对于温宪,他有着无法消除的爱意,这让他陷入一个可怕的漩涡中,时刻都得提紧 心神防备,若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撕扯的粉身碎骨。 可他显然低估了自己对温宪的在乎,对方一个眼神,一个语气都能牵动他的思绪, 明明在发生那种事后他本该对温宪死心,可偏偏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无法死心。 今日的阳光甚好,万里无云,一望晴空,丝丝缕缕 的温暖光线爬上汪畏之的后背,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阳光中,暖丝丝的温度却照不进他的心中。 都说哪怕是一块寒冰,常年捂着也能化了 ,可他小心翼翼的捧着温宪那么长的时间,只证明了一个事实,常年捂着的寒冰不一定会化,更能可能的是他的冷会将你一起冻伤。 汪 畏之从地上站起来时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就算他在伤心,再难受,他也不会让温宪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固执,当然他也无路可走。 事情 已经到了不能更糟糕的地步,他整了整皱起来的衣服,既然以无路可走,那便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下去了。 两名侍卫跟在汪畏之 身后出了温府,他被困在府中好长时间,在出来时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抬头看了看天,日头正好,可真出了府,汪畏之才发现他无 处可去。 在门口站了片刻,他抬腿往城东走去,这里离城东不远,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汪畏之便站在城东街口。 一眼望去,人声鼎 沸好不热闹,顺着街道慢慢走过来,两侧或坐或挑的摊贩,檐角飘扬的旗帜,都彰显着现世安稳的模样。 前方有个杂耍摊子,围着的人 群在纷纷叫好,他走过去,表演的是名十分魁梧的汉子,正将一把大刀耍的虎虎生威。 他不由想到再见温宪时的模样,尽管一切都是那 个男人安排好的,可他就是在当时心动的吧,他还能回想起来心脏砰砰跳动的滋味。 两名侍卫尽职站在他身后,本以为汪畏之会将表演 看完在走,谁知他竟连一刻钟都未呆够,便转身离开。 两人跟上,看着汪畏之慢腾腾的走着,直走到一家酒楼前才停下,这家酒楼在京 城很出名,据说掌柜的是靠着醉香鸭发迹,便把酒楼的名字改成了醉香鸭。 汪畏之抬头看看宽阔气派的酒楼大门,他还记得那时候可能 要见不到温宪时,心中的难过与失落,现在想想多可笑,只怕他的那些行为看在对方眼底只是他难堪的自以为是罢了。 侍卫们恭敬的站 在他身后,还以为这位汪公子是嘴馋了想进酒楼吃点东西。 谁知他的神情却看的侍卫们一愣,其实汪畏之是没有什么神情的,他只是愣 愣站在哪里看着酒楼的招牌,但他不知道,他这副模样落到旁人眼中,似乎正有种说不清的哀伤感自他身上散发出来。 侍卫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主动上前问道:公子可要进去吃点东西? 汪畏之回神,笑了笑,他的唇有些苍白,却透出一抹倔强,他道:不了,走吧 。 侍卫恭首退回去不在多言,汪畏之又漫无目的逛了一会,其中有好几次他停下来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他都未说出口。 直到他 看见一个小男娃手里拿着个糖人跟在他爹爹身后,一张小脸上全是满足,他终于停了下来。 嘴唇嗫嚅半晌,终于问出声:...汪员外 一家...还好吗?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2 其实汪畏之小时候虽母亲早亡,但他毕竟是汪员外唯一的儿子,也曾受尽疼爱,可现在却成了被所有人抛弃的弃子 ,他有时候在想,如果他侥幸活下来,温宪又没把他带回来,他该去哪儿? 回青山镇吗?哪里已经没有他的家了,留在京城吗?似乎这 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天地之大,竟是无他的容身之所。 侍卫道:他们也在城东,离这儿不远。 汪畏之一顿,虽然汪员外无 情,但他小妹却无大错,只要他们一家好好活着,汪畏之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念想。 去看看吧。,他道。 几人转过街角,入眼的 是前方一家米粮铺子,铺子面积不大,但修葺的十分好,就连两侧雕花木门都刷了红漆,店面门口的招牌写这几个烫金大字汪氏米铺。 这里便是汪员外一家开的铺子,当时挂那招牌时,他还曾差人帮过忙,但现在哪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 他站在拐角静看了片刻,不 多时从铺子内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哪是他曾经的小娘,现在她的肚子已十分明显,她的旁边,汪员外正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两人不 知在说什么,只是观其面色,双颊红润,气色绝佳,应该过的是十分滋润。 汪畏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更多的是麻木,他又这么看了会 儿,一旁的侍卫提醒道:公子,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该回去了。 汪畏之最后看了一眼,撤回视线,走吧。 几人转过身往温 府走去,其实他很想去魏府看看,但他知道他没有这个资格,若是让魏府的人见到他,只会觉得膈应吧。 温府虽离城东不远,但汪畏之 出去时并未乘坐马车,几人从城东走回来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期限。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面色不善的温宪正急匆匆往外走,当他走到 门口看见汪畏之时,那张好看的脸上神色更沉了几分。 汪畏之以为他要出去,垂下眼往旁让开一条路,谁知温宪只是静静盯着他看了几 秒,便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去哪儿了?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出去超过一个时辰?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汪畏之实在不明 白温宪这脾气从何而来,他不过只超了一盏茶的时间,何至于此?况且他已经拿住了他的软肋,他又如何敢跑? 手腕间的痛楚提醒着温 宪的怒气,汪畏之尽量装作平淡道:走的慢了些,便耽搁了时辰。 温宪看着他平淡的模样,没来由一阵烦躁,你摆着这个脸色给 谁看?这是你该对待主子的表情吗?是不是要我去找几个麽麽来教教你,该怎么服侍主子? 汪畏之一顿,心中寒气丝丝缕缕的往外冒 ,没人知道他多努力才勉强维持出现在平淡的模样,难道在发生这些事后,在知道温宪不过是利用他后,还要他笑着面对他吗?他汪畏之不 是圣人,也做不到。 温宪见他沉默不说话,又看了看跟在汪畏之身后正垂首听令的侍卫,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如何? 温府 是殿下的温府,自然是殿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说这话面上虽看上去乖觉巧顺,可听在温宪耳朵里就有几分赌气顶撞的意味,在配上 那张如何看也看不顺眼的平淡模样,温宪微微眯住了眼。 他钳制着汪畏之手腕的大手未松,直接拉着人往府中走去,汪畏之被拉了个踉 跄勉强跟在他身后,他能感觉出温宪正在生气,可他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可气的。 温宪将人拉到院中,转头看了一眼汪畏之,后者依然 垂着头,温宪不由怒气更甚,今日我便要你看看不听话的后果。 第45章 皇子府 他说完转向一旁跟着的两名侍卫, 来人, 把这两名办 事不力的侍卫拉下去杖责二十! 温宪知道汪畏之大病初愈受不得罚, 但他更知道他不想有人因他受罚,这比他自己受罚还难受, 这一 次他要好好给汪畏之一个教训, 好叫他知道他不听话的后果。 两名侍卫脸色白了白,却是个硬气的,领命直直跪在院子中央,很快有仆 从拿着棍子上来了。 而汪畏之, 他的脸色比那两名侍卫还要白些,他受过杖刑, 深知那二十棍的威力,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温宪, 分明是 他的错,为何要别人替他受罚? 殿下,这事不怨他们, 本是因我才耽搁了时候, 还请殿下放过他们, 若是要罚,罚我便是。 可 他越是替这两名侍卫求情, 温宪心中怒气就越盛, 他将汪畏之拉到面前,直视他的双眼道:你就这么不想看着他们受罚? 汪畏之避 开视线,请殿下放过他们。 温宪被他躲避的样子气笑了, 将人转向那两名侍卫道:这都怪你,若不是你迟了他们又怎么会受罚? 说罢他眼神一厉,转向旁边拿着棍子的仆从,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仆从们闻言赶紧动手,一棍子下去,汪畏之都能听见 那破空声,这两名侍卫虽强忍着没有痛吟,但那微颤的身躯已然出卖了他们的痛楚。 温宪又凑近汪畏之道:二十杖,你什么时候学会 用笑脸对着我,便什么时停。 他说着看了看汪畏之苍白的脸,似乎十分爱恋的抚了抚,若是学不会,打死了可要怨你。 你 到底想要我怎么做!,这般步步紧逼,温宪他到底还要他如何? 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吗?成天哭丧个脸给谁看?我要你笑,什 么时候笑出来,我便什么时候停手。 可是眼下汪畏之如何笑的出来?被亲人抛弃,被爱人背叛,看着无关的人替他受罚,还要日日对 着温宪,这无疑于在他伤口上插把刀,在搅上一搅,叫他如何对着温宪笑的出来? 院中二十棍已经打完,但温宪不叫停手他们便不敢停 手,两名侍卫后背被棍棒敲击时已经可以听见粘腻的水声,汪畏之知道那是皮开肉绽血水横流的声音。 他捏紧了拳,强迫自己牵动僵硬 的嘴角,可无论如何,那笑意都爬不上来,他已经急的手心出汗,在打下去,这两人可就真要因为自己殒命了。 抬手捏了捏僵硬的唇角 ,好不容易才扯出个僵硬的笑容,温宪眼神暗了暗,笑的比哭还难看,我让你笑就这么难? 见温宪没有停手的意思,汪畏之已是忍 不住,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还要怎样? 温宪声音冰冷,你那是笑吗?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拉只狗来,至少它还会摇尾乞怜讨我 欢心。,说罢他又话锋一转道:不过,若是你能取悦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放过他们也不是不可。 汪畏之忍不住退后一步,他脸 色已不能用惨白来形容,取。悦温宪?要如何取。悦?他除了自己,还有什么值得温宪索取的吗?他想到今日上午温宪那番话和暧昧的动作 ,竟是冷的手脚冰凉,连身躯也忍不住颤了起来,真要如此吗?真要让他这般难堪吗?温宪就当真不念一点旧情? 看着汪畏之难以置信 的神色和微颤抖的唇,温宪心中微动,他刚才只是气的狠了,汪畏之他当自己是谁?竟然要他这般威胁才肯给他一些好脸色?那没来由的愤 怒让他做出这般不可理喻的事,可偏偏看见汪畏之为难的神色,他又觉得舒畅万分。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九...三十二...,你可 得快点了,他们可撑不了多久了。,温宪好整以暇的看向他。 汪畏之抖了半晌才勉强按耐住心悸,他强忍了忍,连眼圈也憋的通红, 看了眼那两名因他受罚的侍卫,凄惨的模样似乎是看见当初跪在刑台上的自己。 索性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迈开腿走到温宪面,在对方 诧异的眼神中抬起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随后颤巍巍的将淡色的唇印了上去。 温宪眼神没来由的一暗,他垂眸刚好能看见汪畏之闭着的眼 睑处一点水光,汪畏之的举动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他那番话不过是故意说来激他,他本打算好只要汪畏之服个软他便让仆从们停手,谁知他 竟是主动送上门来。 温宪向来是个锱铢必较的人,送到唇边的肥肉哪有不咬一口的道理,一个月来沉寂的身体,在碰到汪畏之的唇后犹 如干柴碰上了烈火,胸口处似乎有什么在熊熊燃烧,但温宪分不清那是什么,他只知道现在他很想要他! 伸手揽过他的腰,狠狠擒住他 的唇瓣攻城略地,一个月汪畏之已经清瘦不少,温宪不由皱了皱眉,看来该给他好好补补身子,至少在自己厌弃之前,要把人养的好好的, 想到这儿,他不由心中舒畅,连眼中都亮起一点精光。 等将汪畏之直接吻的瘫软了,温宪心情大好,揽着他吩咐道:够了,把他们带 下去好生将养。 言吧,他看了看将脸埋在他怀中的人,大手一捞,在汪畏之惊呼声中将人打横抱起往卧房内走去。 汪畏之至始至 终都低垂着头,手指勉强勾住温宪的衣角稳住身子。 院中两名侍卫跪谢过恩后已被搀扶下去,他这才忍不住松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未完 全松下去,便又狠狠提了上来。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温宪心情大好,连话语中都夹杂了些调笑的意味。 汪畏之生 怕他在拿别人要挟他,勉强跟着笑了笑。 这笑似乎让温宪格外舒心,连汪畏之惨白的面颊都格外顺眼了些,那颤巍巍的睫毛看上去甚好 欺负,温宪竟忍不住垂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一下有些措不及防,竟是带了些爱怜的错觉,不由让汪畏之愣了愣。 温宪看着他 愣神,心情更好了,只要你日后都这般听话,我自然不会苛待你。 闻言,汪畏之垂下眼睑,他抬手摸了摸刚才温宪亲过的脸颊,哪 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他不由苦笑一声,温宪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想把他禁锢在府中,做个以色侍人的禁。娈。吗?不过也是, 他除了这具身体还有什么? 他相信若他不从,温宪有的是办法让他屈服,就像那院中受罚的两人,这一刻,汪畏之似乎放弃了一些他一 直以来坚持的东西,也被温宪将那最后一点美好回忆尽数摧毁殆尽。 温宪还有些兴奋于刚才汪畏之的主动,不曾发现对方的不对劲儿, 他抱着人很快到了卧房内,一个多月未曾品尝过的东西让他格外想念,恐怕在最初,温宪也绝不会想到汪畏之对他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将人放到床上,或许是心情大好,他在汪畏之淡色的唇上轻轻啃咬了一口,他内心热情似火,熊熊燃烧着想要将面前这人拆吃入腹,但他还 记得汪畏之后背处的伤,虽然已经愈合,但他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起来。 只是很快温宪觉出些不对劲儿来,不管他如何摩。挲。挑。逗 ,在他脖颈间辗转反侧,身下人就如一具尸体般没有一点回应。 他抬起身看过去,汪畏之眼底一片清明,似乎并没有因为他刚才的举动 陷入情。欲。里。 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内除了冷漠疏离外,哪还有一丝曾经柔情似水的模样。 温宪只觉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高涨的热情刹那间熄灭,对方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勃然大怒,你这是什么表情? 汪畏之看着他突然就笑了,抬手揽上他的脖子,想要 主动抱他。 温宪却一把将他按回去,飞扬的眉狠狠皱了起来,不对劲,汪畏之很不对劲,可他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但那奇怪的违 和感却浓烈的快要让人窒息。 被按回去的汪畏之似乎也不安分,他挣了挣,没有挣脱钳制,抬眸看上去,是温宪紧锁的眉眼。 不由 又垂下眸,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唤了一声:殿下? 这低低的呼唤声里似乎有着蛊惑人心的味道,可你只要静下来观察片刻,就能 发现他微微颤抖的唇瓣,和强制控住瑟缩而抓紧被单的手。 既然这是温宪希望的,既然只有出卖身。体才能获得一片容身之地,那便舍 了吧,反正他也没什么能在失去的。 但温宪没有那个闲心,虽然觉出些不对劲,但连月来未曾开荤的身体已经十分渴望眼前这人,在他 看来汪畏之已经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他想要如何对方都不能拒绝,虽然怪异了些,但总归还算听话。 所以他只皱眉看了两秒,那刚消下 去稍许的热情,便被汪畏之一声殿下唤醒,并更加汹涌澎湃,抹去那违和的怪异感觉,他附过去在他脖颈间亲吻起来,叫我的名字。, 温宪一边流连一边低低命令。 他喜欢汪畏之在不能自拔时唤他的名字,这会让他心口有一种难言的饱胀感,他似乎极度渴求这种感觉, 没得到汪畏之的回应便又命令道:叫我的名字,叫我温宪。 汪畏之仰头看着床顶,眼底慢慢浸出一丝水光,夹杂着无限悲凉,他不 想唤那个名字,那个承载了他无数爱意的名字。 可他闭了闭眼,晶莹的水珠从眼角滑下,很快消失在鬓角内,他低低道:温宪。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05 15:47:11~20200606 12:46: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 小天使:疯也不是风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皇子府 这一声犹如坠入油锅的清水, 瞬间在温宪脑海 中炸了锅, 他只觉一股暖流窜入心田, 带来一丝酥麻的瘙痒后急转而下,飞快的蹿向下。腹。 鼠(别)蹊(锁)部(没)一(写)紧。, 竟已是 。热。涨。难。耐。但他不喜欢汪畏之看着他的眼神, 以前是因为那里面太干净,现在则是因为那里面其他陌生的情绪,温宪本能的逃避, 每每看见那种眼神, 他就极度愤怒。 索性直接将汪畏之翻了个身,将衣服层层叠叠的扒。开, 露出一侧白。皙的肩头。 从这个角度 看过去还能窥见一些凹凸不平的疤痕, 明明是丑陋的, 可温宪却兴。奋的厉害,他用手抚着那些疤痕,只。觉。下(啥)腹(也)越(没)发(写) 紧。涨。 他彻底将汪畏之的。衣。服。扒掉, 那遍布整个背脊的疤痕正歪七扭八的攀爬在他后背。 温宪注意到他的腰侧有一处旧伤 , 他不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只知道是在汪畏之进京前便有的,每次床。事他都分外喜欢哪里, 只要细细啃咬, 身下之人便会情不自禁颤抖, 十分好玩。 只是现在新伤叠着旧痕,竟映射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温宪着迷的看着,忍不住低头顺着那道道往外绽开的痕迹舔。咬起来! 【以下你们懂的.........】 两人这边白。日。宣。淫,颠。鸾。倒。凤,那边温宪的卧房外一颗陈旧的大树边正站了位相貌堂堂 略带几分傲气的男子。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2 男子凌冽的双眸正盯着温宪的卧房,一双笔挺的梅峰正紧紧锁着,一旁常年跟着他的仆从似乎有些不甘心,小声 道:那汪畏之也太会勾引了,三两句就把殿下哄上了床,这还青天白日的就做这种事,真是不知廉耻。 沈雁飞闻言紧锁的眉头皱的 更紧,转头低斥了一声,不要胡说。 若要说起来,他是最能明白汪畏之的处境,他们两的经历如出一辙,至亲的背叛,孤立无援的 境地,以及寄人篱下无时无刻的如履薄冰。 对于这位和他极其相似的少年,若是可以他到希望他能一世安康,只是恐怕他有心置身事外 ,也无法拔离出这片漩涡了,只希望他们以后都不会走到无路可走的地步。 走吧,紫竹。,沈雁飞率先转过身去。 叫做紫竹的 仆从仍然有些替沈雁飞忿忿不平,在他看来殿下一直都是喜欢他们家公子的,只是这个叫做汪畏之的一来,殿下来他们院中的次数锐减不少 ,今日刚好又看见汪畏之主动勾搭殿下,他如何气的过?只是沈雁飞已率先离开,他也只好跟在身后走了。 这卧房的大门一关就是一整 天,守在门外的仆从们皆都眼观鼻鼻观心,直到夜深,屋内的动静才歇了下来。 温宪的体力不得不说好的可怕,连番折腾下来汪畏之早 已精疲力尽,可温宪却像不知疲倦般,那架势似乎像是要将前段日子耽搁的一起讨回来。 只是以前他还有魏家独子身份时,温宪还会有 所顾忌,现在他已经被温宪牢牢掌控住,他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的索取。 卧房门从里面打开,汪畏之步履略有些不稳,刚强撑着走到门口 ,他脚下蹒跚两步,眼看着要软到在地,一只大手从旁边搀扶住他。 温宪神清气爽的站在一侧揶揄道:怎么,腿都已经软成这样了, 还想着投怀送抱? 汪畏之微不可查的顿了顿,温宪看见他刚才啃咬过很多次的唇瓣,那上面本因刚才的吮吸残留着血色,这会儿已经 消失殆尽。 似乎被汪畏之凄惨的模样打动,微啧了一声,看不下去他勉强的模样,直接将他打横抱起。 我可以自己走。,汪畏 之的声音有些沙哑,尽管他如今已经是个以色侍人的人,他也不想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虽然这可笑的拒绝并不能挽回什么。 温宪不理 会他的拒绝,反而道: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们可是站在外面听了一天,你觉得你还有掩饰的必要吗? 汪畏之身子 僵硬了一瞬,又慢慢软了下来,是呀,他还有什么掩饰的必要吗? 汪畏之不在说话,反而是乖乖缩在温宪怀中不动了。 他这幅乖顺 的模样温宪十分受用,用手抚了抚他的头顶,再在他发间落下一个吻,这才抱着人往汪畏之的小院中走去。 汪畏之的小院离温宪的卧房 不远,只是仆从很少,看上去便有几分冷清,温宪抱着人到门口时,小院中竟然还未掌灯,看上去黑漆漆的甚是凄惨。 温宪微皱眉,黑 暗中的汪畏之有种朦胧的美感,温宪不竟看的心一跳,竟是情不自禁道:你这院中连个照明的灯都没有,着实可怜,不如今夜留在我房内 算了。 他这话带着几分打趣,也分不清几分真假,可对现在的汪畏之来说,不论温宪是何意思,于他而言都如洪水猛兽。 温宪能 明显感觉到怀中人身子的僵直,那是无声的拒绝,他不由脸色一沉,刚还雀跃的心情瞬间消失,他将人放下,冷笑一声,你不愿意? 汪畏之一惊,对方这语气他知道温宪已经有些发怒,他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只能顺着回道:已经到了院子门口,若再返回太耗时间 。 其实他这里距温宪的卧房来回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只是汪畏之并不想再回到哪里去。 温宪冷冷看着他,半晌才哼道:不要以 为我宠幸了你,便是对你还有旧情,你最好能摆正你自己的位置。 他知道,他比谁都明白,汪畏之垂眸低低道:我明白。 见 他这般顺从,温宪不知为何心中更加不顺,明明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为何还是不如心意。 看着面前人低垂的头,温宪面色难堪的厉害 ,他正要发作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温宪? 温宪如梦初醒,在听清那是沈雁飞的声音后,收敛了神色,快速后撤一步拉开他 与汪畏之的距离。 转身看过去,背后站着的正是沈雁飞。 雁飞,你这么来了? 沈雁飞看看他又看看汪畏之道:本是有事 寻你,若你现在不方便那我先去书房等你。 温宪看了眼汪畏之,对方似乎在沈雁飞出现后,身体紧绷了不少,汪畏之在乎沈雁飞?这 个认知让温宪不由微眯起眼心中十分不悦,片刻后道:不忙。 沈雁飞看了看汪畏之,用眼神询问温宪。 他又故意道:不过是 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话一出口,温宪明显看见汪畏之脸上血色在快速消退。 他虽神色不善,但碍于沈雁飞在场,生怕他误会自己 和汪畏之有些什么,几步上前声音十分温柔道:走吧,有事到书房去说。 沈雁飞没在多言,两人一前一后与汪畏之错身离开了这里 ,等两人一走,他才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到地上。 之前温宪性致很高,动作却是随性放荡,几番折腾下来,似乎让他受了伤,此刻后面正 热辣辣的痛。 当时做完他只想着离开,也并未清洗,先前有温宪抱着还未觉出什么,此刻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就感觉一些不清不楚的东 西正在往外淌着。 这不由让他身子一缩,一股耻辱感油然而生,特别是在面对着沈雁飞时,这种感觉越发清晰明显。 曾经他想要做 像沈雁飞那样的人,笔挺、正直,带点傲气,可以明目张胆的站在温宪身边。 时到今日,他虽然在温宪身边了,却同沈雁飞云泥之别, 再见他已是自惭形秽,他想他恐怕永远也成为不了那样的人了。 更何况他今日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温宪喜欢着沈雁飞,小心翼翼的守护 着那个人,那才是温宪的喜欢,不是装出来的,是情真意切发自内心的。 他在门口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起来,一步步慢慢挪回漆黑 的小院中。 这边温宪的书房内,明亮的烛光飘摇,将一室昏暗照亮。 那紫檀香木案桌上正摊着一个明黄帖子,沈雁飞走上前将它拿 起来看了片刻,我以为今年设猎时间会同去年一样,没想到竟是提前了些。 许是因沈重回朝的原因。 沈雁飞听见这个名字 手微顿,随后将那明黄帖子啪的一声合拢,想来也是,自温王爷卸甲归田后,温帝对沈重多有依仗,为他提前一些设猎也未尝不可。 温宪看看他,走上前,语气十分温柔,这次有沈重在,你就别去了。 温宪这么说也是为沈雁飞着想,以沈雁飞的脾性若他不在, 对上沈重必定要不死不休。 二来则是这次设猎他另有安排,唯恐伤了沈雁飞。 但沈雁飞哪里会放过这次机会,虽然他现在还不敌沈 重,但也不能让他过的太逍遥自在。 不,这次设猎我要去。 温宪眉头微微缴紧,似是十分不赞同,沈雁飞转身看他,目光坚定 ,你放心,在还没十足的把握前我不会轻举妄动。 温宪知道他是什么脾性,若执意不带他去说不定沈雁飞会悄悄跟来,与其这样, 还不如将人放在看的见的地方,若真发生什么,他也好及时制止。 他叹了口气,知道沈雁飞对于沈重的执念,也好,设猎一事我已做 了安排。 沈雁飞转头看他,目光有些凌厉,你做了安排为何不与我商议?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06 12:46:08~20200607 07:46: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大大大大 3瓶; 非常 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皇子府 不是温宪不找沈雁飞商议, 他本打算今日去找他, 谁知安排下去后发现汪畏之还未 回府, 他正打算出门去找,就碰见汪畏之从外回来, 接下来的事自然而然发生, 以至于他将商议一事抛诸脑后。 但温宪不会这般说,只 道:刚吩咐下去,正要去寻你商议。 沈雁飞不傻,在汪畏之小院外碰见温宪时哪有一点要来找他商议的样子, 他双眸微眯,半晌才 问道: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下人说你们下午...... 他到底没把这句话说完, 但温宪知道他要说什么, 脸不由一黑, 心中 暗骂了一句多嘴的下人连忙上前解释道:我与他并无什么,只是小小惩戒一番,许是让那下人误会了什么。 温宪这睁眼说瞎话的功 夫了得, 但凡长了耳朵的人那会将那声音分辨错?但只要温宪死不承认, 沈雁飞也不会多问。 果然沈雁飞只是看着他提醒道:我们所 谋之事容不得一点差池, 如今已步履薄冰行到这一步,莫要因大意而功亏一篑。 温宪收敛些神色, 我明白。 怕沈雁飞还不放 心, 他又补充道: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拦你我,雁飞,我一定会把你想要的送到你面前。 沈雁飞神色难得有些动容, 就连温宪乘机牵 住他的手,也没有第一时间挣脱,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不着痕迹避开温宪又道:把你的计策说与我听听。 温宪看着手心里流失 的温度,一时有些遗憾,但他并未在做过失的举动,而是将沈雁飞领到桌案前,把一则羊皮卷铺开,那正是此次围场设猎的地形图! 两 人这一商议便是一个时辰,等沈雁飞从书房内出来时,守在门外的紫竹已经打起瞌睡。 见人出来他这才揉了揉脸颊清醒些。 温宪将 人送到门口,夜深露重,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这里离我住处不远,我自己回去便可。,沈雁飞如是说,接过对方手中提 着的灯笼交到紫竹手中。 被他拒绝温宪竟也不恼,略一沉吟便点头道:也好。 说罢命一旁的仆从取来披风亲自替沈雁飞披上, 沈雁飞只得退而求其次接受了温宪好意。两人别过,沈雁飞带着紫竹往回走,路上一旁的紫竹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道:公子,您都不担心 吗? 担心什么? 紫竹道:刚才在小院门口,殿下是抱着那个人回来的。 他说的是在汪畏之小院前,从温宪抱着人回 来时他们便已经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 沈雁飞面上没有太多神色,只道:不要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让人听了去少不了挨罚。 紫竹神色有些倔强,小声嘀咕道:小人只是替您不值,明明是您先来的,怎么能被人爬到上面去,况且殿下他分明是心悦您的...... 这有什么好做比较的?不过都是寄人篱下罢了,你且记住这些话不许拿到旁人面前说去,更不能在殿下面前提及。 紫竹不甘 心的闭嘴,点头应下,两人已经走到院中,沈雁飞想了想又道:我那儿生肌膏还有吗? 紫竹应道:还有些,公子是受了伤? 不是我用,你先去取来,我要出去一趟。 紫竹依言去取了过来,沈雁飞拿着玉瓶静静看了一会儿道:走吧,去汪畏之的小院。 啊?这是给那个人用的啊?,紫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他更想不明白了,自从这个人来了府中,明明分去了殿下不少注意,为 什么自家公子还要待他这般好? 沈雁飞一言不发,他也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可能因为同理心作祟,也可能是对于汪畏之成为这盘棋局 中首当其冲的牺牲品的一些歉疚之意,更可能是他们的境地和遭遇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总之,他对这位少年有些说不清的别样感受在,虽 然他们并未好好说上两句话。 沈雁飞带着紫竹出了院子,一路到了汪畏之小院门口,院中已然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上去了无人烟。 他吩咐道:你就在门口等我吧。 紫竹似乎还有些不情愿,低低道:公子就是心地太好了,才会被人欺负。 沈雁飞只当作没 听见,拿过瓷瓶走了进去。 房间内汪畏之已经简单梳洗过,身子才算清爽了些,但撕裂的伤口还在,正一阵一阵的抽痛着,他卧在床头 发呆,神思已经不知游向何处。 沈雁飞敲了敲门,汪畏之收回飘飞的思绪,视线转向门口,谁? 是我,沈雁飞。 汪畏 之一愣,他没想到沈雁飞会来,这个他极力渴望成为的人,此刻就站在门外。 他强迫自己站起来,又整理好压皱的衣服,强忍住伤口处 拉扯的疼痛,这才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沈雁飞一身雪白纱衣,身姿笔挺,看上去似乎干净的不染尘埃,那略带傲气的神色是汪畏之一 生也学不会的,那是刻在沈家人骨子里的东西。 他有些自惭形秽,双手忍不住抓了抓衣角,沈...沈公子怎么过来了? 沈雁飞 打量着他,面前人以与当初一起吃茶时清瘦不少,刚才我见你行动有些不便,不知是不是背上的伤还未好全,便给你带了一瓶生肌膏过来 。 汪畏之想到沈雁飞说的行动不便,霎时间脸红了红,可又立马转白,沈雁飞不是傻子,他刚才那动作哪里像是后背有伤的,恐怕他 这么说只是在帮他找着理由,好不见人尴尬。 沈雁飞这一举动着实令人感动,汪畏之这段日子受的打击没有将他压垮,但沈雁飞这么简 简单单一句,竟是让他忍不住鼻头微酸。 虽然这么一句替人着想的话看起来算不得什么,但对陷入困境中的人来说,哪怕只是一缕弱小 的微光都能震撼人心。 多谢沈公子好意。,他压住嗓子道,侧身让沈雁飞进来。 沈雁飞将膏药放到桌上,看了看这略微有些简 陋的摆设,在这里还住的惯吗? 汪畏之点头,这里挺好的。 他不是什么真正的魏家独子,以前在青山镇时虽是镇上大户, 但也未必见得能比现在环境好到哪里去。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3 见他模样凄惨,沈雁飞又提点道:呆在温府这段日子想必你也了解了温宪是个什么样的人, 别太固执,多顺着他些也能少吃些苦。 汪畏之沉默半晌后回道:我已经明白了。 你我同是寄人篱下,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可 到我院中寻我。 汪畏之十分感动,这是第一个在他陷入绝境时说要帮他的人,就如故木逢春,天降甘露,如何让人不想攀附? 所 以他踌躇再三,还是问道:若是无事,也可以去找你吗? 沈雁飞静默片刻道:可以。 汪畏之忍不住松了口气,连日来紧锁 的脸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于此同时,书房内的温宪送走了沈雁飞后,脑海中又不由浮上汪畏之苍白的脸,那一瘸一拐的模样想来是受 伤了,他不由有些懊恼起来,只是这懊恼还未持续太久,便又被他压下去。 在想想他又有什么错?都怪汪畏之在床上时的那副模样太好 欺负,他才没忍住索取无度,只不过汪畏之现在到底是自己人,疼爱些也未尝不可,况且以他倔强的性子,只怕受了伤也只会一声不吭的忍 着。 虽然他刚才惹的他不开心,但若是没有好好医治,只怕下次就不能这般尽兴,温宪替自己找了个好理由,刚才因汪畏之升起的怒火 消下去不少,那紧锁的眉头豁然开朗,赶紧命人将最好的伤药拿了过来。 想到等会汪畏之见到他拿药来看他的样子,他就心情大好,不 由步调也轻快了些。 很快便带着人到了汪畏之小院外不远处,只是还未等他行及门口,就见院外正站了个提灯奴仆。 这不是沈雁飞 的贴身侍从吗?怎么在这儿?他不由停了步子,等了片刻后,一道白色身影从小院中走了出来。 他不由眉头一皱,一股愤怒涌了上来, 他说不清这愤怒是因为沈雁飞还是汪畏之,总之他刚才所有的好心情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捏着瓷瓶的手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俊美无俦的 脸颊上一片黑气升腾。 待沈雁飞带着人离开后,温宪才迈步进了小院,院中汪畏之的卧房内已亮起了灯。 他将侍从留在院内,拿着 药独自走了过去。 汪畏之是等着沈雁飞离开后才打算上药,他嫌那外袍散落的袖子碍事,便直接将袍子脱下放在一旁,而此时他裤子才 刚刚解了一半,一只手拿着沈雁飞给的生肌膏,一只手还拽着要滑不滑的裤头,房门就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汪畏之一惊,拿 着裤头的手忍不住一抖,那雪白的长裤便滑落下去,晾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温宪正站在门口,看着他这番模样脸更黑了几分。 将 门关好,几步便行至汪畏之面前,视线落到那白花花的大腿上,忍不住刺道:怎么?是我没有满足你?所以你饥不择食到谁都要勾引一番 ? 汪畏之脸一白,不明白温宪这讥讽从何而来,只是他就算如今在轻。贱也没有温宪说的这般不堪。 他弯腰想将滑落的裤子捡起 来,殿下这是何意?我不知勾引了谁。 温宪见他弯腰的动作,衣摆被牵扯上去,一双白花花的腿和若隐若现的弧度正明晃晃的敞着 。 作者有话要说:吃存稿的第三天,头秃_ 感谢在20200607 07:46:27~20200608 16:11: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 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疯也不是风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皇子府 他不由 伸腿过去将那滑落的裤子一脚踩住, 怎么?光着双腿在男人面前晃不是你最喜欢的吗?还捡它做甚? 汪畏之伸出的手一颤, 温宪这 摆明是明晃晃的折辱, 他已经顺从他的意思了,他已经不在忤逆他了, 温宪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俊美的男人见他不说话, 凑上前一把将 人抱坐到怀里,这姿势看上去亲密无间,可说出的话却是冰凉刺骨。 只听他附在汪畏之耳边,冷冷哼了一声警告道:你最好别打什么 歪主意, 特别是沈雁飞,那不是你能碰的。 说着他将汪畏之手中生肌膏抠了出来, 连他的东西, 你都不配用! 汪畏之脸色煞 白, 温宪说的每一个字就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击着他的心,虽然他心中已经猜到温宪对沈雁飞的感情,但当他真正摆明放在他面前时, 他的心 还是忍不住抽痛。 苦笑一声, 牵强的撑起一丝弧度, 是呀,我与沈公子云泥之别, 自然是不配的。 温宪眼眯了眯, 你明白便 好,你最好时时刻刻记住自己是谁的东西,不要在我看不见的时候招蜂引蝶, 否则我就把你锁起来,让你永远也出不了温府。 他说着 ,却将那刚刚拿出来的生肌膏随意弃置在角落,随后从怀中将那瓶上好的伤药拿了出来。 用手指蘸取一些,也不顾汪畏之的意愿,就着 这个姿势直接将手伸了下去。 怀中人身体有一瞬的紧绷,但很快就强迫着放松下来。 见他低眉顺眼,温宪心情总算好了些,那上药 的手也越发暧昧流连起来。 但在触到那处微裂的口子后,那些押亵的心思收敛不少,感觉到怀中人的痛楚,他不由皱紧眉道:怎么裂 了这么长道口子你也不说? 汪畏之垂眸,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说了你就会停止吗? 温宪见他隐忍,动作终是忍不住小心了些,但 口中依然没放过他道:你还真是一无是处,就连这身子也这般不顶用。 等上过药,汪畏之已经出了一身薄汗,温宪放开他,将人抱 到床上。 他把怀中那瓶伤药放到桌子上道:这药你早晚各用一次,近日就别到处走动,好生静养。好。,汪畏之乖乖应道,此 时,时辰早已过了休息的时刻,但温宪却没有走的打算。 汪畏之见他坐着迟迟没有动作,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整颗心不由提了起来。 两人这么静坐半晌,汪畏之终于耐不住,微一抬头竟发现温宪正直直看着他,他撇开视线问道:时辰已是不早,殿下还不回房休息吗 ? 这话一问出口,温宪脸色莫名黑了,高大的男人站起来道:以往跟着我的仆人哪一个不想爬上我的床?你倒好,却把我往外赶。 汪畏之低眉没有说话,许是知道他今日受了伤,温宪到也没在为难他,只是不爽的哼了一声,站起身时,视线落到弃置在角落的生肌 膏,不竟觉得由为扎眼,抬手将那小瓷瓶拿了过来,在看了看放在桌面上他带来的那瓶上好伤药,心情才顺了顺。 等他从汪畏之房中出 来,院外候着的侍从们依然规矩等着,温宪的心情已好了许多,走到贴身侍卫前,他将那生肌膏抛给对方,赏你了。 那侍卫还有些 懵,他一来身上无伤,二来也未办妥什么事,怎么无端端得了奖赏?还是这生肌膏?但东西是温宪赏的,他还是打算妥善保管,正要将那药 瓶揣起来。 温宪的动作一顿,又飞快转过来将那瓶药要了回去,他怎么差点忘了,这是沈雁飞的东西!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有 了温宪的警告,汪畏之倒不敢去找沈雁飞了,倒不是因为温宪那番话,而是他怕给沈雁飞带来麻烦。 沈雁飞也不怎么来他的院子内,两 人在府中碰面甚少,偶尔见上一次的时候,大多温宪都在,两人也只是点头示意,倒未在做什么深的接触。 而至从汪畏之变得乖顺起来 ,处境也确实好了不少,至少温宪不会在为难他,只是依然不准他出府太久,若是没在温宪规定的时间内回来,少不了被温宪逮着惩罚 一番。 汪畏之不明白温宪对他的性趣从何而来,他本想等着温宪厌烦了便能放他离开,只是短时间看起来这个男人似乎到现在依然对他 孜孜不倦。 不过汪畏之似乎找了一种与温宪相处的模式,曾经他以为温宪是温柔的,纯善的,可现在他才明白这个男人自私、霸道且占 有欲极其旺盛,像一只蛰伏着的狮子。 但在两人相处时,汪畏之只要强迫自己顺着他毛撸,温宪便会收起爪子,心情好时或许还会蹭过 来对他舔上一口。 汪畏之用着这种方式同温宪相处,有时候甚至有种什么也没发生的错觉,只是他心中十分明白,那张俊美多情的面孔 下,是一张怎样的脸。 而温宪在这段时间似乎发现了一件十分好玩的事,他只要对着汪畏之露出曾经惯常装出来的笑容,汪畏之便会傻 愣愣的看他好一会儿。 他很享受这种目光,似乎那目光中还能窥见一些汪畏之对他的动心。 只是后来想想,汪畏之竟可悲的发现, 这段他曾以为悲惨的日子,却是他后来人生中仅有的安稳生活。 * 离皇家设猎时间越发临近,汪畏之的心态随着时间流逝也平静不 少。 而在城南的一间地下室内,不少工人正热火朝天的敲打着,一个个锐利无比的箭头,一把把锋利的刀剑就从这么一锤一打中敲出来 ,并在一旁堆积起一座座小山...... 这日一辆镌刻着螺纹的紫檀香木马车从温府门口驶出来。 马车的帘角被吹开一些,里面一个长 相俊美的男人正抱着一个人。 温宪把额头垫在汪畏之的肩上,舒服的叹了口气,离围场设猎时间已经不远,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你。 汪畏之静靠在他怀中,他的腰还有些酸,昨日折腾了大半宿,今日一早温宪就将他拉出了门。 围场设猎时间不过月余,畏之会在 府中等殿下归来。 温宪低低一笑,将人转了过来,汪畏之半遮半掩的衣领下还能依稀见到红痕,你这幅乖巧模样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 汪畏之不答,只是跟着笑了笑,刚好一阵风来,将一侧的车帘掀开少许,外头耀眼的光偷偷溜进来,洒在汪畏之的侧颜上,那圆溜 溜的猫儿眼中似有水光波动。 温宪看的心中一痒,竟是有些痴迷,他凑过去在汪畏之的唇瓣上偷香,似是嫌不够,滑腻的舌在两人齿缝 间来回滑动。 汪畏之配合的张开口,温宪便霸道的擒住了他的双唇,一吻过后,两人气息都有些粗重,温宪狭长的狐狸眼中,有黑沉沉 的幽光,看着汪畏之红润的嘴唇,他突然道:我改变主意了,围场设猎你跟我一起去。 汪畏之不可查的顿了顿,好。 马车 慢悠悠行驶到城南一处商铺前停下,温宪拉着汪畏之下了马车。 面前是一家铁器铺子,这铁器铺相当有名,虽不及宫内专人打造,但也 不落分毫,成日里来找他们做器具的达官贵人能排出老长一截。 此刻铁器铺子门口正站着两三个光着膀子的汉子,一人夹着一块铁片, 另一人正举着重锤敲敲打打。 来,进去看看。,温宪说道,扶着汪畏之的腰走了进去,他态度轻浮,行动间十分暧昧,落到百姓眼 中便又落了个风流纨绔、不学无术的名声。 温宪虽不受宠,但如今也是一位皇子,温帝虽不待见他,却在生活起居上也不曾亏待。 铁器铺的老板见来人衣着光鲜,相貌俊秀,立马一脸讨好的凑上来,大人,要些什么? 温宪睨他一眼,前几日我命人定做的武器 可做好了? 那老板一愣,跟在温宪身后的侍卫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张收据单子。 那老板是认得这侍卫的样子的,回过神来赶忙对 着温宪做了一礼:小人不知是三皇子要的武器,这便命人将武器承上来。 说完他赶忙吩咐下去,不多时一名仆从便将一把流光溢彩 的弯弓捧了出来。 这弓做的相当精巧,整体倒是不大,弓身线条流畅,刷了黑漆,此刻在光线下隐隐有暗光流转,而弓的两端各镶嵌了 一枚血红玛瑙,更是给原本低调的弓身平添了几分奢华。 好!,温宪赞叹一声,拉紧弓弦瞄了瞄,微一松手,那弓弦便发出一声嗡 鸣弹回原位。 温宪十分满意,将那把弓递到汪畏之面前,你试试。 汪畏之一愣,他抬眼看了看温宪又看了看那把名贵非凡的弓 ,犹豫半晌还是接了过来。 汪畏之小时候不过只是一个镇上员外的儿子,就算后来侥幸当了几个月魏家独子,对于弯弓射猎一事依然十 分生疏。 这弓虽看上去不大,竟是出乎意料的重,汪畏之只抬起来拉了拉弦就感觉手臂酸软。 温宪在一旁看的好笑,见他憋红了脸 才上前替他解围。 如何?,他将弓拿过来,明知道汪畏之不了解,还偏要问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这声问话看向他,汪畏之 略有些局促,他不知道如何说才是对的,只能道:很好。 温宪噗呲一笑,这自然是最好的。,他说完将那弓放回盒中命一旁的 侍卫小心拿好,又带着汪畏之在铺子里转悠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吃存稿的第四天。。。 第49章 皇子府 两人很快转到一间展柜前, 红 木柜架上正安静的躺着一把十分朴素的弓。 弓身比刚才那把还要小些, 温宪拿下来掂了掂, 轻了不少,他把弓放到汪畏之身前比了比, 我看这把不错, 挺适合你的。 一旁的铁铺老板凑上来道:三皇子好眼光,这把弓虽不及刚才那把,但胜在材质轻盈,适合新人使 用, 做这把弓的材料急难获取,小人敢保证京城内只此一把。 温宪心情很好, 他看了眼有些无措的汪畏之, 圆溜溜的猫儿眼看上去十 分好欺负, 他突然升起一点恶劣心思,于是打趣道:只此一把?那给他用不是浪费? 这话一出,铁铺老板的笑脸一僵, 刚才看这三 皇子与这同行男人关系十分亲密, 还以为二人十分要好, 但观其这话,莫不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他嘴角抽了抽, 看了眼两人之间怪异 的气氛, 赶忙将功补过道:若三皇子不满意,这边还有其他的弓,也是上好的货色。 温宪不语只看着汪畏之, 后者因那句话脸色白 了白,没人看见那袖袍下的手正微微搅紧,明知道温宪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还要抱有期待?若他的心能让他随意控制,是不是此刻就 不那么难受? 但没有如果,连日来的变故让汪畏之学会隐忍,他小心翼翼的将那颗心掩盖在漠然的外表下,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温宪 眼皮下苟延残喘的喘上一口气。 汪畏之牵了牵嘴角,笑道:我本也不会射猎,这弓给我确实也屈才了些。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3 温宪见他这模样,无 趣的啧了一声,也没了继续逗弄的心思,不过说说而已,怎的还当真了? 他把那把弓递到汪畏之面前,不容拒绝道:试试。 铁铺老板还有些茫然,这是什么情况?怎样看样子这两人又不像那么回事。 汪畏之摸不准他的意思,只能顺从的接了过来,这弓重量 很轻,拿起来到不费力,对于汪畏之这样的新手来说再合适不过。 他挽弓拉了拉弦,比先前那一把好了不少,谁知他还没来得及把弓放 下,温宪就走上来从后面揽住了他。 男人有力的大手抬住他拿弓的手,另一只手暧昧的搭上他拉弦的手背。 温热的触感裹满了他整 个背脊,汪畏之不由烫的一颤,忍不住想到昨晚对方的索取无度,腰眼不由一酸,差点没拉住弓弦。 温宪好笑的看着他微红的耳尖,在 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竟是伸舌。舔了一下。 汪畏之身心巨颤,温宪却笑的像只偷腥的猫,他假正经道:你这拉弦的手势不对,该这么拉 。 他边说边调整着汪畏之的手势,后者已经面红耳赤,哪里还有心思去学,而温宪似乎十分喜欢看他窘态,对着他脖子吹了口气道: 教了这么久也学不会,莫不是故意的吧。 ...没...,汪畏之窘迫道。 两人之间气氛十分暧昧,此刻铁铺老板才反应过来, 不由多看了汪畏之两眼。 汪畏之接触到对方的视线,那里面带了几分不解,几分古怪,还有几分排斥和不耻。 他不由一愣,一股无 地自容的羞愧感陡然冒了出来,温宪果然不会在意旁人的感受,这般明目张胆的戏弄从未替他考虑过,他身体微僵,就越发学不会了。 温宪还以为他是害羞,难得见汪畏之这般模样,他到反而越加投入放肆。 直到一道男声响起:三皇兄好兴致。 温宪放开他转身 看过去,来人是一袭淡青长袍的六皇子温谦。 汪畏之对于这位六皇子印象大多还停留在他的接风洗尘宴上,在他印象中六皇子是温和谦 逊带着点率真的。 此刻对方带了两名仆从正站在门口。 温宪微眯了眯眼,才笑着道:六皇弟不是有宫内专人打造猎具吗?怎么也 会到这里来? 我是来替我贴身侍从寻一把好弓的。,他说着笑了笑,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三皇兄。 他目光落到汪畏 之身上,随后又绕过他落到一旁侍卫手上捧着的弓盒上,看来皇兄是以觅得好弓,不知可否让皇弟瞧瞧? 温宪面色有些不愉,他道 :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不过是把寻常弓箭罢了。 哦?寻常弓箭也值得皇兄亲自来一趟?,说着他已走了进来。 温宪面上 的笑意已经敛去,我到是不想事事躬亲,但若我不上心些,只怕这些人只会仗着由头敷衍了事,有了一次二次,便也就上心了。 温 宪说的是京城内众世家排挤之事,这股风气虽不至于摆到明面上来,但曾经也有不少商铺跟风敷衍。 六皇子笑了笑,这些狗仗人势的 东西最会欺负人,那皇弟更该替皇兄看看,这做工可有敷衍。 说着他的手已搭上木盒,温宪脸色一黑,抬手一把制住了温谦的手,而 铁铺老板早以因他们那袭话吓得跪扑在地直呼不敢。 汪畏之左右瞧了瞧他们,他一直认为温谦脾性谦和,是个好相处之人,但今日一看 ,两人你来我往,咄咄逼人,却非如当日所见。 不过他又想到曾经魏侯爷的话,六皇子温谦与二皇子温珅关系颇好,平日里这两位皇子 也是走的最近的。 今日看来,他总算明白当日魏侯爷所说,只是现在他不过是一名上不得台面的罪人,又有何资格插话?只得乖乖站在 一旁。 温宪怒视着温谦,两人都未收手,似乎在无声较量,片刻后,温宪先笑了笑,将僵硬的气氛打破。 那就请皇弟好生看看这 把弓做工可有问题。,汪畏之很明白温宪此刻是皮笑肉不笑,但他相貌太有迷惑性,特别是脸颊处那枚酒窝,更人旁人无从分辨,当初的 汪畏之也就是这般沦陷的。 温宪收回手,命人把木盒打开送到温谦面前。 木盒一开,独属于那把弓的暗光便流转出来,温谦看的有 些着迷,他虽见过不少好东西,这把弓也算不得太名贵,但人都喜欢漂亮的事物。 温谦将弓拿起来崩了绷弦,果然是把好弓。 温宪皮笑肉不笑,六皇子既已看好,那便放回去吧。 不急。,温谦转向跪着的铁铺老板,你起来。 那老板得令站了起 来,温谦将那弓递到对方面前,弓是好弓,你按着这把替我在做一把,下月初我命人来取。 温宪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那老板倒是犯 难了,他看着六皇子小心翼翼道:非不是小人不替您做,只是做这弓的材料需要上好的玄铁。 玄铁虽不算名贵,但却是可遇不可求 的东西,用他做出来的武器都隐隐带着暗芒,瞧上去好看的紧。 我皇兄给了多少我出双倍,只要你下月初能把它赶制出来。 铁 铺老板左右为难,忍不住擦了擦额头冷汗,一狠心道:六皇子有所不知,这玄铁是可遇不可求的材料,小人手上也只有这么一块,若要在 收取一块也不难,只是到下月初是赶制不出来的。 温谦闻言眉头皱了皱,再三确认一番,得到的答案不尽相同,他只能歇了让铁铺老 板在做一把的心思,只是这把弓他喜爱的紧,不由转向温宪。 不知三皇兄可否割爱? 这话一出,站在温宪旁边的汪畏之明显感 觉到对方的低气压。 但温宪善于伪装,他笑着道:皇弟有所不知,这把弓原是替雁飞寻得,你也知晓他这人性子傲,一般的东西很难 进他法眼,我也是搜寻了数日才寻的这把好弓。 你府上那个沈雁飞?,温谦道:皇兄倒是懂得怜香惜玉,沈家后人,当也配的 上这把弓,只是...... 他说着面上流露出为难,我家侍从跟了我这些年,难得见着一些好玩意儿,我到也不想亏了他去。 温 宪笑意一收,面色已是黑如锅底,不过汪畏之倒是能理解,一个自己保护珍惜了这么多年的人,到了别人口中却被拿去同下人做比较,任谁 也开心不起来。 他勉强勾了勾唇角,不是皇兄小气,只是舍了这把弓,要在找一把可就太难了,我听说皇弟身旁侍从从未挽弓狩猎过 ,这把弓于他来说太重了些,皇兄这里倒是有一件适合的好东西,不会比那把弓差到哪里。 哦?,温谦似乎来了兴致。 温宪 将那把原本准备给汪畏之的弓拿了过来,汪畏之觉得有些难过,心抽抽的疼,到不是舍不得一把弓,而是在温宪眼中,他在次清楚的明白自 己什么也不是,他同沈雁飞根本无法比较,就如这弓,温宪或许喜爱,但一旦和另一把比起来,他是随时都可以被舍弃出去的。 温宪把 弓递过去,这把弓虽不及那把,但材质轻盈,最适合新手。 六皇子细细打量一番,能看出来他十分满意,比起来确实这把更合适 。 他说着看向汪畏之,只是这把弓,皇兄舍得? 温宪当然不想给他,但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道:汪畏之也未曾挽弓狩猎过, 且是戴罪之身,如何比的过你我兄弟情谊? 温谦一笑,也不推脱,只是将弓交给一旁的侍卫,既如此,那便谢过皇兄好意。 两人又你来我往客套一番,最后温谦拿着那把弓带人转身离开,在经过汪畏之时他又停了下来转向他,当着温宪的面明目张胆的道:小青 蛙不错,得了空闲我在寻你编些其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快要吃完了,最近忙的根本没法码字。。。 第50章 皇子府 汪畏之闻言 一愣, 不由抬头看他, 他没想到这位六皇子还记得那日的事。 温谦对他笑了笑, 用手做了个十分幼稚的青蛙跳,随后在温宪的怒目中离 开了这里。 温谦刚一走, 温宪就转向汪畏之, 刚才还因为舍了那把弓对他升起一点歉疚之意,却在他与温谦两人的对话中消失殆尽。 汪畏之见他神色不善,不由心中一跳,他除了才来温府的那段时间已经很少再见温宪这幅模样, 每次一露出这样的表情,汪畏之就知道所 谓的惩罚要来了。 果然, 只见温宪靠近, 一把捏住他的下巴, 语气低沉道:真没看出来,原来你与我六皇弟还有瓜葛! 他 神色不善,汪畏之心中暗跳, 忍不住退后一步, 但这举动似乎激怒了温宪。 钳制住他下巴的手不但没松开, 反而越发使劲,直把汪畏之 下巴捏的泛青, 看来是我这段日子待你太好了。 汪畏之抬手捏上他的手腕, 艰难的道:我与六皇子并没有什么。 没什么 ?六皇弟可不是对谁都这幅模样。 他说完对着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忙上前将已经吓懵的老板请了出去。 待店内人走干 净,侍卫妥帖的将门带好, 汪畏之虽看的心惊肉跳,但到底躲无可躲。 在大门掩上的那一刻,温宪伸手一捞,便将汪畏之圈进怀中,他 眼神幽暗,无声的危险气息在空气中漫延,汪畏之似乎已经窥见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他低低央求道:别,不要在这里。 但向 来我行我素的三皇子哪里会把这哀求放在眼中,他只想将面前的人狠狠占有,若不是还顾及一二,他甚至想让六皇子温谦看看汪畏之现在的 模样!好叫他分清这到底是谁的人。 在之前我想要时你从不会拒绝我,如今为了一个温谦倒是学会拒绝了?怎么?早不知道被我。干 。了多少次?如今还想在他人面前装出一副纯洁的模样吗? 温宪每说一个字,汪畏之的脸就白上一分,到最后,他的脸色已经趋近于 惨白,温宪已经很久不曾这样对他,今日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疯。 汪畏之心中一片黯然,难道在温宪眼中他就这么不堪?不过想来也是, 在偌大的温府之中、所有人的眼里,恐怕他早就是个以色。侍主的卑。贱之人,如今又有什么好觉得不堪? 思及此,搭在温宪手腕处的 手慢慢滑了下去,那原本倔强挺直的脊背也略微弯曲,汪畏之又变成了那副乖顺模样的汪畏之。 温宪视线下垂,刚好瞧见他那双圈溜溜 的猫儿眼,瞳孔内已没有初见时的流光溢彩,只剩一抹乖觉顺从的幽光。 温宪心底烦闷更甚,他隐隐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可偏偏找 不到那感觉的由头,只知道索取他,占有他,似乎能将那猛烈的陌生情绪安抚下去稍许。 他大手滑落,凸起的喉结微微一滑,将汪畏之 整齐的衣袍扯落肩头,露出下面带着青紫吻痕的白皙肌肤...... 很快里面便传出了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响声,接下来的我也想写,但是 绿江不让啊,我也很无奈啊,锁十几遍还不过的痛,太难受了! 这位世人眼中不得宠的三皇子,在今日又为他本就不受待见的过去添上 一笔风流浪荡的光辉事迹。 铁器店门口,老板正坐在门槛上,一旁温宪的贴身侍卫倒似见怪不怪。 今日之事,你便装作没有看见 ,若是损了皇家声誉,只怕你在京城也呆不了多久。,侍卫在旁好心告诫。 铁器铺老板何时见过这种事,头次遇上也只能自认倒霉, 连连点头保证,生怕慢了一拍惹来什么祸事。 一个时辰后,里面的响声终于消停下去,漆红大门从里面打开,温宪抱着汪畏之走了出来 。 高大男人俊美的容颜上一片餍足,而他怀中少年似乎昏睡过去,此刻身上正裹着温宪宽大的袍子,整张脸都埋在那柔软的布料内安静 的卧着,只余一头青丝飘洒在空中,随着走动颠出波纹。 去把马车驾过来。,温宪对着一旁的车夫吩咐。 那车夫很快驾着马车 过来,温宪抱着汪畏之上去之前,又对着跟在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刀箭无眼,汪畏之从未射猎过,不如介时让他跟在我身边做抱箭小厮, 你去让掌柜把他们店内最好的护具送到温府。 是。 说完,温宪抱着汪畏之上了马车,他并未将汪畏之放在一旁,反而就着这 个姿势将人禁锢在怀中。 微微捞开一角窗帘,从这里刚好能看见铁器铺内。 只见那铁器铺老板擦了擦额头冷汗,亲自翻出了一套设 猎护具。 温宪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放下帘子,目光落到昏睡的汪畏之身上,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夹带了几分疑惑,真是奇怪, 明明是你先惹的我不开心,怎么就是对你下不去狠手重重惩罚? 似是被对方安静的容颜触动,温宪手指抚了抚对方白净的脖颈,温热 的肌肤下,是跳动的脉搏,哪里正有个清晰的红印,似乎很满意这红色斑点。 温宪心情大好的垂首在他唇上印了一下,回府!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起来,怀中人被颠的眉头微皱,温宪赶忙抱紧了些,睡梦中的汪畏之似乎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温暖,用脸颊在他胸膛处蹭 了蹭,安心的继续睡了过去。 这边铁器铺老板翻出了一套护具,递给侍卫,那侍卫翻了翻,果然是好东西,难怪京城内不少世家都愿 意在你这儿定东西。 那铁铺老板打着哈哈,巴不得赶紧将温府的瘟神送走。 侍卫拿了东西也不停留,将银钱放在柜台上,便赶着 回温府交差。 待人走了,铁铺老板才重重松了口气,他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小心的将大门掩了起来。 这个时辰就闭门的商铺着实 太少,但偏偏这铁器铺是个例外。 不多时,那紧闭的商铺开了一条缝,铁铺老板从屋内急匆匆走了出来。 他手上正拿了封信,只见 他快速走入一侧巷子内,蹲下身将一块些微松动的青砖抽了出来,随后把信封放进去,再将砖块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又左右看了 看,确定没有人后,这才回了铺子内。 只是街角的人群中,一个身影闪进巷子一侧,竟是已经离开的侍卫。 那侍卫走上前挨个敲了 敲砖面,在敲到其中一块时停了下来,伸手轻轻一抽,那砖块便被抽了出来,他将里面放着的信取出来翻看一番,只见上面将今日温谦与温 宪之间的争执尽数列入其中,除此外,还有之后温宪那荒唐的举动。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3 他看完又将信封折好放了回去,随后拿着护具快速回了温府。 书房中,温宪坐在桌案后,沈雁飞坐在一旁,侍卫看了一眼旁边的沈雁飞,抹去后来温宪与汪畏之的那一段,将今日信中之事细说了一遍。 温宪眼眯了眯,看来我这二皇兄疑心可不小。 京城内本也有铁器铺子,但大多规模不过一两间小店,可像城南的这家之所以独 立于京城站稳脚跟,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身后有人。 不说这铁铺,但凡京城内稍微大些的产业,能在这里分的一席之地,并且顺遂的发展 下去,必定要有一定后台作为支撑。 这些后台里,轻则便是豪贾富商,重则更是皇室宗亲,而这家铁器铺子,明面上归一位富商所有, 但实际上却是属于二皇子温珅母家的产业。 沈雁飞只是眉头微皱,到没说什么,他知道温宪一向行事谨慎,到不会真落的什么把柄, 你今日去了城南? 说到这里,温宪似想到了什么,他吩咐侍卫将今日寻的好弓拿上来,想着马上就要去围场了,你到没有一把趁手 的猎具,你我身份尴尬,到不好进宫去求皇上,便去南城替你寻了一件。 沈雁飞怀疑的打量他,温宪向来不会做无用的事,怕不是 这么简单吧? 温宪勾唇一笑道:知我者雁飞也。 那你去城南到底所谓何事? 温宪狭长的狐狸眼内一片幽光,他道: 你猜,若有人私藏兵器该是什么罪名? 沈雁飞沉默半晌后道:你要准备动手了? 不,我只是在提醒温珅,他该加紧时间 了。 沈雁飞一笑,那略微傲气的眉峰上扬,似乎又有种当年天之骄子的味道。 温宪静静看着他,这是他最喜欢的笑容,至沈家没 落后,已许多年难得一见,再见他本以为他会为之倾倒,可这一刻,他的内心却是静默的,他不由微微拢眉。 沈雁飞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至沈家满门被屠以来他再没笑过,隐忍多年终于见到一点曙光如何能让他不笑。 他摸了摸手里那把温宪替他寻来的弓,口中连呼了几 个好字,也不知是在说弓好,还是事好。 温宪摈去心中那抹怪异感,看向沈雁飞略带笑意的脸,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道:我说过,你 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沈雁飞抬头,那张傲气的脸带着一丝仇恨,他一字一顿道:我要沈重死,要沈家清白,要为我满门平反。 好! 两人又商议一番,沈雁飞这才拿着弓回去,温宪起身站在桌案后,在旁边有一扇敞开的窗户,从这里看过去,能遥遥看见沈 雁飞的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我希望你明白 第51章 皇子府 这是当年温宪特意为沈雁飞准备的, 他在窗前站了片刻 , 沈雁飞离开的身影进入眼帘, 他的背脊依然那么笔挺,行动间依然夹带着一股傲气, 他依然是他, 可偏偏温宪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突 然发觉他已经好长时间不曾这么看过,一时哑然。 撤回视线,侍卫还站在书房内, 温宪拿过一旁的纸墨,沾了沾, 写下几个与他往日完 全不同的字迹:事关人命, 诚邀太子殿下于城南相商。 他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宽和仁善, 若是以人命做饵,温珏必定上钩。 写完他将 纸章对折交给侍卫,嘱咐道:找个死士, 让他想办法把它送到太子面前。 那侍卫领命下去, 温宪目光移到放在桌案上的木盒, 里面 放了套上好的护具,此时正是用膳时间, 以往他都要么在书房用膳, 要么在沈雁飞那边。 可今日,想到汪畏之在店铺内被他欺负的可怜 兮兮的模样,温宪心中微动, 拿了护具迈步去了汪畏之的小院。 汪畏之已经梳洗好了,此刻正坐在桌前,他面前摆着不少精致的食物, 没一样都是他不曾吃过的,可汪畏之却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一点便放下筷子。 这时温宪从门外进来,对着一旁的下人随意吩咐两句, 很快那下人便捧着一套餐具过来。 怎么吃这么点?,温宪见桌面上菜色并未动过几口,不竟皱眉道:是不和胃口? 汪畏之 乖乖垂下眼道:已经饱了。 温宪眉峰一挑,我不知道你还有挑食的毛病? 他将木盒放到一边,走上前不顾汪畏之意愿直接 将人抱坐到身上,你现在可是我的人,我可不想在床上时搂着一把骨头做。ai。 这话十分露骨,而温宪又未压低声音,只怕这里候 着的仆从们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虽然他们没什么表情,但汪畏之却羞的无地自容,他不敢抬头,就怕一抬头就看见那些人讽刺的目光。 温宪到没觉得这么说有什么不对,怀中人温温软软的身子似乎能将他心中那些空白填满。 他用勺子舀起一勺精美食物递到汪畏之唇 边。 其实非不是汪畏之食量小,而是这一桌菜都按着温宪的喜欢做的,每一叠都带着酸味,汪畏之不喜酸,便吃的少了。 只是看着 递到面前的食物,拧了拧眉头,温宪看着他纠结模样好笑的开口。 我亲自喂你都不吃?难道你是想让我用嘴吗? 汪畏之一窒, 这才乖乖张口,温宪见他吃下,心中畅快不少,两人便一人喂一人吃,很快将一顿饭吃完。 待吃过后,下人们在温宪的示意下纷纷撤了 下去,温宪带着汪畏之到了木盒前。 今日上午在铁器铺子里我知道你受了委屈,特意又给你准备了一套护具,你看看喜不喜欢。 汪畏之将木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银制护具此刻正在闪着微光,看上去十分漂亮。 抬手摸了摸,触感冰凉,一看便是好东西。 温 宪从后面拥着他,下巴抵在汪畏之肩头,轻晃了晃催促着又问道:喜欢吗? 喜欢。,汪畏之哪里不知道他的脾气,若说不喜欢 恐怕温宪又要发好大一通脾气,倒时受累的还是他。 那你快试试。,温宪似乎来了兴致,抬手就去扯汪畏之的束腰。 汪畏之羞 的满面通红,只能快速说道:我、我自己来! 温宪其实也没想做什么,他知道今日已经折腾过一番,若在这么放肆下去,恐怕汪畏 之身子会受不住,为避免擦枪走火,温宪只是在他耳廓上亲了一下,便将人放开。 汪畏之哪里敢当着温宪的面换,只能拿着这护具去了 屏风后。 等再出来时,已是焕然一新,银光闪烁的护甲恰到好处的包裹着他,这让汪畏之浑身上下充满英姿飒爽的味道。 温宪意外 的挑了挑眉,没想到这护具还挺适合你。 汪畏之有些别扭,扯了扯手臂上的护手,温宪笑着上前将人搂在怀中,坏心思骤起,贴着 他的耳廓低低道:这样的你,在床上肯定格外好。艹。 汪畏之仅有的那么点愉快心思在这句话后烟消云散,是啊,温宪送他这些东 西,不过是为了他的身体,难道今日上午那场闹剧还没看明白吗? 脸色有些白,神情有些僵硬,可藏在里面那颗柔软的心却针扎般痛着 ,他不竟想,如果和温宪上。床。的是沈雁飞,那面前这个男人又会是什么样子? 一定会小心呵护,倍加珍惜吧,毕竟如果温宪想,沈 雁飞恐怕没有拒绝的权利,可这么长时间,温宪却从未强迫过沈雁飞,他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也给他所有温柔。 而他汪畏之,恰好是同 沈雁飞完全相反的两个人,在他眼中,沈雁飞是夺目的,是高不可攀的,而他,早在顶替魏家独子身份时,就注定了是一颗要烂在泥地里的 野草,温宪自始自终对他都没有感情,所以他才可以对着自己算计,夺取,肆无忌惮,因为温宪根本不怕失去他。 可就算他能将一切看 清,那就能避开吗?当然不能,在孤岛之上,他胸腔内跳着的这东西就不属于他了,尽管他小心翼翼呵护了十几年,而现在它早已成为温宪 手中操控他有利的筹码。 见他不说话,温宪张嘴轻轻含住他耳垂吮吸,他还以为汪畏之是因为自己送的东西而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 不由心中有些得意,手上也肆无忌惮起来,他心中对于汪畏之异样的情感得出一个结论,对于沈雁飞那是爱,这个人毕竟是自己执着了这 么多年的东西,而汪畏之是沈雁飞心甘情愿与自己在一起前的调剂品。 他不能强迫沈雁飞,但他更不想勉强自己,恰巧这时汪畏之出现 了,沈雁飞是高不可攀的天子骄子,可汪畏之呢?不过是他可以随意拿捏操控的人。 温宪只能这样同自己解释,因为除了这个答案外, 他毫无头绪,他必须给自己找到一个汪畏之特殊的理由,他才能心安理得的霸占他。 温宪这么拥着他温存,汪畏之实在有些受不了的挣 了挣。 他的喉头有些发紧,温宪性致上来可不会管其他,虽然知道今日汪畏之已经承受过一次,可谁让他穿成这幅别具一格的模样勾引 他? 温宪已经拦腰将人抱起,汪畏之自然知道这举动代表什么,忍不住握紧了拳,此地、此时、此刻!再一次明白自己之于温宪的价值 后,汪畏之根本不想做! 可这个男人哪里会顾及他的感受,温宪将人抱上。床便要去扯他的腰带。 汪畏之几番忍了又忍,可只要他 还喜欢他,他就无法忍受。 他终于还是抬手按住温宪的手,喉咙发紧的厉害,温宪抬起脸看他,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迷恋。 汪畏之听见自己说:温宪,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迷恋的表情慢慢消退下去,男人眉头拧起,你偏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么扫兴的 话吗? 我对你来说,难道只有做这件事吗?,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对我动过心?哪怕只是一点点,只要你点头,我便也能 心甘情愿的走下去。 这些话汪畏之没有说出口,他原本也是一个有些傲气的人,可为了温宪已经一退再退,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男 人沉默的看着他,汪畏之等着那个答案,他已经什么都不奢求了,他不贪婪,不敢要温宪全部的爱,他只要一点点,一点点的心动便能支撑 他走下去。 可片刻的沉默后,等来的却是温宪的讥笑,男人脸上挂着讽刺的笑意,你把自己当什么?难道这段时间你还没认清自己的 位置? 汪畏之闭了闭眼,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还不死心,明明清楚温宪是个怎样的人,可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 可话已经说开,他 想一次问个明白! 那沈雁飞呢?你救我是因为我是他的替代品吗? 这个名字,不是你配叫的,不要在我床上提别的男人。 ,温宪说不清为什么,虽然开始他确实这么打算,可面对汪畏之的质问,他第一时间想的却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汪畏之的话不仅让他 烦躁,更让他迷茫,看着那张惨白到没有血色的脸,温宪突然没了胃口,他直起身暗骂了一句,狠狠将一旁的桌椅踹翻,他怕再待下去会控 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索性站起身道: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才有心思想这些,这些话你最好不要再提。 说罢一甩袖子就要离开,汪畏 之躺在床上侧头看了看他的背影,在他即将踏出去之前,汪畏之道:温宪,我太累了,你放我走吧。 温宪的背影一顿,他转过身来 ,额头隐约有隐忍的青筋,那张俊脸黑的可怕,整个人充斥着暴虐的气息又堪堪被他压住,只听他从齿缝间蹦出一句话,在我腻味之前, 你最好想都不要想离开我,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哪里也去不了,而你在乎的人,我将让他们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翌 日,三皇子温宪公然在百姓店铺内压玩男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世人虽面上不说但心中却在耻笑这位不得宠的三皇子。 此事已然传到温帝 耳中,温帝勃然大怒当日便传了温宪进宫问话。 温宪却勾了勾唇角,带了位面生的侍卫进了宫。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11 15:37:11~20200612 16:16: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千只莱恩哈尔忒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皇子府 虽然温宪不得宠, 但毕竟也是温王朝的皇子, 温帝将人宣进书房狠狠斥责一 番。 而跟随着等在殿外的面生侍卫, 却在这时不见所踪! 温帝虽不待见温宪,但必定要顾及皇家颜面, 几番斥责后, 命他在设猎之 前闭门思过不得出府。 等温宪再出来时,哪位面生的侍卫已经回来了。 事情办妥了?,温宪低低问问道。 信已送到。 嗯。,他应了一声, 目不斜视的迈步往前走,待出宫后, 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侍卫声音丝毫没有感情, 属下领命。 说完, 他将藏于口腔内的致命毒药一口咬破,随后更着温宪大步走了出去。 身为死士,他们一身最大的用处便是替主子办事, 事成便 可功成身退, 这是属于死士最大的荣耀! 两人刚走出两步, 殿外候着一个侍从,见温宪出来, 那侍从上前规矩的行过礼道:三殿下, 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面前这侍从是他的母妃慕双双身边的丫头,那个女人要见他?想来也是,他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恐怕那个女人要 坐不住了吧。 温宪挂上熟悉的微笑,狭长的狐狸眼微微一眯:你替我转告母妃,父皇罚我回府思过,恐怕是去不了了。 那侍从 颇有些看不上温宪,口中虽然说着敬称,但那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温宪抬步绕开她要走,侍从却再次挡住他,娘娘说了,今日一 定要见到你。 温宪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了眯,危险的凶光一晃而过,但随即被他按耐住,那就请她去面前父皇吧。 说完温宪 带着侍卫不顾阻拦离开了这里。 于此同时偌大的太子殿内,一位侍从急匆匆走了过来,太子温珏此刻正静坐在一盘残局面前,他手中拿 着黑色棋子细细琢磨,随后修长的手指夹着棋子将落不落。 突然,从外间传来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太子殿下!,静谧的空间被打 破,温珏手腕一颤黑色棋子落了偏差,霎时间整盘棋局被白子杀的片甲不留。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3 他懊恼的转头道:什么事?这么急。 那侍从将手 中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递上前,今日不知是谁往我们殿内塞了一封信。 温珏接过来打量一番,确定这是只有京城内达官显贵才用的 起的东西,不由疑惑的皱眉。 翻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事关人命,诚邀太子殿下于城南相商。 可有看见送信的人? 侍 从摇头,不曾。 这纸张是只有世家子弟才用的起的,又能在这宫内随意进出,莫不是宫中之人?可不知这事关人命说的是哪一位? 温珏思前想后,近日里各世家到未发生什么大事,那送信之人到底是何意思? 虽不知道这背后之人有何深意,但太子向来仁善宽和 ,涉及人命到底不敢大意。 他拿着信沉思良久,手指细细摩挲着纸张,半晌似乎是做下决定,站起身道:备车,出宫! 一旁跟 着的老奴似觉不妥,劝道:殿下莫急,这送信之人未留署名,也未说清来意,殿下如此去,恐落人陷阱啊。 温珏顿了顿,其实他心 中哪里不知,但若当真关系人命呢?这人既然已求到他面前,那恐怕也是束手无策了。 他安抚的拍了拍老奴的手背,无妨,我是一国 太子,自然要心系百姓,若为了怕麻烦便回避,世人当如何看待我? 走吧,若真是有心人陷害,避过这次也有下次、下下次,总会 避无可避的。 老奴幽幽的叹了口气,太子是他看着长大,当年那位心软仁善的少年,早已在逆境中成长。 一辆十分低调古朴的马 车晃悠悠从宫道内使了出来,一路往城南而去,最终停在了城南一家酒楼前。 这里是送信人留的地址,温珏被人扶下马车,抬头看了看 ,城内热闹非凡,说来这位虽是太子,但从小便养在深宫之内,倒是对这等景象颇是好奇。 但他还记得此行目的,收回有些眷恋的目光 迈步进了楼内。 掌柜将两人带上二楼雅间便离开了。 不知这送信之人是谁,所救之人又是谁?,温珏端起面前的茶轻泯了一口 。 跟随的老奴道:等此人来了,便知分晓。 温珏低低嗯了一声,视线不由自主被楼下热闹的街道吸引。 老奴看出他的渴望 ,但身为太子有太多不得已的苦衷,他叹口气劝道:殿下还是莫看了。 我知道。,温珏收回视线,那强装出的不在乎,难免让 他显出一丝落寞。 两人安静的等着,可是面前的茶续了又续,依然不见人来,温珏隐隐觉得不对,他思量片刻后对着一旁仆从吩咐道: 你们且去打听打听,今日可有哪位世家的公子或是仆从来过城南。 那几位仆从依言下去,老奴见状道:殿下是觉今日之事有诈? 温珏点头,若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此人有求于我,必不会让我们等着。 老奴闻言脸色一变,若真如此,殿下那我们还是 快离开这里吧。 不急,我们还不知道此人有什么目的,但应当不会现在动手,若他当真要对我不利,恐怕也不会拖这么久的时间。 老奴虽被安抚,可依然有些心慌,他惴惴不安,总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 很快那几个下去打听的仆从回来,可每个人都说今日 未见有人来过城南。 温珏皱眉沉思,实在摸不清这背后之人打算,难道他的目的是为了拖住我?可他为什么要拖住自己?难道宫内出事 了? 想到这儿温珏忍不住变了脸色,他腾的一下站起身道:快!回宫! 太子殿下的马车急匆匆使回了宫内,可到了宫中却 和往常无二,温珏问了几个仆从,均都回答今日无事发生。 温珏便更想不通了,这人到底有何目的?约他在城南见面,却不见人影,也 没乘机做任何事,那这背后之人到底所图为何? 难不成是有人恶作剧?太子殿下一头雾水、思前想后,只能勉强给这事下了一个定论。 而这边温宪虽被禁锢府内,但依然过的逍遥自在,只是上次同汪畏之闹的不愉快后,两人一直僵持不下,他已有好几日没见过汪畏之。 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这人在做什么,便情不自禁踱步到他小院外,但每当他看见独自在小院生活似乎没有他也依然过的自在的汪畏之时, 他就忍不住生闷气。 难道这人就不能服个软?才认识那段日子,温宪一直觉得汪畏之是那种可以任意揉搓的性子,但现在看来,这株野 草不过是看上去软弱,实则叶片上长着锋利的锯齿。 两人之间的僵持一直持续到围场涉猎,汪畏之本以为有了上次的不愉快,温宪此次 不会带上他,但当侍从们让他收拾包袱时,他才知道温宪依然打算带着他一起去。 皇家围场离京场有段距离,就算驾快马来回路程上也 要消耗半个月,更不要说帝王出行,自然要布置的舒适妥当。 然而温宪虽是皇子,但在五位皇子中只有他落府在宫外,若想跟上温帝人 马,便只能早早带人候在城门处。 出行当日,汪畏之看了看温宪送给他的那套护具,最后还是将他带上,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衫,一扫之 前的阴霾,竟颇有种鲜衣怒马的味道。 等他出来时,沈雁飞和温宪早已收拾妥当。 温府门口立着一黑一白两匹高头俊马,温宪和沈 雁飞便坐在上面,一个傲气凌然,身姿笔挺,一个相貌英俊,气宇轩昂。 两人正在交谈,也不知说到什么,相视一笑,那和谐的氛围扎 的汪畏之双眸刺痛,这两人行在一起,真真是般配至极,仿佛他成了那根插入两人之间罪恶的刺。 也不知温宪怎么注意到他,高大的男 人停下说话,转过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那张俊美的容颜上没太多表情,只是淡淡道:上车吧,先去城门候着。 几日不见, 温宪还是当初那个温宪,可汪畏之却觉得喉头哽塞的厉害,这个男人从来都只是把他当作消遣吧。 他也永远无法像沈雁飞那样,坐在高 大的骏马之上,沐浴在璀璨的光中。 低低应了一声,汪畏之掀开马车门帘坐了进去,整个队伍开始行进,汪畏之撩开一点窗帘往外看去 ,能看见早晨出摊的摊贩,和陆陆续续往城门口行驶的马车。 大概半个时辰后,车队停了下来,原是到了城门处,众人下马规矩的等在 一侧,不多时温帝的龙辇便从另一头驶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队开路的侍卫,个个骑着高头骏马,沈重和六皇子温谦身着轻甲,骑马走 在一旁保驾护航,至上次庆功宴一事,太子因替汪畏之求情而受温帝苛责,连带着问责二皇子庆功宴办事不力之事,索性此次围猎温帝全权 交给六皇子温谦负责。 开路侍卫后便是温帝的龙辇,整个马车上雕刻着飞龙在天,脚踩祥云纹饰,龙辇两侧跟着不少侍从,在往后是各 皇子的人马,由太子温珏领头,二皇子温珅其次,最后才是各受宠的嫔妃们。 见龙辇过来,温宪带着府中之人规矩拜过,起身时,温珅 斜睨着讥讽一句: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汪畏之明显感觉到温宪四周气压骤降,可他依然端着笑脸带人上了马。 第53章 皇子府 汪畏之在上马车前微抬头看了看, 却是一愣, 只见跟在温珏身后一个高大男人格外熟悉。 温宪见他愣神顺着看过去, 原是魏家刚寻得 的独子,魏争! 见汪畏之看的愣神, 他不由脸色一沉道, 凑近低声道:怎么?见着老相识就移不开步子了?你莫不是还惦记着魏家独 子头衔吧? 那男子一双吊稍眼冷冷看过来,在扫过汪畏之时微顿,随即冷漠的移开视线。 汪畏之回神垂首,这人他确实认识, 说 是老相识也不为过,他是二狗哥的弟弟魏争, 没想到原来他才是魏家真正的独子。 只是原在青山镇, 他便与魏争多有摩擦, 若不是有二 狗哥做中间调剂,只怕他与魏争根本不会扯上瓜葛! 殿下多虑,我与他并不熟。 温宪冷冷看着他, 冷哼一声到没在说什么。 汪畏之掀帘进了马车, 车队们缓慢行驶起来, 他愣愣坐着,如果魏争在这里, 那二狗哥呢?在被亲人背弃, 身陷囹圄,似乎只有那远在青 山镇的陈二狗还能给汪畏之一丝慰藉。 马车帘被人撩开,温宪俊美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汪畏之回神看向来人,他原本以为温宪会和沈雁 飞并马而行,但温宪似乎没有这个打算。 男人沉着脸走过来低低问道:你当真与他不熟? 汪畏之摇头。 温宪讥笑,可我 怎么听说在青山镇你们可熟的很啊。 话落,汪畏之脸色一白,他不由想到以温宪的性格,若是牵扯上二狗哥,恐怕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 高大俊美的男人正在审视他的脸,汪畏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勉强撑出一个笑容,殿下可是听岔了?在青山镇我与魏争向来不和。 这样最好。,他冷声道,又看了汪畏之片刻,见后者垂头丧脑的坐着,语气便放缓了不少。 这几日我不在,有没有想我? 汪畏之一顿,视线落到对方精美的衣袍上,他知道怎么说才能避免温宪发疯,低低嗯了一声。 果然温宪心情大好,将人搂进怀中 ,想我怎么不肯主动来找我? 汪畏之不知道怎么接话,想了想找了个对方不会生气的理由,这几日总是见不到你。 温宪低 低笑了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看来倒是我疏忽了。 两人又一阵腻歪,汪畏之见温宪没有离开的打算,索性闭着眼默默接受。 车队们这一走便走了整整大半个月,等到围场时不少侍从都疲惫不堪。 温帝下令进营休憩规整三日。 皇家围场,自然是气势恢宏 ,这里虽没有朱峦翠瓦,却在平原之上屹立着大大小小的蒙古包,而在最中间一顶巨大的帐篷顶端镶嵌着不少珠宝玛瑙,虽比不上宫中气派 ,倒也是十分奢靡了。 这是温帝的营帐,在它的两边一左一右分立两顶营帐,分别是太子和二皇子的,其余世家子弟则根据身份依次排 列下去。 温宪的营帐对比起其他皇子来便要小的多,淹没在外围世家子弟的营帐内。 这自然又引起一群世家公子们窃窃私语,但到 没在敢出个李小侯爷! 营帐虽小,但里面却用牛羊皮隔出不少隔间,一应用具十分齐全。 温宪早已习惯受到这不公待遇,到没 说什么,直接带着沈雁飞和汪畏之住了进去。 营帐内刚好隔出三个隔间,其中一个在营帐最边角,剩下两个隔的极近,并且似乎为了省 事,这两间隔间的床是并排连在一起,分隔间仅用一片木板隔挡。 沈雁飞倒是没什么顾及,他直接拿着东西独自去了营帐那一边。 按理说温宪对于沈雁飞的选择心中本该是不乐意的,但看看那张相连的床,又看看汪畏之,不知为何心中却十分舒畅。 此时天色已渐黑 ,几人又一路舟车劳顿,虽骑马坐车,但到底是颠来倒去,精神颓靡。 简单吃过一些东西,各自回了自己的隔间,汪畏之这几日不但路 途颠簸,也不知温宪吃错了什么药,终日留在马车内,他又疲于应付,此刻确实也是累极了,他未多做他想,沾着枕头便慢慢沉入梦乡,直 到半夜他被一道窸窸窣窣的响声惊醒。 只感觉身后木板一松,随即属于温宪的高大躯体滚了过来,紧接着汪畏之感觉背脊贴上对方温热 的胸膛。 熟悉的气息萦绕着他,紧跟着黑暗中响起对方低沉的声线:睡了吗? 汪畏之莫名心跳的有点快,他闭了闭眼打算装睡 ,但温宪似乎不放过他,搂着他的手胡乱摸索起来,他们这一路上四处是人,再加上出来前两人又在闹别扭,这一番算下来,温宪以是许久 没有疏解过,此刻佳人在怀,他又如何当的成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这大半个月真是想死你了。,男人高挺的鼻梁在汪畏之脖颈处 蹭了蹭,颇有些撒娇的味道。 见汪畏之还不肯醒,温宪将人翻过来,再他唇上舔了一口,随后细细吮吸起来。 对方的舌霸道而强横 ,直钻入汪畏之口腔内攻城略地,这激烈的接吻直接夺走汪畏之最后仅存的空气,剧烈的喘息让他没有在装下去的必要,他不得不睁开眼, 刚好对上温宪黑沉眸子。 对方低低一笑,我还以为你要就这么一直装下去,怎么这就不行了? 汪畏之不由被他的话说的一阵脸 红,好在现在是晚上,温宪也看不清。 但那水汪汪的眸子却在黑暗中格外明显,温宪看的心中微动,又要低下头来吻他,汪畏之怕他乱 来赶忙挡住,低低道:沈...沈雁飞还在...。 他不会听见。,温宪一边说,一边对着他上下其手。 在汪畏之心中,沈雁飞 一直是他渴望的目标,想要成为的人,他不想让沈雁飞知道,虽然恐怕他已经知晓,但汪畏之还是不想这般明目张胆。 其实温宪也只是 说说,有沈雁飞在他到不会真做什么,只是汪畏之这样的表情令他十分愉悦。 虽然不能真枪实弹的做上一番十分遗憾,但该索取的甜头 温宪还是要索取的。 在温宪软硬兼施下,汪畏之用手给他做了两次,后者才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睡了。 * 众人各自休憩了三天, 终于到了围猎这日,六皇子温谦难得受此大任,一早便换了轻便铠甲在周边巡视,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对此次围猎护卫的重视,又加之有沈重 在一旁督导,沿着围场边缘每隔一米便站着几名带刀侍卫,防护之严,连只苍蝇都很难飞进来。 侍从们已早早在围林外设了坐镇帐篷, 两侧各分立嫔妃大臣休憩的棚子,不少仆从已穿梭其间,将新鲜的瓜果甜品一一奉上桌案。 以温帝为首的一众人缓缓骑马驶来,温王朝 的帝王一身金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翻身下马进入坐镇帐篷内。 各世家子弟皆都一身利落清爽的打扮,汪畏之换上温宪送给他的护甲 ,将对方的箭筒抱在怀中安静的跟在温宪的马侧。 温帝落座,众人纷纷下马跪拜,高坐之上受万人敬仰的帝王微一摆手,免去繁复的规 矩,一改往日里威严的模样,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 今日如往年一样,若谁能在规定时限内带回最多的猎物,那他就是此次围猎中的 魁首,作为奖赏,他可以像朕讨一个赏赐!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3 既是围猎,那自然要有些看头,竞赛越是激烈,便越有趣,温帝此话一落,下方各世家子 弟皆摩拳擦掌。 温帝目光落到下方沈重身上,打趣道:今年沈将军也在场,届时可要多放放水,莫要让旁人输的太难看。 沈重 一拱手回道:臣自是要竭尽所能,才不辱没皇家颜面。 温帝闻言哈哈大笑,似是十分受用。 沈雁飞眸光微闪,视线如刺刀般落 在沈重身上。 沈将军依然还是那副冷若寒霜的模样,只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视线与沈雁飞在半空中相撞,汪畏之也不知是不是眼花, 竟看见沈重双眸中泛上一丝警告意味。 站在沈雁飞身旁的温宪轻轻伸手拉了拉他,身子微微斜倾挡住那刺人视线,两人手指勾缠,温宪 如此回护的模样让汪畏之心中酸涩,他难堪的撇开视线,便没看见温宪一直注视着他的双眸。 沈雁飞压制住对沈重的恨意,微微垂眸。 这时只听有人道:父皇,年年围猎都这般比试,只怕各世家都看厌了,况且今年还有沈将军在,沈将军战场上神勇无敌众所周知,若 按此比试,只怕今年围猎魁首之位难有悬念。 说话的人是温珅,着番话说的倒是巧妙,既抬高了沈重,又说出众世家心声,还迎合了 温帝心意。 果然,温帝十分好奇道:哦?皇儿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温珅唇角微勾,儿臣听说这围场内有一只十分珍贵通体雪 白的貂,这貂身型灵活十分难猎,若有人能将它猎来献给父皇,便是当之无愧的魁首,若都未能猎到,便按照之前的赌约,谁的猎物最多, 谁来坐这魁首之位! 温珅这个提议在无形中增加了围猎的难度和不可控性,但相对起来却比之前单纯的狩猎有趣多了。 况且此事 为二皇子提议,见温帝也十分感兴趣,众人便通通跟着附和起来。 二皇子向来行事嚣张,仗着母家更是如日中天,哪肯屈居人下? 其实这围场内的雪貂,温珅也是听下人说起,后命人先过来寻了一番,发现竟是这围场内一位侍从的女儿所养,此刻提出来自然是想到办法 如何将那雪貂猎来献给温帝,好叫人高看一眼。 第54章 皇子府 好!那就按皇儿说的办。, 温帝拍板定案。 众世家整装待发。 温宪翻身上马, 同沈雁飞并立而行, 汪畏之则抱了箭筒给在身后。 抱箭小厮可没有马骑,只能靠着双腿跟在主子身后。 温珅牵着马 绳轻轻一拉, 那通体漆黑的骏马打了个转凑过来讥讽道:还不知道原来皇弟还有这般嗜好, 就连皇家围猎也忘不了寻欢作乐! 温珅 指的是站在马下的汪畏之,那日与温宪在铁器铺内荒。淫。无度的男子早就通过信传到了温珅耳中。 汪畏之脸色煞白,微低着头不敢抬 起来,他怕看见众人讥笑鄙视的目光。 皇兄可还有心思理会臣弟的家事?若皇兄也喜欢, 臣弟明日便寻些上好姿色的男子送到二皇子 殿中。,温宪说话时带着惯常的微笑, 那笑眯眯的模样看上去实在是无害。 温珅冷笑一声:还是免了, 我可没有这般饥不择食, 连 个下等贱民都看的入眼,不愧是低。贱舞妓的种。 他说完十分傲慢的扯了扯马绳离开了这里,温宪一直保持着笑意, 知道温珅走远, 那笑容才骤然消失, 变成寒意汇聚的寒冰。 随着一声锣鼓响起,各世家公子们全都冲了出去, 温宪低头看了汪畏之一眼, 提醒道:跟 紧了。 随即一抽鞭子,骏马飞快奔腾起来,好在这几日温宪没有胡来, 汪畏之这才能勉强跟上。 众人一入林间很快散开,沈雁飞 追着一头麋鹿跑远,温宪知道若有沈重在,沈雁飞如何也不想落了下风,此次围猎比试必然要倾尽全力,所以到没阻拦,反而是自己。 身为不得宠的三皇子,自然不能太过出众,所以一和众人分开他便停了下来。 汪畏之这才气喘吁吁的抱着箭筒跟上,见他额头起了薄汗 ,温宪直接侧身伸手一捞,便将汪畏之捞坐在怀中。 这里好歹也是皇家围场,况且说不定此刻正有各世家的人在附近,汪畏之没想到温 宪竟敢如此大胆直接用这么暧昧的姿势拥着他。 如果他们这幅模样落到旁人眼中,温宪在不受宠那也是皇子,可他汪畏之本就是戴罪之 人,届时又该如何自处? 殿下,这样不妥。,他挣了挣想下来。 温宪却箍住他的腰,别动,这有何不妥?反正在世人眼中, 我这个样子不是才最符合现在的身份吗? 汪畏之明白了,之所以温宪这般无所顾忌,无外乎是掩人耳目,让人对他放松警惕,所以他 根本不怕别人看见,甚至是让别人看见最好,若能在世家子弟里传开,那就更喜闻乐见了。 可汪畏之却觉得心绞痛,原来对于温宪来说 ,他不但是沈雁飞的替代品,不但是他疏解。欲。望的工具,更是连那仅有的价值都要榨干的废物再利用! 他已经告诉自己很多次,不 要再动心,不要在喜欢,可情之一字何其难解?温宪这番举动让他何其难堪,可那千丝万缕萦绕的情丝已将他束紧。 他身子微微僵硬, 温宪却十分满意现在姿势,再他黑色的发丝上亲了一口,你乖点,不要在惹我不开心。 他把汪畏之的沉默当作默许,便拥着他在林 子间漫步起来。 果然不多时便有各世家的公子们路过,瞧见他们这番轻浮模样皆都窃窃私语,但话语间□□的讥讽却是掩都掩不住。 汪畏之只觉快要被这样的目光淹没窒息,尽管他现在和温宪靠的这么近,可无边孤独绝望却兜头淹没他。 两人慢慢行到一处僻静角落 ,温宪已经撩拨的心绪难耐,此刻正拉低汪畏之的衣领亲吻他的脖颈,就听一道男声响起,没想到三皇子青天白日的便有这种兴致! 说话的是温珅,他正骑着马慢慢过来,马背上已挂了不少猎物,身后的抱箭小厮气喘吁吁的跟上来。 温珅斜视一眼那小厮,也不知在 骂谁:废物! 温宪抱着汪畏之,伸手将那滑落的衣衫不着痕迹的拉上去,这才笑眯眯道:围场内景色别致,总不好辜负良辰美景 。 温珅不屑的看着他们,再他看来温宪不就是个软弱可欺,只知荒。淫。度日的废物吗! 他不屑与这样的人说话,那会拉低自己 的身份,索性抖了抖缰绳,驾着马走远了。 待人离开,汪畏之低低道:若殿下要做戏,做到这份上已够了。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 ,你的目的达道,可以放开我了! 温宪低低道:怎么,你不想把它做完吗? 汪畏之一窒,他当然不想,若是可以,他真想现在 就离开这里。 两人还在耳鬓厮磨,若是不知情的人见到还以为这两人十分恩爱。 可只有汪畏之知道,身后这人有多无情。 两人 任马儿自己往前走,正当温宪想要将手伸进汪畏之衣领间时,只听身旁丛林内一道窸窸窣窣的响动,紧跟着一只麋鹿慌乱的从旁窜出。 温宪拉着缰绳一扯,赶紧将马调转方向,眼角瞟见一抹白色,他心中一沉,手下微松,汪畏之陡然失了禁锢这转向又来的急切,只见他身躯 一晃,竟是一个不稳往马下摔去! 他吓的脸色煞白,小时候差点被马踩死的恐惧破土而出,忍住喉间的惊呼,他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抓去 。 明明温宪的手就在一旁,只要他伸伸手就能捞住他,可这一刻温宪却犹豫了,因为此次来人不是别人,而是沈雁飞,是他喜爱珍惜的 人,下意识的不想让他误会。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汪畏之会摔下去,等他反应过来在想伸手拉汪畏之时,已经迟了。 只见汪畏之抓空 ,整个人失重侧翻摔落在地,因马儿转向带着汪畏之在地上翻滚两圈才停下来。 那紧束的发髻在摔落间散开,沾了不少腐叶泥土,他的 额头在落地时狠狠磕了一下,额头处立马肿了起来,不出片刻就泛起乌青,而在下落时,汪畏之为了抑制住恐惧,死死咬着唇,此刻唇瓣已 经咬破,鲜艳的红浸透唇齿间。 可最严重的并不是这些伤,而是他心中的恐惧,在汪畏之很小的时候,他曾从马上摔落过,若不是有二 狗哥,只怕他已经死了,而就是因为那次事故,再他的腰侧留下一道十分可怖的伤口,也在他心上刻划出不可磨灭的疮疤。 汪畏之滚落 在地,他趴在地上,身躯正不受控制的颤抖,脸色白的可怕,而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内,早已因恐惧失焦。 汪畏之的状态不对,很不对 !他整个人都在哆嗦,温宪惊愕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为何心中一阵难受,他想下马看看汪畏之,想对他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却有个人比他更快! 沈雁飞飞快从马上下来,几步便行到汪畏之面前,你没事吧! 他一边说,一边将汪畏之扶起来,后 者似乎还没从恐惧里恢复,他紧紧抓着沈雁飞,依偎在他怀中仿佛这就是他仅存的依靠。 温宪只觉这一幕十分刺眼,那带着歉疚之意的 神情冷了下来,不竟道:雁飞,过来! 沈雁飞不赞同的抬头,他似乎受了惊吓,而且他的伤需要处理,我看不如先把他带回营地 。 不过是磕了一下,哪有这么娇贵,谁知道他是真的还是装的! 其实温宪不想这么说的,但看见汪畏之紧紧握住沈雁飞手的 手,他就口无遮拦的将这些话全都说了出来。 我看他不像装的。,沈雁飞一边说一边轻拍着汪畏之的背脊安抚他。 温宪看着汪 畏之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了忍,终没再说什么,只黑着脸坐在马上看着他们。 半晌后,汪畏之总算缓了过来,双眸慢慢有了焦距,他惨 然一笑,衬着这幅样子竟是十分凄然,温宪惯会糟蹋真心,他早已在他心口捅了不少刀子,可今日,这个男人彻底将他那颗心扔在地上狠狠 踩塌,早知道这东西让人这么痛苦,下辈子说什么也不要了! 你笑什么!,温宪觉出不对劲,他很少会怕什么,可今天汪畏之那笑 容直让他汗毛倒竖。 我笑我自己,我真是全天下最傻最傻的傻瓜! 沈雁飞看着两人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你没事吧?需要先 回营地休息吗? 汪畏之此刻已平静很多,那股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惧渐渐平歇。 他摇摇头站了起来,脚腕好像扭伤了,额头也很痛 ,可这一切比起被践踏的真心不值一提。 他一瘸一拐沉默着走到散落的箭筒旁,将七零八落的箭羽一根根拾起来。 温宪捏着缰绳的 指节泛白,他顿了顿终于有了动作,只是他刚翻身下马。 就听一阵响动,一只通体雪白的貂窜了出来,紧跟着一匹高头骏马从林间追出 。 众人皆是一愣,待看清来人,竟是沈重,高大的男人坐在马背上,冷若寒霜的眸子轻扫过在场众人,他神色冰寒,手中缰绳一抖,马 匹快速跃过众人往前奔去。 沈雁飞浑身一紧,昂扬的眉峰倒竖,竟是想也不想翻身上马追着沈重而去。 温宪见此那还有心思顾及汪 畏之,生怕沈雁飞追上沈重做出什么事来。 他只得匆匆道:在这儿等我! 话落便在顾不上其他,策马追了上去。 而于此同 时,另一只白貂在温帝坐镇的营帐前一窜而过。 温帝被这小东西勾起兴致,命人取了弓来,翻身上马带了几个贴身侍卫就追了出去。 第55章 、皇子府 这头汪畏之被独自留在林中, 他静静站在原地, 斑驳的阳光透过遮天密林洒落在他肩头。 皇家围场虽没有大型猛兽, 可刀 剑无眼,也是十分危险, 温宪明知道汪畏之脚扭了, 若真遇上危险只怕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可温宪依然别撇下他追着沈雁飞跑了。 很 快四周除了虫鸣鸟叫外一片静谧,汪畏之静静抱着箭筒寻了一处干净的石头坐下。 抬手揉了揉额头处摔伤的地方,汪畏之竟不觉得痛了 , 你看,人就是在悄无声息中长大, 曾经的汪畏之怕苦嗜甜, 怕痛又固执。 可现在的汪畏之哪怕吞下一整块黄连也能面不改色, 哪怕一 辈子都吃不上一块糕点,哪怕又痛又难受,他也能如现在这般, 安静的找个角落坐下来。 不知坐了多久, 身后的丛林响起干枯树枝被踩 断的声响。 他茫然的回头, 便对上一双幽绿的光,有什么正隐在丛林里虎视眈眈。 他不由捏紧一口气, 那是属于野兽的眼睛, 汪畏 之的人生虽惨遭变故,但他并不想死在野兽腹中,求生是人的本能! 他慢慢挪动位置, 想要悄悄离开野兽攻击范围,但显然他这示弱的 举动直接让野兽气焰高涨。 对方怒吼一声直接从藏身的地方窜了出来,汪畏之这才看清是一只狼! 狼在皇家围场里算不得什么猛兽 ,可对于落单的汪畏之来说,却是致命危险。 在狼窜出来的一刹那,汪畏之想也没想将手中箭筒对着狼头扔了过去,随即转身拔腿就跑 。 狼被砸了个正着,甩了甩头更愤怒了,他嚎叫一声追了出去! 汪畏之脚腕扭伤,那地方正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但在危机生 命的关头,这点痛早已被他忽略。 他拔足狂奔,没命的往前跑,可不知怎的,竟跑着便有眼泪落下,只要一想到温宪将他抛在这个地方 ,让他葬身狼腹,便心绞痛的厉害。 很快狼追上了他,一把将他按翻在地,汪畏之剧烈的喘息,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腐败枯叶。 獠 牙近在咫尺,汪畏之都能闻到它口中的腥气,难道就要这么死了吗,温宪会来寻他吗?只怕到时见到被啃的面目全非的自己,会感觉恶心吧 。 他突然有些释怀的一笑,罢了,就随他去吧,闭上眼,将所有眷恋尽数遮掩,等着锋利的獠牙落下。 狼嚣张的嚎了一声,便张着 血盆大口对着汪畏之的脖颈咬去。 电光火石间,只听空中传来咻的破空之声,他只感觉背上一轻,汪畏之耳边响起兽类的哀鸣。 有一人骑马从远处赶了过来,那人走近翻身下马,抽出匕首利落的在狼脖颈处补了一刀。 等它完全咽气,这人才转身看过来,你没 事吧?怎么一个人在林子里? 汪畏之愣愣的抬头,对上的便是一张宽仁和善的脸。 太...太子殿下...,劫后余生的汪畏之还 没搞清状况,看着这人结结巴巴道。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3 温珏轻轻一笑,伸手将他扶起来,三皇子呢?你怎么没同他一路? 汪畏之闻言垂头道: 走散了。 他之所以没说实话,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难堪,况且他跑了一路早已找不到之前的地方。 温珏叹了口气道:你且跟 紧了,我先带你回营地。 结果两人还未走出两步,刚才被忽略掉的刺痛此刻有冒了出来。 只见汪畏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在兜 头栽到,温珏赶忙扶住他,你的脚受伤了? 只是扭了一下。,人生天塌地陷,汪畏之早已变得谨小慎微起来,在恶劣的环境里 呆久了,对于旁人突来的好意,他却不适应起来。 温珏将他袍子撩开,脚腕处隔着靴子都能窥见肿了个大胞。 他眉头微皱道:你 这样走不了,勉强下去脚要废了。 但这里除了他们和一个抱箭小厮外再无旁人,温珏皱眉思索片刻,随后转身到马前将猎得的猎物全 部拖了下来,我用马带你出去。 一旁的抱箭小厮一看便急了,连忙道:殿下不可,二皇子那边已猎了不少猎物,若把这些都抛下 ,届时殿下一定会落下风。 温珏摆手,无碍,猎物之后还可在猎,救人要紧。 汪畏之有一瞬间的愣神,看着温珏似乎那些被 藏在黑暗深处微弱的光又隐约亮了起来。 一位王朝的太子,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何德何能待他这般好?而温宪却在紧要关头弃他而去。 或许是困在天寒地冻的角落太久,突然感受到一点温暖,便能烫的汪畏之眼眶通红。 温珏见他眼眶发红还以为他痛的狠了,连忙掺住 他,你忍忍,等回了营帐我自会命太医来给你整治。 汪畏之摇头,勉强抑制住哽咽,他不痛,他只是已经很久没有遇见一个担心他 痛不痛的人了。 温珏将人搀扶上马,怕颠簸加重汪畏之伤势,便微抖缰绳驾着马慢慢往林外跑去。 而这边温宪、沈重、沈雁飞三人 对峙,白貂早已跑得不见踪影,温宪十分不耐烦,从刚才眉头一直没有松过,他担心汪畏之,想要快些回去,但又放不下沈雁飞这边,怕他 做出什么过激之事。 就在三人互不相让时,只听远处林间传来一阵惊呼:又刺客!护驾! 这一声直接让众人变了脸色,沈重顾 不得与沈雁飞之间的恩怨,他是王朝的将军,是神勇无敌的战神,皇上有难,他必定要在身边。 只见沈重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一扯缰绳 快速往那边而去,沈雁飞紧随其后,温宪回头看了看来路,最后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于此同时这声惊呼有不少人听见,哥世家的公子 们纷纷往出事地赶去。 温珏身为一国太子,此时最该首当其冲,他立马调转马头,提醒道:父皇出事了,我必须过去,你先忍忍,抱 紧了! 话落温珏狠狠一夹马腹,马匹如箭般快速窜了出去。 他们这里离出事地最近,所以他们到时,那此刻正和侍卫战在一起, 温帝面前阴沉的被侍卫们围在中间,温珏见此想也不想提箭便要射杀他。 但那侍卫似乎伸手了得,又是有备而来,只见他纵身上树,避 开侍卫夹击,繁茂的枝叶挡住了温珏视线,瞄了半晌无果后,他狠狠一皱眉将弓扔下,提了刀想要挡住温帝面前。 可谁知变故骤起,那 刺客放弃再次脱身的机会,不知从那抽出一根长长的箭来,对着温帝头颅掷过来。 留在温帝身边护卫的侍卫只有两人,其他都去擒拿刺 客,这一箭来的太急又出乎预料,十分凶险。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太子飞快推了温帝一把,那箭便直直穿透他的肩膀。 刺客见行刺 失败,想要抽身离开,这时恰好温谦带人赶到,几番合力下将人击毙。 刺客虽死了,但温珏却受了十分严重的伤,肩膀处的衣衫被洞开 的伤口染的绯红。 温帝脸色微变,但到底是一国之君十分冷静道:快!快带太子回去,宣太医!宣太医! 我来!,沈重拨 开人群,一把将太子搀扶住,沈重久经沙场,对于这些伤早已见惯,只见他在太子肩头用布简单绑好,这才掺着人上马。 汪畏之眼见温 珏身子软下去,十分担心,他正想上前一些,混乱的人群中就被人一把拉住了手,在转头便对上温宪怒目而视的脸! 有人行刺,太子受 伤,围猎的赌约便不了了之,人群乌拉拉回了营地。 太子被众人迎进帐内,随行的几名太医都擦着额头冷汗走了进去。 好在太子受 伤的位置不是要害,这箭头设计古怪,插。入。血肉后会成六棱形散开,死死绞在肉中,就是这般取出来也要先将肉割开,若是命中要害, 可见其威力非同一般。 太子昏迷,太医忙进忙出,温帝便黑着脸一直陪在太子身边,直到有所好转后,这才回了自己的营帐内。 去,把六皇子和沈重替朕寻来。,温帝在迈进营帐时吩咐道。 而这边,汪畏之被温宪带回帐中,他满脸煞气,眉宇间有隐约怒火,沈 雁飞看了看两人,十分识趣的出了帐内。 待人一走温宪便恶狠狠的道:你与温珏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等在原地,你怎么等到他马上 去了? 汪畏之手微搅紧,看着这样的温宪只觉心中发寒,你知道那丛林间有多危险吧? 你也知道我的脚扭伤了,但你还是 把我留在哪里了。 温宪不语,微眯眼睑,你这是在怪我丢下你? 不,我不怪你,人各有命,这只是我汪畏之的命罢了。 那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只是在提醒自己你是个怎样的人。 高大男人俊美无俦的脸寒若冰霜,他一字一顿道:在 你看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或许在温宪抛下他时,汪畏之便将一切豁出去了,他笑了笑似是回想到什么美好的回忆,可随即笑容一 收,他道:你自私、自利,虚伪狡诈。还没有心。 温宪闻言竟是砰的一声将一侧摆放的桌椅踹翻,能看出他在极力克制着怒火 。 他快步走上来,我就是这样的人,那又如何,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吗?好找到机会去爬温珏的床是不是? 汪畏之也不知哪来的 力气,猛的推开他,你不要把谁都想的这么不堪。 温宪踉跄两步稳住身型,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他不过是个软弱的懦夫! 第56章 皇子府 可就是你口中这个懦夫却在紧要关头救了我一命, 而那时你又在哪里?为了不让沈雁飞误会连我摔下马你都不肯拉我一下 , 若你这么在乎他, 把我留着干什么?你何须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说到底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温宪胸膛剧烈起伏, 他在隐忍怒 火, 没人知道他此时用了多大的力气压制,救你一命这话是什么意思? 汪畏之惨然一笑,字面意思。 说完不想在面对温宪 这张脸,他转过身去, 他这态度直接刺激了温宪,他不想听见汪畏之说别的人好, 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该看着他, 一直看着他! 温宪一 手拽住他, 就因为他救了你,所以你就爱上他了?你就这么这么想要摆脱我,所已才说这些话激怒我? 拉扯的动作直接让汪畏之的 脚裸雪上加霜, 他疼的皱眉, 可依然死死抑制住同吟, 他真是受够了,受够阴晴不定的温宪, 受够成为别人的代替品, 受够这样的生活,他 感觉他的身体从里到外,连带着灵魂都快要腐朽了! 是, 我就是想摆脱你,我就是想离开这里,我就是爱他!,汪畏之口不择言, 那一刻温宪脸上浮现出说不清的神色,就像个快要被抛弃在地狱中独自挣扎的落难者。 男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道:我不许! 我决不应许,若是这样那不如让你死,想丢下我?没门! 对方的力气很大,抑住他的喉咙就像捏着一只蚂蚁轻松,汪畏之的指甲徒劳 的在他手臂上抓出道道伤痕。 直到他脸色青紫,快要喘不过气来,汪畏之终于放弃了挣扎,他的神情并不痛苦,反而十分轻松,若是能 离开这里那就死吧,反正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可在最后关头,温宪却陡然松了力气,他脸上全是惊魂未定,他将汪畏之抱起来,抱 进怀中,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走,否则我发誓,不光是汪家,连魏家我也会让他们消失,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会轻举妄动。 汪 畏之咳嗽着摸上脖颈,等缓过气来他推开温宪道:你除了会用这些威胁我之外,还能做什么? 可这却是最有用的东西,温宪看着他 没说话,视线扫到他脖颈上的青紫,眼神阴沉的可怕。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沈雁飞的声音,殿下,皇上请你过去! 这次你最 好听话,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温宪沉着脸不得不放开汪畏之,站起身将弄皱的衣服抚平,随即出了帐篷内。 温帝营帐内,各位 皇子世家都以到场,温帝黑着脸坐在上首,温谦与沈重正单膝跪在下方。 这阵仗...温帝是要问责? 果然,待众人到齐,温帝带着 审视目光开口道:沈将军,可有查明此次到底何处出了纰漏。 温帝没有询问温谦,显然两者相较起来,他更信任沈重。 沈重道 :臣将太子殿下送回帐中后立刻去了围场四周探查,但那里守卫的侍卫们说当日并未看见有人进入。 臣担心此人是混入侍卫之中 从而进入围场,便去了侍卫们的营地调查,但结果依然一无所获,只怕此人是在更早的时候便已混入队伍之中。 温帝双眼微眯,似是 已猜到结果,他转向下方温谦,语气威严道:谦儿,做为此次围猎全权负责的人,你怎么看? 温谦被点了名,语气到还算淡定,他 跪在地上回道:儿臣此次安排紧密绝不会出现如此纰漏,况且沈将军也说此人恐怕早已蛰伏在队伍里,儿臣合理猜测刺客恐怕是宫中之人 带进来的,儿臣每日都会清点人马,若不是如此应当早该发现端倪! 此话一出便引起轩然大波,温珅更是一拍桌子起身道:六皇弟 这话是说我们之中有人故意隐藏刺客趁机行刺? 温谦道:这只是合理猜测,毕竟以沈将军的能力查出也是一样的结果,反到这个可 能最大。 温帝眯眼,温谦所说和他心中猜测无二,他看向下方少年,一身轻甲的温谦早已能担一方大任,其实温帝到未怀疑到温谦身 上,毕竟此次围猎的安全由温谦沈重负责,不说若真出了事,温谦便是首当其冲的,就说有沈重在,温谦就是有心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 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在这里有一个人想要他的命! 那此事可有进展。 沈重点头,抬手一招,一个侍从小跑着将一支还带血的箭 送到温帝面前。 请皇上过目。 温帝拿起来细细打量,沈重道:此箭独特,设计精良,绝非宫中之物。 他将箭放下, 命人去查。 是! 一旁跟随的殿前大太监恭敬的将箭交还下去。 温帝视线十分威严,待此事查清前,只能请各位先在此 休息了! 说罢他又看向沈重,沈将军,传令下去即日起围场防守士兵加倍,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放人进出。 沈重领命! 六皇子温谦听令! 儿臣在! 朕命你即刻追查此箭出处,三日内必定给朕一个答复! 是! 帐下众人闻言 一阵骚动,温帝的意思已经在清楚不过,今日这出便是告诉所有人,在场之人皆有嫌疑,在查清之前,众人只能待在这里由沈重带兵看守, 如何不让各世家慌乱? 今日事出突然,太子又缠绵病榻,温帝心烦意乱也无心应付众人,略一摆手,由殿前太监搀扶着下去休息。 待温帝一走,众人虽心慌意乱但也无法,只得返回各自营帐内。 而这边温谦拿着那支箭细细观察一番,凑到一旁的侍卫跟前耳语几句, 片刻那侍卫应下悄悄去了二皇子温珅的帐中。 温宪回了营帐内,想到里面还有个汪畏之不竟一时间心烦意乱,此刻他已清醒不少,在面 对这人时竟是生出些厌烦感,看来他是太娇纵他了! 他掀帘进去,汪畏之正静静坐在桌案旁,温宪顿了顿走上前一把拉起他的胳膊,汪 畏之脚上有伤,又经过一番亡命奔逃,如今已肿的十分可怖,只是衣袍遮盖着到未显的太明显。 温宪这一拉直接痛的他龇牙咧嘴,但男 人根本无心留意,反而拉着他到了门口一丢,汪畏之直接被丢的跪坐在地上。 温宪冷冷看着他,既然你这么不想待在这里,哪你就待 在外面吧,看看那位你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会不会见你可怜把你捡回去。 他说完一甩帘子,彻底遮住了他的脸,汪畏之跪坐在门口, 不时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似乎早已习惯,揉了揉肿痛的角裸抱膝坐在门口直至黑夜。 脚腕已经痛的没有知觉,夜晚的围场更深露重, 沈雁飞从营帐内出来,见他愣愣坐在一角叹了口气,将一件披风和伤药递给他又折身回去了。 于此同时,二皇子温珅帐内,只见一人探 头瞧了瞧,随后一道黑影跟随温谦的侍卫飞快出来疾步消失在黑夜中。 围场漆黑僻静的一角,六皇子温谦一身黑衣负手立在黑暗中。 两道人影快速走过来,其中一位站定后问道:这么晚你约我来这里干什么? 说话的人正是温珅,温谦见他过来转身将那支惹出祸 事的箭羽递给他,自然有事才寻皇兄过来,你看这箭。 温珅拿着左右看了看,没窥见门道,这箭有什么问题? 箭没问题 ,皇兄你再看看这支。,他说完又拿出另一支箭,这支是我在城南替我侍从寻弓时,在一间铁器铺子里寻得的。 温珅接过两厢比 较,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这...这材质做工竟十分相似!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3 温谦点头,我猜有人要害你,所以才请皇兄夜晚相商。 温珅看着 两支有些相似的箭,这那里是要害他,这简直是要他的命,因为城南那家铁铺不单单是他母家产业,铁铺只是用于掩人耳目,重要的是铁铺 下那生产出来成堆的兵器!这本是温珅留做自保的退路,现在看来难不成有人察觉的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借机陷害? 他越想越觉得没错 ,目光转向温谦,六皇弟,你知道的,我绝不可能刺杀父皇,这对我没有好处! 我明白,但是既然我都能查出这箭的源头,想必 沈将军和父皇也能找到,我今日邀皇兄前来就是要提醒你提前做好准备。 温珅看着温谦的视线不由信任了几分,他道:只是现在围 场不准人进出,我该如何通知外面做好准备? 温谦提议道:父皇最宠爱你的母妃,只有辛苦娘娘装做水土不服的样子。 温珅 觉得不妥,如此只怕会更引父皇猜忌。 温谦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猜忌总比做实罪名强! 温珅很犹豫,温谦又道: 此事父皇只给了我三日时间,届时我肯定会将此事报上去,你没有时间再犹豫! 温珅思前想后,却如温谦所说在无第二条路可走, 此事策划者有意陷害,如今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将此事损失压到最小! 只是事后他一定会查出此人秋后算账! 第二日,汪畏之 冻了一夜,还在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动了动他的脚,睁开眼,竟是个太医在他身前整治。 汪畏之一时没反应过来,情不自禁缩了缩脚, 太医面目慈善见他醒来安抚道:我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你得脚只是扭伤,好在骨头没有错位,只需继续上药,行动时在小心一些,便可痊 愈。 第57章 皇子府 汪畏之一愣问到:太子殿下醒了? 醒了, 只是还有些虚弱, 待给你看过老臣还得回去复命。 两人说 话间, 温宪已带着沈雁飞走了出来,见到汪畏之时他眼神眯了眯, 目光冷的可怕, 那唇角的讥笑实在明显至极。 看来太子殿下对你这 条丧家犬上心的很啊。 汪畏之别开视线,将肿痛的脚裸往回收了收。 还未在有其他动作,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纷纷转 头看过去, 只见一位在温帝营帐中伺候的侍从急急跑了过来一把拉住那太医:大人,你赶快跟我过去看看, 贵妃娘娘要不行了!皇上正在 发火呢! 那太医一听满头大汗, 当下顾不得汪畏之, 站起身就跟着侍从走了,温宪冷淡收回视线只对沈雁飞道:走,过去瞧瞧! 几人快步去了营帐, 还未进去就听里面传来摔盏声, 通通都是饭桶, 朕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温宪掀帘进去,贵妃床榻前正瑟瑟 发抖的跪了不少人, 温珅正满面愁容的站在床边, 温帝坐在床榻上,怀中抱了个面色苍白的女人。 女人虽没有上妆,但那气度也能看出 些雍容华贵, 只见女人一边揪着温帝胸前衣襟,一边虚弱的摇头,突然只见她左手微微捂住唇,一幅难受模样。 一旁的侍从赶忙凑上去 将一直端在手中的玉盆至于她唇边,女人俯腰微吐,在起来后脸色更加苍白了。 温帝震怒,太医们纷纷上去探查,除了气血亏虚外实在 查不出病因,眼看着贵妃娘娘实在难受,下方跪着的众人总算有人开口。 臣斗胆猜测贵妃娘娘或是水土不服,才导致出现现在这种状 况。 温帝追问道:这是什么病?要怎么治? 温宪看向那太医微眯了眯眼,若他没记错,这太医恐怕是温珅的人吧。 他冷 笑一声静观其变,那太医抬袖擦了擦额头冷汗,跪伏道:水土不服并不是病,娘娘身体娇弱,生活饮食上的改变以及天气气候,都会对娘 娘的身子有影响。 那要如何医治才能康复。 太医道:如果只是开些方子吃药恐怕不会有太大效果,还是的从根源上解决。 温帝十分不耐烦,你直接说要朕如何办? 太医微抬眼,得了贵妃的示意道:只需让娘娘回宫,此病便可不治而愈! 话落,温帝的脸彻底黑了,他转向怀中女人,那双锐利的双眸似是要把人看穿。 但能做到如今位置,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只见她微微扬 起脸,一边咳嗽一边装模作样的道:皇、皇上,不用为臣妾担忧,咳咳咳... 女人话刚落,一旁站着的温珅突然迎面跪下,请父 皇开恩,母妃身子弱,在受不得颠簸,若在延误了病情,儿臣恐会危及母妃性命,请父皇派人送母妃回京! 两人一唱一和,到不担心 温帝不同意,只要他们的母家屹立不倒,那温帝就还要敬他家三分。 果然整个营帐内静默几秒,温帝这才悠悠道:起来吧,难的你有 这份孝心。 说完他转向贵妃,安抚道:你放心,朕不会看着你受累,朕即刻就下令,命人护送你回京。 女人还装模作样一番 ,两人又打了会太极,最后敲定由沈将军先行送贵妃娘娘回宫。 营地里都知道贵妃娘娘病重,病情更是刻不容缓,沈重率领了一支护卫 队即刻便把贵妃娘娘送出营去。 待到围场门口,温珅嘱咐一番这才反身回了营地。 等温宪带着沈雁飞回来时,汪畏之还坐在门口, 高大的男人冷冷看了他一眼抬腿便要绕过他。 汪畏之却在这时开口道:殿下。 温宪侧头看过来,只能看见他有些瘦削的下巴。 我想去瞧瞧太子殿下。 本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温宪怎么也没想到至争吵来,汪畏之同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因为旁人。 他沉 着脸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就你也配? 少年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弄,骨节有些白,他突然想起那日宴会厅上魏夫人扒掉 他的衣服时说的那句锥心刺骨的话,你也配?,竟是和温宪这句如出一辙。 温宪不再看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转头对着沈雁飞时 ,音调温和不少,雁飞,进去吧。 围场设猎本是皇家出行游玩的喜事,出了意外后这几日营地氛围都是人心惶惶,生怕说错话做错 事给自己招来灾祸。直到第三日,六皇子温谦这边终于出了消息,他将那两支材质十分相同的箭送到温帝面前。 温帝拿起来细细打量一 番,城南的铁器铺子不但在京城内家喻户晓,就算宫中也略有耳闻,温帝自然知道这铁器铺子后的主人是谁。 更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 更加震怒,只见他狠狠将两支箭掷到地上,快,朕要你带人在贵妃回京之前先去城南查抄铁器铺子,朕到要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儿臣领命。 温谦要转身离开时温帝又叫住他,事关皇家颜面,切记不可张扬,以免走漏风声! 是。 温谦得了令, 当日深夜便悄悄率了一对人马急匆匆往回京的方向驶去。 而在不远的营帐内,一双狐狸眼正悄无声息的盯着所有人。 等处理好这一 切,温帝当晚便去了太子的营帐,这箭虽设计霸道,但好在并未是致命伤,温珏除了多受些皮肉之苦外,到没什么大碍。 见温帝进来, 还想下床行礼,温帝见此对于这位向来宽仁和善的太子,心中颇又些宽容,说起话来也一改往日威严。 翌日,温帝撤了围场的禁令,今 年因刺客一事,围场设猎草草了结,众人虽不知其一二,但也无人敢触怒龙威,索性眼观鼻鼻观心,看命令行事。 汪畏之的脚虽然好了 大半,但行走间依然还有些不便,至上一次与温宪争吵过后,两人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僵持状态。 车队启程,温宪却将他的包袱丢 了出来,理由是既然不想留在他这里,那便自己走回去吧。 若是平时,回京路程虽远,但车队行进也不快,要走回去也不难,可如今汪 畏之脚伤未愈,本就经不起颠簸,这么远的路途若真要他走回去,只怕脚得废了。 但汪畏之神色却很平淡,这些日子以来的变故似乎早 就将他那些情绪消磨殆尽,虽然知道温宪有心折磨他,他也只是慢慢上前将自己的包袱捡起来掸一掸背在身后,混在侍从的队伍里慢慢行进 。 直到日头正高,整个队伍终于在温帝的命令下停下来休憩。 汪畏之只觉脚腕酸痛的厉害,整个后背发凉,冷汗湿透了衣襟,他擦 了擦汗,勉强扶着树干靠坐下来,好在沈雁飞给的伤药他还有些,将袍子捞起来,那刚刚消下去的肿。胀不知何时又爬了上来,整个脚踝处 一片青紫。 他正在小心翼翼的上药,这时也不知谁有意无意绊了他一下,汪畏之一个不稳,手中伤药咕噜噜滚出去老远。 他没有见 来人是谁,反正不管是谁都与他无关,汪畏之起身想要将那伤药捡回来,那是他走回京唯一的保障! 可来人似乎就是故意的,之间一直 脚直接踩在药瓶上,只听轻微的裂响,那药瓶被踩碎几瓣,仅存的伤药糊在地上,被碾的看不出原貌。 汪畏之顺着那只腿看上去,是个 有些眼熟的男子,那男子看上去约莫和他一般大,仔细想了想,这位是何家的公子。 京城内的世家公子们都认识他,在他还是魏家独子 时,便认识了,当然那些记在脑子里的名字,汪畏之也无法将其抹去,那是他人生中最后悔的一段记忆。 只是他好像不曾开罪过他,那 厌恶憎恨的眼神由何而来? 很快汪畏之就有了答案,何公子说:要不是你,李家小侯爷就不会死,李家就不会被收回侯爵位,也不会 家破人亡人丁莫落,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再庆功宴上出丑被皇上打了二十杖,都是你这个冒牌货,真不明白你这种不要脸的人,太子殿下为 何还要为你求情?倒不如等着你自身自灭除了你这个祸害! 汪畏之听的一愣,觉得又可笑又可悲,李家小侯爷是他杀的吗?是! ,因为他认了罪,在所有人心中他就是那个凶手!李家家破人亡是他害的吗?也是!,因为他没有辩驳的理由,害的何公子出丑,当然 还是!,当他遇见温宪,冒名顶替了魏家独子身份后,就算他有千多万多的理由,都成了没有理由。 归根溯源,他是错误的开始, 是一切悲剧的源头。 汪畏之的沉默激怒了何公子,但汪畏之到底是太子殿下保下的人,他就算在愤怒到不敢对汪畏之做什么。 但他 好不容易在回去时才逮到这么一个机会,就这么放过他,何公子不甘心,看了眼对方红肿的脚踝,他抬脚狠狠踹了一下。 钻心的刺痛袭 来,汪畏之强忍住痛吟,脸上血色快速消退,何公子却狠狠啐了一口走了。 坐在马上的温宪自然看见了这一幕,虽未听清两人说了什么 ,但那一脚却是实实在在。 他不由神色阴沉,一贯的笑脸有些挂不住,沈雁飞见他如此道:要是不愿意,那就去把人带回来吧。 温宪眉头紧锁没有下马的意思,就在这时只见一个有着吊稍眼的高大男子至太子身旁翻身下马去了汪畏之那边。 第58章 皇子府 那是真正 的魏家的独子魏争! 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 汪畏之竟是勉强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摇摇晃晃往温珏那边去了。 温宪心猛的收紧就要翻 身下马, 沈雁飞却一把制住他,等等! 温宪看过来, 他马上就要被温珏带走了。 沈雁飞略微傲气的眼微眯:或许这于我 们而言是件好事, 你不是说不养没有理由价值的废物吗?或许搏的温珏同情就是汪畏之的价值所在,不如将计就计。 温宪眉头锁的更 紧,看了眼快要走到太子马车前的汪畏之,不行。 如何不行?, 沈雁飞丝毫不让,莫不是你忘了我们的大计? 我没 有忘, 只是凭他做不了什么。 他不过是幌子而已, 如今温珅已经自乱阵脚, 他不是个坐以待毙之人,不久必有动作,我们只需这样 ......... 沈雁飞附在温宪耳边将计划低低说了一遍, 杀人先诛心, 我们只需这样做, 届时不但可以除去温珏,还可以断了汪畏之 所有的退路, 到时在想掌控他更加轻而易举。 温宪沉默了, 这个计划可谓一举多得,确实非常诱人,只是汪畏之牵扯其中, 届时只怕 他心灰意冷。 沈雁飞见其动摇放开他,替他整了整衣领,舍得,现有舍才有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汪畏之本身就是一个牺牲品,殿 下如何这般舍不得莫不是......,他说着眼神一厉,莫不是殿下喜欢上他了? 荒唐!,温宪被沈雁飞的话陡然惊醒,转向沈 雁飞道:我以为你最明白我的心意。 沈雁飞沉默,片刻后道:既如此,殿下不妨试一试。 温宪顿了顿,他看向汪畏之那边 时,刚好见到温珏替他请了太医过来。 削薄的唇部微泯,温宪道:你说的对,如此良机,我该试试! 队伍一行大半个月总算是 回了京城,汪畏之这一路有太子温珏帮衬着脚裸总算是好了,庆幸虽被何公子踹了一脚,但并未伤及骨头,倒也没落下什么病根儿。 连 月来温宪已经很少过问他,两人视线偶尔在空中相撞,温宪也是很快便撤开。 直到回到京城,虽不愿面对温宪,但他还是向太子告过谢 后拿着包袱往这边来。 温宪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他,修长笔直的腿伸了过来,带着些无情意味。 鞋尖微勾,将汪畏之的下巴抬 起来,这满含侮辱的动作让后者脸色苍白。 温宪挂着惯常的微笑,笑眯眯的模样看上去亲切可人,可那双微弯的狭长双眸中满是冷酷无 情。 他用鞋尖挑着汪畏之下巴左右转了转,口中啧啧有声道:还以为你乐不思蜀,忘了自己是谁的狗。 温宪行事荒唐,扶不起 的废物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此时他的声音不小,周围世家公子们俱都听见了,不时便引起哄堂大笑。 而作为被人观赏之一的汪畏之,只 觉浑身血液冰凉,他不知道温宪怎么了,就算是两人关系最僵持哪会,温宪也不会如此羞辱他。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3 但这里没有地方让他躲藏,汪畏之只能 站在人群中间被迫仰头接受温宪赋予他的嘲弄。 很快马背上的男人似乎觉得无趣,将腿收了回来,他看着汪畏之眯了眯眼,今日各世 家的公子们都看着,不如来做个游戏。 众人都看着这边似乎在期待温宪接下来的话,男人微停顿,随即笑了笑,俊美无俦的脸上荡开 一抹酒窝,他道:既然你这么三心二意,不如你去求太子殿下收留你,若他愿意你便跟着他回去,若他不愿意,那就只能物尽其用把你送 到花船上去。 汪畏之身躯不可抑制的一颤,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温宪俊美的脸背着光,除了大概轮廓外竟是看不清他的脸。 他以为哪怕温宪不喜欢他,至少也会看在过去的情份上不会对他如此残忍,可汪畏之如今才明白,除了沈雁飞,其余人于他而言都是可以随 意弃置摆弄的玩物。 额头上坠马时磕出的伤口已经结痂,可此刻他正从里到外的痛着。 那颗曾被他亲自捧到温宪面前的心,此刻正 被对方无情的践踏着,像是最低廉的货物。 若真送去了花船,那可的得好好享受一番。,说话的人是何公子,他一双眼睛落在汪畏 之身上,透出些暴虐的光芒,再去围场之前有温宪护着他,这些受汪畏之牵连的世家公子们不好动手,若没了温宪,自然是可以将人随意处 置,哪怕是虐待至死,一个花船上的下贱倌人罢了,区区贱命何足一提? 温宪面无表情的斜睨过去,那一瞬间何公子竟是看的陡然心惊 ,没有笑意的温宪是冷酷的,肃杀的,等他在仔细去看,对方脸上已经挂上熟悉笑意,何公子跑去了拍胸口,似乎刚才那种紧张的危机感只 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太子殿下可快要走了,若你再不去,那可就要真去花船上呆着了。,温宪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狭长的狐狸眼微 微弯着。 汪畏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动起来的,他只能记得自己跌跌撞撞的转身,仓皇逃离的背影,心口处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原本镶 嵌在那里的东西丢失了,寂寞的难受。 有好几次他摔在地上,又勉强爬起来,在世人哄笑嬉闹声中,他对温宪的爱变成了让他独自献丑 的丑角,哪怕在众人眼前被利刃穿心,下方也只会传来拍手叫好的哄笑! 他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太子殿下的马车前,他看见温珏惊讶的脸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一开口便会是痛楚的悲吟。 帮帮我吧,谁来帮帮我,把我的心还给我! 有人上前搀扶住了他,很快温宪 那边嬉闹的赌约便传到了温珏耳中。 太子不忍,叹了口气,算了,便把他留在这里吧。 属于太子殿下的马车,载着汪畏之幽幽 驶进了深宫内! 而一旁人群中,温宪虽笑着,可那狭长的狐狸眼一瞬不瞬注视着温珏的马车,倒是一旁的沈雁飞上前欣慰的拍了拍他的 肩。 温帝回宫,众人便也散去,温宪沉着脸一言不发的骑马回到府前,只是刚翻身下马还未来的急进去,六皇子温谦带人抄了城南的铁 器铺子一事便传到耳边。 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届时就看温珅怎么应对。 温宪将马交给一旁的侍从冷冷道:那个废物恐怕 已经坐不住了,我猜要不了多久他便会动手。 这边温珅一回到宫中便被贵妃娘娘召去殿中,待他到后,贵妃禀退一旁的侍从们。 见再无旁人,温珅再也憋不住道:母妃,东西都转移了吗? 他刚一回京便听说了温谦带人查抄铁器铺,差点没惊的坠下马来,若是 让温帝知道他私屯重兵,届时必定要给他扣上一个某乱的大罪!如果当真这样,便是他母家在如何权势滔天温帝都容不下他! 此番有 惊无险!皇儿放心,好在你提前有所察觉,先一步将东西撤走,温谦并未查出什么! 那沈重那边...? 无妨,母妃行事隐 秘,到未让他发现端倪。 温珅闻言者才彻底放下心来,此番多亏了温谦提醒,否则将招致大祸! 贵妃娘娘也是心有余悸的模 样,两人只要想一想后果便惊出一身冷汗来。 对了,皇儿可有查到此事是谁所做?这人如此大费周章,想必已经知晓铁器铺下隐藏的 秘密,事关重大,此人不能留! 温珅戾气的眉眼间一片阴沉,半晌后道:我命人去查了,在围猎前几日只有温谦和温宪二人去过铁 器铺。 皇儿你是怀疑这两人......? 不,温宪不过只是一介废物,他没有这么通天的手腕,当然温谦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若背后之人是他,他又何必提醒我坏了计划。 那皇儿认为是谁? 温珅双眉紧皱沉吟半晌道:太子! 贵妃不解,可 他与铁器铺并未有所接触。 据人来报,围猎前几日温珏曾出宫去了城南,并且一呆便是一天,母妃觉得他去城南做什么? 贵 妃细一思索,不由心下大惊,难道他去城南暗访了? 很有可能,况且若我出事,太子所得利益最大,而那日刺客行刺,他好巧不 巧替父皇挡了一箭!可偏偏那一箭又未伤及要害! 这几日来,儿子左思右想,除了太子外到还真猜不出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 贵妃秀气的眉拧紧,若他真知晓这些隐秘,无外乎掐住了我们的脖子,皇儿你打算如何做? 温珅双眼发狠,按在桌案角的手微微 收紧,只听他咬牙切齿道:一不做二不休! 这边温帝刚一回宫便召见了六皇子温谦和沈重,三人在殿内彻夜长谈,也不知说了什么 ,期间殿内频频传来摔盏声。 等温谦沈重再出来时,便带了温帝一旨皇御,抄封铁器铺子,但凡和铁器铺挂钩之人通通下了大牢等着问 斩。 按理说这本应先下牢问罪在做处理,可偏偏温帝一旨令下判了死罪,对外宣称铁器铺老板密谋制造兵器行刺。 表面上看温帝是 快刀斩乱麻,令杀错不放过,实际上就刺客行刺一事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便就这么不了了之! 此事看上去虽未掀起多大波澜,然而没 有人会放心身边有一个随时想要自己命的人在,围场行刺一事只怕在温帝心中已种下心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17 11:31:11~20200619 00:3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鹅 鹅 鹅 1瓶; 非常感 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皇子府 这边太子殿内, 汪畏之受了惊从上了马车后便沉默着一言不发, 只能从他收紧的指骨 看出他心结颇重。 温珏叹了口气道:若是觉得难受, 便说出来。 汪畏之摇摇头,他不难受, 只是心口空的厉害。 温珏又道 :温宪他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你好生将养两日,待好些日后温宪来找我要人也好将你好生归还。 他不会的。,他根本不会在意 我的死活。 温珏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开导,马车一路行到太子殿前, 由殿内太监带着汪畏之下去安顿。 宫中不养闲人,除了主子 便是奴, 汪畏之自然而然成了温珏身边贴身伺候的侍从。 只是太子仁善宽和知其曾受苦良多, 待汪畏之是十分好的, 说两人是主仆,到 不如说温珏将汪畏之看作弟弟贴切。 汪畏之到太子殿内已有几日,不用日日对着温宪, 虽然心中难受些却总算从那种悲痛的心绪中挣扎 出来。 这日他正陪着温珏在园中喂鱼, 对于这位太子他是感激的, 温珏从来不会过问他和温宪的事,对他也十分可亲, 这是除二狗哥外 对他第二好的人。 他将一应糕点摆放置在桌面上时才发现忘记将温珏最爱喝的茶拿出来。 殿下, 我去取茶过来。 温珏却没 让他立刻离开,而是将人拉起来带至桌前,等等, 这是御膳房新做的点心,你先替我尝尝,若是不好吃就让人撤下去重新做。 汪畏 之坐在桌前还有些怔愣,没人知道已经多久没人顾及过他的感受。 可他只怔愣了一秒便要站起来,他如今已不是曾经的小少爷,他没有 这样的资格坐在这里品尝这些东西。 但肩上传来力道,将他又压了回去,汪畏之抬头便看见温珏的笑脸,那是和温宪极其相似的脸,笑 起来的模样都温柔可人。 前几日我便发现你喜欢甜的东西,想来你应该比我更懂,你就替我尝尝看。 汪畏之心中一暖,天知道 有多久没人这样关心过他,亲人的背叛,爱人的反目,温宪无时无刻的打压,都让他喘不过气来。 可这一刻有个只相处过不久的人,却 知道你的喜好,待你温柔就如暗无天日的灰暗人生中突然亮起一抹微弱的光。 哪怕你知道这束光对任何人都一样,但偏偏你需要他,渴 望他。 汪畏之眼圈忍不住红了,他抬手捏起一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甜蜜柔软的滋味在空腔内散开。 是纯正的甜,可汪畏之却觉出 些涩,不是糕点而是因为吃苦太久突然尝到一口甜的,便会让人觉得发涩。 这本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可突然汪畏之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喜 欢甜了,就像不再那么讨厌苦了一样。 好吃。,他低低道。 温珏这才笑着放开他,你若喜欢就让下人们多做一些。 或 许是因为今日日头正好春光灿烂,也或许是因为受到这位仁善宽和的太子感染。 时隔这么长时间,汪畏之终于再次弯了弯唇角,那张清 瘦的脸上莫名有了点曾经纯澈的模样。 只是两人这和谐的一幕恰好落在不远处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内。 高大俊美的男人冷漠的站在拐 角,沈雁飞就站在他身侧,视线投射到园中两人身上他低低道:看来挺顺利,也不需要我们做什么。 温宪神色阴晴不定让人看不清 他在想什么,沉默良久他道:把药给我吧。 沈雁飞勾勾唇角,从腰内掏出一包药粉递给温宪。 汪畏之替温珏尝过糕点后,太子 殿下总算放过他。 我去将茶替殿下拿过来。,他说罢规矩行礼退了下去。 太子温珏平时没什么喜好,却唯独对一种茶情有独钟 ,只是这茶叶长在俞国,平时颇难觅得,也只有每年俞国上贡时才能分的些许,所以温珏格外喜爱。 绕过碎石小路,汪畏之刚刚拐过弯 ,便被一股力道猛的拉扯过来。 等他稳住身子看清来人时,不由心口凉了半截,温宪正死死压在他的背后,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内满是阴 翳,沈雁飞已不知去了何处,总之这个角落只有他和温宪。 男人压着他一言不发,半晌后他才道:在太子殿过的挺不错啊? 再 见温宪,汪畏之依然觉得心口闷的难受,他道:你想干什么?太子殿下还在等我。 汪畏之话落,温宪神色陡然一黑,怎么,才来 几日就学会顶嘴了吗?看来温珏是太娇纵你了,你问我干什么?当然是来干。你的。 他说完快速将汪畏之翻了个身,有力的大手直接 拉开他的腰带伸了进去。 入手一片滑腻,直接将汪畏之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不...,他话还未说完,温宪便死死堵住了他的唇 撕咬。 汪畏之吃痛狠狠皱起眉,温宪今日是疯了吗?这里可是皇宫! 可温宪确实疯了,他不由分说拉下他的袍子,膝盖。顶(啥) 开(也)他的双(没)腿便狠狠X(写)了进去。 唔!,汪畏之立马咬紧唇忍住痛吟,可温宪却不顾他的感受黑着脸便动了起来。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滑落,空气中有血腥味弥漫在这狭小的一角。 汪畏之痛的蜷紧身子,温宪却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强迫着将他的脸抬 起来。 笑。,温宪冷漠的命令,向对着温珏那样笑出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就因为他笑了笑,难道他汪畏之就不配拥有 哪怕一丝一毫灿烂的人生吗?连这点都要将他抹掉。 见汪畏之除了痛苦再无其他表情,温宪厌恶的将人甩开,随即上前将汪畏之翻了个 身再次进入。 身下人情不自禁一抖,温宪一边动作一边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体是谁的?非要这样才想的起来吗? 汪畏之 徒劳的趴在墙上,只觉一片悲哀,良久他低低道:我汪畏之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来了京城并且遇见你。 身后的男人顿了顿,可随即 而来的是更加狂风骤雨的摆动。 汪畏之无力承受着,直到男人疏解过来,才像一块被人丢弃的抹布般滑坐在地。 温宪走上前捏起他 的脸,狭长的狐狸眼中一片阴沉,既然你这么后悔,那就再后悔些吧。 他将沈雁飞给他的药包拿出来丢到汪畏之面前,这是断肠 毒药,服用者无药可解,把他下到温珏的茶里,否则我会让你看见汪家和魏家的尸体! 温宪是何时离开的汪畏之已经记不清,但面前 那包黄色皮纸包裹的毒药却刺的他眼睛泛红。 温珏是至他来到这里后待他最好的人,是他翻天覆地灰暗人生中仅存的一抹微光,可此时 温宪却要他亲手熄灭。 他当然不想不愿意,可他相信温宪一定能做到他说的那些话。 他固然已与汪家断情绝意,可小妹呢?那个软 软糯糯爱叫他哥哥的小妹何其无辜? 况且暂不说汪家,他本已欠魏家良多,如何又能让他们搭上满门性命? 左右都是悬崖,后方还 有只虎视眈眈的恶犬,汪畏之忍不住痛苦的抱住头。 温宪只给了他一周时间,若一周后见不到温珏的尸体,那他便将汪魏两家的人头送 来见他。 他该怎么做?才能摆脱这场噩梦?该怎么做才能从这摊烂泥中抽身? 他后悔了,后悔来到这里,后悔认识温宪,更后悔爱 上他,这是致命的毒药,是让他从内到外腐烂流脓的疮疤! 很快太子温珏从园中寻了过来,见到汪畏之时他还维持着痛苦抱头的动作。 温珏有些惊讶上前道:我见你一直没回来,便寻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3 汪畏之闻言抬头,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内拉满血丝。 温珏看的一愣问道:你怎么哭了? 汪畏之摇头,将痛苦的心绪勉强压下去,刚才摔了一跤,有些疼。 怎么这么不小 心,快起来。,他说着似乎想要上前搀他。 汪畏之却避开了他的触碰,刚被温宪碰过的身子,他觉得脏! 温珏见他自己起身到未 说什么,只是向一旁的侍从吩咐道:去取些伤药来。 侍卫应声下去,汪畏之对着温珏规矩行礼道:我这就去把殿下的茶具取过来 。 温珏一把拉住他,不急,先把伤处理了再去。 汪畏之浑身不由一颤,手中的药包越发捏紧几分。 良久他闭了闭眼低低 道:好。 温珏带血他回到园中,汪畏之的膝盖确实磕青一块,只是并不是摔的。 上了药后,那火辣辣的痛感消失不少,取而代 之的是清冽的凉意。 汪畏之就这么看着温珏,只觉手心中那包药粉烫的惊人似是要将手心灼伤。 他慌忙的起身,将太子殿下最爱的 那套茶具取了过来。 掺茶时还忍不住手心微颤,倒是温珏笑笑反过来安慰他。 据说近日江南风光正好,不如下周你陪我去瞧瞧? ,温珏泯了一口茶,唇齿间香气四溢。 汪畏之掺茶的手微顿,片刻后心下尽竟是一松,殿下想去那里都行。 温宪给的时间是 一周,可若一周后他们离了京,是不是此事便可往后在推推。 他不知道温珏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总之下江南游玩一事来的恰是时候。 那便这么说定了,我这便命人去收拾行装。 好。 江南无限好风光,能让人暂时摆脱烦恼,太子殿下的马车驶了约有月 余才临近江南。 果然如汪畏之所想,温宪虽定了一周时间,但他同温珏一道出游后到未做什么举动。 第60章 皇子府 远离京城, 远离尘 嚣, 远离一切让人难过悲痛的地方, 汪畏之心情难的好了些。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那些摆在眼前的难题并未因出游而化解, 但能 得一时清闲, 也足已让汪畏之流连忘返。 江南景美,水茂繁盛,举目望去一片良辰美景,风光无限。 汪畏之扶着温珏从马车内下来 , 他们随行只带了几名侍从,一些随行的侍卫因碍了景色都被温珏禀退隐在周围。 汪畏之虽曾经也是锦衣玉食的少爷, 但此刻作为侍从 已是手到擒来, 他的脸微微长开了些, 圆润的线条拉长,从原本的青涩蜕变成了温润。 两人下马的不远处碧蓝的湖泊上正停了一艘船, 飘扬的旗帜, 巍峨的船帆, 这是江南一岸的官员专为温珏准备的。 船甲上侍从络绎不绝, 汪畏之经上次落水一事后是有些怕水的,他强 镇了镇心神, 扶着温珏上了船。 两人刚一上去, 等在船头处的县令便迎了上来,问太子殿下安。 温珏叹了口气,他们分明出行 之际是隐了行踪的, 也不知怎么就叫人传了出去,起来吧。 县令起身,堆着笑脸将人迎了进去,船舱内十分奢华,中间是会客厅, 往后是休憩的卧房,会客厅中已经坐了不少当地有权有势的人物。 见温珏进来纷纷行礼问好将人引上主位,汪畏之作为温珏的侍从只能 安静的站在其身后。 众人落座,船只缓慢行了起来,从船舱外陆陆续续进来一群舞姬,流云水秀飘飞,轻纱萝缦微摇,一出纸醉金迷推 杯换盏的好戏缓缓拉开。 只是温珏到不被眼前奢靡景象所惑,反而有些不耐烦,他瞧了瞧身后的汪畏之,悄悄从下方递了一叠糕点给他 。 汪畏之一顿,为抬头看过去,温珏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这里所以的达官贵人都看着,汪畏之暗地里悄悄使劲推拒,并趁众人陶醉歌舞 时提醒道:殿下不合规矩。 怎么不合规矩了?这江南的软糕比起宫里的可别有一番风味,不尝尝真是可惜了。 见温珏执意 如此,他抬眼看了看众人,趁他们都被歌舞吸引心神时快速捏了一块塞进口中。 果然如温珏所说别有一番滋味,是汪畏之喜欢的味道, 见温珏笑着看他,一时间汪畏之只觉心口微烫,那是被人重视,被人在意的感觉,就仿佛坠入冰窖的心田中淌过一丝丝暖流,他想如果温珏 只是个平凡世家的公子,一定会是个好哥哥,好兄长。 汪畏之不由自主笑了笑,温珏眨眨眼凑近道:其实你笑起来特别舒服,只是笑 的太少,总让人以为你不会笑。 汪畏之的笑容僵了僵,其实以前在青山镇他是很爱笑的,他还记得二狗哥曾说过,他笑起来那双猫儿 眼弯成了月牙十分可爱,只是后来他似乎都不清该如何笑了。 这软糕你要是喜欢,明日我命人多备些来。 汪畏之点头。 这 场纸醉金迷的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江南一岸的权贵们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各自搂了一美艳舞姬回了卧房。 这边温珏同汪畏之两 人刚进卧房内,便看见床头正躺着名衣衫暴露的女人,温珏就算在如何仁善宽和,到底也忍不住黑了脸。 那女人见两人进来,竟十分主 动贴了上来,汪畏之尴尬的站在一侧,温珏退后一步,声音中已带了些愠怒,姑娘还请自重。 但那女人显然有两把刷子,虽被人退 开仍然贴了上来,声音娇媚如猫儿叫:殿下~ 温珏脸色黑了又黑,如论他将女人推开多少次,女人依然不依不饶的贴上来,温珏实 在无法,又做不出将人赶出去的事,只得带着汪畏之退了出来。 夜晚的湖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像是在上面洒了一层银霜十分美丽。 湖风带着扑面而来的腥湿味道,倒是让睡意去了大半。 就在这时,只见湖面一道银光闪过,汪畏之仔细看过去,除了一片黑沉沉的湖 水外什么也没有。 他揉了揉眼在看,只见突然间那道银光乍现,带着破空之势飞快袭来,汪畏之大惊,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下意识间 ,他推了温珏一把,殿下小心。 紧跟着只觉耳畔变被什么擦过,风刃将耳阔撕开一条血痕。 那东西砰的一声插入后面的柱 子上。 汪畏之转头看去,是一支明晃晃的箭! 随着这支箭落,只听一阵哗啦水响,从黑沉沉的水面下陡然钻出几十名蒙面黑衣 人,他们个个手拿长刀,眉宇见戾气四起,竟是一群刺客。 只见那些人快速从腰间掏出钩爪绳索抓在床上,身体灵活一越顺着力道飞身 上船! 殿下,有刺客!快走! 汪畏之慌忙过去将摔在地上的温珏扶起来,温珏到底是太子,面对这样的场景到还算镇定,他拉 着汪畏之的手道:这些刺客恐怕是冲着我来,这船上还有许多无辜之人,不能放任不管,侍卫们被我留在了岸边,快去找船夫,只要将船 驶回去便可安然无恙! 汪畏之自然不会将温珏放在此地不管,他将人扶住道:一起去。 温珏也顾不上那么多,眼下还是的先 靠岸才有一线生机。 好!走! 刺客们已经从四面八方上船,显然这些人并不想留活口,不管是谁他们见人就杀,很快船上四处 便响起来哀嚎求饶声,以及血肉被劈开的声音。 刺客们一间间闯进卧房,将那些权贵揪出来活活砍死,鲜红的血液很快将四处染红,整 个歌舞升平的奢华船只变成了人间炼狱。 温珏同汪畏之两人一路躲藏往船夫的方向靠近,两人刚刚走到船夫的卧房外,就见两名黑衣人 将那船夫一把揪了出来,泛着寒光的大刀已然架在对方脖子上。 那船夫吓得瑟瑟发抖,空中连连求饶,但这些刺客似乎一点都没有心软 ,眼见着手起刀落就要取人性命。 船夫是他们逃离这里的唯一生机,整个船上除了他在没人会开船,断不能看着他这么死了。 两人 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千钧一发之际,必须保主船夫救出太子的念头战胜了恐惧,汪畏之只来的急对温珏说了句:殿下,千万别出来! ,便从藏身之处冲了出去。 他狠狠撞在拿刀的黑衣人身上,竟是将没有防备的黑衣人撞的一个踉跄。 汪畏之找到间隙一把拉住船 夫大喝道:快跑! 那船夫早已吓的腿软,那里跑的动?踉踉跄跄跑了几步竟摔到在地,那两名刺客反应过来,啐了一口便提刀追了 过来。 汪畏之急的大汗淋漓,连拖带拽,刺客已追上前,横刀一劈。 汪畏之赶忙往旁边一滚躲开,只削下几片破布,温珏躲在暗处 看的心惊肉跳,忍不住为汪畏之捏了把汗。 汪畏之那里还顾得上船夫,连忙爬起身往外跑,那两名刺客似乎被汪畏之的举动激怒,竟是 不顾瘫软在一旁的船夫追着汪畏之跑了。 很快外面的响动越来越远,温珏还算冷静的从藏生处走了出来,他快速跑到船夫前,面色还有 苍白的催促道:快,将船驶回去。 他知道想要救这满船的人,只能让船先靠岸,只有等到援军才有希望。 他将船夫扶起来, 快点,我们时间不多! 两人跌跌撞撞往驾驶方向行去。 而这边汪畏之仓皇的逃着,那两名刺客穷追不舍,有好次锋利的刀刃都擦 着汪畏之身体劈过,都被汪畏之险而又险的避过。 这无外乎激怒了刺客们,身后那两人以是杀红了,一路上碰见的活人都被几刀砍死。 汪畏之面白如纸,体力极速消耗着,他大喘着气不要命的往前狂奔,突然,只觉脚下一动,船只似乎正在调转方向。 汪畏之心头一 喜,看来太子那边是成功了,他只要在坚持住等船靠了岸边就能得救。 不过船只方向的变动显然让后面两名刺客暴怒,他们动作越发急 切起来,终于在几息后,刺客追到身后,手中长刀猛然暴起,汪畏之转头看去只能看见兜头而下的寒光。 忍不住心中暗道完了!他反射 性的闭上眼,突然他似乎撞到了谁,只听一阵脆响,腰间一直大手将他猛然一箍,带着他整个人旋转一圈,耳边是沉稳的心跳,脸颊旁的温 热的触感,鼻翼间是熟悉的气息。 汪畏之猛的一顿,再睁开眼,便对上一双狭长的狐狸眼,身后追赶他的刺客不只何时已经倒地,锋利 的长刀断成两截。 耳畔边响起温宪惯常的戏弄语调:怎么?多日不见便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你..怎么是你? 汪畏之脸 色苍白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这群刺客不会是温宪派来的吧? 不过转念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若这些刺客是温宪派来的,刚才他只需一 声令下,何必结果那两人性命。 怎么?你在担心温珏? 汪畏之抬头看他,经温宪一提醒他这才想起还在危险中的太子,忍不住 就要追过去。 温宪却一把拉住他,昂扬的眉峰微微拢紧,跑什么?不要命了吗? 汪畏之顿了顿低低道:殿下有危险。 你去也救不了他,况且你是不是以为离开了京城就不用做选择了? .........,汪畏之沉默,如果两边都是深渊,他确实想要 逃避。 温宪将人拖回来温柔的抱住他,若是汪畏之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恐怕就要被那张多情良善的面孔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619 00:37:58~20200621 10:5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懒滚球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皇子府 有时候人必须得做选择, 若你两边都不肯放手, 到最后你注定连 一边的保不住。 对于这个男人, 汪畏之是从心底泛上的本能恐惧,是那种被逼入绝境中的恐慌。 温宪温柔的摸着他的唇蛊惑道: 已经有刺客过去了, 不如就在今天做个选择, 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你只需要闭上眼睛,堵住耳朵,封闭五感,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那些刺 客便会替你解决烦劳, 是不是很轻松。 是人都会有私心, 汪畏之不可否认这一刻他是动摇的, 可很快那颗动摇的心变的坚定起来,他 回头看着温宪道:温宪,你知道吗, 你已经从里到外腐烂透了, 却还想将我变的和你一样, 你说的或许没错,可生而为人没人愿意烂在泥 地中, 只要心向光明, 便可无坚不摧,今日若我见死不救,那和你有什么区别? 他说完挣开温宪的束缚往驾驶仓的方向跑去, 温宪沉 着了脸看着汪畏之离开的背影,放在身侧的手捏的泛白,汪畏之那坚定的眼神真的让人很想摧毁,他垂下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低低笑出声 ,片刻后,笑容尽收浮现在温宪面上的,是一片阴翳暴虐的神情。 没有人愿意烂在泥地里?可若你生来就在黑暗中呢?心向光明便可 无坚不摧?倘若我将那仅存的微光也掐灭呢? 一路上活人已经很少了,遍地都是尸体和横流的鲜血,残尸断臂随处可见,汪畏之越看 越心惊,他不敢停下来,一路快速往驾驶方向去,船只离岸边已经不远,哪里有大批侍卫,只要他们在坚持坚持就能等到希望。 这时前 方昏暗的烛光下,一个人影晃了晃,几名刺客提着刀走出来,汪畏之惊慌中竟是忘了躲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直到一个男人禁锢着他将他 带到角落。 是追过来的温宪,别出声。 汪畏之心跳有些快,后背紧靠着温宪的胸膛,两人刚刚隐下,那几名刺客就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刺客抱怨道:妈的,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找不到人怎么回去交差? 这还不好办,主子又没让带尸体回去,要是找 不到一把火把船烧了也是一样。 刚才那人一听乐了,还是你有办法。 不过若是能亲自砍下他的头带回去复明,恐怕赏赐会 更高些。 听说这位太子殿下心地仁善,你说我们用这些人要挟他,他会不会出来? 试试不就知道了! 几名刺客一边 商量,一边哈哈大笑,他们身后正押着几十个人瑟瑟发抖的人。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3 汪畏之细细分辨了一下,有哪些达官贵人,也有舞姬歌姬。 刺客们 将他们压到船头,其中一个拧了一个大桶过来对着那群瑟瑟发抖的人兜头浇下,空气中霎时间弥漫着汽油的味道。 他们想要烧船! ,汪畏之心中焦急道。 温宪拉住他,你去了也没有,静观其变! 那群被围在中间的人哭嚎哀求,声音凄楚,可哪些刺客铁石心 肠根本不为所动。 太子殿下!,那刺客接过一旁递来的火把大声喊道:我知道你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都说太子殿下仁善宽和, 不知是也不是,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若你出来我便放了这些人,若你执意要当个缩头乌龟,那就只好让这群人给你陪葬! 话音落, 四周无声,刺客环视一圈,一脚踹着中间一个男人身上,还不求求你们主子救救你。 那人瑟缩一下,对着空旷的船舱就是一磕头, 太子殿下救命!求太子殿下救救我们! 他着一哀求,四周被围困的人群纷纷跟着出生,霎时间寂静的空气中全是哀求声。 半晌 ,温珏似乎没有出来的打算,刺客一声冷笑,看来所谓太子仁善,不过是无稽之谈,你们信仰的太子殿下抛弃了你们,既然这么没用,那 就先下去等等你们主子吧! 他说着就要将火把落下,人群中响起濒死的惨叫,这些人是无辜的,汪畏之不能再等! 他正要挣脱温 宪的钳制出去,只听外头响起温珏的声音,住手! 从一旁的阴影中,温珏独自走了出来。 刺客见此连忙收手,他吹了声口哨, 果然太子殿下一心为民,这种时侯也敢只身探险。 温珏眉眼凌厉,你们的目标是我,先把无关的人放了。 那刺客啧啧有声 道:这可不行,要是你耍什么花招,我岂不是得不偿失。你们几十人,而我一人,还能耍什么花招? 还是小心为上。,刺 客说着将一截绳索丢过去,你自己把手绑上走过来,我在放了他们。 温珏看着那截绳子沉默,此刻船离岸已经不远,汪畏之整个心 都揪了起来。 怎么?不愿意? 温珏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河岸,终是沉默着将绳索套上手腕。 而于此同时,汪畏之感觉船身似 乎撞到什么东西,他从一侧望下去,只见水中正浮着几具尸体,看穿着打扮,是隐在岸边的侍卫! 死了?怎么会都死了?,这些侍 卫明明是宫中顶尖的高手,并且从出宫开始就一直隐匿在四周,单凭这几个刺客怎么可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他猛然回头看向温宪,后者 似有所觉得对上他的视线,随即露出一个熟悉却让汪畏之不寒而栗的笑容,是你的人杀了他们? 你觉得我不远万里到这里来难道 就只是见你一面? 一股不寒而栗的悚然在汪畏之心底蔓延,他从没有那一刻觉得温宪这般可怖,仿若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将他们仅有 的希望撕碎。 他听见温宪一字一顿道:你做不了选择,我替你做,你不愿同我一起烂在污泥里,我偏要拉着你,你要心向光明,我偏 要掐掉那束光,你便就睁眼看着,今日温珏是如何死的! 不!不行!,汪畏之绝望的道,眼见着温珏就要靠近那刺客。 温宪 却一把拉住他,有力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将呐喊阻挡在喉间。 无论他如何挣扎,温宪都死死禁锢着他,汪畏之只能眼睁睁看着温珏一 步步靠近。 终于那刺客一把抓住了他,狠狠踹在他腿窝处,温珏直接被踹的跪在众人面前。 他们哈哈大笑,取笑着这位仁善的太子 天真。 我已经按你们说的做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放了他们。 刺客提刀在他脖颈上比了比,太子殿下,难道没人告诉你不要 轻信他们吗?杀人灭口、斩草除根才能以绝后患。 你!,温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刺客却用刀柄拍了拍他的脸,你要是觉 的有什么不公,就下去找阎王说去吧。 话落,刺客手持长刀,锋利的刀刃已经将温珏后脖颈处滑出一道红痕,他们是想斩首! 被 禁锢住的汪畏之只能眼睁睁看着,绝望而湿润的水光从眼角滑落。 救救他!谁来救救他!那双猫儿眼内一片麻木的痛。 温宪只觉手 心中微湿,黏腻的触感让他眉头紧锁,透过朦胧的月色,他瞧见捂在汪畏之唇边的手已被鲜血染红,此刻正一滴滴往下淌着。 那红色极 为刺眼,惊的温宪愣了愣,汪畏之在绝望中咬破了舌尖,也正因如此,他感觉到温宪一瞬间的松动,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温宪推了个踉跄。 刺客的长刀已经举了起来,汪畏之快速冲了出去直接将措手不及的刺客撞翻,他大喊道:殿下,快逃! 温珏反应十分迅速,他 快速站了起来,往一侧奔去,那些围在众人四周的刺客立刻追了上去。 这边汪畏之还未站起来,那被撞翻的刺客大骂一声提刀就砍过来 。 汪畏之惧怕的闭上眼,可疼痛没有落下,反而是温宪黑沉沉的脸印在眼帘中。 高大的男人直接将刺客踹飞,剩余刺客立刻向他围 拢,却在这时船只四周猛然再次爆起一群黑衣人将刺客们团团围住。 温宪护住汪畏之,冷冷瞪了他一眼,语气冰冷道:都杀了。 那些黑衣人得令暴起,不出片刻便将那些刺客尽数斩于刀下。 他抬手将汪畏之的下巴捏起来,你会后悔今日你做的选择。 绝不!,汪畏之坚定的回道,随即绕开温宪往温珏逃生的方向追去。 这边温珏奋力奔跑着,但刺客们却穷追不舍,不过很快温珏找到 了藏身的地方,那是狭小夹板后仅有的空间,只能让他勉强将身体塞进去。 他躲进里面,刺客们迅速追到,却失了温珏的踪迹,纷纷停 在外面四处查探 只是温珏藏身之处十分隐蔽,他屏住呼吸等着刺客们离开,但那几名刺客凑在一处也不知说了什么,其中一个快速离开 。 不多时他再回来时手中提了几个女人,锋利的长刀横在女人脖颈间。 出来,否则我要了她的命。,这些刺客似乎已摸清楚温 珏的脾性,竟再一次拿人民要挟。 那女人是招上船的歌姬,此刻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哀求好不凄惨。 温珏闭了闭眼,再看过去 那刺客竟然直接将那歌姬割了喉。 温珏不由紧了紧手,刺客将歌姬的尸体扔开从旁又拉过一名吓的瑟瑟发抖的女人。 刚才只是一 个小小的警告,若你还不出,若你在不出来,我便杀光她们! 歌姬们吓得抽噎,有的磕头求饶,有的面白如纸,有的在乞求温珏快些 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蹦跶了,存稿告急,还剩三章,今天赶紧又码了5千字,好像不顶什么用,啊~码字不易,小雨叹气! 感谢在20200621 10:51:08~20200622 16:5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农夫三 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皇子府 那刺客的刀再一次挨上歌姬的脖子, 在他即将抹下去前, 温珏闭 了闭眼, 心中一横直接从藏身处奔了出来。 他在那儿!,那歌姬见人出来如蒙大赦, 当即指着温珏的背影喊道。 那刺客果然放 开他追着温珏而去, 他们速度太快,而温珏养在深宫体力自然不可比较。 那刺客几步追近,手中长刀横劈,直接看在温珏后背, 鲜血霎 时间飚飞,温珏踉跄两步强人疼痛对着吓傻的歌姬们喊道:还不快跑! 歌姬们回过神四下逃散, 但温珏却被逼入绝境逃无可逃, 身 后就是冰冷的湖水。 他靠着船沿大口喘气, 看了一眼刺客们,将唇边的血迹擦掉低低笑了笑,随后他顿住了, 因为他看见追过来的汪畏 之。 他就站在刺客身后, 只要刺客们一回头, 长刀就能将他腹腔洞穿。 温珏给了他一个离开的眼神,但汪畏之显然不会抛下他, 他 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吸引刺客的注意。 温珏洞察他的目的, 不由心中一热,他先一步开口,却是对着刺客道:你们不是想杀我吗?来追 我! 他说完身体后倾竟是直接翻下船落入水中, 他知道这些刺客是冲着他来的,只有他离开,才能救他们,救这些无辜的人,救汪畏 之! 温珏落水了,他的后背中了一刀,在昏暗的月光下隐隐能看见丝丝鲜红在水中飘荡。 一个人影在湖中间起起伏伏,而船侧的刺 客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拿刀来。 有人递过一把锐利的长刀,刺客对着水中之人兜头射过去,黑暗中看不见那把刀有没有刺中 ,但那个人影却在片刻后沉了下去。 汪畏之想上前,却再次被赶上来的温宪拉住,他将泪流满面的汪畏之推给身后的黑衣人们,把他 看住了。 刺客们这才发现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一群人,不过很快这些人在温宪的授意下将刺客尽数杀光。 可湖中心却在看不见温珏 的身影,汪畏之痛苦万分,那是他至京城后唯一对他还不错的人,是愿意知晓他喜怒哀乐的人,是唯一尊重他的人,是黑暗中仅有的微光, 泥沼内唯一的浮木。 他拼命挣脱开钳制,跪到温宪面前,他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温珏,他只知道求求他,求求面前这个男人,只要 他愿意,温珏或许就还有救。 他颤抖着磕头,拼命的磕头,求三皇子救救他,求三皇子救救他! 一声声泣血,一声声沉闷的撞 击在寂静的黑夜中环绕,可这个男人却始终无动于衷,他就站在汪畏之面前,冷酷的像地狱中没有感情的恶鬼。 直到他头磕破了,嗓子 喊哑了,汪畏之总算明白温宪不会帮他,他只会隔岸观火,看着他往泥地里越陷越深。 汪畏之突然觉悟,他停下来看着黑漆漆的湖面像 是看见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死气沉沉,唯一平等看待他的人如今就要葬送在那里了。 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站起身跌跌撞撞的网 船边走。 他根本不会水,他分明最怕水了,可汪畏之突然觉得无所谓,就这样吧。 但温宪不会看着他往前走,高大的男人终于出声 ,你只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汪家人的头割下来,我说到做到。 可汪畏之仅仅只是停了一秒,温宪的面色骤变,他愤然上前一把 拉住汪畏之怒吼,就为了他,你连汪家也不顾了吗? 汪畏之像面无表情的人偶,他声音很轻很轻,像是随时都会散在风中,他说: 你想如何就如何吧。 那是心如死灰毫无眷恋的神情,那是对所有无所谓不在意的态度,突然觉得或许没有什么能拨动他的心绪了吧 ,连他也不能,没由来的一阵不安。 可这一步是计划中必须要走的一步,他拉住汪畏之,两人在船沿边僵持。 突然岸边有一点星火 闪过,随即有人率先跳下了水。 汪畏之回头,看见人群前一个受伤颇重的侍卫被人抬着回来。 那一瞬间,汪畏之心口处像是突然被 烫了一下,宛若的人偶的神情在黑夜中破碎,那些强撑起来的情绪瞬间汹涌而至。 等到有人将温珏捞起来时,他终于滑坐在地上掩面哭 泣。 温宪看着岸边那群人,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是该怪这个漏网之鱼打乱了他的计划,还是该庆幸他的逃脱。 他看看跪 坐在地上情绪崩溃的汪畏之蹲下身低低道:算他命大,但你知道的吧,他挡了很多人的路,除掉他是迟早的。,言罢起身带着众人退进 黑暗中。 汪畏之记不得是谁将他搀扶下船的,但看着床上虽面色苍白但呼吸匀称的太子,总算是安心的。 温珏出游遇刺一事很快传 回宫中,温帝又派了不少侍卫来将人护送回去,并派重臣调查此事,只是幕后之人做的滴水不漏,该死的该活的都被灭了口,温帝有心调查 却无从下手,只能暂将此事搁置待日后细细探查。 此次太子受伤颇重,沿路都昏睡着,直到回了宫内太医整过,虽无大碍但受惊过度又 气血亏虚得好好养着。 温帝连日来看过不少次,每次都是皱着眉头离开。 温珏对于汪畏之来说是唯一的那束光,汪畏之照顾起来从 不假手于人,他还记得温宪临走时的话,日日防着生怕在这紧要关头在生出枝节。 好在连日下来还算安定,温珏在昏睡半月后终于醒了 。 那天晚上他惯例守在温珏船边,直到身后传来动静他才相信温珏是真的醒了。 世人都说太子温珏仁善宽和,但更多的人却在背后 耻笑温珏假慈悲,软弱无能。 在这个温珏醒来的夜晚,汪畏之扑在他床边哭了一遍又一遍,对于他来说温珏不但是那束光,更是最明白 他,最平等看他的人,只有汪畏之知道这位太子并不软弱,他可以为了百姓牺牲自己,也只有汪畏之在这个夜晚深刻的明白,温珏或许是除 了二狗哥外,能给他灰暗人生中仅存的增添色彩的人。 哪怕只是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一笔,都能让他在绝境中艰难的走下去。 太子虽 然醒了,但也不知是何原因下不了床。 温帝闻言大怒,怒斥太医院无用,有太医认为导致太子无法下床是因受惊过度,一时身体不能自 控,应当不出月余就可痊愈。 但又有太医认为,太子无法下床与他后背的刀伤有关。 那一刀及其凶险,伤口深可见骨,或是伤了经 脉才导致太子无法动弹。 无论什么原因,总而言之太子温珏的下半身瘫了。 当他刚知道这个消失时是不能接受的,汪畏之也无法接 受,甚至一度责怪老天不公。 可在温珏闭门三日后,似是突然想通一般,开了院门。 这日汪畏之推着温珏入后院赏花,他将温珏推 入亭子内坐定,便如往常一样蹲在他身前替他按压毫无知觉的双腿。 温珏至落水患了风寒后始终无法好全,他咳了咳看着蹲在身前的男 子,畏之,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汪畏之顿了顿,觉得有些鼻酸,他低下头整理情绪在抬头时已是一副笑脸,当然是跟在太子殿下 身旁伺候。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4 温珏看着他也跟着笑了笑,抬手将他散落的发丝往后拢了拢,白皙的手指旁是微红的眼角,他说: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什 么。 汪畏之摇头,手上动作越发细致,他其实是在怪自己,因为他无法告诉温珏这一切都是温宪安排的,他就是个懦夫。 温珏摸 了摸他的头,他能感觉到汪畏之的悲伤,这个人生悲惨的孩子已经受了很多苦,若你想离开这里,就告诉我,我会命人带你走。 汪 畏之还是摇头,但他不说话了,若他此刻说话,声音一定是沙哑的。 温珏不想为难他,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你去帮...咳咳... 咳...我把茶具拿过来吧,咳咳...好久没喝还怪想的。 他说话间又咳了好几次,剧烈的像是要把肺咳出来,汪畏之看的心惊肉跳不敢 耽搁,嘱咐了一旁的侍从快步去取温珏常用的茶具来。 临近温珏的殿内,突然从里面迈出个人来,汪畏之细细一看,来人是魏争,这个 魏家真正的独子,当真与他颇有渊源。 两人算起来交情实在不浅,当初在青山镇,魏争还是二狗哥的弟弟,只是普通村落中的少年,两 人从初见时便两相生厌,若不是二狗哥!恐怕他们也不会有所交集。 原来那块刻有魏自的命牌是他的,原来他才是魏家真正的肚子,命 运多可笑? 汪畏之看着来人有些恍惚,似乎想起青山镇的生活。 魏争只是微看他一眼,略微点头便要绕过他去。 汪畏之突然开 口:二狗哥,他...还好吗? 魏争头也不回,一双吊稍厌中全是冷漠,他道:挺好的。 言罢直接离开了这里,汪畏之突然 笑了笑,挺好的...那就好。 等他推门进去时才想起来好像忘了问魏争怎么在这儿?可又想到如今魏家是太子亲信,在这儿也是自 然。 便取了茶具返回庭院中。 将温珏最爱喝的茶泡好,汪畏之十分小心的用银针试了试,见无变色才递给温珏。 温宪临走时那 句话一直是汪畏之心中的一根刺,以至于他无论何时都十分小心。 温珏看着他动作笑他太过谨慎,但汪畏之乐意谨慎,比起温珏的命来 这点谨慎不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22 16:55:35~20200623 14:5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carina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皇子府 温珏将茶接过, 拿起一旁的茶 盖轻轻撇了撇浮沫, 喝了一口, 是熟悉的清香充斥唇齿间。 他满意的笑了笑,汪畏之站在他身边似被温珏温柔气息感染, 也跟着笑了起 来。 只是连着好几月, 无论温珏如何将养身子,可他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温帝急的焦头烂额,将太子处理的一些政事统统搁置, 请了不 少太医诊治却未见好转。 他后背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极难愈合,无论涂抹什么伤药, 第二日伤口都会再次绷开, 到后来伤口处周边的 血肉早已流脓腐烂, 甚至于散发出阵阵臭气来。 起初汪畏之还能每日推着温珏去后方庭院散散心,到后来,温珏只能日日缠绵床榻以汤 药为伴。 汪畏之每夜听着他剧烈的咳嗽声都会心惊胆战, 生怕第二日起来温珏再也睁不开眼。 明眼人都知道恐怕这位仁善的太子时 日无多, 后来连温帝造访太子殿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虽贵为一国之君,但他也是一个父亲, 没有人能忍受自己从小最疼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 边的形容枯槁, 慢慢死去。 期间魏争倒是代替魏家来探望过几次,与汪畏之俱是点头之交,温珏似乎很信任他, 甚至一度想将汪畏之托 付给他,只是汪畏之说什么也不愿离开,此事便不了了之。 这日天气格外晴朗,温珏的精神好了不少,他后背上的伤口已经擦过药,疼 痛减缓,便捡了闲情要汪畏之在推他出去散散心。 他说:困在...咳咳...殿内好些日子,厌的很...咳咳...! 他一句话要咳上 好几次,将后背上的伤口都震出血水来。 汪畏之心中虽然难受,但温珏难得起了闲情逸致,他不想抚他的意。 好,我这就去推殿 下的椅子过来。 汪畏之说完转到殿后将搁置了好几个月的轮椅推了出来。 温珏只是淡淡看着他,单薄苍白的唇瓣微微带着笑意。 汪畏之小心将他扶坐到椅子上,殿下,可要先去池塘边喂鱼? 温珏点头,走吧。 汪畏之便推着他去了池塘边,温珏以 前惯常来这里喂鱼,这些鱼儿似乎也早熟识他。 他们刚刚到,鱼儿便成群结队的游过来,纷纷张开嘴像嗷嗷待哺的婴儿等着太子殿下的 投食。 温珏今日精神格外好,就着汪畏之的搀扶竟坐直身子抓了把饵料撒下去。 塘内的鱼儿们立时炸开了锅,纷纷争夺抢食起来, 温珏看的开心,指着那鱼儿道:你看,他们多无忧无虑。 汪畏之听的心酸,回道:殿下一定会好起来的。 温珏笑笑没说话 ,一把饵料很快喂完,汪畏之又推着他往庭院内走,哪里有一座亭子,温珏曾经很喜欢在哪里喝茶赏花。 两人入了亭子内,温珏将剩余 的侍从们禀退,他今日精神真的很好,那双眸子又黑又亮。 汪畏之将人安置好,他惯常道:殿下,我去取你的茶具来。 他本以 为温珏会笑着点头让他走,可今日温珏却拦住了他。 那苍白的唇瓣泯了泯,他道:畏之,有一件事藏在我心中很多年,你愿意听我讲 一讲吗? 汪畏之怔怔看着他,直觉告诉他不能听,若是听他讲了,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可温珏仰头看他,神色有些哀伤,他说: 这件事我从未与他人说过,可我现在想说,我不想让他成为遗憾。 汪畏之心中梗塞,可最后在温珏央求的视线中,他还是坐了下来 。 温珏笑了笑,他的目光拉了很远,像是在看碧蓝的天空,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过往。 他剧烈咳嗽了一番总算勉强镇定下来,还 是我很小时候的事。 父皇才刚刚登基,我那时还不是太子,同其他皇子一样,只是他众多儿子里的一个。 汪畏之安静听着, 温珏剧烈咳嗽了几声继续道:后来有一名妇人带着一个小娃寻到了宫外,那妇人将小娃推出来,声称是龙种,父皇自然不认大怒之下将人 赶出京城,这对母子便日日守在郊外,期盼某日父皇回心转意,但那时父皇的妃子正怀了四皇弟,哪里顾得上这对母子。 那对母子 是三皇子吗? 温珏转向汪畏之,你猜的没错,这对母子正是三皇子温宪和他的生母慕双双。 那后来呢?皇上又为何将人认 回来了? 温珏转回去道:因为四皇子的母妃难产,还未将孩子生出来便在产床上去了,产婆们只能七手八脚地将四皇子从她母妃肚 子里拖出来,但耗时太久,小小的孩子拖出来时已经断了气。 四皇子同其生母双双毙命,于皇家而言是大忌,于是父皇便去城郊的 寺庙内求了签,大师解签说需要在生个皇子冲去煞气,可且不说让嫔妃们受孕,便是怀胎也需要十月,一时之间何处去寻皇子? 所 以皇上想到了那对母子? 温珏点头,父皇将那对母子接回了宫,可是父皇对他并无好感,若非需要皇子冲喜,恐怕这一世那对母子 都入不了宫。 你知道的,生在皇家很多时候生不由己,若没有一个可以依仗的靠山,想要在宫内好好生活何其艰难。 我还 记得才见温宪时他才那么小一点,整个人凶凶的像一只小狼崽子,可能是苦怕了,见谁都要龇牙,可他越是这样,越不讨父皇欢心,把他们 母子接进宫后便没在过问过。 那时候二皇子温珅年幼,沈家又被肃清,温珅的母家便一家独大,权势滔天下也造就了温珅乖张跋扈 的性子,那时候两人还不懂隐藏,互相看不顺眼,但温珅有人可撑腰,温宪却没有。 所以他至小便受众人欺辱? 温珏点头, 宫内的侍从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东西,温宪不得宠,侍从们便可劲儿欺负,可这都不算什么,还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 说到这里,温 珏痛苦的闭了闭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 良久他睁开眼,目光中夹杂着几分歉意,他叹了口气幽幽道:那时候他与我 最为亲近,我那时最为年长,可怜他成日受尽欺辱,便总想着待他好些,这可能也是他亲近我的原因,只是那时我太天真,不知道我每对他 好一分,宫人们就更加欺辱他一分,后来知道时已经太晚了。 有一次他来找我,那时父皇正教导我如何处理政事,我知道那时父皇 有心立我为太子,便想着要好好表现不能辜负父皇一片心意,后来父皇的掌事太监进来同他说了两句,父皇便跟着他走了,父皇刚走没一会 儿,温宪便寻了过来。 原来是他得了一块上好的糕点要来同我分享,我当时很开心,便将他引到桌案边,他真的很有天份,虽然那 时他还小小的,却是已经能看懂政事,或许是他流浪的那几年见过太多世间百态,我为他对这些政事的理解感到惊讶,将他说的一一写在了 父皇为我准备的纸上,他很乖,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就这么看着我。 可是后来,我落笔时将父皇最喜欢的一枚砚台摔碎了,我知道那 是父皇最喜欢的东西,是父皇登基之前一位死了多年的女子赠与他的,他十分喜爱,日日摩挲,用了许多年都不肯换,可在那日却被我摔碎 了,我害怕的要死,怕父皇的冷落,怕太子之位不保,怕沦落到温宪那样。 他说这话时脸色苍白,神情痛苦,像是个泛了天大错误的 孩子。 汪畏之走上前轻轻顺了顺他的发丝安抚他,这不是你的错,你当时不过也是个需要父亲疼爱的孩子。 温珏顿了顿道: 不,我错了。,他看向汪畏之,我根本不像你们说的那样,我懦弱、自私还胆怯,所谓仁善不过是伪装的借口罢了。 他又接着说 下去,我把那枚砚台摔碎,我和温宪都吓傻了,门外的宫人们听见里面的响动纷纷走了进来,一见我们闯下的大祸吓得跪着龙案前瑟瑟发 抖,还是父皇的掌事太监看见并去通传了父皇来。 我一生都忘不了当时父皇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神色?那时候我还不懂,现在 整日看着母妃睹物思人倒是懂了些。 他似是说的累了,嘴唇有些发干,轻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汪畏之注意道:殿下,我去把茶具取 来吧。 他说着想要起身,温珏却一把拉住他,不,等我说完。 汪畏之便又顺着坐了下来。 温珏继续道:父皇看着我和 温宪大怒,那模样似是要将我们剥皮抽筋,掌事太监跟着父皇数载倒是知道那砚台的来历,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以为他是要我认错,我吓的 发抖就要跪下去,但那个太监却把懵懂不安的温宪推了出去。 他说着闭了闭眼,温宪一向不受父皇疼爱,那时温宪被推出去,父皇 不疑有他直接罚了他十杖!那么小的孩子十杖差点没要了他的命,而父皇将那砚台收下去,看到了桌案上我对政事的理解,他感到些许欣慰 ,将暴怒冲散了一些,他把我抱坐到腿上,摸着我的头夸奖我,但他不知道摔碎砚台的罪魁祸首正是我。 行刑的时候温宪一直咬着 牙不吭声,他就那么看着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到后面他实在疼的受不住,他说不是他摔的,可父皇不信,他又看向我,用着求救的眼神 看着我,可我太懦弱,我害怕,我避开了他的视线。 第64章 皇子府 整整十杖啊, 他才几岁怎么受的了, 我明明知道他不得父皇宠爱, 还对真相隐瞒不说,若是我父皇一定不会下这么重的手,我看着他快要断气的身子整个人都在抖,他一直没有放弃向我求救,可我背叛他了 , 我占了他的功劳却让他替我受过! 温珏说着眼睛内似乎被日光晃的睁不开,他抬手盖在眼睑上,汪畏之却从他指缝间窥见一点水光 。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么多年这恐怕已经成了温珏心中的结,只是他知道, 温珏欠温宪的早在那游船上便已还清。 后来杖刑打 完, 他根本直不起身子,可父皇还要他跪在升龙阶前,哪里是百官上朝的必经之路,他小小的身子就这么瘫软的跪着哪里, 我求父皇开恩, 但他不肯, 他还以为是我太过仁善,教导我不该心慈手软,他不准任何人上去帮他,我只能远远的看着。 后来不知温珅哪里得了消 息找过来,他一贯不喜欢温宪, 什么事都要压着他,他母家势力滔天,又深得父皇宠爱,他在龙升阶上一脚将温宪踹了下去。 父皇 不但不责怪温珅,反而还怪温宪连这些事都做不好,他站不起来,便只能一阶一阶爬上来,当时文武百官下朝,全都在嘲笑这位不自量力的 皇子,可天知道他是无辜的,全都因为我的软弱,才让他遭遇这些。 那天父皇封了我太子头衔,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去找他 ,却发现他发了高热,整个寝殿内连一个侍从都没有,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但他最后活着从里面走出来了,可却像变了个人,对谁 都格外冷漠,特别是我。 他说完转向汪畏之,你还觉得我是世人口中仁善宽和的太子吗? 汪畏之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不是谁 的错,而是天家的错,温帝的错,可这也确确实实是温珏亲自选择的路。 他转过去,看了看万里晴空,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 吗,我真想多出去看看,但我不行,我是温王朝的太子,是被众人捧上神坛的人,我每一天都必须矜矜业业做好太子的头衔,我必须仁善, 必须有建树,可我只想成为那天地间一只自由翱翔的鸟儿,我被束缚在这里太久了,久到都不知道天是蓝的,花是香的。 汪畏之觉得 此刻的温珏太寂寥,或许身处高位的人都太孤独。 温珏笑着点头,他说:若有来生,定要做个乡野少年郎,骑牛放马,在田坎上 奔跑。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4 汪畏之被他的话逗笑,站起身替他掩了掩衣襟道:殿下还年轻,会有机会的。 温珏笑而不语,半晌道:我渴了,你 再帮我泡一次茶吧。 汪畏之见他精神头足,笑着道:我这就去取茶具来。 他笑着走远,温珏转头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这广阔天地,终是与我无缘。 等汪畏之将茶泡好端过来时,温珏正靠着椅背神色恬静的闭着眼。 汪畏之笑着上前唤了两声殿 下,但静寂的空间中除了风吹树叶的哗哗声外并没有人应。 汪畏之努力保持着笑容,很轻很慢的伸手,似乎怕碰痛温珏,可尽管他动作 在轻,那放在椅侧的手依然轻轻滑了下去。 茶具倾翻,溅了一地,一阵风过将庭院中那颗树吹的漫天落叶飘零。 温珏的发丝被吹乱 ,汪畏之跪在一片狼籍中失声痛哭,他轻轻拉住温珏的手,像是不肯承认此刻的真相! 他疼的无以复加,就像那日大殿之中众叛亲离的 痛,终于找到一点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间勉强挤出几个破碎的音符。 太...太子殿下...薨了...! 太子薨逝,举国哀乎,温帝 似乎在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是看着太子长大的,也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之一,虽心中悲痛,但身为一国之君仍要强撑着没事人的样子。 只 是太子薨逝有人欢喜有人忧,忧的是□□羽,拥护之人逝世,他们这些力保太子的世家无外乎直接被剔除出继承大统的名单,在这暗流涌动 的权利中心又该何去何从? 喜的自然是二皇子温珅一派,太子薨逝,于皇位之争中最有力的对手消失,东宫之位还不是任他收入囊中, 斗了几十年,终是将他斗垮了! 这头白纱漫天,痛吟哀婉,那边酒池肉林,歌舞奢靡,两者形成鲜明对比,只是二皇子是关起门来庆祝 ,自是不好叫人瞧了去。 太子是国家的根本,是东宫的主子,更是未来的天子,这一薨难免让文武百官人心惶惶,转投二皇子门下的权 贵们便多了起来。 一时间二皇子殿前鼓乐喧天,人声鼎沸!本就权势滔天的二皇子母家如今没了太子牵制更是如日中天。 而此刻的 汪畏之正静静坐在太子殿后院的庭院中,他的对面摆放着一把轮椅,石桌上摆着温珏最喜爱的茶具,里面的茶已经凉了,一丝热气都没有, 人走茶凉,余温散尽,汪畏之终是在一点一点的搓磨中慢慢体会到寂寞孤独的味道。 一旁的回廊处不少侍从们正在打点东西收拾包袱, 太子薨逝,温帝忧思过度终于病倒,这一病竟是来势汹汹,就连日日勤勉的早朝都一连停了三日,其间或是因忧痛过甚,竟直接下旨封锁了 太子殿。 而原本太子的侍从们,竟是人心凉薄欢天喜地的收拾好包袱转投下家。 面前突然洒下一道黑影,汪畏之愣愣的抬头,是个 满脸皱纹的苍老仆役。 他在汪畏之面前坐下,视线落到那杯凉透的茶,幽幽叹气道:太子殿下走的太急,竟是连最后一口热茶都没喝 上。 汪畏之认得他,他是跟在温珏身边的老仆,他没说话,只是垂下头愣愣的看着那杯茶。 我伺候了他二十几年,才看见太子 殿下时他才这么点儿大,跟在皇上身边,乖的很嘞。 那老仆边说边比划了一下幼年太子的高度,汪畏之眼圈忍不住红了红。 他 是个好人。,老仆继续道:只是年幼做错了一件事,便用后来的二十几年去忏悔,其实他一直想要得到三皇子的谅解,但他终是没等到 。 一滴泪珠从汪畏之眼角滑落,滚至鼻尖烫的他微微哆嗦,最后在坠入凉透的茶碗里,荡出一圈圈涟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可温宪的名字却哽在喉间怎么也吐不出去。 他想说太子已经不在亏欠温宪,他想说造成这一切,温宪功不可没,可他说不出来,那个 名字如论他如何用力偏偏就哽在喉间,吐不出也咽不下,他厌恶这样的自己,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可偏偏许多事由不得他。 我曾经 劝告过殿下很多次,身在皇家不能太心软,那会要了他的命,但殿下他......... 老仆哽咽着说不下去,他看了看面前的汪畏之,擦 了把泪道:你是太子殿下最在意的人,他一定不希望你留在这里,去收拾包袱走吧。 汪畏之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哪儿也 不想去,只想呆在这里。 皇上下令封锁太子殿,是不会允许太多人留下的。 汪畏之没说话,只是袖摆下的手指死死抓着椅子 的边角,他是真的不想离开,他想留下,永远留在太子殿中守着温珏的灵位,哪怕青灯古佛,吃斋念素,从他吐不出温宪名字的那刻,他就 背上了罪名,他想用一生来偿还。 我年纪大了,跟着殿下二十多年,这里不止是太子殿,也是我的家,除了这里我不知道还有哪里可 以去,就让我安静的守在这里,陪殿下走完最后一程吧。 老仆说着站起身,汪畏之看见他的背影又佝偻不少,他是这座深宫中真心待 太子殿下的人,二十几年早已完全超脱主仆情谊,如今却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终于忍不住滑坐在地上,他的所有痛和罪孽压的他传不过 气,他深刻的知道从今天起他汪畏之就是一个独自走在黑暗中的人,他知道那些他向往的微弱的光亮在今日彻底熄灭,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将 在黑暗中艰难前行,他知道他都知道那些斑斑点点微弱的光在这一刻永远的彻底的倾覆。 他跪在轮椅前,像是个犯了天大错误的罪人, 天上突然下起了雨,就想是一场惩罚,将汪畏之从里到外浇了个透。 那些侍从们走的走散的散,庭院中一片死寂,汪畏之跪在雨里,额 头虔诚的磕在地上,他在赎罪,虽然他知道这样微不足道根本洗清不了他的罪孽,可汪畏之只想这么跪着。 不知道跪了多久,在他浑身 冷的发颤的时候,一双漆黑的靴子从雨中走到近前。 雨水被对方撑起来的伞遮挡住,汪畏之恍惚的抬头,对上一双冷漠的吊稍眼,是真 正的魏家独子,魏争。 汪畏之笑了笑,雨水顺着他的发流了满脸,是你呀? 魏争冷漠的看着他,良久后才道:走吧,三皇子 让我带你回去。 汪畏之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垂下头去一动不动,魏争上前想要拉他。 汪畏之却一把将人推开,油纸伞在风雨中坠 落,汪畏之冷声道:告诉他,我不会回去。 雨水打湿了魏争的发,吊稍眼微眯了眯他上前一把将汪畏之拽了起来冷冷道:我只负 责将你带回去,不负责替你传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24 17:20:02~20200625 11:1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 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kaya云雀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皇子府 雨水将 汪畏之眼睛浇的睁不开, 他推了几下也没将魏争推开, 讽刺道:你不是太子殿下的亲信吗?怎么才区区几日就找到下家了? 魏争不 说话, 他只是拉着汪畏之强迫他离开,不管汪畏之如何挣扎踢打,对于高大的魏争来说都无济于事。 眼看着就要被他带出太子殿,汪畏 之终于控制不住的哭喊道:我答应了,我跟你走, 但你等等,我还有东西没拿。 魏争停下来侧脸看着他,当初那个在青山镇无忧无 虑总是喜欢跟在陈二狗身后的少年已经长开,圆润的线条拉长,或是想到陈二狗对于汪畏之的照顾, 他总算没在为难他, 放开手站在雨中等 着。 汪畏之生怕他在返回,快速跑回庭院前将那套温珏最爱的茶具收了起来。 他根本没有什么行李,来时是一个人,走时也是孑然 一身。 他将那套茶具小心的揣好不让雨水打湿, 然后再次跪在那轮椅前深深磕了几个头。 在魏争快要不耐烦之际, 终是恋恋不舍的 离开。 等出了太子殿, 他再回头,两名宫人正将那朱红大门缓缓合上。 透过那门缝,他看见先前的老仆正撑着伞将轮椅推到门边。 忍不住眼眶再次红了,老仆就站在轮椅身后,伞面倾斜遮住整个轮椅, 任雨水将自己的后背浇湿,那是他做了二十几年的事,哪怕太子 殿下不在了,这似乎也早已变成了一种习惯。 老仆对他挥了挥手算是最后的告别,朱红大门在眼前缓缓合拢,太子殿匾额下的白纱坠着 水珠在风雨中飘摇,两侧的宫人们拿来了一张长长的封条,朱门落锁,中间的封条上用黑色的笔勾勒出一个大大的封字。 汪畏之转头, 紧了紧怀中那套茶具,那由上而下融入雨水的泪珠终是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的洒落在太子殿的门前! * * * 温帝一连称病三日,二皇 子温珅早已在诸位大臣之间混的如鱼得水,太子没了,他便是太子位的最佳人选,一时间自然是人人恭顺,无风光无限。 温帝按了按抽 痛的额角,命掌事太监起身,柳公公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退至一角。 哼!太子尸骨未寒,他竟然公然拉拢朝臣!果然是朕的好皇儿。 ,温帝冷哼一声睁眼,那双锐利的眸中全无病态之色。 坐直身正了正衣领,温帝继续道:朝中可还有其他动静? 柳公公擦了擦 汗道:边关来报,俞国边境近日不太平,越境次数愈加频繁。 温帝沉默半晌道:看来他们的探子已将太子薨逝的消息传回俞国。 ,话落他转向掌事太监吩咐道:着令下去,明日恢复早朝。 柳公公领命退了出去。 翌日,温帝带病上朝,朝堂之上各大臣窃 窃私语,似在商议着什么,待温帝落座这才闭了嘴。 早朝与以往一样,大臣们递奏章商议国事,提出建议,却又与以往不太一样,各大 臣之间似乎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将众人串联起来。 待快到退朝之时,二皇子温珅向一旁一位朝臣使了个眼神。 朝臣擦擦额间冷汗, 左右看了一圈,见众人都盯着他看,不得不赶鸭子上架。 往外迈了一步走了出来,温帝本已准备起身,见他出来便又坐了回去。 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那朝臣咽了口唾沫,顿了半晌才道:太子早逝,臣深感痛心,然国东宫不可一日无主,太子位空,恐遭他国借 此时机发难,臣夜不能眠,辗转反侧,怕祸及国家社稷之根本,遂臣恳请皇上为国着想,早日重立太子! 他一席话落,整个大殿内鸦 雀无声,温帝双眼微眯冷冷看着他又看了看一旁似乎事不关己的温珅。 朕还记得你曾是太子亲信,如今太子尸骨未寒,你却逼朕重立 太子,就不怕日后九泉之下无颜面见太子吗?! 温帝声音冷酷,吓得那朝臣直直跪下,额头冷汗津津,这怎么与说好的不一样?他原 本是太子门下的亲信,可太子薨逝,连带着他满门荣誉也日渐衰落。 好在二皇子不计前嫌愿意将他收归麾下,可今早二皇子却说要看看 他的诚意,便让他在今日朝堂之上向温帝提议重立太子。 他本觉不妥,可偏偏那些大臣们说只需他开个头,他们会同他一起恳求皇上, 都道法不责众,为了能跟在温珅身旁,他冒死进谏,可现在那些大臣们却一个个事不关己的模样。 臣、臣也是为国着想,想替皇上分 忧啊! 温帝闻言伸手直接拍在龙椅上怒骂道: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一叶障目! 温帝何时在殿上发过这般大的火?那朝臣 直接吓瘫在地上,口中直呼,臣愚钝,请皇上赎罪。 说罢生怕温帝责难又想转向二皇子温珅求救,谁料温珅直接一脚将人踢开。 温帝心中明了,冷冷道:还不把他请下去,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一旁的侍从飞快上前将人拖了下去,整个过程中出了那朝臣的求 饶声俱的禁若寒蝉。 温帝扫视众人,目光落到一旁的温珅身上,还有谁同他有一样的想法?不如今日便一道说了。 天子一怒谁 人敢受?见无人出列温帝继续道:即如此,那此事便切在等等。 众人退朝,无人在敢提一个字,至于那位被人拖下去朝臣,至此在 没有在朝堂上出现过! * * * 而这头温府,汪畏之又回到了温宪最开始给他准备的小院,卧房内的摆设一如离开时一样,可此刻的 心境却是大不相同。 伸手滑过桌沿,没有落灰,显然是日日有人清扫过。 他坐定任由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将怀中太子曾经最爱的 茶具拿了出来。 用袖子小心的擦了擦,将它端端正正摆在桌上便就这么看着它出声。 温宪倒时汪畏之一直维持着这个模样,高大俊 美的男人不由拢了拢眉。 推门进去,行至汪畏之身旁,这其间对方并没有看他,似乎就像一切外力因素都无法影响它。 温宪心中烦 躁,一伸手便把那杯子捏在手中,一个死物有什么好看的? 他的这一举动终于让汪畏之有了反应,他直接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拿那 杯子。 温宪皱眉推开他,做什么?不就一个杯子? 那是我的,还给我。,汪畏之勉强平静的开口。 连你都是我的, 何况是一个杯子。,温宪挑眉看他,视线落到他湿淋淋的衣服上,又道:你要是想把他要回去,就先去换个衣服,浑身都是雨水,不知 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上门要饭的叫花子。 汪畏之沉默几息,他明白温宪是个多么无情的人,转身去里间时温宪还有惊讶,汪畏之似乎 太听话了。 目光落到那杯子上,不由升起一股火气。 等汪畏之出来,温宪将那杯子一抛,汪畏之伸手去接,却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听响声也知道那一下磕的十分痛,可他却像没有感觉一样珍惜的捧着那个杯子就要转身离开。 温宪拉住他,语气已经有些不善,再回 到这里,难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要他说什么?难道还要他感恩戴德一番吗?他已经什么也不想说,如果可以他宁愿一句话也不要同 温宪讲。 看着沉默的汪畏之,温宪心中怒气翻腾,让你不用做选择,难道你不该感谢我?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 他直接将汪畏 之拦腰抱了起来,是不是只有在床。上才能看见你别的样子?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4 汪畏之突然就笑了,他们之间不是向来都是只有性吗?怎么说的好像 还有别的东西一样。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笑。,他说完在温宪惊讶的目光中抬手揽住他的脖子,低低问道: 你现在是想要吗? 温宪微挑眉,这样的汪畏之似乎从没有见过,此刻的他是妖媚的,多情的,曾经的汪畏之是青涩的,泛着淡淡的羞 涩。 他来不及将人带回卧房,就这样将他抱到一旁的床上俯身压了上去。 整个过程是温宪从没有的和谐,甚至比最开始时汪畏之单 方面以为两情相悦时还要和谐。 他在床上非常配合,甚至主动服侍他,一开始温宪确实非常享受,他以为是汪畏之彻底屈服了,可知道 在爆发的一瞬间,他看到汪畏之侧过去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就像个提线木偶般,眸色一片漆黑。 而顺着那视线,他看见了作案上摆着 的那套茶具,那套他十分珍而重之的东西。 温宪终于觉得不对,似乎从刚才到现在,沉沦的只是他而已,而汪畏之除了最开始在没有哼 出哪怕一个音节。 温宪突然觉得心底冒出一股寒意,眼前的人看似十分乖顺,可实际上他已经完全武装好自己,将自己由里到外包裹在 躯壳内。 他将汪畏之的脸搬过来看向自己,那黑漆漆的同仁内一片虚无,甚至连他的倒影都融不进去。 温宪突然勃然大怒,狠狠给 了汪畏之一记耳光,他愤怒的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吗?我多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汪畏之的脸颊肿了 起来,发丝遮挡住半边脸,他低低道:杀了汪家和魏家吗? 温宪急促的喘息一言不发,他听见汪畏之说:那你就动手吧。 这一刻他知道汪畏之是真的彻彻底底的死心了。 第66章 皇子府 他突然有些慌乱起来, 如果连这个都不能在威胁他, 那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让 汪畏之动容? 他视线落到一旁的茶杯上, 突然就笑了,他邪恶的低下头,一边摆动腰肢进攻,一边在汪畏之耳边低低道:你想知道温 珏是怎么死的吗? 果然汪畏之身体抖了抖,突来的袭击让温宪闷哼一声。 汪畏之那双黑漆漆的猫儿眼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他听 见汪畏之颤抖的问:怎么死的?难道不是因为生病吗? 温宪邪恶的笑:当然不是,杀死他的人,是你啊! 那一瞬间,汪畏 之瞳孔剧震,不可能!不可能, 我已经把你给的那包药丢了, 不是我! 温宪抬(啥)着他(也)的(没)腿动(写)做着,掐着他 的脸转向那套茶具,看见那个杯子了吗?我只是让人把毒药涂在了茶盖上,你猜是谁每日给他冲泡茶饮的? 汪畏之想起温珏每次喝 茶时都会用茶盖撇去茶面的浮末, 他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 不可能!不是的!怎么可能是我, 一定不是我! 他的力道出奇的大,就 像濒死之人最后的挣扎,温宪如愿以偿的看见汪畏之又变得生动的脸,他死死压住他,胯(啥)下(也)还猛(写)力动作着。 他看出 汪畏之的绝望, 终于在这一刻他彻彻底底将汪畏之拉入深渊,身下的这个人终于如他一样满身污泥,陷入烂泥中,他强迫着汪畏之安静下来 ,伏在他耳边温柔的呢喃,恨我吧,只要你一直看着我,哪怕是恨着也是好的,因为只有让你和我一样,陷在烂泥中你才无法离开我。 他说完,汪畏之痛苦的嘶吼,那是一个蜕变,是脱去原有自己时的疼痛,他太痛了,浑身上下都痛的紧缩,如果温珏是他那寄托希望的 唯一微光,那他就是亲手掐灭自己生路的人。 只要一想到是他亲手杀了温珏,他就痛苦万分,抽筋剥骨,剜肉掏心也不过如此。 他 奋力嘶吼着,像是一只困兽,我恨你,我恨你! 温宪死死压着他,在他最痛苦脆弱的那一瞬间,将自己的东(罪)西尽数(过)洒 (罪)进(过)汪畏之的身(抱)体(头)中! 爱也好,恨也罢,只要你记住我的脸! 一夜疯狂,醒来时温宪已记不清了昨夜 他们放纵了多少次,身边人正安静的睡着,但那张清秀的脸上纵七横八的满是泪痕,昨夜不但他放纵,汪畏之也哭的放肆,他记得在大殿之 上揭穿他身份时这人没哭,被家人背叛时也没哭,却在昨夜哭的像个稚子。 他抬手碰了碰汪畏之的脸,后者只是浅眠,当他手指靠近时 ,那双猫儿眼猛的睁开,黑漆漆的注视着他。 温宪在里面看到了暗流涌动的黑,虽然汪畏之还是那个汪畏之,他却知道这个人已经从里 到外烂了。 醒了? 到京城快两年,汪畏之身形抽高了不少,坐起身就这么一览无余的下床,温宪看着他赤。裸的身。子,曾经 的汪畏之是羞于赤。身。裸。体的,而此刻他似乎连一丝羞耻心也无。 走到桌案边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或是昨夜嘶吼太过,如今嗓 声变的嘶哑难听。 三皇子办完事从不曾留宿,怎么今日还在这床榻上?莫不是还想与我在翻云覆雨一次? 他说话神色很平淡, 全无昨日癫狂痛苦神色,可就是这样的他温宪却感觉到一丝说不清的媚态来。 拢了拢眉,温宪迈腿下床,这是我的府邸,自然想歇在 那儿便歇在哪儿。 汪畏之将杯子放下转过身,修长的躯体暴露在温宪的视线内,他走上前靠近温宪勾了勾唇角,自然殿下说什么, 便是什么。 温宪伸手揽住他的腰,汪畏之视线落到腰间的手上,又魅惑一笑,还以为温宪想要再来一次,谁知他刚抬头,兜头罩下来 一件衣衫。 这里是王府,寸缕不着的像什么样子? 衣衫落下遮挡住汪畏之的脸,他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事 不关己的冷漠的神态。 任温宪替自己穿好衣服,男人似乎很满意他的乖顺,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难得心情大好的道:先去收拾一番 ,我带你去个地方看看。 等汪畏之收拾好出来时,温宪不由挑了挑眉,面前的汪畏之穿了一身暗红袍子,他还记得曾经那个单纯俊秀 的青年分明不喜欢这么艳丽的颜色,怎么今日着了这件? 但温宪没说什么,只带着他上了马车,离出府时还碰上了沈雁飞,那个一身白 衣的高傲男人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以前温宪或许还会装装样子回避一下,可如今也不知是不是避的烦了,索性便让沈雁飞瞧明白。 汪畏之也注意到了沈雁飞,他转过头对着他抬眉一笑,那长长的眉尾上扬,颇有些勾魂的意味。 温宪看的一阵心烦,直起身挡过汪畏之 的视线并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汪畏之视线转回来看着温宪,那黑漆漆的双眸内也不知在想什么,随即转头看向窗外。 马车在街 道上慢悠悠的行驶,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昨夜的事,似乎太子温珏成了两人之前口不能言的秘密。 很快马车便到了郊外的湖边, 汪畏之还记得这是他和温宪坠湖的地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他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夜刺骨的寒冷,和唯一来自身下的热度。 微挑了挑 眉,他转向温宪,三皇子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流落的那座孤岛吗?我派人找到了。 汪畏之伪装出来的笑 容消失,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找它做什么。 温宪看着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派人去找那座孤岛,只是在汪畏之跟着太子离 开时,他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股不安,也或许是怕做的太过,让汪畏之彻底没了念想,所以才派人寻了它。 只是看现在模样,汪畏之似 乎并不想去看看。 你不想看看吗?,温宪注视着他的双眸。 良久,汪畏之突然嗤笑道:一坐孤岛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话落,温宪也不知哪儿来的火气,伸手将他的脸捏过来,危险的眯了眯眼,什么叫一坐孤岛而已? 汪畏之毫不回避的直视他, 我有说错吗?殿下为何这么生气?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个问题将温宪问的一愣,他在心中反问自己,但似乎找不到答案。 汪畏 之的目光带着讽刺,难道殿下以为在你对我做了哪些事后,我还能对你留有旧情? 温宪闻言猛的抬头,狭长的狐狸眼中拉着几根不 太明显的血丝,你对我...... 没有。,话还未说完,汪畏之毫无犹豫的打断他。 温宪看着他,神情慢慢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阴沉的一笑,直接伸手将汪畏之拽下马车。 跟随的侍从都吓得跪在地上,温宪却拉着他到了湖边,是吗?你若真对我没有旧情,又 为什么不敢上岛一看? 在我心中,他不过一坐孤岛罢了,又何须再看。 人似乎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后,便会变的无所畏惧起来 ,曾经他瞻前顾后不敢对着温宪这般放肆,现在却敢踩着他的痛脚挑衅。 男人卡着他的脖子直接将他抵在一旁的树木上,那双狭长的狐 狸眼蕴藏着风雨欲来的风暴,额间有暴起的青筋,他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怒气。 汪畏之却还嫌不够事大的挑拨,怎么,难道殿下终于 开始惦记起我了? 这话让温宪觉得心惊,他无所谓的态度更是让温宪努力克制的暴怒拉断,胸膛剧烈起伏,男人猛的给了汪畏之一记 耳光将他扇在地上,走上前拽住他散落的发,伏在他耳边低低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和沈雁飞有哪一点可比的?若非 要比,那也只有你这幅淫。荡。的躯体! 跟了太子这么久,他有没有满足过你?比起我来怎么样?是不是也cao的你欲(罪)仙欲 (过)死?所以才让你对他一直念念不忘?整日抱着个破茶杯,你就这么稀罕他?可是你别忘了,是你亲手杀了他,若不是你,或许他现在 还好端端活着。 这是温宪心底的猜疑,虽一直未表露出来,但从汪畏之跟着太子离开,再到看见他对着太子展露笑颜,这个猜疑便越 来越深,甚至有好几晚,他都想夜入太子殿窥探。 温王朝不盛男风,但偏偏温宪生性多疑,念在之前汪畏之身心受挫,他本来想好好带 着他出去散散心,结果汪畏之却要在这档口提什么旧情,这如何让温宪不生气? 汪畏之被迫仰着脸,看着温宪暴怒的容颜,突然笑了, 他说:是呀,在床上,太子可比你厉害多了。 温宪双眼猛的大睁,他一把抓住汪畏之的衣领将人提到湖边,猛的将他的头按入水底 。 突来的窒息感让汪畏之呛了好几口水,温宪将人提起来恶狠狠的道:看清楚现在你面前的人是谁!谁才是你的主子!你的男人! 汪畏之喘了几口气,他畏水,畏惧那种窒息感,可这些温宪不知道,面前这个暴怒的男人只是在宣泄内心的恐惧。 汪畏之的身体不 由自主的颤抖着,每一次他被温宪按入水里,便会想起那个漆黑的夜,温宪在黑暗冰冷的湖水中拖着他前行,他记得那个男人温柔的说:我 不会让你死的。 第67章 夺位 当时怎么就觉得他是个不错的良人呢?真是看走了眼。 在一次窒息的沉闷后, 温宪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 拉起来, 残酷的说:现在想清楚了吗? 汪畏之勉强克制住畏惧, 低低笑了,那双漆黑的猫儿眼似乎能窥进温宪的心底,男人听见他 一字一顿道:温宪,你动心了! 高大俊美的男人神情在这一刻有些茫然,可这茫然转瞬便逝, 变成了绝无可能的神情。 似乎是 被汪畏之的话戳醒,温宪拖着他回到马车前,将人弃如敝履一般丢在地上,他冷冷道:你还不知道吧,我从头到尾喜欢的人, 只有沈雁飞 一个,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在身边吗?因为我爱他,怜他,在他同意之前绝不会碰他,而你, 只是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永远也玩不坏的玩 具, 我以为把你送给太子,你就会明白自己的地位,如今看来你还在异想天开的做什么春秋大梦。 你知道,最开始和你玩什么爱情 游戏真是无趣的很,只有每天晚上睡你时, 才能让我提起一丝兴趣,看着你日复日的沉浸在美梦中我就觉得可笑,你连给沈雁飞提鞋都不配 。 汪畏之的脸陷入泥地里,没人看见他沾满泥灰的脸是如何苍白,他疼的动不了,起不了身,可还要这样活生生受着,这比剐了他还 要痛,当温宪在提起他当年可笑的感情时,不只是旁人,就连他也想站在一旁嘲笑两句:看呀,这就是识人不清错付真心的下场。 他缓 了好久,终于缓过一口气,他哭不出来,眼泪早就在昨晚流干,只能强迫着微笑。 是呀,我不过是这烂泥地里的一条虫,浊空中的一 只雀儿,人人都可拿捏一把,我便只能受着,哪怕是豁出命去。 温宪伸脚轻轻踢了他一下,你明白那就好,既然放着好日子不想过 ,那便就去你该呆的地方。 说完他转头看向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侍从吩咐道:把他带回去洗干净了送到仆役房去学学规矩,晚上在 找两个麽麽回来教教他该如何服侍男人! 仆役房的规矩不好学,人人都知道这位新来的仆役得罪了三皇子,便都没个好脸色,将重活 累活都交给汪畏之来做。 内院服侍人的活最为轻松,但绝顶是落不到汪畏之的头上,除了那些苦役们干的活外,通常都是哪里需要便将 人拉过去充数,连番下来,一整天汪畏之都别想休息。 虽然累些,但汪畏之倒是甘愿,人在忙起来时总是会选择性的遗忘一些不开心的 事。 只是每到夜里,却是他最难熬的时候,温宪果然说话算话找了两个麽麽来。 当下人领着他进去时,温宪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在椅 子上,他的手里转着一个茶杯,是汪畏之曾经珍惜的那套茶具。 可在现在,他却不知道如何面对它,安置它。 既然来了,就开始 吧。,他将杯子落定,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两人之间。 两个麽麽上前似想脱他的衣服,温宪微抬手道:让他自己来,你们站 在一旁指导便好。 麽麽们对视一眼,俱退了回去,温宪视线落到汪畏之的腰带见,还在等什么?是要我亲自找人扒了你的衣服才肯 脱?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4 曾经的汪畏之或许会为此觉得羞涩而拒绝,如今的汪畏之似乎早已将所以情绪抛诸脑后,他自然的拉开腰间腰带,衣袍顺着滑落 ,露出雪白的躯体。 温宪微眯眼,教教他该怎么做。 两位麽麽上前一边大声道:伺候主子时理应跪着。,一边压着他的肩 往下沉将人按跪在地上。 温宪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中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翻涌。 他大马金刀的斜坐在椅子上,将袍子一掀 ,两条长腿大敞着。 把他带过来。 麽麽们按着汪畏之又拖又拽一路将人带道温宪面前。 男人垂首将汪畏之的脸捏起来,他 微眯了眯眼将放在一旁的杯子拿起来,低低的引诱道:你现在只要将它摔碎,在认个错,我便还能像之前一样,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哪怕你和温珏睡了,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 温宪自认为这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不计较汪畏之的身体是不是被别人分享过,也不计 较过去那些事,他觉得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可偏偏,汪畏之再一次偏离了他预定的结果,只见他笑了笑,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平添出 一丝媚意,挣开麽麽的钳制,他竟是对着温宪直直叩拜下去。 谢主子赏赐。,他的嗓音依然哑着,早已不复初见时的清脆,或许在 那一晚,他就丢掉了原本青涩干净的声线。 汪畏之这一叩,叩掉的不只是回到之前生活的唯一机会,还是他一直以来勉强维持的尊严。 如今他是真的没什么可在失去的了。 温宪深深的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的后背盯出个洞来,汪畏之再起来时,伸手便去解温宪的裤头 。 男人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恶狠狠道:谁准你用手了? 汪畏之顿了片刻,张嘴咬住了那细弱的绳子...... (你们懂的... ) 温宪一边享受一边摸着汪畏之柔顺的发丝,那神情缱绻,像是在逗弄一只狗,可下面却在狂猛的发力,让汪畏之下颚酸痛即欲反胃。 候在一旁的麽麽们早已见怪不怪,可那来自旁人的视线就像一把羞辱的刀,一刀刀割在汪畏之身上。 眼角浸出生理性的泪珠,他的 视线从放在一旁的茶杯上滑过,像是被烫伤般飞快移开。 温宪察觉出他的小动作,微抬手将杯子拿了起来,怎么?不敢注视它?是不 是看着它让你觉得无言面对? 温宪一边发狠捅着,一边说话羞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内心涌动的情绪平复一些。 汪畏之痛苦 的闭眼,若是可以,他真想是个聋子,可偏偏他不是。 你说,这杯子除了能装茶水还能装什么? 汪畏之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 是卖力的服侍他,以此希望可以快些解脱。 男人却还游刃有余,他将自己从汪畏之(啥)口(也)中(没)抽(写)出(别)来(锁) 在他脸上拍了拍,留下滑腻的水光道:转个身。 麽麽们似乎想要上前帮忙,温宪递了个眼神过去,那两名麽麽面面相觑,皆心领神 会的退了出去。 温宪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汪畏之身后,看着他赤。裸。的背脊,突然恶劣的笑了笑,我知道还可以装什么了。 他顺着汪畏之的手臂下滑,将那杯子强迫汪畏之拿着,在知道温珏的死因后,汪畏之曾一度不知该如何安置它,这杯子对他来说,是温珏最 珍爱的东西,却又是杀死他的凶器,他又爱惜又憎恶,以至于温宪强迫他捏杯子,带着他的手往下时,汪畏之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 直 到下方。敏(啥)感(也)处(没)被温宪另一只滚烫的手心(写)握住。 男人伏在他耳边低低道:难受吧,我来帮你。 酥。 麻的。痒。意从脊椎窜上来,粘稠的液体滴落在杯中,汪畏之猛然惊醒,他挣扎着想要丢开,温宪却面无表情的死死箍住他的手。 不 !,这是他今夜说的第一个不字,但很快就被更多的不淹没,他无能无力,他挣脱不了,直到他尽。数释。放,杯中斟满。浊。液,那是 罪恶的深渊。 温宪放开他,但汪畏之却觉得他似乎玷污了什么圣洁的东西。 温宪站起身擦干净手,冷漠的看着他,不是不想摔吗 ?那就用别的方式毁了吧。 汪畏之视线落到那玉瓷茶杯上,翠绿夹杂着斑斑点点的白,他的手止不住的抖起来,是不是我这样的人 ,不配拥有希望?,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幻影。 温宪斜眼看他没说话,这一直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要汪畏之脏,想要他陷入烂泥里 陪自己,可当这个人真的满身污黑了,他却又高兴不起来。 如今汪畏之的样子,就像年幼时的自己,在绝境中挣扎,在烂泥中求生,有 一瞬间,温宪突然有些舍不得,可他却什么也没做。 只是走到门口吩咐让今夜守夜的人换成汪畏之。 门外的人乖乖退了下去,温宪 走回来一把拉起他,你是不是忘了京城的规矩,晚上主子睡觉时,仆从只能守在床边。 他将汪畏之拉到门口命令道:穿好衣服, 今夜你就守着这里,等我什么时候需要你伺候,在叫你进来。 汪畏之依他所言,就这么安静的在门外守了一夜,没人知道那一夜他想 了什么,但他就这么睁着圆溜溜的猫儿眼熬到了天明。 而于此同时深宫内的一间殿宇内,一个衣着艳丽的美艳妇人正斜躺在美人塌上, 殿内伺候的仆从并不多,就连摆在一旁的水果点心也不怎么新鲜,由此可见,这位娘娘并不受宠。 一个婢女模样的人正在给她捶着腿。 妇人用指尖揉了揉太阳穴,你说宪儿又把那个罪人带回去了? 那婢女似乎有些畏惧这妇人,小心翼翼的道:回娘娘,是奴婢 亲眼所见,是魏家的小侯爷来把人带走的。 我道他只是玩玩,这种下贱胚子也能入的了他的眼。 女人睁开双眸,和温宪如出 一辙的狐狸眼,只是眼尾狭长,平白添了点轻薄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看见有小宝贝问火葬场会不会短,怎么说,这是一篇长篇 ,大纲也才走了一半,短是不会短的,火葬场涉及两世,还有得写,放心温宪做的一切,小畏都记在心中,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慢慢写 ,你们慢慢看,只是这段时间很忙,一直在忙,我都忙了一个月,估计还要在忙一个月,存稿已经吃完,难受╯﹏╰,压力有点大,我尽量 保存日更吧,要是那天更不了,会提前给你们说,爱你们^3^ 第68章 夺位 她视线下移, 见那婢女正在偷瞧自己,伸手便在那婢女身上掐 了一下,怎么,连你也敢这么看着我?我是这宫内的娘娘, 皇上的妃子, 你算什么玩意儿?也敢直视我? 那婢女吓得一个激灵, 连 忙跪在地上求饶,行动间袖口翻转,露出里面青青紫紫的掐痕来,显然平时没少受罚! 那妇人又瞪了她一眼,待婢女哀求够了, 她才摆 了摆手重新躺会塌间,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塌面, 似在思索着什么。 而这边经过那几夜后,汪畏之同温宪之间的关系似乎在这一晚 彻底颠覆, 一个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 一个却已成了沦落泥潭的麻雀。 汪畏之似乎彻底变了个人,他的嗓音至那一夜彻底受了损 伤,变得干哑难听, 他退去了原有的青涩单纯模样,长成了世俗的样子, 当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时候, 他不在畏惧世人的目光。 白天他 是温宪身边贴身伺候的仆从, 晚上是温宪守在门边的狗,偶尔还要扮演一番暖床的角色。 他的生活似乎彻底围绕着温宪运行着,他似乎 成了攀附温宪而活的一根杂草。 当温宪需要他时,他便洗的纤尘不染送到他床上, 那个曾经一度让他爱惜的杯子彻底在时间洪流里消失 ,在没有人见过。 他再也不提起过去的自己,也再也不提起太子的名讳,他活在温宪身边,温宪要他笑他便笑,温宪要他哭,他便哭。 可就算这样,温宪似乎还不满足,他总觉得汪畏之身上缺了点什么,似乎是初见时的那种灵气,到后来,他越来越厌烦汪畏之的死气沉 沉,甚至讨厌他逆来顺受的乖顺,便变着花样折腾他,可无论如何做,汪畏之都如一潭死水般激不起一点涟漪。 也或许是随着时间的流 逝,他慢慢将面前这个人看厌,重新觉得沈雁飞好起来,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汪畏之他就是不想放手,可又犹如鸡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可 惜。 可能是偶尔汪畏之流露出对他的怜悯,亦或是在床上时,那看似沉醉实则清醒的神态,让他召这个人暖床的时候越来越少,尽管如 此,但他依然不想这个人离开自己的视线,看着他似乎成了温宪的一种习惯,汪畏之似乎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不知道当这部分剔除 时会怎样!但他知道拥有汪畏之他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太子薨逝一年,二皇子温珅一家独大,在朝野中可谓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 少权贵挤破了头也想与他沾点关系。 而这一年也不知是不是太子薨逝的原因,竟是天灾不断,除京城外各地涝的涝,旱的旱,以至于饿 殍遍野,温帝不得不减免税收,开仓放粮。 一时间温王朝风雨飘摇,边境俞国向来屈居温王朝之下,更是借此机会发兵。 温帝大怒 ,着沈将军沈重即刻回去戍守边关。 同一时间,温朝丞相联合众大臣在御书房外连跪三日,一起上书要求温帝重立太子,温帝虽恼怒, 但诸多考量下仍是退了一步。 虽未立温珅为太子,却把东宫重担交由温珅担负。 如此以来,温珅在众皇子中风头渐盛,心中早已于 太子自居。 也不知是不是温珅担任太子重担的原因,同年七月灾情减缓,沈重着重兵在边关大败俞国兵士,追击五百里地,也不知谁放 出的留言,盛传二皇子温珅是命定的太子,至此温珅门槛群臣纷踏,温王朝东宫储君之位日渐坐稳。 而沈重身为温王朝的战神,温帝最 得力的将领,再一次将蠢蠢欲动的俞国镇压下去。 俞国不得不为自己愚蠢的行为负责,谈合无望下,俞国不得不派遣一位皇子入朝位质 。 而这位皇子更是来头不小,母妃曾是俞国第一权贵之女,现如今更是统领六宫的主人,俞国的皇后,而这位皇子便是俞王幺子,俞承 英! 繁华的京城大街之上,人群格外的躁动,今日是俞国送质子入京的日子。 二皇子温珅早已梳洗规整候在温帝殿外,至他担任东 宫重担以来,对温帝倒是愈加殷勤。 入城的街道两侧站了不少百姓,都想一睹这俞国质子的容貌。 温府内,温宪正慢悠悠从床榻上 起来,汪畏之跪在床侧安静的替他整理鞋袜。 温宪看了看他,眼底有些厌恶,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他坐 起身,露出里侧睡着的女人,这女人是前几日温珅送到府上来的。明面上说是送与他暖床,实则是做为一枚眼线安插进来,偏偏温宪还不得 不收,更要日夜将人带在身边。 不只是他,就连六皇子和病弱的五皇子殿内都塞了人进去,他心中冷笑,在世人眼中他始终是那个荒( 别)淫(锁)无度,软弱可欺的皇子,可就算如此,温珅也要派人来盯着他。 只是他喜欢的是沈雁飞,这种庸姿俗粉自然进不了眼帘,但 装装样子还是必要的。 更何况...... 他视线下移,落到跪在床侧的汪畏之身上,昨天如果他没看错,这个人是难得的变了脸色吧。 他抬腿,脚趾顺着汪畏之的手臂慢慢上滑,落到他下巴处时微微使力将汪畏之的脸抬起来。 清秀的模样,这个人跟在自己身边有三 年了,他都快要记不清这人最初青涩的模样。 汪畏之看着他,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内仿佛是一潭死水。 温宪 收回脚,清晨最是躁(额)动的时候,他已经有许多日没有召过汪畏之伺候,看着他跪在自己脚边,他本提了些兴趣,可看着曾经他最喜欢的 那双眼睛,却又有些倒胃口。 睡着身边的女人醒了,她嘤咛一声睁开眼,从后面慢慢摸上温宪的后背。 昨夜这个男人抱她时,她本 以为已自己的姿色自是手到擒来,可最后这个人却并没有碰她,反倒是自己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柔弱无骨的手胡乱的在温宪背上摸索, 殿下~ 她低低叫了声,还记得温珅派她来的目的,若是上不了温宪的床,回去也不过死路一条。 温宪斜眼看她,伸手一把将女 人拽倒跟前,美人昨夜没睡好? 温宪调笑着打趣,视线却似有若无的扫视着跪在下方的汪畏之。 女人没注意这些细节,反倒是 羞红着脸抬手搂住温宪的脖子,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生的十分俊美,竟让她都忍不住心动起来。 (不让写,还让我补全字数,不然不给我 解锁),女人似乎对这个男人产生了真正的好感,脸更烫了些。 只是温宪一直迟迟未动,女人便有些按耐不住,她窝在温宪怀中撒娇, 但男人自始自终都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 女人咬了咬牙,心一横,抬手顺了过去(过审了又给我锁,现在已经改的面目全非) 待快要 到达源头时,温宪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那力气很大,大到快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女人脸色苍白的抬头,对上的是温宪邪恶的笑容,那 一瞬间,女人直觉浑身寒凉,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住。 温宪手顺着她的后背攀爬,一把抓住她如瀑的发丝狠狠一拉。 女人便不得不被 迫扬起雪白的脖颈,温宪温柔的在她喉间吻了一下,那是致命的弱点,女人忍不住吓得瑟瑟发抖。 温宪微笑着,却说着让人胆寒的话, 我知道温珅把你派我身边做什么,你最好想清楚该怎么做,否则我保证你的下场一定不会比温珅给你的好多少。 他说完拽着女人头 发将她扔下床,冷冷命令道:跪在这儿,好好看着。 说完他转向汪畏之,后者自始自终都安静着,温宪狭长的狐狸眼微眯,温声道 :过来。 汪畏之依言靠近,温宪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在摸一只爱宠,他说:用(额)zui..... 我也很想写,但绿jiang不让 呀,不但不让,还让我补全字数,我哭了 汪畏之顿了顿,看向一旁跪着的满脸不可思议的女人。 温宪喜欢看他为难,到没出声催促 ,只是汪畏之很快收回视线,他抬手解开(写不了呀,写不了,还要够字数呀够字数),像是曾经做过很多遍一样,将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4 他吻的如(别)痴如 (锁)醉,温宪却看的心中冰凉,他忍不住将面前这人同曾经的汪畏之比较起来,初见时的那个少年决计不会这样(别锁我啦,别锁我,改了 十几遍了,要死人啦),更不会在另一个人面前这么做。 他看向一旁跪着的女人,女人正满脸厌恶的看着他们。 在注意到温宪冰冷 的视线后,女人一惊,赶忙回避开,温宪却掐着他的脖子冷冷的警告:你最好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既然入了我温宪的府邸,就该 知道生死不由你,若是让我知道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保证会当着温珅的面一片片剐了你。 女人脸色煞白,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这还是世人口中那位软弱可欺的三皇子吗? 能一直隐忍多年,只能说明此人城府极深,她相信这个男人一定会说到做到,入...入了 三殿下的府,生死自是任由殿下做主。 女人忙不迭的表着衷心,温宪却在汪畏之(写不了,补字数,神烦,都改成啥样了啊,能不能 过?),他强按着对方的头,直到(喝纯牛奶呀,味道超好的)才将人放开。 (不知道说啥,补字数补字数补字数,别锁了啊,真是啥也没 写,服了) 女人虽不敢在说什么,但那眼中的厌恶,汪畏之却看的真真切切,他一言不发,只是抬袖将唇角擦拭干净,在重新做回温宪 的仆役。 第69章 夺位 温宪伸手在他唇瓣上摩挲片刻, 饱了吗? 嗯。 这低低的一声嗯,似乎敲在温宪心上,让他狭长的狐 狸眼幽光微闪。 只是在看向那张没有喜怒的脸,他无端又升起一股厌烦。 替我沐浴更衣。, 男人站起来大声道。 * * * 今日的京城着实热闹, 主道两侧站满了围观的百姓, 按理说今日俞国质子入京,身为三皇子的温宪理应到场,但也不知是不是约定俗成, 宫内竟没有一个人通知温宪。 温宪便只好在今天这种日子继续做他玩世不恭的三皇子。 只是今日出门据说三皇子带了位美人同坐轿 撵,这事行的荒唐, 温宪又未刻意回避, 不久后自然由人传到了温珅耳中。 温珅冷笑, 对于这位不受待见的三弟,他多少有点瞧不上眼 , 只给了两个字下了结论, 废物! 而这头,汪畏之穿一身白色锦缎,紧跟在轿子身侧, 只听轿内不时传来女子的嬉笑打闹,旁人一 听便知有人在轿内寻欢作乐。 汪畏之却能目不斜视稳稳跟着, 殿下, 去哪儿? 流苏坠子被撩开, 温宪俊美的脸出现在后面,那 个女人正坐在他怀中,也不知温宪有意还是无意,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他有力的大手正穿过衣衫按在女人的酥(额)胸上。 飘香居, 哪里新排了舞,去瞧瞧。 汪畏之将视线从温宪手上撤回来,规矩的道:是。 温宪撇了撇唇角,似乎不太满意汪畏之 的反应,只见他一掀轿帘,从里一把抓住汪畏之的手腕。 这下来的触不及防,汪畏之猛的抬头,但温宪想要的断容不得他拒绝。 男 人用力一拉,便将汪畏之踉跄的带上轿来。 轿帘落下,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温宪看着他还是无动于衷的神情,将怀中 女子一推,那女人便跌坐在一旁。 温宪看着汪畏之垂头站着的样子命令道:跪下。 汪畏之几乎是在他下令的那一刻便跟着他的 命令去做。 可他越是这样,温宪的眉头越发锁紧,有时候就连温宪自己也不知道他要什么,明明是他将汪畏之推向深渊,偏偏现在又想 让他回到从前。 笑。 汪畏之便扯扯唇角,那勉强牵扯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真是倒胃口。 温宪兴致缺缺,微靠 在轿侧,一手支着额头,眼神却是无忌惮的在汪畏之身上扫视。 他抬腿,脚尖顺着汪畏之的身体滑动,那似有若无的撩拨,只要是个正 常男人都会有所反应,更何况那个人是温宪。 俊美的男人发现她的囧态,低低笑了笑,看来你的身体还是非常诚实嘛。 他用脚 背在下面掂了掂,双眸中是难得一见的愉悦。 一旁的女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或许是太过羞辱,汪畏之终于开口道:小人的身体没有毛 病,正常男人都会有反应。 温宪的脚一顿,收了回来看着他神色有些不愉,撅着屁(额)股给男人(额)cao,你还算什么男人? 汪畏之那双如死水一般的双眸中浮现一瞬间的痛苦神色,但很快又隐没下去不见踪影。 温宪的好心情似乎在这一问一答中消失殆 尽,他收回脚,神情有些恶劣,想证明自己是个男人?,他讥讽的一笑,那就自己动手做给我看。 这是你想要的?,汪畏 之问道。 温宪没说话,只是等他做下去,汪畏之顿了顿,幽幽叹了口气,抬手往下面而去。 温宪冷冷斜视了一旁的女人一眼,命令 道:转过去。 那女人忙不迭的背转过去。 温宪又靠回轿侧,神态慵懒的看着汪畏之自(额)亵......... 也不知过了多久 ,寂静的轿撵内响起汪畏之的闷哼,他低垂的眼角还有未褪的风情,被眼帘遮挡下却是一片落寞的黑。 将自己收拾好,温宪并没有在命 令他做什么,他便跪在他脚边。 轿子颠颠荡荡也不知走了多久,只听轿外一声马嘶,温宪将流苏坠链掀开,从内看出去,只见前方迎面 走来一队人马。 人马前方有数十名侍卫开道,往后一匹漆黑的高头大马走在中间,马上之人十分高大,一张俊脸棱角分明十分有侵略性 ,只是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不像温王朝的国人。 他旁边跟着俞国使臣,此人身份不猜便知,正是今日俞国送入京的质子俞承英! 在他们后面跟着沈雁飞的两名副将,往后便是拉行李的马车,最后由两列士兵压阵。 温宪的轿撵与他们错肩而过,两个高大的男人视线 在半空中相撞。 温宪毫无回避的直视着他,俞承英的视线却是一转,落到轿内跪着的两人身上,随即似乎看到汪畏之身前那滩乳。白液 体。 他昂扬的眉峰颇有些意外,视线立马转向跪着的汪畏之,谁知却被人挡住。 他抬眼看去,温宪正黑着脸挡在窗前,俞承英突然 对着温宪意味深长的一笑,那笑容颇有些挑衅的味道。 两队人马擦肩而过,一队去了皇宫,一队慢悠悠往飘香居而去。 只是没人看 见,在他们的轿撵后,正有个清俊冷淡的青年跟在后面! 轿撵一路行到飘香居门口停下,温宪下轿时总算允许汪畏之起来跟着。 几 人一道入了楼内,大堂是喝茶的地儿,二楼才是正经吃饭的地方,只是今日这大堂内不见一个人影,原是早被温宪包了下来,其余想要进来 的食客,只能去二楼。 舞台的正前方正摆着把奢华的椅子,椅子上用柔软的狐狸皮铺垫着。 温宪矮身坐下,汪畏之便安静的站在一 边。 前方搭建的台子,两侧挂着粉色纱幔,颇有些风情。 不多时,有鼓乐声响起,那台上便上来个美艳舞姬。 女人身上穿着薄 薄的红纱,胸口肚脐处漏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她甩了甩两边的水袖,合着下面奏乐的拍子舞了一曲,这女人倒也大胆,虽不知温宪身份 ,但那一身贵气逼人,倒是让她十分心悦,便不时往那边暗送秋波,长长的红色水袖飘飘然搭到温宪手臂上。 温宪斜睨了眼神色漠然的 汪畏之,也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十分配合,捏着水袖轻轻吻了一下,惹的台上美人娇笑个不停。 舞姬以为是得了这恩客的准许,转个圈就 要顺势坐到他怀中,汪畏之却长眉一皱,厌恶的将人推开。 舞姬面色惨白的跌坐在地,没料到温宪会将她推开,在抬头时,俊美的男人 正冷冷看着她,她不由有些瑟缩,可随即汪畏之露出人畜无害的笑来,只对一旁吩咐道:把这位姑娘请下去。 很快便有人上来架着 那舞姬走了下去。 这小小的插曲连一丝水花都未掀起,她漂亮吗? 温宪斜睨着汪畏之,后者答:漂亮。 那双狭长的桃 花眼正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似是突来了兴致,不如你上去为我演奏一曲。 汪畏之顿了顿,回道:好。 语毕,跟着一旁的 仆从下去,汪畏之本身是不会什么乐器的,可偏偏这一年来经过两位麽麽的教导,如何取悦主子,其中一项便是奏乐,他早已学的信手拈来 。 片刻后,汪畏之穿着清雅繁杂的衣衫,脸上戴了个银色面具,发丝随意的披散着,手腕脚腕处戴了一圈银铃,手中抱着琵琶,独坐舞 台之上,颇有几分出尘姿色,引的二楼不少食客频频回望。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进来几人,为首的一身黑色长衫,头戴金冠,后面坠着 长长的流苏,饱满的额头下一双吊稍眼透出几股锐利之感,他环顾一圈,随后走到温宪身后做了个礼,也不知低声说了什么。 温宪笑了 笑道:很好,继续盯住他。 魏争应下后便安静的站在温宪身后,台上的演奏已经开始,汪畏之拨了拨琴弦,一串清脆悦耳的旋律随 之而来,他微闭着眼,弹的用心,醉人的旋律如流水将飘香居内的食客笼罩。 温宪收了笑,定定看着他,这样的汪畏之很少见,他这番 模样打扮像是出尘的谪仙,让人忍不住想要给他蒙上一层世俗的色彩。 银铃随着动作摇摆,合着乐声越发空灵,二楼已有不少食客露出 垂涎神色。 温宪冷冷打量一番,唇角扬起讥讽的笑意,他突然起身伸手一带,在一阵惊呼声中,将汪畏之捞坐在怀。 汪畏之脸上的 面具跌落,露出一张消瘦清俊的脸,他的五官本身很普通,但唯独那双大眼让人眼前一亮,糅合起来偏偏给人一种舒服感。 二楼有人叫 好,四周的看客们便纷纷起哄,汪畏之坐在温宪怀中,尽管他觉得此刻很难堪,却任然一动不动。 他知道抗拒的下场只会换来更多的难 堪。 还以为这种出尘的人儿有多清高呢。 还不是喜欢巴结权贵的浪/货。 不过他那腰可细的,如果能弄上一回,死 也值啊,嘿嘿嘿。 起哄的人群中渐渐响起了不怀好意的声音,温宪仍笑眯眯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半点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细看便能 发现那笑意不达眼底。 只是汪畏之略显苍白的面颊让他尤为满意,似乎又能从他身上看见曾经的那个汪畏之。 他的手甚至还拉住他 的腰带一抽,汪畏之脸色更白了,不由按住温宪的手背。 怎么?你不愿意?我还以为被这么多人看着,你还要装作没有感觉。,温 宪一面笑着,可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留情面,他的外衫已经被剥开,露出里面白晃晃的中衣。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幕是不是有点眼熟? 感谢在20200629 16:49:48~20200630 16:25: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断更打断 腿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夺位 脱!脱!脱!, 起哄的人不知何时众口一致起来。 那些人 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有些已经忍不住暗暗吞了口水。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是把汪畏之架在火上烤,他面色煞白, 顿了顿, 忽然惨然一 笑, 温宪,你我何至于此...... 他没说完,但那按在温宪手背上的手终是松了,温宪笑意渐淡,眼底似乎被寒霜冻结。 只要 你开口求我, 我就停手。, 温宪在他耳边低低蛊惑, 手已经爬上了他里衣的扣绳,他并不想让别人看他, 但他更不想要一潭死水一样的汪 畏之。 两人僵持着没有人再开口, 温宪脸色黑的可怕,里衣的扣绳已经快要拉开。 就在这时,只听二楼传来一道呼呵:住手! 温宪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手自然的从里衣的绳索上移开。 转头看去,只见二楼急匆匆下来一道人影, 来人一身布衣, 样貌平平, 但 那清冷气质却十分出尘,那人已行道眼前,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幽冷香气。 温宪一愣,随即带着探寻的目光上下打量来人, 你是何人? 不待来人说话,一直跟在温宪身后的魏争却皱眉先一步开口道:不管你是谁,不该你管的最好不要管。 那人看向魏争,眼底 有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涌动,什么算不该管?看他这么侮辱人算不该管? 温宪挑眉看了魏争一眼,你认识? 不认识。, 声音冷淡。 温宪便又把着怀里人的下巴转向来人问道:你认识他? 汪畏之暗淡的眼神在看见来人时一顿,面前的人是他的二狗 哥,是曾经青山镇上待他最好的人,他不知道二狗哥为什么要来京城,但他知道,如果让温宪知道这人对他的意义所在,他相信他会毫不留 情的毁掉对方。 我不认识他。,汪畏之声音淡淡的。 温宪笑了,他将汪畏之一把推到地上站了起来,为不认识的人出头?可 真大义凛然。 他上前一步,仔细的打量陈二狗,狭长的桃花眼微眯,这么细细看来还真像一个人,特别是那似有若无的幽香。 温 宪看了看一旁跌坐在地的汪畏之,从他勉强镇定的容貌下窥见了一丝慌乱。 这样吧,你想救他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穿上刚才舞娘的衣 服,跳一曲,我满意了,就饶了他,怎么样? 一曲舞毕,陈二狗从台子上跳下来,他绕过温宪去扶跌坐在地上的汪畏之。 手臂相 触间,似乎有一道冰凉的视线粘在他手上,转头看去,却是温宪笑眯眯的脸。 舞已经跳过,是否可以放过他? 汪畏之眉头有些 微皱,若说有什么还能成为他心中的念想,那就只有陈二狗了,他不想引起温宪的注意,动了动身,将手臂从对方手中抽出。 我想你 认错了,我不认识你。 陈二狗眉梢微挑,来回在三人之间看了看,似乎觉出些不对劲来。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4 他转向汪畏之低声道:你是否有什么 难言之隐? 没有。 若你不想呆下去,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会带你走。 他话落,温宪陡然变了神色,但不知他在顾虑什 么,只是一双桃花眼冷酷的注视着他们。 一旁的魏争察觉出不妙,连忙开口道:你这人好不知好歹,还不快将他哄走。 一旁侍 卫要动,温宪却抬手制止,他朝汪畏之伸手道:过来。 汪畏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陈二狗,其实他很像跟在陈二狗走,他在这里太 累了,但他知道温宪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他对着陈二狗笑了笑,仿若还是当年青山镇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温宪却像是被刺痛 了眼,加重语气道:过来! 汪畏之转身想向温宪走去,陈二狗却一把从后面拉住他,别去。 温宪微眯了双眼,你今日若 跟他离开,我不会为难你们,你大可以放心选择。 他虽这样说,可话中的语气却冷若寒霜,汪畏之顿了顿,回手将陈二狗的手抚掉, 公子的好意,小人心领了。 语罢,似是怕自己反悔一般,他快速回到了温宪身边。 高大俊美的男人一把捞过他,示威般的拥入 怀中,如你所见。 汪畏之只是浑浑噩噩任由温宪抱着,他不敢再多看陈二狗一眼,不但怕给对方遭来祸事,更怕他好不容易才铸造 起来的心墙丢盔弃甲。 陈二狗和魏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已经记不清,只是后面温宪一直阴沉着脸。 回去时,他沉默的跟在轿子 旁,那个被温宪带出来的漂亮女人,未防二皇子怀疑,依然被他安排在了轿子内。 只是等回了府,他禀退侍从后独留下了汪畏之,他 是谁? 温宪站在房内斜睨着跪在身边的汪畏之。 我不认识。 不认识他会替你出头?,温宪脸上风雨欲来的神色尤为 可怖,像是个要被夺走一切的落难者。 汪畏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沉默,可温宪却不依不饶,他蹲下来平视汪畏之,今天你是不 是想跟他走? ............ 我说过什么?让你不要在忤逆我?你知道我还有很多手段。 汪畏之看着他的双眼,那双 美丽的桃花眼内涌动着疯狂,若不是知道你的为人,我真以为你爱上我了。 温宪一顿,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只是在沈雁飞爱上 我之前的一个玩物。 你不是都玩腻了吗?或许你可以试试别的人。 温宪刚才张狂的神色一收,他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非汪畏之不可,他怒不可遏的将一旁的桌椅踹翻,恶狠狠的道:说,他是谁? 汪畏之再次沉默以对。 温宪却冷笑着转身一把将汪畏之提了起来,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不如我这就去把人抓来好好审问一番,也好让他看看如今你有 多下。贱。 这话果然对汪畏之有用,那双黑漆漆的猫儿眼内有针扎般的痛苦。 温宪看的气急,扔下他果真就要吩咐侍卫去抓人。 汪畏之见避无可避,只能一把抱住他,他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温宪,但这几年来他却学了不少服侍男人的技巧。 他知道温宪 对他有欲,特别的他主动时,只要温宪不去找陈二狗,让他怎么做都可以,反正他早已将羞耻心丢弃。 索性伸手去解他的裤头,可今日 他的主动似乎并不凑效,温宪似乎更加气急败坏。 两人拉扯间,也不知怎么回事,温宪似乎拒绝着推了汪畏之一把,青年这个位置正靠 近床案,只听砰的一声。 汪畏之被推开,可他的额头却结结实实磕在了一旁红木雕刻的床案上。 有温热的液体从额间滑落,黏 黏腻腻糊了满脸。 这其实非温宪本意,但推他的人确时是自己,空气中一阵死寂。 汪畏之抚着额角跪坐在地上看他,那眼神有几分 冷,冻的温宪不知所措。 他抬了抬手,终是没伸过去,刚才升起的火气下去不少,看着汪畏之冰冷的眼神,逃避似得命令道:出去跪 着,别在我眼前碍眼。 汪畏之顿了顿,伸袖擦了一把额角,可依然有蜿蜒的血迹流下。 入秋的天气有些凉,他就这么直挺挺跪在 温宪的房门外,血止住了,可那些蜿蜒而下的干枯血迹却粘在他脸上,看上去分外凄惨。 秋风一吹,将他单薄的身体吹的摇摇欲坠。 而这头皇宫内,俞国使臣将质子俞承英送入殿内。 温帝坐在高位之上,左边坐着温珅,右边是温谦,五皇子体弱并未到场。 温帝 俯视着跪在下方的使臣和质子,说了几句客套话,无外乎是俞国不但愿送质子入京,还愿将原有的朝贡提高两层,已彰求和之心。 对方 态度诚恳,边关又有沈重在,他自然放心,只是不知温帝是有意还是无意,将俞承英安置在了离温谦殿内。 温珅透过温帝冷冷看了温谦 一眼,虽然这二人交好,但若涉及到自身利益,温珅自然没有谦让的好习性。 待到出来,他冷冷对着一旁吩咐道:送去六皇子府上的 人可有传回什么消息? 一旁侍从回道:并未发现异心。 很好,紧要关头,盯紧了些。 是。 两人刚说完,只 听身后有人道:皇兄。 温珅回头,站在身后的人正是温谦,他神色有些愧疚道:皇兄,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父皇要将 俞国质子安置在我殿内,但臣弟始终以皇兄马首是瞻,万没有非分之想,你我二人莫要为此生了嫌隙。 温珅从小到大都是被众人捧在 手掌心中的天之骄子,自小便是带谁玩,不带谁玩都是他说了算,此刻难免心高气傲没有答话。 温谦见他不语,又道:皇兄放心,父 皇既然把东宫主事的大任都交给了你,太子之位指日可待。 他这么说,温珅神色总算好了些,只是对于这位自己跟屁虫一样的六皇子 多少还是有点瞧不上眼,遂假意笑了笑道:借你吉言。 说罢也不等温谦答话,竟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目中无人,说的就是二 皇子吧。 温谦寻声看过去,是从殿内出来的俞承英,他警告道:如今你为鱼肉,还是莫要玩些小聪明。 俞承英不恼反倒笑笑 :不敢不敢! 温谦看了他片刻,这才带着人回殿内安置。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30 16:25:52~20200701 16:07:43 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是张章樟啊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 努力的! 第71章 夺位 温王朝天灾虽停, 但受灾的地方依然没有得到缓解。 早朝时温帝下令,原本是要命六皇子温谦主办,下设清政司 差钦差大臣南下寻访整治灾情,却被温珅半道截胡, 此事若办好了, 收的便是民心, 他原本暂代太子一职,温帝却欲将此事交予温谦来办, 他心中对于温帝的偏心多少有些怨言,与六皇子温谦之间的嫌隙便越变越大。 待下了朝,更是对追上来解释的温谦不理不睬, 温谦见解 释无果, 只得歇了心思, 打算等温珅气消了些再来见他。 只是温珅前脚刚迈出大殿内,后脚便有人跟上。 问二皇子安。 温 珅转头看去, 站在身后行礼的是俞承英。 原来是俞国的皇子。, 温珅虽这样说,但眼底的不屑却是明目张胆 俞承英似乎不介意 这种视线,他直视着温珅道:聊聊? 两人一同迈步走下升龙阶, 俞承英注视着温珅的步伐,对方行动间似乎略带了一点焦虑。 他嘴角噙笑, 声音低而缓道:按理说温王朝的太子一职, 理应由二皇子担任, 温帝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六皇子呢? 温珅眉头 紧皱,略有防备的看了俞承英一眼,身为他国质子,难道没人交过你不要妄议他国政事。 俞承英笑:我只是在替二皇子担忧。 替我担忧? 当然。, 俞承英面上看上去十分恭顺,温王朝太子薨逝,东宫之位无论怎么看都理应归二皇子所有,可为何 今日皇上却要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六皇子去办,此事若办的好,必定会深的民心,皇上是一国之君,此举意义他不会不清楚,若不是二皇子 半路拦截,只怕此事已落到六皇子头上。 他一边说一边注视着温珅的神情,见温珅陷入沉思他也不急,身处高位,过惯了被人捧着的 日子的人,是无法忍受被人踩在脚下,更何况是温珅这种眼高于顶又权势正盛的皇子。 果然,在片刻后,温珅戒备的神色略有松懈, 那依你看,父皇这么做有何原因? 俞承英笑了笑,他比温珅高出不少,高大的身躯在青石板路上投下一片阴影,轮廓分明的脸本十分 有侵略性,却又被他恰到好处的笑意综合。 这只能说明皇上还未决定好太子的人选!,他看了看猛然变色的温珅,决定在加一把火 ,或则说,他更偏向于六皇子。 他知道对于温珅这种人来说,他最害怕的便是被人比下去,太子之位他势在必得。 俞承英拍了 拍他的肩,聪明人都该早做打算。 有力的大手从他肩头滑落,温珅却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俞承英嘴角 含着势在必得的笑意,他知道温珅上套了,君王讲究的是制衡之道,你难道就没想过皇上为什么让你担了太子的职责却未给你太子的头衔 ? 温珅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想到了其中缘由。 身为温王朝的二皇子,又正逢母家权势滔天的大好时候,可未一人之下万人之 上,但偏偏这头上一人与你之间隔有天堑,温帝忌惮你母家,却又依仗你母家,所以不得不给了个有名无实的职位先稳住你们,待选定太子 辅佐其羽翼丰满后,再将你一脚蹬开,你在温帝哪里不过是一块垫脚石罢了。 俞承英说的直接,那双带着侵略性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 注视温珅,就像在注视着一只待宰的青蛙。 温珅面色及其难看,显然俞承英说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 那带着狠戾和傲慢之气的双眸 回瞪过去,俞承英有些意外,绕有兴趣的一挑眉,看来二皇子早有准备?是我多虑了。 两人已行至偏僻角落,俞承英刚话落,温珅 给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神色。 那侍卫猛的抽刀架到俞承英脖颈间,几人快速掠进一旁的空殿内。 长刀架在颈侧,俞承英却神色坦然, 他看了看那锋利的刀,又看了看怒气正盛的温珅,笑着道:二皇子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温珅冷冷看着他,无凭无据,本皇子可 担不起谋逆的罪名。 俞承英一双鹰眼如炬,他伸舌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二皇子说的是,只是我不说,你就当真没有留有后路吗。 他抬手,架在脖颈间的刀便更进了几分,俞承英却置若罔闻,用指尖点了点胸口,问问你的心,多少皇室子弟能够善终。 你 想要什么?,温珅阴冷的道,如此大费周章不该只是为了来提点我吧。 俞承英用指腹将刀推开了些,用刀架在我脖子上可不是 谈事的态度。 温珅使了个眼色,侍卫收了刀。 那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邪媚的笑,与我合作,我助你登上皇位,你必须以边关十 三州为诺,割袍分地送我回国。 温珅上下打量他,边关十三州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是温王朝边关防线,也是往来贸易最重 要的枢纽。 只是比上那万人之上的金台高坐,便不值一提。 温珅看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他,你一个俞国送来的质子,自身都难保 ,又如何帮我? 俞承英笑容渐收,我是俞国送来的质子,但也于你相同,我母家姓穆! 温珅却是鄙夷一笑,是那个功高盖 主,最后被架空任众世家分食的穆家? 俞承英那一瞬间有恨意一闪而逝,他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穆家虽然倒了,但穆家大将军 的声名还在外,号令三军的威势犹存。 温珅有些犹豫,俞承英说的不错,穆家家主曾是俞国战神,在穆家倒台之前,两国之间原本没 有从属地位,也不知俞国的皇帝是不是真昏聩过了头,听信谗言一刀斩了那战神的头,从此穆家倒台,成为众人分食的对象。 可是... ,若真像你这么说,又怎么会被俞国视若弃子般送到温王朝来当质子? 俞承英低低笑道:是我自己要求来的。 温珅有些意 外,等着他继续说。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我若不在这个时候抽身,只怕早就被啃的尸骨无存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成为质子也 比成为一具死尸好。,他说道这儿话锋一转,我自愿请命前往温王朝,若我在带着边关十三州回国,在世人眼中我便是功臣,他们自然 在找不到由头迫害我。 你走了,那你母妃呢? 空中一片寂静,那一瞬间俞承英面上说不清什么神色,似乎揉杂了许多东西, 半晌后他才幽幽道:死了。 俞承英的话说的诚恳,听到这儿,温珅已经信了一半,只是他向来为人谨慎,断不会为了旁人只言片语 便轻信于人,更何况是这样的大事。 你要与我合谋自是可以,不过我也得看看你的实力,父皇只给了我月余时日整治灾情,这是个不 错的机会。 这是自然。,见他松口,俞承英没在步步紧逼,而是道:只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闻言,温珅眉峰猛的一挑, 什么条件。 俞承英眼波流转,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之后,还请二皇子亲自挑几名姿色上乘,脾性高傲 的男子送到我殿内来。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4 温珅双眉一簇,眉宇间满是厌恶,你喜欢男人? 俞承英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喜欢驯服难驯的东西 。 翌日,南下赈灾以迫在眉睫,温珅作为主办人员必须跟随一同南下。 在临走前,温珅突然向温帝求了门亲事,女方是温王朝丞 相爱女,丞相作为温王朝的股肱之臣,其朝中威信仅次于温帝。 温珅此番举动昭然若揭,就差摆在明面上说,温帝自是心中不喜,转而 把包袱丢给丞相。 作为温帝心腹,丞相理应为皇上分忧拒了这门求亲,但偏偏怪就怪在丞相不但没拒绝,竟还当着众大臣的面点头同意 。 话都说到这份上,温帝金口玉言,竟是有些下不来台,无奈之下只能下旨指了亲。 只是若这桩婚事成了,只怕日后温珅羽翼日渐 丰满,众位皇子中将无人制衡。 待下朝后,温珅随众人南下,温宪看了看脚步略又些仓皇的丞相,唇角斜勾道:走,去丞相府。 丞相府内的议事堂,温宪坐在主位之上,汪畏之安静站在他身后,在他们面前,丞相正略又些局促的看着他们。 温宪饮了口热茶,丞 相却先按耐不住站起身道:三皇子,我已按你说的办了,你一定要帮我。 温宪笑了笑,露出人畜无害的模样,这是自然。 他微一抬手,汪畏之将搁在一旁桌面上的账本拿过来放在他掌心。 温宪在上摩挲片刻,这是丞相府的账本,上面一笔笔一项项都记载着 丞相如何贪污国库中饱私囊的罪证。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 丞相不明所以的看向温宪。 等温珅回来,我要你们带众臣弹劾 他。 丞相有些不解,可殿下你不是才让我们向皇上力荐二皇子为太子吗? 温宪邪邪一笑,他看向丞相道:杀人要诛心,若 不把他捧到高位,他又怎么能尝到跌落下来的滋味? 丞相不由自主打了可寒战,他还记得温宪刚找上他时,温珅已经抓住了他贪污的 把柄,并要求他在朝堂之上进言皇上册立太子,在将自己的爱女许配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01 16:07:43~20200702 15:5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华周 1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 续努力的! 第72章 夺位 为保满门, 丞相不得不点头答应,谁知温珅前脚刚走,温宪后脚便进了丞相府。 他起初还看不上这位不受待见 的三皇子,谁知他隐藏如此之深, 不但将计就计, 让皇上给了温珅太子职责, 更是让他在众臣面前点头允诺将爱女下嫁。 这番作为,明 面上是遂了温珅的心意,将他越捧越高,实际是离了皇上和二皇子的心。 将爱女下嫁温珅,也就是在告诉众人, 他温王朝的丞相也站在 二皇子温珅这一边。 他这么做虽然会引起皇上不满, 但比上他满门性命, 却算不得什么。 只是眼前这位三皇子,只怕众人都看走了 眼, 这哪里是软弱可欺?分明是财狼虎豹, 早已对那金台高坐起了占有之心。 温珅不过是仗着权势嚣张跋扈了些,可这温宪才像个不折 不扣心思深沉的掌权人,只怕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早已羽翼渐丰, 只等着一击毙命的时刻。 茶碗轻轻磕下,你且按我说的去做, 我自 然会保你。 丞相道:可若二皇子此番赈灾立了大功, 又以何种理由弹劾? 温宪笑了笑, 似乎心情很好,父皇与他已经生了 嫌隙,不管是何种理由,父皇都会以此为借口下了他太子的职责, 况且,此次赈灾,他未必就能如此顺利。 丞相看着笑的无害的温宪 ,再次在心中将此人重新定了个位。 待几人从丞相府出来后,他转向一旁跟随的侍卫道:我听说温王妃病了? 侍卫抱拳恭敬回 应道:需要找苗大夫来吗? 不必,心病还需心药医,去找个嘴巴紧的大夫来随我一同去王府瞧瞧。 侍卫依然找了个老者来 ,在去温王府的路上温宪嘱咐道:此去看诊只需你说一句话。 那老者恭敬垂首听从吩咐。 温宪接着道:你且告诉那看诊的夫 人,三皇子近日寻了个身带异香之人,并在月底邀了他到府中赏梅便可。 老者忙不迭的点头,温宪伸手接过一定金锭放入老者怀中, 此事不可与旁人提起。 老者拿了金锭笑的开心,连忙将它收入怀中口中连连保证着。 很快马车到了温王府前。 王府侍从迎 着几人进了门,温王爷是温帝仅有的兄弟,曾是温王朝骁勇善战的悍将,只可惜多年前他最疼爱的独子患了病,温王爷便卸甲归田当了京城 内的闲散王爷。 而温王妃季冯云手段也是相当厉害,当年的温王爷还是威虎将军时,京城不知有多少女人想嫁给这位,可偏偏就让个相 貌平平的季冯云得了手,据说这位长相平凡的女人,天生带有异香,就连皇上的圣旨,为了季冯云温王爷也敢拒之门外,而这一宠就是几十 年。 侍从将人引到后院,温王爷正拿了根稻草逗鸟,对于这位不受待见的三皇子,温王爷本身是没有什么偏见的,但偏偏不知为何,温 宪此人总给他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索性与这位三皇子倒没什么往来。 只是今日对方竟登门拜访,说是带了名神医来替王妃看病,起初 他还觉得此人不过是言过于实,但直到那所谓的神医三两句便点出了一些明显的症状,爱妻如命的温王爷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带着人一 路入了后院,众人推门进去,隐隐闻见房间内有暗香浮动,昏暗的光晕内只点了几支蜡烛,前方放了个屏风,上面用笔墨勾画着美人扑蝶, 在后面是雕花大床,两侧有粉色的纱曼垂下来,不时从里面传来咳嗽声。 温王爷先一步来到床边,他用袖子擦拭着王妃额头的薄汗,床 上的女人很年轻,却面色苍白,双颊凹陷,他盯着温王爷担忧的脸,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云儿,唉~,他看着她的样子就难受。 王爷,不如先让神医瞧瞧吧。,温宪出声提醒,温王爷这才下来。 老者走上去先是隔着屏风问了几个寻常问题,随后绕过去请 季冯云伸出手腕,不多时,从粉色纱曼内便伸出一只苍白瘦弱的手,白色的帕子搭在他手腕处。 老者随意的号了下脉,不时询问着什么 问题,不知说到了什么,粉丝纱曼后不停咳嗽的人一顿,像按了□□一般,顿时整个房间诡异的安静下来。 温宪挂在脸上的笑容明显扩 大了,他藏在袍子下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搓了搓,天生异香是吗。 老者下来后开了几幅药给温王爷,随后温宪又提出让神医去给温焱看 看,温焱便是温王爷的独子,自从二十五年前,温焱患病,从一个神童变成痴儿后,温王爷便访天下名医,却药食无医,到后来温府放弃后 便再没人见过温焱。 如今温宪提出让神医替温焱看看,按理说温王爷应该是求之不得,哪知温王爷态度却十分强硬,就连温焱的后院也 不让人踏入。 最后这事儿倒是不了了之,临走时温宪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温王府一眼,一旁有侍卫问道:殿下,不如让我晚上进去探 一探。 不必,我已经知道了。,温宪笑了笑,把跟在身后一言不发的汪畏之扯进怀中,两人上了马车,很快就离开了温王府门口 。 月余后,京城终于入了冬,放眼望去一片白霜覆盖,温府内却忙的热火朝天。 三皇子温宪邀了京城显贵没们入院赏梅,原本好多 世家子弟都不肯赏脸,却听说今日京城内最有地位的女子,温王爷的爱妃季冯云也会到场。 不少世家子弟们便想借着这股东风与王爷府 攀上些关系。 汪畏之今日到未安排有什么活计,他唯一要做的便是乖乖跟在温宪身后。 温府的梅林前有一道长长的亭廊,中间用一 锦纹纱帘隔开。 里间以备了不少桌椅吃食,女子入左间,男子入右间。 不多时,三皇子着了一身淡黄华服走了出来,他身侧规矩的 跟了个消瘦男子。 他将一侧的男子拉到身旁,折了一支梅花,别到他发间,左右瞧瞧,甚是满意,鲜花配美人。 他笑眯眯的样 子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可他说的话,分明是在捉弄这个人,汪畏之难堪的低着头站在哪里,四周不少人发出哄笑。 他本应该以经习惯 这样的羞辱,只是注意到下方立了一个人,是二狗哥,对方的视线,将那仅有的羞耻心又勾了上来。 他脸色有些白,艳红的梅花,衬着 他消瘦的脸颊,透出病态的颜色,他站在人群中央,像是哗众取宠丑态百出的丑角。 只是这羞耻心仅仅维持了一秒,就在过去漫长的羞 辱中土崩瓦解,汪畏之跟着众人笑了,就像自己是个完完全全的旁观者,一旁已经有在议论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可这又怎么样呢?如果他 能聪明些,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了。 他的笑似乎刺了温宪的眼,对方那笑眯眯的神色一收,眼底隐约有寒光浮动。 温宪的目光在 人群中扫过,不经意间,像是看见了某个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他伸手一拉,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将汪畏之拉坐到腿上。 三皇子玩世不恭喜 好龙阳在世家子弟里已算不得什么秘密,众人除了跟在起哄外到没有太过惊讶。 他伸手屈下汪畏之鬓角的梅花,毫无怜香惜玉的一推, 汪畏之被他推了个踉跄,勉强站好跟在身后。 温宪却拿着花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下,将手中那支梅花递到陈二狗面前,鲜花赠佳人。 陈二狗冷淡的看着面前笑吟吟的男人,并没有接的意思,尽管他笑着,陈二狗却并不觉得他无害,反而觉得这人口蜜腹剑,只怕另有所 图吧,只不过陈二狗却不知道他有什么东西,是对方希望得到的? 他目光越过那支艳梅,转而落到汪畏之脸上,他清楚的看见对方眼中 的悲哀,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运要走,莫问前路,但求问心无愧,对于汪畏之他想过帮他,只可惜对方并不领情 ,只能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站在陈二狗身后的一名男子却笑着替他接了过来,嗯,果然,就连三殿下府上的梅 花,都要格外香些。,他边说边放到鼻下闻,一脸陶醉的样子,再加上他生的俊,惹的左边的女儿们纷纷羞红脸窃窃私语。 汪畏之在 飘香居见过他,那时就是他在二狗哥身边。 温宪笑了笑,对于对方逾越的行为没说什么,而就在这时,从门口飘进来一丝异香,不同于 梅花的香味,这股冷香中还透出股清淡。 门口走进来一位清冷的夫人,她穿着朴素,里面却绣着暗金花纹,脸颊有些消瘦,相貌倒是平 平,发丝简单的挽在脑后,她身旁还跟了个身材高挑的丫鬟,一路掺扶着她,最奇怪的倒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向是与身俱来,从骨子里 散发出来的。 汪畏之有些诧异,他以为只有二狗哥是天生带有异香,可此刻似乎进来的这位夫人也有! 温王妃。,见人进来, 温宪笑眯眯的上前将这夫人迎了进来,我已替您备好了位置。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汪畏之觉得那夫人似乎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夫人笑了笑了,随他一起坐到了主位,一旁坐着的世家贵女们纷纷上来行了礼。 席开,众人入座,侍从们将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了上来 ,合着这美景当真是赏心悦目。 第73章 夺位 温宪坐在上位, 单独一张小桌子,他斜看了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汪畏之,手悄悄滑了下去,搔 着他的腿, 那似有似无的撩拨, 看上去柔情似水, 可若让旁人发现忍不住又会是一番嘲笑作弄。 温宪动作肆无忌惮,显然已经引起旁人 注意,他在世人眼中本就是那个荒(额)淫无度的三皇子,自是不畏惧他人目光,可汪畏之呢? 曾经因一句情话都会脸红的人, 如今却 成了这幅死水模样。 见他依然没什么表情, 温宪有些兴致缺缺, 一顿饭潦草吃过。 用餐时间结束后大家可以随意在院内赏花,温宪 带着汪畏之慢悠悠往林间而去。 他叫陈二狗吧?是你在青山镇时的旧友。, 温宪压下一朵腊梅轻轻嗅了下, 冷香扑鼻。 汪畏之 陡然抬头看他,眼神中略有戒备。 怎么?害怕我对他怎么样?,汪畏之戒备的模样让温宪心中不悦, 你觉得我会因为你为难他? 他伸手将汪畏之捞进怀中,大手暧昧的在他后背上摩挲, 撩起对方的一缕青丝在指尖打了个卷儿。 汪畏之低低道:我是主子的 人, 但凭主子做主。 温宪嘲讽的笑了笑, 你每次这么说的时候,这里都在想什么? 指尖顺着汪畏之的脖颈滑到他的心口处点 了点,是不是想着有一天怎么摆脱我? 汪畏之沉默着没有说话,温宪居高临下的看他, 随即他凑到汪畏之的耳边道:你最好想都 不要想有那一天。 他抬起头,神色冷淡的命令道:吻我。 汪畏之动了动,搭着他的肩听话的将唇凑了过去。 日光正好, 天色碧蓝,照着这片腊梅色彩绚烂,但却照不到其间一人身上,任他在漆黑的腐海中艰难前行。 砰!,随着一道落水声响起,惊了 梅林中的众人。 汪畏之想要退开,温宪却一把按住他的发丝,唇舌霸道的闯入汪畏之口中攻城略地,一吻结束,牵起一道银丝,温宪正 了正衣袍,这才带着人往声音的源头而去。 他们来的迟些,等走进了时落水的人已经上了岸,不是别人正是汪畏之的二狗哥,他浑身湿 淋淋的站在哪里,被这些世家子弟围着,像是在看一只落水狗。 入冬的天,他冷的瑟瑟发抖,连唇角都泛出乌青,可他只是直直的看着 一个人,眼底的伤痛呼之欲出。 汪畏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一定和魏争有关。 他转头看去,那个有着吊稍眼的高大男人正 冷漠的站在一旁。 心底像是有什么划过,他似乎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和温宪,以及那颗落在地上被揉碎的心。 只是每个人的命数皆不 相同,谁也不知道谁未来的路。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4 汪畏之本以为陈二狗和他是一样的人,他们可以成为互相舔舐伤口的同类,后来才明白他们根本不是一 路人。 那天,那位京城最有权势的女人,温王府的王妃季冯云将人带走后。 汪畏之才知道陈二狗是温王爷走失的孩子,是那个集万 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 而他汪畏之,不过是烂在地里的一条虫,没有高贵的生世,便只能任人摆布。 * * * 温王朝各地受 了灾,温珅南下赈济灾民,但冬天过去仍旧饿死了不少百姓,这涝灾泛滥,虽各地退了水患,但仍旧有不少地方积水不泄,甚难处理,也不 知这二皇子温珅用了何种方法将积水处理干净,这才总算制止了更多百姓流离失所。 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谁知道二皇子温珅才刚启程 返京,他原本赈济的地方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巍峨的高山塌了一半,顷刻之间便将那山脚下的村落淹没。 紧接着便有灾民带着一纸诉状 告到了温帝的龙撵前。 那是个粗老的村夫,他跪在御前时,脸上的泥土都还未擦干净,便就这么踉跄着冲了过来。 有侍卫上前阻拦 ,但那村夫像发了疯般不管不顾,一面往温帝面前冲,一面口中大声呼喝:二皇子丧心病狂,求皇上为小民做主。 几个有眼力见的 侍卫以经将人架了起来,谁知这时龙撵内伸出一只手。 那手只是轻轻摆了摆,侍卫们便将人送到御前,有侍从将两侧纱帘撩开。 温 帝正襟危坐的端坐在椅塌之上。 你有何冤屈?与二皇子又有何干? 那村夫抹了把鼻涕蹭在地上,红着眼圈道:小民本是牛角 村的村民,去年时村子里遭了水患,大水将所有庄稼全都冲毁了,以至于颗粒无收,但好在我们还有些存粮,节省一点也是挨的过这个冬季 的,偏偏......偏偏...... 他说到这儿抹了把眼泪似乎说不下去,温帝眉头微皱道:偏偏怎么? 偏偏二皇子以赈济灾情为 由到了我们村,起初我们都以为二皇子是皇上派来拯救我们的,但谁知这二皇子竟是个土匪。 温帝眉峰一竖,呵斥道:你可知道辱 没皇室的下场? 众人都以为这村夫一定会吓得诚惶诚恐,谁知这人竟是狠狠啐了一口道:他根本不配做皇子! 一旁侍卫闻言 手以经握上刀把,只需温帝一声令下便能将这满口胡言的老儿就地正法。 谁料温帝眯眼,就在谁也不知道温帝在想什么时,他突然道: 你且说与朕听听如何不配! 二皇子起初确实是在赈济灾情,只是牛角村四面环山,经历涝灾后积了不少水,而牛角村下面便是浣 花镇,若牛角村积水决堤便会将下方的浣花镇直接淹没,所以牛角村水患成了个不得不解决的大问题。 二皇子刚来时我们都以为熬 出了头,可谁知道他竟然借此套出了我们存粮所在之地,不但如此,更是在我们最信任他的时候将我们的存粮一并搬走,并在半夜直接将山 炸塌填了积水! 他是救了下方浣花镇的人,可我们牛角村足足六百多条人命啊,全都被埋在了黄土之下! 我的妻儿父母, 皆做了黄土下的亡魂! 这赈济救灾得美名他担着,可我们这几百条人命又有谁来担着? 那村夫边说边落泪,引的一旁百姓纷 纷侧目。 温帝沉吟良久后道:先将他带回宫,着人好好去探查一番。 是!,侍卫领命将人带了下去。 温帝的龙撵一离 开,街角闪出两道人影。 你说温帝会治温珅的罪吗?,说话的人一身傲骨,正是沈雁飞。 站在他旁边的温宪低低道:他在乎 的可不是这事情真假,他只需要一个引子,一个可以卸掉温珅太子职责的引子,至于真假,他是皇帝,他说是真的就没人敢站出来辩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03 15:06:33~20200706 15:2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 的小天使:封止 5瓶;CM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夺位 温帝回宫第一件事便派了快马前去牛角村探 查。 半月后, 二皇子温珅返回京城,赈济灾情安置百姓,本是件赢得民心的好事。 偏偏在回京城,不说百姓夹道相迎, 竟是个个脸 露疑色, 退避三舍。 温珅虽觉奇怪, 但到底拉不下脸来询问,还未来得及回到宫内,温帝的便派人急召温珅大殿内议事。 温珅只得 风尘仆仆转而去了大殿内,还未入殿门,只见大殿前的龙升阶上以丞相为首跪了一溜朝臣。 温珅只觉眼皮微跳,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 生, 似乎大殿内等着他的是悬在他脖颈上锋利的刀刃! 脚步微顿, 丞相这是做什么?,他声音冷若冰霜, 丞相肩头一颤, 任然跪在 地上没有说话。 温珅双眸内隐隐有戾气浮动,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莫不是丞相已经找到了处理账本的好办法? 这话是明 晃晃的威胁, 若按以前这老匹夫早该诚惶诚恐的对他俯首听命,今日倒是硬气的很。 就在这时大殿内温帝的掌事太监走了出来, 二殿 下, 皇上召你进去。 温珅冷然的瞥了他一眼后, 跟着掌事太监入了大殿。 大殿之上,温帝正端坐在龙位上,他神色肃然,手中正 拿着一张帖子, 下方跪了个村夫,另一边单膝跪地的是只忠与帝王的近侍。 温珅刚一迈进来,那大殿之上跪着的村夫就发疯般的想要扑 过来,好在他反应及时,一脚将这人蹬开,抬手掸了掸袍角。 有侍卫上来按住那村夫,在几番挣扎无果后,那村夫竟是对着温珅破口大 骂,起初温珅还未听出什么门道,慢慢的似乎察觉出什么端倪,两道昂扬的眉峰微皱。 大殿之上,不得喧哗。,一旁掌事太监出生 提醒,那村夫看着温帝威严的神色总算安静了些。 父皇,不知这么急召儿臣过来所谓何事?,经那村夫辱骂,温珅心中以有几分底 。 温帝冷哼了一声,将手中奏折掷到温珅面前,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 温珅皱眉上前将奏折拾起,只见上面是以丞相为首的 众位大臣的集体弹劾,弹劾便是借由那村夫所说为引,温珅担任太子职责毫无建树,仗着母家权势更是在南下赈灾中胡作非为草菅人命,此 举以引发百姓不满,竟是请温帝撤了他太子职责的实权。 指骨收紧,因太用力骨节泛白,温珅知道今日怕是来者不善,这群老匹夫想撤 了他担任太子的职务?想都不要想。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温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温珅仰头道:儿臣不知自己南下赈灾 所犯何事! 他分明按照俞承英所说挖沟排水,废了好大的人力物力才将牛角村的积水泄出去,怎么到了这儿不说封赏了,这奏折上竟 说他草菅人命胡作非为?? 温帝冷哼一声,示意侍卫将那村夫放开,看来珅儿是想不起来了,你在说与他听听。 这声珅儿虽然 叫的亲切,但期间森冷寒意温珅却是心知肚明,他看向那挣脱钳制的村夫。 村夫一边声嘶力竭的嚎啕大哭,一边数落着温珅的罪行 。 温珅越听脸越黑,直到那村夫说到他炸了山,枉顾六百人姓名时终是憋不住道:休要胡言乱语,我在牛角村根本没见过你,你这么 做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说完转向温帝掀袍跪下,还请父皇不要轻信小人谗言! 温帝纹丝不动的斜睨了他一眼道:半月 前此人跪到我龙撵前请命,我本也不信,便派了近侍前去探查,你猜他看见了什么? 温珅咽了口唾沫,他虽然母家权势滔天,又在太 子薨逝后一家独大,但到底主宰生死的还是皇帝,他一天没有踏上那高坐,便一天任由温帝宰割。 微抬眼,便对上温帝直视下来的凌厉 视线,他很清楚自己没有做过这种事,那么这件事便是有心人安排冲着他来的。 可会是谁呢?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温谦,可又不仅仅是 温谦,还有...... 如果温帝本就无心让他继承太子之位呢?要知道皇帝近侍只忠于帝王,这村夫他在牛角村并未见过,如此拙劣的谎言 只需费心探查一番便能知晓,若温帝真想知道又怎么不明白,除非他并不在乎真相。 想到这里,便有冷汗至额角滑落,他微垂下眼道: 儿臣不知。 只是那被遮挡下来的视线中满是不甘和愤恨,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竟然就要让他这般拱手让人吗? 不知?那朕 便说与你听听!,他看向下方单膝跪地的近侍。 那近侍上前一步道:臣快马加鞭不日便赶到了牛角村,见牛角村上方山体坍塌,牛 角村以被夷为平地,村内六百口人无一幸免。 但儿臣再离开牛角村时此事并为发生,这一切恐怕是有心人故意栽赃,还请父皇明查 。,温珅不甘的辩解道。 什么故意栽赃,分明就是你做的。,那村夫还在一旁咬牙切齿。 温珅猛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锐利似 乎要穿透对方的灵魂。 那村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乖乖闭嘴。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拿六百条人命只为了栽赃你? 是! 那你告诉朕是何人想要害你?又为什么要害你? 温珅转过视线,温帝双眸深邃,叫人看不清喜怒。 儿臣不知。,他知道这 么说,温帝一定会顺势夺了他的职责,便又紧接着道:但儿臣希望父皇能给儿臣一个探查的机会,儿臣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给父皇给百 姓一个交代。 温帝双眼微眯,跪在门外的丞相自是听见此番对话,他带着众臣弹劾,事后二皇子温珅必定不会放过他,若让他保住了 这职位,只怕日后温珅称帝,他一定会首当其冲的拿丞相府开刀! 二皇子暂代太子之职毫无建树,如今还闯下大祸,请皇上三思!切 莫念及旧情心软啊! 温珅回头冷冷望过去,丞相为何如此心急?莫不是你也与那幕后之人有所牵连? 丞相被扣了个帽子,诚 惶诚恐的道:老臣也是为了国家社稷,护国之心日月可昭! 够了!,温帝出声打断道,两方各执一词,朕也不好偏信,为显 公平,朕便就给你这个机会,只是若你查不到呢? 温珅磕头领命道:但凭父皇处置! 好,朕给你七日时间查探此事,若查 不出结果,即便你是皇子,也要给这六百条人命一个交代!,丞相还跪在门外请求,温帝看了那佝偻在地的背影一眼,又道:只是朕见 你今日与丞相生了嫌隙,指亲一事便就此作罢吧。 温珅顿了顿答:儿臣遵旨! 等温珅从大殿内出来时,丞相还跪在门外,温 珅行至他身侧时目光森然,阴冷的道:丞相这招釜底抽薪真是好计谋啊! 丞相微抬眼,便对上温珅冷戾的视线,不敢在与其对视, 他只得规矩的垂下头去,老臣不知二皇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温珅冷笑,只怕你不要替人办了事还被人卖了才好。 他说完大踏步离开了这里,一旁的侍从跟上道:殿下,他不仁我不义,不如咱们把这老匹夫的丑事给捅出去。 温珅目不斜视 ,冷冷道:他既然敢倒打一耙,恐怕那些罪证早就被他销毁殆尽。 两人行到一半,温珅脚步突然一转,看方向是六皇子温谦的殿宇 方向。 走,去瞧瞧我们这位俞国质子! 行到温谦殿宇前时温珅并没有走正门进去,自从知道温帝有心培养温谦之后,他与这个 向来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六弟便生了隔阂。 推开后门,这里来往的侍从很少,有人见到他吓的正要行李,跟在温珅身旁的侍从赶忙制止道 :俞公子呢? 那下人稳了稳心神指了指一旁的殿内,公子这几日都在殿内。 侍从点头,抛了块碎银过去,警告道:二皇 子今日来此之事不要告诉别人,包括六皇子。 那下人拿了银两忙不迭点头,温珅这才带着侍从往殿内走去。 还未行到殿前,便听 殿内传来嬉笑打闹之声,温珅眉头微簇,侍从有些尴尬的看向他,温珅使了个眼神,侍从上前将门推开。 殿内淫(额)靡的场景缓缓在 眼前铺开。 只见俞承英只穿着里衣,双襟大敞开着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腰带松垮着搭在跨间,行动间两条勾线若隐若现。 他的眼 睛上正蒙了条粉色纱绸,两端牵出长长的纱幔,顺着看过去竟时牵在一个满脸俊秀的少年手中。 那少年脸颊坨红,脖颈间印着几枚红痕 ,这场景要多淫(额)靡便有多淫(额)靡。 那少年背对着他,显然还没注意到温珅的到来,牵着俞承英往后退了几步,就在即将撞上 温珅时,一旁的侍从狠狠将人推开。 少年惊叫着跌坐在地上,俞承英一顿随即笑道:叫这么大声,是怕爷找不到你吗? 说完在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俞承英猛的上前一把将温珅抱了起来,不到如此,此人更是健步如飞,直接抱着人压到了床上。 温珅是什么人 ?他是京城内除去皇帝最至高无上的人,是温王朝的皇子!更有可能是即将成为太子的人,其母家更是他强有力的支撑,温珅何时受过这般 对待。 在俞承英将他抱起来时,他除了惊愕在找不到其他神情,以至于都忘了反抗,直到俞承英高大的身躯压了下来,在他唇上亲了一 口。 高大的男人似乎觉得有些不对,猛然将那纱巾拉下,只见温珅一张由青泛白,带着厌恶和愤怒的脸暴露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突然觉得二皇子傻的有点可爱呢! 第75章 夺位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温珅想也没想直接将俞承英的脸扇的歪了过去, 还压着我做什么?起来!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4 俞承英用舌尖顶了顶被扇肿的脸,转过来时一双如鹰般的眸子锐利的盯着身下之人, 那眼神似乎是想将温珅 拆吃入腹。 温珅不甘示弱的回看过去, 良久之后俞承英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从温珅身上站起来,拇指滑过嘴角,二皇子果真如传闻 中一样嚣张跋扈。 温珅起身,一旁的侍从递过来一张帕子,他接过仔细的擦了擦手, 俞国皇子荒(额)淫无度的名头也非浪得虚名 。 俞承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二皇子此次来不会是跟在下探讨这些的吧。 温珅眼眸一挑, 难道你猜不到吗? 是为 牛角村一事吧。 俞公子消息可灵通的很,也不知是谁给送的消息。 俞承英拉过一旁椅子, 大刀阔斧的坐上去, 此事以不是 什么隐秘,二皇子残暴不仁早就在京城百姓内传开了。 温珅手一顿,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想这么轻易从我手中夺走太子实权?简直 做梦! 他将那帕子随意丢在桌子上, 侍从十分有眼色的将椅子挪过来让他坐下。 哦?看来二皇子已经有了对策。 温珅挑 唇一笑:若我没了太子实权,登不上那金台高坐, 我还是温王朝权势滔天的二皇子, 而你我之前的约定只怕将无法兑现, 届时俞公子若想 再回俞国,可就难了。 俞承英笑容一顿,这么说,二皇子是想要在下替你分忧? 若是如此, 自是最好。 俞承英双眸 微眯,锐利的视线直指温珅,后者却气定神闲般任他打量。 好一招借力打力,只是......,话落他站起身行到温珅面前单膝跪地, 苍劲有力的手将温珅的手包裹其中,温珅眉头微簇,眼底有厌恶闪过,却强撑着没有抽出手,一旁的侍从似乎想要上前解围,温珅却给了他 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动。 我若帮了殿下,可有什么好处? 温珅看他良久,对方那双如鹰般的双眸内是□□裸毫不隐讳的侵占欲 望,似乎在对方眼底,他是个不着寸缕的人。 温珅收回视线,抽出手又给了俞承英一个巴掌,神色傲慢不可一世,不准用这种眼神看 着我。 俞承英转回被打偏的脸,眼底没有恼怒而是闪烁着兴奋的光,像是在看待一只上乘难驯的猎物,他垂下头去,捏住温珅的脚腕 ,隔着锦靴在他脚背上轻轻落下一吻,乐意为你效劳,我的殿下。 待二皇子温珅离开,俞承英才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将先前 温珅擦手的帕子拿起来搭在脸上深深吸了一口,眼底有难掩的兴奋之色。 三日后,俞承英亲访二皇子殿中做客,并带来了一封信。 信内是那牛角村村民的供诉,温珅看过后脸色骤变。 俞承英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喝茶,你猜那村夫被关入大牢后,谁先去 了劳内探访? 温珅拿着信的指骨收拢,六皇子温谦。 正是他。,俞承英将茶碗磕下,这是他们布的局,不只是温谦。 温珅眼底寒气涌动,他转头看向俞承英,还有谁? 俞承英上前牵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自然是最不想要你坐到 那个位置上的人。 温珅毫不遮掩厌恶,他将手抽回来那帕子仔细的擦着,语气在意料之中,是父皇。 俞承英点头,只怕此 事是温帝主导,为的就是卸了你的实权,他已经开始忌惮你母家。 看着温珅不发一言,俞承英又道:只怕温帝自始自终都未将你当 作可以继承大统的皇子看待,哪怕你再怎么努力,如今他心中所选之人,也依然是六皇子。 温珅手上动作一顿,他看向那份一口咬死 他的供词,突然冷笑起来,难怪父皇肯给我七日时限,因为他知道此事已经盖棺定论,不可能在有其他可能,但我温珅偏偏不! 俞 承英走道他身后,有力的大手攀上他的腰,温珅似乎被冒犯到,转身连扇了他两个巴掌,但男人却不以为意,抓着他的手放到唇边,禁锢着 他更往怀里带。 你还记得我说过吧,给自己留好退路,在绝对的强势面前,哪怕是温帝也不得不低头,我会帮你,只要......... 那肆无忌惮在他身上扫视的目光带着极其强硬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温珅虽厌恶俞承英心中所思,但他依然毫无回避的迎上他的视线 ,如果能踏足高位,能成为天下主宰,这点牺牲算什么呢?大不了等他坐稳了位置在将这人千刀万剐! 只是,现在并非就是万不得已的 时候,他还不想动用武力。 伸手将俞承英推开,若有需要,我会来找你,现在,我该去会会我的好六弟了。 他将那份荒谬的供 词一把揉碎,随手丢弃在角落对着一旁侍从吩咐道:去给六皇子送帖子,就说本皇子邀他赏雪。 * 京城入了冬,今年的第一场 雪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还未到最冷的时节,可这飘雪却以有了几分看头。 温宪披了一件毛绒大氅,手中端着温热的汤婆子,汪畏之正 欲去拿那御寒衣物,却被温宪一把制住,他将大氅微敞开道:过来。 汪畏之顿了顿,他知道等会要跟着温宪去寻沈雁飞,那个高傲 到曾经让他梦想成为的男人。 有一瞬间的犹豫,温宪却似不耐烦一般将手放了下来:怎么?不愿意? 汪畏之垂下眼睑一幅乖顺 模样,反正早就全都失去了,又何必在意这可悲的羞耻心? 他伸手似乎是想要去抱温宪,只是那神情淡漠的样子落在温宪眼中没由来升 起一股厌烦。 天天都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做什么?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个什么东西?摆谱给谁看?可别指望我跟那废物温珏一样对你 心生怜悯。 身体微顿,汪畏之脸上有一瞬间难掩的落寞悲凉一闪而过,这个名字似乎是根刺,每当温宪提起他时,汪畏之都会被这根 刺反复穿刺,曾经温珏是他黑暗中仅有的微光。 可当这抹微光熄灭后,如果可以选择,汪畏之希望永远也不要遇见温珏,因为见过光在 失去他,比一直面对黑暗更加难熬。 温宪将人厌恶的推开,他知道温珏在汪畏之心中早已占据了一角牢不可破的地位,这或许也是这厌 恶感由来的原因之一。 可看着眼前这任由他拿捏的人,心中似乎又好受了些,既然你这么不情愿,那就这样出去吧。 温宪说完 ,率先迈过他走了出去,跟上! 汪畏之便乖顺的垂头跟了上去。 敲了敲沈雁飞的房门。 大门打开,沈雁飞身姿笔挺的站在 门内,里间炭火烧的正旺,将屋子烘烤的暖洋洋的。 雁飞,京城落雪了。,温宪唇瓣微扬,对着沈雁飞时他总是难得的有耐心和好 心情。 沈雁飞清俊目光微移,错过温宪落到跟在他身后的汪畏之身上。 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错,这么冷的天只着件薄薄的衣衫,他低 垂着头看不见神情,但那细微的颤抖正宣告着此刻他很冷。 嗯,是下雪了。,一片雪花落在肩头,洁白无瑕又清冷孤傲,是他喜爱 的东西之一。 我记得你很喜欢雪,今日无事,便去城北赏雪吧。 温府的马车摇摇晃晃驶离大门外,汪畏之身为侍从只能跟在马 车旁不行,寒冬腊月的天,再来上一阵冷风,这凉意便直往骨子里钻。 搓了搓臂膀,小跑着跟上马车,从那微扬的车帘内依稀有热气散 出来。 温宪撩开一点窗帘斜视下去,看着汪畏之冻的青白的脸,似乎想说什么,可只要一触即那淡漠的神情,那点怜悯之心便瞬间消散 。 冷冷哼了一声放下车帘,沈雁飞坐在一旁看他,若是介意,不如就让他进来吧,这么冻下去会出声的。 哪个下人不挨冻受 苦的,偏他金贵一些?况且我有何介意的?他是我的东西,自然是我想如何便如何。 沈雁飞闻言不在多言,只是没过半晌,温宪却一 脸阴沉的将放在旁边的毛绒大氅从窗口塞了出去。 你还是在意他。,沈雁飞在陈述一个事实,温宪却显得有些不耐烦,雁飞,我 记得你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沈雁飞的背脊依旧笔挺,当然,我是在提醒你,人一旦有了在意的东西,就会有弱点。 他 会是我的弱点?,温宪脸上浮现一抹嘲弄的笑意,我以为你一直知道我的弱点是谁。 两人都未说话,马车内陷入沉默。 良久 后沈雁飞才道:我听说你替温王爷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独子。 温王爷向来置身事外,若不因为此事,又如何能与王府攀上些交情 ? 那这位温焱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宪不知想到什么,看了眼窗外,汪畏之已经将那件大氅裹在身上。 非池中之物。 沈雁飞沉默,温帝派了他去边关历练,你认为如果他有所成就,是否能代替沈重成为温王朝的第一战将? 温宪收回视线道: 没有人能比沈重更忠心了,单凭这一点,便说不好。 沈雁飞手指收紧,因太过用力而骨节泛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是呀,他 就是温帝的狗,没人能比他更忠心。 作者有话要说:夺位是最后也是最猛的一把火了,夺位写文就重生,火葬场安排,后面还有的写 ,毕竟还有第二世,有的角色结局走向不同,大家耐心看,然后我这个月不是很忙嘛,因为没有存稿了,我只能尽量保持更新! 第76章 夺位 马车一路驶到城北一座庭院前, 朱红翠瓦间点缀些白色,颇有点清冷之感。 庭院大门前也不知是哪位达官显贵先到了,正由下人打理 着马车往后赶。 温宪下马斜撇了跟在一旁的汪畏之一眼,动作越发温柔的掀帘将沈雁飞牵了下来。 青砖小路已经铺就了一层薄雪, 汪畏之先前虽裹了温宪的大氅, 但到底受了冻, 肩头眉梢落着点点白雪,唇瓣青紫,进入挺院后在经热气一熏烤,便化作水珠浸湿了头发, 黏黏腻腻十分难受。 可尽管如此, 他还是规矩的跟在温宪身后, 前方高大挺拔的男人正掺着沈雁飞, 温热的汤婆子被塞入那个高傲的男 人怀中,那是汪畏之从不曾体验过的温柔。 或许在很久很久之前感受过, 可漫长的时光早已将仅有的美好揉碎。 他收回视线低垂下 头, 如今他早就学乖,该如何在这个男人身边苟存。 庭院有人出来将他们迎入一间雅间内,这雅间外表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 可当房门 打开后,里面却别有洞天。 里侧烧着暖炉, 在里面是一道推拉的竹门, 将竹门推开, 便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院长开着腊梅,不时 有暗香盈来,景色迷人。 温宪携沈雁飞在堂中坐下, 视线落到对方微湿的发上,去,拿张干净的帕子来。,温宪吩咐道。 汪畏 之从一侧取来干净的帕子,温宪连看也未看他,接过来便十分自然的绕到沈雁飞身后。 头发沾了雪,容易受凉。,温宪一边说一边 伸手将沈雁飞的发丝松开,仿佛做过很多次一般。 男人高傲的眉眼转向一侧,垂头乖顺站着的汪畏之,后者的发丝早已被雪水湿透,一 路跟着马车过来,鞋袜也早已染上水渍。 可就是这么个不受温宪待见的人,身上偏偏还裹着温宪的大氅,他眉头微皱斜看了温宪一眼, 对方似乎早已将大氅之事忘了,他突然想知道汪畏之对于温宪来说到底算什么? 是如那微湿的头发不值一提?还是像那紧裹的大氅一样 视若珍宝? 他站起身转向温宪道:既来了,不如去赏赏雪? 温宪自是宠溺的,从一旁下人手中接过印着腊梅的纸伞,与沈雁飞 相携踏入院中。 汪畏之作为侍从自然要跟在身后,哪怕他双脚冻的冰凉。 只是他在如何在心中告诉自己,温宪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可仍然被眼前这幕刺痛双眸。 前方两位,一个孤傲清冷,一个俊朗不凡,撑着伞走在雪地间当真有总遗世独立之感,是他汪畏之穷追 不舍也难以企及的存在,是汪畏之想要成为却再也无法成为的样子。 心中有些绞痛,他似乎想到曾经还在青山镇时的模样,他是那个小 镇最有权势的少爷,他也曾像沈雁飞一样被人仰望着,可现在他不过只是个苟且偷生烂了根儿的人。 温宪同沈雁飞已经行至水塘边,不 算宽敞的水塘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水塘不深,可冰面下的水却透出丝丝寒意。 两人正低声交谈着什么,汪畏之离的不近不远,却是听 不真切,只是突然沈雁飞动了动,似乎是想抓住什么。 有一条暗影从他身上滑落,伴随着一声叮当脆响落到了一旁水塘的薄冰之上。 汪畏之这才看清,是一条挂于沈雁飞腰间的挂饰。 汪畏之认得这条挂饰,它曾在温宪身上挂过很长一段时间,眼睑微垂敛去眼底些微 失落的光,本该在温珏去世时了无波动的心,仍然不受控制的泛起一丝涟漪。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因那个人而产生悸动的心。 沈雁飞眉头微皱,视线盯在那摔落的挂饰上。 好像落的有些远,这可是生辰时你送的。 温宪皱眉道:这水塘不深,只是冰面 太薄又离的太远,只怕不好够。 他顿了顿又道:只能让人下水去将它取过来。 沈雁飞视线落到一旁的汪畏之身上,神情不言 而喻,温宪眉头不易察觉的一皱,视线从汪畏之身上划过。 他们身后跟着的侍从只有汪畏之,这还是温宪下的令,其余侍从们都在后房 围着火炉取暖。 去,叫个下人来。,也不知温宪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命令道。 沈雁飞看他一眼,等等。 若让他去寻下 人过来只怕那挂饰上的温玉得冻坏了,这可是生辰你送的礼物,若是冻坏了在取回来也无太大意义。 其实沈雁飞并不是非要汪畏之下 水去取,他只是想看看汪畏之在温宪心中处与什么地位,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前路,若汪畏之于温宪而言什么都不是,那他可以继 续放任不管,可若他真的能动摇温宪的内心,那他便不得不将这个隐患铲除,以保温宪不会被旁人左右。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4 高大的男人静默,似乎都能听 见雪花飘落的声音,不远处有别的前来赏雪的客人,但似乎丝毫不能影响此刻的气氛。 沈雁飞没再说话,只是定定盯着温宪等着他的决 定,可男人丝毫陷入了什么两难的境地。 沈雁飞打算在推波助澜一把,他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搭在领口间,将高高束起的领口微微松 开。 那架势在明显不过,温宪眉头缴的死紧,终于他动了,伸手一把抓住沈雁飞的手,你别去,让他下去帮你取吧。 温宪微侧 过头道:汪畏之,看见那块落在冰面上的挂饰了吗?去替雁飞取回来。 汪畏之身躯微抖,那颗早已残破不堪千疮百孔的心本应该死 气沉沉毫无波澜,可偏偏却和他一样苟延残喘着,每当温宪不经意的往上桶刀子时,便一抽一抽的流出脓血,不疼,却凉的惊人。 是 。,掩盖住眼底的涟漪,他强装出淡漠的样子,没人知道他跟着马车一路踏雪而来鞋袜湿透,脚趾冻的发麻,也没人知道那风雪吹打过的 身体温度正低的吓人。 送来温宪的大氅,寒风肆虐而过,汪畏之犹如坠入汪洋的叶舟遥遥欲坠。 轻薄的里衣只能勉强给予他一丝温 暖,脱去鞋袜,脚趾早已冻的青白,为了之后能好受些,他将裤腿挽高。 温宪视线落到那双青白的脚上,眼底有一瞬间难言的情绪闪过 ,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水塘上的薄冰很脆,汪畏之刚站上去就裂开一道道裂纹,他几乎被这寒冷的温度冻的发抖。 在他站上去后 ,薄冰应声而碎,那双笔直的腿落入水塘之中,或许是冻了太久,汪畏之竟感觉水中尚存一丝温度,这让他好受了些。 稳了稳心神,将 面前的薄冰一一敲碎,那挂饰似乎落在水塘的另一面。 腿脚已经失去知觉,牙关不自觉的打着颤,汪畏之只是本能的迈动双腿。 终 于他快要抓住那挂饰,可一到裂纹应声而来,只见那唾手可得的挂饰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汪畏之忙不迭去摸,可越急那挂饰随着搅动的 水流便荡的越远,终于在水塘另一头将那挂饰一把握住,他正打算反身上岸,只听水塘那一边响起一道有些熟悉的男声。 如此心计, 看来本殿下真是小看了六皇弟! 另一人颇有些焦急的回道:皇兄何出此言?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打的什么算盘,牛 角村一事若不是有人在后主导,那村民又何敢胡言乱语。 皇兄,你听我说,此事却非臣弟所为,成弟一心依附与你,至太子薨逝后 ,又何敢与其争锋! 荒谬!你不敢?你若不敢当初大殿之上为何一言不发?只怕你早就觊觎那位置,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最好收起 那些小心思,莫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人谈话间争锋相对,汪畏之也算在宫中打了个转儿的,这一番话下来如何不明白两人身份,只 是此事非同小可,并不是他一个皇子侍从能够听的,若是让人知道他听了刚才那番话,只怕惹来的便是杀身之祸! 他正打算小心翼翼返 回岸边,可突然一块落石从一旁抛出咚的一声落到他身边,冰凉的雪水渐了他一身。 透心彻骨的凉,可汪畏之凉的不只是身体,更 凉的是心,他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岸边,温宪同沈雁飞正神情冷漠的看着他,而温宪正将抛石头的手收回。 只听岸上一道满是戾气的声 音大声喝道:谁在偷听?出来! 树枝摇晃,枝头的雪洒落到水塘中汪畏之的肩上,可这么一点冰冷远不及他心中的寒意,温宪只不 过将他当作一枚送死的棋子罢了,哪怕他们身体上结合了无数次,这个人的无情总是让人始料未及。 摇晃的树枝被拨开,一个带刀侍卫 立在岸边,随后温珅戾气的脸出现在眼前。 当看清眼前之人时,他双眸危险的眯起,是你。 他当然认得这个站在水塘中的人, 正是当初冒名顶替魏家独子的罪人,只是这人不是一直跟在那个废物身边吗? 转头看去,果然不出所料,温宪正携着沈雁飞站在岸上, 见他出来正满脸惊讶。从鼻尖冷冷哼了一声,汪畏之忍着瑟骨冰寒强自镇定的道:见过二皇子,问二皇子安。 温珅只是一言不发, 抬脚点了点汪畏之面颊,你怎么在这里? 沈公子的挂饰落了水,小人只是来替沈公子来拾回去。 汪畏之边说边将捡起来的 挂饰递过去。 他这番话温珅自是不信,看了一旁温宪一眼冷冷道:刚才你都听见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爱你们,我回来啦 ! 感谢在20200708 15:58:23~20200813 16:32: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 _@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蜜袋鼯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夺位 汪畏之冻的发紫的 唇瓣微微颤抖, 回二皇子的话,小人只顾着寻找挂饰,到未听见什么。 当真没有?,温珅冷声确认, 与此同时向一旁侍卫使了 个眼色。 侍卫上前一把按住汪畏之的肩头, 将其狠狠压入刺骨的冰水之中。 寒冷彻骨的水淹没头顶, 冰寒之气侵入肺腑,窒息而来 的感觉淹没对水的恐惧,汪畏之甚至无奈的想,或许他这辈子当真过不了这水劫。 可比起这更让人痛苦却是剜心挖骨的情劫,世间若是 没有这情情爱爱, 当真不知道该有多少洒脱自在的人。 很快身体被冻的麻木后, 头脑变得昏沉, 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寒意,甚至隐隐觉 得皮肤有总被火烤制的烧灼感, 可他明明依然浸在这寒水中, 难道连上天都怜悯他,想让他在温暖中死去吗? 对于即将到来的解脱,他 尽隐隐升起一股期盼来, 只是很快这期盼便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捻碎。 有人从水中将他一把提了起来,可他已经完全冻的麻木, 只能昏沉 的看着来人。 温宪正臭着一张脸将他往一旁烧着暖炉的庭院内拖。 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珅冷冷开口上前拦住温宪的动作。 沈雁飞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温宪语气不善, 汪畏之是我府上的人,我倒想问问皇兄,他到底犯了什么错,需要这般责罚? 汪畏之脸上已经冻的出现青紫, 若再让他穿着湿衣服躺在雪地中只怕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温宪不顾侍卫阻拦拖着汪畏之行到庭院前,六 皇子温谦正脸色尴尬的站在门口。 将汪畏之交给他,让人给他换身干的衣服。 我看谁敢!,温宪话音刚落,温珅便语气阴 寒的威胁道。 不过是个皇子府的下人,本殿下便是惩罚了他又有何怨言?,温珅带着人走过来,踢了踢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汪畏之 ,嚣张的继续道:更何况是你三皇子府上的狗,且又是个戴罪之身,哪怕是现在将他处死也是名正言顺。 温宪脸色黑的可怕,隐隐 升腾的怒火在胸口内燃烧,目光触及温珅纤长白皙的脖颈,仿佛只要这么轻轻一拧就能将他折断。 温珅皱眉看着面前神色不善的温宪, 隐约中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但很快随着一旁的沈雁飞上前,那丝危险感荡然无存,摒除心中杂念,他转向尴尬立在一旁的六皇子温谦道: 你不是说要与我同气连枝吗? 对着还躺在雪地中的汪畏之抬了抬下巴,温谦自然心领神会,微咳一声上前道:我记得小院中确实 还有一套干净衣裳,只是刚才我的下人不小心将它落到了暖炉中,这会儿只怕早已烧成了灰。 温宪看了两人一眼,突然抿唇一笑,这 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着实诡异,温珅只是皱眉看他。 很快这笑容消失,躺在地上的汪畏之气息已经渐弱,这里离他们的小院颇有断距离, 若是任他在寒风中赶回去,只怕还未到院中人就该断气了。 温宪冷着脸也不顾旁人眼色,目光中只有汪畏之逐渐苍白的容颜。 他俯 下身直接将那套湿透了的衣服扒下来,在敞开外套将汪畏之直接整个裹了进去。 对方冰凉的体温冻的温宪有些心慌。 一旁的沈雁飞 见此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到不是汪畏之与温宪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而是此刻他终于彻彻底底明白汪畏之在温宪心中的地位。 哪怕他如 何折磨汪畏之,但这个人的命,是温宪不容触碰的底线。 一旁温珅看的皱眉,冷冷道:不过一条贱命,也值的如此?当真给皇家丢脸 。 温宪将人箍在怀中看了看温珅和一旁的温谦道:没想到只是出来赏个雪也能碰见两位皇子,当真是兄友弟恭,只是却不知皇家何 时关系变得这般亲近。 这言下之意便是在告诉二位今日私下相约那怕不是在结党营私,若是让父皇知晓恐怕也会在起猜忌之心。 温珅双眸微眯,良久后笑道:难得今日京城雪景甚美,本殿下又与六皇弟数月不见,自是要好好叙旧一番。 温宪勾唇但笑不语,温 珅看向对方怀中昏睡之人,眼底有一抹杀机闪过。 此刻汪畏之是昏睡着,想来刚才的对话一时半会儿也无法传入温宪耳中,可若他醒了 呢? 若是让父皇知道他们在私下商易皇位之事,只怕在想翻身便是难上加难。 温珅不会信汪畏之说的没听到,他只信死人才不会开 口说话! 怀中人身子一直暖不起来,温宪无意多留,抱着汪畏之站起身道:既然是二皇兄与六弟的叙旧,温宪自不便再多叨扰,这就 告辞。 见他要走,温珅同一旁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静立在侧,一手把着长刀,待温宪抱着汪畏之走近之时,他猛然暴起,手中寒 刀出鞘对着汪畏之脖颈就劈砍而去。 温宪大怒,可此刻两方隔的实在是近,躲是来不及躲了,危机时刻温宪想也未想猛然与汪畏之调换 方向一手护住他要害。 那寒光粼粼的长刀劈砍在温宪后背上,剩余三人见此猛然色变,就算温宪是个在不受待见的皇子,但他总归是温 帝的儿子。 平时二皇子温珅暗地里搞些小动作,温帝可以顾及他背后母家视而不见,可此刻俨然温珅已处于刀尖之上,若在加上一条伤 害皇子的罪名,只怕就算他有鱼跃龙门的本事也翻不了身了! 鲜血四溅,落在一旁雪地之上将那薄薄的冰雪都烫化了。 有人发出尖 叫,沈雁飞脸色难看的可怕,他本以为汪畏之的命就是温宪的底线,可现在看来远远不止于此,能让温宪豁出命去的人,留不得! 伤口 很深,鲜血溅了一地,温宪抱着昏睡的汪畏之摔落在地,有血顺着肩头滴到汪畏之脸上,那个头脑冻得昏沉得人迷茫中睁开一丝缝隙。 四周的人在奔跑叫喊,有人上前将他们抬了起来,温珅脸色黑沉走上前一脚将那侍卫踹翻在地,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没用的东西! 可就算他如今在想要辩解,事已至此只怕无力回天。 他恶狠狠的看向倒在地上的二人,眼神在相拥的两人之间打转,一丝疯狂的意味渐 渐沈腾。 这件事很快便闹到了温帝面前,原本温珅还有七日缓冲的时间,可当街谋害皇子罪名一压下来,那仅有的时限也沦为泡影。 只是这种皇家丑事,温帝自然不想让外人看了去,再加上温宪伤的不重,温帝索性以此为借口直接撤了温珅太子实权,并将他送出宫中于 京城内落府,给了个闲散王爷头衔,命其思过三月,不得踏足出府,三月后在亲自上温宪府中请罪,算是彻底夺了他成为太子的机会,也断 了他想要登上金台高坐唯一的出路。 谋害皇子此等罪名只是如此处罚已算是小惩大过,可对于傲慢不可一世的温珅来说却犹如断头之刑 ! 临出宫前一晚,他在次看了看住了二十几年的二皇子殿,还是如此巍峨富丽,能住在此处的,都是人上之人,他终其一生都想爬到更 高的地方,可偏偏事与愿违。 转身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靠在门框旁,一旁的下人正要出声,温珅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下人依言 退下。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温珅坐在他惯常坐的那把椅子上低声问。 门口的身影走进,狭长的鹰眼和他高挺的五官带着几分 侵略性。 二皇子说笑,俞某怎敢笑话二皇子。,俞承英一边说一边上前给他沏了杯茶。 那你此番前来是做什么? 俞承 英邪气的一笑,自然是来提醒二皇子的。 哦?,温珅将那杯茶握在手中歪头看他,戾气的双眼在昏暗的烛光下颇有些诱人。 二皇子不觉得此事甚是蹊跷?,俞承英肆无忌惮的打量他。 温珅厌恶的移开眼,有何蹊跷? 第一,为什么在殿下邀约 六皇子时温宪恰逢在场?第二,又为什么好巧不巧偏偏是温宪的侍从听见了你们的谈话,第三,也是最巧的一点,这件事为什么偏偏发生在 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 温珅抿了一口茶,你是说,是那废物设计害我?就凭他? 俞承英栖身上前,两人呼吸间气息交融,温 珅很不习惯这暧昧的气氛,伸手推了高大男人一把,可俞承英纹丝未动道:你现在看他像个废物,若他这些年隐忍藏拙,你还认为他是废 物吗?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因为我能看出来,他和我是一类人。 温珅沉默,在他心中温宪始终是那个任人欺辱的废 物,他信了这么多年,有人陡然告诉他看走了眼,他实在有些难以相信。 只是他想到那日庭院内,温宪突然给他的一丝危险感,他又无 法不正视俞承英的话。 你想说的只有这样? 当然不止。,俞承英一边说,一边抬手握住他的手背,我记得曾说过,生为 皇子要给自己留好退路,如今殿下俨然没有了夺位的可能,不如剑走偏锋。 温珅双眸陡然一寒看向俞承英,什么意思? 俞承 英一笑,既然不能明取,那便强夺,当然你还需要一位可靠的盟友,而我,可以帮你。 温珅双眼微眯,那双满是戾气的眼似乎正有 什么涌动着。 俞承英痴迷的看着那双眼,他太喜欢这双桀骜不驯的眸子,仿佛什么在他眼中都低人一等般。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5 良久后温珅似乎打定主 意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俞承英唇瓣斜勾,伸指挑了一下温珅系的高高的领口,你。 温珅丝毫不掩眼中厌恶,站起身,伸 指搭上领口,在俞承英狼般的视线中将其一颗颗揭开!! 第78章 夺位 俞承英是何时离开的温珅并不在意, 他躺在奢华殿宇中柔软的大床上 ,裸露在外的手臂斑斑点点,他不喜欢俞承英,更不喜欢男人。 手指微微收紧, 眸光中一片狠戾, 等他踏上那高坐, 他一定会将今日 所受的耻辱尽数还给这些人。 三月后... 珅王府,温珅面壁思过的时限已到,他带着一堆厚礼到了温宪府前,到不是真心诚意的来 道歉,而是前来试探一番。 温府大堂内, 一箱箱礼物堆积, 温宪坐在主位上, 他身后站着汪畏之,温珅记得这个人, 算起来这人呆在温 宪身边也有好几年了, 没想到温宪还一直留着。 只是这人面色苍白,想来是上次落水还未缓过劲来,想到当日温宪上前替这人生受一刀 , 他不由又侧目多看了几眼。 可偏偏就是这几眼看出了些微端倪,青年苍白的脖颈间若隐若现几到红痕, 若是在以前温珅或许还不知道 这是什么, 可至从他和俞承英有了私情后, 便明白那是什么痕迹。 温珅难免觉得惊讶,要知道温宪在京城向来风流多情,床边人更是犹 如浮云,这汪畏之倒是能一直留在温宪身边, 恐怕与温宪关系并不简单。 还不待温珅在多打量几眼,也不知有意无意,温宪侧身堪堪挡 住温珅视线,不知二皇兄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温珅收回目光,看向温宪的神色依然带着几分轻蔑,明知故问。 温宪一笑, 将一旁的茶具端起来轻抿一口,二皇子果然还是二皇子,哪怕成不了太子,这脾性依然如此桀骜。 话落,温珅神色陡然变得难看,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嗤笑我? 只是今日温宪却与之前有几分不同,高大男人气定神闲的将茶杯放下,莫不是温宪唤一声二皇子 ,珅王爷还真当自己还是二皇子不成? 如今局势变化皆在他掌握之间,被断了前路的温珅犹如折了翅膀的鹰,哪怕他母家权势在大, 不过也只是个被踢出局的失败者,面对一个废物,温宪到也不必在如之前的畏缩藏拙,况且对着汪畏之去的那一刀,让他如今还耿耿于怀, 只是迫于形势无法现在就将温珅弄死。 温珅满脸寒霜,一双戾气双眸紧紧注视着温宪,他不由想到当初俞承英的话,那个男人说:温宪 和他是同一种人。若这些年真如俞承英所说,温宪不过是隐忍藏拙,如此心性城府当真可怕,况且若是真如这般,只怕这温宪所求之物非同 小可。 想到这里他视线转向对方身后的汪畏之,当日是你故意设计我? 温宪身体放松,将一旁的汪畏之拖入怀中,宣誓主权般 毫无顾忌的将手伸入对方衣摆中,汪畏之只是身体微颤,很快便恢复平静任由这个男人对他上下其手。 温宪笑眯眯的道:此话怎讲? 当日不过皆是巧合,出刀的可是王爷的侍卫,怎赖我算计? 温珅藏于袖袍下的手微微收紧,双眸微眯,温宪说的没错,侍卫是在他的 授意下才动了杀机,三皇子果然冷血无情,就连自己暖床之人也能这般利用。 汪畏之低垂着头没有什么神情,其实他就明白,在他 站在水塘中听见二皇子与六皇子谈话时便明白了。 什么赏雪?什么丢落挂饰,这不过都是温宪玩的手段,他需要一个让温珅动手的动机 ,更需要一个诱饵,而他的命便是钓温珅上钩的饵。 他故意往水塘里丢石头,为的便是让温珅发现他,他故意拖着他往他们的庭院去, 为的不过是给温珅动手的时机,而最后温宪为他挡刀?实在可笑,若这一刀不是落在他温宪身上,温帝又如何名正言顺将温珅踢出局。 这一切不过是温宪设的局,而他是那颗被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明明他都知道的,可这颗破破烂烂的心到底是为什么还会痛呢? 不是早该麻木了吗?在他最后一道光熄灭的时候。 温宪不笑了,他撇下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汪畏之,心中没由来升起一股怒火,将怀中 一人狠狠一推,苍白的青年便跌坐在地上。 温珅看了眼跌坐到地的汪畏之冷冷道:只是哪怕没有我,你也没有一点机会,父皇心中早 有定夺。 温宪目不斜视,冷冷一笑,不管父皇心中继承太子之位的人是谁,只要不是你,一切都好说。 这无疑踩到温珅痛处 ,他勃然大怒拍桌而起,温宪,你休要猖狂,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那我拭目以待了! 温珅走时冷冷看了一眼温宪和地上的 汪畏之,待他彻底离开温府,温宪才将目光下移落到汪畏之身上。 伸腿踢了他一脚,坐在地上装什么死? 汪畏之一顿,那日受 了寒,到今日那冰寒的气息似乎依然顽固的啃食着他的骨头,膝盖很酸,但他强迫自己站起来。 温宪伸手又将人捞入怀中,怎么?刚 才听了温珅的话,难受了? 汪畏之安静的任由他抱着,见他不说话,温宪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解释道:那日其实我是想要别人去的 ,只是刚好那日只有你跟在身边,况且有我在,不会让你出...... 我不在意。,他话还未说完,汪畏之低低打断他,这些过于苍 白的解释现在说起来又有什么用呢?这就能摸消他只是颗棋子的事实吗?况且温宪何时将他当作一个完整的人看待过,他要的只是一个附属 ,一个听话的玩偶而已。 温宪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伸手掐住汪畏之的下巴将他苍白的脸抬起来,原本圆溜溜的脸颊不是何时变得消瘦而 尖锐,一张苍白的脸上只剩下一双猫儿眼还能依稀找到汪畏之当年的影子,只是当初那双澄澈的双眸如今变得浑浊,似乎里面藏了很多痛苦 的过往。 温宪突然有些倒胃口,拉着汪畏之的手将他拖开,那一瞬间温宪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只是本能的想要逃避,既然不在意,那 便就这么苟活下去吧。 他站起身走了两步,汪畏之规矩的跟在他身后,温宪回头冷冷道:明日是雁飞父母的祭日,我会带他回沈府 一趟,这次你就不用跟着了。 汪畏之听下脚,看着越走越远的男人,低低应道:是。 第二日温宪果真带着沈雁飞走了,这几 年他无时无刻不跟在温宪身边,如今倒是头一次没有温宪,汪畏之反而觉得无事可做,他如今最喜欢做的事便是静静发呆,旁人也不知道他 在想什么。 偶尔他也会出府一趟,期间都有侍卫跟从,他去过魏府偷偷瞧过,被下人发现后厌恶的将他赶走,他不甚在意,又去了米铺 ,汪员外一家如今看起来是那么和睦,就连那想来讨厌的小娘,都格外顺眼。 只是这样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总会有人趁着温宪不在而干 点什么。 在温宪带着沈雁飞离开的第三天,宫内传来了召唤,是后宫的慕娘娘要见他。 慕娘娘真名叫慕双双,是温宪的生母,在入 宫为妃前曾是江南一岸有名的乐伶。 汪畏之跪在美人塌前,慕双双斜倚塌而嘴,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与温宪如初一辙。 你就是当年 冒名顶替魏家独子的汪畏之?,狭长的双眸带着水光,却难言锐利的视线。 汪畏之低头一扣,却是小民。 你可知今日本宫 召你前来所谓何事? 汪畏之一顿道:请娘娘明式。 慕双双一笑,嫣红的唇藏着嗜血的光,你跟着宪儿多长时日了? 至如京起便跟在三皇子身边。 那你可知宪儿身边的情人都是多久一换? 汪畏之顿了顿,心中大概已有几分猜测,不出月 余。 慕双双坐直身子,那如何你要特别一些? 那双锐利的眼看向汪畏之的脖颈,哪里还有未消的淡粉痕迹,双眸微眯,你 可知勾引皇子是何等罪责?身为男子竟然如此不知羞耻的爬男人的床,当真不觉得恶心? 汪畏之已然明白今日只怕慕双双有备而来, 想要善了已是不可能了,只是他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反正他这幅身子也不早已不属于他,与其等着慕双双侮辱,不如他自愿请罪,反正不 管他如何辩解,也是罪责难逃。 请娘娘降罪。 慕双双点了点头,倒是个通透人,只是千不该万不该蛊惑皇子。 说完她 转向一旁侍从吩咐道:扒了他的衣服让他跪倒院中去,十二个时辰后送去净房,等你成了太监,想必宪儿也不会再对你感兴趣! 汪 畏之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慕双双,慕双双所剥夺的无外乎是他身为男人最后的尊严,他宁愿赴死也不想落个残缺之身,况且世间早已无 可留恋。 他对着慕双双磕头,请娘娘赐我死罪。 但温宪似乎完美的继承了慕双双的残忍,女人嗤笑的看着他,若你死了,只 怕宪儿会对我怀恨在心,便是让你这样活着,没当他想碰你,看见你残缺不全的身子都会感觉恶心,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剔除你的存在。 汪畏之不敢置信,这样一个美艳妇人尽能做出这般毒辣之事。 但他不过一只蝼蚁,在强权面前如何反抗?他被一旁的侍从拖了出去 ,冰天雪地间被扒掉衣服跪在雪中,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冻的汪畏之瑟瑟发抖,随着时间流逝,膝盖针扎般刺痛。 作者有话要说:感 谢在20200813 16:35:39~20200815 10:37: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蘼途执返 3 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夺位 他不由想到那年他被魏侯爷罚跪祠堂, 魏夫人面脸担忧送来热汤,又忍 不住想到温宪爬墙的每个日日夜夜,以及孤岛之上美好的期许。 这些温热的美好的记忆,却在冰天雪地中如热气般一点点抽离, 在慢慢 消散在空中, 只余下痛苦的, 他竭尽全力逃避的回忆。 他突然想起那套太子殿下最爱的茶具,就如他的前半生般,被他彻夜埋入地底再 也不见。 不知跪了多久,太阳落下又升了起来,有人上前将他整个架了起来, 汪畏之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炫目的日光打的他睁不开眼。 这些人要把他带去哪里?恍惚想起慕双双的话, 惨然一笑,今日之后只怕温宪再也不会碰他了吧, 那个满嘴谎言的男人如今正陪在心爱 之人身边。 双腿已经彻底失去知觉, 被人拖拽着搭在地上磨破了皮,膝盖变的青紫,怕是冻坏了。 汪畏之突然想如果过不了净身这 一关也是好的, 人在突然放弃一切希望后是轻松的,愉悦的, 他不由勾了勾唇角。 侍从拖着他一路往城角的偏房而去, 浑浑噩噩间也不 知是谁挡住前面的道路。 汪畏之只觉拖着他的人一顿, 紧跟着身子一软跌落在地,有人上前将他抗了起来,恍惚间对上一双入鹰般锐利 的眼,那人只是看着他笑了笑, 汪畏之变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有知觉时,汪畏之是被一盆兜头而下的凉水冻醒的,他打了个哆嗦,浑身 虚软无力。 勉强掀开眼皮,他的对面正坐了个人。 温珅翘着腿,手中端着茶碗轻抿了一口,醒了? 汪畏之这才彻底回神, 大量四周,是一间破旧小院,他被人牢牢困在一张椅子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寒冬腊月间透出丝丝寒意。 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去净房 的路上,怎么就落到了温珅的手里? 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殿下绑我来做什么? 温珅轻抿了口茶,自然是请你来做客。 话虽这么说,但这哪有做客的样子? 他习惯性的垂头,畏之不过是温府上的一个粗鄙下人,如何担的起殿下的客人? 温珅啧 啧两声走上前将他的头抬起来,你就是靠这幅样子迷的温宪昏头转向? 闻言,汪畏之心中只觉可笑,殿下严重,我于温宪而言不 过是一颗随时可弃的棋子。 我不管你和温宪之间是何关系,但我知道你是他身边除了沈雁飞以外待的最久的人,接下来我有几个问 题要问你,你最好好好配合,我可不像温宪,没有太多耐心。 汪畏之不语。 温珅自顾自问道:你跟在温宪身边这么几年可知他 是个什么样的人? 汪畏之不语。 他到底还设计过什么事,围场那次是不是也是他的计划? 汪畏之继续沉默。 你可 知他是否有谋逆之心?,温珅厉声问道,这也是他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可破旧的小院中除了沉默便是寂静无声。 温珅猛然转身, 不想说?你可知他这么多年心中早已另有其人?你这般维护他不觉得难堪吗? 终于汪畏之低低开口道:我知道。 那你为 何还要替他隐瞒? 汪畏之惨然一笑道:二殿下,你也太高估我了,我于他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的每一步每一个举动都别 有所图,你看吧,这就是他把我一直留在身边的原因,成为沈雁飞的挡箭牌,只可惜你我都被他表象所蒙蔽。 温珅沉默,可从他的表 情来看显然他并不相信汪畏之的话。 汪畏之闭了闭眼继续道:殿下是个聪明人,必定不会只在我这一颗树上吊死,想必殿下已向温宪 透出风声,若温宪立即赶回,这便证明我在温宪心中的地位,也知我所说真假,只是温宪他一定不会为这些小事败了沈雁飞祭奠父母的心思 。 你很聪明。,温珅正视道,于此同时从小院外走进一个探子,对着温珅低语两句,温珅猛然看向汪畏之,神情巨变。 随即 他请摆了摆手示意探子下去。 待人走后他坐回椅子上冷冷看着汪畏之,看来你所说也不全都可信。 他抿了口茶继续道:温宪 正在赶来的路上,说吧,他到底有没有夺位的心思? 汪畏之身躯微震,温珅说什么?温宪在赶回来的路上?汪畏之自然不信,对于这 个男人的无情他早有领会。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5 殿下,你无须为了套话这般欺骗我。 温珅神色很冷,我没时间和你说笑,也没耐心,你最好想清 楚再说下面的话。 汪畏之沉默,温宪有没有夺位之心?这么多年他如何不知道温宪野心勃勃? 只是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哪怕温宪 如此待他,哪怕那个男人只视他如草芥,可这颗破碎的心却再一次明明白白告诉汪畏之,自己还爱他。 就像当年无法对太子开口一般, 如今他依然无法对温珅开口。 唇瓣嗫嚅,几次张了张,可最后滚到唇边的话依然吐不出去,哪怕他多么想要否决,多么不想承认,但事 实再一次坦白的呈现在他眼前。 温珅看着他冷冷一笑,站起身道: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从小院外进来两个打手,他们上 前用厚厚的被子裹住汪畏之的腿,受过冻后的腿如今还带着些微刺痛。 而打手却一棍棍落到他被厚厚被子裹起来的腿上,这样打不会见 血,却会生生将人的骨头打断。 汪畏之咬唇忍着,寒冬腊月的天有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他苦笑,看来就算躲过了净身的酷刑,该来 的还是会来。 可更可悲的是,他发现就算被如此对待,也无法将那个人的事说出口,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或许是上辈子自己欠他的吧 。 这样的酷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他的腿彻底失去了知觉,看着一棍棍落下就像在看着别人受刑。 不知什么时候这些打手停了 下来,温珅脸色难看的可怕,也不知他说了什么,但那手中雪亮的刀似乎在宣判着汪畏之的死期。 他毫无畏惧的闭眼,可预期的痛苦没 有来,只听小院外一阵兵荒马乱,温珅神色满脸不甘,他恶狠狠的瞪了汪畏之一眼,在侍从的保护下从窗户旁飞快离开。 紧接着汪畏之 看见温宪的脸,一身是血满脸焦急向他走过来的模样,让汪畏之觉得不真切。 直到温宪将他一把抱了起来,他一只腿尚能着力,另一只 却完全失去痛觉正软绵绵的拖在地上。 还好吗?,男人问道。 汪畏之只是转头看他,视线中似乎蕴藏着遗憾,是对不能到来的 死亡的遗憾,也是对还要继续与这个男人纠缠的遗憾。 见他这般决然的笑,温宪心中猛然一紧,他突然就意识到如果在来迟一点,或许 真的就见不到他了。 温宪难得温柔的道:没事,别怕,我来了。 温府内,温宪已经守在汪畏之身边数日,似乎至那天起,汪畏 之受了不小的惊吓,期间温宪特意进宫警告慕双双,回府后依然守在汪畏之身边,就连沈雁飞都看不过去轻声劝解。 但似乎这次连沈雁 飞的话也不奏效,温宪只应两声依然守在汪畏之床边,这不由再次让沈雁飞重新估量汪畏之对温宪的影响。 好在汪畏之这次虽受伤严重 ,但好好将养着也能痊愈,只是他右腿断裂,被大夫接好后不能下地,至少也要养上月余才行。 沈雁飞院中,紫竹正一边沏茶一边道: 公子,要我说这都全赖那个姓汪的,至从那人病了,殿下一次都没来过我们院中,就连前几日年年不改给老爷夫人上香的日子也没来。 沈雁飞沉默,他手中捏着一枚挂饰,还是当初汪畏之替他下水寻回的那枚,连你都看出来汪畏之对殿下的影响? 这不是明摆 着的事吗?自从那人来了府上,殿下来我们院的时间是越来越少,公子,你可不能任由他这般下去,往后走不还得骑到咋们头上去。 沈雁飞孤傲的眉峰微皱,到不是因为紫竹的话,而是就连紫竹都能看出汪畏之对温宪的影响。 况且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日,本该是去给他 爹娘上香的日子,温宪每年都不缺席,偏偏那天在听了侍从传来的消息后神色大变,连香都忘了插,直接奔回京场的焦急模样,实在很难见 到。 而且这几日,温宪似乎为了照顾汪畏之,完全将他们的计划抛之脑后,若在任由这样发展下去,只怕大仇不得报,大计不得施,他 必须的想个办法让汪畏之离开这里,或是消失。 思及此,他收回神思问道:你说可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紫竹放下茶壶,方 法有很多,公子想要什么样的? 这几年他虽一直不喜欢汪畏之,但对其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同病相怜,他道:不要伤及性命。 这个简单,只需.................. 话落,沈雁飞眉头微皱,似乎非常不赞成这个方法。 紫竹却宽慰道:公子,只有这 个办法是最好的办法了。 沈雁飞沉思良久道:就按你说的做,下去办吧。 与此同时,珅王府内,温珅满脸戾气的将桌上茶具 掀翻在地,好你个温宪,看来真是我小瞧了你,竟敢带人抄了我的院子。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正门走了进来,从后拥住他, 怎么发这么大脾气?事情不顺利? 第80章 夺位 温珅双目赤红, 想也未想转身直接抽了来人一巴掌。 俞承英的脸被打偏,他不以为 意的转过来,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那个废物竟然敢爬到我头上撒野。 俞承英笑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未尝不是一件 好事。 温珅双目圆睁, 好事?这算什么好事。 俞承英悠然道:怎么不算?至少你知道了他的软肋。 温珅一顿, 总算 静了下来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让人查了汪畏之, 他的生父如今在京城开了家米铺。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正详细 的记着几人身份和地址。 温珅抽过来细细一看,不由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俞承英伸手去解他扣子,是人就会有软肋, 从他软肋下 手便可一击即破。 他邪邪一笑, 你要的援军我已经替你准备好, 我可为你费了好大的力气,你该怎么犒劳我? 温珅斜看他一 眼, 冷冷一笑什么也没说, 却随着他的动作纠缠着倒上一旁的大床。 京城内汪家米铺已经好几日不开业了,红木板门紧紧闭着,就连门 缝中都积了少许灰尘。 汪员外一家虽在京城落户几年, 但此刻汪家米铺关门闭户也未见有人询问。 珅王府一间偏院内,汪员外一家 惴惴不安的等着。 不多时, 一个金冠华袍的男子从外踱进来, 一旁的侍从紧紧跟随左右。 女人见来人进来, 立马向汪员外使了个眼 色,汪员外心领神会腆着脸迎了上去,温珅微不可查的皱眉,侍从一把将汪员外又推了回去。 男人被推了个踉跄, 仍然赔着笑脸,不 知王爷找小的来有什么吩咐。 温珅看着那张笑的谄媚的脸冷冷一笑,汪畏之这个人,你们认识吧? 汪员外笑脸一疆,神情十 分不自然道:不、不认识。 温珅没有立马揭穿他,只是顺着他的话道:哦?不认识?畏之可是我好友,本王还想着既然你是他的 生父,自然要好好对待。 一旁女人闻言赶忙在私底下掐了汪员外一下,男人先是一顿,立马反应过来道:原来是畏之的朋友,畏之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平时太死脑筋了些。 温珅冷冷看着他们,怎么?现在又这般亲热起来? 汪员外脸皮有些挂不住,赔着 笑脸道: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曾经犯了天大的错,那也有不可分割的血缘在。 既然这样,那这几日就劳烦各位待在府中做客 ,待我把畏之请来在好好叙上一叙,若有什么需求同一旁的侍从吩咐便是。 汪员外连连点头,像只哈巴狗般将温珅送出院外。 俞 承英靠在门外,见他出来问道:如何? 温珅不屑一顾,不过一群下/贱之人。,他眼神微凝转向俞承英,都准备好了? 俞承英一笑,随时听候差遣。,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你本可以等夺了高位在向温宪问罪,何须这么急迫让他俯首称臣? 温 珅狠戾一笑,丧家之犬只能跪在地上卑微的仰视不是更有意思? 俞承英不置可否的一笑,若他是一只隐在狗皮下的雄狮呢? 温珅笑容一敛,他没有这个机会。 言罢他转向一旁跟随的侍卫,把汪家一家在我手中的事传到温府去! 是。 温 府内,汪畏之勉强能够下地,也不知是不是这次伤的太厉害,他的膝盖老是在着力时酸痛无比。 轻揉了揉,叹了口气,还以为这次便是 彻底解脱,谁知道又被那个男人从边缘拉回来。 看着摆放在床头的药碗,这几日温宪倒是难得温柔一直待在他床边,可这让汪畏之看来 不过是卑微的施舍罢了。 那个男人刚刚离开,似乎是去陪沈雁飞了,他倒回床上,双眼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于此同时,沈雁飞院内 ,温宪正坐在一旁的矮及边,一个侍卫正跪在他身前。 温宪面色不善的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侍卫咽了口唾沫,珅 王府那边传来消息,汪畏之生父一家据说目前正在珅王府上做客。 一旁沈雁飞注视着温宪的神情,你打算怎么做? 话落,温 宪似乎像听见什么笑话般,嗤笑道:哈?这些人死活与我有何关系? 沈雁飞道:他们到底是汪畏之的亲人。 亲人是指在 大难临头时抛弃他的那些人? 沈雁飞不语,但温宪的神色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你传话回去, 就说这些人与我温宪何干?想要以此威胁我,温珅也就这点手段? 侍卫领命下去,沈雁飞迟疑道:此事是否要让汪畏之知晓。 温宪沉默,似乎比起汪员外一家死活,是否让汪畏之知晓此事更难让他抉择。 良久后,温宪道:瞒着他。 温宪的话很快传进 温珅耳边,男人满脸戾气的转向俞承英,你不是说汪畏之便是他的软肋吗? 俞承英好整以暇的抿了口茶,温宪这么说无外乎两种 原因。 温珅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要么他是在用无所谓的态度告诉你他不在乎,以此打消你的疑虑放过汪员外一家。 那第二呢? 第二,那便是他真的不在乎这些人的性命。 温珅双眸微眯,神色不善的看着俞承英,如鹰般的男人倒是气定 神闲的继续说,要想知道他是第一还是第二,很简单。 怎么做?,温珅问道。 砍下他们一臂送到温宪面前,若他是第一 种,必定会想办法救他们。 温珅神色缓和了一些,若他当真不在乎呢? 俞承英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无用之人,又何必留 着。 此话,温珅倒是赞同,转头对一旁的侍从吩咐道:就按俞公子说的做。 翌日,温宪还在汪畏之放内时,一旁侍从便匆匆 捧了个盒子进来。 高大的男人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汪畏之,示意侍从小声些,随后微抬了抬下巴,出了院内。 什么事?这么急。 空气中音乐弥漫的血腥味让温宪微微皱眉,侍从将盒子递上前道:珅王府那边派人送来的。 温宪回头看了眼汪畏之的小院道: 走,去书房。 书房内侍从将木盒盛上来,刚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里面静静躺着两长一短三条手臂。 温宪 神色冷若寒霜,书房内众人静默,良久温宪才露出一抹嗜血笑容,温珅也太看的起他汪畏之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也能威胁我?去,把这 三条手臂剁成块,在原封不动的送回珅王府上去。 下面侍从皆害怕的咽了口唾沫,正要领命下去,温宪又吩咐道:此事暂且瞒着汪 畏之,最好将它烂在肚子里,若让我知道谁把此事透露给他,我便把他也剁成八块拿去喂狗。 众人皆冷汗津津,属下领命。 于此同时,汪畏之的小院内,静静躺在床上的苍白青年悠悠转醒,那双如猫儿般圆溜溜的双眼下青黑一片,衬的那双眼睛都暗淡无神不少。 不多时门口传来响动,汪畏之微微侧脸,还不等他看清来人,只觉侧颈一痛,天旋地转间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来时,只觉头脑昏沉 浑身无力,动了动,身边似乎有人,侧头看去便对上一双颇有些傲气的眸子。 这双眼睛太过炫目,以至于汪畏之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发 生了什么。 直到大门被砰的一声从外踹开,温宪面带怒容的走了进来。 沈雁飞好整以暇的坐起身,身上被褥滑落,衣襟大氅,露出 里面光洁白皙的身体,那若隐若现间依稀可见斑驳红痕。 汪畏之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一股巨力从头顶传来。 温宪抓着他 的头发直接将他拖到地上,兜头便是一耳光下来,将他整个脸扇偏,牙齿磕到了唇瓣,有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可不等他缓过神,头顶 的巨力强迫他抬起脸来,是温宪暴怒的脸。 我之前说过什么?竟然敢爬沈雁飞的床?你就这么下/贱?这么想要男人? 汪畏之 懵懂的看向沈雁飞,这里还是他的小院,但沈雁飞何时上的他的床,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 现在的温宪是一头暴怒的野兽。 我没有...,他想辩解,可温宪如一头发怒的狮子,脸色涨红,他实在不能忍受,不能忍受这两个 人背着他乱搞。 他双眼赤红,将汪畏之拖到床边,原本因汪畏之受伤而升起的一丝柔情彻底搅碎,你是不是喜欢沈雁飞?你给我看着 ,好好看着他属于谁! 男人将汪畏之最后一点衣服扒掉,让他跪在床前,沈雁飞面无表情的看着靠近的温宪。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5 他知道这一次无论 如何,是推不掉了,这也是当初他亲自设计的一环,温宪不是喜欢他吗?若给了他,温宪便会更加不遗余力的帮他,尽管他不喜欢温宪,但 若能以此将汪畏之彻底从温宪心中除掉,若能让他重归大计,他沈雁飞可以。 温宪将沈雁飞按在床上,他不明白心中怒气到底由何而来 ,是因为汪畏之,还是因为沈雁飞,或者两者都有。 他一直渴望得到沈雁飞,却尊重他,可沈雁飞呢?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守着那可笑的 尊重。 温宪一把将沈雁飞按住,可那双发狠的眸子却死死注视着一旁跪着的汪畏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15 10:39:29~20200817 16:16: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莱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 液的小天使:蘼途执返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夺位 他抬手将汪畏之的脸转过来, 强迫他看着自己 ,身体想要发泄,可心却没有归属,他烦躁, 他暴怒, 他恨不得将那个跪在床角的人生吞活剥, 只有血肉融入血肉才能永远的共存。 抬起头看着我们。,他撕开沈雁飞的衣服。 那张原本带着傲气的脸,就算被这般粗暴对待时依然能窥见一丝骄傲,汪畏之茫然的看着 他们,那个他一直渴望成为的男人, 和那个他曾经或许现在也是爱着的男人。 温宪是想要惩罚, 可他想惩罚的是谁呢?是沈雁飞还是汪 畏之?看着身下属于沈雁飞的身体, 突然间不知该如何下手,那是他一直渴望的人。 可真等这人躺在他身下时, 温宪却有升起一股排斥 之感。 他转向一旁跪着的汪畏之, 突然间他像是明白过来一样,酝酿的神色难看的可怕,他将沈雁飞拽离床上, 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神色 中,黑沉着脸将他推出了门。 随即走上前, 将跪在角落的汪畏之提了起来, 狠狠按在床上! 在进入的一瞬间, 汪畏之觉得有些恶心 ,不止是对自己对温宪,更是对他对这个男人依然抱有的感觉。 (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大家都懂的!) 残忍的折磨整整持续了 一整夜,等小院房门打开时, 暴怒中的温宪依然无法平复,为了惩罚他,温宪就这么拉着他来到小院中。 院中的人不知何时消失,温宪 罚他跪在小院中,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 汪畏之原本就酸软的膝盖在接触冰雪的一瞬间传来麻木的钝痛。 哼,你就跪在这里好好 反省反省,自己是谁的人。 温宪拂袖而去,只余冰天雪地间一抹颤巍的白,不知跪了多久,久到原本还能感到钝痛的膝盖彻底失去感 觉。 一双素白锦履踏足于视线之内,汪畏之冻的快要失去意识,本能的抬头,对上一双傲气的脸,对方双眸中似乎能看见一丝兔死狐悲 的怜悯。 是沈雁飞。 汪畏之扯出一个笑,他永远记得当年被李家打手追的满街跑时,看见这男人那一瞬间的憧憬。 在温宪身 边呆了这么久,很累吧?,沈雁飞开口。 累?当然,他每一天睁开眼时都会感到遗憾。 那为什么不离开呢? 离开?他早 就想离开,可一开始,温宪手中拽着他的命,到后来,他变成了只能依附温宪才能存活的苔藓。 怎么离开?死吗?,对于汪畏之来 说,或许死亡并不可怕,它不过是离开的一种方式而已。 你也看出来了,温宪这个人,没有心。,沈雁飞长长叹了口气,继续道: 是我对不起你,今日京城有变,天黑之时,我会想办法拖延住温宪,温府后院会有一辆马车接应你,如果你想离开,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汪畏之怔怔抬头,为、为什么帮我? 沈雁飞道:因为你的存在太碍事了。 可魏府和我父亲...... 你没有 多余的精力去担心别人,多想想自己吧,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你明白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况且只要找不到你,温宪应该不会 对他们下手,毕竟要被胁迫的人在,这些威胁才会有用。 汪畏之默默垂下头,是呀,人都该有私心,他只是想要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他只是想要活下去啊。 沈雁飞何时走的他不知道,但对方那番话却是深深埋藏进心中,若在今日之前,沈雁飞这么说他可能尚有诸多顾 虑。 可在面对过暴怒的温宪后,想到那个男人如何折腾他,他都忍不住发抖,逃吧,逃吧,或许这一次真的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黑 夜将至,沈雁飞果然如他所说拖住了温宪,汪畏之看了看四周,从冰冷的雪地里站起来,或许是跪的太久,有一只腿软绵绵的拖在地上使不 上力。 是曾被温珅打断的那只,他使劲想要站好,可这条腿却不受控制的耸搭着。 他没有太多时间,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汪畏之只 能从一旁寻来一截干枯的树枝作为倚仗,一瘸一拐进入院内,他没有什么可带的,唯一能带走的不过是两三件避寒的衣物。 他最后回头 看了眼角落,哪里埋着一只茶杯,曾是他生活中唯一的光,却生生被自己玷污。 转头,眼神中满是决绝,他要离开这里离开京城,就让 一切错误在开始时结束! 拿着简陋的包袱,汪畏之一瘸一拐奔向后院,哪里果然停着一辆马车,架马的人有些高大,带着斗笠看不清模 样。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汪畏之笨拙的上车,急促催促道:走!快! 马车踢踢踏踏在雪地里奔行起来,汪畏之坐在马车 中只觉心神不宁。 于此同时,珅王府内收到温宪送回来剁成几块的断臂,不由大怒,他狠戾的看了一眼汪员外们所在的方向,冷冷道: 无用的东西,杀了,今日便给温宪送份大礼去。 言罢他转向一旁俞承英,都准备好了吗? 如鹰一般的男人道:数千精锐 已在昨日全部混入城中,余下三万人皆在城外听后你调遣。 好!今日宫中所有寻防已换成我母家之人,温珅狠狠一拍桌子,万 事俱备,父皇今日就休怪儿臣不义! 温府书房中,侍从盛上来三个盒子,温宪冷着脸打开,是三颗血淋淋的人头,他不甚在意的撇了 一眼,伸手从其中一个盒子里一拍,弹出一格暗格。 拿出里面的信,上面只有两个字:今晚。 温宪将字条捏碎,正要吩咐将人头拿 去处理掉,只听有人快步而来,是温宪贴身侍卫之一。 什么事? 侍卫恭敬道:属下按照主人吩咐去后院让汪畏之起来,却发 现院中无人,属下跟随移动痕迹一路追查,发现汪畏之乘坐一辆马车连夜出逃。 温宪脸色难看的可怕,手指收紧,他不由看向一旁的 沈雁飞,后者神情不变。 那侍卫询问道:主人,可要去追? 温宪沉声道:不用,收拾一下随我进宫! 言罢他又看向那 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吩咐道:将这三个人头,送到汪畏之的房间去! 虽有心质问沈雁飞,但此时显然有更重要的事,只能冷冷哼了 一声,带着一批这些年养的死侍进宫,今日之后,只怕这全天下都要对他温宪另眼相看! 宫内,四下寻防的侍卫们不时间交接一个眼神 ,宫内一片死寂,似乎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温珅脚步匆忙带着一群侍从急促入宫。 宫门口侍卫们一丝不苟的站着,什么人? 温珅迈步而出,是本王。 守门人见是温珅,连忙恭敬行李,王爷深夜进宫,不知所谓何事?守门人尽职尽责的问着,温 珅冷声道:本王听说今日父皇病了,特意前来探望一番。 侍卫们面面相觑,并未听说皇上今日染病之事,还想在询问一二。 温 珅不耐烦的一挥手,从身后上来几个侍从打扮之人,身型鬼魅绕至守门侍卫身后,长刀一抹,这几人便悄无声息被夺了性命。 见事了, 一群人快速入宫,今日宫内寻防早已替换成了温珅母家的人。 余下一些侍卫早已在悄无声息中被抹杀,只是宫内嫡属于皇帝的禁军是块 难啃的骨头。 一群人隐在黑暗中,俞承英那边还没搞定吗? 殿下在耐心等等。 不多时,只见城门方向亮起一道绚丽的 烟花,这是俞承英拿下城门的讯号,只怕此时大军压境,不出片刻,这江山就该易主了,而这会儿,他们所要做的便是冲进皇帝寝宫拿下温 帝。 城门破便代表着逼宫已成功一半,温珅不在隐藏,掀袍而起,跟我冲! 他这一声出,只听京城之中四处响应,不少人皆掀 袍而起,喊杀声震天。 禁军从四面八方涌来,温珅一马当先提刀就砍,他早已计算过,宫内禁军不过万人,他带着三千精锐一路砍杀, 在与俞承英万人回合,今夜拿下皇位,他势在必得,想将他踢出局?做梦! 只是奇怪的是,外边儿兵刃相见,劈砍声不绝于耳,而温帝 所在的大殿却大门紧闭。 温珅心中升起一丝疑虑,这似乎有些不正常,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况且想到那唾手可得位置,温 珅摒除掉脑中杂念,大喝一声,将面前一个禁军砍翻在地。 率众人率先到达大殿前,幽幽雪花飘落而下,落在红的发黑的地面上被鲜血 烫化。 温珅满脸鲜血犹如饿鬼般一脚将寝殿大门踢开。 而大门之内,等着他们的,却是一道道箭雨! 锋利的箭头将身边跟随的 人射穿,温珅赶忙躲避,定睛看去,温帝正面色难看的坐在大殿之中,他左边站着的竟是远在边关的沈重,右边站着温焱。 在一旁正站 着一群手拿长剑的士兵,往前是一排弓箭手,锋利的箭头正冷冷指着他。 温珅脸色黑的可怕,他提箭站在殿门口,看来父皇果然还是 有所察觉。 温帝冷冷哼了一声,两人如出一辙的脸上神色十分相似,逆子,还不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父皇是你太天真还 是我太天真?谋逆大罪,若我束手就擒不就等于将脖颈送到你刀下吗? 温帝面冷如霜,就这些人,你还想做什么垂死挣扎? 沈重开口:还不放下长剑!否则杀无赦! 第82章 夺位 温珅回头看了一眼, 他带的三千精锐已不知什么时候被禁军尽数绞杀。 但他 丝毫不见慌张神色,抬头看了看升起来的月亮,此刻俞承英因该已经带着大军进宫了。 足足三万大军,就算全部禁军加上沈重温焱这些 人, 也不过是淹没在大海里的虾兵蟹将。 他冷笑道:父皇当真以为我只有这么些人?该束手就擒让出位置的是你! 我到底哪 里不如太子那个废物?论家是论才华, 我哪里不是比他高上一筹, 可为什么偏偏就是入不了你的眼?是不是只因为我不是嫡子?可为什么在 太子死后,你依然看不上我?宁愿让温谦那个毫无作为的垃圾继承皇位也不选我? 温帝面色霜寒,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你到底哪里不如他们。 就是你这般心性,如何同温珏温谦相提并论?太子宽仁, 温谦和善, 可你, 满身戾气贪功冒进,是为太子大 忌, 我本以为给你个王爷头衔便能让你知难而退, 谁知你却狼子野心,妄想一步登天! 温帝刚说完,只听从外传来一道道急促的脚步 声, 这脚步声沉着稳健,齐齐行来, 似连大殿都随之震颤。 温帝脸色猛变, 就连沈重都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哈哈, 可那又怎么样 ?,温珅嚣张的笑出声,他余光已经看见俞承英带着人马赶到,今日这位置无论如何也是我温珅的, 父皇,有人曾告诉我,在绝对的权 势面前,哪怕是你也不得不低头! 俞承英带着数万人赶到,高大如鹰的男子站在众人前。 俞承英,给我拿下他们,只要今日事 成,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温帝脸色冰寒,你尽然为了夺位,与他国勾结! 温珅不甚在意的撇撇嘴,成王败寇,只有赢 的那个人才有权利给他人定罪。 言罢,见俞承英不动,温珅眉头不易察觉的一皱,再次加重语气道:俞承英,拿下他们! 如 鹰般的男子这才动了动,走上前当着众人面揽住他的腰,好好好,我的宝贝儿,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男人将下巴枕到温珅肩头,两 人纠缠的动作十分暧昧,他虽这样说,但他身后的士兵却丝毫未动。 沈重似乎看出异样,低声在温帝耳边交谈,嘱咐温焱,让他一旦对 方发难,立马带着温帝逃走。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拍掌声从黑暗中响起...! 随着掌声从黑暗中踏步而来的,竟然是温宪 ,温珅眉头狠狠一蹙,隐约一种诡异感从胸口处升腾。 靠在他身后的俞承英见来人神色十分自然的打了个招呼,就像这两人已是相交多 年的老友。 此刻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过来,温珅恶狠狠的转头看向俞承英,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鹰般的男人自顾自搂着他,口吻 轻浮,放心宝贝儿,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我可还舍不得将你交出去。 狠戾的双眸微微眯起,温珅心中不甘,可在不甘此刻也不得不 承认他是给他人做嫁衣的傻子,而他母家,不过是被人当枪使的炮灰。 就连眼眶都憋的发红,血丝暴涨,俞承英却心情大好的将他的脸 扳过来亲了一口。 良久,温珅狼狈的闭了闭眼,你们何时勾搭上的? 俞承英掐着他下巴往旁边一转,只见温宪身边除了沈雁飞 ,黑暗中还走出一个人,竟是温谦。 温珅,在这场权利游戏中,你一开始就输了! 温珅满脸不可置信,在他印象中从小到大, 温谦一向以他马首是瞻,为什么如今竟是站在温宪身旁。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俞承英替他解释道:很惊讶? 其实你仔细想想 也不会觉得太惊讶,怪就怪在你太过跋扈,从不把他人放在眼中,若你是温谦,是会选择一个目中无人对他不屑一顾的二皇子,还是会选择 礼贤下士运筹帷幄的三皇子?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5 温珅瞳孔微缩,良久后他咬牙切齿道:那你呢?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我? 俞承英 轻笑,自然是比你给的好出数倍。 我说过,他和我是一类人,对于边关十三州我根本没什么兴趣,他允诺我,若我助他称帝,等 他坐到那个位置上时,便会帮我在俞国杀出一条血路成为俞国至高无上的主宰。 况且,若等你真成了温王朝的皇帝,又怎么甘心在 委身于我身下呢?思来想去,倒是助温宪一臂之力于我最有益! 混蛋!,温珅转身想要抽俞承英一个耳光,以往每次都是无往不 利,偏偏这次俞承英轻松便止住他的双手,将人整个搂进怀中,脸上的神色有些张狂,他当着众人一巴掌拍在温珅屁股上,怎么这么不乖 ?看来还是缺少些调/教。 这一巴掌抽在温珅屁股上比抽在他脸上还让人难受,涨的满脸通红,却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俞承英拉着 他往后方士兵一甩吩咐道:洗干净了,今夜送到我房里,待事情妥了,在好好教教你该怎么伺候你男人。 温珅气急怒骂,几个士兵 上前很快便将人带了下去。 这出闹剧很快收场,温帝双眸微眯,原来在这背后运筹帷幄的是你。 温宪此刻哪里还需掩饰?往日 里一向软弱神情变得格外嚣张,他笑了笑道:人活着不都得与人争一争,与天斗一斗? 温帝神色难看,倒是我小看了你的狼子野 心,当年便不该引狼入室。 温宪不语,看向温帝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他讥讽的嗤了一声,怎么?现在我倒是该感谢你这些年的养 育之恩? 温帝冷哼,苍老的容颜依然残存着上位者的威严。 温尚阳,你知道你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什么吗?,温尚阳是温帝的 本名,至他继位以来已经很多年没听见这个名字了,旁人要么敬畏他,要么敬仰他。 温帝双眉微皱一言不发,温宪接着道:你就不该 处处留情,更不该让那个女人怀上我!最不该的是,一直以来对我的视而不见!,他的神情有一丝疯狂。 但很快这疯狂被尽数收敛下 去,现在你的报应来了,既然我存着一口气活了下来,偏偏就要做这天下的主宰。 他言罢不在多言,只是冷冷吩咐道:拿下他们 。 后方士兵齐动,一旁沈重见势不妙大喝道:禁军听令,保护皇上后撤,拿下温宪人头者事后加官晋爵,封赏万千! 温宪好 整以暇的看着他们,禁军动了,却是在温谦的手势下齐齐将长剑对准了温帝。 你以为这么多年的筹划只是这样吗?,温宪冷笑,轻 摆手指,禁军们皆掉身上的禁军袍,露出下面以温宪为首的战袍,禁军早已成为了温宪的走狗! 温帝脸色十分难看,沈重温焱如临大敌 。 只听温宪一声令下,拿下他们! 数万士兵齐齐向温帝等人奔来,沈重带着为数不多的亲信奋力抵抗,间隙间他狠狠推了温焱 一把,怒吼道:带皇上走! 而一直在温宪身边的沈雁飞,神色猛的一变,提刀上前对着一旁吩咐道:沈重交给我,你们追! 数千士兵齐齐想着温帝奔逃方向追去,而沈雁飞今日便要与沈重做个了结。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湿了头发,沈重不愧是温王朝最勇猛 的战将,他身边已经堆积了不少士兵尸体。 直到沈雁飞同他长剑而立,他狠狠摸了把被鲜血染红的脸,看着面前高傲的男人,眼底有一 丝情绪涌动。 沈重,今日便是你我了结之日,灭门之仇,就拿你的命来抵吧。 沈重甩了甩剑尖,将鲜血从上甩离,你终于来 了。 废话少说,抵命吧。,沈雁飞长剑直出,照着沈重面颊而去,沈重常年混迹沙场,对战经验不在少数,挥刀抵挡。 两人 在漫天大雪中你来我往,一旁的士兵识趣般没有上前,温宪冷眼看着,对于沈雁飞放走汪畏之一事依然耿耿于怀,收回视线,迈步往温帝奔 逃的方向走去。 漫天大雪倾盆而下,似乎要将今夜变故掩埋,沈雁飞在劈出一剑被沈重架住,他恶狠狠的怒吼,为什么不出招?你是 在心虚吗? 沈重沉默,他本是沙场赫赫有名的战将,想要拿下沈雁飞更是轻而易举,但今日偏偏他只抵挡不出招。 轻叹了口气, 我和沈家确实该有个了结了。 他说的是沈家,而不是沈雁飞,沈雁飞眉头微蹙,废话少说,血海深仇,便是拿你的命也不够!你 便先去黄泉路上等你那位狗皇帝吧! 滑落两人再次交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沈雁飞恍惚在沈重脸上看见一抹微笑,那个不苟言笑的 男人,此刻竟像他们少年时笑的那般无忧无虑。 他还记得父亲将沈重带回来的那天,浑身破破烂烂像乞丐一样的沈重,就是这么带着点 讨好意味的是他笑,再后来,沈重成了少年,他变成了成日里跟在沈重身后的跟屁虫。恍惚记得曾经他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哥哥,因为不管府 中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沈重总是先让给他,等他不想吃了,不想玩了,在去玩他剩下的。 他们本可以一直这么长大,直到他亲眼看见 沈重杀了他们全家,他看见父亲母亲跪在沈重身前求他放过自己,可沈重却在他眼前亲手了结了自己父亲母亲的性命,到最后,被皇帝扣了 个谋乱的罪名。 作者有话要说:小汪快死,我已经在加紧脚步了!!大家再等等,估计还有几章要交代! 另外可以的话大家可以gz 一下我的wb:雨夜沉眠 有什么最新的消息我会在上面说哒,爱你们O(_)O 第83章 夺位 他不甘, 他恨沈重,恨他毁了自己的生活, 恨他毁了那个他最爱的哥哥,恨他亲手毁掉自己的家。 他未雨绸缪诶, 寄居温宪门下, 千算万算, 只为了要沈重偿命,为沈家平凡,今 日,他终于可以和这个占据他一生的人做个了结! 可为什么?心脏在看见沈重突然收手的那一刻狠狠一缩,锋利的长剑划破虚空, 刺入 对方温热的胸膛, 雪花四溅, 天地无声,只剩漫无目的飘落的雪花轻轻落在剑尖上, 混着血水消融低落。 他看见沈重丢掉剑, 抬手似乎 想要触碰他的手,就像小时候他们每个日日夜夜拉着手玩耍入眠般。 沈雁飞突然觉得手有些抖,收回手, 跟着一起被抽出来的是沈重胸 口处的长剑! 那个男人竟然在笑,脸上有些遗憾的意味, 那只手最终也没触上沈雁飞的手背。 高大的男人直挺挺跪了下去, 狠狠摔 在雪地中, 鲜红的颜色逐渐在他身下凝聚,将白雪融出道道痕迹。 他听见沈重咽气前低低说道: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吗?沈雁 飞看着那个死去的男人,你活该! 他这样说,可手依然有些抖,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空虚,一定是因为杀了沈重根本就不够的原 因。 于是他不在看那个男人的尸体一眼,提着长剑往温帝奔逃的方向追去。 很快,他便追到眼前,温焱已是穹庐之末,他们退守大 殿,大军已将大殿团团包围。 温宪神色冷静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看看天色,似乎是在确认时辰。 见他走过来,视线落到那把滴血的 长剑上,你与沈重的事,都了了? 沈雁飞点头,温尚阳呢? 在里面。 沈雁飞点头,提剑便要往里走,温宪一把抓 住他,语气中是不容置喙,你要做什么?现在还不是要他命的时候,如果你在胡来,哪怕是你沈雁飞,我也不会容忍! 温宪这话意 有所指,虽在警告沈雁飞,但对于他私自放走汪畏之一事颇感不满。 在昨日对沈雁飞下不去手的时候,温宪便知道,他于沈雁飞不过是 一种执念,等他真的得到沈雁飞时,这种执念反而在瞬间化做乌有,他很明白,他想要的人是汪畏之,可现在这个人竟然被沈雁飞放走了, 他能隐忍不发,不过也是看在对沈雁飞这么年的执念上,若换做旁人,他早就要了这人性命! 我要问问他,当年沈家究竟做了何事, 才会被扣上谋乱的罪名! 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又何需急于一时! 天边以亮起微光,温宪双眸微眯,想来现在汪畏之已经出 城里吧,温焱虽是后期寻回来的王爷,但边关一站成名,杀伐果断,如今也是块难啃的骨头。 只是温宪不想在等,蚁多还能咬死象,他 下令道:攻进去,活捉! 数百士兵齐齐冲入殿内,殿中传来砍杀声,但随着时间推移,很快这声音便越来越小。 直到士兵压着 温焱和温帝从里面出来。 温宪一笑,一切尘埃落定,把他们带到升龙殿来。 他转身往升龙殿走去,哪里是朝臣议事之地,在路 过升龙阶时,温宪驻足看了一会,对着押在身后的温帝道:父皇,你还记得吗,当日就是你罚我跪在这升龙阶前,百官上朝,我被温珅一 脚踹下去,也就是那一天我成全京城的笑柄。 温帝不言,只是闭着眼不愿看他,温宪不甚在意带着众人踏入大殿内。 温宪走上那 金台高坐,稳稳落座在龙椅之上,给父皇看座。 有人从一旁端来椅子让温帝坐下,如今便来算算旧账吧。 他看向一旁沈雁 飞,沈雁飞迈步而出看着温帝大声道:我要你为当年沈家谋乱一事给个解释! 温帝自然认得他是谁,闭了闭眼,似乎想起数年前的 一桩惨剧。 那一年他刚刚登记,沈家是开国功臣,三朝元老,更是出了不少皇后,那时候的沈家权势滔天,比如今温珅母家还要更有权 势。 那时候他根基不稳,朝堂之上竟公然分成沈党皇党! 家国不平,朝堂之上日复日纷争不断,敌国更是趁此时机作乱。 那时 候他还只是个懵懂少年,敌国一路打到境内,眼看要打倒眼皮下了,内忧外患,家过兴亡已是刻不容缓。 于是沈家家主沈庭找到了他, 沈家虽然权势滔天,但却不与温珅母家同类,沈家世代忠良,到沈庭这一代也不例外。眼见着家过覆灭,沈庭找上他商议对策,他还记得沈 庭带着小小的沈雁飞跪在他面前宣誓效忠。 可只是沈家效忠无济于事,朝堂上依然以此纷争辩吵,无奈之下,沈庭向他说了一个计谋。 那便是以血祭天,铺就温王朝盛世之路,那时候似乎只有沈家倒台,才能稳住皇家权势。 于是他和沈庭合起来向文武百官演了一出 戏! 沈家向来教导幼子要忠君爱过,但哪出戏何其残忍!本来沈庭是要沈雁飞来当那个执刀者,用沈家满门鲜血将其禁锢,让他成为皇 帝身边最忠心的那条狗,但不知为何让沈家养子沈重察觉。 于是沈重跪在沈庭面前请求他放过沈雁飞,他自愿替代沈雁飞成为那个执刀 者,只求他们放沈雁飞一命,让他无忧无虑安心成长。 其实沈重确实更比沈雁飞何时,无论是年龄还是心性上,沈庭一直觉得沈重是个 好孩子,或许是将他捡回家时便已经有了记忆,这些年沈重一直小心翼翼,尽其所能的回报他们,只是唯一不足的一点,便是沈重只是养子 。 沈庭本欲不同意,但沈重在三跪在他面前乞求,他无法忍受让那么小小的沈雁飞遭遇这些痛苦,也无法想象他日后该怎么活着。 终于沈庭似乎看出沈雁飞对沈重的重要性,他答应了,带着沈重来到自己面前,沈庭说:沈重虽为养子,但我从小教育他要忠君爱国,就 让沈重来成为那个执刀者,他会成为您身边最忠心的狗,若有一日他叛变了,沈雁飞可成为胁迫他的软肋! 当时的温帝是震惊的,他 无法理解沈庭的想法,无法理解一个可以将自己亲人甚至生命割舍奉献家国的人。 但计划如期而至,沈重提着长刀麻木的挥砍着,他将 整个沈家屠的干干净净,当然,除了沈雁飞,而这也成了沈雁飞永久的梦魇。 沈家倒台,温帝按照计划给沈家扣了个谋乱的罪名。 如此手段,朝堂之上终于成了一边倒的架势,也是那一年,温帝彻底长大蜕变,击退敌国,开创了温王朝的盛世。 事已至此,这虽是一 件皇家秘闻,但如今大势已去,也无隐瞒的必要,温帝将这一切徐徐道来。 随着他的诉说,沈雁飞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他瞳孔微缩, 似乎无法相信,待温帝说完,他迈上前去揪起他的衣襟,你说谎!不可能!父亲才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你,都是你找的借口。 若 说他这么多年恨错了人,一生所图不过虚妄一场,沈雁飞如何接受?他怎么能接受沈重才是那个保护者,而他最爱的父亲才是主导这场悲剧 的罪魁祸首?他不能接受,若他接受,便是否定了自己的一生。 况且,就在刚才他才亲手杀了沈重,他不信! 温帝知晓他一时间无 法接受,不过他只是将事实说出来而已,我寝殿内书架下的暗格里,哪里还留有几张沈庭和我之间的书信,你若不信,便去看看吧。 沈雁飞脱力的放手,似乎在一瞬间他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就像做了一场噩梦般,冷汗津津。 顾不上众人,他转身向温帝的寝殿奔去 ,他在温帝所说的暗格中找到了那几封信,信的内容似乎印证了温帝的话,而这个笔迹,曾经沈雁飞不知道临摹了多少遍,确实是沈庭的字 迹。 一瞬间他瘫软在地,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人在最难受时是不会哭的,反而会笑。 沈雁飞笑,他大笑!他笑着一切!苦心经营 ,步步为营,都是报应!是他沈雁飞的报应。 不知坐了多久,他站起来,一步步往沈重死去的地方走去......! 而升龙殿内,温宪 站起身,既然沈雁飞的旧账算清楚了,那便算算我们之间的吧。 温帝似乎并不想与温宪说话,只是闭目养神。 温宪不以为意, 站起身道:把父皇请上来。 一旁士兵上前,押着温帝来到龙椅前。 父皇,在好好感受一次吧,只怕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温帝被士兵押坐在龙椅上,他面前摊着一旨昭罪书,和一旨退位召书。 昭罪书上记载了这些年来皇家丑闻,其中便包括了后来添上 去的沈家一案,而退位书上却写着自愿让位给三皇子温宪。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5 温帝当然不从,温宪没有那么多耐心和他耗,毕竟还有个人等他去带回来。 你若不愿写也罢,我自然也能继承皇位,只是这满宫妃子,你舍得吗?我听说赵嫔前段时日才查出害了喜。 温帝猛然睁眼, 虎毒尚且不食子! 温宪冷冷一哼,签吧! 良久,温帝终是在哪两道诏书上落了笔,待一切尘埃落地,一个有着吊梢眼的高大 青年迈步而出。 请皇上放过温焱。 是魏家独子,魏争,暗地里也帮他办过不少事,双眸微眯:你可知温焱当初誓死不从! 第84章 夺位 魏争答:臣知晓, 只求皇上放他一条生路,就算看在汪畏之的面上,臣会带着他远离这些纷扰。 汪畏之这三个字似乎 触动了温宪,高大的男人眉头微微皱起,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殿外微亮的天色, 良久后, 温宪道:罢了,既如此便带着他离开吧! 高大青年跪地叩恩! 天光微亮,温帝不知何时被人带下高坐,此刻的他或许是因为失败,看上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连那一向高 挺的脊背都微微弯曲。 温宪突然就想到初见这个男人时的情景, 温帝逆光坐在轿撵之上, 只要他一个指令,便有无数人为他奔走, 那是 他一生也难企及的高度。 他的母亲慕双双似乎也为这个男人疯魔, 他们一路从江南一岸沿街乞讨过来。 在吃不上东西时,他们会与 老鼠争食,会与野狗为伍, 可更多的是饿着肚子的时候,而每当他们饥不裹腹时, 他的母亲慕双双就会用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神看着他, 一边 骂着难听的话, 一边在他身上掐出一个又一个青紫痕迹。 后来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个男人,当看着那像天神一般的男人时,他以为他再也 不用与野狗抢食,他以为一切都能好起来, 他以为他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没想到那只是另一种地狱的开始。 温帝的视而不见,兄 长的欺辱打压,就连他一向喜欢的太子都能在关键时候背叛他,而他的母亲,在她发现自己无法得到温帝的喜爱时,也放弃了他,甚至为了 讨好后宫嫔妃们跟着那些人一起打压他。 似乎他就是这京城里谁都能踩上一脚的蛆虫,他不甘,所以他熬过来了。 视线下落,大殿 之下的那个男人看上去早已没了当年的华光,似乎他们调转了过来。 那个女人不是喜欢这个男人吗?邪恶的勾了勾唇角,温宪吩咐道: 把他带下去,与慕嫔关在一起,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大殿一步。 吩咐完,他又问道:沈雁飞呢? 有人回道:臣看见 沈大人带着沈重尸体离开,不知去向。 温宪沉默,良久后只回了一个字:好。 下方乌啦啦跪了一片,口中高呼新皇万岁,温 宪满意的笑了,这场逼宫之战终于在一片振臂高呼中结束。 京城外的小道上,一辆马车正飞速奔驰,汪畏之只能勉强稳住身型,不知跑 了多远,天边似乎漫出微光。 这里还是京郊附近,汪畏之不敢大意,哪怕他现在快要颠吐了,也只能强忍着。 突然马车在一片树林 中停了下来,四周很静,汪畏之心脏不由提起。 怎么不走了? 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马累了,跑不了。 汪畏之掀开 车帘,只看见马夫高大的背影静坐在前。 他惊惶的往后看去,后方的小道上漆黑一片,稍稍放心,需要歇息多久? 马夫道: 一刻钟。 此刻就算汪畏之再如何焦急也无济于事,他腿脚不便就算现在下来自己走,依然很难在天亮前离开京城附近的范围。 如 今状况弃了这辆马车,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哪怕他此刻胆战心惊,也只能强忍着耐心等待。 他时不时往后方看去,生怕温宪的 人追上来。 缩回马车内,汪畏之有些身心俱疲,他还是信任沈雁飞的,靠着马车内壁,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睡 中汪畏之隐约听见轰隆马蹄声。 他不由从睡梦中惊醒,马蹄声越来越近,汪畏之惊疑不定。 一把掀开车帘,天色已经大亮,白光将 树林照的一片通透。 显然早已过去不知多少个一刻钟,汪畏之惊惶催促道:是不是有人追上来了?走!快走! 但车夫坐在马车 前屹立不动,活像尊雕像般。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汪畏之忍不住伸手去拽车夫。 只听车夫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原本藏在斗 笠下的脸露了出来。 在看清那张脸后,汪畏之如坠地狱,他记得这张脸,是经常跟在温宪身后的一名侍卫。 他的身体忍不住抖了起 来,无边恐惧似乎包裹住他,只剩下浓浓的绝望充斥着他。 跌坐回马车内,马蹄声已经近了,汪畏之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神情,但总 之不会太好看。 身后的人追上来,他们分散开将马车包围在中间。 他听见那个车夫下马,似乎向来人汇报着什么,很快车帘被掀开 ,露出温宪那张俊美的脸。 汪畏之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低颤,看着温宪迈上车,他像被抽了魂般,只觉身体中所有力气被一丝丝抽离。 温宪脸色很难看,这次他没有动手,只是坐到汪畏之身边,为什么要逃?你忘了我说过你逃跑的下场吗? 高大的男人手中拿着一 个木盒,抬手在上面轻抚了抚,你觉得沈雁飞可以帮你?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木盒,木盒中装着一大一小两枚圆环。 温宪拿出其 中一只,你要知道,在温府没有什么能瞒过我,包括沈雁飞也不行,你们之间所有谈话,我都知道。 他爱怜的摸了摸汪畏之颤抖的 脸,他将那枚大一些的圆环拿起来,圆环上镶嵌着不少价值不菲的珠宝,而一端却牵出长长的铁链。 他将圆环绕过汪畏之脖颈,紧紧扣 在那苍白纤细的脖颈上,虽然那东西镶着金玉,但扣上的那一刻,汪畏之彻彻底底沦为了任由温宪宰割的奴隶。 温宪贴身上前,没有 我的允许,你是逃不掉的。 他把另一枚手环扣在汪畏之手上,那是为他量身打造,严丝合缝的紧紧扣住。 只有这样,你才不会 逃了!,他的神色突然狠戾起来,走吧,可有份大礼还等着你呢。 语落,他狠狠一扯手中铁链,随着哗啦响声,汪畏之被温宪从 马车内拽了下来。 温宪骑在马上,手中牵出长长的铁链,铁链另一端系在汪畏之脖颈处的圆环上,这是时分屈辱的姿势,是对待最下贱 的奴隶方法。 汪畏之有一只腿脚不便,但温宪似乎似乎没有怜悯之心,若汪畏之跟不上,便会被带着脱出长长一节,待温宪心情好时才 会停下来等他重新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就以这种方式穿越京城,进入宫内,一路上不时有人指指点点,但没有一个人敢真正说些什么。 待行道温宪如今寝殿前,高大的男人翻身下马,汪畏之纤细的脖颈被磨出道道血痕。 温宪拉着那道主宰汪畏之的锁链,他知道这道 大门后有什么正等着汪畏之,他很期待。 嗜血的一笑,对着一旁宫人吩咐道: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对于这位新皇, 众人还未摸清脾性,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推门而入,汪畏之被带了个踉跄。 男人直接将汪畏之压(啥)在(也)大殿(没)之(写)中,( 这啥那啥,不让写还让我补全字数),那是对于汪畏之敢逃的愤怒。 没有丝毫过多的动作,也没有丝毫温柔以待,温宪像是一只单纯只 知发(啥也没写)泄的野兽。 忍住喉间即将溢出的痛吟,汪畏之整个被温宪按在地上(不让写,快解锁)犯。 眼眶中升起一抹屈辱的 水雾,身后的男人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把脸抬起来直直对上一个方向。 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三个虚影,随着晃动看不真切,温宪犹 如魔鬼般俯在他耳边低语,看见那是什么吗? 突然汪畏之害怕看清,他努力想要闭上眼不去看,但那个男人残忍的将他双眼撑开, 强迫他看过去。 终于汪畏之看清楚了,哪里正摆放着三颗血淋淋的头颅。 他们双眼都注视着在大殿中纠缠的两人,像是从地狱将领 的审判! 牙关在打颤,血液在凝固,他看见汪员外还保持着惊恐的神情,曾经他最讨厌的小娘脸上带着哀求,还有...小妹略微懵懂的 神色。 那上面摆上着的三个人头,是他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哪怕他们背叛过他。 不不不!沈雁飞说过的,他说过温宪不会这么做 。 想起我说过的话了吗?只要你敢逃,我就杀了他们!,温宪恶狠狠的威胁。 可身下的人很反常,他的神情十分痛苦,似乎灵 魂正在受着什么摧残。 终于在片刻后,汪畏之爆发出一声沉痛而又悲惨的痛吟,像是再也受不住巨大的折磨,他发疯般不停嘶吼,身躯 不受控制的抽搐。 温宪有片刻的愕然,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是背叛了汪畏之的罪人而已,根本不值一提,只是没想到汪畏之却会有如此 大的反应。 他忍不住想要去抱他,但汪畏之似乎疯了,他竭斯底里的吼叫,痛苦的扯着自己的头发,身躯不受控制的抽搐,似乎只有这 样,才能减缓那仅有的痛苦。 温宪觉得这样的汪畏之另他有些害怕,这样的汪畏之太陌生了,陌生到他有些后悔这么做。 将汪畏之 翻过来,再他脸上狠狠抽了一下,发什么疯? 但那被打偏脸的人似乎将一切外力都屏蔽掉,独自沉沦在痛苦的深海中,任由温宪如 何折腾,他始终疯魔着。 温宪停下来茫然的看着他,忍不住像个犯错的孩子般问道:汪畏之,你是疯了吗? 你别疯好不好。 到后来,温宪只能独自坐在角落看着发疯的汪畏之,直到那个人精疲力竭,直到他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无声的张大嘴巴,直到他 的灵魂被活活撕碎..........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死,不要催我呀(狗头报名.jpg)感谢在20200819 16:15:19~20200821 17:0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蘼途执返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 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断情 同月, 温宪向世人出示温帝亲自签下的昭罪书和退位诏书,顺利继位,同时改年限为宪! 而质子俞承英在 温宪护送下回国,在其帮助下杀出一条血路, 顺利登基, 俞承英称帝当日改回母姓, 穆承英,同时改国号为穆。 为示两国交好,俞承英 欲在温宪登基大典之日派出穆国长公主和亲,温宪欣然接受! 至此温王朝再次恢复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 皆大欢喜, 举国欢庆! 而在深宫中, 温宪的寝殿内,汪畏之被禁锢起来, 长长的锁链限制了他的范围, 只能勉强下到床榻边,他的腿彻底坏了,走起路来一瘸一 拐着, 而他的嗓子,也在那天彻底毁了, 偶尔说句话, 也如沙砾般粗哑难听。 在温宪看来, 至那日后汪畏之彻底疯了,那个有着猫儿眼 的男人有时竟能将他认错,有好几次他将汪畏之压在床上时,他都会问他, 今天温宪怎么没来?是魏家的院墙太高了吗? 偶尔温宪 下朝时也会看见他独自抱膝坐在床角眼巴巴的看着墙外。 见他进来也会懵懂的问,今日温宪怎么还不来?他每天都来的。 没到 这个时候,温宪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能压着人一遍遍的做,直到他累的昏睡过去。 在处理完俞国的事后,登基大典终于如期到来, 今天不止是温宪登基的日子,也是他与俞国长公主大婚的日子,虽然他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身为一国之主,这也是他 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坐在升龙殿内,文武百官窃窃私语,一旁侍从们还在精心挑选着登基所需服饰,有礼部官员还在滔滔不绝的念着所 需礼仪。 温宪百无聊奈的坐在龙椅上,他不由想起寝殿内的汪畏之,如果能无时无刻看见他就好了,思及此,温宪转向一旁滔滔不绝的 礼部官员打断道:现在还有什么官职可以让人一直呆在御前吗? 礼部的人一愣,回道:御前带刀侍卫。 温宪想了想,觉得 这官职太危险又太累,可有什么清闲点的? 官员想了想道:那便只有御前掌事太监了。 闻言温宪眼睛一亮,是啦,要想把 人放到眼前,这倒是个不错的职位,虽然名头不太好听,但也不是非要汪畏之净身,只是给他一个能呆在身边的头衔。 好!,他一 拍手,对着一旁的官员道:去,找一套掌事太监的衣服来,送到寝殿内! 文武百官脸色齐变,他们明面上虽不说,但暗地里都知道 宪帝寝殿内藏了人,现在看来,宪帝是想将人带到明面上来了! 有贤良的大臣劝谏,温宪却置若罔闻,他意已决,挑选衣袍便宣布退朝 。 群臣无奈也只得不了了之,今日的温宪很忙,不但要忙自己的登基大典,还要忙与穆国长公主的婚事。 但只要一想到日后天天都 能将汪畏之带在身边,便心情好了不少。 大典如期举行,温宪在众人追捧下踏上升龙阶,阶梯下文武百官下跪齐齐叩拜,一时间当真是 风光无限,在温王朝历史上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于此同时,穆国长公主在百官见证下踏上阶梯,那上面等着她的是她的王,是他将要 奉献一生的男人。 抬头望去,那个男人一身红金华服,头戴金冠,面若冠玉,正笑看着他,那狭长的桃花眼微眯,面颊上荡起一抹无害 的酒窝,似能将人心荡出柔柔的涟漪来,好一副良人模样。 走上前,将自己的手交到温宪手中,男人低沉的声音道:从今往后,你便 是朕的皇后。 于是长公主的心被揉碎了。 百官齐贺,举国欢呼,这是温王朝最大的圣典,是他们最喜庆的日子。 而温宪寝殿 内,一群人急匆匆走过来,为首一人低垂着头,手中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件华贵服饰,只是细看过去,便能从上面的花纹分辨出它所 代表的身份。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5 寝殿门口有侍卫把手,来人递上温宪交付下来的令牌,其中一个侍卫推开门,他是温宪的心腹之手,手中还捏着一把钥匙 。 一群人鱼贯而入,进去时汪畏之只是靠着床角而坐,他又瘦了不少,宽敞的大衣也无法遮盖他嶙峋的骨肉,面颊微微凹陷,而那种坏 死的腿因萎缩而变得细长。 为首捧着衣服的人走上前,恭敬的道:汪大人,皇上命我们来替你更衣。 汪畏之转头看过去,苍白 的脸上有些憔悴,他突然开口了,声音粗哑难听,温宪呢?他今日怎么没过来,是在醉香鸭酒楼等我吗? 侍从们面面相觑,敢这么 直呼宪帝的名字,侍从们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温宪的贴身侍卫开口了,汪大人有时不太清醒,你们替他更衣吧。 说罢他走上前 ,用钥匙将铁链解开,便剩个光秃秃的圆环嵌在汪畏之脖颈上。 侍从闻言赶紧上前,汪畏之视线落到那太监服上,有一瞬间怔愣,倒是 显得十分乖巧,随即问道道:只要我穿了你们会带我去见他吗? 侍从配合着忙不跌点头,汪畏之便闭了嘴任由他们折腾。 待穿 戴整齐,侍从领着汪畏之出门,起初汪畏之还有些不敢,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那方寸之地,但随着侍从们的吩咐,他还是踏了出去。 一群人往升龙殿的方向行去,也不知路过哪一间宫殿,汪畏之突然停了脚步,他的视线落在哪道被永远封禁起来的大门上,朱红翠瓦间已落 满了灰,一个老者正在门前扫着落叶。 撇过头,他的神色有些淡然,再往前就是升龙殿了,遥遥看去,能看见升龙阶下那个隐秘的角落 。 那隐秘的一角里静静躺着一口井,再往前便是当日撞见温宪沈雁飞沈重三人密谈的地方,也是在哪里,他被温帝派人带走,成为了他 凄惨一生最重要的转折点。 汪畏之突然就笑了...... 这头阶梯之上,温宪与长公主相敬如宾,在百官见证下完成神圣的和亲仪式。 琴瑟和鸣,百鸟朝凤! 代表着祝福的长鸣钟被敲响,恢弘的声音响彻整个宫内,有侍从上前在温宪耳旁低语。 高大的男人不由 双眼微亮看向汪畏之来的方向,可等了好久,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终于,温宪等的不赖烦了,在沉澈恢弘的钟声里抛下自己的皇后迈步而 下。 百官窃窃私语,却无一人敢言,不知为何,温宪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将要消逝。 他不由又快走几步,待 走下升龙阶后,他终于看见了那个想见的人,于是笑了笑,心安理得的想要上前将人带到身边。 只是很快,那笑容便凝固了,你知道一 个瘸子跑起来能有多快吗?温宪那一刻似乎觉得汪畏之是在用生命奔跑。 他的眼睛是那么亮,像是见到希望的光,只是这光并不是奔向 他的。 他看见汪畏之没有一丝犹豫,动作一气呵成,就这么在他眼前奔向升龙阶下那口井,纵身坠了下去! 咚!,第二声长鸣 钟被敲响,恢弘的声音盘旋在这座深宫之上,温宪只觉头晕目眩,有人上前搀扶住他。 他却将人狠狠推开,跌跌撞撞来到那口井前,往 下望去,只剩一圈圈涟漪荡起,将倒映着的他的脸撞碎。 挖!给我挖!把他给我挖出来!,他听见自己在大声嘶吼。 汪畏之在 跳下去前,一句话都没有对他说,行动间不见一丝犹豫,那么决绝,他是真的想死.........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那口井的水终于被 抽完挖开,在此之前温宪便一直守在井边,直到有人上前禀报道:皇上,井内并未发现汪大人的尸体,属下在井下发现一处密道...... 随着他的话,温宪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渐渐亮了起来,不管他在哪儿,找到他!! * 来年入了冬,边境的达洛小镇来了个瘸 子,他不但是个瘸子,更是个哑巴,天寒地冻的日子,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这瘸子看上去十分年轻,但却有一头斑驳 的白发。 左手手腕间一只镶着珍珠玛瑙的金环,死死扣在他手腕上,看上去与他整个人格格不入。 他眼神迷茫,漫无目的又瘦骨嶙 峋,有好心人上前询问,可这人只是绕过他们继续往前行去,似乎没有目的。 达洛小镇的百姓们便得出一个结论,这瘸子不仅哑,还是 个傻子。 行云客栈的老板,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只是素来性格泼辣,小镇上有心求娶她的人不少,但真有胆踏上门的却寥寥无几。 傻瘸子在这小镇徘徊数日,终于,在路过行运客栈时坚持不住,直挺挺倒在门前。 他腹部有些凹瘪,双颊深陷,看上去像个快要饿死 的人,铺天盖地的雪花洋洋洒洒的往下落,在他身上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霜。 他双瞳无神的看着昏暗的天空,浓密的乌云笼罩,就像他 永远灰暗的人生,他深深叹了口气,呼出的热气将落在嘴角旁的雪花融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客栈,深陷的脸颊露出一丝笑意。 他侧 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金环,费力的伸手摸上去,金环太小了,嵌在他手腕上严丝合缝。 他眼中有一丝恼意,奋力想要将它从自己身上摘除 ,可已经被烙进过去的人生中,如何才能剔除呢?尽管如何费力都是枉然罢了,他力竭,仰躺在街道上,四周很安静,他甚至能听见冰雪消 融的声音。 罢了,就随他去吧,把这些所有记忆带到地底,奈何桥上,一碗黄汤,只是人间太苦,下辈子别在来了。 他安详的闭上 眼,感觉手脚慢慢变的僵硬......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死了..... 另外退一下基友的预收 《诡刃》by宴时陈谢 陆怯是大楚 送去敌国的质子,时隔四年,昔日的少年成了从敌国而来的逃犯,背负枷锁,重回故土。 众人怨之,买定离手赌起了陆怯的生死。 第一次。 有人看见江北王同陆怯在江上泛舟,众人抚掌大笑:背叛大楚之人不得好死,江北王定是去为名除害,要将这逆贼淹入水中 ! 不料入夜传来了,江北王独自一人跳入水中,后者在岸上笑的不亦乐乎。 第二次。 江北王带了一队人马围堵在陆怯府前, 众人看了甚是感动:江北王此番前去定是要让这逆贼束手就擒! 众人等了又等,就见江北王同逆贼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 打的难舍难分。 第三次。 江北王面如冷霜闯进陆怯府中,众人看了大快人心:江北王与这人积怨已久,这次去了定是要这逆贼狗 命! 谁知次日,江北王出来时神清气爽,陆怯依旧活的好好的,只是走路姿势略有异样罢了。 众人怒,摔桌而起:不赌了! 【有毛病攻x神经病受】 第86章 断情 行运客栈的老板娘却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她坐在窗边, 看着那个生命慢慢流逝的人,眼睛溢出一 滴晶莹的泪珠,唉! 她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支了把伞, 走到冻僵的傻瘸子身边等待。 又过了半个时辰, 躺在地上的人彻底变 成了硬梆梆的冰棍, 她蹲下身,附在冰冷的尸体旁温柔的说了声,走吧。 在回身时,他身后一瘸一拐的跟了个青面游魂,老板娘支 着伞等他, 在进门前用手拂了拂他肩头不存在的雪花。 行运客栈内很暖和, 可孤零零的游魂没有一丝感觉, 他坐在大堂中央的椅子上, 对面坐着老板娘, 女人将一碗汤汁放到他面前。 你是行运客栈的第八千一百二十四个客人, 进入这里的人都是心愿未了之人。 她将面前那碗汤汁往前递了递,喝了它,前尘往事皆成空, 你可以进入轮回在世为人,或者, 你可以献出一样珍贵的东西, 回到过去重来 一世。 青面鬼魂低头看着面前的汤汁, 前尘往事皆成空吗?如果真能忘记这一切的话...... 他慢慢伸出手,在手指快要接触到汤 碗时停住了。 随后将嵌着金环的手伸到老板娘面前,他到底是不甘心的,他还想再见一眼他的家人, 就算是他们背叛他,以及那个不讨 喜的女人,她也想在见一见,那些人好像在过去的漫长岁月中成了微不可查的尘埃,如果他有机会在见一面的话,就算失去真心又何妨呢? 反正那玩意儿早已分文不值。 况且,他更像见一见那个人,他的太子殿下,他还有好多遗憾没有弥补。 老板娘叹了口气,果然,每 一个心愿未了的人,选择都如出一辙,她将那碗从来没卖出去过的汤收了回来,伸手握上金环。 真心只有一颗,你确定要交换吗? 青面鬼魂点点头,老板娘不在说话,她握着金环的手发出亮光,白光过后金环彻底消失,只在他手腕脖颈上浮现一圈淡淡的颜色。 青面鬼魂的身后划开一道白色的裂缝,老板娘看见他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眼神清明,神情松快,初见时那张肝肠寸断,心里衰竭的样子全然 消失。 他转身迈进白光中,笼罩着光芒,老板娘似乎听见鬼魂幽幽的说了句话:无情无爱,逍遥自在。 她把那颗热呼呼的真心举到 面前看了一眼,随后走入里间,那里面一片空洞的黑,其间悬浮着许多巨大的柜子,她走进其中一个,打开盒屉,将那颗真心放进去锁起来 ,取过笔墨写下汪畏之三个字,转身贴了上去...... 一切结束,行运客栈便彻底消失,一同消失的似乎还有小镇上人们关于它的记忆。 只剩一间破旧的房屋前,逐渐被白雪覆盖的僵硬尸体。 但很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行人,为首之人雍容华贵,他骑着马行到那尸 体前,久久没有动作。 他没有下马,也没有说话,跟随而来的人便大气都不敢出。 温宪只觉浑身冷的可怕,就连行动间都带出一丝 麻木感,良久后他突然大笑着指着那具尸体骂道:汪畏之你他。妈。的就这么软弱无能?你是不是忘记过我说过什么? 你若是在 逃,我便要了你在乎的那些人的命。 你听见没有!想要阻止我,那就起来,只要你起来我就放过他们。 温宪的斥责在面对汪 畏之僵硬的尸体后渐渐变成哀求。 只要你起来,我就既往不咎放过他们好不好。 可那具冰冷的尸体如何能给予温宪一丁点儿反 应?原本没在井内找到汪畏之尸体时的那种欣喜若狂,在这一刻化作燎原的野火焚烧着他的心。 死了?怎么就死了呢?明明前段日子还 好好的。 他跌坐在汪畏之的尸体边,不敢碰他,因为太冷了,会让他一起被冰封掉。 跟随着的人便跟着跪在他身后。 不知过了 多长时日,温宪终于站起身,他神色恢复了平静,不在看汪畏之的尸体,是你先抛弃我的,是你不要我的。 他强迫自己回头吩咐, 带上他的尸体,回京后就葬到后面山头吧,先叛逃的人不用立碑。 这一年冬季,似乎格外冷,温宪坐在寝殿之中,他身后没有侍从 ,身边摆了一个烧的正旺的火盆。 距找到汪畏之尸体已过去三日,这三日他一直呆在寝殿内。 天上飘落的雪同去年一样,他端着椅 子坐到门前,漫天大雪不时飘进来轻抚他的发丝。 似乎有一瞬间,他只要一回头,汪畏之就还在,但他不敢回头,那个人的尸体再他吩 咐下被随意掩埋在了后山。 饮了一口杯中酒,温宪依稀想起与汪畏之初见之时,那双灵动的猫儿眼最是吸引人。 他想起那个被湖水 侵泡的夜晚,汪畏之趴再他背上,彼此能清晰听见对方的心跳。 他还记得,汪畏之说出那句,你真是个温柔的人时,对方陡然加快 的心跳声。 那些美好的回忆原来不是不在了,而是被藏起来了,现在再想起来,当初那个人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突然好想好想 那个人,放下酒,他站了起来,在门外侍卫惊异的眼光中奔了出去。 皇后端着熬制香甜的鸡汤寻了过来,但温宪寝殿内空无一人,她向 门口的侍卫问道:皇上呢?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皇后耐心的等着,良久后其中一个才回道:皇上去后山了...... 女人支了把油纸伞,锦绣罗缎踏入雪地之间,将皑皑白雪撵出一个凹坑。 他一步步往后山行去,在融化的雪水将那双小巧秀气的锦鞋 染透前,她终于停了下来。 因为在苍茫白雪间,她看见那个心悦的男人正毫无形象的跪在雪中,那双曾经纤长的手指冻的青白,从破碎 凌乱的雪地里不知何时被刨出了一个深坑,从坑洞里有一只被泥土半掩埋的手。 那个曾让她在大典之日飞出无数遐想的男人正跪在那支 手旁,冻的青紫的双手紧紧握着他,像是想要拽住什么,俊美的脸上溢满痛苦之色,狭长的桃花眼旁似乎有晶莹的亮光。 雪花飘落而下 ,坠于亮光之上,顷刻间便被融化,在面颊上勾勒出长长的湿痕。 女人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但此刻她知道,她永远无法得到这个男人 的心,因为或许他的心已经跟随那被埋在黄土之中的人一起掩埋了。 抬头看了看天,洋洋洒洒的雪花飘落在这片土地上,幽幽叹了口气 ,女人独自撑着伞离开了这里...... 那日温宪从后山回来后,神色镇定了很多,孤伶伶的后山之上只剩下一个被人刨开的坑洞,汪畏之 的尸体却不见所踪。 后来有见过的人传出流言说:汪大人的尸体被宪帝藏到了寝殿内。 但事情具体如何犹未可知,因为宪帝下令没 有他的允许不准任何人靠近寝殿一步。 也是至那日起,宪帝在未宣过嫔妃侍寝,日日呆于寝殿之内。 文武百官有心劝谏,但奈何宪 帝政务勤勉,温王朝盛世安定,到是找不到劝谏的理由。 数日后,宪帝派重金寻来一味熏香,这熏香味道时分霸道,燃放时香气四溢, 能将与之不融的味道驱散,似有延年益寿永驻青春的神效。 于是宪帝寝殿内便日夜燃着这熏香。 这日宪帝下了早朝,也不知是不是 在朝堂上与众臣周旋耽搁了一会,等他回到寝殿时那熏香已经染尽。 整个寝殿内没了熏香的气味,隐约透出一丝腐朽的臭味。 温宪 脚步顿了顿,随即更快走了进来,他寝殿的大床上不知何时挂满了纱幔,重重叠叠的纱幔让人看不真切,但能隐约看见一个人影正坐在床边 。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5 寝殿内没有侍从,空旷的空间里只有温宪自己的脚步声,他看了那道身影一会儿,视线中有说不清的情绪在涌动。 你是在等我 回来吗?怎么也不换个姿势?一直保持这样不累吗?,他低低的自言自语,走到一旁檀木矮及前,抽出一支熏香点燃,很快大殿中那股腐 朽的臭味被驱散。 待做完这一切,他走上前撩开纱幔,从缝隙间隐约能看见一个闭着眼的青年正静静端坐着,青年的皮肤有些青灰,细 看便能看出些与常人不停的端倪来。 温宪走到他面前便停了下来,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脸,触手冰冷僵硬。 青年还保持着他走时的姿 势,这姿势还是温宪特意摆弄的,像是在等什么人。 似乎是察觉青年脸颊处长出一块不太显眼的斑点,温宪显得有些惊慌,他从一旁摆 放着的小桌旁拿起一把小刷子,沾了点放在一旁的脂粉,轻轻在那斑点处扫着,以此想要遮盖那斑点。 只是明明他很轻的,但那闭着眼 的青年似乎格外脆弱,那轻柔的刷子只是轻轻一扫,那片皮肤不知为何竟脱落了下来,没有鲜血流出,却比鲜血横流更惨淡。 温宪的手 一顿,似是怕青年觉得痛,弯下腰在那脱落的地方轻轻吹着,可吹着吹着,温宪停了下来,他靠近那脱落的地方轻轻嗅了一下,一股淡淡的 连熏香都难以掩盖的臭味慢慢在鼻尖飘散。 他突然脱力的跌坐在地上,手腕在微微发抖,望着青年的眼神有些茫然,而青年自始自终都 维持着原本的神态,像是事不关己抽身在外的旁观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21 17:42:35~20200823 09:09:38期间为我投 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农夫三泉 5瓶;念今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 努力的! 第87章 断情 良久后, 温宪终于有了反应,他将寝殿内所有东西都掀翻在地,像是个无从发泄的孩子,只能暴躁的摔打东西。 寝殿内一片狼籍, 突然一丝孤独感油然而生, 他扑到汪畏之脚下, 搂着他的双腿不敢看他的脸,你知道吗,就是登基大典那天你离开了我 ,今天早朝时我提出把登基大典的日子改成国丧日,那些大臣们竟然全都否决, 他们根本不知道那天对我来说算什么, 朕才是皇帝, 可现在 我才知道,就算是坐到我这个位置, 也依然不能事事称心如意。 温宪说了很多很多, 但没人回答他,除了一片寂静外空无一声。 寝殿前厅有侍从上了午膳,温宪坐在大厅一旁冷冷看着这些人, 侍从们低着头小心翼翼端着食物上桌。 这是个危险的差事,他们还记得 有一次一个侍从在餐桌上只摆放了一双碗筷, 便被宪帝下令乱棍打死。 于是这些进入寝殿的人更加小心起来, 待侍从们将两双碗筷摆放 整齐退出去后。 温宪才起身进入后厅, 将汪畏之抱了出来,青年脸上的皮肤明显被缝补过。 他将汪畏之摆在其中一幅碗筷前,似乎 只有看着他,温宪才咽的下食物。 后来, 温宪寝殿内的气味越来越重,就连熏香也掩盖不了,宪帝寝殿内藏了个死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宫人们看待温宪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有敬畏,有恐惧,有害怕,独独再也找不到曾经汪畏之看着他时的神情。 温宪也越发阴沉少言起 来,在后来,当汪畏之的尸体彻底变成一具白骨后,温宪终于强硬的将登基大典之日改成了国丧日,代表着祥瑞的长鸣钟也改成了丧钟。 每当这一天来临时,本该普天同庆的日子,变成了举国哀悼,悠扬沉重的钟声响彻深宫。 温宪不知道这么做还有何意义,但他就是忍 不住要去做点什么,他怕有一天会想不起汪畏之,便让天下人都替他记得,不然他觉得他会同曾经的汪畏之一样发疯。 再往后走,不知 不觉间,温宪青丝间已夹杂了灰白的颜色,他膝下无子,这么多年依然从未进过后宫嫔妃们的殿内。 早朝时,他拖着下巴看着下方不少 文武百官跪地祈求他留下血脉,温宪突然觉得有些疲倦。 抬眼看去,升龙殿宛若当初,他已然成了金台之上的主宰,俯瞰之于群臣叩拜 ,放眼望去他才突然发觉竟无一颗真心相待。 他想到了年幼的自己,哪时候他最大的愿望是能吃饱肚子,想到少年的自己,哪时候只想 着能将那些欺辱他的人踩在脚下,他甚至想起过沈雁飞,漫长洪荒的岁月间,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青年的自己想成为至高无上的王。 可现在呢?那些愿望都实现了,可为什么胸口却空的厉害? 他有时候在想,若年幼时有人肯给他一口吃的,若母亲能善待他,若少年时 太子不曾背叛,若温帝不对他视而不见,若能更早一些遇见汪畏之,是不是可以重写结局? 那个他曾追捧向往的位置,如今坐了十几年 ,才发觉高处不胜寒,他最想念的,不过是汪畏之注视着他的双眼。 他终于在漫长的时间中觉出那个人对自己的重要,曾经被否认的感 觉顷刻蔓延,金台之下的这些人只怕已经忘记了汪畏之吧,哪那些还记得汪畏之的人呢? 于是他开始寻找,开始索取汪畏之所有点滴, 他找到魏夫人,可那个女人早已忘了汪畏之的模样,他又找到了温焱,那个世界上除了他唯一还记得汪畏之的人。 他从温焱哪里得知了 很多,他知道汪畏之怕骑马,他腰侧的旧伤便是小时候摔下马时落下的,他怕水,因为他曾差点被溺死。 他便想到很久之前,他让汪畏 之在次从马上坠落,他也曾压着他的头按进水中,他还做过好多混账的事,温宪曾经一直以为汪畏之是无忧无虑纤尘不染的小白花,后来他 才知道这朵白花是盛开在淤泥之下。 想到这里,他不由觉得好笑,看看现在的他,不就是最好的报应吗?他亲手将他这一生唯一的那颗 真心摔碎掉。 只是笑着笑着眼眶便有些发涩。 下方大臣的苦苦劝谏让他回神,日复日了无生趣的日子让温宪觉得厌倦。 摆了摆 手指示意他退下,温宪点了一位大臣的名问道:皇陵修建的如何了? 哪位官员是京城最有名的木匠,其祖辈曾替不少先祖皇帝修过 陵墓。 回皇上的话,按您吩咐拓展了墓穴,寝棺也用上好的温玉雕刻完成,只差些收尾的工作了。 温宪点点头,了无生趣的退 了朝,待回道寝殿内,视线落到正位上穿着整齐的骷髅,他上前吻了吻他的额头,畏之,你知道吗?今天那些老匹夫又逼朕传下血脉,朕 不答应,丞相的脸都气绿了。 他将脸埋进对方瘦骨嶙峋的怀中自顾自说道:对了,皇陵建好了,你一定会喜欢。 他将骷髅的 手拉起来环住自己的腰,像是被对方拥在怀中,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但你就在迁就我一次吧,我知道错了,我用剩下来所有时间体会这 个错误,你真的很残忍,投井时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 温宪不知道还说了什么,只是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瑟缩的缩在一具白 骨怀中,看上去着时可笑。 宪帝在位的第十八年,穆国皇帝穆承英差人送来了一本坊间密传。 起初温宪还不甚在意,但当他看清书 中记载时,不由从塌上惊坐而起。 那是一个坊间密传的重生之术,书上说,只要心愿未了之人怀着强烈的执念一心求死,便有机会寻访 到人世间一家神秘的客栈。 客栈老板娘会引渡魂魄,或者留下一样最珍贵的东西换取一次回到过去重头再来的机会! 温宪猛然看向 躺在他身侧的白骨,就连手心都因欣喜而微微出汗。 虽不知穆承英寻来的这本密传真假,但无疑对于现在的温宪来说是个可望不可求的 机会。 至知道这个方法后,他每天都寝食难安,像是陷入魔障中,又深深不可自拔。 他对着这深宫中日复一日的乏味生活已经荡不 起一丝激情,他感觉他成了这深宫中的行尸走肉,是被权利操控的提线木偶,唯有面对汪畏之的骸骨时,才能感觉到别样的情绪,哪怕只是 那双空洞的眼眶,看着他时都能让他感觉热血澎湃! 他已经忍不住想见见有血有肉,活着的汪畏之了,我将倾其所有,只为换一面之缘 。 这是你给我的机会对不对?,古井无波的双眸中荡出一丝渴望,温宪抓着白骨肩膀定定问着,那双桃花眼已经能瞧见一丝褶 皱......... 同年十二月,皇陵终于落下最后一块砖瓦,于此同时京城的第一场大雪飘然落下,漫天的白雪飞舞,温宪却难得有个好气 色。 他换上一身大红衣袍,又将汪畏之的白骨抱起来,用一旁的御帕轻轻擦拭,待做完这一切,他将一旁准备好的另一件大红衣袍拿过 来替他穿上。 温宪的心情似乎很好,甚至还轻轻哼着曲调,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待打点好,他将备好的凤冠替汪畏 之的尸骨戴上,真好看,今日之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喜不喜欢? 白骨自然没有回答,温宪似乎早就习惯,自顾自将喜帕 替他盖上,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原来这么多年,我等的便是这一刻啊。 他抱着汪畏之的白骨站起身,一身红色将两人淹没, 他来到桌案前写下了退位诏书,落下温谦的名字时才真的感觉将这个担子放下,竟是分外轻松。 抱着人终于走出了大殿,洋洋洒洒的雪 花飘落,犹如那年纷飞的大雪,温宪笑了笑,抱着尸骨坐上一旁的轿撵。 于是京城内便出现了这么一道奇观,也不知是哪家显贵的儿郎 结亲,声势浩大却被轿撵外的纱幔遮挡的看不真切。 待轿撵行到皇陵外时停了下来,有不少大臣还在苦劝,但似乎收效甚微。 在众 人视线中,温宪几乎是迫切的,抱着汪畏之的白骨毅然决然的踏入只属于他和汪畏之的皇陵之内。 厚重的石门闭上,他将人小心翼翼地 放到白玉棺椁内,手边摆放着两杯香醇的白酒。 温宪几乎是带着虔诚的姿态将白骨头上红色的盖头挑开,在看见那张白骨森森的脸时突 然就笑了。 他凑上前低低道:娶媳妇儿了! 在白骨脸上落下一个吻,他将那两杯合卺酒拿了过来,其中一杯里面参杂了剧毒, 只要饮下便无力回天。 他将那杯清澈的酒放到白骨嘴边倾倒而下,再拿起那杯含有剧毒的酒,毫无犹豫一饮而尽。 他侧躺在汪畏之 的白骨身旁,再他唇上落下最后一吻,在闭眼前,带着期盼与白骨十指相扣,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夫......... 丧钟在深宫内响 彻,就像那年登基大典时凄厉的哭豪,文武百官齐齐跪地哀哀痛哭。 有人说宪帝疯了,也有人传言说宪帝被妖精蛊惑,但不论怎么说, 宪帝在位多年,勤勉政务,王朝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到是难得的好皇帝。 后来,也不知坊间怎么就流传出两则怪谈,其一原本新帝登 基之日,本该普天同庆,举国欢呼,宪帝却下令,全国子民当日需着白衣,戴白花,不准哭,不准笑,举国哀呼,像是悼念。 其二便是 有传言说,宪帝在位期间在后宫藏了只骷髅精,见不得,看不的,说不得,宪帝放着后宫佳丽三千,日日与骷髅精同塌而眠。 有人说宪 帝意志不坚,被妖精吸了精魄才会英年早逝,也有人说这宪帝情深,哪怕知道自己所爱之人是只妖精,也愿为其付出生命。 再往后,有 人将这两则怪谈记录在话本上,竟成了坊间最凄美的爱情故事世代流传,不少茶楼驿站到现在也依然有人唱着这出离愁别恨的 戏............ 第88章 断情 他走啊走, 似乎在苍茫大雪中找着什么,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天地间苍渺的孤独感。 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 西,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东西,是融入血肉中不可剔除的东西, 是他余生所以追求。 终于在不知道行走了多远后, 一阵寒风呼啸, 卷着 漫天雪帘铺洒,在朦胧的薄雪后隐约亮起一点幽灯。 温宪只觉心脏狂跳,他毫不犹豫的奔跑过去,亮着的幽灯将招牌照亮,一时间明明 灭灭, 绿恍恍的灯照刻着几个大字行运客栈。 门啪的一声从里面打开, 一个身材火辣的老板娘正静静坐在桌案前。 她点了 点面前的位置, 示意温宪过来坐,那上面摆放着一碗黄汤, 你是行运客栈第八千二百三十五名客人, 进入这里的人都是心愿未了之人。 她将面前那碗汤汁往前递了递,喝了它,前尘往事皆成空, 你可以进入轮回在世为人,或者, 你可以献出一样珍贵的东西, 回到过去 重来一世。 温宪几乎是立刻就选择了第二种, 老板娘看着他叹了口气,将那碗几乎从未卖出去过的黄汤收回。 温宪静坐了片刻, 似乎是在最后缅怀,再他印象中汪畏之的脸变的有些模糊, 他太久没见过他了,起初还能想起他每一处细节,可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的,他 能记得的只剩下汪畏之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注视着他时的神情。 他抬手从头顶取下金冠放与老板娘面前,金冠上嵌着的宝珠正缓缓流淌 着华光,看上去贵气逼人。 你想清楚了吗?若你用他换取重来一事的机会,重来的这一世便在与这些权势无缘,你将平凡的过完一生 。 温宪苦笑,曾经他追名逐利,渴求万人之上,妄图主宰一切,当然,他做到了,成为了至高无上的王,可过完这一生他终才发现, 无人与他共举杯的寂寞,哪怕他让所有人跪在眼前俯首称臣,依然可怜的得不到一丝真心以对,只能日日夜夜缅怀,只能守着汪畏之冰冷的 尸骨。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日夜无眠辗转懊悔,每到深夜只有轻轻拉着白骨的手才能让他安定一些,若这一切可以换回他重来一次的 机会,温宪想哪怕是这一世籍籍无名他也甘愿。 我想清楚了。,高大的男人轻轻说,眼中似乎有所期盼。 老板娘点头轻一挥手 ,桌面上金冠消失,在温宪的背后陡然裂开一条裂缝,有循循白光从里面绽放。 那一刻温宪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进入那道裂缝, 一切便可重来。,老板娘似乎要转身离开。 等等。,温宪并未立马踏进去,尽管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个人。 老板娘 转身看他,似乎是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我想知道,有没有一个叫做汪畏之的人来过?他选的是哪一种?若是第二种,又用了何种东西 做为交换? 老板娘似乎早已见惯这种问题,她只是笑了笑.........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5 等温宪转身踏入白光中,那一瞬间他似乎在那个男人眼中看 见晶亮的微光,满脸的疲态消失,甚至还整了整衣角,像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带着慎重和期盼进入裂缝里。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 样东西,与那流转着华光的金冠不同,那东西更加耀眼,四周亮着金灿灿的光,把他与金冠放在一起,顷刻便将金冠的华光淹没。 老板 娘拿着那两样东西走入里间,那里面一片空洞的黑,其间悬浮着许多巨大的柜子,她走进其中一个,打开盒屉,将那两样东西放进去锁起来 ,取过笔墨写下温宪两个字,转身贴了上去...... * 一阵白光消失,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男音,少爷,可好了?前厅客人都入席 了,夫人又着人来催了。 汪畏之有一瞬间的愣神,怔怔打量四周,屏风上用紫檀香木雕刻着镂空祥云纹饰,里间门栏挂着绯红珊瑚珠 串,下摆吊着四角鎏金宫铃,随着微风摇摆,发出叮当的脆响。 手中捏着一个什么东西,在他打量间不小心滚落,骨碌碌滚出老远 。 这场景有些熟悉,但汪畏之却有些想不起来了,他后半生的记忆犹如一汪泥潭,早已将他的前半生覆盖。 见帘后人半天没有动作 ,站在外面的少年弯腰将那滚出去的挂饰拾起来,撩看帘幕,见汪畏之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由好笑的道:少爷,你要在不出去,夫人 就该亲自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上前将那滚落的挂饰挂于汪畏之腰间,汪畏之这才注意到自己正穿着一身繁复的华服。 思绪被陡然 间拉远,那些被尘埃淹没的回忆一点点复苏,眼眶有些酸涩,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他初到京城的时候,是不是一切都能重头来过? 是不 是那些消散在他生命中的人都能再次见到? 阿、阿青?,有些犹豫的叫出口,汪畏之也不记得这个曾服侍过他的少年是不是叫这个 名字,只能凭借残存的碎片开口。 面前的少年脸上洋溢着微笑,替他整了整衣领,走吧少爷,宾客都入席了。 走?走去哪里? 汪畏之这才恍惚记起来今天是魏府给他接风洗尘向世人宣告他身份的日子。 这是一切错误的开始,是他翻天覆地人生的转折点,他 也是在今日的宴会上对那个男人一见倾心。 想到温宪,唇角浮现一抹冷笑,抬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口,没有一丝涟漪,那里除了他自己 外,再也不会为谁而跳动。 见人还在出神,阿青拉了他一把,眼底有些疑惑。 汪畏之看了眼四周,心中了然,走吧。,是该去 见见这些宾客,只是他不会在走上一世的路。 两人一路行至前厅,喧哗的人声已经传了过来,曾经的汪畏之会畏惧,会瑟缩,可现在的 他只觉心中一片平淡。 不等阿青再三嘱咐,汪畏之掀帘走了进去,喧哗的大厅立时静了下来,不少人正打量着他。 还和记忆中一样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汪畏之早已将这些人的名字淡忘在时间的长河中。 一旁魏夫人走了上来,汪畏之看着她,曾经魏夫人确实待她不 错,但到后来,那些欠魏府的也早已还清。 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避开温宪,带着他的小妹回到青山镇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当然 在此之前他要去见一见那个人。 之儿,给你的世家名单可都背好了? 汪畏之看向魏夫人亲切挽着他臂膀的手,在女人略显忧虑 的视线中将手抽了出来,汪畏之自始自终都记得那年大殿之上魏夫人的横眉冷对。 生疏的一笑,他不知该以何种表情来面对她,唯有尴 尬的避开。 似乎觉出对方的不自在,魏夫人没在说什么。 汪畏之绕过她来并未直接落座,而是行至宴席前,他知道若不想重蹈覆辙 ,便要在今日将那上一次犯过的错做个了断,从哪里开始,便要从那里结束。 他随意的在前面摆上三个酒杯,再将酒壶拿起来斟满,行 动间似乎丝毫不见乡野少年般的拘束。 诸位!,众人只见汪畏之将那三杯中的一杯拿起来朗声道:今日是魏家小侯爷的接风洗尘 宴,我汪畏之有些话想说。 席间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一旁魏侯爷眉头紧蹙,看着汪畏之的模样颇有些不赞同。 京城看上去是 个好地方,有无数人挤破脑袋也想在这里扎下根,能成为魏家的小少爷,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你若 骗人,终于一天会被人骗。 如今当着众人的面,我得向被欺骗的魏夫人以及魏侯爷道个歉,其实我不是什么魏家独子,我不过是个 冒名顶替的冒牌货,真正的魏家独子还在青山镇。,上一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的话,如今竟是这么轻松就说了出来,原来谎言比真实更 难言说。 言罢,他将手中那杯酒一口饮尽,这杯就当作是对魏家赔罪。 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还有不少人在看向魏侯爷时脸上 挂上讥讽的神情。 胡闹!,魏侯爷眉头紧皱,脸色难看的看着汪畏之,我看少爷是醉了,还不快将人扶下去!,他向一旁侍从 打了个眼色,侍从们心领神会上前。 魏侯爷,且听我说完。,到不是汪畏之非要在众人面前给魏府难堪,他其实可以等私下里在慢 慢细说,他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揭破自己的身份,其一是因为当着众人之面,魏家不好发难,等他将真的魏家独子所在之处告诉魏家,或许 魏侯爷会碍于脸面放过他,若是私下里在告诉魏家,以他上一世对魏侯爷的了解,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在寻回魏争后将他除掉。 其二,便 是汪畏之不想拖下去,上一世的他也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魏家,可最后却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这一世他只想快刀斩乱麻,将这些草草 了结。 汪畏之又拿起第二杯,这一杯请诸位做个见证,我虽不是魏家真正的独子,但我却知道他的下落,希望魏家能看在这件事上对 我既往不咎。 魏侯爷黑沉着脸一言不发,冷冷看着汪畏之,曾经的汪畏之或许会害怕,如今的他或是因为失去真心的缘故,心绪掀不 起丝毫波澜。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温宪除了用金冠换重生外,还抵了一样什么东西?作用是啥?感谢在20200823 09:12:31~2020 0825 12:28: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稻草人 6瓶;念今心 4瓶;上官柒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断情 他拿起第三杯酒转向神色复杂的魏夫人, 这一杯我敬魏夫人,谢谢她曾经 对我的照顾,让我在凛冽的寒风中偶尔回想起来时能感到一丝温暖。 这一杯饮下的不止是酒,更是汪畏之于魏家生生斩断的纠葛。 三杯饮尽, 他放下酒杯, 目光中一片平静, 似乎对于在场众人的窃窃私语毫不在乎,他转向魏侯爷,在对方难看的脸色中缓缓道:真正 的魏家独子还在青山镇,他名叫魏争,等你们见到他便会知道我所说非假。 这话无外乎堵了魏侯爷想要拿下汪畏之的心, 更何况众人 都看着他也不好发作, 一旁的魏夫人似是不敢置信, 微扬的眼梢似乎带着些许泪光。 而汪畏之却在众人注视间走出了魏府,待行至门口 他回头看了看魏府高悬的匾额, 亦如初见时一样, 但汪畏之知道,这一转身他便与魏家再无瓜葛,那些冗长的沉重的记忆也将随之永远封存 。 他抬头看了看天, 没来由一阵轻松自在,那些被岁月模糊的脸也逐渐在记忆中清晰起来, 他想见见那些血缘上的家人, 哪怕他知道这 些人在大难临头时会弃他而去, 可他依然想见,那是在漫长折磨中和无边地狱里他唯一仅有能抓住的东西。 虽然无法原谅,却也让他缅 怀。 雇了辆马车,凭着陈旧的记忆往郊外行去, 很快那有些破旧的小院进入眼中。 汪畏之那双平淡的眼眸中轻轻荡起一片涟漪,若 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成为他的牵挂,除了那个良善的人外,便是他的小妹了。 临近小院时,他不由升起一股近乡情怯之感,还未行到近 处,便远远看见小院门口站背对着他站了个人。 来人身材挺拔,一袭白衣似雪,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 马车缓缓停下,汪畏之下了 车,往小院内看去,里面却空荡无人,似乎那男子便是小院的主人。 他分明记得上一世汪员外一家便是落户在此,难道是记错了。 正待上前询问,那白衣男子似是听见身后响动,身躯微不可查的一颤,连笼罩在袖袍下的手都不易察觉的微微收拢,似是十分紧张。 一 股不好的预感自汪畏之心底蔓延,就在他犹豫之时,那白衣男子缓缓转过头来。 一双狭长桃花眼微挑,面若冠玉,相貌堂堂,薄唇紧泯 ,微微显露出脸颊上的酒窝,乍看上去一幅温柔纯良的模样。 正是温宪,只是眼前之人已非彼时之人,在汪畏之的记忆中温宪永远都是 高高在上的,总是对着他露出鲜为人知的邪恶面容。 可面前的温宪似乎褪去了一身危险锋芒,那双眸子很亮,将他整个身影笼罩,身躯 隐隐颤抖,就连汪畏之都能看出他的欣喜和紧张。 曾经年少时的汪畏之便是被他这幅模样所骗,欢天喜地踏入这个男人给他构造的深渊 ,可现在重活一世失去真心的汪畏之再见到温宪,这个男人却是在他心头击不起丝毫波澜。 顿了半晌,他绕过温宪往小院中走去,上一 世这个时候他和温宪应该并不认识,这一世也不知这人怎么寻到这里,只是对现在的汪畏之来说,对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他没去想 温宪怎么会这儿,只是自顾自往里寻去,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他似乎看见那男人眼中微微暗淡的光,随即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 听见那个男人低低的道:畏之........... 汪畏之一顿,低头看了看被抓着的手腕处,若上一世温宪这么唤他,他总是会愣神好久 ,可这一世他只是淡淡瞟了温宪一眼。 你也回来了? 我也去了那家客栈。 汪畏之点头,似是毫不在乎,他抽手想要离 开,温宪却死死抓住不放。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回来吗? 少年定定看着他,那双眸子是温宪从未见过的,原本汪畏之圆溜溜的 猫儿眼总是注视着他。 可如今这双眼依然看着他,却倒影不出丝毫他的影子。 与我何干?,汪畏之平静的道,他甚至对于温宪 这个人都提不起一丝兴趣,更不明白上一世的自己怎会深陷无法自拔。 男人的手有一丝颤抖,一股寒意悄然凝聚在蔓延到四肢百骸,怎 会与你无干?我分明就是为你回来的。 温宪想这么说,可轮到嘴边却变成了哑口无言,他记得自己对汪畏之的伤害,他用上一世余生所 有时间去体会,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垂下头,声音有些胆怯的想求汪畏之原谅,汪畏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少年只是平静 的看着他,温宪,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没有回转的余地,况且..........,他指了指自己心口,神色一片坦然,我这里,什么也没有, 更容不下旁人了。 言罢他抽出手想要进入小院,那只温热的手在抽离的一瞬间让温宪怅然若失,他想到了上一世后山握住汪畏之掩埋 在土中冰凉刺骨的手的感觉,想到了后半生只能有一具枯骨陪伴的绝望。 他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一股颤颤寒意从脚底蹿上来,他无法想 象若这一世也同上一世一样失去汪畏之,若这一世也要这般在孤独绝望中过完漫长一生,他心底泛起无边恐惧兜头淹没,想到就连仅有的缅 怀都会在漫长岁月间被搓磨殆尽,他浑身颤抖,热血凝结,他似乎中了一味名叫汪畏之的毒,此毒无解,也不要命,却会在冗长的一生中慢 慢侵蚀,让你无时无刻沉浸在绝望之中受尽折磨。 他似受不住般颤了颤,猛然回身奔向汪畏之,抱住他后腰,抱住他唯一救命的稻草, 可那个少年微微挣扎的动作让温宪仅有的力气消散,他像个痛失所爱的无助青年,就这么顺着他的身体慢慢滑跪到地下。 留在我身边 吧,求求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留下来吧。,他无助的祈求,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那样没有汪畏之的绝望日子他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久 到他无法忍受,久到哪怕是地狱他也追了上来。 男人的脸埋在汪畏之后腰处,不知是不是错觉,少年觉得后腰有些温热,似乎有什么水 渍正慢慢透过布料浸进来。 汪畏之停止了挣扎动作,温宪几乎是立刻为汪畏之的停顿所欣喜,他以为这个少年同意了,他以为他可以不 用在绝望中挣扎,可当他抬起头时,看见那双带着怜悯目光注视着他的双眸时,温宪如坠深渊。 他听见汪畏之一字一顿吐出诛心之字, 我为什么要可怜你?你的痛苦和绝望和我有什么干系?放手吧温宪,你我皆是逝去之人,又何必苦苦纠缠? 那一瞬间温宪仿佛脱力 般跌坐回地上,他脸上还维持着欣喜的神色,可那双桃花眼中却是一片茫然和绝望。 见他不在纠缠,汪畏之迈步进入小院,细细搜寻无 果后,微眯了眯眼走到温宪面前,他们人呢?你把他们带到那里去了? 温宪抬头,看着汪畏之那张质问的脸,曾几何时这张脸上原 是扬满爱意,却被自己亲手摧毁,他低低的笑,带着一丝决绝,我请他们去府上做客了。 汪畏之沉默,良久后他冷漠的看着温宪道 :你还想用上一世的办法困住我? 温宪摇了摇头,他抬手似乎是想去够汪畏之的指尖,却被少年无情的甩开,他看见少年面皮下隐 藏的厌恶,心脏猛的一缩,或许曾经的汪畏之也曾如他此刻一般,卑微的祈求对方哪怕一丝一毫的爱意。 我不会在威胁你,我只想留 下你,哪怕你现在对我只余厌恶,但是那个人呢?你不想见见吗?很快就是围场狩猎的日子了,你留下来吧,哪怕是因为那个人......... 汪畏之沉默,他的犹豫无外乎像一把尖刀捅在温宪身上,可即便如此温宪也甘之如饴,只要汪畏之能留下来,哪怕不是因为他。 良久,少年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不在去看温宪,头也不回的往之前停着的马车走去。 温宪看着他,眼底有一丝亮光,他原本只想求与汪 畏之一面之缘,可真当见到他才知道远远不够,他要汪畏之,要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若他不愿意,那这一次便换自己凑上去吧,他不愿再 向上一世一样痛苦绝望的活着,他要一直一直呆在汪畏之身边,哪怕对方厌恶他,他也要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因为在洪荒的岁月间,温宪清 楚的知道,汪畏之是他的命呀!!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5 从地上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靠近马车,见少年并未说什么,温宪这才行了上去。 马车一路驶到温 府停下,汪畏之看了看那朱红大门,一些往事浮现上来,这是他一切噩梦的开端,可当他不在拥有真心后,在站到这府前,却有种往事不值 一提的松快感。 温宪似乎显的有些局促,像是怕少年想起什么不堪的往事,双眸直勾勾盯着汪畏之的脸,在见到后者并无过多表情时又 显现出一丝失望来。 他们在哪儿?,汪畏之声音很平淡。 就在里边儿。温宪知道他说他们指的是谁,似乎抬手想要去触碰 对方,少年只是淡淡看他一眼,错身走了进去。 温宪那只骨节修长的手僵在半空中,良久嘴角牵出一丝苦笑跟在身后也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25 12:28:37~20200826 16:5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 使: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上官柒翮 7瓶;酒殇我独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断情 温府还是老样子, 就连长长的回廊也如记忆中一般,汪畏之自顾自往里走了一节,随即在庭院处止了脚步。 前方庭院内, 一个小女 娃正欢快的跑跳走,她手中还捏着两支刚采摘下来的花,身后正有侍女陪玩着, 在一旁的凉亭中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有些微胖, 女人微扬的 眉带出几分风韵。 那一瞬间, 汪畏之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在上一世漫长折磨中, 对于这几人仅有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三颗苍白的人头上 , 到后来被温宪禁锢, 他痛苦的发现那些人鲜活的神情也在搓磨中慢慢看不真切。 如今能在此见到他们, 那些不想被记起的东西似乎也 在那欢笑中冲淡不少。 温宪从后面走上来, 他的手偷偷牵住少年的衣角, 像是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上一世我做了很多错 事,这一世我只想做些什么补偿你......... 汪畏之回头看他一眼, 双眸中波澜不惊, 如果你能消失, 我想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温宪身体一抖, 他从没发现原来汪畏之也能说出这么贯穿人心的话。 少年已经迈步走出去, 温宪却依然留在原地,他情不禁伸手按 到心口处,那里似乎像被谁狠狠揉捏着,竟痛的无法忍受,他不自禁想到上一世的汪畏之是不是也如他这般躲在某个角落独自痛着。 哥哥!, 前面传来欣喜的叫声,小女娃已经发现来人,欢天喜地的往汪畏之奔过来。 少年接住他,将人抱起来,那平淡的模样似乎被 打碎,扬起的笑容是温宪不曾看见过的。 汪畏之在女娃鼻尖抹了一下,怀中的温热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温 暖了呢? 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了,女娃凑上来在少年脸上啄了一口,随即哈哈笑开。 汪员外等人也看见来人后从凉亭中走了过来。 对于这个曾经背叛过他的家人,汪畏之是无法原谅的,那扬起的笑脸在看见他时顷刻消散,只是那些愤恨随着上一世消散,留下的唯有一 丝淡漠。 男人并不知道汪畏之的想法,他亦如上一世般将人拉入凉亭内,我听说你在接风宴上自拆身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咱们不 是说好至少也要等我们在京城站稳脚跟在说吗? 汪畏之今早的那番举动早已在京城流传开,魏家碍于脸面到没找什么麻烦,只是汪员 外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汪畏之看着面前人贪婪的嘴脸,他神情冷淡的问道:如果这么做的结果是要牺牲我的性命,你还会选择 这么做吗? 他没叫汪员外爹,上一世他叫了那么多年,可换来的却是家人的抛弃,他和汪员外是有血缘关系,但他却无法在正视这个 男人。 男人有一瞬间的愣神,似乎是没想到汪畏之会这般问,一旁的女人却是眉头一扬,说来说去你还不是只想着自己,没有发生的 事谁能知道结果,你这么一说到是问心无愧了,如今我们得罪了魏家,今后可怎么在京城落脚。,女人说着似乎有些委屈。 汪畏之看 着她,那些前世沉浮的记忆一点点复苏,他甚至对于这尖酸刻薄的女人都觉得亲切起来,大概是孤独太久了吧。 呆不下去的话,不如 回青山镇。 女人闻言眉头又是一扬,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怎么能说回去就回去。,语毕他向一旁的汪员外使了个眼色。 男 人立马附和道:是呀,好不容易才攀上京城的关系,不能就这么回去。 他刚说完,似乎看见从后走上来的温宪,不由眼睛一亮,如 今攀不上魏家的关系,可眼前不是明摆着一位皇子吗,若是能与皇家攀亲带故......... 似是想到什么好事,汪员外那张胖脸都笑的皱 了起来,赶忙对汪畏之说道:既然攀不上魏家关系那便算了,我看这三皇子似乎与你关系不错,不如你与他多交好交好,也算抵了你今早 做的那些事。 温宪已经行到进处,他那张脸对于不清楚的人来说颇有迷惑性,特别是那淡淡的酒窝总能荡出柔柔的涟漪来。 汪员 外虽说的小声,但那话却一字不漏的传入温宪耳中,抬手似乎十分亲切的想要搭汪畏之的肩,但在触及对方冷漠的眼神后有些悻悻的收回手 ,只是那笑容不减的道:我与畏之一见如故,他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 汪员外闻言更是笑的灿烂,可就在这笑声中,一道冷淡的声 音响起:我与他不熟,不过萍水相逢。 温宪的笑容有些淡,看着汪畏之的视线有些苦涩,那种难以言说的闷痛再次袭来。 汪员 外却狠狠拉了汪畏之一把,一边偷偷打量温宪脸色一边道:瞎说什么,若不熟,三殿下又怎会亲自上门接我们。 汪畏之冷淡瞟了两 人一眼,可能是于心不安吧。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诡异的氛围在弥漫,汪畏之却不在注视两人,转身牵上懵懂的小妹,既然你们 觉得京城这般好,那便呆着吧,等我事情妥了便会带小妹离开。 说完也不顾身后惊讶的几人,拉着小妹转身便走,他的视线从头至尾 都没有落到温宪身上过。 他渴望了一辈子的注视,似乎在那漫长又折磨人的上一世被搓磨殆尽。 如今的汪畏之似乎只剩下一具没有 感情的躯壳,密不透风,就算他如何想要削尖脑袋钻进去,却找不到一丝缝隙。 那间独属于汪畏之的小院早已被打扫干净,这里的摆设 亦如从前。 想要见到那个人,他知道只能依靠温宪,可这又怎么样呢?若是上一世汪畏之可能会顾及会犹豫,但舍弃真心后,温宪对于 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有何需考虑那么多? 只是他知道自从他在小院中住下,每天温宪都会在他院门口呆 上很长一段时间,有时候他能感觉的那个男人炙热的视线,似乎是在透过他看着谁,或许是上一世的汪畏之,也或许就是他自己,可那与他 有什么关系?他只想安心的见温珏一面,然后带着小妹离开这里。 当你不在意一个人时,他所做的一切将毫无意义,没有爱,没有恨, 只余相见时的平淡,离开时的悄无声息。 他有时在想或许是上一世太在乎他了,才让自己一步步踏入深渊万劫不复,每到晚上时,他也 会偷偷摸上空荡荡的胸口,庆幸自己将真心当作交换。 在重来的这一世,他似乎与温宪的角色颠倒了过来,他成了那个有恃无恐的被爱 者,温宪成了被束缚其中苦苦挣扎不得的落难者。 有时候他会感觉的那个男人看着他时的悲凉和懊悔,也会在他做些讨好的事后感受到 对方压抑的眷恋,但他心底毫无波澜,甚至连一丝丝同情都升不起来,他就像个正真的局外人般隔岸观火,看着温宪烈焰焚身。 在离围 场狩猎的第三天,他看见沈雁飞找到了温宪,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这一世依然傲骨凌然,可汪畏之却没有想要成为那样人的欲望,曾 经或许是羡慕他能光明正大站在温宪身边,才会生出渴望,如今他再也没有执念,回头来看那些羡慕渴望不过虚妄一场。 两人站在林间 不知在说些什么,但从沈雁飞愤恨的神情里能窥见一二,他记得上一世的围场设猎,两人似乎计划着什么阴谋,这一世好像温宪没了谋位的 心思。 他淡淡看了一会,沈雁飞的神情从愤恨转向震惊,在转向不可思议,随即是两人间剧烈的争吵,到后来沈雁飞似乎是有些狼狈的 逃走。 汪畏之看的无趣,正打算转身离开,恰巧温宪看了过来,两人视线在半空中对峙,温宪显的有些错愕。 汪畏之无所谓的收回 视线,在转身的一瞬间,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了他。 等等。 视线下移,落到相触的手间,若是平时温宪一定会怕他恼怒松手, 可这次温宪却依然稳稳抓着,汪畏之都能感觉出他掌心里细微的薄汗。 我与沈雁飞之间没有什么,他幼时救过我一命,我答应会帮他 平凡,我刚才只是在告诉他上一世沈家谋反的.........,他胡乱的解释,似乎怕汪畏之误会什么。 可当对上对方平淡的双眸时,那 些急迫的解释哑然失声。 你不用给我解释,我并不在乎你们之间的恩怨,还有三天,等围场设猎过了,你我便桥归桥,路归路,忘却 前尘旧事吧。 上一世他一直错误的认为自己喜欢沈雁飞,直到汪畏之用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他都还来不及解释,也来不及告诉他, 便只能整日面对汪畏之的白骨。 这一世他不想让汪畏之在产生误会,可那个人却不愿意在听他解释...... 桥归桥...路归路吗?可 怎么可能,他根本无法忍受没有汪畏之的日子,那是残酷的凌迟,是可怕的深渊。 少年似乎是想挣脱嵌制,温宪却像是受不住般拥上来 ,他每日每日站在远处看着他,多希望汪畏之能像曾经一样注视他,哪怕只是一眼,可没有,不管清晨还是傍晚,不管烈日当空或是大雨倾 盆,这个人自始自终都没有抬头看过他。 看看我吧,汪畏之,像过去一样看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26 16:58:12~20200827 15:0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芝麻馅汤圆 2瓶; 非常 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断情 对方没有说话, 但越是这般空寂的气氛却也让温宪神情紧绷,他期待汪畏之说些什么 ,又害怕他即将出口的话, 他在极端矛盾中绷紧了神经。 良久后,被抱着的那个人幽幽开口,放开。 温宪纹丝不动, 他怕如果 真的放手, 便会再一次永远失去他, 见他不动, 汪畏之毫不留情的推了他一把。 你不觉得现在来说这些很可笑吗?是, 上一世或许是 我真心错付, 可我从这场可悲的地狱里爬出来, 你又凭什么在后面拖着我不放?, 或许是真的被温宪的态度惹恼, 汪畏之清秀的眉头轻轻 蹙起来。 不。, 温宪摇头,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中酝酿着痛苦的风暴,你不能丢下我, 你不能放弃我。 他再次上前拽住汪畏 之的手, 像是在拽住最后的希望。 少年只是不耐烦的皱眉, 他懒的在和这人计较, 他只需在忍三日, 便能将这些烦人的事抛诸脑后。 想也不想的抽手,或许是因为温宪不在意,也或许是他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汪畏之的脸上,总之温宪顺着汪畏之抽手的力道跌坐到地上, 可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松手。 鲜亮的锦袍染满泥灰, 可温宪丝毫不在意,许是被温宪缠的烦了,汪畏之终于停了下来,你到底想干什 么? 他想汪畏之留下,想他如上一世一样看着他,想要那两世而来仅有的真心。 但他不敢说,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卑微的道 :你能陪陪我吗? 汪畏之笑了笑,有些没心没肺,温宪看着他毫不在乎的神情,甚至觉出一丝惊恐来,抓着他的手便更紧了。 好啊!,少年淡淡道。 那一瞬间温宪能清晰的觉出自己心中的欣喜,他甚至想要上前抱住这个属于自己的少年。 但很快,他这 沸腾的喜悦就在对方冰冷的话语中被兜头浇熄。 只要今晚,你在我房门外跪上一整夜,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你的提议。 那只温 热的手还是从温宪手中溜走,愣愣的看着汪畏之离开的背影,他记得对方看着他时的神情,似乎和旁人没有什么区别,波澜不惊。 他不 由想起上一世那具陪伴了他半生的骷髅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像是有什么温热的水渍蔓延。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但当他 顶着夜晚寒凉的风来到汪畏之小院前时,他知道他彻底和汪畏之调转过来,他成了那株只能攀附汪畏之才能苟活的杂草,但若是这样便能换 回对方一丁点儿注视,他甘之如饴...... 掀袍而跪,汪畏之透过窗户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跪在他小院前时,不由皱起了眉,他本是找个 借口以此想要躲避麻烦,本以为以温宪的性子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可偏偏这温宪却当真在他小院前跪下了。 男人似乎注意到汪畏之在 看他,抬起头时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若不是上一世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只怕他也要被这笑容骗了。 掩上窗户,汪畏之躺上床, 手慢慢摸上空荡荡的胸口,曾几何时他那般在乎温宪,哪怕对方将他的心放在地上踩踏,那颗心也依然不受控制的为他跳动着。 可笑的 是,这一世他将那颗心抵出去了,那人却追在他后面求他回头看一眼,是该唏嘘世事无常,还是可笑命运弄人呢? 他翻了个身,透过朦 胧的夜色依稀能看见跪在外面的高大身影,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迟来的人也一样不值一提。 后半夜起了狂风,温宪跪在大门外时不由 在想那年鹅毛飞雪,他惩罚汪畏之跪在雪地之间,那个人在想什么?是不是如他这般痛彻心扉,闭了闭眼,凌厉的寒风将他衣袍吹的猎猎作 响,膝盖早已酸痛到失去知觉。 可他任然跪着,他要跪到天明,他想要汪畏之陪在他身边。 就在他被狂风吹的恍惚间,一点淡色衣 袍进入眼帘,茫然的抬头对上汪畏之不赞同的双眼。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回去吧,或许你并有你想象中那么在乎我。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5 如果 你只是来说这些的,那还是回去吧。 汪畏之皱眉,你这有是何必呢?你这么做感动不了任何人。 温宪不语,良久他才抬头对 着汪畏之一笑,我不是要感动谁,你说过只要我跪上一晚,你就会考虑陪陪我。 少年沉默,我只说考虑,并没有答应。 可我愿意一试。,温宪定定看着他,眼中有说不清的情绪。汪畏之又沉默,良久后丢下一句随你吧。,便转身回了房间。 翌日, 天气有些阴沉,被狂风吹了一整夜温宪的头脑有些昏沉。 前方想起开门声,抬眼看去,汪畏之亦如昨日,天亮了,你可以起来了。 温宪看着他,伸手似乎想要去牵他的,汪畏之却往后退了退,温宪手一僵,我已经跪了一晚,今日你能陪陪我吗? 见汪畏之不 说话,他又祈求道:就一日,我不会缠着你。 看着衣着凌乱的温宪,汪畏之终于松口,温宪脸上有一瞬间雀跃,他狼狈的起身似乎 是想整整衣衫。 可跪了一整夜的腿脚麻木着不听使唤,身体竟是不由自主往前一栽。 几乎是下意识,汪畏之伸手扶住了温宪,男人 有些受宠若惊,抬头看他时那双桃花眼似乎闪着亮光。 汪畏之微不可查的收回手,神色又变的淡漠起来,你先回去休息吧。 可 温宪似乎像是抓住什么把柄,死死拉着汪畏之的手不放,你还是在乎的对不对,你还是关心我的。 汪畏之神色冷淡下来,他拂开温 宪的手,你认为一个已死之人会对逼死自己的人产生好感吗?温宪,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怎么死的? 少年的话似乎像是一把锯齿来回 拉锯着温宪的心,他怎么不知道?他怎么不清楚?就是他一步步将汪畏之拖下来,又将他推入深渊,他把汪畏之逼疯,也把自己逼疯,落的 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对方那冷漠的眼神似乎看的他无所遁形,温宪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这里。 他无法忍受汪畏之淡漠的视线,更无 法面对上一世悲惨的结局,他害怕,他退缩,他只想守着汪畏之守着这颗真心,但他又盼着汪畏之快点来找他,只有攀附着名叫汪畏之的这 个人他才能得以存活。 汪畏之如约而至时,温宪已经在房内备好了一桌糕点,这是他漫长一生中唯一还能想起的东西。 待人行至门 口,刚才那仓皇逃离的人似乎消失无踪,温宪又恢复成了那个至少表面还算得上温润的青年。 你来了,快尝尝这些糕点。 汪畏 之看了看那满桌精心准备的东西,既然答应了要陪他一日,也不便在多矫情。 坐到桌边捏起一块,香甜的气味直往鼻腔内钻,他捏起一 块卖相不算太好的糕点在温宪期盼的眼神中放进口腔内。 一股甜腻气息弥漫,他不由皱眉看向一脸期待的温宪,视线落到那双还有些带 伤的手指上,这是你做的? 温宪将手收回,笑了笑,跟着厨子学了一点,勉强能看,好吃吗? 好吃?算不上,这糕点也太 甜了些,比他吃过所有糕点都要甜。 你尝过了吗? 尝了一点,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汪畏之看着面前的糕点有些愣神 ,曾经或许他是喜欢的,可现在,他淡淡道:我不喜欢甜的食物。 温宪一愣,他明明还记得两人初见时,汪畏之在席上对那叠糕点 垂涎欲滴,怎么又不喜欢了呢? 那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汪畏之抬眼看他,只要不是你做的。 话落,他站起身似要离开 ,温宪不甘心上前拉住他,你说过陪我一日的。 可我现在反悔了。,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汪畏之似乎不想在呆在这里。 他 甩开温宪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温宪跌坐回椅子上,神色有些茫然,良久后他抬手拿起汪畏之咬过的糕点咬了一口,是因为做的不 好吃吗?还是你真的不想在见到我。 答案犹未可知...... 入夜后,温宪难得的没有去打扰汪畏之,这是汪畏之入府以来第一次没 有在小院外见到温宪的身影,当然他也毫不在意。 而温宪卧房内,男人并没有掌灯,除了些微月光洒落进来外,一片黑暗。 在大厅 中央,一个有着桃花眼的男子静静坐在一旁,他神色有些麻木,不知在想什么。 一旁案桌上搁放的茶水已经凉透,又过了良久,男人突 然站了起来,他走到院中捡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进来。 他拿着那石头来回比划半晌,似乎找准了位置,一手狠狠落下,石头砸在他膝盖 上传来清晰的骨裂声。 原本应该剧痛难当,可男人脸上却扬着笑容,他站起来试了试,似乎觉得不太满意,便又拿起那石块狠狠砸下。 这一下又狠又准,能从膝盖旁的皮肤下看见横支出来的骨头。 男人似乎极能忍耐,就算额头浸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他依然强硬的将 那横支出来的骨头按回去。 这一次他再次站起来试了试,那支断腿此刻正软绵绵的拖在地上。 似乎是满意了,他将石块丢掉,抱着 那断掉的腿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低语着,你向来心软,是不是这样,明日围猎的时候,你便会多看我一眼了? 第92章 断情 翌日, 作 为皇家最不受宠的皇子,温宪如同上一世般只能从府邸出发,待行至城门口时等待温帝御驾的到来。 汪畏之整了整衣服, 铜镜里的自己 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本应该双颊凹陷,面色灰败, 整个人显出颓靡之势, 这一世除了略显淡漠的神情外, 倒是同前半生 的模样慢慢重叠, 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依然如初, 只是少了些澄澈和天真。 待一切准备妥当, 走出房门, 温宪不知何时早已等在门口, 他着了一件青色劲装, 笔直修长的腿包裹其间, 只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些许微妙的不同。 汪畏之收回视线, 他能感觉的对方炙热的目光 一直追随着自己。 前几日我便命人寻了几匹性格温顺的马,要去马房选一选吗? 温宪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迎上来, 他还记上一 世寻到温焱时对方嘲讽的话, 汪畏之害怕骑马, 这和他小时候的遭遇有所关联, 他当然是不舍得在伤害汪畏之的, 只是若要参加这围场设猎 ,除了抱箭小厮外,又必得骑马参加,所以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寻来几匹温顺的马儿供汪畏之挑选。 当然, 若是汪畏之因此不去,他当 然乐见其成,虽然不知上一世温珏同汪畏之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男人对汪畏之来说很重要。 走吧,去看看。,汪 畏之冷淡的道,那语气在面对温宪时似乎格外有杀伤力。 可后者似乎没感觉出对方的冷漠一般,自顾自笑着便要拎着汪畏之往马房走。 只是还未等他行出两步,只见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摇晃,似乎站不稳般往地上跌去。 一旁汪畏之虽皱眉,但依然伸手扶住了他,意 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跌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这不由让温宪生出几分欣喜。 但很快那惊喜就被对方无情的话语击溃,温宪,你 这又是何必? 我、我昨日不小心摔伤了腿.........,男人辩解着,但并没有打算起来的动作。 汪畏之冷哼一声,以上一世 他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只怕对方又在耍什么手段吧。 毫不留情的将人推开,对方那只受伤的腿无意中撞在一旁的墙上,细密的疼痛蔓延 让温宪忍不住闷哼出声。 温宪,你的这些手段对我没用,若你觉得这样便能抵消上一世你所做的事,未免也太天真了些,你对我的伤 害,哪怕是让你折断手脚挖去双眼,割掉舌头,也不足以抵消。,他的视线下移,落到那只毫无力气垂落在地上的断腿上,目光森然冰冷 ,若你觉得我会因此而对你有所松动,那绝无可能,因为我说过了,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没有心啊! 汪畏 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看着他,似乎对方痛苦的模样很好的取悦了他。 温宪嗫嚅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好几次话到唇边又生生断住, 汪畏之说的没错,他上一世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他还记得对方痛苦挣扎的样子,还记得他面对自己亲人头颅时崩溃嘶吼的疯狂模样,那都是 自己一手造成的啊!! 而汪畏之似乎还嫌不够,他走近几步,几乎带着点冷酷的漠然,他凑近温宪耳边,语气是温柔的,但他说的每一 个字似乎都能将温宪的心剜出来一般,你猜,这颗心,它是怎么没有的? 是因为你啊,温宪! 温宪瞳孔巨震,像是彻底受 不住般跌在地上,不知想到什么,他脸上表情时而痛苦,时而癫狂,他本来是拥有这颗心的,却被自己亲手毁掉了,紧接而来的便是无休无 止漫长的寂寞和孤独。 那一瞬间温宪似乎又回到了那段绝望的日子,可到现在他才清楚的知道,他连那具一直陪伴他的白骨也失去了。 他们明明成了亲,他们在皇陵饮了合卺酒,他是他的夫啊,他们该永远在一起,他应该有一个赎罪的机会的。 抬头看着汪畏之冷漠 的视线,温宪突然意识到汪畏之是真的从那泥沼里爬出去了,他是真的将自己留下,头也不回的离开。 忍不住抬手去抓他的衣袍,但不 知为何,自己的手颤抖的厉害,只能感觉到那滑顺的布料从指尖滑落。 他听见汪畏之淡漠的道:现在,我要去挑选一匹马,然后去围 场见他。 毫无犹豫的转身,将温宪抛在身后,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温宪痛苦的将额头抵在地上,他的手抓住心口,哪里正蔓延着 一种巨痛,一种让人无法忍受剜心剔骨的巨痛! 待汪畏之骑马等在门口时,温宪才在侍从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随意的看过去,那个男人 看上去憔悴不少,习惯性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狭长的桃花眼里犹如一潭死水。 他的唇很苍白,看不出一丝血色,断掉的腿也没有很好 的巴扎,只是任他一瘸一拐的拖在身后,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毫无希望的惨淡人偶。 收回视线,人群中并未看见沈雁飞的身影,上一世他 还记得那两个人并肩骑马的般配模样,这一世似乎有许多东西变的不同,或许从他重生那天开始,蝴蝶的翅膀便已经开始扇动,就像他现在 比起一切其他东西,他已经毫不害怕骑马一般。 温宪走过来时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待被侍从扶上马车后,一群人才浩浩荡荡往城门口 行去。 待行至城门后,又待了半个时辰,温帝的御驾才缓缓行来。 汪畏之回头看去,视线在人群中穿梭着,不多时便落在一个温润 青年的身上,那是太子温珏,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这个在他黑暗人生中给予他唯一一丝温暖的男人,直到现在随着真心的 逝去,那丝温暖却依然在他陷入不堪回忆时照耀着他。 他还是你记忆中的样子吧?,不知何时温宪已经下了马车被人搀扶着站在汪 畏之身后。 我还记得上一世他死时,你崩溃的样子,他就对你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哪怕留在你最厌恶的人身边也要见上一面。 汪畏之回头看过来,双眸中似乎因温珏覆上一层暖意。 你知道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见到一束光的感觉吗?那会让你忍不住想牢牢握住 ,只有在那束光的身边,你才能勉强苟延残喘,因为有光才能看得见希望啊。 温宪的手不自觉握紧,他当然知道这种感觉,上一世每 当他卧在白骨怀中时,才能感觉到片刻的安宁,在无边无际的孤独地狱中,他只能仅靠对汪畏之的缅怀才能苟延残喘,曾经或许他不懂,但 在冗长又沉淀的岁月中,汪畏之的死终于教会温宪,汪畏之才是他黑暗人生中的光,是他唯一仅有想要抓住的东西。 你喜欢他?,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腰背绷的笔直,手心因害怕对方的答案而渗出细密的汗水。 但汪畏之的回答却出乎所料,不,我并不喜欢他, 他对我来说是比这更重要的存在,在我看来,他曾是我活下的意义。,就像浮木之于落水者,曙光之于夜幕,或许上一世他先遇见的是温 珏,可能确实会爱上这个温柔的男人,只可惜他只有一颗心,并且那时已经给了温宪,不过这时再来说这些又有和意义呢?如今他已经永远 失去那颗真心了,还是被自己亲手扔弃。 温帝御驾已经临近,汪畏之收回目光恭顺的跪地迎接御驾。 这时只听一声冷斥,果然是 上不的台面的东西。 只见温珅一幅桀骜面孔行在御驾一侧,目光落在一旁的温宪身上带着些不屑的轻视,而他身旁跟着一人,那人背 脊笔直,竟然是沈雁飞。 上一世兵变时汪畏之正坐着马车逃跑,所以并不知道沈府一家冤案到底有没有平反,他只知道最后的结果是温 宪称帝,沈雁飞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世温宪无疑于掌权,且前几日也不知温宪对沈雁飞说了怎样的真相,这人竟是直接弃了无用的温宪 去了温珅的身边做事。 可他分明记得上一世温珅对于沈雁飞并不在意,也不知这两人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他知道的是,这次围场设猎 并不会这么顺利,至少在上一世温宪的计划中,温珏可是守了重伤。 思及此,那双好的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此时温珅已经带着沈雁 飞走远,汪畏之不由转身问道:上一世你们在围场设猎中究竟设计了什么样的计划? 温宪定定看着他,良久后道:刺杀太子温珏 。 汪畏之不由转身,那张秀气的面容上如今满是怒容,可上一世你们的目标分明是温帝! 温宪摇了摇头,你太天真了,此 刻局势若温帝死了,温珏便能顺理成章的继位,况且上一世在刺杀温帝时我便派人引了温珏过来,真正的目标当然也不是温珏的命,毕竟他 若轻易死了,便无人能抗衡温珅,这次计划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挑起三方猜忌,温珅在暗地里制作兵器结党营私,而此次温珏救下温帝他便会 成为温珅首要怀疑目标,太子受伤,温帝必会命人严查,只需稍加查探便会怀疑到温珅头上,温珅便不得不利用母家权势施压想办法脱身转 移兵器藏身所在,此举必然会触怒皇威,哪怕温帝面上不显,心中却会留下隐患。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27 15:09:43~20200831 16:08: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6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鹤 50瓶;念今心 10瓶; 上官柒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断情 汪畏之闻言, 那双猫儿眼微眯了眯,果然好心计,为了自 己的利益便能将他人化做挡箭牌, 不愧是你温宪。 男人沉默,低垂着头显的有丝受伤,这一世我无意掌权, 也并未设计这些, 我只 想跟着你, 呆在你身边。 这话却换回汪畏之的一声冷笑, 上一世我因你而亡, 这一世更担不起如此厚爱, 若你觉得对我有所亏欠, 那便尽量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吧。 言罢, 他翻身上马轻轻一踢, 马儿便跟随御驾一同往前行去。 温宪独自落寞的站在原地, 那种抽 痛的感觉又袭上来, 他露出一丝苦笑看着汪畏之的背影道:可是你不知道,我早就离不开你了, 没有你我会死啊汪畏之! 一群人浩 浩荡荡向围场行去, 皇家猎场离京城有段距离, 即使一路疾行也要花上半月时间, 而皇家出行亦同上一世般布置的十分舒适妥当。 只是 这一次他们一行中没了沈雁飞, 倒是给两人多出不少单独相处的时间,但不知汪畏之是不是厌恶透了温宪,在其养伤的这段时间里,他基本 很少停留在马车上,更多时候都是骑着马行在前头。 有好几次温宪欲言又止, 每当他想说些什么时,都会被汪畏之不耐烦的避免开,以 至于虽然这一路上两人并未有太多交集。 待行至围场后,温帝吩咐众人休憩三日,这和上一世没什么不同,但却不知为何让汪畏之没来 由感到一阵心悸。 他总觉得这次围场设猎并不会太过太平,哪怕这一世没有温宪设计,但上一世温珏受伤却是实实在在发生过。 只 是很快他这种担忧就被别的事情所取代,入夜后每位皇子都进入了各自的帐篷,但偏偏只有温宪的帐篷并不如人意,这么长时间过来,他差 点都要忘了如今的温宪只是个最不宠的皇子,而分到的地方自然要差上不少。 他们的帐篷和上一世一样在一个地方,但也仅限于一个帐 篷而已,上一世哪怕有沈雁飞在,三人也是同住一间,只是用布帘隔开,这一世当然也不例外,而除了这里便只剩下下人通用的营帐。 汪畏之看着帐篷眉头死死皱了起来,今生他并不想在与温宪有过多交集,更何况是像上一世般同吃同住。 而一旁高大的男人却正带着一 脸希冀看着他。 叹了口气,不管他和温宪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对方如今的身份毕竟是皇子,总不好让人离开。 我去下人的营帐 。,他留下一句话便想要离开。 果然温宪眼中的光淡了淡,伸手一把拉住要走的人,我记得没错的话,营帐最里面有一张单独的小 床,就是上一世沈雁飞睡的地方,你可以不用日夜对着我,仅仅是和我呆在同一个地方,都让你无法忍受吗? 汪畏之淡漠的看过去, 其实在不恨温宪以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对这人的不在意,他大可不必委屈自己,只是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总让他升起一股淡淡的厌烦感,似乎只 有离开他的视线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这么纠缠着有何意义呢?放下吧,那都是过去的事,又何必在重新提起。 可若我说我 放不下呢?,男人猛然抬头,眼底似乎藏着许多情绪。 汪畏之微微皱眉,放不放得下都是你一个人的事,与我有何关系?况且我的 答案就这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温宪想也不想的答,当我在这一世重新遇见你时,我以为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既然你我之间 并没有因上一世而被彻底斩断,为何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哪怕只是一个微末的可能。 汪畏之闻言却是嘲讽的一笑,你想要一个微末 的可能? 男人点头,汪畏之,我错了,你已经惩罚了我一辈子,这辈子便放过我吧。 他眼底带着些希冀,抓着对方的手牢牢 不肯松开,可汪畏之却冷冷道:你以为上一世的汪畏之是什么人?被人套上耻辱的锁链,夜夜囚禁于深宫之中,强迫他成为最下贱的奴仆 ,毁掉他赖以生存的光,最后.......,说道着儿,他顿了顿,像是极力忍受着什么般才再次开口,最后杀掉他世间仅有的亲人,再在 他们头颅前像只狗一般压着他侵(额)犯,你觉得这些痛苦只是一句你错了便能轻易抵消的吗? 他以为他不恨了,可他没说一句都带 着极力压抑的愤怒,原来在他心底最深处对于温宪带着深深的厌恶和深恶痛绝。 他极力压迫的样子像一座巨山对着温宪兜头砸来,仿佛 看见上一世在大殿地上疯狂挣扎的汪畏之,他能无能的坐在角落祈祷。 不、不是,我没有杀他们,是温珅动的手,是他害死了你的亲 人,不是我!,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却露出惶恐的神色,像个犯了天大错误的孩子,他突然想起来,曾很久很久之前有人说过,做错了事 要主动认错,只有这样才能换来对方的原谅。 于是温宪便对着汪畏之深深的跪了下来,他怕,他实在太怕了,他怕对方消失,也怕对方 离开,更怕对方这样决绝的冷漠神情,这让他觉得自己对于这个人而言只是一个制造伤害的怪物。 手指在发颤,瞳孔在收缩,他像个罪 人跪在汪畏之面前神经质的低喃,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可那个冷漠的少年只是站在那里旁观,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 是你做的那又怎样呢?这便能洗刷掉你的罪孽吗?你只不过是没有亲自执刀罢了,难得你就不想让他们去死吗? 看着眼前浑身颤抖的 男人,哪还有上一世的不可一世,只剩下卑微的祈求。 你知道上一辈子我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吗? 直觉他会说出什么更伤人的话 ,温宪条件反射的捂住耳朵,他不想听,他不想听! 可汪畏之会放过他吗? 只听那淡漠的声音轻轻道:上辈子爱着你这件事,让 我觉得恶心! 你以为重活一世是给你的机会吗?不,你错了,重活一世是让你背负这些罪恶在无边岁月中慢慢忏悔直到腐朽,只有 这样,才能让我感到一丁点愉悦。 少年毫不留情的对着跪在自己眼前人散发出森森恶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内心最深处的仇恨得 到一丁点缓解。 如今那个男人跪在他面前,卑微的如同随时可以碾碎的蚂蚁,汪畏之突然觉得无趣,他不明白上一世怎么会对这样的人 深陷不可自拔。 憋憋嘴角,就要转身离开,温宪拉着他的手却更紧了,死死拽了拽,纹丝不动,汪畏之不竟恼道:是我说的还不够明 白吗?还是说你就喜欢被人这样对待? 跪在地上的男人却低低笑了起来,尽管那笑容中参杂着一丝苦味,即便这一世是给我的惩罚 ,也该让我尽些力所能及的事吧,若不是在你身边忏悔,若连受到伤害的人没有亲眼看见惩罚,那这些对于你来说又有何意义呢? 闻 言汪畏之眉头深深皱起,似乎对于温宪所说的话有些犹豫,而那个男人却不给他时间,就这跪地的姿势卑微的趴伏着在汪畏之鞋背上轻轻一 吻,至少这一世,让我在你视线所及的地方忏悔,哪怕只是做个最低贱的奴仆。 你,真是个疯子。 疯子吗?其实早在上一 世他已经听过很多人说他是个疯子,若他不疯又怎么迟迟留着汪畏之的白骨不放,若他不疯,又怎会只因一个密传便放弃皇位放弃生命,他 是疯了,为面前这个名叫汪畏之的男人发疯......... 最后汪畏之还是留在了营帐内,原因无他,温宪甘愿留在门外,到不是他心硬, 只是失去真心后,对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似乎格外不上心罢了。 众人休憩三日后的一早,经过这一路月余时间休正,温宪的腿倒是好了 不少,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尽管勉强能够着路,却依然不能使力,只能让人搀扶着或是杵着拐杖前行。 帐篷内,汪畏之坐在床边,他 垂头看着跪在自己床前的男人,他一只脚踩在跪地的那只大腿上,另一只脚此刻正被温宪捏在手中,低头态度虔诚的吻了一下脚背,才将他 的脚穿进鞋中。 若这一幕让旁人看去恐怕会大惊失色,虽然温宪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但到底是位皇子,在京城内也是有风流多情的名 头,此刻却跪在一个男人面前伺候他穿鞋。 待一切整理妥当,温宪才扶着床沿站起来,那只受伤的腿有些酸痛,忍不住捏了捏,汪畏之 却一脸淡漠的道:今日射猎,你的腿恐怕无法参加。 那你呢?你也不去吗?,男人低低问。 不,我要去确认一下太子殿 下的安全,我总觉得今日不会太过太平。 温宪沉默,每当汪畏之提起温珏时,他脸上的神色总是温柔的。 压下心底泛上来的酸楚 ,温宪道:既如此,我便也跟着去看看吧。 汪畏之回头视线落到那只受伤的腿上,这腿还能骑马吗? 温宪笑了笑,能忍 住。,他将刚才汪畏之那句话又拿出来反复琢磨,为语气中微薄的关心感到欣喜。 见他坚持汪畏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头道:那 走吧,营帐那边人应该快到齐了。 第94章 断情 几人一路来到设猎营帐外, 那里已经候着不少世家公子,不多时温帝在众人的搀扶下走了 过来。 今日设猎规矩依然遵循上一世,果然此时二皇子温珅迈步而出, 提出与上一世同样的规则,若谁能先猎来那只身型灵活的白貂便 是这次围场设猎的获胜者。 可是这一世所发生的事情与上一世越发相同,汪畏之反而心中越发不安, 总觉得就算如今没有温宪参杂其中 , 其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众人上马, 这一次汪畏之在不是跟在温宪身后跑的抱箭小厮, 余光往一旁微瞟, 温宪正拖着那只还未好全 的腿勉强上马, 在注意到汪畏之的视线后露出一个微笑。 后者只是冷漠的收回视线, 汪畏之此次目的到不是真的来射猎的, 待马儿跑出 去一段距离后便停了下来。 皇家猎场占地很广, 汪畏之一时也不知该到哪里去寻温珏, 他记得上一世是在一片密林中遇见那个温润的男 人, 想来这一世去哪里应该能等来人吧。 调转马头,寻着记忆往那片密林骑去, 身后温宪紧紧跟在身侧, 待行到那片密林处时, 汪畏之 停了下来, 对这里还有印象吗? 温宪亦跟着停下, 他当然有印象,上一世他便是在这里弃汪畏之而去,以至于给了温珏将人带走的 机会。 抿了抿唇,记得。,好像一切的折磨便是从对汪畏之和温珏两人之间的怀疑开始, 只是上一世他不能很好明确自己的心。 看着他略显痛苦的神情,汪畏之露出一丝冷笑,若当初没有太子殿下,那日我应该会葬身狼腹了吧。 闻言温宪双手不自觉的收紧 ,汪畏之将对方神情看在眼中,只觉好笑,现在再来悔过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若在哪里死了,便也不用忍受之后的折磨,这么想来未 必不是一件好事,你说对吗? 上一世是我不好。 到不是想听你说这些,只是走到这里想起些旧事罢了。 言罢,两人 皆都沉默,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想要刻意缓解气氛,一旁草丛动了动,沈重骑着马追着一只猎物跑来,似乎没想到这里有人,只是冷冷看了他 们一眼,向温宪略微点头示意便离开了。 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跟在温宪身边的沈雁飞会追着沈重离开,而温宪出于担心,将他视若无 睹的抛在原地追沈雁飞而去,只可惜世事无常,重来一次,这人仅是紧紧跟在自己身边。 沉默良久后,汪畏之终于开口,你就不担心 沈雁飞?虽然这一世他并未跟在你身边,但到底都在一个围场内,沈重同沈雁飞遇上只怕是迟早的事。 我已将沈家灭门的辛密告知 他,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还真是绝情,怎么说也是喜欢了那么久的人。 温宪抬眸看他,目光里似乎压着沉甸甸的情绪, 上一世我只是以为自己喜欢他,其实并不是,现在想来或许只是一种执念罢了。 汪畏之不置可否的一笑,或许你对我也只是一种执 念呢。 不!,温宪想也不想的否决道:你不一样。,你比沈雁飞甚至比整个天下都重要的多,你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是能左 右我生死的人,你是我的妻,也是我的命啊。 但这些话他没有说,他深深知道汪畏之对他的厌恶,若将这番话挖心刨肺的解析出来,只 怕那个人会对他产生更加厌恶的情绪,甚至于会将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卑微的地位也收回去。 对于温宪的答案,汪畏之只是不屑一顾的笑 了笑,上一世求都求不来的东西,这一世尽是如此简单便得到手,只可惜,他已经不想要了。 两人还在谈话间,草丛又动了动,汪畏之 立刻转过头去,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而就在这时,一只潜伏好的狼猛然窜出,张着血盆大口向汪畏之扑过来。 只听空气传来一道惊呼 ,小心!,那在他身旁的男人尽是纵身扑过来,将汪畏之一把带下马,让狼扑了个空。 两人翻滚好一阵才停下来,温宪那只受伤的 腿膝盖狠狠磕在地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但他只是咬牙忍着,连忙站起来查看汪畏之有没有受伤。 少年却是恼怒的将压在身上 的人推开,做什么?我自己可以躲开。 有了上一世的经历,他自然知道这个地方会有狼突袭,刚才他分明能够轻巧躲开,若不是温 宪多此一举,他又何必这么狼狈。 被推开的男人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刚才也是太过担心对方,情急之下才扑了过去。 重重磕伤 的膝盖因这一推更加疼痛起来,但他顾不得这疼痛,只是在狼靠近之前将汪畏之护在身后。 但显然他这行为并未起到什么作用,狼迈着 轻盈的步子一步步靠近,他们唯一可以防身的弓箭在刚才那一摔中不知丢到了哪里。 而就在这时,温宪只感觉一双温热的手扶住自己的 臂膀,汪畏之道:能站起来吗?先离开这里再说。 温宪顺着力道试了试,也不知是不是刚才磕的太狠,那只原本勉强可以着力的腿 ,如今又软绵绵的拖在地上,而温宪人高马大,他又哪里拖的动人。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6 而前方那只狼似乎看出他们的意图,有些焦躁的刨了下爪子,前半 身伏地,做出即将扑击的动作。 就算这时汪畏之在怎么冷静,脸色也是难得黑了下来。 温宪却在这时推了他一把,你走吧,别管 我了。 汪畏之那张清秀的脸上,圆溜溜的猫儿眼流露出些许不赞同的神色,他顿了顿才道:若你觉得这样,我便会同情你,那你还 是死心吧,让你就这么去死未免也太舒服了。 温宪露出一丝苦笑,他自然知道对方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但他又何尝不想活下去?哪 怕得戴罪一生,只要能留在汪畏之身边,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只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他又推了一把汪畏之,我知道,但现在也别 无他法,上一世我在这里抛弃你,这一世你抛下我离开也算我对你的一点补偿,你不用觉得愧疚,快走吧,别回头。 我当然不会愧 疚,就算你现在被狼咬死了,我也掀不起一点波澜,因为你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虽然这样说,但拉扯着温宪的手却没有 停。 现在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安慰一下我吗?,男人低低笑了笑,似乎对于汪畏之的话有些受伤,你在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若你没有离开,那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你知道吗?汪畏之。 前面的狼似乎有些不耐烦,那两个在他眼中名为猎物的东西尽 然没有逃走。 它不打算再拖,后腿猛的一蹬往两人扑来,见狼迎着自己扑过来,温宪终是叹了口气,他伸手将汪畏之一拽,翻身压在他 身上,将他整个人护在怀中,那双对着汪畏之眼睛的双眸微微发亮,他低低道:既然你不走,那我便不会放手了。 而于此同时,一 旁的草丛动了动,只听嗖的一道破空声袭来,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空中兽类的呜咽声越发清晰。 汪畏之猛的将压在他身 上的男人推开,抬眼看去,就见一位气质温润的青年那着把小刀翻身下马,走到那被射在地上的狼面前,十分果断的将小刀送入狼的脖颈中 ,很快那狼便一名呜呼。 待他做完这一切,这才走到汪畏之两人面前,微微弯腰伸出手道:你们没事吧? 汪畏之愣愣看着眼前 人,仿佛阳光穿透密林,在对方身上撒下一片光晕,上一世那种温热的感觉开始慢慢苏醒,良久他才愣愣的唤道:太子殿下。 一旁 温宪脸色有些难看,凌厉的眉峰狠狠皱了起来,哪怕重来一世,对于温珏的厌恶依然不减,这个男人不管是在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中,都在汪 畏之心中占据了一块不小的位置,这让温宪感觉到危机。 来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他看看一旁的温宪道:你是三皇弟的朋友?我可 很少看见他和谁这么好。 温宪在一旁冷冷看着没有接话的意思。 倒是汪畏之无措的点点头,搭上对方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一世汪畏之提前在魏家接风洗尘宴上挑明身份,便也没有了那大殿之上的对峙和背叛,他也不是罪人,温珏不认识他也算正常。 只是 他以为有些事情变了,那些不好的事便不会发生,但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很难改写结局。 正当汪畏之还陷在茫然无措中时,只听不远处传 来一声惊呼:有刺客!护驾! 这一声让在场的三个人陡然色变,特别是汪畏之,他很清楚这件事会对温珏带来什么后果。 温珏 会替温帝挡箭而受伤,而在他受伤后,大病刚愈却又因自己心情不佳而带着他南下游玩,以至于中了温宪的圈套受了刀伤,在后来,他的身 体会因为毒素越来越衰败,直到走向灭亡! 三皇弟你们且先回营,我先过去看看父皇!一切小心!,温珏想也不想留下一句叮嘱便 翻身上马骑行而去。 汪畏之却陡然变了脸色转头狠狠看向温宪,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有设计?可为什么还是和上一世发生的事一模 一样? 对方质问的口吻和怒目而视的眼神让温宪有些难受,他还坐在地上,软绵绵的腿站不起来,你相信我,不是我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不给我留评了,呜呜呜,所以爱会消失对吗?_ 第95章 断情 不是你那还有谁有这样的心机和手段?温宪你这人 果然不值得同情, 若此次太子殿下在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也不顾温宪想要辩解的神情,翻身上马追着温珏离开的方向而 去。 温宪有好几次想要站起来拉住他, 可那只受伤的腿没换来汪畏之的心软,却成了他的拖累。 看着那决绝的背影,温宪茫然的坐 在地上喃喃道: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 你只要好好想想就能发现, 难道温珏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能乱了你的心?你不是没有真心吗?还是 说只是对我...... 答案犹未可知, 温宪坐在原地, 一阵风起吹的树叶哗哗作响, 上一世自己弃他而去, 这一世自己却成了被留在原地 的人, 那人的背影好像越来越远了, 尽管他怎么追似乎都追不上, 他摸了摸自己眼睛, 忍不住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隐约间有些模糊, 他忍 不住想命运呀, 怎么总是这么弄人......... 等汪畏之骑上马时已经不见温珏的踪影, 不过好在他还记得上一世温帝出事的地方, 一路 疾驰而去, 那边已经闻讯赶来不少人,他往上一世刺客藏身的地方看去,果然在哪里看见一道黑色身影,而那道黑色身影手中正捏着一直长 长的箭。 霎时间汪畏之只觉心头巨阵,想也不想便大声道:那刺客手中还有利器, 太子殿下小心!! 可是太迟了,一切似乎和 上一世重叠,那箭带着破空之声向温帝袭来,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温珏将温帝狠狠撞开,只听噗呲一声入肉声响起,鲜血飙飞。 长长的箭头霎时间洞穿温珏肩膀,哪特质的箭头死死卡在血肉中。 只见温珏浑身巨颤,上下晃了晃,脸色一白似是忍不住般向后栽去 。 来人!快,宣太医!宣太医!!,温帝稳住温珏后摔的身子,一张威严的脸上满是阴沉。 汪畏之站在一旁只觉手脚冰冷,怎 么回事?明明都改变了的,不应该这样的,为什么太子殿下还会中箭? 他忍不住去想是不是温宪,是不是这个男人依然如同上一世一样 自私虚伪,一定是啦,什么忏悔愧疚,只不过是这个男人的又一层伪装罢了,毕竟上一世,太子殿下不就死在温宪手上吗,只有温宪才有这 般心机和手段............ 等温宪拖着受伤的腿回来时,汪畏之正静静坐在里面,黑暗的环境包裹着他,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郁。 是不是你做的?,汪畏之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一丝情绪,却让汪畏之整理着衣服的手一顿,哪怕他现在这么狼狈,也是想要在汪畏 之面前留下个好印象的。 你是说今日刺杀之事?,温宪知道汪畏之再问什么,他也知道对方心中想法。 上一世确实是他一手策 划了这次刺杀,但这一世,他早就失了掌权的心思,对于这些阴谋算计他只想离的远远的。 不是我。 你觉得我会信吗?这次 刺杀同上一世你设计的一模一样,包括时间地点和结局。 温宪牵出一丝苦笑,他就知道对方不会相信,毕竟自己在汪畏之心中早就是 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但他依然要解释,他不想两人之间在有什么误会,哪怕汪畏之觉得他在撒谎。 我想这件事背后的主导另有其 人。 汪畏之冷冷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应该就是沈雁飞,沈雁飞一心想要为沈府平反,但这一世我无意于 皇位,他自是要寻找另一个帮手,虽然我已经告诉他沈府的辛密,但显然他并不相信。 你说的帮手是温珅? 温宪点头,太 子太过温良,迟早有一天会被众人拖下高位分而食之,现在除去我,便只有温珅最值得扶持。 听见他这么说,汪畏之不禁抬眼冷漠的 看向对方,这一世,我不会在看着他那样死去。 言罢他又接着道:你刚才的说法根本解释不通,如果沈雁飞真要扶持温珅,又怎 么如上一世般陷害他,挑起温帝对他的猜忌? 温宪眉眼低垂,似乎为汪畏之对于温珏的在意感到一丝难受,但他除了笑还能做什么呢 ,沈雁飞要的是为沈家平反,更是沈重的命,而沈重是温帝身边最忠心的狗,所以他要的并不是温珅的顺利继位,而是要逼迫温珅谋反, 只有这样他才会与温帝和沈重站在你死我活的对立面。 坐在黑暗中的少年久久没有说话,温宪不知道他信不信,但他知道,经过这一 次后,在确定温珏绝对安全之前应该是不会在生出离开的念头,毕竟他已经深刻的体会到温珏对于汪畏之的重要性。 两人未在继续交谈 ,这时有人在帐外禀报:三皇子,皇上请您过去。 两人都知道现在温帝是要问责,果不其然刚走入大营就听见温帝想此次负责安保 的六皇子问责,而结果自然也是大同小异,所有矛头都指向温珅。 而事情的走向也依然同上一世一样,温珅生母装病,仗着母家权势向 温帝施压,温帝不得不同意先将温珅生母送回京城,而此次一去,最重要的便是转移兵器藏身所在。 此次围场设猎便也在各种不安份中 不了了之,在回去时,汪畏之依然如同来时那样骑在马上,本来还不容易缓和的气氛似乎因为温珏的受伤而又再次恶化。 只是与上一世 不同的是,前者会在回去的路上守到苛责,辱骂,最后被良善的太子捡回宫,温宪也会将计就计让他毒杀太子,而后者,这一世他并未落的 个前世一般凄惨下场,自然那些世家子弟变也不敢上前挑事。 众人一路回到京城,临走时汪畏之不由看向温珏的马车,上一世他伤心欲 绝痛苦万分,是太子殿下在那个时候对他伸出援手,这一世他便也想逆天改命,让对方有个好的结局。 转过头来恰好对上温宪看过来的 眼神,汪畏之只是平淡的移开视线,你可有办法能让我进出皇宫? 温宪觉得那个眼神让他有些受伤,我每日也会入宫上朝,届时 你只需扮做我的侍从便可。 汪畏之点头,脚下一踢,骑着马往前行去,温宪默默看着他背影良久,这才跟着一起回了温府。 到了 温府,小妹正站在门口等他,汪畏之见着人这才露出点笑意来,他翻身下马将小妹抱入怀中,也不管想要凑上来的温宪独自回了小院。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温宪才来敲门,汪畏之本不欲与他多言,但温宪将姿态放的很低,加之他又有求于人,到底不好在说什么。 只是沉 默着看着温宪自顾自将东西一一摆放进来,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奢华的东西,只是一碗清粥加几碟小菜。 温宪见对方没有拒绝,这才扬 着笑脸道:今日刚好闲来无事,便学着做了些东西与你尝尝。 汪畏之看着他道:温宪,你大可不必这样做,你知道的,不管你做 什么都没用。 高大的男人有一秒的静默,但他很快又笑道:你不用一直提醒我,我也知道的。 他上前拉开座位,且先尝尝 吧,若是不好吃我在重做。 这是他特意询问过温焱后的来的菜谱,汪畏之喜甜,但也不知是不是上一世苦了一辈子,这一世到对这甜 不在执着起来,他便只好挑些不甜不辣的菜学着做了。 见递到自己面前的筷子,汪畏之虽然皱着眉,但依然将其接了过来,在对方炙热 的视线中夹了一根青菜,入口有些,但合着青粥尚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只是对方那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让人有些不自在,你别看 着我,这会让我咽不下去。 温宪顿了顿,赶忙收回视线,对方如今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同他一起吃一顿午饭已是难得的恩赐。 他 赶忙拿起筷子,带着笑意一同吃起来。 汪畏之瞟他一眼没有做声,伸手去夹了另一道菜,刚入口便皱起眉来,若说第一道的青菜有些咸 ,那这一道就是非常咸了,几乎难以下口,不由抬头看了温宪一眼。 对方正好夹到那碟菜放入口中,只是那一丝不变扬着笑脸的表情让 汪畏之觉得他根本没有察觉一般,不由问到:你不觉得咸吗? 对面的男人微微一愣,看向汪畏之,良久后才道:是有点咸。 他的神情让汪畏之不由皱了皱眉,试探性的指着那碟有些咸的青菜道:这碟菜可是咸的难以入口,你却像是没事人般。 男人顿了 顿,夹起一根放入口中,随即眉头皱了起来,果然太闲,吃这碟吧。 他将那碟有些咸的青菜端走,将那碟非常咸的菜放到汪畏之面 前,这一举动让汪畏之眉头皱的更紧,但他也只是静静看了一眼对方,并未在说什么。 不过温宪做了何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顿饭似乎缓和了一直以来僵硬的气氛,待这些东西被撤下去后,温宪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汪畏之冷冷看着他,这才开口道:你还 有话要说? 温宪似乎有些紧张,在他强迫深呼吸几次后才将那憋了一晚上的话说出口,若是可以,明日能同我一起去个地方吗? 汪畏之冷冷看着他,突然一笑道:好啊,便就作为你能让我进宫的报答吧。 那一瞬间,温宪只觉一种耻辱升腾上来,可在对上 那双冷漠的双眼哦,又像被戳破的皮球一般泄了下来,好。 第96章 断情 翌日, 汪畏之跟在温宪身后进了宫,当然一个是去上早朝,一 个则来到太子殿的大门外。 他没有进去这个对他来说相当熟悉的地方, 只是在门看了看,他还记得上一世太子薨逝后,那朱红大门上落 满的灰尘。 大门内一个老仆正拿着扫帚扫着落叶,飘落的树叶不是很多, 却不由让他思绪拉长。 你在看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 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汪畏之回头看去,温珏正微笑的站在他后面,似乎认出眼前人是谁,温和的青年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道:你是 三皇弟的友人? 汪畏之眨了眨眼,天知道在上一世他是怎么想着这个温和的笑容熬过那漫长折磨的岁月,如今这人就活生生站在他眼 前, 反而显的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6 似乎看出他的愣神, 温珏抬手晃了晃, 汪畏之这才反应过来般行了个礼, 问太子殿下安。 今日与三殿下约好一同出游,本在升龙殿外等他,可实在太无聊, 便随意逛了起来, 无意中打扰到太子殿下。 温珏笑了笑, 可现在 已经下朝了,你要过去找他吗? 闻言汪畏之这才注意到温珏果然好穿着一身朝服,对方还想记忆中一样温柔,他便忍不住想到上一世 时关于这个青年温暖的回忆,不由也跟着笑一笑, 我正要过去寻他。 他本也只是想来看看他的,只要确认他的安全便好,温珏点头 ,其实在这一世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深的纠葛,真要说起来也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 温珏礼貌点了点头,绕过他,似乎是 想往殿内走,汪畏之跟着回头,看向对方的背影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开口道:殿下......... 温珏果然停了下来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汪畏之顿了顿这才开口继续道:你很像我一个似去的友人,之后有机会我可以来找你吗? 对方显然因他的话有些怔愣,不过这愣神 也只是一秒,很快便被温和的微笑取代,他不知道面前这位和他很像的友人是谁,但面前之人给他的感觉却十分熟悉,于是便微笑着点了点 头。 等汪畏之从太子殿回道升龙殿前时,温宪已经在那里等他,文武百官们早已离开,到显的此刻有些冷冷清清。 你去见过温珏 了?,不是疑问的口气,男人那好看的眉头正死死皱着似乎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我以为你知道我跟着你进宫的目的。,汪畏之那 样掩饰,只是淡漠的道。 随着他的话落下,男人嘴角不易察觉的珉紧,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深深叹了口气,似乎不愿再提这个话题, 反而率先转过身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放弃。 汪畏之只是撇了他一眼,跟着一起往宫门口走去,其实你放不放弃和我都没 有太大关系,你我之间的纠葛,本该止于上一世。 ............... 两人一路出了宫,宫门外早早便停着一辆马车,紫檀香 木马车让人一眼就能知道是温宪的手笔。 两人没在说什么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很快马车便摇摇晃晃驶了起来。 马车内一片沉默,良 久后倒是温宪忍不住先开口,你就不想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汪畏之奇怪的看他一眼,就算知道去哪儿,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 总之都会到那个地方去。 难道就不好奇吗? 汪畏之却突然冷冷嗤笑一声,不在乎便不会好奇。 话语刚落,整个马车 内又陷入沉默之中,温宪顿了顿,看着对方的目光有一丝难掩的沉痛,他一直以为汪畏之是恨他的,可现在却突然觉得对方是真的不在乎了 ,对方漠然的样子不由让温宪产生一种念头,哪怕汪畏之是恨着他的也好,至少对方还能对他产生一丝情绪。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提不 起任何一丝情绪的时候,大概就是真的放下了。 可他想让汪畏之放下吗?不,他不想,他甚至希望对方那双眼溜溜的猫儿眼一直注视着 他,一直看着他,哪怕只有恨,那也是好的。 约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当汪畏之从马车里下来时,不由挑了挑眉。 这 是什么意思?,他看向停在湖泊边的船问道。 只是想去旧地看看。 汪畏之丝毫不避讳的看向温宪,眼神里有一丝嘲讽,随即 唇边出现一抹冷笑,淡淡的嗤了一声后,便一言不发的跟随侍从上了船。 船只一路摇晃,不久后在一座孤岛边停了下来。 汪畏之出 来时其实有一刹那的恍惚,就像回道一切最开始的时候,这座孤岛是他和温宪曾经留落的那一座。 当时的孤岛看上去很荒凉,依稀还能 记得孤岛上他们相拥而眠时彼此的体温。 但眼前这座丝毫被人精心打理过,曾经铺满灰尘的石头如今纤尘不染,而荒凉的四周,似乎也 被人刻意移栽过来的花树装点着。 在不远处,曾经两人相拥而眠的地方,哪里正搭建着一间简单的小院,很有世外桃源的感觉。 只 可惜美则美矣,却失了灵魂。 喜欢吗?我特意从新打理过了,这里是我们第一次互诉真心的地方。 汪畏之上前,折了一束花放 到鼻尖前闻了闻,很香,他转头看向温宪,确实比第一次见时漂亮许多,有种世外桃源的味道。 温宪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你要是 喜欢,我们可以留下来多住几天。 那道不必。,汪畏之转过头去,他将手中那支花拿到眼前,然后在众人视线中无情的将花瓣一 片片扯落揉碎,你觉得这么做,我便会有一丝丝感动吗温宪? 男人的笑容凝固,有一刹那,那表情看上去更像在哭。 汪畏之却 继续道: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无论你多想将他找回来,他也回不来。 就像这支花和这座岛,温宪你看......,他指着 那揉碎摔落在尘埃里的花,你觉得它还能恢复到刚才娇艳欲滴的模样吗? 少年笑着,却有一种尽忽残忍的味道,还有这座岛,你 把它装扮成这样又如何呢?当初在哪里相拥而眠的人,早就死了,并且是你亲手杀害的,哪怕你现在把这里变成美轮美奂的仙境,也不及当 初的十分之一,并且再也回不到过去。 男人的脸色随着汪畏之的话逐渐苍白,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他的喉咙,将氧气从他的肺 里面一点点抽离,产生出窒息的痛觉来。 其实这些他怎么不明白,上一世他曾抱着汪畏之的白骨在这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就像真正辟 谷的世人,可那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他也只能整日守着白骨日日缅怀。 干嘛表情这么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伤 天害理的事。,汪畏之将那支没有花的枝叶抛开。 他走上前尽忽怜悯的看着温宪,你这么深陷不可自拔的模样,到我觉得上一世是 我负了你,温宪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你亲手照成的,你是那个亲手毁了我,也毁了你自己的杀人凶手。 不......不要再说 了.........,温宪痛苦的神色几乎呼之欲出,汪畏之站直身体,冷冷嗤了一声。 你到底还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你放过我 吧.........,他按住心口位置,几乎痛的直不起腰来,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汪畏之那些话,是他,是他这个杀人凶手亲手毁了他们,他想 到初见汪畏之时,对方对他无条件的信任,想到日日翻过魏家墙院便能看到那个少年淡笑着的身影。 可他快要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明 明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样子,为什么又那么陌生。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汪畏之冷漠的道:我会以为你有多爱我呢? 温宪,惩罚你的人从来不是我......,他白皙的手指指向男人自己,而是你,你知道吗,与其求我放过你,不如在轮回时就将 真心交出去,只要没有它,你便可随心所欲,无欲无求,哪怕是曾经那个温柔貌似良人的温宪站在我面前,也会让我提不起一丝兴趣。 按在心口的手指狠狠嵌进肉中,温宪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到底要怎样,怎样你才肯看我一眼!? 汪畏之淡淡笑了起来,那唇 角勾起的弧度带着一丝丝凉薄,他说:怎样都不可能了,哪怕你现在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掀起一丝波澜。 你知道我轮回时抵了 什么吗?,说道这里,汪畏之笑容逐渐消失,只余下一片冷漠,手指在胸口点了点,我将那颗爱你的真心抵了出去,所以从我睁开眼的 那一刻开始,你温宪对我来说连随便一个陌生路人都比不上了。 像是听见什么无法接受的事实,男人一瞬间踉跄片一下,他张大嘴发 出一声声嗬嗬的呼气声,像是被谁捏住了命门,喘不上气来般,就连脸颊上那个酒窝都被肌肉拉扯出一个凹陷的深坑,整个人犹如濒死 的兽类般。 那我把我的心给你好不好,这样你就又有真心了,你在拿这颗心来爱我好不好。,男人几乎是绝望的说,但那话中夹杂 的哀求和渴望却是真真切切。 汪畏之看着温宪的双眼微眯了眯,似乎是在确认男人话中的真假,良久后他残忍的笑了笑,好啊,把你 的心刨出来,或许我会有一秒的感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02 12:21:18~20200904 16:10: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 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蜜袋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断情 狼狈的 男人闻言突然像疯了似得笑了, 那个笑容怎么说?似乎有一种找到解决办法的松快在里面,也有看到希望的曙光。 他几乎是在说出好字 的瞬间,手上有了动作, 一把精致的小刀几乎在眨眼间刺进胸口的位置,往下狠狠一滑,鲜血瞬间溅了出来,甚至于有些飞溅到了汪畏之的 衣袍上。 似乎嫌这样还不够, 男人正想拿刀继续划开皮肉, 可手腕突然被人制住。 温宪,你疯了吗?我让你挖,你就真的挖? 男人抬起头,看见的便是少年略微变了脸色的脸,男人反手一把握住汪畏之的手腕,低低笑出声, 那把小刀还插在他的心口, 男人却抬 起一只手摸上汪畏之紧皱眉头的脸。 我是疯了, 上一世你走之后, 我把你的尸骨就藏在寝殿中,最后我还和你举行了仪式,你已经是 我的妻了, 呵呵, 你知道他们在背地里都叫我什么吗?他们叫我疯帝, 但我甘愿这么做,汪畏之,只要能换回你我之间哪怕一点点可能,发 点疯又算什么?而且,我赌赢了对不对?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男人手指下滑来到他的胸口处, 在少年脸上留下一片血色痕迹, 不管你怎么说,在你制止我那一刻你就全部暴露了,你的话我都不会相信,特别是这里.........,他点了点汪畏之的胸口,也不是什 么都没有对吗? 汪畏之脸色有些难看,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他是真没想温宪会这么发疯,甚至仅仅因为他一句挤兑的话,连命都不 要了。 你该先止血。,他听见自己这么平淡的说。 但温宪却笑着摇摇头,似乎那正往外涌的鲜血不是他的一般。 我们还 有哪怕一丝可能吗?,男人执拗的等着这个答案,狭长的桃花眼因紧张而瞳仁微缩着。 汪畏之看着面前男人惨然的模样,眉头皱的更 紧了,说实话刚才温宪的行为确实让他非常吃惊,可若只是这样就让他忘记前尘,了却旧事般心安理得的和温宪在一起,他做不到,况且之 前那些话他也说的真真切切,他确实没有心啊,没有心的人又该如何爱人呢? 思及此,汪畏之慢慢松了手,男人的视线落到那只微松的 手上,他有一瞬间的怔愣,紧随而来的是灭顶的绝望,如果连这样都无法打动汪畏之,那真的是在没有办法了,在没有办法啊......... 他突然有些后悔重来一世,是不是他安安分分做他上一世的宪帝,不那么贪心的想要见到活生生的汪畏之,他便可以一直活在对汪畏之的 幻想中? 可是......没有如果!抓住对方正要退却的手,既然上天给了他机会回来,就如他说过那般,除非他死,不...就是死他也不 会放手。 你在害怕吗?汪畏之。,男人虽然在笑,但那笑看上去似乎更像哭。 像是被对方的行为怔住一般,汪畏之只是愣愣看 着他。 你是怕重蹈覆辙?还是怕再次将真心付出? 他在怕吗?他不知道,按理说他的真心早在轮回时就被自己丢弃了,可为什 么看着这么执着的温宪,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萦绕。 别怕。,男人温和的笑了笑,他将伤口处的小刀拔下来丢在一旁,上前 一步,几乎是拥着对方的姿势,缓缓说道:这一次换我来,你不用付出任何东西,哪怕是向我迈出一步,这一世换我来靠近你,如果你的 真心丢了,那就把我的拿去好了,我会代替你那份一起守护你。 .................. 少年沉默着,他有片刻的茫然,抬头时 能看见对方坚硬的下颚线条,在触及对方身上鲜红的血液时,才似回过神来一般,似乎不满意现在的姿势,少年皱眉不太温柔的将温宪推开 一些,你该止血了.........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往岸边的船只走去,温宪有些遗憾怀中迅速流失的温度,只是那神情却缓和了一 些,至少不管怎么说,他知道汪畏之是不想他死的。 上一世他们隔着血海深仇,可这一世他们之前还什么都未发生,他的家人没有背叛 他,温珏也没有死,他也没有强迫囚禁他,一切都还是美好的时刻,看着少年的背影,温宪想,或许还来的急............ 汪畏之原本 的打算是见太子殿下一面,然后就带着小妹离开温宪,离开京城。 但有时候总是事与愿违,虽然这一世没有温宪搅合在权利中心,但似 乎事情的走向依然没有太多改变。 上一世太子殿下于他有恩,在他最艰难绝望的时刻收留他,并待他犹如胞弟,这一世他自然想要扭转 乾坤,改变温珏悲惨的命运。 至少在确认温珏安全之前,他会暂时留下来,他还记得上一世中,太子似乎发现他心情不好才提议南下, 却在哪里中了温宪的埋伏,后来因为喝了掺了毒的茶水而日渐消亡。 如今算起来,离他们南下的日子也不算远了。 这日他依然跟随 温宪早朝入宫,至那日起他便每日都会来太子殿前逗留片刻,有时候会带来一束刚刚采摘好的野花,有时候也会是一两只枯叶编织的小动物 放到太子殿的殿门前。 而往往等温珏下朝回来时,他已经离开,第二日再来看,便就会发现那些东西被温珏全部收了进去。 有时候 太子殿下也会在早上吩咐侍从等在门口看看是谁,但每当这种时候汪畏之便会隐而不见,在他自我意识中,他一直觉得上一世是自己害了温 珏,并在最后连那个人的名字都说不出口,所以他是没脸在靠近太子殿下的,便只能换个方法默默守在一旁。 这时间一长,太子殿下便 也明白过来,至少在早上时没在让侍从等在一旁过。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6 随着离南下的日子越来越近,汪畏之也显的有些紧张起来。 但好在很快他便松 了口气,因为南下那一天,太子殿下如同往常一般呆在太子殿内,这不由让他松了口气,看来这一世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变化,只要温珏不南 下,这便是个很好的转折。 只是还没等他这口气完全松懈下来,太子病倒的消息却突然从宫中传了出来。 怎么会突然病倒?按上一 世的记忆,太子殿下身体虽不说特别硬朗,但整日饮食也颇有讲究,到不是个病秧子,不过很快他的脸色便陡转直下,因为他想起来在上一 世的这个时候,恰逢他们南下回来。 而太子殿下至南下回来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难到.........那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他没 有去找温宪,因为这一世的对方没有理由在这么做,他不由想到那日围场设猎,温宪并未参与其中,但那件事还是照常发生了,一个大胆的 猜测浮上心头............ 翌日,汪畏之神色有些凝重的跟在温宪身后入了宫,这一日他没有向往一样将东西放在大殿门口便走,而是 敲了敲殿门。 果然不一会一个侍从模样的人便将他领了进去,太子如今正躺在寝殿中,据太医说是染了风寒,这会儿正发着高热。 汪畏之安静跟在侍从后进入内殿,刚踏进去他便看见一个老仆正候在床边,这老仆他自然认得,上一世在太子薨逝后,便只有他留下来替太 子守着这座太子殿。 汪畏之双拳不由紧了紧,这一世他不允许任何人再来伤害这个良善的青年。 等人走进了,汪畏之这才发现在温 珏床前还半跪着个年轻侍从,侍从正拿着帕子在温珏额头处擦着汗水。 汪畏之双眉微皱,在印象中他不记得上一世有这样一个侍从在, 况且能这般亲近温珏,想来也不是一般的侍从。 床上的青年似乎是发觉有人过来,从沉闷的床榻间传来一道声音,阿福,谁来了? 那侍从闻言转过来,是一张有些稚嫩的男人的脸。 他看了汪畏之几眼退到一边道:殿下,是位眼生的公子。 他这么一退, 汪畏之才看清这人全貌,到不是觉得这人长得有太过突出的地方,只是那人腰间挂了个东西分外刺眼。 那是一只枯叶编织的蚱蜢,黄色 的叶子衬托的它惟妙惟肖,竟是和前几日他送到太子殿前的那只蚱蜢一模一样。 床上的人似乎有做起来的意思,汪畏之几乎是下意识就 要伸手,但有人更快的代替了他。 那个叫阿福的侍从从善如流的架着温珏靠做在床头。 似乎这轻微的动作都让温珏觉得有些累,他 稳了稳身子在看到来人是汪畏之时有一瞬间的怔愣。 问太子殿下安。 青年很快回过神来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之前不过只是随 口一说。 汪畏之当然知道他说的是那次在太子殿前碰见,他曾问过温珏以后能不能经常来看他,但他至那次之后却一次也没来过。 汪畏之似被那笑容感染也跟着笑了笑,我听说殿下近日病了,便想着过来看望一番。 只是染了些小风寒,不打紧。,说话间 他又咳嗽了几声,一旁的阿福似乎有些担心,上前替他擦了擦汗。 汪畏之见他这般不爱惜身子,叹了口气,不由带了点上一世对待温珏 的口吻道:哪怕是再小的病,殿下也不要疏忽,只有身体健康,日后才能有机会去其他地方看看。 第98章 断情 站在一旁的侍从应了一 声退了出去, 片刻后又端了个托盘走了出来,汪畏之已经坐到一旁,此时正和温珏聊的开心。 他随意扫了眼对方手上的东西, 聊天声戛 然而止,因为他看见阿福手上拿的那套东西正是曾经汪畏之伺候温珏时常用的东西。 那是一套精美的茶具,他知道温珏有多喜欢这套茶 具,并且知道温珏有日日饮茶的小癖好, 但这都不是他突然止住话头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 他知道上一世温珏是怎么死的,就是他日 日用这套茶具亲手冲泡出的茶水害死了对方,而如今虽不是他在旁伺候,但似乎命运并未因此改变,那套东西依然出现在了视线中。 他 不由转头去看温珏,对方脸色苍白, 眼睑下浮着淡淡的青色, 如果只是普通的风寒, 温珏又怎么会看上去病的如此之重? 他苍白病弱的 面孔渐渐同上一世重叠在一起, 这让汪畏之忍不住心惊,难到这一世所有结果并不会因为一些细微的改变而变化? 阿福此时已经端着茶 水走到近前,汪畏之仔细的端详这个人, 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 只见对方将其中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另一杯在温珏的微笑下放到了他 床踏前, 随即安静的退到一边。 你快尝尝,这是今年俞国新贡上来的茶,味道很不错。 汪畏之看着那茶水眉头微皱,他不由想 到上一世那有毒的茶水似乎也是俞国朝贡上来的。 端着杯子轻轻珉了一口,入口浓香, 淡淡的苦味见夹杂着回甘,是好喝的,但在温珏 也准备喝下前,他却说眉头一皱道:我听说殿下爱茶,必要日日饮用才能解馋,但这茶虽是好茶,却太过浓郁,殿下如今身体抱恙,还是 不易多喝,今日我倒是带了些清淡的茶叶来,不知殿下可否尝尝?,他说着眼角却是扫了扫一旁站着的阿福。 汪畏之将早以准备好的 东西拿出来,其实今日带着这些茶叶也不过是做个有备无患的准备,若那茶水没被人动过手脚,自然便也用不上。 温珏闻言来了些兴趣 ,哦?不知是什么茶? 到不是什么金贵的茶叶,只是这茶生在乡野,相比殿下应该也没尝过,不如今日便试试? 温珏笑着 点头,一旁的阿福见此就要上前接过,汪畏之却在这时挡了他伸过来的手臂道:殿下不如尝尝我的冲泡手艺。 你会泡茶?,温 珏似乎觉得有些意外。 汪畏之笑道:做过一段时间。 阿福在一旁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温珏已经点头,他只能皱着眉看向汪畏之 。 汪畏之自然没将他的神色放在眼中,反而是端着托盘走了出去,上一世他在温珏身边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于对方某些饮茶的小习惯 他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 走到一旁偏殿内,按着记忆来到那放茶的地方,果然在那里寻到了那袋被人动过手脚的茶,汪畏之几乎可以肯 定动手脚的人就是阿福,只是这才他背后那人会是谁呢? 他将那袋茶叶里的东西和自己带来的那袋东西调换过来,若是会品茶之人自然 能从外观气味上分别出两者不同,但若像阿福这种侍从,除非入口,大概是分不清的。 看来这一世也并非太平,他神色暗了暗,按照上 一世伺候温珏的手法重新冲泡了两杯茶。 这才端着茶走了回来,他将其中一杯放到温珏面前,殿下尝尝味道如何。 对方端起来 微泯了一口,几乎是一瞬间他有些惊讶的看向汪畏之,这杯茶不像阿福的手法那样简单,这杯应该是经过精心调制出来了,茶香细腻,非常 符合他的口感。 你是怎么冲泡的?,温珏问道。 汪畏之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阿福,温珏大概懂了他的意思,让人先去门外候 着。 虽然后者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依言走了出去。 待人彻底离开了视线,汪畏之这才摆正态度道:殿下,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温珏还沉浸在那杯茶水中,随意的点了点头。 殿下前段日子可有南下过? 没有,不过有机会的话真想去看看,听说南边 景色不错。 并无南下?看来这一世还是有些变化,那殿下是从什么时候病到?又是什么时候开始饮用阿福冲泡的茶水? 温珏 有些不解的抬头看他,在对上对方严肃的眼神时不由皱了皱眉。 你问这个做什么? 汪畏之道:太子殿下身体一直很好,就算 偶尔染了风寒也会很快好转,可这一次怎么拖了这么久也不见有好转迹象? 你怀疑有人做手脚?,令人意外的是,温珏的神色非 常平静,他这么问的时候甚至没有一点情绪在里面。 汪畏之顿了顿,将那包被调换的茶叶拿了出来,这是我刚才替殿下冲泡时换出来 的俞国贡茶,殿下可以闻闻,这茶叶的味道有些奇怪。 温珏抬手捏起一片茶叶闻了闻,果然除去茶香味,有一股淡淡的涩味混入其中 。 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汪畏之就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异样,便问道:我上一次路过太子殿并未见过阿福,不知殿下是如何认识他的? 温珏顿了良久后道:他每日都会往我殿外送些小玩意儿,有一次不小心被我发现,便留在了殿内当差。 汪畏之闻言手一顿, 殿下说的是那些花和草业编织的小玩意儿? 你怎么知道?,温珏转头疑惑的看向他。 汪畏之沉默了良久,他没想过他的这 些行为会间接导致这样的结果,若不是他多生了个心眼儿提早来了太子殿,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若这一世又是因为他而导致太子丧 命.........,他不敢相信那样的结局! 殿下,有时候看见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的,只不过是他人想让你看见的罢了。,他一边说 一边伸手从桌案上的花瓶被随意抽出一条翠色的枝叶。 随着他双手翻飞,很快在温珏惊讶的目光下,那枝叶便变成了一只翠绿的蝴蝶放 在汪畏之手中。 我说过你很像一位我故去的友人,而他和你一样,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到天下所有角落去看看,但奈何俗事缠身,他到 死都没有离开一直呆着的地方,所以我便想着编些小玩意儿来讨他欢心。 温珏沉默了一会,所以那些东西是你送的? 汪畏之 没有答是,反而道:阿福此人只怕是有心人送到殿下身边,这一次是有毒的茶叶,下一次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危机等着殿下,殿下切记小心 。 温珏再一次陷入沉默,汪畏之见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只要太子不傻这一世必定不会重演上一世的悲剧。 早朝的时间似乎结束, 他站起身正要离开,温珏忽然开口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些?而且你似乎对太子殿很熟悉。 汪畏之转头看过去,只是 对着温珏笑了笑,我只是一个故人罢了。 言罢他走出了太子殿,那一刻似乎一直压在他肩头的某些东西轻了轻。 待行至前殿时 ,温宪正安静的站在殿外等他,不知为何,有一瞬间汪畏之觉得或许这就是现实安稳的模样。 经过汪畏之这一提醒,果然没过多久太子 殿内便传出风声,一个叫阿福的侍从偷盗了殿内财物被太子罚去做了苦役,不日太子风寒痊愈,重新回到文武百官视线内。 而这一边, 太子没有薨逝,蠢蠢欲动的俞国不敢发难,只是听说俞国最有权势的穆家一夕之间倒台,而穆家包括穆将军和及其受宠的穆贵妃一同被俞国 皇帝下令处死,其子俞承英连夜潜逃不见踪迹。 这边温府内,汪畏之正低头收拾这包袱,这一世他所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京城这个地方 便是一刻也不想在留。 将那只装有几件简单衣服的包袱背于身上,一手牵着懵懂的小妹。 小院外温宪正静静站在他门前,当汪畏之 拿着东西与他错身而过时,他终于听见温宪说:你要去哪儿? 转头看他,汪畏之的神色很平静,似乎对很久之前温宪刨心的行为完 全忘记一般,天下很大,回青山镇或是别的什么地方,总之不是这里。 那我能跟你一起吗?你知道的在这里除了你我什么也没有 。 汪畏之没说话,良久后他挣了挣手腕,男人的手十分有力,他转头看过来,神色间带着几分哀求,难到你还想要我在把刨一次心 给你看看吗? 你威胁我?,汪畏之圆溜溜的猫儿眼每当他眯起来时,似乎都给人一种轻视的感觉。 不是,我只是想待在你 身边。 但你知道吗,我一刻都不想看见你。 我知道,所以我会藏的很好,只是这样,你也不愿意吗? 放手!, 汪畏之似乎对于温宪的执着有些恼火。 不放!,温宪几乎是有些固执的道,因为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留下他。 温宪, 你还记得最开始被你踩进泥地里的那张素帕吗?当被你踩进泥地里之后,他就不可能在回到洁白无瑕的时候,我们之间亦如是。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汪畏之的手没有松开。 汪畏之忍无可忍,讥讽道:温宪,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 有这样的一天?,他将对方胸口处的衣襟拉开一些,哪里正有一条狰狞的疤痕,你每次看见这处疤痕时不觉得可笑吗? 第99章 断情 汪畏之顿了顿, 那张脸上有着近乎堪称决绝的冷酷,可每当我想起你这道疤是怎么来的我都觉得恶心,因为这会让我后悔那天为什么要制 止你, 或许真应该让你将它刨出来,在送到我面前时狠狠将它挥落,如同你对我般碾入尘埃里,你才会死心! 可怕...太可怕了!这 话似乎有一种锥心刺骨的魔力, 从面前这个名叫汪畏之的人嘴中倾泻而出在化做一把把尖刀凌迟着温宪。 或许是男人太害怕了, 害怕对 方的每一个字,他手颤抖着不由松了松,汪畏之只是冷笑着将他的手甩开,连一个冷漠的眼神都不屑于在给对方。 牵起小妹,毫不回头 的离开温府,只于一个懵懂的女娃娃有些恋恋不舍的回头, 却看见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看着他们微微颤抖。 天真的小 女孩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她单纯的认知里一直觉得温宪是照顾父母, 陪她玩耍的好人。 哥哥, 我们不带这个哥哥走吗? 汪畏之没有丝毫停顿的道:他不是你的哥哥,也不会跟我们一起离开。 可是他好像在哭诶,看起来好可怜...... 那是他 自己的惩罚, 别人都帮不了他。 小女孩儿歪了歪头, 看着他的哥哥, 可是哥哥,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6 怎么会呢? 一定是你看错了,哥哥啊,没有心呢......... 伴随着这句散在风中的话,汪畏之带着小妹踏出了温宪的府邸。 而此时, 温宪抬 头看了看一片灰色的天空,明明应该是晴空万里的,却从那大片大片灰色中看出一丝悲凉。 他不由想到上一世绝望的人生,他啊,是真 的失去那个少年了,可是让他这一世像上一世一样活在那样的日子里,他觉得他一天都熬不过去。 是真的熬不过去啊............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环,若是汪畏之还在这儿,一定能认得出它,那是他在轮回时交换给老板娘的东西,是上一世温宪对他的禁锢,也是他 对那个男人的真心。 温宪将那圆环捧起来眼神中颇有些留恋,用脸颊爱恋的蹭了蹭,冰冷的温度在一瞬间冻的他泪流满面,还是失败 了啊,汪畏之,我找不回你的真心了......... 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一把小刀,当人在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或许只有结束自己的生 命,才能让自己从那漫长沉痛的绝望中解脱。 所以当温宪意识到他无论如何也换不回汪畏之的真心后,当他发现他所依附的那个人在不 知不觉间抛下他后,或许只有永远的消逝才能让那沸腾的灵魂安息。 毫不意外的,他把那把刀抵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而于 此同时,从温府外急急忙忙跑进来一名侍卫,看模样便知道这是时常跟在温宪身边的,虽然这一世温宪无心夺权,但侍卫们还是尽职尽责的 打探着消息。 而也就是这个突来的消息让温宪持刀的手一抖,那把精致的小刀在茫然中跌落地面发出铛啷的脆响。 像是找到什 么绝处逢生的机会般喜极而泣,他忍不住在侍卫惊讶的眼神中抱了抱他,随后只听他道:给我备马!快! 当温宪骑着那匹骏马驶出 府时,他终于想起了什么般又道:安排人手下去,今夜在府中待命。 是! 汪畏之带着小妹走时其实并没有带走太多盘缠, 他顾了一辆马车,此时马车正在街道晃悠悠往城门的方向驶去。 天色渐暗,他们必须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出城。 大概又过了一个 时辰,城门在昏暗的天色中若影若现,在前面似乎有什么人正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静静立在城门前,就像是在等谁。 待马车驶近了一些 ,汪畏之才看清楚来人正是温宪,他不由眉头紧蹙,从马车内下来道:我以为我说的够清楚了,你还来做什么? 男人翻身下马,几 步行到汪畏之面前,一手抓住他手腕道:今天你走不了。 你想做什么?好像囚禁我一次? 温宪有些苦涩的摇头,他想说他 本来都放弃了,但或许老天真的有眼,再一次给了他机会,不是我,而是温珏。 提到这个名字,果然汪畏之神色一肃,你什么意 思。 今夜他有危险,温珅的母妃借由茶宴的名义,将京城各世家的夫人都请进了宫内,当然也包括了各宫嫔妃在内。 此话一 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温宪话中的意思,你是说二皇子今夜要发难?可是为什么?,明明上一世温珅逼宫还是很久以后的事。 温宪定定看着他,良久后道:或许是因为你改变了既定发生的事。 你是说因为我救了温珏? 温宪点头,这一世温珏没事 ,借由你的提点行事更加小心翼翼,温珅无法得手,而俞国也并未因太子薨逝蠢蠢欲动,温王朝安定,而温帝早就忌惮温珅母家,又加之出 了围场设猎一事,温帝必不会坐视不管,我想如今他应该已经采取手段架空温珅母家,而如果两方制约一旦失衡,温珅恐怕想要在夺皇位定 是难上加难,所以现在应当是坐不住了! 可为什么你知道一定是在今晚? 温宪道:在我重生之前,我还是上一世的温宪, 而上一世我是想要谋权的,自然会安插不少眼线。 果不其然,就在两人说话间,他们身后的大门不知为何缓缓关上,而此时还并未到 逼城时间,单从这点异象便可看出些许端倪。 似乎看出汪畏之还有些犹豫,温宪不得不道:温珅这辈子除了登上皇位,他另一个愿望 便是能亲手杀了温珏,今夜兵变若是成功恐怕温珏下场不会太好,你不是一心想要救他吗,跟我回去吧,至少这一晚留下吧。 男人的 语气带了些哀求,汪畏之顿了顿,心中终是放不下那个人,好,但是今夜你的帮忙保护温珏安全,并且我要跟你进宫。 男人只是露 出一丝苦笑道:我答应你。 入夜的京城十分肃杀,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今夜将有大事发生,整个城中除了焦头烂额的各世家外静悄悄 的。 一队人马悄悄从温府后院出发,一路行至宫门口,门口站岗的守门人们正尽职尽责的看守着。 温宪从角落迈出,将手中工牌递 给守门人。 但皇宫有规定,入夜没有召唤者不得入宫,哪怕是皇子也不行,况且还是个最不受宠的皇子。 没有皇上召唤,不的随 意进出宫内,还请殿下明日再来。 温宪眯了眯眼道:今夜入宫自是得了父皇传召,还不速速让开。 守门人互看两眼,可属 下并未接到上头通知。 温宪不耐烦的一挥袖,等传到你这里在来通知我都什么时辰了?让开,若是耽搁了正事你们担当的起吗?况 且若有什么事,我温宪一并承担。 守门人还有些迟疑,温宪却像一旁使了个眼色,一旁侍卫上前将守门人止住。 紧接着这队属于 温宪的人马便悄悄进了宫内。 宫中很安静,除了四处巡守的侍卫外,倒没什么动静。 温宪行到暗处一把拉住汪畏之,在对方不明所 以的视线中解释道:上一世温珅兵变,将皇宫内所有巡守的侍卫已经换成了自己人。 那太子那边呢?会不会出事。 温宪闻 言眼神暗淡了几分,宫中如此安静,想来暂时没有事,只怕是温珅母妃那边会先生变。 怎么说? 温珅母妃扣了各世家的 夫人以及各宫嫔妃,温帝不会视而不见,如今这么安静恐怕双方都在等对方先发难,不如我们先到贵妃寝殿走一趟。 汪畏之想想温宪 说的也对,便点了头,一行人摸黑往后宫的方向行去。 果然不出温宪所料,原本安静的后宫如今却是灯火通明,而贵妃寝殿外更是有重 兵把守。 两人观察了一会儿,正带再走近行,这时只见一行人急急从另一头走来,待走近些,汪畏之才发现领头之人竟是太子温珏。 他不由一惊就要上前阻拦,好在温宪一把拉住他,先别打草惊蛇。 汪畏之看了看温珏神色有些为难,可是太子他...... 温宪示意他往太子身旁看,在他门旁边竟是站了不少士兵,只怕太子是被温珅母妃请来的,若我们贸然出现恐怕会害了他。 闻言, 汪畏之这才不甘心的退回去,那怎么办?就看着他这么进去? 别急,温珏怎么说也是太子,而他是威胁温帝最好的人选,一时半 会儿他们不会将他怎么样的。 闻言,汪畏之稍稍安下心,不过很快那刚刚掉回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因为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突 然传来兵器相交和喊杀声。 温宪眼神一暗道:温珅发难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不如趁现在闯进去。 别急,上一世温 帝对温珅早有防备,就连远在边疆的沈重和温焱都被暗中调回,这一世温帝不会没有手段,温珅此次恐怕难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在20200904 16:15:58~20200907 14:17: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柚子今天酸了 吗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断情 果不其然, 前殿喊杀声震耳欲聋,其间传来兵器相交声,却迟迟 不见温珅拿下温帝一行, 现看来温帝果然如温宪所说有所防备,两边人马正厮杀的不可开交之际。 只见一道人影骤然从上落到他们正前 方不远处,紧随而来的是一道白衣身影。 待两人仔细看清,才发现来人尽是沈重和沈雁飞! 沈重现如今身上以及挂了几道伤口, 盔 甲外依稀能看见暗红的血色。 沈雁飞执剑而立, 长长的剑尖微抬指着沈重的面目,冷然道:沈重,如今还是你偿还沈家的时候了,今 天便就将当年的事做个了结吧。 不知为何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汪畏之觉得沈重神色有丝哀伤,可很快那个男人便重新整理好情绪, 是该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此话一落, 沈雁飞还以为沈重有心挑衅, 大呵一声道:你休要猖狂,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言罢两人 已经战至一处,汪畏之侧头看向温宪,男人正死死皱着眉。 我记得你说过沈家冤案另有隐情? 温宪点头将上一世沈家之事说与 汪畏之听, 言罢少不得换来几声感叹。 既知道, 又如何不出去阻止他们? 可另汪畏之没想到的是, 上一世这人如此在乎沈雁飞 ,这一世尽会说出这样的话,人各有命,我已经想他说过沈家之事,算是对当年他救我一命的报答, 我与他之前早已两清,相不相信如何 选择是沈雁飞自己的事,旁人是插不了手的。 汪畏之沉默着,那边却已经有了结果,也不知沈重是如何打算,两人交手间他似乎并没 有出手的意思,只是在沈雁飞再一次致命一击时,他选择了放弃抵御。 手中的长剑方向,那男人似乎是想着沈雁飞的方向张开手,哪神 情带着一丝解脱。 沈雁飞的长剑直抵他心口而去,若这一剑下去,沈重必死无疑,可不知是不是他们这两只小小的蝴蝶终于起了作用。 只见沈雁飞手腕一抖,不知为何在那把长剑刺入他胸口之时陡然顿住,只有堪堪剑尖扎入血肉。 那双略微傲气的双眼微眯着也不知 在想什么,半晌沈雁飞才道:沈重,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沈重睁开眼,看向沈雁飞的神色有些复杂。 你不过 是我的手下败将,这么便宜就让你死了怎消我心头之恨?你不是忠心的很吗?我便要你亲手砍下那狗皇帝的头。 他将剑收回横在沈重 脖颈间,押着他往一旁温珅母妃的殿内而去。 沈雁飞,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杀了我不是你一直以来的目标吗? 少废话, 如今你已经落在我手中,要怎么做当然是我说了算,我要你亲眼看见自己一心守护的江山是如何落在他人手中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 踏入殿内。 现在前方交战,温珅还无暇顾及这里,我们还不行动要等到什么时候?,虽有温宪的保证,但汪畏之实在不放心温珏。 男人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落寞,前面有士兵把守,我们先从侧面摸过去看看里面情况。 一队鬼鬼祟祟的人延着大殿后方绕到 一侧,汪畏之沾了点唾沫在油纸窗户中扎了个孔,从小孔看去,温珅母妃正仪态优雅的坐在主位上,不少世家的夫人们正面色惶恐站在一边 由士兵执刀围守着,单凡谁有异动就会被他们一刀毙命,而太子温珏正坐在一角沉默的替沈重包扎伤口。 殿内的士兵比他们想象的少, 但难在他们手中有人质,若不能一举拿下恐怕这些人都会成为刀下亡魂。 显然他的想法和温宪如出一辙,温宪对他比了个手势,示意等 会儿先闹出些动静吸引这些士兵注意,在他们走神时在一举发难将损失减到最小。 汪畏之点头同意,温宪便回头吩咐了几句,那一小队 人马立刻行动起来,待走到不远处,竟是打了起来,那刀枪碰撞的金石声果然吸引了殿内士兵的注意。 坐在主位上的贵妃站起来行至窗 前看了看,只是这个位置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女人犹豫再三,终于点了几个士兵道:你们出去看看,是不是珅儿回来了。 那 几个士兵依然踏了出去,只是他们刚出去,就被埋伏在外的温宪等人一击抹杀。 此时是最好的时机,男人打了个往里冲的手势,那队人 马陡然暴起一举冲了进去。 里面的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赶忙挥刀抵挡,但奈何温宪这些人也是暗中养了不少时日,杀起人来个个勇猛无 比。 局势成一边倒的形态,混乱中汪畏之几步行到温珏面前一把将人拉起来道:太子殿下,快走! 怎么是你?,温珏还有 些诧异为何汪畏之会出现在这里。 前殿已经杀的不可开交,现在来不及解释,快,先跟我们走。 温珏有些为难的看向那些慞惶 望着他的妇孺们,不行,我不能走,若我走了她们怎么办? 汪畏之当然知道温珏心地良善,定是舍不得丢下这些人命。 殿下 你看那边是谁? 温珏顺着看去就看见在敌人中厮杀的温宪,我们就是来救你的,他会保证这些人的安全。 而就在耽搁的这段 时间,前方交战似乎已经结束,只听一道十分不规整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透过微开的窗户,能看见温珅狠戾的脸。 汪畏之不由暗道 不好:快走,在不走来不及了! 他们说着就要往外冲,可实际上已经来不及了,温珅兵败,而这后方便是他最后的退路,他不可能 眼看着这些保命符从手中溜着。 见那些人想逃,他率着仅剩的士兵大声道:拦住他们!若他们跑了,我们都的死! 虽然这些士 兵已经所剩不多,但已经是亡命之徒的他们自然不会让这些人从眼皮下溜走。 很快汪畏之一行就不得不被再次逼入殿内,而温珅也阴沉 着脸提刀从殿门口走了进来。 身后温帝的追兵已经赶到,但见温珅已经控制住众人,只能将追兵停在不远处不敢轻举妄动! 温帝威 严的立在马上,呵斥道:温珅,你已经无路可退,还是不要再做无谓挣扎,只要你放了这些人,我便给你留条活路。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6 温珅靠在门口 冷笑一声:父皇,成王败寇,事已至此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吗?我劝你还是不要靠近的好,这里面可都是各世家的夫人们。, 他语落扫视四周,在见到温宪等人时,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哦?看看我还发现了谁?这里除了太子外,可还有一位皇子呢!若我杀了他们 您可就寒了各世家的心呀。 温帝脸色黑沉,但却如温珅所说不敢轻举妄动,且不说太子和温宪,就是这些各世家的夫人们,单凡有个 三长两短恐怕他也不好向众人交代。 你想要什么?,他冷冷问道。 温珅眯了眯眼,他自然知道那金台高坐已是遥不可及,只能 退而求其次道:给我准备一辆最快的马车,在备些金银首饰。 温帝沉默,你觉得你能逃的出去? 那是我的事,你只要造 我说的做,否则我就杀光他们。 殿外顿了顿,一时间鸦雀无声,半晌温帝才道:按他吩咐的去做。 而就在准备的这段时间, 温珅黑着脸站起来走到温宪面前一脚踹在他心口处,不知死活的废物!也敢来坏我的好死。 一旁太子虽与温宪有些过节,但却无法 忍受看着旁人因他受累。 连忙上前扶住他,温珅,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弟一场,你又何必把事做的这么绝? 温宪已经坐直身体挣 开温珏的搀扶,兀自擦了擦唇角的血迹,不屑于再在温珅面前装下去,喝,你现在可不也是一个失败后慌乱逃窜的废物吗! 温珅闻 言大怒,他一把揪住温宪的衣领,就你也敢嘲笑我?我现在就能杀了你,你信不信? 温宪眼角划过一抹蔑视,杀了我又如何?这 就能看变你是个失败者的事实吗? 温珅那双狭长阴沉的眼眸眯了眯,他从一旁士兵中抽出刀,那我也会先送你上西天。 眼看 着他压不住暴怒想要动手,沈雁飞在一旁压住他的手。 干什么?难到你还想救他?,温珅转头对沈雁飞道。 沈雁飞只是不赞同 的皱眉,无论怎么说温宪也是皇子,底牌不要嫌多,很有可能他会成为我们保命的关键。 就凭他?,温珅有些不屑。 沈雁 飞却十分严肃道:就凭他是皇子。 温珅眯了眯眼,良久后才终于松手放开温宪,你们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做什么无谓的挣扎,否 则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一群人吓得面无血色连连点头,而被旁开的温宪却悄悄靠近一旁的汪畏之,现在温珅已是强弩之末, 被逼急了很有可能狗急跳墙,这殿内士兵已经不多,擒贼先擒王,我们只要制住他便可。 汪畏之眉头紧皱,你有什么打算? 按照温珅的性格,是绝不可能放过我们的。,他看向一旁的温珏,呆会儿让他想办法激怒温珅,我在从后面突袭。 可万一失 败了怎么办?,汪畏之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温宪却笑了笑,我不会把你的命交到别人手中,如果失败我会想办法缠住他,你就趁机 带着温珏快逃吧,若是不想呆在京城,等出去后就带上小妹去其他地方看看。 第101章 断情 那你呢?, 汪畏之不由自主问道。 温宪顿了顿,眼睛有些发亮,汪畏之, 你是在关心我吗? 少年一愣,然后收起情绪道: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而已。 温宪苦 笑,已经现在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 少年沉默, 男人独自叹了口气, 在对方不经意间飞快上前,双唇略过他的, 一丝熟悉的气息慢慢淌进心间。 汪畏之一顿,正要出言讽刺,却对上温宪有些忧伤的脸,那些讽刺的话突然就哽在喉间。 男人略有 些哀伤, 我想, 这就是我这一世回来的作用, 为你铺出一条安全可靠的路, 替你完成心愿我心甘情愿。 他顿了顿,手指摸上唇角, 当然, 这个就当作一点小小的奖励吧。 言罢也不等汪畏之再说什么, 他狠狠撞了身边的温珏一下, 太子重心不稳,身体刚好倾倒在 一旁的温珅身上。 男人几乎是立刻跳起来,手中长刀直指温珏,怎么?太子殿下也想尝尝这长刀的威力。 温珏坐在一旁自然是 听见了温宪的计划,他只是一顿, 神色有些别扭道:温珅,你已经穷途末路,又何苦在苦苦挣扎? 温珅面色难堪,怎么?这种时 候你还要教训我?别忘了你的命现在握在谁的手中? 放弃吧,我会求父皇绕你一命。 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些。,温珅觉得 有些好笑,他用刀背拍了拍温珏的脸,你觉得你的承诺值的我把命托付在你手中吗?我的好皇兄,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天真? 两人说 话间,不知何时温宪已经摸到对方身后,他用眼神示意温珏继续。 收到对方示意,温珏继续道:可看看你,你又得到了什么?权利对 你来说比人命还重要吗? 哈?,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话,温珅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温珏,像你这种一出生就贵为太子的人怎么 懂我想的是什么?这些人不过就是些蝼蚁罢了,就算杀了也会有更多的人填补空缺,而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能成为真正的主宰。 温 珏微微叹了口气,可如果这些人里有你的母妃,有你在乎的人呢?他们的命也不值一提吗。 温珅短暂的沉默了,似是不知道如何回 答这个问题,而温宪就抓住温珅晃神的这一刻陡然暴起! 他从后面扑上去将温珅扑了个踉跄,这突入其来的一击让人群骚动起来,跑 !快跑! 温宪大喊着,手往温珅手中的长刀抓去,被困住的各世家夫人们全都慌乱起来,人群躁动,有人往门口涌去,温珅几乎是立 刻反应过来,拦住他们,拦不住的都杀了!他们要死跑了,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他这边喊着,温宪已经一拳挥了过去,两人很快缠 斗在一起,汪畏之借着混乱一把抓住温珏道:走! 可是温宪他...... 汪畏之眸光微闪,你是太子,只有你安全了,温帝 才敢派人攻进来,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快走! 他拉着温珏在混乱的人群中艰难穿梭,这些世家夫人们有些似乎被吓破了胆,无头苍 蝇一样乱转,这大大阻碍了两人前进速度。 当再一次推开面前的一个挡路的女人时,只听靠近殿门方向传来一声惨叫,一个女人被杀红 了眼的士兵拦腰截断,鲜血洒了一地,而那个女人似乎还没死,上半身趴在地上抽搐着,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痛呼。 几乎是一瞬间,原 本躁动的人群陡然安静下来,那些四处奔逃的女人们似乎被这女人惨烈的下场震慑住竟都呆立在原地。 汪畏之暗骂了一声,如果局面被 控制住,他们想要在逃出去可谓难如登天。 可事情似乎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见人群安静下来,一旁几个士兵赶忙上去帮忙将与温珅 扭打在一起的温宪制住。 温珅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啐了一口,不由分说将剑一把刺入温宪的大腿中,男人不由闷哼出声。 我倒是小 看了你这个废物。,温珅毫不留情的将剑抽了出来,鲜红的血顺着滴到地上。 众人已经吓傻,哪还敢造次,温珅转过头在人群中搜索 着什么,待看到温珏和汪畏之时,双眼微眯,把他们看住了,谁再敢乱动,直接杀了他。 言罢他拉着温宪的领子将人拖到前方丢在 地上,在走到温珏面前用腿踢了踢他,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待行至众人前,他将那把带血的剑在温珏身上抹了抹,将他的脸转向 一旁被腰斩的女人,阴沉的脸上闪过一抹狠戾,皇兄,还想跑吗? 温珏面色有些难堪,他们......都是无辜的。 什么无 辜不无辜,要不是你们,这个女人也不会死。 温珏狼狈的闭了闭眼不再说话。 而汪畏之看向一旁因大腿不断失血导致面色苍白的 男人,忍不住还是靠近想要替他包扎一下。 但温珅似乎察觉他的动作,伸脚一踢就将汪畏之踢开了一些,做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乱动 什么? 温珅,你不要动他!,见汪畏之被人踢翻,温宪面色难看的道。 你现在都自身难保,还有力气操心别人?刚才不是 勇猛的很吗?现在怎么像条狗一样缩在地上。 汪畏之重新站起来,那秀气的眉头死死皱着,如果在不替他包扎,他会失血过多而亡 ,到时候你便会在少一张底牌。 哼,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但你们却不知死活妄图逃跑,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底牌留下一张就好。 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丢到温珏面前,我们的太子殿下不是心地仁善吗? 他踢了踢被丢下来的小瓷瓶,这里面装的 可是致命的毒酒,只要一滴,就算神医在世也回天乏术。 只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喝下去,我就放了温宪怎么样?如果不喝,我 就在你面前杀了这个废物,然后在将这些人拉出来一个个杀掉。 温珅看着温珏色彩变幻的脸,只觉心中十分痛快,让我们看看,太 子殿下是否真的像他表面这般心慈仁善。 温珅,你不要太过分!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汪畏之同样面色难看,虽然他知道温珅 残暴,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温珅竟然会这么做。 男人阴翳的面容上有一闪而逝的暴烈,他不由分说抬手在温宪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腿上又 刺了一剑。 你!......,温宪已经面无血色,他身体下早已汇聚起大片鲜血,在这么流血下去,迟早也是一个死字。 汪畏之顾 不上之前温珅所说,他终于凑近男人,将温宪上半身抱入怀中,温宪,坚持住,会没事的。 男人抬手只是安抚性的摸了摸他的脸。 温珅这次到没在阻拦,只是冷哼一声,将剑拔出,你是什么东西?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话?游戏规则我来制定,我说要怎么玩 ,你们就只能怎么玩! 他剑尖微微往上滑,抵在温宪心口处再次转向温珏,那么太子殿下,你的选择呢? 温珏颤抖着手,将 那瓶摔在面前的毒酒捡起来,温珅,我们好歹也是兄弟一场,何至于手足相残? 你现在才来跟我说什么手足,真可笑,在我们生 在皇家那一刻起,便只有你死我活。 你就这么恨我? 当然,我怎么不恨?我简直恨透你了,不论做什么父皇总是只看着你 ,明明我做的比你好,我比你更能承担太子的责任,可偏偏因为我母家权势过大,便要被他处处打压,甚至连逐鹿太子称谓的资格都没有? 凭什么?就凭你那可怜的天真吗?还是凭只因为你是皇后所出? 温珏脸色有些苍白,他是真的没想到在这个皇弟眼中原来一直都是这 样看他的。 似乎被他颓丧的样子愉悦,那抵在温宪胸口的剑尖微微往下一压,皮。肉被破开,有鲜血流出来。 汪畏之几乎想也没想 一手握在那锋利的剑刃上,手心被割破传来的疼痛没有令他分神太久,因为很快一只大手便包裹住了他的手。 愕然的低头看过去,正对 上温宪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他记得初见这双眼时,里面清冽干净,如今除了这些还带着化不开的深情。 他说:汪畏之,不用担心,我 一直以为重来这一世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但现在我才知道。 上天是让我回来赎罪的,上一世我犯了太多错,也因此错过太多东西, 好在这一世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另一只沾血的手抬起来摸上对方那双猫儿眼,我想在我见到你这双眼睛时就已经沉沦了, 只可惜我发现的太迟。 汪畏之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男人的手指下滑,轻轻搭在他唇间。 嘘,你什么也别说。, 温宪笑了笑,脸颊上的酒窝深深显了出来,我也去了那家客栈,我想换回你的真心的,可是现在看来应该是失败了......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也不会难过,没有心也好,这样才不会被束缚,只是我还是觉得有些惋惜,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的,就算死缠难打也会让你同意, 但是啊,可能是你我之间真的没有缘分吧,如果有轮回,到下一世的时候我再来求你原谅吧...... 他顿了顿,因失血手有些颤抖,眼 睛也开始模糊,他看见低着头的少年眼角有些东西。 抬手摸了摸,好像是温热的水渍,你哭了吗? 才没有,我没有心,怎么 会哭呢?你死了才最好。,汪畏之嘴硬道,但明眼人都能看见那哭一般的表情。 这样啊......,男人似乎有些遗憾,再次碰了碰 他的眼角,却有些了然的笑了,弄丢了你的心,真是对不起啊,还有......,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实现的,我真的很爱你,很 爱这个叫汪畏之的少年。 他仰头看着愣愣看着他们的温珏,替我照顾好他。 话落,那只包着汪畏之手的大手猛然用力,握着那 剑刃狠狠往下一送。 轻微的噗呲声传来,那长剑直莫心口,他听见男人重重的呼了口气,汪畏之就这么愣愣的看着这个人,明明是 没有心的,可为什么这一刻他又觉得胸口空落落起来。 男人最后对他笑了笑,这样就不用做选择了。 当温宪闭上眼睛的时候, 汪畏之还在愣神,摸着男人的胸口,明明还有温热,怎么就没有起伏了呢? 不应该的,不应该这样,他想要的是这个男人活着赎罪,而 不是这样死去......... 温珅晦气的啐了一口,他转向温珏,倒是便宜你了,不过...... 这个废物死了就算了,这里还有其 他人,那咋们继续吧,太子殿下,你会怎么选择呢?是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还是喝下毒酒自行了断?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6 温珅你...太卑 鄙...... 卑鄙?我总归已经是个死字了,又何妨拉着他人陪葬? 他说着从一旁人群中拉出一个女人,选把太子!,他将 剑横在女人脖子前,那女人早就下的瘫软,口中不停说着讨饶的话。 温珅听的烦了,威胁道:在啰里八嗦,不用等他选,我直接就送 你去见三皇子。 那女人闻言顿时闭嘴,只剩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哀求着温珏。 温润的青年谈了口气,我从不知道我的命原来这 么值钱。 少废话!快选!,温珅怒斥道。 温珏抬眼看他,面上有一丝决绝,我喝了他,希望你能兑现诺言,不要在为难他 们。 我温珅说话,一向算话。,此话一出,那被威胁的女人神色顿时松弛不少。 等汪畏之从愣神中清醒过来时,看见的就是 温珏仰头喝下毒酒的样子,青年摔落在地上,双眼紧闭,哪小瓷瓶顺着骨碌碌滚道汪畏之脚边。 少年瞳孔猛缩,一种无力感从心底升起 来,改变不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太子还是死了,而温宪,这个男人这一世也死了,难道这就是妄图改变历史的代价吗? 这个结果汪 畏之无法接受,他如何接受?他怎么接受?一种空落的感觉升腾起来,他是异类,是一个从上一世归来的异类,那一刻不被天地所容的孤独 感包围了他。 汪畏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有出奇的愤怒包围着他。 他突然从喉咙间爆发出一声惨烈的喊叫,对着温珅扑了过去 ,这种不要命的样子着时吓了所有人一跳。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了这么多人,所有人频临绝望的缘故,竟是 不管不顾的往门外逃。 大殿门被人打开,皎洁的月光洒进来,耳边有很多声音,眼前有很多人影,但汪畏之似乎听不见,看不到,知道 有人将他从温珅身上拖下来,是温帝带着人冲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居然不知不觉中码了四千字... 第102章 大结局 桌案前是个奋笔疾书的青年, 沾染的墨渍在雪白的纸张上勾勒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青年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中泛着不明意味的神色, 良久之后, 最后一笔落墨。 提起的笔尖在白色的纸张上落下一点墨迹,随即青年勾了勾唇角。 他站起身,将这封信小心叠放整齐, 随即交给一旁的侍从, 把这个收好, 等将来有一天俞国派使臣来温王朝和亲之时,将它交给使臣,让他务必送回给俞国当时的王。 一旁侍卫有些懵懂,他不知道面前的人怎么知道俞国会派人来和亲,但他身为温府侍从倒是明白不该问的别问,将信收好, 他小心翼翼的侯 在一旁提醒道:公子, 殿下已经醒了...... 汪畏之身体一顿, 轻轻嗯了一声, 他想起那天,温帝带人冲进来时震怒的模样,想起温 珅仓皇狠戾的脸, 以及那两个没了呼吸的人, 每每想到这里, 胸口的位置都会止不住抽痛。 也不知是不是命运早已注定,上一世的温珏 在遗憾中逝世,而哪怕重来一世,似乎也无法改变这个人的结局。 是的,温珏还是死了, 就算避过那有毒的茶水,避过一切危机,但最 后的结局似乎无法更改,只是这一世,温珏是死在大义面前,那些被救下的世家夫人们纷纷在家中为这位太子立了灵位日夜贡诵,更有世人 听闻太子以一人之命救百人于水火之中,感念其恩德,为其建了一座庙宇以祭奠这位舍身取义的太子殿下。 对于那样一个良善的人来说 ,被困于一方天地,或许就这样怀揣着世人的谨记离世未尝不是一种温柔。 而温宪,也不知是不是他握着剑刃捅下去时刻意偏离了位置 ,胸口那一剑堪堪擦着命脉过去,也幸亏温帝急时,才得以让温宪捡回一条命。 只是京城事了,汪畏之也该抽身离开,天下之大,或许 他该代替太子殿下去看看这万千世界。 公子,殿下醒了要找你,不过去看看吗?......,一旁侍从还在尽职尽责的提醒。 汪畏 之将一旁放在桌面上的杯子拿过来,小心的用帕子擦拭着,那是温珏曾经最爱的茶杯。 我就不过去了,既然他已经醒了,我在这里的 事便已经了结。,顿了顿,将那杯子珍而重之的放进一旁的包袱中,我也到了该离开的时侯,你便替我向他道一声珍重吧。 言罢 ,他将包袱背起来,走到一旁小妹边,牵着他往外走去,侍从几次张了张口,但落到那张冷漠的脸上,终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只能伏 身退了出去,快步往温宪那边而去。 他还是要走?,俊美的青年倚在床榻上,身上缠着白色的纱布,眉头死死皱着,神色间难掩落 寞。 侍从点头道:汪公子已经出府了,看方向是往城门去的。 男人沉默着,整个房间内一片死气沉沉,良久他道:他还有说 什么吗? 公子让我向殿下带句话。 什么话?,男人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紧张。 侍从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公子让 我告诉殿下珍重。 室内又陷入一片沉默,男人紧紧握着被单的手却出卖了他此刻心中翻涌的情绪,良久后他喃喃道:他还是没有原 谅我,不,说不定他早就已经放下了。 因为只有真正的放下,才会离开的这么潇洒,苦笑一声,他轻挥了挥手示意侍从退下。 但 侍从并没有离开,而是踌躇片刻后道:殿下,汪公子离开时给了我一封信,他说等日后俞国前来和亲时交给俞国的使臣带回去给他们的王 。 其实侍从是有些犹豫的,但他到底是温府的侍从,他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让温宪知道。 使臣?和亲?这不由让他想到一个人 名:俞承英。 一封汪畏之给俞承英的信?上一世他并不知道这两人还有所交集,那这封信里到底有什么? 拿过来给我看看。 侍从将信递过去,起初温宪并没觉得里面会有什么秘密,可当他随着一排排黑色的字迹看下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没有什么词 能形容他现在翻涌的情绪,如果信上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是不是意味着汪畏之并没有放弃他?是不是意味着那个人并不是没有感情? 他几乎是狼狈的从床上滚下来,快!快给我备马!! 太子观庙宇内,若大的殿前立着一尊铜像,铜像盘坐在地,眉眼间有几分温和 神情,双眼往下微眯着,透出股悯灭众生的神情,他一手立在胸前,一手放于膝间,手上拖着一个铜质瓷瓶,那是温珏为了众人牺牲时喝下 毒酒的瓷瓶,面前这具铜像和温珏十分相像。 在铜像前有一排供桌,上面燃放在莲花长明灯,在前面的蒲团上也盘腿坐着个青年。 青年从包袱中取出一只精致的茶杯,亲手为其冲泡了一次茶水,他将哪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放到供桌上,神色有种见到老朋友时的轻松。 太子殿下,可在尝尝畏之的手艺,有段时间没有泡茶了,也不知你还喝不喝的惯。 殿中无人回答,青年到似不在意般喃喃自语着, 他一边说一边从包袱中取出一样东西。 仔细看上去似乎是一本书,只是那书看上去有些陈旧。 他用手指摸了摸书面,缓缓的勾起一 抹笑容,上一世的债,我讨回来了。 那本书是一本坊间密传,只要仔细看,便能发现这一本就是俞承英曾经送给温宪的那一本。 这本书还是汪畏之曾经在青山镇的当铺上得来的,当时只是看个稀奇,却没想到这本书却是改写他和温宪一生的东西。 上一世他和俞 承英共同设了一个局,一个以命赌命的局,人人都以为他只不过是温宪养在身边的狗,就连温宪也这么认为。 但偏偏这些人看走了眼, 他是一只披着狗皮的狼,在关键时刻暴起可一击毙命,他固执,他倔强,他一条路走到黑,他想要的东西那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得到,包括 人,包括对方的心。 没有人知道在见到俞承英第一面时他就认出了这个人,这还要追溯到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候的俞承英背靠穆家, 是俞国最得宠的小皇子,可偏偏因为他太过得宠,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 小皇子俞承英再一次出游中遭人陷害,流落异乡,却是被同样 出门游玩的汪畏之所救,汪畏之于他有恩,便在认出俞承英后找上了门。 上一世他早就知道沈雁飞是温宪心中的一个结,甚至已经成为 一个执念,要想得到完整的温宪,那必须将这个结从对方心中彻底铲除,而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必然的,只是他没想到上一世温宪对于旁人的 死活太过淡漠。想到这里青年微微失笑,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泛着无害的水光,恍惚间像回到初到京城时的良善模样。 索性他赌赢了不 是吗?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要结果如同预期又何妨呢? 他将那本坊间密传拿起来,走到贡台上,一缕暖黄色的火苗爬上陈旧的纸 张瞬间火势蔓延,沸腾的温度让那燃烧的书不由自主翻了个页。 如果此时温宪在这儿,就会发现那未燃尽的一页是上一世他从未见过的 ,而那上面正记载着一段话。 到达行运客栈之人,可用一样最珍贵的东西换取重生,也可换取他人丢弃之物......... 而那段 话下面详细记载着一个例子:曾经有一位客人停留在行运客栈时想要换取另一个人留下的真心,只是真心和其可贵?他用了财富、地位、权 势、哪怕是寿命都未得偿所愿。 于是行运客栈的老板娘告诉他,换取之物需等价交换,只有用你的真心才能换取他人的真心,并且成功 几率只有一半。 若要交换,那交换之人终其一生真心只能放在被交换的人哪里,失去五感,无法窥探色彩,没有嗅觉,没有味觉,听不 见太多声音,在他眼中,只有被交换之人才被赋予颜色、味道、和气息,也就是说若想要交换他人真心,被交换之人便是他的全部世界,那 必须做好终其一生困守被交换之人的身边,并且生生世世真心以待,忠于他,爱护他。 若无法到达那人身边,交换之人便只能在孤独绝 望中逐渐腐朽,以心换心,代价太大,并且不一定就能成功,所以那个人最后放弃了。 可当汪畏之发现温宪失去味觉时,他便知道自己 赌赢了,用自己的命和真心,换来一个永世不离的人和心。 或许早在一开始他就看清了温宪,知道他是个怎样的男人,想要得到这样的 人,便要尽可能抓住能抓住的东西。 他看着那慢慢变成灰烬的书,伸手按了按胸口,所有人都以为上一世是温宪负了他,是温宪欠了他 ,可上一世所有事情难道都只是温宪一个人造成的吗?若是看文的有心人便会发现,有好几次温宪的态度都逐渐软化,可为何最后还是走到 你死我亡的这一步呢? 到底是谁算计了谁?到底是谁操控着谁?结局已经注定,这些也就无足轻重了。 而这个局,或许是在大殿之 中被温宪揭穿身份时设下,也或许是在见到温宪的第一眼便已有打算,或许是更早更早,早到年幼时的汪畏之得到那本书时,这个局便初具 雏形。 你们或许会问,汪畏之怎么知道那密传上说的就是真的?万一是假的呢? 其实对于汪畏之来说,真的假的重要吗?不管是上 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得到了那个男人的一生......... 而有些秘密或许随着那堆慢慢变成灰烬的东西永远埋藏,比如此时按在手心 下的地方,他永远不会告诉温宪那颗他换的真心到底有没有回来,他要温宪一生都去猜测,去窥探,将他高高捧着,舍不得摔了,舍不得化 了,这是他操控这个男人的底牌......... 而有些秘密却是要通过一些手段告诉温宪的,比如那封明面上说是给俞承英的信,信中记载 了他和俞承英如何设局请君入瓮以及对俞承英的感谢,他并不是想要将这信真的送给俞承英,他不会蠢到通过温府侍从的手将信传递出去, 那么这封信写给谁看的那便不言而喻了。 汪畏之拿着包袱转身离开太子观,独留哪杯温热的茶放于供桌之上。 这不你瞧,在城门的 大门口,那个男人早已带着包袱牵着马等在哪里,汪畏之唇角不易察觉的一翘。 他走上前,目不斜视的路过温宪往大门外走去,而那个 高大俊美的男人心照不宣的跟在他身后,这一次,汪畏之没有在说拒绝的话,两人一同离开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而汪畏之侧 头看了看跟在身侧的俊美男人,嘴角微微上扬,他设计了这个男人的一生,但其中的遗憾呢?那些在他两世生命中停留过给予他真实温暖的 人呢?或许只有汪畏之自己知道.........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汪畏之问他,你怎么跟着来了? 男人笑着说:我说过的,你 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汪畏之憋憋嘴,眼中有些嫌弃,温帝肯让你走? 京城还有六皇弟坐镇呢,况且,我只是个不受宠的皇 子。,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庆幸自己的身份。 那沈雁飞呢? 沈雁飞?温珅兵败后,温帝感念曾经沈家所做之事,为沈家平 了反,沈雁飞知道真相后受了不小刺激,也离开了京城不知去向。 汪畏之疑惑道:他没同沈重冰释前嫌? 沈重身上背着重 任和沈家满门的鲜血,他终其一身只能留在君王的身边,这是他的债,要还的,或许等他老了会去寻沈雁飞吧。,说到这儿,温宪似乎有 些叹息。 那设计这一切的温珅?是不是被温帝下令砍了头? 那倒没有,太子死了,我也离开了京城,皇室凋零,温珅虽犯了 大错,温帝却终究绕了他一命,只是流放荒野不得入京。 汪畏之顿了顿道:我记得这一世俞承英出逃的地方似乎也是荒 野......... 言罢两人对视一眼,皆都有些了然,或许有些人不管是上一世还是下一世,都是命中注定会相遇的吧,哪怕他只是个不 讨喜的反派。 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两人从俊朗的青年变成沉稳的中年男子,温宪一直都将汪畏之捧在手心,当两人再一次踏入江南一 家偏僻的酒楼时,听说那里来个新的说书先生,而他却带来了一则新的故事...... 只见大堂上那有些俊秀的说书先生狠狠一拍惊堂木, 最后那大王竟是退下皇袍抱着骷髅精进了皇陵在未出来!有人说两人已经携手修成仙侣一同登了极乐!总之这位帝王深情,当真是无人可以匹敌!,正说的是那一出离愁别恨的戏............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6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好几个月,终于完结啦,撒花!另外太 子有番外哦,俞承英x温珅的番外也有,这段时间有点累,我后面慢慢补,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写这么长,太不容易了,中间因为各种原 因好几次都差点放弃,是你们的评论让我坚持下去了,呜呜呜呜,不过总算写完了,也不知道这结局你们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其实这 个结局早就构思好了,毕竟和《进京》是姐妹篇,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这篇文的一句话简介,嘿嘿,可以说很形象了,也不知道这本文里 面的人物塑造的好不好,但是我尽力了,我相信下一本会更好!!我每本书的评分都好少,悄咪咪的想要个评分,可以么~~(对手指) 另外推一下下一本要开的书《我靠盛世美颜制霸修真界[穿书]》,指路专栏预收下一本,我保证真的很苏很爽很好看,你们收藏一下吧,那 我们就下一本书,下一个世界见!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在20200908 16:23:08~20200911 16:4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 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上官柒翮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3章 番外一 这是一 间白色的病房, 病床上正有个清瘦的青年斜倚在床头,他手中捏着一个手机,正愁眉苦脸的摸索着。 温珏已经穿过来有段时间, 但对于 手中这玩意儿依然无法很好的使用,嘟囔了几句将手机放回床头,让身体埋进雪白的被褥间。 手臂横盖在额头上,深深叹了口气, 他只 记得那日喝下毒酒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之后就到了这个地方,如今他这具身体的主人叫温一诺,是个小有名气的影星。 据说是在一 次拍摄中绑在腰间的威亚出了问题,导致温一诺从高空坠落,等在醒来时,这具躯壳里就变成了温珏。 你要问温珏威亚是什么?说实话 , 他现在连放在一旁那个小小的铁盒子都还没弄明白。 就在这时只听门口传来开门声, 温珏抬眼看过去, 是个身材窈窕的女人, 只是每 当目光触及对方露在短裙外的大腿时,都会不自然的移开视线,起初他还在心中嘀咕这里民风开放, 但时间长了却发现这种尺度在这里似乎 不算什么。 女人提着包进来, 找了个位置随意坐下, 细长的眉头紧紧皱着,今日你就别上微博了,省的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糟心 。 其实温珏很想问微博是什么?但看着面色不善的女人乖巧的点头唤了声红姐。 红姐全名叫甄红,年轻时也是一线小花,但 奈何脾气急躁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风头正劲时被公司雪藏。 在娱乐圈被雪藏就代表着这个人的演艺生涯到此结束,但红姐不服气非要 顶着压力闯上一闯,只是随着时间过去,她一直没有翻红的机会,到后来年纪上去了索性退下来做了个经纪人,而温一诺就是红姐带的艺人 之一。 女人见温珏一副颓丧模样,有些不争气的道:怎么?还想着曲临天呢?听姐一句劝,断了吧,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曲 临天,是他如今所在华影娱乐公司总裁,也是国内最大娱乐公司的领头人。 听说曾经的温一诺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甚至为了他连资源人 脉都能拱手让给他看重的艺人,更是不惜在公共场合求爱,这也导致他人气急剧下滑的原因之一。温珏这几日听的最多的就是曲临天三个字 ,但天知道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干笑了笑,都听红姐的,其实这次受伤也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温珏只能顺着甄红的话说,既 来之则安之,他当然不想在与温一诺过去那些人有太多纠缠,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温一诺,就算他在古板也知道穿越这种事是只能止于自己的 秘密。 女人怀疑的上下扫视他一眼,真的想通了? 真的想通了。,温珏再次肯定到,但甄红显然不信。 她拿过一旁红 色提包,从里面将剧本拿出来,出了这样的事,剧组已经停机好几天了,这是后面的剧本,我给你带过来了,这几日你先看看,有那里不 懂的就打电话问导演。,她说着站起来,对了,那天你从威亚掉下来,听说肖沛吓得不清,就连曲临天也去看了他。 甄红注视着 温一诺的神色,对方只是平静的看着手中剧本,并没有在对方脸上看见愤恨不平的神色时,她意外的挑了挑眉,看来这小子这一摔似乎真的 开窍了,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一诺一心扑在事业上,没有曲临天这个绊脚石,她很有信心能让温一诺在这个圈子中发红发紫,毕竟...... 女人视线在温一诺脸上转了一圈,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长的好看的人不少,但长成温一诺这样的,还确实没看见第二个。 那我就先走了。,甄红拿着包起身告辞,临出门时又回头嘱咐道:别看微博啊,这事儿我会处理,你就专心看剧本就行。 温一诺 乖乖点头,虽然他曾经是温王朝太子,但他一向为人和善,性格宽厚,此刻来到这里虽没曾经位高权重,但却觉逍遥自在。 女人已经走 了,病房内又恢复了安静,他低头专心看着手中剧本,其实说到演戏,他并不会,但巧的是他手中这剧本不偏不倚正是部古装大剧,他在其 中饰演男二号,正巧身份也是太子。 而剧中人物性格虽与他有些出入,但温珏自任想要胜任也不算太难,就是这文邹邹的台词十分拗口 ,哪怕是在温王朝时也没这样说话的。 他正愁眉苦脸的背台词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温珏拿过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则来自特别 关注的消息。 温珏也不知怎么点了一下,屏幕直接跳转到微博界面,发微博的人正是肖沛,内容是这样的:真的没想到,曲总居然回来 看我!![开心][开心],正文下方还陪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高大男人推门而进的场景。 这男人肩宽腿长,表情冷淡,细碎的头发 打理的一丝不苟,看上去十分有魅力。 这就是曲临天?难怪喜欢男人的温一诺会动心,这样的人哪怕只是看一眼就会让人生起一股想要 拥有的冲动,只可惜温珏是什么?他可是温王朝的太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对于曲临天,也不过是觉得这人气质还不错罢了。 他只是 奇怪温一诺不是喜欢曲临天吗?怎么会特别关注肖沛?他不由跟在提示摸索了一下,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当然不是温一诺有多在意肖沛 ,而是因为肖沛正是华影娱乐最看重的艺人,除去颜值,演技自然不在话下,很得曲临天重视,也是华影培养的重点之一。 这便导致了 肖沛接触曲临天的机会大大增加,偶尔也能在他微博照片中看见曲临天的身影,当然,这都是偷拍的,断不敢让曲总知道,只是哪怕只是这 样,也够温一诺眼红的了。 比如这时,就算是温珏已经霸占了温一诺的身体,但这具身体的心口处依然不受控制的泛出些酸酸的感觉, 这是来自温一诺的本能反应。 温珏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虽然这样说,但他也知道不可能会有答案,温一诺深爱曲临 天,这毋庸置疑,只可惜一个落花有意,一个流水无情。 按照平时的温一诺,此刻恐怕已经截图保存了,但温珏到不怎么感冒,他本想 将手机关掉放回原处,微博却在这时推送了一条热搜消息。 温珏本来是不在意的,但偏偏那条热搜竟然有温一诺的名字,他几乎是下意 识就点了进去。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红姐会给出让他不要看微博的忠告。 因为那条微博名字正大喇喇写着:温一诺高空坠落幕 后黑手竟是本人! 而内容大抵是抨击他自导自演了这场戏,只不过是为了博取曲临天的关注,只可惜曲临天十分厌恶他,坠落当日不但 把华影当红小旦肖沛吓的不轻,更是给对方做了嫁衣,并且在文中意有所指他为一己私欲耽误整个剧组进度,这样的犯贱的人不值得同情云 云...... 温珏一脸懵,他想了想那天威亚吊的挺高的,落下来说不好真会出事,谁会拿这种事情去博取别人关注?除非那人有病! 不过转头他又想了想,温一诺好像确实有病,但也总不至于这么极端吧,要是真出了个好歹,那还怎么继续纠缠曲临天? 所以这热搜完 全来的莫名其妙,而更可气的是,这热搜无凭无据,偏偏还有不少人在下方附和抨击他,各种乱七八糟的语言都往他身上招呼,更是有不少 肖沛的粉丝过来假惺惺的感谢他,难怪红姐不让他看。 要是真的温一诺看见只怕现在已经气的吐血,但温珏到没有身在其中的感觉,索 性关了手机继续拿起剧本。 下一场戏是补他一个人的内心戏,戏中讲到身为太子的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爱妃竟然是二皇子(也就是由肖沛 主演的主角)的人,并且已经在他身边暗藏数年之久,而他早已情根深种,此刻正是内心矛盾与挣扎的时候。 没有台词,没有动作,一 切全靠神情和眼神体现,这很考验一个人的演技,而对于从没有接触过演戏的温珏来说,更是难上加难,再次看了一遍剧本后,打算歇一歇 。 而等红姐处理好微博上的事情再过来时,温珏已经陷入沉睡,他眉眼舒展,看上去十分恬静。 女人看了眼手中还拿着剧本的青年 ,那张时刻紧绷的脸上难得也缓和了一下,将温珏手中剧本抽走,又帮他盖了盖被角,这才退了出去。 等到温珏可以出院时已经是几日 后,原本的温一诺在圈子中本生有些名气,但也不知是不是他本人太作,又是向曲临天告白,又是死缠难打,导致他在圈中人气急剧下滑, 更是有不少粉丝脱粉。 这也就导致温珏在出院时基本没有粉丝守在门口,难得有那么两个,也是黑粉,起初红姐还有些担心,但看着温 珏不在意的神色道也放宽心了不少。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温珏明显气色好了许多。 导演那边我已经说过了,要不在歇两天在过 去?,红姐还有心不放心。温珏笑道:不用,我听说肖沛已经回组了,总不好让他们在等我们,况且在医院的这几日,我已经休息够了 ,还是直接回组吧。 甄红想想觉得温一诺说的也对,便没阻拦,转头对司机道:去剧组吧。 当然在去的时候甄红已经提前联 系好导演,今日温珏要拍的正是补的那场心里剧,对于温珏本人来说颇有难度,虽然他已经练习了好几日,但依然怕到时候给演砸了。 所以等他坐到化妆间任化妆师摆布时,他依然在认真看着剧本。 而这时门口传来响动,红姐已经出去同导演交涉,一时半会回不来,温 珏便抬眼看了一眼,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肖沛。 现实中的肖沛看上去比照片中要亲切不少,至少那始终上扬的嘴唇给人一种十分舒适 的感觉。 青年手中正抱着一束花,按理说今天属于肖沛的镜头在下午,他不用这么早进来上妆,但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这个青 年进来后径直走到温珏身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他将那束花摆放在桌前,这才转头看向温珏,身体还好吗?听说你这次受伤不轻呢。 温珏淡淡瞟他一眼,又把视线落到剧本上,还行,没什么大事。 青年上下看了看眼前这人,按平时这人是不屑与他说话的, 温一诺不喜欢他,不严格说起来是温一诺不喜欢可以呆在曲临天身边的所有人,其中也包括他。 可面前这人现在却十分和谐的同他答话 ,这倒是头一回,想到这儿他又道:前几天的热搜你看了吗?他们说是你想引起曲总主意自导自演了这起事件。 闻言,眼前的人连 视线都没转动一下,只是随意说道:他们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反正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你不在意?,肖沛似乎有些惊 讶。 温珏却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在意有用吗?还不是任别人怎么说。 说的也对,只是没想到曲总这么冷酷,听说你进了医院 竟然都有过去看看你,好歹你也曾是华影重点培养的艺人。 肖沛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温珏的神情,但令人失望的是对方面上并没有出 现气急败坏的神色,只见那人头也不抬的说:哦,你说曲总?这次事故倒是提醒了我,我想或许我跟他真的不是一路人。 这话一出 ,肖沛那一直微杨的唇角都给冻住,他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要知道温一诺可是爱曲临天爱的死去活来的人物,为了能得到曲临天 一个眼神的青睐,他能做出许多疯狂的事情,这会儿却告诉他说和曲临天不是一路人?这不逗他吗! 看出肖沛眼中明显的不信,温珏不 禁暗自吐槽这温一诺到底是有多喜欢曲临天?他已经说了多少次对曲临天没有意思了,可身边人都不相信。 不由叹口气,他觉得这种事 还是不要解释的好,只要他不接触曲临天,等时间久了,所有人自然而然就信了。 他将手中剧本合拢站起身来,造型师再给他整理最后 的着装,穿上自己熟悉的古装,温珏整个人都缓和下来,那种身为上位者的气势自然而然显露出来,在加上他俊美不凡的样貌,若是忽略掉 曾经那些作死的行为,当真能让人移不开眼,就连为他整理衣角的造型师都蠢蠢欲动红了脸。 肖沛这时也注意到他换完了妆,整个人由 内而外散发着典雅高贵的雍容气质,青年眼底一亮,之前看你这么穿还没觉得什么,没想到今天才发现这衣服这么适合你。 谢谢 。,整理完毕的温珏拿着剧本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剧组这边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温一诺过来就能开拍,至温一诺人气下滑之后,身 边出了红姐到没有多余的助理,这会儿从化妆间出来都是造型师跟在身后牵着衣袍。 进入拍摄场景,今天要补的镜头其实非常简单,只 需要他坐在那太子殿中的主位上,没有多余动作和台词,一切皆靠眼神和面部神情来演绎,这就非常考验演员的演技了。 曾经的温一诺 演技不算特别好,但也不差,但在面对这出戏时导演依然没有准备好一条过的打算,只要结果是能在十几条中找到一条勉强能过的已经算不 错。 而且温一诺不但演技不算顶尖,脾气倒是大的很,但凡不满意,哪怕是导演来说也不顶用,除非曲总亲自来,所以这也不由让导演 捏了把汗。 温珏已经落坐,虽然这内景搭建的太子殿不如他自己的太子殿那么辉煌,但坐在这个位置上却是格外的安心,有一瞬间恍惚 ,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日子。 一旁导演助理打了镜,温珏闭了闭眼调整状态,心中想着剧本上的场景,自己亲自发现了最爱的人竟然是 别人安插的眼线,你心疼又生气,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无奈。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6 他不由想到当年困守东宫的日子,哪时候也如现在这般,他多想走出去看 一看这天下,但不行,他是世人仰望的太子殿下,是温王朝百姓捧在天上的神,他要日复一日困在这里,守着他的百姓和江山,哪时候似乎 也是无奈的,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人感到挫败。 镜头由远推近,只见那个坐在高台坐上的华服青年,只是随意依靠着椅背便自然而然透 露出雍容气质,像是个真正睥睨天下的太子殿下,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是无人可以模仿的。 现场安静如鸡,众人似乎被那青年的 气质吸引,不由到抽一口冷气,静静凝望着屏幕,就连后脚跟出来的肖沛都看的有些愣神,他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人竟然拥有了这样 让折服的气质。 而等曲临天到片场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今天来到不是特别过来探班,只是恰好在附近谈生意顺道拐了过来。 这部古装大剧是华影今年最看好的电视剧,其中男一男二都是由华影的艺人担任,虽然很不想看见那个对他死缠难打的人,但听说今天 是这部剧第一天复拍,他顺道过来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身后跟着的下属将车上准备好的咖啡往下搬,曲总,咖啡就放到这里吗? 曲临天抬手制止了这人的说话声,因为他已经看见让这群人安静如鸡的人呢。 那双凌厉的眼睛闪了闪,目光落到导演的屏幕上,此时 屏幕已经拉近给温一诺面部特写。 只见屏幕上的青年眼睑微垂,里面似乎隐藏着很多情绪,从最开始的疼恶,到后来的挣扎,最后变成 深深的无奈,这似乎不像是演出来的,而是由那个人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让人忍不住跟随屏幕上的人一起挣扎最后沦陷。 他似乎知道 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安静了,因为没有人会舍得打破这种氛围,就像舍不得打扰这位太子殿下。 他从不知道温一诺还有这样的一面,怎么 说?就是让人眼前一亮,对这个人升起一丝由衷的心疼感,想要将他抱进怀中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安抚他受伤又无奈的神色。 咔!好 !简直太好了!一诺,没想到你今天发挥的这么好! 随着这声打断,片场渐渐恢复了人声,曲临天也跟着回神,在察觉到自己在想什 么时,他不由收敛住目光,眉头微微绞紧。 而在一旁的肖沛也从愣神中恢复过来,他似乎发现了曲临天,眼神闪了闪,惊呼道:曲总 !你怎么过来了? 他一出声,所有人才发现曲临天,连忙让他一个过道。 听说你们今天复拍,顺道过来看看。,他一边说一 边向等到一旁的工作人员示意他们将咖啡和准备好的点心搬过来。 此时肖沛已经走到近前,他眨着无辜的大眼道:这么说曲总是来探 班的? 这么说也算是,曲临天点头,在场所有人自然都知道这位曲总和温一诺之间的狗血关系,自然不认为曲临天是来看温一诺的, 而整个剧组中除了温一诺是华影艺人外,便只有肖沛了,况且前段时间出的事故,曲临天可是特意去看过肖沛的,那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不由 让人深究起来。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一旁走过来的温一诺,按造以往这人性格,必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会想尽办法往曲临天身边凑,若 在让他知道曲临天是来探肖沛的班,只怕是会当场发飙。 看着走过来的温一诺,众人都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就连曲临天也在看着他。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温一诺走进曲临天时,他将然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对方,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众一脸蒙蔽人:喂喂!剧情 不是这样的啊!撕逼呢?发飙呢?难道面前这个曲总是假的吗??? 温一脸淡定诺:不好意思,此人不熟! 只见温一诺走到摆 放着咖啡和甜点的地方,拿起那乌漆麻黑的东西闻了闻,额......有点苦,然后果断放下拿着一旁的甜点就这么走了......走了!! 曲 临天走过来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不由皱起眉来,但他身为华影总裁倒没说什么,这个人不在缠着自己是件好事。 这么想着今日来探班的任 务已经完成,他还有其他事情,便也没在多留,点头示意一番,便离开了片场。 而这边看着拿着甜点向自己走过来的温一诺,红姐还有 些不敢置信,你真的放弃了?,女人上下打量着他。 我说是真的,好像你们都不相信。,温珏无奈的叹口气。 那还不是 因为以前你.........,红姐没说完,但还是悻悻的闭了嘴,如果温一诺当真放下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又何必旧是重提呢。 拍了 拍对方的肩,不说那些了,不过今天记得演技真是惊艳到我了,没想到你这么适合这个角色,等到时候电视剧播出,我相信你下滑的人气 一定会回来。 温珏吃了一口甜品,美妙的滋味在口腔中泛滥,微笑着点头,随即在导演的督促下再次投入接下来的拍摄中。 再说 这边曲临天,等他回到办公室后不知为何总有些心不在焉,眼前不时浮现出温一诺今日拍摄的场景。 凌厉的眉峰微皱,将面前最后一份 文件签署完,端起一旁放着的咖啡喝了一口,随即将办公桌上的电话按了下去。 喂,曲总,有什么吩咐?,电话那头传来秘书的声 音。 曲临天冷着脸道:今日古装剧片场那边拍摄结束了吗? 那边已经拍摄完了。 恩,让导演将今日拍摄进度传过来 我看看。 电话后的秘书有些怔愣,要知道曲临天身为华影娱乐总裁平时工作十分繁忙,对于片场拍摄的事他很少过问,一般都交由导 演亲自把光,今天怎么问起拍摄进度的事了? 不过秘书很快反应过来,回道:好的曲总,稍后就传到您的电脑上。 恩。, 曲临天挂了电话,伸手揉了揉眉心,对于自己目前的行为有些不理解,我真是疯了,怎么回去在意那个人。 他松了松领结,将一旁的电 脑拿起来走入停车场,一旁司机早已侯在那里。 曲总,去哪儿? 回别墅。 等曲临天回到别墅时,今日片场拍摄的片段 已经传了过来,男人斜靠着沙发,领带随意的拉扯开,前几颗扣子也被不羁的解开,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放。荡,若是曾经的温一诺看见, 只怕会立马扑上去。 修长的手指随意在键盘上点了点,屏幕上的画面开始播放,是今早温一诺的那场内心戏。 不管看几次,画面中 的人给人的感觉依然那么深刻,让人忍不住泛起一股怜惜。 随着时间,镜头一转,下一幕是温一诺与肖沛的对手戏,肖沛本来是要比温 一诺高一些的,但当这两人站在一起时,温一诺竟丝毫没有被肖沛压下去的样子,若真要比较,丝毫在气质上温一诺稳稳压了肖沛一筹。 镜头里的温一诺似乎更像一位位高权重的皇子,尽管那张脸上没有高傲的神色,但从对方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气息夺人心魄,曲临天似乎 能肯定,这部剧一定会大爆,而温一诺也一定会因此翻身,吸粉无数,因为就连他也有些移不开目光了。 不知道重复看了多少遍,曲临 天的视线一直落在温一诺脸上,但想到今天探班时对方对他的视而不见,不由皱起眉来。 在他印象中的温一诺总是不放弃的对他死缠烂 打,但今天,对方却像视他若无物,这不由让曲临天心中升起一丝不悦感,或许他可以试试之前温一诺的提议,虽然他对男人不感兴趣,但 ...... 目光落到屏幕上那个美艳的青年脸上,现在他对这个人倒是有些兴趣了,虽然对方也是个男人,但那又怎么样了?只要是他感兴 趣的,男人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拿过手机拨了秘书电话。 喂,曲总。 明天,片场那边有温一诺的镜头吗? 秘书翻 看了一会很快回到:没有,但他有个访谈节目。 什么时候? 明早八点钟。,秘书有些奇怪,今天已经是第二次曲总为 这个温一诺打来电话了。 很好,曲临天唇角愉悦的勾了勾,联系甄红,让他明天下午四点前,将温一诺送到xx酒店1302号房。 ..................,秘书无语望天,曲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之前人家温一诺脱干净了爬你的床都被无情踹出来,这会儿你竟然 要带别人去开房???开房!!!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曲总吗?! 怎么?有什么问题?,见秘书半天没说话,曲临天挑眉问道。 没......没什么,我会通知红姐的。 恩。 翌日,上午十点,温一诺刚做完访谈节目回到保姆车内,就听见一声巨吼! 什么?让我把一诺送过去?曲总吩咐的???,红姐正拿着手机满脸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像是听见什么荒诞的笑话般。 你没 听错吧?真是曲总安排的??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红姐一脸吃瘪的神情,良久后才道:好,我会送他过去的。 等她挂了电话 ,一旁温珏问道:怎么了红姐?出了什么事? 甄红古怪的看着他,就在温珏觉得被看的发毛的时候,女人突然把着他双肩问:说 !你是不是又去招惹曲临天了?我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你为什么就是不死心? 温一脸懵逼珏:我什么时候招惹他了?,至他 穿过来到现在也就在昨日见过曲临天一次,而且他们连话都没说过好吗! 没有?没有曲总怎么让我把你送...送......,她送了半 天也没送出去,似乎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难道曲总找你麻烦?,温珏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 但看甄红一脸古怪 ,那毛毛的眼神总是落在他身上,让他不由被看的胆寒,咽了口唾沫,后知后觉道:总不会于我有关吧? 红姐给了他一个,你觉 得呢?的眼神,曲总让我把你送去酒店,你就自求多福吧。 哦?就这样?,不怪温珏不懂其中深层含义,在他印象中酒店就 像过去的客栈酒楼一般,对于一个古人来说,送他去酒店就等于邀他去吃饭一样单纯。 什么就这样!!,红姐一脸不争气 的看着他,你到底懂不懂曲总是什么意思啊? 这有什么不懂的?他邀我去,我就去呗! 甄红恨不得一脸掐死他,面前这人 的节操呢?前两天还信誓旦旦的承诺要和曲临天断了,今天曲临天不过是勾勾手指,他又屁颠屁颠上赶着去。 但她能怎么办?难道还能 跑到曲临天面前去严辞拒绝?什么叫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就是啊! 于是甄红颇有些悲状的拍了拍温一诺的肩,那神情就像在说 兄弟,一路走好。一样,到把温珏弄的有些稀里糊涂起来。 下午四点,温一诺的保姆车停在xx酒楼地下停车场内。 红姐一脸悲愤 的将他送到门口就离开了,温一诺看了看手中房卡,又看了看眼前的1302号房门。 心道:原来这就是这个地方酒楼的雅间吗?倒还算清 净。 划下房卡进门,整个酒店房间干净整洁,中间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两个高脚杯,里面已经斟好红酒,在往里是一张偌大的双人床,上 面有一件西装正随意的放在上面。 这雅间怎么还有床?看着到有些像古时候的客栈。 一旁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不久水声停了,浴 室门从里打开,一个高大性感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赤着上身,结实的肌肉上还有未擦看的水珠,下身裹着白色浴巾,头发被他随 意撸到脑后,整个人只是慵懒的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莫名的性感和压迫。 温珏有些吃惊,这里人见客都已经民风开放成这样了??? 曲临天见他只是一脸震惊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不由挑眉,但心中却被对方的视线取悦,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有撸了一把服帖在脑海的 头发,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温珏收回目光,讪讪的笑了笑,不知曲总今天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曲临天上下审视温一诺,他 已经做的这么明显,眼前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假矜持?但不管是那样,曲临天都知道面前这个人可是爱他爱的痴狂的很。 走到一旁 桌子前坐下,对着温珏勾了勾手指,过来! 温珏有些尴尬的看了眼他刺。裸的胸膛,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曲临天将一杯酒递 过去,看着温珏的脸,眼神有些深沉,这几日我想了想,你之前的提议我接受了。 之前的提议?之前什么提议?他怎么一点也不知 道?难道这个温一诺和曲临天还有什么约定不成?只是不知为何因为曲临天这句话,他心跳不经意乱了几分,他知道这是来自于真正温一诺 的感受。 曲总,我不知道你说的提议是什么。,他一边说一边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子,前段时间那件事,或许是摔了脑子,让我 忘了很多东西。 曲临天打量着他的神色,视线中有些探究,他不认为温珏说的是真话,因为他知道那件事温一诺受的伤并不重?那么 ,这个人是在闹别扭?责怪自己没去看他? 如果你是怪我在你受伤时没去探望你,那我向你道歉,你知道,我平时都很忙。 啥 ?温不在状况珏:他说的啥意思?明明每个人他都认识,怎么连起来就看不懂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责怪曲临天不去看自己了?? 曲总,我想你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并没有责怪你。 那是为什么?,曲临天摇了摇自己手中的红酒,不满意我将这部剧的主 角给了肖沛?要是这样,下半年还有部大剧,若你想要当主角也不是不可。 温珏:..................,我觉得我跟他没在一个 维度...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刚说的都是真的,况且我已经对你没有感觉,往后也不会在纠缠你。,其实温珏今日来赴约,最重 要的就是将这件事说清楚,也算对过去的温一诺有个交代,他会代替对方好好过下去。 曲临天闻言眉头一皱,那仅有的耐心耗尽,站起 来走到温珏面前,俯身把住对方椅子的扶手,十分有压迫感的下压,若你是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我劝你收了那些心思,我不喜欢被别人 耍着玩。,他不认为温一诺会真的放弃他,毕竟在这之前这个人可是不管他如何怒斥都死皮耐脸的缠在他身边,像一只顽强的小强如何也 驱赶不走。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6 他一边说一边直起身,手摸上腰间浴巾的结轻轻一拉,一副结实而带着侵略感的身躯展现在温珏面前,这不就是你一直想 要的吗?之前爬我床时可没见你这么矜持,怎么现在到装起来了? 他赤着身退回床边坐下,双手随意的撑在身后,神情像睥睨天下的 王,想要,就自己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曲临天很肯定自己对于温一诺的诱惑力,他也很肯定对方会立马上赶着讨好自己,他 只需要轻轻勾勾手指而已。 温彻底懵逼头脑空白珏:他是谁?他在说什么?他他他怎么不穿衣服??? 对于这幅辣眼睛的画面 ,饶是温珏在迟钝也反应过来曲临天的意思?这tm那里是邀他吃饭?这是要睡他啊!难到这就是温一诺这家伙和曲临天的约定??想到这儿 ,温珏只觉一阵头皮发麻!他终于明白今天红姐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他看了看对方精。壮的身体,又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 要是打起来,自己肯定没有胜算!!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否则被压的一定是自己,只见温珏一脸赴死的站起来靠近曲临天。 在对 方露骨的视线中将外套脱下来,曲临天满意的勾了勾唇,对于温一诺的乖顺他很是受用。 温珏已经将外套脱下来了,在往前靠近几步, 就在曲临天坐直身子想要抱他时。 只见一个黑影扑面而来,温珏将外套一把盖在曲临天脸上,然后做了一件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 他竟然对着那张被盖住的脸狠狠揍了一拳,去你妈的!竟然想睡劳资,看劳资不打死你个死变态!,对于一个才到现代没多久的古人而 言,这几句脏话都是跟着红姐学的,也是他仅会的几个词。 把一向端庄良善的太子殿下逼成这般模样,足以见得现在太子的内心有多少 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在连揍了几拳后,温珏不敢脱大,他赶忙起身奔向门口,那逃跑的路线和动作一气呵成,足以见得他在心中计划了 之久。 随着大门砰一声的关闭,曲临天这才将脸上的衣服拿下来,他嘴角被揍了一拳,虽然不是很痛,但依然让那张好看的脸破了 相。 温一诺!很好,竟然敢打他!!曲临天黑着脸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手指摸上唇角,良久后竟是露出一个笑容,这么野?他怎么就 才发现呢!敢打他,那就要做好打他的代价!不把温一诺压在身下狠。干。上几次他就不姓曲!! 拿出手机给秘书拨了个电话过去, 明天片场有温一诺的镜头吗? 秘书似乎已经习惯,下午有。 好,帮我准备一束玫瑰,在准备些xx酒楼的饭菜,明天下午我 去探班。 秘书:............,别问,问就是见怪不怪!! 而这边,躲在地下停车场的温珏也拿出手机,那个...红姐, 我问你个问题...... 甄红拿着手机,又看了看时间,这个点,那两人不是应该......... 但她还是说道:什么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打了老板的话,怎么办...... 什么?你把曲临天打了?,红姐一下坐直身体,他就知道这个点打电话过来准 没好事。 温珏哭丧着脸也没隐瞒,他想睡我,.我...我一时情急就打了他! 臭小子,曲临天是出了名的记仇!你死定了! ,甄红无语,他以为曲临天对温一诺一时起意,的过段时间新鲜感过去也就不了了之,到时候温一诺也该看清楚彻底死心,可是万万没想到 ,温一诺竟然打了曲临天,那就不是一回事儿了。 那怎么办?,温珏有些沮丧,他才刚刚开始过上自由日子,不想这么早就交代在 这里。 凉拌!,半晌,红姐又叹气道: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接你。,自己带的艺人还能怎么办?自己受着呗。 温珏垂头丧 气道:xx酒店地下停车场。 等甄红赶到时,就看见那个俊美的青年正无措的坐在柱头下,她将车开过去道:上车。 等温珏 爬上去,甄红给导演打了个电话,在对方口中并没有探听出什么不对后,对着后面垂体坐着的温珏道:导演那边没说什么,明天你还是照 常过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知道吗? 温珏点头,知道了。 第二日下午,温珏照常去参加拍摄,整个过程依然十分和谐,就 像做完发生的那些事都是假象一般,随着时间流逝,他也慢慢放下心来,心道这曲临天也不像红姐说的那么睚眦必报,或许对方已经将他抛 诸脑后也说不一定。 直到曲临天拿着那束准备好的玫瑰,带着下属进入片场,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然后落在温珏身上。 温珏被看 的一阵恶寒,准备装死,他若无其事的想要避开曲临天,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曲临天抱着花走到他面前,昨天倒是跑的挺快的,怎么 今天就不认识我了? 众倒吸冷气人:这是什么情况?曲总拿着玫瑰还抓着温一诺不放?我的乖乖!感觉有瓜吃!还是大瓜! 温要死不活珏:您好!您是哪位? 你想干什么?这里人这么多,你不要乱来! 曲临天双眼微眯,他拉着温珏凑近,你说 我想干什么?当然想干昨晚没干完的事! 温珏耳尖被曲临天气息一烫,霎时间一片绯红,他求救似的看向甄红,红姐接收到视线,想 要上来解围,曲临天只是随意看她一眼,女人霎时间身体僵硬,定在原地。 曲临天转过去凑着温珏耳边说:现在,按我说的做,否则 我不介意在这里做昨晚我们没做完的事。 你!,温珏气急,但无可奈何,你要做什么! 现在跟我过来。,在众人惊 恐的视线中,曲临天带着温一诺走到一旁铺好的餐桌边,为他拉开椅子,压着他双肩坐下,陪我吃饭。 你有病吧!在片场让我陪 你吃饭?,温珏无语。 曲临天挑眉瞪他一眼,温珏霎时间泄气,只能敢怒不敢言的瞪着曲临天。 很快一旁大厨将两份牛排摆到面 前,温珏拿着刀叉泄愤似的对那牛肉桶来桶去。 面前出现一直白皙修长的手指,拿手不由分说便将那边被捅的惨不忍睹的牛排拿走,换 上已经切割好的。 吃。,男人只说了一个字,温珏只能无奈的叉起一块牛肉放进口中咀嚼!这叫什么?这就叫生意不易,太子叹气 ! 在被曲临天威逼利诱吃了一顿饭后,这该死的男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要不是那束被迫塞在他怀里的玫瑰,他真的以为这一切不过都 是一场梦。 然而这当然不是,红姐从一旁走过来撞了撞他的肩,说说吧,怎么回事?打架还打出感情来了? 温珏翻了个白眼, 要是他说他啥也没做,他也不知道曲临天发什么神经,有人信吗?? 什么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总之为了自己着想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在于对方有什么瓜葛了。 没有?没有他干嘛这么做?这是摆明了要追你吧。 我也不知道,红姐,你别 问了!,温珏烦躁的挠了挠头,将手中那束玫瑰放到甄红手中就要提脚离开。 诶诶!臭小子,你把这个给我干嘛! 温珏头也 不回的摆摆手:你帮我处理掉吧! 看着那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甄红无语,处理?怎么处理?丢垃圾桶行吗? 众人都以为这不 过是曲临天一时心血来潮,毕竟之前温一诺追着人屁股后跑了这么久,也没见曲总给点回应,怎么现在到像反过来了。 包括温珏都这么 认为,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吸引曲临天的,如果真要说,不会是因为那天他揍了他吧,难到曲临天是受虐体质?想想就让人恶寒。 然 而事情似乎脱离了轨道,第一天,第二个月,甚至三年过去了。 曲临天似乎一点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对于温一诺的追求愈演愈烈,若 你问曲临天是怎么想的,其实他也不知道。 最开始只不过是这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想要报复这个胆干对他动手的人,但随着时间过 去,越来越了解温一诺,反而被这人深深迷住,他从不认为自己会是个gay,至少在遇见温一诺以前。 但现在,他可以大方的承认,他 就是喜欢温一诺,哪怕他和自己是一样的性别。 这三年来他从不掩饰自己对温一诺的追求,甚至有好几次因为他们私下的聚会而上过微 博热搜,起初众人都只是看个笑话并未当真,甚至还有人嘲笑温一诺不自量力。 可随着时间推移,有越来越多的人公然开始磕他们cp, 对于这种现象曲临天是满意的,苦恼的只是温珏而已,这曲临天怎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你看吧,还没一分钟这电话又打 过来了。 喂?一诺,到哪儿了? 催催催!催个der啊!虽然心情不开心,但温珏依然调整好语气道:已经到门口了,马上进 来。 要我出来接你吗? 温珏闻言立刻炸毛,可别!我不想明天一打开微博就又是我的热搜! 那边传来男人的低笑, 略带磁性的声音让温珏浑身不自在,先这样,我马上就到。 说完也不等曲临天说话直接挂了电话,这要让外人看见又会大吃一惊, 什么?居然有人敢挂曲总电话?不想在娱乐圈混了吧! 温不想混了珏: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不但挂过曲临天电话,还揍过他! 拉开前面高档餐厅的门走了进去,里面似乎已经被人清场,看着满地一闪一闪的彩灯和被人刻意装饰过的餐厅,温珏有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走还来的及吗?当然来不及了!只听一头传来一个男人低低的声音,一诺,生日快乐! 曲临天独自一人捧着一块蛋糕走了出 来,咦~,那腻死人的眼神让温珏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曲临天,你搞什么? 当然是帮你庆生了!,曲总十分有耐心 的解释,他走过来拉开一旁西餐的椅子,我的太子殿下,请。 温珏一抖,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 ,期间,温珏亲眼看见曲临天不要脸的将领子解开两颗扣结,弯腰时里面风光若影若现。 饶是被对方余毒了几年,他依然不自在的别过 脸。 曲临天就喜欢看他害羞的样子,小野猫偶尔害羞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对方一脸期待的模样,温珏知道这顿饭不吃不行了 !他一脸赴死的走过来,在对方视线下落座......... 第二日,果不其然,曲临天温一诺私会,疑是出柜的微博就被挂上热搜。 曲 临天办公室大门被人推来,温珏一脸愤恨,怎么又上微博热搜了?前一个才刚撤下来,这些记者们都是不间断工作的吗? 曲临天却 好整以暇的笑,我们两绯闻不少,你还这么介意? 怎么不介意,你看看下面的评论!,简直辣眼睛好吗! 曲临天点开评论 。 热心网友a:我磕的cp居然又双叒叕发糖了!啊啊啊! 热心网友b:民政局已到位,请原地结婚!! 热心网友c:啊啊啊!我 看了什么!曲总竟然帮一诺擦嘴唇!也太甜了吧! 曲临天十分无辜的勾唇笑笑,将手机放下,看向一脸气愤的温珏,吐出几个能把温珏 砸昏的字来。 热搜是我让人买的! 温小脑瓜气昏头珏:!!!! 当然虽然我们的太子殿下还没同意曲总的追求,但时 间不是还长吗,日子还的继续往下走,说不准哪一天,大灰狼就会将小白兔吞吃入腹! 总之,咱们的太子殿下在现代的生活越来越丰富 多彩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11 16:43:30~20200917 16:4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 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蜜袋鼯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番外二 离京城千里之外, 一片空旷的荒野 上,一个神色阴沉样貌俊秀的男人正挥汗如雨的挥动着锄头。 他身边放着一个竹筐,里面已经放了不少石块, 这是他每日的工作,等这 一筐装满后,他会背着它们到几十里外的镇上换取一天的口粮。 温珅直起腰,愤恨的擦了擦汗, 那双曾经金尊玉贵的手心里已经磨起了 老茧。 看了眼快要落下去的太阳, 温珅将锄头收起来,将那筐石块背到背上。 按照惯例看了看京城的方向,神色阴晴不定,他每看 一次都会在心中告诫自己一次,总有一日他一定会再次回到那个地方,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眼下, 他需要的是休养生息以待来日。 背着竹筐往镇上走去, 这镇叫清河镇, 此镇专门出产矿石,然而清河镇的劳力远不及矿石的产出,所以这里便也成了流放之地, 被流放之人 只能每日采矿谋生, 除去兑换时间以外不得入镇, 而镇中心有一个兑换点,就是温珅此行的目的。 至谋反失败后,清河镇也张贴着他的 画像,每次他只能换些口粮便快速离开,若是逗留太久, 又会被镇上的官差用各种借口找麻烦。 今日他也与往常一样,一筐矿石换了两 张豆饼和一小捧糙米。 这些东西换在平时,温珅根本不屑于入眼,更别说用来果腹,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搓磨,他早已可以面不改色的 吞咽下去。 一边咬着豆饼充饥,一边拿着竹筐往回走,如今他所住的地方离矿山不远。 等他到家时天已久黑透了,手里冰冷的豆饼 味同嚼蜡,但他依然仔细着全部咽下去,因为今天若不吃饱,明日便没有力气再去挖矿,若让他就这么屈服,温珅怎么甘心? 将那一小 捧糙米小心翼翼的放进米罐中,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屯粮之一,糙米虽不好吃,但比起豆饼已久好了不少,温珅平时是不吃的,除非在他生病 难受时才会熬些米粥来喝,足以见得他日子过的多么艰难。 但绕是如此,他心中也凭着一口气坚持着,他要好好的活下去,然后将那些 曾经看轻他的东西全部踩在脚底。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7 入夜,就在温珅躺在坚硬的去木板床上半睡半醒时,只听不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霎时间让温 珅如梦初醒。 他翻身坐起快速下床,拉开木板门往矿山的方向看去,那里一片血红,有火舌在飞速上窜。 怎么着火了?虽然疑惑, 但温珅并没有一看究竟的打算,因为矿石上寸草不生,现在这火势虽看上去凶猛,但烧无可烧,不出一个时辰就会熄灭,或许明日可以去那 一片看看。 果不其然,那火势在半夜时就偃旗息鼓,第二日,温珅惯常背着竹筐往矿山走,他去的方向是昨日起火的地方。 矿山已 经被烧的一片焦黑,这里似乎发生过什么,四处都有散落的石块,也就不需要温珅费力去挖,只需要将那些散落的石块搬进竹筐中即可。 他顺着散落的石块走去,不远处正堆积着一座石山,温珅挑挑眉,这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将竹筐安置在一旁,将那堆积的石头 一块块搬进竹筐里。 随着石块的减少,温珅突然顿住,从乱石下露出一只白糯的手来。 触手还有些温度,赶忙将压在那人身上的石 块推开,被压在下面的人露出来,有一双狭长的眼睛和英挺的眉毛,鼻梁很高,棱角分明,是一张带着些异域风情的脸,哪怕现在这人脸上 沾染上泥污,依然很英俊。 温珅动作顿了顿,此人与他非亲非故,他想视而不见,背着竹筐离开。 但视线落到这人身上一身锦面缎 袍,又滑至对方手指上的白玉扳指上,心念斗转。 他将那筐快满的矿石推倒出来,将竹筐背在胸前,随即将那昏睡的男人背在背上,就 这么一步步往矿山下的家走去。 男人很高,也很重,但对于已经习惯背着一筐石头走上几十里路的温珅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将人放在木 板床上。 随即他又去米罐边舀了点糙米熬上,今日没去换食物,好在昨日的豆饼还剩一些,他打算等会就着米粥喝了。 也不知过了 多久,就在温珅支着头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动了,他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脸上还有惊魂未定的神色,显然是做了什么噩梦。 他动静很大,将一旁的温珅也跟着惊醒。 你醒了? 随着他出声,床上的男人看过来,黑暗中有一瞬间的安静。 你是谁 ? 我?,温珅笑笑,我是温珅,这里是我家。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男人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今早我在矿山 上发现了你,见你还有一口气,就把你带回来了。 男人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后他道:其他人呢?他们在哪儿? 其他人? ,温珅挑眉,除了你,我并没发现有别人,可能是走了吧。,就算有,昨日那么大的火,谁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不可能!,男 人斩钉截铁,似乎不相信温珅所言。 温珅站起来走到一旁熬着的粥旁,清甜的味道让他觉得有些饿。 不管可能还是不可能,总之 我发现你时,就只有你一个人。 他到了一碗粥走到男人面前,在男人戒备的视线中将碗放到床边。 现在,该我问你了。,他 吹了吹滚烫的粥面,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眼睛里的戒备丝毫不掩,温珅当然明白这种眼神,恐怕这个 人在此之前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这不由让温珅对此人身份更加好奇。 而就在这片诡异的沉默中,一声不合时宜的响声从男人肚子中 传出来。 床上的男人有片刻的窘迫。 温珅抬眼看他,用下巴示意对方放在床边的那碗粥,怎么?怕我在里面下毒? 男人看 着那碗粥,虽然很饿,但没有要动的打算。 直到温珅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碗嘬了一口,你要知道这米在这个地方可金贵的很,你要是不 想喝那就给我。 看着温珅先行喝了一口,男人神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他伸手拿起碗,低声道了谢后才端着碗喝了一口。 温热的粥 水下肚,让难受的胃好了一些,整个人也恢复了点气色。 温珅只是安静的等他喝完,才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男 人犹豫半晌终于开口,我...我叫穆承英,原是京城人,家里遭了难,出来避祸时又遇到了仇家,昨夜便是仇家寻上门了。 京城? 姓穆的?到不怪温珅往俞国穆家想,在温王朝姓穆的世家不少,他以为这穆承英不过是其中一个。 虽然算不得什么大门大户,但好歹也 是京城来的人,且见他穿着打扮不凡,想来总归有派的上用场的时候。 便点头不在追问,如今你在这里,你的仇家可知晓?,若真 如此,温珅便要重新考虑,毕竟他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 穆承英摇头道:昨日追上来的仇家已经死了大半,恐怕仅剩的那些一时也 发现不了我的踪迹,否则我现在也不会好端端坐在这里。 温珅点头,想来也是,不过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男人沉默半晌,才 道:恐怕要叨扰你一段时间。,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扳指取下来放到温珅面前,我现在已经无处可去,若你能让我留下,这点只是 一些心意,待日后我回了京城必定不忘今日恩情。 温珅看着那枚光洁如玉的扳指没有伸手,只是淡淡冷笑着将那东西推回去,我不 要这些。 那......,穆承英等着他提出条件。 要留下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回了京城后你能想办法把我也带回去就行。 穆承英上下打量眼前人,这才发现此人虽着布衣,但坐姿挺拔,气质完全不同于一般的乡野村夫,那张有些许阴沉的脸竟是格外英俊,仔 细打量的话,竟能从中看出些高傲的味道来。 可以。,等他回到俞国之时,自然是他卷土从来之日,届时想要接一个人回京自然是 轻而易举,哪怕这个人恐怕对自己的身份有所隐瞒。 温珅闻言笑了笑,只要他能再次回京,那就必定有重来的那一天。 既然这么 说定了,你要留下来那就要自己去换自己的口粮。,他说着走到一旁把锄头丢进竹筐中在放到穆承英面前,我不养闲人,今日你喝的粥 就从你换的口粮里扣,从明日开始,你跟着我一起去矿山。 穆承英看着那碗见底的粥,脸黑了黑,就这么难喝的东西你也要算这么 清? 不怪穆承英脸黑,在俞国时,他是受宠的皇子,就算逃难出来,下面的人也没让他饿着,刚才也是饿极才会将那难以下咽的粥喝 个干净。 温珏闻言只是看着他,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流放之地,除了采矿换些吃食外,什么也没有,就你刚才 喝的那碗粥,还是我小心节省下来的,从明日起,你就跟着我一起吃豆饼。 穆承英:............... 虽然无语,但人在屋 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也懂,不是没有吃过苦,只是还没人能这么命令他。 将手中空碗愤恨的往前一递,饿,在来一碗。 温 珅:............ 见他不动,穆承英又道: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干活。 等两人终于填饱肚子,外边已经彻底黑下来,今日 温珅没有去采矿,两人吃的都是这段日子以来节省下的糙米,看着少了一大截的米罐,温珅暗自决定明天要多拿一个竹筐过去。 你, 睡地上去。,温珅理所当然的命令道。 穆承英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你让我睡地上?,虽然这木板床和坚硬的地面别无二样,但木 板到底是床,他何时又睡过地了? 这床就这么小,你睡了我又睡哪儿? 见人不动,温珅又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求着我留 下你,要是不想睡地板,哪里还有些稻草。 温珅抬抬下巴示意穆承英看向那堆稻草,要是还睡不惯,明日就多采点矿换个木板回来 ,总之,现在,下来。 穆承英气急但又无可奈何,温珏说的对,现在他是寄人篱下,但不妨碍他在心中将这个男人狠狠鞭打一顿,等 日后他回了京,定要将这人接回来好好报答! 高大的男人下了床,走到一旁将稻草整理好便躺了上去,他实在太累了,连日来的追 杀让他精疲力尽。 而温珅这边躺上还带着穆承英体温的床板,一丝热气透过后背传来,竟是难得的睡的格外安稳。 翌日一早,两人 背着竹筐上了矿山,起初穆承英对于挖矿还不太熟练,但在温珅的帮助下总算逐渐上手,他人长得高达,力气也不小,不一会两竹筐就装的 满满当当。 温珅带着他去清河镇的兑换点,将两筐石块换了四个豆饼和两捧糙米,剩下的一款换了些钱财。 其实温珅不想换的,比 起豆饼和糙米,换回的钱根本连两张豆饼都买不起,要不是穆承英闹着要买木板,他是根本不打算换这不划算的东西。 两人在镇上兜兜 转转,终于选中了一块看上去还行的木板,可也因此消耗了不少时间。 于是当两人准备拿着那木板回去时,几个官差找上了门,其中一 个拿着画像对着温珅的脸看了看。 流放之人,除了兑换时间外不得入镇的规矩难到你不懂? 温珅皱眉,其实现在并没有超过规 定的时限,面前这些人显然是来找麻烦的。 规定的时限是从入镇起一个时辰以内,现在还未到一个时辰的时限。 那几个官差互 相对视一眼,带头的那个阴测测笑起来,我说你时限到了,你就的乖乖滚出清河镇,这里可不欢迎流放之人。 你!,温珅气急 ,但形式比人强,曾经他虽贵为皇子,如今也不过只是个普通人。 他拉了拉一旁皱着眉头的穆承英,语气生硬的道:现在我们就离开 。 说着,拽着穆承英就往前走,那知那官差并不打算这么放过他,伸手一拽,将温珅拽了个踉跄,手中木板掉落在地。 那官差一 脚狠狠踩上去,将那刚换回来的木板踩了个一分为二,怎么?顶撞了我们就想这么走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温珅看着那才换回来 的木板就这么被踩碎,一股难言的愤怒冲冠而来,他温珅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哪里来的小鱼小虾也干爬到他头上撒泼。 然而还不等温珅 有动作,只见身旁之人上前一拳打在官差脸上。 穆承英!,温珅一惊,但很快就被混乱淹没。 他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只 知道到后来官差越来越多,围着他们拳打脚踢,那个高大的男人便死死护着他。 等那些官差出够了气,将人轰出清河镇时,今日所有携 带的物品早已在混乱中不见所踪。 黑漆漆的草屋中,一盏蜡灯正颤抖着火苗。 高大的男人坐在木板床边,温珅蹲在他面前,手中拿 着沾了温水的湿布正在男人小腹处一块淤青上敷着。 怎么这么冲动?你以为我们是什么身份? 男人沉默了一会,那就这么让 他们欺负? 不然呢?,温珅说着指尖在那块淤青上按了一下,换来男人的嘶痛声,这就是结果。 穆承英又沉默了,温珅 以为他还在生气,可谁知男人却开口问了个别的问题。你是因为什么才被流放的? 温珅拿着帕子的手一顿,这种问题你还是不知 道的好。 两人又是一阵无言,温珅见穆承英腰腹间的淤青消了一些,便站起身将自己的衣服也脱下来,他的胸口处今天也挨了一拳, 虽没有穆承英严重,但用热水敷一敷总归好的快些。 他如此不拘小节,殊不知坐在他身后的穆承英正狼一样的眼睛正跟随着他赤。。裸 。。的身体移动。 穆承英喜欢男人,这是从他很久之间就发现的,但温珅不知道,在温珅的观念中,男人就该喜欢女人,对于龙阳之好 他并不理解,所以对于穆承英倒是毫不避讳。 将帕子放下,温珅走到米缸前将最后一点糙米舀起来下锅。 今天算是白干了,明天 得重新到矿山上去挖石块,不然你我只有饿着肚子。 见穆承英不答话,转头看过去,对上一双略带侵略性的目光。 温珅挑眉道: 看什么? 穆承英邪邪一笑,没想到你身材这么好。 温珅顺着他目光低头看了看,不在意道:你的注意点还真奇怪,明日 不想饿肚子,就早点起来跟我去矿山。 他将一碗粥放到穆承英面前,这个也从你口粮里扣。 高大的男人目光随着转动,良久 后才埋头喝了一口粥,小声道:小气鬼。 后半夜外面落了雨,对于这种草屋来说一旦落雨地面遍十分潮湿。 穆承英从稻草堆中 坐起来,看了眼木板床,温珅,你睡了吗? 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 这地太湿了,没法睡,我要睡床。 温珅没好 气道: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睡地上去? 穆承英笑,我可没你这么狠心,把床分我一半就行。 不行,那太挤了。,温珅想 也不想便拒绝道。 穆承英早知道他会这么说,那双眸子死死盯着露在被子外雪白的手臂。 我今天才因为你受了伤,要是睡这么潮 湿的地方,明日起了风寒不但没办法跟你去矿山,还的要你照顾我。 穆承英说的不错,如果他一旦生病对于目前的温珅来说,不是他 可以负担的起的。 沉默良久后,他往里让了让,露出一半空间道:只准你今晚睡上来,明日若换不到木板的钱,你就继续睡地上去。 高大的男人在黑暗中勾唇一笑,带着几丝冷气钻进了温珅的被窝。 黑暗中除了屋外的雨滴声,便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肉。贴着。 。肉,炙热的感觉一丝丝从身边涌进来,带起酥酥麻麻的感觉。 这样的天气和气氛,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自己,于是穆承英丝毫没有 犹豫的跟着心走,他翻身一下将温珅压在了身下。 恋耽美 重生后渣攻跪求我爱他[重生]——雨夜沉眠(7 你做什么?,温珅有些恼火。 当然是做些这种时候该做的事! 黑暗 中只听木板床上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但随着时间推移,打斗声满满变了味道,空气中萦绕着一副腥甜的气息和混乱的呼吸声............ 第二日,穆承英从床上起来,见温珅还在睡,他笑着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一口,拿着三个背篓就上了矿山。 等他换了两捧糙米四个豆饼 和一张比原本木板更大的木板回来时,温珅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床边。 见穆承英拿着东西走进来,他想也没想随手抓过一旁放着的东西就 砸过去。 滚! 穆承英闪身躲开,将东西放下,理所当然的道:我们之前约定好了的,这段时间让我留在这里。 我现 在改变主意了,你可以滚了。 穆承英沉默着都过去,挨着温珅坐下,几乎是同一时间,温珅想要站起身离开。 男人却一把抓住他 ,你是温王朝的二皇子吧。 只是这么一句话,却让温珅陡然止住了步伐,清河镇张贴着他的画像,但并没有说明他的身份和所犯何 事,穆承英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一定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身份?如果想知道,现在先坐下。 温珅顿了顿,随后还是坐了下来。 如果我说我的身份可以帮助你从头来过,你是不是会改变主意? 语落,温珅猛然回头看他,什么意思? 我不止可以 帮你回京,还能帮你做些别人做不到的事,只要你现在留下我。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京城穆家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还是说你的名 字也是假的? 男人把玩着温珅软糯的手,你现在不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只需要决定要不要赌一把。 赌赢了,便能得到 这天下,输了,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穆承英蛊惑道,一只手已经满满爬上温珅皱着眉的面颊。 在一阵沉默后,温珅并没有将穆承 英推开,男人得逞的一笑,带着人往后一到,那么现在,我们来做点别的事。 至这天起,草房里的稻草彻底被穆承英请了出去,那 张狭窄的木板床也被换成了可容两人并排躺下的大小。 白日里温珅与穆承英上山挖取矿石,半夜这件小草房中总是传出些让人面红耳赤 的声音。 就这么过了一年,这间破旧的草房终于迎来了几位华贵的客人。 温珅坐在床边冷眼看着穆承英同这些人谈话,其间不时有 人转头过来打量他。 待谈话完毕,穆承英将人送出去这才行至床边坐下,对着温珅的脸亲了一口,怎么?难到是昨日夜里做的太狠, 今日便这么冷着张脸。 温珅一把将穆承英的脸推开,他也不知道心中烦闷从何而来,只是冷淡道:什么时候离开? 穆承英沉 默半晌才道:明日一早。 温珅冷笑,走了也好,只是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穆承英伸手抱他,怎么?就这么舍的我? 不然呢?只有你回去,我才有翻身的机会不是吗? 我们之间难到只有这个吗? 那你还想有些什么?莫不觉得这一年还 能cao。出感情来不成? 穆承英闻言狠的有些牙痒,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说的也是。 他站起身,平复下中的悸动转身道: 我去收拾东西。 温珅没有说话,只是冷着眼一直看着他。 入夜,草房中又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只是这一次也不知如何折 腾,声音竟是足足大了一倍,待歇下来时以是后半夜。 穆承英躺在木板床上,怀中搂着温珅,低头看下去,那青年已经疲倦的睡着了。 只有睡着时,你才会显的这么可爱。,他用手在温珅背上轻抚着,心底的眷恋不容忽视,等着,我一定回来接你。 在温珅 额头落下最后一个吻,他翻身下床拿着准备好的东西离开了草房。 屋外以有人牵马候着,见穆承英出来,恭敬道:殿下。 走 !,男人只落下一个字翻身上马,最后回头看了草屋一眼便收起那些心思策马离开。 而在草屋内,那个原本昏睡的青年,此刻正披了 件衣衫坐在床上,他的神色始终是淡漠的,但眼底却有无法忽视的不舍。 两年后,俞国皇子俞承英于众皇子中杀出条血路,一举成为俞 国帝王,他刚登基便血洗朝堂,用其雷厉风行的手段肃清余党,更是直接将旧皇党羽格杀,可谓一时间在俞国掀起血雨腥风。 于此同年 ,俞承英改国号为穆,至此俞国百年统治彻底退出历史,穆国走到人前。 而穆国成立后新皇做了两件大事,其一派公主前往温王朝同太 子温谦和亲,换取百年家国安定,此举迎得百姓赞誉。 其二,穆王将要迎娶穆国的皇后,而这位皇后并不是任何世家的贵女,而是名从 荒野之地接回来的男子。 要说起这位男皇后,虽然没人见过其真容,但有不少留言传出。 有人说男皇后貌若天仙,犹如谪仙下凡能 蛊惑人心。 也有人说男皇后是一位妖精转世,前来寻穆王是为了报上一世的恩情。 可不管流言若何说,不变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这 位男皇后姓温,至于叫温什么?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人日后幸福长久的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这本文就全部完 结啦!撒花花!! 下一本准备去写修仙穿书爽文《我靠盛世美颜制霸修真界[穿书]》,大家感兴趣的话就点个收藏吧,真得超好看的哟 ! 另外,想要评分分,看完的大家不要吝啬的用评分砸死我吧,爱你们哟~O3O 那么,咋们下个世界见啦!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