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爱豆互穿后我爆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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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爱豆互穿后我爆红了》作者：咬一口饺子【完结+番外】
    文案：
    檀越，一个不愿意接触人群的画画大触。
    江然，一个能靠颜值结果非要靠才艺吃饭的神级歌手。
    就在一觉睡醒之后，互换了。
    重要的是，江然是檀越的爱豆，更重要的是，檀越五音不全，江然不会画画。
    江然：出来见一面。
    檀越：我想回家。QAQ
    本来以为要休假的江然在听到檀越唱歌之后沉默了，前途担忧，在发现接吻能让彼此互换回身体之后。
    江然：做我生活助理，一起住，考虑一下？
    檀越（轻轻）：可以吗？
    江然：亲就亲呗，都是男的，还能咋了？
    两个人一直参与了热门综艺，又参演了一部电影，檀越突然以全能男神的头衔爆红了。
    江然x檀越的cp话题盖成了高楼，里面甚至还有不可描述的内容！
    檀越：完了，我完了。
    江然：要不……咱们让他们磕一下真的吧。
    #跃入人海，风雨同舟。#
    江然（探头）：老婆真香！
    二百五美人歌手攻x恐惧人群容易害羞画手受
    1.间歇性互穿。
    2.大型转正现场，无原型，架空娱乐圈，互宠甜饼，会有小虐。
    3.年上 1v1 HE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幻想空间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檀越，江然 ┃ 配角：预收《恃A行凶》《请问这是你掉的糖吗》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刺激！我爱豆是我男朋友。
    立意：“我从来都是很黯淡的人， 但有人给了我满天星光。”——摘自微博
    第1章
    A市，国际机场。
    出口处走来一个身材高挑肩宽腰窄的男人，穿着一件驼色的风衣，内搭白色的衬衫虚虚塞进了裤子里，长而微曲的头发挡住了眼睛。
    有眼尖的粉丝看到了走来的男人，不顾一切地大声喊道：“然然，妈妈爱你！”
    江然看着这些来接机的粉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等到所以人都安静下来之后，江然特意把口罩和墨镜摘了下来对着大家笑了笑。
    江然走过的时候带着一阵风，行走的衣服架子名不虚传。
    一位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偏要靠才华吃饭的男星。
    江然进入电梯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面整理整理了自己的头发。
    镜面中倒映出一个面容精致的男人，皮肤白皙，眉眼浓烈，鼻梁挺拔，整个面部轮廓十分凌厉。他对着镜子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酒窝，给这张严正地脸上平添了几分稚气。
    状态很好，他很满意。
    站在江然旁边的短发女人叫纪文，是他的经纪人，看着江然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说道：“这次你回来的主要任务是去录音棚把你的demo给录出来。”发现江然要对自己开腔，她又赶紧偏过了头，说道：“不可以，你鸽很久了。”
    话音刚落，江然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习惯性地退到了角落里接起电话，挂掉电话之后，江然耸肩说道：“庆功宴，明天再说。”
    纪文知道江然是什么尿性，用手扶了扶额头，说道：“行，明天我去你家叫你起床。你少喝点，伤嗓子。”
    江然随意应了一声嗯，之后无言。
    庆功宴。
    朋友间的私人庆功宴。
    还没等江然按下门铃，别墅的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长相不俗的青年男人，说道：“歌王来得真快。”
    江然笑着踢了王楚一脚，笑骂道：“滚。”
    江然毫不见外地坐到了沙发上，感受到沙发淹没了他的整个身体，从嘴角漏出来满足的闷哼声。
    影帝王楚拍了拍江然的肩膀，学着江然的语气说道：“巡演好累，年过半百扛不住了，蹦蹦跳跳吃不消了？”
    江然刚到嘴边的话被抢了也不恼，眯起眼睛，笑得十分魅惑，说道：“今年三十三，老是老了，也和诸位不太一样，半百还是不至于。”
    说完之后，江然瞥了瞥腕表，说道：“纠正一下，现在还是三十二，离三十三还有五个小时。”
    一醉方休。
    与此同时，A市某酒吧内。
    吧台上坐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身穿格子衬衫的男人，正在一杯又一杯地往肚子里面倒酒，不仅仅是脸红了，就连耳朵和后颈都红成了一片。
    在顺利地打完一个酒嗝之后以脸着桌子地姿势完美的压断了眼镜框。
    酒醉还好，不太难熬，就是醒的时候头疼得厉害。
    檀越是被疼醒的。
    他艰难而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出了房门，差点在阶梯上一脚踩空。
    这样的一个惊吓让檀越一秒惊醒，然后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豪华的陌生环境中。
    第一反应是自己被绑架了，檀越匆忙跑回了自己刚刚呆着的那个房间，才打开门就被江然的一整面墙绘吓了一跳。
    檀越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绑架他的人也喜欢江然？
    檀越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这时候檀越突然觉得脑袋中闪过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将手插进头发里揉了揉。
    揉着揉着，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头发什么时候这么长了？
    檀越偏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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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身镜面里的人赤｜裸着上身，手插在了自己的头发里，正在看着自己。檀越向前走一步那个人也就跟着往前走一步，檀越将手放下，那个人也跟着把手放了下来。
    这是一面镜子没有错。
    可是为什么这他妈的脸是江然？
    而且上身的肌肉线条更是……性感的快要叫檀越疯掉。
    檀越的肚子里有千千万万个草字要夺路而出，但是想到这几个字要从江然的嘴里说出来后，檀越沉默了。
    檀越倒在了床上，将脸埋进了枕头里面，床边就是一个架子，上面摆着几排纪念品，上面全是江然所获的荣誉奖杯和唱片。
    世界音乐亚太区最畅销艺人奖、金曲奖最佳作曲人奖、金曲奖最佳国语专辑奖……
    多得檀越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他喜欢了江然喜欢了很多年了。
    檀越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还是漏出了笑声，喃喃道：“江——然。”
    昨天那样近的见到了他，今天又做了这样一个梦，他的二十三岁礼物似乎是太令人惊喜且令人满足啊。
    檀越轻轻嗅着被子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
    这梦真他妈的真实啊！
    “滴滴——”
    檀越听到了智能门锁被打开的声音，走到了门口。以俯视的姿态和正在脱鞋的纪文看对了眼睛。
    “你……”檀越激动地说不出话。他认识纪文，对方是SF公司的金牌经纪人，她的手下除了有江然以外还有SF公司旗下的其他大腕。
    太真实了，简直就跟真的一样啊！
    纪文看见江然对着自己发呆，走上了楼梯将袋子递给江然，说道：“江然，生日快乐。但是，你答应好的，今天工作。”
    “赶快收拾一下。去录音棚，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纪文说完之后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昨天喝酒了，今天可以吗？”
    檀越听到纪文说到了录音棚三个字后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所以他现在是梦到了江然要去录歌了吗？那首他去年答应粉丝出的那张专辑的歌吗？
    檀越笑着模仿着江然的语气说道：“只是喝了一点酒，可以的。”
    说完之后檀越就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时候看见纪文正在逗和一只布偶猫玩。
    那是江然家里养的布偶猫，叫跃跃。
    檀越每次在直播中听到江然叫唤他都会有种他在叫自己的错觉。
    纪文揉了揉跃跃的脑袋，站起来对着檀越说道：“走吧。”
    很快，檀越和纪文就到了录音棚，这里面的工作人员檀越基本上都认识，对方跟自己打招呼他也就对着对方微笑一下。
    实话实话，即使是在做梦，檀越也有些害怕，于是在录音棚的角落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休息。
    工作人员知道，江然平常可能会和大家聊天胡侃但是在工作的时候是一个极端的完美主义者，所以即便看见江然现在坐在角落一言不发也并没有发觉异常。
    檀越看着来来往往忙活的工作人员，想拿出手机来看看时间，却一不小心被衣服上的挂饰划到了手。
    痛。
    很痛。
    檀越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慢慢渗出了血液，红色在近乎算得上苍白的手上很是明显。
    不是说做梦不会疼的吗？
    所以他现在不是在做梦？
    面前的窗面上倒映出他现在的模样，是江然。
    是檀越绝对不可能认错的江然。
    “江然，应该都调试好了，你可以先过来试试。”纪文走了过来，看见江然正在发呆，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
    檀越将手藏在了身后，努力思考着现在的状况。
    现在这具身体是江然的。
    而且他也没有在做梦。
    所以——
    他变成了江然？
    我擦？
    等到檀越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录音室里，头上带着耳机，面前是歌词和一个话筒。
    窗户外的调音师对着檀越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道：“好了，可以开始了。”
    好？
    好什么好？
    我是个五音不全啊！
    檀越看着窗外一众对着自己点头的人陷入了恐慌之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檀越张大了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已经听到了耳机里面传来前奏，是檀越从来没有听过的音乐。
    檀越的脑袋有一瞬间陷入了空白，过了五秒钟之后大脑才恢复了运转，装作从容地说道：“先停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纪文看到江然的脸色确实有一点不好，于是替他打开了门，问道：“需要帮忙吗？”
    檀越躲开了纪文的视线，笑着说道：“没事，我可以自己来。”
    檀越发誓这是他这辈子跑得最快的时候，有些狼狈，好似三魂七魄都要被风给吹走，他跟着指示去到了洗手间，恍惚中拧开水龙头将手上的血冲洗干净，然后捧了一把水拍到了自己的脸上。
    檀越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三个数之后睁开了眼睛。
    江然正在看着他。
    而他也正在看着江然。
    镜子里面的江然的发梢被打湿了一小块，镜子上方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有一块小小的阴影。
    檀越颤抖着伸出手去触摸镜子，镜子里的江然也伸出手来和他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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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想给自己的朋友萧涯打个电话，下意识地将手机掏出解锁，急忙点进通讯录后却找不到萧涯的名字，反而是一票檀越只能在电视里面看见的大咖的名字出现在了眼前。
    檀越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不认识那些字了。
    檀越紧紧捏着手机，指肚发白，手不自觉地有一些颤抖。
    他在江然的身体里，那江然又去了哪里？那自己的身体里面又是谁？
    檀越还没来得及将这个问题思索清楚，就被一阵眩晕赶走了神智，倒在了洗头台前，肚子磕在了边角上，特别疼。
    整个房间都是红色的，一张床就基本占据了整个房间，床上躺着一个很瘦的男子，被子虚虚地搭在肚子上，枕头旁边的手机屏幕不断地闪烁着。
    床上的男人不耐烦地轻哼一声，翻个身子卷起被子，凭借着自己身体惯性输入自己的生日解锁了手机，将那个一直发消息的人屏蔽之后继续倒头睡。
    谁知道那个人根本就不罢休，竟然又换了方式给这个手机发消息，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江然烦躁地翻过身，半边脸还埋在枕头里，迷迷糊糊地点开了那个聊天框，说道：“纪文，门上不是有你的指纹吗？进来自己坐着然后泡点茶喝。”
    说完之后江然将手机往地上一丢，发出一声闷响。
    等等？
    好像不太对？
    江然猛地坐起来，和墙上的镜子里的人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草？
    我他妈毁容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恃A行凶》
    文明纪年300年，人类繁衍出现危机，适时进化成为abo人种，建筑高塔，构建新的家园，一切安宁，直至它出现……
    云憾是B1部队的王牌，战力爆表不说，还是队花，窄肩细腰，齐腰长发，可惜了是个bata，还性冷淡。
    素未谋面的情况下，抢了未来队长的两次人头。
    甘霖：老虎不发威，你当他是病猫？
    云憾：闭嘴，你很吵。
    甘霖，难得一见的sss级Alpha，好看是好看可是是个傻逼。
    听说自己和云憾精神力匹配高达百分之百的时候，震惊了。
    甘霖：能拒绝？我对bata、娘炮还有花瓶过敏。
    云憾一直以为自己是个beta，然后就在战斗时发了情。
    远处是敌人，面前是甘霖，权衡利弊之后，云憾：“标记我，快！”
    甘霖：“卧槽卧槽卧槽！喜欢男的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云憾已经走不动路，本能让他靠近那个sss级的Alpha，“求你，咬我。”
    看着队友隐忍的神色还有红了的眼眶，怎么感觉有那么一/丝/诱人？
    甘霖：一口，就一口。
    别人看到的甘霖：脸色铁青，眼神狠戾。
    甘霖内心os：这是什么绝世omega，怎么可以这么香！喵喵喵！！！
    人间小太阳健气自恋攻vs黑长直冰山切呆美强惨受
    “他来自z塔。”
    “谁又是母亲。”
    “我们通晓地球到星辰的广袤空间，却在地面到头骨之间，迷失了方向。”——辛波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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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留着长发的漂亮男孩闯进了abo的世界，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是个beta的故事。
    第2章
    我毁容了？
    江然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
    不过应该也不算毁容，镜子里的那个男生也挺好看的。
    不对，这不是重点。
    江然头一偏，发现房间的墙面上有一个木制的书架，上面除了放置着许多书本以外还有很多自己的cd，床头柜上摆着一台音响。
    这些装潢都没有错误的地方，可是墙绘不见了，奖杯也不见了，这个房间还令人发指的——
    小。
    江然继续对着这个一居室门口的镜子检查着自己的现状。
    镜子里的这个男生相貌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算是江然此刻皱紧了眉头也觉得在这张脸上透露出来的情绪不是气氛而是……委屈。
    眼睛黑的透亮，太阳穴上有一处刮痕，锁骨处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在这一具算得上的单薄瘦弱的身体上显得有些妖艳。
    江然轻啧一声，又像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江然跳上床去寻找自己刚刚丢在一边的手机，终于在一个被压碎了的无框眼镜架的旁边找到了那个手机。
    他点开那个刚刚一直不停给自己发消息的那个人的聊天框，备注是一个小鸭子，江然在聊天框上翻了翻，发现他先是给自己发了几个文字消息，再就变成了一串语音消息。
    江然随意点开了一个对方的语音，一个公鸭嗓的声音被外放出。
    “檀越，你醒了吗？檀越你醒了吗？你醒了吗？你醒了吗？”
    江然被这个声音吵得脑仁疼，发现这个将近一分钟的语音还剩下大概五十秒，江然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可能剩下的五十秒都是“你醒了吗？”这种无意义的内容，于是他点开了其他的语音。
    无一不例外。
    无营养、话多，且——
    称呼他为檀越。
    江然觉得脑仁已经疼得快要炸开，点开了自己发出去的那个语音条。
    “纪文——”
    仅仅是听到了这两个字，江然就愣在了原地。
    这个声音和自己的声音很像，但是绝对不是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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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揉了揉脑袋。
    不得不说，这个生日礼物有一点令人震惊。
    江然被迫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他现在没有在做梦，而是莫名其妙地跑到了别人的身体里面，那个身体的主人叫做檀越。
    江然看着这个房间的装潢苦笑了一下。
    这个檀越很有可能还是自己的粉丝。
    突然手机又再次震动了一下，江然看到小黄鸭发来了一个问号，紧接着又发来了一句话——
    “哥，快点来搞江然！”
    江然知道这届粉丝很热情，也尽力的不去参与粉丝们的生活，可是在他看到“搞”这个字的时候，那颗三十三岁的脑袋莫名其妙的闪现出来了一些很黄暴的场面。
    江然并不打算回消息，打开衣柜之后准备换一件衣服回自己的家，江然看着一衣柜的格子衬衫陷入了沉思，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长得还算好看的男生会有这么多格子衣服。
    将江然思绪带回的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江然打算选择视而不见，从衣柜中勉强挑出一件配色尚可的衬衫套在了身上，然后坐在了床上，等着那个人走之后自己再动作。
    在等待的途中，江然反手拿起手机准备给自己的手机打个电话，在输入了前三位数之后，他再也想不起来后面的几位数字。
    或许该试试打一下朋友的电话。
    江然有些头疼然后放任自己躺在了床上，他连自己的电话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别人的电话。
    谁在他的身体里？
    江然没有思考这个问题。
    而是满脑子的“亏了”二字。
    亏得不止一星半点儿，自己的盛世美颜就要送给别人了么？
    江然看着空空的天花板，差点就要流出两行清泪。
    门口的敲门声大概持续了二十分钟左右，同时间手机也是震动个不停，一列的“江然”二字十分醒目。
    江然实在是忍受不住这样的摧残，去开了门。
    “我还以为你还没醒呢，也不理我！”
    江然看着门口那个人长着张鸭脸，说话又是极度呱噪的公鸭嗓，不禁在心里赞扬了一下檀越的起名艺术，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小鸭子”后迅速地将他的代号切换成了“公鸭嗓”。
    公鸭嗓看到檀越之后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看到江然就会理我了，先说生日快乐。”
    说完之后，公鸭嗓丝毫不见外地从江然的身侧挤进屋内把放在桌子上的电脑开启，对着站在门口的江然说道：“越越快过来。”
    江然看着公鸭嗓看着自己，似乎是确认一般用手指了指自己，说道：“你在叫我？”
    公鸭嗓被江然的这个行为逗笑了，走近江然，半强迫地把江然压着坐在了椅子上。
    公鸭嗓看了看手机，说道：“现在是下午四点五十九，距离你的人生第一次直播开始还有一分钟，檀越，你准备好了吗？”
    江然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自己有一些迷茫。
    直播？
    什么直播。
    公鸭嗓好像听到了江然心里的呐喊，拍了拍檀越的肩膀，说道：“不就是昨天见到你男神了吗？你多大点出息，看着你醉酒的情况下我提醒你一下啊，你很早之前答应给粉丝的点图直播画江然啊！”
    江然花了大概五秒钟消化了这个信息，点开了直播的软件，发现这个檀越似乎还挺有名气，账户名称是一串没有意义的字母，粉丝却将近有小一千万，直播开始之后进房间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差不多是几百万人的样子。
    江然面对着闪闪发光的电脑屏幕陷入了沉思。
    一个很严峻的现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会画画。
    江然看着屏幕上越来越多的互动消息，觉得自己应该拼搏一把，他上一次画画还是在他上幼儿园的时候，万一这三十年过去了技艺精湛了呢？
    既然是画自己，还有谁比自己更熟悉自己不成？
    江然努力在脑内思索着自己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被自己的盛世美颜迷住，露出了十分陶醉的微笑，十分自信的拿起了数位笔在数位板上画了个圆圈。
    想起自己那迷人的身躯于是又在那个圆圈下面画上添了几笔。
    一个圆加上几根流畅的线条。
    画布上出现了一个精致的火柴人。
    江然盯着那个火柴人看了看，觉得那个头还画的特别圆，在心里暗暗地夸奖了一下自己。
    也就是在那个火柴人成型的那一刻整个互动屏幕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下。
    江然偏头看了看公鸭嗓，笑着说道：“怎么了？”
    公鸭嗓目前没有心思理檀越，赶快在公屏上发出了一条文字消息，上面写着，“这个是草稿，确定一下人物的动作和画幅比例，你们知道的，A神很任性的。”
    公鸭嗓打完这句话后，互动区好像又重新活了起来。
    -大佬就是大佬，连一个火柴人都画的这么好看555！
    -原来是这样，我宣布我学到了！
    -神仙起稿，一点点细化。
    -脑子：我学到了，手：我没学到。
    江然指了指这几个彩虹屁评论，笑着对公鸭嗓说道：“你看，他们夸我了。”
    “好了，别闹了，快点认真画。”
    江然因为公鸭嗓的这句话陷入了沉思，最后瘫在了椅背上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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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真画？
    我现在就在认真画啊！
    江然抿了抿唇，细细端详着面前的火柴人，觉得确实是缺少了一点什么，脑子内突然灵光一现给自己加了一个墨镜上去。
    看着一脸得意的檀越，萧涯陷入了彻底的绝望，说道：“檀越，你是在搞你自己还是在搞我？”
    “不……”
    江然随意瞥到了桌子上散乱的稿子，认清了自己和檀越的差距，再也说不出话。
    江然虽然觉得这不关自己什么事，可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来挽回一下这个尴尬的局面，于是点开了麦克风，解释道：“你们看这个头这么圆，这个腿又细又长，身材比例也是绝配，你们需要从人物的身体结构开始了解……”
    萧涯看着对着屏幕侃侃而谈的檀越陷入了震惊之中，看着檀越在开麦后的一秒钟内，直播间里的人数从三百万飙升到了五百万，聊天区也变成了花花绿绿的一块，让人捕捉不到任何的文字信息。
    -A神不仅画画好看，连声音都是这么好听啊！
    -不行，我A宝宝第一次开麦啊啊啊啊！我要录下来当我的铃声！
    -耳朵怀孕了，请对我负责。
    -别画画了，过来给我做助眠，我捡破烂养你。
    -我明白了，A神就是宠粉，说是直播画画其实是想和我们唠嗑，太感动了！
    檀越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纪文，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人一把按住了肩膀。
    纪文说道：“你低血糖又发了，晕倒在了洗手间里，已经给你注射过葡萄糖了，现在你还是在床上好好休息，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去微博和粉丝互动一下就可以。”
    “你……我……”
    檀越本想把这件事和纪文说清楚，可是在看到纪文转身之后他又陷入了迷茫，说道：“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纪文走了，关门声在这间房屋里面显得特别刺耳。
    檀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现在还有些懵，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了“江然”的音节。
    之前萧涯也提过自己的声线和江然的声线有些相似，之前以为自己在做梦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可是现在，檀越确定了这就是江然的声音。
    檀越拿出手机，准备拨打自己的电话来确定现状，可是在打开通讯录的那一刻，檀越脑袋里突然空了。
    他根本就没有记住过自己的电话号码！
    檀越急急忙忙下床换衣服准备去自己家里，谁知道跃跃突然闯进了房间跳到了檀越的身边窝成了一团。
    檀越想跃跃可能是饿了，想着先给跃跃吃点东西再走也不迟。檀越笑着挠了挠跃跃的下巴，说道：“现在就去给你找东西吃。”
    檀越离开了江然的房间，不算困难的找到了这间房子的厨房，凭着之前看江然直播的记忆找到了存放猫粮的橱柜。
    这时候他有了机会仔细地看这栋房子。
    大而华丽，装修西化，檀越还找到了江然直播用的房间。
    突然，悬在墙上的摆钟敲响，檀越抬头去看已经是六点钟了。
    檀越戴上了口罩，笑着跟跃跃道别：“自己在家乖乖呆着哟。”
    正准备离开之时，檀越记起来了自己在五点钟的时候好像有一场直播，直播的内容是画江然。
    檀越此时正站在门口，急需找到一台可以上网的设备，檀越找了半天，发觉自己只能用江然的手机。
    檀越做足了心理准备，在心里说了无数声对不起后终于打开了江然的微博。
    他们两个是明星和粉丝的关系，八竿子都不能打到一起，檀越也只能通过社交帐号来寻找自己，为此他还发现了原来江然有很多个小号，檀越闭着眼睛选了一个号之后回到了首页。
    檀越知道自己健忘，现在无不痛恨自己在当初起名字的时候随心拼了几个字母上去，现在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的社交帐号叫什么。
    檀越努力地回想自己以前发过的动态，勉勉强强找到了自己的账号，发现自己正在直播。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檀越点开了直播。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带着墨镜的火柴人。
    并且自己还开了麦。
    那个“自己”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个人真的是绝美吗？”
    第3章
    檀越不知道是谁占用了自己的身体，还甚至是为了黑自己做出这样的行为，他急急忙忙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发出去之后檀越又觉得自己这样说话似乎是有些太不礼貌，于是又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由于互动区的消息太多，檀越的消息很快就淹没在了消息的海中。
    檀越退出直播间点进了私信界面给“自己”发了几条私信，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回应，头像上显示的“对方正在直播“的样式也不见了。
    檀越将手机放进自己的外衣兜里，戴上口罩后出门。
    满天都是被太阳染红的云彩，卷挟在一起，天边缀着一个丝带般的金边，几双鸟儿从檀越的头顶飞过。
    江然的小区很安静，檀越走了很久才到了大街上，看着满街穿梭的人，有点不敢迈出步子。
    檀越一路低着头，让额发可以垂下来遮住自己没有被口罩遮住的上半张脸，现在顶着一个江然那样有标识性的一张脸让檀越倍感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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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跟随着人群很自然地走进了地铁站，坐上地铁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江然的身体里面，现在又是上下班高峰期，人真的很多。
    檀越努力将自己置在车厢的角落里面背对着人群，假装低着头玩手机。
    等到达了下一个站点之后檀越没有任何犹豫的离开了车厢。
    男男女女从檀越的身边走过，逆行或同行，漫步或快跑。
    檀越感觉自己已经走不动路了。
    所有人的目光好像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檀越低着头穿过人群踏上了出站口的电梯，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脑内是一团乱麻。
    电梯上。
    一个女生看着自己面前那个高挑男人的背影偷偷将手机相机打开，最后还是关上了相机，轻轻拍了一下前面那个人的肩膀，小声问道：“您好，请问您是江然吗？”
    檀越整个背都僵硬了起来，头皮发麻，偏头故作镇定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
    “啊，对不起，我认错了，这位小哥你真的长得和我的偶像很像，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很帅……你也很独特……”
    檀越看见那个女生眼里的期待突然消失，有些于心不忍，对着她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
    檀越的心一直在砰砰跳，离开地铁站后走向路边，倚在树上，准备拦一辆出租车。
    突然他又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转过身去叫住了那个女孩。
    孤注一掷下，檀越学着江然的动作将食指放在了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口罩拉了下来，看着那个女孩的表情从不解到震惊再到喜悦，檀越的心里似乎绽开了一朵烟花。
    千千万万个人向他一般热烈地喜欢着江然，而这些快乐全部来自江然这一个个体。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檀越身边，檀越将口罩扣回脸上，对着那个女生挥了挥手。
    “去滨江城。”
    檀越说完之后偏过头看着窗边的景色，一只手捂上了胸口，那颗属于江然的心脏在不断的跳动。
    大概一个小时后，檀越到了自己的小区，在确保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走上了自己的单元楼，停在自己的屋门前深呼吸了几次之后终于按了按门铃。
    无人应答。
    檀越又敲了敲门。
    没有人。
    檀越觉得整个后脊发凉，不知道对方顶着自己的身体在做什么。再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檀越也意识到了可能江然也在担心本来属于他的这个身体。
    他可能不能和自己直接见面，毕竟他现在的身体是江然。
    他又想找回自己的身体，又想不给江然添麻烦。
    他在江然的身体里，那江然又去哪里了？
    檀越觉得现在的状态有些操蛋，蹲在了楼梯口。
    滨江城边的大排档外面坐着两个小伙，一个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红红绿绿的灯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桌上是几瓶空着的啤酒瓶。
    在直播结束后，江然不堪公鸭嗓的盛情邀请来到了大排档吃麻小，又面对着满桌的啤酒不太自持。
    江然对天发誓，自己的本意绝对不是这样的，只是想着这句身体的主人饿了，并且正巧又有人请他吃饭。
    萧涯的脸上红了一片，露出一个真诚的笑，说道：“本来你答应直播我就觉得奇了，还突然开麦，一下侃这么多，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你对着生人说这么多话，不对——”
    “你从小到大对生人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一下午说的多！”
    江然原来只是想帮檀越圆个场，没想到最后是把对方的人设都给崩了，江然尴尬地笑了笑，抿了一口酒，说道：“可能是嘴被开光了吧？”
    可能是，这个身体里面换了个人吧。
    “没事！挺好！多说话，开朗一点多好！”公鸭嗓一把抱住了江然，江然反射一般的想要把他推开，但是碍于身体原因不好这样做。
    为了不让公鸭嗓起疑心，江然伸出去的手生生地转了一个弯举起了面前的啤酒杯和公鸭嗓来了一次碰杯。
    一杯啤酒下肚，江然抬头看了看已经黑了的天空，任凭夜晚的凉风拂过自己的脸颊。
    不用遮遮掩掩在大排档吃麻小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他记得自己来到这具身体之前喝醉了酒。
    也许再喝醉一次，身体就换回来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充作借口，江然又灌了几瓶酒下肚。
    按照一般套路来讲，如果是自己占据了这具身体，那么檀越应该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了吧，那他应该还挺高兴的吧。
    想着想着，江然笑了笑，这也算是为粉丝谋了一个福利，一个生日礼物，一日偶像？
    江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笑着和萧涯碰杯，说道：“生日快乐，干杯！”
    檀越漫步在滨江路边，江风微冷，不觉得有些萧然。走过几遭后还没等到对方回来，最后还是回了江然的家，决定明天再来碰碰运气。
    檀越看到了纪文带来的小蛋糕，今天是江然的生日，也是自己的生日。
    后知后觉，檀越想起来了纪文对他的叮嘱，在心里做了几番斗争后点开了江然的微博，目不斜视只点赞。
    这项工程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檀越背靠床坐在地毯上，一个念头的出现将他的困意全部赶走。
    --

 第7页

    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占据了江然的身体。
    他的声音也变成了江然的。
    会不会自己就能会唱歌了呢？
    檀越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扬，江然唱歌他永远都听不够啊！
    檀越想着可以趁着自己还呆在江然身体里的时候为自己谋一点福利。
    确定无人后，檀越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江然手机里面的录音软件，戴上耳机之后随着原唱哼唱了起来。
    在檀越唱到第二首的时候，跃跃也来到了房间里面，不断地小声叫着，一个劲地往檀越身上扑。
    果然！
    真的是很好听，就连跃跃也肯定了自己。
    檀越先前的所有难过全部被一扫而空，一连唱了许多首，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受到了净化。
    在江然的嗓音中，檀越进入了梦乡。
    檀越没有想到，在自己睡着之后，跃跃会突然跑到自己的身边，并且一不小心点下了“全部发布”这个按钮。
    江然是被电话吵醒的，打电话的人正是小鸭子，让他确信自己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
    其实也没有没有很难过。
    江然按下接听键后，就听见了电话中传来了一阵呱噪的说话声：
    “檀越！你怎么回事！我走之前你不是睡着了吗，你怎么又爬起来直播画画了？还画得那么丑，还一直说这就是你的真实水平？你可真能，人生第一次上热搜啊，都快赶上江然的热度了。哦，对了，你也仔细看看江然的热搜，被黑了。”
    江然的脑袋空了一遭。
    我和檀越都被黑了？
    江然立马打开手机，点进了热搜表单，第一条是：
    #惊！某歌手现场CD人设疑似崩塌！#
    没有配图。
    第二条是：
    #惊！歌王江然半夜发录音五音不全疑似醉酒！#
    附上了一段音频链接。
    江然点进去之后，皱了皱眉头，始终不相信有人会唱出这样难听的歌，每个调都落在了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江然听了半天才听出来这首是自己的歌。
    但是不得不说，情感很饱满，张力很足，整首歌大概破音了五十次。
    在此魔音灌耳之下，江然奇迹般地想起了自己家里的座机号码。
    也算是幸事一件。
    檀越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纪文。
    纪文不怒自威：“您终于醒了？”
    檀越看着纪文，心虽虚却故作淡定地说道：“嗯，我醒了。”
    “醒了就好，你看看你昨天干的好事。”纪文瞥了瞥檀越身边的手机。
    檀越还没来得及打开屏幕，就已经在屏保上看到了推送的消息。
    开屏的两条都是江然。
    他！
    凭着一己之力把自己的偶像送上了热搜？
    檀越茫然地点开了链接，自己的歌声在整个安静的屋里显得很突兀。
    檀越故作镇定地将手机锁屏，心里却已经开始为自己计划自己要去哪座公墓。
    完了，我完了。
    檀越的面前只有这五个大字。
    纪文看着面前的江然脸色变的有些凝重，说道：“昨天公司已经在你发出去之后就删了，结果还是有人录了屏流传到了网络上，不过你不用担心，公关已经在撤热搜。”
    “至于醉酒——昨天是你的生日，你放纵一点也没有什么事，但是也算是影响不太好，你今晚直播的时候随便解释一下。正好有个画漫画的也出了事，我们可以安排给他加点热度。”
    “不行！”
    纪文话未说完就被檀越打断。
    檀越注意力集中在排行榜上，不小心瞥到了现在排行第三的热搜，是自己的账号名称。
    #惊：某画手约稿实力与例图完全不相符疑似骗钱盗图！#
    #从ahjaksfkdj事件带你揭幕绘画行业生态现状#
    檀越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咒骂几句。
    纪文停下了正在操作平板的手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和他认识？”
    檀越一惊，慌乱说道：“不……不认识。”
    “那就行。”
    房间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座机铃声响起，纪文走到了小几旁边接起了电话。
    “喂？”
    江然听出来了这是纪文的声音，说道：“我找江然。”
    纪文疑惑了一番，但还是回头说道：“江然，找你的。”
    檀越怕是什么明星大腕打电话过来问候的，生怕自己漏了馅，可到最后还是做了个心理建设从纪文手里接过了电话。
    “喂？”
    檀越正准备问对方是谁，却扫到电子屏上显示的号码。
    有些熟悉。
    应该是自己的电话号码。
    檀越有些生气，冲着话筒说道：“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敢说我给鸡爪上绑根画笔都比你……画的好看啊，不会画可以……不画啊……”
    江然默默的靠在窗台上，听着对方如泣如诉的和自己说完这些，问道：“你说完了吗？”
    檀越第一次实践操作骂人，本来就有点心虚，在听到对方的平静的声音之后更加觉得自己不该这样骂人家，于是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然用手连番敲了敲窗台，背过身去看窗外的景色，问道：“你是檀越？”
    檀越整个人已经快要晕倒，一个不太可能的答案突然浮上心头，他颤巍巍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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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嘴角翘起，说道：“也许我们应该见一面。”
    檀越捂紧了听筒，小声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江然。”
    作者有话要说：　　跃跃：我也许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第4章
    这一切似乎都太过魔幻。
    檀越呼吸都快要停滞，心脏在不断的跳动，闭上眼睛数了三个数后，问道：“现在吗？”
    江然轻笑一声，说道：“嗯……如果你愿意的话。”
    檀越听到江然的一声轻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可以这么性感，甚至都能想象出江然这样笑时的神态，急忙说道：“我愿意，去哪？”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纪文现在在这里，你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出门，然后……嗯，你会开车吗？”
    “我会。”
    像是察觉到了对方的紧张，江然笑着说道：“小区安保做的很好，记者应该不能进来，你从后门出小区，车钥匙在门口的玄关那里，去车库取车，记下电话号码，我待会发你车牌号。”
    檀越还没等江然说完，先回答了一声：“嗯。”
    江然先是一愣，再说道：“那待会见。”
    檀越在心里记住自己的电话号码，用手机打过去之后挂掉，手上已经出了很多汗。
    檀越按照着江然的指示一步步地进行操作，在电梯里面的时候叮得收到了一条短信。循着车牌号一路寻找，发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辆劳斯莱斯，颜色还有些拉风。
    不过目前檀越也顾不上这些，急急忙忙发动了汽车，打开地图之后开出了小区。
    远远地，檀越看着路边有一个人在向着自己招手，檀越将车停到路边，江然先是和檀越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坐在了副驾驶上。
    突然和“自己”见面，心情似乎是有一些微妙。
    檀越双手紧紧地扣住了方向盘，一双眼睛看着前方路面上的减速带，气息有些不稳。
    江然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孩不知道已经紧张成了什么样子，想着缓和一下气氛，于是说道：“没事，别紧张，你先缓缓，我们谈一谈商量一下对策。”
    “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会给您造成这样大的麻烦，我也不是故意要骂您的……我就是一时太激动了……”
    江然看着檀越磕磕巴巴地说完这句话之后，扶了扶额头，说道：“我也一不小心……算了，你要不要解决一下你的问题，撤热搜可能会连累到你。”
    “那您……”
    “应该在联系公司公关了，他们对处理我的事情挺有经验的，先说你，要不你先澄清一下？我对你们这行不太清楚。”
    檀越的脑袋简直就是空的，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听到江然说到直播之后就迷迷糊糊答应了，又接过江然递过来的纸笔，打开自己的手机开了一场直播。
    江然看着檀越在纸上随随便便涂画了几笔之后一个人形轮廓就显现了出来，他正准备继续看下去，檀越却突然终止了直播。见到檀越笃定的眼神，江然也不再说什么，接过了那张画，端详了一番，说道：“挺好看的。”
    檀越恭恭敬敬地双手将纸和笔递还，本以为江然要把这个丢掉，结果他不但把画收进了扶手盒里，还夸了自己一下，心里炸开了一朵小烟花。
    江然有点顾及檀越的心情，说道：“这件事听起来确实是挺魔幻，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身体换回来，你觉得呢？”
    “嗯……”檀越轻轻扣着方向盘上的车标，说道：“我今天就准备去找您碰面的。”
    “那很好。”
    檀越低着头，江然偏头看着檀越，气氛一度很安静。
    没有人告诉他们怎样才能换回身体。
    江然心里有一股无名火，顾及到檀越是自己的粉丝，一直没有发作。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檀越这样委屈巴巴的样子，他还有些不忍心。
    江然把原因归结到自己的脸上，毕竟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做出这种表情来，很难让人不动容。
    “我觉得我们应该来找一下我们之间的交集。”江然拿出笔来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可以确定昨天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生日。”
    “嗯。”
    江然瞥了檀越一眼，继续说道：“昨天我刚刚结束巡演，下飞机之后就去了朋友家，然后喝醉了，你呢？”
    “我……我昨天去接机了。”这几个字似乎花了檀越毕生的力气，然后才继续说道：“然后我太高兴了就去了酒吧也喝了一点酒……然后醉了。”
    檀越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在江然面前表现得太拘束了。
    江然将檀越的话中的关键词提炼出来，将相同的部分叠在一起，总结出了生日、机场、醉酒这三个点。
    檀越偷眼看江然沉思的样子，本来不觉得自己的身体多么有魅力，可是在知道江然呆在里面之后，檀越觉得自己原来的身体周围都镀上了一层光。
    檀越悄悄地问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机场？”
    江然对着檀越打了一个响指，笑着说道：“宾果！”
    机场里面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似乎繁忙的没能注意到等候区椅子上坐着的两个人。
    檀越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的是一个穿着纯色套头衫的男子，弓着腰把头埋在了手里。
    --

 第9页

    江然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关节，说道：“看来这一条路行不通，你打电话问一下纪文她走没有，他走了我们现在就回家。”
    檀越按照江然说的确定纪文已经不在家后，两个人又回到了车上。
    江然想要找一点话题来和檀越聊天，问道：“你今年多大？”
    檀越听到江然突然问自己问题，吓得一激灵，舌头也不利索了，磕磕巴巴说道：“二、二十三，刚刚二十三。”
    江然摸了摸下巴，抿唇一笑：“挺小的。你的职业就是漫画家吗？”
    “是的……我也只会这个。”
    “嗯，挺浪漫的，我要是不唱歌的话可能就去学画画了。”
    这句话是江然胡诌的，主要是为了不让气氛尴尬。
    檀越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火柴人，急急忙忙地对着江然说道：“如果您想学的话我可以教您，如果您……不嫌弃的话。”
    江然没有说话。
    檀越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自己是不是嘲讽了对方？
    檀越刚刚想张嘴解释，就听见江然说道：“好的，谢谢你。”
    带着几分郑重。
    檀越的心里的小鹿正在以八百迈的速度随风奔跑，手不断地颤抖。
    突然，手背上贴上了一个冰凉的物体，檀越去看，发现是江然把手搭在了自己的手上，说道：“别抖了，到了。”
    檀越用力踩了一下油门，才不至于叫车直接冲破门禁。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车库出来，檀越紧紧地跟在江然的身后。
    江然习惯性地将手指按在指纹识别器上，看着门上突然闪出红光，这才后知后觉这个身体是檀越的，于是将身体让开，让檀越上前来开门。
    江然脱下鞋子后去了红酒架上拿了几瓶红酒下来，自然地坐在了餐桌边上将木塞打开，看见檀越还站在门口，对着他挥了挥手，说道：“别害羞，过来。”
    江然将酒倒进红酒杯里，说道：“根据刚刚在机场里的情况显示，可能就算我们醉酒之后身体也没有办法换回来，就算这样，你还愿意试一试吗？”
    檀越的脑袋已经彻底不能运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用行动证明自己，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呆呆地看着江然。
    江然笑着举起自己的酒杯在檀越的空酒杯上轻轻的碰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也是一饮而尽。
    两瓶红酒已经见了底，江然站起来又去拿了两瓶过来，两个人都有些醉了，面上尽是绯红。
    江然把木塞打开之后直接把酒瓶递给了檀越，说道：“直接喝吧，懒得倒了。”
    檀越也醉了，醉的有些疯了，胆子也大了一些，结果了酒瓶学着江然的样子直接往嘴里倒。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
    江然懒懒地撩起眼皮，看着桌子上亮屏的手机，说道：“我的手机……呃不，你的手机。”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江然的声音有些沙哑，再加上翘起的尾音，不经意间蒙上一丝性感。檀越觉得自己面前的人像是海妖一般的存在，马上就要把自己的魂魄勾走了。
    檀越将手中的酒瓶放下，接过江然递过来的手机，在看到屏幕上“纪文”两个大字的时候，瞬间酒就醒了一半，说道：“刚刚早上，纪文姐让我……不，让你开直播了。”
    江然凑近了檀越，檀越甚至都能感觉到他湿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皮肤上。
    江然皱皱眉头，问道：“你会唱歌吗？你就答应？”
    这句话最末尾带着鼻音，似乎还有点撒娇的意味在。
    “啊？我不知道啊，那怎么办？”檀越求助似的看着江然。
    这张脸配着这样的眼神，实在是我见犹怜。
    江然轻笑一声，没有什么包袱地按下了接通键，然后开了免提。
    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声。
    纪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直播应该要开始了，你已经鸽了很久了。”
    檀越在心里默默想着，确实鸽了很久了，如果没有出现这个情况的话，他本人是很想让江然开直播唱歌的呀。
    檀越看着江然，张嘴准备说些什么。
    江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只能让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回答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江然：抖啥，我又不会吃了你。
    第5章
    “啊……好，您请稍等。”
    檀越的心脏都要从嗓子里面跳出来，嘴比脑子快，先蹦出来了这几个字。
    江然挑了挑眉，似调笑。
    檀越的脑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江然走上了楼梯去了楼上的录音房里。
    檀越急急忙忙地跟上去，问道：“您每次唱歌不都是露脸的吗？这次是不是不露脸了呀。”
    “不。“江然熟练地将所有的设备都打开，然后把檀越压在了麦克风旁边的椅子上，说道：“你舍得把你现在的脸给雪藏了？”
    不舍得。
    檀越在心里暗暗回答道。
    檀越看着江然从容不迫地操纵着电脑，说道：“可是我不会唱歌啊，我……我会给您又造成麻烦的。”
    江然耐心地等待檀越说完，然后拿出了一个新的话筒，说道：“你出镜，我唱，挺久没露面了，没想到出现了这种事。”
    檀越的脑袋又空了。
    什么叫“你出镜，我唱？”
    --

 第10页

    江然随意操作几下，开了一个直播间，说道：“试试吧，网络有延迟是正常现象，对个口型应该不会被发现。
    檀越看着直播间的人数从几万瞬间突破五千万，并且人数还在不断地往上增长着。
    他没见过这样大的阵仗，更何况还要出镜，只要一想到有五千万的人看着自己，檀越就觉得身体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檀越攥紧了扶手，转过身子看向江然，“不行，我做不到。”
    江然一愣，听着檀越说话都带了哭腔，想起来了公鸭嗓说过的话，檀越好像是个很内向很害羞的人。
    “对不起，我喝醉了，没有考虑到。”江然从地上站起来，有些踉跄，檀越急忙去扶。
    江然为了让檀越安心，站起来后就把摄像头拆卸了下来，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
    -对不起，今天可能不能露脸了。
    顿时屏幕被刷屏。
    -为什么！！！我想看我的然宝宝！
    -没事，专注听歌就好了，我不委屈。
    -教大家一个方法，贴个图片在屏幕上就行，依旧是双倍快乐！
    江然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对着檀越说道：“给你添麻烦了，你先去休息吧，就去我的呃……我的房间。”
    “没有添麻烦！”檀越对着江然摇摇手，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呢？”
    “在这直播。”
    江然说完之后对着檀越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扶上麦克风，压了压嗓子，将声音调整到和原来差不多的感觉，说道：“嗨，最近大家都过得好吗？”
    “今天有点喝醉了，状态可能没有那么好，请大家见谅，大家想听什么，就把歌曲名字打在互动区里。”
    江然盯着屏幕看了一小会儿，然后从电脑上调出了伴奏。
    这首歌是江然亲自作词谱曲的抒情歌，当初这首歌斩获了很多奖项，算是江然的代表作之一。
    江然的声音不算独特，但是会用技巧来弥补不足的地方，而且似乎每首歌带来的穿透力都能让听者被带入到这个歌中的场景。
    檀越这样近距离地听江然唱完这首歌，不觉得已经泪流满面。
    江然唱完最后一句“你还不懂吗”后才睁开眼睛，嘴角的微笑凝住，看见了在身边坐着的檀越愣愣盯着自己在看，眼泪流出。
    江然无奈地笑了笑，将话筒暂时关上，说道：“你哭什么？我这眼睛还要不要的？都红了。”
    檀越被江然这样一说，破涕为笑，说道：“您唱的太好了，不由自主就被带进了故事里面。差一点就以为世界要被海水淹没……毁灭……”
    檀越压了压手指关节，羞涩一笑，说道：“我瞎说的，您别在意。”
    檀越觉得周围的空气突然安静，抬头一看才发现江然盯住了自己，江然说道：“然后呢，继续说。”
    “有一个人牵住了我，与我十指相扣，我们拥抱着。”檀越看着江然抿起嘴唇，继续说道：“那一刻，不觉得痛苦，却觉得有光。”
    在檀越说完之后一句之后，江然闭上了眼睛。
    檀越心里有些害怕，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胡乱说的，这真的是我自己的感受，我……我自己的感受罢了……可能是错的。”
    江然听到檀越这样说才知道是自己吓到他了，笑着说道：“我第一次听到像你这样的回答。”
    “啊？”
    江然耸耸肩，说道：“说得挺好的。”
    檀越愣住。
    江然转过身去打开话筒开关后继续给大家唱歌。
    檀越觉得自己可能要被溺死在江然的歌声里了，他的偶像甚至还问了他的意见希望他唱什么，檀越觉得这辈子可能就值在这儿了。
    江然好像醉了酒之后放得更开了，还顺手拿了一把吉他进行弹唱。
    檀越正闭着眼睛好好地品味着江然的歌声，谁知道江然突然没了声音，檀越睁眼去看，发现江然居然倒在椅子上睡着了。
    也就是这时，檀越也觉得自己有些上头，赶紧打了一行字在屏幕上：
    对不起，麦克风出了问题，今天就只能到这里了。
    由于江然是圈内有名的鸽子精，粉丝似乎对他的包容性特别大，现在就好像已经满足了一般，纷纷跟江然打招呼说晚安。
    檀越粗略将这些消息扫过，然后关上了电脑，要把江然扛到床上去。
    檀越和江然原本的身体只相差十公分，但是一个健身有方，一个久居屋内，身体素质差了不止几倍，檀越现在到了江然的身上似乎做什么都很轻松。
    檀越把江然轻轻放到了床上，床上陷进去了一个人形的小洞，檀越正准备离开去沙发上凑合一宿，却没想到自己被人一把抓住，还卷进了怀里抱着。
    檀越脑内的神经突然断了线，突然记起来江然以前在直播里面说过自己酒品不好的事。
    这就是江天王口中的酒品不好吗？
    在镜子里，檀越看着属于自己的身体主动抱上了江然的身体，整张脸彻底烧红，觉得十分羞耻，急急忙忙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镜子里面的画面。
    这一闭，就闭到了第二天早晨。
    江然用手在床上探了探，他记得自己明明抱着自己的被子睡着了，怎么被子不见了？
    江然揉揉脑袋，感觉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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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页

    听到从房间外传出来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声音，江然光着脚走出房间，看到了那个跟个摆设似的半开放厨房里面站着一个人。
    是自己。
    好吧，醉酒之后身体也没有换回来。
    江然走下阶梯，饶有兴趣地看着檀越在厨房里面转个不停。
    不仅是一个妙笔生花的小画家，还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小厨师吗？
    想到这里，江然不自觉笑了一声。
    檀越听到了这声笑，慌忙转过身，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把一盘早餐放在了餐桌上。
    江然走下楼梯，看着盘子里面的三明治和鸡蛋麦片粥，笑着说道：“挺丰盛啊！”
    “我……我随便做的。”
    “你出去了？”
    “嗯……我看到您家里只有泡面，偷偷出去买了一点材料回来。”
    江然啃了一口三明治，看见檀越还站着，用眼神示意檀越坐下，说道：“挺好吃的，手艺不错。”
    檀越有些心虚，和偶像同桌吃饭这种事他就在做梦的时候想过，现在还是觉得有些虚幻，且心虚，说道：“不用了，我在一边吃就行。”
    江然觉得檀越太过小心翼翼，干脆站起来将自己身侧的椅子拉开，看着檀越。
    檀越妥协。
    檀越看着抬头偷偷看江然，不知道他到底记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可是看着江然这样从容的样子，檀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和男神共处一室，睡在一张床上的事。
    是檀越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江然抬手将燕麦粥一饮而尽，说道：“看样子，醉酒似乎也不能把我们的身体换回来，可能要等到我们明年的生日再试试……”
    话音刚落，两个手机都同时闪起了光亮。
    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互相拿起了自己原来的手机接起了电话。
    檀越怕打扰到江然，于是走到了楼梯口。江然怕打扰到檀越，特意走到了窗边。
    “檀越，你稿子画没有？对方急着催了。”
    说话的是萧涯，因为檀越不善与人交流，萧涯替他代理基本的事务。
    “我马上画，就这样。”
    檀越没等到萧涯继续说，怕他听出破绽，急忙挂掉了电话。
    檀越转身看着在窗边站着的江然，江然察觉到檀越的视线后对着他笑了一下，可是眉头还是皱起来的。
    江然嗯了几声之后挂掉了电话，对着檀越说道：“今天你可能要去公司参加一下年会，主要是……为我过生日，人有点多。”
    ！
    檀越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
    江然揉了揉头，说道：“到时候有人应酬，你就陪着笑就行，不用说话，我可以装作工作人员陪你，可以吗？”
    檀越看着江然给予自己这样大的重托，心里不想让他失望，这种情绪和恐惧一起在他的心里争夺着脑袋。
    “算了，我打个……”
    “不用了，我去……”
    檀越很震惊，自己的嘴里能够说出这几个字，看着江然对着自己笑，他又问道：“您真的陪我去吗？”
    “是的，信我。”江然绽开了笑颜，随后问道：“你那边有什么事？”
    “嗯，小事，先不用管，我之后就可以处理好。”
    檀越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只差上色了。
    “那就好，谢谢你了。”江然说完之后就把檀越退到了浴室，说道：“你先洗一下，洗完之后我来。”
    檀越呆呆地进了浴室，又呆呆地让热水冲刷自己的身体，雾气氤氲，好似仙境，通体舒畅。
    洗完之后，檀越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带换洗衣物进来，于是先走出了浴室想让麻烦江然给自己递一件衣服过来。
    檀越没有想到浴室外面的洗手台边有一个半身镜。
    明朗的身体线条，流畅性感，锁骨，胸膛，腰线——
    细细端详后，后知后觉。
    胀红了一张小脸。
    “靠啊——”
    第6章
    檀越先去洗浴，江然坐在了窗边的榻榻米上看书，许是今天的天气比较好，总让人觉得暖呼呼的，江然不禁打起了盹。
    洗浴间内传来一声巨响。
    坐在榻榻米上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浴室。
    浴室里面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洗手台边的地板上坐着一个身材健美的男子，刚刚滑倒的时候磕着洗手台了，腰有些疼。
    流淌在江然身上的水滴砸在了檀越的眼里。
    江然和檀越对视一眼。
    怎么突然换过来了？
    没有丝毫征兆的。
    檀越震惊之余还是先扭过了头，不敢看江然。
    檀越之前以为在做梦，也就对这个身体没有过多的关注，洗就洗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他现在面前坐着的是江然，活着的江然。
    或者说是一个赤｜身｜裸︳体的江然。
    檀越只听见江然闷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赶快蹲下，问道：“您没事吧，我就是太激动了……不是，我不是激动……我就是……”
    檀越觉得自己有口难言，越描越黑。
    江然想着安慰一下檀越，于是以长辈的姿态摸了摸檀越的脑袋，说道：“先扶我起来一下。”
    檀越将江然扶起来后就陷入了一种呆滞的状态，整个人笔直的立在那里。
    --

 第12页

    江然进浴室穿了一件浴袍后再走出来，看着檀越想要和自己说什么一样，笑着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道：“先洗洗，之后再说。”
    说完之后也不管檀越愿不愿意就把他推进了浴室里，檀越刚刚想说自己没有换洗衣物，门缝中就伸出一只手递进来了衣服，对方说道：“衣服都是基本款，然后……内裤是新的，你可以放心。”
    檀越现在还是懵的，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洗澡的时候不自觉地去扣自己锁骨上面的小痣，感受到心脏跳动速度之快。
    檀越出来之后看见江然坐在榻榻米上，随意翻动着书页，从浴袍的深领露出一段修长且白皙的脖子，头发还有点湿，在阳光下变成了淡淡的深棕色。
    檀越有点不敢接近。
    江然一直感觉有目光凝在自己的身上，一转身就发现是檀越，先是细细端详了檀越一番，瘦而高，脸好看。
    江然猛地想起来了那衣柜的格子衬衫，觉得有些好笑，于是连说话的时候都染上了一些笑意，“过来坐下，我们谈谈。”
    檀越乖乖照做，本是低头一直盯着桌上的茶水，又听到江然说道：“跟我这种三十多岁的大叔待在一起有点不适应了？”
    檀越猛地抬起头，与江然的眼神撞在一起，解释道：“没有，没有！您误会了。”
    在阳光下，他的眼珠是褐色的。
    “别紧张。”
    其实江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突然地去到了对方的身体里，又突然回到原本自己的身体里面。
    江然用手轻轻敲打着扶手，打了个腹稿。
    檀越将手搭在膝盖上，发问道：“这两天给您添麻烦了，您继续忙您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说完，檀越就想要离开。
    江然感觉檀越有些怕，还似乎是有些伤心，有些想逃，嘴比脑子快，先叫住了他，说道：“我送你回去，你先等等，我换个衣服。”
    “不用……”了字还没说出口，江然就走上了楼梯去了房间。
    江然就算是走在阶梯上也时刻叮嘱着檀越叫他不要先跑了。
    车上。
    江然略略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从里面看到了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小男孩，正在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一直圈着自己手腕在那个小骨头上揉捏。
    怎么结束，这是一个问题。
    直到车已经停在了滨江城外，江然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
    檀越尽力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失落，重复道：“之前跟您添麻烦了，我先走了，您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
    江然双手交叠着，轻轻拍着方向盘，说道：“嗯，你也是，注意安全。”
    檀越下车后往家里走去，手上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机，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檀越转过身去，看见江然摇下了车窗，露出了上半张脸。
    突然漫上来的喜悦冲昏了檀越的脑袋，他正准备往回走，一辆公交车突然在自己的面前擦过，檀越赶快向后退后几步。
    等到公交车过去之后，江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檀越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之后才敢继续和江然站在一起，这时候嘴巴将被胶带黏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江然看着檀越，笑着说道：“你很可爱，以后可以再开朗一些的，不用怕，你真的挺优秀的，多参与些活动吧，多和人交流交流。”
    “不……”檀越抬眼去看江然，发现他笑着看着自己，于是将后面的“没有”两字吞下，说道：“您快回去准备宴会吧。”
    “好，多保重。”
    江然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走过了马路上了车，又觉得不放心，摇下车窗后对檀越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发动了汽车。
    在后视镜后还能看到檀越，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然后在拐弯后彻底消失。
    檀越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躺在床上，目力所及之处竟然都是江然。
    他不禁想着当时江然醒来之后的场景。
    有点羞耻。
    檀越将被子蒙过脑袋，脸红了一大片。
    大概五分钟过后，檀越才从被子中钻出来，拍了自己两个耳光，逼迫自己忘掉这些事，转身起来开了电脑，准备给之前别人的约稿上色。
    檀越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色感随着江然一起跑了，怎么画怎么觉得不对，颓然地抓了抓手机，整个人蜷在了椅子上，打开手机通讯录。
    寥寥可数的几个人中间穿插进来一个陌生号码，是那天江然让他打过去的那通电话，檀越想着江然可能不希望别人打扰他，可能会换号码，但是还是想把这个记录保留下来，充作一个纪念。
    正当他准备点进去给他切换一个备注的时候，屏幕突然切换到了来电提醒界面，是萧涯。
    “喂？”
    “你之前都去哪里了？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挂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檀越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太过魔幻，就算说了对方也不会信的那种，沉默了半天才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说道：“我就是出去散散心，找找灵感，当时周围比较乱，我就挂了。”
    “那你现在回来了没有？”
    “现在就在家里呢。”
    “那你开门。”
    檀越打开门后就看到门口站着的萧涯，又退后几步让他进来。
    --

 第13页

    萧涯仔仔细细地把檀越从头到脚看了一个遍，说道：“也不像有问题啊。”
    趁着萧涯正在换鞋的时候，檀越问道：“你来做什么？”
    萧涯换好鞋后很自然地坐在了檀越电脑椅旁边的小板凳上，说道：“我来给你催稿，顺便来走个流程。”
    “什么流程？”
    “最近有个活动想要邀请你去做嘉宾，我直接给你按惯例拒绝了。”萧涯将手里拿着的草稿纸在桌面上抖了抖，继续说道：“过两天他们就要开了，结果又他们又过来问了问你去不去。”
    萧涯终于把檀越散在桌面上的纸收拾好，说道：“直播都是头一回，那主办方也太没眼力见了，明明知道你不会参加的……我现在就跟他们打个电话，说你不去。”
    檀越听着萧涯说这些，眼前突然浮现出江然的笑脸，近在咫尺。
    可能自己真的可以试试，之前自己还说过自己要努力到有和他并肩的资格。
    终于是狠了心，说道：“我去吧，反正我就是个画画的，也不能表演啥节目，最多签名……嗯，可能。”
    “好。”萧涯拨通了对方留下来的号码，等到对方说话之后才后知后觉檀越说了什么，一时呆呆地看着檀越。
    萧涯捂住了话筒，问道：“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我没有。”檀越一边在桌子上翻找，一边说道：“最近画的画好像都在电脑里，我记得之前有没发完的明信片，可以拿出来用。”
    萧涯快速地和主办方把事务交接好，然后拦下了檀越的手，说道：“这些事你都不用管！檀小越，你出息了！你这两天给我的惊醒让我觉得……让我觉得……”
    檀越看着萧涯激动的模样，笑着说道：“让你觉得怎么了？”
    “让我有一种老父亲终于看见儿子长大的那种欣慰的感觉，你知道吗？”
    “滚。”檀越笑着捶了萧涯一拳。
    这次国际动漫游戏嘉年华在S市举办。
    由于时间比较紧，檀越和萧涯匆匆收拾了一下行李之后就去了机场，熟悉的地点，如梦似幻的几天已经过去。
    檀越在平板上画画来消磨时间，看着窗外想到海洋，再低头之后画面上画着两个在海底相拥的人。
    檀越急忙用手遮住这幅画，检查周围有没有人在看自己。檀越在不保存和保存两个选项之间纠结了很久之后，终于选择保存成为私密文档。
    到达S市时已经近乎晚上，檀越和萧涯都被安排住进了场馆周围的酒店内。
    檀越一个人坐在酒店的床上看着窗外的夜景觉得有些无趣。
    手机突然震动。
    檀越掏出了手机。
    第一条通知：
    用户江然关注了您。
    第二条通知：
    来自陌生号码的一条短信：你喜欢草莓味吗？
    第7章
    檀越的手有点抖。
    甚至怀疑突发了什么地震将他的手机震掉在了地板上。
    檀越颤巍巍地蹲下把手机捡起来，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后回了一个“喜欢”过去。
    檀越记得那个号码，是江然的。
    他不仅没有换掉手机号，反而还主动地给自己发消息？
    檀越激动地捞了枕头夹住了自己的脑袋，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手机屏幕。
    才过了一会儿对方就发来了消息，“我买了一点草莓蛋糕，可以请你吃。”
    这次檀越还没来得及激动，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檀越将手机锁屏后埋进被子里，开门之后发现是萧涯。
    檀越警惕问道：“你来干什么？”
    萧涯生平第一次被檀越堵在了门口，只开了一个门缝与他说话，顿时觉得有些失落，再看这人依靠身体挡住自己的视线，脸上还带着些红，顿感不对。
    “我来……”萧涯趁着檀越不注意身子一侧溜进了檀越的房间里。
    没发现什么香艳美女，倒是看到了一个恼羞成怒的檀越。
    “我错了。”萧涯第一时间认错。
    檀越听见萧涯这样说，又没了脾气。
    萧涯把文件一张一张全部都摊在了檀越的面前，说道：“你之前的热搜热度还在，澄清之后甚至还涨了一拨粉，主办方可能也是看中了这块，我粗略看了一下合同各方面都比较倾向我们，你看看了签下吧。”
    檀越听着萧涯说得头头是道的，提起笔就在合同上签了字。
    “真不看？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檀越笑嘻嘻地说道：“要卖早卖了还等到现在？”
    萧涯叮嘱檀越不要熬夜之后得意洋洋地走了。
    檀越待着萧涯走之后赶快把埋在被子下面的手机翻了出来。
    “晚安”两个字赫然出现在他的眼里，和他的上一条消息相隔五分钟。
    他男神！
    给他！
    说晚安！
    还要请自己吃蛋糕？
    开玩笑的吧。
    檀越觉得自己现在有喘不过气，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也回应了晚安两个字，然后任凭自己向后倒在床上，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在床上蹉跎了大约二十分钟后，檀越觉得自己现在没有任何困意，于是把电脑从包里掏了出来赶稿。
    另一边。
    江然给自己倒了一碗醒酒汤，一饮而尽差点呛到自己，江然隔着湿润的水光看着自己买回来的草莓蛋糕陷入了沉思。
    --

 第14页

    他记得那天的电脑旁边放着几块草莓味的饼干。
    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对话框。
    江然坐等右等没有等到对方先回应自己，斟酌再三后把蛋糕放进了冰箱里面，发了一个晚安过去。
    洗漱结束后，江然坐在床上点进了檀越的社交帐号里，最新一条是今天中午发的官宣动漫节。
    江然先是笑了笑，觉得年轻人真会玩，然后就在下一秒点进了大图，檀越的账号名字在最上面。
    嘉年华那天可以算是人声鼎沸，早上七点都还没有开始检票，入口外就已经到处是人。
    像是察觉到了檀越的紧张，萧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紧张。”
    檀越将口罩戴上，心里想着江然深呼吸几次之后感觉放松了不少，又听见萧涯这样说，偏头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去了相关的展区，在这里基本都是同人画手或者画师。檀越扫了一眼，其中有几个还是他比较眼熟的id。
    檀越和萧涯一起把赶出来印刷的海报和明信片在桌子上放整齐，檀越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为了逃避这种视线，他特意转过身体只留给对方一个背影。
    很多人都知道有檀越这号人，甚至很多同人画师都是檀越的粉丝，这次见到了真人，就算再怎么害羞也想过去打个招呼。
    而面对这些打招呼的人，檀越到底还是选择了交谈，内容大抵不过是“谢谢您喜欢我，我会继续努力来配得上您的喜欢的。”
    就这样，开馆时间到了。
    观众如同蚂蚁一般快速的涌入会展中心，让原本安静且空旷的场地突然变得喧闹且拥挤起来。
    檀越面前的队伍已经拍成了一条长龙，粉丝男女参半。
    “啊，姐妹！你也喜欢A神吗？”
    “A神他跟我说谢谢了啊啊啊啊啊啊，声音苏爆了！快给我一个鸡笼！”
    “签名还送无料，我们家AA不赚钱的吗？母亲流泪了。”
    “难道你们都没有注意吗？A神的眼睛真的超级好看，里面有星星啊！一闪一闪的！我沦陷了！梦中情A！是我的梦中情A！”
    人群里面全是这种声音，一个比一个激动，有些抢先得到了签名的女粉甚至都不离开这个展区，专门守在了檀越的展区位置偷拍檀越。
    萧涯娴熟地分发着明信片，一边笑着对檀越说道：“我就说很多人喜欢你的，你从来都不信。”
    檀越手不停，有些羞涩地说道：“偶然吧，其实我没什么值得他们喜欢的地方。”
    檀越签完名字后将明信片递给面前的粉丝，笑着说道：“谢谢喜欢。”
    紧接着又是下一个粉丝。
    本来队伍就很长，时不时还有新的人排在队伍后面，檀越只是机械地签着名，然后真情实意地对着对方说一句谢谢喜欢。
    谁也没有想到明信片会不够，萧涯紧急打电话找工作人员调用，当时合约上面写得是主办方提供印刷服务，主办方也没有想到，檀越会这么吸粉，在最新一期海报发布之后订票数量暴涨。
    檀越紧张兮兮地盯着萧涯，接过萧涯也只是耸了耸肩膀，说道：“他们说要等一会儿。”
    桌子面前站着一个小女生，手里捏着檀越之前出版的一本画集，正准备离开却被檀越叫住，趁着这个等待的时候给檀越来了一段深情表白：“我……我是艺术生，我觉得您画得特别好，我之后特别想去您的学校，我会努力的，我会特别努力的。”
    “好好加油哦，文化课也别落下了，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私信问我。”檀越笑着回应之后又偏过头问萧涯：“白色卡纸带来没有？”
    指的是他平常摸鱼用的白卡纸。
    萧涯明白了檀越想干什么，从包里掏出了一大叠卡纸，檀越接过一张，随意瞥了面前的小女孩一眼，涂鸦几笔画了一个q版小人上去，说道：“抱歉，久等了，明信片用完了，时间又比较紧急，希望你喜欢。”
    小女孩看到那个q版的小人头上带着一个状元帽的装饰，顿时热泪盈眶。
    檀越写了“祝金榜题名”五个字后问道：“叫什么名字？”
    “团团酱，团团酱就行。”
    送走了那个小女孩，檀越说道：“下一位。”
    “来了。”
    这声音有些熟悉？
    檀越抬头一看，与江然撞了个满怀。
    他戴着口罩，头发梳上去整个塞在帽子里，这个装扮在嘉年华里很常见，倒是没让人感到不异常，可是檀越还是认出来了。
    他。
    是江然。
    “您……您来……”檀越顾及到萧涯，低下了头，装作从容地说道：“您怎么在这？”
    江然没想到自己还能这么容易被他发现，粉丝口中的“真爱”一词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袋里面，江然一下有点被哽住，说道：“路过，看到你在这里就来了。”
    啊，原来是路过啊。
    檀越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下。
    等等？
    檀越看着排在江然身后的长龙。
    路……过？
    还没等檀越反应过来，桌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蛋糕盒子，江然说道：“抱歉，我是新粉，还没来得及买你的画集，能不能用蛋糕换一张您的作品？”
    江然眼里溢着笑，檀越有点不敢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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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明信片了。”檀越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滚了一刀火，将蛋糕袋子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也不肖看，一个q版的江然就出现在了纸上。
    江然：“我也要和前面那个小女孩一样有TO签。”
    檀越默默地将卡纸收回，颤巍巍写上，to江然，fromA。
    江然接过檀越的画，似是满意的笑了笑，说道：“加油哦，我还有事，先走了，之后再联系。”
    之后？
    联系？
    檀越看着江然从人群中穿梭，直到消失不见。
    萧涯发现檀越整个人像失了智一般，用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问道：“怎么了？”
    “没有，不是他，不是江……”檀越差点就要站起来。
    萧涯：？
    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之后，檀越对着那个粉丝说道：“对不起，我们继续。”
    会展中心外。
    江然坐上了一辆小汽车的后座。
    纪文坐在后座上等江然，看见着江然丝毫不躲闪地回到了车上，皱眉说道：“我觉得这两天你有点奇怪。”
    江然把帽子和口罩都摘下来，笑着问道：“我怎么奇怪了？”
    “你先是突然答应了做空降嘉宾，又跑来这么多人的地方，我不记得你还有这个爱好，还有——”纪文看到江然空空的两手，继续问道：“你来这儿我都不说，飞机本来就要晚点了，你还特意绕路去买蛋糕？你蛋糕呢？吃了？”
    江然知道纪文就是这样一个性子，反而能够管束他，于是也不多说，对司机说道：“快点去机场吧。”
    纪文看着江然不准备回答也不打算追问下去，反正江然浪不是一两天了，没有幺蛾子就行。
    突然，江然说道。
    “去鼓励一个小朋友了……”
    纪文挑眉，看着江然嘴角敲了起来，“嗯？”
    “顺便请他吃个蛋糕。”
    第8章
    嘉年华一天下来，檀越的手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了，和同行与主办方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先回了酒店，订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准备回A市。
    萧涯自作主张给檀越找了一个冰袋来，又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了檀越的身边给他按摩。
    檀越瞧着萧涯这个殷勤劲儿，笑着说道：“你今天对我太好了，有点儿不适应了。”
    “我明明一直都对你很好，是你的铁哥们，你可不能因为火了就把我抛弃了，古话说得好，苟富贵勿相忘。不过这次真的给钱挺多的，我觉得你就算坐在家里玩，都能靠这些吃上个一年半载。”萧涯打开手机瞥了瞥账单。
    檀越将手抽回来，说道：“钱先存你手里，我没钱了再找你。”
    “行，你说怎么弄我不都听你的。谁叫咱们是铁哥们？”萧涯说完之后肚子一叫，看到了檀越放在桌子上的蛋糕袋子，正准备拿下来，却被檀越一把夺走了袋子。
    萧涯摸摸肚子，说道：“我叫了吃的，先给我垫垫肚子还不成？你这么宠粉啊？”
    “不是，我没有。”檀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这个蛋糕是江然送他的吧，只好说道：“我想留作纪念……”
    正当此时，敲门声响起，萧涯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份便当。檀越帮着搬了凳子过来两个人对着一起吃完饭。
    萧涯是真的累了，吃得极快，瞥见了袋子的包装，说道：“你粉丝真舍得下血本，这蛋糕，高级货啊。”
    檀越抬头去看萧涯，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清楚，太贵了没吃过。”萧涯吃饱之后仰着躺在了椅子上，用手比划，继续说道：“好像是外国什么连锁的牌子，就一口那样的大小就几百的那种。”
    萧涯说完之后还要印证自己说的话是否正确，打开地图搜索了一下，说道：“咱们那边有一家，S市有一家，嘿！买蛋糕还要预约的呢。”
    萧涯越说，檀越越是胆战心惊，等到萧涯走之后，檀越看着拆封了的蛋糕不知道怎么下嘴。
    他拿出手机对着那个充溢着草莓香味的蛋糕先是一通照，调色加滤镜玩得不亦乐乎。
    这时突然来了一条消息，来自江然。
    -今天怎么样？
    檀越看了看那个蛋糕上缀着的草莓，说道：“托您的福，很顺利。”
    江然把自己放在冰箱里面的蛋糕拿出来，切了一小块送进嘴里，看到檀越自从发来了那条消息后一直都是呈现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
    隔了夜，口感似乎没有那么新鲜了，江然一张嘴除了对泡面不挑以外对什么都挑，将碟子推到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屏幕，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去，“蛋糕好吃吗？”
    檀越手抖，回复到——有点儿忙，还没吃。
    “啊？你在忙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没有，我现在不忙了。
    檀越把这条发出去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这条消息似乎是发得太过……迅猛。
    差点就要直接说快来打扰我了。
    檀越赶紧连发了几条消息出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刚刚很忙，现在就不忙了。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刚刚好，我把事全部忙完了，就在刚刚。
    檀越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快出了残影，第一次打字打这么快，看着这一条的消息，觉得自己越描越黑。
    -快点吃吧，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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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本来还想问江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蛋糕价钱的事，看到江然这条消息之后就把这些问题都压了下去，默默拿出了里面附送的叉子切了一小块送进嘴里。
    好像江然知道自己吃了一样，在檀越刚刚咽下去的那一刻，他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好吃吗？
    -好吃。
    江然得到这个答案之后满意地笑了，他记得檀越的电脑桌上放着一个速食草莓蛋糕的包装袋，他这么做也算是鼓励了自己的小粉丝。
    如果他的粉丝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够自信，能够愿意和别人交流的话，江然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善举，甚至还有点为此得意。
    -吃了就睡吧，我刚刚下飞机有点累，先睡了，晚安。
    -嗯，晚安。
    檀越上了飞机之后才知道江然来S市的原因。
    他发誓他没有接收到任何关于江然会来参加节目的消息，等到知道后江然的各种舞台截图已经满世界飞。
    还是空降嘉宾？
    他偶像怎么这么任性啊！
    都没有和自己说。
    檀越思绪突然断了一下，他也没必要和自己说啊。
    他还特意过来给自己送蛋糕。
    一个念头出现在了檀越的脑袋里，又马上的自我否定掉。
    总不可能他是特意为了自己来的吧？
    檀越苦笑了一下，划着屏幕挨个把照片保存在手机里面。
    江然这次还弹了钢琴，穿的一件深蓝色的衬衫，配上一件黑色的裤子，微卷的头发，配上这样一张脸，像童话故事里面的小王子一样，光照在他身上，像是这个人本身的就有的光。
    刺眼，张扬，却温暖。
    江然随意翻了几个评论，一个一个老公、宝宝叫的比谁都亲热，檀越嘴角都要上扬到太阳穴去了，关掉了软件，插上了耳机，在江然的歌声中进入了梦乡。
    檀越到家之后先是躺在床上对着傻笑了半天，发现江然竟然正在直播，檀越赶紧点进了江然的直播间，他正唱到副歌部分。
    屏幕里的江然在头上扎了一个皮筋，在头上竖起来了一个小啾啾，江然在那一刻觉得自己母爱泛滥，非常想捏捏他的脸。
    听过几首之后，檀越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被耽误的直播，权衡再三之后将手机屏幕切到了电脑上，又点开了画布，开始自己的直播。
    旁边是真的江然，现在要画江然，可以盯着江然画，感觉还不赖？
    因为没有事先通知过的缘故，开始没有几个人在直播间内。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开直播？还好我眼尖手快看见了。
    -我先来说，我头一个抱走A宝宝，后面说的都是我小号。
    -新粉，慕颜而来。
    -这就起稿了？我就闭了个眼睛，怎么这个人形就出来了？
    檀越发了一个消息出去——这幅画给大家补上，还是画江然。
    -不说话了吗？不唠嗑了嘛，我的青春又回来了？
    -没事，A神安心画，团团永相随！不说话也行，我就安安静静地学！
    檀越捕捉到了这个熟悉的id，发了一个消息出去——在直播间里的小朋友们，就算是暑假也要好好学习，只准看一会儿。
    檀越原本想画江然之前在杂志封面上的造型，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画了一个坐着的人，旁边还有一家钢琴，又给画布铺上了黑色的底色。
    被电了。
    中毒了。
    檀越笑了笑，提笔再画。
    江然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通知——您关注的用户ahjaksfkdj正在直播。
    江然先是疑惑了一下，趁着下一首歌的前奏点进了消息界面，果真是他在直播。
    没有任何犹豫的，江然点进了那个直播间，光标正停留在他的眼睛那里，在里面加些五颜六色的东西，紧接着整个画布出现在了江然的眼前。
    就是昨天，他的舞台造型。
    不觉得有一丝悸动。
    檀越刚刚画得太过认真，等到画完眼睛之后才注意江然停住了直播，赶快去看江然在做什么。
    一闪而过的，檀越看见了江然的手机屏幕，他在看自己的直播？
    檀越的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
    只是一闭眼的功夫，檀越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电脑面前出现了江然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怎么回事？
    他怎么又到江然的身体里面了？
    粉丝们看见自己的爱豆突然呆住，一个个发了消息来问候。
    -是网卡了吗？
    -怎么回事？前奏过了啊？
    -是不是唱累了？要不先休息一下？
    檀越想起来了自己之前干的蠢事，恨不得把自己捶进地里，看着屏幕上这些消息突然灵机一动，根据自己记住的歌词做出了嘴型，不发出声音。
    檀越急急忙忙去看评论。
    -怎么只有图像没有声音了，是我这边出了问题吗？
    -姐妹！你不是一个人，我也听不到声音！
    -+1
    檀越舒出一口气，自己好像糊弄过去了，赶紧学着江然的语气发了消息到互动区里——对不起，麦坏了，暂时下播。
    直播结束。
    檀越觉得自己像在水里被泡过了一遍似的，身上全是汗。
    江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又回到了檀越的身体里面，还没有做出第一反应就被面前的那个“自己”吸引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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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克风坏了？
    江然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这小孩不光画画挺好看，演技也还挺不错的？
    看着自己的那边关掉了直播，江然打了一行消息出去——对不起，突发事件，下次再播。
    江然知道檀越现在心理建设可能有点不太行，就算是他愿意去嘉年华了，也不代表他可以出现在那么多人面前。
    他得好好安抚一下对方，毕竟是自己把他带进坑里了。
    江然点开了檀越手机的通讯录，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看到自己连一个备注都不配拥有的时候还是有点小失落，轻啧一声后拨通了电话。
    叮叮——
    电话铃声响起。
    檀越赶快拿起了江然的手机，看着屏幕上面“小朋友”三个字傻了眼睛。
    跃跃喵呜一声走开，檀越点了接听键。
    “我想我们需要再见一面？”
    第9章
    江然和檀越两人对坐在茶几两边。
    檀越脑门冒汗，不知道这是又发生了什么。
    江然抱着跃跃给它顺毛，是不是还叫它的名字，叫一声，跃跃猫叫一声，越越心跳一下。
    终于，江然准备开口说话了。
    檀越洗耳恭听。
    江然用一种近乎幽怨的眼神看着檀越，说道：“为什么我没有备注？”
    “啊？”檀越没想到江然第一句话竟然说得是这个，脸一红，赶紧解释道：“怕给您带来麻烦，就没给您设置备注。”
    檀越实在是没好意思说自己已经把那串数字背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了。
    江然看檀越态度诚恳，也不再逗他玩，让跃跃去一边玩，“看你这么紧张，我逗你玩的。”
    檀越松了一口气。
    江然继续说道：“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内，我们交换了两次身体，原因尚且不明。”
    江然从来不想给自己多找麻烦，只是觉得檀越很像他之前认识的一个人，才多关注了他一些，本该点到为止的时候，两个人的身体又换了回来。
    檀越的一颗心再次悬起，看着对面的“自己”皱紧了眉头，自己也跟着皱紧了眉头。
    这次檀越主动交代，说道：“我什么都没干，就开了个直播。”
    江然：“我也是，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江然本来想继续说下去，看见檀越那紧张兮兮的样子，没有再说话
    主要是面对着陪伴了自己三十几年的脸说话，还是觉得有点怪，好在檀越的脸蛋也很优越，没有让江然觉得自己受辱。
    “要不……我再去洗个澡？”檀越主动提议。
    江然双手表示赞成，亲自将檀越送进了浴室，又给他拿了换洗的衣物。
    檀越本来只是随口提一句，可是现在好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檀越第一次知道原来闭着眼睛也可以洗一次完整的澡，身上的水可以风干的那么快。
    江然心烦意乱，说是在看着书，实际上一直盯着洗手间看，左等右等还没等到交换回身体，有点坐不住了，干脆去了洗手间。
    江然轻轻叩了一下门，问道：“好了吗？”
    檀越正在闭着眼睛穿内裤，慌忙套上之后又赶快把T恤套在了头上，说道：“好了。”
    “那我进来了。”
    听见门把手旋转的声音，檀越急忙跨出两步前去迎接，谁知道在江然出现的那一瞬间，檀越踩到了一滩水，一打滑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江然倒是反应快准备挡住自己，结果只能怨恨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太过羸弱，就算是挡住了檀越，也还是没有受到任何阻力的向后倾倒。
    檀越感觉有一个软软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江然也感觉有一个软软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大眼瞪大眼不过如此。
    接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吻”？
    这个念头还没有在脑袋中彻底的成型，两个人同时感到有一阵电流在两人身体相贴的地方涌动，感觉灵魂像被抽离了一样。
    两个人的身体又互换了回来。
    在檀越的脑袋触地之前的那一瞬间，江然护住了檀越的后脑勺。
    到头来，最痛的地方竟然不是两个人的身体，而是两个人相互碰撞的牙齿。
    江然听到檀越闷哼一声，极其迅猛地从檀越的身上爬了起来，伸出手准备扶起檀越。
    檀越看到江然嘴唇上多了一抹血色，到现在还是蒙的。
    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放在了江然的手掌心里面，然后被江然拉了起来。
    气氛一度很尴尬。
    别说檀越现在低着头不敢看江然，就连江然也偏开了头，目光游离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睡男粉”这三个字在他那颗三十三岁的脑袋里不停地转悠着。
    太阳看着好戏，将两个人的脸烧成一个颜色，火辣辣的。
    终于还是江然先开了口，问道：“你我都是男人，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檀越苦笑两声，说道：“您放心，我不介意的。”
    “我现在有一个猜想，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你想不想试一下？”
    “可、可……可以——”啊字还没有说出口，檀越就看到了逐渐逼近自己的江然。
    江然趁着檀越不注意，挑起了他的下巴，单单只是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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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抹去的红色沾在了两人的唇上，有些病态的美。
    腥腥甜甜的。
    很快，两人发现身体再次换了回来。
    江然似是满意地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踮起脚来又碰了一下檀越的嘴唇。
    两人再次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体里。
    江然心里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这才意识到了嘴上被人啃出了血，去抽了几张面巾纸按在了嘴上，然后抽了几张新纸递给檀越。
    檀越低着头，看着面巾纸上的红色出神。
    江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眼里多了一丝温柔，问道：“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第10章
    檀越手里拿着一份合约，上面是江然和他刚刚商议出来的条件。
    江然给檀越端了一杯奶茶过来，说道：“对不起，我刚刚也是突然有了这个想法，所以才冒昧的这样做了，还好你不介意。”
    檀越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上，回应道：“嗯。”
    江然摸了摸眉心，“现在已知的是接吻……”江然顿了顿，继续说道：“已知接吻能够让我们强制性地将身体换回来，但是鉴于第一次的时效性，所以我提议你先在我这里住着，然后……为了避免在工作的时候突发意外情况，如果你能过来当我的助理的话我们两个就能基本上都呆在一起，来规避风险。”
    “嗯。”
    江然坐在了檀越的对面。
    “当然，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你这个助理只是挂名，包括你的合同都是和我私人签署的，不会和公司扯上任何的关系……我的本意是方便你和我各自的工作，你能明白吗？”
    “而且，你也可以多接触一些人，开朗些。”江然的目光落在了檀越的脸上。
    “我当然明白，您说的很对。”檀越的视线停在了合约的最后一条上，拿起笔在下面的签名框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然放松了很多，起身将合约收下。
    “要吃点东西吗？”江然顺带着给跃跃倒了猫粮，又看了看表，说道：“到饭点了。”
    “吃泡面吗？”
    江然轻啧了一声，说道：“一个人的时候才吃泡面，两个人的时候吃泡面是不是太不浪漫了一点？”
    檀越一愣，紧接着就跟着江然出了门。
    “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去你家收拾一下东西。”江然带着檀越来到了一个西餐厅，里面很是空旷，桌子旁边还有人在拉小提琴。
    檀越实在是说不出口，自己还在回味……刚刚的那三个吻，听见江然叫自己才缓过神来。
    “你那个朋友？”
    檀越急急忙忙接上江然的话，说道：“您不用担心，我跟他说一声就行。”
    江然以为他是在为自己刚刚后来那两个胡来的吻生气，于是说道：“对不——”
    话未说完，江然的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江然转过身去，发现是梁衡，那天庆功宴上的成员之一。
    这里是私人餐厅，平常没什么人，正因为是王楚的股份，他们几个人也就放心的来往此处。
    梁衡以为这里只有江然一个人，还准备过来和他一起吃一顿，谁知道江然对面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檀越抬起头来看清了是梁衡之后赶快低下了头，他知道梁衡算是江然圈内比较好的朋友。
    也就是这时候，两个人的眼神碰撞了一下。
    梁衡看看檀越，又看了看江然，挑眉问道：“你朋友？”
    江然怕梁衡误会，二话不说就要拉着梁衡走，临走时梁衡还和檀越打了个招呼。
    梁衡是圈里的真性情一向口无遮拦，抢先一步说道：“好不容易见你一回，我就来打个招呼，连话都没和他说，你这么急干什么？真是你小男朋友啊？怪不得几次叫你你也不出来。”
    “他就我一朋友，别误会，什么男朋友不男朋友的。”江然对着梁衡说道：“你别出去瞎说。”
    “不是，我就是想过来开个荤，你跟被我捉奸在床似的。”梁衡捶了江然的肩膀，问道：“我觉得长得比最近那个流量小鲜肉好看一点，抓紧机会啊。”
    “别捣乱，不是圈内的。”江然回头看了一眼檀越，对着梁衡说道：“今儿这算我包场，去找你老相好玩去。”
    “啧，行吧，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你这就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堂堂影帝流落街头竟然是因为他的朋友要和他的小男朋友约会。”
    “你……”江然放弃了解释，说道：“算了，你别和别人说就行。”
    江然算是把梁衡弄走了，又坐回了檀越的对面，“你应该知道他嘴挺招人烦的，你别在意他说的啊。”
    檀越问道：“他说什么了？”
    江然意识到了自己多嘴了，说道：“没说什么，夸你呢。”
    “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江然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檀越说，干脆放弃，说道：“你就当没见过他，吃吧。”
    檀越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江然脸上颇无奈的神情，点了点头。
    两个人吃完饭之后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江然把车停到了地下车库之后与檀越一同下车步行去居民楼收拾东西。
    檀越平常觉得自己生活简洁，直到要收拾的时候才发现东西真的有那么一点多。
    江然看着檀越收拾东西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也走过去帮檀越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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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衣服去就行……”江然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让檀越回来收拾东西好像是个错误，他的衣服全部都是丑不拉几的格子衬衫啊！
    于是江然改口说道：“衣服我那都有，你带点生活用品去就行。”
    江然沿着书架看过去，好像一排都是自己的专辑和杂志，笑了笑，又扫到书架上放着一个木盒，下意识地以为这个东西与自己有关，可他并不记得自己或者公司发行过这个东西，顺口问道：“这个木盒要带去吗？”
    檀越还没反应过来，转过身时发现江然已经拿起了木盒在细细端详。
    “别动！”
    檀越没控制住音量。
    看见江然愣了一下之后，檀越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个木盒不用带去了，放在这里就行。”
    第11章
    江然将那个木盒放回了原位，瞥了两眼，发现这个盒子的包装精美，也不再计较更多，去帮檀越收拾别的东西。
    没用多久，檀越就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行李箱里，又和萧涯打电话交代了几句之后和江然一同离开了滨江城的家。
    在去车上的路上，檀越不自觉地哼起了一个小调子，步履轻快。
    江然走在他的身边，听了好久也才听出来他在哼自己的歌，想到这个小孩虽然心思多了些，可到底是一个小孩，情绪全都写在面上。
    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一样，檀越闭上了嘴巴，闷头往前走。
    江然笑着说道：“没事，挺好听的。”
    “啊？”
    “有几个调不太准，不过这些后天也能矫正，你之前不是说要教我画画吗？作为回报，我看看能不能试着给你纠正下音准。”江然说完之后帮檀越把箱子放进了后备箱里，又替他拉开了车门。
    入夜之后，有下雨的趋势，空气变得暖而闷。
    檀越乖乖坐在副驾驶上，问道：“我怕我很多事都做不好……怕给您添麻烦。”
    “没事。”江然瞥了一眼地图，用余光看到了檀越的现状，将原本已经到嘴边的句子换成了“很多事也不用你操心，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是我麻烦你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闹得最后你和我还得捆绑起来。”
    檀越还想再问，却没想到江然突然停了车。
    檀越一偏头，发现车窗外面有一块闪亮的灯牌，是那个蛋糕店。
    江然说道：“草莓，可以吗？”
    “嗯……啊，不是——”檀越下意识地说了可以，话未说完，江然就下了车。
    檀越看着江然进去，出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两个纸袋，进到车里后把他们都放进了车载的小冰箱里面。
    檀越问道：“听说这个蛋糕挺贵的？”
    江然发动了汽车，说道：“还好，好吃就行，我对价格没什么太大的概念。待会回去之后还得收拾一下你的房间，再就是跟你交代一下之后的行程，预感会很累，买点蛋糕犒劳一下自己。”
    江然给檀越安排的房间在江然房间的对面，都是主卧，大小差不多。
    檀越本做好了自己收拾的打算，可是一进去之后发现什么东西都齐全了，甚至衣柜里面都塞满了衣服。
    檀越用眼神询问江然，江然笑了笑，说道：“趁着出去的时候请了阿姨来收拾了一下，之后安排的是一天一次打扫。”
    檀越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甚至也挺喜欢这种感觉，有人告诉他他该做什么。
    江然把买来的小蛋糕放在了茶几上，和檀越两个人对座着。
    “现在我应该是处于一个休假的状态，然后筹备新的专辑，之后和音乐相关的工作会减少一些，但是已经排上日程的很难推掉。”江然解释道：“明天先去录音棚试一下设备，然后就得飞去D市参加一个音乐节的彩排和表演，然后接受一次访谈和一次封面拍摄，可以吗？”
    “我当然可以的。”檀越对着江然笑了笑。
    “那，今晚好好休息？”
    “江然，你怎么还没有……”
    纪文轻车熟路地开了门，正准备上楼去把江然叫醒，却看到了一副让她极震惊的画面。
    江然正在和一个小男生吃同桌吃早餐？
    檀越在纪文进屋的那一刻就已经站了起来，现在纪文在看自己，于是赶紧对着纪文鞠了一躬，说道：“您好，我叫檀越，是新来的助手。”
    纪文走到了饭桌边上，在檀越的脖子上扫了一圈发现干干净净之后松了一口气，说道：“嗯，我是纪文，幸会，以后就是工作伙伴了，不懂得都可以来问我。”
    檀越恨不得拿一个小本子出来把纪文说的话全部都记下来。
    江然看着这两人对峙着，站起来后搭上了檀越的肩膀，说道：“你先吃，有些东西我和纪文先交代一下，纪文，你把工作证先给他。”
    江然攀住了纪文的肩膀，把她推到了一边去。
    从江然出道起，纪文就一直是他的经纪人，谁也了解彼此，事故很多话也不必拐弯抹角地说。
    纪文挑了挑眉，视线准备往檀越那儿瞥，却被江然突然抬起的手挡住。
    江然说道：“他有点害羞，你别看他。”
    “你昨天跟我说你找了个生活助理，我还以为是……”纪文轻轻咳嗽两声，凑近了江然，说道：“你别犯错误。”
    江然差点笑出声，说道：“就真是生活助理，真不是小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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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纪文瞪大的双眼，江然想把梁衡和自己都一巴掌拍死，赶紧说道：“不是，他就是我粉丝，我俩比较有缘，看他能力还行，我就把他招过来了。”
    “住一起？你粉丝？S市那个？”
    “别问了，你把心揣肚子里吧。”江然有点心累，说道：“我打一百个包票，对他真没意思，但凡有那么一丁点儿我跟你姓。”
    “得了，别贫嘴了。你把他招过来，就别天天跟个二百五似的了，有点偶像包袱不是坏事。保密协议什么的都弄好了？要不要给你再弄一份，挂到公司里面？”
    江然：“不用了，和我私人签就行，工资什么的我发，你也别太为难人家。”
    纪文白了江然一眼，走到了饭桌边上和檀越打招呼，说道：“待会我会把行程表发你一份，到时候我们互换一下联系方式，不懂的地方尽管可以来问我，如果我不在的话，你就先问江然，他可能和你平时在荧幕里看到的不太一样，还得你多照顾他了。”
    檀越又站起来鞠躬，说道：“没有，是我麻烦你们了，以后也请您多多指教。”
    “嗯，那是自然，你先吃吧。”
    纪文作为江然的经纪人兼好友，一切事务自然以江然为先进行考虑，本想对檀越稍微严格一些，总是有些疑心怕是他主动贴上的江然，可是看着对方这个青涩的样子，纪文又软了心，一下和他说了许多话。
    纪文看到了江然盘子里面的早餐已经快没了，想起来这是个嘴刁的人。
    看样子，手还挺巧。
    保姆车已经停在了停车场里，三个人撑着伞顺次上了车。
    纪文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心里有些担忧，皱起了眉头，说道：“那天你低血糖没能录成，今天好不容易有空只是试个音，下雨的干扰基本排除一下。”
    江然看着檀越红了的耳朵笑着说道：“嗯，应该没关系。”
    江然在录音棚里连唱了四遍，没有一遍把所有的歌唱全了，每每都是在进入高｜潮的那部分停住，皱眉，然后要求重来。
    檀越看过江然的访谈，他说过自己对音乐的要求很高，常常会因为一些小小的问题而纠结很久，工作人员都有些怕他。
    檀越只是站在角落里面，都感觉到了笼罩在录音棚上空的低气压。
    “再来一次。”
    江然整理了一下头发，对着外面的人做了一个再来一遍的手势。
    纪文走上前去接过了话筒，对里面的江然说道：“是因为下雨吗？”
    “不是，感觉背景里面差了一点什么，有点干。”江然皱了皱眉头，说道：“不用担心，多听几遍，应该能知道缺了什么。”
    江然让伴奏再次响起，檀越闭上眼睛凝神听着伴奏和江然的声音混在一起，听到江然说伴奏里面有缺陷的时候檀越更是用力地去照着这个方向去思考。
    檀越觉得自己不该质疑江然的作曲，而且他也只能算是从鸡蛋里挑骨头挑出来了一个点。
    在江然突然做出手势让音乐暂停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了他的身上。
    江然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找个人去外面录一下雨声。”
    檀越听到江然这么说之后先是抬了头惊愕地看了江然一眼，然后发现录音棚里的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只有自己是一个闲人。
    江然还是眼睛闭着眉头紧锁还在思考着。
    纪文正在和调音师说着什么，其他人也以为檀越是新来的实习生，叮嘱他多录几版之后就没再管他。
    檀越匆匆拿了录音设备之后就冲出了大门，更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冲进了雨里，录了一版有雨打在伞面上的干音，还录了一版没有伞的。
    第二版废了他许多功夫，又因为怕江然等得心急，干脆整个人都走进了雨里用声音护住了录音笔。
    江然睁开眼睛之后下意识地朝着檀越刚刚站着的地方望去，以为他去了洗手间，可是五分钟过去了他还没有回来，江然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窗外的工作人员，一个没少。
    所以。
    是檀越去了？
    江然正准备问纪文，就看见一个被淋成了落汤鸡的小鬼站在了门口，蹲下之后将录音笔借由着门缝放在了录音棚的地面上，脸上还带着笑。
    行吧，不需要他担心了。
    这傻小孩干脆就是淋着雨去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了江然的身上。
    看着江然走到了门口又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包在了檀越的身上。
    檀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拉着手腕离开了录音棚。
    临走之前，江然说道：“你们先听一下录音，看质量行不行，我马上回来。”
    第12章
    檀越被江然带到了休息室。
    檀越头上顶着江然的风衣，江然还说要自己擦擦自己，也不想想他敢不敢。江然打完电话后很自然地坐在了檀越的身边。
    江然见他乖巧地坐着，心里有一点无名的烦躁，说道：“需要我帮你擦？”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檀越狠了心，抓上了江然的衣服，象征似的在自己的脑袋上面摩擦了几下。
    江然说道：“以后这些事你不用做，你跟着我就行，呆在我的身边。”
    “可是……可是我什么都不做，这样真的好吗？”
    “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做很多事，可是我不希望你这样做，像今天。”江然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对之处，怕檀越误会，于是说道：“你和我的身体可能会随时互换，我们两个人现在算是一个共同体。我需要你的身体保持最良好的状态，同时，我也会让我的身体保持最佳的状态，方便你去操作，你懂我的意思吗？”
    --

 第21页

    合约第四条，无法预知接吻互换身体是否具有副作用，在江然一方没有工作需求时，不进行接吻强制互换，等待自然互换。
    檀越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赶紧垂下了头，说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门口响起敲门声，江然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换洗的衣物，“休息间里有浴室，你先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我去前面去看一下，先这样。”
    檀越被江然留在了休息间里面，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好顺着江然说的，走到了浴室里面去洗一个热水澡。
    夏天的雨打在皮肤上是烫的，急的，不停歇的。
    许是察觉到了江然的心情，录音棚里的工作人员接着去外面采了很多版雨声，到后来一个一个试了一遍，终于把最终的版本确定了下来。
    檀越躲在门外听完了全程，听到江然要离开之后才露面，彼时完成了工作的江然正在与同事们一同大闹嬉笑着，檀越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倒是纪文先发现了檀越，走过去和檀越并肩站在了一起，说道：“他要是说了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他没说什么，都是我的问题。”檀越低头苦笑，接着又对着纪文鞠了一躬，说道：“谢谢您对我的关照。”
    纪文以点头回应了檀越，然后走近了人群，拍了拍手，说道：“行了，该去赶飞机了，回来了请你们吃饭。”
    不管江然怎么宣传不要接机送机，还是有很多人自发地组织好队伍来送江然上飞机，江然总不能把粉丝们都轰走，能做到的就是叫他们稍微安静一点，不要扰乱公共秩序。
    檀越跟在江然的身后，感受着灼灼的视线。
    虽然怕，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停下脚步落荒而逃。
    江然时不时转过身子和粉丝们打招呼，也借着这个时机去偷瞄一下檀越的反应，檀越戴着口罩，江然看不清楚檀越此时的神情。
    但是可见到檀越的紧张，檀越还是跟在江然身后走着。
    离开了人群之后，檀越从纪文手里取过机票，就准备去他自己的登机口。江然往前走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背后没有了人，叫纪文先去候机厅，自己跑去找檀越。
    檀越感觉一直有人跟在自己的身后，于是只低头往前冲着，看见了检票口赶紧过去排队。
    江然看着檀越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有种不知名的滋味闪过，走过去站在了檀越的身边。
    檀越正发着呆，身边突然覆上一片阴影，抬头看才发现是江然。
    檀越怕别人发现了江然，和自己身后的人打了一声招呼后赶紧离开了队伍，说道：“这儿人这么多，您来这干什么，万一被发现了又很麻烦的。”
    “我走着走着，你人就不见了。”江然笑了笑，“倒是想问你，你来这儿干什么。”
    “登、登……”
    檀越记得自己应该定的是经济舱，可是票上面却不是这样显示的。
    “江……不，您……”檀越至今都没有想到要怎么称呼江然，现在更是伸不直舌头。
    “说好了一直呆在一起，再说，我总不能平白无故地委屈你。”
    说罢，江然便走了，发觉檀越没有跟上来还停住了脚步，等待着檀越和自己并肩前行。
    飞机上，两个人坐在一起。
    江然偏过了头，说道：“刚刚是我把话说重了，你就当我是在心疼你的身体，至于刚刚，我本来还准备和你分开走的，倒是我低估你了，做得挺棒的。”
    什么挺棒的？
    檀越本来这是在心里想着，却因为太过紧张，这五个字从嘴巴里蹦了出来。
    江然笑了笑，说道：“之前听你朋友说你不太愿意和人交流，胆子挺小的，我又好好歹歹算一个公众人物，很多时候突发状况咱们也来不及解决，我总想着让你放开一些，听说之前是你参加的第一个嘉年华，今天看你面对那么多人都不露怯，总觉得可能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开头。”
    檀越抿唇听完江然说的这些，说道：“本来很怕的，想到您之前和我说的让我开朗一点之后我就不怕了。”
    似是调笑一般，江然说道：“那这样我还算个正能量的小明星了。”
    “您不仅影响着我，还影响着很多人……”檀越偏过头，看见江然好像对自己说的有些兴趣，于是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您之前说希望我们都好好地热爱生活，很多事都要勇敢地去做，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您带给我们的不仅是音乐上的享受，更是在一种……在一种精神上的支持呀……世界上有很多和我一样喜欢您尊重您爱您的人……”
    檀越发现自己只要说到江然就开始滔滔不绝，觉得自己最后一句失言了赶紧闭上了嘴巴，却发现江然已经睡着了。
    檀越借此机会从包里掏出了平板，趁着这个空闲时间来画一会儿稿子。
    可谁知道，分明飞机上不怎么颠簸，江然却睡得摇摇晃晃的，有几次江然的脑袋都砸在了檀越的肩膀上。
    檀越不敢躲，怕江然栽空，只好任他靠着，手臂都是麻的，实在是捏不住笔杆。
    “这次彩排和演出是一体进行的，可能会用比较多的时间。”纪文看了看手里的演出表，对着江然说道。
    江然的演出在中场，唱完就可以直接离开。彩排已经结束，现在下台来补妆。
    --

 第22页

    江然坐在化妆台边百无聊奈地玩了会儿手机。
    突然一个陌生的号码来了一条短信——你过得还好吗？
    江然觉得这应该就是一个什么诈骗传销的号码，顺手就要将他屏蔽，紧接着那个人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我回来了。
    江然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来一张面孔，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是也恶心的不能再恶心，直接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与檀越一起坐在沙发上的纪文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却是一脸凝重，看着江然还在化妆，她也不想去打搅。
    檀越问道：“您怎么了？”
    纪文收拾了一下包，说道：“突然有一些事，我现在可能就要赶飞机回去。你只要一直跟着江然就行，可以吗？”
    檀越和纪文做了保障说自己可以之后，纪文便拎包走了。
    檀越将自己窝在角落里，确定没有人能够看到自己的屏幕之后，时不时抬起头来照着江然画上两笔，今天他穿的一件黑色的西服，整个人显得挺拔，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朵玫瑰花，又显得慵懒迷人。
    檀越没注意到化妆师已经走了，自己画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偷偷地绕到了自己的身后，细细端详着屏幕上的自己。是檀越闻到了古龙香水的味道才反应了过来。
    手还没来得及捂上屏幕就被人夸赞了一句真好看。
    “这真的是画出来的吗？”江然知道檀越要遮住，干脆自己先用手挡住了屏幕。
    檀越的耳朵整个红了，说道：“是……”
    “你还偷偷画我？”
    “我没有！”檀越想要狡辩，到最后也只蹦出来这毫无说服力的三个字，明明人证物证俱全。
    江然看着檀越这个样子，实在是可爱的打紧，笑着说道：“没事，你想画就画，不管是正大光明地画还是偷偷画我都举双手赞成。”
    “还有——以后叫我江然就行，别您不您的了，怪显老的。”
    江然说过这句之后去将本来虚掩着的门关上又锁了起来。
    檀越反射性的放下了平板，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江然咽了咽口水，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口罩。
    嘴里的草莓味糖果被咬碎，吞进了肚子里。
    化妆间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江然站在了檀越的面前。
    檀越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抬起，双手撑在沙发上缓缓地撑起身体，却被江然按住了肩膀，听着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说道：“没关系，我来就可以。”
    江然俯下身，轻轻碾上了檀越的唇，冰冰凉凉的，还有一丝丝甜味。
    等到江然换到檀越的身体之后又是江然主动将紧贴的两唇分开，再次吻上。
    此时，江然还是江然，檀越还是檀越。
    江然先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檀越颤抖的睫毛，也感受到对方急速跳动的脉搏重量。赶快松开了手，退后几步。
    “这样应该能保证时效了。”
    这是江然和檀越共同商议的结果，两人已经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呆了太久，就怕在直播的时候突然换回来，这才选择先用接吻强行互换一次。
    马上就是江然的part了，江然和檀越略微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化妆间，江然去后台准备上台，檀越去舞台旁边的机位处盯着江然。
    谁也没有想到，空旷的走廊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关上的那扇门的编号为0031，是江然的化妆间。
    第13章
    可以说，这是檀越第一次这样静距离地看江然的现场。
    发挥一如既往的稳定，台风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极其欢喜，极其热诚。
    这首歌是《walking in the air》，出自一部动画作品。
    在演唱过程中，整个演播厅内仿佛变成了静止的画面，有且只有江然在舞台上歌唱，娓娓道来这首歌的故事。
    檀越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然，音符包裹着他的身体，而自己是被琥珀包裹着的婴孩。
    唱完之后，全场的灯光一齐亮起，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掌声，江然的灯牌亮遍了整个观众席。
    趁着江然鞠躬致谢的时候，檀越赶紧拔腿跑到后台。
    江然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檀越在门口等着自己，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双手擎擎送来一杯水，说道：“晾过了，是温的了，可以直接喝。”
    江然隔着朦胧的雾气去看檀越，隐隐约约看见小孩的眼眶红红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原本有些干的喉咙更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涩。
    “不用你做这些事的。”江然将杯子接过，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檀越倒是这个时候强硬起来了，说道：“您给我发工资，我总要帮您做点什么。”
    江然一愣，抬脚沿着走廊走，说道：“看不出来，其实你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檀越羞涩一笑，跟在江然身后走。
    两人不知道绕着走廊走了好多圈，还是没能找到化妆间在哪。江然这才猛地发现自己是个根本不记路的主儿，又不想在檀越面前丢了面子，看见前面有几个人在那边谈话，江然便走过去想要问路。
    檀越当然不知道江然这是迷路了，只是傻乎乎地跟在他爱豆身后走，看着江然走到人群里面去还以为是他要应酬，于是就停在了原地等候。
    走廊很窄，檀越尽力让自己的身体紧贴住墙壁，一是为了让路，二是为了给自己营造一种安全感。
    --

 第23页

    可即便是这样，檀越还是和路过的一名穿着黑色工装的男子撞上了，檀越急急忙忙先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
    那人离开之后，檀越才发现地上凭空多了一个手环。檀越看着那个手环有些熟悉，可一时脑袋里却记不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东西。
    江然转过身来走近檀越，看着檀越发呆，问道：“怎么了？”
    檀越赶紧将那个手环藏在了身后，说道：“刚刚有个人落了一个东西，我去问问是不是他的。”
    江然顺着檀越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半截背影，正拐弯走近了看不到的地方。
    檀越和江然交代之后便追了上去，心跳急促，头脑变空。
    “这位先生……”檀越对着那个背影叫道。
    工装男子会心一笑，转过了身子，问道：“你在叫我吗？”
    檀越走近了那个男子，将手中的手环递给了对方，说道：“请问这是您掉的东西吗？”
    檀越特意走得更近些，想要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只是对方戴着口罩又戴着鸭舌帽，檀越不得其法。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东西，您还是问问别人吧。”
    工装男子留下这一句话之后就往前走了，到了最近的一个电梯间后转弯没了踪影。
    檀越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想着江然还在那里等着他，于是往回走去。
    才转过弯来，才发现江然的身边又围上了一群人。
    他不仅在舞台上是焦点，这样优秀的人放在哪里都该是焦点，檀越远远地看着江然，觉得江然天生就带着一盏聚光灯，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他嘴角噙着的笑，也是那般的从容，眼里总是含着笑。
    自己和他的交集好像是上天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一般。他是暖阳，可自己是阴翳，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宰，可是自己像是一只生活在深海里的一条奇形怪状的鱼。
    他是自己的遥不可及，是会被风吹走的人，浪打去的人。
    明明喜欢他就已经很满足了，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那么贪心，想要获得他的肯定，甚至是因为他的鼓励，自己就已经想要和他站在一起了呢？
    檀越整理整理了心情，迈步向江然走去。
    现在，至少是现在他要将自己装备起来，要学着和江然一样面对事事时候的从容，可不能再给江然添麻烦了。
    “我能不能请前辈您吃个饭？之前前辈对我关照那么多。”
    说话的是一个小男孩，叫沈之则，是SF新签的演员，靠着一张男女通吃的脸最近正火在风头上，他仗着两个人在同一间公司里想要和江然攀关系。
    江然笑着打了个太极，说道：“今天可能没有办法，还在赶行程，可以之后再约，到时候我请你吧。”
    沈之则仗着自己形象尚可，又听说过关于江然的小道消息，也不顾身边经纪人的劝阻，走近了江然，嘟起了腮帮子，说道：“是不是您已经有约会了，所以才不愿意接受我的邀请，那我要问问纪文姐才行！”
    江然脸上的笑僵着，不想和他有牵扯，这人不太识相。
    江然瞥到了檀越之后，笑着对他伸出了手。
    在檀越看来，他在拉自己进到光里面。
    “呀！纪文姐呢？”沈之则皱了皱眉头，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檀越，想起来这个人好像一直跟在江然身边，于是走近了檀越，问道：“你是新来的助理？”
    檀越微微一笑，下意识把自己的工作证明拿在了手上，“嗯。”
    沈之则看到江然一直在看着这边，心里虽然不悦，还是牵起了檀越的手，问道：“前辈之后是不是真的要赶行程呀？”
    “嗯。”檀越不肖想就脱口而出，“是的。”
    江然松了一口气。
    沈之则听到檀越这样说，才对着江然说道：“前辈，真可惜。”
    “机会什么时候都有，我先走了，你好好演出。”江然盯着沈之则握住檀越的那双手。
    沈之则察觉到了江然话语中的不悦，放下了手，露出一个招牌式的笑容，说道：“嗯，前辈先去忙吧。”
    檀越跟在江然身后，江然突然停住了脚步，檀越也跟着他停住。
    江然说道：“给我气的，刚刚问的路都忘记了，你还记得路吗？”
    檀越先是捕捉到了“生气”这个字眼，再就是“问路”。
    原来刚刚是去问路了吗？
    檀越很自然地走到了两人中带路的位置，说道：“是刚刚那个人惹您生气了吗？”
    江然本来自己心里也纠结，这时檀越主动向他提出问题，他总想着叫他开朗些，于是回答道：“算是吧。”
    “他挺热情的，又挺懂礼貌的，我还挺羡慕他的。”檀越想要江然消气，“长得也挺帅的。”
    “你也长得挺好的，羡慕他干什么？”
    檀越听到后先是一愣。
    江然说道：“他话太多了，实话实说，我比较喜欢你这种。”
    檀越有些懵，竟然将这个对话继续下去了，“我这种，不会说话的吗？”
    “不，也不算，你是藏巧于拙？”江然笑了笑，“文化不好，就这个意思。”
    话音刚落，江然就推开了化妆间的门，里面是帮着卸妆的化妆师，檀越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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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檀越坐在保姆车上才发觉江然说了一句怎样的话。
    什么叫“我也长得挺好的”？
    什么叫“我比较喜欢你这种”？
    檀越耳尖的皮肤开始泛红，此时江然正坐在自己的旁边，檀越抬头去看江然，发现他正戴着耳机，身体倚在车身上，戴着耳机闭目养神，下颚线线条流畅锋利，喉结上下滚动着。
    檀越赶快转过了脸，转头看着车窗上映出了自己的脸。
    窗外，梧桐树带着青色的烟晕，远远的飘到了天上。
    窗上，两个人身躯叠在一起，檀越用手指轻触车窗，又立马缩回。
    车停了，江然醒了。
    机场到了。
    檀越率先下车去给江然开车门，可是在他下车的那一刻，江然也下了车。
    江然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檀越说不要让他做这些事，于是说道：“等我们身体交换之后，是你给我来开门，还是我去为你开门呢？”
    檀越将这句话细细咀嚼，抬眼就看到江然的眼睛。
    “好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两个人只是赶通告，并没有带什么行礼在身上，两个人向候机室走去。
    “你也不用这样紧张兮兮的。”江然坐在沙发上简单看了看手机，随随便便点进了一个漫画软件，说道：“在某种程度上，我是你，你是我——”
    檀越抬头。
    “对你自己好，就是在对我好，而且，你也该把自己摆在第一位啊。你和我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本来就是平等的。你每次对我这样，我都觉得有些不适应的。”江然对着檀越笑了笑。
    江然的话檀越只听到了一个囫囵，他的关注点停在的是江然的最后一句话上。
    檀越在心里自责了一番，这才逼迫自己放松下来，以一个轻松的姿态面对江然。
    以平等的态度来看待两人似乎是不太可能的，自己和他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我该叫你……江然？”
    “我在你们那边外号可多了，一个个小姑娘叫我然然，然宝宝一类的。”江然忍俊不禁，“鸡皮疙瘩都要掉下了。”
    檀越见着江然笑，自己也笑。
    江然终于止住了笑，看见檀越脸上浮着红，这末调笑似的问道：“别说你也这样叫过吧？”
    作者有话要说：　　《walking in the air》原是1982年英国动画电影《The Snowman》里的插曲。此曲是电影的主旋律，后来成为英国电视台经年不衰的曲目。电影版本附有歌词，讲述小男孩堆的雪人带他在午夜玩耍、飞行，而第二天清晨醒来，雪人已在雪地中融化，小男孩只留下一条它送给他的蓝色围巾。原唱是Peter Auty，很多人误认为是Aled Jones，而Aled Jones唱这首歌是在1985年，之后因其旋律悠扬而被广为翻唱。——摘自百度百科
    第14章
    檀越不擅长说谎，比如这时候他的皮肤上全是粉红，还磕磕巴巴地说道：“没……没叫过。”
    江然要了一杯红茶，看着檀越的反应起了兴趣，笑问：“真的？我还挺喜欢的。”
    “叫过一两回，和朋友，没对着外人这样叫过。”檀越将被挺直，双手搭在了膝盖上。
    檀越把江然的这句话记在了心里，捏着平板继续画稿子。
    毫不例外的，江然又把头凑到了檀越的身边，看着他画画，然后又很轻易地睡着，靠在了檀越的肩膀上。
    这次回去之后会有几天行程为空，也就相当于放假。
    檀越听了江然的建议，逐渐尝试着在直播画画的时候开麦。
    江然的意思是想要他慢慢的适应，毕竟网络参与的基数可能会比上次嘉年华的基数更大，参与直播的人员可能也更加混杂。
    檀越开直播间的那一瞬间就收到了萧涯的问候。
    那时候檀越和他说不要来找他，也正好是萧涯家里出事，于是也没有和檀越多问。
    檀越打了电话过去，说道：“我能一个人搞定的，你先忙你自己的事。”
    萧涯知道檀越性格，于是再叮嘱几句之后就离开了直播间。
    檀越这次要直播的内容是画之前粉丝点过的同人图，过了一会儿之后直播间的人数已经飙升到了一个客观的数量。
    檀越鼓足了勇气，点了开麦的标志，小心翼翼地向大家打了招呼，“大家好，欢迎来我的直播间看我画画。”
    迈出第一步之后，檀越觉得轻松了很多，羞涩地笑了笑。
    -完了，我觉得AA好奶啊，好像rua一爪子。
    -见过AA真容，母爱变质了。
    -起稿了起稿了！一个图层就一个图层！请问可以去哪里领取这样的手？
    -太太午安！午安！
    -妈呀，我刚刚是不是听到神仙笑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檀越脸上的笑意掩不住，说道：“大家午好啊。”
    说完之后，檀越便开始起笔画稿，时不时瞥一眼评论区回答一下粉丝们的问题。
    -老师什么时候能直播一下手绘水墨画吗？听说您是从美院出身。
    “好久都没有练习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下次可以试试。”
    -可以悄悄问一句您的笔刷型号吗？
    “自己调的，你们可以去翻一下以前的动态，我曾经分享过。”
    -想知道A最喜欢什么口味的吃的。
    檀越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草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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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这个问题出来之后，大家似乎都放开了去和檀越互动，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檀越觉得心里有一只小兽就要跳出来了，只要是不涉及隐私方面的问题他也都一一答过。
    这场直播大概持续了三个小时左右，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檀越关上直播伸了个懒腰，然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急急忙忙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睡在榻榻米上的江然，跃跃窝在了他的肚子上，一人一猫此时看起来倒是温馨和谐。
    檀越知道刚刚江然一直在和调音师商量关于歌曲变动之后各项注意事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这人喜欢把空调开城最低，又喜欢盖着棉被，偏偏又睡觉不老实，整个被子都掉到了地上，檀越走近之后跃跃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檀越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檀越伸手想去江然的脑袋边上拿空调遥控器，先是被他湿热的呼吸给烫了一下，这才好好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合约上没有要檀越做饭这一条，可是算是默认的，在家的时候做饭的任务都有檀越担任，毕竟他不能让江然和自己都继续吃泡面。
    想起来江然在飞机上说过他胃痛的事后，檀越从冰箱里取出了新鲜的蔬菜准备做一点蔬菜粥。
    轻悄悄的，怕吵醒了江然。
    说出去还有点丢人，江然是被飘来的香味香醒的。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在厨房里面站着的那个人，恍惚间，江然好像又把他当作了另一个人。
    江然揉了揉头。
    不，不是他。
    这种凭空多出来的温馨，像个家，带了烟火气，江然慢慢地走近了檀越。
    檀越看见炉子上冒了热气，找了半天没找到双棉手套，只看着那瓦锅嘭嘭出气，闹了好大的声响，他也顾不上许多，拿了块抹布抓住了锅子的耳朵。
    “嘶——”
    檀越还是不小心给烫着了手，第一反应是拿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叫自己不要叫出声来。
    他怕疼，从小就怕。
    江然哪知道会这样，顾不上许多就冲了上去号起了檀越的手，又分了手叫他把锅放下。
    “你别碰，烫！你那手烫坏了怎么行？”
    江然的话里有些冷淡，“你也别碰，你还要靠手吃饭。”
    檀越送了手，任着江然给自己查看。
    檀越本来生得就白，这下抓了那样烫的锅子，五根手指全变得通红。手指修而长，上面有些薄茧，受了热直接在指间浮起一层皮来。
    江然下意识想要让他把手指含在嘴里，到头来还是快速去冰箱里拿了冰块出来轻轻给檀越在指肚上滚碾。
    檀越不觉得手尖有多烫，倒是被江然捏着的那块皮肤烫得令人发指。有点叫他喘不过气来，看着江然的睫毛，手都在不断地颤抖。
    “很疼吗？”江然取了药膏来亲自给他搽，察觉到檀越在抖，他以为是檀越觉得疼。
    “不，不疼。”
    “没有多重，这几天不碰水就行了，不用担心。”江然心里有点疑惑，一想到他是画画的，手上有茧也不是什么怪事。
    檀越将手抽回，低头说道：“不知道您突然醒了，这是蔬菜粥，这样对您的胃好。”
    说罢，他又要伸手去端那个锅子。
    江然没等檀越动作，先端起了那锅子放到了桌子上。
    温温的，和檀越的手掌心一样的温度。
    江然还贴心地给檀越找了个勺。
    檀越捏着那个上面画着小熊的勺子不知道作何感想，说道：“谢谢您。”
    “可能是我刚刚反应过激了……你应该知道的，我对这些比较重视……”江然对着檀越露出一个笑容。
    檀越当然知道。
    他看着江然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就是一双艺术家的手。
    江然以前，是学钢琴的，檀越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是在环球钢琴比赛青少年组的舞台上，一身西装，手指在钢琴键上灵活地跃动着，赋予了乐章生命。
    只是……
    檀越想起了江然的房间。
    里面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荣耀的印迹，他也从来不对外提起自己的这段过往。
    可分明，他还会弹钢琴，在参加晚会演出，在演唱会，就算是不经意的时候手指也会在窗台或者是沙发上敲动。
    檀越怕江然猜出自己的想法，赶紧低下了头，回应道：“我知道的，多谢您关心。”
    “你别误会就好。”
    江然没有多想就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对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两个人静默着继续对坐吃饭，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江然起身去开门，发现外面是纪文。
    “我倒是奇了怪了，还敲门？不是你的个性啊。”江然一边打趣着纪文一边往回走。
    气氛突然不再凝重。
    纪文心有自知之明，知道檀越也在这儿住着之后就开始敲门进屋，倒是自己身边这个人还跟个没事人一般。
    纪文从包里掏出来了一沓纸，递给了檀越，说道：“这是后天参加采访的问题，该怎么回答已经全部写在上面了，你记得叮嘱江然让他背下来，免得到时候忘记了乱答。”
    檀越站起来接过了那沓文件，问道：“那天访谈您过去吗？”
    纪文知道檀越在问什么，说道：“我当然会去，事都处理完了，那天你表现也很好没有出差错。”
    --

 第26页

    檀越的开心写在脸上，这下又问纪文，“要不要吃一点。”
    “不用了，我赶时间过来的，记得好好叫江然背下来。”纪文说完之后又对着江然扬了扬拳头，江然急忙假装重拳了一般往后躲。
    纪文来得突然，走得时候檀越的手里多了一份大抵有半个小拇指厚的文件。
    “纪文姐说……”
    江然随随便便翻了一下文件，问题不仅多，还水，回答还特别的官方。
    对着檀越吐了吐舌头。
    江然健忘是因为他记东西从来都只记自己想记的东西。
    檀越健忘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只记自己在乎的人和事，现如今，在乎的人要做什么事，他记得清清楚楚。
    檀越看着江然穿着一个浴袍，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头发随便拿了个发卡卡住，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打游戏，被翻过一两次的的采访问答失了宠，孤零零的变成了杯垫。
    不知道该怎么提醒江然。
    于是檀越慢慢走近了江然，轻轻将文件从杯子下面抽出，正准备翻阅的时候，面前倒是先出现了江然的脸。
    江然的眉眼轮廓深，有些异国的血统，眼皮上浮现淡淡的粉色。
    檀越下意识地往后倾，看着江然靠的越来越近，干脆把文件抬高遮住了自己的脸。
    然后手里的文件突然被人拿走。
    檀越一惊，赶紧低下了头。
    实话实说，甚至还有点小期待。
    江然伸出手，掌心朝上，说道：“手机拿出来。”
    洗澡之后有点鼻音，有点像撒娇。
    檀越乖乖照做。
    江然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住，一个人打游戏，等到檀越走近了才想起来原来现在是两个人一起住着。
    檀越鼻息之间全是江然的味道，紧张兮兮的划动着屏幕，
    江然看着檀越划到第二页的时候叫了停，他满意地笑了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小图标。
    “双排吗？”
    第15章
    “哈？”
    不得不说，檀越的小心思被正主亲自杀死在了摇篮里面，又看着江然现时微笑已经绽开，实在是不忍拒绝，说道：“排……排完了您记记词好吗？”
    江然胡乱的回答了檀越几句，然后坐在了檀越的身边，指导他打开了游戏。
    江然原本是想找个队友，谁知道在看到太阳的排名只是倔强青铜之后还是不忍心笑出了声，江然笑着说：“不怕，我带你。”
    江然二话不说把檀越拉进了战局里面，笑着对檀越说道：“对面两个傻大个，一个是王楚一个是梁衡，你认识的吧？”
    檀越听到江然这样称呼对面的两个人还是笑了一下，然后就被江然接下来的话笑得呛住了。
    “就算你是青铜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他们两个一个白银一个黄金，我铂金分分钟就可以带你飞，我厉害吧？”
    江然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脯。
    看见檀越激动地都开始咳嗽，说道：“哎，平常赶通告，没时间练呢，告诉你，我可是我们公司里面最高战绩的保持者！”
    檀越还没说话，就听到手机里面传来两个男声。
    “江然，你那边是谁？”说话的是王楚。
    “江然，是不是你那个小男。”
    梁衡话还没说完，江然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正当他以为这个处理方式已经是绝妙的时候，剩下的“朋友”两个字从檀越的手机里面传了出来。
    檀越立地石化。
    对面又来了声，“哎呀，我忘记了，他在这这儿呢，能听到我们的声音，不是，江然的小男朋友，你别生气，不是，你不是他的小男朋友。”
    檀越的脑袋里全部都是江然说过的那句“你别在意他说的”。
    江然被梁衡都给气笑了，说道：“人有名字，檀越，檀香的檀，超越的越，记好了，别再串词了。”
    檀越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跟着江然进了游戏中与对面厮杀。
    “你别公报私仇啊！”梁衡说道，意指江然。
    “我没有。”
    在江然说完这句话之后，手起技能落，血条残满地伤，终结了梁衡的游戏生涯四十多秒。
    檀越看着江然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侧面看来，那个小酒窝真的很明显。
    低头一看，才发现江然还故作淡然的发了一个消息出去——承让了。
    那个句号真的特别的刺眼。
    檀越觉得自己的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刚刚过了三岁生日的小孩。
    真是。
    可爱炸了。
    如果能把喜欢实体化的话，檀越觉得现在自己头上应该有很多的粉色泡泡。
    江然确定是自己嬴了之后将手机甩到了一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拍了拍檀越的背，问道：“我厉害吗？”
    檀越小鸡啄米式点头。
    然后准备把江然刚刚甩在一边的文件递给江然。
    毕竟谁也不知道江然会耍赖。
    江然瞥了一眼墙壁上悬着的挂钟，说道：“九点了，要睡觉了。”
    檀越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钟，再三确定是九点之后细细思索了江然话中的含义。
    大大的眼睛同样有大大的疑惑。
    “江——”檀越脑子短了路，急忙改口，“您答应我的要记词的，纪文姐吩咐过了的。”
    --

 第27页

    “啊——”江然打了胜仗心情颇好，说道：“明早起来就记，我的话你不听，倒是事事都听纪文的啊？”
    “我没有。”檀越急忙辩解。
    “好了。”江然从檀越手里抽出了文件，说道：“文件我拿走了，你放心了吧。晚安。”
    檀越小声也说了一声晚安之后，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也是在自己关门之后才听到了对面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檀越背倚着门，急急忙忙地把手机掏出来，给萧涯发了一条消息——你的号先借我玩两天。
    然后把自己手机里面另一条账号信息删掉了。
    那个号略微比江然的等级高一点。
    毕竟自己比江然的时间多了很多，等级高一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主要是。
    江然眉飞色舞的时候，真的很可爱。
    紧接着，檀越把自己埋进了枕头里。
    檀越一向有熬夜的习惯，可是在现在毕竟住在江然家里，赖床似乎是不太好的，他定了八点钟的闹钟。
    本以为已经算早了，一出门就看到了坐在楼下的江然，带着一架金丝边眼镜，随意的搭了一方披肩在身上，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跃跃的脑袋，一只手里举着文件。
    两个人个互道早安之后，檀越去厨房里面做早餐，看见江然泡的红茶还有些底，端着茶壶走到了江然的身边，把剩下的红茶倒进了江然的杯子里。
    江然站起来要给檀越行方便，谁知道站起来的时候用力过猛椅子倒在了地上，江然急忙去扶，来不及顾及茶杯，那杯子就这样砸在了地上，成了碎片。
    檀越和江然两人同时反应过来，急忙蹲下去捡玻璃渣子。
    两个人靠的太近，蹲下的时候头撞在了一起，躲开一点之后去捡玻璃渣子。
    “你……手上本来就有伤，我来吧。”
    江然话音刚落，檀越就看见江然的指腹上流出了红色的液体。
    在此刻，一阵灵魂的抽离。
    两个人互换了身体。
    江然二话不说叫檀越长了嘴，含住了那个出血的食指，然后起身去拿了创口贴，带着檀越将血冲洗干净之后替他缠上了创口贴。
    江然觉得手上有些疼，果然是昨天檀越烫着的地方在疼，这小崽子还不告诉他，自己昨天还叫他打游戏来着。
    江然一边自责，一边看着檀越。
    两个人许久没有说话。
    到头来是檀越摸了摸那个创口贴，问道：“应该不会留疤吧。”
    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檀越，自己都快被气笑了，说道：“放心，以前受过更重的伤，没留疤。”
    ？
    什么更重的伤？
    檀越想问，却发现檀越早就离开了自己去收拾玻璃，然后坐在了沙发上继续背词。
    檀越也很自然地去厨房做饭。
    只是江然背着背着，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江然着电视的倒影看了看自己，又抬头去看檀越。
    这，好像不需要他来了？
    同时间，檀越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转过身来去看江然，两个人的视线刚好交汇。
    随后，檀越就被江然压在了沙发上。
    谁背，这是一个问题。
    江然先发制人，用手捻了捻文件页子，说道：“你看，我真的背了一早上才背了那么一点儿。”
    江然说这话的时候好似是端了六月飞雪江娥冤，哭断长城孟江女的架子在，就连眼睛里似乎都泛了泪光，委屈得不能再委屈。
    江然从来都仗着自己那张脸公然行凶，纪文也是修炼了许多年才能抵御江然的攻击。如今换了檀越的这张脸，江然相信依旧可以达成这样的效果，毕竟，对方是檀越。
    就算是，小小地，小小地利用一下。
    也算是檀越年纪太轻，糊里糊涂的答应了江然。
    等到手里已经拿着文件记了一会儿之后，才对着端着红茶过来的江然想要推辞。
    江然看着檀越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记了多少了？”
    “一半了。”檀越低下头，腼腆地笑了笑。
    “挺好的。”江然撕了面包的一角塞进了嘴里，看着檀越继续记忆。
    檀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个活。
    他！
    要代替江然去面对那么多的观众，还有镜头。
    天！开玩笑的吧。
    江然看了檀越一眼。
    算是自己对不起檀越，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的身体才会停止互换，如果两个人的性格能够互相贴近一点，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江然很早就发现了，檀越虽然说会紧张会害羞，可是在遇到大事件的时候，他会很从容地应对，江然希望檀越能意识到这一点，摒弃掉自身的所有不自信，愿意把自己展现给众人。
    檀越的手不自觉在纸张的边角处刮蹭着，感受着刺痛。
    主要是，他也不敢主动地要求换回身体啊，这不就是赤裸裸地跟江然说，要他吻自己吗？
    光是想着。
    檀越的脸上已经飞了红。
    江然不知道自己的观察是否正确，或者说是自己的初衷是否正确。
    到头来，江然还是问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还是——”
    “没有，我很愿意。”
    檀越总比别人想得多，檀越的想法，他也知道一星半点，江然这是……拿他自己鼓励自己呢。
    --

 第28页

    檀越不想辜负了江然。
    《娱情观察》这档访谈节目已经在圈内有了很多年的历史，制片人兼主持人穆斯文又是圈内公认的清商高的主持人，本来就给这个节目带来了很多加成。
    追根溯源，穆斯文的老东家是SF，SF对这档节目投入算大。
    也就是在收视低谷的时候，SF决定让江然上节目，顺便还可以艹一波人设。
    说不紧张是假的。
    檀越看着这么多镜头怼在自己面前。
    江然和他说过，紧张的时候就微笑就好。
    江然在舞台下面站着，看着檀越，他，一直在笑着。
    江然身边站着纪文，他还是第一次跟纪文这样站在一起。
    纪文看着边上站着的人安安静静的，说道：“今天他倒是很……矜持。”
    江然知道纪文这是真没把檀越当外人，可是听到纪文用矜持这个词去形容“江然”还是有些忍俊不禁，隐住了嘴角的笑意，说道：“是。”
    檀越记得问答稿上的内容，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记得快，是因为上面的很多问题都和江然有关。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着说着，自己放松了很多，甚至学着江然一样做出了一些他的专属小动作，用手指敲东西。
    手也不自觉地搭在了扶手上，将答案和问题对应起来。
    除了在接受粉丝呼喊名字的时候檀越有些心虚以外，其他都算是完美。
    除了——
    檀越朝舞台下望过去。
    江然不在那。
    第16章
    檀越怀着忐忑的心情下了舞台，想要找到江然在哪里。
    化妆间没有。
    檀越准备给自己的手机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就躺在了沙发上。
    檀越的第二个想法是找纪文。
    可是这样不就是证明是自己玩忽职守了么。
    檀越心里一阵没来由地发慌。
    那可不是自己，是江然啊！
    檀越深呼吸几次，确保自己是以江然的面貌和其他人接触，拧开了化妆室的门，走了出去。
    又是这种独自一人在人群中穿梭的感觉，江然的形象太过扎眼，可是大楼里面都是圈内人，就算对江然有关注，那也比较能收敛得住。
    而且檀越觉得现在自己的胆子大了很多。
    “前辈！”
    檀越回头，看到了哒哒朝着自己跑过来了一个小男生，是那天那个。
    好像叫沈之则。
    “你好。”檀越原本只想和他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走，他不仅不是江然还要去找真正的江然呢。
    沈之则看着对方要走，说道：“前辈之前答应我的让我请您吃一顿饭的……”说完还看了看江然的身边，说道：“您今天不用赶行程吧？”
    檀越向来不会拒绝，想着江然对这里比自己熟，只是自己的心理需求要求要找到他罢了，就答应了沈之则的邀请。
    待檀越走近之后，茶餐厅里原本坐着的那个小女生也站起来和檀越打了招呼，“前辈好！”
    檀越脸红了红，说道：“不用这样拘束，坐着吧。”
    檀越点了一杯红茶。
    沈之则长着一张娃娃脸，要不是那天他看到了沈的资料，说他现在还在读高中檀越都会相信，而且性格也确实很活泼，像一个小太阳似的，眼角都溢着笑。
    “前辈好，这是颜笑，之前和我搭戏的那个女演员，和我同一期进公司的。”沈之则窥见檀越眼里的疑惑，先介绍了一番。
    “江然，多多指教。”檀越站起来伸出手来和颜笑握手。
    颜笑被吓了一跳，和沈之则对视了一眼之后，赶紧站了起来，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双方坐下后竟然一时无话。
    这时候服务生端着盘子来了，上面只有一杯红茶。
    檀越正准备伸手来接，谁知道这时候颜笑也伸出了手，又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赶紧缩回了手。
    檀越瞥了一眼颜笑面前的饮品，也是红茶，只剩下几块冰块留在杯子里。
    檀越问沈之则，“你怎么在这里？”
    在说话的时候默不作声地将红茶推到了颜笑的面前，颜笑知道自己出了糗，却不知道江然竟然会这样替她挽面子，一时间面上红了。
    檀越和颜笑两个人心照不宣，将这件事一把带过。
    沈之则听见江然主动和他说话，说道：“今天我和颜笑也是来这里参加一个综艺呢。”拿着眼风瞥了一眼颜笑面前的红茶，说道：“前辈，您没点东西喝吗？”
    檀越一向脾气好，体谅他人，方才不想让颜笑出糗，现在沈之则主动提起，他也不见怪，只当是他性情真，说道：“你们喝就好。”
    颜笑已经有些生气，看着江然还坐在这里，便先压住了脾气。她原本和沈之则商量好的事，可现在倒是他占了头，一直追着江然问东问西。
    几次三番在桌子下面提醒沈之则，他却无动于衷。颜笑想着算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茶餐厅。
    现在茶餐厅里面只剩下了沈之则和檀越两个人。
    檀越觉得沈之则看向自己的眼神突然锋利了起来。
    沈之则用双手捧着脸，眼睛忽闪忽闪的，对檀越说道：“前辈的助理怎么没有和您在一起呀，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这样的。”
    沈之则本想把他和自己的助手比，可是突然想起来他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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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文就算了，那个叫檀越的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自己不能干的事他能干？他现在是小有了名气，现在和檀越比还算是他自己掉了价。
    檀越听到他这样说自己还是有些不开心的。
    而且他还想知道江然去了哪里。
    沈之则看见檀越在发呆，还以为是他默认了自己的话，一时心下欣喜，继续说道：“我不喜欢他。”
    檀越心跳一窒，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江然和纪文一起站在舞台下面，录制还没有一会儿，纪文便接到了一个电话，和自己交代了各项工作事宜之后要走。
    体感上纪文这一段时间似乎是太忙了。
    江然对着纪文匆匆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甚至像是在檀越来了之后解脱了和自己的捆绑一样更多地关注了别的事情。
    江然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毕竟纪文本来的家庭问题也很多，他想自己应该等到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再和她谈谈。
    江然在舞台下面看完了全程，檀越马上要结束采访，江然准备去小门接他。谁知道半路上突然来了一个工作人员，还就偏偏点中了自己。
    “找别人，我有——”江然话已经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了这是檀越的身体。
    自己虽然是与檀越私人签订的合同，可是毕竟职务特殊，进出公共场合的多，多多少少大家也都对檀越有个脸熟。
    江然想着依照檀越的性格一定会去帮忙，想着快点做完了快点去和檀越会合，江然也就答应了。
    “舞台道具有点不够了，我们去储藏室去拿一些过来。”
    “行。”江然下意识地抬头看手表，看了个寂寞。
    江然跟着那个工作人员去了地下的储藏室中，003号，是由化妆间改装的储藏室，很小。
    “你去里面拿一些气球过来，就在三号架最下面的箱子里，整个搬过来就行。”
    对方说话的语气可能没有那样好，可是毕竟在这里混，有些人爱摆架子也是难免，江然现在顶着檀越的样子也只好跟着做。
    江然发现灯光太暗了跟本就看不清楚东西，于是叫了一声：“前辈，能帮我开个灯吗？”
    “好。”
    开灯的按钮在外面，即便是江然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也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江然靠在储物架上等待着灯被打开。
    结果没有。
    江然皱了皱眉头，对着门口问道：“您在吗？”
    “灯好像有些坏了，我去找维修工人来。”
    江然去拧门把，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紧接着他又听到了钥匙插进锁孔里反锁的声音。
    “开门！”江然不觉得这是有人在做恶作剧，用脚踢了一下储藏室的铁门。
    “你好好在里面呆一会儿，马上就会有人台里人来检查物件，你就能出去了。”
    “你他妈给我开门。”江然用手捶了一把门，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安静。
    对方已经走了。
    江然不死心，一手紧抓住了门把，试着用腿把门踹开。
    门没有开。
    江然上下翻找着，没能找到手机。
    操。
    江然脑袋空空，思索着檀越能够得罪圈里的谁，能让对方使出这样低劣的手段出来。
    储藏室中黑暗阴冷，只有一个通风口。
    檀越不戴装饰物件，江然也就没有戴，现在连个可以用来开锁的发卡都没有，江然背靠在门上，安静的，静默成了一幅画。
    檀越还在台上，他要是看不见自己要怎么办。
    这个到底是针对自己的，还是针对檀越的？
    江然继续捶门，希望有人能回应自己。
    正在这时，不知道触发了什么装置，悬在天花板上的报警灯猛地响起，发出了一阵警报声。
    地下保安室内，台式电脑自带的音响将窗子都震动起来。
    一个大肚子的保安将身子往前倾了顷，用手指着走廊，说道：“头儿，那儿起警报了。”
    另一个大胡子从胸前的兜里抽出了一包软中华，“砰”地一声，火机燃起了火苗，隔着烟雾撩起眼皮，对着新来的小弟说道：“003都没用了，肯定是什么老鼠干的，把门关着，待会下班了再去捉老鼠去。”
    像是像验证大胡子的话一般，那阵红光亮了一会儿之后便灭了。
    檀越再睁眼的时候，眼前只有黑暗，嗡嗡的声音在檀越的耳膜处震荡着。
    逼仄的空间，所有的墙面都向他的身体压迫来。
    檀越下意识地贴近了墙壁，肩膀上突然砸下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伴随着吱吱的叫声。
    檀越急忙离开了门口，用手摸索到了墙壁，拿背紧紧靠在了墙上。
    这种暗黑，这种环境。过往的一切都在檀越的脑中重演一遍。
    血光和微笑混在一起。
    檀越抱紧了自己的脑袋，任凭身体随着重力往下坠落坐在了地上。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要离开的，肯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做，这些事比前辈您都重要。”沈之则用吸管搅了搅自己杯子里的奶昔，继续说：“不过您招他做您的助理您一定是很喜欢他的吧。”
    “是的，我喜欢。”
    沈之则还准备顺嘴说下去，才发现事态没有朝着自己想象的地方发展。
    江然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座位，沈之则看着江然的脸色突然变差，还以为是他知道了自己的把戏，赶快对着窗户打了一个手势。
    --

 第30页

    沈之则还要上前去拉江然，谁知道他竟然离开的那样快。
    “前辈好。”
    “好。”
    “江然，你——”
    江然走得极快，一不小心撞到了熟人，至此他也只低头赔了个罪之后，赶快离开，有赶紧退回来，问道：“钱编，您知道地下储藏室怎么走吗？”
    江然虽是要钱尚帮忙，可钱尚就没跟上过他的脚步。
    像一阵风一般。
    江然瞥了一眼电梯，还需要时间才会来这一层，先走到了楼梯间之后才问道：“钱编，我赶时间。”
    “下楼之后一直顺着标准直走就行，我就不跟着下去了。”
    江然致谢之后赶快跑了下去，他不能慌，会打草惊蛇。
    沈之则？
    不像。
    还是其他人？
    江然自认没得罪过什么人。
    到了最底层之后，江然看见了亮着灯的保安室，才发觉自己刚刚下来的时候根本走得不是这条路，找到真凶似乎是有点难度。
    没当过明星，可毕竟在这个地方当着保安，明星倒是见过很多，头一次看到江然整个眼睛都是红的，找他们要储藏间的钥匙。
    两个保安哪敢问为什么，二话不说就跟着江然冲到了003号储藏间。
    他们两个人相视一看。
    在江然的命令下打开了门。
    檀越只看到了一个逆光的人影，光线太过刺眼，檀越需要用手臂挡住一部分的光。
    江然只能看到檀越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手臂上全是指甲抠过的红痕。
    江然走过去蹲在檀越的面前，用身体挡住了自外面照射进来的光线，他在颤抖。
    “别怕，我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檀越在江然的身体里接受了访谈和茶餐厅邀请，江然在檀越的身体里被人带到储藏室锁起来。然后突然互换回来，檀越本人被锁在了储藏室里，江然去救檀越。
    我可能写得没有那么清楚，之后都会在作话交代一下，还是谢谢喜欢这个故事的你们！在这里鞠躬！
    第17章
    檀越隔着冲进眼底的灰尘看到了江然。
    耳鸣中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再次坠进了黑色中。
    檀越瘦，江然很轻易地就能将他抱起。
    “打120。”
    江然自认为自己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那两个保安却没有任何反应。
    突然，地下车库里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喇叭声，整个空间里都被这个声音震荡着，不能停息。
    “这还不算刑事案件？我不能报警？凭什么？等到人死了才行？”江然背靠着门，双手抱胸，看着纪文。
    私人医生还在替檀越进行包扎。
    江然没能报警，也没能叫来救护车。
    纪文瞥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檀越，说道：“江然，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冷静一点，这件事发生在台里，如果这件事被闹大，公司将会蒙受很大的损失。”
    “你叫我怎么冷静？”江然望了一下天花板，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和檀越突然互换回来，没想到檀越的反应会这么大。
    如果当时自己拒绝了那个人，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监控调出来了吗？是谁？”
    “不是公司的人。”
    江然反问，“不是沈之则的人？”
    “不是。”
    江然相信纪文，她不会骗自己，公司也没这个必要为了一个沈之则来得罪他。
    送走了私人医生后，江然又回到了房间，沉吟片刻后走到了檀越身边。
    “纪文，你那位是不是又来找你要钱了？”江然用手背撑住了下巴。
    纪文没有回答，当作是默认。
    “密码没变，他要多少你给多少吧。”江然去了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卡递给了纪文，说道：“替我向萱萱问好。”
    “不用了。”纪文抱了抱江然，“江然，谢谢你。”
    “你和我，说谢谢是不是太生分了。”江然也将纪文拥进了怀里，拍了拍她的背。
    纪文走后，江然坐在了檀越的身边。
    这样安静的时候，他开始思考。
    看着檀越手臂上缠着的绷带。
    江然从这件事到底在针对谁想到了檀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江然承认自己也怕过一瞬，不过那是因为警报突然响起的缘故。
    而檀越像是对这种场景有心理……阴影一般，甚至会选择这种……近乎于自残的方式。
    江然思索着，突然听到了床上传来窸窣的声响，檀越醒了。
    檀越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是闭着眼睛皱紧眉头的江然。
    他好像很不开心。
    是不是因为他被关在了那个地方？
    江然见到檀越醒了，说道：“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受了一点惊吓而已。”
    “你……是谁？”
    檀越看着江然的表情逐渐崩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又看见江然一脸凝重，才知道自己好像开错了玩笑，赶快坐了起来，说道：“对不起。”
    “你这人！”江然看着檀越露出一副比谁都要委屈的表情，本来都要骂出来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哽了话头，“你这人怎么这样……”
    檀越看见江然也像委屈上了似的，知道自己搞砸了事情，本意只想逗他开心的，现在倒变成了比惨大会，赶紧说道：“真的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

 第31页

    “还想有下次？”江然嘴快一筹，乘胜追击。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确实是不该再有下一次了。
    “明天在家里好好休息。”
    江然不想去戳檀越痛处，挑拣了不重要的点出来延续话题。
    “可是明天您不是要去拍杂志封面吗？”
    江然觉得好笑，说道：“你光记得我要拍照，就不记得你这两手的伤吗？疼吗？”
    檀越将手臂都背在身后，不去看江然，说道：“不疼，小伤。”
    “已经上了药，明天就不用缠这些东西了。”江然安慰道。
    杂志封面需要出外景。
    江然不知道檀越原来脾气也有这般大，一定要跟着一起工作，还在这样一个大晴天穿了一件长袖的外套来展现自己的决心。
    江然在上车和檀越交代，“不准离开我一步，重复一遍。”
    “我不会……离开你……”檀越感觉一车的人都在看自己，硬是没能把这句话说全。
    江然看见檀越扭捏，说道：“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不让你去了。”
    怎么听怎么觉得江然是在调戏小男孩，还好旁边是纪文，知道江然平常就是傻了吧唧的一根筋，从中阻止了一道，才不至于叫檀越羞愤地跳窗而逃。
    檀越嘴上不说，倒是落实在了行动上。
    只要他一动，江然的眼风就飘了过来。
    江然从帐篷里面出去的时候还特意把纪文和檀越两个人都留在了藤椅上，“外面晒，我一个人出去受罪就行。”
    这次江然是封面人物。清清爽爽的白色衬衣，带着一个无框眼镜，自眼角延伸贴了几多雏菊，手里捧着一束满天星。
    檀越觉得是哪个花仙子跑过来跟自己说话。
    不得不说，江然的镜头感真的很好，摆出来的动作自然，好像就是该这样一般，在这里和背景融合在了一起，因为签过保密协议的缘故，檀越没有办法将这一幕用手机拍下来，只好用眼睛去定格记住这样的一份还未印刷成册给全世界观赏的美好。
    独一份的？
    好像有点自私了。
    纪文偏头，看到檀越翘起的嘴角，说道：“我知道你是江然的粉丝，可是别把私人情绪带进工作中，答应我，好吗？”
    扪心自问，纪文喜欢檀越，可是也只算得上刚刚认识的程度，对于一般事件的出发点都是以江然为中心，江然对于某一件事的喜怒，她也能大致猜出。
    或许江然自己不知道。
    但是他好像有点过界了。
    檀越不能是十三年前的那个人。
    因为不能让江然想起那些过往，她只能选择提醒檀越，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纪文的话好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檀越的脑袋上，笑容僵在了脸上，赶紧转过身去道歉，说道：“我没有，您……放心。”
    “你们在说什么？我不在你们聊得这么开心？”
    拍摄告一段落，江然走到休息区拧开了一瓶新的矿泉水，纪文自然地从包里翻出吸管递给了江然，檀越看到纪文这样做了把自己带来的习惯悄悄藏进了包里。
    “聊些家常。”
    一群造型师上来替江然补妆，江然一直很好说话，檀越看着那群造型师被他逗地咯咯直笑。
    就在这片欢声笑语中，江然再次踏上了拍照的征程。
    檀越主动地上前去收拾剩下来的矿泉水瓶，然后又坐在了自己的藤椅上。
    半个小时过去了，檀越看着江然，伸出手来去拿自己的水瓶，矿泉水上全部全部都插着吸管，檀越记得自己的是一跟蓝色的吸管。
    在喉头接受到液体灌溉的那一瞬间，
    檀越发现有一个相机对着自己，而自己站在树下，穿着江然的衣服，远远地看见了小帐篷下坐着的自己。
    ？
    檀越还懵着，就听见了“咔嚓”的一声。
    眼前的“自己”站了起来。
    “很好，这个表情很好，有那种懵懂的气息，动作柔软一些，柔软一点，不要那么僵硬。”
    摄像师的话，檀越一句都没听进去，一直在看着帐篷下。
    怎么就，突然……换了？
    檀越总结过过往的经验，每次互换身体都是在自己受惊的时候，可是他刚刚就好好地坐在那儿，最多有点失落而已啊。
    很快，檀越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对不起，先暂停一下。”檀越说完之后就跑回了休息区。
    果然，桌上有两根颜色相同的吸管。
    所以这是算——
    间接接吻的成功？
    江然正准备一个摘叶子的姿势，这下换得太突然，在檀越的身上就变成了突然举起了手。江然从来都是不惧尴尬的勇士，很自然地揉了揉自己的天灵盖。
    怎么回事？
    明明交换过来才只有那么一点时间，怎么又交换回去了？
    江然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这时，檀越走了过来。
    方对着镜子还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现在借着别人的眼睛看，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帅得没话说，想着想着还对檀越点了个头。
    纪文站起来，说道：“怎么这次这么快休息？”
    “我、我找檀越有事。”檀越避免去看纪文的眼睛。
    江然这时也站了起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保姆车内，还是由江然关的门。
    --

 第32页

    “怎么回事？”江然先发问。
    檀越绝不可能把自己一不小心用了江然的吸管这件事说出来，才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说道：“我不知道。”
    “那……”你能拍吗？
    江然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其实他很希望檀越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檀越苦笑，“我……我不行的，还是换回来吧。”
    在合约关系上看来，这句话没有任何毛病，可檀越总觉得自己主动地说出这句话就像是在向江然讨吻似的。
    “照你说的做。”江然不想勉强，等着檀越闭上眼睛。
    车内空间小，江然一只腿半跪在椅子上，一只手把“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印上了嘴唇。
    交换回来只不过是一瞬间，檀越却觉得过了好几个世纪。
    檀越急忙闪开，拉开车门，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江然也走到了打光板前继续摆自己的造型。
    檀越简直是坐立难安，觉得自己的唇上有些不舒服，于是用手蹭了蹭，发现手背上蹭下来了一点红色。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江然的口红。
    檀越偏头，发现纪文在看自己，目光从他的脸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　　前半部分没有互换，后半部分檀越突然和江然互换，为了完成拍摄，江然在檀越的身体里主动吻檀越来达成换回身体的目的。
    意识到这篇文可能……没有那么好，所以很多时候还请大家包容，哎呀，反正就是很感激在看的小天使们啦！
    第18章
    檀越缩回了手，眼睛不知道该向哪里看。
    这个打脸未免也太快了，而且似乎他没有什么办法来解释这个情况的发生。
    我觉得江然的口红色号还不错，我就想试试色号？
    这得试到什么程度才能试到自己的嘴上来？
    檀越的脑袋里现在经历着一场风暴，就算是中学时代做数学题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令他抓狂。
    檀越一直用大拇指的指甲抠着食指指肚，陷入了极度的焦虑之中。
    “擦擦吧，趁着没人发现。”纪文抽了一张纸给檀越，“刚刚我说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不是啊！我当真了啊！
    檀越在心里咆哮着，可是他总不能说和江然接吻是他必须做的事吧，这样才会更叫人误会啊。
    檀越一直在手背上的那个口红印上擦，过了一会儿又转战嘴唇，原本就红润的嘴唇肿了起来，像润了水光一样。
    “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不用这么紧张，你们之后稍微收敛一点就行，至少不要被人拍到，以后我们也一直都是工作伙伴。”
    既然是江然喜欢的，那就随他去得了。
    檀越心里咯噔一下，误会他就行了怎么还把江然也误会上了，“不是，真没有……”
    檀越看着纪文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近似于慈爱的感觉，原本不会说话的嘴上又好似吊上了几斤铁，脑袋空空，干脆不再说话。
    工作结束后，三个人又一同坐上了保姆车，纪文从包里拿了眼药水递给江然，江然滴完之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窗外闪过一幢又一幢高楼，在一座座广告楼上，檀越第一眼就看到了江然代言的手表广告。
    打破宁静的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同时间檀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纪文接通电话，面色越来越凝重，偏过头尽量小声地答复。
    “江然，你听我说现在……”
    纪文转头，看见江然脸上被手机屏幕照成了白色，不再继续说下去。
    檀越面前的几个电脑屏幕全部都是亮着的，笔只是虚虚地握着，跃跃跳到檀越的怀里的时候，笔“哒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喵——”
    檀越没心情捡笔，用手轻轻顺着猫咪的脑袋往下摸，脑袋里还在回想着刚刚突然被顶起来的热搜。
    #江然公主抱#
    #江然与新出道小花举止亲密谈笑有加是否有隐情？#
    第一张照片是江然和沈之则颜笑在茶餐厅的时候，第二张图不知道是怎么流传出去的，江然怀里虽然抱的是檀越，可是由于非正常拍摄画质有些糊，加上檀越瘦，颜笑又是身材高挑的女生，两个标题很难让人不联想起来。
    -本以为江天王是油盐不进的那型，谁知道居然和我们家笑笑好上了，恭喜恭喜。顺便提一句，江然好man啊。
    -楼上的在想peach？有石锤了吗就来这乱叫？
    -有合作？蹭热度？太明显了吧？
    -同意恋爱，颜笑就算了吧。实话实说，没有任何cp感，ok？
    -颜笑怎么了？怎么配不上江然了？谁还不会唱歌？
    -正主说话了吗？在这舞？
    檀越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仔细听着门外人的对话。
    颜笑是和沈之则同一批进入SF的，论资排辈得往江然后面数上好多层。
    纪文一直在和公关联系，要求撤热搜和调查事件。
    江然原本不准备管这件事，可是那张图片太过刺眼睛，江然的身躯足够挡住檀越，可是还是看得出来上面是一个人形。
    还有檀越。
    江然看了一眼檀越虚掩着的房门，不知道他又得自责成什么样子，论不上心疼，只是不想功亏一篑。
    “已经在撤热搜了，但是有调查说是FW在给这个字条增加点击率，请了水军来，郑总刚刚也亲自打了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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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W和SF都是娱乐大公司，气焰此消彼长。
    江然懒懒地抬起眼皮，问道：“他说什么？”
    纪文顿了一下，说道：“郑总说尽力而为。”
    “这叫尽力而为？”江然随意划了一下屏幕。
    颜笑工作室发表了一个含含糊糊的声明——
    江然老师是我很尊重的一位前辈，对我们这些新人经常很关照，还请大家不要误会。
    纪文沉默。
    “有必要这么做？想捧新人我能理解，脏水往我身上泼就有点没意思了。”江然说完之后觉得嘴里寡淡无味，把手机丢到了一边，翘起了二郎腿。
    “不，你想想这件事也算一件好事。”纪文说道，“至少可以解释檀越的存在，不是吗？还是说，你觉得把他搅进来会比较好？”
    江然看了纪文一眼，眼里没有波澜，不笑的时候周身是冷的。
    “行吧，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江然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管发生什么，我选择相信你，去接孩子吧，别在这和我耗了。”
    纪文对着江然点了点头离开了江然的家。
    于此同时，沈之则在工作室里发了好大一通火，原本准备的通稿变成了一堆无意义的文字，一直刷新着热搜界面，很快他看到#颜笑声明#和#颜笑低血糖#的话题分别被顶到了第三和第四。
    江然坐了半晌，去了檀越的房间。
    江然不知道哪跟筋没有搭上，悄悄地走近了檀越，环过双手遮住了檀越的眼睛，还傻了吧唧地说了一声，“猜猜我是谁？”
    江然低头撞上了跃跃一双宝蓝色的眼睛，感觉被他养的猫嘲讽了一般。
    倒是檀越很配合他，问道：“是江然吗？”
    江然笑着退开，帮他把落在地上的笔捡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檀越低头，说道：“对不起，那天录制结束之后我没看见你在哪，然后他们请我去茶餐厅，我没想那么多，还有那个照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拍到。”
    “不是，你怎么一个劲的把错全往自己身上揽？”江然心里有些烦躁，“这不是你的问题，这是我的……嗯，历史残留问题。”
    檀越眼皮猛地一跳。
    历史……残留问题？
    他和颜笑？
    江然看见檀越慢慢瞪大的双眼，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多了，想说点缓和气氛的话，于是话锋一转聊一点男人之间的话题，“你觉得颜笑怎么样？”
    檀越心脏猛地一抽。
    “挺好的，人漂亮，性格也开朗……”和你也挺配。
    江然没来由的心堵了一下，本想说“你不是我粉丝吗，怎么当着我的面说别的人好”，看着檀越还笑着，哼哼唧唧地说了一句，“我也觉得，她挺好的……”你可以试试和她交往。
    两个人各怀心思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最终以江然困了为节点结束了这一对话。
    跃跃比一般的猫更黏人，也好像接受了檀越的存在，有时候睡觉会蹭到他的被窝里去，檀越睡觉习惯开床头灯，跃跃也就整个脑袋都塞进了被子里。
    檀越在床上滚了几遭也没能入睡，只能说是自己昨天休息够了才会这样。一翻身坐在了床上，决定画几副江然来缓和一下情绪。
    跃跃在这边睡不着，一下就跳下了床跑到了江然的房间里去。
    江然一边笑骂跃跃小白眼狼，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一边给它腾了个窝。
    手机早就被调成了静音。
    江然开了天窗，看着满天的星星，不知道对着谁问了一句，“真挺好的啊？”
    无人应答，江然揉了揉跃跃的脑袋，说道：“问你呢，不答话？”
    说完，江然又打开了手机，把那条热搜的评论都翻了个透，也不知道抱着何种的原因拿着小号把说他和颜笑没有cp感的评论全赞了一遍。
    突然像想通了什么似的。
    他是个直男啊！抱男助理怎么了？没问题啊？为什么要特意隐藏檀越的存在？
    于是，江然在凌晨三点的时候自己发了一条澄清微博——助理低血糖，和颜笑刚认识。
    几分钟没到，#江然澄清#的字条登上了榜首，紧跟着颜笑工作室发布澄清微博。
    不出所料地，江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郑畅，SW的老板。
    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站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带着鸭舌帽翘着二郎腿的男子。
    鸭舌帽轻笑一声，“你生气了？”
    西服男慢慢走近了身后的人，面无表情地将手中捏着的所有红酒倒在了面前人的脑袋上，猩红的液体顺着帽檐一点一点地滴下，男子突然笑了起来。
    “不要做得太过火了。”
    西服男将玻璃杯递给了鸭舌帽，转身离开。
    第19章
    “你们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她也火了。”江然被请到了SW大厦的最顶层，在沙发上翘起了一个二郎腿，“这是我的私人账号，我能有权利说我自己想说的东西吧？”
    “当然这是你的权力。”郑畅双手交叉撑在桌子上，“这一切都是你的权力，但是我也希望你把公司的利益放在最优先的地方，你和公司还有半年的合约。”
    “这我就不懂了，你自己说我还是这个公司的人，我看你这是在拿我当饵。”江然挺直了脊背，“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报答你的父亲，我和你一点情分都没有，收敛点吧，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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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说完之后也没管郑畅，直接离开了办公室，出去的时候看到了颜笑。
    颜笑看到江然之后有那么一丝的惊慌，不过还是走近了江然，对着他鞠了一躬，眼眶一红，说道：“前辈，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然耐心听她把话说完之后笑了笑，说道：“加油吧。”
    说完之后江然和等在电梯门口的纪文一起下了楼，电梯里面没有什么人，气氛有些尴尬。
    江然对着镜子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刘海，说道：“你和这里还有几年来着？”
    纪文回答，“三年。”
    江然随便按了一个楼层，提前下了电梯，临走的时候说道，“三年完了就来我这，他能给的我也能给。”
    昨天接过郑畅的电话后，纪文的电话紧接着打来，在电话里，纪文跟自己说了公司借着江然还最后在公司里面的一段时间内利用他的热度捧红新人的计划。
    江然在低谷时期受过SW的前任老板，也就是郑畅的父亲的接济，外界全部传言江然与SW签订的是终身协议。
    江然看了看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都是熟悉的面孔。曾经自己也是这样想过的，大不了将之前的合约再延期，可是在郑畅接手SW之后各种事件频发，在江然表明不续约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地吸取自己身上的红利。
    江然走出了SW的大门。
    自己就想好好唱个歌而已，一天到晚怎么这么多事。
    还有突如其来的身体互换。
    简直是荒谬不堪。
    说不伤心肯定是假的，纪文从开始就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本以为她一心向着自己，到现在看来，原本就是非亲非故靠经济利益维系的契约关系。
    江然坐上那辆拉风的红色跑车，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上的檀越，一时间也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和檀越说话，只看到他一直在闷头画画。
    画的还不是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江然在那一刻就是小心眼了。
    檀越见到江然走近了，赶紧和他打了招呼，可看到他的脸就是冷冰冰的那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而然地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连画也画不下去了，拿着笔半天不能画出来一笔。
    檀越只知道昨天发了江然发了一条澄清的微博，自己本来还是挺开心的，可是今天他就被老板约谈，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想法去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江然现在的心情十分的不好，甚至连车停了都没有发觉。
    不少记者围在了江然的小区外面，江然二话没说直接转了方向盘从后面进入了小区。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下了车，回到了屋里，各自回了房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后一波是关于檀越的。
    江然本来已经想好了如果有人扒檀越自己该怎么回应，毕竟一个男明星找一个男性的生活助理本就寻常。江然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刷新着榜单。
    没有扒照片的，倒是等来了一个别的消息。
    江然下床，敲响了檀越的门。
    此时檀越正在接萧涯的电话，赶快走过去开了门，江然进屋之后坐到了檀越电脑桌边的椅子边上，江然看了檀越一眼，知道他们说的就是自己来找檀越的目的所在。
    萧涯的声音很大，没有开免提江然也能大致听到他说了什么。
    萧涯：“我现在能想到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是你露脸直播，你懂我意思吗？”
    檀越抠着电脑桌边角的木屑，说道：“有什么好澄清的，清者自清，我没找枪手没抄袭没吸色没描图还能按头不成？”
    “你记得之前和你竞争那个商稿的‘死不悔改’吗？他刚刚发声了，说你在校期间找人代考，以学长的名义，说你取得的一切成绩都是假的，所以你至今不敢露面。”
    “只是一面之词怎么可能有人会信？再说了，我不是露面过一次吗？”
    “如果没人信的话你怎么顶上热搜的？”
    檀越沉默。
    萧涯继续说道：“你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前途，我操这么多心有用吗？你说你有事要搬出去住，你是不是惹事了？”
    檀越看着江然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说道，“没有，这个你放心，先挂。”
    江然挑眉，问檀越：“同行恶意竞争？”
    檀越扯出一个笑，“不知道。”
    檀越毕业于国内一所著名的美术院校，学国画，五年前开始在网络上展出个人的画作，期间办过国画画展，又涉足到了动漫行业，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他基本上都没有露面，那次漫展，算是他的第一次与大众见面。
    这是江然能了解到的，刚刚听过檀越和萧涯的聊天有大致猜出来了事件始末。
    也亏得是檀越算是小有名气，才能掀起了一阵风浪，人红是非多，偏偏又赶在了这个时候。
    江然很难不把这件事和自己的事联系起来。
    檀越的手臂上还挂着彩。
    “你有办法澄清？”江然问道。
    “没必要澄清啊，我又没有做过这些事。”
    江然给檀越看过那些支持发声人用户死不悔改的微博评论，下面有各种各样骂檀越的人，檀越粗略看了一遍，说道：“他们要说就说，我又不会因为他们说我一句就少块肉……再说，不是也有很多人在支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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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悟还挺高？
    江然自己也经历过，现在是年纪大了不想和那些人争，年轻的时候也是直接开着大号追着对骂的人，实在是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没有气性，明明自己都替他气了一遭。
    江然本来心里就窝着一口气没地方撒，看着檀越这种没气性的有起了火，说道：“你在怕什么？”
    “直播得露面。”
    “你就只露个面不说话不就好了？”
    “可是有那么多人在看着我啊。”
    “你之前不是都面对了那么多人了吗？”
    “可是那是因为以您的面目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啊。”
    檀越的声音越来越小。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我怎么可能想要尝试去接触外面？以我这种面目？如果不是对我这种人指指点点的话他们怎么会看我？”
    “我承认我很喜欢您的歌，发生了这些事，我也很自责，我尝试着去不给您造成麻烦，所有我慢慢地往外走，慢慢走向您希望我走去的地方。对，我很难受，我怕别人异样的目光，所以，求您，不要逼我了。”
    檀越说着，眼泪不自觉地从脸上淌下，整个人逐渐崩溃。
    江然第一次听到檀越说这些袒露自己内心的话，更准确地说，他是第一次遇到有这样心理的人，在他听到檀越说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
    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檀越，只好走上前去替檀越擦去眼泪。
    是的，这样够了，保证自己还是一个正常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人就够了，檀越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明明只要保证自己的利益就够了。
    他把檀越当成是什么，是他众多粉丝中的其中一个，会因为害怕他损坏自己的形象而不断的希望他按照自己的步调来，利用他对自己的那一点好感，时不时地去给他灌输必须开朗的观念？
    自己扰乱了别人的生活，还安慰自己这可以帮他稍微开朗一些，这样他可以生活得更好。
    江然看着檀越，问自己，他真的过得更好了吗？会因为自己一点施舍的暧昧而开心许久的那种快乐吗？连一个吻都是没有温度的交换身体流程罢了。
    “檀越，如果……如果假设，假设我被人这样说，说我找枪手作词作曲舞台假唱的话，你会是怎样的心境呢？”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呢？”
    江然微微弓起身体，将自己的眼睛和檀越的眼睛摆在一个水平面上，说道：“如果有呢？在你知道我明明没有做，但是我不澄清的时候，你会怎样想？”
    “伤心，难受，委屈，不甘，甚至想要替你去澄清？”檀越如实回答。
    “你一个字都不在调上，怎么跟我澄清？”江然说这句话的时候笑了笑。
    檀越破涕为笑。
    江然继续说道：“现在的我也觉得伤心，难受，委屈，不甘，甚至想要替你去澄清，希望你能懂我这种心情。”
    “可惜我只会画火柴人——”
    “可是你不一样。”
    第20章
    江然发现了，正是像檀越说过的一样，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在逼他去面对大众，又好像是用错了方式，没有让他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而是活在了自己的阴影下面。
    所以即便是他愿意走出自己给自己画的小圆圈，他也没能真正的离开那个地方。
    檀越听到江然这样说之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刚刚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那些词语突然间变得很特殊，伤心，难受，委屈，不甘？
    还没等檀越反应过来，江然便将自己的唇落在了檀越的唇上。
    单方面的，强制的，不在合约内容上的那种。
    江然到了檀越的身体之后走到了电脑面前，替他打开了直播，直播的主题是露面澄清四个字。
    亏了热度还在，直播间一打开，就有无数的人涌了进来，有真正知道这件事的，有看热闹的，还有专门来看檀越笑话的。
    -美院top望你知，不要没事咬人。
    -我还能说我哈佛的呢，谁知道他哪个野鸡学校出来的？就算像你说的真是那个地方的学生，还盗图描图呢，丢脸。
    -不是说要露面澄清的吗？人呢？一句话都不说？就这？就这？
    “这不是来了吗？”江然把摄像头打开，一条一条回应着评论区的消息，说了无数遍谢谢支持，脸上的笑没有像以前一样张扬，而是像檀越模样的，淡如轻烟腼腼腆腆的那种。
    来直播间的还是粉比较多，不一会儿就被夸颜的弹幕刷屏。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这人长得不错谁知道里面是什么坏心呢？盗窃他人创作成果，我要吐了。
    -瞧眼睛都是红的，指不定在哪偷偷哭了，一个娘炮样子，啧。
    -杠精离远点好吗？
    实话实说，檀越的素颜很能打，但是江然为了恶心其中的某些人，说道：“还是开个美颜吧，应该不会影响画画的。”
    檀越愣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江然离开了座位，垫脚啄了檀越一下，两个人的身体又换了回来。
    江然笑着将檀越推到了离摄像头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说道：“后面就靠你了，避嫌，我就不过去了。”
    檀越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愣愣地坐在了电脑前面，其实切给他本人的屏幕只有小小的一块，但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情绪包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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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画什么？”
    -随便画什么都行，画什么都好看，打他们的脸！
    -黑子们，说话呀，想看我们太太画什么？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就这？就这？
    -还没画呢，谁知道水平怎么样？他要能画出死不悔改的千分之一好看，我直播跪叫爸爸好吧？
    檀越密切关注了评论区的动向，最多的就是让他重新画一遍之前的商稿，是一个蒸汽朋克的宣传图，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檀越记得之前自己画这个画了两个星期，一切追求完美。
    檀越实话实说：“画这个需要时间……”
    话未说完，檀越先是一颤，因为提醒了直播间里有人给他刷了999个火箭，来自，用户江然。
    【江然】画，不论什么时间我都来看。
    -等等？我没眼花吧？
    -不是，我脑袋有点不够用了，高仿号吗？
    -我刚刚退出了直播间，你们去看他的关注列表，有我们AA！
    -这就是传说中的宠粉吗？对不起，脑部八百万字甜文，我宣布我磕到了！
    -真的，我天！A宝宝！你什么时候追星成功了？我宣布A宝宝追星成功就是我追星成功了，完了，我现在激动地捶墙邻居拿着拖鞋追了我八百里！
    檀越偏头看了江然一眼，轻轻地说了一个语气词。
    然后就被江然恶狠狠地盯了一下，檀越认出了他的口型——小孩不准说脏话。
    【江然】我就过来看看，时间还是留给我们真正的主角。
    檀越咽了咽口水，继续自己没有说完的话，“画这个需要时间，一天可能难以画完，我会……我会多画几天，欢……欢迎来看。”
    -我们AA为数不多的营业，我不看谁看！呜呜呜！
    -我来了！我来了！A神我永远爱你！
    檀越被这一团深情表白弄得脸上都红了，还好有美颜遮着看不出来，倒是江然看见他整个人都像从热锅里蒸出来的虾米似的，红了一片。
    檀越低头一直画，构型上色一气呵成，只差细化。
    评论区内：
    -嗯？刚刚说要叫爸爸的呢？出来叫唤一声。
    -就这种水平，我也能画好不好？
    -you can you up，这位亲亲，号我已经记住了，期待您的直播哦么么哒！
    檀越压根就没有看评论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画中，画这个的时候他才刚刚进入大学，“死不悔改”也就是他大三的师兄和他一起竞过标，最后是他接了这个海报原画，现在他学了更多，他相信自己能够画得更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檀越坐在电脑面前，眼睛有些酸痛的时候才想起来要眺望远处，本以为江然已经走了，却发现他还在房间里面，更是直接把手机插上了电，屏幕上是自己的直播间。
    不少人跑到了发声人死不悔改的微博下面评论，当时就是他出面说檀越抄袭描图他的作品，自檀越开了直播之后，又有人扒出来他所谓的证据是修改过时间的，檀越的发布时间较晚，但是创作时间明显早于死不悔改。
    这一点是美院里的老教授出面澄清的，亏得有人请了老爷子出山，从来不玩微博的老爷子还特意注册了账号就为给檀越澄清，众人也就知道了檀越的真实姓名。
    这场闹剧以某个视频用户发布叫爸爸的视频结束，末尾还表示了脱粉死不悔改决定追随檀越的步伐，而那个死不悔改却像自己的id一样，就算是石锤已经出来，也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甚至是没有道歉。
    经过这件事之后，檀越的粉丝终于突破了一千万大关，不少原本是路人的都被檀越的画技和颜折服了，还有不少人联名上书请檀越出道。
    不过这些檀越都不怎么在意，最要他在意的是微博里面凭空出现了一个话题#JA江檀，歌手x小画家#。
    檀越睡不着觉，想不通透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就这么娘的在江然的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不是明摆着招人讨厌吗？想到这里檀越想刮自己两耳光，还伤心，难受呢！
    檀越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除了羞耻还是羞耻，觉得自己能够依靠自己的脚趾在地上抠出一整座兵马俑。
    好不容易褪去了这种情绪，檀越翻身拿起手机悄咪咪地搜索了自己的名字，想看看大家对自己的评价，然后就翻到了这个tag。
    檀越百思不得其解，更是怀着无比的好奇心点进了这个tag，然后发现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第一个就是一个倒着的长图，标题是【独轮车！真的只是独轮车！】
    檀越不明白为什么图片要倒着放，然后在他点进去的那一瞬间他顿悟了。
    面红耳赤，绝对的面红耳赤。
    檀越瞬间按下了锁屏键。
    跃跃就睡在檀越的身边，檀越翻了个身，避免让跃跃能看见手机屏幕，然后点开了那个图片。
    香艳。
    檀越的脑袋中只剩下了这一个词。
    无时无刻都在感叹当今网友的手速之快。
    檀越继续往下划，其中有一篇的用词之精妙，让檀越叹服，背景居然还是写得他们两个同居了，有一段情节是这样写的——
    由于刚刚洗过澡的原因江然身上还有水珠，随意地搭上了一件浴袍，还能从那个v领中看到他的锁骨还有流畅的肌肉线条，他笑着对檀越说道：“怎么还不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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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没有。”
    “那你在干什么？”
    檀越害羞极了，眼看着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简直是无处可逃，只能说道，“之前给你画的肖像，希望你能喜欢。”
    江然笑着接过他的画，细细端详一番后，说道：“我很喜欢，只是——”
    檀越紧张兮兮地看着江然，只闻得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快醉了，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江然轻笑一声，将身体覆上，说道：“只是如果画的是你和我就更好了。”
    后面还有内容，檀越正准备划动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檀越立马把手机锁屏塞进了被子里，看到了门口只穿着一件浴袍的江然。
    江然刚刚洗完澡，觉得身边像少了什么似的，于是叫了一声，“跃跃。”
    没猫回应。
    江然突然想起来了隔壁好像也住着一个“越越”，又想起来自己今天好像对着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一时之间还有些自责，想着借着去找跃跃的名义去找他道个歉。
    走到半路又觉得自己形象不算甚好，于是特意去抓了一下头发，还喷了点香水在身上，还特意整理了一下浴袍领子，确保自己外貌良好之后才去了檀越的房间。
    一进去就看见檀越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突然把手机丢进了被子里，问道：“怎么还不睡，嗯？”
    檀越觉得自己整个人要被烧着了，江然的出场方式要不要和那个天杀的同人文一摸一样？湿漉漉的头发，浴袍，还有锁骨和胸肌。
    檀越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语言功能，说道：“我……我没有。”
    ？！
    江然看着檀越紧张兮兮的样子，以为檀越还在生气，想着缓和一下气氛，于是走近檀越，问道：“那你在干什么？”
    ？！
    毫不例外的，檀越闻到了江然身上的香水味，好像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般，檀越的大脑疯狂地运转着，急需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于是他说到：“之前我不是画了你的肖像吗？本来准备给您做生贺的，我最近又画了几张，希望你能喜欢。”
    说着，檀越打开了平板将自己这些天来画过的画全部发给了江然。
    江然细细端详了一番，说道：“很好看，我很喜欢……只是——”
    什么？这个走向！
    “只是”后面是什么？
    “他覆上身来”！
    檀越抓紧了被子，问道：“只是什么——”
    话音刚落，平板的屏幕上出现了几个红色的点点，江然立马抽了湿纸巾出来捂住了檀越的鼻子。
    檀越很没用骨气地流了鼻血，呆呆地望着江然。
    只是什么？
    只是什么？！
    第21章
    江然将纸巾全部压在了檀越的鼻子上，这孩子真是倒霉催的，半夜三更还能流鼻血。
    好不容易止住了，江然看着檀越的脸上也是红成了滴血的颜色。
    檀越捂住自己的鼻子，誓要讨一个究竟，换了个说法问道：“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想问问可以做屏保吗，毕竟是你的作品。”江然想要确定是否清理干净了，凑近看了看，问道：“疼吗？”
    江然的睫毛好像少女小指上那弯弯的一截，檀越用手挡住了鼻子，说道：“不疼。”
    两个人之间静默了一会儿，是江然率先打破了寂静，说道：“今天……今天是我太着急了，没过问你的意见，我就是舍不得，也不是，我就是看不惯别人受委屈，你懂吗？”
    “我知道，您这是为我好。”
    江然挑了挑眉，“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如果你觉得勉强的话，你和我说，好吗？”
    檀越笑了笑，“我不勉强的。”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江然也不知道檀越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看他脸上红扑扑的，江然觉得说再多又像是在逼他，这人还紧张兮兮地抓着自己的被子，好像底下有什么宝贝似的。
    宝贝似的？
    江然突然像知道了什么一样，刚刚檀越的一切行为似乎都有了解释，毕竟他也是一个大小伙子，也……有那啥的需求。
    现在不止檀越一个人的脸是红的了，就连江然的脸面也有些挂不住，好像是自己撞破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甚至看向檀越的眼神都有了些抱歉。
    江然二话不说从凳子上弹起来，说了句晚安之后回了房间，再去看看外面的钟摆，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实话实话，江然想劝檀越早点睡，毕竟檀越这个人身体相较于他人还是弱了些，又熬夜做那档子事难免伤了身体，想到自己之后还得再那具身体里面呆着，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去提醒一下对方。
    于是江然又轻轻叩响了檀越的房门，檀越这又迅猛地将锁屏键按下。
    得到了檀越的允许后，江然走近了房门，看着檀越还是紧张兮兮的模样，心里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年轻人真是轻狂之后，用一种“你我都是男人，互相了解彼此”的眼神看了檀越一眼，说道：“早点睡，熬夜杀精。”
    江然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虽然至今没有找到过什么心仪的对象可还是看过几次猪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着檀越那张纯洁无暇的脸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在给对方灌输什么不良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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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不知道江然再说什么，但是最后四个字他听得明明白白，顿时羞红了脸，甚至一时都忘记了给自己辩解，任由着江然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江然坐在床上，摸不到跃跃就靠摸毛绒毯解决需求，摸了半天打开了自己手机上的搜索引擎，输入了好多个关键词。
    怎样克服自卑，怎样保持自信。
    可能是檀越和江然都向对方吐露了自己的心声，又或许是双方在男人的角度进行过一次深入交流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比之前更拉近了一步。
    至少是在江然问檀越一些问题的时候，檀越愿意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想法，而且檀越有时候还会和江然开一些小玩笑了。
    江然戴着眼镜坐在餐厅的桌子上玩手机，等到檀越把盘子端到了自己的面前才收手，看着檀越把围裙摘下来坐在了自己的对面之后，才开始和他一同吃早餐。
    “你觉得我的新专辑怎么样？”江然啃了一口吐司面包问檀越。
    “您问我，我哪能说不好。”檀越细细给面包涂上了果酱。
    江然已经推掉了之后的所有的商演，第一是为了不露馅，第二是为了准备新专辑，第三是为了给自己休假，之前的破事太多了，实在是令人心烦。
    新专辑已经各方面都筹备完好，只等着下半年发布。
    江然的澄清和檀越上热搜几乎是同一天，等到檀越的热度过了一点之后，大家似乎又把关注点放在了江然那条微博中的“助理”身上。
    大家都知道江然的经纪人是纪文，倒是很少人知道江然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新的助理，江然出行，又有很多人拍到了檀越，虽然戴着口罩，可还是有人隐隐约约认出了这个好像是檀越。
    江然的粉丝们也都尽力不去打扰江然的生活，正主也没有发声，说再多都是一个猜测。主要是江然今年都三十三了，颜笑那个又是个哑炮，粉丝们在女友粉和妈妈粉中间反复横跳，以前拉郎是拉郎的cp粉，这次大家又像团结起来了似的，紧抓住了江然和檀越这对cp。
    就算是助理的影子有点像檀越，cp粉们都表示磕得十分痛快。
    江然吃完早餐之后没事干，打开了自己的消息通知界面，一个一个@看过去，突然看见了有个用户叫【JTszd】，她在她发的那条微博中仔仔细细分析了檀越是江然助理的可能性，又在中间大肆赞扬了檀越如何如何可爱，到末尾又发出了三个感叹号，感叹江然之A，公主抱和直播间之宠。
    江然觉得这个实在是有趣，于是把手机屏幕怼到了檀越的眼前，说道：“看，她们都夸你好看，又夸你可爱的，我都嫉妒了，也没说我好看，我可爱的，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檀越一目十行将这条推文看完，目光落在了最下面的tag上，就要拍桌而起，最后换了个方式说道：“他们要真的发现了怎么办？”
    “就几张模糊的照片能说明什么，你和我都是男的还能真出什么事？”
    怎么没出事？
    檀越实在是不敢把tag的事和江然说清楚，更不敢说在同人文里面两个人孩子都成群列队能组建一个足球队了，什么霸道歌星的娇软小助理系列文已经多得数不胜数。
    说是可以说，就怕他问自己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要告诉江然自己磕了自己x他的cp不成？
    檀越流了一头冷汗，看着江然还在津津有味地翻看那条微博。檀越只是眼镜一瞥，就看见江然好像有点进tag的趋势在！
    这些东西我看就可以了，绝对不能……不能，对！不能污染了江然纯洁的心灵。
    檀越从来没有胆子这样大过，直接在江然手里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两个人的手机上早就设置了对方的指纹。
    删除浏览记录，设置屏蔽词，关闭软件，将手机锁屏这四件事，檀越一气呵成。
    看着江然呆呆地看着自己，檀越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默默地用食指把手机推回了江然的面前，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然百思不得其解，有人夸他他还会不开心的吗？难道是因为他是一个男生，希望别人夸他孔武有力，威猛彪悍才会感到开心吗？
    江然正在思索着，突然门铃响了，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檀越就跟一只兔子似的蹿到了门口替人开了门。
    江然和纪文的目光撞上。
    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各事其主，但是两人之间的友情还是经过了岁月的考验过，更何况，纪文很少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来，之前的种种行为，江然也能表示理解。
    就算是闹了两天脾气，气也都消完了。
    还有，檀越还在这，圈内的很多事江然不希望他知道。
    纪文神色如常地走到了江然的身边，又看了看特意坐在沙发上面远离二人的檀越，说道：“你之前和我说的把所有的商演全部都推掉，公司同意了，但是鉴于你下半年要发专辑的缘故，公司希望你去参加一个综艺节目，你应该听说过，刘震东做制片。”
    纪文看了看江然，发现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于是念起了稿子：“‘我和你’是一档大型户外真人秀节目，节目中邀请明星和他们的助理一起共同经营一家乡村旅店，届时将会有五组嘉宾进行比拼……”
    “打住。”江然插嘴，说道：“你的，不，公司的意思是，需要素人参镜？怎么还找到我头上来了？我没意向参加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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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这个节目第一季开播的时候反响很好，可以给你造一下热度，第二，公司有意给你安排一个助理，当作素人培养出道。”
    江然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意思？”
    纪文干脆摊牌，说道：“公司想签檀越。”
    第22章
    “当然是在檀越愿意的情况下。”纪文把目光投向檀越，继续说道，“他目前也积攒了很多人气，虽然事素人，也具有一定的粉丝基础。”
    “我要是答应了，你是不是现在就能拿出合同来按手印了？”江然懒懒说道。
    “不，我替小越打探过刘导的意思，他有心请檀越去，我想公司也要看檀越的商业效果，毕竟签了檀越的话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培养，需要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
    江然端起了牛奶，说道：“意思就是你不是替公司来的，而是替刘导来的？”
    “一半一半。”纪文坐在了江然的身边，说道：“我之前思考过这件事，感觉这一段时候发生的事是在有意识地针对你，正是因为檀越没有真正地在大众面前露面才会有这么多可乘之机，你懂吗？”
    江然点点头，看来檀越一眼，觉得纪文说得算是有道理，于是说道：“企划书什么的先留下，我和檀越商量一下，晚上就给你答复。”
    檀越听到他们两个人说了这么久，突然说道：“我愿意去……以江、江然助理的身份。”
    江然顺着纪文的思路思考了一番，这样檀越至少能在大众视野里，别人做什么事也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再者说，昨天的百度小知识里告诉他，摆脱自卑充满自信就要对自己有深刻的认识。
    也许就是从那件事开始，江然的心境有了改观，至少目前是真的想要改变一下檀越的性格，勇于展现自己的一面，接受他人对自己的赞美，虽然之后可能也会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就像自己以前经历过的一样，可是至少，这个小朋友自己都说了，他，江然现在还陪在檀越的身边呢。
    江然原本打算和檀越再商量权衡一下利弊，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他能够参加，至于公司那边，刘震东本身就是自己的工作室，檀越不想加入也可以，没想到檀越居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闹得江然自己都有点措手不及。
    檀越羞涩一笑，说道：“怎么了，不……不可以吗？”
    江然笑了笑，很自然地揉了一把檀越的脑袋，说道：“当然可以，你愿意这样，我很高兴。”
    纪文偏过头，不去看他们两个，紧接着就离开了江然的家，送来了合同。
    “紧张吗？”
    江然今天穿了一件酒红色的泡泡袖衬衫，配上一条黑色的领带，穿着一条紧身的黑色牛仔裤，踏着一双马丁靴。
    檀越这时候正坐在地上收拾行礼，一时都不知道要带什么去，第一期的录制地点在南方的一个小山区，意味着很多东西都不会顺畅，檀越甚至有种想把整间屋都搬过去的心。
    檀越抬头，看见江然正倚在门口看着自己，说道：“不紧张。”
    “还不紧张呢？衣服都穿反了？”江然走近檀越，蹲在了他的面前，将衣服的标签给檀越看，又说道：“快点换一下，马上录制组的人就来了，叫你的小粉丝看见了还以为你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檀越坚信，江然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是没有任何别的意思的，是自己太过博览群文，导致自己听什么都觉得别有用心，头脑一发热，当着江然的面脱下了t恤。
    然后在脱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不对劲的地方，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哎！你怎么耍流氓呢！”江然调笑道，顺便还走过去戳了戳檀越的肚子，说道：“之前就觉得你这身体实在是太瘦了你是不是从来都不运动的？”
    檀越脑袋猛地一黑，觉得自己的肚子要被江然捅出一个小洞出来。
    这才突然想起来，两个人互换身体的时候，是会把对方的身体都看光光的啊！
    互换之后也就罢了，现在可没有互换啊！
    他，檀越，对着江然脱衣服，不是耍流氓是干什么？檀越觉得自己应该挽回一点什么，于是说道：“能不能帮帮我，头大……卡在领口了。”
    在江然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檀越的整个上半身都变成了红色。人，恒有爱美之心，江然扫视了一眼发现是粉红色之后这样安慰自己，走近了檀越帮他拽衣服。
    檀越背过身去将衣服穿上，然后继续蹲下来整理东西。
    江然觉得檀越真的是过分羞涩，虽然没有腹肌吧，也不该自卑成这个样子，于是走过去，说道：“我有腹肌要不你看看了摸摸？”还特别自豪地添了一句，“八块呢，厉害不？”
    “厉害。”檀越夸完之后就看见江然整个脸上都是笑，甚至还要真的把衣服撩起来。
    “站起来，先隔着衣服摸摸。”江然把檀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说道：“硬不硬？想不想要？你要想要的话，我之后带你去健身房，摸完了撩衣服给你看。”
    江然说者无心檀越听者有意，本来江然说这些就已经叫檀越快要晕了，要真上手那自己得原地升天，说道：“不用了不用了，不用撩衣服了。”
    “你这不是敷衍我吗？”江然觉得这是一个展现自己男人风采的机会，一手拽着檀越的手，一手解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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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页

    “真不用！江然，真不用！”
    “那你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我有腹肌的？”
    “我见过！”檀越难以启齿，“在我们互换身体的时候。”还摸过，特别硬。
    江然一拍脑袋，“嗨，我忘了这茬。”
    江然终于放过了檀越，正好楼下也响起了门铃声，助理来明星的家里替明星收拾东西，交代事宜一类的事情并不稀奇，江然和檀越也就没多做遮掩。
    不过遇到采访，基本上也都是江然在回答问题。
    只是采访的队伍里有几个小姐姐看到了檀越之后深呼吸了几次，她们倒是看过网传的檀越照片过，可是真实看到了檀越还是不由得震惊了一下，这个颜放在男明星里绝对能打。
    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在看，檀越也转过头去和那些人打了一个招呼，随后又赶紧转头和江然一起并肩行走。
    车上，江然偶然瞥到了檀越的手机屏保，发现已经换成了一个卡通的小猫，突然气上心头，有些委屈，说道：“你怎么换屏保了，你不爱我了吗？”
    纪文坐在副驾驶上，选择不听这两个人说话，于是也就没能看到檀越求救的目光。
    以前单知道自家偶像有些傻，和江然在一起呆久了之后檀越才知道自家偶像的傻乃是浑然天成无法抹去，关键是自己还没能生成这个抗体抵抗江然的攻击。
    檀越抠手指甲，说道：“我怕影响不好。”
    江然一把抓住了檀越的手，说道：“别抠手，会变丑的。”
    车厢内突然陷入了安静，江然犹不死心，说道：“助理把自己的明星当作手机屏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纪文你有没有把屏保设置成我？”
    纪文觉得江然一瞬间变成了小孩子，把手机亮了屏，向后座展示，说道：“去年你逼迫我用的，我到现在都没换，你可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江然一瞬间好不得意，挑着眉看檀越。
    檀越争论不过，又怕纪文误会，赶紧打开了手机相册在里面找了江然的照片做屏保，檀越手速之快，快于打游戏。
    江然似乎有盯着他完成换屏幕这一个步骤，甚至好像还准备指导他用哪一张做屏保比较合适，眼看着檀越换的迅猛，他也就不再说什么。
    檀越想，可千万别让他看见自己相册里面的东西了。
    里面不仅有江然的杂志图，曾经po在社交网络上的照片和腹肌……还有自己最近保存的几张……那个最近的几张……不可言说的倒着的图片。
    纪文将车载电台打开，一打开就是江然的歌，看得出江然挺高兴的，还跟着伴奏哼了几句，开了个小型演唱会。
    到达目的地之后，江然和檀越也就见到了其他的嘉宾。
    赵子衡，和江然比较熟识，影帝。他的助理是童佳佳，两个人是爱情长跑，青梅竹马，最后修成的正果。同是夫妻档的还有一位老歌唱家辛起辛老师，其夫人郑莉是前国家队的跳水运动员。
    江然和赵子衡两拨人看到辛起夫妇的时候赶紧上前去问安。这时候又来了一辆车，下来的是童星沈妙儿，现在在戏剧学院上学，不过看她身边的助理也相熟，好像是某个学校的校花，应该是和檀越一样想要通过这个节目捧红。
    一下车，沈妙儿和她的好姐妹蓝鲸就给面前的人鞠躬，很懂礼貌，沈妙儿和赵子衡也有过合作，两个人演出过父女，没说两句话就跑到赵子衡和童佳佳身边去了。
    檀越仔细看过企划书，记得会有五组嘉宾来参加节目，可是到头来只有四组。这一点也是各个小组成员所思考的，企划书上只是大致介绍了明星的身份，只为了保证拍摄第一次相见的真实感。
    檀越只能猜出那个没有来的人也是唱歌的。
    很快，一辆suv靠近了他们这群人。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身材高挑。
    “对不起，还请各位谅解，路上遇到了一点麻烦。”说完之后，男子微微勾唇，摘下了墨镜，“大家好，我是林绪。”
    于此同时，整个片场好像被冰冻了一般，制冷的中心来自于——
    檀越看清来人的脸后深呼吸了一下，鼓足了勇气抬头看江然。
    来自于他。
    第23章
    15年前，SW发掘了年仅17岁的江然和16岁的林绪组成组合出道，两个人在刚刚入圈时也算是经历了种种，相互扶持。
    正当两人事业进入巅峰期时，江然被爆出恶意酗酒斗殴，一时间圈内哗然，江然所接到的所有的广告代言全部落在林绪身上，甚至有人恶意揣测是林绪看不惯江然人气比他高而特意爆料。
    那时候江然否认了所有关于林绪的负面新闻，选择相信林绪，承认是自己的错误。
    谁知道事件还有反转，后来被爆出一切幕后主导是林绪。
    江然没有表态，宣布暂时退圈继续学业，林绪高调道歉之后没能得到回应选择出国留学，后一直在其他国家发展。
    既然是没有一个人事先说明林绪会回来，也没有任何说他会和江然一起参加这档综艺节目。
    “本来邀请来的嘉宾突然档期出了问题，节目组也只好临时换人，林绪，大家认识一下。”刘导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落在江然身上。
    纪文正准备向导演组通告暂停拍摄，却被江然一把按住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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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绪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目光投向了江然，对着他笑了笑，江然装作没有看见一般继续和特意讲话。
    檀越对这件事不太了解，可是他知道在这件事之后，江然创作出来的词曲中多了很多悲伤，就是能让人感受到的，明显的悲伤。
    要不是说时间长了反倒是让人没了记忆，林绪一下车就和各位嘉宾赔礼道歉，一个一个的握手鞠躬。
    林绪形象很好，但是檀越还是有点怕他，小心翼翼地与他握了手，下一个就是和江然了，檀越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江然低头和檀越咬耳朵。
    檀越偷眼看了看江然，说道：“我没来过这种地方，环境挺好的。”
    “下次带你去马尔代夫，那儿环境也好。”
    江然说这些话的时候，林绪的手就晾在了一边，尴尬地悬在了半空中。江然装作才发现林绪走过来的样子，笑着说道：“啊，你来了。”
    笑虽然从容，但是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环在檀越的肩膀上。
    林绪也对着江然笑笑，说道：“是的，回来了，惊喜吗？”
    “惊喜。”
    意想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在一行人交完手机之后，节目组决定在小镇上先修整一段时间，下午再进入村庄，这时候江然、檀越还有纪文坐在一起。
    江然轻松地把矿泉水瓶盖拧紧，像投篮一般丢进了最近的垃圾桶里，距离比三分球还远，江然好不得意，吹了一声口哨，向纪文和檀越两个人炫耀着自己的战绩，“厉害吗？”
    檀越捧江然的场，可是纪文却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三个人都早已经发觉，有个人的目光一直聚焦在他们这里。
    “江然，对不起。”
    江然突然听到纪文这样说话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对不起？”
    “我其实早就知道他回来了，我怕你激动没敢和你说，之前公司叫我给你安排热度炒作捧红新人我答应了，就是因为郑畅和我说这样可以在你离开公司之后再官宣林绪回来的消息……”纪文痛苦地掩面，“他们一开始和我说节目效果，我以为就真的是你的综艺首秀……我刚刚问过刘导，他也是临时接到了通知，说的是林绪来，公司会多进行一部分投资，要不我们推了，我替你赔违约金……”
    江然先是一愣，随即又安慰道：“说得像你多有钱似的，我又不是什么三岁的小孩子了，还能那么记仇吗？推不推的，檀越还在这呢，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们不和他接触，郑畅不就是想要节目效果吗，刚刚那个拍出来了就够了。”
    江然和纪文都是那次事件的当事人，檀越一个人在旁边听着，觉得这件事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只在旁边闷不做声。
    “好了好了！辛苦大家了，咱们要进村啦！这次我们所有的成就币都将转化成为相应的金额捐赠给贫困山区，还请各位好好努力哦！”
    因为要共同经营一家小旅店，所以最关键的就是要选定旅店的位置，一行人来到了村口就看到了村口摆上了几张木桌，上面摊着白纸还有画笔，果不其然，是通过默契程度考验，也就是你画我猜的积分制度决定寻找房屋的好坏。
    江然和檀越对视一眼，江然都快要笑出声了，专业选手就在这里他还怕个什么？檀越也是羞涩地笑了笑。
    各就各位之后，檀越按照题目的要求一个一个画过去，谁能想到第一个竟然是雪泥鸿爪这个成语。
    檀越脑袋一空，看着手里的记号笔和白纸思索着自己能不能画一幅国画出来好让江然来猜出这个意境。江然看着檀越闷头在那里画一下急得不行。
    听着已经有别的人猜出了正确答案，檀越急忙换了下一题画，在下一轮中充分吸取了他人的优秀经验，一个字一个字的画，好叫江然能够猜出来。
    江然虽然画技不精头脑却不傻，再加上两个人一直住在一起的缘故，不仅是生活习惯比较贴近，连默契度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辛起老两口不愧是多年的老夫妻，拔得头筹猜完了所有的题目率先去选地图了，而现在竞争最激烈的就是江然和赵子衡两队，只差一道题目！
    檀越去看题目，“江然”两个大字赫然出现在了眼前，眼看着赵子衡他们也到了最后一题，檀越觉得自己绝对没有时间去画一个完完整整的江然了，于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在纸上面涂画了几笔。
    江然看到那熟悉的笔画，胸有成竹地叫道：“火柴人！”
    “不是，两个字！”
    江然半信半疑，似乎是很不想说出心里想的那个答案一般，从嘴里挤出来了两个字，还用的疑问句，“江——然？”
    就在江然说完之后，节目组挥舞了小旗子，“宣布江然组第二名！”
    江然在心里五味陈杂的情况下挑选了地图，和檀越一起走上了去小屋的路。
    江然憋了好久好久，终于问道：“真的是这样的吗？我在你的心中真的就是一个火柴人吗？连那个脑袋都不算圆！”
    檀越被江然这个模样给逗笑，低下头小声说道：“您那天自己说绝美的，还来怪我吗？”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然笑着举起了拳头，说道：“你怎么能偷偷看我画画呢，万一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多年立起来的高冷人设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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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页

    高冷人设？
    檀越看了看江然，决定不让自己笑得太猖狂，抿住了唇，埋头看地图。
    两人沿着泥巴小路一直往前走，一间双层的小楼房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两个人向工作人员确定这个就是自己经营的民俗之后开始进行清扫。
    檀越记得门口挂着一个小木牌，好像是起名字的，又没有听到江然提起，于是也跟着他一起先收拾两个人睡的房间。
    一楼有厨房和洗手间，还有一间巨大的房间，里面摆着两张床，不出所料，应该是江然和檀越的房间。楼梯是木制的，好像有点禁不住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江然和檀越两个人只好分开上楼。
    才收拾好了上面的房间，大致地做了一个简易的摆设之后，两个人接到了节目组给的任务卡——请去收割水稻兑换米饭和青菜解决晚餐。
    江然笑着念完了这些，对檀越说道：“栽坑里了。”
    檀越跟着江然出了门，才发现那个木牌上早就被人写了四个大字——越然旅社。
    字特别好看，据江然自己透露小时候自己的字写得太丑被家里人送去学过毛笔字。
    江然发现檀越一直顶着那个木牌看，说道：“怎么，不喜欢这个名字，咱们换换？”
    “没，挺喜欢的。”檀越笑了笑，说道：“没有栽进坑里，我跟着您在，可以做饭的那种。”
    这里有山，太阳已经没了一半，两个人都是没干过粗活的人，叫他们割麦子还是有一些困难，于是偷偷开了一个小灶找了临近的居民帮忙。
    江然把自己头上戴着的竹编帽盖在了檀越的头上，加上檀越今天穿了一件背带裤，真有点像以前放牛的小朋友。
    江然手里拧着从谷仓换来的米和菜好不开心，也忘记了场合，在路上活像个小孩一样蹦蹦跳跳，完全看不来这人三十多了，光自己开心还不够，还要带着檀越一起跑。
    闹着闹着，檀越突然停住了步子，江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一看发现是赵子衡和童佳佳夫妇二人，尤其是赵子衡还在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自己。
    江然咳嗽了一下，走到了赵子衡身边和他打招呼，还对着童佳佳叫了一声嫂子好。
    童佳佳应该算作江然的后辈，被江然这么一叫还有些羞涩，赵子衡一把把童佳佳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说道：“别这样啊，小心……”赵子衡凑近了江然的耳朵，眼风瞥了瞥檀越，继续说道：“小心我也欺负你小男朋友。”
    “操。”江然踢了赵子衡一脚，笑着说道：“梁衡这嘴巴该治治了，你开开玩笑得了，别当真，人男孩……害羞，你们这些老油条别成天用荤段子逗人家玩。”
    “还护上了？”
    “护你个大头鬼。”江然把檀越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介绍道：“赵子衡，中外闻名的金乌影帝！童佳佳，之前是影后，后来隐退了，认识吧。檀越，我助手。”
    “前辈好。”檀越忙不迭地鞠躬。
    “小檀好小檀好。”赵子衡和檀越打过招呼之后看了看江然手里提着的材料，问道：“别刚来这个节目就饿得两眼昏花了吧，要不要去我们那？童可会做饭了。”
    赵子衡言语之间颇自豪，江然不甘人后，自己比不过就用檀越比，说道：“檀越也会做饭，拧上你们的材料，走，去我们家。”
    檀越看着江然就差叉腰挺胸脯，如果能有个尾巴的话指定翘得老高了，一时间怕不符合江然的期望，悄咪咪拽了一下江然的衣角，说道：“我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吃的。”
    “我说好吃就好吃！”江然将两人的话宣之于众，说得特别大声，就是为了让赵子衡听见。
    “成，去你家，去去去。”赵子衡妥协，搂住了童佳佳，说道：“今天就不让老婆受累了哈！”
    四人一同走着，江然这才琢磨出来了不对劲的地方，掰着手指终于理清楚了其中的关键。
    赵子衡不让童佳佳受累，所以决定来自己这里，那岂不是檀越就很累？
    江然一拍脑袋。
    中计了！
    正准备向赵子衡征讨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门口站着两个人。
    对视。
    是林绪。
    远处天空飞来几只黑色的鸟儿，一声翠鸣将沉静的空气刺破。
    第24章
    林绪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男孩，面熟，之前跟着林绪一起去了国外，叫孙小鹏。故人相逢尤为尴尬。
    林绪手上拧着菜，嘴角扯起了一个笑，说道：“记得你不会做饭的，怕你饿着，就来了。”说完之后又看了看江然身边的三人，继续说道：“看样子今天你也饿不着了，小鹏我们走吧。”
    江然虽然在圈里吃的开，也没几个真正交心的，跟所有人都谈得上熟，赵子衡不知道当年江然和林绪的纠葛，只是看着江然冷了脸，气氛有些尴尬。
    林绪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着周围的摄影师，江然收拾收拾了心情，推开了门邀请所有人进去，淡淡说道：“留下一起吃吧，人多，热闹。”
    小小的一楼里挤进了好些人，檀越将所有人迎接进来之后就拧着菜跑到了小厨房里，拿着小簸箕对着水龙头清洗菜叶子，旁边好些摄像机怼着他的手在拍，檀越低着头不说话。
    绿油油的菜叶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手，帮他把水龙头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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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页

    “怎么还发呆呢，浪费国家水资源。”
    檀越一惊，差点就要从小板凳上弹出去，眼看着地上都是水，江然也来不及反应直接抓住了人的手，然后就听见了檀越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您坐。”檀越准备站起来把屁股底下的小板凳让给江然。
    “不用，我蹲着就行，你今天是大厨，我给你当小喽啰。”江然手上沾了水，还恶趣味地往檀越脸上弹。
    江然乃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事又多，好好的几兜青菜洗着洗着就被挥霍的只剩了菜根，檀越不好打击江然的自信心，说道：“你不去前面招待他们么，好歹来了咱们这。”
    江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给他们脸了，有吃的就不错了，前面那一对，当着我面卿卿我我，眉来眼去，实在是令人发指。”
    堂堂江天王的嘴巴里说出这样的话，就连摄像小哥都笑了。
    眼见着檀越嘴角翘起，江然还要继续开腔，却听到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林绪也走到了后院，问道：“要帮忙吗？”
    三个人眼神碰撞到了一起，江然的笑容凝在了脸上，檀越站起来擦了擦手上的水，对着林绪鞠了一躬，说道：“不用了，前辈去前面休息一下吧，我来就行。”
    “好吧。”林绪耸耸肩。
    正当林绪准备离开的时候，江然发了话，说道：“来帮忙吧，天都黑了，饭还没送到嘴里。”
    以前刚刚出道的时候条件不算好，两个人挤着寝室一起住，还好有个小厨房，江然倒是想学做饭，林绪不让，原话是——“江然，你的手不是用来做这些事的。”
    江然倚在墙边，本想离开，又怕檀越一个人留在这和不熟悉的人接触害怕，看着在灶台上忙忙碌碌的两个人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檀越斟酌了几番还是放了些辣椒在菜里，还没有把辣椒丢进锅里，就被人拦住了，林绪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吗？江然不吃辣。我听说你还是他的生活助理，这个你都没了解过？”
    “哦，好，多谢前辈指点。”檀越把手上抓着的那把辣椒又放回了案板上。
    林绪和江然是多年的朋友，哪怕是中间有了矛盾，可就在刚刚，他们的对话还是那么自然，而江然也从来没和他说过自己的什么喜好，每次自己做了什么东西之后他也只是夸好吃。
    檀越做这顿饭的时候没有走心，有些难过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来的不舒服。
    算是浑浑噩噩地把菜全部端到了桌子上，一群人围成了一桌，江然发现檀越还没有来，于是叫了他两声，等到他来的时候手上又端了一锅饭。
    “做这么多，吃不完啊！”江然嚷嚷道。
    檀越羞涩地笑了笑，然后跑到了跟随的摄影师团队里面，说道：“要吃一点吗，也不多，分着吃点也能压压肚子。”
    “没事，咱们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你们吃就行。”跟团的小哥对着檀越笑了笑，“待会拍摄结束了我们有自己的盒饭的。”
    “啊？”檀越刚刚留意着有工作人员叫了饿，这才多添了米，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没什么经验。
    眼看着面前这个素人有些窘迫，摄影队的指导还是过来接受了檀越的好意，说道：“快去拍节目去吧，您以后也别这样了，我们也不好做，谢谢你了哈。”
    檀越知道是自己跨了流程，急急忙忙问道，“这段能剪掉吗，我保证下次不这样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之后，檀越回到了江然边上坐着，然后就听着江然悄悄对自己说道：“你不会把米全用光了吧？”
    檀越小小声地回应道：“留了一点。”
    江然笑了笑，敲了敲碗，说道：“开吃了开吃了，跑了一天肚子都瘪了。”
    江然这么一发号施令，整个桌子的氛围都像被调动了起来一般，开始热火朝天的吃。
    檀越夹菜，却看见刚刚叫着肚子瘪了的人现在有些郁郁寡欢，檀越一抬头就看到了林绪的目光，像是特别自然地一般，林绪替江然夹了一块肉放进了江然的碗里，全场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檀越眼神暗了暗，继续埋头吃饭。
    饭局结束之后，江然和檀越送走了赵童夫妇，回来的时候林绪和孙小鹏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林绪说道：“今天谢谢招待了，不知道你觉得今天吃得怎么样？”
    江然没想到林绪还能来个回马枪，如实回答，“今天檀越做饭有点没在水平，味道寡淡。”
    “这样吗？”林绪的脸面上有些没挂住，一双眼睛盯住了檀越，檀越下意识退后两步。
    江然皱了皱眉头，也看到了林绪这样富有侵略性的眼神，再结合檀越刚刚在吃饭时候的闷闷不乐，江然好像是明白了什么，走近了林绪，看着林绪的目光游转到了走自己的脸上，笑着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你之前跟我说的，事会有发展，人也会变，你那点小把戏用在别人身上去，别来私自参与我的生活。”
    “他就可以？”
    “他可不可以不是由你说得算的。”江然笑着说道：“别用和你一样龌龊的心思去猜测他。”
    “他龌龊不龌龊是不是和我的心思一样你怎么知道？”林绪退后两步，放大了声音，说道：“咱们两个还不能和解吗？”
    江然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没听到他前面说了什么，却知道他后面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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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解？你想和就和呗，慢走不送。”
    江然说完之后往屋内走去，檀越也赶紧向林绪还有孙小鹏各自鞠躬之后跟在了江然后面。
    两个人一起收拾碗筷，江然的饭根本就没有动，上面还摆着一片肉，收拾收拾着，檀越就听到了江然肚子叫了一声，主动问道：“把饭热热了吃吗？”
    “放锅里炒炒，吃蛋炒饭可以吗？”
    檀越端了饭碗就往后院走，听到江然对自己说道“放点辣椒。”的时候顿了顿。
    两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吃饭的时候互换了身体，檀越这才知道江然是真的饿了，替着江然的身体把碗里的饭扒了个干净。
    房间里有摄像头，到了睡觉的时候会自动关闭，而且不录制声音，也就是江然累得慌了，干脆趴到了床上，说好了睡之前互换身体的，头一沾床江然就睡死了。
    檀越叹了口气睡到了江然的床上，辗转了好久也没能睡着，想拿手机看看之前江然和林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找了半天才知道手机早就已经被节目组收起来了。
    也就在翻找的时候，江然醒了。
    檀越迷迷糊糊地听到江然说道：“不管林绪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当他在放屁。”
    檀越问道：“当时您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江然翻了个身，还咂吧了几下嘴巴，说道：“宝贝儿，我都三十三了，明天还要录节目呢，快让我睡吧。”
    檀越心里咯噔一下，愣在原地好久不能回过神来，听到了江然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之后，檀越才能确定江然其实是睡着的。
    不然谁能清醒着叫他——
    宝贝儿啊！
    檀越浑浑噩噩上了床，床边还有江然特意给自己买的夜明灯，兔子形状的，不怎么耗能，说是能带到节目里用。
    檀越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开了好多个大型软件的计算机一般发出轰鸣的震动声，江然是谜，林绪也是谜，他们两个之间也是谜，或许是自己在江然的身体里，檀越觉得自己也看不透自己了。
    就这般兜转之下，檀越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洗漱结束之后，江然将窗帘拉了起来，看着檀越盯着墙面上镶着的摄像头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檀越问道：“要不去洗手间？”
    江然反问道：“你去洗漱的时候没有人跟着拍你？”
    檀越沉默，然后看见了江然用一只手遮住了摄像头，对着檀越勾了勾手叫他过来。
    檀越还没有走近，就被江然一把拉住。
    江然抬头看了看檀越，问道：“你多高？”
    “一……一米七六。”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说完，檀越就被人啄了一口，轻轻的，还有薄荷的香味。
    互换回身体后，檀越的脚还是踮着的，觉得手有些发软，快要掉下来。江然眼疾手快，急忙按住了檀越的手，两只手交叠在了一起一同遮住了摄像头。
    江然退后两步，两人紧贴的身体分开，檀越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之后赶紧闪到了一边，留江然一个人在那遮着摄像头。
    江然笑着说道：“早——安？”
    第25章
    在江然说出早安的那一瞬间，檀越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要跳出来。
    早安……吻？
    江然看见檀越愣在原地，提醒道：“我先帮你遮着，你快换衣服，之后换你。”
    檀越一边换衣服一边默念在心里默念合约。
    江然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两类人，这只是工作需要，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这样想后，檀越觉得心里舒畅了很多，换完衣服后接替了江然的位置。
    两个人收拾好之后就听到了下面传来了门铃声，檀越最先逃离现场去给人开门。
    是客人，手里还拧着箱子。
    檀越笑着将那个男性客人的箱子借过，正准备领着他去自己的房间的时候，一双手伸了过来很自然地接过了自己手上的箱子，檀越一抬头，就看见了江然对自己投来了一种“我可以”的眼神。
    来客栈的顾客都是普通的驴友，节目组提前打过招呼了，所以见到明星之后反应也不会那么激烈，由于有五组嘉宾进行竞争，节目组开设的任务难度也是差不多的，又正好是第一期节目，节目组不想为难嘉宾们，于是将难度全部集中到了做饭这一栏上。
    客栈经营者需要寻找到菜谱、所需材料，还要做出来让客人满意的菜才行。
    江然和檀越走在乡间小路上，两个人接到的订单是做一道红烧鱼块盖浇饭，第一步是跟随着任务卡去寻找食材，等到两个人到了目的地之后傻了眼，面前是一座迷宫。
    很快所有人都到齐了，节目组对着所有人宣布了游戏规则，“在进去之前所有人只能查看一遍地图，记住所有食材的位置，记住，每一份食材数量有限，先到先得，还有，提醒各位，在寻找过程中有可能遭遇守护人哦！”
    如今地图还没有亮出来，沈妙儿已经开始对着手里的食谱默背所需食材，“啊！完了完了，我记忆力可差了。”
    “没事，咱们先奔着鱼去！”蓝鲸在一旁安慰。
    主持人笑着挥舞手中的的小红旗，说道：“请各位过来看地图啦！”
    迷宫是圆形的，一共有五个入口，各个小组被领到了不同的入口进行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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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是有名的忘词王，一向对自己的记忆力没有抱多大希望，看着檀越在那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看，终究是有了一点羞耻心，也跟着他一同去看，可到底看进去了多少心里也没个底，然后在主持人吹哨的那一刻脑袋里变成了空白。
    “走！”江然脑子虽然不好，可是反应倒是快，空白就空白也不妨碍他拉着檀越的手腕先率先踏入了迷宫。
    江然不想在檀越面前出糗，撑死做了个大明白闭眼就往前冲。
    檀越跟在江然身后走，不忍心打击江然的自信心，原本檀越就很怕竞争，知道这个节目以做慈善为出发点之后才算好受了一点，如今被江然带着乱走心理压力又升高了不少。
    令人惊奇的是两个人还误打误撞地拿到了耗油、白糖和葱姜蒜。
    江然拿到了这些材料之后更是昂首挺胸，一个劲地冲，檀越也只好闭着眼睛仔细对照脑内已经印下来的地图来确定两个人的位置。
    突然，一阵强大的冲击力将檀越压在了墙壁上，檀越差点要叫出来，又被江然捂住了嘴，两个人隔得极近，檀越能看到江然脸上的绒毛。
    江然偏头去看转角外的情况，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一直守在材料边上，赵子衡正准备趁着守护人不备去拿那个材料，却还是被守护人发现，赵子衡一看情况不妙牵着童佳佳的手拔腿就跑，那个守护人竟然也锲而不舍地跟随着。
    若是被守护人捉到就会被驱逐离开地图三十秒钟。
    江然松了手，看见檀越整张脸都已经憋红了，赶紧松开了手，赶紧问道：“刚刚我太急了，要不要在这里歇会儿？”
    “没事，快去看看那是什么材料吧。”檀越不是因为江然蒙住了自己而不能呼吸，而是因为他离自己太近了，他的心脏跳个不停，下意识地憋气，如今只想快点逃跑，不想要江然看出自己的异样。
    是料酒。
    檀越将食材拿起放进了篮子里，正当江然感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时候，守护人回来了。
    江然二话不说抓着檀越的手离开，一路上听着檀越说道左转右转行事，竟然没有遇到一个死胡同，等到再也看不见守护人之后，江然弯腰将手撑在了膝盖上喘气，说道：“操，累死爸爸了。”
    檀越将背靠在墙壁上，用手轻轻扯着t恤衫的领子，锁骨上的那颗小痣若隐若现，发了汗，又生的白，眼角延伸至耳朵都浮出粉色。
    江然说道：“你记得路？”
    檀越对着江然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笃定。
    江然站起来后捏了捏檀越的肩膀，小声说道：“你是小天才吧你，之前背词那么快，地图你也能记得？你还跟我说健忘，怕不是不知道真正的健忘是什么样子的？”
    檀越回复道：“就……把看到的东西变成一个图片印在脑袋里就行，不是很难的，也不是天才。”
    江然看着檀越这样一本正经地回应自己，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人，于是问道：“还差鱼，你知道在哪吗？”
    檀越咬了咬唇，说道：“跟着我走。”
    檀越的路线没有走错，可是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小塔，上面没有了装鱼块的盒子，檀越皱了皱眉头，意识到了其他人也可能和自己这个小组一样原材料需要用到鱼，闭上眼睛回忆整个迷宫中还有什么地方还有鱼块的存在。
    想到了。
    檀越主动拉起了江然的手按照脑海中的线路进发，路上没有守护人，却遇到了一扇带着锁的门，旁边放着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密码是93（52-17）69的结果，不足位数请用0来补足。
    没有纸和笔，就他妈只能硬算？
    江然虽然脱离素质教育多年，对于小学乘除法还是颇有心得，闭上了眼睛在空中打草稿。于此同时，檀越嘴里一直不断地念叨着数字。
    江然才刚刚起了一个头就听见了拨弄密码锁的声音，江然的眼睛和嘴巴同时变成了o型，在锁落的那一刻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跟随的摄影师看了一眼相机上的秒数，时间才过去了七秒，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夸了一句：“您怎么做到的？牛逼啊！”
    檀越听到了这句，来不及解释。可是正当他准备冲向那盒鱼块的时候，哨声响了。
    “游戏结束，请所有嘉宾站在原地不要走动。”
    檀越看着近在咫尺的鱼块，突然有那么一丝痛苦。
    “别不开心了。”江然走在檀越身边，眼瞧着这小孩跟打蔫了的公鸡似的，知道他又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了过去，看到檀越不说话，江然干脆停下了脚步。
    檀越要往前走，在差点撞上江然的时候猛地回了神，扯出了一个笑容。
    江然简直是不能抵抗檀越这种强颜欢笑的表情，哄到：“多厉害呀，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有人能心算这么厉害，大不了咱们不用鱼做鱼块嘛，那鱼香肉丝里面还半条鱼尾巴都没有呢。”
    檀越被江然一夸还有点羞，干笑了两声，说道：“要是我还能算快点就好了。”
    操？
    你还能算更快？你他妈不是什么真的数学小王子吧。
    江然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
    檀越没能注意到江然脸上的惊愕，继续说道：“真的，我要是能再快点就行了。”
    江然看见了檀越坚定的目光，相信了檀越口中说的“还能再快点”这句话后面的含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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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还能给自己什么惊喜啊？
    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檀越，想着可以去找别的嘉宾借一点鱼块过来，正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看见了路边又一潭清泉，里面还有几尾游鱼。
    江然：“鱼块是不是只要是鱼就行？”
    “嗯。”
    “那就不要不开心了，哥哥我带你捉鱼去。”
    眼看着江然挽了裤腿，檀越才明白江然这是要干什么，赶快说道：“万一是别人的怎么办？”
    江然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好像是把自己的小助理哄开心了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江然扬起下巴指了指节目组，说道：“不怕，他们给钱！”
    说罢，江然撩起衣服准备脱了上衣，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檀越急急忙忙挡住了摄像头，又赶紧扯住了江然的衣服下摆，说道：“别，不让拍。”
    江然一愣，略思索了一下，看见摄像大哥对着自己点了点头，转身下水去了。
    八块腹肌，真的是八块，檀越由衷感叹了一番。
    不得不说，檀越刚刚抱着那么一点点的小私心，不想让江然露出身体。
    自己……自己一个人知道有八块就行……别人不需要……知道了。
    檀越看着江然踩在清泉里捉着了一条鱼，又是赶快去帮忙，那是一条大草鱼，力气大，又滑，两个人合力捉了好久还是让那条鱼逃脱了。
    江然见状又赶紧追去捉，还对檀越说：“你在此地等候，我去去就来。”
    檀越抿住嘴唇，尽力不让自己笑出声，这末坐在了水边的大圆石上，用脚踢水玩。
    照江然看，檀越也是老大不小一个男子汉了，偏偏那张脸又特别有迷惑性，觉得这人最多就是一个高中生，隔得远了看他踢水玩，有觉得他怕不是才心里住着个三岁小孩。
    江然看着檀越在发呆，偷偷对工作人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猫手猫脚绕到了檀越身边，又把捉来的那条鱼猛地递到了檀越的面前。
    檀越的眼前冷不丁出现了一条鱼，一下吓得魂不守舍，就差蹦起来掉进水里了，涨红了脸，第一次骂了一句，“你幼不幼稚啊！”
    江然捉着那鱼，鱼尾上的水全溅到了檀越的脸上，更是有几颗淘气的挂在了檀越的眼睫毛上，额发有些湿漉，软趴趴地贴在了光滑饱满的额头上，好似每次受了委屈，眼眶就要红一遭，嘴巴也红润。江然一时失语，喉结滚了滚。
    檀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急忙忙接过了鱼，说道：“别闹了，都在看着呢。”怕江然意识不到事件的严重性，又说道：“客人还等着呢。”
    节目组适时给两人送上了毛巾，檀越手中还抱着鱼，自己不方便擦脑袋，就干脆只把毛巾顶在了脑袋上，正准备走，又被江然拉回了身边。
    檀越疑惑。
    江然肚子里揣了一团无名火。
    江然高了檀越一头，加上檀越骨架小，江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檀越，留给了摄像机一个背影，江然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在第四条的基础上新增一条合约，甲乙双方必须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必须，下次再犯，就……”
    在低沉还有些沙哑的嗓音中，檀越愣住，试探问道：“就怎样？”
    江然恶狠狠地隔着毛巾揉了一把檀越的脑袋，不知道怎么惩罚檀越才好，咬牙切齿说道：“就！就扣你工资！”
    作者有话要说：　　江然将工资卡双手奉上，开局有多狂后来有多凉。
    第26章
    “啊？”
    不仅是檀越，就连说出这句话的江然本人也觉得自己说了句傻话，还好此人脸皮颇厚，江然没有管檀越的小小抗议，转身找工作人员再多要了一条毛巾披在了檀越身上。
    又从檀越的手中接过了那条大鱼，寻了个路上经过的的村民帮他处理一下鱼。
    檀越身上凭空多出来了一条毛巾，还不知道江然这是犯了什么傻，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今天穿的是白色t恤，沾了水，布料贴在了身上，将身体的轮廓勾勒得很明显。
    檀越头脑一热，赶紧跟上了江然的步伐。
    几番波折之下，这顿饭终于送到了客人的嘴里，又在村里过了好几天，江然和檀越两个人算是熟能生巧，最后客人给他们两人打了95分的高分，位列五组嘉宾中的第一，据说会有一个小惊喜在下一期节目中揭晓。
    第一期节目录制在篝火晚会后宣布结束，各组嘉宾先暂时回家休整，迎接下一次节目的录制。
    果真就是累了，檀越坐在车上的时候还准备拿出画笔来画一会儿画，只是画着画着神智就不慎清醒，听着江然在身边一直说话，也是强打着精神嗯呀应答两声。
    江然人傻钱多，不知道在手机上看到了上面养生小知识就开始在车里卖弄，和纪文说得头头是道还不算，还去荼毒檀越，“你可别看你现在年轻，年轻时候欠下的债以后老了都要还的，檀越？檀越！檀——”
    江然久久听不到檀越的回应，还准备伸手去推，手僵在了半路，发现小孩睡得正香，就是手里还紧紧捏着笔。
    江然抽了半天没能帮檀越把笔抽出来，至多把他的平板拿走了，顺便又拆了车里的毛毯给人盖在了身上。
    江然是偶然知道檀越睡觉的时候习惯亮着灯的，只是有一次他帮檀越关了灯，等到半夜的时候才知道这人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照着墙壁，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管过，现在车厢里面很暗，只有车窗外闪过的或橙或红的车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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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调调低点吧，我也有点困了。”江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嘴里寡淡无味，靠在了椅背上，轻轻将手机屏幕调亮握在了手中。
    不久之后也进入了梦乡。
    第一期节目录制结束之后节目组还需要剪辑，但是已经在网上发布了宣传片，为了吸引到观众，宣传片只会亮出参加的明星。
    出乎江然意料的是林绪竟然直接被放在了宣传片内。
    看来不是什么临时换人啊。
    #林绪回国发展#话题被顶上了最热榜单。
    【今晚不吃饭】从最开始的二人小队到后来远走日韩，十几年风风雨雨而你归来仍是少年，永远支持我们家丝丝哥哥！
    【水工工工】楼上把我给看笑了，不要当大家没有记忆力好吗？你们家丝丝哥哥做了什么心里不知道？还仍是少年呢，水军，你尬吗？
    【百草55658】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现在提有意思？我觉得没意思。
    【抱走江然小可爱不和你们这群人玩】算了，姐妹们别给他增加热度了，他们说什么都对就好了，简直是白费口舌。
    檀越只是晃了一下神，再点进去话题的时候，所有不利于林绪的言论被全部删除，又凭空冒出来很多水军账号在有关林绪的话题下面留言。各路吃瓜，娱乐报道账号纷纷发问，有的呈批判态度，有的呈观望态度，更多是是支持林绪回国，更有甚者大肆宣扬华语乐坛的星星回来了。
    记者已经将SW大楼层层包裹住，一头对准了林绪的老东家SW，另一头对准了林绪的老搭档江然。
    江然趴在沙发上玩手机，SW已经官宣林绪回国发展事宜。江然本来就想从烂摊子里把自己摘出来，这时候自然是没有露面。
    江然皱了皱眉头，手机上快被林绪轰炸，心里不觉得有些烦躁，干脆把手机一丢抱上了跃跃一起去找檀越。
    江然悄么声息地靠近了檀越，才发现檀越正攥着手机发呆，又离开了檀越的房间。
    离节目开播还有几天，在这几天里檀越陪着江然去参加了几场宣传片的录制，是只有江然露面的录制，檀越只能在一边陪着。
    檀越看着站在聚光灯下江然，心里压着一块重石，这种状态他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不是为林绪的回国，而是为了江然嘴里说的那些故作轻松的不在意。檀越就算怎么翻找都只能找到林绪发表的那份模糊不清的声明。
    他所知道的是其他人也能知道的东西。
    “心情不好？”江然早先就注意到了檀越写在脸上的失落，整场拍摄结束后走到了檀越的面前。
    檀越猛地惊醒，才发现摄制已经结束，都已经开始收拾器械进入了收工阶段，檀越赶紧弹了起来，说道：“对不起，我走神了，纪文姐呢，咱们快回去吧。”
    “纪文早走了。”江然早早把纪文催走了，解释道：“她有事，先走了。”
    檀越将身边放着的包提起来要走，却被江然拉住了手腕，檀越回头询问，江然说道：“旁边是商城，有点想喝奶茶了，你呢？”
    檀越不敢拒绝，从包中掏出了口罩递给了江然之后去了旁边的大商城里。
    江然知道檀越可能在为自己的事才会心情这样低落，可是他自己脑袋里面也是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和檀越把这件事说清楚，两个人各自端着一杯奶茶在商场里走走停停。
    “我——”
    “你——”
    两个人同时出声，意识到自己抢了对方的话之后各自闭上了嘴，安静了一瞬间后又异口同声说道：“你先说。”
    江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捶了檀越的肩膀，问道：“怎么感觉你这两天挺不开心的？有人欺负你了？”
    “没。”檀越双手握紧了奶茶杯子，停顿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抬头对上了江然的眼睛，“我能问问您和林前辈之前……不是，我不是想打探您的隐私。”
    檀越说话地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说了什么江然不爱听的。
    江然叹了口气，想着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檀越他也不是什么嘴碎的人，还不如干脆跟他说清楚了叫他心里舒坦一些，于是说道：“怎么说，当时他被狗仔拍到了点东西，我准备去狗仔那里把这些照片给他买回来，不想让这些东西流传出去，结果被他误会是我干的了。”
    江然说得轻松，檀越一颗心一直在跳，这个是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那后来呢？”
    “我不是那时候被拍到酗酒打人吗，一开始不知道是他干的，后来才知道。”江然流畅的将故事说下来，眼睛一直注视着天桥下来来往往的人，说完之后才让目光和檀越交汇，说道：“都十多年了，我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你也别在这件事上较劲。”
    江然自知自己隐瞒了不少，有些心虚，于是添了一句，“别和外边人说。”又用双手捏了捏檀越的下巴，硬生生地把人的嘴角挤高，露出一个笑容来。
    檀越没有反抗，脸被挤成了一个鬼脸，江然见了哈哈笑，檀越见着江然笑自己也发出了呵呵的笑声，见到檀越脸上放了晴，江然问道：“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有没有落下来？还消不消极怠工了？还跟不跟我闹脾气了？”
    檀越支支吾吾回应道：“落了，不怠工了，不闹脾气了……松手！”
    江然还想继续逗人开心，却听到了檀越的手机震动的声响，把手放了下来，示意檀越去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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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为了工作的时候不打扰到江然，每次都会把手机调成静音，这次手机震得这么厉害还是第一次。
    檀越看清楚是萧涯打来的电话之后，按下了接通键。
    江然转身将手交叠在栏杆上，吮吸着奶茶。
    “檀越，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回事？”
    “我……我怎么了？”檀越发出疑问。
    紧接着，檀越的手机上收到了一份截图，檀越赶紧去看。
    是来自微博话题#檀越 我和你#的评论截图。
    【秃头少女】不是，有没有姐妹出来跟我现身说法一下，我没瞎吧，那是檀越吧，是那个画画的吧，旁边那个是江然吧，我没看错吧，没有吧？没有吧？没有吧？
    【江然然的小迷妹】出大问题，是真的吗？我这是磕到真的了？gkd！gkd！
    【罐装小花】啊啊啊啊，你们看我们AA就是天使吧，还想着给工作人员送饭，还说要剪了！太暖心了！手里的鸡米花瞬间不香了，我没了，我宣布我没了！
    【江夫人】这个小助理还挺好看的，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嗅到了基情的味道？擦头发太有爱了吧，呜呜呜！
    【生姜味糖果】姐妹们，看我发现了什么，我们越越以前还去参加过奥赛，图放下面了。
    【刘三岁呀】！！这么奶的AA是真的存在的吗？奶团子好像rua，我天，意思就是檀越不仅是出身top美院，文化课也不差？还会做饭？还这么帅？快给我一个鸡笼，我已经按捺不住要叫了！
    【我为美丽爱情哭泣】我来说我来说，江然主动替檀越披毛巾，篝火晚会的时候头一直偏着，肯定是在看檀越啊啊啊！！
    【JTTTTTT】盲生我发现了华点，43：20的时候，由檀越捂住了摄像头可是为什么后来变成了江然捂住的？请问是怎么交换的？狗头保命。
    檀越只是匆匆扫过了一眼，更是来不及脸红，远处的大屏幕上已经开始播放节目的结束曲还有他们一起录制的祝福语。
    萧涯话都已经说不清楚了，问道：“檀小越啊，你实话告诉我，你怎么回事啊？江然！我天，你干什么了啊？我，我这没想到啊……你就！我这！”
    檀越用手捂住了听筒，看了一眼江然，生怕他听到了对话，说道：“说来话长，之后再说，行吗？”
    “等等，檀越！！你先别挂！江然他不会草——”粉了吧。
    萧涯承认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进了水，于是急忙住口。
    江然虽然无心偷听檀越打电话，奈何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十分呱噪，还是让江然不慎听到，即使对方及时住嘴，江然猜出了“草”这个动词后面接的宾语，一时过于激动，不小心被奶茶呛住，开始不停的咳嗽，涨红了脸。
    檀越正准备解释的时候，没想到对方居然挂了自己的电话，又偏头看到江然咳得震天动地好不可怜，一时也想不了太多赶紧从背包里抽出了纸巾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帮他擦了擦身上。
    江然看着檀越脸上满是急切，说道：“我没事——”
    “别没事了。”檀越不停拿手顺着江然的背，话语中都染上了急切，问道：“是不是被珍珠呛到了？”
    也许是习惯了，江然和檀越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这个动作有多么亲密，甚至是习以为常。
    可是落在了他人眼里之后就完完全全变了味，震惊之余没有握紧手机。
    只听见了一声巨响，檀越和江然同时抬起了头，面前出现了一张鸭子脸，不，是瞪大了眼睛的鸭子脸。
    萧涯觉得，自己的脑子没有进水，是干脆来了一次海水倒灌连人带脑袋一起被海水冲走了。
    电光火石之间，萧涯赶紧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对着面前两人鞠了一躬用手遮住了眼睛，一边鞠躬一边后退，说道：“对不起，你们继续草……啊不是，你们继续那啥，我就先不打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涯：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纪文：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要先退场。
    第27章
    三人来到了一间咖啡厅内。
    萧涯和江然相对而坐，每个人的身边都还有一个位置，檀越犯了难，不知道该往哪边坐。
    因为就在刚刚，他和江然两个人又互换了身体。
    檀越一直盯着江然看，时不时的偷偷扫过一眼萧涯。
    江然现在在檀越的身体里，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直盯着萧涯看。从萧涯的眼神里扑捉到了“你竟然不和我坐在一边”和“算了，我知道你小子见色忘义，看在对方是江然的份上就原谅你了”这两种情绪。
    檀越神经紧绷，生怕自己让江然在萧涯的面前崩了人设，江然略微轻松一点，但是也怕在萧涯面前漏了馅。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长达五分钟之久，檀越嘴里叼着的那根吸管已经被自己咬瘪。
    “江先生，对不起，我找我们家越儿有事。”萧涯难得正经起来，对着是檀越的江然鞠躬，然后对着是江然的檀越不断地使眼色。
    江然临危受命，跟着萧涯一起去了洗手间。
    萧涯捧了一手凉水在自己的脸上拍了拍，一脸悲痛地攀上了檀越的胳膊，问道：“你真没没被他那啥吧，我瞧着他也不喜欢男的呀，不对，你这长得清秀，万一他犯错误了怎么办，你是不知道，他刚刚一直盯着你看呀我的天呐，别吓我啊！你这……我天呐！你没让他碰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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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还是……处……处……处……吗？”
    江然差点没喘过来气一口老血就要吐出。
    萧涯，之前对自己那么崇敬，刚刚那么尊敬，转眼就表演了一个川剧变脸，好像自己是一个多么不堪的禽兽一般，就算是！暂且是檀越有那么一点姿色，他也不至于男女都分不清楚。
    江然说道：“你在想什么，他平常对我很关照，给我搭配衣服，给我……”江然突然停住，再也想不出来自己为檀越做了什么，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还好萧涯即时说话打断了江然。
    “等等。”萧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急忙打住：“你和他……住在一起？”
    “是啊。”江然脱口而出，看到萧涯的眼睛里又蒙了火，赶紧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就一次特别偶然的机会，我和他遇见了，他要我给他当生活助理，你说他长这么帅唱歌又好听我也不好拒绝嘛。”
    “所以你俩就去参加真人秀去了？”萧涯松了一口气，还拍了拍檀越的肩膀，说道：“厉害啊，那话怎么说来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以前老跟我说江然怎么怎么样开朗，怎么怎么讨人喜欢，怎么光芒万丈，你这也敢露面了哈，还整挺好呢！你这不都成个小明星了？”
    “嗨，不算什么小明星，别抬高我了。”江然羞涩一笑，学着檀越的语气继续说道：“你别和别人说。”
    “不是，哥，您都上热搜了，就算我不说别人也都知道了啊。”萧涯哭笑不得，怕檀越不信还把手机给了对方，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江然点进了热搜第一关于檀越的话题，眼前冒出来一水夸檀越和磕cp的评论，江然一扫而过，视线停在了一个恶评上。
    非常的难听。
    江然又翻了翻，还不止一个……
    江然皱了皱眉头，很快手机又被萧涯抢走，萧涯安慰道：“你别在意这些人，那得是现实生活过得忒不爽了才来网上找点存在感的，你别当真。”
    “我当然不在意。”江然在心里思索了一番，檀越应该还没有看到这些言论。
    萧涯见着檀越真的是一个不在意的表情，说道：“哥，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的苟富贵不？”
    “我也正好有事要求你。”江然笑笑，想着檀越一直都在与自己的社交圈接触，好像都荒废了自己那边的社交，“之后拜托你给我当经纪人吧，之前也都是你带我的。”
    萧涯跟着江然晕乎乎地出了洗手间，更是打了招呼之后就赶快离开了咖啡厅，这句话还让他有点晕，这真的是勿相忘了，他可得快点回去和七大姑八大姨报喜。
    江然将萧涯送到了咖啡厅外，转身走回了卡座，坐在了檀越的对面。
    江然的手指关节都被檀越抠成了红色，眉宇之间全是忧色，“他……他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你别当真，他这个人嘴贫特招人烦。”
    “他什么都没说，还祝福你来着。”
    檀越松了一口气，将双手放下。
    “不过，我现在有一件事——”
    檀越立马挺起背，看向江然。
    江然笑笑，继续说完：“现在有一件事拜托你，我现在有一件急事要做，能在现在换一下身体吗？”
    檀越看着店内来来往往的服务生，没来由的有些紧张，问到：“很急吗？”
    “嗯，很急。”
    檀越听到江然这么说只好站了起来跟着江然去了洗手间。
    在幽闭狭小的隔间里面，檀越背靠在门上，面前站着江然。
    江然一只手撑在门板上，慢慢贴近了檀越。
    身体换回来之后檀越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姿势有多欲，他的身体壁咚了江然的身体？
    檀越赶紧把手收回，说道：“我先出去了。”
    “好。”
    檀越出门的时候反手把门扣上，去到了洗浴台洗手，灯光很柔和，心脏很不淡定，檀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恍惚惚，偏头去看江然，他还没有跟着出来，于是独自一人回到了刚刚的卡座上，已经掏出了手机，转念一想又怕有人说他，只好作罢。
    江然还没有离开厕所隔间，确定檀越离开之后，拿出了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有什么事吗？”说话的是纪文。
    江然咬了咬手指关节，“想找你帮个忙，帮我找人删一下恶评，难听的全删了，留一些干净的。”
    纪文正在辅导女儿做作业，走到了一边的阳台上，问道：“檀越的？”
    “嗯。”江然另一只手在门板上写写画画，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顺便帮着压一下，大不了出钱买一个别的什么热搜也行，这些你比我清楚该怎么做，用你自己的资源，可以吗？”
    “没事，这点不算难，大概几分钟的事。”
    “还有——你别告诉他这件事，需要钱的话直接拿，欠下的人情报我的名字就好。”
    说完之后江然挂了电话，走出了洗手间和檀越打招呼之后两个人一起坐上了回家的车。
    已经很晚了，江然正在给自己冲牛奶，檀越和跃跃正在沙发上玩。
    等到江然已经做到了自己的身边了，檀越才发现他来了，赶紧要站起来，又被江然一把按下。
    “看手机没？”江然揉了揉跃跃的脑袋。
    檀越知道江然在说什么，眼神黯下，如实回答道：“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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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檀越眼神闪躲，江然想着纪文应该把事都处理好了，于是打开了手机，“打个赌，很多人夸你。”
    檀越看着江然嘴角翘起，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江然，任凭着他打开了热搜。
    现在的热搜第一是#辛起郑莉赵子衡童佳佳陪你走过漫长岁月#第二是#或许你也有一段如同沈蓝一般的友情#。
    江然继续往下看，下面还有一些关于林绪和江然各自的热搜，都是这个节目组带起来的热度，#檀越#的话题算是排在比较下面的地方。
    檀越松了一口气。
    “看，这有个网友说要脱粉我去捧你了，完了完了。”江然给檀越指了一条评论。
    檀越一目十行将这个长评看完，看到结尾是一句“反正越越和江然都是官配了，宠檀越就是宠江然啊！”的时候，檀越赶快伸手划走了这一块评论。
    总之，檀越能看到的都是夸自己的和磕cp的，至多也是一些没事找事的恶评，害羞是害羞倒不至于伤心。
    江然见状搂住了檀越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怎么这么优秀呀！还得过奥赛奖呢，我读书那时候差点死在数学题上来着。”
    “我没有，您别说了！”檀越哪经得住江然这种不刻意的撩拨，头垂得低低的，可是嘴角还是不经意地翘了起来。
    江然低头刚好可以看到檀越的侧脸，还有锁骨上的朱砂痣，就这样挺在凸出的骨头上，像一只小小的红蜻蜓，又像一窜小火苗，再往下看，那件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人的身上。
    就在这一刻，江然觉得自己怀里的身体很单薄。
    他太瘦了，要多吃肉养养……
    感受到了身边突然发热的身体，檀越轻轻推了江然一把，小声说道：“江……江……江先生，我想睡了。”
    江……先生？
    江然伴随着檀越上楼梯时哒哒的脚步声细细咀嚼着三个字，嘴角不自觉漏出一个笑。
    檀越落荒而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背着门大喘气。
    突然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了江然性感慵懒的声音，“晚安。”
    “晚安。”
    床上，檀越对着光看着那个之前收起来的手环，手环内测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母——JL。
    第二期拍摄马上开始，檀越和江然这次轻车熟路地将所有东西收拾好，然后檀越把跃跃送去邻居家里请邻居帮忙照顾。
    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却在门口撞见了萧涯。
    檀越一脸懵，第一反应是推开檀越，说道：“快走！趁着保安没有发现你！”
    下一秒，江然家的大门打开，在看见江然的那一刻，檀越整颗心都死了，他不想给江然带来更多的麻烦，就算是隔绝以前的所有关系也没有问题，需要解释的东西让他一个人来就行。
    江然视线在檀越和萧涯两个人肢体接触的部分扫了扫，笑着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说道：“你来了？都准备好了吗？先进来坐坐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江然：要多吃肉啊，多吃肉才能……
    檀越：宰了？
    江然：有手感。
    第28章
    车上，檀越和萧涯相向而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许久，最终以檀越叹了一口气为结束信号。
    在江然的安排下，萧涯成为了他目前的经纪人。
    好是好，檀越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总觉得那天他和江然去洗手间的时候说了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经过江然的介绍之下，车内的人总算是相互认识了。
    萧涯又激动又紧张，捧着手机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万般话语堵在心头不好直接对檀越倾诉出，只好拿起手机给檀越发消息。
    【小鸭子】我天，哥你真的牛啊，你说什么江然就答应你什么嘛？
    檀越本来在闭目养神消化这个信息，感觉到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胳膊肘，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萧涯在对自己挤眉弄眼要自己看手机。
    檀越无奈，打开手机之后就看到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短信。
    【檀越】？
    【萧涯】别装了，我都懂，嘿嘿！
    檀越的脑袋上冒出了几个大大的问号，甚至怀疑萧涯加入了什么传销组织学到了什么黑话，给萧涯回了一个熊猫头的表情包过去。
    萧涯还想再说些什么，车就停了，檀越急急忙忙推了江然一把。
    江然把眼罩摘了下来，原本的双眼皮变成了三眼皮，看了檀越一眼，满是幽怨，嘴巴一撅，让檀越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檀越咬了咬唇，说道：“到了。”
    江然的起床气不常有，属于幸运福袋随机触发的那种，看见太阳一脸委屈的样子，才从肚子里升起来的那点气又给漏没了。
    这死小孩，怎么这么招人疼啊！
    江然在心里自我反思鞭挞了好久，捏了捏檀越的后颈充作安慰后下了车，檀越紧随其后。
    萧涯觉得自己的眼睛瞎了，那颗幼小的心灵也受到了伤害，浑浑噩噩跟着檀越下了车，还没能问上几句话就被纪文捉住了手。
    纪文笑着问道：“听江然说你是檀越的朋友，有这方面的经验吗？”
    萧涯看着檀越和江然离自己潇洒远去，作罢，如实回答了纪文的问题，“是朋友，有点儿，但是没在这里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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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文笑了笑，“那没事，之后你就跟着我，可以熟悉下业务，没什么特别难的，盯着他们就行。”
    “好。”
    “欢迎来到第二期节目的录制，这里是全中国有名的花香小镇，种植的花朵品种多种多样，不仅供应各大城市花店，还远销海外。”主持人笑眯眯地说道，“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将在这里继续我们的民宿生活，还请各位加油哦！”
    江然低头看檀越，不知道他紧张个什么劲儿，一只脚一直在踢地上的石头，江然将手背到身后，轻轻圈住了檀越的手腕，捏了捏上面的小骨头，说道：“放松点，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么紧张干什么？”
    檀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从江然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又偷偷回头看有没有摄像机在身后。
    江然不知道檀越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
    “节目组选取了几间屋子贴上了专属的标签，这次大家要自己去寻找自己的房子，遵循先到先得的原则。”主持人将大家引到了村口，笑着说道，“而且这次会有一位神秘客人到场，所给出的分值比例将是其他人的百分之两百哦！”
    “那么，现在开始！”
    主持人才吹响了号子，五组嘉宾便像风似的冲了出去，辛起和郑莉两个人是老前辈，可是速度不输年轻人，率先找到了第一间房子。
    其他人又赶紧分散去找其他的房子，不消说，房子肯定有三六九等，万一抢到了一个破房子这可不好受。
    江然体能好，拽着檀越一路跑一路撞，小小的村庄里硬是没能找到一所房子。
    “不行了，您先去找，我……我累了。”檀越有些呼吸不畅，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跟在江然后面踉踉跄跄地跑。
    江然放慢了脚步，到最后干脆停了下来，转过身子替檀越顺气，“要不要喝点水？”
    “不、不用。”檀越见着江然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先离开的意思，又急忙说道：“咱们继续去找吧。”
    江然看见檀越整张红起的小脸，狐疑问道：“真没事？”
    “慢、慢点就行。”
    两个人继续拖着旅行箱寻找属于自己的小屋。
    江然虽然放慢了步子，心里却还是焦急，就在拐角处撞到了一个人，那人本来骑着自行车，看到了前面有人来赶紧调转了龙头。
    江然只听见对方“哎呦”一声，赶紧上前去替人搬起了压在对方身上的自行车，这才发现对方是一个外国老头。
    檀越赶紧蹲在那人的身边替他检查对方身上有没有受伤，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将那个老头子扶了起来。
    老人微笑着对着檀越和江然说道：“Grazie。（谢谢）”
    檀越没有多想，露出了一个微笑，下意识地回应道：“va bene。（没关系）”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甚至是继续用着老人的语言继续交谈着。
    檀越注意到了江然看向自己了目光，江然还在笑着，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和对方道了别，继续和江然去寻找屋子，一路上甚至是有些心虚的垂下了头。
    在老人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江然心里就有了底，本来准备回应的，谁知道却被檀越抢先一步。
    江然把手揣在了兜里，也不着急着赶路了，和檀越并肩而行。他们说的是意大利语，自己学古典乐的自然学过意大利语，可是——
    江然看了看檀越。
    可是檀越为什么会说，还接得那么自然？
    江然拉住了檀越，用意大利语问道：“你学过？”
    “嗯，小时候学过一点点，现在只会说几句基本的了。”
    “这样，我还以为——”
    檀越的心悬到了顶点，等着江然的以为，谁知道他却突然不做声了。
    檀越抬起头来顺着江然的视线看去。
    在一片荒地上建起了大大的开放式木屋，小小的篱笆圈起了一个小院子，赵子衡和童佳佳正在里面忙前忙后收拾屋子。
    叫檀越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屋檐上挂着两个图标。
    “哎，你们节目组可真会想啊？谁策划的这个损点子？给我报个名字。”赵子衡瘫在地上，看了看旁边的江然，“我就说这么大一间房子肯定有鬼，果不其然啊果不其然啊！还得两组嘉宾在一起住着？”
    江然听着赵子衡说话就不乐意了，把一边的檀越搂在了怀里，“怎么？不欢迎我们？你这人怎么吃了饭还不认人啊？渣男。”
    “切，先说好啊，我们先来的，什么事得听我们的，分数咱们也是公平公正对半劈啊。”
    “瞧你能耐的，劈就劈，事也该你做，别让嫂子累着了！”
    听着赵影帝和江歌王两个人打嘴仗，场面一度失控，摄制组的小哥没忍住笑了出来。
    四个人干活总比两个人干活轻松些，收拾好了就摊在了地上，每个人面前都摆上了一杯花茶，是这个小镇的特产。
    江然好歹松开了檀越，檀越赶紧将自己面前的花茶端了起来，细细品尝不出来什么味道，反而花香都变成了江然身上的味道，直直地往鼻子里钻。
    突然，院子外挂着的风铃响起，檀越蹭地一下跳起，跑到了门外开门，一眼就撞上了熟悉的面孔——那个意大利人。
    江然和赵子衡夫妇也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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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这意大利老人怕不是就是今天的特别客人。
    看见檀越之后，老头子笑了笑，嘴唇都淹没在了白花花的胡子里面，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对檀越说道：“小伙子，你好？好久不见？我叫立夫。”
    檀越赶紧接过了老头手上提着的旅行包，笑着说道：“欢迎来到我们的旅社。”
    老头子被带到了专属的客人房间里面，问道：“可以点餐了吗？”
    江然靠在门上，看着檀越和立夫交流，然后就看见立夫开开心心地出了门，又看见檀越一脸的忧愁。
    江然问道：“怎么？他要吃什么？让我们的天才小厨师都犯难了？”
    檀越眨眨眼睛，看了看包围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说道：“立夫……他要吃饺子。”随后又艰难地挤出来了几个字，“带肉的。”
    “我就说天下没有白来的好事，说什么百分之二百，结果人还要吃肉，佳佳，你还记得一块肉得要多少麦子来着？”赵子衡摸了摸脑袋。
    “好像得十筐。”
    赵子衡差点没惊得飞出去，咳嗽了几下，又看着江然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于是问道：“江，你有办法？”
    江然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从荷包里掏出来了一张小小的卡片，得意洋洋地说道：“谁叫我们上一期是第一名呢，客人给了我们一张技能卡来着。”
    “别装了，是什么？”
    江然把这张卡亮给了面前的人，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六个大字——“上街买东西卡”。
    “你有钱？”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使然，檀越开始穿马甲了，后面得掉。
    翻译来自谷歌翻译。
    第29章
    “不是，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个形象不太好？”
    “我觉得还行。”江然扶了扶头上顶着的草帽，用胳膊肘戳了戳身边坐着的赵子衡。
    “你别碰我。“赵子衡笑骂，”也就你能想出这种点子，你他妈真是一个小天才。”
    只看到镇上的大市场边上蹲着两个穿着不俗的大男人，面前铺着一层塑料布，上面摆满了蔬菜水果。
    还是江然有主意，跑去田里摘了些蔬果，权当作商品带到镇上的集市上来卖，也就把钱这件事解决了个七七八八，买一块猪肉那是绰绰有余，兴许还有多出来的钱可以干别的事。
    四个人商量许久之后，将赵子衡和江然二人派出卖东西，童佳佳留在民宿里继续收拾屋子，檀越去田里收割麦子兑换其他的菜品。
    “哎，小伙，你这西红柿怎么卖的？多少钱一斤呐？”
    眼看着来了客人，江然也就不和赵子衡斗嘴，给人扯好了塑料袋，吆喝道：“大姐，两块钱一斤，刚刚摘下来的，保证新鲜，要不新鲜您干脆来换。”
    “行吧，给我称点，顺根葱行不？”
    “随便挑您想拿啥拿啥。”
    江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遍遍清点着收来的钱，确定了大致的数目之后从摊子上拿了一个西红柿放在了嘴巴，说道：“我这二十五了，你呢？”
    赵子衡有模学样也把钱拿出来数了数，说道：“托您的福，二十三了。”
    钱够了，两个人卷了摊子去称了面粉和猪肉就准备卷了摊子回家。
    江然和赵子衡两个人身材出挑，难免惹旁人注目，江然正准备来嘲笑赵子衡不跟自己一样戴个草帽，却发现原本走在自己身边的人不见了。
    江然第一反应是掏手机去找人，可别迷路在这里，坏了大事，一掏掏了个寂寞，一偏头发现他跑到了一家奶茶店里。
    江然趁着赵子衡不注意偷偷溜到了他的背后，对着人的屁股就是一拍。
    “臭流氓！”赵子衡回味过来转身就要和江然厮杀，两个人岁数加起来也快小一百了一个比一个幼稚。
    江然先告状，抠了抠已经卷起的菜单角，问道：“你偷偷跑过来买奶茶喝我都没说什么，你倒还恶人先告状了？”
    正好奶茶店的小妹把奶茶做好了递给了赵子衡，赵子衡上上下下将江然扫视一圈，说道：“多出来的钱又没地方花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寡吗？我给我助理带奶茶。”
    什么叫“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寡”？
    江然那颗小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再看到赵子衡对自己投来的惋惜的眼神，江然觉得自己又被补了一刀。
    赵子衡提着奶茶正准备走，看到江然站在原地，问道：“怎么了？走啊。”
    “我也要买奶茶。”江然从兜里掏了钱出来，转头对着店员说道：“草莓味的，加红豆，加珍珠，加布丁，不要冰。”
    江然仗着自己比赵子衡多赚了两块钱出手更加阔绰，不怀好意地拿着奶茶在赵子衡面前晃来晃去。
    赵子衡骂了一声，“你幼稚不幼稚？要喝你快喝，别在这丢人现眼。”
    江然骄傲地抬起了下巴，笑着说道：“我给我助理带的，就准你有助理，还不准我有啦？”
    赵子衡懒得和江然计较，觉得再和他强调一下他和自己助理的关系都是侮辱了自己的智商，于是干脆闭了嘴。
    两个人来的时候蹭的是老乡的电动三轮车，回去也要大费周章，还好是运气不错，蹭到了一辆拖拉机，两个人伴随着拖拉机的轰鸣声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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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帮着童佳佳收拾了一下民宿之后就出去做自己的事去了，如今江然不在他身边面对着摄像头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怕了，眼看着萧涯对着自己竖了几次大拇指还用眼神警告他不要扰乱拍摄秩序。
    客人主动要吃饺子，饺子又是主食，也不需要再准备其他的东西，很快檀越就把韭菜鸡蛋一类的佐料都带回了家里，一敲门发现童佳佳不在客栈里面，檀越只好将东西都放在了门外，坐在小石阶上晒太阳。
    正当檀越快要靠着柱子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路过了一片很大的草地，上面开满了雏菊。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采一点雏菊回来，好歹能做一点装饰物，这家里有些太空了。
    说干就干，檀越直接来到了花田里面。
    这里没有什么工厂，更是汽车都找不到几辆，和城市相比填空不知道干净了多少倍，看着这样蓝的天，漫步在花田里，檀越突然觉得很放松，想起来了江然以前专辑里的一首歌，也不自觉的轻轻哼唱起来。
    由于在第一期播放之后檀越的人气一直比较高，节目组也有心要为檀越加上更多的镜头，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走在花田中，微风轻轻吹起他的衣摆，手里还捧着一小束花。
    看到这样美好景象的不只有那几个冰冷的空洞的黑色镜头，还有一个人。
    江然和赵子衡两个人苦中作乐坐在拖拉机上兜风，赵子衡眼尖，指着远处的一个小点，问道：“这不是你助理吗，檀什么来着？”
    江然没气好气地回答道：“越，祝你越来越丑陋的越！”
    赵子衡还没来得及反驳，原本在江然手上的猪肉跑到了自己的怀里，头上也被江然扣上了那顶丑的罄竹难书的帽子，江然可倒好直接跳下了拖拉机，还对着赵子衡说道：“你先回去！我和檀越一起走！”
    赵子衡眼看着江然直接跳下了拖拉机，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又看见人家跟个没事人似的还做了一个体操结束的动作之后骂了一句，催促着老乡先走了。
    江然悄悄靠近了檀越，发现檀越好像正在跟什么东西在一起玩，本想一探究竟，谁知道檀越眼睛不看后面直接撞到了自己的身上。
    檀越吓了一跳，赶快转过身来说对不起。
    江然有理，扶住了差点要摔倒的檀越，说道：“赔钱！”
    檀越也发现了是江然，这时候笑着说道：“你差点吓死我了，赵前辈呢？”
    “你！”江然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过来找他结果人家先问的是赵子衡，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又觉得这气没地方可以发，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话音刚落，江然听到了一声猫叫，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小小的橘猫，眼睛跟汪了水似的。
    操，怎么这么像檀越！
    江然觉得自己现在神智有点不清楚，虽然和檀越并肩走着，手上提着买给檀越的奶茶，看着被檀越抱在怀里的那只小橘猫，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檀越刚刚在花田里发现了这只小橘猫，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人的家猫，就是看着它可怜兮兮的，一时间那颗心就泛滥，把手指伸到了小猫的嘴边，那小猫也配合轻轻地舔舐着檀越的手指头。
    “小心，万一没打疫苗怎么办？”
    “没事，它才这么小，像是有些饿了。”檀越没听江然的话，又对着江然说道：“你摸摸它。”
    “好，我摸摸。”江然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竟然都是满满的宠溺，就感觉两个小可怜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分了手去挠了挠小橘猫的下巴。
    小橘猫舒服地喵了一声，檀越也跟着笑。
    江然突然停下。
    檀越不解也跟着停下，发现江然一直看着自己，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江然走近檀越，帮他把头顶上的一片花瓣摘了下来，又去摸了摸橘猫，笑着说道：“怎么感觉我们两个跟偷情似的？”
    ？！
    檀越脑子短路，瞪大了双眼，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啊？”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江然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东西，看到檀越这样的反应还觉得檀越反应太大了，解释道：“跃跃还在家呢，咱们就找别的小猫咪了？亏得它还这么喜欢你，天天要和你挤一个被窝，你这就……婚外情了？”
    “啊，不对，跃跃本来就是我的小猫咪，是它当着我的面出轨在先，现在你找了别的小猫咪了，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檀越被江然这颇有道理的长篇大论惊呆了，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好，只听到怀里的小橘猫伸了一个懒腰发出了绵长的一声猫叫。
    “江然？你们也在这？”
    这声音熟悉，江然转过身去，发现是林绪。
    他的手里也握着一束雏菊。
    江然皱皱眉头，悄没声息地将搭在檀越身上的手放了下来，回答道：“是，我们也在这，你来这干什么？”
    林绪笑了笑，将手里的花束对着江然扬了扬，“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里有一片雏菊田了，想着过来采摘一些放在屋子里做装饰。”
    檀越肩上一轻，自觉退后，给江然和林绪两个人的对话留下空间。
    “你需要吗，我摘了很多。”林绪看了看檀越的手里，突然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们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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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江然：我想……
    檀越：不，你不想。
    第30章
    江然看着林绪的笑脸，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过往也被挖掘出来，大多美好，部分惨淡。
    “是。”江然笑笑，又转过头对檀越说道：“回去吧。”
    檀越点点头，与林绪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自己之前在后台遇见的那个身穿工装的男子，身量相当，细想下去明明说话的声音也是一样。
    檀越第一次大胆的抬起头来看着林绪，才发现林绪也一直盯着他在看，眉眼顺顺的不凌厉，看起来很温柔。
    江然和檀越到家的时候赵子衡和童佳佳已经开始准备包饺子前的各项工作了，檀越不逞让，给小橘猫熬了一点米汤之后，洗过手去帮着和馅。
    江然站在厨房外面，本来以为会有赵子衡陪着自己唠嗑，谁知道他竟然也下了厨房，江然不信，还跑到了赵子衡的身边去看他做饭，还真有模有样的。
    感情好，这四个人中就自己一个人啥都不会干吗？
    赵子衡洞察了江然的心思，一边揉面一边揶揄道：“一边玩去，你在这误事。”
    江然不信邪，跑去了童佳佳那一拨，问道：“赵子衡，这！这不可能的吧？”
    “还真有可能。”童佳佳偏了头，笑吟吟地说道：“他不拍戏的时候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干，那我可受不了，手把手教的，等你什么时候也找到了一个伴，到时候就自然会做饭了。”
    江然正准备说些什么，又听到童佳佳说道：“檀越，你怎么会做这些的，第一次见你我就想问了。”
    檀越突然被cue，就这么半天下来已经和童佳佳算是认熟了，看见江然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期待自己的回答，檀越回答道：“很小就自己对着菜谱自己学，熟能生巧。”
    很小的时候就自己学？江然记起来了檀越是独居，那么他的父母亲在哪？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过？
    江然还想往下听，童佳佳却不再发问，江然自讨没趣去逗小猫玩，玩着玩着又觉得人生寂寞如雪，看着厨房三人组手上跟长了翅膀似的飞快操作着，江然终于是对着那团白面下了毒手。
    “别碰！”檀越和江然站的近，江然手一身过来就被檀越挡住，皮肤接触的地方像涌过一阵电流一般，檀越即时缩手，“洗手了吗？”
    “洗了！再洗就要脱皮了！”江然怕面前的三个人不信，还把手伸到了每个人的眼前让他们一一看过。
    檀越就知道不该放江然过来一同包饺子的，别人包的那是金元宝鼓鼓囊囊的小肚子可金贵，他倒好，经过江然手的饺子，皮不是皮馅不事馅，跟凶杀现场似的，饺子们被人开膛破肚，都是歪瓜裂枣那挂的。
    平白无故糟践了这么多材料，江然脸皮再厚也觉得自己此举有些不好，终于是放低了身段对着檀越来了一次“不耻下问”的佳话。
    檀越看着江然可怜，放慢了速度，说道：“馅不要放太多了，一点儿就行，用清水蘸了饺子皮一捏就可以了。”
    江然跟着檀越一同包饺子，眼睛倒是学会了，手没能跟上，两边的饺子一比对就跟癞蛤｜蟆和天鹅一起比美。
    “啊，怎么这么丑。”江然发出了最后的呐喊，说完还要继续学。
    赵子衡突然发话，“檀越，你这孩子可真是倒霉催的，做江然的助理不容易吧？”
    檀越刚要回答，就看见了江然可怜兮兮的表情，最终还是爱心战胜了良心，说道：“毕竟他给我发工资。”
    此话一出厨房里的众人都笑弯了腰，江然听了可不乐意，捏了捏檀越的后颈肉作为惩罚，檀越急呼救命，最后以他手把手教江然包饺子作为赔礼来安慰江然的心灵。
    檀越一向的有耐心，说是手把手的教便就是真正的手把手，檀越的手比江然的手小得多，只好牵着江然的手指慢慢地去叠饺子皮，檀越看饺子看得认真，江然也看檀越看得认真。
    “你学会了吗？”檀越一抬头，撞上了江然的下巴。
    周围都是摄像机，江然也把自己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两个人僵持着还有些尴尬，还好是小橘猫已经舔干净了米汤跑到了江然的脚边蹭蹭。
    江然适时蹲下来抱起了小猫，说道：“饺子太难了，太难了，早知道就买速冻回来煮一煮了。”
    江然抱着猫往外走，迎面就碰上了那个住宿客人，赶快解释道：“真不是，您看，这可是先包先做的！童叟无欺，假一罚十！”
    立夫和江然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近了厨房里面，本以为自己的要求还算是有些难度的，却不知道这厨房里的三位都是有真功夫的人，跟着檀越三人学了包饺子之后一同又大吃了一顿饺子宴。
    夜晚。
    立夫突然用了呼叫机希望店主送一点水上楼，江然正要起身，又听见他指名要檀越送。
    “才刚刚见面你俩关系就这么好了？”江然背靠在墙边，一只手轻轻揉着小橘猫的脑袋，看着檀越将茶壶和杯子摆好。
    檀越有些心慌，还怕他问起来今早的事，说道：“他是客人，哪来熟不熟的。”
    江然没说话，盯着檀越的背影看了许久。
    檀越轻轻叩响了立夫的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檀越笑着将茶水递进去，说道：“Divertitevi。（请享用）”
    --

 第55页

    立夫用了中文问道：“不进来坐坐吗？”
    檀越有些疑惑，在脑海里快速搜寻着面前的这张脸，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他，这么一说就很奇怪了。
    看着檀越没有进来的意思，立夫笑着说道：“你不记得我了？”看着檀越毫无反应，立夫做了一个弹钢琴的手势。
    檀越想起来了，急急忙忙和跟随的摄影师说了抱歉，走进了客房里面。
    檀越笑着说道：“您怎么在这儿？我……我差点没认出来您。”
    立夫耸耸肩，说道：“本来只想来这里旅游，结果被节目组找上了，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一转眼十几年都过去了，你除了能死记硬背谱子就再也记不得别的东西了？”
    檀越替立夫倒了一杯水，笑着说道：“您知道我健忘，又这么多年没见了，您现在还在教钢琴吗？”
    立夫接过了檀越递来的水，说道：“干这行轻松，别的小孩可没有像你这样难教。”
    檀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说道：“我还是五音不全。”
    立夫从檀越的脸上捕捉到了从前他经常看到的情绪，将水杯放下，关切问道：“你不开心？”
    檀越走到房间外面的时候发现灯关上了，想着不惊扰江然睡觉，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只鬼，脸上都是白的。
    江然原本打算吓檀越一下，到后来还是良心发现，抢在檀越尖叫之前把灯打开了。
    摄像头上已经被挂上了一件衣服。
    檀越摸了摸心口，笑着说道：“你吓死我了。”
    结果江然似乎比谁都委屈一般，说道：“你怎么去这么久？留我一个人独——守——空——闺——”
    檀越喜欢了江然这样说话，坐到了自己的床上，看着江然，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敷面膜了？”
    “没人陪我说话呗，我无聊。”江然对着镜子把面膜给掀了下来，说道：“人老了，不能倔了，得向岁月低头了。”
    檀越在镜子里看着江然的脸，真情实感说道：“您不老。”
    江然看着镜子里的檀越，满脸的胶原蛋白，他跟自己说自己不老？鬼才信。
    江然走近檀越，把脸凑近了檀越，说道：“你看，眼角都有皱纹了。”
    檀越不适应江然和自己靠的这么近，身体向后倾了倾，说道：“那是因为您总是笑，您看我也有。”
    檀越眯起自己的眼睛，两眼弯弯，眼睛里面只有江然，又意识到了现在两个人的距离，低下了头。
    江然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可不准觉得我小心眼。”
    檀越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你在骗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江然已经渐渐开始那啥檀越了，甚至都会不自信，觉得自己老了，但是这些他全部都没有意识到，还死鸭子嘴硬。
    很多和自己有关的事檀越都不记得，单纯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把自己当成一回事……那种。
    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是彼此的小幸运。
    第31章
    “什么……意思？”檀越往后缩了缩。
    “你真觉得当我的助理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觉得我委屈你了？”
    檀越松了一口气，看着江然那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没想到他这么记仇，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没有，我觉得挺幸福的。”
    “那你真的觉得我不老？”
    “真的！”
    江然一看檀越脸上的笑容，不疑有假，三步作两步跑回了自己的床上，往被子里面一钻就要睡觉，他可比不上檀越这个小年轻了。
    檀越也钻进了被子里，等到灯全部关上后点亮了那盏小小的台灯。
    檀越晚上睡得早，只消早上的公鸡一叫唤，他就醒了，看见江然睡得比谁都香，被子也半条落在了地上，檀越很自然地走过去帮他把杯子盖在身上之后出门开始洗漱。
    昨天和立夫聊过天后两个人决定还是在之后联系，参加节目就按照节目的标准来。昨天的鸡蛋还剩了几个，赵子衡和童佳佳夫妇也回来了，手上拿着节目组派发的早餐材料。也做了一道中西结合的早餐。
    等到江然出来之后，檀越上楼去给立夫换洗床单，看到了床头柜上摆着自己昨天采摘用作装饰的雏菊，觉得自己做的并没有错。
    下午是立夫要离开的时候，同时也是给小组评分的时候，四个人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上，结果听到了立夫说出来了一个并不高的分数。
    江然那颗小小的心脏像被人鞭挞了一番，他虽然没做什么事，可是他可是觉得檀越操了许多心，才这么一点分，江然觉得很不公平。
    江然趁着节目组还没有人来统计分数的时候偷偷走近了立夫，问道：“能不能把分提高一点？”
    立夫笑着说道：“我是一个小学钢琴教师，有些孩子总不乖，总喜欢给自己降低难度，今天的练习任务没到位还尝试着弹流行音乐的音乐，我以前也听过你的歌，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荣幸能够听你现场演唱一曲呢？”
    “您这……”江然不恼，笑着说道：“你这公私可没分明白呀！”
    赵子衡在一边急，督促道：“别什么公什么私了，开嗓开嗓！”
    江然从不怯场，走上壁橱上才发现上面的吉他是真的，不单单只是一个装饰，于是将吉他卸了下来，几个人围成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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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在弦上拨了一下调音，笑着说道：“您点歌？”
    立夫微笑着看着江然拨弄吉他弦的手，问道：“《停春》可以吗？”
    江然的手突然颤了一下，指节轻轻叩了一下挡板，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可以。”
    这是一首中国风的歌曲，江然作词曲，是江然刚刚出道的时候发出的专辑上的歌，传唱度很广在国内歌坛上掀起了一阵中国风的浪潮，甚至流传到了海外。
    江然唱着唱着突然停住，但是手还没有停下，继续弹奏。
    在屋里的所有人都发觉到了不对的地方，纪文更是快要冲上去，她不知道这个嘉宾到底是何居心。
    立夫问道：“是不是缺了一点什么？”
    江然沉默。
    因为这首歌本来就是和林绪一起唱的，刚刚他停顿的地方会由林绪插入一段戏词，少了这一段，整首歌没有像原曲一般那么璀璨了。
    林绪原本是唱男旦出身，在倒仓时便退出了舞台，等到再好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又没有一技之长，还好是嗓音和形象条件优越，被SW发掘，和江然一起出道。
    立夫只是一个导｜火｜索，江然终于还是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外，说道：“我去问问他愿不愿意来唱。”
    檀越急忙追出去，跟在江然的后面，江然走他便跟着走，江然停他就跟着停。
    到头来，江然还是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觉得我该去吗？”
    檀越小跑到江然的身边，笑着说道：“你问我干什么，你都跑这么远了。”
    “也是。”
    不久之后，两个人就停在了林绪经营的客栈外，江然深呼吸几下后还是敲响了门。
    林绪已经将客人送走，听到有人敲门之后还以为是他忘记拿了东西，却不知道一开门发现是江然站在外面，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
    江然咬咬牙，问道：“我这儿有点麻烦，能帮帮忙吗？”
    林绪将手上已经叠好的衣服随便放在了窗台上，笑着说道：“乐意之至。”
    江然翘着腿，抱着吉他，轻轻吟唱着，林绪先是用原声和江然一起唱着，到了该林绪唱的地方，也不必江然提醒，林绪很自然地插入，开始自己的部分。
    不管是在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的现在，他们都是最默契的伙伴，音乐上的知己，同行人。就算其中一方表现得多么的不甘愿，其实他们一直牵挂着彼此。
    檀越的手轻轻叩着地板，虽然没有一下契合到了这首歌的节奏，但是檀越觉得现在很开心，因为江然的开心。
    立夫偷偷凑近了檀越的耳朵，问道：“我做的怎么样？”
    “谢谢您。”
    立夫走后，江然出去送林绪，很久没有回来，其余三人坐在了门口的小石阶上，太阳已经落山，贴近天际的地方是泼乱了水彩，慢慢渗进山里。
    这次他们将直接无缝进行第三期的拍摄，三期过后将会有其他的嘉宾过来参加这个节目，现在他们在等接送的车过来。
    檀越靠在柱子上，轻轻抚摸着小橘猫的脑袋，他问过了，这小猫大概是只小野猫，他准备把这只猫带走，正好可以和跃跃作伴。
    檀越看了看院门，江然还没有回来，又听到了小猫发出了痛苦的叫声，一直在地上磨蹭着自己的爪子，檀越翻开它的小脚查看，才发现它的指甲已经长得很长了刺到了肉垫。
    没想太多，檀越去找了一个小刀过来，不能指望这里有专业的宠物医院，他又怕小橘猫扎伤了肉垫伤口感染。
    还好之前在家里跟跃跃已经剪过一次指甲，就算没有那么专业的工具，檀越也能替小橘猫剪指甲。
    他剪得太专注，都没注意到江然回来了。
    江然看见在门的另一边，童佳佳窝在了赵子衡的怀里，赵子衡替她用手指梳着头发，两个人很是恩爱，江然起了坏心，本来想去打扰一下，又觉得这个场景很温馨。
    江然突然想起来，之前接受采访的时候，记者问他的理想型，他随随便便说了一个有缘就行，结果那个记者紧追不舍，继续问，他也就随口说了几个关键词。
    也就在这时候，江然突然想起来了那几个关键词——乖的，白的，眉眼顺顺的，笑起来好看的，会做饭，念家。
    江然绕到了檀越的身后，看到了他光洁的后颈上被太阳染的红红的，细小的绒毛，还有淡淡的雏菊的香味。
    江然觉得自己的脑袋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很危险的想法，赶紧将其摒除后细细观察着檀越给小橘猫剪指甲。
    小橘猫在檀越的怀里嗷呜嗷呜地叫，剪好了又去舔檀越的脸蛋，檀越差点被小橘猫扑到了地上，这时候江然扶了他一把，他才发现江然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檀越问道。
    “就那样。”江然摸了摸鼻子，“反正和以前一样是不可能了，聊了一下无关紧要的东西。”
    江然看着檀越对自己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坐到了檀越的身边，嘟囔道：“怎么车还没有来？”
    “应该快了。”檀越远眺，“看见车来了。”
    萧涯和纪文已经坐在了车上。
    萧涯看见檀越上来之后率先就抢走了他怀里抱的小橘猫，一双手在小橘猫的头上一直揉揉，还大言不惭地说道：“我早想rua了！”
    檀越一贯说话轻声轻气，也对着身边的人好，似乎是有些宠爱地说道：“你慢些，别把小橘猫弄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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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涯摸了半天，才想起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说道：“你从小就爱和小动物相处，怎么？你还没给他起个名字，就一直叫他小橘猫吗？”
    檀越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小橘猫小橘猫”地叫，“要不就叫它小橘——”
    “要不就叫它然然吧！”萧涯压根就没听到檀越说话。
    此话一出，檀越和纪文的视线都投向了萧涯，江然也慢悠悠地把视线由窗外转移到了萧涯身上。
    萧涯浑然不觉死亡已经接近，继续说道：“我记得江天王家里不是有只叫跃跃的猫吗？你俩都住一起了，干脆也给猫凑个对儿！”
    檀越急了，以为自己的秘密快要暴露，一直把跃和越混着听算什么事啊！檀越赶快解释道：“那不是一个字！他的猫是跳跃！跳跃的跃！”
    萧涯把小橘猫整个拧了起来，往肚子下面一看，十分惋惜地说道：“你怎么是个公的啊！坏坏！”
    “就叫然然吧。”
    说话的是江然。
    檀越差点一头撞死在车座的椅背上。
    “就燃烧的燃吧，挺好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　　燃燃第一次见到跃跃的时候，就阿珍爱上了阿强。
    为了追求它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仗着自己比较小，一个劲地往跃跃肚子上蹭。
    关键是跃跃是一只很有爱心的小猫咪，只好由着燃燃蹭。
    檀越：燃燃！住手！不对！住脑！它可是你哥哥啊！！！！
    江然看着燃燃已经把跃跃逼到了墙角，对着燃燃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儿子，干得漂亮！
    檀越：？？！！
    江然继续假装看书。
    第32章
    第三期节目录制开始，这次他们来到了江南的水乡小镇，看去是黑瓦粉墙，青色小巷。
    “请大家过来抽签。”主持人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一个一个请嘉宾们抽取。
    江然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偏了头，对檀越说道：“肯定又是嘉宾的幺蛾子，待会你抽。”
    “您来吧，万一我抽到不好的……”
    “怎么会，你是小幸运星。”
    檀越还没有反应过来，抽签盒已经送到了自己的面前，江然没有伸手的意思，檀越也只好伸手去抽取。
    江然差点就把头凑到檀越的手边去了，结果打开之后才发现是一串无意义的符号，紧接着江然的手里就被递过来了一架阿拉蕾同款眼镜还有一个相机模型。
    “这是各位的房屋和客人线索，大家需要靠着这些物件去寻找到自己的房屋。”
    江然看了看每组人都发了不同的东西，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二话没说就把眼镜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又跑到了水边通过倒影看看自己的形象如何。
    “这里是各位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需要注意地是，大家必须使用这个来行动，大家先到先得哦！”
    檀越一看，那里摆着一辆独轮车，四辆自行车，自然是想也不想就往自行车那边跑，谁知道这时候一向聪明过人的江然竟然直生生地往独轮车方向跑去。
    还好是檀越快人一步，比江然更快抢到了自行车，剩下的独轮车被留给了沈妙儿和蓝鲸，她俩眼巴巴地看着檀越。
    檀越也不忍心，看了看江然，说道：“要不我们换换？”
    江然：“对！换换！你们小！”
    沈妙儿和蓝鲸不知道面前的两位在唱哪一出，到底还是沈妙儿叫蓝鲸坐在了独轮车里面，笑着说道：“前辈们不用管我们了！我们换一换就能到了！”
    说完，沈妙儿就推着独轮车跑了。
    江然来不及挽留，只能做出了尔康手，悲痛万分。
    檀越站在自行车边，穿了一件灰色的卫衣，简单的牛仔裤一双白色球鞋，配上这张脸真的很像刚刚放学的学生，不过江然目前没时间欣赏自己的搭配杰作，以一只脚为支点，另一只脚尖在地上画起了圈圈。
    檀越也不知道江然闹了哪门子的小脾气，问道：“怎么了？”
    江然嗫嚅两声，凑近了檀越的耳朵，说道：“我不会骑自行车。”
    檀越看着江然扭扭捏捏的样子，就要笑出声来，走近了自行车把站脚踢了起来，还学着江然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我们的江小朋友移驾。”
    就算是檀越在骑车，江然也比谁都害怕些，一双手紧紧拉扯着檀越的衣服下摆，两个人穿行在安然温柔中，入画烟雨。
    一连串清脆的“铃铃”声响起，好像来到了另一个时空，心儿同错落复杂的小巷般千回百转。
    江然仔细观察着手上的相机，恍惚一瞥，看见了在一小片竹林中漏出了一小片屋檐，上面挂着的红灯笼上也印着一个小相机。
    江然扯了扯檀越的衣服，檀越停住车，一脚踏在地上，叫原本缩着腿的江然获得了解脱。
    檀越将车锁好之后就往前走。
    “应该就是这里，您觉得呢？”
    “江然？”
    檀越没等到江然的回应，才发现江然根本就没有跟着自己走，回头一看他还倚在自行车边，更要命的是他还举起了手中的那个相机对着自己。
    江然假装要按下快门键，说到：“檀越，笑一个。”
    “诶别！”檀越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往回走企图夺去相机的控制权，虽然只是一个模型照相机，檀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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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往前走一步，江然就往后退一步，一边退还一边发出“咔嚓咔嚓”的夸张音效。
    檀越实在是怕了他，直接用手挡住了相机的镜头，谁知道他手还没有完全的将镜头遮住，面前就突然冲出了一堆泡泡。
    原来这个东西是泡泡机吗，做得也太像一个相机了吧……
    檀越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脸上有点烧，江然倒是不在意，拉了檀越走，只是一边走还一边念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檀越一看江然的脸都垮了一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江然推开木门，看到了有几个小孩在院内玩耍，大的七八岁，小的三四岁。
    果不其然！
    江然和几个小孩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终于以其中一个小孩的啼哭作为了停止哨。
    江然觉得自己耳朵里进了开水壶，烧开了水正在尖叫轰鸣，耳膜震痛。刚刚他看着那吐泡泡的照相机就觉得前面没有什么好事发生，果然，他掉进了小人的巢穴里了，跑不出去了。
    大孩子见着小孩子哭了，赶快跑过去安慰，檀越心软，哪能看着那样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哭得脸蛋通红声嘶力竭，心下确定了这就是他们的客人之后赶紧跑过去将那个小娃娃抱了起来。
    一边轻轻的抖动他的声音，一边问道：“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呀，给糖你吃就不哭了，好不好？”
    然后江然就眼睁睁地看着檀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一根棒棒糖，他！他都不跟自己说，也没打算给自己吃！
    本来那个小孩的啼哭已经止住了，看着江然向自己投来幽怨的眼神之后又再次哭了起来，声浪的攻击不比上一阵。
    江然脑壳疼。
    在檀越的循循善诱之下，小孩终于是抽抽嗒嗒地说道：“哥哥……那个叔叔……那个叔叔抢了我的眼镜，哥哥姐姐们都有，就我没有。”
    檀越扫视了一圈，大孩子们的鼻梁上都驾着一副黑框无镜片眼镜，活像一群阿拉蕾，再就是——檀越抬起头来，再就是面前这个“大孩子”也有眼镜了。
    江然差点一口气没有顺过来，什么叫哥哥！什么叫叔叔！这小孩怎么回事！他有这么老吗？还叔叔！
    抢了檀越还不算，还要来抢他的镜框？
    江然不干！一百个不干！
    别扭地偏过了头，扬起了骄傲的下巴。
    檀越一向温柔，也总是惹的孩子们喜欢，这时候看着江然拒不合作的态度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小孩子放到了地上之后走到了江然的身边。
    “江然，你听话。”
    “我不！”
    檀越实在是无奈，无意识地说出了“你乖一点啊。”这五个字，满满的宠爱。
    江然原本筑起来的高高防线都被檀越这一声“乖”给彻底崩塌了，到底还是死鸭子嘴硬，说道：“你……你自己摘下来。”
    檀越一心要哄着小孩，也没注意到江然的情绪波动，伸手就亲自替江然把眼睛框给摘了下来，又怕伤到江然，两只手平举起来。
    “不哭了不哭了。”檀越蹲在了小孩的面前，用纸巾替他把脸上的泪珠擦干净，帮他戴上了眼镜，还拆开了棒棒糖的包装，塞进了小孩的嘴里。
    檀越一抬头，就看见了别的小朋友如狼似虎的看着自己，檀越无奈，从兜里又掏出来了一点糖果，说道：“多吃了就长虫牙啦，每人一颗，不准抢。”
    江然盯着檀越的后脑勺，同样露出了如狼似虎的表情，结果檀越岿然不动，好似泰山！刚刚那个哭过的小男孩对着江然做了一个鬼脸，江然这暴脾气，要不是看在他小，他就！他就！
    檀越也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回头看江然，江然被檀越这么一看，刚刚的气焰全没了，可怜巴巴地站在一边，感叹人生寂寞如雪。
    “真是麻烦你们了！”突然从屋里走出来了一对夫妇，对着檀越和江然说话。
    檀越站起来，那些小孩全部冲向了那对夫妇，叫道：“爸爸妈妈。”
    江檀二人也算知道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现状，这是夫妇两个人带着孩子们出来旅游了。
    这里是一幢非常典型的江南水乡建筑，檀越和江然去主卧铺好了床，这里大概有五个小孩，从节目组才得知其中有四个都是夫妇两人收养的，孩子多了自然得分开睡一张床。
    檀越看着江然从刚刚开始就有些闷闷不乐，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小孩吗？”
    江然嗯了一声，又解释道：“喜欢乖一点的小孩。”
    檀越顺嘴说道：“那您之后难道不结婚生小孩了吗，总要做爸爸的，我们这些粉丝也是很希望您能……”
    江然停下了手，问道：“真的？”
    檀越被江然这么一问，手上抽了一下，急急忙忙说道：“当然，您觉得开心就好，什么都好。”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禁说？”江然继续手上的活计，说道：“没这方面的心思，就是你这么喜欢小孩，应该能做一个好爸爸。”
    檀越皱了皱眉头，从心底对江然说的这句话产生了恐惧，升起对自己极端厌恶的情绪，支支吾吾说道：“我……”
    “嗯？”
    “我没——”
    话未说完，檀越就听到了呼铃声，没能把剩下的话说完，跑出了屋子，依旧是那般和煦的笑容，“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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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要多麻烦你们了，我们现在有急事要离开这里一小会儿,大大他们都不粘人的，小小也很喜欢你们，愿意和你们呆在一起。”夫妇两人对视一眼，说道：“请收下卡片，这是我们今天想要吃的晚饭。”
    江然紧跟着檀越出来，接过了那张卡片。
    在将这对夫妇送走之后，江然和檀越还有小孩子们开启了无限大眼瞪小眼模式。
    终于，江然还是爆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然：我要喝neinei！
    纪文：？
    萧涯：？
    跃跃：？
    燃燃：？
    大大：？
    小小：？
    第33章
    檀越看着江然向外走去，问道：“你干什么去？”
    江然把夫妇两人留下来的卡片打开，说道：“不是得准备食材吗，我现在就去。”
    檀越看着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几个小孩，说道：“等会儿，待会他们回来了我们再去。”
    江然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檀越的肩膀，反问道：“你还没察觉出来这就是他们给我们的任务？”
    “那……还是我去吧，万一要动手的，你也不会做饭什么的。”
    “别。”江然低头看了看那五个小脑袋瓜，现在倒是挺乖的，就怕待会儿闹，“我去吧，我没照顾小孩的经验，万一有什么要动手的我就把原材料带回来，你做就成。”
    檀越觉得江然的这个计划没有什么缺漏，于是也点点头同意了。
    卡片上只给了地址信息，为难了江然这么一个脑袋有坑不看路的人，还好是本地居民一个个心肠热，江然终于还是找到了地址。
    抬头一看，这是一家卖月饼的老字号，江然心下了然，大概那两夫妇点的就是月饼了。
    “您好，请问这儿……”江然说着说着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钱。
    那坐在柜台上的老人抬了头和江然对视，说道：“跟着我来吧。”
    江然心底已经设想了许多种情况，比如被带到后厨洗碗来赚取工钱，或者是出卖自己的色相在门口招揽顾客，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被带到了厨房里。
    看着满桌子已经摆好了的原材料，江然接受了现实。
    到底还是准备垂死挣扎一下，问道：“您这儿……能带走做……”
    江然原本准备按照檀越说的，把原材料带回家了让他来操作，想着檀越还得在家带小屁孩，他这么干不是给人添堵呢吗。
    “小伙子，你要说什么？”
    江然撸了撸袖子，说道：“没什么，咱们开始吧。”
    不亏是这样的手艺师傅老字号，江然还没晃过神来人家一个苏式月饼就已经躺在了案板上，江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啊这……您您慢点，我这还没看清楚。”
    老人抬头看了看江然，安慰道：“现在年轻人做饭都难，一下叫你来做这个肯定不简单，这次我慢点啊，你看着，待会就该你自己上手了。”
    江然抱着必胜的决心瞪大了双眼，在此情境之下对檀越更加钦慕有加，觉得他真的厉害坏了。
    算是磕磕绊绊地做了十几二十个月饼，江然觉得自己手已经麻了，正准备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又被人叫去了火炉边上。
    “这东西，厉害啊。”江然早年间为了厨房的美观，曾经也购置了一台烤箱在家里，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土灶。
    老人笑了笑，说道：“倒是不指望你来烤，只怕是生生糟践了吃食，待会儿你就在旁边看着，莫叫火灭了，仔细看着温度，要是低了你就丢柴火进去，高了你就拿钳子把多的柴火夹出来，你可听懂了？”
    老人说话的口音重，江然半听半猜还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一屁股就坐在了小板凳上。
    是真的新奇，别说干过了，见都是第一次见。
    待会得和檀越说说这个。
    江然美滋滋地想着檀越知道这都是自己做的之后的反应，那火苗也美滋滋地蹿地越来越高，一阵黑烟突然朝江然的脸冲过来，终于把江然给弄醒了，紧赶慢赶地把操起火钳夹柴火，也还是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看着刚刚出炉的月饼，江然激动的心难以言喻，说着就要上爪子去捏一块吃，手还没贴近就被身边的老人一把打开，可还是被热气烫了一下，小指边上有一块红红的伤痕。
    江然紧急开了水龙头冲洗一下就没有再管，跑到了老人的身边看他用蜡烛包装，提拎着自己做的月饼开开心心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檀越看着面前玩石头剪刀布的小朋友，突然有些恍惚起来，想到自己像他们这样大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
    檀越低下头来苦笑，好像也没做什么，也不能做什么，还……
    突然，檀越觉得手上一阵湿润，原来是燃燃挣脱了萧涯的怀抱跑来找主人来了，正在不断地舔檀越的手。
    小小看见了这样可以的一只小奶猫赶紧冲到了檀越的身边，眼巴巴的看着檀越，问道：“哥哥，哥哥，这是你的小猫咪吗？它叫什么呀？它好可爱呀！”
    燃燃已经被萧涯带去打了疫苗，檀越也放心让小孩子们跟它一起玩，说道：“叫燃燃。”说完之后脸上有些烧，添了一句，“小火苗不停燃烧的燃。”
    几个小孩哪能听到檀越后面一句，早已经上手对着燃燃的脑袋脊背一通揉，燃燃舒服地伸了懒腰。几个小孩子看着外面阳光好，又带着燃燃跑去院子里面疯，檀越怕出现什么问题也赶紧跟过去。
    --

 第60页

    江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檀越走在最前面，屁股依次排着五个小人和一只小猫，六人一猫在墙边上走，手臂张开，让投射在墙面上的影子不断变化。
    他还隐隐约约看见檀越的嘴巴里含着一个像烟卷的东西，江然二话不说冲过去，揶揄道：“小孩不准抽烟。”
    江然把檀越肩膀一掰，所有人都把目光向江然投射过来，然后江然看到了所有人的嘴巴里都含着一根白色的小棒。
    操。
    居然是棒棒糖。
    我已经这样的老眼昏花了嘛？
    檀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道：“什么烟？”
    江然急于找回面子，说道：“我逗你玩呢，我也想吃。”江然摸了摸鼻子，说道：“不是说没有了吗，怎么回事？”
    檀越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根棒棒糖，说道：“刚刚在包里找到了多的，之前跟节目组交代过怕你低血糖他们没收缴。”
    江然的心里突然平衡了一点，满足地拆开了包装，加入了棒棒糖大军中。
    江然坐在一边看着檀越和小孩子们玩，手边一杯茶，跟个老干部似的，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很欣慰，快要睡着了才看见有个人逆着光朝自己走了过来，有些恍惚。
    “不玩了？想起我这个孤寡老人了？”
    江然伸手示意檀越把自己拉起来。
    “让他们和燃燃一起玩，我得做饭呀。要做什么菜？原材料都弄齐了吗？”眼看着江然脸上满是得意，檀越一用劲把江然拉了起来。
    只是江然大意了一下，伸出来的是右手，原本烫伤了他没怎么觉得痛，现在被檀越一捏，倒还有些痛上了。
    看着江然呲牙咧嘴的样子，檀越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好还伤痕小，江然赶快背过了身体去把月饼都提了过来，说道：“全部都是我自己做的，厉害吧？”
    檀越一惊，看着里面一个个圆鼓鼓的小拳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觉得江然现在就像一个骄傲的花孔雀，檀越觉得现在自己不摸摸他的头充作鼓励都是他的错，更是身体比脑子快，一只手就搭上了江然的脑袋。
    肉眼间得，江然的表情凝固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檀越也冻在了原地。
    “江叔叔，你不能欺负哥哥！”
    小小发话，赶紧插在了两个人的中间，更是伸出了双手挡在了檀越的面前。
    江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上晕乎乎的。
    檀越觉得自己的手沉甸甸的。
    两个人一时相顾无言。
    好还是这时候夫妇两人回来了，解开了这个围，一群人又挤到了饭桌上面吃月饼。
    原来是江然没有意识到，等到节目结束的时候节目组让他们各组嘉宾录制中秋祝福的时候，他才知道节目播出那天正好是中秋节。
    团团圆圆。
    等到节目录制结束后，江然一头扎进了和SW解约的各项流程中，又要自己筹备工作室。江然也计划在明年生日左右在山河体育场开办一次演唱会，纪文不在江然的身边，很多事都是江然和檀越两个人亲自做，檀越也拒绝了SW伸来的橄榄枝。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月，两个人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江然坐在沙发上，跃跃和燃燃正在地上滚成一团，檀越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袋月饼。
    没想到中秋节两个人在一起过，没有任何一边提起过自己的原生家庭。
    江然听到檀越回来了，赶紧把他召唤到了自己的身边，说道：“快看，快看！”
    随着这一次节目录制的结束，网络上对节目的讨论也是此起彼伏，檀越看着江然兴致勃勃地给自己看微博上别人对自己的夸赞却提不起来兴趣。
    “你看这个，还真挺像哈？”江然指了两张图片，一张是江然之前拍摄的杂志图，一张是檀越在花田里漫步时候的截图，都是白衬衫和花。
    江然看着檀越有些闷闷不乐，问道：“怎么了？”
    有些事情两个人心里都有了数，只是没有捅开那层膜。
    檀越觉得时候到了，江然也放松下来了，有了新的工作室了。
    终于，檀越说道：“我想，这个荒谬的东西已经结束了。”
    江然沉默，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他和檀越再也没有过交换身体的事件发生。
    江然心中有些没来由的烦躁，把手机丢到了一边，说道：“怎么？”
    檀越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江然不是一类人，连性取向都不一样，他像一个怪物一样活在世上，是江然带他走到了原本对他陌生的地方，可是自己心里也明白，现在一切归于正常了，他也不能再打搅江然的生活了，就像之前说的，他会像正常男人一样娶妻生子……
    檀越抿抿唇，鼓足了勇气说道：“这些天麻烦您了。”
    檀越说完之后对着鞠了一躬，继续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上楼去收拾东西走了。”
    “没有麻烦，是我麻烦你了。”
    江然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默默看着檀越去了楼上，心里一阵怅然若失，这颗被两个人共用过的心脏正在被失落一点点蚕食，直至全部包裹。
    江然最后还是站起身来去了自己房间里打了一个电话，又走到了檀越的房间外面看着他将自己的洗漱用具收进箱子里，所有的衣服被他叠成了漂亮的小方块放在了衣柜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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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页

    檀越尽力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失落，于是抬头对着江然笑了一下，说道：“燃燃能不能拜托您先帮我照顾两天，等我收拾好了我来接它？”
    “可以。”
    东西已经全部收好了，檀越只差把旅行箱的拉链拉起，东西有些多，檀越一只腿压跪在了箱子上，这时候跃跃和燃燃好像都察觉到屋里的另一个人要离去一般，纷纷跑到了檀越的脚边。
    檀越敌不住两只小猫咪，就任凭着箱子开着，反正也不急。
    江然看着檀越盘腿坐在地上揉着跃跃和燃燃的脑袋，看着窗外深蓝色的天幕上挂着一个圆圆的月亮。
    一个都不能少。
    “檀越，你听我说，不准插嘴。”
    檀越把头垂得更低。
    “我想的是，就在C区那里我还有一栋房子，你可以去住。”
    檀越对着燃燃说道：“谢谢您了，不用您这样做了，我已经给您添了很多麻烦了。”
    “你别走了，燃燃会想你，跃跃也会想你。”
    “还有我——”
    檀越抬起头来。
    江然和檀越的目光交汇，突然觉得舌头打了结，快要说出口的话打了转，故作轻松说道：“我……你知道我嘴挑，我吃惯你给我做的饭了，你走了我怕我会饿死……”
    作者有话要说：　　食用可搭配bgm：
    Taylor Swift《Safe And Sound》
    幼儿园老师：喜欢一个人就要告诉他你的心意哦。
    小小：哥哥，我超喜欢你。
    跃跃燃燃：喵喵！喵喵！
    江然：檀越，那啥……就是那啥我那啥那啥……喜欢……我喜欢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钠镁铝硅磷硫氯氩钾钙。
    檀越：？
    第34章
    檀越一怔，抬头看着江然走近自己，心中的小烟花炸开。
    江然走近檀越，不知道是月色还是灯光，在檀越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银边，咽了咽口水，说道：“留下来。”
    檀越语塞，突然楼下传来了门铃神，檀越站起来绕过了江然，兀自跑到了楼下，打开门后先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大礼盒，萧涯的脸从盒子后面露了出来。
    萧涯原本笑着，看着檀越眼眶发红，一愣，问道：“你怎么哭了？”
    “啊，我没有。”檀越赶快揉了揉鼻子，说道：“太冷了，冻的，你来干什么？”
    “我……我来给你们送月饼，今年你和江天王一起过我就不带你去我家了。”
    江然脚步停在了檀越身后，说道：“进来说话吧，屋里开了空调凉快些。”
    三个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各怀心思，面面相觑。
    萧涯突然发问，声音倍大，“洗手间在哪，我尿急尿频尿不尽了。”
    话音刚落，檀越还没来得及接过话头，就被江然抢答了一次，“我带你去！”
    檀越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洗手间，相信萧涯不是瞎子，洗手间就在餐厅旁边，门还是开着的。
    江然：“他以前都在你家过节？春节也是？”
    萧涯：“他怎么了，你俩怎么回事？”
    两个人同时问出问题，又怕声音过大，赶紧躲关上了门。
    萧涯说道：“我是檀越的朋友，就算您再厉害，我也得维护他，他不开心瞒不过我。”
    江然抠了抠衣服角，说道：“我想着他也出名了，再回去住也不好，我就想着让他住在这里，不是，住在另一栋房子里，没有人会来烦他，你能不能帮我。”
    萧涯叹了口气，说道：“行吧，我去劝劝，您放心吧。”
    说完之后两个人又一前一后回到了沙发上。
    江然看着萧涯不知道在檀越的耳朵边上说了什么，檀越的头越垂越低，本以为已经大事不妙了，没想到檀越终于还是对着自己点了头，说道：“每个月我会给租金您，助理我也……可以继续担任……”
    “钱的事情都好说。”江然说完之后领着檀越去了自己说的那个屋子。
    江然刚刚打电话给了物业买下了那栋房子，过去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檀越四下一望，户型与江然的户型一模一样，萧涯帮忙把檀越的行李搬到了这个屋里之后，江然就离开了。
    檀越和萧涯对着坐。
    萧涯走上前拍了拍檀越的肩膀，说道：“没事的，不管什么事都过去了，我什么都没对他说，你放心。”
    檀越笑了笑，说道：“谢谢你。”
    话音刚落，萧涯的手机响起，檀越兀自在一边收拾东西，等待萧涯放下电话。
    “檀越，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人找你授权过那个漫画的版权？”
    檀越抬起头来，满脸的疑惑。
    萧涯继续解释道：“就是那个你之前画过的民国音乐家兄弟的那个漫画，听说是剧组要开拍了，编剧明天想找你聊一聊。”
    檀越思索一番，想起来了，他之前画过一个民国背景的漫画，讲的是在音乐世家中兄弟二人的故事，一开始自己只是随便画画披了层马甲找了个平台随便发了，谁知道最后居然被一个编剧看上了卖了版权。
    萧涯看着檀越愣在了原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于是问道：“去吗？”
    檀越点点头。
    这个漫画出世完全是檀越没有意料到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淡忘了，可是这个是他在放弃学习钢琴之后的，最后的挣扎和臆想。
    --

 第62页

    时代大厦A栋第24层办公室内，檀越和一个女人对坐着，叫康乐，业界有名的编剧。
    康乐将手中一沓装订好了的A4纸推给了檀越，说道：“具体的电子版我已经发给您的助理了，这个是纸质版的剧本。”
    檀越轻轻地点头示意，打开后细细地翻看。
    “我和我的工作团队尽力地保持现有剧本和原剧本一致，毕竟我们想拍的是要放上荧幕的文艺片，和那些电视剧集不一样，可是我们还是想征求您的意见，我们也知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掉，可是我在想要不要改成稍微好一点的结局？”
    檀越皱皱眉，将剧本翻到最后，说道：“他们两个人没有好结果的……本来就是偷尝的禁果，不是吗？”
    “我明白，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比如说不要让弟弟自尽，而改成哥哥带着妻儿出国，抑或是其他的开放式结局……”
    “可以……吧。”檀越的脑袋里突然闪现了江然，不确定地答道。
    就在两个人的谈话即将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一群人走进了办公室内，为首的是一个白头发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
    檀越抬头和他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呆住了。
    康乐见到了这部剧的导演陈沿清之后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说道：“您请过来坐，檀越，这是这部电影的总导演，陈沿清陈导，陈导，这是原著檀越先生。”
    檀越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先是一惊，曾经的很多天里他都听过这个名字，却没有机会真正的见他一面，赶紧站了起来对着陈沿清鞠躬，说道：“陈导好。”
    陈沿清心中默默念叨着檀越这两个字，看着檀越这样有礼貌，笑着说道：“坐吧，看着康编和你聊得这么开心我还以为你是她物色来的演员呢，小伙子形象挺好的。”
    听着陈沿清这么一说，康乐也笑着说道：“好像最近你挺火的？”
    檀越用手抠了抠桌子边缘，说道：“没，这些都纯属巧合。”
    陈沿清看着檀越这个样子，他的身影和记忆深处的那抹倩影不断重合，最后重叠在了一起，终于不自觉地问道：“请问您……”
    檀越看向陈沿清，等待着他的问话，却听到他说道：“没事，你们继续聊。”
    檀越说道：“还希望在播出的时候不要写我的本名，就用我发布的那个漫画信息就可以了，谢谢你们喜欢这个作品。”
    “没事，保护您的隐私是我们应该做的。”康乐笑着站起来和檀越握手。
    这时候陈沿清也站了起来，说道：“檀越，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檀越的心怦怦直跳。
    交接完毕之后，檀越已经走到了门口，却听见后面有人叫住了他。
    陈沿清说道：“我觉得你长得特别像我的一位故人。”
    檀越转过身来，说道：“那是我的荣幸。”
    陈沿清已经走到了檀越的身边，说道：“你能做这部戏的主演吗？”
    檀越惊呆了。
    陈沿清继续说道：“我觉得您的形象和苏衡很符合，而且您本身就是这部作品的原作者，相信您也比其他人更能理解其中复杂的感情。”
    檀越退后两步，摆了摆手，拒绝道：“我不行的，我从来没有演过戏。”
    “不，你可以的。”
    檀越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整个人都像过了一遍水似的。
    萧涯在电梯口处等着檀越，看到檀越走过来了，才问道：“怎么呆了这么久？刚刚看见一个贼文艺的男的带着人走进去了，果然是艺术家，还扎小辫呢。”
    檀越对着萧涯苦笑，然后把剧本塞给了萧涯。
    “嚯，纸质的剧本。”萧涯看不够，还继续问道：“怎么回事，结局咋改了？”
    “刚刚改的。”檀越跟着萧涯走近了电梯，然后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说道：“三天之后我就去片场了。”
    “你去那干什么？”
    “演戏……”看着萧涯的下巴快和他手里的剧本一起掉在地上了，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解释道：“我想谢谢他。”
    康乐给陈沿清端来了一杯咖啡，问道：“怎么回事？”
    陈沿清接过了那杯美式，一饮而尽，反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特别像识秋。”
    康乐一惊，说道：“是有点像，可是——沿清，你该知道，识秋很早就不在了，就算是那个孩子没有跟着她一同走了，他们两个也根本不是一个姓，根本毫无关系。”
    陈沿清听到康乐这样说后突然冷静了下来，将手从自己的脸上拿开，说道：“主角需要学习钢琴，另一个主角我更倾向于找一个原本就会乐理的演员。”
    说完之后，两个人的心中同时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对视一眼之后，康乐说道：“不是演员也行，什么都可以练出来，不是吗？”
    半天之后，江然工作室收到了来自陈沿清导演的邮件。
    江然已经闷闷不乐了一上午，听到自己的新经纪人给自己打来的电话笑着说道：“我一唱歌的，叫我去演戏是不是太为难我了？”
    “陈导说想和您开一个视频。”
    江然摸不着头脑，陈沿清这么有名的一个导演，怎么会想不开过来找他，反正也没事干，江然接通了视频电话。
    “其实我们斟酌之后还是选择了您，不管是个人形象还是对角色的要求您都是最符合的那个，剧本改编自颓唐的一本叫《透光》的漫画，剧本我们也已经给您发过去了，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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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页

    江然对这部漫画有印象，打开自己的阅读记录后才发现自己看过，问道：“同志片？”
    陈沿清笑道：“您要这么说也确实没有问题，是文艺片。”
    江然一双手在手机壳上摩梭几遍，默默思考着同志两个字，这是他原本从来未想过涉及的人群。
    江然笑着说道：“我猜你们让我演苏泽。”
    “是，没错，您看过原著？”
    “看过一点吧。”江然含糊回应，又说道：“我弟是谁，丑了我不答应啊。”
    陈沿清说道：“您应该很熟悉。”
    “嗯？”
    “是檀越。”
    作者有话要说：　　江然连夜收拾包袱奔赴片场。
    第35章
    S市某影视城外酒店内。
    “你真不和江天王说你出来接私活演戏啊？”
    檀越无奈地笑了笑，抽出了房卡，滴声之后走进了房间，说道：“早就不算他助理了，我也没签在他工作室里，那该不算是私活？再说了，我也没想到他们能找上我演戏啊。”
    萧涯一手玩着手机一边答话，“那倒也是，哎，我开始还以为你俩那啥了，没想到没那啥。”
    “别乱说。”檀越有些生气，拿手肘捅了萧涯两下。
    檀越收拾自己的行李箱，在休息两天就要去拍戏了，实话实话，自己非常紧张，主要是从小也不太会拒绝人，陈导这么热情，自己又想感谢人家，就真的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
    他没把这件事和江然说，而且他们两个也两天没有联系了。
    就这么断了。
    檀越觉得自己状态不太好，去洗手间里捧了两把水拍在了脸上，说道：“去你房间给你收拾东西去。”
    萧涯本来就是自由职业者，现在更是当起了檀越的经纪人。
    收拾好东西之后，萧涯就摊在了自己的床上不想再起来，檀越也不勉强，说道：“那你先休息，我回我房间去看会儿剧本。”
    陈沿清是业内有名的导演，自己没有半点经验，兴许与他对戏的还是一个老戏骨，檀越不想给剧组添麻烦，心猿意马地开了门。
    然后看到了江然。
    原本有些长的头发被剪短了一截，穿着一件简单的米色衬衫，看见自己的时候似乎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江然翘起嘴角，问道：“你怎么在这？”
    檀越有点慌，于是说道：“我呃……”
    江然看到小孩话都说不利索了，心里恨恨，还是主动给了个台阶，说道：“你出来旅游？”
    檀越找到了救命稻草，“对！出来旅游！”
    江然看着檀越因为撒谎而变红的耳朵，倚在了墙边。
    檀越这才发现在这儿遇见江然是个不太可能的事，于是问道：“您在这儿做什么？”
    江然还有点小情绪，想着檀越居然背着自己出来演戏，还……还特么演的这种片子，还想瞒着自己，说道：“听说梁衡要过来出演一部剧，我过来探班。”
    “哦。”檀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他说是什么片了吗？”
    江然皱眉，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说道：“听说是双男主的，我还问他为什么要接这部剧呢，都七老八十了。”
    檀越没能被江然的俏皮话逗乐，反而是在心中悬上了一块石头，想到和自己对戏的是梁衡梁影帝，人家演技那是荧幕上都有目共睹的，再者说，他还被梁衡调笑过他和江然的关系，顿时有些忧心。
    江然自诩为吃盐比檀越吃过的饭还多，檀越心里那点心思自然早就被他猜到，硬是将笑硬生生收住，说道：“怎么了？脸色像不好，要不要来我屋坐坐？”
    “不用了。”檀越缩了缩，说道：“您先休息吧。”
    “好，之后没事的时候我跟着你们一起玩哈。”
    檀越匆匆回了房间，反手关门背靠在了门上，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扪心自问，苏泽的原型是江然，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自己，萧涯没那么多心思关注这个，檀越根本就没有告诉他。
    在这儿遇见江然。
    就他妈离谱。
    檀越有些烦躁，又觉得纸包不住火，他迟早得知道。
    不过——
    檀越闭上眼睛，浓而密的睫毛都在轻颤。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现在还是小演员的part，檀越早早地去了片场，没有人注意他，他就坐在角落里面看着小演员演戏。
    檀越没演过戏，准确地说，是没有对着镜头演过。
    《偷光》讲得是作为堂兄弟苏泽和苏衡之间的爱情纠葛，大哥苏泽是大房长子，从小音乐天赋就惊人，自然受到家中长辈的疼爱，而作为二房庶子的苏衡对比大哥来说便是处处不如人，一开始苏衡把苏泽当作偶像去崇拜，没有天赋便日复一日地坚持练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的感情就变了质，一直苦苦压抑。而苏泽对这件事得知之后也是保一种暧昧的态度。
    背景在民国时期，更是为两个人的关系蒙上了一层时代的阴影。
    苏泽原本就是私生子，两人并非亲生兄弟。
    檀越努力让自己融入到角色中去，到头来却先把自己的心伤了个彻彻底底。
    到最后，他们两个人还是走向了悲剧，就像自己的不可得般。
    “檀越？”
    檀越还没能从情绪中走出来，听到有人叫自己，急忙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站起来鞠躬道：“康编好。”
    --

 第64页

    康乐看了看檀越微红的眼眶，继续说道：“我刚好准备去找你，幼年时期的戏已经拍得差不多了，本来想去找你一起聚在一起说说戏，你来了那正好。”
    檀越笑着点点头，就跟着康乐一起往办公室走。
    康乐看着人紧张兮兮的样子，说道：“别紧张，你肯定能演好。”
    “嗯。”
    檀越身在曹营心在汉，想着说戏可能会有另外一个主演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梁衡。
    康乐还没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陈沿清坐在沙发上，正在给几个配角讲戏，檀越一扫而过，有几个脸熟的，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觉得压力忽然大了起来，向各位鞠躬之后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外围。
    陈沿清说道：“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大家回去之后好好把握自己的角色。”
    随着其他人的退场，檀越被陈沿清叫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陈沿清问道：“你知道和你搭戏的是谁吗？”
    “知道。”檀越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好好努力，不辜负您、剧组还有梁……”
    话音刚落，门又被人打开，江然也没想到檀越在里面，只是现在再关一次门未免显得有一些尴尬，三个人六只眼睛在各自的身上飘来飘去。
    檀越直接吓得从沙发上弹起来，也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问道：“您……您怎么在这？”
    陈沿清也是一脸懵，他不是说自己知道谁是另一个主演了吗，怎么还这么惊讶。
    江然故作轻松的用手带了门，又特别自然地走到了陈沿清的旁边，说道：“约了主题曲，我得过来找找感觉。”然后反将一军，问道：“你怎么在这？”
    檀越一看瞒不住了，对着江然说了实情，一边说，脑袋一边往下垂，江然觉得要不是檀越坐得高，脸得着地。
    江然假装思索了半天，说道：“那还挺好的，你们继续聊，我在旁边听着就行。”
    陈沿清之前和江然合作过，两人关系也还尚可，看着江然这大尾巴狼的样子，也不去做这个恶人去拆穿，对着檀越说道：“咱们继续说戏。”
    “我相信情绪你应该很明白，主要是我希望你到时候能爆发出来，我指的爆发不是直接爆出来的那种，到时候是希望通过台词和你个人的出演来表现，不知道我这样说你懂不懂，克制和爆发，不冲突。”
    檀越进入了状态，忽略在一旁的江然，回应道：“我已经看过剧本了，您给我的批注我也都看过了，主要是……我怕我到时候演不出来。”
    “没事，什么都要慢慢磨，档期我们都商量好了。”陈沿清看了看身边的江然，他虽然已经叫他看过了原著还有剧本，但还是怕江然掌握不好情绪。
    其实两边都是新人还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
    不过自己虽然已经答应了檀越要替他保密，可是原画手就在这儿。
    陈沿清随口提起，问道：“我还是想听一下你对苏衡这个人物的理解，或者说是，你对苏衡对苏泽情感的理解。”
    檀越没多想，说道：“苏泽对于苏衡来说应该是光亮的存在，他活在无边的黑暗中，被虐待不受宠，母亲早死，受了欺负只有苏泽一个人帮过我，可是光太远太璀璨了，我不能接近，接近就会受伤，我也没有这种勇气去接近，害怕他会因为我的接近而选择亲手关上那扇窗户。”
    “就像五彩的泡泡一般，我爱他，我却不能碰他，想要他永不破碎，飞得更高。”
    檀越没有注意到，在自己阐述的时候已经将人称变成了“我”。
    “那苏泽对苏衡是怎样的情感呢？”
    “征服欲？无所谓？后来是无可奈何吧……抱歉，我出去一下。”檀越说着说着，无法抑制心中的难受，借过离开。
    陈沿清拉住檀越，说道：“你说得很好，不过我有另外一种想法，我想苏泽的存在对于苏衡来说是一道光，而苏衡又何尝不是他的光，不管是他被迫出国、得知身份，还是在花天酒地孤独寂寞的时候，苏衡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不是么？如果触碰就会让彼此碎裂，双方都会选择退开。”
    檀越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抱歉，我……我没想这么多。”
    肉眼可见，檀越心情好了一点，陈沿清说道：“看来你对人物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彻底地弄清楚，你先去休息休息吧，明天就是第一场戏了。”
    檀越点点头之后离开了办公室。
    陈沿清将檀越送走后回来，发现江然正在拿着剧本发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明白了吗？”
    江然之前粗略地看过这个漫画，主要是觉得画风好看，再加上人物经历相似。被陈沿清邀请参演之后又在晚上重刷了一次，到现在才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这种感情。
    江然用手抠了抠沙发，说道：“明白是明白了，就是……”
    陈沿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提醒道：“就是得自己钻研。我请你来也是希望能拍好这部剧，你来了也可以算是你的新开始。”
    “是。”江然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多去和檀越聊聊，你俩私下交流一下感情——变化。”
    “好。”江然在心里犯嘀咕，这可轮不到他来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顺便也给我来个主题曲呗。”
    --

 第65页

    操。
    出外景，檀越看着剧组的工作人员不断地在忙碌，布景打光。
    萧涯跟在檀越的身后，也是颇有兴趣地看着，又凑近了檀越的耳朵偷偷说道：“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问就是紧张。”
    “我也紧张。”檀越补充，“第一次来。”
    檀越被带到了化妆间里化妆，第一场戏是苏衡终于得到了父亲的允准出国进修音乐，原在国外的苏泽过来接他。
    檀越化妆完之后在一边等着，一直闭着眼睛默念自己的台词，穿着老式的长袍还有些不习惯。
    萧涯拍了拍檀越，问道：“你哥呢？”
    檀越反应过来，说道：“可能是档期太满了，待会应该就来了。”
    话音刚落，檀越就看到了江然。
    头发又被修剪了些，一身民国款式的笔挺西装，显得少年感十足。
    直到上场之前，檀越都还是蒙的。
    江然看着檀越反应，那一点点得逞的小心思浮上了脸面，趁着没人注意到，凑到了檀越的耳边，说道：“想和别人？想都不要想！”
    作者有话要说：　　【急！网友求助在线等，头上绿，老婆要和别人演同志片，还不告诉我怎么办？】
    【网友1】逼问他！
    【网友2】惩罚他！
    第36章
    “《透光》三十二场一镜一次！action！”
    场记板打过之后，江然和檀越进入了状态。
    远远驶过来一艘邮轮停在了码头边上，这时群演上过，是一对小情侣久别重逢，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都是成双结对的走，檀越提着自己的箱子被裹挟着走下楼梯。
    陈沿清坐在监视器后面，看着檀越的特写，失落和孤单写在了脸上，突然间脸上又浮现出喜色。
    镜头随机转到江然身上，江然举起手来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檀越站在原地，不要走动。
    很快，檀越就看到江然拨开人群跑到了自己的身边，两人紧紧地相贴，才能在这人潮中占据住一块阵地。
    江然从衣服里掏出来了一块帕子递给檀越，问道：“累吗？”
    檀越一笑，露出明艳的笑，“哥，我不累。”
    “那就好。”
    按照剧本上写的，江然轻轻接过了檀越手上拧着的行李箱，装做无意识的一般用手将檀越身体环住，将他圈在怀里，避免有人挤到檀越。
    这时候的苏泽已经知道他的私生子的身份，但是他还要继续骄傲下去，享受着这个庶弟对自己的钦慕。
    江然咳嗽两声，趁着人群中出现了缝隙带着檀越离开。
    这一场台词不多，主要是靠两个人的表情动作来表现情感，陈沿清也没能想到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演戏，会将情感揣摩出来。
    “卡——”
    陈沿清将这条回过头来看了两遍，终于说道：“准备下一条。”
    江然一听，接过新助理潘兴的水杯就开始得瑟，贱兮兮地跑到了监视器那边，看着自己那天衣无缝完美无缺的表演露出了一个笑容，拍了拍陈沿清的肩膀，说道：“陈导，您瞧瞧，厉害不，以后多找我拍拍，保证给你拿上个奥斯卡回来。”
    “别吹。”陈沿清将江然的手扒开，说道：“檀越演的比你好。”
    江然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陈沿清这样说心里还有一些小得意，眼睛一瞥看见檀越和萧涯正在一边坐着休息，说道：“多损呐，还捧一踩一，不和你聊了，我去找我弟去了。”
    江然偷偷靠近了檀越，准备来好好审问一番，要不是陈沿清他慧眼识珠，看中了他这块美玉，檀越那可不就……
    可不就……
    江然在心里可不就了半天，也没就下来什么东西。
    檀越的神经高度紧绷着，和江然搭戏，江然就是原型，他可是心里悬着一块大石头，又不想NG又怕江然看出来端倪。
    虽然是坐在一旁，还是觉得身上燥热，将长袍上的扣子解开了一颗，露出一小块白净的颈子。
    江然毫无顾忌地一屁股就坐在了檀越的身边，檀越吓得要站起来，江然又一把压住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地坐着。
    虽然他俩什么都没说，萧涯就是觉得现在自己特别多余，本想在这留着陪陪檀越，结果友情还是没能胜过难受，跑到了一边。
    江然见着萧涯走了，翘起了一个二郎腿，说道：“你这……”
    “对不起。”
    江然话还没说完，就被檀越的一句“对不起”给砸死了，又看着人家这诚恳的态度，觉得自己真不是一个好人，改口说道：“你跟我有什么对不起的，对不起什么呀就对不起。”
    江然话音刚落，突然心上浮上一阵失落。
    他干什么要失落？
    有必要失落吗？
    檀越也是一愣，解释道：“我不是为了想要演戏赚钱才不当您的助理的，那些收尾的工作我会把文件都发给潘兴让他继续做的，不会耽误您的。”
    “没事，我现在跟你这演戏呢，没什么工作了。”
    “您不是要筹备演唱会吗？怎么会来这里？”
    江然抻了抻手，单手随意地将西服扣子拨开，垂眸，说道：“唱歌唱了这么久了也没什么好筹备的，来这看看还能挑战挑战自己，毕竟不在SW了，我得扩展扩展业务赚钱啊，不然就养不起自己了。”
    江然卖得一手好惨，檀越心里一惊，竟然不知道江然已经穷困潦倒成这个样子，想着自己还住着他的房子，内疚之情蹭蹭往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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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页

    “两兄弟还在这聊着呢，下一场了。”副导演过来叫江然和檀越继续拍戏。
    这一场戏是苏泽带着苏衡去自己的公寓，结果苏衡被其他的华人学生嘲笑穿着土气，于是苏泽带着他去买衣服。
    镜头一转，檀越跟着江然来到了公寓里面，开门的是一个身材火辣的混血女孩，衣服的吊带还落到了臂弯上，见到江然进来了，整个身体贴紧了江然，说道：“泽，你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檀越急忙移开自己的视线，然后就被那个女孩抱了个满怀，又用手捧起了檀越的脸，两个脸颊分别亲吻了一次，偏头问道：“这就是你经常和我们说的那个弟弟吗？”
    檀越看见江然倚在了墙壁上，说道：“嗯，苏衡，简，我女朋友。”
    本来这段苏衡应该是装作从容不迫的样子接受简的亲吻礼，苏衡不想被兄长觉得他是一个毫无见识的小土包子。
    这句话本来没有什么，可是檀越听到江然用那种慵懒的声线说出来“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突然觉得很难受，他的表演可能是太过自然了，自然地让檀越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简还在继续说着自己的台词，“他真的很可爱，和你很不一样。”
    江然露出一个轻蔑的笑，说道：“他是雏，你别逗他了。”
    檀越终于忍不住了，轻轻推开了简，小声说了一句抱歉，往后退了几步。
    他的这句抱歉本来是准备说给陈沿清听的，没有想到的是所有的拍摄都还在继续，场地内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摄像都用目光去询问陈沿清。
    只看见陈沿清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檀越赶紧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回忆起自己的台词，说道：“哥，嫂子真好看。”
    江然见着檀越回到了流程上，走近了简，说道：“还不算是嫂子，不过你这么叫也行。”
    江然轻轻吻了一下简的脸颊，问道：“开心吗？”
    简轻轻捶了一下江然的胸口，说道：“谁有你坏？”
    说完之后对着简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说道：“你多坏我多坏，坏人都在一块儿过日子。”
    第37章
    “转——”
    随着陈沿清的一声号令，打光师走位调整好光线，镜头中的三个人走进一间房间里。
    才一进门，江然身上就被人用苹果砸了，江然做了一个国际通用手势对那个砸苹果的人表达了自己的无奈，然后在苹果上咬了一口。
    “回来了？”
    “你说的你那个长得挺好看的兄弟呢？”
    檀越被点名，抬起了头，屋里瞬间陷入了安静之中，镜头扫到江然的脸上，江然嘴角翘起，懒懒的将躲在后头的檀越拉到自己的身边来，懒懒将自己的手搭在檀越的身上，说道：“我可没这么说过。”
    剧中的苏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尴尬地跟苏泽的朋友们打招呼，身体轻轻缩了一下，结果又被江然推了一下，站在了最前面直面人群。
    “好看是好看，就跟个土包子似的，咱们出洋来的可都是文明人，哪个还穿这样腌臜衣服。”其中有一个华人男子猛地将啤酒灌进自己的嘴里，一双眼睛将檀越上上下下扫视了一边，满是玩味。
    听见有人这样说，桌上坐着的一个华人女子连蹦带跳地走到了檀越的身边，脸色微红，两只滚圆的光秃秃的胳膊直接缠上了檀越的脖子，檀越要推，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能闭上眼睛。
    只听那女子说道：“弟弟，我闻着你好香，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剧中的苏衡本来就是游玩于声色犬马中的人物，自然不去管，自坐在一边搂着简喝酒去了。
    檀越被那女子逼到了墙角，只见着那女子一手抓着了檀越的前襟，说道：“这衣服丑，让姐姐来给你换。”
    “不要，我不要。”檀越一只手紧紧捉住自己的衣服，对方是女子，他该如何反抗。
    檀越无助地看向江然，可是对方却没有来帮他的意思，还在用英语和别人对话，其中有几个男子看过江然没有这个意思，甚至偷偷跑去了檀越的身边。
    “你这衣服太丑了，来穿哥哥的衣服吧。”
    有几个人的手已经攀上了檀越的腰。
    檀越用力的挣扎着，谁也没有想到江然会突然把玻璃杯丢在了地上，这一声巨响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
    江然用手指扣住了领带，懒懒地扯了几下，又慢慢地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之后再约。”
    简凑过去，说道：“泽，别生气了，大家都是逗着玩的，衡他很可爱。”
    江然轻轻刮了一下简的鼻子，对着众人说道：“是我的问题，今天有些累了，之后再说。”
    江然将所有人送走之后回到了餐厅里，檀越正坐在墙根处，慢慢将自己身上的扣子扣好，他生的白，那里磕磕碰碰了就容易红，江然看着心烦，将他的箱子一提往楼上走去。
    檀越没有跟着，江然又退回去，说道：“你想在这儿睡还是什么？”
    “不是，我没有。”檀越赶紧冲上去，跟在江然的身后进入了一个装修简约的房间。
    檀越小声问道：“哥，这是你的房间吗？”
    江然不答。
    按照剧本上，苏泽对苏衡在朋友面前表现得这样瑟缩很不满，觉得他丢了自己的脸。江然把檀越从家里带来的木制行李箱打开，里面尽是些黑的乌的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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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页

    回过头去，一步步逼近了檀越。
    檀越不熟悉这样的江然，只觉得他在戏中沉溺，他心里难受，却不想拖累了整个剧组，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我就说你就长个狐媚子相，跟你娘一模一样。”江然已经将檀越逼到墙角，檀越低头，却被他强行的挑起下巴，“勾引了爹还不算，来了这样还要对着男人用这些把戏，你贱不贱呐。”
    江然低头，看见檀越身上的长衫上起了皱，不知道是刚刚的哪个人干的，用手直接把檀越身上的长衫撕开，说道：“苏衡，你听着，来了，不能丢我的脸。”
    江然和檀越二人的身体已经被粗重的呼吸带的起伏，湿热的呼吸交汇融合。
    “卡——”
    说话的是陈沿清，“情感状态没有掌握好，重来一条。”
    江然猛地往后退离开檀越，他自以为自己将情感掌握地很好，却NG了一次。
    “江然，你跟我来，其他人也都来听听，揣摩一下感情。”
    江然被点名，低头看着檀越脑袋顶上的发旋，他正在将自己身上的扣子扣上，那件长衫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察觉到江然在对自己笑，檀越好歹清空了脑子，将苏衡和江然两个人形象拆分开，抬起头来，说道：“您先去吧，我马上来。”
    江然看着檀越微红的眼眶，想着那个颓唐是个什么狗屁漫画家，怎么尽弄这些惹人伤心的词儿。
    江然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用食指弯在檀越的下眼眶处点了一下，将那颗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接住，说道：“那我先去了，等你。”
    转身之后，江然看了看手指上的水痕，偷偷将手背在了身后，将其擦去。
    “我觉得我演得很好啊，檀越情绪也很对啊，都快把握虐死了，我觉得我要是苏衡，我得把苏泽追着打他两里地。”
    江然靠在沙发上，手里翻着剧本。这话一说出来，其他人都笑出了声。
    不过陈沿清没有笑。
    陈沿清问道：“你离开的时候苏衡还没有成年，你们两个人三年没有见过了，他是你的暧昧对象，你想想，你再仔细想想。”
    江然指了指剧本，说道：“你看，你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恨‘这个字，他给我丢脸了，我不得要气死嘛。”
    陈沿清扶额，说道：“就举一个例子，你觉得武松他喜不喜欢潘金莲？”
    江然一愣，不知道这玩意跟水浒传有什么关系，说道：“你这学术问题，我就一学渣，潘金莲是武松嫂子，他怎么能喜欢她？”
    “那他为什么杀潘金莲的时候要把她衣服都给扒了？”
    “你这……”江然没想过陈沿清能把话说这么明白，看着其他人都在屏息凝神地听，觉得是自己想太多，说道：“禁忌？”
    陈沿清听到江然的答案之后笑了笑，说道：“你也不是圣人，你对苏衡的感情复杂，以前他是你弟弟，现在你知道你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可是你是家里的嫡子，他只不过是一个小房里面的庶子。他时时刻刻都依着你，你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没有试过和男人，如果你是苏泽，你该怎么办？”
    “我……”
    “忘记掉我那天和你说的，你还不该到展现那些情感的时候，你还是高高在上的，把他当成你的附属品，你是游戏于花丛的浪子。”陈沿清用目光将江然锁死，继续说道：“闭上眼睛，听我给你描述——释放你的欲望，分别了三年，苏衡已经长大，你想看他，你想看看他的身体，你想看看他的男人的身体。”
    操。
    好像是陈沿清的话太过有魔力。
    原本江然的身边就坐着檀越，现在闭上眼睛之后还是能看到他，脑海里有一面镜子，檀越对着镜子将t恤的下摆掀起。
    江然只当是演戏的需要，觉得自己入戏了，在关键时刻睁开了眼睛，说道：“我大概懂了，可以试试。”
    “好。”
    所有的工作人员散开，只剩下江然和檀越坐在沙发上，江然笑着拍了拍檀越的背，说道：“你演的可真好，我差点就以为你他妈的喜欢我了。”
    檀越背一挺直，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是的，托您的福。”
    “《透光》三十三场一镜二次！action！”
    江然按部就班地将檀越逼到了墙角，一手撕开了檀越的前襟，毫无防备地，檀越从江然和墙中间的缝隙中逃出，一只手抓住了已经崩开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
    “哥，求您，别这样。”
    “那你自己脱。”说完之后江然面无表情地将行李箱的衣服全部从窗口里倒出去。
    镜头放置到江然的视角上，可以看到檀越纤细的腰身，蝴蝶骨很明显，在镜子的反射中，可以看到他露出的一块肩膀。
    江然走到衣柜处，从里面拽出来了一件自己的衬衫，砸在了檀越的身上，“穿上。”
    那件白衬衫松垮垮地挂在檀越身上，而且西式的衬衫和檀越下｜身穿的裤子不搭极了。
    江然有找了一个裤子出来，递给檀越。
    檀越不知道该怎么办，却听到了江然说道：“怎么，都是男的，你还跟我不一样？”
    苏衡是个心思很敏感的人，喜欢自己的亲兄长本就是大逆不道，自然不想让苏泽知道自己的心思。
    檀越只好当着江然的面换了裤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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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觉得自己现在要炸了，自己献身还好说，这……这檀越怎么就……这么多人得看，我天，能过审吗？
    江然晃了个神，将头偏到了一边，如何檀越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时候江然却又笑着说道：“挺好看的，不过我的衣服还是大了一点，之后带你去商店里买衣服去。”
    檀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说道：“不用了，谢谢哥。”
    江然揉了揉檀越的脑袋，说道：“我是你哥，一家人，别见外了，后天你就要去学校了，得把我们的小美男收拾收拾，好给咱们苏家娶个漂亮媳妇回去。”
    说完之后，江然就将手揣进了裤兜里，走出了房门，门被他摔得很响。
    镜头转到檀越的脸上，那一声门响让他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起，可是很快，他的脸上又浮现了笑容，眼底的泪光好像只是错觉，打开了门追上了江然。
    镜头慢慢的移到了地上，透过百叶窗照进来的阳光，从床上滑落到地上的衣服。
    “卡——”
    “可以了，今天的拍摄到此就可以结束了。”陈沿清看过几遍之后笑着对剧组的工作人员说道。
    江然走近了监视器，借着喝水时的余光扫了一眼屏幕，发现檀越的镜头全部被虚化处理之后才满意地走开。
    檀越和萧涯已经走到了出口。
    刚才的一切，都叫檀越觉得很难受，他似乎是不适合演戏，戏中人和戏外人让他无法分清楚，苏衡是他又不是他。
    萧涯从包里掏了湿纸巾递给檀越，看着他这个样子说道：“哎，你这……真是倒霉孩子。”
    “还好……”
    檀越话音刚落，肩上一重。
    “怎么一个人跑了，一起呗！”
    作者有话要说：　　江然：哼哼，我一个人看就可以了！
    第38章
    “其实到现在我还是觉得你的这个行为很不成熟。”康乐翻了翻剧本，抬头看着陈沿清，“你需要有原本就有乐理知识的人，却在第一眼见到檀越的时候选他当这部戏的男主。”
    陈沿清双手摊开搭在沙发上，听康乐继续说。
    康乐看到陈沿清并没有什么反应，说道：“就算是你把他当作识秋的孩子，可不至于这样，钢琴学习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掌握的，不是所有的事都是这样凑巧的。”
    陈沿清心里也清楚，康乐说得很对，可是看到监视器里的檀越，老朋友的影子不断浮现在心头，到底是打了赌，说道：“我现在就去找他吧，万一真让我撞上了。”
    康乐无奈，只能任由陈沿清来。
    明天的一场戏是苏衡接受音乐学院老师的考核，从此开始他的国外进修生涯，他需要现场表演弹奏钢琴，陈沿清不会接受使用手替，如果自己赌对了就是最好，赌错了，也是檀越要自己学习，至少把琴键都要给按对。
    江然和檀越已经回到了酒店，到了各自回房间的时候江然又一手搭上了檀越的肩膀，对着萧涯说道：“跟他对一下戏。”
    萧涯看着檀越现在脸还是红的，又对着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来，叹了口气就走开了。
    这里是檀越的房间，可是江然像主人一样走在了前面，檀越在后面跟着。
    这个场景太过熟悉。
    等走到床边的时候，江然把檀越的肩膀一压，让他坐到了床上，自己蹲在了檀越的面前，仰视着檀越。
    “咱俩演戏呢啊，你别难受了，苏泽是个混蛋我可不是。”
    江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觉得这样说能安抚一下檀越的心情，毕竟他现在鼻头还是红的，长得白的人就是这点不好，红了青了紫了都特明显。
    檀越听到江然这么说，急忙要把江然扶起来，谁知道江然现在还倔了起来，说道：“你得把我和苏泽，你和苏衡分开，不然咱们这次合作那不就玩完了吗？还是说你压根不想和我一起演戏？”
    “真没有！”檀越羞涩一笑，说道：“我就是没意料到您会来，也没听说过您会演戏什么的。”
    “真的？”江然脚麻，换成了单腿跪着的姿势。
    “真的。”檀越一向对江然没有抵抗力，自然是他说什么自己都跟着说什么。
    门没关紧，露出来了一个小缝，陈沿清无意来到门外就看到了江然以求婚的姿态跪在了檀越的身前，到底是皱了皱眉头，听到他们的谈话之后才略微放下了心，轻轻叩了一下门。
    檀越赶快叫江然站了起来，结果江然脚麻了干脆坐在了檀越坐过的地方，檀越去开门，“陈导，您怎么来了？”
    陈沿清笑着说道：“你会弹钢琴吗？明天那场戏你应该也看过了吧？”
    陈沿清的这句话勾起了江然的兴趣，盯紧了檀越的背影。
    檀越不想暴露自己会钢琴的这件事，牵扯了太多的不美好的过往，一只手已经覆在了门把手上，小声说道：“以前为了锻炼思维跟着别人学过一段时间，来剧组的前两天也去琴行练了练找了找感觉，应该没有问题的。”
    陈沿清深深看了檀越一眼，笑着说道：“那就好。”又探头跟坐在里面的江然打了一声招呼，说道：“你们继续对戏，有不理解的地方随时可以联系康编或者我。”
    “好的，多谢您了。”檀越说着还要去送陈沿清，结果被陈沿清又按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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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听说过有些奥赛的训练选手会靠练习钢琴来锻炼手脑协调能力，于是也就没再多管，想着现在也晚了，该交代的也已经和檀越交代了，腿也恢复了状态，于是打了招呼回到自己房间。
    路上还是不自觉地捻了捻自己的手指，长年累月的钢琴训练，让他的指尖处覆盖了一层薄茧。
    两兄弟在一扇大门前停住，上面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东方艺术学院的大字，江然靠在门口，催促道：“快进去吧。”
    檀越现在已经换上了西装，可是和他一张娃娃脸更是不相配，总觉得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檀越问道：“哥，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别那么多废话，快进去，别浪费了爹的洋钱。”
    正在两兄弟对峙的情况下，配角上场，一个大胡子的外国人走近，对着江然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问道：“苏泽？你怎么在这？”
    江然脸垮了半截，到底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露出了警告的眼神，说道：“送家里小孩来上学，唔——中式习俗。”
    “原来如此，那进去吧。”
    很快檀越被带到了一个安静的小屋，正中央放置着一架施坦威Steinway  Sons 的三角钢琴，钢琴旁边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外国男人，用眼神示意檀越坐下。
    苏泽早已经放弃了自己，无法接受自己的身边变化，从一个世家少爷变成一个野种，即使是苏家的老爷还没有发现，苏泽也再也不愿意学习这些东西，早早辍学，沉醉在花花世界中，如今故地重游，苏衡只能装做坦然。
    他被称为最有天赋的学生，到底是天赋比不过内心的鬼魅。
    檀越深呼吸几次，将手搭上了琴键。
    肖邦夜曲，檀越弹了一小段。
    闭上眼睛，回忆谱子，然后对应到每一个琴键，按照固有的顺序和节奏弹奏下来，好像是入了情绪。
    江然从小学习钢琴，不可能看不出来，檀越并不是向他口中说的，为了练习而弹奏过钢琴。
    他盯着檀越的手，一直光秃的指甲，这个可以理解，为了人物塑造。可是他的手掌和手指的比例不能骗人，接近1：1，再然后，指法娴熟，会意大利语。
    这些证据拼在一起，好像已经足以证明檀越会弹钢琴。
    只是有一点江然不能理解。
    檀越五音不全，这个是真的，既然他会，为什么要隐瞒。
    一曲弹毕，没有任何错误，没有任何停顿，也——没有任何感情。
    这一点同样也被陈沿清注意到，及时喊了卡，让檀越一遍遍弹奏，到最后整个剧组都好像再听檀越一个人在演奏。
    檀越的心脏慌乱，本来以为可以一次性过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即使是这样慌乱，身体的机械性反应还是能让他完整而流利地将整首曲子毫无错误的弹奏下来。
    到最后，黑键和白键已经交融在了一起，檀越的手指已经酸麻。
    “等一下，我帮他调整一下状态。”
    钢琴声骤然停止，十根手指砸下，一声巨响。
    陈沿清示意江然过去帮他。
    江然轻轻捏了捏手指的第二关节还有食指和小拇指，有些外翻，基本确定了他学过钢琴。
    檀越紧张地看着江然，额角已经有汗，手指的酸胀被江然揉化，紧接着，江然的左手撑在了檀越的肩膀上，用右手慢慢地弹奏出音符来。
    温柔、悲悯、婉转道来、内敛，收起锋芒。
    檀越被江然的气息包裹着，头晕眼花，一切都回到了国家音乐厅的那段时光，台上的他给自己带来光亮，用温柔包裹自己。整个大厅都是黑色的，唯一的一束光在他的身上，是心心念念，也是遥不可及。
    “专心。”江然轻轻捏了一下檀越的肩膀。
    湿热的气息，可以让人燃烧的温度。
    “好。”
    江然笑着说道：“想着你爱的人或物，想着。”
    檀越闭上眼睛，睫毛不停地颤动。
    江然将檀越的手托起，放在键上，“慢点弹，慢一点，和我一起。”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慢慢地江然从檀越的身边离开。
    檀越意识到了他的离开，可是脑海中的江然还在他的身边，紧紧抱着自己。
    檀越睁开眼睛，说道：“再来一次吧。”
    拍摄结束。
    江然笑着走近檀越，问道：“小朋友，你到底要给哥哥我多少惊喜？”
    “我没有……”
    正在两人对话的时候，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终于，还是檀越对着那人笑了笑，做了嘴形，没有发出声音，“放心吧，我没事的。”
    江然回头看，不知道檀越在和谁说话，心里疑惑。
    却又在这时，潘兴走了过来，说道：“江然，那边舞台服装需要你过去试一下，刚刚我已经和导演说了，可以先安排其他人的镜头。”
    “嗯好，你现在外面等着，卸妆完了我就出来。”江然心不在焉地回答，然后和檀越还有剧组里面的人一一打过招呼。
    车上，江然看着车窗外不停流走的路灯，车开得快了，留下残影，相互拥抱，永远相隔，脑袋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从来没能把他和檀越联系起来。
    也是这样相似。
    他靠着……死记硬背弹钢琴。
    临别A市回到剧组的最后一个小时，江然来到了檀越在滨江城的房子里，那个木盒让他不能忘记。
    --

 第70页

    江然的家里有檀越的指纹，他有檀越家里的钥匙，都还没来得及抹去对方在自己生活里面生活过的印记。
    江然小心的打开灯，走到了书架边上。
    他还从来没有问过檀越是什么时候认识自己的，就固定地以为，是在自己迈入流行乐坛之后。
    那个木盒，被檀越视作珍宝一般放在了书架的最顶端。
    他矮了那么一点，还搭了个小凳子。
    想到这里，江然不自觉地笑了笑。
    踮起脚来，江然将木盒子取下，深呼吸之后将它打开。
    被丝绸层层包裹的东西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江然觉得那东西很眼熟。
    是自己的第一张黑胶唱片。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钢琴的问题我问了我的小伙伴，还有百度百科，有错误的话大家可以和我说噶。
    b站有鲁宾斯坦的肖邦：夜曲，真的超级好听。
    关于苏泽和苏衡的故事的话，推荐一把bgm《一缕执念》周深。
    第39章
    逼仄的客厅里硬生生地被挤进一架崭新的三角钢琴。
    檀越在客厅练着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依靠乐感来辨识谱子，弹错了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为了保证不出现差错，他还是选择用最笨的方法来弹奏。
    记下每个音符对应的琴键，然后按照顺序记下来该弹哪一个。
    房间里时刻传来女人尖利的叫声，她和电话里的人在对骂，时不时有东西被砸到地上的声音。
    闹钟响了，檀越及时停下，将摊在钢琴上的竞赛题收到书包里面，然后跑到厨房里去摘菜，他才只有六岁，灶台对他来说还有些高，于是他搬了一个小板凳垫在脚下，翻动着锅铲。
    “我都说了你别来烦我们了。”
    “关你屁事。”
    “别来，来了我就和他同归于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滚！”
    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将座机扣上，这一声让檀越有点害怕。
    檀越把炒好的菜端到了桌子上，试探性地问道：“妈妈，您之前答应我的还算数吗？”
    “什么东西？”女人愣了一下，随后又说道：“当然算话，吃完饭了妈妈就带你去。”
    在之后，女人精心梳妆打扮，一身昂贵的服饰让她显得光彩照人，檀越也被穿上了一件小西服，两人的装束和这间屋子，乃至这个小区都很不符合。
    檀越低着头走路，生怕自己被别人认出，却被身边的女人强行地掰起了脑袋，说道：“你是我的儿子，不能低着头走路。”
    音乐厅外，女人和檀越一起走到了检票口，刚要进去的时候，女人包里的手机响了，女人本来不准备管，可是那个那个人好像并没有停止的打算。
    “识秋——”
    “你做梦吧你。”莫识秋恶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识秋说完之后，便看到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的车窗缓缓地降下，第一时间遮住了檀越的眼睛，把他推进了音乐厅内。
    “妈妈！”
    “你先进去坐着，妈妈待会就来找你。”识秋胡乱地在檀越头上揉了揉，离开了检票口，眼神狠戾。
    檀越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和妈妈说好了的，他好好学习拿奖，就能来。
    今天是江然的钢琴独奏音乐会，等到檀越找到位置坐下之后，台上的幕布被缓缓揭开，台上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檀越隔得近，可以看到他的脸，他不开心。
    檀越只知道江然出身在一个音乐世家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在古典乐坛有建树，他与江然的相逢是在去年一次音乐会上，江然脸上的笑容比谁都张扬。
    演奏结束后已经是晚上□□点，观众纷纷散去，可是自己身边的那个座位一直都是空的，檀越跳下座位，偷偷跑进了后台。
    檀越觉得这是他胆子最大的一次。
    却在走走停停中迷了路，来到了一个小屋子里，听到了有人在那，不断有砸东西的声音。
    檀越探出头来才发现那是江然，西服和领带被丢在了地上，衬衫扣子解开一两颗，几根头发垂在了额头上，正在往地上砸黑色的圆盘。
    檀越记得这个是江然之前发行的限量版黑胶唱片，他自己都没能买到过，一时间胆子蒙天，冲了出去，说道：“别！”
    对方好像也被自己的这一声喊叫惊呆了，举起唱片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江然皱眉，这已经是留存的最后一张，上面还定制刻了自己的名字，江然皱眉，看向面前的那个小不点，问道：“你谁？”
    檀越被江然的神情吓了一跳，说道：“那个……我之前参加过一次比赛，您指导过我……”
    江然眼睛看着天花板，似乎是在思索。
    檀越继续说道：“就是那次的冠军。”
    “哦。”江然想了起来，是那个傻｜逼说成是“无差错天才”的小男孩，记得样子，不记得名字了，好歹看着他这么小，江然也收敛了自己的表情，走近檀越后蹲下，问道：“哥哥问你，你想要吗？”
    檀越看着江然扬了扬手中的唱片，如是说道：“想要，可是妈妈说不让我收别人的东西。”
    “没事，我不算别人。”江然把唱片装进了一个袋子里，递给了檀越，问道：“重不重？拿不拿得起？”
    “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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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怎么出去吗？”江然摸了摸后脑勺，一贯不熟悉怎么和小孩相处。
    檀越不想给江然添麻烦，于是说道：“知道。”
    “那很好，保安就快来了，你快走吧。”
    檀越也知道自己小，让人不耐烦了赶快跑开，却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然然，你……”
    “别他妈这么叫我，恶心。”
    檀越终于还是咬了咬牙，转身回去，看到了江然的父亲，他常出现在各种场合中，叫江林光。
    江林光指着地上的碎片说道：“你对着这些东西撒气有什么用？”
    江然唇角勾起，问道：“你对我和我妈撒气有什么用？”
    “你！”
    “你他妈自己能力不行就别来这和我讲大道理。”江然看了看那摊碎片，轻呵一声，说道：“你想让我当什么名音乐家？江林光，我告诉你，我他妈就算把手给剁了也不会满足你的。”
    江然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写着不屑，继续说道：“就这最后一场了，答应你的我也做完了，我妈留给我的钱也能让我把书读完，走了，拜拜。”
    说完之后，江然砸门而去，回声很大。
    檀越捂住自己的嘴，然后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朝自己走过来，被扇了一巴掌，被质问，“我让你先进来你跑这里来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跑！你是不是啊！”
    檀越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觉得耳朵里面进了蜜蜂，嗡嗡地叫嚣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流不出来。
    “别！我没有——”
    檀越猛地从床上坐起，发梢都蓄了汗，才发现这是一场梦。
    窗外的天还是烟灰的蓝色，朦朦胧胧，看不清景象。
    檀越把灯打亮，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直仰着脑袋，让水流进自己的喉咙中，头痛欲裂，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桌角，看到全身镜里的自己只是一个人形的黑影。
    有些事不该记得，于是选择忘记，这件事有关江然，所有一直记着。
    走廊外传来走路的声响，檀越第一反应就觉得是江然。
    抱着不是他也没关系的想法，檀越旋开了门把手，看到一边走一边在和潘兴说事的江然，声音被压得很小。
    江然抬头就看到了穿着白色短袖的檀越，也是稍微怔了一下，拍了拍潘兴的肩膀，说道：“去房间等我，我马上回来。”
    檀越的脑袋经历了一瞬间的空白，开门时候掠起来的风让他觉得有一点冷。
    江然想起那张唱片上刻着的字母的触感，这件事其实并不算什么，但是既然他在隐瞒的话那他就没必要提起，只走近了檀越，笑着问道：“怎么还没睡？又熬夜？不是说了要你少熬夜吗？眼睛都肿了，跟个兔子似的，明天怎么拍戏？”
    “睡了。”檀越磕磕巴巴回应道：“睡了醒的。”
    江然思索了一下，问道：“我把你吵醒的？”
    “不是不是。”檀越匆忙摆手，解释道：“不是，我做了噩……呃，被渴醒的。”
    江然看着檀越下唇上起了皮，想起来一前在一起住的时候他也不怎么喝水，从兜里掏出了一小盒凡士林，打开盒子之后让他自己抹，“秋天了，天气干，多喝点水吧。”
    檀越低头，从盒子里挖了一小块放在了摸在了唇上，谢道：“给您添麻烦了，多谢您关心。”
    江然皱了皱眉头，那个贸然闯进屋内的小男孩是檀越，烦躁地举起了手腕看了看时间，说道：“才五点过一点，你还能睡会。”
    檀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打了个喷嚏，眼泪都被挤出来了一点，说道：“您也早点休息吧，别太忙了，伤身体。”
    “嗯。”
    檀越的手终于搭上了门边，准备关门，潘兴也从自己的房间里探出了头，“江然——”
    “等一下。”江然一手覆在了檀越的手上，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
    冰凉凉的。
    檀越急忙缩手。
    江然脱下了身上的风衣，裹在了檀越的身上，说道：“天冷了，多穿点吧。”
    檀越没想到会来这一出，就要把衣服拿下来，“我……”我有衣服，还是您穿吧。
    江然将檀越已经扒下来一个角的衣服重新扒了回去，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要和我犟，我不希望有一天我再回到你的身体的时候，你感冒了。”
    说完之后，江然从容转身，说道：“来了。”
    檀越关上门，敲开了猫眼，看着江然已经不在走廊上了。
    风衣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肆意散出的香味，包裹着自己这个冷冷冰冰的自己。
    檀越扑到了床上，再也睡不着。
    很久没有画画了，感觉有点生疏。
    自那之后，自己再也没能见到江然，再学了几年之后因为母亲给自己的繁重任务而放弃了学习钢琴，后来为了躲避那个男人跟着母亲四处逃窜，租房子退了换地方，信息并不太发达，也是后来才知道江然进入了流行乐坛。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开始画画，虽然是个五音不全，但是色感却比较好，说好的艺术相通，檀越也无法理解江然当时说的话。
    多狠呐。
    檀越看了看自己的手。
    三个小时后，片场。
    檀越知道江然嗜甜，当然这是所有他的粉丝都知道的事，却看到他随手撕开了一条美式咖啡倒进了嘴里，单手拧开了一罐可乐，倒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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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的眉眼皱在了一起，看到檀越过来了还对着他勾了勾手，笑着问道：“今天这场戏有难度呀，你准备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bgm：《Prayer X》King Gnu
    《banana fish》超级好看！
    第40章
    听到江然这么问自己，檀越立马紧张上了，看着江然眼下的淤青，半天没憋出来一句话，还好是陈沿清过来解了围，说道：“你俩都是第一次演戏，你倒跟个前辈似的。”
    江然抬头，顺便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些年没吃过猪肉可还没见过猪跑呢嘛，再说了，你就不觉得，就我这张脸，不在荧幕上发光发热都是糟践了？”
    江然原本觉得陈沿清会骂他不好好休息盯着俩熊猫眼来剧组，谁知道陈沿清看到了只和化妆师吩咐了一句，“待会妆淡点，别把黑眼圈遮着了，露出来。”
    说完之后，陈沿清转身就走了，江然还想骂，结果看见檀越唇角勾了勾，干脆什么也没说和他一起去了化妆间。
    《透光》说的好听是双男主文艺片，说得不好听就是一部只有点肉渣的gay片，题材敏感，就算是陈沿清有点关系先拿到了拍摄许可，很多东西流程都不是和普通拍戏一样，虽然环境稍微差一点，但是团队绝对是国内数一数二的。
    江然对着化妆镜端详着自己，那化妆师还真没把自己的黑眼圈遮着，反而还给自己的眼角多拿着遮瑕描了几笔遮皱纹，干脆低着头继续玩手机。
    檀越不敢像江然这样大胆，极尽所能地配合着化妆师。
    “来，眼睛往上看。”
    檀越往上看，下眼角被化妆刷弄得痒痒，忍不住地眨眼睛，睫毛就跟小扇子似的扑棱扑棱。
    像是缓和气氛一般，化妆师说道：“您这睫毛真的绝了，跟种的似的，别说刷子上的粉了，就连我这刷子都快被您这睫毛打掉了。”
    檀越一听，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连声说了几声对不起。
    化妆师也是一愣，说道：“不是，您这是基因好，老天爷赏饭，就光说眼睛就有神，就您这颜值啊真不输哪个小鲜肉，素颜也能打。”
    檀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化妆师，一抬头，在镜子中和江然的视线交汇，看见江然对着自己笑了笑，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又低下了头。
    江然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升起了一阵自豪感。
    确实好看呢，衣服还是我给他搭配的！
    这场戏是苏衡发现苏泽很久都没有弹钢琴，却整天和朋友们花天酒地，他担心，所以去找他，在小酒吧里碰到了烂醉如泥的苏泽。
    这场戏的难度在于江然情绪的爆发和檀越内心想法的表露。
    说是很悲痛，同时还多了一丝庆幸。
    镜头中的江然把檀越的衣领揪起，将他抵在了墙上，说道：“我就是个野种，我根本就不姓苏，你满意……”
    檀越听到江然有破音的迹象一愣。
    “对不起……”江然松开了檀越的衣领，用手揉了揉眉头，说道：“我忘词了。”
    陈沿清也注意到了江然不对劲的地方，用眼神示意暂停工作，江然走到了一边，随意找了个瓦楞纸箱坐着，双手交叠，额头抵在手上。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记忆被那张唱片引出，自己真正交心的朋友，譬如林绪还有纪文都不能让自己全然地相信，哦，就连父母亲都不能完全的相信。
    昨天还接到了他的电话，一贯的假惺惺。
    问他回不回去过年。
    过个屁。
    还不如苏泽呢，就算不是亲生的人家父亲都极力做儿子培养，自己这还一笔写不出来两个江。
    整个片场依旧在不停地忙碌，只剩下江然那一块的气压变低，潘兴也是新来的经纪人兼助理，摸不清楚江然的脾气，是故只在一边守着。
    檀越不知道江然到底发生了什么，赶快去拿了一瓶水来走进了江然呆着的那个小角落里，看着江然痛苦地捂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江……江然？”
    江然一愣，抬头看着檀越，扯了个笑出来，说道：“麻烦你了，得和我这种半吊子搭戏。”江然下意识地接过了檀越递来的水，拧开瓶盖后又还给了檀越。
    “不是，我这是给您拿的。”
    “啊，这样，谢谢你。”
    江然吨吨分成几口灌下去，然后把矿泉水瓶捏扁了抛进了垃圾桶里。
    檀越不习惯用俯视的视角看江然，于是蹲在了江然的面前，说道：“如果……如果您不开心了的话，心里有什么事的话，都可以和我说，说出来心里就会好点，我……我也会保密的。”
    “我……”江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向檀越倾诉的意向，可是看到檀越那一脸真诚和担忧的时候，又不想把这些事说给檀越听，面前这个小孩也过得……不怎么好的样子，不想让他担心。
    檀越没有任何打探江然隐私的想法，只想着他要是说出心里的郁结就会好，听到江然开了口，已经打好了万字鸡汤腹稿。
    江然说道：“我真就忘词了。”
    檀越抿了抿唇，低了头，想到自己也算是江然非亲非故的，人家也不一定信他。
    “但是如果你抱一抱我的话，我会特别开心的。”
    “啊？”
    檀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力量向前拉去，本来蹲着就站不太稳，直接砸在了江然的怀里，又怕自己重了把江然的后脑勺磕到墙上，一只手伸直撑在了墙上，一只手直接护住了江然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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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里的空间本来就狭小，只漏进来一点点光，等到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庞相距不过二指宽。
    檀越轻喘着气，面前是倏然放大的江然的脸，一时间脑袋变成了空白，才发现江然的两腿叉开着，自己的右膝抵在了一个地方。
    我天！
    我天！
    檀越觉得自己全身已经麻了，需要来一次高位截肢，或者干脆把自己整个人埋在土里才好，哆哆嗦嗦地把自己的右边膝盖移开，做成一个双腿叉开跪着的姿势。
    谁都没能想到瓦楞纸箱里面是空的，如论如何也无法支撑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就在江然松手的时候，两个人一起砸在了地上。
    江然第一时间锢住了檀越的腰，砸下去的时候不自觉将他的上衣撩开了一些，手触碰到了他的腰窝。
    随着一声巨响，外面有人问道：“江然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两个人还懵着，听到了脚步声，虽然什么也没做，就是感觉孤男寡男的有点问题，江然还没说话，就听到檀越叫了一声，“别过来！”
    带了哭腔。
    江然问道：“疼吗？”
    “不……我没事。”檀越的声音里满是慌乱，察觉到江然的手还搭在自己的腰上后小声提醒道：“江然……手。”
    “啊。”
    这次换江然害羞，赶紧松手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我他妈也没想到会掉啊……”
    “不是……”檀越隐忍咬唇，“我……我先去……去一下……”
    檀越没把话说完就赶紧离开，变成了剧组里的小旋风，一个箭步冲到了洗手间里把自己锁在了阁间里面。
    性取向为男。
    喜欢的人是江然。
    檀越低头，还好是裤子比较宽松，没有那么明显，没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硬｜起来。
    太近了。
    檀越确定没有人之后一只手紧紧抠住了门，没有经验，以前都是让他自己消退下去，现在时间紧迫，也许江然和剧组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就在等他一个人。
    没有办法了。
    檀越从兜里掏出来手机，点开了江然的微博相册。
    操。
    这人身上看起来没几两肉，屁股还挺翘。
    江然看着自己的手，突然觉得沉甸甸，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人家小男生，准备靠洗手来减轻自己内心的负罪感。
    还没迈出去半步，就听见陈沿清叫他，“你俩在里面打架？好好的纸箱给你俩弄成这样？”说完之后还环顾四周，问道：“檀越呢？”
    “不……不知道，可能……可能去……去洗手间了。”
    江然满嘴的火车突然在这时候停止运行。
    陈沿清知道江然浪，圈内钻石单身汉，属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挂，问道：“你没欺负他吧？”
    “没有！”
    说话的是檀越。
    江然看着檀越的脸上浮着一层粉红，正要问，结果被陈沿清抢先了一步，说道：“脸上，怎么回事？”
    “热的，想着快点回来，跑了几步。”
    “正好，本来打算是先拍前半场之后再补后面的，就这么一会时间里，男二来了，正好可以一次性拍完了。”
    陈沿清说完之后从沙发上走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比江然矮了那么一点，都是眉眼却比江然更加深邃，是混血。
    “你好，向川。”向川笑着将手中的手套摘下，一一和江然还有檀越握手。
    江然笑了笑，说道：“江然，很高兴一起合作。”
    檀越看着向川停在半空的右手，虽然已经对着水龙头冲洗过很多遍，还是觉得不干净，迟迟没有伸出手来。
    向川也不尴尬，笑着拍了拍檀越的肩膀，说道：“是不是我长得太严肃了，别紧张。”
    “啊，不是，没有。”檀越想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江然看了看向川，两个人没有合作过，社交圈子也不重合，在国内拿过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儿演戏，可能是陈沿清的关系。
    江然，外貌协会名誉会长。
    向川一切都很好，相貌，演技，谈吐，气质都很出众。
    但是自己觉得很不舒服。
    自从檀越见到他起整个人的脸都是涨红的。
    江然抬头，发现向川在看檀越，檀越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被无名状的烦躁侵袭。
    作者有话要说：　　江然：我有预感我要吃醋了，向川一看就很坏，宝贝你离他远一点！！等我开窍啊呜呜呜！！
    第41章
    狂欢派对让这个本来干净整洁的小酒馆突然变得热闹起来，镜头前的江然满是疲态，已经三天没有回他和苏衡的公寓了。
    吧台上已经堆满了玻璃杯，残留的一点液体里被泡上了烟头，黑色的烟灰在酒水里沉浮着，江然笑着说道：“随便弄点吃的。”
    侍应生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生，给江然端来了一盘奶油蘑菇意面，江然拿着叉子在里面搅了搅，从兜里掏出来了钱塞在了侍应生的胸带里面。
    派对上有人开了香槟，“啵”的一声，木塞被冲开，酒水好像高压水枪里的水一般喷溅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檀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里面群魔乱舞的场景有些心悸，剧中的苏衡问了很久才找到了自己哥哥的踪迹，长这么大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过万事已苏泽为先，管不上自己满身的酒水就一头扎进了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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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沿清看着监视器，觉得檀越将这种情绪展现的很好，只要其他人不出错的话将是一个一镜到底的镜头。
    “对不起，对不起，借过一下——”
    檀越虽然不算矮，但在一大群外国男人的中间还是显得有些瘦小，这也很贴合苏衡的形象。
    “说对不起有用吗？”
    按照剧情需要，檀越撞到了一个壮汉，结果那个壮汉根本就不想饶过他，说道：“赔钱。”
    檀越上下翻找只找到了几张小票，换了英语说道：“对不起，只有这么多，能不能先让我去找人？”
    “嘿！哥们，过来看，这有个东洋人。”
    几个和壮汉同等身材的男人走了过来，对着檀越吹了一声口哨，“确实火辣。”
    这里人太多，这点小骚乱还是不足为奇的，江然也看到了，心里虽然很不舒服却还要在脸上展现出看热闹的表情。
    “住手。”
    在檀越被这几个男人快簇拥到酒吧后门的时候有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走了出来，将那只搭在檀越身上的手撩起，反手给他剪在了背后。
    几个男人眼风一对，正准备冲上前的时候，来者轻轻撩起了西服，皮带上嵌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笑着说道：“来呀。”
    檀越惊魂未定，本能也让他离开救自己的男人，说道：“谢谢。”
    “不用谢，叫我艾伦就行。”
    “啊？”檀越抬头，酒水让他的额发黏在了一起，有的贴在脸上，有些诱惑，本人却不知道，说道：“苏衡。”
    檀越说完这个就要继续去找江然，结果又被人一手拉住，对方把西服裹在了檀越的身上，又说道：“你还有什么事吗？要不要去换身衣服，放心，我没有恶意，我母亲是贵国人，见到你很亲切。”
    “不用了……”檀越低头，看见白色的衬衫上被酒水打湿之后贴在了身上，顿时又有些害怕，双手捏紧了那身西服。
    谁知道背后一重，西服被人一扯，一只手从身边打过去，将西服外套砸在了艾伦的身上，江然挑衅似的用手环住檀越的脖子，一根手指挑上了檀越的下巴，问道：“你谁？”
    向川笑着将衣服搭在手臂上，看着面前的这个醉汉又准备动手，檀越伸手拦住，说道：“艾伦，我来就是来找我哥的，他就是我哥，谢谢你了。”
    檀越说完之后要扛着江然走，江然却没有要走动的意思，一双眼睛戒备地盯着向川，檀越说道：“哥，刚才我遇到了一点麻烦，这位先生帮了我，哥快走吧。”
    “哦，好。”江然盯着向川笑了笑，说道：“谢谢你了，愚弟多亏您照顾了。”
    檀越把江然扛出酒吧之后，江然就自己松开了手，走在了前面，檀越急忙去追，江然停步，说道：“怎么，知道我不是什么大少爷了来看我笑话的？”
    “不是，我没有，我永远把您当兄长看待的，这……这肯定有苦衷的。”
    “有什么苦衷，就是我娘和你娘还有你一样都是下贱蹄子。”
    檀越被江然逼到墙角，不知道原本在家里那般好的兄长会像现在一样变了模样，就连钢琴也不再弹奏，听着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词汇，檀越挣扎着想要江然松手，“哥，求您，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
    江然抬头看了看天，突然狂笑起来，将脸凑近了檀越，说道：“我也是下贱蹄子。”
    “不！没有。”檀越发出最后的呐喊。
    江然走开，等待檀越喘过气来，目光在檀越的上半身游走了半会，随后把自己身上的夹克脱了下来丢在了檀越的身上。
    “卡——”
    “收工——”江然伸了一个懒腰，正准备和檀越交流一下感情，就发现檀越身边已经站着一个人了。
    萧涯就算了，陈沿清他也不生气，向川他凑个什么热闹？
    檀越本来经过刚刚那件事后就想着疏远一下江然，刚刚在剧里距离也很近，就是江然的台词太过伤人了。
    檀越还用夹克遮住了自己，就看见向川向自己走过来，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檀越有点没反应过来，说道：“什么忙？”
    向川指了指檀越的上半身，说道：“我帮你守着服装间，你进去换你自己的衣服。”
    “啊，谢谢。”檀越脸上有些烧，不好拒绝向川的好意，跟着他一起去了服装间，临走的时候看见江然的背影，头偏着，似乎还在笑，旁边是那个出演侍应生的外国女生。
    檀越洗漱完了之后只穿了一件浴袍，先看了两眼手机发现没什么消息之后就躺在了床上拿起剧本开始记台词。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来了——”
    原本以为是萧涯，谁知道面前站着的是向川，檀越想到今天上午自己没接受他的握手礼就觉得有些愧疚，于是主动伸出了手，说道：“檀越，多多指教。”
    向川挑了一下眉毛，问道：“我就这么像来找你的麻烦的吗？”
    檀越被向川的话逗笑，轻轻抿了一下唇，原本红润的唇在一瞬间的挤压下变成了青白色，“您来……有什么……”
    “今天看你出戏很慢，觉得还是伤身体，想过来跟你说一下刚开始我演戏的时候犯的错误，不然伤身的。”
    檀越脑子有些空，不善于接受好意，问道：“为什么？”才说完又赶紧闭上了嘴巴，说道：“没事，您当我什么都没说，您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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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让开，让向川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向川耸耸肩，说道：“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不然你以为我放着大片不演来这演个男二啊，连片酬我都不准备要来着。”
    “啊？您这……”
    “来都来了，跑了就得赔钱了。”
    檀越从向川的字里行间意识到他是为了自己来的，他说是故人，可是自己的记忆里面没有过这样的面孔存在，檀越皱了皱眉头，替向川搬过来了一把椅子，说道：“您请坐吧，没有什么东西，也不好招待您。”
    向川看见了枕头上的一滩水，再看到檀越湿的头发，说道：“擦擦吧，别感冒了。”
    檀越从洗手间回来之后就看见了向川正在拿着自己的剧本，向川可能真的就是……自来熟？热情的外国人？
    向川看见檀越回来了，指了指剧本，说道：“不介意吧。”
    “没事的，您看。”
    “嗯。”向川一只手把自己垂下来的额发抹上去，说道：“看到你这里的批注了，我替你揣摩了一下情感。”
    江然拿着剧本在自己的房间里走走停停，半天记不进去一句词，烦躁的把剧本往床上一丢，整个人瘫在了床上，还没到晚上人就非了，拿着手机拍了找好了角度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条微博。
    没过一会儿评论区就炸了，江然把手机丢在一边，在心里默念了三个数之后打开了点赞界面，来来往往几次，一次比一次脸黑。
    他在干什么？他怎么还不来赞我啊？
    江然就差直接at人家了，又觉得这样太过智障，翻了个身把枕头夹在了腿中间，下巴埋在了枕头里面。
    今天自己突然对着檀越那么一抱，都把人家吓跑了，再说，自己还一不小心非常无意的摸了人家的屁股，总该去跟人道个歉什么的，当即从床上跳了起来，拿起剧本就要走，突然又想起来了自己也是个半吊子，得把自己装备的高端一点，于是跟王楚、梁衡还有赵子衡都开了一个视频。
    “你们仨演戏的，我问你们啊——”
    “有屁快放，忙着呢。”王楚摸了摸自己的睡眼，人还在床上。
    “就是，你要是贼喜欢一个人，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你不能那啥人家，结果你又特别想那啥，结果人家不想和你那啥，你这种情绪要怎么演啊？”
    赵子衡正在做饭，说道：“我看你现在的表情就挺好啊，你就按照你说这句话的心境演呗。”
    梁衡突然问道：“你演戏去了？怪不得这些天没听你开嗓了。”
    王楚惊醒，笑嘻嘻地问道：“和你那个小男朋友吗？”
    赵子衡手上刀一顿，问道：“檀越吧，就他这种德行，纪文都忍不了，哪个小女生小男生看得上他？”
    梁衡和王楚一愣，隔着网线来了一次心灵对话，对面三个人达成了共识，对着江然异口同声地哄道：“芜湖——”
    江然什么都没能问到，就被对面的老大不小的三个人起哄起了半天，就算是脸皮再厚也红了那么一秒钟，难得的羞涩了一下，说道：“别在这瞎瘠薄闹，就你们仨会说话是不是？”
    打开了房门问道：“问你们啊，你们和向川熟不？”
    “他在国外发展，不怎么认识，听说背后有什么大股东，不过之前在酒会上碰面过，人挺有礼貌的。”
    趁着这个机会，江然点开了网页上向川的资料，还比自己小五岁。
    “然后呢？”
    “演技挺好的，之前不还拿了个奖吗？”
    江然已经走到了檀越的门口敲响了门，对着手机说道：“我先静音一下，你们先别挂啊，待会要你们亲自指导指导。”
    门被打开，檀越只穿了一件浴袍，笑容还凝在脸上，见到自己还有点惊讶。
    “您怎么来了？”檀越有些心虚，门没打多开。
    江然笑了笑，说道：“怎么我还不能来了？”江然说完之后皱了皱眉头，发现了房间内还坐着一个人，块头大。
    这时候向川也转过头来，走到了檀越的身边，跟江然打招呼，说道：“你好？”
    江然看了看檀越，又看了看向川，摁掉了通话键。
    “我感觉我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江然恋爱后援会姐妹团为您在线分析战况：
    王楚：江然或遭遇史上最大滑铁卢，向川可谓是本赛季最大黑马。
    赵子衡：各位观众请跟我一起看，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新晋选手向川，看他饱满的肌肉，略霸总的谈话方式！更有演技和外貌加成！在他的面前，江然似乎是弱了一头啊！
    梁衡：看！选手向川给选手江然重重一击！江然快要倒地了！江然如果没有反击的话，裁判也没有办法了！
    江然：别骂了，别骂了，别骂了。怎么也飞不出，这檀越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醋酸的江然。
    向川：就这？就这？就这？就这？
    第42章
    在之后的几个月里，两个人说的话不超过三句，就算是自己想和他说话，而他也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江然那天说完那句话之后在房里讨论了一会剧本之后就离开了，言语之间冷冷的，听不出来感情，好像是变相的宣告了自己的死/刑。
    檀越低头看着剧本记台词，有意无意地和萧涯搭话。
    已经到了冬天，片场的空气脆冷脆冷的，檀越说一句话，嘴边就有一小团雾绕在旁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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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尴尬就尴尬吧，互不打扰，万一让江然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还不知道他得多恶心。
    或许那天自己硬了被他发现了，他早就知道了也不一定。
    所以才，刻意疏远。
    檀越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一点花，看不清楚密密麻麻的铅字，只好像小学生读书一样，用手指一个一个指着过去。
    “坐过去点，分个位置给我。”
    檀越抬头，发现是向川，拧着自己的羽绒服跟萧涯说道：“坐过去一点吧。”
    萧涯对着向川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剧组这么多地方能做着，就非非要挤在这儿，不过想着檀越这一段时间也不怎么开心，也不拦着，往旁边挤过去了一点。
    檀越身上裹着一个超级大的黑色羽绒服，只露出半张脸和手指尖，鼻子眼睛还有手指都红彤彤的。
    檀越把剧本压在了腿上，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来问问待会转组去A市要不要用我的车。”
    檀越没签公司，自然也没有什么保姆车，之前都没想过这件事，到了向川提起才算是恍然大悟，思索了一番，说道：“多谢您关心了，待会随便找个车走就行，我不怎么在意这些。”
    向川有意和檀越交好，檀越被萧涯提醒过。
    向川继续说道：“这次去A市就是直接休假，等年后了再进组，我得直飞回国，到时候我那个车上只有一些杂物还有我的工作团队，没事的，也不会让你尴尬。”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也不赶时间的。”
    “好吧。”向川耸耸肩，说道：“随便你了，计划有变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檀越和向川一起站起来，又对着向川鞠了一躬。
    萧涯一边打游戏，一边问道：“今年过年跟我回去吗？”
    檀越吸了吸鼻子，把脸又埋进去了一些，说道：“替我和萧叔叔孟阿姨问好就行。”
    萧涯把手机放了下来，问道：“那你和江然一起过吗？”
    “不……”檀越不想让萧涯担心，改口道：“嗯。”
    在S市拍完最后一场戏之后，所有人登车转移回A市，檀越等到其他人都上车之后和萧涯一起拖着行李箱在外面等车，到了这种时候车都难打到，南方湿冷，风一吹，骨头都要冻酥了。
    滴滴——
    身后传来喇叭声，檀越拉了萧涯一把，往里面走了一点。
    谁知道那个喇叭声也不停下来，一直在后面不停地叫着。
    “你他妈不认路吗，这人行道，你——”
    萧涯一回头就看到了副驾驶上坐着的陈沿清，赶紧戳了戳檀越。
    车窗被放下，陈沿清探出头来，用无法抗拒的语气说道：“上车。”
    后门一拉开，里面坐着的一个人转过了头来，细长的腿交叠着，摆了一个二郎腿的姿势，看见檀越愣在了外面，说道：“冻死了。”
    檀越听到江然这么说之后啪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操。
    江然的内心在狂啸，这是叫你快点上车懂不懂？
    江然面无表情地把门又给拉开了，说道：“上车，快点。”
    陈沿清适时说道：“快上来吧，别在外面吹冷风了，顺风车，要不是江然说，我还不知道——”
    “陈导，我睡会觉。”江然及时打断，已经和檀越闹了这么久的别扭，他就是心软了那么一小下，才上了陈沿清的车，顺便提了一嘴檀越没车的事。
    檀越小心翼翼地和萧涯一起坐在了后排。
    檀越觉得只要有江然的地方，他就不自在，到底还是狠狠心，问道：“您怎么在这？”
    江然半天没动静。
    陈沿清替他回答道：“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吵着要来我车上，谁知道——”
    “才说了是我车暖气坏了，不想穿那么笨重的羽绒服才来的，你别瞎说。”江然突然诈尸。
    才说完，车内就陷入了寂静之中，檀越也不再说话，暖空调一吹，整个人就晕乎乎的，和萧涯两个肩靠肩睡着了。
    很快，一行人回到了A市。
    下车前陈沿清还给了车里人每人一个红包，提前祝福了一次新年快乐。
    萧涯和江然还有檀越是反方向，再加上之前问过檀越，嘱咐檀越几句之后就走了。
    檀越看着江然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正准备伸手拦下一辆，才发现江然根本就没关门，说道：“我替您关门。”
    江然要被檀越气笑了，说道：“你钱多吗，一个地儿还硬要花两份钱？”
    檀越一愣，问道：“我坐您旁边？”
    江然的手已经冻得有点红了，他臭美，只穿了一件夹克，好像什么养生秘籍都只准他放火，不许自己点灯似的，放做平常檀越还敢和他说说，现在……
    江然沉默了半晌，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错，能让檀越盯着自己看这么久，说道：“你坐我脑袋上都行，怎么磨磨唧唧的。”
    江然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智商在现在变成了负数，不明白他是怎么还在奥赛上拿奖的。
    檀越被江然这句话臊红了脸，立马甩了后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檀越看着计价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心里默默打算着，手指轻轻敲着车门。
    檀越连问再问一句的勇气都被这阴冷的北风吹散，偏头看了看江然，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相顾无言，各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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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坐在客厅里面，看着空旷的屋子，觉得有些寂寥，呆在这里本来就是因为江然，现在……还不回去了算了，灯也没开，拖着行李箱回到了滨江城的家里。
    家具上已经蒙了一层灰，花了很多时间打理，皮肤沾到那么凉的水，僵住了，蹲下来的时候腰部一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檀越蹲在了地上，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很想骂一句脏话，没有理由。
    分钟哒哒地转了几圈。
    睡之前檀越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女人，黑白的。
    檀越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过了这个腊月二十九。
    实话实说，江然也不知道自己生了哪门子的气，等了一天也没等来檀越的一个电话，应该知道自己在生他的气吧？怎么还不来跟自己说话啊？
    江然坐在沙发上，打开了八百年都没打开过的电视，看着一白一菊两只猫在打打闹闹。
    燃燃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一个劲的拱跃跃的肚子，跃跃脾气再好也生了气，巴巴地爬到了江然的怀里，像是知道错了一般，燃燃也爬到了沙发上，用自己的爪子试探地碰了碰跃跃的脑袋。
    跃跃视而不见，继续往江然的怀里钻。
    江然笑着把燃燃拎了起来，说道：“小坏猫，你把人家弄生气了没把你发配边疆都是好事，你还来人家面前晃晃，你还是人……呸，你还是猫吗你？”
    “喵——”燃燃眼睛里面汪了一滩水，眼巴巴地叫了几声。
    “哎呦，你可别——”江然心软，干脆闭上了眼睛。
    谁知道这时候跃跃还跟着叫上了，整只猫都站了起来，一双爪子扒拉江然的手。
    江然说道：“怎么回事，我帮你还变成了你的敌人不成，行吧，你俩玩去，我孤寡老人，自生自灭。”
    燃燃委屈地趴到了自己的窝里去，跃跃跟了过去，舌头舔了舔燃燃的脑袋。
    江然看着哪个小窝，还是檀越买的，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蹲在了两只猫的旁边，问道：“你俩想不想额……妈妈？额……不对，爸爸？另一个主人？”
    两只猫猫抬起头来，江然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鄙视，自觉无视，用手压了压他们的脑袋，让他们点了点头。
    那——
    闹别扭也总要有一方先低头的，虽然是他错了，那自己脸皮厚，也比他年纪大。
    就大人有大量一次嘛。
    桌子上是之前冰箱里没吃完的速冻水饺，还没来得及洗碗。
    电视里面正在放着一首歌，红光打在檀越的脸上，表情和舞台上面的人对比鲜明。
    檀越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
    《透光》的拍摄是一件很秘密的事，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流出了几张照片，现在话题还不是很热，点开排行榜才能看见。
    图片很模糊，檀越辨认出是自己和向川，标题也很具有迷惑性，什么同志片不同志片，潜规则上位什么的。
    不一会儿，就顶了上了前排。
    跟着江然在圈里混了这么久，檀越也大概摸到了一点行情，向川的咖位没必要靠这个来炒作，应该是哪个小狗仔偷偷潜进了剧组。
    来电提醒。
    是陈沿清。
    “你别在意这些，查过一遍，应该不是剧组的人，保持沉默就好，别看评论。”
    “嗯。”
    陈沿清听到檀越心情似乎有些低落，说道：“新年快乐。”
    “您也是。”檀越看了看评论，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点，说道：“新年快乐，岁岁平安。”
    电话挂掉之后，檀越把手机丢在了床上，胃里一阵翻滚，捂着自己的嘴跑去了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门铃响了，檀越随意拿清水泼了一下自己的脸，跑去开了门。
    “嗨！”
    门口是江然，前面和后面都背着一个小包包，里面装着跃跃和燃燃。
    檀越没能从震惊中走出来，问道：“您怎么来了？”
    江然挑了挑眉，问道：“跃跃还有燃燃想你了，硬扒拉我让我来找你，才发现你没在小区里，也没听说你要去萧涯那里，我就过来碰碰运气了。”
    “话说，你还不准备让我进去吗？”江然把手并拢之后哈了一口气，说道：“外面好冷啊！”
    作者有话要说：　　燃燃（寂寞点烟）：大概就是一只工具猫吧，主要是其中有一个猫主子有点傻，没办法，喵。
    跃跃（寂寞借火）：能说不想吗，太难了，为了家庭合睦，终究是抛弃了所有，喵。
    第43章
    江然进门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两只猫猫倒了在了床上，跃跃和燃燃一被放出来就在檀越的床上撒起了欢，对着枕头又撕又咬。
    檀越跟着进门，看着一人两猫都在盯着自己看，浑身不自在，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颈，问道：“您……不回家过年吗？”
    说完之后，檀越才想起来了其中的不对之处，急忙闭紧了嘴巴。
    屋子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床前的那台电视机。
    江然笑了笑，揉了揉跃跃的脑袋，面对着檀越，说道：“没这个习惯来着，往年都是去舞台，今年档期太满了，就没去。”
    檀越发现江然还蹲着，赶忙说道：“您坐，坐床上就行，不脏，刚刚换的，要不您等会儿我搬个凳子来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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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突然想起来了那天在酒店里，也是向川坐在了檀越的床边，屁股比脑袋快，一下坐在了床上，江然开玩笑，说道：“故地重游。”又看了看檀越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对他招了招手，说道：“你是主人，怎么比我还拘谨，过来一起坐嘛。”
    等到檀越一走近，江然就把人捉在了手上，双手压在了檀越的肩膀，反身站起，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大半夜跑去那儿结果等着我的是一幢空无一人的房子。”
    檀越的一颗心悬到了顶点，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黑夜和安静里，感官被无限的放大，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缓慢沉重且坚定。
    “答应我，别再一个人跑了，我找不到你……”江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会难受的。”
    “你知道的，我脾气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呆着，以后……以后你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好不好？”
    说完之后江然整个人瘫在了檀越的身上，脑袋靠在了檀越的肩膀上。
    刚刚去找他的时候，真的差一点，江然以为，檀越会想不开，再次将托付心意的人弄丢。
    太过偏激，也太过胆颤心惊。
    檀越很少看到江然这样的神情，双手无措地撑在床上，上一秒他还笑着，这一秒就像上次一样，露出小小的脆弱情绪。
    “我错了，我保证之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别走好不好？”
    檀越瞪大了双眼，磕绊地回应道：“好，我不走，我陪你。”
    檀越小小的，香香的。
    额发还有点湿，滴下的水滴和泪水融在了一起，在江然发觉之前，檀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将脸上的液体全部擦干。
    “喵——”
    两只小猫过来咬江然的上衣下摆，江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抱了多久，这才慢慢松开了檀越。
    江然把床头灯打开之后，房间里亮堂了不少，看着桌子上那碗水饺，之前问过萧涯的问题又要脱口而出，又看到檀越并没有主动提起的意思，江然不再说话。
    檀越和跃跃还有燃燃一起滚在了床上，两只猫像很享受一般并排躺在了檀越的肚子上，檀越有一把没一把的轻轻抚摸着他们的脑袋。
    看到江然走回了床边，看着自己，檀越鬼使神差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那块空床。
    随即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檀越尴尬地能用脚趾在床上抠出整座兵马俑，一不小心把江然当成萧涯了。
    檀越觉得现在有必要补救一下，说道：“额，床上舒服，你可以躺一会。”
    江然从了。
    檀越明显地感觉到江然上床之后自己的身边压下去了一个小小的窝，紧张地肚子都有点抽抽。
    反观江然倒是平平常常，还从檀越的肚子上拿了一只猫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说道：“你俩别总欺负他，肚子上那么点星星肉，就不信能有多舒服。”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在听，檀越已经红了大半个脸，双腿屈起，尽力要把自己缩成一小团。
    之前两个人也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可是那次江然可是喝醉了酒，现在是清醒的。
    檀越偷瞄了一眼江然，被人抓了个正着，江然哼哼道：“还偷看我，也不知道是谁跑了。”
    晚会上正在放着一首喜气洋洋的歌，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炒得暖烘烘的。
    “打会儿游戏吧。”江然从兜里拿出手机，继续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情趣看春晚。”
    檀越羞涩地笑了笑，说道：“没事干，又不想画画。”
    说完之后两个人打开了游戏界面。
    檀越无比的小心翼翼，有意放慢了自己的手速以确保自己的水平和青铜一模一样。
    不一会儿，手机上就受到了萧涯的上线提醒，要求和他们一起玩，檀越一看，这可不得了，急忙说道：“你段位高，别和我们一起玩！”
    江然被檀越这嗓子一嚎，感觉无形之中被人低看了一截，瞥了一眼萧涯的段位，突然觉得有一点压力，扭扭捏捏地说道：“就一起玩吧，大过年的。”
    萧涯感激涕零，差点就要胳膊肘往外拐，投奔江然的阵营，一上线就急匆匆地喊道：“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打了几局之后，江然眼睁睁地看着萧涯的段位掉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水平，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送人头就不说了，每次快死了就大叫“檀越救我！”声声泣血。
    江然被萧涯的声音叫的头疼，越打越心烦，对檀越说道：“蓝给你。”
    “嗯。”
    终于，江然没忍住，好声好气问道：“这是你的号嘛？”
    萧涯一愣，说道：“不是啊。”
    “哈？”
    檀越见状赶紧丢开了手机用手捂住了江然的耳朵，说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檀越！你怎么回事？你怎么骂我？你以为我听不到是吧？当初可是你求着我要和我换账号玩的，你知道我顶着你的这个段位受尽了多少白眼，流了多少心酸泪吗？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终是错付了！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又能知道！”
    控诉完成之后，萧涯心灰意冷下线，连头像都变成了灰色，名称改成了“西湖水我的泪，别爱我没结果”。
    江然脑袋虽空，却不是纯种的智障，的亏了萧涯是个话痨，让他捋清楚了前因后果，感情好他在这跟自己扮猪吃老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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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
    “我、我在。”
    “技术挺好的呀，人给你掉到黄金了，心疼不？”
    檀越哭丧了脸，就知道纸包不住火，说道：“不心疼。”
    江然用手扒拉了一下檀越还留在自己耳朵上的手，问道：“你图什么呀？给我说实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江然本来以为檀越会说什么看笑话之类的话，谁知道听到了一句让自己怀疑人生的话。
    檀越被江然突然黑下来的脸吓了个半死，说道：“我就……我就觉得您这样挺可爱的，没忍心拆穿。”
    可爱？
    谁可爱？
    可什么爱？
    江然活了三十多岁，除了还是小豆芽的时候被人夸过可爱，现在檀越说他可爱？自己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多呢，他居然说自己可爱？可爱那不都是形容小屁孩的嘛？
    檀越话音刚落，就被人压在了身｜下，手因为冲击力落到了江然的脖子上，圈住了他的脑袋。
    江然去挠檀越腰上的痒痒肉，檀越笑得快不能自理，像一条小虫子一样扭来扭去，江然用一只腿卡在了檀越的腿｜中间，捉住了檀越的腰，逼问道：“还可不可爱？还可不可爱？”
    “你……哈……你放开我……你不能这样！”
    “我不能哪样？啊？是你先骗人的，是不是？是不是？”江然一秒都没有松懈过，无所不用其极对着檀越身上的每一处痒痒肉下手。
    檀越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求饶道：“我错……哈……我错了，我再不这样了！”
    “那你还觉得我可爱吗？”
    江然弯下腰，脸凑得特别近，压低了声音。
    檀越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不是被江然压死的，就是被他闹的痒死，要不就是被这个声音撩死。
    檀越偏头，不去看江然，又被江然硬生生掰过了头，问道：“你真的觉得我可爱？”
    “不……”檀越看着江然的脸，失语。
    不仅觉得可爱，还觉得很喜欢，喜欢每一个他，每一个地方，弹钢琴的他，唱歌的他，舞台上的他，舞台下的他，无理取闹的小脾气是，就连烦躁也是。
    这样的气氛太过暧｜昧，江然闻到了檀越身上的香味，闭上了双眼。
    有种很适合接吻的错觉。
    “砰——啪”
    突如其来的一声炮响让两个人的眼睛同时睁开，江然抬头，看到了窗户外绽放的烟花，闻到：“不是有禁烟花令吗？”
    对视的时候，他们能看到彼此眼睛里的花火。
    檀越轻轻推了一把江然，说道：“我这儿五环开外了，除夕有这个挺正常的。”
    “啊，也是。”江然翻到了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一个坐在床头，一个坐在床尾，床单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露出了一角床垫。
    江然先开口，说道：“先回去吧，路上还能顺便看看烟花，你想看吗？”
    “看看吧，挺久没看了。”
    和你看，是第一次。
    檀越看着背着跃跃的江然像个小孩一样跑跑跳跳，风吹的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马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背景是绚烂的烟花，星火燃烧之后变成灰烬散落空中。
    檀越偷偷拿出了手机，趁着江然不注意拍了一张他的照片。
    如同烟火一般的人。
    剧组开工。
    这时候的时间跨度已经拉到了几年之后，兄弟两人归国，苏泽和苏衡两人了解到了家族的秘密一起掏出了老家，在上海靠着演奏音乐谋生。
    苏泽在苏衡的百般走动之后，终于有一家音乐厅同意让苏泽上台演奏，报酬是苏衡要给他们舞台签下一年的合约。
    这是明天的一场戏，而在这一场中会有接吻的戏码，陈沿清提早和檀越和江然打好了招呼。
    手工之后两个人在走廊里一前一后地走着。
    檀越拉住了江然的衣角，江然转过头来，檀越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样的忧虑。
    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会不会突然就因为接吻再次互换，上次并没有实验过。
    檀越问道：“怎么办？待会我去你房间……我们……”
    檀越实在是不好意思把下面几个字说出来。
    两个人都把除夕夜的事撇过不提，江然走回来扶住了檀越，不想让他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说道：“我去你那儿吧。”
    檀越坐在床上坐立难安，想到要接吻还是习惯性地从包里掏出来了几块糖果送进了嘴里，草莓味的，他喜欢的。
    之前做助理的时候养成的随身带糖的习惯到现在都还没改掉。
    没一会儿江然就来了，檀越看着江然总觉得他跟刚刚离开的时候有点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太一样又说不太出来。
    两个人走到了窗边，江然一手撑住了墙面，将檀越圈在里面。
    檀越脑袋懵了一遭，问道：“舌……舌、舌吻吗？”
    江然脸也有点红，只怪酒店里的暖气供应太足，太热了，轻笑一声，说道：“台本上写着，激烈两个字……”
    檀越懂了，还是有点紧张，说道：“我……我没干过，我也不会啊。”
    江然吃惊了一下，问道：“你真没谈过恋爱？好学生？早恋都没有？”
    “没……”
    檀越知道自己喜欢男生的时候在中学的时候，肖想的对象也从来都是江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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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一笑，说道：“其实我也不怎么会。”
    工作需要，江然看着檀越的红润而饱满的唇有些眼花。
    对的，工作需要。
    还没等檀越反应过来，下巴就被人捏了起来，嘴巴不自觉地张开，感受到了口腔中钻进来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搅动着，不自觉地承｜欢，吸吮，啃噬。
    薄荷味的。
    相贴，更深，彼此纠缠。
    太过被动，太过手足无措。
    门口突然传来了滴滴的声音，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分开，被撞破。
    “檀越啊，你之前不是说房卡掉了吗，用的备用卡，我给你找前台弄了一张回来——”
    萧涯所见，就是江然一只手贴在了檀越的腰上，赶紧缩回了手，檀越眼神有些迷离，一双手攀在江然的肩膀上。
    “啊这……”萧涯语塞，“你俩继续，卡我放桌上了哈，我先走了哈哈哈哈哈，今天天真黑，好美！”
    “别……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檀越追过去，说道：“我俩排戏呢。”
    江然也跟个傻子一样点了点头。
    “啊，排戏！对！“萧涯一拍脑袋，”排就排在真他娘的像啊！”
    作者有话要说：　　江然：能给孩子一点私人空间吗？
    第44章
    镜头扫过亮着白光的大舞台，慢慢地顺着黑暗贴近了江然和檀越。
    檀越替江然打好领带，然后退到了江然的身后，看着江然对着镜子臭美。
    苏泽很久没有上台弹过钢琴了，也很久没有收入来源，一直靠苏衡养活，这次是苏衡替他谋了个演出的机会。
    江然笑着摸了摸下巴，上面还有早上刮胡子时候留下来的伤口，是苏泽主动拿了粉来给他遮上，苏泽现在十分的开心，江然说道：“小衡，哥哥谢谢你了，其实你哥哥我稍微打扮打扮也是见的过人的。”
    檀越将江然推出后台，说道：“快些去准备吧，莫要老板等着了。”
    江然回头，脸色有些僵硬，问道：“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看我弹钢琴了吗？你现在不去吗？”
    檀越笑了笑，说道：“还要和老板商量一些事情，我保证，一谈完我就去，第一排，好不好？”
    说罢，镜头跟随着江然离开，脸上的喜悦再也不复存在，怕被人发现，又躲回了拐角处。
    怒气冲冲，什么都管不上，也不在意后台人们的眼光，又走近了后台，背靠在了门上。
    镜头落在了檀越翘起的小指上，从镜子里看到江然的身影，问道：“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
    檀越低头，看到了桌面上还摆着一个小小的领夹，连忙取了站起来小跑到江然的身边，伸手替他戴上，江然一手打开，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祝你演出顺利？你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出错？
    江然一只手捏住了檀越的下巴，反手将他压在了门上，问道：“艾伦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来这里？”
    檀越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解释道：“我是想等你演出完再说的，他听说我们的故事之后很同情我们，所有——”
    “同情？我要他来同情？”
    “不是同情！”
    “你给我闭嘴！”江然松手，将脖子上系着的领带取下来，调笑一般说道：“哦，让我好好想想，他为什么要来帮我们，我之前可是在意大利和他大打出手过，他帮我，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江然一只手圈住檀越的脖子，脑袋凑到了檀越的耳畔，问道：“还是说有只鸡主动送上门去了？你给他了？”
    “我没有。”
    “怎么证明？”
    檀越放弃抵抗，艰难地呼吸，说道：“他只是刚刚好回国，我和他也只是关系好的朋友，您没必要把我和他都想的这么下贱。”
    “那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檀越低下头，小声说道：“您是兄长。”
    “别装了，我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一个怪物，你喜欢男人。”江然说台词的时候内心有些痛苦，突然想起来檀越，但还是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你是不是特别想被我上？”
    “你不是想证明，你没给他碰过吗？”
    说完之后，江然就捏起了檀越的下巴，暴雨点滴一般的吻，离开后相混合的津液断在空中，又再次被贴近。
    “卡——不行，再来一条。”
    之后的二十条，两个人都没有拍过，剧组的工作人员就一直等在那里，陈沿清看了最新的一条之后眉头皱得能掐死几只蚊子，说道：“先休息会吧，记得消肿。”
    檀越轻轻吸了一口气，冷空气的吸入让原本红肿有些破皮的嘴唇有些疼，檀越接过萧涯拿来的水，端在下巴处，等热气升到嘴巴上。
    萧涯嘟嘟囔囔说道：“我觉得你们演的挺好的啊，昨晚……上也还排过，那导演怎么这样啊？”
    檀越拍了拍萧涯，说道：“你小心说话，人家是专业的，肯定比我们懂得多。”
    现在是刚刚过完春节的冬天，就算是在棚内也冻得慌，那杯水不一会儿就凉了，檀越干脆把水给喝了，偷眼看了看江然，发现他正对着镜子揉嘴角，檀越也不自觉地学了一下他的动作。
    “重来一条——”
    檀越把保温杯的盖子还给萧涯，应道：“来了。”
    --

 第81页

    陈沿清把剧组里的其他人都赶走了，到头来偌大的一个棚里就剩下了三个人。
    陈沿清亲自走到了机位后面，说道：“你们两个给我沉进这个角色里面去，别给我想些七七八八的东西，现在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不要害羞，尤其是檀越。”
    这一场戏本来就没有特别高的光线要求，后半段的戏会在黑暗中进行。
    继续。
    江然动了情，喘息着问道：“要和我试试吗？”
    檀越将手搭上江然的肩膀，抱住了他的后脑勺，用动作回应这个答案，笑着说道：“我疯了。”
    江然伸手关上了本来就晦暗不明的灯，镜子中反射的光线打在檀越和江然相贴的地方，像一把无情的冷刃，刺穿热烈，无情分割。
    “有人也问过我为什么要用你们，你们自己也知道新人上荧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还要赔上自己的口碑。“陈沿清像训小孩似的把江然和檀越说了一通，“你们不是专业的，我本来以为你们的上限是八十分，我尽力让你们达到九十分，结果你们给我看过一百分的表演之后，我就没有办法再接受九十九分。”
    檀越的头越来越低，最后还是被陈沿清站起来拍了拍脑袋，说道：“好好演吧，我去把他们叫回来，外面挺冷的。”
    “我去吧。”檀越说道。
    “没事，我去，下一场戏也有点难，在里面讨论一会儿吧。”
    陈沿清脾气大，和江然一样都是对自己的作品吹毛求疵的人，但是平常也很和蔼可亲，像父亲一样的角色，没跟谁摆过谱。
    檀越看着江然，触感温度犹在，说道：“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们了。”
    江然不解，问道：“为什么对不起，为什么拖累？”
    “我从来没演过戏啊。”
    江然笑了笑，说道：“我也是。”
    檀越陷入沉思，就听到江然说道：“你有你擅长的事，我有我擅长的事，到了新的领域你和我都是重新开始，为什么，总是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拦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檀越看着江然，微微褐色的眸子里面映出自己的倒影。
    “再说，我觉得我们两个都做得很好了，你听到他说的没有，咱俩还演出过一百分呢。”
    檀越看着江然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神情，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翘起来。
    “从牙牙学语到成长成为一个大人，总要经历许多未知的磨难——”
    江然哼了一句歌词，这是之前写给小朋友的歌，檀越在心中默念了下一段的歌词。
    “你和我手拉手，去追逐升起的太阳。”
    “到黄昏，到夜来，你安慰哭泣的我。”
    “你说，天上还有星星呀。”
    檀越在心里已经将最后一句唱出来，却没想到，江然换了词，唱到——
    “然后才发现，檀越你，就是我的太阳。”
    苏泽在苏衡终于在一起，即便是忍受过别人异样的眼光，苏衡也从来没有在意过，苏泽也终于解开了心结，一炮而红，成为了鼎鼎有名的音乐家，可是突然有一天，苏泽的生活中闯进了一个女孩。
    苏泽对苏衡的感情太过复杂，即便最后动了真感情也害怕别人的指指点点，有个女子是他的乐迷，又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再各方面权衡之下，苏泽将那个叫做林如歌的女子带回了他和苏衡的小屋。
    “叫嫂子。”
    “嫂子好。”檀越将身上的围裙解下，收好，说道：“快些进来，家……这里乱，没什么好招待您的。”
    檀越的目光落在两人挽起的手上，江然不自觉地放手，笑着说道：“今天做什么啦，这么香？”
    “是呀，小弟手艺真好。”
    “谢谢。”
    江然用眼神示意，都被檀越忽视，到最后，算是半强迫一般，江然把檀越拉到了两个人共同的房间里，问道：“你什么意思？”
    疯狂爱着苏泽的苏衡就是一个傻子，到如今终于醒悟，忍住千般的难受说道：“我还能有什么意思。”
    江然笑了笑，说道：“咱们一直不都是玩玩么？”
    檀越一把将江然推开，将床单掀开，拉开了抽屉，颤抖着手指着里面，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玩玩？”
    里面有两个人的照片，书信，不能得到承认还画过的结婚证。
    “你的玩玩……好金贵啊。”
    江然抱住檀越，却听到外面传来了叫自己的声音，“苏泽？你在哪？”
    江然冷静地说道：“每周末，百星大剧院，我在我们第一次的地方等你。”说完后，就出门了。
    镜头变成檀越的视角，听得到门外传来嬉笑声。
    苏衡作为苏泽的弟弟参加了那一场被称作是世纪豪门婚礼的聚会，苏泽要去敬酒，他要站在一边做陪酒的傧相，到最后亲自扛着醉酒的苏衡去了二楼的婚房。
    苏衡无处可去。
    镜头落在檀越的身上，他走到了剧院里，看到那个桌子上已经从合照变成了婚纱照。
    檀越重新走回门口，头顶上是黑的天，硬生生的插进来一道红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不晓得是因为灯是红的还是他的脸本身就是红色的。
    檀越扯了扯领带，吸进了几口新鲜的空气，随意在门口拦了一辆黄包车，把搁在手臂上的西服外套摊平了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

 第82页

    远去，融入黑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随着拍摄进入尾声，剧组的宣传工作井然有序开始进行。
    之前就没有澄清过。
    虽然照片模糊，可是还是有人辨识出了照片里面一个是檀越一个是向川，由此引发粉丝间的拉踩不断。
    江然点进去看了看，才发现已经有了一个超话叫【向檀】。
    江然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于是点了进去，脸越看越黑，终于在一个评论下面看到了熟悉的id。
    【JTszd】剧组还没官宣演员表呢，你们别这样。
    【山川】看清楚，这里是什么超话，你来这ky？
    【三个树树】左上角点叉，慢走不送。
    江然随意扫过了评论，点进了那个【JTszd】的首页，在细致翻看过几条推文之后老脸红透。
    更是——
    一不小心点了一个赞。
    作者有话要说：　　檀越因为太不喜欢喝水，嘴巴起了皮。
    江然：叫你多喝水，怎么不喝？
    檀越：忘记了！
    江然：真的？
    檀越：真的！
    江然（掏出润唇膏）：过来。
    {檀越眼巴巴地凑上去，然后嘴巴就被人咬了一口。）
    江然（凶巴巴）：叫你不乖，以后就这么惩罚你好了。
    （檀越陷入思索）
    从此家里再也没能看见茶壶这个东西。
    第45章
    看着那个变成红色的小手，江然沉默了。
    留着还是取消，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很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假装自己被盗号了。江然被自己超越常人的智商所感动，于是开始到处怼着人点赞，甚至还去搜索引擎上找了几条广告发在了自己的微博上。
    很快，江然的房门被人敲响，江然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攥着手机的檀越，还没把人请进来，潘兴也追了过来，很快陈沿清和康乐也来了。
    江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房间这么小，大家齐聚一堂，开始了对江然的□□会。
    江然工作室里面也就只有江然这么一个人，按照潘兴他们的想法，打理一个江然甚至比管一个连的小明星还要难。
    江然笑了笑，看着这么多双望着自己的眼睛，故作深沉地说道：“其实是真的被盗号了，你们信吗？”
    陈沿清的手机响起，接听之后说道：“明天后天补拍一些情节加故事收尾，大后天你们的老前辈会来拍结局，刚才已经让宣传部宣发了海报定妆照，预告片会在大后天放出来。”
    檀越虽然不清楚这里面的流程，还是感觉到了这个工作团队的效率之高，陈沿清拍了拍江然的肩膀，说道：“走点心吧。”
    江然的账号被潘兴接管，到最后只好无视了网上的那一阵风波，真的当作了盗号处理。
    那条推文是江然和檀越的cp向视频剪辑，而且还标注了其中大致的故事线就是按照《透光》的漫画来展开的。
    江然这一赞，就赞出了问题，好像就是变相的承认了参演，再结合之前的tag，粉丝们已经脑补出了百万字三角虐恋，甚至开始到处磕邪教。
    房间里面只剩下了檀越和江然两个人，突然又显得很空。
    门还是开的，檀越正在犹豫要不要离开，心里忍不住在想，万一……万一江然还看了别的那岂不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檀越用大拇指抠了抠门把手，终于还是决定离开，万一他根本就没看，结果自己还主动提起，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万一激起了他的好奇心，真点进去看了，那才叫惨烈，顺便还把自己暴露了。
    江然心里也慌得一批，就刚刚看了那么多少儿不宜的东西，那都是自己在那啥檀越，人家好歹还是个男生。这……这万一让他给发现了，这不以后他看自己的时候都戴着有色眼镜？那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江然问道：“你……你怎么……发现的这么——”快？
    “没有，我没有。”
    早上那出戏让檀越心里有些不好受，躺在床上急需补充糖分，不想把自己在看超话的事暴露出来，又听到江然突然发问，急忙否认。
    两个人各怀心思，心中有鬼，对视一眼之后急忙躲开，两颗心悬在嗓子眼里，砰砰跳个不停。
    檀越没敢回头，说道：“那我先走了。”
    江然也打了个哈哈，说道：“还好剧组反应快，差点儿就出事了，哈哈哈。”
    “嗯。”
    檀越离开了江然的房间，重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一只手臂搭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压迫使檀越看到波纹状的物体不断地散开，深呼吸一次后点进了江然的微博，江然已经转发了剧组的官宣。
    海报上是两个小孩分别坐在了屋顶的两端，一个穿着西服，一个穿着传统的中式长袍，屋檐下面是大海，没有轮渡，只有水中的一个澄黄的月亮，圆圆的，没有缺口。
    檀越特意退出，进入了官博点了转发的按钮，写了一句套话上去，然后切换了那个很久没有用过的账号，以原著作者颓唐的角度又点了一次转发。
    檀越打开床头灯，睡了。
    苏衡从来都没有办法拒绝苏泽的要求，甚至是无条件的服从，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他和苏泽已经过足了两个年头，人前是兄弟，人后偷欢，每个周末，是天堂也是地狱。
    --

 第83页

    檀越推开江然，漠然说道：“戒指。”
    “什么？”
    “摘下来。”
    “哦，好。”
    那戒指被粗暴地摘下，在黑暗中没有光彩。
    檀越说道：“今天这是最后一次。”
    “为什么？”
    “你和她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对她不公平，再说了，其实你喜欢女人。”
    “那你怎么办？”
    “找个人结婚吧。”檀越笑着说道，“我娘来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我来说很不公平？”
    檀越沉默。
    突然，灯被人打开，一群人涌进了后台，不仅有手电筒的光直生生照在他们的身上，更多的是人们异样调笑的目光。
    林如歌冲了进去，扬起手来，要给檀越一巴掌，按照陈沿清要求的，不准借位，将是实打实的一个巴掌。
    谁也没有想到，江然会跳出剧本，拦住了林如歌的手臂。
    很少见的失控，而这一次陈沿清也没让他们停下来。
    林如歌哭着吼着，说道：“我给你钱财，给你名望，我什么都给你了，你……你，你和一个男人做这样的事？你要丢光我的脸呀！”
    江然将檀越护在身后，遮挡住檀越的身体，檀越将刚刚被丢在地上长袍捡起来，套在身上，一颗一颗将盘扣系紧。
    “林如歌，你别闹！”
    “我闹？我闹什么了？”
    “你！”
    檀越起身离开，被江然抓住了手腕，用力挣脱之后将其他看热闹的人赶出门，又反手替这夫妻二人关上了门。
    “图什么呀这是？”
    “我第一次见到活的兔儿呢，你别说还真的长成了一个狐媚子样子。”
    “你有本事上去问问他，他跟不跟你玩？”
    “我才不呢，我跟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的？都是爷们，蹭不出来火呀！”
    顶着这些谩骂，苏衡离开后台，早已经从那个大房子里搬出来，随便赁了个小洋楼住着，说是脑袋里面长了一个肿瘤，治不了，好的话能好好地躺床上没了，不好的话还能变瞎变残。
    不管自己得不得病，苏衡都觉得是时候该结束这段混乱的关系了，林如歌待他们兄弟二人很好，她无辜地被迫接受这些，苏衡觉得对不起她。
    这对她、对苏泽都不公平。
    至于自己，苏衡从来都没想过，初衷是希望苏衡好好地永远在舞台上闪光，到后来是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不过最后想开了。
    檀越靠在门框上，听到了人的敲门声，没开门，听到外面有一个人说道：“她说想出国。”
    “她怀孕了。”
    “我是混蛋，我对不起你们。”
    “你原谅我吧。”
    “我也不想的，我就想回到一切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回到开始。”
    透视镜头之下，两个人只是一墙之隔。
    江然上半身都靠在门上，手指拉着那个门上的圆环，房间里面，檀越将那个小小地门环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没答话。
    “你让我见你一下，就一下。”
    “我再给你弹一次。”
    门被打开。
    江然走到了那架钢琴边上，笑着对檀越说道：“坐呀，坐呀。”
    檀越坐在了木制的排椅上，看着江然。
    江然没演过戏，还特意找梁衡问了该怎么演哭戏，结果就得到了两个答案，第一个，找感情，第二个，不怕被陈沿清骂死就喊卡了滴眼药水。
    江然愤然挂了电话，连夜派潘兴逃离剧组买了一小瓶眼药水回来。
    到现在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现在，眼睛酸胀起来，自己犟，从记事到大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天简直就是出乎意料之外。
    江然不敢分心，水雾中的黑白琴键并不分明，感觉到额角的青筋在跳动，牙齿也在不停地打颤，心中升起一总叫做马上就要分别的忧伤。
    檀越看着江然逐渐佝起的身躯，感觉自己的呼吸快要停滞。
    冥冥之中的结局，早早预见，迟迟不肯相信。
    彼此的心在属于自己的另一个胸膛里不断地颤抖，这是两个人都意识到的一点，不知道原因，可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极度悲伤。
    按照道理来说，陈沿清会喊卡，可是在这一刻，整个摄影棚中都没有了声音，江然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檀越依然还坐在沙发上，静默成了一幅画，白色的日光灯为他的脸和白衣都镀上一道银色的光边。
    黄昏，时不时有风吹来，吹动着百叶窗不断地发出沙拉沙拉的声音，很像是树叶之间碰擦的声音。
    斜着的太阳光就透过了百叶窗照到檀越的脸上来，一条一条的像是给他要纹上金色的胡须，一直黑色的鸟儿冲撞进了屋里，是喜鹊。
    两个人一直坐着，谁都没有在看对方，谁都知道他们在用目光将彼此对方描绘。
    苏泽知道的太晚了。
    江然觉得自己也知道的太晚了。
    天黑之后，收工。
    江然有点不敢去看檀越，觉得他的言行举止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起来。
    就在刚刚，他明确地得到了一个信息，就是，他没有办法让檀越离开自己，如果他能……如果他……能……喜欢男的，那……
    江然不敢再想下去，仅仅是第一条就将自己的心思全部否定。
    --

 第84页

    或者，这个情绪只是因为太入戏了吧，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自己怎么可能喜欢男的，拍戏只是工作需要，只是工作需要罢了。
    江然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自嘲地笑了笑，走近了檀越，一只手粗暴地搭在了檀越的肩膀上，说道：“可把我哭死了，我觉得我演完这个，以后出门一定得戴口罩了，万一观众入戏太深，保不定当街脱鞋直接追着我跑三条街。”
    檀越被江然逗笑，说道：“那您就等风头过了再出去。”
    “我还有个演唱会呢，这……我的歌大半部分都是情歌来着，生怕有人冲上台给我来一巴掌。”
    “那还给你配一个保镖得了？”
    江然正要打人，才发现声音不对，松开了檀越，对陈沿清说道：“瞧瞧，就我这演技，是不是绝了？”
    陈沿清轻呵一声，但是也没否定，对着两人说道：“去和前辈打打招呼。”
    江然往旁边一看，这两位，国宝级的老演员了，江然突然有点发慌，檀越比他更慌，两个人颤颤巍巍地走到了人两位面前，江然故作镇定地给鞠了躬，一时间觉得压力颇大，起来的时候没站稳，檀越扶了一下。
    “小伙子们，我和你们莫老师都看过你们的演出了，拍的挺好的。”说话的是其中的一个老头，叫顾决，老演员。
    陈沿清走过来介绍，说道：“本来是该后天来的，既然今天来了，檀越，你就先演收尾的那块吧，之后再补片段。”
    场次并不是完全的按照时间线安排的，服从于各方面的需要，有的场次已经先拍过，有的场次留在了后面。
    苏衡在一家人的陪伴下送过苏泽出国留洋，又以家人的身份送过苏泽进过洞房，现在他再也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去送苏泽离开，只一个人漫步在空旷的码头上。
    依旧是那条月白色的长袍，一个人慢慢走过了逼仄的巷子，巷头有两个人小男孩在嬉戏打闹，巷尾有一对老人坐在那里乘凉。
    檀越从头走到了尾，从年幼到衰老。
    老演员们过来也是客串，顾决拿着蒲扇，像是在为自己扇风角度却是偏向的莫河，而在最后，莫河又将那个扇子拿了过来，大肆张扬地站了起来，扇面对准了顾决，明目张胆地给人扇风。
    镜头停留在檀越的脸上，他笑了笑，却又折返回巷子中间，打开了唯一的一扇红色的门，走进去，里面是大红色的一片，和其他的房屋格格不入。
    门缝中还能看见他最后的一眼，空洞无神。
    江然坐在监视器后面，手不自觉圈起自己的手腕。
    又有一直黑色的鸟飞来，停在了大红色的砖瓦上，是乌鸦。
    上一场，檀越忍住了心里的情绪，这一场，檀越觉得自己是硬撑着和其他人打好招呼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明明不是爱哭的人，却泪如泉涌，只是压抑着没有声音。
    为什么呢。
    就连檀越自己也不知道，总觉得要好好地哭一场才行。
    檀越没能想到自己能被人突然捞起来，脑袋枕在了一个宽厚的肩膀上面，那个人轻轻拍着自己的背。
    檀越看着江然，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你门没关。”江然看着檀越，用手捧住他的脸，替他擦去眼泪，说道：“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越哭越像猪，啊，不哭了。”
    江然觉得自己哄人一直很有一套的，没想到檀越还越哭越凶了。
    江然慌得要命，什么也没说就把檀越抱了起来走到了门口，把门给关了，再也没有听到哭声之后，江然笑着说道：“什么啊，我抱你你就不哭了啊？”
    檀越差点被吓成痴呆，更论不上继续进行哭泣这项伟大的事业。
    江然十分得意这样的结果，还学着别人抱小孩一样轻轻颠了一下檀越。
    然后就在镜子里面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他一个男的，抱着檀越一个男的。
    还是那种很满足的表情。
    草？
    我——
    真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他是谁？】
    梁衡：嗯，他劝人一直很有一套的。
    王楚：怎么说呢？除了嘴巴以外，人还是挺好的，不说话的时候就挺会说话的。
    赵子衡：只有在见不到他的时候就挺想念的，见到了，手就有点痒，总觉得不打他两下人不舒服。
    纪文：人挺好的，就是没脑子。
    萧涯：他有bi——粉的动机。
    【JTszd】：rwkk（轻轻）
    第46章
    就算杀青之后也没有组织什么宣传，陈沿清没有大张旗鼓搞宣传的习惯是一个，题材敏感也是一个。
    陈沿清和檀越江然交代过让他们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有互动，或者是两个人避免见面，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直接摊牌说不打算走营销卖腐的路子。
    两个人没理睬网络上的腥风血雨，依旧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檀越坐在自己的床上画稿，这栋房子的布局和江然的那栋一模一样，不过自己还是把自己当成客人一般并没有睡在主卧，一觉睡醒之后就发现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檀越猛地从床上跳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睡衣扒下来，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一只手扶在扶手上三步做两部冲下了楼，跑进了洗手间内洗漱。
    --

 第85页

    打开冰箱一看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拍脑袋才记起来之前都没在这儿住，于是又马上带上了手机准备出去买菜。
    开了门才发现门口站着江然，手上替着菜，正做出按门铃的姿势，檀越一愣，顿时有些心虚，答应好的一起做饭吃，到最后因为自己睡懒觉给耽误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江然也有点吃惊，感叹了一句这样的心有灵犀是真实的吗，说道：“我想着你应该还没睡醒，然后……那个我就自己去超市里买了一点菜……你知道的，我不怎么会挑这些东西……然后我就都买了一点，你看着做做？”
    今天江然穿了一件花里胡哨的古着感姜黄色衬衫，手上提着红色的塑料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撞色还挺好看的。
    檀越接过江然手上提的东西，两只手碰了一下，江然觉得自己的指间突然涌进了一阵电流，手指不自觉僵了僵，檀越还没有完全地接过的时候就送了手，塑料袋一落下，里面装着的彩椒西红柿滚了一地。
    檀越抢救的及时，没让剩下的塑料袋跟着掉下去，捧着菜走到了厨房里，看着江然愣在原地，又说道：“刚刚没注意，没接到，您先去坐会儿……”
    “对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递给你了——你——还——”江然心虚的要死，打死不想承认是自己心里有鬼，看见檀越先把错误揽下了自己赶快顺着一嘴说下去。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赶紧又说道：“我要饿死了，你将功补过！”
    江然坐在沙发上偏头看了看在厨房里面的檀越的背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是人，心里一狠给自己来了一个巴掌，力气用的太大，把自己都给打懵了，一看茶几上已经落了一层灰，想起来昨天在车上就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檀越。
    自己还在麻烦他。
    江然什么也没说，拿了抹布还有扫帚来打扫卫生，檀越要拦着，江然态度颇为强硬。
    就这么一圈下来，江然的身上已经全是汗，现在还在春天，是绝对没有开空调的道理的，怕感冒。
    檀越一回头，就看见江然的衬衫黏在了他的身体上，勾勒出上半身的沟壑形状，檀越觉得自己有必要回避一下，不然之后可能会出现什么不好的事。
    就算是两个人对坐着吃饭，檀越也没能把眼睛抬起过来一瞬，江然更是什么都没说，埋头扒饭。
    饭后，江然主动要求洗碗。
    檀越自然不让，说道：“你喜欢吃就好了，真不用这样。”
    “不要，你做饭，我洗碗，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檀越没能想到这个天经地义是从哪里来的，可是对方是江然，檀越整个身体里就没有一种叫做“拒绝江然”的细胞存在，也只好任着他去。
    总觉得，今天的江然很奇怪，奇怪在哪里，檀越也说不清楚。
    “噔噔——”
    手机响了。
    “喂——”
    对面沉默了。
    檀越这才发现了不对，厨房的小台子上还放着一部和自己手里一模一样的手机，檀越贴在自己耳朵边的手机拿下来，才发现这个是江然的。
    通话界面上面赫然写着“陈沿清”三个大字，檀越记起来了陈沿清对自己的叮嘱，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听不出来自己的声音。
    檀越将话筒捂住，走近了江然，做嘴型：“陈沿清，电话，不小心接了。”
    江然说道：“手上有水，你放我耳朵边上。”
    檀越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江然无情的掐灭，只能期望陈沿清分不出来他和潘兴声音的区别，虽然实在渺茫。
    “喂？”
    “江然？”
    “啊——是我，怎么了？”
    “下午出来吃个饭吧，投资方来了，陪一下。”
    江然笑了笑，说道：“谁呀，这么大面儿，先说一句啊，我不玩潜规则那套的啊。”
    “给你脸了，别贫。还有，你和檀越在一起？”
    江然在陈沿清问出这一句的时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本意是让檀越把手机递到自己耳朵边上，自己夹着就行，到最后演变成了檀越一直伸着手替自己握着手机，脸颊红红的，比谁都紧张。
    “啊——不是，那是潘兴！”
    檀越心里咯噔一下，就听到陈沿清配合地说了一句。
    “本来准备再跟他打个电话的，那你就直接让你助理告诉他吧——刚好省了电话费。”
    “你这——”
    还没等江然说完，陈沿清就挂上了电话。
    江然在衣柜里挑挑拣拣，看着檀越身上的衣服总觉得有点不对的地方，脸就不用说了，一直很可以，也就是身体略微瘦了点。
    檀越看着江然退后了几步打量自己，身体整个的僵硬，紧张兮兮地看着江然，咽了一口口水。
    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
    江然一拍脑袋，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檀越心生疑惑，看着江然离开之后，偷偷地跑到了全身镜前面看了看自己，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一个学院风的针织衫，一条黑色的修身的裤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檀越觉得自己的腿现在得有三米长。
    看的太过入神，没注意江然回来了，到最后是在镜子里发现的对方，“兴致勃勃”四个大字写在了脸上，檀越脸一红，赶紧退开。
    “我就说吧，挺好看的。”江然一边说，一边帮檀越系上领带，蓝黑相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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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要挣，却听到江然用类似宠溺无奈的声音说道：“别动，我没给别人系过。”
    江然坐在床上，腿张开，檀越站在那个小缺口那里，任凭江然折腾，刚要走，又被人把眼镜架在了鼻梁上，“平光的，没事。”
    这下江然端详了半天总算满意，又去桌子上拿了一个喷雾来往手上喷了一次，然后揉了揉檀越的脑袋，抓了几下头发，江然把檀越推到了镜子面前说道：“这下才更好看了。”
    檀越听不得这样撩拨的话，一路紧张到了饭店。
    饭店装修高档，但是是私人会所，这也就是江然把檀越打扮的比较随意的原因，走到了门口，江然虽然有意无意地减少和檀越的肢体接触，可是看着他这么紧张，还是伸手捏了捏檀越的手，说道：“没事，跟着我就行，待会我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草，又是这种该死的触电的感觉，江然赶紧缩回了手。
    檀越的心从进入这里起就一直在跳，最后把原因归结为这里的香薰太烧人了，又不想让江然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于是应道：“好。”
    江然推门走了进去，里面人还不多，坐在上首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留了胡子，很显威严，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就是投资方，江然下意识地要往身边捞一下檀越，却捞了个寂寞，回头之后才发现檀越还留在门口。
    檀越的第一反应是要逃跑，哪里都行，不能呆在这里，不能，可是这样的行为一定会让让自己成为全场的焦点，檀越没有办法，只能用手扶住门框，寸步难行。
    那个男人。
    不可以。
    陈沿清看了看江然，江然皱眉，发现了檀越的异样，走过去之后把门又带上了，问道：“怎么了？你认识？”
    “不认识。”檀越仓惶否定，一只手不断掐着另一只手腕上面的小骨头，说道：“不认识，就是紧张。”
    江然拍了拍檀越的肩膀，说道：“别紧张，待会挨着我坐，你什么都不用说，坐在那里就好？一结束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檀越压抑住想要呕吐的情绪，跟在江然的身后走进了屋子，江然坐下之前随手将自己身边的那个座位拉开，然后把外套搭在了椅背上，对着那个男人伸出了手，说道：“秦总好，江然，多多指教。”
    “你好。”秦林对着江然笑了笑，目光停留在了檀越的身上。
    江然戳了戳檀越，檀越这才回过神来站起身来和对方握了手。
    整场聚会，檀越没有抬起过头，檀越看着面前琳琅的菜品没有食欲，江然嘴上和他人应酬，一直在给檀越夹菜。
    檀越轻轻拍了一下江然的手臂，说道：“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然后就站起来给桌子上的人鞠躬，说完就离开了饭局，算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洗手间，把自己锁在了阁间里面。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出来的时候却在洗手台的地方看到了秦林。
    檀越退后两步，做出一个防备的动作，说道：“你别过来。”
    “你不要这么抗拒我，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接受我，我可以——”
    “你不要过来，求你。”
    秦林无视了檀越的话，走近檀越。
    檀越的身后就是洗手台，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后退，却突然被人往旁边拉了一下，是江然。
    江然在圈里混了这么久，摸爬滚打来的，现在咖位大了才没有那么多事儿缠着他，可保不齐檀越……
    江然戒备地盯着秦林，牙齿不自觉地打颤，把檀越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秦总，陈导叫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秦林无视了江然，目光锁在檀越的身上，问道：“明天有空吗？”
    江然皱眉，强硬说道：“对不起，他明天可能会发烧，约不了。”
    秦林终于把目光放在了江然的身上，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和他什么关系您没必要管，您自己做好自己就行。”
    秦林干笑了两声，把手伸进了西服里面，江然戒备地盯着秦林，就看见秦林将名片递到了檀越的手中，说道：“联系我。”
    江然觉得现在脑袋里面火有点大，不就是有点钱吗，搞得像谁还没有似的，刚准备让檀越丢了那张名片，却看见他把名片死死攥在了手中。
    秦林走了，洗手间内只有江然和檀越两个人。
    回想起之前檀越的反应，檀越怕秦林，那会不会有可能，檀越他已经被……或者是他很早就发现过檀越，可是檀越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啊，不对，拍戏的时候自己有段时间疏远过他。
    江然觉得自己快炸了，二话不说就拉起了檀越的手回到了饭局，拿起自己的衣服，盯着秦林看了一眼，对着陈沿清说道：“檀越喝醉了，我送他回去。”
    陈沿清看了看檀越的杯子里面空空如也，又看了看江然的脸色并不好，刚准备说话，秦林说道：“没事，您在这陪我说说话就成。”
    没搭车，江然拉着檀越走了很久，手心里汗津津的，江然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什么狗屁肢体不肢体的，他就是碰了檀越，难道还有人把他手给砍了么。
    檀越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江然拉着踉踉跄跄地走，“江然，我……”
    “别说话，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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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江然继续想，自己好歹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舞台梦，还赚了这么些钱了，那自己赚这么多钱要干什么用啊？总觉得自己不唱歌的话还能干什么，现在电影也演了，之后还要扩展其他的业务，还能养得起自己，可是再加一个檀越，那万一自己真没钱了，那檀越要真的被潜了怎么办。
    江然突然停下来，把檀越拽到了自己的面前，问道：“你跟他之前见过？”
    檀越觉得江然现在的脸色有些差，颤巍巍地答道：“见过。”
    “没发生什么事？”
    “没有。”檀越说道。
    “真的？”
    “真的。”
    街头的灯打在两个人的脸上，到了晚上，风还有些冻人。
    “那你听我说，你之后不准再去c区，就和我住在一起，你不准走，没有为什么。”江然语气强硬，到最后竟然软了下来，说道：“别拒绝我了，我会很难受的。”
    檀越手里的那张名片被他随意地丢在了茶几上，檀越记得那张名片就在那儿，可是有一天突然不见了，檀越也是突然想了起来，然后问了问躺在沙发上撸猫的江然，“你看见那张名片了吗？”
    江然头一偏，说道：“打扫卫生，一不小心把他给丢到垃圾桶里了，嫌脏就没捡。”说完之后还假惺惺地添了一句，“没事吧，要不我去垃圾场去翻翻，兴许还能找到咱们家的垃圾袋。”
    如果运气好的话，一个月之前的垃圾也还没烧干净，去土里刨刨也还能看见点边角。
    檀越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这样吧。”
    突然，江然的手机响了，手机就在檀越的手边，檀越伸手，江然却比自己更快。
    江然拿了手机很自然地往楼上走，檀越给跃跃还有燃燃倒了猫粮之后就去准备自己和江然的晚餐了。
    檀越笑了笑，觉得这样的日子总让自己有一种错觉，跃跃燃燃是孩子，自己和江然是……
    微小的隐秘的愿望，不能说出口。
    檀越把菜全部都做好之后上去叫江然，却发现江然还在打电话，刚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江然的声音。
    “他要这么多钱，干脆把我卖了呗，这不是狮子大开口是什么？私了？就一个合同上的疏漏还真要五千万？我就是眼瞎。”
    “五千万，他怎么不去抢银行去？我在公司待了这么久——哦，怪不得这么快就答应了，原来后面还给我下了个套啊，绝了。”
    檀越伸出的手突然放下，听到江然说了“合同”两个字，和SW的？出问题了？
    檀越心乱如麻，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听到江然继续说道，“有钱啊，我有的是钱，我不想私了，打官司呗，谁还怕谁了，我就算把我的钱都烧了也不给这种吸血虫。”
    檀越坐在自己的床上，给萧涯打了电话，问道：“萧涯，我问你，我账户里还有多少钱？”
    萧涯正在玩电脑，说道：“几百来万的样子，主要是你没怎么花钱。”
    檀越试探性地问道：“那……你说我把那个房子买了能有多少钱？”
    萧涯听到檀越这么说，顿时放下了鼠标，正襟危坐，问道：“你惹什么事了？这么急用钱？”
    “我没惹事，江然那边……好像出了一点问题，我想帮忙……”
    “多少钱？”
    “五千——”
    “呼——”
    “万。”
    萧涯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说道：“他不是明星吗，买套房子就行，怎么可能要你来帮忙，再者说，你这……”
    “我知道……”檀越抠了抠自己的锁骨，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怕他为难，这又不是小数目。”
    “那你想怎么办？”
    檀越眼神黯下，说道：“我想……”
    外头突然下起雨来，一阵一阵的瓢泼大雨，檀越和江然吃完饭之后就出来了，江然还在处理合同的事，没发现檀越走了。
    檀越坐上了萧涯的副驾驶位置，穿得挺好看的。
    两人相顾无言。
    最终，车停在了一幢高楼的地下，高楼上明晃晃的“秦氏集团”四个大字，即使在雨雾中也很刺眼。
    萧涯拍了拍喇叭，有些烦躁，说道：“我一开始真他妈以为你俩在一起了。”
    檀越笑了笑说道：“别想太多了，他不是这种人。”
    “那他知道么？”
    “我没跟他说，没事，他不知道也挺好的。”
    “不是，我就奇了怪了，他没说要和你在一起吧，你有必要为他做这种事？”
    檀越沉默，伸手去开车门，又被萧涯拦住，萧涯问道：“你真想好了？”
    “真想好了。”
    萧涯挠了挠自己的脖子，问道：“要我在这里等你吗？”
    “不用了。”檀越笑了笑，说道：“他应该希望我在这里过夜。”
    作者有话要说：　　We can have a baby car tomorrow，I hope I can pass.
    Follow me. We have fun together.
    第47章
    雨水打在窗户上，聚成一股流下。
    檀越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张纸条。
    江然看着那张纸条看了很久，坐在沙发上从早上等到了下午，都没有等到人回来。
    不仅是他的电话打不通，连萧涯也不接。
    江然觉得自己快疯了，去了檀越的家里，空的。房间里面没有少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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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一遍遍拨打这两个人的电话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到现在他对檀越还是一无所知，没有办法去找到他。
    檀越跟着秦林从公司到了他的家里，跟萧涯打过电话让他先回去，虽然和秦林没有什么话好说，他说要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临走的时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密码是你的生日。”
    檀越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并不熟悉，他和自己好像都很陌生。
    “谢谢。”
    “你应该要多熟悉这个地方，伞在门口。”秦林问道，“你住哪儿，要不要我送你？”
    檀越看着秦林的眼睛，还是觉得很畏惧，往后缩了缩，说道：“不用了，谢谢您，还有，钱我会还给您的。”
    秦林没有再说什么，觉得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他也没想到檀越会突然来找自己，还是来找自己要钱，干脆笑了笑，说道：“这些钱都是你的，还不还就这样吧。”
    檀越撑着伞离开，在路边租了一个充电宝给手机充电，一开机就发现上面满当当的全是江然的未知来电，檀越吓得差点把手机丢了，冒着百分之一的点给江然打过去了电话，等都没等就被接通了。
    对面的江然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说道：“你他妈在哪？”
    檀越有点没把手机拿稳，说道：“那个，额，钟林广场旁边的奶茶店里。”
    “在那坐好，等我来。”
    “啊，好。”
    檀越刚刚说完，电话就被人挂了，檀越干脆点了两杯奶茶，坐在了店里，屁股都还没坐热，外面就停了一辆红色的车，江然的，看出来速度太快了没刹住车，还飞出去了一段路。
    江然身上还穿着睡衣，檀越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被人带到了车上。
    檀越也不知道江然又生了哪门子的气，把奶茶递了过去，江然二话不说就把奶茶放在了车门里，问道：“你去哪了？”
    檀越看了看外面不是停车的地方，说道：“别停这，拍了得扣分。”
    “行吧。”江然发动了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路停在了有停车位的地方，继续问道：“你去哪了？”
    檀越的手在那张银行卡的边缘蹭了蹭，有点心虚，非常不想让江然知道自己的过往，怕他知道了自己的阴暗，说道：“没干什么，额，萧涯……额，对，萧涯失恋了，拉着我喝了一夜的酒。”
    “别骗我了，你身上没酒味。”
    檀越觉得这时候的江然很恐怖，有想要逃开的想法，生怕他的下一句是——“你是不是要跑。”
    看着檀越紧张兮兮的模样，江然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把奶茶拿在了手上，手抖得半天没能戳进去，最后还是找檀越帮的忙。
    江然和她不一样，檀越心里想到，然后问道：“我手机没电了，刚刚才开机，就看到了你跟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江然吸了一大口奶茶，上下看了一下檀越感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发动了车，委委屈屈地说道：“怎么不接电话呢？”
    “我不是留了纸条吗？”
    江然差点被檀越气笑了，说道：“你直接跟我飞鸽传书呗，你还知道你留的是纸条啊，要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绝命书呢，我就问你你长这么大，你要见到我留个纸条上面就写了‘走了’两个字你真不急？”
    檀越给江然顺毛，说道：“当时走得太急了，没多想，出门的时候手机也只有二十的电了，我看着你忙就没和你说。”
    “差点给我急得……”江然突然哽住，发现自己的心急是没有理由的，之前他们两个人还是素不相识的，就单单穿着睡衣这一点，好像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急切。
    一杯奶茶被喝干净，两个人也到了家里。
    一进门，跃跃和燃燃就扑到了檀越的身上，三个小团扭成了一个大团，江然揉了揉眉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今天为了找檀越，耽误了挺长的时间，那件事还没处理干净。
    檀越看着江然上楼去了有一会儿，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了银行卡，然后带着跃跃和燃燃上了楼。
    檀越轻轻敲了一下江然的门。
    “进来吧。”
    檀越看见江然正带着眼睛在电脑上面按来按去，两只猫也飞到了江然的床上去。
    江然将电脑上面的网页隐藏，退回到了桌面，问道：“干什么？”
    檀越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把卡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大概……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五千万……你可以用。”
    江然皱了皱眉头，不是不相信这里面的数额，而是怀疑檀越这些钱的来源，江然轻轻敲了敲卡面，说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的？”
    檀越笑了笑，说道：“我妈留给我的。”
    这句话好像是无懈可击，江然又问道：“你听到了？”
    “叫你吃饭的时候一不小心听到的。”
    江然沉吟片刻，把卡又塞回了檀越的手中，说道：“我要你的钱干什么，主要是我更看不惯他们吸血的样子，要这点钱我都拿不出来，亏得我在圈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久？”
    檀越看了看江然的表情，好像没有骗自己，还是把卡放在了江然的手边，说道：“先放在你这儿吧，万一你要用呢。”
    江然觉得现在的檀越是一头倔驴，说道：“行吧，那我替你保管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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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准备走。
    “檀越。”
    突然被叫住，檀越回头，看见江然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我想说……如果……就是如果，我想苏泽和苏衡的结局不算太好，我们两个可以——”续写一个好的结局。
    江然突然住嘴，檀越摸不着头脑，问道：“您说什么？”
    “没事，你先走吧，记得带一下门。”
    檀越走了，江然一个箭步弹到了床上给纪文打了个电话，说道：“算了，私了吧，你帮我估一下就行。”
    说完就挂了。
    我他妈，刚刚说了什么啊！
    江然把跃跃抱到了自己的脸上，使劲在他的肚皮上吸了两口，燃燃一看跃跃被江然抱走了还抢了自己的位置，一时间扑到了江然的身上，开始撕咬江然的衣服下摆。
    吸猫后的江然又变成了那个冷酷无情的黑夜杀手。
    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他对檀越到底是什么感情？
    不可否认，他和林绪和好，有很大一部分是知道他就是同性恋，不排除自己想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再然后——
    不太明确的就是，他不喜欢男人，都是却对檀越有那种感觉，所以这种情况，到底该算作是什么？
    江然还没能把这个问题拎清楚，放在身边的手机就炸了，江然本来就觉得糟心，更不想让别的糟心事涌进来，准备把手机丢开，谁知道只是瞥了一眼，江然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冲到了楼下。
    檀越正在洗菜，被人粗暴地拉到了一边，“水！水还没关。”
    江然怒火中烧，问道：“你钱从哪来的？”
    檀越眼神闪避了一瞬，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妈给我的。”
    “好，我平静一点，你不要害怕。”江然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你去秦氏干什么？”
    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是萧涯，可是萧涯没理由和江然说这件事啊，想到这里檀越心里有了底气，说道：“我没去，我真没去。”
    “那你跟我说这不是你？”
    江然绝望，把手机递给檀越。
    【娱乐头条观察】台上？台下？新走红小鲜肉背后金主究竟是谁，深夜见面，公司转战到别墅。
    配图有很多张，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了秦林的身份，倒是檀越的脸被放大，占据了整张图片。
    评论炸了。
    【不能再熬夜了】u1s1，檀越颜值确实还行，但是走红这么快没有人在后面推动怎么可能？真相大白呀这是。/doge
    【再氪金就把手剁了】激情半夜通稿，马上干爹上场。/doge
    【想吃韩式炒年糕】我刚刚看了那个预告的片子，感觉还不错啊，不过圈里嘛，各凭本事咯，人家钓的到金主也是人家的本事。
    【我爱越越宝宝】有点不适了，充钱改名字去了，算我瞎了眼。/抱拳
    【YUiiiii】陈沿清的男一，大家细品。
    【九子吱吱吱吱】那江天王，这……wow，@江然JR
    檀越还想看下去，结果江然已经把手机拿开了，檀越这才想到自己和原来不一样了，有人在盯着自己。
    檀越刚刚想张嘴，就被江然一把抱住，说道：“我赚这么多钱我图什么呀，你说我图什么，我就一个人……”
    檀越被江然抱的没喘过气，又听见人说道：“我他妈还没碰你一根手指呢，你就让他给你办了？我有钱啊，你……你就算你愿意，你也挑一下啊……”
    “不是，江然你听我说。”檀越推了推江然，没能把他推开，反而被人抱的越来越紧，想解释，又不想让江然知道自己的故事，很纠结。
    江然将檀越的这种推拒理解为他甘于接受那个叫什么秦林的狗东西的潜规则，一时气上心头，狠狠的把檀越掐了一遭。
    “他碰你这儿了？这儿？还是这？”
    檀越吃痛，眼角泛了红，即便是一直求饶也没能让江然住手。
    “他是我爸！”
    “你爸来了也没用。”江然继续在檀越身上泄愤，好像这样就能把檀越身上被人摸过的痕迹覆盖一样，留下自己的印记。
    江然突然停了手，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满脸惊恐，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了？”
    檀越把手背在身后纠缠，说道：“他是……我爸？”
    江然皱了眉头，说道：“你俩都不一个姓，你逗小孩玩呢？他是不是早对你有想法了，包养你？当你干爹？”
    再结合之前檀越的应激反应，江然已经脑部出檀越被那个畜生囚禁在什么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檀越拼了命才逃出来的故事。
    “不是，真不是。”檀越间自己越描越黑，才继续说道：“我妈你应该认识，莫识秋，以前的一个演员，后来没演戏了。”
    “哈？”
    江然很快在脑袋里搜索到了关于莫识秋的信息，上个世纪有名的一个演员，拍摄了一部电影之后一炮而红，还被冠上了国民女神的称号，后来又在事业兴盛期宣布退出娱乐圈。
    江然盯着檀越的脸看了很久，突然发现眉眼之间和莫识秋非常像，尤其是唇形还有汪着水的桃花眼。
    江然一时语塞，这件事他不怎么了解，怎么就和秦林搭上关系了，还真就是亲的？
    手机又是一通响。
    秦林个人的工作账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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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hjaksfkdj父子关系，秦氏接班人。
    再次炸掉。
    【一大颗荔枝】所以说檀越是我秋女神的儿子？当时的事是真的，不行信息量过大，我需要缓一缓。
    【越越de跃跃】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嗅到了金钱的味道，所以我粉的爱豆是那种没好好赚钱就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平平无奇小天才吗？/doge
    【我爱越越宝宝】嗨呀，打脸来的太快，还好还花呗没钱了还没来得及充会员，妈妈错了，妈妈给宝宝磕八十个响头。
    【前进的小猪】怎么也飞不出这绿绿的瓜田，原来我是一只迷失的猹猹。/doge
    【连连连欢欢】现在路转粉还来得及吗？问就是被金钱还有美色迷失了双眼。
    江然还没来得急接受这个反转，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变成了一个不倒翁，脑袋短路无法思考，整张脸都是猫猫痴呆.jpg。
    檀越其实也没想把这个告诉江然，现在也怕江然再问起，两个人没管网络上的腥风血雨，一个继续做饭，一个继续发呆。
    “嘟嘟嘟——”
    开水壶的水烧开了，蒸腾起一大片水雾，檀越没细想直接打开了壶盖，水汽直接往檀越的脸上冲过去，一声尖叫。
    檀越发现自己看着自己，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在这个关键时期，自己又和江然互换了？
    “烫伤膏，快，烫伤膏！”檀越来不及细想，赶快把水壶放下，开始在冰箱上面还有药柜子里面拼命的翻找，三步做两步冲到了江然的身边，颤巍巍地检查身上被烫伤的位置。
    肯定很疼，江然他肯定很疼。
    脸上没有伤，手上也没有。
    到底伤在哪儿了呀？
    檀越急得快要哭了，没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疼。
    江然刚刚冲过去及时护住了檀越，没想到会在这儿突然互换，没有一丝预兆的，先是懵着看着檀越到处去找药，又这样在自己的面前。
    江然什么都没有想直接吻上了檀越的唇，是舌吻。
    就算是身体换回来了，江然也没有停下来，用上半身的重量将檀越压在了厨房的桌子上，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腰，深深浅浅的吻，动情，深刻。
    好像是早有预感一般，互换的时候需要两颗心同时的颤动，可能是同时收到了惊吓，同时害羞……也可能是同时动心。
    江然继续加深那个吻。
    就在刚刚，之前所有的怀疑都被否定，不是震惊，不是惊吓，而是踏踏实实，稳稳妥妥的心动，想要占有，不想让他离开，怕他担心，怕他难过，担惊受怕，就是喜欢，就是爱意。
    这个吻激烈，深入，长久，檀越快要窒息，后腰被人托着，腿软了，根本不是自己站着，而是被人架在了半空中，他能理解江然急切要换回来身体的心情，可是这个吻又是怎么回事？
    檀越喘不过气，彼此抢夺着氧气呼吸，推开了江然，才发现江然已经红了眼睛，檀越偏过头去，说道：“江然，我受不了你这样。”
    江然喘气，问道：“为什么？”
    “我喜欢男人，你懂吗。”檀越为了逃开，亲手揭开自己的伤疤，轻轻说道：“就是同性恋。”为了让江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檀越继续说道：“就是会对着男的硬，喜欢和男的上床的那种人。”
    檀越偏开头，没有听到江然的表态，才想着这段关系就要结束了，谁知道下巴又被人掰了过去，又是一个悠长而甜腻的吻。
    “我不管什么异性恋同性恋，我就他妈知道我对着你能硬，对着别人不能。”
    “大概我的性取向为你。”
    檀越这才发现自己的腿被一个东西顶住了。
    “没有谁能定义你的生活，可是……你能给我一个参与你的生活的机会吗？”
    檀越被江然说懵了，再去看江然的眸子，里面只有深情，差点快要溺死。
    “房子太大了，我一个人住着很空，你能一直住下去吗？和我。”
    檀越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到最后竟然真的觉得眼眶湿了，可是又被人一一吻去湿润。
    “檀越，和我在一起，可以吗？”
    檀越大抵是这辈子都没办法跟江然一样直接表露自己的心意，只用手环住了江然的脖子，轻轻啄了一下江然的嘴唇，青涩，可爱。
    江然笑出了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嫌弃我喜欢你。”
    檀越惊呼一声，直接被江然抱起来，说道：“怎么会，我……我就担心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
    “开灯吗？”
    檀越羞红了一张脸，难为他还记得自己不喜欢太黑，可是现在虽然在床上，有……又不是真的要睡觉，光溜溜的，开着灯多不好。
    见着檀越没回应，江然问道：“开着？”
    “别。”檀越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不习惯自己的皮肤这样大面积地接触空气，“关着。”
    “听你的。”
    “你……会吗？”
    “学了一点。”江然皱眉，手上一紧，“大概你和我都是第一次？不过你好敏感啊，是不是水做的？怎么这么多，嗯？”
    “别说了。”檀越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檀越突然醒悟过来，急切地看着江然，说道：“手，你的手！还没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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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颇不满，觉得檀越根本没有用心，于是说道：“那你要不要试试自己动？”
    江然说完之后发现檀越真打算按照自己说的来，赶紧坐了起来，说道：“没事，我一点都不疼。”
    “真的？”
    听说姿势会很疼，他才第一次。
    江然替檀越擦去脸上的汗珠，说道：“但是我怕你疼。”
    忍不住去亲吻，那颗朱红色的小痣，明艳动人，通体粉红。紧抓住床单的手被人握住，手指在缝隙中纠缠，终于十指紧扣，送到唇边，细细琢磨。
    落地窗边上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林绪随意在床头柜上拿了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只听见床上的男人轻呵一声，说道：“这是我的衣服。”
    林绪没停下系扣子的动作，说道：“你不是喜欢我这么做么？”
    才说完，林绪就被人捞了回去，压在了身体下面。
    林绪的眼睛里面没有温度，看着那个男人，说道：“郑畅，你不要太过分，我累了，需要休息，明天我还有通告。”
    “这件事你干的？”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要做这件事？再说了，我不是正在被你潜着么，万一人家查到我头上来了我都不好摘干净？”
    郑畅掐住了林绪的脖子，说道：“你喜欢江然，你嫉妒他身边的那个小男孩，是不是？”
    林绪听见之后笑了笑，用手环住了郑畅的脑袋，凑到了他的耳朵边上，说道：“我谁都不喜欢，我只想红，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说完，林绪一提膝盖准备攻击人的下路，却被郑畅躲开，郑畅捉住了林绪的脚踝，又在最后放林绪去了洗手间，又说道：“你早点和FW的人断干净，我不喜欢和人共享，是谁把你接回来的你心里也有数，我能把你捧红，也能让你翻不了身。”
    林绪笑了笑，走进了洗手间里。
    赤脚，很凉，疼痛，走不稳。
    镜子被雾气所遮盖，无法看清楚自己的脸。
    林绪在雾气朦胧的镜子上面写上了“江然”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檀越：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江然：？
    檀越：厨房！
    江然：确实是看出来你饿了。
    檀越：////////////
    第48章
    妈呀，这个春梦，太那啥了吧。
    檀越把自己给美醒了。
    然后发现自己在江然的房间，江然的床上。
    上身。
    光的。
    掀开被子。
    空的。
    檀越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空了，稍微动一下还能觉得有那么一点疼，檀越把手伸到了被子里检查。
    “醒了？”
    檀越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呆呆地看着江然端着一碗粥走向自己。
    江然将粥放在了床头柜上，看着檀越瞪大了眼睛，又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被子堪堪遮住了关键部分，一跳修长笔直的长腿就这样摆在自己的面前，再就是露出了小腹上面的人鱼线，檀越腰细，腰线特别明显。
    江然觉得自己英明一世就在这儿遭了一劫，摔了个狗吃屎，没有那个本事将清心咒全文默写背诵只好偏过了头循环默念“不能当禽兽不能当禽兽”。
    檀越想起来了昨天两个人干了什么荒唐事，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生怕江然反悔，又不好意思问，一只手一直抠着床单，时不时偷瞄一眼江然。
    打破两人寂静的是檀越的肚子，昨晚上就没吃东西，又消耗了这么多体力，快要饿死，肚子咕咕叫起来。
    江然瞥了一眼，说道：“这么快就有小孩了？”
    “啊？”
    檀越一动，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面流出来了，僵在了原地不敢动作。
    现在清醒了，明明记得昨天被抱去了洗手间里，怎么还没能弄干净。
    江然看见檀越整个人红成了一颗虾米，眉头皱了皱，赶紧把手贴在了檀越的额头上，又和自己的额头比了比，好像是没什么问题，问道：“是不是还疼？我去买了药，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你知道我……没什么经验，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你才舒服，我保证——”
    檀越实在是不能再听江然说这些没羞没臊的事，赶紧跪了起来用手遮住了江然的嘴巴，然后又发现现在自己失去了遮挡用另一只手把被子提了起来，说道：“别说了——我就是觉得跟做梦似的。”
    江然勾起檀越的腰，将整个人托起来，还特意在他身上蹭了蹭，说道：“还跟做梦似的？是不是后悔了？”
    檀越被江然说的一愣一愣的，红得不太像话，又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自己不离开的决心，只好试探性地啄了江然一口。
    啊！
    算了，禽兽就禽兽吧，这样能忍就不是真男人！
    江然说干就干，一手把檀越撂回了床上。
    “嘶——”
    江然听到檀越叫了一声，突然萎了，赶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把你弄疼了？”
    檀越小声笑了一下，把被子全部堆回自己的身上，说道：“腰疼。”
    带着鼻音，软糯糯的。
    算了，我佛慈悲。
    江然的手指碰上檀越的皮肤的时候檀越躲了一下。
    “先吃点东西，别动，给你按按摩。”江然说着说着还把自己说害羞了，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真男人，就该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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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看着碗里清浅的白粥，米饭绽开变成了一朵朵小棉花，问道：“你在哪里买的即食的粥？还挺好吃的。”
    江然哼哼两声，说道：“自己做的。”
    “要不要我给你上药？你那个……手。”
    江然笑了笑，说道：“昨天那个水应该还没烧开，没那么烫，早上起来就不疼了。”说完之后还在檀越的眼睛上亲了亲，总觉得怎么和他腻歪在一起都不过分。
    檀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了顿，说道：“你……你做的？我……”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以后这将成为常态，对着菜谱学一学就会了，你张嘴等饭吃就行，我不想你累着。”
    “啊这……”檀越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江然，咬了咬唇，说道：“都好，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檀越腰上被人揉的酸痛，腰线那块被揉出了一片红色，和身上的其他地方——相印成趣，整个身上都是花丛。
    “真的做什么都好？”
    “真的。”
    眼看着江然已经开始解扣子，檀越说道：“这个不行！”
    “你怎么能骗人呢，你就看看你就看你这两句的间隔有没有十秒钟！”江然比谁都委屈，正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干什么都有力气。
    檀越实在是受不住，人为刀俎，我为人肉，本已经认清现实准备接受，谁知道这时候檀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打住，接电话！”
    江然皱了皱眉头，看着手机屏幕上“向川”两个字刺眼睛，竟然伸手帮檀越给挂了。
    “江然！”
    眼瞧着檀越还因为向川跟自己急了，感觉昨日的一切成果全部付之东流，他要无情的抛弃自己了，啊！渣男。
    檀越看着江然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软了一大截，亲了亲江然的脸颊，说道：“一个电话而已。”
    檀越拿起手机给向川回拨过去，被江然强行设置成了免提。
    “喂？”
    向川正在机场的便利店里，随便拿了一瓶水，说道：“檀越，我要回国了，能出来见你一面吗？或者说你来送送我？”
    “不——”
    江然才吐出了一个音节就被檀越捂紧了嘴，说道：“好，您在哪儿？我现在就去。”
    “机场，你一来就能看到我，最帅的那个就是我。”向川听到了江然的声音，笑了笑，说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和你说，你一个人来好吗？”
    檀越见着江然还要作妖，感觉挂了电话，说道：“那我走了？”
    江然看了看自己的□□，问道：“那我怎么办，你这人……怎么这样呀。”
    檀越想了想，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就被江然扣下了一个大帽子，下床穿了衣服才发现江然还跟个受委屈了的小媳妇一样坐在那里没动过。
    檀越狠狠心走近了江然，试探性地问道：“要不要……额，我帮你？”
    江然闹脾气，气鼓鼓，“我自己来就好，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去。”
    “别了，纪文姐回来了，挺多东西要交接的，我又不会掉了，这么大个人了。”
    “我不喜欢向川。”
    “可我喜欢你，我就是你的。”
    江然承认自己就是吃了飞醋，也没想到檀越能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江然心里的一亩三分地放晴了，冲到了洗手间，过了好久才出来。
    “上车，我送你去，然后再回来。”江然装做从容拿了车钥匙，眼神在檀越的身上扫了一边，说道：“要不你换个衬衫吧，t恤好像不太行。”
    檀越面对向川的时候还有点紧张，江然还没走，远远的站在咖啡馆外面宣示着主权。
    “他还生怕我把你吃了不成？大庭广众的。”
    檀越嘴里的饮料差点喷出来，抽了纸，说道：“您别开玩笑了，他就这样儿，跟个小孩似的。”
    向川注意到檀越脸上突然浮现的笑容笑了笑。
    玻璃墙被敲响，江然对着檀越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盯了向川一眼，走了。
    檀越问道：“您找我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想让你送送我，回去了可能就不回来了，在国内其实没几个认识的好朋友，总觉得有点孤单。”
    檀越本来皱了皱眉头，可是听到后半段之后又展开了笑颜，说道：“我的荣幸。”
    没什么话题可以聊，向川问道：“他对你好吗？”
    檀越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说道：“挺好的。”等反应过来之后觉得脸上发烧，说道：“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您别误会。”
    已经开始播报，向川站起身来，说道：“误不误会的吧，你开心就很好。”经过檀越的时候把西服外套留在了檀越的身上，说道：“衬衫还是有点透，行李箱也不好打开，有点大，你可以当你们年轻人的什么bf风穿。”
    向川这话让檀越进退两难，不穿吧，透，穿了吧，又被人主动提起了什么bf，愁死个人。
    “我开玩笑的，我对你没意思。”向川轻笑一声，“喜欢是喜欢，和江然那种不一样。”
    “什么？”檀越追过去。
    “你真不记得我了？”
    向川的这句话没头没尾，檀越皱了眉头，摇了摇头，问道：“您以前就认识我？”
    向川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在进入检票口的最后一刻凑近了檀越，说道：“其实父亲很想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莫阿姨到最后其实精神已经不太正常，尝试着接受他吧，他真的很喜欢你，选择你也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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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川说完之后就走进了检票口里，檀越愣了一瞬，准备冲进去，却又被安保拦住，没有办法只能顺着玻璃窗一直追着向川跑，然后就看见向川给自己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摇了摇手，说是再见。
    檀越愣在了原地，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却，不能理解。
    江然先檀越一步回到了家里，网络上面现在沸腾了一片，他现在必须要搞清楚莫识秋、秦林还有檀越的关系。
    好紧张。
    江然搓搓手，在搜索框中输入了莫识秋三个字，第一条就是她当年坠楼自杀的新闻，江然眼皮一跳，继续往下滑动。
    【莫识秋退出影坛背后的原因？】
    已经是很早之前的新闻了，有说她吸/毒的，有说她嫁入豪门的，也有人说她怀孕了，至多就是这么多原因。
    江然去搜索秦林，显示的是没有妻子和子女，秦氏集团的最大股东。
    江然换了一种搜索方式，果然在上面找到了有关于莫识秋和秦林的绯闻，年代久远。
    江然的手指敲得飞快，发现莫识秋家中还有一个姐姐远嫁海外的一个工程师，那个工程师是华裔，姓檀。
    关系网突然明晰起来，檀越的身世一点一点浮现出水面。
    门口想起了开门的声音，江然急忙把电脑合上，抢在跃跃和燃燃之前跑去迎接檀越。
    檀越本来心情还有些不佳，看见家里这一大两小的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放了晴，虽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在哪里，为什么自己的房间里面堆满了杂物，甚至还有跃跃和燃燃的小窝。
    檀越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就听见江然说道：“家里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没地方放呀！你知道的，我有洁癖，半点脏乱都不能忍受，咱们家就剩一张床了，好可怜。”
    “那我去c区？”
    “没钱，要养家，卖了。”
    “那我回那边屋里去？”
    “不——”江然转念一想，那边屋小，也只有一张床，一时热泪盈眶，急急忙忙要去收拾衣服。
    檀越又不是傻子，知道江然想干什么，及时把江然拉住，磕磕巴巴地说道：“我们不能天天都……那什么，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
    江然被檀越拉住了衣角，说道：“我……我可以开灯睡觉的，我喜欢你，想抱着你睡，什么都不干，我保证，真的。”
    被子没有你香，也没有你软。
    檀越叹了口气，说道：“我睡沙发吧。”
    “我让你睡沙发那我还是人吗我？”江然抱了一个枕头，心里恨恨，“你舍得我还舍不得，本来就睡觉睡不踏实。”
    檀越站在门口，拉住了要下楼去的江然，说道：“那就一起吧，让你睡沙发，我也舍不得。”
    江然本以为奸计得逞，却没想到床上除了自己和檀越以外还有别的东西，燃燃就算了在檀越的身上蹭蹭，连跃跃都这么干！他这么大一只布偶猫万一把檀越给压着了怎么办？
    江然把跃跃拎到了自己的身上，说道：“你是我的跃跃，你不能去别的男人怀里！”
    檀越笑出了声，看着江然对着跃跃叽叽咕咕地说话，一只手撑着脑袋侧躺看着江然，一只手在燃燃的脑袋上揉来揉去。
    可爱到犯规了。
    江然就是忘记了那么一次，这两只猫每天都跟着檀越再睡，檀越过来了，他们也就过来了，那这！这可如何是好！
    江然拿起电子书戴上眼镜在上面看书，就看着檀越也拿起了平板在上面画画，平板架在腿上，肚子上一只猫，手上一只猫。
    “今天向川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檀越看了看江然，觉得也不该隐瞒什么，说道：“他可能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虽然我还没能尝试去接受那个人当我爸。”
    江然偏头，檀越的眉眼弯弯，里面都是温柔，无限的包容，宠溺被放大，包裹自己。
    他怎么没能早点发现他对自己的这份感情。
    江然换了个姿势趴在了檀越的身边，盯着跃跃，说道：“我也想被揉揉。”
    “不要！”
    “揉揉嘛揉揉嘛！”江然耍赖，脑袋往檀越的怀里凑。
    “江然，以后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檀越回应着江然的亲吻。
    江然愣了愣，说道：“当然，我人都是你的了。”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当年，你不弹钢琴了吗？”檀越用手描绘江然的眉眼，摸到鼻子，嘴巴，喉结。
    江然用更深的吻抹去这句话的余音，消融在唇齿间，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跃跃：惊恐！他们在干什么！喵！！
    燃燃：我眼睛脏了！喵！！
    第49章
    “嘶——”
    江然站在镜子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里拿了一管药膏，挤出来了就往脖子上的伤口攃，“你瞧瞧，你这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檀越心虚，蹲在一边和跃跃洗澡，时不时偷瞄一眼江然。江然从、在镜子里面和檀越对视了一眼，就看到檀越猛地把头低下继续给跃跃打泡泡，耳朵根都是红的。
    江然和檀越面对面蹲着一起给跃跃洗澡，跃跃被人挠了顺四只脚直接抱紧了江然的手，江然揉了揉跃跃的肚皮，说道：“怎么我一过来就露肚皮？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小喵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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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脸红的得滴血了，手上动作没有停下来，问道：“疼吗？”
    “可疼了，那血汪汪地往外流，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血呜呜呜！”江然说完，还真能挤出两滴猫尿来。
    江然卖惨，檀越心疼，自己挠的，站起身来，说道：“你先给跃跃洗，我去找找还有没有别的药膏。”
    没想到刚刚站起来就被人拉了衣服角，整个人走不稳，直接摔在了江然的怀里，江然眼睛一闭，脸庞一凑，死乞白赖说道：“要亲亲就好了。”
    檀越被江然摆了一道，原本那点愧疚之情都给这个没皮没脸的弄没了，二话不说就在跃跃身上拿了一团泡沫往江然脸上抹。
    江然吃了满嘴的泡泡，呸了好几声，说道：“怎么能谋杀亲夫？”
    老畜牲，老流氓，老不正经，不要臭脸。
    檀越及时从江然的魔爪下逃出，拿着花洒把跃跃身上的泡泡冲干净了抱起来给人吹干去了。
    江然看着檀越给人用贝壳梳顺毛，抱住了檀越的腰，说道：“我错了，我再不这样了，你打我吧，你打死我吧，把我打死能让你开心的话你就打吧！”说完还把檀越的手抢过来，往自己的胸口捶，一边捶一边说道：“你不喜欢我了，我不活了！你打死我吧！”
    檀越无奈，极力忍住笑意，说道：“别乱来，小心吹不干了生病。”
    “都说什么！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来之后跃跃又胖了好多。”江然捏了捏跃跃的屁股，软呼呼。
    江然耐心等着，等到跃跃的毛彻底蓬松，檀越要抱着跃跃走开的时候，江然一个箭步连人带猫都给抱了起来。
    跃跃嗷呜嗷呜叫了几声，二话没说从檀越的怀里跳到了地上去和燃燃玩耍。
    “别！”
    檀越刚要推江然，就听见江然说：“脑袋里想什么呢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色啊。”
    檀越被反咬一口，被人丢在了沙发上，就看到江然走开之后拿来了一个指甲剪，坐在旁边给人剪手指甲还不够，顺便还把人的腿给抬到了自己腿上。
    檀越缩了缩腿，又被人按住，“别动，小心我给剪坏了。”
    都是粉红色的指甲盖，特别可爱。
    江然低头，脖子上面的伤痕就特别明显，结痂了，想到人给自己剪指甲看样子是真的痛，就自己总是忘了剪指甲，一不留神就长长了。
    檀越伸手碰了碰，剪完之后又跪在了沙发上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抱紧了江然，江然把人一掀，檀越就面对着坐在了江然的腿上。
    江然说道：“咱们马上就百天纪念了，都是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这么害羞，嗯？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巴不得天天和我呆在一起，喜欢的快要炸掉那种？”
    江然有意识地去引导檀越，檀越对着江然腼腆一笑，又轻轻点了头，点完头之后又去轻轻啄了一下江然的脸颊。
    江然不甘人后，亲过檀越两瓣唇，又在檀越动情想要深入的时候向后退开，檀越亲了个寂寞，正觉得空/虚的时候又被人吻上，一下一下蜻蜓点水般，细致生动。
    撩火了，撩了个大火。
    “江然接电话啦，江然接电话——”
    江然手机响了，檀越听着这个实在是羞耻，江然的恶趣味——某一天自己还没睡醒就被人强迫录制了一段音频，整个人嗓音懒懒的，檀越使出浑身解数才让江然答应只在家里用这个铃声，出去了就要换别的。
    江然恨不得把手机给摔了，谁这么不长眼现在打电话来——
    草，是檀越他爸。
    江然正襟危坐，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接通了。
    “秦……秦总好……啊，对我是江然，檀越啊，檀越他……他在——”江然看了檀越一眼，发现他对着自己做了一个画画的手势，“他在画画呢哈哈哈哈，您……您有什么事吗？”
    江然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我俩挺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啊，今天早晨是皮蛋瘦肉粥，午饭？午饭我准备给他做……做番茄炒蛋，啊对！”
    “好，没事没事，挺好的，没事您先挂吧，您忙您的，哎！”
    檀越跟秦林的关系好了一点，至少他答应慢慢接受这个在前半生都没有出现过的父亲，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秦林在知道檀越和自己在一起之后竟然什么也没说，没事还打个电话来问候几句。
    江然没干过这种见家长的事，整个人都被吓死了，然后就看着檀越在一旁笑着看着自己，江然心里一咯噔。
    “檀越，你放心，我能赚钱的，肯定能养活你。”江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到时候我把钱都交给你保管，这样你就不能跑了。”
    “为什么？”
    “你哪能舍得我饿死街头，是不是？”
    江然对自己的认知水平处在一个常人无法匹及的高度，但是至少，檀越觉得他说对了。
    才要继续，又来了一个电话。
    江然望天，今天活着前没看黄历，接通了电话。
    “江然，你有空吗？”
    说话的是纪文，和前夫彻底断开之后和SW提前解约来到了江然的工作室里，现在专门负责江然和檀越两个人的工作，毕竟江然工作室里就他们两个人，直接为这两人服务。
    “有空！”江然咬牙切齿，“可有空了。”
    “准备一下走红毯吧，入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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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透光》剧组效率就高，担心的只是审查问题，但是后面有秦林的关系事情就简单了很多，赶在暑期档上映了，掀起了一阵浪潮。江然提议过要去看，结果檀越似乎是没什么兴趣，江然细想了一下，干脆就没再说过。
    江然看着檀越，得瑟了一下，说道：“哎呀，我还没拿过影帝的小金人呢，你瞧瞧，多不好意思。”
    檀越听见话筒那边的纪文笑了一声，说道：“不打扰你和檀越了，挂了。”
    檀越现在已经不太怕镜头了，可是坐在去颁奖典礼的路上还是怕得要死，一双手紧紧地扣住座椅，江然发现了之后又和人十指紧扣。
    今天是江然的小私心，特意用了款式差不多的领夹，公开的低调宣称这样亲密的关系。
    下车之前檀越主动松开了江然的手，眼睛一瞥才发现是和王楚他们一起到的。
    江然抱胸看着面前这三个人，挑了挑眉，还做了一个摇手指的动作。
    “瞧他那德行，谁理他，三十多了才脱单，倍有面了还？”王楚对着梁衡偷偷说道。
    “人要有尾巴都得翘天上去了，你看旁边他那个小朋友跟妈似的。”
    江然和檀越的关系王楚他们也只是调笑着玩，走过去一人一边把江然扛起来，“看了，把那个渣男气息演的淋漓尽致呀！我看着都想把你打死了。”
    “别说了，今年奖项非我莫属，你们不要想了。”
    梁衡对着檀越勾了勾手指，问道：“还记得我吗？我跟你说他要跟你搭戏之前可紧张了，知道不，还特意给我们打电话请经，你小心点啊，他这人贼坏了，你——”
    梁衡话没说完就让江然打了一下，“就你会说话。”
    檀越还不知道有这件事，憋住了笑，说道：“谢谢前辈指导。”
    然后这四个人踏上了红毯，加个墨镜就是三个黑老大带着一个端茶小弟。
    坐在舞台下面，檀越和江然坐在一起，知道这是直播之后，大庭广众之下眼睛都不敢瞥一下，听着主持人宣读名单。
    “陈导。”
    看到陈沿清来之后檀越主动站起来给陈沿清让位置又被陈沿清按下，陈沿清悄悄跟檀越身边的人换了一个位置，居高临下能看到面前这两个人隐藏在阴影里十指相扣的手。
    檀越想松开，江然却不允许，还偷偷掐了一下檀越。
    如果檀越愿意的话，江然觉得自己能对所有人宣誓自己对檀越的主权，看清楚了，这就是我的人。
    檀越无法，看着陈沿清有些不好意思，陈沿清应该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没能瞒过去，檀越主动提起，“以前多亏了您对我们的照顾，母亲经常在家中提起您的名字。”
    听到檀越这么说，陈沿清愣了一下，转而又笑了笑，说道：“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天才，当初我还在学这个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她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也是最漂亮的人，我也一直把她当作妹妹看待，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是，后来又动摇了，总觉得冥冥之中总有定数。”
    陈沿清不傻，在把檀越江然两个人和《透光》的漫画结合起来看，就已经知道了两个人的关系，再怎么劝阻也没有用，檀越和他的母亲一样，都是温柔似水却在某些地方比谁都倔的人。
    檀越陪笑，说道：“谢谢您。”
    “谢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当时也没想到识秋能和秦林闹成那个样子，说来惭愧，要不是这件事，我都不会知道原来是秦林。”
    檀越准备听陈沿清继续说下去，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檀越愣了一下，江然主动松开了汗津津的手，推了檀越一把，说道：“最佳新人，快上去！”
    江然比檀越还要兴奋，差点就要拿一个大喇叭通告檀越最棒了。
    檀越还是懵的，浑浑噩噩上台和颁奖嘉宾互动，又浑浑噩噩说了获奖感言，下台的时候还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檀越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面，又看见陈沿清上去了，江然还没把那个小金人摸暖和，自己就上去了，不过是最佳音乐奖。
    江然走上去，接过了奖杯，笑着说道：“本来以为可以进军大荧幕了，结果看来大家还是对我的音乐比较肯定，这也算是安慰吧。”
    舞台下面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檀越看着江然扶着话筒一一谢过所有人，自己的名字在他的口中念出来缠绵且好听，只有他有这样的魅力。
    檀越抬着头，看着舞台上侃侃而谈的江然，他总是人群的焦点，带给大家欢乐。
    手机震动了一下，檀越没有管，可是那个手机开始一直震动。
    檀越皱眉，将手机屏幕打开，未知号码，陌生人。
    -或许你想知道江然为什么不想弹钢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众所周知，浏览记录是一个野生的猛兽，人类驯服他们花费了成百上千年的时间。走近科学，让我们一起来看看江然的搜索记录，来探秘人性的真相。】
    第一次见丈人说什么好
    怎么称呼岳父
    第一次见岳父送什么见面礼比较好
    对象生气了怎么哄
    情话大全
    捆人怎么才能捆着但是不痛
    史上最全菜谱
    怎么样才能让对象舒服
    用工具会疼吗
    怎样能让家里的猫猫不那么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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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度真的会造成身体损伤吗
    男人应该怎样保养自己
    怎样跟别人系领带
    纪念日送什么东西对象会感动到哭
    第50章
    檀越皱了皱眉，下意识以为对方是敲诈自己的，想起来之前江然对自己的隐瞒，檀越最终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在上面敲了一行字。
    -你是谁？
    对方秒回。
    -我是谁这不重要，结束后一楼最里面的安全通道，我在那里等你。
    檀越被江然敲了脑袋，江然凑到檀越的耳朵边上说道，“我这么帅，你不看我看手机么，伤心了，要哄。”
    檀越急忙把手机放在一边，说道：“别闹，这么多人。”
    江然当然知道孰轻孰重，本来就是逗檀越玩，说完之后就闪到了一边，继续看观奖。
    檀越心神不宁，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人会知道这个东西，而且还要来这样告诉自己，江然的过去他从来没有参与过，就算是想了解，可是江然好像并没有什么分享的欲望。
    礼毕之后，檀越对江然说：“去一下洗手间。”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檀越红了红脸，看了看正在旁边说笑的王楚和梁衡，说道：“我马上就回来。”
    檀越一刻不停地向手机里那个人说的地点走去，后台人很多，正在离开时候的高峰，檀越逆流而上，到了安全出口的地方。
    檀越推开门才发现里面没有没有人，空荡荡的楼梯间，门外是喧哗的人群。
    身上出了汗，等了半天没有看到有人来，甚至有那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正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上面写着，“往上看”三个字。
    檀越下意识抬头往上看，就看到有个人靠在栏杆上对着自己招手，脸上的笑温温柔柔，一身笔挺的西装将整个人修饰的挺拔帅气。
    檀越咬咬唇，走上去，说道：“林老师好。”
    林绪对着檀越挑了挑眉，说道：“你对他还真是情根深种啊？”
    檀越觉得这个时候的林绪让自己很不适应，他在江然面前和他在自己面前——判若两人，檀越抬头看着林绪，说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你找我有事吗？关于他的，你想知道的，他不告诉你却告诉我的——秘密。”
    林绪将檀越抵在墙上，嘴凑近了檀越的耳朵，檀越偏开头，不让自己看到林绪的脸，林绪笑着说道，“别担心，我和你是一类人，还知道你就是原著作者，也还知道你在意/淫他。”
    “林老师，请不要这样。”
    林绪耸耸肩，说道：“怎么说呢，其实你现在身价挺高的，按理来说我也该好好讨好你，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檀越抬头。
    “你应该知道吧，江然很早就不在家里呆着了，为什么呢？”
    檀越不自觉地想起来那时候看到的江然，轻轻问道：“为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江林光很久不上台了？”
    “嗯。”
    “因为他得了病，压不准琴键了，结果他嫉妒自己的老婆，也就是江然的母亲，他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让她也弹不了琴了，转而去培养江然，你知道的，她妈妈也是音乐世家的才女，这样可是恨极了江然呀，有时候用棍子，有时候用刀。”林绪牵起檀越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骨，说道：“这么好看的一双手啊，弹钢琴的手。”
    檀越想起来之前江然口中说的，“还受过更重的伤”，一时间都忘记了挣扎，让林绪捏着自己的手。
    “以前呀，他伤心了，就会弹一晚上的琴，那个时候就是我给他按摩，就这样，一下一下。”林绪看着檀越黯下去的眼睛，继续说道：“江然怎么知道呢，结果就跟江林光说，你猜怎么着，他妈妈真的疯了，送去医院了，江然被江林光送去了国外，连最后一眼都没见到，被江林光瞒了好久，好久。”
    “你瞧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可不知道他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林绪松开了檀越的手，看到了檀越的领夹，说道：“你们两个睡过了？他还是和原来一样喜欢那种表面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人呀。”
    檀越瞪着林绪，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林绪笑了笑，说道：“没事，我就想告诉你，营业是营业，出/柜可就不一样了，你要知道他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和男的在一起可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
    檀越推开林绪，说道：“对不起，我要走了。”
    林绪的眼神中满是玩味，在看到他摸到门把手的时候，说道：“还有，你现在睡的地方是我以前睡过的，原来是我的地方。”
    檀越一顿，没理睬林绪，离开了。
    只是心情有些沉重，脚步有点迈不开，当然要信江然，他说自己除了喜欢过自己以外没有喜欢过别人，也说过等到了一个时机他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自己，那自己肯定很开心呀，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其实江然喜欢过人也没事的呀。
    只是心疼，经历过那样岁月的他。
    “营业是营业，出柜就不一样了，你想让他和你一样吗？被人嘲笑，裸露在镜头下，被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骂一句变态吗？”
    檀越看到江然正和一群人凑在一起说话，整理了自己的心情笑着走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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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楚看着江然手里拿着两个小金人，说道：“刚刚还没发现，你脖子上的伤怎么弄的？”
    江然看见檀越回来了，故意说道：“跃跃挠的，你们也知道那猫有多闹腾，没事就挠人，哄都哄不好。”
    还假装没看到檀越的样子，说完之后一偏头，说道：“怎么去这么久？”
    檀越看着江然的眼睛，笑着说道：“人挺多的。”
    檀越和江然坐在后座上，不自觉地江然往檀越的身上倒，檀越嗔怪一句，“干什么呢。”
    “充电。”江然伸手刮了一下檀越的鼻子，说道：“我好累，要你抱抱才会好。”
    檀越任凭江然靠着，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些画面来。
    其实林绪和江然还挺搭的。
    一类人？
    其实你睡过的地方原来是我的地方。
    檀越低头看见江然的脸——他以前也是这样和林绪这样吗？
    不伤心是不可能的，可是又心疼，自己没有那个机会在江然最昏暗的时期陪伴着他，自己也没能逃出自己的牢笼。
    闷闷不乐。
    拿住笔的手半天没有动作，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宽大的针织衫，旁边是一半西瓜，甜甜的，江然把最中心的那一大块留给了自己，两个金属勺子并排靠在一起。
    江然不知道檀越怎么了，很不开心的样子，放下了手里的switch，巴巴地爬到了檀越的面前，说道：“你不开心了吗，我有什么地方惹你不开心了吗，喵。”
    檀越看着江然这么一个块头还在这里装小猫，伸出去准备摸江然脑袋的手终于还是没有伸出去，说道：“没有，就是有点……不太舒服。”
    “哪里不舒服？”江然急了，赶紧用手摸了摸檀越的额头，“去看医生？或者我叫人来？”
    “没事，我也想充充电了。”
    江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突然被檀越抱住了，胸膛贴在一起，感受彼此的温度和骤然加快的心跳声。
    江然拍了拍檀越的背，说道：“怎么了，这么突然，我都还没有准备，你这么主动，我有一点怕。”
    “你怕什么？”檀越抱住江然，轻轻摸着江然的背。
    江然轻轻在檀越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说道：“我怕你要和我分手。”
    “当然不会的啊，我好不容易才勾引到你。”檀越学着江然说不正经的话，“把你送给别人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江然揽住檀越的腰，说道：“谅你也不敢这么做，不然我就一直追着你跑，你到哪我到哪。”
    檀越主动去亲江然，从沙发到厨房，到楼梯，到房间，洗手间。
    第一次，檀越说道：“不戴了，直接进来吧。”
    其实，我也是很自私的人，不能接受已经属于我的人易主，因为你是我的独一无二，所以我也想成为你的独一无二。
    除非，我自己选择放手。
    楼梯间内，林绪正准备转身，却撞进了一个怀里，男士香水的味道直接冲进了鼻子里，林绪捏住了鼻子，说道：“我说我喜欢这个味道，没叫你全身上下都喷吧，你这跟一只行走的霸王花有什么区别？”
    郑畅面子上有一点挂不住，对着门看了看，说道：“你要做什么？”
    “我都说了，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自己也查到了，是沈之则干的，你现在不都已经带着他跟秦林赔礼道歉了吗，干嘛还来找我的茬。”
    “这不是你应该跟我说话的态度。”
    “好。”林绪弯了弯眼角，露出一个营业性的假笑，“我不喜欢江然，我就是看不得他过的好，可以了吧，你就满足我这一点坏坏的占有欲还不行吗？”
    林绪说着还去抠了抠郑畅的衣服，一脸委屈巴巴，郑畅对林绪没有抵抗力，说道：“最后一次，你不准再这样，不然我就把你送回去。”
    郑畅继续问道：“什么时候你才能把这点坏坏的占有欲对我用呢？”
    “你和我的关系中没有叫占有欲的廉价东西，互惠互利，不要动感情。”林绪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还送了一件礼物给他。”
    “你不要参与进来，这是我和他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纪文：突然想起来江然说要是对檀越有半点意思就跟我姓的话，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想写檀越一夜睡醒变成了小兔子的番外（振声）耳朵红尖尖敲敏感，还要用手捂住，委屈巴巴眼角泛泪，屁屁上一个白坨坨（脑内风暴！
    郑畅是真的委屈深情年下小狼狗，林绪真的是贱贱的渣渣的还三观歪，契约恋爱，各取所需，古早狗血，也不算副cp，后面没什么戏份了，番外会用一章写林渣渣和郑畅。
    第51章
    “紧张吗？”
    休息室内只有檀越和江然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江然轻轻捏着檀越的手，说道：“早知道你要这么发愤的练习我就不让你来了。”
    “我自己想来的。”檀越任凭着江然给自己的手指按摩，另一只手还在紧张地在腿上弹琴。
    江然笑了笑，说道：“你怎么还对你自己这么不自信？找调子倒是不行，光背谱子按琴键。”
    江然虽然是这么说着，言语之间的宠溺却叫人难以忽略。
    檀越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第一次和你一起上台，我怕我……拖累你。”
    “哎哟，你可别这样，你再这样我就能被你迷死了，待会倒在台上。”江然拨开檀越的额发，亲了一口额头，说道：“现在我把我的能量全部给你，这样你就可以超长发挥了。”
    --

 第98页

    檀越忍不住推了江然一把，说道：“没个正形。”
    “就对你没正形。”
    “咳咳——”
    江然抬头看见了纪文正站在门口，纪文说道：“快到你们了，别耽误了。”
    “来嘞！”江然站起来松了松胳膊。
    檀越没想到纪文会来，现在自己和江然的关系处于半公开的状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包容，和之前自己认识的人完全不一样，可就算是这样，被人撞见还是——
    好害羞啊。
    檀越站起来之后江然又把把脸凑了过来，说道：“现在该你给我能量了，不接受脸蛋，只接受嘴巴的那种。”
    檀越无奈，只好偷偷亲了江然一口。
    没看出来他之前这么幼稚的，怎么现在越来越粘人。
    卫视上的夏季嘉年华晚会，檀越和江然受邀一起上台演奏，四手连弹，檀越生怕自己出差错，就算是站在升降台边上还在自己的腿上模拟着弹钢琴的动作。
    到时候江然边弹边唱，到后来就是檀越一个人的part了，说不紧张是假的，这次选的就是江然为《透光》创作的那首歌，名字叫《纸上》，旋律复杂一些，适合这样弹。
    这算是，舞台同框。
    檀越看了看江然，头发又留长了一些，梳了一个大背头，有几根淘气的头发落了下来，一身西装，和自己同款的。
    到了舞台上，两个人对着观众席鞠躬，然后一前一后地坐在了钢琴前。
    “江然！江然！江然！”
    舞台下面爆发出整齐的叫声，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声音，大喊道：“檀越！妈妈爱你！”
    江然对着檀越笑了一下，投放在大荧幕上，台下又是尖叫一片。
    “3——2——1——”
    江然将手搭在了琴键上，很快檀越也进入状态。
    前半段江然坐在钢琴上边弹边唱，檀越听的最清楚，舒服的嗓音，还有动情的他，极致的享受，身上酥酥麻麻的，嘴角也不自觉翘起来。
    紧接着，江然离开，站在钢琴边上，两只手扶住了麦克风，看着檀越。
    伴舞是两位男子，随着音乐跳动着，阳刚与阴柔交融在一起，不一样的色彩。
    舞台里有认识江然的工作人员，主动和江然打招呼，江然也一一回应，等走到没人的地方的时候，江然牵起了檀越的手，轻轻给他的手指按摩。
    不算是不公开的，在一定意义上不光彩的，檀越也觉得，只要江然开心，自己在江然的身边就已经很高兴了。
    走后门离开。
    走廊里站着一个男人，江然皱眉。
    檀越发现江然有一点和平常不太一样，赶紧问道：“怎么了？”
    “没事。”江然继续往前走了两步，把车门打开之后站在了一边，说道：“你先上车，等我一下，我有东西忘记拿了。”
    “我陪你去。”
    江然对着纪文使了个眼色，纪文明白之后就把檀越拖在了车上，说道：“我陪他去吧。”
    等走到拐角的时候，纪文停下了脚步，对着对面说了一句，“江伯父好。”
    江然没有兴趣和江林光聊，但是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有他的目的，江然不想给檀越惹麻烦，才来见他一面。
    “江然，都过了而立之年了，你还不肯原谅爸爸吗？”
    江然看了江林光一眼，人保养的挺好的，不怎么显老，尤其是那双手。
    江然沉默。
    江林光继续说道：“当年谁都有苦衷。”
    江然笑了，说道：“嗯，谁都有苦衷，别在这给我说这些了，你来想干嘛？”
    “你和那个和你一起弹琴的男孩是什么关系？”
    “关你屁事。”江然警觉，看着江林光的眼睛，说道：“你知道什么？”
    江林光笑了笑，说道：“没事，我就是问问，看着你开心我也很开心的，就算你不认我这个父亲。”
    江然看见江林光的态度之后心情好了一点，也没再那么抵触，本来就不算和他说，不过他现在知道了也没事，看样子也不会反对。
    其实反对也没用，他前半生没管过自己，那后面管也就没有用了。
    江然看了看手表，离开之前说道：“先走了，好好吃药，有时间去看你。”
    江林光也很震惊，没有想到江然会对自己展现出这种温柔，自嘲地笑了笑，目送江然离开，纪文走在他的身边，车门从里被打开，那个和他一起弹琴的男生，看起来——
    很眼熟。
    檀越蹲在地上替江然把衣服塞进行李箱里，然后就听到他一直在自己身边哼哼唧唧，像一个树袋熊一样趴在自己背上。
    “别闹了！”檀越要蹲不稳了，整个人往后倾，用力掰住了行李箱才不至于倒在江然身上。
    江然在檀越的颈窝里面蹭蹭，说道：“你不陪我一起去，就好像手机没有了充电器，夏天没有了空调，网上冲浪没有wifi一样让我痛苦。”
    檀越不知道江然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土味的不能再土味的情话，说道：“我有事要干呀，你不是特别支持我去公司里吗？”
    “支持是支持，谁能想到你就被抢走了。”江然不情愿地开始哼哼，檀越觉得自己的背上挂着三百个跃跃。
    “那我每天都和你视频通话总好了吧，我不接我就是小狗，可以吧。”檀越实在是无奈，只能像哄小孩一样哄江然。
    --

 第99页

    江然得逞，把檀越拧到了床上，说道：“你休息，我自己来收拾，以后你就坐在沙发上指点江山，我就在一边给你端茶送水，你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走路我绝对不跳。”
    檀越没忍住笑出声，江然出去接通告，大大小小的连轴转大概要两个星期，自己和秦林的关系好了很多，在江然的劝导下慢慢去接手秦氏的各种业务。
    檀越把江然送到了门口，门外响起了滴滴的喇叭声。
    “来，亲一个，最后亲一个，告别吻。”
    檀越的眼皮跳了一下，江然说的话没什么错误，是自己想多了，凑了上去亲了一口，还顺便帮江然把装饰用的领带整理了一下。
    江然走之后家里突然空了很多，檀越还穿着睡衣，正要把江然丢在沙发上的情侣睡衣收起来的时候，门铃响了。
    激动了一下，檀越笑着开了门，说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
    话音刚落，檀越抬头，发现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并不是江然，却有着和江然极相似的五官，不，应该是江然和面前这个人有着极相似的五官。
    “你好，我是江然的父亲，江林光，很高兴见到你。”
    檀越一愣，说道：“您请进来吧。”
    江林光观察着这间屋子，他还没来过，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款式，包括杯子，睡衣，江林光像巡视一般似乎要走过这个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杯子，牙刷，毛巾。
    有一种家的感觉。
    江林光看着在厨房里面泡茶的檀越，看到他的手在抖。
    檀越将茶端到茶几上，说道：“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招待的，您请慢用，江然他不在家，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我不来找他，我来找你。”
    檀越笑了笑，没有说话。
    江林光从西服内侧的口袋中拿出来了几张照片，摆在了檀越的门前，说道：“听说你和他关系很好，想让你帮我看看他喜欢哪款女生，你也知道的嘛，都三十多了，还没成家。”
    檀越低头去看，茶几上摆着几张女生的照片，不同类型的，都很好看。
    檀越的心像被人捏紧了一般，悲伤泛滥，逐渐成灾，到底还是一一看过，说道：“中间那个吧，看起来他会喜欢。”
    江林光笑了笑，说道：“她呀，从小和江然一起学钢琴的，邻居家的小妹妹，经常跟在江然屁股后面叫哥哥来着，关系也很好。”
    檀越脸上还是那样温温柔柔的笑，喃喃说道：“那很好的。”
    “我也想让你帮我劝劝江然，也不求他能原谅我了，做父亲的总希望孩子能好好的。”江林光深深看了檀越一眼，说道：“以后你做父亲了，你也会懂的。”
    檀越使劲掐着自己的手，说道：“是的，父母哪有不为孩子好的。”
    没有想到的是，江林光会突然跪在自己的面前，檀越吓了一跳赶紧去扶，手还没有碰到，就听见江林光说道：“檀越，叔叔知道你是好孩子，放过我们家然然吧。”
    江林光忍不住哽咽，说道：”求求你放过江然，你要什么叔叔都可以给你，放过他吧。”
    檀越一顿。
    江林光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只有江然这么一个孩子，我不能看着他这样下去，他是好孩子，肯定也只是一时犯错误，他要结婚有孩子，他是我们江家的独苗啊！”
    跃跃和燃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缩在了一边。
    檀越的腿被江林光紧紧地抱着，却没有了将他扶起来的勇气和力量。
    “叔叔就这么一个要求，放过他吧，让他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生活好不好？叔叔知道你家境好，你可以再去找别人，或者之后再和他偷偷见面什么的，这些叔叔都不会拦着，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檀越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喘不过来气，眼睛酸痛，感觉世界被蒙上了一层水壳子。
    檀越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和江林光保证的了，也忘记自己是怎么送他走的，只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两只小猫钻进檀越的怀里，檀越下意识地机械地给它们顺毛。
    手机提醒拨进来了一通视频通话。
    檀越接通，就看见了对面正在对着摄像头摆弄滤镜的江然，心情好了那么一点。
    “怎么才出门就打电话？”
    “想你了，想和你腻腻歪歪。”江然把醉凑近了手机话筒，开始对着檀越发骚。
    檀越扯出一个笑来，说道：“还说要好好赚钱养我的，现在就消极怠工了？”
    “忙里偷闲，一分钟掰成六十秒，一秒钟想你一万次。”江然笑了笑，说道：“在干嘛？”
    “没干嘛，收拾屋子了马上就去我爸那。”檀越吸了一口气，尽力平稳自己的呼吸。
    电话那边传来了叫江然的声音，很快江然说道：“先挂，待会有空再来找你，么么。”
    檀越挂上电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赤脚将自己脚上踏着的拖鞋放到了鞋柜上，换了另外一双。
    两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檀越和江然看来没有彼此的时光那都是度日如年。
    檀越干脆把自己埋在了工作里面，算了日子明天江然才能回来，有些激动，也有些难受。
    晚归，回来的时候屋里是黑的，摸到墙面上准备打开灯，结果手被人抓住，檀越第一反应是家里进了贼，赶快反击，膝盖顶起。
    --

 第100页

    “是我。”
    檀越哭笑不得。
    “不是今天要去粉丝见面生日会吗，怎么回来了？”
    江然抱住檀越，两个人像螃蟹一样摇晃着，江然用力呼吸进檀越身上的味道，说道：“生日会一结束我就赶飞机回来了，想给你过生日。”
    “我的生日有什么好过——的——啊——”
    檀越的眼睛逐渐睁大，看见客厅里亮起了心形的蜡烛灯，中间摆着玫瑰花，摆成了自己的名字，桌子上还有一个蛋糕，上面有两个糖雕的小人。
    “我要给我的宝贝过生日，我是我的宝贝的粉丝头子，你是我的。”
    江然说完之后就听到了檀越吸鼻子的声音，江然亲了亲檀越的眼睛，说道：“是不是爱死我了？”
    “嗯。”檀越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哭什么呀哭，这么喜庆的日子。”江然替檀越擦眼泪，又把他带到蛋糕面前。
    这时候檀越才发现那个蛋糕有多大，说道：“这么大，怎么吃得完啊。”
    “一天吃一小块就吃完了。”江然把小皇冠戴到檀越的头上，说道：“我的小朋友又长大一岁了！”
    檀越把皇冠摘了下来戴在了江然的头上，说道：“我的大朋友也长大了一岁。”
    檀越的手勾在江然的脖子上，笑吟吟的，黑色的眸子里融进火光，满是热情。
    “许愿吧。”江然说道。
    檀越闭上眼睛。
    突然想起来那天江林光的到来。
    希望他像正常男人一样有着正常的生活轨迹。
    很难受，也很开心。
    江然兴致冲冲地睁开了眼睛，说道：“以前我也不怎么过生日，没许什么愿，就今年许了一次，你说是不是能连带着以前的份一起加强这个愿望啊？”
    檀越听着江然的幼稚的说辞，问道：“你许了什么愿？”
    “我希望能永远永远和你——”江然突然住嘴，说道：“听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就不说了，你肯定懂我的心意，跟我许的一个愿望是不是？”
    檀越笑了笑，说道：“是。”
    江然放心地呼了一声，说道：“那没事了，你不说就行了，那我告诉你啊，我的愿望就是一直和你在一起，无论什么都不能把你和我分开，肯定能实现。”
    檀越心里咯噔一下，又轻轻嗯了一声。
    气氛到位了，江然凑过去，却被檀越闪开。
    江然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檀越偏头，问道：“你喜欢小孩吗？或者说……你想要小孩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一起夜跑。
    檀越（挥汗如雨）：呼——累死我了。
    江然：你水好多啊。
    檀越：？？？
    江然：我指汗，你这人每天在想些什么呀，不学好。
    第52章
    江然一愣，说道：“为什么这么问？”
    檀越主动抱上江然，避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说道：“没事，我就想问问。”
    江然轻轻咳了一声，说道：“你给我生吗？”
    “怎么可能？”檀越笑出了声，“我就算是想疯了那也没这个地方给你生啊。”
    “那不就了了？”江然揽住了檀越的腰，脸和他贴得极近，说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这件事让在以前，檀越都不敢想，可是现在就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他和江然在一起了，他现在正在抱着自己，轻轻咬着自己的耳朵。
    “吃蛋糕吧。”江然把挖了一小块蛋糕下来拿盘子接着，还饿趣味地硬是要喂着檀越吃，檀越坐在凳子上，把小皇冠戴在了跃跃的头上，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真的过上了张嘴等吃的日子。
    江然使坏，等到勺都快送进檀越嘴巴里了又突然缩手，檀越猝不及防吃了个寂寞，身体往前倾，正儿八经地印在了江然的嘴唇上，江然想乘机攻城略地，又被人躲了回去。
    檀越挠了挠跃跃的下巴，说道：“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别啊！”江然委屈巴巴，说道：“我就想知道这个蛋糕甜不甜，真的，没别的意思。”
    江然大言不惭，继续给人喂蛋糕，说道：“其实你刚刚问我那个问题我挺怕的，按照正常来说，我应该比你先走，那时候你身边也没一个照顾你的人，那我得多不放心，你说等我七老八十了，你嫌不嫌弃我？”
    檀越没想到江然会突然和自己说这种事，火光中的脸有些哀戚的神色，说道：“不会的，等老了之后我们一起去街上散步，一起去旅行。”
    “你说得真潇洒。”江然把檀越嘴角的奶油抹掉，说道：“到时候再说，先过生日。”
    灯被江然完全打开之后檀越才发现整个屋子里都摆满了玫瑰花，上面还挂着大大的气球，上面写着——檀越生日快乐。
    你不记得的事情有人帮你记得，你不去在意的时期有人替你在意着，在彼此的生命中对方都是具有独特意义的人。
    一看就准备了很久。
    江然努努嘴，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是一对蓝宝石的袖扣，硬塞在了檀越手里，檀越看到之后先是一惊，随即又笑出了声。
    江然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大大的疑惑，问道：“这么开心的吗？”
    檀越推开了江然，跑进了房间里，回来的时候拿回来了一个袋子，江然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躺着一枚蓝宝石的领夹。
    --

 第101页

    “总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檀越抿嘴笑了笑，说道：“没想到还跟你撞着了。”
    正当檀越准备帮江然把领夹戴上的时候，从胸口传来了闷闷的说话声。
    “檀越，你想不想见一下我的父母？”
    檀越跟着江然站在墓碑边上，檀越看着江然把一束花放在了墓碑边上，墓碑上面的照片是一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女人，很年轻。
    江然的衣服上别着一朵小白花，鞠躬之后拉起了檀越的手，檀越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背上，竟然不敢让江然握住。
    江然以为是檀越害怕，于是笑着说道：“没事的，别怕。”
    檀越跟着江然鞠躬，又听到江然说道：“妈妈，他叫檀越，檀香的檀，超越的越，是不是挺好听的？还有他也会弹钢琴，他对我特别特别特别好。”
    手上汗津津的，心跳的很快。
    离开的时候，江然也没能将檀越的手放下，后面，江林光撑着一把黑伞。
    江然在生日那天全部和自己说了，后来还眼巴巴地跟自己说，其实他根本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样多么多么阳光，也是一个很灰暗的人，被人背叛的感觉并不好受，再也不想去相信别的什么人，要把这个灰暗的秘密埋在心里。
    谁知道遇到了自己，老天开的玩笑，给他的生命里送来了一道光。
    檀越跟在江然的身后走，看着江林光的背影，听江然说是江林光主动提出来要让江然带着自己过来见他的，江然在对江林光接受了自己这件事上不抵触，甚至很开心。
    檀越和江然坐在后座，江林光坐在副驾驶上，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两个人。
    檀越比江然敏感得多，想要把手从江然的手里抽出来，江然不准，檀越只好小声说道：“我不好意思。”
    江然懂了，赶紧把手给檀越送回了腿上。
    房子很大，穿过庭院的时候看见了草坪上还有一个木制的秋千，突然意识到了这就是江然从小生活着的地方。
    江然捏了捏檀越的脖子，说道：“是不是想玩？待会带你去。”
    一进门就看到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仆人上来给檀越还有江然送上了拖鞋。
    江然并不拘谨，把檀越推上了二楼。
    “你看。”江然指着桌子上面的一个红白机，说道：“你肯定不知道那是什么吧？”
    檀越眨了眨眼睛，说道：“知道。”
    江然气馁，有指了好几个东西，没想到檀越全部都能说出来名字，江然刮了刮檀越的鼻子，说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嗯？”
    檀越走到了桌子边上，拿起来上面的一个相框，上面的江然躺在草丛里，身边窝着一只金毛，再然后有他上台演奏的照片，有他在学校里面参加运动会的照片，然后一切停在了那场告别的演奏会。
    江然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檀越，说道：“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帅？”
    “是。”
    “是不是特别喜欢？”江然把檀越翻了个面，用自己的鼻子去碰檀越的鼻子，“特别特别特别喜欢的那种？”
    檀越才不好意思跟他在这里腻歪，直接捡江然爱听的说，“不是喜欢，是特别特别爱。”
    “小嘴真甜，想尝一口。”江然说干就干，吻上了檀越的唇瓣。
    檀越觉得江然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觉得这个人色胆包天。
    “小少爷，下来吃饭啦，今天做了蒸螃蟹，各个黄多。”
    “叫我们了”檀越红着脸把江然伸进自己衣服里面的手给扒了下来，说道：“看看场合。”
    江然被训，要是有尾巴的话就要摇了。
    江然拉着檀越下楼。
    父子多年隔阂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的，不过既然是回到了自己家里，江然也不客气，江然率先做了表率用手掰螃蟹壳，剔出来的肉很自然地就放在了檀越的碟子里。
    檀越袖子也卷了，手上却没有沾了那么一点东西，就看着江然的十根手指头指尖红红，源源不断的螃蟹肉从那里来。
    檀越听着江林光和江然说话，席间江林光多次向自己投来了一种暧/昧的眼神，就连家里的女仆都在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看，檀越赶紧掐了江然的腿，江然也突然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收了手，终于给自己喂了两口吃的。
    江林光笑着说道：“你们有结婚的打算吗？”
    檀越眼皮一跳，江然动作一愣。
    “其实吧，做父亲的也希望孩子们幸福过日子，其实嘛男生不男生的女生不女生的也无所谓嘛，国内目前还没有这个政策，要不去国外？顺便也可以旅行一次。”
    话音刚落，厨房里面传来了一声盘子摔碎的声响，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跑出来道歉。
    江然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道：“你真这样想？不拦着？”
    “我要是拦着的话怎么会主动和你交流这些，又怎么会把檀越请过来呢？”江林光用公筷给檀越夹了一块肉，说道：“爸爸承认当年做错了事，现在补偿你还来得及吗？”
    江然被说愣住了，低头扒了几口饭，说道：“慢慢来吧，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你总不能指望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离开之前，江然真的带着檀越坐到了秋千上面，主动站在了檀越的身后给他推，又说道：“我妈跟我说，喜欢一个人就得给他最好的，小时候我就觉得站在后面给人推秋千的人肯定是喜欢极了那个坐在秋千上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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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被江然的幼稚的语言吸引了注意力，扭头问道：“为什么？”
    “他在后面多馋啊，秋千好玩，他推着人家在玩呢。”江然一只手压在了木板上固定住檀越，一只手拉住了绳子和檀越的手交叠，弯腰，视线齐平，说道：“我爱你。”
    在余晖之下，江然把檀越的额发掀起来，亲了一下额头。
    是和接吻不一样的那种亲吻。
    “多回来看看。”江林光站在门口对着两个人招手，“带着檀越。”
    檀越偏头看着江然脸上的笑意，一颗心终于还是沉下。
    如果没有那几条短信的话，檀越真的以为江林光说的都是真的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劝劝他？”
    “我们之间说的话还当真吗？”
    到家。
    檀越看着江然兴致冲冲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轻轻唤着，“江然。”
    细细咀嚼这两个连接起来的汉字，多么有魅力，然后将过往的酸甜苦辣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怎么，突然叫我？”江然把领带勾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檀越，说道：“想要了？”
    “不是。”檀越推了江然一下，又顿了一下，极艰难地说道：“我们最近不要做了。”
    “好，都听你的。”江然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檀越的颈窝上。
    檀越见到江然答应得干脆，又试探性地说道：“也不要在睡在一起了。”
    “为什么？”江然眨巴眨巴眼睛，不能理解。
    檀越也想到了江然会问，也知道江然会因为什么理由而选择答应自己，终于，檀越深吸一口气，将之前相好的说辞拿出来，“你睡觉，总是压到我，我睡不好已经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众所周知，日记是一种很凶猛的野兽，稍微不留神就可能让别人看到来对自己产生致命的伤害，让小编带着大家探秘江然的日记，来探秘人性的真相。】
    7月23日 天气：晴
    今天和檀越一起去了郊外踏青，他手真的好巧，居然连面包都会做，打开篮子的那一刻我都震惊了，这是真实存在的吗？[菜谱图片]明天也在家里做蛋糕给他吃，喜欢他能喜欢。
    7月24日 天气：晴
    跃跃脱毛好严重，家里到处都是毛，得想个办法。
    7月25日 天气：阴
    他答应叫我老公了嘿嘿，就亿点点开心，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7月26日 天气：晴
    弄到床单上了，我的错，他说不能让阿姨发现，还叫我不要污染了洗衣机，洗床单好难。
    舍不得让他洗。
    7月29日 天气：雨
    燃燃好像生病了，我们带着他去了宠物医院，得要吃药，这几天都不闹腾了，吃不进去东西，只能用针管喂，跃跃也不怎么开心。他也睡不好，又怕吵醒我，晚上偷偷跑下床去看燃燃，小小的一团缩在小窝边上摸燃燃的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之后不和燃燃抢他了，燃燃快点好起来。
    8月10号 天气：晴
    燃燃好起来了，他也好开心，为了庆祝这个，决定一家人出去吃饭，好开心！！！！！
    今天把自己虐到了，好痛苦，心抽抽地疼。
    第53章
    檀越不知道是自己怎么说出那句话的。
    江然的脸上闪过抱歉的情绪，小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房间已经被收拾好了，檀越蜷着靠在床上的靠背上，手边的手机一闪一闪，消息全部来自江林光。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檀越把手机关机，然后给人开了门，面前站着江然，手里抱着两只猫，说道：“他们喜欢和你睡。”
    说完江然还拉起跃跃的手，捏了嗓子，可怜巴巴地用跃跃的语气说道：“不要抛弃我。”
    檀越心一抽，把跃跃接过来，踮起脚来对着江然的下巴亲了一口，说道：“快去睡，别熬夜。”
    “还……怪不习惯的。”江然抱紧了檀越，说道：“来个晚安吻，我怕我睡不着了。”
    百天纪念。
    早上两个人一起过，晚上江然带着暗戳戳昭告天下的心思请了一圈人去了私人会所，其中都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大概都知道这场局是什么个意思。
    调侃归调侃，梁衡还是问了江然，“你真弯了？”
    江然有点羞涩，说道：“应该不算，你看看我对着你就没什么感觉啊。”
    梁衡打了江然一拳，说道：“别闹，我说真的，开始真以为你和他玩玩。”
    “能有人玩得跟我似的这么认真？”江然笑了笑说道，“人家身价高着呢，我还怕我配不上人家。”
    梁衡和江然认识之后，第一次听到江然说自己“配不上”这三个字，当场就呆了，也就真的相信江然这个浪子终于让人给抓着了收拾好了。
    江然一步跨开，梁衡愣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檀越现在也到了，江然过去接他小男朋友了，笑骂了一声见色忘义，先走进了包厢里面。
    这件事是檀越同意的，满足江然想要宣布自己所有权的愿望。
    江然和檀越坐在一起，说道：“都冲我来，别闹腾他。”
    萧涯坐在纪文的身边，说道：“没想到，真没想到。”
    纪文听着萧涯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笑了笑，从桌子上拿了一杯酒递给萧涯，说道：“跟着他们一起乐吧，两个人都挺不容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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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涯点了点头，脸上泛了红晕，没见过这么大阵仗，里面的人要是都拿麻袋拖出去卖了大概能在故宫旁边买几套四合院。一动不敢动，坐在纪文旁边，还不敢斜视。
    江然被灌了酒，虚虚地靠在椅背上，眼角泛红，眼神有些迷离，衬衫的纽扣被拉开了几粒，才发现脖子上也红了，鼻息之间都是淡淡的酒香，慵懒迷人。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怎么还唱什么分不分别的这种伤感情歌呀！”江然把正在一展歌喉的赵子衡打断，默默走到了点歌台旁边切了一首《难忘今宵》。
    “你他妈……”赵子衡差点哭了，“脑子有坑吧，檀越你还不管管他？”
    檀越突然被cue，虽然这里的人自己都认识，还是有些害羞，说着就把江然拉回了座位上，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声，檀越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江然和檀越坐在角落里面，江然凑到檀越的耳朵边上，轻轻咬了一下檀越的耳垂，说道：“怕你有负担，就请了这么一点人来。”
    还要继续说话，就听见王楚过来了，说道：“公共场合啊，别在这干不要脸的事啊，自己做东，不上去唱两首？”
    江然接过了话筒，唱了一首《甜蜜蜜》，喝过酒的声音有些沙哑，眼底是藏不住的溺爱，看着檀越。
    不忍心。
    江然唱完之后，包厢里响起了一阵掌声，江然点了点头，又坐回了檀越的身边。
    突然手机响起，江然只是扫了一眼就挂掉了，没到一秒钟，又响起了短信的提示声。
    檀越看着江然突然凝重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就回来。”江然捏了捏檀越的后颈肉，起身出门。
    江然重新去看那条短信，林绪发来的，上面写着“救我”两个字。
    江然还没走多远，就看见了窝在角落里面的林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江然小跑过去把林绪扶起来，就看见了满脸潮红的林绪，眼中还泛着泪。
    “你怎么了？”江然发现林绪整个人也是软绵绵的，凭借自己的力气没有办法站起来。
    林绪皱了皱眉头，说道：“江然，你弄疼我了。”
    “好，我不碰你。”江然觉得林绪现在的状态真的十分奇怪，于是放开了双手，可是一放开之后他似乎又要顺着墙面倒下，江然只好虚虚地圈住他，说道：“你到底他妈的怎么了？”
    “我……被下药了。”
    江然嗤笑了一声，问道：“你还在干这种事？”
    林绪露出了极度悲伤的表情，一边说一边喘/息，说道：“我没有了，他们偷偷往酒里放了药，我喝完之后才发现，我不喜欢的，江然，你信我。”
    江然觉得林绪不像是再骗人，他怎么可能无数次犯一个错误，二话没说，江然把林绪带去了洗手间，捧了水帮林绪洗脸。
    林绪整个人都是通红的，湿了的额发贴在脸上，睫毛上挂着水珠，喃喃说道：“江然，没用的，没有用的。”带上了哭腔。
    江然一愣，一挑眉，问道：“你想怎么样？”
    林绪抓住了江然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说道：“你看，他到现在还会为你加速，江然，求你，帮帮我。”
    江然用力一推，结果林绪就被砸在了墙面上，发出了呜咽声，说道：“反正你也不喜欢男人，你把我当成女的就好了，真的，我多么痛恨自己，这么真切喜欢着你的我是一个男的。”
    心乱如麻。
    江然走过去扶起林绪，才发现他已经哭得哽咽，脸上都是眼泪，江然蹲下，却又被人紧紧抱住。
    “江然，你说我哪里不如他，为什么你能和他在一起却不能和我在一起呢？”
    江然想要挣开，又怕伤到了林绪，他现在确实有些不对劲，至少还念着之前两个人之间的亲密无间，说道：“别闹，去洗洗，我没心情跟你说这些东西。”
    “你跟他就有心情吗？你忘记了当时是给你按摩，是谁给你撑着伞，我他妈要不是喜欢你难道是我他妈就比你贱吗？”
    江然手上一沉，紧接着就被人咬了嘴唇，江然躲开之后还是被人咬出了血，如果没有那件事发生的话，他就信了，江然皱眉，说道：“你他妈是疯狗吗？别在这给我演了，一次就够了，这么多次，你以为我还会信？”
    林绪轻笑一声，说道：“怎么他比我多个东西还是少了个东西，你就这么喜欢和他做，连我碰一下你你就都觉得恶心？”
    “是。”
    为了让林绪放弃，江然说道：“对，我宁愿跟他做，也不愿意跟你，明白了吗？”
    “他知道这件事吗？”林绪抠了抠江然的胸口，“你的宁愿？”
    “什么意思？”
    “喏。”
    林绪往旁边看了看，说道：“你的宁愿来了。”
    檀越觉得自己应该是傻了，倒是江林光的话提醒了他，江然喜欢男的这件事应该算是他人生的一个污点，只要自己躲开，那么一切可能还会回到正轨。
    不论是老天爷的惊喜还是玩笑，都该结束了。
    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和江然摊牌，好不容易捱到百天，大概过几天会好一点。
    檀越想了很久，发现江然还没有回来，突然来了一条短信。
    檀越攥着手机去了洗手间，就看到了两个人纠缠在了一起。
    --

 第104页

    宁愿？
    檀越做好的心理建设在这一刻完全崩塌，听到江然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很难受。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檀越说完之后慢慢地往后退，没有注意到一个服务声正好端着酒水在走廊上行走，毫不意外地撞上，檀越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人道歉。
    “檀越！”
    现在酒劲完全地涌上心头，江然去追，粗暴地把檀越压在了墙面上，“檀越，你听我说，当初……”
    江然的脑袋空了，突然想起来自己答应过林绪不会把这件事和别人说，可是事到如今，江然也管不了这些了。
    “当初他被潜规则床照被人拍到了，我去找狗仔想把这些照片买下来，他以为是我干的，我那天回去的时候，他躺在我的床上，说求我不要这样对他。”江然眼皮跳了跳，继续说道：“他求我他说他要用身体换那些照片，我当时我就没和他来往了，你懂吗？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宁愿这个词也是我用来激怒他的，你信我。”
    檀越被江然抓着，择日不如撞日，走都走到这里了，干脆就说了多好。
    “江然，我们分手吧。”
    江然感觉自己脑袋上被人猛地捶了一下，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又傻了，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你是我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个。”
    “和这个没有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
    “就是腻了，倦了，没有意思了，不喜欢你了。”
    檀越被江然掰过了脸，江然说道：“看着我的眼睛，你再和我说一遍？”
    还没等到他说话，江然就欺身准备吻上檀越的唇，又被檀越推开。
    檀越看见江然嘴唇上的那一抹红，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腻了，这样的生活让我觉得无趣，和你在一起让我感觉不到快乐了。”
    “所以你不让我碰你了？你要和我分开睡？”
    “是。”
    “你喜欢别人了？”
    “是。”
    檀越被江然逼迫着看着他的眼睛，面不改色说出这些话。
    “向川？”
    “是。”
    江然像突然顿悟了一样，手也没有了力气，放下，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的漫画里面不就是这么一种关系吗？当时就应该让他演你哥，多好，这样也就不用对着我这张脸让你恶心了是吧？”
    “没有。”檀越觉得自己已经不太会说话了，不熟悉江然这样和自己说话，回应道：“后来腻的。”
    江然整个人已经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没能关注到檀越的神情，问道：“什么时候？”
    又自问自答，“我出差的那两个星期？”
    “他回国了？”
    “你去见他了？”
    “还是——你让他上了？”
    “还他妈挺禁忌的，内部消化，肥水不流外人田？”
    谁都没有想到，包括檀越，脆响的一个巴掌，江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印。
    江然笑了笑，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紧紧盯着檀越，他现在为了一个别的男的跟自己生气，自己到底哪里对他不好？会让他这样一个巴掌？
    檀越想伸手去触碰江然的脸，最后还是放弃，说道：“放过我。”
    “你给我滚。”
    “谢谢。”
    檀越逃得仓惶，怕自己稍微不留神就白费了。
    两颗被共用过的心脏在不同的胸膛里颤抖着，发出悲鸣，曾经他们相贴，如今一个远离，一个破碎，短短的一条小路，檀越觉得自己一辈子都走不完。
    “先生，你怎么了？”出租车司机看着刚刚上车的乘客突然出现了呼吸急促的现象，赶快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去医院，随便什么医院，都好。”
    江然到结束都没有回到那个包厢，酒局也就突然结束，也没回家，就在街上游荡。
    只有傍晚的时候风算暖和，随着灯光的渐渐减少，风也凉了起来，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迷路了。
    江然逃出手机准备看一下地图，然后看到了搜索引擎上的浏览记录。
    【纪念日送什么礼物对象会开心？】
    江然觉得自己兜里放着的那个小盒子很膈人，江然把盒子拿了出来，里面有两枚定做的男士对戒。
    想也没想，江然把这个丢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就当他妈的真心喂了狗。
    作者有话要说：　　【檀越日记】
    7月23日 天气：晴
    今天数学有100分，妈妈答应我去看演奏会了，他独奏的，不过需要保证下面的奥赛得奖，不过没事，我觉得我可以的。
    7月24日 天气：阴
    手好累，抬不起来了，脑袋快炸掉了，为什么一首曲子要按这么多键啊！那么多个键都长的一样，好怕自己记错啊。
    ……
    7月23日 天气：晴
    今天他来我学校门口堵我了，他跟妈妈说的一样恶心。
    7月24日 天气：雨
    萧叔叔今天包了饺子，特别好吃。
    男生喜欢男生，是对的吗？
    ……
    7月23日 天气：晴
    今天一家人出去踏青，他说他喜欢吃肉松面包，学了好久，看到他的笑脸我就觉得好幸福啊。
    7月24日 天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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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跃跃总是脱毛，他说要把跃跃关在笼子里面，然后被燃燃抓了手臂，噗。
    7月25日 天气：阴
    那个词汇说起来还是挺害羞的，算了，他喜欢就好。
    7月26日 天气：晴
    非要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弄床单上了吧，我真是服了他了，偷拍了几张他洗床单的照片，有一点点可爱。
    8月10号 天气：晴
    燃燃病好了，大概是我没有照顾好他的缘故，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第54章
    江然坐在沙发上，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一夜没有睡着，只是呆呆地看着茶几上摆着的对戒。
    他的东西还全部留在这里，在心里默演了无数遍他回来的时候自己该说什么。江然懊恼地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撕了，自己怎么就犯了混，嘴巴不干净。
    天已经蒙蒙亮，他还没回来。
    江然把脸埋在自己的手里，脑门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就是他宁愿把东西都留在这，也不愿意过来见自己一面了。
    萧涯站在门口等着檀越，窗帘被拉的死死的，不知道里面的谈话内容，不过萧涯能大概猜个八九不离十。
    终于，檀越出来了。
    檀越身上穿着浅色的病号服，整个人显得苍白无力。
    萧涯凑上去扶住了檀越，根本也不用多说什么，扶着他走回了病房，先是应激反应，后来就是整个人情绪地崩塌，心理又出现了问题。
    萧涯带着檀越上电梯回到自己的病房里面，把他安置坐下。
    檀越的眼神空空洞洞的，黑黑的一团，好似一潭死水，萧涯先是握住了檀越的手，再又慢慢地抱住了檀越，身上的肉就在这两天减下去了不少，萧涯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说道：”先吃一点东西。”
    “谢谢你。”檀越刚刚接受过心理疏导，整个人气若游丝，说道：“不是很有胃口，放在桌子上吧，待会再吃。”
    萧涯无奈，只好按照檀越说的来。
    太不让人省心了，死小孩还什么都不说。
    这里是私人病房，因为莫识秋在这里治疗过的原因，檀越和这里的医生还算比较熟悉，是医生也是长辈和朋友。
    没告诉江然，甚至也没告诉秦林，就连萧涯也是在半夜的时候被一通电话叫到这里来的。
    那天晚上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萧然。
    萧涯看着檀越这个样子心疼的不得了，两个人一起长大，以前檀越也什么都和自己说，现在却变成了一个闷葫芦，心思又多，喜欢瞎想，一个不留神就容易钻牛角尖，专门给自己找不痛快。
    萧涯摸了摸檀越的额头，檀越也乖乖地没有反抗。
    “他对你不好吗？你们发生了什么了？”
    “不是！”檀越猛地抬起头，急切地想要反驳萧涯，说道：“没有，他对我很好，就是我不喜欢他了。”
    萧涯看着檀越整个人缩在了一起，心里骂了一句，到最后也不想在心里骂，干脆搬到了明面上来，说道：“檀越，我就算是相信母猪会爬树都不相信你刚刚说的话，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真没事。”
    “真没事的人住在医院里啊？”
    檀越被萧涯压过一头，干脆不再说话。
    檀越侧身睡在床上，萧涯绕到了床的另一边，说道：“你说你这让我怎么放心，啊？”
    枕头上已经湿了一小块，檀越透过四四方方的窗口，看到了四四方方的天，乌云密布，似乎马上有一场暴雨，小声说道：“萧涯，你能不能帮我把那个房子卖了，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现在能搬进去住就行，然后帮我也租一个房子，随便哪儿都行。”
    萧涯想着是没办法从檀越的嘴里问出来什么东西了，只好帮他把窗帘都拉上，再开上一盏灯后就离开了病房。
    檀越急着要出院，最后一次复诊的时候，檀越坐在心理诊疗室里，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何医生看见檀越在不停地往手机上面看，终于说道：“要不要看一下手机？”
    “不用了，没事的，我没关系的，我好了。”
    说完之后，檀越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看着何医生的笑脸心里有些发虚。
    “我只是你个人的医生，最多也只能对你有一个开导的作用，可是后面的事也是靠你自己来完成，到现在你也不愿意和我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心理医生，也并不能猜出来你心里想的什么，我的建议还是，把你觉得有负担的东西全部都丢掉，也不要给自己增加无畏的负担。”
    “我记得你之前恢复得很好来着，怎么这么突然？”何医生看了看还在微笑的檀越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说让你留下来你能留吗？”
    “谢谢您。”檀越把手机拿起来，衣服已经全部让萧涯带过来了，自己原来的黑白色黑红色的格子衬衫，最普通的，隐藏在人群里的大多数。
    檀越出来之后找护士要了针线盒，把手机卡直接抽了出来。
    “欸，你看看，那个是不是那个画画的？就是之前那个很火的电影的男主？叫什么来着？”
    “啊，对，你也看了吗？我记得，好像就是那个跟江然炒cp的，叫什么越来着？”
    “嘶——我能想起来的，叫什么林越？”
    --

 第106页

    “你们在说什么啊？檀越，好像是吧？他怎么在医院里面？江然怎么没陪着来？要不我上去要个签名去？”
    这些谈论自己的声音有些刺耳，檀越下意识地去寻找江然，结果意识到了他现在根本不在自己的身边，看着有个女生朝着自己跑过来，檀越赶快躲在了楼梯间里。
    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檀越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什么，三步作两步用手扒着栏杆飞快地冲下了楼。
    医院门诊大厅。
    “檀越，我叫你等等我——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檀越看着在自己面前喘气的萧涯，抱歉地点了点头，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在这里。”
    萧涯觉得檀越整个人都傻了，精神状态不太好，就好像是当年莫姨——檀越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
    以前和江然没有交集的状态。
    两个人互相看了半天之后，萧涯的手机响了，是一串号码，正准备接，檀越伸手去按住了萧涯，说道：“不要接。”
    萧涯的手指停在了屏幕前，问道：“为什么？”
    “是他，别接，别告诉他我在哪，让他自己挂！”
    萧涯差点被檀越的疯狂吓到，赶快把手机放进了外套口袋里，又拿出来了一个口罩罩在檀越的脸上，说道：“好，我不接，我们回家，好不好？”
    其实檀越的鼻子上已经架了一个黑框眼镜，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可是檀越还像是有一些害怕的样子，萧涯没办法，只能带着他走人少的地方。
    檀越的东西已经被打包成了箱子搬到了新屋子里面，坐北朝南，有一个极大的落地窗，檀越用手遮住了光，又不好意思让萧涯难受，只能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缩在有影子的地方。
    萧涯见状也是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窗帘拉上才看见檀越稍微放松了一点。
    “我出去给你买一点吃的。”萧涯圈了圈檀越的手腕，说道：“每天就吃那么一点，你不瘦谁瘦？东西你先自己收拾一下，行吗？”
    檀越点了点头，又拉住了萧涯，反复叮嘱，“千万别接他的电话。”
    几天时间好像已经足够让自己把问题想清楚，江然去保安室调出了监控，才发现江林光在自己离开之后去了屋里，这也就不难猜出为什么他会突然示好，还有林绪的突然出现。
    江然觉得自己简直就要疯了，自己这个暴脾气就快忍不住了，可是当务之急不是去找他们算账，而是自己迫切地需要见到檀越。
    就在他离开之后，心就在隐隐地作痛，不确定这种痛苦来自哪里，感觉有一个人在不断的挤压着这个脆弱的地方。
    突然变化的天气，还有突然离开的檀越，他是被逼走的，自己必须要找到他，他到最后什么都没跟自己说，江然只能怪自己没能发现他的异常。
    演唱会将近，江然已经极尽所能地推开某些工作，没事就在檀越的楼下守着，几次敲门都是无果。
    终于有一天门开了，江然惊喜地看着门缝，结果就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希望落空。
    开门的女人先是疑惑地看了江然一眼，然后惊呼一声，“请问一下您是江然吗？”
    “不——”江然下意识否认，确定自己并没有走错区域和楼层之后，摘下了自己的口罩，问道：“请问一下你们是新搬来的住户吗？”
    女人赶快对着屋里喊道：“老公，快出来看看。”
    江然耐心地和他们合影和签名之后，继续问道：“你们是刚刚搬来的吗，想问一下，你们知道这里原来的住户去了哪里吗？”
    女人没有犹豫，说道：“我们没有见过房主，但是听说很着急的要卖，又降低了价格我们也没多想，就买下来了。”
    江然心下了然，还算有礼貌地道了别离开了滨江城。
    手机不是关机就是关机，到最后直接变成了停机，谁的电话都打不通。
    “请说一下你自身的才艺还有爱好，还有你对这一行的看法？”
    江然工作室要签新人，毕竟业内的资源就摆在那里，江然一个人也吃不消。
    新人抬头看了看江然，发现他正在心不在焉地玩笔，送了一口气，说道：“之前我就上过综艺，已经有一定的粉丝基础，我相信这也是你们看中我的原因，至于才艺，我从小就学乐器，而且学习能力也很强，如果有安排我学习的话我也可以很快掌握的。”
    “会钢琴吗？”
    新人原本以为江然根本就没有再听，谁知道突然提问，颤颤巍巍地说道：“这几年没练了，但是还能弹。”
    “会奥数吗？”
    “啊？”
    纪文碰了江然一下，说道：“没事，你继续说，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是真实的吗？”
    “是的，就是05年的。”
    江然敲了敲笔，说道：“那今年五岁啊？才这么小来什么圈里？”
    纪文觉得今天江然整个人都懵了，说道：“您先回去休息一下，之后我们再联系，没事你表现得挺好的，今天他状态有些不对。”
    本来那个新人还想着去找江然偷偷要一张签名的，现在这个希望也完全的落空了，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工作室。
    整个办公室里气压都很低，一个个的垂着脑袋自己做自己的事。
    纪文跟着江然进了他的休息室，说道：“怎么了？”
    --

 第107页

    江然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说道：“没事。”
    纪文偏头笑了笑，说道：“虽然知道你智商不高，但是至少小学算术题你会吧，你看看你把人小孩吓的。”
    江然陪着干笑了两声。
    “你这种状态好几天了，更是说都不说就直接把工作推了，包括演唱会，你也不去试试排练。”纪文拍了拍江然的肩膀，说道：“到底怎么了？”
    江然一根紧绷的神经被扯断，说道：“檀越走了。”
    “什么意思？”
    “我们分手了。”
    纪文皱眉，想起来了那天两个人自从出去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说道：“去找他？”
    “我他妈当然知道要找啊。”江然靠在了窗台上，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我找不到，不回家，就连东西也不回来收拾，房子卖了，手机停机，去找过秦林，他也什么都不知道还差点把我给拿扫把赶出去。”
    纪文把江然手上那杯什么都没有加过的美式咖啡拿了过来，一饮而尽，“我能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江然想着这几天把事都忙完之后再去专心找檀越，跃跃和燃燃也像以往一样送到了别人家里照顾，几天没落家，到家之后才发现家里没人做吃的，打开柜子又发现自己库存的泡面全让檀越给丢了。
    出门去超市买速食自己喜欢的口味又都卖光了，江然觉得有些操蛋，回家拿了车钥匙去了临近的一个超市，结果又一不小心开过忘记停车了。
    诸事不宜，在檀越离开之后。
    江然眼尖，看见了路边有一个小的批发超市，江然看了看门口堆着的空纸箱，发现颜色是那个口味的，想也没想，把车停在了停车场里，在门口提了个篮子就走进了超市里面，按照着指引走到了泡面货架边上。
    “我又不喜欢喝酸奶，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正打折呢，不买白不买。”
    “那买了都是你喝吗？”
    “你这么狠心的？真准备让我全部喝完？我天，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江然没精打采地把货架上的泡面全部都扫在了篮子里，耳机里正停在一首歌切下一首歌的间隙中，江然听到了货架后面传来的对话声。
    眉头一皱，有一些熟悉。
    回头还没有一秒钟，正在冰柜边上挑选酸奶的两个人就愣住了，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江然耳机掉在了地上。
    在目光交汇之后，檀越赶紧转身朝出口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 完结
    第55章 最终章
    有些踉跄，脚步虚浮，差点就要摔倒，檀越没能管这么多，只是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应激跑开。
    “檀越——”
    江然很快反应过来，耳机也不捡了整个人像颗子弹一样冲出去。
    江然的身体素质比檀越不知道好了多少，拉住了檀越的手把他整个人拉进了怀里，就在路边。
    檀越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用近乎绝望的声音喊道：“别碰我！”
    江然不知道檀越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短短的两个星期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在他看到自己就跑开的那一刻，江然的整颗心坠入了崖底。
    “好，我不碰你，你冷静下来。”江然退后两步，双手举起来。
    檀越见状又要跑开，江然又把人拉住，两个人在路边拉拉扯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不是说了让你别碰我吗？”檀越用力挣扎，想要逃开江然的怀抱。
    太温暖了，自己已经不适应了。
    江然用蛮力把檀越带到了小巷子里，把檀越整个的压在墙面上，一只手将檀越的两只手腕并拢握住抵在墙面上，说道：“你别跑，你听我跟你说。”
    “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
    檀越避免让自己和她对视，怕只是那一眼，之前的所有都付诸东流。
    檀越整张脸偏开，江然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继续说道：“不管他们跟你说了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你懂吗？我他妈就是谁都看不上，我就喜欢你，我就想和你过一辈子，你要不和我过我就一个人过。”
    到最后江然恶狠狠地说道：“我之前说过的话没一句是假的，你跑到哪我追到哪，我就跟你耗着，你要舍得跟我耗着那你就一直跑。”
    “不行！”檀越抓住了江然的衣领，说道：“你去结婚，我就是个天生的同性恋，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走那么近，你信我，你能改过来的，多……多跟女生交流，有很多人很有魅力的，真的，她们都很好，也爱猫，什么都好。”什么都比我好，我是一个怪物，不男不女也就罢了，还……祸害别人。
    “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男的女的同性恋异性恋或者是别的什么，就他妈因为你是檀越所以我喜欢你，你懂吗？”江然觉得檀越又瘦了好多，手腕的小骨头扎手。他按时吃饭了吗？一顿吃多少？吃的好不好？
    “别说了，我会拖累你的。”檀越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你就像以前一样好好唱歌，我也去听，你就当咱们没认识过，好不好？”
    缄默散了一地。
    沉默，沉默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檀越抬眸，才发现江然盯着自己，眼角边上流下了眼泪。
    江然脱力，把檀越的手放了下来。
    --

 第108页

    檀越趁着这个机会向外面跑去，萧涯在路上找了半天，就看到檀越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赶快冲上去把人揽住，江然追过来还要说话。
    萧涯拍了拍檀越的背，说道：“没事，别怕，我在这儿呢，咱们回家，不理他。”
    萧涯抬头看了江然一眼，皱眉，说道：“之后再来吧，他精神状态有点不行了。”
    檀越被萧涯带回家，又一直陪在檀越身边，等人慢慢冷静下来，问道：“真不见他了？”
    “嗯。”
    萧涯不敢再往下问，叹了一口气去给檀越弄点吃的，手机一直在响，萧涯也没能注意到，还是檀越提醒了一句，萧涯才接。
    檀越想起来之前萧涯说自己找到了一份新的固定工作，又看到他接电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檀越喝了一口粥，试探性地问道：“谈恋爱了？”
    萧涯觉得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事，拿了一点凉菜过来，说道：“天都黑了你才愿意吃饭，就这么日夜颠倒小心你的胃病又复发。”
    “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没数吗？”檀越喝了一大口，然后问道：“是纪文姐吗？”
    萧涯没想到檀越能猜出来，脸上有点红晕，说道：“萱萱挺可爱的，也挺喜欢我的。”
    檀越二话没说站起来去房间里面拿了一叠钱出来递给了萧涯，说道：“红包。”
    “哎，你这人，我拿你的红包干什么呀，咱俩谁跟谁啊？”萧涯把钱又推回去。
    檀越没力气和萧涯争，说道：“那你们结婚那天我再给你们。”
    挺羡慕的。
    萧涯沉默。
    “本来你和她今天有约会是吧，别管我了，你去吧，我在家就看会电视就睡了。”檀越说着还要推着萧涯走，萧涯不敌，叮嘱了好久才出了门。
    这一块都比较安静，还是临江的小区。
    萧涯一下楼就看到了门口的石阶上坐着一个人，看到自己下来之后，江然赶紧走了过来，说道：“他怎么样了？吃饭了吗？还是已经睡了？”
    “愿意——见我了吗？”
    萧涯摇摇头，看着江然整个人丧气了很多，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江然苦笑了两声，说道：“我跟着你们，没敢隔得太近，只知道是这栋楼。”
    “那您准备一直在这守着？”
    江然的心思被窥破，说道：“没事，你和纪文的事我知道了，她挺好的，我给她放假了，你快去，别让人家等急了……”别傻的跟我似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萧涯的手里被塞了两张工作证，“我演唱会，你带他去，行吗？”
    萧涯沉默。
    江然慌了，跑到门卫去借了纸和笔来，颤颤巍巍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把纸给撕开，手抖，纸掉在了地上，捡起来后一股脑塞给了萧涯，说道：“工作人员都认识我的字迹，你拿着，拿着这个就能进去，多少人都没关系。”
    萧涯觉得自己真的造了孽，想过檀越疯成这样，也没想过江然也跟着疯了，两疯子都让自己撞上了。
    “实话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俩之间怎么了。”萧涯敲了敲工作证，继续说道：“还有点时间，你想聊聊吗？”
    “檀越的身世你也知道，这我就不多说了，我跟你说的事也是他跟我说的。”萧涯看着江面上的游船，说道：“当初莫姨精神就已经很不好了，处处要求檀越做到最好，檀越他胆子就那么大，什么也不敢和莫姨说，就他爸那回来之后第一次跟莫姨提要学钢琴。”
    “我一开始也觉得这个状态挺好的，他学习一直挺好的，找到一个爱好也不错，到后来莫姨精神完全不行了，有一天我爸我妈就发现他们人不见了，撬了锁东西都还在家里。”
    “其实檀越他爸挺喜欢莫姨的，就是莫姨容易多想你知道吧，然后后来我们就看到了那个新闻，去接檀越的时候他身上全是抠出来的伤，陪着他跟警察交待，他说已经在小黑屋里呆了两三天了，莫姨一开始是想带着他一起走的，后来也就心软了，把他留下来了。”
    江然沉默地听完，用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感受着江风，眼睛有些酸涩。
    “莫姨以前什么都不干，生个檀越就他妈跟玩似的，檀越上学回来就做饭，晚上洗衣服什么的，我们家里就经常帮他，后来莫姨没了，他也就一个人住，时不时来我们家吃点东西。”
    “怎么说呢，这小孩挺招人疼的，不哭不闹，什么事都把自己放在最后一块考虑，到最后他能和你成了我还挺高兴的。”萧涯继续说，“毕竟他到后来也都不怎么愿意见人。”
    “为什么？”江然发问。
    “莫姨以为秦林要檀越就因为檀越是个男孩子，之前都当女孩子养的，就那种留长头发啊，穿裙子啊，蝴蝶结啊什么的，去秦林那里都是装的女孩子。长大了之后就没这么干了……”
    江然的心抽了一下，有些怕，问道：“然后呢……”
    “不过你知道嘛，他学习好，在学校也不太合群，结果被混小子偷看了日记，晓得他喜欢男的了，闹得挺狠的，他怕。”
    “我还算是及时跑去了厕所把人救出来了，性别识别障碍，我们一开始都以为是这个，后来他家里都是你了，他跟我说大概他就是喜欢男的，更准确来说是喜欢你。”
    “我……”江然语塞，心里像被人用针扎了个彻彻底底，檀越没和自己说过这些东西，虽然自己也有意识去猜，也没想到檀越经历了这么多。
    --

 第109页

    萧涯拍了拍江然的肩膀，说道：“这么说吧，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毫无保留地站在檀越这边，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让你知道，檀越他真的很好，喜欢你也是真的喜欢，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你把他给甩了什么什么的，现在他的状态挺不好的，那天KTV的晚上就送急诊了，你要真想着为他好，这段时间就别来打扰他，让他自己走出来。”
    “那他手机号？”
    “换了个新的。”萧涯叹气，说道：“耽误挺长时间了，你自己想想吧，跟你这种大佬说这么久人还有点不适应了。”
    “那你去吧。”江然手撑在台阶上，头垂着，自责。
    一呆就呆到了凌晨。
    江然坐在台阶上，看到有个收摊子的小推车，江然走上去，问道：“有烟吗？”
    “有，几包？”
    “一包。”江然顿了顿，说道：“顺便再来一个打火机。”
    重新坐回台阶上面，不慎熟练地把烟盒拆开，风大，只能背过身体挡住风，烟味刺进胸腔里面，夹在手指上的香烟滚落到了地上，止不住地咳嗽，眼泪溢出眼眶，眯着眼睛，一只手把垂下来的头发压在了脑袋顶上。
    以前叛逆期的时候学过这个，这东西对身体不好主动戒了，现在再试着弄这个还挺难受的。
    没到一会儿，烟盒空了，江然想着万一檀越还在自己身边非把自己打成重度残废，就自己这鳖样还想抽烟。
    怎么就真这么狠心，说走就走的。
    机场中人来人往，都是陌生的面孔，檀越有些拘谨，看到熟悉的影子之后对着对方挥了挥手，“向川！”
    向川笑了笑，走近接过了檀越手上的行李箱，说道：“爸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快吓死了，怎么还真愿意出国散散心？好点了没？”
    “好多了。”
    向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不提江然就行，才说道：“怎么，现在还没大没小的叫我名？你不该换个叫法，就跟小时候一样那么叫我呗，我挺喜欢的。”
    檀越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说道：“我没想到，真的，一时还改不了口叫你哥哥。”
    向川笑着拧了一下檀越的脸蛋，说道：“走之前脸上还有点肉的，现在就剩皮包骨头了。”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
    “都说我瘦了，其实我顿顿都没落下，一顿就吃三碗饭来着，特地称了下，重了五六斤来着。”
    向川不听檀越瞎扯，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里。
    檀越问道：“我不会打扰你吧？住你家里。”
    “我就一个人住，你这不内涵我呢吗？别说你了，你再带几个人来住都对我没什么影响。”
    檀越笑了笑，跟着向川去了他在乡里的别墅。
    也不知道秦林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能给自己的新号码打了电话问自己要不要去国外玩一段时间，檀越看了看桌子上面摆着的工作证，想着江然的演唱会也就几天了，没想太多，答应了。
    向川没事干，休息在家里，主要也是不放心檀越，说是散心，结果还是把自己窝在了房间里，倒是一日三餐在自己的监督之下能好好的吃。
    江然到最后一场都没能等到檀越来，完完全全的失落，还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还能再办几天吗？也还……挺多人反映没买到票的。”
    江然的声音已经相比前几天沙了一些，论谁连唱了七天也不能出问题，纪文看着镜子里的江然，说道：“找体育场商量当然可以，你给我发工资难道我会嫌你赚钱赚少了？”
    “你这人……嘴真烦，早想说了。”
    纪文把放凉一些了的热水递到了江然的手里，说道：“你也没少说过，还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忍得了你，至今还没开除我。”
    纪文和江然贫嘴，本来只想逗他笑笑，说完之后看见江然脸又垮了，知道自己戳到他哪根神经上了，没再继续说下去。
    江然沉默了半晌，终于问道：“你说他还能给我机会吗？我都跟江林光还有林绪直接断了关系，我也觉得我就喜欢他，你说你能理解我吗？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他的。”
    “你这些话我帮你传达给萧涯，我又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哎，求你的安慰就好像是求了个寂寞。”江然站起来，“你再去商量商量吧，再加三场吧，多了嗓子真就没了，我就是自己作死。”
    “您关注的场次票务有新的进展——”
    檀越打开手机，才发现江然的演唱会又多办了三场，到现在来第一反应还是想问他嗓子会不会疼。
    檀越把自己翻了一个面，现在是上午十点，国内应该已经到了晚上。
    檀越坐在床上，还在想江然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他应该挺希望自己去的。
    檀越把抽屉打开，把手机卡重新放回了自己的手机里面，开机之后就是一整个屏幕的未接来电，还有短信，再就是未读消息。
    点进和江然的聊天框里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当成了日记本，一翻翻不到尽头。
    “檀越，你在哪？你见见我好不好？我和江林光说了，我不要他来烦你了，咱们自己过日子，行吗？”这是刚刚开始对话。
    到后来就是。
    “这两天有空回家，跃跃和燃燃找不到你了，就顺着你的味道跑你床上去了，掉了满床的猫毛，差点给我给收拾没了，背疼，贴膏药的时候有点够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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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走路的时候玩手机撞树上了，你猜怎么着？我以为我撞到人了，还说了两声对不起，差点没笑死我。”
    “你之前说要给我做什么芝士火锅的，骗人鬼，我自己学会了，是不是挺厉害的？你回来了我可以给你做，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进步神速。”
    “今天纪文给跃跃还有燃燃买了新衣服，挺好看的，待会把照片发给你。”
    檀越点开了那张图片，屏幕上多了一滴水珠，檀越用袖子把水珠给擦了，放大，确实挺好看的。
    继续听。
    “我搬到你的房间里面睡了，小台灯你都没拿走，能睡着吗？”
    “今天有个酒局，我没去，知道你不喜欢我喝酒，你说我乖不乖？”
    “马上要开演唱会了，收到我给你的工作证了吗？你会来吗？”
    “我猜你肯定藏在观众席里面，对不对？都说了你有贵宾座位的，你怎么不来坐啊，隔近一点看我嘛。”
    “今天唱的你喜欢吗？没事，不喜欢也没事，之后你想听什么就听什么。”
    最后的两句，隔了很久。
    嗓子哑了，像是哭过，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一般。
    他说——
    “檀越，我想给你一个家，很想很想，很想很想的那种。”
    他还说——
    “檀越，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像是针扎一般。
    檀越一句一句听完，直到眼前模糊了才拿了被子擦眼泪，这才发现门口有一个人影，是向川。
    胡乱把脸上的眼泪都擦干净，檀越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你怎么来了，我……”
    “没事，我就是来送你一个东西。”
    檀越装做从容，“什么？”
    向川拿了一张机票放在了檀越的床头柜上，说道：“今晚的。”
    檀越愣了。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送你去，还有四个小时，如果你现在收拾东西还来得及。”
    局部地区有特大暴雨，航班延误。
    檀越坐立难安，手紧紧掐着自己的手腕，耳机里面正在循环播放江然的歌，觉得自己有点撑不住了。
    向川站在檀越身边，说道：“没事，三场呢，能赶上的。”
    檀越在怕，什么都有一个限度。
    万一他后悔了，万一他烦了，万一他真的跟别人在一起了。
    这样自己的目的不就达成了吗？多好。
    多……不好。
    那自己怎么办？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
    不能再想下去。
    檀越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被这几种想法撕裂，轰隆隆的雷声，闪电将天空劈成两半，这些，都是让他害怕的东西。
    不舍昼夜，没有合眼。
    不论是快乐，幸福，还是害怕和担心都来自于他。
    大抵是浑浑噩噩地过完自己并不光彩的一声，从来没能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家，他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说过“家”这个不熟悉却很温暖的词汇，他应该是“家人”。
    “好好过。”
    檀越临上飞机，听见向川对自己说了这三个字。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要找他，需要跨过12小时的时差还有一片汪洋。
    “我会的，谢谢你。”檀越对着向川鞠躬，“哥。”
    转身，漫入人海里，因为想着他，所以不再害怕。
    “对不起，先生，您不能进去。”
    才下飞机，檀越就打车去了体育馆，却被保安拦在了门口，周围还有人指指点点，不过不在乎。
    现在再回去拿工作证肯定是没有时间了，场外还能听见江然的歌声。
    “求您，让我进去。”
    “这么多人都要求我呢，我还一个个放进去？”
    檀越摘下口罩，说道：“您认识我吗？檀越，就是江然的助理。”
    人群中产生了小骚动。
    “不认识，我只认工作证和票，不认脸。”
    檀越被拦在了门口，肯定不能打江然的电话，可是自己手机换了卡，通讯录里根本就没几个号码。
    对了，萧涯！
    檀越颤巍巍地跟萧涯打电话，手太抖，手机差点落在地上。
    “你回国了？”
    “我在体育场外面，我没有票，萧涯，你在哪，能过来吗？”
    萧涯感受到了檀越声音里的急切，说道：“站门口别动，我出来接你。”
    檀越跟着萧涯进了体育场里。
    江然站在舞台上，说道：“今天是最后一场，马上就是最后一首歌了，很高兴你们回来，也支持了我这么多年，很感谢你们的喜欢，最后一首歌，送给你们，也送给你，希望你能听到，感谢陪伴。”
    江然说完之后往第一排的座位看了一眼，那里一直都是空的，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心了。
    江然回头，准备走上升降台，耳返里面突然传来纪文的声音，“回头。”
    回头。
    看到了檀越。
    他在走道上。
    隔着那灰蒙蒙的蠢动着的人海，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要见的那个人。
    台下因为江然的回头，响起一阵骚动，檀越抬头。
    视线交汇。
    脉搏跳动，心跳加速，因为彼此。
    身体互换。
    檀越站在舞台上，一时不知所措，还能记起来他的流程。
    --

 第111页

    江然飞奔进入后台，抢过了纪文手上的对讲机，说道：“升降台，我在那里等着你。”
    檀越从升降台上走下来，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什么都没有想，冲过去紧紧相拥，吻上江然。
    本以为身体换回来之后江然会离开，毕竟他还有演唱会。
    谁知道，就像之前那样，他抬起了自己的下巴，加深一吻。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台上有欢呼声，喧闹，却安静，这一瞬间只有彼此。
    江然去换了衣服，檀越目送江然离开。
    “之前就想送你的，不过这次比上次高级一点，因为我实在等不及了。”
    檀越满头雾水，目送江然离开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无名指上被人戴上了一个戒指，上面嵌着一颗钻石，檀越认得这个品牌。
    男士只能凭借身份证买，一生只能买一次。
    台上响起雨声。
    是前奏。
    雨声大抵相似，可江然知道这是檀越录的那个版本，不是最好的版本，却是自己最爱的，就像他这个人，也许不是最好的，可是是自己最爱的。
    舞台上传来他的声音，最后一首歌，《纸上》。
    “我穿过荒芜且贫瘠的青春，妄想去拥抱灿烂的你。”
    “用枯败的手，去描绘你的模样。”
    “极其热忱，极其不堪。”
    “纸上光阴是你，喧嚣岁月是你。”
    “我在白纸黑字上看到的——只有你。”
    “因为是你，我可以心动千千万万次。”
    “也只为你。”
    檀越听着，不觉泪流满面，能忍受自己过得不好，却不能看他不开心，哪怕是那么一点点，自己都会觉得难受。
    终于紧紧抓住了手里的对讲机，等到台上爆发出掌声之后，檀越把传讲机凑到了自己的嘴边，说道：“我爱你，很爱很爱，特别特别。”
    没有准备得到回应。
    却听见舞台上的他对着话筒说道：
    “我也是。”
    声音很大，能让所有人听见，包括自己。
    千千万万次的心动，穿越时间的缝隙，想去抱抱曾经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　　《请问这是你掉的糖吗》预收卖萌打滚求收藏 戳进专栏可看到！
    以下是文案：
    沈识棠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除了喜欢男人以外无功无过。
    谁知道会有一个小伙子就这么风风火火不明不白地闯进了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
    小朋友年纪还小，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结果沈识棠打开了门，看到了那个张扬的笑脸。
    唐映秋：“沈教授专属爱心外送，咖啡和我都想要进来。”
    小朋友哭得比谁都伤心，他说，“除了年龄以外我其他的怎么不讨你喜欢了？”
    沈识棠狠了心，说道：“还有性别。”
    然后他就走了。
    目的达成了，怎么却好不开心。
    两人再相见是在一场婚礼上，本以为断开，交集却还是颇多。
    散了场子，沈识棠急着要逃跑，结果被人堵在了墙角。
    唐映秋：“你说等我长大了再说，我长大了，可我还是喜欢你。”
    沈识棠还想跑，“我说着玩的。”
    唐映秋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可我当真了。”
    沈识棠：对不起，我不吃糖。
    唐映枫：是我这块甜甜的牛轧糖！
    无欲无求佛系教授x年下深情小狼狗
    1.不是直系师生，两个男主都是成年的不能再成年的人，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2.1v1 HE
    第56章 【番外1】江然x檀越
    【问】被有钱人包｜养是什么样的体验？
    【答】谢邀，有钱人很香，还很软，很适合用来抱抱。
    江然放下手机，一只手撑着看着檀越，有一道阳光正好从窗口照进来，就这样恰恰好地落在了他脸上，睫毛抖了抖，翻了个身，朝着自己。
    檀越的嘴微微张开，手指上的钻戒和自己是配套的，昨天晚上说好的要把他叫醒的，就这样，自己怎么忍心啊。
    江然用手偷偷画过檀越的脸，轻轻落了一个吻在檀越的额头上。
    下楼。
    打开手机搜索菜谱，想起来之前童佳佳说的，成了家就自然会做饭了，诚不欺我。
    檀越用手在床上摸了半天没能摸到江然，猛地睁开眼睛，江然不在，光脚跑出了房间，才看到江然在下面做早餐。
    檀越偷偷地走近，从背后抱住了江然。
    江然心里一乐，拖着这个小黏人鬼把粥倒进了碗里，转过身来才发现檀越光着脚，脸黑了，一把把人捞了起来，问道：“还记得我说的什么吗？”
    檀越用手环住江然的脖子，撅起身子就在江然的下巴上亲了一口，说道：“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然把人抱着上了楼，把檀越放在了床上，说道：“你现在刷牙，然后我把早餐端上来，不许偷懒，否则哼哼……后果自己承担。”
    檀越照做，两个人一起在床上吃早餐。
    吃完之后，江然摸了摸檀越的肚子，说道：“真亏得你身上还能长一点肉，我简直要烧香拜佛了。”
    肚子鼓鼓的，檀越总觉得有一点不对的地方，不让江然碰，说道：“快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

 第112页

    “你说我哪里没看过？还要躲着我换衣服？”江然去挠檀越痒痒肉，檀越躲避不及干脆抱住了江然，甜腻腻地叫了一声，“老公。”
    江然傻了。
    人生值了。
    不会说话了。
    檀越脸上得意洋洋，还要乘胜追击，整个人贴在了江然的背上，专门捡着不要脸的词凑在江然的耳朵边上说。
    江然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就开始养的脸皮在檀越的面前变成了一张薄纸，二话不说跑出房门。
    睡衣是被江然套上的，现在自己又脱了，彼时才套了一件衬衫在身上，没想到房门又被人打开，门外站着江然。
    江然穿的白色衬衫，腋下勒着枪带，凑近了檀越，笑嘻嘻说道：“来帮我打一下领带。”
    檀越不从，江然就委屈上了，“刚刚还说要跟我怎么怎么的，现在连领带都不给我打，难受了。”
    檀越不认，伸手去给江然打领带，打了半天没打好，又看见枪带系在上面，整个胸肌都被凸显出来，有那么一点点的性感。
    檀越吞了吞口水，假装无意识地把手指勾进了带子里面，说道：“我只会跟自己打领带，不会跟别人打。”
    “我是别人？刚刚还叫老公呢。”江然身体前倾，一把握住檀越的手，把檀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还指引檀越在上面蹭了几下，问道：“是不是早想摸了？”
    檀越嘴硬，脸上已经红了，抽了半天没把手抽出来，说道：“我又不是没有，没必要摸你的。”
    “真的？”江然把檀越一把丢在了床上，又整个人压在了檀越的身上，说道：“你绕到我身后去，给我打。”
    檀越一看今天这一劫是躲不过了，干脆认命，说道：“行，你起来，我给你打。”
    江然坐在床沿上，檀越跪在床上以一种半环抱的姿势将手伸到了江然的身前给他打领带，不一会儿这领带就打好了。
    江然对着镜子检视了半天，檀越看江然似乎是很满意的样子送了一口气，继续给自己扣扣子，谁能想要江然又杀了个回马枪，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卡在了檀越的身上，把手伸进了檀越的衬衫下摆里。
    檀越要躲，又听到江然说道：“你这里毛发这么稀少，以前也没见过你长胡子，今天怎么还冒了一点小头头？是不是吸去了我的阳米青？是不是每次都特别舒服？”
    檀越打了江然一下，头一偏，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来，说道：“你这人好烦啊！”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我最喜欢江然啦，什么我最喜欢你——”
    檀越整张脸都哭丧了下来，说道：“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再不这么说话了，你就当我没说过！”
    江然开始比惨大会，似乎是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说道：“你骗我。”
    檀越放弃治疗，任由江然摆布。
    江然将檀越打横抱起来带到了洗手间里要给檀越刮胡子，檀越找到了江然的漏洞，说道：“你说了要让我穿拖鞋的。”
    江然仔细一想，差点疏漏，叫他坐在洗手台上那屁股得多凉，干脆站在地上那也不行，江然轻笑一声，“踩我脚上。”
    檀越乖乖照做，手又被江然拉住，紧紧抱住了江然的腰。
    “抱紧了，不然摔倒了我可心疼的。”
    檀越腿修长，白，上面还有红色的吻痕，到最后觉得江然怀里舒服，也不自己用力了，整个人倒在了江然怀里，仰着头，让江然给自己刮胡子。
    其实也没什么胡子，软软的。
    小懒虫。
    江然笑着说道：“你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似的。”
    檀越踮脚，趁着江然不注意，把泡沫粘在了江然的下巴上，两个人都长了白花花的胡子，调笑了半天，洗干净之后，又是两个人年轻小伙。
    镜子里的两个人像是连体婴一般，檀越眼神黯了黯，想到了江然之前说的话，直接亲上了江然的唇，江然站不稳，又怕檀越踮着脚累，一只手撑上了洗手台。
    江然勾住檀越的腰，把自己的衬衫脱了下来铺在了洗手台上，直接把檀越放在了台面上，这样方便很多。
    纠缠，混合。
    檀越的脸上已经漫上红色，赶紧把江然推开，说道：“今天要去公司，会迟到的。”
    江然轻轻掐了檀越的腰，说道：“你就这么去公司里面吗？”
    “我可以用手——”
    檀越话还没说完，江然就蹲了下去。
    “别！”
    “没事。”
    没干过这种事，什么都有底线，对你没有。
    “吐出来。”檀越一只腿抬起来夹紧。
    “吞了。”
    江然站起身，又去亲檀越，说道：“尝尝你自己，多甜。”
    檀越的腿都是软的，又被江然送去了床上，江然替檀越穿好了衣服，像上次一样跟檀越系领带，说道：“是真不会跟我系还是假的不会，嗯？”
    檀越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假的。”
    正要走，又被人拉住了领带，脸被拉近，被人啄了一口，亲了还不算，还要咬一口。
    气喘吁吁。
    “叫你骗我，罚你三天不准做家务。”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俗我还是喜欢相性100问
    你们有什么想看的吗（探头
    第57章 【番外2】江然x檀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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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跃跃在家，越越不在家。
    问就是难受。
    江然把跃跃翻来覆去吸了个遍，看着跃跃的蓝眼睛想到了那个领夹，然后就想到檀越。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潜/规/则就算了，还变成了恋爱脑，江然觉得自己完蛋了。
    新来的小助理是一个呆头呆脑的小姑娘，干什么都是冲在头一个，包括给檀越倒茶。
    檀越一个上午已经喝了将近八壶水，怀疑小助理是江然请过来的奸细，专门盯着自己喝茶水，檀越皱了皱眉，看着桌子上面的杯子，想着该怎么提醒她不要这样不间断地给自己倒水，不然她的老板可能会因为喝水太多而多次冲向洗手间。
    “小柯，你听我跟你说一件事。”
    新来的小姑娘看着自己老板脸上春风一片，顿时吓得手软脚软，手一晃直接给倒檀越身上了。
    小姑娘二话没说掏了手帕，看这架势马上就要跪在地上诉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千万不能被开除的话。
    檀越挥了挥手，说道：“先出去吧，我自己收拾。”
    檀越对着镜子看了老半天，没觉得自己的表情有多吓人，怎么这小姑娘吓成这样，什么也没想，把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进去冲了个澡。
    算着时间也快下班了，檀越出来的时候外面也没几个人了，家里的某个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家，不然他就会死于寂寞。
    檀越到大厅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公用雨伞都给人拿完了，檀越走去前台敲了敲桌面，问道：“还有伞吗？”
    前台苦笑了一下，说道：“对不起，我现在就帮您联系一下……”
    檀越一贯的不喜欢麻烦人，而且也比较喜欢独来独往，如果硬要加一个人的话那就是江然，干脆说道：“没事，你下班吧，我等一会儿就行。”
    檀越坐在大厅的沙发里面，用手机给江然发消息——
    今天下雨，可能不能那么早回来了。
    江然没回，檀越想他大概正在做饭，没时间搭理自己。
    也就是眼睛这么一瞥的功夫，檀越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人偶，是一只特别大的熊熊，檀越被吸引了注意力，一直盯着那个人偶看。
    这叫什么？这就要心电感应！
    人偶装还有点重，行走挺不方便的。江然操纵着熊给檀越打了个招呼，摇了摇手中的伞。
    檀越见状走了出去，然后手里就被送了一把伞。
    江然看着檀越四处在望，有些生气，用自己的熊爪子在檀越的面前晃了晃。
    檀越问道：“那个叫你来的人呢？”
    江然本来觉得檀越是在逗他玩，可是透过气孔去看檀越，他脸上就明明白白写着“快交出江然不然我就把你给炖了”的一行字。
    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于是江然偷偷说到：“连你老公都不认识了？”
    檀越真的被吓到了，没有想到江然会钻进这个人偶装里，多重啊，没多想就把江然拽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江然把头套摘下来之后檀越才发现江然的额头上全是汗，身体太大，只能拥抱不能接吻。
    檀越无奈，帮江然把衣服脱下来，说道：“你说你图什么？”
    “我图你开心。”
    “那你看我现在开心吗？”拉链卡着了，檀越耐心整理了好久才能让拉链继续往下拉。
    江然委屈巴巴，从人偶装里面跳了出来，说道：“下雨，我怕你没带伞，我怕我来会引起骚动，我才想到这个办法的，原谅我。”
    檀越想要伸手替江然把黏在脸上的头发给拨开，又被人一下躲开，说道：“别碰，脏。”
    江然没想到檀越能直接把自己的脸捧了起来，亲了自己。
    檀越给江然去衣柜拿衣服，就看见江然坐在沙发上咯咯地笑了半天，檀越不知道是什么事让江然这么开心，问道：“怎么了？”
    江然眨巴眨巴眼睛，说道：“你好霸总啊，说亲就亲。”
    檀越被江然不明不白地扣了一顶帽子在脑袋上，没心情跟江然计较，他身上又是汗又是雨，不洗澡风一吹铁定要感冒。
    江然一溜烟跑进了淋浴间，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围了一条浴巾。
    檀越觉得大事不妙，把腿要跑，然后就被人带进了怀里，江然问道：“我是不是你的小妖精？”
    檀越红了脸，说道：“你是不是又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不正面回答？”江然的手指顺着衬衫缝隙划下，问道：“是不是还背着我有别的小妖精？”
    檀越听着江然是越跑越偏，咬牙切齿，说道：“是，你就是我的小妖精，快跟我把衣服穿好。”
    “小妖精都洗干净了。”
    “洗干净了多好，正好可以回家吃饭。”
    “我身娇体软，保证一推就倒。”江然颇有职业操守，要一演到底，“任你发落。”
    第58章 【番外3】江然x檀越
    A市，国际机场。
    江然从出口走出。
    就算是多次强调不要送机接机也依旧有不听话的小粉丝，刚刚结束一场汇演，江然只想飞奔回家。
    “江然，演出累吗？”
    江然把口罩拉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人群，说道：“唱了多少年了，真不累。”
    累死了，要檀越抱抱才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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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江然也不想辜负粉丝对自己的喜爱，想着檀越应该能理解，这次人不怎么多，江然干脆带着人去了机场外面组织了一场算是小型的见面会。
    “我……我喜欢了您特别久……就，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您……特别激动，那什么，我喜欢您是真的！”
    江然在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这种紧张兮兮的样子有点熟悉，江然问道：“要写署名吗？”
    “可以吗？”
    江然把笔在自己的手上转了一圈，说道：“当然，不过字多了就不太好。”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
    下一位。
    檀越走近江然，递上了一张纸，说道：“我也喜欢你，是真的。”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江然心里就已经乐开了花，小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路过，看到你在这里就来了。”
    江然看着檀越手上的钻戒和手里握着的应援的小牌子。
    是路过的话，他江然就能当场裸/奔。
    檀越把本子递过去，准备让江然签名，从容淡定地说道：“是新粉，也要署名。”
    “那你要不要我这个人？”江然觉得现在自己可以直接跟着檀越跑了。
    檀越歪头笑了笑，说道：“看你表现，可以考虑。”
    檀越现在已经没有像当初一样处处害怕，不仅是在面对江然的时候，也愿意和大众开始交流，如果需要去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只能是江然。
    打情骂俏已经变成了常事，比如现在。
    恃宠而骄，没有道理。
    江然的笔顿了顿，把签名递给檀越，又听见檀越说道：“我也要署名。”
    江然心里暗笑，自己撩过的火，那都得在后面还回来。
    江然主动将本子拿回来，在上面写到——
    给我宇宙最喜欢的亲亲肉肉小宝贝老公。
    毫不意外的是，檀越的脸红了，果然是自己的功力还没有江然高。
    他就是个千年的老妖精，自己才刚刚出山。
    檀越接过那个本子，上到上面还多写了一行字，“等我，一起回家。”
    檀越绕了一个圈走近了江然的保姆车里，摘下口罩后很自然地打开了音乐播放器，檀越总觉得自己会把无线的耳机弄掉，到现在都还用的有线的耳机，然后就被人夺走了一根线。
    江然现在就跟鬼子进村一模一样，抢了檀越的耳机，带到了自己的耳朵里面，整个人窝进了檀越的怀里，脑袋一探，就要求揉揉，说话嗡里嗡气，说道：“好累啊。”
    檀越轻轻揉着江然的耳朵，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说道：“你刚刚才说不累的。”
    “那是对他们不累，一看到你就累了。”江然抱紧了檀越。
    人前的我坚不可摧，只对着你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你这人真坏。”
    “对，我就是一肚子坏水。”江然把身子撑起来，耳机里面是情歌，檀越的口味还是没变过，自己听自己唱歌还有一点不适应，“那你喜欢吗？”
    “喜欢。”
    直到今天，两个人还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产生交集，为什么会突然撞进彼此的生活，两种相似的人生，不同的人，到最后相互取暖，建造起了一个家。
    檀越睡着之后，江然收拾了一下家里，看到了之前两个人签订的合约。
    1.檀越担任江然生活助理一职，江然对檀越行为不加干预。
    2.檀越与江然同居。
    3.在江然一方有工作需求时，檀越一方需要随叫随到。
    4.无法预知接吻互换身体是否具有副作用，在江然一方没有工作需求时，不进行接吻强制互换，等待自然互换。
    5.接吻只是硬性需要，双方不能带有任何感情。
    下面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指纹，纸面已经有些斑驳，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面找出来的。
    违约了。
    江然笑了笑。
    怎么办？
    那就用一辈子来做违约的惩罚。
    保证——
    全身心地爱你。
    第59章 【番外4】江然x檀越
    【01：请告知你的名字。】
    檀越：檀越。
    江然：（握住檀越紧张的小手）江然。
    【02：请说出您们的年龄。】
    檀越：24。
    江然：34，老了。
    檀越：才没有。
    江然：好，没有，我说错话了，该罚。
    【03：请说出你们的性别。】
    檀越：男
    江然：男
    【04：你们觉得自己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呢？】
    檀越：比较自闭吧。
    江然：挺乐观的。
    【05：请说出对方的性格。】
    檀越：黏人精，撒娇怪。
    江然：温温柔柔的小可爱。
    檀越：？
    江然：我很肯定。
    【06：第一次遇见对方是在什么地方？】
    檀越：演奏厅。
    江然：真正有印象的话……演奏厅吧，他得奖。
    檀越：？
    江然：你才那么小，我要记得那就得犯错误了。
    檀越：//////
    【07：当时的第一印象是怎样的？】
    檀越：小王子，光亮。
    江然：这小孩怎么死记硬背谱子啊？还挺厉害的。
    【08：喜欢对方的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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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全部。
    江然：全部。
    【09：讨厌对方的哪里？】
    檀越：（思考半天）没有吧，哪里都很可爱啊。
    江然：总不为自己着想，改不过来。
    【10：觉得自己和对方相性如何？】
    檀越：不知道。
    江然：反正没几个人能忍过我的，他算其中一个。
    【11：怎么称呼对方的？】
    檀越：江然，有时候叫别的。
    江然：檀越，老婆，宝贝，越越，小宝宝，小懒虫……
    檀越：别说了……
    【12：希望对方怎么叫你？】
    檀越：檀越。
    江然：老公啊，宝贝啊什么的。
    檀越：（脸红透了）
    【13：如果把对方比作动物的话是什么？】
    檀越：毛绒绒的熊。
    江然：为什么？
    檀越：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江然：（轻笑）小兔子吧。
    檀越：为什么？
    江然：你很可爱啊！
    【14：如果送对方礼物会送什么？】
    檀越：自己亲手做的小东西吧。
    江然：自己。
    【15：希望得到什么礼物呢？】
    檀越：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江然：檀越。
    【16：你做了什么对方会生气？】
    檀越：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江然：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17：两个人的关系到什么程度了？】
    檀越：咳咳……
    江然：嗯。
    【18：对方的生日会怎么庆祝？】
    檀越：他想要干什么都可以。
    江然：真的吗？
    檀越：哪次我说不行了吗？
    江然：（笑笑）陪他。
    【19：谁先对谁动心的？】
    檀越：我。
    江然：他。
    【20：告白的是哪方？】
    檀越：他。
    江然：我。
    【21：喜欢对方到了什么程度？】
    檀越：非常喜欢的那种。
    江然：他不在我身边呆着我就觉得不太爽。
    【22：那么是我们所认为的爱情吗？】
    檀越、江然：（异口同声）是
    【23：对方说了就没办法的话是什么？】
    檀越：（学着江然的语气）别拒绝我，我会难受。
    江然：叫我老公的时候，一看就是做错事了。
    【24：怀疑对方见异思迁了你会怎么办？】
    檀越：主动退出。
    江然：这问题多伤人啊，我不可能见异思迁。
    【25：能容许精神上的出轨吗？】
    檀越：……
    江然：我不会，但是如果是檀越的话，我会跟他好好谈谈，问他还有没有必要继续这段关系，其实我也算一个比较自信的人，不过我总觉得我配不上他，大概会去亲自看一看那个人能不能比我更喜欢他吧。
    檀越：（紧紧抓住江然）我不会。
    【26：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里？】
    檀越：哪里……都喜欢。
    江然：我说的地方能过审吗？
    【27：对方什么样子最能让你有感觉？】
    檀越：能不说吗？
    江然：（探头）我想听。
    檀越：有一次……他就直接……
    江然：我懂了，你不用再说了，回去之后再给你看一次。
    江然：主动的时候。
    【28：第一次是在哪里？和谁？】
    檀越：他家里，和他。
    江然：我床上，和他。
    【29：那时候的感想是什么？】
    檀越：……
    江然：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不想弄疼他。（看着檀越）
    檀越：不敢相信。
    【30：那个时候对方是什么样子？】
    檀越：很有魅力。
    江然：很可爱。
    【31：最喜欢什么姿势？】
    檀越：这个……
    江然：（盯）
    檀越：（咬牙切齿）面对面。
    江然：我也是。
    【32：对方在高/潮的时候会怎么样？】
    檀越：到底是谁出的问题啊！
    江然：紧紧抱着我。
    【33：想去哪里尝试一次？坦白一点。】
    檀越：好像哪里都试过了，感觉。
    江然：（思索）暂时没有想到，就像他说的一样。
    【34：一周几次？】
    檀越：不固定。
    江然：看他需求。
    【35：自己最有感觉的地方？】
    檀越：……
    江然：他不让我碰的地方，至于我，最受不了他咬我肩膀。
    【36：喜欢还是讨厌？】
    檀越：如果就正常的弄，还算喜欢？
    江然：（欺身）还算喜欢？你昨天晚上是这么说的？
    檀越：（红脸）挺喜欢的。
    【37：用过小道具吗？】
    檀越：啊……
    江然：经过他允许，用过，他叫疼了就没用了。
    【38：一般在哪里做？】
    檀越：当然是家里啊！
    江然：家里，我指整个。
    【39：在洗澡前还是洗澡后？】
    檀越：都有。
    江然：是不是少了一个选项？
    【40：做完之后第一件事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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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越：抱紧他。
    江然：抱他去清理。
    【41：觉得自己或者对方的技术好吗？】
    檀越：问他。
    江然：嗯。
    【42：最喜欢听到对方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檀越：我爱你。
    江然：老公，和我爱你。
    【43：最喜欢对方什么表情？】
    檀越：笑？
    江然：哭？
    檀越：？
    【44：想过尝试一下S/M吗？】
    檀越：如果他想的话。
    江然：别了吧，这玩意感觉挺疼的，目前我没有成为m的冲动。
    【45：如果对方突然不寻求了怎么办？】
    檀越：带他去医院。
    江然：？
    江然：好好健身。
    【46：受方有主动要求过吗？】
    檀越：没有！
    江然：（摊手）好吧，没有。
    【47：那时候攻方是什么反应？】
    檀越：（逻辑清晰）没有主动要求过，所以没有反应！
    江然：我怀疑这是最后一次。
    檀越：（愧疚）以后不会了。
    【48：至今为止最刺激的地方？】
    檀越：（对视）车上，在郊外。
    江然：（轻笑）他办公室，落地窗边上，没拉窗帘。
    檀越：别说了……
    【49：最喜欢哪里被kiss？】
    檀越：嘴。
    江然：嘴。
    【50：最喜欢kiss哪里？】
    檀越：额头。
    江然：他不让我亲的地方。
    【51：做的时候做什么最让对方最高兴？】
    檀越：肉眼见得，我主动的时候他最高兴。
    江然：他口是心非，总叫我慢点，我没听过。
    【52：自己脱还是对方脱。】
    檀越：都有。
    江然：我比较喜欢看他自己脱，然后再来给我脱。
    【53：闹过分手吗？谁提出的？】
    檀越：闹过，我。
    江然：都过去了。
    【54：为什么？】
    檀越：不想拖累他。
    江然：（十指紧扣亲了亲）
    【55：最早一次觉得“我是被对方爱着的”是在什么时候？】
    檀越：很多次吧，但是还是很怕他会有一天不爱我了。
    江然：不会的。
    江然：知道他很怕疼，结果第一时间给我找药膏，没能管自己的时候。
    【56：对方生气了怎么办？】
    檀越：哄。
    江然：撒娇。
    【57：觉得对方像什么花？】
    檀越：玫瑰花。
    江然：向日葵。
    【58：为什么？】
    檀越：绝对吸引力。
    江然：是我的小太阳。
    【59：两个人之间有隐瞒的事吗？】
    檀越：现在应该没有了吧。
    江然：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最近悄悄在干什么呢？
    檀越：那你也是，你最近不是也在悄咪咪背着我……？
    江然：回去再说！
    【60：你的情结是什么？】
    檀越：他。
    江然：他。
    【61：觉得这份爱会永远持续下去吗？】
    檀越、江然：（晃了晃十指紧扣的手）当然。
    【62：为什么？】
    檀越：执念。
    江然：很不容易才能在一起的，来了就不能跑了。
    【63：对方的优点？】
    檀越：没有缺点。
    江然：没有缺点，在我眼中。
    【64：是理想型吗？】
    檀越：是。
    江然：无所谓什么理不理想，就是喜欢他。
    檀越：//////
    【65：想对对方说什么？】
    檀越：我不怎么会说话，就……永远爱你？
    江然：嗯，永远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问题来自网络。
    tomorrow，go，wheelbarrow，understand？
    第60章 【番外5】江然x檀越（破脑洞罢了）
    屁股上痒痒的，檀越以为又是江然在逗自己玩，睁开眼睛正准备活捉江然，才发现身边那个人睡的比谁都香。
    檀越没有早起的习惯，正准备闭着眼睛继续睡觉，有感觉肚子有些酸胀，迷迷糊糊地下了床去了洗手间，解决完之后，瞌睡也就醒的差不多了，想着干脆洗漱一下然后下去做早饭。
    “啊——”
    檀越看清镜子里面自己的样子之后忍不住尖叫，又想到江然还在睡觉赶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自己的脑袋上怎么会突然长出来两只兔子耳朵？
    江然被这一声尖叫惊醒，赶紧下床，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往洗手间跑。
    听到江然的声音之后檀越赶紧把洗手间的门给关上了，转过身去看到自己的尾椎骨那里长出来了一个白色的毛绒球球，用手偷偷地摸一下，还能有感觉，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檀越你怎么了！”江然被拦在了洗手间外面，十分急切。
    “你别进来！”
    江然心都要被檀越吓得跳出来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还有东西瞒着自己不成？还是发生了什么？
    江然摇动着门把手，说道：“檀越，你给我开门。”
    声音不大却很威严。
    檀越的双腿都在颤抖，说道：“江然，我现在有点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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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然馒头雾水，然后感觉到握住里面的手松开了，江然打开门，就发现檀越站在自己的面前，手放在脑袋上，有两个类似于兔子耳朵的东西垂了下来，檀越的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眼角还泛着眼泪。
    “怎……怎么办啊？”
    檀越缩在沙发上啃着胡萝卜，感觉自己的耳朵尖尖被人捏了一下，赶紧回头，眼角里面汪着水。
    江然对檀越的这种表情没有丝毫的抵抗力，揉了揉檀越的脑袋，说道：“没事，挺可爱的。”
    “真的？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檀越干脆跪在了沙发上，屁股后面有一个小啾啾，怎么坐怎么不舒服，更是因为这个小啾啾的缘故，檀越根本就穿不上一条裤子，只能光着腿在家里走来走去。
    檀越生怕檀越感冒，开了热空调还不算，硬是给人套了一件针织衫在身上。
    像是变成小兔子之后整个人都软乎乎了，骨架子也变小了，撑不住衣服，总要露出一块小小的肩膀。
    江然摸了摸檀越的额头，问道：“有没有不舒服？”
    檀越觉得自己身上某个地方痒痒的，又不好意思和江然说，于是笃定地摇了摇头。
    江然觉得檀越可爱坏了，把人抱在了自己的身上，揽住腰之后檀越主动地把手环上了江然的脖子，坐在了江然的腿上，翘着尾巴。江然伸手去摸了摸那个白色的小坨坨，问道：“疼吗？”
    檀越摇头。
    不疼，就是有点痒痒的。
    “吃饭还是吃胡萝卜？”江然特地出去买了一堆胡萝卜回来，就是怕檀越转性之后跟着爱吃萝卜。
    檀越委屈极了，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巴巴地看着江然，“我不知道。”
    “都吃点吧。”江然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赶紧把檀越放下，走到了厨房里面，等待着这种罪恶的想法自己消退下去。
    “别走，我怕。”檀越抓着江然的衣角。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之后整个人都黏呼呼了，怎么就这么可爱啊，江然只好一边做饭，一边注意着后面，那只小兔子正捏着自己的衣服角，自己往哪走他就跟到哪里。
    饭桌上檀越也没能好好地坐着，江然没有办法只能把檀越又报到自己身上来，拿勺喂。
    这一天对檀越来说是煎熬的。
    同样，对江然来说也很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睡觉了，檀越又醒在了半夜。
    江然睡的好好地，就感觉身边传来了异动，整张床都在摇晃。
    檀越发觉江然睁开了眼睛赶紧把他的手给放了回去，江然人还是懵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知道檀越现在醒着不老实乱动。
    “睡觉……唔……别闹，老实点儿。”
    自己养的小兔子，再困也要抬手顺毛，江然在檀越的脑袋上揉了一会儿没能发现檀越的异样。
    檀越小心呼吸，看着江然又闭上了眼睛，又牵起了江然的手。
    江然不知道檀越再整什么幺蛾子，怎么动来动去的，再浓的睡意都被人给弄没了，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江然假意哼哼了两声，檀越见了赶紧又把江然的手放回去，紧张兮兮地盯着江然看。
    江然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手伸到了檀越的身后，摸了摸那个小啾啾，上面已经有一些湿润，问道：“怎么还不睡觉，嗯？”
    作者有话要说：　　【猜一猜】
    檀越和江然都在哪里看到过倒着的图片？
    那么该去哪儿（邪魅一笑
    提示：大眼睛
    江然：上等的草莓屁股比草莓好吃！
    檀越：（喂草莓）
    第61章 【番外6】向川
    清晨，向川醒来，落地窗前是车水马龙，床头柜上摆着一张合照，唯一一张和父亲的合照，上面还多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紧张兮兮地拽着自己的裙子。
    说来也是讽刺，他和檀越其实长得都不怎么像秦林，自己本来跟着他姓的后来才改了名字，檀越压根就跟他沾不了边。
    可能就是因为是一/夜/风/流的结果吧，自己父亲并不是很喜欢自己，就算自己是一个男孩。即使是后来给了自己挺多资源的，怎么说呢，没这个感情。
    向川坚信，不管檀越是男孩还是女孩，秦林都会比爱自己更多一点的爱他，他喜欢莫姨，喜欢到因为觉得她痛苦了默许了离婚，就是因为莫姨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向川坐在床上想了半天，会想起以前的场景，自己比檀越大几岁，还能记清楚。
    当时自己正在暑假，被接回国，正在院子里玩就看到父亲抱了一个小女孩回来，皮肤白白的，头上还用蝴蝶结的皮筋扎了两个小辫子，父亲跟自己说，“妹妹要来家里住几天，你跟她好好玩，不准欺负她。”
    自己当时还以为这个妹妹是要和自己争玩具来的，看他看着自己的小汽车那个眼神，二话不说把所有的小汽车都给收拾进了自己屋里，戒备地盯着对方看。
    就听见檀越细细软软的声音，奶声奶气问道：“我没有玩过这些东西，能给我摸一下吗？”
    向川没忍住，从心底升起来的天性，又一股脑把玩具小汽车全部都抱出来了，看到檀越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睛笑弯，乌浓乌浓的眉眼，年纪好小没长开，向川也什么都不懂，看着人好看就往人脸上吧唧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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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川看见檀越沉默了还以为她生气了，于是又把手帕掏出来把人的脸擦了一遍，说道：“我是你哥哥，可以亲你的，但是你不能让别的男生亲你。”
    “嗯。”檀越低头，玩着玩具，家里只有布娃娃，根本没有这些男孩子的东西。
    向川皮，没事就去拨弄檀越，只觉得这个小妹妹脾气真好，完全不会生气的样子，又听说今天晚上父亲会带着自己和她去看一场钢琴演奏会，向川一贯对这些没有兴趣，大概是檀越喜欢，所以父亲要这样做。
    观众席不像台上一样有灯光照着，黑黢黢的，就半天的相处，自己打心底的喜欢檀越这个小妹妹，檀越拒绝坐在秦林身上，秦林也不勉强，结果是父亲公司突然来了电话说要让他过去处理。
    秦林看着檀越聚精会神的样子没忍心把檀越带走，转身叮嘱了向川和保镖要他们好好照顾檀越，就走了。
    向川听说女孩子都怕黑，然后就抓住了檀越的手，说道：“别怕，哥哥在这里。”
    台上的演奏者换了好几个，现在上场的是一个很小的少年，个子拔高，向川觉得他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又看到檀越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看。
    向川有些吃醋，于是问了保镖，“他是谁？”
    “江家的小公子，就那个音乐世家。”
    秦林无意培养自己，可是向川总希望自己做到最好，很多事都去尝试了解，听到保镖这么说之后再也没说话，还感觉檀越拽住自己的手更重了一些。
    散场了，向川带着檀越上了车回家。
    向川什么都没说跑去了厕所对着马桶尿尿，檀越不知道向川也在里面，打开之后赶紧关上了门，还可以，站着的吗？
    向川赶快加快了速度，然后把檀越推了进去，故作深沉说道：“没事，咱们还小，不会出问题的，再说了，我是你哥哥，还能出什么事吗？”
    自己等了很久，檀越都没有出来，进去之后才发现檀越站在马桶边上，裙子落在了地上。
    之后，向川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檀越。
    之后再听说他的名字是国内的宣传网站上面，听说他参加了一档综艺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圈子里，还听说他和江然要一起参演一部电影。
    向川把“江然”两个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搜索出了关于他的记忆，然后就打通了秦林的电话。
    话筒那边默许了自己的行动。
    回国，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报复心，也有好奇，想知道他之后怎么样了。
    这算是第二次见到檀越，看样子他是不记得自己了，正常的男生装束，只是还是看起来没脾气的样子，跟自己小时候觉得的一样，真人比照片更好看。
    他已经长这么大了。
    虽然就见过一面吧，怎么还真不记得自己了？好歹身上还留着一半相同的血呢。
    还有旁边站着的那个对自己投来不善意眼神的江然，向川在心里笑了半天，一场戏结束之后，自己就发现檀越难过了伤心了，眼睛不断地瞥着江然，结果意志力倒是坚定，没凑过去。
    挺有意思的，那天晚上自己对着镜子好好打扮了一番，还特意喷了点香水，捏着气泡音说话，有备而来，向川觉得万无一失，人确实是害羞了，似乎也对他没那方面意识，到最后自己都不忍心欺负这个弟弟了，干脆教他怎么演戏。
    还是不能忘记江然看见自己呆在檀越房间里面的时候突然垮下来的脸，向川觉得这一对实在是有趣极了，觉得江然巴不得要把自己吃了似的。
    向川觉得自己只是推波助澜了一次，再加上国外的工作需要他回去了，也不该再骗着檀越了。
    机场外面的江然守在那里，生怕是自己动了檀越一根手指，向川在拿杯子的时候装做无意的碰了檀越的手，就看见江然整个人就已经炸成了一个毛球，咋咋呼呼地往自己这里跑来了。
    还能看到檀越脖子上的痕迹。
    大概是确定关系了？
    江然走了，自己试探地问了一句，结果就看到他脸上的笑意。
    妈的，便宜江然那小子了。
    所以，好好生活吧，连带着我的份。
    不得不说，有些事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人群中的牵绊还有灵魂的呼告。
    祝永远幸福。
    然后向川对着照片骂了一句——
    老渣男。
    作者有话要说：　　江然：（惊恐.jpg）我要叫你大舅子吗？
    向川：大伯哥也行。
    江然：鲨了我吧。
    第62章 【番外7】郑畅x林绪
    有一人缓缓地迈着步子走进了客厅里面，端足了架势缓缓唱出了戏词，一句一句撩人心肺。
    微微扬起的丹凤眼本就勾人，面容又好，自小学的基本功，身段更是没话说。
    “好！”
    “这孩子倒是厉害，不说唱歌了，就冲着这张脸，专辑都要大卖啊！现在的小姑娘可喜欢这种了。”
    一曲唱毕，林绪对着面前的几个老板鞠躬，听着掌声和夸赞声微微扬起了嘴角，应得的。
    等到人都走完之后，SW的现任总裁郑萧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今天麻烦你来了，先回去吧。”
    林绪跟郑萧道过谢后就离开了这座房子。
    自己羡慕江然，准确地来说是嫉妒，他从小的家庭环境让他成为一个健康开朗的人，所以在江然告诉自己他的过去的时候，甚至看着他哭的时候，林绪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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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观自己，好不容易在舞台上有了一点成就，凭着自己的扮相和唱腔成为了一个小角儿之后，自己倒仓了。江然和自己一比可真算是小巫见大巫，算了安慰他吧，看他哭的还挺可怜的。
    再说了，和他成为了好友，他要有什么好事也不会忘了自己。
    倒仓的日子可以说是黯淡无光，好不容易建起的傲气全部磨光，只记得师父教给自己的一句话——为了红，什么都可以干。
    陪男的，还是陪女的，都可以。
    林绪并不后悔自己选了这条路，自己有实力，再加上机会的话，能比谁都走得远。
    16岁的自己和江然一起出道，他什么都压自己一头，不管怎么说，他很有才华，也很帅气，是自己喜欢的那款。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夺走了属于自己的风光。
    林绪比谁都更接触到那些深埋在地底的秘密，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有人好这口，有人好那口，不就是陪着人家睡一觉吗，无所谓的。
    走出别墅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小男生，那天阳光还挺好，那个小男生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露出光洁的小腿，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周身被温暖的金光包裹，呆呆地看着自己，他长的和郑萧很像。
    林绪想了想，以前没有见过他，听说是老板的儿子，叫郑畅。
    又是一个和江然一样的人啊。
    林绪换了一个思路，笑了笑，走近了郑畅。
    郑畅并没有表现出抵制的情绪，看着那个笑得温温柔柔的哥哥走近自己。
    “小朋友？”
    郑畅的脸突然垮下来，说道：“我今年读六年级了，不是小朋友了，你该叫我的全名，畅快的畅。”
    林绪心里讥笑了一下，继续自己的笑，用尽自己的温柔，说道：“林绪，思绪的绪，很高兴认识你。”
    这一场见面称不上偶然，十分刻意，林绪为自己抢来了机会。
    郑畅有时候会点名让林绪接他放学，那个时候组合还没有很多事，就算有事也都是请江然，郑畅的母亲很早就离开了，郑萧也很震惊郑畅会对其他的东西那么感兴趣，算是默许林绪和郑畅来往。
    林绪知道郑畅可能对他不仅仅是那种对母亲的依恋，可能更深一层的是，这个偏执到极点的小男孩想要占有自己。
    那该是一个多好的资源啊。
    林绪自认为就算自己喜欢男的，也绝对不喜欢郑畅这型的啊，他比自己小那么多不算，还特别黏自己。
    算了，不动感情就好。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林绪被送出国并不是因为和江然的矛盾冲突，而是他和郑畅被发现了。
    林绪知道郑畅跪了几天几夜，就是为了让父亲答应自己能继续捧自己，当然这是他应该的，自己陪他睡了那么多次，他要这点忙都不帮，就有点不太道德了。
    最后妥协的结果是，林绪出国。
    还算好。
    谁都知道那个亚洲面孔的男星可以上，只是他不再外面留宿，不论多晚都必须要回家。
    林绪19岁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已经在外面呆了三年。
    在夜里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公寓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门口坐着一个人，蜷缩在门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林绪不解，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郑畅。
    然后就听到郑畅说，“我来找你了。”
    林绪还有些意外，挑了挑眉。
    郑畅没和自己的父亲说过，自己跑来的，到了这里才发现自己所有的资金链都被郑萧切断了，在最后一通国际电话里面，郑萧说：“你不回来就在外面饿死吧。”
    郑畅发觉林绪并没有邀请自己进去的意思，从小建立的自信心被摧毁，想了半天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筹码，只能恶狠狠地说道：“你要知道我姓郑，我是我爸的儿子，以后SW是我的。”
    林绪被郑畅弄笑了，饶有趣味地看着郑畅，虽然现在已经有金主捧他了，但是多加一个SW未来接班人好像并不亏，再说了，这小孩还挺可怜的，还真，追到这里来了，于是林绪打开了门，说道：“进来吧。”
    郑畅跟着林绪进屋，才发现林绪的居住条件很差，郑畅懵了，从小到大没见过这样脏乱狭小的地方，问道：“怎么回事？”
    “唔……平常不在这儿睡。”说完，林绪脱了衣服，说道：“做完就走吧，别让你爸担心了。”
    郑畅闻到了林绪身上的味道，知道自己父亲说的都是真的了，别过了脑袋，不去看林绪。
    林绪闻了一下，发现味道确实不太妙，凑到了郑畅的身边，说道：“你等我洗一下吧，其实我今天也很累了，没有办法陪你。”
    “我不要你陪！”郑畅抱紧了林绪，说道：“让我在这里住下，学校里面正在放假，我可以在这里待很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一直留着，学分可以让别人给我弄好，我可以自学。”
    林绪皱了皱眉，自己没读过大学，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又听到郑畅说了那么一大堆，干脆默许。
    郑畅开心极了，抱住了林绪，蹭了蹭，说道：“我会对你好的，就像你以前对我一样。”
    林绪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郑畅的脑袋，现在他都比自己高了，那么大一块趴自己身上还有点重，再加上自己本来就累了根本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倒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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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畅说道：“别再跟别人了，跟我。”
    林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那么一丝的感动，看着郑畅的眼睛，感觉很真，于是良心发现哄了郑畅几句。
    反正那个人出差去了，这段时间不用让他陪。
    郑畅很开心，觉得林绪是爱自己的，毕竟他让他留下来了，还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小小的少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爱意，只希望他能在回家之后吃到一口热饭，于是自己学了做饭，手上不知道被烫伤了多少回，只要林绪能看着自己就很好了。
    林绪接近三天没有回来了，郑畅打林绪的电话也打不通，去他的公司里面也没人告诉自己，就连孙小鹏也是支支吾吾地不正面回答。
    就在郑畅快要疯掉的时候，林绪回来了，满身的伤，不是被打了，是那种……别的。
    郑畅觉得自己眼睛酸痛，问道：“你他妈不是说不干这种事了吗？”
    林绪嫌郑畅挡住了自己的路，说道：“一边玩去，我真的很累，你想做的话我可能叫不出来。”
    郑畅一把扯开林绪的衣服，才发现他被人穿了环，还是肿的，“你这里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做这种事？”生气归生气，到底还是心疼，于是眼巴巴地问了一句，“你疼吗？”
    “成熟一点，郑畅，我和你不是一种人。”
    “你答应过我的！”
    “啊，我是答应过了，你还说你养我呢，结果你住在我这里。”
    郑畅的自尊心被刺痛，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把我当成什么？”
    “你他妈以为我想？我他妈有什么，你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一样一出生就他妈家财万贯吗？你知道吗，我家里养不起我，正好班子里面有人要小孩，我妈就把我送进去了，几十块钱就把我卖了。”林绪看着郑畅瞪大的双眼，说道：“是吧，震惊吧，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事发生是吧，我除了我这个人人以外一无所有，你问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干这种事，现在我告诉你，我贪慕虚荣，他们给我钱，就可以，你懂了吗，小少爷？”
    “你自己想想，你给我什么了？你要我跟着你？”
    郑畅被林绪的这番话弄呆了，说道：“我能给你爱啊……我特别喜欢你……”
    苍白无力。
    林绪笑了笑，说道：“爱不爱的吧，能当饭吃吗？”
    “那你之前说全世界最喜欢我的，你骗我？”
    “嗯，本来以为你是老板的儿子至少有点发言权的，最后——”林绪慢慢将自己的衣服穿好，说道：“结果你也知道咯——要来就快点来，不来我就去睡了。”
    “不了。”郑畅心灰意冷。
    林绪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了郑畅的痕迹。
    就这样吧，自己就这样了，努力活着吧。
    林绪再见到郑畅的时候，他穿着一身西服站在自己的公寓门口，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蝼蚁，对自己说道：“我差一个床/伴，觉得你应该喜欢。”
    林绪笑了笑，说道：“别这样。”
    “你不是说谁给你钱你就可以吗？”
    “那也确实。”
    谁都一样，至少郑畅长得还算不错，身材也算好。
    郑畅做的第一件事是让林绪把身上的环全部取下来了，林绪没什么不乐意的，毕竟给钱了。
    林绪也被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别墅里面住着。
    林绪吹了一声口哨，“出息了。”
    郑畅笑了笑，说道：“后悔了？”
    林绪笑了笑，说道：“有点吧，但也不是很后悔，毕竟我也都快三十了。”
    郑畅知道，自己让他等太久了。
    被下药是真的，也是正好遇到了江然，不喜欢也算有点假，他走之后林绪的心还是空了，结果就被人拽进了怀里，属于他的味道涌进自己的口腔，鼻腔。
    郑畅红着眼睛看着林绪，问道：“我哪里不如他？”
    林绪没有回答，被郑畅抱进了房间里面。
    “分手吧，咱们做最后一次。”
    “你他妈不准跟我说这两个字。”
    林绪沉默，说道：“我要知道，我就是贴地接近你的，我是有目的的，而且我也没有很干净，再加上我也很小心眼，歹毒自私，贪慕虚荣，真的，再这样下去，你就真的被我拉下水了。”
    “我真的很脏，无论是内心还是身体，你懂吗？”
    “没事，我喜欢。”
    “你是脑子里面有坑吗，还是屎？”
    “是你。”
    “神经病！”
    林绪觉得也没必要洗白自己，做了就是做了，虽然也没犯什么法吧，但是总觉得不舒服，包括郑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他了，包容自己，他不要求自己，也不逼迫自己，说是床/伴，好像也是先是以满足自己为主。
    林绪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他门上的指纹自己都给删了，大概是不回去了，最后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以后就上下级也挺好的，自己业务能力也还行，至今也积攒了不少人脉，他给自己砸了不少钱，自己慢慢还就行。
    至于江然，自己本来也就是占有欲在作祟，不知道为什么临到现在看到他和檀越真的在一起了还有点开心。
    至少檀越干净，江然也干净，干干净净的彼此和干干净净的爱情。
    谁都比自己干净。
    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不止是林绪，还有郑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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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畅已经被逼得没有办法了，于是打通了江然的电话，问道：“你觉得林绪喜欢什么？”
    江然正在做饭，开着免提，郑畅这句话一出来，檀越就看向了自己。
    郑畅是傻逼吗？
    郑畅没有听到江然说话，继续说道：“就……我代表我自己还有林绪跟你说抱歉，然后就是他跑了，我……我想像你讨教一点……额经验，之前就是我看他喜欢你我不爽，我才故意针对你的，之后我给你把钱打过去成吗？”
    五雷轰顶，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然后突然悟了。
    “先声明一句，他不喜欢我。”江然保命，然后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这是第二点。”
    “还有，第三点，原谅不原谅那要问檀越，问我不作数。”
    檀越本来就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心思又软，对着江然点了点头。
    江然憋了半天，憋出来了一句，“我想想啊，要不你试试苦肉计？那我也不知道你俩到哪一步了啊？”
    “哪步都到了。”
    林绪被郑畅叫到了办公室，然后就发现那个新来的小明星在他的办公室里，坐在他的桌子上。
    林绪苦笑了一声，说道：“怎么？邀请我来观赏？”
    郑畅本意是想让林绪吃醋，结果嘴没有林绪毒，吃了一个闷头亏，只好说道：“你出去吧。”
    林绪骂了一句神经病，走出去了。
    郑畅看着沈之则缩了缩，沈之则问道：“我能走了吗？”
    郑畅头疼，问道：“你会叫吗？”
    “啊？”
    “不是，就是，你试着叫两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叫叫，我想听听。”
    谁都没有想到，林绪根本就没走开，本来出门之后扶住了门把手还痛苦压抑了小几秒钟，然后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了这样的对话，本来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又给缩回去了，还特别没出息地打了个鼻涕泡。
    这人真了解自己。
    知道自己就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就算了，占有欲也该死的比较强烈。
    林绪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敲响了门。
    郑畅虎躯一震。
    “你别欺负新人。”
    沈之则都快吓尿了，看着林绪发出了最后的嚎叫，说道：“救命！”
    然后就听到林绪说道：“我来欺负就好。”
    沈之则心脏一抽，又听到林绪笑了笑，说道：“出去吧。”
    沈之则不知道该听谁的话，然后就听到郑畅说道：“出去吧。”
    房间里面只剩下了两个人，林绪抓住了郑畅的领带，然后就是暴风雨一样的吻，快要窒息。
    “把我勾回来了，你他妈就别想再去找别人了，听见没有？”
    “我真的怀疑你脑袋里面全是shift……”
    “我服了你了，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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