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十个愿望(骨科合集)》 边缘恋歌(一) 川镇是北城下的一个不起眼小镇,没有大城市那么繁华,但是据说北城有好多大人物的老家都在这里,逢年过节偶尔能看见一些只能在电视里看见的车一闪而过。 这里的路边种满了梧桐和杨柳,一到春天街道上就满是柳絮,白白的像雪,随着微风纷纷扬扬。 小女孩儿可以幻想一下自己是仙女,打喷嚏的仙女。 街道的瓷砖已经有些老旧了,有些甚至已经脱落,露出深灰色的水泥,下雨天还会积水。 粗心的小孩儿放了学背着书包,打着伞,匆匆忙忙的跑着,一脚踩下去,溅得一身泥水。 朝曦就属于其中之一。 奶奶带着金丝眼镜,对着电视在织毛衣,抬头看了一眼,便让朝曦把裙子换下来,她一会儿去洗。 还说,下次再不看路,奶奶就不给你买裙子穿了。 小姑娘都爱漂亮,再加上朝曦长得水灵,穿裙子总是被人夸,所以连忙认错,说奶奶,自己下次一定小心。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下裙子,开始写作业。 初中的数学不算太难,但是朝曦脑袋总是不够用。 她其实一直都是在努力念读书,但成绩还是一直都是下游。 同学给她讲题也总是忍不住敲她脑袋。 每次奶奶给她开家长会,老师都说,“朝曦是个好孩子,就是学习要找到方法。quot; 朝曦听到都会在心里默默的想,方法在哪个土堆里,老师你告诉我,我去刨好不好。 在房间里学了一会儿,她的眼睛就悄悄飘向窗外。从她窗外能看到楼下的沿街。 沿街是各种各样的店,有洗衣店,衣服店,超市,面包店,洗头点,网吧,略微破旧的街道上总是有人匆匆而过。 可能是赶去上班的年轻人,可能是要去踏青的青少年,又或者是背着书包放学回家的学生。 她看的是那一家网吧,大人说不让靠近的地方,小姑娘总是带了几分好奇。 她每次上学放学路过的时候总是会用余光悄悄看一眼,偶尔会被网吧的老板——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头发有几分凌乱,总是穿着一件白色t恤,年轻人捕捉到。 网吧是透明的玻璃门,他坐在里面的柜台里,嘴里叼着一根烟打游戏,朝曦很害怕他,然后赶快收回目光,下次再悄悄看一眼。 但朝曦记得自己十岁那年,这个网吧关了一年的门,似乎是因为那个男人打架进了监狱,一年后放出来,网吧继续开。 前天去洗头的时候,看见网吧里那个男人不在,是另外一个年轻人在照看。 听洗发店的丝丝姐姐说,这个人这几年又开了家娱乐城,经常会去那边看场子。 “朝曦你可千万别和那种人接触。”丝丝姐姐说。 朝曦点头,清脆的回答了一个,“好的。 每天朝曦放学回家,都有奶奶做的夜宵。有时候是小汤圆,有时候是一盘青菜,一碗鸡汤,反正全部都是热腾腾的,水蒸气氤氲的蔓延在眼前,放在小木桌子上,让朝曦边看电视边吃。 动漫世界里放海绵宝宝,朝曦也在片头跟着海绵宝宝一起哼哼唧唧的回答,quot;yes my quot;. 奶奶今年七十了,是他们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曾经在大学里教书,可是爷爷去世后,她就独自回到了这里一个人生活,在朝曦五个月大的时候带着朝曦回来,一手把她养大,相依为命了十几年。 总体来说她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人,笑眯眯的对谁和善,告诉朝曦要真诚要善良,教朝曦写毛笔字,也尊重朝曦的爱好,甚至还在家里专门腾出了一个房间给朝曦练习跳舞,但由于朝曦经常太皮了,也能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朝曦跑半条街。 有时候被追着会路过网吧,被里面的那个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一眼。 朝曦一直觉得那一家隔壁的网吧包括那个透明玻璃门里,坐在柜台里的男人,都是语文诗歌里的一个意象,代表着,不能触碰的,叛逆的,神秘的,好奇的,潘多拉的魔盒。 所以她悄悄地看了这么些年。 最近还有一个月就要中考了,朝曦不得不给小西老师请假,说自己暂时不去跳舞了。 朝曦的同桌是一个臭美的小姑娘,长得挺可爱的,眼睛圆溜溜,脸蛋儿肉肉的,叫何言。 朝曦和何言都爱吃红薯,小小年纪,小姑娘也在乎身材,不吃晚饭。每天在上晚自习之前屁颠屁颠的跑去买两个小红薯当晚饭,然后给朝曦一个,两个人一边剥红薯,一边唠嗑。 放学回家的时候卖烤红薯的叔叔还在,朝曦总是真切的说一句,叔叔你明天还要来啊。那个叔叔也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有时候还会送一两个小红薯给她们,然后回答,“诶,好嘞。” 何言喜欢晚上把头发编一个辫子,这样第二天散下来头发就卷卷的了。 她本来头发也长,朝曦给她的发型取了一个名字——滚滚长江东逝水。 两个小姑娘是无话不说的小闺蜜,分享一切小心思,手拉手去上厕所。 何言的16岁生日就到了,拉着朝曦去一家新开的饮品店,在梧桐长街的尽头。 -- 边缘恋歌(二) 朝曦特意穿了前几天买被奶奶洗好的碎花裙子,穿着一双小皮鞋,把头发披下来,甚至还喷了学校门口五毛钱一小瓶的茉莉味香水。走在哪里都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小姑娘。 今天她挽着何言一起去十里长街,十里长街朝曦很少去,因为那里有一些发廊,要知道,发廊和洗发店可不一样,发廊有一些意味深长的交易。 对于对这个社会充满着好奇的初中生来说,是她们吃饭,课间的时候禁忌又悄悄谈论的话题。 她俩来到了那一家饮品店,一人点了一杯果汁。 开始细细碎碎的聊天,聊谁和谁谈恋爱了,聊谁学习努力,聊以后高中去哪里。 朝曦发现对面有一家ktv,看起来似乎是这一代装修得最好的,牌子是紫色和黑色相间,有点儿像是玻璃,还略微有些反光。 里有一些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着进出这里。 那些女生化着浓妆,穿着露肚脐眼的衣服,笑得灿烂。 突然,有两个人走出来了,是网吧里的那个男人,他头发短了一点儿,穿着牛仔裤,披了一件皮衣,搂着个胸很大,穿着红色裙子的妩媚女生从里面走出来。 那个女生几乎是粘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你在看什么?“何言看向朝曦看的方向。“那家KTV是我哥的老大开的,今晚上我哥哥要请我在那里唱歌,你要和我一起去呀。”何言认了一个小混混当哥哥,叫刘易。这在初中是一个很酷的事情,但是朝曦很不喜欢刘易。 那个男生长得痞里痞气的,总是做一些耍酷的事情,打耳洞,纹着纹身,有辆摩托车,故意走得吊儿郎当,还带着何言出去喝酒。 “啊?”朝曦摇头,“我不想去那种地方,我奶奶会生气的。” “我们不告诉你奶奶。 ”何言拉着朝曦的手,“你这么好看,我把你带去可有面子了,我哥哥会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你还可以认个哥哥。” 朝曦还是拒绝了,理由是,自己奶奶最近身体不好,想晚上在家守着奶奶。 何言有些生气,朝曦吧唧的亲了她一口,“我给你买一个星期的冰淇淋!” 晚上十点的时候,奶奶已经在隔壁睡了,穗穗在床上看一会儿书就睡,诺基亚响了,她赶快接起来,怕吵醒奶奶,小声地问,“怎么了言言” “朝曦你能不能来接我去你家睡,我喝醉了,也不敢告诉妈妈。” “刘易能不能送你到我家楼下?我不敢一个人来找你。”朝曦说。 “刘易不知道你家的位置,我现在脑子乱乱的也怕说不清楚,嗝,你快来。”然后她把电话挂了。 她只好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拿着钥匙,踮起脚尖,轻手轻脚悄悄的出去,打了一辆车去十里长街的ktv。 夜晚的ktv最是热闹,浓妆艳抹的陪酒的小姐,大肚皮的男人,还有那些青春年少肆意张扬的男男女女,空气里蔓延着呛鼻的烟味。 朝曦走进去,捏紧手机,给烟烟发消息,“你在哪个房间” “245”那边秒回。 她从最左边一间一间的找,往右走,突然看见那个男人靠在柱子上抽烟,他喉结微动,长得带了几分侵略性,在明明灭灭的烟火里轻轻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朝曦。朝曦不动声色的走过去,然后继续一间一间的看。没找到。 然后朝曦又一间一间的从右边往左边走,又再次遇到了那个男人,他起身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找什么?” 朝曦有点儿惊讶他主动和自己说话,看了一眼手机,“245” 他把烟掐了,“跟我来。 ” 朝曦跟在他后面,原来还有二楼,245在二楼的一个角落。 他带到了之后,转身准备走,“诶。”朝曦突然说,他停住脚步,“谢谢。” 他轻笑一声,继续走了。 朝曦推开包间的门,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了过来。空气里一股比外面还呛鼻子的烟味。而何言正拿着话筒唱歌,唱的歌朝曦没听过。里面男男女女大概有十个人,在炫丽的灯光下看不太清每个人,但总体看起来都像是“社会上的”,就连都化了妆。 “哟,小妹妹来了?”刘易笑得意味深长,“早听说一中校花好看,终于请来了。” 然后那一群人吹口哨的,不怀好意的笑。 “我,我是来接何言走得。”穗穗第一次见到这种场合,有点儿不自然地说。 “来都来了和哥哥们玩一会儿啊。”有一个黄头发的男生说。何言放下话筒,来拉朝曦的手,“来一起玩儿” 何言根本没喝醉,朝曦觉得自己被骗了,慌乱下甩开何言的手就走了。 她怕被别人追上,跑到了ktv外面,准备打车回家。有些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里面,希望不要被追上。 突然听到了摩托车发动的声音,是那个男人。 朝曦怕一会儿就诱人追出来了,再加上这么晚了打车也危险“诶。”她神使鬼拆的叫住他。那个男人果真看了过来,她捏了捏衣服角,“你能送我一程吗。” 他把车开到了朝曦面前,“上来。”他说。 朝曦第一次做摩托车,小心翼翼的跨上去。靠近他能感觉到他身上是浓浓的烟味和一种说不出来,类似于肥皂的味道。 “抱紧”那个男人说。 朝曦脸一下就红了,然后虚虚的还住了他的腰。 摩托车窜了出去,朝曦吓得一下抱紧了,硬硬的很结实。前面的男人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 到了朝曦的小巷子门口,摩托停了下来。朝曦从车上下来,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白白净净的脸也多了些红晕,站在路灯下像是误入人间的小仙女一样。 “诶,辛苦你了。”朝曦对还坐在车上的人很认真的道谢,就差鞠躬了。 “我不叫诶,我叫陆耀生。”陆耀生说了句,就然后发动摩托车走了。 朝曦看着他的背影,回到家躺在床上还心脏狂跳,睁眼闭眼都是他的脸和身上的味道。传说中的…情窦初开。 回到家朝曦看见自己手机上有二十个未接来电,都是何言的。 她想了想,并没有打回去。 第二天上课,何言给朝曦道了歉,说自己喝了酒,被他们怂恿的。朝曦也原谅了她。毕竟她也因为这件事遇见了陆耀生。 那以后,朝曦每次回家都要明目张胆的往网吧里望,大概一周能碰上两三天陆耀生在,他偶尔会略微对她颔首,她能甜一整天。 中考的前一周开始,网吧关门了,说换了老板要重新装修,据说KTV也关门了,她再也没见过陆耀生。朝曦有些难过,自己朦朦胧胧的第一次心动就这么扼杀在了萌芽里。 中考后的那一天是朝曦一生里最黑暗的一天。 回到家看见奶奶倒在地上,怎么喊都不答应,她的心脏被揪了起来,手抖着叫了120,后来就是呼啸而来的救护车,白色的布,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医生略带歉意的眼光,然后朝曦看到了自己已经好多年没见到的——父亲和哥哥。 他们来安排了奶奶的葬礼,朝曦一句话也不肯说,只是死死的拽着外婆的旧衣服。 -- ρо1捌щ.Vìρ 边缘恋歌(三) 父亲赵天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已经快五十了,但依旧英俊有精神,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运筹帷幄的样子让朝曦看着莫名的刺眼。哥哥赵君淮比朝曦大8岁,今年23,大学毕业一年了,作为企业家的儿子,他礼貌得体,温文尔雅,长相也英俊。 面对着突然要带走自己的曾经抛弃自己的父亲,还有同父异母的哥哥,朝曦只能用沉默来对抗。 朝曦是跟着奶奶姓的。 赵天和一个女人一夜情,那个女人背着赵天生下了朝曦,之后带着朝曦想上位。 赵天和他的妻子在所有人看来都完美无缺,恩恩爱爱,不允许生活中有这么一个污点,就很快就处理了那个女人。 这个小孩子本来想送给别人养,当时奶奶说,毕竟是我孙女,我家老头子去世后我身边儿也没个人,以后我来养。带着她回了北城。 赵天拍了拍朝曦的肩,感觉到朝曦的瘦弱,“你以后就跟着我们去北城吧,我给你安排最好的高中。” 朝曦依旧沉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她被带着上了一辆黑色车,车的后座很宽大,有一个司机,赵天在另一辆车,朝曦和赵君淮坐在这辆车后座上。朝曦有些紧张,赵君淮五官深邃,举手投足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也毕业于国外名校,和在小镇里长大的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朝曦连余光都不敢看他,只是侧过头,透过车窗看外面。 她看着一闪而逝的那些梧桐树,老旧又斑驳的楼房,街上走着的人们,街边的每一块砖都是回忆。 还有那天晚上的摩托,学校旁边的烤红薯。还有舞蹈教室外面总那一棵杨柳树。 小西老师在奶奶的葬礼上,拉着朝曦的手说,你是我见过最有灵气的学生,也拿了不少很重要的奖,以后去了北城一定要坚持跳舞。 那个时候陆耀生在朝曦心中是和川镇连在一起的,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和秘密,她依旧记得那天夜里的怦然心动,还有每次悄悄往网吧里看的少女心事,但是也清楚以及觉得一辈子再也不可能会遇见了。 刚刚到北城的时候,整个城市给朝曦的感觉,都是冷漠和窒息。 那辆黑色的车停在了一个别墅区,这是朝曦第一次见到别墅区。小区的门口就给人很华丽的感觉,巨大的石门,苍翠的树木。玻璃做的保安亭里站着两个蓝色衣服的男人,看到车牌号之后,鞠躬放行。 下了车进去了之后,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丝绸睡衣,大约五十岁的女人,因为保养得太好,所以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她先是对赵天和赵君淮说了句,回来了。然后打量了一眼朝曦,并没有对她说话,转身走了。 地上没有朝曦的拖鞋,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是脱鞋子还是不脱鞋子。赵天从鞋橱里找了一双拖鞋给她,她换上之后,发现鞋子挺大的,走起来会发出哒哒的声音。她就努力小心的走,害怕被他们觉得小县城里来的孩子就是没教养。 但其实无论朝曦怎么做,都会被觉得,就是没教养。 赵君淮上了二楼,赵天带朝曦来到了一楼的拐角处,里面是一个已经铺好了床的小房间,白色,带着点儿纹路的墙纸,灰色的床单和被子,色调冷淡。 赵天说,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你可以先进去看看,灯在这里,插线板在那里,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和小唐姐姐说。这个时候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看起来皮肤有些黑,中等身材,系着围裙,大约三十岁的女人,过来说。 “这就是小唐。”赵天介绍。 “姐姐好。”朝曦对她说。 小唐赶紧点头,说这小姑娘长得俊。 后来赵天也上楼了,朝曦把自己的东西都摆好,摆得整整齐齐的,躺在床上,床软绵绵的,上面还有一种和以前家里洗衣粉不一样的味道。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小唐姐姐的声音,说,小姐,吃晚饭了。 小姐,这是朝曦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 棕色的长形大理石桌子在客厅的左侧,上面摆放着几个看起来很可口的菜。上了二楼的人也都下来了,大家坐下来开始吃饭。 朝曦的对面坐着赵天的妻子,但是她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称呼,甚至不敢让自己处于她的目光下,觉得自己是一只吸血鬼,那个阿姨的目光是阳光,自己只要一触碰就会被灼烧成灰烬。她筷子都不敢伸长了,就只吃着自己前面的那一盘炒空心菜。小唐姐姐的手艺没有奶奶好。 可能是当时赵天在二楼给他的妻子做了什心理工作,吃了饭之后终于正式开始进行介绍。赵天说,以后朝曦就在我们家里住了,过几天我就带你去新学校。朝曦,这个是你赵阿姨。 朝曦说,赵阿姨好。 赵语娜点了点头,看起来不是很情愿。赵天握住了赵语娜的手,捏了捏。赵语娜回了个嗯。 “这是你哥哥赵君淮,现在已经工作了,我也不怎么在家里。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说。” 赵君淮可能是替妈妈打抱不平,也可能是不乐意突然有一个人要来和自己分财产,但是凭借着良好的修养,所以对着朝曦点了点头,说了句欢迎。 可是朝曦明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他再说,家里怎么来了个累赘。 其实朝曦觉得这没什么好怨恨的,要是自己和奶奶生活得好好的,突然又来了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要来抢自己的床,分走奶奶的爱,自己肯定也浑身不舒服,哪儿哪儿不乐意。 有些时候人与人一开始就处于一个相互排斥的位置,无关对错。 -- ρо1捌щ.Vìρ 边缘恋歌(四) 高中很快就开学了,北城最好的高中是一个走读高中,所以也都没有什么行李需要带,背一个书包和一些材料就能去了。朝曦是被一个不认识的叔叔带去报道的,帮她和班主任交代了一些事情,老师意味深长的看了朝曦一眼。 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做完自我介绍,开始发书。朝曦坐在了最后一排,发到她的时候,语文书发没了,需要去办公室拿。 她到办公室门口,听到老师的声音,“诶,你们知道吗,我们班的那个朝曦,就是赵家的私生女。” “是那个房地产的赵家吗?” “对对对。” 朝曦转身走了,准备到时候借同桌的,去复印一本,或者是去学校门口的书店看看有没有卖的。 后面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就在学校里传开了。大家都对朝曦指指点点的,说小三的女儿,就是长得一副狐媚的样子,装清纯怎么怎么样。回到家里,除了小唐姐姐,也没有人和她说话。在川镇长大朝曦没见过这种阵势,变得越来越沉默内向,也不敢交朋友,只是每天上课好好听讲,下课就背起书包回家,也好好做作业。 不再有人会像川镇中学那样,被她气到敲着桌子给她讲题,“朝曦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也没有人会在她偷懒的时候,追着她跑三条街,让她好好念书。 这些人对你的恶意,表现在于,你路过的时候,她们开始对身边的人窃窃私语,或者是眼神突然就变得一副探究的样子。你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低着头把路走完,然后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其实自己好像也没做错什么。 人在那个年纪,对于善恶分得并没有那么清,也不会有那么重的同理心。和小团体在一起排挤别人,也可以更好的促进友谊。 上课的时候,经常有人需要起来回答问题,但是不会有人举手,需要老师就点名。一般来说,被点到的人如果回答不上来,周围是有人会小声提醒的。可是朝曦没有,而且朝曦很笨,所以回答不上来,大家就在下面笑。 老师让她坐下,她就只能不好意思的坐下。 所有的心思都没办法和人说,一切都只能憋在心里,人的情绪总是需要发泄与表达的。她表达的方式就是跳舞。 朝曦和赵天说了自己想要继续学跳舞的想法,赵天很干脆的就答应了。并且让助理,也就是那天带着朝曦报道的那个叔叔,给朝曦找了北城里最好的老师。 那个老师听说朝曦得过三年一届的全国中小学生舞蹈大赛古典舞组第一名,就把朝曦收下了。 她的舞蹈室就在学校大概步行半个小时的地方,可以每天下课了都去,周末也可以呆在那里。于是那里就成了朝曦的另一个家,准确的说是唯一的家。毕竟,那个别墅就只是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舞蹈老师的名字叫刘悦,朝曦叫她刘老师。她毕业于全国最好的舞蹈学院,北城舞蹈学院,一年只录取一百个人。之后还去了悉尼歌剧院进修。 她觉得朝曦非常有灵气,基本功也很扎实,只要多加练习,一定能有成就。下一次中小学生舞蹈大赛又要开始了,朝曦报了名,刘老师开始和朝曦一起为比赛做准备,甚至还把舞蹈室的钥匙给了朝曦,让她随时去练习。 她放了学一般是晚上八点,自己一个人在舞蹈室里呆到十点半。周末更是整天整天的在舞蹈室里,压腿,拉筋,旋转,软开度,蹦腿起跳。每次练到满头大汗,疼得眼泪直流,筋疲力尽的坐在地上的时候,透过舞蹈室的窗户看向外面的万家灯火,才觉得北城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温度。 有天晚上十点半,她像往常一样回家,发现前面还有一家店开着的,等稍微走进了些发现,侧面挂着一个黑色的牌子,上面写着黑耀网吧。 是今天新开张的吗。她想起川镇的那个网吧,还有那个人。其实也没有过去多久,但是那个时候的事仿佛都已经是上个世纪。 路过的时候,她不知为什么,向里面望了一眼。突然浑身僵硬的占住了,依旧是玻璃门,柜台里的那个人,狭长的眼睛,薄唇,微短的头发,懒散的坐在那里,手里夹着跟烟,陆耀生。 陆耀生也看见了她,似乎也有些惊讶,冲她略微颔首。那个动作几乎让朝曦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时候的川镇,自己放学之后和他打招呼,他给自己点头。回到家了以后,奶奶给自己做一碗夜宵,吃了之后整个人都幸福到快飞出窗户。 她走进去,问,“陆耀生,有水卖吗。” 陆耀生起身,去那边的冰柜给她拿了瓶水。“两块。” 从此,她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买一瓶矿泉水,时间久了两个人也会说几句话。 “怎么每天这么晚。”陆耀生拿出矿泉水,把瓶盖拧了给她。 她接过水小口小口的喝,“那边有舞蹈室,在练舞。” “你一般都什么时候关门呀。”她有次突然很好奇。 “不关门。” “那你睡觉吗?” “嗯,白天请了另一个人守着。” 朝曦想,陆耀生真像个猫头鹰,昼伏夜出。 时间大概这么过了一个月,赵家依旧是那样,赵天经常出差,一个月也就在家里两三天。看到朝曦了会问问朝曦的学习和生活。朝曦都说很好,谢谢爸爸关心。 而阿姨和赵君淮还是把朝曦当作空气一样,每次擦肩而过,他们身上蔓延的不乐意,都可以把朝曦冻到南极。 学校里,那些人依然排挤着朝曦,但朝曦和同桌张梓初渐渐的熟悉了起来,两个人也可以一起吃饭,说说话。甚至张梓初还能给朝曦讲讲题。在独自面对了那么多恶意之后,这点儿温暖让朝曦感激,也显得尤其宝贵。虽然有别人让张梓初不要和她接触,但是张梓初悄悄的和朝曦说,“我觉得你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但现在朝曦心情已经好多了,因为每天最期盼的时候,就是能和去网吧里买水,和陆耀生说话。 -- 边缘恋歌(五) 其实期盼也总是带着点儿忐忑,比如害怕哪天陆耀生的网吧突然没开门,或者换了个人来守着,这样会让朝曦唯一的盼望都破灭,似乎和川镇那点儿最后的联系,也没有了。 今天,朝曦路过的时候,网吧的牌子就没亮,里面一片漆黑。 朝曦的心一沉,一边走一边想,会不会他又搬走了,去了其他城市,把网吧卖给了别人。自己昨天和他说什么了,似乎是说他这几天头发长长了些,然后他就被来上网的人叫走了,说突然黑屏了。 上课的时候一直在分心,被正在讲正电荷负电荷的物理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让她背一背电荷的法则。张梓初把书上的答案勾出来给朝曦看,朝曦照着念了出来才算过关。 那些想看笑话的同学有几分失望,责怪的看了张梓初一眼。 在练舞的时候,朝曦甚至崴到了脚,她一瘸一拐的边走边想,今天一定要开着门。走到了之后,抬头看,广告牌亮着,再走近,陆耀生依然坐在那里,对着电脑,微微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正在输入什么,手边放着一杯罐装啤酒。 她松了一口气,走进去,依旧要了一杯矿泉水。陆耀生像往常一样把瓶盖给她拧了递给她,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怎么了?” “崴到了。”朝曦说。“你昨天怎么不在呀。” “有事。”他点了根烟叼在嘴里。 ”我能在这里坐着把水喝完吗。” 陆耀生略微挑了挑眉,从底下拿出个凳子,“坐吧。” 朝曦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听起来像是深夜电台里的那种,有些低沉,可声调又偏冷。 朝曦凑过去看,他的电脑里是一个看起来有些佝偻的人站在中央,看着前面的恢宏建筑,周围的树叶背风吹着在飘,偶尔还有一两支看起来像是鸟,又像是狮子,而且身上还有白色羽毛的东西从天上嗖的一下闪过。 “这是什么呀。”她问。 “魔兽世界。”因为隔得很近,所以朝曦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烟味,和说话的时候那点儿热气。她的耳根稍微有些红。 于是,那个凳子从此以后成了朝曦的专座。她开始每天都坐在那里喝完一杯水,坐在陆耀生旁边看着陆耀生打游戏。陆耀生偶尔给她解释两句,比如我要去下个副本,或者是有人让我开荒,再或者会给她看一些特效。朝曦很喜欢一个叫做暗夜马戏团的地方,里面有好多游戏可以玩。让朝曦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玩过的摩尔庄园。他发现了之后,看见朝曦坐下之后,就会跑到马戏团里。 水到后面也不要她的钱了,就在那里准备好,甚至都给拧开了放在他的啤酒旁边。 从一开始看见她的颔首,变成了挑挑眉,“来了。” 生活可从来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就在朝曦的生活渐渐在学习和跳舞之间,慢慢有了一些节奏与平衡感的时候,月考来了。 丝毫不出意外,朝曦考很差。 她是倒着从成绩单上看自己成绩的,果不其然,四十个人,自己倒数第五名。 回到家了之后,发现赵天一家在沙发上坐着,阿姨也正在给赵天和赵君淮削水果,而赵天正在和赵君淮说些什么。三个人看起来其乐融融,温馨美好。让朝曦想悄悄把门观赏离开。 赵天听到了开门声,让朝曦到他面前去,说,你们月考成绩出来了?你老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你考得不怎么理想。 赵语娜看起来心情挺好的继续削着水果。这种气氛让朝曦觉得非常难受,在不太熟甚至一直很讨厌自己的人面前,把自己的裂痕给她们看,讨论,仿佛有人把她拉上了囚车出来游行。少女总是有些别人无法理解的自尊心。 赵语娜肯定还挺开心的,觉得就是应该这样。小三的女儿,打破我家庭平衡的人,怎么可能和我精心培育出来的儿子一样是精英。 “抱歉,爸爸。”朝曦说,“我以后想学舞蹈,我最近一直在准备比赛的报名和编排,所以忽略了学习。” 赵天本身其实可能也对她不怎么上心,每次也只是例行公事问几句。看她喜欢舞蹈,舞蹈真正能学出头的人都是凤毛麟角,朝曦如果以后真的要把舞蹈当作事业,其实很大概率也就是个舞蹈老师。 但是,他太忙了,对这个孩子也没什么感情,如果是赵君淮,他会认真的思考,怎么把自己儿子带上正道。和他谈心,给他找老师,多花时间陪伴他。 但是对于这个本不该出现的朝曦,如果仅仅是需要花钱,也不需要他花什么经历的事情,他当然都同意。纵容一个孩子是多么的简单。 “学舞蹈也很好。”赵天说,“需要爸爸做些什么吗。” “我每天晚上从舞蹈室回来,感觉需要走挺久。我可以在舞蹈室附近租个房子吗?”朝曦问。 因为她真的不想每天都会到这里,租房的钱对于赵天来说,根本不算是钱。而且这样,还能安抚自己最近都不太开心的妻子,他没有犹豫的答应了,并说明天我就让我的助理给你找房子。 -- 边缘恋歌(六) 助理的速度就是快,很快找好了房子,把朝曦的东西搬了进去。 是一个不是特别大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但是简单干净明亮,朝曦很喜欢。而且拥有一个单独的,不会被别人打量的,属于自己的空间,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况且——这个房子就在网吧的楼上。 似乎是离他更近了一些。 寒假的时候,朝曦更是在舞蹈室里挥汗如雨的跳舞。跳到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依旧每天去网吧里,静静的坐在陆耀生身边,一边喝水一边看他打游戏。晚上回到家躺着觉得浑身酸痛,但是心里却很踏实。 似乎是两个人都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有着若即若离的亲近,但是却又互相不了解。 就这么过了一年,到了高二的上半学习,她和陆耀生的关系,突然更进了一步。原因是朝曦在大约凌晨一点的时候,突然开始肚子疼,仿佛五脏六腑都搅到了一起的那种疼,几乎呼吸都困难。 她不敢给赵天打电话,仿佛都能看见他那种明明就不耐烦,还是保持微笑和虚伪的关心的表情,以及赵阿姨嫌弃的眼神。而且她还并没有立场生气,因为她确实是添了麻烦。 她想自己叫救护车,却怎么都找不到手机在哪里,疼得无法思考,浑身冒着冷汗,摸索着下楼,凭着潜意识走到网吧面前,眼前一黑倒了下去。醒来就是在一个诊所里。旁边陆耀生对自己说了句,“醒了。” 是急性肠胃炎,输了液之后,已经天快亮了。医生开了药,嘱咐了几句小姑娘要生活规律,就让他们回去了。她和陆耀生在北城里相处一年了,似乎是头一次在除了网吧之外的地方走在一起。 两个人走在略微有些晨曦光亮的城市里,这个时候,一切刚刚开始苏醒。那些推着车卖早点的人还在准备食材,偶尔能听见卷帘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两个晨跑的人穿着运动服,肩上挂这毛巾跑过。 现在不亮不暗的光线刚好勾勒出陆耀生的好看的轮廓,算不上顶级的帅,带着点儿怠倦,身材瘦削修长,又莫名的让朝曦一瞬间鬼迷心窍。 “陆耀生,我喜欢你。” 朝曦听见自己这么对陆耀生说,可是一个大卡车的汽笛声突然想起,似乎是让她的声音没有传到陆耀生的耳朵里。 陆耀生的脚步顿了顿,侧过头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朝曦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了自己的第一次告白。 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然后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揽着她的腰继续往回走。 被他碰到的地方让朝曦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蔓延全身,心跳似乎是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这条路变得好短,又害羞又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就这么突然告白,然后他也就答应了。 长达不知道多少年的暗恋,一直悄悄偷看的人,突然揽着自己的腰。她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一点儿也不真实。 到了网吧门口,陆耀生说,“今天周末,别去练舞了,回去睡个觉。” 朝曦点头,然后让他把手机给她,她在他的手机上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给自己打通了之后,把手机还给他,“记得保存哦。” 他弹了一下朝曦额头,“好,回去吧。” 她转身走进了旁边的楼梯间,陆耀生站在那里看着朝曦消失不见了之后,才回到网吧。 朝曦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晚上,还是觉得不真实,跑到楼下去找他。看见他少见的没打在游戏,嘴里依旧叼着跟儿烟,似乎在想什么。 她走过去,在他旁边找到自己的专属凳子,坐下。 “多大了?”陆耀生把烟掐了。 “十七。”朝曦拿起陆耀生给自己拧开的水喝了一口。 “我二十五。”他说。 朝曦又喝了一口水,点头。 “我一个人过,平时住在网吧里面的一个小杂物间。” 朝曦点头。 “我就开个网吧,也没什么志向,只会打游戏,生活乱七八糟。” 朝曦再次点头。 “为什么喜欢我?” “以后我告诉你。”朝曦绕弯子回答。 陆耀生嗤笑一声,然后问,“吃东西了吗,饿不饿。” 朝曦说,没吃,挺饿的。 他拿出手机点了麦当劳的外卖,两个汉堡,一些鸡块,两杯可乐。到了之后,他让朝曦选一个汉堡,朝曦选了一个小的,撕开外层的纸之后,从边缘开始慢慢的咬。她看着陆耀生,陆耀生的手指真的很好看,骨节分明又修长,每次打游戏的时候,她经常会因为无意中被他的手指吸引注意力而分神。 吃的时候朝曦眼睛都有些红了,这是她来到北城,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很轻松的吃饭。不是令人窒息的那个家里,也不是自己一个人随便做点儿什么。 吃完之后,朝曦把垃圾带出去扔掉了。然后走回来坐在位置上,看着陆耀生给别人开电脑,收钱,拿东西,偶尔修一修黑屏的机子。或者就在他自己的电脑上打游戏,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游走。 一直到了十二点,陆耀生低声对朝曦说,“回去吧。” “好。”朝曦起身,准备走。走之前喊了句,“陆耀生,” 他看过来,“嗯?” 她快速的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然后自己的脸红到了耳根子,走了。 陆耀生的嘴角勾了一个晚上, -- 边缘恋歌(七) 至此,朝曦每一天练完舞之后,在网吧柜台可以名正言顺的坐在他旁边一直到十二点钟再回家。 后来也不怎么看他打游戏,拿出自己的作业本咬着笔头专心致志的写作业。 倒是陆耀生时不时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看看她,而且他本来只有一台电脑,放着点儿杂物的小柜台,现在多了些女生喜欢的小零食,头绳,写作业的草稿纸。 前者是他看见了给她买的,后者是她落在这里的。 经常有人来结账或者买东西的时候,也会看两眼小姑娘,问陆耀生,“谁啊?” “女朋友。” 那人笑得暧昧,“挺漂亮。” 朝曦低着头也悄悄的笑了一下,她喜欢女朋友这个称呼。 周末的晚上,陆耀生带着朝曦出去吃夜宵,就在网吧不远的路边烧烤摊子里。 老板娘围着沾满油渍的围裙,在炭火烤架上忙忙碌碌,端着一盘热腾腾的烧烤放在他们面前。然后拿着酒起子,顺手开了瓶啤酒递给陆耀生。 他接过,仰头喝了一口,眼底印着城市角落明明灭灭的灯火。 朝曦跳舞要注意身材,拿着筷子挑挑拣拣,大部分东西咬两口就递给他,他就着啤酒吃掉。 陆耀生穿着普通白t恤,头发被微风吹得稍微向后,喉结微动,明明只是普通的少年模样,却像是刻在了朝曦的心里。 陆耀生发现朝曦在看他,勾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然后吻上去。 这是朝曦的初吻,带了点儿酒精的味道,还有他贴近的热气。她能感觉到自己怦怦的心跳。 两个人迎着夜风往回走,朝曦挽着陆耀生的手臂,一步一步的踩着地上的瓷砖。 酒吧里是刘城在守着,刘城是陆耀生请的人,一般是白天守着,周末的晚上也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问陆耀生,“哥,哪儿拐的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我也想拐一个。” “自己撞上来的。”陆耀生搂着朝曦笑。 从此刘城看到朝曦会喊声嫂子,每一次喊朝曦都会脸红。 朝曦跟着陆耀生去了他睡觉的那个杂物间,在网吧的里面。推开之后门,他从墙角打开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真的很小,莫约就十几二十平方,放着一张木头桌子,一张床。墙壁的灰都有些脱落了,灯还是老式的电灯泡。 几件衣服就随意放在床头柜上,旁边搁着几包烟和打火机。 陆耀生把朝曦压在墙角,唇覆上来,比刚刚在烧烤摊更加激烈的一个吻,他的舌头破开了朝曦的牙关,碰到她香软的小舌,搅弄在一起,交换唾液,感受对方的呼吸。一直吻到朝曦缺氧。 慢慢的放开她,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样子,揪了揪她的脸。 朝曦和他坐在床上,床挺硬的,没有朝曦那张软。 “你就住在这里,不回家吗?”朝曦问。 “家里就我一个人,没别的地方去。”他说。 朝曦也不太敢问为什么,怕戳中他伤心的事,就说,“我宣布你家里以后有我了。” 说完之后陆耀生沉默了一下,突然她压到了床上。 想到这是陆耀生每天晚上都睡得床,让她的心里有一些别样的感觉。躺在上面陷了下去,他把她压在床上狠狠的亲着,手伸到了朝曦的衣服里,沿着她平坦的小腹往上,最后揉捏着她柔软白嫩的乳房。比起她乳房的细嫩,他的手却带着几分粗糙。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朝曦小腹有点热热的,呻吟了一声。 他的呼吸慢慢变得粗重,亲得朝曦舌根发麻,嘴唇都肿了,最后却放开了她,在她身边躺下。 “你呢?”他的声音在这间屋子里带着几分低沉。 “我?” “你怎么来了这里,一个人住,你奶奶呢。” 朝曦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奶奶去世了,我爸把我接了过来。我爸爸家里不太欢迎我,我算是私生女吧,不过我也没见过我妈,从小跟着奶奶在川镇。” 他嗯了一声,把她搂到了怀里,两个人在床上这么抱在一起。朝曦把脸埋在他身上,呼吸了一口,吻到他身上的味道,和他们在川镇ktv,他骑摩托带着她的时候,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很温暖的味道。 朝曦不怎么回别墅,赵天一家也乐得轻巧,一般一个月还是叫她回家一两次,吃顿饭,问几句话。学习怎么样,对生活有什么规划,还缺什么吗。 “以后就准备报考北城舞蹈学院,文化课成绩现在已经差不多够了。大概一年之后上高三要参加集训,别的就还好。”朝曦回答。 离开了那里之后,她才开始从内心感谢赵天,能给她房子住,让她读书,学舞,甚至仅仅让一家人维持表面上的友好,都挺不容易的。 毕竟,也没有人欠了你的。 -- 边缘恋歌(八)(h) 没过多久就到了三年一度的全国中小学生舞蹈大赛。 很早就报了名的朝曦,和舞蹈老师一起编了大半年的舞,无数次的修改,算是千锤百炼。 就是比赛前练习的时候又把脚崴了,但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跳起来会有些疼,也略微有些肿。 陆耀生接她去,递给她一杯奶茶,问,“紧张吗。” “一点点,”朝曦左手接过热奶茶,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小小的距离,“大概就这么一点点。” 陆耀生笑了着弹了弹她脑袋。 朝曦去后台热身,换衣服的时候,让他去坐在家属的位置。 她家属的位置在第二排的稍微偏左,还是不错的。 朝曦在后台,换上衣服之后,看见自己前面跳舞的是一个看起来清冷,棱角分明的男生。 跳古典的男生其实大部分是这个气质,她在后台往前面忘了两眼,他跳舞的时候穿一身飘飘欲仙的白衣服,脸上表情沉浸,动作行云流水,像是一幅水墨画,感觉就快成仙了。 她突然想起上一次比赛他也在,似乎是第二名。 朝曦跳的是《千秋戏》,穿着改过的戏服,轻盈,色彩渐变,渲染的彩墨如同一幅画卷,舞蹈背景是一双会动的修长手,手上牵着几条线,她像是皮影戏被操控的小人一样,随着那一双手被操控。 “难再续,难再续,金戈铁马秋风里,最是离人难相聚。” 下腰,控腿,裙裾飘飘然,后空翻,如同一朵在空中绽放的花朵,然后最着最后一个字回头,抬眼,深色凄然,绝美又行云流水。所有人都凝住了呼吸,几乎忘记了思考。 “难相聚,难相聚,画鼓叫破春风去,最是痴人难相忆。” 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跳起来一个定格的动作,然后想摆脱的挣扎着,可以不得不被这一双手操控,那种矛盾又隐忍的感觉,随着她舞动的身躯和飞舞的裙角,吸引着所有人走到她的梦境。 突然,音乐结束,拿手上的线断了。 朝曦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突然轻飘飘的倒在了地上,所有人心头一震,黑灯,落幕。 包括评为全场起立,含着泪鼓掌,掌声久久不绝。之后起码五个选手跳舞的时候,所有人都沉浸在朝曦所表达的情绪里,无法走出来。 陆耀生坐在台下,看着朝曦,甚至在落幕以后还看着那个地方。和平常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不一样,她仿佛是天生就应该生在舞台上,在聚光灯下的。 跳完之后,朝曦换了衣服就坐到了陆耀生旁边,朝曦把陆耀生的手放在手心里捏来捏去,或者看着别人跳舞的节拍,轻轻的在他手上打节奏。 一直等到领奖,朝曦毫无悬念地成了第一名,她拿了奖杯,领了奖金两万块钱,走下了舞台。 突然被一个人叫住了,是那个清冷的男生,他走上来说,“能认识你一下吗,三年前其实就想叫住你,不够你走得太快了。” 朝曦说,如果有缘分会再见的。 回到陆耀生身边,两个人准备回家,朝曦的踝骨肿得更厉害了,是刚刚最后那一个倒下去的动作崴到的。走一步疼一步,陆耀生把朝曦背着往回走。 走路大概需要两个小时,朝曦问要不要打车,陆耀生说不用。 背着朝曦往回走,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朝曦问。 “什么日子。” “我们在一起150天。”她说的时候,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嗯。”他回答,“要什么礼物吗?” “今天想喝瓶可乐。”她说。 “好。” 回到了网吧里,刘城守着,喊了声陆哥和嫂子。陆耀生从冰柜里拿出瓶可乐给朝曦拧开,递给她。 回到陆耀生住的杂物间里,朝曦很郑重的把两万块钱递到他手里,说以后我们家你管钱。 陆耀生接过钱,拿到手上看了半天,看着自己杂乱的小破屋里,昏黄的灯光下,朝曦白白净净的坐在那张硬硬的床上,目光盈盈的看着自己,“真想一直跟着我?”他问。 朝曦使劲点头,“想。” “为什么?”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在川镇的时候就悄悄喜欢你了,你骑着摩托带我回去那次。”她说,“那之前也在偷偷看你。” 他低头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偷偷看了我这么多年。” “等等我,出去抽根烟。”他拿起床头柜的打火机,从烟盒子里摸出一根烟,熟练的点上,把门虚掩着走了出去,站在网吧门口抽。 回来的时候看见朝曦仍然坐在床头,陆耀生走过去,朝曦凑上来闻他身上的烟味儿。 他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个存折,说里面有三万块钱,这个网吧是我买的,东西加起来二十来万吧,一个月能赚五千左右,全部身家了。 “以后咱俩好好过吧。”他说。 这是朝曦听过最动听的话。 两个人跑去不远处的atm把拿两万块钱存到那张三万的存折里,数字变成了52100.00 然后两个人笑嘻嘻的牵着手回到他住的地方,把存折和朝曦的奖杯一起锁在柜子里。 朝曦说,“你以后看着这个柜子可以感觉到深沉的幸福。” “什么时候满18?”他问。 “大半年吧。”朝曦算了算日子,回答道。坐在他的床上,帮他把他的衣服叠起来。 他嗯了一声,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 “我觉得你想做什么不用非等我成年。”朝曦突然说。 他的动作停住了,回过头看着朝曦,略微眯起眼看着她,“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大概是知道的吧。”她回答。 后来两个人去了楼上朝曦的房间,出去的时候,陆耀生对刘城说,再晚些直接把门关了吧。顺道绕去便利店买了个避孕套。 付钱的时候朝曦都不敢看收银员。 比起陆耀生的小破杂物间,朝曦这个才是正经的小公寓,虽然装修算不上华丽宽敞,但是干净又明亮。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以后我们一起住吧。”朝曦从鞋柜子里找了找,没有男士的拖鞋。“你就光着脚。” 进到里面之后,陆耀生帮朝曦脱衣服,一颗一颗的把白色上衣的扣子解了,放在沙发上,露出带着蝴蝶结的文胸。 朝曦有点儿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是不是还挺小的。 他笑得带着几分痞气,说会长大的。 然后是她的裤子,脱下后,露出少女纤细笔直的腿。陆耀生横抱起朝曦往卧室走。 她的卧室带着点儿少女的清香。 把她放到床上,避孕套放到床头柜上,陆耀生先去冲了个澡,身上还带着点儿水珠,拿朝曦洗澡的帕子擦了擦头发。直接裸着出来,他平时看起来身材瘦削,其实身上肌肉线条流畅,身上竟然还带着写看起来陈年的伤。 但是更瞩目的是他腿见已经立起来的那一根又大又直的东西, 他戴上避孕套后直接压上来,把她的文胸解了。 少女粉嫩的乳房暴露在空气里,因为突然一冷,所以立了起来。 他的嘴凑近,含住,又啃又咬的。舌头灵活的在她乳晕上打转。毛茸茸还带着点儿湿气的头发在她的身上弄得她痒痒的。 依旧是那种奇怪的小腹热热的感觉。 陆耀生生把手伸到她下面,摸了摸,觉得已经挺湿了。慢慢的伸进去一根手指,少女的小穴从未被异物入侵过,这种怪异又带着几分疼痛让她叮咛出声,手捏住了陆耀生的肩膀。 “别怕。”陆耀生在她的耳边说,然后一边亲她,手指一边深入。那小穴把他的手指包得紧紧的,仿佛再也腾不出其他的位置一样。 他感觉里面变得湿润了,抽出手指,把自己的硬物抵在她的小穴口。她感觉到以后,有些紧张。 他舔着她的耳朵安抚她,然后重新亲吻上去,开始往里走。 “嗯啊。”奇怪的声音从她嘴里溢出来,腿间像是被撕裂的疼痛,她想扭动,却被他的手按住。 “乖宝宝,别动,马上就好了。”他的声音带着重重的情欲和喘息。 一个用力,全部挺了进去。 “啊。”她的手把他的肩膀挖出了一道痕迹,疼得呼吸紧促,脚拇指紧绷了起来,扎成马尾的头发已经散开了,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 陆耀生感觉自己的阳具被一个温暖,湿润,紧致的东西包裹,那种销魂至极的感觉,也让他闷哼出声来。他忍不住开始慢慢抽插,花穴渗出来的血液带着些许血丝,混在他巨大的阳具上,在她的小穴口进进出出。 -- ρо1捌щ.Vìρ 边缘恋歌(九)(h) 朝曦的腿缠到了陆耀生的身上,跟随着陆耀生浑身的肌肉起起伏伏。 疼的她掉眼泪,在他身下抽抽嗒嗒的啜泣,他舔去她脸上的泪水。 感觉得到他的硬物在自己身体里面不停的摩擦着,渐渐的,除了疼痛还有了一些其他的感觉,让她小穴里面带着点儿痒痒的,又仿佛是触电。 一瞬间有些沉迷,想到了电影里一些香艳的场景。 似乎是小穴都被撑成了他硬物的形状,随着他的硬物插入而张开,他重重的的捅进去,在朝曦的耳边呼吸,房间里都能听到入穴的水生。 “喜不喜欢被我操。”陆耀生一边用力把阳具整跟插入,一边问。 “喜喜欢。”朝曦已经快大脑空白了。 她深深的陷在自己的床上,觉得整个人快被撞碎了,随着床一起震动着,能够感觉到陆耀生的阴囊拍打着她的小穴。 “那以后每天被我操好不好。”他把她腿大大的打开。 学舞蹈的就是身体柔软,能把腿打开到一个很大的弧度,他似乎是想把自己的所有都塞进一样,狂风暴雨的捅着,平常总是怠倦的他完全不一样,带着点儿毁灭性的意味。 最后他呼吸骤然变重,抵着她的深处,精液射在了避孕套里。 把避孕套扔在垃圾袋,带她去洗了洗,看着她红肿,几乎都快磨破皮的小穴口,他有些内疚的亲了亲她的下面,“我下次轻点儿。” 朝曦被他的动作弄得不敢往下看。 最后两个人躺在床上。 原来,人和人之间是可以这么亲密的。 她窝在陆耀生怀里,抬头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心底有什么很甜蜜东西满得快溢出来了。 两个人正式开始同居生活,他们去超市里挑选了情侣的杯子,毛巾,牙刷,拖鞋。大桶装的沐浴液。 家里有个男人就是不一样,坏了大半年的灯,他踩在椅子上轻易的拧开,拿着楼下小卖部的起子,修了修电路就又能亮了。 把他平时就放在杂物间的几件衣服重新洗了一遍之后,挂在衣橱上,她的衣服的旁边。鞋柜里也多了男人的鞋子,他的袜子也放在了床头的抽屉里。屋子里也渐渐多了点儿荷尔蒙的味道。 朝曦平日里白天上学,练舞,晚上才回来。 他白天在家里睡觉,晚上要守着网吧,其实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很大一部分都是朝曦在网吧陪着陆耀生。 或者在家里就是两个人做爱,或者做饭。 朝曦也开始吃长效避孕药,这样就不用每一次带套了。 真正生活在一起之后,两个人会变的更加的了解对方,所有表面的那些也都会慢慢消散,变得贴近生活,但是更加缠绵,亲密,和依赖。 比如说这么多年,陆耀生给朝曦的印象,就是网吧玻璃里面的一个抬头的眼神,抽着烟漫不经心的样子,摩托车上离去的背影,以及ktv里挽着那个大胸女人走出来的样子。 然而这些日子,两个人这么朝夕相处,会发现他其实还带着点儿色情味道的幼稚。 一起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手非要放在朝曦的胸上; 做爱的时候问朝曦他的屌大不大,要朝曦回答,不会答就往死了操; 总是喜欢在朝曦睡了的时候把阳具塞到朝曦的身体里; 做爱的时候刻意在朝曦的身上留下无数的吻痕,从脖子到腿,满满的红痕。 而且他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竟然吃饭还挑食,不吃香菜不吃葱。 所以到底是谁比谁大了七岁。 朝曦小的时候要是挑食,是会被奶奶骂的,自己再不听话还会被在街上追着打。 这个时候路过陆耀生的网吧,陆耀生还会抬起眼来略带嘲笑的看朝曦一眼。 想到这里,朝曦咬了一口睡在自己身边的陆耀生的手臂,硬硬的,全是肌肉,差评。 他睡得迷迷糊糊,声音带点儿鼻音的问怎么了。 朝曦抱紧他,闻着他身上,两个人一起挑的沐浴露的味道,用腿缠上他的腰,继续贴着他睡觉。 他每天早上回来睡觉的时间,是朝曦该起床的时候。他叫醒朝曦的方式就是把她的腿分开,压到她身上,把她插醒。 经常朝曦还在做一些朦朦胧胧的梦,突然间这个梦就开始发展到少儿不宜的方向,稍微清醒一些就就能感觉到有一个肿胀的东西在自己腿间进进出出,而自己也在无意识的断断续续呻吟。 朝曦报复性的夹紧了一下,那硬物肿得更大了,她的小腹几乎凸出了一个他阳物的形状,他用力的一下一下捅着。 在她耳边说话,热气围绕着她的耳朵,“朝曦,哥哥用大屌叫你起床了。” 朝曦只能去洗澡,清洗一下腿间溜出来的精液,然后拿上陆耀生给她准备的早餐,换上衣服去上学。 走之前去亲一口还没睡着的陆耀生,他伸手把朝曦带到床上,翻过身把她按床在上亲,朝曦推开他,“我要上学了,今天要穿校服,别把我衣服弄皱了。” 走之后拉好窗帘,把灯关了,让陆耀生好好睡一觉。 早自习的时候读到《氓》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简直是反早恋经典教材。 她回去翻开书念给陆耀生听,陆耀生把书合上,把她抱到身上挠她。朝曦痒得咯咯的笑。 她看着学校里的情侣都是牵个手,再不得了的亲个嘴,但是她已经开始和陆耀生过上了没羞没躁的生活。 陆耀生从来不去学校里接她或者送她去学校,他说,在学校里就单单纯纯的生活。别人知道你在外面有男朋友会说三道四的。 朝曦说,他们本来就对我说三道四,也不在乎这么点儿。 -- 边缘恋歌(十)(微h) 陆耀生听到电话响了,伸手一摸,看了眼号码,皱着眉头接起来,是一个快两年没听到的声音。 柔媚的女人说,“生哥,出来一起吃顿饭吧。” 他说话的声音是朝曦从未曾听过的冷漠,“有事在电话里说。” 那个女人丝毫没有被他冷漠的语气影响,“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陆叔叔吗?” 两个人约在了一间酒吧里。 付织月穿着低胸的修身包臀裙走过来,头发大波浪,举手投足都是成熟女人的魅力,在他面前坐下,比两年前更漂亮了。 陆耀生穿着朝曦给他买的一件灰色衬衫,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说吧。” 付织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陆耀生,“生哥,听说你现在过得不好,我们都你觉得你不该仅仅是这样的。” “你们?”陆耀生讽刺的勾起嘴角。 “对,我和...”付织月顿了顿,“我和诚哥都对你,对陆叔叔的死很愧疚。” “我和诚哥这几年一直在查到底那一批人到底是谁。” “前段时间终于查出些眉目。” “你跟着诚哥这么多年,诚哥一直把你当心腹。你走了以后总觉得用谁都不顺心,货被人劫走了不少。” “底下的兄弟也都服你,这两年都盼着你回来。” “...我也希望你回来。” 付织月说完话之后,用那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看着陆耀生。 陆耀生嗤笑一声,“没兴趣。” 付织月有些激动,“那你就不想报仇吗?还是你就想守着个普通网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普通网吧,既然这个是普通网吧,那以前的那个网吧可能就不是普通的。 不仅仅可以上网,还能做一些非法交易。 “以前不是,现在是。”陆耀生把手里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完,放下杯子起身,“别来找我了。” 晚上朝曦从练舞房回来的时候,看到网吧关着门。 走回家,灯关着。 她换了鞋子打开正准备打开灯,被一个怀抱紧紧抱住。 “陆耀生?” “嗯。”他在她耳边闷闷的嗯了一声,把她抱着,压在门上,低下头亲她的脖子。 “诶,你别啃脖子,上学的时候我我遮不住。” 他就扒开她的校服上衣的扣子,咬她柔软洁白的胸,留着一排触目惊心的牙印子。 “你是狗吗?”朝曦无奈的说。 陆耀生从她校服的裙子里把她的内裤脱下,放在柜子上,然后抬起她一条腿,巨大的硬物就直接插了进去。 “对啊,狗想上你。”他说。 两个人做再多次,朝曦都无法适应陆耀生的尺寸。那小小的穴口被巨大的阳具撑开,她疼得吸一口气,一条腿腿被放在了他的肩上,就这么站着操。 这个姿势几乎都只有韧带柔软的舞蹈生才能承受。 陆耀生最近一个新的兴趣就是发现各种两个人做爱的姿势。 他一次一次顶胯把她撞在门上,门也发出闷响,朝曦害怕别人听到,有些紧张,所以更加敏感,小穴缩紧,不停的分泌花液。 舒服得让陆耀生几乎失去理智,他的阴囊用力拍打着她的花穴口,发出啪啪的声音。 “宝贝,你的小穴好紧。”他说,“你的小穴一直吸着我的肉棒不想让我走。” “没..没有..”朝曦的声音被他撞得支离破碎。 “有。”他突然深深的捅进去。朝曦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觉得自己的宫口都被撞开了。 他把朝曦翻了一面,让她手撑着门,撅起屁股,他的硬物在她屁股上稍微摩拭了几下,就噗的一声插了进去,一下子顶到了最深处。朝曦的手抠着门,感觉硬物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有时候捅到敏感点,她的腿颤抖着快要站不住。 “陆...耀生..你...轻...点儿.” “你的小穴明明就想我操。”他的声音比平时哑几分。 继续腰肢用力,耸动着,在小穴里顶她。看着她圆润可爱的屁股,捏了几下,上面就出现了指印。 他拍了一巴掌下去,朝曦觉得有什么感受一下子窜到了脑海里,然后突然甬道紧缩,高潮了。 突然来的一阵一阵的收缩让陆耀生差点儿被夹射了,他撞着她,感觉着她小穴的湿润和温暖,最后疯狂的插了几十上白下,在她身上战栗着泄了出来。 朝曦后面被抱在陆耀生怀里向浴室走,想着,看来又要重新洗校服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朝曦被陆耀生紧紧的抱着,他把下巴搁在朝曦的肩上,呼吸全部都喷在朝曦耳朵里。 朝曦觉得他的情绪有点儿不太对劲,“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他低声说,“朝曦。” “嗯。” “你什么时候高三。” “还有一个月期末考,考完寒假之后就高三了。” “高三之后念大学?” “嗯。”朝曦回答,“不过我大学就在北城念,我们还是可以像现在这样。” “好。”他说。 高二期末考,朝曦大概还是那个成绩,班里下游的位置。 发了成绩单以后,全班同学都在研究上面的数字,总排名,单科排名。顺便看看自己的同桌,好朋友,和讨厌的人,以及八卦对象的成绩。 如果他们都比自己低,或者有谁退步比较大,眼角眉梢里总还是带着点儿窃喜。 张梓初成绩很好,是班上的第二名,和朝曦说,你有什么不会的一定要问我啊,不耻下问才能进步。 朝曦现学现用,说不耻下问的意思是,要不耻于向比自己差,或者辈分低的人问问题,我问你应该是不耻上问。 张梓初拿了年纪的一等奖学金,朝曦也替张梓初开心,对她好的人不多,所以尤其珍贵,她是真心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好好的。 班主任把朝曦叫到办公室,慈眉善目的问在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吗,你要告诉老师,老师可以帮助你。 你看这些人,都有两张面具,在你不在的时候和别人把你当笑料;在你面前却笑得如春风般温暖,好像是把你当亲生女儿。 “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她说。 期末的家长会也没人来开,朝曦都不想问家里,估计告诉赵天,赵天也只会让助理来。 上次助理到底对班主任说了什么,让她在办公司说三道四,让朝曦一直耿耿于怀。不然她的高中说不定会过得轻松一些。 晚上从练舞房回来,坐在他旁边写作业的时候,突然用笔戳戳陆耀生的腰。 “嗯?”他从电脑里看过来。 “你要不要帮我开家长会?” 他重复了一遍,“家长会?那我是你的谁?” “你可以装作是我哥哥。” “我只当爸爸,你昨晚上还叫我爸爸呢。”他挑了挑眉对朝曦说。 朝曦狠狠的掐他的腰,他装作疼的嘶了一声。 -- 边缘恋歌(十一)(微h) 陆耀生不想朝曦没人开家长会,那样小姑娘也太可怜了。 两个一起牵着手去街上选那天穿衣服,在一家店里选了间黑色衬衫和正装裤。 其实陆耀生要是不那么吊儿郎当又轻佻的话,穿着一身正经衣服,一米八几的个子,身材修长,棱角分明,狭长的眸子,也是个吸引目光的英俊男人。 路过一个转角处的时候,朝曦正在和陆耀生商量晚上吃什么。 陆耀生问她,“想不想在外面吃。” “我们这个月都在外面吃了好多次了。”朝曦拒绝了,“外面油重,我怕长胖。” “好,那一会儿去前面的超市买点儿菜。”他说。 “行, 那我想吃空心菜和...”朝曦说着,突然声音停了一下,牵着陆耀生的手突然力气重了重,看着前方迎面走来的一个人。 一看就是精英人士,穿着一身西装,举手投足都是儒雅气质的赵君淮。 他看了一眼朝曦挽着陆耀生的样子,略微皱了皱眉头,就和他们擦肩而过了。 朝曦把没说完的话说完,“空心菜和红辣椒。” 陆耀生目光沉了沉,“谁?” 朝曦最近在看知否知否,回答道,“我爸家嫡长子。” “你这次帮我开家长会,我老师可能会把你当成他。”朝曦想了想说,“你要不要稍微学习一下人家别人的贵族气质和六亲不认的步伐。” 他嗤笑一声,手搭在朝曦肩上,“小朝曦,陆哥哥疼你。” 开家长会那天,两个人一起起床,朝曦踮起脚尖给陆耀生打领带,帮他把衬衫弄平。 看了看镜子里,点头,“不错,斯文败类。” 他伸手敲朝曦的脑袋,轻佻的说,“回来败类给你看。” 到了学校果然老师把陆耀生当成了赵家的人,所以各种明里暗里的讨好。 到他面前说话,笑得脸都出了褶子。说朝曦这孩子乖,就是方法没用对,高三的时候只要多加努力,一定会考上好大学的。 陆耀生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那为什么高三就能用对方法了?” 老师连忙说,“高三我们都会帮助她的。” “所以你之前就什么也没干?”他似笑非笑的反问。 老师不说话了,干笑两声,和别的家长谈心去。 朝曦悄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把人怼得说不出话,别人还只能憋着和你笑脸相迎。权势的威力真的大。虽然两个人都是狐假虎威,但是这么出一次气还挺开心的。 走出了学校两个人就又把手牵上了,路边行人三三两两的走过,有时也会有认识的同学来打声招呼。关系好的兄妹牵个手不过分吧。 “在学校里开心吗?”陆耀生突然问她。 “和你在一起比较开心。”朝曦说,又加了一句,“跳舞的时候也比较开心。” 朝曦早上的时候看他在学校里的样子,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你念过书吗?” “初中。” “为什么辍学。” “没钱,再加上打架,逃课,不遵守纪律。”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他把自己逗笑了。 “总结起来就是不学无术,无恶不作。” “噢,”朝曦点点头,“听起来真的不是好学生。你要是我同学我们应该不会成为好朋友。” “但你可以成为我女朋友。” 朝曦的直觉告诉她,陆耀生这个人的过去情史波澜壮阔,估计之前女朋友就没断过,这段时间刚好被自己捡了个漏,所以她并不准备问来给自己添堵。 暑假的时候两个人出去旅游,其实也就是去附近的城市逛逛。 朝曦在网上选了半天,最后订了一个环境还不错的民俗。白天就在民俗附近逛逛就行。 结果到了那边,两个人先把东西放在民俗,陆耀生让朝曦在那里等等,过了一会儿,一个戴着头盔的人开着一辆重型摩托过来了,他递给朝曦一个略微小一些的头盔,“上来。” 朝曦把头盔戴上,跨坐在摩托车上,手紧紧的还住他的腰。摩托车飙出去了,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周围的景物和人群飞逝而过。 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速度,心脏快跳出来,但是感觉肾上腺激素在飙升,又害怕,又莫名的激动和舒服。 一直到天黑,陆耀生把车停到了一个地方,把朝曦的头盔取下来,两个人向着民宿走。 还没走到,在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巷子里,被陆耀生压在墙上亲到腿软。她环住陆耀生的脖子,把重量放在他身上。 在这么一个没有路灯的拐角,两个人唇齿相依,发出啧啧的声音,还有稍微凌乱的呼吸声。 一回到民宿,他把朝曦的裤子褪下,释放出自己的阳具,就直接挺身进入。 朝曦呻吟了一声,然后他把朝曦带到窗台,面对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流,在后面一下一下的顶着她。 手还同时玩弄着朝曦的阴蒂,让朝曦发出娇喘,在窗台上面色迷离。 “阴道里这么湿,是不是早就想爸爸操了。”他一下子顶在最深处。 朝曦又疼又舒服,眼泪都快出来了,“没..没有...” 他的吻技太好,让她在两个人亲吻的时候,其实身下就已经湿了。但是她才不会承认。 “你里面不就是给爸爸操的。”他让朝曦转过来,面对着他,背对着窗外,从正面插着。 朝曦能看到他巨大的肉棒在自己身体里一进一出,推出一些,露出点儿根部,然后带着黑色的耻毛又插进去,白色的液体在两个人交合的地方渗出。 再加上身体里也一直能感受到被不符合自己尺寸的巨物插着,他射过一次之后,觉得小腹都被他的精液填满了。 但是他继续的抽插着,朝曦觉得自己像是快怀孕了一样,小腹涨涨的。 他逼着朝曦喊他爸爸。 朝曦说不要。 他快速的拧着她的阴蒂,让她几乎合不拢腿,快跪下来,同时还在她身上抽插着,两个极致的感觉混合在一起,让朝曦失去了理智。 “爸...爸...” “喊大声点儿。”他在她身体里的东西四处是更兴奋了,涨得更大,更加快速的抽插。 “嗯啊...爸爸..” 两个人做了三四次才结束。 两个人清理之后躺在床上,朝曦生气,背对着他。 他从后面抱住朝曦,“乖,小朝曦别生气了。” “你欺负我。” “操你的时候我欺负你,平时都你欺负我好不好。”他闷笑一声,把她搂在怀里哄她。 陆耀生的手机在黑暗里突然亮了一下,传来一条简讯。 (我觉得都不用我标注h不h了,两个人第一次做爱之后,章章都要做一下。不关作者的事啊,作者只是描述一下,他们自己要的,我可纯洁了) -- 边缘恋歌(十二) 高中开学已经过了一两个月,已经到了秋天。高中放学后,一群扎着马尾的学生三三两两的蜂拥而出,背着书包和好朋友聊天儿。 有的还会在路边买个煎饼卷一切,让后捧着热气腾腾的煎饼卷一切在人群里边走边吃。 大道上的梧桐也在也变黄了几分。 朝曦和张梓初一起从学校里跟着人流走了出来,在门口就说了再见,张梓初朝着回家的方向走了。 今天朝曦强制性要求陆耀生来接她,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 陆耀生很高,一眼就能在一堆高中生看出来,站在梧桐树下等着她。 她快步走上去,挽住他的胳臂。 “你觉得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朝曦神神秘秘的说。 陆耀生打量了一眼朝曦,“不觉得。” 他前段时间买了辆五六万的宝骏510,颜色还是朝曦选的。停在学校门口停车场那边,带着走过去上了车。 朝曦上了车还是不甘心,“你真的不觉得今天和以往不太一样吗?” 陆耀生开火,熟练的把车倒出去,冲她挑挑眉,“真不觉得,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朝曦讪讪的说了句“没什么。” 结果车开到了北城大剧院,上面一个巨大的海报,唐诗逸舞剧。 唐诗逸穿着仙气飘渺的裙子,跳在空中,像是敦煌的仙女一般。这是每一个学舞蹈的人的梦想。 “一周年快乐,宝贝。”陆耀生说。 朝曦憋住自己的开心,掐了掐他,“路上你还装不记得。” 他拿出两张票带着她排队进去,演出结束之后朝曦的眼睛充满了光芒,对陆耀生说,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他在大剧院观众席有些昏黄的灯光下侧过头看她,哑声说,“你会的。” 上次朝曦生日的时候,陆耀生买了个大蛋糕给她,在上面插了18跟蜡烛,用打火机点燃,把灯关了。 五音不全的给她唱了首生日歌,让她许愿。 朝曦忍住没嘲笑他的生日歌唱得跟人头七似的,闭着眼许愿。 “不行,你这么许愿,实现不了。”他打断她。 “为什么?”朝曦诧异的问,“不都是这么的吗?” “你要说出来,这样实现的几率会大一些。”他透过烛火跳跃的火焰看着她脸上被映出黄色的光。 “哦。”朝曦冲着陆耀生眨巴眨巴眼睛,“我的愿望是陆耀生的愿望都能实现。” 他轻笑一声,“一共三个愿望,还有两个。” “第二个愿望是,我想一直和陆耀生在一起。” “第三....” “停。”陆耀生又打断了她。 “又怎么了?” “你前两个愿望重合了,所以换一个。” 朝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你可真龟毛。” “第二个愿望是,希望陆耀生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朝曦重新双手合十。 “第三个愿望是,想看中国歌剧舞剧院首席,唐诗逸的舞剧孔子。” 许完了。 “你满意了?”朝曦问。 陆耀生笑嘻嘻的说,“吹蜡烛吧。” 她吹灭了蜡烛,然后两个人一起吃蛋糕,吃着吃着就开始在对方脸上乱抹,最后满脸奶油的接吻。 “真好,媳妇儿成年了。”陆耀生说。 有人想替你实现愿望,你总得顺着他,说个在他能力范围能实现的,比如,看舞剧。 城市里的高楼林立,霓火通明,车鸣此起彼伏,每个人都扮演着自己的多重角色,写字楼里跑上跑下的社畜,家里无所不能的父亲,酒桌里高谈阔论的人精。 在城市千万人中要拿显微镜才能找到他们两个,正在牵着手,走在徐徐微风里压马路。 但其实,稍微还是有些显眼的。男子身材高大瘦削,女生纤细苗条,从背影看起来就很是般配。 “最近集训累吗?”陆耀生问。 “累是累,但是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很开心。总比每天算圆锥曲线强。” “圆锥曲线?” 朝曦想起旁边这位哥没有念过高中,“大概就是,圆形,锥形的曲线。” 陆耀生嗯了一声。 “我觉得我考北城舞蹈学院没什么问题,上次得了第一名,所以文化课加很多分,相当于保送了。 艺考和文化课考试都是单独组织的,下个月就去考了。”朝曦说。 “考上了我又带你出去玩儿。”陆耀生说。 “嗯!”朝曦使劲点头,“我想去西湖看看。” “行。” 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没说话,走了一段路。 陆耀生突然说,“要是,我就一辈子开个小网吧,你会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朝曦说,“人各有志呀,如果你的理想就是好好把一个网吧开几十年,你也算是成就了你的理想。” “我觉得人生并不一定说非要怎么样,能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下去就算是成功。” 陆耀生笑了,“你才多大,就开始思考人生了。” 朝曦哼了一声,“我觉得我的思想一直很深刻。” “为什么。”他问。 “因为当你觉得生活对你很不好的时候,你总要想点儿奇奇怪怪的办法来安慰自己。” 朝曦补了一句,“和你在一起就觉得生活对我很好了。” 陆耀生又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 两个人十指相扣,继续慢慢的走。 回到家里,他接了刘城的班,守着网吧,朝曦陪他到十二点就上去睡觉。 朝曦到了楼上,哼哼着哥,把他的衬衫熨了,还给他做了碗夜宵。想象自己就是一个田螺姑娘。 她走了没多久,陆耀生就又接了个电话。 “诚哥。”他说。 “阿生。”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点儿上位者的压迫感,“明天我带你去交接一下新场子。” “好。”陆耀生回答。 -- 边缘恋歌(十三)(h) 朝曦一直觉得,上次赵君淮回去会说些什么,然后赵天可能会来质问自己几句。 比如说什么早恋不好,你要专注于学习,上大学了之后再谈恋爱之类的。 结果并没有,最近几次回别墅里吃饭,还是和以前那样相安无事,大家不痛不痒的说几句话。 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管教,多废几句口舌都嫌累。 她带着点儿莫名失望的松了一口气,我自作多情。 正好,如果现在就和赵家闹掰,学费都交不起。 艺术生的学费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如果朝曦自己想办法付的话,可能去洗一个月盘子的钱就像是一颗石子,扔进漩涡里,咚的一声,水花都看不见。 没必要在这种时候争什么自尊心。 她安慰自己,请回答1988里里说,当人放下自尊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强大。 艺考和文化统考都结束了,觉得自己大概已经稳了的朝曦开始期盼着陆耀生带自己出去玩儿,甚至已经开始上网做攻略了。 在上课的时候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用铅笔画着杭州西湖的地图。 老师知道朝曦已经参加了艺术统考,来学校就是混个日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曦的素描是正儿八经学过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一个舞蹈生为什么需要选修美术生的课。她画得惟妙惟肖,甚至带了点儿3D效果,一时玩心起了还给上了个色。 前段时间跳舞太累了,她给自己放了一周的假, 不去舞蹈室。所以可以每天下了晚自习八点钟就跑去网吧里跟陆耀生并排坐在一起。作业也不用做了,就撑着头看他打游戏。 有时候陆耀生怕朝曦无聊,就陪着她玩儿黄金矿工。 来付钱或者进来找机子的人瞟见了,都会有些吃惊。后来意识过来他是在陪小女朋友。 啧,女朋友漂亮了就是难哄,游戏都不能好好玩儿。他们在心里想。 想是这么想,能找还是要找个漂亮的。 陆耀生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反问,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好吧,陆耀生并没有这么有文化。 朝曦在无聊之下去看了几部人体艺术的电影,然后悄悄的打算在陆耀生的身上尝试一下。 两个人一起睡觉的时候,听到陆耀生呼吸均匀了,她小心钻到被窝里面去。 陆耀生并没有穿内裤,这样晚上想要了就可以把自己插进朝曦的腿间。 她能透过黑暗看出那东西的轮廓,不像是往常那样直而挺立,沉睡着,软趴趴的躺在他的腿间。 她凑上鼻子去闻了闻,没什么奇怪的味道。他每晚和自己一起睡前都会洗澡。 她含上去,一开始嘴里的东西还是软软的,然后她稍微的吮吸了一下,就开始慢慢的在她嘴里涨大。小嘴里就只能包住一个龟头。 她开始用舌头来缠绕,用舌头沿着上面的纹路舔来舔去的。 他闷哼了一声,无意识的喊了声朝曦。 朝曦开始更努力的舔着。 陆耀生终于被腿间的感受弄得清醒了,看见朝曦不在自己身边,被子里有个小东西在动。 他掀开被子,看见她趴在自己腿间,头发垂下,正含着自己的阳具,抬头看见自己,眼睛弯起来笑了笑。 他变得呼吸沉重,但是却又不敢乱动弄伤朝曦,小姑娘嘴小,弄到喉咙会难受的。 她的嘴里也是湿润和温暖,却无法像小穴一样包裹他所有的阳具,但是却一直吸着他的龟头,心理上和视觉上的刺激都让陆耀生更加深的感受到她嘴里的温度。 她努力的更深一些,往喉咙里放,压着喉咙深处却有些难受,但她还是努力的模仿性交的动作,上上下下的吞吐着。 小姑娘还不太会,有时候牙齿会碰到。但是他已经沉迷于这种感受。 大概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用手按了按小姑娘的头,让她发起起伏伏更快一些,最后在她嘴巴里射出来。 腥咸的东西突然间充满了她的嘴,她皱眉嗯了一声,连忙跑去卫生间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用水漱了两下口。 然后跑回到被窝里。 陆耀生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捏捏她的小屁股。 “小坏蛋,不让我睡觉。” “就不让。”朝曦说。 “哥哥屌的味道好不好。” “不好。”她说。 “是吗。”他说,然后抬起朝曦的下巴吻了下去,舌头在她嘴里搅弄着,交换唾液,唇齿相依,他尝着她嘴里的味道。 吻着吻着朝曦就感觉自己大腿内侧钻了个硬物进来,他伸手摸了一把,“湿了,等着哥哥进来吧。” 这个人就每天角色扮演,一会儿爸爸,一会儿叔叔,一会儿哥哥,一会儿主人。 精神分裂。 他今晚上很温柔,把朝曦压在身下,两条腿分开成M形状,慢慢的挤进朝曦的甬道,捅了进去。然后开始缓缓的抽插着,但是每一次都顶着朝曦的敏感点。 朝曦的手抓着他的肩膀,他附身啃咬着朝曦的胸,一边用力的把自己插到朝曦身体的深处,一边说,“小朝曦的胸被爸爸揉得大了,是不是要好好谢谢爸爸。” 朝曦嗯哼了两声。 感觉身下的小姑娘慢慢适应了,他开始加快动作,快速的耸动着。 朝曦的呻吟也变得婉转。听得陆耀生更加卖力的抽插着。 最后他把朝曦放在床沿,两条腿大大的分开,自己站在地上,对准之后一下插进去。两个人都哼了一声,然后他加快动作,最后终于射到朝曦小腹都鼓了起来,满满的精液。 空气里都是一股石楠花淫靡的气息。 不知为何,两个人重新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朝曦心里竟然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有些舍不得睡觉。紧紧抱着陆耀生,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的。 “怎么了?想被哥哥操吗。” 朝曦拧他大腿,“你讨厌。” “睡不着我给你讲故事?”每到晚上,他的声音总是带着点儿黑夜里蛊惑人心的味道。 “好啊,讲什么?“ “小蝌蚪找爸爸。” “小蝌蚪不是找妈妈吗?”朝曦疑惑。 “从前有只小蝌蚪叫小朝曦,她丢了爸爸,然后就到处找。然后找到了一只帅气的大蝌蚪叫陆耀生,从此以后每天晚上在床上叫他爸爸。”他胡扯道。 朝曦听了又气又羞的去咬他下巴,“不许你再讲了!睡觉!” 每一个夜晚,他们都是世间最缠绵最亲密的爱人。 (你们发现没,我每次写做爱之后总是要写两个人要去浴室清洗,要么吃药,要么结扎,要么带套。做爱之前要洗澡,手交之前要洗手,口交之前要刷牙。健康性生活,幸福你我他) -- ρо1捌щ.Vìρ 边缘恋歌(十五) 后来朝曦拿到了北城舞蹈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这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意外。 但是对于赵天一家和学校里的人来说,却非常意外。 她把这件事告诉学校里的老师的时候,办公室陷入了五秒钟的沉默。 他们都知道朝曦是个艺术生,但是大部分的艺术生不都是因为成绩不好,所以随便找个名头,家里有钱的塞到一个野鸡学校学学跳舞,学学唱歌。 因为学校的艺术节里大放光彩的人里,从来没有朝曦。 她也不像是真正的学艺术的姑娘们,每天打扮得精致,走路都用下巴看人。 结果竟然考上了北城舞蹈学院,对于舞蹈生来说清华北大的存在,学校每年也只能考上不到五个。 和赵天家说的时候,他们都说,让朝曦查清楚会不会是骗子用这件事来骗人的? 他们都这么觉得,对于朝曦这种疏于教养,长得好看,又是私生女,而且成绩好不好,没什么朋友的人,属于TVB伦理剧和大陆八点档肥皂剧里面的反面角色。 就该是不学无术,胡搅蛮缠,可能上学学到一半跟个野男人跑了,最后出现在扫黄打非的报纸上,成为大家茶前饭后的谈论点,拿来教育自己家小孩,要好好念书,听家里的话。 赵天一直没说,他之所以把朝曦带回来,也是因为朝奶奶把自己最后在公司里的股份给了朝曦,十八岁生效。 朝曦并不知道这个遗嘱,赵天的律师告诉他,把朝曦养到18就可以了,然后以监护人的名义代替她来使用这些股份,伪造一份委托书。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朝曦在你家里被你养到成年,肯定心甘情愿把股份给你。 朝曦最后本来想一个人去一趟西湖,最后她还是把自己做的那一份攻略烧掉了。 用的是陆耀生走之前用了一半的打火机,然后告诉自己,以后要好好生活。 就算全世界觉得她理所应当的堕落,她也不能放弃自己,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孩子的,就像是初中班主任告诉奶奶的那样。 人总是要有把自己碎掉的心脏,重新拼凑起来的能力,不然真的没法生活。 有无数伤心的人都会集中在城市最高的那一栋楼上,拿着号码牌一个一个的跳下去,作为这座城市的葬歌。 但是又哪里有那么多过不去的坎儿,时间像海浪一样,冲刷着记忆的棱角,把那些凹凸不平的东西刷得光滑得像是鹅卵石。 每一天朝曦都会想成百上千和理由来安慰自己,就像是当初告诉陆耀生的那样。 “当你觉得生活对你很不好的时候,你总要想点儿奇奇怪怪的办法来安慰自己” 生活对我不好,我自己对我自己好。 一整个假期她都是整天整天泡在练舞房里,跳到酣畅淋漓,仿佛不是她在旋转,是这个世界在旋转。 没有了盼着回去见谁的年头,练到凌晨一点两点都可以,然后躺在床上,累得无法胡思乱想,然后睡觉。 赵天给了朝曦一笔钱,足够她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委婉的让她不要再回去了,因为赵语娜对于她的存在很不满意。 朝曦就不明白了,那当初你把我从川镇带来北城干嘛。 大学是很不一样的存在。 没有几个过去认识的人,所以新同学都把朝曦当作普通的同学一样。仅仅是普通同学这四个字,就能让朝曦感动了。 大家来自天天南地北,又怀揣着同样的梦想,都是一群长得漂亮帅气的男男女女们渴望站在聚光灯下舞蹈。 和朝曦同班的还有当初想要她联系方式的那个少年,他叫贺原。 甚至上舞蹈课的时候,舞蹈老师专门让朝曦出列,说当初比赛的时候,她是评委之一,很喜欢朝曦的舞蹈,让她以后要继续努力,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班里的同学也都笑嘻嘻的来和朝曦交朋友,说大家以后一起共同进步。 从来没有获得过这么多善意的朝曦,觉得简直不知所措,她努力的答应别人的每一个要求,待人以真诚,然后收到别人的真诚以待人。 当了这么久的边缘人物的朝曦才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还能这么相处。 很多人在年龄稍微大了一些的时候,才会拥有同理心和明辨是非的能力,高中就属于一个世界观正在形成的时期,老师是一个引导者,很多人其实本身并没有那么坏,也仅仅只是从众而已。 所以他们到了大学以后,都才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思想,会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换位思考,尊重他人。 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对过去伤害过的人说一声抱歉。 一直到很多年后的同学聚会,那么多人都来向已经成为著名舞蹈家的朝曦敬酒道歉。 但其实朝曦很早以前就释怀了。 以前没得到过什么善意的人,其实很好满足的,而这些年间,她内心的伤口早就愈合了。 但是她很想抱抱那个时候孤单又脆弱的小朝曦,告诉她一声,都会过去的。 大一的时候她甚至还再见过陆耀生一面。 他没了以前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感觉,看起来沉稳了很多,似乎本身他就应该是那样的。 两个人在路口擦肩而过,他甚至还抬起头冲她笑了一下。 仿佛是两个人的过去,都消融在了那个笑里。 -- 局外人(一) 免责声明:你以为的主角,并不是主角。 赵君淮和前女友谈了七八年,两个人还是分手了。 也没什么别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家里公司的合作谈崩了。 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也会有真的爱的人,毕竟人不是生来淡漠。 但是——身边能给个名分的人,一定是可以带来利益的。 你别说他们势力,要先想想,通过这件事情能带来的财富。 十万,我不卖我的爱情,一百万,不卖,一千万,不卖,一个亿,你也可以不卖,那几十上百个亿呢? 两家上市公司的合作关系如果做好了,创造出的价值是不可限量的。 喜欢的人养在身边就可以了,不愿意的话就多给点儿钱,几千万下去,谁不想跟着你。 赵语娜女士给他安排了相亲,就在君豪大饭店,他当成了一个商业谈判,穿上了西装,儒雅的走进了饭店,等待女方程念栀的到来。 程念栀今年二十二岁,家里要比赵家更厉害,赵家主要是做房地产,但是也只算是房地产届的大佬之一。 但是程家却在金融界呼风唤雨,只手遮天,说一不二。 当年她的爷爷毕业于哈佛经济系,回国发展后刚好跟随上历史潮流,成了第一批富起来的人。 她的父亲和她的兄长又都是人中龙凤,一代代把程家做到现在这个金融界顶峰的位置。 赵君淮的表姐已经和程念栀的哥哥程思聘定亲了。 自己如果再和程念栀能有点儿什么,房地产和金融强强联合,什么风浪掀不起来。 不过据说,这个程念栀初中成绩是在太差,高中就送出了国去,大学砸钱进了个还不错的学校的金融系,学到一半因为太多课没去,大二就被被退了学。 在美国又混了两年,去年回了国,成了贵族圈儿的大家都喜欢私下谈的笑话。 不过对于赵君淮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女朋友或者妻子,都只是家里需要,情人可以另外找,她身份到位了就行。 既然从小享受着顶级资源,那么那该付出的东西就要学会付出,这样才能让家族长久的发展下去。 这是赵天从小给他灌输的道理。 程念栀足足让他等了一个小时,他不停的看着表。再有良好的教养,都在心底对这个女人不耐烦了起来。突然,手机响了,是表姐赵羽夏。 “君淮,听说你今天和程念栀相亲?” “对。”他说。 “那个程念栀,哎。”她叹了口气。 “怎么了?”赵君淮和表姐是这一辈里面唯一年龄相仿的,所以又从小关系很好。 “平日里我和思聘回程家,只要她在,就各种明里暗里刁难我,让我和思聘都很为难。”赵羽夏说,“我觉得你要好好考虑一下这个她,毕竟圈儿里的其他好女孩还是多,我已经和他们家联姻了,她刁蛮任性,还不学无术,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你是我关系最好的弟弟,我不想你身边是这么一个人。”她说。 赵君淮皱紧了眉头,“好的,谢谢表姐提醒。”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程念栀到了。 不得不说,程念栀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就算他们圈子里,见惯了明星,模特,她也依旧能让人过目不忘。带着点儿栀子花清香的漂亮。 她穿着小高跟鞋和白色的修身裙,还在脖子上寄了一条小丝巾,带着别致的黑色耳钉,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你好,久等了。” 声音也如百灵鸟一样动听。 赵君淮在心里默念表姐说的话,刁蛮任性,不学无术,不能被她的外表迷惑。 “我们约的是七点见面吧,程小姐。”他语气带着点儿刁难的语气。 “啊..对,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不好意思。”她说。 “我们是一周之前就约好了,程小姐是遇到了什么突发事情吗?” “车出现了点儿故障,弄了一个小时才打起火。”她虽然被他咄咄逼人的语气弄得很不舒服,但还是觉得自己理亏,要有礼貌些。 “这真是个好理由。”赵君淮说。 “那迟到了就是迟到了,我很抱歉,但是你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没必要吧。”程念栀也有些生气了。 “可能对于程小姐来说,一个小时只是化化妆喝喝茶的时间,但是对于我,却可以开很多次会,甚至谈成一场合作了。” 又在讽刺她一天没个正经事,时间不是时间。 程念栀起身,学着他阴阳怪气的说,“那耽搁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了,这顿饭的钱我来付,您回去慢慢签合同,工作愉快,下次不要遇到我这样的人了。” “等等。”他说。 程念栀不情愿的停下来看他,“还有什么事情吗?”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为难我的表姐,我的表姐已经和你兄长订婚,你也只是个外人。” “打扰别人的生活很不妥,她以后是你嫂子,你还有很多事需要听她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程念栀似乎听到这段话,僵了一下,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红酒倒在他的头上,钱也不付了,转身走了。 猩红的酒流在高级定制的名贵浅灰色西装上,显得非常醒目,还有一些顺着纹路流了下来,一直滴到他的裤子里。 赵君淮从小到大第一次被别人这样无礼对待,先是没反应过来,然后怒不可遏,简直想上去把她拽回来。但是,有些话可以说,有些事却不可以做。 因为程念栀的兄长程思聘,是赵君淮真正敬佩的人,当年拿到了哈佛,麻省理工大学的offer,最后选择了美国费城的宾夕法尼亚大学,真正的高岭之花,无论是商业手段,还是勤奋程度,都是他们这一辈的人里真正的翘楚。 虽然表姐说程思聘对于程念栀也很不满,但是,他还是不太敢贸然行事。 去洗手间看着自己西装上被泼的红酒,良好教养的他也咒骂了一声。 兄妹俩真是天差地别。 -- 局外人(二) 赵君淮第二次见到程念栀,是在月光慈善拍卖会上。 慈善对于富人们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可能是有极少部分人真的心怀天下,以拯救众生为己任。 但是对于他们大部分人才来说,拥有这么大一笔财富,就已经超过了自身努力可以到达的程度,和运气有着不可分离的关系。 但是他们总想找点儿什么解释,为什么我这么有钱? 总不可能直接说——因为我投胎投得好,我运气好。 他们说自己努力,什么在公司加班,通宵不睡,见过凌晨一点两点三点的街道。 可是你去看看程序员,看看北上广深忙忙碌碌的人群,哪一个不是赌上一切养家糊口。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被房贷压得喘不过气。 所以他们最终找出自己心灵的慰藉就是,一切都是上天安排。 信上天,就要信因果。所以做慈善就显得尤其重要,似乎这样只要坚持做慈善,财富才会理所应当的属于自己。 再加上点儿对天下芸芸众生俯视般的悲悯,和作秀的时候被聚光灯笼罩的感觉,促进了他们对于慈善的热衷。 管他们最终给的钱最后落到谁的口袋里,反正钱他们已经给了。怪不到他们头上,对吧。 这个月光慈善机构是五年前兴起的,据说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地下财团办的,所有账全部透明,捐给那些耳朵失聪的人们。 当年拍卖南非最大的一颗粉钻而出名,这些年越办越大,已经成了华夏国最大的慈善机构,但是却不让媒体大肆报道。 但是,越神秘的东西越会吸引人的兴趣,所以大家其实所有人都在偷偷谈论。 现在已经成了上流社会的一个很重要的交流宴会。 能拿到这个晚宴邀请函的人,才是被所有人认可的,真正的贵族。 赵君淮一家也在被邀请之列,赵语娜穿着高奢品牌盛装出席,赵天和赵君淮也都精心准备一个下午了。 各个名流小姐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如春花争艳一般,想把别人都比下去。 莺莺燕燕们在一起挽着手,友好的寒暄着,你夸我高跟鞋万里挑一,我夸你裙子有设计得巧妙。 但你要是把画面调整到静音,透过浓浓的眼妆仔细看她们的眼睛,里面全是鄙夷。(pune) 可是最后,程念栀来的时候,才是真的惊艳全场。 她真是别具一格的美丽,一身蓝白渐变色晕染的长裙,上面点缀着零星的星光,穿在她的身上,就是为她设计的一般,走在水晶灯的灯光下,五官精致得仿佛是上帝精心雕琢,让其他所有女人黯然失色。 她身边是程思聘,赵羽夏跟着赵家来的,所以程思聘的身边并没有女伴,身边是自己的妹妹和父亲。 他面容和程念栀相似,也是得天独厚的英俊,高大挺拔身材,面容清隽,淡漠疏离。 他们的母亲早就去世了,据说是当年名动一时的大美人,让这么些年程光念念不忘,一直没再娶。 程思聘作为贵族圈儿著名高岭之花,这些年没有任何绯闻,一心专注于事业,解决了无数次棘手的风波。今年才二十八,就成功代替他的父亲接手程家,成为金融界的一尊大神。 去年和赵羽夏订婚,引起轩然大波,所有的媒体都说赵羽夏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赵君淮为自己表姐开心,人人都有慕强心理,所以最让他开心的还是能和这个男人牵扯上关系。 等所有人都落了坐,赵羽夏提着裙子矜贵的走过去坐到了程思聘的旁边。程思聘只是冷睨了她一眼,一字未说。 赵君淮就坐在他们后面,看着表姐的样子,还有程思聘的眼神,觉得他们二人感情似乎不是表姐说的那么好。 赵羽夏今天也是在被家里的化妆师打扮了五个小时才出门的,却被他们兄妹二人衬得黯然失色。 赵羽夏暗暗捏紧拳头,以后我进了程家,程念栀嫁给谁,住哪里,不都是我说了算。小不忍而乱大谋。 拍卖会开始了,从一开始的一些名人画册,明朝花瓶,珍稀珊瑚,西方油画,再到有价无市的珠宝,应有尽有。 拍卖进行到一串色泽形状都很完美的蓝色钻石项链的时候,赵羽夏小声对程思聘说了句,“思聘,这一串你送我好吗。” 起拍价一百万美元,程思聘第一个出,一百一十万。 大家都给程思聘,没有人再要价。 这个时候,程念栀,一百二十万。 程思聘,一百三十万。 程念栀,一百四十万... 一直加到了两百万,谁都不知道这对兄妹在做什么,都是一家人,这是在玩儿散财童子的游戏吗。 最后还是程思聘拍下来了,三百万美元。 后来程念栀一言不发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精致的五官透着不满,樱红的唇紧抿,全程再也没有对任何东西感兴趣过。 赵君淮其实本来应该是很讨厌程念栀的,无论是她和表姐的关系,还是她对自己做的事情。但是程念栀的长相让他又不是特别能讨厌起来,而且他竟然反而总是一直在悄悄看她,真是红颜祸水。 看来程思聘还是很宠自己的表姐,程念栀在家里也根本争不过表姐,自己的表姐多虑了。 可能是小姑娘失落的神情,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男人总喜欢弱势一点的女生,竟然激起一点儿他的保护欲。 赵君淮觉得自己疯了,上次程念栀才给他泼了一杯红酒。 他拍下了一条类似的钻石项链,想着送给程念栀,顺便给上次的无理道个歉。 可是在结束之前,程念栀就自己低着头悄无声息的走了,在所有人陆陆续续散场之后,他到处没找,都没能找到程念栀,就只能先把项链放在家里的柜子里,以后有机会再给。 -- ρо1捌щ.Vìρ 局外人(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而赵君淮最大的爱好就是听音乐会。 一开始可能是的确因为音乐会比较高雅,适合他,所以他才回去尝试着接触,但是后来,确实真的被吸引了。 那些音乐家手中拉出的,弹出的旋律仿佛能把人带入另一个境界,沉浸在情绪里,喜怒哀乐都跟着音乐流淌。 他尤其喜欢一个近几年突然名声鹊起的音乐家,Doris。 一个刚刚毕业于柯蒂斯音乐学院的才女,她的钢琴演奏会一票难求。 网上只流传着一个她的视频,仅仅拍的背影,一个纤细瘦弱的背影,却能听见在她的手下,钢琴仿佛是有了灵魂一般,声音引人入胜,仿佛天籁,让人过耳不忘。 他努力找了她钢琴的音频,来来去去的听。在他被繁琐的事务压倒抬不起头的那些夜晚,都是她流淌的钢琴给予他慰藉,引人入胜,是他听过最美的声音。 他暗地里求了这么久,终于买到了一张今年年底在国家音乐厅的票。 走进有着巨大管风琴的国家音乐厅,是密闭的木质尖顶建筑,看起来庄重而又古典。他花了重金买的前排,看着台上的那一台斯坦威等待着它的主人,他开始期待着。 突然,周围的人说话的声音渐渐的小了。 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走了上来,锁骨修长,纤细洁白的脖子上带着一条蓝色的钻石项链,依旧带着黑色的耳钉。 赵君淮看得目瞪口呆,失去了言语表达的能力。程念栀。 而那条钻石项链,是陈思聘拍给赵羽夏的那一条。 程念栀鞠了一个躬之后,坐到位置上,抬手开始弹琴,指尖开始在钢琴上起舞,每一个声音都弹到人心弦,让那些懂音乐,亦或不懂音乐的人,都跟着她指尖的音符一起进入到她编织的美轮美奂的梦里。 管风琴的回响也加剧了这种美,让人的耳朵都跟着共鸣。 可是音乐里却全程埋藏着隐秘的悲伤,压在人心头,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赵君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视力突然变好了,能看见她缓缓的闭上可眼睛,看见她起伏的胸口,颤动的睫毛。 他一边沉醉在音乐里,一边深陷于震惊中。 不是在美国的大学里大二就被退了学,怎么成了毕业于柯蒂斯音乐学院的才女。 他痴迷音乐这么多年,音乐即人心,能弹出这种情绪和音乐的人,只会是性格敏感善良的人,不可能刁蛮任性。 音乐会结束,她下场了,人们开始立场。他跟着人群走不快,而且想追上去,却不知道她在哪里。 开车回家的时候,赵君淮神情恍惚,闯了好几个红灯。 晚上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朝曦回来吃饭。 他并不想给她任何一个眼神,她是让母亲暗自垂泪的人,也是家里的寄生虫。 上次还看见她和一个比她大了不少的男人走在一起,那个男人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但是他也懒得管,因为要害人的最好方式,不就是放纵不管,让她自我堕落吗。 据说朝曦也在学校里成绩很差。 赵君淮觉得,但凡这世间还有一丝道理,朝曦就该和她的母亲一样,只能落个惨淡收场。 做惯了天之骄子,他讨厌不知上进的人,比如朝曦,比如一开始知道,是大学肆业的陈念栀 可是她竟然 连吃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好在这些年在外面伪装习惯了,贵公子的气质还是要有的,毕竟家里还有这么一个累赘。 如果做得不好怎么让朝曦知道她自己和这个家的区别。 晚上他给她的表姐打了一个电话,先是寒暄着问候几句,说说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的表姐非常开心的说,自己过得很好,程思聘对她也好,而且,她怀孕了,估计果断时间就会结婚,正式嫁给程家。 说起程念栀,她还是有些愤愤不平,说她依旧在家里兴风作浪。 甚至还抢走了思聘给自己买的蓝色钻石项链。 但是据说她很快就要去美国定居,不会再回来了,所以就剩下她和思聘的二人生活。 对,那条挂在她脖子上的蓝色钻石项链。 他心想,陈念栀为什么要去抢表姐的,自己也给她买了一条类似的。 自己,也可以送她呀。 “那,你有什么陈念栀的联系方式吗,我我可以帮你教训她。”赵君淮说。 赵羽夏可能是被欺负得很气愤,说我还没有,因为关系不好。但是我一个姐妹的妹妹和她算是认识,我帮你问问给你发过来。 大约十分钟,发来一个电话号码。 他先组织了一下语言,先说自己是谁,再道歉,说上次对她很无理,然后说起想送她一个礼物,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约她出来见面。 他拨通了这个电话。 “请问您是谁?”那边的声音响起,如夏日泉水般动听。 他说,“我是赵君淮。”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一连串想说的话全部都被埋在了滴滴的忙音里。 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情急之下,微信上搜索这个电话号码,结果真的搜索出了她的微信。 头像是一只很可爱的手绘卡通耳朵,名字叫“侧耳倾听。” 签名很奇怪,【361361361361】 四个361重复。 他申请了加她的微信。 她很快回复,“你是?” 他想了想,“我姓何。” 不想再被拉黑了,他有个好哥门儿姓何,想借用一下他的名字,先和她套套近乎。 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同意了,发消息,【何先生,是你呀,我大概周日晚上六点过来,可以吗】 -- 局外人(四) 赵君淮毕竟在商业上跟着赵天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精通各种骚操作和人情世故, 【可以,我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那边说,【没什么特别的,让甜甜多听几遍就好,地点是水浒传小区梁山街道10单元8楼吗】 他回复【是的】 【好,那咱们周日六点见啦】 他看了好几遍这个消息,对了一下行程表,那天他有两个会,他打电话给助理,说全部都取消。 她就像是一个迷,吸引着他的探究欲,想要不择手段的靠近。 水浒传小区梁山街道10单元8楼,他上网搜索了一下,是旧城区一个还挺破的小区。 这种地方让他生理性的排斥,也不知道她去那种贫民窟要做什么。 到了周日,赵君淮早早的就开着车过去了。 赵君淮开着他的黑色保时捷,皱着眉头想让周围的车离他的车远一些,毕竟刮到蹭到了,他们可倾家荡产都赔不起,只知道坐在地上哭。 停在了梁山街道的路边,他慢慢的找十单元。 地上有一股子尿骚味,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狗随地小便,旁边的电线柱子上贴着重金求子的小广告,几乎快脱落的墙壁上印着红色的【张开锁】【李开锁】【修下水道】。 楼上有些人家在做晚饭,传出噼里啪啦炒菜的味道,油烟从挂满香肠的窗子里冒出来,飘到他的身边。 他嫌弃的闻了闻,他出门前还喷了巴宝莉的栀子花味香水,因为她总带给他栀子花味道的感觉。 结果现在自己身上前调栀子花,后调咸菜炒回锅肉。 突然间,他听到到有一辆什么车压到下水道板的声音,正在逐渐的在靠近。 直觉告诉他,可能是程念栀来了。他赶快这才楼梯间找了个视线死角躲起来。 先是听见开车门的声音,然后有两个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程念栀说,“那我先上去了,你一个人在车里会不会无聊。” 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会,去吧,我等你。”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程念栀上楼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赵君淮非常的耳熟,但是一时紧张下,竟然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但是他打听过了,无论是Doris还是程念栀,都没有什么男伴,或者是男朋友。这些年身边的人干干净净的。这个男人会是司机或者助理吗,但是听声音却觉得这气质不可能。 既然那个男人留下了车里,他也不敢出来,就一直在那里蹲了一个小时。楼上断断续续的传来钢琴的声,似乎是首儿歌,他回忆了半天,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有的时候钢琴声会流畅而动听,有的时候却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 结合之前的短信,他猜测是程念栀在教那个叫甜甜的人钢琴,而姓何的,应该是甜甜的父亲或者是谁。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程念栀回来这种地方教钢琴。 她的家里都有钱成这种地步了,而且钢琴弹得世界闻名,却来教一个不一定付得起普通钢琴老师一个小时费用的,而且钢琴谈得根本不好的人。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赵君淮蹲在角落里百思不得其解。 钢琴声停了大概十分钟之后,听到了有人下楼的声音,然后开车门,车发动,慢慢的开走了。 赵君淮蹲到脚差不多失去了失去了知觉,缓缓的扶着掉漆的楼梯间绿色栏杆站起来,浑身发麻,像是针扎一样。缓了一会儿才开始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车上。 他神使鬼差的在自己车上放了虫儿飞。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不知道是对陈念栀鬼迷心窍,所以觉得有关于她的东西都很美好,还是怎么样,他突然觉得,以前从来都瞧不起的儿歌小调,竟然也有几分意思。 儿歌,古典,流行,民歌都是一个一个音符组成的谱子。 二胡,小提琴,钢琴,唢呐,吉他,甚至快板儿,也都是演奏的乐器。 本质上都是音乐,无国界,且不分高低贵贱。 喜欢听肖邦贝多芬的人,比起喜欢听两只蝴蝶荷塘月色的人,高到了哪里去了呢? 人总是喜欢无处不在的给自己找优越感。 回到家中,他让助理去查一查这户人家究竟是谁。 助理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给他发了一封邮件。 这户人家姓何,父亲何铭三十岁,女儿何甜甜九岁,母亲早逝。 女儿四岁一次发烧之后,耳朵失聪,一年前经过月光慈善机构的救助,做了手术之后慢慢恢复听力。 月光慈善机构,不就是上次参加的那个晚宴的慈善机构,这些年在地里突然兴起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公益集团,专门救助那些失聪的人。 那这些,和程念栀去教钢琴,有什么联系呢? 他在家里的灯光下,捏着下巴思考着,都没有看现在已经堆积成山的文件。 赵君淮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努力和优秀了,可是和程思聘却依旧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 他处理事情的雷霆手段,面对事故的冷静,决断的高明,以及工作的认真程度,在业界都是神话级别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赵天走了进来。 “今晚没去开会?”他问。 “是的,有一些私事要处理。”赵君淮说。 “私事?”赵天顿了顿,“听你妈妈说,程家的女儿你很不满意。” “不。”赵君淮有些尴尬,“挺满意的,上次都是误会。” “那就行。”赵天点了点头,“和他们家多接触,对我们很有好处。你要想你表姐学习” “对了,过短时间你表姐就和程思聘结婚了。” “什么时候?” “应该就是下个月。” 所以说,他又能见到程念栀了。 接着,他想看看程念栀的微信,却发现程念栀把自己拉黑了,可能是发现自己只是个冒牌货。 他苦笑。 -- 局外人(五) 自家表姐大概算得上是带球上位,如今怀孕了两个月,肚子不太显怀的时候。开始和程思聘办婚礼。 赵羽夏长相也算得上是模特级别的美女,如今得了志,更加意气风发。 赵语娜这个赵家,家虽然比不上赵天这个赵家,也比不上程家,大抵也算得上是个名贵的。 这两家联姻可是轰动一时的大事。 选的地点在全国最高档的酒店里,包场,提前一周布置,整车整车的往酒店里运玫瑰花。 全城的报纸很早就开始报道,出各种小道消息,说这次要来的权贵名单,几乎涵盖了全国所有名贵,还有这次宴会的奢华。再隐晦的题上几句豪门的绯闻,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悄悄地谈论着。 一众爱做白日梦的少女心碎,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大堂原本白色瓷砖上都贴满了粉红色的爱心贴纸,酒店的各个角落里都是花朵,无数的气球飞起,盖满了酒店的屋顶,看起来梦幻至极,整个装修都满溢着幸福和甜蜜的气息。 酒店正中央放着两个人的照片,两个人手也没挽,并肩站着,自己的表姐笑的春光灿烂,幸福满溢,而英俊的新郎却没什么表情。 赵君淮真的是一直在疑惑,自己的表姐和程思聘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像是程思聘那样做事滴水不漏的人,如果不爱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让这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就算是自己的表姐有些心思,也不可能会算计得到商场里沉浮多年的程思聘。 可是经过赵君淮的观察,觉得程思聘对自己表姐太过于冷淡。 上次主动帮表姐拍下的项链,最后也落到了程念栀手里。 难道说,就是程思聘这种人的爱太过隐晦,还是自己表姐一厢情愿? 算了,孩子都有了,也结婚了,就祝他们两个幸福吧。 这也算是一场名贵们的交流大会,和慈善晚会一样,大家也不怕压过了新娘的风头,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摇曳生辉,一个二个跟圣诞树似的。 可是要说穿得最让人注意的,还是作为新郎亲生妹妹的程念栀,因为她一点儿妆没画,普通的白色上衣,牛仔裤。虽然也是清水出芙蓉,但是看起来就像是哪个大学里,上课上到一半溜出来的学生。 看起来在一堆精心打扮的男男女女里,格格不入。 作为家人,本身应该和赵家,程家的人一起坐在最前排,对新人祝福,接受大家艳羡的眼光的她,却逃过大家的视线,坐在一个灯光不太能找到的角落里,正喝着白色葡萄酒,身边已经有了六七个空杯子,被路过的侍着收走今托盘里,换上了新的。 如果不是赵君淮从一开始目光就跟随着她,肯定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赵君淮默不作声的,接受别人的敬酒,同别人客套的寒暄着,走到了她的旁边。 她的目光并没有看向赵君淮,也没有看向台上,而是看着手里的酒杯。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赵君淮说。 程念栀恍若未闻,又拿起了侍者刚刚路过的时候放下的一托盘的酒里的一杯,抬起纤细的手腕,一饮而尽。 她的不回复让他有几分尴尬。 赵君淮正准备继续和她说,上一次两个人相亲的时候见面,他不是故意的。 可这个时候,突然到了台上的新郎新娘宣誓,交换戒指的时候。 主持人热情洋溢的说着话,她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向厕所走去。 他看见她眼底里一片朦胧的水光,眼眶都有些红了,可能是喝醉了。 他赶快跟上,可是被那些正看着台上,惊呼和尖叫的女人们挡住了一下视线,突然被自己的一个好友拉住,问他要去哪里,最近的生意和生活都怎么样了。 他一直是对外面要做到处事为人都温润儒雅,所以不可能赶自己好友走,而且在这种场合也不可能有什么急事,只能这么赴宴者,说着话,他的心里却如同火烤一般的着急,想跟上去,害怕她出什么事。 仪式结束,在大家纷纷都要涌上去祝福的时候,新郎说自己身体突发不适,让自己的父亲和新娘代替自己敬酒,然后便离开了。 众人哗然,但是也让新郎好好休息。毕竟程思聘算是个工作狂,做事精益求精,准备婚礼一定非常辛苦,早些下去歇息,等着新娘,也情有可原。 程念栀一直没回来,赵君淮更担心了。 友人的话也终于说完了,他走出大厅,厕所的方向找去,可走了很长一段路都没有找到。 他估计表姐敬酒敬到自己家里,如果自己不在表姐会有疑惑,就回去了。 他不知道,那竟然是他离程念栀最近的一次。 表姐果然在找他,看到他了以后问他去了哪里,他说,自己上厕所去了。 然后以水代酒,两家人一起喝。 大家都说些幸福吉祥的话。 “表姐,恭喜了,以后在程家要好好生活。”赵君淮说。 “我会幸福的。”她说。 作为老丈人的程光哈哈大笑,说“把你们家赵羽夏交给我们,放心。” 表姐的妈妈擦眼泪,“我们女儿从小就懂事,可别让她受委屈。” 程光拍拍赵羽夏的肩,“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她。” 赵君淮想,之前程念栀不是欺负过表姐吗。 不过说起来,自己表姐从小锱铢必较,争强好胜,心眼儿小,现在看起来,到底是谁更有可能欺负谁呢? -- 局外人(六) 生活就像是大海一般,时而风暴迭起,时而风平浪静。 有的时候馈赠你丰富的物资,无尽的资源,有的时候又用海啸直接把它们吞噬。 我们命如浮萍,做事如蚍蜉撼树。 在生死面前,不会管你家财万贯,财富成山,而是众生平等。 自从上一次婚礼之后,程念栀第二天就去了美国,Doris再也没有来国内开过演奏会。 这再次让赵君淮措手不及,因为赵家的产业只在国内,所以赵君淮不能去美国追程念栀,只能心心念念的一直把她放在心上,然后尽量想着看看有没有去美国的公务可以出差。 可是最令人没料到的是,程思聘在一个月之后出了车祸,直接不治身亡。据说车爆炸了,尸体四分五裂。 大小报纸铺天盖地的报道,就连国家也借此宣传交通安全的重要性。 赵羽夏从全国所有人女人羡慕的对象,变成了大家的饭后谈资。 说起程思聘的死,大家都还长吁短叹一番。“哎,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然后谈论起她的新婚妻子,都啧啧啧几声,“当初想着嫁入豪门,结果没料到吧,世事无常。” 程光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但也不得不重新开始出来主持大局。 毕竟十年之前公司也是一直在他手里,未曾没落。这十年,他也一直陪同程思聘运行公司。 所以程家还是能撑过一劫,只是要想还有下一代,就只能盼着赵羽夏肚子里的那一个了。 所以也说不清赵羽夏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本来以为程思聘的葬礼,程念栀会回来。但实际上并没有,她依旧在美国,全程没有出席葬礼。 到最后,赵君淮也都还是没有搞清楚,程念栀到底和程思聘关系怎么样。 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二人亲密的样子。 准确的说是,没有人见过他们二人亲密的样子。 大概在一年之后,赵君淮一直想让自己忘掉程念栀。但是他忘不掉,像是发疯了一样在网上找着程念栀的演奏视频,看着她最近的消息。 他开始怨恨赵羽夏,如果不是她一开始的挑拨离间,他和程念栀的开始,本来可以没那么不堪。 他们二人顺顺利利的交流,吃一顿饭,然后他把她送回家,留了联系方式。然后他开始慢慢的了解她,知道她就是Doris,知道她会去贫苦小孩家交钢琴,还能牵牵她的手。 他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魔咒里,非要见她以面不可。 对,非要见她一面。 赵天和赵语娜发现了他这一年的不对劲,好多次拉着他谈心,全部被他避重就轻的躲过去。 他们两现在看见他就长吁短叹,说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听管教了。 但是他却一点儿都不在意赵天和赵语娜,他们这一家人,其实本来都很淡漠。 就像是对刚来家里的朝曦淡漠一样,其实对互相也没什么感情。 其实赵君淮对于朝曦的恶意还来自于,他觉得朝曦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鲜活的人,活得肆意。 而对于他来说,这种事情不能想。 他的脑海里,必须要时刻想着公司的事情,或者想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利用暗时间,这样才算是精英人群。 赵天夫妇对赵君淮的望子成龙,可能大部分都是为了虚荣,还要让家里的公司继续发扬下去。 所以赵君淮必须优秀,必须无可挑剔,小的时候一旦有一步路走错,便是家里父母的铺天盖地的教育和监视。 他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机器一样,一言一行都一板一眼。 但是他其实从来没有像别人的孩子那样,被父母抱着,背着,或者一家人手拉手逛着街。 不,他不是机器。 他也是一个人,他也有了喜欢的人,他要去追求他的爱情。 于是赵君淮,第一次没有让助理订机票,自己定了一张去美国费城的机票。 他一直都密切的关注着她的消息,Doris下一个行程应该是在自己的母校里面开演奏会。 他并没有通知谁,留下了一大堆未完成的处理事务。 他不想管公司的董事大会没了他还能不能开,赵语娜发现自己连续两天不回家会不会尖叫,赵天下次见到自己会不会勃然大怒,说自己生了个畜生。 反正自己每一次没有符合他的要求,他都会这么说,生你不如生个畜生。 那你就当自己生了个畜生吧。 他要去找她,然后告诉她,自己喜欢她。 他花了好多钱,几经辗转买到了柯蒂斯音乐学院里面那场演奏会的门票。 穿着他最正式的一套西装,随着人流进到了观众席,然后坐在下面,静静的等着她入场。 一年没见,她还是带着那一颗黑色耳钉,穿着美丽的薄纱裙,头发长了些,到了腰,看起来似乎更加漂亮。 他沉醉的听她演奏完曲子,现场比他的耳机里的音频要好得多。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的曲子里带了些欢快,少了那个时候隐隐约约的沉重和悲伤。 仿佛多了几分治愈人心的能力。 赵君淮在演出结束之前,就想去后台,免得像上一次那样错过。 他装作工作人员,来到后台,却在一众调音师,灯光师里,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个人背对着他,身形依旧挺拔,气质出众,在后台的喧哗杂乱里也显得俊朗沉静,程思聘。 已经去世一年的程思聘。 赵君淮一开始觉得自己看错了,前前后后的在他背后各种打量。 程思聘不像是以前看到的不近人情的精英模样,穿着普通的灰色卫衣,专心致志的看着台上表演的程念栀,眼底满是柔情。 不对,有哪里不对。 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不对。 难道他们兄妹两个人感情其实很好,程思聘没死,而是来找程念栀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觉得她的世界离自己好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远远的看着她,每一次靠近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又被推开。 他走在费城的街道,觉得自己的精神一片混乱,他喜欢她,真的很喜欢她。他的一生都被安排,很少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自己决定的,决定喜欢她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在极度痛苦下,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想重来。 从头开始,再来一次,回到相亲的时候。 他真的,好想重来。 -- 局外人(七) 赵君淮猛的睁开眼,回到了第一次他和程念栀见面的君豪大酒店,他已经坐在了餐厅里。 看了看时间,自己应该已经接过了赵羽夏的电话,还有半个小时,程念栀就该到了。 他走到卫生间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想到上次被她泼红酒的事情,忍俊不禁。小姑娘脾气还挺大。 他还叫服务员在桌子上放上几朵玫瑰,有栀子花就更好了。可惜栀子花不是在这个季节开的。 这半个小时他都是在忐忑里度过的,看着秒针一下一下的绕着表盘走着。 突然,门被推开了。 赵君淮一抬眼,就看见看见她依旧穿着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条裙子,脖子上寄着粉色的小丝巾,踩着高跟鞋,露出纤细的脚踝,带着似乎一直被她钟爱的黑色耳钉,美得不可方物的走了进来。 这一幕让他红了眼,自从第一次和她这么交谈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给自己任何靠近她的机会。, 时隔一年多,却恍如隔世。 程念栀走到他对面坐下,“你好,久等了。” 赵君淮不知道为什么,开口便有几分哽咽,说了句,“你好。” 程念栀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自己是迟到了,但是没必要气哭了吧。 “您...没事儿吧?”她试探的问。 “没事,刚刚呛到了。”他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情绪。 “噢,不好意思,我的车打火的时候出了点儿问题,所以最后叫了辆计程车,来晚了。”她主动解释。 “没关系。”他给程念栀到了一杯水,递过去。 原来,只要第一次和她好好聊天,其实也会很友好的。 都怪赵羽夏那个女人。 他对于自己的表姐现在充满了怨恨,小心眼又善妒,让自己平白错过了程念栀。 程念栀接过水,轻声说了句谢谢。 她其实现在还挺尴尬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了要来相亲,可能就是为了气程思聘。 结果程思聘平真的生气了,把她压到床上不可描述了好几遍,现在满脖子都是吻痕,而且还让她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她只能匆匆忙忙的系了个丝巾来,也不好放他的鸽子。 走之前程思聘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像个怨妇一样幽幽对她说,记得要早点回家。 她白了他一眼,赶快叫了辆计程车出门了。 这个相亲对象的眼神看得她浑身发毛,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还是怎么的。她想快点结束这场乌龙相亲。 “你有什么爱好吗?”赵君淮主动寻找话题。 “我爱好...。”这个还真的问住她了,她从小到大也没什么别的爱好。“看动漫算吗。” “我喜欢看柯南,火影,海贼王,未闻花名,四月是你的谎言,jojo...”。 她总不能说自己喜欢和程思聘吵架吧。 “我虽然以前没怎么看过动漫,但我觉得我以后可以看是慢慢看,试着培养一下兴趣。”他说。 “啊...”这个人不会把相亲当真了吧,“我觉得兴趣不用培养,很多东西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想了想,明亮的眸子微闪的看着他,“我也不绕弯子了,你来相亲是认真的吗?” 赵君淮被她的眼神晃得一瞬失神,愣了一下,然后说,“是认真的。” “很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答应过来只是个意外,浪费您的时间我很不好意思。”。 她说完这段话,做好准备被这个人骂。 毕竟这些天之骄子,宁可我负全世界,不让全世界负我。而且自己是真的挺过分的,玩弄别人一样。 一旦和程思聘生气自己就会感情用事,做事冲动。 自己被骂一顿不亏。 “没关系。”他说,“我们可以先做朋友。” 这个回答让程念栀始料未及,“不好意思,我真的不会考虑和你谈恋爱。” “那我们就做朋友吧,仅仅只是朋友。当作我今天来和你相亲,等你一个多小时的份上,加个微信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绝,扫了个二维码加了个微信。 他终于正式的把那一个手绘的卡通耳朵放进了自己的好友列表,看着那一串“361361361631”,他问,“这个数字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程念栀点头,“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曲子简谱的第一个小节。” “哪首曲子。” 程念栀笑了笑,“你可以自己猜猜看,我从来不告诉别人。” 赵君淮点头,“那等我猜到了我告诉你,你看我猜得对不对。” 对于这种类似于不会撩,强撩的人,程念栀是非常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先低头抿了一口水,然后说,“不如咱们就到这里结束?” “好,我送你?”赵君淮问。 “不用了,我朋友会来接我。”程念栀赶紧拒绝了他。 她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一起单独呆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尤其是车。 “好,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赵君淮说。 程念栀看着赵君淮就想起了以前曾经学过的一篇课文,装在套子里的人。从小被放入一个既定的框架里,说话做事固步自封。 等着他走了,程念栀拿起手机给程思聘打电话,“哥,我结束了,准备叫计程车回家。” “嗯。”程思聘低声应了一声,“我还在公司,大概要比你晚一些,你先在家里休息会儿。” “我不想自己回去,赵羽夏现在应该在。”程念栀嘀咕道,“我都没把她怎么样,她对我的恶意怎么就这么大。” 程思聘还是没把赵羽夏勾引自己的事情告诉程念栀,不然她肯定要炸毛。 自己现在还没有完全把自己在美国那边的产业和月光公益机构同程家完全脱离,所以还需要留在程家才行。 “可能是因为嫉妒我们小栀比她好看?”他轻笑着说。 “得了吧,比她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 ρо1捌щ.Vìρ 边缘恋歌(十四) 那个时候朝曦是真的觉得,自己就该和陆耀生这么过下去,生活平静又甜蜜。 自己去念大学,他继续在这里开网吧,到了年龄就跑去结婚,两个人一起慢慢的把小房子变大房子,生个小孩子,然后慢慢变老。 但是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你当头一棍,打碎你眼前的镜花水月。 而且真的来得毫无预兆。 陆耀生对她说,他有些事,要离开大概一两周。不过很快就回来。 走之前还抱着她亲了很久,说小朝曦,你在家里好好等我,等我回来就带你去西湖。 可是陆耀生大概刚走了五天,她被一个女人在路边拦下。 这个女人她见过的,女性对于一些细微末节的东西,总是记得那么清晰。 三年前,ktv里面,陆耀生搂着她出来过。 那时候的陆耀生外面搭件皮大衣,在烟雾弥漫的ktv里笑得痞气,却莫名的让她觉得遥不可及。 那是他对于朝曦来说,一直不敢提起,也不敢问的日子。 这个女人媚眼如丝,比当年更加多了几分风韵,像是西西里的美丽说里的玛莲娜一样,一举一动都动人心魂。 她用那一双勾人的眼睛来来回回的打量朝曦,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女士香烟,从嘴里突出薄雾来,“你就是朝曦?” “是。”朝曦说。 “我们谈谈吗?”她的声音冷漠里又带着点儿柔媚。 “好。”朝曦听见自己答应了她。 两个人来到一家咖啡厅坐下,朝曦很少来咖啡厅,就要了一杯柠檬水,而对面的女人要了一杯冰美式,放在红唇间轻轻一抿,“你就是生哥现在的女朋友吧。” 生哥,这个称呼对于朝曦来说莫名的刺耳。 “是。” “我叫付织月,是他以前的女朋友,我们在一起很多年。”她的声音传到了朝曦耳里。 朝曦在心底里算了算,自己高二上册的时候和陆耀生在一起,只是快两年而已。 两年是不是勉强也算很多年。 “生哥一直很爱我,当初当初是我对不起他。”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稍微叹了口气。 “我和他的老大在一起了,他离开了我们,独自来这里开了一家网吧。” 那时候的陆耀生,听起来还挺可怜的,被女朋友和老大带了绿帽子,独自一个人远走异乡。 “生哥是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人,如今我们都想他回来。我也想通了,和诚哥说了,想回到他的身边。”她说,“当年是我辜负了他,我以后会好好待他的。” “朝小姐,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还从没和你讲过他的过去吧。” “谢谢你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替我照顾他,有些话他和你说不出口,我来说,他想和你分手。” 朝曦捏紧了柠檬水的杯子,捏到手指泛白,“那为什么要你来和我讲。”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就算是真的,也要他亲自和我说。” 走之前还把你抱在他怀里,蹭你的脸,和你温存完之后,说回来就带你出去旅游的男朋友,几天之后就突然说要和你分手,要回到和他在一起多年的前女友的怀抱里。 这种太戏剧化的事情,朝曦觉得无法相信。 付织月这种女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动作,风情万种,足够引起任何女人的嫉妒。 她调转思维稍微想了一下,自己如果是陆耀生,会更喜欢自己这样子青涩的高中生,还是像蜜桃一样成熟诱人的付织月。 根本没法比。 付织月走了以后,朝曦给陆耀生打了个电话,这五天他们两个每天都会打电话。都是她balabla说一些琐碎的事情,陆耀生只是嗯两句。 朝曦以为他累了,让他早点儿睡觉,多休息。 但是现在细想起来,是不是在敷衍呢? 那边很快的接起来。 “陆耀生。”她说。 “嗯。”他应了一声。 “你在做什么呀。”她问。 “朝曦。”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喊了她的名字,然后说,“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朝曦瞬间眼泪涌上了眼眶,但是忍住哽咽问到。 “我以前的女朋友回来找我了,我也不想再像过去那样生活了。” “和我在一起很难受吗。”她问。 陆耀生又跳过了这个问题,只是说,“我留在你那里的东西你扔了就行,网吧我已经卖了,以后我们不要联系了。” 最后一句话是,“忘了我吧,自己好好生活。” 两年,七百多天,其实是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日子。 对于漫长的人生来说可能是微不足道,但是这么日积月累下来,也能在脑海里印刻下很多回忆。 并且有些事情你经历的时候,并不显眼,可在你知道那段日子再也回不来的时候,才发现有多珍贵。 她收拾房间东西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哭,心痛到近似于麻木的,把那些双人份的东西扔掉一份,还有他咬过一口的饼干,穿过的拖鞋,自己新给他买的衬衫,半盒避孕套。 朝曦第一次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喜欢陆耀生,明明每天晚上都那么疲倦,还是去他那里买水喝,在他旁边坐一会儿,只为了多靠近他一些。 因为她总觉得,他们都生活在城市的边缘。 你随便走到城市里的任何一个地方去看看, 那些巨大的广告牌上的,光鲜亮丽的明星们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推销那些商业产品。 一辆辆高档车的车门被人恭敬拉开,那些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的人略微低头从车里走出来。 再或者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里,一家人做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爸爸妈妈叫看电视的小孩儿赶快来吃饭,然后坐在餐桌前说着一天的琐碎。 年轻的女孩子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用着最新的化妆品,谈论最近哪些明星上了微博热搜,YSL和TF的口红到底哪一个更好用。 男生勾肩搭背的看个球赛,打个篮球,在steam上买上古卷轴,巫师,然后和朋友们打个昏天黑地。 这才是这个城市里本来的众生模样。 和作为私生女的朝曦无关,也和住在网吧杂物间的陆耀生无关。 所以他们二人相互依偎着取暖和救赎,用自己身上的温度去度过那些难熬的岁月,去抵抗旁人的眼光,和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他们把两个人的钱都转到一张卡里,看着里面的数字傻笑。 在小小的屋子里每晚都做爱,窃窃私语的说着情人的话。 朝曦觉得自己和那些充满着家里期盼,根正苗红,连小黄片都没看过的高中生格格不入。 也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但是她以为陆耀生能懂的,也以为他和她一样都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他只是暂时来这个的地方避避难,厌倦了,就重新回到他的世界里。 留下她一个人。 朝曦背靠着墙,缩下来,看着这个屋子里的一切,泣不成声。 -- 边缘恋歌(十六) 可是故事在陆耀生这边,就没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陆耀生又他妈不是傻子,两年没来找自己,突然现在说觉得没有人能代替自己,可能吗? 要是真的这么想,当初能放自己走吗。 不会是真的为了什么可笑的兄弟情义吧,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这些人常年在法律的边缘游走,做惯了黑心事,做起事来没个底线,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一看他就知道,这是需要自己站出来背什么黑锅了。 之前他收到一条简讯,上面是他和朝曦在一起的照片,朝曦挽着自己的手,眼睛笑得弯弯的,在侧过头和自己说话。 小姑娘总是这么好哄。 自己随便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能笑得开怀。 在他拥有很多的时候,身边跟着的女人们都是趋之若鹜的想让他送点儿什么,今天要他买个包,明天要他买件衣服,付织月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他做这种事的,平日里身边不可能没个女人,拿她们都当个乐子。也不在意,挥金如土,要什么买什么。 但是后来他身边什么都没有了,一无所知的父亲被来报复的人砍死在街头。 他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了诚哥,说自己以后不想做这个了,想过点儿正常日子。 诚哥说,阿生啊,我们兄弟一场,钱你还是留着吧,不然一个人日子不好过。 陆耀生在心里冷笑,要是留着钱你能放过我吗。这些人能揪着一点儿利益把你最后一滴血榨干。 他把家里的房子卖了,买了个小破网吧,住在杂物间里。 没日没夜的打游戏,一天抽一两包烟,睡不着觉,靠吃安眠药生活,而且只能白天睡,不然在黑暗中,睁眼闭眼都是回到家里,看见墙上桌子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老陆被人砍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的肺已经黑透了,要是哪天倒在路边,被环卫工人打个120拖到医院——不,医院都别拖了,直接送殡仪馆火化了吧。 他要是还是有力气回光返照,自己还他妈的能给自己签个遗体火化同意书。 这个时候突然有个漂亮小姑娘凑上来,每天陪他坐一会儿,来蹭他一杯水喝。 后来给他表白,说要和他在一起,把他带到家里住。 和他商量今天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带着他出去挑衣服,给他洗内裤,钻到他怀里睡觉。 他其实躺在她床上抱着她的时候,想和她说,自己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睡个好觉了。 和她躺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都宁静而安眠。 他是真的想把全世界送给她,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了。 但她什么都不要,随便送朵花能感动好久,每天傻兮兮的瞎乐呵。 生活剥夺了他的一切,连这点儿温暖都要带走。 他知道这条简讯是什么意思,威胁,要么你回来背黑锅,要么你们两个都活不了。 陆耀生给诚哥打了个电话回去,“诚哥,我该到哪里来找你。” 诚哥笑了,“阿生啊,想通了就好。诚哥派人来接你。” 被乱刀砍死的父亲,是他永远的噩梦,小朝曦要好好的活着。 没有过不去的伤痛,自己只是她成长道路上的公交站台,她恰好在这里等了一会儿,然后做上了去未来的公交车。 她那么漂亮,努力,执着,善良。 以后会成为闪闪发光的人的。 他却连靠近都不再敢靠近她,只能把当初的那被威胁的张照片拿出来反反复复的看。 小姑娘笑得真甜。 陆耀生每天都在期待着和她偶遇,可是却只见遇过一次。 她瘦了,也更漂亮了,似乎还长高了些。 他装作若无其事,甚至还轻松的笑了一下的擦肩而过,然后回过头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在心底默默的说了声,朝曦,小朝曦,再见。 没过几天,一直等着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诚哥来找他,说阿生啊,诚哥对你不错吧,把你以前的女人还给你,还这么信任你。 然后话锋一转,“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陆耀生抬起眼看着他,脸上也没惧色,“我做了什么?” 诚哥说,“那批货是你泄漏给警察的吧,兄弟们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就这么一批最重要的货,说没就没了,都来找我要个说法。” 陆耀生嗤笑一声,“是不是我泄漏的,你心里没数吗。” 诚哥生气了,拍着桌子说,“这么多年,我念你跟着我,没少给你东西。甚至到现在我都还在想要怎么保你,但我保不住你了,必须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后来诚哥叫来所有的兄弟,说是因为他那批货最后才被警察弄走,大家今年都没什么分成,让大家白白辛苦了一年。是他李元诚是认不清,在这里给各位赔罪。 这个人就当着大家的面枪决了吧。 当时陆耀生心底也没想什么,还挺平静的,当初他初中的时候妈妈被人强奸,他退学,为了报仇走上这条路的时候,该做的心理准备就做好了。 只是那两年,像是偷来的幸福,和小朝曦在一起的一幕幕都从他脑海里闪过。 所以到最后他的眼底里甚至还有几分笑意。 一声枪响,一切结束。 陆耀生的连痛都没感觉到,就觉得自己直接被推到了一个光芒刺眼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天堂? 自己做了那么多坏事,还能进天堂? 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 “如果给你一个许愿的机会,让你可以灵魂穿梭,时空倒流,你会选择什么?” 时空倒流?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完全没有退路。 灵魂穿梭,穿梭到哪里。 他在心里说,我想穿梭去和朝曦一起生活。 -- 边缘恋歌(十七)(微h) 朝曦昨天从超市里买了点儿东西回宿舍,结果在路上,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猫突然间冲她的身上扑过来。 她吓得无意识的把东西掉在地上,伸出手接住了这只猫。 这只猫是只杂种猫,身上黑白相间,还是异瞳,一只眼睛红色,一只眼睛蓝色,尾巴翘得高高的,在她怀里奶奶的叫了一声,“喵。”还来蹭她的衣服。 那一瞬间,朝曦觉得自己心动了。 有哪个女生能够拒绝这么粘人的毛茸茸的小东西? 但是不行,宿舍不能养宠物。虽然他们学校人少,一人一间宿舍,被舍管阿姨发现了,也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她只能把猫放在地上,摸摸它的头,然后捡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宿舍。 她听到小猫委屈的喊了一声,“喵。” 她的心颤抖了一下。 然后那只猫竟然跟着她走了,还用尾巴试图勾住她的腿。 朝曦深呼吸一口,是它非要跟我的,不是我的错,舍管阿姨会原谅我的,对吧。 她蹲下来,把那只小猫抱起来,放到自己怀里,“走吧,跟我回家,不过你要乖。” 那只猫竟然舔了舔她的脸。 舌头湿湿软软的。 她跟做贼一样,把小猫放进自己的衣服怀里,然后东张西望,三步并作两步走的回到宿舍,关上门,把小猫从自己怀里放出来。 那只小猫似乎是观察了一下自己宿舍,然后小声的喵了一声。 朝曦赶快用手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你以后千万不能乱叫。” 小猫似乎听懂了,舔了舔她伸出来的那一根手指。 朝曦的宿舍没什么别的东西,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放着几双舞鞋和跳舞的衣服,阳台上晾着内衣内裤。还放着一个瑜伽垫。 书桌上放着一台电脑,基本形体的理论知识的书和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 小说是隔壁宿舍的李天天小姐给的,她非要给她介绍对象。 朝曦说自己有过很不好的恋爱经历,不想再谈恋爱了,只想好好读书。 李天天说,这个好办。 然后给她搬来了这么大一堆书,让她重新燃烧起对于爱情的渴望。 她坐在电脑前开始搜索,怎么养猫。 小猫跳到了她的腿上,和她一起看,朝曦是真的觉得这只猫通灵性。 步骤大约是: 1.打疫苗。 2.洗澡澡。 3.带出去逛。 4.用猫砂。 5.做绝育。 看到第五点的时候,小猫似乎是颤抖了一下。 朝曦笑了,“如果你发情期不乱叫的话,咱们可以不做绝育的。” “对了,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她上网搜索了一下,怎么判断小猫的公母。然后把眼睛转向了小猫的身体下方。 小猫被她的眼神看得毛都要立起来了。 朝曦把头侧下去看,然后一时好奇摸了摸小猫的蛋蛋。“是公的呀。” 小猫似乎是炸了毛,一爪子挠向她的手臂,但其实也没用力,朝曦捏住它毛茸茸的小爪子。 “都被我摸过了,给你起个名字叫男朋友,好不好。”朝曦笑嘻嘻的说。 “我下午等人少的时候带你出去打疫苗和洗澡澡,你以后就跟着我,我会好好对你的。” 说完之后,小猫凑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然后用尾巴刮了刮她的脸。 异瞳是真的好看,李天天同志给自己的霸道总裁小说里有一个女主就是异瞳,一个眼睛紫色,一个眼睛粉色,头发也是渐变色的,可以根据天气变化,哭起来眼睛里掉珍珠。 带男朋友去宠物医院弄完一切,还买了些猫粮猫砂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就连医生都夸这只猫的眼睛好看,还说聪明,通人性。 朝曦像是自己被夸了一样开心。 她把男朋友抱在怀里,依旧是鬼鬼祟祟的回到宿舍,把它放在地上,给他倒上猫粮,拉上窗帘换衣服。 脱去衣服的时候,发现男朋友一双眼睛大大的,盯着自己只剩下胸罩和内裤的身体。 她被盯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对自己说,这只是一只猫,哪怕是公的。 她背过手去解开自己的胸罩,放在桌子上,拿了睡衣套上。 开始在瑜伽垫上拉伸,因为只穿着睡衣,所以时不时会走光。 然后这只猫就一直站在自己的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 她拉完全身的经络可以上床睡觉了,准备先看看霸道总裁小说然后睡。 躺到床上,对男朋友招手,“过来。” 它轻巧的从桌子上跳到地上,然后蹿到了自己的怀里,窝在胸口陪自己一起看书。 书里的情节相当羞耻,男主女主一夜情,然后女主怀孕带球跑,男主追妻。 朝曦觉得这个女的脑子有问题,首先是一夜情不带套,不怕得性病? 其次,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怀了个不认识的人的孩子,难道首先不是去打掉吗。 她看得脑壳疼,把灯关了睡觉。 男朋友乖巧的躺在她枕头旁边,尾巴卷成一团,看得朝曦的心都要化掉了。 她恍惚间想起了一年之前,那些枕头边有人的夜晚。 她已经好久都没见到陆耀生了。 不想了,睡吧。 “晚安。”她说。 然后朝曦做了一个非常无比极其诡异的梦,她梦到自己迷迷糊糊的看见小猫变成了陆耀生的模样,陆耀生把手伸进自己衣服里,来捏自己的胸。 一根手指伸进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被人侵犯过的秘地,她不舒服的乱动的,陆耀生的力气总是很大,按住了她。 手指在她身体下面进出了几下之后,她开始觉得自己下面痒痒的。 有什么熟悉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小穴口。 她的嘴里被侵入了一个舌头,那舌头在她的嘴里搅动着,然后趁她不注意,身下的东西就这么突然间捅了进来。 她的呻吟被闷在了吻里,能感觉得到自己的睡衣被脱了下去,然后胸部一直被一双手揉捏着。 觉得腿间疼痛不已,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脚踢着,喊着陆耀生,我疼。 陆耀生亲吻她,制住她的脚,在她的耳边说着,“朝曦乖,不哭了,忍忍就舒服了。” 他开始动,里面紧致的包裹让他觉得舒服到极致,缓慢的抽插着。 阴囊一下一下的拍打在她的花穴上。 他一边用力的插到最深处,一边说,“做绝育?” “还敢乱摸我。” “小朝曦胆子变大了。” 朝曦被插得想嗯嗯啊啊的叫,但是迷迷糊糊的还是能感觉到,这是在宿舍隔壁有人。 就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呻吟声泄漏出来。 他把她的折腿放到自己的腰上,摆出一个弧度,然后继续深深浅浅的在她的小穴里进出。 “你刚刚拉伸的这个姿势就看得我想操你。”他说。 朝曦能感觉到自己和他的性器相交,他太熟悉自己身体了,每一次顶到敏感点。 最后战栗着高潮了出来。 他继续插了几十次,在她身上起起伏伏,然后一波一波的射了好多精液在她的身体里。 把她烫清醒了。 她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陆耀生,捏捏自己的手臂,嘶,疼。 陆耀生抓住她的手腕,“这么用力干嘛。” “真的是你?”朝曦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你半夜偷跑到我宿舍里来强奸我?” 陆耀生看着她生气的样子都觉得可爱,亲了一口她的脸,“那下次你强奸我吧。” 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你半夜到我宿舍里来,强闯民宿是犯法的。”朝曦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是你把我抱回来的,还说以后要好好对我。”陆耀生对着朝曦眨了眨眼睛。 这个眼睛眨得像...那只猫。 空气诡异的沉默了十秒钟。 “你是那只猫?”朝曦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嗯。”陆耀生回答。 他说,朝曦,你慢慢听我说...... 听完之后,朝曦花了快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慢慢消化,从震惊中才走出来。 “所以当时你就把我甩了?” “嗯,可我每天都好想你,宝贝。”陆耀生抱紧朝曦,一个一米八的大男生,跟她一起挤在宿舍的小床里。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猫的?” “刚刚,睁开眼睛发现你在前面,我向想你扑过来了。” “那你只有晚上能变回来,天亮了又成了一只猫吗?” “应该是这样。”陆耀生说。 朝曦冷哼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还喜欢你,因为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就要接受你。” “我的小朝曦是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他伸出舌头去舔她的耳朵。 “你都给我起名叫男朋友了,你要负责的。” 朝曦被舔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推开他,“臭流氓。” “天快亮了。”陆耀生说,“明天周末,你要陪着我。” 朝曦说,“不,我就把你一个人锁在宿舍里。” 陆耀生笑了,“你不会。”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慢慢透明,一只猫的轮廓,在枕头边里浮现。 朝曦突然问,“陆耀生,你那时候疼不疼啊。” 他的声音慢慢必须变小,“想你的时候疼一点儿。” 这不是霸道总裁小说里的情话吗,以后不带他看了。 作者的话: 这个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我觉得我尽力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结局了。 写本书的初衷就是把所有be强行变成he 想看后面的日常的话可以在评论里说,大家都想看我就写点儿番外。 下个故事我想开骨科(我真的好爱骨科呜呜) 这个故事我想表达的重点在烟火城里也说过, 温暖又孤单的灵魂总会相遇。 -- ρо1捌щ.Vìρ 局外人(八)(微h) 程念栀让计程车停在了小区门口,付了钱之后自己往里走。 小区门口的保安看见她,喊了她一声程小姐,她点了点头。 已经是夜晚了,微风习习,吹得树都沙沙作响,带着点儿刚入秋的凉意,她今天随手拿起来穿的一条白色裙子,还是薄了些。 打开家门的时候,她还在想里面别有什么恶心的画面。 怕什么来什么,一走进便看到家里灯火通明,程光和赵羽夏在客厅的沙发里接吻,赵羽夏穿着桑蚕丝的纯色睡裙,胸前两颗凸起被柔软的布料衬得若隐若现,跨坐在程光身上,裙子被程光撩到大腿,一双粗糙的大手正在往里面裙子里面伸,赵羽夏用尖锐的声音娇喘,呻吟着。 他们两个没注意到她回来了。 程念栀直接抬起手把家里所有灯光的总闸全部拉了,家里突然一片黑暗。 在他们两个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的惊乱之际,程念栀快步走到二楼,尽自己的房间把门一锁。 总闸拉了,她也开不了灯,乌漆麻黑的在柜子里摸到一盒蜡烛香薰点上,沁人的香气和摇晃的烛火同时出现在着屋子里。 她深吸一口气,这个香薰是香草味道的,才稍微平静下来,看了一眼手机,一个并没有存的号码的未接来电。 把手机关机,套上睡衣,走到浴室里,黑灯瞎火的洗漱完之后,躺到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闭上眼睛。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左边的床往下陷了一些,然后就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出现在自己周围的空气里,一双手臂把自己圈住,揽进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她用手想推开,可不爱运动的她和常年健身的程思聘的力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他纹丝不动。 “我把门锁了的。”她用力咬了一口那个人圈住她的手臂,留下一排牙印。 “前几天专门学的开锁,什么防盗门都能开。”程思聘瞥了一眼她。 “怎么,程总是想转行当开锁匠还是想夜闯寡妇村。”她冷哼。 程思聘被她的话气笑了,一巴掌拍在她滑嫩的屁股上,清脆的一声在房间里响起。 “有人成天把我锁在门外。” “那你就别进来,在自己房间或者呆在公司里睡。” “小姑娘不就一个人在房间里哭鼻子了。”他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她的头发。 程思聘一手把她带大,对她那点儿小女生脾气了如指掌。一边把你一个劲儿往外推,一边暗搓搓的盼着你来哄她,不然就委屈到不行。 他捏捏小作精的腰,“今天怎么了?” 程念栀纤细的腰肢被他弄得痒痒的,扭了扭,把眼睛闭起来,“你说怎么了。” 程思聘的唇凉凉的,俯头吻在她闭着的眼睛上,感觉有点儿咸的,肯定刚刚一个人在被子里掉眼泪,“哥哥帮你洗洗眼睛。” 程思聘知道,以前的心理阴影让她一遇到这种事情就害怕,和他生气斗嘴稍微能缓解一下心里的恐慌,所以他也一直顺着她来。 把他锁在门外他就去学开锁。 自己一个人跑出家门,他就去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找她一个晚上,但她最有可能在公交站26号站台的牌子下坐着。 把气出在自己身上,总比一个人难受强。 “以后跟着我去公司。” “当程总秘书?” “还是要考虑一下,不然每天在办公室我就做不了别的事情了。”他勾唇。 “你流氓。”她忿忿的说。 “想哪儿去了,我不在公司白日宣淫,只是要随时看我秘书的脸色。”他闷笑。 “好了,宝宝,睡吧,明天起不要一个人在家,排练完就到公司来找我。” 程思聘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儿磁性,哄着程念栀睡觉。 躺在他怀里,那些来自于心底的恐慌已经好了很多,但还是 但是这间屋子本身,对她来说,就有着不可磨灭的创伤。 她想起一句诗,“在他的想象中,那些多梦的夜晚是他可以藏身的又深又暗的水潭。” 早上程思聘醒先来,两个人依然是相拥着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念栀把她自己那一侧的半边被子踢到了床下,把他那一侧的扯了过去盖,裙子滑到了腰间,露出了平坦的小腹和粉红色的蕾丝内裤。还把光滑洁白的大腿插了在他的腿间,小脑袋埋在他怀里。 本来就晨勃,再加上看到这么香艳的一幕,他的小兄弟涨得更厉害了。 他把她的内裤褪下,放在床头柜上,把她的被子掀开,轻轻的扯了两下,程念栀在睡梦里还不让他抢被子,手紧紧的捏着被角。 他好笑的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开,从床头柜摸出避孕套带上,分开她的褪,手指伸进去感受了一下,还挺湿润的,直接挺身而入。 “嗯啊。”程念栀无意识的呻吟出声,感觉到自己的甬道里有什么又大又硬的东西插了进去。 程思聘被她紧致温热的花穴吸得呼吸有些混乱,再使了使劲,让硬物捅到最深处,在她的宫口研磨了一下。 她被疼痛和触电般的感受弄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程思聘覆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身下也有一个东西,在自己的花穴内一下一下的顶着。 “醒了?”程思聘带着情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而且身下的东西似乎加快了摩擦的速度,九浅一深的让她分泌出的水泛滥成灾,打湿了两个人搅合处的耻毛。 程念栀用腿环上他的腰,让二人交合的时候,能够更加贴近,他也插得深入。 她的小穴甚至能感受到他阴茎的纹路,在她的身体里,把她的小穴撑出她的形状。 身体与灵魂都交融,密不可分。 “哥哥好大。”她伸出湿润的舌头暧昧的在他的喉结上舔舐。 他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手揉捏着她圆润细嫩的胸,搓成各种形状,身下更加用力,几乎快把她钉在床上。 最后在突然再次加快速度,冲撞了几十下,射了出来。 在他依旧压在她身上喘着气的时候,程念栀深处纤细的胳膊,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出来开了机,看了看时间,“程总,我们都快迟到了。” -- 局外人(九)(微h) 赵君淮要去博远投资总部谈一门关于证券市场的商业合作。 本来今日只是个接洽,按照以往的惯例,都是让助理先去,随后再约一个时间在会议室见面就可以。 但是博元投资是程家旗下的,程思聘也一直在这家公司里处理事务。因着这层关系,他想自己去。和程家相关的一切他都异常感兴趣。 若是程思聘真的与程念栀关系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淡,多与程思聘接触,也能让他能有机会多接触程念栀。 重来一次,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走进公司,已经有人在门口等候着迎接他,“程总在楼上等您。” 两部电梯,总裁及董事专用,员工电梯。 二人上了员工电梯,到了顶楼,总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能听见有人正在向程思聘汇报什么事情。 助理等待里面的人汇报完毕之后,敲了敲门。 “进来。” 助理推开门,“程总,赵总到了。” 程思聘从电脑前抬起头,巨大的落地窗外照进来的光晕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上身,清隽矜贵的气质仿佛浑然天成。 他声音微沉,“请坐。” 赵君淮在客坐上坐下,两个开始交谈这次合作。 这不是赵君淮第一次与程思聘进行工作上的接触,但是每一次会让他惊叹一次这个人的能力,思路极其清晰,断绝果断,思维逻辑缜密。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初步的交接结束了,赵君淮伸出手,“合作愉快。” 程思聘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同他握手。 赵君淮在助理的带领下离开总裁办公室,他们一个材料室拿一些以往案例的材料。 助理让他在外面坐会儿,进去替他拿出来,他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下来,那边是一些隔间工作点。 几个员工正在窃窃私语,“你们听说了吗,老程总非要让程小姐来插手些公司的事务。” “可程小姐...不是大学念的金融,肆业,什么都不会吗。” “对啊,所以小程总据说不赞同。” “小程总这么严厉的人,怎么可能会容忍公司管理层有人滑水。” “可他们二人不是兄妹吗。” “你刚来,不知道,他们两个关系一直不和。程小姐身上的股份都是她妈妈去世前留给她的,偶尔有一些决策也需要她来参与,每次都添乱。小程总对公司的事情向来一丝不苟,开股东大会的时候,没少大庭广众的批评她。” “啧啧啧,这些管理层的事情真复杂。” “每次看见小程总我的心脏都乱跳,能和他接触,哪怕被他骂我也愿意。” “你就做梦吧。” 不和?怎么回事。 当初在费城看见程思聘,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以为死了一年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 到底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当时自己本来就神志不清,而且只看见了背影,万一是一个身形长得像程思聘的人呢? 所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呢? 赵君淮越想越觉得这是个谜团。 这个时候助理已经从材料室把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他。 他接过材料,就下楼准备离开博远投资。结果刚下了楼梯,就看见了一辆车停在了博元投资的门口,下车的人是程念栀。 现在已经是快接近五点钟,刚刚那两个人说程光要让她来插手一些事务,现在这个点来果真是不上心。 程念栀走进去的时候看见了在门口的他,同他点了点头,“赵先生。” “程小姐好。”他连忙回答。 然后他看着她走了进去。 家族企业的一个特点就是最拥有话语权的管理层都是家族成员。 当初程老爷子一个人打下江山,剩下两个儿子程光和程澈,程澈没来得及成家立业就因被人绑架而去世。程光也有一子一女。这样的单打独斗对于家族企业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多一些人,才能更好的把核心权力掌握在手中。 但是这样就逼着本来就是学音乐的程念栀来赶鸭子上架推上公司管理层的位置,未免太不合适,也难怪程思聘会生气。 程念栀自己上去,前台看见她,恭恭敬敬的喊了她一声,“程小姐。” 她想,有权有势就是这点儿好,不管别人再怎么把你当笑话,瞧不起你,面对着你还是低三下四的。 她点了点头,然后走上了总裁的电梯,前台似乎看了她一眼。嗯,她不是总裁,顶多拿着那点儿股份算个董事。 但是她只是想坐坐程思聘的电梯,有种你们告状去。 进去总裁办公室的时候,助理走出去看着程念栀,用一种担忧和无奈的目光。 想着,知道她来了,程总看着电脑里报表,头都没抬一下。一向精益求精对事严格的程总,也不知道有多讨厌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妹妹。 老程总也是,这么赶鸭子上架,不是把自己公司的事情当笑话吗。 程念栀走进去之后,门关上了。 她在程思聘的对面的椅子上缓缓坐下,随手拿起张桌子上的一张纸看,标题是资金拆借及对赌协议。 上面的字她都认识,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程总,有什么合同要我签字吗,少于万亿级别的我不会动笔的。” 程思聘看完这个季度报表的最后一行字才抬起头,看见她之后眼底的凝重变成了几分笑意,勾唇说,“中国石油总市值一万零六百七十亿,你还感兴趣吗。” “凑活吧,能买吗。”程念栀说。 “不能,你可以自己去阿拉伯挖,回来创办一家石油公司,把它收购了,就是万亿级别的生意了。”他似乎是在很诚恳的给意见。 程念栀一时语塞,“好,那我回去就买机票。” 程思聘按了桌子旁的按钮,落地窗的窗帘被自动拉上,“过来。” 程念栀走过去,被他抱到腿上坐着,他的椅子真是又大又软。 他伸出手环住程念栀,把她圈在怀里,继续在电脑上弄一些文件和别人发给他的报表。 程念栀窝在他怀里看了一会儿他工作,觉得无聊,闻着他怀里一点点木质清香,转过头舔弄他的喉结,看他还是没什么反应,骨节分明的手指继续在快速的打着字。 干脆转过身去面对着他坐着,扒他的衬衫,一颗一颗把扣子解了,露出他诱人的肌肉曲线,胸口一起一伏。她附耳过去听他的心跳,咚咚咚,强健有力的声音。 她伸出湿滑的舌头,去舔他胸口的小红点,绕圈,吮吸,温热的气息也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感觉到他的心跳渐渐的加速,她在他怀里咯咯的笑了两声,然后用手解开他的皮带,拉下拉链,内裤已经凸出来了。 她隔着内裤摸了摸已经硬硬的东西,轻轻捏了一下。 程思聘突然抱起她,把她放在椅子上,反过来弯着腰压迫性的看着她,声音略微沙哑, “非要打扰我?” 看着他俯身下来,浓黑的眸子里印着自己发丝凌乱的样子,上衣被自己解开了,半敞的露出上身,似乎是清冷与欲望的交织。 她对上他的眼睛,声音骤然低了下去,“这些就真的重要成这样吗。” 程思聘看着她眼里闪烁着有点儿失落的样子,手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黑色耳钉,吻上她的唇。 程念栀被抵在椅子后座上,吻得办公室的里香薰里蔓延着点儿缠绵的味道。 她今天穿的是裤子,被程思聘褪下的时候,突然说“我今天来大姨妈了....” 程思聘的动作一顿,“所以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单纯想打扰你...” 他直接拦腰抱起她到专用卫生间,让她用手帮他解决了。 最后射到她手上的时候,他把她压在墙上,舌头在二人口中交缠,偶尔带出点儿银丝,一直到她嘴唇红肿。 最后他在她耳边粗重的呼吸着。 程念栀不喜欢他一副清冷禁欲不近人情的样子,喜欢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像是个普通人,有喜怒哀乐,或者做爱的时候沉浸在情欲里的样子。那样她才觉得...哥哥是属于她的,而且离她很近。 后面他依然把她抱在怀里看完电脑里今天最后的东西,她不敢乱动了,因为虎口都红了,手酸到不行,所以乖乖的坐着和他一起看,一边玩弄着他衬衫的衣角。 -- 局外人(十) 声明:作者学理科,金融知识有限,错误见谅。(其实不用看懂,就只是个剧情推动,知道大概轮廓就行) 这一次两家合作的项目主要涉及到房地产的商业并购,是赵家想进行杠杆投资,所以来找博远投资借贷。博远本身持有百分之七的赵家盛世房地产的股份,所以这一次也想通过减少利息来获取更高的盛世房地产话语权。 这算是一个资金流动非常大的决策,公司估计整体流动在一个亿左右,后续还会牵扯更多,无论是现在还是后期的股权分配,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正式会议在这一周的周五,赵君淮知道,下一个月就是程念栀的演奏会了,应该正在紧张的准备进程中,所以也不知道这次会议她会不会来。 下午三点半的会议,赵君淮带着几个盛世公司高层准时进入会议室,已经有几个博远的高层在里面等候了,大家相互握手。 大概两分钟后程思聘及其助理走了进来,坐进主位。 除了在会议室的角落里还有一个空位,大家都到齐了,程思聘正准备示意开始会议,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程念栀看见大家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坐到了最后一个位置上。 这是赵君淮第一次在正式的会议上见到程念栀,还好他这一次主动让父亲把这个项目完全交给自己。上一次就是把这个案子交给了父亲,才会少了一个和程念栀接触的机会。 程思聘的助理先大致的说了一下前期的讨论接过,然后大家商讨了几个重要的数字,赵家和程家签订了对赌条约,三个月之后,赵家需要用三百元一股的价格购买三十万股的股票。 最后,程思聘说,公司其他的股票已经都发放在二级市场和一些金融机构,所以需要征用程念栀手上的那三十万股。 简单一点的意思就是,到了三个月之后,无论程家的股票票价如何,赵家都必须用九千万,把程念栀手上的股票购买了。 这应该是程念栀所有的持股,一旦被卖出去,她就失去了所有的话语权,而且经过后续程思聘引导的一系列协议,这一次如果程家赚了,她不会得到任何好处,亏了却是她自己的钱亏。 在场所有人,除了程念栀,都心知肚明她会面临什么。 只要是个稍微懂金融知识的人都能看出端倪然后拒绝这项决议,作为当事人有一票否决权。 但是程念栀并没有,甚至因为听不懂,所以全程跟个乖宝宝一样在很认真的点头。 赵君淮不想看程念栀这么被自己的哥哥坑,在心底着急,要不是这么众目睽睽之下,他都想给她发微信了。 程思聘手段过人,三言两语就直接把刚刚参与进公司事务的程念栀清空出局。 到最后所有人发言,说一下对这次决策的看法。 到了程念栀,她就说了个挺好的。 这次会议是全程录音。 “所以,你是赞同这次决议的?”程思聘问,声音听起来和他平时一样,清冽沉静,却莫名让人觉得带了几分讽刺程念栀的意思。 “嗯。”程念栀回答。 “行,会议就到这里。” 散会之后,程思聘回办公室,程念栀准备出公司去继续排练,突然在公司大门口被赵君淮叫住。 “怎么了赵先生?” “你能不能理解今天大家讨论的意思?”赵君淮试探的问到。 “不能。”她回答得干脆。 “大概的意思就是,清空你手上所有的股权,以低价卖给我们家,换取博远后续在房地产界的话语权。”他尽量说得委婉一些。 “噢,那听起来还挺过分的。”程念栀恍然大悟,“我刚刚是不是答应了?” 赵君淮叹了口气。 这些天程念栀都排练到很晚,比程思聘离开公司的时间还晚。 等她开车到家,客厅没人,家里一共四层,一层客厅,二层是程光,三层程思聘,四层程念栀。 她回到第四层自己房间,推开门看见程思聘在里面和美国那边开视频会议,她半倚着门等着他开完会。 看见会议结束了,走进去换睡衣。 脱下身上的衣服之后,顺手解了内衣,略微踮起脚尖去拿放在衣柜二层的睡衣,就被一双手从后面抱住,环住她的腰。 手又往上爬,开始揉捏她的胸,搓上面的两个因为突然暴露在空气中所以立起来的乳头,从背后紧紧把她禁锢在怀里,从肩膀亲吻到后颈。 两个人在衣柜前亲热半天才顺利把睡裙套上,去洗漱完之后看见他躺在床上正在看什么文件,她把文件从他手上拿走放在床头柜上,“哥。” “嗯?”程思聘看着她。 “我觉得今天会议上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很怜悯。” 程思聘笑了,然后把她拉过来要亲她,被她轻轻的推开,“你们讨论了什么呀。” “把你的股份换成流动资金,九千万。”他回答。 “这是妈妈留给我的,本来就那么一点点...” “乖,听哥哥的话,明天来公司签几个同意书。”他微微抵着她的鼻尖,柔软的唇敷上,蜻蜓点水的一吻,略微分开一些,然后重新加深这个吻,两个人舌尖追逐着。 “你是妲己吗哥哥,还色诱。”她在他怀里嘀咕着。 他不置可否的笑着,然后替她取下耳朵上的黑色耳钉,在床头的小盒子里放好,关了灯抱着她睡觉。 宝贝,我不是,你是啊。 -- 局外人(十一) 月光慈善晚宴。 这次,赵君淮想把那一条蓝色项链拍下来给程念栀,为此,他专门同表姐嘱咐,“这次的宴会上如果有蓝色项链,你要记得别拍。” 赵羽夏好奇,“问什么?” “因为,我喜欢的女生想要蓝色项链,我想拍下来给她。”他说。 赵羽夏笑得花枝乱颤,“你也终于会主动送礼物了,你每个前女友都和我抱怨说你不解风情。” 入场,落座。 他依旧坐在程家后面一排,看着程家的三个人包括坐在程思聘旁边的赵羽夏全程无交流。 一个女生本来应该从赵君淮着一排走过去,因为赵君淮稍微愣了一下神,所以她就从前排的程家路过,她穿得及其风骚,胸口两个球呼之欲出,重工刺绣的裙子是类似于旗袍的开衩式,一直开到大腿根部,拿着一杯酒走过去。然后用一种勾人的眼神看了一眼程思聘。 赵羽夏悄悄伸出了一点腿,用高跟鞋的鞋尖绊了一下那个女生,本身大家都踩着细根儿恨天高,走路要小心翼翼的才不会跌倒,结果她一个不稳就摔了下去,手上的酒冲着程念栀泼了过去。 在这种瞬间的事情下,程思聘完全是无意识的护住了程念栀,让酒全部都泼到了他的身上。 周围所有人都惊呼,那个女生从地上爬起来整理裙子,然后连忙说抱歉,让程思聘留个联系方式,把西装赔给他。 程思聘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说没事,起身去门口,应该是想去更衣室处理一下。 赵君淮想到自己应该在后备箱里带了一件备用西装的,去更衣室里找程思聘,如果他需要可以给他。 结果来到更衣室,敲了敲门然后推开,正好看见程思聘正脱下湿了的西装,只剩下白色衬衫,挺拔俊朗。 白色衬衫因为被打湿了,所以有几分透明,他发现程思聘的腰上有一个纹身,是一个由复杂线条勾勒出来的五线谱,上面印着三个音符。 赵君淮本来就是音乐爱好者,看一眼就知道是mi—la—do mi—la—do,361 程念栀的微信签名,361361361。 程思聘见他间来了,对他颔首。 “我有一件备用西装,你需要吗。” “谢谢,我的助理很快就把衣服送来。”程思聘回答。 果不其然,更衣室的门被敲响了,程思聘的助理送来了他的西装和衬衫。 赵君淮离开更衣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拍卖已经开始了,正在拍卖明朝时期字画,程念栀抬头看着台子上的拍卖,似乎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 赵君淮把361361361发给自己在音乐学院的好朋友,“你知道这是哪一首曲子的简谱吗?” 过了一会儿程思聘回到了位置上。 程念栀只是看了他一眼,也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好友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在手机里回复他,“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程念栀的微信签名,程思聘的纹身。 就在他沉思着这其中的关系。 这个时候,拍卖到了那一串蓝色宝石。 赵羽夏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君淮,赵君淮举牌,一百三十万美元一次,一百三十万美元两次... 这个时候程思聘直接把价格提到了三百万,赵君淮没有再争,最终被程思聘买走。 所以,就算是赵羽夏不说自己想要这一串蓝色宝石项链,程思聘本身也是要买的。而且当时和程念栀拍卖的时候,是十万十万的加的价,而对自己,却是直接提到了三百万美元。 似乎...当时是在和程念栀逗着玩儿。 程思聘逗着程念栀玩儿?这个想法想起来就很荒谬。 他记起前不久的那一次会议上,程思聘对于程念栀若有若无的嘲讽和咄咄逼人的架空,两个人在众人面前对于彼此冷漠的样子,以及...当时在柯蒂斯音乐学院,那个背影自己到底有没有看错。 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扑朔迷离,他就连上次买下来那一条白色宝石项链都错过了。 随后为了参与,随意这才结束之前花几十万美元买了一套清朝官窑瓷器。 晚宴结束,主持人手,“感谢各位受邀参与第五次月光慈善机构的拍卖,也感谢左右捐赠这些珍贵字画,瓷器,珠宝以及其他珍贵东西的人,我们会公开透明的把这次所有的拍卖所得全部都捐赠给那些耳朵失聪的人,帮助他们早日恢复听力,重新能听见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乐章。” 等等,月光慈善机构,月光,慈善机构,月光。 月光奏鸣曲。 以及这个机构是,捐助那些耳朵失聪的人。程念栀曾经去教过的何甜甜,就接受过月光慈善机构的捐赠。 所以他们两个人,和月光慈善机构,有什么关系吗。 赵君淮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沉思,赵天同他说话他都没太听见。 “父亲你说什么?” “明天公司开股东大会,你今晚把发言给我看看。”他发现赵君淮的心不在焉,“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已经写好了,回去就给您。”赵君淮回答。 而程家,四个人,三辆车。 赵羽夏同程思聘一辆,程光与程念栀各自一辆,这种场合是需要司机开车来的,所以这奇怪的一家人就连司机都要请三个。 程光今晚需要去程爷爷家里,所以他的那一辆车黑色劳斯莱斯向着反方向开去了。 “思聘。”赵羽夏看着坐在自己旁边,和自己隔了一个人的距离,疏离淡漠的程思聘。 “那一串项链是送给我的吗?”她问。 他没有回答她。 “你是不是在怪我和你爸爸....”赵羽夏咬了咬唇,“我也是无奈,他非要这样的,不然就用我们赵家威胁我。” “如果你能保护下我们赵家,我就专心跟着你。” 程思聘终于看了她一眼,眼神如寒冰一般让赵羽夏心里一紧。 “没兴趣。” 赵羽夏捏紧了拳头。 回到了别墅,程念栀的车似乎是被之后的红绿灯错开了,所以还没有到。 程思聘自己的房间里,拿出这一串儿蓝色流光溢彩的项链,看见的第一眼就他觉得送给小栀一定很好看。换了身衣服准备去程念栀房间等着她回来。 出了门却突然发现,赵羽夏真空穿着一个非常暴露的贴身半透明情趣内衣,几乎是全身上下该漏的不该漏的全部都都漏出来了。看将他出来了以后,用舌头舔了舔唇,想把手放到他的肩上,“思聘。” 突然,楼梯上传来几声脚步声。 程思聘碰都不想碰她,但还是忍着恶心拽着她的头发,把穿着暴露的她直接扔出了别墅。 他先洗了个手,然后去敲程念栀的门,“宝宝?” 程念栀没答应。 他试图打开门, 发现门锁了。只能拿了用具三下两下的把锁解开,却发现门在里面被什么东西抵住了,怎么推都推不开,他蹲在她卧室门口给她发消息。 【宝贝】 【宝宝】 【小心肝儿】 【小栀】 【哥哥在外面冷】 【开开门好不好】 【乖乖】 【小栀栀可怜一下哥哥】 【哥哥今天还被泼了红酒】 【你不开门哥哥就在你外面蹲一个晚上】 程念栀心软,还是来把门前面抵着的东西拿走,放了他进来。但是一言不发的坐回床上看着谱子。 程思聘走上去,把项链给程念栀带上, “这串项链的名字也叫海洋之心,没有泰坦尼克号那一颗那么珍贵,但放进展品里就是想拍下来送给你。” 这件事情还要从六年前说起,那个时候两个人还只是兄妹关系。 程思聘已经从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一年,正在替程家开拓美国的业务,要处理的事情多如牛毛,再加上刚刚毕业,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所以每天忙得昏天黑地。 而程念栀在费城的一所学校念高中,老师在电影选修课上放了泰坦尼克号的一个片段,程念栀被那一段两个人在海上you jump i jump的情节吸引了,所以想等晚上程思聘回家的时候,想拉着他一起看。 程思聘本来已经非常疲惫,但是看见妹妹期盼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正好他以前买过这个的卡带,找出来在电视上放,两个人关了灯坐在沙发上。 看着看着程思聘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后来却因为唇上湿热的触感醒过来。 程念栀屏住呼吸,正小心翼翼的吻他,见他醒了,有些慌张的后退了一些。 程思聘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向自己,直接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入侵他的嘴唇,然后舌头交缠着, 一直到程念栀快缺氧。 等两个人再次重新看电影的时候,正好是jack给rose在画像,rose带着那一颗蓝色的海洋之心项链,脱去衣服,躺在椅子上,暧昧又温情。 在这种气氛下程念栀毕竟只是个高中生,她脸红到了耳根子。程思聘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觉得好笑。 -- 局外人(十二) 程念栀的演奏会如约而至。 他这次去得非常早,工作人员还不允许人入场。 赵君淮告诉工作人员,自己是Doris的好朋友,来看望她的。 “你已经是第十个这样说了的,是好朋友就让她出来接你。”工作人员无奈的说。 赵君淮无法解释和程念栀解释为什么自己知道她是Doris,所以也没办法让她出来接自己。只能还是随着大家一起入场。 而且这次管理严格,他无法假装自己是工作人员,提前离场也只能在后台附近徘徊。 好在他发现有一个窗户,可以靠近后台。 “哥,我助听器在刚刚演出的时候,接收好像是出了点儿什么问题,你帮我弄弄吧。”程念栀的声音传来。 他听到声音,努力的透过窗户,看见一个身形看上去是程思聘的人,轻轻的取下了程念栀的耳环,正在仔细的弄着什么。 赵君淮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助听器.... 耳环.... 所以,她一直,无论在什么场合,一直都带着的带着的黑色耳钉,不是耳钉,而是助听器。 程念栀其实听力有问题。 一个听力有问题的人,还热爱音乐,成为一名演奏家,这该是多大的苦难和屹立。 水浒传小区。 他怀着巨大的震撼和疑问,去了那个上次让他无比嫌弃的小区,依旧是认真的听了她弹了一个小时的虫儿飞。 但这次他偷偷看见了,送程念栀去教琴的男人,是程思聘。 婚礼。 前面的一切,一模一样。 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名流,眼底的羡慕和八卦,富丽堂皇的大厅,觥筹交错的人群。 还有独自在角落喝酒的程念栀。 不够这一次,赵君淮忽略了来找自己说话的友人,想要紧紧跟随程念栀,但此时不知道为什么依旧被人群隔开了。 他这次寻找得很认真,一个一个角落的寻找,然后在酒店B栋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见程思聘似乎是把程念栀堵在角落里,两个人正在说些什么,他屏息仔细听。 “小栀,别闹了。” “对,我只知道和你闹,给你添麻烦。”她似乎是在抽泣,声音断断续续。 “我不是这个意思...”程思聘无奈的说。 “可是我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我一遍一遍的试探你的底线,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会抛下我,我哪一次把你推开你会厌倦了不再来找我。”她双眼通红,“你不是自己想娶赵羽夏,但是我们都清楚,你结婚了以后我就要搬出去了。” “我觉得我自己又作又麻烦,可又忍不住,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 “你当初从选择美国回来,就是选择过正常的生活,可我还是自欺欺人的等着你每个假期回来陪我,甚至听说你订婚了也从美国跑了回来。” “其实你只是可怜我听不见了,却还是执着于弹琴对吧。” 程思聘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嘶哑和哽咽,“你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吗。” “不是吗?”程念栀反问。 “你是怪我当时回国...” “我没怪过你。”程念栀眼泪决堤而下,“只是你是我这么多年孤注一掷的唯一寄托,可是你却只要轻轻松松的转身就能抛下这段永远见不得光的关系。” “陪了我这么久你是不是也累了,我作了这么久也累了,我明天就回美国。” “你不知道这栋别墅对我来说究竟有多恶心,为了你我忍了一年了,以后我不会再回来,我们也没必要再见面。” 都来都只是有小脾气,其实心软又听话的程念栀似乎是要说尽了自己所有的狠话。 她取下了自己耳朵上的两颗黑色耳钉,丢掉。“本来就听不见,没必要装什么正常人。” 程思聘直接横抱起程念栀,不管她的挣扎,带着她从角落无人的楼梯间上了楼。 而赵君淮却愣在了原地,仿佛晴天霹雳。 程思聘刷开了一间房,把程念栀扔在柔软的大床上,一直以来把她当小公主一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他,第一次几乎是失控的撕开了她的t恤衫,侵略性的咬着她的嘴唇和她接吻,仿佛是要把她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激烈,缠绵,决绝,又悲伤。 他吸去她脸上的泪珠,解开她的胸罩,一路从最嘴亲吻到胸,小腹,最后是掰开她的腿,直接含上了她的阴唇。 她奇怪的触感让她想把腿并拢,却被他禁锢着分开。他的头发弄得她大腿内侧痒痒的,舌头在小穴里面游走,模仿性交进进出出,添弄她的阴蒂,把那个小点用牙齿轻轻的摩,让她下身的水越来越充盈,呻吟与抽泣也变得婉转淫靡。 他释放出自己胀得已经疼的阳具,抵开媚肉,冲到了最深处。湿润又紧致的小穴让他闷哼了出来。 她的脚趾绷紧,扭动盈盈一握的腰,扎成马尾的头发已经凌乱的散落,喊着,“哥哥,哥哥” 他恍若未闻,开始用力的冲撞,床似乎都要散架了,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程念栀的胸部也跟着一起颤动,被他含住,吮吸着,仿佛用力就能吸出什么来一样。 再一次一次剧烈的冲撞中,程念栀却恍惚中想起两个人的第一次,那是他离开美国的前的一个晚上,她觉得自己要失去他了。在晚上所以爬到他的床上,说哥哥,我想要。 当时像是献祭一样,把自己献给他,祈求着他的垂帘。 他也不会,试探了半天才找对位置慢慢向里面插。她仿佛是撕裂了一样,疼到不行。 他怕弄伤弄疼她,放进去之后被她夹着,也不动,呼吸粗重。 一直到她好些了才慢慢的抽动,感受着两个人第一次的性交,用身体与身体交流,在她的小穴里摩擦着,身下是血丝和白浊的液体。 两个人的下身拍打撞击着,她伸出手还住他的脖子,随着他起起伏伏。 最后他抽出来射在了外面,两个人相拥着躺在一起,听着他的心跳声,程念栀才觉得要被抛弃的感觉才稍微没那么重。 那天早上起来,他给程念栀买了避孕药,还给她熬了粥,看着她喝下。 但是时间到了还是去了机场。 她站在门口看着他走,眼泪在眼框里打转儿,他手边是行李箱,亲吻着她说,轻声说,小栀乖。上大学以后就是大人了,好好照顾自己,哥哥经常来看你。 就是他离开的那个背影,让她恐慌了好多年,晚上突然惊醒觉得他要走,却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才好一些。 她每天在美国翘首以盼的等着他来,他来了以后心惊胆战的害怕他走。 后来在报纸上看见他结婚了,申请好的研究生都不念了,直接回国来找他。 一腔孤勇,尾生抱柱。 今晚在酒店的房间里,他激烈的和她做爱。 她听不见他的喘息,听不见两个人下体拍打的啪声,听不见肉棒进入小穴的时候,噗的水生,也听不到床摆动的声音。 所以能更好的感受着两个人身体的摩擦,他的肉棒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还有他上面的经络,形状。 还有两个人交合处泥泞,湿润的感觉。 糜乱,失控。 不像是平日里冷静自持,理智冷淡,仿佛能控制一切的程思聘。 第二天醒过来,早上九点,她的身下已经被清理好了,一套新的衣服叠好了放在床头。 程思聘对她终究还是温柔的。 她腿间依旧疼痛,轻轻吸着气下了床,穿好衣服,去浴室整理了一下自己,准备走出房间,房间的门却被刷开了。 程思聘走进来,拿着新的耳钉样式的助听器,想给她带上。 程念栀摇头拒绝了,说我想安静一段时间,下午两点的飞机,我要去机场了。 程思聘给她比手语【我送你】 他给她收拾好一切,护照,衣物。陪着她值机,她过安检之前,抱着她,捧着她的脸亲吻她。 她现在听不到他的声音,听不到他对她说,宝贝在美国等我,哥哥很快就来找你。 对不起瞒着你好多事情,让你误会伤心了这么多年。 就像是听不到他们相拥的每一个晚上,他每晚一遍一遍的对着她的耳朵说,宝宝,我爱你。 从来都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你也不用来试探我的底线,对你我从来都没有任何底线。 你就是我的底线。 (我觉得赵君淮好可怜啊,舔到最后一无所有。。。重来一辈子还是个局外人) -- ρо1捌щ.Vìρ 局外人(十三) 巨大的真相缓缓地向赵君淮拉开序幕。 他们二人在外界的相互冷漠其实是在相互保护,赵羽夏并不是程思聘自愿娶的。 月光慈善机构是程思聘为了程念栀创办的,资助所有贫困失聪的人,因为程念栀两个耳朵的听力非常薄弱。 程念栀一直带着的黑色耳钉其实是助听器。 月光奏鸣曲是贝多芬写的,贝多芬晚年已经双耳失聪,但是依旧能够进行音乐创作。 程念栀之所以会去教何甜甜,就是因为她在何甜甜身上看到了自己。听不见还是依旧热爱音乐。 他们二人在美国的那几年相爱。 所以之后,程思聘最终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够失去程念栀,所以假死去了美国找她。 那个在美国费城的背影就是,程思聘。 赵君淮摇摇晃晃的在路上走着,想着自己重活一世,以为可以和程念栀重新开始,可是竟然阴差阳错的一点一点的探究,看见了的这一个巨大的秘密的全貌。 所以自己一开始就只是一个局外人,重来一次,甚至重来几次,都只是一个局外人,参与不到他们二人的生活里。 自己可以做什么?用这件事情去威胁程思聘和程念栀,要钱或者要程念栀和自己在一起? 可是如果你见过程思聘在工作上狠戾的手段,就绝对不敢这么做。 况且他拥有月光慈善机构,这本身没什么,可是月光慈善机构底下有一个不输于程家的巨大财团,这说明这个财团其实是属于程思聘的。 他思维缜密,做事滴水不漏,如果算计到他的头上,赵君淮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说不定还会牵连程家。 所以其实这本就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故事里的人嬉笑怒骂,悲欢离合,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过客,无意中也成了看客。 但是,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 爱情没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他重来了一次,总不可能重来第二次,况且重来第二次,也没办法进入他们二人的生活。 赵君淮在这些日子里也成熟了不少,终于渐渐的拥有了自己的思想。尽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协助赵天处理家里公司的事情,果不其然,一个月之后程思聘车祸去世。 紧接着,他发现,在过去程念栀去了美国,他神情恍惚,浑浑噩噩每天专注的看着Doris消息,都不怎么再管家里公司的那一年里,他竟然不知道程家已经开始岌岌可危,快倒了。 这才是程光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的真正原因。 这一座金融界的高楼大厦是什么时候开始土崩瓦解的呢? 从程思聘出车祸开始,程光开始接手博远的事务,然后突然发现,博远投资竟然出现了巨大的基金漏洞。最后一批可用的流动资金是卖出的三十万股程念栀的股票,可是已经打到了程念栀的个人账户上。 然后一个一个项目的对赌协议纷纷奏效,他们不得不亏欠买下很多已经快倒闭的房地产的公司的股票,无数次抛售全部都落空,资金链完全断裂。去融资也因为之前签署的协议被堵住了资金来路。 一步一步,环环相扣,走投无路。 有一个人,花了整整四年,在程老爷子和程光的眼皮子底下,看似为程家鞠躬尽瘁,实际亲手把程家的路,全部用钉子封得死死的。 这才是真正的最大的秘密。 上一次如果赵君淮当时晚去美国一个月,就能看见程家申请破产的事情。 世间事物新旧更替,兴衰成败皆有定数。但是这一坐屹立了几十年的大公司,就这么突然间走到了穷途末路,依旧让所有人愕然。 其他家族开始警惕起来,更加热衷于公益投资之类的事情求个天命,求个安心。 四年前,程思聘听程家的话回国,把程念栀一个人留在美国,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光鲜亮丽的生活,也不是想要过什么正常的日子,而仅仅只是,想把当着程老爷子和程光的面,把程家逼到穷途末路。 当初他们一砖一瓦把这个帝国建立起来。 他就一步一步让这个帝国尸骨无存。 世间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 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高楼坍。 落了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所以后来,程老爷子脑溢血死去,程光在破产以后接受不了打击,再加上长期服用壮阳药物,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变卖了所有家产去赌博,去吸毒,最后近了戒毒所。 曾经让所有人羡慕的金融大亨,如今一家人出车祸,吸毒,突然死亡。这树倒猢狲散得出下场,让众人唏嘘不已。 就只有去美国的程念栀躲过了一劫。 -- ρо1捌щ.Vìρ 局外人(十四) 事情还是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在程念栀没有记忆的时候,妈妈就已经去世了。程光忙于事业,也不怎么管两个孩子,所以程念栀小的时候是程思聘和保姆一起带大的。 程思聘小学初中上学的时候,她就屁颠屁颠的追到家门口看着哥哥走,一直到保姆把她抱回去。 到了程思聘放学的时候,她就提前半个小时,伸出小小的,梳着两个辫子的脑袋,在家门口站着等哥哥回来。 然后程思聘一回来程念栀就扑到他的身上亲他,程思聘单手抱起妹妹,推门进去,他做功课,妹妹在同一张桌子的对面学写字。 不好好写一二三四五,非要先学两个人的名字,写来写去都写不对,看起来像是鬼画桃符,就坐在那里哭。 程思聘只能停下来,握着她肉嘟嘟的小手,带着她一笔一画的写。 程思聘如果有个什么同学聚会,或者几个朋友出去打篮球,旅游,程念栀也跟个跟屁虫一样非要跟着。正好是小姑娘换牙齿的时候,两颗门牙都没有,说话漏风,拽着他的衣服哭唧唧的说,“哥哥你不能丢下我。” 程思聘就只好走哪儿都拎着她,他所有的同学和朋友都认识她。 后来她稍微大一点儿,爱上了弹钢琴,每天坐着一弹就是一天,没那么成天黏糊程思聘了,程思聘还失落了好久,问她是哥哥比较重要还是弹钢琴重要,程念栀弯起眼睛笑,说,哥哥最重要! 后来程思聘在上高中的时候,学校是最顶尖的,且只能念住读,所以只有周末回来。而那个时候程念栀不过是小学的年纪,每次在他上学的时候都死死的拽住他的腿,鼻涕眼泪全部往他的裤子上擦。 他哄着她,说哥哥周五晚上就回来,只要你在家里好好听话,我回来就陪着你。 程老爷子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对企业一直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极其传统,要求很严格,尤其是对于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们,从程光到程思聘,都在他的监督下高压生活。不允许铺张浪费,一切都和最普通的家庭一样生活。 所以程思聘也是坐公交上学放学。 再加上程思聘本来就是万事事情苛求完美的,所以在学习上也一丝不苟,有的时候甚至周末都不回家。留在学校考雅思,参加竞赛或者夏令营。 但是只要他回家,小姑娘就会跑到离家最近的那个公交站台26号的下面坐着等他。 周五的夜晚,在梧桐大道上,整整齐齐的路灯都散发着昏黄的灯光,街上车不多,三三两两的。 程念栀就坐在站牌下面的椅子上,两条腿一荡一荡的,期待的看着路过的每一辆公交车,数着从上面下来的人,等着他从车上下来。 只要看见他,就会眼睛骤然间亮起来,笑得跟月牙似的,甜甜的喊他哥哥,等着他把她抱起来一起回家。 程念栀是程思聘心间上的宝贝,是他被一切压力压到抬不起头时,想想都还是会笑的人。 如果生活一直就这样下去,他们会是关系最好的兄妹。 程思聘会看着自己的小姑娘一天天长大,如果她喜欢上别人,他还是会吃醋,还可能会去打那个男人一顿,但是如果有谁能让程思聘觉得不错,他也会亲手把自己的姑娘交给他,让他好好对她一辈子。 一切的改变是在程思聘18岁那年,他去美国参加面试一个月。本来他心情还不错,因为考官都表示一定会收他。他匆匆忙忙的回来想着小姑娘肯定很想他,买好了兔子形状的巧克力当作惊喜。 可到家却发现气氛很凝重,老爷子和程光都在大厅里等着他。 他问怎么了,程光支支吾吾的,让老爷子说。 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念栀出了点儿事。” 程思聘心里一紧,“什么事?” “她发烧,烧坏了耳朵,听力衰退了。”老爷子说。 程思聘觉得自己浑身冰凉,喉咙间传来铁锈的味道。 程念栀除了程思聘谁都不愿意见,程思聘不在她就把自己关在黑黑的屋子里,不吃饭不说话。 而且看到程光,反应尤其激烈。 一整个假期,程思聘带着程念栀学手语,逗她开心,陪她吃饭。还在上网查资料全球哪里的耳科最好,可以治好她。 查到美国的一家医院理疗结合助听器,可以几乎像个正常人一样。就算没有助听器,也大概能把听觉恢复到百分之十以上。 他总觉得这事情很蹊跷。 发个烧,去看看医生,吃退烧药就好了,怎么就一烧把耳朵烧坏了。 自己的小姑娘这么可爱,像个小天使一样,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一直到保姆要回乡下去带孙子,她悄悄的把程思聘待到厨房说,“程少爷,程小姐这些年可怜啊。” “程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也算我半个女儿,出了事都是从我心口挖肉,但是我却一直不敢给你讲,毕竟我也只是个打工的外人。现在我要走了,也只有你能多陪陪小姐,安慰安慰她了。” “在你不在的时候,程先生经常带着一些女人回家,然后把小姐锁在自己的屋子里。” “这次就是小姐发烧了,程先生锁着她和女人一起,等我回来发现的时候,小姐已经烧了三天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没人管。” “我哭着要把小姐送去医院,接过老先生过来了,叫来了家庭医生,说不能送去医院。” “像是这种家族的事情,任何丑闻都是要上报纸的,他每一年都会被电视台邀请去做访谈,生活不能有污点,医生一看就知道是小姑娘发了好几天烧没人管,所以肯定会说他们虐待儿童。所以让家庭医生来给小姐看病。” “接过家庭医生说不行,似乎已经非常严重了,必须送到医院,不然会出人命。这才送到了私人医院。” “私人医院的医生说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所以烧坏了耳朵。” “以前我在的时候,总是心疼小姐一个人被锁着,每次回来都会看看她是不是还被锁在门里。少爷以后要多多陪陪小姐,别让小姐自己和先生在家。” 那天,从来没有哭过的程思聘抱着程念栀哭了一个晚上,真的是崩溃的哭,浑身颤抖,紧紧的把程念栀抱在怀里。 为什么自家小姑娘从小就这么粘他,他要上学就抱着他鼻涕眼泪混着流,他要回来就期盼的坐在站台下等他,一辆一辆的车看着,等着他从哪一辆车上下来,然后笑眯眯的喊他哥哥。 她经历了多少个自己一个人被锁在家里的夜晚,也有多害怕自己离开,盼着自己回来。 可是看到他,却也只是笑,笑得像是没有任何阴霾的小天使一样,让自己抱起她回家。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比手语问。 “因为爸爸不让,说如果我说了就要把我赶出家。”程念栀回答。 他带着小姑娘去了美国,告诉程光和称老爷子,他要带着小姑娘去美国念书,治疗耳朵。 他拿到了哈佛和耶鲁的offer,却选择了费城的宾夕法尼亚大学。 他对程念栀说,费城有最好的音乐学院,你跟着我去费城,哥哥带着你在美国治耳朵,治好了以后,你去那里学钢琴。 你要坚持你的喜欢的东西,很多事情失败其实是在自己放弃的那一刻开始的。 贝多芬你知道的吧,你小学学的月光那一篇课文讲的就是他,他后来在失聪的时候,写出了英雄交响曲。 况且我们小栀是可以被治好的,哥哥向你保证。 -- 局外人(十五) 程思聘念大学,程念栀上中学,两个人在费城度过的那四年是最快乐的。 程念栀不怎么爱学习,常常气得从小都是天才学生的程思聘不行。可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拉着给她讲道理。 她捂着耳朵,“哥哥你真唠叨。” 程念栀又开始像小学一样黏糊程思聘,经常跑去听和程思聘一起上课。 程思聘的同学都以为程念栀是他的小女朋友,两个人竟然也心照不宣的没有解释。 后来感情慢慢发酵,开始往爱情方向跑偏。 两个人腻腻歪歪的生活,一直到程思聘大学毕业一年后。 程老爷子说,你在美国发展了这么久,程家终究还是你的,该回来了。 程思聘说,好。 你为了你所谓的名誉,伤害我最心爱的姑娘。 那我让你亲眼看着,你几十年的心血,是怎么毁于一旦。 (完) 后记:哈哈哈哈我好喜欢这个故事。 我其实一开始写的时候,很多情节都随意写的,写着写着竟然全部串起来了。我觉得我数学物理方法没白学(跪下) 我论文初稿快交了,估计下一个故事以两周之后回来更新。 see you then -- 春日事(一) 南方的春天总还是带着点儿冬日遗留下来的湿冷,但依旧能在各处看见万物复苏的迹象。 街边树木一夜之间发出新芽,小姑娘们衣服的颜色又变得鲜艳起来。 早上六点的时候门铃响了,滴——滴—— 陈逊还在睡觉,被吵醒了之后,掀开被子,穿着裤衩和背心,踩着拖鞋就去开门。 他被门外的光线刺得视线模糊了一瞬,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小姑娘逆光站在门口,光线勾勒出她少女的美好曲线,纤细的腰肢和笔直的大腿,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 他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拿着,瞥了一眼,一个素描本。 陈逊从鞋柜里找出一双她的粉红色拖鞋放在小姑娘面前。 陈妍脱掉白色小皮鞋,换上拖鞋,边穿边说,“哥,我已经长大了,不喜欢粉红色了。” “小屁孩儿都爱说自己长大了。” 陈妍气得用力的掐他的腰,可这个力气对于健硕的他来说根本就是挠痒痒。 他问陈妍,“吃早饭了吗?” 陈妍摇头,“没有。”跑到厨房里拉开冰箱,惊呼,“你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你平时都吃什么。” “外卖。”陈逊套上外套和裤子,拿起家里的钥匙出门,“我去楼下超市买点儿东西上来,你自己先看会儿电视。” “好。”陈妍坐到表面因为时间已有些久所以裂开了些许的皮沙发上,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看见里面有好多她特别喜欢的steam游戏。巫师,上古卷轴,刺客信条,古墓丽影。 她从茶几的夹层里摸手柄,摸到一些杂志啊报纸什么的,还带点儿灰,她伸长了胳臂才把手柄拿出来。 手柄上面一点儿灰都没有,甚至还把几个按钮上面的贴纸给磨没了。 陈逊这个大宅男,都二十六了,平日里除了上班平时就吃饭吃外卖,在家打游戏。 陈逊去超市的时候,守门大爷好久没见着他来买菜了,问他,“家里来人了?” “对。” “这么大岁数该成家了。”大爷说,“以前那姑娘我看着就挺好。” 陈逊笑了笑没再说话,顺手在收银台拿了盒陈妍喜欢的西瓜味口香糖,把钱付了。 没过一会儿陈妍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陈逊提着两大袋东西回来了。陈妍帮着他往冰箱里放食材,看见他买了好多她特别喜欢吃的香椿,竹笋,魔芋。 东西放好了,两个人一起在桌子上吃包子馒头。 陈妍和别人不一样,她喜欢吃包子的皮,尤其是特别薄的,还带着点儿油的那种。所以每一次都会把包子馅儿放到陈逊碗里。 陈逊以前都会说她两句,小姑娘挑食不好。现在可能是挺久没见了,也就由着她,甚至还帮她把包子馅儿挑出来吃了。 吃完早饭陈逊去厨房水池前刷碗,让陈妍自己去看电视或者玩儿游戏。结果陈妍非要给着他去厨房,从后面抱着他的腰,小脸贴着他宽厚的背蹭啊蹭。 陈逊哭笑不得,“你这样让我都动不了。” 她还是不放开,“你刷碗用手,我又没拦着你的手。” 他也只能小心的洗着,不让水溅到她身上。 两个人一起在沙发上玩儿了会儿游戏,就到了陈逊去上班的时间。 陈妍把陈逊送到门口,不舍的说,“要早点回来哦。” “嗯,自己在家小心,把门从里面反锁了,谁敲门都别开,我回来会给你打电话。”他嘱咐。 “知道啦。”陈妍嘟囔,“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了。” 陈逊站在门口摸摸她的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小朋友。” 陈妍拿着他的手臂咬了一口,“那你今晚上别睡我。” 陈逊走了之后,中午她自己做了点儿吃的,躺在陈逊的床上睡午觉,等着晚上陈逊回家。 她发现陈逊把床单换成了她以前在家用的的那个。她把连买进去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能闻到陈逊的味道,很开心的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 房子在一楼,所以窗台上有一只猫跳了上来,通身漆黑,尾巴高跷,一双蓝色的眼睛亮得如同宝石一般。在窗子外面盯着她。 陈妍压下嗓子“喵”了一声逗它,结果它被吓得微巴的毛都骤然立了起来,跳下窗台走了。 自己有这么吓人吗,以前家里的猫还挺喜欢自己的呀。 陈逊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了杯珍珠奶茶,是她喜欢的三分糖少冰双倍珍珠,她盘起腿在沙发上一边嚼珍珠一边被他圈在怀里看他打游戏。 陈妍想是神奇的动物在哪里的那只嗅嗅,在他怀里闻他身上荷尔蒙的味道,他没留神一个失手,角色掉进了悬崖,没好气的说,“坐好别动。” “明天周末你加班吗?”陈妍问。 “不加班。” “那我们一起出去逛街?” “好,缺什么吗” “想要新裙子。”陈妍撒着娇说。 “你去衣柜看看。” 陈妍跟着陈逊走进卧室的衣柜,一拉开木制柜门,里面整整齐齐的全部都是她的衣服,各种颜色各种样式,而且看起来都是她的尺寸,甚至还被熨好了。 她蹦起来,手环住他的脖子,腿挂在他身上亲他,跟个小猴子一样。 陈逊拍拍她的屁股,“下来。” “不!哥哥我们做爱吧。”陈妍笑嘻嘻的说。 -- 春日事(二) 不到一米六五的陈妍跟个小流氓一样,把一米八的陈逊压在床上,双腿跨坐在他的腰上,手撑在他头的两侧,俯身去亲他。她乌黑柔顺的头发散落在陈逊脸上,让他痒痒的。 少女香甜的唇印在他的嘴上,舌头敲开牙关灵活的往里面钻,一直到两个人舌头缠绕在一起,呼吸交缠。 陈逊翻身,把陈妍反过来压在身下,解开她的上衣的扣子,露出少女的粉色蕾丝胸罩,往上面推,让她不算大但是白嫩柔软的胸暴露在空气中,胸口的红点因为受了冷,一下就立了起来。 陈逊含上去,用牙齿轻轻的研磨了一下,陈妍的指手插进了陈逊的头发里,像只小猫一样叫了一声。 他脱下她的裤子,内裤在两个人的纠缠中就挂在了她的左腿膝盖上,他用他早就已经肿胀的阳物抵着她的小穴。 “宝宝,我们太久没做了,可能有点儿疼。”他声音带着几分情欲的沙哑,对她说。 她嗯了一声,然后用脸去贴着他略带着些泛青胡渣的脸颊,轻轻的蹭了一下。 他开始往里面捅,龟头破开紧致的小穴,一层一层的往里面走,一直到顶到最深处,两个人的性器紧密的贴合,他开始慢慢的抽动,一下一下,带出她甬道里的汁液。 “宝宝,我爱你。”陈逊喘着粗气在她身上起伏着说。 陈妍也沉浸在下体疼痛里带着酥麻的感受,呻吟着,“我..我也爱你..哥哥。” 就这么带动着床都吱吱呀呀的动。 连续狂风暴雨般的抽插了几十上白下,一直到两个人交合处都有了白色的水沫,陈妍的小穴周围已经泛红,快肿了起来,就连呻吟也断断续续的带着几分沙哑。 陈逊终于设了出来,太久没做爱,精量特别多,一阵一阵的射在她肚子里,满满的。 后面陈妍被陈逊抱去浴室,开着龙头的水,用抱着撒尿的姿势,坐在他怀里被他继续插了好几次,射到肚子鼓鼓涨涨的,陈妍绷着脚指说难受,他去舔她的耳朵,“宝宝,哥哥忍不住。” “嗯啊..那..那你..继续..。”她被他带动着起起伏伏,整个人所有的支撑都是他的身子。 他让她站起来,又背对着压在被水气弥漫的玻璃门上,后入一下子顶进最深处。 陈妍手指抠着玻璃门,胸部也紧紧的贴着,一下一下的撞着玻璃,看起来色气暧昧。 最后射了不知道几次,终于结束了。 陈逊拿浴巾帮陈妍擦干净身子,给她穿上内裤,抱上床。 陈妍躺在他怀里,刚洗完澡身上还有些湿润,两个人都蔓延着同样的桃子味沐浴露的气息。 “哥。”陈妍说,“明天还能出去逛街吗。” “你能起来吗?” “不能你背我出去。”陈妍说。 陈逊笑了,“好。” 第二天,陈逊如约带着陈妍出门。 小区外面是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巷子,几家早餐店摆出来的大蒸笼里正在蒸包子,冒出腾腾的热气,一直盘旋上升,最后飘散到小城的每一个角落。 陈逊买了塑料杯子装的豆浆和鲜肉包子,陈妍把包子皮吃完了,就把馅儿放到陈逊的嘴里。 两个人也不怕遇到熟人,手牵着手在街边走得很慢,路过什么有意思的饰品店,陈妍都要拽着陈逊进去看看。 小女生总是对一些东西很感兴趣,绣着小熊的棕色围巾,一戳就尖叫的鸡,可爱的眼影盘,她都会把目光转向陈逊,发动星星眼攻击。 陈逊只能认命的去结账,最后一手提着袋子,一手牵着因为买到了喜欢的东西,所以走路蹦蹦跳跳的小朋友。 陈妍跑去把喝完的豆浆扔进垃圾桶,回过头就看见陈逊碰到了熟人,在和一个莫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说话。 “这么早,也出来锻炼啊?”那个人是出来晨跑的,肩上挂着条毛巾,额头上都是汗珠,说话还在喘。 “嗯,带着妹妹出来逛逛。”陈逊说,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陈妍。 陈妍说了声,“叔叔好。” 那人似乎是不喜欢被叫做叔叔,也不和陈妍打招呼,就收回目光继续跑了。 “他是谁?”陈妍问。 “下属。”陈逊回答。 陈逊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工作这么几年了,因为能力很强所以很年轻就进了管理层。 “年纪这么大了还是你下属,怪不得脾气不好。”陈妍说。 陈逊笑了一声,牵着她继续走。 两个人说着话,走到了一所学校前,B市实验中学。 两兄妹都毕业于这所中学,在这里念了六年书。只是陈逊大了陈妍5岁,所以高了五届。 透过铁栏杆能看见学校的花坛围着的塑胶操场上有些人年轻人在踢足球,他们的笑脸,能让青春这两个字从他们身上满溢出来。 陈逊以前成绩不好,大学也就在小县城里读的技校。家里近,陈妍读的走读,所以陈逊每晚上都站在学校门口的一棵巨大的棕榈树下等她一起回家。 路灯把把他的影子照得歪歪斜斜,略微有些昏黄的光线描摹出他清俊的五官。 陈妍每次走出来就能一眼看见他,和姐妹们说声再见就走到他身边,两个人说今天琐琐碎碎的事情。 比如陈妍这次考试年级第一,被全校表扬了,陈逊被哪个同学表白,结果被他拒绝了。 有时候路过卖奶茶的小店,陈逊给陈妍买一杯,三分糖少冰双份珍珠,让她边走边吸溜着喝,回到家奶奶在等着他们两个。 他们的爸爸妈妈很早就离了婚,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所以两个人都是跟着奶奶一起长大的。 奶奶年纪大了,唯一的爱好就是和小区里另外几个老太太一起搓麻将。 她已经不大能听清楚别人说的话,所以自己说话嗓门儿也大,一到家就能听见她说,“回来啦。” 本来奶奶家也不大,两个房间。也没什么男女大防的意识,小的时候兄妹俩在一个房间放两张床睡觉,大了依旧是这样。 小的时候还好,长大了谁在房间里换个衣服,或者晚上起来上个厕所忘了锁门,被另外一个人无意中推开门看到了,都要尴尬一阵子。 陈逊的床比陈妍的床大一些,所以陈妍有时候,比如考试前紧张到睡不着,就三更半夜的往陈逊的床上爬。 -- 春日事(三) 陈妍高三的时候,周末要在学校补课。 有天忘记带一本书,回来拿。客厅没人,奶奶外出打麻将了。 推开卧室的门,发现窗帘拉着,光线有些黑暗,空气里弥漫着石楠花的气息,而陈逊的床在震动,他喘息声也格外粗重,嘴里还喊着妍妍,宝宝,妍妍。 陈妍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一瞬间脸就红了,赶快把关上门,在客厅里坐着不知所措。 几分钟后陈逊就出来了,和她说,“你看见了?” 陈妍点头。 陈逊说,“忘了吧,我只是...” 陈妍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陈逊没回答,只是看着她。 她接着说,“哥,我喜欢你。” 女孩子们看起来柔弱胆小,但其实她们在很多时候会比更勇敢和坚持一些。 男生反而经常会考虑很多,现实啊,未来啊,别人的眼光啊。 但是女生在恋爱里就像是一只飞蛾一样,一心一意往火上撞,奋不顾身。 他们的爱情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陈逊依旧每天去接陈妍回家,不过两个人会偷偷摸摸走小巷子,可以手牵着手一起,而不被别人发现。 两个人偷偷买情侣装,情侣表,情侣鞋,借着兄妹的名义做尽一切情侣间浪漫的事情。 每天晚上陈妍都会爬去和陈逊一起睡,经常睡着睡着会发现又一个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的大腿或者屁股。 陈逊教陈妍帮他打飞机,在他的指导下握住他的硬物,上上下下的摩擦。陈逊一边和陈妍接吻一边揉捏着陈妍的胸,把她的胸搓成各种形状。最后眼里全是情欲的色彩,闷哼着在陈妍的手上泄出来。 陈妍闻了闻手,果然是石楠花的味道。 那个时候陈妍高三,压力大,和陈逊在一起是最放松的时候。焦虑到不行的时候就在床上和他滚来滚去的亲亲,到处在他身上蹭,闻他身上的味道的习惯就是在这个时候养成的。 陈妍每天复习到很晚,甚至有的时候通宵。陈逊也不睡,给她切好两盘水果,就在她旁边打游戏陪着她熬夜。她偶尔抬起头看两眼,觉得里面的画面好有趣,也想去试试。 “回去学习,考完了哥哥带你玩儿。”陈逊拍拍她的屁股。 躲着奶奶悄悄的偷情,还带着血缘的禁忌,明明是很平淡的生活,很普通的恋爱,却莫名的让人有一种不顾明天的歇斯底里。 两个人的第一次是在陈妍百日誓师大会之后的一天,她在房间里脱衣服,刚把套头的衬衫脱下来,剩下一个少女无钢圈儿的棉质胸罩,门被陈逊推开了,陈逊愣了一下,然后走上来,把她压倒在床上亲。 一边亲一边柔她的胸,亲到后面两个人都气息不稳,那时候陈逊也就二十出头,正当是年轻气盛的少年,性欲也重,亲着亲着就又硬了,拉着陈妍的手往自己裤子里伸,用手帮他射了一次之后,又硬了起来。 陈逊说,你高考完了我们做吧。 陈妍说,我们现在就做吧。 陈逊看了一眼,奶奶在客厅里看电视。他把门反锁了,两个人脱去衣服躺在陈逊的床上。 “需要垫点儿什么吗,第一次好像会有血,会弄脏你床单。”陈妍迟疑的说。 “不用,你床单内裤上的月经血也都是我洗的。” 陈逊从小都疼陈妍,把她当宝贝护着,奶奶年纪大了累不得,内衣内裤,床单被罩,锅碗瓢盆儿全部都是陈逊洗的,家里的卫生也是陈逊在打扫,修马桶换灯泡也都是他在做。 这可能也是陈逊成绩不太好的原因,但是他其实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做事情也很细致。 有时有陈妍的书包都是他收拾,陈妍觉得自己已经被他宠成了除了学习什么也不会的废物。 陈逊带上刚刚从楼下便利店买的避孕套,扶着自己的小兄弟在陈妍的下面找位置,龟头在她的身下磨着,有种酥酥麻麻的奇怪感觉从下面一直窜到心里。 陈逊根绝自己看过的片儿找到了地方,开始慢慢往里插。 陈妍疼到不行,死死的抠着陈逊的背,把他的背挖出几条血痕,“哥哥...是不是...这里呀...” 陈逊也被她夹的有些疼,“宝宝,是这里放松点儿。” 终于,陈逊感觉自己捅破了一层什么东西,插进去了,整个东西被陈妍温热和紧致的小穴紧紧的包围着。 而陈妍此刻满身是冷汗,发丝凌乱的躺在陈逊的身下。 这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流着一样的血的亲人。 心理和身体的双重刺激,再加上是第一次,有些紧张,所以没插几下就射了,浓浓的精液就算被避孕套阻隔也还是烫得陈妍发抖。 陈逊换了个避孕套又来了一次,这次就久了很多,而陈妍也能体会到一些除了疼痛之外的感受。 他巨大的东西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她的呻吟声被撞得七零八落,抱着他结实的臂膀,“哥哥...嗯啊...哥哥轻点儿。” 陈逊一边亲着她,一边插着,被她的小穴吸得舒服又沉迷。“宝宝。” 自从第一次食髓知味了之后,陈逊就变成了一只日天日的泰迪,随时随地发情。 陈妍有时候在做题,结果被他带着站起来,板凳被抽走,褪下她的裤子,让她扶着桌子翘着屁股站好,就这么冲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冲撞,再加上刚好撞到了敏感点,陈妍“嗯啊...”的叫了出来,还扭动了一下。 陈逊一巴掌排在她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柔嫩的屁股红了一片。 他加快速度,袋囊啪啪啪的撞击着她的屁股,肉棒在她的小穴里进进出出,而且每一次都刚好撞到敏感点。 陈妍很快甬道缩紧,高潮了出来,夹得陈逊也射了。 桌子上的卷子变得七零八落。 空气里也带着淫靡的气息,陈妍收拾好卷子重新开始做题,腿间感觉也让她无法忽略。 后来她觉得自己高考考那么好就是一个奇迹。 -- ρо1捌щ.Vìρ 春日事(四) 后来高考完陈妍和同学一起出去庆祝,被人灌了些酒,但是也没醉。 同学要出去刷夜,陈妍并没有和他们一起,打了个车回家想找陈逊。 陈逊的技校只有三年,所以已经毕业两年了。在大一的时候就找了实习,大二的时候就和朋友一起创业办了个外贸公司,富二代带资入股,他能力强,技术入股,创业初期没什么收益,现在办了几年了,也渐渐的开始走入正轨有了起色。 从陈妍高考前两三个月起,他们公司接了几个大项目,几乎比陈妍这个高三学生忙。 好不容易他今晚在家里,陈妍也高考完了,就想两个人好好在一起说说,做一点儿少儿不宜的事情。 陈妍来到家门口,懒得摸钥匙,就敲了敲门。打开门后,陈逊把门从里面一反锁,就把陈妍压到门上亲,边亲边脱她衣服。 “奶奶呢?” “打麻将去了。”陈逊说着就褪下了她的衣服,俯身下去含弄着她的胸,嘬了一口,发出了很色情的声音,陈妍脸红了,推了推他,“我们回房间吧哥哥。” “就在这里。”陈逊在她洁白的胸和脖子留下好多印记。陈妍想着,这段时间又要系围巾了。 两个人的裤子也被脱下以后,陈逊戴上避孕套,很快的就冲了进去。 陈妍抓紧门把手呻吟了一声,就被陈逊堵住了嘴,舌头在她嘴里搅弄,带着男性独有的侵略气息,让她在他身下化成一滩水。 陈逊顶着跨,让阳具出入着她的小穴,噗噗的入穴的声音在平日里两个人生活的客厅里响起,听得让人面红耳赤。 因为靠着门,所以陈妍怕发出很大的声响引起别人的注意,咬着唇。 正在啃咬她的脖子的陈逊问,“宝宝,哥哥操得你爽不爽。” 陈妍不肯说羞人的话,撇开头不回答他。 他把埋在她身体里的东西抽出来,用龟头抵着她的小穴口轻轻的磨蹭,“宝宝想不想要。” 陈妍觉得身体里缺了什么,下身又痒又难受,只能小声说了句,“想要。” 他被她的反应弄笑了,猛的顶进去,再次开始抽插,亲了她一口,“乖。” 他把陈妍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手臂上,在家里边走边操,每走一步都狠狠的冲顶一次,陈妍被他插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喊着哥哥轻点儿。 最后他把她放在茶几上操了几十次才射出来,最后他把累坏了的妍妍抱到床上,包起用掉的避孕套放在专门的垃圾袋里,打开反锁的门,估计奶奶快回来了。 然后躺在床上抱着妍妍一起睡觉。 妍妍环住他的脖子亲他的下巴,“哥。” “嗯?” “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他搂紧了小姑娘,“好。” 陈妍在他怀里很快就呼吸均匀了,因为窗帘被拉开了,所以脸上映着月光,一脸美好的样子看得他心几乎都快融化了。 陈逊那天就一直看着她,一夜没睡,想着两个人到底应该怎么办。 越是荒唐的事情,越容易让人沉溺。 陈妍高考成绩出来了,她是全市第一名。 她其实对答案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应该考得还不错,看着班群里的一众祝贺,也很高兴,毕竟是努力这么多年的成果。 高考期间她一直在听“some thing just like this” 里面有句歌词是“where you ; go, how mubsp; you ; risk” 你想去哪里,就有多少需要冒险。 她和陈逊的未来太过困难,所以需要强大一些才能守护两个人如履薄冰的未来。 有次陈逊和人应酬喝醉了回来和她做爱的时候,因为太激烈所以避孕套破了。 陈逊第二天去买了避孕药看着她吃,把她抱在怀里亲,说宝宝对不起。 陈妍在他怀里咯咯的笑,“下次你轻点儿。” 可还是出事了,有天陈逊回来看见陈妍的鞋子在鞋柜上放着,问在客厅看电视的奶奶,说去了房间里。 打开门没看见她,喊了两声宝宝也没人答应。他发现她晕倒在浴室里。 陈逊慌张的抱着她冲下了楼,打了辆车去医院。 医生给她抽血做了检查,看了一眼小姑娘的年龄,17。 问他,“你是她男朋友?” 陈逊顿了顿,说,“我是她哥哥。” 医生说,“她流产了。” 陈逊觉得自己浑身僵硬。 过两天他们两个的甩手妈妈刘丽还要请所有亲戚和妍妍吃顿饭,让大家知道陈妍是全市的状元,她在婆家也会更有面子。 陈逊先给外婆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带妍妍在外面旅游几天。 然后给刘丽发消息,说这几天妍妍身体不好,要在医院住院,让她把宴会推迟。 刘丽把电话打了回来,“怎么能推迟呢,我请柬都发出去了。生了什么病,你问问医生能不能提前出院。” 不是关心妍妍怎么了,有没有问题,而只是问,能不能早点儿出院供她炫耀。 也对,不是自己带大的能有什么感情。 陈逊说,不行,你把宴会取消或者推迟。 -- ρо1捌щ.Vìρ 春日事(五) 【两年后】 奶奶在陈妍大二那年的冬天生了场重病,本来奄奄一息,后来有一天突然精神来了,一会儿说要喊上自己的几个朋友一起打麻将,一会儿嚷嚷着要看陈妍,问自己的儿子陈智鹏,说阿妍去了哪儿了,好久都不来看我,是不是不要我这个老太婆了。 陈智鹏拗不过她,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行将就木的人,让陈逊给陈妍打了微信的视频电话。 这两年陈逊从来没有联系过陈妍,陈妍也从来不发什么朋友圈儿,他只能看着她的微信头像来猜猜她最近的心情。 有的时候做一些事情其实是无意识,经常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把陈妍的头像点出来了。 陈逊现在已经搬出来和交往两年的女朋友秦纱一起住,房子是他买的。这几年公司效益越来越好,一年也能赚百来万。何妍走了之后他更是几乎不要命的工作,大部分时间住在公司里,还要上全国到处跑项目, 因为做外贸,有的时候也会去澳洲。 他会刻意的路过陈妍的大学,期待着什么,可以也从未曾偶遇过。 可能他和妍妍的缘分本来就在她高三的那一年用尽了。 视频打过去他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大概十秒之后还是被接了起来。 看起来她把头发剪短了些,到了肩下面一些,南北半球季节相反,她穿着夏天的t恤衫,背景应该是她的学生宿舍。 陈逊把电话对着奶奶,奶奶牙齿早就掉光了,瘪着嘴喊,“妍妍。” “奶奶。”她的声音透过话筒响起,“奶奶你怎么在医院啊。” “奶奶生病啦,你怎么都不来看看奶奶呀。” “我在学校,我你等等我,我回来看你。”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说,“我马上买机票回来。” 听到她说她要回来,陈逊拿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 他在心里苦笑,明明当初是他把她赶走的。 过了两天陈妍果真回来了,可是那个时候已经只剩下灵堂了。她看起来瘦了挺多,显得眼睛更大,比起高中的少女,更多了些韵味,来祭奠的那些男性亲戚们看见她眼睛都直了,夸她女大十八变,越来越好看了。 陈智鹏照看着自己家里的亲戚,还有他再婚的妻子那边的亲戚,忙得只是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说了声回来了。他又生了一个儿子,今年七岁了,他妻子抱着那个儿子,那个儿子怯生生的喊了陈妍一声姐姐。 她拍了拍小家伙的头,说了句你好。 然后就全程一句话也没说,也没哭,就在灵堂前跪着,跪了一天。 陈逊就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到了晚上觉得她的背影摇摇欲坠的。突然想起那个时候流产伤了身体,医生说以后要好好养着才能慢慢让体质好起来。 秦纱作为他的女朋友也一直在陪着守夜,热了点儿饭,放在临时搭起来的桌子上,“让你妹妹起来吃点儿东西吧。” 陈逊把陈妍拽了起来,拉到桌子前,把筷子递给她。 陈妍看了一眼他们二人,陈逊这几年在社会里闯荡,管理着公司,成熟了不少,五官也深邃了些。 当初在学校外面的路灯下接她放学的俊朗少年似乎是他,也似乎不是他。 她夹起菜的时候,咬下去,泪水就沿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在碗里。 学校还有课,她没请几天假,第三天就又要回澳洲了。 陈智鹏让陈逊和秦纱去送送她,陈妍也没拒绝。 在机场要走的时候,陈妍突然说,“嫂子,当初我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以后你们两个好好过呀。” 当时陈妍知道陈逊突然和秦纱在一起了的时候,跑过去大哭大闹的,把他俩都闹得不得安宁。 秦纱笑着说,“这能有什么,都过去了,你自己在外面照顾好自己,缺什么就和你哥说” 她上飞机之前发了唯一一条朋友圈儿,“不知道哪一面就成了最后一面。” 后来又过了一年,陈逊准备和秦纱结婚的时候,再次听到了陈妍的消息,是她学校打电话过来的。 中方的负责人应该是个香港的,说话一口塑料普通话,问是陈妍的哥哥吗。 当初填写紧急联系人,陈妍还是写了陈逊。 陈逊说,是。 “您的妹妹” 陈妍参加学校的活动去非洲当志愿者,结果当时遇到了突然的强风暴,飞机失事。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似乎是先告诉的陈智鹏,陈智鹏好像还挺伤心的,毕竟是他自己的女儿,这些年再怎么没管过,也都是自己的女儿。尤其是现在长大了,亭亭玉立,成绩好又有出息,怎么说没就没了。 刘丽要去她们学校闹,说让他们学校赔钱,自己养这么大的女儿,白养了,亏了。 妍妍是奶奶和陈逊带大的,钱也是陈智鹏出的,她除了生出妍妍,然后用死来威胁陈逊和陈妍分手,什么也没做。 两年前她的朋友告诉她在医院里看到了陈逊,她问了哪家医院就赶了过来,想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结果才知道是流产。 她都要疯了,好不容易能让她扬眉吐气一次,结果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她在病房里尖叫,说我怎么就生了个婊子,是谁的孩子,我们去找他赔钱。 陈逊说,你他妈才是婊子,孩子是我的。 然后她坐在地上哭,说你们两个败坏门楣,我一生没做什么坏事怎么就摊上了你们两个赔钱货。你们不能在一起,被人知道了我怎么在婆家抬得起头。 “你除了生下我们还做了什么。” 她几乎快要把墙顶掀起来,让其他的护士医生病人都来看,又被她骂走。 “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你们在一起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她站在窗边,“被人知道你们两个畜生在一起,我被人说三道四一辈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跳吧。”陈逊冷笑。 刘丽气得说不出话来,“那我就告诉所有人,让所有人知道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让大家看看你他妈个畜生睡了自己的妹妹。” 然后她指着还在昏迷的陈妍说,“她不是刚考上大学吗,你们要是不分手,我就去她大学里闹,让她在大学里也抬不起头。” -- 春日事(六) 那个时候陈逊顾及着陈妍的名声,这种事情他一个男生能承受,但是妍妍是刚刚要上大学的年纪,不该就这么被毁了。他思考了一下到底是解决了刘丽,还是和陈妍分手。 最后还是妥协了,只能放手。 甚至为了让陈妍能重新好好生活,还找了个女朋友,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什么勾引自己哥哥,他只是想睡她才和她在一起的,现在遇到了真的喜欢的人,再也不想看到她。 把陈妍逼得出了国,两年没回来。 这两年陈妍银行卡上钱当初说是陈智鹏会给她打,但其实是他打过去的,零零碎碎的一年能给五十万,是他赚的钱的一半。 陈逊对秦纱也是什么都好,从来不吵架,要什么买什么,还买了房子让她搬过来一起住,但就是不碰秦纱,秦纱甚至怀疑自己的个人魅力,有时候专门穿着带有性暗示的衣服去问陈逊,说是不是我不够漂亮。 陈逊说,等结了婚吧。 秦纱叹气,觉得他太过保守。 妍妍去世后陈逊对生活突然失去了动力,仿佛一瞬间世界就成了黑白色。他也没必要装给谁看,和秦纱分了手。 秦纱跟了他三年,他这几年一心扑在工作上,奶奶去世,家里其他的事情都是她在忙前忙后。他把那套房子给了秦纱。 秦纱说,为什么突然要分手呢,我跟你不是为了房子,我是真的想好好和你在一起的。 “我喜欢上了别人,抱歉。” 陈逊觉得妍妍还在的话,肯定不想让刘丽去她学校闹,和刘丽说你要是再像这样,不用你吵着自杀,我他妈就先弄死你。 他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最后陈逊自己搬回了奶奶的那套房子,那是他,妍妍和奶奶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那个时候陈逊是真的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么在一起的。 他甚至真的在计划公司都不要了,两个人换个城市,找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妍妍在哪里念书他在哪里工作,不结婚不生小孩儿,就这么陪伴一生。 现在陈逊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他曾经最快乐的日子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可是那个整天扯着嗓子打电话,出门约上老姐妹们打麻将,有时候撞见他俩亲吻会悄悄把门带上的老太太没了。 成天往他怀里钻,喜欢像小鸡啄米一样亲他的脸,在他身上跟只猫一样拱来拱去,笑起来仿佛天地为为之失色的小姑娘也没了。 很多时候,走的人一走了之,而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这两年他过得恍惚,几乎忘记了生活是什么样子,只知道工作,在应酬里喝得伶仃大醉,从没自己做过饭,都是叫外卖。 他讨厌任何的烟火气息。 但他恍恍惚惚的觉得妍妍还在,在外面看到适合她的裙子也会给她买回来。上次奶奶的葬礼上看见她,似乎是比高中长高了一些,这些裙子按照她高中的身材买的,也不知道适不适合。 他当初说高考完了要带妍妍打游戏,结果重新在电视里装了那些游戏,睡不着的时候就打得昏天黑地。 陈逊经常会有幻觉自己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就能看到陈妍在门口对着他笑。然后他冲上去抱着她和她说自己很想她。 后来有一天他又在应酬的时候喝醉了,半夜回到家,听到脑海里有个声音说, “你想让她回来吗?” 想啊。 “哪怕只有你一个人能看见她?” 好,只要她能回来。 就在这么一个初春的早晨,门被敲响了。 陈逊从床上起来打开门,看见十七八岁的陈妍站在门口,陈逊没有像想象的那样去抱她,只是低着头找出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买的拖鞋,掩饰自己眼底的泪光。 现在两个人手牵着手在春日清晨的街道一起慢慢走,说着话。 虽然在别人看起来只有陈逊一个人自言自语。 路过了街边的一溜早餐摊儿,陈逊再次看到这些人间烟火气息,只觉得心暖,然后问她,“你在澳洲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吃的东西太难吃了,中餐又贵,我的做饭水平仅仅限于不把自己饿死。”她撇了撇嘴,“都怪你当初太宠着我了,从来不让我做饭。” 莫名其妙被扣了锅的陈逊闷笑一声,“以后我教你。” 陈妍不信,“你还会吗,我来的时候你冰箱竟然是空的。” “工作忙没时间做。” “那现在你每天朝九晚五的,也没见着有多忙。” “想多陪陪你。”陈逊说,“或者说你想去哪里玩儿,我请假或者辞了工作带你去都可以。” 陈妍冷哼一声,“假惺惺的。” 陈逊沉默了好久,突然说,“我想你。” “我知道。”陈妍笑着回答。 (完) 挺短的一个小故事, 就是突然的一个脑洞 脑洞来源于未闻花名 因为很突然,所以很短,就这么几章 下一个应该是个中篇,二三十章的样子 我的想法是,后面还有 姑苏雪,古言 双城记,修仙 还有囚禁类的变态哥哥 还有悄悄把妹妹桃花赶走自己吞掉的腹黑哥哥 还有一开始妹妹喜欢哥哥,哥哥不知道自己喜欢妹妹,后来妹妹强上自己哥哥,然后跑掉,最后哥哥追妹火葬场。 顺序不一定,我觉得哪个写起来有感觉就写哪个。 哈哈哈都是些什么脑洞啊 结果土澳疫情爆发了,还是要隔离QAQ 天天在宿舍,一天写论文都要写吐了 过来搞搞黄色真的很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