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分子》 VìρyZω.cǒм 哑巴男人 他又来了。 高盼很清楚这点,自从知道姜然出轨,那么自己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没必要隐藏自己的性欲。 男人从背后进入,不带前戏,直接撞到她的身体里。 他的闷哼声很性感。高盼想,是肏她又不是肏他。 高盼回头瞧他。 男人的汗水顺着额头滴到自己胸前。 他的眼,黑漆漆的,毫无波澜。 包括干她的时候,也只是盯着她,或者说,是在看向别的地方。 高盼不过是在酒吧看他一个人随意勾引了一下,结果男人就跟了上来。 他肏过她不止一次。 不过婚后,这还是第一次。 高盼没有压抑自己的声音,在她和姜然结婚的床上,与另一个男人翻云覆雨也并非让她感到罪恶。 应该感到罪恶的是姜然。 她二十五岁嫁给叁十叁岁的姜然,当然也是有所图的。 图他有钱。图他长得还行,在同龄人中有着巨大的身价。 但是爱情终究不是放在墙上的张贴画,也不是给人看的东西。 姜然对她不放在心上,她或多或少也有所觉。 嫌弃她? 她还没嫌过他呢,混蛋。 男人察觉到高盼今天不在状态,可能还想着别的男人,于是把肉棒抽了出来。 “你干嘛?”她下意识地问。 可男人穿上裤子的样子却让她慌了。 “你不弄了?” 傅羽没有说话,他对着屋里的镜子打着领带。 “要走?”高盼从床上爬了起来,点了支烟瞧他。 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只可惜像个哑巴。 往上看,是瘦削的一张脸。眉下是古井无波的眼,瞧着别人的时候似乎没有焦距,只在某一刻—— 床上的时候和人有焦距。 傅羽喜欢穿西装,他一句话没说,提着公文包就走了。 高盼只见过女人拿包,男人拿包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斜斜倚在床上,身体上的空虚没有得到满足。一支烟怎么够。 她走到浴室,放了水。 奶子上有他抓过的红痕,啧,下手真狠。她想。 她的手缓缓向下,自己覆在了那片丛林里。 自己的手哪有傅羽的性器来得舒服,她微闭着眼,想象那是他的东西。 他会用粗粝的手指覆盖着她的花唇,挑弄着她,坚硬的性器上下浮动,进进出出。 就在她快高潮的时候,门开了。 姜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洗手。他拉开浴室的门,妻子躺在浴缸里,他并没避嫌。 他洗完手后,试探触碰着她的身体。 高盼今天有点不对劲。 但是姜然没有管她,他的手向下抚摸的时候,高盼说: “姜然,我不想做。” 姜然眉毛蹙起,没听她的,手继续向下抚摸。 高盼很庆幸傅羽走得早,沐浴露遮盖了上身的痕迹。 她抵住姜然的手。 “你没听明白么。” 姜然看了她半晌,一句话没说,回了卧室。 昨晚从甘婷那里回来,她要求他对她进行利益输送,姜然没应好或不好,只是回别墅后想起另一栋公寓内还有他的妻子。 甘婷,淘宝网红之一。年销售额超千万。 以前姜然会沉浸在鲜活的肉体中无法自拔,可是现在,他居然有些厌倦。 高盼垂下头,看着自己身体中流出的液体,手指探入阴道,擦干净。 她走出浴室的时候还湿着头发,姜然去了书房办公。 高盼没有理会,开了音响在卧室里面学着跳舞。 —— 更多小说请收藏:xyushuwu8. -- 卫道士 高盼有一副好身材。 她自然是知道的,她的腿又长又直,臀部像蜜桃一样,胸前也很有料。 不然当初的姜然也不会看上了她。 她看着投影仪里曼妙的身体,身体向后弯折,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门口。 “怎么?” 姜然眸色沉暗地看她,忽地捏住她的下巴。 “我对你不够好么?” 高盼笑了声: “怎么说?” “话还需要我说明白么?” 男人指着垃圾桶: “我想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今天傅羽走得急,套子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之后高盼就去了浴室,没有想过处理用掉的套子。 或者说,她没想隐瞒什么。 而姜然已经十多天没回过这个家,别的男人来过,是再明显不过的事。 可是他有什么立场指责她? 高盼笑道: “哦?什么解释?” 姜然的手指着她: “你好样儿的。” 他摔了门,后又一下子打开。 “你就这么欠男人肏吗?” 高盼被他推到床上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傅羽。 他的动作是沉闷的,弄她的时候也很少亲她,可是他就是能让她动情。 他从来没什么表情,但是射在套子里的时候告诉了她,他也会动情。 她推拒着眼前的男人: “你这是强奸。” “那个男人可以,我不可以?” 他扯唇: “你知道你现在吃的用的是谁的吗?高盼,你哪里来的脸?” “既然如此。”她平静地说: “姜然,我们一刀两断。” 姜然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确定?”他有些不敢相信。 高盼的盯着他: “我确定。” 姜然怒极反笑: “他是谁?炮友吗?给过你快乐吧。”他扯下高盼的睡衣,她的胸乳暴露在他的面前: “被别人不知上过多少次了,他不嫌你脏吗?” 高盼知道别人怎么说她。 她上学的时候,什么也没做。她长得艳,招致很多女孩子的嫉妒,她们不和她成为朋友,所以高盼和班里的男生关系都很好,和女生关系很一般。 从男人的身体中寻求慰藉,也是高中毕业的事情。 可是之前那些女生就骂她,说她会勾引人,其实她什么也没做,就是存在,都是错误。 上了大学,她的舍友嫌弃她混乱的私生活,只有一个女孩,从头到尾,对她没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贬低,所以她也是她的朋友。 钱嘉。 钱嘉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很清冷,没有男生敢来招惹,或者说她把所有爱她的人都推得很远。 她看着沉默安那样骄傲的男人放下全部的自尊来爱她,心里其实也渴望着一段感情。 傅羽就是那个时候闯进她的生活的。 他们先是身体关系,后来高盼把他认成了林轲轮,再次在酒吧看见他的时候,她竟然觉得他的眼神是向她在示意。 他们的身体很合拍。 后来她结婚,二人就暂停了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高盼的意识回笼,自嘲地笑道: “你也没干净到哪儿去啊,姜然。”她勾着他的衣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姜然的心一颤。 高盼从没用这种眼神瞧过他。 鄙夷,伤感。 他松开手,高盼的胳膊上便出现了淡淡的淤青。 他冲动了。 高盼没理他,听见他说: “我是我,你是你。” 还用卫道士那一套来约束自己呢。 娱记都拍下来了,与网络红人共度春宵,居然要求她为他守贞。 真是可笑。 她不想和他再在这个屋子里呆上一秒。 她刚走出去,姜然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去哪?” 高盼扯唇道: “与你无关。” -- 明暗的脸 他坐在窗边。 明亮的日光照下来,他的脸随着书页的翻动变得忽明忽暗。 高盼没有点东西,半个胸都放在了桌子上。 傅羽这才赏给她一个眼神。 没有焦距的,很随意的一个眼神。 高盼心想,他怎么不会专注地看人呢。 “傅羽。”她声音柔柔地说: “你今天走得好早呀。” 这是个独立的书吧,很大,坐落在市中心。 傅羽淡淡瞟了她眼,没有说话。 高盼不是个温柔的人,但是她对傅羽就是莫名地有耐心。 她搬了把椅子,要和他一块坐,男人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这里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书吧是个清净的地方,所以女人的声音引来好几个人的围观。 “那这样呢?” 她拽住他的领子,眼睛与他对视。 傅羽盯着她的唇,面无表情地推开她。 这男人,干她的时候那么狠,现在又来装纯情。 书吧的员工看呆了。老板身边不是没有过女人,只是第一次是这么大胆的女人。 她上来就坐在老板的腿上。 老板居然不赶她走,也真是天方夜谭。 不过下一秒,傅羽就提溜着女人的领子: “高小姐,请自便。” 高盼今天来的时候戴了口罩,好歹之前她当过地方台一个主持人,算半个公众人物,虽然收视率不咋地,可是她现在也算姜太太了。 要让人看到和傅羽乱搞,不太好。 高盼轻轻笑了笑,眼里流波婉转,她并不灰心,只是觉得傅羽有些不太正常。 现在这副禁欲的样子不太正常。 他对高盼说完话,便带着书走了。 高盼翘着腿坐在傅羽原来的位置上,随意拿了本杂志翻动。 她并不是喜欢读书的人,奈何这个书吧都是傅羽的地方。 他那么性感的一个男人,却只开了个书吧。 真是和他的形象很违和。 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响动,饮品小妹说: “外面下雨了!” 五月份的凌市天气真是说变就变,高盼只披了件粉色风衣,门外的风呼呼作响。 窗户关上,雨点便毫不留情地从天上飘下来,敲打在高盼坐着的窗前。 高盼穿着一双高跟鞋,连丝袜都没穿,露着一双大白腿。 这是第几次了? 傅羽对她还是拒绝的态度。 明明什么都做过的了,在外人面前还装作一副不熟的样子,不知作给谁看。 高盼没什么看杂志的心思,拿起手机打开微博,看到的标题却是: “疑似姜然甘婷互动被扒” 她觉得恶心,不想翻看,可还是打开了消息主页。 这个姜然。 看着这段的时候她想笑,原来在她想当一个好太太、不想给他丢脸去国外学厨的时候,和甘婷搞在一起。 她打开评论,意外的,别人都说甘婷很聪明,借子逼宫。 原来她连孩子都有了吗? 高盼看着几个嘲讽她自己的评论,意思男人被夺走是因为她自己没本事,她的身子忽然感到很冷。 她们也没说错什么。 她也是一个虚荣的女人,图他的钱。 只是他的钱,她也并没有图到。 高盼想和姜然一刀两断,但是目前情况有点复杂。 他是“亦云事业群”总裁,手下管着很多人。被别人曝光只要没有证据,他就可以继续风生水起,亦云的股价也不会跌下来。 只要他矢口否认,再用资本的力量给群众洗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呢?凭什么。 高盼想到,凭什么自己嫁了进来却依旧一无分文,凭什么她辞了工作他却仍不满意,凭什么他不爱碰她却碰外面的女人,让别的女人怀他的孩子,因为她不配吗? 不配又为什么娶她。 她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发呆了多久,直到傅羽出现在她面前。 她还以为傅羽走了。 雨下得越来越大,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走。”他说。 -- νìρyZω.cǒм 暗处 高盼没有带伞。 傅羽出门伸手拦了辆车,他拿了把黑色的旧伞。 泥点溅到高盼的小腿,她心底有些不安。 她原本没准备和傅羽共进晚餐。 傅羽做什么事情都没什么大的表情,在床上反之。他花样很多,喜欢弄得她叫出来,眼神终于不再涣散。 她不知道傅羽要带她去哪,听着傅羽对师傅说了一个她没听过的小区名字。 一个在闹市里的小区。 不是什么高档的地方。 但是高盼并没有露出嫌弃的神情,她跟在他身后,和他走到二楼。 傅羽垂下头,看了眼高盼,似乎想要确定什么,于是用钥匙开了门。 一间没有什么特色的老房子。 楼道里的墙皮已经脱落,老实说,高盼已经很久都没有去过这种地方。 他先走了进去,把伞垂在门边,然后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擦。”他说。 高盼摇了摇头: “纸就可以。” 她不知道傅羽是什么意思,这个人从她认识开始,就惜字如金。 但是傅羽并没有听她的。 他矮下身子,干燥柔软的毛巾擦着她的小腿。 他的动作很细致,高盼忽然间湿了眼眶。 傅羽抬头,瞧见她眼中的亮,似是不解。 “你等一下。” 他拿了双拖鞋,高盼怔在那里足足有几秒钟。 她其实想走的。 她能猜到,这是傅羽的家。 可是她又贪恋他对她短暂的温暖。 傅羽给她放了拖鞋,就进了卧室。 高盼褪下鞋子,穿上了他的拖鞋。 也走进了这个世界倾斜的暗处。 -- 拙劣 傅羽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坐在客厅里的高盼。 所谓客厅,也不过是个狭窄的长廊,这个地方很小,落脚的地方几乎没有。 “做吗?”她问。 傅羽眉心微跳,看着女人在他面前脱了外套。 高盼没注意到胳膊被姜然捏出来的淤青,她把外套脱掉的时候,傅羽看见了。 他几步上前,手抬起她的臂: “他打你?” 她浑然不在意地缩了缩: “没事,不疼。” 傅羽深呼吸了两口气,把她的外套披在她的肩: “冷。” 他点燃了一支烟,走到窗边。 高盼神色难明地瞧他,又问了一遍: “做吗?不做我就走了。” 傅羽没说话,高盼也没动。 他的眼依然没焦距地看着窗外,淅沥的雨有暂停的趋势,他忽然开口道: “做。” 完成他上午没做完的事情么。 高盼把外套脱掉,屋里很冷,但是男人的手却是有温度的。 傅羽吸了口烟,直接吻在她的唇里。 他看起来并不有钱,香烟的味道却并不劣质。高盼也抽烟,她知道这个味道大概是万宝路。 他的手覆在她的乳上,今天他却很温柔。 她的手机响起,可是高盼没有去接。 傅羽用眼神示意她是否要接,高盼看了眼来电显示: “不。” 她刚说完,男人就解开了她的内衣扣子。 不知道傅羽解过多少女人的内衣,高盼想,手法如此拙劣。 难道他和别人做的时候都不脱衣服的么?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想太多,他的嘴唇就盖在了她的胸上。 -- 做爱 高盼的胸有100C。 她的乳房很白,也很软。 眼前的男人几乎从没亲过她的胸,这还是第二回。 第一回是他们第一次做爱,四年之前,他很粗暴。 她扔掉手机,胳膊捧住他的脸,看起来像一种无声的邀请。 她的丈夫刚才给她打了电话,她没有接。 傅羽知道这个女人是姜然的妻子,她美味多汁,总是勾他。 她也是这么勾别的男人么。 不过傅羽并不妒忌,他对她没有感情,只是互相索求罢了。 他的肉棒变得硬挺,褪掉裤子,直接插进她的穴里。 她的穴肥美多汁,几乎肏一肏就往外出水,男人的衣冠齐整,裤子只褪了一半,女人的衣衫凌乱,叫床声很假。 他不知道她是真舒服还是假舒服,阴茎在她的穴口里进进出出,仿佛天生契合。 傅羽没有睡过别的女人,她是第一个。 高盼并不知道。她像一朵快萎掉的罂粟,美丽但颓废。 傅羽的家里没有套子,他也从不会带女人回家。 她对他向来是例外。 他的做爱像一种仪式,高盼想,好像肏她只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一样。 她想亲他,他别过了头。 啧,还有洁癖。 刚才他亲她倒行了。 可是高盼心想一定拿下这个男人,于是趁他不注意看向别处,可是回来就吻住了他的唇。 他愣住了,肉棒在阴穴里的速度冲刺得更快,她坐在床上,被他插到了高潮。 傅羽保持清醒,他知道自己没有戴套,把肉棒从她的穴里拔了出来。 他还没射,肉棒上筋脉浮现,菇头冒出了一点浊液。 他的手握住了那个玩意,直到射出了精液。 * 高盼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不能满足这个男人,他需要在她面前自慰才能射出来。 阴穴里往外流水,像冒不完了一样,她有些心烦意乱。 她下了床,走到逼仄的卫生间,拿纸擦拭下体。 纸巾用了一张又一张,这时候傅羽已经整理好自己,穿戴整齐了。 “走。”他说。 “又去哪?”高盼没好气道: “没看见我没弄完吗?” 女性的下身被他插得微肿,从阴道排出黏腻的液体。 恰巧卫生纸用完了。 “没有了?”她问。 傅羽在门口已换上鞋: “卧室抽屉里。”他说。 高盼打开抽屉,里面果然有没用过的面巾纸包。 她拿起来的时候,看见上面盖着一张纸。 她本无意去看,但是上面写着的字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入院诊断:重度抑郁发作伴有精神病性症状 高盼没放在心上,当她看见患者姓名的时候,身子便僵住了。 傅羽。 傅羽怎么会有抑郁症? 她走到门口,傅羽给她让了一条通道。 她穿着自己的高跟鞋,便跟着他下楼。 傅羽头发齐整,衣冠整齐,整齐得不似高盼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他每天都坐在书吧里读书,像个知识分子一样考究。 可是看起来这样正常的一个人,居然得过抑郁。 高盼的脑海在飞速转动。 不,不对的。 她想起,她几次见过他时,他拿着咖啡的手指在抖动,她平日里见他,他的眼神没有焦距。 他在她的床上,和她做爱,从来没有靠她射精。 原来这些,是因为他的病? 高盼正胡思乱想,意外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傅羽垂头瞧她,眼睛黑黢黢,看不到底。 外面的雨停了,下午的日光洒下来,街道上又恢复了喧嚷。 他带着她,穿过巷弄,走到了一家店里。 -- νìρyZω.cǒм 米粉 女孩戴着一个围裙,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 她看向傅羽的眼睛里有光: “傅羽,你来啦。” 傅羽淡淡地嗯了一声。 高盼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傅羽,他不是不爱说话的吗? “那你今天吃什么?” “随便。”他道。 女孩又看着高盼: “这是你的女朋友吗?好漂亮。” 女孩没有看过高盼的节目,毕竟不是谁都看地方台。 傅羽说: “不是。” 高盼听着他的话,心都跌到谷底。 自己确实不是他的女朋友,可他在人前的这副模样,万万没给她一份面子。 她高盼还不配成为他的女朋友了? 女孩试探着打量着他们二人,然后道: “那我去做饭了。” 她又道: “姐姐你能吃粉么?我刚做的粉,特别滑。” 高盼没有说话,傅羽轻启嘴唇: “你做吧。” 店里除了他俩再没别人,高盼以为偌大的店铺只有一个小姑娘在忙活。 他没说话,没有焦距的眼转而看向她。 高盼一瞬间脱口而出: “怎么?你和她还做过?” 傅羽的怒意来得很快,他瞥了眼厨房的位置,抓住她的领子: “你别乱讲。” “我哪里乱讲了?”高盼笑道,她握住他的拳头,使他松开她的衣服: “那小姑娘才不过十几岁,傅大爷也真是下得去口。” 傅羽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有那么一瞬间高盼觉得他能撕了她。 但是没有。 傅羽的手又在颤抖,高盼不知道这是发病了还是怒意,可那又怎样? 傅羽,在你带我到你家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我不是个不贪心的人。 女孩端上来两碗汤气浓郁的米粉,看得人食欲大动。 她还拿过来了调料,有辣椒粉和麻油: “调料在这里。”她轻柔道。 傅羽微微点了下头,这个时候从厨房走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的年纪也很轻,他戴着围裙,看见傅羽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对小姑娘道: “茜茜,过来。” 被称作茜茜的小姑娘扑到了男人怀里,男人拨了拨她的头发,轻笑一声: “脏。”他又说: “等脱了围裙,随你。” 原来竟是个有主的。 高盼边嗦着米粉边抬头看傅羽,奈何傅大爷无动于衷,她便也装成哑巴。 傅大爷结完账单,财大气粗地带着高盼要离开。 “你回家。”他对高盼道。 “那你呢?” “我也回家。” -- 不配 高盼回了公寓,脑子想起傅羽今天的表现,自己笑了出来。 原以为那男人也是无心的,没想到竟喜欢那样一个小姑娘。 平平无奇小姑娘,他看她的眼都平添了分不同于对别人的温和。 如果不是人家有主,他一定也会睡了她吧? 高盼在浴缸里洒上了玫瑰花瓣,感受着温水冲刷身体的快感。 她其实有洁癖,睡过后一定要洗一洗。奈何傅羽家的地方太小,他看起来也不想让她在那儿长待。 傅羽是什么意思呢,高盼想了很久,也不明白他带她回家的含义。 包里的手机震动着,她自然也没听见。 高盼洗完澡看见了个陌生电话,她没有回人家电话的习惯。 姜然不在家,可能是会小情人去了,管他。 高盼第一次生了和姜然离婚的心思,她想,这样貌合神离的,其实没什么意思。 富太太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有趣,偶尔喝个养生茶,傅羽让她去学珠宝设计,高盼对艺术这玩意打怵,她宁可学做饭也不欣赏艺术。 想想为了让姜然高看她一眼就飞去国外学厨,还真是天真透顶。 她打开了冰箱,里面是应季蔬果。她准备给自己做一顿宵夜,只一碗米粉怎么够。 可是她又想,算了,宵夜使人发胖。 她拿出了一杯酸奶,投影仪打开,把瑜伽垫子搬出来—— 她知道,富太太的生活之一就是要保持自己的身材。 没有锻炼多久,电话便响起来。高盼拿起手机,发现是许久不见的母亲给她打的电话。 她面带欣喜地接过,里面的声音却让她如坠冰窖。 “你是范女士的女儿吧?” “是。” “你母亲出了车祸,现在在一零一医院里,你有空赶紧过来。” 挂掉电话,高盼整个人都在颤抖。 自从她嫁入姜家,每年都会从自己的口袋里给母亲打钱。母亲独居,姜然有处别墅,但她没有搬进去,因为姜然觉得她不配住在设施齐全的别墅里。 母亲一定不能有事。 她来不及开车,自己的车技还是了解的,她打了车: “到一零一医院。” 她通过问询打听到了母亲的病房,母亲头裹纱布,闭着眼睛,看着十分虚弱。 高盼的眼睛一下子湿润起来,她看见病房门口立着一个男人,那男人垂着头,对她说: “……抱歉。” 高盼恨得牙痒痒,她怒目而视: “但愿我妈没事,不然我不能饶了你。” 那个司机年龄看起来并不大,甚至可能比高盼还小。他说自己会全责,没有长眼睛,把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 高盼只能祈祷母亲快点好转。 母亲清醒的时候,和高盼说了两句,意思是自己没什么事,别担心之类。 高盼怎么可能不担心? 母亲的整个侧边身体都被车身刮过,胳膊都流了很多血。 高盼拿起手机,本来想给姜然打电话,想了一下,终究还是放下了。 走到了楼下,母亲的病房门口。 母亲也还在病房里安睡,一时半会进不去,高盼只能打道回府。 之前那个撞了母亲的男人加了她的微信,为表歉意给她转了一笔数额不菲的账,她没要。 这应该算作交通事故,她想要男人坐牢。 虽然那男人道: “不好意思,我叫程嘉禾,恰好是这个医院的医生,你放心,你的母亲我一定会尽力照顾……” 意外地,今晚她在公寓里看见了姜然。 上午他才离开,晚上他又回来了。 姜然坐在书房里,电脑的灯亮得晃眼。 她不在乎姜然近视是否加深,给自己冲了杯果蔬汁,便坐在客厅玩手机。 其实也没什么可玩的,不过突然间,很多昔日同学都给她发消息。 高盼游戏的连接断开,看着那些消息,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高盼,网上的那些消息说的是真的吗?” “天啊,姜然这也太渣了吧?” “你知道吗?” 而与此同时,姜然非常生气地从书房走了过来,手机摔在了她身上: “高盼,你让我恶心。” 高盼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 “你说什么?” “我不干净,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姜然说道: “但你怎么能为难甘婷?” 高盼瞪着眼睛: “你有病啊姜然,我怎么为难她了?” 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了。 姜然冷笑: “你自己知道。” 高盼知道什么?她当着他的面拿起手机,微博热搜爆掉了。 第一个热搜就是: “甘婷姜然电话录音” 她点开,满屏都是甘婷恶心死人的甜腻声音: “今晚八点,姜先生来不来?” 没有姜然的声音,但是有个图片,疑似他们二人的身影。 高盼一眼就看出来,那个男主角就是姜然。 “你和别人乱搞我问过你么?”姜然问她: “你想得到什么?我们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高盼把手机还给他: “我没做过曝光你的这些事情。” “你没做?”姜然笑了: “那还谁能做?我告儿你高盼,我们公司的股价如果在这方面出问题,我饶不了你!” 高盼笑了。 瞧,这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她本想洗手作羹汤去伺候的男人。 不过,他不配了。 —— 感谢@星垣 天天都过来偷猪养我* -- 股价 亦云的股价经此一事暴跌。 高盼心里乱成一团,很多事情夹杂在一块,还有母亲的病情。 那个撞了她母亲的年轻男人应该也看了新闻,现在微博都曝光了她的长相,他表示惊讶之后再叁说明一定会赔偿,再叁表示歉意。 其实是人都有好奇心,那人对她的感情经历也或多或少有些好奇。 不过高盼没有搭理。 钱嘉第二天给她打了电话,语气有些兴奋: “你看新闻没?” “嗯。” “我放出去的,够料吧?” “什么?”高盼简直都不相信这是她姐妹能做出来的事: “你曝光他干嘛?” “你男人都这样了。”钱嘉恨铁不成钢道: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在饭桌上看见——” 看见什么高盼也不会知道了,因为和她通电话的小姑娘被他的丈夫夺去了电话,捂住嘴巴失去了发言权。 “你好高盼。”沉默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其实我也不想曝光,没有想到钱嘉会曝出去,这真的不好意思了。” 高盼冷哼了一声。这对夫妻又不知道玩什么鬼把戏。 “不过,”沉默安又开口了: “姜然确实不是个好人选,我虽然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嫁给他,但是我想那就不该我来操心了。我妻子有些情绪激动,她是为你着想的,这我想你也明白。” 高盼没说话。 “亦云的情况不太乐观,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他看着钱嘉,终究还是遂了她的愿: “都能帮上忙。” “没什么可帮忙的。”高盼道: “亦云又不是我的。” 沉默安听到这句话蹙起了眉,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老公在外面搞到了什么程度吗?那个甘婷都快奉子逼宫了。 “我——”他动了动唇,终究没说出来。 “我只是想,如果你的婚姻出现了一定的危机,我们可以帮你请律师,不会让你白白浪费这段青春。” “谢谢你了,沉先生。”高盼机械地说道: “不过我的家务事,就不劳您二位费心了。” 沉默安在手机那边递给钱嘉一个“你看我就这么说”的眼神。 沉先生的小娇妻不开心了,她抢过手机,这会儿沉默安也没捂住她: “高盼?你是真傻还是假笨呐?你以前说你绝对不会找这样的男人——” 电话挂断了。 钱嘉瞪着自己的手机,被高盼气笑了。 “她真行,老公偷腥还瞒着,真是个牛逼的人物。” “豪门大多都是这样的。”沉默安淡淡道: “只要丈夫别搞出人命,很多太太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知道!可是她是高盼——”钱嘉难过道: “我总觉得,她并不快乐。” “是。”沉默安说: “她并不快乐。可是你帮不了她,宝宝。” ……钱嘉对沉默安的肉麻已经当作家常便饭,她只说: “那你也这样吗?” “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不。”钱嘉抱住了他,忽然笑得很开心: “我的老公谁也比不上。” —— 钱嘉和沉总的故事,请移步隔壁《岁月静安》。 -- 地址 母亲的病情没有恶化。 高盼再次去医院的时候,可以有一位家属探视了,高盼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妈。” 高母是个娴雅淑静的女人,她微微笑了笑: “妈没事。” 高盼把买来的流食放在高母面前: “怎么可能没事,一定很疼。” 高母摇了摇头: “刮了一下,小事而已。倒是你,和姜然最近怎么样?” 姜然能对她怎样。 高盼脸上的神色骗不了高母,她叹口气: “你一个孩子在外,要自个儿心疼自个儿,知道没?” 她淡淡“嗯”了一声。 高母露出凄入肝脾的表情,高盼看不得母亲这样,便走了出去。 她很想抽烟,然而这是医院,吸烟区离这很远。 她走着走着,恰巧看到了程嘉禾,他穿着白大褂,看起来纯天然无公害。 “我送你。” “不必。”高盼冷淡道。 程嘉禾抿了抿唇,似乎并不气馁,他走上前: “你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不接受。” 女人像一只火药筒,虽然脾气犟得爆炸,但是竟然很可爱。 程嘉禾没多说话,只是跟着高盼,听到高盼讽刺的声音: “你把我妈弄成那样了,我怎么还有心思坐你的车?” 正在说话间,高盼却看到了一个人。 男人高大是身子立在病床前,垂头注视小姑娘。 是杨茜。 他背对着高盼,所以高盼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她只是远远看了一下,便知道。 是他。 傅羽不知道对杨茜说了什么,病床上的杨茜动了动。 他再次抬起头,与高盼的目光相对。 高盼下意识地垂下头,自己多管什么闲事呢。 程嘉禾和高盼依然说着什么,高盼没有听。 她满脑子都是傅羽的脸。 柔和的,漂亮的一张脸。 怎么对她从没那样。 傅羽从病床追过来,恰巧看到高盼和程嘉禾离开的身影。 那医生还穿着白大褂,可是单从背影来看,身姿不差,和高盼相配。 他忽然很想抽一条烟。 傅羽微信列表里几乎没几个好友,他第一个添加的人,就是高盼。 四年前,他在酒吧里喝醉酒,隐约一个女人走过来搭讪。 那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喝了酒还能和她颠鸾倒凤。 清醒之后女人问他: “帅哥,有微信吗?” 他就弄了个微信,女人添加上了后似乎比较满意。 之后他们又睡了两次,只是他清醒后,并没有醉酒那天上床的快感。 四年后她试探着给他发了消息,傅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直接就去了她家。 虽然她是个有夫之妇。 傅羽是精神障碍,并不是道德障碍。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所以他也没有预备继续和高盼保持这样的关系。 高盼在医院照顾母亲一周,晚上就回母亲的家。 她和姜然的公寓冰冰冷冷,没有一丝人气儿,像棺材一样,她不喜欢。 手机叮咚一声,是傅羽的消息。 “——今天在医院看到你了。” 高盼盯着这句话看了半天,哂笑起来,没准备回他。 他看没看到她,和她也没多大关系。 她高盼贱是贱,但从来不泡心中有别人的男人。 “你为什么来医院?” 脑子里是母亲受伤患病的模样,真是可悲,母亲一把年纪了,父亲在京市陪着爷爷奶奶,一年到头也不回一次家,包括春节。 母亲过的事守活寡的日子,除了自己,有谁心疼呢。 高盼扔下手机,她没想搭理傅羽,却没想到傅羽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她接起,对方却没说话。 “喂?”高盼道,确定不是手机听筒出现了问题: “你怎么了?” 对方没吱声,沉默了半晌,问她: “你在哪?” 高盼觉得这句话有歧义: “在家,怎么了?” 傅羽的声音似乎很忍耐: “我就在你家门口,你别骗我。” 高盼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笑什么。” “我在我母亲家这啊,傅羽。” 傅羽深呼吸一口气: “我去找你。” 高盼看了眼床头的钟表: “现在九点了。” “嗯,”他说: “地址给我。” —— 作者说明: 首先说明,没有阅读量,没有留言和珍珠等等,我是真的没有写下去的欲望的。写也会写,我不是坑文的人,但是截止就比较遥遥无期了。我虽然平常比较佛系,但哪有作者真正对作品的数据不在意呢。如果你看到这篇文,算我们有缘分吧,我也不是求留言,只是日常一个发泄。 -- 第三者 电梯门打开,高盼湿着头发: “你过来干什么。” 傅羽眸色沉暗地打量她,忽然抓过她的身体,他的手劲很大,玉白的肌肤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没有痕迹。 傅羽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高盼的神色不耐: “你有病?” 傅羽想起白天里高盼在医院和那男人的背影,内心就像扎了根刺。 他曾经无数次看着她和别人出双入对,那个时候,他心里没她。 和现在不一样。 现在没有她,他会死。 “高盼。”傅羽开口了: “你记住了,你是我的。” 高盼脑子里是白天那一幕。 “你什么意思。”她道: “你不是喜欢那小姑娘么。” 傅羽皱着眉: “你说的是谁?” “那个杨什么的,你不是喜欢她么?” 杨茜么。 她之于他,不过是一个患者,一个小妹妹——她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傅羽盯着她,高盼毫不畏惧地回视,然后她忽然被他咬住了嘴唇。 傅羽的手搂住她的脖颈,高小姐的呼吸都被他给堵住。 高盼谈过很多男朋友,但她以为傅羽和那些男人是不同的。 那些男人看向她的眼底都带着韫色,那是欲望的象征,她总以为,傅羽会和别人不同。 毕竟,他从来没说要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 可是此刻,傅羽的动作却让她的心都冷了下来。 但是高盼就是高盼,她常年在身体中寻求慰藉,这样一想,自己好像也并不伤心,或者失落。 就把傅羽当成一个炮友么。 高盼攀住他的背,他已比四年前精壮许多。她脑海里隐约想起四年前的傅羽,瘦得像一匹得了痛风后将死的马。 他的舌勾着她的唇,带着她的灵魂,引入深不见底的漩涡,坠落。 他把门关上,二人倒在玄关沙发上。傅羽抱着高盼在啃,她不知道这男人是从哪来的这么汹涌的欲望,她从没见过他这类的模样。 他今天的模样倒显得急切,高盼没有想到。 他的手探进女人的底裤,那里已经湿了。 傅羽闷头干她,没说话,高盼也乐于这样。 和这个男人做爱,从来不需要她来主导。 傅羽啃到她的脖子里,高盼被他弄得有些痒,但是与此同时,爱液越来越多。 意识到这是母亲家里,高盼道: “傅羽,到我房间里……” 傅羽没说话,二人衣衫凌乱,高盼几乎都能听到傅羽胸腔中那颗心脏的跳动声。 “我不喜欢她。” 傅羽抵着她的头,道。 高盼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完全辨不清东南西北。 “嗯……”细细银丝顺着他们的口舌流了下来,她听见他说: “她是抑郁症的患者,我也是。” 高盼这才感觉出来,他在对她解释。 “可是你——” “我今天看到你了,和一个男人。”傅羽道: “我能问问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男人?他说的是程嘉禾么?他是个医生罢了——但自己凭什么向他讲那么多? “我有病。”傅羽道: “我不想伤害你,但我又离不开你。” 不过,他现在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高盼皱着眉想道,他硬邦邦的某物还抵在她的柔软罅隙中——他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 不愧是有病的男人。 “我知道你和姜然还没离婚,高盼,我不想做一个第叁者。” —— 高盼:操你妈,不想做第叁者还干我。 -- νìρyZω.cǒм 回家 怒气在高盼的胸中积聚。 没错,他不想当第叁者,这个世界没人想当第叁者,怎么会有人想当第叁者? 她高盼真是傻了脑子,和卫道士谈恋爱。 “你可以滚了。” 即使自己被情欲浇透了身子,也不会沦为性欲的奴隶。她虽然在别人的身体里找安慰,但是性和灵,其实早就可以分开。 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吧?和普世之人一样,觉得她高盼不知廉耻。 男人没有滚。他只是轻轻笑了下: “你生气了。” 他说的是陈述句,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语气竟然和“今天天气真好”差不多。 高盼推了下他,没推动。 她听见他说: “其实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如果你的丈夫对你确实不怎么样,我不介意做这个第叁者。” 高盼的眼睛都瞪大了。 但随着这句话而来的,也是她逐渐平静的心脏。 “傅羽,你不用这么勉强自己。”高盼抿了抿唇,道: “我能和你搞在一起,说明我不是个好人。” 傅羽的手摩挲她的下颌: “你不是好人,我又怎么会是。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定义我们二人的关系的?” 高盼张了张口,但没说话。 关系么。 她有丈夫,他又以什么立场和她说这一番话——说到底,他不过也是她漫长人生中出现的短暂男人罢了。 傅羽似乎能看出来她想要说什么,他的眼底露出了一丝薄凉: “我明白了。” 他明白什么了? 高盼想要抬眼瞧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勇气和他对视。 手机铃声响起,高盼慌忙地去接,是姜然的电话,她也没有看来电显示,不过姜然声音响起的一霎,才算后悔莫及。 姜然在电话那端对她道: “高盼,你在哪?” 高盼忽然很想哭。 她想起叁年前也是这样的场景,陪在她身边的姜然,对她说: “你在哪,我去接你。” 纵使前路有迹可循,我也循规蹈矩。 那是曾经的她。 但是眼前的姜然很明显有些不耐烦: “你在听吗?” 高盼刚来得及说一声“在”,嘴唇却被眼前的男人含住。 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她没注意到,傅羽已经走到她身边来。 高盼想要骂他,他的唇齿却挑开了她的胸衣。 高盼咬着嘴唇,压低声音道: “傅羽,你别得寸进尺。” 他是故意的吧,明明知道她不太想让自己的丈夫知道自己招惹出来的祸根,还他妈像个无辜者一样这么看她。 傅羽没说话,挑了下嘴角,无声示意她: “不可能。” 就像一个做错事被老师打手掌心的孩子。 傅羽的动作童稚,并且一点也不娴熟。 高盼没有心思和姜然通话: “没什么可说的,挂了。” “挂了?”姜然皱着眉: “我爸的生日你不来了?” 虽然姜然在外面总是乱搞,但是姜太太之位只有她自己坐的最稳。 姜家父母很喜欢高盼,毕竟高盼曾经飞到法国学厨,让他们觉得她是一个贤惠的儿媳妇。 只是姜然并不爱了罢了。 “明晚,”姜然道: “记得回家。” 高盼刚想要挂电话,却听姜然像想起什么一样: “对了,”他道: “你还没告诉我,这么晚了,你在哪?” 傅羽的唇舌盖到了她的右乳上,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手机那端的姜然阴着脸,攥紧了拳头。 高盼和往常很不同。 傻子才听不出什么,她在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真是好样的。 —— 定个flag吧,一颗星就加更一章,2000字+ 傅羽的眼里露出了叁分薄凉,两分讥笑和五分漫不经心: “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 嘘 挂了电话,高盼直接打了傅羽一个巴掌,与此同时,强烈的自我厌恶向自己袭来。 她终于承受不住,哭出声来。 傅羽并没继续弄她,而是冷冷地看着她。 他坐在客厅里,点燃了一支烟。 高盼垂着头,等他抽完这支烟,高盼也说话了。 “你走吧。” 傅羽冷笑一声,扔掉烟蒂,大手抓住她的胳膊: “想清楚了?和你的丈夫继续在一起?” “我的事不要你管。” 傅羽今天是真的被她惹怒了。一个长相明艳的女人,对自己的丈夫唯唯诺诺,狠不下心结束自己的婚姻,即使自己的婚姻是团废纸。 没用的女人。 傅羽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比高盼心狠,她们还比高盼还要有用。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行。”他咬牙切齿道: “我再也不会管你了,你爱干嘛干嘛,和我没有关系。” 女人的抽泣让他听得心烦意乱,他挪动脚步想要走,但却在高盼抬眼的那瞬停住了脚步。 她的眼眶通红,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性会上瘾,人也是。 就像傅羽,他自己完全控制不住触碰她的欲望,或许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他无法将她弃之不顾。 聒噪的女人。 他还没反应过来,这次主动方却换成了高盼。 她轻软的唇贴在他的唇上,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 春天将过,吹来的会是夏天的风。 在这样的夏夜里,傅羽的吻变得很轻柔,他听见高盼的声音: “我很坏吧,傅羽。” 她的眼雾蒙蒙的,像没有焦距的一张相片。他听见她道: “……今天过后,我们就别再联系了。” 还是要和他说这个么。 明明是先招惹他的,说放手的人也是她。 傅羽说: “嘘。” —— 一天不更新 怕读者忘了我 老母落泪 -- 她不懂(H) “别出声。不然我怕我会杀了你。” 内衣早就被蹂躏得掉在了地下,男人的脸埋在她的双乳中。 高盼平常注重保养,所以她看起来比她的真实年龄还要年轻叁四岁。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鼠尾草与海盐味很淡,但是很甜。 高盼整个人都是软的,她呼出的气息喷在了傅羽的胸口: “呵。”她笑了,在他耳边轻嗤: “你有本事弄死我呀。” 傅羽冷笑一声,把她推在沙发上,脸抬起来,大手毫不客气地捏着她的乳。 高盼的乳房又白又大,被他捏了一下之后,上面留下淡红的掌印。 像只可口的母羊,等待的不过是将她吞入腹中的狼。 他压着她,让她感受到他的勃发。高盼呼吸紊乱,傅羽的眼神让她心里一窒。 “当然要如你所愿了,高小姐。”他说完,她的底裤便被他扯开,他的裤子也脱下来,里面只有一条内裤,可以看到相当可观的形状。 他把内裤脱了下来,傅羽的肉棒覆在她的下身。他们做过很多次,姿势本应很熟练,但是傅羽就是不进去。 肉棒磨着她的逼口,高盼被他磨得不舒服,双腿下意识地夹着他的腰: “给我。” “给你?” 傅羽倒不是圣人,只是这妖精太口是心非,上完床又是一副样子——什么时候她才能看明白谁更适合她呢? 傅羽想起高中毕业后,高盼和她的男朋友上床,第一次献给了渣男之后,那人到处和别人炫耀自己是怎么睡了一个雏。 真是个傻东西——把依赖和信任建立在男人身上。 傅羽看着二人的状态,女人下身的穴口红艳,已然动情。他的阴茎贴在女人最柔软的地方磨蹭,他的喉结耸动: “说我为什么要给你。” 羞耻与难耐刺激着高盼的感官,傅羽看着她憋着嘴的模样,语气强硬了点: “不许哭。” “傅羽你混蛋!” “说啊,”傅羽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女人与他对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你知道现在操你的人是谁吗?” 高盼想起来,今天不是安全期,家里还没有套子,她想了一下眼睛都清明了一些: “不做了。” “你说不做就不做了?”他恶狠狠地咬上她的唇: “招了我,就没有后退的道理。” 阴茎破开她的身子,高盼发出了一声呜咽。 他的肉棒和她的身体仿佛天生契合,傅羽的东西倒没大得骇人,但绝对不小,她和他之前做的那几次清楚地知道。 她清晰地感觉到那物顺着阴道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男人勾着她的舌头,手掌托着她的脑背: “唔……” 她像一条溺死的鱼,偏偏肉茎进入到她的身体里并不动作,她听见他问: “我是谁?” “傅……傅羽……” 终于能够呼吸了,高盼捶着他的肩: “你……动一动。” 这话说出让她感到羞耻,高盼的脸都红了一半。偏生这时她在床上的声音像猫一样,傅羽向前顶了顶,满意地听见女人发出了闷哼。 “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姜然离婚。” 这话让高盼听了,心里直骂傅羽是个老狗逼。 什么时候说这事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说。 傅羽却像在等着她的答案: “嗯?什么时候?” 女人没有说话,只被他肏得发出一声: “嗯……” 呵。 傅羽冷笑一声,道: “你知道你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做过什么吗?”他的身子向前挺动: “他们会像我们一样做爱,你知道么,我真想把你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芯儿的。” 不然你怎么会忘了我。 你怎么能忘了我。 四年前,根本不算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但这话和她说了,她又怎么知道。 她又如何会懂。 -- VìρyZω.cǒм 第六感 有的时候不止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确,男人也一样。 姜然在门口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忽然拨出去一个号码。 与此同时,高盼扔在沙发上的电话声响起。 姜然听见了沙发上的声音,只是疑惑高盼为什么不开门。 姜然本以为高盼在外面勾别的男人,他没想到高盼会在家搞,所以还以为自己对她产生了误会: “我知道你在家。” 在家又为什么不开门,是气他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了么。 姜然: “你别和我置气,我想和你解释。” 门内的傅羽勾唇冷嗤一声,贴在她耳边道: “听见了么,还是说你现在就要开门?” 高盼睁开眼睛又掉进了他瞳孔中,像是黑不见底的黑洞一样吞噬着她。 她脑海里忽然想起小时候曾撞破过的奸情,闭了闭眼: “傅羽,你别逼我。” 傅羽咒骂了声,从她的下面出来,肉棒高高翘起,他钻进了浴室,留下高盼独自在门口听见姜然的声音: “高盼,开门好不好,别和我闹。” 姜然说不出口,他今天找高盼的原因是什么。 源于心底的不安。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从姜然找第叁者、高盼出轨之后。 他们就回不去了。 高盼不知道姜然对自己和傅羽的事情知道多少,姜然似乎在门口默了一默,随后她看见他开车走了。 到底她还是正宫夫人么。 傅羽冲完冷水澡,便看到高盼愣愣地望着楼下。他心中不快,对她道: “还在想姜然?” 高盼不知道傅羽从什么地方知道姜然的名字的,转念一想,网络时代这么发达,他作为“亦云”的总裁最近丑闻缠身,傅羽想不知道可能都不行。 这男人太难缠,结束关系好像也非单方面的事情。 高盼没理他,回过头的时候差点被他气得背过气去。 傅羽什么都没穿,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 高盼白了他一眼: “你还要在这呆多久?” 傅羽似笑非笑地看她: “这就赶我走了?” 他拄着下巴看她: “有酒么?” 最后傅羽还是被她赶了出去。 母亲家里没酒,有也不会给他喝。 -- 离开 傅羽从高盼母亲家出来,刚走到楼下便看到一个男人。 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傅羽与他的目光相撞,二者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姜然暗处的拳头捏得很紧。 “是你?” 傅羽弓着背,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啊,姜然。” 姜然知道高盼有出轨的对象,他没在意过是因为他觉得他自己都做不到保持忠贞那就没资格要求别人,可是当别人把资料拿到他手里的时候他还怀疑过。 “傅羽?” 傅颜的弟弟。 傅颜和姜然有过交集,他在国外念过艺术系的硕士,姜然那个时候去傅颜的大学做演讲,便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都是中国人,傅颜是个戴着金框眼镜的男子,浑身上下散发疏冷的气息,他只是轻描淡写提过自己的弟弟,姜然也从没放在心上。 可是这个弟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弟弟。 傅羽的面庞削瘦,他比姜然还稍微矮一点,姜然的年纪摆在那里,叁十余岁的男人说到底还是有点发福,但是傅羽在他面前显得很精瘦,可是眼神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或者惧意。 姜然忍住心头的怒气: “你和她是怎么回事。” 或许他心里还有着一分期待,高盼怎么能看上这么个玩意,傅颜都不屑去提的人,傅家不认的儿子,可是偏偏他和她搞在了一起。 “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 话音刚落,姜然还是忍不住,拳头将要落在傅羽的身上,被他偏头躲开。 “我不想打架。”他平静道: “你对她并不好,不是吗?”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姜然被气得头上都要冒烟: “真是不要脸。” 傅羽镇定地看着狗急跳墙的姜然,笑道: “她不选择你,还是有理由的。” —— 楼下声音熙攘,高盼从窗户往下看,一看心里一跳。 两个男人打的脸上都挂了彩。 两个熟悉的男人。 她奔到楼下,已经有路人将他俩拉开,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姜然嘲讽地看着她。 毕竟都是公众人物,他在牙缝里说了句: “真是好样的,高盼。” 高盼母亲所在的小区是旧楼,住户多是老人,不怎么上网,所以认识他们的人也不多。她的心乱成了一团,她看到姜然脖子上的抓痕,都流血了,她下意识道: “上楼吧,先处理一下。” 许久没说话的男人沉默地看着她,高盼意识过来什么,回过头寻找傅羽的身影,他却已经走了。 -- 谈话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起点。 傅羽从那天之后没再联系她,姜然把高盼接回了家,也一句话都没说。 他其实想要提到傅羽,但是第二天他们要回姜家,二者都心照不宣地没说关于他们婚姻的事。 其实按照高盼的态度,她并不想回去给老爷子庆寿,在她看来,这样的婚姻已经穷途末路,没有存续的价值。 但姜老爷子没做错什么,他对这个儿媳妇的态度一向很好,高盼没有办法拒绝。 成年人的社会是,你要是做出什么事情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高盼心里很乱,他们二人都违背了婚姻应该保持的准则——可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 高盼坐在车里,叹了口气。驾驶座的姜然瞥了她一眼: “不想去可以不去。” “不去就能离婚么。” 高盼下意识地说出这话,没想过后果。姜然听到她轻描淡写地提出“离婚”,额头一跳,讽刺道: “也是,你不过是个不甘寂寞的人,有没有我都一样。” “你又有多好?”她反唇相讥: “甘婷床上功夫了得吧?” 姜然把车停在了路边: “高盼,我们聊聊。” 她比他小八岁,很多时候他发现自己读不懂她,相比较夫妻,她在他心里有时更像一个小妹妹。 可是这个小孩要顺着别的轨道,离开了。 在现代社会里,男女之间好像女性出轨被喷的口水要更多一些,姜然太自负,他没想到有一天,高盼敢出轨。 他沉默地看着她的侧脸,高盼是美的,他最初见到她的那年,她还是学生模样,可是现在她的脸色苍白而疲惫。 他又做对了什么? 他想问问她和傅羽的关系,可是看着她的样子,他鬼使神差地开口: “我们重新开始吧。” 高盼这才看向他。 她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 “怎么个开始法?” 姜然舔了舔嘴唇: “你和傅羽断了,我……” “我和傅羽断了,你能保证以后不碰别的女人么?” 高盼问他。 “你的意思是你和甘婷也断了,对吗?可是没了甘婷,你难道以后就没别的女人了吗?” 高盼在质问他,她也摆明了并不信任她名义上的丈夫。没有男人在妻子这样质问他的时候不会恼羞成怒,姜然更是这样,他皱着眉,明显有动怒的倾向: “我在和你好好说话。” “我在陈述事实。” 他从见过这样的高盼,冷静又克制。从前印象里的她温婉大方,他说加班不回来她只是说“好的,知道了”;他酒喝多了她会端上一杯解酒汤;他有的时候想做爱了她也很配合,基本从未拒绝过。 高盼扶着额头,沉默了一瞬道: “你准备怎么和爸说。” “我说我们复合。”姜然道: “现在你我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爸肯定也知道,我想……” 这么下去不是个事。 “不如这样吧,傅羽。”高盼抿着嘴唇道: “我们分居,但是这次先别告诉爸。” 他就知道她口中说不出什么好话。 “我觉得我们不太适合继续在一起,你因为家里催婚想快点找个女人,我因为我妈妈的事情我没办法只能求人,现在事都办成了,这几年我看出来了,咱俩确实不太合适……” 男人的头欺近她的脸部,他认真地打量着她,直到女人的脸上浮现出了血色。 他满意地点点头: “你是什么感觉?” 高盼被他气得脸都充血,没想到这老男人可能还沾沾自喜: “你对我也不是没感觉,高盼。” -- νìρyZω.cǒм 傅颜 结果是高盼提前下了车,她的手机落在了车里,都没注意到。 姜然现在虽然飞黄腾达,但是姜然的父母过的依然还是小资本主义的生活,并不算奢侈,也没住大庄园。但是姜然的父亲姜铮六十大寿,所以他宴请的地点还是凌市最好的酒店。 赶的好不如赶的巧,那个酒店和沉默安还有联系,沉默安算作酒店的股东之一,所以沉总在那里看见了高盼,眉头还是一挑。 高盼没有注意到沉默安,她兀自走了进去,在管服务员…… 要酒。 高盼就是个酒鬼,沉默安心里想要不要和钱嘉说关于高盼的事儿,但他看到后面跟着高盼进来的男人,决定静观其变。 果然,姜然看见高盼到处找酒的样子,把她拉住数落了几句,不过女人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推了一下他,姜然怒气冲冲地和她说了什么,这个时候酒已经呈上来了。 他们到的时间还算早,酒会在傍晚开始,宾客还没有到全。这个时候酒会的主人公姜父看见了高盼,笑吟吟地过去和她说了几句什么。 沉默安没心思和他们在一起寒暄,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 姜然和高盼坐在一起,酒会开始也并无例外,只是姜然经常看手机,高盼没吃几口菜,酒倒是喝了不少。 高盼作相倒作得很像,她不是傻子,多少人看姜然公司运营不佳的笑话,她怎么会让外人得逞。 虽然姜然本人确实也不怎么样。 众人给寿星敬酒,高盼抿了几口酒只觉得隔壁桌的一个男人颇为眼熟,但是却想不起来他的姓名。 那男人戴着金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他小啜了几口酒,目光与高盼相对,而后漫不经心地转移了视线。 姜然没注意到这俩人有什么不对,看见傅颜让他想起来了什么,而后贴在高盼耳朵旁道: “你不是和傅羽搞在一起了吗,那隔壁的,就是他的哥哥。” 是了。 原来是傅颜。 钱嘉的小初恋呢。 不过等等—— “哥哥?” 姜然挑了挑眉: “是,傅颜是老大,你不知道么?”想了想,他嘲讽道: “也是,傅家不认那个儿子,你不知道他们兄弟二人也正常。” 高盼认识傅羽这么久,确实不知道他上面还有个哥哥。若是亲哥哥的话,傅羽起码要比傅颜小几岁,而高盼和傅颜又是同一届的学生,可是他妈的—— 她始终以为傅羽和她同龄,甚至比她还要大的。 高盼微眯着眼,打量着傅颜,她自然想起来自己从什么地方见过傅颜了,钱嘉给她看过傅颜的照片。 虽然若干年已经过去,但是某些人的气质却一成不变。 姜然知道高盼总喜欢勾人,他以为高盼看别的男人是心怀鬼胎,不是滋味道: “你还要打他的注意?你可真不挑食——” 高盼这几天被姜然烦得不行,姜然很久不回家她的脾气变得更加刁钻,于是道: “我是要睡他,怎么了吗?你可以睡别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睡别的男人?” 姜然怕被别人听到,众人心照不宣是一回事,自己承认又是一回事了,他道: “你小声点,还嫌不够丢人?” 姜铮脸上的笑容有点凝固,他走到二人身旁: “姜然,你怎么回事?这么多人不去问好和你媳妇吵什么呢?” 姜然阴沉地哼了一声,警告地看了眼高盼。 其实他真的是多想了,高盼现在对男人真的不算感兴趣——大概尝过太多男人的背叛,她心里清楚,男人怕是没几个好东西。 包括傅羽在内。 不过这个傅颜,算是高盼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高盼的美眸一眯,心里痒痒想要拿手机给钱嘉发消息。 -- 捏屁股(微h) 她的手机落在了车上。 高盼深呼吸了一口气,想要离席,却被姜然给按了回去。 “你干嘛?” 她不快道。 没想到姜然道: “一个傅羽还不够吗?你还想去勾傅羽的哥哥,你知道傅颜是什么人么?他身边可不像傅羽那么鱼龙混杂——” 高盼被他气得不行,姜然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她只是想把手机拿回来而已: “别挡我的路,姜先生。” 她抿着唇,余光却瞥到了一个身形熟悉的男人。 沉默安先生坐在角落里,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的方向。开始高盼以为他看的是她,顺着他的眼神她才想到。 对了,沉默安看见了傅颜。 片刻,沉默安便离席了,完全没有和高盼叙旧的意思。 —— 钱嘉在家被沉静安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沉静安要父亲,她知道沉默安宠她,这娃儿越来越无法无天,钱嘉觉得自己没办法管教了。 但是钱嘉脾气也差,所以沉默安今天回来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好脸色。 这家伙今天不知道去哪儿了,没有准时回家。 不过沉默安一反常态,他只是抱了抱静安,并没有和钱嘉说话。 快到夏天了,凌市有点燥热。钱嘉穿了一件小背心,里面没穿衣服。 吃饭的时候她也没注意到沉默安的反常,她做了条鱼,鲜香味辣,吃得很过瘾。沉默安没动筷子,今天他沉默得过分。 钱嘉问: “怎么了?” 沉静安看见爸爸回来了,勾着父亲的衣角玩得开心,饭也不好好吃。 钱嘉一声“沉静安”,把她吓老实了。 沉默安不知道钱嘉现在对傅颜是什么感觉,傅颜回到国内了,他知道她曾经有多喜欢他,可是自己该怎么开口去说? 说你知道傅颜回来了吗?还是说……他怕傅颜回来会影响他们的关系——他应该对自己自信的不是吗?可是他不知道,高盼有没有告诉她。 千言万语,化成虚无。 沉默安尝了口鱼: “嗯,好吃。” —— 今晚的沉默安很反常。 静安已经四岁了,她自己住在一个房间里,本来要和爸爸睡觉,但是沉默安不知道怎么哄得孩子让她自己乖乖去睡了,钱嘉闭目养神,身后的男人洗漱完毕贴了过来。 钱嘉算算日子,自己快来大姨妈了,一般女人这个时候性欲旺盛,但今天的沉默安和往常不同,她想也不能太由着他。 他的手覆盖在她的乳上,同床四年,他太了解她的身体,包括她的敏感点。 他的大手拨弄着她的乳粒: “宝宝……” 他说。 钱嘉懒洋洋地睁开眼睛,身后的男人吻着她的后颈,衔住了她的耳: “今天做了什么?” 还说。 今天钱嘉的单位来了个新同事,特别帅,他不问她她差一点就忘了: “今天我们单位来了个帅哥……唔——” 他报复性地捏了一下她的屁股: “嗯?想清楚再说。” 钱嘉和沉默安做过很多次,对这男人那方面的功能很了解,他如果情愿,可以特别温柔,磨得你主动要他;偶尔生气了会很暴戾,搞得人短时间内不能下床。 “你想听什么?”钱嘉终于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了: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讲?” 沉默安呵呵笑了声,钱嘉不知怎么,觉得他笑得有点毛骨悚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自己脱光了,勃起的性器往她的体内送。 —— 我不是故意卡肉的,对,我就是故意卡肉的,你们能对我怎么样吧,(叉腰) -- 高潮(H) 他今天果然有点不正常。 那根肉棒带着沉默安的温度,一寸一寸传送到钱嘉的体内。 他捏着她的乳,钱嘉不自觉道: “嗯……” 换来的是大力的挞伐。 他在她身后打量着她的模样,小姑娘已经习惯了和他做爱的频率,眯着眼的享受模样搞得他真想把她肏坏。 本来是很温柔的进出,不知怎的变成了单方面的蹂躏,这个房子隔音很好,但是钱嘉还是不放心,她不想让孩子知道她的爸妈在房间里干什么。 “唔……”肉器和阴道交融,男人的性器很长,龟头顶的位置很深,钱嘉撅着屁股,求他换个姿势。 沉默安的前身和她的后背相贴,钱嘉的爱液越来越多,他没忍住,把她的乳房捏疼了。 “沉默安……你这个……” “我这个什么?”他含住了她的嘴唇。 钱嘉很喜欢与他接吻的感觉,和沉默安确定关系之后,每接吻一次他都会变得很野蛮,嗯,没有人喜欢床上还慢腾腾的、羞怯的男人。 他的舌勾着她的香舌,钱嘉受不住了: “你……能不能等等我……” 她快要高潮了,这男人还没到。 钱嘉在他身下还是小死了一次,沉默安还硬着,又插进了她的体内,钱嘉想,短时间内不能再和他做爱了。 “我今天——”半梦半醒间,钱嘉听见沉默安道: “看见了一个人。” “嗯……”他的女孩迷迷糊糊道。 “傅颜。”他说。 钱嘉知道他在说什么,还以为他遇到难缠的前女友了,谁知道是傅颜。就这个么? 钱嘉没说话,沉默安打量着她的神色,发觉钱嘉可能是真的不在乎了。 他太了解钱嘉,这个女人敢爱敢恨,做事情干净果断,可是总会留在心里一点东西。 傅颜,他始终是介意的。他知道她曾经很喜欢那样一个人,起码当年的少年,看起来比他优秀很多。 沉默安眼底都是欲色,闭了闭眼,欲色逐渐被氤氲成一种温柔的颜色。 他轻轻地在钱嘉额头留下一个吻,钱嘉嘤咛了一声,手伸到后面胡乱抓了下他的屁股。 “啧。”他说: “你……”他叹口气: “睡吧。” -- 出轨 钱嘉第二天醒来,迷迷糊糊听见客厅传来的声音。 沉默安不知道和沉静安说什么,她摸摸额头,才想起来昨晚的事情。 昨晚沉默安射了两次,第二次的时候她已经快要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钱嘉比较困,所以还是先睡了。 和他在一起已经太熟稔,对方的身体和自己的身体一样,她想要洗澡,发觉下体干燥,床单也很干净,想来他已经换掉了。 她想起沉先生昨晚对她说过的话,唇角勾了一勾。 感情是在吃醋呢。 傅颜那只狗回不回来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也并不关心,不过某人看起来倒挺在意。 嗯…… 她这才想到,沉默安是怎么知道傅颜回来的? 她都不知道呢。 * 沉默安穿着淡蓝色的家居服在厨房煎蛋,他知道钱嘉最喜欢吃的早餐莫过于煎蛋了。他听见门口的声响微微一笑: “醒过来啦。” 钱嘉头发蓬乱,眼神懵懵地站在门口,走过来看沉默安做什么。鸡蛋的味道很香,豆浆机在做着豆浆。 “我先出去晨跑一圈。” 生完孩子之后钱嘉总担心自己的身材会变形,沉默安不以为然: “饭要做好了。” 沉静安不知道自己小嘴在嘟嘟什么,长开双臂要妈妈抱。 原来是要和钱嘉一块溜达一圈。 “五分钟。” 钱嘉碰了碰沉默安的脸颊: “一会儿就回来。” 钱嘉不知道的是,在她平静的一边,高盼和姜然却闹得天翻地覆。 起因是高盼没和姜然回他们的家。 她现在对姜然已经死心,表面上做做样子是她最大的让步,可是被姜父看见了。 姜父问姜然他和高盼到底怎么回事,姜然支支吾吾,姜父却怒了。 姜然瞪了高盼一眼,意思是你怎么不和我说话。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高盼变得很爱说话,这里也没有外人: “我们准备离婚了。” 姜然的父亲姜铮忍着怒气: “怎么回事?” “爸。”姜铮的身体每况愈下,他不想惹父亲生气,瞪着高盼: “你怎么说话的?” 高盼没心思多和他说什么: “我觉得这样没意思,爸也不是外人,我们的婚姻走不下去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要不是你出轨我们的婚姻能走不下去?” 高盼不可置信地看着姜然,姜铮愣住了,也在看高盼。 其实话音刚落,姜然也十分后悔。先犯错的是自己,她到底比自己要小几岁,可是她不应该在他父亲面前把话挑明,他不想那么早就和父母摊牌。 高盼忍他已经很久了: “是,没错,我承认我出轨了,我是个烂人。那么你说说你自己,姜然,你结完婚之后的破事还用得着我说吗?” 她没办法忍了。 说到底,他们才是一家人。 就算她睡了别的男人,别人也只会说她不检点,而看不到她的丈夫是个夜夜留宿别的女人床上的货色。 高盼对姜父说: “对不起,爸。” 姜铮的呼吸起伏,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 项链 如果没有那一幕,姜然和高盼离婚的事情应该还是挺顺当的。 高盼的脖子上戴的是她结婚时姜然送给她的项链。姜然在她面前说: “你吃的用的什么不是我的?包括你现在戴的,”他捻了下那个东西: “都是我的。” 高盼的眼眶逐渐变得晶莹。时间早已把身旁的爱人变成了仇人,她说: “是吗?” 情急之下,她把那玩意扯断: “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也不稀罕。” 那条价值不菲的黑钻项链被她扔到地下,当晚,姜然没有联系到高盼。 想来她是把他拉黑了。 姜铮也没说话,他老了。 年轻人的世界,早就变了。 —— 高盼去了酒吧。 沉默安的地方人影攒动,想来生意是一如既往地火爆。不过沉总可没那么多的闲情逸致,还来这种地方……家里的小姑娘不喜欢酒味儿。 确切地说,自从沉默安借酒逞凶,把钱嘉从里到外吞吃入腹之后,钱嘉就不让他喝酒——一点也不行。 高盼这个女人,天生反骨。别人偏要她成为什么样的人,她偏要偏离别人的轨道。所以她迷迷糊糊地来到那种地方,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反正姜然知道她的意思了,再躲躲藏藏地没意思。 “LONG ISLAND” 那个店员微妙地看了一眼高盼,而后去取长岛冰茶了。 高盼今天很消极。消极到撩汉都对她不产生任何兴趣。 她垂着头,直到听见几个娇俏的女声。 “帅哥,住哪儿啊?” 不过和别的女人的套路相等,先问住哪儿,看看睡起来还方不方便,日后若是产生身体上的关系还合不合适。 这样的套路,烂到高盼都从不稀罕使用。 头上的声音哼了一声: “我女朋友要是知道了会很生气。” 她抬起头。 傅羽的侧脸还是一如既往地瘦削,下巴上也冒出了淡青色的胡茬。他的眼窝下陷,看起来像没休息好。 “这里又没你的女朋友。” 女人的胸已经要贴上傅羽的身子,傅羽余光瞥了底下坐着的女人一眼,忽然笑了: “你说的很对。” 说完,他的嘴唇就不经意似的擦过女人的脸颊。 高盼的酒到了。 她换了个地方,饮了口长岛冰茶。 高盼长得艳,一会就有来搭讪的男人,但她今天是真的觉得没劲。 这种女人,穿着漂亮的酒会衣服,可以满足男人的猎奇欲。喝的酒还是网红酒,俗称: “失身酒”。 也不是什么好女人,能喝这种劲大寓意差的酒。 一个男人很快就变成了两个男人,酒喝多了高盼就会想起最开始和傅羽结婚的那一年,她再要喝的时候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不要喝了。” 高盼的美目看向来人,傅羽面无表情地看她,她笑道: “为什么不喝?傅羽,你别忘了我最开始遇见你的时候喝的也是这个酒。” 傅羽的内火在积聚,身侧的手握成了拳,直接把她拉起来: “你别让我看见你这样。” “不然你会怎么样呀?”她的手臂勾着傅羽的肩,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话说: “肏死我吗。” —— 我又更新了,我真棒。希望大家都给我投猪,催更有疑问关注我的微博@不穿肚兜的K先生(id经常换,抓紧上车比较重要) 这么热的天,还是得穿肚兜的! ̄ω ̄= -- 妄想 把高盼带回去的时候,傅羽的手机还在响。他看了眼来电,果断地没有选择接通。 他不知道那个人这个时候联系他是什么意思,在傅羽眼里,他没有亲人。 女人在他身旁嘟囔着什么,泪水朦胧了她的眼: “别抛弃我……” 高盼鲜少在别人面前流露出脆弱一面,只有喝醉的她才是比较真实的她。 傅羽的手缓缓摩挲着她的脸,碰了碰她娇嫩美丽的脸蛋。指腹只是与她的脸相贴了一瞬,便被他松开,握住了方向盘。 八号巷弄一如既往地黑暗,楼道里的声控灯常年失修,傅羽想要把手机探照灯打开,楼下却站着一个人。 傅颜的脸在暗处,他的嘴角竟然是勾起来的: “傅羽。” 高盼知道傅羽要带自己去哪,回他家么。 她的家又在哪儿呢。 想着想着她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傅羽,你不觉得我是个烂女人吗,真好。” 她环抱着傅羽,樱桃小嘴开始喋喋不休: “我谈过很多男朋友,傅羽,他们总是抛弃我,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觉得我太脏,被很多人睡过,是个不要脸的贱货。” 傅颜瞥了眼那个女人。 傅羽很想把高盼的嘴堵上,但是又怎么能呢。 罢了,她是他的女孩,她说什么他也不会说出去的,傅颜更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傅颜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弟弟能和朋友的老婆搞在了一块。这些年他没有联系过傅羽,还以为他是个万年性冷淡,或者喜欢男人。 高盼对傅羽说: “你喜不喜欢我这样粘着你啊,傅羽?” 傅羽轻轻捂住她的嘴巴: “别乱说话。” 这有外人。 开门的时候傅颜对他说: “你喜欢这样儿的?” 傅羽冷冷一瞥,傅颜立即噤声。 傅羽把女人安置在卧房后,关上了门。 傅颜立即道: “希望你不会觉得太唐突。我给你打了电话,你……” 傅羽没答话: “找我什么事。” 傅颜愣了一下,印象里的傅羽还是个少年,那个时候他和别的少年一样,可是眼神却不一样,或许心中也是伤痕累累。 他勉强勾了下嘴角,转变了话题: “原来你喜欢那样的女人。” 傅羽眯起眼睛: “你知道她?” 这就是了。 看起来对任何人都漠不关心的傅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心底已经住了一个女人。 傅颜不知道傅羽对高盼了解多少,无论多少,招惹这个女人,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也许你可以对我说——” “妄想。” 傅羽面无表情道: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傅颜盯着他: “也许我们可以说说傅家的事情——” “我十七岁那年离开傅家,这辈子都没再想过和傅家扯上什么关系。” 傅羽的语气似乎很平静。 “你——”傅颜看起来有点迟疑: “你不想知道爸的身体如何了吗?” “怎么?”傅羽嘲讽地勾起嘴角: “他现在需要人给他养老送终了吗?” “都是一家人,傅羽——” “有些事情,父母不知道,不代表你不知道,傅颜。”傅羽对他道: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 “我知道了。” “以后尽量别来找我。” 傅颜知道他这是赶自己走了,他嗫嚅着唇,似乎还想说什么,看了眼卧房。 算了,傅羽明白他的意思,他从来都是个聪明人。 在乱世里揣着糊涂罢了。 —— 别看盗文呀,盗文章节不全,前言不搭后语。譬如我的肉戏有的收了点po币,盗文只盗了一章第二章就没了,所以情节会不连贯。 -- νìρyZω.cǒм 烫 傅羽轻轻推开了卧室门,高盼躺在里面,像个睡美人。 他矮下身子,认命地脱去她的高跟鞋——她的右脚踝已经被磨破了,却一声不吭。 脱衣服的时候,他发觉她里面没穿衣服,只贴了胸贴。 里面是浑圆雪白的乳。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手却收了回来。他把她摆正了位置,拿了个小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却忽然被她攥住了手腕。 他看向她,发觉女人大概还在不清醒中。想把手腕收回,她却攥得很紧。 傅羽目光沉沉,回想起那年的初见。 他其实并不是不喜欢别的女人,也并不是没有对别的女人动过心,但是高盼是一个很难让人忘记的人。 女人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她带着哭腔道: “……爸爸。” 她流着眼泪,哭泣着,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傅羽。 她可能还以为自己在睡梦中: …… “傅羽?” “不睡了?” 她大概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境,眼神还是懵的,意识到是在傅羽家里,高盼便想要起身。 傅羽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 “想走?” 醉了的她和醒了的她真是判若两人。 “你梦见你父亲了?” 高盼起身的时候,傅羽问。 她回过头,妆容有些花了,可是表情很平静: “没有。” “你要去哪?” 她还有哪里可去? “你管不着。” 高盼今晚本就怒气值max,稀里糊涂睡了一觉醒过来后又要翻脸不认人。 “你要回到姜然那儿吗?”傅羽对她道: “高盼,你怎么那么贱?” 姜然是什么样的男人又什么时候轮到傅羽来说了。 女人走到洗手间,用面巾纸擦了擦脸,勉强把花掉的妆容处理掉后对他道: “傅羽,你别管我了。” 说到底,傅羽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曾经抓不住很多东西,现在连个女人都抓不住。 是因为他是第叁者的缘故么。 可是对婚姻先不忠的是那个男人,他又如何算的了第叁者。 “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过来,我也不会再找你了。”傅羽道: “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在你那算什么。” 高盼没说话,傅羽去点了支烟,要走的时候高盼回头看了傅羽眼: “你这是做什么?!” 他在用烟头烫自己的手臂。 傅羽笑了: “高盼,我有那么差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他。 为什么最终所有人都没有选择过他。 爱一个人——尝试爱一个人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已经定局的棋子,满盘皆输。 —— 叁浦春马去世了。 还是有点难过的吧,虽然与我无关,但我看过《恋空》,那种温柔美好又黑暗的感觉啊。 日本有个大帅锅城田优,和他是朋友,我看过那个帅哥的《文学处女》,很帅。(星星眼) 美好的人和美好的人相处。 希望美好的人类,都有好的结局。 -- νìρyZω.cǒм 欠肏(H) 这次傅羽的吻很暴戾。 他一把把她拽过来,高盼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他的速度猛烈,甚至嘴唇磕到了她的牙齿。 傅羽的脑海里是学生时代的高盼,巧笑倩兮的模样,内心那把火越烧越旺,直接撕掉了她的内裤。 你不是喜欢对别人笑吗,你不是喜欢你的丈夫吗,好啊,那你继续喜欢去吧。 高盼没见过这样的傅羽,她下意识地想躲,却被他推在了地上。 腹部磕在了茶几的桌角,痛得她眼底都冒出了眼泪。 疼。 她朦胧着眼睛: “疼。” 傅羽没说话,只顾脱她的衣服。 外裙被他扯开,双乳露了一半。她努力推动,奈何傅羽面无表情,对待她好像对待一只牲畜。 他的模样像失去理智,前面的温柔克制仿佛都是假象,连她的感觉都不顾,以前好歹给点回应,现在炙热如铁的东西硬往她身体里塞。 可是她难受啊。 她哀哀地叫着: “傅羽,你别这么对我。” 我真的不习惯。 我的身体还在疼。 可是傅羽道: “高盼,我也疼。” 高盼看着他,傅羽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痛苦,于此同时,他的性器送入了高盼的体内。 高盼没湿。 可是她却盯着他。 他好像哭了。 他的眼眶里有着亮晶晶的液体,他抓着高盼的背,好像要把她融入骨血,高盼被他肏得快不能呼吸了。 她的双腿跨在男人身上,衣衫不整,傅羽的臀部对她柔软罅隙前后顶撞,动作规律,可是高盼总觉得他少了点什么。 热情。 傅羽的反常让高盼忘记了自己的疼痛,这次傅羽很快就射出来了。 她看着他的侧脸,发觉他也盯着她看。 “够了吗?” 傅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高盼胸前却是一凉。 傅羽脱掉了她的裙子。 “这几天我没有联系你,你有没有想我?”他问。 “没想。” 傅羽的衣冠齐整,只有肉棒露了出来,直挺挺地翘着。他扳过高盼的下巴: “真是欠肏。” 几近赤裸的女人被迫扶住茶几的边角,他想要把下身的那个东西塞进女人的身体。可是高盼下身干涩难行。 “我让你这么难受吗?”男人掰过女人的下巴问道: “以前哪次不乖乖流水,小逼不想吃进哥哥的大鸡巴吗?” 高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傅羽和她做爱的时候从来都不怎么说话,这是第一次,他说这么多的话。 这么下流。 傅羽盯着高盼的表情: “恶心我是吗?” 他俯下身体,高盼没有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可是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含住了她的小逼。 高盼无法否认,这是这些年第一个男人给她做这种事情。她的身体比她的心理更快动情。 “呃嗯……” 傅羽只舔了下穴口,她就按捺不住了。 果然是个骚货。 傅羽是个干净的人,他只舔了一下就松开了嘴唇,抓住时机,肉棒一挺而入。 说实话,高盼是有些费力的。身后的男人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他现在肏她,好像只是为了肏她,并没有其他目的。 “嗯啊啊啊——”高盼听着自己的声音,觉得无比羞耻,她咬住了嘴唇。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那些无聊的男人,也曾经这样玩弄高盼的身体。 今天的傅羽不在状态。 他好像很亢奋,他这次在意的好像不是他们之间做爱的感受,而是如何把她操服。 但是做到后面,他的身体状态已经告急,和她做的时间越来越短,到最后射出来的精液也变得稀薄,可是他还是不停…… 他今晚的嘴也没有停过: “没有人注意过我。” “我以前经常看到你。” “你怎么什么也不记得。” “我也不想变成现在这样。” “我怕我控制不住杀了你。” 说完“杀”这个字后,傅羽的手放在了高盼的脖子上,有那么一瞬间高盼觉得他会掐死自己。 可是他的手只是轻轻一缩,然后就又张开了,笑得毛骨悚然: “你答应过我陪着我,让我伤害你的。” 高盼看着傅羽的状态,忽然问他: “傅羽,你多久没休息了?” “休息?”那男人笑道: “从你家出来那天,我就没有睡过觉。” 到后半夜,高盼小心翼翼地把傅羽扶到了床上,确认他已经睡着后,才终于脱力般倒在他的旁边。 他做的睡着了。 眼眶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想来是因为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那他这些天都做了什么呢? 高盼轻轻摸摸自己的小腹,刚才撞到的地方的疼痛早已减轻。她回想傅羽的话,他以前见过她? 以前是多久以前? 她怎么不知道。 -- 见面 事实上,那天高盼和傅羽做过爱后就再也没联系过。 高盼半夜就偷偷走了,傅羽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人了。 傅羽盯着满屋的狼藉,眼神里没有焦距。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只是高盼不再被动,她在尝试找工作。 钱嘉不知从哪得知了她想和姜然离婚,便约她喝下午茶。 两个女人坐在咖啡馆里,高盼没有说话,她看着外面的天。 “我们好久没见了。”钱嘉说。 高盼抬眼瞧她,钱嘉的眼眸亮晶晶得很水润,她面色红润,看得出来过得很好。 沉默安把她养得很好。 高盼从前以为自己也能找一个很好的男人,相守到老或者恩爱如初,然而那些回忆不过形同虚设。 说到底,都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高盼和钱嘉是大学同学,故钱嘉不知道高盼上大学之前的事情。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高盼抿了口咖啡: “叫我出来干嘛?” 她指的当然是最近和姜然离婚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情,媒体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姜然和妻子的感情出现了危机,进而大肆报道,按理讲她应该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媒体现在把高盼形容为不安于室的女子—— “你在乎这个?”钱嘉问她,她指的是名声。 高盼看起来终于没那么平静了,咖啡放到了桌子上: “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些女生就开始孤立我,我不知道原因。说我骚,勾引男人,但是我真的没有,也不知道哪里惹她们不开心。那会儿始终有人在背后说我,我知道他们说我什么。”高盼顿了顿: “但是说实话,我并不太在乎。我自己什么样儿,关别人什么事?” “你和我说过。”钱嘉迅速道。 “我确实不在乎,但是我也要脸。钱嘉我问你,”高盼盯着她: “你觉得我聪明吗?” 聪明吗?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若是聪明的话她怎么会总是被甩,聪明的女人总会傍上别的男人,无论是靠身还是别的什么。 高盼忽然想到了那个时期她的爱情。 也算作爱情吧。 -- 咬了口他的嘴唇 20XX年,秋天。 高盼高叁了,班里的女孩既然不和她好好相处,她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上完晚自习,放学。 家离学校不远,她独自一人走到了离学校不远的树林阴影里,点燃了一支烟。 “烟不是这么抽的。” 高盼吓了一跳,哪知身后冒出来个男人,或者说,男生。 他的头发偏长,像是有段时间没有剃过,甚至遮住了眉毛,眼底确是平静无波。凌市早晚温差大,他却只穿了一件卫衣,运动裤,没什么表情地瞧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高盼还背着书包,闻言一跳,她上下打量着他,没有说话。 她收回手里的烟,想走回宽敞明亮的街道。 然而男生说: “你要是想学抽烟,我可以教你。” 高盼向前走了几步,这时才回头看他: “不必。” 男生像是知道她会拒绝,对她道: “我知道你前天才买回来的烟,我看你很久了。” 高盼的心底一震。 “想抽就抽吧,这里又没别人。” 那天她和他学着抽了第一口烟,辛辣的味道呛到了嗓子里,他却只是微笑着看她。 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那个男生叫许如远。是她第一次认真谈恋爱的对象。 有些人平常可能从来没有注意到,当他成为你很重要的人你会发现你们人生中的交集:原来他在你隔壁学校、原来他的学习成绩很好。 但高盼从来没看见过许如远怎么学习。 后来他就在校门口等她,和她一块放学。 次年一月份的时候,冬天已经来了。 高盼和许如远在一起已经叁个月了,她的同学有的都注意到她有了男朋友,于是流言蜚语都传了开,说她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是隔壁学校的小混混。 传言有一部分是准确的,毕竟许如远确实从来不穿校服。 不穿校服就是小混混,高盼有点不太相信。 许如远好像很专一,她总是看见他穿一套衣服。 不过她和许如远在一起呆了这么久,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还是让她戒烟。 他没问过她为什么想学抽烟,高盼看他那么熟练地点烟以为他经常抽烟,但是他从没在她面前抽过。 不过她本来也没上瘾,也谈不上戒烟。 学习压力大的时候,高盼就和许如远说很多话,许如远总是安静听着,然后道: “乖。” 高盼就不叽叽喳喳了。 这些心事有人诉说之后,就好了很多。高盼也不像高一高二那样玩世不恭,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埋头学习。 但是四月份的时候,事情就来了。 许如远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刻意疏远她,不和她联系,后来他告诉她他不会再参加高考了,她问为什么,他却没有回答。 有天他带着一个打扮很风骚的女人过来,他说: “我们分手吧。” 高盼仰起头看她,她的嘴唇在颤抖: “我不相信。” 许如远依然是微笑的: “哪里不相信?” “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都看到了,我确实是那样的人。” “我是个不安分子,跟着我也没有好结果。” “是吗?”女孩问他。 她仰头,瞥了眼那个女生,搂过许如远,咬了口他的嘴唇: “你就是个混蛋。” —— 这两章讲挺多事情的,建议往下读。许如远我还真的挺喜欢。 -- 如远 许如远盯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要对她说什么,他刚才眼底波涛汹涌,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会吃了自己。 但是没有。 刚才他的表情仿佛是错觉,他说: “我要离开凌市了。” “我可以跟着你。” “我不需要。” 高盼抬起来的脖子有些酸了: “我知道了。” 许如远看着高盼的背影,其实啊,他真的很想吻她,他的女孩。 他也想抱住她,用力地、凶狠地品尝她的唇瓣。她那么美,那么好。 但是他不能。 他是她的男朋友,但是他从未逾矩,甚至没主动牵过她的手。 高盼消失在他的视线内后,那个女人也放开了缠着许如远的手腕。 “如远……” 许如远喉结耸动: “我想自己静静。” 他绕了这个地方好几圈,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那个树林里。 五月份树林已经有了绿意,他想起大概一个月前她对他说的话。 “你会娶我吗?” 他不知道她对婚姻有什么看法,但是在许如远心里,婚姻应该很神圣。 小姑娘没听见他的答复,有些不开心了: “许如远,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和我结婚啊?” 正想事情的时候,他忽然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少年。 少年不知道看向的是哪个教室,许如远顺着他的目光,忽然明白了。 他慢慢走过去,忽然道: “你喜欢她,对不对?” 傅羽没说话。 许如远也没说话,半晌,道: “她是个好女孩。” “我知道。” 许如远微微闭了眼,想起了那个吻。 高盼扑过来的时候他的心都是跳的,但那又如何,他什么也不能给她。 那个单纯的、一见她就笑的女孩。 * 许如远是六月份走的,他去世的那天和高盼的生日很近。 傅羽不知道他为什么明明很爱那个女孩子,却从来不会碰她一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许如远不告诉她自己的身体状况,让她陪自己最后一程。 这些都只有许如远自己知道了。 他那天牵着她道: “我当然想和你结婚。” 女孩子笑得很开心,他的话刚说出口却后悔了。 不能兑现的承诺,说出又有什么意义。 我的女孩。 我当然想和你结婚、想和你一起看日出,一块走回家的路。 可是这辈子做不到了,只能—— “她很天真,很容易相信别人。” “她也是一根筋,想问题做事情其实并不聪明。”许如远叹了口气。 “如果某天你看见她,别让她知道我的事情,就当她经历了一个骗她感情的渣男,别让她记得我。”他对傅羽道,眼底有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拜托了。” —— 这章哭了╥﹏╥ 你们再不留言投珠,作者就哭给你看(;′⌒`) 有时候怀疑我写作的意义是什么。 也没有人看…… -- 把握 许如远真的如远了,高盼想起他的时候也不会心动了。 可是她坐在窗边,心底却忽如其来一阵悲凉。 她总觉得他不该和她说离开。 但是他还是说了,甚至让她连念想也没留。 他没再用原来的电话号码、社交软件,虽然高盼通过这些找过他无数次。 为什么呢。她也问过自己。 为什么忽然间他会抛弃她、他明明那样温柔的一个人,怎么舍得抛弃她。 “高盼。” “高盼?” 钱嘉试探着和她交流,高盼这才回神。 “在想什么?”钱嘉推了推杯子道: “咖啡都凉了。” “没想什么。”她说道: “我是在想和姜然快点分开,不想再这样继续了。” “你……”她问道: “姜然怎么说?” “他还能怎么说。”高盼看向窗外: “我和他从来没有什么话可说。” “最开始你们俩不是挺好的么?那你现在需不需要我帮你什么?”钱嘉问她: “请律师?或者写一些稿子给媒体那边?” “我想找工作。” 咖啡已经喝完了,高盼看起来似乎很平静: “离婚事宜就放在一边吧。”她想起了傅羽,他最近也没和她联系,想来也不再关心她了。 “你妈妈还好么?” 高盼母亲住院的事情,只告诉了钱嘉。 “还行,意识清醒。” ……神他妈意识清醒。 “那你一会要过去么?” 高盼的食指戴了一只很酷的暗色戒指,此刻在打着节拍: “嗯。” “那一会儿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她吧。” 高盼歪了下脖子: “……行。” 让钱嘉意外的是,高盼的母亲看起来恢复得很好,才一周就嚷嚷着要出院,而她身旁还有一位年轻男子陪同。 高母似乎对程嘉禾也很满意,虽然他撞了她,但是她也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她私下里对高盼说: “我看程嘉禾就挺好,你当初如果有这样的小伙怎么不好好把握。” 但是钱嘉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来来去去打量几遍颇为稀奇,程嘉禾个子不矮,穿着白大褂很有制服感,她看着他的背影,用胳膊肘怼了下高盼: “他是你妈的主治医师吗?” “不是。” 高盼面无表情道。 “那——” “她是撞了我妈的人,恰巧是这个医院的医生。” “原来如此。”钱嘉戏谑地看着她: “但我觉得,他就挺好。” 高盼不准备理会钱嘉的八卦。她抿着唇: “撞了人还好?” “他可能也不是故意的。”钱嘉道: “而且他态度看起来很诚恳,刚才对你说什么来着,要送我们出去,结果你也没搭理人家。” “别说他了好吗?” 今天的高盼看起来心情并不太好,在医院门口钱嘉和高盼说了再见: “我帮你问问台里,你之前有过工作经验,他们应该会留你。” 高盼怎么不知道好友只是给她一个心里安慰罢了,她自己的水平自己最了解: “你不用太操心,我也没报什么希望。” 和姜然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这些负面新闻别人还会看么。还喜欢看么。 看的都是她的笑话吧。 钱嘉听了高盼的话,心情还是有点失落。曾经高盼最擅长从事传媒,现在有的人扒出她从前的照片,添油加醋,给她的生活还是带来不少负面影响。 “再见。” 钱嘉离开后高母问她: “你要找工作?” “嗯。”高盼没什么表情地回了句。 “姜然不是有钱吗?你怎么突然想出去工作了?” 高母不常看八卦,高盼也不想和她细讲,若是说自己打算离婚,母亲这一关应该很难过吧。 上了出租车,她听到高母说: “你老实说,姜然是不是不要你了?” -- νìρyZω.cǒм 吃饭 高盼没说话,实话说,这个话题让她头疼。 她的话语权从不在他们之间。 高母沉吟一瞬,道: “你现在怎么打算?我记得前几年你还和我们说要个孩子来着,现在呢?” “妈。”高盼道: “您想必也知道姜然这些年在外面做过的混账事,我不想和他过下去了。” “不想过?”高母的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分贝: “那你当初居然和他结婚?你就是这样看待一段婚姻关系的?” 前排的司机不禁从反光镜看了母女二人一眼。 高盼抿着唇,没想到高母的话越来越过分: “高盼,别人的家庭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得信妈妈。你到最后就会发现,男人都是一样的,其实和谁过都是过,没什么不同……” 所以你和爸爸也是这么过来的。 高盼心里想。 但是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下了车,高母还是在说话,高盼能够理解母亲,但是这个世界上谁能理解她? 她尽量心平气和道: “妈,我出去了。” 她把包一甩,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离开了。 * 其实高盼并不知道要到哪去。 刚和钱嘉分开,她家里还有个四岁的宝宝要照顾,而高盼和沉默安的关系还一般。除了钱嘉自己的狐朋狗友并不少,可哪个关键时候能帮上忙——不都是看她的笑话么。 看她和甘婷抢男人。 看她嫁给姜然这几年里,几乎一无所有。 高盼嗤笑一声,刚想点根烟,忽然有一个陌生号码打到手机里。 她身体一僵。 接电话的时候她以为是那个人,而实际上程嘉禾的声音温润又清晰: “高盼?” “是我。” “到家了?” “嗯。” 她的话还是少的可怜。 程嘉禾把白大褂挂在衣架上: “正好,我也到家了。” “你今天不是上班?” 那边的人笑了: “高盼,今天是周末,我不值班的。” 她心下有些了然。 他——难道只是因为知道高母今天要出院,所以才来的? “你走的真快,还不让我跟。” “不好意思。” “哎别,你别和我这么说话我还不习惯。我就想问问你……你最近怎么样?” 高盼没说话。 “我没有别的意思。”程嘉禾第一次觉得自己说话有点词穷: “就是想了解了解你——当然——额,你可能不太愿意——” “程嘉禾。”高盼忽然说: “咱们吃顿饭吧。” -- 真真假假 高盼几乎和程嘉禾同时到的餐厅。 她无所事事直接走过去,程嘉禾开车过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衣。 凌市还没到夏天: “你也不嫌冷。” “看见你不就热起来了么。”程嘉禾没所谓地笑笑,高盼盯着他,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高盼很少盯着一个人很久,程嘉禾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怎么?” “没。” 高盼收回目光,只是在某一瞬间,他温和的那个瞬间,和许如远几乎一模一样。 可能她身边太缺温柔的男子了,他们坐下来,程嘉禾明显觉得高盼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 高盼和他约的地方是个西餐厅,她倒不饿,点的食物没上来,她对他道: “这段时间我妈还是拜托的你来照顾,所以还是谢谢你了。” 如果不是她说的词是“谢谢”,程嘉禾还会以为她是一本正经地讲课。她的模样太严肃了,他有点忍俊不禁: “这是应该的,你没必要说谢。” “还有。”高盼对他说道: “前两天我收到一个信封,里面是厚厚一沓钞票。你别急着否认,我知道是你给的。我又不是乞丐。”她从包里翻出了那些钱: “这些还你。” 程嘉禾面带笑意的脸逐渐僵了下来。 “你撞了人,但你对我妈很好,我妈也不计较那些了,这些钱太多,原本就不属于我,我没有必要收。” “我……” 高盼面无表情地看他。 “那我收了,能和你做朋友吗?” ? 高盼原本头垂了下去,颇有些惊讶: “当然。” 还是第一次有除了钱嘉以外的人愿意和她做朋友,她有些意外。 信封被退回去,牛排上来了,她漫不经心地拿刀叉切割,听见程嘉禾说: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真漂亮。” “谢谢夸奖。” 没想到程嘉禾并不死心,道: “但是后来见到你,我发现你是一个很难接触的女人,心底有扇门,别人进不来,你好像也出不去。” 高盼的刀叉落了下来,有点颤抖: “我不希望有人故意猜测我。” “我不是猜测你。”程嘉禾平静道: “我只是想要了解你,对你有一点点好奇,你不是答应了会和我从朋友试着接触吗?” “程嘉禾我——”高盼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自己其实是个不怎么好的女人?说自己谈过的男朋友可以环绕太平洋一个圈? “我们是朋友。”高盼说: “但也只能是朋友。” “好啊。”程嘉禾道: “朋友能问问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吗?” “没忙什么。”高盼还是不能对不太熟稔的人吐露心声。 “我今天早上看了新闻。”程嘉禾说: “我不知道媒体的那些话能不能当真。” 高盼没搭腔,又是关于她的负面新闻吧,她也不想解释。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程嘉禾自言自语道。 高盼吃了口牛排,她连坐姿都很优雅,程嘉禾也把牛排切成一块一块,但是没吃。 “你原来是主持人?” 他忽然谈起这个话题。 “怎么?”高盼反问道: “你没看过我的节目?” “没有。”他摸摸后脑勺,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也许回头能补上?” “不用了。”她说: “也不是什么值得一看的节目。” “你现在呢?” “什么?” “你现在在做什么?” 说到这了,高盼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现在还没工作,我正愁找个工作呢。”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什么明显?” 这人说话能不能不要只说一半,高盼被他气得天灵盖都快要冒火了。 “你可以做短视频,我看你吃饭的样子挺专业的。” “你是要我做吃播?”高盼快被他气笑了: “我吃饭的样子很好笑?” “不是不是!”程嘉禾忽然问她: “你会做菜吗?我看有的人做的美食短视频都很火,社交软件上对这方面也很扶持,也许你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啊。” 这倒是点醒了她,高盼忽然觉得,这一顿饭吃得并不亏。 —— 程嘉禾:我看你吃饭的样子挺专业的。 高盼:滚。 话说回来,还有人记得傅羽吗,他好像被我遗忘在九八年的沙滩上了。 -- 心里有鬼 程嘉禾坚持要送高盼回家。 高盼没有办法推脱,他的态度坚定: “都说我算你的朋友了,朋友送你一程也不行?” 他眼神促狭,高盼不知道这个男人又要搞什么鬼。 她说了母亲的地址,程嘉禾似乎却很惊讶。 “怎么?” “我家原来也住那块儿,但后来搬出来了。” “是吗。”高盼对这个话题似乎不感兴趣。 “对呀。”程嘉禾下车给她打开车门: “你住几单元?” 高盼向叁单元走去,回头的时候发现他还站在原地。 今天这顿饭怎么说吃的还算开心,他也给了她一个就业的方向,高盼不好这样直接把他扔下,可是家里若是请陌生男人做客还是不太方便: “你快走吧。” 他但笑不语。 “算了。” 高盼自己走进楼栋里,上了楼透过楼道间的窗户看到了,他刚关上车门。 她走到叁楼,拿出钥匙,开锁的一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可是她还是开了门。 果然,姜然和母亲坐在客厅里。 气氛说不上怪异,但也绝对不算友好。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高母,她道: “高盼你去哪儿了?姜然等你有一会儿了呢。” “是吗。”她淡淡道,似乎对丈夫到这里来也是漠不关心的。 高母从高盼的态度能看出来,姜然和高盼之间的关系或多或少都有些隔阂,但她也是个聪明人,先给她们倒了两杯水: “你们慢聊。我先进屋了。” 高盼从进了家门就没有看姜然一眼,她听见卧室门关上的声音后问他: “你什么意思。” “高盼。”姜然道: “我向你道歉。” 她惊讶地看着他。 “我不应该那么对你——” “停。” 高盼终于不充当榆木了: “你没必要对我道歉,以后你和别人乱搞也和我没有关系——” “呵。”姜然却笑了,他笑得有点阴森: “你以为你能干净到哪去?我以为傅羽是你的骈头,刚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看来程嘉禾送她回家被他看见了。但高盼不想和他解释,没想到姜然喋喋不休: “我都不嫌你,你有什么资格嫌我?” 他说这话时的声音不敢出太大,毕竟这间屋子还有第叁个人。 高盼和他没有办法沟通,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叁十多岁了,对待感情的方式还是幼稚又固执。 “你也看见了。”高盼没想隐瞒他: “你知道送我回来的那个人是谁吗?他——” “我不想知道。” 他说。 高盼定定地看着他,刚才原本想要对他和盘托出,母亲意外,那男人是罪魁祸首,但看他的模样自己好像没有必要继续解释什么了。 “甘婷怎么样了?” 她忽然问。 “我和她没联系了。”姜然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迟疑,高盼哂笑,说谎都说不利索。 “她是怎么对你的?”她打量着姜然: “她肯定愿意做哪些我不愿意做的事儿吧。” 给他口交,任他玩弄,这些刚和她结婚的时候姜然是想要做的,但是高盼没有答应。 并始终没有答应。 不是没有做过,而是除了简单的性交之外,她发现,她给不了那些男人想要的。 “为什么要提她?”他问她: “若不是你心里有鬼,还怕别的女人?” 高盼快被姜然气笑了。 他怕是不知道他的女人到底怎样,家里不是吵架的地方: “我们出去说。” 没想到姜然却上下打量着她: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 “很好。”高盼看着正在换鞋的姜然说道: “我看我们这段关系就快结束了。” 姜然看了她一眼,其实他也有些生气。 他气的其实不只是高盼和别人保持什么关系,他气她现在已经不是四年前认识的她了,不是什么话都对他讲。 他还气自己本来想和她道歉缓和关系,最后还是闹得一团僵。 -- 单反 “以后别上这儿来了。” 他连和母亲告别的话都没说,就要离开了。这男人的样子真匆忙,他是要赶什么,她心知肚明。 赶着去上另外女人的床。 很多男人都是这样,明明有老婆,却拈花惹草,更希望的是左拥右抱。 他关门的动作一顿。 这下姜然是真的生气了。 “高盼,你真他妈的——”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高盼锁上。 她委实不想看见这男人的那张脸。 刚才和姜然说话的时候没脱衣服,现在她丢盔弃甲,母亲从卧室出来,她终于露出了柔软的壳。 “他不知道我的事情?”高母问。 “嗯。” “你们……”高母对这个女婿现在自然是失望的,母亲总用那种凄入肝脾的眼神看她,搞得高盼真的以为自己失去了个大靠山似的。 可是现在这个年代,已经不是背靠男人就能存活的年代了。她高盼从前接受的教育是错误的,她当初嫁给姜然其实也是个错误。 她靠在沙发上,目光放空。 母亲在那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她看着桌子上切好的水果,隐约回到了那年的初夏。 也是这么个季节,她撞见到了父亲和别的女人偷情。 那个时候她只有六岁。 回忆不是个好东西,后来父母分居,父亲和那个女人亦无疾而终,反而移居京市,名义上是陪着爷爷奶奶,在外人眼里是孝顺儿子,而实际上呢。 谁又说的准呢。 “妈。” 高盼忽地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 “您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高母看着自己的女儿,苦笑着摇摇头: “刚吃完午饭没多久就吃晚饭?一会儿再说吧。” 下午的时光过得很快,高盼先是蒙头在床上躺了会儿,醒来的时候看是下午四点,她想了想,编辑了一条朋友圈: “有谁知道什么单反比较适合用来拍摄吗?” 她发这条朋友圈的时候没有屏蔽别人,姜然恰巧看到了,在下面回她: “你要拍什么?” 高盼没回他,姜然就找她私聊: “要相机干嘛?” 高盼还是没有回他。 姜然先是有些生气,然后给她发消息: “你到底要用来干什么,我办公室有一台sn 998。” 她没理。 她在盯着某个看似永远也不会找她联系的头像,想点删除,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她也不想再和姜然扯上什么联系,平生第一次,她觉得生活这么累。 晚上给母亲做完饭菜,她提出出去走走,然后在考虑明天要买个什么样子的单反。 可能快要下雨了,所以空气很潮湿。 已经快一周没和傅羽联系了。傅羽忘了她吗?大概也会忘吧,毕竟他给人的感觉总是什么也不缺。 什么也不缺…… 有的时候还挺羡慕他的,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傅羽倒在床上躺了两天。 期间傅颜过来告诉他他这次回国就是为了结婚给人送请柬,有个轰趴问傅羽来不来。本以为傅羽不会过来,却没想到他回道: “来。” 傅颜一怔。 傅羽不和他划清界限了? 不过他作为他的哥哥还是显得很高兴,提出去接他没想到傅羽说: “我自己过去。” —— 推文。书名是《小乐园》,已完结。作者是小小9090,真的写的超级好。而且全免,作者真的又良心又有才。大家一定要去看啊! -- 马丁尼 如果傅颜知道傅羽穿得邋里邋遢就来了,他肯定不会邀请自己的弟弟。 倒不是有多嫌弃,而是这个party里女宾众多,都是傅颜未婚妻的好友——让别人看见傅羽这副模样,总归会有些猜测的。 傅颜试探着傅羽的口风,他不知道傅羽故意装傻还是什么,似乎并不在乎高盼这个女人了。 不在乎再好不过,不管怎么说,傅颜私心里都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是第叁者。 他本来想给傅羽介绍女人,看着傅羽的样子还是算了。 不过这个家伙没和别人呆在一块,躲在角落里面喝酒,倒少了很多麻烦。 他一杯接着一杯,看样子不把自己灌醉不罢休。 “别喝了。”傅颜说。 傅羽像没听见一样,马丁尼被他喝起来像饮料一样。 “你到我这里来就是喝酒的吗?”傅颜有些火冒叁丈: “傅羽,不就是没了个女人吗?别搞得好像失恋了一样——” 傅羽瞪了他一眼。 傅颜就不说话了。 傅颜气冲冲地把房门关上,门外音响冲天,门内喑默如缄。 傅颜的未婚妻在傅颜面前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本来想过去认识一下他的弟弟,却被傅颜拉住。 他摇了摇头。 可是那女孩却瞪了傅颜一眼,傅颜只能松手,任由青夏跑了进去。 青夏扭动着门把手,把门推开。 他还没来得及锁门。 傅羽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头顶忽然一暗,他抬头,看见了一个女人,或者叫女孩更为贴切。 魏青夏扎了两个棕色的小辫,她说: “你好,傅羽。” 傅羽没说话。 傅颜走到青夏身后: “青夏,回去了。” 可是青夏却道: “我叫魏青夏,是傅颜的女朋友。酒有什么好喝的呀?不如过来一起玩儿。” 傅颜在不易察觉的地方捏了下青夏的手。 “你们玩儿吧。”傅羽道: “我喝完这杯酒就走。” 女孩们在门外发出咯咯的声音,青夏为难地看了眼傅羽: “……好吧,有什么事儿你叫我。”说完又灿烂一笑: “不用客气。” 傅羽没抬头,甚至没吱声。 “我说过了。”关上门后傅颜对青夏道: “你别去找他。” “你叫他过来不就应该和大家一起玩吗?”青夏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而不是把他弄到角落,一杯一杯喝着闷酒。” 傅颜盯着青夏,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反驳她,但是张了张口。 算了。 青夏说的也没错。 男人女人在客厅里十分尽兴,音响开得最大,女人们画着红的橘的粉的唇脸上洋溢着笑,男人们打量着女人们,心里想今晚要搞定哪个妞,只有刚才那个人。 刚才那个人,和这一幕是格格不入的。 青夏沉吟了一会,他们坐在沙发上,她忽然想道: “我还想问,为什么你弟弟的个性看起来这么阴——” 青夏回头,发现傅颜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影了。 傅颜打开内间门,傅羽不在。 他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傅颜一愣。 不是他多想,他是真的怕傅羽会出事。 傅颜还记得十四五岁的那个少年,差点把人捅死的少年,傅颜当年去接他却被他阴郁的眼都给震慑住。 傅羽摇摇晃晃走在街上,老天爷不知道为什么赏了他几滴眼泪。 他想说话,想说很多很多的话。他想找女人,就像曾经操高盼那样。 她太不乖。 傅羽走到了桥上,这场雨忽然越下越大,颇有倾盆之势,他还没有带伞。 可是傅羽笑了。 他隐约看见了一个女孩,是那张熟悉的脸。 她蹲下来问他: “傅羽,你还好吗?” -- Cathy 天花板上其实并不怎么干净。 傅羽睁开眼睛,盯着灯旁的小飞虫想。 病床前坐着一个女孩,听见声音的时候看着傅羽道: “傅羽,你醒啦。” 傅羽的脑子昏沉: “高盼呢?” “你是说那个姐姐?”杨茜惊讶道: “她没有来过啊。” 不对。 他明明看见她向他走过来了。 傅羽直起身子,发现他没有什么力气。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杨茜补充道。 “那你怎么在这里?” “有个人,是你的哥哥吗?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有接,我就过来了。”女孩道: “可是傅羽,你怎么又吃了安眠药呀?” 傅羽没说话。 “我要找高盼。”他说道。 “找她做什么。”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是傅颜。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她能给你什么。” 傅羽恨恨地盯着他的哥哥: “我看见她了。” 傅颜平静道: “那不是她。” “不是她能是谁!” “是青夏的一个朋友。”傅颜解释道: “那天party上的一个女宾,和你前后脚出去看你倒下了。” “你现在的状态很差。”他看着傅羽不信任的眼光补充道: “脑袋里都是幻觉。你需要休息。” “我好了。”傅羽下床: “我不想再呆在这。” “你的身体什么样你自己最清楚。”傅颜道: “别逞强。” “我不想住医院!”他的声调忽然变得很高: “我没病!我要出院!” 傅颜似乎冷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你先在这里冷静冷静。” 傅羽不喜欢他这样的目光,充满了高高在上。 “我说了,我没病。” “没病你为什么要吃安眠药?你知不知道吃了安眠药再喝酒你还高烧的情况有多吓人?”傅颜问他: “身体是你自己的没错,可是你要爱惜。”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怜悯: “我已经教过你。” “用不着。”傅羽恶狠狠道: “给我滚!” 门忽然被打开,青夏一脸震惊,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这女人身高长相确实和高盼都很相似,但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个女人都偏清纯了。高盼其实长得也挺清纯,但她出门在外时刻画着厚厚的妆,很容易让人辨不清她的本来面目。 “这——就是救你的那个人。”青夏干巴巴地说道。 傅羽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失态了。 Cathy有点儿惊讶,左看看右看看,打趣道: “哎呦,叫我来干什么?傅先生没事了就行。” 青夏本以为傅羽起码会道声谢,让Cathy和他认识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看着傅羽的态度她还是有些失望: “那——”她挽着Cathy: “我们走了。” “谢谢你。” 傅羽忽然道。 青夏半只脚都要迈出去了,此刻她的耳朵恨不得贴在傅羽的嘴边。 她挑了挑眉。 “还是谢谢你。”傅羽没有看别人,好像是在和空气说话。 Cathy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没事的,举手之劳。之前你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 傅颜呆若木鸡,气氛着实有点微妙。 -- νìρyZω.cǒм 冰碴 青夏不知道Cathy是怎么和傅羽搭上话的。 傅颜也不知道。 “亲爱的。”此时距离她和傅颜的婚事只剩一天,听说Cathy那天加上了傅羽的微信并且明天劝他出席了傅颜的婚礼。 有点古怪。 “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Cathy这时正在看自己的美甲,闻言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听傅颜说,傅羽不经常搭理别人。” “是吗?”Cathy微微弯唇: “那我可真是幸运呢。” “你俩这是好上了?” “或许吧。”Cathy漫不经心道。 “傅羽好像不太爱说话。” “确实。”Cathy也是青夏姐妹团中的一员: “话说回来,我们换一套婚纱吧,傅颜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 林青夏和傅颜结婚的上午,宾客基本都到齐了。 Cathy挽着傅羽出席,傅颜看着傅羽穿西装的样子,有些愣神。 傅羽长得并不算饱满,他太冷峻,面部也从来没什么表情。 可是这身装扮就很适合他。大概符合他身上那种沉闷的、阴郁的气息。 他们落到了前面的桌上,傅羽本来面无表情,看到来人的时候脸色兀地沉了下去。 那男人的目光自然也落到了傅羽的身上。 傅万成,傅羽的生父终究还是没说话——他身旁那个女人呢,看见傅羽的时候笑着的表情僵住了。 他们没想到傅羽会来。 此刻,傅羽的脑子里都充斥着愤怒、血腥、杀戮…… “问个好呀。”Cathy在他耳边轻轻道。 傅羽回过神,她还捏了一下他的手掌。 Cathy察觉到了傅羽的颤抖,傅羽没有问好,眼睛却胶在了他俩人的身上。 傅万成冷淡地朝Cathy点了下头,而他身旁的那个女人竟然把头昂了起来,好像多高贵似的。 Cathy猜到他们是谁,傅羽和他的父亲长得很像。 “别看了。”Cathy在傅羽耳边说。 傅羽盯着储妍的后脑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内心却有一把剑。 恨不得杀死她,解剖她,毁掉她。 主角出来了。 新娘穿着红色的喜服,像只精致可爱的喜娃娃。她的脸很圆,带有东方女子的娇小可人,像从年画走出来的人。她旁边的傅颜也就那么回事,Cathy总觉得傅颜不算太喜欢青夏,可是青夏却喜欢傅颜喜欢得不得了。 门口传来骚动,他们朝那个方向看去,又来了新人。 男人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旁边的女人玲珑有致,涂着大红唇。 傅羽的目光钉在了女人身上。 高盼的裙子扣子好像快要掉了,姜然一脸不耐烦,高盼也生了气。 媒体中传说的不和夫妇又重新合体了。 姜然怎么会来? 傅羽蹙眉,这时他扭头去看傅颜,傅颜和姜然的目光短时间交汇了。 原来如此。 傅羽在心里冷笑,都拜傅颜所赐。 他请了姜然,还带着高盼,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高盼只听姜然说是个同学的婚礼,来之前也知道是傅颜。她没有特意装扮,但漂亮的女人站在那儿就像幅画。 引人注目。 她穿件黑色的长裙,没什么特别的装饰,头发甚至几乎是披下来的,只有尾端松松扎了个结儿。 “我真不想陪你演戏。”高盼在姜然的耳边道。 姜然也侧头轻声道: “看看那是谁。” 他们说话的样子就像一对亲密的情人。 傅羽的目光一时间没有收回来,高盼看到他的时候一怔。 但她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她像越过傅羽,在看另一个人。 傅羽的眼神顿时冷成冰碴。 -- νìρyZω.cǒм 偷情 “你们来啦。” 青夏也认识姜然,她是傅颜的学妹,在大学的时候就是傅颜身后的小尾巴,姜然微微点头,也不知她是无心还是有意: “坐这边。” 傅羽旁边空了位子,新娘子指着那个地方,看起来无心插柳一般的。 姜然冷哼一声,跨了一步抢先坐到了傅羽的旁边。 完全不给高盼反应的机会。 青夏微微一笑,又和傅颜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高盼双腿并拢上翘,盯着婚宴的入场处,时光真快。 她和姜然结婚,甚至还没有举办婚礼过。 那种被大方介绍给别人的感觉,好像也没有过。 她又垂下头,好像最近真真正正开始变得伤感了。 她能感觉到有道目光在一直盯着自己。 盯着盯着吧,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 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姜然的手机忽然响了。 高盼的眼神一瞥,她没说话,姜然出去接电话了。 他这一走,便是很久都没回来。 高盼注意到傅羽身旁坐了个女人,她心中一颤,但表现得仍然和没事人一般。 傅羽也没有说话,他此刻表情冷冷的,听着身旁的Cathy说: “原来她就是高盼吗?长得可真是漂亮。” Cathy带着赞赏的眼光打量着高盼,高盼自然也感觉到了。 她的眉毛上挑,Cathy说: “你是高盼对吗?我原还看过你主持的节目呢。” 高盼刚要说话,便听某人道: “十八线的地方小节目,有什么可看的。” 高盼像没听见一样,保持职业性的微笑: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照出来了她漂亮却惨白的脸。 她差点忘了,傅羽是傅颜的弟弟。他怎么会不来。 她洗了把手,向外走忽然看见了一个男人。 他的烟蒂落在了地上,抬头看她的眼里尽是悲怆。 你绝对不会想到一个男人会有那样一双眼睛。 “我们这是结束了吗?” 他忽然问她。 高盼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又听到他道: “你是个骗子。高盼。我怎么会信你。” 高盼不知道自己曾骗过他什么,疑惑地看向他,他却已经走了。 主席台上男女主角在亲吻。远远的,高盼也能感受傅颜那身冷淡的气息——怪不得钱嘉曾喜欢傅颜那样的男人。 傅家的男人,像毒。 她觉得烦闷,便走到门外透透气,忽地看到了一群记者。 “咔嚓咔嚓”的镜头声很熟悉,她以为他们是拍自己,回过头去忽然明白了。 哪里是拍自己,分明就是灌木边有两个人在偷情。 -- 碾 姜然下意识地挡住镜头,把一个女人挡在背后: “别拍了。” 或许有人给媒体们授意,所以这次他们并没听姜然的话。 高盼默不作声地在旁看着这一幕,另一边,记者的稿件开始满天飞了。 她根本不知道就在这几分钟的沉默和喧嚣里,除了她和姜然,礼堂里还少了两个人。 储妍满怀希望地在储物间等着人,也许她以为会是别的男人,那么她就失算了。 起码在男人露脸的那一刻起。 她看见他,下意识地就想跑。 可是男人却说: “躲什么,小妈。” 储妍终于抬头,眼神带着害怕和一丝迷惑: “你……长大了。” 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 男人刚抽完烟,身上还带有烟草的香气,他走过去,抬起了储妍的脸。 几乎就在同时,储妍推了他一下,却被他给掼倒。 储妍刚要叫喊,男人却捂住了她的嘴唇,锃亮的皮鞋碾在她的手腕。 她失去意识前看了一眼,他,傅羽的眼,宛如恶魔。 —— 傅羽的生父赶上了好时代,下海经商颇有一番成就。他叫傅万成,当时傅万成有个女朋友,那个女人就是傅颜的母亲。 傅颜的母亲给傅万成生了个儿子,但这个儿子,傅颜,只能算成傅万成的私生子,因为在快结婚的时候,傅万成倒另娶他人了。 那人便是傅羽的生母。 傅羽的母亲是个大家闺秀,然而傅万成在婚姻存续期间桃色新闻不断,傅羽的母亲心如死灰,只想好好教育自己的儿子。 但傅母后来却被别人害死,做了利益婚姻的牺牲品。 傅万成包养了一个年轻女人,那女人当年还不到二十岁。 她叫储妍,长相清纯,骨子里却透着狠辣。 储妍原想生个傅万成的孩子然后顺利上位,但是或许上天是公平的,她的孩子没有留住。 她对傅羽的生母进行电话威胁,人身攻击与羞辱。当时的傅羽还小,根本不知道母亲每天为什么事情难过。 储妍得到了宠爱,甚至闹到了傅家来,傅母找傅万成谈过,但储妍演得一手好戏,反而陷害傅母在外有别的男人,所以傅万成更对自己的妻子不闻不问。 傅母自杀那年,傅羽才五岁。 她在车内服用了近五百片安眠药,傅羽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妈妈了。 他的爸爸要娶别的女人。 傅羽大些了,便懂得了什么是性侵犯。 母亲自杀当日,储妍找了几个人猥亵母亲并拍了视频——这件事,只有当事人知道。 但是傅羽当年并不知事,那个恶毒的女人在进入傅家当天,便鼻孔冲天地打量他,在傅万成面前巧笑倩兮: “原来这就是傅羽呀。” —— “你怎么还没死。”傅羽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女人: “你知道吗,我多想让你去死。” -- 目不斜视 Cathy有些心神不宁,她也走出去,傅羽有一阵子没回来了,她总怕发生些什么。 她最怕的担忧变成了现实,整栋楼几乎都没看到别人的身影。 她是心理学家,怎么会看不出傅羽存在心理问题。 在经过一个储物间的时候她忽然预感到了什么,试探问道: “傅羽?” “你在这吗,傅羽?” 她原本已经要走了,可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把反锁的储物间打开,Cathy说: “你吓死我了!” 傅羽顺手把门关上。 她有些怀疑: “你怎么在这里?” 他双手插兜,Cathy眼尖地看到了他的口袋里有什么东西。 她眼疾手快地拉了下门,果然,里面躺着个人。 “你——” 她捂着胸口,很想尖叫,可是又不敢,于是张着嘴哈出气: “你真敢啊你!” “这是她的报应不是么。”傅羽神色淡淡。 “你不会对她做了什么吧?”她盯着傅羽的口袋: “你——给她注射了什么?” 说完话,她就要动傅羽裤兜里的东西。 “别管我的事。”傅羽躲过她的碰触,微微蹙眉,声线低沉: “不想连累你。” “我还是要谢谢你了?”Cathy觉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行,这人若是死了怎么办?” “该活着的人没活着,该死的人不该死么。” 他忽然问她。 Cathy还想说些什么,傅羽又道: “Cathy,我信任你,所以告诉过你我曾经的事情。我希望你对我这件事也一定保密——” “如果我不呢?”Cathy问道: “你会杀了我吗?” 傅羽歪头瞧她,就这么静静看她,没有说话。 Cathy倒是有些哂笑: “傅羽,你看我和高盼长得像吧。” 傅羽没说话。 “你当初和我说话,也不过是觉得我和你心爱的女人有相似之处罢了。” 她想了想又说: “双向情感障碍的人时而暴戾时而抑郁,但我从你的身上从来没看到过暴戾。”她说道: “你的暴戾应该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吧,傅羽。”她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你不必自我伤害的。” 男人的瞳孔一缩,随即嗤笑道: “你想太多。” “你很喜欢高盼,对吗?这几天和你的接触我发现了,原来让你惦记的,就是姜然的那个女人是吗?” 这次轮到傅羽沉默了。 “原谅我,那天你买针管的时候我站在你后面,你掏钱包的时候我看见了。”她又顿了顿: “她的照片。” 原来当别人把一切揭穿的时候,事物的发展溯源变得简单,他怀在心底的东西不过被人捧出展览——这是为数不多的时候。 “喜欢有的时候也一文不值。”他说道。 “你把你继母弄死了,你父亲那边怎么交代?”Cathy问道。 “死?” 傅羽嘴角一哂: “死太便宜她了。” Cathy看起来神色不安,傅羽直接把她拉走,不让她在这边逗留。 高盼回来的时候正和他们二人撞上,她长长的眼睫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Cathy还想说些什么,傅羽直接虚揽着她,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去了。 -- 毒 高盼跟在二人身后落了座,心底却感到落寞。 不怪傅羽对Cathy如何,她想到姜然方才的样子——原来男人都喜欢柔弱软性的女子么。 她斜斜靠在椅子上,不会儿就有个男子过来与她搭话。 高盼抬起头。 那男人下巴圆润,长得倒还算周正,但不是她的菜,扣分。 他的胡子没有刮干净,头发太黑,隐约透着点油,扣分。 他的身高倒是还可以,目测一八零比傅羽高一点儿但肤色太黑了,扣分。 其实那男子也是个相貌端正、气宇轩昂的男子。 只不过在她心里现在总会把人和别人进行比较。 有什么意思呢?没意思。 那男人要高盼的微信号,高盼打量着他,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男人的脸色涨成了绛紫色,带着怒气瞪了她一眼。 女人复垂下头来,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 自己真是太恶毒了。 她想。 一顿饭倒没怎么吃,想来姜然的出轨这次被媒体曝光她的离婚之路也更好走,这里面的人心怀鬼胎,还是少接触。 她拎起包,正准备离开,一个身影却在她之前离座。 傅万成。 高盼对傅羽的家事知之甚少,也不太感兴趣。傅羽对他爹的态度看起来漠不关心,她现在真觉得豪门混乱。 她也不想嫁给豪门。 但是,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她看到几个穿着警服模样的人架着个女人,那女人有些眼熟。 是那个漂亮的女人——傅万成的老婆。 婚礼已经结束,宾客这会儿吃饭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所以不少人都在看戏,甚至窃窃私语。 然而那个女人不停挣扎道: “我是无辜的!” “我没有吸毒!” 傅万成走过去和警署交谈了几句什么,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他盯着傅羽,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傅羽。” 傅羽抬起头,眼里藏着恶毒的光: “您是在叫我啊?” * 事发位置没有监控,所以储妍说自己没吸毒的事实并不成立。而警方从她的身体上发现了不止一个针孔,这些痕迹有的很新鲜有的很久远,虽然储妍一口咬定是被傅羽栽赃陷害的,但傅羽只是冷冷看着她的无用辩解——吸过毒的人是她,这是事实。 从警局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他深呼吸一口气,吃了几粒安眠药。 他垂头打量着自己的手臂,年代久远,那些痕迹也早已没有了。 但他还记得,大概就在这个位置。 他摁了一下上肢内侧,忽地流过触电的感觉。麻酥酥的。 今晚的梦里还有高盼。 梦里的她头上戴着一朵小花,脸庞圆嘟嘟地问他: “喂,你妈妈呢?” -- 甘婷 高盼那天看着傅羽和傅万成一行人终是离开后,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姜然在门外处理他的绯闻,说实话她并不是很感兴趣,正转身要走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钱嘉!”她喊道。 钱小姐鬼鬼祟祟,高盼讶异道: “你怎么来了?” 钱嘉戴着一个口罩,高盼是从身形体态看出来那个人是她的,不然她这副装扮的确不容易让人认出来。 “嘘。”她东张西望: “新娘和新郎呢?” “你还惦记着傅颜?”高盼双手环胸问道。 钱嘉朝她挤眉弄眼,轻轻拍了下她的胳膊,娇嗔道: “你别乱说话!” 真是。结了婚之后越来越小姑娘性了。 “我不想——不想让沉默安知道我——哎呀!”她说道。 高盼回过头,钱嘉躲在她身后,沉默安从远处走过来。 他眉眼里尽是冷肃,提溜着钱嘉的衣领: “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盯着面前的小人: “对老情人旧情未了?” “不是!”钱小姐结结巴巴,她看见沉默安笑了。 沉默安不常笑,笑起来一般就是如沐春风。没什么比沉默安笑里藏刀更可怕的了。 他没看高盼一眼,就直接把钱嘉提溜走了。 走的时候高盼还听见钱嘉弱弱的辩解: “我真不喜欢傅颜了,苍天可鉴——” 沉默安又说了什么,她就没有听清了。 不过让她没想过的事情是,这次姜然先提出来离婚的。 他一改往日的态度,次日便告诉高盼要和她离婚的事情,直接告诉她下午过来在离婚申请书上签字。 高盼先是有些迟疑,这会儿她接到了钱嘉的微信: “高盼,昨天忘记和你说了,姜然他应该不会和你拖了。” “拖什么?” “我……”钱嘉不知有些话应不应该说出来,她知道高盼和一个男人走得很近,沉默安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和她说——呸!死男人。 “你不是想离婚么。”钱嘉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温柔: “姜然不会再拖累你了,我听说——呃——算了,你还是自己看新闻吧。” 高盼蹙着眉头,她想到昨天在傅颜的婚礼外面姜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说实话她不想看到姜然和甘婷的任何新闻,但是她还是打开了手机头条,看到了热榜上的新闻资讯。 原以为看到那些的时候自己也能够平静下来,但是她做不到。 “姜然称会在近期处理好个人关系 不上升到公司内部” 她把新闻点开,大致意思也是姜然的新闻影响亦云的风评和股市,带来很多负面评价。 “X媒曝光 甘婷疑怀孕” 她愣愣地看着新闻。娱乐新闻,许多时候当事人自然都是不辨真假,但是她的心里还是一咯噔。 她把手机撂下。 钱嘉的意思是甘婷确实怀孕了吗? 可是一个第叁者,第叁者罢了,凭什么凌驾于她头上。 想着想着她还是觉得自己真傻,得知姜然乱搞的人是甘婷就出轨报复,那么自己又能好到哪去? 头有点痛,她拿出新买的相机摆弄,这个时候手机却有信息提示音。 程嘉禾: 【最近怎么样】 高盼不想理他,这时恰巧又有个消息发过来,是邮件消息。 她本来不想看的,但是标题是图片,她就随便点开了。 可是打开后她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她默默退出邮箱,靠在椅子上,心里却回想起自己的大学时光。 她闭上眼睛,可以想象甘婷那张艳丽却俗媚的脸。 她大概在对她说: 看见了吗?高盼?我睡到了你的男人。 -- VìρyZω.cǒм 无关的人 其实最开始高盼念大学的时候不是没有朋友的。 她长得漂亮,艺术专业从不缺漂亮女孩。漂亮女孩和漂亮女孩扎堆,有江湖的地方便有传说。 那会儿系里有几个男孩子喜欢她,总找她办事,她得了个电视台小职员的身份也乐得办事,而甘婷却极度不甘。 她走的是单纯美好人设,没人注意她。男人们都喜欢那个游刃有余的、扎进男人堆里的御姐。 这有什么?甘婷觉得高盼很装,她能看得出来,高盼明明不喜欢那些男人,却还总和那些人打招呼、做课题研究。 嫉妒滋生怨毒。 令甘婷气愤的是,高盼对她也很好,虽然大学里关于高盼有零星负面的传言,但是甘婷确实从平常交往中看不出高盼的瑕疵。 高盼其实确实是个很好的人。 但随着日积月累,就发展到分道扬镳——故事的开始,其实是高盼终于喜欢上了一个台里的学长,但是她脸皮薄,或者说,高盼是有些自卑的。 别人都说她很美,但是她也会疑惑,自己真的只剩美了吗?台里这么多年轻貌美小姑娘,少一个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甘婷就是那时插了进来。 她先是和高盼的朋友搞好关系,然后放出高盼作风不端的谣言——本来高盼是党员积极分子,这下子也泡汤了。 可是高盼还蒙在鼓里,她甚至告诉甘婷,自己喜欢一个人。 甘婷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她也喜欢那个学长。 她当年终是落后甘小姐一步,事情发展到甘婷成为学长的正牌女友开始,高盼才如梦方醒。 也是后来听别人说: “那个学长其实对你也有意……” 就好像自己小心翼翼捧着的一颗心,从高处摔下。 她后知后觉,其实很多事情甘婷都没有告诉她。她离间自己与别人的关系,也怪年轻时候的情感太脆弱,就像金丝一般,只剩华美,实则易断。 甘婷发了一张二人双手紧扣的图片给她,上面有一颗闪闪发亮的戒指。 她不知道甘婷是怎么把姜然弄的五迷叁道的,她也不想学那些唬弄人的手段。 有些事,她还是一辈子都不屑去做。 可是她忽然有些疑惑。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有手段的女人? 她又转念一想,算了,是自己没本事。 从来都没本事让别人爱上自己。 也从来都没人不顾一切地喜欢自己。 * 钱嘉给高盼找了个律师,她告诉高盼在和姜然谈判的时候留个心眼。 姜然和她约在他家,但是她不想去。于是选址定在了某环境相对清净的茶楼,这里平常也没什么人过来。 高盼没让律师跟着自己,如果活了二十八岁自己家这点事情都搞不清那还是甭混了。 但令她意外的是,姜然身旁有个人。 时隔多年未见,甘婷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再也看不出当年初入大学的那个长得偏清亮的女孩子了。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包臀裙,坐在姜然身边。 高盼把她当作空气: “协议呢?” 姜然看了眼高盼,有点惊讶于她的镇定。他从公文包里抽出几张打印好的A4纸: “你看看,有什么意见可以直说。” 高盼粗略扫了一眼,然后道: “开始之前,我要提个意见。” 姜然挑挑眉。 “我不希望有无关的人参与我们这次谈话。” 甘婷收紧了握着姜然的手。 姜然盯了她半晌: “你凭什么会以为我能答应你的要求?” 高盼也盯着他,忽然道: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我啊,姜然。” 她笑着笑着便带着独自的感伤,垂下眼帘,看到他们二人佩戴的戒指上。 姜然的心忽然有点慌。 没有来由的,大概是坏事做多了的缘故。 “我希望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姜然听见她道: “毕竟也许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姜然开始有些迟疑,然后还是让甘婷坐到了另外的卡座上。 高盼大致翻了翻,果然,他什么也没留给她。 但她并不怪他,如果他给她东西,她才具有负罪感。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呼出了一口气: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登记?” -- 离婚 姜然的神色有些复杂。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我?” “你不也是吗?”高盼反问道。 她看起来心情并不好,姜然想。 高盼的手露在外面,纤纤玉手,上面戴着一个淡绿色的水草玛瑙手链。 很漂亮。 有那么一瞬他想抓住她的手。 但是他控制住了。 “我……”姜然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换个话题: “离婚之后,你准备和他在一起吗?” “他”指的是傅羽吗。 “不关你的事。”高盼说。 很难想象一个从前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现在会这么和他说话。 姜然的神色有些松动,还有些激动: “我听说傅羽他家发迹史不太光彩,而且他本人有病——” 高盼就这么直直看着他,让姜然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他和你好像没什么联系。”她说道: “管好你自己。” 她仔细看着文件,轻声道: “好了。” 她把笔拿起,刚要签名,却听姜然道: “等一下。” 高盼拿笔的动作顿了一下,头微抬,没什么表情地看他。 “你不对我要求什么吗?”他不敢相信她还是没有丝毫犹豫。 “我要求你?”高盼从进门以来第一次露出了哂笑的表情,她似乎叹了口气: “我怎么敢要求你啊,姜然。” “你和别人在一块后,用公司的利润威胁我,我承认我有错。”她说: “但你很多时候是不是应该调查清楚事实再来问我?我没做过曝光你身边人的事,因为我记得自己的身份。”她说道。 姜然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叁番五次怀疑她,但是这种怀疑并不是没有缘由的不是吗—— “别给你做的事找借口了。”高盼道,她知道有些事如果自己不说可能面前的男人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前一阵子我妈被人撞了。” 她说完这句话明显感到对方瞳孔一缩: “但是你那天面对我的时候只有质疑,走的时候话都没说一句。”她打量着对方的神色,补充道: “我那么招人恨吗?” 姜然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她没有给他机会。 她利落地、没有任何犹豫地,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姜然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一怔。 他潜意识里竟然希望她和他吵起来,像他们最初感情破裂那样,而不是后来他找女人,她用事实证明了自己也可以找别的男人—— “你要走了?” 他看见她站起来,莫名有点慌: “现在?” “不是去民政局?”她看起来有点不耐烦。 “不。”姜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他的余光看到了甘婷,那女人颇带着敌视的目光,然后他改口道: “好吧,就现在。” * 甘婷还想腻在姜然身边,但是姜然也许是良心发现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把她哄回去了。 “我和她说点话。” 坐在计程车里,姜然叁番五次想要开口。 奈何高小姐坐在前座,一个余光都没有赏给他,他有点坐不住了。 “对不起。”他的声音不大,可是高盼垂头在用手机,不知道和什么人联系。 他盯着她的背影: “妈的事我真不知道。” 高盼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 “没关系。我不在乎。”顿了顿: “我想妈现在也不会在乎了。” 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高盼交流是这么费劲的事情: “你离了我打算怎么办?” 高盼好像笑了一声,又好像没有: “好好对甘婷吧,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么。” 姜然就没再问她了。 从民政局出来,姜然似乎还想和她说话,但是高盼直接就走了。 “高盼。”他开口,似乎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样叫住她又算什么呢? 徒留遗憾罢了。 “最后一个问题。” 他问道,姜然好像也有些迷惑: “和我在一起的这几年,你有没有爱过我?” 高盼回过头,竟然朝他微微笑了笑: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 她走了。 —— 啊,可算写到他俩离婚了,妈妈的。 -- 古怪 姜然躺在公寓的床上,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甘婷依偎在他的旁边,模样乖巧。 姜然想到甘婷对他说的那些话,忽然对她道: “我们什么时候去做个体检吧,嗯?” 甘婷的目光忽然有些闪烁: “我的身体很健康。”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腹部。他又皱起眉。 甘婷心中一窒,却乖顺搂住了他的脖子: “去医院干什么呀,我又没有病。” 今天的姜然看起来心不在焉。 “检查检查总能以防万一的。”他说道,不动声色地轻推了她一下。 甘婷的眼眶湿了,雾蒙蒙地,露出使人心生怜爱的样子。 如果高盼在这,会对她不屑一顾,可是姜然终究没拗过她,反而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他叹口气。 甘婷深知自己拿捏住男人的成本是姿色和性格,很多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目光相接,她作出羞涩的模样,闭上了眼。 唇舌相接。 * 最近高盼似乎是水逆。 打了车准备回家发现堵车,她给了司机师傅钱后便下车决定自己走走。 离婚之后好像和从前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同,但终归还是值得庆祝的。 哪知钱嘉却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钱嘉劈头盖脸地对她说: “高盼,你是不是傻?” “我傻?”高盼有点想笑: “我又怎么了——” “你和姜然离婚了对不对?我问你,姜然他承诺给你什么了吗?” 谈到这个,高盼沉默了一瞬,道: “我没有要他的东西。” “你——”钱嘉的声音气闷闷的: “我给你找的律师你也不联系。” “是他的东西,我没有资格做要求。”高盼淡淡道: “钱嘉,其实有件事情我没有和你说过。” “嗯?” “你当初不是纳闷我为什么和他结婚了吗?”她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口: “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他结婚,确实是因为我缺钱。” “我妈妈当时病了,我爸爸也没有回家。需要一大笔钱,我正好那个时候认识了姜然。他答应了给我钱,就是这么简单。” “那……”钱嘉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你爱过他吗?” 爱他吗?这个问题姜然恰好今天也问了她。其实他心里或许应该是清楚的。 如果不爱他,她为什么飞去法国学料理?如果不爱他,她当初又为什么和所有男人几乎都切断了联系——如果不是甘婷横插一脚,她现在也许还和姜然维系平静的联系。没什么大起大落。 是姜然先违反了游戏规则,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谁都可以,那个第叁者不能是甘婷。 高盼没有说话。 “我听说傅羽他有女朋友了。”钱嘉迟疑道: “我才知道她是傅颜的弟弟。” “哦是吗?”高盼道: “我不想知道关于傅羽的任何事情。” “你们——” “他和我也没有关系,钱嘉,所以以后真的别提他了。” …… 钱嘉还想说很多话,看到她那口是心非的样子还是识相地闭上了嘴,反而问她: “那上次那个程医生,你和他怎么样啦?” “什么怎么样?”高盼道: “你别误会,我不喜欢他那个类型的人。” “你不喜欢他?”钱嘉道: “我觉得他挺喜欢你的。” 高盼没说话,钱嘉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叽: “程医生多帅啊,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我看也是,傅羽也不帅,性格还古怪。你别说,我也不喜欢傅羽。” 她开始用激将法: “我觉得你可以和程医生试一试。” ……高盼有些头痛,直到听到钱嘉说: “你还好吗?现在在什么地方?” 更┋多┇小ρǒ①8щ.νíρ -- νìρyZω.cǒм 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和钱嘉出门是福是祸。 钱嘉从司机的车上出来,整个人容光焕发,穿了一件蕾丝小裙子: “为了庆祝你恢复自由,我们去玩吧!” …… 高盼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那天沉默安回去没把你给炖了?” “嘿嘿。”钱嘉胳膊绕了一个圈,挽住了她: “话不能这么说,我那天过去又不是奔着傅颜的。” “哦?”高盼挑眉。 “好吧,我承认有一点是好奇傅颜现在长什么样儿,但更多的,我好奇他的新娘呀。沉默安不告诉我傅颜和谁结婚了,我以为他的新娘是我高中的同学呢。” “走吧。”钱嘉笑道: “去吃大餐。这顿饭我请你。” * 钱嘉可能是故意的,高盼想道。 她带高盼来到一个餐厅,高盼刚想要落座,便看到不远处的一对身影。 傅羽和Cathy进行交谈,他没看到高盼,背对她坐着。而钱嘉一脸无辜,仿佛并不认识那两个人。 高盼原本想扭头走,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必要避讳谁,没想到Cathy看见她倒是很开心,挥着手和她打招呼。 傅羽还是没有回头。 Cathy和傅羽约在这个地方,一方面是Cathy在国外长大,忽然想吃法国菜,另一方面是她想和傅羽谈谈他的病情。她现在知道傅颜为什么叫他妻子带着她飞来中国了,只是看傅羽的态度。 傅羽这个人,够恳诚么? 事实上,她的疑虑在和傅羽聊天的过程里都打散了。傅羽可能见过心理医生,但对其他的人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她不知道为什么,傅羽倒是很愿意告诉自己他经历的一些事情。 他没看见高盼到来,Cathy对他挤眉弄眼。 她知道,高盼在傅羽心里其实很重要。 “你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傅羽对她道。 Cathy:…… 她只好道: “高盼!你好!你要不要拼桌啊,我们也刚到不久。” 傅羽的食指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高盼本来只想点个头就算过去了,这个样子也不好直接拒绝,她只好道: “我不——” 没想到钱嘉却笑了: “好呀好呀。” “喂。”高盼拽住钱小姐的衣尾: “你没事找事么?”她的脸色看着有些窘迫: “人家谈恋爱,我去当电灯泡?” “怕什么。”钱嘉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谈恋爱?聊聊几句又不能吃了你。” …… 高盼并不情愿地落座,傅羽坐在她的对面。 他抬起头,才发觉自己的眼神是隐藏不住的贪婪。 * 傅羽知道自己有病,他复垂下头,再抬眼的时候眼底倒是平静了很多。 高盼始终没看他的眼睛。 “你最近的气色不太好。”Cathy一针见血地指出: “是没休息好吗?” “或许吧。”高盼说。 “我……”Cathy道: “如果你也是睡不着,需要药物辅助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些的——” “她又没病。”傅羽道。 傅羽一开口,发觉高盼还是没有对他说话,心底有团火越烧越旺。 “那就是心病了?”Cathy好像并不在乎傅羽说了什么,带着玩笑的语气问道: “高盼长得这么漂亮,最近是有什么麻烦事吗?” 高盼觉得Cathy很烦,傅羽也很烦。 Cathy说的话落在她的耳朵里就是嘲讽自己,没有人会喜欢自己了,包括傅羽在内,现在已经是别的女人的所有物了。 高盼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刚要否认,钱嘉却道: “害,这不是刚摆脱渣男么。” “什么意思?”Cathy饶有兴趣问道: “是和别人分手了?” 傅羽也在盯着她。 几天以来高盼积压的情绪终于崩溃掉,她道: “是,我离婚了?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我凭什么要接受你们的指指点点?” Cathy愣住了,钱嘉也愣在那里。 她们的本意并不是对高盼进行嘲讽,但当钱嘉仔细看的时候发现高盼的眼眶里确有泪水: “高盼,你误会了——” “误会?”高盼生气地看着钱嘉: “我并不觉得是误会啊。如果是误会会这么巧?我什么都没有了。”她哭了,又重复了一遍: “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擦擦眼睛,蹬着高跟鞋跑了。 更┋多┇小ρǒ①8щ.νíρ -- 你想和我做爱吗/我知道你的真实形态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傅羽,他不需要那两个女人告诉他,男人的本性知道该怎样做。 他追了出去,他见过高盼醉酒后的样子。喝醉酒的她也很爱说话,但今天她没有喝醉。 她想要走,想要离开,想要走到一个没人认识她、没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地方。 在经过马路的时候她差点被车撞了,那一刻傅羽的心都揪紧了。 他追到马路对面,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 他惊讶地发现她在哭。 她抬头看他: “傅羽,你过来干什么。看我笑话的么。” 过了片刻,她又说: “你快走吧。” “我为什么要走?” “你应该回去陪你的女朋友。”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傅羽道。 高盼笑了,她那应该算作苦笑: “你别骗我,傅羽。你是觉得我很好耍吗?” “……我只谈过你一个女朋友。”傅羽不知道怎么对她说。 “你说谎!”高盼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我之前……我在你的书吧都看见过……你和别的女人在一块……” ……傅羽抿着唇: “但我没和她们怎么样。我承认她们是我谈情说爱的对象,但是我和她们没有实质上的关系。” 然后他才反应道: “你是在妒忌吗?” 高盼没有回答他。 她抬起头,盯着傅羽黑黢黢的眼睛,忽地问他: “那你想和我做爱吗,傅羽?” 傅羽盯着她看,女孩的脸庞瓷白无瑕,可是眼窝里有肉眼可见的疲惫。 她二十八岁了,不是十八岁,更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 但她毕竟还是她。 傅羽的喉结微动: “你现在只想着这个?” “难道不是吗?”高盼像是笑了,问他: “你喜欢的难道不是我的身体吗?” 傅羽有那么一刻真的很想放声大笑,但是他忍住了,咬牙切齿道: “既然你这么想要,我怎么会不答应你。” 高盼擦干了眼角,眼睛却稍微弯了弯: “可是我不想要了,傅羽。” 说不出来她是什么表情,似哭而非哭,似笑而非笑。 他看着她要走了,便拉住了她。边拉住她他边想,这是做什么呢,演偶像剧么。 “和我一刀两断么?”他把她的手覆在他的胸口: “你感觉到了吗?它是因你而跳的。” 她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来往往的人无意惊扰这一对年轻男女,Cathy和钱嘉更是在远处就停了下来。 钱嘉看着这二人,若有所思。 而Cathy的目光落在了那一对儿的手上。 傅羽攥得高盼攥得很紧,一种无名的嫉妒向她涌来,她明白自己情感的来源——这些日子和傅羽的接触使她对他产生了一定的好感,但是自己怎么能呢。 她是心理医生,她对自己说。 为人治病,责有攸归。 想到这些,她只能使自己对傅羽的情愫转化成一种释然。同时,她想到,傅羽是真的很爱那个女人。 从他紧握她的手就能看出来。 然而在她们的目光中,傅羽并没有在乎旁人的打量。 “听我说。”他说道: “我们不能呆站在这里。跟我回家。”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高盼不可思议地看他: “你不讨厌我吗?” “讨厌你什么?” “言而无信、两面叁刀。”她顿了顿道: “我真的很坏的。” “她们都说我很坏。” 她又说。 傅羽似乎是笑了一下,然后他微微带着粗粝的手掌包住了她的纤弱的手。 他说: “或许吧。可是呢?”他微微摩挲着她的手: “就算别人说你是一个好人又怎样?别人的观点向来对我不重要。” “我们无法从别人的嘴中得知这个世界的真实形态,但我知道你的真实形态。” * 我:唔,傅羽,你竟然是个段子手 下章大车 对不起二十七章没有开车还在追文的读者 给我投珠吗 我已经对投珠不抱有希望了 -- 浴巾 高盼这辈子做了很多事,好的坏的,对的错的。没人告诉过她应该怎么做,有的时候钱嘉也许会不经意地提点一二,但毕竟她不是她的父母,人都是自由的。 曾经高盼向往那份自由。 可是后来,自由被滥用,界限被摧毁。 连她都迷失在未知的世界里。 他说: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坏,和绝对的好。” “走吧。” * 你可以说自己无法理解,没有经历,但是你不能完全否认别人经历的事情。 就像高盼,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和傅羽回到了八号巷弄。 “你要干嘛?” “做你想做的事。” 她觉得他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她说: “傅羽,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哦?”他道: “那我以前是什么样?” “你从前……对我禁欲,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她道。 他又像笑了声,目光掠过鼻尖,垂目注视着她: “人都是会变的。” “包括你吗?” 他很惊讶她的情绪有一定的反转,听到她继续道: “傅羽,你的病好了吗?” “你也是关心我的吗?”他侧过头亲着她的脸颊: “我以为你要将我丢弃,所以趁你还没有主意的时候把你捉回来。” “我……”她刚想说“对不起”,却被他用手指盖住了嘴唇。 “你为什么要向别人道歉呢?”他说: “你什么也没有做错。” 高盼的眼圈红了。 他轻轻拭去她微小的泪珠,微微叹了口气。 他垂头看她,在这一瞬间,高盼觉得他是似曾相识的。 然而像哪个人,或者说,某个人,在她的记忆深处却搜索不出来。 “我不能让你喜欢上我,是我没能力。”他说。 高盼看着他的眼睛,就像曾经无数次面对他一样,他的眼让人望不到底。 她躲闪着他的目光: “我想歇一会儿。” “去洗澡吧。”他说。 “啊?”她颇有些惊愕地看他。 “做你想做的事。”他看起来很平静: “你现在不想做爱吗?” 不管怎样,高盼还是听了傅羽的话,进了浴室。 她草草洗完,发现傅羽扔给她一件男士的睡衣。 她穿完后,看见那男人也进了浴室。 她觉得有些莫名——做爱也不需要这样的仪式感吧? * 傅羽只披了一件浴巾,露出他精瘦的上身。 他没有再看高盼一眼,倒是躺在沙发上,拿出一本书在读。 她翻了翻书皮。 《活着》。 高盼看过的书不多,不过这也算作一本。 “你很喜欢看书?”她问。 出乎意料地: “不。” 他说道: “但我只能看这本书。” 高盼不知道傅羽经历过什么,她坐在他身旁,问他: “为什么这么说?” 傅羽合上了书,高盼从他手中抽走,恰好翻到这一页: “凤霞跟着我,扛着把锄头去地里掘地瓜。那些田地不知道被翻过多少遍了,可村里的人还都用锄头去掘,有时干一天也只是掘出一根烂瓜藤来。凤霞也饿得慌,脸都青了,看她挥锄头时脑袋都掉下去了。这孩子不会说话,只知道干活。我往哪儿走,她就往哪儿跟,我想想这样不行,我得和凤霞分开去挖地瓜,老凑在一起不是个办法。我就打着手势让凤霞到另一块地里去。谁知道凤霞一和我分开,就出事了。” “过去真苦啊。”高盼合上了书,道: “我先睡会儿。”她歪着身子,连续几天没有睡觉,在这一尺见方的小地方竟然也能够睡着。 她穿着他的衣服,待她睡着后,这一次傅羽在阴影里的手微微动弹了起来。 他摩挲着她的脸庞,她的温度让他爱不释手。 人也是。 别急,肉肉会来的。) -- 宽衣解带/我现在更想和你做爱(H) 高盼醒来的时候,发觉身上盖了块毯子。 她睁开双眼,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后,却被一股力量抱住了。 很多个夜晚,她醒来后身旁都是无人之态。她略有些怔然,身后的人道: “醒了?” 书被合上,她耳旁一痒。 温暖湿濡的舌头在舔舐她的耳廓,她刚想说话,他的手指却从她的衣服里探了进来。 “傅羽……” 她想要回头看他,湿润的舌头停了下来,耳边是他的声音: “嗯。” 他把她的身子扳过来,盯着她因为睡醒和情欲复苏而红润的脸颊,然后试探着吻住了她的嘴。 高盼是真的长得很美,红菱一样的嘴,乌黑的发和眼。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她从没染过头发。她虽然叛逆,对这个世界有诸多悖论,但是好像在头发上保留了唯一的纯洁。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吻呢?后来许多年的高盼也会这样想道,虽然和傅羽在后面的日子做过无数次,但是这一次的做爱让她觉得自己是不同的。 就好像是个小公主。 原来自己也会被人温柔对待。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有些湿润。 曾经她不知道,原来一个吻也会使人沉沦。 只是傅羽并没有沉溺于这个吻里,他观察着高盼的神色,而后道: “原来你喜欢这样?” 高盼没有回他,而是重新咬住了他的嘴。 “没有人不喜欢这样。” 她的眼流波婉转,低沉的笑声从傅羽的喉咙中渗透出来,她有些愣神。 她从没见过傅羽笑过。 “你在笑什么?”她有些气恼,皱着小鼻子问他。 “没有。我在想,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可爱?” 从来没人夸过她可爱。 “是啊。”他说: “不过我现在更想和你做爱。” 他的手轻轻摸着她的乳,把她的衣扣解开,莹白如玉的身体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他亦感觉到自己体内逐渐复苏清醒的欲望,但是不能。这次他不预备粗暴对她。 他的舌在她的口中翻搅,是傅羽的气息,一种雄性动物独有的侵略气息。 他扶着她的腰,沉沉的眼从未离开她的脸。 他然后他舐着她的脸颊,她的下巴,他轻轻咬了一口,听到女人的气音: “……傅羽。” “嗯。”他又说,不过这一声显然愉快了很多,看到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记,他很满意。 他的手放在了她松松的裤腰上,高盼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但是傅羽没有给她考虑的机会,直接就把松垮的外裤扯掉了。 高盼什么都没穿,他挪动了下位置,把她的脚擎了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想把脚抽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在舔她的脚。 她看着他的模样,他黑色的头发盖在头顶,注视人的时候眼神很阴郁。他不常亲吻别人,包括她,但是现在他伏低了身子,为她做着这种事情。 她的脚心很—— “痒。” 可是傅羽却像没听见一样,他舔过脚心,舔到脚踝,舔到小腿。 其实傅羽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英俊,他长了一张很寡淡的脸,之所以吸引过一些女人,大抵是因着他身上的阴郁气质。 可是那个寡淡阴郁的人,却为着她做这种事情。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对别的女人也这样?”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高盼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她知道,自己看见傅羽和别的女人在一块的时候,内心的妒忌都快要蔓延出来了。可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情。 他吻到了她的大腿根部。 高盼很痒,她不知道自己的敏感点怎么这么多,她说: “我真的很痒——哈——” “嗯。” 然后他换了条腿,反复亲吻同样的地方,高盼怀疑这么亲,他都能把她的腿亲肿了。 “你就不能换个地方?” 他好像等的就是这句话,扯掉她的内裤道: “碍事。” 他的嘴覆在了她的穴口。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这么卡,问你气不气 -- 他的舌包裹着她的蜜液(H) 高盼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做。 他的牙齿小心收起,避免磕碰到她的下面的嫩肉。他的舌头无疑是温暖的,狡猾的舌舔舐着她最敏感的地方,催动她的情欲。 他的头颅埋在她的双腿间,轻轻的呼吸喷在她的毛发中间。 ……好羞耻。 高盼虽然谈过男朋友,但是没有男人这样做过——她也没有为别人这样做过。说不上来为什么,曾经性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剂,仅此而已。 她的那处有微微的弹性,他的嘴在吮吸描画,就是不进去。 高盼觉得自己的下面越来越湿,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好……好了……傅羽……”她说。 他没说话,他的舌包裹着她的蜜液吞到了口腔里。 她的脸颊绯红,咬着下唇—— 有的时候能感觉到他舌头的触感,有的时候觉得生活在云端。 他的舌头一会儿进一会出,好像她的下面是什么糕点。 她的腿逐渐并拢,手不自觉地抓住他的头。 唔……想让他更深一点。 她可能把他的头发抓痛了,听见他“嘶”了一声。 他用力在她的腿根吮了几下,这个时候高盼有些受不住了: “快点做——” “做什么?”他问。 他的脸从她的下面探出来,濡湿的亲吻印在她的腹部,直到双乳。 对了。 她总觉得他对她的奶子情有独钟。 傅羽一口咬了上去,嗯,触感很软,像软绵的糖。 高盼不自觉地搂住他的腰身—— 真不敢相信,他现在还没有把身上那个浴巾脱下来。 她迷乱地摸着他的背部,找到他系的结,向外一拉。 他的欲望已经勃了起来,那他还磨叽个什么劲儿? 他的脸在她的胸口流连,她看到他深嗅了下: “好闻。” 他说。 高盼不知道自己好不好闻,她只知道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她的手胡乱地摸了几下硬挺的肉茎: “进来吧。” 她哀求道。 他吮着她的脖颈,高盼全身都湿漉漉的: “痒——我说过了我痒——” “你怎么哪里都痒。”他说。 他吮的力度太大,高盼觉得自己都快被他吞入腹中了。 “傅羽……” 她又开始叫他的名字了。 傅羽在她脖颈温存片刻,忽然含住了她的嘴唇。 说不出来什么味道,她觉得自己的味道并不好闻。 可是他却温柔地、温柔地勾着她的舌头,高盼觉得下身潮湿无比。 傅羽的肉棒涨了起来,他磨蹭着她下面的蜜地: “好湿。”他又说。 …… 傅羽从前上床从来不说话的。 如果不是他的身子还是他的身子,高盼会觉得他是换了个灵魂。 他的肉棒在她的花穴处磨蹭半天,描绘着她下面的轮廓,就在高盼以为自己欲火焚身要死了的时候,他顺手拿了什么东西,然后捅了进去。 他把套子套上了。 “噢……嗯……”她抱着傅羽的腰,做了这么多前戏,他的力气还是很大,她被他顶得一颤一颤,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 傅羽吻住她的唇,他的唇包裹着她的唇,大手揉搓着她的奶子,下身却很有规律地撞击。 傅羽从前和她做爱,都是直奔主题。他什么时候活儿这么好了?高盼又开始胡思乱想,是在哪个女人身上试验的—— 傅羽察觉到了她心不在焉,忽然很不愉快。 他稍微使劲捏了下她的绵软,卵蛋撞击在她的阴部发出羞人的声音: 他说: “你在想什么?” 这是傅羽从进门后第一次对自己表现不快,高盼想。 “我在想你还和谁做过爱。” 傅羽从鼻腔里轻嗤一声: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像身经百战的老手。”高盼道: “我从前没觉得你这么厉……害……呀……!” 他一记深顶,不让她出声,死死咬住她的嘴唇。 * 这两章建议配合歌曲《зЩ·ΡO-①8丶COM we kiss forever》食用更佳 你们绝不相信,我前天晚上为了看文居然买了个vpn ,我写文一分都不赚,零星的po币兑来看文了,现在居然要倒贴 o(╥﹏╥)o 写文需要读者的支持,我没感受过多少读者的支持,这本写完会沉寂一段时间。 -- VìρyZω.cǒм 狗一样的性爱(H) 傅羽的体力不像个病人。高盼想。 他干她的时候不留余地,手放在她的发上观察她的神色。 他身上出了层汗,高盼亲吻着他的脖颈,下巴: “这么看我做什么。” 他的神色沉郁,问她: “你以后别去找其他男人了,听见了吗。” 她失笑: “我什么时候去找别人了——” “郭炳。”他说。 高盼一愣。 她没想到他会和她提起其他人,何况郭炳——这个人渣她也不想回忆。 但是—— “你怎么知道的?” 他抿着唇,又恢复了并不愉快的神色,掐着她的腰,换了个位置,但是高盼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傅羽,你调查我?” 性欲似乎消退了一些。她推着他: “你给我说明白。” 傅羽似乎嗤笑了声: “趴好。” 今天真是见鬼了。 要是她乖乖任他摆弄就怪了。 她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那些略微旖旎的心思在此刻也烟消云散,但是傅羽没有应她的话,他轻轻拍了下她的屁股。 “让你趴好,不要动。” “我没有SM的癖好。”她生气道: “你继续说,傅羽,你还知道我的什么事?” 可是傅羽才不会告诉她呢。 他的大手捏着她的乳房,肉棒这次试探了两下直接捅了进去。 后入式很刺激,傅羽这一次是铁了心的不让她反抗。 狗一样的性爱,高盼的身体始终比她的人要诚实。 男人的呼吸就在颈侧,沉重地喷到她的生命里。 在这种时刻,她无法去对傅羽的那些话要个结果。 她忽然对他涌来了一种熟悉感——她意识到,四年前与他做爱的时候,她二十四岁。 那么他那时,才二十二岁。 她曾经和他有过一段时间不明不白的身体关系,后来以她嫁给姜然为结束。当然,以姜然出轨后为另一个开端,而她与他做爱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报复。 但她不太记得第一次和他做爱的感觉了。她那时大概喝得太醉了。 身后男人盯着她绯红的、汗涔涔的脸颊。 她忽然有个想法。 他不会是有预谋的吧? “唔……” 肉棒在她的体内进进出出,而高盼的挣扎反抗在傅羽看来不过多了个刺激,只会将二人连接处摩擦得更厉害。 他揽住她的身体,女人的喘息十分剧烈,他揉着她的乳: “如果让我知道你再去找别的男人,你看我能不能把你干死在这张床上。” 高盼的胸被他捏疼了。 “你有病!”她尖声道,可那手逐渐往下,握住了她的腰。 他换了个姿势,把她带下了床: “我本来就有病。你答不答应。” 高盼被他拖了下去,膝盖一下子撞到了床边的棱角,磕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傅羽也听见了“咚”的一声,他眼神一愣,没想过会给她带来伤害。 “疼。”她说。 男人深呼吸了一下,把她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摸着她的腿。 “啪。”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清晰的手掌印。 她的眼红得像兔子: “有病就去治,我不想陪你耗费我的时间。” 高盼的手机忽然响了,她刚想去接,原本在她体内停下的傅羽却又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把她捉了回来。 他又不说话,不顾高盼的哀求,这回他们二人不像是做爱,而像是打架了。 * 这章建议配合《不将就》来阅读 我老了,今天才意识到昨天是七夕,我又恰好在七夕写了肉加了更我发誓那是巧合 -- 天造地设(H) 其实说心里话,高盼很享受和傅羽做爱的感觉。 可能有的人天造地设,他们应该算作渣男贱女的一对儿,她想,不管怎么说,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她很快就由开始的反抗变成了配合。 他的那物磨着她最柔软的地方,搞了半天还不射: “傅羽,你能不能快一点?” 淫水顺着穴口流淌下来,高盼回头看他: “唔,你快点吧,真的……” 不是说男人的平均时间是多少分钟?傅羽这明显超时,差评! 傅羽垂眼,女人的嘴唇红艳,眼神里明显充满着迷乱,他叼住了她的唇,臀部加速耸动。 高盼没了力气,她好像在温水中漂浮,这个男人是唯一的浮木。 她大脑一片空白,抓住他放在她身上的手,高潮了。 体内的某种液体达到了峰值,现在开始急速下降。她充斥在情欲的快感里,而身后的男人发出了低低的一声,也和她一同,射了出来。 高盼没了力气,他把她又带到了床上,他还没拔出来,她坐在他的腿上,脖颈有点痒,但是她不想打扰这片刻的温存。 傅羽这个时候才从她身体里抽出,扔掉沾满精液的套子,忽然想起了那年夏天的初见。 但她已经不认识他了。 那个小女孩。 * 高盼只知道自己双腿发软,就做了一次,自己就累的只想休息。 她躺在床上,看着旁边傅羽慢条斯理的模样,忽然想到了什么: “傅羽,我以前见过你吗?” 她以为傅羽不会回答,但哪知他道: “嗯。” 高盼挑挑眉,她笔直的双腿放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她问: “傅羽,你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呀?” 她知道这个问题可能有点不太礼貌,但是反正傅羽也不是正常人,她想,说什么他应该都不会太在乎。 傅羽没说话,简单地擦了擦身子,目光落在她的腿上。 他利落地穿上了衣裤,高盼看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寻思现在这个时代的男人都习惯拔屌无情么? 他摸了摸口袋,带着钱夹,看见高盼也下了床: “你干什么。”他问。 “你不是要出门吗?”高盼想,他还真是放心自己呆在他家,不怕自己发现他有什么秘密么…… “我去买药。”他说: “你等我一会,我一会就回来。” “哦。”她道。 门关上了。 她撇了撇嘴,刚才和傅羽做爱的时候他把窗帘都关上了,现在她下床——他的家还是一如既往地狭小,不过这次来她觉得比上次干净了一些。 她去浴室稍微冲了冲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唔。有点饿了。 她这才想起手机有个未接电话,一看,是程嘉禾打来的。 他找她做什么?高盼胡乱套上傅羽的睡衣,看到了微信里程嘉禾的几个信息: ——最近怎么样? ——我才看见你离婚的传闻,你还好吗? 她挠挠头发,唉,桃花该来不来,非要这个时候来。 正在苦恼的时候,傅羽回来了。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听见女人控诉道: “傅羽,我饿了。” 傅羽蹙眉,他的家没有菜,刚想问她那你要吃什么我去买,却听她拿着手机看着食谱: “没关系,我订了外卖,一会儿有人过来送——” 她刚才也看见了,他厨房的东西少得可怜。 “梅菜扣肉、泡菜鱼……应该不错。”她自言自语道: “地址我就写8号巷弄,一会儿有人来送,应该没问题。”她抬起头: “你想吃什么?” “我不吃。”他说。 “你不饿?” 他的眼神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忽然有点点的毛骨悚然—— 他的意思是吃她就行了吗? “你别老这么看我。” 没想到他把他黑色塑料口袋的东西打开,忽然握住了她的腿。 “你做什——” 她的话忽然止住了,他把她穿着的裤腿挽了上去,清凉的药油抹了上去。 他的手很温暖,动作很轻柔: “对不起。” 他轻声道。 高盼的脸颊忽然有点烧: “没事的,你不买这个我都忘了——”每次和他做爱都像打架,她已经习惯了。 “忘了?”他道: “我没忘。”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说这样让人有点觉得摸不着头脑的话,他轻吹了下她的伤处: “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他才想起来,还没脱衣服。 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松垮地挂在了衣架上,去屋内换掉了床单。 —— ;)老傅温柔起来,连我都感动 今天听红人馆的《最甜情歌》 -- 给我一根烟吧 “啪嗒。” 高盼本来是看手机的,听见什么东西掉了出来的声音便上前查看。 是傅羽的衣服。 他的衣服没挂好,她把它拾了起来,发现衣服下面有个钱夹。 她又弯下腰,钱夹是开着的,可能是他没扣紧。 她原本想要把钱夹扣上,意外看到上面竟然放着一张照片。 照片的画风已经陈旧,但上面人的面庞,她一辈子都不会看错。 她呆呆地盯着那张照片,开了口却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傅羽。” 傅羽从卫生间出来: “怎么?”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她手里的钱夹。 “你的照片哪儿来的?” 他微抿了抿唇,没说话。 高盼从钱夹里抽出了那张原本是双人的、现在已经是单人的照片: “我问你哪儿来的?” 她美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温柔笑意,只剩下了愤怒和扭曲。 “捡的。”他说。 “捡的?”她怒极反笑: “上哪儿捡的单人照啊,我也去捡捡。”她手里握着那张明显不过被裁剪的照片,道: “这张照片只有他有。”她见傅羽还是没说话,道: “许如远。这是我和许如远拍的,怎么在你手里?” “你很喜欢他是吗。”傅羽看起来竟然很平静: “所以你一辈子都不准备忘了别人?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许如远,即使他已经死了?” 他说出口的话很难听,残忍地把他们二人平静的幕布劈成两半。 “死了?” 她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他怎么能这么平静,阴郁的眉眼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波澜: “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傅羽此刻有点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按理讲许如远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去世的事实,因为那可能会使她内疚,可是说出口的话,覆水难收。 “许如远在哪?” 她问: “你认识他对不对?” 她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现在怎样?” 傅羽的眼里有了一丝波澜,他知道有些话只有一次说出口的机会,他当然想告诉她实情,但不是现在: “我不知道。” 高盼却对他道: “傅羽,求求你。” 要他怎么说,说他已经死了,没了,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他的薄唇紧抿: “别说了。” 他不想再提到这件事,死去的许如远也不想。 他用力把她的手腕掰开,本来不想理她,却看她跌在了地上。 她抱着膝盖,眼圈又红了。 …… 傅羽在心底咒骂了一声,但还是狠了狠心。 他为什么要自作多情? 以为自己可以感化她,其实这个女人的心里根本没有他。 他走到窗边,窗帘被拉起来,明亮的阳光洒了下来。 外面车水马龙,生活看起来依然美好。 傅羽摸了摸口袋,没烟。 他走到自己的写字台,拉开抽屉看到了烟盒,刚想吸一口,却见高盼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后。 “给我一根烟吧。”她说。 更ρǒ①8щ.νíρ -- 像某种兽类(H) 他沉默着,高盼的动作很缓慢,她的手似乎是颤抖的,从他的手下摸到了烟盒,拿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握住烟盒,可是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她眯起眼打量着黑红色的、被捏得有点扁的盒子,他把打火机给了她。 她随意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然后道: “许如远和你讲过我们的故事吗?” 傅羽没说话,他现在甚至没了抽烟的兴致。 她点了火,深深吸了一口: “我第一次抽烟就是他教的。” 她在说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并没有兴趣去听——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她的话所吸引。 “和这个烟不一样。”她似乎是笑着的,她的眉眼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温柔和刺眼: “那是很劣质的烟,没你这个好闻。” 傅羽没了听下去的兴致。 他要走,却挪不动脚。 她忽然搂住他的脖子,浓烈的烟味渡到他的口中。 傅羽才刚平复下去的欲望又涌了出来。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窝,加深了这个吻。 他把她放在床上,她很听话。 傅羽没耐心和她做前戏。 他想要她。 女人安静地躺在床上任他摆弄,她的身体上还带着刚才和他做爱留下的痕迹,很多是被他吮出来的,脖颈,锁骨和胸前。 傅羽的眸色渐深,他的手试探着掰开了她的腿,温柔抚摸着她的阴蒂。 她搂住他,看起来还很听话。 傅羽忽然想到了什么,刚才去超市他还买了套子,刚想去拿,却被她死死搂住背部。 “你要去干什么?” “套子。”他说。 她的眼神有点促狭,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狠戾,但马上又被情欲所晕染了: “不要。”她说: “直接进来。射进来。” * 没有男人能够抗拒女人赤裸大胆的求欢,傅羽显然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他没有细想过为什么她对他的态度前后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他脱下了裤子,扶着那物在她的穴口摩擦。 她和刚才不一样。 刚才她湿的很快,现在她下面很干涩,他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在躲避着他的目光。 她似乎在盯着天花板上某个未知的位置。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羽顿时很扫兴。他去寻她的唇,却被她避开。 他有些恼火,扳过她的脸,却听她道: “你终于会亲我了?” 傅羽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高盼倒也没多解释什么,傅羽对她说: “看着我。” “那你告诉我你和许如远的关系。” 傅羽的上下颌咬得很紧,然后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高盼的眼角有点湿润,她扶着他的脸,承受着他密密麻麻的吻。 她被吻得有点动情,傅羽恨不得和她永远这样。 肉棒在她身下磨蹭了一会儿,就直接插了进去。当他给她喘息的机会时,她就开始说: “许如远……啊!” 他握着她的腰,凶狠地撞击,像某种兽类。 “你——太——重——了——啊!” 女人被他压在身下,是传统的传教士体位,她被他摁在怀里,玩弄侵略。 他还穿着衬衫,高盼咬着嘴唇,一方面承受着肉体上的快感,另一方面带着报复似的,把他的衬衫扯住。 衬衫扣子掉了几颗,他也不在乎,即使这件衬衫是他最昂贵的衣服,傅颜从前送给他的,prada衬衫。 他的衬衫松垮地套在身上,露出精实的胸膛。高盼看不过去,咬住了他的茱萸。 “嘶。” 她下口是真的重,丝毫不考虑他的感受。他推着她的头,可是她的唇在他的胸前吻出了一片水渍——她感受到体内灼硬的某物力道越来越大的趋势: “看吧,”她颇有些得意道: “你也喜欢这样。” 傅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你倒是很明白。” -- 你让我射出来(H) 他没有给她再说话的机会,头埋在她的发间,用身体来答复她说过的话。 高盼攥紧他的衣角,她眼神迷乱: “呃……哦……” 她的头发还有点湿,但是带着他洗发水的香气,她的身体有他的味道,傅羽一想到这点,埋在她体内的灼热愈发坚挺——尤其是高盼想要说“许如远”这叁个字的时候。 他的唇在她的脖颈间啃舐: “高盼。” “嗯?” “你好香……”他说,高盼却蹙着眉: “哪里香了?” “哪儿都香……” 高盼被他磨得浑身酥软,他在她的脖颈处啃完,去咬她的胸。 不过他的力道可比她轻了许多。 “今天住这儿吧。”他道。 “许如远……” 又是许如远。 傅羽发了狠,把她抱了起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臀。 “他死了。”像是证明什么似的,他看着她的眼睛道: “我很不开心,你不要再说他的名字了。” 高盼奋力挣扎,打屁股什么的太羞耻了,凭什么他打她?他又是她的谁? “你没资格。”她说道,对着他的手臂就咬了一口: “你没有资格管我,也没资格管我想着谁。” 傅羽眼底的温度骤降,手臂上的青筋逐渐浮出: “是吗?” 他狠狠肏弄了几下她,却仍不过瘾: “高盼,我看你是在找死。” 他原本就不是正常人,年少时不是没做过杀人越货之类的事,只不过现在时常压抑自己的本性,不想再去伤害别人。 她激发了他心底的施虐欲。 肉茎从她的身体中抽了出来,她意识到了什么,想要离他远点却被他拽回来: “啪。”他在她屁股上打了清晰的一个巴掌印,大手捏着她的奶子,肉棒毫不留情地伸了进去。 高盼气得想骂娘,偏偏他的某物与她的身体相连,他这次可不温柔,他是带着目的的,今天不把高盼整服他就不会离开这里。 身上的黑色衬衫直接被他扔到了地上,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您好,外卖。” 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高盼莫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果然,杨茜说: “傅羽,你在家吗?” 高盼想起来是谁了,就是那个小女孩,傅羽上一回为了她对她生气的人,他也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过来,他说: “放到外面。”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高盼故意缩紧自己的括约肌,箍得他险些射了出来,傅羽又对她说: “你不想吃饭了?” 想,想得很。 杨茜似乎有些疑惑,平常傅羽定外卖直接给她打电话,今天是个陌生人定的她家的菜食,但是她还是很听话地放在了门口,然后离开了。 高盼现在心不在焉,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性事,今天实在太疲惫了,她没想到要和他做这么多次,而且知道他认识许如远后,她确实也起了退缩的心思。 “傅羽……”她说: “我错了,你轻点,轻点。” 她这话没说错,毕竟今天撞到了腿,身子上吻痕遍布又差点折了腰,任谁都能看出来她经历了什么,她还不想被人看笑话。 傅羽阴阴沉沉地笑了一声: “好啊,你让我射出来。” 完ρǒ①8щ.νíρ -- 疤痕 ……这又是什么霸王条款。 “我刚才说着玩的,”高盼道: “你别放心上。” 傅羽好像哼了一声,整张脸都埋在她的乳房里。 他没戴那个东西,而且偏偏今天的傅羽很有兴致: “高盼,你看没看见,我在肏你。” 高盼::) 她里面又热又舒服,傅羽摁着她的头: “看。” 看你个鬼。 她现在才确定了傅羽确实是个变态, 他不但喜欢做爱,还喜欢让她看。 高盼盯着二人的交合处,他的欲根在她的身体里带出了一波水液,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别射在里面。” 她刚才寻求刺激才没让他戴套,也确实想威胁一下他——如果她怀了孩子。但是现在她后悔了。 她要降低一切使自己怀孕的风险——这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不管她睡过多少个男人。 “呵。” 傅羽把她压在了身下: “现在怕了?如果——”他的手掌盖在她的小腹上: “我非要呢?” “那你就射进来吧,”她满不在乎道: “反正我还是要吃药的。” 傅羽并不喜欢这个答案,眼皮又耷拉了下来: “我有的时候真的厌恶你。” 说完,他捏了一下她的奶子: “但与其说是厌恶你,不如说是厌恶自己。” 高盼没听清他后面的话,他骑在她身上耸弄两下便拔了出来。 她知道他还没有尽兴。 “傅羽……” 他看着她,看着她曼妙的身体,手握住自己的东西。 他又像她从前见过的那样。 靠着自己射精。 * 窗户打开,一室的味道散去。 她随意地披着他的衣服,打开门。 还好,她的扣肉、泡菜鱼还热乎着,在桌子上打开,还赠了一盘小豌豆。 不过送过来的又不只是这些。 “我没有点水晶虾。”她愣住了,道: “还有拔丝地瓜。我不喜欢吃地瓜。” 傅羽听到了,看到她要打电话问问是不是菜送错了,这才道: “不用问。” “为什么?”她呆呆地看着他: “你点的?” 他不置可否,拿起筷子的时候才道: “那小孩经常过来送饭,”默了默又道: “她做的东西,如果剩下了就会送过来。” “送给你?”高盼惊讶道: “她是做慈善吗?傅羽,她明显是给你做的!” 她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道: “那小女孩喜欢你!” 傅羽盯着她,把她看得不好意思了。 “我以为你明白的。”他说。 “明白什么?” 高盼一边把筷子上的塑料撕开,一边问道。 明白我喜欢的人是你。 也明白你在装糊涂。 她边问边夹了一块扣肉,傅羽也没说话,倒是在看她。 高盼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指了指: “你怎么不吃?” 他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站了起来,回屋里了。 古怪的人。 高盼品尝着这些美味,一边吃一边想,不知道这些菜是谁做的,如果是那个小姑娘,下次经过她的店一定要向她请教一番。 高盼其实很能吃,但她还是给傅羽留了几片肉,边留边想,自己可真是太善良了。 她美滋滋地洗了把脸,回到卧室看见傅羽又在看书。 她这才打量起傅羽的样子。 他的目光发直,与其说是读书不如说是在瞪书,他看书的速度很慢,很长时间只停留在一页。 她又看他的手,他的手骨节分明,他的躯干,她知道他很瘦,他的胳膊—— “欸?” 她轻轻抬了下他的手臂: “这里怎么有疤痕?” -- VìρyZω.cǒм 告白 傅羽没说话,高盼盯着他手臂上的疤痕,时间久远,几乎想象不到他经历了什么。 她细腻玉白的手温柔地触摸他的皮肤,傅羽神色不明地看她: “从前的事。” 她抬眼,颇为好奇: “傅羽,你是个怎样的人啊?你到底和许如远是什么关系?我真的想知道。”她打量着他面无表情的神色,继续道: “那天看到你的继母被别人抬走你的父亲好像很生气,”她状似若无其事道: “是你做的?” 听到她提到储妍,傅羽松动的神色才又变得僵硬。他合上书,回忆起那段不愿意回忆的过往: “她吸毒,不是好人。” 他说: “我:……”刚说了个“我”,仿佛就讲不下去了: “我不懂事的时候以为她是个好人。” 他微闭着眼帘,嘴唇无声地翕动,看起来在努力隐藏痛苦。 他的这副模样把高盼给吓到了: “你……不想说就不说!”她的手盖在他的手上: “就别说!” 高盼沉默片刻,道: “真是抱歉,还让你回忆那些。” 再次睁眼的时候傅羽已经平静很多: “我说过,你不用对我抱歉。” 他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拿之前放在桌子上的烟盒。 可是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还是收回了手。 “傅羽,你没事吧?” 他听见女人温柔的、小心试探的声音,于是垂头看她。 她现在已经吃饱了饭,脸颊有点血色,似乎是错觉,觉得她胖了一些——不然瘦下去的她是很难看的。 真的难看。 他想起高考之后的她,考得很砸,加上那会儿她失恋了,所以找了一个男孩—— 郭炳。 别让他再遇到他。 “你离开他之后,准备做什么?”傅羽忽然问。 高盼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姜然,有那么一瞬间她呆滞住了,因为这不像是傅羽会问的问题。 “我……还没想好。” 她对他没说实话。 后来的高盼常常会想,真正的爱情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的。她那个时候说到底,对未来没有完整的规划,而傅羽有什么事又很少与人沟通,包括在爱她这件事上——她心里没有底,所以做不到全盘托出。 而那个时候的傅羽,却说: “高盼,我想你能幸福。” 她有些不解。 他迎向她的目光: “我知道你的性格。我这样的人,又能拿什么栓你一辈子。” “别这么说。”高盼不知道傅羽怎么忽然自卑起来了,有点无措: “你……挺好的呀。” 他却笑了: “那么,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这算告白么。如果算告白,这也太——猝不及防。 她望着他,发现他笑得有点自嘲: “你当然不愿意。没有人愿意。”他轻声道: “没人愿意和我这样有病的人在一起。” 她的心忽然揪在了一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她已经很多年不会为了别人感到心悸。 “其实平日里你看起来挺正常的,”高盼道: “我没发现——” “那是因为这几年我始终在接受治疗。”他平静道: “前两日去看了Cathy,她说我已经好了很多。” Cathy是那个和他肩并肩走在一块的女人么? 高盼心里有点吃味儿,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只化成了一句闷闷的: “哦。” 傅羽不知道意没意识到她的态度,忽地听到她道: “其实我并不在乎你到底生没生病。” “我认识的是傅羽,你在我眼里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爱ρǒ①8щ.νíρ -- νìρyZω.cǒм 嘤咛 “我杀过人。”他忽然道。 女人一愣,她没想到傅羽会突然打开话匣子。 “我十来岁的时候储妍就教唆我吸毒。”傅羽的声音不带起伏: “开始是通过吸入的方式,后来强制注射——在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傅万成无动于衷,可能知道些什么也要装作不知道吧,毕竟他是那么恨我母亲。” 高盼的手触摸到了他的手臂——就是这里。 那里有几个针孔,她之前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伤痕。 他继续道: “那个时候有几个小子打我,我只会跑,不会反抗。但是我上高中那年就不一样了,”他道: “我把领头欺负我的那个人打了。” “他没死,傅颜赶了过来,后来这件事被傅家平息了,我也转校了。” 她隐约觉得自己要听到点什么了: “傅万成把我送到了一个破学校读书,在那里我认识了许如远。” 真奇怪,她明明也认识许如远,却好像听一个很遥远的故事。 他没有多说许如远怎么样,话锋一转: “我去看了医生,可能具有家族遗传病。”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现在想来我的母亲在世的时候就很燥郁,这个病是遗传的。”他看着她: “我对你说我是个不安分子,没有骗你。” “我无法和你在一起,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病。” 高盼盯着他,忽然道: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没说要和你在——” 他忽然向前走一步,把她压在了床上。 他寻过她的嘴唇,温柔地吻了上去。 她被他吻住的时候想,嗯,那么他让她洗干净,原来是为了更好的拆吃入腹,他的吻技越来越好了自己真不想离开他。 这算作羊入虎口么。 这是一个温情的吻,她微微嘤咛了一声,傅羽抬眼的时候对她说: “你如果不想和我在一起,现在就可以离开。” ……这又是什么狗屁选择。 “走吧。”他说。 他没有看她,站了起来,背影似乎有些落寞。 在现在这个时刻,高盼再也无法否认自己对傅羽其人的心动了,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他这个人都强势地闯入了她的生命中。 “傅羽,”她刚想说: “我——” 她的手机忽然响了,打断了二人暧昧的、温情脉脉的对话。 范女士的声音暴跳如雷: “高盼,你和姜然离婚了?!” 高盼想扔掉手机,她能感到傅羽也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高母继续道: “你在哪儿?给我回家!” 高盼把手机拿了离耳朵有一尺的距离: “妈——” “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给我现在就回家!我有事情问你!” -- 只有自己(虐) 高盼穿上衣服,提上高跟鞋。傅羽注意到她好像很喜欢穿高跟鞋,偏偏自己的脚又很容易被这些鞋子磨到,所以脚跟还贴着魔术贴。 他眉头蹙了一蹙,听见女人对他道: “那就再见吧。” 她孤独地从他面前走过,傅羽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 高盼是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被他跟着的: “你跟着我干嘛?你是要和我回家吗?” 她的语气不快,傅羽一愣。 他说: “我只是想送你一段,既然你不需要——” 他的神色也冷淡了下来。 高盼刚才心里有团火,现在有些后悔对他发脾气。 他又做错了什么。 她刚想对他道歉,她的计程车已经来了,却看见傅羽已经走了。 她张了张口,那个“傅”字最终还是轻微咬了咬嘴唇。 她让司机等一下,对傅羽追了过去。 “傅羽——” 她在身后叫他。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 傅羽回头,他的神色很冷淡,眼神近乎有些冷漠。 可是高盼红了眼眶,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对不起,对不起。” 他从来没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何况他们刚才是最亲密的关系。 傅羽没说话,高盼急忙道: “我嘴欠,说过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傅羽没说话,准备继续走却被她抓住了衣角: “我——我愿意。傅羽,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机会已经没了。”他面无表情: “有些话只有说一次的机会。你可以找别的男人,我也可以找别的女人,Cathy就挺好。”他说。 “别——”她道: “你别去找她。” 傅羽盯着她,为什么为难的人总是她?她可以一而再再而叁地反悔,为什么只有他、傅羽自己傻傻停留在原地? 明知道她不只一次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还要傻傻往上靠,以她的身体为慰藉么。那么她可以,别人为什么不可以? “你以为你是谁。”傅羽道: “高盼,做人不要太自以为是。” 她愣愣地看着他掰开了自己抓住他衣服的手,看着他离自己远去,而自己停留在原地。 和若干年前一样。 只有自己。 精ρǒ①8щ.νíρ -- 挥之不去 高盼推开了家里的门,家里的气氛很冰冷,使她一度以为家里没人。 直到她看到沙发上的母亲: “知道回来了?” 她嗯了一声,想和母亲解释: “怕您不同意,所以我没和您说。” 高母打量着她,冷笑了一声: “孩子大了,真是越来越不好管了。” 高盼没说话,听见母亲道: “你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自己看。” 高盼刚才和傅羽厮混,没有注意手机上的新闻。 母亲把手机扔在她面前,最上面一条微博是姜然的: “我与高女士已分开,愿各自安好。希望少些无端揣测,别再打扰私生活。” 之前姜然和甘婷搞在一起的时候就有媒体曝出来了,所以这次更是引发了轩然大波,很多不认识他们二人的网友都有其他人帮他们梳理事件的来龙去脉: “姜然是亦云的总裁,甘婷就是个网红罢了。” “总裁夫人是做什么的?没事业当然比不上甘婷了……” “总裁夫人好漂亮,甘婷也挺好看的……” “楼上眼神不好使吗?第叁者哪里好看?” …… 就甘婷和高盼谁更美的问题网友开展了辩论,忽然,有一个网友道: “听说高盼和很多人搞,把姜然惹怒了。” 又有网友附和: “高盼在凌市这边风评很差的,很多人都知道这女人名声不好。” 一部分人喃喃表示赞同。 她把手机递给了母亲,高母很生气: “看见了?” “看见了。”她平静地说。 “高盼,你怎么整的?”高母有些不理解: “你和姜然之前不是挺好的吗?前几年还想要个孩子来的,现在又怎么了?”她看着她紧抿着嘴唇的样子,道: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男人都是一样的。他对别的女人只是新鲜——” “妈。”她打断母亲的话: “我不想靠他。” “什么?”高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她清晰地说: “我不想靠着他,用着他给我的东西,这样会被他看不起。” “看不起?”母亲似乎被她搞糊涂了: “你傻呀?确实,你这么漂亮,找个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但是姜然这样条件的你错过了就没有了!” 她不想和母亲说姜然看不起她所做的事情,定情项链都被他拿来说,那是他的东西。 有的男人骨子里就是自私的,何况他其实也没说错。 “高盼。”高母忽然严肃下来: “你老实告诉我,你外面是不是有别人了?” 她想到了傅羽,没说话。 “说啊!” 高盼不想否认。 傅羽想要给她一个承诺的时候,他温柔地吻着她的时候,还有他吻她整具酮体的时候,她都是颤栗的。 若身体不是,起码心是颤栗的。 她在被他触动,她体会到了爱情的味道。 但是同时她也清楚,傅羽这样的条件,母亲未必会同意他们交往。 他…… 高盼沉默了,没想到母亲却像是笑了: “是程医生吗?” 高盼立刻知道,母亲是误会什么了。 “和他没关系。” “哦。” 高母冷淡道: “是这样。” 她没多问,高盼进了自己的房间,脑袋里却是傅羽的那张脸。 他冷漠的眼神。 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是有些人,在你的脑海里,不是说赶走就能赶走的。 挥之不去。 -- 宠物 她撕掉脚上的创可贴,浑身浸泡在热水里。 好像与自己作对似的,她的脚越痛,她偏要让脚感受到热水的触碰。 身上都是傅羽留下的痕迹,他真的不留余地。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看到“吻遍全身”这样的话只觉得可笑至极,她没想到有天自己也会被人这样对待。 傅羽…… 她闭着眼睛,想到他的人,他身体的触感,他看她有时充满欲望的眼神。 可是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吧?他说过,只有一次机会,她失去了…… 睡觉之前高盼看了看手机,她不想读那些对她来说负面的恶评。 没有来自傅羽的信息。 沉醉在梦里吧,她想。 * 傅羽回了家,家里又只剩自己一人。 这座房子是一对老夫妻留给自己的,包括书吧,也是。 他其实并不喜欢读书,也并不想经营一家书店,但是当年遇到的人,却救了他的命。 他边想边往回走,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傅先生。” 是杨茜,她的旁边还有她的男朋友。那个叫骆寒生的男人。 “东西吃了吗?”她问。 傅羽当时看高盼饿的样子,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她。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也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杨茜用花头绳扎了个麻花辫,整张脸青春洋溢: “傅羽?” “……吃了。”他说道,可是面如菜色。 杨茜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刚才看见傅羽和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走了过去,她说: “真的吗?” 傅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杨茜被骆寒生拉了一下,她只得讪讪道: “那好吧,傅先生,我们今天下午店铺关门,我和寒生去办点事。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明天再说。” “嗯。” 骆寒生带着自己的小姑娘走了。 傅羽看着少男少女的背影,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年少时光。 他走进了便利店。 * 高盼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是傅羽的气息,傅羽的身体,傅羽的眼睛。 还有傅羽的药。 他真的已经好了吗?她忽然有点担心——他若是再伤害自己怎么办?上次拿烟头烫自己就怪吓人的。 母亲已经睡着,她在卧室给傅羽打了个电话。 他没接。 她心底惶惶有些不安,披上了衣服蹑手蹑脚地下床。 打了车直冲傅羽的住处,高盼上去就砰砰砸门。 “傅羽?你在吗?” 里面没有声音。 她心底忽然涌现出了一头怪兽,高盼拿出手机拨打傅羽的号码,耳朵紧贴着大门。 他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可是他并没接听。 高盼急急捶道: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别做傻事,你听到了吗,傅羽!” 傅羽面前的酒罐子一瓶接着一瓶。 他喝得醉倒,朦胧中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聒噪。 他翻了个身,继续做春秋大梦,奈何敲门声愈演愈烈。 傅羽终于木然地回到了现实,他有理由相信,高盼深夜不睡,现在正在外面。 久违的欣喜蔓延了他的全身——她还是在乎他的,是不是? 可是想要开门的时候,有个声音却说: “鲁莽”。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你,”那个声音说道: “许如远才是她喜欢的人。” “她之所以来看你,不过是看在许如远的面子上罢了。” 傅羽喜悦的心情瞬间降至零点。 他靠在门边: “我在。” 高盼并不放心他,央求他: “你能给我开一下门吗?” “我看看你,看一下就走。” “看一下就走?”他重复着她说过的话,嘲讽道: “你把我当什么?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 —— 推一下新开的中短篇合集《杀了我,救赎我》 变态男主集合地。 -- 喟叹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不连贯,高盼猜想他是喝了酒。 他平日不还要吃药吗?能喝酒吗?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高盼说道: “你要当心自己的身体。” 傅羽没说话,高盼耐心道: “傅羽,你要在乎自己啊。别拿身体开玩笑。”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开门的时候,傅羽忽然把门打开了。 他浑身酒气,但是靠在门旁问道: “会有人在乎我?” “是。” “你在乎我?”他问她。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高盼蹙眉,推开他: “我不喜欢酒鬼。” “哦对了。”他讽刺道: “你喜欢许如远,他可不是酒鬼。” 高盼知道他醉了,想要激怒自己。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样子,决定不和他理论。 她知道他家厨房什么也没有,她决定去超市给他买点东西熬汤,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然而他以为她要走,堵住了她的路。 “想走?”他问她: “你巴巴走过来,不就是要和我睡一觉的么?” 高盼咬着嘴唇,她的胸口积满了怒气——是这样的吧,这才是真实的傅羽,口无遮拦、毫无教养—— 但是她又不能丢下他。 如同硬币的正反两面,欠缺任何一面,都是不完整的,她和傅羽合起来,好像才算整个个体。 高盼没回答他,她知道不远处有个24小时便利店。 她眼尖地看到了桌子上他的钥匙,怕他不再给自己开门,拿了过来便走了。 回来的时候傅羽已经睡着了。 他喝了太多酒。她叹口气,把酒瓶子打扫起来,装进垃圾口袋里,放到了门边,然后到厨房做生姜红糖汤。 管他爱不爱喝,她恶狠狠地放了一大块生姜。 做好汤的时候高盼看见下午剩的饭还放在桌子上一口没动,联想到他喝了很多酒,高盼又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垃圾箱,一个想法不可思议地冒出头——这家伙不会连饭也没吃吧? “傅羽。”她摇晃着他: “你给我起来。” 可能他的女人在自己身边让他感到了久违的安全感,傅羽不愿意起来,依然睡得很死。 “傅羽。”高盼又说: “你他妈——你他妈是不是一天都没有吃饭?” 半睡半醒的傅先生嗯了一声。 高盼气极,很想打他的脸,手落了下来却是捏着他的两腮: “你给我起来。” 傅羽被捏疼了,终于张开了矜贵的眼睛,看见是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高盼。”他说: “我爱你。” 高盼愣住了。 傅羽此刻不像刚才攻击性那么强,他又说: “唉,可是你也会离开我。” 他顿了顿,又说: “任何人都会离开我。” 高盼用了两分钟才消化他说了什么。 她哄他去喝了解酒汤,大概过了好一会,她才等到他清醒过来。 “你来了。”他看着她,眼中并无太多惊讶。 “傅羽……” “你什么时候走?”他平静地问道。 高盼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他又赶她走了。 他果然不喜欢自己吗——可是若是不喜欢,又怎么能轻易说“爱”。 “你喝了很多酒。”她有些局促,指着门口的那堆垃圾。 面对喝醉的傅羽,她可以肆无忌惮,但是他清醒了,很多时候让她都有些无所适从。 傅羽没说话,眼中只有她。 她被他看得发毛: “你要赶我走啊……”她有点伤心,但还是道: “确实……那我走了。” 他却挡在门口,很疑惑地问她: “你到底为什么要来。” “你说什——”他垂头,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嘴唇: “不是要和我划清界限,你还要管我,高盼,”他喟叹,不知道是因为她嘴唇的触感还是别的什么: “你真的儍。” —— 热ρǒ①8щ.νíρ -- νìρyZω.cǒм 抓狂 她知道自己是很傻,如果聪明的话会爱上他吗。 傅羽哪里好了,除了活好之外。 她撇撇嘴进了厨房,傅羽问她: “你做什么?” 锅在烧水,她没说话,拿出刚才买的一把挂面,没好气道: “看不出来吗?” 傅羽沉默片刻,他挠了挠头发: “你不用做的。” “但是你没吃饭。”高盼下了定义,恶狠狠地剜他一眼: “酒再好喝能当饭吃?” 傅羽乖顺地站在她的面前,忽然搂住了她。 他说: “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高盼心里忽然很复杂。 她现在知道了,他从小没得到过太多的母爱,所以做事情会很极端。但是他心地不坏,很多时候因为不想伤害别人而伤害自己。 傅羽到底经历过什么?恐怕比她知道的更可怕。 “好了。”她有点不习惯: “肉麻。” 一碗面被端了上来,傅羽却笑眯眯地看着她。 “怎么不吃?” 傅羽把面推到了她的面前。 高盼不是没给人做过饭,更多的人觉得理所应当,是种义务。时间长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傅羽这样的推让,却让她有些酸楚。 “不尝尝?”他说: “我可不客气了。” 她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想到他一个人住在这么小的地方这么久,她又为他感到难过。 傅羽吃完后,去洗了碗。回来之后又问她: “你什么时候走?” 高盼其实也不太清楚: “大概明天早上吧……” 傅羽又不开心了。 高盼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她来都来了,就算走又能走多久呢。没想到傅羽忽然说: “你知道吗,我今天接到电话了。” “傅家的电话。”他不太高兴地说: “我明天可能要回去一趟。” “哦。”高盼答道。 “你愿意和我一块走吗?” 她有些惊讶: “我吗。” “哦,是的,是的。”傅羽看起来有点烦躁: “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他要把她带回傅家去?高盼有些谨慎道: “我能问是什么事情吗?” “我爷爷。” 傅羽道: “他病了……很严重。我不看傅万成,但是不能不管我爷爷。” …… “我小的时候,爷爷就对我很好。”傅羽道: “但是我长大了也没回去看他一眼。” 高盼沉默片刻,她其实并不太想和他回去,并不是不愿意,而是怕她的身份给他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很明显,傅羽并不在乎所谓负面的影响。 “你……不想和我一道回去就算了。”他看起来还是很失望: “嗯,我自己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要把我介绍给老人家吗?”高盼轻声问道。 “当然,我还能说你是我的情人之类的吗?!”傅羽有点抓狂,忽然口不择言: “我又不是姜然,说不要了就不要了,我也想那么洒脱,但是我做不到!” 原本缓和的气氛因为他提到了姜然又变得紧张了起来。高盼的神色平平: “哦,你的意思是你习惯我们之间这种状态了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羽其实不太会说情话,他平常对她直接是用做的方式。但是当性涉及到情,就会变得很微妙。 高盼心里明白他的感受,如果说她之前还对傅羽其人抱有几分不信任,但是现在所有的不信任都烟消云散了。 他是傅羽,脾气很坏,暴躁易怒,但温柔起来,可光芒万丈。 “我和你一块去。”高盼道。 他抬起头,轻声问: “真的?” “要是你不嫌弃我的坏名声的话。”她继续说。 热ρǒ①8щ.νíρ -- νìρyZω.cǒм 争执 高盼本来以为傅家家大业大,傅羽脾气又差最后会很尴尬,但是傅羽好像挑了个人少的时间,他在角落里看着傅万成那帮人离开后,才握住她的手,说: “走。” 她被他牵住,推开病房的门,里面是傅羽的爷爷,傅百富。 傅百富旁边有个佣人,傅羽说: “爷爷。” 傅羽的爷爷大概八十岁了,可是他说话的声音却很清晰: “傅羽。” 傅百富似乎想说很多事情,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老人家的目光又放到了高盼的身上,傅羽忙道: “她是我妻子。” 佣人的目光明显变得不信任了起来。 什么妻子,现在的年轻人年纪轻轻的还没有结婚就以夫妻相称。 高盼开了开口,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温温柔柔叫道: “爷爷。” 她长得美,七八十岁的老头对外界评价也并不感冒,他很高兴傅羽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女人,满是皱纹的手放在了她的手背: “好啊,好啊,好。” 说话的空隙间,傅百富咳嗽了一声,佣人拿出矿泉水给他喝,高盼蹙着眉,听见傅百富道: “傅羽,最近几年在做什么?” “开了个书店。”说到这里,他也有些羞愧,怎么说?混日子么? 没想到傅百富却道: “读书好啊,傅家缺少读书人。” 然后他们听见他道: “傅羽,我想单独和你说点事情。” 傅羽没有想到,高盼和佣人也没想到。 他看了高盼一眼,似乎把她的手捏得更紧了一些。他本想说,爷爷,高盼不是外人,没想到高盼先一步笑道: “那我出去了,你们慢聊。” 老人家挥挥手,那佣人也只得不情愿地和高盼一同从病房门口出来了。 傅羽不知道高盼是真傻还是假笨,别的女人,恨不得贪图权贵,她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在乎。 “傅羽啊,傅羽。”傅百富一开口,傅羽的目光从门口也收了回来。 高盼那二人一走,老人家就抑制不住对自己孙子的喜爱: “你一个人在外,也挺不容易的吧?” 傅羽觉得自己的脸颊在烧: “我挺好的,爷爷。” 没想到傅百富说着就要从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张卡: “这个卡……” 傅羽蹙着眉,刚要开口拒绝,却听老人道: “当初你爸爸也没好好教育你,出了那种事……”他满是皱纹的手握住了傅羽,傅羽忽然觉得,虽然这个老人很多事情没说,但他什么都懂: “你也没机会好好读书吧?”他说道: “你和傅颜不一样啊,傅颜他学习好,现在什么也不缺,可你就不一样了……”他浑浊的褐色眼睛看着他,似是想起了从前的年代: “其实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傅羽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因为他的眼眶忽然间湿润了。 傅百富低声念叨着什么: “拿着吧,孩子,我不和别人说。”他示意傅羽上前,摸了摸傅羽黑色的头发: “这是你应该有的,成长中的一笔投资。你父亲不给,我给你。”他叹了口气,想起了傅羽的母亲: “……也对不起你妈妈。” “爷爷。”傅羽开口了: “我现在挺好的,也能养活自己。我现在不需要这份钱——” 傅百富却咳嗽了一声,傅羽给他端过水,他这时才显出悲伤来: “再多的钱不用来投资子女的教育,也没有用。” “你不用和我拐弯抹角,爷爷知道你住在八号巷弄。”他说: “那个地方不能久住啊,年轻人还是要多看看世界。” 傅羽沉默了,傅百富还是把银行卡推给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刚才来的是你的妻子吗?” 傅羽点点头。 傅百富却欣慰了: “看起来是个好女孩……走吧。” * 傅羽还没来得及离开这里,门口忽然冲进来一大批人。 是傅万成的人。 他上下扫视傅羽几眼,示意下人搜身,很快就在傅羽身上拿走了那张卡。 傅百富被气得快要心肌梗塞,却听傅万成道: “爸,傅羽都多大的人了,您还这么惯着他。” 说完,把那张卡放在自己的兜里: “我都不知道傅羽还来看您。” 傅百富指着这个不孝子道: “娃娃是无辜的,你是他的爸爸,不能对他好点儿吗?” 傅万成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 “储妍还在派出所被拘留,谁不知道是傅羽做的?!他需要我对他好?他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德性!” 傅羽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即使他的亲生父亲说出这么一番话,他似乎也不怎么介意。 高盼在门口听见了响动,走进了病房内。她走到傅羽身旁,没想到傅万成看见她,更加变本加厉了。他指着高盼说: “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 发病 他的瞳孔似乎在一瞬间睁大,但里面的光逐渐熄灭了。 傅羽从来不善与人争执,他从不多话,要么打,要么杀。 眼前的人是他的父亲,在那一瞬间高盼好像看见他的手背青筋突起,可是他只是神色阴冷,勾了勾唇。 高盼心里也很生气,这都什么事儿啊。 但傅万成究竟还是长辈,这种场合不适合发生冲突。 傅万成说完这些话,似乎舒爽了许多。对于自私的男人来说,他们只负责发泄,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傅万成似乎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傅羽一脚踹在他的脊骨,傅万成一下子跌倒在地。 傅羽没有留情,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度。 旁边的人似乎都没反应过来。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对着傅万成不可置信的目光: “我不是十年前的穷小子,也不是二十年前的小男孩。”他冷漠的目光透过鼻梁直扎傅万成的内心: “我不是我母亲,你也休想改变我们任何人人生的轨迹。”这个时候那些下人上来拉着傅万成,却听傅羽道: “你又算什么?”他啐了一口: “傅万成,你若是再对我身边的任何人嘴碎,储妍就是你的先例。” 傅万成咬着牙,忍着疼痛直起身子,气得手指着傅羽: “不孝子。” 傅羽冷冷地看着他,他双手环胸,第一次无视高盼温柔地安抚——她本来想要拉他的手。 傅万成离开的时候,低声咒骂道: “婊子。” 他指的是高盼。 傅羽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也是唯一的女人。 有些男人或许无法对自己至亲的人下手,便从他的身边人身上下手。 傅万成的音调不高,但傅羽明白他刚说了什么。 这次其他人拦住了傅羽,足足四五个人才把他给拦住,不然他真的可能会把傅万成给打死。 高盼这才意识到,她从没见过傅羽真正的暴怒。这是第一次。 * 傅羽发病了。 她把傅羽带回家的时候,傅羽甚至控制不住,对高盼也仍然大声吼叫,让她滚,摔东西。 “你滚,滚啊!呆在我身边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我是不是很搞笑?!” 高盼丝毫不愤怒,她心里只是有点疼: “傅羽……” 可是傅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算什么?我傅羽他妈的什么都不是?!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跟着我,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值得去爱的——我这样的人?!” “你爱我什么?”他又问她,晃悠着她的身体: “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给你!” 高盼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她索性说: “傅羽,你打我吧。” “你说什么?” 她伸出手臂,目光垂直而坚定: “你需要发泄,你可以打——” 他一下子把她压在了身下,身体还处在躁狂之中,可是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他妈真是疯了,我以为我够疯了,又来个疯子,疯子,哈哈哈。” 笑完他放开她,看着她难过的目光心里却有一股邪火: “婊子,他没说错,婊子,哈哈哈。” 高盼知道他现下的心理状态不正常,但是听了这话她的神色亦立刻冷淡下来。 她想离开他,她不想面对这样的他。 那些刺耳的话仿佛又重新在她耳边再现: “高盼吗,她很会勾引人。” “高盼吗,在我们这风评很差的。” “她和很多人搞。”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傅羽是个精神病,不要和他计较,他心里并不是真的那么想的——可是那刺耳的话却在她的耳边久久不散。 她没有看到傅羽忽然颓丧的神色。 他的躁狂减轻了。然后陷入深深的抑郁当中。 —— 给老傅投点珠珠吧,我们老傅太难了。 傅羽绝对是我笔下男主最惨top1. -- 不成功的做爱 他已经很久没发病了。 Cathy说他快好了,因为他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他知道要追,要呵护,要守护,而不是像从前那样,一个人谈四五个女朋友,肆意玩弄女生的情感,又不真正满足她们。 可是他现在又陷入了深度怀疑。 高盼不想再看他一眼,所以坐在角落里,直到听见开瓶器的声音。 他又开了一瓶酒。 她立刻火冒叁丈,似乎忘记自己还在和他置气。 她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 “傅羽,你都什么样子了,还喝酒?” “你别管我。” 傅羽的脑子现在很乱: “谁都别管我。” “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她抬高了音量: “别人都恨不得你消失!” “那我就消失!”他几步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寻找壁纸刀: “我恨不得消失,消失不见,反正也没有任何生存意义……” 却有人先他一步抢过了刀。 高盼把壁纸刀抵在自己喉咙上: “那我陪你一起死。” 傅羽足足怔了两秒钟: “你他妈的神经病。” 可是她的神色带着某种坚决,像是即将去刑场的战士: “你以为我怕死吗?”她又问道: “其实我可以先你一步去死,然后回来告诉你地狱的感觉。” “把刀放下。” 因果倒置,顺序倒转。现在变成傅羽在安慰高盼了。他的眼睛血红: “把刀放下。” 可是刀刃却向内划破了她的脖颈,他知道她是认真的,毕竟高盼从不和人开玩笑: “我们分手吧,傅羽。” 她说。 傅羽乍一听这句话,原本就不太正常的一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她不要我了。他想。 可是下一秒却听她道: “我开玩笑的。” 玩笑是这样开的吗?不等傅羽细究,她已经把刀放下了。 她的神色恹恹: “我讨厌现在的我们。”她的手放在了脸上,他知道她在哭: “傅羽,对不起,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向他道歉,她跪坐在地上,听到了响动。 傅羽也跪在她的面前,他的神色终于有了些松动,他捧着她的脸,舔去了她的泪水。 * 他们这次做爱没有成功。 虽然彼此都想确认对方是存在的,毕竟他们的身体曾经那么契合,简直找不出更契合的一对,可是这次,傅羽似乎兴致缺缺,高盼下面也并不潮湿。 可是他还是蛮横地往里面插,直到看到了她的表情。 她这次虽然没有说话,但傅羽觉得自己是在强奸。 他拔了出来,二人都没有说话。 躺在床上的时候,傅羽忽然道: “我会好好看病。” “嗯。” 她背对着他,脖子上的伤口还是隐约有点疼。 “你以后不要再说分手这样的话。”他的眼神空洞洞的,盯着墙壁某个空白,思绪也始终在一个方向停留: “再有下一次,你就直接……走吧。”似乎这几个字说出来让他感觉到了痛苦: “我不值得。我这样的人。” 他以为她不会说话,直到他听到了一声: “嗯。” -- 自渎 高盼当天夜里就走了,架不住高母的夺命连环call。 傅羽一个人呆在这样的深夜,对着刚打开的酒瓶,痴痴发笑。 他又忽然把酒淋到自己的头顶,摇了摇头,咣啷一声,把酒瓶子摔了个粉碎。 瓶子的碎片被他拿在手里,他拿着那个对着自己的手腕,想象鲜血溢出的感觉。 可是那女人拿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画面太晃眼,他对着自己,迟迟下不去手。 她快不要他了。他想。 他可是自己说过,若他再有下次这样伤害自己的行为,就让她走。 他扔掉碎片,闭着眼帘。 她真敢啊,他想。 为了不让自己做出过激的行为,选择伤害自己。 “高盼。”他自言自语道,语气却是温柔又纠结的,他走进浴室里,洗刷自己的身体。 她不在这,他忽然间却来了欲望。 肉棒翘立在他的手里,傅羽想着她的身体,白滑又好摸。 他想着她的小逼,开心的时候会出水,她会被他操的叫出声,发出叫春一样的声音。 他会吃她的奶子,摸着她的臀。 她也会很舒服的。 傅羽忽然间很后悔就这么放走了她。 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性器,可同时,他又对自己第一次产生了生理上的厌恶。 他发现自己很难射出来,傅羽的眼神呆滞了,第一次想,如果包裹住他的这物的不是她的下面,而是…… * 高盼不知道傅羽在对她想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事实上,就算他想了,对她也没什么影响。母亲没有问她去哪儿了,她和母亲陷入一定方面的冷战。平常倒也说话,但择偶观念却是一道深深的沟壑,把二人隔阂起来。 她切着火龙果,脖子上的伤口几乎已经快愈合了,虽然不太好看。相机设备也都买了过来,她准备吃完水果就去楼下杨茜的小店取取经。 没想到程嘉禾又给她打来了电话。 这人倒是锲而不舍。 高盼接了电话,他言简意赅: “我在你楼下。” 她颇为惊讶,她自然不知道高母在其中起到了添油加醋的作用,譬如女儿自从离婚后就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很寂寞。 高盼一身短裤短袖,在脑后扎了一个松垮的马尾就下了楼。 “你怎么来了。”她的神色淡淡,他从她脸上见不到一丝惊喜。 “你几天没联系我了,前两天我还给你发消息,你没回。” 哦。 她前两天忙着和傅羽鬼混,当然没回。 高盼没说话,二人沿着曲径向前。 “你的脖子怎么了?”程嘉禾忽然靠近她,手放在她的肩上,不让她乱动。 “没事。”她不甚在意,男人却蹙起了眉。 他是医生,知道那伤口很可能是人为的。 “你不会想要自杀吧?”他半真半假道: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有心理疾病的人。” 她不置可否,然后道: “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来了。” 程嘉禾愣了一下,随即笑道: “范阿姨说你在家也没事做,让我陪你散散心。” 母亲。 高盼心底冷笑,她不相信母亲不知道傅羽的存在,却极力撮合自己和别人。 高盼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 “程嘉禾,我有男朋友了。” 程嘉禾的脸迅速冷了下来。 “是吗。”他说。 “我妈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我感到很抱歉。”她站在他面前,却发现阳光很刺眼: “所以……” “算了。”他又笑了起来,虽然这次的笑她总觉得带着几分心酸: “我正好休假,你别多想。你要是没那意思,我当然也不能勉强。”他看见她因为阳光而眯缝起来的眼睛: “那……他对你好吗?” 高盼怔神,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说。 程嘉禾看着她这副模样,也猜到一二。大抵又是一堆复杂矛盾的情侣关系吧。 “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程嘉禾看了看表: “那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高盼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明明才上午十一点。 她忽然后悔,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可是她又想到了什么,程嘉禾是医生,那他知不知道—— “程嘉禾。” 她叫住他。 “你听说过双相情感障碍吗?” —— 老傅要吃醋了,哟哟哟。 你们不喜欢老傅吗,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吗。 最ρǒ①8щ.νíρ -- 双相情感障碍 真是奇怪,和程嘉禾认识这么久,高盼竟然从没有想过,他是哪个科室的医生。 他挑了挑眉: “这是我的范畴,我当然知道。不过——”他拄着下巴: “你问这个做什么?” * ——他们坐在图书馆里,是的,连程嘉禾都没有想到,高盼拉着他去了图书馆谈问题。 休息区人声嘈杂,他听完了高盼的讲述,竟然陷入了怔然。 “程嘉禾。”高盼唤他,他终于回神,简直不敢相信高盼和他讲的是一个真实事件。 “什么?”他的目光终于不再呆滞: “我真不敢相信。” 高盼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道: “怎么了?” “双相情感障碍不好治的,高盼。”他说: “如果那个人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是不知道你怎么能和他在一块那么长时间。” 高盼显得很烦躁: “那怎么办吗?我又不能丢下他不管,我怕他再发作,我没在身边怎么办。” 程嘉禾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一份她不太懂的——敬畏? “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他说道: “我见过不少类似的患者,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简而言之,在精神病者的世界里,正常人才是不正常的。” “我知道。”她蹙着眉,手机里突然多了一条讯息,是傅羽的: “你在哪?” 她没理,不到两分钟又多了个消息: “接我的视频。” 她挂掉了视频电话,要是让傅羽知道自己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不抽风才怪。 “是他吧?”程嘉禾看见女人皱着的眉头,道: “你还是回复他吧。” “不需要。” 女人忽然捋了捋头发,她把碎发拨弄到而后,朝他粲然一笑: “我不相信这类疾病没有缓解的方法,你博学多才,快点告诉我吧。” 她的眼睛会说话,程嘉禾想。 高盼真的是个太……妖的女人。 “和你说其实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程嘉禾道: “该说的你都说了,该做的你也都做了。我确实没想到你会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威胁他。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根本不在乎你呢?” 高盼沉默了,程嘉禾继续道: “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你把病人带过来,我才能——” “他大概不会过来的。”她垂着头,神色有些落寞。 程嘉禾抿了抿唇: “对症下药才比较重要。这个病有相当一部分的案例都是基因遗传,当然也有一些是后天形成。” 她的手机又亮了。 傅羽: “高盼,你现在在和别人上床是吗?” 高盼告诉自己,他是个精神病,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但是傅羽的怀疑还是让她怒火中烧。他为什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这样的话?他不知道,她有多伤心失望,其实又多么想真的和他分开。可是她做不到。 她的心简直就像被割了一个大口子。 她咬着嘴唇,忍着怒气回他: “我没有。” 傅羽那边再也没有动静。 高盼的心里忽然有些慌。毕竟对方是个精神病,她说: “我要走了。” 程嘉禾看着她匆忙的样子: “他对你说什么了?” “程嘉禾,我怕他出事,我害怕。”她把手机递给他,程嘉禾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发一言。 “他也许会多想,不行,我得回去。” “高盼。”他把手机递给了她,忽然笑了: “我真是不知道你和他在一块图他什么。” 他看到了聊天记录,多的是他对她的命令,语气强硬,几乎看不到请求,也看不到他会用什么柔软的语句聊天。 她为什么要谈这样一个男朋友。 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 “不要去。你要是回去了,就给他伤害你的机会了。在精神病的世界里, 每一个劝导者的行为都是对他施加伤害。和他分手。” 他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是带着私心,另一方面为高盼感到不值。 可是高盼却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去,她摇摇头: “不行,你让我离开他?我做不到。” 说完,她伸手扬了辆车,便从他面前消失掉了。 * —— 和傅羽的原型吵了一架,也不算吵架,而是分歧。从我们昨天的谈话中我更加了解了这个精神病。等小说完结,我会放个后记,介绍一下写这个文的心路历程和一些片段的真实性,当然大部分还是虚构的。如果可能,我会把一些聊天记录发到微博去。 傅羽的原型惹我生气了,想虐他。 -- 滚烫的硬物戳进了她的喉咙(H)【16h限免】 他没有给她开门。 高盼站在门外,敲了好多下,傅羽家还是大门紧闭。 她的心砰砰跳,几乎被吓得六神无主。 怕他真的出什么事,她自言自语报警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了。 和往次不同,这次傅羽未发一言,冷冷地看着她。 “傅羽。”她想和他解释,却见他笑了。 是的,他笑了。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那种自残的笑。 高盼的心好像坠入谷底: “你怎么——” “做完了?”他问。 “你在说什么啊!”高盼见不得他这样阴阳怪气: “傅羽,我没有!” 他阴阴沉沉地笑了一声,把她忽然拉了进来。 “你把我当什么?”他问道: “也是,在你的眼里,男人都是可以随便换的,毕竟你有过不少男人。” 他的手抓得她胳膊发疼。 她有点怕,有点想离开。 她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我看见你了。”他说: “你还要让我说什么?!我看见你和那个男人走了,这几个小时过得一定很愉快吧。” 完了。她想。 他误会了。 “算了。”他又说,这次他的表情很古怪,像故意克制着什么一样,嘴角甚至有些抽搐: “我看我也没必要对你温柔。” 他抓过她,男人的力道很大,箍得她快喘不过来气了。 他的手探到她的裤子里,高盼惶然,她有些怕。 “我没有与别人做爱。”她解释道: “真的没有。” 可是他今天很反常,他脱掉她的短裤,大手上前摸了几把她的底裤。 “傅羽,我不要和你做——啊——” 这是她第一次拒绝,傅羽咬着牙,说出的却是最残忍的话: “你就是贱,喜欢糟践自己,喜欢和别人睡觉。别的男人好吗?是郭炳好,还是其他人好?你就那么欠肏,是不是?!” 他摸了她两把就要往里面插,高盼从来没有此刻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招惹上了什么样的人。 “唔——” 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她已经有段时间没和他做爱了,她的身体也渴求着一段水乳交融的性爱。 她下面不像上回,这次她的小逼在流水。 她这才意识到,糟糕,自己是真的爱上他了。这样的强迫自己都能忍受。 傅羽没注意她的表情,他弄了两下就破开她的身子了。高盼抓住他的手臂,可是这一顶,差点背过气。 她才想到,他这次也没有戴套子。 “傅羽……”她想给他提意见,却听他暴躁道: “闭嘴!” 他捂住她的眼睛,他不想看见她的眼睛。那样美丽,却又妖媚的眼睛,曾经让他沉迷,现在他很不喜欢。 “唔……”他没有吻她,诸如开始和她做爱那几次,他从不会吻她。高盼有点想哭,不知道是因为他的阴茎进入了她的阴道还是别的什么。 她没说话,闭着眼想,如果这能让他发泄也是好的。 可是傅羽,我又觉得我对你没有那么爱了。 傅羽把她抱在怀里,恶狠狠地干她。她丰满的乳波随着每一次起伏而摇晃,他的手轻轻打了两下她的奶子,而女人的手却抓得他越来越紧。 他肆意捏着她的乳房,粗长的肉棒和她的阴穴交合发出激烈的声音,高盼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住了,却又被他扳了过去。 他从后面进入,从床上下来,直起了身子。 她不知道该抓住哪里,她听见男人低吼,她的腰快被他掐断了。 “傅羽!”她不想继续这场性事,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折磨,他做了二十分钟还不射。她的手不断乱挥,可是交合的地方又好舒服,傅羽的肉物磨得她好舒服。 刺激的舒服。 他忽然扳过她的脸,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们唇舌交融,傅羽这个老精神病咬破了她的嘴唇。 高盼在床上始终没有傅羽那么久的耐力: “唔傅羽,我要到了——哈——” 你不是脏吗。 我能让你更脏。 他把肉棒抽了出来,冷笑了声,她的脸色绯红,已经高潮了。 白色清透的液体从她的下面流了出来,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滚烫的硬物便戳进了她的喉咙里。 —— 给我们高盼投珠吧,投珠吧。想看傅羽被打咩 ( ̄o ̄) . 不过高女士在傅先生面前向来是没啥威严的,亲妈叹气。(,,﹏,,) 另: 写文很费时间,叁次元有比写作重要得多的事,我真的花费太多不必要的时间在写小说上。所以……日后个别章节会设置成限免。限免时常一般在1224h之内。注意更新频率。 -- 不花钱的婊子 她不会想到他敢这样做。 当她意识到被迫塞到口中的是什么时候,已经晚了。 傅羽摁住她的脑袋,迫使她含住他的肉茎,带着淫靡味道的肉物。 她心生厌恶,却下意识地吞吐他的巨物。 “艹。”傅羽低声咒骂了一句。 高盼用力推开他,跑到卫生间含了口漱口水,再吐了出来。 那味道恶心,她不喜欢。 回去的时候傅羽还是那副样子,他的欲物暴露在外面,她不发一言,只是死死抿住嘴唇。 傅羽把她抓过来,他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讽。 他的唇贴了过来,她撇过头,指甲狠狠印在他的手臂上。 那里是他几年前吸毒的痕迹。 不过他并不介意,今天的傅羽很反常。 他再用手托住她的后颈向下拉的时候,高盼反手打了他一个巴掌。 傅羽没有生气,甚至平静地骇人。 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哭得傅羽心中烦躁。 他也不想这样对她的。 可是他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草草处理了事,回来看见她低垂着头,眼睛无神地看着一个方向。 “我好难过,傅羽。”她轻声道。 “我欠你的吗?”说着说着她又哭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最近高盼也很不正常,她经常哭。从前就算得知姜然出轨、她和傅羽搞在一块也没这样哭过。 “哭什么。”他走到她面前: “又不是没做过。” 高盼忽然张口,咬住了他的手臂。 很疼。上面清晰浮现出牙印。 “原来你也和别的男人一样。”她说: “我原以为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傅羽胸口忽然间感到烦闷。他看着她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清亮亮的直视他: “是,我今天是跑去和别的男人做爱了,你满意了吗,傅羽?我们可以不可以结束了。” 傅羽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你说什么?” “程医生说的对,不能和精神病呆在一块……” “你他妈再给我说一遍!” 他把她推到床上,她还没穿衣服。傅羽的手捏着她的乳,听见她轻声问: “傅羽,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花钱的婊子是吗?” 他的呼吸沉重地起伏,理智告诉他她不会做那种事,可是她说出口却让他那么生气,那么生气。 他闭了闭眼,努力平复心底的燥郁和性欲。 “走。”他指着门口。 高盼瞥了他一眼,拾起衣服。 她只有这一次的逃跑机会。 * 她没想到程嘉禾在楼下。 他蹙着眉,看到高盼急匆匆地下来把她拉了过来,她一身凌乱。 程嘉禾抿着嘴唇,没有提那事: “上车。” “你怎么——” “你走之后我就拦了个车在后面跟着你,害怕你出什么事儿。”他解释道: “他打你?” “没。”她下意识地否认。 傅羽是不会打她的。 顶多就是在床上虐虐她。 可是比打她更令人难受。 可是程嘉禾是不信的,他摇摇头,微微叹息道: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他说过要娶你吗?” 她没说话,他倒是没说过,但是带她去看了爷爷,还说自己是他的妻子,这样可以吗? 程嘉禾瞥了她眼,仿佛知道些什么,方向盘捏得更紧: “他好像没什么优点值得你为他赴汤蹈火。” 车子停在一处红绿灯前: “你现在已经走不出来了?” 她意识到他在以心理医生的态度和她谈话。她怎么了,难道看起来也像抑郁的人吗? 不,她才不抑郁。一点也不。 不过程嘉禾似乎没有期望她会回应,他把她送走之后相当一部分时间里陷入了沉思。 可是高小姐不知道,傅先生其实是看见程嘉禾带她走的。 他追了出去,他后悔了,他不能放她走。 但是他却看见她进了别的男人的车里。 他的手握成了拳。 -- νìρyZω.cǒм 失踪 高盼把傅羽删掉了。 她努力在脱离傅羽给她带来的影响,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笑,为什么大多数时候,他们之间只有性。 所以当高盼发现自己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联系他的时候,自己也感到惊讶。 程嘉禾来过几次,被她拒之门外。她想自己清醒清醒。 可是她没有想到,第一个来找她的人不是傅羽,而是杨茜。 小姑娘扎着一个麻花辫,身旁是她的男朋友。 她焦急地问她: “姐姐,傅先生和你呆在一块吗?” 小姑娘不只是从哪弄来了高盼的地址,她微挑了下眉,刚想否认,女孩却道: “傅先生失踪好多天了!” “怎么会?” 她眉心在跳,一个不好的预感笼罩了她的全身。 “我和寒生这些天没有去他的家送东西,所以也不知道他不见了,今天我去市中心的时候看见他的书吧也关了,我打电话给工作人员,他们说他们也联系不上傅先生了!” “没有报警?”她走近了一步,抓住杨茜的手臂。 “我以为他在姐姐这里,所以……” “报警啊!”她道,拿出手机刚要拨打电话,可是她忽然想到,会不会,他会不会在傅颜那里。 可是傅颜又有什么理由收留他呢。 他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就走呢。 傅颜、傅颜……该怎么联系傅颜…… 她给姜然打了个电话。 * 姜然躺在自己的公寓里,屏幕上是个无聊的公路电影。他难得清闲,最近很忙,和甘婷又刚大吵了一架。他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随即接了起来。 姜然还没说话,便听那边道: “姜然,你给我个电话号码。傅颜的电话。” “你要他的电话干什——” “我有事情联系他!”她的语气紊乱,一阵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更加凌乱: “求求你!快点!” 姜然在电话簿找到了号码,高盼把号码记了下来,随即挂断。 姜然混沌的头脑片刻就清醒了。 她有什么事情找傅颜?不会是和傅羽有关吧? 傅羽——他坐了起来又躺了回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懒懒地想到。 * 傅羽没在傅颜那里。 傅颜听到傅羽失踪的时候音调都变了: “什么?”他刺耳地说: “这么久了,没人报警吗?” “没人注意他失踪。”高盼自己也很愧疚: “我也没发现,我本来……” “报警。”他说: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 —— 你们猜我今天干嘛了,我去和傅羽原型面基了哈哈哈。诶,告诉你们吧,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原型,但是他是我的灵感来源呢。 今天和朋友出门了,很开。 -- νìρyZω.cǒм 血样 大厅里,没人说一句话。 死一样的沉寂。傅颜盯着高盼,他的目光都能把她戳出一个洞来。 高盼不太明白他对她的敌意是从何而来。似乎从第一次见面,他就不太喜欢她。 虽然他儒雅斯文,对任何人的态度都很好(可能除了他的那个新婚妻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总觉得他对她还是有些冷淡。 但他并没有责怪高盼,杨茜攥着手指,打破了这份平静: “可是傅先生究竟去哪儿了呢?” 没人知道。 傅颜穿着皮鞋,走到了门口。 警察这会儿正在调监控。他的身形偏瘦,头发还显得稍微有点凌乱,和他弟弟差不多——甚至傅羽更瘦一些。 高盼知道他是想和她单独谈谈。 她走了过去。 傅颜垂头,眼中没有一丝的光。 “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果然。 高盼没吱声,听见傅颜啧了一声,他蹙着眉,道: “你知道他有病。” “我知道。” 傅颜沉默片刻,他们都没说话。 “傅羽喜欢你。”他在说一个陈述句: “那我很好奇,那你把他当什么?” 她没说话,在傅颜眼中就是心虚。他带着不易察觉的鄙夷看了她眼: “如果不能认真相处,就别给他希望。” 认真相处? 高盼很讶异,自己没有和傅羽认真相处吗?她知道他有病,所以叁番五次地上门找他,怕他多想,怕他发病。 可是他的发病不是她能控制的。他喜欢的似乎是没日没夜不要命不要工作的陪伴,相当一段长的时间傅羽的书吧业务都暂停了,都是因为她。 难道她真是祸水? 她无意识地握紧了拳,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没说。 警察示意他们几个人进去看视频。 “这是六月二十九号的视频。”那警察道: “我们已经派人去开门了。你们一会儿可以赶过去。”他看了高盼一眼。 “这位女士二十九号去过这位先生的家吧?” 视频里是高盼,她急匆匆地赶了过去,怕他出什么事。 他快进了一下,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她又衣衫凌乱地走了出来: “这是过了一会儿。”他道: “然后当天的视频就到这里了。” “什么意思?”高盼敏锐地察觉到: “什么叫‘当天的视频就到这里了’??” “噢,是这样。”警察道: “叁十号之后,我们发现监控的线路被损毁,所以没有视频文件——” 她咬着牙,手心里都是汗。 这是栽赃嫁祸。 很聪明却也很愚蠢的栽赃嫁祸。 “我真的和傅羽的失踪没有关系。”高盼道: “我能不能?能不能去他的家看一看——” 就在这时,摆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那警察接了起来,说了几句话,很微妙地看了她一眼。 “哦哦,好的,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他言简意赅地说: “现场提取到了血样,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鉴定。” 她差一点就晕过去。 原ρǒ①8щ.νíρ -- 傅羽的血 入目处是大片的血。 血大概从床上滴落到门口,因为不能破坏案发现场,所以她和傅颜在门口站着。 傅颜的嘴唇紧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怒气。而高盼咬着嘴唇,手指把自己的大腿根都掐疼了。 警方在测量分析现场状况,末了对她道: “小姐请让一让。” 泪水在眼里打转,有的警官皱着眉,互相之间咬着耳朵,然后其中一个走了过来,问: “你们谁是傅羽的家属?” “我。” 傅颜说道。 “你跟我来。” 而她站在门边,却有万箭穿心的感觉。 他是自杀吗?自杀后为了不让人找到尸体?可是傅羽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她? 她惶惶然,忽听一个警察道: “你是傅羽的什么人?” “女……”她尽量平静道: “女朋友。” 那警察蹙了眉头: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二十九号下午。”她说。 “之后就没再看见过他,也没过来?” “对。” “我们会调查的。”他颇有深意地看了她眼: “傅先生还有什么亲人吗?” “傅颜,”她指了指: “就是刚才那位先生,还……还有……” 她脑海中灵光乍现,慢慢地说: “还有。他还有个父亲。” * 警方立刻调查了,其显示结果是傅万成没在国内。 高盼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身后忽然涌来了一股寒意。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傅颜刚结完婚,傅颜还没有回到美国,傅万成倒先跑了? 他的电话打不通,警方正在找其他可以联络到傅万成的方式。 她忽然想起了储妍,那个女人。 “我想见她一面。” 她把那个人的存在和警察说了说,出乎意料地,警察道: “前几天她从我们这里出去了。” “出去了?”她不知道这样也可以: “可是她吸毒——” “我知道,知道。”警察不耐烦道: “可是她过了十天的拘留期,我们这里没理由再拘留她。” “吸毒不用判刑的吗?”她睁大了眼,凸显了法盲的本质。 “她吸食的数量还不致关押到戒毒所——” 完了。她想。 傅颜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他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告诉她: “没错,储妍现在也不在国内。” “那是傅羽的血?” “需要化验。”傅颜道: “大概明天就能出结果。” 那么多的血。 高盼目光呆滞,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的家。 * 第二天很早,高盼就醒来了。 她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游荡,脑子里全是傅羽的模样。 他有没有生命危险,如果没有生命危险,那么现在在什么地方。 所以她很早就来到了警局,除了完善笔录,她还想确定那摊血化验的结果。 值班民警打着瞌睡: “小姐,现在才五点。” “我可以等。” 他打了个哈欠,打量着这个女人,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倒真是个漂亮的人。 只是美人面色疲惫,眼眶下还有轻微的黛色。他安抚道: “那……你先在这坐会儿吧。” 他挪了挪,甚至指着一张休息的床: “你去那休息也行……” 但是美人只是皱着眉,她说: “谢谢你,我就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八点钟。 来来往往上班的警察看见了她,有的显然知道这起案件,但没人和她打招呼。也许都觉得她是凶手吧。 上午从检验室终于出来了结果。 经检验,那摊血的生物特征和傅颜有极大的关联性,经推断,是傅羽的无疑。 原ρǒ①8щ.νíρ -- 生病 警察在调道路周围那几天的监控,高盼做完笔录,他们就让她回去了。 傅羽的交际圈其实很窄,查不到什么。 警察让她回去等消息,说一有可靠消息就会通知她。 她点点头,却不知走到了哪里。 是一座大桥。 桥下水流还算平稳,但是也是急流,她觉得桥的那端有什么东西在等待她,时间长了就是傅羽的脸。 如果他死了。 如果他真的死了…… 阳光悲切地照着她,依然那么明亮,但是在她的眼里,并没有太阳。 直到—— “你在这里干什么?” 程嘉禾刚才开车回家。他见一个女性站在桥上,很像高盼,便停了下来。 他蹙着眉头,上前握了一下她的手。糟糕,冰凉。 她的目光朦胧,看见程嘉禾时倒也没有吃惊。 “高盼?” 他小心翼翼道: “你怎么了?” “程嘉禾。”她平静地反常: “傅羽死了。” “傅羽?”他咀嚼了一下这个人名才想起来是谁: “怎么——” 她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 “他死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她的眼底没有泪水,但是她的表情麻木。程嘉禾的心一跳: “好了,和我先回去。” 她没说话,一动不动。 程嘉禾拽了下她的手腕。 “傅羽没死,你在想什么呢?” “他没死?”她问道,眼睛看向他,却像看另一个人: “那他去哪儿了呢?” ……程嘉禾怎么知道。 他摸了下她的脑袋,她的头热的吓人。 “你生病了。” “可是我的病有他的痛万分之一吗?” …… 她的嘴唇发紫,程嘉禾不知道怎么区区一个傅羽能让她的情绪起伏这么大。她的身子最近一段时间过分单薄纤瘦了,简直脆弱易折。 他一眼看出她的反常,用力把她拖到车里,开往医院。 * “发烧叁十九度五。”一个医生道: “先挂水观察一下。” 给高盼看病的是个女医生,她看着程嘉禾倒也眼熟: “你是不是咱们心理科的医生?” “嗯。”他淡淡道。 “这是你的女朋友吗?”她好奇地问道。 “不是。”他说,顿了顿: “我正在追她。” “哦。”那医生恍然大悟道,她又打量了高盼几眼,越看越眼熟: “诶?这不是——” 程嘉禾果断地带高盼离开了呼吸内科。 她躺在病床里,就像一只困弱的小兽。 高盼这几天几乎没有合眼,对于傅羽的踪迹又无从下手,整张脸几乎没有血色。 但是因为疾病,现在躺着还泛着几分不正常的血色。 程嘉禾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 “你好好看病,不要乱跑。” 她弱弱的“嗯”了一声。 “傅羽的事,我帮你看着,你别太担心。” “嗯。” 鼻腔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像是很可爱的振鸣。 “或许他过了几天就回来了,你别想太多。” 她没说话,眼皮渐渐阖上。 他轻轻一叹,给她盖好被子,拿出手机。 显然,傅羽失踪的消息还没有在网络上传开,大概因为他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缘故。 程嘉禾离开了病房,走向自己的科室。 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后,高盼抽了抽鼻子,眼角流下了一颗滚烫的泪珠。 -- 精神控制中心 在近山的一栋房子里,却时不时传来人们的悲鸣。 这栋房子位置偏僻,历来是收治精神患者的地方,但与其叫作“精神卫生所”,不如叫作“精神控制中心”。这里的人多是被自己的家人送来的,以精神不正常的名义。 他显然也是其中一员。 “该吃药了。”护士对他说。 傅羽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乖顺地拿过药物,拿出水杯。 那天高盼走后,他被五六个人摁倒,挣扎时手臂被水果刀划破,带出了长长的血痕。 他当时是想用刀杀掉他们的。 那护士显然对傅羽有不同寻常的好感: “你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了吗?” 傅羽没说话。 他被别人摁倒,脑袋磕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醒来后在医院里。 医生说他的大脑产生了创伤,前额皮质受损。 储妍来看过他,咧着大嘴开心得像一只老癞蛤蟆。 可是他看向她的眼中没有仇恨,只有淡漠。 “他病得不轻。”储妍离开之前对院长道: “好好‘教育’他。” 小护士走后,傅羽去了洗手间。 药片被他从牙龈里抠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他走向自己的床,这个地方环境很破,但床面好歹还算整洁。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小护士。 大概也是因为她的缘故。 这里没有通讯工具可供聊天,透过铁窗,他也看不到再外的世界。 他默默坐了一会,盖上被子,黑暗袭来。 床边似乎能听到鼾声。 他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多久。 * 警方连夜调集监控,最终锁定了一辆面包车,开往郊区。 郊区有一栋楼,楼里住的据说都是有精神问题的人。 警方还没赶到,高盼和傅颜倒提前到了。 她看着全封闭的楼,向前走便看见一个医护人员。她穿的全副武装: “你们是谁?” 二楼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令人毛骨悚然。 高盼抬头,傅羽就被关在这里? 这个时候傅颜接到了电话,他应了两声,告诉她: “警察不会来了。” “为什么?”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很显然楼上还有人在大喊大叫: “傅羽多半是被傅万成抓了进去的。警察说,我们应该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们傅羽有精神疾病。” “可是?——” 关在这里面的人,往往不见天日,会越来越疯。 “我们先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傅羽吧。”傅颜对那人道: “我们是傅羽的家属,可以探视吗?” 那人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傅羽?好的,我找找。可是你用什么证明呢?” “我的鉴定,可以吗?”傅颜道: “这上面写清楚了我和傅羽的亲生关系。” 那人瞟了眼鉴定,打了一个电话后,告诉他: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傅羽这个人。” 高盼愣在这里,傅颜蹙着眉: “你们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没有。”那人道: “进来的人员都会登记,我们这里确实没有。” “是吗?”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在那人快要关上门的时候,他狠狠地把大门踹开。 “我不想动粗。我们进去看一圈,如果没有,我们自然就会出来。” “来人呐,来人呐!有人强制进入院区了!” “闭嘴。”高盼道。 几名安保人员冲了出来,傅颜活动活动了手指,忽然笑了: “王院长是吧?” “你认识我们院长?” 他轻嗤一声,对方人多,他们只有两个人显然寡不敌众。 傅万成在警局内部有人脉,在这家医院亦然。他想让傅羽受折磨,有很多种方式。 “我记错了。”他说: “我想见见你们院长。” 高盼也愣在那里了,画风突变,傅颜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们院长不在。”有个人不假思索道。 “你们还在这站着,我们只能把你们请出去了。”有人活动活动电棍,威胁道。 “当然,当然。”傅颜漫不经心道: “我们隔天再来。” 爱┆读┋书:ρò18Μ.còм -- 篱笆 “你什么意思?”高盼边走回去便问: “傅羽多半还在那里面!” “我知道。”他撇了撇唇: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急躁,傅羽为什么会喜欢上你。” “我……”她手握成了拳,被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傅颜脚步顿了一下: “你也看到了,这家医院应该提前收到过消息,任何人去找傅羽,都会被拒绝。”他思考一下: “但这个问题不能拖。我相信傅羽不是傻子,他每天想的就是怎么出来,但是,我们需要一点点帮助。” “什么帮助?” “你想见到傅羽吗?” 这不是废话吗。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越心里有鬼的人越害怕别人调查。这家医院有问题。” “我们怎么办?” 傅颜淡淡瞟了她一眼: “硬闯。” “你明明知道——” “明天再来就来不及了,”傅颜道: “到时候傅羽不知道会被他们怎样折磨或转移到什么地方。对付这种情况,只有以暴制暴。”他顿了一下,说道: “还有亡命之徒。” 傅颜避开她打了个电话,并告诉她: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 她不知道在烈日正盛的正午,傅颜让她和他等什么。 不一会传来机车的声音,几个穿着很杀马特的人从机车上下来,看见傅颜吹了声口哨。 傅颜没和他们多余寒暄,他只是道: “时间紧迫,报酬最后不会少你们。” “这算什么啊?”一个男人不屑道: “我们不需要什么报酬。” “欸,”有个男人发现了高盼,忽然觉得她很脸熟: “妹子,我们是不是见——” “回来再叙旧。”傅颜不耐烦道: “情况我已经说完了。你们进到医院里,我们把守出口,趁着他们医院的院长不在,不然时间越晚,我们越没有胜算。” “闹事吗,我在行。”一个男人笑道。 傅羽扶额,时间紧迫,他于是道: “从后面篱笆能够绕到医院的门,你们把门打开之后看看情况,没人的话我们就进去。” “闯进去不被他们发现,可真是个奇迹。” 他没理会对方说的话: “找到傅羽之后,我们就走。” 那几个人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加上高盼和傅颜,医院外面一共五六个人。 高盼这才注意到,那几个办事的人的手法很熟练。她想问问傅颜怎么会认识这些人,却见傅颜蹙着眉,他来回踱步,时刻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对方不知道发给了他什么信息,只见他的眉头微微舒展,也顺着后面的篱笆往里跳。 “傅颜。” 高盼叫住了他。 “你呆在这里。” 高盼以为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不。”她说道: “我和你们一块去。” * (发了个微博,是傅羽原型的朋友圈。其实我很祝福他们,但是其实正如故事所讲,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心心相印就可以,中间有许多沟壑。 感谢duзЩ·ΡO-①8丶COM ) -- νìρyZω.cǒм 喜欢 傅颜没有时间和她争论这些无谓的话题: “随你。” 高盼跳了下去,双手落在干燥的地面上,被石子硌得火辣辣地疼。 可是傅羽真的在这里吗? 忽然,高跟鞋的鞋跟“啪嗒”一声,断了。 ……买了双盗版鞋。 她觉得自己太鲁莽了。 他们这些人已经进了医院,进入到这里,高盼才察觉到,这个地方是多么空旷。 一层他们所在的边门没有人,高盼连傅羽在几层都不知道,傅颜的身影好像顺着楼梯一闪,便消失了。 高盼慢慢走着,一只脚深一只脚浅,她图什么呢,她想到,她应该听傅颜的话乖乖地等着的。 可是她不放心。 手被擦破了皮,但她没太注意,一楼是大厅和缴费处,二楼是诊察室,人应该都不在这里。 刚才进来之前从外面听见人高亢的嗓音也已经消失。高盼轻轻走到了楼上,到了叁楼,倒看见了几个患者。 他们穿着条纹状的服装,有的如行尸走肉,大都没什么表情。 她听见几人的声音,原来是有个人不配合吃药,来了几个壮汉把她五花大绑,只是绑着的时候那女人还叫道: “害死我!你们就是我傻逼丈夫的帮凶!我没病!” 他们把她绑起来后逼她吃药,她哭道: “给我减药啊医生!我不吃药!我没病……” 她躲在角落里,听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捂着心口。 傅羽也会被他们这样对待吗? 他的个性那么执拗,他…… 她回过头,恰好撞在一个人的胸膛里。 他也穿着条纹衣服,目光却淡漠得令她第一次却读不懂。 “傅羽?”高盼看见他的头上还包着纱布,整个人都心疼坏了: “快走啊,你还呆在这做什么?!” 没想到那人只是蹙眉,并没有说话。 不过他头上的绷带是怎么回事。 “跟我走。” 她握住他的手腕,傅羽感受到女人柔软的躯体靠近着他,真可悲。 在偌大的医院里,她显得如此渺小。 傅羽没动,高盼以为他没反应过来: “走啊!”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他说道。 …… 什么? 她愕诧地抬起头看着他,她忽然发现,他并没有和她开玩笑。 傅羽松开了她紧握住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高盼愣了足足两秒,要不是有人从楼上下来,傅颜也赶了过来,估计傅羽就回到自己的病房里了。 傅颜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傅羽倒是乖乖地跟他走了。 离开的时候也是从侧门走的,傅颜问他什么,他都说不知道。 高盼一瘸一拐地跟着他们,几个机车男打个招呼就走了。傅颜叫的车停在门外。 傅颜和高盼坐在车后面,他陷入了沉思。 傅羽坐在最旁边,高盼显得很局促,她坐在另一个边上,听傅颜问道: “这么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 傅羽看着窗外,似乎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 傅颜若有若无地瞥了高盼一眼: “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不知道。” 他还是那副陈词滥调,傅颜似乎也并不吃惊。 然后傅羽突然问了: “‘她’是干什么的?” 傅颜知道他说的是谁。他用胳膊肘捅了捅高盼: “他问你呢。” “我?”高盼此刻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不确定他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又是什么身份呢,傅羽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她忽然间很难过。 “我什么都不是。”她说道: “对不起,我是害你受伤的罪魁祸首。” “你没必要这么说自己。”傅颜道: “她之前是你的女朋友。你喜欢她,你也忘了?” 高盼觉得傅颜话里有话,但她又没听出来什么。 傅羽: “嗯。” 车开了有一会儿,傅羽忽然道: “那么,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回家啊。”傅颜道: “难道不是吗?” “那她呢?” 他指着高盼。 —— 好不容易的更新,大家双节愉快(虽然我很丧……) -- 他慢慢磨着她的唇 她打了个哆嗦。 明明他失忆了,为什么会在乎她去哪? 难道他根本没失忆? “她?”傅颜道: “司机送完我们,就会送她回家。” “哦。”傅羽似乎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小声道: “她不和我住在一块吗?” 这个世界魔怔了。高盼想。 傅羽的意思显然是要和她在一起,傅颜蹙了眉。 “你们……” “她和我分手了吗?”傅羽又说道。 傅颜选择闭口不言。 下车的时候傅羽明显等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傅颜看起来还有点生气。 傅羽走过来,把高盼一侧的车门打开。 他牵过她的手,发现了她手上的伤处,眉头皱了皱,但并没说什么。 高盼一瘸一拐,傅羽道: “我抱着你吧。” 傅颜:??? 高盼当然不好意思让傅羽抱,傅颜不在这她也不好意思,这样的傅羽有些让她无所适从。 “上来。” 他背对她蹲了下来。 傅颜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他心里还有点气愤,撇过头,好像看不到这一幕他们二人就确实不在一块似的。 “没关系。”她轻声拒绝: “我能走。” 傅羽没动,半蹲在她面前。 她纤细白弱的手揽住了她的脖颈,他托住了她的身体。 傅颜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就太没有眼力见了,他还是忍不住瞥了他们一眼,才对司机道: “回家。” 傅羽在家门口和高盼面面相觑。 “怎么了?”她问。 “没有钥匙。” 他说话的样子理所当然,然后他明白她也没有钥匙,道: “我们找个开锁的换个锁吧,然后配两把钥匙。” 换锁的来了,高盼盯着他,忍不住试探问道: “傅羽,你真的失忆了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对她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高盼忙道: “我……没别的意思呀。” 换了崭新的锁头,她给工人付了钱。 傅羽身上没带钱,开了门后坐在角落里,他突然道: “你害怕我?” 屋里像往常一样凌乱,男人走了过来,还穿着医院的病人服。 他慢慢欺身靠近,看见她慌乱的瞳孔。 他端详着她的神色,似乎她是什么有趣的艺术品。 她甚至能看到他高耸的鼻尖。 *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大概是屋子里的那摊血或是别的什么,眼泪流了下来,被他的舌一一舔过。 他的呼吸清浅而幽长,柔软的唇盖在了她的唇上。 傅羽没说话,他的舌勾弄着她的舌,她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气,她总是喜欢鼠尾草与海盐味的香水。 不过她本人,对他而言,或许更像是肉体毒品。 “哭什么。”他慢慢磨着她的唇,勾动着她的情欲。 他的吻绵长又柔软,她瞬间就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失忆。 罢了,他要演就陪他演下去吧。 他的手扶着她的头,他的脑袋为了吻她变幻了好几个姿势,下面硬得发疼。 可是不行。 他最后的吻,仿佛要吃了她似的。她被吮的整个脑子都要麻掉,她能感到内裤都湿透了。她想逃,却被他死死扣住。 真的想狠狠要她。 但是不是现在。 —— 各位看官老爷,给我们投点珠珠吧,没有珠珠留言也行呐,看在老傅这么主动这么亲的份儿上,别让我们老傅白亲呐。 -- 羊入虎口 高盼没有想到,他亲完她后眸色深沉地进洗手间了。 他什么时候克制欲望过?她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留下她和她湿漉漉的内裤吗? 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甚至还夹杂一两声某人的低吼,可想而知他在里面做什么…… 高盼躺在床上,双腿摩擦着,唔,好想要。 不上她又撩她。 高盼深呼吸了几下,从床上翻下来,替傅羽收拾东西。 他这里之前被勘验过,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她把弄脏的物品拆解下来准备洗掉,还有……自己的内裤。 高盼没准备避讳他,从他的衣柜里翻出他的睡衣就穿上了,有点长,长就长吧。 所以傅某人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这一幕。 东西被整理得很干净,她手里的带血的床单看得他眉头一蹙,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几步走上前,果然,是她破皮的手。 “别做了。” 他不耐烦地把东西扔到地上,头伏下来,竟然在舔她的手。 一种酥麻的感觉透过手心传遍全身,傅羽抱着她,她能感到—— 糟糕,什么玩意在下面顶着她。 傅羽深深嗅了两口她的味道,还是把她推了出去。 “我自己洗就行。” 他把那些衣物从地上捡起,里面夹杂着一条淡紫色的内裤。 …… 高盼的脸快要红成苹果了: “傅羽,我来吧……” 他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 洗手间内,傅羽盯着那块淡紫色的小布,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拿过皂角,他的手抚遍那个内裤。 就好像抚遍某人的全身。 可是门还是被某个不听话的小姑娘打了开,小姑娘脸上还带着红晕,看起来可口诱人。 小姑娘的手还轻轻摸了摸他受伤的头。 妈的。 想干她,想和她做爱,想在每个能想到的地方和她做这些事。 可是他只能强压着欲意,故作镇静问: “你还有什么事?” 高盼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恨不得羞愤欲死。 可是她开口的时候语气却很认真: “你很疼吧,傅羽?” “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洗干净了手,关上水龙头,面无表情道。 “我想……我……”她的声音越来越细,手却轻柔地抓着他的胳膊。 他的胳膊也带着触目惊心的伤痕,她心疼地无可复加,他从来多疼都不会说的。 他知道她心疼他,高盼这样好,傅羽不知道自己修了几辈子才能遇见一个好姑娘。 可是他又想到她整理衣物时熟练的动作。 这样漂亮妩媚的女人,往往应该是个小公主,被宠坏。 但是她什么都去做。 她好像什么都会做。 她对她的丈夫也这样吧,傅羽突然想道,可是那又怎么样。 那个人不会珍惜的,他配不上。 * 男人的手捏着她的下巴,带着微微皂角的清香,这一次,羊入虎口,在劫难逃。 —— 爱是克制,也是放肆。 傅羽现在已经学会去爱了。 咳咳,下章上肉!红烧肉大盘鸡在列车上吃,旅客们请系好安!全!带! 投!珠!珠! -- νìρyZω.cǒм 他的手轻抚她的乳根 她被他抵在洗手间的门外。 他在她的额头印下了一个吻,然后脱下她穿着的他的衣服,那是一具美好曼妙的酮体。 他的手轻抚她的乳根,然后向下褪掉了她的裤子。 她没穿内裤,他先是愣了一秒,然后轻笑出来。 傅羽裸着上身,吻着她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一个一个美丽的小草莓。 “傅羽……” “嘘。” 他轻咬了下她的下巴,她第一次发现他的声线居然很有磁性也很低沉: “为什么找我?” “什么?” 她没想到他吻着她的时候对她认真地说些别的事情,一时有些怔然。 “为什么找我?”他抵着她的头,继续道: “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去寻找的地方。” “你……”她退无可退,只能直视着他。 他的眸子仿佛一团火,里面是被灼烧的自己。 “是傅颜去找的。”她微微别过脸: “不是我。” “他吗?”傅羽慢慢扶起她的脸: “可是你跟着他。” 她咬着嘴唇。 “别伤害自己。” 他的唇柔柔地靠近她的,温柔地吻着她: “也别怕我。” 傅羽很少对她这么温柔说过话,然后她听见他说: “对不起。” “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对你了。”他说道: “如果我再伤害你,你就打我。” 他又何曾真实伤害过自己呢。 不过……高盼忽然想道,他这是承认了吗? 承认他并没有失去记忆? 傅羽的手摸着她的脊背、她的胳膊、她的胸脯: “我想要,阿盼。” 他在她耳边急促地喘息: “你愿意吗?” 几乎在她说“嗯”的同时,他就已经解开了裤子: “摸摸,摸摸它。” 已经一个月没做爱了,简直就像久旱逢甘霖一样。 在洗手间他已经射过一回,可是对着她,他总有办法硬得起来。 她太软,他轻嘬了两口她的乳,她整个身子都被情欲沾染,他只轻轻用手摸了摸她下身,便知道她的感受了。 他好像轻叹了声,从她的双峰吻到肚脐,然后手指轻轻得捻着她的肉蒂,探进她的花穴里。 “唔……” 男人的手和自己自慰的感觉不同,因为现在的赤裸宣淫更显得刺激,她暴露在他的视线里,下面流着源源不断的淫液。 傅羽没有多等,只是他忽然想到好像之前买过套子。她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制止了他的动作。 傅羽蹙眉: “我去拿套子。” “不要……不要套子。”她说。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我不可能让你经常吃药。” “那就不吃吧,傅羽。”她说: “我们要个孩子。” 他实在受不住了,他不明白,这女人怎么那么会勾引人呢?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你是傻逼吗?”他忽然间很生气: “你知道你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不过他看着她愣住的水眸,忽然感到后悔。 他怎么又对她吼了。 傅羽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把高盼吓了一跳。 “你别这样,傅羽,你别这样……” 他对自己下了狠手,胳膊上面顿时紫了一块。 是没吃药的缘故,也是再次看见高盼的缘故。 在医院的时候,偶尔他会吃医院给他的思诺思,安眠药。他靠吃药来维持自己的稳定。 从某种程度上,傅万成把他弄到那里去也是不想给社会添麻烦不是吗。 有的时候他也想,就活在精神病院里,和那些患者一同度日,死在这里。 可是意识模糊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女人的影子。 只有她——高盼是个例外。 她是毒品,也是毒药。 “是我错了,”他的肉茎抵在她的下面,磨得高盼很痒: “我之前始终认为我的状态不适合要孩子。” 他轻抚着她的发,温声道: “我当然想要我们的孩子,但我害怕自己的病会遗传……因为我太了解自己,所以不想把这些伤害强加到一个陌生的生命。” “怎么会呢?”她问: “傅羽,你值得被爱,因为我爱你。” …… 他注视着她,她可能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一句多么具有爆炸性的话,也许她知道,所以没看他。 “爱……?”他慢慢看她,眼里有什么东西,像是幻灭,也像是新生。 肉物拨开嫩芽,好像春笋破开土地。 他轻轻揽过她的身,二人私密处相连。只是这一次—— 嘶。 高盼竟然有些疼。 热Ρó18м.てóм -- 只对你这样 她下面流血了。 傅羽也愣住了,虽然高盼很想要,但是他凭着仅存的理智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们的身体很熟稔,他心里有数,刚才那一下子虽然戳得很深,但绝对不至于流血。 “你的生理期到了?”他把肉棒抽了出来,额头上青筋浮现。 “也许……也许吧。”高盼的心忽然坠了下去。 她在说谎。上一次生理期是十天前。仅仅十天,不可能现在就到了,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没事儿。”她说: “我去下洗手间。” “等会。” 傅羽从背后把她抱住: “对我说实话。” 实话是什么?实话是十天前她来过月经了,这个血不应该是生理期的血。 “我没事。” 她挤出了一个虚伪的笑容,她知道这个血不是因为他粗暴做爱捅出来的。 是她的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她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 “傅羽,劳烦你帮我买些东西。” * 她听到外面门关上的声音,整个人坐在马桶上,捂着眼睛。 阴道出血,不管是什么病,都不算是好前兆。 傅羽回来后,带了姨妈巾、一双新鞋和几个女士的内衣内裤。 “我们去看看吧。”他言简意赅地说: “你乖一点,好不好?” “我没什么事。”她的声音讷讷的: “你别多想。” “我没有多想。”傅羽道: “我是担心你。” 她没说话,听见傅羽继续道: “我们去做个身体检查,要是没事我绝对不强迫你,好不好?” 她的手心在出汗,过了一会儿,才应道: “……好。” 她换上了内衣裤,去了医院做体检。 大部分都没什么问题,但是一个拍着子宫的片子明显显示出了问题。 医生让她过几天做个宫颈癌筛查,不要进行性生活。她听完后没说什么,医生说筛查需要一周才能出结果,她说好。 从医院里出来,她和傅羽都没说话,然后她忽然道: “傅羽,我回家了。” 她说完后就朝着相反方向走,傅羽想都没想给她拉了过来。 “你怎么想的。” “我没事。”她说,她竟然轻微笑了笑,那笑容看得人很心疼: “放心吧,我没事的。” “阿盼。”他第一次显得很严肃: “不管你怎么样,我都陪着你,你知道的。” 高盼低下了头,然后道: “你还比我要小上两岁呢。” 可是之前她总以为他和她同岁,甚至比她还大。 他总是保护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年龄是界限吗?”他皱着眉道: “就算比你小十岁,我还是会这样对你。和你做爱,和你睡觉。” 高盼捂住了他的嘴: “你有病啊,在大街上这么说话!” “我本来就有病。”他擎住了她的手,竟然眼里有着亮: “你不知道吗?我只对你这样。” 热Ρó18м.てóм -- “我们正好” 筛查是傅羽和她一块去做的,最近傅羽不知道忙些什么,她后来见到他,总看见他在用电脑和谁聊天,看起来很忙碌。 她也没有打扰他,出结果的时候她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但拿着检查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快要倒下。 她告诉母亲最近呆在朋友那,她无法想象母亲知道她这样会怎么想。 做完活检她整个人窝在床上很难受,整张脸没有颜色,傅羽的脸色如冰,她忘不了那天拿到检查单的时候,傅羽的眼眶也红了。 但他一句话也没说。 那天有个老医生,摸了下她的肚子,然后点点头: “八成就是。” 宫颈癌。 拿完单子又看见了她,然后医生道: “你二十八岁?” “是。” 她说: “你还没有孩子吧。” “没有。” “想要孩子吗?” 傅羽握着她的手,听见医生道: “要孩子的话,可以保留子宫和卵巢的,现在技术会好一些,具体看你的检查单吧。” 高盼把单子递给她,没想到她却皱了眉头。 “建议全切。子宫全切比较保守,不然你这样癌细胞容易扩散啊。” 她深呼吸几下,傅羽却在旁边握住了她的手。 “全切比较保守,如果切一部分,风险会大一些,对么?” 那医生皱眉看着这二人: “对。”她拿出高盼的单子,微微叹口气: “为了你的身体考虑。” 回去的路上,高盼没说话,但身子在颤。 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虽然她原来是个独身主义者,但是和傅羽确定关系之后,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爱他之后,她其实也想要个孩子的。 如果是个女孩,她会把她打扮得很漂亮,成为一个公主一样的小娃娃;如果是个男孩,她就教他做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不要随便睡女孩子。 傅羽从没对她说要过孩子。 “傅羽。”高盼试着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却发现男人拽得更紧: “对不起。” 傅羽没说话,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不是因为孩子才和你在一起。”男人的声音低沉,回过头去。 高盼没有看他。 “我想和你在一起也不是因为性。”他的眉目低垂: “而是因为你。” 高盼抿着唇,她没在他面前流过眼泪,从来没有。 她背过身,却被他一把揽在了怀里。 眼泪流了下来,滴到了他的手上。 他笑了: “别哭。高盼。” “我这是报应。”高盼在他怀里,哭着说: “是年轻时候做了太多蠢事儿的报应,我真该死。” 傅羽也流了眼泪,他低声说: “没事,没事,我不在乎。” 高盼锤他: “怎么可能有人不在乎,别骗我了。”她哽咽道: “我们分手吧,你去和别的人结婚,生孩子。” 傅羽的眼是悲伤的,但声音却很欢快: “怎么可能呢,你知道的,我也有病。”他说: “你现在也有病了,我们正好。” 高盼哭得更凶了。 * —— 刀刀致命。 更Ρó18м.てóм -- νìρyZω.cǒм 白玫瑰与红玫瑰 她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整张脸毫无血色。 傅羽陪在她身边,没日没夜看护她,他发现,她好些了的时候,总喜欢看他。 她看他时眼神里多充满了悲伤,多可悲啊,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是外人都不看好的人陪伴她。 不是家人,也不是朋友。 她硬是咬着牙忍受了术后的痛苦,那种痛苦几乎无人可说。她也不准备对谁说。 “傅羽。” 有天她忽然说: “我说真的,我好了之后,我们就分开吧。” 他值得一个完整的女人给他生儿育女。 虽然每想到这她都会很难过…… 他站起身: “你别给我增加负担,我现在的负担够多的了。” “对,我就是你的负担……” “你他妈的不是!我说了高盼,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她又哭了: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她刚做完手术,他不应该影响她的情绪的。 傅羽深呼吸,耐着性子和她解释道: “高盼,你不在我身边才是我的负担。我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男人,孩子对于我,没那么重要。” 女人抽噎道: “你骗人……” 她哭得直打嗝,他没办法,只能拿过纸巾给她拭泪: “病好之后,我们就结婚吧。” 这次,他看着她的眼睛。 她看到,他的眼里充满了坚定与真诚。 “我不要和你结婚。” 可是他只是认真地看着她: “我知道现在自己还什么也不是,也许现在和你说这些不是什么好的时机。” 他拿过温水,给她端了过来,看着她喝下。 “也许你没有做好和我在一起的打算吧。” 高盼下意识地摇摇头。 “上次还敢说你爱我,现在遇到这事就吓坏了?” 高盼没说话,可是重新躺下的时候她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傅羽是个好人,在她漫长又短暂的二十八年,她知道有个男人对她很好,对待感情——起码他们的感情很认真,她已经很感到慰藉了,而且,她忽然想到,这次住院的费用是傅羽付的,虽然是她病了,但他一听她付钱就很生气。 他…… 傅羽好像却是想起了什么,他看着她的脸,忽然道: “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只是个小女孩。” 那个时候他被储妍折磨,被逼吸毒,脑海中是母亲还存活于世的幻觉。在他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从那个家逃了出来,他不知道,那天是情人节。 街上有个卖花的小女孩,是来帮同学做兼职的,傅羽那个时候人不人鬼不鬼,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但是高盼看见他了,男孩子很瘦小,她拿过一支花,递给了他。 “你是来买花的吗?”她问道。 年少的傅羽抬头看了她一眼,女孩子皮肤白皙,扎了个辫子,眼睛黑得像葡萄,委实很漂亮。 他没有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孩。 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就像一朵美丽的花,而他只不过是一棵快要枯败的小草。 傅羽默默把花还了回去,高盼一惊,似乎觉得他有点失礼。 她不知道,傅羽本人是自卑的。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过了一会儿竟然又走回了姑娘面前。这次街上的人少了些,也没人买花。 高盼看到他了,女孩子抿着嘴唇,有点沉默,然后忽然道: “我送你一支吧,反正也卖不出去了。” 她抽出了一支漂亮的红玫瑰,递给了当年小男孩。 傅羽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送给他的是红玫瑰,但她本人像一枚白玫瑰。 把花送给他之后,她好像就不太好意思了,直到她的同学叫她: “高盼,你怎么回事?” 傅羽才离开。 走的时候他垂头,盯着那朵鲜美的花。 红色氤氲得很深,仿佛很新鲜,也很脆弱。 但他记住了,原来她叫高盼。 —— (〒︿〒) 写哭了。 更Ρó18м.てóм -- “你哭起来真难看” “我卖过花?”高盼蹙着眉头: “忘记了。” 她的记忆差得惊人,恐怕在她漫长的一生里,送给一个小男孩鲜花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善举了。傅羽想。虽然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送给他花。 “嗯。”他淡淡道: “后来你念北区一中,我念书的时候,小你两届。” “你经常和别人出双入对。”他又说道: “都是男的。” 高盼就不说话了。 “虽然几年没见,但我还是看出来你了。”他没什么音调起伏地说: “你知道吗,上次你问我为什么认识许如远,我没告诉你,我后来转校,遇见的他。” “他看起来性格很温和,其实我们都知道,他身上也背负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意识到高盼在认真听,他的声音终于也平静下来: “我听别人说,他原来打架打得厉害,差点被人砍了手。他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不再做那种事,但是很不幸,也在那个时候查到染上了绝症。” 虽然不想说,但是傅羽还是道: “他对你是认真的。” “别说了。”高盼捂着眼睛,仿佛眼睛很痛似的: “别说了,你不该和我说这些的。” “他不想让你知道这些。”傅羽道: “其实我也不想。所以你知道吗阿盼,我知道你和郭炳在一块的时候有多失望。郭炳那样的人,你也敢去招惹。” 是了,就是那个人,是她毕业后的第一个男朋友,她把女孩很珍贵的东西给了他,他转头就可以和别的男人炫耀睡了一个处女是什么感觉。 她在抽泣,傅羽却矮下身子来: “哭什么,又没有怪你。” 她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哭哭哭,让傅羽开始怀疑自己才是让高盼不快乐的罪魁祸首,有的时候理智告诉他放手吧,不然自己总伤害人小姑娘,可是放手后,他却习惯有个人陪在他身边的感觉,习惯醒来后抱着的是她绵软的身体。 有的时候承认习惯,不如承认喜欢。 而当那个女人傻乎乎地到精神病院找他的时候,当她鞋跟断掉都没怎么在意的时候,当她问他脑袋痛不痛的时候,傅羽也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大概是因为,他从卖花小女孩处汲取的温暖,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他的手轻轻拭去她的泪。 “真难看。”他说: “你哭起来真难看。” 他不知道高盼在想什么,高盼难过的是,原来他是那个小男孩啊,他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小男孩,她记得,她当然记得。但她不想对傅羽说这些。 她没有子宫了,以后还会算作一个女人吗。 这个时候,傅羽的电话响了,他外出接电话,留下泪水模糊的她。 她身子蜷缩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然后用纸巾胡乱擦着自己的脸。 他这个电话接的时间很长,再进去的时候,她似乎已经睡过去了。 更Ρó18м.てóм -- 出院 她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摸索着拿到了手机,屏幕上亮着钱嘉的消息: “高盼,你上次和我说的美食短视频创意我看过了,我这边正好认识一个食味集团的运营总监,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了,你看一下。” 她把消息划过,自动忽略过程嘉禾的消息,腹部还是一跳一跳地痛。 虽说术后已经过了快一周,但是毕竟是体内少了一个器官,后续需要恢复。最近的状态很差,她不太适合进入短视频团队,可是又要生存。 高盼放下了手机,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和傅羽说分手这样的话。 她这辈子造了太多孽,无论始作俑者是谁,她觉得现在的痛就是年少轻狂所付出的代价。她已经离那段时光越来越远了,可是傅羽却猝不及防地把她拉了回来。 如果不是这次得病,她大概都不知道,他很会照顾人。 她阖着眼帘,呼吸浅浅。 可是你若是靠近她,便会发现她的眼角有一弯细细的水流。 * 傅羽最近忙于调查那家关押他的精神病院,他知道一些内情,比如那里面的人有很多其实都没有大的精神问题,可是院长却带人非法囚禁,只要给足了钱,把人关进去,就能让人一辈子走不出来。 他知道凌市的前市长也与其勾结,所以最近倒是没全天候陪在高盼身边。 于是就出事了。 他再去医院的时候,病床上已经没了人,小护士说高盼办理了出院手续。 “她有没有说去哪?” 护士为难地摇了摇头。 傅羽给她打电话,回应他的是“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想必她把他的号码加入了黑名单。 他把手机摔到了一边,终于没忍住,去敲了高盼家的门。 开门的是高盼的母亲。 “你是谁?” 傅羽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和她的关系,屋内好像传来高盼的声音: “妈,是谁?” “伯母好,我是高盼的男朋友,请问……” “男朋友?” 高母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立刻冷下脸: “我们高盼没时间。” 门刷地在他面前关上,傅羽呆呆地站在门外。 他自嘲地笑了声,走到楼下点了根烟。 他抬头看着她家的窗户。直到一根烟抽完,用鞋子碾了碾烟蒂。 高盼在窗户后面露出身体的一边。她很久没联系高母,她早已怀疑她出了什么事,高盼也说过傅羽的存在,被高母一下子就否决了。 她还没有告诉母亲,只说自己割了阑尾。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欺骗起到什么作用,她看着傅羽的背影想,他好像瘦了许多。 更Ρó18м.てóм -- 钻心蚀骨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她和钱嘉推荐给她的运营总监联系了,她试着酿了酒,因为她本人很美,又什么都会,所以对方一拍即合,先从做美食短视频做起。高盼为了拍短视频,自己选购食材,她查了很多资料,说话声音又动听,所以视频的阅读量虽然不高,但是数据始终在涨。 本来生活好像还和从前一样平静,因为工作的缘故,她在外面租了个地方,可是没想到,这天她在被窝里看自己拍的短视频评论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给她打了电话。 “喂?” 是本地的电话号码,她换了新手机,旧的一些号码还没来得及转过来。 “高盼,”他一开口,她就知道他是谁了: “你给我打电话了吗?” 姜然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啊,明明是他想和她说话,却非要这么问话,显示他的自尊么。 她的眉间有点冷淡: “没有。” “哦。”姜然却没有挂断电话,而是问她: “你妈妈还挺好的吗。” 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高盼没耐心和他周旋,却也给予了相应的礼貌: “嗯,挺好。” “那……你呢?”他忽然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竟然是有些哂笑的语气: “你认为呢?” 姜然有点歉疚,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公寓,道: “我……”男人的自尊让他说不出自己被甘婷骗了,她根本没有怀孕。可是就算她没怀孕,他们就不会离婚吗。 只是在这样孤单的夜里,有的时候会想起自己的前妻。 她总是默默地做事,她似乎始终都是个好妻子。 姜然摸了摸烟盒: “我想你了。”他承认道。 那边没有传来声音,不一会儿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姜然的目光呆滞,过了几秒钟哂笑起来,从床上出来,去酒柜里拿了瓶酒。 她和傅羽在一起了吧。傅羽——他又想起那个男人,真的很另类。 可是自己好恨啊。 好想去打扰他们,拆散他们。 有一阵子没有女人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欣赏这城市繁华的夜景,点了支烟,却又觉得自己寂寞得可怕。 * 她放下手机,躺在床上,脑袋里却不是姜然。 傅羽现在怎么样了呢。他在做什么,有新的女朋友了吗。 想着想着自己攥紧了被子,无谓地笑了笑,却无法忍受钻心蚀骨的疼痛。 自己是真的很喜欢他啊。 喜欢他黑漆漆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喜欢他和他上床的时候不再面瘫的表情。 喜欢他温柔地把自己抱在怀里。 她忍不住,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一张背影。那是她住院的时候偷拍的,他的背影。 高盼盯着手机屏幕,真可悲,她只有这一张照片。 和傅羽在一起的时光明明那么漫长,可是他们却没留下过什么共同的回忆。 他们之间,好像除了见面,就是上床。 如果下次见到他,她想,她要拍照片。 要拍好多好多照片。 -- 转动的情愫 西藏常年海拔偏高,还会缺氧。但是她却丝毫不太在意似的,是这组登山队员中为数不多的女性。 “高盼,你真厉害。”有个男同志笑道: “比我们男人都能爬山呢。” 从那次高盼单方面不辞而别之后,她便将自己的重心转移到了自己的事业,不出两年,她就成了一个很有名气的美食主播,和各大工厂合作,其中的辛劳自不必说,但是好像只有这样,她就能忘掉那个男人似的。 有的时候自己拼命工作,不然闲了下来就会想到傅羽。 高盼耸了耸肩,口气却很狂妄: “呵,这算什么。” 有个男人笑了起来: “美女就是不一样,爬得了山,做得了饭。谁把你娶回家可真是福气了。” 她没说话,站在山峭处,在空旷的西藏高原,竟然忽然很想哭。 怎么想哭了呢。她把眼泪憋回去,已经两年没哭过了。 也已经两年没有傅羽的消息了。 她后来旁敲侧击地向傅颜打听,傅颜说傅羽去美国了。 在他们分手的一年后,傅羽把那家精神病院的院长送进了监狱。虽然调查出了那个所谓的医院和某任市长相互勾结,不过没有侵犯到政府的利益,政府自然是坐视不管的。 但是非法囚禁这一罪名却洗不了,因为很多患者联合把医院告上了法庭,并做了精神鉴定——结果是他们都是正常人。 之后傅羽就跟着傅颜去了美国,接受心理治疗。 另外,国内的形势对傅羽其实不是那么安全。 她当时也没有多问。 高盼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这些年不是没有追求她的人,但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她没办法给那些男人一个承诺,何况她心里其实有个男人——虽然那男人甚至可能结婚生子。 她对程嘉禾也不能免俗,她爽快地说了自己不能生育,程嘉禾先是一愣,然后道: “不可能!” 高盼看着想要靠近她的那些男人一个两个渐渐崩溃,到渐渐远离,她知道,自己其实也不能责怪别人什么。 身体恢复得差强人意,但是高盼学会了更爱自己。她喜欢旅游,健身,结交朋友,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去山脚下的时候她隐约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很像傅羽,不过她几乎立刻就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没几个人会选择这个时间出门吧。 黄金周已经过去,高盼的视频提前录制好了,才歇口气出门的。 晚上他们到了住宿房间,高盼和同来的女性驴友一间。她和那两人不是很熟,与其坐在一起尴尬,不如找点事做。 她披上了棉衣,出了客栈的门。 夜晚的拉萨是真的冷啊,她决定转悠一圈就回去,一抬头,整个人却愣住了。 男人站在半明半暗的地方,仿佛几年前她在书吧见到他的那样。只是他披了件厚厚的黑色冲锋衣,眼神里带着黑夜的安定与转动的情愫。 她的眼眶红了,脚步却先一步地做出了动作。 她扑到他的怀里,双手把着他的腰,却听傅羽道: “投怀送抱,嗯?” 是他的味道。 那种独特的、清新的、荷尔蒙的味道。 这辈子只有他有了。 -- νìρyZω.cǒм 愿意 他们拥抱了很久,直到傅羽说: “我回来了。” 他拉着她进到他的房间: “今晚留在这?” 她的脸红了,小声地“嗯”了一声。 但是高盼忽然想到: “呀,我得和我的舍友说一声呢。” “好。”傅羽道。 临走前高盼贪婪地看了他一眼,真是过分,傅羽怎么越来越帅了呢? 可能是她很久没有见他了,高盼想。 她走回自己的房间,发现门是半开的。她刚要进去,就听到个女性驴友的声音: “长得那么漂亮,应该经常见男人了吧。” “她不是去人家的房间里过夜了?不会和队长吧,我看队长对她挺有意思。”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登山队一共八个人,只有叁个女人。 高盼不知道,原来她不在房间里的时候,别人是这么想她的。 她有些难过,可是还是走了进去,她没说话,亦没解释,只是淡淡地瞟了眼那两个女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有人喜欢嚼舌根,你管不住别人的嘴,甚至她和她们无冤无仇,别人总能编排一套戏剧往你身上送。 她把行李稍微整理了一下拉了出来,回头却发现傅羽在门口等她。 那俩人的目光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了,是那种暧昧的、却很感兴趣的眼神。可是傅羽甚至都没看那俩女人,他的目光从来不用在多余的人的身上。 他一手接过行李,一手揽过她的肩: “苦了你了,累的够呛还要和这群鸡婆呆在一起。” 那两个人的脸都绿了。 傅羽的嘴巴从来就很毒,只是他不舍得对自己的女人用。 自己的女人是用来疼的,只是他之前不会去疼爱她,但是他现在已经学着去爱人了。 回到他的房间,傅羽把厚外套脱掉,高盼却忍不住叽叽喳喳: “傅羽,你这几年都去哪了,我都担心你——” “你担心我?”他微挑着眉: “我怎么记得有个人一声不吭就走了。” 她立刻就不说话了。 “得,”他也没有计较这些过去的零零碎碎: “你看。” 一沓照片被他甩出来。画面上都是高盼的脸。 “你什么时候拍的?” 旅行了这么久,她居然没发现有人跟拍自己。 “呵。”他的表情有点傲娇: “这你就不懂了。” “你还挺会拍照的嘛。”她笑嘻嘻地接过照片,发现这些照片都摄得很专业: “傅羽,你跟踪我?” 他冷哼了一声,却也不置可否。 “你的拍照水平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他挑挑眉: “我一直都很好,只是你没发现。” 他从背包里翻出杂志,给她看。 她注意到,这些杂志里有不少照片的摄影者都是傅羽,他是签约摄影师。 “我学了很多摄影方面的,我知道你喜欢做什么,以前在书吧待着的时候我也看过不少杂志,所以能学到一些东西。”他认真解释道: “还有就是,我的病好点了,我在认真接受治疗。高盼,”他认真地看着她: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她的脸颊绯红,他都这样了,她当然知道他没女朋友,心里可能和她一样,也没别的女人。 那自己也不算自作多情嘛…… 这话题转变得好快,明明在谈论他,怎么忽然转到她身上了…… 高女士都叁十岁了,但没办法,还是脸皮薄。她也不说“愿意”,傅羽就这么等着她,直到她有点受不了那样的寂静,挠得她心痒痒: “嗯。”她声如蚊蚋。 傅羽听到了,他笑了。 这是第一次高盼看见他笑得像个孩子,是发自内心快乐的笑。 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像黑曜石一般温柔。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可随即也笑了出来。 羞怯从她漂亮的眼睛里流泻出来,她其实始终都是那个小女孩啊。 -- νìρyZω.cǒм 完结章 晚上二人躺在床上,却没做什么逾矩的事。 “我来过布达拉宫很多次,明天带你转转。” 傅羽道。 “你回国不告诉我?”高盼嗔怪道。 他似乎笑了笑: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怎么会呢?”她的鼻腔有股酸意: “我也很想你啊……” 他把她揽在怀里,她背对着他,听到他道: “你想结婚吗?”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突兀,可是放在这种情景下,她也叁十岁了,怎么说,也算青春不再了。 她翻了个身,脸对着他的胸膛: “傅羽,你不后悔吗?” “后悔什么?”他微微垂头。 “你还年轻着呢。”她说: “还和我这样的老女人掺和在一起。”她的语气停顿了一下,很明显是思考了一瞬,然后道: “还是不能生育的老女人。” “所以我问你想结婚吗?”他说: “如果你想要个我们的孩子,那我们就去代孕。如果你不想结婚,就这样,我也没有异议。” 她在他怀里打了个寒颤。 代孕,听起来很遥远。有钱人会那样做,她在新闻上面看到过。 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十月怀胎的那种或欣喜或惆怅,大概只能说是命吧。 他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 “或者你想领养个孩子吗?” 高盼摇了摇头: “傅羽,我只觉得,不会有父母愿意自己的儿子娶个我这样的老婆。” 她居然还在提这件事。 傅羽耐着性子道: “我没有家人会在乎这些,你知道的。” 她忽然有点心疼,抱紧了他,感受到从他胸膛传来的热度: “一生那么长,要是有变数怎么办。” “是啊,一生那么长。”他叹道: “不和你在一起怎么行。” 她的脸埋在他的怀中,他抱得她更紧。 高盼的手不安分地伸进了他的睡衣里,傅羽以为她要和他做爱,但没想到她只是把他衣服掀开,狠狠咬了口他胸膛上的肉。 “你这两年没有女朋友?”她还是不相信。 “有的。”傅羽故意道: “大把大把洋妞,可快活呢。” 她捏了下他的茱萸。 “你还说不说了?” 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 星光璀璨,在拉萨的夜晚里,有一对刚刚确定心意的情侣,却睡得正酣。 * 几十年后。 高盼六十岁的时候,钱嘉举办了一个朋友间的聚会。 聚会地点是日本的富士山下,钱嘉和沉默安先到的那里,钱小姐免不了记者的本性,在拍照。 她就算七十岁,也还是钱小姐。 高盼先看到了钱嘉,但是她没有走过去,而是被傅羽拉着,在欣赏景色。 他慢慢走着,于是她也慢慢走着。 “老了。”她说: “我眼睛都花了。” “是吗?”傅羽说: “我眼睛还挺好。” 高盼锤他: “你这个臭老头儿,没有一天不气我。” 傅羽轻轻笑了笑,手却攥得更紧: “你还不是得和这个臭老头儿过一辈子。” 有过路的行人,很多都是留学生,他们都很年轻,大概才二十来岁左右。 他们有的人手里也拿着相机,有的人抓拍到了这一幕。 老头和老太太紧握的双手。 老头身材挺拔,穿着挺括,老太太穿着闲适,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 他们把这些图片放在了软件“知博”上,这是一个分享图片和回答问题的软件,风评很好。 “这才是爱情的样子。” 那个学生的文案写道。 却没想到那张平平无奇的图片登上了知博的热榜。 “天啊!如果我老了有这样的爱情就好了” “他们好配啊” “555,酸了” 而他们讨论的图片本人,没有知博这个软件,也不看知博的热榜。 他们此时正在日本本州岛的客栈里拌嘴。 “我说了我要穿那件衣服。” “你穿上像跳广场舞的。” “我又不是没跳过。” “像个床单披身上。” “你才披床单!” “……” 高盼生气了: “我只是想穿漂亮点。” “老太太了,穿什么都一样。” “不一样。” 在高盼想说下句话的时候,傅羽的嘴唇忽然过来,轻轻碰了下她的。 一个轻柔的吻。 高盼就不说话了。 “你穿吧。” “我不穿了。” 傅羽高兴了: “这可是你说的。” 天空中有只白色的鸟飞了过去,和多年前她在布达拉宫见过的鸟一样。 当年的我们,年纪很轻。 现在的地方,云淡风轻。 可是你救了当年的不安分子,那我只好和你在一起,用自己的一辈子。 正文完 -- 后记 我写文的时候有很多心绪,所以一篇文完结后可能会比较啰嗦。 首先这篇文是有原型的,但原型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本身。写的时候曾经百感交集,但是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起来写文好像不太费劲,但其实我六月份到十月份,白天黑夜是在电脑前度过的,想自己应该怎么去完成这个故事。 每天至少花费两小时写上一千字。 我第一本书写的是《岁月静安》,那本书只写了一个月就写完了,胜在文字没有经过仔细雕琢,水到渠成,缺点在于有些地方逻辑不通,没办法,当时专注于写出沉总和钱嘉的感情,发泄自己某方面的情绪。 没想到《不安》一书写了快大半年,在字数相等的情况下,码字效率远远不如《岁》。 前一阵子回头看我的处女作,感叹文字天然,虽然一些情节颇有诟病,日后还可能去修改一番,但是毕竟也是寄托了我的一部分心血,就像一个看着很天纯的小姑娘一样。 我很高兴可以和你们说说原型人物了。 《不安》中高盼的原型是我的一个朋友,傅羽便是她男朋友。 傅羽的原型,我们简称为A吧。A这个人确实得过抑郁症,高小姐和我说过,她见过他的双相情感障碍的检查单。 写小说的时候高小姐就和我说,她说不论现实中他们如何,在故事里给他们一个美好的结局吧。其实不管她说不说,我都会在故事里给她一个好的结局,和原型无关,这是这个故事本身我想要表达的东西。她和他在一块,本来就半是甜蜜,半是折磨。 结果我小说快写完了,某天高小姐告诉我,她以前其实有点社交恐惧症的倾向。 我:…… 高小姐从前的确社恐,那种见到陌生人不能呼吸手心冒汗的感觉,她需要远离,而且她自己呆在幽闭空间也感到恐惧。我以前只当她不太正常,没把她往这方面想,当然,现在好多了。 最后一章我是最先写出来的,当时听着《世间美好与你环环相扣》。番外会更新原型故事,字数可能不会很多,会写一两章左右,然后这个故事就正式告一段落了。写完这个我把隔壁《杀了我,救赎我》第一个故事更完,今年就不会再写别的文了。感谢给我投珠的小可爱们,真的很感谢,如果没人给我投珠留言,我可能真不知道应该些什么,虽然我确实还是有点难受,相当一段时间感觉都没人留言,我也能坚持写完。 我写过很多故事,它们安静地躺在我的电脑里,笔记中,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我喜欢我写的每个故事,这个故事当然也不例外。更新这么慢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写着写着发现我写的不太好,删了两万字重新写了一下。 最后啰嗦一句,五百珠就能点亮一星吧,我这文完结也只有四百珠,卑微如我,觉得不错的看客能给我投个珠珠么? 隔壁中短篇合集再见啦。 -- 番外(限免) 高盼和傅羽正式确定关系之后,长胖了很多。 原本九十多斤的身材胖到了一百多斤,她当然闷闷不乐。 但是高盼忍不住美食的诱惑,何况她发现,傅羽为了她,竟然开始下厨了! 他本来就不会做饭,厨房被他弄得乱七八糟,高小姐每次都忍不住发火,可是看他认真学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傅羽:我觉得男人应该学会做饭,这样老婆不在的时候,可以抗起一片天。 高盼:孺子可教。 傅羽:其实我是想让你再胖一点,这样就没有别的男人敢要。 高盼::) 但是话说回来,天天看着高小姐在灶台忙活,傅先生也摸索出了做饭的经验。由于他总是出现在高小姐的短视频里,所以这男人竟然也吸引了一大批粉丝。 叁十岁正是男人意气风发的时候,但是高盼发现,他好像从来对粉丝什么的不太上心。 有天她忍不住问他: “你看你看,这些粉丝天天让你回复一下她们,你怎么也不回?” 傅羽蹙着眉,不咸不淡地开口: “你好无聊啊。” 高盼:? “我又不是她们的老公,为什么要理会她们啊。” “可是粉丝喜欢你回复她们呀!” “我还以为我在你心里很重要,现在看来,不如这些粉丝重要。” 傅羽有小脾气了。 高盼只能哄他,其实他也只是说说,晚上在床上他却淫话乱出: “把哥哥的鸡巴全吃下去。” 他算哪门子的哥哥。 但她坐在他身上,发丝凌乱。傅羽凶猛地撞击,握着她的腰,看着她越来越白胖的身子,倒丝毫不嫌弃,甚至更加迷恋。 她却对自己的身材开始自卑: “我胖了好多,呜呜呜……” 其实她胖也没算胖太多,大概十来斤的样子,可是对于常年喜欢保养的高小姐来讲,却是一桩无法接受的事情。 就是和他在一块后胖的。 开始她想给他做些美食,傅羽白天有的时候去书吧,那里很清静,高盼还经常给他送爱心便当,搞得书吧成了不少粉丝的聚集地。偶尔有杂志指名要他拍摄,所以他有时也挺忙,不过自从有了他,她倒是省了很多拍摄上面的难题。晚上傅羽回家会帮她做菜,他喜欢添乱,两个人腻腻歪歪最后他去洗碗,分工倒也明确。 可是傅羽或许是体质原因,饭量始终不算太大,也不容易发胖,而高小姐吃什么都觉得好吃,所以胖得快。 傅羽舔着她的颈,她的下面流了很多水,肉根轻松地进出。有的人看起来不胖,活却很好,傅羽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卵蛋撞击在她的阴部,他舔咬着她的下巴,听着她的浪叫: “唔,好深——” 她没了子宫但是卵巢还会分泌雌激素,性欲倒没怎么减,那里甚至和以前一样紧。她不想要孩子,傅羽也不会强迫,只是他忽然把她转个身,高盼都被肏的高潮了他还没到。 他的手握着她的奶子,她跪趴在他面前,听他道: “哼,王总今天和你说什么了?” 他怎么知道? 合作工厂的王总今天来找她,竟然是看上了她。而且他不介意她已经结婚了,和她说了些很多莫名其妙的话,高盼一下子拒绝,他甚至还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但被她甩开,并且中止了合作。 他看见了? 傅羽不愉快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嗯?” 他显然已经生气,她的屁股被他拍了几下已经开始泛红,小穴里瘙痒难耐,但他明明知道她想要就是不给她,而是放慢了速度。 “傅羽……唔……给我……”她扭着屁股,道: “快点呀。” “我有的时候都不知道让你从事这行是对是错。”他歪了下脑袋,狠狠肏弄了她两下,肉棒拔出来,却探进去了手指。 高盼不知道他居然这么会玩,下面的阴道在流水,傅羽的手抠弄了几下让她尝尝自己的味道。高盼生气,转头使劲咬了下他的耳朵。 他轻笑,直接后入顺着臀缝戳进她的身体里。 傅羽温柔的时候是真的温柔,粗暴的时候也非常粗暴。他知道她总被人追不是她的错,如果长得漂亮就是错,那么那么多好看的皮囊也就没了用处。他揉弄着她白嫩的乳: “你应该再胖点。” 胖你妹。 她这一阵子够胖了,小腹都有肚腩了,这个狗男人是什么心理?不过她也没来得及多想,他倒是轻轻扳过她的头,和她接吻。 唔。 然后他射了进去。 * 高盼最近想要养只猫,不知为什么傅羽对此兴致缺缺,她以为他不喜欢小动物,就试探地问了问,没想到傅羽说: “随便。” 这“随便”怎么也不像热情的样子,她有一点扫兴: “那我明天去钱嘉那里啦。” “去她家做什么。”傅羽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钱嘉养了只蓝猫啊,憨乎乎很可爱。”她一讲到猫整个人都在发光: “而且看起来很好摸,你要是有意见那我就去猫咖了。” 钱嘉生了二胎,虽然说她没把高盼当作外人,但是沉默安天天不离自己老婆,高盼也有了家庭,怎么说她也担心不太方便。钱嘉经常笑说高盼是她孩子的干妈,傅羽每次看到高盼喜欢那两个小孩的时候心里都不是滋味。 “我和你一块去猫咖吧。”傅羽道。 高盼原本想撒个娇买只小猫,到了猫咖对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爱不释手,傅羽被她冷落到一边也没生气,自己坐在位置上慢腾腾地喝着饮料。偏偏高小姐浑然不觉带他来到了什么地方,还让他过来: “这只布偶好大呢。”她的手轻轻摸着布偶的身体,布偶猫慢悠悠地舔毛,显然习惯了每天被人撸的待遇。 有的猫咪跳到了傅羽身旁,高盼拿逗猫棒逗着,笑得开心。 傅羽见她高兴,便什么话也没说。 她和他快离开的时候,高盼却被他吓了一跳。 他的整个眼睛晶体状的红肿,像是凸了起来。 “傅羽,你这是——”她再怎么笨也知道这是过敏: “你眼睛过敏了?” “嗯,没事。”他倒是镇定自若: “它自己就会消的。” 高盼听他的意思,可能他也知道自己对猫毛过敏: “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只要你开心。” 但是他那吓人的眼睛看得她心头一阵内疚,怎么开心得起来: “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说了不用。”他垂头,眼里倒是认真: “回家吧。” 高盼还是带他去了医院,大晚上的值班医生给他开了点药和眼药水,他用完过后倒是好转了一些。 只是高盼还记得那医生不可思议道: “你怎么想的,知道自己过敏还去撸猫?” 他这会儿倒一声不吭了。 回了家他眼睛的肿胀消的很快,但是高盼再也不提养猫的事情了。 傅羽怕她生气,向她解释道: “没事儿,我多接触接触可能就有抗体了。” 他这不科学的话说的高盼想苦笑,明知他是想讨自己开心,可自己连弯下嘴角都觉得勉强。 傅羽啊。 何尝不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孩子呢。 (全文完) 【更┊多章Ρó18м.てó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