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戟之粟念》 第1章 赐山“玉溪” 成化二十三年,明孝宗朱祐樘九月继位,朱佑樘为人宽厚仁慈,躬行节俭,不近声色,勤于政事,重视司法,大开言路,努力扭转朝政腐败状况,驱逐奸佞,勤于政事,励精图治,任用贤臣,史称“弘治中兴“。内阁首辅朱国桢就说:“三代以下,称贤主者,汉文帝、宋仁宗与我明之孝宗皇帝。 国家繁盛,朝政稳定,江湖门派近年来发展甚好,说起这江湖门派,自是还要追溯到明宪宗朱见深那里。早年间,成华七年,十一月,明宪宗朱见深外出狩猎,不小心受了伤,得一仙人救助,便要犒赏那仙人,只见那仙人微微一笑,无欲无求,只是说道“前方有一山风景极佳,仙气缭绕,老道已看透人间事,想在此建派,还望陛下能赐名”明宪宗朱见深望了望那山,只见那山上的云雾呈盘龙状,很是威武,只是感叹“好山,仙人好会觅得住所,我看那山中的水流声传遍数十里,定是溪水不断,山中植物茂盛,犹如翠玉一般便叫它玉溪山吧” “玉溪山”仙人重复道,便点了点头“谢陛下恩典” 朱见深又瞧了一眼那山,只见那云雾形成的盘龙正看着自己,便又说道“那座山峰便叫盘龙峰吧” 这位仙人便是玉溪山第一代掌门人朱九云 明宪宗回去后,心中很是欢喜,便在这日立皇子朱祐极为皇太子,大赦天下。 早在成华五年间,江湖上有一武功极高的人,只是,他是世人所仇恨的恶人。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后来,终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被一女子擒获,关入大牢。 明宪宗大赦天下,这人自是也被放了出来,出来后,他心如死灰,并不再杀人如麻,当他绝望的时候,那名女子出现了,原本便是两情相悦。 二人便一起隐居江湖,找一风景极好之地,隐居在此。后来,二人为赎之前犯下的罪孽,便救了很多人,大家也便都追随他们,便有了现如今的月流仙境。 第2章 年少凄惨(一) 那说书的人说的很是认真,听书的人听得更是着迷。只见那说书之人讲完之后,大家便都鼓起掌来,他便很欣慰的笑了起来。 顺天府香河管辖区大街上,有一女子,十岁左右的模样,浑身脏兮兮的,看着那件衣物应是穿了好些年明显是很小,她端着一只碗跪在那里,不时的有人看她可怜,给她扔个一文钱,她并不说谢谢,也没有任何表情,一直低着头,头发凌乱的散着,头皮上像是有血迹,想必是头上长了虱子,被她抓出了血。 待到天黑时,她便端起她的碗离开了,看她离开的方向,像是城外的破庙。只见她走到一个烧饼铺前,拿出一文钱买了一个烧饼,便快步的离开了。回到破庙后,回到自己的小角落,看着其他流浪的人,也都陆续回来了,每个人都守着自己的角落,并不说话,吃完了烧饼后,她眼神呆呆的看着远方,迟迟没有反应。 她从三岁的时候便被抛弃了,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河边,幸得一个妇人救了她,那妇人是一个寡妇,一个人在那里靠砍些柴过活,也勉强能让她不饿着,四岁的时候她便会去捡柴了。五岁的时候,不知为何,那妇人有一日出去砍柴,回来的时候,刚到家门口,便晕倒在地,再也没有醒过来。她使劲晃她,可是她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后来,有人来这里,便把那妇人葬了,便把她带走了。 她来到一户新的人家,那户人家家里有三个孩子,只见那人带回来一个孩子,一个恶狠狠的妇人便骂道“你带她回来干嘛,三个孩子还都养不活呢”说着便拿起扫把向自己的丈夫打去,那男人无可奈何,只好对她说“孩子,你走吧,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家可以收留你” 她当时只有五岁,但是她没有哭,只是看了看那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来到顺天河,已经两日没有吃饭了,饿得难受,闻着香味来到了一家饭菜馆,她走进去,那掌柜的看了看她 “饿了”? 她点头 “多大了” “五岁” 掌管的叹了口气“年龄太小了” 正要赶她走,这时只见老板娘喊道“慢着慢着” 老板娘穿的花枝招展的走了过来“五岁也可以洗盘子刷碗了,给她点饭,让她呆着吧” 那掌柜的看是很害怕老板娘,便吩咐小二给她一碗饭菜,她便留在了这里。 原本以为待在这里便可以好好长大了,谁知,那老板娘,却是整日虐待她,她的身上每天都是打伤的痕迹,更是让她那儿子拿她练剑,她七岁那年,掌管的儿子练剑的时候,走了神,硬是一剑刺在了她的左肩。 让她休息了两日还不醒来,老板娘怕惹上官司,便让人把她扔在了山里。 第三日,惊雷响起,大雨便降临了,那雨水滴在她脸上,她才有了点意识,拼命吮吸脸上的雨水,待她清醒过来,便找个茂盛的大树遮挡雨水。 第3章 年少凄惨(二) 后来,她便一个人去江湖上混饭吃。 她八岁那年,被几个江湖上的恶盗抓去,恶盗看她年龄尚小,更是瘦的一把骨头,并没有玷污了她,而是留她给他们做饭洗衣。而她虽年龄尚小,在江湖上自己也是懂得了很多,她知道若是自己再长大一点,他们定是会玷污了她,她也明白这几人武功很高,想逃脱便不是简单的事,她便在自己居住的那间小屋下面挖起一个小房间来,若是逃跑,定是会被他们抓回来,但若是在底下可以生活几个月,他们定不会再找她了。 挖了有数十日,突然有一日,那几个人都不在,来了一个女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她身上的衣服是那么的漂亮,离她虽然还很远,她却能闻到香味 只见那女子走近她,说道“粟儿,我是娘” 她第一次那么认真的看着一个人,一双大大的眼睛就那样看着她。 “粟儿,娘是来带你走的” 突然一个人踢了她一下,她从呆呆的回想里醒了过来,看向那人,眼神冷冷的,没有一丝温暖。 “小丫头,我看你长的挺好看,干嘛非要整日跟我们这些人一样去要饭啊,不如去那花满楼,虽说是服侍人的活,倒也着实吃的好,穿的好” 见那人这般跟她说话,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躺下闭上眼睛睡觉了。那人看她不理睬,倒也挺识趣,便回自己的那块地方去了。 马上就要十一岁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只是收养她的那妇人说她是在三月捡到她的,便把三月当做是他的生日。 成化二十八年,她已长成了一个大姑娘,想在这顺天府找一份可以吃饱的差事,还真是难,没有一家店愿意收一个女孩子。她穿着一身素衣,却难遮挡那曼妙的身姿,或许是长大了,脸蛋长开了,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让人看见了不由得多瞧上几眼,她总是发髻胡乱一绑,来遮挡自己的脸蛋,却还是被花满楼的老鸨给盯上了。 那日,那老鸨竟亲自来到那破庙来找她,直接便是把一袋响亮亮的银子扔在她脚下。 笑意满满的说道“跟我走吧,你看着破庙多脏啊,哪是你能住的啊,跟我走,我保你是头字招牌” 她看了看那老鸨,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厌恶,“请你离开” 说罢,她便去整理自己的被褥,便躺在那里不再说话,那老鸨见她这般态度,脸上多了一丝愤怒,随后便又笑意盈盈的说道“你在好好想想” 便离开了 第4章 玉溪山 玉溪山当年朱九云在此建派,到如今已经整整二十一年,这二十一年从当初的他一人来到玉溪山到如今的八百弟子,可谓是发展最好的门派,朱九云能创下此门派,定不是凡人,只是他从未对外人提及过自己的来历。 玉溪山以掌门人朱九云为尊,朱九云之下便是他的两个弟子风玉、风翠,风玉之下便是南烛,林易烟,风翠之下便是丁凝松、颜以清,在下面的弟子便要等三年一度的选拔来决定了。 玉溪山一共五座主峰,四代人,朱九云所居便是明宪宗提名的盘龙峰,风玉居住在左峰叶桑峰,风翠居住在巴戟峰,南烛与林易烟是风玉的弟子,自然居住在叶桑峰下面的谷芽峰,丁凝松、颜以清居住在巴戟峰之下的枯草峰。 朱九云在当年遇到明宪宗朱见深时便已是满头白发,故所以明宪宗称他为仙人,近年来,他已经不再过问太多山上的事了,在盘龙峰待的也是舒适自在。 玉溪山之所以几十年的时间发展如此壮大,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山上弟子到了年龄便可成婚,成婚了自是会有孩儿,大多数孩子都留在了山上继续修炼仙法,一是延年益寿,二是为民造福。 明朝宪法早就有规定女子年十五以上便要准备婚嫁,若是迟迟不嫁,便要五算,便是罚她缴纳五倍的赋税,虽说玉溪山的弟子常年在山上,却也是受这规定影响,便要早早婚嫁。明朝实行一夫一妻多妾制,玉溪山上自也是如此,风翠与风玉皆是四十来岁,每人两房妻妾,但在玉溪山大多数弟子都是一夫一妻的。照弟子们的传言来说便是,风翠与风玉太师父是叶桑峰与巴戟峰的长老,自是可以多纳妾的,将来谷芽峰与枯草峰的那几位定也是这般的。 玉溪山如今赫赫有名的便是三年前刚选出来的风玉与风翠的这四个徒弟,几年来,几人已经可以掌管玉溪山大小事务,更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南烛是风玉最得意的弟子,也是他一把手把南烛带出来的,从他记事以来,便在风玉那里待着,风玉见他聪慧,便格外喜欢他,三年前南烛刚十五岁,便被他选出来做他的弟子,他与风翠每人只能收两个亲传弟子,便还收了林易烟。 玉溪山内大小事务都是南烛在打理,说起来南烛还真是打理的井井有条,八百弟子被他安排的妥妥当当,不过也多亏了易烟的协助。 风翠这边便是收了两个男弟子作为亲传弟子,丁凝松是十年前盘龙峰里的人带来的,风翠为了正直,洒脱,当年因丁凝松的来历还不太愿意让他跟着自己,后来竟然还收了他作为亲传弟子,也着实是没有想到啊,丁凝松后来问他,他便笑了笑道“谁让你是练武奇才呢” 还有一位便是这颜以清,他小的时候也不在风翠门下,也不在风玉门下,而是一直待在朱九云身边,三年前选入门弟子时,风玉本来也要选了他去,风翠自是看他骨骼清奇,也要来争一争,最后,朱九云便做了主,便让颜以清跟了风翠去。 山内大小事务都是南烛负责,而山外的事便由颜以清来管理,丁凝松来配合。丁凝松可是很 第5章 逃离 颜以清手上拿着那把血红色的长剑正向巴戟峰走去,便被人喊住 “师兄,你去哪”丁凝松笑着走来,有点傻傻的,可着实可爱。 颜以清站住,看了看他,说道“有信传来,说是顺天府最近不太平,我打算去看看,所以去师父那里跟他说一声” “师兄,那你打算何时出发” “今日便去” 丁凝松看了看颜以清的神情,有点不开心的说道“师兄,你是不是不打算带着我啊” 颜以清看他有些生气的表情,嘴角笑了笑“你在枯草峰待着,我带两个弟子同去就可以了” “师兄,山里最近也无事,让我同去吧,带我一个便抵得上两个弟子了” 颜以清想了想,最近却也是无事,便迟疑的点了点头,丁凝松看他点头,便开心坏了。二人便一同去巴戟峰去见风翠。 夜间,她看着躺在破庙里的人,突然便陷入了深思,这里有这么多无家可归的人,有比她小的孩童,有老的走不动的老人,沉思了一阵,回过神来,她便拿起她仅有的一件衣物还有今日从顺天府回来买的一点干粮,便准备离开了,她看了看躺在这庙里睡得香甜的可怜的人,正准备离开,又回过头来,将自己的被褥放在了一个妇女与一个小女孩那里,若是她不放在那里,明日,定是会被那些比较强的人拿走,这对母女可怜,她是知道的。 她看看天色渐亮,便赶快离开了,便朝永清方向走去,听庙里的人说那里的人生活都很安逸,每天除了做些玉器便不做其他的了,那里的玉器非常受欢迎。想着便加快步伐向永清方向走去。走了有十几公里,天便已经亮了,太阳照出来,倒还真是很炎热,便找条小溪去喝些水,他看了看那条溪流,笑了笑,她笑起来真是更美了,看那条小溪的溪水走向,永清很快就要到了,便伸手去彭水喝,刚喝了一口,突觉得身后有动静,一转身,便已经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她看了看那两个人,身形高大,长相既丑陋又凶悍,便没有喊叫,倒是那二人看她这般镇定,相视一看,其中一人说道“跟我们走吧,看来品花楼那个老女人猜的还真没错” 这么一听,她便明白了,原来还是那老鸨的事,竟然派了人来拦自己。 她心里想道,若是再回去顺天府想逃出来便没有这么容易了,便装作柔弱的说道“两位大哥,你看我一个姑娘家这么可怜,就放我走吧,那老鸨给你们多少钱,等我到了永清,有了钱给你们两倍的酬劳” 只见一个大汉一口唾液吐了出来,发出一声呸的声音,“你除了生的漂亮,能有什么,还两倍的酬劳” “我永清有个大户家的亲戚,我说到做到” 他看了看那二人,其中一人似乎有些犹豫了,看向他另外一人,另外一人也像是在思考,觉得一个柔弱姑娘还敢骗他们,突然只见他眼神露出了凶恶的模样,扬起胳膊便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的脸上瞬间红了起来,灼热灼热的。 “敢骗老子,你从小便是要饭的,哪来的亲戚” 说罢,便拉起她便向顺天府的方向走去。 她眼神落寞却极是冰冷,跟着他们走去。走了有一个时辰,路过一间茅草屋,便在哪里休息片刻,那二人便喝起草屋旁里的一口井水,也并不问她是否口渴,她便低头坐在哪里,不声不响,其中一人出去了,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想必是去找些吃食,只剩下一人,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变化,还是坐在哪里,可却总觉得有目光在看向她。 这时,那人说话了“姑娘,想让我放了你也不是不行” 她抬头看他,从他的眼睛里她明白了他想做什么,那副嘴脸让她看了真是恶心,那人看向她时,被她眼睛里的冰冷着实吓了一下,可是还是向她走去,在她身边轻轻的说“你被我们带回去也是服侍男人,不如现在从了我,以后跟着我,让我放了你也行” 她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嘴里说出一个字“滚” 那人瞬间便火气大了,竟敢说让他滚,便扬起胳膊又是一巴掌,打过之后,便开始撕她的衣服,她的力气虽说是不小,可是这么强壮的一个男人她却是动弹不得,当她正要拿出身上的那把匕首时,那人起开了,是另外一个人回来了,大声骂道“你小子不要钱了,那老女人可说了要保她清白,老子都没敢动她,才一会功夫你倒是先上了” 那人听到这人的骂声也不反驳,便走向了一边。 那人摘来了好些果子,递给了她一个苹果,她头都没抬,那二人反倒吃的很是香甜。 突然,两人竟然同时肚子疼,一人嘴里的苹果还没有嚼完便吞吞吐吐的说道“是刚才的水有问题” 二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便都赶紧去找地方方便,这么绝好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不过看那两人的状态应该不是中毒,须得赶快离开才是。 她还是向永清的方向跑去,那里的路她已经很熟悉了,那边有一片树林,可以藏身,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刚走出没多远,便听见后面那两个人的声音,心想这下坏了,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若是继续向前走他们定是能追上的,左右看了看,右边的丛林茂盛些,便向右边走去,走过来一片灌木丛,着实把她一惊,前面竟是悬崖峭壁,这下还真是没有路了,只能躲在这灌木丛了,若他们找不到便好,找到了大不了直接跳下去,反正这条命这么多年就是这般活过来的,也并不过多的留恋这人世间。 还真是倒霉,那二人还真是朝这边追了过来,眼看着他们马上就要走过来,不能再这一直等着,便向前走去,看了看那悬崖,还真是高,一眼望不到低,看的人心里便怵怵的,可是已经是这般了,便闭上眼睛跳了下去。 第6章 刚出虎山又入狼穴 刚感觉到身体悬空,整个人飘着,便觉得被一股力量向上拉着,便猛地的睁开了眼,出现在她眼里的不是那两个恶人,而是一个白衣少年,正在用力的拉着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拉了上来。她看了看他,正要说什么,却看见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带着那两个人走了过来。 只见那个青衣少年远远的便喊道“师兄,我把他们带来了” 颜以清看了看他们,眼睛里露出复杂的神情,那二人看他们的穿着便知道这是玉溪山的人,吓得像两条狗一样,低头哈腰的。 “两位公子饶命啊,我们什么都没干” 丁凝松听他们这般说,有些许生气“难道,这位姑娘不是被你们二人追的跳悬崖的”声音中充满了质疑。 那二人急忙回答“不是,不是,我们只是在找她,没逼她跳悬崖呀” 颜以清看了看那二人,想必是一些江湖上的小混混,这次他们下山便是有消息称经常有姑娘失踪,看来得从这二人身上找线索了。便说道“你们走吧,只不过以后不许再干坏事” 这二人高兴坏了,转身便要离开,那二人没有防备,罂粟拿出身上那把匕首,在二人脖子上便是一划,两人皆倒在地上。 罂粟抽出匕首的那刻丁凝松急忙喊道 “留他们性命”可是此刻剑已划过咽喉 罂粟看他那般惊讶的看着自己,看了看他“他们该死,若让他们活着,只会害更多的人” 罂粟一直在寻找机会,而刚才,有这两个人在,就算杀不了他们也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说话间,颜以清便点了她的穴道,现在那二人被她杀死了,线索便没有了,眼下便只有这位姑娘了,他们自然还会派人来找她。 罂粟眼睛瞟向了颜以清,“公子这是何意” 颜以清看了看她,她的眼睛里冰冷的让人害怕,如此心狠的女子,若是放任她这般下去,也将酿成大祸。 “杀人偿命,当然不会任你逍遥法外” “看你们生的聪明,难道看不明白他们二人是恶人吗,我杀了恶人,自是无罪” 颜以清并没有理会她说的话,而是从袖口出拿出了一样什么东西,便要想他的嘴里喂去,她自是不会吃,颜以清便掰开了她的嘴唇,将那药丸喂了进去。 她凶狠的看向他“你给我吃的什么” 罂粟心里想道真是又碰见恶人 “毒药”颜以清声音轻轻的说道 罂粟听他这般说,反倒是不生气了“你大可以直接杀了我” “这毒药每日都需服解药,一日不服便会身上有如刀割一般的疼痛,无休无止” 听他这般说,罂粟便明白,他是想利用自己帮他做事情 “公子想让我做什么不妨直说” 颜以清也不跟她绕弯子,直接严肃道“一,不许滥杀无辜二,听我的话,若是你可以做到,我便会放了你” 罂粟看了看他,并没有回答什么,因为她没有选择,只能答应。 三人便一起同行来到了顺天府,到顺天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便找了间客栈住下了。 罂粟躺在那里,看了看外面的人来人往,还真是离不开这地方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还真是吃苦受罪惯了,睡在软床上,反倒是睡不着了。 丁凝松在颜以清房间坐着,有些疑惑的说道“师兄,你今日给那姑娘吃的是什么,当真是毒药吗” 颜以清笑了笑“你觉得呢” 丁凝松便也笑了“肯定不是毒药,只是我好奇那到底是什么” “是速香丹” “那就是速香丹啊,我听师父说过,有修为的人吃了练功会得到提升,没有修为的人吃了每日身上都会出奇的疼痛,待七日后,便会骨骼强壮,很容易便会修习功法” “没错,这样便会让她产生那是毒药的想法” “那姑娘定是会吓坏了,不过速香丹可是很珍贵的” 颜以清听到他这般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道“早点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 第二日一早,颜以清与丁凝松便起来了,吩咐小二准备些吃食,便去敲罂粟的门,刚敲了一下,她便开门了,颜以清敲门的时候还在想她会不会离开了。 她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他便移开她的目光,说道“去吃饭” 便直接下楼了 罂粟也不问他们要做什么,要去什么地方,只是忙自己的事情。三人吃完饭后,本以为是要离开,却只见小二走了过来,走到颜以清身旁低语了两句,颜以清便看了看她“去你房间换件衣服吧” 她这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坐在客栈里,反倒觉得像是乞讨者一般,许是怕她觉得不自在,颜以清便又说道“我们接下来去的地方,你穿成这样不合适” 罂粟看了看他们“好,那你们等我一会,我去换上” 罂粟下来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经在客栈外面了,她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衣服,红色的花纹亮的刺眼,那绸缎穿在身上舒服极了,格外显得华丽,正衬她那雪白的脸蛋。 她喜欢红色,像血一样。 她走出来,颜以清与丁凝松看到她,虽然有些惊讶却也像是意料之中,之前她虽然穿的破旧,依然难掩她的清丽,现在换上崭新的衣服,头发不再零零乱乱,定是倾国倾城。 颜以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说道“走吧” 走在路上,丁凝松一直在瞧她,罂粟被她看的很是不自在,便看向他,见他欲言又止的便道“有什么话就说” 只见丁凝松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你的身世,你这般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我这个人心里藏不了事,所以我刚才才会冒犯的” 罂粟看他说的真诚,像个孩子一般,便也没说什么“我只是一个孤儿,被坏人追赶,现在又落在你们手里,有什么好奇的” 颜以清虽在最前面走着,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放心,我和师兄是不会伤害你的” 罂粟轻轻的笑了笑“你喊他师兄,那你们是哪一个门派的” 丁凝松见她对自己笑着说话,一点冰冷的感觉都没有,很是开心,便说道“我们是玉溪山第三代弟子” 听到玉溪山三个字,罂粟虽没有惊讶却也是有点吃惊,这些年她经常听到这三个字,没想到这两个人竟是玉溪山第三代弟子,那他们是要去做什么事呢 “原来你们是玉溪山的人,那你们来顺天府做什么” 这时颜以清喊道“凝松,怎么磨磨唧唧” 丁凝松便说道“姑娘,咱们快走吧,不然师兄要生气的”说罢,还对罂粟傻傻的笑了笑,不过他长得英俊,笑起来很可爱。 第7章 神秘黑衣人 罂粟看着他们走去的方向难道是花满楼,果真,真的是花满楼,难道是因为昨日自己的一句话,昨日颜以清问她,那二人为何要抓她,她便说道“是花满楼的老鸨派的人”可是,他们不是要去做自己的事吗,怎会来这里,罂粟突然便明白了,难怪这两人要自己配合他们,他们要做的事,与自己被抓这件事是有关系的。 走到门口,罂粟看了看他们“你们要进去”声音中充满疑惑 颜以清没有回答她,只是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罂粟”她冷冷道 “走吧” 说罢,便向里走,罂粟本鞥的站在那里没有动,她是要逃开这个地方的,怎能自己主动来这里,虽说是不怕他们,但是也不鞥给自己这般惹事,但是他们二人已经走了进去,便也步履艰难的走了进去。 那花满楼的老鸨看他们走了进来,惊的差点没叫出来,她这花满楼可从来没有进来过这般清秀的男子,手上还拿着把剑,便说道“二位快进来,姑娘们快来啊” 只见楼上下来了几个脂粉厚重的女人 丁凝松忙说“花大娘,我们来找你可是有事的” 那老鸨脸上的笑意瞬间便没了,只那把剑就足够吓坏她了,她还没见过人拿红色的剑呢。 “两位公子有何事啊”老鸨心神不安的说道 这时罂粟走了过来,颜以清指着罂粟说道“我们是来给你送这位姑娘的” 罂粟一惊,心中不禁暗骂颜以清,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怪不得让我换上新衣服,原来是要让我在这花满楼待着 花大娘看到罂粟后,先是一惊,随后便笑意满满“二位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丁凝松装作严肃的说道“我们路过永清,碰到有两个人在找这位姑娘,正好我们要来这顺天府,便受二位大哥所托,将这位姑娘带给你” “好好,两位快坐吧”花大娘表面笑嘻嘻的,心中不免生疑,那两个人办事怎会这么不靠谱,需得尽快派人去问个清楚,不过,不管怎样,那个丫头倒是找回来了。 “不了,我们还有我们的事要办呢” 颜以清也说道“告辞” 二人便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老鸨眼神得意的看了看罂粟,像是在说你是逃不了的,“既然都进来这门了,就好好在这待着,还能亏了你不成” 罂粟看了看她,虽是很厌恶,却也只是轻轻说“我累了,找人给我梳洗吧” 花大娘听她这般说,高兴坏了,急忙安排人去伺候她。 丁凝松他们走出来后,丁凝松回头看了又看,“师兄,我们把罂粟姑娘一个弱女子放在这里,行吗” “她不是一个弱女子,我们走吧,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顺天府失踪的那些姑娘都被关在同一个地方,罂粟今天晚上也会被送过去” 二人便离开了,待到傍晚时分,二人便守在花满楼的后门那里,他们定是不敢从前门光明正大的把人带走,这时只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车里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人,像是车夫,走进院内,没一会便出来了,出来后,又过了一会看到有人背上扛了一个人便走出来了,丁凝松见状,只是说道“师兄果然被你猜对了” 马车很快便离开了,行驶在城外,越来越快,颜以清与丁凝松每人骑了一匹马,在后面紧紧跟着,待走到顺天府边上的林子里,马车速度减慢了,二人便下了马,用轻功追赶,没一会,那马车便停了,林子深处竟是一个小竹院,马车停在那里,只见竹院里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将罂粟抱了进去。那马车便又离开了。 罂粟是被迷药迷晕的,许是那速香丹的缘故,还不到一个时辰,她便已经有了知觉,虽然还不是特别清醒,但是迷迷糊糊的还是有知觉的。 她被放进了一个房间里,房间里很暗,只有一盏灯,她被放在地毯上,迷糊的可以看见一个人,只见那人看了看她,笑了笑,嘴里呢喃的说了句“就是你” 那男子一袭黑衣,站在她面前,显得格外高大,她看到房间里的多处物品上面都有一个鱼的标志,这男子拿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指,血流了出来,看他的样子,还要割破她的手指,她猜的没错,手指突然一痛,这时颜以清与丁凝松闯了进来,那人见有人进来,并没有要对抗的意思,反倒是转身便要离开。 丁凝松将玉溪山的花露洒在罂粟脸上,她才清醒过来,丁凝松看了看颜以清“师兄,我们不追吗” “救人要紧,你去找失踪的那些姑娘” 那草屋下面竟是一个机关,机关里有十来位女子被关在那里,被他们都带走了。 花满楼里,那老鸨吓得跪在了地上“二位公子啊,这件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啊,你们要是想带走这位姑娘,你们尽管带走好了”老鸨哭的梨花带雨,指了指罂粟 丁凝松走到她面前,严肃的说道“还不说实话是吗,我想这顺天府的官衙也不是吃素的” 那老鸨像是害怕了,哭着说道“我说我说” 颜以清看了看她,便要听她接下来怎么说 “这十来位姑娘确实是我抓来的,不过这都是我受人指使的” “受何人指使”丁凝松问道 “我也不认识,我是真的不认识,那天有人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说是要我给他送去顺天府里的孤儿,还必须是十六岁的,我承认我贪财,害了这些姑娘,我每次给他送去,他都不满意,我就想着是不是不够漂亮,之后我便盯上了她”说罢,看了看罂粟,又继续道“正好她也是十六岁” 丁凝松走到颜以清身边说道“师兄,昨日那些姑娘我都问过了,并没有人欺负他们,而且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颜以清听后走到老鸨面前,把那一千两银子拿出来,每日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一碗热饭,能做到吗 那老鸨急急的回答“能,能” 处理好这件事,三人便离开了,颜以清与丁凝松都没有想到这次来顺天府事情可以这么快便办完了,总觉得有蹊跷,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走在路上,丁凝松好奇的说道“罂粟,你有看清那人的模样吗” 罂粟看了看他“没有” 她回答的直截了当,反倒让颜以清看了她一眼 “罂粟,你接下来去哪” “哪里都可以去”她冷冷的说道 丁凝松笑了笑“你不要解药了,你可吃了毒药丸呢” 罂粟看了看他,笑了笑,更加美了,“若是毒药我早死了” 第8章 初次相识 颜以清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突然他停下脚步,看了看她“与我们一起回玉溪山吧” 她看向他,有些许惊讶,玉溪山她是知道的,那里可不是谁都可以去的,她一个从小流浪的孤儿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丁凝松反倒是比罂粟更为惊讶,不过师兄既然这样说了,定是有他的道理 见罂粟不语,颜以清便接着说道“若是你不想继续这样一个人流浪,也不会武功,最好的去处便是与我们去玉溪山” 她呆呆的看着他,只是几秒,她便说道“我去了玉溪山可以学武功吗” “可以,我与凝松都可以教你” “好,我与你们一起走”她说的直截了当,因为她对这顺天府没有半丝的感情,她在这里受尽了苦难,她早晚要离开的。 三人一起同行回玉溪山,走在路上,罂粟总是听到有股清脆的声音丁丁作响,便四处看去,丁凝松与颜以清腰间都有一块玉佩,而发出声响的却是颜以清腰间的,明朝是玉器兴盛的时代,本不稀奇,可是颜以清腰间的玉佩却是如勺子状的,下部尖尖的,上面部分雪白雪白,下面尖尖的部分却是红色,她从未见过,却看得她心里痛的像是刀子在宛。 回到玉溪山,刚到枯草峰,便有弟子来报,说是风翠太师父练功时走火入魔了,颜以清是知道的,玉溪山有两大功法,一是九凤游二是双龙魂,风玉师叔学的是九凤游,而巴戟峰这边学的是双龙魂,师父他一直想达到双龙魄的最高境界,想必是因此走火入魔了。 听到弟子这般说,颜以清与丁凝松急忙赶往巴戟峰,丁凝松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弟子一句,给这位姑娘安排一下,便离开了。 那位弟子很有礼貌的向罂粟说道“我是枯草峰的弟子,你跟我走吧” 罂粟听他这般说,便点头同她离开 走了有一会,她才发现他们竟然离开了刚才那座山峰,而现在去的则是与它相对着的那座山峰,走到近处,才看见那山峰上刻着几个显眼的字谷芽峰,见罂粟疑惑,那弟子便笑道“是这样的,山内的大小事务都由谷芽峰的南烛师兄来打理,丁师兄说是给你安排一下,便是让南烛师兄给你安排个住处” 罂粟心里想道,这玉溪山规矩还挺多,不过再坏也坏不过在顺天府的日子,便很顺从的随那弟子进去了那谷芽峰,一直都像个温顺的小羊一般。 进去那谷芽峰,正好碰见迎面走来的南烛,那弟子便行礼道“南烛师兄” 南烛本想点头继续向前走,却注意到了他旁边的罂粟,便停了下来 “这位姑娘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他站在那里,虽然看着他年龄并不大,却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那弟子忙答道“这是丁师兄这次下山带回来的姑娘,说是让南烛师兄给她安排一下” 南烛便把目光放在了罂粟身上,这姑娘生的还真是一副好模样,难不成是凝松那家伙看上人家了,心里又一想,不对,凝松可是要娶风玉师父的女儿的,这么美的人若是放在凝松身边,师妹还不杀了他。 他又看向那位弟子,“你先下去吧,我等下给她安排” 那位弟子便行礼离开了 罂粟看了看这人,看他那副高傲的样子,她便心生反感,只见他对着她笑了笑,这一笑倒是讨人喜多了 “你就留在谷芽峰吧,明日一早我带你去见掌门,可好” “嗯”罂粟冷冷的说道 南烛朝着远处的弟子喊道“给她安排个住处”便离开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颜以清与丁凝松赶往巴戟峰,见风翠正在练功房,便在门外说道“师父,我们可以进去吗” 只见风翠有气无力的说道“进来” 颜以清看师父脸色苍白,真是吓坏了,师父一直想冲破双龙魄的最后一层,却始终不行,颜以清倒是已经练到了第五层,这第七层便是最后一层,没想到师父竟被这双龙魄反噬的身体如此之弱。 “师父,你可还好”颜以清担忧的问道 风翠也才四十来岁的年纪,想是没有大碍,但是却总是浑身无力,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只是道“想必是我太急攻心切了” “师父,我与师弟替你疗伤” 说罢,颜以清便与丁凝松替风翠疗伤,风翠心里很是欣慰,不枉自己疼他们,现在便可以为师父尽孝心了。 第9章 阴差阳错拜师学艺 颜以清今年刚刚十九岁,丁凝松也才刚过十八岁,他们却都可以挡事了。 疗伤结束后,已是后半夜了,月色昏黄,并不是那么明亮,想必是被乌云遮挡了,或许明日会有雨吧。 风翠站起身,看着他们二人“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 丁凝松很是担忧“师父,你的脸色还是那般苍白” 风翠勉强的笑了笑“我调理一下便好了,你们快回去吧,担心什么,你师娘会照看好我的” 二人便不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刚走出屋门,便觉得凉凉的,一点一点的打在脸上,还真是下雨了,已是晚夏,着实是有些凉了。 待回到枯草峰,天便已经微微亮了,弟子们也都起床了,在细雨中练着功法,这是玉溪山的习惯,无论风雨,每日早起便要在这修习。 颜以清与丁凝松本来还有些许困意,被这凉凉的雨打在身上,倒是一点困意也没有了,回到枯草峰,颜以清像是想起了什么,便问向枯草峰内的留守弟子“昨日,同我们一起回来的那位姑娘呢” “回颜师兄,那位姑娘昨日我便已经带她去谷芽峰去见南烛师兄,给她安排了” 颜以清眼里突然便多了一丝怒气“谁让你带她去哪里的” 那位弟子见状,吓坏了,急忙说道“昨日,丁师兄说是给她安排一下,我便” 丁凝松说道“我的意思是让你在枯草峰给她安排一下”说罢,便又看向颜以清“师兄,是我的错,我去把罂粟姑娘找回来” 丁凝松正要离开,颜以清便叫住了他“你去休息吧,我去” 丁凝松看他表情那般严肃,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很是让人心疼。 来到谷芽峰,很是安静,弟子们都去山谷练功了,颜以清知道南烛定是在他的院中,弟子们习武他可是从来都不去的,便径直的走向了他的院内,便看到南烛坐在院中的草亭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像是功法的书籍正看得认真,听到脚步声便站了起来 “颜师兄”颜以清比他年长一岁,他定是要喊一声师兄的 颜以清看到他惊讶,便说道“师弟当真是闲情雅致” 南烛笑了笑“不知师兄一大早赶来是有什么事” 他这般一说,倒让颜以清不好意思开口了,这么大早的来,只是来问昨日那位姑娘,不免有些失了身份,不过他还是问出了口 “刚从师父那里回来,便想起昨日有一姑娘,弟子带来让你帮她安排一下,不知现在何处” 颜以清话一出口,南烛心里便想这位姑娘还真不一般,想必是丁凝松不好意思来问,才让颜以清来的,还好自己办事快,已经让她见过了掌门。 南烛故作不在意的说道“昨日那位姑娘啊,安排在我的谷芽峰做我谷芽峰的弟子了” 颜以清眼中多了些落寞“师弟有所不知,我此次下山,多亏了那位姑娘的帮助,我答应她,要授予她功法,不可食言,还是让她同我回枯草峰吧” 虽是说的客气,南烛却能感觉到那种她必须同我走的强势,这也让他疑惑了,难不成不是丁凝松那家伙看上人家姑娘了,而是颜以清,不对,不对,颜以清何时与女子有过瓜葛啊。 南烛放下了手中的书,叹了叹气“师兄,你晚来一步啊,我刚带她从掌门那里回来,现在一切都晚了” 玉溪山新入门的弟子,都必须要面见过掌门朱九云才算是正式进入玉溪山,一旦见过掌门,分过所属,便不好在更改了。 颜以清没想到一切竟然会这么快,这时罂粟从门口走了进来,是南烛让她来找自己的,颜以清看到罂粟走了进来,罂粟喊了南烛一声师兄,南烛笑了笑,颜以清便明白果真是已经正式拜入了谷芽峰,心生愤怒,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声音沉沉的说道“跟我走” 罂粟看了看他,挣脱开了他有力的手“我不走” 那日,她看到他腰间的玉,便觉得浑身难受,如今,她可以不去那枯草峰,于她来说,可谓是乐事。 见罂粟这般说道,南烛便也说道“颜师兄,为了一个女子再次去见掌门,恐怕不好吧” 别说是为了一个女子,就算是大事,掌门做过决定了,也没人再去说第二次,若是真去那么做了,这件事定会很快传遍玉溪山,师父也定会责罚自己,他看了看罂粟,在她眼里,看到了决绝,他便知道,她不会与他走的。 他微微笑了笑“自是不会,一个弟子而已” 说罢,便离开了 颜以清离开后,南烛笑了笑,看着罂粟“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罂粟”她冷冷道 “第一次有人把他气成这样” 只见罂粟的眼中多了些疑问 南烛便又笑了,罂粟心想这人还真爱笑,不过他不笑的时候还真是让人觉得傲气的讨厌。 “若不是你那句我不走,他可真是要带你去见掌门了” 罂粟并没有理会南烛的话,可南烛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再像之前了,原来不是丁凝松而是颜以清。 “我现在是谷芽峰的弟子了,什么时候可以跟大家一起修习”罂粟眼神清亮的看着南烛问道,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 “呦,这么急着学功法” “我在这里待着也是无事” “我这谷芽峰可大着呢,你先四处看看,明日我便先指导你,等你入了门便可以同弟子们一起修习了” “好”她说道,脸上显出一丝清冷的妩媚。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便急忙拿来铜镜,刚才额间突生凉意,已不是第一次了,那日来玉溪山的路上便有这种感觉,当时并没有在意,她看了看铜镜,凝视了自己很久,很久。 第二日,晨起,她换上了玉溪山弟子的女服,水蓝色的衣衫倒不是很衬她,她梳完了妆,便要起身离开,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又做了下来,妆容已是很美,只见她又拿起粉黛,在额间画了朵罂粟花,正如她的名字一样,罂粟。 南烛说话果真还是挺靠谱的,罂粟来找他,他已经在等她了,说好的今日教她功法。 “师兄”罂粟喊道,在谷芽峰所有的弟子都是这般喊他的,她既然已经拜入了谷芽峰,自然也是要这般喊的。 “以前可学过什么功法” 罂粟摇头“没有” 南烛像是发自内心高兴的笑着道“这便好办了” 便教罂粟一些武功心法,帮她入门,南烛没想到的是她竟一遍全记住了,虽是疑惑,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便开始教习她入门的动作,她竟还是一遍便全会了,入门一旦会了,接下来只要跟随弟子修习便容易多了。 南烛更加疑惑,便抓起她的手臂,紧贴她的脉搏。 脸上紧张的神色便慢慢放轻松了,他又笑了,笑的很是放肆 罂粟抽开自己的手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你服用了速香丹,而且还不止一颗,是不是” “什么速香丹,我不知道”她撇了一眼南烛道 “这速香丹啊,是可以帮助新入门的弟子提升骨骼修为的,你这么快便入门了,与这速香丹有很大的关系” 罂粟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便不理会他,继续连着他刚才教她的功法。 南烛的眼中却很是复杂,这速香丹可是去年,他与颜以清制服东南山的凶兽,掌门人给的,每人仅三颗。 南烛看她练功连的很是用心,普通资质还不错的弟子也要一月有余才能掌握,她竟在自己一遍演示后就全会了,难道只是那速香丹的作用?定不是,速香丹能起到作用不假,却也没有这么厉害。 第10章 不“矜持”的女子 南烛便不管她了,师父那里有两日没去了,便想着去师父那里看看。 谷芽峰与叶桑峰紧挨着,没一会,南烛便到了叶桑峰,叶桑峰的弟子对他都很是尊敬,他一路上大家都在向他行礼,喊他“南烛师兄” 来到师父居住的庭院,先是风玉的夫人叶苏子看见了他,便满脸笑意盈盈的喊道“南烛,你来了” 叶苏子虽说已经四十来岁了,却依然是个美人,把这庭院打理的干干净净不说,武功自不在师父之下,而风玉的另外一个夫人便常年居住在木苑,也没有一个孩子,也很少与他们晚辈交流,他们自然也就与叶苏子比较亲近。 南烛笑了笑,喊了声“师娘”便又问到“师父呢” “你师父啊,在屋里呢”叶苏子撇了撇嘴,向屋里指了指 估计是师父又在饮酒,饮酒本没什么,只是师父有个习惯,喝醉了便要大声歌唱,因此叶苏子最讨厌的便是他喝酒。 南烛走进屋里,果真,风玉躺在地上,像是唱歌唱累了睡着了一般,南烛本不想打扰他,只见他闭着眼睛便说道“南烛来了” 南烛也是很无奈的看了看师父“是,弟子来看看您” 风玉与风翠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风玉虽爱饮些酒,但为人精明,善于筹谋,拿得起放得下,而风翠便不同了,他为人正直,高风亮节,自是清高。 只见风玉站了起来,南烛赶快走过去扶他,他笑了笑“你真当师父喝醉了,我那是骗你师娘的” “师父,为何要骗师娘啊”南烛打趣道 “川羌那孩子非要我去枯草峰给她提亲,你说说,一个姑娘家丢人不丢人” 说着风玉脸上露出嫌弃的样子,他比风翠要大上几岁,也比风翠要丰满很多,看起来要老了很多。 南烛本想笑出来,看到师父这般发愁,便强忍住让自己不笑出来 “川羌也十六岁了,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师父不必这么发愁” “她该出嫁了,我不发愁,可是女孩子家不知道矜持,哪有这样去找一个男人的” “师父,这就是你思想不开化了,师妹喜欢便让她去追好了” 风玉听到南烛这样说,摇了摇头“不说她,不说她,说起来我就来气” 南烛便明白了,定是师娘也逼着师父去提亲,之前师娘一直跟南烛说,师娘最喜欢你了,我是一直打算将川羌嫁给你的。看来师娘已经被川羌那丫头说服了。 南烛回到谷芽峰时,远远的便看到学堂那里有一个身影在外面一直看着,目不转睛的,他便走了过去,在她身上拍了一拍,把她吓了一下,她明亮的眼睛看了看他,看不出开心难过。 “你在这站着干嘛”南烛看着罂粟说道,里面是年纪尚小的弟子正在学习练字。 罂粟没有理他,转身便要离开,南烛看她要走,便跟了上来 笑笑的说“你想学识字”虽是疑问的口气,却也带了些肯定 罂粟看他笑笑的,并无恶意,便说道“嗯,我想与他们一起学习识字” 她坚定的说,一双眼睛盯着南烛,等待着他的回答 南烛的回答并没有让她失望,“好,那从明日开始,你修习完功法,便可以与他们一起上课” “嗯”罂粟点头道,她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她一直都想识字。 南烛看她并没有要感谢自己的意思,便说道“你这丫头,我对你这般好,连句谢谢也没有” 罂粟看了看他,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一句“谢谢”便离开了 南烛在身后看着她离开,笑了笑“额间多了多罂粟花,更加迷人了”。 这几日,丁凝松看颜以清那天黑着脸回来,一直没敢问罂粟的事,今日颜以清像是在练功,他便偷偷的离开了枯草峰,还不让弟子告诉颜以清。 他来到了谷芽峰,谷芽峰虽大,但是他却很是熟悉,不一会便看到罂粟,他便急忙走来 “罂粟” 罂粟回头,看到是他,还是有些惊讶的,不过也只是瞬间,她便只是轻轻说道“你找我何事” “你与我出来一下”丁凝松语气沉稳的说道 罂粟看他并没有之前的稚气,这么沉稳的说,自己对他也并无反感,便随他离开了。 二人来到盘龙峰山下的溪流处,当年明宪宗朱见深就是因这溪水的声音才取名为玉溪山的。 罂粟看了看这里,这里的景可比其他山峰美多了,他看了一眼丁凝松 “你说吧,什么事” “罂粟姑娘,你为何要待在谷芽峰,不与师兄回来呢”丁凝松很疑惑的说道,好像是他想不出来任何她不回来的原因。 “不为什么,我只是比较喜欢谷芽峰” “可是,你与南烛师兄并不相识,我与师兄怎么也是与你先相识了的” 罂粟打断了他“你们把我带回来,我就要待在枯草峰吗,我有选择的权利”罂粟说的很是坚定,丁凝松只好叹了叹气“那好吧,既然这样,你在谷芽峰照顾好自己” 罂粟看他傻傻的,又觉得自己刚才对他这般一个善良的人说话着实重了些,便笑了笑。 丁凝松看她笑了,便说道“我只是想不明白才来问一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师兄那日回去一直都无笑意,我一直都没敢问他” 罂粟知道他说的是颜以清,许是那日让他没了面子。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罂粟说道 丁凝松看了看她“你不回去吗” 她看了看那溪水,这里水流声很是悦耳,我想在这多待一会 “好,那我先走了” 丁凝松离开后,罂粟便看了看那溪水,清澈见底,在这里站的时间长了还有些发冷,她用手去触摸石壁上滴下来的水流,冰冰凉凉的,突然感觉到水流之中像是夹杂着其他声音,便朝那声音发来的方向走去,越往前走越偏僻了,当她想要回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孩童模样的人靠在石头上被绳索绑着,她便继续走向前去,看了看那人,只见那孩童喊道“姐姐救我” 罂粟并没有理会它,而是看了看这四周,又看了看它,那孩童看起来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长的可爱极了,罂粟却看得出他不是一般的孩童,只是冷冷的说道“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便会这般恶作剧” 只见那孩童像是被他说中了,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也不知它使得什么力,那绳索自己便开了。 第11章 灵兽“灵猫” “姐姐,你真不好玩” 罂粟看了看他“你是谁家的孩子” “姐姐看我像是谁家的孩子吗” 罂粟点头,这下可把他开心坏了,竟然跳了起来,罂粟正好奇呢,只见他头上长出了两只小耳朵,白里透红,毛茸茸的,许是他发现罂粟看他了,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姐姐说我是谁家的孩童我很高兴,我只是这山里的一个小兽罢了” 罂粟听他这么说,惊讶了下“这玉溪山当真这般神器,竟孕育了一只小兽,还长了副人的模样” “姐姐,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你能不能让我跟着你啊” “不行,你怎么说也有这么高了,怎么能整日跟着我” “姐姐,你放心,你看”说罢,他的身影便不见了,随后便又回来了,他笑着说道“我是可以随时隐身的,别人看不到我的” 罂粟看他张的可爱,自己这么多年孤孤单单一个人,与这孩童相伴也并无不可,只是说道“你可有名字” “没有” 罂粟看了看他“你头上的两只耳朵张的像猫耳朵,你又这般有灵性,便叫你灵猫吧” 灵猫便又跳了起来“好,好” 罂粟突然严肃道“我可要和你说好了,若是你跟着我不听我的,我会揍你,若是你敢惹下大事情,我便会把你大卸八块” 灵猫一听,像是吓坏了,竟还哭了起来,嘴里呜呜的说些什么,罂粟并没有听清,其实这灵猫真是说起谎来,谎话连篇,不过刚才着实是吓着他了,他嘴里呜呜说的是若宇哥哥骗我,若宇哥哥骗我。 这小灵猫是有名字的,他的名字便是灵猫,没想到罂粟给她起名字还是灵猫,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兽,他是赤炎兽身边的小法师,现在的主人便是他刚刚嘴里喊着的若宇哥哥,他是一点都不想来这玉溪山,便被他最喜欢的若宇哥哥连哄带骗的给送了来,若宇哥哥告诉他,那位姐姐美若天仙,脾气极好,定是会对他百般宠爱,而且他若是能好好照看她,还会给他风渊池里的鱼吃,他这才来到了这里。 “你若是再哭闹,我可就走了” 那灵猫瞬间便不哭了,眨巴着眼睛说道“我不哭了,你带我走吧” 罂粟这才带他回到了谷芽峰。 丁凝松刚回到枯草峰自己的庭院,颜以清便走了过来,他心里慌慌的,莫非是师兄知道自己去找罂粟姑娘了。颜以清走了过来。很是无奈的说道“你去哪了” “我我出去走走” “刚才你不在,川羌可是又来了,非说我把你藏了起来,在我那里找了好一阵” 丁凝松也是很无奈的表情,刚才他不敢在谷芽峰与罂粟说太多,便是怕碰到了川羌,丁凝松只是很无奈的说道“师兄,我对川羌没有男女之情” 颜以清语气深沉的说道“那便去与她讲清楚,自己的这点事还都处理不好” 丁凝松不开心的样子傻傻的,“师兄,我与她说过,可是” “这件事你最好是赶快解决,不然,以川羌的性格定是会让风玉师叔来提亲的,到那时候你便无法推脱了,川羌在新一代弟子里并不差,配得上你” “我知道了师兄” 颜以清虽说是这般与他说,其实这几年来,他最关心的便是丁凝松了,只是这次是感情问题,他不好过问,只有来提醒他了。 丁凝松确实不止一次拒绝过川羌了,其实在他心里川羌也是个好女孩,什么都好,就是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女孩了。 这位姑娘便是三年前在溪水边认识的水灵子。 当时他年龄尚小,在这山中游玩,便碰见了受伤的水灵子,把他带回了盘龙峰,当时他还没有被选为风翠的亲传弟子,他给水灵子包扎,疗伤,当时他在盘龙峰一个人很是孤单,出去玩也都是自己一个人,后来在盘龙峰一直都是水灵子陪着他。 他被选为风翠的亲传弟子后,水灵子也便跟着他一起成为了枯草峰的弟子,谁都不知道二人的关系,颜以清却多少看的明白些,因为他是在盘龙峰长大的,丁凝松带水灵子去盘龙峰他自是知道。 正当丁凝松觉得苦闷时,听到有人喊他师兄,便转过身看去,正是水灵子,一身水蓝色的女服倒是很衬的她水灵,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她身形瘦小,笑起来更是露出小小的虎牙,丁凝松看到她自是所有的不开心都消失了。 “师妹”丁凝松傻傻的笑着 “师兄,你站在这里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你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水灵子看他不自然的样子便知道定是有什么事,不过师兄不愿意说,自己也便不多问了“师兄你是忘了,你从顺天府回来后,几日了都没有来找过我” 丁凝松这才想起,这几日忙的都没有去看她,被水灵子说的他像是犯了什么错似的,急忙说“师妹,你不要生气,我这几日挺忙的,便没有去找你” 水灵子笑了笑“没生你的气,这不我来找你了,我们一起去溪边捉鱼吧” 丁凝松看了看她“你是又馋了,走吧” 水灵子尤其爱吃鱼,这是丁凝松知道的,没过几日,便会去捉鱼给她吃。 灵猫同罂粟回到了谷芽峰,倒还真是挺听话,一点不像是个五六岁的孩童该有的样子,不过他倒还真是能睡,回去后,罂粟给他吃了点东西便呼呼大睡了,简直是一秒进入睡眠,罂粟心里想到,这小家伙定是不简单,虽是五六岁孩童的样子,神态言谈却老城的很,待明日好好审问他一番。 罂粟看着他这般想到,正想的入迷,却被这灵猫吓了一下,他突然说话“有什么话你问好了” 罂粟一惊,明明都已经睡着了,怎么连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便一把把他拉起来 “你在装睡是不是” 灵猫看她的样子怕极了,委屈的瞥了瞥嘴“哪有,我是灵兽,你离我这般近,你想的什么我自然可以知道” “那你跟我说说,你是什么兽” “我是灵脚兽”灵猫说完看罂粟疑惑,便得意的笑了笑“你是不是没有听说过” 罂粟看他得意的样子,也不理会他,便又问道“你多大了,怎会是孩童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灵猫听到她这般问,竟笑了起来,“我的岁数可大着呢,不过我不喜欢别人说我老,孩童的样子多可爱啊” 罂粟很无奈的看了看他,眼神中多少有些嫌弃,灵猫看到了,竟大哭起来“姐姐嫌弃我,姐姐嫌弃我” 罂粟没想到他会这般,不想让他这般闹,再哭下去可就要被人发现了“不嫌弃你,别哭啦” 灵猫平常在若宇那里可是被宠坏了,那肯这般罢休,还继续哭闹,罂粟看的心烦,便严肃的说道“你若再哭,我就揍你了” 以灵猫的性格,定是会闹得更厉害了,但是他看见罂粟看他的样子,竟停止了哭闹。 罂粟看他不哭闹了,也自然不会与他置气,便让他躺好睡觉,他便乖乖的睡觉了。也不知为何,灵猫竟然有些怕她。 第12章 时间流转忆从前 第二日,清晨,弟子们便都在盘龙峰脚下的凤云台修习,罂粟已经学会了基础的功法,便从今日开始与大家一起修习。 弟子们分为两个阵列,罂粟在的阵列自是谷芽峰,而旁边则是枯草峰的弟子,南烛从来都不会去陪弟子们晨练,而枯草峰那边却是颜以清与丁凝松都在,而谷芽峰这边也并不是没有一位管事的在,他们的大师姐却是每日陪着他们。 林易烟看着弟子们晨练,走到他们身边还会给他们指导,谷芽峰的弟子们对这位师姐可是尊敬的很,加上林易烟人长得如出水芙蓉般,更是谷芽峰的弟子们心里都爱慕的,不光谷芽峰,就连枯草峰的弟子也经常会偷偷看她。 林易烟是五年前才来到玉溪山的,当时恰好风玉下山,碰见了她与他的哥哥,二人皆是练武之才,风玉见他们二人并无亲人,便带他们来到了玉溪山,她的哥哥林易风虽资质也不错,却没有她勤奋,所以三年前的选拔林易风才没有被选上亲传弟子,不过风玉待他却是不薄。 虽说,罂粟昨日都已经把入门的功法练得差不多了,不过与这些弟子相比,显得差了许多,林易烟走到她面前,替她指导动作,她便认真的看着,只是林易烟却多看了她几眼,还问道“你是何时来谷芽峰的,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她虽是人人敬重的大师姐,说话倒是很温和,不急不躁,很有大家的风范。 “回师姐,我是前两日刚到谷芽峰的” 林易烟看了看她,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女子的第一眼便让她心里觉得不舒服,既然她能待在这里,而她不知道,那定是南烛应允的,她也不便多问,便轻轻说道“继续练吧”便离开了。 晨练过后,林易烟没有去吃饭,便来到了南烛那里,南烛与往常一样,坐在院中的草厅下看着书,他与林易烟是老搭档了,自是不必客气,看她走来,也并没有站起来,直到林易烟坐在了他的对面,他才放下手中的书籍,一双眼睛笑得清澈泛光,“师妹,这个时间不应该去吃饭吗” 林易烟看到他笑得那般开心,心里倒觉得踏实了不少,她看了看南烛“师兄,何时又收了一位弟子” 林易烟问了出来,南烛却是面无表情,像是他早就料到她会这般问了“师妹,这点小事你怎么也关心起来了”平常谷芽峰几百弟子,多了位弟子,她是不会过问的。 林易烟笑了笑,也觉得自己这是怎么了,多了位弟子怎的这般上心,只是那女子在那人群中却让她一眼便看到,便心生不快。 “没有,我只是见那女子觉得不是一般人,怕是谁派来的玉溪山的” 南烛笑了笑“师妹难道是以貌取人,美貌了些便成了恶人” 林易烟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南烛定也是被她的美貌吸引了,便说道“自古都是红颜祸水,英雄难过美人关,自是要多防着些” 被林易烟这般一说,本来没有那么防备的南烛,便心生困惑,那女子眼中有恨,难不成真是谁派来的,可是,就算派来的那也是颜以清的事,与他谷芽峰有何关系。 “师妹,你不知道,那女子名为罂粟,是颜师兄前几日下山带回来的” 林易烟一听竟是颜以清带回来的,便更加疑惑,颜师兄办事可是从未有过差错的,却也不知再问些什么了,便说道“师兄去吃饭吧” 南烛突然觉得确实是有些饿了,便说道“好”就起身与林易烟一起去吃饭了。 弟子们有的已经吃好了,便都回自己的山峰,准备接下来的练剑,看见南烛与林易烟一起走来,有的很是羡慕,有的则在小声讨论。罂粟看到他们一起走来,也并不吃惊,前两日便听人说谷芽峰还有一位德才兼备的大师姐,今日便见到了,这位师姐确实对弟子们都很关怀,人长得也漂亮,看这样子,南烛还真是好福气。她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吃过饭,罂粟便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昨日,教书的先生给了她一本书,她回去拿起那本书便径直的向书院走去。 以前,她流浪的时候,最羡慕那些可以识字的人了。 书院里课堂上坐着的都是比她小的弟子,最小的是五岁,最大的也才八岁,而她明年三月就十七岁了。 不过,大家并没有嘲笑他排斥她,只是没有人愿意与她多说话罢了,不过,她倒觉得挺好,至少清净,教书的夫子也不多管她,她倒是比谁都认真,昨日夫子看她已经认识了好些字,便送给了她一本书。夫子明白,这丫头年龄大,加上她既认真又聪慧,用不了多久,她便学的差不多了 一节课一个时辰便结束了,别的弟子听完课便急忙离开了,罂粟并没有急着离开,反倒是拿着那本书去问夫子问题,夫子是一位老人,应是玉溪山的弟子,年级大了便教起了这些孩子,他脾气极好,对她的问题也回答的也很仔细。 罂粟问完问题后,夫子便离开了,罂粟便也要走了,刚出房间的门,便看到南烛在院内的石凳上坐着,喝着茶水,本想直接离开,却又觉得他是这谷芽峰的主人,是这儿的大师兄,便上前去行礼“师兄” 南烛虽没有看她,却知道她在向自己走来,听到她喊他,便抬起头,对着她笑了笑“我可等你好久了” 罂粟脸上有些许惊讶,不过只是瞬间,她看向他“等我何事” “来,做下” 南烛嬉笑的说道 罂粟有些烦躁的看了看他,“师兄有什么事就说吧” 南烛见她竟然不领自己的情,也并不生气,站了起来“我来看看你学的怎么样” “夫子教的太慢了,昨日他给我的书我也已经看完了” 他说的话南烛是相信的,他能看出她的聪慧“想不想看更多的书” 南烛那副得意的样子让她看了很是讨厌,便没有理他 她看他便笑的更加开心了,却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有很多的书,你都可以看” 罂粟的眼中有些波动,南烛知道她是心动了,便拉起她“走吧” 罂粟抽出自己的手臂,她可不想让人看到南烛竟然拉着她,对于她的这些行为,南烛到一直都是笑意满满的,让罂粟有点不知所措。 南烛果真没有骗他,她面前成千上万的书本,什么书都有,她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玉溪山的藏书阁”他随口说道 她拿起一本书看了看,好像书上的字有魔法一般,让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里想到,这里的书可比夫子教的精彩多了。 南烛看她看的入迷,也不打扰她,反正自己也爱看书,陪她在这里看也没什么,便拿起一本玉溪山的功法书籍看了起来。 藏书阁里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来,这藏书阁一般弟子是进不来的,只有位分尊贵的人才可以来,所以显得空空荡荡的,一般弟子要看书只能从夫子那里借,罂粟算是沾了南烛的光。 不知不觉几个时辰已经过去了,罂粟发现只有自己在这里,却并不见南烛,便起身去找他,才发现在在另一排书籍那里正看的认真,便走了过去“你还真是清闲” 南烛从书上移开视线看向她“那里清闲了,我很忙的,我是看你学字学的太慢了,才带你来这里的” 罂粟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是他是个好师兄了“师兄还真是关心弟子啊” “这是自然” “我以后自己可以来这里吗” 南烛迟疑了片刻“不行,你自己来,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受罚的” “怎么才可以来”她说道 “想来这里看书了就去找我,我带你来” 罂粟看了他一眼,眼中多了些严厉“师兄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若是每个弟子想看书了都这般让师兄带来,师兄可不是要忙坏了” 南烛眼中的笑意突然便没了,看来自己的好意她不一定领情,便拿出身上的一块硬硬的东西,上面写着藏书阁三个字递给了她“拿着,你以后想来,拿着它就可以进来” 罂粟看了看那牌子,迟疑了片刻,南烛便直接塞在了她的手里“最好是赶快收起来,不然我可是会后悔的” 罂粟把那牌子收了起来,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声音中没有一丝的感情,淡淡的。 玉溪山风景极好,前段时间树叶深绿深绿的,花儿也都开的极其艳丽,大片大片的绿荫遮盖了玉溪山,只能听到溪水流淌的声音,清脆响亮,不过才一月有余,树叶便已经开始变黄,开始飘落,花儿也都拜了,只有山峰上的草药还都长得旺盛,溪水里的鱼儿也都不再往上直窜了,许是秋天到了,往年,这个时候她总会省吃俭用来给自己添一个褥子,破庙里是透风的,秋天的夜里已是很冷了。 这几日,因她是新来的的弟子,无事的时候院中的树叶都是她来打扫的,在顺天府的日子是一日一日算着过得,当真是过得慢,在这里,时间反倒是快的很,每天练功,看书,晚上有那灵猫陪她说说话,还真是不知不觉时间便过去了。她的功法已经上进了很多,只是这几日,她总觉得身体里有股力量像是压抑着,很是难受,任她怎么调理都无用,她不知道的是那是她生来便具有的能力,只是她现在开始练功,惊扰了那股力量,她日日去藏书阁,那里的书她已经看了上百本,该识得的字也都识得了,以后便可以专心练功,不用再去藏书阁了。 第13章 真心相待遭质疑 罂粟来到南烛的庭院,发现院中除了飘落的树叶,便空空荡荡的了,有时候她去看书的时候,南烛也会去,时间长了,发现这个人骨子里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傲气,对他便也没有那么反感了。 罂粟看南烛不再院中,院中也并无弟子,便走到他居住的地方,见房门关着,便去敲门,并没有人应答,想是或许南烛不在吧。 正要离开,便听得是南烛的声音,深深沉沉的“进来” 罂粟便推门而入,并不见南烛,只是进去后,门自己竟关了起来,罂粟急忙转身,却又听到声音响起“罂粟,过来” 罂粟便朝声音发来的地方走去,只见南烛倒在地上,嘴角还有血迹,她走到他面前,扶起他,“师兄,你怎么了” 南烛明显的看到她脸上并无担忧之色,眼中落寞了许多“我练功气息混乱,一直挣扎,被你的喊声喊了出来,伤了元气” 罂粟扶他做起,便给他疗伤,这些日子,她已经有些功力了,她在运力的时候南烛明显的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一会,他便觉得身上有力气了。 他舒缓过气来,说道“玉溪山,有两大秘籍,其他功法都是从这里衍生出来的,我练得是其中一个名为九凤游,我现在练到了最关键的一层,总是无法突破” 罂粟站起身来,看了看他,她不知道他为何要跟她说这些,淡淡的道“那你可以请教风玉师叔” 南烛笑了笑,看了看他,明显他已经有力气了“师父他也并未突破这一层,我在典籍上看过,说是二人一起练,或许可以突破,之前我与易烟一起练过,还是无果” 罂粟并没有继续同他说下去,从手里拿出那块牌子,递给了他“还你,藏书阁的书我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以后也用不到了” 南烛也并未多说什么,接了过去令牌 “你可愿意与我一起练这九凤游”他的语气坚定而充满期待 罂粟看向他,“你是让我练九凤游”? 南烛点头 她脸上并无喜色“我若没猜错的话,九凤游应是玉溪山仅有几个弟子才可以修习” 南烛笑了笑“你练了九凤游,到明年春天三年一度的亲传弟子比试,我便收你做我的亲传弟子,到那时候便都顺理成章了” “那若是,我也帮你突破不了这最关键的一层呢” “无碍,至少你多了门护身的功夫,九凤游练到第五层便已经不是常人能抵挡的了” 罂粟看他认真的样子,这般为自己着想,以她的性格,定是觉得这是假的,可是现在却让他没来由的相信他。 “师兄对我这般好”她话语里有些质疑,想从南烛的反应中看出他的意图。 “怎么,你以为我另有所图”南烛看着她那瘦弱的身体,不觉间竟被她那冷漠的眼神所触动。 “没有,我只是想不明白,谷芽峰这么多弟子,师兄就这般随便选我做你的亲传弟子,九凤游是玉溪山的神功,也这般轻易让我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修习。” 南烛哈哈大笑“你这么多疑问,看来我不说出个所以然,你是不会相信我了” 他突然认真了起来“刚才你替我疗伤的时候,给我输的那股力量与九凤游很是相吸,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愿意一试,就算将来我收了亲传弟子,也一样要传授给他的” 罂粟便想了想,自己最近也是觉得有股力量,却怎么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既然别人所授正是自己所需,有何不可呢。 “好,那我便与师兄一起练九凤游” 南烛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本书,扔给罂粟“这是九凤游的心法,你拿去练,以你现在的功力二月即可练到我这般,不过,若是真被我说中,你体内有股其他的力量,一月有余你便可练得差不多了” 罂粟点头,把那本心法放到身上,便离开了 刚走近的自己的房间,就看见灵猫在哪里吃东西,边吃还边说道“你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 “没事,耽搁了一会” 夜色已晚,罂粟看了看还在吃东西的灵猫,说了句“别吃了,赶快睡觉” 灵猫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伸了伸舌头,很是不愿意的样子,罂粟去洗了把脸,也准备休息了,灵猫已经不止一次的说她“你这样多好看,为何每日在额间画朵罂粟花” 每次他这般说,罂粟眼底总会很落寞,然后看向他,他便不敢再说什么了,那眼神冰凉似雪山,灵猫与她在一起后,最怕的便是她这样了。 丁凝松大早上的便来到颜以清这里,颜以清正在院内练功,看到他来,并没有停下来,只是问道“怎么了” “师娘让我喊你一起去,说是她做了好吃的”丁凝松说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的开心,正在练功的颜以清也并无喜色 “你今日去巴戟峰了”颜以清疑问道 “没有,是巴戟峰的弟子来喊的”丁凝松说过后,自己又喃喃道“去了又要被师娘骂了,上次我们可是答应她要每隔三日便去的” 颜以清停下了练功,把剑放在了一边,拿起石凳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我换件衣服,便随你去” 风翠有两位夫人,巴戟峰上可是比叶桑峰热闹多了,大夫人静竹可是个暴脾气,本来她脾气只是有点急,那年,风翠从山下带回了了二夫人艳娘后,她脾气便暴躁了起来,本来她为风翠生了一个儿子,她是风翠的妻子,她自是不把艳娘放在眼里,没过二年,艳娘竟也生了个儿子,她便把对付她当成了自己每天都要做的事,而风翠更是心气高傲的人,便不理会她这般。 其实,她是妻子,一直以来妾是很没有地位的,就算是她有了孩子,一样是她这个妻子是正的,可是她像是咽不下那口气般,非要与她作对,颜以清与丁凝松每次去巴戟峰都是备受煎熬。 二人面色难看的走进巴戟峰,丁凝松一直看着颜以清,颜以清也并不说什么,想必是他也没办法。 第14章 第二遍“不喜欢” “颜儿,松儿,快来” 刚踏入巴戟峰风翠的庭院,静竹便远远的喊道,静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漂亮,脸上已经有了些皱纹,穿着也朴素不新奇,虽是这般,却能看出她年轻的时候定是个大美人。 “师娘”二人便都笑着说道 “快进来,我给你们做了饭菜” 二人相视一看,便无奈的走了进去,这顿饭定是吃不好了 风翠正坐在那里,看见他们进来,便道“做吧” “怎么这么慢啊你们,等你们很长时间了”静竹埋怨的说道,虽是埋怨却满是疼爱,她对他们二人的疼爱都已经超过自己的儿子了。 刚坐下,正准备吃饭,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了“哟,这么热闹啊,怎么也没人喊我一声” 艳娘穿了件水红色衣服走了过来,很是娇媚,以静竹的话说就是狐狸精,可偏偏这艳娘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年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道沦落,出门卖艺,才遇上了风翠。 艳娘便自己做了下来,风翠便说道“来了就坐下来一起吃吧” 静竹白了她一眼“不怕毒着你就吃” 艳娘笑了笑“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难道会给夫君下毒” “你若是再多嘴,咱们便出去打一架”静竹不喜欢与她斗嘴,她那嘴哪能斗得过艳娘啊,艳娘几乎是不会什么功夫,会也就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与静竹可是差远了。 偏偏风翠喜欢些文艺风雅的事物。 艳娘便不再说什么 为了缓解尴尬,丁凝松便傻傻的说道“师娘,师弟呢” 这下可好了,二人同时答话了 “去练功了”这句话同时从两个冤家嘴里说了出来 丁凝松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忙说道“二位师弟还都挺用功的” 静竹先说道“那是,苏木可是练功越来越长进了” 艳娘忙接道“苏子那孩子不光武功长进了,个头也长得很高了呢” 苏木个头不高,艳娘便总会拿着来嘲讽静竹 这话一说出口,静竹的眼神像是能杀了艳娘,艳娘便吃起了饭,也不说什么了。 丁凝松便也不敢在说什么了,颜以清自也是不说什么,吃了有一会,风翠招呼大家“颜儿,松儿,多吃点” 便又打开了话匣子 艳娘看了看丁凝松“听说,川羌那孩子喜欢松儿” 丁凝松脸上立马便红了,这事还真是弄得大家都知道了 艳娘也不顾丁凝松的样子,继续说道“松儿,你对人家什么意思啊” 丁凝松吞吞吐吐的说道“师娘,我不急,过两年再说” 艳娘看他那满脸通红的样子,也便不说了,便把话题扯到了颜以清身上 “颜儿的年龄不小了吧,你比他们都要大上几岁” 正在吃饭的颜以清怔了一下,咽下了那口饭,便说道“师娘,应多关心关心师弟,今年也快十七了” 艳娘看他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厌烦,便也不无趣了,静竹那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便笑着道“真是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还操心别人的事” 艳娘这下可就恼了“你说什么呢,我关心他们是应该的” 二人便又吵了起来,最后以风翠离开结束,风翠生气的说道“我吃饱了” 便直接走了,颜以清自然也说道自己已经饱了,便随师父离开了,丁凝松也一起。 每次来这里都是这般,这是他们料到的,却也无法躲掉。 这么多年,也不知风翠是如何过来的,那两位师娘还真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吵够。 走在回去的路上,丁凝松垂头丧气的,颜以清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以往,他都是一出巴戟峰便开始说两位师娘让他很难看,这次倒是不声不响的。 颜以清道“郁闷什么呢” 他看了看颜以清,很是不开心“师兄,现在整个玉溪山都知道我与川羌的事了。” 颜以清嘴角轻轻笑了笑,并不说些什么 “师兄,你还笑我” “川羌活泼可爱,又是风玉师叔的女儿,你艳福不浅” 丁凝松看颜以清这般说,叹了叹气,他知道,师兄提醒过他,让他尽快解决,不然风玉师父若是与师父直接说起这事,便麻烦了。 “师兄,你回枯草峰吧,我有点事” 颜以清停下脚步看了看他,“早去早回”颜以清自然是知道她要去哪里,丁凝松向叶桑峰走去,颜以清笑了笑。 罂粟拿着南烛给她的九凤游心法,昨日晚上便看了一晚,今日早起晨练过后,便回房小憩了一会,虽说心法是记着了,但是她运功的时候,到第二层,便遇上了问题,许是她基础功底太差的缘故吧,她心里想到。 现在已是下午,她继续在房间修习九凤游的第二层,每次快要练成时,总是胸口像被堵着了一般,便起身去找南烛,或许他知道是何缘故。 走近南烛庭院的大门,便远远的看到了丁凝松站在那里,来回走动,像是在做什么决定,很不开心的样子。罂粟走到他面前,他才发现她,虽是不开心,却还是勉强笑了笑“罂粟” “你来找南烛师兄”罂粟疑问 “嗯”丁凝松刚点头便又摇头“不是,我是来找川羌的” 罂粟知道川羌是风玉师叔的女儿,多多少少在这里听过她的一些事情“你找川羌不去叶桑峰,来谷芽峰干嘛” “我去了,她不在叶桑峰,我想她应该在南烛师兄这里,便来了” 罂粟笑了笑“那你怎么不进去,在这里想什么呢” 虽然罂粟与丁凝松年龄相仿,在罂粟心里,他就像是一个傻傻的孩子,她对他并不讨厌。 “罂粟,我是我”丁凝松本来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声张了便又说道“我现在便进去” “一起吧”说罢,罂粟便向南烛居住的内院走去 大门与内院紧挨着,刚走没多远,便听见内院里的声音,果真,川羌还真在这里,二人听到声音自然是都明白,罂粟看了看丁凝松紧张的额头上竟有汗水了“有些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永远不要被自己的想象给打败了” 听到罂粟说话,丁凝松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她,她那般聪明,定是知道自己所为何事,便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凝松哥哥”川羌从他们一进来便看到了丁凝松,开心的跑来 “川羌”丁凝松很不自然的说道 然后,川羌便注意到了旁边的罂粟“这位姑娘是谁啊” 南烛也走了过来“这是我的弟子,你没见过”便看向罂粟“来,进来吧,让他们两个去说话” 罂粟便随南烛走近了屋里。 丁凝松看到罂粟与南烛关系竟是这般好,因自己的事还没有解决,便顾不上这些了,他强装镇定的对川羌说道“川羌,我们去那边说话吧”他看了看南烛院中的草厅 “好啊”川羌开心的说道 川羌一身女服,很是显小,虽说不上是美丽如画,却也有几分姿色,一半随了她娘,一半随了她爹。 “凝松哥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看把你紧张的”川羌似是安慰他般,她还是个蛮懂事的孩子,有时候就是任性了些。 “川羌,我知道你你喜欢我,我想对你说的是”丁凝松说的时候是低着头,这时候他抬头看了看川羌,只见她一副小女孩的娇羞,话更是不知如何说出口了。 “我想说,我之前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不喜欢你,我对你就是师兄对师妹的情谊,你定是可以找到真心爱你的那个人的” 只见川羌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眼神却很是坚决“之前,凝松哥哥说不喜欢我,我总是告诉自己,你是在骗我,可今日凝松哥哥又这般说,我就知道是真的了,但是,凝松哥哥,我喜欢你,我会一直喜欢你的,我会让你爱上我,心甘情愿的娶我的” 说罢,不等丁凝松说什么,便起身,跑开了,她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在哭鼻子,跑到没有人的地方便放声哭了起来。 丁凝松呆坐在那里,迟迟没有起来,看来这件事,是越来越不好办了。 罂粟与南烛说了自己练功的事,南烛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便替她调理了一下气息“你的气息不稳,才会有你说的那般,现在我帮你调息好了,你回去练便好了” 罂粟点头 南烛看她正准备离开,便说道“时间还早,这么急着回去干嘛,来,陪我下场棋” 罂粟看他笑意满满,一脸谈笑风生的样子,便觉得很不正经“我不会” “知道你不会,我教你” 罂粟看了他一眼,眼中多多少少有些讨厌,南烛突然便笑意全无,声音沉沉的说道“看来,你不喜欢,满脑子装的都是功法” 罂粟也并无说些他爱听的话“练好了功法,才有心情去做其他的事” “这么急着练功,是要做什么,与谁有深仇大恨,要去报仇?还是谁抢了你的如意郎君,你要去抢回来” 罂粟嫌弃的看了看他“保护自己”只是短短的四个字,却听得南烛心里很是难受。 突然便很想随口而出我保护你,想拂下她耳边的发,只是这时听到门外有人喊“师兄” 他才从刚才的情绪里回过神来,南烛走出去,打开了房门,只见林易烟,手中拿了本书走了过来 “师兄在房间做什么”话刚一说完便看见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额间有一朵罂粟花。 第15章 自己的事当然要自己解决 罂粟行礼道“师姐” 林易烟心里顿时便有些不解与愤怒,却还是压抑着自己问了句“师妹,怎会在这里” 还没等罂粟回答,南烛便先说了“罂粟有些问题不懂,过来问我” 随即,看向罂粟“你先回去吧” 罂粟点头,便离开了 她并没有注意到。林易烟,大家口中善解人意的师姐看她的眼神有多么的仇视。 “师妹,你来找我,可有事” 林易烟并不理会他这句话“师兄,弟子是不能随便进你的内院的,更何况她是新来的,她的底细我们都不清楚,你怎么能与她走得这般亲近” “易烟,我只是看她可怜,便多关照些罢了” “师兄此话不真吧,难不成师兄是喜欢上了她” 南烛眉头一皱,他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在他面前说这种话“我喜欢她也好,不喜欢也好,这都是我的事,师妹,问的有点多了” 林易烟气的脸像是在抖动,她没想到师兄竟这般说她,这几年来,他们共同将玉溪山上下打理的和和美美,自以为已是足够了解对方,可是 “师兄,这样说,难道不怕伤了我的心吗” “易烟,我不喜欢别人过问我的私事” 林易烟已经被愤怒变得没有理智了“就因为她比我漂亮,师兄便喜欢她,而这般对我” 只见南烛眼里满是厌恶“师妹,是玉溪山的第一美人,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我累了,要休息了” 说罢,南烛便向自己床榻走去,林易烟手里紧紧攥着那本书,那是她这些日子总结的可以突破九凤游的关键的心法,那本书像是要被他攥破了一般,掉落在地,她转身便离开了。 走到庭院内,才发现自己的脸上竟有泪水。 回到枯草峰,丁凝松垂头丧气的,也没有去颜以清的庭院,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发现颜以清正坐在院子里喝着酒等他,他苦笑了一下,便走了过去,坐在石凳上“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川羌那丫头从小就被惯坏了,她想得到的,她就一定会得到,不过,你当真一点都不喜欢她” “师兄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与水灵子两情相悦,虽说我可以现在都是一妻多妾,但是我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我也不想让水灵子受委屈” “那好啊,你就与水灵子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也可以去求师父为你们定亲” 丁凝松眼里像是突然有光一样“师兄,这样真的行吗,我一直都怕这样川羌会伤害水灵子” “不是有你保护她” 丁凝松想了一下,笑了笑“好,师兄说的对,这般,就算风玉师叔去找师父,师父也不会勉强我了” 颜以清看他开心,也笑了笑,本想着,让丁凝松拒绝川羌,看来,是拒绝不了了,只能这般了。 二人便喝起了酒,丁凝松开心了,话也就变得多了起来 “师兄,今日我在谷芽峰见罂粟姑娘了” 颜以清喝着酒,面无表情,丁凝松以为这么久,师兄便不记得是谁了,便说道“就是我们去顺天府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颜以清放下酒杯,看了看丁凝松“嗯” “她竟然可以自由出入南烛师兄的庭院,南烛师兄这样从不问弟子太多事的人竟还亲自教授她武功,看来,罂粟在那里过得也很不错” 丁凝松自顾自的说,却没注意到颜以清的的眼睛里多了些忧伤“不见得是好,林易烟善妒,她与南烛我们是都知道的,她定是不会放过罂粟” 丁凝松像是突然明白了“那,师兄,这可怎么办啊” “她自己的事,当然要自己解决”颜以清语气中多了些愤怒 丁凝松像是看到了颜以清不开心,便拿起酒,给他倒上一杯,二人喝到了半夜,才散了。 第16章 有我保护你呢以后 第二日,罂粟带着灵猫来到刚遇见他的那个地方,昨日灵猫可是闹了好久,非要吃鱼,最后罂粟不得不答应他,带她来小溪这边捉鱼吃。 罂粟功法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在水里捉几条鱼已经是非常简单的事,可是捉的速度还没有灵猫吃的速度快,这小家伙,竟然生吃鱼,而且那么大的鱼竟然一口一个,那血腥的画面罂粟看了直觉得恶心,捉了有十来条的时候,罂粟便不再捉了,灵猫还在狼吞哭眼的咽下最后一条鱼,这时,只听得一个声音惊讶的说道“这是谁家的孩子,竟这般吃鱼” 罂粟听到声音,心里想到,这下完了,要被人发现灵猫了,抬眼看去,是一个穿一身女服的弟子,还真是玉溪山的人,可罂粟在这玉溪山已经快两个月了,倒是没有见过她 “这是我的弟弟,他他从小便生吃鱼,也不知道哪学来的恶习”罂粟只好胡编乱造 只见那姑娘竟然哈哈大笑,跑到灵猫身边,摸摸灵猫的耳朵,还有那肉嘟嘟的小脸“你长得真可爱” 罂粟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姑娘倒是很喜欢这灵猫,不如不如将灵猫就送给她了 刚这般想,就看见灵猫瞪了她一眼,难不成她怎么想的他又知道了。 与灵猫嬉笑了一会,她才看向罂粟“我叫水灵子,姐姐你是哪座峰的” 其实水灵子与罂粟年龄是同样的,或许是罂粟看起来比同龄人都更成熟些吧,水灵子便问了一声姐姐 “我是谷芽峰的,我叫罂粟” “罂粟姐姐,你经常来这里吗” 罂粟摇头“不,他想吃鱼了才会带他来” “姐姐,我好喜欢他啊,我平常可以去找他玩吗” 罂粟不知如何回答她,反正都已经被她看到了灵猫的那副样子,只好说道“可以啊,不过,水灵子,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水灵子笑了笑“姐姐,你说” “谁都不知道我弟弟与我在这山上,你能不能替我保密啊” 水灵子爽快的答道“好” 罂粟笑了笑,水灵子一直看她,看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水灵子回到枯草峰,远远的便看到丁凝松在她居住的地方等她,便欢快的走到了他面前,丁凝松宠溺的笑“傻丫头,去哪了” 水灵子也傻傻的笑道“去溪边玩了会” “我今天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你说” “我想咱们两个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是不愿意与川羌在一起的” 水灵子看他紧张的样子便笑了笑“你不是说怕川羌欺负我吗” “有我保护你呢以后” 水灵子笑了笑“好,都听你的” 果然第二日晨练时,丁凝松就站在她旁边看她练,还时不时的指导她,晨练结束后还一起去吃饭,最让人惊讶的无非是两个人竟然还手牵着手。 川羌的目光自是一直都在丁凝松身上,谁都没有她看的清楚,本来也就枯草峰的弟子知道,川羌现在整的整个玉溪山都知道了。 第17章 做不了主 “别哭了”叶清在一旁安慰她道 “娘,你说凝松哥哥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啊” 这话问的叶清也不知如何回答她,感情的事谁说的清楚啊 “光哭有什么用啊” 只见川羌还是不停的哭闹,风玉从屋里走了出来,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丫头,别哭了,这哪像我的女儿啊,什么事都不至于这样” 叶清瞪了他一眼,对川羌说道“你要真想和他在一起,就去求你爹” 川羌一听叶清的话,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便走到风玉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爹,女儿心里难受,我那么喜欢他,他却喜欢别人” 风玉以为就是女儿撒撒娇,便安抚道“好了,好了,爹给你找更好的,你易风师兄,颜师兄不都未娶吗” 川羌一听风玉竟这般说,便也不绕圈子了,便直接说道“爹,我就是喜欢凝松师兄,你去风翠师叔那里去帮我提亲” 风玉一把把她从怀里放开,很是生气,“怎么又扯到这上面了,人家凝松都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就不明白呢” 川羌哭的更厉害了“爹,我就要嫁给他,不然我就不活了” 叶清在旁边也说道“你要是不去,我今天也不活了” 风玉气的脸色发白,还真没法管这母女了“真是从小被你惯得了” 说罢,风玉便往外走 “爹,你干嘛去” “干嘛去,能干嘛去,给你提亲”风玉生气的吼道 一听父亲这样说,川羌破涕而笑,风玉刚走出去没几步,便又回头,看了看女儿“你当真想好了,要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 这句话里虽有愤怒,却更多的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深沉的爱与关心 “我一定会让凝松哥哥喜欢我的” 风玉叹了口气,便径直的走了 来到了巴戟峰, 门口的弟子看到都喊道“师叔” 风玉也无心与他们说那么多,便径直的走到了风翠的庭院,艳娘正在那里浇她的那些花,看到风玉过来,笑意满满的说道“风玉师兄来了” 听见外面说话的风翠也走了出来“师兄” 风玉还是高兴不起来,只是简短的说“师弟,我们俩说点事” 风翠看他的样子便知他心里有事,便领他到偏厅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风玉也并没有喝,只是声音沉沉的说道“师弟,你也知道,川羌那孩子与凝松” 风翠便明白了风玉此来是为何事了 “知道,只是凝松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也知道,只不过川羌那孩子是又哭又闹,我就她这一个女儿,实在是不忍心” “师兄,是想”风翠试探的问了问 “凝松是枯草峰的人,他是可以娶两房妻子的,我在想就让他把水灵子与川羌同时娶了” 风翠听到他这般说,便也直接了断的问“那谁是妻谁是妾” 风玉不语,风翠便明白了,又接着说道“若是让水灵子为妾,凝松定是不愿意的” 风玉叹了口气“我去与凝松商量” 风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沉重的说道“其实,师兄我们都做不了凝松的主,他是盘龙峰里的那位带来的” 风玉也突然便想起了“是我糊涂了,这些年差点把凝松的来历给忘了,我去盘龙峰” 风翠深思了一会,看风玉要走,便送他出庭院。 第18章 你定是没有喜欢的人 第二日,丁凝松与川羌订婚的事便弄得人尽皆知了,丁凝松却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惊讶坏了。 “怎么可能,我要去找师父” 丁凝松急的不能立马穿到师父面前,颜以清拉住了他“我刚从师父那里回来,不是师父同意的” “那会是谁”丁凝松脱口而出,随后,他从颜以清的眼神里便明白了。 “我去盘龙峰” 丁凝松直接便去了盘龙峰,颜以清知道定是拦不住的,便也就没有阻挡他。 盘龙峰上,空空荡荡的,与其他四座山峰完全不同,只有少许的弟子,丁凝松并未去朱九云居住的庭院,而是直接便去了盘龙峰西侧的一个小院子,径直的走了进去,只见一位满头白发的妇人在那里研磨药材,听到声音,只是回头看了看,她像是知道他这般怒气冲冲而来是为何事。 “娘” 那妇人并未停下手里的活,“性子还是这么急急燥燥的” 丁凝松看她这般不在乎的样子,便更加急躁了“娘,你为何不问问我的意见,就给我定下这门亲事啊” “川羌是个好姑娘,娘挺喜欢她的” “可是,我不喜欢啊,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松儿,你不用这般跟娘说话,我既然为你定下了这门亲事,就不会再反悔”妇人这话说的很是坚定有力。 丁凝松看娘这般坚定,很是气恼“我是不会娶她的” 说罢,便生气的离开了,他走远后,那妇人才朝他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叹了口气。 晨练过后,罂粟与南烛走在一起,不知为何,今日南烛竟去晨练了,走在路上,听到的无非就是丁凝松与川羌的事,只见南烛很无奈的说道“我早就知道凝松必定要娶川羌了” “为何这般说,我偶尔听到弟子们说丁凝松并不喜欢她” “川羌从小任性惯了,有师父替她求亲,这事就这么定了,只是,可怜了水灵子” 罂粟听他说到水灵子,便想起来,那日在溪边见过她的,那姑娘长得水灵,原来丁凝松的心上人是她。 南烛看她惊讶“怎么,你认识水灵子” “不只有过一面之缘” 回到住的地方后,罂粟便回房了,这几日,灵猫可是经常在她面前提起水灵子,看来,灵猫挺喜欢她的。 “灵猫”罂粟看他趴在那里,便叫道 “什么事”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你的水灵子姐姐可能不开心,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一听罂粟说的是水灵子,灵猫瞬间从床上起来“谁欺负水灵子了” 罂粟想了想,该怎么跟这个小家伙说呢“没有谁欺负她,她就是不开心” “那好,今天晚上我们去看看她” “我们?” 只见灵猫嘟起嘴“怎么,你不愿意去” “我一个谷芽峰的弟子大晚上的去枯草峰不太好吧,我又不像你有神力,能隐身” 只见灵猫开心的笑了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也可以帮你隐身” 罂粟无奈的看了看他,这次是自己给自己惹事了,她是不愿意去枯草峰的,可是,水灵子前两日还带了好些鱼来看灵猫呢。 “好,那我便与你一起去” 午后,丁凝松来到水灵子居住的地方,水灵子并没有不开心,因为她知道她若是不开心,会让丁凝松更不高兴,所以她便像往常一样对着他笑,这让丁凝松更加心疼了。 他抓起她的小手,认真的对她说“水灵子,你相信我,我是不会娶她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 水灵子便笑了,露出了小小的虎牙,“师兄,我相信你” 丁凝松看到水灵子这样,她便放心了,她最怕自己伤了水灵子的心了。 天还微微亮,太阳刚刚藏进山里,罂粟还在练剑,九凤游她才练到第三层,已经半个月了,她要更加努力才是,正练得认真,打扰他的小家伙便来了 “你别练了,快点去找水灵子姐姐了” “你催什么啊,还早呢”罂粟继续练剑 “不行,我想快点见到她” “你这灵猫,怎么才几天,便与她那般亲了” “水灵子姐姐人那么好,还给我好吃的,我自然与她亲了” “看来是时候把你送出去了”罂粟随意的说道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罂粟多多少少对灵猫有了些感情,已经不像一开始总觉得他烦了。 灵猫生气的嘟嘟嘴“你快点,我等你好长时间了” 罂粟被他催的,无法专心练剑,便放下了手中的剑,与灵猫一起回去了。 来到枯草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罂粟看了看灵猫,并看不到他,只是好奇自己也隐身了吗 “灵猫,你确定别人看不到我吗” “你要相信我啊” 罂粟无奈的看了看他 二人来到水灵子居住的地方,水灵子并不在房间,而是在院内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灵猫看到了,很是心疼“水灵子姐姐果真不开心” “快去陪陪她”罂粟事不关己的说道 灵猫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是何意,便走向了水灵子 水灵子看到了罂粟和灵猫,开心的笑了,虽然惊讶却更多的是开心 罂粟与水灵子还有灵猫都坐在了那颗大树下,看着天空,罂粟突然觉得,以前看天空是因为住的地方躺在那里便可以看到,现在却完全不同了。 “水灵子姐姐,你为何不开心啊” 水灵子看了看灵猫,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是道“你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罂粟笑了笑,水灵子不知道灵猫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我今天听南烛师兄说了,丁凝松是个可靠的人,你应该相信他”罂粟也不知这些话是如何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觉得浑身不舒服。 “罂粟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话刚一出口,灵猫便笑个不停,罂粟看了看他,他才渐渐停止了笑声 “没有”语气是那般的坚决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不要有喜欢的人” “水灵子,丁凝松就算迫不得已要娶川羌,你也可以嫁给他,他是可以娶妻纳妾的” “姐姐,你定是没有喜欢的人,喜欢一个人是容忍不了其他人的,妻子就是妻子,妾就是妾,若是要嫁给他,我定是那个妾” “那若是要你做妾,你会嫁给他吗” “不会,我虽然爱他,可是我也有自尊,世间没有几个女人愿意做妾的” 罂粟笑了笑“水灵子,我把灵猫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灵猫看了看她,嘟了嘟嘴,只听见水灵子说“太好了,这样我就有人玩了” “我也觉得你们两个可以玩到一起” 罂粟丝毫没有顾虑到灵猫的感受,就这般把他留在这里了,灵猫只是看看她,仔细想想,在这陪着水灵子也挺好的。 在这待了一会,罂粟便说道“我要回去了,明日还要晨练” “罂粟姐姐,我送你吧,不然你可能出不去枯草峰”水灵子说道 “不用,我可以出去的”罂粟看了看灵猫 灵猫倒也是对她点了点头 罂粟便离开了 第19章 可恶的灵猫 她那日只在枯草峰待了一会,便被带到了谷芽峰,还从未好好看看这枯草峰呢。 这枯草峰还真是什么花草都没有,全是药材与树木,罂粟看时间还早,便想着,这枯草峰满是药材,不如去采些,制成药,以后若是再出去流浪,带在身上以防万一,这枯草峰上面的药材可都是极难得的。 便走到一处庭院外面的树林,随便拿了些药材装进了口袋,正采的认真,像是有人来了,本想着藏起来,转念一想,灵猫已经给自己隐身了,便没有动,继续摘自己的药。 “何人,竟在这里偷药材” 罂粟听到声音,抬头看了看左右,那人好像就是对着自己在说话,突然便明白了她刚才离开时,灵猫的眼神是何意了,这灵猫,看我回去了怎么收拾你。 “我我迷路了”罂粟对那两位弟子说道 “姑娘你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你是哪座峰的弟子” 罂粟心想,这要是说了,可就给南烛丢脸了,得想一个办法离开“两位师兄,实话跟你们说吧,我傍晚突觉得身体不适,便想着来这枯草峰看看有没有治我这症状的草药,没想到还真有”罂粟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把卷林叶说道 那两位弟子不太相信,只见一位弟子说道“不知你犯得是什么病” 罂粟知道这位弟子是在考自己,只是说道“腹部疼痛,头闷”还好这些天的书没有白看 只见那位弟子对着另外一位弟子点了点头,看来是要让她走了,结果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怎么回事”一个声音响起,向这边走来 罂粟看了看走来的这人,颜以清 这下可完蛋了。 “师兄,这位弟子说是她腹部疼痛头闷来咱们枯草峰采些药材” 颜以清看了看罂粟,对两位弟子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两位弟子离开后,颜以清看了看她手里的卷林叶 “请颜师兄放我离开” 颜以清看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像是一刻都不想看见自己,便心生烦闷“偷盗了我枯草峰的药材就想离开吗” 罂粟像是不想与他多说什么,便从袖口拿出刚才摘的那些药材“还你便是了” 颜以清并没有去接她递过来的药材,只是看了看那各类的药材,还真是都有,他从里面拿出一个蓝色的花,轻轻的说道“这是剧毒之花,不是这里的一切都是药材,若是不懂,很容易便伤了性命” “谢颜师兄提醒”她客客气气的说道 “在谷芽峰待得可还好”他并不看她,像是随口一问 “很好” “防人之心不可无,有时候并不是你不去伤害别人,别人就不会伤害你” 罂粟抬头看了看他,虽是不明所以,像是对她的提醒“弟子知道了”他说什么,她都是顺从的样子,他却能明白,她是一句话都不愿意与他多说,看自己的眼神也带了些厌恶,究竟是为什么她这般不愿意与他多说话。 “你走吧”颜以清像是很无奈的说道 “不知会不会有人拦我” “不会,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 “谢师兄” 回到谷芽峰已是很晚,谷芽峰的弟子们已经都休息了,罂粟也收拾了一下,便躺下准备睡觉了,心里想道,看来灵猫是不想回来了,让她见过了她最讨厌的人。 一连过了好几天,都是罂粟自己一个人,想是灵猫听说了那晚的事,竟几日了都没回来,许是怕了,罂粟带他回来的时候便跟他说过,若是他不听话便会揍他,这几日,罂粟的九凤游已经练到了第四层,若是在练上几日,便能达到第五层,这几日灵猫不在倒也挺好,她便有更多的时间去练功了。 第20章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日,水灵子晨练后,便叫住了罂粟,罂粟看了看她,便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罂粟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灵猫的气啊” “是不是灵猫让你来的”罂粟笑道,这几日她的气已经消了一些,但是灵猫这次这样做本来让她出丑没什么,可是碰上颜以清确是让她很生气的,还是不能原谅。 “罂粟姐姐,灵猫他已经知道错了”水灵子极力为灵猫说好话 “你跟他说,让他不用回来了”罂粟语气坚定,没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水灵子便也不再说什么了,便离开与喊她的师姐们去吃饭了。 水灵子一回到房间,灵猫就凑过来问道“她原谅我了吗” 水灵子摇了摇头“她说,说” 水灵子看灵猫那般着急,便想着不如逗逗她,让他开心一点 “说什么啊” “说你答应我,在这多陪我几日我便说” 灵猫嘟了嘟嘴“定是她没有原谅我” “你等过几日她消了气,你再回去,正好多陪我几日” 灵猫抱了抱水灵子,眼泪汪汪的,像是要哭了般 水灵子也抱住了他“没事的” 灵猫想到了他来玉溪山时,若宇哥哥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说是一定不能由着性子惹她生气的,回去了可要怎么向若宇哥哥交代。 已经是深秋了,外面竟然下起了雨,吃过饭后,罂粟便回到了房间,看了看外面的雨不停的下,虽是雨滴不大,却是一直在滴,突然觉得有些许的凉意,便加了件外衫,枯黄的树叶看的她心里更是悲凉,树上的树叶已经所剩无几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她拿起南烛给她的那本书籍,这几日第五层已经练得差不多了,若是没有什么差错的话,今天便可练成了。 外面的雨像是越下越大了,罂粟突然睁开了眼睛,眉眼间都是笑意,她做到了,第五层她已经练到了第五层,接下来便是与南烛一起练第六层了。 看了看外面,已是深夜,若不似深夜,她真想现在就去找南烛,一是可以分享一下喜悦,二来,便可以直接练第六层了。 这些日子,林易烟总是有事没事的便找她的麻烦,不过都是些小事情,她好像在怕什么,并不敢太欺负她,她便明白了,若是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便不能得罪林易烟,而林易烟要的无非就是南烛,等到九凤游练成,便与南烛保持一定的距离。 第二日,晨练之后,罂粟便来找南烛,南烛看她今日脸上竟有喜色,不似平常般冷冷的,便道“可是有什么喜事” “我练到了第五层” 南烛眉间闪过一丝疑惑,不过随即便没有了,他早就猜到她会这般了 “嗯,不错35天的时间,就能将玉溪山的九凤游练到第五层,不得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罂粟看到他这副得意的样子,并不像之前那般讨厌了,只是说道“什么时候练第六层” “你应该已经试过练第六层了吧” 他说的没错,罂粟昨晚确实已经试过了 “怎么样” “如你所说一般,差点没有出来” “走吧”南烛向练功房走去,罂粟便随他一起 坐在地毯上,两人相视一看,似乎便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紧闭双眼,便开始练九凤游的第六层。 这第六层还真是最关键的一层,罂粟在心里想道,自己在第六层竟然控制不了,体内那股力量竟然不受她的控制了,还好南烛助了他一把,她才从第六层出来。 南烛关心的说道“怎么样” 罂粟平静了一会说道“没事,就是觉得像是控制不了这些力量” “我帮你调息” 说罢,南烛便施展功力给他调息,虽然他自己刚才也损伤了内息,但是他还是想尽自己所能护她好。 往后的日子里,他若是知道,当初将她留在谷芽峰是这般结局,不知他还会不会将她留下了。 调理好气息,罂粟看了看他,说了声谢谢 “回去好好休息,不急在这一时” 嗯,罂粟点头 第21章 告白“朝朝暮暮”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并没有去休息,而是继续研究九凤游的心法,每次无法突破皆是因为气息不稳,难道是体内的另一股力量扰乱了自己的气息,罂粟这般想着,便又试着调整了一下内息。 第二日,罂粟晨练过后便来找南烛了,却在路上碰上了林易烟,她上下审视的看了看罂粟,虽是淡淡的口气,却充满了愤怒“怎么,又去找南烛师兄啊” 罂粟对这位师姐可谓是不可理解,她百般忍她,她却总是不愿意放过她。 “我去请教南烛师兄一些问题” “师妹有什么问题与我这个师姐说不是更方便”她趾高气昂的说道 “多谢师姐关心,只是这件事必须找南烛师兄” 罂粟看向他,眼睛里像是有冰霜般语气坚定,林易烟虽然生气,却也没再说什么,她不是怕她,而是怕南烛,南烛越来越让她摸不透了,看不懂了,之前她觉得她很了解他,可是现在才发现当她想再走近他时,却被拒之门外了。 刚走近南烛的庭院,便看到他笑笑的说道“来了” 罂粟看他笑的那般不正经,只是说道“继续练吧,我想尽快练成” 她已经感觉到林易烟快要容不下她了,只有尽快练成九凤游,才可以不用这么频繁的来找南烛,自然她的气也便会消了,此后,她与南烛会怎样,也都与他无关了。 南烛看了看她,却看不明白,她是如何想的,为何这般急躁呢“你的气息不稳,应多休息两日” “我昨晚已经调息的差不多了” 南烛看她执着,从身上拿出一个精致的黑瓶子,从里面取出一粒豆子般大小的药物“给你,调理气息的” 罂粟看了看那药物,黑黑的,还没有接过了便闻见了一股难闻的气味,本能的用手捂了捂鼻子,接了过来 “丫头,我可是昨晚彻夜不眠给你炼制的”南烛见她那般嫌弃,很不满意的说道 罂粟看他,像是不太相信,南烛城府极深,他的话还是不要完全相信的好。 “你的气息与我见过的都不同,我便根据你的情况专门为你练的” 罂粟看的说的那般认真,倒也没有再去质疑他,便拿起那颗药丸咽了下去 “这么苦”她脸上露出愁容样 南烛便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她倒了杯水,递给了她。 “南烛,我们开始练吧” 南烛看她急躁的样子,便点了点头 今日罂粟觉得气息稳了很多,南烛自然也感觉到了,之前一直不行,无非是气息的问题,现在气息稳了,这九凤游自然很快便可练成。 二人盘膝而坐,只见两人脸上的神情倒是很欢喜,九只凤凰围城了一个阵,只是无奈,有一只凤凰像是很弱,怎么都过不去那涅火重生阵,火势越来越大,罂粟脸上已经有了些汗水,只见南烛拉起她,二人一起站在那只凤凰两侧,使出内力,便与那凤凰一起飞向那重生阵,烈火将二人烫的浑身要着火了一般,好像马上就要葬身火海了一样,只见那只凤凰的羽翼像是在一根根的长大,便带着二人飞出了那涅火重生阵。这只凤凰与其他八只合并在一起,这第六层便成了,罂粟与南烛相视一笑,内心都是开心极了,再没有比此刻更让她开心的了吧。 罂粟与南烛睁开了眼睛,如同在那阵中一般,相视一笑,南烛站了起来,打趣的说道“你这丫头不错啊,竟然助我练成了九凤游” “谢谢你,南烛,让我练会了这上乘的武功” “是不是要去报仇了”南烛趁她高兴,没有防备,便随口说道 罂粟白了他一眼“我没有仇人” 只见南烛笑了笑“你说没有便没有吧” 许是练成了九凤游,罂粟脸上竟一直都是笑容,南烛第一次见她这般开心,竟然看到她开心,自己更高兴。 “你帮了我大忙,给你个奖励”南烛又满脸不正经的说道 罂粟与他相处也有些时日了,便不再那般反感,不过还是不喜欢他那副傲气的样子 “什么奖励” “搬来我这庭院住好不好”南烛试探的问了问 “为何要搬来你这里” “以后我见你就方便了,也可以每天授予你武功” “不用,我自己可以练”罂粟毫不领情 “罂粟你知道世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吗” 罂粟不知道他又要说些什么,便只疑问的看了看他 “朝朝暮暮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起聊天,一起练武”南烛那样子还真不像开玩笑,认真了起来。 罂粟无奈的看了看他“对于我来说,做好属于自己的事就是幸福的”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若是再待下去,南烛还不一定会说些什么呢 “丫头,我都说这么多了,你怎么不明白呢” 罂粟头也没回的便走了 南烛叹了叹气,却自己不自觉的笑了笑,当初怎么会让她留在谷芽峰呢,当时是怕丁凝松那家伙喜欢上她,可是却让自己着了迷。 命运总是始料不及,由不得自己。 第22章 初见玉衡 走在路上,突然便想起了灵猫,已经这么久了,看来是真真的吓着了,走在谷芽峰的路上,很多弟子都在往返之间,只听得有的弟子说道“咱们玉溪山可是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 一名男弟子说“他已经去了风玉师父的叶桑峰,看来面子不小” 罂粟只是听了听这些话,并没有在意,按理说,玉溪山这些年威名远扬,有客人拜访是很正常的,着实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罂粟回到住所,九凤游已经练成了,现在只需要自己将第七层练通,便练就了一门厉害的工服,以后便可以保护自己了,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疼,这么多年了,她终于能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了,只见她眼睛看向远方,像是如画了一般,她坐在院内的大树上,躺在一支比较粗壮的枝干,像是醒不来了一般。 已经快是傍晚,被弟子们集合的声音的吵醒了,自己竟然在树上睡着了,想是这些天太累了, 罂粟听到弟子们都在集合,自己便也去风云台走去。 罂粟自从来玉溪山,第一次见到这么般的召集弟子集合,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她看弟子们也都在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便站在一旁,等待着风玉风翠二人。 过了有一会,只见风翠风玉还有一人,三人一起走了过来,面色倒是看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 风玉风翠罂粟都是见过的,而那个人她第一次见,想必就是大家口中的那位客人吧,看他的穿着倒是很随意,宽大的衣袍,凌乱术起的长发,脸上有些许胡须,虽是生的白净,却显得老气,只见他手执此一朵花,那花无根无叶,却开的美丽,弟子们像是都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那支花,能让花儿无土无根的生长,这人定不是凡人,弟子们对他便多了些好奇。 明代政权建立之初,有鉴于元代崇奉喇嘛教的流弊,转而支持汉地传统的佛教各宗派,因此喇嘛教在内地渐衰,而禅、净、律、天台、贤首诸宗逐渐恢复发展。太祖早年出身于僧侣,对于佛教有意加以整顿。在成化十七年(1481)以前,京城内外的官立寺观,多至六百三十九所。后来继续增建,以致西山等处,相望不绝。自古佛寺之多,未有过于此时者。 这位与风翠风玉同时出现在风云台的人便是南京报恩寺中的一位佛道中人,报恩寺极大,占地有一万亩,他从小便在报恩寺,方丈也不用管他,什么都由着他,说是自己的佛法尚不如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管他,他便越发放肆,也不剃发,也无所顾忌,整日便是拿着他那花,喜欢的不得了。就在三个月前,夜间,他突然惊醒,只见天空中电闪雷鸣,狂风四起,一道道闪电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后来,只见天空中一排明亮的星星排成了勺子状,只是那勺子像是缺点什么,他看了看,一共六颗星。 第二日一早,他便去找方丈,说是要出行游历,方丈什么都没说,便同意了,他便好奇道“昨日,夜晚我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方丈难道也知” 方丈笑了笑,看了看天空“能不能归位就看这次了” 他笑了笑,便拜别方丈离开了 风云台上,弟子们集合完毕,只见风玉说道“这位是报恩寺的玉衡仙家,来咱们玉溪山拜访,到了玉溪山,便觉得这里有邪气,便带他来瞧一瞧” 风玉说着像是很不高兴,他玉溪山是何地方,仙气旺盛的地方,就连当年明宪宗朱见深都说是极佳圣地,怎会有邪气,只是掌门朱九云与报恩寺的方丈有过几面之缘,便也随了玉衡的胡闹。 弟子们一排排整齐的站列,玉衡在哪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倒是不慌不忙,也不理会别人眼中对他的看法,走在两列之间的空隙处,一个个的看着这些弟子,走了个来回,竟然没有任何收获,心想这下,可丢人丢大了,报恩寺的名誉都被他给败坏了,他可是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妖气的位置定在了玉溪山,现在已经没有力量再去定位到那个人身上了,他走到风玉风翠那里,嘿嘿的笑了笑“弟子们都没问题,可能邪物不再这里,而是在这山的某一处。” 风玉白了他一眼,心里想道,就知道不会有什么,真是来损害我玉溪山。比起风玉,风翠还算是礼貌,说道“那便让弟子们散了吧” 南烛颜以清便遣散了弟子,顿时,全是埋怨的声音。 玉衡虽是这么说,但是他自己心里却明白,他要找的就在这玉溪山。 风玉给他安排了住所,就在叶桑峰,虽然风玉很不情愿,但是这玉衡像是故意一般,风玉讨厌他,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偏偏不接受风翠的邀请,要来风玉这叶桑峰居住。 傍晚,玉衡一个人走在叶桑峰,倒是悠闲自在,自喃道“这玉溪山还真是风景极佳之地啊,比起报恩寺多了不少灵气,在这待上一段时日也好,等功力再次凝聚,便可知道那邪气出自哪里了” 第23章 手执一花日日不相离 他边想边走着,在叶桑峰便能望见谷芽峰的全貌了,谷芽峰就在叶桑峰的旁边,两座山峰紧挨着,他便走向了谷芽峰,这谷芽峰与叶桑峰不同,谷芽峰里一座座的小山峰,层峦起伏的,不像叶桑峰都是平地般。走过了一个小山峰,便看到一个女子在这里练功,看她的样子,还真是认真,一点都察觉不到有人走来,玉衡便想试试这玉溪山的弟子到底有没有外界说的那般厉害,上前便是一个偷袭,只见罂粟眼睛瞟见了她,一剑便放在了他的脖颈。 “这位姑娘,别这么凶吗,我就是试试你的功夫” 罂粟记得他,就是今天午后那个大家都很讨厌的那个佛家弟子,罂粟对他说不上反感,倒也不觉得他是个好人。既然是玉溪山的客人,自然也不能太过无理了。便放下了架在他脖颈的剑。并没有任何言语。反倒让玉衡好奇了。 “你是这谷芽峰的弟子啊” 罂粟本不想理他,只是很厌烦的点了点头 “你带我游玩一下谷芽峰吧,我看这谷芽峰怎么这般陡峭” “没时间”她冷冷的道,罂粟今天在凤云台的时候还在想,难道这人说的邪气是灵猫,灵猫说他是灵角兽,这人十有八九便是来找他的,便更不想与这人多说什么。 玉衡也并不生气,只是玩笑道“你不带我,那我便在这里不走了,你也练不成你的功夫” “那你便在这呆着吧” “好,那我就呆到你去休息,便同你一起去你的房里,反正我迷路了,也回不去” 罂粟看他这人这般无赖,顿时便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在这里与这般一个人纠缠,真是无趣 “你想去哪” 玉衡见她这般问,笑了笑“带我转转这谷芽峰就好” 罂粟收起了那把剑,她对谷芽峰也并不是很熟悉,她每天便是在练功的地方待着,只是看了看他说道“走吧” 天色已有些微微黑了,还好今晚的月亮比较亮,足够照见路上的石阶,二人走了有一会,觉得越来越阴冷,玉衡看了看四周,这里竟一个弟子也没有“你带我来的这是什么地方” 罂粟看了看前方“我也不知道,我对谷芽峰也并不熟” “你不是谷芽峰的弟子吗”玉衡质疑道 “是啊,可是我平常都不怎么出来的,你让我带你看看这谷芽峰,我便随意走了” 玉衡看了看周边,又看了看她“这里晚上寒气重,”他看了看另外一条路“往那边走” 罂粟便跟着他向另一条路走去,走到一个亭子那里,突然觉得很是宽敞,比在谷芽峰的任何一处都要觉得宽阔,罂粟看了看,原来这里是谷芽峰与巴戟峰的交汇处。 “我累了”玉衡坐在那石阶上说道,明明亭子里有石凳,偏偏要坐在石阶上。罂粟也并不说他,或许每个人都有舒服的方式,她看了看这人,倒是很随意,跟他在一起呆着没有想象的那么烦人,倒是挺轻松的。 罂粟便也坐在了石阶上,玉衡看着她笑了笑,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格外的美,皎洁的夜光隐藏着一丝忧愁的思绪,可见她的心里有忧伤。 “看我这花”玉衡看向自己手中的那朵雪白雪白的花说道 罂粟早就注意到了,那朵花一直在他的手中 “这是什么花,在你手中便能活的这么好” 他并没有回答她“这花雪白,花心白,花瓣更白,因为她没有忧伤,一旦她有了忧伤,便会变成红色” 罂粟发现他注视着自己,便不再看那朵花“花与人不同” “有何不同,同样是生命,她也会有悲伤,若是我一天不与她讲话,她就会生气的” 罂粟听到他这般说,很是无奈,还真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人,手中整日拿着一枝花“她可以简单的快乐或痛苦,而人不一样,人的痛苦是复杂的” 她说着,他看到她眼睛在月光的照拂下,发出深深的忧伤,他不知道,玉溪山的一个女弟子在这般好的环境下,怎会说出这等话。 “你有何悲伤,与我讲讲” “没有什么可讲的”像是被这人发现了什么一般的,她站起身,冷冷的道“回去吧,夜色都深了” 玉衡倒也不再说什么,二人便一起回去,走到来时罂粟练功的地方时,玉衡说道“你别送我了,我自己认路了,我自己回去,你早点休息” 罂粟看他这一会又在这装好人,便也不说什么,直接转身就回自己的住所,只见玉衡说道“我明天再来找你玩” 第24章 选择离开 第二天晨练,并不见颜以清与南烛,而南烛不再这里,大家都习以为常,颜以清不在这里,大家便都好奇了起来,只见谷芽峰的一个女弟子走到了丁凝松这里,脸上红红的,许久才说道“丁师兄,颜师兄今日为何没来,是有什么事吗” 丁凝松虽然有时候傻傻的,一看那弟子的样子便知道是何意思了“师兄他与南烛师兄一起下山了” 那位女弟子道“谢丁师兄”便离开了 谷芽峰不止这一位女弟子,每日也就晨练的时候能够见到他了,今日她不在,便担心起他了。玉溪山从来不干涉弟子们自己的私事,山中多的是一对对相恋的人。 用过早饭后,林易烟便来到了罂粟这边,罂粟只是看了看她,面无表情,只见林易烟淡淡的笑了笑“师妹,我有话要跟你说” “师姐说罢” 林易烟看了看周边都是路过的弟子,便道“去其他地方说罢” 二人便来到了谷芽峰的花园,这里是各种各样的花,罂粟来过这里,不喜欢这花香,便很少来。 “师姐,有什么就说吧”她不太愿意与她多相处 “师妹,应该知道我喜欢南烛师兄” “听说过,不过师姐与我说这些是何意”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南烛师兄待你好,我便心有不甘” “我与南烛师兄之间并不是师姐所想的,师姐这般优秀的人,定能得到南烛师兄的青睐”她说话时并没有认真再说,像是在做一件自己逼不得已的事一般 “不行”林易烟声音放大说道 罂粟迷惑的看着她 “你走,不要待在玉溪山了” “师姐,我已经说了我与南烛师兄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为何还要这样” “师妹,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我的全部便是他,我不能让我与他之间有任何的差错” 林易烟竟然说着,眼里流出了眼泪 她见罂粟不答,便又继续说道“师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离开玉溪山” 罂粟看她这般,自己若是不答应,她定是百般报复,看来玉溪山也容不下自己了,这么多年的漂泊,本以为以后可以在玉溪山好好练功,看来,自己天生便这般命运吧。 她看着林易烟,眼中没有一丝感情“好,等南烛师兄回来,我便会与他说” “师妹,怎么这么糊涂” “师姐是想让我在南烛师兄不在的时候离开”从林易烟的眼中她便明白了 “师妹果真是聪明” “那师姐可要好好想想怎么与南烛师兄说” 只见林易烟笑了笑“师妹是聪明人” 罂粟转身便离开了,她一点都不愿意在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看来,林易烟,等这个机会,定是等了很久了,罂粟一边收拾自己仅有的东西,一边想到,不过值得开心的是“再也没有人敢随便欺负她了” 只是灵猫,还是让他待在玉溪山吧,玉溪山上是最安全的,至于告别就不用了,水灵子会照顾好灵猫的,她最讨厌的便是这些感情了,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既乏味又虚伪,离开了,便谁也不会记得她,都会渐渐忘却的。 第25章 你可不能死 天刚微微黑,她拿起包袱便要离开,林易烟跟她说,谷芽峰与巴戟峰交汇处有一条小路,可以直通山下,她便向哪里走去,果真,这里还真的是有一条小路,这里极是险峻,若是不会武功的人很容易便会掉下去,下面可是深不见底的。 这时像是有人来了这边,罂粟脚刚踩到石阶,便回头看,只是一瞬间,她觉得胸口热热的,像是有什么液体流出,同时还伴随着疼痛,那剑像是刺穿了她的身体般,抽出的时候鲜血涌出,她下意识的按住胸口,眼睛凌厉的看向她“林易烟,我都已经要离开了,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只见她苦笑“我不会留任何对我有威胁的人,对别人不狠,便是对自己残忍” 罂粟知道她真是失了理智的发疯,抽出自己的剑便向她刺去,林易烟没有想到她已经受了重伤,竟然还敢与自己打斗,她才学了几天功夫啊,这不是想让自己死的更快些吗 她拿着手中还在滴血的剑,与罂粟打斗起来,那交汇处极为狭窄,使她施展不开,罂粟知道,自己若是想打赢她,就必须要用九凤游了,她将剑抛掷上方,心中默念心法,只见剑身周边有九只凤在游走,林易烟见状,睁大了眼睛,像是在确认一般的说出了“九凤游,南烛竟然让你学了九凤游” 正在她惊讶之时,罂粟使出全身力气,九只凤便都向她飞去,她一下便被那股力量击倒在地。 罂粟看了看那下山的小路,便想着走上这小路,若是林易烟还要追来,大可与她同归于尽。 刚踏上那台阶,便有一把剑朝她打来,她以为是林易烟,待看的清时,才发现,竟是一个男子,穿着一身蓝衣,头发高高束起,眼睛上扬,很是凌厉,罂粟忍着疼痛与他打了几个回合,便已经没有力气了,她使出九凤游第二层,将那人推出自己一丈之远,便走上了那台阶,刚走了两步,那人便追了来,看来他的武功并不弱,应是那个峰的大弟子,罂粟一手拿着剑,一手抓着路边的铁链,只见那人将那铁链一剑便给砍断了,罂粟惊措之时,他便朝她背部刺了一剑,罂粟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飘在那空中。 早在顺天府的时候她便总听人说玉溪山是仙山,哪里的人都是好人,他们弟子间都很谦让,他们为人们做了很多的好事…….. 可是,为什么,他们要这般赶尽杀绝,不留活路。 枯草峰上,正在与水灵子玩剪刀石头布谁输谁跳舞的游戏的灵猫,突然像是疯了一般的向外跑去,水灵子见他这般,以为他中邪了,便赶紧跟了过去,只见灵猫一个小家伙的速度竟是那般快,水灵子只看到了他向谷芽峰的方向去了,一转眼便看不到他人了。想是去找罂粟姐姐了,水灵子想道,便朝谷芽峰走去。 她飘在空中,血还在一滴一滴的滴着,她不知道这山下面是什么,她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是看着这山中的一切在脑子里乱窜,郁郁葱葱的树木,烟雾笼罩下的悬崖峭壁,还有深不见底的深渊。 灵猫接住了她,她觉得身体突然像是有了力量一般,灵猫小小的身子抱着她,她有气无力的说了声“灵猫” 便闭上了眼睛 灵猫焦急道“你可不要死啊,你要死了若宇哥哥也要伤心死” 灵猫带着她飞回了谷芽峰,看到了正在找他的水灵子,便喊道“水灵子姐姐,快来” 水灵子看到罂粟受了这么重的伤,既惊讶又着急“怎么会这样,谁伤了罂粟姐姐” 说着,便从灵猫身上接过了罂粟 “谷芽峰应是没法待了,去你的庭院” “好,罂粟姐姐怎会被伤的这么重”水灵子看着她,眼里竟然噙出了泪花 灵猫以隐身之术带着她来到了枯草峰水灵子处 第26章 情不知所起(一) 把她放在床上,灵猫也并不避讳水灵子,直接便运功给她疗伤,水灵子惊讶的看了看他,也并没有说什么,这些天,她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灵猫不是一般的小孩。 过了一会,灵猫收回了功法,看了看水灵子,眼里的泪水像是忍着,终于忍不住了,便哭了出来 “你们玉溪山的人怎么这么坏,将她刺了两剑也就算了,剑上竟然还有毒” 水灵子一听,便也急了,走到罂粟身边摸了摸她的脉搏,灵猫说的没错,剑上有毒。 水灵子去柜子里拿来了一些纱布,先替他包裹了伤口,止住了血,灵猫也已经给她运功了,至于这毒,她也没有办法。 “灵猫,你看好她,我去去就来”水灵子说完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她是去找丁凝松了,他是她最信任的人,此刻,她能想到的只有他。 丁凝松听到是罂粟受伤了,起初不太相信,这里可是玉溪山,谁敢在这里伤害玉溪山的弟子啊,可是看水灵子着急的样子,便又不得不相信,便随水灵子来到了住处。 看到罂粟躺在那里的一刻,丁凝松才真的相信,她的衣服上大片大片的都是鲜血,脸色苍白,定是失血过多了,突然她看到罂粟的嘴唇竟是黑色的,他惊讶的看了看水灵子,水灵子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丁凝松运功给她稳住了毒素,他面带愁容,颜师兄与南烛师兄都不在,罂粟可是他带回来的,本以为可以让她以后好好的在这里生活,怎的,就被人给害了。 “师兄,罂粟她中的是什么毒”水灵子极其认真的看向丁凝松说道 丁凝松面色更是沉重“金蚕蛊” “什么”水灵子惊讶的喊了出来 随即又说道“下这种毒的人心肠真是太歹毒了,看来不是剑上的毒” “对,是中剑后又放的金蝉蛊” “此蛊金色,其形如蚕,能入人腹、食人肠胃、其粪亦能毒人”灵猫在一旁喃喃道,刚才哭的脸上的泪水还在,便又要哭了。 “我去找师父,看他有没有办法可以解这金蝉蛊”丁凝松此刻却一点都不再像小孩子了,像是长大成熟了一般,或许在灵猫和水灵子面前,他只能承担起一切。 已是深夜,弟子们都已入睡,丁凝松走到巴戟峰,敲了敲门,是静竹开的门“松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师娘,师父在吗” 静竹像是刚刚清醒一般,“在呢,进来吧” 许是在屋里便听到了外面的声音,风翠走了出来 “松儿,怎么了” “师父,弟子刚才睡梦中梦见你中了金蝉蛊,便吓醒了”罂粟是谷芽峰的弟子,现在是谁害的还不清楚,自是不可以与师父明说 “你这孩子,我这不好好的吗”风翠疼爱的笑了笑 “师父,这金蝉蛊那么厉害,有解药可以解吗” 风翠倒也不生疑,只是叹了叹气“相传,江湖上有一人有此解药,只不过这人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就算知道他在哪,那解药他也不会轻易示人” “那这金蝉蛊是何人豢养的” “松儿,你历练少,江湖险恶啊,就算是豢养之人也没有解药,有时候害人终害己啊” 风翠感慨道,随即又道“松儿,别想那么多了,快回去睡觉” 丁凝松这才告辞回到了枯草峰 第27章 情不知所起(二) 水灵子与灵猫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便知道定时没有办法解这毒。 灵猫是多想去找若宇哥哥来救她啊,可是,等找到若宇哥哥了,她也没命了,该怎么办是好啊。 丁凝松想道,若是颜师兄在多好啊,至少自己不会这般孤立无援,可是要告诉颜师兄罂粟在这的事吗,他与罂粟姑娘好像很不和的样子,师兄也最不让他管闲事了。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这时,弟子来敲门,说是“丁师兄,颜师兄回来了” 丁凝松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害怕,便去了颜以清的房间。 “师兄,你怎这时回来了”丁凝松装作轻松的说道 颜以清看了看他,倒也没怎么注意他的心事“本来是要明日的,住在山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便回来了” “南烛师兄呢”丁凝松想知道南烛回来了没有 颜以清笑了笑“我与他少有的默契” 丁凝松便明白二人都已经回来了,心里想道不知道南烛师兄会不会找罂粟 “师兄,想必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丁凝松说罢便准备转身离开 “慢着”颜以清走到他面前,像是能看穿他一般的看着他 “有什么事,说”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颜以清最了解丁凝松了,若是平时,他巴不得能住在这里,今日太不正常了 丁凝松只好吞吞吐吐的说道“师兄,这都能被你看出来,我已经装的很好了” 颜以清回来就是因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丁凝松这般样子立刻便让他严肃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师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管闲事的,但是罂粟姑娘是我们带回来的,也是水灵子的朋友”丁凝松话还没说完,颜以清便打断了他“罂粟她怎么了” 丁凝松从他的眼里看到焦急与恐惧,便说道“她受伤了” “她在哪”他已经尽量将话语简短,想尽快知道她怎么样 “在水灵子房间” 颜以清正准备换的衣服也没有来得及换,只见他深邃的眼底多了些恐慌,衣摆被他的急促带的来回摆动,他眼中无物,急忙的去了水灵子那里。 丁凝松赶快跟了过去 水灵子看到二人急匆匆的走了过去“颜师兄”像是求助般喊道 颜以清目光所致便是躺在床上的罂粟,她衣服上大片大片的血迹都已经干了,有些泛黑,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他突然觉得胸口处有些闷,闷得喘不过来气般,像有什么东西在揪自己的心脏。 他眼中明亮透彻,看了看她“是金蝉蛊” 水灵子点头“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毒也已经稳住了,可是这金蝉蛊过不了一日便会要了人的性命” 丁凝松也说道“我已经去找过师父了,师父说江湖上传言只有一人有这解药,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罂粟的毒最多明日上午没有解药便”他没有说完,他是个善良的人,这让她很是难过。 只见颜以清眉头皱了皱“除此之外就没有办法了吗” 灵猫哭的眼睛都快肿了,都是他的错,没有保护好她 他走到罂粟身边,看了看他们三人“让我把她带走吧,或许可以救她” 颜以清这才注意到这屋里还有一个孩子 “灵猫,你说什么呢”水灵子说道 颜以清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然后走向灵猫“你是灵角兽”声音中虽有疑惑却更多的是肯定 “被你看出来了”灵猫带着呜咽声说道 水灵子与丁凝松都惊讶的看着他,水灵子这才明白,怪不得呢。 “你是不是知道关于金蝉蛊的事情” 灵猫看了看他,他的眼中都是焦急与心疼,心里想道,罂粟,这次你能不能活,若宇哥哥能不能活,我能不能活,就看这一个机会了,他决定赌一把,他知道金蝉蛊的解药的配方,可是他一直没说,因为,里面有一味药材很难得,没有人愿意去冒如此大的险去为她取一味药材,但是,现在既然颜以清对她如此关心,不妨堵上一赌,若是他愿意呢。 “我知道金蝉蛊解药的配方” “说”颜以清着急的说道 第28章 情不知所起(三) 常山四钱,山豆根五钱,蜈蚣一条烘干,黄柏五钱,蜘蛛五只,烘干,穿山甲五钱,白鸽血一只全血,烘干,以上七味,同研末,分三次泡滚酒服,其毒自化。 “凝松去取药材”颜以清随口道 “师兄,这些药材枯草峰虽都有,但是白鸽血” 颜以清这才从慌乱中理智了过来,看向了灵猫,灵猫道“落荒山冰层中有一白鸽,十年一代,所以金蝉蛊的解药才会如此珍贵” “我去落荒山” 颜以清想都没想便说道 灵猫便知道这次他是要赌赢了,拿人心做赌注,这是他第一次赢,他又说道“落荒山的白鸽凶兽最爱食,那白鸽可以提升功力,落荒山不止有白鸽,还有螭吻《龙生九子,老九螭吻,又名鸱尾或鸱(chi)吻,口润嗓粗而好吞,遂成殿脊两端的吞脊兽。》” 颜以清听后并没有迟疑,他的眼中反而比刚才多了些希望的光,只是问了句“她还有多少时间” “明日午时之前” 颜以清便离开了。 “看好她” 他走时对丁凝松交代,丁凝松道“师兄,那螭吻凶狠,你要小心啊” 丁凝松多想陪着颜以清一起去取那白鸽血,可是,这里只有水灵子他又不放心,师兄也定是让他在这里看好罂粟。 虽然已经是深夜,三人谁都没有一点困意 丁凝松在哪里来回走动,那螭吻可是凶兽,师兄他一人,要知道与他一起去了,丁凝松这般想着。 水灵子一直在那里陪着灵猫,生怕他再哭个没完。 天微微亮的时候,颜以清回来了,丁凝松忙走上前去“师兄,你受伤了” 只见颜以清身上的白色外衫上面片片淋漓的血迹,明显他被弄伤了好些处,不过伤口都不严重,他额前的头发有些湿润,许是外面晨起的雾气将头发打湿了,这些倒都无碍,只是右脸上还有一道像是被爪子抓的一样的血迹。 “没事,都是小伤”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丁凝松却心疼的不得了。 颜以清看向丁凝松“马上就要晨练了,你与水灵子都要去,若是南烛问起我,便说我这几日累了,贪睡了” 丁凝松才想起天已经亮了,要晨练了,便与水灵子一起去风云台,正要离开,颜以清叫住了他“凝松,看一下”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丁凝松便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今日,南烛定会找罂粟,弟子们晨练时,只要认真观察,行凶者定能知道是谁。 丁凝松与水灵子离开后,颜以清看向灵猫“小家伙,跟我来” 灵猫跟在他身后,小声的嘟囔了声“我叫灵猫” 声音虽小,颜以清也是听见了的,以后他便不再唤他小家伙了。 来到厨房,颜以清说道“开始吧” 灵猫认认真真的说着常山四钱,颜以清便听他说的,一个一个的拿着药材,山豆根五钱,蜈蚣一条烘干,黄柏五钱,蜘蛛五只,烘干,穿山甲五钱,白鸽血一只全血,烘干,颜以清将瓶子里取回来的白鸽血烘干后,放在研磨的药罐中。 以上七味,同研末,分三次开水酒服。 颜以清便一味一味的将药材研成末,胳膊上的伤口像是在流血,在晨光的照应下显得格外的红。待药材都研成末,便在瓦罐里加了酒,烧开,将药材放了进去,然后便小火熬着,他看了看灵猫,倒是很听话。 “灵猫,你在这看一会药,我去换件衣服” 灵猫点头,灵猫喜欢颜以清,从他愿意去取白鸽血的时候便喜欢他了。 颜以清看了看手臂上的衣服都已经破了,回到房间,找了块纱布将伤口包了起来,穿上一件灰白相间的衣服,便看不出来了,只是脸上的伤口却是无法遮掩的。 回到厨房,水已经滚烫,颜以清便加了一次清酒,再接着煮,他温和的看向灵猫“你去休息吧,有我在这里,不会让人伤害她的” 灵猫看着颜以清的眼睛,笑了笑“好,那我休息一会便过来,然后你去休息” 颜以清点了点头 待加入清酒又煮开后,便第三次加入清酒,待第三次清酒煮开之后,便将药倒入了玉碗中,来到房间,他看着她,心中便不由得难过。 第29章 纵有万般深情 他用勺子盛药,放在嘴边吹凉,便去喂她,勺子放在她嘴边总是喂不到她嘴里去,有一半的药都流在了外面,当他喂第二勺时,只见她咳嗽着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掉入了万丈深渊,是灵猫救了自己,可是在眼前的却是颜以清。 “你醒了正好可以坐起来喝药”他声音柔和,如三月春风吹拂般让人觉得温暖惬意。 罂粟觉得自己嘴边湿湿的,有股苦苦的味道,再看颜以清手里的玉碗,便知道了他在喂自己喝药。 便努力的想坐起来,可是却浑身无力,颜以清将玉碗放在了旁边,扶她坐起来,便又拿来玉碗,盛了一勺药正准备喂她,只见她冷冷的说道“我自己喝” 便要伸手去接颜以清手里的玉碗,可是胸口的伤疼的胳膊一点力也使不上。 “别逞强”颜以清说罢,便继续喂她,勺子到嘴边,她却不喝,若是她知道这药是如何得来的,想必便不会这样了 颜以清眼中满是落寞“再不喝,就要毒发身亡了”便将勺子往她嘴边凑,她才慢慢的长开了嘴,那药不但苦,而且腥。 颜以清喂他喝药的时候她注意到了他脸上的那道疤,红红的,应是新伤,应该是与南烛一起下山时受的伤,她心里想道,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灵猫呢。 这时,水灵子与丁凝松晨练完便急着赶回来了, “罂粟姐姐,你醒了” 罂粟看水灵子担心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难受了一下,便说道“我没事” 颜以清看水灵子与罂粟挺说的来,也正好有个人可以照顾她,自从山下回来后还没有去见师父,便与丁凝松一起离开,去拜见风翠了。 刚走出水灵子的房间,颜以清便问道“如何” 丁凝松叹了口气“今日不知为何,南烛与林易烟都没有去晨练,南烛说的过去,可是林易烟” 颜以清眼睛看向远处,像是在沉思什么 “有什么异常吗” “其他的到没有什么了” 颜以清点头,看向丁凝松“去休息吧,一晚上没睡了” “我没事,师兄,你的伤我看看” 颜以清笑了笑,很是温和“没事,小伤,快去休息” 丁凝松这才回到院中,去小睡一会。 今日晨练,之所以林易烟没有去,是南烛去找了她。 南烛下山才三日,在山下却觉得才几日不见,竟是这般想那丫头,他苦笑,自己何时变得这般了,那丫头究竟哪里好,能这般吸引他,回到谷芽峰,便来到了她住的地方,她屋里的灯已经灭了,像是已经睡了,可是自己却是那般想见过她,便在门外站了一会,便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他知道罂粟肯定要早起去晨练,他这般不爱赶时间的人竟起了个大早,来到了罂粟住的地方,见弟子陆陆续续赶往风云台,还是不见罂粟的房门打开,便问到“罂粟呢” 弟子们都答“不曾见过” 南烛便明白了,打开他的门,果然没有人。 他便直接来到了林易烟的庭院,他不再谷芽峰,林易烟便掌管了这里,现在少了一位弟子,自是第一个找她问话。 林易烟早起,便看到南烛匆忙的来找她,可是她却并不高兴,因为他知道她是为何而来,心里便苦笑了,他第一次这么匆忙的来找自己,竟是为了她。 第30章 有所思无惧 “师兄,你回来了” “师妹今日就不要去晨练了” “为何啊”林易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这几日不在山中,你把这几日发生的大小事情与我说一下吧” 林易烟笑了笑,笑起来却也是争艳了一旁的花朵“这几日并无什么事” 南烛看向他“哦”? “师兄往日不在山中也不过问这些,今日是怎么了” 她总在试图去改变他,改变他心中所想,明知他为何这般,却还要像闹脾气般的去质问,可是,对于南烛来说,她的质问实在用错了地方。 “谷芽峰少了一位弟子,师妹难道不知吗”他语气中有些怒气 林易烟苦笑,你还是问了出来,这一点都不像你 “哦,师兄说的这事啊,我倒是给忘了,那个叫罂粟的师妹我也不知为何不见了,昨日下午我便找不见她” 南烛看了看她,看的她觉得浑身像是在打颤一般,南烛知道她是不会承认的,只是道“我最喜欢那个丫头了,师妹最了解我的,谁要是敢伤害我的人,我定是千倍万倍的偿还”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是啊,她最了解他了,所以她一直没敢对她怎么样,可是,她还是容不下她了。 刚回到庭院,南烛心里乱的一团麻一样,罂粟到底是离开玉溪山了还是被人杀害了,他都不知道,若是她离开了还好,若是,有人害了她…….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便满是愤怒 这时,叶桑峰的留守弟子来到了这里 “南烛师兄,风玉师父让您去一趟” 这时候师父要我去叶桑峰,南烛心里想道,难道与罂粟有关。 南烛想到这里,便赶往了叶桑峰 “南烛,来,坐” 风玉坐在院内的石凳上,旁边还坐着林易风,南烛便也做了下去 “南烛,此次下山,如何啊” 南烛根本无心下山的事,只是淡淡道“挺好的” “要你来呢,是有一件事与你说” “师父你说” “你谷芽峰有一弟子被制服了” 南烛听到师父这般说,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师父,是什么意思” 风玉看了看林易风“让易风与你说吧” 林易风眼睛生的很是凌厉,头发高高束起,显得整个人特别的严肃 “那日,我路过谷芽峰,当时已是夜晚,便看到了一位女子竟在山上吸食灵气,而且面容极是恐怖,她见我发现了她,竟向我大下杀手,后来在于我的打斗中,她坠落了万丈深渊,那日,报恩寺的玉衡便说有邪气,应该说的就是她把” 万丈深渊这几个字在南烛脑子不停的回荡,只见他眼里多了些恐惧与悲伤,他看了看林易风,林易风继续道“因是你谷芽峰的人,我觉得应该与你说一声” 南烛看的林易风心里发憷,你早晚会为你的这般胡乱说辞付出代价 南烛心里想道,但是在师父面前,还是要拿出证据,他只是说道“我知道了,既然说她是那邪气,我等下便去找玉衡,去问问他便是” 风玉没想到南烛会有此一说,以南烛的性格这事便算了了,可是南烛说的也是有理 “南烛啊,你去找玉衡问一下也好” 南烛自是知道风玉不会太多过问他想做的事,便又说道“既然,我谷芽峰的弟子死在林师弟手下,便让林师弟与我同去吧” 林易风心里惊了惊,难不成,他还非要把这件事闹大不成, “南烛师兄说笑了,那女子怎能说是我杀的,我只是看她原形毕露,自保而已” “哈哈,既然这样,林师弟现在就与我去玉衡那里吧” 林易风面露难色,风玉自是不管他们之间的事,也只好跟着南烛去了玉衡那里。 第31章 不觉得她是坏人 来到玉衡处,他正在屋内喝酒,南烛看到,眼里多了些厌烦,佛家弟子不剃发便也算了,竟还喝起了酒。 玉衡见二人走来,便满脸笑意“二位找我有事”? 林易风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便想这玉衡定也是聪明人,等下给他使眼色便好了。 南烛很有礼貌的说道“打扰你清静了,只是想让你看一下,这山中现在是否还有邪气” 玉衡疑惑,自己才刚来两日,怎的会有此一问 “不知何意啊”他喝了口酒说道 “是这样的,林师弟说是谷芽峰有一女子是妖,为了自保便将她杀了,想让你看一下山中邪气是否没有了,便可知林师弟说的是真是假了” 南烛说着,在自保二字处故意提高了声调,林易风听的心里不觉的发冷。 “尽管说就好,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林易风说道 玉衡笑了笑,他自然看到了林易风看他的眼神与手中的剑指向了他 “我这就看一下” 说罢,他便闭上眼睛,手指动了动,只见南烛眼睛动了动,这玉衡竟然敢这么糊弄他,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只见玉衡睁开了眼睛,并不看林易风,他笑了笑“那邪物还在啊” 南烛虽然不知道玉衡为何这样做,但是这个回答,他很满意。 “林师弟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那女子就是你看到的邪物吗” 林易风虽是乱了分寸,但是很快便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怎么他也是跟在风玉身边的人。 “我说的句句属实,至于那邪物为何还在,有可能那邪物不止一个” 南烛看向他,目光里满是愤怒,他眉头紧锁,声音响亮“师弟的证据呢” “当时情况紧急,哪还有证据啊” “是吗”他沉沉的道 剑出鞘不过一瞬间,南烛拿出身上的那把剑,便向林易风打去“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林师弟陪我练练吧” 林易风急忙闪躲,南烛的剑虽要不了他的性命,却是步步紧逼,林易风也只好拔出了腰间的剑,玉衡没有想到二人竟在他这里练起了武,看南烛的神态,林易风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其实,前天,玉衡离开时,说今天再去找罂粟玩,说的是真的,他昨天下午的时候便去了谷芽峰,还是昨日练功的地方,却不见她,便打听了她的住处。结果没人。今日听南烛与林易风这般一说,他便明白了,他们口中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罂粟,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他却能看出她眼里的悲伤,他并不觉得她是坏人。若是他可以查那邪物所在,自然也不会在这玉溪山一直待着了,须得功力恢复,才可以再次施展追踪之术。 玉衡见二人打的很是激烈,过了几十招,林易风便不是南烛的对手了,只见他的胳膊处被剑划了两道口子,腿上也是被划了几个伤口,可是南烛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不要他的性命,只是在他身上大大小小划了几十道伤口,最后,林易风跪倒在地上,他才停下手中的剑。可是他眼里的愤怒却一丝不减,让人看了不禁多了一丝心疼。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林易风,眼神中冷漠“林师弟要好好练练了,这样可不行” 林易风头低低的,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颤,他没有做任何的回答,只是脸部的肌肉似乎在颤抖,咬牙切齿。 南烛看了看玉衡,眼神像是在表达什么,玉衡笑了笑,便转身回屋了,南烛便也离开了,只留下了林易风一个人在那里。 第32章 女人心 南烛并没有回庭院,而是来到了谷芽峰与巴戟峰的交汇处那条小路处,他站在那里看了看,被一片血迹吸引了,他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悲伤,看来罂粟凶多吉少了。只见他走向那条小路,一步一步的,这条小路极是危险,就算是功力极高的人也不敢走的快些。本是只有少许的石头突出,十几年前,朱九云便铺上了少许的台阶,并将一条粗粗的锁链挂在这山路上。 “师兄,你去哪”丁凝松看到颜以清出门便问道,平常这个时候,颜以清可都是要午睡的。 颜以清看了看丁凝松一脸认真的样子,突然便不知如何作答了,便迟疑了一下“去看看罂粟伤好些了没” “哦”丁凝松也是迟疑的点了点头,便又道“我与你一起去” 颜以清笑了笑“水灵子与罂粟何时认识的” “我听她说,她去溪边捉鱼,碰到的罂粟与灵猫” 颜以清像是思考了一下“这就对了,灵猫可是最爱吃鱼了,不过,这灵角兽怎么会与罂粟在一起” “我昨天也想了这个问题,可是当时罂粟正中毒,自是没法问的” 颜以清道“或许,她与灵角兽有缘” 来到水灵子处,水灵子在与罂粟说话,看到他们二人走来,便开心的说道“颜师兄,丁师兄,你们来了” “水灵子,罂粟的伤好些了吗” 水灵子露出了小虎牙,很是开心“毒已经全解了,只是身上的伤还要休养” 只见罂粟坐在那里,灵猫在她旁边,两人像是在低低私语 “你原谅我了吗”灵猫像是犯错的孩子般 罂粟笑了笑,虽是脸色还是有些憔悴,却比昨日好多了“看在你救了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灵猫笑了笑“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罂粟疑惑“什么事啊” 灵猫想了想,便又不说了“没事,以后我哪都不去,就在你身边待着” 罂粟看他担心的样子,安慰道“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 颜以清与丁凝松走了进来,他看到她的脸色红润了不少,昨天的衣服也已经换去,整个人看着好多了 丁凝松先开口道“罂粟,你没事了吧” 罂粟看了看他“没事了” 颜以清从袖口拿出一个玉色的小瓶,说道“每日撒在伤口处,很快便会好了” 罂粟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颜以清却能感觉到那眼中的厌恶,倒是灵猫机灵,一把拿过来那瓶药“谢谢颜师兄” 颜以清虽然见她那般厌恶自己,心里有些失落,却并不在意,走到她身边,“我看看你的毒” 说罢,便把手放在她的脉搏上,感觉到他的毒确实已经解了,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毒确实已经解了,但是身上的伤要好好养着,不能乱动” 颜以清话刚说完,水灵子便埋怨的说道“你们不知道,罂粟姐姐非要下来走动走动,我与灵猫都拦着才没有让她乱动” 罂粟无奈的笑了笑“水灵子,我的伤不碍事的” “若是想走动,便在这院中,不要让有心之人看到了”颜以清叮嘱道 丁凝松问道“罂粟,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这话问了出来,气氛瞬间便凝重了,罂粟知道他们迟早会问的。 “谷芽峰的人”她没有提及名字 颜以清看了看她,便都明白了,对着丁凝松说道“走吧,让她歇着吧” 丁凝松一脸迷惑的看着颜以清,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便跟着颜以清走了出来 一出来,丁凝松便着急问“师兄为何不让我问下去啊” “仔细想想,谷芽峰除了南烛,敢这般害她的有谁,你说过,南烛待她很好,女人的嫉妒之心最可怕” 丁凝松瞬间便明白了“师兄知道是谁了” 颜以清叹了叹气“应该是她没错了,还有水灵子的性格你也知道,她很单纯,在她心里那个人一直都是值得人敬重的师姐,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丁凝松傻傻笑了笑“还是师兄想的周全” “走吧,去练武” 二人便一起离开了 第33章 若宇哥哥是谁 水灵子却还不明白是谁害的罂粟,便一脸好奇的问“罂粟姐姐,谷芽峰谁敢害你啊,我去找南烛师兄跟他说” 罂粟看她生气的样子笑了笑“我都没事了” “罂粟姐姐,你可是九死一生的,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 罂粟摸了摸肚子,有气无力道“水灵子,我有些饿了,你去帮我准备点吃的吧” 水灵子叹了叹气,便也知道罂粟不想说了“好,姐姐你等着”说罢,便离开了 “林易烟那个坏女人”灵猫恶狠狠的说道 罂粟看了看他那样子,着实是好笑 “你怎么知道是她” “我当然知道,在哪里我都闻到她的气味了” “你这小家伙,竟然还能闻人的气味” “那是,看我不告诉若宇哥哥,让他来收拾她” 罂粟疑惑“若宇哥哥,若宇哥哥是谁” 灵猫憋了憋嘴,“没谁,我就是随口说说” 罂粟却满脸不相信的看着他,却也没继续问下去,只是说道“灵猫,你是妖吗” “我是灵兽,才不是妖呢” “前两日,玉溪山来了一位叫玉衡的道家之人,从报恩寺来的,说是玉溪山有邪气,我以为说的是你呢”罂粟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说 灵猫看了看她,脸上竟表现出严肃的表情“你想过离开玉溪山吗” “离开玉溪山?想过啊,这次就是离开的时候被人害的”她说这话时,声音突然冷冷的 “那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罂粟笑了笑“你带我离开,你要带我去哪”她似打趣的说道,一点都不认真,把灵猫的话当成了玩笑。 “你认真点” “你这小家伙真要带我走”? “对,谷芽峰的人这般伤你,如此歹毒以后若是再害你,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 “我这不是离开谷芽峰,在枯草峰吗” “可是你不喜欢枯草峰,我看的出来,你很讨厌颜师兄,既然这样,我带你走” 灵猫的话说出口,罂粟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像是被灵猫说中了一般“你带我去哪” “去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的溪水比玉溪山还要清澈,漫山遍野的花,仙气缭绕,有成群的鸟翱翔在上空,有无数的动物与我玩耍” 罂粟看着他,灵猫满脸兴奋陶醉的样子“灵猫,你正常点” “我说的是真的,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不走” “为什么,玉溪山不值得你继续留在这里” 罂粟看他认真的样子,原本不太相信,现在反倒有些相信了,灵猫是灵角兽,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玉溪山,还要跟着自己呢,灵兽都会跟随功力极强的人,而那时自己功力那般低。可是,灵猫口中的若宇哥哥是谁,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我伤口还不能动,过几日再说吧”她便没有直接说明,而是想能有些时间去考虑。 水灵子端来了饭菜,罂粟吃了些,水灵子便将颜以清拿的伤药给她涂抹在伤口处,罂粟觉得涂上之后,伤口处凉凉的,伤口像是在撕扯,愈合的速度像是加速了好几倍一般,身上痒痒的,也不能乱动,下午天刚微微黑,便躺下睡觉了,灵猫就在她旁边躺着,现在可是一步不离的跟着她,生怕有人会害她不成。 颜以清怕有人发现罂粟在这里,这几日除了枯草峰的弟子,其他各峰的人都无法进入枯草峰,并派了弟子守在这里,以确保万无一失。 夜深时候,罂粟正睡得香甜,或许是太累了,格外的困,便感觉到像是有人点了自己的穴道,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身体却动弹不得,屋里很暗,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自己面前。 第34章 灵猫口中的若宇 “灵猫”她喊道 灵猫看着她,她心想,果真,是灵猫 只见灵猫身上背了一个小小的包裹,应是些衣服与水灵子送给她的东西 “灵猫,你怎么了” “我要带你走”听灵猫的声音有些委屈 “我不是说,我这几日伤还没好吗” “我知道,可是我躺在那里睡不着,想来想去还是现在就带你走,过几日,我怕你就走不了了” 罂粟知道灵猫会隐身之术带自己离开这里轻而易举,便想要急着安慰他“灵猫,你听我说,我过几日便与你走” “不要” 说罢,灵猫小小的身体便背起她,施展隐身之术,急匆匆的走到了山下,只见灵猫喘着粗气,走了这么远的山路,想必他也是累了,罂粟虽说是极其清瘦,但是灵猫还只是小孩子呢。 罂粟看他喘着气,竟还一直不停的走,便说道“灵猫,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你受伤了,我背着你” “没事了,昨天涂抹的药很有灵效,伤口已经不疼了” 灵猫听她这样说,加上真的是累了,才轻轻的将她放了下来。将她的穴道点开。 罂粟无奈的看了看他“你这小家伙,我还很是小瞧你了” “走吧” 灵猫说道,他生怕罂粟不与他走了 罂粟倒不会不与他走“往哪走” “去月流镇” 罂粟征了征,月流镇她听说过,月流镇是月流仙境下面的一座小镇,镇上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灵猫怎么想去哪里呢。 “好,可以去月流镇,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罂粟道 灵猫疑惑,小嘴撇了撇“什么事,就知道你会跟我讨价还价” “咱们边走你边给我讲讲你口中的若宇哥哥” 罂粟知道,若宇与灵猫的关系定不简单,灵猫带自己去月流镇,肯定也与这个叫若宇的有关,虽然,她并不认为灵猫是要害她,但是她还是要了解一下灵猫口中的这个若宇的。 灵猫虽是惊讶,却也明白,罂粟那般聪明,肯定知道若宇是真实存在的“好,我给你讲” “若宇哥哥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有件事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你说” “若宇哥哥他是我的主人,他生的极美,像个女子般,性格又不粗狂,待人极好” 罂粟笑了笑,原来,灵猫的主人就是这个名为若宇的人,一脸质疑的看着灵猫 “怎么,你不相信啊” “一个男人被你说的这么美,当真有你说的这么真” “当然,他确实很美,跟姐姐生的一样,都很美” 罂粟笑道“什么时候你的嘴变的这么甜了” “我说的是真的” “那你的若宇哥哥是你的主人,你怎么会来到玉溪山,非要跟着我” 灵猫知道罂粟定会问起这个问题,他最怕的就是她这样问。 “是若宇哥哥让我来的” “他认识我”?罂粟疑惑,自己可不认识这个叫若宇的。 “当然,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那他为何让你来找我” 灵猫知道却再这样说下去,一会便什么都被她问出来了,有些事是不能说的 第35章 天下之大 “你就不要问了,我说的已经够多了,你要是真想知道,等见到了他,你自己问不就好了” 罂粟看灵猫委屈的样子,便叹了叹气“好吧,我不问了,被你说的,我倒真想见见这个叫若宇的,到时候问他定是比问你明白多了” 灵猫笑了笑“快走吧,天马上就亮了,要是被人发现你离开了,肯定要找你的” 罂粟回头看了看,朝阳已经洒了些光辉,红红的在玉溪山的山尖上,这里也终究不是她的归宿吧,也许她这一生注定要不停的漂泊,始终都是一个人,来走遍这世间的一切痛苦。 “走吧” 二人便一起继续向前走 玉溪山晨练刚刚结束,水灵子并没有去吃饭,而是回来自己烧饭吃,因为她要照顾好罂粟与灵猫,做好了饭菜,来到房间,才发现她不在,灵猫竟也不在。 “还受着伤呢,能去哪呢”水灵子在庭院里找了一会,还是不见踪影,便自言自语道 可是,灵猫不会不在的啊,水灵子突然想到“糟了,罂粟受伤了,可是灵猫没有啊,灵猫他会隐身之术,难不成他把罂粟姐姐带走了” 想到这里,便急忙跑到颜以清的庭院,正好丁凝松也在,看到她气喘吁吁的样子 “水灵子,你别急,慢慢说” “颜,颜师兄,罂粟姐姐她” 水灵子话还没说完,颜以清便已经急忙的向水灵子居住的庭院走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水灵子这般着急,定是有急事,他没有耐心听她讲完。 来到这里,发现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屋里竟然空无一人,他便明白水灵子要说的是什么了,他怔在原地,或许这是好事,她没有出事,而是离开了,枯草峰的守卫这几日他一再加强,是没有人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进来的,而有一个人却可以,那便是灵猫,她是灵角兽,会隐身之术,所以,是灵猫带她离开了。想到这里心里虽然放松了很多,却也想到,或许,这次离开,世界之大,再也不会遇见了吧。 丁凝松与水灵子也赶了过来 “师兄,罂粟她” 颜以清看了看他,笑了笑,一点都看不出有刚才那般紧张的情绪“是灵猫把她带走了” “灵猫”水灵子惊讶,随后又说道“也是,灵猫会隐身之术” “灵猫他为何要带走罂粟啊”丁凝松满头雾水 “他是怕再有人害她”颜以清目光直视前方,沉沉的说道 水灵子看了看丁凝松,正好与丁凝松对视,像是也都明白了一般。 南烛那日走下那山路,几次差点跌倒摔落,直到山底,几丈之远才有一个阶梯,他来到那山底,没有几人来过这里,这下面竟是不深不浅的水流,像是一直向东流去,无尽头,连接着赤炎海一般。 水势平稳,并不急,若是罂粟在这里,并不会随着水流而离开,这里空无一人,想到会有野兽出没,南烛的心里便一阵慌乱,不知所措,他找了好久,虽然知道不会随着水流而走,却还是沿着水流找了数十里,还是无果,便回到了谷芽峰。 他本就不爱经常出门,这几日更是连庭院都没出过,自是也不会让人进来,林易烟来了两次都被拒之门外。 那日,与林易风打斗过之后,林易风心思极重,哪天受了那般的气,怎会罢休,他是风玉叶桑峰的管事弟子,回去后,便向风玉请罪,说是,与南烛师兄也比武,输了,受了伤,要歇息几日,这几日叶桑峰的事怕是无暇顾问了。 风玉对他也是疼爱,非要看看他的伤口,竟发现全身上下大大小小几十道伤痕,虽说是每刀都不会危及性命,却是刀刀刺入血肉。 风玉眼中现出了疑惑与愤怒,他极少生气,更是对南烛极少生气,他知道南烛做事有分寸,什么事都没有让他失望过,这那里是比武。 他只是对林易风说道你好好休息,不用忧心叶桑峰的事了,便离开了 此话一出,只见林易风眼中满是杀气,终究还是护着你的好徒弟。 他命人去让南烛来叶桑峰一趟,南烛称身体不适便回绝了。 风玉也听到有传言说最近几日南烛谁也不见,整日待在自己的庭院里。他便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那日本是小事,南烛却非要去找玉衡,将此事闹大了,林易风回来时,那满身的伤痕岂是比武受的,看来,那个叫罂粟的女子不简单啊。 罂粟与灵猫走了有些路程,来到了一处小镇,便歇息了一日,第二天继续走,罂粟看这灵猫却是满身是劲,一点都不觉得累。 “灵猫,这月流镇到底在哪呀,都走了一天多了还不到” “我本来可以很快就到的,谁让你是个凡人呢,咱们也没有银子,没有办法买马匹” 灵猫边吃着果子边说道 “那好啊,我不去了,你这般嫌弃我”罂粟故作生气 “我就是说说”灵猫并不与她争执 “我有办法挣银子啊” “什么办法啊”灵猫一脸质疑道 “你长得这般可爱,又会隐身之术,我若是带你去卖艺,银子不就来了” 灵猫听到她这般说,退了退 “我怎么感觉你眼中有杀气啊,你不是要把我给卖了吧” “我只是想挣些银子,买匹马而已” 她说这话时多了些悲伤,以前,她每日在顺天府乞讨,只是为了有饭吃不被饿死而已 “不要,我堂堂灵兽,才不去卖艺呢” “那好啊,咱们就慢慢走吧,我可不着急见你的那个什么若宇哥哥” 两人正在说话间,忽听得前方像是有打斗声,罂粟忙拉着灵猫躲在了一棵大树旁,只见前方有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手中拿着把弯剑,与一个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在打斗,却看不清那白衣人的面容,他脸上戴着面纱,那黑衣人脸上有块灵猫手中的桃子般大小的伤疤,丑陋极了,二人的打斗很是激烈,最后只见那身穿黑衣的人明显不是那人的对手,便逃跑了,那白衣人倒是也不再追。 罂粟看那黑衣人走了,看向灵猫,本想说是他们要继续走,只见灵猫脸上笑意满满,像是两眼放光一般的跑了出去 “诶你干嘛去” 罂粟喊道 第36章 相逢若宇哥哥 只见灵猫一把抱住了那身穿白衣的人,因他戴着面纱,身形柔美,但是个子却很高,除了身高,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只是这身影怎的这般熟悉,罂粟正想的入神,只听灵猫喊道“若宇哥哥” 罂粟便明白了灵猫刚才的所作所为了,原来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若宇哥哥。 灵猫看向罂粟“罂粟姐姐,快来” 罂粟便走了过去,只见那白衣人摘下面纱,罂粟看着他,他也同样一直注视着她。 她心里想道,这灵猫还真没说谎,这若宇还真是如他所说一般,生的像个女子般美,摘下面纱,他深邃有神的眼睛便能看出这是个男儿了。 只见若宇对她笑了笑,笑的极是开心,喜悦之情大于惊讶“是你”他很兴奋,然后看了看灵猫,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在夸灵猫似的。 罂粟却是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灵猫非要带我来找你,我也很好奇,倒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他笑的更开心了,却不接她的话“你们累了吧,与我走吧,前面有家客栈,先到那里去” 还没等罂粟回答,灵猫便道“好啊,我好累啊” 罂粟也只好点头,便同他先回客栈了。 刚到客栈,客栈老板便特别热情的对若宇说“你回来了” 他对老板说“准备一间上等客房,再准备些饭菜,一会来吃” “好咧” 看的出来,这家老板对这若宇很是看重,罂粟便更加好奇这人到底是谁了。 收拾好了之后,若宇便让老板准备了好些吃的,一直让她与灵猫吃,却只字不提她的疑问。 罂粟想问,他却总是不答她的话,很是温柔的对她讲“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罂粟看他那般一直盯着自己的样子,哪出的下去饭,若宇始终一副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的样子,她见那若宇对她的问题还是不理,便说道“我有些累了,去休息了” 若宇看她要走,只是笑了笑,还真是脾气大。 罂粟回到房间并没有休息,天才刚黑,她那里睡得着,这小镇倒也不大,也没地方去,总觉得心里极闷,见外面月色明亮,月光极是让人舒服,便起身跃到了房顶上,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轻功还是可以施展的,坐在房顶,好像就能将这小镇一览全无了,镇上的人倒还真是不少,挺热闹的,可是她不喜欢这般热闹的样子,因为,热闹是属于幸福的人,不属于她,那一个个黑暗的角落才是她的,她在那里才是最踏实的。 抬头看了看,月亮圆圆的,许是快过中秋了,这几日的月亮好像都特别的圆,随着夜色的加深,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月色也显得清冷了许多,正当呆呆的看着这一切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便坐在了她的身旁,她没有去看他,便知道是若宇。 “一个人跑来这房顶看月亮啊” “是啊”罂粟看了看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这么喜欢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他始终是笑着与她说话,声音是那般温和 “热闹是属于那些幸福的人,在那人群中,孤独的人是会格格不入的” 若宇看她说的伤感,想道只要她能高兴,便随便她,便道“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你问吧” 罂粟迟疑了一下“我刚才想了想,我见过你” 第37章 月流仙境 若宇露出了疑问的样子 “你就是那个把我从花满楼带走的人,虽然那天我被迷药迷晕了,可是你的身影我记得” “哈哈”若宇笑了笑“没错,就是我” 罂粟看他的眼中多了些愤怒。 “为何要那么做” “我要找你,而我不可以大张旗鼓的找,所以我便让那花满楼的老鸨帮我,我给了她一千两银子,那日,差一点便成功了,可惜,你被玉溪山的那两个人带走了” “你哪天割破我的手指是要做什么” “幸好那天已经割破了你的手指,不然我可又要找不到你了,有了你的血,我便让灵猫循着那血的气味去寻你,没想到他还真找到了” 他高兴的说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满是疑问“灵猫,可有欺负你吗,有没有保护好你” “欺负了,而且我还受了很重的伤呢”他看若宇那般骄傲的样子便故意说道 他眉头紧皱“等会回去,我便收拾他” 罂粟笑了笑“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找我呢” 若宇便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罂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抽回自己的手 “你看看我的脸,再看看你的,难道你不觉得很像吗” 罂粟迟疑了,从见他第一面,她便发现了,却还是说道“不像” “怎么会不像呢,你是我妹妹” 若宇话刚说出口,罂粟那双清澈的眼睛瞬间满是惊讶,她看向他,眼中疑惑,却也在试着从若宇的眼中看出他是否在撒谎,这么多年了,她自己一个人,何曾有过家,现在他说自己是他妹妹。 罂粟苦笑,一张白皙的脸上多了些痛苦,那般让人心疼“我没有家人” 若宇见状,急忙说道“我知道,你从小便在外面流浪,哥哥知道你吃了很多的苦” 罂粟看了他一眼,很不友好,那句哥哥在她听来更是如针扎般疼痛“别说了,我没有家,更没有什么哥哥” 说罢,罂粟便起身,要回房间,若宇也站了起来“若你不信,我们可以把那天我没做完的事接着做,我们两个的血融在一起,会发出黄色的光” 罂粟顿了顿,还是径直的走了,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心里竟有些害怕,害怕去验证这个问题。 若宇叹了叹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深深的摇了摇头,他俊秀的脸上也同样满是忧愁。。 罂粟躺在床上,房间很大,大的使黑夜的显得格外空荡,她躺在那里,眼中的悲伤若是让人看了不禁要心疼,她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苦苦的却又甜甜的。 “哥哥”她轻声念道 “哥哥”叫的又是这般生疏 罂粟也不知是何时,自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她便梳洗一下,还像往常一般,在额间画了朵罂粟花,便出去了。 刚走了出来,若宇便喊道“来,这儿,快过来” 罂粟看了看他,便走了过去 “吃点东西” 若宇对着她笑,很是温柔 罂粟便拿起桌子上的饭喝了几口,若宇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温和,便笑的更开心了,昨日她看他时眼中的清冷没有了,更多的是温和。 “吃饱了”罂粟吃了几口便说道,许是胃口不好。 若宇看了看她“好,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去哪”她直接问道 “去月流” 罂粟低着头,若宇看不出她的表情,只见她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眼中多了些坚定“你是月流仙境的人” 若宇笑了笑“对,我是月流仙境的三公子,你跟我去了,整个月流都是你的” 罂粟不理会他那般说,自顾自的说自己的“可是,我听过月流仙境,都说那里的人行事很是阴险诡异,与常人不同” 若宇听她这般说并不生气,笑了笑,倒是灵猫生气了“那些人都是乱说” “你看我像坏人吗”若宇笑着问道 罂粟看他那有些可爱还有些撒娇的样子,像是故意在逗她笑,便也露出了笑容“世间没有好坏”她从容道 “那,我们走吧”若宇像是试探般的问道 罂粟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许久,她点了点头 若宇像是松了口气般,整个人看着轻松多了,他是多么害怕她不愿意跟她走,现在好了,他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完成了。 坐在马车上,罂粟觉得这马车走的飞快,便好奇的问了问若宇“这是什么马车,速度怎会这么快” “这可是月流镇上的一个能人送给我的马车,这速度就像是在天上飞一样,所以,我们几个时辰就可以到月流仙境了” 罂粟看他说的欢快“你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不经意间便看到了灵猫坐在那里竟是很安静“灵猫,你怎么了,今日怎么这般安静了” 灵猫只是看了看她“我没事” “真的?听你的声音就不开心” 罂粟见若宇在旁边像是知道为什么一般,便看向他 若宇严肃起来“昨日,你不是说他欺负你,还让你受了很重的伤吗,我回去便教训他了,罚他一个月不许吃鱼,我也一个月不与他说太多的话” 罂粟听到他这般说,自己昨天只是随口一说,怎么还成这样了,看着灵猫那小小孩童,不禁愧疚了起来。 “我昨天只是随口一说,他还是个小孩子” “可不能这样说,我让他去是照顾你的,他没有做到就是要罚的” 罂粟不理他,看向低头的灵猫道“灵猫,你别理他,是你救了我,我都记在心里呢” 罂粟看见若宇偷偷的笑了笑,想必他也是知好坏的人,只见若宇还是很严肃的说“灵猫昨日都跟我讲了,他让我去给你报仇,没想到玉溪山上竟有如此心思歹毒之人” 罂粟看他说的认真,便道“不用,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 “以后有哥哥在,不要逞强”他的声音是那般宠溺。 罂粟白了他一眼“谁说你是我哥哥了” 若宇便笑了笑“好,不是,不是”便真是什么都随了她 罂粟虽说是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有了从未有过的感觉,心里不觉得紧张,若他真的是哥哥,那自己便是月流仙境的人,这么多年,她便一直听人说月流仙境真的如名字所说一般,人间仙境,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没有来找他呢,而现在自己竟要去月流仙境,她既害怕又觉得不安。 第38章 月流仙境二 马车突然停了,灵猫首先跳了下去,若宇也走了下去,伸出手要接她,她看了看他,想伸出的手始终没有伸出,直接便跳了下去,若宇也并没有生气,只是看了看灵猫,灵猫点了点头。 “走吧,到了” 罂粟看了看,四周全是树林,林子里到处是迷雾,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竟然便已经在这里了,前面便是一块巨大的石块,呈椭圆状,上面刻着几个大字:月流仙境 看来这里便是月流仙境的入口了,月流仙境的上方,瀑布从高处飞流直下,打在那椭圆的大石上,椭圆大石后面是一座高高耸立的山,山的一周都是水流瀑布,走了进去,若宇便带着她向南边走,说是那里是他的寝殿,刚走没一会,便看见很多的雕塑,极是精美,路边竟都是她从未见过的花草,这里云雾缭绕,当真如仙境一般,还有灵猫说的没错,这里却确实有好多的小动物。 她心里想道,这么美的地方,可是这些年,却从不属于她。 “想什么呢”若宇像是看出来她的心事般 “没什么,原以为玉溪山已经够美了,这里更美” 若宇宠爱的笑了笑“你觉得美就好,这里以后就是你的,这整个月流,你想去哪都没人拦你” 若宇说的时候虽然是开心,可是眼中却多了些落寞,罂粟看不明白他在担忧什么 月流仙境的主人,也就是若宇的爹,并不知道他在找罂粟,在月流,那个从小便离开月流的小姐是人人口中都忌讳提的,因为这是月流仙境主人的忌讳。 罂粟的娘不是凡人,而爹爹却是这月流仙境的主人宁流鹤,当年宁流鹤是江湖上的恶人,后来被一绝美女子制服关押在了顺天府的天牢里,成华七年,明宪宗大赦天下,便放了出来,后来便与那制服他的女子成了亲,来到了这月流仙境。 来到若宇的住所,当真比皇宫还要华丽的一座宫殿,他看了看罂粟“进来吧,这些日子你先住我这里,等过些日子,再给你安排单独的宫殿。” “这么大的宫殿,是你一个人的吗” “是啊,你还有两个哥哥,他们的宫殿都与我的不在一处” 罂粟看了看他,若宇又说道“我说错了,是我的两个哥哥” 走进那宫殿,殿内虽然朴素,可是那些物件却可都是价值连城的。罂粟并不喜欢这里的物件,因为在她心里,这样的生活使她反感。 来,若宇带着她走进了一个房间,房间很大,里面竟都是些女孩子的东西,朱红色的挂账,粉色的被褥,精致的梳妆台,大大的浴池,还有那满柜子姹紫嫣红的衣服。 “这里是谁的房间”罂粟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的啊”若宇显得格外的高兴“你看那里挂着的衣服有小的有大的,从我十岁那年便想着去找你,那时候我便在我的寝殿里给你准备了一个美丽的房间,你看,这里别的女孩有的都有,就连公主有的东西这里都有,公主没有的这里还有,这么多年,柜子里的衣服始终在换,因为我知道你在慢慢长大,可是我却找不到你” 第39章 月流仙境三 若宇说着,便突然伤感起来,他看罂粟脸上也并无不开心,便又道“不过,现在好了,我找到你了,这个房间便不用一直空着了” “你十岁之前是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吗” “知道,”若宇肯定的说“可是,那个时候我武功还没练好,爹便不让我出这月流仙境” 罂粟听他提到爹,突然心里一疼,嘴里喃喃道“爹,爹” 若宇看她那般样子,便想着尽快避开爹这个人“来,看看你的房间” 可是罂粟还是问了出来“爹呢,他不想见我吗,为什么他不要我了” 若宇极力让自己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罂粟“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这样,我答应你,三日后,你的所有疑问我都帮你解决好不好” 罂粟看他极力想让她开心的样子,突然便有些心疼,轻轻的道“好” “你在这好好休息,等下我叫你人给你添水沐浴,换上哥哥给你准备的衣服,我的妹妹绝对是江湖第一美人” 罂粟笑了笑“好” 不一会,便有一个小丫头提着水走了进来,看那样子,应是才十六七岁,她来来回回打了十来次的水,那浴池的水才满。 只见她看着罂粟,开心的笑了笑“小姐,我帮你沐浴吧” “不用,你下去吧” 那小丫头便站在那里,也并不离开 “你下去吧”罂粟重复道 “小姐,三公子说了,让奴婢伺候小姐” 罂粟叹了叹气“你下去吧,我会与他说的” 只见那小丫头很是无奈,正要离开,便拿起一个玉瓶,撒进了水里 “这是月流最香的花汁,三公子让给小姐准备的” 罂粟点头“好”那小丫头便下去了。 罂粟身上穿的还是玉溪山的女服,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穿过这么华丽的衣服,她看了看那些衣服,什么样的都有,她从小便是粗衣,去了玉溪山也是玉溪山的女服。 这么美的房间,这么多漂亮的衣服,是多少女孩子喜欢的啊。 她脱去那一身玉溪山的女服,走进了那浴池里,浴池里的热气飘荡着,她的长发飘散着,白皙的皮肤,瘦瘦的,那水的热气在他身边围绕,那小丫头说的果然没错,那花香真的是很香,虽然只有几滴,香味却布满了整个屋子,她整个人泡在水里,有多久了,没有这么放松自己了,从小到大便一直活在小心谨慎中,胸口那道新的伤疤已经愈合,那道老的伤疤这么些年了却还是在,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换上若宇给她准备的新衣服,那么多,她便不知道穿那件好了,便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衫,穿在了身上,她看了看这屋子,嘴角笑了笑,她第一次这般笑的真挚。 刚穿好衣服,那小丫头便在门口喊道“小姐,你沐浴完了吗” “何事” “是这样,大公子和二公子说是要见你,现在就在门口等着呢” 罂粟朝门口的方向望了望,大公子,二公子,这两个人应该就是若宇口中的大哥和二哥,可是她从未见过他们,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她来这里,是因为若宇。 “你跟他们说,不见” 只见那小丫头像是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去与两位公子说 大公子名为若峰,二公子名为若泉,二人在若宇的大殿上可是等候了有一会,只见丫头走来,却说她不见,二人并没有生气,只是无奈道“妹妹为何不愿意见我们啊” 只见若宇悠闲的走了过来,嘴里还吃着些葡萄“咱们这位妹妹脾气可大着呢,这么多年她没少吃苦,一个人在外面,自是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看得很淡,你们若是想让她与你们说话,可是要拿出诚意的” 二人看若宇那副得意的样子,若峰是大哥,便也道“环境决定了她的性格,我做大哥的做的不好” 只见若泉说道“若宇,你是怎么让她愿意与你回来的” 若宇便更加得意了“我找了她这么多年,从小我的心愿便是找到这个妹妹,或许是她能感觉到把” 若泉看他这般说,便道“真是胡扯” 若宇看了看那小丫头“你再去一遍,就说是若宇哥哥要见她” 那小丫头看了看几位公子,便去了,这次回来说的却是“小姐让您进去” 这下,若宇更加得意,若泉气的想打他,若宇便安慰道“我去与她说说你们两个的好,兴许她还愿意见你们” 若宇走了进来,看见罂粟正坐在梳妆台梳妆,她正在额间画一朵花,那花月流仙境也有,名为罂粟花,很美,可是此花,在民间却被称为毒花。 “门口有两位可是等了很久,只是想见一下自己的妹妹”若宇看她心情不错,便这么说了 罂粟放下手中的粉黛,转过身来,“我说了我不见,你让他们走吧” 若宇笑了笑,并没有理会,只是说道“我的妹妹果真是这天下最美的人,虽是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依然这般大家风范,有月流儿女的傲气”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罂粟问道,她对这个若宇哥哥倒是一点也不反感,反倒觉得与他很是亲近。 “没事,我是想来告诉你,那两位公子可都是准备了礼物来的,那礼物可不是一般寻常物件” “你还当真是小瞧我了,我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若宇看她执拗,便严肃起来 “两位哥哥这些年也并非没有寻你,若是没有他们在月流替我做那么多的事,我也无暇去一直找你,每次我回来,他们便会急忙忙的赶过来,问你的下落,见我摇头,二人可都是伤心的很,这不,刚知道你回来,两人便过来了” 若宇见罂粟脸上多少有些动容,便接着说道“你若是生他们的气,便好好治治他们不就行了” “我没有生他们的气,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何来生气,我只是心里不舒服罢了” 若宇道“看若宇哥哥怎么让你开心的” 这次若宇说是她的哥哥她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抵触情绪,便也默认了他这个哥哥 只见若宇大声喊道“大哥,罂粟她在外面常受人欺负,心里都有阴影了,我记得你的玄虫已经养了十来年了,送给妹妹做见面礼如何” 罂粟看了看他,若宇满脸狡猾的样子,怎的能这般说她,真是满嘴谎话。 只见外面没了声音,过了一会才说道“好,送给罂粟” 若宇笑得更开心了,对着罂粟说“大哥的玄虫可是他的宝贝,那玄虫十年才产一只,使毒可是很厉害” 罂粟便明白了,这若宇是趁机要帮自己宰两位哥哥了。 若泉听到若宇那般说,便知道接下来定是自己了,这不,若宇便又喊道“二哥,妹妹已经到了找如意郎君的年纪,你的传声玉送给她好不好” 罂粟也不理他怎么胡说八道,便坐在那里喝了点水,只见若泉也说道“好” 若宇看向罂粟“你二嫂嫂可就是你二哥用传声玉追来的” 罂粟看他那般得意,便故作想了想“二位哥哥都送给了我礼物,还都是自己的宝贝,不知你送我什么啊” 若宇看她那般狡猾,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的宝贝也就是灵猫了,你如果想要,便拿去” “你这话若是被灵猫听到了,定是又要哭闹” “他也就在我这哭闹了,灵猫可是跟我说他很怕你呢” 罂粟正要说什么,只见外面传来了声音“妹妹,我们可以进来吗” 若宇笑道“就让他们进来吧” 罂粟点头 只见若峰若泉高兴了走了进来,一进来,若泉便说道“若宇,你给妹妹布置的房间真是好啊,这么香” 罂粟看了看二人,生的都很高大,长相却是一般,不过还好,身上倒是有股气势,让人看了倒是挺舒服。 “叫哥哥呀”若宇在旁说道 罂粟看了看他,过了有一会,才叫出了那两个字“哥哥” 若峰若泉自是高兴的没办法,若峰道“妹妹生的真美,像娘” 只见罂粟本来露出笑容的面容突然变得冰冷,死气沉沉一般 若泉叹了叹气“若宇与妹妹是随了娘,我与大哥随了爹啊” “那没办法,难不成你去说爹谁让他生的没有娘好看呢” 若泉白了他一眼“妹妹生的美也就算了,你一个男人家生的像女孩子般,还这般得意起来了” 这时,若宇注意到了罂粟的状态不对,便说道“妹妹可能累了,你们见过了就走吧,明日再来” 若峰看了看罂粟,只见她脸色惨白,像是受了惊吓一般“也是,妹妹第一次见我们,可能有点不适应,我与若泉明日再来” 若泉本还想再待会,便被若峰拉着走了。 “妹妹,你怎么了”二人走后,若宇凑到她面前问道 她看了看他,便做了下来“你也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天一会就要黑了,我还要带你去看看这月流的夜晚” “夜晚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漆黑一片” “哥哥要把这么多年欠你的都加倍偿还回来” 罂粟苦笑了一下“加倍偿还”她心里想到,这么多年的痛苦,岂是加倍偿还能弥补的了的,可是她怎么能怪他,要怪也是怪那把她生下来的人,便没有说出口 若宇看得出她的情绪,便上前拉她,撒娇般的说道“就陪哥哥去嘛,好不好” 她虽性子清冷,却对这个人有股亲近的感觉,或许他们不只有血缘关系,这个人与自己生的这般像,便让她想亲近吧。 “好,但是只能我们两个人,我不想再见其他人了” 若宇想都没想便道“好” 第40章 针锋相对 果真,没一会,天便黑了,二人便走了出去,时值中秋快要来临,月流的夜晚没有外面的冷,倒是很清爽,天空中一轮圆月,亮的很,都说中秋是团圆之际,可是这么多年她都是一个人过得。 “还有两日便是中秋了”若宇说道 “中秋?”罂粟喃喃道,是啊,马上就要中秋了,“中秋既是团圆之日也是伤感之日” “你看那天上的月亮,发出的光足以照亮整个月流了” “你要带我去哪”罂粟看他一直引着她向东走 “去昭远殿” “那里有好玩的吗” 只见若宇笑了笑“那里到没有什么好玩的,不过去昭远殿的这一路上都是美景” 罂粟正要说什么,便有一只狐狸跑了过来,一下子便跳在了她的身上 罂粟本能的反感,想将她放下 “别,这狐狸是喜欢你,这月流的小动物可都是有灵气的” “我不喜欢”她像是怕扫了他的兴道 “你摸摸它”若宇温柔的说道 罂粟看了看若宇,便轻轻的摸了摸那小狐狸,胆怯与厌烦的情绪也慢慢消失了,她的毛发倒是很柔顺,不觉间到也不觉得烦了。 “这月流啊,什么动物都有,一到晚上便都出来了,都是些修为很浅的小妖,在这里才可以不被伤害”若宇眼睛望向远方便又道“他们都是我收留的,我就想着,我的妹妹受伤的时候也能有一个可以护她的容身之所” 罂粟听若宇给她讲着,心中突然疼了一下,看着周边的一切,路边的灯还没有月亮发出的光更亮堂,大片大片的花在夜色中还是那般娇艳,一路上的侍卫见了他们都在喊“三公子” 罂粟叹了叹气“果真是个好地方” “你喜欢就好” 走了有一会,便看到一座很大的宫殿,上面写着昭远殿 罂粟停了脚步,看样子,这昭远殿应是月流最大的宫殿,这般富丽堂皇,定是极重要的地方。 “走,我们进去”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身体像是不受控制般的抬不动脚步,可还是走了进去,进去后,是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海棠树,海棠本是气味极淡的花,可是这满院的海棠倒是给人香味很重的感觉,这香味她在一个人的身上闻见过,她看了看,院子深处有个亭子,亭子处有幅画在那里显眼的挂着。若宇带她去那里,她觉得心里难受的像是喘不过来气一般“我有点不舒服,想离开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心里觉得很闷,我想回去了” 若宇叹了叹气,但是眼里满是宠爱“本想带你看看这院中的一切,既然你累了,那我们回去吧,改日再带你来” “我什么时候都不要再来了” 若宇被她突然提高的语气吓着了,那瘦瘦的人,竟能有这般力气,罂粟平静了一下 “我可能太不舒服了” 说罢便朝院外走去 若宇站在那里,像是明白却又不明白的呆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两日时间过得很快,这两日罂粟除了见了若峰与若泉,便是在寝殿与若宇待着,若宇几乎把他寝殿里的一切都讲与她听,什么好的东西都拿与她看,他若是喜欢,便送给她。 若宇昨天与她讲,今日是月流的上元节,月流每年都会大办,要她一起去看,罂粟问她在哪里时,他却迟疑了,便道是昭远殿。 罂粟便回绝了他,说是不去,若宇知道她心里还在想着别的事情 便说,我答应了你三日后给你答案,爹明日也会在场,你想知道的等明日见了爹之后我便与你说 已是午后,罂粟坐在那里,虽是神情轻松,心里却是沉重,她知道,自己会去的。 罂粟走近昭远殿的时候,里面已经很是热闹了,还有很多的小孩子,她心里想到,应该是两位哥哥的孩子吧。 除了孩子外,便都是些大人了,若宇看她不停的看着那些人,便给她说“今天呢,有咱们月流血脉一族,还有一些妖族,剩下的呢便都是江湖上的能人异士,都心甘情愿的跟着爹呢” 罂粟看了看那些人,果真有些人很奇怪,这月流还真是什么人都能容下,便与若宇一起走了进去。 坐在最上面的那个人身穿金色的袍子,雍容高贵,罂粟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他长的很是大气,让人看了便不觉得就害怕,他的头发里有很多的白发,那般自如的在那些人面前。 那是她的父亲,可是她看他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感情。 歌舞酒菜过后,罂粟发现好像这里的人并看不到她,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竟有人在她面前与另外一人窃窃私语,她便明白了定是若宇让灵猫对她使了隐身之术。便狠狠的看了若宇一眼,若宇也看向了她,从她的眼中也是明白了。可是若宇却没有理她。 罂粟心里的疑问便也解了,她来月流已有三日了,爹从来没有来过,而现在竟还给自己使了隐身之术,证明这个所谓的爹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既然这样,若是月流不容她,又为何带她来这里呢。 罂粟便用轻功一下子就飞到了月流的王宁流鹤那里,若宇见状,惊了一惊,没想到这丫头这般做,本以为有什么疑问都会等回去了再问,若宇想阻止已经是晚了。 只见罂粟飞到了宁流鹤身边,拍了拍他,宁流鹤眼前自是什么也看不见,便看向了若宇“若宇,你搞什么花样” 整个月流都知道三公子的灵猫会隐身之术,除了他,谁还能这般“爹爹,是灵猫又调皮了”说罢,若宇便看向罂粟,让她不要闹了。 罂粟怎会罢休,竟这般欺她,她定是要让这个爹知道他还有个女儿。 便拿起桌上的酒撒了宁流鹤一身,宁流鹤大怒“若宇,没完了,你要是管不了它,就把他杀了” 只见若宇紧张的手都在颤抖,若是让爹知道了罂粟的存在,定会杀了她的,若峰与若泉也都紧张的不行,若峰道“爹,让若宇带这灵猫先下去吧” 宁流鹤叹了叹气“去吧,去吧” 若宇便急忙走了过去,要带着罂粟离开,这时他最害怕的还是发生了,只见若宇急忙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只听见罂粟说道“我可不是什么灵猫,我是罂粟” 若峰,若泉也都惊呆了,这个妹妹还真是胆量大啊,只见宁流鹤听见这句话脸上愤怒的像是变形了一般,额头的青筋冒气,谁都知道罂粟这个名字是月流的禁忌。 宁流鹤看向若宇“让她出来” 若宇跪了下去“爹,不是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宁流鹤愤怒的说道“让她出来” “爹,你先听我说” 宁流鹤看了看下面的众人,说道“各位,今日是宁某的家事,招待不周,各位先离开吧” 下面那些人自都是些聪明人,便都一一离开了。 见众人散去,宁流鹤愤怒的看着若宇“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只见若峰若泉急忙跪下“爹,若宇他还小,自妹妹出生他便与妹妹朝夕相处,你就不要生气了”说来也是,若宇大她二岁,也是陪了罂粟好几个年头。 “小,都这么大了还小,你们三个都反了,让她出来” 只见若宇满脸严肃,坚定的说“爹,你不许伤她” “跟我谈条件”宁流鹤苦笑道 “爹若是不同意,那便杀了我吧” 见若宇这般执拗,若峰若泉也说道“爹,为什么就是不容妹妹呢” “若宇哥哥,你让灵猫放我出来吧,我不怕他”罂粟语气冰冷,可那声若宇哥哥却叫的若宇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她第一次唤他若宇哥哥。 “妹妹,既然我把你带回来了,就会护你周全,爹他看不到你,你快点离开” 听见若宇这般说,宁流鹤一掌便打了过来,若宇没有任何防备,便被他一掌击倒在地 只见宁流鹤道“我答应你,不杀她”宁流鹤也是无奈,怎的自己的孩儿都是这么执拗的脾气 “爹说话可算数” “自然算数” 灵猫便解了罂粟的隐身之术,罂粟出现在了宁流鹤眼前,她就在他的旁边 宁流鹤笑了笑“小小丫头,你说你不怕我” 罂粟冷冷的看着他“对,我不怕你” 宁流鹤看着罂粟,嘴里却喊道“若峰若泉带着若宇离开” 若峰担心的喊道“爹”正要说什么,宁流鹤便道“我答应了不杀她就不会杀她” 三人最敬重的就是宁流鹤了,他说道的自是会做到,便离开了。 待几人离开,宁流鹤便道“胆量倒是不小” 罂粟看向他,眼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怎么,你还是要杀了我” 只见宁流鹤便出掌向她打去“真是言而不信的小人” 罂粟一边接招一边说道 “我不杀你,但是我要将你关在月流最黑暗的地方” “好啊,看你能不能做到了” 这里不是玉溪山,罂粟自是可以毫无顾忌的使出九凤游,宁流鹤本以为几招便鞥将她制服,没想到还真是小瞧了她,当罂粟使出九凤游时,只见宁流鹤惊讶道“九凤游你都练会了” “怎么,你以为没有你我是不是早就死了” 罂粟出招每一招都是那般阴狠,宁流鹤心里叹道“真是个心狠的人” “哪里比得上你,要将我杀了” 第41章 执念于心 罂粟虽然会了九凤游,可是功底始终不足,宁流鹤一招飞羽诀竟差点将她擒住,若是被他擒住了定是要遭殃了,罂粟便趁他一个不注意放出了玄虫,只见玄虫上前便咬了宁流鹤,只是瞬间他便浑身无力了,罂粟将匕首放在了他的脖颈处。 宁流鹤倒是面不改色,只是说道“看来我是要死在自己的儿女手中了” “你还知道自己有女儿”罂粟声音疑惑中带着些愤怒道,那般自嘲。 “动手吧” 宁流鹤面无表情的说道 罂粟看着他,她从小就对爹没有任何印象,第一次见他,竟会是这般,他要杀了自己,她以为他会抱抱她,问问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她想听他说爹不是没有找过你,而是有其他原因,可是,都不是,他是那么讨厌她,讨厌到要杀了她。 宁流鹤见罂粟没有动静,便道了“杀了我啊”声音喊的像是撕扯般,罂粟放在他脖颈的匕首动了动,她挥动匕首,竟向他的胸口刺了一剑,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宁流鹤哈哈大笑“这样是杀不死我的,为什么不割破我的脖颈啊,那样我便死了” 罂粟看他眼神凶凶的看着自己,“你以为我不敢吗” 宁流鹤也不顾流淌着的血,眼神犀利的说道“你敢,你怎么会不敢,你杀了自己的娘,现在便可以杀你的爹了”宁流鹤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字字像是恨之入骨。听到罂粟的心里,只见响亮的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她浑身都在发抖,嘴里念着“娘,娘” 那满院的海棠花格外的香,那香味却另她熟悉的无法再熟悉了,她闻到那股味道,便会难受,那年,有个很美的女人向她走来,隔了很远,她便闻到了她身上海棠花的味道,她声音很温柔的说“粟儿,我是娘” 在遇到她之前她从未流过眼泪,那是她第一次流泪,她的眼泪落在手臂上,是红色的,如鲜血一般。 罂粟走出宫殿已是后半夜了,若宇与其他两位哥哥一直在门外等候,若宇看到她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很是开心,“妹妹,你没事吧” 罂粟脸上惨白,没有丝毫的表情“我想回去” “好,哥哥带你回去休息” 若峰若泉看到罂粟无事,也都松了一口气,从他们小的时候,妹妹就不在月流,后来月流稳定,娘出去寻她,便再也没有回来,自此之后,妹妹变成了这月流的禁忌,他们几人也不知为何爹会如此,也不敢问,有次若宇问了句,便被罚了五十大鞭,疼的他一个月没有下床。他们便以为,爹认为娘是因为找妹妹才会死的,才会如此生气,可是妹妹是无辜的啊,爹为何这般绝情呢,便一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回到宫殿,将罂粟送回房间,若宇正要离开,罂粟却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若宇回头对她笑了笑“怎么了” “若宇哥哥能在这陪我吗” 若宇看着她,这些天以来,他第一次见她这般柔弱,再不像前几日那般冷漠,他摸了摸她的秀发“好,哥哥陪你” 夜晚,罂粟紧紧的抓着若宇的手臂,听若宇给她讲月流的事,才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早,便来了好些侍卫丫环,罂粟刚梳洗好走了出来,便看到这么大的阵仗,只见一位身穿黑衣,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小姐,我是月流主人身边的侍卫,主人说给小姐准备好了宫殿,让属下接小姐过去” 罂粟苦笑了下“好,我收拾下便随你过去” “妹妹真要过去”若宇走了过来问道 “他的一番好意,我怎能不领情呢” 只见那侍卫对若宇说道“三公子放心,小姐的住所就在你的旁边” 若宇看了看他“秦艽,你随我来” 秦艽与若宇走了出来,若宇问道“我知道爹最信任你,我昨日没敢问她”他朝屋里看了看“爹他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 秦艽道“三公子,我也不知其中原委” 若宇看他并不像撒谎,叹了叹气“你带她走吧” 秦艽便退下了,等待着罂粟收拾东西 一切收拾好,罂粟便来到了宁流鹤为她准备的住所,她在院中随便转了转,走累了,便坐在院子里,呆呆的望着天空,也不知过了多久,若宇走了过来“在想什么呢” “哥哥,我过几日便要离开月流了” 若宇惊讶“为何要离开,外面的世界那般残酷,还是说爹他逼你离开的” 罂粟看他紧张的样子,笑了笑“都不是,我与爹之间有一个秘密,我是心甘情愿去做这件事的” “什么事”若宇像是猜到了一般,语气严肃道,其实从秦艽也不知情,若宇便能想到是什么事了。 罂粟看他的样子“哥哥知道”? “你不要听他的,这些年他干了那么些坏事,爹他执念太深了” 罂粟看着若宇,眼中流露出透人的忧伤,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声音有些呜咽的说道“哥哥,不只是爹,还有我,执念太深,若我不去做,我活着便没有意义” “那冰戟是玉溪山的镇山之宝,你怎么去拿”若宇直截了当的说道,他不止一次去寻过冰戟,后来便知道了冰戟乃是在玉溪山。 “哥哥忘了,我在玉溪山好歹也待了些日子” “不行,我去找爹说”说着若宇便起身 罂粟叫住他“哥哥,你不用去找爹,我是心甘情愿去拿冰戟的,无论生死” “妹妹,你这是为何啊” 罂粟笑了笑“我想娘了”她轻轻的一句话,却让不顾一切要去找宁流鹤的若宇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他呆滞在那里,许久,才让自己回过神来,若宇冷静了下来,轻轻的问道“妹妹,可还记得娘的样子,我记得你离开月流的时候还不到三岁” 罂粟摇头“不记得了”她说的那般自然 “那我陪你一起去玉溪山好吗,这样我还能保护你” “哥哥你小瞧我了,我可是练会了玉溪山两大神功中的九凤游,而且,而且我总觉得我体内还有另外一股力量” 若宇听她这般说,很是惊讶,玉溪山的神功可不是一般人能练得,罂粟怎么会的,却无暇问这些,只是道“来,我看一下” 他把了把他的脉搏,看了看罂粟“这就没错了,看来,娘的神力只遗传给了你” 罂粟疑惑“神力”? “娘她不是人类,她是横公鱼的后代,体内有股神力,应是你出生的时候便带给了你” 罂粟像是明白了,原来自己也不是人类,这么多年没被捉妖的人给捉了,也算是幸运“我要怎么控制这股力量呢” “这股力量能不用就不要用,一旦你使用了这股力量,身上便会有妖气,到时候便会有很多的麻烦” 罂粟点头 若宇像是想起来什么,很严肃的说道“一定要切记,不可吃乌梅” “为何” “横公鱼刀剑不入,谁都伤不了,唯有这梅子可以要了命,你既然遗传了娘的神力,自然与娘有相同的气息,定也是不行” “好,我知道了哥哥” 若宇笑了笑“在月流多待几日吧,哥哥还没看够你呢” 罂粟看了看他“你我长相如此相像,还怎么看不够” “那也看不够,我跟你说,你那两个哥哥,整日都在羡慕我与你生的美,他们随了爹” 罂粟看他得意的样子,便开心的笑了 “那我便多待几日再走” “到时候我送你去玉溪山,顺便办点事” “你去玉溪山办什么事啊” “那对你痛下杀手的人,我可不能说算就算了” “若宇哥哥,我已经说过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想起这件事便不能安稳,这般欺负我妹妹,当真是不要命了” “好了,我这不好好呢吗,别管这事了你” 看罂粟认真的样子,若宇也不便再说什么“好,听你的” 回到寝殿,看到秦艽正在门口站着,罂粟看向他“你整日待在我这里,你不是月流主人的贴身侍卫吗” “回小姐,主人让我保护好小姐” 罂粟笑了笑“你跟他说,他不杀我,我就好的很” 秦艽笑了笑“小姐说笑了” 罂粟正要进屋,便回过神问了一句“他的伤可好了” 秦艽笑了笑“不知小姐口中的他是谁” 罂粟心想这侍卫还真是装傻“不说算了” 罂粟正走近屋里,听见秦艽说道“已经好了” 罂粟笑了笑,便回屋歇着了。 过了几日,罂粟便准备好了要离开,若宇看着他,心疼坏了,刚回来就又要离开 “你不去跟爹说一声” “不了,还有你帮我跟大哥二哥说一下,谢谢他们的礼物,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若宇叹了叹气“好吧,你要不要把灵猫也带上,他好歹也是个灵兽”若宇像是怎样都不放心,心神不宁的。 罂粟笑了笑“不了,这是危险的事,还是不要让他跟着了” 他又问道“你的传声筒呢” 罂粟听到若宇说道传声筒,便道“在身上带着呢” “拿出来” 罂粟将传声筒从袖口取了出来,只见传声筒到了若宇手中便一分为二,晶莹剔透的,见罂粟疑惑的看着他“这传声筒是一分为二的,你拿走一个,剩下的一个留给我,你有什么危险只要在传声筒与我说我便能听见,若是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放进传声筒,就会到我这里了” “有这么神奇”? “当然,这可是若泉的宝贝” “好,那我与若宇哥哥便一人一个” “等到妹妹有了心上人,我便还与妹妹”若宇打趣道 “罂粟看了看他“若宇哥哥不正经了”” 若宇笑了笑“走吧,我送你” 第42章 手执一花之人 二人便一起向月流的大门处走去 “灵猫呢”罂粟问道 “应是在风渊池里吃鱼呢,前几天罚他了,委屈的不行,便赏了条鱼吃” “在玉溪山我经常捉鱼给他吃” “风渊池里的鱼可与玉溪山的不同,风渊池里的鱼有灵性,他吃了,会提升灵力,所以,那是他最爱食的” “走得时候也见不到灵猫了”罂粟说道 若宇一个人笑得很是开心“他一会定来,怎么能不来送你”正说着,便看到灵猫跑了过来,急匆匆的。 “罂粟姐姐” 罂粟看了看他,看那眼睛里眼泪汪汪的,便抱了抱他 “你要小心”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罂粟安慰他道 “那姐姐怎么回玉溪山啊,当初我可是带着你离开了” “我去找南烛,既然那天我是掉落在山下了,便还从那里回去” 灵猫撇了撇嘴“谷芽峰的人那么害你,你还要回那里” “南烛是不会害我的” “姐姐,你为什么不去找颜师兄啊,枯草峰最安全了” “灵猫,我本来就是谷芽峰的弟子”罂粟语气很是坚定 “罂粟姐姐你太傻了,我都看出来了,玉溪山上,只有颜师兄是对姐姐最好的,当时你不但受了剑伤,还中了金蝉蛊,我都以为你要死了,是颜师兄去取的白鸽血,那里可是有凶兽螭吻,他回来时受了伤,都没让姐姐见,脸上的伤姐姐难道看不到吗,他一天一夜未休息,亲手给你熬药” 罂粟忽觉的心中一颤,本以为他脸上的伤是下山时受的,没想到竟是这般“灵猫,你不要再说了” “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颜师兄啊” 若宇在旁,像是旁观者一样,听得最明白“灵猫,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不该你问的不要问,回去吧” 灵猫撇了撇嘴,很是生气,便离开了。 罂粟看了看若宇“若宇哥哥,我走了” “好,一路小心” 罂粟一路向南走去,先经过月流镇,从月流镇一直走,便会到达顺天府,她骑着若宇给她准备的骏马,很快便到了月流镇,之前听若宇说这月流镇都是些能人异士,说的罂粟到很是好奇,月流镇只有只有一家饭馆,很多客栈,罂粟便去饭馆吃些东西。 罂粟走近那饭馆,老板倒是很热情“姑娘,来点什么” “来壶茶就好” “好嘞,您做” 罂粟随着店小二的指引,来到了楼上,一楼说书的人说的正热闹,大家也听得正认真,罂粟坐在那里,自然也无意间听了听,讲的竟是传说中的赤炎海,只见那说书之人讲的格外入神 赤炎海谁都可以去,唯独这皇家血脉的人不行,听说,曾经有一王爷,寻找了十二年的赤炎海,最后找到了,在哪里待了一天便跑了出来,说是那赤炎海日日吸他的精气,那疼痛植入骨髓。 店小二上了一壶茶,罂粟倒了杯茶喝了一点,味道还不错,她笑了笑“赤炎海只是传说中的,那人说的如同真的一般” 罂粟看了看下面那些听书的人,倒也与寻常人没有什么区别,正当四下打探,竟然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正好奇他怎么会在这里,只见一个紫衣女子恶狠狠的指着他“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玉衡坐在那里,倒是不慌不忙,看了那紫衣女子一眼“我不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只见那紫衣女子冷冷的笑了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施展了禁术,现在你是打不过我的” “这都被你知道了”玉衡一脸不正经的笑 罂粟看了看玉衡,心想这人都死到临头了,还这般不正经,可是他不是在玉溪山吗,怎会来到月流呢 “受死吧” 说罢,那紫衣女子便拔剑向玉衡刺去,玉衡扔出手中的酒壶,酒水瞬间撒了一地,趁那女子惊慌之际,他便急忙跑了出去,那女子看玉衡的眼神就想把他杀了,自是不会放过他,这么好的机会,玉衡两个月才可以施展一次禁术,自是不能放过他。 罂粟看他们跑了出去,便又喝了杯茶,心里却还想着刚才的样子,那玉衡倒也不是坏人,若是在他没有功法的时候被人就这样杀了,倒也挺可怜的,可是她与玉衡只有数面之缘,要不要管这闲事呢。 罂粟站了起来,朝二人离开的方向追赶了过去,只见玉衡竟被那女子咬了一口,走近了看,原来那女子是妖,那女子正要再像玉衡打去时,罂粟看准时机一脚将她踢到在地。 那女子倒在地上,慌乱之中看到罂粟“你是谁,管老娘的闲事” “你走吧,若是你再不依不饶,我便杀了你”罂粟道 那女子刚才毫无防备,着实被伤着了,便起身离开了 罂粟看了看玉衡,伤口不大,应是无碍,便没有多说什么,或许玉衡也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便要离开。 “罂粟,别走啊”玉衡喊道 罂粟停了停脚步,他竟然还记得自己 “她已经走了,你喊我还有何事” 玉衡走向前“她咬了我,蜘蛛可是有毒的,救救我” 罂粟看他那样子,明显是故意的“给你”她拿出自己在谷芽峰时用草药做的驱毒丸 玉衡直接便吃了下去 “你也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啊” 玉衡笑了笑“谢姑娘救命之恩”,看罂粟不理,便又道“你怎么会在月流镇啊,我还以为你真死了呢” “怎么,玉溪山的人都以为我死了”罂粟脸色变得冰冷,沉沉的道 “可不是嘛,看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玉衡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 “我好不好与你何干,你不是在玉溪山驱邪吗” “是啊,前几天我便又使了禁术,发现啊,那邪物又不在玉溪山了,这不,才来到了月流镇” 罂粟心里猛然一紧,看来,玉衡找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罂粟看了他一眼“那你在月流镇找吧,我走了” “你去哪啊” “不告诉你”她语气坚定,让玉衡这般的人也不再自找没趣,继续问下去。 罂粟径直的向前走,玉衡就一直在后面跟着 罂粟听脚步声就知道他始终在后面,头也不回的说道“跟着我干嘛” “你救了我,我可是有恩必报的人,我要跟着你” 罂粟听他这般说,怕是要赖着自己了,停下了脚步“你再跟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冷冷的说道 玉衡看了看她,一副质疑的样子“你不会是要回玉溪山吧” “不用你管” “看来被我说对了,正好我也去,一起啊” 罂粟无奈的叹了叹气,她知道玉衡是不会离开的,便径直的走,没有理他 走了有两个时辰,玉衡在后面喊她“你等等我啊,我可是受了伤的人” 罂粟并没有理他,可是感觉那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便回头看了看,看样子,那伤口果然在疼,便走了过去 “你这人也太狠心了吧”玉衡看她回来,埋怨的说道 “在这样说我可走了” “别走别走,帮我看看伤口” 罂粟看了看他的右臂,伤口处竟然开始发黑,看来自己的药丸并解不了这毒 “你说,怎么办”罂粟看着玉衡说道 “那女子可是个蜘蛛,毒性很大的,现在我们两个都没有可以解毒的药,这样,你给我吸出来,就好了” 罂粟一双水灵的眼睛看向他,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在确认他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你说什么,让我给你吸出来” “对啊,不然你总不能看着我被毒死吧,怎么着在玉溪山我就便与你相识了啊” 罂粟白了他一下“伤口在手臂,你又不是够不到,自己吸” 玉衡用嘴巴去够手臂,就差一点,他示意给罂粟看“你看,够不到” 只见罂粟看向他,眼中没有一点感情 “你要干嘛”玉衡反倒吓着了 罂粟拿出那把匕首,在他的手臂上方割了一道口子 “你要干嘛呀” “别动”她厉声道 罂粟在玉溪山的藏书阁里看过,玉衡的伤口倒是伤的很是地方,那里是血液流通的必经之路,那毒液淤堵在那里,所以这么长时间了,伤口才开始发黑,罂粟又朝自己手臂上割了一刀,将血滴到自己的衣服上,将衣服割破,放在玉衡的伤口处 “你这是为何” “那女子咬的正是好位置,这便把毒血吸出来了” 听到她这般说,玉衡没好气的看着她。 果真,当那毒血流经伤口处,便自动留到了沾着罂粟血的布条上 毒血吸出来后,罂粟给他包扎了一下“走吧” 玉衡笑了笑,突然严肃了起来,罂粟看了看他,这样子看着倒还挺舒服,人模人样的 “你这丫头还挺聪明” “谢谢夸奖” 玉衡笑了笑 来到顺天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二人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罂粟刚收拾了一下,便听见了敲门声 “不好好歇着,来干嘛” 罂粟打开门看到的是玉衡,她差点误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那个头发毛散,满脸胡茬,一身宽袍的人竟然变了样,玉衡见她惊讶 “怎么换了件衣服,收拾了一下就不认识了” 罂粟看了看他,还是那般讨人厌的样子,便没理他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长的也是很英俊啊” “你到底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玉衡在罂粟百会穴上一点,她便倒在了桌子上 玉衡看着她,看了好久,他把了把她的脉搏,许久嘴里才说出了一句“为什么偏偏是你啊” 玉衡像是确认了什么,将罂粟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便离开了。 与那蜘蛛精演了一场戏,倒也真是有些收获。 第43章 重回玉溪山 第二日,罂粟见到他,他手里还是执着自己的那株花“我昨天怎么睡着了” 玉衡惊讶的道“我也好奇呢,昨日与你正说话呢,你就睡着了” 罂粟看他那故意的样子,便不再问什么了,问了也是白问 二人一起向前走,玉衡像是无意间问道“你准备怎么回玉溪山啊” “从哪掉下去的从哪回” “你还真是胆大啊,害你一次你还嫌不够” “我不会给别人第二次害我的机会的”罂粟看向他,眼神坚定的说道 玉衡笑了笑“好啊,能跟我说你为什么要回玉溪山吗” “你问题真多” “我愿意与你做交换” “什么交换” “你也可以问我个问题” 罂粟笑了笑“我对你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没说是我啊,像说书的人经常讲的赤炎兽啊,赤炎海啊,还有什么横公鱼啊” 罂粟看了看他,眼中多了些恼怒,玉衡看她这样,急忙说道“我是那天看你听那说书的听的挺认真的” “好,那你给我讲讲赤炎海吧” 罂粟这般一说,倒是令玉衡吃了一惊,她竟然关心赤炎海 “好,我就给你讲讲这赤炎海,赤炎海分布位置十分广泛,无边无际,据听说,这海底可是有另一个世界的,不过谁都没有去过,赤炎海一到白天,便全是火焰一般的烟雾,令想去看看的人什么都看不清,据说到了夜晚便没有了烟雾,可是夜晚也没有人敢去,便一直都是个谜” “赤炎海真的存在吗” “存在啊,我在佛经中看过,那横公鱼便是出自赤炎海,自是存在的” “哦”罂粟对玉衡有了新的认识,看来这玉衡定不是一般人,他一直在套自己的话,不知道究竟要干嘛 “那你为什么回玉溪山啊”只见玉衡又好奇的问了起来 罂粟笑了笑“自道是相思最苦,我要去找自己的心上人了” 玉衡笑了笑“你有心上人?是那谷芽峰的南烛?” 罂粟点了点头“没错” 看玉衡脸色变得很难看,罂粟偷偷笑了笑,想套我的话,没门。 玉衡乃是天上北斗七星之一的玉衡,来人世间十世轮回,这一世是他在人间的最后一世,这一生的劫若是渡过了,便可回归北斗七星,他手执的乃是曼陀罗华,那日他在报恩寺狂风暴雨,乃是给他下的旨意。他便知道了自己是谁,要做什么,自己终归是要回那里。 来到了玉溪山,罂粟看了看,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就这样上去”玉衡疑惑 “对,我会从巴戟峰通往谷芽峰与巴戟峰的交汇处,也就是那条危险的路上” “好,那你可要小心” 罂粟疑惑的看了看他“你不与我一起” 只见玉衡从手中拿出一支金簪,递给了罂粟,罂粟看了看,那是一支佛字金簪 ,玛瑙佛手形金簪,簪首分为三支金托,中间用垒死工艺制成花叶状托,三托顶端为椭圆形托,原应有嵌物,今遗失。三托均嵌玛瑙,中间较大,色橘红,作佛手形,两侧较小,色紫,亦作佛手形。 罂粟接了过来,看了看,笑着道“怎么,你怕我做坏事,便送我这佛字金簪” 玉衡听她这般说,便笑了笑,没有了那些不正经,倒也不严肃,这般看他倒也是眉清目秀“若你想做坏事,自不是金簪能挡得了的” “我不要”罂粟说道,双眼并不看玉衡 “我陪你到这里便不去玉溪山了” “什么,你不是说你要去玉溪山吗” “骗你的,我现在心中有一疑惑之事,我要去找答案了,这佛字金簪很有灵性,是佛家的法器,你带着它” 玉衡说的罂粟倒是不好意思了,她与玉衡并没有几面之缘,也不过就是自己救了他,至于将佛家的法器都送与她吗 “我不需要,你拿着吧,万一再碰上了要杀你的,我可救不了你了” 玉衡看她执着,便道“这是簪子,女孩子家的饰品,下次见面,我要看你带着它啊” 玉衡转身便要离开,头也不回“不用谢我,咱们还会见面的” 这玉衡真是奇怪,虽然知道他并不是普通人,可是,他一直跟着自己,现在又要离开,离开的时候竟还说还会见面的。 罂粟看他越走越远,便随手将佛字金簪戴在了头上,趁着天色渐黑,便走上山去。 玉溪山从入口到各个山峰都是弟子,罂粟一路上走的很是艰辛,要避开这个还要避开那个,好在自己的轻功现在很不错,不至于被他们发现。 像是走了很久,天都完全黑透了,才隐隐约约看到巴戟峰几个字,她对玉溪山并不熟悉,几乎算是很陌生了,若说知道的,也就谷芽峰自己熟悉了些,现在若是想从巴戟峰通往谷芽峰,只有从风翠庭院后面的小山路可以过去了,借着微弱的灯光罂粟四下打探,才确认了路线,因天色很暗,她便走在巴戟峰上,始终低着头,自己早已换好玉溪山弟子的女服,自是没有人认得她了,本来这巴戟峰就没有她认识的人。 走过了风翠的庭院处,罂粟才松了一口气,四下看了看,突然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可是这条小路应该很少人经过才是啊,便急忙向前走去。 只见那人喊道“谁” 小路陡峭,罂粟想加快步伐却也快不了多少,只见那人无论功力还是轻功似乎都比自己好,一会便拉近了与她的距离,罂粟眼看继续跑是不行了,便一只手已经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匕首,待的那人走来,若是对她产生威胁,也不至于让自己暴露,她看着那人走来“是哪位师兄啊”她语气轻轻的说道 抬头间,只见这人自己竟然认识,那便会坏了他的事,可是,这个人以自己的功力却杀不了他 那人一身白衣,身材修长强壮,月色照在他的脸上,如此眉清目秀的,只见他眉头紧皱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罂粟听到他这般问,却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想了想“我要回谷芽峰” 那人像是有些愤怒“不要命了”他声音冷冷的疑问道 “让颜师兄费心了,既然我要回去,就会照顾好自己的” 颜以清本是在巴戟峰风翠这,看到一个身影与罂粟极为相似,便追了来,没想到真的是她。 “你打算怎么回去,南烛以为你死了” 罂粟的眼中像是多了些不安,她不知如何与他说,只是道“颜师兄可否就当今晚从未见过我” 颜以清面露疑色,但只是片刻,便冷嘲似得笑了笑“可以,不过,你要记得这是你欠我的” 罂粟厌恶的看了看他,还真是这般计较,说罢,罂粟便继续向前走去,颜以清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他嘴角露出了笑容,眼中却又充满了疑惑。 这么久了,相思之苦终是解了。 可是,她回来了,难保害她的人不会再害她。 来到了巴戟峰与谷芽峰的交汇处,罂粟见周边有很多的弟子,心里想道这下可就好办了,等下与这些师兄师姐打下招呼,一个死去的人回来了的事,定是很快便都知道了吧。 可是她向谷芽峰走去,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南烛。 他坐在那石阶上,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地上还有一个倒着的,估计是已经喝了一罐了,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险峻的阶梯,罂粟看他那般伤神,便走了过去,轻轻道“南烛” 南烛回过神来,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猛然站起,嘴里念着“罂粟” 便走了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臂,罂粟被这忽如其来的行动显然有点吓着了,不过也没什么,估计南烛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只见南烛脸上满是笑意,刚才一个人喝闷酒的样子完全消失了“真的是你吗罂粟” 罂粟点了点头“是我,我回来了” 南烛苦笑,像是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般“你知道吗,我每日在这里,我就想着哪天你能从这里回来” 罂粟看着南烛,不知为何心里竟对他多了些同情,他竟这般舍不得自己,每天在这里守着,着实令她吃惊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你就不要这么感伤了” 南烛这才笑了笑“走,更深露珠,快回去,你的房间一直没让人动” 罂粟也笑了笑,便同南烛一起回到了庭院 回去后,南烛的庭院里,南烛倒了杯茶给她“喝了暖暖身子,已是深秋了” 罂粟看到自己回来,他那般高兴,便不忍心去骗他了,可是,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她有家了,她的家在月流,她来这里办完事情就要回去的。 “南烛,你不问我为何没有死又回来了吗” 南烛是聪明人,他笑了笑“不急在这一时” “我讲给你听”罂粟却是想现在就讲给他听 南烛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你说” “我那日被林易烟与另外一个男子打下了谷芽峰,谷芽峰下面的那条山路极是险峻,下面的铁锁链被云雾围绕,我也看不清,那阶梯几丈远才有一个,不过幸好,我在慌乱之中竟抓住了锁链,可是那锁链却像是抹了油一般的滑,我便又摔了下去,不过还好下面是一片浅水,我才保住了命”罂粟提前在枯草峰的时候就向水灵子打听了那山路的形体,说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只是这般骗南烛,心里倒是有些许的愧疚,若是南烛对她的离开并不在意,倒也还好,可是明显他很在意。 “那你这些日子去哪了”南烛心疼的问道 “我便在浅水上方找了一个地方,疗养伤口,日日吃些水果,伤一好,我便回来了” “罂粟对不起”只见南烛深目低垂,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罂粟听到这就话,愣了愣,便道“不怪你” “伤你的人我是不会放过的,虽然现在我还没有办法杀了他们” 罂粟笑了笑,她不想与南烛说这个话题了 “明日我可以去晨练吗” “当然可以” 南烛笑的眼睛弯弯的,是那般的开心“罂粟,你知道吗,我真的吓坏了,我怕你真的被他们害了,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第44章 我护你安好? 罂粟看了看南烛,她第一次见他眼中是那般的柔情,像是泉水将她包围了一样,他这般说是要做什么,罂粟觉得自己脸颊有些灼热,难不成被南烛的这些话影响了。 “南烛,我” 罂粟话还没说完,便被南烛打断了“罂粟,我很想你” 罂粟看着南烛的眼睛呆呆的停滞在空中,她有些惊讶,也有些不知所措,南烛怎么会这般认真的对她这么一个女子说这样柔情的话语呢,她是没有情的。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黑夜中,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见罂粟不语,南烛笑了笑“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吗,那以后就留在玉溪山,我已经到了成亲的年龄,到时你嫁给我,以后我护你安好” 罂粟还没从刚才的话中反应过来,南烛又说了这么多,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明亮的眼睛看了看南烛“我一回来,就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 “罂粟,我是认真的”他声音中带了些悲伤 罂粟笑了笑“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也挺想念你的,都说失去的东西才觉得珍贵,定是因为你以为我死了,再次见到我才会这般吧” 罂粟笑了笑,她笑的那般单纯无邪,却一点点都不像是伪装的,她故意这般,想让南烛不再说下去。 “你这丫头懂得还挺多,或许真如你所说吧,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晨练呢” 南烛也同样笑的很是开心的说道,像是真的一样,只是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眼中有些落寞,他以为她不会这般拒绝他,至少不是这个样子的。 第二日晨练,在练功的时候水灵子便看到了罂粟,整个早上都没有好好练,晨练一结束,便跑到了罂粟那里“罂粟姐姐” 水灵子开心的笑道,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非常可爱 “水灵子” “姐姐,你去哪了啊” 罂粟示意水灵子走着说,二人便一起走着,罂粟说道“是灵猫把我带走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玉溪山,便又回来了” “姐姐的伤好了吗”水灵子关心道 “早就好了,你呢,与你的丁师兄怎么样了”罂粟打趣她道 “丁师兄已经和川羌定亲了”水灵子低着头满脸不开心的说道 罂粟这才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刚见了水灵子便揭人家伤口“水灵子,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姐姐,我知道,我心里也是很烦闷,姐姐回来了我就有人说说话了” 罂粟点头,笑了笑“好,有什么你都跟我说,我保证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水灵子便又开心的笑了笑 “是丁师兄的娘私下给他定的亲,因为这件事丁师兄最近都不开心” 丁凝松的娘,罂粟心里疑惑,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娘”? 水灵子点头“我也没有见过,听风翠师父说十年前他娘带着他来到玉溪山之后,便一直待在盘龙峰,从来没有出来过” “盘龙峰不是掌门住的地方吗” “是啊,谁也不知道这之间到底有什么事” “水灵子,丁凝松那般喜欢你,是不会娶川羌的,你就不要不开心了” 罂粟也想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只好这样说了 “或许到最后,他会听他娘的,娶了川羌” “水灵子,你不相信他吗” 水灵子沉默了片刻,目光看向前方“我要的爱是独一无二的,若是他要把我和川羌一起娶了,那我便从此与他断绝来往” 罂粟看了看你水灵子。她没有想到这般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对待爱情是这般决绝“水灵子,你一定会幸福的” 水灵子也笑了“姐姐,我不想这些了,便让这些事顺其自然吧” 林易烟定是也早早的便看到了她,看到罂粟的那一刻,她吓坏了,她怎么没死,且不说那金蝉蛊,就是掉下去也必死无疑啊,她脸色惨白,无心晨练,便早早的就回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死,竟然还又回来了,林易烟气的咬牙切齿,可是接下来她却在害怕,既然他回来了,一定把一切都告诉了南烛师兄,这可怎么办。 思量了很久,下午的时候她便去找南烛,罂粟有没有告诉南烛,她去了便知道了,大不了跟南烛认个错,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还能真生她的气不成。 来到南烛的庭院,南烛正坐在院中的草亭那里看书,林易烟走了过来“师兄还在看书啊” 南烛笑了笑,并没有任何的厌恶之色“易烟,好久没来了,最近在忙什么” “天气冷了,弟子们要添衣了,最近都在忙这个”林易烟看南烛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常,便也放松了下来 “师妹辛苦了” 林易烟正要说什么,只见屋里一个人端着茶水走了出来,正是她最讨厌的人,只见罂粟端着茶水走来,放在桌子上,给南烛倒了一杯,她满脸笑意的递了过去,轻轻的道“看那么长时间的书,渴了吧” 南烛第一次听她用这般语气与自己说话,抬眼看了看她“是有点渴了” 罂粟将倒好的茶水递给他,南烛正要喝,罂粟便急忙说道“等一下” 南烛看了看她,很想知道接下来她又要做什么,只见罂粟拿过那杯茶,放在嘴边吹了吹“是我大意了,茶水那么烫” 林易烟看着罂粟这般献殷勤,气的脸都要扭曲了一般,她心里想道自己何时受过这种气,何时变成了这般样子,真是个贱人 南烛喝了口茶,看了看林易烟“师妹,坐下喝杯茶吧” 林易烟苦笑了一下“不喝了,师兄珍重” 便离开了 罂粟看了看生气的林易烟,眼中冰冷的像座冰山一样。南烛将手中的茶放了下来“看来,我还真小瞧你了” 罂粟笑了笑“不过是给你倒杯茶而已” “罂粟,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可是,师兄刚才还不是一样配合我” 罂粟看了看他,便回屋了 南烛怔在了那里,良久,他才笑了笑,是啊,自己最不喜欢有女子在自己面前争风吃醋,可是刚才明明自己是在配合她啊,他可以不那样做,可是他却不由自主的想让她得逞,让她开心。罢了。 罂粟回去后,想了想刚才林易烟的样子,心里想道我不杀你,但是你害我之仇,我也定不会放过你,你因为南烛那般伤我,那么,你最想得到的,我偏偏不让你得逞,这种痛,才能解那刀剑之伤,金蟾之毒,我本有意离开,是你非要赶尽杀绝。 回来玉溪山也有几日了,罂粟一直想找机会与南烛好好聊一聊,顺便打听一下冰戟在何处。 罂粟手里拿了壶酒,便来找南烛了,近日,南烛像是很忙,每天都在安排弟子下山,罂粟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她看到南烛坐在庭院里像是在想事情,这还真是反常,他平时有事没事都会坐在那里看书的。 “南烛”罂粟走过去,将酒放在桌子上 南烛抬头疑惑的看了看她,笑了笑“怎么,要找我喝酒” 罂粟点头“我看你最近挺累的,来陪你喝点酒” “小丫头会喝酒吗” “小瞧我了”罂粟得意道 罂粟将酒杯都倒满,端起酒杯,突然便严肃了起来“南烛谢谢你,教我武功,还让我学会了九凤游” 南烛觉得今天罂粟有些不正常“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来玉溪山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好跟你说一声谢谢” 南烛拿起酒杯,两人饮了一杯“九凤游是你帮我突破了最关键的一层,无须谢我” 罂粟抬头看了看天空,“人与人的相遇真的很奇妙” “是啊,或许是命运将你送来了玉溪山,来学会那九凤游” 罂粟觉得他说的可笑,便笑了笑,南烛却在想,那日,那弟子带着她来,说是丁凝松从山下带来的女子,给她安排一下,当初他竟因为川羌的原因将她留在了自己身边,而如今,自己却沦陷在其中。 “你不信”?南烛看她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没有不信,只是这话从你嘴中说出来有些可笑罢了”南烛心想,也是,他何曾相信过命运。 院子中有些暗暗的,本来月亮的光应是将一切都照亮了,可是今日,天上却没有星星,只有片片乌云。 罂粟抬头看了看天空,她明亮的双眸突然暗淡了“今日是没有星星了” “我去取灯”南烛正要起身,罂粟道“不用,这样的光正好” 看罂粟很是伤感,南烛不由自主的问道“你在顺天府待了多久” “我也忘了多久了”罂粟道,因为她不愿意去记起自己究竟那般生活了多久 “以后,就有我保护你了”南烛笑着说道,眼中像是有光芒,虽然多少还是有些傲气,罂粟已经不再反感了,因为当你足够了解一个人,便不会因为那些表面的东西去否定他了。 “我在顺天府的时候,经常听人说,玉溪山是仙山,这里景色很美,这里的人生活的都很惬意,而且还可以学武功修仙,可以长寿,当时我就在想,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学功夫,保护自己,没想到真的来了” “现在你学会了九凤游,自是没有几人能欺负你了” “南烛,你知道冰戟吗”罂粟无意中提起 南烛有些许惊讶“你知道冰戟”? 天色有些暗,南烛并看不到罂粟说话时有些慌乱的样子,她本不想骗他,可是,她别无选择。 “我流浪的的时候听人提过,说是冰戟可以带人回到她想回的地方,便一直记着了,今日想起,便问问你” 第45章 替你讨回公道 南烛倒是没有多疑“冰戟确实是存在的,只不过它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我也不知道” “在玉溪山吗” 南烛点头“在玉溪山,不过我们这些弟子谁也没有见过” 罂粟笑了笑,南烛看着她,像是那笑容将一切都静止了一般 “原来真的有啊,我还一直以为是传说呢” 南烛笑了笑“来,喝酒” 黑夜中,微亮的灯光照在那里,一个女子饮着酒,满是心事,一个翩翩公子,眼里都是她。 “罂粟,明日师父邀了好些人比武,你与我一同去吧” “去哪儿” “叶桑峰” “好啊” “那我现在教你几招别的功夫,明天若是非要让你去比试,你就随便耍几招就好了”南烛说道,便站了起来,拿起剑,开始展示给罂粟看 罂粟最感兴趣的便是武功了,当真是看的仔仔细细。 只见黑夜中,两个人舞着剑,翩翩起舞,像是彼此是最懂彼此的人,这般才子佳人,让人看了不禁羡慕。 第二日晨练结束后,南烛便与罂粟一起去往叶桑峰,走在路上,自是议论纷纷,罂粟来谷芽峰不过短短几个月,便与南烛走的这般亲近,大家自是都心疼起了林师姐,有很多想不明白,林师姐哪点比不上她了,南烛师兄定是被她迷惑住了。 罂粟并不理会这些人,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来到叶桑峰,林易烟已经到了,她自是看到了南烛与罂粟一起走来,她在哪里与叶清师娘聊的正好,川羌任性,叶清自来便很喜欢林易烟,也当成亲生女儿一般,自己的女儿不听话没有嫁给南烛,她便总想着,若是易烟与南烛能在一起,那也真是天作之合。 上次因林易风被南烛弄的遍体鳞伤,风玉便对罂粟这个人有了很深的印象,现在看到她与南烛一起前来,便仔细看了看罂粟,他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让南烛这般没有分寸,罂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自是没有什么可怕的,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风玉苦笑了一下“原来是个花瓶子,男人被美色迷惑,不过都是一时的” 颜以清与丁凝松自然也被邀请来了,还有枯草峰的其他几位功夫不错的弟子,见人都到齐了,风玉笑了笑说道“自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这次让你们来,就是切磋切磋,从别人身上看长处,在自己身上看短处,都先坐” 大家都坐了下来,只见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身粉衣,很是娇嫩,长的虽说不是闭月羞花,倒也挺出众,罂粟看她那气质,走在这里没有一点不自在,便知道这人应该就是水灵子他们口中的川羌了吧 那女子走了过来,只见风玉叹了叹气“快坐吧” 川羌便坐了下来 南烛是风玉的大弟子,自是要带个头的,便站起身,走到了颜以清身边,颜以清倒是不急,在那里慢慢的品茶。 “颜师兄,咱们好久没有比试了”南烛很有礼貌的说道 颜以清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听说师弟的九凤游只差一层便可练成了,师弟手下留情”颜以清谦逊的说道,在玉溪山他一直都是最低调的弟子,稳重,让大家看起来很值得依赖。 “师兄缪赞了,咱们开始吧” 二人便走到了中间的练武台,向风玉行礼后,便正式开始了 玉溪山的弟子都知道,玉溪山上除了掌门和风玉风翠两位师父,就是颜师兄与南烛师兄的武功最高了,至于这二人谁高谁低却不明了,每次比试也从没有分出过胜负来。 颜以清手中握着的依然是那把红色的剑,像鲜血一般的红,这剑自他记事来便跟着他,别人问他这是何剑,他便会沉沉说道长云。 只是听见罂粟小声说了声“长云” 颜以清却听在了心里,自此之后,她竟识得此剑。 颜以清并没有打开手中的剑,南烛自然也没有,二人切磋了有一会,南烛见颜以清并没有使出几成力,不知为何,这次偏偏想跟他真正的比试一下,可是任他怎么出狠招,颜以清只躲避,并不与他来真的。过了一会,南烛看实在不行,便停了下来。 “颜师兄,莫不是不想与我比试” 颜以清看了看他“只是切磋,师弟难不成还真想和我打一架”他脸上带着笑意道 南烛笑了笑“打架倒还真不想,师兄承让了”说完回到了座位上 接下来,有一位枯草峰的女弟子向林易烟挑战,林易烟虽然在心里想,你区区一个小弟子还敢挑战我,但是却还是很有礼貌的应战了,那女弟子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很快便被她打到在地了。 罂粟坐在那里,倒也无心看比赛,她坐在南烛的旁边,离风玉很近,风玉旁边站着的那个人她自是看到了,便是那日将她推下山崖的人,罂粟看他的时候,眼光与他接触道,罂粟明显从林易风眼中感受到了惊讶,她挑衅的笑了笑,便不再看他,心里想道,竟然是风玉身边的人。她看向南烛,低声问道“风玉太师父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啊” “林易风,叶桑峰的管事的” 罂粟便明白了,林易风,林易烟,原来是兄妹啊。 罂粟正在想着事情,只见一个人走到了面前,“师妹,南烛师兄亲自教你练武,想必是进步很快,咱们比试一下吧”林易烟故意放大声音说道,风玉看了看南烛,眼神极其复杂。 罂粟抬头看了看她,她并不怕她,眼神结冰满是蔑视“我武功太低,与师姐比不了” 林易烟自然不会放弃“切磋而已,难道师妹不给我这个面子” 罂粟心想,到真不想给你这个面子,正要说什么,只见对面的颜以清说话了“林师妹,我枯草峰这么多弟子你不比试,怎的要与自己谷芽峰的弟子比试起来了” 林易烟对颜以清向来尊重,只是笑了笑“颜师兄,我见这位弟子在南烛师兄手下学功夫,便想与她比试一下” “林师妹,不妨这样,让我枯草峰的人与这位弟子比试” 林易烟看了看枯草峰那边的人“颜师兄想让谁与她比试”林易烟想道,无论是谁,只要能让风玉师父发展她偷练了九凤游,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颜以清站了起来“我,我来帮林师妹与她切磋一下” 颜以清已经这般说了,林易烟只好点头,便回座位坐下了 罂粟看了看颜以清,只好起身,这个人还真是烦,非要与自己比试,自己哪是他的对手。 颜以清与罂粟站在练武台上,罂粟看向他,颜以清也正在看着她,罂粟的眼中满是厌恶,而她从颜以清眼里却看到了别样的东西,那种东西让他不觉间便避开了他的目光,冷冷的道“开始吧” 与颜以清过招的时候,罂粟并不敢使出九凤游,只是用南烛教她的其他武功心法与他对决,这样下来,过不了几招,罂粟便会败下来,罂粟想到这里便暗自庆幸,自己并不想在这里出什么风头,可是颜以清的竟然招招避开她,像是自己在练剑一般,却也让她像是在与他对决,每一招都能将她打败,可是却每一招到最后都会帮她反胜过来,罂粟看向他“你到底要干嘛” 颜以清只是笑了笑,并不理会她,罂粟看他这般,便使出力气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向他打去,可是竟还是未能伤到他,正当罂粟疑惑时,颜以清使出一招放云决将她稳稳的放在了地上,自己也站在了那里,只是道“这位师妹厉害啊” 他这话一出,罂粟定是疑惑不解,不知道他为何这般说,旁观的人也都疑惑,颜师兄竟然会夸赞一个新来的弟子。 风玉问道“颜儿,怎么了” 颜以清看了看风玉“回师叔,刚才弟子在用双龙魄与这位师妹比试,师叔知道我正在突破这一关,刚才差点就走火入魔了,这位师妹及时给我稳住了心脉,所以弟子才会那般说”颜以清一脸严肃的说道,好像他说的就是真的,谁都不容怀疑一般。 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罂粟在心里道 颜以清便又看向了罂粟“你帮了我,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罂粟看他那般样子,正要说没有时,颜以清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我听说,师妹之前受了重伤,掉落了山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记不太清了”罂粟知道风玉不可能因为自己而去责怪自己的弟子的,便只好这般说 “那这样,我来帮你找杀害你的人,我不喜欢欠人人情,便还了刚才你帮我的”颜以清话一说出口,林易烟林易风便都看向了他。 罂粟看了看他,虽然她不想与颜以清扯上半点关系,还是说道“好啊,那颜师兄就帮我找吧,找到了,正好也给风玉师父一个真相”罂粟心里叹道,怎么不觉间自己竟与他一个阵营了。 真是,有些人从你见得第一面开始,他便能一眼就看穿你,你想躲都躲不掉。 风玉清了清嗓子,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罂粟回来后,也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没想到今日颜以清竟然又提了出来,风玉心里很是无奈 只是笑道“颜儿,这件事是个误会” 颜以清看向了风玉“师叔,有何误会” 风玉哈哈大笑起来,以掩饰他的不安“易风前些日子错把罂粟当成了玉衡口中的邪物,所以将她打下了山崖,这件事我已经惩罚过他了” 第46章 夜探盘龙峰 风玉本以为这般说,这件事颜以清也不好说什么了,怎么也要给他这个师叔面子 “误认为?那这不应该带回来给您处理吗,我们玉溪山向来以善为心,林师兄这般害了一条人命,不知师叔如何罚得他”颜以清说这话时,眼中竟然多了些愤怒 风玉见他不依不饶,这件事本来就是;林易风的错,却也只能笑着道“我将他关在了后山,让他面壁思过了一个月” 颜以清心中苦笑,还真是惩罚的够狠呢“师叔这件事我再查查吧,万一不止林师弟一人做的呢” “颜儿,此话怎讲” “据我听说,这罂粟师妹前后各受了一剑,还中了金蝉蛊,想必林师弟不可能一个人这么残忍吧”颜以清看了看林易风“师弟,你说呢” 林易风脸上明显不镇定了,只是笑了笑“我没有下毒” 颜以清笑了笑,金蝉蛊不是一般的毒,若是他这般歹毒,玉溪山岂能留他,他自是不敢承认的。 “那我便好好查一下究竟还有什么人了” 风玉很是无奈“好,你查吧,查出来了定要告诉我,敢在玉溪山行凶” 他们在这说话间,罂粟看了看林易烟,她的脸好像在抖一般。 比试结束后,已是下午了,颜以清与丁凝松正要离开,川羌跑了过来“丁师兄” 丁凝松最害怕的还是来了,他本来不打算来这里的,可是风玉已经邀请他了,却也无法不来,比试的时候他一直没敢看她,还是被追了过来,颜以清像是嘲弄般的笑了笑“我先走了” “师兄别啊”丁凝松求救般的道 川羌却一脸笑意道“颜师兄再见” 颜以清叹了叹气“我在前面等你” 丁凝松看向川羌 “丁师兄,比试的时候我一直在注视你,你怎么看都不看我啊”川羌虽说的委屈,脸上却是满脸笑容的。 “川羌,你找我有事啊” 川羌脸上立马变得不开心了“我无事便不能找师兄吗” “没有我”丁凝松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川羌便又笑了起来,还真是喜欢一个人他的一言一行都能让你开心或难过 “凝松哥哥,我们已经订了亲了,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看川羌开心的样子,丁凝松便不忍心拒绝了,可是在他心里,她只是小师妹啊 “川羌,这件事是风玉师叔与我娘定下来的,我” 川羌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没等丁凝松说。便道“川羌给凝松哥哥时间考虑,凝松哥哥你去忙吧,我去厨房做点吃的,等会给你送过去” “川羌,你不用这样” “我一会给你送过去”川羌不等他说什么,便走开了,她知道他说的定不是她爱听的。 丁凝松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颜以清看他这样子,淡淡的笑了笑 “师兄又笑我” “你的这种烦恼啊,没人能帮你解,不如两个一起娶了”颜以清打趣道 “师兄,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颜以清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才道“我生怕不能把最好的给她,自然不会去伤她” “我也不会伤害水灵子的”丁凝松突然眼神坚定的说道 便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师兄,你今天是怎么了,我都看出来了,风玉师叔明显不想细查罂粟受伤的事” 颜以清皱了皱眉头“风玉师叔不比师父,高风亮节,但是,自然也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颜以清深沉的道 “那师兄真要细查吗” 颜以清笑了笑“你还真是榆木疙瘩,这件事就算查出来,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处理,我这样做,只是在警告林易风兄妹,让罂粟以后在玉溪山可以不再受他们欺负” 丁凝松笑了笑,呆呆的“师兄原来是这个意思” 丁凝松像是更疑惑了,原本以为师兄因为罂粟姑娘那天去了谷芽峰而生气,没想到师兄这般护着她。 他们都离开后,风玉回到房间,门直接便关上了,叶清敲了几次门,才让叶清进来了,叶清给他倒了杯茶,递了过去,一脸既无奈又心疼的道“这是跟谁置气呢又” 这一问倒是让风玉发泄了出来“跟谁置气,我现在敢跟谁置气啊,这些孩子都长大了,管不了了,因为一个女子,易风身上十几道伤口都是南烛干的,还跟我说什么比试,今天你看颜儿,多稳重听话的孩子啊,你看看,今天怎么跟我说话的,他难道看不出来我不想将此事闹大吗,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又是为了那个女子,还非要查出来” 风玉说的时候微胖的身体颤抖着,满脸愤怒,眼睛气的快要眯成一道缝了一般。 叶清今日也在场,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叹了叹气“还不是你,没事非要办什么比武,气着自己了吧” 风玉越说越气愤“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那宝贝女儿,喜欢谁不好啊,非要喜欢丁凝松,对了,川羌呢” “厨房呢,给凝松做糕点呢” 风玉气的脸上都冒出了汗珠“看看,别人我也就不说了,我自己的女儿,他给我做过吃的吗,从来没有” 叶清看他越说越来气,便道“喝口茶,消消气” 风玉可能也着实说的有些口渴了,一杯茶一口便喝完了,叶清便又给他倒了一杯,他叹了叹气,像是恢复了些理智“这些孩子啊,都长大了,南烛,看着他,平常悠悠闲闲无欲无求的,心思重着呢,颜儿,平时什么事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稳重,懂事,却也会无形中伤人啊” 叶清也是叹了叹气,当初选入门弟子时,风玉风翠可是都很喜欢颜以清,虽然颜以清最后掌门说跟了风翠,风玉对他却还是一直那般喜欢疼爱。 回到谷芽峰,罂粟正要回自己住的地方,南烛却笑着道“跟我走吧” 罂粟看他那副像是使什么坏的样子道“我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一下” “我已经命人将你的东西都搬到了我的庭院了”他双手叉腰,像是在等着看她的反应一般 “搬到你的庭院”?罂粟声音有些大,便看了看来往的谷芽峰的弟子,他们倒也没有注意到她与南烛说的到底是什么。 “是啊”他笑了笑,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倒是显得很明媚 “为何这样做”罂粟放低了声音问 “你住在那边,与许多弟子一个庭院,也是不方便,搬来我这里,住着多宽敞,就只有你我二人” 说着南烛便不自觉的笑了,丝毫不去管路过的弟子会不会注意到他 “你不怕弟子们会闲言碎语” “你怕吗”南烛反问道 “不怕” “那跟我走吧” 罂粟这才明白,竟被南烛饶了进去,不过这样也好,她这次回来有很多事情要做,住在这里或许更为方便一点 夜间,罂粟与南烛练过武之后,便对南烛说道今日有些不太舒服,想早些休息,南烛便也没说什么,罂粟便回屋了。 床柜那里有一身黑色的衣服,那是刺客穿的夜行衣,她麻利的换上那衣服,将头发束起,动作迅速的像是她每日如此一般,而她却是第一次穿上这夜行衣。 罂粟利用轻功很容易便出了谷芽峰,现在住在南烛这里,倒真是更方便了,这几日她已经熟悉了玉溪山各峰之间的连接,她的目标是盘龙峰。 一道黑影在月光下恍然飘过,她避开那些守夜的弟子,径直的来到了叶桑峰,叶桑峰有一条可以通往盘龙峰的山路,那条路并不险,只是一直走估计进不去盘龙峰,反正她本来也就不是光明正大的去盘龙峰,直接翻过去便好了。 借着月光,她看着一条条的路,山中的夜晚确实很冷,她呼出的气体竟然可以看得见,不过她顾不上这些,走到哪山路的尽头,果真,前面无路了,只能利用轻功,攀着山壁去往盘龙峰了,罂粟看了看前方的山壁,倒不算是平滑,便想都没想直接跳了过去,眼看着马上就到了盘龙峰,脚下竟然被石块绊了一下,她皱了一下眉,便继续向前走。 盘龙峰除了掌门朱九云,便只有几位弟子了,很是冷清,到了夜间,更像是一座空空的城一般,罂粟看了看黑乎乎的倒让人不禁吸一口冷气,她跃到房顶上,以便自己可以清楚的看清朱九云住在哪个院子里,盘龙峰只有两个庭院的灯是亮着的,其中一个离自己很近,像是一个妇女一般在灯下缝缝补补,还有一间,屋内的灯很是明亮,罂粟看了看这座庭院,便径直朝这座庭院走去。 她猜的没错,她现在来的便是朱九云的庭院,她看了看四周,还好这院子里有些花草树木,可以用来隐藏,她见院中无人,便凑到了朱九云的房间,只听见里面有一个年迈却及有力的声音说道“今日是第几日了” “回师尊,第六日” “好,你们都下去吧,我要歇下了” 罂粟看到里面的黑影正在向外移动,便步伐轻盈的直接躲在了一棵树旁边,还好,夜色比较暗,他们并看不到她。 待那两个弟子走后,罂粟便拿出花丑蓝,将花丑蓝上的花粉吹进了窗口,因怕这花丑蓝迷不了朱九云,她还专门加了几味药材。 过了片刻,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而床上的人躺的并不整齐,应是已经晕倒了,罂粟便看了看四周,轻轻的打开了房门,走到朱九云身边,见他确实是睡着了,便开始抓紧时间在房间里找自己要的东西了,可是朱九云身上并没有她要找的东西,房间里更是简单的只有几样物品,罂粟眉头紧锁,这么重要的东西,会放在哪里呢。 “在找什么呢”一个有力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并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第47章 炼玉阁 罂粟听到声音便知道原来朱九云是装的,那迷药根本对他没用,便要跨窗而出,便一把被朱九云拉了回来 “何人,敢闯盘龙峰” 眼看朱九云就要拉开她的面罩,罂粟便与他周旋,刚与朱九云对了几招,便心里想道“朱九云还真是不一般,功力至高竟是我想象不到的” 只好,想办法逃了 罂粟拿出手中的暗器,熄灭了蜡烛,只是瞬间,一排蜡烛全灭了, 罂粟趁机使了一招晃云功,便冲出了门外,罂粟看了看周边,盘龙峰的弟子还没有赶过来,便顺着来时的路赶快离开了,刚利用轻功攀到那条山路上,便听见盘龙峰弟子喊道“抓刺客” 罂粟心想,玉溪山的每座山峰都连着,过不了一个时辰,定是整座玉溪山的人都知道了,自己必须尽快回到谷芽峰。 罂粟刚回到房间,便听见了敲门声,她躺在床上,将被子蒙着头,清了清嗓子“谁啊” “是我,南烛” “怎么了师兄” “山中有刺客,我看看你是否还好” “我很好,山中怎么会有刺客” “你没事就行,快睡吧,明日在于你说” “好,师兄也早点睡” 罂粟心想还好南烛并没有怀疑自己,她等外面没了动静,才拿出了在朱九云书柜里的一本书,她在找东西时,翻到了这些书,与其他书籍比起来显得破旧许多,翻开来无意间看到冰戟二字,没有时间细细观看,便直接装进了衣服里。 她坐在油灯下,仔细的看着,还好,她已经学会了识字,灯光下的她看着有些许疲惫,眼睛却极是有神的盯着那本书,生怕错过了什么,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便合上了那本书。 这一趟还真是没有白跑,书上写道冰戟在玉溪山的炼玉阁,冰戟喜阴凉之处,谁能想到这般宝贝,竟会放在炼玉阁。 第二日晨练,大家议论纷纷的不过也就是昨晚的事,晨练时,风玉风翠是极少去的,可今日风翠竟然去了,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风翠厉声说道“昨晚是盘龙峰的弟子搞错了,只是一只猫而已,大家再不要说起这个话题了” 弟子们瞬间便安静了,晨练也即将开始,便没有再说起这件事了,罂粟心里疑问,原本以为这件事会闹得沸沸扬扬的,怎的,就这样算了,是自己运气太好,还是另有她所不知道的。 昨夜,打斗中,朱九云碰到罂粟的手臂,她的脉象是他从未见过的稀奇,比正常人要虚弱几倍,可是她却不是异类,而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站在他面前,他便传风翠,这件事不用再查,只需要找一个脉象低弱的人便好了,若是那人是玉溪山的,便再好不过了,若不是,便要下山去找了。 回到谷芽峰,南烛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草亭里看着书,罂粟便好奇了,他每天如此,玉溪山的藏书阁都要被他看完了吧。 看到罂粟走了过来,南烛放下了手中的书,对她笑了笑,倒了两杯茶“来,喝点茶” 罂粟现在倒也不与他客气,拿起茶杯便喝了,罂粟看了看南烛“你腰间的玉佩挺好看的啊” 她说这话时明显有些许紧张,不过他的手中拿着茶杯,茶杯挡住了她的样子,倒也没让人发觉 南烛看了看自己的玉佩“不是什么稀罕玩意,玉溪山很多人都有” 罂粟装作很疑惑的样子“很多人都有”? “怎么,你喜欢”?南烛看她很关心的样子 “挺喜欢的,不过你这块的图案我不太喜欢” 南烛拿起了玉佩“这是双龙戏珠,你要是喜欢玉佩,我去炼玉阁给你挑一块送你便是了” “炼玉阁,那是做什么的”罂粟这时已经把茶杯放了下来,也没有那么紧张了,她只是不愿意骗南烛罢了。 “现在玉器兴盛,玉溪山这么多人都要消费,自是要干些生意,便创立了这炼玉阁” 罂粟笑了笑“原来是这样,那我能自己去挑选一块吗” 南烛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却满脸宠爱的道“玉溪山有规定,除了掌门还有风雨风翠两位师父,便只有我们四个亲传弟子可以进去” “那便不去了,我只是想看看玉器是怎么做的” 南烛看她像是不开心“若是你真想去,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罂粟本来困惑的心情,听南烛这般一说,便又充满了希望的看着他 “三年前,掌门就已经将炼玉阁交给了颜师兄看管,若你想去,我带你去找他” 罂粟听到他说道炼玉阁是颜以清负责,心里顿时落寞了,看来又要与他打交道了“山内不都是你负责的吗” “是,但是除了炼玉阁,我也不知是何原因,或许是颜师兄经常下山,懂得一些玉器吧” 看来,冰戟有可能真的就在炼玉阁了,玉溪山整个山庄的大小事都是南烛负责的,唯独这炼玉阁交给了颜以清。 罂粟笑了笑“被你这般一说,我更想去炼玉阁看看了” “那好,我现在便让弟子去找颜师兄” 颜以清听到谷芽峰的弟子说,南烛师兄要带一位弟子去炼玉阁挑块玉,还望颜师兄能够应允时,他便知道,南烛带的那个人定然是她。除了她,南烛还会为谁去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呢。 便也应允了。 炼玉阁在盘龙峰延伸出来的一座小山峰上,山峰便没有什么名字,弟子们也直接称为炼玉阁了,走在去炼玉阁的路上,,罂粟发现从这座小山峰下面竟是她去了多次的小溪处,可是却从来没有发现这座山峰,看那溪水的走向,倒像是从这座山峰流下的一般。 走到一处极为狭窄的道路时,南烛回头看了看她,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抓着我” 罂粟看他笑的那般开心,也并不愿意扫了他的兴致,只是笑道“我的功夫走这点路还是没问题的,你看好自己吧” 南烛见她并不领好,便直接抓起了她的手臂,见她惊讶,他只是笑道“掉下去我可不救你” 罂粟倒也没再说什么,便与南烛继续向前走去,虽说是盘龙峰延伸出去的小山峰,实则,与盘龙峰有联系的就是这一条危险的小路了,罂粟低头看了看,还真是危怂。 来到了炼玉阁,三个大字在门口很是显眼,南烛松开了她的手臂,从袖口处拿出了一个圆环放在了门口的凹槽里,他严肃的看了看罂粟,便拿出匕首在她手上割了一个口,将血滴在了凹槽里 “这是做什么”她看着那血在凹槽里问道 “炼玉阁有一位前辈看守,虽然颜师兄同意了,可是若你不滴血,那位前辈便不会同意你进入” 罂粟看了看炼玉阁,这里还真是严,不但要有颜以清的同意,还要滴血,看来没有她想的那般简单。 只见那大门缓缓的打开了,罂粟与南烛向里面走去,刚走进去的时候觉得虽然是白天,这里却光线很暗,向里走去,这里还真是很大,只见前面一排排的都是做好的玉器,很是壮观,南烛示意她继续向里走,里面是一个很空旷的石洞,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石头,不远处,坐着一个人,在那里,像是在打磨玉器。 看他的样子像是不知道他们进来一样,他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块玉佩,一点点的打磨,极是认真,像是谁在这个时候都不鞥打断他一般。 看罂粟一直看着那个人,南烛说道“这就是那位前辈” 罂粟也已经猜到了,他头发斑白,看着鞠楼的身形,应是做玉器才会这样的,一幅老视眼镜挂在脖子里,见他打磨好,松了一口气,南烛便走上前去“云前辈” 那人倒也是不慌不忙的抬头看了看“来了” 南烛笑了笑“前辈做玉太认真了,我们进来想是也不知道” 云前辈笑了笑“老了,老了” 见他这般感慨,南烛便不再说这些,没必要惹他老人家伤感 “云前辈,我带这位弟子来,挑件玉佩” 云前辈在那里与那些石块打交道,只见他嘿嘿笑了一声“这块好,这块好” 南烛看他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抱着像是捡到了宝贝一样,然后便向他打磨玉器的那地方走回去,路过南烛时,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南烛笑了笑“我来带这位弟子挑件玉佩” 云前辈像是及其不在意般“挑吧,挑吧”便走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罂粟两只眼睛除了看了看云前辈,便是观察这炼玉阁了,这炼玉阁从进来到这里不过也就这么多地方,进来的地方到没有什么,门口也全是各种玉器,冰戟不可能放在那里,而这里堆放的全是做玉器用的石头,那云前辈看似认真打磨玉器,什么都不知道,却不知道是真是假,看来,想拿到冰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可是,今日南烛去找了颜以清,才能把自己带进来,今日若找不到冰戟,以后再想进来便难了。 “想什么呢” 南烛看她发呆,便走到了她面前 “我我在想挑一件什么样的好呢” 云前辈抬头看了看罂粟,便继续打磨他的语玉器了 “走,去那边看了再说” 二人便来到了进来时挂满玉器的地方,琳琅满目的玉器罂粟一时还真不知道选哪个了,自己本来对玉器也没有太多的兴趣,便随便拿一件算了。 她指了指一个上面雕刻了一个水绿色珠子的玉佩“就这个吧” 南烛便取了下来“挺有灵气的”便递给了罂粟 第48章 若是爱一个人 “既然挑好了,我们便回去吧,这里也不便多待”南烛看了看云前辈的方向道 “好啊,你不去跟云前辈说一声吗” “不用,我每次来,取了东西便直接离开了” 罂粟看南烛并没有去云前辈那里的意思,那么自己便没有机会找任何东西了,今日便也只是探探路了,可是她要有所收获。 “我看,云前辈刚才好像有些厌烦一样,是不是你带外人进来了,他生气了” 南烛眉头紧皱“是吗,那我去看看他” “好,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南烛笑了笑看看罂粟“一会就回来” 南烛离开后,罂粟便以最快的速度直接用轻功翻到了石壁边,敲了敲那石壁,听那声音,这石壁却是实心的,只是一会的时间,放玉器的地方罂粟便检查完了,她心里想道看来这里的石壁都是实实在在的,不存在什么机关,可是冰戟会放在什么地方呢? 正想着,南烛便已经走了过来“走吧” “好”她若无其事的说道 傍晚,罂粟坐在院中,心中是在是闷得慌,这件事看来只有利用颜以清才可以办到了,可是,不要说利用他,她连见他都不愿意见,冥冥中她好像又没有别的选择,可是…….. 只见罂粟眉头紧皱,眼睛里满是忧愁,手指抓住衣角不停的把弄着,若一切真的必须这样,那便去做吧,她告诉自己。 她向枯草峰的方向走去,她虽想过,还是不要去了,可她终究头也没回的去了。相比之下,她更想得到冰戟。 她来到水灵子的住处,水灵子看到她站在那里,开心坏了,她正愁没人玩呢 “罂粟姐姐,你来找我玩了” 罂粟笑了笑,却依然能让人看出她有心事 “你现在忙吗” 水灵子笑了笑,露出了小虎牙“不忙,我正愁没人玩呢,姐姐你就来了” “怎么没去找丁师兄” 水灵子脸上的笑意便消了一大半“我已经与他说,让他娶川羌了,不用管我” “他答应了?”罂粟疑惑道,脸上明显多了些愤怒 只见水灵子点了点头 “我与你去找他”罂粟拉起水灵子的衣袖,可是水灵子却站在原地 “罂粟姐姐,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与他之间没有可能,不只是因为川羌的原因,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他教我习武,经常来陪我,所以他现在这般做,便是我最想的,我最想要的得到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罂粟抓她衣袖的手松了松,心里想道真是个单纯的傻姑娘,你真心要的怎会是这呢 “那好吧,既然你不去,我便在这陪你说说话” 水灵子便笑了笑,二人坐在那里倒是说说笑笑的,明明不是一类的人,却可以有这么多话说,看来,不同环境下的人也总是有志同道合的。 “丁凝松”听到喊声他回过头来,呆呆的站在那里,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像是很疲惫的样子,他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罂粟 罂粟走到他面前“我来找水灵子的,没想到碰到了你”说是这般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分明是在这等了好一会了” “水灵子她好吗” 罂粟笑了笑“你觉得呢,原本我以为玉溪山很公平,你看着踏踏实实的,为人稳重,却那般聪明,没想到一切都不是如我所想”罂粟看了看四周,并不看他 “你不懂”丁凝松像是疲惫的不愿再多说什么了 “我是不懂到底有什么事,水灵子是个单纯的姑娘,她值得你好好对她” 丁凝松眼睛直直的看着罂粟,眼睛里的红血丝很是明显“谢谢你说这些,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那就好”罂粟像看孩子一般看了看他 “我有些口渴了,去你那里喝杯水吧”罂粟四下看了看,随口说道 也不等丁凝松回答,她便已经向他的庭院走去了,丁凝松倒是很疑惑的看着她,心里想道她平常枯草峰都不来,今日是怎么了,竟还主动要来我这里喝茶,便笑了笑,嘴角不自觉的便嘟了起来,倒是傻得可爱。 刚走进丁凝松的庭院,便看到院子中坐着另外一个人,一身白衣,头发高高束起,虽是很素,却有一股高贵的感觉,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着茶,倒是自在。 “干嘛去了”他头也没抬的问道,以为是丁凝松回来了。 “颜师兄”罂粟行礼道 他抬头看了看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然后便看到了丁凝松也走来 “师兄你在等我啊”丁凝松很随意的问道,他自来与颜以清太熟了,说话很亲和。 “去哪了”颜以清手放在那石桌上,洁白如玉,摆弄着桌上的玉杯 “我回来的时候碰到了罂粟,说了会话” 他手中的玉杯停了停,她向来不喜欢枯草峰的。 罂粟走到他面前,看桌上放着两个茶杯,定是一个是颜以清的,另一个还无人用过,便拿起来便喝了,倒入口中,咽下的那一刻,才明白过来,这哪里是水啊,这明明是酒,颜以清一个人在这里喝什么酒啊,这酒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啊。她下意识的咳了咳,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颜以清嘴角露出的笑容,他又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喝点茶,刚刚那是很烈的雪酒,味道极淡” 罂粟看了看她,虽是心里很不开心,却也是接了过来,嗓子里越发的灼烧感。 “罂粟,你也是有口福了,这雪酒可是在极寒之地雪藏的,师兄刚得来的” 罂粟无奈的看了看丁凝松,细细品或许还不错,直接当茶喝了下去,当真有些受不了 “我就是来讨口水喝” 说罢,她眼睛看了看四周,很好奇的说道“在玉溪山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仔细欣赏过枯草峰” 她说过后,眼中竟多了一丝落寞 丁凝松倒是很配合,“你想看看枯草峰,我和师兄都可以陪你啊” 罂粟笑了笑“不了,看你累的眼睛红红的,我回去了,跟你说的话你记好了” 她转身便要离开,走了十来步,她心想道,颜以清果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想引他上钩太难了,这时,只见,有个声音传来“时间还早,我带你四下看看枯草峰,省的以后你会迷路” 罂粟笑了笑,似是成功的微笑,却又似自嘲的笑,她转身,看到他站在那里,“好啊,那麻烦颜师兄了” 一个人若是心中有你,上你的钩太简单了。 枯草峰的山路倒是很平整,比起谷芽峰要好很多,四周除了庭院便都是一些草药了。罂粟与颜以清走着,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有人摁住了咽喉一般的难受,她看了看四周,道:“为何叫枯草峰,这里又不是寸草不生” 他深邃的眼睛似有些笑意“枯草峰全是各类草药,天下大多数药材这里都有,至于枯草峰的由来,当年掌门建派时确定的” 罂粟便想起来了去盘龙峰时见到的朱九云,看那满头白发,想是已有百岁,自他创派以来,玉溪山一直呈鼎盛之状。 那日不知为何朱九云竟没有彻查此事,而是就这样过去了,她想的出神,颜以清与她说话都没有听见 “想什么呢”他似疼爱般说道 她抬头,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没事,就是还从来没有见过掌门呢” 颜以清继续向前走去“掌门这几年已经不管世事了,弟子们很少见到他” “哦”她点点头,很乖巧的样子 “你看”颜以清指着前面的一座小峰“这座小山峰可以直接通往巴戟峰”他又指了指长满草药的一片园子,这片园子正中间有那颗树,只是个摆设,转动树身左边的第三枚叶子便会坠入园子下方,下方有一条路,可以直接到达盘龙峰 颜以清也不看罂粟,自顾自的说着,罂粟看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便道“你与我说这些干嘛,这些不是我该知道的” 颜以清笑了笑,继续道“既然带你参观,就要尽师兄之责,给你讲仔细了,枯草峰共有十一个药材园子,每个园子里都有机关,我一一给你讲,认真听” 罂粟没来由的心里慌了慌,这个人,看似很平静温和,心思却深得难以捉摸,既然他要讲,那便听着。 二人边走边说着,颜以清一一给她讲了这些机关,每个都讲得那般仔细,“不要小看了枯草峰的这些药材,每一种,在关键时刻或许都能救命,从我们走来的路上,经过的每一个药材园子里的机关方位都是不同的,通往的地方也是不同,中、南、北、东、西、偏南、偏北、偏东、偏西、中南、中西,这是连着的十一个园子的机关方位,每个方位处仔细观察,都能找到机关所在,关于枯草峰的药材有一本书籍,你若是想了解,可以好好背下来”颜以清最后说“背下来”时,语气深沉了些,像是在提醒她一般。 “我不背” 她一双清亮的眼睛有神的看着他,他看了看她,便避开了她的目光“背不背是你的事,你应该庆幸,你知道了这些机关,或许哪日这些机关可以救你” 罂粟被他说得心慌,难道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还是 颜以清看她像是在想什么“还记得在山下时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她看了看他,在脑海里回想在山下的事“记得,不滥杀无辜” “记得便好,不过不伤人不代表就没有别人害你,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自保而已,没有人可以一直保护你,只有好好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第49章 身体的温度 自从来到玉溪山,她便不想看见他,甚至多看他一眼,她都不愿意,当你打心里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便讨厌到了极致,尽管他是人人尊重的师兄,什么都近乎完美,可是在她眼中,却是那般的让人作呕。当他这般真诚的对她说这些话时,心里竟多多少少有些羞愧,若不是为了冰戟,她怎会愿意与他接近,她真的很想告诉他,他不用为了救她去与螭吻抢白鸽血,不用为她得罪他的师弟为她讨公道,也不用这般将这么重要的机关告诉她,对于自己讨厌的人,对她好,与她来说是折磨,不如从未对她有一点好,来的心安。 原来,他为她做的,在她心里,都记着,记得这般深刻,却无奈。 罂粟看了看前面的烛光,看来她今天晚上等的人要来了。 “颜师兄”一个高傲的像天鹅般的女子与两名弟子走了过来,与颜以清打过招呼后便看向了她,眼神自然变的凶恶,罂粟并不在意,只是轻轻礼貌的说道“林师姐” “罂粟师妹当真是厉害啊,与南烛师兄关系那般好,这么晚了,还在于颜师兄在这里散步” 本来林易烟以为那日在风玉处,颜以清只是随口说了句要帮她彻查那件事,没想到颜以清真的在帮她。 “师姐说我与南烛师兄关系亲近我不反驳,只是我今日是来向颜师兄讨些药材,师姐不要多想了” 林易烟微微泛红的脸上多了些怒气“这般便承认你与南烛师兄了”她本想将话说的难听来发泄自己的愤怒,只是颜以清也在,她强忍着说话客气了些 “有何不敢承认的,玉溪山不是人人也都知道师姐对南烛师兄的心思吗,只是南烛师兄对师姐却没有什么心意” 罂粟眼中露出清冷的光,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她,她要折磨她,拿她最在乎的折磨她。 林易烟气的眼中像是能冒火一般,“南烛师兄何时说过喜欢你吗,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她还在努力的说服自己,南烛不喜欢她,不喜欢她 罂粟看她那般生气的样子,狡黠的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了一颗玉佩,她轻轻的,像是及其爱惜一般,拿在林易烟面前“师姐可认得,这是炼玉阁的玉,南烛师兄带我去挑选的” 颜以清在旁边,一开始他并不理会她们二人的话语,他相信她会处理好自己的事,当这颗玉佩拿出来时,他的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悲伤,他猜的没错,南烛是带她去了炼玉阁。 林易烟自然认得,炼玉阁产的玉与其他地方的完全不同,罂粟是去不了炼玉阁的,可她还是不死心,便要想拿过来那块玉看一看,她伸手,离那块玉只有一指距离的时候罂粟的手松开了。 一声清铃的响声打破了几人瞬间的沉默,目光齐聚之处便是玉坠落的地方,一分为二,晶莹透亮的玉佩就那样碎了,罂粟急忙弯腰去捡,只见她的眼中水光灵灵,眉间却是忧伤“这般好的玉就这样碎了” 她声音低沉,像是悲伤的不能自己 这种事情她从小便经历的多了,为了生存。 林易烟眼中的愤怒没有了,看她像是真的很伤心,只是道“师妹不必伤心,既然南烛师兄这般对你好,让他再送你一块有何不可”说罢,便与两名弟子一同离开了,她不想看她这个样子,也不想与这件事再扯上什么关系。 她抬头看了看颜以清,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他的面容有些许的愤怒与不甘,眉目间紧锁,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心事一般。 她只知道这般做,便折磨了林易烟,让她为了她想得到的而付出痛苦,却忽略了另一个眼中只有她的人,他如此悲伤,而她却没有在意。 “玉佩碎了,真是可惜”罂粟说道,这句话确确实实是发自肺腑的话,可此刻,却是在故意说给颜以清听。 “别伤心了,炼玉阁里玉佩多的是,你要是喜欢,再去选一块” “可以吗”她看了看他,那双闪着纯真的热情的眼睛,就像一对能使金石为开的钻石,叫你不以不能不被她感动 “我带你去” 罂粟露出了笑容 “从这座小山峰可以通往哪里吗”罂粟看了看颜以清刚才跟她说的那座可以直接通往盘龙峰的小山峰 颜以清看了看她,眼中满是笑意“你还真是会现学现用,走吧” 颜以清向那座小山峰走去,罂粟想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可以通往那里,不禁想道这些暗道是只有枯草峰有还是每个山峰都是这般。 走上那座小山峰,山上倒是没有什么,只有一条条小路,互相盘桓,越向前走,路便越多,简直整个山峰什么都没有,全是一条条小小的路了 “跟紧我”颜以清声音轻轻的说道 “枯草峰怎么到处是机关啊,若是弟子慎入,伤了怎么办”罂粟心想还好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要是来了定是出不去了。 “没有我的允许弟子们是不会来这里的”他直截了当的说着 罂粟这才突然明白,他给自己讲了那么多,是怕自己误闯入这里,他这也是在表示她可以随意出入这里。颜以清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他知道她的心思根本不在玉溪山,他也根本左右不了她,枯草峰连接着盘龙峰,以她的性格,或许迟早会闯入这里,避免她受伤,把这里的一切讲给她是他唯一能做的。 罂粟紧紧的跟着他,一条条小路纵横着,一步走错,走的便是不同的地方,走了有一会,才发觉道路似乎变得少了,也宽阔了不少,这才注意到已经隐约能看到炼玉阁在黑夜中微微发出的亮光了,像是一座古老的庭院一般矗立在哪里,高耸着,突然便觉得那里格外的孤独,清冷,走到那条极窄的小路上,越往这边走,便越暗了,山峰中至少有灯笼可以照亮,这里唯一有光亮的地方便是炼玉阁里发出的微弱的光,隔得好远,月光很暗,只有少许的星星依然在天空看着世间的一切,已是深秋,马上便要冬天了。 走到窄小的山路边,颜以清停了下来,看了看罂粟“这条路很险,抓住我” 夜色很黑,她依然可以看到他的目光,那般灼热,她看了看前方,什么也看不到,便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走在那条窄小的山路上,两边什么可以抓的东西都没有,一颗颗石头高低不平,只能一前一后的走上两个人,罂粟向下看了一眼,便急忙回过神来,下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只能听见溪水从天而降的清脆声,除此,便是夜的黑暗了。 “云前辈从来不出炼玉阁吗”她好奇的说道,云前辈年纪那般大了,这条路若不是轻功了得的人是过不去的。 颜以清脸上露出了沉重的表情。罂粟在他后面,并看不到他的样子“不出” 罂粟看到炼玉阁的光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心里便不自觉的开心了起来,许是一时大意,脚底竟然滑了一下,她急忙使出九凤游的浮游努力使自己站稳,颜以清一把抓住了她,稳稳的站在了那里,他似乎感觉到了罂粟身上的另一股力量,她来玉溪山不过几月有余,功力不可能上升的如此之快,可是那股力量与他的双龙魄极为相似。 罂粟能感觉到在这黑夜之中,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彼此的呼吸,窄小的山路上,他为了救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罂粟刚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又感觉到了两个人的呼吸是如此相近,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脸像是在发烫,这是除了灵猫以外,她第一次离一个男人这般近,夜晚的山峰凉凉的,他暖暖的身子包围了她,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各类药材混合的香气,她身子向外动了动,他坚实的臂膀松开了她,却抓住了她的手“这下面几千米之深,功力高深的人掉下去活命的机会都很小” 罂粟心里想道这炼玉阁为何要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不知道掌门人怎么想的“刚才我大意了” 他的手紧紧的包裹的她的手,冰凉的小手像是被温暖的火光包裹着一般温暖,虽是常年习武,他的手却不粗糙,反倒是很细嫩光滑。 来到炼玉阁的门口,颜以清拿出一块实心状的像是令牌一样的东西,放在了凹槽里,他转身看向罂粟,罂粟拿出匕首割破手指滴了血在旁边的凹槽,炼玉阁的门便开了。 罂粟看了看颜以清手里拿着的那块令牌“这是什么,我可以看一下吗” 颜以清递给了她“这是炼玉阁的令牌,有了这块令牌便可以随意出入这里”他看向打开的门向里走去 罂粟跟在他的后面,“为何你的与南烛师兄的不一样呢” “他们的只是圆环,由这块令牌衍生出来的,是认人的,每个圆环都是融入了他们的血液的” 他什么都告诉了她,毫无保留,炼玉阁里比起外面,暖和多了,里面很是亮堂。 “给你”罂粟将令牌递给了颜以清“师兄你经常来这里吗” “不,偶尔会来” 罂粟看了看四周,与白天她来的时候一样,进来后,便是摆放各类玉器的地方,亮的刺眼。 第50章 相遇便是劫 “看吧,你想要哪块” 罂粟有些懵懵的,只顾着看那令牌,竟然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而来了“我我随便哪块都可以,颜师兄帮我挑吧” 颜以清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玉器那里,认真的看起了一个个玉佩,罂粟向里面看了看,云前辈似乎不再那里,许是已经歇下了,四下看了看,也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看来,只能在摆放玉器的地方找了,她叹了叹气,便看向玉器,烛光下,一个少年,一身白衣,修长的身材如此高大,深邃的眼睛在认真的看着那些玉器,玉器皎洁的光打在他的脸上,面容如此姣好,他抬眼,看向她“过来” 她呆了一下,走了过去,那般美好的样子在她这里始终是她讨厌的样子,她看着他腰间那血红色的玉佩,她记得他有一把不长不短的剑,也是红色的,她认得那把匕首,也知道那把匕首名为长云。 “这块怎么样”颜以清看她神情有些不悦,眼中多了些疑惑 “挺好的”她看了看,那是一块椭圆的,上面刻的是一个小男孩与一个小女孩,可是女孩只有背影。 颜以清递给了她“就这块了” “走,去看看云前辈”颜以清向里面走去,罂粟将玉佩收起来,便也向里面走去,刚才的想法已经烟消云散了,她不会让自己去想那些事情,她要去看看哪位云前辈,或许以后与他相处的日子长着呢。 向里走去,罂粟发现,竟与自己白天来的时候不同,云前辈做玉的地方还是在哪里,但是前方竟然还有路,白天与南烛来的时候明明那里是尽头了,她虽疑惑,却没有让颜以清发现,只是跟着颜以清继续向前走去。 走到前面,竟然出了炼玉阁,炼玉阁本来就是一个山洞,现在竟然走了出去,只见烛光亮亮的,那明明就是一个院子啊,原来炼玉阁的后面是一个庭院,因为是盘龙峰上延伸出来的一座小山峰,竟没有人发现。 颜以清许是猜到了她会疑惑“这里是云前辈的住所”他像是随意说道 二人走了过去,颜以清敲了敲门,没一会,门便开了,开门的正是罂粟白天见过的云前辈 云前辈看见颜以清像是很开心的样子,他无意看见罂粟,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却稍纵即逝“来了,进来吧” 罂粟知道这位云前辈定不是普通人,若只是一个在炼玉阁炼玉的人,怎会连颜以清都对他这般尊重。 虽然偌大的庭院只有他一人,却干干净净的,地上连一片树叶都没有“你们坐,我去沏茶” 罂粟与颜以清便坐在了庭院里,这里却没有其他山峰那般冷,倒是暖暖的,风吹过来,也只是凉凉的,她的长发被吹得飘在空中,美丽毅然。 云前辈走了过来,倒上了茶水“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今日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 云前辈的目光落在了罂粟身上“这位是山中弟子”?他像是知道但是又确认了一遍一般 “前辈,我是谷芽峰弟子罂粟” 云前辈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哦,今天上午来过”他声音沉沉的,像是很疲惫一般 罂粟左右看了看“云前辈这里风景如画。又是这般清静,世人所求不过如此” 云前辈笑了笑“是啊,我一生所求的就是这份宁静” 罂粟一直觉得这位云前辈的眼睛里有深不见底的空洞,让她不知所措,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想到他笑起来竟也是这般慈祥。 颜以清也跟着云前辈笑了笑“外面天气冷了,你这里还是四季如春般” “颜儿,你要是喜欢住在这里,就过来陪我” 颜以清脸上的笑意像是溪水般清澈,眼睛里像是有星星般“若是可以,我倒是很愿意” 云前辈哈哈大笑起来“这玉溪山管的事是越来越多了,你也是来回奔波” “最近倒是没有什么事” “不如这样,今天天色已晚,就不回去了,住在我这吧” 颜以清并没有急着回答云前辈,而是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罂粟,她听到云前辈这般说倒是惊了惊,按说这里应该属于玉溪山弟子的禁地才是,罂粟感觉到颜以清看向自己,便看向了他“我很喜欢这里,前辈若是不嫌麻烦,今天就住在这了” 云前辈连连点头,脸上还挂着些笑容“好,不麻烦,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真好” 云前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多了些悲伤,却也能感觉到他像是在怀念过去,罂粟不觉间竟然觉得这位老人很是可怜,她与南烛同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人像是与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人终会老去,我们也一样,每个人都要走完自己要走的路”罂粟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些话,或许是云前辈让她想起了自己从小的生活,想起了自己的仇恨,自己的痛苦。清冷的月色照过来,如此悲伤,衬的她的面容多了些清冷的美。 “可是,每个人的路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颜以清像是能看穿她的痛苦一般,这一刻,她对他的讨厌似乎变了,讨厌之中还夹杂着无可奈何,若是一个人的心能被别人看穿,那她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可是他的眼睛那么深深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悲伤移到自己身上一般。 “颜师兄说的对”她面无表情的冷笑道 “时间不早了,颜儿,你带罂粟去休息吧” 云前辈起身,一只手伏在腰上,嘴里自喃道“老了,才一会,眼睛就困得睁不开了” 罂粟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里 “走吧” 罂粟便随颜以清走向后院,前面的庭院不大,却是很有一个家的感觉,后院除了院子里有些花草,便是几间房屋了。 颜以清停了下来,看了看面前的房子“这间屋前大片的夜来香,夜间极香,你便住这间吧” 罂粟看了他一眼,打开房间,屋里干干净净的,到很是朴素,她很喜欢,比起那些豪华的房间她还是喜欢这般。 “早点休息”颜以清说罢,便转身要离开 “你在哪里住”罂粟问道,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他笑了笑“怎么,你一个人害怕”颜以清浑厚有力的声音倒说出这般柔情的话。 “师兄想多了,我只是问一下,我要休息了” 说罢她将门关上,本想看颜以清是在哪间屋子,怕是自己在这庭院翻找东西被他发现。 只见他本是满脸笑意的脸上多了些忧伤。 罂粟躺在床上,心里想道看来那位云前辈并不是自己想的那般不好亲近,若是想找到冰戟,必须与他多接触,现在看来冰戟应该在这座庭院里,而现在颜以清在,自己若是出去,很有可能被他发现,虽说是练会了九凤游,但是颜以清的功夫是怎样的,自己并不清楚。她手里拿着进入炼玉阁的令牌眼睛一直盯着看,还好有若宇哥哥,罂粟趁机拿着领牌的时候,将领牌放进了传声筒,还好领牌不是很大,若宇便做出了一枚假的,传了过来。而颜以清身上那块假的领牌他应该是没有发现的。 罂粟从水灵子那里打听到颜以清并不经常来这里,有时候一月有余才会来一次,这些时间足够了。 想到这里,她便想道刚才颜以清打趣她的话了,玉溪山的大师兄,弟子们眼中稳重成熟不苟言笑的师兄,竟也会打趣起人来了。 院子中间是一座亭子,亭子周边除了一条小路,便是各种花草了,这些花草到不稀奇,谷芽峰的花,枯草峰的草罢了,不过,那夜来香还真如他所说般,发出甜甜的香味,满屋子都是这种味道,闻着倒是很舒服,还有便是这整整齐齐的五间房屋了,罂粟早早的便起来了,在这里看了看,便向昨天待的前面的庭院走去,站在庭院里便觉得浑身舒畅,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炼玉阁因是盘龙峰延伸出来的一座小峰,所以位置极高,看下面的景色美极了,院子里有几颗枝叶繁茂的大树,昨天夜色暗,并没有注意看,现在看来,这几颗树,倒还没有见过,罂粟听见溪水的声音清澈响亮,便去寻找溪水的源头,她记得,她在那条小路上走的时候是看到了溪水是从这里飞流直下的。 “在看什么” 罂粟回头,溪水的水流声使人的声音变得那般模糊“没事,随便看看” 颜以清道“走吧,还要晨练” 看颜以清认真的样子,罂粟知道,玉溪山的弟子一直都在说,晨练时,颜师兄除了下山没有一天不去的,而南烛师兄却从来都没有去过。 罂粟便跟在他身后,走向进来的那个炼玉的山洞“云前辈呢,我们不跟他说一声吗” 他径直的走“云前辈已经在炼玉了” 她清秀的眉毛动了动,云前辈已经在山洞了。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前辈,我们回去了”颜以清说道 云前辈点了点头“回吧,回吧”他并没有抬头,没有放下手中的活,只是轻轻的说了句话,罂粟想说什么,也便没有说出来。 待他们走出山洞,云前辈才轻轻的放下手中的玉,抬起了头,眼中像是有泉水相涌般激动,却慢慢的回落到悲伤,人这一生,想要过的顺心太难了,有些相遇注定就是互相折磨的。 第51章 温情如水 从炼玉阁走出来,便到了枯草峰后面的那座小峰,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看到弟子们正在赶往风云台去晨练,罂粟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去”颜以清看了看她脸上的神情又看了看山下的弟子说道,他的表情很平静,并看不出他是忧伤或是兴奋。 “我是谷芽峰的弟子,从枯草峰去晨练不太好” 颜以清淡淡的笑了笑,向山峰走下去,他声音浑厚有力的道“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吗,第九个园子偏西方位” 罂粟便回想起昨天他说的,这里一共十一个园子,每个园子都有机关,方位也各不同,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便找到第九个园子,从入口处进入,偏西方向,罂粟看了看,并没有什么机关,她对这里的药材并不熟悉,看来颜以清所说的关于枯草峰的药材她要仔细研究一下了,这里的药材并不是成群生长的,而是各种药材夹杂在一起,罂粟想到,看来要静下心仔细找了,罂粟仔细观察着这些药材,这里是六种药材夹杂在一起的,若是每六株为一,那么,定会有所发现的。 罂粟看到六六和一之后,果然中间多了一株白色的药材,她用手触摸,一个足以一人进去的洞口便出现了,罂粟便直接跳了下去,那株药材在她离开后便自动合起。 下面比罂粟想象的要宽敞,她以为是极其狭窄的,可是这里足以容纳三四人同时通行,她径直的向前走去,既然每个园子通往的地方不同,那这里一直走定可以通往谷芽峰。 刚走进谷芽峰,正要赶往风云台,便被一个人叫住了。那个地道通往的正是南烛居住的庭院外的一片竹林处,罂粟没想到正好遇上南烛。 “去哪了”南烛声音深沉的问道 罂粟转身看向他,脸上多了些笑意,看到南烛像是很疲惫的样子,眼圈黑黑的,笑容便淡了下去“你一直在找我吗” 一股力量将她拉了过去,紧紧的抱着“我在害怕,害怕又发生了上次的事情” 罂粟本觉得没什么的事,不知为何,心里多了些内疚,许是上次的事给南烛留下了阴影才会如此吧。 罂粟从他怀抱里挣脱开来,笑了笑,以缓解他紧绷的神经“有你这么护着我,谁还敢欺负我啊” 南烛看了看她,心里确实踏实了许多,也露出了笑容“你没事就好” “南烛,对不起,我应该跟你说一声的” “看在你这么说,这次就原谅你,不许有下次”南烛打趣她道,对于他来说,她于他说了那句对不起,便是难得了。 罂粟笑了笑“我去晨练了” “去吧” “你腰间的玉佩呢”罂粟正要离开,南烛记得昨日她将玉佩挂在了腰间 罂粟看了看她,眼中多少有些迟疑,颜以清带她取得那个玉佩一直在怀里,没有挂在腰间,而昨日南烛送的那块却没有了。 “那个玉佩啊”她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昨日不小心摔碎了” 南烛的眉头皱了皱,便又恢复平静“没事,回来再送你一块,去晨练吧” “好,那我走了” 罂粟并没有想过将林易烟打破玉佩跟南烛说,她要做的无非是伤害林易烟,她已经做到了,没有必要再与南烛说,让南烛去反感她,说到底一颗受尽折磨的心还是善良的。那是这个世界留给她的仅有的了。 晨练结束后,罂粟去吃了些饭,便回了庭院,回来的路上倒是遇到了点事情。 她正走着,听到有人喊“师妹”起初以为不是喊自己的,自己在玉溪山并没有与太多人有所交流,便自顾自的继续向前走去,便听见那声音再次响起,而自己身边也没有其他弟子,便停了脚步,看向那人。 那人中等身高,身穿弟子服,生的倒还算是可以,他看着罂粟,似乎有些紧张,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这位师兄,有什么事吗”罂粟淡淡的说道,没有任何喜怒哀乐。 “没什么事,给你这个”只见他从袖口处拿出了一个玉镯子,看那光泽,倒是个好物件。 他双手将玉镯递了过来,不时的有弟子经过,罂粟反倒觉得不自在了,便道“这镯子贵重,师兄自己收好吧” 见罂粟拒绝,他急忙说道“师妹,送给你不贵重,你就收下吧” 罂粟见经过的弟子越来越多,一开始想着顾忌他的面子,自己还要在玉溪山待下去,可是看那人的样子,不接受便要死缠了,便转身离开了,只是道“这位师兄也是习武之人,习武时,镯子碍事” 她不知道那人最后怎么离开的,也不愿意知道。 回到庭院,南烛一如往常坐在草亭里看书,看见罂粟回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 “过来坐” 罂粟坐在了他的对面,看他那般温和的看着自己,便笑道“每天晨练回来你都在这里看书,我真以为你每天都不需要吃饭” “等下你去厨房,今日,我特意让厨房的师傅做了点甜点给你吃” 南烛笑的极其温柔,若是拿面镜子给他,他也不会相信那就是自己吧,他眉目上扬,面容姣好,罂粟对他的印象无非就是笑起来,有种高傲的感觉,现在熟悉了倒也不那般觉得。 “好,那我去了” 罂粟端来甜点,放在石凳上,那一块块精致的红色的糕点散发着甜甜的香味,她其实不喜欢甜食的,却坐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看到南烛在笑,便边吃边问 “高兴”他笑容里是那般高贵却又透露着温柔,手上的书页被风吹动着,肩上的发也飘着,这一刻好像一切都静止了一般。 以罂粟现在的功力有人过来,她是能感觉到的,虽然她背对着庭院的门,这美好的一切还是被打断了,她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南烛嘴边“你也尝尝”,南烛先是一怔,便又恢复了笑容,将糕点送入嘴中。他又为了她的开心做了自己所不容的事。 “师兄”林易烟的声音里明显的愤怒 罂粟回身看了看她“师姐怎么来了,我竟然没有发觉” “师妹只顾着和南烛师兄说话了” “也是,清风朝阳,共话佳言,确实是忘了外界的一切” 南烛听到罂粟这般说,本是应该高兴的话,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知道,她是在做什么。 “师妹有何事”他拿起手中的书继续看着,也一边说道 “关于玉溪山的事,我来与师兄商量一下” “说吧” 林易烟看了看罂粟,罂粟大方对她笑了笑“师兄,我去练武,你们聊” 罂粟倒也是不太敢与南烛多聊下去,她怕他会问起昨天晚上的事,不过他好像也并没有要细问的意思。 罂粟来到了山下的溪水处,这里四周除了溪水清脆的声音,大概便是鱼儿在水里溅起的水声了吧,小溪流的水清澈见底,鱼儿在绿绿的水草中游荡,罂粟盯得竟出了神,鱼儿多么自由自在啊,游荡在这片清澈的溪水里,他们或许一辈子便待在这里,或许会游向其他地方,三三两两,成群结伴,感慨之时,便想起了,有一个人是那般的疼爱自己,哪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除了仇恨,活在这个世上是有意义的,是被人需要的。不自觉间,她嘴里轻轻的念道“若宇哥哥,等我取回冰戟,便回月流与你相依” 剑与剑之间摩擦出的声响打破了这里的安静,罂粟顺着声音处走去,只见那二人功力都还不错,一个人处处礼让,躲避,并不出狠招,而另一个人则截然不同,每一招都是要伤她,但也并没有伤及生命的意思,罂粟站在那里,虽说还有些距离,二人却谁都没有发现她,过了几十招,川羌像是生气了“我要跟你比试,你不出招什么意思” “我不愿意跟你比”水灵子面容冷漠,淡淡的说道 罂粟还从没见过她这般,平时她笑的最开心了 看他们这般打斗,罂粟自是看看,他们之间为了什么她也明白,看他们打斗,水灵子的功力并不差川羌,不会受欺负就好。 或许是水灵子的语气让川羌反感了,她出招更是狠辣,水灵子想停止打斗,却根本没有机会,她的剑逼向水灵子,使水灵子动弹不得,不过只要水灵子发力,定是能改变局势,只见川羌口袋里竟跳出了一支蟾蜍,只见蟾蜍浑身青黄,满是毒包,罂粟以极快的速度从身旁随手拿起一块石子便向那蟾蜍打去,本是要扑向水灵子脸上的蟾蜍被打落在地,水灵子趁势挣脱川羌的剑,用力将她推得很远,当她看见蟾蜍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不能再让她了。 川羌看向远处的罂粟,罂粟向水灵子走了过来,关怀的问道“没事吧” 水灵子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不过还是对着罂粟笑了笑“没事” “是你,我记得你,你是谷芽峰的弟子,谁给你的胆子来管我的事” 川羌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面容有些扭曲,本是生的还算端庄,现在看来,到没有一点大家风范了。 “没错,我是谷芽峰的弟子,你大可以回去告诉风玉太师父,说你用蟾蜍伤人,我阻止了你” 罂粟看了看她,她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女子竟是这般歹毒,若是那蟾蜍真的到了水灵子脸上,水灵子多半是要毁容了,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何其重要,起初只以为川羌是风玉的女儿,任性了些,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冲动罢了,没想到却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敢怎么你” 罂粟看她那般急躁的样子,更多的便是怜悯了 第52章 自古深情难寄托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把自己变成一个如此心狠手辣没有原则的人,值得吗” 川羌听她这般说,便苦笑了“当然值得,那种不能和喜欢之人相守的心情有多煎熬你知道吗”她似乎恢复了些平静,随即便又恶狠狠的看向水灵子“都是你,你勾引丁师兄,如果没有你,我们便在一起了” 看来,川羌已经为了爱的人失去了理智,罂粟心里想道,与她多说也无意义了,只是,以他的性格定还会伤害水灵子的,她走向前,眼睛直直的看着川羌“你说错了,不是水灵子勾引丁凝松,而是丁凝松一直在让水灵子给他机会,你应该恨的人是他,你应该去找的人也是他,就算你杀了水灵子,他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只会更讨厌你”她一字一句说的那般坚定,眼睛里清冷的光直逼向川羌,使她被她的目光吸引,将她说的话一字一句的听到了心里。 罂粟看了看水灵子,二人并不理会身后的川羌,便离开了 “以你的功力,对付川羌应该没问题,为何一直让着她”罂粟看向她唯一的朋友道 “我不想与她为敌,她的性格不依不饶,我若是这次伤了她,以后便没有好日子过了” 水灵子笑了笑,两颗小虎牙显得格外俏皮,只是罂粟此刻体会不到她的隐忍。 “有时候总以为退步便好,其实并不是那样,世人多是恃强凌弱的”她说着,眼神飘忽不定,像是飞回到了某个记忆点。 “罂粟姐姐,我知道,我无依无靠的在玉溪山生活,我就想着能够无忧无虑的在这待着” 罂粟看向水灵子,她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的心里是怎样的,能这般说,证明她能忍受很多,并不是她不懂得反抗,而是她想更好的活着,她虽然每天都那般开心,心里有多少苦呢。 “川羌心思竟如此狠毒,你小心就好” 水灵子笑着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似得,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裹,是用一块牛皮纸包着的,可见做这个东西的人还是个细心精致之人“这是颜师兄让我给你的” 罂粟征了征,颜以清给自己的,整的神神秘秘的,还让水灵子送来,她的目光看了看那牛皮纸 只见水灵子又道“我想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便急着来找你,路上就遇到了川羌”水灵子声音清甜,像是能听出笑声一般。 罂粟看她那娇嫩的脸蛋露出微妙的小表情,便知道了她的小心思,定是以为颜以清送什么礼物给她,她便接过那牛皮纸,对着水灵子笑了笑,便大大方方的将那牛皮纸打开了,是一本崭新的书,罂粟看到后便想起了颜以清所说的,将那座小山峰上的药材的书给她看,便明白了。 “是本关于枯草峰药材的书”罂粟拿起给水灵子看 水灵子接了过来,倒是极其认真的翻了开,看了几页便合了起来,满脸笑意的说“我果然没有猜错” 罂粟看她那机灵样,疑问的看向她,顺势翻了翻那本书,倒没什么 “我们枯草峰后面的那座小山峰是有严令弟子不得进入的,更别说了解里面的药材了,那里的所有药材全是颜师兄一个人栽种的,更没有什么关于那里药材的书” 听到水灵子这般说,罂粟倒也惊奇“颜以清一个人种满了整个小山峰的药材,他是喜欢药材还是太闲了” “罂粟姐姐,颜师兄经常会采些药材发给弟子们,至于为什么他要亲力亲为,谁也不知道,所以说,这本书定是颜师兄自己写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原本以为只是藏书阁的一本书罢了,没想到被水灵子说的倒是显得这本书那般贵重了,这本书确实很新,昨天刚从炼玉阁回来,难不成他刚写的。 “水灵子,来,咱们一起看”罂粟说着,便离水灵子走近了几步,翻开书页,认真的看了起来,上面倒是写的清楚,什么都标注清楚,毒性,药性,花草形状,罂粟不自觉便会觉得,是嫌我不够聪明理解不了吗,这种想法在脑海中瞬间而过,那涓涓如流水的字体便一字一字的记在了心里。 回到庭院,林易烟已经离开了,草亭里只有一本厚厚的书,却不见南烛,罂粟看了看门口那位弟子,“雷师兄,南烛师兄呢” “南烛师兄去叶桑峰了” “好”她点头 太阳已经落山了,现在能看到的便是那西方远处的一抹红,谷芽峰险峻,到处都是树木,光秃秃的,人的视野也变远了很多,以往的冬天,庙里的人会一起生起一盆木炭,大家一起取暖,今年,是她过的第一个温暖的冬天,一到冬天,她身子便会冰凉,许是这些年留下了些寒症,现在虽已经是冬天了,不过今年身子倒没有觉得冷。 那远处的光终于在最后的一抹红中消失,天色渐渐暗了,最近白天越来越短,天黑的越来越早,那片片的树木竹林也渐渐的变得模糊,她转身,看向这庭院,倒觉得有些孤独,清冷的黄昏,本就是孤独的存在。 “罂粟”清朗的声音响起,向着她走来 “你回来了” “你怎么了,一个人傻傻的站在这里”南烛宠爱的问道 “没,我看最近白昼越来越短了,不觉间倒发起了呆” “是啊,马上就要除夕了,还有一个月就是上元节了”他像是很兴奋,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草亭那里倒了杯茶 “除夕、上元节”她重复道,眼里却没有一点兴奋的光芒 “是啊,每年的除夕大家会一起吃顿饭,上元节却是玉溪山最热闹的时候” 罂粟也走了过来,坐在那里,很轻松的便道“上元节有什么可热闹的吗” “你是第一年在玉溪山,上元节那天是有灯会的,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灯,各式各样的,还有猜灯谜” 罂粟听到他这般说,便努力的去回想她记忆里上元节的样子,她知道,上元节可以猜灯谜,有人带她去过,那个人猜对了那个灯谜,老板送给她一个发亮的珠子。 她笑了笑“玉溪山弟子那么多,定会很热闹的” “不止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也是我特意想跟你说的” “什么” “听好了”南烛看向她,眼睛里像是有光一般,罂粟看他那般认真的样子,也不再像刚才觉得什么都与自己无关的心态去听这些了 “什么啊,第一次见你这么认真” “之所以会每位弟子都有一盏灯,是因为弟子们都要把自己的灯上写上灯谜,然后你心仪谁便可以去猜她的灯谜,若是猜对了,他今年准备的上元节赠礼便会给你,自然,你的心意他也便知晓了。若是两情相悦,次月便要成亲了” 看南烛认真的样子,罂粟拿起他的那本书随手翻了翻“谁这么无聊,定这么幼稚的事啊” “山下的男女都会在上元节这天互送礼物以表明心意,这是一直以来都有的习俗” “那若是几个女子同时喜欢一个男子,那花灯还不要抢了” 南烛笑了笑“那是自然,不过凡事讲究先来后到” “林师姐今天来就是与你商量这件事的”罂粟随便问了问 “每年这件事都是我们负责,今年我倒是差点忘了” 罂粟也拿起茶壶倒起茶来,才发觉水已经凉了,“我去加点热水” “罂粟”刚站起身的罂粟回过头来 “我的灯谜,只有你能答出来” 草亭里坐着的男子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如此深情,他的嘴角有些许的笑意,冬日里的夜多了些寂静,这个人有时候让她觉得不了解,有时候又像是赤裸裸的什么都让她知道。 “答对灯谜岂不是次月便要嫁你,等明年吧,明年我一定答对你的灯谜”她笑的是那般的美,美的令他窒息,却拒绝的那般彻底。 他笑了笑“还有一个月,你想好了” 罂粟肯定的点了点头,便拿起茶壶转身向厨房走去 南烛虽然颇于心计,对自己却是真心的好,可是,她要回月流,去找若宇哥哥,也许一个月也许几天,取到冰戟便要离开,怎可耽误了他。 罂粟没一会便提了壶热水走了过来,壶里还冒着热气,她放在石桌上面,倒了两杯茶水,笑笑的道“天气冷了,喝点热的” 南烛似乎也不愿意再说起刚才的事情了,拿起茶杯喝起了茶 罂粟将茶壶放下,自己也喝了点茶,却并没有坐下,她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坐在这里陪南烛的。 “我这两天总觉的困,可能是天黑的早了”她很随意的说道 “昼夜交替确实会如此,那你这两日便少练些功,多休息”南烛趁着灯光翻了翻书道 “嗯”罂粟点头“你看书吧,我回去歇着了,太困了” 南烛看向她,她的眼睛有点下耷,打着哈欠,确实是困了,他笑了笑“去休息吧” “好,你也别一直在这里坐着了,晚上更深露重的” 南烛笑了笑,冲着她点了点头。 罂粟回到房间,将被褥打开,整理了一番,看着确实像是有人躺在那里睡觉一样,她知道南烛此刻定是还在草亭里,趁着天色以黑,她便从墙上直接用轻功越过,来到了那片竹林,那是机关的入口所在,从地道里出来便到了枯草峰的那座小山峰,小山峰上是没有人的,这一刻罂粟反倒感激颜以清不许弟子来这里了,她迅速的从这里沿着昨日与颜以清一起的走的路向炼玉阁走去。 第53章 失心之剑 走那条小路的时候,罂粟放慢了脚步,这条路极其狭窄,这倒没什么,她总觉得,这下面深不见底的悬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着一般。 她拿出怀中的令牌放在那凹槽处,只见炼玉阁的门便开了,果然,颜以清的令牌谁拿着都可以进来,其他人的只能本人才可以。 罂粟将令牌拿了回去,走了进去,今日,这般晚了,云前辈竟然还在那里制玉。 “前辈”罂粟走到云前辈那里喊道 云前辈将手里的玉放在一旁,抬起了头,耸了耸肩膀,应是长时间弯腰,肩膀酸痛了。 “罂粟”云前辈说的很慢,像是努力想,才想出来的名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闲来无事,就想着过来看你做玉,本来颜师兄要一起来的,但是他突然有事,便让我一个人来了” 她故意说道,倒是说的极自然,看不出有一点假,云前辈自也是不会去过问她的令牌了。 “来,坐这,你呀今天还真来巧了,平常这个时候我就已经回去了”云前辈笑着说着 罂粟倒是有点惊讶,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云前辈脸上的神情让她觉得很难接近,就是一个古里古怪的老头,现在反倒觉得他慈祥了起来。 云前辈知道颜以清不可能把令牌就这般给了罂粟,心中便好奇了起来,这个女子究竟要做什么呢,不妨看看她要做些什么。 罂粟坐在云前辈旁边,看他面前是一个四条腿支起来的一张凳面,一边装着转轴,带着磨玉用的砣子,砂轮形状的刀具,一边挖着凹槽,盛着磨玉用的金刚砂,凹槽头上开一个小口,下面三角形的支架上拖着一只水盆,只见他双脚登动脚下的踏板,带动凳面上的横轴,那砣子便转动起来,他左手拖着玉件,凑到砣子锋利的边缘琢磨,右手不停的蘸起金刚砂,抹在砣子与玉件之间,为了降低摩擦的温度,需要不断加水。(文中玉器制作摘自***的葬礼) “喜欢做玉啊”云前辈问道 罂粟看的痴迷,后知后觉点头“喜欢,我喜欢这个过程,将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经过磨练加工,然后变成这晶莹剔透的物件” “说的没错,就是这么个道理,这么多年,我每天坐着同一件事,却从来没有厌烦过” “原以为做玉很简单,没想到工具虽然简陋,工艺却这般复杂,一个玉件,从粗磨到细磨,要不断更换各种型号的坨子”罂粟看到旁边放着很多的坨子,逐渐递进细腻的程度,这般形态,全靠人的手上功夫。 云前辈笑着看了看她“分析的不错,只是看一遍便能说出这些,其实,早些年玉器精致,到咱们明朝,玉器便以粗犷浑厚,不拘小节为美了,并不在乎细节,这是由大刀阔斧的元代北方之工匠碾玉演变而来的。” “那前辈的玉做的为何这般细致” “我只做我喜欢的,做喜欢做的事才可以坚持的更久,我做玉的时候呢,人间万事便都统统忘记了,这便是热爱” 罂粟看云前辈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笑容,看来,做玉便是他的乐趣了。 “看来,前辈与玉作伴,倒是不觉得孤独了”罂粟试探的说道 云前辈笑了起来,并没有提及自己如何热爱玉,只是道“孩子,你还小,等你经历过那些世间险恶,就会觉得这种生活是难得的” 看来,这云前辈年轻的时候定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罂粟心里想道 “前辈能教我做玉吗” 云前辈抬头看了看罂粟,脸上的笑意也没有了,变得严肃起来 “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说的” 罂粟看云前辈变得严肃,又恢复了那种拒人千里的感觉,她疑问道 “为什么” “玉溪山弟子的志向是习武,谁愿意跑这来做玉” 罂粟看云前辈说的时候眼睛并不看她,便知道他口中的那个敢字所谓的原因他并没有说,既然他不愿意说,自己便也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笑了笑“每个人的志向不同,我愿意来陪你做玉” 云前辈笑了笑,没有之前的严肃了,“你要想来,那便来吧” 罂粟笑了笑,笑容四溢,那是真正的开心才会有的。 “那我要怎么进来这炼玉阁啊”她故作轻松的疑问道 “今天怎么进来,以后就怎么来呗”云前辈笑着说道 罂粟觉得他有种为老不尊的感觉,看着他“这个令牌我是要还给颜师兄的” “他带着也无用,并不经常来,不还也罢” 说到底,他是不会给自己任何可以进来的物件的,只能自己想办法“好” 罂粟看他在那里磨玉,发出沙沙的声音,环顾了四周“洞口那些玉多久没动过了” “有几个月了,等到上元节便会都取走了” “上面都沾上尘土了,我去擦一擦” 罂粟站起身,在云前辈旁边拿起一块布,便要向哪里走去。 “小心点,别摔了”云前辈一边磨玉一边说道 “知道了” 罂粟来到摆放玉器的地方,一开始他认为冰戟定是藏在这些玉器之间,后来知道了后面那座院子,便不确定了,但是这里还是要找寻一下。 她仔细的擦拭每一个玉件,起初,她并不是很喜欢玉器,这几日,接触了,便能体会到这里的乐趣了,那物件形状各异,每个都是那般如清晨花朵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手指触摸间便有一股凉凉的感觉,让人不觉间便爱上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柜子上摆放的玉件已经擦拭的没有几个了,每一个罂粟都有细细检查过,没有机关,也没有什么暗道可以放冰戟,她脸上有些愁容,虽不是美的那般清丽了,却也是让人犹怜。 擦拭完后,罂粟看云前辈也站了起来,做玉的工具也都收拾了一下,便知道他要去休息了。 “擦完了”云前辈开口道 罂粟点头,微微笑了下,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有心事 “回去吧,不早了,再晚会,就回不去了” 云前辈意味深长的说道 “回不去了”? “那路那么危险,越晚越危险”见罂粟疑惑,云前辈说道 罂粟看了看他,从云前辈这里看来是什么都听不到了,他这人处处在给自己疑惑,却又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 “好,那我走了” “门口有灯,提着” 罂粟将布放在那里,便离开了 走到门口果然有盏灯,外面黑乎乎的一片,月光也并不亮,罂粟提着那盏灯便走过那条小路,按来时的路没一会便回到了庭院,她看到南烛屋里的灯已经熄了,便放心的回到了房间。 明日必须将令牌还给颜以清,将假的取走,再光明正大的跟他借。她在心里想道。 一把血红色的短剑,摩擦着从剑鞘中抽出,一支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那剑柄,刀面上被光折射出那鲜红,像血在刀刃一般,剑柄上那颗黑宝石像是一只永不见底的黑洞一般,看的人心里发憷。 这把匕首名为长云,为失心之剑。 “颜师兄”罂粟喊道 颜以清停下练武,转过身来,将短剑收回剑鞘,他拿来一把白色的毛巾擦了擦汗水,笑了笑 “书看完了”他看到她手里拿着那本书,问道 罂粟点头“看完了,不过有些地方不太懂” “有什么不懂”他向她走近问道 罂粟将手掌摊开,里面是一黑一灰两个药丸“黑色的是我用绢邑草制成的,白色的是亭曼草制成的,书上写道这两种药材若是以清水融合,便会发出恶臭气味,可是我试了两次,都无味” 罂粟认真的讲述着,等待着颜以清的反应 颜以清拿起她手里的药丸,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味道没错”颜以清看了看她,看向石桌,“去试试” 来到石桌旁,颜以清倒了杯清水,将两个药丸放入水中,药丸一点一点的化开,罂粟看着药丸很快将要完全融合,便端起了那个杯子,凑到鼻子处。 “这么难闻”杯子里的水被罂粟丢了出去,待那两个药丸融合后,竟发出了东西恶臭的味道,那股味道着实是让人恶心,出自本能的丢了出去。 整整一杯子的水全洒在了颜以清身上,待罂粟反应过来,便慌了起来 “对不起,颜师兄,我没想到这个味道这么难闻” 颜以清脸色有些苍白,看他那样子,像是闻不了这个气味,要吐的感觉“没事” “颜师兄赶快把外衣脱了吧,这个气味太难闻了” 颜以清将外衣脱了下来,罂粟却接了过去“我拿去洗” “不用,这些事情有弟子做” 罂粟将衣服拿着,这味道闻得久了竟也想吐,便把衣服放下了 “我试了好几次都不行,没想到这次竟然成功了” 她脸上有些红晕,很是不好意思,让人看了竟不忍生她的气 “之前可能是量的问题,以后要制作的话就按这个来”颜以清声音浑厚里却有些虚弱 “颜师兄,你脸色不太好” “你回去吧,我去洗一下”他说着,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有空气中那股恶臭。 “好” 罂粟第一次将绢邑草亭曼草两颗药丸以清水融在一起的时候,便成功了,就在刚才他拿起颜以清的衣服时,那真假领牌已经交换了,她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将它丢进了山崖下,留着一点用也没有了。 第54章 亦毒亦迷恋 罂粟回去后,练了练九凤游,便想着去炼玉阁了,便又来到了枯草峰。 这次颜以清倒是坐在那里看书,这般一来,倒挺像南烛的,不过这两人明显在气质上不是同一类人。 “颜师兄” 颜以清看了看她,眼里露出疑惑的光 “怎么了” “我刚才来还有一件事,回去后才想起来” “什么事”颜以清话语深沉有力,已不像午时那般,脸色也不再苍白,他放下手中的书,认真的看着她 “我能否借师兄的令牌一用,我想去炼玉阁学制玉” 颜以清听到后,脸上露出了深思的神情,他很严肃的说道“炼玉阁可以说是玉溪山的禁地,这些年,我掌管炼玉阁,弟子们若是想去,必须经过我的同意,你想去,我自是不反对,但是云前辈那里” “颜师兄,若是云前辈不同意,我便回来”罂粟打断了他的话 只见颜以清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她是想去试 颜以清从身上拿出令牌递给了她“拿去吧,若是云前辈不同意你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忤逆他,只管回来” 罂粟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了清亮的光芒 罂粟拿过令牌后,便直接去了炼玉阁 还是那沙沙的声音,与在水凳上摩擦,云前辈头也没有抬便道“来了” “看都不看就知道是我”罂粟看了看他,有些许俏皮的道 “平时啊,没人来我这”云前辈像是在感慨一般,又道“来,今天你来做,我在旁边教你” 罂粟便坐在那里,从一开始的磨玉开始,那齿轮转动着,玉件在上面一点点的摩擦出光滑的平面,什么时候需要加水,什么时候需要放金刚砂,她的脚踩在踏板上,那齿轮一直转动着。 “做玉并不难,最重要的便是耐心与细心,孩子,你的心不静”云前辈很严肃的道 罂粟抬头看了看他,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般“我可以的” 云前辈到没有再说什么,便又给她讲了一些技巧,便在洞里来回转了转,罂粟看他那背影那般厚实,常年在这里做玉有些鞠楼的背,不觉间倒心里有些感慨。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云前辈走了过来,“你做着,我回去歇会,年纪大了,有些累了” 罂粟看着他,总觉得他有些不正常,虽然他看起来年纪大了,但是明显能感觉到他深厚的内功,怎会这么便累了,不过,他回去倒也是好事。 “那我口渴了,能不能去你那喝口水啊” “好,这块玉做好了去找我”云前辈下巴抬了抬,向着通往庭院的地方“看见没,那里最左边的那块石头,敲三下” 罂粟朝他示意的方向看了看,第一次来她以为那里便是山洞的尽头了,便点点头,笑了笑“好,你去休息吧,我做好玉便去了” 云前辈点了点头,摸了一把花白的胡子“认真点”然后拿起地上的外衫便走了 罂粟看他在那石头上敲了三下,果然出现了一个门,云前辈离开后,门便自动合上了,罂粟才回过神来,继续制玉,虽然她并不想待在这里做玉,但是没办法,既然说要来这里做玉了,做不出几个怎么行。 目光所及之处,她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刚才云前辈拿外衫的地方,竟有几张薄薄的纸张掉落在那里,她拿起来,“定是云前辈拿衣服的时候掉落的,便打算放在一边等下拿给他,心里想道,难不成是书信,云前辈在这里这么多年,竟还有书信往来,说不定是年轻时哪位姑娘给的” 罂粟将那纸张放在旁边的石头上,便又开始了沙沙的磨玉,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玉已经见状,是一块椭圆形的,也是玉中最基本的,很快便可以完工了,只差在上面刻出罂粟花的形状了。 也不知哪里进来的风,吹得罂粟觉得有些冷冷的,那纸张竟被吹开了,只见那纸张上面有图有字,罂粟只是看了一眼,像是被吸引了一般,那竟是武功心法。 那上面写的竟与九凤游有些许相似,可是却又不同,九凤游是偏柔的功法,而这薄薄的几页上面记载的却柔中带刚,刚柔并济。 她心里极是震撼,看完了这几页之后,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继续磨玉了,只见她面色凝重,像是陷入了什么旋涡里一般。 那玉件上面的罂粟花只刻好了一半,她便收起来了,将工具也都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在那石头上敲了三下,待门开,便走了进去。 云前辈并没有回房间歇着,而是在庭院里那颗大树下躺在一把竹子做的躺椅上面,罂粟看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待她走近,云前辈声音有些轻的道“歇会吧,壶里的茶温度正好” 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竟然什么都知道 “给你”罂粟将那几页纸递给了他“你刚才掉的” 云前辈睁开了因皱纹而变小的眼睛看了看“这个啊,放桌上吧,可能从外衫里掉出来了” 罂粟看他面不改色很是轻松的说道,好像根本不在意一般,按说,这是绝上的武功心法,玉溪山的九凤游与双龙魄闻名武林,他应该慌忙才对。 “风吹开了,上面的内容我看了”她很认真的说道,她觉得他有必要跟他说 云前辈的眼睛挣得很大,像是有些惊讶,随后便又恢复了平静“你这孩子,这不是你该看的”随后,他叹了叹气,深沉的说道“既然风吹开了,你无意的,倒也怪不得你” 罂粟一直看着他,目不转睛,她想看他的态度,从他的神态看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虽然有些生气,却没有认真的说什么。 罂粟将纸张放在桌子上,拿起旁边的茶壶便倒了杯茶喝,在山洞待了那么久,也确实渴了,便连喝了两杯,坐在那凳子上,四下里看看,那天是晚上来的,与白天看着这庭院果然不一样,就像是位于这个世间的最高点去俯瞰天下一般。这里的白天不但不冷,反倒是有些热,这座山峰算是盘龙峰的分支,温差竟如此之大。 云前辈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做的玉件呢” 罂粟从袖口处拿了出来“这个” 云前辈接了过来,倒是认真的看了看“第一次做,还可以,不过这朵花怎么少了一半啊” 罂粟目光向其他地方看去,并不看着他“剩下的那一半凋落了” 云前辈笑了笑“你这孩子,倒是会图省事” 罂粟心里想道,本来是要刻完的,谁知道看了那心法之后,怎么都静不下来 “哪有,这就是我的想法”她倒是一点心虚都没有,强力的反驳道 “嗯,就放在我这吧” 罂粟疑惑“为什么放你这” 云前辈看她不满,倒是撇了撇嘴,极是可爱“你说为什么,这玉件也卖不了多少钱,甚至没人要,留在我这,说不定有人喜欢” 罂粟看了看那玉件,与云前辈做的比起来确实差了些,自己要不要倒是没什么“好,你喜欢就留给你” 她并不承认自己做的差,反倒倒打一耙。 云前辈仔细的看着那玉件,沉思了一会“你要刻的可是与你额间那朵花一样” 云前辈说这话并没有看向罂粟,若是看着她,他便能发现,他这句话说出口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眼里像是有数不尽的哀愁,若宇给了她上好的朱砂,额间的花在梳洗的时候也不会掉,她便很久没有去画了,好像便不日日在提醒自己了一般,而云前辈的话便又让她想起了额间的那朵花。 云前辈见她没有反应,便看了看她,她的脸色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注意到云前辈的目光,她便道“嗯,一样,罂粟花” 云前辈点了点头“罂粟花,罂粟花是一种有毒的花,她的毒便是会让食用的人上瘾,可是人们往往会忽略她的毒,去迷恋她的美” “我喜欢罂粟花,她可以利用她的毒,去保护自己”他说的坚定 “孩子,谁给你起的名字” 罂粟看向远方,像是在深掘心底的记忆“我三岁时,被一个妇人收养,后来她告诉我,她捡到我的时候,我的嘴里只会说两个字,便是罂粟,她便觉得,这定是我的名字,我才会一直说罂粟” “那你不记得你的父母是谁吗” 罂粟从记忆深处回来,看了看云前辈,目光清冷犀利 “不记得,我只是一个孤儿” 云前辈站了起来,叹了叹气“不说这些,在这玉溪山便是最好的” 罂粟点了点头“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 “回去吧” 云前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叹了叹气。 罂粟回去的时候必定要经过枯草峰的那座山峰,离得很远的时候她便看到了那药材园里有一个高大俊美的身影,她走近,便看到了他在那里采药,她或许是提及了那些以前,便想直接离开,那人却开口了“看来,云前辈同意你学制玉了” 她点头,装作开心的样子“嗯,颜师兄说的没错” “令牌呢” 罂粟听他这般说,竟然是在这里等着要令牌,可是令牌若是给了他,以后怎么去炼玉阁啊,云前辈又不愿意给自己任何可以进去炼玉阁的物件。 “颜师兄是想要令牌吗” 颜以清停止了采药材,他手中的竹篮里已经满满一篮了“令牌我要不要倒是无所谓,只是我把令牌给了你,你拿什么报答我” 第55章 去取翡卵蛋 罂粟脸上多了些疑惑,她没有想到他会这般说,看来听弟子们说的久了,她便也真的以为他是稳重成熟的大师兄了,他的心思那么深,或许自己利用他去炼玉阁的事他也有察觉了。 “颜师兄想要什么报答”她语气坚定 颜以清向她走过来“很简单”他将竹篮递给罂粟,打了打手上因采药而沾上的泥土“反正你每日从炼玉阁回来都会经过这里,将这些药材制成药,直到这里所有的药材都制作一遍” 罂粟心里的烦闷反倒没有了,“颜师兄若是想用这种方法教我制药,这份好意我承受不了,颜师兄也不用这般对待弟子”她说到弟子时,语气加重了些 只见颜以清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想多了,我只是缺一个炼药的弟子”他取过罂粟手中的令牌“每天拿丹药来换令牌” 罂粟看了看他认真的样子,她知道,现在她没有能力与他抗衡“这样也好,你借我令牌,我替你炼药,谁也不欠谁的” 说罢,罂粟便离开了,他的眼里那种落寞在这黄昏衬的人如此清透,如此悲伤。 回去后,罂粟便回到了房间,或许是提及了之前的那些记忆,她心里有些累,洗漱了一下,便躺在床上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罂粟感觉到浑身发热,体内九凤游的力量还有自己本身就有一股神秘力量在体内乱窜,她便坐起来调息,调息了一会,她像是控制不住的想起白天看到那几页纸上的心法,浑身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自己的经脉去听从大脑里的信息,她不停的使用内力去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心法招式,可是都只是徒劳。只能任由自己去练习那些心法,罂粟心里很是奇怪,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这世上还有强迫人修习的功法。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敲门声,努力的让自己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睫毛长长的搭着,外面天已经亮了,她仔细回想,昨天晚上好像后来自己不知道怎么就晕倒了,再然后就到现在了,她站起身,觉得自己浑身都好累,像是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整个身子都很沉,她打开门,南烛站在那里,看到她脸色苍白,很是着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他将手放在她的额头,并不烫,随后,便进屋让她坐在那里 罂粟看他紧张的样子,便道“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 南烛并不理会她说的话,将手放在她的脉搏上,然后便拿开了,他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疑惑“可能吧,脉象也都很正常,我看你今日没有晨练,以为你生病了,便过来了” “晨练已经过了吗”罂粟看向外面,自己怎么会睡这么久 “已经结束了” 罂粟很惋惜的叹了叹气 南烛看她这般,笑了笑,极其宠爱的道“你好好歇着,我去厨房吩咐师傅给你炖点汤” “好,谢谢” 南烛对她笑了笑,便离开了 罂粟觉得自己像是浑身没有了灵魂一般难受,头沉沉的,她用手拍了拍脑袋,便去洗漱了。 洗漱过后,倒觉得清醒了些,整个人也有了些力气,便站起来去院子里走一走,刚站在那里,便看到南烛端了什么东西过来,走近了,她便闻到了味道,是鸡汤。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将鸡汤放在桌子上,笑着对她说“天气冷,趁热快点喝了” “你怎么还端来了,我自己”话还没说完,便被南烛打断了“若是你喜欢,别说端来,我喂你喝都可以” 南烛又在打趣她,但是她心里却没有不悦,她看着那热气腾腾的鸡汤,总觉得鼻子酸酸的,她想若是她不止有三滴眼泪,现在怕是要掉眼泪了。 她一个人习惯了,看到有一个人愿意这般对自己好,竟也会感动,她苦笑了一下,原来关心她的人不止若宇哥哥还有南烛。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身白衣,俊朗的面容里带着几分妖魅,却生的不像若宇哥哥那般,像个女孩子,他眼睛里像是自带的那种媚光,她笑了笑“我自己喝” 便端起那碗汤,一口不剩的喝完了。 喝完之后,许是有了力气,气色好了许多,却还是觉得很乏,去后山练了会功,便回房间歇着了,躺在那里,心绪却乱如麻,整个人的思想都在那几页纸上,她不解,为何自己昨晚会忍不住的去练那些功法,练过之后,自己却是这般吃不消。她躺在那里,想着想着便有了些许困意,自己竟然没来由的不敢睡去,就像是害怕再如昨晚那般,整个人像是被钢钉订满全身一般。 她还是睡着了,一切就如她怕的那样,她的大脑疯狂搜索关于那几页纸上的记忆,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她醒来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只见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她喃喃道,天竟然已经黑了 天刚刚黑的时候,南烛见她睡了一下午,便来看她,只见窗户竟是敞着的,他看见她睡得香甜,便没有打扰,将窗户给她关上,便离开了。 她浑身无力,慢慢的坐了起来,运动自己体内的真气,以弥补自己的力气。 感觉到身上有些力气时,大脑也恢复了清醒,罂粟想到,自己只是看了几眼,虽然记下了,却不至于在睡梦中去练,更重要的是,自己虽感觉到体内有股力量,可是自己的真气却像是在一点点的被消耗,正当疑惑时,她突然想到,之前在藏书阁事看到的关于真气的一本书,说是翡卵蛋可以调节真气,反正睡了一天,现在也闲来无事,不如去弄枚翡卵蛋吃,若是真气能够调节了,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罂粟便又坐下调节了一下真气,待身上有了力气,便径直的向盘龙峰走去。颜以清将密道告知了她,现在她去哪里都是那般随意方便,或许他本是想在她遇到危险时可以逃脱,没想到竟让她如此大胆。 上次去盘龙峰找冰戟的时候,她看见过那翡卵蛋,在朱九云院内的一颗古树下,当时是晚上,只见那翡卵蛋发着微微亮的光,所以她多瞧了一眼。 来到盘龙峰,弟子们都已经歇下了,盘龙峰本就弟子稀少,罂粟以九凤游的轻功像一缕烟雾般便来到了朱九云的庭院,心里还想到,这朱九云这么心宽,居住的地方竟看守的这么不严谨,朱九云的庭院较比与南烛的要大很多,罂粟找到那座位于主院左侧的院子,果然,看到了那棵几人相拥才能抱下的古树,那大树的第二个枝丫上面便是一团发亮的东西,罂粟眼睛一亮,那定是翡卵蛋,她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便要伸手去取,手离那翡卵蛋只有咫尺,她突然停了下来,心里突然想到这微光竟不是翡卵蛋发出的,而是结界。仔细想来,倒也是合情合理的,翡鸟乃是神鸟,须得日日遨游于天地间,探听天下事,把自己的孩儿放在这里,虽然这里是玉溪山,倒也是设了结界。 罂粟收回了要取翡卵蛋的手,使用功法试图破解这结界,这结界设的倒是不错,罂粟使用了九凤游的二层仙法竟然都破不开,便使出了第三层,那结界才现出了一个入口,罂粟趁那入口打开,迅速的取出一枚翡卵蛋,罂粟感觉手触及那翡卵蛋竟是热热的,看着手里蓝蓝的翡卵蛋笑了笑,这蛋生的还真是漂亮。 罂粟拿着翡卵蛋便迅速的离开,刚要走出庭院便听到主院左侧的院子里有争吵声,而且是女子的声音,这盘龙峰应该都是男弟子,怎的会有女人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看月亮,现在已是子时,这么晚了还有谁竟还没有休息,突发兴致,睡了一下午,现在倒是精神的很,便来到了左侧院子里。 罂粟透过窗纸的孔看去,却只见一个人的身影,向她左右看去也并无他人,难不成这是个疯子,一个人在这里大吼大叫。可是看她样子倒不像疯子,虽是一身素衣,面色有些许憔悴,却也能看出她眼中曾有的岁月的沧桑,那眼神是那般的皎洁,她的头发只用一支木簪挽着,像是随时会被她因激动而晃动的身体给弄散了。 “吾儿不孝啊,吾儿不孝”她感叹道,眼里像是有泪光,脸上满是无奈的笑 “娘在我小时候说过,你之所以带着我云游四方,为的便是我能做一个自由的人,而现在,娘却要剥夺我的选择” 罂粟听到有其他声音,便又瞧了瞧,还是不见人,想来那声音是从低处传来,便向下看去,果然听那声音她便已经确定此人是谁了。 只见那人跪在那里,要祈求那女子什么 “是啊,娘是说过,可是四处漂泊终究不是家啊”那女子苦笑,一只手轻轻的触摸了下自己的脸庞,“娘老了,想要安定了,我儿并不比他们差,这玉溪山的掌门须得是你的” “娘,若是娘想让我做掌门,我便与颜师兄南烛师兄一起竞争罢了,为何娘非要逼我与川羌在一起呢” 罂粟看着跪在那里的丁凝松,他已然不是她眼中那个傻傻的师兄,此刻的他,是那般的认真,严肃,完全一副师兄该有的样子,他说的也没错,丁凝松并不比他们两个差,只是平常他为人善良,单纯而已,或许是游历人间,才有的悠闲怡得的性子,应是她娘将她保护的好吧。 “世间一个情字究竟要毁了多少人啊”那女子目光呆滞看向远方“最无用的便是情,它除了让你为了那个人生,为了那个人死,便一点用也没有”她突然便又严肃起来“松儿,你早晚会明白,情对你是无用的,况且水灵子那孩子本就不属于这个这里” 第56章 芙蓉游 丁凝松眼中多了些疑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女子看了看丁凝松,罂粟从她眼中看到了疼惜,哪个女人不爱自己的孩子啊,她心疼的说道“没什么,你可以不与川羌成亲,但是你不可以得罪风玉,亦不可娶水灵子” “娘,”丁凝松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那女子很是暴躁的说道“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你若是再敢说什么,我便杀了她” 罂粟身子不禁颤了颤,她没有想到这女子竟似如此。 看丁凝松像是要离开的样子,罂粟便躲在一旁的花草旁,待丁凝松离开后,便也离开了。 回去后,罂粟便吞食了那翡卵蛋,整个翡卵蛋入嘴既融,竟还有甜甜的味道,她坐下来试着运气,身体觉得轻飘飘的,一股真气来回在体内游窜,这翡卵蛋在体内发热,像是在极力控制那股真气,却始终压制不住,罂粟心里不免开始怀疑,那几页纸上写的究竟是什么功法,难道是禁功不成,今日因睡得过了头,便没有去炼玉阁,看来是要去炼玉阁了,她心里想道,突然感觉有热热的东西在脸颊上,额头竟然冒出了汗,她试着收回功力,功力收回的时候,竟然全身无力的直接倒在床上。 她躺在那里,试着平缓自己的内力,让自己体内的力量发自全身,直到卯时才觉得身体有了些力气,她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微微亮了,便起来,去风云台,风云台这里还没有弟子到来,她坐在那里,脑子像是不清醒一般,觉的这两日都像是做梦一般,不但没有了正常的休息,却因为练功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这般,恍如做梦一样。 她发着呆,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异常的憔悴,过了许久,她听到了脚步声,弟子们已经陆陆续续赶来晨练了,她站在谷芽峰的队列里,等待着一会的晨练。 南烛一早起来,便赶来了罂粟这里,昨天看她咁睡,便没有打扰她,却担心了一整晚,自己都没有睡好,罂粟回来见南烛不再庭院,自己的身体像是要晕倒了一般,便要回屋,南烛就在她房间的门口坐着,手里还拿了本书,像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听到脚步声,便急忙站了起来“罂粟,你脸色怎会这么不好” 罂粟看他担心的样子,微微笑了笑“可能昨晚没有休息好吧” 南烛很是担心,可是她没有生病,脉搏也是很正常,只是无奈道“觉得累就别去晨练了” 罂粟点了点头“我想去休息了” 南烛沉默了片刻,虽是心疼,却也是无奈,便从袖口出拿出一个小紫瓶子“这个有助于睡眠,你吃了好好睡一觉” 她看了看他“好,谢谢” 南烛看着她走向房间,直到她关上房门,他还站在那里,久久才离开。 “来了”云前辈在自己的院子里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今日怎不练玉”颜以清话语简练有力,说着便坐在了云前辈对面 “今日歇着,不练了” 颜以清疑惑的看着他,却沉思了片刻“罂粟呢,她这两日可来你这里了” 云前辈喝了口茶,笑了笑“原来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那丫头的” “没有,她没有来我这里拿令牌,便问问” “还不承认,我早就看出来你喜欢那丫头” 颜以清手中的茶杯停在了空中,只是片刻,便又喝起了茶,云前辈递给了他一样东西,是那块玉佩,上面有朵罂粟花,他那日便说,这般粗糙的玉件有人稀罕。 “给你,她做的,你那天把你在我这里做的第一块玉佩给了她,我便也给你留了一块” 颜以清接过那块玉佩,嘴角笑了笑“云前辈可以去做煤了” 云前辈哈哈大笑“你别说,还真是可以” 颜以清却悲伤道“有些人,从一开始便注定是你感动不了的” 云前辈看了看他,像是能察觉到他的悲伤“我看的出来,那孩子看你的眼里有恨,不过,自古以来情字不由人” “我不多求”颜以清很严肃道 “若无相欠,怎会相见”云前辈并不看颜以清,只是望向远方,重复呢喃道“相见或许就是为了还债”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同意她在这里炼玉了”颜以清眼眸明亮,望了望远方 “你自己的令牌被换了都装作不知道,我自然要满足她想留在这里炼玉的心愿” 颜以清苦笑“看来,前辈什么都知道” 云前辈的脸上多了些严肃“关于罂粟这丫头,我还真是不太清楚,她心里怎么想的,她有什么心事,我都猜不到” “前辈谦虚了,弟子们只要在你面前,干了什么事你都知道” 云前辈瘪嘴看了看颜以清“你又抬举我这老头子了,老了” 在炼玉阁待了许久,颜以清便离开了,他将那玉佩放入胸口,小心翼翼。 罂粟吃了南烛给的药确实睡得很踏实,也没有在做梦,醒来后,身体却还是感觉无力。 仅仅不到三日,自己便成了这般样子,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她在心里想道,可是这一切是为什么呢,根本原因便是那几页武功心法,而那武功心法是云前辈的 她突然眼睛里透出恐惧,面容沉重,加上本来便有些苍白,让人看了只觉得心疼,她突然想到,云前辈在炼玉阁待了几十年,虽有意隐藏自己的本事,却也是谨慎之人,如此强的功法怎会随意放在外衫里,还正好掉落在哪里,而那天自己去他院子里喝的茶有股味道,一开始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仔细想来,那味道,竟是一种催动功力的药,颜以清给她的书籍里有记载的,那药性长达三日三夜。 罂粟想到这里,便起身去了炼玉阁。 云前辈还是在那庭院的竹椅上躺着,罂粟看了看他,知道他并没有睡着,便走到他旁边,伸手便要去点他的穴道,手指将要触碰他的穴道时,一股力量将罂粟推开,罂粟并没有要与他打斗的意思,便随着那股力量退后了来。 “丫头,来了” 罂粟冷冷的笑了笑“看来你等我很久了” 云前辈看着她的眼睛,便多少明白了些“看来,你确实很聪明” “前辈说笑了,我现在全身真力由不得自己,已然是一切都晚了” 她时刻警惕着,像是一头猎豹一般,充满敌意 “哈哈哈,丫头,不用这般防备着我”云前辈自是明白她现在的想法 她邪魅一笑,“云前辈在我心里乃是光明磊落之人,却不成想做了这般小人之事” 云前辈见她不依不饶,便知道她是来质问他的,不禁心里想道,这丫头倒是有胆量。 “没错,功法是故意给你看的,那茶里确实被我放了催动真气的药物” “前辈这是何意呢”罂粟还是喊了他前辈,因为她总觉得他不至于是要害她 “来,坐下说”云前辈向桌子那里走去,看了看罂粟,罂粟审视的看了看他,并没有离开原地,云前辈不禁笑了笑“我一个长辈还能杀了你” 罂粟看他说话时眼神里确实坦坦荡荡,便坐在了那里,云前辈便倒茶便说道“听说过芙蓉并蒂吗” 罂粟点头,她听说戏的说过,芙蓉并蒂相亲相爱相聘美。 “那你可知当今世上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云前辈脸色严肃,虽是有些许皱纹,却显得格外精神。 罂粟摇头,其实她也略听过一二,只是不敢确定,只管听这位云前辈讲便是了。 “芙蓉游”云前辈眼睛看向远方,像是在思考什么,很是沉重的说出了这句话。 “芙蓉游?玉溪山是江湖上最厉害的门派,不是九凤游与双龙魄最厉害吗”罂粟很是平淡的说道 云前辈看了看她,他知道这丫头已经练成了九凤游,也便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道“是啊,九凤游与双龙魄是玉溪山最厉害的两门功法,其实,九凤游双龙魄都属于芙蓉游”罂粟脸上多了些惊讶,怪不得她总觉得那几页功法很是熟悉,却又不是很懂。 “九凤游双龙魄合为一体才是天下最厉害的功法,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当年,创立祖师将芙蓉游一分为二,也实属无奈” “有何无奈”罂粟问道 云前辈笑着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芙蓉游只要练了,便无法收手,只能继续练下去,否则,将会真气紊乱,气尽衰竭而死” 罂粟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你让我看的只是其中的几页,我现在没有继续练下去,所以会真气紊乱”她虽是淡淡的语气,却充满了疑问 “没错”云前辈似笑非笑道“你现在只能进不能退” “为什么这样做,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云前辈笑了笑“我无欲无求,只是见你这孩子到也真是练武的料,便给了你这个机会” 罂粟冷冷的笑了笑,一双明亮的眼睛看了看云前辈“前辈明说吧” “芙蓉并蒂的意思想必你是懂得,芙蓉游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是为二人同时习得之武,我要你与颜儿一起练芙蓉游” 罂粟直直的看着他,嘴角邪笑,眼里满是轻蔑“颜以清让你这么做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练成了芙蓉游便是这世间功力最高的人” 罂粟苦笑,她不知道是云前辈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她是那么讨厌他,怎会与他一起练呢,虽说她很想练成芙蓉游,但是也不会的。 第57章 别无选择 “前辈拿这至高的功法来与我讲条件,还真是找错人了”罂粟站起身来,很是不在意的说道,她走到庭院边缘,看着这大好美景。 “我不是再跟你讲条件,是你现在没有选择” 罂粟沉默了片刻,“云前辈是高人,还请云前辈给我解了我先前练得功法” “没有办法,功力是自己练得,谁也解不了” 只见她的脸色变得难看“为什么,为什么祖师会将芙蓉游一分为二” 云前辈只是感叹这姑娘真是聪明,本不想说的也是最重要的她还是问了 “这样跟你说罢,祖师有一弟子,这位弟子有三个徒弟,其中一个与一女子练成了这芙蓉游,后来二人生出嫌隙,这女子将这弟子杀了,因芙蓉并蒂,这女子功力大减,并且真气逆转,如抽筋扒皮般痛苦,在调养的时候,被仇家给杀了,祖师的第二个弟子天生风流,却早早成了婚,与妻子练会了芙蓉游,他在外面惹得满是情债,终有一日,有人来寻仇,那仇家虽功力高深,却怎的也不会是他二人的对手,可是他在外面爱上的那个女子早就给她妻子下了慢性毒,她妻子在最后将毕生功力给了他,他才躲过了并蒂的痛,也对自己功力没有什么影响,本来只要有一人离开,另一人功力必将大减,其实那弟子早就想和外面那个女人浪迹天涯,他觉得那是他的爱情,因顾忌芙蓉游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后来师祖很是失望,她没有想到竟会酿成这些错,便将芙蓉游传给了那第三位弟子,并告诫他,定要将芙蓉游里的阴阳分开,后来这位弟子真的做到了,所以才有了玉溪山九凤游与双龙魄,那第三位弟子也就是玉溪山的掌门朱九云。” “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让我练” “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些,但是你问起了,我便也不想瞒你,要么真气紊乱而亡要么练,你没有别的选择” 罂粟知道他说的没错,也并不想与他多纠缠什么,他费尽心力让自己练芙蓉游,定不会放弃,只是现在她想知道更多“你怎么有芙蓉游的心法,难不成你是祖师的弟子” 云前辈哈哈大笑“丫头,你不用套我的话,祖师那样做我不敢说是错的,但是对于每个人来说,练芙蓉游的意义也是不同的,我自有我的想法” “好,那我今天告诉你,就算我真气紊乱而亡,我也不会和颜以清一起练芙蓉游的” 只见云前辈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他没想到她说的这般决绝。 “你有时间考虑,不过你的真气会慢慢吞噬你,你的时间不多”云前辈脸上挂着笑容道,好像他知道他一定能让她同意一般。 罂粟看了看他,转身便离开了 走到那条及险峻的路上,她极度谨慎,一般功力的人试过不来的,而现在她的功力并不能好好发挥,只能小心行事了。 回到庭院,与南烛一起吃了饭,她便回屋了,其实她根本就吃不下去,无非是不想让南烛担心,故作样子罢了,回到房间,她便拿起颜以清给她的书本,仔细查阅,以便能找到破除自己练的芙蓉游的心法,那一页页的书纸翻动着,却都急躁躁的翻了过去,并没有得到什么,她放下手中的书本,呆呆的坐在那里,冰戟还尚未拿到,自己便被这般算计,不禁感叹自己竟是这般无用,正感慨之时,门被敲响了 “谁”她的声音有些沉闷 “是我,水灵子” 罂粟这才想起自己已有两日未去晨练了,也好几日没有见过水灵子了,她打开门,刚才脸上的愁容少了许多“进来吧,外面冷” 水灵子笑了笑,让人看了也觉得开心“姐姐,你屋里怎么也不起灯啊,黑乎乎的” 罂粟这才想起外面已经黑了,便点燃了灯火,屋里瞬间亮堂了很多“你做,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水灵子笑了笑,看着罂粟给她倒了杯冒着热气的水,便端了起来,外面确实太冷了,喝了一口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姐姐,这是狐貂,丁师兄与颜师兄一起在山下打的,天气冷了,我来给你送一件” 罂粟听到她提起颜以清的名字,不知为何,脸色变得很难看,真是到哪都能听到这个让她觉得恶心的名字。 水灵子见她怔怔的望着远方,道“姐姐,你怎么了,不喜欢吗” 看水灵子这般开心“喜欢,谢谢你水灵子” “罂粟,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 “可能我最近有些累,没有休息好”她强颜欢笑 “不对,你这不是累的”水灵子认真的说道,随即,便抓起她的手腕,罂粟见状,将手抽离“我真的没事”水灵子哪里肯听,便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罂粟真气消耗的已经无力反驳了 水灵子白嫩的脸蛋现出了惊恐之色,她虽功力不是特别强,但是她自小便懂得一些脉搏之理,罂粟的脉搏一般人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可是她却能察觉到,除了脉象很弱之外,竟还有炙热之感。罂粟看水灵子的表情,像是察觉了什么“怎么了水灵子” 水灵子看了看她,随即目光便躲开了“没没事”过了片刻她又道“姐姐你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不等罂粟说什么,她站起身便要离开 “你可有办法调节我的真气”罂粟声音有力的问道 水灵子停在了那里“你先休息,明日我再过来” 罂粟看她稚嫩的脸庞那紧张的神情,便知道水灵子懂得,可是却不一定有办法救她。便没有多言。 水灵子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回到了枯草峰,那脉搏的异常在没有人比她清楚了,那是芙蓉游的真气,水灵子年少的时候是娘亲把她养大的,她娘亲喜研药理,她曾经把过同样的脉搏,芙蓉游虽是天下最厉害的功夫,人人都想得之,却不知最考验人心,一不小心便是邪恶之源。罂粟之所以会这般,定是停止了练芙蓉游,芙蓉游讲究有始有终,谁也无法解除芙蓉游的功法,现在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调节她体内的真气了。 回到房间,水灵子便取来了笔墨纸砚,她字体工整,一看便知,从小便习字,她停停顿顿的写了满满一张纸。水灵子将自己毕生所学所有能补真气的药材都写了下来,待明日一早,便去采这些药材。 第二日一早,晨练完,水灵子便来到了颜以清的庭院,见颜以清不在院中,便去了旁边的偏院,颜以清喜欢在那里练武,弟子们都是知道的。 “颜师兄”水灵子见颜以清正要准备练剑,有礼貌的喊道 颜以清外衫放在挂栏上,内衫更显得身材健壮,身形高挑俊美,他看了看水灵子“何事” “我最近在研习药理,缺了几味药材,想去后面的山峰去采些,还望颜师兄应允” 颜以清笑了笑“你去吧,只是别进园子里,在路边用功法取下” 水灵子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自己现在说谎竟然一点都不脸红,高兴的笑了笑“谢颜师兄” 水灵子很迅速的将药材都取了回来,根据药理调配了几种补充真气的配方,每样都配了一份,便急匆匆的来到了罂粟这里,罂粟觉得待在屋里太闷,便在庭院走动,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无法练武了,昨日,她睡不下,便拿起传声筒与若宇聊了好一会,她故作无意的问起若宇芙蓉游的事,若宇便道那芙蓉游,有始必有终,谁也破不了,她便不再问了,若宇问她为何问起芙蓉游了,她便说没事,就是听弟子提起,便问了问。 “罂粟”水灵子甜美的声音响起 “水灵子,你来了” 水灵子笑了笑,将手里的药材给罂粟看“走吧,我们去厨房,这些全是调理真气的方子,我去给你熬药” 罂粟看了看水灵子,沉默了良久,水灵子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好,走吧” 罂粟带着水灵子向厨房方向走去,水灵子的药材都是配好拿过来的,便直接放在了瓦罐里,烧起了火,罂粟便坐在她旁边,她看着水灵子笑得这般开心,便也跟着高兴了起来,真是难得的安静啊。 她托腮看着那火柴燃烧的如此旺盛,生命若如火苗那般,一直向上,该有多好,火柴燃烧的旺盛,两人便也不冷了 “水灵子,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吗,你的爹娘呢”罂粟看她年纪轻轻却有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便随意问了问 水灵子听到她这般问,脸上的笑意稍微淡了淡,不过她还是笑意满满的看着罂粟“我娘她早就死了,我爹就在这玉溪山” 罂粟疑惑“在玉溪山,为何你从未提起,也从未见过他” “你说你是孤儿,虽然我有爹,不过我也跟孤儿差不多”水灵子脸上岁还有笑容却多了些无奈,罂粟也并不在问了,便随口说了句“水开了” “这药要多熬会才鞥真正发挥它的作用呢” 罂粟笑了笑“你倒是懂得这些” “那是,你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只要我知道,定会知无不言的” 罂粟亲切的看着她,心里想道,这世间若是人人都能如水灵子一般,多好。 沉默了一会,汤药的味道充满在了空气里,像是在歌唱一般。 第58章 世间最难是选择 “药好了”水灵子说道,站了起来,拿来一只玉碗,将药倒进了碗里,一边倒着一边叮嘱道“你喝完之后,定不可运功,需要好好养着” “好” 冬天天气严寒,没过一会,药便可以入口了,罂粟端起那玉碗,隔得好远便闻到了苦涩的味道,水灵子见她皱眉,便道“捏着鼻子喝,这般便不苦了” 罂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竟一口将药喝完了,待药入喉,她道“只是闻着苦” 水灵子睁大了眼睛,嘴巴不自觉的动了动,好像是自己在喝一般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水灵子看着罂粟很不舍的道 “快回去吧” 水灵子离开后,罂粟倒是觉得身上有股暖流,应是药物起作用了,她记得水灵子说的不可运功,一人倒也实在是无趣,便去了南烛的书房,她知道这个时辰,他不是在草厅里看书便是在书房了。 “写什么呢”许是身上有了些力气,她的心情不再那般沉闷,很是轻快的道 南烛见罂粟走了进来,放下了手中的笔,双手挡在那纸张上面,那高傲的男子瞬间便有了几分傻傻的可爱,他笑得开心“不许看,这是上元节的灯谜,到时候要猜的” 罂粟看他那般样子,倒也笑了笑,撇了撇嘴“看你宝贝的,我不看便是了” 南烛站了起来“你也过来写几个,到上元节那天,山里定是到处是谜底” “山里” “对,只要有彩灯的地方都有谜底,谜底下面是赠礼,答对了便可取走” 罂粟眼睛机灵的转了转“我倒是有个谜语,只是我的字太不雅,你帮我写吧” “早就想跟你说了,不过你这几日身体不太好便没有说,看你现在的脸色倒是好多了,我来教你写字” “教我写字”她有点不敢相信的道,她已经认识了很多字,也看了很多书,不过写起字来倒还真是生疏。 “来”南烛示意罂粟过来 笔墨纸砚南烛一并放好“” 罂粟看了看,脸上并不是那般喜悦,她看南烛那般期待的神情,便轻轻拿起那支玉笔,桌案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块镇纸,拿出一张宣纸铺在毛毡上,并用镇纸压好,她看了看南烛,便下笔去写“上元”二字,南烛眼中满是鼓励,罂粟便认真的去写起字来,那上元二字虽然不是那般工整,却也是像模像样,桌案的右边边缘是研台和香墨,南烛便在一旁给她研磨,看她哪里写的不好,便给她指点。 她学任何东西倒都是比一般人要快,没一会,那字便写的引人入胜,正当开心时,罂粟突然觉得体内真气又开始乱了,她看了看正在认真研磨的南烛,强压着体内的真气,故作镇定“南烛,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回去了,你写谜语吧,明日我过来瞧瞧” 南烛抬头看她,满是笑容“好,你去忙吧” 罂粟对他笑了笑,便离开了,刚走出南烛房间,脸色便很是难看,原以为喝了水灵子的药会有所好转,没想到竟还是这般,好像更加难受了,像是在撕扯一般,她强忍着回到房间,还没走到床边,便支撑不住,一下跌倒在地,像是内脏向上翻滚,地上一片鲜血从她口中吐出,她有气无力的喘息着,眼中没有一点光芒,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长发散落在肩上,显得那般悲伤,像是一个受伤的天使坠落人间,让人不觉间便疼惜起来,过了许久,她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原来云前辈说的是真的,他没有骗自己,她的生命只会这样消耗掉,而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她的眼中像是绝望了一般,直直的看着远方,她苦笑,为何命运总是不饶她呢,为何总是在逼她。她拿起洗漱台的毛巾,将嘴上的血擦了擦,将毛巾直接丢在了地上,便坐在地上,也不管冬日寒冷,或许此刻她已不在乎这些了吧。 这个世间的事总是这般,她最不想怎样却偏要怎样,可是她偏不,她的性命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可是现在她有了若宇哥哥,她的生命便多了些意义,可是,若宇哥哥,我可能无法回月流一直陪着你了,我把一切都堵在明天。 不知过了多久,她动了动,怔怔的站了起来,她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炼玉阁。 罂粟一早便起身,吃了几颗自己炼制的丹药,以便提升自己片刻的功力,便朝着炼玉阁方向走去,她走得急,心里更是有心事,水灵子喊她,她竟没有听见,罂粟以极快的速度向炼玉阁方向去,去炼玉阁不走大路便只有枯草峰的那条路了,水灵子见罂粟向枯草峰走去,便跟了上来,一路跟着跟着,水灵子便落后她很远了,走到枯草峰的后山处,竟然不见了罂粟的身影,水灵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罂粟的真气紊乱,今日的药还没有喝,以她刚才的轻功来看,与正常人无异,定是她服了霸道的药物,看来,自己练得药物对罂粟并没有什么用,可是罂粟去了哪里呢,本便是无法解,熬制药物也只是为了缓解,若是在不解决,罂粟只会真气紊乱而死,而到底是谁给她练了芙蓉游而又这般折磨她呢。 水灵子思来想去,却越想越生气,到底是谁这般缺德,而现在这座小山峰自己进不去,罂粟定是去了这里,水灵子正在想着,却不知有人站在了自己旁边 “在这里发什么楞”声音有力响亮 水灵子被这声音吓的可是不轻,吁了口气“颜师兄,你吓着我了” “刚晨练完在这里做什么” 水灵子看着颜以清,不知该说不该说,看罂粟的方向不是去了盘龙峰就是炼玉阁,而这个两个地方最能说的上话的便是颜师兄了,小山峰上面到处是机关,罂粟那般快的向哪里走去,定是颜师兄应允的。 “颜师兄,你救救罂粟吧” 那一身白衣的少年眉头紧皱,眉眼间突然全是紧张“她怎么了” “我略通一些医术,罂粟她这几日都没有晨练,我便去看她,她练了芙蓉游,想必颜师兄是知道的,芙蓉游讲究有始有终,过不了几日她便会真气紊乱而亡” “她在哪”他简短有力的问道 “我跟着她到这里就不见了” 颜以清看了看炼玉阁方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听着溪水的声音那般的清脆,那条山路那般狭窄,罂粟看了看,以她现在的功力很难再过去了,她运了运体内的真气,还好吃了那些药丸,她极其小心的走在那条窄小的路上,到了那炼玉阁的门口,便拿出令牌,这令牌她已经几日都没有给颜以清了,他也倒是识趣,也未找她要。 罂粟刚进洞里,便听见了磨玉的沙沙声,云前辈自是知道她来了,却一点也不惊讶,他知道她早晚会来的,没有人会不要性命。 罂粟并不恼怒,却也没有笑意,只是淡淡道“云前辈就认为这么猜准了我吗” 云前辈放下手中的玉,哈哈笑了笑“孩子,你是聪明人,我很喜欢你,我也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是吗”罂粟声音低沉,像是故意拉长了声音,趁云前辈不注意竟使近全身力气点了他的穴道 云前辈脸色突然变了,随即便又笑了起来“看来是我低估你了,原以为你的功力已经不行,便没有防着你” “云前辈应该想到,我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可怕的,若是走之前还能得到点什么,也值了” “哈哈,孩子,你想要什么” “芙蓉游的全部心法” 云前辈一双眼睛看着他,像是能要将她看穿“颜儿究竟与你有何仇怨,你这般做,都不愿与他一起练” “这是我的事,芙蓉游的心法呢” 云前辈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并不看罂粟“没有,没有” 罂粟邪魅的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但是,你定是与颜以清感情不错,或许我杀了你没有用,可是你若是不给我芙蓉游的心法,我便杀了他”她眼神犀利,语气清冷,使人不得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你吃的丹药不过是两炷香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半,怎能杀得了他” 她轻笑“我杀他不用武功,颜师兄向来对我很好,云前辈是知道的” 云前辈脸上现出了恐惧,她没有想到这丫头心思竟是这般歹毒,若是她真的要杀颜儿,以颜儿对她的心思,却怎躲得过。 罂粟见他神情已不是刚才那般轻松,便知道自己说的话他相信了“云前辈我并不想伤了你,我只要芙蓉游的心法,也不过是受你所骗保命而已” 云前辈叹了叹气“在我的庭院里,那把竹椅下面有个夹层,你去拿吧” 罂粟看了看他,他神情严肃,说的诚恳,倒不像是说谎,若是解开他的穴道,让他与自己同去,定是不可,若是他骗自己,她心里想道,穴道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才能解,必须在一炷香之内回来。 罂粟将信将疑的去向了那个庭院,那竹椅就在院子里的那颗树下,她即迅速的翻找夹层,却不见里面有什么,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她皱了皱眉,便要回哪洞中,转身的瞬间便被一股力量点了穴道,与她刚才点云前辈的竟还是同一位置。 她惊讶,“你的穴道怎么解开的” “孩子,以我的功力强制解开穴道虽会消耗真气,却无碍,让你来这里,是我在运功解穴” 罂粟心想道这云前辈果然深不可测。 罂粟便逆转真气强行解开穴道,云前辈见她这般,眼中既有埋怨又有心疼,“傻孩子,你这样会死的” 罂粟很轻蔑的笑了笑,“怎么都是死” 云前辈见她这般执着,便一掌将她打晕,把她放在了躺椅上 第59章 同练芙蓉游 云前辈叹了叹气,很是无奈,这时听见有脚步声,便已猜到了是谁,颜以清迅速的走了过来,看到躺在那里的罂粟,他抓起她的手腕,便把起她的脉搏,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现出惊恐之色,他眼睛直直的看着云前辈,声音极其缓慢的道“前辈,为什么,为何要这样做” 云前辈看他那般痛苦的样子,便越发觉得无奈“我本是好意,芙蓉游的功法乃是上乘,没想到这孩子这般执着,竟宁死也不愿意与你一起练芙蓉游” 颜以清扭头看着躺在那里的罂粟,她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搭着,心里不禁想道是啊,她就是这般讨厌自己,就连练上乘功法都不愿意。 “前辈,请你给她解了芙蓉游的心法,我只想她可以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云前辈惊讶的看着他“芙蓉游有始有终,别说我没有办法解除,就算是祖师在世,也是一样的” 云前辈话刚说完,只见面前颜以清跪在了那里“前辈,我知道你是高人,定会有办法的” 云前辈的愤怒完全体现在脸上,说话声音也变得响亮“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那请前辈将芙蓉游的心法给她,让她与他人一起练芙蓉游” “颜儿啊,我知道你不想让她做她不想之事,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从你第一次带她来,我便看了出来,她看你的眼里有恨,现在我更能确认她不是一般的恨你,我之所以让你们练芙蓉游是为了将来你不至于为她伤的太惨,芙蓉游虽是害了很多人,可是它亦是能帮很多人,芙蓉并蒂,也算是这段孽缘里唯一可以护你的了” 颜以清听云前辈这般说,整个人呆呆的怔在了那里,许久,他语气缓慢的道“谢前辈这般为我着想,前辈将芙蓉游的心法交于我吧” “哈哈哈哈哈”云前辈大笑“颜儿,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骗不了我,心法我是不会交于你的,除非你向我发誓必须是你们一起练,而不是把心法给了别人” “前辈,你为何这般执着呢,以清自有自己的命数,不需这般” “颜儿,人都是自私的,爱情更是自私的,你若不练,我绝不会将心法交于她,你便看着她真气紊乱而死吧,她今天食了补功力的药丸,刚才更是真气逆转,怕是活不过戌时” 说罢,云前辈便离开了,或许他应该给他些时间 颜以清看着罂粟躺在那里,脸上竟还是愁容,不禁觉得难过“粟儿,是我大意了,几日没见你,竟没有发现异常,云前辈心思变幻莫测,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你来炼玉阁” 他面容惆怅,很是心伤却又带着无能为力的感伤,罂粟没有多少时间,戌时,已经很快了。他把了把他的脉搏,云前辈说的没错,他俊朗的脸上满是愁容,只听见一个声音响起“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考虑” 颜以清站起身,他脸上无任何表情,声音有些嘶哑“我练,前辈这么长时间的筹谋,自是不可辜负”他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深沉,声音中充满愤怒。 云前辈却是不管他对自己是何态度“好,芙蓉游的心法在我心中所记,等下你们运功,我会传授你们心法,无需消化,只需将心法铭记于心,之后再慢慢练吧” 颜以清眼中多了些困惑,本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云前辈了,看来云前辈的心思她还是猜不到,他如此防备别人,就连芙蓉游的心法都只铭记于心。 “好”他神情严肃的点头 坐在练功房里,罂粟与颜以清对坐着,她的眼睛轻轻闭着,颜以清运功将她带入功法修炼中,云前辈语气有力的一字一句念着心法,两人之间的功力渐渐变强,云前辈嘴角露出了笑意,看来芙蓉游的心法进行的很顺利,那股力量随着云前辈嘴里的心法变得越来越强大,许是一下子记住这么多心法有些太过急躁,颜以清与罂粟额头都冒出了些许汗珠,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云前辈才将心法彻底传授给他们。 颜以清以缓慢之势渐渐收起了功力,因自己功力使出太多,而罂粟现在功力太弱,所以他极其谨慎恐怕会再伤了她。 待功力完全收回,罂粟倒在了练功垫上面,颜以清看着她,脸上的气色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便也放下心来,便也不再那般恼怒云前辈的所作所为,他本是无恶意,他看向站在一旁的云前辈,站起了身 “多谢前辈,只是勿要在这般对她了” 云前辈笑了笑,看向躺在那里的罂粟“放心吧,我疼爱她还不够呢” 颜以清似懂非懂的笑了笑,他想他是会明白云前辈的所为的。 云前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很薄很薄的书,递给了颜以清“这是招式,待心法消化的差不多了,便很容易便可以将这些招式融会贯通了” “前辈用心了”颜以清看了看那本书,很明显的前面有撕掉的痕迹“将心法撕掉毁灭,只留下招式” 云前辈倒是很无奈的笑了笑“芙蓉游乃是上乘功法,岂是随意一人便能练得,须得我同意啊” “但愿前辈这般想是对的” 云前辈捋了捋胡子,走向罂粟那里,把了把她的脉搏,脸上倒是没有露出喜悦“这孩子身上冰凉,应是从小就有寒疾,山中本就清冷,之前或是有功法护身,现在身体很虚弱” 颜以清四下里看了看“不如就让罂粟在你这里待上几日,你这里四季如春,不比谷芽峰那般冷” 云前辈眼中多了些犹豫,还没说什么,颜以清便又道“前辈放心,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 “好,就让这孩子在这里养几日,待功力恢复了,再回谷芽峰” 颜以清将她抱进左侧院的房间里,给她盖好被褥,便去煎了副驱寒调节真气的药,看她还在昏迷,便没有叫醒她,不过,真气已经恢复正常,不再折磨她,她看着便没有那般痛苦了,他心里也便开心,天色已经暗了,他嘱咐了云前辈记得让她喝药,便离开了。 颜以清离开炼玉阁,并没有直接回枯草峰,而是来到了谷芽峰,路上遇见山中弟子,都会极其敬重的喊道颜师兄,却也多少带着些疑惑,颜以清很少来谷芽峰的,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南烛正在院中看书,听见脚步声便看到了颜以清走了过来,他微微笑,一双桃花眼微扬,笑得那般清风明月,多少有些魅惑,语气却极其稳重道“颜师兄来了” “近来听说师弟竟让弟子搬到自己庭院里了,便来看看” 南烛眉毛微扬,笑了笑“这种小事,颜师兄也感兴趣”他多少带这些疑问的语气 “玩笑话罢了,想必师弟知道,前几日这弟子身体不太舒服,应是从小的寒疾,须得在温暖的地方养上几日” “哦”南烛若有所思的道,语气上扬很是疑惑 “所以我特意来看一下,这几日师弟让那位弟子就待在这庭院,哪都不要去了,好好歇着” 南烛嘴角微微笑了笑“师兄嘱咐,师弟照做便是了” “枯草峰还有事,我这就回去了,对了,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师弟有什么事明天再去做,今天怕是不行了” 南烛还是那般礼貌的笑了笑“好” 颜以清转身离开的瞬间,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罂粟的事何时需要他来告诉他了,她本就是谷芽峰的弟子,自从上次比武时,他便猜到了颜以清对她的心思,他本不畏惧,可是现在这般,心中便莫名的生气。 炼玉阁是不允许除亲传弟子之外的人在那里久呆的,更别说待几日,上次在那里,乃是夜太深了,无法回来,云前辈不敢明说,颜以清与南烛虽是明白却也只能打哑谜。 夜色有些暗了,今晚的月亮并不明亮,炼玉阁四季如春,外面大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想起现在已是寒冬,却也心里便觉得寒冷一般,罂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虽然浑身无力,却不那般煎熬了,真气在体内想股暖流一般舒畅,她的嘴角缓缓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心里想道,自己是死了吗,真好,她觉得很舒服,她的眼里满是悲伤,嘴角却在笑,许久,她的嘴里像是在喊娘,娘,我来找你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几声咳咳的声音打断了她,让她不得不相信自己还活着,她的房门并不没有关,风吹进屋里,倒是凉爽,她向外面看了看,门口一个狙楼的背影坐在那里,她嘴角的微笑渐渐消失,缓慢的从床上走了下来,刚走出没几步,云前辈像是听到了她下床的声音,急忙的站起来,急的差点没摔着,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用手去扶起浑身无力的罂粟“孩子,醒了” 罂粟看了看他,满脸的慈祥,那般的和蔼,却让她怎的也恨不起来,可是却也是这样一个人给自己设了一个局,害的自己现在这般。 她挣脱开云前辈扶着她的手,并不看他,云前辈倒是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汤药,感受了一下温度,“药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也不管罂粟是否理他,便自顾自的向厨房走去,罂粟看他那般认真的样子,背对着她的狙楼背影,也不知怎的,心中的气便消了大半 第60章 同为心上人 “不用了,你不用这般对我,即使你对我好,我也不会感激你的”她并不看他,坐在了云前辈刚才做的台阶上。 云前辈把手中的汤药放在石桌上面,坐在了罂粟旁边,他叹了叹气“身体可觉得好些了” 他问的正是罂粟此时心中所想,她本该真气紊乱而死了,而现在明显她体内真气很平和,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有了解决的办法,二便是她练了芙蓉游全、部的心法。 她看向云前辈,眼中满是疑惑“我为什么?为什么还活着?” “你与颜儿一起练了全部的芙蓉游心法”云前辈虽说的轻,语气却是很沉重 她轻轻的笑了笑,眼神冰冷“前辈终于如愿了,只是我想不明白,前辈是高人,为何要做这般为难人的事呢” “哈哈”云前辈笑了笑“我也很是不明白,你这小小女子,哪来的那股狠劲,宁愿不要命也不愿意练芙蓉游” 罂粟轻轻歪着头,看着云前辈“前辈与我还真是各有所困啊” “孩子,我不管你为何这般仇视颜儿,我只想告诉你,颜儿是个好孩子,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定是有误会” “前辈凭什么认为你说的话我就相信呢,我现在一样把你当做仇人” “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识人倒是不差,你心善,却无奈从小生于黑暗之中” “前辈还真是错了,我向来最讨厌的便是心善之人”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怨我算计你,可你打不过我,只能自己生闷气,我要是你,既然已经练了芙蓉游,就不再一根筋,好好的去练,让芙蓉游成为自己的武器,保护好自己” 罂粟心中也只他并无恶意,他想做的无非就是让自己练这芙蓉游,却也是对自己真心的好,芙蓉游乃是天地间最厉害的功夫,若是可以达到最高境界,便足够强大。她沉默了一会,看了看云前辈,或许是气色不够红润,显得楚楚可怜“你这炼玉阁哪里四季如春了,我倒是有些冷” 云前辈笑了笑“等着,我去把药给你热了热,喝了便暖和了” 罂粟眼中的冰冷像是消失不见了,笑着点了点头 “嘿,你这孩子,不生我的气了” 罂粟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怎会不生你的气,只是既然一切已成定局,我亦改变不了” “不错,是个清透人”说罢,云前辈便去热药去了 夜晚的风吹动着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云前辈磨玉的声音,她眼睛直视远方,思维像是飞向了天边,她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只是想这般呆呆的坐着,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都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使她心中很是不安,云前辈的脚步声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思绪,直到云前辈走到她旁边,她才有所察觉,云前辈将热腾腾的药递给她,她看着云前辈笑了笑,在那夜色中,美如天人般,笑得那般清澈,或许与这静谧的环境有关吧,在这里心就不觉间静了下来,忘记那些悲伤之事。 “这是颜儿下午给你煎的药,特意嘱咐我定要让你喝下”云前辈本想说些颜以清的好,却不成想适得其反。 她接玉碗的手轻轻抖了下,极其细微,云前辈也无察觉,她将玉碗放在自己旁边的台阶上面,语气一如刚才那般温和“这药闻着便这般苦了,如何下咽啊” 云前辈坐在她旁边“药本就是苦的,喝了身体才会好” 云前辈像哄小孩子般道 “我本想喝了,却不想竟这般苦,不喝”她摇头,也像个孩子般。 看她语气很是温和,脸上也全是笑意,本来云前辈以为是自己提到了颜以清才会这般,看来并不是,这孩子竟这般怕苦。 云前辈笑了笑,打了个哈欠,许是困了“年纪大了,稍微晚一点就困的厉害” “前辈,你去歇着吧,也不早了,我白天睡久了,竟忘了时间” 云前辈缓缓的站了起来,关怀道“你身子弱,把药喝了,也快去休息,不许熬夜”云前辈关怀里带着些许的严厉。 罂粟却一点不怕她,只是点了点头“好,你去休息吧” 云前辈离开后,她看着黑暗中的玉溪山,一座山峰连着一座山峰,处处相通却又不通,就像她要走的路,一切都是未知。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有些困了,便回屋里,躺在那,便入睡了。 晨练的钟刚敲响,大家便都准备晨练,枯草峰的弟子却都发现颜师兄今日竟然不在,他可是从来不缺晨练的,今日是何等事,竟然没来,一旁的丁凝松见大家都在疑惑,便说道“师兄今日有事,都好好晨练”弟子们这才打消了疑惑,还以为掌门给颜师兄什么秘密任务下山了呢。 颜以清刚走到炼玉阁的入口处,正要踏上那条小路,一个声音响起,声音中多少带着些嘲讽“师兄,真巧,这么早在这里碰到了” “师弟觉得巧吗”颜以清本就知道他一早便会来这里,南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还是那般高傲,那般觉得有些邪魅“不知颜师兄从来不缺席晨练的人这么早来这里有何事啊” “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无关紧要的事还麻烦师兄这么早来跑一趟吗”南烛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而是继续去试探什么 清晨,第一缕光还未出来,是那般的寒冷,说也奇怪,仅是一条路之隔,便是冬夏之分,少年脸上的温润变得像天气一般寒冷清冽,他的眼眸变得更加深沉,眉头微微紧皱了下,很快便又舒展开来 “说是无关紧要的事也是,说是重要的事也是” 南烛的眼中虽是疑惑却更多的是期待,他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在玉溪山,他这些年从未与任何人为敌,更不会去与颜以清为敌,可是他已经有事情要与他相争,若是此刻。。。。。他不敢去想,只是等待,他笑了笑“这般说便更好奇了,究竟是何事呢” “为了心上之人,想看到她,看她好”他语气深沉的道,没有一丝玩笑的趣味。 南烛此刻,像是突然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期待的是什么了,他的眼中多了些悲伤,悲伤之中却又掺杂着些许惊讶,可是他却嬉笑道“师兄心中所属竟是谷芽峰我看好的入门弟子,真是可喜,只不过,真是巧了,那同是我心中所属,并且我与她已是两情相悦”那两情相悦他说的用力,眼神极其犀利,他的目的却也如愿达成,只见颜以清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若真是如此,那恭喜师弟寻的知音” 南烛笑了笑,并无得意,轻轻一笑。 颜以清沿着那小路便走向炼玉阁,南烛的话却一直在耳边,自从来到玉溪山,南烛便一直对她照顾有加,不然林易烟也不会下毒手,若是两情相悦,又有何不可能呢。 南烛也踏上那极险的桥,向炼玉阁走去。 “哎呦,你们两个是要来吓我?”云前辈本是刚睡醒,正在犯困呢,许是昨日休息的晚了,被石门的响声惊了一惊。 “前辈”南烛向云前辈鞠了一躬“我谷芽峰的弟子在这里麻烦前辈了” 云前辈知道他故意在说谷芽峰,倒也不计较,罂粟这孩子若是喜欢南烛,便由得他们好去,只不过,她与颜儿之间的恩怨必须要解开啊,便道“这也是我的小弟子”云前辈随口一句,像是玩笑话,气氛缓和了许多。 “前辈,我去看看她” “去吧,在西院呢” 南烛说话间很有礼貌,脚步轻快的走到了西院,房门是紧闭着的,他自语道“想必还在睡着”正要去院子里坐下,便听见开门的声音,随后出现在眼前的是罂粟,他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罂粟,你醒了”南烛走上前,仔细的瞧了瞧她,看她身上没什么伤,脸色也很不错,便抓起她的手腕,给她把起脉搏来“虚寒之症” 罂粟看他担心的样子,微微笑了笑“看你急的,只是虚寒之症,调养几日便好了” “那你就在这里多待几日,谷芽峰太冷了,待到元宵佳节你再回来” 罂粟想了想,时间这般快,竟快元宵佳节了,仿佛上次南烛提起还是昨日般“好” 西院的庭院门口,颜以清呆呆的站在那里,还是想亲自来看看她的情况,看到的却是二人相见只欢,落寞之时,台阶上的那碗汤药便又映入眼帘,他只是苦笑,便转身离开了。 罂粟在炼玉阁住了十来日,倒也是清闲自在,她自来一个人惯了,倒也不觉得孤单,况且有云前辈陪着她呢,云前辈最近也很少去炼玉了,而是日日陪着她练武,与其说是陪着,倒不如说明里暗里是在教她,罂粟自然明白,好几次想从云前辈嘴里问出点什么,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只是感叹,还真是个老狐狸,看来谁都休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便也不再问了,不过,云前辈授予自己的功法乃是上乘,虽然都不明说,却也心知肚明,乃是芙蓉游,云前辈与颜以清道,芙蓉游二人尽快配合练,才能达到巅峰,而颜以清却自从他说过后再没来过炼玉阁,云前辈自是明白他的心思,为了罂粟性命而练芙蓉游,让罂粟做了自己不愿做之事,已经使他不屑,现在他便权当从未练过芙蓉游。二人的芙蓉游还一直停留在第一层。 第61章 上元佳节 正月十四那天正午,南烛便满面春风的来到了炼玉阁,罂粟正在院中的大树下与云前辈说些什么,听到脚步声,便看到了走过来的南烛 “你来了”她很自然道 “伤可好些了”他便说道,便向一旁的云前辈拘礼 “好的差不多了” 南烛看她气色不错,便信了她说的话,可是心里还是不踏实,便给她把起了脉,笑着点点头“果真体内寒气已消散” 云前辈目光看向远方,呆滞了一下,才缓缓道“想是元宵佳节到了” “最近山中都在忙元宵节的事,处处张灯结彩”南烛倒也没有多想什么,在他心里,这么多年云前辈都是一人在这炼玉阁,早已习惯。 而罂粟却看到他脸上多少有些伤感,虽满是沧桑与不屑那种热闹,却还是让人看了心疼。 她知道那是云前辈的心事,她不便提起,便没有说什么,她看了看南烛,南烛依然笑容满面道“与我回谷芽峰吧” “好”她说罢转身看了看云前辈 云前辈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和蔼的看着她“回去吧,我这炼玉阁已经破了规矩让你在这住了数日” 虽是责怪之语,却满是关怀。 “好啊,那我可走了,你可就清净了” “可不是嘛,清净了” 看着二人有些伤感,南烛便道“罂粟,以后还可以经常来这里的” 罂粟本不愿这样,只是看到云前辈那般孤单,便有些心疼他,而他这个人又是个什么都不愿说的人,什么都藏在心里。 罂粟点头“我们走吧” 二人便离开了 回到谷芽峰,阳光甚好,突然离开炼玉阁,也并未觉得冷,许是正逢阳光直照,便觉得暖吧,冬日里的阳光便是最温暖的,罂粟不觉间便笑了笑“才数十日,便觉得许久了一般” “怕是你想极了这里”南烛看她开心,便说道 而罂粟却明白,无非是前些时日,自己真气紊乱,无心看这里的一切,现在身子好了,倒觉得一切都那般亲切,那般喜欢了。 罂粟看到山中弟子们已经在忙活着装饰山中的一草一木了,路边的石柱上全是各型各状的彩灯,有可爱的小动物状,也有四四方方的,还有花型的 “南烛,看来上元节大家都很重视啊” “是啊,弟子们难得这般放松,今年除夕竟没落雪,可能今年见不了大学覆盖玉溪山的美景了” 她嫣然一笑“难得你这般伤感,如此柔情” 南烛在罂粟心中一向是刚里带些许柔媚,却从未看的出他的真情,此刻倒是真心流露“我只是哀叹,往年最美之景,无法与你同赏” 罂粟笑了笑,她不知如何作答,便笑的开心,以缓解这气氛,见南烛盯着自己看,便抬头又看了看天空“也不一定,你看,刚才还阳光热烈,一会的功夫便被云层遮挡了” 南烛便顺着她看的方向也看了看,嘴角不自觉上扬“那我就等着与你一同赏雪” 二人不一会便走到了庭院,到了庭院后,南烛便去了叶桑峰与林易烟商讨今天的上元节事宜,罂粟回到自己房间,拿出那件水灵子送来的狐狸毛裹在了腰间,虽说是在炼玉阁养了数十日,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她身子从小就有寒疾,以往,每到冬日,便是彻骨的疼痛,那狐狸毛做成的内衬倒是舒服,也极其暖和,她穿上外衣,便准备出门了,许是,前几日的疲惫,现在心情倒是很好,今天又是上元节,倒是可以放松放松。 她身子本就瘦弱,加上最近真气紊乱,更显得消瘦了,那诺大的狐狸毛内衬穿在外衣里面竟一点也不显得胖,一点也看不出,像是里面只是普通的内衬一般。 走出庭院,看见师兄师姐们都几人聚在一起,手中都拿着红纸竹支,想必是在做灯笼,罂粟看着这满山的灯笼,就待夜晚来临了,到那时,应是格外美丽。 她也曾有过一盏灯笼,那盏灯笼她也说不清是什么形状,貌似有些丑丑的,不过却有两只粉红色的耳朵,那是在集市上,一个人送给她的,那个人猜对了灯谜,老板给的,他便送给了她,或许是她第一次收到灯笼,所以记忆犹新吧,还有那个红色的珠子。 不觉间,竟发起了呆,罂粟苦笑,随即便听到旁边路过的人说道,“师姐,今晚你定能猜中许师兄的灯谜,这般,他便有回礼,也知晓了你的心意” 那位师姐满面娇羞,却又有些哀荣道“不知许师兄对我是何意,若是他不倾心于我,即便收了回礼又能如何” 罂粟听他们这般说,便想起了那日南烛同自己说的,山中弟子多是在这山中成亲,去山下成亲的极少,每年的上元节便是男女互表心意的时候,山下男女也同样如此,上元节这天,男女之间会交换定情信物。 如此说来,这灯谜可得想好了。 “这不罂粟师妹吗”一个极强的女声响起,若不是看着她人走过来,便觉得是一个男子在说话般 “唐师姐”罂粟很有礼貌的说道,在谷芽峰,她是新人,以往的弟子多与林易烟交好,自然不喜欢她,她便也不多事,低调谦恭,唐雪芷却像是找事般来的。 “听说师妹有寒疾,生病了,一直在庭院待着,今日怎么出来了” 罂粟看了一眼唐雪芷,她虽个人极高,生的彪悍,却也算得上清丽,怎的,说话这般阴阳怪气的“师姐挂心了,今日是上元节,便出来看看” “怕不是要勾引师兄吧” 唐雪芷话刚说完,罂粟本是温和的看着她,瞬间眼中多了些冰冷,直直的盯着她,反倒唐雪芷有点底气不足“你看我干嘛,就是个贱人” 说罢,唐雪芷便不敢再看罂粟,继续向前走去,像是斗嘴胜了就跑的孩子般。 芙蓉游虽是从未真正练过,但是这些天云前辈却是明里暗里与她练功时唤过她体内的芙蓉游心法,罂粟记得有一招名为朝覆,用在唐雪芷身上最为合适不过了,正好试试这芙蓉游到底有多厉害,她捡起地上一个石子,心中默念朝覆,轻轻一动手指,便是只用了一成力,已经走远的唐雪芷便瞬间只是腿部发软却整个人翻转了过来,一头栽在了路边的树上,罂粟听见有人喊道“唐师姐,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的头栽在了树上” 看来芙蓉游果真厉害,通过腿部经脉竟然可以直接致整个人颠倒,想到此处,便也想起了其他,芙蓉游却是神功,可惜,需要两个人一起修炼,才可达到巅峰,只可惜,那个人是自己最讨厌的。 这时,罂粟身边走过来一个看似年纪很小的女子“姐姐,你别在意,唐师姐是看前些日子许师兄送你玉镯子,所以故意刁难罢了” 罂粟看着这小姑娘眼神清澈如水,说起话来伶俐,在谷芽峰还未曾见过“你怎知的,看你小小年纪” “那日之事,我亲眼见了,我虽然年龄没你大,却在这玉溪山待了十来年,自是什么事都比你清楚的” “你是哪座峰的”罂粟看她面生,定不是谷芽峰之人 “姐姐,我是叶桑峰风玉二夫人的单传弟子” 原来是叶桑峰的弟子,风玉二夫人倒是听南烛提起过,她极少露面,一个人居住在叶桑峰偏僻的木苑,很少与人来往,本是觉得她应是习惯孤单之人,不成想有这么个机灵的丫头陪着她,看来,人都是怕孤单的。 罂粟看她笑得那般单纯,便觉得很是难得“你怎会来谷芽峰” “今天是上元节,求了师父好长时间才同意我出来” “看来,你也是喜热闹之人” 那小丫头笑了笑“姐姐,你好美啊,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美的人” “是吗,姐姐觉得你长的也很是美” 话说出来,罂粟心中便黯然许多,她竟与一个陌生女子如此亲近,虽然那丫头满是笑意,可她却莫名觉得心疼,看她那样子,应是每天也在木苑待着,极少与人接触,奈何一副机灵模样,多少懂得一些东西,不知这般与她来说时好时坏。 她开心的笑着“姐姐,我叫魅儿,听他们喊你罂粟,那我便唤你罂粟姐姐” 与魅儿说了会话,那小丫头便离开了,不知去哪玩了,罂粟便要回庭院,刚要走近房间,额间便觉得有些许凉意,她抬头,便见雪花飘落,虽是下的不大,雪花却大片大片的,不一会便听见许多嘈杂的声音在说“下雪了,下雪了” 好像每个人都喜欢雪一般,像孩子般兴奋着。 她嘴角也露出一抹微笑,下雪了,多么纯洁的雪啊,映照着那些人心,更显得无暇了。 屋中并未掌灯,看着那厚厚的书籍,书本上的字体渐渐变得暗了许多,这才意识到天已经快黑了,窗外片片白雪飘落,无声的落在每个角落,格外安静,灰蒙蒙的天便早些暗了起来,南烛去叶桑峰商量事宜竟还没有回来,许是做的久了,身子有些冷,她便取下炉子上面的水壶,倒了杯热水喝。 只听得一声巨响,天空中像是突然上升了什么,骤然间,散漫开来,多么美丽的烟花啊,罂粟想到,看来,热闹已经开始了,她走出屋门,才几个时辰,外面的雪竟然已有这般深,踩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门口几位平常都很沉默寡言的师兄师姐,竟也与大家一起热闹起来,便想着去找水灵子,转念一想,今天是上元节,水灵子定是有人陪的,便坐在草厅里等待南烛回来。 第62章 猜灯谜 “罂粟”一声极清脆的声音喊起,水灵子与丁凝松出现在门口 罂粟站了起来“水灵子,我刚想起你,你这便来了” 见丁凝松在,罂粟很有礼貌的道“丁师兄” 反倒喊得丁凝松浑身不自在了 “你一个人在这草厅干嘛,这般冷” “本想着与南烛师兄一起出去,他还没回来” 水灵子看着心情不错,调皮可爱的凑到罂粟身边“姐姐,你的灯笼可做好了” 罂粟有些难为情,点了点头“做好了,不过我第一次做灯笼,有些丑” “无碍的,我的也登不了大雅之堂”说罢,便拿起手中的灯笼给罂粟看,还真是,着实是个四不像的灯笼,再看丁凝松的便觉得舒服多了,是一只可爱的老虎。 “罂粟,我们一起去山中看看吧,弟子们在山下买了好些炮竹呢” 正要说什么,便看见南烛,林易烟还有风玉师父一起走了过来,几人便行礼,风玉看来心情也很是不错,对他们格外和蔼,往日严厉便都消失不见。 川羌与丁凝松之事,他也不再提起,若不是川羌那般闹,他本也是对这桩婚事不满,他对丁凝松的身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随即便把目光落在罂粟身上,他很清楚的记得她,南烛格外上心的一个女子,就连颜儿那般稳重的孩子也忤逆他,后来他让林易风调查过她,却没有查到什么,却心里总觉得她有问题。 “你们可是要出去啊”风玉倒是极其可亲的说道 “风玉师父可要与我们一起”丁凝松道 风玉笑了笑“不了,这都是你们这些孩子玩乐的了,我们老了” 林易烟倒是极其有眼色,忙说道“师父可不要这样说,您一点都不老” 风玉极其高兴的看了看林易烟“你们都去玩吧,我来南烛这里拿本书便会去了,不用管我” 几人便都恭敬的点头 “谷芽峰的花灯梯,枯草峰的水灯,叶桑峰的抱归树还有巴戟峰的卷翼花正赶上这雪,美极了,这些地方都是极其美丽的”水灵子边走边给罂粟讲玉溪山的一切,林易烟说是有事把南烛叫走了,这三人便一起看这山中美景,夜色已暗,整个玉溪山便像是彩灯铸成的一般,雪的白衬的这夜色格外的亮。 “水灵子,我来猜你的灯谜”丁凝松突然说道 水灵子笑了笑,小虎牙露了出来,便拿起那只四不像的灯笼,在背面撕开了自己写的灯谜 “下棋落子无俗手” 罂粟看了看,倒是没有想出是什么谜底,看丁凝松深思的样子,不觉间便笑起水灵子“你的丁师兄若是猜不出可怎么办” “他若猜不出,我偷偷告诉他,再让他猜” 只见丁凝松道“步步高” 水灵子抬起灯笼上的答案给他看,果真猜对了。 谷芽峰相比其他山峰陡峭些,高低起伏的,那花灯梯便是那条从下往上的山路,谷芽峰到处是阶梯,唯有这个阶梯最长,整个阶梯全部是各样的花灯,格外美丽,看完花灯梯,三人便一起去枯草峰去看水灯,罂粟本不想去了,跟他们二人同行,总觉得自己比那花灯还要亮,格外不舒服,怎奈这二人倒觉得没什么,便一同去看看那水灯到底是怎样的。 一路上到处是弟子们的欢笑声,各个山峰的人都聚集在一起,极其热闹,来到枯草峰,才明白那水灯是怎样的,原来是挨近那座小山峰前的一个小水池,水的来源竟是从盘龙峰方向来的,平常倒是没有注意过,师兄弟们将花灯写上心愿放入水池,便随水的流动流向远方,谁也不知源头是哪。 三人便坐在那水池边,罂粟总觉得自己真是多余,也不知南烛什么时候来寻自己,这时候一个看着年龄稍大些的师兄走了过来,坐在罂粟旁边“师妹的灯谜可否让我一猜” 罂粟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扯下花灯后面的谜底给他看 重阳近,秋波横,外嫁他乡今归宁 罂粟见他深思愁眉的样子便知道他是猜不出来了 许久,水灵子看他还在思考,便打趣道“师兄看来你是猜不出了” 那位师兄很不好意思道“师妹的谜底着实不好猜,我先走了” 丁凝松倒是好奇起来“罂粟,你的谜底是什么呀,我也猜不出” “怎的,丁师兄要猜我的灯谜?”罂粟打趣他道,她知道丁凝松为人平和,既单纯又傻傻的。 话刚说出口,便说的丁凝松愣在了那里,水灵子也看向他,反倒他脸红了,道“我只是好奇,随口一问罢了” “凝松,这般被师妹打趣”三人正说话间,有个声音响起,坐在了罂粟旁边 “师兄,你忙完了” 丁凝松满脸笑意的看见颜以清道 颜以清点了点头,“忙完了” 颜以清今日倒不再是一身白衣,看着还有些不习惯,暗绿色缎丝绸裹衣倒显得有几分雍容华丽。 颜以清刚坐下,便有人走了过来 只见那师姐满脸笑意,却极其紧张,雪衬的脸蛋格外的红,倒是有几分动人的可爱“颜师兄,听闻你喜爱研究诗书,灯谜定是与他人的不一般,师妹想猜一猜” 颜以清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她,将手中的谜语递给她看 千里寻花头,愿得一真心 那女子嫣然笑了笑“可是“懂”字?” 颜以清摇了摇头“不是” 只见那女子讶然“千里乃是重,花头乃是草字头,孤独之人渴望得到真心,便是重字” “师妹理解错了,我并不是这个想法” 只见那女子却不像是就此走了的样子,便又道“那师兄可否让我看下那灯谜后的答案,已解我心中之惑” 颜以清便给她看,竟是一个芯字,那女子才很无奈的离开了。 罂粟却看得清楚,颜以清刚才明明换了那灯谜后的字,无非就是猜对了,给人家个回礼罢了,怎的这样,不禁笑了笑。 “师妹笑什么” 不料,这一笑还被颜以清看到了“没什么,师兄这般人物,竟也干这般事” “这本就是私事,师妹可是也猜到了” “自然,明明就是个“懂”字” “是吗”颜以清语调上扬,话语那般轻佻 罂粟这才发现自己竟不觉间答了他的灯谜,看他那样子,看自己的眼中像是有仇一般,难不成在炼玉阁时,那天,见他盯着地上的那碗药,是生气了。这般也好。 罂粟便不再看他,颜以清见她这般,温和的笑了笑,“不知师妹的谜语是什么” “被人猜过了,已经猜对了”罂粟看也没看他,猜过的灯谜是不能再猜的 “哪有,那人不是没有猜出来吗”一旁的丁凝松喊道 罂粟心里很是无奈,颜以清却笑得更开心了“师妹的灯谜拿出来吧” 重阳近,秋波横,外嫁他乡今归宁 罂粟一字一句的念着 “是萝卜”颜以清答得极快 也终于是解答了丁凝松的疑惑 “不对”罂粟冷冷的道 水灵子自然也想到了是萝卜,见罂粟这般认真的说道不对,便站起来走到罂粟身边 “姐姐,你跟我去下我的庭院,我有东西给你” 罂粟便站起身与水灵子一起离开了 走到很远,水灵子才说道“姐姐,为什么呀,颜师兄从未与女子这般说话,我都看出来了,他待你很好” 罂粟知道水灵子见她刚才语气中很是厌烦,才会拉她离开“水灵子,刚才没觉得,现在觉得有些冷,去你屋里喝口茶吧” 水灵子有些失落,却也不再说什么,二人来到了水灵子房间,水灵子将炉子上的炭火点着,屋子里没一会便热乎乎的。 “姐姐,那狐狸毛你可穿在身上了” “在身上呢,暖和极了” “那便好” 水灵子起身去倒茶,许是弟子们都在外面,这屋里显得格外的静,水灵子身上总是发出叮当的响声,罂粟朝声音处去看,应是水灵子腰间的香袋里的物品,便随口问了一句“是何物在响” 水灵子将茶水放在炉火旁的竹木桌上,笑盈盈的拿起香袋,从中取出一个圆形状却带几个凸起来的槽的铁物“姐姐说的应该是这个,有人给的,我便一直拿着了” 见水灵子神态,怕是不想说出那人是谁,罂粟便也没问,只是心里总觉得这个物品很是熟悉,像是与某个物品吻合。可是却又想不起来,她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差点呛着,是想起那物件在那里见过了。 在炼玉阁,云前辈居住的庭院后面有一间无人去的书屋,她找冰戟的时候去过那里,书屋的墙面上左边便是又一个如这铁物件一样的物品,而右边则是可以和它吻合的一件凹的铁物,当时将这两个物品合起来,才进了那间密室,虽是密室里并无发现,可是水灵子怎会有和那里一样的铁物件呢。 “水灵子,你这物件我看着新颖,能否借我两日瞧瞧” 水灵子有些惊讶,随即便笑了笑,这只是某人给的,倒也没什么,不妨给罂粟姐姐把玩两日,便很大方的道“没问题”便将这物件递给了罂粟。 喝了热茶,又在炉火边暖了身子,二人便出来看那烟花,极其绚丽,只可惜,只有一瞬间,可是尽管只是一瞬间,却绽放了一生的美丽,有何憾呢。 本是要去叶桑峰看景,罂粟却跟水灵子说自己突然觉得身子不适,不能去了,让水灵子与丁凝松一起,自己便离开了,水灵子看着她离开,看了好久,生怕她身子刚好,再出什么事了。 第63章 雪夜半山洞 罂粟就在刚才与水灵子说话间,终于想起了还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铁物件了,去炼玉阁的那条极险的小路上,她清晰的记得,与颜以清同去的那次,她差点跌倒,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是与这铁物件相重合的凸出来的部分绊住了自己,这些天以来,一直没有发现冰戟在何处,看来,那小路下面定有蹊跷了。 想的正入迷,突然便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听那声音,像是南烛与林易烟,罂粟此刻倒是没有心思听他们说什么,绕过他们便向炼玉阁方向走去。 这次走在那条小路上,虽是天色很暗,白白的雪却把一切映的极其亮,罂粟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白,或许是心境不同,现在看这条路,便觉得处处是玄机,走到自己觉得对的位置,看了看,果真,有一个铁凸槽,她拿出手中的铁物件,将二物合在一起,正好吻合,果真,这里有玄机。 刚合在一起,只见那小路裂开,现出一道虚幻的阶梯,罂粟看了看周边,白茫茫的全是大雪,亮的刺眼,周边却无一人,这里本就是偏僻之地,确保无人,便踩着那虚幻的阶梯走了下去。 水灵子见颜以清与丁凝松还在那水灯池旁,便走来,坐在那里,丁凝松疑惑怎就你一人,罂粟呢 水灵子满脸担心的道罂粟说是身子不适,回去休息了,不过我见她脸上多少有些惊慌,不知为何 颜以清却道“你们可遇到什么事了” 水灵子便把那铁物件的事说了出来,颜以清便都明白了,他终于确定了心中的疑惑,从她后来回玉溪山他便知道她是有事而来,至于为了什么,却猜不透,现在便都说的通了,那铁物件乃是云前辈送给水灵子的,只是道:一个普通的铁东西,送与她玩罢了,谁都没在意,颜以清却知道那是半山洞入口的钥匙。 罂粟踏上那虚幻的阶梯,虽是心中极是好奇,这里会通到哪里,心中多少有些许恐惧,却依然步步坚定,。 这阶梯并没有看着那般遥远,尽头竟是这炼玉阁半山腰的山洞,炼玉阁是玉溪山最高之处,谁成想这半山腰竟还有一山洞,罂粟走近那山洞,虚幻的阶梯便消失了,洞中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若不是雪夜极亮,怕是目无视物,见洞口有油棒,罂粟便将它点亮,洞里极窄,勉强两人可以同时经过,越往前走,便越宽敞些,手中油棒的光亮便不再亮了,有比它更亮之物出现在眼前,罂粟将油棒熄灭丢在地上,前面发出光亮的那个物件竟是一小块剑戟模样的物件,极小,那般清透,似发出清冷的光芒一般。 “想必这就是冰戟了”罂粟喜悦道 罂粟伸出手去触摸,只见那冰戟的光微微弱了些,本是极其防备,怕冰戟会抵触,没想到却是这般听话,罂粟便伸手将它从那块巨石上取下来,刚刚触碰到,只听见“别动”二字极其慌张的说道,只是这时已经晚了,冰戟已经离开巨石,在罂粟手中了。 罂粟回头看声音传来的地方,黑黑的,不过听那声音,竟是颜以清,他怎会来此呢,正当疑惑,只觉得眼前的石块像是翻起来了一般,便看向这边,只见巨石崩的一声,碎了一地,罂粟被这股力量击倒在地。 究竟是何物,能将这般大的巨石瞬间化为碎片,只见一个狮子身姿,头有两角,山羊胡子的怪兽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极其凶猛。 “白泽”罂粟惊讶,白泽怎会在这里,此时已来不及想这些了,便急忙站起身,身旁一人便拉起自己向洞中左边一个洞口跑去,那白泽速度极快,已拦在二人面前,颜以清顺手将罂粟挡在自己身后,抽出自己那把血红色的长剑 “朝着这个方向一直向前走” “我和你一起,收服了它”罂粟知道白泽,它本性并不坏,收服他应是没问题的。 “不必与白泽过多的交战,脱身便好” “那我们一起” 颜以清看了看她“前后夹击,有机会便照我说的方向走” 虽然二人从未一起练过芙蓉游,配合倒是挺默契,将白泽击倒后,以极快的速度便向前跑去,任凭那白泽速度再快也追不上了,前面的道路越来越窄,与刚进来的那个洞口极为相似,白泽身形庞大,自是进不来了,越向前走,越是极窄,二人停下脚步,看了看白泽,已经不见踪影,心中瞬间放松了许多,竟满脸笑容的看向颜以清,目光触及之时,才觉察二人竟靠的如此之近,突然间连呼吸声都能感觉到,便觉得很是尴尬,慌乱之时紧紧握着的手急忙松开,温热的液体滴在罂粟手上,她迟疑,才慢慢道“血?,你受伤了”眉眼间竟满是关怀,只是她自己却不知道。 洞内极其黑,什么都看不到,罂粟顺着血留下来的地方用手去触摸,颜以清却躲开了,语气极其严厉道“大胆,私盗冰戟,可知是何罪” 虽是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能听出这件事有多严重,可是颜以清也只是生气罢了,并没有取回冰戟。 “颜师兄刚才也算是帮了我,又是何罪呀” “与我说清楚来龙去脉”他语气平和了许多 罂粟拉起他,继续向前走去,根据这个山洞的布局,前面应该有光亮的地方,向前走,地方确实宽敞了许多,不过除了洞外雪色的亮光,到没有其他光亮了 “我看看你的伤” 颜以清却还是闪躲“无碍” 微亮的光打在颜以清的脸上,是那般的苍白,罂粟却不听他怎么说,硬是看了那伤口 “是被白泽抓伤的” 颜以清点头,“白泽身上有一咒,盗取冰戟之人必承其咒,它才会免去失责之煎熬” 罂粟便明白了,怪不得白泽没有动静了,原来是将那咒伤到颜以清身上了。 “是何咒”? “白泽体内之毒” “可有解”她急切的问道 颜以清却并不理会她“回到玉溪山,想方设法去炼玉阁炼玉,偷盗我的令牌想必都是为了冰戟吧” 罂粟不语,他便又道“说吧,为何盗取冰戟” “我只是借用,用过之后定会归还”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且信你,今天上元节,你趁山中防备弱之时便离开吧” 她脸上的神情他并看不到,只是额间那朵罂粟花竟发出黑色的光芒,罂粟正要说什么,却明显的能感觉到颜以清无力的呼吸声 “你怎么了” “无事” 罂粟扒开他被白泽抓伤的伤口处,右边臂膀竟是黑青色的“有毒,你为什么不说呢” 罂粟发现他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点了穴道,他那般急着赶来竟是替她受这般苦。 慌乱之时,竟用起了本方法,她用嘴将那伤口处的毒血吸出,不顾他反对,一口一口的将毒血吐出,此刻,便忘记那些仇恨吧。 待毒血几乎干净了,她用手抹了抹嘴,看他神色比刚才好多了,脸上便露出了笑容,他看着她,有些许惊讶,有些许不可思议,在这雪夜半山洞中,她对着他,笑得那般美,他冰凉的唇附在她因吸附毒血而温热的唇上,像是冰雪与烈火的交融,已忘记自己身处何地有何危险了。 罂粟起开,有些许愤怒“颜以清,你疯了,你本来就中毒了,再这般,毒只会越来越深” 颜以清笑了笑,那般清澈邪魅“你吸了这么多毒血,才是疯了” 罂粟从怀中取了一个紫砂瓶,里面有颗药丸,她极其小心的递给他,生怕找不见一般“这只是寻常的解毒丸,不管有没有用,先吃了吧”她拿着药丸的手凑到他嘴边,颜以清抬起手像是接起药丸,却顺势将药丸送到了她嘴里 她惊讶的看向他,他却只是淡淡一笑,让人看着那般安心“这点余毒伤不了我” 这时只见外面一片哗然,罂粟走到洞口去看,竟是玉溪山弟子掌灯在那路的尽头处,有三人走上了那条小路,向这边走来,看那身形,是风玉,南烛还有林易烟。 “是风玉师父” 颜以清有些惊讶“他怎么会来,不会这么快就发现的” 罂粟将冰戟放入传声筒里,心里便觉得踏实多了,她的心愿完成了,她心里的罪过,心里的执念,终于得到了解固。 “我出去,我不在乎怎么处置我” 颜以清没有阻止她,只是道“拿着这颗药丸,刚发现我身上也有解毒丸,若是等下我支撑不了,便喂我服下” “你不要露面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 颜以清拉起她的手便向外面走去,不容她反抗。 风玉看见罂粟的那一刻,眼中既迷离又充满了愤怒,这个女子,究竟是何人,三番五次的惹事,无论是何来历,都万万不能留她性命了,南烛与颜儿待她那般好便已容不下她,今日又盗取冰戟,更是死罪。正要施法,却见她身后竟是颜以清,“颜儿,你怎在此”声音洪亮而疑惑。 “弟子今日总觉得不安,便来这半山洞了,不巧在山中碰到了罂粟师妹,便一同来了这半山洞,请师叔责罚弟子,带外人来半山洞” 第64章 冰戟来历 风玉的怒气蔓延至全身,嘴角抖动着,却不知说些什么,颜以清竟然这般包庇她 “颜儿,且不说你的性子不会做这般事,就算是这般,这个女子身上有邪气,今日我也定不会放过她” “师叔,她只是普通弟子,何来邪气,还望师叔明察,不然,平白无故如何给山中弟子们交代” 风玉心里苦笑,平白无故,看来,非要与我作对了 “好,我现在就去这洞中看看那冰戟可还在” 说罢,风玉便踏上虚幻阶梯,便要向那半山洞走去 罂粟看着他走来,心中却并无恐惧,冰戟已经不再这里了,就算杀了她,冰戟也已经到了月流了,突然颜以清,咳嗽了一声,很虚弱的道“快喂我吃解毒丸”罂粟见他虚弱,便没有多想,把他给的解毒丸便喂给了他。 药丸刚咽下去,颜以清便吐了一口血,惊得风玉站在阶梯上停了下来,罂粟正想问怎么了,只见颜以清道“你竟然喂我吃了炎毒”他声音极大,以至于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炎毒乃是剧毒,服了此毒,体内便是犹如烈火焚烧五脏内服,颜以清看向罂粟,一双深邃的眼眸那般明亮,漫天的飞雪遮挡了一切。 “对,我喂你吃的便是炎毒”说罢,罂粟指着风玉“你若是再向前一步,我便杀了他” 风玉停在了哪里 只听见颜以清在她耳边轻轻道“太师父” 罂粟狠厉的道“我要见掌门” 那夜的大雪一直没有停,直到第二日午后才渐渐散去,整座玉溪山便成了雪山一般,格外亮丽,冬日里的骄阳慢慢现出,枯枝的树木承载着寒雪,不见一点绿意,罂粟永远不会知道,那晚,站在那条小路上的南烛是那般心情,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也并未求情,他知道越是求情,风玉杀她的决心越坚定,而颜以清自会有对策护她周全,这个一直什么都好的师兄终究是有软肋的。 罂粟躺在一间有些破旧的房间里,房里有很多的字画,床边的炭火正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整个人都暖暖的,她坐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被人更换了,看了看四周,很是陌生,心中不免生出警惕。 来到院子里,阳光正好,像是在黑夜中行走终于见到光明一般的舒服,便坐在台阶上,让阳光尽情的洒在身上,一身红衣在阳光下显得更加刺眼,长发整个披在肩上,有一些滑落在腿上,轻滑如水。 “醒了”一个极其熟悉语气中却有些漠视 罂粟看向她,眼光刺在眼上,有些睁不开眼,本能的用手去遮挡,看到走来的人是谁,突然便都明白了,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低下头静静的坐在那里。 “昨夜雪下的大,你本就体寒,就给你换了件我自己做的衣服” 罂粟便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这般鲜艳,与玉溪山弟子的服装差别太大,也就这里会有人这般做衣服了。 “谢谢”她低头道,声音中却并无一丝感情 “你这孩子,当真不怕”那人期待的道,像是等待她回答什么 “罂粟没什么可怕的,冰戟确是我所盗,任凭掌门惩罚” 那人哈哈大笑“这般不畏有何用,冰戟乃是玉溪山的神物,盗取乃是死罪,要魂飞魄散的”她的语气明显觉得罂粟这般着实幼稚 “不知前辈告知我这些是何用意” “我能有何用意,我不过闲来无事看看笑话罢了,我生平最爱看别人的悲伤事了” 罂粟有些许惊讶的看向她,随即闪过一丝不屑,上次见丁凝松与他娘谈话,只觉得她爱子心切,今日这般看来,她是这般悲惨。 看罂粟并不理她,她却也不生气,还是一副兴致昂扬的与罂粟说道“你告诉我,你是何人,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是何人,想必前辈知道,又何必问呢” “我是说,你的真实身份”丁前辈认真了起来“朱九云竟然不杀你,还让我照顾你,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罂粟心中一惊,她只知道昨天,朱九云来了之后,将她带到了盘龙峰,许是颜以清与朱九云说了什么,朱九云并没有多问,只是给她把了把脉搏,之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也一样好奇,丁前辈可是想明白了为什么” 丁前辈嘴角冷冷的笑了笑“你不愿说也罢,颜以清已经认罪说是自己偷盗冰戟,已经被关在了盘龙峰的雪域顶”丁前辈心中想到,若不是颜以清是松儿最信任之人,她才懒得管这些事,看这女子如何做了。 额间的头发虽是遮挡了她的清丽的脸,却还是能看出她脸上的惊讶,他替她认罪了。 她站起身,便要向外走。 “去哪啊”丁前辈叫住了她 “找掌门,说清楚” 丁前辈走到罂粟身边,看着罂粟的眼睛,嘴角露出斜斜的笑意,她的手透过头发触碰到她的脸颊“长的美就是这般好,让男人为了你牺牲自己,你知道风玉为何非要杀了你吗,你让他最爱的两个弟子都为你着迷” 罂粟猛的转头看向丁前辈,丁前辈的手离开她的脸,轻轻的放了下来,她本想继续嘲弄她,却看到罂粟眼中寒冷的光芒,瞬间便不再说起这些,只是道“你心中之人是哪个,告诉我,我或许可以帮你” 罂粟心中怨恨,风玉乃是玉溪山的长辈,怎会有这般心思,他要置自己与死地,为了他的弟子,而冰戟这件事便是自己的把柄,怪不得风玉林易烟他们那么快便出现在那里“不捞前辈费心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可以解决” “你一个小女子,如何解决” “不畏生死”罂粟语气很平淡,说完便离开了,径直走向朱九云的庭院,丁前辈没有再说什么,从她刚过来,便从她眼里看到了无畏,那种不惧生死的眼神,心中无所求,无所怕,便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了吧。 罂粟来到朱九云这里,朱九云正在院中那颗大树下打坐,树上的翡卵蛋白日里竟也发出光芒,听说翡卵鸟最爱自由,每十年产一蛋,算来,除了自己拿走的那颗,一共三颗,这翡卵鸟在这里生活也有几十余年了。 朱九云看向走来的罂粟,示意她坐下,罂粟本是极其防备,却不想,朱九云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和蔼的对她笑着。 罂粟坐在他的对面,并不明白他心中所想,而丁前辈的话却也不可全信,她便以玉溪山弟子的身份道“掌门,不知颜师兄可在这里” 朱九云却并没有回答她,抓起她的手腕,罂粟想起那日夜里来盘龙山,虽是遮面,却也被朱九云碰到了脉搏,便急忙抽开。 “果真是你”朱九云虽是满头白发,声音却极其有力,使人不容置疑。 “掌门可是什么都明白” 朱九云笑了笑,手随意的捋了捋长长的胡须,“那日你来盘龙峰我便察觉到了你的气息比常人都要弱,没想到你真是我玉溪山的弟子,说起来,你与我乃是同辈份,当年师祖途径赤炎海,承蒙横公相救,便结下了不解之缘,之后师祖归天,便嘱托弟子定要报恩,后来,横公大战赤炎兽,弟子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横公的夫人将冰戟交给了弟子后,便随横公而去,这名弟子便是我的师父,所以现在冰戟传到了我这里” 罂粟虽知道冰戟威力强大,却不了解冰戟,只是以为冰戟乃是玉溪山神物,可以助人回到过往,将已死之人带回现世,不死不灭。见朱九云说起,便听得认真,不免问道“听闻冰戟已经几百年不曾现世” “没错,冰戟乃是横公一族的神物,只有横公的后人才可开启”朱九云本想再说什么,却停住了,却只见他面色难看,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多年以前,横公将冰戟给了师父,没想到,今日,横公后人却来拿冰戟,你乃横公一脉,冰戟本该交给你,却不想闹出了这等事” 罂粟看向他“你知道我是谁” 朱九云叹了叹气“横公一脉气息极弱,你的祖辈只有夜间才可化作人形,上次我有所察觉,便一直让风翠留意着,刚才你的脉搏气息便可确定你就是横公后人无疑,我知道这些年,月流主人一直在找冰戟,也派人来玉溪山找过,可是他的孩子虽是横公后人,却皆是男儿身,冰戟若交于他,不知他会用什么方法开启,只怕是会伤及无辜” “掌门心怀天下,弟子敬佩,现在能开启冰戟的人只有我,掌门可放心冰戟在我手中” “冰戟你便拿着,只是在这世间人的眼中,冰戟却依然在玉溪山,镇守着这里” 罂粟清澈灵活的眼珠转动,便都明白了。 第二日,玉溪山便传开了,那夜,颜师兄本是去看那冰戟,路中遇到罂粟,便带她一同前往,不想闹出那般事,颜师兄正在盘龙峰请罪,私带外人进入,乃是禁忌。 罂粟听到丁前辈这般跟自己说的时候,嘲弄似的笑了笑,丁前辈坐在她旁边,审视的看着她,心中满是疑惑,朱九云拿颜以清来顶罪,这个女弟子不简单啊,可是,不对啊,还有炼玉阁的那位呢。 丁前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认识云石连” 罂粟看她那般严肃认真,让人不免惊讶“不知你说的是何人” “炼玉阁你可去过” “你说的可是炼玉阁的云前辈”罂粟将头发挽在而后,转头看向她 “对,就是那个负心人” 看丁前辈有些激动,罂粟便道“前辈何出此言 第65章 一世恩怨 丁前辈看着她,沉默许久“罢了,我这些年在这盘龙峰也无人说话,便与你说说” “当年,我与他在赤炎海之外的镇上相见,我们二人皆是对彼此一见倾心,他与我说,要带着我云游四方,浪迹天涯,我乃是一届江湖女子,见他真诚,又那般体贴,便信以为真,后来,他说有要事要回归师门,其实他乃是已经有妻儿之人,后来,我被江湖人所耻笑,被骂狐狸精,皆是拜他所赐,后来,我便去报仇,害了她的妻子,而他与他妻子一起练了芙蓉游,本想着,她的妻子死了,他也会元气大伤,正好杀了他们,却没想,那女子临死之时,竟将功法全部传给了他,我与他打了一天一夜,终还是败了,后来我听说他来了玉溪山,甘愿将自己囚禁在炼玉阁一生一世,我便来找他报仇,我杀念太重,便被朱九云施了禁术,本想一死了之,可是想到还有松儿,朱九云让他在玉溪山修行,我便这般苟且的活着了” 丁前辈说道最后,语气变得柔软,不再一开始那般愤愤,像是忆起了往事。 “丁凝松是云前辈的孩子”? “不是,松儿是后来我被一个乡间农夫收留,与他的孩子” “既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前辈便可放下了” “放下?哈哈” “或许云前辈不是你所说这般,他也有他的苦衷” 突然,丁前辈紧紧的盯着罂粟“你可有办法让我见他” “没有”罂粟直截了当的道,朱九云已经答应过几日便可让她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丁前辈眼中露出不满的目光“你与水灵子可是好朋友,不管你有没有把她当做朋友,那孩子却很是在乎你,你就要离开玉溪山,谁也无法拿你怎样,你帮我见他,我便同意了松儿与水灵子的亲事” 罂粟没想到他会拿自己儿子的亲事来与自己谈条件,水灵子待自己不薄,可是,既然她被朱九云施了禁术,私自放了出去,定是不行。 或许是看到罂粟在犹豫,丁前辈又道“你放心,你给我解了禁术朱九云发现不了,这几年他看我一心修行,便没有管我那么多” “带你去可以,但是你不可以伤害云前辈,之后也不要再阻挡水灵子与丁凝松” “我答应你”她回答的直截了当,罂粟心想,看来,她这么多年,在这里,除了丁凝松便只有自己了,而自己过往的事又不便与儿子说,也着实是可怜,可是,这世间可怜之人太多了。 当日夜间,罂粟便给丁前辈解了禁术,那禁术很弱,看来她说的没错,朱九云这几年看她渐渐放下执念,对她看管并不严,从盘龙峰离开后,罂粟便带她来到了炼玉阁,颜以清的令牌还在她这里,便放在凹槽中,丁前辈割破手指滴在凹槽中,门便开了。 云前辈并不在洞中,罂粟便和丁前辈一起来到山洞后面的庭院中,罂粟注意到丁前辈脸色有些不对,那种感觉竟像是紧张。 “云前辈”罂粟四下张望不见人,便喊道 只见云前辈神色有些匆忙的走了过来“罂粟啊”话音刚落,他的目光便看到了罂粟身后的女子,虽已是青丝白发,容颜却依旧,云前辈脸上多少有些惊恐之色,更多的却像是欣慰。 罂粟见二人并没有要打架的意思,或许再多的恩怨,随着时间流逝,也已经释然了吧,便道“云前辈,罂粟没有经你的同意便带丁前辈过来了,我知道这样不对,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平心静气的好好聊一聊” 见罂粟要走,云前辈道“罂粟,别走,没什么可回避的” 罂粟看了看丁前辈,她的目光根本不在罂粟这里,罂粟便没有挪动脚步,或许云前辈希望自己在这里吧。 “木莲,来坐这,有什么话慢慢说”云前辈示意他们坐下 丁木莲倒也是很温和,一点与罂粟说话时的彪悍样子也没有 “这么多年,不让我出盘龙峰,可是你的主意”丁木莲盯着他道 “对,当年是我求师弟将你收留在盘龙峰的,外面太凶险,在玉溪山,终究是安全的” 罂粟便想起了云前辈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祖师有一弟子,这位弟子有三个徒弟,其中一个与一女子练成了这芙蓉游,后来二人生出嫌隙,这女子将这弟子杀了,因芙蓉并蒂,这女子功力大减,并且真气逆转,如抽筋扒皮般痛苦,在调养的时候,被仇家给杀了,祖师的第二个弟子天生风流,却早早成了婚,与妻子练会了芙蓉游,他在外面惹得满是情债,终有一日,有人来寻仇,那仇家虽功力高深,却怎的也不会是他二人的对手,可是他在外面爱上的那个女子早就给她妻子下了慢性毒,她妻子在最后将毕生功力给了他,他才躲过了并蒂的痛,也对自己功力没有什么影响,本来只要有一人离开,另一人功力必将大减,其实那弟子早就想和外面那个女人浪迹天涯,他觉得那是他的爱情,因顾忌芙蓉游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原来云前辈就是那第二个弟子,照他所说,他最爱的那个人便是现在他眼前之人,而朱九云便是他的师弟。 “安全的?”丁木莲无奈的笑了笑,“我终是没能杀了你,活着便也只是苟活罢了” “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要杀我的结发妻子,我定是会护她” “哈哈”丁木莲笑道“可是,她还是被我给害死了” “木莲,事情都已过去了,你还有什么话都说出来,以后便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为什么骗我?你说你爱我,为什么却不愿跟我远走高飞”丁木莲语气有些发颤,像是这句话憋了很多年,终于说了出来,或许本就不愿再提起的问题,在这一刻,还是问了出来。 “我本是风流之人,说的话如何能信,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功法我自是不可能抛弃她” “芙蓉游,呵呵,芙蓉游,就是这功法让你不与我远走的是吗”丁木莲眼中本是温情,如今却满是失望之色,想是她期待已久的想见,依然令她失望了“好,既然这样,那你就是欠我的,今天我便要与你决一死战” 罂粟一惊,立刻走到丁木莲身侧“前辈,你答应我的,不许伤害云前辈,你也不可这般自暴自弃,你还有丁凝松” 一股力量将罂粟推开到几米之外,她毫无防备,丁木莲这些年功法极是深厚,罂粟转过头看时,丁木莲与云前辈已经打了起来,云前辈招招闪躲,丁木莲虽是步步紧逼却依然未伤及性命,如此这般深爱,却要这般折磨。 “丁前辈,云前辈他是爱你的,他曾经与我说过,他一直想与你浪迹天涯,他最爱的人便是你,怎奈何,事事不尽人意” 丁木莲听到后脸上神色有些许变化,她看着云石连“她说的可是真的” “真假已经不重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鲜血溅了一地,一把长剑刺穿了胸膛,手握剑的手有些颤抖,那少女脸上却是那般的坚定,罂粟第一次在她单纯的眼神中看到了冷漠与仇恨。 “水灵子,你做什么”罂粟大喊,跑到丁木莲身边,此刻罂粟已经顾不上明白水灵子怎会在炼玉阁。 丁木莲脸上愤怒的神色变得平静,期待的答案依然在等待着,云前辈抱住无力的她“木莲,木莲”慌乱之中,云前辈施展真气给她疗伤,却被她阻挡了“剑入肺腑,救不回来了,云哥哥,你回答我啊” 那句云哥哥喊出后,罂粟看到云前辈的眼角竟有泪花,他抱紧她“她说的对,我这一生只爱过你一个人,却奈何,相见恨晚” 长剑指向云前辈的脖颈,水灵子眼里全是愤怒,罂粟看向水灵子“水灵子,把剑放下,把剑放下”剑在颤抖中放了下来,云前辈却始终只看着丁木莲,头也没抬,丁木莲笑了笑“本想答应水灵子与松儿的亲事,看来,终又是孽缘” 水灵子脸上现出惊讶,随后露出痛苦的神色,她只知道丁凝松的母亲居住在盘龙峰,却从未见过,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娘。 直到丁木莲闭上眼睛,云前辈抱起她离开庭院,走到后院。 水灵子手中的剑掉落在地,整个人跌倒在那里,那般瘦弱的女子,曾经罂粟以为她是世间最单纯的人,她的笑是那般美,眼睛是那般清澈,竟不成想,她的内心藏了那么多事。 “罂粟姐姐”她无助的喊道 罂粟扶起她,只见她眼神呆滞无光“为什么”罂粟问道,虽是疼惜水灵子,心中却也为丁木莲不平 “我娘,我娘就是被这个坏女人害死的” 罂粟神色紧张,眉头紧皱,水灵子的娘亲是云前辈的妻子,怪不得水灵子会出现在炼玉阁,而刚才她要杀云前辈无非是云前辈说的那些话,让她愤怒,为她娘愤怒。 “我娘临死的时候想的都是我爹,忍者蚀骨之痛将毕生修为传给了他,只为了不让他承受芙蓉并蒂之苦,而现在他却再说他这一生只爱那个女人,可笑的是,她竟是丁师兄的娘亲” 水灵子稚嫩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罂粟将她揽入怀中,她终于明白了水灵子的隐忍,不与任何人争抢,面对川羌的无理取闹依然选择退让,也明白了水灵子把了自己的脉搏便明白自己练了芙蓉游,原来她口中的爹就在玉溪山,便是云前辈。 第66章 赶尽杀绝 罂粟的脑中便出现了自己小时候的画面,有个很美的女人告诉她,粟儿,我是娘。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她,她只知道那个女人很美,身上很香,是海棠花的味道。 突然,水灵子挣脱开罂粟,便向后院跑去,她眼神中满是惊慌,罂粟急忙跟了去,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片火海,云前辈与丁木莲已经被火烧的黑乎乎的,水灵子急忙的上去用手去扒开那些干柴,,可是火势那般大,罂粟急忙去提了一桶水,赶来的时候只见水灵子瘫倒在地上,火堆里的人已经渐渐被燃烧遗尽,水桶掉落在地,水花溅了一地,罂粟看着那火堆,心中不觉便难受了起来,云前辈总的来说待自己不薄,这些天与他相处,一切在突然间便都变了,或许对云前辈来说是种解脱,他与丁木莲之间终是了了恩怨,相拥离开这个世间,这么多年的寂寞相思,终是了了。 罂粟眼角无意瞥到了桌上有一张纸,上面只有几个字“相约同死,灵儿自由” 她的眼波中透出无限的悲伤,手紧紧的握着,云前辈以死来成全女儿的自由,成全女儿的爱,不愿水灵子活在悔恨自责之中,不愿让水灵子与丁凝松再布他们的后尘。 水灵子收拾了他们的骨灰,装在骨灰坛里,罂粟则是离开炼玉阁,去找朱九云,告知他,丁木莲与云前辈一同在大火中离开,朱九云差弟子告知丁凝松,让他去炼玉阁,便将罂粟留了下来。 “原以为她这么多年在盘龙峰修身养性,已忘却过往恩怨,没想到还是这般,命运使然,终是死在了自己的执着之中” 朱九云很惋惜的说道,可是看出他很痛心,云前辈乃是他的师兄,他本以为以他之力可以帮助众生,却依然改变不了什么。 罂粟跪在那里“请掌门责罚,罂粟私自解开禁术,才会酿出此等事” 只见朱九云叹了叹气,心中只是想到,怎能怪你,本是他们的宿命啊,一生的恩怨,终是要解的,可是这孩子却是需尽快离开玉溪山啊,虽本以答应她离开,但是如今便又不同了,若说责罚,便此生再不可踏入玉溪山半步。 “那便此生再不可踏入玉溪山半步” 罂粟眼中惊惑,片刻便回答道“弟子遵命” “去吧” 水灵子站在炼玉阁最高处,那也是整个玉溪山最高的地方,她将骨灰撒了出去,随着风儿的方向飘散,丁凝松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她已然不知,直到丁凝松喊了她的名字 “水灵子” 她看向他,眼中没有任何感情“这是我爹还有你娘的骨灰”水灵子将骨灰盒低到了他的手里。 丁凝松盯着骨灰盒看了很久,手有些发颤的接了过去,只见他轻声说道:“前天娘还做汤给我喝,两日不见,为什么就这般了” 水灵子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远方,自她记事起,她娘便是整日以泪洗面,常常怨恨爹待她不好,娘是神医夜明砂的弟子,每日便以教她炼药为趣,娘一直都是亲身试药,却不曾想有人在这里动了手脚,娘最后面容腐烂,全身缩小而死,她知道是爹在外面那个女人所为,只可惜那时候的她武功低微,自然不是她的对手,而今天那个女人终于死了,可是,为什么,她还要死在爹的怀中,娘是多么的可怜啊,爱的多么的卑微啊,临死时,还忍受蚀骨之痛将全部修为度给爹。 丁凝松看向水灵子,只见她的脸颊上几行泪珠滑落,悲伤已经侵蚀了她。 “丁凝松”罂粟从盘龙峰赶过来,她怕,怕水灵子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 丁凝松回头看向罂粟,他只听去告知他的那个弟子讲到,是罂粟解了娘的禁术,她才会来到炼玉阁的,不免心中激动的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解开我娘的禁术,让她来这里,” “解开你娘的禁术我已经向掌门请罪,你娘她从未告诉过你,她为何会在玉溪山,因为她要找的人便是云前辈,他们一生都活在执念中,看似恨之入骨实则爱的深沉” 丁凝松苦笑,他十岁之前与娘游历,听人说过,娘曾经爱上了一个有家之人,看来是真的,娘时常一个人发呆,她的心事也从不与自己说,丁凝松跪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大喊“娘、娘” 云石连与丁木莲乃是长辈,云石连更是朱九云的师兄,玉溪山接连三日所有弟子穿白衣,吃素食,水灵子与丁凝松守孝三日,未曾离开。 朱九云闭关三月,任何人不得打扰。 罂粟走在谷芽峰的下峰处,雪已经开始融化,滴答滴答的像是有人在哼唱一般,似乎山中所有的人这两日都变得格外的深沉,路边的石头上有许多长长的枯藤蔓,一直蔓延至路的最远方,拐弯处有一处极大地石块,挡住了迎面走来的人,直到走到拐角才看清对方,林易烟与另一位女弟子走了过来,看见罂粟,倒是没有了以往的恨意,而是很友好的笑道“许久没有见到罂粟师妹了,听说你就要离开玉溪山了”? 罂粟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明日便离开” 林易烟向前走一步,离罂粟极其近,从腰间拿出一个紫布袋,递给罂粟“这是昨日师弟从山下带上来的新鲜梅子,味道极好,给师妹尝尝鲜” 林易烟极其温和,一副大师姐的模样,大方得体温柔,让人看了不觉得便心生暖意。 罂粟也对她笑了笑“多谢师姐,只是这几日许是伤心过度,身体有些虚热,吃不了乌梅” 林易烟从紫布袋里拿出一颗鲜嫩的梅子,看了看旁边的女子“她也是身体虚弱,不过刚才问过巴戟峰那位懂医的师兄,说是少吃无碍” 罂粟看她坚持,便伸手去接紫布袋,旁边那个女子却道“罂粟师姐不妨先尝尝味道如何” 说着,林易烟笑道“也是”便将手中拿出的那颗递给罂粟 罂粟迟疑了片刻,便接了过去,看林易烟的样子许是知道了什么。 若宇的叮嘱在耳边响起“切记,不可吃梅子” 正当困惑之时,罂粟记起,芙蓉游里有一心法,可将食物藏于括约肌处,只是食管很细,藏于此处,便不可动气,维持的时间也很短。 罂粟正要说什么,只见风玉与两名弟子走了过来,风玉圆润的身体看起来有些沉重,他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很是明显“怎么都在这里啊” 林易烟笑的极是开心,走到风玉身边“师父,弟子刚才觉得这边有邪气,便与师妹来这里看看,没想到碰到罂粟师妹了,便把新鲜的梅子给师妹尝尝” 风玉笑了笑,向罂粟这边走来“梅子可好吃?来,给我尝一个” 林易烟便递给他“师妹还没吃呢,师父你尝尝” 罂粟苦笑,看的风玉脸上的笑意也没了,罂粟明白了,这群人在演戏给她看,看来今日自己已经陷入他们的局中,横公已从世间消失几百年,而娘嫁入了月流,月流仙境与玉溪山向来不合,他们只知横公是异兽,却都忘了几百年前是横公封印了赤炎兽。 罂粟拿起手中的梅子,便放入了口中,她并不看他们这群人的样子,咽下后便道“我还要给南烛师兄送东西,先走了” “等等”风玉叫住了她“我刚让南烛去叶桑峰了,师娘找他有急事,你便别去了” 这时林易峰从对面走来,向风玉行礼后,便看向罂粟,随即便向罂粟肩部打去,罂粟反应极快,瞬间躲开,林易峰却是不依不饶,竟还是出招,风玉竟也没有制止,林易峰出招狠辣,罂粟不能动气,所以尽量闪躲,见林易峰依然如此,便一个翻身来到了风玉身后,以极快的速度道“风玉师父,这是何意” “切磋切磋”风玉不动声色的道 罂粟急忙躲开林易峰的攻击,看来,今天他们是不会放过她的,罂粟将那梅子咽下,真气瞬间顺畅了,她愤怒的看着眼前这些人,趁林易峰以为自己在闪躲之时,使出真力将他打到在地。林易烟急忙去扶起他,一脸委屈的看着风玉“师父,你看,罂粟下手多重啊” “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罂粟声音中充满愤怒却极其有力道 “哈哈”风玉露出厌恶的眼神,鄙视的笑着“你乃横公后人,乃是妖人,竟拜进我玉溪山,既然你要直说,那么,好,把这个妖女给我抓起来” 风玉话音一落,只见旁边出现了几十位弟子,果真,他们早有准备。 “掌门都没有说我是妖人,也已经让我离开,你凭什么抓我” “这就不用你管了,等师父出关,我自会与他说” 罂粟冷冷的笑了笑,掌门刚闭关,他们便都准备好了,还真是等不及了“好”她声音极其响亮,听的人不觉间便觉得有些凉意“你们不仁,我便不义” 罂粟拿出自己的剑,看了看那群包围她的弟子,怎么着,他们也在一起朝夕相处了那么些时日,“来吧” 有些弟子愤愤的看着她,也有些弟子眼中倒是有不情愿 “妖女武功极高,大家一起上”林易峰在后面喊道 弟子们始终还是都听了他的话,罂粟并不伤他们,她也能感觉到有些弟子并没有使出全部功力与她对战,没一会,弟子们全部后退,罂粟肩部也受了些伤。 第67章 离开玉溪山 林易烟拔出剑便向罂粟打去,罂粟一脚踢在她的剑上,林易烟将力量打了出去,二人对战几十招,罂粟显然很累了,林易烟也有些疲惫,罂粟觉得自己的身上脸上有些疼痛,像是有什么要从贴内钻出来的刺痛感,见她这般,林易烟邪魅的笑了笑,剑刺向罂粟胸膛,罂粟急忙躲开,不顾身上的疼痛感,一脚将她踢到在地,剑直接向她刺去,此时,风玉林易峰的距离是阻止不了她杀林易烟的,可是却有其他人抓住了她的剑。 是南烛 以南烛的聪明,还没走到叶桑峰便明白了师父的用意,他是故意将自己支开,而他们上次在半山洞没能杀了罂粟,现在掌门闭关,乃是大好机会。 只见南烛对罂粟道“留她性命” 迟疑了片刻,罂粟放下了手中的剑,南烛神色有些紧张,他怕,怕师父无论如何也不肯放了她。 “师父,不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弟子在这啊”南烛装作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风玉多少有些顾忌,叹了叹气“南烛啊,罂粟乃是妖女,我们都被她骗了,我要来抓她审问,却不想她竟大打出手” “师父,罂粟乃是谷芽峰的弟子,是我的错,还希望师父交于我处理” “不行”风玉语气极其坚定 南烛过了片刻道“师父,怎知她是妖女呢” 南烛说这句话是有准备的,那日,掌门将罪责放在了颜以清身上,南烛知道风玉定会猜疑掌门的做法,那日去盘龙峰发现有一黑衣人也在,心里便已经生疑,林易峰在调查罂粟,南烛与罂粟在一起练功,自然知道她脉象虚弱,查遍古籍,也只有横公一脉如此,而横公最为惧怕的是乌梅,这两日南烛吩咐厨房做的饭都有猪排,还拉着罂粟一起吃,怕的就是会有这种事,猪排与乌梅同食,会大大降低乌梅的吸收。 风玉胸有成竹道“她已经吃了乌梅,刚才她与烟儿对战时,已经感到不适了” 南烛与风玉都看向罂粟“哈哈”风玉笑道 罂粟的脸上竟然长出了鱼鳞,红白相间,极其引人注目,南烛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看来,虽是功效降低了,却还是对罂粟有影响。 “师父”南烛跪在风玉面前“求师父放过她” “南烛,不要让为师对你失望”风玉很是气恼,归根结底,他迁怒罂粟无非是因为南烛对她的在乎,而现在既然他这个人人口中的师父已经要抓这个妖女了,岂有放过之理。 南烛自是知道风玉极好面子,此刻只能从长计议了“师父,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妖女” “带回叶桑峰” 南烛起身看向罂粟,眼中再告诉她,服从,先回叶桑峰,再想办法。 “罂粟,与我们回叶桑峰,若你并没有干过什么坏事,风玉师父定会放了你” 南烛将声调放大道,以便让弟子们都听到,他会让师父怎么将罂粟带回去,就怎么放出来,师父终究是不懂他,他向来对惹怒他的人必要报,就算是师父也不行。 罂粟脸上身上极其疼痛,有股灼痛感,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跟南烛走得时候,罂粟从怀中拿了一包药粉,那是她之前炼药时制作的,可以瞬间将人晕眩,以她所站的距离只能使一半人晕眩,而自己必须以极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是谷芽峰与叶桑峰的交界,只有兵行险着向叶桑峰方向离开,然后进入巴戟峰,从巴戟峰进入枯草峰,在枯草峰进入机关内,方可离开。 她将药粉洒向离她近的这些人脸上,所有人都一脸惊讶状,本能的闪躲,这个时间,罂粟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向叶桑峰跑去,刚要进入叶桑峰,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黑衣人拉住,那黑衣人变拉着她便道“跟我走” 罂粟选择了相信这个人,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规划的路线是不是可行,黑衣人带着她,向谷芽峰的山上飞奔而去,二人轻功都很厉害,速度极快便到达了谷芽峰的山顶,山顶之处有一条像是荒废了的小路,弯弯曲曲,二人一直跑着,也不知究竟绕了多远,竟然到了枯草峰,罂粟本想引着他来到后山的草药园,这人却比她更熟悉,从地道进入,走了很远,才出来,出来的地方已经到了山下。 惊慌之中已忘记疼痛,站在山下的竹林里,罂粟松开那人抓着她的手,这时,才觉得脸上这般痛 “坐下”黑衣人神色凝重道 罂粟看了看他,坐在了那里,那黑衣人以真气打在她长出的鱼鳞之上,以缓解她的疼痛,过了许久,罂粟确实感觉到没有那般疼了,那黑衣人露出的眉眼倒是也放松了许多。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就这般一天过去了,竹林那般安静,连虫鸣鸟叫也没有。 黑衣人从身上扯下一块布,罂粟左肩有剑伤,左肩割破的衣服下可以看见血肉混为一体,黑衣人将药粉洒在罂粟左肩之上,用布包好,极其认真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谢谢”罂粟道 虽是隔着面纱罂粟能感觉到他在对她笑“今天先在这里落脚,明日在离开吧,夜晚天气凉,我去捡些干柴” 罂粟坐在那里,突然便感觉浑身是那般的累与疼痛,早该杀了那林易烟兄妹的,留着他们终是害了自己,这仇,早晚要报。罂粟从怀中取出手帕,遮在了脸上。 黑衣人报了很多干柴走了过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罂粟道“我怕吓着你” 黑衣人微微笑了笑“很美” 他只是轻轻说道,却能感觉到话出自肺腑,真心实意,无一点虚假,无一点嘲弄。 过了片刻,柴火生了起来,才刚二月初,天气还很寒冷,她本就体寒,现在觉得身上舒服多了,此刻也算是死里逃生了,心中放松了许多,她看向那黑衣人:你的毒除尽了吗 颜以清放柴的手顿了顿,将面纱摘了下来“被你发现了”他话语中带着笑意 罂粟问道“你怎会知道的” “山下有妖作祟,刚离开玉溪山没多远,我发现路两边藏了好多玉溪山弟子,能做此事的只有风玉师叔,而前几日,在半山洞他失了颜面,定不会罢休” “你的毒清了吗”罂粟想到那日颜以清竟服下了剧毒 “无碍,我服的毒虽是剧毒,掌门却可以解”罂粟这才明白,颜以清服此毒是为了可以把掌门叫过来。 “白泽的毒呢”她有些急的问道 “都已无碍” “白泽乃是上古神兽,怎会在玉溪山呢”罂粟手拿起一支树枝在火堆里一边说道 “白泽是祥瑞之兽,遇贤者天下则会现世,明宪宗在位,白泽便出现在了玉溪山,后来,掌门便将冰戟交由它看管,半山洞戾气极重,这么多年白泽将戾气封存,偷盗冰戟之人便会受此戾气,便是那天所中之毒,白泽身上有的咒便是此,盗取冰戟之人必承其咒,它才会免去失责之煎熬” “火堆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夜晚极其安静,月亮还未升起来,罂粟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面也出现了鱼鳞,不免有些叹气。 “明日,你便回月流,月流有一温泉湖,或许可以消去鱼鳞” 颜以清说的平静,罂粟看向他,心中不免想到,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她有些微怒,自己这般没有秘密。 “灵兽乃是月流三公子形影不离的宠兽,竟那般听你话,你定是月流的人,能让他那般在意之人定不是常人,我从小跟在掌门身边长大,听他提起过横公后人便是月流宁流鹤的公子们” “所以,那日,你才会在危难之时想到掌门” 颜以清点了点头,他的眉头有些紧皱“回到月流,便好好在那呆着,便没有人能够欺负你” 罂粟迟疑了一下“云前辈的事”她没有说完,她不知该如何说 “凝松他知道她母亲的事,所以,怪不得你,丁前辈在你带她去炼玉阁之前便写好了信,她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 罂粟有些惊讶的看向颜以清,原来,丁前辈此去已是报了必死之心。 夜色渐渐深了,月亮也已经出来,罂粟看向颜以清,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与他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聊天,她看着丁木莲,云石连,水灵子,一个个活在仇恨与执念中,她又何尝不是呢,她的执念比谁的都深重,都不可自拔,那是她活着的意义,支撑着她活了这么多年的希望,而现在,她的功法已经得到提升,假以时日,便可手刃仇人,可是,可是仇人呢。世间的好与坏,善于恶,总是那么负责,像是隔着一层层纱,使你分辨不清,却又无法辩驳,那额间的罂粟花有些许凉凉的寒意,可是依然在啊! 第二日,一早,罂粟便启程回月流了,颜以清在风玉发现之前已经回到枯草峰。虽然风玉未曾怀疑他,可是林易烟却在弟子刚晨练结束后,便来到了枯草峰。 她倒是直爽,直接便道“颜师兄看来很疲惫啊,可是没有休息好” 颜以清看了看她,他知道林易烟定是满肚子火气,好不容易要成功了。 “许是练功练得久了”颜以清坐在亭子里擦拭自己那把红色的长剑,并不看她 “颜师兄可知,那罂粟是妖女,昨天本要将她抓了,追捕之时却见一个黑衣人带着她跑了,那般熟悉玉溪山之人,还劳烦颜师兄帮忙查一下” 林易烟步步紧逼,她知道颜以清对她的心思,虽是猜到,却不能明说,心中已然乱了分寸,毫无平日里的冷静。 第68章 月流镇 颜以清站了起来,笑道“好啊,若是查出来什么人了,定会通知师妹” 林易烟不屑的笑了笑“无论她跑到哪里,我都不会放过她” 林易烟满脸愤怒,看向远方,说时迟那时快,颜以清已走到她身边,手中的长剑已横在她的脖颈,林易烟很是惊慌,随后便平静了下来“颜师兄这是何意,难不成要护她?” “既然是妖女,当然不会护”他声音平缓,突然之间,声音却又极其坚定“但你却是再胆敢有伤她的想法,你与你林易峰做的事,我自然也要查” 林易烟由于愤怒,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向颜以清“颜以清,你” 她话还没说完,颜以清手中的长剑便又向前动了动,林易烟便一脸气急败坏的离开了,本以为会打压到颜以清,没想到竟被他占了上风。 刚走到枯草峰门口,感觉脖颈有温热的感觉,伸手去摸,竟是鲜血,林易烟看向颜以清的庭院,气的牙咬在一起,愤怒道“颜以清” 月流临近荒漠,是荒漠边的一处仙境,罂粟走到镇上,买了一批马,赶了一天的路程,已到深夜,才到达了月流镇。 走近月流镇,月流镇的城门只是一个很破旧的城楼,门楼却有两个极其粗狂的人守着,罂粟下马,走了过去,那两个人竟然不看她,罂粟便道“我要进月流镇” “哪个门派的人” 一个人促生大气的喊道 “我是月流仙境的人”她轻声道 只见那两个人看向他,露出轻蔑的笑“我们在这这么久了,月流仙境的人难道还不认识,想进月流镇必须出示邀请函,不然就等到明天天亮,我们请示三公子” 罂粟听他说到三公子,便知识若宇哥哥,看着两人是不会让他进的,自己身上也没有若宇哥哥的物品,便拿出传声筒给他们看“这是月流二公子的宝贝” 其中一人看了看,认得那确实是二公子的传声筒,看了看罂粟,心想一个小丫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况且她手里拿的确实是二公子的宝贝,便放她进了月流镇 罂粟在传声筒与若宇传声,竟没有回响,便只能自己先来月流镇了。 走近月流镇,虽是深夜,却如白昼,灯火通明,人生费扬,着实热闹,街上除了那唯一一家的客栈,剩余的便大多数都是酒楼,街上的人不似顺天府那里的人,都是平常人家,这里的人各个都身怀绝技,从脚步声便看得出功力之深厚,奔波了这么久,走近月流镇罂粟倒是浑身放松了下来,从未有过的轻松感,没有防备,没有担忧。 那些人在人群中说笑,罂粟看他们都那般投入,嘴角微微笑了笑,之前便听说,月流镇被三公子治理的和乐融融,看来便是真的,若宇哥哥还真是喜欢呼朋唤友,罂粟心里想道。 “诶,这是谁家的姑娘” 一个极其娇媚的声音响起,罂粟朝声音处看去,那是一个浓妆淡抹的女子,身穿一身黄白相间的长衫,几乎刚遮体,本是素雅的衣物倒是显得很妩媚,罂粟看她笑得真诚,并无敌意,便也回以微笑“我来这里找人” 那女子走近来,深深的打量她,罂粟闻到一股极重的花香,倒是不讨人厌,那女子的眼神便又看向她“找谁?我看你为何总觉得很熟悉” “我第一次来月流镇,想必姑娘你看错了”罂粟道 这时一名身材瘦长的男子手里拿了把折扇,笑笑的走了过来,认真的打量着罂粟“我也觉得很是熟悉,哦,我想起来了,你像一位我求而不得的挚友” 说着,他的眼里像是在放光一般,而旁边的那女子像是明白了什么,接着这身材瘦长的男子便抓起罂粟,点了她的穴道,腾空而起,罂粟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轻功如此强,根本来不及有任何的挣扎便被他点了穴道,那满街的人除了那个女子脸上有些许惊讶,其他人像是无视一般,想是在月流镇各种古怪的事情大家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你是谁啊,带我去哪” “哈哈”那人豪迈的笑了笑“你与我想结交的挚友长相如此相似,我被他的美貌所着迷,可他却不愿多理睬我,真是大喜事,被我遇见了你,不如,你便跟了我,伴我左右” 那人说的像是理所当然般,完全没有一点羞涩。 罂粟有些厌恶的看了看他“这位公子,我与你素不相识,你点开我的穴道,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这不就认识了?我这个人呢,做事从来没有道理的,你不用与我说什么”这般霸道的话他竟是那般笑意满满的讲了出来。 罂粟见这人甚是古怪,若是被他带出了月流镇,自己又被点了穴道,着实不行,便又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的那位挚友是谁” 只见那男子脸上本是笑意却突然严肃了一下,便又道“想必你也知道,月流的三公子若宇,他的容貌着实太美了,只可惜,他不愿意见我” 罂粟看了看他,或许自己早该想到的,自己与若宇哥哥却是生的相似,可是差别还是很大的啊,面对这般不讲理之人,只能换种方法了。 “我是若宇的妹妹,你若是这般带走了我,他定会生气的” 罂粟本以为他会惊讶,然后放了自己,没想到他竟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竟敢冒充若宇的妹妹,我在月流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若宇有个妹妹” “我没有骗你,不然为何我们长得这般相像呢” 那人停止了笑声,有些严肃道“说,你是不是灵妖一脉,会易形术” 罂粟很是无奈的看了看他,若再说下去,估计自己会被他当做混进月流的奸细直接给杀了。 见罂粟不语,露出一副很清冷的样子,他笑了笑“怎么,不说谎了? 罂粟不看他,他倒是急了“我带你去月流外的沙漠,那里的夜晚星空特别美” “我不去”罂粟愤怒的看向他,眼中满是冰冷,这人还真是奇怪,她心想。 “去看星空啊”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只见前面飞来了一袭灰白长衫的男子,长发披肩,动作极其优美,话音刚落,罂粟便已经从那人手中被他带走了,只是瞬间,他稳稳的站在地上,看了看那人“甘牛,你可真是不消停” 罂粟听到他的名字,差点没笑出来,怎么也算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怎的叫了这么俗气的名字。 甘牛倒是没有了刚开始的张狂,变得温和了起来“若宇,你怎么来了,不会是要与我去看星空” 若宇淡淡的笑了笑,没有理他,看向了罂粟“走,哥哥带你回家” 说罢,便拉起罂粟的手要走,倒是又转身看了甘牛“下不为例” 甘牛看了看二人离开的背影,只是喃喃道“看来你若宇也不是没有弱点”他记忆中的若宇随性自由,无拘无束,独来独往,从不让人近身,自是孤独成性,怎奈这般。 回到了月流仙境已是深夜,罂粟看了看自己的小院子,格外清净,只有小丫鬟一个人,若宇道“冰戟被你用传声筒穿了过来,你人若是迟迟不归,可把哥哥担心坏了” “哥哥,我用传声筒与你传话,你怎么没有理我” 若宇沉默了一下,无法与罂粟明说,便道“哥哥,不小心将传声筒拉下了” 罂粟倒是很温和的笑了笑,若宇便又道“想必你也累了,早些休息,明日在于哥哥说这些事” 罂粟确实很疲累了,本以为到了月流镇便可以去休息了,没想到却又闹出了甘牛的事 “好”她笑了笑,那般温和,是她在别人面前从未有过的。 第二日一早,罂粟刚出了屋门,便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循着香味向前走去,便看到了那边院中亭子里,若宇正一脸笑意的示意她过来 “哥哥这般勤快” “平时,无人品尝我的手艺,现在你回来了,终于有人品尝了” 罂粟露出惊讶的神色,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饭菜“这些都是哥哥做的”? “对呀”若宇肯定的点点头 罂粟没有想到这般神通广大的哥哥竟还做得一手好菜,便拿起面前的筷子吃了起来, “没想到这么好吃” “妹妹以为怎样的味道”若宇有些撒娇的看着她 “我本以为只是能下咽,没想到却是山珍海味,哥哥好手艺” 若宇听到罂粟这般说,便开心的笑了“快吃” 吃的正开心,若宇便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了问“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去拜见父亲” 罂粟吃着饭菜,头也没抬,像是早就料到若宇会这般问了“不急,过几日” 若宇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只是道“你自有你的道理,等下吃完饭,哥哥带你去月流镇” 说起月流镇,罂粟便想起了昨天的甘牛“哥哥,那个甘牛是何许人,怎的非要与你称友” 若宇笑了笑“想必他定是与你说了,便是他说的那般滑稽” 罂粟开心的看着若宇“哥哥的美貌已经被男子盯上了” “你也打趣哥哥”若宇装作生气的样子 罂粟对着他笑的很是开心,若宇看在心里,从昨日见到她,他便注意到了,罂粟脸上的神情不再似从前般冷漠,笑得也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不似以前总是有悲伤在眼底。 第69章 兄妹相伴 他便道“说说你吧,冰戟传给我后,发生了什么,你当时只告诉哥哥说是无事,却也一直不归” 罂粟本也没打算瞒着他,便把玉溪山后来发生的事都与他讲了。 若宇便轻轻一笑,极是心安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水,罂粟便不免好奇,若宇哥哥应该很是生气才对,怎的这般。 “哥哥,你笑什么” “我这是开心,说是开心也是庆幸,有那么一个人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若宇说的时候紧紧的看着罂粟,他想从罂粟的神情看出她对这个如此护她的人是如何的感情。 罂粟的神情使他捉摸不透,她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剩下的满是冰冷,就算是普通人也不该是这般,更何况是如此真心待她之人,之前只是听灵猫说过他去取白鸽血,现在看来他为罂粟做的事太多了。 见罂粟沉默,很是不开心,若宇忙又说道“哥哥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有人照顾你,以后在月流,便又哥哥护你了” 罂粟看向若宇,嘴角轻轻笑了笑,。 感觉到脸上有丝丝凉意,她的目光看向远方,只见春雨斜斜的飘洒下来,院中的花草可真是开心坏了,已是三月,天气还是有微微寒意,雨丝凉凉的,倒是使人清醒。 “哥哥,你看,下雨了”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一棵飞鸟树,有些许沉思些许目光游离,或许她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每到这个时候总会下雨,妹妹,你可吃饱了” 若宇看了看面前的饭菜,询问她道 罂粟却极是可爱的摸了摸肚子“都撑了” “原来,我妹妹也有这般可爱的时候” “在哥哥面前,我什么样子都有” 她说的极轻快的一句话,却成了若宇在这世间听过最好听的话了。他知道罂粟心里这些年有多苦,而在他面前,是最真实的她。 若宇眼角似乎有些湿润,感觉到罂粟在看着他,他转向左边,深深的吸了口气“走吧,哥哥带你去月流镇” “月流镇?可是有事” “去了就知道了”若宇便又笑的那般柔和 来到月流镇,街上人并不多,这里像是日夜颠倒了般,夜间比白天人还要多,走在街上,时不时的有人喊道“三公子” 罂粟听得烦了,便深深的叹气,若宇道“哥哥听得更烦,耳朵都长茧子了,不过时间长了,倒也习惯了” “月流镇可是哥哥建立的”罂粟与若宇同撑一把伞,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呢 “月流镇之前只是咱们月流仙境外面的一座破旧的古镇,爹在这里设下很多机关,也是为了月流仙境的安危,没有人能从这里进入月流仙境,后来我也是听说,自从赤炎兽被封印,江湖上的捉妖人便多了起来,很多异类便都躲在这小镇里,若泉曾奉爹的命令整顿这里,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若泉整日就爱研究那些宝贝,月流镇便兴盛不起来,而爹想利用这股力量,当时,我只有十二岁,便跟爹说交给我,后来,便慢慢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哥哥是如何做到的” “我把月流镇整顿了一下,我允许所有异类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寻酒作乐,一概不问,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那时候爹还不让我出月流,我能打探妹妹的途径只有拜托这些人了” 罂粟开心的笑着“总之,我的若宇哥哥就是厉害” 不觉间走到一个院子前,一座很是古老的阁楼,竹子搭起的长梯,院中满是沁鼻的花香,蒙蒙细雨打在花骨朵上,晶莹剔透。 “妹妹,你去楼上,坐在那亭子里” 罂粟看向若宇,有些疑惑,若宇却不答,只是示意她快去,罂粟便乖乖的向楼上走去。 楼上的亭子里竟有些甜点,还有壶茶水,看样子,那茶水还有微微的热气,难不成这里有人,罂粟坐在那里向下看,才发现这里的视角是那般的好,可以俯瞰整个院子,极美。 “哥哥,你要做什么” “给你画像”若宇已经在楼下的屋檐下做好,肯定的说道 “哥哥还会画像,那可要把我画的美一点” 若宇对她笑,笔在手中已经开始摆动,她便画便与罂粟说起这院子 “这院子是我在月流镇的住所,这些年我这这里住的时间很多,我喜欢这里的热闹” 罂粟有些惊讶,这里原来是哥哥的住所,她又看了眼眼前的茶水和糕点,明显都是没有动过的“这里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他人,应是雪青来过,准备了点茶水” “雪青”罂粟声音中带着些疑惑 若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雪青便是那日你在街上见过的那个女子,便是她告知我你被甘牛带走了” 罂粟瞬间便想起来了,是哪个穿着很是暴露却又极淡雅的女子,原来那天是她帮了自己,想是看出了我与若宇哥哥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若宇笔下的女子已经快要完工,画中的女子在阁楼上看着远方,一身红衣飘扬,长发从肩上滑落,落在胸前,一把蓝色雨伞在她身旁,与之相应,她的面容清丽,眼中虽有清冷却又满是温暖,画中的女子嘴角是有笑意的,阁楼旁伸展上去的花上面全是雨水,格外新鲜,而万物在她面前像是都成了陪衬般,她的面容惊艳了群芳。 若宇放下手中的笔,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作品,这才注意到,罂粟的头上有支佛字金簪,平常在发间,倒是没太在意,现在这般倒是注意到了,看着金簪倒不像是凡物,若宇正在想着什么,只见罂粟走了下来,他便不再想了,回来问一下罂粟就知道了。 “我来欣赏一下哥哥做的画”说罢,她便拿起若宇给自己画的画像,若宇只看她的表情,便知她心里开心坏了 她拿在手里“哥哥可是要送给我,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画像” “不急,待我找人临摹几份,再送与你” 罂粟抬头看他,不知他这般说是何意 “月流镇的人多不认识你,难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 罂粟便明白了 当天晚上,月流镇大街小巷,每家酒馆都有一副绝美的美人画,人人看了无不为其之美赞叹,只见题字那里写的竟是若宇,人人都知若宇是谁,能让若宇为其画像之人世间仅此一人,若宇名字旁写的便是妹妹罂粟。 只是一个晚上,整个月流镇的人都知道了月流仙境竟还有一位小姐,名为罂粟,是若宇的心肝宝贝。 在月流镇待了有两日,整日都是闲来无事,与若宇逛遍了月流镇,这才两日,便有了新技能,学会了喝酒,刚开始,若宇还怕她受不住,喝了一口,两口,便有了三口四口,这便细细品尝了酒的味道。 回到月流仙境,刚走进院中,便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在门口站着,她自是记得他,那是爹的贴身侍卫秦艽,罂粟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倒是不向房间那里走去,直接坐在院中的亭子里,喝起茶来。。 秦艽倒是不理会她这般,径直的走了过来“小姐,主人让小姐回来后去见他” 罂粟抬头看他“我今日有些累了,你跟他说,明日吧” 她话语说的果断,本想在说些什么的秦艽欲言又止,他知道的,主人都拿她没办法,自己自是多说无益。 “秦艽告退” 罂粟看着秦艽离开的背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她的神色有些忧伤,看向了远方,若宇哥哥将冰戟放在了月流极阴寒之处,并且设下死咒,若宇虽然没有告诉她,那日他没有及时回声传声玉,是因为当时爹在与他要冰戟,而他没有给爹,罂粟却有所察觉。 月流最温暖之处便是风渊池,那里有灵猫爱吃的鱼,而极寒之处是风固洞,在月流与沙漠之地形成的旋流处。 第二日,罂粟果真如自己所说,早早的便来到了宁流鹤的住处,秦艽见她走来,笑了笑,宁流鹤正在院中练功,听到她的脚步声便停了下来,她抬头看了罂粟一眼,看不出来是喜悦还是不悦,只是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为何不愿见我” 他将剑放在一旁,注视着她,只见她倒是很平静“因为我知道,爹不想见我” “胡说”宁流鹤提高了语气“明明是你躲着我” 宁流鹤走向旁边的石桌旁,坐了下去,秦艽端来了茶水,罂粟便坐在他对面,因为她想好好看看面前的这个人。 宁流鹤看她眼中冰冷,知道她骨子里犟,不比寻常人家的女孩,受了委屈会哭会闹。 “此次取得冰戟,可有遇到什么问题”他似是关心的说道 “有,不过都无碍” “那就好” “爹,你想好了”她声音中充满疑问 宁流鹤征了证,这么多年,他权当没有这个女儿了,听到她喊爹,心里却还是有很大触动,他沉默了片刻“自是想好了,明白的不能更明白,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罂粟点头,又点头,却迟迟没有说出什么 “冰戟呢,我已经做好入冰戟的准备了” 罂粟看向宁流鹤,他的发丝中已有白发,眼中却是那般坚定 “我不会把冰戟给你的” 宁流鹤的手动了动,眼中略带些冷漠看她,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罂粟为何去取冰戟,他再清楚不过来了,她就是取冰戟给他的,此刻,这般说,便是要与他讲条件了,不过,他还真是想知道她能提出什么条件,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野心。 只见罂粟又道“我把冰戟给你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第70章 久违的父爱 宁流鹤深深的叹息,果真是自己的孩子,只是,若峰他们三人从来没有敢忤逆他,而这个女儿却是三番五次与他讲条件“说” “我回来月流这么久,还没有细细的看过月流,你带我把月流逛一遍”她语气有些轻,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宁流鹤本以为是什么让他为难的事情,却不成想,她的要求是这般简单,本想说你是月流的大小姐,随便谁不能带你逛月流,却把话堵在了嘴边,“你等我会,我去换件衣服,便带你去” 罂粟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宁流鹤看在眼里,倒也是意想不到的开心。 走在月流仙境,宁流鹤倒也是知道她的心思,也愿意满足她,太阳刚出来,月流里的雾气还没有散去,河流里的雾气更是如仙境般。 “月流常年都是仙气缭绕,虽是月流也分四季,可是风渊池却常年如春,长崮山却又四季寒冷,你的哥哥们小时候若是怕热便去长崮山,怕冷便去风渊池,若宇最怕冷了” “爹呢,爹怕热还是怕冷” 宁流鹤笑了笑,很是豪迈“热也不怕,冷也不怕” 罂粟也笑了,宁流鹤指着月流门前那座极高的山说道“那山上留下的水流没有源头,我查过古籍,应是蓝焰海的水流来的” 罂粟在心中嘀咕蓝焰海,他听玉衡说起过,可是蓝焰海的水怎会流到这边,听南烛说,玉溪山下的潜流也是联通着蓝焰海。 “怎么,你去过蓝焰海”?宁流鹤见她深思 她摇头“没有,只是听人说起过” 月流很大,大到罂粟想象不到,再向前走去,便是那座她最怕的宫殿,上次她说过,她再也不愿来这里了,可是她还是来了。 整个宫殿都是海棠花,紫白相衬的花,有些许淡粉色,她的香味极淡,不仔细闻或者若不是这么大的海棠花海,根本闻不见她这么重的香味。 罂粟先开口了“这是爹为娘种的海棠吗”她的眼中淡淡的,看不出开心或是忧伤 宁流鹤点头“当年,你娘说她喜欢海棠,我便给她种了满院” “怪不得娘身上有股很香的味道,我在别的地方从未闻到过,海棠味道极淡,只有这花海才有的味道” 罂粟取回冰戟,宁流鹤对她的仇恨便淡了许多,毕竟是他的女儿,他马上就可以去见她,把她带回来了,想到这里,他的面色不再那般凝重。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月流也已经看的差不多,便要回去了,罂粟看了看宁流鹤,陪着自己逛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一点不觉得累,便突然有个小女孩的心态,她故作累态,很是疲惫。 “走了这么点路,就累成这样”宁流鹤中气十足的说道 “我昨晚没休息好,才会这般累的” “那咱们走慢些”宁流鹤算不上关心只是脱口而出 “不行,我走不动了”她站在那里,像个倔强的孩子,满脸的不开心 宁流鹤看了看她,倒也是允许她娇气“我让秦艽拿云梯来接你” “云梯飞的那么高,我不坐” “那你想怎样”宁流鹤像是有些不耐烦,他本就脾气躁,这是月流仙境人人皆知的。罂粟见他语气急躁便很是不满“我要你背我” 她说的理所当然,宁流鹤却一口气憋着,好久才深吸了口气,脸上的青筋倒是很明显,他不仅是她爹,也是月流的主人,这么多年谁曾让他事事顺从过。可是偏偏这孩子性子像他,倔的很,满脸坚决,容不得你拒绝。 他走到她面前,只是叹了叹气,便弓下了腰,罂粟见状,便跃上了她的背,嘴角随即便笑了,灿若星辰般的明媚。 宁流鹤背着她,倒也不觉得生气了,只是突然想起了她小时候,自己最喜欢抱着她了,或许罂粟不记得。 他有些感慨道“你小的时候就喜欢让我抱着,你虽然长得不像我,却与我很是亲近,若不是今天背着你,便记不得那些事了” 罂粟沉默了,许久才道“是吗,我不记得” “你不记得也对,那时候你还不到两岁” “那你与我讲讲小时候的事” 就这般说着便到了罂粟的院中,秦艽已在这里了,他看到宁流鹤背着罂粟向这边走,便来这里了,秦艽微微笑了笑,这位小姐还真是有能耐,知道利用别人的弱点。 罂粟看了看宁流鹤,额间竟然有微小的汗珠,她拿起手帕很自然的便与他擦了擦,倒是宁流鹤征了证“你歇会,我去给你倒茶” 宁流鹤很有耐心坐在亭子里等着她给他泡茶,过了许久,罂粟才端着茶水出来,她小心翼翼的将茶水递给他,他便一直看着,没有任何言语,倒觉得时间很美好,就这样一直下去就是幸福了。 罂粟也端起茶水尝了尝,她怕味道不好,不过品尝后倒是极美,看见宁流鹤喝了一杯又一杯,她的脸上便满是笑容,她这么多年缺失的像是都要回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温暖的阳光下时间便是过得很快一般,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打扰他们,就这样。 罂粟突然开口“爹,你会做饭吗” 宁流鹤看了看她,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女儿不知道又要出什么注意了。 宁流鹤正要说什么,却被庭院门口的秦艽先说了“主人以前经常做饭吃” 罂粟看宁流鹤听到这句话的神情,憋住了笑看了看秦艽,不等宁流鹤说什么,她便说道“爹,我想吃你做的饭” 宁流鹤话在嘴边却迟迟不出声,许久才道“想吃什么”他便是知道自己就算不愿意她也总有办法。 “炒竹笋、然后,再来条鱼,烧鸡、花生、槐花鸡蛋、乌龟汤” “这么多,就你我二人,能吃完吗”宁流鹤见她说个没完 “可是我都想吃” 她似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宁流鹤只好点头同意。 宁流鹤倒真是会做饭,这也是早年间罂粟的娘还在的时候,照顾他们四个孩子,宁流鹤便日日给她做饭,他在那里忙活着,罂粟也不闲着,在旁边给他洗洗菜,烧个火,罂粟看到宁流鹤脸上没有了以往的严肃,到真像是寻常人家的爹在给女儿做饭,罂粟自从这次回到月流,眼中便温暖多了,若宇在他刚回来时就发现了,虽然不明原因,可是,她可以开心,作为哥哥始终是开心的。罂粟看着宁流鹤忙活的身影,轻轻说道,爹,娘会做饭吗,她都喜欢吃什么?她的眼中充满温暖,以前她心中的伤痕现在提起来却可以是温暖的。 宁流鹤倒也不在意,早在罂粟答应去玉溪山取冰戟时,他便不在迁怒于她了,他看到她与他娘长得那般相像,心中便一根刺也软了下来,他脸上略带笑意 你娘不会做饭,她擅长习武,月流弟子都是她教习,她忙了一天,我便会做饭给她吃。 罂粟有些俏皮的看着宁流鹤,“没想到,爹这么高高在上的人这么“贤惠”” 宁流鹤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罂粟能感觉到他眼中多了些只可意会的东西,像是愧疚,又像是难过。 “娘她爱吃什么”她又问道,像是不愿意放过任何关于娘的事情。 “你娘最爱吃的就是海棠花饼,她最喜欢海棠花那淡淡的香气,我却闻不到那股味道,她常常笑我,一点都不雅致” 罂粟记得,娘身上海棠花的味道很香很香,那股味道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娘定是个特别爱美,特别讲究的人”她说着,像是在想着记忆中娘的样子 宁流鹤微微笑了笑“没错,你娘不喜欢胭脂俗粉,她的美很干净素雅,这么多年,她倒也是受得了我这般粗莽的习武之人” “爹定是有吸引娘的地方” 罂粟看着宁流鹤,宁流鹤笑了笑,罂粟第一次见他笑的这般开心。 她将手里拿的干柴放进炉灶里,见宁流鹤笑的像是忘记了锅中的饭菜,她头微微扬起,示意宁流鹤“爹,菜熟了” 宁流鹤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急忙将饭菜盛了出来。 饭菜做好,太阳已经直照下来,春天的庭院暖和多了,已不是早晨那般寒冷,本来罂粟的小侍女要去忙,罂粟将她差走,自己将饭菜端在院中的石桌上,将碗筷摆放整齐,待宁流鹤走来,一脸惊讶的望着她“只有我们两人,怎放了五副碗筷” 宁流鹤话语中气十足,十分有力。 罂粟笑意盈盈道“我差人去喊三个哥哥了” 宁流鹤深深的叹了叹气,背着她在月流已经人尽皆知,本想着十几年未做过饭,今日给她做饭吃,只有二人知道,没想到,她却又喊了若泉他们,罢了,便都随她意吧。 “行,他们何时来啊” 宁流鹤话语刚一落地,这边月流二公子若泉的声音便想起来了。 “本来说爹做了饭,让我们来尝尝,我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爹果真偏心” 宁流鹤看他那挤眉弄眼的样子,看了他一眼“坐下吃吧” 若泉走到罂粟身边,凑到她耳边,罂粟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哥哥,若泉在她耳边道“妹妹,你是如何做到让爹给咱们做饭吃的” 罂粟看她满脸期待的样子,笑了笑,正准备说,这边若宇便来了,若宇是信的,宁流鹤背着罂粟走了快半个月流他已经知道了,做个饭倒也合情合理了。 第71章 入冰戟 “爹”若宇很礼貌的跟宁流鹤问好 宁流鹤看他的眼神倒是温和多了,他还是很喜欢稳重的孩子。至少若宇在他面前是稳重的。 罂粟看到若宇走来,便没有答若泉的话,直接走向若宇“若宇哥哥”她极其开心的喊道。弄的若泉喊道“妹妹,你还没跟我说呢” 若峰随后也到了,向宁流鹤问好后,便坐在了他旁边,像是极其沉重的说道 “好久没吃过爹做的饭了” “哥哥,你是吃爹做的饭最多的人,快尝尝味道有没有变” 罂粟见若峰伤感,便说道 若泉若宇便都坐下,整个院子除了门口的秦九,只有他们五人。 罂粟坐在宁流鹤身边,拿起酒罐给他倒酒, 宁流鹤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个鸡腿,又夹了好些菜。 “看你这般清瘦,多吃点”宁流鹤背起罂粟的时候,心中着实难过了,她的身子骨那般娇小柔弱,这么多年,定是没少吃苦。 罂粟低头看了看宁流鹤夹的菜,大口吃了起来,满脸笑意。 若宇他们三人见宁流鹤眼中满是笑意,心中都轻松了不少,爹终于不再迁怒于妹妹了。 五人倒是有说有笑,会提起些月流最近的趣事,会说些江湖中的事,也会说些山上的花都吐呀了,树木都泛绿了……也会提起小时候的事,没有人再把那当成是月流的忌讳,只是提起不免有些伤感。 吃过饭后,若宇便直接说道,“两位哥哥,咱们走吧” 若泉若峰整顿饭吃下来,倒也是明白了不少,爹要进冰戟,而妹妹想在仅有的时间里,享受爹的爱。若宇一张口,二人便直接与他同行离开了。 三人刚离开,秦艽便走了过来“主人,你让安排的事情都已妥当,就差您亲自过去了” 秦九虽是声音极小,不过看他的神色,应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宁流鹤听后,看了看一旁的罂粟,他已经摸清了这丫头的性子,只是道“现在可否让爹去处理些事情” “我若是不让爹去,爹会生气吗” “你若是不愿意,爹不生气,爹今天哪都不去,就只陪着你” 罂粟本是看向远处,听到宁流鹤这般说,看向他,在她心中,虽然他背着她,给她做饭吃,但是,他这般说,她始终有些不太相信。 见罂粟有些疑惑,宁流鹤笑了笑,罂粟看着他,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以前,我没有这般觉得,现在你在我眼前,我突然便觉得我亏欠你的太多了。” 听到他这般说,罂粟直直的看着他,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她便笑了,那般忧伤却又那般明媚。对于一个得不到父爱,自己想办法来获得父爱的人来说,在没有此刻更让她满足了。 突然宁流鹤看了看她的长发,说道 “爹还从未给你鬟过发,爹给你鬟发” “爹,你会吗”她不惊讶,只是询问着 “以前经常给你娘鬟发,你在这等着,我去打水” 说罢,宁流鹤便向灶房走去,他知道,罂粟不喜欢有他人在,什么定是他亲力亲为,她才会觉得温暖,女儿的心思,是那般透彻,让他稍微用心便都会懂得。 罂粟看着宁流鹤离开的背影,嘴角的微笑是那般的甜,赛过春日阳光洒下的温暖,眼中的冰块终于融化了,这是爹,她心里想,这是我爹。 过了一会,见宁流鹤端着热水走过来,她喊道“爹” 宁流鹤看她,笑了笑,她又喊到“爹” “怎么了又” “没事,我就是想多喊几声” “傻孩子” 宁流鹤将热水盆放在支架上面,罂粟坐在那里,他将她的发散开,一个高大的男子也是这般温柔,或许此刻,他只是父亲,不是月流的主人宁流鹤。 此刻院中极其安静,能听到的便是水从头发上滴下的声音,清清澈澈,宁流鹤看着她的面容,那般享受此刻来自父亲的关爱,便道 “爹能陪你的时间不多,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爹把月流交给了若峰,有他们三个人在,爹放心,若宇定会保护好你,他从小便跟我闹着要找妹妹” 罂粟知道,爹这样说,是在告别,与他谈冰戟这件事是避免不了了,她眼中泛出悲伤“爹什么时候进冰戟” “明日,爹已经安排好了月流的大小事件” “好”她轻轻道,她心里冒出一丝念头,不让爹去,可是,这是爹的执念,就像自己的执念一样,自己为何去取冰戟,不都是为了让爹去将娘带回来,她不会阻止他去,她也没有资格阻止,是的,她没有资格阻止。 宁流鹤边给她洗发,边说道“我定会将你娘带回来的” “好,我和哥哥在月流等着爹带娘回来” “粟儿,爹走后,便让秦艽跟着你,他武功高,可以保护你,我知道若宇也一定能保护好你,但是,有秦九在你身边,爹更放心” 罂粟突然觉得心口暖暖的,她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沉默了许久,她才道“爹,你放心吧,我已经吃过了苦,以后定都是甜” “对,对”宁流鹤连连点头 秀发在阳光下很快便干了,宁流鹤将头发给她挽了起来,将那佛字金簪带在头上 “何处得来的这金簪”他有些疑惑道 “一个佛家人送的” 宁流鹤便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你与若宇都像你娘,生的一副好模样,不过,你这孩子,与你娘性子倒是完全不同,性格像我” 阳光打在身上,长发在阳光下极其亮丽,她侧头,看着他,笑的像个孩子。 夜间,整个月流便都传开了 “月流主人宁流鹤闭关修炼,月流大小事宜全由月流大公子若峰掌管” 第二日,罂粟早早便起床了,她来到长崮山冰戟所放之处,这里是月流至阴至寒之地,春天的早上还有些凉,她的嘴唇冻得有些发紫,她走进洞内,洞的形状奇特,应是地壳运动形成的溶洞,山洞上空是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窟,还有延伸下来的熔浆状的长条,罂粟便想起了,那年母亲与她说的话,她问娘为何现在才来寻她,娘说“月流在她刚出生的时候便发生地壳移动,本以为只是改变方位,后来在她一岁多时,地壳运动,沙漠边的火山喷发,危及月流” 想必这便是那次地壳形成的溶洞 她自语道 走进洞内,她来到若宇哥哥所说的位置,冰戟被若宇放在了这里,并且下了生死咒,谁也取不走,当然,这是为了防宁流鹤,若宇不知爹是何想法,只得等罂粟自己来决定冰戟要不要给宁流鹤。 罂粟走近,生死咒自动解除,她轻轻的拿起冰戟,心中便出现了那夜在半山洞的情形,大雪纷飞,有一人,为了护她,被神兽抓伤,为了保她,服下毒药。 想到这里,她便又想到了娘,她回过神来,看了看冰戟,世间一直都说,冰戟可以将人送往想去的地方,可以将已死之人带回来。 她看着冰戟,眼前像是出现了娘的样子,一个很美丽,身上很香的女人对她说“粟儿,我是娘,跟娘走” 可是,娘在带她走的途中,却死了,被人害死了,她活着,便是要为娘报仇,这是她这么多年活下去的理由。 “娘,对不起,我,我要带你回来,我要为你报仇” 她拿出匕首,直截了当的插入心上,取下心头血,将血滴在冰戟之上,只见冰戟冒出微蓝的凉光,她使出内力,试着打开冰戟,只见冰戟散开的光,出现一道裂缝,随着功力的加强,那道裂缝越来越大,她微笑,冰戟打开了,她可以去找娘了,她笑道“娘,我来找你了,这次换我带你回家”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条裂缝,径直的走了过去,冰戟发出的光,有些刺眼,可是她眼睛却眨都不眨,她的眼中满是希望。 一股极强大的力量将她从入口处拖了回来,她恍然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人“爹” 宁流鹤脸上的神色很严肃,像是有怒火要喷发了一样 “你在做什么”他压制着自己的怒气问道 罂粟看着她,她还是不怕他,无论他怎样的神色,她都不怕他。 “我要带娘回家” 宁流鹤征了征,紧抓着她的手,渐渐松了下来,脸上的神色也不再那般凝重。 “爹说了,会把你娘带回来的” 她不语 “粟儿,答应爹一件事”宁流鹤语气突然温和的说道 罂粟抬头看他,眼中满是忧伤 宁流鹤深吸了口气“答应爹,放下执念,让自己走出去,好好活着,爹不希望你和我一样,活在自己画的牢笼里” 罂粟苦笑“爹,我走不出去,我的执念,从五岁那年便开始了,我这么多年活着,便是这个执念支撑着我。” “粟儿,相信爹,爹会把你娘带回来,一定要让自己开心的活着,答应爹” 宁流鹤语气浑厚有力,让人不可辩驳,罂粟看着他,许久才道“我答应爹,我答应爹” 若宇与宁流鹤一同赶到,他在一旁站了许久,他记得,罂粟同他说过“哥哥,放不下执念的何止爹一人,还有我,就算爹不让我去取冰戟,我自己也会去找冰戟,将娘带回来”这一刻,他像是明白了,他初见她时,她拒人千里,她眼中的冰冷与漠然,她取到冰戟,回到月流,脸上的笑容,心中的踏实。 原来,她说的对,有执念的不止是爹,还有她,执念最深的更是她。 第72章 月流喜事 宁流鹤看了看罂粟打开的冰戟的裂缝,转头对罂粟说道“爹要走了” 他没有迟疑,转身要走,罂粟本能的抱住了他“爹,爹”她不敢说什么,她不能说什么,只是一直喊着“爹,爹” “粟儿,虽然我们一直都不提及,但是,爹今天还是要说,爹已经不怪你了,是爹错了,让你吃了这么多苦,粟儿,放下执念” 不等罂粟说什么,宁流鹤便直接走向冰戟,罂粟与若宇直直的看着冰戟的裂缝,眼睛眨都没眨,直到裂缝消失。 她身子极其弱,或许是太过难过,她瘫倒在地上,若宇急忙走过来扶住了她“罂粟” 罂粟看向若宇,她的眼中充满期待“若宇哥哥,你说,爹会把娘带回来吗,若是,爹也回不来了,我是不是又害了爹” 若宇看她如此伤心,虽然他不知道罂粟小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痛苦,比自己还要难过。 宁流鹤进了冰戟,冰戟是神物,有通往过往,带回已死之人的神力,只是冰戟里面究竟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罂粟不知自己是何时入睡的,她醒来时,只见若宇哥哥坐在她旁边,一把折扇支撑着脑袋,似睡似醒。她轻轻的动了动身,若宇便睁开了双眸,对她笑道“醒了” 她也对他笑“有哥哥在身边真好” 月流的春天像是比别处来的更快些,树木全都泛了绿,花儿也都开了,每年这个时候的月流都是最美的,在仙气缭绕中,一片生机盎然,动物们也都争相出来吸收灵气,山上源源不断的泉水也像是更加响亮了,后山的罂粟花也开满了整座山,她不知道是因为月流有罂粟花,才会给她取名罂粟还是给她取名罂粟,才在后山种满了罂粟花,她也不知去问谁,因为爹娘都不在身边,不觉间,已过去一月有余了,罂粟每天除了与若宇在院中花海亭阁中伴着鸟鸣下下棋,便是与若宇去月流镇的酒馆喝些酒,都说酒是消愁的,她也不知自己有何愁,除此之外,她每天都要去的地方便是长崮山,她是横公后人,世间唯一可以打开冰戟的人,她想去看看冰戟有没有变化,爹是否安好,她每天都试图是感应,可都是徒劳,看见冰戟发着蓝光,她便知道至少爹没有危险。这一个月里,月流倒是也发生了一件喜事,那便是月流二公子若泉的夫人生了对龙凤胎,若泉性子总是像孩子般,这下自己有了孩子,兴许会稳重些。罂粟便在月流镇将自己在玉溪山做的各种药丸与一位年老道士做了交换,换了一对平安铃铛,送给这两个娃娃,听那道士说,这对平安铃铛可是当年天上的神仙来人间历劫时不小心掉在报恩寺的,说起报恩寺,罂粟又不免想起了玉衡,他可就是报恩寺的人。这是月流下一辈的出生的第一对孩子,竟还是个龙凤胎,若峰虽然还没有孩儿,却也是极其喜爱孩子,便月流可使月流镇的人随意出入三日,人人可来贺喜。 这日,院中,两个愁眉紧皱的人,沉默良久,男子与女子各一身白衣,离远了看,像是一对曼妙佳人,近了看才知乃是一男一女,乃是兄妹。 只见若宇摇头沉思“今日这棋局真是分不出胜负了,妹妹棋艺见长啊” 罂粟笑道“日日与哥哥下棋,不见长便是脑瓜不灵光了” “再来一局,你定是赢不了哥哥了”若宇说罢,便收拾旗子 罂粟看他那不服输的样子,笑的很是开心,这般的时光,真是怎么都不够 自从宁流鹤进入冰戟后,秦艽便一直跟在罂粟身边,罂粟远远的便看到他走来,待走近后,秦艽道“小姐,外面有一来为小公子小姐贺喜的人说是要见你” 罂粟随口而出“不见”她在月流很少出去,哪认识什么人。 “那人死活就是不走,说必须见你” 秦艽话刚一出口,罂粟放下手中的棋有些疑惑的看向他“究竟是何人,这般难缠” “是一出家人” 罂粟在心中想道,出家人,难不成是玉衡,可是,他不是带发修行吗 若宇本没有在意,本以为是哪个仰慕月流大小姐的容貌而来的人,听秦艽这般说,他便想起了罂粟头上戴的佛字金簪。 “让他进来吧”罂粟对秦艽道 “看来,今日的棋局就下到这儿了”若宇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像是很委屈道 罂粟看他那般娇态,无奈的笑了笑,若宇便站起身来“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打扰妹妹接待客人了” “哥哥慢走” 若宇便转身走出庭院,走到靠近门口处与进来的玉衡擦肩而过,他的眼角虽是并没有看玉衡,却仅凭余光将玉衡记在了心里。 若宇刚走出罂粟的庭院,看了一眼门口的秦艽,眼中极是严肃,没有一点刚才与罂粟在一起的娇态,俨然一副男子汉的威严,他话语极其利落干脆“秦艽,去查这个人的来历,要快” 秦艽在月流久了自是明白,若宇若是这般严肃,定是很重要的事,便急忙去办了。 玉衡刚走进去看见罂粟,便满脸笑意道“刚才出去的可是三公子” 罂粟见走来的果真是玉衡,也便正如自己所想,只是玉衡不是带发修行吗,怎的,才几月不见,便剃了发,不过就算剃了发还是没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 罂粟点头,随后便坐了下来,玉衡好歹是客,罂粟便给他倒了杯茶水,玉衡倒也是不客气,还没等罂粟说什么,便拿起茶杯喝起水来。 喝完了水,只见玉衡满脸惊讶却又极其小心生怕别人听见的对罂粟小声说道“你不是孤儿吗,怎么成了月流的大小姐了,我是来救你的,敢冒充月流的大小姐你还真是不要命了” 罂粟见他那般神情如此认真,说的好像自己真的是假冒别人一般,不禁笑出了声“玉衡,我没有冒充,若宇就是我的哥哥”她没有说月流,而只是提起若宇就是她的哥哥。 玉衡一脸质疑的样子,随即仔细看了看罂粟,又回头看了看刚才若宇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道“你和三公子长得还真是有点像,不过,我还是不敢相信,你就是月流的大小姐” 罂粟不愿意再跟他说这些,只是道“你来月流做什么” 玉衡像是想起了自己的正事“这不,大公子,不对,是月流新主人若峰的孩儿大家都前来祝贺,我便也凑个热闹,这月流镇我倒是熟悉,可是这月流仙境我还真是第一次来” 罂粟想起来上次见玉衡就是在月流镇,这个人整日还真是神出鬼没,不过为大哥的孩儿庆祝几乎是所有人都可以来这月流仙境,这几日,外面很是热闹,越是这样,她便很少出去,整日待在自己的院中。 罂粟看着玉衡,好像是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了,便道“然后你就看到月流镇的画像,知道我在这里,便来找我了” 玉衡笑了笑,剃了发的他显得整个人更加精神了,五官更加立体,俨然一个五官端正的的小生,若是不是出家人,定是迷了不少少女。 “说的没错,来看看老朋友” 罂粟浅笑,自己何时成了他的老朋友了。 玉衡像是能看明白她心中所想一般,便又道“你可别否认,在玉溪山上咱们便相识,后来你又救过我,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恩人” 罂粟自知玉衡若是想缠着一个人,那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便不与他说那么多,只是道“好,既然你是我的朋友,那我便好生招待你,等下我让人带你去月流的云苑去住,在那里,可以看月流最美的景色” 玉衡笑得极是开心“我很满意”说罢,他便站起身来,对罂粟道“我先去看下那对孩子,明日我再来找你” 说罢,便离开了,罂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心想道,玉衡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风渊池四季如春,月流的动物们都喜欢待在这里,一是这里灵气旺盛,二是这里就像是他们的乐园,自然,灵猫也是每日待在这里,此刻,他刚吃饱了风渊池里的鱼,坐在罂粟身旁,罂粟看着空中的圆月,还有满天的星辰,被一旁吧唧嘴的灵猫将思绪喊了回来,她有些嫌弃道 “灵猫,看你那肚皮鼓鼓的,少吃点” 灵猫撅起了小嘴“若宇好不容易让我放开吃一次,就被你看见了” 罂粟将他嘴角的鱼鳞给他拂去,说道 “劝君不吃三月鱼,万千鱼籽在腹中,你若是想以后多吃鱼呢,现在就要少吃” 灵猫哼了一声,便又点了点头,他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便又看了看罂粟 “这么晚了,你不休息,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睡不着”她眉目低垂,像是有心事般。 灵猫便开始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询问道 “若说以前你有心事也就罢了,现在整个月流都是你的,你有家,有人疼有人爱,还有什么心事” 罂粟看了他一眼,虽是很嫌弃,却又像是想找个陪伴的人。 “灵猫,你是灵兽,在这世上这么多年,是不是早就看透了一切”也不等灵猫答话,她便又说道“我不知道自己亲眼所见是真是假,真相是什么” 灵猫在她身旁,看她如此伤心,只好叹了叹气“世间本就没有真假对错,那只是人们评价事物的标准罢了” “看来,灵猫懂得越发多了” 若宇走了过来,坐在灵猫身侧,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灵猫顺势在他身上蹭了蹭。 第73章 难缠的玉衡 “去玩吧”若宇对灵猫道 灵猫便很听话的去找自己的同类了。 “哥哥这么晚了,怎么也来这里了” “好久没来风渊池了,来看看这里”说罢后,他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罂粟“怎么,来找灵猫谈心了”若宇笑意满满 罂粟看若宇虽是笑着却满是担心她的神情,笑了笑“哥哥,或许终有一日我会想明白这世间的恩怨对错,只是希望,不要太晚” 若宇看她说罢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也便看着远方沉思,随后嘴角也满是笑意,也不知过了多久,若宇转头看向她“妹妹眼中满是相思,可是有心上人了” 罂粟刚回月流的时候,若宇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她比以前温和开心多了,自从爹进了冰戟,这些时日在月流每日游玩,却反倒能感觉罂粟身上有股淡淡的相思,不知是对何人的思念。 罂粟倒是不慌不忙的看向若宇,她轻轻浅笑,随即便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心中确实有一个想相伴终老的人,只是这个人是谁可要哥哥自己猜了” 若宇看着她笑得那般开心,便也开心的笑了,可是心中始终有些落寞,妹妹终究是要嫁人的,能陪自己多久呢。不过,只要她过得开心,不就够了。 若宇深沉的点了点头,像是若有所思般“这个人无论是谁,都要过了哥哥的眼,才能娶的了我若宇的妹妹” 罂粟便笑得更开心了,可是若宇却不明白为什么。 夜已过半,已是凌晨,若宇与罂粟便回了房间,罂粟躺在床上却还是无法安睡,她问自己,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想的是那件事还是哪个人,终于,趁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她像是明白了,今日,自从秦艽说又一个佛家弟子来这里后,便挑起了她在玉溪山的记忆,这些时日,本是将玉溪山忘得一干二净,或许是自己根本不愿意想起那个让自己难堪的地方,那里有她最不愿意见到的颜以清,有仇视她的林易烟,有她不敢相信的黑暗。可是玉溪山不只有这些,还有教她武功让她学识字的南烛,有水灵子这个朋友,还有救了她不止一次的颜以清。这些事物在她的心中形成了一个矛盾体,难以安眠,尤其是颜以清,她应该恨他,可偏偏屡次救她的依然是他,或许不敢面对的,终要面对,或许在一开始便一剑杀了他,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学了武功便可以杀他,可是学了武功,也欠了恩情。 她轻轻的用手摸了摸额间的罂粟花,凉凉的,似那月流最冷的长崮山里的冰窖渗出的寒气一般……. 第二日一早罂粟出房门便看到玉衡在院中亭子里坐着,还饮着茶水,她不禁笑了笑,是谁允许他进来的呢。 玉衡看见她站在那里,站起身来,一口茶水还没咽下去,急忙的将茶杯放下,向罂粟走来“我一早便在这里等你了” 罂粟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秦艽,玉衡便又说道“你的这个侍卫可真是厉害,死活不让我进来,不过他现在动不了,被我点了穴” 罂粟有些惊讶的看了看玉衡,这里可是月流吗,他哪来的胆子点了秦艽的穴道 “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秦艽是我爹的护卫,你能点了他的穴道,或许上次你被追杀都是假的” 玉衡见她这般说自己,很是不满 “我视你为挚友,你却这般怀疑我”他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罂粟看她还真是一副生气的样子,便看了看他,或许真是自己多想了,他只是报恩寺的一个出家人罢了,便语气很是温和“你去给秦艽把穴道解了吧” 玉衡见她少有的语气这般温柔,便得了好便收,走到秦艽面前将穴道给他解了,秦艽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玉衡,也并没有说什么,倒是看了一眼罂粟,满脸的窘态,许是,就这般轻易被人点了穴道,有些落寞。 玉衡走到亭子里,罂粟已经坐在那里了,玉衡倒是整日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他打趣罂粟道“你想知道我是如何点了秦艽的穴道吗” 罂粟不理会他那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很认真的看着他 “我还真是想知道” 玉衡嘴角微微笑了笑“他心中有所求,有所求便会有有所畏惧” 罂粟淡笑“恐怕你说错了,他跟着我爹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没什么所求” 玉衡直直的看着罂粟“世间人,终逃不过一个“情”字” 罂粟本能的看向秦艽,又看向玉衡,没好气的道“你一个出家人,这般爱管闲事” “我可不是出家人,不过我倒是没有你们这些俗人的七情六欲” 罂粟苦笑,适才玉衡的话还是扰乱了她,只是……她看了看秦艽,便从思绪中走了出来。 “你这么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罂粟不与他闲扯 玉衡还是那副合不拢嘴的笑脸“我一个江湖流浪人,整日漂泊,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听到他这般长篇大论,罂粟便很无奈的看了看他,只见玉衡倒是接着说道“我便想着来投靠月流三公子,没想到却遇故人正是月流中人” 罂粟看了看他,听他这般说,便是要来投靠自己了,可真是所谓的麻烦会找上门来。她知道玉衡这人缠人的功夫,便也不与他多说什么,只是道 “你若是想待在这里,便随意,若是我若峰哥哥同意,你便待着吧” 玉衡见她这般说,倒是如他心中所想,便笑了笑。 罂粟走到秦艽面前,转头看了看身后的玉衡“这个人狡猾的很,以后不要再上他的当” 秦艽有些窘迫的笑了笑“定不会了” 月流仙境对外开放三日三夜,这三天里,罂粟整日待在院中,外面太过于吵闹,因来的人都是从月流镇赶来的,若宇这几日也忙着与他们叙话,便也很少来这里,唯一每日都来叨扰的便是玉衡了,他每日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要与罂粟讲,罂粟也说不上讨厌,便每日听他讲这世间百态。 三日刚到,罂粟便走出庭院,一个人在月流散步,三月底四月初的月流最美了,她喜欢树木突出嫩芽的娇涩,花儿含苞的未知希望,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瀑布,那满路的奇花,路边的溪流清脆的响声,都是那般惬意,今日,她少有的身着一身白衣,白色的绸缎上雕着些淡紫色的花瓣,天气已不再严寒,白衣外的一层薄纱趁着月流的雾气更显得她超凡脱俗,宛若仙人般,气质非凡,这么多年的流浪倒是没有消磨掉她的一丝傲气,发髻简单的挽起,长发整个披散在肩上,那般秀丽,淡雅,唯一亮眼的便是那金色的佛字金簪,从未变过的是那额间的“罂粟花”。 在月流走了有半个时辰,整个人觉得心旷神怡,心情舒畅,看到那边三月的玫瑰已经盛开了,想到若宇哥哥这几日定是忙坏了,便去采了些玫瑰花瓣,想着给若宇泡茶喝,玫瑰花香最解乏了。 罂粟端着茶走来时,若宇并不在院中,而是在偏院的客厅,据院中的人说道是月流镇出了些事,若宇正在听来人讲述呢。 罂粟疑惑,这些年月流镇一直繁盛如顺天府般,各个能人异士相处甚好,并无不妥,怎会突然出事,若是小事定是不会来麻烦若宇哥哥,想必是有他们无法解决之事才会在若宇刚忙了几日后又来打扰他,想到这里,罂粟便更加心疼起哥哥了,端着茶水便向偏院走去。 只见偏远内正是那日初来月流镇时遇到的甘牛,看他的样子倒也没有了那日的散漫,只听他道“那附子老道人定是猜准了你不会去管他,才会这般放肆” 只见若宇眉头紧皱,脸上竟有了些愁色,这么长时间还从没见过他有什么事情这般忧愁。只见他说道“这件事必须解决,但是不能得罪附子,你先回去,容我想想” 甘牛深深的叹了叹气“好,也不用急,我先去那边搅合着”说着他自己便露出无比骄傲自以为是的笑容。 罂粟看他那般样子,觉得十分好笑,明明就是把自己说成了搅屎棍,还这般得意,她走了过来“哥哥” 若宇脸上的愁容便不见了,他恢复以往的笑意“手里端的什么” 罂粟走近他,才道“你闻闻” 若宇看她那般得意,便知道这定是她为他准备的,便认真的凑到跟前,深深的闻了闻,眼中满是惊喜的看着她“初春的玫瑰茶,着实是好闻” “哥哥快尝尝” “咳咳…….”一旁被视若无人的甘牛不满了起来 罂粟看了看他,给他也倒了杯玫瑰茶,递了过去,甘牛本以为她这般尊敬自己,只见罂粟道“你来月流是客,我便给你茶水喝,那日,你将我带走,我可没忘” 听她这般说,甘牛脸色变得很难看,怎的,在若宇面前又提起了这件事,他最怕的便是这件事重提了,端起手中的茶喝了一大口,还差点呛着,便转身离开了,罂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笑了笑。 “我与甘牛的谈话,都听到了”他语气温和,这般问并不是责怪之意,他与罂粟之间没有秘密。 罂粟点头“都听到了,哥哥打算如何解决” 听到罂粟这般问,若宇本正是在发愁,突然心中便知如何办了,他笑得明媚“罂粟,现在整个月流镇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妹妹,你也经常与我一起出入月流镇,这件事哥哥交给你怎么样” 第74章 附子 “交给我?”她完全没有想到若宇会这般说 这边,若宇便又开始装成一副可怜的样子“妹妹你也知道,大哥二哥他们从不过问月流镇的事,这些年只有我去那里,那附子老道人在月流镇好些年了,他曾与我有恩,当年我才十五岁,便许了他可以任意带人来月流镇,这些年,他倒是本本分分,谁料,这次他带来的是我月流镇也不能留的人” 罂粟听若宇这般说,便好奇了起来,坐在若宇身侧“哥哥,他带来的是何人,月流镇不是世间修道人,凡人,精灵兽类,就连妖魔都能容的吗” “没错,月流镇确实各异的人都有,但是月流镇是有规矩的,凡是在外面惹是生非的人月流镇一概不收,说到底月流镇不过是一些自由散漫的人”说到这,若宇的神色开始变得沉重起来“附子带来的这个人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是何原因他杀了玉溪山的弟子,这些于我来说都无碍,我月流镇不问世间对错,可以容他,可是,这个人的耳后有一个火红的赤字,我便容不得他了,娘是横公后人,当年横公便是封印赤炎兽而魂飞魄散,我一直有注意这些,赤炎兽本应好好的在赤炎海底,如今看来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罂粟听到若宇说道赤炎海,她已经听很多人提到这个地方了,南烛说过,玉衡也说过,就连说书的人也在说,难道便是因为这赤炎兽。 “哥哥怀疑那个人是赤炎兽派的人” “没错,可是若是赤炎兽解除了封印,怎会没有一点动静呢,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心之人将赤炎兽的魂魄引到了自己身上,可是,谁有这么大的功力能够与赤炎兽合二为一呢?想必牡荆姑娘也不知”若宇说着,满脸的困惑。 “既然那个人定不能留在月流镇,那我便替哥哥把这件事解决了,定也不会得罪附子老道人” 罂粟很轻松的说道,像是游刃有余般,若宇看向她“还有,那个人不但不能留在月流镇,还必须死,不能死在月流镇” “大恶之人,杀之”罂粟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她看向若宇,她知道哥哥有种自己不能杀之而后快的无奈。 “哥哥,你这几天也累坏了,好好休息,我去下大哥那里便去月流镇” 若宇看着她,轻轻笑了笑,罂粟转身便要离开,只听得若宇道“罂粟,那人杀了玉溪山的弟子,现在玉溪山的人也在来月流镇的路上” 罂粟转身,眼中有些惊讶“哥哥,可知来的是何人” 只见若宇摇了摇头“不知” 罂粟神色立即回到刚才那般,笑了笑,便离开了。 罂粟走后,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你竟然骗罂粟” 灵猫凑到若宇身边,若宇如往常般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若是我告诉她来的人是颜以清,她定不会去” “那便去了不见他就是” 若宇看了看灵猫,无奈的笑了笑“玉溪山的人来了定是来要那人的,我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至少这件事我与玉溪山的人是一致的,罂粟去解决这件事,至少免了月流与玉溪山的争执”若宇顿了顿,又说道“妹妹在月流,心中所念之人,便也是他吧” 他说罢,看了看灵猫,像是在问灵猫自己所说究竟是对是错,只见灵猫像是赞许,随后便又道“若宇哥哥,那日在风渊池,罂粟与我说,她最大的幸福便是待在月流,与你相伴” 若宇听到灵猫这般说,神色变得很难看,心中不免颤了颤,随后嘴角微微笑了笑,他本以为罂粟虽是接受了他这个哥哥,却还是不能真正原谅他这么多年才找到她,没想到,她心中的哥哥是那般的重要,看灵猫说的认真,自己却将她推向颜以清,不过,却是妹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罂粟心中若并不那般想,或许会怨自己吧。 月流镇的清晨格外的安静,这里的人生活习惯就是这般,罂粟走在街上,只有几家卖早点的,她走去的方向是若宇在月流镇的居处,据灵猫今天早上所说,甘牛在那里等她。 果真,一进门便看到那人躺在那亭子里小憩,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罂粟喊了他一声,却不见答话,她便拿起袖中自己练的拉肚子的药丸,直接弹向他的嘴中,只见那小小药丸弹射处长长的弧线,在将要落入甘牛口中的时候只见他身子一侧,便掉落在地了。 “你怎么这般恶毒,喂我毒药” 罂粟看他那般理直气壮的样子,只是道“你不是躲开了吗” 见罂粟这般不在意,甘牛从楼上走了下来“为了在这等你,我连觉都没睡,困死了” 罂粟笑了笑,随意道“玉溪山的人呢” 甘牛也不再是一副抱怨的样子,认真了起来“我安排他们住在客栈了,走吧,我带你去” 罂粟看了看他,便同甘牛一起去往紧挨着月流镇唯一一家酒馆的客栈,罂粟心中却也有疑惑,来的人究竟是何人,可与她相识,只是来拿个人,想是普通的山中弟子,自己或许不认识。回过神,便紧跟着甘牛,发现甘牛时不时的看自己一眼,罂粟或许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道“有什么便说” 甘牛看她有些凶凶的样子,自己又不能得罪她,便只是道“你想好怎么办了吗,附子那老道人可不会轻易给人的,玉溪山的人也是势在必得” “若是玉溪山的人有本事,大可以直接去找附子要人” 甘牛骄傲的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这里是月流镇,玉溪山的人若是在这里打闹,传出去丢的是玉溪山的人,月流镇是若宇的,他们定是找若宇要人” 罂粟看他那般得意,便看着他笑了笑“我看你长得一脸奸人的模样,不如,你充当了那人被他们带走,岂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了” 甘牛白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去,快走到客栈时,罂粟突然问道“甘牛,附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问他干嘛,不要想着去说服他,那就是个怪人”甘牛说罢便又继续向前走去,罂粟将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遍,看着甘牛急忙的步伐,便跟了上去。 店小二看到罂粟,喊了声大小姐,知道她与甘牛同行,便不多问,他们径直走上二楼。 屋中只有一人,在那里拿了一块白色的布条在擦拭她的剑,听到脚步声,便向外看去,他的眼中倒是没有惊讶,只是有一点点喜悦“罂粟” 丁凝松喊道 罂粟对他笑“原来是你来月流了” 丁凝松示意他们坐,甘牛与罂粟坐在丁凝松对面 “你在月流可还好”话刚说出口,丁凝松便觉得自己的话明显是多余的,用眼看便能看出罂粟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他有听说,罂粟现在是月流的大小姐,便又说道“想必你在这里过得很好” 罂粟看他像是自言自语道,实在是令人想笑,她点了点头,看到丁凝松便想起了水灵子“水灵子她还好吗” “云前辈刚离开的那段日子她整日不出门,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罂粟脸上的笑意也消了,云前辈,云前辈已经离开几个月了。 见罂粟不开心,丁凝松便道“看我,一见面说了些不开心的,咱们说一下这次的事吧” 其实罂粟看到屋中的人是丁凝松时,心里轻松了许多,她知道,丁凝松为人善良,自己又与他相识,这件事便好办多了。 罂粟道“那人为何杀了玉溪山的弟子” 丁凝松听到这似乎很生气“那人冲着枯草峰去的,不知他要找什么,被弟子发现,打斗时,杀了师弟” 罂粟见他难过,自己也曾是玉溪山弟子,心中不免也很伤感。 甘牛听着倒觉得很是平常,江湖上,打斗中死伤一个人不是很寻常的事,也不顾他们说什么,便道“这般说,你们玉溪山也不知那人是为何去你枯草峰”? 丁凝松摇头,甘牛像泄了气般,看来还是得去附子那里找到那人才行。 具体了解了丁凝松所说的玉溪山的情况,最后丁凝松又转变了语气说道,朱九云出关以后,发现罂粟已不在玉溪山上,并没有问缘由,只是感慨,可是,风玉师叔日日去盘龙峰,掌门都未曾见他。罂粟听后,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是悲伤,亦不是喜悦。 过了一会,罂粟与甘牛便离开了,走在路上,甘牛到没有来时那般轻快的步伐了,脸上也不再有笑容。 “怎么,你不愿意去”罂粟询问他 甘牛只是叹了叹气“谁愿意去对一个老古董讲话呀” 罂粟心想道看来附子这个人很难相处,不过,总要去领教领教,她看了一眼甘牛“你不愿意去就算了” 甘牛叹了叹气“我是不愿意去,不过呢,为了若宇,还是陪你去” 罂粟看他那般样子,苦笑了下,这人还真是对若宇哥哥惟命是从,甘牛倒也不算是个坏人,想着,便笑了笑。 来到附子的住处,倒与罂粟所想一样,一处院落,院中种了些花,格外清净,门是开着的,所以甘牛与罂粟便直接走了进来,附子果真一身道士的装扮,坐在院中,怀里抱了只狐狸,正在那里喂狐狸吃食,看那神情,倒是无欲无求,看淡世间。 第75章 赤炎海 罂粟本想礼貌的喊一声前辈,没想到甘牛先喊了“老道士” 罂粟无奈的看了看他,甘牛倒还很是得意,只见附子并不理会甘牛,看了看罂粟,说道“坐吧,姑娘” 听他这般亲和的说话,罂粟对这附子倒是没有他们所说那般,罂粟看他那神情,想是知道她今日为何而来,便也就有话直说了。 “我今日来,是想见前辈前两日带回来的那个人” 附子笑了笑,很是和蔼“真是不巧,他刚出去了” 罂粟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前辈不必防备我,我并不是要来带走他,而是有些事想问一下” “有什么事问我吧”附子倒是回答的爽快 “前辈与他什么关系,为何带他来月流镇呢” “我去了月流镇旁边的荒漠找株药材,看到他受伤了,便带了来” 附子说着脸上满是笑意,说的也极为轻松。 “既然这样,前辈可知他杀了玉溪山弟子” 附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笑了起来“他杀了谁与我没有关系,我救他,只是多行善事,他与我来说,并不是恶人” “老道人,可是他杀了人家玉溪山的人,人家现在要来带走他,跟你没关系可是跟人家有关系” 甘牛看他那般笑意满满的说辞便来气 “冤冤相报何时了”附子便不理会甘牛又对罂粟说道 罂粟轻轻笑了笑,这附子前辈还真是若宇哥哥都拿他没办法,若再说下去也是无用,他只会心平气和的去讲述他的想法,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前辈说的有道理,我与甘牛告辞” 罂粟看了看甘牛,示意他离开,甘牛气的一直看着罂粟,嘴里还念道“你这个臭老道人” “慢走”附子一边抚摸着狐狸的毛发一边说道 “甘牛,你觉得附子说的话是真的吗” 甘牛一脸义正言辞“他嘴里没有真话,你别看他一副和蔼的老人模样,与他说话,一不小心,你就被他说教了” 罂粟看了看甘牛生气的样子,笑了笑“不要生气了,回去歇着吧” 甘牛头急忙点了点“真是累坏了,困的要死,对了,你要去哪,在月流镇还是回月流仙境” 罂粟脸上多了些愁容“我回月流” 与甘牛分开,罂粟便直接回了月流,丁凝松倒是不会为难她,可是就算玉溪山这边给她时间,附子也不是好对付的,既然他能救了哥哥并且让哥哥心甘情愿允许他带任意人来月流,定不是一般人,可如何是好呢。 回到庭院小憩了一会,醒来后,却还是有心事,月流的景色这般美,岂不正好消了这些心事,便起身去风渊池找灵猫,或许灵猫知道些什么。 罂粟来到风渊池,灵猫正在眼巴巴的看着风渊池里跃来跃去的鱼儿,应是若宇这次真的给他下了禁令,三月的鱼儿不能吃,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这风渊池里的鱼儿长得这般肥美了,味道应该不错” 罂粟边向灵猫走来边说道 灵猫的目光从鱼儿那里看向罂粟,撅着小嘴,不理她。 “没事,我去给你捉条,若宇哥哥若是问起,便说是我嘴馋了” 罂粟不忍心看灵猫那般可怜巴巴的样子,灵猫吃鱼可不是一般的爱吃,她可是见识过的,现在让他一月不吃鱼,哪还得了,不过,他倒真是听若宇哥哥的话。罂粟心里想着便轻轻用力,将水中跃起的鱼儿打了上来,直接落在了灵猫面前。灵猫既欢喜又好像有所顾虑,目光怜怜的看着罂粟。 “还是别吃了,还有几天,我便可以吃风渊池里的鱼儿了” “这可不是白给你吃的,等你解了馋,我有事问你”罂粟看他犹豫的样子便道 灵猫那馋的发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条肥美的鱼儿,直接嘴巴一吸,鱼儿便不见了,直接进到他的肚子里。只见他满足的舔了舔嘴,看上去心情好多了,他看向罂粟 “你要问什么” 罂粟坐在灵猫旁边的一片草地上,看了看刚升起的月亮,脸上有几丝烦闷,不过,随即便消失了。 “附子对哥哥有什么恩情” 只见灵猫叹了叹气,一副很老成的样子道 “就知道你要问这事,这件事说来话长,赤焰海你听说过吗” 罂粟心中疑惑,又是赤焰海,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么多人都提及到这里 她点了点头,示意灵猫继续说下去 “赤焰海是一片神奇的地方,那里白天海上到处是蓝色的雾,夜晚又比其他地方格外的黑,江湖上很多人对这个地方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可是无一生还,具听说,赤焰海的现主人是一个很美貌的女子,很多人都想一看她的容颜,但是她究竟长什么样,谁也不知道,赤焰海很大,火山以南是赤焰兽的地盘,以北则是你的先人横公鱼的地盘,若宇几年前曾去过这里,想去寻找横公当年留下的冰戟,当时,海上突起漩涡,天空惊雷滚滚,周身全是雾,什么都看不见,海底像是有凶兽咆哮,就在这时,附子就把若宇哥哥给救了出来” “附子究竟是何人,能在赤焰海救出若宇哥哥” “这件事,若宇后来查过,横公当年封印赤焰兽后,赤焰海便一直荒废着,后来被朱九云师父打破赤焰海的结界,从此赤焰海便是他的力量,所以冰戟后来才会在玉溪山,至于后来赤焰海的主人是谁,江湖上有很多传言,不知真假,那附子曾与朱九云的师兄,是棋逢对手,不分上下,而他出现在赤焰海,很有可能赤焰海的主人便是朱九云的师兄,不过这些年,江湖上便又开始说起赤焰海的主人是一位女子,生的美若天仙,我本是不信,不过,若宇见过那女子,我便也信了” “哥哥见过她”? 灵猫点头“应是那次他去赤焰海的时候见到的” 罂粟在心里想道,附子那般护那人,想必他早就知道那人乃是赤焰兽的人,而他帮赤焰兽的原因是为何,难道很久以前,他与赤焰兽便有来往,罂粟越想下去,发现这件事看似一件小事,其实,是一件大事,赤焰兽为祸世间,他并没有突破封印,可是那人明明就是赤焰兽的人,江湖上人人却也都不知。 想了许久,她便想道,这件事要好好去查一下,当年,娘守着横公一脉的职责,护卫天下,为天下除去多少祸害,横公鱼更是为了封印赤焰兽而死,她亦不能让赤焰兽再为祸世间。 “灵猫,你不是赤焰兽身边的小法师吗,怎么来到的月流” 灵猫又是深深的叹了叹气“当年我也是威风很久,可是后来,他为祸世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去了虚灵湖独自隐居,守着那里的鱼儿,在那里呆了几百年,实在无聊,便出来了,后来,就遇到若宇哥哥了”灵猫说到若宇时,脸上多了些笑意。 罂粟摸了摸他的两只白里透红的小耳朵,没想到灵猫放弃了赤焰兽身边的小法师,独自一人隐居了几百年,灵猫在她心中瞬间高大了起来。 灵猫看了看她,在她身上蹭了蹭道“我要去若宇哥哥那里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罂粟笑出了声,灵猫这是越来越会关心人了“好,你去吧,这里空气极是舒服,我再待一会” “你这般喜欢这里,明日,让若宇哥哥在这里给你做一个大大的秋千,你便可以日日来这里,困了可以躺在秋千上面睡觉” 罂粟露出一脸惊喜的样子“灵猫,你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 灵猫冲她做了个鬼脸,便跑开了。 风渊池极是温暖,风轻轻的吹着,特别的惬意,在这里待上一晚上,倒也是美事,她一身白衣,轻薄的紫纱镶嵌的花那般美丽,月流镇的夜晚是热闹的,可是月流的晚上与那里的热闹完全不同,这里的夜晚都是精灵动物们的天下,发出的声响便是池中鱼儿翻起水花的水声。 她看着远方出神,眼中像是有一丝的落寞,她伸手去拿腰间的那块玉佩,轻轻的握着,目光全在这块玉配上,这么久了,她还从没有仔细看过这块玉佩,现在看来,这块玉佩倒也不精致,比起自己做的那块,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可是,这般的玉佩怎会在炼玉阁呢,这玉佩上是两个人,一个拿剑的小男孩,还有一个只有背影的女孩。 她只知道这是颜以清陪他去炼玉阁挑选的,却不知,这是他云前辈教他做的第一块玉佩。 有人说,心中有所想便会有所见,本是荒谬之言,却成了真。 忽听得有脚步声,便急忙回头,只见那人身着一身青衣,白皙的肌肤衬上深邃的眼眸,修长的身材站在那里,肩上的发在风中飘着,宛然如从天而降般。 她看着他,就如她初次见他,在悬崖上,他拉住了她的手臂,从此便开始了无休止的亏欠,她也依然能记起自己心里暗暗发的誓言“有一天,自己足够强大,定要手刃仇人”可是在走向这一天的途中,她却亏欠了太多,依稀记得爹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粟儿,放下执念,随心而活” “你怎么来的月流”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只见颜以清看着她笑了笑,他也不知道为何,就如丁凝松所说一般,明明他自己就可以解决的事,师兄非要自己来,他也算是明白了,世间的相思,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相思竟出现在师兄身上。 第76章 海棠花下,杯中清茶 “月流到处是结界迷雾,不过还好,走了进来”他向她走近,话语中带着浅浅笑意。 罂粟也笑了下“看来,世人口中的月流难进,在你面前不算什么” 颜以清四下看了看,倒是很随意道“你是主人,我是客,一直听说月流这个季节特别美,带我四处看看吧” 几月未见,上次从玉溪山离开,还算是逃生,想来,今日遇见,倒也不觉得陌生。 他看到她脸上的鱼鳞片已经不在,皎洁的月老打在洁白的脸颊上,格外的美。 罂粟脸上并没有以往的厌恶之色,道“好,随我走” 颜以清嘴角那抹浅浅的轻笑,消散了相思,解了万般愁思。 他的喜悦,是她的快乐,当他看到她眼中的温和,在没有那般冰冷,他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再不是那般无奈,那一身白衣紫薄纱,格外显得温和,再不是一身红衣似鲜血,看来,月流才是她幸福的地方,她幸福了,他便开心。 额间的罂粟花泛起阵阵凉意,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她最喜欢风渊池的夜晚,那般热闹与温暖,喜欢沿着瀑布而来的方向去找源头,可总是寻不到,她已经不再排斥那满院的海棠花,反而得空了便去那里转一转,月流不像玉溪山,到处都是山峰,月流出了入口处那座高高耸立的山峰外,便只有放冰戟的那座山峰,其余的地方,便是围着溪流而成的一片片花海与飞鸟树林,路的两边全是各种精致的玉器,形态各异,在月流的迷雾中,显得另有一番韵味。 她在想,要带颜以清先去哪呢,这么多美景,都要带他去看看才好。 “月流仙境真是应了这个名字,天下之大,形成了如此这般隐居的世外桃源” 颜以清看着那些精灵动物来回跑动,溪水潺潺的流淌说道 “你是来对了时候,花儿刚长了苞,飞鸟树也刚刚发出嫩芽” “我记得,大片的飞鸟树,满树的飞鸟,风一吹,便张了了翅膀飞翔” 罂粟停慢了脚步,看向他,有些疑惑“你见过飞鸟树?若宇哥哥说飞鸟树世间仅月流的灵气可以将其养植,它们是靠灵气存活” 颜以清嘴角轻笑,如樱花般的红唇勾勒出一道弧线“那是在我小时候,随师父来月流见到的” “你来过月流” 罂粟脱口而出,她曾经以为颜以清就是她的仇人,可是,后来,她怀疑过自己,质疑过自己的亲眼所见,她想过,要去问他,可是,今日,他却提及了…… 颜以清看她神色有些紧张,道“那时候师父说来月流有重要的事,世人皆说月流自那次地壳运动之后,形成奇观,溶洞,我便好奇,师父便带我来了。” 罂粟没有看他,一双晶莹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流动的溪水“那,那你可曾见过一个很美很优雅的女人,她的身上有很香的海棠花的味道” 她的声音有些轻,但还不至于被水声淹没。 此刻的她没有想过,若是娘真是颜以清杀的,她会不会现在就杀了他。 “没有,我和师父来这里不到一日便离开了,除了月流主人之外,没有见到任何人” 罂粟深吸了口气,让自己从回忆中走出来,爹已经去找娘了,冰戟是神物,爹定能将娘带回来。 罂粟与颜以清来到了那满院的海棠花处,她脸上有些许笑意,对他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沏茶” 颜以清眼神愣了愣,便笑着点了点头。 海棠本无味,这满院的海棠便多了香味,那般淡雅却又那般消散不去,颜以清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记忆,他好像闻见过这个味道,可是,他从未来过这里。 再去想,便什么也想不到了。 罂粟左手提了一个褐红色的茶壶,右手端了一个极小的茶盘,上面是两只白里透红的精致玉杯,她本想找茶杯来喝茶,可是却只有这精致的玉器酒杯,她经常来这院中,与若宇哥哥饮酒,这里便只有酒杯了,本是不会饮酒,却被若宇哥哥骗的喝上了瘾,若宇哥哥说“月流镇本就是饮酒的好地方,妹妹经常陪我在月流镇,哪有不饮酒的道理,再者说,饮酒乃是世间一大乐事,那酒的香味可是十里飘香” 她将茶壶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将茶水倒入小小的酒杯中“这是初春的玫瑰茶,解乏的” 颜以清便一饮而尽,没想到她还会泡茶,看来,给她的那本书是物尽其用了。 “白天,我去月流镇,只见到了丁凝松” 罂粟与他提起了这件事 “我去附子那里了”颜以清倒也直接说了,如他所猜想,罂粟会疑惑。 本来,颜以清他们来月流仙境两日了,甘牛日日拖着他们,他们并不知道为何月流迟迟不交出那人,也不知道那人在何处。 “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你”罂粟没有问他为何去了附子那里,自己已经猜想到了。 定是他们来到月流,不见若宇哥哥出面,便已经打听到了原委。 “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颜以清认真的看着她,现在若宇将事情交与罂粟,他要知道她的想法。 罂粟躲开他的目光,不看他,只是道“那人是赤焰兽的人,月流与玉溪山想做的事是一致的” 颜以清眉头动了动,眼中含笑,又饮了一杯茶“只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去无影山看看赤焰兽” 罂粟心中突然有点兴奋,颜以清与她所想是一样的,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看看赤焰兽,若是赤焰兽封印解除,江湖上应是人人皆知了,可是,现在却无人知晓。 “那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罂粟问道,若是,颜以清不再追究这个人,那便没有了这件麻烦事。 “他自然有用,无影山的入口在那次地壳运动中已经发生改变” 罂粟明白,颜以清是要让这人带他去无影山。她本以为,玉溪山的人来带走那人是为了报弟子之仇,今日却明白颜以清不是那般人,他要做的,是不让更多人受害。 “你去附子那里,可有什么收获” 罂粟问道 “等,三日后,附子定会愿意交出那人” 罂粟疑惑,三日后,若是这般,便是附子要护的不是他这人,而是…… “附子要的是这人身上的东西” 只见颜以清点了点头“附子看似中气十足,面容和蔼,可是,他一直抱着一只狐狸,今日,我发现那只狐狸的肚子全是淤青,这种淤青是剧毒,那只狐狸应是有几百年的修行,才能承受的住如此剧毒,他需要那人身上的解药,我虽不清楚这是什么毒,不过,解药应是赤焰兽通过那人带给他的,附子与赤焰兽之间定有很大的联系,不然赤焰兽不会冒被发现的风险将解药带给他” 罂粟听到颜以清这般说,便想起了今日,附子喂狐狸时的情形,那只狐狸的状态确实不太好,只是当时只顾着观察附子了,便没有太过于注意那只狐狸。 罂粟笑着,这件事算是有线索了,她看向颜以清,发现他正在看着她,她开心之情溢于言表,四目相对,竟有些许的不安,她觉得脸上有些热,不知脸上是否已经红了起来。 她就这般相信了他所说的,就像在玉溪山,他所做的一切,让她踏实。 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罂粟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便将目光移开,想说些什么,只见颜以清先开了口“素雅洁净的衣服更适合你” 罂粟心里想道,颜以清何时会这般说话了,倒让她觉得脸颊更加烫了,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言语,却控制不了额间的凉意还有脸颊的红润,还好,是夜晚,他无法察觉,可是,今晚的月色是那般的明亮。 只见颜以清又继续道“我喜欢看这般的你,单纯的心思,真正的笑容” 她或许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以前从未在他面前这般开心过。 “或许,在月流,我可以一直这般开心”她心里想着爹会将娘带回来,她的心里终于不再是永不见底的绝望,而是充满了希望。 颜以清露出洁白的牙齿,看着她笑了,他也笑了。 “你知道赤焰海吗”罂粟突然问道,虽然她能猜到他定是知道。 颜以清听到她问赤焰海,征了一征“知道” “那你去过吗”她像个孩子般,看着他,眼中满是好奇。 只见颜以清摇了摇头,她有些失望,听那么多人说起赤焰海,她也想去赤焰海看一看了。 “灵猫跟我说,赤焰海曾是朱九云的师父的创始地,后来,便不知是谁掌管了,这几年,才出来了一个女子说是赤焰海的主人” “灵猫说的没错”颜以清只是说道灵猫说的没错,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道“粟儿,你想去赤焰海”? 罂粟眼中略过一丝忧伤,他喊她粟儿,这般亲切的称呼,怎能让他来喊呢? 可她却也没有说什么 “我只是很好奇” “这件事解决了,我便带你去” 海棠花下,杯中清茶,何几曾时,她看他的仇恨淡了许多,此情此景,白衣紫薄纱,宛若仙人般,青衣俊朗面容姣好少年,以茶代酒,谈笑风生,世间何来怨,何来恨,这般,又何来相思。 第77章 她一直在心里藏着,不敢问,藏着那句话。她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害怕什么,可是,执念之深,到了最后。 她最后还是问了那句,那年你来月流的时候可是八岁? 他点头。 罂粟看向那满院的海棠花,此刻,她不愿意去记起什么。 第二日,阳光已经洒了满院子,总觉得哪里痒痒的,却不愿意去找寻,有更美好的事物吸引着自己,可是,好像更痒了,真的到了不去找寻便不能行的地步,她煽动着长长的睫毛,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若宇,有些生气的看了看他,便又闭上了眼睛,昨日,颜以清离开的时候已是凌晨,她实在是困的不行,从未觉得躺在这里休息是这般美妙的事,心情很是轻松,躺在这里便入眠了,那般的踏实。 “你可是从不赖床的”若宇话语带笑 罂粟再次睁开了眼睛“哥哥,我今日有些困” 若宇不理她怎么说,便将她拉了起来,“哥哥都已经把秋千给你做好了,去那里睡” 罂粟仅有的困意也瞬间全无了,昨日灵猫才说的,若宇哥哥这么快便将秋千床做好了,风渊池那里,风特别的暖,往后便可以将那里当作第二个庭院了。 “哥哥什么时候做的” “都已快正午了,我早早便去给你做秋千了” 罂粟开心的抱着若宇“谢谢哥哥” 若宇看她笑的开心,自然脸上的笑容从未间断。 罂粟起来梳洗了一下,便与若宇一起去看那秋千床。 走在路上,若宇看她并无愁闷,便说道“那件事可是解决了” “我正要跟哥哥说,颜以清说只需等三日便可” 若宇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消失了,他便也不问什么,只是道“好,那就等三日后吧” 若宇并不了解颜以清,所知的也不过是江湖上别人对他的评价,不过,照灵猫所说,这个人是不会欺骗罂粟的,那他便等三日。玉溪山的人不急,他更不急。 罂粟看了看若宇,便道“哥哥是不是早就知道玉溪山所来之人是颜以清,所以才让我去解决这件事” 若宇听她这般问,征了一下,随即便笑了“不知哥哥做的对不对” 罂粟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看了看若宇“哥哥做的不对,我只愿以后可以在月流与哥哥作伴” 若宇心中流淌一股暖流,在妹妹心中自己是这般重要,看了看罂粟,他轻笑“妹妹的心思我确实猜不透,不过,听灵猫所言,玉溪山那人倒是来寻相思之人的”若宇自是知道颜以清对罂粟的心思,当他知道颜以清要来月流时,便都明白了,想见之人,纵是远在天边,也阻挡不了,看在他去大战魑歾去为罂粟取白鸽血的份上,便让罂粟去办这件事,这件事也只有罂粟能办好。 罂粟脸上的笑意全无,她与颜以清之间,怎会有情,怎能有情。 “哥哥在这般说我真生气了”她上前去拉若宇,“哥哥快走,快带我去看秋千床” 若宇看她逃避的样子,便不再说了,随她快步去风渊池。 他向来看似性子温和如水,实则做事果断,刚劲,对他人也是柔里带刺,唯独对她,万般宠爱。却也都是心甘情愿。 罂粟看到那秋千笑出了声,那秋千简直比她的床榻还要大,就在风渊池一旁的那棵大树上,秋千一周是鲜红鲜红的罂粟花,她知道,山上的罂粟花都开了。罂粟坐上去,轻轻试了试,便摆动着,看向在一旁看她开心的若宇,“谢谢哥哥” 若宇走向她,轻轻摆动两边的花绳,给她荡起秋千来。 她这般笑的开心的样子,玉衡倒是没看见,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若宇已经离开了,只有罂粟坐在这里,手里还拿着本药材的书籍看的正认真,本想吓她一下,却没想,刚走过来,便被罂粟看到了。 “你怎么还在月流没有离开”月流三日迷雾开放已经结束,那日,玉衡说是来投靠她,她全当是玩笑话,当时只是说须我若峰哥哥同意才行,这两日倒也没见他,还以为他已经离开月流了呢。 她这般说,玉衡倒也不在意,只是玩笑道“我可舍不得离开你这般的美人” 罂粟知道他又不正经了,便道“出家人,应该正经些” 玉衡便笑了笑,罂粟已经开始接他的话,与他有话聊了。玉衡直接坐上那大大的秋千上,紧挨着罂粟,满脸笑意“这秋千不错” 他认真的欣赏着那秋千,罂粟离他近了,才发现,今日他手中竟不见那日日在他手心的洁白的花,那花无根无叶,便就在他手中生长。 见罂粟的目光在他手上,便说道“它呀,今日休息了” 罂粟倒也不好奇了,从玉衡嘴中说出什么都可以接受,他这个人本就不是一个一般的人。 她第一次见一个报恩寺的和尚这般没有规矩,初见他时,还是一头长发,也不知为何,现在这般模样倒显得他五官更加精致,整个人也觉得不那般邋遢了,倒也算得上是个精致的和尚,只是,哪有这般什么都不戒的和尚,口中还日日说着“你们这些凡人被七情六欲所困”他手中日日执那白色的曼珠沙华,是那般美丽。 “听说玉溪山的大弟子,就是那个颜以清来月流镇了” 玉衡问道 罂粟点头,她不知玉衡问这是何意 “有时间我要去拜访一下” “你还真是谁都能扯上关系”罂粟打趣他道。 玉衡很坚定的说道“你应该见过他手中那把红色的匕首吧” 罂粟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轻轻点了点头 玉衡看起来很激动,便接着说道“那把红色匕首可是神器,具说,那把红色匕首名为长云,曾经可是封印过赤焰兽的” 听到玉衡这般说,她心里倒是对玉衡开始审视了起来,他虽是一个出家人,却是什么都知道,现在刚出现了一个与赤焰兽有关的人,玉衡便在这里与自己提起赤焰兽,还记得,当初,他去玉溪山,说是那里有很大的邪气,后来不知为何又来了月流镇。在月流镇时,他以为玉衡要找的妖是自己,可是,自己并未使出那股力量,并没有妖气,现在他又赖在了月流,月流镇那么多的妖他不除,偏偏去玉溪山。 “玉衡,你究竟是什么人?”罂粟疑惑道 听见她这般问,玉衡哈哈大笑,随后一脸正经道“姑娘难道看不出我乃是出家人” 罂粟见他一点都不认真,自己便认真的问道“你不是去玉溪山找邪气吗,可是找到了” 玉衡又笑了起来“你还真信了,其实,我就是想去玉溪山看看那里什么样,随便找的理由罢了” 玉衡说的时候倒是不那般不正经了,看他整日这般闲散的样子,去玉溪山玩倒像是真的,如此这般便也好,至少玉衡不是敌人。 玉衡看她脸上的疑惑消失了,便又道“跟你说件喜事” 罂粟质疑的看向他,不知他口中的喜事是何种事。 “我已经跟你的若峰哥哥说过了,他同意我留在月流,还说,既然我是你的朋友,便让我住在你的院中” 玉衡一脸认真的样子,罂粟脸上本来还有些笑意,渐渐消散了,因为他知道玉衡说的是真的,定是玉衡在若峰哥哥面前说自己是她的朋友,若峰哥哥才会让他留在月流的,这玉衡倒真是会利用别人,知道若峰他们总觉得亏欠自己,便利用了这点,定是哥哥看他一个出家人,才会同意他留在自己的庭院的。玉衡定是也满嘴谎言与若峰哥哥说的。 不过,玉衡留在月流,倒也没什么,他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他的朋友,看他整日流浪,让他留在这里也并没什么。 脸上的冰冷便一点点变的温和,“定是你满嘴谎言,骗我若峰哥哥,不过,你留在月流倒也没什么,我便认了你这个朋友” 玉衡眉飞色舞,一脸笑意,他跳下秋千,晃动罂粟花绳,晃动起来,他看着罂粟在秋千上,来回摆动,脸上洋溢的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快乐,秋千带动的暖风吹着她满头秀发,薄紫纱随风飘动,他看到她发间戴着的正是自己送她的那支佛字金簪,与她那般般配,不知为何,玉衡的脸上神情严肃,目光深深的看向远方,他突然觉得心中一阵难过,身体有些许颤抖。 手中的秋千晃动的越来越轻,罂粟转头看向他,他努力的露出微笑对着她还是那般不正经的笑了笑。 天色有些暗的时候罂粟便同玉衡一起来了月流镇,天刚微微黑,月流镇的人才刚开始热闹起来,罂粟本想着明日再来月流镇看看附子的动静,只是那玉衡非缠着她今日便来,她闲来也无事,便一同来了月流镇。 二人在街上走着,不时有人投来疑惑的目光,月流仙境的大小姐与报恩寺的那个和尚走在一起,看样子还很亲密。 看到这些人的目光,玉衡反倒是离她更近,就差没有挽着她了,罂粟本能的离他远些,玉衡便接着靠她近些。罂粟瞪了他一眼,他便又那般不正经的笑道“我们今天住哪” 罂粟并不看他,只是道“去若宇哥哥的庭院” 第78章 月流仙境待客 玉衡听到后,很兴奋,终于不用去哪间客栈了,整个月流镇只有那么一间客栈,虽说那间客栈快占了半个月流镇,但是,他虽喜欢热闹之地,却也不愿长待那花红柳绿之地。 走到月流镇的中心便是若宇的院落所在,刚进门,便看到甘牛坐在那阁楼上饮酒,一个人对花空饮酒,看的罂粟突对他心生怜悯,见甘牛一个人入境至深,便轻咳了声,甘牛才看向他们,随即,他便没有了那般忧愁的样子,而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好久了” 罂粟看着他“那件事忘跟你说了,我们现在等着就行” 罂粟便将大概跟他说了说,只见他撇了撇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不过,他倒也不管那么多,若宇都没有说什么,他更不会说了,只是突然有些埋怨的道“人家玉溪山的人可说了,说月流怠慢他们,今日一天都没有见你” 罂粟一脸惊讶“何来怠慢,整个月流镇都是江湖上的人,在这吃好喝好便足矣了,他们玉溪山的人唯一的不同便是他们是来商量事的,不过这需要等上三日,怎的就怠慢了” 她问向甘牛“他们在哪,可还在客栈” 只见甘牛点了点头 一旁的玉衡只是笑了笑,便没有说什么,直到最后与罂粟一起来了客栈 客栈现在正是热闹,说书的人说的正起劲,饮酒的人正尽兴,唱歌弹奏的姑娘正欢愉,罂粟走了进来,便看到颜以清与丁凝松在二楼坐着听说书听的正认真。 丁凝松看到罂粟走了过来,便笑了笑,喝了口茶,“罂粟,你来了” 玉衡与罂粟坐在他们对面,罂粟看了看说话的丁凝松“整个月流镇都快知道我怠慢你们了,我帮若宇哥哥做的第一件事便这般被人说道,可怎么行” 只见喝茶的颜以清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丁凝松倒是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自从你离开玉溪山,还没有见过你,与你叙叙话” 罂粟见他那般实在,脸上的笑容变的轻快,她可不愿意出了玉溪山,便欺负起了丁凝松。 “月流这个时候犹如仙境,等下我带你四处看看”罂粟突然便想起了水灵子,那是她在玉溪山仅有的一个朋友,却不能带她四处看看,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罂粟话刚出口,玉衡便不满了,一副愤怒的样子说道“你太不公平了,怎不带我去四处逛逛” 罂粟很是无奈的看向他“你不是在月流待很久了” “这跟你带我四处看看有关系吗” 颜以清与丁凝松早就注意到玉衡了,他没打招呼便离开了玉溪山,他们与他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不过,却都记得他,他那手中执一曼珠沙华,着实惹人瞩目。 罂粟看向玉衡那满脸期待的样子,怎的,竟像个孩子般“我们日日在一起,改日再说” 颜以清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也有一丝不悦,倒是被玉衡都看到了。 “你可是玉溪山风翠门下的大弟子”玉衡一脸好奇的问道 罂粟看他脸上的疑惑像是真的般,这玉衡本来就知道颜以清他们在这,真不知道他要搞什么花样。 颜以清看了他一眼,并不太愿意与他多说什么。 只见玉衡又道“上次去玉溪山说是要去拜访一下,不料有急事便离开了” “客气了”颜以清淡淡的说道 一个身型高大,却极瘦的一个人走到了罂粟身边,罂粟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她出来的时候没有让秦艽跟着啊,他怎么来了,自从宁流鹤进入冰戟后,秦艽便一直在她身边,她便跟他说,在月流便不用日日跟着他。秦艽便在月流待着,有时候还会整理一下她院中的花草,怎的,来这里了。 见秦艽说话不便,便与他去往隔壁,只见秦艽说道“有人在破月流镇结界,三公子正在入口处” 罂粟脸上露出着急的神情,转身就要离开,秦艽一把拉住她“你别着急,三公子是可以对付的,我只是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才跑来告诉你” 罂粟听他这般说,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秦艽,我知道若宇哥哥功力深厚,我们现在月流镇的入口” 秦艽点头 罂粟看了一眼颜以清玉衡他们,本想去说一声,但是,这件事还是不要那么多人知道的好,让他们先在这里待着吧。 来到月流镇的入口,罂粟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便想道,如此破旧的一个房子,只有两个人在这里守着,不知哥哥为何不筑起城墙。 只见,若宇手拿一支细剑,身姿敏捷,一个反转,将一人踢倒在地,霎那间,转过身来,细剑直穿另一人胸膛,只见对方像是心中有些惧怕,几人便排起了阵,罂粟看地上躺着已有几十人之多,哥哥怎的一个人过来了,罂粟掏出腰间匕首,以极快的速度用轻松来到若宇身边,却还是慢了那么一步,罂粟被隔在镇外,阵中那十人面露凶相,刚才的慌乱瞬间全无,想必此阵很是厉害,若宇眼神坚定,却是丝毫没有将他们看在眼里,他挥动那把细剑,便向自己右手边那人的肩上刺入,却仅仅差之毫厘,阵中十人像是在一点点移动,任若宇怎么打去,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只见他们看若宇无法突围,便该他们发起进攻了,一把黑金炼成的捶链向若宇飞来,若宇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趁其不备,细剑刺向他,却还是落了个空,那十人竟齐齐发难,若宇虽看似不知其解,只是防守,却把他们的招式观的仔细,在他右手边第一个人向他发起进攻时,他将细剑,以飞快的速度刺向与他相对立那人,剑入胸膛,只见那人瞬间倒地,其他九人瞬间慌了,若宇却丝毫时间都未给她们,一招飞梯云,直接将两人腾入空中,手中的力量已将二人不露声色的粉碎经脉,转身之际,已有两人死在剑下,剩下五人全都在罂粟与秦艽的匕首下没了命。阵一破开,罂粟便上前,与若宇配合的天衣无缝,仅仅十秒钟的时间,十人全倒地。 若宇看向那十人严肃的神情在看向罂粟的那一刻,便成了温暖的笑容。 “哥哥,这些是什么人” 若宇深思,便道“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与月流镇中那人是一起的” 罂粟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们是来救他的,颜以清说的没错,附子得到他想要的便会将那人交出来” 若宇看她那般认真,便走到她面前,将她耳边的发轻拨至耳后“别想了,这些事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罂粟看向若宇笑了笑,有些得意“一直听说哥哥武功高强,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那阵可不是一般人能破的” 若宇看她这般夸自己,哈哈大笑“这几十个人倒没什么,我担心的是,有一人身上有股他人给的力量,而这力量正好与我设在月流镇的结界相克,怕是有心之人做的” “那,哥哥如何打算” 若宇叹了叹气“无碍,任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罂粟走后,玉衡一边喝着茶一边嗑着瓜子,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颜以清那把剑,或是看的入了神,竟不知觉的伸手去拿那红色的剑,手指与那剑只有咫尺,剑却直接被颜以清拿走了。 “玉衡道人可是对我的剑有兴趣” 玉衡略显得有些尴尬,便喝了口茶,又是一脸笑意,像是与他们很熟一般“我第一次见红色的剑,便好奇” 本是因报恩寺的方丈与朱九云之前有些来往,玉衡去玉溪山时,大家才会对他尊敬,不过当时,风玉便是对他极是不满,除了,觉得他说玉溪山有邪气外,还有一点是玉衡太年轻了,明明还只是个毛孩子,却让他好好照顾着,他怎会愿意。 玉衡也不过才二十岁,与颜以清年龄相当,这里是月流镇,并不是玉溪山,颜以清对他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不过是这把剑炼制的时候加了些红铁” 颜以清很自然的说道 这些年,也只有他一人知道,这把剑,在他八岁那年师父给他的,他模糊记得这把剑好像是一个女孩的眼泪而成,可是仔细去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玉衡满脸欢喜道“原来如此啊,回来我也去找铸剑师傅铸一把红色的剑” 颜以清礼貌的微笑,没有在说什么。 罂粟回来的时候,玉衡已经不在这了,他看罂粟迟迟不归,便去找她,半路上听说了有外人闯结界的事,知道罂粟与若宇在一起,他便去了若宇那雨院睡觉去了。 客栈的献艺姑娘已经离开,说书的那个人也已经讲到了最后一章,一楼躺着好几个喝的烂醉的人,罂粟见颜以清与丁凝松还在那里,便走了过去。 “罂粟,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丁凝松兴致勃勃的说道,虽已是凌晨,却毫无困意,在月流镇待得这几日,便没了白天黑夜的时间观念了。 罂粟道“我答应你带你去月流仙境,便回来了” 丁凝松看罂粟只有带他自己去的意思,便看了看颜以清。 颜以清倒是点了点头“月流仙境确是让人流连忘返,去了一次还想第二次,走吧,我今日再去欣赏一番” 罂粟看了看他,她可没有打算再带他去,她与他之间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她从一开始对丁凝松的印象便都不错,他为人重情义,虽心思单纯却不会优柔寡断,待水灵子又是那般好,她倒是愿意带他去。 第79章 沙漠吐心事 谁料,颜以清刚说过走吧,丁凝松便没有了刚才的从容,直接说道“我看这个侍卫的轻工很是不错,不如让他带我去月流逛一逛,正好还可以切磋下武艺” 一旁的秦艽倒是吃了一惊,怎的突然便扯上了他。他看向罂粟,不等罂粟说什么,丁凝松,便拉着秦艽往下走,秦艽自是知道这两个人是罂粟的朋友,对她没有伤害,便顺着丁凝松的拉扯,出了客栈。 或许以前丁凝松不明白,为什么罂粟去了谷芽峰,师兄会那般生气,她受伤时,他那般不顾生命危险,就连她犯错时,师兄都为她开脱,他可以认为那是师兄将罂粟带回玉溪山,对她的责任,可是,这段时间,自从罂粟离开玉溪山,师兄眼中便总有一股淡淡的哀思,这次,来月流,他便都明白了。师兄是早已情根深种。 罂粟脸上有些许无奈,她眼中有些冷漠的看了看颜以清“颜师兄昨日便是自己去的月流,今日若是想再欣赏月流美景,便再破一遍那月流迷雾好了” 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颜以清知道她性子执拗,待人淡泊,怎能一味被她欺负。 他抓起她的手臂,只是轻声道“跟我走”语气虽是轻柔,却也不容反驳,不等她回应,便拉起她向外走去。 刚走出客栈,罂粟便要挣脱开她的手臂,“你要带我去哪”她虽是极力挣脱,话语中却没有冰冷的感觉,她对他,再不像在玉溪山那般。 颜以清淡淡的道“月流以外的地方” 罂粟看他说的倒是认真,月流以外的地方?月流镇便是连接着沙漠,月流之外会是哪里,心中不免多了些好奇。 只见她倒也想去月流之外去看看,现在也是闲来无事,便轻轻点了点头。 出了月流镇,外面冷情多了,不过,外面的世界才是正常的生活,夜晚,极少人在这里走动,若宇告诫过她,最近江湖很乱,不要出月流镇,除了在月流仙境可以一个人独处,就算是在月流镇也要秦艽陪同着,不过,她倒是从没有将若宇的这些话放在心上,虽是芙蓉游她从未练过,可是,最近这几月时间,九凤游她却是已经可以与身体融会贯通了。保身还是没有问题的,虽然世界之大,功力高深的人数不胜数。 月流镇与沙漠相连,向南是竹林,一直往前走是平原人家,向北便是沙漠,颜以清与罂粟行走的方向是北,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罂粟看了看,道“站在沙漠里,看天空总是辽阔的,心也便宽阔了” “沙漠里夜晚最安静了,无风,看着辽阔无边的大地,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很渺小” 听到颜以清这般说,罂粟看了看他,自己怎么想的,他总是懂,仿佛他看着她,便能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 “为何带我来这里”她的声音有些轻柔,一个女子的柔媚。 颜以清看向前方,示意她继续往前走,罂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好像是一个细长的大树枝一般,却高的出奇,越向前走,便觉得越高大无比,这时罂粟才看明白这孤零零的像树枝的原来是一座枯山,光秃秃的屹立在此,整个沙漠便只有这一座细长的山峰,唯一陪伴着他的便是旁边的这棵槐树了,正值四月,槐树长满了绿叶,露出一点白白的芽,过些日子便会开花了,花的气味是香甜的,她之前住的地方也有槐树,好多棵。 “原来,这里是座山峰”罂粟道,不免会想,颜以清怎知道的。不过,却也没有问他。 只见他看到罂粟满脸好奇的样子,深邃的眼中像是有光亮一般,温润的唇轻声道“虽是一座枯山,可他的名字为“喊泉”,它会根据你的声音大小流出水源” 罂粟听的露出笑容,颜以清这是把她当三岁小孩子来哄骗吗,这明明是一座枯山。 见罂粟那般不信,他便又道“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我若试了,不就上你的当了” 她嘴角满是笑意,眼睛笑的弯弯的,额间的罂粟花像是有些发亮一般。 颜以清看她还是不信,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宠爱般道“那我喊,你仔细看着” 罂粟听他这般说,倒还真像是真的,不过,还是很疑惑,便重重的点了点头,想看颜以清这般一个运筹帷幄的人出丑。 颜以清看着那座孤山,双手放在嘴边,正要喊呢,却又停了,他看向罂粟,笑的像个孩子一般,罂粟也是第一次见这般一个被捧的高高的师兄这般放松自己,没有了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只见他对她说道“看好了” “罂粟”他对着那枯山喊道 她一双水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喊泉,他的声音发出后,她有些激动,张大了嘴巴“真的,真的有水流”她看向颜以清,兴奋之中不自觉地便抓起了他的臂膀,让他看向那水源处。 水流持续了几十秒,便停止了,罂粟才意识到自己太兴奋了,松开了自己的手。 “这是十几年前那场地壳运动留下的奇观,最大的奇观是月流仙境,沙漠之外便只有这里了”颜以清看着那枯山道 罂粟知道,就是因为这场地壳运动她才开始了她悲惨的命运,若不是那场天灾,她怎会离开月流,留下这般奇景又如何。她的眼中多了些怨恨,不过随即便平静了下来。 “那场地壳运动真的是天灾吗”她问向颜以清 “因为沙漠的长期移动,触动了地下的火山泥,才会有那场天灾” 见罂粟神情有些不开心,他便有些小心翼翼道,像是一点点触碰她的心底般“我知道,那场天灾不止是江湖人口中的月流仙境,还给月流的人带来了灾难” 罂粟没有反感他,只是看向他,眼中像是有些许期待与柔弱“没错,听哥哥说我那时还不到三岁,在月流跑丢了” 颜以清知道现在的她在月流生活的很幸福,可他也知道,无论她多幸福,她内心的悲伤一直都在,他想去触碰,却不知如何去触及她的悲伤。 “粟儿,人是要往前看的,过去的不要长留心底” 罂粟低着头苦笑了下,并没有让他看到,她知道,他是为她好“我小的时候无法掌控我的命运,我一直想着长大后我便可以”她没有说下去,她还在努力掌控自己的命运,不服输,可她若是知道接下来命运带给她的是什么,她便明白,她无法改变命运,她能改变的是只是自己的心。 “粟儿,你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可以一直像刚才看到泉水流下来那般开心的笑,可以一直在月流幸福的生活” 颜以清能体会她心中的苦,可是世间是没有感同身受的,他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深沉了许多,他多想,她的开心,她的幸福是自己给的,可他却能感觉到,能让她一直幸福的地方,是月流仙境,他给不了她心中缺失的东西。可是,只要她能好,便一切都好了。 罂粟听他这般说,笑了笑,是啊,她在月流,有若宇哥哥在,爹也一定会把娘接回来的,她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她掩去眼中的悲伤,看向那棵古老的槐树,便走了过去,这颗大槐树下面的一个枝干长得极低,仅仅到罂粟腰间,这般一个枝干却抵得上寻常树木的树身了,罂粟轻轻一跃,便坐上了枝干,她看向颜以清,颜以清向她走来,夜间还是有些微微凉意,他将他白色外衫脱掉搭在她肩上,也坐在了那粗壮的树枝上。 她双脚不停的摆动,抬头看着夜空,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声道“沙漠的星空真美” 颜以清也看向她看的那一片天空,满天繁星在沙漠显得格外宽广,格外亮堂,像是能将人带入无边的想象。 回到月流镇,镇上依然灯火通明,刚进入月流镇,便看到了秦艽一脸着急的样子,他目光有些排斥的看了看颜以清,心中想道,他怎能带她出月流镇。 罂粟看他像是不开心,对她笑道“秦艽,我们走吧” 秦艽沉默了一下,道“走吧” 罂粟看了下颜以清,微微笑了笑,便同秦艽离开了。 罂粟见秦艽一脸严肃,也不言语,便道“你都带丁凝松去哪了” “就在月流随便逛了逛” “哦”见秦艽话语严肃,她便轻声道 见罂粟不语,秦艽也不愿与她置气,便看了看她“小姐,以后不要随意出月流镇了,月流镇与月流仙境都有结界,我才会不在你身边,可是你出月流镇,应该让我跟着” 罂粟虽是很不喜欢有人这般跟着自己,可是秦艽是爹的贴身侍卫,爹去冰戟时定是对他有嘱托,他也是担心自己,便道“好,我答应你,以后若是出月流镇,一定让你跟着” 看罂粟说的认真,秦艽便笑了笑“快回去吧” “秦艽,以后直接喊我罂粟就好” “好” 罂粟向来不反驳秦艽,一是秦艽是爹的贴身侍卫,二则是因为秦艽这个人外冷内热,看着冷漠的一个人,其实,内心却是极热烈,她便听他的,不然,还非要每次与他口舌之战。 回到月流,已是三更,罂粟回到庭院,秦艽告诉她,玉衡就住在她隔壁房间,今天他自己便搬了过来。 罂粟无奈的看了看秦艽所说的房间,灯已经熄灭了,想是玉衡已经歇下了,她看向秦艽“你也去休息吧” 秦艽点头“是” 第二日,罂粟虽是觉得困意很重,却还是早早的便起来了,今日便是第三日了,她倒要看看附子究竟要做些什么。 第80章 无影山 他知哥哥重情义,凡事说到做到,便这般放肆,罂粟虽是很不满,却也明白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哥哥一言九鼎,才担得起这月流镇。 刚走出房门,便看到院中的二人,看到玉衡本是情理之中,她知道,以后,日日都会看见他,可是,若宇哥哥竟然也在,他不知在和玉衡说些什么。 罂粟便走了过去,只听见若宇说道“我向来对佛家弟子敬仰,今日听你讲了这么多,若宇受教了” 听到若宇这般说,罂粟不禁笑了笑,哥哥,这般认真的对玉衡说话,他难道不知玉衡是个极不正经的人。 只见玉衡道“三公子折煞我了,能留在月流这般美的地方,我已是感激不尽,日后,若是还想听佛家的事,便来找我”玉衡脸上像是有几分得意却也有几分佛家弟子虔诚的模样。 罂粟心想,大早上这二人倒是聊的很投合。罂粟坐在若宇身侧,“哥哥,今日不忙了?” 若宇有两日没见她了,温柔的看着她,白皙的手轻轻将她耳边的发拨置耳后,笑了笑“不忙了” 罂粟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哥哥,我一会便去月流镇” 若宇眉头轻佻,只是闪过一丝疑惑,不等罂粟看到便已经消失不见“好,去吧,让秦艽跟着” 罂粟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好” 一旁的玉衡急忙说道“你要去月流镇啊,我和你一起” 罂粟撇了撇嘴,若宇看她这般,便知道这玉衡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便无奈的笑了笑。 他自是知道罂粟去月流镇做什么,三日已到,他也想看看颜以清猜的到底对不对。至于玉衡,他刚看见他的时候,便让秦艽去查了,那佛字金簪不是凡物,听妹妹那般说,想必便是这玉衡送的,可是,这玉衡只是南京报恩寺的一个什么都不戒的游历和尚,倒是没有查出什么,与他聊天,也没能从他嘴里听出些什么。 “你去月流镇干嘛”罂粟看向玉衡,若是平时,带上他也没什么,可是,今日是有重要的事情的,玉衡只是一个和尚,去那里太危险了。 玉衡一副看透她心中所想的样子“我不跟着你,我只是想念那客栈的酒了,与你同去而已” 罂粟有些质疑的看了看他,玉衡这般人,哪是能闲的住的人,便随便他吧。 罂粟几人到达月流镇后,玉衡便去客栈喝他想念已久的酒了,罂粟与秦艽便来到了附子处,刚走到这里,便看到了附子怀里抱着只狐狸,正带着那人出门,罂粟走上前去,附子看到,脸上不像前几日那般,而是有些许笑意,还是那般慈祥,“罂粟姑娘来了” 罂粟看他神色,像是早就知道她今日会来一般。罂粟看了看他身旁那人,脸色有些惨白,眼珠昏黄,极是没有精神。 “前辈,我来看看您” 罂粟说罢便要向里面走去,只见附子哈哈一笑“我知道你一直想要这人,今日,我便是要将他送与你” 罂粟也并没有惊讶,这一些本也就在意料之中。 “前辈可是突然想明白了,这人怎就愿意交给我了” 附子轻笑,眼中满是老谋深算,心中想道,她虽与若宇长相相似,除了性子里的那点执拗外便没有相似之处了。 “既然,他有违江湖道义,便不该呆在月流镇,至于,出了月流镇怎样,那都与老道无关了。” 罂粟想道,既然你这样说了,我若宇哥哥便没有违背自己对你的应允。 “那我便将他带走了” 附子深深的点了点头,秦艽抓起那人便与罂粟一起离开了。 刚走没有几百米,突然从天而降一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既然我们一路找来,这人果真在月流镇,便交与我们吧” 丁凝松一脸严肃的说道,罂粟看着他这般认真的样子,倒觉得有些不习惯。 罂粟说道“既然此人是你们玉溪山的仇人,便交与你们”她示意秦艽将那人交给他们。 丁凝松便接过那人,说了句“多谢”便带那人离开了。 街上的人都投来目光,在月流镇生活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不然怎会破了若宇的方阵,只是其中几个好事之人说道“这人也真是的,跑到玉溪山人杀人,不是自寻死路吗” 其他人有的轻轻看着那人笑了笑,有的一脸冷漠的走了过去…… 半柱香的功夫,罂粟已经来到了若宇的庭院中,她径直的走上二楼,只见丁凝松正拿起面前的茶杯大口喝着水,还喘着气对面前的颜以清说道“师兄,你不知道,我刚把这人接了过来,没走几步,他便晕倒了,背着他真是重死了” 颜以清正要说什么,便听到向这边走来的罂粟的笑声“我说你怎会这么慢,原来是他晕倒了” 丁凝松听到她这般说,使劲的点了点头“这人还真是沉” 罂粟本来笑意满满的看着丁凝松,突然脸上露出疑色“他那般瘦弱,个子也并不高,与女子差不多重,怎会这般沉呢”她以为丁凝松夸大了,可是看他累的那样子,倒不像是夸张了。 颜以清听到罂粟这般问,眉头轻皱,他站起身,走到那人躺的竹床边,把了把他的脉搏,他脸上多了些惊讶,罂粟见颜以清竟这般看着那人,能让他如此吃惊,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她走向那人,双目紧盯着他,只见那人与刚才她将他交给丁凝松时变化竟如此之大,他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面色晦暗,有些铁青。 “他身体里的血液已经被全部吸走,现在他体内全是毒素,这些毒乃是上古凶兽八爪火螭吐出的毒液,八爪火螭早就不知所踪”只见颜以清叹了叹气,眉眼间有些许忧愁。 丁凝松也极是惊讶“”八爪火螭我小时候听过,他吐出的毒是可以保存的,既然他早就不知所踪,那便是很早便有人保存了他的毒液。 丁凝松的话在颜以清的脑中飞快的转动,八爪火螭消失已是上千年的事了,能留下他毒液的人会是谁,很有可能便是他们一直担心已经突破封印的赤焰兽。 罂粟听他们说,也是听明白了,八爪火螭与赤焰兽同为凶兽,赤焰兽有他的毒液倒是合情合理,可是现在唯一可以入手的便是附子,这人前几日还很正常,在附子那里呆了几日,便成了这般,而这人是赤焰兽的人,附子又是那般的护他,现在又将他交了出来,附子究竟利用他做了什么呢? 罂粟正疑惑,目光与颜以清相视,二人便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乃是一致的,只见颜以清道“附子中了毒,而这毒只有八爪火螭的毒才可以解,所以便借了这个人的躯体将毒液送过来,至于为什么这样做,我们不知” “为什么赤焰兽愿意帮助附子那老道人呢”一旁的丁凝松说道 只见罂粟,声音有些低沉,脱口而出道“或许,就像是若宇哥哥与附子一样,附子曾有恩于赤焰兽” “这般便不好办了,月流镇虽说是月流三公子的地盘,可是,这里人人平等,江湖人的事自有江湖的规矩,没有证据,谁也无法过问附子他是否中毒,与赤焰兽是何关系” 颜以清很严肃的说道,接着他便又道“归根结底,现在最主要的事便是确认赤焰兽的封印是否已经打开” 丁凝松也是一脸愁容“师兄,赤焰兽的封印定是没有破开,他的封印若是开了,赤焰海的主人不早就知道了,再说了,他的封印若是破开,江湖上怎会无人知晓” 颜以清看向他“事情的疑点便就在这里,若是封印已开,牡荆怎会不知,江湖上怎会无人知晓,可是,这人”颜以清看向躺在那里的那个人说道“这人身上明明有赤焰兽的火力,或许赤焰兽封印早已破除,只是他在隐藏什么,为了附子不得已才会派这个人前来” “既然这样,直接找那附子去问不就行了” 玉衡一脸笑嘻嘻,极轻松的说道 见罂粟三人看向他,他便又道“我一直找你,找不到才来这里的,这件事,我前几日也听说了,今日看你们这般发愁,实在没有必要啊” 罂粟严肃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想道,若是附子愿意配合,哪还有这些事。 玉衡走到罂粟身边“我知道那老道人不会配合,那你就想办法啊,实在不行,直接将他杀了,他还能不说出来” 颜以清看了看玉衡,便坐在了那里,见几人都不说话,玉衡也便坐了下来,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也不再说什么。 赤焰兽被封印在传说中的无影山,那里与赤焰海相邻,颜以清几日前收到一封信件,信中写道“赤焰海通往无影山的通道在几月前突然消失,不知是为何,师父说,不必担心,赤焰兽封印无异” 本来,想去看赤焰兽封印是否被破,有两条路,若是寻不到无影山,只需去赤焰海便可以了,可是他收到了这封信件,便知道赤焰海这边是进不去了,可是虽然信中说赤焰兽的封印无异,他本该相信,可是现在这些事情让他不得不怀疑。 “玉衡”颜以清说道“你可知如何去往无影山”他知道玉衡说不出什么来,却还是问了问,玉衡虽是不正经,知道的却不少。 玉衡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颜以清会问他这般问题“想去无影山,先去赤焰海呀” 丁凝松一脸嫌弃的看向玉衡“若是这样,师兄怎会问你” 第81章 寻找无影山 玉衡并不理会他说话语气中的嫌弃,摇了摇头“那我便不知了” 颜以清看他不像说假话,只是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可以去往那里的地方” 玉衡面露疑色,只见颜以清说道“听闻,报恩寺有一弟子,每隔二月,便可开天眼” 玉衡能感觉到颜以清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自己,可是他听到他说这话时还是露出了一些异样的神情,他知道,颜以清只是想确认那人是不是就是他。 玉衡突然笑道“这个人啊,我也听说过,不过,我虽从小在报恩寺,却还从没有见过他。 只见颜以清笑了笑,清风明月般灿烂“佛家弟子一心为天下苍生着想,难道不想知道赤焰兽的封印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以清这般说,丁凝松与罂粟便都想起来了当时玉衡去玉溪山可是因为开了天眼才知道玉溪山有邪物的。 玉衡见几人那般看着自己,脸上的神色变的很难看,这是任自己怎么说都没有用了。 “好,不知颜大公子想让我怎么做呢” “开天眼,找无影山的入口”颜以清直截了当的说道 玉衡倒是一改往日的不正经,严肃了起来“我每两个月才能开一次天眼,就不能让我歇一歇” 罂粟看他这般认真,这般气恼,倒觉得好笑“玉衡,不要这般小气” 玉衡看了看她“我开了天眼,两个月内就跟个凡人一样,遇到危险怎么办” 罂粟直接说道“这里是月流,你又日日跟在我身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玉衡看她说的认真,深深的叹了口气“罂粟,自从我认识你,一直好像都是很弱的样子,我不开天眼的话,很厉害的,我想用我的功力保护你” 罂粟听到,本想笑,却看玉衡一副认真的样子,她便道“放心吧,我可以保护自己” 玉衡看向颜以清“距我上次开天眼还没有二月,还需过几日才行,不过,我在佛经中看到过,说是无影山,如它的名字一样,没有踪影,所以世人难寻,它像是海市蜃楼一样,看的到,却寻不到,不过,无论它的方位如何改变,都离不开赤焰海,你们也知道,赤焰海极大,据佛经记载,无影山位于极西之地,那里满是山水,很少有平地,赤焰海分布的最宽广的一条支干通往的便是那里” “我们便出发去极西之地”颜以清坚定的看向玉衡,对他说的话,没有半分怀疑。 倒是玉衡惊讶了“我还要去?我才不去那鬼地方呢” “你不去,怎么带路啊”丁凝松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开了天眼,把路线画出来,以传送术传给你们”玉衡声音有些大,像是在提高自己的气势一般。 “这样也行”颜以清说道,随即站起身,看了看丁凝松“去收拾东西” 罂粟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又看了看躺在那里的那人,眼中多了些疑惑之色。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她轻声问道 “明日一早”颜以清迟疑了一会才答道 “好” 回月流仙境的路上,玉衡见罂粟脸色不对,像是有心事般,眼中也多了些忧伤,像是试探般说道“你不会想一起去吧” 罂粟淡淡的看了看他,右手笼了一下秀发“我只是想知道赤焰兽的封印到底有没有解除,娘活着的时候一心护卫天下苍生,身为后人,自是不能任由赤焰兽为祸人间” 只见玉衡叹了叹气“不管你去不去,反正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罂粟本来脸上有些许忧愁,听到玉衡这般说道,脸上多了些无奈,还真是缠上她了,本以为他不与颜以清去无影山是贪生怕死,没想到,他是非要跟着自己。 罂粟没有再说什么,玉衡也没有再问什么。 刚回到月流仙境,罂粟便直接来到了若宇这里,若宇的院子比她的要大很多,院中有很大一个池子,里面种了好些荷花,现在这季节,都开了花苞了,粉白粉白的,像是一个个娇羞的姑娘的脸颊一般,不过,罂粟倒是没有观察这般美景,径直走向内院,却不见若宇,四下看了看,发现地上有把剑,心中想道想必哥哥刚练完剑,去沐浴了。便走向主厅,看向一个很清瘦的小丫头“三公子呢” “公子刚习完武,在沐浴” 罂粟听到小丫头这般说,便向里望了望,这时,只听得一个声音响起“可是妹妹” 罂粟脸上露出笑意“哥哥” “进来吧” 小丫头将门打开,罂粟便走了进来,脚步声很轻快,走到内屋,只见一个绿色绸缎面料的帘子挡在那里,里面传来清亮的水声,罂粟便坐在那里,等着若宇哥哥,许是哥哥怕她有急事,才会让她进内屋来等她吧,刚这般想过,便听见若宇道“可是有事?” “无事,我来跟哥哥说下赤焰兽的事” 里面传来清脆的声音“你说吧,哥哥听着” 罂粟极简单的将事情与若宇说了说,她知道,她稍微一说,哥哥便会都明白的。 若宇确实都明白了,他本就一直私下在查这件事,玉溪山的人要做的事与他一样,他自然是一听便懂。 只见他唇角微微笑了笑“既然这般,妹妹不妨也一起去无影山”罂粟什么都没说,若宇也看不到她的神情,不等她说任何话,便直接这般说道 罂粟怔了征“哥哥,为何这般说” 只见若宇笑了笑“我知道你定是想做娘曾经做的事,维护世间和平,不起杀戮。” 罂粟本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她感激若宇哥哥能懂她,她是想去,可是她一直在犹豫的原因便是若宇哥哥,只要若宇哥哥不同意,她便不会离开月流。 只见若宇又说道“让秦艽跟着你” 罂粟轻轻笑道“就算我不同意,以秦艽的性子也定会跟着我” 若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脸认同的道,“这倒没错,若不是哥哥不能长久的离开月流,便与你同去” 这边话音刚落,若宇便已经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刚清洗过的头发那般柔顺的搭在肩上,从侧面看真如一个清丽的女子般。 罂粟见若宇走了出来,伸出手从腰间拿出传声玉,笑容清澈“哥哥,你若想我了便与我说话” 只见若宇又道“不过,有颜以清在,哥哥倒是可以放心” 罂粟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让她一直没有决定去无影山的原因还有颜以清,她不想陷入那般漩涡里。 见罂粟不语,若宇便又道“颜以清武功高强,无几人可敌” “哥哥,不说这些了,若峰哥哥的孩子可起名字了,我这几日也不曾去过” 只见若宇点了点头“松辰,宁松辰”若宇脸上的笑意可见对这个名字的喜爱。 “松辰,大哥倒挺会起名字”她称赞道 若宇一脸不赞同的神情“这哪是大哥起的名字,是大嫂起的名字” 二人聊了许久,罂粟在这里吃了些东西,看天色已晚,便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若宇说道“明日哥哥便不送你了,照顾好自己” 罂粟脸上全是笑意,对若宇说道“哥哥放心吧” 可是他怎会放心! 回庭院的路上将这件事与秦艽说了说,并让他去告知玉衡。 昨日玉衡说她去哪他便要跟着,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看他说话那语气,倒不像是假。 第二日一早,罂粟在房间内便看到了外面似乎有二人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走出门去,只见玉衡坐在那里,不知与秦艽在说些什么,面前的石桌上放了一个包袱。见罂粟走了过来,玉衡脸上带些埋怨,站了起来“你真要去无影山啊” 罂粟眼神坚定的看着他,玉衡便明白了“我这好不容易找到了月流这么个好地方,又要出去闯荡了”他虽是不悦却也并不拒绝 他见罂粟的目光看了看他的包袱,“我就是发发牢骚” 罂粟看了看秦艽,秦艽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出发” 玉衡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拿起包袱与罂粟秦艽一同去往月流镇。 颜以清与丁凝松一早便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走到月流镇的出口处,丁凝松突然问了句“师兄,为什么不问罂粟是否也要去无影山?我看她也很关心赤焰兽” 颜以清极深刻的记得罂粟在玉溪山时的眼睛中流露出的冰冷,所以他更能感受到她在月流时开心的笑容,只有在月流她才是幸福的,他希望她在这里永远幸福下去。 他看了看丁凝松,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说道“走吧” 丁凝松便不再问了,抿了抿嘴,便与颜以清走出了月流镇。 从月流镇出发到最近的一个平原小镇最少需要两个时辰,颜以清与丁凝松骑了两匹骏马,飞奔而驰,林中的树木被惊动的鸟儿晃动,风带动了长发与衣衫,如此这般,却还是没有那辆若宇的马车走得快。 正当骏马驰聘,身侧走来一马车,速度惊人,正当二人疑惑,这时便露出了一个人脸,只见丁凝松道,“玉衡?” 玉衡嘿嘿笑了笑“与我们一起坐马车吧” 二人骏马速度慢了下来,丁凝松下了马,正走近那马车,他可还没见过这么飞奔的马车呢。 只见这时玉衡满脸坏笑“不过,这马车是很快,只能坐三人” 丁凝松知道他刚才是故意这般,瞪了他一眼, 也倒不生气,径直向马车走去,只见这时罂粟从马车走了出来,丁凝松脸上多了些笑意“罂粟,你可是要去无影山” 第82章 同行 罂粟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言语,一旁的颜以清看到她点头,眉头皱了皱,嘴中轻声呢喃道,“你不该去的” 丁凝松突然眼中像是有光一般“罂粟,我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想做你的马车,只是我的骏马便无人骑了,你能否骑我的马,让我做马车” 罂粟有些疑惑,随即见丁凝松脸上很难受的样子,便走下马车“你去车上好好歇歇吧” 罂粟看来,虽说突然,却也相信丁凝松,若是玉衡这般,她定是不信的。 这时,只见玉衡看罂粟答应了丁凝松,丁凝松还对着骄傲的看了看,急忙道“你会骑马吗” 罂粟看了看他,直接跃到马上,玉衡想说什么便也没有说出口,自己非要跟人家得瑟,这能怨谁呢。 马车开始走动,玉衡脸色难看,看了眼秦艽“你不担心她啊,你坐马车让她去骑马” 秦艽面色严肃,嘴角微微动了动“我是要保护她,但是她的所有决定我都不会干涉” 玉衡白了白他,很是无奈,闭上了眼睛,面前这两个人他谁都不想看见,却不成想,他们二人倒聊起了武艺。 秦艽操作着马车,只见马车飞奔,很快便将他们二人落在后面。 “为什么要去无影山” 颜以清思量许久,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他承认看到她要去无影山心中兴奋,可是,他却不希望她去。 “这是我们月流的事,只是此刻,月流与玉溪山要做的事一样而已”她话语极为坚定决绝,直接让颜以清无法再问下去。 颜以清苦笑,是啊,她现在代表的是月流,他是无法过问月流的事,他更知道,她不想让他继续问下去。直接将她与他以月流与玉溪山隔开,毫不关联,各做其事。 颜以清眼波微动,眉毛微扬,随即嘴角露出微笑“走吧” 二人骑马奔驰而去,早已不见马车踪影,一路上丛林茂盛,绿意盎然,四月间,天气已暖,整个大地都开始姹紫嫣红,随着向西边一直前进,路上多了很多人,已不像在月流镇周边,人烟荒芜。 随着林间小路上人渐渐多了起来,马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路上有许多孩子在打闹,头上戴着新春的柳枝编成的帽子,手里拿着柳条,像是在玩捉迷藏,也有许多老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竹篮,篮子里是一些竹笋与菌菇,想必是去林中采得食物。 罂粟不免想道,这附近定是有一个村子,看他们这般其乐融融的样子,脸上不觉间便洋溢起了笑容。 再往前走,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被一个瘦弱的女子搀扶着,与刚才那幅老人说说笑笑孩子打打闹闹的景象显得格格不入,颜以清与罂粟看到那二人,相互看了看,只见那男子的一条腿像是受了伤,无法行走,那女子极为瘦小,从背后便能看出她搀扶着那男子有多么吃力,马儿走到她们身旁时,罂粟便看到了那女子额头冒出的细微的汗珠,突然,便心生了好奇与怜悯。 “你们,你们是要去哪”她拉住马儿的缰绳,询问到 只见那女子抬头看了看她,声音中有些喘息“我们要去前面的小王庄,我丈夫在林中捉野兔,不小心把腿给摔伤了” 罂粟听闻,一跃而下,从马上跳了下来,倒是有些惊到了那对夫妇,她看了看那人的腿,应是骨头错位了,正要去给他扶正,只见有一只手比他快了一步,有力的抓住了那条腿,只是轻轻一动,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那骨头便归位了,罂粟看了看颜以清,他就在她身侧,他极认真的为这人归位骨头,罂粟能看到他的侧脸那般棱角分明,认真的样子倒是更显得他有魅力。 颜以清让那人试着走一下,只见那人脚轻轻的着地,一点点的试着用力,突然,一阵喊声,身旁的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只见他嘴里疼的直说出了一个字“疼” 颜以清便撕开他受伤部位的裤子,只见几个细小的针孔出现在眼前,应是林中猎人放的银针,这人也真是倒霉,直接就摔在了那银针上面,不过还好,银针无毒。 “你的腿上有银针,不过无毒,现在只能歇上几天才能走路” 颜以清轻声说道 只见那女子像是看出来他们不是一般人,急忙说道“谢谢你们,谢谢” 看那女子很是疲累,只见颜以清道“这匹马给你们,带着他走吧” 女子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随即便说道“二位真是好人,谢谢你们”说着她便弯下腰对着他们鞠躬。 这二人骑上马,便离开了,罂粟看了看颜以清,马儿给了他们,他们要怎么走,只见颜以清轻轻一跃,骑到了马上,他脸上有些微笑,伸出白皙的手,看向罂粟 罂粟看了看他,眼中有些不悦,可是,这条路上可是没有什么代步工具,她从颜以清的眼中也能明白,他在告诉她,只能这般二人同骑一匹马了。 迟疑了片刻,罂粟抓住他的手,轻功一跃,便骑到了马上,她坐在颜以清的前面,脸上微微泛红,这般与他近距离,她有些不自在,觉得脸上热热的,不过,他看不见她的任何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颜以清抓紧缰绳,轻声道“抓紧了” 那马儿倒是匹好马,速度如风般,向前驶去。 大概有一柱香的时间,已走出数十里,见前方有一个村庄,村庄的入口处有一个破烂的牌子,应是常年风吹日晒无人管理才会如此,上面的字迹倒是工整严谨,极是大气。 “小王庄”罂粟轻声道,她好像听刚才路上的老人说起过,这是她们的家,可是,从刚才行过的那片竹林到这里有数十里,那些老人每天都走那么远去竹林采吃的吗?还有那些孩童,也都在那边。 她往后看了看颜以清,只见颜以清点了点头,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不喜欢这样,自己能明白他心中所想,他却也总能洞察她的心思。 罂粟与颜以清下了马,向这个庄子走去,刚走进去,罂粟便发现,这个村子很奇怪,有老人,有孩子,却没有青年人,突然,听见极有力的步伐向这边走来,抬眼望去,罂粟的眼中由惊讶变的平淡“秦艽” 秦艽走了过来,身后的玉衡与丁凝松也向这边走来,只见玉衡道“你们的速度倒也不慢” “你们在这干嘛,怎不继续前进”罂粟有些疑惑 秦艽走近,轻声在她耳侧说道“这个村子不正常,我怕你会留在这里” 秦艽嘴里的那句怕你多管闲事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她走到这里,定会发现异常,留在这里,所以他选择在这里等她。 “可有什么发现” 秦艽摇头,“就是什么发现都没有,才奇怪” 这时,只见一对年迈的夫妻,手里拿着从竹林采来的食物向这边走来,颜以清走上前去“老人家,我想问一下,这村子里有客栈吗” 那位年迈的婆婆很和蔼的说道“没有,这村子里都是自己的家” “我们一行人行路累了,可否讨碗水喝” 那对夫妻倒是热情“虽是不富裕,喝点水还是有的”说罢,便向住的地方走去,几人便跟在后面。 这个村子虽是都是老人与孩子,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小,不但不小,而且村子很大,有三十几户人家,住的极是密集,走到一间还算崭新的院落处,那对夫妻停了下来“进来吧” 几人四下看了看,便走进了院中,与寻常人家一样,院中种了些菜,其他便没有什么了。 那婆婆让他们坐在院中,老伯去给他们烧茶,婆婆温和的说道“你们在这稍等” 见婆婆要走,丁凝松嘴里却留不住话了,只是道,“婆婆,这个村子怎么不见年轻人啊” 颜以清听到丁凝松这般问,眼角的余光看向婆婆,从一个人的神态是能看明白很多事情的。 婆婆倒是不慌不忙“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去香山镇了,那里繁华” 香山镇是离这个村子有三十公里的一个小镇,镇虽小,经历却很繁荣,那里的每户人家都穿锦缎,住大院子,用仆人。 玉衡是知道的,香山镇是个好地方,他去过那里,确实是人人向往的地方。 只见玉衡看到罂粟疑惑的神色,笑道“罂粟,婆婆说的不假,那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见玉衡竟也这般说,罂粟看向婆婆微微点了点头。 丁凝松也便不再问了。 喝了些茶水,在院中便能听见外面孩子们玩笑的声音,老人们也都在忙着做晚饭,家家户户冒起了炊烟,这里瞬间便觉得不再那般诡异,罂粟看向一旁的颜以清“应是我们多疑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颜以清有些沉默,过了一会才道“好,凝松出去了,等他回来咱们就继续赶路” 罂粟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些许疑惑,可是,并没有什么具体事宜。 忽听得院外有急促的脚步声,稍微有功力的人便听的出来,来人很是慌张,罂粟与颜以清迅速站起,看到的却是急急忙忙的丁凝松。 正要问起他,只见他伸出手臂,手上是一块玉佩,极是精美细致,晶莹透亮。 罂粟认得,这是玉溪山的玉,云前辈曾经说过,自元朝之后,玉器多以粗犷豪放为主,只有他做的玉器是极细致的,可是这块玉器明显是女孩子家的饰品,不像是丁凝松的,只见他有些喘气的说道“这是水灵子的玉佩” 第83章 玉溪山变故 水灵子”罂粟脱口而出,脸上的神色很是紧张,随即便又说道“水灵子怎会在这里” “这块玉佩是云前辈送于她的,她从不离身的” 颜以清记得,当初,云前辈将玉佩给水灵子时,他就在那里,后来每次见水灵子她的腰间总有这块精致的玉佩。 只见颜以清话刚说完,丁凝松重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她从不离身的” 颜以清目光看向远处,太阳已经下山,只留下远方一片红色的晚霞,“看来这里还不能走” 几人便都能明白,起初,对这里的疑惑是对的。 这时,只见玉衡与秦艽出去看看这个村子,也已经回来了,玉衡怀里还抱了只野山鸡,看来是秦艽在村外打到的,罂粟便将这么多人要在这里留宿的事交给玉衡去向老人家说了,玉衡自是不愿意,却还是去了,除了他,罂粟倒真想不到还有谁去说。 夜晚,在这里简单的用过餐后,几人便分成二队去探一探这个村子,罂粟秦艽玉衡向村子西边走去,听这里的孩童说,村子西边有一个莲花湖,村里人吃的水都是从那里挑来的,几人便去那里看一看。 村西边的莲花湖倒是不大,湖中心有一个极其破旧的亭子,应是很久没有人去过了,湖边一艘破旧的木船在哪里停泊着,船头的木雕已经掉落,有几块木板也有些缺失,玉衡眼中有些疑惑的目光,他看向罂粟,似是询问又似是在与她说“去看看”? 罂粟的目光看向湖中那个破旧的小亭子,也不知是何缘故,她总觉得这里曾经定是繁华热闹的,似乎那热闹就在她的耳边一般。 秦艽走向一旁,解开停船的绳索,轻轻一跃,便稳稳的站在了船中,他仔细看了看船身,确定可以承载三人的重量,才让她们二人上船来。 湖很小,坐上船,没一会便到了亭子处,刚站在亭子里面,罂粟的嘴角便露出了笑容“这亭子里有股让人很舒服的气体流动” 玉衡也笑道“这个位置灵气涌动,是灵脉的入口,很有可能是月流的灵气” “可是,在整个村子我们都没有发现异常,只有这里才能感觉到”罂粟说罢,只见,湖中的水开始荡漾起来,而湖面无风,秦艽见状,立即站在罂粟身侧,玉衡走上前,从手中拿出那曼珠沙华,只是轻轻摆动了下,那湖水便现出了一条路,罂粟没有去看那水中的路,而是看向玉衡,若功力一般的人是不会这般轻易打开这条路的,就算他手中的曼珠沙华是神物,也很难做到。 “看来你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出家人”罂粟轻轻的说道 玉衡笑了起来“本就不是,前两次若不是我开了天眼,怎会被人欺负”他得意的看了看罂粟“我保护你” 罂粟记得,玉衡说过,他每隔两月可开天眼,开过天眼以后便功力全失。 罂粟看他那般得意的样子,便笑道“你可答应了颜以清要开天眼去无影山的,还是好好跟着我吧” 玉衡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整日被人欺负的日子何时到头,不过听到她的那句话便也是得意“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我就跟着你,你可要保护好我” 罂粟看了他一眼,便向那条水中开出的路走去。玉衡随即也跟上。 罂粟本以为湖下会是另一番景象,顺着石路走下去,下面不过就是一条很窄的路,更像是一个堆放杂物的石洞,本就是黑夜,湖底更为漆黑,秦艽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支火把拿在手中。 “看来这只是一个废弃的石洞” 罂粟随口道 玉衡却是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 “嘘”玉衡手掌轻轻的抬起,罂粟看向他,这是她第一次见玉衡这般认真,认真的让她心中即疑惑又有些许的冷意,她的目光在他那专注的眼神上,或是玉衡察觉到了,便看向她,轻轻说道“有人” 罂粟看向前方,着实有人的呼吸,自己竟还没有玉衡发觉的早,听那气息应是只有二三人,可是又不对,有两个极其微弱的气息,应是,应是奄奄一息。 想到这里,她快步向前,她怕那奄奄一息的人是水灵子,当她到达那微弱气息处,那二人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她心中也暗自庆幸,还好,不是水灵子。 秦艽已经在她前面,去追赶那活着的人,玉衡倒是不慌不忙的站在她身侧,秦艽刚追赶去,便传来了打斗声,罂粟随即掏出腰间的短剑,向打斗声处赶去,玉衡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她便消失不见了,他只好赶快去追赶她。 只见秦艽与那人在黑暗中打斗,若不是秦艽个子太高,根本分不出二人,秦艽这么多年在宁流鹤身边,功力深厚,却并不能在短时间内将那人拿下,可见那人功力不一般。黑暗中只见银光一闪,那人不知使了什么功夫,那剑向秦艽心脏刺去,罂粟急忙喊道“秦艽,小心” 秦艽即灵敏的侧过身去,躲过了这一剑,只见那人身子退出很远,并无再打斗之意,黑暗中只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惊喜道“罂粟,是你吗” 罂粟自然也记得这个声音,她刚去玉溪山,日日陪伴她的便是这个人。 “南烛”她的声音中满是惊讶。 听她这般喊,秦艽放下了手中的剑,黑暗中并看不到玉衡的神情。 罂粟急忙走到他面前,黑暗的石洞内仅能看到他的轮廓,却还是能感觉到他脸上的笑意,只见南烛看了看她,将目光移向别处“水灵子受伤了” 罂粟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水灵子”她嘴中呢喃,急忙去扶起地方的人儿,把了把她的脉搏,还好只是晕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先离开这里吧”南烛声音中像是很疲惫。 秦艽背起水灵子,几人一起离开了黑乎乎的石洞,来到了亭子里,秦艽将水灵子放在亭子的长椅上,刚走出石洞,借着湖边的灯,罂粟看到南烛的脸色暗淡,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便问道“南烛,发生什么事了” 南烛看了看水灵子“想必你们已经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老人与孩童” 罂粟点头,玉衡坐在那石凳上倒是安静了起来。 “其实不然,这里曾经是个很温馨和谐的村庄,看这个湖就能知道这里曾经的热闹,其实那些孩童是真的孩童,老人却不是真的老人,他们本是那些孩童的父母,因练了邪功,突然变老,所以才有你们看到的样子” “他们在这里生活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练邪功呢” 只见南烛摇了摇头,便又说道“人心叵测,贪心不足,我看到水灵子被她们抓去,便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这里偏僻,临近沙漠,你和水灵子怎会在这里呢?”罂粟想到南烛从来都不离开玉溪山的,便问道 只见南烛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凝重,他正要说什么,突听到岸上传来丁凝松的声音“罂粟” 南烛看向罂粟,从身上也不知取下的什么塞到了罂粟手中,他微微笑了笑“罂粟,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去哪”罂粟话音刚落,南烛已经跳到了身后的竹筏上。 黑暗中,她的脸上有些许疑惑,有些许担忧,南烛与她来说,不是普通人。 “我等你”远处传来了南烛的声音。 罂粟撑开手掌,看了看手中南烛塞得物件,一个暗绿色的手帕。 南烛怎么会有女人的手帕,而且这手帕的花纹一点都不新颖,看起来很破旧。她心中想道。 看着南烛消失在远处,三人带着水灵子也来到了岸边。 还没有上岸,丁凝松便看到了水灵子,船刚靠岸,他急忙的抱起她,给她把了脉博才放下心来。 “怎么回事”颜以清问道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罂粟看了看水灵子 已是凌晨三时,很快天便亮了,几人便一起回到那户人家家中。 回去后,丁凝松去熬了些汤药,小心翼翼的喂给水灵子,罂粟将大概事情与颜以清说了下,当然,她提到了南烛。 颜以清虽有疑惑,却稍纵即逝,像是明白了什么,罂粟看向他“你知道什么” 颜以清看她着急的神色,有些许不悦,只是道“水灵子既然出现在这里,定是师父让她来的,等她醒了,什么都会知道” 罂粟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要去水灵子那里,却看到水灵子与丁凝松正向这边走来。 她急忙走到水灵子身边“你醒了” 水灵子笑了笑,依然那般明媚“我就是被人打晕了,没事的” “来,喝点水”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水灵子倒了些茶水。 “水灵子,是谁将你打晕的” 水灵子看了看罂粟,只见丁凝松叹了叹气,水灵子道“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来找颜师兄与丁师兄,当时想在这个村子借宿,后来就都不知道了” 罂粟面露疑色“你不是与南烛师兄一起吗” “南烛师兄”水灵子的语气中满是疑惑,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南烛他到底怎么了” 水灵子看了看颜以清,她刚离开玉溪山时,便已经传信给他们说了山中的事,而她知道罂粟与南烛的关系,不愿意告诉她,让她担心。 第84章 选择陪伴 只见颜以清点了点头,水灵子只好说道“罂粟姐姐,是南烛师兄的事,你离开的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掌门出关后,便问过你,知道你已经离开,并未问过什么,可是,风玉师叔去见他,他却日日不见,风玉师叔便知掌门是真的生他的气了,便去盘龙峰峰顶思过,以求得掌门的原谅,风玉师叔离开叶桑峰,南烛便打理起来叶桑峰的各个事宜”水灵子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便又继续说道“就是因为这样,南烛师兄才会注意到木苑里住着的那位风玉师叔的二夫人,也是巧了,那日,二夫人不知害了什么病,她居住的木苑本是很偏僻,那日南烛正好路过那里,一个名为魅儿的小丫头急急忙忙的冲南烛喊道二夫人不知怎么了,浑身一直打颤,求南烛师兄去看看,师兄看她那般着急,便与她去了那木苑”听水灵子说起魅儿时,罂粟便想起了那个小女孩,她在玉溪山同她讲过话,那是一个很机灵的女孩子。 “南烛师兄同她去了木苑,木苑除了一些日常用品,什么都没有,很是节俭,让人觉得那里很是荒凉,南烛师兄看了那里后,不免觉得这些年二夫人过的实在是凄惨,可是,对于师父他们的这些事,作为后辈,却又无法过多的去过问,心中不免多了些许怜悯。他随魅儿去往二夫人的房间,看到二夫人躺在床上浑身颤抖,便用功力将其稳定,给她把了把脉博,并无不妥,南烛师兄等到二夫人稳定下来,便离开了,之后的几天里,南烛师兄日日都去木苑,他也不知是何缘故,去了那里之后,便一直想着那里,或许是因为可怜她,有一日,南烛师兄看到二夫人的耳后有一块黑色的胎记,他自己耳后也有一块一样的,风玉师叔曾对他说那是丢弃他的娘遗传给他的,南烛师兄便起了疑,也不知他通过什么知道了二夫人便是他自出生从未见过的娘,他日日去木苑,也便发现了二夫人体内有股阴暗的毒,短期内很难发现,风玉师叔不在叶桑峰,全部由南烛师兄负责,他便开始查起了这件事,二夫人会这般,定是他们上一辈人的恩怨,他便直接查到了大夫人叶青,这些年来,叶青待南烛师兄极好,他们之间如同亲母子般,但是,南烛师兄还是查了下去” “南烛师兄直接问二夫人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丁凝松听的认真,问道 水灵子看了看他“二夫人并不认南烛师兄,她只是说,她的儿子刚出生便死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已经无从查起了,后来,或许是二夫人相信南烛师兄就是他的儿子,便将整件事都说了出来,正是大夫人害得她,南烛师兄便杀了大夫人”水灵子说到这里声音有些低沉。 虽是颜以清早已收到了信件,却还是神情暗淡了下来。 “南烛不会的”罂粟脱口而出,她知道南烛的,他为人谨慎,不会做这般鲁莽的事,他向来任何事都是运筹帷幄。 “风玉师叔派了林易烟兄妹来找南烛师兄,山下的事一直都是颜师兄负责,风翠师父便让我来寻你们,川羌也不知所踪” “川羌可是在找南烛”颜以清声音有些低沉,仅仅十来日,玉溪山便发生了这么多事。 丁凝松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只见水灵子道“川羌她给风玉师叔留了一封信便走了,她说,都是她害了她娘,她一定要杀了南烛,其中到底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了” 水灵子说完,所有人都不言语,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凝重的夜色如同几人的心情,格外的沉重与安静,只听见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罂粟抬头看了看,是秦艽,他走到罂粟面前,轻声道“马上便天亮了,去休息一会”像是提醒又像是命令般,在秦艽心里,玉溪山的事与他们月流没有任何关系,不能因为玉溪山的事劳累了她。 “秦艽,明日你去村东头那家院中有梨树的人家,那是这个村子掌事的人家,让他们给一个说法,为何要随意抓人,他们练了邪功,定会危害他人,若是不悔改,便可杀了,那些孩童,你将他们送到月流镇交给哥哥” “那你呢”她说了这么多,秦艽像是没有听进去,只是想到他若离开,便只剩她一人了。 “不用管我,这是命令”她眼神中流露出他没有见过的深沉与悲伤,那般坚定。 秦艽见她这般,面色也沉重起来,不言语,罂粟知道他性子便这般,只好说道“你将他们送去月流镇之后,便来找我” 秦艽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这里的人虽练了邪功,不一定就是坏人”颜以清听她说了那么多,心中已明白她要做什么。 “他们抓了水灵子,若不是南烛相救,水灵子”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这般相信他”颜以清看向她的眼睛,目光中有些无奈,语气随轻,却极其沉重。 罂粟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些许闪躲,她站起身,看了看水灵子“你照顾好自己,我还有事,不与你们同行了” 丁凝松满脸疑惑“你要去哪,不是要一起去无影山吗” 这时只见玉衡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所有人中也就此刻的他面露喜色“我已经画好了”他将手中的物品拿给罂粟看,罂粟只是看了一眼,便将它递给了颜以清“这是我让玉衡画好的无影山的位置” 他伸出那双白皙的手,接过那张图纸,许是拿纸张的手指太用力,手上的青筋突起,嘴里只是轻轻说道“好,有劳了” “罂粟姐姐可是去找南烛师兄”水灵子有些不舍,她才刚见到她,她就要离开了。 罂粟点了点头,此刻她竟不敢看向颜以清,心中却也是莫名的烦躁,此刻,南烛在什么地方呢。 看气氛不太对,玉衡便道“我们走吧” “好”她轻声道 “罂粟姐姐一定要小心”水灵子微微笑了笑 “嗯” 罂粟看了看秦艽,与玉衡转身便要离开,这家院子本就不大,他们呆在屋内,更是很小,坐在她右边的那个人伸出手一把便抓住了她,丁凝松,水灵子,玉衡与秦艽都睁大了眼睛,心中像是都明了,却还是有些惊讶。 “水灵子,你的身体不好,我送你去歇着”丁凝松急忙说道 水灵子自是明白,也忙说道“好” 二人便匆匆离开,秦艽面色沉重,转身便也离开了,玉衡四下看了看,人都走了,便冲着他们笑了笑“我先去方便一下” 罂粟试图挣脱开他紧握的手,还是那般,她挣脱不开,已是四月,他的手竟是那般冰凉。 “颜师兄可是有事” 她这般客气的语气,更伤了他的心,面对她这般冰冷的样子,他不知说些什么,或许说什么都是徒劳。 手指的冰凉,唯有温热的唇,两个人离得那般的亲近,他的唇贴在她的唇边,她觉得身体有些发热,她没有想到颜以清竟会这般,即便她再恨他,可她知道他对自己好,可是,她却不愿意承认他对她的感情,而此刻呢,他那般的深情,她怎么办?她有些呆滞,身体此刻像是不听使唤,他的手依然紧握着她的手指,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他并没有过分的继续向她索取什么,他的唇离开了,轻轻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她最怕的那几个字。 罂粟来到院中,玉衡已经在这里等他了,玉衡倒也什么都不问,与她一起出发了。 见罂粟与玉衡已经离开,丁凝松急忙跑来找颜以清,他向来看不懂师兄的心思,也不明白他的喜怒哀乐。不过,他倒是知道师兄对她的心思。 “师兄,你既然喜欢罂粟,怎让她离开去找南烛师兄”他有些着急的说道,恨不得自己去拦住罂粟。 “她早就打算好了”他拿起那张图纸“一回来她便让玉衡开天眼画这张地图了” 丁凝松看着颜以清,心中有些许心疼,这么多年,他可从未见过师兄这般,他以前以为这世上不会有制约师兄的人,现在看来,万物相生相克,人亦是如此。 林间的树叶已经绿嫩嫩的,地上的青草长势正旺盛,清晨的阳光穿过树叶打在他们身上,春暖花开,一切本是朝气蓬勃,却被一个无力哀声怨道的声音弄的格格不入“他到底在哪呀,一晚上没睡还要一直赶路,累死了” 罂粟看了看他“南烛给我的手帕很是破旧,应是他母亲之物,手帕上绣的是水上竹林,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水上竹林应该就是顺天府郊外的那片竹林”她说到顺天府时,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玉衡倒不说什么了,拿出怀里的水壶递给了她“喝点水” 她接过水壶,喝了些,倒也是口渴了。 “你歇会吧”玉衡看她脸色有些苍白,倒是认真的问着,他是怕她累着。 “不用”她语气果断,继续向前走去。 “你不过就是在玉溪山待了不到一年,这般关心他”玉衡语气怪怪的道 罂粟看了看他,“南烛是我重要的人,现在这么多人都在找他,我当然要陪着他” 第85章 那般佳人 重要的人?那颜以清呢”玉衡见她并不回避这些问题,继续问道,话语声更是古里古怪。似乎特别想知道他心中是怎么看待他。 “他救过我,我欠他太多” “就这样啊”玉衡问道,像是要再确认一遍。 “对,就这样” “那我呢?” 罂粟的脚步突然放慢,回头看了看玉衡,脸上多了丝笑意,或许是觉得这话与眼前的人格格不入。 “你是我朋友啊” 玉衡微微笑了笑“对,朋友” “快走吧” 越往前走,路上的行人便越来越多,许是寒冷的冬天过去了,大家都出来游玩,随着人越来越多,罂粟知道顺天府临近了,也就只有顺天府人会这么多,会这般热闹。 来到那片湖中的时候已是午后,沿着那条湖一直向前走,便真的看到了一片竹林,只是竹林很大,很是密集,没有所谓的入口出口,罂粟正要走进去,只见玉衡说道“慢着,这竹林很可能就是个迷宫” 罂粟冲他笑了笑“玉衡你别大惊小怪的,我想正是很多人有你这样的想法,南烛才会选择在这里呆着的” 玉衡便走上前“跟着我,我走在你前面” 罂粟笑了笑,便跟着他。 刚走进竹林,便突然传来沙沙的声音,越往前走,只见这竹叶的声响越大,罂粟掏出腰间的匕首,眼睛专注的注意着这里的变化,玉衡手中的花一直在左右摆动着,可是,现在离开这里已不知出口是何处。 突然一个黑色的人影闪动,说时迟那时快,那黑影迅速穿梭在二人身侧,玉衡被点了穴道。 走在竹林外的湖边,她脸上的神色不再那般凝重,却有些疑惑,“你为何点了玉衡的穴道” 南烛轻笑“现在找我的人太多,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刚才,罂粟的匕首快要刺伤那人时,发现竟是南烛,只是不明他为何点了玉衡穴道,便随南烛来到了这里,竹林外还是那片湖水,这里很是隐蔽,应是极少有人来,南烛现在又设了结界在竹林,更是隐蔽了。只见前面有一个庭院,屋外冒着炊烟,应是有人在烧饭,罂粟或许想到了什么,看了看南烛,南烛冲她点了点头,那是他娘在烧饭。 “我算着你应该快到了,便让我娘给你做点饭菜” “你这般确定我会来” 南烛笑了笑,眼里流露出那般邪媚的光“我确定,因为你知道我需要你” 她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热,她不愿意与南烛说这些,“我还真有些饿了” “走,饭菜应该已经好了” 她微笑,和着春风,那般明媚,何尝不是他第一次见她这般开心的模样,可是他却不知她为何这般。 罂粟从玉溪山离开,她的脸上的鱼鳞,那时,他便知道了她定是横公鱼的后人,而横公一脉便是如今的月流仙境,可是他还是问了问她“那日,是何人将你救出玉溪山的?” “我也不知,那人蒙着面”她随意说道 “那你这段时间过的可还好” “很好,想必你都知道了,在月流,我生活的很好” 南烛看她开心,也笑了笑“月流仙境是个好地方,你过得好我便放心了” 二人说这话便走到了竹院门口,只见庭院很是干净,好多物品都是新做的,定是南烛砍来竹子自己为二夫人制作的。 “娘,我回来了” “快进来”一个极其轻柔的声音响起。 罂粟走进屋后,有些呆滞,南烛问了她怎么了,她才反应过来“前辈” “快坐,听南烛说有朋友要来,我便做了些饭菜,好久没有做过饭了,也不知味道怎么样,快过来尝尝” 罂粟之所以会呆滞在那里,是因为风玉二夫人与她心中所想差距太大了,她本以为一个女子呆在一个偏僻的院落十几年,定是面黄肌瘦,人老色衰,可是,眼前的这个人,面容清秀,满面红光,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声音是那般轻柔,这般一个女子怎会被风玉冷落这么多年呢? 来不及想这些,她走上前,坐在南烛身侧,尝了尝她的手艺,倒也是很不错,罂粟看到坐在一旁的魅儿低着头不说话,与她初见她时完全不同,那般机灵的一个小姑娘,怎会这般不说话,只是埋头吃饭,只见她没一会,便将一碗饭吃完了。 看到罂粟看着魅儿,二夫人笑了笑,很是关怀的说道“这孩子,吃饭太急了” “前辈,我有一个朋友在竹林,能不能让魅儿去给他送些饭菜,他也是饿坏了” “好啊”说罢,她便拿起一套碗筷,将饭菜装进去,很是和蔼的递给魅儿“去吧” 魅儿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接过饭菜便去了。 南烛听到罂粟这般说,眉头轻轻上佻,他知道那人,是曾经来过玉溪山的玉衡,他并没有过多的留意他,才不过几月有余,罂粟怎就这般关心他了。 吃过饭后,罂粟便与南烛坐在院中,她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她心中,南烛不是那般鲁莽之人,不会做出杀大夫人的事的。 “罂粟,想问什么便问吧”或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脸上满是笑意,并没有过多的悲伤。 “我听水灵子说了些玉溪山的事,不过”她沉默了一会,便又说道“我想听你说” “罂粟,我确实杀了大夫人,当年,风玉本与我娘情意相投,双宿双飞”他的一句风玉,罂粟知道他在恨他,恨自己的亲生父亲。 “大夫人不过是江湖上商贾的女儿,风玉救了她,她便有了川羌,娘大度,虽是不愿,却也接纳了她,可是,她见风玉待娘比待她好,便生嫉妒之心,用减损术害了娘,让娘变的奇丑无比,风玉见娘那般模样,竟嫌她丢人,将她关在了那偏僻的木苑内,无一人陪伴,当时,我更是刚刚出生,她骗娘说我一出生便没有存活,后来,或许是看我长大了,便让魅儿去陪伴娘。如此这般心狠的人,如何配做我父亲” 罂粟看到南烛话语间的悲伤与愤怒,她心中满是心疼,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般一个女人,我杀了她,就算被世人辱骂,被玉溪山追赶,也定不后悔。” 她无法评价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悲伤,孰对孰错,这么多年,南烛与大夫人关系那般好,大夫人也将南烛当儿子一般,可是,他的娘却是被她所害。 “二夫人是又中了毒” 南烛冷笑“没错,许是大夫人发现了我是她的儿子,便想灭口,可是她不知道,现在掌管叶桑峰的人是我” “南烛,二夫人的毒可解了吗” “已经解了” “那便好,可是,你刚才说减损术,我见前辈那般倾国倾城” 南烛笑了笑“我医好的” 从见到南烛,他便很开心,就算是刚才,他的眼中更多的也是愤怒,而罂粟知道,他心底的悲伤并不少,这么多年缺失的,就是缺失了,她明白失去的滋味,而她能做的,便是陪着他,就像当初在玉溪山,他愿意给她一个可以好好活下去的地方,他愿意好好保护她,待她好一样。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水灵子说的一件事“南烛,川羌也在找你,你可知道” 南烛眼中的笑意突然消失了“我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川羌毕竟还小,你不会伤害她吧” 南烛笑了笑“不会”沉默了一会他便又道 “罂粟,我与川羌之间这些事定是要解决的,咱们不说这些了” “嗯,我相信你” 出家人不打诳语,玉衡在那竹林简直将能骂的话全骂了一遍,本就累的不行,又被人点了穴道,又渴又饿又累又困,可他愣是攒着劲骂来骂去,他刚开始或许没想到,不过后来却也是明白了,带走罂粟的那人十有八九便是南烛,他知道南烛那人为人谨慎,没有太多情谊,定不会对他心生任何怜悯。直到最后,实在没有力气了,自己本来开了天眼,便没有任何功力,很快便累的不行了,骂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变成蚊子般的嗡嗡声。 魅儿走到他面前时,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喂,和尚”魅儿清脆的声音响起 浑身无力的玉衡张开那双疲劳的眼睛,本不想理睬这不知哪儿跑来的小丫头,却是先闻到了她手中的饭菜的香味,像是突然有了力气“小姑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魅儿机灵的眼珠转了转,已不是刚才饭间那般,她说道“我手里拿的有吃的,也有清澈的山泉水” 玉衡已经饿的两眼放光了,看见食物更是快要流口水了“小姑娘,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快饿死了,救救我”他故作可怜的模样说道 “你手里的那是什么花,雪白雪白的,真好看” 魅儿的目光却一直在那曼珠沙华那里,并没有太注意玉衡那般可怜模样。见魅儿这般说,玉衡便认为小女孩比较喜欢花而已,便说道“你给我解了穴道,这花可神奇了,我借你玩几天” 魅儿走上前,看了看玉衡,应该就是罂粟姐姐所说之人,便很熟练的给他点开了穴道。 倒是玉衡有些惊讶,这才小小丫头点穴道的姿势是那般娴熟,他整个人像是散架了一般,嘴里哎呦哎呦的活动活动了筋骨,好久才让自己稳稳的站在那里。他这才认真的打量起面前这个小人来“你师父是谁,小小年纪功力倒是不浅” 第86章 过往之事 魅儿轻轻一笑“哪里是我功力不浅,你被点的穴道,一般功力的人一个时辰便可破开。” 玉衡听在心里,脸上却很是难看,他生气自己现在就如同一个凡人一般,这般被人欺负。就连一个小孩童都嘲笑起来了自己。正当生气之时,魅儿将饭菜递到玉衡面前,说道“这是罂粟姐姐让我给你送来的,你快吃吧” 听到魅儿嘴中说起罂粟,玉衡眼中不再那般生无可恋“罂粟?她在哪” 魅儿眼珠转了转“这我不能跟你说,你吃了饭菜要不离开,要不就在这里等她吧” 玉衡叹了叹气“是不是南烛将她带走的” 魅儿点了点头,目光便又看向玉衡手中的曼珠沙华,见她看的认真,玉衡低头也不知嘴里嘟囔了些什么,手一伸,那曼珠沙华便在魅儿手中了,玉衡知道她定高兴,也不看她,拿起她带来的饭菜,虽是饿坏了,却也不急,坐在地上细嚼慢咽了起来。 魅儿看到那花便在自己手中,像是一个人一般动来动去,脸上满是笑容,她坐在玉衡旁边,不时的看了看玉衡,倒是玉衡这般的人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小丫头,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她有些迟疑 “想问什么就问,看在你来给我送饭,我便回答你” 魅儿终究是个孩子,听到玉衡这般说,满脸的兴奋,一点都遮挡不住“这花可有名字” “有,它叫曼陀罗华” “曼陀罗华”魅儿轻声道“我听过曼珠沙华,那是生长在地狱的花,鲜红如血,可我不知还有白色的” “你知道的是对的,不过曼陀罗华是佛家之花,有一北斗星自称曼陀罗使者,他手中执此花。” 魅儿听的很是认真,一点都不质疑玉衡,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玉衡,听他讲这曼陀罗华。 “那这般说,你便是那位曼陀罗使者?” 玉衡急忙做出嘘的样子“不要说出来,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魅儿高兴的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小丫头”玉衡吃饱了饭,倒是心情不错。 “魅儿” “魅儿,你能帮我一个忙吗”玉衡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什么忙,你说说看”魅儿虽是十来岁的孩子,却也俨然被二夫人调教的乖巧懂事。 “你等下见了那位罂粟姐姐,帮我带句话” “你说,你要我带什么话” 玉衡见魅儿说的爽快,脸上满是喜色“你就说,我不知怎么了,一直昏迷不醒,让她赶快来看看我” 魅儿听后有些迟疑,她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玉衡,心中不禁想道这人竟是要骗罂粟姐姐,还没等魅儿说些什么,玉衡便又道“我找她有急事,只好这样说了,你放心,我与她是好朋友,不会害她的”玉衡像是看出了魅儿的心思,这般一说,魅儿便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碗筷,有些不舍的将曼陀罗华递给玉衡,便回去了。 魅儿回到竹屋太阳已经落山,院中只有二夫人在那里在磨谷子,她看到魅儿回来,便问了问“可将饭菜送到了” 魅儿并不看她,只是轻轻说道“送到了” “那就好,去歇着吧”二夫人很是和蔼,可是魅儿缺像是害怕她一般。 她正要离开,却还是问了句“师父,师兄呢” “他与罂粟姑娘出去了” “奥”魅儿说完便回屋了。 天刚微微黑,湖边的人却不见少,有些老夫老妻,满头白发,却互相扶持着在那里看湖中的鱼儿,有些年轻人,脸上满是笑容,眼中满是情谊,还有许多孩童在跑来跑去的捉迷藏,罂粟与南烛在这里走着,罂粟不免感慨道“这般景象,可见世人过的幸福” “是啊,人这一生所求,其实很简单”南烛看到这般景象也不免感慨。 “南烛,你有了娘,以后在这里生活,定是日日都会很开心” 南烛脸上的喜悦淡了许多,他看向罂粟“恐怕一切不能如愿” 罂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林易烟兄妹奉了风玉之命正在找他。 “南烛,你有没有想过,将一切与风玉师叔说明白,或许” 南烛打断了罂粟的话“没有或许,我带娘离开玉溪山时,正是他要将我与娘杀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 罂粟眼中多了些恐惧,风玉竟然要杀了他们,那可是他的妻儿啊。 南烛一直没有告诉她,或是怕她担心他,而此刻,她看到南烛的眼中的悲伤如同星河一般宽广,她细小的手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她希望在他最难过的时候她可以给他一些温暖,南烛将头转向别处,不去看罂粟,他那双有力的手却紧紧的攥住她的小手,那是他力量的来源,是他心中的温暖与希望。或许当初她被迫离开玉溪山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这些,但是现在却是那般真心实意的想将此刻停留,一直停留。 过了许久,湖边的人渐渐散去,南烛的声音有些沉重“罂粟,还记得我在谷芽峰与你说过的话吗” 罂粟点头 “我可以保护你,给你一个家,虽然不能像在玉溪山时那般安稳,可是,只要你愿意,我便会尽全力给你一个幸福的地方” 而此刻,她的耳边响起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粟儿,我喜欢你” 她最害怕的那几个字,从哪个人的嘴中说出,因为她知道,他的喜欢于彼此来说是折磨。 “南烛,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陪你渡过这段日子的” “罂粟,我不想听你这般逃避的说,我想听你的回答,上元节时,你说待明年的上元节便嫁给我,可是真心的” 罂粟当然记得,她那时只想着取到冰戟便要离开,不想耽误南烛,当时不过随便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南烛却记在了心里。她没有想过,自己对南烛究竟是何心思,南烛那般高傲,音容相貌皆是女子所求,他待自己也是那般好,她不知道,不知道。 “南烛,给我点时间” 南烛脸上的神色不再那般凝重,微微笑了笑“好,我们回去吧” 二人向竹院走去,湖水清澈,微风轻轻吹着,四月的天气温暖,吹在身上软绵绵的,极其舒服。看那远处的背影,好一对才子佳人,那般清秀美丽的姑娘,那般潇洒傲气的少年,两人有说有笑,两双手紧紧相握,不曾分开。 回到竹院,罂粟刚回到屋内,便听见了敲门声,听那声音不像是外人,她打开屋门,只见魅儿小小的身躯站在那里,见罂粟开了门,她便笑着道“姐姐,可是要休息了” “没有,来,进来吧” 魅儿走了进去,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罂粟从来到这里,看见魅儿便觉得好奇,便问了问“魅儿,你有心事?” 只见魅儿摇了摇头“没有,我来找姐姐,是有事与你说” 罂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想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今日姐姐让我去给那人送吃食” 魅儿刚说起,罂粟突然便想起来自己竟然把玉衡给忘了,若是他知道了,不知道要怎样数落自己呢? “他不知是何原因,晕倒在地,我怎么喊都醒不来,我想将他拖来,可是他太重了,我拖不动” 罂粟对魅儿并没有多疑,反倒是对玉衡有些愧疚,她说道“走,去看看他” 她有些着急,刚走到院中,便停下了脚步,又问了问魅儿“饭菜他可吃了” 魅儿点头“都吃了,吃过后便昏迷了” 罂粟轻笑“魅儿,快去睡觉吧,姐姐累了,明日再去看他” 罂粟说罢,便要回屋,魅儿便又问道“姐姐不担心他吗” “你明日早上再去给他送些吃食,他便好了” 见罂粟并无要去的意思,魅儿也转身回屋了。 第二日,吃过早饭,罂粟虽然知道玉衡在洪魅儿将自己骗去,却还是带了些吃食去看他,她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而南烛那般谨慎,是不会让玉衡来这里的,她总要去与玉衡说。 刚走出门口,魅儿便追了过来,脸上比昨日,倒是红润了许多“魅儿,怎么了” “姐姐可是要去看那和尚” 罂粟猛然笑了一下,心想若是玉衡听到了,定要与魅儿理论,他可不愿意别人称他是和尚。 罂粟轻轻点头“对,我去看看他” 魅儿伸手接过罂粟手中的竹筐“我与姐姐同去” 见她已经拿过竹筐,罂粟便也没说什么,与她一起来到了玉衡处。 玉衡远远的看到罂粟,脸上便露出了笑容,随着罂粟走近,那笑容愣是一点点消失,变的很不悦。 罂粟自是看出来,他是在假装生气,生气自己将他一个人扔在了这里。见玉衡不看他,罂粟将竹筐里的饭菜摆在他面前,用鼻子轻轻嗅了嗅“真香” 玉衡倒还是不看她,一脸严肃的神色。 “我这不是来看你了” 玉衡坐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 “魅儿,我们走吧”罂粟看向魅儿便向来时的路走去。 “别走”玉衡这般见好就收的人直接喊到,“人家跟你发发牢骚,你就这般不耐烦了”他直接用手拿起一个馒头一口咬了一半,呜呜咽咽的说道。 “慢点吃,别噎着”罂粟将水壶递给了他。 “没想到你这般重色轻友”玉衡边吃还边说着,真是吃也挡不住他的嘴。 第87章 相救之恩 罂粟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严肃“玉衡,我来是有事与你说” 看罂粟那般认真的样子,玉衡看了看魅儿“小丫头,你过来” 魅儿便很听话的走近来,玉衡折了曼陀罗华的一片花瓣递给了她“你喜欢它,这花瓣不枯,万年长盛,你可以与它说话,它都能听到” 魅儿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喜悦“谢谢你,和尚” 罂粟听到这和尚二字,不禁想笑,玉衡却没有生气,只是道“我不是和尚,我是一个道人” 魅儿笑了笑“谢谢”随后看了看罂粟“姐姐,我去一旁等你” 魅儿身子极轻快的便跑向别处了,玉衡像是有些不悦,声音沉沉的说道“你说吧,什么事” “玉衡,我答应你的事可能做不到了,我现在去不了无影山,我要留在南烛身边” 她说时,玉衡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他当初就不该与她来找南烛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只见罂粟又说道“我知道你开了天眼,没有一点功力,我会传信给我若宇哥哥,让他派人来接你回月流的” “我是那般贪生怕死之人吗?”玉衡说的那般认真“南烛他犯了大不违的事,这是被江湖所不容的,你跟着他,太危险了。” “玉衡,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陪着他” 玉衡脸上极其严肃,他现在没有一点功力,说再多也是无用,罂粟性子里的那般执拗不是他可以改变的,他只是不看她,也不言语。 偌大的竹林显得那般安静,阳光稀稀拉拉的透过竹叶打在地上,像是一幅幅画出来的画面一般,一支长箭穿过,打破了这里的寂静。罂粟迅速站起身,眼睛四下看了看竹林的各个位置,只听见有很多人的脚步声,有人好像在说“这片竹林有古怪” 而这声音是林易峰的。 玉衡站起身,与罂粟向魅儿那边走去,魅儿自然也感觉到了有人,而现在他们不宜与他们对战,对方人多,而它们人少,林易峰又为人歹毒。 三人正要向竹院走去,一人拦在了他们面前,长发飘在空中,虽是遮挡了面容,可罂粟还是一眼便看了出来,是林易烟,她那般看她凶狠的眼神一点都没有改变。 罂粟看了看一旁的魅儿“去告诉师兄,快走” 若是与林易烟在这里打下去,林易峰他们定然会找到南烛。 魅儿那小丫头极其机灵,看到只有林易烟一人,便直接跑了,当然罂粟知道林易烟的目标只是她。 “不好好在你的月流待着,又来纠缠南烛师兄” 林易烟轻蔑的看向罂粟,听她这般说罂粟倒是好奇了,她可是奉了风玉之命来捉拿南烛的,听她这般说,不知是何心思。 “林易烟,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屡次害我,今日,你又这般与我为敌” “废话少说,今日我便杀了你” 本是温柔大方稳重的一个人儿,如今却那般沉不住气,她手中一直拿着那把发光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罂粟打来,罂粟将玉衡推至一旁,她并没有拿出腰间的那把匕首,林易烟对付她的招式太过心急,她直接用九凤游以柔化燥,林易烟这般心急,用不了太久便会真气亏损,对付她这般人,定不能以刚碰刚。 过了一阵,罂粟见林易烟真气有些不畅,便拿出匕首,一声清脆的响声,剑与剑之间摩擦,虽然林易烟真气不稳,却还是不能小瞧了她,她这么多年的功力很是扎实深厚,罂粟向后撤开,以九凤游第五层玄虚之力向林易烟打去,表面无任何波动,实则,震动肺腑,林易烟站在那里,脸色有些发白。 林易烟看了看她,向竹林西面而去,罂粟看了看玉衡“可能跟上” “没问题” 罂粟说了句“跟上我”便径直朝着林易烟离开的方向走去,就算不能杀了她,在没有弄清她是如何对待南烛这件事之前,便要尽力托住她,只有林易峰想必南烛可以应付。 一直跑出竹林,竹林外便是那片湖水,湖边已经有很多的行人,林易烟继续向前走去,前面便是顺天府的大街,罂粟见这边人并不多,若是再往前追去,便会扰了人们,她使出真力飞步向前,拦在了林易烟面前。 “你一心想要杀我,现在跑什么” 只见林易烟笑了笑“我是要杀你,当然,我哥哥他也要找玉衡报仇” “卑鄙”罂粟有些愤怒的看了看她,转身去看玉衡有没有跟上自己,却被林易烟拦住,她想不明白玉衡何时得罪林易峰了。 看来林易烟是非要拦着她了,她一个回头,手中的匕首刺向林易烟,林易烟闪过身去,却一点也不示弱,罂粟的匕首极快的划过她的下腋,林易烟的衣服被划出了一道裂缝,只见林易烟拜了下风,眼中多了些凶狠,剑锋飞转,快的看不出方向,她一个翻身越到罂粟身侧,那磨的发亮的剑离罂粟的脖颈只有一寸距离,罂粟的匕首挡在这里,她使尽全力却也不能再靠近分毫,林易烟见并不能伤到她,手中长剑直接抽出划破了她的肩膀,罂粟感到一阵疼痛,只见鲜血渗出,沾透了衣衫,她上下牙齿轻叩,目光坚定的看向林易烟,那匕首与鸾凤结合,瞬间打向林易烟,双龙魄与九凤游本是一体,一阴一阳,却能融会贯通,罂粟将鸾凤打出,林易烟的金凤直接挡在身前,二人僵持了很久,罂粟总觉得体内有股力量在发热,像是体内芙蓉游的心法被影响,可是,她从未练过芙蓉游,林易烟的九凤游只是练到第五层,那两只凤凰很快便分出了胜负,林易烟被真气震的退后了几步。许是被伤了内体,她脸色有些惨白。 罂粟的凤凰虽然更胜一筹,可是也已伤了內气,她的喘息有些急促,肩膀的伤口满是血迹。 林易烟看了看罂粟,转身便离开了,她知道以她现在的情况,若是再打下去,胜算太小,她定会去救那个叫玉衡的,有哥哥在那里,还能饶了她不成。 罂粟也并没有追她的意思,她向来时的路走去,感觉到肩膀阵阵疼痛,她扯下衣服上的一块布料,将随身携带的伤药,洒在伤口处,将布料缠在了肩膀处。她的脚步一直在加快,她知道林易峰的为人,若是玉衡曾经得罪过他,他定不会留玉衡活命的。 走了大概有二里路,却不曾见到玉衡的身影,也并无打斗的痕迹,罂粟的神色有些着急,玉衡是因为开了天眼,才会功力全失的,说到底,便是自己欠他的,若是不能保护好他,害他失了性命,自己如何心安。她四下观看,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地方,可还是没有玉衡的踪迹。 这时,已是正午,湖边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罂粟用手将伤口处遮挡,却还是有人在看她,有人走到她面前,问道“姑娘,可有一位朋友,名为报恩” 罂粟眼睛睁的很大看向那人,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看着很是慈祥。 心中极速转过报恩二字,便微微笑了笑“老伯,我的朋友确实名为报恩” “好,姑娘随我来” 罂粟四下看了看,并无可疑之人,便与这老伯向顺天府方向走去。 走了有一会,便看到了一个庄子,村庄不大,几十户人家,因离顺天府近,这里的房屋都很精致,人们的穿着也都很新颖。 “大伯,我那位朋友可还好”罂粟有些急,她不知道玉衡是否安好,为何以报恩二字为自己的名字。 只见老伯捋了捋胡须,笑了笑:“姑娘不必担心,他只是受了点轻伤” 罂粟看那老伯说的认真,便也放下心来。 来到老伯住的院子,罂粟注意到老伯的院子与其他人的不同,这里很是简陋,只是简单的土屋,院中也并没有什么奢侈的东西。不过,她只是看了看,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玉衡。 “姑娘这边”老人引着罂粟来到屋中。 “玉衡”罂粟看到玉衡躺在那里,有些急切的喊道 “我带着孙子去那边的林中捡些干柴,便看到了他,好不容易将他拖了回来,他醒来了一次,跟我说让我帮他寻一个人,我便找到了你”老人说着,满是笑意。 “谢谢您大伯” “没事,姑娘,你先歇着,我那小孙子在烧饭,等下出来吃点东西” 罂粟礼貌的回礼“有老了” 罂粟把了把玉衡的脉搏,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惊吓而导致的昏迷。 整个人静下来,反倒有了些疲惫的感觉,她将自己随身带的药丸喂到玉衡嘴中,玉衡轻轻咳了咳,咳的声音越来越大,便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人,嘴角露出笑容“你这是要呛死我啊!” 罂粟看他刚醒来,还有心思开玩笑,边看了看他“你可有事?” 玉衡欲做起身,痛的喊了出来“快扶我做起来” 罂粟站起身,将枕头放到他身下,他嘴巴疼的还是张的好大“我滚了好远,现在浑身酸痛” “我刚才喂给你的是止疼的,一会便好了” 玉衡做好身,便也不疼了,看了看她,这才注意到她的肩膀“你受伤了” 罂粟笑了笑“没事,小伤,倒是你,什么时候得罪林易峰了” 第88章 五岁那年的彩灯 玉衡叹了叹气“不过就是在玉溪山时,他让我作证你就是玉溪山的邪物,我没有顺他的意罢了,这个人也太记仇了” “这般小人,离得越远越好” 二人正说着话,只见走来了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孩童,手里端着两个碟子,随后又端来了馒头还有汤“哥哥姐姐,吃饭了”他说罢便走了出去。 隔得好远罂粟便闻到了汤的味道,是鸡汤,在玉溪山的时候南烛亲手给她炖过,心中不免想到,不知南烛现在怎么样了,若是魅儿及时赶到,他们应该已经离开,林易峰是找不到他们的。 “想什么呢”玉衡见她心思重重问道 “没事,吃饭吧,我给你端来” 罂粟将鸡汤递给了玉衡,玉衡看了看她,不知何缘故,心中竟满是喜悦,他走了那么多地方,见惯了世间的男女夫妻,便是这般扶持彼此的。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朋友而已。 临近夜晚,罂粟坐在院中,老伯在那里用芦苇编制竹篮,那小男孩便坐在一旁替他扎绳,罂粟也坐在那里,认真的看着。 罂粟知道大伯看到她肩膀的伤时有些惊讶,却没有说什么,许是见惯了江湖事。 “你多大了”罂粟看着那孩童稚嫩的脸庞,看着有些疲惫,却声音清澈如水般问道。 “九岁了” 大伯见罂粟坐在那里,有些许累,却目光看向天空中的星星,许是有些感怀,便说道“他爹娘在宫中做工,很少回来,只有我们爷孙二人相依为命” 罂粟看老伯虽是伤感,脸上却满是愉悦,想是这孩童给他带来了陪伴,让他年老时有一个人相伴。 罂粟像是明白了他们的房屋为何与别家不同了,别家都是年轻人,而他们爷孙二人想是靠卖些竹篮维持生计。善恶往往都是一瞬间,他们一老一少二人愿意将玉衡救回来,又炖了鸡汤给他们喝,便是对他们给予莫大的恩情。 罂粟看了看那小男孩,从怀中取出了在月流镇给若峰哥哥的孩子挑选礼物时从银匠那里多打得一把金锁递给了他“这是我在湖边捡到的,孩子带的长命锁,我拿着也是无用,送给你”她话语轻柔,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的不舒服。 那孩童看了看老伯,不敢去接,只是道“谢谢姐姐,这是金锁,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罂粟看向老伯“老伯,这金锁与我来说无益,孩子还小,拿着终归会有用处的” “姑娘万万不能这样说”老伯话还没说完,罂粟便又说道“若是您不收,我们怎好再继续待下去” 老伯叹了叹气,看了看那孩童“快谢谢姐姐” 那孩童终归是孩童,接过后,脸上满是孩子天真的笑容。 夜色越来越暗,直到最后一个竹篮编制好,几人才去休息。整个村子都是那般安静,静的有些可怕。 第二日一早,罂粟起来,推开门的那刹那,看到的却是刀光剑影,门口数十人拿着刀剑站在那里,她目光所及,所有人映入眼中。 “给我拿下”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眼中满是邪恶,亏了那张白净的脸颊。 只见他一声令下,其余的人便一窝蜂向她走来,罂粟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转身踢腿,四人已伴着惨叫摔倒在地,罂粟感到肩膀的伤口像是在撕扯一般的疼痛,他看了看那黑衣男子“不知公子是何人,我可有得罪你” “哈哈,你没有得罪我,只是我与某人做了交易,要将你带走” “哦?不知公子所说是何人” “姑娘见了便知道了”那黑子男子眼眸轻转,剩下那五人便一齐上前,罂粟没有几招便将他们打倒在地。 那黑子男子倒是不慌不忙,满脸笑意“姑娘好功夫” 罂粟看他笑的那般阴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觉得整个身子特别软,浑身没有力气,她手不自觉地握住,脚上没有一点力气,便跌倒在地。 她抬头看了看远处走来的那对爷孙,嗓子里的声音显得那般无力“为什么” 只见那孩童想说什么,却被老伯组织了,那孩童便哇哇哭了起来“是他们逼爷爷给你下毒的” 罂粟轻声呵笑,自己本已受伤,伤了真气,终究还是大意被人算计了。可是大伯又何罪之有,他不过是想顾全自己与孙子罢了。 “不怪你们” 那黑子男子看了看地上的那些人“将她带走,还有屋里的那个” 一个男子问道“公子,这对爷孙怎么办” 那黑子男子邪媚一笑“杀了”说的是那般轻描淡写,不带一丝感情,如同撵死一只蝼蚁一般。罂粟看了看他,眼中满是怒气。 有二人走向屋里,去找玉衡,有二人拉起那爷孙便要离开,罂粟努力的想动一动,可却动不了,她看着那爷孙被他们带走,他们那般无辜,这般被人欺压,就如同以前的自己,他们虽害了她,可是他们也救了玉衡,授人恩情,便当偿还,怎可因别人无奈之举而怨恨,而害别人丢了性命。 她运转体内真气,真气逆转,身上的力气瞬间归来,她迅速从腰间取出匕首,直接将那二人当场毙命,转身之间,匕首已刺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一个闪身躲了过去,此刻罂粟的力量依然在体内乱窜,她与那人打去,那黑衣人的功夫比他的手下强多了,打斗时便听到了玉衡的喊声“小心” 过了几十招,罂粟的真气逆转,一下子跌倒在地,胸膛觉得一阵火热,突然向上涌来一股血腥的气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罂粟”玉衡挣脱开那两个人跑了过来扶起她,罂粟看着玉衡,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她看到玉衡眼中竟有泪水,他的手一直在颤抖。 她没有看错,玉衡此刻是那般的恨自己,恨自己不能保护她,以前他一人流浪,从未觉得没有功夫有什么,最多便是被人追着跑,而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无用之人,看着她受伤,自己却无能为力,开什么天眼,找什么无影山,此刻,他只想能够拥有功力保护她。 那黑衣人愣在了原地,那和尚刚才喊她“罂粟”,他没有听错,就是罂粟。 “带走,那爷孙就放他们一条生路”黑衣人声音洪亮,他手下的人便将他们扶起绑了起来。 罂粟醒来的时候,她微微睁开了双眼,眼前出现的与她心中所想完全不同。 轻纱绿箩帐,竹板软被褥,一股淡淡的的花香缠绕在屋间,桌椅皆是上等澶木,就连桌上的茶具也皆是上品。 她轻轻做起,身上已经有了些力气,肩膀的伤口已被清洗包扎,她不禁提高警惕,可是院中却像是并无其他人,格外的安静,她下了床,穿上鞋子,心中却在想着玉衡,不知他怎么样了,看那黑衣男子虽是生的文气,眼神中却满是凶相,不禁有些更加急迫的想找到玉衡。 推开屋门,罂粟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她的眼中目光清冷,迟迟的呆在那里,直到那黑衣男子走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那黑衣男子倒是脚上变得很是柔和,没有一点先前的凶狠,他抬起手中端着的糕点“饿了吧” 罂粟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端着的是凤梨酥,她没有理会他,只是语气沉沉的问道“我的同伴呢” 那黑衣男子放糕点的手停了停,随后便又道“他在其他院子,你放心,既是你的同伴,我便不会伤他” 罂粟听他说话语气那般柔和,便转过身看了看他“公子若是知江湖道义,便告知于我到底是哪里得罪公子了” 那黑衣男子坐在木桌旁,眉眼间竟满是笑意“本是要抓祸害百姓的人,后来才知抓错了,这不,便来向姑娘赔礼道歉了” 罂粟轻笑“若真如公子所说,便让我与我的同伴离开” “不急,快来尝尝这凤梨酥,我刚吩咐下人做的” “谢公子美意,我从小便不喜欢吃甜点”罂粟说时并不看他。 只见那黑衣男子眉眼间露出些疑惑,他站起身,走到她身旁,一双眼睛从始至终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不知姑娘是哪里人” 罂粟走向院中,自然的离他远一些“我自小在月流镇长大,便可说是月流镇的人” 那黑衣男子像是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有些失望,他看了看她,道“姑娘好好歇着,我觉得我与姑娘很是有缘,便留你在这多住几日,我晚会再来看你” 罂粟站在院中的时候已然发现,院外防守的人围满了整个院落,这人虽说说的那般不留痕迹,却依然这么多人围着院子,可见,她与玉衡便是他要抓的人。 那黑衣男子走了后,罂粟便回到屋中,屋中除了那花香,还有冒着热气的凤梨酥的香甜的味道,她眼睛紧紧的盯着那盘凤梨酥,呆呆的看了许久,她眼波微动,回过神来,便坐了下来,轻轻的拿起了一块温热的凤梨酥放入口中,一点点的咀嚼,像是细细品味那香甜的味道,却又像是在回忆记忆中的某个味道,她的目光看向远方,思绪不知在哪里,一盘凤梨酥没一会便被她吃完了,她看着空空的盘子,心中苦笑,自己当真是饿了,一盘凤梨酥竟吃的一个不剩。 第89章 院外,那黑衣男子站在那里,一个瘦小的男人跑了过来“公子,那人说今天便要这二人” 那黑衣男子面容威严,眼睛看向那人,有几分凶狠“洞主可说要这二人是要做什么?” 那瘦小的男子有些紧张,说话竟也吞吞吐吐了“小人小人也不知,洞主只说今晚必须送过去” 那黑衣男子随手一抽,一把利的发亮的剑便放在了那人脖颈“说”他的声音极其凶狠,那瘦小的男子目光有些闪躲,看了看周边,心想怎样都是死,不如就说了“是玉溪山的人在找这二人,洞主才下了命令” “玉溪山的人”那黑衣男子疑惑道“可知是为何事?” 那瘦小男子急忙说道“公子,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了” “滚”那黑衣男子大声骂道,与那张斯文的脸庞着实不符。 “红木”黑衣男子喊道 只见一个身材同等高壮的人走来“公子有何吩咐” 那黑衣男子看向远方,眼神极是坚定“既然不是洞主要寻人,那便将他们二人带走,放出消息说是他们很是狡猾,逃了” 他话语刚说完,只见那个名为红木的男子面露疑色“公子,这样做若是洞主知道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黑衣男子打断“若是洞主知道了,我担着” 红木眼中满是担忧“公子为何这般做,那二人与咱们并无恩情,难道公子看上了那位姑娘,花满楼那么多姑娘不是任凭公子挑” 那黑衣男子有些不耐烦“红木别说了,去准备马车,找一匹快马,等到天黑,去后门接着” 红木有些迟疑却还是说道“是”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入西山时,那黑衣男子便来到了院中,罂粟听到脚步声,并不看他,他坐在她面前与她说话,她并不理他,他却也不恼,便自说自话的说了起来“这个院子很多年了,我爹娘回了老家,我自己还是一个人在这里住,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不搬进大院子里,我总觉得在这里待着舒服,有念想” 罂粟听他说的伤感,也不知这个人为何这般与自己说这些心里话,便看了看他。 他的目光自是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姑娘功力深厚,可愿与我比试比试” “不敢,我体内真气不畅,公子是要看我出丑吗” 那黑衣男子有点扫兴的感觉“也是,我一时竟忘了你身上有伤” 罂粟见他话语间那般柔和,脸上的讨厌便也少了几分。她并不愿意与他多说什么,他是在拖着她们,让他们在这里待着,不说缘由,亦不会放了他们。 罂粟看向远处,一只手却向她伸来,她迅速躲开,一个后退离那黑衣男子远远的。 “怎么,我不与公子比试,公子便要偷袭了” 那黑衣男子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一个飞步向前便又向她打去,罂粟的真气不足,便以退为主,没有几招,便被那人点了穴道。 罂粟一双水灵的眼睛看着他,想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那男子轻声道“罂粟,我不会伤害你的” 到了太阳彻底落入山中,罂粟被带入一个马车,坐在她对面的便是那黑衣男子。 就在马车飞奔在路上的时候,那座院子中,有十人,铁面遮挡了半边脸,来到院中,竟发现院中并无一人,只有门口守门的两个侍卫,据他们说“那二人已逃跑,公子正在追赶” 这十人很快回到离顺天府有十里的无涯洞中说明了缘由,一旁的林易峰露出鄙夷的神色“洞主,你这弟子可不行啊,该不会是贪了那女子的美貌放她走了吧” 那洞主脸色有些难堪,随后便大笑道“林公子说笑了,我那徒弟虽是长年来往于花满楼,却还从未因为女子误过事” “那就好”林易峰在这洞主面前倒是很不可一世。 马车奔出了有二十里,渐渐的放慢了速度,那黑衣男子心想,这般距离,他们定是找不到了,正当这般想时,只见马儿突然嘶叫起来,马车震动不已,林中的树木发出巨大的晃动声,罂粟听这般动静,知道定是有人埋伏,看了看那黑衣男子“快给我解了穴道” 那黑衣男子倒是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将穴道给她解了,急忙中说道“在这里别动”他便跃出马车,只见周边数十人已将那黑衣男子与罂粟还有赶马车的红木围了起来。 那黑衣男子强装镇定“你们是何人,敢拦我的路” 其中一人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令牌,那黑衣男子看了后身子竟有些发抖,看了一眼红木,便又说道“要想抓走她,先杀了我” 只见拿令牌的那男子有些无奈“公子,洞主说了,让你不要做傻事” 说罢,那黑衣男子便抽出长剑,向他们打去,罂粟虽在马车之内,他们说的话却听的一清二楚,正要跃身而起,便看到红木来到马车内说道“跟我走” 罂粟挣脱开他的手臂“我不走,红木,我们一起杀了那些人” 红木看了看她,他亦是不愿意离开的,便点了点头。 这十人的武功远比之前黑衣男子的手下厉害的多,只是一会,那黑衣男子便落了下风,罂粟与红木一起与他们打斗,却也是不敌,没有几招,红木便被击倒在地,口吐鲜血,那黑衣男子的剑刺伤了对方二人,却也只是轻伤,他们却是越战越勇,没一会,那黑衣男子与罂粟便也被击倒在地。 那拿令牌的男子说道“今日我只要这女子的性命,公子自己向洞主请罪吧” 说罢,一柄明晃晃的剑便向罂粟的心脏刺了过来,罂粟忍住身上的疼痛与真气逆转的燥热,一个翻身,越过那男子,那男子极迅速的越到她面前,没有几招,罂粟便觉得浑身无力,眼睛里反射出那把利剑刺来的光芒,她没有一点力气,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见那剑离她仅有一尺远,便“咣当”一声被打落在地,她微弱的目光中看到了那人的剑向那十人打去,他的剑法极快,一套双龙魄将那把红色的长云剑融会贯通,没一会,那十人便已倒地八人,只见刚才拿令牌的那男子道“走” 那十人便爬了起来,准备离开,刚走出没有几里,却有一人在这里等着她们,没一会,那十人全部命丧在此。秦艽看了看他们,急忙离开了。 颜以清走到她面前,扶起她,眼中满是怜惜“粟儿,我带你走” 他正要抱起她离开,只听见那黑衣男子像是攒了好久的力气喊道“罂粟” 罂粟眼中多了些悲伤,她使尽力气,站了起来,眼睛睁大了向他看去,她一点点的走向他,看到他躺在那里,身上满是血迹,一双眼睛还是那般盯着自己看。 他声音中有些许哽咽“你可是罂粟,那个小时候待在顺天府的罂粟” 罂粟苦笑了下“公子认错人了,我说了我从小便生活在月流镇” 说罢,她转身便走向颜以清,那黑衣男子喊道,像是声音出自肺腑“你就是我认识的罂粟,我找人给你包扎伤口时看到了你左肩上的箭伤,虽已多年,却还是没有消去,罂粟,对不起,我知道你没死,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我找了好多与你相像的女子,可是都不是你” “公子别说了,我真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女子” 说罢,她便继续向前走去,只听得一声喊叫,那黑衣男子身上被射了箭,伤口处流出黑血,罂粟站在原地,眼神有些惊呆,她跑向那黑衣男子,看了看四周,却看不到射箭的人所在。 她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直到他失去了最后一点呼吸,他的嘴中喊出的依然是罂粟两个字。 罂粟用手轻轻拂下他睁大的双眼,只是轻声道“小元”。 那黑衣男子名为齐孟元,小名便是她口中的小元。 罂粟眼中悲伤如水流,她轻笑,从她醒来看到那个院子,她便清晰的记得那里,那年,成化七年,她只有五岁,来到了一家酒馆做工,那家酒馆有个儿子,与她关系很好,最后,她用来给那小公子练箭,射住了她的胸口,以至于她昏迷不醒,那家酒馆的夫妻怕惹上官司,便将她丢到了野外。 她是最爱吃凤梨酥,她爱的也只不过是小时候他偷偷拿来与她分享的凤梨酥,她在玉溪山看着满山的花灯,她便想起了她曾经收到过一个花灯,便是五岁那年,他猜对了灯谜,送与她的。 她是恨他们一家人,可是他终究年龄尚小,是无辜的吧。 他直到死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那个小时候的罂粟,这些年,他恨透了父母,他无恶不作,他不肯娶妻,总相信她依然活在这世间,最好的结果是被人收养了,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她被人卖了,或许是卖到寻常人家,或许是卖到了青楼,只要不是死了就好,若他那日射箭能够放轻松,不因为担心射到她而慌乱,便不会射中她,她那般小的年纪,整整两日未醒,他记得那夜大雨,他偷跑出家,找遍了那片空郊,却不见她的影子。 他的这一生,何尝不是从那天之后便改变了方向呢? 他流连于花满楼,看见与她有一丁点相似的女子便会痴迷,他跟了无涯洞的洞主做尽了坏事,无非想让自己变的强大,想找到那个可怜的女孩。 那年他仅十岁,多么稚嫩的心思,多么美好的喜欢。 罂粟呆呆的站在那里,秦艽神色有些匆忙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 罂粟语气极是平和“秦艽,找个地方将他葬了吧” 她站起身,极力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体,颜以清走向她身侧“我背你” “不用”她不假思索道 颜以清脸上蒙上淡淡的忧伤,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更显得清冷。他直接抱起她,轻轻说道“你受伤了” 她眼中很是冷漠,却没有任何力气挣脱开他,她觉得整个身子软软的,已然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他的胸膛那般厚实温暖,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她着实是累了…… 秦艽将齐孟元葬在了湖边的一块空地处,回来的路上却看到了玉衡“你怎在这里”秦艽问道 玉衡看了看他,笑了笑“我这几天弄的满脸是泥,脏的不行,刚去湖边洗了把脸” 秦艽点了点头“走吧”随即看到玉衡手中有一把弓弩,“你手里拿着把弓弩做什么” 玉衡像是忘了自己手中的物品,听秦艽说才反应过来,便直接将那弓弩丢到了路边“刚才我捡的,也无用,扔了罢” 秦艽只是看了看他,他知道玉衡这个人做事向来没有定向,便也不多问他。 几人来到顺天府郊外的一间寺庙内,这里供奉的是月下仙人,白天的时候这里热闹如集市,人来人往,现在这个时间,除了那旺盛的香火还在飘散着,其余的一切都已安静了下来。 寺庙内有软褥子,许是这里是通往顺天府的必经之地,有很多人赶不到顺天府,便在这里留宿。 来到寺庙的时候罂粟已经在颜以清怀中入了睡,微微的呼吸声那般美好,睫毛时不时的动了动,他不忍叫醒她,将她放在那褥子上,他将自己的内力传给她,以助她真气顺畅,肩膀处的伤口被包扎的很好,闻得见一股股淡淡的药的味道,用的都是上等的药材,他替她运转好体内的真气,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满是心疼。 寺庙里很是安静,突然有脚步声,颜以清想是玉衡与秦艽回来了,却听得有女子的声音,他们在月下仙人神像的后面,那神像前面的二人应是没有注意到这后面竟有人,只听得他们说道“月下仙人,都说向您许过愿的人都成了真,我与双儿两情相悦,奈何家世相差甚多,我今日在此发誓,待我考取功名,考得举人,定会再次去迎娶双儿” 只听得一个女声响起,有些哀怨“有林哥哥这番话我便知足了” 之后便没了声音,许是二人烧了香,拜了拜月下仙人便离开了。 “颜师兄这般听人家说话” 罂粟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看颜以清听的认真,便打趣道。 颜以清却并没有被她说的尴尬,认真的看着她“你说,他考中了举人会再回来迎娶她吗?” 罂粟醒来觉得浑身很是舒服,体内真气也已顺畅,心情很是不错,便笑着道“若这男子真心爱她并且有责任心,便会娶她,女子的清誉那般重要,他若不娶她,她的一生便完了” “世间相守太难” 只见颜以清感慨道。 第90章 刀剑入喉亦不放手 秦艽拉着玉衡一起去林中打些野鸡野兔,野鸡野兔倒是一只也没有发现,便去河边捉了些鱼回来,回来的路上秦艽看到那边林中被月光打得红红的果子便去摘了些,那是李子,酸酸甜甜的,罂粟应该爱吃。 回到寺庙,远远的便看到罂粟站在了那里。 “罂粟你醒了”玉衡看到她神色极好,话语中满是愉悦。 一旁的秦艽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罂粟的目光看向他,他知道她是想要知道什么,他的神情也告诉了她,一切都处理妥当。 “你们去做什么了”罂粟站起身,四下看了看寺庙,这寺庙很是干净宽阔,一尊数十丈高的神像屹立在屋内,旁边是一些桌椅,神像前面便是圃垫,右边是富贵人家行善的功德箱,左边便是一摞红色的绳子,应是挂在寺庙外的一棵古树之上的,那月下仙人慈眉善目,让人看了很是可亲,他右手拿了一只黑色的砚笔,左手上是一个竹筏。 玉衡将手中的黑布袋在罂粟面前晃了晃“看,我捉的鱼” 罂粟笑了一下“定是秦艽捉的” “什么,我也帮了他呢”玉衡不满的道 几人说说闹闹,便在寺庙外生起了火,颜以清将支架安好,罂粟与秦艽去溪边将鱼儿清洗干净,罂粟不禁与秦艽感慨道“灵猫最爱吃鱼了”,玉衡去捡了些柴,几人围坐在那里,火势很是旺盛,没一会便闻到了鱼肉的香味,许是大家都饿了,那香味便更加诱人了般。 “水灵子与丁凝松呢?” 罂粟刚遇见他们时便疑惑,现在便询问道。 “你们被他们带走,可有听说无涯洞” 罂粟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她好像听齐孟元提起过。 罂粟还没说出来,玉衡倒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听过,无涯洞怎么了” “无涯洞本只是江湖上一个极小的门派,无涯洞的洞主乃是雪湖仙人与一江湖侠士所生,雪湖仙人一直都造福一方百姓,后来,她去世后,这些年无涯洞便明里暗里做尽了坏事,我们在来顺天府的路上碰上了玉溪山的一个弟子,落荒而逃,据他说林易峰勾结无涯洞洞主,捉拿南烛,并且要杀了你” 颜以清看了看她,随即又道“那齐孟元便是无涯洞洞主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坏事做尽,欺压百姓,强抢宅院” 罂粟眉眼间轻蹙“原来如此,是林易峰的事” “凝松与水灵子已经去查这件事了,若真是勾结外人,须得清理门户了” “来,吃鱼了” 那支架上的几条鱼特别肥美,肉质鲜嫩,玉衡将鱼儿递给他们,自己在那里忙了起来,一边忙还一边说道“那无涯洞洞主是个神秘的人,我之前听说过,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传说他是没脸见人,他的容貌奇丑无比,不知他娘雪湖仙人那般美貌的女子怎会将他生的那般丑”玉衡说着脸上现出了嫌弃的神色,到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一旁的秦艽刚才一直没说话,看了看玉衡,说道“他那张丑脸是练功练的,雪湖仙人练的武功乃是至纯的女子功法,而他爹也只是江湖侠士,他野心很大,便将他娘至纯的功法加以研练,练成了一套极刚的功法,却伤了自身,如蛇般每月便有一日,全身冰凉,褪下一层皮,而他的面部则是几年前在一次打斗中被人划了几十刀而成了人人口中的丑陋” 玉衡嘻嘻笑了笑,拍了拍秦艽的肩膀“说的没错” 罂粟听了他们说了那么多,这无涯洞的洞主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这般心高气傲,怎会与林易峰勾结呢,林易峰只是玉溪山叶桑峰的一个管家,他定是看不上的。想着心中便疑惑起来,这其中定有交易,而林易峰定是给了他足够大的利益。 她心中这般想道,突然发现这么长时间变成了颜以清在那里烤鱼,而他这么长时间,一直都不曾言语,她便看向他,他虽是认真的在那里烤鱼,却满脸一副轻松自得的样子,一切都听在心中,运筹帷幄。 许是玉衡也发现了,他靠近颜以清,一边拿过颜以清手中的竹筷一遍笑着道“我来” 没等颜以清拒绝,他便已经拿过他手中的竹筷,一副认真的样子翻转着支架上的鱼儿,颜以清轻笑,只见玉衡道“颜公子想必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 “你们说的很对,但有一点,现在对于无涯洞洞主来说,已经不是提升功力了,而是改变自己每月一历的蜕皮撕痛之苦,他已经受尽了这般折磨,若是有人告诉他,可以让他不再这般,他定是愿意做为交换” “可是,林易峰一直在玉溪山待着,不曾下山,能给他什么呢” 罂粟想到了这里,却想不明白,以林易峰的能力有什么筹码让无涯洞洞主帮他呢! 只见颜以清面色有些沉重,轻轻的摇了摇头,将玉衡烤好的鱼递给罂粟,几人便也都不再说这件事情了,吃完了鱼,也已经到了亥时,秦艽将摘来的李子递给他们,吃完之后,便在寺庙之中简单的休息。 第二日一早,玉衡便扯着嗓门在那里喊他们“快起来,已经有人来拜月下仙人了” 他早早的便出了寺庙,看到有人朝这边走来,急匆匆的跑来喊他们,便看到几人也都已经起来,正准备出寺庙。 罂粟看他急匆匆的样子,笑了笑“你一大早干嘛去了” “我能干嘛,出去走走” 罂粟对玉衡的所作所为向来是习惯了“走吧,我们去顺天府” 从寺庙到顺天府只有十里路程,他们很快便来到了这里,据颜以清说,与丁凝松所约定的地方便就是顺天府外街处的一家客栈,他们之前离开玉溪山便都是住在这里,这里的老板人特别好,一来二往也与老板熟悉了,便每次都来这里。 在这家客栈安置下来,颜以清倒也不急,在一楼酒馆处悠悠然的喝着茶,罂粟自然也知道他向来有自己的分寸,便也不问。 过了午后,罂粟觉得有些困了,许是在月流仙境时自从有了那秋千床,她便经常中午的时候沐浴着阳光在那里小憩一会,现在外面的阳光照进屋内,她便有些困了,看颜以清坐在那里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便上楼去休息一会,也是巧了,刚踏上那楼梯的台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罂粟姐姐” 这一声罂粟姐姐倒是将她喊醒了,瞬间一点困意都没了,这才突然觉得自己应是坐在那里太过无聊了才会困的,虽然颜以清时不时的与她说话,问她一些比较难的字看她是否认识,还让她帮他研磨,可是抵不住阳光照在身上,写字也着实是一件需要静下心来才能做好的事。她回过身来,看见是水灵子,便又急忙走了过来“你们回来了” 颜以清也放下了手中的紫砂笔,将研磨的玉盘推向一旁,给二人各倒了杯茶水,脸上满是明媚的笑容。 “师兄”丁凝松的神色倒是也挺开心。 “坐下喝点水” 丁凝松拿起碧玉杯一口饮尽,有些迫不及待“师兄,你看这个” 丁凝松从怀中拿出了一块长方状上尖下方的玉制品,颜以清看了看“是玉圭” “没错,玉圭本是王朝贵族佩戴的饰品,我们都知道林易峰兄妹各有一块,我与水灵子找到了无涯洞并且混了进去,在洞主的书房发现了这块玉圭,那位弟子所说不假,林易峰当真与那洞主勾结” “可还有其他发现”颜以清又问 “无涯洞洞主身着极宽大的衣服,脸上黑纱遮面,据他手下人说,他一直在寻找可以解脱皮撕扯之方法,这些年来凡是不听他命令的人全都死在他手下,有很多人都是被逼无奈才会待在无涯洞。无涯洞中有一密室,我与水灵子合力也打不开,昨日洞主的徒弟死了,我们趁乱便出来了。” “这些年他果真没少做坏事,虽是处处压制着他,却依然改变不了,明日我们再走一趟无涯洞”颜以清有些恼怒,世间本可以一切祥和,可是有些人利益熏心,野心极大。 丁凝松眼中更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人活着,不就是要做善事,为世人尽自己的一份力。几人都安静了下来,水灵子这才想起来听那弟子说林易峰要找罂粟,便关怀到“你可有事?” 罂粟看她那般单纯的面容“没事” 没事二字刚说出来,颜以清的眼神便看向她,她急忙躲避,继续对着水灵子微微笑。 水灵子自是看到颜以清看她的样子,知道罂粟在说谎,不想让自己担心,便也笑了笑,那小酒窝甜甜的,笑的罂粟也觉得开心。 几人坐在那里从无涯洞的事开始聊,慢慢的聊了些玉溪山,最后便成了天南海北的聊…… 天微微黑了,顺天府却还热闹着,酒馆内客人来来往往,有正儿八经吃饭的,也有吃酒的,形形色色,罂粟不喜欢这般喧闹,天刚黑,到了用晚饭的时候他们便去了酒馆的后院,也是与老板熟悉了,后面这个院子虽然不大,却很是安静,院内也格外的整洁干净,很是适合几人斟酌小酒,对饮畅谈。而此刻几人却坐在那木椅之上,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不停的在慢慢移动,一闪一闪的,格外美丽。 一切都那般安静,当经历了这些天的动荡,此刻的安静才更觉得是享受,是难得的休息,过了今晚,谁也不知明天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而此刻的安静却只有那么短的时间,却被打破了。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先是月光投射来的影子,那般修长的影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没有多想,本以为是秦艽,抬眼望去,却又惊又喜。 “南烛”她的语气中听不出是喜悦还是担忧。 南烛冲她笑了笑“罂粟,我来接你” 丁凝松与水灵子看到南烛急忙的站了起来,水灵子没有忘记,她这次下山,便是将风翠师父的话带给两位师兄,务必将南烛师兄带回玉溪山,由掌门处置,罂粟自是感觉到了他们想做什么,她看南烛时脸上的喜悦瞬间变成了担忧,她面容有些失色,转身看向丁凝松水灵子,还有依然坐在那里不看她的颜以清“水灵子,我知道你奉了风翠师父的命,可是,今天,你们不能带走他” “罂粟,我们自也不愿意这般,可是这是我们的职责”丁凝松认真的说道,罂粟一直都都知道丁凝松若是认真起来,便无任何孩子气,可是,他们若要带走南烛,势必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南烛刚与自己的娘团聚,她不能让她们将南烛带走。 “丁凝松,南烛今日是来找我的,若因此你们要带走他,我定不同意,若是以后你们来拿他,便各凭本事,但是今日不行” 突然,颜以清站了起来,罂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丁凝松向来极是尊重他,若是他同意南烛离开,他们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若他不同意……她还没想完,只听得颜以清说道“自然今日他是来寻你,我们定不会这样便将他捉了,这般有违江湖道义,但是若是日后我们再相见,便各有都不手下留情了” 颜以清一字一句的说给她听,他怕的便是她的阻拦,今日,南烛是自己来这里寻她,他不会去做什么,而他早晚是要将玉溪山的人带回去。 罂粟听在心中,虽是这次他们不会带走南烛,可是以后呢,南烛以后该何去何从,如同以前的自己,未来本就是黑暗的,该往哪里走呢! 南烛冷笑,并不过多言语,他知道以颜以清的为人定不会在这时候抓他回玉溪山,他才会来的,不然,他怎会一人来此,既然他敢杀了叶青,敢为娘报仇,自然有他的后路。 而正是他这般的运筹帷幄,而她却事事为他担心,他才伤了她的心…… 南烛走向罂粟,很是自然的拉起她的手,语气温温和和道“罂粟,我们走” 罂粟有些急促,她刚才只顾着担心他,却没有多想他说的那句话“罂粟,我来接你”,而此刻,她大脑竟没有任何思绪,直到她的另一只手臂被一把有力的手紧紧抓住,她才反应过来。 “我说师弟可以走,却没说你可以带她走”颜以清却还是依然喊了他一声师弟。 第91章 万般深情抵不住 南烛眉毛轻佻,极是轻松,丝毫没有自己是被玉溪山通缉的人该有的胆怯,他轻笑,显得眉眼有些轻媚“罂粟的事何时由师兄做主了”南烛也依然喊他为师兄。 “她危难之时,师弟在哪?你便是那般保护她的” 颜以清看到她真气逆转,身上几处伤,却还在拼尽力气与那些人打斗,差一点便被刺穿胸膛时,他有多么害怕,她执意要离开去找他,他愿意去相信南烛可以护她周全,可是,那个时候他人呢,他人在哪里?他就是那般护她的吗?所以,他不会让她走的,不会让她再有那般危险与伤害。 南烛的目光看向罂粟,那日,魅儿急忙跑来说是罂粟让它们快点离开,她与玉衡可以护好自己,他便先带着娘离开了,安顿好之后,他便一直在寻她,却不知她受伤了,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罂粟见南烛看向自己,目光中满是疑惑,她眼睛像是会笑一般,告诉他没事。 “我既然来接她回去,便会护她周全”南烛语气极是坚定。 “师弟若想将她带走,除非打得我没有力气拉住她的手” 南烛身子微颤,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可是,就算颜以清这般,他也不会退让,若说有什么还可以让他用心,让他心存那点爱,便也就只有她了,而他,也不会放弃。 南烛以极快的速度将手中那把长剑放在了颜以清的脖颈,哪怕就算手一抖,便会碰破咽喉,鲜血直流,南烛自是知道,他与颜以清打斗,且不说一时间分不出胜负,就算分出胜负,也不一定谁赢谁输,他这般做,无非是看他能坚持多久罢了。 而颜以清又怎会躲不开这般剑放脖颈呢?他是在告诉他,他的坚持,他是不会让他带走她的。 “师兄,我这般手一动,你便没有命了,怎么拦我呢” 丁凝松水灵子却是吓坏了,他们都知道南烛师兄做事狠辣,他现在更是玉溪山捉拿的人,若是他真的剑向前一寸,颜师兄便真的没命了。 罂粟的目光直直的在那把发着白光的剑上,她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目光那般深沉。 “若是师弟的剑向前一寸,便没有人阻拦你,若是师弟不敢,那今日便带不走她” 南烛的目光中有些迟疑,他心中也不知为何,自己有些怕,不是怕颜以清,而是怕罂粟,而他到底在怕什么,他似乎又不知道。 他收回了手中的剑,心中不免苦笑,这般做,倒是帮了颜以清,罂粟也是凡人之躯,怎会不感动呢! 只见罂粟挣脱开两人的手臂,颜以清何时能替她做主了,她的何去何从好像便是这二人定的一般。 南烛不给罂粟说话的机会,直接说道“罂粟,你不是说你要一直陪着我吗” 罂粟站在原地,没有言语,她也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颜以清拳头握的那般紧,她在想,想以后,想以前,南烛待她极好,而颜以清,终究是本就不该遇见之人,上次,他说了那句她最怕听到的话,这次,便彻底说明白吧。 只见南烛又说道“等到上元节,我们便成亲” 罂粟抬头看向他,脸上轻笑“我记得,我答应你的,上元节那天便嫁与你” 她看了看水灵子他们,虽很是不舍,既然这般选择了,便要离开了,她话在嘴边,却久久才说了出来“水灵子,你若是想我与灵猫了便去月流找我” 说罢,她便拉起南烛便要离开,一把有力的手便再次抓紧她“别走” 她轻笑“师兄所期非佳人” 那紧握的手渐渐松开了…… 万句不同意她离开,万般坚守,抵不上她的一句我不爱你。 他嘴角苦笑,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本是如此静好,一切却又那般短暂。 他坐在那木椅上,看向一旁满脸愁容的丁凝松水灵子,笑笑的道“凝松,可有酒” 丁凝松看了看水灵子,见她并不说什么,便道“我去拿,桃花醉师兄可喝得惯” “喝得惯”他不假思索道 水灵子拉了拉要去拿酒的丁凝松“我去拿” 水灵子便走向前院的酒馆抱了两罐酒回来,看她那般吃力的样子,丁凝松急忙接了过来,放在了木椅旁。水灵子看了看它们“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们也不要喝到太晚” 丁凝松重重的点头“放心吧” 水灵子一个人回到房间,心里不免很是失落,看着外面灯火辉煌那般热闹,心里便更加的难受,说不上来的滋味,这段时间玉溪山的变故太多了,先是爹与丁前辈先后离开,而后便是风玉师叔容不了罂粟,而现在南烛师兄又做了这般事,一切都太快了,而自己与丁师兄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将二人的感情压抑。想着想着,她便有些困了,眼前的蜡烛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她轻轻吹了下,那火焰挣扎了片刻便熄灭了。她躺在床上,心中不免想道,南烛师兄当真会护罂粟周全吗?不知它们去了哪里。 罂粟与南烛一起离开,玉衡与秦艽自然也要走,玉衡一脸不悦的样子,见秦艽像个闷葫芦一样一句话也不说,自己都已经自言自语到口渴的地步了,他实在是无聊,拉着秦艽的手臂,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秦艽,你说你武功那么高,去哪不行啊,偏偏跟着她,整日这般折腾来折腾去的。” 秦艽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走自己的路,玉衡见他脸上神色那么严肃,并没有要理自己的样子,便松开了他的手臂“还真是一根筋” “快跟上吧,不然可没有人等你”秦艽加快了步伐,向身后的玉衡说道。 来到顺天府极繁华的街道,走进了一家院落,罂粟便问道“你怎找了个这般繁华的地方落脚” “罂粟,你应听过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无涯洞的人纵使胆量再大,也不敢随意在皇城脚下闹事” 罂粟听到南烛说无涯洞,南烛也知道了此事不成,她看着他,突然有种看不透他的感觉。 “你怎知是无涯洞的人” 南烛温和的对她轻笑“那日,与那些人交手,我便知道了,前几年也有接触过他们” 罂粟也轻笑“想必你都知道了,是林易峰让他们来的” “知道,林易峰可不是单单的来找我,她压根就没想过将我带回去,而是不留我活口” 罂粟心中不免想道,果真,他还是那个南烛,他什么都知道,却依然这般神态自若。 走进院子,南烛便远远的喊道“娘,我回来了”罂粟看着他,还真是如一个娇小的孩童般,亲切的呼唤娘亲。 他们向屋内走去,却看到屋中还有一人,那人一身黄衣,素净淡雅,着实一个温婉的女子,与那日罂粟所见恍若两人。 “师兄”林易烟向从前一般喊道,她自认为,这么多年,没有人比她和南烛的感情更深厚了。 南烛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随即便又满脸笑意“易烟,你怎来了,这地方不好找,你倒是自己找到了”他话语中带着些讽刺。 林易烟自然听的明白“师兄,你不要多想,我在这里是易烟,不是玉溪山的人” 南烛不禁笑了“可吃过饭了” 林易烟点头“我与师娘刚吃过” 南烛笑了笑“进屋吧” 林易烟看了一眼罂粟,目光中满是不屑,只见一旁的玉衡倒是恶狠狠地呸了一声,罂粟无奈的看了看他,突然竟觉得玉衡这般孩子气。 有林易烟那般热情的陪着二夫人,罂粟只是礼貌的问候了句,便去南烛安排的房间休息了,刚走出几步,便看到了远处走来的一个身影,她知道,她是不能好好去睡觉了。 玉衡拦在她面前,虽是脸上笑嘻嘻的,罂粟却能看出他心中不悦的样子,他轻佻的说道“这位姑娘,可愿与我在这月下畅谈一番” 罂粟看了他一眼“我累了,不与你在这月下畅谈了” 说罢她便绕过玉衡向房间走去。 “罂粟” 玉衡在他身后喊道,声音坚定有力,那语气也是那般严肃。 她知道玉衡若是想说什么,自然不会让她轻易逃掉,回过身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你都知道” 罂粟看玉衡那般认真的样子,不禁有些愧疚“玉衡,我知道你虽四处流浪,却是心善之人,想为世间惩恶扬善,而我现在不能去无影山,你若是不想待在这里,便可以.......” “你要在这里呆多久”玉衡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她有些沉默“我不知道,至少要等南烛处理好这一切” 玉衡听得有些生气“罂粟,你现在怎这般糊涂,那林易烟向来不是什么善茬,南烛并没有赶她走的意思,或许你把南烛想的太好了” “玉衡”她的语气很高“南烛杀了叶青不过是杀人偿命,报他母亲之仇” “我知道,我并没有指责他,而是有些事我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二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陷入了一阵沉默,随后玉衡深深的叹了叹气,语气很是缓和“你说上元节嫁给他,可是当真” “以后的路还很长,去无影山更是前途未卜”她答非所问 玉衡又那般不正经的笑了笑“既然你要在这,那我就陪你在这,反正你要去无影山不能不带着我” 罂粟也笑了下“无影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这般想去?” “我这个人呢,就喜欢冒险,哪里危险,我便往哪去” 罂粟无奈的看了看他“若是这般,你可以去赤炎海啊,那里更是有海底旋涡,凶兽。” “赤炎海我早晚也要去的,只是不是现在,现在若去那里,小命都没了” 罂粟心中不免好奇起来赤炎海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哥哥去了那里也差点有去无回,那掌管赤炎海的女子究竟有何本事,听哥哥与颜以清都提起过,那女子名为牧荆。 “想什么呢”玉衡看着她说道 “没什么,我累了,想去歇着了” “去吧,我也困了”说着玉衡便打了一个大大哈欠。 罂粟看他那般困的样子,不禁笑了笑,便离开了,玉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禁摇头道“你哪是累了,明明就是不开心” 夜间,所有人都已入睡,天空中的月亮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面纱,乌黑一片,随着惊雷闪电刹那照亮整个天空,这场春雨今年下的有些晚了,在顺天府香河管辖区的大街上,人们都在抱怨今年的雨水不好,庄稼都快旱死了,这下好了,一场伴着惊雷闪电的大雨倾盆而下,啪嗒啪嗒的打在屋顶上,顺着屋檐流入地上,本就安静的深夜,便也就只有雨声了,明日一早,定满是欢呼雀跃之声,这般久旱逢甘霖,这场雨也算是流进了心田里。而这场大雨不禁冲刷了刚长出嫩芽的树木与花儿,也冲刷了这个院子的痕迹。 早上醒来,一晚的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毛毛雨,轻轻地洒着,飘在脸上,倒觉得凉凉的,很是舒爽,院子里还是那般的安静,随着魅儿的一声惊呼,所有人都赶了过来“怎么了”南烛人未到声音却已急促的传了过来。 “师父不见了” 只见南烛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罂粟看到他的手在发抖“南烛,不要急,我们现在分开去找” 只见南烛转头看向旁边的林易烟,眼中满是杀气,林易烟本也是担心,被南烛看的面露惧色“师兄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怀疑我?” 见林易烟那般无辜,南烛收回了目光,语气虽轻却极有力的说道“玉溪山派了你们兄妹二人来捉拿我,你哥哥想置我于死地,与无涯洞主做些肮脏交易,没有拿住我,便来抓走我娘”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听得林易烟脸色惨白,心中不禁想到,哥哥与无涯洞主有交易她是知道的,可是,哥哥知道自己对南烛师兄的心意,怎会这般做呢? “师兄,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 “相信你,我自然相信你,若不是这么多年的同门情谊,我怎会留你在此,可是,只是一晚,我娘便不见了” 罂粟不想看林易烟这般娇柔的样子,看了看一旁的秦艽玉衡“我们去找找,或许夫人在这附近呢” 秦艽与玉衡便急忙离开,罂粟也正要走,看到站在一旁的魅儿呆呆的站在那里,便拉住她的小手“魅儿,别怕,走,跟姐姐一起去找” 魅儿的小手冰凉如坚冰,刚走出没多远,便听见她嘴中一直在小声嘀咕些什么。 “魅儿,你在说什么” 第92章 探险无涯洞 “姐姐,师父不会自己出去的”魅儿稚嫩的脸庞看着她,眼睛水灵灵的,不容置疑一般。 罂粟停下了脚步,沉默了。 见他们都去找二夫人了,南烛也转身离开,现在没有比找娘更重要的了。 他刚转过身,林易烟便快步站在他前面“师兄,我知道你怀疑我,可是我对你的心意你都知道,你自小没有娘亲在身边,大夫人待你如亲生儿子般,我虽不理解你的做法,可是我依然愿意站在你这一边陪着你,怎会害二夫人呢?我知道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你只是太担心” 林易烟正要说下去,只见南烛轻轻一笑,那般让人捉摸不透,他语气很是轻柔的附在林易烟的耳边说道“你说错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了叶青吗?”南烛能感觉到林易烟肩膀在颤抖,林易烟自不是胆小之人,可是她却那般的害怕南烛,只见南烛又继续说道“因为,我生平最讨厌别人来揣摩我的想法,猜我的心思,就如同你刚才那般”他身子向后撤了撤,那般清澈的笑着,而他面前的林易烟却眼中满是惊恐,难不成他要杀了自己,她心中不禁想到,不,不会的,她与他一起在谷芽峰那么多年的情谊,不会的。 “易烟,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有我的地方”南烛不看她,自顾的说道 “我能为你做什么”她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那般的孤独。 南烛冷笑“若我没猜错的话,我娘是你哥哥带走的,我自不会让你为难,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外人帮我。” “外人?那罂粟呢,她不是外人吗”她语气中满是嫉妒与期待,期待他说她也同自己一样是个外人,可是,她知道自己会失望的,果真,这般。 “罂粟不是外人,她已答应嫁我,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只见身后那女子的眼中有明晃晃的,像珍珠一般的东西,却又极力的忍着,若是南烛回头看向她,不知会不会有些心疼,那泪水顺着白嫩的脸颊顺流而下,眼泪汪汪如泉水,看着是那般的委屈与伤心,她苦笑,这些又与自己有何相干呢,她爱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她只知道,没有他,她便痛不欲生,她只管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娶他的,她依然爱她的,他要娶那个女人,她便去杀了她,如果杀不了,就算同归于尽,也是值了。 她的爱多么执着啊,爱的没有底线,没有分寸,从她第一次在玉溪山见到那个额间有朵罂粟花的人开始,她就不喜欢她,她的全部不过也就是谷芽峰,不过就是南烛,与他相伴而行,共商大小事,朝朝暮暮在那同一个地方,而他却不爱她。 “师兄这般说,着实让我伤心,可是,我会让师兄明白,最后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就像之前的数年一样” “若你真要为我做什么,倒也有一事”南烛面色沉重,很是严肃。 “何事” “杀了颜以清”这句话一字一句从他的口中说出,那般坚定。 林易烟很是疑惑,南烛与颜师兄虽说关系并不亲密,可也并未有过过节。 见林易烟沉默不语,南烛笑道“怎么,怕了?” “我只是想不明白师兄为何要这般做” 南烛自然有自己的盘算,他怎会告诉林易烟,他只是说道“易烟,我知道你十岁的时候便来到了玉溪山,你身上长带的那块玉圭是大户人家才有的,你爹本是正五品大学士,后被抄家,你与你哥哥却也是可怜人,后来去了玉溪山,你知道当初你们为什么会被抄家吗” 只见林易烟的脸色苍白,变得很是难看,这些事情她从不愿意去想,而如今被人这般说出来“师兄说这些是何意”她话语中突然有些怒气。 “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初孝康敬皇后离世,她的次子朱厚炜郑顺王突然便不见了,当时接旨领命找寻郑顺王的便是你爹,你爹后来一直找寻不到,你们便被炒了家,而那皇子朱厚炜却还好好的活着,受人尊敬,朱厚炜便是你相识这般久的颜以清” 林易烟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是当今皇子呢,她有些怀疑的看向南烛。 南烛有些鄙夷的看着她“这么多年,你与你哥哥都没有查明到底为什么就被人炒了家,如今我告诉你了,也算是对你这些年的情谊了” 林易烟自然知道南烛为何在这个时候与他说这些,无非是要告诉她,他让她去杀了颜以清不止为了自己,也为了她。 林易烟站在那里,许久没有任何的动作,她不愿意去想以前的事,虽然哥哥多次去查过,可都是未果,在玉溪山,她是人人敬爱的大师姐,这般高高在上的自己过久了,便忘了自己最初的伤痛,她本以为她可以好好的在玉溪山生活一辈子,有疼爱她的哥哥,有她深爱的南烛,有师父师娘,她的生活是多少人向往的啊,可是,这短短时间里,一切都变了,让她措手不及,她一直不愿意相信南烛杀了叶青,而就算他真那般做了,她也一定可以劝他,让他回玉溪山接受处罚,他毕竟是风玉师父的儿子,他疼了南烛那么多年,只要他愿意悔改,师父定会给他机会的。可是,他听不进她说的话,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可恨的女人,毁了她一切的那个人,既然她无力改变这些,既然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那这笔帐,就同南烛师兄的帐一起算在颜以清身上。 南烛走向她,离她那般近,他看得出她的悲伤,许是内心真的有些心疼,也许是他深不见底的心思,他轻轻的拂去沾染了泪水的发丝,那般温柔“易烟,回去吧,我要去无涯洞找我娘了,我与你哥哥之间的事情我不想你为难” 林易烟抬眼看向他,眼前的这个人曾经便是这般,而现在看着他,她不知这个人是真是假,只能一直看着,猜着,他就是她的南烛师兄啊。 林易烟点头“我走了” 南烛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许犹豫,但还是说出了口“易烟,我听说,颜师兄在查无涯洞的事,不知现在是否在无涯洞呢” 林易烟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继续走去。 罂粟听了魅儿的话让心中本有的疑惑有了答案,她本想存有侥幸,可是,二夫人还是被林易峰带走了,她不禁想道,以林易烟对南烛的感情,她不会这般做的,很有可能是被人跟踪了,她虽不是鲁莽之人,可信任亦可以让她犯了错。 她与魅儿回到院中,秦艽玉衡还没有回来,南烛手中拿了把剑,还有一个包裹,罂粟一进门便看到他站在那里,她清澈的眼眸看向南烛有些急躁的眼睛,她知道他要做什么,这也正是她的想法。 他虽是满是悲伤,却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罂粟,你在这好好照看魅儿,这些年多亏她陪着娘,她年纪还小,受不得这般惊吓。” 只见罂粟眼中露出疑惑,南烛这般说,是不让自己跟着,自己一人去无涯洞,她低头看了看魅儿“魅儿,我有些口渴了,你去给姐姐倒杯水来” 魅儿听话的点了点头,刚走远,罂粟便道“此去危险,你怎能一人,我与你同去” “罂粟,相信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既然我陪在你身边,便是无论多危险都要陪着你”她怕南烛再说什么,便又说道“我也已经练成了九凤游,虽然我的功底不实,却也可以助你,我会让秦艽留下来陪着魅儿的。” 南烛还想说什么,可是她的眼睛那般坚定的看着自己,终是一颗无情的心也得到了温暖,她愿意这般陪着自己,与自己来说,是多么珍贵,他沉默了一会,笑道“谢谢你罂粟” 秦艽与玉衡早已站在门口,玉衡脸上很是无奈,心中不禁想道,又要上刀山下火海了,还是跟着颜以清他们一起去,他心里更踏实些。 罂粟看向他们,向他们走去,还有数十步,便听见秦艽面色沉重的说道“我不留下” 罂粟看了看他,想说的话硬是憋了回去,秦艽是个倔性子,她是知道的,有了上次的事,估计说什么他也不愿意听,罂粟看着他,目光中多了些忧愁,她知道她那般发愁,秦艽都看在眼里,自己自然什么都不说,看他如何说,果真,秦艽那般一句话将她的话堵了回去,叫她不语,满脸愁容,他便说道“你们等我,我将魅儿姑娘安排妥当” 罂粟听他这般说,有些疑惑,随即,便也能明白了,这江湖上怎会月流仙境的眼线,既然这般,便让他去吧。 “好,那你一定要将一切安排妥当” 罂粟喊来魅儿,秦艽便将魅儿带走了,只是片刻时间,秦艽便回来了,回来时只有他一人,罂粟便知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也便放心了。 午时的顺天府大街上,人流拥挤,各类叫卖声响彻街道,马车用了许久时间才走出那热闹的街市,驶到郊外的那湖边,人便少了许多,赶马车的马夫也加快了速度,没一会,便穿过了那湖边的一片树林,再向前走,有一个村子,过了那村子便是一座山脉,几人下了马车,改成步行,山势巍峨,却并不陡峭,有稍稍成形的碎石路,许是,前面村子里的猎人打猎时长期经过这里踩出来的路,走过一片茂密的树林,便是很空旷的一座山了,玉衡不免发起牢骚,这是什么鬼地方,无涯洞怎么会在这里。南烛并不看他,只是看了看前面的山峰“快到了” 只见血红的三个大字“无涯洞”出现在几人面前,罂粟不禁想道,自己第一次看到月流仙境几个字的心情,门口有两个守卫,罂粟看了一眼秦艽,二人同时上前,只是轻轻一点,两人便晕了过去,她知道,不能平白无故取人性命。 罂粟与玉衡换上了那两个守卫的衣服,秦艽本就一身黑衣,便就穿自己的衣物了,待他们换好衣服,南烛拿起那守卫身上的令牌,放在那门洞里,门便开了。 几人走了进去,那洞口处是很长的一个通道,两边点燃的全是蜡烛,走了有一会,见前方有两个岔路,正不知往哪走,只见几个人朝这边走了来“诶,你们几个,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见过你们” 南烛压低嗓音沉沉的道“大哥,我本就是个守门的,昨日,去拿那女人有功,便让我来这洞中伺候了” 只见其中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那个人笑了笑“你小子踩狗屎运了” 南烛低头哈笑“还请大哥以后多多关照”他说着便向那人手中塞了银子。 那人哈哈大笑“好说好说,你们真是运气好,那女人也没什么用,不知怎的洞主将她看的这般重” 南烛见他倒也是个没脑子的人,不禁又问道“那女人被关在哪了” 那人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了“要想好好在这洞中待着,这些事就不要问” 南烛急忙点头,那几人哈哈大笑,便离开了。 “南烛,我们分开去找吧,几人在一起,难免他们会怀疑”罂粟看了看这洞中分出的那么多条路,可见这无涯洞像个迷宫一样,极其的大,自己当真是低估了这无涯洞,本以为只是这几年发展起来的一个门派,林易峰都可以拿捏,现在看来,这洞主为人高深莫测,不止林易峰在利用他,他定是也把林易峰当成了棋子。 南烛自是也看到了这一个个分岔路像是迷宫一般,点头道“好,一定要小心” 她轻笑,不想让南烛担心自己。 罂粟与秦艽向左边那条写着青字的方向走去,南烛看了看玉衡,便向那条写着白字的方向走去,玉衡虽是不愿,却也赶忙跟了过去,他心里更不是滋味,自己这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待两月到了,定是说什么也不再开天眼了。 罂粟与秦艽途中碰到很多黑衣人,不过倒是没有被发现,再向前走去,路又分成了几个岔路,每个路口都有名字,罂粟记得他们经过的每一个路口的名字,角、亢、氐、房、心、尾、箕! 他们向这边走来,一共遇到了七个岔路,可是这每个岔路口写的字又是什么意思呢。罂粟心中不禁疑惑。 第93章 二十八星宿 一个一个岔路的走去,越往前走,便只是这里的人的住所罢了,并未有什么发现,这山洞极其宽大,而且到处是岔路,若想找到二夫人绝非易事,他们所经之地的每个房间都只是寻常人的住所,并未有关押人的地方,罂粟便顺着自己心中所记每个岔路的字又回到了与南烛分开的地方,他们走到此处,出现两个岔路,所以,便与南烛分开各走一岔路,却忽略了一直在走的那条直路,罂粟顺着那条直路继续走下去,她心想,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前方不远处定是还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岔路口,果真,她与秦艽走了没多远,便又出现了两个同刚才一模一样岔路,罂粟看了下秦艽“去看一下写的什么字” 秦艽向右手边走去,罂粟便向左手边的岔路口走去,她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字,认真的样子纵是有惊雷也叫不醒一般,她脸色的神色很是沉重,那岔路口上写着一个“朱”字,过了许久,她的目光收回,看向那边岔路口的秦艽,秦艽已经向她走来,她像是在等待什么,直到秦艽说出了那个字,她脸上的神色才放松了些。 “是个“玄”字”秦艽道 “秦艽,我知道了,无涯洞洞主这些年来很是低调,可是无涯洞却发展的很是迅速,听丁凝松说他的面目不可见人,颜以清也说了,他每月都要忍受蜕皮撕扯般的折磨,而这样一个人整日待在这里定不是闲着,而是研究功法,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无涯洞洞主喜欢观天文占卜,咱们经过的这四个岔路口的四个字分别是“青、白、朱、玄”起初我以为只是以颜色命名这些路,现在看来这四个字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我在一本书中看过这是二十八星宿,咱们一开始走进去的是‘青’,里面有七个岔路,便是二十八星宿里的前七个星宿。” 秦艽很是认真的听着“你说的应是没错,我听主人提起过二十八星宿,只是其中太过复杂,并没有了解过多,如今看来,从咱们走进这洞门开始,就已经进了一座别人布好的迷宫,我们现在已是凶多吉少” 罂粟听到秦艽所说正是自己心中所想,不禁觉得有些无措,他们现在很是被动,很有可能他们的踪迹已经被发现了,虽然她知道林易峰将二夫人带走本来就是一个阴谋,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洞中的情形如此复杂。此刻,首先是要先找到南烛,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这里的问题,她是在月流宁流鹤的书房看到的那本书,南烛很有可能并不了解这些。 “秦艽,我们去找南烛与玉衡” 二人来到那“白”字的岔路口,正准备走进去,便看到了远处正向外走的南烛与玉衡。 “南烛,可有发现” 南烛摇头“并未有任何发现,里面不过是一些房间” “你们走进去可是有七个岔路”罂粟询问到 南烛有些惊讶,罂粟所说与他们所见正是一样“正是七个,难道每个里面的岔路也一样?” 罂粟目光陷入深思,急切的从大脑中搜索自己所记那些星宿“里面七个岔路口上的字可是“奎、娄、胃、昴、毕、觜、参”?” 一旁的玉衡见罂粟将每个字说了出来,脸上满是正经,他也发现了不对,却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对,便问道“罂粟,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天地分日月与五大行星,而它们对应的,便是二十八星宿,这洞中的整体布局便是按照二十八星宿布下的,咱们现在是在一个迷宫里,你们所进去的“白”字岔路乃是白虎,里面的七个岔路,奎便是奎木狼,娄是娄金狗,胃是胃土雉,昴是昴曰鸡,毕是毕月乌,觜是觜火猴,参是参水猿,咱们现在须得尽快找到二夫人离开” 罂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几人快点离开,不然,这般,敌人在暗,他们都很危险,可是,此次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二夫人,南烛好不容易有了娘亲,她知道那种失去娘亲的感受,怎能让他走呢。 罂粟看了看身旁的秦艽,低声说了一句话,一旁的南烛与玉衡都不曾听见,只见秦艽听了那句话,神色严肃,直直的看着罂粟,许久才说道“是” “秦艽,保护好玉衡,如果等下找到了二夫人,护好她与玉衡离开,这是命令” 她的那句话,便是如此,她本以为这里只是一个门派,玉衡知道的事情多,让他也来,不会有伤害,可是现在看来,她不能连累他。 玉衡在一旁看着手中的那曼殊沙华,像是疼爱一个孩子般“你可算醒了,不过就是拔了你的一个花瓣,你就这么长时间不理我” 只见那雪白的曼殊沙华晃了晃,玉衡便又道“好了,快告诉我二夫人在哪里” 那曼殊沙华还是那般晃了晃,玉衡便向前走去,他们三人互相看了看,虽是不能理解他与那花儿说了些什么,却也依然跟着玉衡走去。 曼殊沙华指引着他们一直向前走,经过青、白、朱、玄四个岔路时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继续向前走去,走了没多远,便停下了,面前出现的是一个圆形状的拱门,拱门极是高大,将整个山洞的通道堵满,只见那圆形拱门发着白色的光芒,让人不禁觉得穿过这个门,外面将会是另一个世界一般。 南烛走上前去,轻轻的用内力去推动那圆形拱门,很快便将内力收了回来,眉头紧蹙“这是一道结界,我们若是用功法打开,洞主那边马上便能找到我们。” 罂粟看了看玉衡,想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只见玉衡摇了摇头。 南烛见玉衡摇头,便快步走上前,直接使出内力,去打开那拱门,只见随着内力的加强,那拱门慢慢的打开“罂粟,你们快进去” 罂粟看到南烛这般做,心中不禁一惊,南烛这般谨慎的人怎会用内力去启动那拱门呢,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正当这般想,便响起了南烛的声音,而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许是南烛太想找到二夫人了,罂粟趁那拱门打开,一个跨步跳了过去,秦艽玉衡随后也过了去,南烛收回内力,以极快的速度跃了过去。 那拱门便自动关闭,想必这里的弟子很少来这里,他们所活动的范围便只是青、白、朱、玄四条通道的地方,可见这里于无涯洞来说,是进入另一个通道的重要结点。 四人进了那拱门,前方的路便比那边还要宽上几倍,石壁上刻满了由一条弯曲的线将一个个的小圆连接起来,整个石壁全是这些看似相同却总有些差异的圆圆点点,由那圆形在石壁上的深度可以看出画此图者内力深厚,可见不一般,石壁两边全是上好的玉石,红色的如火焰,蓝色的如深海中的光,紫色的如星星,罂粟不禁心想,这些玉石用来炼玉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如今,也便只能看看罢了,她将目光继续看向那石壁上的画,若有所思,正要说什么,只听得走在最前面的秦艽道“这里” 罂粟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与他们经过的很是相似,便更加好奇的走了过去,便听见秦艽在她耳边低语“这间屋子看似与其他房间相似,却有所不同,咱们身边来来回回经过了这么多人,他们走在其他房屋门口都会打招呼,这里却不曾热闹。” 罂粟目光看着秦艽,她是相信他的,自己只顾着观察石壁上的画,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南烛看到他们站在这扇门前,自然也观察了起来,也发现她们周围的人都并未向这扇门走来过,便走过来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并无人应答“我是来换你班的”南烛压住嗓音低沉的道 果真,里面走出来了一个有些微微胖的中年男人,他刚打开门,便被南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打晕,四人急忙走进那间房间,房间里很是空旷,并无任何人,几人便都警惕起来‘当当当’玉衡敲了敲右手边的石壁,发出的声响让他们三人看了过去,只见随着那声响那石壁竟转动了起来,几人向那打开的石壁看去。 “娘”南烛有些激动的喊到,直接扑上前去,可二夫人却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罂粟急忙说道“南烛,我们带着夫人赶快离开” 南烛眼睛中满是难过,他看着娘,轻轻的将她背在身上,秦艽走在最前面,几人一起快步向外走去,刚出了那屋门,只见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罂粟看去,便知道已经晚了,已经被发现了,面前的这些人自然不是大问题,最重要的便是这里的阵法,他们没有任何把握。 “这是要去哪啊”一个一身黑衣,脸上黑纱挡住了右半边脸,手中不知拿的是什么,现在那里一直把玩,他的语气很是轻快,像是打了一场胜仗,将一切都运筹帷幄那般的轻松自在。 罂粟目光一直在他身上,听丁凝松所说,黑纱遮面,这人便是无涯洞洞主了,看他那样子,倒是没有多大年龄,却说话一副极其老成的样子。 南烛笑了笑“我也不知是为何,一觉醒来,我娘便在这无涯洞了” “哦?这竟是玉溪山谷芽峰大师兄的娘亲” 洞主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样子,他还没有明着与玉溪山做对的打算。 “洞主向来英明,今日便让我带走我娘,便日后也不会与你说这件事了”南烛倒是没有一点惧怕,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些年,无涯洞明里暗里做了很多事,玉溪山也多次派人来调查,可是每次却都抓不住他们的把柄,他们无涯洞每次也都很是配合,只要有玉溪山的人在,便会收敛很多。 “哈哈,哈哈”那洞主笑道“南公子误会了,可不是我要抓令堂,而是你玉溪山有人想要你的性命” 罂粟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不知这洞主打得什么坏主意,他这般说,是要让林易峰与南烛互相仇杀,还是另有自己的打算。 “不知洞主所说是何人” 洞主叹了叹气,将手中的玩物放在一旁的女侍手中,不禁打了个哈欠“我有些累了,你们玉溪山自己的事你们便自己解决吧” 说罢,洞主便一个闪身,竟消失的没有一点踪迹,他身后的人也都向他离开的方向离开,洞主前脚刚离开,眼前便又出现了十几人,而现在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外人,正是林易峰。 林易峰面容本就生的凶,他又那般不怀好意的笑,更觉得这个人坏的让人讨厌,他有些幸灾乐祸的笑道“好久不见啊,师兄,哦,不对,还有师妹与玉衡仙家”林易峰看向罂粟与玉衡,不怀好意的说道。 南烛走上前“师父让你带我回玉溪山,并没有让你杀了我” 林易峰听到南烛说话,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满是愤怒,他是个极易记仇心怀怨恨的人,那日,南烛在他身上划的那几十剑,将他身上弄的体无完肤,玉衡更是他的帮凶,而这一切都源自于现在就出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而今天,他要报仇,要折磨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 “我杀了你,又有谁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到时候我就告诉师父,我找到你时,已经晚了,你杀了叶青,你以为师父还会像以前那般疼爱你吗”林易峰说最后一句话时,像是咬牙切齿,这么多年,他事事都想做到风玉满意,可是,无论什么事他都偏向南烛,什么疼爱都给他,就连南烛将他身上划的体无完肤,风玉也只不过说了他,连惩罚都没有,他早就恨之入骨了。 “既然师弟这般说,那便动手吧,我们今天便来个了断” 林易峰的手轻轻一动,身后的几十人便一拥向前,南烛取出身后的长剑对罂粟道了一句保护好自己与我娘,便直接飞步向林易峰打去,秦艽也一同上前,玉衡慌乱之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地上的石块便向向他打来的人砸去。 第94章 洞中相遇 南烛的剑在半空中被林易峰挡在那里,二人僵持了一下,便各自撤开,南烛使出九凤游,只见一只凤凰向林易峰冲去,林易峰使出长剑,用的竟也是九凤游的功法,一只凤凰也飞来,此刻两只凤凰盘旋,随着一阵巨大的力量,两只凤凰均掉落在地,南烛有些蔑视的笑了笑,不禁心想,易烟竟将九凤游的心法给了林易峰,他使出九凤游第五层功法环落,三只凤凰盘旋成弧状,将林易峰包围,眼见三只凤凰若是一齐向林易峰攻入,他定是必死无疑,林易峰不知从袖口拿出的什么,催动自己的内力,将手中的物件像那三只凤凰打去,罂粟看在眼中,大脑中极快的搜索,那是金蝉蛊,那次在玉溪山,她便是被林易峰偷袭,中了金蝉蛊,掉落山崖,她语气很是急促的喊道“南烛,小心” 话音刚落,南烛急忙收回三只凤凰,却还是晚了,南烛向后退了一步,身子有些不稳的站在那里。 若是论起武功,林易峰自是不如南烛,可是林易峰诡计多端,做事情没有底线,擅长偷袭。 南烛眼神凶狠的看着林易峰,站直了身体,将疼痛抛之脑外,这点伤与他来说不算什么,虽说那三只凤凰受了重伤,影响他的内力,可他一点都不惧怕,趁林易峰得意放松警惕,他用尽力气,飞步向前,利剑直接刺入心脏,那般猝不及防,那般迅速,那般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林易峰眼睛直直的看着南烛“你,你……” 最后哪句话始终是没有说出来,便摔倒在地,南烛将剑收了起来,并无任何停留,就连多看林易峰一眼都没有,直接走向罂粟,背起二夫人,向来时的入口走去。 从这边一路向出口走去,路上竟无一人,不像来时那般热闹,也不见那洞主的踪影,罂粟不禁觉得可疑,这件事怎么这般就解决了,追根到底,无非就是死了一个林易峰,没有无涯洞洞主的任何事,可是,这里却是无涯洞,这里的主人是他,他怎么可能不管不问让别人在这里打杀呢,罂粟总觉得这件事这般简单的解决了,反到是哪里不对。 走到那出口,罂粟不禁想回头看看刚才走过的路,转过头去,她清澈的眼睛随机现出了惊慌的神色,又急忙转过身去,只见秦艽走在最前面,已经出了那洞口,南烛背着二夫人也已经踏出那洞口,可是,玉衡呢,为何不见玉衡人呢? 罂粟向洞中走去,口中喊道“玉衡,玉衡”声音中充满焦急,却不见有任何回响,罂粟想道,明明刚才玉衡就在自己身侧,怎会突然不见了呢? 正当着急之时,那洞口的石洞门竟一点点的关了起来,南烛几乎与秦艽同时喊道“罂粟,快出来。” 南烛身上背着二夫人,没有秦艽灵活,秦艽飞步向前,去挡住那洞门合起,却还是晚了一步,那洞门已经仅剩一道裂缝了,他声音撕扯道“罂粟,罂粟……”却怎么也打不开那洞门。 罂粟见那洞门合起,却还不见玉衡,只能去洞内去寻玉衡,她刚向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玉衡正急忙的向她走来“罂粟,可找到你了”他着急的说道。 “你去哪了”罂粟上下看了看他,并无受伤。 “刚才经过那屋门时,我被一个人捂了嘴弄进屋里了,还好我能言善道,他们才相信了我,让我出来了” 罂粟不禁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那洞门“洞门已经合住了,我们出不去了” 玉衡有些吓着“出不去,那可怎么办” 罂粟看了看玉衡,她认真的样子极是动人,她像是在思考什么,随即说道“玉衡,我陪南烛此来不止是为了救二夫人,更是为了查明无涯洞,不让他们再伤及无辜” 玉衡哈哈笑了笑“你可是也发现了这里处处都很诡异” “没错,从咱们进来,便入了洞主的套,这里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占卜之术不是一般人能够破解,我本想着先出去,待我问清了若宇哥哥关于二十八星宿,再来会一会这个洞主,既然现在咱们出不去,便再去探一探这无涯洞” 玉衡不禁笑了笑,很是开心,他本以为罂粟一心跟着南烛,忘了自己要做之事,没想到,是他想错了。 “你笑什么,出不去这里凶多吉少。”罂粟看到玉衡笑的那般高兴,不禁说道 “没事,走吧”玉衡看着她,嘴角依然是笑意,她与南烛终究不是一类人,南烛此来只是为了救他娘,而罂粟心中却有这世间百姓,除去危害世间之人,寻一方安宁。他们或许都不自知,自己这般的心思吧。 罂粟与玉衡一直向前走去,走到了第一个岔路口,这两条岔路她们都已经走过了,而“朱、玄”两个岔路却还不曾去看过,按照正常规律,朱玄两条岔路定也是同那青白两条岔路里面是一样的,可是,凡事没有绝对,还是亲自去走一走。 罂粟与玉衡来到了朱、玄两条岔路口,罂粟看了眼玉衡“咱们分开走,你走朱,我走玄” 玉衡露出不悦之色“不行,这么多人,他们欺负我怎么办” “他们定是以为咱们都走了,不会的” 罂粟看他突然变的那般胆小的样子,很是无奈。 玉衡清了清嗓子“好,若是我没有出来,你快去找我” “好,知道了”罂粟说罢便向那玄字岔路走去,刚踏入那条路,便发现了这条路与先前走的那条青字路口的不同之处,这玄字岔路里竟隐藏着一条地下溪流,应是从这山中的泉水处引过来的,相比其他处来说,这里的人格外的少,只有前面不远处那七个分岔路口处有人站在那里把守,除了他们便是拿着竹筒打水的人,罂粟像是明白了,这里的水流是他们的饮用水,这般将山泉水引进来,倒也是图了个方便,溪流两旁,还中了些开着粉色花瓣的树,这种花儿长得奇怪,罂粟不禁想道,自己在玉溪山与月流也是见惯了各类奇花异草,倒真是没有见过这个,可是这里大多是男子,竟将这里的花树养的这般好,这洞主倒也是爱美之人,这般有水有花,也是洞中美景了,听秦艽说过这洞主的娘亲本是雪湖仙人,倒也不足为奇了,雪湖仙人是个美人,爱钻研各类花草,他从小在他娘亲身边定也是耳濡目染了。 “你也是来打水的?”一个看着有些年长的老士问道 罂粟本没有在意,被他的话语有些惊着,随即便轻缓下来,压低声音,尽量让嗓子发出粗糙的声音“是,我来打水” “你的桶呢”那老士又问道 “黑三去拿木桶了,我在等他呢” 那老士点了点头,便挑起自己的木桶离开了。 罂粟不禁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声音看来学的还可以,算是蒙骗过去了,那黑三是她刚才在那大路上听别人喊的名字,倒也是派上了用场。 罂粟走到那七个岔路口,这七个岔路口上写的字果真与她心中所想的一字不差,她眼睛直直的看向那七个岔路口,嘴中轻声道“斗、牛、女、虚、危、室、壁”只见她念完这几个字,嘴角轻笑,便转身回去找玉衡,确定一下朱字岔路里的七个字是否也如自己心中所想。 不远处,刀剑相互撞击的声音传入罂粟耳中,她迈动的双腿停了下来,眼珠极快的转动,耳中也一直在传来响声,她不禁疑惑,南烛已经出去了,林易峰也已经死了,这洞中的厮杀声会是谁呢,她停了几秒,便向壁字岔路走去,她可以确定,声音是从这里传来的,她的脚步不禁加快了许多,那刀剑撞击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颜以清”她既惊讶又知道他们出现在这里是意料之中,可是,怎么打起来了呢? 与他们对战的只是十名无涯洞弟子,他们极熟悉这洞中的一切,就连一块石头的位置都再清楚不过,以颜以清的武功他们早该命丧于他的长云剑下,可是,那十人却安然无恙,罂粟绝得很是奇怪,便站在那里仔细观察他们的路数,那些无涯洞弟子的出招极其的快,却不好伤他们,而被对战的人,却必须连攻带守,罂粟突然明白了,或许他们对战中的人看不明白,她在一旁却看的很是清楚,无涯洞洞主擅长占卜,此刻他派了十名剑法如风的弟子来,是想看一下颜以清他们的功力,看来,无涯洞洞主要对颜以清他们下杀手。 她飞步向前,拿出手中匕首刺向对面的黑衣人,极迅速的出现在颜以清水灵子与丁凝松处“不要与他们打,撤向室字岔路” 话音刚落,虽是声音极其轻微,几人却都听在了心中,瞬间转变招式,只是几招,便进入了室字岔路口,只见那十个黑衣人站在那室字岔路口,迟疑了下便都离开了。 “他们都走了”水灵子话语中充满疑惑 “为何不让我们与他们打斗”颜以清目光注视着她,问道。 “那十人剑法如风,极是快,这般出剑你们既要防又要攻,是最可以看出你们每个人功力的,我在一旁看的清楚,你们身在其中,所以看不出”。 颜以清若有所思,并不再问她什么,四下看了看那室字岔路,这里面除了放置一切武器外,便没有什么了。 “怎就你一人”丁凝松看她一人便问道 颜以清回头,她的目光正好撞上他的注视,她闪躲,看向丁凝松“他们在其他地方” “我还以为南烛师兄又把你丢下了呢”丁凝松随口而出,他本就实在,话语刚出看到三人看他的眼神各有深意,便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便笑了笑。 罂粟知道他并无恶意,也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道“你们快离开吧,这洞中危险重重,若是想清除无涯洞,还得从长计议” 颜以清看她有些着急的样子,还真是自己也身处在这里,不为自己担心着急,反倒担心起他们来了。 已经晚了,从进入这洞中,便已经入了圈套了” 罂粟听颜以清这般说,与自己刚进入这里时所想一样,可是,洞主还是让他们出去了,她不禁又想到,自己之所以还在这里,除了玉衡的缘故,还有应该便是自己总觉得洞主那般放他们出去太简单了,越是简单越是可疑。她看了看颜以清,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只见颜以清又继续说道“你可明白这岔路口的字” 罂粟点头“明白,是二十八星宿” “只可惜,我们知道是二十八星宿,却没有二十八星宿的连接图” “连接图”罂粟低声自喃,那条从洞口一直向前的那条路上,过了白色拱门,不就是二十八星宿的连接图吗。 “连接图在这洞中的石壁上” “我们去”颜以清以极快的速度说道,他明白,若是现在洞主启动了二十八星宿,他们自是凶多吉少。 罂粟走在前,向那白色拱门处走去,突然,她停了下来“若是要看二十八星宿连接图,便要以内力启动拱门,启动了拱门,洞主便会知道他们们的行踪” 只见颜以清笑了笑“我们便去会一会无涯洞主” 经过了玄字岔路与朱字岔路,罂粟并未看到玉衡等在这里,心中突然便想道,便让玉衡先在这朱字岔路吧,这里相比拱门处要安全许多。 经过这里,再向前走,便看到了那发着白光的拱门,颜以清直接使出内力,那拱门便开了,几人迅速的进入拱门,拱门里与上次来时不太一样,站在这里并无一人。 只见颜以清目光一直在看着两边石壁上的星宿图,极是认真,不知不觉,几人便在这里走了数十里,直到石壁上的星宿图消失,才察觉竞已走了那般远。 “这无涯洞这般大”丁凝松不禁感慨道 话音刚落,只听的一阵风似的沙沙声在石洞中回响,几人很是戒备,手中拿出武器,只听得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客人可是在我这洞中走累了” “可是无涯洞主”颜以清声音洪亮问道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几人面前,他的半边脸都被面纱遮挡,看不出这人的喜怒哀乐,他站在那里,哼笑一声“我来猜猜,想必这位便是玉溪山的大弟子颜公子吧”他看着颜以清说道。 第95章 星宿转换 “久仰洞主大名,却还从未见过,今日便见到了”颜以清极是客气 “哦?几位身上穿的怎是我无涯洞弟子的衣服,难不成玉溪山落败,来投靠我无涯洞了” “你说什么呢”丁凝松听他那般说,脾气便上来了。 “丁公子别急,说起来这么多年咱们也没少打交道,我无涯洞本该已经响彻江湖,却屡次被你们玉溪山压制,这口气我可是忍了很久了” 颜以清听他这般说,便明白昔日,他极是能忍,拿不到他一点证据,今日,他是有了足够的把握能杀了他们,才胆敢这般说。 “看来洞主等我们很久了” “哈哈,颜公子果然聪明,不过,看在咱们虽并未见过面却已算是认识多年的份上,我今日也可以放了你们,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你手上的那把剑罢了”洞主很是随意的说道 颜以清轻笑,眼神中有些许沉重,他想要长云剑,这长云剑跟在他身边已经十余年了,平时这把剑除了颜色与其他剑不一样,其他倒没有任何分别,只是,小时候师父同他讲过,这把剑定要视如生命。这些年,他虽未发现这把剑的奇特之处,却始终放在身侧,不曾离开半步。 “这不过就是把普通的剑,洞主怕是找错了” “哈哈,颜公子说的没错,这把剑于你来说只是普通之剑,于我来说却很重要,既然这般,还望颜公子可以将此剑交于我” “这把剑虽然很普通,可却陪伴我多年” “哦?本想留你们性命,看来你们不肯啊” “这些年你干尽了坏事,为了你的野心,杀害无辜之人,今日,定也必要了你性命”丁凝松一脸正气的说道 这些年他们多多少少听过一些无涯洞,可是每次查下去却都与他们无关,上次顺着林易峰的事便查到了这些年无涯洞做的勾当。 “哼,你们玉溪山的人就是这般不知好歹”说罢,他瞬间消失不见,周边几百号弟子已经手拿刀剑,将他们包围。 颜以清首先拔出长云,先发制人,飞步而出,瞬间距离他近的两个人摔倒在地,罂粟几人也随即上前,那无涯洞弟子各个凶狠,虽说功力不如他们几人,可是他们人多势众,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厮杀了不知多久,只剩最后一个人,死在了罂粟的匕首之下。 她看着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竟愣在了那里,几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虽说都没有受什么伤,这般长时间的厮杀也着实累了,几人互相看了看,嘴角露出喜色。 这边刚缓过劲来,只见周边的石壁像是在移动一般,起初移动的速度极慢,随着时间越来越快“不好,无涯洞主启动了二十八星宿,现在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一直在转换”罂粟急忙说到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无论如何转换,都改变不了,闭上眼睛,不要被这些影响”颜以清极是认真的说道。 四人皆闭目,运转真气,不受那四兽运转的影响,他们所待得那条山洞乃是命脉,周边四条岔路左青龙右白虎,后方为朱雀与玄武,由这四条岔路为辅,中间这条通道便是上好风水宝地。随着四条岔路地形运转的速度越来越慢,四人睁开了眼睛,瞬间很是惊讶,他们现在所待之地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罂粟四下看了看,她记得这里,是“玄字岔路”,颜以清他们自然也记得,他们就是在这里与罂粟相遇的。 几人四下看了看,这里空荡的有些可怕,整个长长的洞里除了几人便无一人,与刚才那般热闹的场景完全不同,正当观察这里时,只听见远处传来“磁磁”的声音,气氛变得很是沉闷,听这声音,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 突然,颜以清挡在几人面前“小心”那洞中那条清澈的溪流里冒出了一个身长五米多的黑乎乎的一团东西向几人扑来,颜以清一剑刺在那黑乎乎的怪物身上,只见那黑乎乎的怪物发出一声怒吼,竟将几人震出几十米之外,几人慌乱之中站稳脚跟,颜以清看着黑乎乎的怪物“是蒲牢”(龙生九子第四子蒲牢) “蒲牢竟在这里”颜以清低声道 “蒲牢生活在海边,而这洞中溪流不断,它在这里也不足为奇” “那师兄,现在怎么办”丁凝松看那蒲牢凶猛的样子问道 “蒲牢本就不是凶兽,应是受了洞主控制,等下我与它打斗,你趁机近它身侧点住他的穴道,让它安静便好” “好”丁凝松看了看蒲牢点头说道 颜以清说时迟那时快,手拿长云剑已经向蒲牢打去,他一个翻身越过蒲牢,蒲牢身型高大,转身极不容易,趁他翻身之际,颜以清一剑刺向它的左爪,蒲牢发起怒来,身子一个跨步,一股力量打在颜以清身上,就在此时,丁凝松快步向前,近蒲牢身侧,看它的注意力全在颜以清身上,用尽了十成功力点向蒲牢的穴道,瞬间,蒲牢晕了过去。 “师兄,这样做蒲牢只能安静一个时辰” 颜以清正想说什么,突然石洞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石洞又开始运转了”罂粟道 石洞中极其剧烈的运动,石壁上的碎石在不停的坠落,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石壁突然不再晃动,待看的清时,面前的一切却又已经不同了,出现在面前的罂粟也并不熟悉,不过这里与她去过的青字岔路里的摆设基本相同,想必这里便是南烛与玉衡一起去过的“白”字岔路了,这里不过都是一些石屋,还是那般寂静,空无一人,几人经过了刚才那里,便更加谨慎了起来,这里定是也有如蒲牢那般的凶兽,正这般想着,突然,石洞中的每个石屋里都爬出来蜈蚣一样的虫子,那般大,密密麻麻,看的人着实恶心,几人瞬间使出功力,将手中的剑轻轻一划,那些蜈蚣便都灰飞烟灭,可是刚打死一波,石屋內有爬出密密麻麻一大片,颜以清道“凝松,身上可有硫磺” “有”丁凝松想都没想直接说道“他身上常备硫磺,因为风翠最爱喝他调制的硫磺酒了” “给我” 丁凝松将一袋硫磺粉递给颜以清,只见他将硫磺洒在剑上,直接划出一道光,只见那些蜈蚣瞬间消失,地面上也多了一道硫磺围成的弧状,那些蜈蚣倒真是怕硫磺,便不敢再爬来。 颜以清陷入沉思,只是片刻,他看向他们三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咱们又会到另一个岔路口,每个岔路都有各类危险,而我们现在很被动,若是这般被牵着鼻子走,他会将我们拖死在这里,无涯洞主能将石洞移动,将我们带到不同的岔路,无非是这里的星占在影响着这里,只要我们找出规律,便可破了他的计划” 罂粟听他这般说,也突然明白了“二十八星宿自角宿开始,自西向东移动,这无涯洞便是运用了这样的规律,所以我们才会一直在动” 说话之间,石洞便又开始移动“跟我走”颜以清看了看这白字岔路里的七个岔路,这七个岔路分别代表了二十八星宿中的七个星宿,颜以清目光紧紧盯着那七个岔路,一点都不受这石洞移动的影响,他的脚步向前移动,嘴中轻声道“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曰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他每踏进一个岔路便念出一个名字,而七个岔路路路相通,当他走完这七个岔路,便也念完。 只见那石壁不再晃动,几人脸上的神色不再那般严肃,丁凝松还有些兴奋“师兄,石壁不晃动了” 颜以清四下看了看,心中不禁想道,这里的布置处处都很玄妙,稍微一步走错,便危险重重,可是,越是这般,可见这无涯洞主付出了多少心血在这里,若是能将这洞中的二十八星宿占卜给解开,他自然会受尽反噬,伤及自身。他将这观察日、月、五大行星运转而作出的二十八星宿参悟成如此功法,利用二十八星宿的位置建设这石洞,将这石洞布成了一个迷宫,可见,不容小觑。 他看向罂粟“粟儿,你可还记得那石壁上的星宿图” 罂粟点头“记得” 二人目光相对,便就有了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罂粟知道他心中所想,那石壁上画的二十八星宿图是那无涯洞主亲手画在那石壁之上的,没有章法,想必他本是闲来无事,将那星宿图画在纸上又不方便,便作在了石壁上,可是,在画星宿图的时候便起了别的心思,他将二十八星宿图画的极为凌乱,若是按照他画出的顺序来破这石洞布的迷宫必死无疑,可是,那二十八星宿图虽是凌乱没有规律可循,却始终离不开日月五大行星的运转位置,颜以清所问是否记得,罂粟所答记得,不过都是在说是否发现了那二十八星宿的规律,其实,那石壁上的二十八星宿图,罂粟根本没有去记,不记便是记得,一旦用心去记那星宿图,便再也挥之不去那星宿图的连接位置,若是想离开这里,便会凭借脑中的二十八星宿图去破解,一旦按照那石壁上无涯洞主画出的星宿图去破解了,便会处处触碰机关,必死无疑。 颜以清抬眼望去,那石洞的裂缝处一道刺眼的光芒打了进来,瞬间,洞内亮了许多,那道光正好照在水灵子所在位置,水灵子本能的用手去挡了挡眼睛,几人看着那道光,颜以清嘴角露出一抹轻笑“到了” 罂粟突然明白了,颜以清早就发现了这些规律,他只是在等,等一个时机。 罂粟看向他,两人点了点头,此刻正是东方青龙第七星宿萁水豹进入北方玄武第一星宿牛木犴的时候,在这个时候若是可以影响这石洞中的方位,定是可以打破这石洞中的迷宫阵法。 颜以清伸手间已经将长云剑深深的刺入石缝中,而这石缝正是那裂缝中光照所射之处,罂粟使出真气,驱使那地上长云,颜以清用功法控制那长云剑,在光线之中,那长云剑显得更加红的刺眼,随着光照的增强,那长云发出的红色光芒也越来越亮,衬的石洞中的石壁也发出淡淡的红光,像是将整个石洞染了颜色一般,颜以清见那长云剑已经亮的有些刺眼,收回功力,罂粟也同时收回,只见几人突然觉得这石洞像是又移动了,水灵子与丁凝松四下看了看,却并无要伤害他们的东西,而那长云剑上的光芒却在一点一点地变暗,丁凝松像是突然明白了“是长云,是长云剑再带着我们移动” 直到长云剑上的光芒完全散去,颜以清收回长云“刚才天上星宿的运转已经通过长云打乱了这石洞的星宿变幻,此刻,无涯洞主并不知道咱们在哪一个星宿岔路里,而他一定在中方黄道上” 说罢,几人便都明白,一起去往中方黄道处。 进入白色拱门,继续向前走去,果真,前方不远处极为宽阔,一座很是辉煌的八卦阵出现在眼前,那八卦阵以天为盖,中间处是二十八个星宿在运转,刻画的格外逼真,那角木蛟,鬼金羊更是如真的一般,罂粟心中不禁感慨,若是这无涯洞主心怀善念,她倒是真心的佩服他,世间如此细腻缜密之人世间少有,看那二十八星宿的样子,应是他自己一个个雕刻而成的,他便是在这里,将石洞中的一切操控,尽数掌握在他手中。 几人走上前去,那无涯洞主倒是不慌不忙的站在那里,此刻洞中的二十八星宿已经受到了影响,他站在那里,却还是那般泰然自若,罂粟看了看他,心中不免警惕起来,无涯洞主想必是一个心思细腻之人,他能这般不慌不忙的站在这里,定是有其准备,是他设计引他们来到这里,定然是想好了万全之策,如今这洞中的情形依然不容小觑。 “果真名不虚传啊,都说玉溪山的弟子个个都很厉害,今日,我算是亲眼见到了”无涯洞主脸上有些许笑意说道,随后他的目光落在罂粟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的罂粟不知他是何意,只见他又道“是个聪明的女子,不过,如果你刚才就走了没有回来便更聪明了”。 第96章 北极紫薇 罂粟知他是何意,轻笑道“恶人见者诛之” “好一个恶人见者诛之”无涯洞主说道,随即手轻轻一挥,几人面前突然出现四七二十八个人站在眼前,这些人像是受过特殊训练一般,每个人站立的姿势神态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分别,整整齐齐站立四排,每排七人,这般阵势不禁让几人警惕起来,颜以清眉头紧蹙,随即目光看向那四七二十八人,随口说道 “凝松水灵子,那石壁上的星宿连接图你们可记心中了” 丁凝松不禁点了点头,水灵子也看向他,那石壁之上满是星宿连接图,他没有多想,便都记下了,适才,师兄与罂粟所说之时,他便知道了自己不该急着记下那星宿图。 只见颜以清又道“凝松,你与水灵子去石洞中找一块紫色的石头,那上面刻有四个字,“北极紫薇”。 丁凝松本想说什么,话到嘴边便又咽了回去,师兄说了,若是记下了那石壁之上无涯洞主画的的二十八星宿连接图,再去破解这星宿阵,必死无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或许听师兄的找到北极紫薇可以破解这里的星宿阵呢,他只好点头,水灵子也看了看他们,虽是不想离开,却还是点了点头,担心的说道“你们小心”。 这时,只见那二十八个人一齐上前,丁凝松与水灵子抽出长剑,在打斗中一点一点的向洞口撤开,直到离开那中方黄道处,无涯洞主自是都看在眼里,却只是蔑视地笑了笑,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那把血红的长云剑,顺便帮别人完成一个心愿,杀了颜以清,其他人他不在乎。 颜以清看了看罂粟,一个转身跃到她面前“粟儿,这是星宿阵,无涯洞主不但将二十八星宿运用于石洞中,而且还将二十八星宿排成阵法,无论他们怎样移动,记住方向始终是向东” 颜以清话刚说到这里,那七名黑衣人成一个队列便向他打来,颜以清与罂粟各转向一边,躲过那一队人,只见四队人排成队列一队一队的发来攻击,长云剑发出暗红的光芒,向其中一个个头极高的人打去,那人站在一个队列的中央,他翻转身子,躲过了长云,以他为首,后面十三人跟随他向西转动,围城一个大圆,速度极快,以至于罂粟与颜以清只看的到一道黑色的影子在转动,而剩下的十四人则是向东转动,他们速度极快,位置不一,左右方向混乱,肉眼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规律,这时罂粟便明白颜以清与她所说的话了,无论方向怎样移动,永远是向东,颜以清与罂粟目光相对,他使出长云,罂粟运用轻功,一个飞跃,脚尖站在那长云剑上,手中拿着那把长匕首,她的位置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她嘴角轻笑,飞身一跃,速度超越那二十八个人移动的速度,只见那个个子极高的人摔倒在地,其他二十七人停止移动,他们脸上没有一点惊讶,也没有任何表情,丝毫不去看躺在地上的那人,也不去理会刚才的阵法突然被打断,除了被罂粟割破咽喉的那人,剩下的那一组只有六人,那六人并不上前,而是瞬间移动到其他三列人之后,罂粟与颜以清站在原地,并不主动攻击,而是观察情势,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那六人分别以二人为一组站在另外三队之后,罂粟本以为他们要与他们合在一起,可是融入每个队伍的两人分别站在左右两边,罂粟突然看向颜以清“一旦有人牺牲,他们便会变幻阵型,由缺人的那一队指导” “粟儿,跟着我的剑法走”颜以清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队形的变换,直截了当的说道。 颜以清话语刚落,只见站在最前方的那个队列左右两边的人嘴中在说些什么,声音极小,他们二人并未听清什么,看那口型,每三个字一停顿,他们说的定是二十八星宿的名称,二十八个人分别代表不同的星宿,念到谁的名字谁便出招。这时,第一队列第三个人向前移动,第二队列第五个人一个翻身跃到罂粟他们身后,顷刻间,几十个人以不同的方式出现在他们周围不同的位置,起先,二人还可以游刃有余,随着人数的增多,招数也各不相同,除去那六人,剩下的二十一人在他们身侧,从不一起出招,每次都是一个人以闪电般的速度进攻,随即转换方向消失在队列里,待那二十一人每人出一招,罂粟感觉到有些累,他们的招数天南地北,各不相同,而他们只能被动的去躲避,就像是一个大圆,他们被围困在里面,却走不出去,她站在颜以清身侧,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不禁看了看他,他脸上依然是那般的沉静,她来不及过多的思考,对方的剑已经打来,对方竟不再是一人一剑的消耗他们,而是两人同时出剑,罂粟二人极快的躲避,这般躲避了几十人,罂粟与颜以清相看一眼,不禁有些被困的烦躁,颜以清的长云看似威力强大,可是每次打在那些人身上的力量却连三分都不到,罂粟不禁好奇,她是见识过长云的威力的,怎会这般发不出力量,时间紧迫,来不及有任何思考,颜以清在她身后替她抵挡各类招数的进攻,她飞步向前,一脚将一黑衣人踢倒在地,趁那黑衣人的阵法中断之际,她靠近颜以清“可有发现”。 颜以清时刻看着那些黑衣人,轻声道“这里的一切左右都离不开二十八星宿,他们刚才出招的顺序由西向东,正是二十八星宿运转的方向,可以确定最边上那两人口中所念便是二十八星宿,他们以角木蛟开始运转星宿阵,咱们反其道而行,等下我来念,你来出招,以招制招”。 罂粟也明白,这星宿阵很是复杂,这无涯洞主还真是什么都想到了,死了一个人,两个人,估计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阵法都在不同的变幻,正在想着,对方已经开始出招,只听得颜以清口中念到“星日马” 罂粟知道二十八星宿所在位置,她直接跃到那星日马所在的位置,不仅躲过了对方的出击,那长匕首上也又沾满了血迹,那二十八星宿之二十八人已有二人死在这匕首之下,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颜以清又说道“室火猪”。 罂粟以同样的方式,迅速向室火猪的位置而去,那匕首便又沾染了血腥,她回过身来,只见那些黑衣人一哄而散,心中不禁想道,他们定是又要重新排列队形,她看了看颜以清,只见颜以清点了点头,这时,那黑衣人还有二十五人,分成三个队列,每个队列的最边上都站着一个身材较比其他人强壮的黑衣人,而这三七二十一人排列完毕,剩下的那四人,站在三列之首,只见他们大喊道“心月狐、张月鹿、参水猿”,他的话语刚落,三个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站在了不同的位置,罂粟不禁惊讶,他们所占的位置正是星宿阵中的尽阵,三人位置站定,无形之中便围成了一个看不见的结界,他们二人在打斗中无法超越那三人所占位置之方位,只见最前面的那三人又继续喊道“斗木獬、女士蝠,危月燕”。 三个黑衣人一跃而出,向他们二人打去,他们不再是速度极快,而是三人一起与罂粟对招,罂粟只听得颜以清喊道“角木蛟”,她尽力的让自己朝角木蛟的位置移动,可是,那三人却一直将她带往另一边,突然,罂粟看到刚才那三人围成的无形结界是有缺口的,那么现在…… 她急忙转身,果真如她所想,只见剩下的那二十一人竟一齐在与颜以清打斗,许是他们发现了,若是想避免刚才他们占下风的局势,必须将他们二人分开对付,才会采取这般计谋,罂粟想去帮他,可是却被这三人团团围住,而刚才那有缺口的结界,已经封了起来,颜以清却被困在其中,罂粟不禁心急起来,那二十一人若是使出不同的阵法,出招诡异,颜以清能招架的住吗?虽然她知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测,遇到什么事他都可以应对,可是,这星宿阵世间少见,阵法如此强大,想到这里,罂粟使出九凤游第五层二十一式脱身,从三人的围攻中跃了出来,她在结界之外却能清晰的看见,那二十八星宿阵变幻莫测,每人出招各不相同,他们将颜以清围在那里,而他那长云剑,发不出威力,她更加心急,使出内力,去破除那结界,这般时候,内力用在破除结界之上,乃是不明智的行为,她依然使出内力,直到结界破开,她拿出手中长匕首一跃上前,那长匕首插在正在指挥三个队列之人的心脏之上,只见其他人瞬间撤离,重新转换阵势。 颜以清看了看她,眉眼中有些生气,她竟这般鲁莽,厉声道“护好自己”。 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刚才的举动确实有失思考,她看向剩余的那二十三人,依然是三七二十一人分成三个队列,剩下两人站在最后方,罂粟不禁惊讶,果真如他们所猜想这二十八星宿阵无论失去几人,他们都能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列阵,不畏不惧,这般气势,着实令人不敢放松。 那二十三人开始移动,移动之中使出招法,令他们措手不及,这时,只见颜以清面露喜色,使出长云,一个飞身上前,长云剑刺入,鲜血四溅,几名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向他刺去,他轻功跃起一脚踩在其中一名黑衣人身上,直接跳转开,长云剑一剑划破四人咽喉,只见剩余黑衣人不再像开始那般直接上前,开始变得有些畏畏缩缩,罂粟不禁心想,看来刚才颜以清长云剑所杀之人都是能统领整个星宿阵之人,剩下的这些人现在没了一个领导者,已经乱了分寸,无涯洞主或许太过自大,没有想到十名可以布局星宿阵的弟子全部被杀死,可是剩余的黑衣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们一拥向前,没有了阵法,各自用尽自己的功力向他们二人打去,没有了阵法的限制,他们的功力反而运用的更加自如,这十八人合起力来,倒也真是威猛,罂粟颜以清二人互相配合,罂粟刚才自然就已经发现颜以清的长云剑已经恢复了功力,对付这些人却也是没问题的,不过他们从进入石洞到现在已经有三四个时辰了,虽是没有受伤,却已经被消耗的有些疲累,这十八人的功力并不弱,对付他们又得费些时间。 打斗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最后一人才死于剑下,二人都有些疲惫,互相看了看,胜利的喜悦在两人脸上,眉眼中虽是疲惫却满是欢喜。 “你的长云剑可算是恢复了”罂粟有些嬉笑说道 “长云在岔路时,吸收了天上的星宿之力,那无涯洞主便利用这点,限制了长云的威力,不过,长云吸收的星宿之力已经不在了,他便无法再控制了”。 罂粟四下看了看,这石洞中刚才打斗声还那般激烈,瞬间变的鸦雀无声,显得格外的空荡,罂粟确定这里并无一人了,她脸上谨慎严肃的神色才收了起来,露出些许疲惫,话语中明显气力不足,她疑惑的问道“水灵子他们去了何处”。 颜以清看她那般疲惫,却还在担心他们,正要回答她,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看向远处的岔路口,脸上露出严肃的神色,正要说的话收了回去,他看向罂粟,伸出了他的手,罂粟从他的目光中明白了一切,她将手伸了出去,颜以清便在她手中轻轻写了一个找字,罂粟笑了笑,原来水灵子他们是去找东西了,她的目光有些疑惑,看向颜以清,颜以清便在她手中写了“北极紫薇”四个字,罂粟嘴角轻笑,她在爹的那本星宿书中看到过北极紫薇,北极紫薇是众星之主,万象宗师,找到北极紫薇,便可破了这星宿阵,可是既然北极紫薇可以破解星宿阵,定是被无涯洞主放在了极其隐蔽之处,不然,他这星宿阵便成了摆设,而颜以清之所以在她手中写字,是因为他们现在所说的话,那无涯洞主是可以听到的。 第97章 这般不自知 罂粟与颜以清站在那里,调整真气,稍作休息,罂粟的目光中却被一抹红色吸引了,那雪白的白色长衫之上的一片殷红,让人的目光不得不去注视,那片片殷红让人不得不被它吸引,她目光凝重“你受伤了”话语中虽有些疑问,却更多的是肯定。 颜以清看了看她目光所及之处正是他的左臂,他脸上却带着些笑意,像是自己也不曾发觉自己何时受得伤,后知后觉般说道“无碍,只是小伤”。 罂粟看他那般,像是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不舒服,她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块纱布,拿出身上随身携带的止血散,扒开那被刀剑划开的衣服,正要将手中的止血散洒在上面,只听见有人走了过来,发出啪啪啪的声音,罂粟抬头,向声音发来之处看去,与她心中所想一样,是无涯洞主,她转过头来,不去理会他,继续如刚才那般,将那止血散洒在颜以清的伤口之处,颜以清手臂轻轻晃动了下,许是止血散刺激了伤口,有些针刺般的感觉,他轻声道“疼” 罂粟抬眼看他“包扎好就不疼了” 二人并不去理会那无涯洞主,可那洞主倒是先发话了。 “真是惺惺相惜的两个人啊,看的我都羡慕了” 罂粟系纱布的手轻轻颤了颤,她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在她面前讲这种话,尤其是将她与颜以清扯在一起,她那轻颤,颜以清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这般爱人而不自知,或许终究相欠一世。 随即,只见她继续不慌不忙的将纱布缠好,眼神中多了些冰冷,看向无涯洞主“洞主真是玩的一盘好棋,不知接下来洞主还要使出什么招数” “哈哈,招数?你们二人均已打斗四五个时辰,现在我一人便能杀了你们,还需要什么招数吗”那无涯洞主很是自信,笑颜道。 罂粟看着他,却能发现每次他出来,目光总离不开颜以清手中的那把长云剑,虽然她不愿意去想过去的那些事情,可是,这把长云剑的记忆总是自己跑在脑中,这把长云剑乃是她的眼泪所化而成,她八岁那年遇到那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她告诉她:粟儿,我是娘,可是,仅仅几个时辰,她与娘的相处仅仅几个时辰,她便被人剜心而死,她当时吓坏了,心中有股力量一直压抑着她,使她极其暴躁,头痛欲裂,而后,记忆中自己从未流过眼泪的她,那次竟然哭了,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直到最后,她流出了一滴红色的眼泪,落在地上,便成了颜以清手中所拿的那把长云剑,虽然她不知道无涯洞主为何这般千方百计的想得到长云,但是,如今赤焰兽很可能已经突破了封印,当年是横公拼死封印了他,而她是横公的后人,那把长云剑很可能与封印赤焰兽有关,定是不能落在他人之手。 “既然洞主这般有把握,那便来吧” 罂粟抽出那把长匕首,飞步上前,一股力量向无涯洞主打去,她并不知道这无涯洞主的功力如何,不过,既然他为了练功,将自己变成了这般以面纱遮面的样子,功力自然不会弱,那股力量向无涯洞主打去,只见无涯洞主手中一条人鱼状的武器,不知是何物,挡在身前,直接便挡住了罂粟的力量,那无涯洞主冷笑,挥动手中人鱼状法器,周边二十八道白色的光芒向人鱼状法器聚集,颜以清见状,拿出手中长云飞身而起,只见那二十八道光芒的力量向两人打去,颜以清手中长云抛掷空中,双手施展功力,瞬间洞中两条奔腾的金龙盘旋在上空,金龙之大,足以超越洞中的位置,不过还好,却可以施展的开,罂粟看去,心中想道,颜以清的双龙魄虽然还没有练到最后一层,却也已经快要突破了。 那两条金龙吐出火焰,同那二十八道白色光芒对抗,那火红对着那雪白,不相上下,这二十八星宿的力量果真不容小觑,颜以清不禁想道,他随即收回长云,使出一招罂粟从未见过的极柔的功法,如水一般包容万物,却威力极大,向那二十八道白色光芒打去,只见那白色光芒一点点的被打散,那无涯洞主倒也着实聪明,眼看,若要再继续支撑下去,必定会自己被这股力量伤到内力,便以极快的速度收回了内力,虽是这般,依然被这股力量逼得后退了几步,一旁的罂粟却注意到就在刚才,他的神色有些许慌张,再不是之前那般运筹帷幄,不过,只是瞬间,随即,他的神色便又恢复了,他这般的人,怎会那么轻易就被人看穿了心思。 他笑了笑“颜公子使出的可是玉溪山两大神功中的双龙魄” “你不配知道”颜以清话语极是冷漠,说罢,他手中长云便直接向那无涯洞主再次打去,罂粟第一次见颜以清这般,他向来说话不会如此决绝。 那长云剑打去,无涯洞主使出人鱼状法器对抗,罂粟拿出手中匕首飞步向前,这般二对一,无涯洞主却依然能招架得住,随着招数打了越来越多,这无涯洞主招招均是要打向罂粟,而对颜以清的却只是防守,他的功力路子极是诡异,他将他娘那般柔的功法练的这般刚硬,罂粟与他对战,却一点也不占下风,她的九凤游已经练到了顶层,虽然还没有完全的融合,功力却也已经扎实,无涯洞主的一招一式她都可以轻松应对,而那无涯洞主不禁面露难色,使出绝招,无涯洞主将手中人鱼状法器不知按动了什么,那法器之中出现了无数个小人鱼状的银针,罂粟翻身闪躲,却还是胸前中了一针,颜以清飞身闪躲,银针尽数落地。 “粟儿”他急忙的看向她 “我没事”罂粟只是觉得刚才银针刺入肌体时一阵酸麻,随后并无任何感觉 三人以对立面站定,那无涯洞主却还是一副笑意满满的样子,二人却能看出他虽是这般笑容满满,却也是强装镇定,他之所以处处攻击罂粟,是他看出颜以清处处护着她,本想攻击这女子,让她受重伤,扰乱颜以清的心绪,却不曾想,她的功力却一点都不弱,就算她的功力不行,颜以清在她身侧,也定是不会让她受一点伤的。 “姑娘也是好功夫啊”那无涯洞主面色凝重道 “看来是让洞主的心思失算了” “哈哈”那洞主脸上现出怒色“小小女子,本想放你走,若不是南烛让我不要伤了你,我早就将你杀了,怎会让你在这坏我好事” 他话音刚落,罂粟眼中满是疑惑,可是她来不及想那么多,只是道“接招吧” 她看了看颜以清,二人在打斗中向来都是足够默契,一同向前,向那洞主打去,颜以清的长云剑挥动,打在无涯洞主的腰间,他翻身转动,随即,罂粟的匕首划破他的长衫,无涯洞主手中人鱼状法器发出淡紫色的光芒向二人打去,那股力量竟将二人推至极远,内力也有些浮动,二人一个跨步向前,颜以清将长云抛掷空中,那长云剑直接刺向那无涯洞主,剑之快,无可想象,无涯洞主将手中人鱼法器做抵挡,“咣当”一声,长云剑与人鱼法器相撞的声音响彻整个石洞,那人鱼法器掉落在石块上,颜以清收回长云剑,罂粟使出九凤游第五层第二式双凤,那两只凤凰盘旋上空,发出嘶鸣,不等无涯洞主捡起地上人鱼法器,那两只凤凰吐出的火焰已将无涯洞主打出数里,罂粟收回凤凰,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脸上有些红润,看向被打倒在地的无涯洞主,只见他,口中吐出鲜血,洒了一地,就连那遮挡面部的纱布之上也沾满了血迹,可是,他却依然那般笑着,只是那笑容里多了些蔑视与不甘。 他喘息着粗气,向那人鱼法器处移动,罂粟不知他还有何心思,正要将那人鱼法器销毁,只听得他一声喊叫“不要” 她抬头看了看他,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不舍,那般真实,没有一点欺骗,她使出功力的手一点点的收回,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只听得他说“铢儿,铢儿……” 罂粟便仔细看了看那人鱼状的法器,那是一条人鱼,她刚才没有注意到,那人鱼是个很娇弱的女子,一头飘逸的长发,眉眼间满是笑容,正当罂粟陷入想象之中,那无涯洞主已经移动到了那人鱼法器处,突然,颜以清拉了她一把,她瞬间回过神来,被颜以清拉向一边,只见颜以清一脚将无涯洞主即将要拿起的人鱼法器踢向空中,而刚才已经吐血,只能一点一点移动的无涯洞主却一个翻身站了起来,飞身一跃,去抢夺那人鱼法器,罂粟突然想到了,这石洞中的星宿阵需要这人鱼法器来控制,他是故意装可怜的。 只见那人鱼法器落在颜以清手中,那无涯洞主使出功力,一掌打在颜以清胸膛,他顺势将那人鱼法器夺回手中,罂粟飞身上前,想再去夺回那人鱼法器,只听颜以清喊道“粟儿,不要去” 罂粟刚回过头,只见石洞之中碎石开始掉落,而远处的无涯洞主却哈哈大笑,嘴角满是刚才他夺回人鱼法器时用力过猛而又吐出的鲜血。 “他启动了这里的四方神兽,他是要将他毕生心血的星宿阵与我们同归于尽”颜以清四下看了看洞中的情形说道“星宿阵无非是由四兽镇守,一旦他启动了四兽,整个星宿阵都将彻底毁灭” “无涯洞主当真是懂得舍弃”罂粟不禁说道,他愿意为了得到长云剑和保全自己的性命来舍弃自己耗尽一生建成的星宿阵,他这般想得到长云剑,究竟是为何? 来不及想太多,只见无涯洞主又像前几次一般消失不见,洞中的碎石依然在掉落,只听得石洞周边发出诡异的叫声,罂粟二人警惕的看向周围,突然,一道闪电般的力量向二人而来,直接将两人推向空中,力量极是强大,二人背部撞击石壁而落下,看向刚才那道闪电般的光芒。 “是朱雀”二人同时说出,便看向那朱字岔路方向,朱雀是代表南方七宿的南方之神,此刻,想必那朱字岔路里的星宿阵已经毁掉了,只见面前那几人之大的,浑身红色羽翼的形如凤凰的鸟发出巨大的叫声,朱雀、青龙、白虎、玄武本是神兽,天之四灵,却被无涯洞主利用星宿阵召唤而来,这代表四方的神兽竟能被召唤而来。 随即,只见洞中飞出一条青色的长龙,在石洞内盘旋,紧接着,那白虎与玄武同时出现在石洞中,四方神兽,全部聚集,此刻,石洞中的星宿阵已经彻底毁灭了,只见那四方神兽一齐向二人打来,罂粟与颜以清相看,二人同时使出九凤游与双龙魄,瞬间,只见洞中,九只凤凰盘旋,两条金龙与青龙打斗,那白虎飞身上前,跃到罂粟面前,罂粟取出匕首,飞身而过,刚转过身来,只见白虎发出嘶吼,瞬间她的耳朵便听不见任何声响,那白虎发出的力量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地,罂粟拿出手中匕首,正要刺向他的腿部,却被白虎一把用嘴将匕首丢向一边,那白虎距离她只有几寸之远,他张开他的血盆大口便能将她吞进肚中,罂粟眼中清冷的光对着白虎那明亮的双眸,她将双手合力掐在白虎的脖子之上,随着她的用力,白虎像是有些喘息不过来,左右晃动着身体,发出嘶喊,一下将罂粟踢出数里之外,身体与那石壁相撞,一旁,那玄武的蛇身部分将颜以清缠绕在空中,颜以清手中长云发出力量去刺向那玄武,那龟壳却坚硬无比,任凭长云如何刺去,都伤不到他。 那长云便刺向那蛇身,只见那蛇身极是灵活的转动,长云自然也是神物,极具灵气,随着蛇身的转动,终是打在了蛇身之上,瞬间,玄武发出嘶喊的声音,将颜以清抛掷远处。 第98章 这般爱而不自知 罂粟与颜以清同时站起来,二人同时向那白虎打去,只见那白虎神力极是强大,而颜以清二人不能伤了他们,他们是天地四灵,镇守四方神兽,若是死于他们之手,他们便是千古罪人了。 颜以清离那白虎极近,引的那白虎一下咬住了他的左边手臂,白虎的牙齿极是锋利,刚咬住那手臂,便看到了他嘴中流出的鲜血,颜以清右手中长云向白虎头部打去,白虎却始终没有松开口,罂粟一个飞步向前,一下跃到白虎身上,将大哥若峰送与她的玄虫放出,那玄虫也像是知道时间紧迫一般,速度极快的咬住了那白虎,瞬间,那白虎定在了那里,颜以清忍住疼痛一把挣脱开来,手中拿出长云,挡在向他们发出进攻的玄武面前,只见那蛇身将要将罂粟缠起,罂粟将那玄虫放出,颜以清的剑,打在那蛇身之上,那乌龟发出一股极强大的力量,将二人打倒在地。 罂粟觉得胸口极是闷,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她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很累很累,她将手放在胸膛,胸膛那里,热的难受。 颜以清的手臂流着血,嘴角也沾了点血迹,他轻轻的说道“粟儿,你怎么了” “是银针,那银针有毒”罂粟的声音极是微弱。 颜以清把了把她的脉搏,随即,他使出功力,将那银针吸了出来,银针吸出之时,罂粟一口血吐在了地上,颜以清使尽力气站了起来,只见空中那两条金龙与青龙,那朱雀与九凤,还在厮杀,那九只凤凰仅剩三只,已有六只已经受伤在地,那两条金龙,也已受伤,颜以清看向罂粟“粟儿,将玄虫给我” 罂粟看向他“不行,你一人是无法将玄虫放置他们身侧的” “粟儿,相信我”他语气坚定,罂粟却始终没有拿出玄虫,她试着让自己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试了又试,始终站不起来,她有些气恼,恼自己,她的目光看向颜以清,满是无奈,她将手中的玄虫轻轻拿出交给他“小心” 他轻笑,不让她有丝毫的担心。 只见颜以清飞身向前,趁那三只凤凰与朱雀打斗之时,轻功飞至空中,正要放出玄虫,不成想,被朱雀的尾巴一下抛掷远处,他用尽力气,将玄虫抛出,只见,玄虫落在朱雀身前,朱雀定在了原地,随着那三只凤凰也受伤摔倒在地,罂粟觉得体内真气紊乱,像被人重重的一拳打在胸口之上,颜以清摔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玄虫也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正要去对付青龙,只见,那两条金龙已被青龙打倒在地,动弹不得,他胸口同罂粟一样,真气紊乱,鲜血洒了满地,他几乎已经用尽了力气,可是青龙却还在,这时只见青龙向他扑来,卷起她的身体将他缠绕,他没有力气反抗,随着青龙的力气越来越大,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满脸通红,他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罂粟,他无力的笑了笑,抽出长云,逆转真气,一下挣脱开青龙的缠绕,跃到青龙身上,放出玄虫,青龙晃动着头部,将他摔倒在地,而青龙也定在了那里。 颜以清躺在地上,长云剑也从他手中掉落,他看向远处的罂粟,看见她脸上竟满是担忧的神色,他笑了笑,“粟儿,我没事” “哈哈哈哈哈”只见无涯洞主又出现在这里“真是精彩啊,我忍痛抛去这星宿阵,倒也是值了” 他一点一点地走上前,捡起地上的长云剑,用手轻轻的抚摸,脸上满是喜悦之色“长云剑啊,长云剑,看看,都是因为你,你的主人马上就要没命了” 罂粟看向他“你终于得逞了” “对,我已经得到长云了,留你们也无用了” 说罢,他拿起手中长云一剑刺向颜以清的胸膛,剑落入身体一寸,他一点一点的使力“你们就是不知好歹,若是早点将长云剑交与我,何须如此呢”说着,他便将长云又刺进了颜以清,他猛然的将长云拔出,鲜血在颜以清胸膛直流,无涯洞主看了看那剑上的鲜血,露出恶心的笑容“这长云剑上沾点主人的血,才不会恋旧主” 说罢,他又将长云刺入颜以清右边胸膛,这次用力极是强大,那长云剑已入三分之一,无涯洞主拔出长云,哈哈笑了笑,看向罂粟“我不杀你,你是我的筹码,但是,我只有杀了他,我的筹码才会更高”他又看向颜以清 “不要,你不要杀他”罂粟使劲全力喊道 “哈哈,我怎能不杀他,不杀他,那个人怎会满意,我现在也已经没有了星宿阵” 说罢,他便又看向颜以清,那长云剑这次是要割破他的咽喉,颜以清飞身一跃,站了起来,倒是无涯洞主惊了一惊,他使出力气,向颜以清打去,而此刻,颜以清使出的招数,罂粟从未见过,这招数如同他之前使出的一样,极是柔和,如水流一般,可是,他就算是攒足了力气,却已经受了重伤,真气也已经逆转,眼见,无涯洞主那人鱼法器使出极大的威力,他是想制颜以清于死地。 “不要”罂粟大声喊道 她飞身而出,体内那股力量终究是破除了,她记得,那次,她与若宇哥哥说她总觉得体内有股力量,若宇哥哥告诉过她万万不可使用,一旦使用了那股力量,她便是妖,便会有诸多危险,可是,此刻,颜以清就要死了,她不能让他死,她的仇还没有报,他不能死。 罂粟拿出手中长匕首,一把将无涯洞主手中的长云剑打落在地,她站在那里,眼中满是清冷,看的人直发怵,她额头的秀发在打斗中散落了下来,遮挡了有些殷红的容颜,那额间的罂粟花显得更加光亮了般,那无涯洞主脸上现出了慌乱的神色,罂粟轻笑,不禁想道,他这般布局,将他们引在这里,现在竟是也怕了,她拿着匕首的手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那无涯洞主慌乱的去捡起地上的长云剑,他刚要触碰到那长云剑,罂粟将手中匕首抛掷出去,直接刺向他的手臂,瞬间,无涯洞主手上满是鲜血,他面容凶恶,眼神极是凶猛“你,你是妖” “妖,妖又如何”罂粟毫不畏惧,说罢,飞身上前,一脚向无涯洞主踢去,他来不及闪躲,直接被踢倒在地。 “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银针,你体内竟有股妖力”无涯洞主满脸惊讶,一直怀疑地问道,他内心坚信不疑的东西如今让他开始怀疑了。 罂粟没有时间去理会他说什么,一脚踢起地上的长云剑,放置手中,直接向那无涯洞主刺去,那长云剑透过他的衣衫刺入了他的胸膛,无涯洞主嘶喊了一声,使尽全力想站起来,只见罂粟拔出长云,便要刺向他的胸膛,这一剑便要结束他的性命,那刀光剑影所划之处,被一把锋利的剑锋挡在了空中,罂粟向那刀剑所来之处看去。 是林易烟。 罂粟一把将她的剑打开,林易烟却不依不饶的继续向她打来。 “林易烟,你我之间的恩怨来日再算,今日你不要挡我” “想的美,今日我便杀了你” 罂粟看她那般凶恶的样子,怕是与她说不通了,可是林易烟毕竟是玉溪山四大弟子之一,以她的武功现在与她对峙着实没有胜算,可是,现在又别无他法。 罂粟与林易烟打斗了整整一个时辰,林易烟见打斗的时间越长罂粟的气力却不足,便一点一点地拖着她,而罂粟仅仅靠体内刚里发出来的那股力量支撑着,也无力占主导地位,罂粟的匕首挡不住林易烟长剑的力量,被发出很远,摔倒在地。 颜以清真气逆转,受了无涯洞主两剑,身上满是鲜血,他养足力气,让自己微微起来,用尽气力道“林师妹,如今应把个人恩怨放置一旁,无涯洞主欺压百姓,为祸世间,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杀了他” 林易烟站在那里,有所动容,她是玉溪山的弟子,惩恶扬善,为世间百姓谋福,此刻曾经她最尊敬的师兄与她所说之事不是她最应该做的吗,师父一直教导他们,心中要有大爱,将个人之事放置之后,可是,可是南烛师兄不愿意回玉溪山了,她一人回去又有何意义,她如今要做的事就是杀了罂粟,是她害她失去玉溪山这一切的美好的,她更要杀了颜以清,是他的存在害了她一生,她与哥哥本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怎料被满门抄斩,都是因为颜以清,她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大喊道“闭嘴,都是因为你们,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此刻的玉溪山于我来说有何意义,我要杀了你们”说罢,她手中的长剑便直接向罂粟心脏方向刺去,罂粟看着那剑发出讲堂的光芒向自己刺来,她想躲开,可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体内的力量胡乱窜来窜去,好难受,那剑光快要将她包围,却被一人飞跃而来挡在了眼前,那人竟用自己的手抓住了那剑刃,一滴一滴的鲜血滴在罂粟紫纱轻薄衫之上,她觉得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可是,她却发泄不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只见那人将手中剑刃指向自己“你若是有恨,便杀了我吧”颜以清看着林易烟,坚决的说道 林易烟拿着长剑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她终究是玉溪山的弟子,若是让他杀了大师兄,她不敢,而颜以清为了她,那般坚决的让她杀了自己,她心中满是恼怒,那长剑对准了他的咽喉,颜以清微微闭上了眼睛。 只听得罂粟无力的声音道“林易烟,只要有我在,南烛永远不会和你在一起”她得意的看着林易烟哈哈大笑,直到林易烟看她的眼中满是仇恨,她便又说道“你杀了我啊” 林易烟果真被她激怒,她知道若是想激怒林易烟,最好的办法便是南烛,林易烟的长剑从颜以清手中抽出,直接便要刺向罂粟,只听得身后四大神兽发出怒吼,向他们扑来,罂粟看着那四大神兽,眼中无欲无求,像是在静静等待死亡一般,她的命运本就如此,从小她就告诉自己,每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而现在,她就算死了,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心中无爱,满是冰冷的伤痕,现在,她有朋友,有若宇哥哥,有月流的家,还有心中所爱之人。她知道,若是对付一般人,玄虫的威力可以持续很久,可是四方神兽神力强大,没有多久他们便会苏醒,颜以清处处护着她,她怎会不知呢,若是能保住他的性命,也算是还了欠他的吧,她不愿意欠别人,更不愿意欠他,可是,从初次相见,她落入山崖,他救她的那一刻,她便是欠他的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与他之间偏偏有那么多仇恨呢? 她轻闭眼睛,将传声玉轻轻握在手中,等待着那长剑刺入心脏,如今星宿阵已破,丁凝松与水灵子应该很快就会赶来,玄虫也在颜以清那里,她想道这里,嘴角不禁露出笑意。 她本以为长剑刺入心脏的速度比神兽攻击的速度要快,可是,她错了,没有等到长剑刺入心脏,那玄武蛇身猛然间将林易烟缠绕,那无涯洞主现在已是控制不了神兽,正想要逃走,便被朱雀直接叼了回来,只见白虎与青龙向罂粟与颜以清扑来,颜以清跃到罂粟身前,以极快的速度抛出长云,将罂粟护在自己身后,他知道,罂粟使出了体内那股特殊的力量,体内的真气已经在乱窜了,而现在,若是再运功,身体是接受不了的。 那长云剑挡住了青龙的攻击,却没有挡住白虎,只见那白虎张着大嘴扑来,力量之大,若是不用功力相挡,足以将他们二人粉身碎骨,颜以清使出那极柔的功夫,如水般包罗万象,将二人包围,任凭那白虎威力之猛,愣是没有伤到罂粟一分一毫,可是他却犯了修行之大忌,他体内真气也已紊乱,这般发力,如同自找死路。 第99章 神医夜明砂 这时,只见那朱雀与玄武已经将林易烟与无涯洞主打得满身是伤,摔倒在地,远处跑来极快的步伐,人未到,声已至“师兄,师兄” 颜以清与罂粟同时看向对方“是丁凝松” 只见丁凝松与水灵子很是匆忙,却面带喜色“师兄,我找到北极紫薇了” 颜以清声音深沉“凝松,使出功力,使紫薇石启动,将四大神兽归位” 丁凝松听到颜以清这般说,急忙将北极紫薇抛掷上空,使出功力,只见紫薇石发出淡淡的光芒,随着丁凝松的发力,那光芒越来越大,那四大神兽本是凶猛无比,随着光芒的照射,他们变的很是温和,目光都看向那紫薇石,极是柔和,丁凝松面具喜色“归位”,只见四大神兽站定地方,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方神兽站定,只见青龙奔腾而破出石洞,白虎随即也跨出上空,朱雀腾空而跃,翱翔千里,玄武紧跟其后,跨向空中。 四方神兽归位,紫薇石的光芒渐渐暗了下来,丁凝松将北极紫薇收回,看了看摔倒在地的林易烟与无涯洞主,只见,石洞内,本是小碎石坠落,现在整个石洞晃动,大石滚落,丁凝松与水灵子扶起罂粟与颜以清便向洞外跑去,至于林易烟,她已不再是玉溪山弟子,便让她自生自灭吧。 已经过去了两日,顺天府香河管辖区最近人们都在忙着播种,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天气极好,一切都是那般和乐融融,香河管辖区内巷之外有些偏僻的那家客栈的老板人极好,也着实是个聪明人,那日见他们匆匆而来,便知道了发生了大事,住在客栈中,人来人往,多有不便,便将客栈后自家的院落让他们歇脚,这边各家各户刚种上了庄稼,便下起了雨,可把人们欢喜坏了,这般雨水,庄稼定是大丰收,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而这几人所愁之事却不是那简易之事,水灵子在厨房煎着药,满脸的疲惫与不悦,今日是第二日,马上过了戍时,便是第三日了,想到这里,她便难受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第二日的时候她便着急的不行,丁凝松还专门去请神医夜明砂,也已经一日有余了,却还没有回来,神医夜明砂居无定所,向来是四处流浪,隐姓埋名,这几年来,很少有人再提起过他,他也已经不再过问过多的江湖事,他总是说江湖的恩怨是永远解不清的,他救了无数人,也算是填补了他曾经犯下的错,而今后,便随心而活,水灵子也不知他在何处,就算知他在何处,他也不一定会愿意跟丁凝松回来,可是,她娘是神医夜明砂唯一的弟子,虽然娘曾经忤逆了他,可是水灵子还是愿意去试一试,或许他愿意救呢?她看着躺在床上的罂粟,她的体力几乎耗尽,内力也已被体内的那股奇怪的力量扰乱,真气紊乱,虽然她已经帮她调节了真气,可是,她却一直没有苏醒,喂进去的药也总是吐了出来,她看着罂粟流出来的药水顺着流在下巴处,她拿起手帕擦了擦,满是心疼与无奈的看着她,这般可如何是好,如今,只有她一人在这,虽然她与娘也学过一些医术,可是,那个时候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学到的东西太有限了,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恨自己为何不多学一点医术呢,她又把了把她的脉搏,并无异常,罂粟所受的外伤她都已经给她清理了,内伤歇息了这将近两日了,也应该醒来了,可是,却一直昏迷不醒,她将被褥给她重新盖了盖,将她在外的手放进被褥里,虽然马上就要进入夏日了,她却总怕她会冷着,罂粟身体自来便爱冰冷,她不知道,在月流的这段日子,她怕冷的这个毛病已经在风渊池养的差不多了,她起身离开房间,来到厨房,将另外一罐药倒入碧绿的玉碗之中,来到了前方庭院,这所庭院分成前后两座,后方院落本是待客之用,丁凝松与颜以清便住在了前院的房屋之中,罂粟与水灵子住在后院之中,想来,一是,两个受伤的人太容易引人注目,二来,这般两男两女,也是为了避嫌。 水灵子端着汤药来到了前院的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极大,应是主人的卧室,她看着躺在那里的颜以清,心中不免又一阵难过,她何时见过师兄这般,这么多年,他掌管玉溪山管辖的山下之事,从未受此重伤,无论山上山下他都是那个给人安全感的大师兄,而如今,他生死未卜,着实让人一阵难过,颜师兄的伤远比罂粟的伤要重很多,他不止一次,明知道真气逆转,却还强行发力,不顾自身安危,他那手臂,丁凝松替他包扎之时,她是在一旁的,满是血肉模糊,那肉已经粘黏在了衣服之上,那白虎的牙齿是何等锋利,这般疼痛,他是如何忍过的,那整条手臂,全然那般,身上左右胸膛各是一剑,虽然她不知道那剑刺的有多深,可是,颜师兄那雪白的衣衫像是在染布坊染了大红色,满是血迹,他的嘴角也是那般,水灵子不禁难过,他到底流了多少血啊,她看到丁凝松给颜师兄包扎好走出去时,那红红的双眼,她便都能明白了,她知道他也是在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帮到师兄。 她把了把颜师兄的脉搏,只能感觉到很轻的跳动,若不是及时止住了血,恐怕他早已没命了,丁凝松用尽了全力,才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可是,能不能醒来,只能等了,等颜师兄自己的造化,等丁凝松将夜明砂带来。 她将药汤一点点的送进颜以清嘴中,却也是那般的结果,汤药喂进去多少,便流出多少,水灵子将盛汤药的玉碗放在一旁,发出叮当的响声,她满脸愁容,已经两日了,他们二人皆是滴水未进,汤药更是喂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啊,也不知道丁师兄现在在哪,有没有照她给出的地方找到夜明砂,或者夜明砂愿不愿意同他来,娘已经过世多年,不知他愿不愿意来,想到这里,便更是愁了,她看着颜以清脸色惨白,突然,她心中有些害怕,若是,在丁凝松回来之前,颜师兄便不行了,她可怎么办,丁凝松会疯的。 她又来到罂粟房间里,这两日,她都是在她床边陪着她的,她在想着若是她醒来了,她不能第一时间知道,多不好啊,她便日夜守着,不然,她自己一个人也睡不着,这些年她虽然一个人惯了,可是,此刻,她却是那般的害怕。 到了子时,水灵子趴在罂粟的床边睡着了,几日了,她忙来忙去,也着实累了,她虽是趴在那里极是不舒服,却睡的很熟识,直到寅时外面的一阵敲门声,她才醒来,看了看罂粟在她面前好好的躺着,才放下心来,走到门前,极是警戒“谁” “是我”门外传来丁凝松的声音,水灵子自然是听得出他的声音,一把打开了屋门,嘴角满是笑意,脸上也有些小委屈,抱住了他“你终于回来了”。 丁凝松也能懂她的心情,两日了,她一个人看着他们二人,二人皆是滴水未进,没有一点反应,而只有她一个人,连个可以商量的人也没有,便道“别怕,我回来了” 水灵子从他怀中撤开,抬头看着他,眼中从欢喜渐渐的变成了落寞,她的目光开始四下去看,急迫的在找寻什么,终于,她的视线中除了丁凝松并无他人,她终于问了出来“夜明砂呢?” 丁凝松脸上突然笑了“看我,都忘了,夜明砂在师兄房里,我来带你去” 水灵子也瞬间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几天来,她终于像从前那般开心无邪的笑了“他同你来了” 丁凝松急忙点头“他听我说起你娘的名字后,便同我来了,他说他想见见你” 水灵子满是喜悦,此刻也顾不上说太多其他的,便与丁凝松一起去往前院颜以清房间,二人走到之时,只见夜明砂正走出来,脸上的神色极是严肃,丁凝松急忙跑上前去“前辈,我师兄的伤如何” 夜明砂缕起有些发白的胡须,摇了摇头,并不言语,水灵子便知道情况不好,小时候,爹爹经常不在家,她就与娘在一起研习药理,曾经常听娘提起过夜明砂,夜明砂给人看病,一旦不语,便凶多吉少,她只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次,本以为他现在显然已经应该是一位白发老翁,没想到,他竟还这般年轻,只是胡子与头发有些花白而已,果真,神医就是不一样。 “前辈,您就说吧,颜师兄他的伤到底怎么样” 水灵子走上前看向夜明砂说道,夜明砂看到她后,眼睛变得极是有神,直直的盯着水灵子,许久,他像是在想些什么,直到水灵子又喊道前辈,他才回过神来,夜明砂倒也是一个识趣的人,并没有在这个时候与水灵子问起其他的事,而是说道“他失血过多,不顾后果几次真气逆转伤及肺腑,他使出全部力量,更是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打回,左右胸膛各一剑虽未伤及心脏,却伤其元气,想必他打斗了将近七个时辰左右,这般耗尽体力,已然难在醒来” 水灵子与丁凝松听夜明砂这般说,都急坏了“前辈,你是神医,求你救救颜师兄” 夜明砂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们早就给他输送过了真气,现在他体内的真气已然不再折磨他,可是肺腑已经伤及了,我已经给他喂了药丸,他的手臂你们那般处理及不妥当,若是再那般下去,他的手臂也是废了”二人满脸的惊讶,见二人这般慌张,夜明砂也不绕圈子,便有直接说道“手臂我也已经用我亲自炼制的药膏给他涂抹上了,你们现在去熬些补血的药,给他喂下,能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了” “前辈,我这几日喂的药,师兄他都吐了出来” “放心吧,他吃了那药丸便可以进药了” 见夜明砂这般说,罂粟与丁凝松紧张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丁凝松看向水灵子“我去给师兄煎药,你带前辈去看下罂粟” 水灵子点头,看向夜明砂“前辈随我来” 夜明砂便同水灵子去往后院,刚走出几步,他回过头来“莫放泽兰” 他并没有说明缘由,丁凝松也并没有多问,便直接答应道,便急忙忙的去煎药了。 来到罂粟房间,水灵子将夜明砂带进来,便问道“前辈,我出去等” 夜明砂坐在罂粟床边,并未回头,说道“不用,孩子,去取盆热水来” 水灵子有些惊讶,听娘说,他问诊时是从来不让外人在的,而刚才他却那般想都没想的让自己留下,那句亲切的孩子也让水灵子本觉得这个有些严肃的人变得那般亲和,可是,为何要去取热水呢?她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去问,而是直接去帮他打热水。 那夜明砂只是坐在那看了看罂粟的面色,便明白了缘由,她身上所受的伤都是小伤,真气紊乱也已经调节了,她打斗中使出的功力不敌对方,而伤及自身,导致胸火炙热,所攻击她的力量极是强大,看她面色疲惫,也是打斗了很久,而她迟迟不醒来的原因一是那股强大的力量伤及了五脏六腑,可是她的脉搏跳动只是比普通人弱了一点,可见,那股力量并没有伤她肺腑,而她面色暗淡,有中毒之像。 待得水灵子取来一盆热水,夜明砂掀开被褥,四下看了看,她虽脉搏跳动无异常,可是呼吸却极是缓慢,可见,那中毒之处便是胸膛无疑了,他蜕去她的上衣至胸膛出,水灵子竟差一点喊了出来,毕竟男女授受有别,怎可这般蜕去一个女子的上衣,虽然只是到胸膛之处,却已是不容,见水灵子那般神色,夜明砂倒是笑了笑“孩子,行医者不拘小节,在我眼中,只有病人,没有男女” 水灵子看他说话的神态,那般大义凌然,显然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他能成为神医,除了一身医术外,还有那宽阔的胸怀与格局吧,可是,他既然这般爱行善救人,这些年又为何消失在江湖之中呢?而且江湖中有人传言说他见死不救,真不知是真是假呢? 第100章 相爱不能爱 她看向夜明砂取出一个紫色的极是精致的瓶子,在罂粟左边胸膛之上将里面的药水倒了出去,水灵子正当惊讶,只见,罂粟左边胸膛之上有一处地方竟滋滋的冒起了白烟,夜明砂在那冒起白烟处使出功力,只见一根极细小的银针瞬间在他手中,罂粟像是一口气终于喘了上来,猛烈的咳了咳,水灵子急忙凑近了来“罂粟姐姐,姐姐” “别急,孩子,她还得休息一会才能醒来” 水灵子看罂粟咳了几声之后,便继续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动静,听到夜明砂的话便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看向夜明砂“前辈,那银针是怎么回事” “这银针名为穿耳银针,很久不见人世了,几十年前我曾见过,这乃是雪湖仙人的独门秘器,不过,雪湖仙人是个心善之人,从不愿意使用这门秘器,这穿耳银针轻则使人全身无力,重则使人窒息而亡,我看这位姑娘,她的脉搏比常人要弱些,才会坚持到现在” 水灵子不禁怨恨自己的大意,自己一直在罂粟姐姐身边,竟没有发现她的呼吸越来越慢,气恼的低下了头。 夜明砂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罂粟,目光中极是复杂,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微弱的脉象,不对,十年前,他遇到过一个受伤的女子,脉象同刚才那姑娘同样微弱,虽然当时那女子只待了几个时辰边走了,他却也多少明白了,那个女子是横公后人,可是,眼前这个女子难不成也是横公后人,可是,横公一脉传下来的也只有月流的人了,自从月流主人宁流鹤的夫人离世后,横公一脉便只剩下男子了,而面前这个是位姑娘,他不禁摇了摇头。 若是夜明砂听到月流仙境的大小姐回来了这个事情,便能想明白吧,世间人都知冰戟是神物,唯有横公一脉女子才可以开启,这么多年且不说冰戟不知在何处,就算找到了冰戟,也无法开启,就连月流主人宁流鹤都在找寻可以进去冰戟的方法,可见,着实是没有办法的。 “前辈这般不辞辛苦的赶来,也累了,早些去歇着吧” 水灵子这才想起来外面的天色还有些暗呢,马上就要天亮了,夜明砂这般的人物,竟然也大半夜的同丁凝松赶来了。 夜明砂笑了笑“孩子,我先去歇着,你也快去歇会吧,明日,你再陪我说说话” 水灵子看他那般亲切的看着自己,自然能明白了是为什么,娘是他唯一的弟子,他这般亲切的看着她,乃是爱屋及乌,便点头道“好” 丁凝松这边也已经熬好了药,已经喂颜以清喝下,便坐在他的床边稍作休息,这一日多,他可是一点都未闲着,这般坐在这里,反倒是整个人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紧绷的弦也终于放松了下来,仅仅一日多,他几乎跑遍了周边数百里的任何地方,四处打探,寻找,终于在百公里外的一个小山谷处找到了夜明砂,起初,夜明砂以为是他要来看病,这般不辞万里的来到了,他倒是也挺乐意给他看诊,当丁凝松说起要他来顺天府时,他便一口回绝,最后他说了水灵子娘亲的名字,他才感慨道那个小丫头也长到十六七岁了吧,去看看她也好,这才同丁凝松一起来到了这里。 此刻,天已微微亮了,最近是连雨天,外面又淅沥沥的飘着细雨,大家都已入睡了,这几天的疲惫也该好好歇息了一下了,醒来的时候,已是午时了,外面的细雨并没有停歇,水灵子看了看罂粟,她的呼吸匀称有力,她便不那般担心她了,来到前院,见夜明砂的房里并无动静,想必是奔波了一夜,也是累了,丁凝松推门而出,看到她,“罂粟怎么样了” “前辈已经看过了,只能等着了” 丁凝松勉强的笑了笑,此刻没有谁比他的心情更难过了,颜以清于他来说,太重要了,他不能没有这个师兄,或者说,他宁愿自己可以代替师兄承受这一切。可是,他不能让水灵子担心害怕,安慰她道“别怕,没事的,师兄他们一定会醒来的” 水灵子也笑了笑“嗯,师兄他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我去给师兄煎药” “我跟你一起” 水灵子看他休息的还可以,没有那般疲惫了,二人便一起去厨房给颜以清煎药。 “滴答,滴答”房檐的雨水声像是滴在了无限的遐想之中,她极力的想去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是滴答滴答的响声却扰乱了她的心绪,使他不得不睁开了双眼,她的气息微微喘着,极力的去想那些令她担心的事情,可是,大脑却一片空白,她四下看了看,想坐起来,可是,稍一用力,竟全身都痛,她只好一点点的坐起来,然后穿上了鞋袜,步履有些轻缓的的走动,她的脸色极是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长发披在肩上,倾泻如水般,随着四下走动,大脑中的记忆也冲了上来,她想起来了,在无涯洞,她和颜以清都受了重伤,可是,颜以清呢,他怎么样了,她急忙推开房门,想去找寻什么,可是,院中却并无一人,她四处看去,却看到了一个人,她轻声道“南烛” 南烛看她那般大病初愈的样子,眼中满是心疼,听说她受了伤,他便来找她了“罂粟,对不起,我来晚了” 罂粟看向他,目光中多了些异样的东西,她不愿意去说什么,此刻的她更没有心思去说什么。 “不怪你,是我自己当时没有出石洞” “罂粟,我带你走”南烛急切的说道,想将她带离这里,好好照顾她。 每次他说要带她走,她都是同他走了,这次,他也便是那般拉起她的手,可是在他的指尖将要触摸到她的手时,她却撤开了,南烛有些发愣,他呆呆的站在那里,许久才道“罂粟,你还在生我的气,那天我出了石洞,便去寻你了” 罂粟抬眼看了看他“我没有怪你,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同你走” 南烛眼中满是疑惑“为什么” 罂粟看着他的眼睛收了回来,她有些闪躲“我刚醒来,还不知颜以清如何了” 只是瞬间,南烛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可是,他嘴中却说道“是我太急了,颜师兄保护了你,是应该看一下他的状况,这乃是人之道义,只是我现在的身份不合适,我明日再来带你走” 罂粟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南烛转身要走,刚走出几步,回过头来“罂粟,冰戟可在你身上” 罂粟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冰戟,摇了摇头,冰戟在月流仙境,不在她这里,只见南烛又道“也无事,只是,听说冰戟很是神奇,世人多说是假的,我以为你带在身上,便想看一看” “你怎知冰戟在我这里” 南烛笑了笑,依然那般邪媚“那日掌门说是颜师兄当时借用冰戟,只是为了保你,别人看不出,倒是瞒不住我,既然掌门愿意这般做,冰戟定也是给了你” 罂粟笑了笑,南烛也笑道“照顾好自己” 便离开了 可是,南烛随意的话语却让她想起了爹娘,冰戟的传说到底是真是假,她与颜以清之间的仇恨依然在,而此刻,她的担心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南烛离开之后,罂粟站在院中,细雨绵绵的飘洒在身上,她呆呆的站在那里,或许是刚睡醒时的不清醒吧,让她冲动的想去看颜以清的伤势怎么样了,细雨这般清凉的打在脸上,让她的思绪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没一会,她的发丝沾染了细小的水珠,她身子轻轻打了个寒颤,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衣衫,她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眼中目光清冷,便回屋了,她做回被褥里,虽马上就是夏日了,雨水打在身上却还是觉得冷,于常人来说,那般细雨倒是凉爽,她将被褥掖了掖,把自己包裹了起来,躺在那里,思绪万千,不知悲喜。 过了许久,院内有轻细的脚步声,她做起身来,身上像是有伤口撕裂的感觉,只见那门枝桠枝桠的响起,水灵子端着汤药走了进来,看见罂粟坐在那里,她本是满脸愁容的脸上,瞬间笑开了花,急忙的将汤药放置一旁的桌子之上“罂粟,你可算醒了” 罂粟看她那般着急委屈的样子,着实像个孩子般,水灵子也不过是小她一岁罢了,却这般孩子气,她也是心疼水灵子,想上前去抱抱她,却忘了自己身上的伤,身子一扯动,竟疼了起来。 “姐姐,你别动,你身上有伤”水灵子急忙说到 罂粟还是那般笑了笑“总是忘记自己身上的伤,不过,也无碍” “罂粟姐姐,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我都吓坏了”水灵子极是认真的说道,看那样子是真的吓坏了。 罂粟看向她“我睡了多久了” “已经两日有余了,丁师兄去寻神医夜明砂了,只有我一人在这里,你们一直不醒来,可是吓坏我了,不过,还好,丁师兄请来了夜明砂,他给你取出了银针,你便醒来了” “夜明砂”罂粟呢喃道,她似乎在炼玉阁听云前辈提起过一次,不过,他并未多说什么,能得夜明砂的救治,也算是缘分了“夜前辈在哪” 水灵子刚才一时兴奋,竟忘了将汤药端给罂粟,说话间才又想起来,她起身去桌边端起汤药,一边走一边说道“丁师兄带着夜明砂前辈连夜赶到了这里,这几年夜明砂闲散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劳累,还在歇息呢” 罂粟笑了笑,这般说,这夜明砂倒是个爱好清闲之人,不似江湖人所说的那般不近人情,却也是并不习得武艺。 “待前辈休息好了,我便去当面谢谢他” 水灵子微笑点头,将汤药端了过来“汤药已经不热了,姐姐快喝了” 罂粟接过水灵子手中的玉碗,如同之前那般,将碗中的汤匙拿出,一口饮尽碗中汤药,微微笑了笑,将玉碗放置一旁。 水灵子见她面容还是那般苍白,像是有心事一般,笑容中总有些无奈,不禁问道“姐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罂粟看向她,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道“没有,我休养几日便好了” “那姐姐可是在担心颜师兄?我见你并未问及他,便也就没有说” 罂粟抬眼看向水灵子,她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心中更是被人一语中的,说到了心坎之上,她微微笑了笑,随意般道“我没有问及,是因为我知道颜师兄武功高强,自然是无事的”她话语刚说完,一双清澈的眼睛便看向水灵子,那眼中却满是期待,只见水灵子本是面带笑意,却突然面具愁容,罂粟的眼中期待的目光也黯淡了下来,她是知道的,他受了多少伤,等待着水灵子继续说下去,而她面容却又是那般的不在意。 “颜师兄受了很重的伤,怕是凶多吉少”水灵子声音很是低沉 “神医呢,夜前辈可去看过他?”罂粟急忙说道 “前辈已经去看过了,他说他已经尽力了,只能看颜师兄自己了” 罂粟嘴角轻笑,低下了头,许久,她道“水灵子,我有些累了,想睡会,你去前院与丁凝松一起照顾颜师兄吧” 水灵子看她神色确实很是疲惫,便点头道“那姐姐你好好歇着,等下我再来看你” “好”她掀开被褥,躺了下去,水灵子帮她盖好了被褥,便拿起桌上的汤药碗转身离开,她终是说出了口“水灵子,若是颜师兄醒来了,你便过来跟我说一声。” “好,颜师兄若是醒了,我便来告知姐姐” 水灵子将房门关闭,随着脚步声的渐行渐远,罂粟知道水灵子已经离开了,她翻转过身体,虽是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原本便不是困了,累了,而是想一个人静下心来去思考,去感知,去思索这人世的对错,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她是该感谢南烛呢,还是该怨他呢,她本是要去看那人的状况,仅仅被南烛的几句话却打回了现实之中,她睁开了眼睛,许是阴雨天气,外面乌云遍布,刚过了午后,屋中便是这般暗淡无光,这般也好,黑夜般的黑暗好像更适合此刻的她。 第101章 本是清冷,奈何伪装 世间最难熬的时间莫过于等待,一分一秒都如是煎熬,屋外的雨似乎下的大了些,过了些时间,下的又小了些,好像过了一会又停歇了,她躺在那里睡不着,便听着屋顶的雨声一点点的消磨这难熬的时光,也不知在这床上又躺了多久,她觉得全身疲惫,自己已经躺了有两日了,现在又这般躺在这里,着实是累的慌,她翻身看了看窗外,外面的天也已经黑透了,几个时辰又过去了,可是,水灵子并未来过,她下了床,自己躺了这么久,要下去走动走动才好,她离开被褥觉得有些凉,便披了件红色的外衫,看那衣衫颜色鲜艳,乃是上好的布料,应是水灵子给她准备的,她穿在身上,倒也着实合身,只是腰间有些宽松了些,这几日,她又有些消瘦了,她推开屋门,院中不知何时点起的灯倒不觉得一切寂静的可怕了,她微微抬头,雨确实已经停了,这雨也真是任性,一会大了起来,一会停了下来,一会又绵绵的飘洒着,四下看了看,沿着院中的石子路从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来这头,便这般来回走动,她也不记得走了到底多少遍,终于,她有些急了,马上就要三日了,整整三日,他竟都没有醒来,她心想道,应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他处处护着自己,去看看他,这乃是极其正常之事,说罢,她便走向院中的大门处,那大门紧紧的关闭着,是水灵子离开的时候上好的门闩她打开大门的手却停在了那里,他醒来与否,好像与她去不去并无太大的关系,想到这里,她的手轻轻的离开那门闩,目光沉重,瘦弱的身体站在那里显得极是凄凉。 她吓得后退了几步,眼神中满是慌乱,手儿不知所措,正站在那里的她正凝神之中,那木门便自己打开了,她的思绪也瞬间回了过来,看了看眼前之人“你,你醒了” 那白衣少年刚醒来便来了这里,他没想到推开那门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她“粟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罂粟听他这般一问,平日里的机灵敏捷瞬间便不见了,显得有些慌乱“我,我随意走走” 他嘴角轻笑,却看到她满是慌张,眼中的惊讶与喜悦之情她想隐藏却依然溢于言表,他看到她的脸色苍白,突然间心中一疼,再也笑不出来“粟儿”他轻声道,只见她低下了头,并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她脚步轻轻的向后退去,她不敢,不敢离他那般近,她怕自己被他看穿,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的抱住他,她心惊胆战了一天,如今,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下了,她多想抱一抱他,就一下,便好。 看到她的眼神闪躲,脚步却在向后退,她怕的终究是对的,他总能看穿她的心思,他看穿了她的害怕,看穿了她的担忧,唯独没有看穿她的心,他一把凑上前去,将她抱在了怀中,她被紧紧的包裹在他的胸膛,他的身上依然是那股淡淡的药香的味道,她贴在他的身上,那两只无处安放的手却始终没有触碰他的身体,就那般停滞在空中,而他紧紧的抱着她,那般踏实与温暖,他醒来后首先想到的便是她是否安好,而现在她就在他的面前,他定要将她抱紧了。 罂粟轻轻的撤开了身子,他紧抱着她的双手放开了来,此刻,她眼中已不再是那般担忧,而是恢复了以往的清冷,眼中清冷本是她的常态,怎奈何在他面前,清冷却需要伪装,颜以清看向她,她看他时那般冷咧,让他不禁心中一震,只听得她道“我就说了颜师兄吉人天相,他们还那般担心,非要一直陪在你身边” “那若是我不再醒来呢”他话语问的深沉 “不会的,颜师兄刚醒来,快回去歇着吧”她事不关己一般的说道 他本能的抓起她的手,眼神中有些怒气,他本以为,就在刚才,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关心,却不成想,一切都如假象般,这般被心爱之人不重视的感觉让他心生难过。 她去挣脱开他的手臂,可是,他终究比她的力气要大,她挣脱不开,便也有些气恼,使尽了力气去挣脱开他的手臂,只听得兹的一声,颜以清本能的反应,她有些惊着了,自己竟忘记了他手臂被神兽白虎咬伤了,她正要去说什么,只见他那手臂之上的衣衫竟已冒出了红色的血迹,她上前去,拂去他手臂之上的衣衫,里面缠绕了很多层的纱布,那纱布之上已经被鲜血浸透。 本来颜以清手臂之上的伤口便已经浸血了,夜明砂已经醒来,劝他不要走动,他却偏是不听,适才那般用力,鲜血便浸透了纱布,沾染到了外衫之上。 罂粟眼中满是责怪与担忧“怎会这般严重,我给你止血” 她说罢,便带着他走进屋中,起了灯,那房中只有一些纱布与剪刀,她去自己的先前穿的衣物里拿出了止血的药粉,急忙的走到客桌旁,颜以清倒是很乖的坐在那里,脸上竟还有些笑意,罂粟看在眼里,却并不理睬,心中不禁想到,自己的手臂马上就要废了,还有心思开心,也着实是心足够大,此刻二人的心中却是各有所想,颜以清也算是明白了,她这般的女子,性格那般执拗,与她硬碰硬自然是不行,她心思那般善良,这般与她示弱,她倒是不再用那般厌恶的眼神看自己了。 罂粟将他手臂之上的纱布一点点的拆了下来,她看着那沾满了鲜血的纱布,心中不禁澶了一下,直到那纱布完全褪去,她的眼中多了些惊讶与心疼,那整条手臂血肉模糊,难怪,鲜血会浸透那般厚的纱布,她没有想到,白虎竟将他伤的这般严重,她拿起那止血粉,正要洒在伤口处,却说道“这止血粉性凉,洒在上面会很痛……”她话还没说完,却被他打断了“粟儿,你忘了,这是我教你炼制的” 是的,她差点忘了,她身上带的所有研制的药都是在玉溪山时研制的,他送给她的那本书她研究透了。 罂粟不语,将止血粉撒在伤口之上,却不见他有任何的反应,她抬眼看他“疼吗” “疼”他笑着说,这般的自己,恐怕连他自己也不认识了,从小到大,他从未说过疼,而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他却愿意袒露出自己柔软的一面。 她看着他,对她笑着说疼,她也微微笑了笑“那你告诉我,有多疼” 他轻笑,苦思冥想的样子“就如一根根银针刺进心脏一般” “那现在呢?”她看着那止血粉一点点的融化便问道 “只有一点点疼了” “那现在呢” “不疼了” 罂粟笑了笑,那般的开心,没有一丝的冰冷。 她轻轻的替他将纱布缠好,目光看了看他的胸膛,她是知道的,他左右胸膛各中了一剑,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了,他待她的心思,她终究是明白了一些吧。 不知何时,窗外的雨又开始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已有几日了,这雨便是下个没完没了了,外面微微起了点风,将屋内的蜡烛火光吹动,二人坐在那里,气氛有些沉重,罂粟看着窗外,不禁说道“听他们说,这雨已经下了好几日了” 颜以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看罂粟脸色苍白,在蜡烛的映照下,脸色便显得有点蜡黄了,她这几日又清瘦了不少,脸上也显得格外清瘦,水灵子今日还说她如今倒是有股哀愁的美,颜以清道“听说雨后,有一种菌类名为药菇,吃了可以强身健体,这院子偏僻,不远处便是一片树林,应是会有很多” 罂粟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外面下着雨,你这般受着伤,不要去了” “粟儿,你看我神色极是不佳,吃那药菇或许可以快些恢复”他说的如真的一般。 她有些无奈,只道“那好吧,我们现在便去。 颜以清撑了把绘有莲花图案的油纸伞,足够二人撑起,他左手臂有伤,便右手撑伞,现在外面的雨虽是不大,却依然可以湿衣,天已经完全黑了,若是晴日里,这个时候外面还有些亮堂,只是阴雨天,这个时候便已经黑透了,罂粟提了把油灯,二人便来到了客栈院落不远处的树林之中,躺了整整三日,虽是身上的伤还都很重,这般可以走动走动却也着实开心。 罂粟看了看正在认真找药菇的颜以清,灯光下,他的侧脸是那般的精致,高挺的鼻梁映衬着深邃的眼眸,认真的样子更多了几分稳重,她离他极近,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药香味沁入心脾,不禁在心中笑道,他是有多么爱研制草药啊。 “那药菇是什么样的”罂粟看了看,并未看到树林之中有任何的菌菇,不禁问道。 “药菇是一种很珍贵的药材,它并不挑选生长的环境,任何有树有水的地方都可能有药菇,只是,药菇的生长时间很短,每年的四月中旬这几日便会长出来,过了这几日便又要等来年了” “现在正好是四月中旬,细雨下了好几日,这般说来,咱们还真是赶上了药菇的生长” 正说话间,颜以清弯下腰去,四月的草木已是很旺盛,他将手伸进草丛之中,罂粟还未看见那药菇在哪,他便已经将药菇拔起放在了手中,罂粟向他手中看去,看到那药菇的模样,罂粟不禁心想,怪不得自己发现不了,颜以清手中的那药菇不大不小,大概有一个鸡蛋那般大小,它的上面圆圆的,这圆圆的大脑袋上却有很多孔,满是凹槽,那药菇的颜色呈泥黄色,支撑着胖胖的肢体的枝干是乳白色的,那般多的凹槽乍一看有些难受,当你用手触摸它,便觉得软软的,有几分可爱了“你看,这药菇多聪明” 她拿过颜以清手中的药菇,仔细的打量着,随口说道。 “此话怎讲” 罂粟脸上带着些笑意“你看,它的颜色同泥土的颜色极为相似,生长在这茂密的丛林之中,很会自保” “粟儿,药菇都是结伴生长,快来找” 颜以清不愿看她说起药菇自保时的伤感,便说道 罂粟有些惊讶,药菇竟还有这般习性,结伴而行,那既然这般,这附近定还是有很多的药菇。 她有些兴奋,也不顾细雨打在身上,挑起油灯便认真的在草丛中找寻起来,果真,真如颜以清所说那般,就在刚才他拔起那药菇不远处,她也发现了一只,这只药菇的颜色有些淡,嫩黄嫩黄的,应是刚长出来没多久,罂粟将她轻轻拔起,心中竟涌上来一阵喜悦之情,像是寻得了宝贝一般。 一人掌灯,那女子倒是如孩童般欢悦,跑来跑去,在草丛之中找寻那神奇一般的药菇,天上绵绵细雨依然飘洒个不停歇,她身后的那白衣少年只是一直在追赶她的脚步,在她身后给她撑伞,虽是雨下的不大,却总怕淋到了她的衣衫,看到她找到一个药菇,竟欢快成那般样子,像是顺天府里的姑娘得到了想要的首饰一般,如此平凡简单的快乐,过了许久,她像是有些累了,虽然躺了几日,活动了下筋骨,很是舒服,可是,身上的伤却不容许这般的放任,她转头看了看颜以清手中的小小竹篮,不知不觉之中,竹篮竟已快盛满,她看了看满手的泥土,这味道,倒是好闻极了,她最喜欢的便是泥土的气味了,她接过颜以清手中的竹篮“我竟忘了你不能提重物” 她话语轻柔,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他一边给自己打伞,一边提着竹篮,竹篮虽小,里面的药菇沾染了泥土,那般湿润,也很是有重量的。 “被你这般一说,倒真是感觉到了疼”颜以清面容痛苦的样子。 罂粟将药菇放到地上,急忙腾出手来去看他的伤口,那可是刚包扎好的,若是鲜血再如刚才那般,可如何是好,她急忙去拨开他的长袖外衫,正要去看那伤口,却被他制止了,他话语轻佻“我骗你的,这点重量怎会碰及伤口呢” 本是玩笑话,罂粟听他这般说,有些许的生气,弯腰提起竹篮,看向别处,目光并不触及他“回去吧” “你脸上有泥土” 第102章 过往之事 听到他这般说,罂粟本能的去触摸脸部,只见他看着她却笑了,看他那般看着自己笑,脸上更是满是疑惑,他清瘦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声音中满是笑意“真是越抹越黑”。 罂粟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拔起药菇时受伤本来就全是泥土,刚才那般擦在脸上,可不是越抹越黑嘛,不禁自己也笑了,待他轻轻替她擦去脸上的泥土,二人便顺着原路回那客栈后的院落处,快到院子时,罂粟不禁问了问“这药菇如何吃” “粟儿,你几日没有吃东西了,我去将药菇炖成汤” 罂粟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颜以清竟还会做饭,他这般的人每天应是除了习武便是习武了,不对,他除了习武应该便是炼药了,怎还会做饭呢。 见罂粟一脸不信的样子,颜以清道“小的时候,我曾经给师父炖汤喝,只是这几年,没有做过,不过,应该还是可以做出来的”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罂粟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底气不足,不过还好只是汤,能喝便好,她点了点头“我帮你轻易这些药菇” “好” 罂粟不禁心中想道,她本以为只有南烛那般的人才会如此贴心,她不会忘记在玉溪山她身子极其弱的那几日,南烛亲自给她炖鸡汤喝,那是第一次有人为了她亲自做的饭,没想到,颜以清这般成熟稳重之人,平日里总是一副大师兄的模样,那般严肃认真,却也会做饭,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水灵子与丁凝松在前院待着,丁凝松急的来回走动,水灵子一脸无奈的看向他“师兄,你就放心吧,颜师兄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只见丁凝松眉头紧皱,欲言又止,深深的叹了口气“夜明砂都说了,他不可以这般走动,可师兄他偏要不听,我也知道师兄做事心中一直有分寸,可是,只要碰上了罂粟,师兄做事便没有了准则,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不让我跟着,我能不急吗”丁凝松心中有无数的话要说,这便碎碎念了起来。 “好了,罂粟姐姐她也知颜师兄受了重伤,会照顾好她的” 丁凝松正还要说什么,只见夜明砂走了过来,他便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起身很有礼貌的说道“前辈” 夜明砂笑了笑“我来是要向你借水灵子的” 丁凝松看了看水灵子,满脸疑惑。 “我明日便要离开,有些话想跟她说” 丁凝松微微笑了笑,他是知道的,夜明砂肯跟他来,完全是因为水灵子的娘亲,他来找水灵子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前辈说笑了,我正好要去煎药,你们聊” 说罢,丁凝松便拿起桌上的药罐准身离开了。 水灵子看向夜明砂,说是惊讶却又不是,她虽知道夜明砂会找自己,却想不明白是何事,她也没想到,他明日竟就要离开。 “前辈一路奔波来到这里,为何不多留几日呢” “孩子”夜明砂语气极是温和,面容慈祥和蔼“我这几年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离开我那小小竹园,便休息不好了” 水灵子不禁笑了笑“前辈这般生活,着实羡煞旁人” “孩子,我今日要与你所说的便是此事” “嗯?”水灵子满脸疑惑,与此事有何关系呢? “你可愿与我走?我愿意将我毕生所学传授与你” 水灵子被他说的更是疑惑了,她只知道他是娘的师父,她也只是小时候见过他一面,娘已经不在很多年了,他这般说又是何意呢? 见水灵子一脸惊讶甚至有点恐惧,夜明砂捋了捋胡须,哈哈笑起来“孩子,你别怕,我这一生只有你娘一个弟子,我也并无妻儿,我这一身医术后继无人啊!” 水灵子听到他这般说,稍微放松了些“前辈还很年轻,定会遇到有缘之人做你弟子的” “哈哈,这般说倒也是,只不过,你娘临死的时候曾传给我一封信,若是你无人照顾,便让我照看你,她当时写的很是凄凉,她知自己当初违背了我的意思,便求我一定要施恩于你,其实,她离开几年之后,我便不怨她了,既然那是她的选择,我虽是她的师父,却也终是无权干涉,我收到信后,便去寻你,我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你爹已经带着你去了玉溪山,我也四下打听了,他与那位姓丁的女子并没有再来往,我想你爹应是后悔了,定会善待于你,便也就放心了。” 水灵子眼波微动,眼睛里明晃晃的,她不知道,娘当时已经为自己找好了后路,她怕爹会娶了那个女人,待她不好,心中不禁悲痛欲绝,可是,现在一切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爹已经死了,丁木莲也已经死了,都结束了,她终于替娘报了仇,可是,虽然爹临死前留下了那句话,成全了她的自由,可是,她终究在面对丁凝松的时候心中愧疚,可是,她有什么可愧疚呢,那本来就是丁木莲欠她的。 “前辈,谢谢你与我说这些,我现在生活的很好,过的很幸福” 夜明砂朝远处看了看,眉头低皱“那位丁公子可是你的心上人” 水灵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孩子,忘记以前的恩怨吧,你娘定也是希望你可以活得轻松” 水灵子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再去想那些过去之事,她笑了笑“谢前辈,若是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去玉溪山找我” “哈哈,好,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 水灵子被他这般一说,脸上红润了起来,满是女孩子的娇羞。 “怎么,江湖儿女,竟还害羞了” “到时候,定会请前辈来吃酒的” 二人聊了甚久,丁凝松一个人坐在房间心神不定的,总是担心颜以清,若是一直这般下去,他会神经紧绷而得病的,还好,颜以清刚炖好了药菇,罂粟便来喊他了,看到罂粟前来,他一把跑了过去“罂粟,师兄呢?” 罂粟看他那般着急的样子,若是不知道颜以清的状况,真以为他怎么了呢,她自也知道,丁凝松与颜以清感情甚好,这般着急也是担心他的身体,便笑了笑“他在炖药菇汤,我来喊你和水灵子” 第103章 用一世弥补 “师兄他的伤怎么样了,怎还炖起了汤”丁凝松说着就想立刻出现在颜以清面前。 “你去看看他吧”罂粟看他那着急的样子,自己此刻说什么恐怕都不及他亲自去看心里更踏实些。 丁凝松正准备去往后院,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有些愧疚的样子“罂粟,我一时太急,竟忘了你也受了重伤,你的伤怎么样了” 罂粟看他那般神情,觉得很是好笑,她知道他本就这般之人,也是关心自己“我没事” 丁凝松笑了笑“水灵子与神医前辈正在谈话,我先去看看师兄” “你去吧”罂粟笑语道 丁凝松步伐极是轻快,转眼间便看见了他的身影,罂粟向里面的房间了看了看,听水灵子说过她娘乃是夜明砂的弟子,想必夜明砂有很多话要跟水灵子说,她站在院中,此刻突然觉得这绵绵细雨打在脸上竟很是舒服,刚发出这般感慨,便看到水灵子与夜明砂走了出来,罂粟走上前“前辈” 夜明砂为人和蔼可亲,笑了笑“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前辈医术高明,已无任何不舒服” “那便好,那便好” “谢前辈这般辛苦彻夜赶来救了我们,大恩大德来日必报” 夜明砂听到这小女子话语中竟是那般坚定,她说话的语气神情并无任何虚假,不禁感叹小小女子竟这般重情重义,知恩图报。 “我本已隐居,也是听了水灵子的名字前来里,既然来了,便不说这些,我救人向来不图回报,乃是积德” “前辈心怀天下,这般好的医术,是人们的福气” 夜明砂被罂粟这般一说,倒面露难色“孩子,说来惭愧,这几年我自认为还清了罪孽,只顾的自己享受,枉费了这一身医术啊” 罂粟有些疑惑,既然夜明砂心中心怀众生,也确实愿意行善救失,为何这些年江湖上人人都称夜明砂已踪迹难寻“既然这般,前辈为何不继续救更多的人呢,难道真如世人所说前辈看惯了江湖恩怨,现在只想随心而活” “哈哈,看惯了江湖恩怨是真,想随心而活也是真,可是,世间一切终是不能全” 罂粟看他那般感慨,便能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突然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前辈,或许我有一个两全之法,前辈既可以随心而活,逍遥自在,又可以行医救人,不用去理会江湖恩怨” 夜明砂被她这话说的不禁笑了笑“孩子,我追寻了这般久都不曾找到两全之法,你有何办法”夜明砂虽是不信,却还是想听听她怎么说。 “世人都知天地间有一处人间仙境,名为月流,月流镇之外有一镇,名为月流镇,那里的人生活随心所欲,正是前辈所求,那里的人个个身怀技艺,前辈同样也是,这般地方可不就是前辈所求之地” “哈哈,姑娘所说不假,只是这月流镇岂是我想去就能去的” “前辈乃是神医,月流镇定是欢迎前辈,若是真受到了阻碍,前辈与我有恩,我定是有办法让前辈生活在那里” 夜明砂眼睛直直的看向罂粟,目光中有一丝狡黠的目光“姑娘果真是月流之人” 罂粟轻笑,夜明砂这般说,她并不惊讶,夜明砂是神医,既然救了她,定是能发现她的脉搏较常人很是微弱,他行走江湖,对于横公一脉定是有所了解,便自然也能猜到了。 “前辈意下如何” “姑娘一片好意,老朽心领了,只是我无颜去月流,姑娘可否告知,你与月流主人宁流鹤是何关系?” 罂粟听的糊涂,无颜去月流,她还记得,夜明砂说过他自认为自己救过的人足够弥补自己当年犯过的错了,他所说究竟是何事呢?而看样子夜明砂是不会说的。 “宁流鹤是我爹” 突然,夜明砂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极是响亮,惹得水灵子与罂粟面面相觑,不知是何缘故,只听得他说道“我这几年隐居江湖,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月流仙境多了一位大小姐我都不知” 听夜明砂的语气并无怀疑她的身份,而像是责怪自己无知了,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罂粟看着,许久,他有些哀愁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大步向前,一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回头。 他嘴里轻轻呢喃着真像,真像啊,他这一生的罪孽在此刻才算是还清了吧,就算他这一生救了再多的人,所谓的弥补了自己的错误也不过是自己认为的罢了,而此刻,他有生之年,竟有缘救了她的女儿,才真的算是弥补了当年的错误,或许是,她原谅了自己吧。 罂粟与水灵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他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二人才离开,此刻,罂粟只觉得,一个人可以为了弥补自己的错,去付出自己的一生,可见,那个错误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如此这般,错也该被原谅了吧。 罂粟与水灵子来到后院,颜以清与丁凝松两人正说话说的高兴,看到丁凝松那般高兴的样子罂粟便知道,他那一颗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是放下了,见它们二人走来,丁凝松高兴的喊道“快来” 颜以清已经盛好了药菇汤,每人一碗,罂粟看了看,在灯光的照射下,那药菇汤色泽鲜嫩,看来到很是有食欲,只是,她心中总觉得颜以清怎会做饭,她怎样都想不到他与做饭二字有任何的关系,虽是端起了那药菇汤,却一直没有凑到嘴边,她的目光注意到水灵子也是同样那般端起了玉碗,拿起了竹筷,却没有去吃食。 丁凝松却是相当给颜以清面子,端起了碗直接将碗中的浓汤喝下了一半,一口咽下去之后,才又去细细的品味,满足的说道“美味” 罂粟与水灵子相视笑了笑,便动起了筷子,那药菇在水中煮过,竟呈金黄色,罂粟放置口中,极是软嫩,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看来,这药菇汤不只看着有胃口,也着实好喝呢! 见她那般满足的喝着药菇汤,颜以清嘴角也露出了笑容,只是四人之中,唯一怀有心事的人却是水灵子,丁凝松直到现在,都以为,她娘是与云前辈一起相爱相杀的而死的,水灵子一想到这里,心中便很是难受。 第104章 早有预谋 夜色已深,丁凝松与水灵子忙碌了几日,终于沉下了心,可以踏实的休息了,罂粟白日虽是躺了一日,却不曾入眠,躺在床上,便睡着了,这绵绵细雨整整下了三日,终于是停了,硕大的夜空中,仅有的几颗星星闪烁着光芒,明日,应是晴天了。 第二日一早,几人都已起来,却不见夜明砂,水灵子来到他的房间门前,轻轻的敲门,却并无人应答,水灵子看了看它们三人,便都明白了夜明砂已经离开了,她本以为他会打个招呼,却不想,他竟说一声都没有。 颜以清眼神迷离,像是在深思什么,昨日,他醒来的时候,与夜明砂说了这话,却并没有过多的交谈,他此刻的离开,他亦是想不明白,或许是亦懂亦不懂。 水灵子推开夜明砂的房门,里面果真是空无一人,被褥叠放的很整齐,桌上的茶壶里的水冰凉,看来,他已经走了有一会了,水灵子不禁有些感伤,叹了叹气,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右手边长凳之上的针灸包平铺在了长凳之上,像是打开使用后忘记了收好,水灵子随后又想道,夜明砂并不会武功,他是神医,针灸包怎会落下呢,难不成他是被人带走了,想到这里,心中满是恐惧的看向他们几人,他们顺着水灵子的目光自也是发现了那针灸包,颜以清四下看了看,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疑惑,随即,他有些严肃道“房间很整齐,没有一丝凌乱的痕迹,茶壶中的水虽是凉的,那茶杯口的水迹却还是湿润的,可见,前辈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水灵子听到颜以清这般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可是,他的针灸包还在这里” 颜以清看向那针灸包,一十八根银针明晃晃的摆在那里,行医者最注重的便是自己的工具,看那针灸包已很是老旧,想必夜明砂用了多年。 水灵子上前将针灸包收起,转身看向他们“我去追赶他,将针灸包给他送过去” 颜以清轻笑“也好,想必夜前辈还没有走远” 丁凝松看了看“我与你同去,如今,江湖太乱,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不等水灵子说什么,颜以清看向丁凝松,深吸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凝松,你是习武之人,可曾忘带过你的这把剑”颜以清目光看向丁凝松腰间那把佩剑。 丁凝松面带疑色,摇了摇头“不曾忘过” 话语刚说出口,丁凝松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脸上的疑惑消失不见“师兄,我明白了” 颜以清笑了笑,转身看向水灵子“你带着针灸包快去吧” 水灵子听他们刚才那番话,心中也已明白,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昨日,她与夜明砂的那般谈话并未让夜明砂死心,她虽不愿意跟他走,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去找他,夜明砂此次前来,定也是打定了自己的主意。 水灵子离开后,丁凝松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师兄,虽说夜明砂不是个坏人,可是” “夜明砂故意留下自己珍贵的针灸包,他找水灵子定是他早就打算好的事,放心吧,没事的。” 第105章 心中惦念 丁凝松这才放下心来,颜以清的话最能让他心中踏实了。 太阳光已经打在了院中,几人用过了早饭,丁凝松便去帮颜以清换药,他的左手臂虽是止住了血,却明显的肿了起来,还好肌肉没有化脓,现在整个是独臂大侠,罂粟用过饭便回了房间,将胸口银针所刺之处用夜明砂留下的药水擦拭了下,并无任何疼痛之感,可见,胸口的毒素已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她将伤口擦拭干净,合上了衣衫,见外面的阳光照射进了窗户里,便走向窗台,阳光正好打在脸上,她抬起手,不让强烈的光刺的眼睛睁不开,像是很久了,没有被阳光照耀,最近总是阴雨连绵,今日,却是阳光大好,着实像是将近几日的不开心都蒸发了,看着这般风和日丽的场景,不禁想到,上次这般一个人安静的晒太阳还是在月流的时候,若宇哥哥给她做了一个大大的秋千床,她躺在那上面,沐浴着阳光,享受着花香,这般想着,眉头竟紧皱了起来,好几日前,她在传声玉中与若宇哥哥说话,他便一直没有回应,本以为那次问哥哥二十八星宿的事,他不知,所以才会没有回应,可是,昨日她传声给哥哥还是并未回应她,她拿出手中的传声玉,轻轻的晃了晃,像是想将哥哥的话语晃出来一般,她心中想道,或许是哥哥他最近太忙了吧,可是,以往,哥哥都会立刻回复她的啊,心中不禁又不安了起来,现在她受了伤,须得养上几日,秦艽那日与南烛一起离开,昨日南烛前来,竟不见秦艽身影,以他的性格,定是会来找自己的,不禁怨恨起了自己,昨日因心中担心颜以清,竟什么都忘了,也不曾问南烛秦艽的下落,想到这里,便又想到了南烛说今日会再来带她走的,她嘴角苦笑,是该走了。 她心中也记挂着玉衡,不过,她倒是不担心他,玉衡此刻定是在什么地方玩乐呢,他性格灵活,自是遇事随机应变的,而秦艽却不一样了,这世间也并无几人像玉衡那般。 罂粟心中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笑,可是心中却依然满是忧伤,她看了看房间,并无笔墨纸砚,便去往客栈,找老板讨了一套笔墨纸砚,在那里便简单的写了些字,将那信件给了灵鸟,便回到院中,只见那院中的石亭之中坐着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他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在那里正认真的看着,罂粟怔怔地站在那里,恍惚之间,她觉得自己此刻正在玉溪山,她练武归来,南烛正坐在院中看书,他最爱看书了,简直无时无刻手上都拿着本书,很久了,这般想来,离开玉溪山也已快半年了。 “罂粟” 南烛的喊声将发怔的她喊了回来,她抬头,本是在内心已与南烛拉开了距离,此刻,又让她觉得亲近了些,而她此刻,该如何去看待他,是置之不理还是去相信,去质问,而这一切是否有意义? 罂粟冲他笑了笑,脸上的气色比起昨天,已经好了许多“你来多久了” “刚到,我见你不在,便在这里等你”他话语轻柔,满脸喜色。 第106章 似懂非懂 “我去拿些茶水”罂粟转身走进房间,将桌子上的茶壶提了过来。 南烛坐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她走来,罂粟将茶杯倒上了水,随手递给了南烛“那日,你带着二夫人离开,可又遇到了什么危险?” 南烛凝神片刻,随即笑了,看到她这般,他的心中不禁欢喜,不似那日,她的心中只有那人的安危,他说道“那日,确实遇到了麻烦事,我们刚出了石洞,外面竟还是一个方阵”说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叹气“多亏了秦艽,他极力护住了我与我娘,出了那方阵后,山中有埋伏,我们打斗多时,见对方人越来越多,他便护送我与我娘离开” 不等南烛再说什么,罂粟急忙问道“那秦艽呢” 南烛眉眼满是忧伤,罂粟看在心中,不禁有些不详的预感,南烛说道“罂粟,对不起,秦艽很可能已经……” “南烛,你们在哪遇到的埋伏”罂粟很是急躁的问道,她不想任何人为了她而死,秦艽跟了爹那么多年,不管他是生是死,她都要找到他。 “罂粟,那日我刚安顿好便去找他了,已经找遍了”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 “罂粟,没有找到他不一定是坏事,或许是他自己找了个安身之所呢” 罂粟看着南烛,脸上的急躁稍微放松了些,是啊,秦艽武艺高强,定会没事的。 南烛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安慰她道“罂粟,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等你伤好了,我们便先去找秦艽,我也已经找了很多人去那山谷寻他了” 罂粟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南烛,她的情绪淡了下来,她没想到南烛已经做了这么多,目光中多了些感激“谢谢你南烛” “走吧,我让我娘做了好多饭菜,还有你爱吃的凤梨酥” 罂粟怔了一下,只是瞬间,南烛却已察觉到,他还是那般微微笑了笑,他没有想到的是罂粟那般灿烂的笑着与他说“我去收拾下行李,你在这里等我” 他以为的,他仇视的,根本不存在,她那笑容那般真切,那般真心实意的想与他走,而他现在却在质疑她。 只是片刻,她便走了出来,手中唯一多了的便是那把她随身携带的匕首,南烛不禁笑道“这便是你的行李” 罂粟看了看他目光所视之处,不禁也笑了笑“正是” “你身上有伤,不能骑马,我叫了马车” 罂粟笑着点了点头 颜以清来到罂粟房里时,已是空无一人,只是那木桌之上,茶杯之下有一张纸条,打开那纸条,他嘴角便露出了笑容,那不太工整的字迹正是她的,可是,她去了哪里,为何要写纸条呢,看了那纸上简短的字迹他嘴角的笑容便消失了。 “已于故人归,莫担心” 那纸条攥在手中,不知何时,那紧握的拳头将纸条紧紧包围,他愣在原地,心中不禁一阵难过,这时,一个欢快的声音响起“师兄,我回来了,师兄,那长街尽头的拐角处真有卖凤梨酥的,你看,还热乎着呢” 丁凝松随着话语跑进屋内,看见颜以清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不见“师兄,罂粟呢”他话语间满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颜以清看向丁凝松,走上前来,拿起一块凤梨酥看了看“你吃了吧” 他步伐极快的离开了那个房间,只留下丁凝松满脸愁眉,不禁叹了叹气“你不是说罂粟喜欢吃凤梨酥,让我去给她买来的吗”他撇了撇嘴,一口将一个凤梨酥塞进了嘴中,不禁觉得,味道确实不错。 罂粟与南烛坐在马车之中,马车之上的帘布很是厚重,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她只觉得有些颠簸,许是路面不太光滑,而她心中确实想问他很多问题,却一直没有开口,可是,这般下去,她与南烛之间岂不是越来越有隔阂,她打开遮挡的帘布,外面这条路乃是通往离顺天府最近的府县宛平,她放下帘布,还没说什么,南烛倒是先说了,他看她的眼神极是温和,那般明媚的笑着“你可知外面这条路是去往哪的” 罂粟道“知道,我对顺天府周边的一切都很熟悉” “我在宛平找了一处院落,位置极佳,那院子乃是以前一户官员的居所,后来全家搬到了顺天府,我便将那院子买了下来,院中可种花草,院外可种瓜果蔬菜,可谓是一处与世无争的好住所” 罂粟不禁笑了,南烛这般不等她问起,便全说了,他或许是在告诉自己,他对她的信任吧。可是,这般与世无争的地方她听的确实心中喜悦,可是,这般的生活不适合南烛,与南烛在玉溪山生活了那么久,多少还是了解他的。 “看来,二夫人喜欢自由的田园生活,与世无争” “你可喜欢?” 罂粟歪头苦想,看乐了南烛“这还要这般难以决定” “自然是喜欢,世人皆都喜欢这般自由的生活,可是,又有几人真的可以过上这般的生活呢” “罂粟,一定可以的,只要你喜欢” 罂粟笑了笑“南烛,你与无涯洞主可相识” 南烛一脸疑惑,他不明白罂粟怎么突然提起了无涯洞主“并不相识,怎会有此一问?” 罂粟很随意的笑了笑“也没什么,那日,在那石洞中,我听那无涯洞主提起了你的名字,以为你们相识,不过,既然你们并不相识,可能是我听错了” 南烛哈哈笑了笑,替她将耳边的碎发拨至耳后“罂粟,我若是真与他相识,怎会有无涯洞一站呢” 罂粟轻笑“看来,我的听力越来越差了” 二人谈笑风生,走了有一阵子,南烛见她面色有些难看,便焦急的说道“可是不舒服,身上的伤怎么样?” 罂粟虽是稳住了体内的真气,可是那股奇怪的力量已经被她破出,那股力量与她自身的真气并不相融,她的身子没有一点力气,若宇哥哥一直没有回她,她的心中更是不安,难不成若宇哥哥真出什么事了不成,想到这里,她的面色更加难看了,她看了看南烛“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还得一会才能到宛平,若是你累了,咱们便下来休息” 罂粟知道,此刻自己不是停下来休息就可以恢复的,便道“不用,我靠在马车上歇息一会便好” 南烛笑了笑,看着那四壁是木块的马车“这木块如此僵硬,哪有我的肩膀舒服,你靠在我肩膀上歇着”说罢,他便动了动肩膀,示意她靠在他肩膀之上。 第107章 为其不值 罂粟看了看南烛,他的眼睛中有期待的目光,她有些迟疑,心中不知为何,极力想靠近,却又像是极力阻挡,南烛那般明媚的笑容,此刻的他,在她面前,在没有过那般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态,南烛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他有些疑惑的看着罂粟,只见她扑哧一笑,极为灵动“好,那我就借你肩膀歇息歇息” 南烛脸上便又是笑容满面,她轻轻的靠在他厚重的肩膀之上,脸上的神色很是淡然,或许是真的累了,她的神色并看不出是喜悦或是不悦,直到她闭上眼睛去休息,南烛的眉头微微紧皱,目光中有些淡淡的悲伤。 在宛平待了几日,这里确实如南烛所说那般,与世无争,这几日,她除了帮着二夫人浇浇花,中了些菜之外,便是一直在养伤了,南烛也日日在这里,陪她看书,每日都必须亲自把了把她的脉搏,他才能放心,罂粟觉得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胸口的毒也已去除干净,唯一的不舒服便是破开的体内那股力量与自己体内本身的力量相抵触,她只能一点点的去调节,这日刚吃过早饭,她便跑来南烛这边“南烛,今日可有秦艽的消息了” 南烛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几日了,罂粟日日都会问他秦艽的下落,而他找的去寻秦艽的人都并无结果,他也不想看她这般难过。 见南烛摇头,罂粟便道“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要去找秦艽” 南烛本能的想去阻止她,可是,话到嘴边却停了下来,他知道,此刻他的阻止没有用,她定是铁了心要去找秦艽的,只好说道“好,我陪你去” 罂粟笑了笑,南烛总能理解她,愿意一直陪着她。 来到那日他们几人逃离的地方,南烛四下看了看“那日,就是在这里,我们与秦艽分开的” 罂粟认真的看了看周边,不让自己错过任何一个角落,她知道,秦艽做事细心谨慎,所以才在爹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的,若是,他受了重伤,定会留下痕迹的,可是,她来回看了好多遍,这里并未有任何标记,罂粟心中不禁又开始担忧,秦艽若是无事,定是早便来寻自己了,可见,凶多吉少。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飞鸟,那乃是月流仙境以灵气灌养的飞鸟树上结出来的飞鸟幻影,只有月流仙境之人可以看见它的存在,罂粟看向那飞鸟“若是,秦艽来这里了,便带他去找我” 她的手掌伸开,那飞鸟便消失不见了,远处的南烛喊道“罂粟,你在说什么” 她转身看向他“没什么” “我们再往前走,去无涯洞看一看” “好” 南烛说的没错,无涯洞前面确实是一个方阵,只是,现在方针已经被破除了,二人站在无涯洞的入口前,相视了一眼,此刻的无涯洞已然是一片废墟,只是几日,便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明明是盛极一时,极是繁盛的一个地方,如今只有废石堆砌在那里,正如颜以清所说,无涯洞主拿他毕生的心血来堵他们的性命。 看到这一片废墟,罂粟突然想起来,那日,无涯洞主与林易烟都受了伤,当时石洞崩塌,不知二人是否已然葬身于石洞了,她看向南烛,眼神有些游离,南烛却笑了笑“怎么了” 罂粟又深思了片刻,于自己来说,林易烟是不善之人,可是于南烛来说,林易烟却是与他相伴多年的同门师兄妹,她应该与他说“南烛,那日,林易烟也在这石洞之中” 只见南烛面露疑色,罂粟继续说道“她已背叛玉溪山,与无涯洞主为伍,石洞崩塌之时,便放任她自生自灭了” “竟有此事” 罂粟点头,她看不透南烛心中是如何想的。 “那日,她说不是她将我娘带走的,我本还信了她,看来,她与她哥哥一样,都与那无涯洞主有勾结,既然如此,她便在这里与她哥哥为伴了” 林易烟处处为难与她,她本该置之不理,可是,听到南烛这般说,她竟心中不禁有些替林易烟觉得不值,且不说林易峰兄妹与外人勾结,单凭她待南烛的那一片心意,再没有谁比罂粟更清楚了,林易烟待她有多仇视,待南烛便有多么用情至深,而刚才南烛那几句话着实说的有些凉薄了,见罂粟有些不悦,南烛道“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好” 罂粟每走一处,便放出一只飞鸟,这般,希望可以找到秦艽吧,她在心中不禁期待道。 二夫人做的饭菜甚是可口,她待罂粟虽说不得很好,却也是不错,罂粟总觉得,她待自己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是别扭,倒是魅儿,整日里缠着她,不是让她教她习武,便是叫她一起打造玉器,说来也是,她本是不善与别人太过亲密,可是,却待魅儿很是好,总觉得魅儿与她很是亲切,她觉得或许魅儿从小欠缺的与她一样吧,同病相怜的人总是能惺惺相惜。 这般的日子着实是很舒服怡然,可是,这般又过了三日了,还是没有等来秦艽的消息,那飞鸟自放出之日起三日内便会灵气消散,她不禁心中更是担心起来,她本打算,待秦艽来找她了,她便去找南烛,或许,她同南烛的想法不同,南烛要的是什么,她不清楚,而她,要去的地方是谁都无法阻止的,她坐在房间脸上满是焦急,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落下去,这一日又要过去了,她觉得自己体内的力量已不是前几日那般难受了,若是今晚秦艽还不来的话,明日,她便再去找他。 俗话说,说曹操,曹操到,秦艽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正在认真思考着什么,那般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夕阳的余晖映射的火红色,她猛一抬头,脸上瞬间现出喜色“秦艽” 只见秦艽食指放置嘴边,示意她不要言语,罂粟看了看周围,并无一人,秦艽关上了房门,走到她面前“你可受伤了” 看秦艽那般担忧,她笑了笑“没有,我没事,你这些天去了哪里” 罂粟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水,让他坐下说,秦艽还是那般客气,身板直直的看了看她,罂粟直说了两遍,他才坐下。 第108章 不愿相信 秦艽喝了口茶,罂粟看他神色,不像是匆忙赶来,也不像是受了重伤,反倒是不得已才来到的,不禁更加好奇了,若是秦艽无事,定会来寻自己的。 “那日,我被无涯洞的弟子围攻,受了伤,最后,没有了办法,便从山谷跳了下去,那山谷不高,后来,我养好了伤,便想着去找你,知道你在这里,我便一直没来,直到我看到了飞鸟,知道你在寻我,今日已经三日了,飞鸟便要消失,若是我再不来,怕是你会担心” “既然这般,为何不来找我”罂粟本不想这般问,可却还是问出了口,她也在害怕。 “我想着等我伤全好了再来找你”秦艽说话时目光看向一旁,并不看她的眼睛。 “那你,便与我一起留在这里” 秦艽目光有些沉重,看向她“罂粟,我说的话你可愿意信” 罂粟知道秦艽此来心中有事,她笑了笑“秦艽,到底怎么了?” “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要去无影山吗?” 罂粟自然记得,只是这中间耽搁了太久,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了,出发去无影山吧” 秦艽说话时的样子有些急促 罂粟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问道“秦艽,上次小王庄的事是怎么处理的” 秦艽面露疑色,小王庄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她怎又提及,当时,她离开去找南烛,那里的事是他与玉溪山的人一起解决的,本来,是要将那里炼制邪功的人一起杀了,将那些孩童送至月流镇,可是,第二日,玉溪山的人却阻止他那般做,他与他们也并无争执,当时颜以清以自己玉溪山大弟子的人格担保那些人是无辜的,他当时也觉得那件事有蹊跷,便没有再说什么。他将此事讲与罂粟,罂粟的目光看向远方,面容极是沉重,她的手指不知何时竟以握拳状,许久,她才道“秦艽,你可是怀疑南烛?” 当时,小王庄的事是南烛告诉她的,他说那里的人炼制了邪功,捉了水灵子,并干尽了坏事,她那般信任他,便没有多疑,不成想,这件事最后是这般的结局,颜以清做事向来不会无缘无故,关于小王庄的事,只有两种可能,要不是颜以清多疑了,要不就是南烛在撒谎。 秦艽低垂的眼睛听到她这般说,睁大了许多,他不愿意在这里,不让她声音过大,确实是因为南烛,而他虽然怀疑南烛,可是,南烛为人极是谨慎,他找不到任何的依据,一切也只能是猜测,他不能将自己的猜测去扰乱罂粟的看法,而现在,她这般问他,定是她心中也有此疑惑,他看向她的眼睛“怀疑并没有依据” “所为何事” “那日我跳了山谷,虽不致命,加上与无涯洞弟子的打斗,却也已受了伤,在我到山谷之下时,有两个蒙面人刺杀我,一男一女,他们使得功法便是玉溪山的,那二人并不避讳自己的剑法,可见,他们要至我于死地,我不明白是为何,最后,那山谷之中忽然刮起一阵大风,风势之大,可以连根拔树,我趁此之际,逃出峡谷,找了一处山洞养伤,后来,陆陆续续有很多人找我,那些人均是江湖上的杀手,我便换了好几个地方” “你是说那刺杀你的二人有南烛” “没错,所以,我知道你在这里,便没有来,既然他想至我于死地,我若出现了,便会乱了他的计划” 罂粟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很是难过,她在恨,为什么会是这样,自己始终是骗不了自己的,那日,他们那般简单的出了无涯洞,那无涯洞主本是与林易峰勾结,可是,却任由南烛打林易峰,而他不管不问,当时,她虽是疑问,却不曾去怀疑他,可是,后来,无涯洞主本以为,她与颜以清会死在二十八星宿阵之下,便一时兴奋,说出了南烛的名字,而她还愿意与南烛离开,无非是她还想去相信他,她想知道南烛究竟要做什么,可是,当她去问他是否认识无涯洞主时,南烛那般无辜的看着自己,他终究是要瞒着自己,而他想继续欺骗自己,却被秦艽的到来打破了,或许说,她同样期待秦艽的到来,去问清他小王庄的事,去问清他当时出了无涯洞发生了什么事。 “计划?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秦艽看着她,有些迟疑,而他却不愿意有任何事情是瞒着她的,他声音极是低沉的说道“我一直在被追杀,是三公子救了我” 罂粟既惊又喜“若宇哥哥?他在哪” “三公子他救了我之后便离开了,说是月流还有很多事要他处理”秦艽说话时神色有些慌忙,见罂粟满是期待,不禁有些不忍心。 “回月流了?哥哥不是本就一直在月流吗?怎会出现在顺天府呢?” 罂粟看出了秦艽的慌张,便追问下去。 “三公子来这边处理一些月流镇的琐事,也是巧了,碰上了我”秦艽说道 罂粟看着他,知道秦艽说了慌,可是,若是想让他说出事情原委,他定是也不会说的,便缓了缓气“也罢,哥哥确实挺忙的,秦艽,若宇哥哥他可还好” “三公子很好,他让我跟你说,他太忙了,所以才会没有时间来看你” 罂粟直直的盯着秦艽的眼睛,她不愿错过他的任何一个眼神,她想知道若宇哥哥为何一直没有音讯。 只见秦艽又说道“他还让我与你说,等他回到月流了,再与你在传声玉好好说说话” 罂粟听到这里,脸上才有了一些笑意,看来,哥哥他没事,他与秦艽说的都是真的,这般,她便放心了,只是若宇哥哥来了顺天府竟没有来找自己,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可是,罂粟又想道,这与南烛有何关系呢? “是若宇哥哥发现了什么吗” “三公子那日将我救出,便派人跟着那日刺杀我之人,那二人便是无涯洞主与林易烟” 罂粟惊讶“他们二人?他们不是在无涯洞中便早该丧命了吗” 秦艽并不知道那日无涯洞中又发生了何事,罂粟与他讲了之后,他才明白。 第109章 不愿相信(二) “若真如你说的那般,便是有人救了他们,后来,那两名弟子看他们走进了宛平一处湖中,便消失了,三公子派甘牛去打探,甘牛回来后说在那湖底见到了玉溪山的人,那人个子很高,身材消瘦,脸上神色满是清高傲气,眼睛极是娇媚,我听他那般说,便想到了那日在无涯洞外偷袭我的黑衣人。林易烟养了金蝉蛊,而她口中所说要杀害之人便是你,甘牛这般告知了三公子,三公子很是愤怒,他道那女子已经不止一次害过你,如今,被他碰上了,定是要替你讨公道,第二日,他便去了宛平那湖水之边,林易烟与无涯洞主一起不知要去往哪里,二人都已死在三公子剑下” “哥哥杀了他们”罂粟自喃道 “三公子怕她会在害你,那无涯洞主更是死有余辜,林易烟死的时候手里紧紧攥着这块玉珏”秦艽从衣袖中拿出那块长方状的精美玉珏递给罂粟,便又道“无涯洞主在江湖上虽是响当当的人物,这么多年很是低调,将无涯洞发展的很是壮大,可是,在生死面前,便没有了所谓的道义,三公子只是随口问了他为何与玉溪山的人在一起,他便哈哈大笑道玉溪山的四大弟子有两位都与他共武,不过,他死前倒也算说了句正确的话,玉溪山身为江湖之中的名门正派,四大弟子已有二名背叛,这世间何为正义何为错?” “世间对错从来都是没有定义的,你们就是从无涯洞主所说的话怀疑的南烛” “没错,玉溪山四大弟子虽然现在都在山下,可是,除去林易烟,南烛,颜以清与丁凝松三人,最有可能的便是南烛” 罂粟沉默了,迟迟没有言语,她再也不能逃避自己的怀疑了,可是,南烛为什么要这般做呢,他那般一个心思细腻知善恶的一个人为何会做这些事呢? 秦艽见她不语,便又道“我本想查明原因,然后再来找你” “秦艽,你先回去吧,我与南烛之间,有很多事需要说清楚” 秦艽点了点头,他不会去干涉她的事情,他只是轻声道“我就在这附近” 罂粟点头 秦艽不会骗她,除了善意的谎言,他与她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唯有关于若宇的事情,他与她所说均是若宇想让她知道的,那些若宇不想让她知道的,秦艽都闭口不提。 秦艽离开后,罂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夜色很美,可她却无心去欣赏那美色,她记得她初到玉溪山时的那份温暖,干渴的鱼儿得到了水份一般,她受尽折磨的内心第一次被人关爱,那时候的自己得到的关爱是多么可贵啊,可是,南烛,为什么?为什么?,她在心中不止一次的问自己,直到深夜寂静的只有月光,不知何时,她才入眠。 第二日一早,魅儿便来喊她了,应是昨日睡的太晚,早上竟还睡了个懒觉,她起来,同魅儿去吃了些东西,她知南烛在房里写字,便去往他的书房,书房的门是紧闭着的,罂粟面容惆怅,满是心事,她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听得里面传来“进来” 她推开房门,南烛正在那里拿着毛笔写字,她轻笑“在写什么” “罂粟,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娘呢,好久没有练过字了,正好你来,帮我磨研” 罂粟看向那长桌之上的笔墨纸砚,拿起来便给他研起了磨。 “你怎看起来这般疲惫”南烛见她面容疲倦 “可能昨日睡的有些晚了” “那等下,你中午便再去歇息” 罂粟点头,轻轻笑意以掩饰自己的心事,很是随意的说道“南烛,那日,我说错了,林易烟与无涯洞主并不是死在了无涯洞” 南烛面带笑意满是疑惑“他们逃出了无涯洞吗” “对,他们逃出了无涯洞,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死了” 罂粟注视着南烛,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死了?江湖之中是谁与他们二人有仇,竟这般本事杀了他们” 罂粟叹了叹气“我也很是疑惑,究竟是谁有能耐杀了他们” “怕是传言吧”南烛轻轻说道,并不看罂粟,继续写着他的字,一副轻松自得的模样。 “林易烟的尸首就在院中”秦艽昨晚离开的时候罂粟便让他去将林易烟的尸首带回来了,此刻,秦艽就在院中。 南烛听到罂粟这般说,拿笔的手轻轻动了动,将笔放下“竟是真的,我们去看看” 罂粟跟在他身后来到院中,南烛看到秦艽的那一刻眼中明显的满是惊讶,或许他没有想到秦艽竟然还活着,终是他大意了,可他却依然能满脸春风的说道“秦艽,你回来了” 秦艽看了看他,并没有言语,南烛的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他走到她面前,轻轻掀开了遮面的白布,随即便又盖上了,此刻,他眼中的惊讶是骗不了人的,他的呼吸也已加速,许久,他看向罂粟“罂粟,你这是何意” “南烛,我相信你,一直都很相信,但是,现在我想听你说” 她的目光看的他的心里有些慌乱,他本能的去避开,背对与她“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不管我是玉溪山上的南烛师兄,还是现在你面前的我,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你说过,世间的好坏从来没有完整的定义,我只去做我要做的事” 罂粟心中不禁一震,南烛说的没错,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她相信他从未想过要害自己,要利用自己,她始终是他未来规划中的哪个人,可是,世间的好坏虽然没有定义,我们心中却应该有大义,不能违背了自己的良心。 “什么是你要去做的事?是杀了大夫人,还是陷害小王庄的人,或是,与无涯洞主勾结” 南烛身子猛然转了过来,目光中满是疑惑惊恐“罂粟,你调查我”他的声音中满是悲伤 “南烛,这世间就是这般没有缘由的,我知道你怨恨,所以你杀了大夫人,可是有些人是无辜的,我们不能自己受了伤害就要加倍的在无辜之人报复,正因为自己曾经过的那般不幸,才更应该去做一个善良的人,让那些不幸的人可以看见生活的希望,而不是,让更多的人的生活暗无天日” “罂粟,这不是你,你满心仇恨,怎能说出这些话”南烛神态严肃,话语坚韧而决绝。 “有人曾跟我说,不要滥杀无辜,无辜二字便在我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南烛哈哈大笑“无辜,无辜,你想让我怎么做” “放了小王庄的人,回玉溪山认罪” “罂粟,你不懂我,你不懂我”南烛笑的那般凄惨 “我会一直陪着你,无涯洞之事我也不会在意” “罂粟,我若说,我不会去认罪,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强烈的日光打在院中,她眉眼低垂,听他声嘶力竭在她耳边说出了那句话,他的期待是真的,他所谓的她不懂他,无非是,她不懂他的野心,不懂他怎会放下一切做一个平凡人,他南烛从来都不是一个平凡人,在玉溪山也罢,现在也罢,他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简单的东西。 “南烛,我不愿看你这般一直走下去,若是,你伤及无辜,我定不会不管”她目光坚定的看着他,语气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南烛站在那里,嘴角轻笑,那般的悲伤,他轻轻闭上了眼睛,此刻的他有选择吗?她可曾爱过自己,他想问,可是,有意义吗,他若不问,心却有不甘。 “罂粟,你爱我吗” 她的眼睛那般清澈,在阳光的照射下,长长的睫毛轻轻闪动了下,目光中满是迷茫,可是,她口中脱口而出“爱” “哈哈哈哈哈哈”南烛笑了起来,罂粟那般看着他,不知说什么是好。 南烛走近她,娇媚的眼睛轻轻上佻“真的吗” 罂粟想说什么,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她嘴唇轻轻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南烛一点一点的靠近她,直至她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她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疑惑,他一点一点的靠近她,直到他的嘴唇贴在了她的红唇之上,她没有闪躲,南烛撤开了身子,目光中已不是那般的不屑,他在试探她,试探她会不会闪躲,可是,她虽没有闪躲,为何他却感觉不到一点她口中所说的爱呢? 南烛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狗儿形状的玉器瓶递到罂粟面前“这是小王庄的人所练邪功的解药,我愿意听你的,不再伤及无辜” 罂粟看着他,他的眼睛那般真诚,心中不禁喜悦,南烛能这般做真是太好了。 喜悦之时,她却并没有忘记那块玉珏,她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将那玉珏递给南烛“这是她的,她手中一直握着这个,我想她是想送给你” 南烛看了看,将那玉珏接了过来,轻轻笑了笑,他看向身后,喊道“来人,找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好生安葬了” 他话语刚说出,秦艽便走上前来“恐是不妥,我已答应玉溪山的人将她的尸首给他们” 秦艽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南烛看了看他,自是知道秦艽为何这般态度“那就劳烦秦公子好生送过去了” 第110章 人非草木 谁能无情 罂粟看了看秦艽,她便明白了,定是颜以清与丁凝松知道了林易烟的事,虽然在那无涯洞中,林易烟便已与颜以清做对,已不再是玉溪山的人,可是,这么多年,她终究是玉溪山的弟子,她既已死,他自是查明了原因,才没有去为她讨不平,唯一做的便是将她的尸首送回玉溪山。 秦艽差人将林易烟抬进了马车之中,便去往接她的玉溪山弟子那里,罂粟没有多想,秦艽这般去送一个玉溪山的弟子,本就不是秦艽会做的事,他这般做,无非是若宇的吩咐。 罂粟看着秦艽的离开,看了看南烛“我先回屋了” 南烛冲她笑了笑,点了点头。 南烛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离开,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枚精致的玉珏,那是林易烟随身携带多年的玉珏,人非草木谁能无情,终究是伤了情,他虽待她没有男女之情,可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她在他的心中早已是习惯了的存在,他记得,那年,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来到了玉溪山,声音清脆的喊他师兄,从此以后,他们便是师兄妹,十余年,一起习武,一起玩耍,一起念书,后来,二人共同掌管了谷芽峰,她极是聪明,又那般认真心细,协助他将玉溪山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她那般一个温柔稳重淡雅的女子终是为了他,用尽了自己的一生,他早就知晓她的身世,成化年间,孝康敬皇后次子突然不见了,当时便派了她爹去找,不知触犯了何事,竟落了个满门抄斩,林易烟兄妹本是过惯了公子小姐的生活,却无奈,被迫流浪了整整三年,吃尽了苦头,他心疼她,便格外的心疼她,可不知,这般便害了她的一生,她那般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不惜放弃玉溪山那般安稳的地方,愿意去做背叛之人,愿意与她不屑的无涯洞主合作,而她却一直不知道,自从被满门抄斩之后,处处护着她,保护她的哥哥死在了南烛的手中,林易峰虽坏,却一直待妹妹那般好,南烛突然哈哈大笑,谁的这一生,不是为了他人而活,又有谁真的为自己而活呢,他将手中的玉珏放置胸口,静静地站在那里。 罂粟回到房间,面容沉重,她又何尝没有看到南烛的伤心呢,世间的情,无一人逃得过,她还记得,在无涯洞中,那无涯洞主为了那人鱼法器声嘶力竭的喊着,她本被他口中的那女子的名字感动了,可是,无涯洞主却是在装可怜,现在想起,那无涯洞主为了得到那人鱼法器,当真是在装可怜吗?或许是吧,也或许不是,他娘本是雪湖仙人,雪湖那里有很多的人鱼,那人鱼法器之上,那般清丽的女子在她的脑海中印象很是深刻,她看到自己将要把那人鱼法器毁掉时,他眼中的不舍,那般真实,或许,那是他曾经爱恋过的女子吧,或许她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他那般怜爱的将那人鱼法器作为掌控整个石洞星宿的开关,可见,那人鱼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或许,他曾经负了她,没有听她的话,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做尽了坏事,将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模样,也或许是那人鱼女子负了他,嫌弃他这般模样,而他却又那般深情吧,又或许,他真的就是骗他们,只是为了打开天地四方神兽吧。 第111章 减损之术 中午的阳光极是强烈,已是五月间了,中午的时候已经很是热了,罂粟坐在那里,手中来回摆弄着茶杯,她被这般暖洋洋的阳光照射着,有了几分困意,一直以来,阳光对于她来说,总是有很好的催眠效果,她睁了睁疲倦的眼睛,算着秦艽也应该要回来了,可是却还是一直不见踪影,她朝门口望了望,继续把弄着手中的茶杯。 太阳一点一点的向西边移动,大概呈120°c角的时候秦艽便回来了,她看见秦艽,一把站了起来,看他额头有些汗珠,便给他倒了杯茶“喝点水” 秦艽看了看她,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一饮而尽,将茶杯放到桌子之上“我已备好了马,现在便可出发” 罂粟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现在是未时三刻,从这里出发,若是快马加鞭的话,天黑之前是可以赶到小王庄的。 她道“走,我们现在便出发” 二人快步走向门口,罂粟并没有告知南烛自己要去何处,因为她要去哪,南烛都知道,他给了她减损术的解药,她定是要去小王庄了。 罂粟轻功一跃,便骑到马上,正要扬鞭驱赶马儿,南烛的声音响起“罂粟” 她扬起的手放了下来,看向南烛 “早去早回”他轻轻的说道,罂粟看他的目光轻轻动了动,此刻竟有些心疼“南烛,有件事我一直想与你说,却还没真正的找到时机” “嗯?”南烛眉头轻佻,眼中既有疑惑,有多多少少有些不安。 “据猜测,赤焰兽的封印恐怕已解开,我此次离开月流,也正是要去无影山,所以,等小王庄的事解决完,我便要出发去无影山” “无影山”南烛重复道,脸上现出惊恐之色,随即他又道“赤焰兽乃是为祸世间的凶兽,若是它的封印真的解除了,我亦愿意奉献自己的一份力” 罂粟笑了笑,很是开心“南烛,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出发去无影山” 南烛依然如从前那般明媚的笑了笑“好,路上小心” 罂粟点头,挥动手中长鞭,与秦艽奔腾而去。 二人行走在路上,马儿奔腾的声音极是响亮,罂粟提高声音说道“秦艽,你与我细细说一下你这些天调查的小王庄的事” “那日,我们因为好奇路上的那些老者与孩子便去了小王庄,后来,南烛说小王庄的人要害水灵子被他遇上,便救下了水灵子,南烛所说这事我不知真假,而小王庄之所以都是老人与孩子是因为那里的人练了一种功法,名为减损术,我们当时没有注意到,那里的孩子对老人并没有任何的称呼,其实,那些老人均是那些孩童的父母,而他们所练的减损术功法便是南烛传授的” 罂粟一边驱赶着马儿,一边看向远方“可查明南烛为何授予他们那般邪功” “那里的人并不愿意跟我说太多,我之所以认为是南烛,也只是根据他们的话语猜测的,那里的人们都是很朴实的老百姓,那日我去那里,听到一个三岁的孩童喊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爹爹,我便与他们聊了几句,告知三公子后,他与我说书中曾记载过一种功法与我所说极为相似,便是这减损术” “看来,具体的事情只能到地方听她们讲了” 罂粟声音极为有力的说道,她本可以去问南烛这些事情的原委,可是,她没有去问,她不想听南烛去讲他自己做了什么,不为什么,只是不想。 二人一路向北,策马奔腾,不曾停歇,经过了顺天府,然后便是一路上数十个村子,随后经过了三座山路与一片茂密的树林,终于来到了小王庄,罂粟与秦艽下了马,便将马儿牵去村子入口处的一片稻草旁,连续几个时辰马不停蹄的奔走,马儿定是累了,拿起那些经历了风吹日晒的稻草给马儿喂食,看马儿吃的那般美味,罂粟脸上不觉间满是笑意,她抬头看了看有些微微黑的天色,不禁想道,已经到了这里,没有多远的路程便到月流镇了,见她看着月流镇的方向感伤,秦艽竟笑了笑“马儿吃的真香” 罂粟倒是有些惊讶,秦艽很少笑的,她便也笑了笑“是啊,马儿吃的真香” 喂马儿吃了有一会,二人便去往村子最里面那户罂粟曾让秦艽找过的管事的人家,那户人家的院子比其他人家都要大很多,见罂粟与秦艽走过去,老婆婆抬眼望去“你们是何人” 老婆婆话音刚落,一位满头白发的老爷爷便走了出来“又是你们,何事啊” 秦艽看了看罂粟,这位老爷爷倒是记得秦艽“我们有事与您说” “我们没有什么与你们说的,你们走吧” 说罢,那老爷爷便示意老奶奶回房间里来。 “您听我说了,再决定是不是要赶我们走” 罂粟刚说完,老爷爷便停下了脚步,叹了叹气“你要说什么呀,若是要问我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手中有减损术的解药,你若是信我,便拿去给大家都喝了吧” 老爷爷听到减损术三个字时,直接惊讶的转过了身,目光中本是对他们很是不屑,随即,眼中充满疑惑“你们是谁,我凭什么信你们” “给你们减损术功法的人可是名为南烛,这是他不忍心看你们这般,让我来给你们送的解药” 听到罂粟这般说,秦艽看了看她,说不出来的神色。 那老爷爷竟哈哈大笑了起来“给我们解药,当初,他本可以救我们,却让我们练减损术,现在却让你来送解药?” “您应该相信我,你们炼制减损术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已有二月,你们现在已是这般容颜,很快便会香消玉殒。” “哈哈,我等均已做好死去的准备”那老爷爷倒是说的豪迈 “你们可以这般,可是,这儿的孩童怎么办” 罂粟一语中的,只见那老爷爷沉默了,他走向罂粟,接过她手中的解药,目光深沉,罂粟明显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不畏生死的勇敢,只见他接过她手中的解药,拿起一片放入嘴中,随即又递给了一旁的老奶奶一片,罂粟佩服他们这般将一切看淡的气魄,那般的无畏。 南烛给的解药极是灵验,只是片刻,老爷爷与老奶奶已经开始有了变化,他们的发丝一点点的由白变黑,脸上的皱纹一点一点的抚平了,罂粟与秦艽脸上满是喜悦,老爷爷与老奶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去看向自己已经满是褶皱的手变得细嫩光滑,他们的拘搂的背也已挺直,脸上满是喜悦,那本是年迈的二人变成了年轻的模样,二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笑着笑着便激动的流下了眼泪,二人一阵兴奋过后,看向罂粟与秦艽,跪在他们面前“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罂粟急忙将那二人扶起“这是南烛觉得欠你们的,只希望你们不要怨他” 此刻那二位已不再是年迈之人,他们互相看了看,深深的叹了叹气,男子说道“我这就去将解药发给每家每户” 罂粟将那一瓶解药全部放到他手中“您快去吧” 男子看向妻子“你先招待客人,我一会就回” 那女子连连答应,随着男子离开,她将罂粟二人请到屋中,刚走进屋,那屋内的男童满脸惊讶的看向那女子,许久,才声音低低的说道“你是娘?” 那女子眼含泪光“孩子,我是娘,娘再也不用担心你才这么小,我和你爹离开,你要怎么办了” 那孩童竟哇哇哭了起来,跑进那女子的怀中,那女子抱着那孩童也落了泪。 “看我,一时竟忘了给你们倒茶水喝”那女子许久放下孩子说道,起身给他们倒水喝。 罂粟与秦艽相视了一下,罂粟笑道“您可知道事情的原委” 那女子叹了叹气,看向一旁五岁左右的孩童“去外面玩” 那孩童倒很是听话,拿起自己的木蜻蜓便向外面走去。 那女子看着孩子走出屋门,脸上略带一点笑意,极是勉强“两个月前,我们村庄北面的不高山中出了一个身长五米多的怪物,浑身黑乎乎的,每到夜间,它便会来我们这里,我们这儿有一个湖,曾听算命的说过,我们村庄那个湖的中心乃是极具灵气之地,那怪物便日日夜间来此处,并且每日都会打伤我们这里的人,后来,我们忍无可忍,就四处去找可以制度他的人,若是再这般下去,我们这个村子将永无宁日,大人日日不敢出门,孩子日日被吓得哭疼了嗓子” 罂粟听到她这般说,不禁想道,她口中的怪物很有可能就是那日她在无涯洞中所见到的“蒲牢”,龙之四子,她不敢去想,难不成那时候南烛便与无涯洞主有来往,还是说…… 只听得那女子又说道“后来,确实来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他说他是玉溪山的人,可以帮我们,玉溪山乃是仙山,这么多年帮助百姓惩恶扬善,人人敬仰,我们自是很信任他,他说今日他若是帮我们赶走了那怪物,不敢确保它不会再来,只有教会了我们护身的武功,才是长久之计,我们大家当然愿意与他一起学习功法,他当时说我们没有任何习武的功底,炼制此功法会有危害,不过,并不危及性命,我们便都没有多问,便一心与他学习功法” 第112章 自感惭愧 “之后,我们赶走了那怪物,却变成了你们所见的那般模样,他与我们说,我们炼制的乃是减损术,使用的功力越多,容颜老的便越快,那日,有一个姑娘来到我们这里,希望可以留宿一晚,却被南烛带走了,当时,你们也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南烛又带走了几个村民,事后,他与我们说,不许我们跟你们说任何事,还要我们承认抓了那个姑娘,否则便要将我们炼制邪功的事传开,我们这一村子的老人自是没什么怕的,可是,我们还有那么多的孩子” 罂粟不禁想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水灵子对当时的事一点都不记得,水灵子定是跟踪南烛,被他发现了。 几人正在这里说着,只见那男子走了进来,他脸上并无喜悦之色,而是满面愁容,那女子不禁上前问道“怎么了,他们可是不信你,不愿吃这解药” 那男子摇了摇头“不是,他们都吃了解药,只是,只是李宝的妻子虽是恢复了,却还依然是年迈的模样” 罂粟不禁疑惑“是只有她一人吗” 那男子点了点头,罂粟深思,怎会只有她一人还是不能恢复容颜呢,若是药有问题,不应该只有她一人,显然不是药的问题,那么,会是什么原因呢? “您可否带我去看一下” 那男子连连说道“好,我带你去” 来到那户人家,她的孩儿才三岁有余,罂粟看到那女子,虽是容颜不再,却能看出她的眉眼,五官那般的精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如今这般是多么大的伤害。 罂粟拿起她满是皱纹的手臂,把了把她的脉搏,她不禁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最怕的没有发生,这女子的脉象乃是年轻人的脉象,并不是年迈之人的,那解药她吃了同样是有用的,只是对于她的容颜没有任何改变。 罂粟看了看她“你的身体已不再是年迈之人,你的寿命也还很长,至于你的容貌,容我想一想办法” 那女子眉眼间满是失落与伤心,轻轻的点了点头。 罂粟回来后,用了些饭菜,便回屋了,她坐在那里,静静的想些什么,看着月色越来越明亮,月光洒进房间里,突然,一阵敲门声传入耳中“谁”她轻轻的说道 “是我” 罂粟起身,打开房门,秦艽出现在面前“这般晚了,你怎还没睡”罂粟看向外面,她不知坐在那里发了多久的呆了,没想到秦艽也还没有入睡。 秦艽说道“我知你有心事,定是睡不着,便来陪你说说话” 罂粟笑了,心想道,秦艽何时这般心细如水了“坐吧” 她走向桌椅处,坐了下来,秦艽便坐在她一旁。 “你在想什么”秦艽话语简短,却极是有力。 罂粟看了看他“我在想,那日,我差一点就害了这么多无辜之人” 秦艽自然记得,她曾跟自己说,杀了这些炼制邪功为祸世间之人,他沉默了一瞬,道“不怪你” “怪我,信任有时候是一把利剑,会刺穿别人,同时也会伤及自己,我那般的信任南烛,却差一点成了伤害了那么多人,我错了,我必须承认” 罂粟极是感伤的说道。 “我们并没有酿成大错,你不要太难过了”秦艽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是硬生生的说出了这句话。 罂粟听的却觉得极是好笑,便不再那般满是忧郁,想到这里,她自然想到了颜以清。 第113章 重返小王庄 是颜以清当时阻止了秦艽,为了不让秦艽为难,他以自己的人格保证,才不至于让她现在后悔莫及。 她看了看秦艽,脸上的愁容已消淡了许多,她很无意的笑了笑,问道“你今日去送林易烟的尸首给玉溪山弟子时都见到谁了” 秦艽想了想“那些弟子我以前不曾见过,都是些生面孔,不过,有两位倒是之前见过” “你说的见过的那两位可是颜以清与丁凝松?” 秦艽点了点头“是” “那日,在无涯洞时,他们都受了伤,可都好了” “有一位倒是好了,还有一位不太好” “哪位不太好,可是怎么了”罂粟有些着急的问道 “小姐心中念的那位不太好,不过也并没有怎样,只是左边手臂很是僵硬,应是缠绕了很多纱布,绑了支架” “秦艽,你在说什么”罂粟听他那般说,心中不禁有些生气,她是在生自己的气,自己该是怎样的心思,被秦艽这般看的一清二楚,而此刻,脸上竟是热的发烫,不知脸颊红成了什么样。 “是我多嘴了”秦艽话语清冷,面色突然严肃了许多,他看到她的脸颊微红,那般少女的羞涩,宛如夕阳的最后一抹晚霞,映在他的心中。 “去休息吧” 秦艽起身“你也早点睡,别再想了” 罂粟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还是睡不着,面前出现的是那血淋淋的手臂,那般血肉模糊,她不禁眉头紧皱…… 第二日清晨,罂粟推开门的时候秦艽已在门前,见罂粟推门而出,他急忙走过来,轻轻在她耳边低语“那女子已在门口等你” 罂粟眼中露出了惊讶,这般清早,便在院中等她,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不过,随即,她道“走,去看看” 罂粟刚走出门去,院门外已有十余人在那里,见罂粟走出,那女子竟一把跪在罂粟面前“仙人,你好人做到底,帮帮我吧,你也是女子,长得如仙女般,定也能知道一个女子没有了容颜多么可悲” 罂粟急忙扶起她,面对这般言语,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还没有想明白是何缘故,如何对她应允,她叹了叹气“你放心,只要我能帮的,一定会帮,只是现在我并未寻到方法,给我时间” 那女子的泪水直流,一旁的人也都在唉声叹气,听到罂粟这般说,那女子抓起了她的衣衫“你是善良的仙女,你救救我吧” 罂粟面对她这般的哭泣恳求,一时不知所措,那管事的男子名为大田,他站了出来,脸上满是愁容,声音极是粗犷“李宝媳妇,你别哭了,这位姑娘既然帮了我们这么多人,定也不会不管你的,你这般纠缠,岂不是让恩人难堪” 那女子听到大田这般说,紧抓着罂粟衣衫的手慢慢松开了来,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罂粟不禁心中想道,这个村子的制度是很分明的,管事的人说的话大家都很敬重,见那女人不再纠缠,罂粟道“我定是会去寻可以救治你容颜的办法” 那女子泪眼汪汪的道“谢仙人” 大田将那十余人遣散了,罂粟他们回到院中,此来的目的不过是将小王庄的人所练的减损术功法解除,现在也已明白南烛为何要教这里的人练习这般邪功,只是,南烛当真是要将水灵子带走,杀了她吗?那蒲牢究竟是自己来这里作乱的,还是那个时候南烛便已与无涯洞主合作,故意将蒲牢从无涯洞中放出呢,如果真是这般,那这一切本就是他们设的一个圈套罢了,可是,南烛已经答应了她,不再伤及无辜,他已经将减损术的解药给了自己,她应该相信他,相信他。 大田的妻子将米粥与饭菜端在院中的石桌之上,很是热情的招呼他们用早饭,罂粟与秦艽坐在那里喝了些米粥,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嘴角不经意间满是笑意,如此这般,便是世人所求的安乐吧,她摸了摸坐在她一旁的孩子的头发,很是温柔“喜欢看书吗” 那孩童点了点头“喜欢,我现在已经认识好多字了” 罂粟看他那可爱稚嫩的脸庞,笑了笑“真是个好孩子” 大田的妻子也笑道“这孩子每天就爱看书” 罂粟看向他们夫妻二人“这两日在这里打扰了,我们一会就要回去了” 大田正在认真吃饭,听到她这般说,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怎走的这般急” “你们的减损术都已解除,我此来也算完成了使命,回去后,我会查明那女子是何缘故,会再回来的” 大田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你们都是善人,定有很多的事要做,等你空闲了,随时欢迎你来我们这里” 那小小孩童竟也说道“大哥哥大姐姐,一定要回来看我哦” 罂粟笑了笑,看着这个孩子这般可爱,总想送给他点什么,可是自己身上的物件,无论是玄虫还是传声玉,或是佛字金簪,再或者腰间的那块玉佩,个个都是别人送与的物件,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他,正疑惑之际,突然想到,颜以清送给她的那本研制药理的书籍自己一直带在身上,不如就送给这个孩子,他本就爱读书,送与他一本这般的书籍也着实是送对了礼物,她看了看秦艽,那本书籍在秦艽身上,秦艽将书籍递给了她,她拿给那孩童“姐姐这里有本书,送与你可好” 那孩童脸上满是喜悦之色“谢谢姐姐” “这本书是姐姐的一位朋友亲自书写的,你要好生保护,并且要熟读记牢了” “姐姐放心,我定会百般爱惜的” 罂粟笑了笑,那孩童已经迫不及待的翻开书页去看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不过是一本普通的书籍,若是有一日,他理会书中的知识,并会受益一生吧,那书中所写已是颜以清这些年钻研的全部药理了,这般一本世间仅有的书籍,但愿他能好生爱惜吧。 吃过饭后,罂粟与秦艽便离开了,回去的时候并不像来时那般匆忙,他们的马儿速度放慢了许多,待行到顺天府郊外的那片长湖处,罂粟停了下来,秦艽自是不会多问什么,随她一起下了马,罂粟也不知为何,她不想再继续前行,她不禁疑惑,自己是不知如何面对南烛吗?还是自己始终不能接受他做的这一切。她都不知道,此刻,她只想在这湖边静静的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静静的享受着暖阳。 第114章 难得糊涂 她坐在湖边的草地之上,周边只有少数的人在这里游玩,湖水清澈碧绿,倒映着湖边的树木花草,水中的鱼儿游来游去,她的目光跟随者鱼儿的游动而左右晃动,时不时的脸上还会露出笑容,秦艽坐在一旁,也并不打扰她,他知道,这是她心灵难得的清静,这般安静了有一会,突然,罂粟喊起了他“秦艽,你快看” 秦艽跟随她手指指的方向看去,无非是一群鱼儿找到了一个虫子,正在分食罢了,每人手中皆分到了一份食物,可是,有一只鱼儿却将它的食物分给了一旁姗姗来迟的一只鱼儿,秦艽面露疑色,只见罂粟紧紧盯着那些鱼儿,自语呢喃道“给了旁人,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女子生的比村子里的其他人都要美上几分,她的容颜给了别人” 她声音虽是极低,秦艽却也听清楚了“若是这般,那女子为何不说出来呢”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容颜给了别人,以前村子里的人相貌都老去了,便没有人在意,如今,才有了分别”罂粟的语气明显坚定了许多,像是心中已经确定了一般。 “你已经知道了是何缘故”秦艽问道 罂粟轻轻点了点头“我初见二夫人时,便很是惊讶,她一人在玉溪山一处偏僻的木苑呆了几十年,无人相伴,魅儿也才八岁罢了,我本以为二夫人应是忧虑成疾,就算她看得开,这么多年一个人呆在那里,也定是脾气古怪,人老色衰,听南烛所说,当年大夫人毁了他娘的容貌,可是,二夫人竟容光焕发,宛若妙龄少女般,眉眼间满是笑意,完全不像是一个深居之人,我也曾问过南烛,他只是说他找办法治好了二夫人的面容,如今看来,那女子的容颜是给了二夫人”罂粟说罢不禁深深叹了叹气,南烛终究没有对她和盘托出,小王庄的事也并没有看上去那般简单。 秦艽不知如何言语,他也见过二夫人,也惊讶过,如今听到罂粟这般说,也是明白了,他们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人终究是会变的,二夫人曾经定是一位慈悲为怀的女人,经历了那么多变故,被人夺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一个女子的容颜,一个女子的爱情,如今的二夫人心中又怎会有慈悲呢? 那小王庄之人人人都是那般年迈的模样,他们珍惜着最后的生命,以积极乐观的态度去努力的生活,谁都没有嫌弃过谁,而如今有些人恢复了曾经的模样,有了这般的对比,人便有了欲望,有了不满,有了怀疑,那女子的是在害怕,害怕那些曾经样貌不如她的人,害怕那已经恢复年轻模样的丈夫…… “秦艽,我们现在便回去” 罂粟站起身,对秦艽说道 秦艽站在那里,并没有迈动脚步,罂粟疑惑的看向他,他目光并不看她,只是道“必须要回去吗” “我不能看着南烛继续错下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罂粟,你不明白吗,你比谁都了解他,他的野心不是你能改变的” 罂粟听到秦艽这般说,不禁声音大了许多 “人性本善,南烛他虽有野心,可是,他不是坏人” 秦艽知道她越是气恼,证明他说的话正说中了她内心的想法,便不愿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说道“我只是不愿意看你骗自己罢了” 罂粟没有言语,径直走向在路边吃草的马儿身边,她自是知道,秦艽说的没错,她虽是愿意相信他,可是心中始终对他做的事不能真正释怀,这次去小王庄,这么多的疑点,他竟想要杀了水灵子,他拿别人的容貌换取二夫人的容颜,更重要的是蒲牢的出现,让她觉得看不透他,他就像黑夜中的影子,让你虽触摸不到,却依然在干扰你,减损术是一套可以速成的邪功,无论书中还是江湖人口中都无人炼制过,那蒲牢很可能是南烛与无涯洞主故意放出到小王庄,然后南烛教会那里的人减损术,是为了想知道减损术究竟是什么样的,而他同时也为了二夫人的容颜,他们这般设下圈套,让小王庄的人以为是帮助了他们,而他们之所以选中小王庄,乃是因为那湖中的灵气。 她看了看秦艽,轻轻一跃,跳至马上,秦艽跟在她身后,向宛平奔去。 到达宛平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罂粟刚走进门,便看到南烛正坐在院中,像是知道她此刻回来在那里等待一般。 他放下手中的书本,站起身来,满是笑意“回来了” 罂粟看着他的目光,他的眼中有飘忽不定的迟疑,或许他以为她不会回来了,或许他很矛盾,相信她会回来的,此刻他的眼中闪烁着惊喜。 罂粟轻笑点头“回来了” “喝点茶”南烛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 罂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看着他,笑笑的道“我当真是渴的厉害” 南烛拿起茶壶便又到了杯水,递给她,罂粟拿起茶杯,坐在了那里,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她看向南烛“此次去小王庄,已经将他们练习的邪功都破除了,只是也遇到了些问题” 南烛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是,有一女子无法恢复年轻时的容貌” 罂粟听到南烛这般说,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南烛竟这般大方的说出了她心中疑惑之事,她点了点头“你知道?”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听他说 “罂粟,我本想跟你说,只是有些犹豫,那日你们走的急,我想与你说时,你们已经走了” 南烛极是认真的说道,罂粟便又说道“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烛叹了叹气“罂粟,你知道的,我娘曾被毁了容颜,我虽然将她带离了玉溪山,可是她却整日活在面纱之下,始终不开心,身为人子,这么多年,我从未进过孝心,那日,我见那里的人练了减损术之后容颜渐失,便想到,容颜对于他们来说已无用处,我便找了一女子,将其年轻的容颜给了我娘,所以我娘才会有现在这般年轻的容貌,我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在恢复容颜,罂粟,这件事已成定局,我对不起他们,只是这容颜也无法再换回了” 罂粟听到南烛这般说,不禁疑惑自己,怎会那般想南烛呢,可是,还是有很多事情她始终不明白。 第115章 因果报应 “那么,你既有解药,为何不给他们呢” 南烛看着她,竟笑了笑“世人若皆有你这般心思,恐是要乱套了”见罂粟脸上满是疑惑,他又道“世上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武功心法从来都是要一点一滴练出来的,减损术可以使功法速成,既然他们选择了减损术,就要承受减损术所给他们带来的痛苦,世间万物,因果报应,均是如此” 罂粟只是看着他,没有言语,南烛说的有道理,人太慈悲了并成不了大事,听南烛说了这么多,她反倒有一种自己竟那般怀疑南烛的愧疚感,不过,只是一瞬,这种感觉便消失不见了。 “既然这般,那女子的容颜便没有办法恢复了吗”她问道,眼中满是期待,因为她知道,那女子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南烛摇了摇头“没有办法” 罂粟眉眼低垂,很是失落,自己终究无法帮助他们,想起那女子伤心的模样,她不禁更加难过。 “罂粟,你不要为此难过,我会继续寻找办法的” 南烛看出她的难过,很是心疼,随口而出的说道,他不希望她的任何难过与他有关系。 罂粟看了看他,点了点头,不禁想起了神医夜明砂,或许他可以帮助那女子,只是,夜明砂已不知所踪,水灵子也不知有没有找到他,与南烛说了会话,她回到屋中,便给水灵子写了封信,问她现在在何处,可与夜明砂前辈在一起,待信传出去后,她不禁松了口气,答应别人的事就像压在自己心中的一块大石一样,终究要搬起来。 罂粟坐在那里,不禁觉得这两日有些疲惫,体内的那股力量虽然已经得到了自己内力的控制,可是,每当自己劳累时,那股力量总会在体内扰乱她的真气,这两日,阳光甚好,那般马不停蹄的赶路,身上的衣衫也已经脏了,她去厨房打来了热水,足足淹没了木桶的三分之二,她坐在木桶之中,水位正好在她脖颈处,洁白的肌肤上沾着水珠,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她不禁想道,许久,没有这般放松过了,她已打算好,明日便出发去无影山,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了,而此去无影山,挡在面前的更是刀山火海,前途未卜,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过了许久,水中依然冒着热气,她拂动肩上的长发,站起身来,轻轻的拿丝绒面布擦去身上的水珠,拿起一件绿色的薄衫穿在了身上,她房间里有很多的衣服,都是南烛让街上的裁缝做的,那裁缝从未给她量过尺寸,这衣服她穿上竟正好合适,近日来,天气开始变暖,南烛便让裁缝给她做了几件绿色的衣衫,这件上面绣有百合花的金丝薄纱她倒是很喜欢,格外显得清秀淡雅。 她将那件白衣紫薄纱装进随身的包裹里,四下看了看,不禁叹了叹气,她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身为一个女子,唯一的首饰便是头上那支佛字金簪吧,她随意的用手去触摸了下那头上的金簪,心中便想到了玉衡,玉衡虽看似那般不正经,却是心善之人,他虽看着贪生怕死,不愿去无影山,其实不然,他之所以那般想跟着自己,便是因为他想去无影山吧,可是,玉衡现在在哪,她都不知道,不过,要是想找玉衡,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还有一事,她心中疑惑了很久,颜以清手中的那把剑究竟有什么特殊的作用,每次玉衡见到颜以清,眼珠子便没有离开过那把长云剑,无涯洞主也是为了那把长云剑,毁了自己毕生的心血,那把剑是自己的眼泪所化而成,而关于自己的事,无非就是横公一脉的传人,当年横公封印了赤焰兽,那长云剑多半和赤焰兽有关联,这件事,还得一步一步去了解。 罂粟沐浴完,坐在院中梳理自己的头发,夜晚的风很是温和,吹在身上很是舒服,这般和风拂面,乃是一种享受,她正在想着明日该如何去寻玉衡,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向声音传来之处看去,是魅儿,她看魅儿那般着急的样子,急忙问道“魅儿,何事如此慌张” 只见一脸害怕的神态“师父她突然就吐血了,南烛哥哥不在,我便急着来找你了” 罂粟急忙道“吐血了,走,我去看看” 二人以极快的速度奔来,罂粟来到二夫人房间时,她闭上眼睛躺在了那里,罂粟拿起她的手臂放在她的脉搏之上,眼中满是惊恐,嘴中呢喃道“脉象很乱,像是练功走火入魔了一般” 只听得魅儿道“师娘这些天从不练功的,她刚才在给南烛哥哥缝制夏天的鞋袜,突然便这般了” “魅儿别怕”罂粟见魅儿小小孩子,脸上满是恐惧之色,便安慰她道 她使出内力,帮助二夫人调整体内的气息,可是,她体内的气息特别的乱,罂粟帮她稳住了体内的真气,可是,却撑不了几个时辰,罂粟看向魅儿“南烛去了何处” “我也不知,哥哥只是说,他一会便回,可是,却迟迟没有归来” “魅儿,你去门口等着南烛哥哥” 魅儿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二夫人,便听话的出了门,去院门口去等南烛。 罂粟看了看二夫人,她虽是脉象混乱,可是除了脉象混乱之外并无其他任何不妥,而仅仅脉象混乱不至于这般严重,二夫人难不成真的在练什么功法吗,罂粟不禁怀疑道。 过了一会,南烛便急匆匆地走来,一把跑到了二夫人的床前,眼中满是关爱与心疼,他把了把她的脉搏,以与罂粟同样的方法稳住了她体内各种力量相撞的趋势,待稳住后,他方去看了看罂粟“还好你在,让魅儿在这里照看着,你同我去煎药吧” 罂粟点头,便与南烛一起来到了厨房,她本打算的明日出发的行程看来无法正常进行了,二夫人突然这般,南烛定是无法离开,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尽过孝道,如今,二夫人病倒,他定是要弥补之前所有的亏欠。而此刻,她若是与他说,自己一个人离开,也是不妥,她的眉头有些微蹙,神色凝重,被南烛一眼便能看出她有心事。 第116章 热情的店小二 南烛看了看她,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与她说着那些药材的名字,她便配合着他煎起了药。 二人配合着各忙各的,不时间对望一眼,这般熟悉的感觉倒是让罂粟觉得很是舒服。 待药煎好,罂粟本要端过去,南烛却抢先了一步,这般晚了,他便让罂粟去休息,有他陪着二夫人便可以了,罂粟笑了笑,便回屋了,她与二夫人之间虽无任何矛盾,却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隔阂,如今,她知道了她的容颜是小王庄那女子的,看到二夫人,心中便更加不舒服了。 第二日,罂粟一早起来,便来到了南烛这里,他在厨房忙着煎药,看到她走过去,轻笑道“罂粟,快过来帮我看看,这黄芪究竟是放还是不放” 罂粟看了一眼摆放在纸袋里的黄芪,想了想把的二夫人的脉搏,她道“黄芪专治气虚,二夫人虽是体内气息不稳,可是却也有阴虚之状,不宜用黄芪入药” 南烛看她说的认真,宠溺般的笑了笑“看来,你在玉溪山每日研制草药,有所成就” “都是闲来无事,随便研制的罢了” “在我面前,还要谦虚” 罂粟开心的笑了笑“二夫人身体可好转了” 南烛脸上的笑意消失,摇了摇头“并无好转” “怎会突然这般呢” “许是这些年练功留下的毛病,一时半会好不了” 南烛神色凝重,满是忧伤,罂粟安慰他道“既然这般,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好好调理定是可以好的” “我欠娘的太多了,须得一点一点回报,只是”他有些歉疚看着罂粟“只是,答应你的一起去无影山恐怕要过些时日了” 他的目光紧盯着罂粟,见她并不开心却依然对他说道“先照顾好二夫人,过几天再说去无影山的事吧” “好” 南烛对她笑了笑,罂粟也轻轻笑了笑,那般不自然,一点也不发自内心。 罂粟来到马棚处,看了看那两匹马儿,那日,她觉得那马儿很是强壮也极是伶俐,便让秦艽去马市买了回来,将他们安置在马棚里,她轻轻抚摸了把马车的鬃毛,像是满腹心事无处发泄,只能在马儿这里,静静的释放,她拿起了把干草去喂马儿,那马儿头晃了晃,并不愿意去吃她手中的干草,罂粟不禁叹气“看来,你已经吃饱了” 那马儿倒真是伶俐,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一口吞下了她手中的干草,罂粟看它吃的那般认真的样子,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它“马儿,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说罢,她解开缰绳,待马儿将干草咽下,便牵着它走出了马棚。 罂粟一人骑上马儿奔驰而去,一路上马蹄所踏之处满是烟土,这般急促的赶着马儿,不像是有急事,反倒是像一种烦闷的发泄,罂粟并没有发觉,自己此刻离顺天府香河管辖区已没有几里路了,马儿依旧在奔驰,直到她看到香河二字才发觉自己此刻已经到了顺天府,她拉紧缰绳,马儿的速度逐渐放慢了许多,待行到顺天府的大街上,她便将马儿安置在一家茶馆处,给了那老板一两银子,马儿便由他给照看了。 马儿安置好之后,罂粟便向那茶馆老板打听了顺天府最热闹的酒楼在何处,如今国泰民安,那老板人很是和善,不但跟她说了酒馆的名字还一一指给她看,将方向细细与她讲解,罂粟谢过老板后,便去往离这里比较近的那家酒楼,穿过面前这条小燕胡同,向北走去拐角处有一家烧饼铺,沿着烧饼铺继续往前走,便是一条很宽的街道,这条街名为万花街,罂粟虽从小在顺天府生活,却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她继续向前走去,这条街明显比刚才来时经过的地方要热闹的多,虽是太阳初升,集市却也摆满了,很是热闹,虽是相隔很远,罂粟便看到了那茶馆老板所说的酒楼,罂粟轻声道“万香楼” “客官几位啊”店小二眉开眼笑,很是热情。 罂粟看了看周边的人,都是成双结对而行,很少有独自一人的,便说道“我来找人” “好嘞,您去里面找吧” 小二便不再理她,自顾自的忙去了,虽还不到中午,来这里喝酒的人倒已是人山人海了,恍然间便想起了月流镇,月流镇的酒馆里若是这个时辰还有人吃酒,那定是昨夜在这里买醉一直到天亮的人,她四下看了看,见外面的桌椅之上做的都是些文人,玉衡那般之人怎会在这里,便向里面走去,罂粟不禁笑了笑,果真,这家酒楼这般热闹是有原因的,里面搭了一戏台子,可谓是喝着酒看着戏,着实人生乐事啊,那舞台之上,一女子在那里拉着二胡,悠长的二胡声。哀怨,苍凉,丝丝缕缕。欲断又连。如轻云无定地飘浮。听这般音质,那二胡应是紫檀木制作而成,台下的人个个听的入了迷,那女子拉二胡也着实是投入,像是与那乐器合二为一了一般,罂粟不禁停下欣赏了一会,便四下观望,寻找自己此次来这里要寻之人,可是张望了许久,却不曾看到玉衡的身影,罂粟不禁叹了叹气,玉衡若是找不到自己,定会在这酒馆之中啊,怎会没有,难不成自己当真高估了他,那无涯洞他没有逃出来,想到这里,罂粟又否定了自己,不会的,玉衡定是逃了出来,既然不在这家酒楼,便去别家看看。 另一家茶馆老板所说的酒馆罂粟倒是知道,那家酒馆名为玉林斋,是这顺天府里的老酒馆了,至少要有几十年了,就与那花满楼相隔了一个街道,在那顺丰街正中心,罂粟很快便找到了这里,虽然这家酒馆的位置比那万香楼要好上几分,可是,这里现在却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少许的客人坐在那里,更多的是独自一人借酒消愁之人,罂粟走进来,倒是招呼的人都没有,她四下看了看,一眼便能将这里看了个遍,也并无玉衡的踪影,不禁心中更是郁闷,正想要离开,店小二便走了过来“姑娘,里面坐吧” 第117章 不醉不归 罂粟看了看那店小二,这才几时,店小二便这般一副疲惫的样子,像是顶着两只熊猫眼,罂粟本也就不打算在这里久呆,随口问了句“看你这般疲惫,你们这里不是刚开张吗” “姑娘是刚来顺天府吧,我们这酒馆从去年开始营业到凌晨,所以我早上都会很疲惫” “凌晨,这般晚了,还有人在这里喝酒吗” 只见那小二笑了笑“姑娘真是说笑了,我们这酒馆热闹着呢,现在楼上的客栈都是满的,全是昨夜买醉之人” 罂粟听到他这般说,突然心生一想法,玉衡该不会就在楼上吧,便打听道“那你可曾见过一个和尚,长得高高的,还挺好看” 店小二认真想了想“姑娘所说的倒还是真是有,我对他的印象很深,一个出家和尚喝酒可是厉害着呢,不过他现在不在这里,昨日他喝完酒便走了” “那他可是日日都来” “是,他日日都来,看姑娘这般着急,可是要找他驱妖,最近他帮了好几户人家呢” 罂粟轻轻笑了笑,玉衡还真是不闲着“不是,他是我朋友,我来寻他” “好,您坐,我去给您倒壶茶水” 罂粟目光四望,看到最里面一处鲜花围绕之处极是喜欢,便做了过去,刚坐下,店小二便端了茶水走过来“姑娘在这等着吧,好些时侯呢,先喝点茶,需要什么随时喊我,今天一切茶水给您免费” 罂粟看那店小二虽是满脸疲惫,却依然是热情洋溢,待人亲和,便笑了笑“这般说,岂不是让我白白吃喝” “有姑娘这般美人坐在这里,也着实是我们酒馆的一处风景了,给您免费我们自也是开心的” 罂粟没想到这店小二倒还是一副伶牙俐齿,看了看他“多谢” 罂粟坐在那里,喝了口茶,这里着实很是安静,心中不禁想道玉衡何时才会来啊! 那店小二见她一人坐在那里,时不时的发起呆来,便给她拿了一本书给她看,罂粟本来看到他拿着一本书走了过来,心中满是喜悦,自己竟忘了与那店小二借本书来,这店小二也着实贴心,这便送来了,只是当她接过那书,内心的喜悦变成了失望,那本书乃是写的男女情爱之事,她随手一翻,便是写了痴男怨女的故事,不禁问道那店小二可还有其他书籍,那店小二却有些疑惑“酒馆本就是买醉之地,哪有人看那些文人的诗词雅赋,长篇大论,这里的人买醉的原因无非便是爱而不得,得而不顺,这本书里写尽了男女之间的感情。” 罂粟只是很礼貌的笑了笑,那店小二那般认真的与她说起,她也不好说些什么,便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那店小二便离开了,客人变的越来越多了,他便也开始忙碌起来了。 罂粟听他说了那么多,便也没有那般反感这类词糙华丽却无用的书籍了,在这里等玉衡也着实无趣的很,便翻开了那厚厚的书页,书纸在一页一页的翻动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罂粟面前的茶桌之上的茶壶里水添了又添,她自己都不知道添了多少次了,那本书里的内容能进入脑子里的少之又少,当合上书页时,罂粟抬头看了看外面,阳光已不再那般强烈,太阳已经靠近了西山,酒馆里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她四下看去,等待着玉衡的到来,虽是在这里做了快一下午,心情倒是不错。比早上的时候宽松多了,读完那整本书,有一句话她倒是印象深刻,爱一个人,若是不能与他相守,不与他人在一起便是对感情的尊重,虽是深刻,她却不懂,不能在一起相守,便就是不能相守,既然不能好好在一起,自是要与他人在一起,去努力得到幸福,她这般想道,不禁叹了叹气,又喝了杯茶水,目光便看向酒馆的入口之处。 直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黑了,罂粟才看到了那个自己找寻的身影,她站起身喊道“玉衡” 那一身宽大布衣的男子,手中依然是那曼珠沙华,只是曼珠沙华少了一瓣,不过还是那般洁白如水,那般光洁美丽,他转了转身,朝声音发来之处看去,他听着声音有些像是罂粟,可是,却又不敢相信,转身所向之处,乃是酒馆里一处藤蔓缠绕的月鸢花所在之处,那藤蔓缠满了四周,将那桌椅笼罩的只剩一面空隙,他透过那缝隙看到了一身轻薄绿纱的女子,脸上满是惊喜,真的是罂粟,他心中不禁想道,可是,他走过去,却满脸的不悦“你怎在这里”玉衡话语有些冰冷。 “我来找你” “咳咳,你还记得我啊”玉衡不看她,一副生了气的孩子模样,那般欲气又心怀期待的样子着实好笑。 罂粟倒了杯茶,看向玉衡“快坐” “不坐” “我可是在这等了你一天了”罂粟也很委屈的说道 玉衡一直都是一个很识趣的人,听到她这般说,倒坐了下来。 “玉衡,你生什么气呀,这般小心眼” 罂粟这般一说,玉衡本就满是委屈,便更加惹怒了他,他满脸气愤道“那日,在无涯洞怎就将我抛弃了,害我死里逃生,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怎么也找不到你,以为你死了呢,吓得我茶不思饭不想的,你这般做,是在谋财害命” 罂粟不禁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被他这般一说,自己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看他那般委屈的样子,虽七分假三分真,不过看在那三分真的面子上也要安慰他一下“玉衡,你这般聪明的一个人,我知道那无涯洞定是困不住你,那日,与无涯洞主大战,我怕会顾不上你,便没有让你同去,后来,也遇到了很多事,这不是忙完了,便来找你了,不过,话说,你怎没有去找我” 玉衡还是一副生气的样子“我不管,你说怎么补偿我” 罂粟目光严肃的看向他,这个玉衡,定是知道自己需要他带路去无影山才会这般,不过,没办法,谁让他也是自己亲口承认的朋友呢。 “你说吧,如何补偿”她喝了口茶,轻松随意道 “就陪我饮酒吧” 罂粟喝到嘴边的茶水差一点没有吐出来,玉衡所谓的补偿原来就是陪他饮酒啊,这般想来,自己也很久没有喝过酒了,这喝酒的功力可都是若宇哥哥教的,如今也算是派上用场了,不过,她倒是也想饮酒了,最近倒也是没有以往那般自在。 第118章 爱生气的人 “小二,来壶酒桃花醉” 罂粟喊道,那小二自是乐呵呵的送了来,还顺便说了句“姑娘终于等到了” 罂粟冲他笑了笑,一旁又有人喊他,他便急忙去其他桌了。 玉衡拿起那壶桃花醉,倒满了两人的酒杯,他目光有些严肃,看着罂粟道“那日,你可受伤了” 罂粟身上的伤全好了,唯一让她头痛的便是体内那股奇怪的力量,不过,那是她横公一脉传下来的,跟玉衡说了也是无用,她便端起酒杯,敬了敬玉衡,随即一饮而尽,随口说道“没有受伤,那日,我碰到了水灵子他们,便一起同行了” “几天不见,你还学会说谎了”玉衡白了白眼,有些许生气。 那日,无涯洞突然山崩地裂,他急忙找到了一个窄小的出口,勉强爬了出来,出来后,便看到只是瞬间,无涯洞便整个坍塌,后来,他也又回去过,不曾见到罂粟,而是满地的死伤。 罂粟看着他的目光竟被玉衡看的心虚,低头不去看他,自顾的喝起酒来。 玉衡也很是无奈,便拉起她的手腕要给她把脉,罂粟却比他快了一步,急忙将手臂收回“玉衡,我没事,那日,不过也就是些轻伤,已经无碍了,你看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玉衡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一声,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将酒杯倒满“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你到现在才来” 罂粟看玉衡那般埋冤的样子,倒比刚才让她舒服多了,她早就习惯了玉衡这幅不正经的模样“去无影山行程已经耽搁了太久,我想这两日便出发去找寻无影山” “好啊,你的随身护卫呢”玉衡目光四下找了找,他本就知道秦艽根本不在这里。 “玉衡,再过两日,南烛的娘亲身体不适,且不说他此刻不能离开,我亦是也不能” 玉衡轻轻笑了笑,自所谓旁观者清“怎么,你当真要嫁给他,做一个照顾婆婆的好儿媳” 罂粟看了眼玉衡,不语,只顾着喝起酒来,这才一会,一壶桃花醉便给二人饮尽了。 “小二,再来一壶” 罂粟喊道,待酒端上来,她便又倒满了酒杯,玉衡见她不开心,倒也有股柔情“既然,你待南烛有情,那便就在等两日吧,我倒是不急,在这里饮酒作乐,着实痛快” “那今日我就陪你一醉方休”罂粟拿起酒杯同玉衡对饮。 “前两日,我遇见玉溪山的颜公子了,他们已经出发去无影山了,到今天,应是已有两日了” “是吗”罂粟神色凝重,低声而言,这般想来,他们的伤应是也已经养好了 “对啊,我见只有他与丁公子两人,无影山向来与赤焰海被江湖中人称为有去无还之地,单凭他们二人不知能否寻到那无影山的入口” 玉衡感慨颇深,不住的叹气,随即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那颜公子与丁公子乃是玉溪山四大弟子,武功高强,更是有玉溪山的神功双龙魄,定都能够化险为夷” “这酒还真不错”罂粟喝了一口,赞叹道 玉衡白了她一眼,与她说这么多还真是白说了,不过这般久没有见过她了,倒也不再说这些事了,便一起畅快饮酒。 桌上的酒壶已经有七八个了,桌上放不下的,滚落的身旁都是空空的酒壶,两人身旁都放满了,喝着喝着便将酒杯放置一旁,直接用壶饮酒,这般才最畅快,罂粟看着已经是深夜了,这酒馆里却还是那般的热闹,还真是如月流镇一般啊,若宇哥哥教她饮酒,可是,她的酒量却始终不如他,若宇哥哥可是喝不醉的,而她现在觉得整个人都晕晕的,脸颊格外的发烫,脑中虽是很清醒,可是手脚却不听使唤,迷迷糊糊的看到半躺在那里,手中的曼珠沙华伸展开来,冲着玉衡使劲摇头,玉衡一把将她握在了手中,罂粟笑了笑“你干嘛这么欺负她,你看她,多漂亮啊” 玉衡也已满是醉意,哈哈大笑“你额间那朵火红色的罂粟花才漂亮” “不,不漂亮,我一点都不喜欢额间的这朵花”罂粟苦笑,话语中满是凄凉 “那你为何画在额间,日日都在,没有一日不在你额间” “因为,因为”她话在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因为什么啊”玉衡话语中带笑,满是醉意 “不为什么” 过了许久,只见酒馆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有些喝醉了酒的便去了二楼的客栈休息,玉衡喊来了小二,结了酒钱,便站起了身“罂粟,你喝醉了,我带你去休息” “玉衡,我没有喝醉,我哪都不想去” “人家酒馆一会就打烊了” “那,那我们去城郊那家小客栈吧,那家老板人很好” “好啊,走,我们走” 走到街道上,偌大的街道空无一人,玉衡问道“你说的那家客栈在哪啊” “你随我走”罂粟向西边走去,二人绕了许久,都未曾见有客栈,玉衡倒也是相信她,她走哪里,自己便跟到哪里,也不问她是对是错,走了有好一会,才在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看到客栈二字,不禁感叹,真是让他们好找啊,这般偏僻的地方竟还有一家如此雅致的客栈,玉衡上前敲了敲门,此刻,客栈都已经关门了,刚敲了敲,就听见里面的脚步声,随即,支吖支吖的响起,门便开了,开门的正是客栈的老板,他看到罂粟站在那里,便道“姑娘这是吃醉酒了” 话语中虽有疑问却更多的是肯定,他自是记得罂粟,她在这里住了也有几日,加上她是与玉溪山的人一起来的,印象便就更深刻了些。 “老板,可还有房间” “有,快进来吧,我带二位去” 老板将他们带到二楼最里面的两间房屋,安排好后,老板便去休息了,罂粟洗了把脸,便直接躺在床上睡去了,许久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了,这般酒劲上来,着实头晕的不行,玉衡刚想问她要不要喝点醒酒汤,便看到她躺在床上竟已经发出了微微的呼吸声,不禁笑了笑,帮她将被褥盖好,褪去她脚上的鞋子,站在那里,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不禁笑了起来。 第119章 真是醉了,喝醉了 面前的女子像是从画家的笔里跑出的仙子一般,微红的脸颊,白嫩的肌肤,他看着她,眼中竟满是悲伤,许久之前,他便问过自己,为什么是她,可是,这一切他改变不了,想起与她初见,在玉溪山上,那般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暖的一个女子让他记忆深刻,而她的内心却又是那般渴望关爱,那般善良,他慢慢的靠近她,在她那额间轻轻一吻,闭上了双眼,随后缓缓睁开,他嘴角轻笑,深深的叹了叹气“真是醉了,喝醉了” 他转身离开,关上了房门,回到自己房间,倒头便睡。 第二日一早,天才微微亮,罂粟便醒了,一醒来便是口干舌燥,随即便想起来昨日与玉衡一起饮酒,看了看窗外,天空才微微亮起,远处的朝阳刚发出点点红晕,想是自己被渴醒了吧,她坐起身,头痛的厉害,昏昏沉沉的,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许是好了一些,便穿上鞋袜,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喝,昨夜的茶水也是冰冰凉,罂粟却觉得正好,这凉意正好可以让她整个人清醒过来,这般几杯凉茶下肚,便是一点困意也没有了,见外面的朝阳甚是美丽,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刚打开房门,罂粟不禁惊了一惊“秦艽,你怎在这里” “昨日天黑你还没有回来,我便来找你了” 罂粟不禁面露愧色“我与玉衡喝了些酒,有些醉了,便没有回去” “夜间,有人刺杀” “刺杀”罂粟不禁疑惑,这家客栈这般偏僻,竟有人刺杀她,她不曾的罪过什么人“可看清了是什么人” “看那打扮,多半与咱们在月流镇遇到的那伙人是一起的” “又是赤焰兽”她呢喃道 只听见旁边的屋门支吖支吖的响起,罂粟与秦艽一同望去,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谁呀,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罂粟听那声音有几分沙哑,以为是打扰了其他客人休息,正想道歉,只见玉衡够出了头,罂粟不禁放轻松了“玉衡,你声音怎这般沙哑了” “还不是喝酒喝的了” “玉衡,你快去洗簌,我有事与你说” 玉衡白了白眼“好,我这就去,大早上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个懒觉” 罂粟不禁看着他叹了叹气,自己也回房里简单的洗簌,整理一番,便来到了楼下,秦艽已经点好了早饭,玉衡也已经在哪里了,见罂粟走了过来,秦艽给她盛了碗稀粥“昨天喝了酒,喝点粥养养胃” 玉衡听到秦艽这般说,不禁看了看他,继续喝着自己的粥,却还不忘昨晚的事,见秦艽看他的眼神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不禁觉得浑身不舒服,自己可没有做什么坏事,便边吃边说道 “罂粟,你可知道,昨天晚上你喝醉酒是什么样”玉衡一脸嫌弃的说道 罂粟无奈的看了看他“玉衡,你别乱说” “我哪有乱说,若不是我乃出家人,四大皆空,以生命相威胁,可就让你占了便宜了” 罂粟听到他这般说,不禁被粥给呛着了,咳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玉衡,真是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玉衡嘿嘿笑了笑,便认真的吃起了饭“你要与我说什么事” “等下,我们便出发去宛平,无影山的行程不能再延迟了” “好啊”玉衡喝下了最后一口粥,将饭碗放下,满脸的喜悦,罂粟早就问过他,这般危险的地方,他不怕死吗,那般急迫的想去,玉衡倒总是满不正经的用各种理由搪塞她,不过,现在先不说这些,待找到了无影山,再认真与他分说,他没有武功,无影山那般凶险,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三人骑了两匹马奔驰而去,罂粟行在前方,秦艽与玉衡跟在身后,马儿速度那般快,玉衡的声音淹没在风中,他满脸不满的神色,本是要与罂粟共骑一匹马,硬是被秦艽拉了下来与他同骑一匹,虽是已经在奔走了,却还一直在埋冤,秦艽却一直冷脸状,对他的话视若无睹,玉衡说累了,自己便不再说了。 马儿快要行出顺天府香河管辖,即将进入宛平的那片竹林里传来了打斗声,罂粟本无意去看究竟是何人,江湖纷争,自来是不停歇的,马儿继续奔走,只听得身后的玉衡喊道“罂粟,快停下来,是玉溪山的人” 罂粟拉住马绳,随着马儿的嘶喊,停了下来,她心中想道,玉溪山无论如何,与自己的意义不同,且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吧。 身后秦艽也停下了马儿,狠狠的看了玉衡一眼,见罂粟下了马,玉衡很是得意的冲着秦艽笑了笑,秦艽走向罂粟,不去理会玉衡。 罂粟走向打斗声传来之处,离得还很远,便看到了那那玉溪山的弟子是一名女子,打斗之中,那女子只是背影朝向这边,罂粟并看不出这名弟子是谁,自己是否在玉溪山的时候见过,只是这背影却有几分熟悉,那四名黑衣人武功高强,她一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看那打斗的情况,那四名黑衣人并不是要取她性命,他们的目的像是只为了打伤她,那女子身上已有几处血迹,罂粟看了眼秦艽,秦艽飞步上前,手中的长剑打乱了那四人的节奏,对战了十来招,那四人便逃走了,他们本就不是非要取那女子性命,不敌对手便匆匆而逃。 待那四人逃开,那女子便摔倒在地,这般看来,刚才她纯属是在强撑,罂粟与玉衡走上前,正要扶起她,罂粟这才看清这女子是谁,她有些惊讶“川羌” 听到有人念出她的名字,川羌抬眼望去,她的目光本是温和的,随即变的凶狠许多,罂粟本是抓着她的臂膀被她甩开“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玉衡一副说教的样子。 川羌拿起手中的剑,支撑着站起身来,很是吃力,她瞪了一眼玉衡,便要这般强撑着离开,罂粟一把抓住了她“我不管你怎么讨厌我,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好你想去哪便去哪” 川羌想挣脱开,罂粟却没有给她机会,一把点住了她的章门穴,川羌眼中凶狠的看着罂粟“你放开我” 第120章 十六岁的川羌 秦艽,去包裹里取来纱布与止血散” 秦艽正要离开,罂粟看到川羌脖子处有一道伤痕,便又道“还有祛疤膏” 罂粟看着眼前的人,比之前见她时,消瘦了许多,脸色蜡黄,本是红润光泽,有几分秀丽,如今看来,满是憔悴,脸上满是愤怒,眼中满是悲伤,罂粟刚见到水灵子的时候听她说过川羌也下山了,她本以为风玉已经派人将她带回去了,却不成想,她一人竟还没有回去。 川羌这般讨厌她,她并不在意,且不说在她与丁凝松的那件事上,她帮了水灵子,那次她使毒,差点毁了水灵子的脸,她更是帮着教训了她,之后,有南烛在,川羌便没有找她的麻烦,如今,南烛杀了她娘,此刻她定是将所有与南烛有关系的人都恨之入骨了。 秦艽将止血散与纱布递给了罂粟,罂粟看了看伤口所在之处,便看了看玉衡与秦艽“你把这些药放在这里吧” 二人也都明白是何意思,便背过身去,秦艽向前走了些,看着有没有路过之人。 罂粟轻轻拨下她的上衣,那伤口在肩膀之下,连到背部,川羌也不像刚才那般满是凶狠,坐在那里安安静的。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耐一下” 罂粟便说便在那伤口之上洒上止血散,给她缠上纱布,川羌终究还是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事,罂粟看到她虽是在忍着疼痛,却还是痛的叫了出来,罂粟给她缠好纱布,将衣衫给她穿好。 “川羌,回玉溪山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罂粟对眼前这个女孩子心生同情,很是温和的说道 川羌却苦笑“回去,我活着已经没有希望了,我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就是要杀了南烛”她话语声极是深沉狠辣,牙齿像是在打颤一般“他派得人为什么不敢杀了我啊,只是这么的让我受伤,因为他愧疚,他不敢” 罂粟目光中露出惊讶“川羌,你在说什么,南烛怎么可能派人来刺杀你” 川羌有些轻蔑的看了看她“看来他连你也骗了,你难道看不出刚才那些人并不敢杀我吗” 罂粟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刚下马,离得很远的时候她便看出来了,那些人只是为了打伤她,并不想伤她性命。 “南烛,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哈哈,因为他愧疚,他就是个混蛋,他不敢面对我,他想把我逼回玉溪山” 罂粟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川羌,这件事,不是你的愤怒可以解决的,你爹他自会处理好的,江湖太险恶,等下我让秦艽送你回玉溪山” 罂粟说罢,便点开了她的穴道,转身离去。 “罂粟”川羌在她身后喊道 罂粟的双脚站在了那里,川羌却向她走来,她看着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姑娘,眼中那般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朝气,那般清澈的眼睛里多了些邪恶,她本是万般宠爱,如今她的眼中满是仇恨,罂粟虽然从未对她有任何的同门情谊,此刻,却真心希望她可以跨过去。 川羌走到她面前,轻轻一笑,那般邪媚,让罂粟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凑到罂粟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那般不在意,听在罂粟耳中,她看到罂粟手指轻轻打颤,面色灰沉,眼中满是悲伤凄凉,那般质疑的看向她,川羌哈哈大笑,罂粟的目光追随着她的变化,她本是不信,可是,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仅仅十六岁的少女跟她说出那般的话时的凄凉,她看着川羌笑着笑着,大滴大滴的泪水奔涌而至在她那瘦瘦的脸颊滑过,她怎能不去相信呢,哪个女子会拿这般事去说谎,笑容不会骗人,悲伤亦是不会。 川羌笑着笑着向与罂粟相反的方向走去,也不去理会自己脸上的泪水,罂粟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她看着川羌一点一点的向前走去,声音有力而悲伤的喊道“秦艽,送她回玉溪山” 秦艽看了看她,站在那里,眼神无光,死气沉沉,满是悲伤,却不知如何开口,便牵着马儿,向川羌离开的方向走去。 “罂粟,怎么了,那小丫头跟你说什么了” 玉衡看她那般神色,急忙问道 罂粟目光看向玉衡,却让玉衡后退了一步“你别这样,挺吓人的,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你这个样子还没什么?” 罂粟转身向马儿处走去,她摸了摸马儿的毛发“玉衡,马儿许是饿了,你带他去吃些嫩草吧,我在这里等你” “罂粟,有什么事,你与我说说,别自己闷在心里啊” “玉衡,我想一个人静静” 玉衡本想说什么,看她那般不想理自己,便道“那你就在这里,我去喂马儿” 竹林里高低不平,罂粟坐在那高处,四下看了看,不禁笑了笑,川羌凑到她耳边说的那句话一直在脑中回放,像是要将她包围,吞没…… 她说 “在玉溪山时,我喜欢丁师兄,你跟我说,他心中只有水灵子一人,就算没有水灵子他也不会喜欢我,如今,我来告诉你,你与南烛不是两情相悦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他吗,因为,他不仅利用我杀了我娘,而且夺走了一个十六岁女孩的清白之身,我是她妹妹啊” 她是知道的,她居住在谷芽峰,与南烛同处一个庭院,川羌经常会去找他玩,虽然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南烛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却早已把他当作亲哥哥对待,她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都会与他说,川羌那么信任他,他竟然利用川羌杀了她自己的娘亲,川羌该有多么后悔啊,可是,南烛对川羌也一直视若妹妹般啊,他那般包容她的脾气,那般宠她,川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来找他,他都会去帮她,让她开心啊,那一句句师兄,南烛那般宠爱她的一个个画面,不停的在脑中闪动…… 过了许久,玉衡坐到她身旁,她只是轻轻动了动,并没有看玉衡,她知道,玉衡在她身后站很久了,现在才走了过来。 “给你”玉衡手中拿了一个编织的草帽。 罂粟只是随意看了看,并未仔细的去瞧“哪里来的草帽” 第121章 不再逃避 “喂马儿时,我见路边的柳树长得极是旺盛,垂下来的柳条极是好看,闲来无事,便给你编织了一顶草帽,你看” 罂粟顺着玉衡的目光看去,那柳条之中夹杂着些路边的野花,玉衡也是用心了,将那花插成了一个笑脸形状,罂粟笑了笑,看向玉衡“我没事,等秦艽回来了,我们便出发去找无影山” “不去宛平了吗”玉衡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道,话已出口,却又怕触及她的伤心事,刚才他与秦艽虽离远了些,背过身去,她与川羌所说的话他们倒是都听见了,只是,最后,川羌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他不知道。 罂粟话语清脆,并无任何的犹豫“不去了,或许南烛从来就没真正想去找寻无影山,反而在利用二夫人,在拖着我” 玉衡眼珠转了转,深深的咽了咽口中的口水,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惊喜,心中不禁想道,终于在南烛这件事上开了窍了,南烛是不会去无影山的,因为去无影山对他来说并无任何益处,他自是也知道,若是罂粟想去,他是阻挡不了的,只能想办法,能拖着她几日便是几日了,而罂粟若是前几日便已经出发了,定是会与颜以清他们相遇,这样,就会如同上次在无涯洞中那般,他想除去颜以清,却还必须处处顾着罂粟,只有趁罂粟不在,利用无影山本身的凶险加上他的布局来除掉他们。玉衡叹了叹气,总算不枉费自己耗费了心思,前两日,他无意间遇见了一个自称是玉溪山的弟子的女子,便打听了一下,原来正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玉溪山风玉的女儿川羌,玉衡看她一直在打听什么,便知道她定是在寻杀母仇人,而那仇人正是南烛,他便差人给川羌送了封信,告知她南烛所在之处,川羌那姑娘接到了信,便也信了,急着去宛平找南烛,便与同样急着去宛平的他们相遇了,若不是川羌的那番话,罂粟还在骗自己,还在相信南烛。 “好,听你的”玉衡一脸无辜的说道,对于他来说,不让赤焰兽破除封印再次危害人间,便是最大的事。 秦艽回来的时候,罂粟并没有觉得有多久,从这里出发,快马加鞭赶往玉溪山,也需要两个时辰,她有些疑惑的看向秦艽“将她送回去了?” 秦艽摇了摇头“在去玉溪山的路上,遇上了玉溪山的大弟子风玉,便将那姑娘交给了他” 罂粟松了口气,本还担心川羌不愿意回玉溪山,这般遇上了风玉,是再好不过了,她爹的话,她许是听的。 “风玉可是专门寻川羌的” “应该不是,他带了几十名弟子,听那说话的语气,像是要来找南烛” 罂粟眉目轻皱,随即便不想那般多了“嗯,我们走吧” 罂粟看了看玉衡“我们要往哪边走” “赤焰海的源头在极远的西边,赤焰海之下是火山,火山以南是赤焰兽所在之地,也正是现在赤焰兽所被封印之地,而无影山与地下火山相连,这些年地下火山一直在移动,我所开天眼看到之处,便是一片汪洋之中的一条通道” “那我们一直向西方大地走去,到了那里,再去寻你看到的那个入口”罂粟说道 “没错,无影山虽是虚无缥缈的,时而出现时而消失,但是,还是那句话,它的存在始终离不开赤焰海,等到了赤焰海,去往赤焰海最南边,去找寻汪洋之中的一条通道,便可以看到无影山的入口” 秦艽有些怀疑的看了玉衡一眼,玉衡不禁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怎么,你不相信” 秦艽不理他,拿出包裹里的水袋,递给罂粟“喝点水” 玉衡便又喊道“喂,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罂粟很是无奈,便不去理会他,喝了点水,玉衡见二人都不理会他,也便不再说什么,现在他可是坐在秦艽的马上,若是,他再那般喊叫,秦艽将他丢下去了可怎么办,他不禁这样想道,便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马儿跑的飞快,他便抓紧了秦艽的衣衫。 走了有三四个时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罂粟本打算继续赶路,夜间,找一处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歇息便好了,可是玉衡却死活不愿意,非要住客栈,便停止了赶路,去附近的集镇之上找了一家客栈,此刻,他们已经离开了顺天府所管辖的区域,不过,这里的集镇虽不比顺天府,却也极是热闹。 “看吧,这般好吃好喝,还有软床被褥多好,那般在荒山野岭之中,随意找一处地方歇息,简直太随便了,尤其你一个姑娘家,更要享受这般生活” 刚住进客栈,几人在楼下吃些饭菜,玉衡便边吃边说道着。 罂粟白了他一眼,喝了点茶水,不去理会他,他若是想说,便由他自己说去。 “秦艽,多吃点,看你喝着我的这些日子都瘦了” 罂粟满是关心的说道,玉衡生气的看着她,心中想道,不理我也就罢了,还这般无视我,见罂粟并不看他,他说道“你没看我,也瘦了” “那你也多吃点”罂粟随口说道 玉衡便像个孩子一般高兴的吃了起来,罂粟不禁觉得可笑。 吃了才刚一会,秦艽便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去喂马儿” “好,去吧” 秦艽站起身便离开了,玉衡不禁又开始了吐槽“秦艽这般的人不闷吗,整日里也没几句话” “秦艽只是不愿意多说罢了,之前在月流仙境,他并不这样” “哪有,他一直都是这般,也就在你面前,他的话才多了那么几句” “快吃饭吧,一会都凉了”罂粟见玉衡一旦开口说话,便是没完没了,便说道。 吃过饭,已是亥时,罂粟便回到房里,洗簌了一番,虽说已不再想那件事,可是,这般走了,也并未在与南烛说什么,心中又总觉得不妥,想起南烛待她那般好,想起他对她的笑容,心中不禁一阵难过,可是,这一切终究不是她能改变的,她抬头,张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出淡淡的忧伤的光芒,不禁陷入深思,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她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第122章 前往极北之地 “秦艽,怎么了”罂粟见秦艽手中端了个茶壶,不禁有些疑惑 “没事,我见你心情不悦,今日赶路也很是劳累,便给你泡了杯蒲公英茶,可以安神助眠,好好休息” 罂粟笑了笑,如沐春风“想不到你这般细心”她接过秦艽手中的茶杯,看了看他“你快去休息吧” “你将这杯喝了,我再给你倒上一杯”秦艽的眼神有些闪躲,罂粟没想到他会这般说,迟疑了下,心中不禁生疑,可是,她知道,秦艽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害自己的,她看了一眼秦艽,端起茶杯便喝了下去,一滴不剩“好,我喝完了” 秦艽拿起茶壶便又给她倒了一杯,罂粟便又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好了,这下你放心了吧,快去歇着吧” 秦艽笑了笑“早点休息” 秦艽走后,罂粟躺在床上,身体并未觉得有任何的不适,不禁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许是秦艽也有细心体贴的一面呢,躺在那里,没一会便有了困意。 秦艽离开后,回到房里,已有一人在那里等着他“她可喝了”那人声音深沉有力,极具磁性,很是好听。 秦艽轻轻点头“喝了,已经去睡下了” “好,照看好她” 那人说罢便离开了,留下秦艽一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第二日一早,罂粟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不似前些日子体内两股力量让她觉得身子很沉重,不禁心情愉悦,脸上满是笑容,秦艽与玉衡看她那般开心,自也是不再担心她因为昨天的事而伤心难过了,或许他们都不明白她到底在不开心着什么。 三人早早的便出发了,这般不停歇的赶路,太阳下山之前应是可以到达赤焰海,这般一路向东奔驰而去,所经之处由一个个村庄到一片片绿洲,再经过少许的村庄,一片片高山峻岭,层峦叠嶂,所到之处,均有溪水长流,看着沿路两边都有河流水喘流而急,罂粟心中不禁有些激动,她从小便听说书的人说起赤焰海,那时候本以为赤焰海只在说书之人的口中,不过是人们为了作乐编出来的地方罢了,可是,后来,她在玉溪山的山底亲眼见过那浅浅的水流,具听说,那是赤焰海里的水,后来,她听玉衡说起过,也听颜以清说起过,灵猫还说若宇哥哥便去过那赤焰海,她便也信了,江湖人这么多年的话题从未离开过赤焰海,以前,是说赤焰海如何的神奇,掌管他的人如何如何,现在说起赤焰海,大多数人说起的不过是现在赤焰海的主人牧荆姑娘是如何如何的美貌,如何在那起雾的赤焰海水面之上翩翩起舞,如今,很快便要到达赤焰海了,她定要好好看一看这片连若宇哥哥都差点逃不出的赤焰海究竟是何种模样的。 到达赤焰海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越向前走,天空越暗,罂粟便知道离赤焰海越来越近了,果真,这里除了山便是水,赤焰海白天的时候满是蓝色的迷雾,现在这夜间,比其他地方要格外的漆黑。 几人下了马,漆黑一片,秦艽去林中找了根木棍,点了火把,才稍微看清了些海面。 玉衡倒是很兴奋,向前走了走,直到走近了海面,才停下了脚步,他满脸笑意“我终于来到赤焰海了” 罂粟看了看他“玉衡,你怎这般想来赤焰海” “世间人人都想来这里,只不过有些人就是想想,有些人确实来了,有些人好奇心更大,结果丢了性命” “那你想做那类人” “我当然是要做活着的人” 罂粟不禁笑他“你这般好奇心,很可能会丢了性命” “呸呸,你可不要乱说,这赤焰海可是很神奇的” “好了,不说了,这漆黑一片的,什么都看不见,咱们先去找个休息的地方,明日再来看赤焰海也不迟” 玉衡笑了笑“好” 几人在林中生了火,秦艽脱掉自己的外衫披在了罂粟身上,罂粟靠着火堆,很快便睡着了,在赤焰海这般地方本就没有什么人,要说有什么危险,应该就是赤焰海里的怪物了,不过,听闻,只要你不去闯赤焰海,那些怪兽是不会伤害你的,再说了,有秦艽在一旁,她也放心,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总觉得肩膀很是酸疼麻木,睁开了眼睛才发现玉衡竟靠着自己肩膀睡的很是香甜,竟还打起了呼噜,不禁很是无奈,地上的火堆已经熄灭了,却也不见秦艽的身影,罂粟身子无法动弹,转动了下脖子四下看去,便看到秦艽手中拿了些果子向这边走来。 “你去哪摘得果子” 秦艽还没走过来,罂粟便问道 秦艽将果子放置在他提前摆好的树叶之上,一把将靠着罂粟肩膀睡觉的玉衡挪到了一旁的树上,他早上起来的时候,便已经将他的头靠在了树上,这不过是摘个果子的功夫他便又躺在了她的肩膀之上,玉衡许是被这般移动给弄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话语模糊的说道“谁打扰我睡觉” 秦艽没有理会他,看了看罂粟“这是在前面那片林子里摘得,已经洗好了,快吃吧” 罂粟看了看放在哪里的果子,上面还有清洗过的水珠,不禁笑了笑,她将外衫递给秦艽,拿起了一个果子放进了嘴里,看到秦艽有些期待的眼神,她笑了笑“很甜,你也吃” 秦艽将外衫穿好,也拿起果子吃了起来,一旁的玉衡迷糊了一会,便也做了起来,很是不满的看着秦艽“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勤快了”说罢,便拿起树叶之上的果子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着秦艽,罂粟倒是看不惯他了“玉衡,这果子可是秦艽一早起来去摘得,你就别埋怨了” 玉衡勉强笑了笑“好,秦艽真是太勤快了,哪位女子若是嫁给他为妻,那可真是幸福啊” 罂粟目光无意间看到秦艽神色有些难堪,便看了看玉衡“快吃果子吧” 玉衡自是也注意到了,边吃边说道“这果子真甜,秦艽,来,你也快吃” 三人吃了点果子,便收拾了下东西,来到赤焰海边,果真如传说中的一般,赤焰海夜间格外的黑,白天整个海面全是蓝色的迷雾,如纱如棉,丝丝缕缕,格外轻柔,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却又触摸不到。 “不知,颜公子他们现在在何处” 玉衡看着那全是迷雾的赤焰海,不禁说道 “他们是玉溪山的人,而我此刻是月流仙境的人,本就不是同路,便各自寻自己的路吧” 第123章 赤焰海之谜 玉衡笑道“无论怎样,能阻止赤焰兽破除封印,为祸世间便好” “我们去赤焰海最南面,去寻找无影山入口” “好” 赤焰海宽阔无比,一眼看不到边,此刻三人所待之地乃是赤焰海的最东边,这里的空气很是温暖,随着向南边一点一点的前行,空气变得有些炎热,不过,虽是炎热,空气中却湿湿的,三人走了有些时候,玉衡看了看目前所在的地理位置,不禁叹了叹气“走了这么久,竟才走到这里,赤焰海比想象中还要大” “玉衡,你可听说过,传说赤焰海底简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得赤焰海者定能掌控天下局势” “当然听说过,不过江湖传言太多了,五花八门的,不过,赤焰海底有足够的兵力,是另一个世界,我倒是相信” 他们二人在那里讨论着赤焰海,秦艽在一旁却没有任何言语,当年赤焰海一分为二,火山以南乃是赤焰兽的地盘,火山以北是横公世代所居之地,自从横公封印了赤焰兽之后,江湖中一直有传言,最真的传言无非是,赤焰海荒废多年,后被朱九云的师父打破了那里的结界,重新统治了赤焰海,而如今,朱九云的师父已仙逝多年,后又传闻,是朱九云的师兄掌管着赤焰海,近年来,又成了一位美妙的女子成了赤焰海新的主人,只是无论这些传言是真是假,不管那玉衡说什么,他都不会让罂粟去探索赤焰海。 又走了有一会,罂粟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满是迷雾的赤焰海边,除了能看到眼前的海水,什么都看不清,罂粟四下张望,随即说道“你们看,这里的海水是从赤焰海流出来的,因为海上有迷雾,不仔细留意,很容易就忽略了” 玉衡与秦艽走到她身边,四下看了看,果真,只有靠赤焰海极其近,才能看出这一路走来,沿着赤焰海的边沿,其实,沿着的海水已经一点一点的分支了出来。 “这便对了,无影山实则是与地下火山相连,表面也是与赤焰海最大的一条支干相连通,通往无影山的那条通道应该便是这条了”玉衡一副认真的样子肯定的说道 “既然这般,我们便紧紧沿着这条支干走,我有预感,前面定是会有更多的海水支干,一不小心,我们便会分不清” 秦艽与玉衡点了点头,便同罂粟沿着这条极是宽大的海水支干前行。 正如罂粟所说,继续向前行,出现了很多海水支干,形状极为相似,不过,若是细细观看,就会发现,他们所沿着的那条最为宽广。 “玉衡,秦艽不要去盯着其他支干去看,咱们加快步伐” 这般又向前行了几公里,随着越走越远,一旁的支干渐渐又少了许多,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而他们所沿着的这条支干,却还是一望无际,如同赤焰海一般,几人走了那么久,着实有些累了,玉衡回头看了看走来的路,身后一片汪洋大海满是迷雾,根本看不到来时的路在何处,不禁身子颤了颤“罂粟,你看,咱们现在已经在赤焰海的最南边了,可是咱们沿着的这条支干却还是一望无际” 罂粟自也是发现了,四下看了看,陷入了沉思,她面容凝重,眉眼疑惑“玉衡,你曾说过,无影山它不是真实存在的,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找不到踪影,你开了天眼,无影山的入口就在赤焰海最南处,而现在我们身边也确实有这条赤焰海分出的最大的一条支干,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玉衡神色有些紧张“我是说过,可是,你看,咱们来时的路已经全成了汪洋大海,咱们若是在这等,被这海水淹没了怎么办,我害怕” 罂粟朝着玉衡所看的方向看去,一开始,她以为她们来时的路依然是存在的,只不过,离得远了,看见的全是海水罢了,可是,她现在朝着玉衡所看的方向看去,那海水真的像是一点点吞没着来时的路,并不是看不见,而是来时的路已经被海水淹没了。 罂粟看向一旁的秦艽,他也面露难色“咱们所行之路有去无回,只能向前走” 罂粟眼睛紧紧盯着那海水一点一点的移动,心中不禁疑惑,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凡事都不会只有一种结果,若说他们来时的路是回去,那么调转了方向,来时的路便成了继续要前行的路,无论往哪边走,皆是所谓的有去无回,而他们现在所在之地便是玉衡开天眼所看到之处,所以,不能离开。 罂粟看了看一旁的玉衡,他倒真是被眼前的海水吓坏了,嘴里嘟囔着“罂粟,你还说找到了无影山入口让我一人回去,这怎么回去啊,根本就是有去无回” 罂粟看了看他“玉衡,无论让你怎样都是为了护你,我问你,你可确定你开天眼所见之处便就是这里” 玉衡慌乱之中点了点头,眼看着那海水一点一点的向前,很快就要将他们淹没,玉衡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你看海水马上就过来了,咱们赶快向前走吧”玉衡看着前方的道路与树林,不禁想要抬起自己的脚步。 罂粟一把拉住了他“别动,咱们现在等着那海水到来” 玉衡满脸疑惑,秦艽站在罂粟身侧,没有一点怀疑,临危不惧的相信她的所作所为。 迷雾之中,蓝色的大浪向他们打来,那海浪高有十米多,在海上翻涌而至,直接向他们盖过来,秦艽本能的挡在罂粟前方,玉衡紧紧抓住罂粟的衣服,低头,紧闭双眼,眼看着海浪打来,自己却只能站在那里,心中的恐惧已经将整个人包围,那蓝色海浪像是一个威猛的巨人,即将扼住他们的咽喉,置他们与死地。 在海浪面前,人的力量变得那般的渺小,只是瞬间,心跳加速,终于等来的那个瞬间,海浪凶猛的将几人卷了起来,此刻,整个人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有的只是心中对海浪的恐惧,那深不见底的海水,那般漆黑的海底,一望无际,不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整个人漂浮在海水之中,微微睁开的眼睛所看到的便是上空中的海浪还在一直的翻涌,不曾停下。 第124章 无念峰一 罂粟醒来的时候,刚刚睁开了眼睛,便被眼光刺的本能的又闭了起来,她白嫩纤细的手挡在眼前,轻轻做了起来,四下看了看,自己竟是躺在海水之中,而面前是一座空荡荡的山,虽已是五月了,本该树木葱郁,鲜花盛开,一副生机勃勃的场景,而面前的这座山却如深冬一般,树木干枯,整座山峰看不见一点绿意,空荡荡的,着实孤单。 她站起身来,这才看到远处的海边躺着两个人,她向那边走去,那二人正是玉衡与秦艽。 “玉衡,玉衡,快醒醒,秦艽,秦艽” 他们二人竟飘到了一处,罂粟大声喊道,可是玉衡竟是没有一点反应,秦艽身子稍微动了动,罂粟,按了按他的胸膛,秦艽这才一口气喘了过来睁开了眼睛,罂粟,按了按玉衡,却还是不见反应,她将手指放置他的鼻孔处,明明是有呼吸的啊,秦艽做起身来“让我来” 他在玉衡胸膛使劲压了下去,玉衡这才吐出了好大一口水,咳了好一会,才挣开了眼睛,声音有气无力的道“罂粟,我们是都死了吗” 罂粟不禁笑了笑“我可不愿意这般便死了” 玉衡猛然做起,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我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还活着” 他兴奋的不能自已,抱了抱罂粟与秦艽,笑着笑着便看到了眼前的那座枯山,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不见,深深的叹了叹气“看来,虽然活着,却也出不去” 罂粟将被海水打得凌乱的头发轻轻拔至耳后,随着打理了下,这里的阳光甚好,才一会,身上的外衫便已经干了,也是,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身上的衣物本也就不厚重,她一边整理了下自己,一边听到了玉衡那般丧气的话,不禁愁中作乐说道“你一直迫不及待的想来无影山,如今来了,却这般担惊受怕的” 玉衡倒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他却依然道理满满的说道“我虽是一直都想来这里,却都只是想想,想了那么久,也没敢自己跑来,这不是,你们让我带路,我才来的,再说了,有你们在呢,我本以为没什么事,现在倒好,这是什么破地方啊” “玉衡,既然来了,我们就一定要找到无影山的入口,咱们是被赤焰海的海浪带到这里来的,无影山定是就在这里” 玉衡瘪了瘪嘴,四下看了看,心中不禁想到,这般一个破山,定然不是传说中的无影山“既然如此,咱们往那山里走走,看一下吧” 三人向那枯山深处走出,走了很远的时候,罂粟回过身来看了看身后,那一片海水,就如同她见过的很多支流一般,都是赤焰海的分支,而他们身后的这片海便是赤焰海最宽广的一条支流了。 走进山里,与在外面看到的并无任何分别,山势并不高,层峦叠嶂,高低不平,全是杂乱的石块,山中深处,也并不见一点绿意,树木依然是那般干枯,虽是这般并无任何分别,三人却还继续向前行进,离得还很远,罂粟便看到前面一个极高却很窄的小山峰被强烈的阳光照射着,竟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罂粟不禁笑了笑,在这般地方,能看到这样一处风景也着实值得开心,那七种颜色的光芒,正如彩虹一般,格外的吸引眼球,那般美丽,见罂粟看的入迷,秦艽看了看罂粟,只见罂粟脸上的笑意突然不见,变成了满是惊讶的神色,秦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禁也惊讶,随即,满是笑容,罂粟同时也正在看向他和玉衡,玉衡看罂粟在这般枯山中竟那般开心,便也向那光芒之处看去“是无影山” 玉衡激动的喊了出来 那小山峰此刻正完全被太阳光照射,没有一点遮挡,只见,那七色光芒之中竟出现了奇异的景色,一大片绿意盎然的山谷出现在光芒之中,罂粟刚看到时很是惊讶,随即她想道玉衡所说,无影山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被光芒折射而出,无影山,无影,便是,你只能看到它的影子,却找寻不到它究竟是在何处,如此这般,眼前出现的景象便就是无影山无疑了。 罂粟看了看玉衡,玉衡自是明白她是何意,玉衡便走向那山峰面前,视若那山峰无物,直接穿行而去,便消失在了罂粟与秦艽面前,看到玉衡进入了无影山,罂粟与秦艽也走向那山峰,便消失在了光芒之中,没有一会,那山峰之上的七色光芒便只剩了六种,太阳光并不能完全照射其中,被遮挡了一丝光芒,那山峰以上,也便少了一种颜色透出的光。 转眼间,三人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地方,转身看向身后,也不过都是这里的景象,而那枯山之中的一切便都已不见。 无影山之中满是山峰,虽不是高峰林立,却整个无影山之中,山峰四面围绕,只有中间一片高低起伏不平的山谷,山谷之上满是绿油油的小草与各种艳丽的花朵,相比那座枯峰,让人着实心情愉悦了许多。 玉衡看到这般景象,刚才那般紧张害怕全然不见了,满脸笑意“这无影山不过就是一片被山峰围绕起来的山谷罢了,这般景象,真是让人很是舒服呢” 罂粟看了他一眼,不禁很是无奈,刚才还那般害怕,不过一会的功夫便这般笑意满满了“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三人便踩着脚下的青草向前走去,刚踏出脚步,罂粟便不知要往那边走了,这四面都是形态差不多的山峰,中间便是这一望无际的山谷,真不知要往那边走呢,不过,总要确定一个方向,便继续向近在眼前,却离得很是遥远的一座很矮的山峰走去。 向前走了许久,这才发觉那座看似就在眼前的山峰比想象中还要远,此刻,再看向这片山谷,更是广阔无边,一眼望不到边际,继续走了许久,随着越来越靠近那座山峰,本是一般大的山峰此刻竟是那般巍峨的出现在眼前,靠近山峰,才发觉自己是那般的渺小,直到走到了山峰之下,才真真实实的看清了眼前的这一切。 第125章 无念峰(二) 只见那山峰的入口处,赫然写着无念峰几个大字。 “无念峰”玉衡反复念道 “这周边全是这般模样的山峰,想必每座山峰的名字都不一样” “咱们先进去这无念峰看了看”秦艽看了看眼前的无念峰,并无什么不同,不过就是寻常山峰罢了。 “不可,无影山既然能被江湖人称为有去无回之地,必定有它的道理,如今,这里看似很普通,我们更得小心才是” 秦艽点了点头“是”,心中不禁觉得自己怎么突然这般大意了。 “秦艽,你去旁边那座山峰看一下,写的是什么字” 秦艽便向左手边的那座山峰走去,玉衡看罂粟那般严肃的样子,说道“罂粟,难不成这每座山峰的名字还能有什么规律不成” “在无涯洞时,那无涯洞主便是利用了二十八星宿给每个洞口岔路起的名字,这里,这么多山峰,并无很大的差别,不管怎样,小心为妙” 玉衡冲她笑了笑“我去右边那座山峰看一下,你在这里等着” 玉衡说罢便快步向右手边那座山峰跑去,罂粟的目光看向那洞口无念峰三个字出神,无念峰,无念,指的是什么?她心中不禁想道 “那山峰入口处写的字与这个洞口是一样的” 秦艽已经看过那山峰,走了回来,跟罂粟说道 “一样?也是无念峰几个字?”罂粟不禁觉得惊讶,怎会不同的山峰写着同样的字呢?这些山峰长得这般相似,很容易便分辨不清,这名字又写的一样,究竟是何意呢? 秦艽点了点头“没错,一样的,同是无念峰三个大字” 这般情景与罂粟心中所想完全不一样,她脑子里正在思考着为何会这般,玉衡便走了回来“罂粟,那座山峰所写的字也是无念峰三个大字” 玉衡与秦艽互相看了看,都从彼此的眼中明白了这里所有的山峰的入口处,所写的字均是无念峰三个字。 “罂粟,你可有想明白这是为何” 罂粟看了看他们,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为何每座山峰会有相同的名字,我们便进去这座山峰,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罂粟看向眼前的这座山峰,声音很有力的说道。 玉衡与秦艽也并无更好的办法,便都点了点头,三人便一起进入了无念峰,刚走了进去,许是外面的阳光太过强烈,眼睛一时没有适应,觉得山峰之中黑黑的,再向前走,阳光可以透过石头缝隙打进山峰之中来,这山峰内便亮堂了许多,罂粟不禁感叹,自从到了这极西之地,便到处都是水,就连这山峰之中的石壁之上,都在一直滴答滴答的滴着水珠,走了有一会,这山峰之中除了石头还是石头,里面静悄悄的连只蚂蚁都没有,只有石壁上的水珠滴落的滴答声,玉衡本是有些紧张,如今看来,也并无什么可怕,他想象之中这石峰之中定是有怪物的,可是走了这么远,这石峰竟是这般静悄悄的,不禁,笑语道“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无影山被江湖人传的太不靠谱了” 罂粟看了看他,并没有言语,她与玉衡的想法正好相反,她觉得越是这般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才越是可疑,每往前行进一步,她便心中很是不安,又走了有一会,玉衡在一旁话儿说个没完,她便也都听在了心里,不过,她的心思更多的还是在这石峰之中,越往前走,石峰之中越是亮堂,罂粟不禁抬头看了看,并无阳光透过石缝穿进来,这光是从前面传过来的,罂粟不禁想道,便加快了步伐,玉衡见她这般,急忙跟上“你慢点,姑娘家怎么什么都不怕” 秦艽越过玉衡,紧紧跟在她身侧,罂粟加快步伐没有几步,出现在她面前与她心中所想又是完全不一样,她以为是前方有什么特别之处,才会那般光亮,可是,不然,罂粟深深的看了看秦艽“我们这是走了出来” 三人互相看了看,此刻便又站在了那片山谷之上,罂粟之所以觉得前方极是亮堂,是因为光线是从外面传来的,他们走了这么久,又走了出来,站在刚才的那片山谷之中,罂粟四下看了看,此刻他们所在的位置乃是与刚才入口的地方是相对着的,看太阳的方向,他们刚才进去的地方是东面,而现在他们所在之处是以山谷为中心的西面,她的目光看向那山峰入口处所写的字,同样与东面的那几座山峰之上的字是一样的,无念峰三个大字。 “我们怎么又回到山谷了”玉衡喊道 “这周边的所有山峰看似一个一个都是独立的,其实他们是紧密相连的,无论我们从哪个入口进入,都会从另一个入口出来,所以,既是入口又是出口” 罂粟目光沉重,说道 “这边的山峰之上的名字也同是无念峰,不知与我们走出来有没有什么关系” 罂粟听到秦艽这般说,迟疑了下,随即又说道“所有山峰的入口处均是无念峰三个字,或许是在告诉我们,无论我们进入那座山峰,都会从其他的山峰出来,其实,这里一共就一座山峰,名为无念峰,无论我们怎么走,都只不过在无念峰之中,我们所以为的这里的无数座山峰,不过是我们的眼睛所看到的罢了” “罂粟,既然这般,只有一座山峰,我们怎么办”玉衡问道 罂粟看了看玉衡,平时玉衡并不是这个样子,他看似很不正经,江湖之中的事却懂得很多,这两日,他倒是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的,着实有些奇怪“玉衡,你的曼珠沙华呢,它不是极具灵气,在无涯洞中便给我们引了路” 玉衡笑了笑“差点把它给忘了” 他伸开手掌,嘴里不知说些什么,三人的目光都在玉衡的手掌之上,却不见他手掌有任何的反应,玉衡也着急了“快出来啊” 玉衡那手掌之中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玉衡看向他们二人,嘿嘿笑了笑“这曼珠沙华也害怕这无影山” 罂粟无奈的看了看玉衡“玉衡,你可还知道些什么关于无影山的事吗” 玉衡眼珠转了转“这个,得让我想想” 罂粟看着他,玉衡突然笑了笑“佛经中有记载,无影山的险并非一般的险,这里的危险源自内在,不过,我当时并没有读明白是什么意思,无论什么危险,还不都是一样” 第126章 无念峰(三) “内在”罂粟听到玉衡这般说,小声呢喃道 玉衡点了点头,一脸迷茫“想必这无影山有什么摄人心魄的东西,能让人被其控制,不然,我那曼珠沙华为何也吓得不敢出来了” 罂粟看到玉衡一脸迷茫,却说的那般振振有词,看了他一眼“不管怎样,我们时刻小心警惕便好,现在,咱们便再走一遍这无念峰,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何奇妙之处” 玉衡嘿嘿笑了笑“若真是无影山只是摄人心魄的地方,我便可以不用怕了,我一四大皆空之人,有什么好被控制的呢” “玉衡,你还好意思说你四大皆空,哪有你这般的,整日比一个俗家之人还要不能控制自己” 罂粟无奈的摇了摇头 “哪有,我不过就是爱饮些酒罢了” 罂粟已经走向那无涯峰,玉衡急忙跑着跟上她,还不忘反驳她说的话。 从这边的入口处进入无念峰,与刚才那般入口并无任何分别,洞内并不亮堂,只有阳光照耀进来的地方有些光亮,这次,罂粟并没有按照第一次进入山峰的路来走,而是只要有小的岔路,她便走向那窄小的岔路,她知道,若是还像第一次那般,定又会在某个出口出去,现在这般在这山峰之中走了许久,却并未走出去,这山峰之中空荡荡的,走了那般远的距离,除了冰冷冷的石块,还是并无任何其他的东西,这山峰也并无任何异常,与普通的山峰没有分别。 “有没有感觉,咱们走了这么远,其实走的是一道弧线” 玉衡此刻倒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们没有走出去,而是将所有的山峰在这里面走了个遍” “看来,这山峰之中并无任何异常,我们很有可能,还并未真正进入无影山之中” 罂粟四下看了看,无视一旁的小小岔路,向那条宽阔的石路走去,直到这里,他们已经将这一整座连接的山峰在这山洞之中走了个遍,那小岔路之上有她留下的痕迹,此刻,只能先出去在想办法了。 “这里除了这一圈的山峰,便是这一望无际山谷了,静悄悄的,别说是人了,连个飞鸟都没有” 玉衡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山谷。 罂粟也陷入了迷惑之中,眼前除了山峰便是山谷,想要进入无影山,必定是有什么办法的,可是,此刻,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过了许久,三人站在那里,愁眉苦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里,太阳一点点的西下,落在山谷之中发出的橙红的光芒格外的美丽,那最后一道光打在了罂粟脸上,她呆呆的望向那落入山谷的太阳,心中突然想道“万物因为有光才会如此繁荣,因为有光,才有生命,有太阳照耀的地方便有生命,有生命便有喜怒哀乐,无念峰,无念,或许便是心中无欲无求,无贪无恶,才能进入这无影山之中,而此刻他们在无影山真正的入口徘徊,却始终进不去” “玉衡,我知道了,无念峰是无影山的真正入口,只有能通过无念峰的人才可以真正进入无影山,想要通过无念峰须得无欲无求之人,你是佛家弟子,早已清了六根,定是无欲无求之人,你去无念峰,看是否能够进入” 罂粟看向玉衡,神情很是严肃。 玉衡被她这般说的有些不知所措“若是,若是我进入了无影山,你们怎么办啊” “我并不确定是不是这样,这里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便也没有任何的头绪,唯一有的便是山峰之上无念峰三个大字,你去试一试,若真是这样,我与秦艽便再想办法进入” 玉衡看着她,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罂粟,我能不能不去呀” “不能”罂粟斩钉截铁的说道,若玉衡真的可以进入无影山,证明玉衡所言便是对的,心中无欲无求之人在无影山是最安全的,无影山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遏制的是人的思想。 玉衡叹了叹气“好吧,好吧,我便去试一试” 玉衡大步地走向无念峰的入口,罂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虽是相信他没有什么危险的,却还是说了句“玉衡,小心点” 玉衡回过身来,看了看她,露出满口白牙冲她笑了笑,便消失在了无念峰之中。 罂粟脸上满是担忧与困惑的神色,坐在那草地之上,望着远方那最后一抹绯红,迟迟没有任何反应,秦艽站在一旁,看在心里,不禁难过,宁流鹤进入冰戟之前的愿望便是希望她可以开心的在月流仙境生活一辈子,将她之前受过的所有的苦都补偿回来,可是,如今,她哪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便这般刀山火海的跑来跑去,秦艽不禁又疑惑起来,若宇一直以来都是最疼爱这个妹妹的,他没有想到若宇竟同意她来无影山这般大凶大险之地,他眼中满是心疼“歇一会吧,等玉衡出来了,便知道你所猜想的到底对不对了” 罂粟转过头来,看着秦艽笑了笑“我没事,你看,那夕阳的余晖多美啊,我在欣赏风景呢” 秦艽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没有说出口,她竟这般让自己不去担心她,他便也不想说太多,让她更加烦扰,便站在她一旁,也看向淹没在山谷之中的太阳。 罂粟正直直的望着远处,耳边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她猛然站起,向入口处走去,眼中满是期待,她所站的入口处并没有出来任何人,她仔细听那声音,急忙走向左手边的山峰入口,玉衡正好走了出来,进入她的视线“玉衡,你出来了” 玉衡看她期待的眼神有些失望“我就转了一圈,便出来了,并没有进入什么真正的无影山” “既然不是这般,那我们便再想办法吧” 罂粟轻笑,向山谷走去,此刻,太阳已经落山了,山谷之中也已经不再那般明亮,渐渐暗了下来。 也不知秦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回来的时候,手中拿了些果子,手中的水壶竟沉甸甸的满是水,见罂粟疑惑,他便道“我去前面看了看,有一口老井,便打了点水,还有,这些果子” 罂粟看了看秦艽手中的果子,红红的,足有人的脸那般大小了,仅是三个,便让秦艽抱了一怀。 “这果子真大” “这山谷之中无鸟无兽,果子长这般大,并不稀奇” 秦艽笑了笑,很是明朗 罂粟接过她手中的果子,递给了玉衡一个,自己拿了一个,三人坐在那里,倒是惬意的吃起了果子。 第127章 无念峰(四) “罂粟,天已经黑了,咱们要不先离开这里吧,总感觉这里怪怪的”玉衡咬了一口果子,边咀嚼边说道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想离开便可以离开的,没有了阳光,这里的出口定是无法打开” 玉衡这才想起来,他们是因为一道光打在一块石峰之上才进来这里的,不禁叹了叹气。 “那好吧,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 罂粟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她眉眼中满是思虑,终是想不出究竟怎样才能真正进入无影山之中,她嘴里的果子已经咽了下去,嘴巴却还在那里咬动,秦艽看到,便能体会到此刻她的心情了。 “无念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果并不是无欲无求的人才可通过,那又会是什么意思呢” 她嘴中呢喃道 “或许,我们想错了,玉衡没有进入无影山之中,不是因为你想错了,而是玉衡也不是无欲无求的人” 秦艽话刚一出口,玉衡嘴里的果子都吐了出来,他睁大了眼睛,站起身“你说什么呢,我一出家之人,能有什么所求” 玉衡说出后,心情稍微平静了些,却触碰到罂粟的眼神直直的看着他,他不禁生气的想说什么,却很是无奈“罂粟,你不信我” “玉衡,我没有不信你,只是,现在关乎如何进入无影山之中,我想知道,是无念峰根本不是无欲无求之人可以进入,还是你心中有所求” 玉衡呵呵的苦笑了声“我保证,我心中定无所求” 罂粟看着玉衡,怔了一怔,咬了口水中的果子,看向了远方。 三人坐在那里,这么久了,少有的安静,加上山谷本身就无比寂静,三人都不言语更加显得空荡。 “有人来了”秦艽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一旁的罂粟与玉衡反被惊了一惊,看向远处。 果真,有人来了。 远处山谷凸起的地方走来了两个人,只能模糊看到是两个人,并看不出样貌,三人提高警惕,这里一直都没有其他人,如今却突然出现了两个人,那两个人影越走越近,看那身影,应是两个男子,看二人走来的方向,便就是冲着她们三人而来,像是知道她们在这里一般。 在这动荡的山谷之中,她们三人只能等待那二人的到来,或许是敌人,或许他们的到来可以解开这里的秘密,罂粟心中想道,便向那二人的方向也走去,刚走出没有多远,她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玉衡却高兴的跳了起来,向前跑去,边跑去嘴中还喊着“是颜公子他们,是颜公子他们,太好了” 罂粟站在那里,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她不知道是喜悦或是难过,或许介于两者之间吧,玉衡之所以那般高兴,应是觉得他们来了,便安全了吧。 “颜公子,丁公子,你们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玉衡见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便询问道 “昨日到的”颜以清语气温和,很是大方的说道 玉衡满脸疑惑“昨日到的,那你们去了哪里,我们在这里很长时间了,都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我们进入了无影山”他面容有些严肃 “罂粟,你们在这里多久了”丁凝松看向一旁的罂粟问道 罂粟轻笑“一下午了,我们始终在这里盘旋,找不到无影山真正的入口” 颜以清看向她“无念峰,之所以名为无念,是因为心中无欲无求之人才可通过无念峰真正进入到无影山” 罂粟有些惊讶,眼睛看向了玉衡,心中不禁想道,自己猜测的是对的。 玉衡脸上的惊讶更是不比别人少,他走近颜以清“当真是无欲无求之人才可进入” 颜以清肯定的点了点头 玉衡倒是不像一开始那般激动的反驳,而是一个人安静了下来,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他不敢去看罂粟的眼睛,不是因为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无欲无求之人,扰乱了她的想法,怕她笑自己,而是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罂粟不再去想玉衡的事,认真的看向颜以清“你们是如何进入无影山的,里面怎么样,又是怎么出来的” 颜以清还没说什么,丁凝松却笑了起来“罂粟,你这般着急的问了这么多问题” 颜以清看向满是疑虑的她,说道“我和凝松到这里的时候,进入了无念峰之中便发现其实看似十几座山峰围城一个圆,其实不过是障人眼目,这十几座山峰只是一座罢了,在山峰之中,长云剑突然飞出,发出红色的光芒与山峰外的太阳光交汇,我们便被带入了另一个地方”颜以清说着看了看手中的长云剑。 罂粟心中不禁更加疑惑,这长云剑究竟是何物,竟然可以通过它进入无影山之中,难不成玉衡每次见了颜以清,目光总离不开长云剑,还有无涯洞主,拼死也要得到长云剑,为的难道是进入无影山,这般想着,却又被自己否定,不可能是这样的,无涯洞主来无影山没有他要的东西,而玉衡却像是根本不知道长云剑可以通过无念峰。 颜以清继续说道“我们在那里找寻了多时,却不曾有任何发现,刚才,听到有水的声音,便想着有人来这里了,我们便从无影山之中出来了” 一旁的丁凝松听到这里撇了撇嘴,心中不禁想道,明明是听到了水声,师兄知道是罂粟他们来了,怕他们有危险,才出来的。 “水声?”罂粟疑惑,而后却又明白了“是刚才秦艽去打了点水” “在哪打得水”颜以清看向秦艽 秦艽指了指远方“就在那边不远处” 玉衡突然喊道“我知道了,从这里进入无影山有两个办法,一是白天利用长云剑与太阳光交汇在山峰之中进入,还有便是太阳下山之后通过那口深井进入” 罂粟看了看他“突然又变聪明了” 玉衡嘻嘻笑了笑“我一直都聪明” 随后玉衡又看向颜以清“那无影山之中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与这里一样” 几人便都疑惑了起来“与这里一样” “进入无影山之中,里面没有这些山峰,只有这片一望无际的山谷,与咱们面前的这片山谷,并无异常” 第128章 无念峰(五) 罂粟低头沉思,随即看向颜以清,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自己心中所疑惑的事他已经想到,他轻声道“同一片山谷,却是两个世界,所谓无影山,便是这片山谷,你们可找到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了?” 颜以清摇了摇头“并未找到,现在我们可以通过那口井进入,或者等到明天太阳出来” “现在就去” “明天再去” 罂粟与玉衡话语同时说出,玉衡便又说道“罂粟,我们也忙了一天了,急什么”他的话音说到后面已经小的听不见了,罂粟看他的目光让他没有再说下去,只好又道“好,现在去就现在去” 颜以清看了看众人“走吧” 一行五人没有一会便走到了秦艽所说的那口井处,那水井不大不小,有两个人环抱那般大的井口,向下看去,黑乎乎的,像是井底之下,是无尽的黑暗一般,秦艽走上前去“我先下去”他看向罂粟,说道。 “小心” 秦艽点头,便猛然一跃身跳进那无尽的黑暗之中,罂粟几人神色紧张,直直盯着那井口,不见这寂静的地方有一点变化,罂粟见秦艽没有任何回应,一步跨至井口边,正要跳下去,颜以清一把抓了住了她,语气深沉却不容反驳“再等一下” 罂粟脸上担忧的神色,看着颜以清那般坚定,知道他心中自是早已有分寸,便站稳了身子,让自己安静了下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那井口,随着井底的声音传出,她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多了些喜色。 “你们下来吧”秦艽连喊了几声 罂粟几人脸上都多了些开心,尤其是他们三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有了点门道。 几人跳入井中,起初,如同在上面看到的一样,无尽的黑暗,随后,一道白光刺来,每个人都本能的闭上了眼睛,等到光稍微暗了下来,睁开眼睛时,已经出现在了一片山谷之中,这片山谷就如同颜以清所言,与刚才他们所待的那片山谷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山峰消失了。 秦艽便就站在那里,四人与他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几人刚站稳了脚步,目光便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将这里看了个遍,玉衡还是那般憋不住话,第一个开口说道“这里跟刚才那山谷一模一样,这不是在捉弄我们吗” “玉衡,不一样,这里是白天,现在按照正常的日夜轮回,应是傍晚,而这里阳光正热烈,竟有股力量干扰了这里” 罂粟又想说什么,却停了下来,看向颜以清与丁凝松“你们在这的时候,这里是白天还是黑夜” “罂粟,你想的没错,这里只有白天,没有黑夜”丁凝松知道她问起他们在时是白天黑夜是何缘故,便说道。 罂粟点了点头,她注意到颜以清的目光一直在看向太阳所在的方向,她便也被吸引了过去“可有什么异常”她问道 颜以清看向她“你往太阳直射的光芒处看去” 罂粟听了他的话,目光看向那远处的太阳光,有些许的刺眼,恍惚之中,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是,突然便又消失了,罂粟神色紧张,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继续看去“是门” 她嘴中低喃 其余几人也都朝那太阳光处看去,颜以清说道“走,我们去那边看一看” “真的有门” 几人都已经走了很远,玉衡还在那里观看,许久才说出来这句话。 秦艽回头看了看他“快走” 玉衡这才反应过来“你们都不等我”说罢,便一路小跑追了过去。 几人一直向前走,而太阳光那般宽广,那道门却也是始终到达不了,便继续向前走,这片山谷太广阔了,漫无边际,又向前走了有几里路,罂粟惊喜的发现,那道门离她们越来越近了,适才没有发现,现在这般倒是看出了分别,此刻,再向前走去,所有的脚步都不再是那般漫无目的,而是轻快而有力。 直到所有人停下了脚步,那太阳光照射之下的门便出现在了眼前,在远处看,不过就是只能容一人通过的圆形拱门,现在看来,这扇门却是那般的大,罂粟不禁回头看了看,身后依然是一望无际的山谷,心中想道,这扇本是看在眼中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拱门如今看来却能容下几十上百人同时通过,可见,他们走了有多远。 “师兄,你看,这门上有字”丁凝松上前了一步,便回头与颜以清说 颜以清上前一步,看了看那拱门之上的三个大字,一旁的玉衡刚才听到丁凝松那般说到,已经跑上前去看那拱门之上的字了,他高声念道“执念谷,这个山谷名为执念谷,好诡异的名字啊” 罂粟秦艽自也是看到了,那拱门之上赫然显现出三个大字“执念谷” 她瞬间便明白了,玉衡所说的佛经中的那句话,无影山伤的不是人的肉体,而是内在,怕是,她就算再想找到无影山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心中不禁想道,无影山被江湖人称为有去无回之地,果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无影山解剖的是人的内心,探索的人性,人内心所求,内心之恶,像她这般执念至深之人,若是想通过这执念谷,怕是要将自己内心的仇恨一点一点的拿出来,而她不愿,她最不愿的,便是去提起过去那些仇恨了,爹已经进入了冰戟,定会将娘带回来的,而她心中的那些仇恨,如果可以,她一生都不愿意去想起。 玉衡看了看她“罂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在想什么” 罂粟回过神来,她不能逃避,赤焰兽若真的解除了封印,危害的可是苍生,无论是先人横公,或是娘,都是为此付出一生,她也不能退缩,因为自己心中的一己之念而不顾心中大义,或许,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就算是,也定能摆脱执念,找到地下火山的通道,她心中不禁想道。 “没什么,玉衡,你开了天眼,武功还没有恢复,你要不就在这……” 罂粟话还未说完,便被玉衡打断了 “我说了,无影山伤不了我的” 玉衡看着她,向前走去,直接跨过了那执念谷的拱门。 罂粟叹了叹气,有些无奈。 颜以清看了看她“走吧,他自是有他要去的理由” “走吧” 罂粟几人一起进入到了那拱门之中。 第129章 执念谷 进入拱门之中,也并无任何异常,依然是这片山谷,几人正当迷惑之际,这山谷之中突然之间像是多了些雾气,罂粟不禁生疑,太阳这般照射着,怎会有雾呢? “大家小心”颜以清突然说道“这雾气很奇怪,都记住,不要被任何东西迷惑了心智” 几人听了他的话,警惕起来,玉衡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颜以清的衣服“颜公子,这雾是什么你知道吗” 只见面前的雾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只是片刻,这山谷便被雾气围绕,仅仅可以看见十米之内的景象,颜以清看了看玉衡抓住他衣衫的手,面露稍许不悦“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迷雾阵” 颜以清说罢,看向他们四人,此刻,雾气已经弥漫到了眼前,就连眼前之人也都看不见,就如同赤焰海的黑夜一般,格外的漆黑,面前的事物都看不见“粟儿”,他喊道,却听不见她的回答,他只能感觉到玉衡紧紧拉住自己衣衫的手一直在扯动,见罂粟没有应答,他便又喊道“凝松” 依然,丁凝松也并未回答他,这时,他感觉紧紧抓着他衣衫的玉衡好像松开了手“玉衡” 他喊道玉衡,也并无任何回应,他便知道,大家都已经进入了这迷雾阵之中,不禁眉头紧皱,随即心中想道,既然已经进入了迷雾阵之中,那我便去找那地下火山的入口。 罂粟看向四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她喊着他们几人,并无人应答,心中想道,大家或许与她是一样的,被带入了迷雾之中,她向前走去,她能看到前方有一处地方尤其的亮堂,虽是被雾气笼罩,那里的亮光却格外的刺眼,她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直到走到那亮光处,她不由自主的伸出白皙的手去触摸那近在眼前的光芒,只是一触之间,她猛地收回了手,那亮光竟刺痛了她的手指,她惊讶的看向那亮光处,竟是一个人形状的草木。 “你是谁”她话语有力,气势洪亮 “哈哈哈,你看我,如此身型高大,没想到,我还能长的这般高大,我是你心中的东西,你能明白吗” 罂粟冷笑了一声“原来你只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内心的事物呢”那草木形成的人影柔声说道 “你不是,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内心”罂粟话语坚定,说罢,抽出腰间匕首,飞身一跃,直接跨入那人影之上,一剑刺入心脏之处,那人影瞬间化为碎片消失不见,罂粟看到那草木人影一点点的消散,并未放低警惕,看了看周围,满是迷雾,眼睛所视之处,并无任何异常,突然,周围传来一道清晰的声响“来啊,你杀不死我的,除非你死了,我才会消失” 罂粟看到刚才那草木所形成的人形怪物又出现在眼前,眼中满是凶狠看了看那怪物“你出现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哈哈,你问的我竟不知如何回答你了,想要做什么?我也不知我要做什么,若真要做点什么,那便是逗你玩”那人形怪物声音轻佻,样子极是玩世不恭。 “与你多说无益,我这便杀了你” 罂粟拿出匕首,便向它打去,那怪物已不像第一次那般,瞬间被罂粟刺向了心脏,它一把躲开她的攻击,身子轻飘飘的飞在迷雾之中,罂粟使出九凤游第三层,身子瞬间如凤凰一般腾在迷雾之中,轻轻的,身子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她跃到那怪物身侧,匕首划出,却只差了那分毫,并未划在她身上,只见那怪物随着罂粟的速度,它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正在追赶那怪物之时,罂粟突然发现,眼前的迷雾已不是那般浓郁,可以看见大概十米之内的事物,这才发现,自己此刻竟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之中,这圆形封闭空间里像是水做的一般,柔柔软软,走在上面,竟还有弹性,那人形怪物突然便消失不见了,罂粟四下看了看,这里又是那般空荡,什么都没有,不禁大喊道“你出来” 那人形怪物倒是很听话,瞬间便出现在了罂粟面前“我刚离开,你这是又想我了” 罂粟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并没有因它的话而气恼,心中想道,自己若是还像开始那般与他为恶,要杀了他,并不能改变什么,说到底,它不过是自己内心里的东西,只不过,在无影山这样的环境下,它成了一个主体,自己用普通刀剑并杀不了他,许久,她说道“你说你想要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那人形怪物不再像一开始那般凶恶,听了罂粟的话他沉默了一下,罂粟看他有些动容,便又说道“你尽管说”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虽然我看你这般美貌,不舍得杀了你,但是,没办法,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拥有自由” “自由”罂粟轻语,微微笑了笑“你不过是我心中的念想罢了” “哈哈,你现在所在的地方乃是水洞,这里磁场强烈,更能引出你心中所求,在这里,你的心魔更加能控制你的内心,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话,我倒是乐意让你死的美一点” 罂粟冷笑“想让我死,那便来吧,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一个小女子,倒是个硬脾气,在这里,你是必死无疑的,既然,你不想死的舒服一点,那我便残忍一点” 那人形怪物语气本是很轻柔,可那最后一句话从他嘴中说出却是那般阴狠。 那人形怪物向罂粟发起攻击,它的速度极快,只是瞬间,便从罂粟眼前闪过,罂粟觉得手臂一阵疼痛,那怪物轻轻划过,竟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将她手臂划伤,她随意看了一眼伤口,拿出手中匕首向那怪物打去,那怪物也并未躲过她手中的匕首,这次在它胸膛划过,那怪物并不像第一次那般瞬间散开,只见罂粟划过的那伤口处竟瞬间愈合了起来,罂粟心中不禁想到,这样下去除了消耗自己并不会对那怪物有任何的伤害,这般下去只是徒劳无用的,只是,那怪物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一般的刀剑伤不了他,心中不禁疑惑,究竟怎样才能消灭他呢? “我说了,你杀不了我的”那怪物满是得意,大言不惭道。 第130章 执念谷(二) 罂粟看他那般得意的笑,知道他此刻定是放松了警惕,以极快的速度匕首直接割破他的脖颈,只见那怪物的身体一点点的散开,慢慢的消失不见,罂粟知道那怪物一会肯定又会回来的,趁他现在还在恢复,她四处看了看,此刻她所在的地方看着像一个蓝色的山洞一般,只是,这四壁并不是冰冷冷的石头,蓝色之中露出白色的光芒,四壁都是那般光滑圆润,并无一点不平之处,罂粟伸出手去触摸那石壁,她的手本能的在触碰了那石壁之后收了回去,罂粟有些惊讶,那石壁触摸上去,果真如她看到的那般软软的,凉凉的,只是,那石壁的弹性很大,竟将她的手给谈了回来,罂粟看向其他处,这里极是宽大,虽是在这里迷雾消散了许多,可是,却依然看不见远处,她拿出匕首,一把刺向那石壁,罂粟心想,既然石壁是软的,那便刀剑可以捅破,可是结果却不是她想象的那般,那石壁的弹性是她没有想到的,她的匕首刚刺向那石壁,她便被一股极大的弹力打了回来,那股力量竟强大到逼的她退后了几步。 “哈哈,哈哈,你竟这般蠢,想用你那匕首来刺穿它” 那人形怪物的声音响起,罂粟看向他,只见那怪物的身型比刚才竟大了一倍,他站在罂粟面前,罂粟显得格外的瘦小,他的身型比她高出很多,罂粟眼中现出惊恐,脑中瞬间搜索记忆,随即,她若有所思,这怪物身型之所以会突然变大,是因为现在自己身处这石洞之中,这里很是诡异,竟能将她所有的信念都激发出来,而这怪物不过是自己的思想所化而成,当自己心中的念想被激发出来的越来越多,他也就会变得越来越大。 罂粟突然发现,那人形怪物的腰腹处竟有一块白色的皮肤,那一块白色的皮肤极是密小,刚才,他的身型还不是这般大,并发现不了,而现在随着他的身型变得高大,那块白色的皮肤也显现了出来,那人形怪物像是发现了罂粟看到他身上的不同,身体转动了一下,罂粟却已经看到了他眼中多了些惊恐。 罂粟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抽出匕首,一个翻身跃起,一只脚站在那怪物肩上,那怪物这才反应过来,转动身体,不给罂粟瞄准他腰腹上的那片白色,那怪物力量极是强大,眼看那股力量马上将要把她甩开,她借力一脚踢在那怪物肩膀,顺着这股力量另一只脚踢向那石壁,罂粟轻笑,她的右脚刚好踢上那石壁,随着那石壁的反弹之力,罂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这边推来,速度之快已不是那怪物可以阻挡的,手中匕首直接向看准了的那白色皮肤处刺去,随着那匕首整个深入进去,那怪物嘶吼了一声,恶狠狠的看向罂粟“你是过不了执念谷的”他一字一句的将这句话说出来,像是拼尽了力气,最后,他哈哈大笑,身体一点点的消散,直至消失不见,随着这怪物的死去,罂粟面前的迷雾渐渐清晰了,她听到了前方不远处有打斗的声音,收起匕首,向前快步走去。 罂粟还未走过去,便看见了在前面打斗的竟是丁凝松与秦艽,她喊道“你们两个在干嘛” 二人像是听不见她的喊声,刀剑相互擦出火花,互不相让。 “秦艽”罂粟声音响亮,走到他们面前喊道 秦艽看了看她,并没有任何言语,继续与丁凝松厮打在一起。 罂粟便明白了,此刻,他们二人定是被这迷雾迷了心智,不受控制,只是想不明白他们二人怎么会打了起来,看这般模样,若是不阻止他们,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才好,罂粟看了看二人,飞身上前,趁二人正打斗激烈之时,速度极快的分别向二人的腰腹便是一掌,那二人分别被罂粟打出很远,后退了几步,罂粟隔在二人中间,本以为这样,两人可以清醒一点,不再像刚才那般,没想到,他们二人并不理会她对他们的攻击,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便又凶狠狠的走向对方,罂粟见情势不妙,不等秦艽与丁凝松二人走近,便快步走向秦艽“秦艽,你醒醒,他是丁凝松,秦艽” 秦艽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像是将她的话听进了心里,眼神已不再那般凶狠,随即,他看向丁凝松,突然,便又变了模样,拿起手中的长剑便要刺向丁凝松,罂粟惊讶,他们二人武功都不弱,究竟是什么让他们竟中蛊惑这么深,这时只听见远处出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割破他的手指” 话语声刚落地,说时迟那时快,对面的丁凝松已经被人割破了手指,丁凝松低头去看向自己流血的手指,整个人突然看着很是无力,他的头部轻轻晃了晃,便晕倒在了地上,罂粟一把拔出匕首将身旁的秦艽的手指划破,秦艽先是看了看她,随即,便又看向自己流血的手指,同样晕倒在了地上。 罂粟看向刚才说话的颜以清“他们没事吧” “没事,只是受了蛊惑,将对方视作了自己的仇人罢了” 颜以清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它们“过一会,他们就会醒来” 罂粟点了点头,看向躺在那里的秦艽,心中不禁想道,秦艽跟了自己这么久,自己还从未听他说过他自己的事,也从未了解过他的过去,许是,他也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吧,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难过。 “你有没有事?” 一句急切的问候打断了罂粟的思绪,她看向颜以清,目光与他相对时,不知为何,总有些闪躲,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她便收回目光,不去看他“我没事” “刚才可遇到了什么”他虽看出她不愿与他多说什么,却并不理会,继续问道 说起刚才的情形,罂粟倒不觉得心里不舒服了,很认真的说道“刚才我遇到了一个人形怪物,刀剑均杀不死他,不过,他也并不是没有弱点,他的腰腹处有一块白色的地方,我将匕首刺向那里,他便消散不见了” 第131章 执念谷(三) 罂粟说完,看到颜以清在想什么,便又问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 颜以清嘴角轻轻笑了笑,看向她满是认真的样子“你所看到的白色的地方是你的内心纯净的地方,那怪物是由人内心的念想而形成的,他能控制的不过是你的欲望,而找到内心纯净的地方便可以将他毁灭” “原来是这样”罂粟心中想到,刚才她确实是想到了爹与娘,她虽然从小没有爹陪在身边,与他相处的时间很少,可是爹却是她心中的英雄,她相信爹一定能将娘带回来的。 “粟儿,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可以可以牵扯你的心” 罂粟脑中闪过一丝从前的画面,一瞬而过“知道了” 罂粟话语有些冷淡,颜以清看她的眼中多了些忧伤,她总是这般,时而让他觉得她并没有那么讨厌自己,时而又觉得,她厌恶极了自己。 罂粟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紫金瓶子,将里面的药丸倒在了手心里,伸到颜以清面前“这是玉清丸,这里有一味药材我当时忘了放的是什么,你看一下,是否能给他们服下” 颜以清拿起她手中的药丸,轻轻的闻了闻,这药丸炼制时所用的药材都是很温和的草药,便说道“给他们服下吧” 颜以清拿起那颗药丸去给丁凝松服下,罂粟走向秦艽,将药丸给他服下,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这个地方很是诡异,不能久留,不知他们要昏迷多久,颜以清倒是可以背起丁凝松,可是,任她多大的力气,也是背不起一个那般高大的男人的,这药丸中她放了金银花,而金银花乃是清热解毒的,但愿他们二人可以快点醒来。 喂他们二人服下药丸后,罂粟突然想起,竟把玉衡给忘了“你可见到玉衡了” “没有”颜以清说道 罂粟向远处看了看,那迷雾虽不稠密,却也是看不清远方,眉眼间有些担忧,是她将玉衡带来的,若是因此,玉衡有什么危险,她岂不是心中不安。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他是佛家弟子,就算心中有所求,他的念想也不足以能伤到他”颜以清见她担心,便宽慰道 “嗯,但愿他没事吧” 罂粟话刚说完,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了一旁的秦艽站了起来“没事吧” “没事”秦艽话语简短,眼睛并不敢看向她 “发生了什么事,你与丁凝松怎会打起来” 秦艽目光看向远处躺在那里的丁凝松,目光中有些异样的光芒,像是厌恶,又像是害怕,他怕罂粟发现什么,便故作轻松的看向她“没什么,就是被迷惑了心智,才会打起来” 罂粟便没有再问什么,看到一旁的丁凝松也站了起来,便说道“咱们去找出口吧,这里很是怪异” 丁凝松站起身后,也看了看站在那里的秦艽,与秦艽刚才的神色很是相似。 “怎么样” 颜以清看着面色有些不安的丁凝松关心的问道 “师兄,我没事,咱们快去找出口吧” 四人一起向右边走去,这里满是迷雾,向前走了数里,整个密封起来的通道从他们刚开始在的地方一直走了这么远,竟没有一点变化,一模一样,整个通道的两边的石壁都那般光滑如水,没有一点凸凹,几人互相看了看,继续向前走去…… “有声音” 颜以清迅速的说道,几人都警惕起来,向声音传来处走去,前方有两个身影在迷雾之中,因离得远,并看不太清,几人走近了,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秦艽面无表情的看着,丁凝松满脸嫌弃的样子,颜以清倒是一副看不透的神色,罂粟叹了叹气,面前的人正是她担心的玉衡,他手中不知哪来的一根铁叉,正拿着那铁叉与一个不足他身高一半的人形怪物在那里打来打去,看那阵势,二人好像还不分上下,他们你一下我一下,谁也伤不到谁,罂粟不禁想道,还真是让颜以清说对了,就算玉衡心中有所求,他的那点念想还伤不了他,罂粟走上前,玉衡这才发现了他们“罂粟,快救我,杀了他,我跟他在这里打了那么久,累死我了” “玉衡,顺天府酒馆的桃花醉好喝吗” 玉衡眉头紧皱,面目讶然的有点扭曲“罂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我桃花醉好喝吗” “你只管回答我” 玉衡听罂粟的话语很是认真,并不像是与他开玩笑,刚才罂粟刚问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眼前的罂粟也是假的呢,这般看来,她眼中的冰冷是无人可以模仿的,便回答道“好喝啊,当然好喝了” “那若是现在给你一壶桃花醉,你可开心吗” “这不废话吗?我当然开心了”玉衡一边与那怪物比划着,一边喊道 罂粟凑近玉衡“看向他,他身上有没有一处白色的地方” 玉衡听到罂粟这般说,认真的看向那怪物,随即说道“有,有,就在他的腰腹之上” 罂粟嘴角轻笑,适才,颜以清同她说,那白色的地方,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她便那般同玉衡说,现在玉衡已经看到了那块白色所在的地方,罂粟快速说道“拿你手中的铁叉刺向那块白色的地方” 玉衡那般好奇心强的人这次倒是什么也没有问,直接拿起手中的铁叉刺向面前那怪物的腰腹之处,如他们所想,那怪物瞬间消散不见了,玉衡眼睁睁的看着那怪物消散,呆呆的站在那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怜兮兮的看向罂粟“快累死我了,你不知道,我跟他都快大战三百回合了” 罂粟看了看他,很是无奈,冷冷的笑了笑,本想说他,那般不足他身高一半的一个还不太成型的怪物,硬是让他委屈成这样,可是,又一想,若是这般说了他,他定是又要说,他可是被他们逼着开了天眼,查看无影山的位置,才会武功尽失的,便不再说他,只是说道“玉衡,这个地方不能久留,咱们快点离开” 玉衡抬头看向她,将手伸在她面前“拉我一把” 罂粟正要伸出手,却被另一只宽大却白皙的手抢先了一步,罂粟看向一旁的颜以清,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玉衡的手将他拉了起来,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颜以清这般在玉溪山的时候就与弟子们保持距离的一个人,竟拉起了与他并无太多接触的玉衡。 第132章 执念谷(四) 玉衡脸上很是不开心,白了颜以清一眼,站起身后,立马抽回自己的手,整理了一下因为打斗有些凌乱的衣服。 几人继续向前走去,刚走出没有几步,便都停下了脚步,只有没有此刻没有武功的玉衡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怎么都不走了” 话刚问出来后,玉衡发现他们的神色都很严肃,便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两边的石壁正在一点一点的靠拢,这通道虽是宽广,可是,若以这样的速度的移动,最多两个时辰,咱们便会在这里被挤压而死” 颜以清看向两边正在一点一点移动的石壁说道 “师兄,这石壁是软的,如水一般,我去试试用剑能否打破” 丁凝松说道,他刚才发现了是软的,还没有来得及去试能否打开,便与秦艽打了起来。 “凝松别去”颜以清见丁凝松起身便要去那石壁边,急忙喊道 “无用的,我试过了,这石壁的弹性比我们想象的要大的多,你使得力气越大,被它的反弹之力伤的越狠” 罂粟说道 “那怎么办” 丁凝松看向颜以清,他的话语中并没有慌张,因为,有颜以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只要师兄在,他便什么都不怕。 “咱们还有大概两个时辰,大家一起找出口” 颜以清看向罂粟,罂粟点了点头,此刻她与他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还有时间,只要还有时间,就一定能走出去的。 玉衡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突然说道“罂粟,你试过用剑击破这石壁,可能是你的剑不行呢,要不,颜公子用手中的剑试一试” 玉衡话语刚说出来,罂粟的目光便看了看颜以清手中的那把剑,是的,玉衡说的没错,或许只是她手中的剑不行呢?他们都忽略了,颜以清与丁凝松是通过长云剑与太阳的光相结合才进来这里的,长云剑与无影山定是有扯不开的联系。 “玉衡说得对,长云剑既然可以将你们带进来,或许,它真的与其他剑不同呢” 罂粟说道 颜以清自是早就想到了,只是,他也知道,没有那么简单,既然他们想要试一试,他抽出手中的长云剑,便向一点一点向他们移动的石壁刺去,而他依然是被石壁反弹了回来,而那石壁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是那般光滑,没有一丝痕迹。 几人脸上都满是失望,正要继续向前方走去,突然石壁两边出现了很多的如同先前出现的那般的怪物,同样是人的模样,身上是由执念谷的草而形成的身体,整个通道瞬间出现了成百上千个人形怪物,他们的身型有的比罂粟高出一米多,有的比她高出一头多,还有的与她同样身高,比她身高矮上一头的只有几个人。 “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怪物”罂粟说道 “我们怎么会有这么的欲望啊”玉衡说道,随即看了看身旁的丁凝松与秦艽“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这么贪心,欲望竟这么多” “这些怪物不是我们的念想所化而成”颜以清看向那石壁两边出现的怪物说道 “那这是什么啊”玉衡继续问道 颜以清并没有回答他,拿起手中的长云飞身向那些跃去,长云剑一扫,瞬间,在他面前的五个怪物倒在了地上,罂粟与秦艽,丁凝松也都已上前,与那些怪物厮杀,刚杀了几个人形怪物,罂粟便发现,这些人形怪物与他们自己的念想所化而成的人形怪物并不相同,他们自己心中的念想所化成的怪物,他们若是伤害他们的身体,对于它们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们过一会还会回来,并不会死去,除非自己的内心能找到一片纯净的地方,看见它们腰腹之上的那块白色,否则,永远都杀不了他们,便会被它们一点一点的消耗,而死在这里,而眼前的这些怪物,他们竟会各式各样的武功,很不容易打伤,但是,只要你的剑能刺伤它,它们便会死亡消失不见。 几人打斗了好一会,只见眼前的怪物还是多的密密麻麻,数不过来,罂粟,使出九凤游第六层,九凤同行,只见九只凤凰翱翔在这宽阔的通道之中,向那些人形怪物发起攻击,罂粟看着凤凰同那怪物打斗,并不能轻易的将他们杀死,心中不禁有些着急,他们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这两边的石壁已经靠近了很多,如果,这般一直打斗下去,这么多的人形怪物,两个时辰并不一定能将他们全部消灭,就算,能将他们消灭,到时候也已经没有时间去寻找出口了,被两边的石壁夹在中间,若是动弹不得,更是,无法施展武功,想到这里,她便更加着急了起来。 颜以清使出的功力,玉衡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是好奇,他是见过玉溪山的弟子练武的,玉溪山共有两大神功,一个便是罂粟刚才使出的九凤游,还有一个便就是双龙魄,那双龙魄可是至刚至阳的武功,而此刻颜以清使出的武功却是那般的柔,他的柔恰到好处,看似那般柔的武功,威力却极大,尤其是对付这般多的怪物,那股柔柔的力量,包罗万象,一下子将几十个人形怪物打倒在地,全部消散,玉衡怎么想也想不出,这究竟是哪个门派的武功,难不成,是朱九云亲传给颜以清的私密功夫,正在认真的看着颜以清在那里打斗,还认真的想着那究竟是何武功,突然,一个人形怪物,向玉衡打来,那怪物一把打在他的后背之上,玉衡缓过来神,看向那人形怪物,想用气势将那怪物吓走,睁大了眼睛,将自己的脸挤压的不成样子,可是,那怪物怎么会被他吓走,直接一掌向玉衡打来,将玉衡打出数米,摔倒在地,玉衡不禁惊讶“你,你怎么会这么厉害” 那怪物并不理会他说的话,一步一步向他走去,玉衡有些怕了,可是,却不知往哪里跑,这周围可都是这人形怪物的同类啊! 那怪物一脚又将刚要站起身的玉衡打倒在地,玉衡这次却惊讶的发现,这怪物使出的武功他竟是很熟悉,他曾经见人使过这套拳法。 “” 第133章 执念谷(五) “想起来了,这人用的功法竟与无涯洞中的弟子所用功法一样”玉衡自言自语道 见那人形怪物又向自己走来,举起自己手中的铁叉便胡乱的晃动起来,也不管有没有伤害到那怪物,只管胡乱打去。 罂粟几人也都已发现这里的这些人形怪物的武功都不弱,甚至有些怪物武功高强,虽然杀死的怪物已经不计其数,可是几人身上也均都受了伤,罂粟手中的匕首刚划破两个怪物的脖颈,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一旁的丁凝松被一个比他高一米多的怪物压制的步步后退,她知道,在刚才,他与秦艽的打斗中二人均都受了内伤,她极快的转身而过到丁凝松这里,一个转身之间,便又有一个怪物死在她的匕首之下,她一剑刺向那怪物的手臂,那怪物本是拿着剑将丁凝松逼的摔倒在地,这般,他手中的剑便抽了回来,看向罂粟,不知使了什么武功,瞬间移动到了罂粟的背后。 “小心”丁凝松看到那怪物出现在她背后,便急忙喊道,可是,还是迟了,那怪物的速度之快是他没有想到的,只见那怪物一剑刺在了她的后背之上,好在丁凝松的那句提醒,她的身子极快的转动,剑入肌肤并不深,就在那怪物刺向罂粟背部之时,丁凝松手中的剑已经刺向了那怪物的心脏之处,只见那怪物便一点一点地消散了。 “罂粟,你怎么样” 罂粟看了看丁凝松,只是刚才剑入后背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只是后背处热热的,许是鲜血流淌,她觉得此刻自己气力有些不足,便运转真气,中气十足的说道“我没事” 罂粟转身,手中匕首挥舞,杀向那些怪物,正在浴血奋杀激烈之时,罂粟感觉到有股极强大的力量向她走来,面前的怪物倒下之后,她抬眼看去,难怪会有这般强大的力量,只见那身型比刚才那怪物还要高大许多的怪物向她走来,罂粟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满是凌厉与无畏,她飞身一跃,先发制人,直接跃到那怪物身上,可是,这怪物并不像之前自己的念想而成的那般,现在这些怪物的武功都很高强,招式变幻莫测,各式各样,那怪物见罂粟跃到了自己身上,不知使了什么功法,他发出极响亮的声音,身体晃动的厉害,罂粟竟是硬生生的被这股晃动的力量给震了下来,那怪物看向刚刚站在面前的罂粟,一拳打了过去,罂粟使出手中的匕首,却不成想,那怪物的双手正对着那匕首,却伤不了它分毫,罂粟收回匕首,使出九凤游功法,瞬间跃到他身旁,快到那怪物还没有反应过来,罂粟已经将匕首刺在了他身上,可是,仅仅的是擦伤了他,却并没有伤到他,待那怪物反应过来,不知使了一股什么力量,罂粟被他打出很远,那怪物正要再次向他走近,却被一个人拦在那里,颜以清看到她被打出很远,背部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急忙抽出身来,他手中使出长云剑,向那怪物刺去,那怪物看到长云剑急忙闪躲,颜以清跃到他身旁,长云剑向那怪物的腿部刺去,那怪物发出一声巨吼,腿猛地抬起,将颜以清震出很远,颜以清罂粟二人相视一眼,同时一左一右向那怪物打去,颜以清瞄准的正是那怪物的心脏之处,而罂粟却趁他不注意,跃到他身后,手中的匕首正要刺向他,那怪物却是察觉到了,身子动了动,匕首便落了空,颜以清趁那怪物的注意力在罂粟的那里,手中长云直接刺向他的心脏,那怪物又是发出一声巨吼,将二人击落在地,一点一点的消散。 罂粟躺在地上,而颜以清在离他几米之外的地方,可是,他的长云剑却落在了她的身旁,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长云剑所吸引,目光中清冷的光芒与长云剑的刀光交汇,她坐起身,手不受控制一般一点一点的向那长云剑移动,直到长云剑握在她的手中,她本是身上受了伤,没有多少的力气,可是,此刻,当长云剑握在她的手中,她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这是这么久来,她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看着长云剑,并且将它握在手中,心中却不觉得难过了起来,有一种久别重逢,许久未见的感觉,像是内心的某个东西又回来了一般,她站起身,这时颜以清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看她神色不太对,而此刻在她手中的长云剑发出深红色的光芒“粟儿”颜以清看她走向那些怪物,急忙喊道 罂粟飞身而起,她手中的长云剑刺向的却不是那些人形怪物,而是正在一点一点向她们靠近的石壁,这时,不止是颜以清,一旁的秦艽,丁凝松,玉衡也都被长云剑发出的暗红的光芒吸引了过去,几人都已看出,罂粟乃是使了全部的力气去打向那石壁,他们都知道那石壁的反弹之力是多么的强大,几人面色凝重,玉衡不禁喊道“她这不是找死吗” 并没有理会他,几人都看向正要划破石壁的罂粟那里,他们都知道玉衡所说不假,罂粟使出全部内力,若是划不破那石壁,那股反弹之力足以让她毙命。 只见罂粟手中的长云剑划在那石壁之上,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随即,眼前的一切便都不在,面前正是他们刚进来时的那片山谷,那些人形怪物也都消失不见,罂粟站在那里,嘴角轻轻的笑了笑,她的衣衫之上沾染了片片鲜红的血,简单挽起的长发有几缕掉落了下来,面颊有些许的苍白,加上嘴角的血迹与耳鬓的散发,虽是看似有些疲惫的样子,却有几分凌乱的美丽。 “我们出来了,我们离开那破石壁通道了” 玉衡大声喊道,向前跑去。 罂粟手中的长云剑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消散,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那草地之上,颜以清急忙上前,随着长云剑的掉落,罂粟也晕倒了,他连忙接住了她,将她抱在怀中,他身后的秦艽本也是看她手中的剑掉落,快步向前,看到颜以清走在了他前面,抬起的脚步又放了下来。 第134章 执念谷(六) 颜以清把了把她的脉搏,确定她只是刚才使出全部内力,身体太过疲惫,才放下心来,秦艽看颜以清的神情知道她没事,心中也便踏实了,他将手中的水壶递给颜以清,颜以清给她喂了点水,便让她在他怀中静静的歇息一会。 丁凝松刚才与玉衡不知去了哪里,二人匆忙的走了回来,有些喘气的说道“师兄,前面有一座山洞” “这广阔的山谷之中,怎会有山洞”颜以清不禁疑问,他们刚才进来时,只是一望无际的山谷,不曾见到有什么山洞,而此刻竟出现了山洞。 “我和玉衡去那边看了看,本来是什么都没有的,突然之间,便出现了山洞” 颜以清看了看怀中的罂粟“等她醒了,我们一起去看一看”他又看向刚才那石壁所在之处“想必我们已经通过了那石壁,所以现在才会看到出现的石洞” “咳咳”罂粟面色有些难看,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当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躺在颜以清的怀中,她急忙将身子撤开,却因为突然用力,感觉身上很痛,她站起身来“咱们是又回到那片山谷了吗” “可以说是那片山谷,也可以说不是,从一开始咱们来到这里,就是在这片山谷之上,应该是这片山谷有很多重结界,咱们先是通过那口井进入了一层,然后又进入了执念谷,刚才我们通过了那光滑的石壁通道,虽然这些不同的事物都是发生在同一片山谷之上,却都不同,现在面前的这片山谷便又发生了一些咱们所看不见的变化” 颜以清说道 一旁的玉衡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颜公子,你可知刚才那些怪物会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石壁通道里”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里的怪物是这些年闯入无影山死去的人留下的念想,他们没能战胜自己的内心,便死在了这里,而他们的欲望留在了这里” 玉衡连连点头“我说呢?那些人使得武功在江湖上好像都见过,原来都是之前来无影山死去的人留下的念想” 几人听到玉衡这般说,都若有所思,想起刚才打斗时的情形。 玉衡看向一旁的罂粟,走到她面前 “罂粟,前面出现了一个山洞,咱们快去看看吧”玉衡满是好奇急迫的说道。 颜以清看了玉衡一眼,又看向罂粟,递给了她一个药丸“先将药吃了” 罂粟看向他,接过他递来的药丸,没有任何思索,直接放进口中,咽了下去“我们走吧” 颜以清看着她,并没有任何言语,也就玉衡极快的说道“好,走吧” 几人便一起跟着玉衡向那山洞的方向走去,罂粟将耳边掉落的头发轻轻盘起,用那发间唯一的装饰,也就是那把佛字金簪将头发整理了一下,她能感觉到背部的伤口洒了药粉,伤口已经止住了,她看向远处,依然是一望无际的峡谷,不禁看向玉衡“这哪里有山洞” “那山洞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得到,不信,你问丁凝松,我们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罂粟看向丁凝松,玉衡说的话她是信的,她知道玉衡就算在不正经,这个时候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不过,她还是看向了丁凝松,想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丁凝松的目光也看向罂粟,点了点头,罂粟对他轻轻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她从丁凝松的眼中竟感觉到了几分厌恶,她还记得初见丁凝松时,他那傻傻呆呆的样子,眼中满是纯真,不知为何,刚才他的眼中满是对她的不满,不过,她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便不去理会。 走了有好一会,玉衡才说道“快到了” 果真,又走了几百米便真的看到了一个山洞,那山洞就那般光秃秃的在那山山谷之上,山峰并不高,也并不宽大,几人面面相觑,随后都看向了那山洞的入口处,果真,想进入这山洞没那么简单,罂粟走上前,轻轻伸出手去触摸了一下,便感觉到了一股力量,这洞口处设有结界,几人经过之前的打斗,都明白了,那把长云剑不是一把普通的剑,看到洞口都结界,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颜以清手中的长云,颜以清走上前,长云剑拔出鞘,他使出内力运到长云剑之上,那股力量便向那结界之处打去,一股力量向几人这边打来,都被力量打得退后了几步,待那股力量消散,在看向那洞口时,那结界已经不见了。 “师兄,结界没有了”丁凝松走近那洞口用手摸了摸。 一旁的玉衡此刻心思没有在这洞口处,他站在罂粟身旁,满脸疑惑的问罂粟“刚才,你怎么会拿起颜以清的长云剑去划那石壁呢” 刚才在那石壁通道之中,罂粟为何突然拿起长云剑使出全部内力去划那石壁,他们谁也不知道,此刻,也没有谁要去迫切的问那些问题,罂粟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我看到长云剑在我身旁,便拿起了它,好像,好像是长云剑带我去划那石壁的” 玉衡惊讶的嘿嘿笑了笑“那长云剑这么神奇,难不成还通人性” “我也不知道”罂粟也想不明白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以清他们自然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看向他们“走吧,我们进去” 玉衡看了看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问还不让自己问了,便撇了撇嘴。 几人一起走进那山洞,刚走近那山洞,便看到山洞之中灯火辉煌,这个山洞很是紧闭,太阳光根本没有缝隙可以照进来,山洞的两边都是都是高高的灯台,那灯台之中竟还有蜡烛在燃烧,路两边有很多的雕塑,各式各样,摆放的看似很凌乱,可是,仔细看去,却又是那般有规律可循。 “无影山之中竟有人居住” 罂粟本是猜想这里应该是有人居住,但她看到那灯台之下的铁盘之中竟有许多燃烧贻尽的蜡烛头在那里,看那些蜡烛有新的,有老旧的,应是有人每隔几日便会来更换蜡烛,她便确定了这里定是有人居住。 颜以清的目光也看向了那铁盘中的蜡烛头,他的目光又看向了罂粟,点了点头。 第135章 执念谷(七) 几人继续向前走去,这山峰在外面看着不高大,这山洞之中也并没有出人意料,几人没走多远,便走到了尽头。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石门,石门之前有一尊雕像,雕像是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的画像很是精致,可见坐这雕像之人是个认真细致的人,或者,他是爱慕这位女子的人,所以才不愿随意将她的音容相貌刻画出来,那女子身着一身蓝衣,就连她的衣摆都被雕刻的那般精细,那女子,虽说不上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却也是有几分姿色,尤其是她的相貌看起来是那般亲和,那般让人觉得舒服,罂粟细细的看着那雕像,那女子一身蓝衣的颜色她总觉得似曾相识一般,那蓝色不是一般的蓝,而像是绿色之中加了一点橘黄,又掺染了一丝青色而成的颜色,可是,她想不起来她在哪里还见过这般颜色的衣服,她的目光看向那雕像之下的圆台之中,是一片清澈的水,被那雕像女子的蓝色衣服映衬的蓝蓝的,罂粟突然脑中便出现了那抹蓝色,她知道了,就是水的颜色,是赤焰海之中水的颜色,可是这女子与赤焰海又有何关系呢? 玉衡走上前,将这女子雕像看了一圈,看了又看,几人的目光也都在这雕像之上,这女子让人不自觉地就被她身上的那种和善给吸引了,让人看见她,便觉得特别的舒服。 “这女子虽说不上漂亮,却也是让人看了便很喜欢的” 玉衡边看边说道 玉衡话语刚说完,丁凝松竟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他觉得玉衡也就这句话说的是对的。 “难道,这里的蜡烛常年不灭,就是为了看护这座雕像吗” 罂粟不禁这般想道 “这座雕像看起来已有几百年了,若是真有人守护着这里,也定不是一般人” 颜以清看那雕像很是古老,可是,雕像之上却并没有任何灰尘,可见,这里确实是有人看守的,只是,在这里看守的人究竟是何等人物呢? 他走上前,那雕像之后便是那扇石门,他站在那里,丁凝松也走了过去,对于它们来说,最重要的是那道石门,这石门很有可能就是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 那石门之上有雕刻之物,刻痕很浅,离得远了只能看见上面的颜色,却并看不出那是什么,走近后才能看清楚,那石门之上雕刻的乃是三把长剑,一把是红色的,一把是蓝色的,还有一把是白色的,丁凝松走近去看,一眼便看出了那红色长剑就是颜以清手中的长云剑“师兄,这把剑……” 丁凝松看向颜以清惊讶的说道,话语还未说完,便从颜以清眼中看出他也已经发现了,便没有再说出口,颜以清伸出手,手指轻轻的触摸那石壁之上雕刻的那三把除了颜色一模一样的长剑,他从得到长云剑时,师父便与他说过长云剑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而更多的关于长云剑的事,师父并未与他说,他也曾查阅过古籍,不曾有过长云剑的记载,所以这些年也便把长云剑当作了普通的剑,而自从进入无影山,处处好像都与长云剑多多少少有些关联,此刻,他并不好奇长云剑被雕刻在这石门之上,他的目光在其他两把长剑之上,心中很是疑惑,难道世间还有两把与长云同样的剑,可是,他为何从未听人提起过,那两把剑现在何处呢? 罂粟玉衡与秦艽也都站在那石门处,自然也是看到了,大家的目光都在石门之上那三把雕刻的长剑之上,没有人注意到罂粟看到那三把长剑时的神色,她的脸色如死灰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师兄,你看,这里有凹槽”丁凝松看向石门两边,惊声道。 那石门两边却是有凹槽,那凹槽的大小与石门之上刻画的长剑的大小一模一样。 “难道要想进入这里,必须有三把长剑作为钥匙” 罂粟不知什么时候走上前来,疑问的说道 “我先试试,将长云剑放置凹槽之中”颜以清说罢,便将手中的长云剑放进那凹槽之中,果真,不偏不倚,不多不少,正正好好,那长剑放置在那凹槽之中,上下距离紧紧相挨,左右的距离两边各有一指宽,长云剑放进去以后,那凹槽之中发出微微的红光,只见那石门发出轰轰的响声,一点一点的移动开来。 “石门竟开了” 玉衡跑到石门前,惊讶的说道,他透过那石门看去,石门之外并不是什么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而依然是那片山谷,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不过,进去这石门之后,想必是又进了一个同样的山谷,却是一个不一样的地方,玉衡想到这,也便不再因为失望而不悦了,待那石门完全打开,便向那石门走去。 “哎呀,摔死我了”玉衡大声喊道,其余几人看向玉衡,不禁疑惑起来。 那石门虽是打开了,可当玉衡向那石门走去,却被一股力量打出好远,直接摔倒在地。 颜以清走上前,伸出手去触摸那打开的石门,石门竟是没有任何反应,他跨步向前,跨过那石门,那石门并未像刚才对玉衡那般对他,可是,颜以清刚过了那石门,石门便又发出轰轰的声音合了起来,秦艽与丁凝松急忙去拉住那石门,可是,任他们再大的力气,也阻挡不了那石门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石门关了起来,而已经过去石门的颜以清眼前却只有一片山谷,看不到他们几人。 “诶,他怎么一个人过去了”玉衡从地上坐起来,说道 “师兄,师兄”丁凝松喊道 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三把剑才是打开石门的钥匙,而我们现在手中只有一把长云剑,并没有真正打开石门,玉衡被那石门的力量打了回来,我们也一定同玉衡一样,只有长云剑的主人才可以进入那石门之内” 罂粟看了看他们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 秦艽问道 罂粟看了看那石门,长云剑被放在那凹槽之中,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禁叹了叹气。 几人站在那里,都不再言语,丁凝松是满脸着急的样子,颜以清一人进了那石门,就算师兄武功高强,可是,这无影山太过诡异了,他还是担心的不行,罂粟自也是担心他,自己也定要去看一看那赤焰兽到底现在还有没有在那火山之下。 第136章 三把长剑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目光一直在那三把长剑之上,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是三把长剑呢?她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会变成长云剑,而此刻那一蓝一白两把长剑…… 她没有继续想下去,一切都是未知,此刻她不愿意去想那些未知的事。 “或许,我可以进去” 罂粟呆呆的站在那里,像是自喃一般,轻轻的说道 玉衡看向她“罂粟,你在说什么” 罂粟走上前,离那石门仅有一指的距离,在丁凝松,秦艽,玉衡的注视下,消失不见。 “罂粟罂粟……” 三人一齐喊道,却听不见任何的回答。 “怎么会呢,长云剑都已经不在了,罂粟怎么会站在那里就进去了呢” 丁凝松很是疑惑的说道 玉衡与秦艽只是看了看他,都没有言语,此刻,他们二人却是个有心思,玉衡,或许多少有些明白,而秦艽却比玉衡更清楚这是为何,秦艽站在那里,他一直想不明白,三公子那般疼爱罂粟,怎会让她一人来无影山这种大凶之地呢?或许,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刚才他看到那女子的雕像时,他便觉得熟悉,可是,他那时候还不敢确定自己心中所想是否正确,而此刻,他能确定,那雕像上的女子,他在月流仙境时曾看到过她的画像,那时,有一次他跟随宁流鹤去月流的密室中见到的,那间密室之中都是宁夫人留下来的。 罂粟同样到了那片山谷,看到不远处的颜以清,她喊道“颜以清”,便快步的向他走去。 “粟儿,你如何进来的” 罂粟本是看向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她不愿意与他说起长云剑的事“我也不知道” “我们去前面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颜以清总是那般能看透她的心思,便不再问下去。 二人向前走着,却突然发现,天空好像变得暗了下来,太阳一点一点的消失,空气中也像是突然变的寒冷了一般,山谷之中渐渐的起了雾,倒不像是那天,突然便全是迷雾,这里的雾一点一点的笼罩了过来,二人相视一眼,都感觉到了这里的变化很不正常,便提高了警惕。 继续向前走着,罂粟觉得胸口有些沉闷,起初,她以为只是自己太过疲累了,才会这般,可是,现在她的胸口竟闷的像是要喘不过来气一般,她用手摸了摸脸颊,很是发烫,她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颜以清看向她“粟儿,你怎么了” 罂粟深深的喘着气,许久才说道“我觉得胸口很闷,喘不过来气” 颜以清极快的伸出二指放在她的脖子处,他脸上的神色变的惊恐起来,罂粟的颈部动脉跳动如此之慢,他使出真气,向罂粟传输,刚发出力量,却被罂粟打断了“不要给我真气,这里危险那么多,不能伤及自身” 颜以清不理会她的话,继续将真气传给她,罂粟稍微呼吸不再那般困难,便一把中断了他的真气传输“是这片山谷,无论你给我多少真气,我还是会像刚才那般的” 颜以清看了看四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边的雾气越来越浓,他拔出手中的剑,向前刺去,罂粟正赶到好奇,面前明明什么都没有,颜以清这般是在做什么,可是她的疑问只是瞬间便解开了,那长云剑所刺之处,发出咣当的响声,原来,颜以清发现了什么,才会用长云剑去试。 “咱们四周都是结界,这股力量很是强大,像是几百年前就设下的” 颜以清将长云剑收回剑鞘说道 “既然长云剑都无法破开,那便只能想其他办法了”罂粟气息很是不稳,慢慢的说道 “粟儿,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我……”罂粟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她的话语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此刻,她的脑海之中不受控制的出现了好多人,她不愿想起的人,她这些年极力压在心底的人,可是此刻,全都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娘,娘……”罂粟眼中空洞,直直的看向远处,嘴中呢喃道,那话语声中,满是悲伤。 颜以清看向罂粟所看之处,那里出现了三个大大的字“执念谷”,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他知道的,她的心中有执念,虽然她一直去逃避,不愿意去想起,可是,他都能看出来,可是,他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她执念如此之深。 “粟儿,告诉我,你娘她怎么了” 罂粟深深的喘着粗气,她的呼吸又越来越沉重了,胸口难受的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娘,娘她死了,被我害死了” 她脸上充满了悲伤,眼中满是无助,她深深的喘了喘气,呼吸顺畅了许多。 原来,胸口之所以那般沉闷是因为她心中的执念想要被她说出来,可是,她却一直在压制。 颜以清发现,罂粟的眼神在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她眼中此刻变的满是凶狠与绝情。 “粟儿,粟儿,不要被执念所控制”颜以清喊道 “别叫我粟儿”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话语中没有任何的情感。 “粟儿,将你心中不愿面对的事告诉我,我不想看你活得那么累,我想保护你,陪在你身边,而不是你一次一次的将我推开” “我说了,别喊我粟儿,这不是你该喊的,你不配,颜以清,那么多次,我没有将你杀了,已经是对你手下留情了,我本想,将这些事永远放在心底,可是,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罂粟话语冰冷,一点一点的走向颜以清,此刻的她已经被自己心中的执念所控制,也或许此刻的她,才是这么多年以来最真实的她,可以无所顾忌,可以任意妄为,可以去说出藏在她心中那么多年的秘密。 “你八岁那年来过月流仙境,你跟我说,当时,你们只在月流待了一日便离开了,你们是离开了月流,可是,在顺天府外的一间屋子处,你可曾还记得,遇见过一对母女,当时,你师父受了伤,我娘看他伤势严重,不顾自己有伤的身子,用自己的内力给你师父疗伤,可是,你们做了什么”罂粟走到他面前,颜以清听她说起那些事,他多想他的脑中从未有过这些记忆,可是,罂粟所说的这些,他都记得,罂粟一把扯下他腰间那块血红色的玉佩,握在手中“你看,仔细看看,就是这块玉佩,就是你,拿着这块玉佩,宛了我娘的心”罂粟眼中满是恼恨,最后说话的时候,声音已变成了撕扯。 第137章 陌生之地 那玉佩在她手中紧紧握着,竟有鲜血从她手中流出,可她却毫无知觉。 “我不,我不……” 颜以清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他怎么能对她说,他记得他去过月流仙境,他也记得他在顺天府的郊外同师父遇到了一对母女,他还记得那女子为师父疗伤,可是,他却不记得自己用那玉佩宛了她娘的心,他在炼玉阁做的第一块玉佩就是罂粟身上的那块,两个孩童的背影,他记得有一个女孩,可是,他忘了她的样子,他只能凭借印象画出她的背影。 “你不什么,你要告诉我不是你?”罂粟蔑视的看着他,满是嘲讽“或许这么多年了,我会认错人,可是,这块玉佩我绝对不会认错”她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年,她同他去玉溪山时曾问过他,这块玉佩哪来的,她很清晰的记得他告诉她,那块玉佩他从小就挂在身上,所以她讨厌他,她不愿意呆在枯草峰,她那么多年活下来的念想便是替娘报仇,她呆在玉溪山,便想着,等她练好了武功,便杀了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那般对她,让他待她那般好,让他每次都救了她。 罂粟话刚说完,整个人便坐倒在了地上“哈哈哈哈哈”她哈哈大笑,额间的罂粟花淡淡的光,本是鲜红的花,却发出暗淡的光芒,她抽出匕首,向那四周的结界打去,那结界的力量,乃是几百年前赤焰兽所设,以她之力根本破不开,而罂粟却像是疯了一般,不受控制,被那力量打了回来,便站起身再去打去,颜以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没有想到她一直将自己推开,竟是因为这,因为什么原因都好,他都可以为了她去解决,唯独这件事,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眼睛缓慢的抬起,看到罂粟不停的在向那结界处打去,他知道她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她一点都不愿意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以前,全是她的痛苦,他走上前去,一把拉住还要去向结界打去的罂粟,将她抱在怀中,罂粟用尽力气挣脱开,此刻,她已是满身疲惫,坐倒在了地上,颜以清蹲在她面前“粟儿,对不起,是我让你这般难过,对不起” 罂粟使劲的摇头,她要的从来不是对不起,她只想娘回来,只想娘回来…… 罂粟不去看他,还要站起身,继续去破开那结界,可是,她的整个身体像是瘫软了一般,没有一点力气,她根本站不起来。 “粟儿,你打不开的,除非你心中的执念可以消失,否则,这结界是打不开的” 罂粟看向他,颜以清抓起她拿着匕首的那只手,放在他的面前,那匕首不偏不倚正好在他心脏处“粟儿,杀了我,杀了我,你便报了仇,再也没有执念了” 颜以清语气轻柔,脸上满是笑意,那般温柔的对她说道。 “杀了你,你真的愿意让我杀了你” 罂粟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颜以清笑着看着她,她凌乱的头发飘散在肩上,落在脸颊上,让他觉得很是心疼,他紧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向他的身体用力,那匕首已经刺透他的衣服,只是瞬间,那匕首处已经渗出了红色的血迹。 罂粟看着他身上的血迹,此刻脑中满是那玉宛心的画面“啊”她难受的喊了出来,拿着匕首的那只手用力向颜以清刺去,那匕首已经全部入了他的身体,颜以清脸上并无一点责怪之意,那般温柔的看着她“粟儿,好好活着” 他话语刚说出来,便一下跪倒在了地上,一口血吐了出来,罂粟眼中呆呆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她回过神来“颜以清,颜以清” 她蹲下来,看着他,身上脸上都沾满了他吐的血,她的一双手停在半空中,动弹不得,许久,她的手轻轻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颜以清,颜以清”她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一直摇着头。 “粟儿,不要难过,快离开这里” 他像是用尽了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罂粟看向他“你不要死,不要死” 她看着他,心中像是有刀剑划破一般难过,她不能拥有,可是,她亦不愿意失去。 她双手颤抖着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迹,他的眼睛一直在闪动,像是想要亲眼看着她离开这里。 罂粟看着他,知道他要死了,呵呵笑了笑,既然一切早已注定,那她便陪他死,她嘴角竟露出了笑意,轻轻凑近他,轻柔的嘴唇吻在他沾满血迹的嘴唇上,满是血腥的味道,可是,这一刻,她真正感觉到了,彼此的距离没有那般远,正当她吻着他的唇,她正要抽出他的长云剑刺向自己,心中那股执念便又袭来“他是你的仇人,你怎么可以爱上他,还要陪他一起死” 她拿长云剑的手轻轻放了回去,眼中没有了那股温柔,脸上的笑意也全无,她撤开自己的自己的身子,哈哈大笑,拔出颜以清身上的匕首,一把又刺向他,整个匕首穿透了他的身体,颜以清嘴中的鲜血直流,躺在了地上,可是,他的嘴角却是微笑的。 罂粟听见四周发出微微响的声音,是结界打破了,她回过神来,看向颜以清,将他抱在怀中,看见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应,她呆呆的抱着他坐在那里,过了许久,她也晕倒了过去,她晕倒的那一刻,脑中最后一丝念想还在脑中回荡,颜以清对她说,“粟儿,逃的开的是命运,逃不开的是选择”,可是,她没有听,她杀了他。 空荡荡的山谷依然是那般一望无际,没有任何人的痕迹,没有任何飞禽走兽的气息,如此空荡,如此寂静,那般的死气沉沉,夜色渐渐黑了下来,漆黑的可怕,那草地之上,一个女子满是伤痕,蓬头垢面,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男子,二人像是没有呼吸了一般躺在那里。 罂粟醒来的时候已是两日后了,她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此刻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任她用尽力气,才抬起了眼皮,她躺在一张木板之上,她看了看,不确定那是否是床,那木板很软,也很宽大。 第138章 我有名字 只是,连接着那木板的上面竟是用木头雕刻而成的鱼儿,罂粟不禁心想,好大一条鱼,雕刻它的人也真是费了功力,用了心了,那鱼儿雕刻的很是逼真,像是活得一般,调皮的看着她,她坐起身来,正在四下打量着这个房间,只见有人推门而入,她急忙收回自己好奇的目光,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她那模样倒有几分调皮。 “你醒了” 罂粟听见说话的声音很是稚嫩,像是孩童一般,她向那门口看去,果真是一个身子瘦瘦的,看那模样,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的小男孩站在那里,手中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还冒着热气,她本来有些紧张的样子,现在全然没有了,看着那孩童笑道“你是谁家的孩子,长得这般俊俏” 那小男孩皱了皱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颇有几分灵猫的样子说道“你这女子,怎的刚醒来,便这般轻浮” 罂粟听他小小年纪竟说自己轻浮,心中不禁来气一把跳下床“我是在夸你,你怎能说我轻浮呢” 那小男孩白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只见罂粟喊了起来“疼死了,疼死了” 那男孩急忙将手中的药放在桌子上,去扶着她,只见,她刚才用力过猛,身上的伤口竟然裂开了,他叹了叹气“你坐下别动,我给你的伤口洒点药” 罂粟看他那般娇小,不禁怀疑起他竟懂得医人,不过看这样子,自己定是受了伤被他给救了,便乖乖的坐在床边,让他将裂开的伤口重新给包扎一下。 “疼,你轻点”罂粟喊道,委屈的看向那孩童 那孩童便不与她多说什么,当真是轻柔的一点一点给她包扎起来。 待伤口包扎好,那孩童端起桌上的药递给她“快把药喝了” 罂粟勾着头看了看那汤药,又看了看那孩童,接过他手中的药,一口喝了下去,苦的她面目都快扭到了一起,连连发出“太苦了,太苦了” “你受了伤,就要喝药,如果不想喝,就不要让自己受伤” “诶,你这小孩” “我有名字”那孩童听见她喊他诶,很是不开心,说起自己有名字时,脸上满是喜悦与骄傲。 “你叫什么呀!”罂粟看那那骄傲的样子,便也配合着问他。 “百首” 罂粟不禁笑了笑“你这是什么名字啊,一点都不好听” “我的名字很好听”百首竟生了气 罂粟见状“好,好,你的名字很好听,行了吧” “你有名字吗?”百首也好奇的问她 “我有名字啊!”罂粟脱口而出 “那你叫什么” “我叫……我叫……我叫什么啊” 罂粟脸上的神色突然凝重了起来,整个人变的很是不安。 百首笑了笑“你竟然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名字” 罂粟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此刻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她突然就觉得头疼的厉害,很是焦躁不安,百首看那那般双手抱着头,很难受的样子,赶快跑了出去,嘴里还喊着“爷爷,爷爷,不好了,这位姐姐要疯了” 过了没一会,只见一位年迈的老人手里拿了根鱼儿形状的拐杖步履蹒跚的走了进来,他进来后,看到罂粟的样子,便已经都明白了,不急不慢的说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罂粟抬头看向他,心中想道,怎么又出现了一个人,这里,怎么不是年幼的孩子就是这么年迈的老人啊,看着老人的模样,应是活了有多久,他自己都记不清吧,她的思绪被带出了以后,便不再去想名字的事了,便一心好奇起来,这白发老头了,他站起身,走到这白发老头面前在他四周看了看好奇地打量打量了他,那白发老头,看他就这般好奇地看着自己不仅他的叹气 “你这丫头干嘛这么看着我。” 罂粟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长胡子笑了笑 “你这胡子都快赶上我的头发这么长了,老头,你的胡子留了多少年呀?” 那白发老爷爷无奈地笑了笑,看他这般天真无邪,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还从没有人他还从没有听人这般说过他的胡子呢。 “我这胡子呀,流了多少年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就任凭,他一直长着。” 罂粟撇了撇嘴“那你多大了?我看这模样得有上百岁了吧。” “哈哈,上百岁”白胡子老爷爷哈哈大笑,他身旁的百首也跟着笑了起来。 罂粟不悦“你们笑什么” “我爷爷都快上千岁了”百首蔑视的说道 “真的假的”罂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当然是真的”百首像是那白发老人的传话筒一般。 罂粟便也就信了,突然她安静了下来,看向面前的老人和百首,他们看着不像是一般的人,他们身上穿的很是奇怪,那衣服像是他们自己做的,她早就注意到了那老头手中拿的那股拐杖的上面是鱼儿的头部,下面是鱼儿的鱼摆,她说道“您是什么人啊,我该如何称呼你” “哈哈,你不是喊我老头吗?哈哈,跟我这孙子一样,喊我白胡子爷爷就行,好多年没有人喊过我的名字了,便也叫不再说了” 那白胡子老爷爷说着,竟有些伤感了起来。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怎么会在这里的,这里是哪啊” “你这孩子,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怎么会知道,我只知道你与一个人出现在我们屋前,我看你们都受了伤,便救了你们,这里是世人都寻不到的一处地方,很多人都没有来过这里,不过,来这里的通道早就被封死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问我怎么进来的,不是白问吗?对了,你说,我与一个人一起,那个人在哪里呢?” 白胡子爷爷轻轻一指隔壁房间,罂粟便急忙推开门想去问问另一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刚走出门,便停下了脚步,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此刻她面前是一片湖水,湖水清澈的如镜子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蓝蓝的光芒,湖中大片大片的睡莲,美的如一副画一般,她看完眼前的景色后,便回过神来,向一旁的那间房间走去,这间房子,与她睡的那间一般无异,只是这个屋子里的床上面雕刻的是只大乌龟,罂粟看到那乌龟,不禁笑了笑,随后,目光才去看向躺在那床上的那个人,她的目光刚落到那个人身上,便呆呆的站在了那里,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白胡子爷爷与百首也已经走了过来,白胡子爷爷叫她呆在了那里,看向她“发什么愣呢?” 第139章 再次初见 罂粟收回她的目光,看向白胡子爷爷“怎么,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啊,你看”说罢,她便又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人“他的眉头多么有气势,他的鼻子那般挺立,他的嘴唇的线条那般美,他的脸颊轮廓那般分明,虽然,他闭着眼睛,但我想,他的眼睛也一定很漂亮,定是璨若星辰,明如珍珠” 百首看了看她“你刚才还夸我长得俊俏呢” 罂粟回过身看了看他“你与他比,还差了那么一点” 百首撇了撇嘴,心中想道,你自己已经生的那般漂亮了,却还总是赞赏别人。 罂粟又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人“他怎么了,受伤还没有醒吗” 白胡子爷爷摇了摇头“他的心脏受了两处剑伤,本是已经快断了气,碰上了我,硬是把他的命救了回来,不过,他何时醒,估计还得几天。” “谁这般心狠,竟生生的将剑刺在他的心脏之上,这不是明摆着要他的命吗” 白胡子爷爷看了看她,冷冷的笑了笑“是啊,谁这般心狠” 罂粟不禁愁了起来,这个人不醒来,她便不知道自己是谁,只能等着他醒来了。 过了两日,罂粟急的不行,每隔几个时辰便去跑到白胡子爷爷面前去问,他怎么还不醒啊,问的次数多了,白胡子爷爷便看到她来,便使劲的摇摇头,这两日,她除了与百首那小孩去后面的山上采些草药与菌菇外,便是坐在那人的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么,就是,想坐在那里,一直看着他。 这两天唯一的一件让她无奈的事,便是,在她受伤的时候,她身上的衣物竟是百首那小孩给她更换的,虽然,他还只是个孩子,可是毕竟男女有别,她心里始终不能接受,百首那孩子竟还说道,要不是,你背部的伤口与衣服粘在了一起,爷爷怕你的衣服长在了伤口里,我才不去给你一个女孩家换衣服呢?不过,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是用厚厚的皮毛蒙着眼睛的。 罂粟很是无奈,毕竟人家也都是为了她好,虽是心里很是不舒服,却也就过去了,不再去想起。 下午吃了点果子,又吃了百首烤的他最爱吃的野鸡,她便坐在那人的床前,天空的明月将整个屋子都照的亮亮的,微风吹过来,特别凉爽,还送来了那湖中睡莲的芳香,她也不知在那里坐了有多久,竟爬在床边的睡着了,还好现在的天气暖和了起来,不然,可要冻着了。 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想是已经过了子时,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下,便被弄醒了,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待她清醒了,才看到,原来是躺在床上的这个人的身子一直在颤抖,她有些慌张“喂,你,你怎么了” 她抓住他颤抖的手,他的手冰凉如冰块一般,说来也是,她刚抓住他的手,他的身子便一点一点的不再抖动了。 “你醒了吗”罂粟见他身子不再抖动,很是安静,轻轻的问了问。 躺在床上的那人听到她的话语,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罂粟看到他睁开眼睛,眉眼间满是笑意,心中不禁想道,我想的果真没错,他的眼睛也是这般漂亮,不过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很是无力,她直直的看着他,许久,听见他说道“粟儿,是你,真的是你吗?” 第140章 虚幻的美 罂粟听他说的悲伤,有些难过,不过随即,她便又高兴起来“粟儿,粟儿是我的名字吗?” 颜以清点了点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又活了过来。 还没等他在说什么,只见面前这个看似很熟悉却多了些陌生的女孩突然站起身,脸上满是笑意“我是粟儿,我是粟儿” 她高兴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喊道,也不去管现在是什么时辰,她跑出前面那片湖水,看着天上的月亮又大声喊道“我是粟儿。” 这几天来,她快急坏了,她想知道自己是谁,可是,那个人却一直不醒来,如今,她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 “罂粟”一个有力的男声喊道 她急忙回过神来“谁” 白胡子爷爷跟她说,这里这么多年只有他们爷孙二人,从来没有其他人,她听到陌生的声音,不禁警惕起来。 只见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罂粟,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丁凝松疑惑的问道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一个小男孩去那石门处将他带过来的,可是,他却不知道,以为自己不知怎么了,突然眼前一黑,便来到了这里。 “我,我不记得了”罂粟知道自己失了记忆,想必面前的这个人真的认识自己。 丁凝松看她真的像是失忆了,便不再多说什么,便急忙问道“师兄呢” “师兄?” 丁凝松一时又忘了她都不记得了,便道“那个与你一起的人” “那个人啊,他受了很重的伤,被人用匕首刺在了心脏之上,刚刚才醒过来” 丁凝松看了看她,心中想道,会是谁能将匕首正好刺在师兄的心脏之上呢,突然又想道,匕首,罂粟用的不就是匕首吗?能这般伤到师兄的,怕是也只有她了,不禁眼中多了些怨恨,自从来到无影山,他便很是厌恶她,如此这般,便更加不悦。 “你想什么呢?既然,你认识我们,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啊?” 丁凝松看向她,许久,他说道“你们是很相爱的恋人” 他本不愿意再与她多说什么,一次一次的,她伤害师兄,他比谁都清楚,她待谁都好,唯独待师兄不好,如今,她失忆了,便不要再让她去伤害师兄了。 “恋人”罂粟呢喃道,随即看向丁凝松“真的吗,他若说我的恋人,为何我连他也不记得了”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很是烦闷。 “我也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 丁凝松并不看她的眼睛。 罂粟突然笑了笑,她想起来他的模样,自己是那般的喜欢,这般俊俏的男子竟与自己相恋,忍不住笑了笑“他在那边的房间里,我带你去” 罂粟看着丁凝松说道。 说罢,便向那片湖那里走去,绕了那湖水半圈,才看到被睡莲遮挡的院落。 “就在这里”她走向颜以清的那间房子,说道,进去后,看到颜以清刚从床上下来,站在那里,像是要去找她,她跑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双手紧紧的抱在他腰间,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的味道,很是好闻,颜以清被她这般用力一抱,身子动了动,嘴中不自觉的呼吸粗重了些,罂粟急忙放开了他“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颜以清眼中满是疑惑,轻轻摇了摇头“无碍” “师兄,你怎么样” 丁凝松走上前来,满是担心的问道。 “凝松,你怎么来了” 第141章 你终于醒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守在那石门处,已经五六日了,饿的没有力气,便坐在那里,睡了会,便来到了这里” 罂粟听到他说饿了,端起桌上的百花糕,便递给他“这是,这是用很多花做成的,具体都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先吃点,等到天亮了,再去给你做些饭菜来” 丁凝松的目光与颜以清相对视,又都看向罂粟,此刻,颜以清已经能明白了罂粟她是失去记忆了。 “粟儿,已是丑时了,你去歇着吧。”颜以清说道 罂粟看了看他们,本不想离开,可是,看他们像是有话要说,这般晚了,她也着实有些困了,便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去睡觉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颜以清叹了叹气,眼中的悲伤像是要流淌而出,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不知如何面对罂粟,可是,罂粟竟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师兄,你们进去那石门后发生了什么,是谁杀的你,罂粟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颜以清不去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描淡写的将去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与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并未提起他与罂粟之间的事,至于罂粟是如何失忆的,他也并不清楚,他刚醒来,便看到她那般陌生的样子。 颜以清说话的气息很是微弱,丁凝松满脸担忧的神色,像是比他自己受伤还要难过一般。 他上前扶住颜以清,让他坐下“师兄,你歇着吧” “你这些天也辛苦了,睡一会吧” 颜以清看向在自己的床不远处有一张小木床,与丁凝松说道。 丁凝松刚才已经吃过了一些百花糕,这些天也着实累了,整个人都疲惫的不行,待颜以清躺下后,他便躺在那小木床之上,刚一躺下,没有一分钟,便呼呼的睡着了。 罂粟左一圈右一圈,那睡莲被她观赏了一遍又一遍,一朵朵睡莲在那湖面之上,像一个个可爱的孩子一般端坐在那里,有穿红色衣裳的,有穿粉色的衣裳的,还有的特别爱干净,穿了一身白衣,这一片睡觉,一共有多少株她都快数过来一遍了,可是,那屋门始终没有一点动静,她等的急的不行,昨晚她虽是有些困,可是,躺在那床上,愣是与那上面的鱼儿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晚,怎么也睡不着,她心里的问题多的不行,都想一一问他们。 “你坐在这里干嘛,大早上的,太阳还没有出来呢” 百首那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她身旁,很是嫌弃的说道,他初见罂粟时,本以为这是一位极温和的姐姐,却不想,竟是这般奇怪。 罂粟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满是困意“你怎么也醒了” “我起来做饭吃,爷爷今天想喝粥,我得提前准备” “好,你去吧” 听到罂粟这般赶自己,他撇了撇嘴“你还没告诉我你大早上坐在这门口干嘛?” “我在等他出来”罂粟看向颜以清的房门,眼中虽是困意满满却也充满急迫。 “他醒了吗?”百首听到她那般说,有些惊讶的问道。 罂粟点了点头,并没有去在意百首话语中的惊讶。 百首转身就跑,看的罂粟疑惑起来“你跑什么?” 只听得他边跑边喊道“爷爷,爷爷,那位公子他醒了” 罂粟想不明白,他这么急迫的与他爷爷说什么,正疑惑之时,只听得那房门支吖支吖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脸上露出喜色,忙从地上站起来,跑到门前,颜以清推开门便看到她,脸上有些惊讶,看到她脸上很是疲惫,那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都快成了大熊猫了,有些心疼,他伸出手去将她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一根细细的水草拿掉,满是宠爱的说道“你在这门口等了多久了?” 罂粟嘻嘻笑了笑“很久了,我心里有很多事想问你,便睡不着,可是,你身上有伤,我又不好打扰你休息。” “想问什么”他猜到了她心中想问什么,虽然,他并不愿意回答,可是,看她那般期待的模样,便认真的问道。 “我……”罂粟刚要说什么,便被别人给打断了,打断她的人正是白胡子爷爷,她本是终于可以问他了,满心欢喜被弄的很是失落。 “你醒来了。”白胡子爷爷拄着他那拐杖走的倒是很快。 颜以清看罂粟正要说的话被打断,很是不开心的样子,轻轻说道“等一会,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罂粟突然便笑了。 颜以清说罢便看向白胡子爷爷,很是恭敬的说道“谢前辈救命之恩。” “诶,客气,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说着,白胡子爷爷便走上前把了把他的脉搏,许久,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恢复的不错,不枉这几日我给你用的药材” 颜以清看了看面前满湖的睡莲,又望了望别处,目光回转过来看向白胡子爷爷,却从白胡子爷爷脸上看到了诡异的笑容。 “百首,这位公子需要补身体,你与她去山上看看有没有野鸡什么的”白胡子爷爷指了指罂粟。 罂粟本能的摇了摇头“我不去” 颜以清知道她急着问他事情呢,怎肯等了那么久现在就离开,可是,他知道,这位白胡子爷爷有话与他讲,此刻,他也正想与他聊一聊。 “粟儿,听说野鸡汤对受伤的人很有滋补的作用,尤其是像这里充满灵气的地方,野鸡更是好” 罂粟有些委屈的看了看他,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好说道“好,为了你,我便去打野鸡” 颜以清笑了笑,轻轻的拂了拂她的头,罂粟便与百首一起离开了,边走还边说道,什么灵气不灵气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这里乃是无影山灵气聚集之地,千年前,一次火山爆发形成了他们身后的这座山,而面前的这座湖也是那时候形成了,这里位于山脉低处,灵气像是每日都要流到这里一般,一日比一日灵气更重,颜以清一眼便看了出来,想是他的伤与这里的环境也有极大的关系。 “前辈,想与我说什么。” “哈哈”白胡子爷爷笑了笑“来,做。” 第142章 白胡子爷爷 二人坐在湖边的石凳之上,白胡子爷爷说道“我等你醒来等的真是着急,我想知道的事一点都不比那丫头少,本以为,前两日,她醒了,我可以知道些什么,可是,她却失忆了,只能等你醒来问个明白” “前辈,想问什么?” “你们是何人,竟敢闯无影山?” 白胡子爷爷声音突然沉重起来,很是严肃。 “我们乃是无名小辈,因想查看赤焰兽封印是否已破而来” 颜以清的话语有力,并没有因为白胡子爷爷的严肃有一点紧张。 “哈哈,赤焰兽?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人,还敢来看赤焰兽,若不是我救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早死了” “既然我们敢来无影山,便是知道它的凶险,我们在江湖上发现了赤焰兽的痕迹,若是,不加以控制,恐怕会危及苍生。” 白胡子爷爷听到这里,神情才放轻松了下来,不再那般严肃,他看人果然没错,颜以清是心中有众生之人,他哈哈大笑“你那长云剑是哪来的?” 颜以清沉默了片刻“前辈,可否容我问你几个问题” 白胡子爷爷不假思索道“你说” “前辈,可是世代守护在无影山。” “你究竟是什么人?”白胡子爷爷没想到颜以清会这般问,世间知道有人世代守护无影山的人如今活着的也便只有朱三雷了。 “不知晚辈说的可对?”颜以清不理会他的疑问,继续问道。 白胡子爷爷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没错,我在这里守护了快上千年了。” “晚辈也只是猜测到一二,还望前辈能告知关于无影山的秘密” 白胡子爷爷叹了叹气“我在这里守护着无影山,这么多年,来闯无影山的人数不胜数,可是,他们都没能走进来,他们都想拥有赤焰海强大的力量,可是,无奈,他们都进不去赤焰海,便打了无影山的主意,想通过地下火山直接进入赤焰海,后来,也有人传出,无影山什么可怕的怪兽都没有,只要你心中足够干净,便可顺利通过,可是,他们却没想明白,想通过无影山进入赤焰海本身便是欲望,他们从未有人真正通过无影山,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手中没有那三把长剑” 颜以清若有所思,白胡子爷爷所说的三把长剑应该便是那石门之上雕刻的三把长剑。 白胡子爷爷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在等拥有那三把长剑的人来这里,那日,我感应到结界竟然已经破开,那是几百年前,赤焰兽曾设下的结界,我以为永远都不会有人破开,当我感应到的时候便急忙赶了过去,我到的时候见你们二人满身是伤的躺在那里,我还看到长云剑就在那地上,便将你们带了回来,你本是没有活命的机会,但是,我能感觉到杀你的不是真心想杀,便让你有了一丝活下来的机会,我将你救了回来,放在这灵气旺盛之地,你才醒了过来。” 颜以清听他说起这件事,便问道“罂粟,她怎么会失忆?” 白胡子爷爷看了眼旁边的睡莲“你看我这满湖的睡莲,它们有的早早便朝气蓬勃的,有的却还低垂着脑袋,那孩子就如同这低垂脑袋的睡莲一样,她不愿意去面对阳光,所以在巨大的悲伤刺激之下,她的意识选择了忘记。” 白胡子爷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却感觉到了罂粟心中的悲伤,知道她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失去了记忆。 颜以清眼睛低垂,许久,他看向一旁那低垂的睡莲,脑中满是在执念谷罂粟所说的那些话…… “你说,江湖上有赤焰兽出现的痕迹?” 白胡子爷爷又问道 “没错,曾在月流仙境时便看到身上有赤焰印记的人出现,那标记正是当年赤焰兽手下的人独有的,没有赤焰兽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出现在那里的” “我在这里看守赤焰兽这么多年,他若是有什么动静,定是逃不过我,我从未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白胡子爷爷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远处…… “所以,恳请前辈送我们去地下火山通道的入口,我们定要去看一看赤焰兽如今到底还在不在那里。” “虽然,你所说之事很荒唐,但是,既然,你们冒了这么大的危险来到了这里,我便让你们去那地下火山看一看,不过,你身上有伤,须得过上几日。” 颜以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点了点头“前辈所好奇的长云剑是在我八岁那年师父送给我的,我当时只以为它是一把普通的剑,只是剑身是红色的罢了,师父让我好生保管,我便这么多年从未离过身。” “你师父是谁?”白胡子爷爷有些激动的问道。 颜以清面露难色“还望前辈能理解,晚辈不能说,我曾在师父面前发过誓,定不在江湖上提起他的名字。” 白胡子爷爷睁的大大的眼睛呆呆的看着颜以清,像是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便又恢复了平静“长云剑怎能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呢,它是进入无影山的三把钥匙之一,当年封印赤焰兽的便有它,只是,不知道另外两把长剑在哪?” 白胡子爷爷很是感慨的说道。 “封印赤焰兽?长云剑竟是当年封印赤焰兽的神器?”颜以清有些惊讶,他想了很多,却唯独没有想到,长云剑竟会是封印赤焰兽的神器。 “没错,当年横公封印赤焰兽,那时候天下间满是灾火,无人顾及其他,没有多少人知道横公是用什么封印的他” “那另外两把长剑是什么样的?”颜以清不禁问道。 “一把蓝色的剑,名为暗雪,一把白色的剑,名为云沙” 白胡子爷爷像是想起了内心中很久之前的记忆。 随后他又说道“当年横公封印了赤焰兽之后,三把长剑便都消失不见了,他不曾说过或是留下书信告知三把长剑的下落,想必是怕有心之人得到吧。” “所以,若是想封印赤焰兽,须得找齐三把长剑。”颜以清像是疑问又似肯定的说道。 “没错,几百年了,你们是第一个闯进来的,想必,另外两把长剑并不在谁的手中。” 第143章 伏在肩上 颜以清低头沉思,他知道自己手中的这把长云剑是如何得到的,他当时虽然不太记得什么了,可是,那个女孩的哭声却依然在他脑海之中,他当时只当她是妖,是怪物,如今想来,不知另外两把长剑与罂粟有没有关系。 “罂粟那孩子失了记忆,我倒是也有许多事要与她说。”白胡子爷爷有些许的惋惜。 “前辈,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看颜以清神色很是认真,白胡子爷爷笑了笑“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些小事罢了。” 颜以清自是能领会他的意思,微微笑了笑。白胡子前辈在无影山守护了这么多年,想必,当年无论是赤焰兽还是横公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些,而他说有些事要与罂粟说,颜以清便明白,白胡子前辈定是发现了什么,他与横公的关系也定不寻常。 正当二人各自在心中思考着什么,百首与罂粟便回来了,百首手中还真提着只野鸡,罂粟在一旁手中拿着背篓,里面都是些可以食的野菜。 “野鸡来了”罂粟喊道。 颜以清与白胡子爷爷相视一笑,便都站起了身,颜以清走上前,接过百首手中的野鸡“我来做鸡汤” “哥哥,你会做吗?”百首有些疑惑的问道。 颜以清点了点头“会,你来,帮我忙好不好” 百首很是开心“好” 罂粟也跟着附和道“我也来帮你” “好” 三人便一起将那肥肥的野鸡给拔了毛,去了血,直到当今瓷罐里,才去清洗了一番,闲下来,颜以清看她笑的那般开心,不禁觉得,如今这样的她多好,那么简单的就可以开心的笑,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可是…… “想什么呢?”罂粟洗过手跑到他面前说道,满脸嬉笑。 他温柔的冲她笑了笑“没事,今日做饭,感觉如何?” “真是太麻烦了!”罂粟脱口而出,随即又道“不过,也很有意思。” 颜以清看了一眼已经生起了火的厨房正冒着烟雾,想必瓷罐里的鸡汤已经在炖了起来“等你喝到香喷喷的鸡汤会感觉更有意思。” 罂粟便嘿嘿的笑了笑,清澈的眼睛满是光芒。 颜以清神色突然有些沉重,他看向那大片大片的睡莲“粟儿,你不是有问题想问我吗?你问吧,我都可以回答你。” 罂粟笑的更开心了,可是,她说的话却是颜以清没有想到的,她说道“我不想问了” 见颜以清疑惑的看着她,她便又说道“就算知道了,我自己也想不起来,岂不是更加难受了。” 颜以清被她给说笑了“就因为这?” 罂粟连连点头“是啊,这还不够吗?走,饭还要一会才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颜以清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的心思那般单纯简单,这不是他最期待看到的她的样子吗,见她拉起自己,便说道“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罂粟抓起他的手,侧起脸看向他,脸上满是笑容,他的手动了动,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二人来到后面的山峰之上,罂粟这几日经常与百首来这山峰,便也都熟悉了,她一直乐此不疲的给他说道“这个山峰,真是座宝藏,这里简直是什么都有,草药,野菜,野鸡野兔什么的,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果子,最美的是还有大片大片的花海,怪不得,他们爷孙俩在这里生活的那般惬意呢?” “粟儿羡慕这样的生活?” “是啊,这样的生活谁不羡慕”她脱口而出,无意说道,而颜以清听在心里,他想给她的生活,一直以来,也都不过如此。 他想说什么,想说,我将来便给你一片自由的天地,想将自己的心说出,可是,一想到,此刻的她失忆了,他便将口中的话都咽了回去。罂粟在前面走着,并未看到他神色竟是那般的难受。 “快走,你看前面是什么?”罂粟喊他。 颜以清从刚才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海棠花。 大片大片的海棠花正值开放的季节,朵朵开的热烈,红如焰火,白如云朵,紫如晚霞,他看着那大片的海棠花,想起初次去月流仙境时,在那里看到的海棠花,那里的海棠随没有这里的多彩,却也美的如云海,他记得当时罂粟问他,海棠花的味道好闻吗,他却隐约觉得那海棠花的味道似曾相识。 罂粟笑的很是开心,抬头看向身旁的颜以清,他便也开心的笑着,望着眼前的花海,罂粟见有花瓣掉落,忙上前去用手接着,轻轻握在了掌心。 罂粟拉着颜以清穿梭与花海之中,不时的有海棠花落了下来,有的落在了她的发间,有的落在了她的衣衫之上,穿过那片海棠花,便是一大片奇形怪状的树木,树上结着各种各样的果子,罂粟走到一颗歪歪区区的大树面前,那大树长到有她一半高的地方便向旁边歪着长了,她故作神秘的说道“你猜这棵树叫什么名字?” 颜以清认真的看着她故作神秘的样子,又看了看那颗树,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粟儿,给些提示” 罂粟摇了摇头“不行,你自己来猜” 她话语轻柔,语气让人觉得甜甜的。 “歪歪树”颜以清想了想,有些不太自信的说道,神色中总觉得歪歪树有些搞笑。 罂粟也笑了笑“不对,不过,歪歪树倒也挺好听的。” “到底是什么名字?” “百首告诉我,他给这棵树起了个名字,叫歪脖子树,一开始我没觉得像,不过,后来越看越觉得像了,你看,他的脖子就像是歪在了一边。” 她兴高采烈的给他解释着。 “我没有猜对,便罚我将你从这里背到那里” 颜以清看向远处的山峰,那里是这座山峰的最高处。 “背到那里可是很累的。”她机灵的故意说道。 “背着粟儿,走多远都不累。” 罂粟笑了笑,走到颜以清身边,颜以清便弯下了腰,她轻轻趴在他的背上,待她趴好后,他便背起她向前走去。 罂粟深深的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药草香味,他的肩膀很是宽阔,她趴在上面,心里觉得踏实极了。 第144章 漫步山中 罂粟脸上满是笑意,颜以清突然回头看向她,他的脸上也满是笑意,只是这般几秒的对视竟让她脸颊绯红,满是少女的娇羞。 穿过一棵又一棵的果子树,罂粟看着这些果子还都有些青涩,应是被山顶的树木遮了阳光,成熟的慢了些,待快走到山顶时,远远的罂粟便看到了红的李子,黄的梨子,结满了树枝,看着格外的让人欢喜。 “我口渴了,想吃梨子。”罂粟轻轻的对他说道。 颜以清看了看前面不远处满树的梨子,又看向她“咱们去摘”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些,背了她这般久,并不觉得累,她的身子竟是那般轻瘦。 颜以清走到树下,罂粟在他背上,正好伸手便可以摘到梨子,心中不禁想道,这般还真省了不少事,她与百首一同来的时候,可都是要像猴子一样爬到树上,才可以摘到梨子的。 罂粟四下看了看,想挑两个又大又圆润的,仔细看了看,貌似眼前的都不太满意,只有树的左边有一个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她看了看颜以清“我想要那边的”她伸出手指指了指。 颜以清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你想要的可是,那枝干上的两颗梨子” 他话语刚说完,罂粟有些惊讶的说道“这你都能看出来。” 颜以清走向那边,罂粟便伸手将那两颗自己心爱的梨子摘了下来。 “放我下来” 罂粟从他背上下来,将手中的梨子轻轻在身上擦了擦,递给了颜以清,只见颜以清眉头微蹙,她便明白了是何原因“你不吃,我自己吃” 见罂粟收回了手,将手中的梨子便要往自己嘴里放去,颜以清伸出手,将她手中的梨子拿了过来,放进了嘴里,卡擦一口,那梨子清脆的响声让人听了便觉得甜,罂粟看他那般香甜的吃着,笑了笑。 “这梨子真甜” 颜以清发自肺腑的说道。 罂粟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梨子,连连点头“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这般旺盛的灵气长出的果子都这般甜,怪不得白胡子爷爷活了那么久呢!” “世间其实有很多这般充满灵气的地方,皆是人人羡慕的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可是,却无几人能像白胡子爷爷那般真正做到自己心中理想的生活。” 罂粟突然露出一抹邪媚的笑容,眼珠转了转,极是灵活“我等下便与白胡子爷爷商量,让她收留我们在这里,你看这里,多美啊!” 说着,罂粟看向远处,从这里向下看去,满山的花,花中点缀着片片红红的,黄黄的果实。 颜以清脸上的笑意变淡了许多,罂粟看的觉得奇怪“你觉得不美吗?” “这里很美,只是……” 见颜以清说话时欲言又止,罂粟眼睛看着他,期待他要说什么,只听他又说道“我只是觉得会不会打扰到白胡子爷爷他们,这些年,他们独自生活惯了” 颜以清见她听了竟笑了起来,他本想告诉罂粟他们要去地下火山,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与她说那些并无任何意义,看她那般清澈的笑容,他也不忍心打扰她的这份快乐,无论是他还是罂粟,都是无法贪图这般闲云野鹤的生活,谁也不会这般去选择,他心中明白,罂粟也明白,只是现在她不记得罢了。 “那好吧,待你伤好了,再说以后的事。不说这些了,我们去山顶看一看” 罂粟说罢,便向山顶走去,此刻,离那山顶只有百米之远,吃完了那般一个又大又甜的梨子,觉得有力气多了。 此刻,已快到正午,阳光正是热烈的时候,照在身上已不再只是温暖,而是感觉有火在燃烧一般,罂粟看了看山顶的那棵老树,回头看向身后的颜以清“百首告诉我那棵树已有几百年了,你看它枝繁叶茂,正好遮挡这午时的骄阳。” 颜以清看向那棵大树,那是一棵古槐,看那样子,确实是有很长时间了,二人走上前,树上的槐花都已然败了,唯一可以看见的槐花的痕迹便是地上已经凋落的花瓣,还有槐花那淡淡的香气。 坐在那古槐树下,倒真是将那强烈的阳光遮挡的严严的,没一会,便不觉得燥热了,那树下满地的槐花,成了铺垫,坐上去软软的,随着风儿的吹动,四处飘散,香味也随之飘向整座山林。 罂粟被刚才的骄阳晒的竟有些乏困了,她向来如此,在月流仙境时,每次一被阳光照耀,便会发困,二人坐在古槐之下,静静地望着远方,这座山峰本就位于这里,很是安静,此刻,二人都不言语,更显得这里静静的,只有微风吹动树叶,吹走槐花的声响,虽是就这般坐着,并不言语,罂粟觉得心中特别的踏实,虽无任何交流,可是,却有一个人的陪伴,相视一笑,便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而颜以清心中却始终有心事,当罂粟说不再问以前的事的时候,他本想告诉她一切,可是,她说不再问的时候,他便没有在说什么,心中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他承认,他的自私,他奢求的那份爱。 他的目光看向远方,许久,他听见微微的呼吸声,看向一旁的罂粟,嘴角露出了笑容,她竟坐在那里睡着了,他刚看向她,她便歪着头倒在了他的肩膀上,脸上红润润的,睫毛下搭着,睡的是那般香甜,颜以清想起早起的时候她便在门口守着,轻言道“傻瓜,定是昨晚在外面守了一夜。” 他看着她,眼中心疼中带着一些无奈,无奈之中却又有几分自责,他一直不明白的事情,如今明白了,却又是这般残忍。 他微微闭上了眼睛,感受风儿拂面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已不再这般强烈,透过树叶能感觉到阳光越来越温柔,罂粟轻轻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睛,她用手揉了揉困的睁不开的眼睛,昨晚几乎都没睡觉,刚才可真是睡了个舒服觉,她伸了伸懒腰,还不忘打了个哈欠,发现颜以清正在看着自己,神情还是那般的认真,她刚睡醒的脸颊还是红红的,眼睛明亮的如珍珠一般“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罂粟说完,他直直的看着她的目光动了动,将头转向别处,罂粟笑的开心“你若是 第145章 山中趣事 颜以清被她说的笑了笑,自己何时这般不知所措了,他又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叫她满脸笑意,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咱们去打野**。”罂粟突然说道 颜以清这才想起来,他们是把野鸡炖了起来,便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了。 罂粟又说道“那只野鸡定是被他们给吃了,咱们再去打一只,回去,给你喝了养伤口。” “可是,咱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并不见有野鸡呀!” 罂粟得意的笑了笑“跟我来” 她拉起颜以清便往山下跑去,睡了一觉,整个人都变的有活力了起来,再不是早上那番困意袭来的疲惫感了。 颜以清便什么都不去想,任她想怎样,自己都陪着她。 二人跑着,穿过了果林,又穿过了海棠花海,长发被微风吹起,飘散在身后,经过海棠花海时,不经意间触碰到海棠花,花瓣掉落,便落在了发间,为素雅的发式添了几分妩媚,过了海棠花海,前面是一片树林,丛林之中满是密密麻麻的足够半人之高的草丛,跑到那草丛旁,罂粟突然停下了脚步,冲颜以清做了个嘘的手势,颜以清便听话的点了点头,一点声音都不发出,罂粟看了不禁想笑,这般一个人,此刻竟是那般的可爱“百首与我说,他们平常都在这里打猎的。” 颜以清目光看向远处,满脸欣喜“粟儿,你看” 罂粟将目光从他身上转移,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张大了嘴巴,却还是忍住没有喊出来,心中暗暗想道,好肥的一只野鸡呀! 她转过头看向颜以清,她的想法全表现在脸上,颜以清一看,便都明白了,而自己身上并没有带任何的兵器,他看了看罂粟,她的那把匕首一直在她身上,他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的匕首之上,罂粟恍然大悟的笑了笑,将腰中的匕首递给了他,便只能着野鸡到手了。 颜以清接过罂粟递来的匕首,看准那野鸡所在的位置,虽是草儿郁郁葱葱,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可是,却还是能看清那野鸡的位置,颜以清看准野鸡的前后走动,只是瞬间,罂粟觉得眼前像是突然划过一个影子,随即便看到了草丛中野鸡发出了声音,倒在了地上,她站起身,高兴的跳了起来,跑向那野鸡的位置,拿起地上的野鸡便举在手中“颜以清,你看” 颜以清走上前,将匕首拔出,从身上取出一块手帕,将上面的血迹轻轻擦拭,将罂粟手中的野鸡接了过来,将匕首递给了罂粟,罂粟接过匕首,很是满意的看了看手中的匕首“没想到,你还挺厉害” 颜以清看着她,心中想道,你的这把匕首比你想象中厉害多了,捉只野鸡太大材小用了。 “走吧” “好”罂粟连连点头。 回到院中,白胡子爷爷不知道去了哪里,院中,只有百首和丁凝松两个人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见他们回来,丁凝松很远便喊道“师兄” 颜以清点了点头“你们在干嘛?” 丁凝松傻傻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闲来无事,与百首玩游戏呢!” 百首看到他们又捉了一只野鸡,从颜以清手中接了过来,抱在怀中“我就知道,你们还会打来野鸡的。” 罂粟轻轻哼了一声“你是不是把那只野鸡都给吃了。” 百首诡异的笑了笑,又看了看丁凝松“他饿了好几天了,我便和他一起吃完了,反正山上野鸡多的是,再打就是了。” “你小小孩童,这般伶牙俐齿。”罂粟不禁说道。 “百首,咱们去炖鸡汤。”丁凝松看向百首说道。 百首眼珠转了转“好吧,不过,你等会还要陪我玩。” 丁凝松无奈的点了点头。 鸡汤炖好的时候已是太阳快要西下的时候了,几人吃了点东西,罂粟却很好奇为何不见白胡子爷爷,百首只是道,爷爷不喜欢别人打扰,咱们只管忙自己的就行了,平常你们没有在这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到爷爷。 罂粟不禁觉得好奇,不过,正当好奇呢,百首却说了一句让她心中很是难受的话,他说道,你们能不能在这里多待几日啊,多陪我玩几天,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神色均是那般认真,圆圆的脸蛋之上满是孤独,那般让人心疼。 丁凝松直接想都没想,便对他说,百首,我们还要在这里陪你很久呢,如果,我以后离开了,也会经常来看你的。 罂粟不禁看了看他,丁凝松向来心善,是一个好人,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这是别人所改变不了的。 吃过饭后,丁凝松便带百首去玩了,罂粟能感觉到,丁凝松对她很是不愿理睬,好像与她有深仇大恨一般,心中不禁觉得好奇,自己可不曾得罪过他,难不成是以前什么时候得罪了他,想着,她便觉得心烦,不如改天有时间了问问他,便不去想了,与颜以清坐在院中,天南地北的聊了许久,直到白胡子爷爷走了出来,坐在他们身旁,他说,他这么多年没有听过江湖事了,想让颜以清给他讲一讲,罂粟,在一旁,刚开始听着,觉得还很有意思,再听着听着便觉得无聊了,便去找丁凝松与百首了,她起身正要离开,白胡子爷爷却突然喊住她“丫头,听百首说,你们今天早上去打野鸡时,在海棠花那里呆了很久。” 罂粟征了怔,点了点头。 “那海棠花确实很美,你现在是要去哪?” “我去找百首玩。” “去吧”白胡子爷爷摸了摸他长的要掉到地上的胡子,和蔼的说道。 今天早上,百首便与他说,他们去捉野鸡时,经过海棠花海,罂粟在那里呆了很久,他喊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刚才他便随口问了问。 罂粟找到百首与丁凝松的时候,让她觉得尴尬的不行,羞红了脸。 她喊百首的名字,却始终无人应答,她便将百首这几日长带她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他们,她无意间在山中发现了一处河流,看那水的颜色,竟是微微发蓝,虽然水势不急,也并不深,可是,却极是清澈,她走近了去看,那河边竟蹲着两个人,正在捉鱼儿 第146章 湖中沐浴 “喂,你们俩在干嘛?” 罂粟突然跑上前,吓的百首差点一头栽进河里去,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突然这般吓他,他倒真是被吓着了。 “我们刚才看这里有鱼儿,便想着捉上几条。” 百首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对她说道。 罂粟走上前看了看,那清澈的水流之中并无任何的鱼儿,有的也不过是一些石子与水草罢了“你们看错了吧,这里哪有鱼儿。” “我也以为看错了,可是,明明刚才就是有鱼儿游过,我在这里还从来没有见过鱼儿呢?” 百首很是郁闷的说道。 罂粟无奈的笑了笑,坐在他们身旁,从一开始的两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盯着水里的动静,变成了三个人,虽是这样,三个人都未觉得无聊,反而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生怕有鱼儿游过,他们给忽略了。 夕阳的余辉照在水面上,给河水蒙上了一层绚丽的色彩,不过,三人已经在回去的路上,此刻,河水的美几人是欣赏不到了。 “等了这么久,也没见一个鱼影,定是你看花了眼。”罂粟看着百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 百首低着头,像是有些不开心“我没有看错,这位大哥哥也看到了。”他说着看向了丁凝松。 丁凝松点了点头“可能只有一条鱼儿,所以咱们才没有再等到的,百首,明日,我再来陪你。” 百首笑了笑,脸上的愁云消失不见,对于他来说,有人陪着他,便是最开心的。 天渐渐黑了起来,大家都回了各自的房间,罂粟站在那院子对面的睡莲湖旁,从一处走了进去,这两日,身上的伤都已经愈合了,还好都是些轻伤,唯一还有些疼痛的是背部那个伤口,不过,也并不耽误洗澡,她前几日便见到了夜间,这睡莲湖之中冒起白烟,热气腾腾的,不知所以,今日,便见这湖中的热气,天刚黑时,便又冒起了白烟,便来沐浴,想着,这里灵气充沛,这里的睡莲在这湖中生长的如此旺盛,在这里泡一泡澡,身子自也是很舒服的。 走进湖中,果真如她所想,湖中的水温热,温度正好,罂粟开心的笑了笑,那一株株睡莲离近了,香味竟是那般浓烈,她站在那湖中,被一株株睡莲挡住了脑袋,像是藏在睡莲之中的一只精灵一般,月光清澈明亮,打在这株株睡莲之上,罂粟心中不禁觉得,这里还真是处处都充满了神奇。 她解开衣衫,轻轻蜕去身上的衣物,将衣物放在一旁的睡莲之上,身子觉得轻松多了,白皙的手轻轻拔去头上的那只佛字金簪,一头青丝瞬间倾泻而下,披在肩上,飘落在水面之上,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起水面,洒在自己肩上,此刻她的眼中没有那些冰冷,反而多了几丝慵懒的妩媚,罂粟觉得在这水中真是舒服极了,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嘴角不觉间露出淡淡笑意,唇若樱花般的红润,被这湖中的热气围绕,她的脸颊透着一股淡淡的粉色,当真如若宇所言,他的妹妹当真宛若天仙一般,湿了的黑发紧紧贴在身上,夜色葱茏,月光若是那般柔和明亮,打在她的身上,衬的白皙的肌肤如清透发亮的玉石一般,静谧的夜晚只听得见她手拨动水的哗哗声,如此美景,当真如画中人一般,一倾国倾城之女子夜间在月光皎洁的光芒下,像一位活泼灵动的仙子一般与睡莲嬉戏玩耍,她的一瞥一笑,一举一动都那般动人。 在这里泡了一会,罂粟竟感觉阵阵困意,说来也是,这湖中水那般清澈温热,确实会让人感觉困困的,她看着身侧那般娇美的睡莲,凑上前,鼻尖轻轻触碰那睡莲的花叶,香香的味道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她捧了把水,洗了洗脸,无意间触碰到额头,她能感觉到额间的那朵罂粟花,目光中突然多了几丝清冷,手指不觉的在那罂粟花上动了动,便将手指放了下来,向岸边走去,那里整齐的摆放着一套褐红色的衣衫,她刚醒来的那天便在她的房间放着,百首说那是白胡子爷爷放在那,给她穿的,她只是觉得那个颜色太过暗淡,不过,在这里,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便拿起衣衫,一层一层的穿了起来,随着两只手指将丝带打结,衣服便穿好了,她本就瘦弱,穿上这件衣服,腰间的丝带系起,便更加显得娇瘦了,罂粟上下看了看,这件衣服穿在身上倒也不显得那般暗淡了,白色的肌肤衬着这暗红色纱衣倒显得很是相搭,唯一让她觉得不合适的便是这件衣服的衣袖有些短了,不过,倒也不是只是有一点点而已,整体来说,还是很合身的,不禁想道,白胡子爷爷哪来的这件衣物啊,可能是百首的娘亲的吧。 罂粟将那身青绿色衣衫洗了洗,晾晒起来,可是,一头乌黑的头发还有些湿潮,整个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肩上,罂粟无奈的摸了摸肩上的长发,打了个哈欠,心中多想此刻,可以有一个既可以睡莲又可以让风吹干的头发的地方,四下也是无意看了看,眼角的余光看到院中的一个木椅,同样与那木床一样,也是人鱼状的,她知道,这是百首的小玩意,是白胡子爷爷给他做的,那人鱼的尾巴高高的翘起,正好便是可以坐的地方,人鱼的身子两边是两个鱼鳍,正好拦在两边,罂粟走上前,嘿嘿的笑了笑,自己一开始只觉得好玩,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她坐在那鱼尾之上,身子依靠着鱼身,脸上满是满足的样子,如今正是五月中旬,天气已变的很是暖和,和煦的风吹在身上暖暖的,还可以将湿潮的头发吹干,在这一湖睡莲旁边,便显得格外温热了。 月亮一点一点的藏了起来,直至彻底消失,东边的天空露出了一片红红的云彩,朝阳一点点的透出头来,她昨晚躺在那里,本想着实在是太困了,先小憩一会,却不想,睡着了之后便没有醒来,一觉睡到了天亮,那湖中的温泉水倒真是解乏,直到天都微微亮了,她还在沉沉的睡着,颜以清将衣服搭在她的身上,她也丝毫没有察觉。 第147章 羞红了脸 看她睡的那般香甜,他嘴角轻笑,坐在她一旁,静静地守在那里。 过了许久,罂粟头轻轻地晃动,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颜以清本以为她要醒了,却看到她眉头紧皱,连连摇头,嘴里一直在说些什么,脸色很是难看。 “粟儿,粟儿……” 颜以清着急的喊道。 见她还是那般紧张的神色,他正要运功平复她的心情,让她从梦境中醒过来,罂粟突然睁开了眼睛,重重的喘着气,她坐起身,看到颜以清就在自己的身边,她突然脸上满是委屈的笑了笑,一把抱住了他,她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颜以清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抖,有些冰凉,将她抱在怀中“粟儿,没事,都是假的。” 罂粟便一直紧紧的抱着他,过了许久,她一点一点的松开了手臂,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应是从梦中醒了过来,许是,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可笑,头低低的垂着。 颜以清不禁笑她,如同孩子一般。 “你笑什么?” “粟儿做什么噩梦了?” “你要听吗?”她俏皮的说道。 颜以清便也故作深沉“听听也行” 罂粟不禁笑了笑,已不再去想刚才自己刚醒来时是哪般模样了。 “我梦到你被人杀死了,可是,我却救不了你,便一直喊人来救你,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颜以清笑了笑“不会的。” “你还笑,都把我吓坏了。” 颜以清看着她,一头黑发披在肩上,有几缕发丝滑落在肩前“来,我来给你挽发。” 他站起身,走在她身后,纤细的手指划过她的发丝,并没有打结的地方,很柔顺,他捋起一缕秀发轻轻的盘起,又将耳后的秀发绕了上去,罂粟便不再继续说了,安静的坐在那里,让他给她盘发,她将佛字金簪递给了他,只感觉他将金簪别在发间,这般轻快的,便将头发盘起了,罂粟扭过头去,一只手来回摸着自己下面散落的头发,一边机灵的看着他“我去看看” 她从人鱼座椅上下来,跑到湖边,清澈的湖水足以照清人的音容相貌,那清澈的湖水之中,便映出了她的面容,黑发简单的盘起,唯一的首饰便是那佛字金簪了,显得很是淡雅,她开心的笑了笑“不错” 然后走到他面前“将这些头发,也盘上去。” 她手中握着耳后的一缕秀发,对他说道。 “坐好”颜以清看向那人鱼座椅说道。 罂粟乖乖的坐在那里,享受他给她盘发。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百首喊道,双手紧紧捂着眼睛。 罂粟看向他“百首,你喊什么?” 此时,那缕秀发已经盘起,罂粟站起身来,走到百首面前,无奈的看着他。 丁凝松听到百首的喊声也走了过来,一脸茫然的样子。 百首放下了捂着眼睛的小胖手,叹了叹气“爷爷跟我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男子为女子盘发髻,乃是男女成亲之后男子为女子做的事。” 百首话语刚说完,罂粟的脸颊便热的发烫,看着百首“你,你一个孩子,哪里听来的,都是江湖人乱说的罢了。” “罂粟,哪是乱说,我也听说过的。”丁凝松不去管她的尴尬,接着百首的话说道。 “凝松”颜以清走上前来,话语中有些许的责备,丁凝松便不再说什么。 罂粟眼神凶凶的看着百首,若是眼神能杀人,便也就是这般了,百首却是一点也不怕她,冲她做了个鬼脸。 “帮我换药吧。”颜以清看着丁凝松说道。 “好”丁凝松认真的说道。 “凝松哥哥,你不是要陪我去玩吗?” 百首很是认真说道。 “百首,等下咱们再去,我帮师兄换了药。” 百首撇了撇嘴“不行,酸杏果是被早上的露水养大的,太阳一出来,它便要消失了。” 丁凝松神色凝重,不知怎么办是好,他昨晚答应了百首今日陪他去山上,可是…… “百首,算了,明日再去吧。” 百首站在那里,脸上委屈的神情让人心疼,眼看着那小泪珠便要顺着眼角流出,丁凝松正要上前去哄他,只见他手指指向罂粟,哭着说道“让她换药不行吗?” 一旁的罂粟,刚拿起桌上的果子吃了一口,差点给呛着,她本想看丁凝松的好戏,怎么又扯上了她,她讶然的看向百首“你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百首听了,哭的更厉害了“他都帮你挽发髻了,你帮他换个药怎么了。” “你……”罂粟有些气恼,可是,百首一个孩子哭的那般伤心,她还能打他不成。 丁凝松走到百首面前“别哭了,别哭了,我现在就陪你去,你罂粟姐姐人特别好,已经答应了。” “丁凝松,你怎么这么坏。”罂粟此刻再也不觉得他人老老实实的了,他在她心中忠厚的形象彻底消失了。 百首听到丁凝松这般说,高兴的笑了起来,那脸上都还挂着泪珠呢,高兴的拉着丁凝松便走,生怕,再有什么事阻挡他们去摘酸杏果。 二人刚走出院子没多远,丁凝松回头看了看,并看不见院中的人,他有些狡猾的笑了笑,一把将百首抱了起来“百首,你干的太棒了!” 百首眼珠子转了转“你刚才说不想去山上是假的,你是故意让我这般闹的。” “百首真聪明。”丁凝松高兴的合不拢嘴。 “为什么呀!” 丁凝松将他放下来,二人便走便说道“因为,我知道师兄有多在乎她,而她,却对师兄一点都不好。” 百首听了急忙反驳“没有,罂粟姐姐对那个大哥哥很好啊!” “那是现在她失忆了,以前,她待玉衡好,待秦艽好,她待谁都好,唯独,师兄屡次为了她差点失了性命,她却待师兄不好。” 百首便不言语了,他其实很喜欢罂粟姐姐,他们之间的事,他一个小孩子也不懂,便静静的听丁凝松与他说。 “粟儿,我去煮粥给你喝。”颜以清看她站在那里,有些生气的样子说道。 罂粟回过头看了看他“我来给你换药” 她见颜以清要说什么,便又道“百首说的也有道理,你帮我挽发髻,我帮你换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的规矩。” 第148章 吻的贪婪 她走到他面前,看他伤口所在之处,那里鼓鼓的纱布包扎着,不禁眼中有些疼惜,颜以清眼眸如星辰直直的看着她,他的手抓起她柔弱的小手,罂粟看向他,目光相对,两人相视一笑,温柔如水,明媚如暖阳。 “我去拿药”罂粟调皮的说道。 颜以清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身影走进屋中,脸上的神色却显得有些凝重,这里灵气充沛,加上白胡子前辈的疗伤,换了药,再过几日,伤口便愈合了,他的身体已经可以完全恢复了,便也要离开了,此次来这里的目的是赤焰兽,他不敢忘,只是,罂粟却还没有想起来什么…… “想什么呢?我不过去屋里拿些药的功夫,你便在这里发起了呆。” 颜以清回过神冲她笑了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所以便出了神。” 罂粟笑了笑,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颜以清却继续说道“粟儿,可愿意听?” 罂粟看了看他,并没有任何的好奇“你说吧,我听着。” “有一个地方风景很美,更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许多江湖人都想去那里凑一凑。” “比这里还适合修身养性吗?”罂粟边用刀划破纱布边随口问道。 “对,那个地方也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做月流仙境。” 颜以清看着她,却没有从她的神色中看到任何的反应,她只是很平和的说道“那有机会了,我可要去看一看。” 颜以清微微叹了叹气,与她提起月流仙境,也竟是一点也勾不起她的记忆。 罂粟看向他“白胡子爷爷给的药我已经调好了。” 颜以清蜕去左边衣衫,露出被包扎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罂粟解开纱布,轻轻的将纱布蜕去,随着一层一层纱布的褪去,罂粟看到了红色的血迹,去纱布的手不禁放慢了下来,直到那纱布全部褪去,罂粟将纱布放至一旁,她抬头看他,目光正好与他相对,此刻,气氛突然沉重了些。 罂粟看到那胸口心脏的位置处,两道深深的伤口,被剑刺破的血肉向外翻着,虽然都已经结了痂,看着却依然那般让人心疼,看着就觉得疼。 罂粟下意识的去触摸那伤口处,感觉到他身体微微动了动,才回过神来,突然,脸便红了起来,有了少女的娇羞,此刻,一位男子袒露着胸膛,虽是说江湖儿女不在意这些,可是,若是心中有爱慕之情,现在这般,着实会让人浑身不自在,脸红了起来。 “还疼吗?”罂粟一时不知所措随口问出。 颜以清摇了摇头“不疼” 罂粟从桌子上拿来调制的药膏,轻轻用手涂抹在他的伤口之上,这药膏的气味很是浓烈,有些刺鼻,她的每个上药的动作都是那般轻柔,生怕会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将他的伤口弄破了,待伤口处全部涂上了药膏,罂粟也便松了一口气,拿过桌上的纱布将伤口包扎了起来,随手抓起他的衣衫正要帮他合起,突然,便觉得很是不合适,拿起衣衫的手便又放了下去,颜以清将她放下的衣衫拿起来穿在了身上,罂粟突然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心中不禁怨恨自己,怎么变成了这般尴尬的样子,她此刻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而他却在看着她,看她第一次为他红了脸颊,紧张到不知所措,他看着她,不禁心疼了起来,他站起身,想去逗她笑,让她不再这般不知所措,当罂粟感觉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时,还是看向了他的眼睛,她的眼眸那般清澈明亮,脸颊红润,他第一次从她的眼中感到这般的爱意,本能的欲望驱使着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温热的唇贴在她如樱花般美丽的唇上,此刻,能感觉到的便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他唇微微动了动,罂粟脸上热的发烫,更加不知所措,至少,此刻的她并没有想要去反抗,反而,一点一点的去配合着他,颜以清将她瘦弱的身子紧紧抱在怀中,舌尖轻轻的去打开她的唇瓣,好像是在试探,只是小心翼翼的去触碰,直至触碰到她柔软温热的舌尖,那般清甜,舌尖互相交缠,贪婪的攥取着属于她的气息,一向沉着冷静的他,此刻竟是这般失控,深深的吻了起来,炙热缠绵,或许只有此刻,心中才无比踏实,只有此刻,才像是真正拥有。 这般世人所求的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总是过的格外的快,这几日,去山上采采果子,或是与百首一起玩,一起烤野鸡,一起在睡莲旁边谈天说地,好似一切的江湖事都与他们无关,这般朝朝暮暮,世人皆求。 只是,这几日,却都不曾见过白胡子爷爷,问百首,他也只是摇摇头,而颜以清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有几次都想与罂粟说,待他伤好了,便要去地下火山,可是,每当他要说的时候,她总是一双清澈的眼眸看着他,他便生生给咽了回去。 这天,刚吃过早饭,几人正在热闹的下围棋,罂粟与颜以清认真的对峙着,丁凝松在一旁小声的给百首讲解,他很喜欢围棋,可是,却总是学不会,丁凝松便只好一点一点的教给他了。 百首正听的认真,远远的便听到了有人喊他,他急忙回过头去,看到白胡子爷爷在房里正看着这里,百首看了看丁凝松“大哥哥,你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丁凝松冲他笑了笑“快去吧。” 罂粟与颜以清也停下了手中的围棋,看向白胡子爷爷,可是白胡子爷爷的目光却不在他们这里,只是一直看着百首,二人便也不下围棋了,从早上到现在已经下了几十盘,也着实累了,若不是要教给百首那孩子,便早就去忙其他的事了。 过了一会,百首并没有回来,丁凝松时不时的向白胡子爷爷房间看去,却并不见有任何的踪影,他有些着急“白胡子前辈找百首做什么呢?”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颜以清看了看他,并没有说什么,他的心中也满是心事…… 最难不过是抉择,而此刻的他竟没有了一点以前的果断,做不出任何的抉择。 第149章 带我回家吧 正当几人不再去想百首为何还没有回来时,百首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人,百首适才到了白胡子爷爷房间,白胡子爷爷便与他说,你去执念谷去接一个人过来,那个人一袭白衣,手拿长剑,身材高挑,虽是男子,面容却极为惊人,宛若女子般的美貌容颜,与你口中那位罂粟姐姐极为神似。 百首便去了执念谷,那执念谷之上共有三人,先看到的是一个身材高挑,可是,却是一袭黑衣的男子,面容俊郎,不是爷爷所说那般,随后便又去找爷爷所形容的那人,又遇到了一个和尚,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他不是自己所找之人,再去找,便看到了若宇,百首看到他时,脸上满是惊讶,这个人与罂粟姐姐长得好像啊!他便显现出自己的身体,走到若宇面前“公子,可否与我走一趟呢?” 若宇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孩童,并没有很是惊讶,只是轻声问道“去哪?” “定是公子一直在找的地方。” 若宇笑了笑,便与他一起来到了这里。 百首与若宇站在那里,丁凝松忙站起身来“百首,你回来了。” 颜以清也站起了身,他的目光不在百首那里,而是看向了百首身侧的若宇,罂粟坐在颜以清的对面,背对着他们,她看到颜以清面色有些沉重,目光直直的盯着远处,不禁好奇了起来,不就是百首回来了吗,颜以清这是怎么了,她扭过头看去,很是无意的一眼,却让她神色大变,整个人征在了那里,百首已经与丁凝松去了一旁,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围棋,人他已经带过来了,便没有了他什么事,而丁凝松便也不去过问这些不该他过问的事,正好,趁着教百首下围棋,坐在一旁,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罂粟缓慢的站起身,若宇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面容温和的看着她,她呆怔在那里很久,才迈动了自己的脚步,如千斤重一般不受她控制的脚步,此刻的她与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那个自己已是完全不同,她一步一步的走向若宇,直至走到他的面前,若宇冲她笑了笑,那般温和。 罂粟脸色变的很是难看,眼眸之中满是悲伤,她的嘴唇微微张了张,许久她说道“哥哥,带我回家吧。” 若宇伸出手拂了拂她的秀发“好,哥哥带你回家。” 若宇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看着妹妹的眼睛,他便能明白她心中的悲伤,来的时候,他听百首说,罂粟失忆了,而此刻,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眼中满是心疼的看着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的眼珠转了转,斜瞥向身后,满是警惕。 白胡子爷爷走了过来“这位公子在执念谷待了好几日,不知是为何来闯无影山?” 若宇看向白胡子爷爷,他知道,便是他让那孩童将自己带过来的,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罂粟,若宇能从他的眼中明白他的一切做法,便说道“晚辈来此是想看看那封印在火山之下的赤焰兽罢。” “哦?看来你们是一起的,都是为了赤焰兽而来。” 白胡子爷爷走到罂粟身旁,冲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罂粟便都明白了。 她当然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来这里,既然到这里了,便要去那地下火山去看一看,待确定了赤焰兽是否破除封印,将这件事解决了,便与若宇哥哥一起回家。 “白胡子爷爷,我都想起来了,你将我们带去地下火山吧。” “哥哥,该你了。”百首看着丁凝松说道。 丁凝松回过神来“百首,先不玩了。” 颜以清站在那里,面容很是难看,终是所有美好的都如一场梦一般,终究会有醒来的那一天,而这一天,他本就知道,早晚要来。 白胡子爷爷哈哈笑了笑“孩子,别急,既然你恢复记忆了,我便还有事与你说呢。” 罂粟疑惑“与我说?” “来,坐”白胡子爷爷示意若宇与罂粟坐下来,若宇,罂粟,白胡子爷爷,颜以清四人便坐在了那里,丁凝松与百首坐在一旁的围棋盘那里,罂粟的目光始终躲避着颜以清,不去看他,若宇却是老向颜以清礼貌的笑了笑。 颜以清记得,白胡子爷爷曾与他说过,他还有很多话要与罂粟说。 白胡子爷爷笑了笑“孩子,我刚把你们救回来时,便把了你的脉搏,比常人都要微弱,而且你体内有股力量,虽是被封印了,我却也有所察觉,只是你之前失忆了,便一直没有与你提起,你可是横公的后代?”白胡子爷爷虽是疑问,可是,他的神色却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罂粟知道他所提起的那股力量是什么,那次在无涯洞中,他不得已破开了那股力量,后来一直控制不好,自从那次秦艽给她吃了个药丸,便好了,她点了点头“前辈说的没错,我是横公的后代。” 白胡子爷爷点头道“这些年闯无影山的人数不胜数,我本不去理会,那日你们一行人闯进来,本也是生死有命,凭你们自己的本事,可是,那日,我本在屋内凝神静气,却感觉到了当年横公封印赤焰兽时的那股力量,我当时不敢相信,横公多年以前便已经烟消云散了,却始终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便去了执念谷,这才将你们二人的性命给捡了回来。” 罂粟听的心中惊讶,白胡子爷爷便又道“你还不知道无影山与长云剑之间的联系,当年横公便是用三把长剑封印的赤焰兽,其中一把便是那把长云剑” 罂粟突然便都明白了,原来,那日,她拿起颜以清手中的长云剑刺向那石壁的那股力量,白胡子爷爷感受到了,才会去救他们,之所以进入无影山以后,处处都与长云剑有关系,是因为,当年封印赤焰兽的时候便有长云剑,而白胡子爷爷口中的三把长剑,应该便是那石门之上雕刻的那三把长剑无疑了,可是,剩余两把长剑是否如自己所想一般,如自己不敢面对的结果一般,剩余两把长剑同长云剑一般也封印在自己体内,不,不会的,不会的,她在心里反复说道,可是,她依然清晰的记得,这么多年,她都流不出任何眼泪,无论是小时候被人打,还是自己饿了几天几夜,她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第150章 横公的爱情 直到,娘死去的时候,她流眼泪了,她的那滴眼泪便是此刻的长云剑啊。 她让自己不去想,不可能的,剩余两把长剑不在她身上,不在…… 若宇坐在一旁,听到这里,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其实,他确实是知道,当时在月流仙境,他之所以让罂粟同颜以清来无影山,是有原因的,如同秦艽所说,若宇是不会让她一个人来无影山这种有去无回之地的,秦艽看到罂粟进入了那石门之中,所猜想的是对的,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罂粟必须得来这里,若宇才会让她来冒险,早在罂粟他们刚出月流仙境时,若宇便一直跟着了,虽然他嘴上说着,有颜以清在她身边,他放心,可是,却还是始终跟在她身后,而当他们在小王庄时遇到南烛,若宇便知道他们要在那里停留了,便偷偷看了看玉衡画给颜以清的那副地图,自己一人前去无影山探路,罂粟用传声筒与他对话,他迟迟没有回她,是因为当时他刚刚进入执念谷,在寻无影山时被赤焰海里的凶兽给打伤了,怕她听出来,便迟迟迟没有给她回复,后来,他在执念谷之中破了自己的心魔,在执念谷之上便看到了三把长剑的样子,便明白了,没有神器,是无法进入无影山的,便没有进入那石壁通道,他回来后,便去找了秦艽,他感觉到了罂粟体内那股力量已经破开,便将药丸给了秦艽,让他带给她,后来,一路之上,他便与秦艽联系,跟在他们身后,在若宇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连宁流鹤都不知道,在他很小的时候,娘离开月流去寻妹妹,过了好几个月,还是不见娘回来,他问爹,娘去哪了,宁流鹤从没有告诉他,每次都只是说,你娘很快就回来了,过了有一年,他太想念娘了,便日日去娘的房间,时间久了,有一次,他看到娘的梳妆台下的柜子里有一本很薄的书籍,他便好奇打开来看,那并不是一本书,里面是竹筏,上面写着极为工整的字体:世人所寻求三把神器,乃是可笑之事,封印恶兽,神器与形,归在三念,均以泪出,于我第五代女子。 那时候他还小,不明白是何意思,只知道一心去找妹妹,后来,他掌管了月流镇,懂得了世事,便明白了那竹筏之上写的究竟是什么,他便偷偷的将那竹筏藏了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那第五代女子便是罂粟啊,他们只有这一个妹妹,当他听月流镇的人说起,玉溪山第二代大弟子颜公子手中有把红色的长剑时,便更加确定这第五代便就是罂粟了,而,若是赤焰兽突破了封印,可想而知,便要罂粟去封印了,他不希望也不会让她去冒这么大的危险,所以,他一定要在赤焰兽没有突破封印之前便再次制服他。 那三把神器便是她大悲之时的眼泪所化而成啊! 只见白胡子爷爷又继续说道“剩余那两把神器便是你们在石门处看到的了,一把蓝色长剑,名为暗雪,为破灭之剑,一把白色长剑,名为云沙,为悔恨之剑。” “前辈可知那两把长剑现在何处?”若宇故意问道,也像是想侥幸得到其他的答案。 白胡子爷爷捋着他的长胡子摇了摇头,看了看颜以清,他曾与颜以清说过,关于三把长剑的事“横公并未留下什么提示,也没有任何的书信,我也不知他封印过赤焰兽之后将神器放在哪里,当年横公封印赤焰兽时,正值灾祸大乱,都已是自身难保,也便无人关心神器的下落,我一直等拿着神器来无影山的人,几百年了,却只等来了一把长云。” 若宇轻笑“既然前辈已经等来了长云,那么暗雪与云沙定也是会来的。” “哈哈,哈哈”白胡子爷爷不知为何,竟哈哈大笑起来“自是会等到暗雪与云沙现世的那一天的。” 他看向罂粟,笑了笑“孩子,今日我要与你说的,还有一件事。” 罂粟疑惑,此刻的她心中满是心事,有些心不在焉。 “可还记得,你们在那石门处所看到的女子雕像。” 罂粟认真的听他所说,瞬间便想起来了,她对那女子雕像印象很是深刻,那女子音容相貌让人看了总觉得特别的舒服,温婉优雅,她点了点头“记得,那雕像上的女子是谁?”罂粟被这雕像提起了兴趣,已不再像刚才那般心事重重,像是瞬间将那些困扰她的事情驱散了一般。 “那雕像上的女子便是横公的夫人,也便是你的先人。” 罂粟听到后,便想起当时自己看那雕像时总觉得亲切,像是有一种力量在吸引着她一般,原来如此。 “前辈,在这里守护多年,又每隔几日便去清理雕像上的泥土,说起横公便满是佩服的神色,不知您与我的先人横公是何关系?”罂粟问道。 白胡子爷爷目光看向远处,深思了许久,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我与横公乃是挚友,他居住在赤焰海之上,而我便在无影山之中,一次无意间碰上,相谈甚欢,只觉得真是相见恨晚,便结为了挚友。” “原来是先人的挚友。”若宇极为恭敬的说道。 罂粟对白胡子爷爷也更加的尊敬了。 “当年横公以死封印赤焰兽,将其夫人托付于我照顾,我与妻子便时时刻刻的看住了横公夫人,可是,她产下一女婴后,便自尽去寻横公了,为了让他们的后人记住他们,我便将横公亲自为他夫人做的画做成了雕像,将这里的一切也都做成了鱼儿形状,这么多年,我便精心打理那雕像,现在好了,等到了你们,便是也如愿了,让他们的后人记住他们。” “夫人竟随横公而去了。”罂粟不禁觉得很是凄惨,当时,横公封印赤焰兽时,夫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可见,他们之间的感情已超乎了生死,横公以命去封印赤焰兽定也是夫人同意了的,他们为了天下苍生,付出了那么多。 “是啊,夫人与横公二人很是恩爱,不愿独活。” “听说横公当年并不是人的样子,看那雕像夫人却是人类,他们是如何在一起的?” 罂粟不禁疑问道。 白胡子爷爷笑了笑“这倒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第151章 骗人的若宇哥哥 几人都充满好奇的看向白胡子爷爷,期待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横公本是一条怪鱼,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白天便呆在赤焰海之中,而到了夜晚,他便跑到岸上,脱去重重的外壳,便如人类一般模样,他夜化为人,横公每日白天就在赤焰海之中,天刚微微黑,便急忙跑到岸上,四处游逛,他化为人的模样极为漂亮,而他自己也特别期待每日夜晚的来临。” 白胡子爷爷说到这里,满是笑意,像是想起了与横公之间的趣事。 “赤焰海的夜晚极其的黑,那天夜晚,他像往常一样,来到岸边,发现岸上竟躺着一位少女,他便看她的第一眼,便被她温文尔雅的样貌所吸引了,便将她救了起来,待那姑娘醒来后,已是白天,横公已回到赤焰海之中,而那姑娘迷蒙之中知道有人救了她,便没有离开,而是寻找恩人,她在赤焰海那里一直喊着,横公在满是蓝色迷雾的赤焰海之上,一直看着她,听着她喊恩人,可是,自己却无法应答,心中着实难受坏了,可是,若自己现在这般出去见她,定是要吓坏她了,他便就在赤焰海之上,看着她,生怕还不到夜晚还没有来临,那位姑娘便离开了,直到夜晚的到来,他化作人形,便又出现了在了那姑娘面前,那姑娘竟记得他,连连喊他恩人,还问他为何她白天找了他那么久,他都不曾出来,横公有些心虚,便道白日我不曾听见。那姑娘却也是信了,那姑娘的伤本来两三日便完全好了,可是不知为何,却十来日了还没有好。横公便日日白天在赤焰海,夜晚便化作人形出来陪她,时间久了,他日日白天不出现,唯独夜晚出现,那姑娘便又问起了他,他见那姑娘心地善良,温文尔雅,便将自己只能夜化为人的事告诉她了,那姑娘听了连连笑着,像是在听说书的人讲故事一般,似信非信,便与横公说,那你在这里就一直呆到天亮,我要看看你的另一幅模样,横公便说,你不怕吗?那姑娘摇了摇头,横公也就留了下来,直到天亮,他变回了长七八尺的鲤状,浑身赤红,那姑娘直接吓晕了过去,横公本来兴奋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伤心的离开了,到了夜晚,他本以为那姑娘离开了,却看到她依然站在岸边,他出现后,她脸上满是笑容,与他说,对不起,我第一次见你白天的模样有些惊讶,今日,便不会再吓晕过去了。横公当时听了很是感动,心想世间竟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姑娘,时间久了,二人互通心意,便成了一对神仙眷侣,横公原是不老不死的,谁也杀不死,可唯独最怕那乌梅,食了过多乌梅便会死去,可是,终究却是没有逃过魂飞魄散的命运。” 罂粟嘴角轻笑,她记得那雕像之上那女子的模样,与白胡子爷爷所说一模一样。 “当年,他们的女儿我将她抚养长大,她便离开了,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孩子,你们是横公的后人,见到你们我很是欣慰,这么多年也是知足了,你们是心善之人,与横公一般,你们想去地下火山,我现在便可带你们去。” “我想去看一下夫人”罂粟说道。 白胡子爷爷笑了笑,很是喜悦“百首,带他们去石洞。” 百首走过来,点了点头,便与罂粟若宇一起离开,向那石洞走去。 丁凝松也站起了身,口中自言自语道,原来这位就是上次没有见到面的月流三公子。 百首将他们带进那石洞中,便离开了,罂粟与若宇站在那雕像面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看着那雕像凝神许久,各怀心事,离开的时候若宇见她满腹心事,她极力隐藏的悲伤却依然在脸上留下了痕迹,他便故作轻松说道“几日不见,妹妹倒是丢了样东西。” 罂粟回过神来看向若宇,神色轻松许多,在哥哥面前,她的心情还是开心的“丢了什么?” 听她那般认真的问,若宇笑的更开心了,罂粟便知道若宇在拿她开玩笑,便故作生气,不去看他。 “妹妹丢了在月流时的快乐,你看,自从我见到你,你便一直满腹心事,你不想说,哥哥也不会去问你,只是,有些事,你要自己想开,不然,哥哥每天可就只能看到愁眉苦脸的妹妹了。” 若宇本是玩笑话,说的时候我却是那般的正经,满是认真的神色。 罂粟迟疑了下,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向他“哥哥怎么会在无影山,你不是说月流有很多事情,你离不开吗?” 罂粟始终以为若宇在月流仙境,现在这般才想起来问问哥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若宇深深的叹了叹气,不知如何与她说,只是道“月流的事不打紧,哥哥想你了,便来寻你了。” “哥哥骗人。”罂粟故作一脸严肃,眼珠转了转,有几分可爱的样子。 “哦?我怎么骗你了?” “若是哥哥真的想我了,那我与哥哥传声玉说话,哥哥为何不理我?”她有些生气,话语中却也有几分委屈,当时,她委屈的并不是若宇没有理她,而是,若宇没有回应,她可是担心了好久,生怕哥哥出了什么事,后来,是秦艽劝慰她三公子一直在月流待着,无人能伤的了他,她才放下心来,且不说月流处处是结界,这么多年,月流镇的人都受哥哥恩惠,若是哥哥有什么危险,定也会护着哥哥的。 若宇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当时自己那般境地才会没有回复她,依然一副轻松的神色,不让她看出一点不对“哥哥当时正与甘牛饮酒,那日,不知为何,竟喝的晕了,便没有与你说话。” “当真?” 若宇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还是不信,那日,秦艽给我了一粒药丸,我吃过后,体内的那股力量便被压制了,那药丸定是哥哥给的。” 若宇看她猜到了这些,始终不信自己,便道“药丸的事,你倒是说对了,我感觉到了你体内的那股气息,便赶快去寻你,将那药丸给你服下。” 第152章 地下火山 “哥哥为何不自己给我,而是让秦艽交给我。” “哥哥当时急着回月流,便交给了秦艽便走了。” 若宇心里突然有些紧张,她在这般问下去,什么都被她问出来了,先人横公毕竟是兽,罂粟继承了他的那股神力,江湖人人都知横公一脉的女子可以打开冰戟之门,可是,这么多年,并没有找到拥有横公神力的女子,也都知月流仙境只有三位公子,不曾有女儿,既然,他在整个月流镇说罂粟是他妹妹,定是可保罂粟,罂粟的神力一直被封着,谁都察觉不到那股力量,便也没有人可以找到她的下落,他察觉到她体内的神力破开后,便急忙赶到了她身边,他知道若是这股力量被他人感受到了,她定是万般危险。而万幸的是世人皆不知当年横公是如何封印的赤焰兽,更不知传说中的神器竟是真的,而神器就封印在罂粟的体内,若是知道了,罂粟更是引敌无数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赤焰兽的事解决了,带她回月流仙境,那般才能真正护她周全。 “哥哥不愿说,那我便也不自找无趣了。” 若宇听她这般说,松了口气,她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罂粟抓住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肩膀之上,二人步伐极慢,一点一点的向回走去,她的目光看向远方,她怎能看不出哥哥神色有些紧张呢! 回到睡莲湖,几人都在院中,却唯独不见百首,罂粟看向白胡子爷爷“前辈,百首呢,我们都要走了,他怎么不在呢?” 白胡子爷爷笑了笑,罂粟却从他脸上看出了忧伤,她第一次见白胡子爷爷这般悟透世间因果轮回的人竟那般忧伤,他看向丁凝松“我本以为,让你们陪陪他,可以让他高兴,现在你们要走了,看他那般样子,我竟不知当初找丁公子来这里陪他玩是对是错了。” 白胡子爷爷这般一说,几人便都明白丁凝松当时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里,是为什么,而白胡子爷爷之所以选择了丁凝松来这里,而不是秦艽与玉衡,想必也是看出丁凝松是个心底善良,诚实忠厚之人。 丁凝松听到白胡子爷爷这般说,眼睛竟红了起来,这些日子,他日日与百首在一起,他那般重感情,定也是很不舍,他很想说,让百首同他们离开,可是,他知道,百首是不能离开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谁都无法改变。 见众人都沉默了下来,白胡子爷爷却豁达的笑了笑“过几日也便好了,这些年,也便是他一个人这般过来的,咱们走吧。” 白胡子爷爷走在最前面,绕过了睡莲湖,走向一座矮矮的山峰,那山峰光秃秃的,一点都不似那座开满海棠花的山,山峰的入口处都已经结满了蜘蛛网,白胡子爷爷轻轻一拂,那蜘蛛网便不见了,几人走进山峰之中,里面也很是破旧,地面上除了一些碎石便没有其他了,走了有一会,才看到一条像是无底的黑洞一般的路,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白胡子爷爷停下了脚步“这里便是了,从这里一直向前走,便到了那地下火山。”说罢,白胡子爷爷使出功法,只听得一阵破碎的声音,便什么都没有了“结界我已经打开了,你们进去吧。” 几人互相看了看,随后看向白胡子爷爷,颜以清说道“前辈保重” 白胡子爷爷满是笑意,轻轻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其他几人也都礼貌点头,对白胡子前辈很是尊敬。 几人正要踏入那黑洞般的道路时,只听得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正当疑惑,便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凝松哥哥,罂粟姐姐,颜哥哥……” 几人回头,丁凝松急忙向外走去,刚走出没有几步,百首便已经跑了过来,站在那里,喘了好长时间的气才说出话来“我来送送你们。” 本以为百首会伤心难过,可是,他却很是乖巧懂事的说着那句话,让人看了不禁更加心疼。 “百首,我,我……”丁凝松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最后只是道“我还会回来陪你玩的。” 罂粟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百首,我记得,我刚见你时,你很开心你是一个有名字的人,姐姐觉得你的名字不好听,再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百首依然乖巧的点了点头,若是之前,他定是一脸嫌弃的看着罂粟了,而此刻,他很期待她给他起的新名字。 “元鹰,好不好。” “元鹰”百首轻柔的声音念了一遍,便说道“好,姐姐,我喜欢这个名字。” 罂粟看到百首本想问她为何起名元鹰,却又没有问出口,只是说了句,他喜欢这个名字。 罂粟冲他笑了笑,他也笑了笑“你们快走吧。” 颜以清没有说什么,此刻,说什么都显得伤感,而他,改变不了他的命运。 几人便不去看白胡子爷爷与百首,径直的向那通道走去,只有丁凝松一直在回头,本是无关紧要的一些时日的相处,却因为一个孩童,使得这些时日变的那般真实,那般用情,孩子的情感总是最真挚的,真挚到可以影响到那些被世间磨难打磨的没有了知觉的心脏。 走进那通道,罂粟嘴角轻笑,百首不好听,百首百首,一直守护在这里,元鹰,姐姐愿你以后可以像雄鹰一般展翅飞翔,拥有你想要的自由,去见遍世间江湖湖海,万般风景。 丁凝松手中拿着油灯,在这黑暗之中,仅有的一束光芒显得格外珍贵,这石洞仅可以两人同时行走,丁凝松拿着油灯与颜以清走在前面,罂粟与若宇走在身后,自从若宇来到这里,罂粟的目光从未看向过他,就算不经意间有目光的交流,她也是极快的闪躲开,没有任何的言语,没有任何的事情,就这般没有缘由的将二人的距离拉的远之又远,有些事,无法提及,却印在心底,同样永远无法忘记。 这般走了将近有一株香的时间,才看到远处有些微亮的红光,越向前走,那股光芒便越耀眼,衬的丁凝松手中的油灯一点光芒也没有了,他便将手中的油灯熄灭了。 第153章 沉睡的赤焰兽 走到那红色光芒最耀眼的地方,才看清此刻几人已经走出了那黑洞般的通道,而现在眼前的那红色光芒均是因为面前的这座火山,据白胡子爷爷说,这火山几百年了,一直都很安静,从未爆发过,只是岩浆都流向了赤焰海之中,几人四下看了看,这座火山凌驾于赤焰海之下,单独一个空间,在这里才刚站了一会,便感觉到了热热的,颜以清像是发现了什么“去那里”。 几人便跟着他的脚步走向远处一道凸起的石块处,快要走进时,便都发现了那块石块的异样,心中不禁想到,果然,这块凸起的石块是一道石门,颜以清走上前,用力转动那石门之上凸起的那块石头,便听见嗡嗡的声音,石门打开了,几人互相看了看,便都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想法,便走进了那石门之中,石门内很是宽阔,向前走去,两边都是水,看那水的颜色变可以确定这里的水乃是赤焰海之中的水流,而那中间有一块巨大的石壁,石壁之上捆绑着的正是赤焰兽,只见那赤焰兽,周身赤焰,火毒汹涌,赤焰兽乃是上古凶神,以赤焰魔兽催持八凶法阵,至为诡异。 几人看着那赤焰兽,赤焰兽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听见若宇说道“他竟还有心思睡觉。” 罂粟看他那神态,确实像是在昏昏大睡,他的嘴巴之上是三道白色的细棍拦在那里,固定在那块大石之上,罂粟知道赤焰兽的三昧真火尤其厉害,凡人若是沾上了那火,瞬间烟消云散,有武功修为之人,碰上三昧真火也定是被烧的厉害,想必,他嘴巴之上的那几根细棍便是阻挡他的三昧真火的。 若宇走上前,使出功力去寻找赤焰兽的封印,罂粟看到他的眉头微蹙,随即,便收回了自己的力量,罂粟迫不及待的问道“哥哥,怎么样,封印可有松动?” 若宇轻轻摇了摇头“封印很牢固,并无任何松动。” 罂粟见若宇依然满脸的愁容,便道“哥哥是觉得越是没有任何异常,越可疑。” “没错,我们都在月流仙境都亲眼见到了身上纹有赤焰兽标记的人,我在古书中曾看到过,只有赤焰兽才可以将那印记传给他的第一,那日,我去看过那人身上的印记,与古书上记载的一模一样,那赤焰兽标记是做不了假的。” 颜以清听到若宇这般说,像是确定了什么,目光低垂,深深的在思考着什么。 若宇说罢,看了看一旁的颜以清“颜公子,可否借你手中的长云剑一用。” 颜以清的目光与若宇相对,他知道若宇要做什么,既然当初便是三把长剑封印的赤焰兽,如今,就算他的封印没有任何松动,以防万一,便也再给他加固一层。 他将腰中的长云剑解下递给若宇,若宇冲他笑了笑,拿起长剑走到赤焰兽不远处,拔出长云,正要再次加固封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拿长云剑的那只手本已举起,却又放了下来,他回过身,看向罂粟,有些虚弱的笑了笑“妹妹,你来加固封印吧,我适才去探封印时用力过猛,有些虚弱。” 罂粟走上前,接过了若宇手中的长云,并没有去多想若宇所说是真是假,罂粟刚接过长云剑,还不等使出功力,却被一股力量震的后退了几步,几人都被这突然的力量惊到,目光都看向赤焰兽,只见赤焰兽睁开了双眼,凶神恶煞般的看着罂粟,发出震慑整座火山的嘶吼,他的目光中满是仇视的光芒,口中喊道“横公,横公,有朝一日,我定会出来的。” 罂粟听他这般喊叫,便知道虽然自己身上的那股力量被封住了,可是赤焰兽却能感觉到,所以才会生气的以为横公又回来了。 而罂粟想不到的是,若宇知道神器在她体内,所以才会让罂粟拿着长云剑再次加固封印,这般赤焰兽的封印便牢不可破了,而罂粟以为世间没有人知道神器在哪,就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去相信剩余两把神器也在自己的体内封印着。 罂粟使出全部功力到长云剑之上,瞬间,只见一股及强大的光芒向赤焰兽打去,随着赤焰兽的一声嘶吼,那道光芒重重的打在赤焰兽身上,赤焰兽便又晕了过去。 罂粟收回长云剑,目光看向晕倒的赤焰兽,久久,才动弹了脚步,将手中的长云递给了颜以清。 “走吧”若宇看向罂粟说道。 罂粟点了点头,几人看了眼赤焰兽,虽然又给他加固了一层封印,心中却始终不踏实,他们冒了那么大的危险来到这里,定是确信赤焰兽的封印已经动摇了,可是,却没有一点收获,就这般离开,心中始终空落落的,可是,赤焰兽的封印没有动摇,不本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几人按照白胡子爷爷所说,没有回头路可走,便沿着火山一直向前走,便出现了一道同样的石洞,走了有大概一个时辰,便出了那石洞,快要走出来时,罂粟总觉得这石洞有些熟悉,直到走出来时,她才突然明白这石洞不就是刚进无影山时绕了整座山谷的山峰吗? 不禁觉得可笑,他们在这山峰之中走了好几回,竟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想到,从火山一直走出来,竟是这里,看来,这里只能出不能进,不然,白胡子爷爷也不会与他们说不能走回头路了。 颜以清与丁凝松自也是发现了,不禁也都惊叹这无影山赤焰海与地下火山的联系是如此的复杂。 “罂粟,罂粟” 刚出了那山峰便听见有人喊,罂粟没有还没有看到喊自己的那个人,便已经知道了是谁,这般先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事情秦艽是不会做的,那定是玉衡了。 罂粟向那声音传来之处看去,从山谷的低洼之处走出来了两个人,正是秦艽与玉衡,待他们走近,秦艽向若宇罂粟道“三公子,小姐” 若宇冲他点了点头。 罂粟看他们身上并没有伤,便也就放下心来“你们两个便一直在这待着?” 不等秦艽说什么,玉衡已经说道“当然了,我怎会抛下你自己离开呢。” 罂粟无奈的笑了笑,玉衡还是那般不正经“你们没事就好,咱们走吧。” 玉衡一脸好奇的看了看他们几人“你们去了地下火山,可有什么发现?三公子怎么也去了?” 第154章 牡荆姑娘 罂粟看他满脸好奇,像是有问不尽的问题,便边走边把发生的事情给他讲了讲,他的好奇心才消了消,可是,却开始埋冤丁凝松都进去了,自己却在这外面与秦艽等了这么些时日,他不顾生死来无影山,可就是想去那地下火山的,可是,没有进去,他心中始终不甘心。 若宇不止让秦艽去查过玉衡,自己也亲自去查了他,始终没有任何的他的事情,不过也就是从小在报恩寺长大的一个出家人罢了,可是,罂粟头上的那佛字金簪当真不是凡物,还是须得防着他些。 玉衡听到罂粟说起赤焰兽的封印并没有任何的松动,露出疑惑的目光,不过倒也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罂粟与他讲。 离开无影山,便来到了赤焰海,此时,赤焰海之上正值白天,海上满是蓝色的烟雾,几人看着赤焰海,心中各有所思,赤焰海一直以来都充满神秘,传说,赤焰海之下有数万士兵,各个本领高超,每逢哪里有灾患他们便会出来行善救施,只是这些年,谁也没有见过他们。 正准备离开赤焰海,只听得玉衡说道“颜公子,都到自家门口了,不请我们进去看看吗?” 玉衡话语刚说出口,罂粟满脸疑惑,秦艽与丁凝松也都疑惑的看向玉衡,若宇轻轻笑了笑,等待颜以清的回答。 颜以清转过身去,看了看那一望无际满是蓝色烟雾的赤焰海,深深的陷入沉思,七八年了,他都没有回过这里,上次回赤焰海还是他十四岁那年,牡荆给他写了几十封信,非要他回来陪她过生日,他才回来了一趟,如今,看着这赤焰海,竟有几分陌生,这些年,他时刻让自己知道自己乃是玉溪山的弟子,可是,他却也忘不了在他八岁那年师父便将赤焰海交给了他…… 只见颜以清不知施展了什么功法,那广沃无边的大海之上出现了一艘小船,他转身看了看他们“只要坐上这船,便可顺利进入赤焰海。” “师兄,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你与赤焰海有何关系?” 丁凝松一头雾水,虽不知从何问起,却还是问了出来。 “你急什么,去了赤焰海你不就明白了。” 玉衡看了一眼丁凝松说道,一把便跳上了那小船之中。 若宇看向罂粟,满脸温柔“妹妹可愿意去看一看?” 罂粟从小便听说赤焰海,这些年对赤焰海充满了好奇,定是想去瞧一瞧,只是她的好奇并不比丁凝松少多少,她从没有想过赤焰海与颜以清有什么关系,其实,说来,也是自己大意了,之前,颜以清给她说起赤焰海时脱口而出,还与她说,若是她想去赤焰海,便带她去,这般想来,便也不足为奇了。 “我想去看看。”她目光炯炯有神肯定的说道。 若宇拉着她的手向那小船走去,他早就知道玉溪山的大弟子不简单,与赤焰海有着莫大的联系,当年,赤焰海荒废,被朱九云的师父重新建立起来,后来,他的三个弟子,朱九云创立了玉溪山,剩余的两名弟子不知所踪,想必便是有一人做了这赤焰海的主人,只是,朱九云几十年来从未离开过玉溪山,与师兄弟并无过多的交流,赤焰海为何传给了身在玉溪山的颜以清,他却始终想不明白。 若宇与罂粟也做进了那小船之上,秦艽随后也跟了上去,颜以清见丁凝松呆呆的站在那里,拍了下他的肩膀“走了” 丁凝松才缓过神来,不让自己再去想了,也跳进了小船之中。 那船很是神奇,无人划桨竟自己走了起来,像是海底有股力量在推动着一般,随着小船向前走动,海上的蓝色烟雾一点一点散开,玉衡满脸笑意,都说赤焰海中凶神恶煞,有去无回,如今,他竟这般轻易的就进来了,想想便觉得开心。 船上之人除了玉衡,都很是沉默,颜以清看着面前的玉衡,充满疑惑,不过,与其想不明白,不妨问一问他“不知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他看着玉衡说道,玉衡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小事,颜以清口中的此事他自是明白是何事,故作一脸严肃的说道“那日,我开天眼时看到的。” 颜以清只是看了看他,没有说什么,其实,玉衡自从见到颜以清手中那把长云剑,便对他产生了兴趣,故意看了他的事情。 颜以清目光看向远方,也是该回赤焰海了,上次给牡荆写信,想从赤焰海进入地下火山,可是,牡荆回信说,赤焰海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突然不见了,师父也并未找到,这才选择了从无影山进入,想来,也该回赤焰海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赤焰海广阔无边,船儿一直向前行驶着,几人都开始沉默起来,直到对面同样迎来了一只小船,才打破了这般安静,若宇知道那是谁,那船上的那位姑娘,正是牡荆,他曾经闯赤焰海时见过她。 “以清哥哥……”还在很远处便传来了牡荆清脆的喊声。 “牡荆姑娘真如江湖人所说那般美如仙人啊!”玉衡不禁发出感慨。 罂粟听到她喊颜以清,不禁看了看站在对面船上的牡荆。 直到两只船儿使近,牡荆满脸笑意“我感觉到了以清哥哥的气息,便赶来了。” 颜以清冲她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牡荆姑娘,好久不见。”若宇礼貌的说道。 牡荆看了看他,也便想起来了,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回礼示好。 “前方便是赤焰海的入口,大家都做好了。” 听到她这般说,几人都向前方看去,只见,不远处有股神奇的力量将水流隔开,出现在眼前的便是如平地一般的一条路。 船儿行驶到那里,便停了下来,几人一同下了船,在牡荆的指引下,走进了赤焰海之中。 “以清哥哥,我总算把你盼回来了,你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也整日念叨你呢?” 牡荆便走边说道。 “师父他可安好?” “好着呢,只是这几年,师父总是闭关,赤焰海也便让我看管着。” 第155章 赤焰海主人 说着便走到了一处大门处,门上刻着赤焰海三个大字,这赤焰海之下的世界与地面并无任何分别,若是不说自己在地下,当真以为便是在地面呢,刚进来这里,罂粟便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这里与水面隔开了来,走进赤焰海之下,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同寻常世间风景一般,倒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模样。 牡荆看向他们众人“这便是赤焰海的入口,大家快进来吧。” 牡荆很是热情,几人便也都很客气,礼貌的点头,走了进去。 几人进了赤焰海的大门,牡荆却留在了最后,罂粟回头看去,只见她运着内功,像是要把赤焰海给封起来。 颜以清见她看的好奇,便说道“赤焰海大门处是有结界的,适才牡荆解了封印,现在便将封印又封了起来。” 罂粟见他看着自己,点了点头,并没有言语。 几人进了赤焰海之后,便看到许多身穿灰白衣衫的人,见了牡荆均喊道“牡荆姑娘好” 牡荆点头回礼,很是亲和。 他们中只有一多半的人见了颜以清喊一声“主人回来了” 剩余的很多人并不认识他,想是这么多年他不在这里,新来的弟子吧。 罂粟从没有想过颜以清竟是如此神秘的赤焰海的主人,想来,他为人太过低调,自己看不出来倒也是合情合理,其实,在玉溪山时,朱九云格外偏爱颜以清,她也从别处听说颜以清之前一直在盘龙峰跟着朱九云,我当时好奇,不过,颜以清为人稳重,又是练武奇才,朱九云便爱他,将他留在身边,也并无不可能,听哥哥说,赤焰海之前的主人便是朱九云的师兄朱三雷,她在无影山也曾听白胡子爷爷提起过朱三雷,如今,看来,赤焰海之前的主人,也便是颜以清的师父是朱九云的师兄,颜以清去玉溪山应是他的师父朱三雷将他托付给朱九云了吧。 一直向前走去,路的两边的便都是些海底的生物,虽然这里与陆地无异,却还是各种装饰都是鱼儿状,珊瑚状,乌龟状,足足还是像一个海底世界,周围的布置都很普通,简单朴素的屋舍,唯一引人注目的也便是屋舍的形态各异了,一路上经过了许许多多的不同的地方,看似相同却又有不同之处,罂粟在月流,在玉溪山见够了各类美景,像这里这般,满是珊瑚,海底动物的装饰倒也是头一次见,看着这些物品,脸上不觉间满是笑意。 “这位姑娘,看来很喜欢这里。” 罂粟正看得认真,那小海龟形状的座椅格外的精致,正要用手去摸一摸,听到有人说话便抽回了即将触碰小海龟的手。 罂粟看向站在身侧的牡荆,牡荆的眼神中流露着对她的好奇,罂粟笑道“这里很美。” “既然姑娘喜欢这里,等下我便带着姑娘四处逛一逛,这赤焰海可大着呢,美景也多的是。” “那便麻烦牡荆姑娘了。”罂粟礼貌的回应道。 “不麻烦,你们是客,来到这里,我定是要好生招待。”牡荆笑意满满的说道。 罂粟轻轻点头。 再向前走,便是平日里议事的大殿了,赤焰海少有客人来,便也有没有专门接待客人的地方,不过,这大殿用来招待客人却也并不失礼貌,牡荆喊来两位弟子“去将前日刚采摘的新茶拿来,给各位客人尝一尝。” 弟子离开后,牡荆变老向他们“想必你们此行也都累了,先坐下喝口茶,我现在便去给诸位安排休息的地方。” “牡荆姑娘可真是客气。”玉衡一脸笑意,满是赞扬的说道,边四处看看边说道。 “我去去就回。”牡荆说道,随后便离开了。 牡荆刚离开,玉衡便放开了来,刚才还有所拘束,如今,便将心里早就想说的话脱口而出了“颜公子,你说,赤焰海这般美的地方,而且,还是这里的主人,这般人人羡慕的地方,你不要,为何非要跑到玉溪山做什么大弟子啊,玉溪山大弟子的名号哪有赤焰海主人的名号让人羡慕呀!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啊!” 颜以清看了他一眼“既然你觉得这里很美,便在这多待几日,定是会好生招待。” 玉衡哈哈大笑“我不止觉得赤焰海美,牡荆姑娘也更是个大美人啊,有这般美人日日相伴,更是一桩美事。” 不等颜以清说什么,丁凝松一脸鄙视的看向玉衡“你一佛家弟子竟说出这般话,不怕坠入地狱呀!” “自是不怕”玉衡得意的说道。 罂粟自是知道玉衡是何等不正经的人,便也不去说他什么,他正与丁凝松斗着嘴,两位女弟子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玉衡便也消停了,他还不愿意在其他外人面前露出自己本不该属于佛家弟子的一面。 两位女弟子将茶水端到他们面前,便离开了,她们刚走出去,牡荆便走了进来“各位尝尝味道如何。” 牡荆很是热情,几人便也都很是喜欢她,便都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房屋我都已经收拾好了,诸位若是累了,便去歇息。” 罂粟放下茶杯,看向若宇“哥哥,我想去歇息一会,总觉得困。” 若宇宠爱的拨了一下她的头发“走,哥哥陪你一起去。” 罂粟开心的点了点头,像孩子一般。 “茶水很香,牡荆姑娘用心了,我与妹妹有些累了,想去歇息。” 若宇很有礼貌的说道,满脸笑意的看着牡荆。 “水仙,带这位公子和这位姑娘去歇息。”牡荆喊道,随即,一位女弟子便走了过来。 “二位请” 罂粟与若宇跟随那女子走去,秦艽便也跟在后面,远处正在一点一点的看着这里的一切的玉衡无意间看向这里,才发现罂粟他们都不在了,不禁大声喊道“罂粟他们呢?” 牡荆不禁笑他“他们几人刚走去休息了” “真是的,也不喊我一声。”玉衡埋冤的说道,便急忙跑出去,去追赶他们。 牡荆在他身后喊道“往南边走” 也不知玉衡有没有听见…… 丁凝松看了看牡荆,此刻的他竟突然聪明了起来,成了一个细心的人,竟看出了牡荆眼中对师兄的思念,便很识趣的说道“师兄,我也去歇着了。” 第156章 如何取舍 颜以清点了点头,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自从若宇去了无影山,罂粟便一直躲避着他,而刚才她更是连看他一眼都没有便离开了,他知道,她心里对他有恨,而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不敢确定,若是,罂粟的娘亲真是死在了他的手中,怕是这一世他都无法求得她的原谅,而当年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师父。 “牡荆,师父呢?” “师兄,这新茶味道你可喜欢?” 二人同时言语,牡荆不禁笑道“看我只顾着问师兄新茶味道如何,却忘了说正事。” “师父他又闭关了,已经有几日了,想是快要出关了,若是师父知道师兄回来,定是不会闭关。” 牡荆脸上的笑意很是自然,那般发自内心的开心。 颜以清笑了笑“这次我会待得久一些,便等着师父出来。” 牡荆征了怔,神色变的有些失落“我本就知道师兄回来定还是要走的,却还抱有希望师兄以后便在这里了。” 随即,她脸上便又满是笑容,虽有些勉强,却依然笑的那般美丽“不过,师兄无论呆几日都是好的,师兄回来一日,便可以在这里陪牡荆一日,待两日,便可以陪两日,总之,都是赚的。”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颜以清眼眸轻轻闪动“牡荆,这些年师父经常闭关,你看守着赤焰海,辛苦了。” 牡荆坐在他对面,冲他笑了笑“不辛苦,若是不让我看守着赤焰海,我岂不是更无趣,整日里都想念着小时候有师兄陪着我的时候。” 牡荆在他面前,还是娇柔的像个孩子一般,从小,她便最会向他撒娇了,只要她想做什么,向他撒娇总是最管用的,牡荆也是丝毫不去避讳如今他们都已长大成人,不能再像小时候一般想说什么,便脱口而出了。 “你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颜以清看她那般调皮的与他说话,便说道。 “以清哥哥,我已经长大了”她听见他说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便急忙反驳,站起身来“你看,我已经长得这般高了,江湖人都称赤焰海的女主人是一位美貌的妙龄少女呢,我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把以清哥哥喊回来,这都七八年没见了,我早就长成了大姑娘了,以清哥哥也不回来看看我。” 说着她便生起了气,颜以清没回来的时候她本已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赤焰海女主人了,可是,他一回来,便成了这般娇弱的少女。 “你知道的,我无法在赤焰海长待。” 牡荆听到这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是,她却也知道,若是一个人想见你,这些便都不会成为阻挡他见你的理由,她当真是长大了,这句话始终憋着没有说出口。 “以清哥哥,我是不是说错话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颜以清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了她“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块我炼的玉佩吗?给你。” 牡荆接了过来,开心的笑了起来“以清哥哥对牡荆最好了。” “这块玉佩前两年便已经炼好了,一直带在身上,也没有机会回来。” 颜以清看她高兴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牡荆,我去歇会。” “师兄去吧,你之前一直住的房间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嗯”他轻轻点头。 牡荆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脑海里出现的竟是那位女子的模样,世人皆知赤焰海有一位仙人,都想目睹一眼她的容貌,她自持骄傲,心高气傲,她心中所属之人,更是从小与她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可是,她看着那女子,不禁感叹,世间竟还有那般姣好的容颜,她心中不安的并不是这,世间或许美貌的女子多的是,没什么可让她不安的,她心中的不安是以清哥哥看她的目光,那种心疼,那种疼爱让她难过,女子的感觉向来都是很准的,这些年,以清哥哥不在她的身边,想到这里,更是让她心中不安。 那女弟子将罂粟他们带到一处院落,院落之中有五间房屋,均是奇形怪状的,她与若宇秦艽各一间,三间房屋相连,罂粟刚走进屋,便看到一个人影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喊道“罂粟” 正要关门的罂粟停下了关门的动作,依旧双手握着门,并没有松开手,她并不打算让玉衡进她的房间,她确实累了,想好好歇一歇,若是让玉衡进来了,不知他又要说些什么呢? “怎么了,你看你慌里慌张的,也不怕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好几日没见你了,想与你说说话。” 罂粟本是想当玩笑话听听就算了,可是,玉衡那般认真的样子,却让她不得不去相信,看来,玉衡倒真是把她当作朋友了,这些时日不见,便想起她来了。 “我这那里的这些时日,也挺担心你和秦艽的,还好你们都没事。” 玉衡伸出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罂粟也并不闪躲,只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直到他将她的手放下,说道“看你也没事,我也便放心了,看你那疲惫的样子,好丑,去歇息吧,等你醒来了,我再来烦你。” 罂粟本是差点被玉衡这般认真的关心弄的很是不适应,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便不再有这种感觉,玉衡转身离开“我也去睡觉了,困死了,等歇息好了,我们一起喝酒。” 罂粟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关上了房门。 躺在床上,心中没来由的烦恼了起来,她却想不明白,人的烦恼总是有原因的,无论以前在玉溪山,还是在月流仙境,她的不开心总是有原因可循,而此刻,心中竟是莫名的烦恼,她自己也不知是何缘故,躺在那里,虽是疲惫的不行,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回来的路上,若宇看出她心中的烦躁,却并没有说什么,他自是最明白妹妹,思来想去,妹妹没来由的不开心,应是从那句温柔的“以清哥哥”开始的。 只是,她的心里在排斥这些,若宇也并不明白,她会如何取舍,她心中的孰轻孰重,他却始终不敢确定,爹说妹妹的性格与他还是多少有些不同的,她认准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改变,她吃过了太多的苦,便也对自己足够的心狠,所以,虽然看出了她的不开心,却也不愿去说些什么,怕是此刻无论说什么,都会让她更加不开心吧。 第157章 热腾腾的凤梨酥 不知自己是何时入睡的,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亮了,不知为何,赤焰海的天空总是格外的明亮。 醒来便感觉到很是口渴,便下床去倒些水喝,虽是凉茶,不过此刻已接近了夏日,便也不觉得凉了,许是听到屋里有动静,一直守在门口的一位女弟子敲了敲门,刚把茶杯放下的罂粟有些惊了惊,心中想道天才微微亮,这般早,会是谁呢? “是谁”她有些微弱的声音问道。 “罂粟姑娘,我是昨日带你们来这里的水仙。” “是水仙啊,这般早,可是有什么事。” “我见姑娘房间有动静,便知姑娘醒了,牡荆姑娘让我来给姑娘送身换洗的衣服。” 罂粟迟疑了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还是白胡子爷爷给她的,虽然有些破旧,可她却很是喜欢,不过,牡荆姑娘也是一番好意,她便打开门接过了水仙手中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衣衫“谢水仙姑娘了,也替我谢谢牡荆姑娘。” “姑娘客气了”水仙很礼貌的说道,随后便离开了。 罂粟关上房门,看了看手中的衣物,拿在手中那般丝滑,无论是布料还是样式都是寻常人见不到的。 她将衣物放在一旁,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随后便穿上了这件白的如雪一般的衣服,低头看了下自己,衣服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合身,她不禁感叹,牡荆姑娘有心了,竟将她的尺寸猜测的这般准确,这般从小生活安逸,又那般懂事有内涵的女子当真是人人艳羡的。 她拿起茶壶又倒了杯水喝,外面的天才微微亮,便点燃了灯火,随便在屋里拿了本书看了看,那本书之上满是墨笔画,很是文雅,她欣赏的认真,在每副书画之下都有几个小小的字,她随口念了出来“牡荆之笔” 原来这本书上的墨笔画均是牡荆画的,如此生动有趣,当真是才女。 她的手指不觉间便翻动到了最后一页,罂粟突然发现自己竟已经看完了这本厚厚的书,急忙向窗外看去,外面天已经亮了,自己竟没有发现,蜡烛还在燃烧着,在阳光的照耀下,它的光芒显得那般微弱,她轻轻的吹灭了蜡烛,听到外面有人言语,心中想是若宇哥哥,便兴奋的推门而出,门前说话的二人确实有若宇,而另外一人是颜以清。 罂粟推开门,脱口付出“哥哥”,她看到若宇身旁还站着颜以清,脸上的笑意便淡了许多。 颜以清已不再是一身白衣,而是换了一身深色霓稠极显高贵的一身衣衫,站在那里,让罂粟看着有几分陌生,此刻的他更是显得成熟稳重了,那身衣衫极少有人能驾驭的了,穿在他身上,倒是将衣衫的魅力都展现了出来。 若宇看她那般开心,一身雪白的衣服显得她那般洁白无瑕,也衬的肌肤更加白皙“妹妹,可是在睡懒觉?” 若宇走上前,看到她的神色有些难看,眼中又似之前那般冰冷,也便明白了是为何。 “我刚才看房间里有书,便拿了本看了看,没想到牡荆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是个才女,那书上她画的墨笔画很是有趣。” 罂粟说着,神色便不再那般难看了。 “牡荆从小便爱写写画画,她随意做的书罢了。” 颜以清走上前来,很是无意,脱口而出道。 若宇回过身笑道“颜公子怕是小看牡荆姑娘了,在世人眼中,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颜以清轻笑,并没有继续去说牡荆,或许在他人的眼中,牡荆确实不一般吧,或许是自己对她的了解还不够,这些年牡荆能掌管的了赤焰海便已经不简单了。 颜以清看了看自己手中提的木盒,他自是不会忘了自己此来的正事,他欣喜的看向罂粟“这些日子在无影山,你又消瘦了,这是厨房做的凤梨酥,你最爱吃的。” 罂粟目光看向那灰红色的木盒,很是精致,她的心里很是烦躁,迟疑了片刻,她让自己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凤梨酥太甜了,我不爱吃。” 只是瞬间,他满是期待的眼神透露着落寞,她的话语是那般的决绝,如冰刺一般穿透他的心脏。 罂粟说罢,便转身回屋了,她不是一刻都不想看见他,而是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子,她不想在与他多说什么。 门外,只留下颜以清与若宇站在那里,若宇眉眼轻佻,这位颜公子倒还是个痴情的种,谁人都能看得出牡荆对他的心意,怎奈,他的心思便在一片冰山之上,况且那冰山是坚冰,很难融化的,虽然他不知道罂粟为何待他那般冷淡,但是,妹妹既然那般做,定是有她的道理,他自是不会去过问。 “三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里的弟子便是。” 颜以清看了一眼房里的人,便将目光看向若宇说道。 若宇点了点头“颜公子安排的已经很是周到了。” 颜以清谦虚的看了看他“等下会有弟子送来吃食,我还有事,先走了。” 若宇本想礼貌回道你尽管去忙,可是,见颜以清正准备走,他便走进他面前,伸出手去接过他手中的木盒,笑笑的道“这凤梨酥还是留下吧,兴许饭后吃,便不觉得甜了。” 二人此刻虽是个有心思,可是,却也都明白对方的意思,颜以清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若宇看向那木盒,仔细打量了一番,深深的叹了叹气,便又无奈的笑了笑,见罂粟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严,便敲了敲房门,走了进去,罂粟正坐在凳子之上,一只手肘撑着身子,另一只手胡乱翻着那书页。 若宇满脸笑意,一走进来,便将那木盒放在了桌子之上,正好在罂粟的手边。 “好香的凤梨酥呀,隔着木盒都闻见味道了。”若宇夸张的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坐在她旁边一边说道。 罂粟看了他一眼“既然哥哥觉得香,那便赶快吃吧。” “即使再香,也不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吃着总会觉得少些什么?” 若宇将那木盒打开,他的神色有些惊讶,本以为木盒之内便是那凤梨酥了,不成想里面竟还有一个精致的木盒,他便又打开了那内层的木盒,里面是一层厚厚的棉布,待颜以清打开,才看到了那黄黄的凤梨酥,一股浓浓的的香味便扑了上来,若宇心中想道,还真是有心了。 第158章 情字画了一个圈 若宇拿出一块递给罂粟,可她目光根本不在这里,他便有些严肃了,看着罂粟说道“这凤梨酥可还冒着热气呢,我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他已经站在这里了,这一层一层的包裹着,也是有心了,他倒是心大,什么都不顺,定是很早便让人给你做好了这凤梨酥,你若是尝都不尝,当真是辜负了人家一番心意。” 罂粟扭过身,看了看若宇,哥哥脸上的神色很是认真,她的目光便落向了那桌子之上的凤梨酥,当真是还有微微的热气,可是,此刻她却是没有一点食欲“哥哥,虽然我一直想来赤焰海看看,不过现在看来,赤焰海不过被世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罢了,咱们等下四处逛逛,明日便离开好不好。” 她说的很是自然,什么也不想,她知道若宇哥哥不会问她缘由的。 “离开这里并不是不可,只是,哥哥还没有弄明白一件事,既然来了,便见一见在赤焰海上百年的朱三雷,或许,他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哥哥想弄明白什么事?” “可以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有两条,一条便是咱们去往的无影山,那里凶险无比,就连颜以清都无法摆脱那里的执念,还有一条便是这赤焰海了,颜以清身为赤焰海的主人不从这里直接进入地下火山,而是冒险去无影山,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缘由。” 罂粟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如今想来,是自己太过在意自己的感受了,为了自己的内心不受折磨,便去抛开这些关于世间的大事,这些时日,她将自己局限于自己的心理之中,却忘了横公是为了什么烟消云散,爹与娘又是为了什么创建了月流仙境,此刻的自己竟是那般的狭隘,只为了自己心中的恨,只为了不愿意看见那个人…… “哥哥说的是,那我们便等朱三雷前辈出关,我听这里的弟子说,他长年累月的闭关修炼,不知这次何时会出来。” 若宇笑了笑“赤焰海可大着呢,咱们慢慢游玩,不急,人若是自己解放了自己的内心,便没有了任何的束缚。” 罂粟看了若宇一眼,故作生气的样子“哥哥总是这样,拐弯抹角的数落我。” “呵呵,哥哥哪敢?”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玉衡见房门没关,便走了进来,他倒是满面春风的神色,看来昨天休息的很好。 “玉衡,你这是去哪了?这般得意的样子!” 罂粟很是温和的问道,一旁的若宇倒是面容不喜不怒,也并不看玉衡。 玉衡拿起桌上的凤梨酥,便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哪来的凤梨酥,这般香甜,还热乎着呢。” 罂粟无奈的看了看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玉衡便又说道“我去旁边的园子里看了看,好多的珍珠啊,怪不得赤焰海的弟子吃的这么好,穿的也这般好。” “我看看是什么样子的珍珠?”罂粟好奇的说道。 “那珍珠是人家赤焰海的,我一个外人不过去看了看,并没有。” 罂粟笑着看了看他,满脸的不信“那般多的珍珠,你当真没有取一两颗给我看?” 玉衡嘿嘿笑了笑,罂粟何时这般了解他了,他将凤梨酥填进嘴中,从衣袖之中拿出了颗珍珠给她看“你看,是不是从没见过这般大的珍珠。” 那珍珠如鸡蛋大小,发着耀眼的粉色光芒,罂粟拿起,那珍珠倒是沉甸甸的“若是有其他颜色的,五彩缤纷的便如彩虹一般了。” “给你彩虹”玉衡斩钉截铁的说道,直到罂粟的目光看向他,他才知道自己一时兴奋,竟从衣袖之中拿出了这么多五颜六色的珍珠,便嘿嘿笑了笑“是看守那园子的弟子给我的,当然,我玉衡肯定不是随便占别人便宜的人,我是与他们交换的。” 罂粟看他说的认真的样子,笑了笑,她知道,玉衡虽然好奇心极强,却也不是个没有道义的人。 几人正说着话,几位弟子便端了饭菜,送了过来,吃过饭菜之后,牡荆便来了。 “不知饭菜是否可口?”牡荆满是大家风范的问道 “饭菜很是可口,牡荆姑娘费心了。”若宇礼貌的说道。 “你们都是师兄的朋友,费心自也是应该的。” “牡荆姑娘就是这般客气”一旁的玉衡笑笑的说道。 “几位既然光临赤焰海,牡荆便带各位四处看一看。” “不用劳烦牡荆姑娘了,我们怕是要在这里多叨扰几日,便自己四处逛逛。”若宇说道。 牡荆笑了笑,目光看向了罂粟“那我便陪罂粟姑娘走走吧,我们同为女儿家,也有话可说。” 若宇看向罂粟,妹妹的神色并没有排斥,他也便没有说什么。 “好,那我便与牡荆走一走。” 若宇心中的石头也便落了地,他知道罂粟在无影山时失了忆,如今这般看来,妹妹心中开阔,定能将自己的事处理完妥。 若宇看向一旁的秦艽“我们走。” 几人离开后,便只剩了玉衡一人,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一个人逛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便问了问赤焰海的弟子,丁凝松在哪里住,便去寻他了。 牡荆带领罂粟向东边走去,一路上满是各类海中的花,那海葵张开毛茸茸的辫子,海草郁郁葱葱的,那绿藻飘摇着,透亮透亮的,格外的美丽。 牡荆温和的看着她,很是亲切“罂粟姑娘,你看,前面便是赤焰海四门之中的东门,出了那东门便是海洋了,赤焰海极其广阔,一望无际,即便有人战胜了守护四门的神兽,也不一定能找到这入口。” “赤焰海一直为世人心中之谜,当真是神奇。”罂粟回应她道。 牡荆笑了笑“来,咱们去这边。” 前面是一棵极其高大的水奇,罂粟曾在书中见到过,这是第一次见真实的,水奇本是一种极其高大的树木,在它小的时候全身光秃秃的,却长得极高,等他长大了一些便开始发芽长叶,待它再长大一些,便扩散至十几米那般宽大,枝叶上长出许许多多的青果子,果子虽是青色的,却极是甜。 第159章 你可愿意信我? “这便是水奇?”罂粟好奇的看着面前那宽至几十米的大树问道。 “罂粟姑娘知道这是水奇!”牡荆倒也是满是惊讶,水奇乃是世人少见。 “只是在书中看到过,并未见过真的水奇”罂粟语气淡淡的说道。 “原来是这般,这便就是水奇,世间仅此一棵,想必姑娘看的书是以清哥哥写的吧。” 牡荆语气之中有些深沉。 罂粟听了出来,目光从水奇身上收了回来,看向了牡荆“我也不记得是在哪看过的书了,应是在玉溪山时的藏书阁随意翻看的吧。”罂粟说的很是随意。 “昨日,见你们都很是疲累,便没有问,姑娘与师兄是如何相识的?也是师兄在玉溪山时的师妹吗?” 罂粟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曾经在玉溪山南烛师兄门下呆过一段时日,我与颜公子只是几面之缘,他救过我的性命,正好,一起路过赤焰海,便随他来这里看一看。” 罂粟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想与他撇清关系,她自是能看出牡荆对颜以清的心思,她不愿意让牡荆误会她与颜以清。 “我知道,南烛师兄是谷芽峰的。”牡荆听了她的话开心的说道。 罂粟点了点头,此刻,她不愿意提起南烛,她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知道南烛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安好。 “罂粟姑娘,这树上的果子可甜了,我给你摘。” 水奇格外的高,牡荆伸出手去,却是根本够不到,她便使出功力,摘来了几颗果子,递到了罂粟手中“快尝尝。” “谢谢”罂粟接过果子便放在了唇边,那书中描绘的这青果格外的清甜,不知真正吃到嘴里是什么味道,她试探似的咬了一口,心中想道,果真如想象中的一般,清甜可口,不知为何,吃着这果子,竟想起来了无影山山峰之上的梨子,也是那般清甜。 “这颗果子是以清哥哥种在这里的,我们小的时候他便整日问师父如何能够种出清甜中带着些酸味的果子,这水奇他研究了很久,才种了出来呢!” 罂粟咬在嘴边的青果停在了那里,这水奇竟是他自己种的,怪不得牡荆那般斩钉截铁的说是颜以清写的书,世间仅有一颗呢,她记得那本书的最后一页,是一个女孩身穿红衣,手中拿着一个青果…… 那女孩与她同颜以清去炼玉阁拿的那块玉佩上的女孩很是相似,虽然都只是背影罢了,罂粟突然明白了,她本以为那块玉佩是颜以清在众多玉佩之中给她挑选的一块,当时她只顾着找冰戟,并没有去在意这些,原来,那块玉佩是他自己刻的,怪不得那般不精细呢! “怎么了?”牡荆见她想什么出了神,便问道。 “没什么”她有些急促的说道。 “那咱们去前面吧。” 罂粟点了点头。 牡荆心中经过此番,踏实了许多,罂粟姑娘对师兄并没有任何的心思,这般,就算师兄对她动了情,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待师父出关,正好师兄也回来了,她便让师父给他们赐婚,她与师兄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定是深厚的。 向前走着,突然,牡荆眼前一亮“以清哥哥” 牡荆快步的走向颜以清,罂粟走在后面,脚步像是有千斤重,寸步难行,她最怕的便是碰到他,本想着在等朱三雷前辈出关的这些日子,尽量少与他碰面便是,可是,此刻,她若是转身走了,牡荆定是会问她,若是不走,她却是真的不想看见他。 “以清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找粟儿有话说”颜以清目光并不看向牡荆,而是直直的看着远处的罂粟。 牡荆神色有些不悦,却依然不失大家风范“以清哥哥,何事这般着急啊!” 罂粟此刻已经走近了他们,颜以清看向牡荆“你先回去吧,我带她四处看看。” 颜以清话语简短了当,不容她在说什么。 “好,那我先回去了。” 罂粟看着牡荆眼中流露出的难过,不禁更加怨恨他为何这般做。 她转过身去,向前走去,此刻牡荆已经离开了,她怎么走,都无妨了,可是,颜以清竞用轻功一下跃到了她面前,他使出的轻工不是玉溪山的功法,与他在无影山时使出的那套极柔的功法,如水一般包容万物一样,想必这些功法便是朱三雷前辈传授给他的吧。 “颜公子想说些什么呢?” 颜以清听到她这般问,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了,是啊,他要说些什么呢?可是,他不去说些什么,心中却更是如银针在刺一般,可是,他却控制不住的想去见她,为了她,失去了理智。 “粟儿……”久久,他只说出了一句粟儿。 罂粟自是明白他的心情,他与她之间的杀母之仇,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再多的话,都被仇恨隔开了。 “粟儿,我若说,我从未害过你母亲,你可愿意信我?”许久,他语气沉沉的说道。 “我亲眼所见,你让我如何信你?” 她话语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留下他呆怔在原地。 若宇与秦艽走在路上,若宇听他一一讲起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二人去的方向是南边,正好走着走着与玉衡和丁凝松碰了面,丁凝松本不想出来,可是却也闲来无事,便陪同他出来了,见到迎面走来的若宇与秦艽,丁凝松很是客气“三公子也来这边了。” 若宇笑了笑“倒是巧了,看来都想来看看这蜗牛岛。” “没错,我们就是来看蜗牛岛的,听说它每天以蜗牛的速度在升高,不知是真是假。” “想必是真的,丁公子慢慢欣赏,我们先离开了。” 若宇虽是客气,却不愿与他们多说什么,尤其是玉衡,最好与他少来往便是,不知他对妹妹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慢走”丁凝松很是有礼貌道。 若宇回礼,便同秦艽一起离开了,走的时候,秦艽与丁凝松目光相对,均是一副不悦的神色,想来也是,他们二人在无影山差一点便要将对方给害了,更重要的是,没有人希望自己心中不愿被他人看到的东西被人知道了。 第160章 共赏樱花 那日,在无影山第一层心魔之中,几人被迷雾隔散开来,秦艽与丁凝松却在同一个迷雾空间之内,本是在月流时二人还切磋过武艺,互相欣赏,可是,进入迷雾之中,有一片极小的水流,二人很是好奇,这里怎么会只有这一小片水流呢,便走上前去观看,这一看,便看到了内心的秘密,秦艽首先走上前去的,他看向那水流,水流之中出现的竟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一个曼妙的少女,那少女额间有一朵红红的罂粟花,秦艽身子突然颤了颤,急忙后退了很远,直到看不见那水流,可是一旁的丁凝松却已经看到了水面上显现的女子便是罂粟,正疑惑中,他便又看到水面之上出现的是水灵子,随即便是水灵子手拿长剑将娘杀死,娘死在了云前辈的怀中,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在玉溪山的时候他便怀疑过,可是师兄告诉过他,云前辈与娘相爱相恨了一生,最后便一起离开了,可是,娘离开了,怎会不与我他告别呢,他不信,他暗中去查,可是,他却不相信水灵子会害了娘,她那般单纯善良的一个姑娘,不可能的,而现在这水面之中映照的便是他的内心,他正激动不安时,秦艽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丁凝松面前出现了一副画面,他一掌将水灵子打倒在地,他不禁一下子跌到在了地上,而秦艽的面前,出现的却是罂粟躺在他的怀中,笑着与他谈话。 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很是沉重,许久都没有任何言语,可是,此刻,心中却都有一个声音,他发现了你内心的秘密,那是不能为人所知的,杀了他,杀了他…… 执念谷的第一层迷雾利用了人性的弱点,催促着他们,才会有了后来的相杀。 或许,此刻,二人心中不禁不想面对对方,也确实惭愧,当时在无影山时的做法却是有违江湖道义,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若宇与秦艽离开后,玉衡与丁凝松爬上了那蜗牛岛,观察了许久,玉衡很是好奇,这岛难不成真的每天都在变大,丁凝松看他趴在那里,恨不得将蜗牛岛装进肚子里,不禁说道“若是每天都在长大,都这么多年了,早就大的不行了。” “此言差矣”玉衡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没看它的名字叫做蜗牛岛,也就是代表它变大的速度很慢的。” 丁凝松不去与他争执,想来,他说的或许是有道理的,便也细细观察起了那蜗牛山。 牡荆离开后,便回了自己的院中,她的院子紧挨着议事的大殿,当年,她过十二岁生日时,让师父赐予她的,当时师父问他,这院子紧挨着议事的大殿,那般吵闹,绝不是居住的好地方,赤焰海那么多风景怡人之处,还不是任凭你来选? 她当时只说了一句话,师父便将这院落赐给了她。 她嘴角微微笑,一边走进院中,一边想着当年的事,她很是理直气壮的同师父讲,这里离议事大殿近,待以清哥哥回来,定是长待于此,我便离他近了。 这院中的樱花树都开了花,这几日开的最盛了,她看着这些花,便想着以清哥哥何时回来,还没两日,他便当真回来了,她很开心,这些年,每到樱花盛开的时候她就会想何时才能与以清哥哥一同赏花,今年,他正赶上了好时候,樱花的花期也就半月有余,只是不知,他是否愿意与她月下同赏这满园的粉白如凝脂的樱花,就算他愿意,怕是心中也已有了她人吧。 此刻牡荆突然明白了,她不愿意骗自己,虽然以清哥哥这些年都不在他身边,可是,在她心中,却无时不在,他今日的神情,她定是看的懂的,这些年,她都以为以清哥哥是她的,而此刻却如同大梦初醒一般,这些年,自己都错了,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罢了,以清哥哥早已心中有所属,这般完全将自己否定,如同心被掏空一般,不禁心中感叹自己真是好傻啊! 她脸色极是苍白,觉得腿脚很是无力,便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之上,她看着那满园的樱花,却又想道,可是,以清哥哥同自己一般,也是一厢情愿罢了,那女子根本不爱她,她看他的眼神那般冰冷,没有一点爱。 这院中的樱花树,是在那年她生日,她写了好多封信,让他回来给她过生日,可是,他却只带了一副字画送给她,她当时便生他的气了,为了让她可以开心的过生日,他便在她院中种满了樱花树,她当时开心坏了,这些年陪着她的便也就是这些没有感情的树了。 远远看去,一美貌少女坐在开满樱花的院中,她静静地坐在那石凳上,被樱花包围了起来,她眉目间满是惆怅与悲伤,一身白衣在风中飘荡,吹落的樱花花瓣落在发间,衣服之上,更是有种花落人哀的凄凉,她一双微微上扬的眼睛,眉目如画,脸蛋极是娇小,这般美人,如此悲伤,任凭世间所有男子看了都为之动容,玉衡曾这般说过,她的眼中没有心事,唯一有的也便是那世人皆有的情爱,她的心中没有那般坚韧,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罢了,只是这柔弱的女子却有那般强大的力量与骄傲,将赤焰海治理的妥妥贴贴。 牡荆看着被风飘落的花瓣,心中更是触景生情,从她十二岁生日那年她便知道,无论世事如何变化,以清哥哥在赤焰海或是去玉溪山,最终都会是她的,这是她这么多年一直坚信的。 “茉莉”牡荆喊道。 过了一会,一个身穿灰白衣衫的女子走了过来“牡荆姑娘” “你去与客人们说,此时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等吃过晚饭,我邀请他们来我院中赏樱花。” 茉莉看了看这满园的樱花,笑了笑“姑娘有心了,主人回来的也正是时候,正赶上这樱花盛开呢!” 牡荆看了看她“去吧。” 茉莉刚走几步远,牡荆便又喊道“茉莉,也去与以清哥哥说,让他同来。” “是” 第161章 盯着若宇的女子 牡荆坐在那里,每年这般美的风景都是自己一个人欣赏,着实无趣的很,今年倒是热闹了,有这么多人呢,想到这里,她便心情愉悦了许多,不再去想适才的事情,虽然她不愿意骗自己,却也在心中想道,或许师兄当真找罂粟姑娘有事说呢。 几人在赤焰海跑了一天,却也是只看了赤焰海的冰山一角,回来后,玉衡便坐在那院中,已经很久了,还是动都没动,丁凝松端来了一盘果子,放在桌上,他才拿起来吃了一个。 丁凝松叹了叹气“你这才有了多远,便累成了这般模样。” 玉衡听见他说的那般轻松,睁大眼睛“你说的挺容易,我又不像你们,都有功法护身。” 丁凝松突然深思了一下“玉衡,你开天眼也有两月了吧,你不是两月后便恢复功法了?” “哪有,我前几日又开了次天眼,现在身子虚弱的很。” “你又开天眼了,你还真是不让自己歇一会。” 丁凝松并未问他为何开天眼,既然他愿意去开天眼,可见定不是一般事,如今他看玉衡的眼中多了些同情,已不再是刚才那般嫌弃的神色。 玉衡无奈的笑了笑“我也不想啊,谁不想功法高强啊!” 二人聊着聊着,天色便已经有些暗了,看到赤焰海的弟子从远处走来,玉衡来了精神“你看人家牡荆姑娘将咱们照顾的真是周到,天刚微微黑便又送来了饭菜,这一天三顿各有特色,生怕咱们会吃不惯这里的饭菜。” 丁凝松朝向这边走来的弟子看了看,没有说什么,昨日,师兄看他心情有些不悦,便与他一起喝了些酒,他在玉溪山的时候偶然一次听到过掌门他们说师兄与赤焰海的关系,不过,当时听的并不清楚,他就权当是他们在说些关于赤焰海的事,倒是也不稀奇,如今,突然知道了师兄竟是传说中赤焰海的主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他一时无法接受吧,他倒不是无法接受颜以清与赤焰海的关系,而是,他自认为与师兄之间乃是无话不说,可是,关于赤焰海的事师兄却从未与他提起过,不过,昨日喝酒师兄也并未多说什么,或许,与他喝酒聊天,只是不想让他觉得他们之间陌生了吧,不过,他倒是也想明白了,赤焰海太过神秘,师兄不与自己说起,倒也是没什么的。 那赤焰海的弟子走来“二位公子,牡荆姑娘邀你们去她院中赏花。” “赏花,如今赏的是什么花?” 玉衡问道 “是樱花,这几日正值樱花开放,很是养眼呢?” “好,你告诉牡荆姑娘,我们收拾一下便过去。” 那弟子点头“那我去与若宇公子说一下。” 玉衡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态,看着远去的弟子的背影“这女弟子说若宇的时候眼中都满是笑意呀!” 丁凝松朝玉衡的目光看去,那女弟子的脚步确实加快了许多,只是,他却没有发现玉衡所说的那样“许是你看错了。” 玉衡嘿嘿笑了笑“我怎么会看错,看来月流的三公子不止在月流镇美如天人,来到人家赤焰海也是这般惹人怜爱呀!” 丁凝松看了他一眼,一个出家人整日里口出狂言,着实想不明白他心中是如何想的“跑了一天,身上满是汗,快去收拾一下吧,别让人家牡荆姑娘等着咱们。” 丁凝松说罢便向屋内走去,玉衡看他那般着急的样子,叹了叹气,便也疲惫的站了起来,向屋内走去,此刻,若是能躺在床上睡上一觉,该是多美的事,不过,牡荆姑娘相邀,倒也是不能拒绝。 那女弟子来到若宇与罂粟他们所住的院中,见若宇坐在那石凳之上,手中一块雪白的手帕在擦拭着一支墨绿色的玉,看那样子,极是认真,她确实如玉衡所见那般,眉眼间满是笑意,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若宇看,见他那般认真的样子,不忍打扰他,便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若宇虽然认真的擦拭传声玉,不过,有人来,他还是知道的,他仰起头,抬眼看去,眼中并无过多的神色,只是道“姑娘,有何事?” 那女弟子看他看的入迷,听到他说话,才反应了过来“我,我是来邀请公子去牡荆姑娘院中赏花的。” 若宇回过头来,继续擦拭他的传声玉,看似轻松怡然,神色却早已变了,脑中也已将此事想了想“你告诉牡荆姑娘,她的邀请我定是会去。” 那女弟子笑了笑“好。” 说罢,她便兴奋的离开了,竟将牡荆特意嘱咐的一定也要罂粟姑娘同来,她觉得与她甚是投缘,想与她一同赏樱花的事给忘了,不过,她认为她与若宇说了,便是将他们这院中住的三人全部都邀请了。 那女弟子走后,若宇便来到了罂粟房里,见妹妹正在练功,不禁笑道“妹妹这般用功。” 罂粟收回功法,走向若宇“哥哥,我也是闲来无事,便练会功法。” 若宇点了点头,很是认同她的做法“体内那股力量可是彻底压制住了?” “嗯”她深深点头“哥哥只管放心吧。” 若宇笑着点点头,四下看了看,一时竟不知如何与罂粟说起赏花的事了。 罂粟从未见过他这般,便知道他定是有事情,便故作深沉“哥哥要与我说什么?” 若宇听她这般问,倒也是不与她绕弯子,直接说道“刚才有弟子来,说是牡荆姑娘邀咱们去她院中赏花。” “赏花?赏的是什么花?”罂粟有些疑惑。 “樱花,我白天便听人说了,说是牡荆姑娘院中的樱花这几日开的正艳,如今,正是赏樱花的好时候。” “哥哥,虽然我挺想去看看的,不过,我有些疲惫,樱花也并不少见,我记得,月流镇的东边便有种植,今日便不去赏花了。” 若宇一脸不认同的神色“这樱花可与月流镇的不同,听赤焰海的弟子说,这是牡荆姑娘十二岁时,颜以清为她种的,说是专门去地下火山挖来的火山泥,这般,樱花树便可万年不灭了。” 第162章 万物镜 第163章 松辰与松夏 罂粟便听话的将那铜镜般的物件收了起来。 “这物件可有名字?” “送来的人说这是万物镜。” “我看一下。”若宇接过罂粟手中的万物镜,仔细的看了看,便微微笑了笑,那笑意很是奇怪“这万物镜乃是以人的功力凝化而成,将赤焰海的所有地方收了进去,以牡荆姑娘的功力怕是还做不到。” 罂粟再次拿起那万物镜,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了若宇所说,自己竟一时大意,没有发现,看那万物镜之上的功法如水一般柔和,想必便就是朱三雷一脉的功法,可是,牡荆姑娘既然能掌管住整个赤焰海,功法自是足够深厚的“哥哥怎知不是牡荆姑娘所为呢?” 若宇笑了笑“妹妹若是不信,试试便知。” 此刻,秦艽走来,将披风拿来,柔和的披在了罂粟的身上,罂粟倒是突然感觉刚才没觉得冷,如今,倒是觉得有些凉凉的了。 “秦艽,你身上可有飞鸟?” 秦艽点头“有” 飞鸟乃是月流仙境的标志,飞鸟树唯有在月流可以活下来,长此以来,月流灵气充沛,倒是将飞鸟树养成了神物,长出的飞鸟便会同人说话,也便一直用来传送东西。 “你去趟牡荆姑娘的院中,说是罂粟很喜欢她送的万物镜,为了表示感谢,赠予她月流仙境的飞鸟。” 秦艽点头,随即,便向牡荆庭院走去。 罂粟看了一眼自信满满的哥哥“哥哥以为是谁?” 若宇嬉笑“秦艽一会便回来了,到时候便知道了。” 罂粟看他卖关子的样子,看了他一眼“哥哥不说算了。” 若宇看她故意与自己生气的样子,倒有几分可爱“你这般样子,倒与松夏那丫头挺像。” 罂粟满脸疑惑“松夏?” 若宇见她惊讶,便知道她没有想起是谁“妹妹忘了,你离开月流时,二哥的一对孩儿才刚出生没多久,我若是说松辰你定是知道,当时你还夸他的名字好听呢,女孩的名字便是松夏。” 罂粟听若宇提起若泉哥哥的孩儿便突然想起来了,她是记得男孩名为松辰,女孩的名字当时倒是没有问,原来松夏便是松辰的妹妹。 “他们两个可是又长大了?” “嗯,是长大了,尤其是松辰,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个头大了不少呢。” 罂粟听着心情格外的兴奋,说道“哥哥快给我讲讲那两个小家伙。” 若宇却是顿了顿“不过也才几个月大,也没什么可讲的,等过几日咱们回去了,你去看看他们不就得了。” 罂粟道“哥哥说的也是,等回去了再去看那两个小家伙。” 她之所以这般说,是她看出若宇神色中有些许的慌张,那日哥哥不愿意说他为何会在无影山,控制体内那股力量的药丸也是通过秦艽给的,虽然哥哥说当时有急事,将药丸给了秦艽便离开了,可是这是谎话她怎会信,又始终想不明白哥哥为何不愿意见她,如今看哥哥说起那两个小家伙时神色有些慌张,想是他也只是听月流的人说起的,自己也并未亲自去看那两个小家伙,看来,自己离开月流的时候,哥哥也便已经离开了,他不愿意见自己,很有可能是受伤了,怕自己担心,不过,就算他不愿意说,那便不问他,秦艽那般的与他里应外合,回来去问秦艽便是。 想起秦艽,这边秦艽便回来了,若宇倒是眼中并无太多的波动,罂粟倒是好奇秦艽此去结果如何? 秦艽走到他们面前“三公子,小姐,牡荆姑娘说,她并未送过任何东西给小姐,也不知有什么万物镜。” 若宇嘴角轻笑,看向身旁的妹妹,她的眼神中已不再是疑惑,她的眼皮向下垂,神色很是严肃,看不出是何心情。 若宇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秦艽,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随即他看向罂粟“哥哥好困啊!要去歇着了。” 罂粟抬头,脸上虽带着笑容,却着实有些勉强“哥哥便去吧。” 若宇轻笑“对了,有件事与妹妹说下,朱三雷前辈后天便要出关了,想是咱们后天便要离开赤焰海了。” “那真是太好了。”罂粟轻轻说道。 若宇看了看她,走进了屋中,可是,回到屋中,他却并没有躺下歇息,那窗后,站着一位白衣男子,身材高挑,直直的站在那里,目光中满是心疼,直到窗外那女子起身,走向自己房间,他才转过身来,倒了杯茶水喝,不禁自言自语道“哥哥这般干涉你的感情,逼你去面对,不过是不想让你以后后悔,而现在你完全明白了别人的心意,若依然选择离开,哥哥便是你永远的后盾。” 说罢,他轻轻叹了叹气,在这黑夜之中,不免有些伤感。 第二日,几人都睡了个大懒觉,想必都是前一日太过疲累了,或许也是这几日难得的悠闲,没有什么事情,便可这般歇息几日。 玉衡起来后,看到院中石桌之上摆放的饭菜,整整齐齐的,并未有人动过,本以为自己起的已经够晚了,没想到,丁凝松比他还晚,正要去敲他的门,他倒是自己走了出来。 二人用了饭菜,丁凝松便去了颜以清那里,玉衡便也不闲着,来到了罂粟这里,总觉得像是好久没有见她了一般,可是,这才不过两日未见,便感叹自己的可笑,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便走进了院中,只见若宇坐在那里,一个人悠闲地用着饭菜,他脚步声沉重,若宇定是听得到的,可他却依然不受任何打扰的细细品味着,直到玉衡走到石桌前,若宇才抬头看向他“玉衡道人早啊!” 玉衡嘿嘿笑了笑,自己何时成了道人,却被这三公子一直这般叫起,不过,他却不在意这些,若是认真的抡起来,自己还真是道人“三公子早。” 玉衡向罂粟房间看去,只见那房门紧闭,心中满是好奇,便又看向若宇“罂粟呢?还没起床吗?” 若宇将手中的竹筷放了下来,咽下口中的食物,看向玉衡,点了点头“天气暖和了,她便爱犯困。” 玉衡笑了笑“那我便与三公子在这饮会茶。” 若宇将面前的另一只茶杯递给了他,看着桌上的茶壶“这茶味道很清甜,玉衡道人尝尝。” 第164章 海棠本无味 二人饮了许久的茶,茶壶里的水都换了两次,坐在那里,倒是没有说太多的话,便只是静静的坐着,享受着阳光的照耀,便觉得很是舒服了,不过,玉衡倒是有些急了,目光时不时便看向罂粟的房间。 罂粟推开门的时候,玉衡正好目光看在那里,一把站了起来,步伐极快的走到她面前“罂粟,你醒了,想必,这一觉睡的当真是香,应是不累了吧。” 罂粟看他那般快的走了过来,若不是他话语也说的极快,她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我没事,累了歇歇便好了。” 远处的若宇看着她,笑了笑。 玉衡还是一脸认真的样子,罂粟看了他一眼“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玉衡见她能这般数落自己,便知道她定是无事,也便放下心来,他之所以会担心她,还不是因为她这个人有什么事都往自己心里藏,什么也不说,他便只好这般了。 “哥哥” “快坐下,吃点饭。” 罂粟坐在那里,玉衡不禁心想,这饭菜都已经凉了,可怎么吃。 只见若宇喊道“秦艽” 远处的房间里,秦艽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些什么,等到他走近了,玉衡才看到那不是赤焰海弟子送饭的饭盒吗,只见若宇站起身,接过饭盒,将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知道你定是贪睡,便给你放回了饭盒中,快吃吧。”他边说边将饭菜摆放好。 罂粟吃了些饭菜,若宇便拉着她去了珍珠园,牡荆姑娘昨日说了,那珍珠园里的珍珠他们可以随意挑选,自然是这般,那他便也不客气了,拉着罂粟说是挑选几颗色泽艳丽的珍珠找人打磨一下,送给那两个小家伙,昨日在那万物镜中看过了,这珍珠园的珍珠个个如鸡蛋那般大小,无论是顺天府还是月流镇都很少见这般大的珍珠。 罂粟见哥哥这般喜爱这里的珍珠,不禁觉得好奇,若宇哥哥见过的世间好物定是多的数不胜数,又怎会这般想得到这区区几个珍珠呢? “哥哥,不过是些比较大的珍珠罢了,看把你欢喜的。” 若宇叹了叹气,脸上多了几丝愁容“哥哥也是心里苦啊,如今出来了这么久,回去的时候定要给他们带些什么,我思来想去,着实不知带些什么好,这世间稀罕的玩意大哥二哥他们更是都见过,昨日,听牡荆姑娘说起这些珍珠,我倒是想着,他们虽是对珍珠并不陌生,可是,这毕竟是赤焰海的珍珠,说来,也送的出手,世间又有多少人能来这里呢!” 罂粟听到他这般说,便也都明白了,哥哥说的很有道理,这赤焰海的迷雾与守护的神兽乃是千年前的人便设下的,这里乃是一片神圣的地方,珍珠虽不可贵,可是有赤焰海三个字倒是送的出手,她笑笑的说道“那我也要多寻几颗色泽艳丽的。” 罂粟开心的笑着,自己也正不知要给她们带些什么呢!两位嫂嫂也都是性情极温和有修养的女子,不妨便也给她们带些,打磨成首饰,定是靓丽极了。 若宇听到她这般说,便知她也是不知带些什么好,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走吧,去挑些。” 挑完了珍珠,天色还早,二人便慢悠悠的往回走,这般慢下来欣赏这里,倒也是一种视觉享受,心中也很是感慨,这般海底,如同另一个世界,也着实使人惊奇,这赤焰海的水流经之地甚广,她记得,玉溪山的山下的水流便是有些微蓝,便也是赤焰海的水流。 走着走着,沿路上都是盛开的花儿,很是芳香。 “这里的花儿种类倒也不比月流的少。” 若宇随口说出。 罂粟看向他“可是,这里没有海棠花。” 若宇正要说什么,只见罂粟又道“海棠花的香味最好闻了。” 若宇惊了一下,妹妹怎会说海棠花的香味最好闻呢,海棠花是无味的,就算月流仙境有大片的海棠花,也只是有淡淡的香气罢了,可是,看她说起海棠花时脸上的喜悦,他便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 听妹妹说过,她见到娘的时候,娘身上的衣服上面绣的是白色的海棠,发间是一支红色的海棠花玉簪,从那时起,她便爱上了海棠花,她说娘身上很香很香,若宇突然想道,或许从那时起,妹妹记忆中的海棠花便是有香味的,海棠花的香味便是娘身上的味道,这么多年,她都不曾发觉,其实,她后来所见海棠,所闻气味不过是自己心中的念想罢了,如此也罢,既然在妹妹心中海棠花是有香味的,那便是有的吧,就让她心中的海棠花一生都是那般芳香的吧。 “哥哥,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没什么,哥哥在想海棠花的味道却是很好闻,哥哥也很喜欢。” 罂粟冲他笑了笑“月流的海棠花想是也快长苞了吧。” “是啊,过几日,哥哥陪你一起去看海棠。” 二人便走边聊,一路上倒是将所经之地的美景都欣赏了个遍,回到院中,便也是无事可做,在那石桌上下起了围棋,罂粟已经连输了好几局了,若宇便打趣她“这才几个月,妹妹的棋艺便下降了这么多,我好歹也是交了你那么久的。” “哪是我的技艺下降了,是哥哥太会下棋了。” “呦,你竟还夸起了哥哥来。” “当然了,若宇哥哥是世间最好的哥哥了。” 若宇开心的哈哈大笑“等回到月流,你定要将这话在若峰与若泉面前再说一遍。” 罂粟无奈的看了看他“哥哥,你怎这般坏?” 说完,罂粟便狡诈的笑了笑“我赢了。” 若宇这才反应过来,妹妹竟趁自己喜悦之时,不专注,便赢了棋,不禁摇了摇头“果真是喜极而悲呀,罢了,输了,输了。” “哥哥,你可是不服气?” 若宇看她竟满是挑衅的看着自己,笑了笑“哥哥服气,徒弟赢了师父,师父自也是高兴的。” 罂粟笑了笑“哥哥这个师父到还可以。” 这般下了许久的棋,若宇说道“明日朱三雷前辈便出关了,我等下要去牡荆姑娘那里,多少了解些事情。” 罂粟对若宇要做之事向来不问那般多,不过,她也能猜到哥哥要去了解什么,便点了点头。 第165章 恨早在爱中消逝 已是傍晚,好像在这里的这几日格外的忙碌,总觉得心中像压了块石头一般,可是,若是忙碌,本该心中充实才对,可是,此刻心中却空空的,着实难受,他一人坐在那红石铺成的泥地之上,诺大的庭院只有他一人,想起昔日在玉溪山的时候也是这般,自己一人,不过那个时候不是现在这般的心情,他想到这里,不禁,拿起放在地上的酒壶,直接便饮起酒来,已是很久没有这般大口的喝过酒了,他饮下酒,将酒壶放至一旁,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那般皎洁无瑕,明亮的光落在了整座院中,心中不知究竟是想要怎样,师父明日便要出关了,他许久未见师父,心中自是满心欢喜,可是,他要去问师父当年的那件事,他什么都不记得,能记得的只是一个小女孩抱着一个女子很是伤心,她流了一滴红色的眼泪,眼泪落在地上,便化为了如今他手中的长云剑,可是,他不记得那女孩的面容,脑中只有她的背影,他也不记得地上躺着的那个女子是怎么死的,他都不记得,而罂粟说是她亲眼所见,他用那块红色的弯玉剜了她娘的心,如今,能确定这件事的便只有师父了,当年师父也在,师父定是都知道的,可是,他却也害怕见到师父,害怕从他口中说出罂粟的娘亲便就是他害死的…… 想到这里,他又拿起酒壶喝起了酒,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夜色变的更加凝重,赤焰海之中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走来,想来是牡荆吧,他没有回头去看,只是仰望着天上明亮的月亮,月光洒下来,照亮了忧愁。 她看了看他,坐在了他身旁,并没有用言语去打扰他,只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明亮的月亮像是在看着他们一般,所谓恩怨,早在一次次舍命相救之中消散了吧,她心中想道,此刻,竟是无比的淡然,想来是就要离开了,但愿此生都不再相见。 他拿起酒壶又喝起了酒,放下酒壶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她的衣衫,那一身白的如雪的长衫是她的,那日,她穿了一身白色衬衫,他看的出了神,他爱的女子永远那般吸引他,洁白如雪,纯净如水,一瞥一笑一皱眉都能牵动他心中的那根弦,他期待的看向一旁的女子,他并没有失望,罂粟就那般安静淡然的坐在他身旁,她的目光与他相视,温和而明亮。 “这是什么酒?好喝吗?”罂粟见他出神的看着自己,笑笑的说道。 颜以清收回看她的目光,嘴角轻轻笑了笑,把身旁的一壶酒递给了她。 罂粟看了看,接了过来,目光看向他身旁的另一个酒壶,颜以清拿起,与她对饮。 “这个酒好没滋味!”罂粟品了一口,便放了下来。 “粟儿爱喝什么酒?” “桃花醉。” 颜以清笑了笑“桃花醉却是好酒。” 罂粟便能想起上次饮桃花醉时的味道,也不禁笑了笑。 二人席地而坐,诺大的院中显得空荡荡的,好似只有明亮的月亮作伴,罂粟突然,便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她此来,究竟是要做什么,她心中明白,却不知如何同他讲。 气氛突然变的有些心中不安,罂粟不禁心中想道,自己何时这般没有出息,与他单独坐在这里,竟不知由的心中慌乱。 她还是开了口“万物镜看到的赤焰海很美,谢谢” 颜以清目光看向她,她目光中满是坚定,他便也不去问她是如何知道的,他怕她会不收他送的东西,便以牡荆的名义送给她,却还是被她发现了,他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喜欢便好。” 罂粟看向他,她很少这般近距离的去看他,他的侧脸那般精致,轮廓那般分明,一双眼睛像是会发光一样将你吸引过去,许久,她回过神来,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之上,她能感觉到他肩膀颤抖了下,二人都没有说什么,罂粟靠在他肩膀之上,嘴角轻轻笑了笑,却没有让他看见,或许,此时此刻的时光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了,她应该倍感珍惜吧。 她心中所想,却不能用言语表达出来,只能自己一人默默在心中铭记,想想那日在顺天府的酒馆,那小二给她看的书中,写的全是痴情男女的故事,当时不能明白,如今却多少有些感触,那书中的女子依偎在心爱之人的怀中,目光相对,含情脉脉,说些那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世间普通女子都有的,可她却没有…… 她想与他说,从我第一次遇见你,直到现在,你身上都是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她想与他说此生能有一人这般待她,她已是万般幸运,她也想跟他说那一个或许她这一生都不会说的那个字,可是,她都藏在了心中,她只能藏在心中。 那年,她被两个恶人追赶,无奈之下,跳下山崖,她紧闭着双眼,不敢往下看,她不知等待她的是什么,可是,就在她跳入山崖的那一刻,一只柔软的手掌抓住了她,她猛的睁开了双眼,便看到他站在山崖之上,紧紧的抓着自己,那目光相对之时,便已情深入骨,不能自拔,这般初见,便已是深渊,或许,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们谁都无法改变,那年的初见,注定了纠缠,注定了所有的磨难,已不是她想逃开便能逃开的了…… 而她那额间的罂粟花是她的逃避,是她不愿意爱他的证据…… “你爱我吗?”罂粟轻轻问道。 颜以清并没有去看她,只是看向天上的明月“爱” 简短的一个字,在他口中却像是有千百斤那般重。 “可是,我并不爱你。” 罂粟靠在他的肩膀,双眼紧闭,她害怕他看向她的目光。 “那也爱。” “你这人怎么这么傻,我都说了我不爱你,你便也不要爱我了。” 许久,没有任何的声音,罂粟睁开了双眼,他正看着她,目光中满是他的执着,罂粟将脸埋进了他的肩膀,不去看他“颜以清,我是在认真的跟你说,你救了我很多次,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也消散了,那日,在执念谷我已经将你杀了,也报了仇,你不再欠我了……”她哽咽了下,心中想道,如今看来,你不再欠我了,可是,我却欠你很多。 第166章 违心的告别 她又继续说道“以后,我们便就当陌路人吧,你不用再对我好,你不欠我了,我也不愿意欠你。”她突然笑了笑“怕是,也没有以后了。” “不管何时,只要粟儿需要我,我便会在粟儿身边,我要的便是粟儿你欠我,这般,我才能在你心中。” “不要爱我了,将我忘了吧。”罂粟坐直了身子,从他肩膀离开,目光坚决的看向他。 她的目光让他难过,将他拒之千里,他苦笑,她不知,那日,在无影山他给她盘发髻之时,此生便认定了她,怎会不再爱她。可是,她眼中的坚决让他不知说些什么,或许,爱一个人便是他只管爱他的,与她无关,他轻轻说道“好。”话语声中却满是勉强。 他的一个好字,让罂粟目光怔了一怔“在无影山时,我只是失忆了,那些事情都是假的,便也都忘了吧,如今,与我来说,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般。” “好”他依然听她说着,只是轻轻说了一个好字。 罂粟在与在一起时便明白了,若是爱一个人,不能与他相守,不与他人在一起也是对这份感情的尊重,在无影山时,她亲自给他换药,那个时候,她便已经确定了自己此生便孤身在月流仙境生活一辈子了。 “你若是不愿与其他女子在一起,那便照顾好自己,若是,你想找一个人为伴,定要找一个爱你的,就如牡荆姑娘对你的爱一般。” “好……” 罂粟让自己冷静下来,过了一会,她便站起了身“明日,我们便会离开了,希望我们此生再也不会遇见,我这一生都不会出月流,月流仙境永远也不欢迎你。” 罂粟说罢,只感觉一个柔软的身子紧紧将自己包围,两只手紧紧的在背后抱住了自己,她没有去挣脱,只是呆呆的站在了那里,二人皆无言,唯有明月为伴,显得格外的悲伤。 “我要回去了,若宇哥哥定是还在等我。” 颜以清的手轻轻的动了动,许久,才松开了她,看着她一点点的离开,她来,他那般开心,可是,她来,竟是来告别,她今生不会出月流,月流也不欢迎他,她是在与他此生不再相见…… 罂粟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想被掏空了一般,她让他忘了在无影山的事,可是,在无影山那才是真实的她啊!想来便觉得可笑,命运将她安排的那般可笑,那年,在山崖之上,他本就不该救她,那次,他救了她,便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甚至有几次,为了她差点丢了性命。 她突然哈哈大笑,或许就是这样吧,从小孤独无依的她本就已经得到了很多,她有若宇哥哥,她有了朋友,她相信爹也会把娘带回来的,她还怎敢再奢求什么呢? 罂粟回到院中,如她所想,若宇正坐在院中,手里不知翻看着什么,听见她的脚步声,他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很是柔和的说道“回来了。” 罂粟冲他点了点头,刚才红了的眼睛想必已经恢复了“哥哥可是在等我。” 她一边坐了下来,一边随口问道。 “不然呢?”若宇笑笑的道。 罂粟也笑了笑,看向他“哥哥,明日我们便回月流吗?” 若宇点了点头“你怎这般开心?” “想起要回月流,我自然开心,我想那里的一草一木,也想灵猫了,那里就是我们的家,况且”她说着语气变的沉重了些“况且冰戟现在不知如何了。” 若宇看着她,认真的说道“不用担心,我让灵猫留下来,便是在长崮山看守冰戟,灵猫尚未传来任何消息,所以冰戟之内并未有危险。” 罂粟听罢,轻轻点了点头,既然哥哥都安排好了,那她便也放心了。 若宇又道“等回了月流,你想去哪,都有哥哥陪你,那里足够赏玩的了。” “哥哥,我想念你给我做的秋千床了,还想念风渊池那让人舒服的天气了。” 罂粟在开心的说着,若宇笑着看着她开心的说,开心的笑…… 第二日,所有人都起来的格外的早,都不似前一天那般悠闲,若宇一早便来到了朱三雷闭关的石峰处,他赶到的时候,颜以清与牡荆已经在这里了,几人互相示意后,便都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朱三雷。 太阳一点一点的从东方升起,直到它完全露了出来,朱三雷才从石峰之中走了出来,赤焰海众弟子整齐的行礼,若宇一人站在那里,倒是被衬的格外显眼。 “颜儿,你回来了!”朱三雷看到颜以清,满脸笑意的问道。 “师父,徒儿不孝,这么多年都未曾回来看您。”颜以清跪下行礼道。 “颜儿,快起来。”朱三雷走到他面前,亲自扶起了他“你我心中都明白,你不能在赤焰海长待,为师不怪你。” 颜以清站了起来,朱三雷看了看一旁的牡荆,说道“这些年多亏了有牡荆陪在我身边。” “师父说的是,牡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朱三雷满意的笑了笑。 “师父,我听牡荆说,你这几年经常闭关,可是身体有不适?” “颜儿不必担心,为师不过是在研究功法,想来,已这般存活世间多年,须得将这一脉功夫发扬起来。” 颜以清说道“师父心怀苍生,弟子自愧不如。” “颜儿是为师的好徒弟。” 朱三雷说此话时极为认真,虽然这些年,他将颜以清送到了师弟朱九云的门下,可是,他却极为看重他。 这时,若宇走上前来“前辈” 若宇很有礼貌,朱三雷看了看他,眼中疑惑,他并不曾知面前的这位年轻公子是谁。 若宇紧接着道“晚辈名为若宇,为父是月流仙境宁流鹤。” 朱三雷轻轻征了怔“原来是月流的人,说起来,赤焰海本就便是横公一脉的,若宇公子来这里也是缘分,便多待些时日。” 若宇轻笑“多谢前辈招待,若宇已经在这里打扰了好几日,便等着见前辈一面,便也就要离开了。” 朱三雷看了看颜以清与牡荆,牡荆便道“若宇公子专门等着师父出关呢!” 第167章 前尘往事皆是真 朱三雷笑了笑,走向若宇“若宇公子可是有什么急事?现在便可与我说,我定能帮则帮。” “前辈刚出关,先去歇息吧,若宇的事并不急,今天来这里,也不过是同颜公子牡荆姑娘一起来迎接前辈。” “哈哈,若宇公子好修养,此刻但说无妨。” 若宇见朱三雷说的很是认真,便道“那晚辈就说了。” 朱三雷点了点头。 若宇看了看远处“赤焰兽几百年来被封印在地下火山,而地下火山便就在赤焰海之下,如今,赤焰海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是否还在?” 若宇只是猜测赤焰海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已经不在,便只是又问了问。 一旁的颜以清听到若宇这般问,便也认真的看着朱三雷,他心中也一直满是疑惑,他本打算从赤焰海通往地下火山,查看赤焰兽的封印,可是,他传信给牡荆,牡荆只是回他那通道已不再,师父也并不知为何,他只好选择了从无影山去往地下火山。他本想着师父出关了,与师父商讨此事,没想到,若宇便先问了,他看着师父,想知道此刻师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是何原因,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竟然不见了。 朱三雷叹了叹气“若宇公子想必已经猜到了,赤焰海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前两年便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曾数次去查探,也是无果啊!” 若宇不禁忧思起来,那日,去看赤焰兽时,他的封印一点异常都无,他心中便很不踏实,后来,罂粟又加固了一层封印,他也便放心了不少,如今,赤焰海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突然消失,让他不禁又担忧起来,若是赤焰兽真的破了封印,那么,罂粟可怎么办,若要再次封印赤焰兽,那个人便是妹妹啊!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更加深沉,他绝不能让妹妹去做这般危险的事。 “前辈都不能查出是为何,看来,地下通道突然消失,定是与赤焰兽有关了?” 若宇试探的问了问。 朱三雷笑了笑“若宇公子不必担心,我守在赤焰海多年,若是赤焰兽有异动,我定是会第一个去重新将他封印,不过虽然地下通道消失了,我却从未感受到赤焰兽的异常,所以,若宇公子尽管放宽心,你的先人横公以死封印了赤焰兽,你很心急我可以理解,还请若宇公子相信我,定不会让赤焰兽突破封印的。” 见朱三雷这般斩钉截铁的说道,若宇的心确实踏实了许多,朱三雷与白胡子爷爷一样在赤焰海多年,他们的话他是信的。 若宇说道“前辈既然这般说了,若宇便放心了。” “若宇公子便与我们一起去议事大殿吧。” 朱三雷笑意满满的说道。 若宇正要说什么,便看见颜以清与牡荆的目光看向远处,他便也回过身去看,淡然的脸上瞬间多了一抹笑意,原来是妹妹。 罂粟与玉衡从远处走来,早上的时候,若宇本是让她同来,她便说她困的睁不开眼,若宇便也没有在说什么,此刻,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却是玉衡一直在她面前说来说去,实在是无奈,便也就来了。 待走近了,朱三雷乃是前辈,罂粟与玉衡便礼貌的向他行了礼,朱三雷笑道“看来,颜儿带了很多朋友来,你们便都多待几日,好好在赤焰海游玩几天的。” 罂粟听朱三雷说话的声音总觉得有些熟悉,刚才并没有仔细的看他,便抬起头看向朱三雷,他虽是活了几百年了,却并不显老态,发丝之中只有少许白发,面容倒是给人正义的感觉,眼睛并不大,待罂粟看到这些的时候,她的神色突然很难看,脸色惨白,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若宇看向她的时候,感觉到不对,她的手指竟是在颤抖,他急忙问道“罂粟,你怎么了。” 罂粟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朱三雷,眼中冰冷的光如冰刺一般看向他“原来是你,哈哈,我怎么这么笨,我早该想到的。” 罂粟苦笑,她本想到了,可是,听哥哥他们都喊朱三雷为前辈,那般敬仰他,她便没有多想,可是,没想到真的是他。 颜以清,若宇与牡荆在一旁满是疑惑,玉衡也不知所措,他若是知道罂粟来到这里会这般,他定不会非要缠着她来的。 朱三雷不慌不忙,淡淡的笑了笑“想必姑娘认错了人。” “认错了人?当年,你受了重伤,可还记得是谁救了你。” 听到罂粟这般问道,一旁的颜以清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件事早晚会发生的,谁也阻止不了,而他也想听师父怎么说。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罂粟,罂粟是一种有毒的花,专门毒那些心肠歹毒之人。” “孩子,想是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朱三雷依然平静的说道。 “成化九年,夏日,在顺天府香河管辖区的郊外,有一间破旧的竹屋,那里住着一对母子……” 罂粟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愿意一次次去想起,她抬起头,眼神坚决的看向朱三雷“我这般说,你可想起了……” 朱三雷深深的叹了口气“罪孽,罪孽呀!” 罂粟目光直直的盯着他,想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朱三雷看向一旁的颜以清“你娘她是个心善的人,当年,她不顾自己受了伤,用自己的内力救了我,可是,我却没有看好自己的徒儿,他当时练功走火入魔,便杀了你娘。” 朱三雷痛彻心扉的说道,一旁的颜以清目光呆滞,整个人呆在了那里,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多想问师父,为什么会是这样,可是,罂粟亲眼所见,就连他最信任的师父也这般说,他能说什么。 罂粟低下了头,若是世间任意一个人,她都可以去杀之,可唯独是他,她终是欠了他太多,既然,昨晚,她已将一切说清楚,便不再与他提起这件事。 一旁的若宇听到他们提起娘,眼神坚决,满脸愤怒“原来是你们害了娘……” 说罢,他便抽出长剑,放在了颜以清脖颈处,若宇没有想到,他竟动也没动,就站在原地,他拿剑的手却迟疑了,他向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颜以清的为人他是查过的,可是,心中的愤怒却也不容他就这般放过他。 第168章 便是你杀了 “哥哥,我们走吧。”罂粟声音无力的说道。 若宇有些惊讶的看向她,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妹妹为何不愿意与他在一起,为何看他的眼中总有冰冷的恨意,可是妹妹为何从来没有与自己说呢? 罂粟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他或许应该明白她的,手中的长剑一点一点收了回来。 若宇无奈的笑了笑“恩恩怨怨……” 他拉起罂粟,便向赤焰海的出口走去。 朱三雷看向身旁的颜以清“颜儿,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个时候你才八岁,还只是个孩子。” 颜以清苦笑,身体一下子便瘫软了了下去,跪在了地上,只听的他咳了一声,很是沉闷,一口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胸前的衣衫,牡荆吓坏了,急忙喊道“以清哥哥,以清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牡荆没有听到回答。 过了许久,他感觉到牡荆还一直在他身旁,他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牡荆的眼泪早已满面,看到他这般,她心疼坏了“以清哥哥,我不走,我陪着你。” 颜以清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言语。 一旁的朱三雷看向牡荆“走吧,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牡荆这才站起了身,向朱三雷走去,脚步渐小,走上一步便回头一次,生怕一个转眼间他便会消失一般。 “师父,为何我不记得我杀了人?” “你当时走火入魔,什么都不记得,后来,我怕你会自责,便也一直没有同你讲过。” 颜以清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朱三雷同牡荆一同离开,去了议事大殿。 他本还心存希望,如今,他还敢奢求什么呢!他本以为,他不会那么做的,罂粟定是误会他了,他想向师父了解,如今,她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永远都不会爱他,在她心中他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甚至将他恨之入骨,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他。 若宇同罂粟一同出了赤焰海,所到之处皆是畅通无阻,想必朱三雷已经将所有结界都已打开,让他们离开。 “罂粟,你为何从来没有同我讲过这件事?” “哥哥,对不起……” 若宇打断了她“哥哥没有怪你,只是,哥哥不想让你一个人承受太多的恩怨,我希望有我在,你可以开心快乐,将这些恩怨交给我。” “哥哥,我当初去玉溪山知道了颜以清便是当年剜了娘的心的那个人,我便去了谷芽峰,日日勤练武功,便是想早一日杀了他,为娘报仇,那么多年,我活下来的希望便是有一天可以手刃仇人,可是,当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杀他时,他便已经不顾生死救了我的性命,后来,我知道我还有家人,爹让我回来盗取冰戟,为了娘能回来,我什么都愿意,在取冰戟的时候他又救了我,命运就是这样,我永远无法掌控。” “是哥哥没有早日找到你,若是当初在顺天府的时候我便能将你带走,便不会有后来发生的这些事了,我们月流定是可以与他玉溪山抗衡,就算倾尽月流所有力量也定会为娘报仇。” 罂粟看了看若宇,是啊,当初,在顺天府的时候,若是颜以清他们晚去一步,她便跟哥哥一起走了,那便不会再认识他,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了。 过了许久,二人都未言语。 若宇深深叹了叹气“既然,他救了妹妹数次,也便算是于我有恩,这件事,便彻底结束了。” 罂粟看向若宇,心中想道,若宇哥哥最是懂她。 傍晚,朱三雷来到颜以清房间,颜以清正坐在那里,手中拿着那块雕刻未完成的玉佩看了又看,那是云前辈给他的,是罂粟做的第一块玉佩,那上面的罂粟花只刻了一半,还记得当时云前辈同他讲罂粟只刻了一半,当时云前辈便说她,她却很是理直气壮的说道,这朵罂粟花只开了正是含苞待放。 朱三雷走了进来,颜以清便把玉佩收了起来。 “你可是对那女子动了心?”朱三雷一语中的,直接问道,他早已看了出来,若不是万般深情怎会口吐鲜血,只是再确认一下罢了。 “师父,这般晚了,可是有事?” 颜以清并没有回答他。 “那女子不是一般人,她乃是横公一脉唯一的女子,也正是唯一一个可以打开冰戟的人。” “冰戟本就是横公一脉的神物,她能打开冰戟也不足为奇”颜以清说道,他知道,以前师父曾得到过冰戟,一心寻求打开冰戟的方法,却始终未果。 “是啊,冰戟本就是横公一脉的,当初横公封印用三把神器封印赤焰兽,其中一把便是你的长云剑。” 颜以清听到师父这般说,看了看一旁的长云。 “还有两把神器这些年谁都不曾见过,颜儿,你是知道的,那把长云剑是如何得来的。” 颜以清自是知道,当年,那个女孩怀中抱着她的娘亲,哭的很是伤心,她的眼泪落在了地上,便化为了长云剑。 颜以清点了点头,朱三雷继续说道“剩余的两把神器,可想而知,定也是封印在了她的体内。说来也奇怪,我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找有横公神力的女子,却始终没有找到,今日,她在我面前,我却也是不曾感受到她的神力。” 颜以清心中不禁慌乱了起来,早在无影山白胡子爷爷同他讲当年横公用三把神器封印赤焰兽,其中一把便是长云剑时,他便想到了这个问题,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长云剑是如何得来的了,那剩余的两把长剑定也是封印在罂粟体内,当时白胡子爷爷看到他手中的长云剑很是惊讶,便问他从何处得来,他没有回答他,问他师父是谁,他也是没有回答,他早在离开赤焰海的时候,便在师父面前发了誓,绝不说他是自己的师父。 “师父说这些做什么?” 他问道,师父所说这些均与罂粟有关。 “没什么,为师与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与那女子之间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便不要再执着了,这些年,牡荆心中一直都有你,你们也都不小了,便也打算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吧。” 第169章 回月流仙境 朱三雷说罢,便要转身离开,突然发现门外竟有一黑影划过,急忙追出,那黑影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颜以清急忙赶到院中,此刻,院中却是格外的安静,朱三雷看了看他“许是师父看花了眼,早点休息吧。” 颜以清行礼“师父慢走。” 看着朱三雷德背影一点点的消失,颜以清站在庭院之中,环顾四周,满是疑惑,他适才也看到了那人影,只是片刻,那黑影便不见了,可见,那人轻工着实了得。 罂粟与若宇到了一处小镇,便停了下来,歇息,天黑了一会时,秦艽便也赶到了,罂粟见只有秦艽一人,便问道他“玉衡呢?他没和你一起吗?” 罂粟记得当时她与哥哥离开了,也不知玉衡去了哪里。 第二日早上醒来之时,她推开门,玉衡便就站在门口,看那样子,很是疲累。 罂粟有些惊讶“玉衡,大早上的,你怎么站在门口。” “我连夜赶路,才追赶上你们,你们可都是有武功的人,我可没有你们那么快,累死我了。” 罂粟叹了叹气“快进来吧,喝点茶。” 罂粟给他倒了杯茶,玉衡一口气喝了下去“真是渴死了,真是渴死了。” 罂粟坐在一旁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看到他的小命还在,她便也放心了。 “罂粟,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回月流仙境吗?” 罂粟点了点头。 “好吧,反正不管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玉衡又开始一脸赖皮的说道。 罂粟却不与他斗嘴,只是道“你若是无处可去,我便让哥哥在月流镇给你一处住所。” 玉衡笑了笑“小女子竟待我这般好。” 罂粟看他每日那般没心没肺的笑,便也跟着不觉间笑了笑。 用过早饭后,几人便离开了,一路向月流的方向走去,天黑时,正好到达了顺天府,便借宿在这里,明日便可以回到月流了,罂粟想着,心里便觉得开心极了。 “又回到顺天府了。”玉衡竟是感慨的说道。 “怎么,想去喝那家酒馆的桃花醉了?”罂粟打趣他道。 玉衡嘿嘿笑了笑“知我者罂粟也。” “那你便去吧。” “你不陪我去吗?” “我不去。”罂粟说道,她现在还没有心思去喝酒。 玉衡撇了撇嘴“我一个人喝酒多无趣啊!” 罂粟笑他“玉衡,你要是想喝便快去吧。” 玉衡冲她笑了笑“好,那我去了,回来给你带上一壶。” 罂粟笑着点了点头,玉衡便向那酒馆的方向走去。 在客栈简单收拾了下,罂粟与若宇便下楼去吃些饭菜,此时,正是饭馆人最多的时候,二人便找了个靠边的位置,要了几个菜,悠闲地吃了起来,也算是消一消赶路的疲惫。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罂粟刚来到顺天府时,心里自然的便想起了南烛,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在哪里?当时,自己没有同他讲,便离开了,如今,怎么也要同他将事情说明白。刚这般想,吃饭的时候,便能见身旁的好几个人讨论的皆是玉溪山弟子南烛的事。 听到有一声说了一句,本以为玉溪山的人都是侠义之士,没想到竟是个狼心狗肺有违道德之人,听到这里,罂粟神色变的有些难看,夹菜的筷子停在了那里,若宇轻轻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向旁边“几位兄弟刚才所说之事可不是胡驺的吧?” 那几人见若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想必也是江湖中人,倒是很客气的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可不是胡驺,你去大街上打听打听,人人都在说这件事,怎会有假?” 若宇眉头轻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这般人人都在说那南烛的事?” “前几日,有人在城外看见那南烛杀了一男子,正好那人认识被杀的那人,正是玉溪山的风玉仙人,早年间,风玉仙人在顺天府惩恶扬善,做下了不少好事,没想到竟死在了自己徒儿手下。” 那人说着很是感慨,又继续说道“都说师即为父,那南烛连从小将自己养大的师父都杀,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这乃是违背了人道啊!” 一旁的罂粟自也是听到了,她突觉得心中一阵疼痛,目光直直的看向说这话的那人,她当然不愿意相信,可是,她却相信了,南烛之前做过的事,她都历历在目,世人不知的是风玉正是南烛的亲生父亲,她不敢想象,就算风玉伤害了他娘,可是,从小都都是风玉将他养大,授予他武功,那般疼爱他,他是如何下的去手的,她认识的南烛,当真是这样的吗? 她不知道,后来,若宇与那人又说了些什么,呆呆的坐在那里,直到若宇坐到她身旁,她才回过神来。 “罂粟,南烛生性冷漠,对谁都无情,他想做的事,定也不是别人所能阻止的了的,你无须挂怀,我知道,当初你在这里曾劝过他,可是,他并没有听你的,他答应陪你去无影山,可是,他刚答应你,他娘便莫名其妙的病了,你可想过是为何?” 罂粟一双闪亮的眼睛充满疑惑“哥哥,你为何会这般说。” 她并非不信若宇,只是她想不到若宇哥哥与南烛并未有过相处,怎会这般说呢! “他与妹妹的关系与寻常人不同,我知道因为南烛的事,耽误了你去无影山时,便让月流弟子查了查,想是,他向来为人谨慎,却没想到我会派人去查他,弟子与我说,就在他答应陪你去无影山时,他娘便突然病了,我当时便有所怀疑,后来,才知道,他派了几十人在去往赤焰海的路上拦截颜以清,去无影山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他不但自己不会去,还不会让你去,因为,他想要颜以清死在无影山。” 若宇说的坚定,罂粟并没有再去问什么,哥哥做事想来有自己的分寸,定不会有假,只是,在去无影山的路上拦截颜以清他们,为何从未听颜以清提起过呢? 罂粟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听得外面大街之上传来喧闹的吵声,若宇转身看向那喧闹声传来之处,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堵的水泄不通,他并看不到什么,正要收回目光时,却看到了秦艽走了出来。 第170章 再见已是不同 罂粟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听得外面大街之上传来喧闹的吵声,若宇转身看向那喧闹声传来之处,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堵的水泄不通,他并看不到什么,正要收回目光时,却看到了秦艽走了出来。 若宇眉头微蹙,心中想道,秦艽怎会在那里,正当疑惑,只见那人群中又走出了一个人,那人头发极是凌乱,脸上有被刀剑划破的血迹,身上的衣服也满是尘土,看那样子,像是打斗了许久的人,可是,他的目光之中却满是坚毅,看不出一点怯懦。 “罂粟,你快看。” 罂粟听到若宇的话语,便抬起头去看,她神色慌乱“那,是南烛?” 她话语中有几分不确定,南烛的样子怎会那般狼狈,他看着身子瘦弱了许多,有几缕发丝搭在额前,倒真是有点认不出他来了。 罂粟急忙跑到南烛面前,南烛像是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许久,他才看向她“罂粟” 他语气极是温和的叫道。 罂粟看了眼身旁一直看着他的人“南烛,走,我带你去其他地方。” 南烛冲她笑了笑,依旧是从前那般邪媚的模样。 罂粟拉着他来到了房间之中,外面的喧嚣吵闹皆与他们无关了,她看着南烛,想说什么,可是想开了嘴巴却说不出任何的话语,南烛轻轻笑了笑“掌门在顺天府外等我,我遇到了秦艽,便知你也在这里,便想着来看看你,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南烛说话时的神色是那般的轻松,再不是之前眼中满是她看不懂的复杂,罂粟突然觉得有些心疼,想是他已将一切看淡,放下了自己的野心,可是,他的放下却生生的赔上了那么多条生命,他的罪孽是不可原谅的,可是,她愿意看到以后的他能够做一个善良的人。 “南烛,你,你可是将一切恩怨都放下了?” “罂粟,我一生所求,不过是成为玉溪山人人敬仰的师兄,我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玉溪山以后的掌门,可是,我走错了一步路,便铸就了现在的结果,罂粟,你知道吗?我杀了风玉,他,他是我爹啊!我也没有娘了,娘的脸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整日郁郁寡欢,躺在床上,当她听到我杀了风玉时,本是没有什么反应,可是,第二日,清晨,魅儿去敲她的门却无人应答,待去她屋中时,她已经离去了,我一直在想,娘究竟是整日郁郁寡欢而离去,还是听了爹离开的事情而走了呢?” “南烛,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便都忘了吧,掌门,他,他打算如何处置你?” 罂粟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怕朱九云要将他杀了,他不仅杀了大夫人,也杀了风玉,更是与无涯洞主勾结,伤害了小王庄的人,做了无数的坏事,他,他也伤害了川羌,这些罪过,早便该让他以命抵命了,朱九云已多年未曾下山了,如今为了南烛,他竟也是离开了玉溪山,将他带回去,却不知,他会如何对南烛。 南烛轻笑,看出了她的担忧,他的心中此刻却多了些欢喜,终究,她还是心中担心他的,尽管,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这里,可若是,他当初陪她去无影山,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骗她,会不会她就同自己在一起了呢,想到这里,他嘴角的笑意变的有些自嘲“掌门为人宽厚,不愿多杀戮,他只愿渡我走出自己心中的弥彰,罂粟,我回玉溪山之前,还能再见你一面,我很知足。” 罂粟看他说的那般真心,不知该为他的改过自新开心还是为他感到可悲,可是,无论他做了多少让人不齿的事,可他终究从未害过她,一直以来,无论什么事,都将她放在心上。 “南烛,那日,我知晓了一些事情,便没有再回去找你,直接去了无影山……” 罂粟还正要说下去,却被南烛打断了“罂粟,我本也就没有真正打算去无影山,你没有回来,当时,我去找了你好久,可是,有一瞬间,我突然便想明白了,我不怪你的不辞而别,你的选择是对的。” “南烛,答应我,听从掌门的话,改过自新好吗?” 南烛笑了“你一点都不似我初见时的罂粟了,那时的你,眼中满是仇恨,我一直看不透你的内心究竟藏着些什么秘密,如今,你的眼中虽有悲伤,却也满是幸福,改过自新从你口中说出,我定愿意去做。” 罂粟也笑了,是啊,她初去玉溪山时,满脑子都是对颜以清的恨,那时,日日陪在她身边,让她开心的人便是南烛啊! “南烛,有朝一日,你改过自新,若是,掌门人愿意渡你,欢迎你来月流游玩。” “罂粟,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嗯?” “我自作主张,让魅儿去月流镇找你了,她本想跟着我回玉溪山,可是,玉溪山不适合她,她从小在那里,并未得到应有的快乐,她去月流,我相信,你定是会善待她的。” “魅儿与我很是投缘,去了月流也是与我作伴了。” 她轻笑道。 南烛看了看她,目光深邃,满是深情,却不似以前一般满是想要得到与占有,他声音有些深沉“罂粟,我要离开了。” 他笑着与她说道,不愿让此刻的气氛变的伤感,他于谁都无太多的情感,更不愿意将气氛弄的很是悲伤。 “我送你去顺天府外。” “罂粟,不用,我自己去便好。” 罂粟轻笑“我,我正好也想见见掌门,便与你同去。” 南烛见她说的坚定,便也就没说什么,二人便一起去往顺天府外的树林之中。 罂粟此来,一是看他身上满是伤痕,想必已很是疲惫,怕有人要他性命,虽是他离开玉溪山没有多久,可是,却也是结了无数的仇家,二来,她也确实想见见朱九云,自从,那日,她离开玉溪山,便再也没有见过朱九云了,朱九云是心善之人,待她也很是慈祥,他早已看透世间恩怨,此次,若不是风玉的事,怕他永远也不会出玉溪山吧。 第171章 几百年前的是非 二人来到顺天府外的那片竹林处,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个有些微微苍老的背影,四周只有少许的路人经过,罂粟一眼便看出那便是朱九云,她看向南烛,正好碰上南烛的目光,二人从眼神之中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罂粟看到朱九云的背影,心中有些震慑,不自觉地看向了南烛,朱九云变得这般苍老,她记得在玉溪山时,他虽是满头白发,却看起来一点都不苍白,如今,只是他的背影,便让人看了难过,想来朱九云这般,倒也不足为奇,他生平只有两个徒弟,风翠是个清高的性子,很少去理山中事物,风玉与他性格却是完全相反,虽然,他们两个性格迥异,可是,朱九云待他们却是一样的疼爱,如今,他已年过百岁,却看着自己的徒儿死于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之手,南烛这些年也是将玉溪山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林易烟也已经因为心中的怨恨丧了命,如今玉溪山的四大弟子皆不在山中,他自是也知道,尽管他那般疼爱颜以清,可是颜以清不属于玉溪山,他早晚会回赤焰海的,玉溪山看似稳固如山,实则,已失去了根本。 许是听到了他们走来的脚步声,朱九云回过身看了过来,他的目光看到罂粟时,闪过了一丝光芒,他依然如在玉溪山时一般,慈祥的笑着“你也来了。” 罂粟礼貌的向他行礼,朱九云是前辈,她在玉溪山时也并未难为过她,还将冰戟给了她,她自是尊敬他的。 “前辈。”她轻轻说道。 “孩子,见到你,我很开心,南烛说要去见你时,我本想与他同去,可是,我却无颜见你呀!” 罂粟眼中露出疑惑“前辈宅心仁厚,乃是看透世间大彻大悟之人,何出此言?” 朱九云叹了叹气“当时你离开玉溪山时,我正在闭关,待我出关时,你已经离开了,我许了你光明正大的离开,可是,你却是被我玉溪山弟子所逼而走,虽然当时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是,我却也明了,是我弟子的不是,你虽看似满是仇恨,却是个心善的孩子,我门下的弟子看似宅心仁厚,却做出了那般不分善恶是非之事,这件事,我一直记挂在心中,是我管教不严,才会使他们做出这般事。” 罂粟听到朱九云这般说,沉默了一会,才有说道“前辈不必放在心上,世间善恶本就不是以门派来区分的,那件事我早已忘怀,前辈便也不必再提起了。” 朱九云笑了笑,早在他初见她时,他便知道,她眼中那冰冷的光如利剑一般让人发怵,可是,她的内心却是个心善的孩子。 “说来,玉溪山终是伤害了你,始终是欠下你的,当年师祖途径赤炎海,承蒙横公相救,便结下了不解之缘,之后师祖归天,便嘱托弟子定要报恩。” 罂粟记得,朱九云曾在玉溪山的时候同她说过,当年横公救过他的始祖,冰戟本是赤焰海之物,横公的妻子当时便是将冰戟给了他的始祖,后来,才会在朱九云手中。 “那日,前辈已将冰戟给了我,我已很是感激。” 罂粟言语很是沉稳的说道。 “孩子,冰戟可启动了?”朱九云很是和蔼的问道。 罂粟点了点头“我爹已经进入了冰戟几月了,还未出来。” “冰戟内可有何异常?” “没有,冰戟始终发着蓝光,不曾有任何的变动。” 罂粟说罢,看向朱九云,她心中更是着急,朱九云毕竟知道的比她多,她想知道,他是否知道为何爹还没有出来呢! 朱九云沉思了一会,看到她目光中的担忧“孩子,别担心,冰戟确实是上古留下的神物,据古籍记载,确实可以将已死之人带回来,可是,古籍之上并未记录过多,不过,既然,里面并无异动,想必你父亲是没有危险的。” 罂粟看着他,还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便只是点了点头,她相信,父亲很快便会将娘带回来的,到那时,他们一家人便可以在一起了! “孩子,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去玉溪山找我,只要是我能做的,定会去做。” 罂粟听到朱九云这般说,笑了笑“谢前辈。” 朱九云和蔼的笑着,罂粟倒是突然有问题想要问他,便说道“前辈,我现在却有一事不明。” 朱九云面露疑色“何事?” 罂粟脸色变得很是沉重“我知你的始祖有三位弟子,前辈排第三,其中二弟子便是在玉溪山的云前辈,那始祖的大弟子可是朱三雷?” 朱九云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的目光看着罂粟“孩子,你去过赤焰海了?” 罂粟道“看来我说的没错。” “孩子,你本就已经知道了朱三雷是我的师兄,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 “前辈,冰戟本就属于赤焰海,既然当时你的师父将赤焰海传给了朱三雷,为何又将冰戟给了你呢?” 罂粟说起朱九云时很是客气,可是提起朱三雷时话语中却满是厌恶,直接喊他的名字。 朱九云自是听了出来,可是,他与师兄已多年未曾相见过,上次相见还是那年,他将他的徒儿颜以清送来玉溪山时见到的,想来也有十几年了,师兄的事他自是不会去过问。可是,罂粟既然这般问他了,他自是有什么便与她说什么,这本就是人之常情罢了。 “冰戟确实是一直在赤焰海,当初我的师父本是将冰戟传给了师兄,后来,发生了一些耻为人知的事情,师父大怒,便将冰戟给了我。”见罂粟疑惑,朱九云便又继续说道“至于是什么事情,师父当时并未与我明说,直到师父离去,他也并未说过是何事,只是嘱咐我定要善待横公一脉的后人。” “前辈,云前辈曾与我讲过一个故事,他所讲的那个故事便是你们三师兄弟的,他说,当时那位大弟子与一女子练成了世间奇功芙蓉游,后来,二人生出嫌隙,那女子乃是敢爱敢恨之人,便将那位大弟子杀了,而那女子因芙蓉并蒂耗损真力,也被仇家给杀了,不知,云前辈所给我讲的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前辈你可也知?” 第172章 哥哥一直都在 朱九云脸色变得很难看,虽然他不知师父为何将冰戟传给他,临去之前还嘱咐他定要善待横公后人,他一直想是横公对师父有恩,所以师父才会再三嘱咐,至于冰戟,虽是师父没有同他讲太多,可是,有些事,他多少还是知道的。 “云师弟所说之事并无虚假,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当时师父很是生气,也很是心寒,后来,你也知道,云师弟同那丁木莲也是因为芙蓉游而纠缠了一世,师父将一切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他的两位爱徒皆因这门奇功而误了终生,师父一气之下,便将芙蓉游的功法书籍全部毁掉了,从此以后,世间练有芙蓉游功法的便只有师父与我们三师兄弟了,他们二人皆已被芙蓉游所累,师父便与我说,切不可将芙蓉游再传给任何人,后来,我便耗费多年,将芙蓉游分为两大神功,便也就是如今的九凤游与双龙魄,你所说的那位大弟子也便就是我的师兄朱三雷。”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罂粟急切的问道。 “师父最疼爱的便是师兄,师父为了救他,废除了他身上全部的芙蓉游功法,也更是耗费了自己的功力,才将他救回。” 罂粟恍然大悟,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云前辈所说的他的师兄已经被一女子杀了,而去赤焰海时,她可以确定朱三雷便是他的师兄,为何他还好好的活着,原来,是他的师父救了他,可是,关于冰戟的事,关于朱三雷所做让人不齿的事究竟是什么呢? 朱九云曾经也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是何原因让师父那般大怒,将冰戟从师兄手中取来交给了他,前些年他依然不明白,后来,他遇到罂粟之后,师父临走前的那句定要善待横公后人,一直在耳边响起,他才有所悟,师父之所以临走时还在说这句话,定是与师兄所做不齿之事有关,而那件所不齿的事定也与冰戟有关,只是,口说无凭,他也不能与罂粟说些什么。 “原来是这般。”罂粟轻轻说道,已不再去问些什么。 一旁的南烛自是看出了罂粟说起朱三雷时的恨意,掌门并没有去过问他们之间的恩怨,便已是表明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谁也阻止不了,自己的事终究只有自己能够解决,而他,也相信罂粟定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她早已不是当时初去玉溪山的那个姑娘了。 “孩子,无愧于心。”朱九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道。 罂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想,她终会明白的。 朱九云看向南烛“咱们走吧,天黑之前赶到玉溪山。” 罂粟看向他们,眼中多了些不舍,朱九云看了看她“孩子,回去吧。” 南烛冲她笑了笑,依然如那年她初去玉溪山时他冲她邪媚的笑。 他转身同朱九云一同离开,罂粟站在身后,目光一动不动看着他们,她的脚步像是定在了那里一般,动弹不得,许久,他们已走出很远,她在他们身后大声喊道“前辈,你会如何对南烛?” 罂粟看到朱九云的脚步停了停,便又继续向前走去,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罂粟站在那里,她知道的,南烛他后悔了,她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悲伤,那是以前的南烛从来没有过的,他就算再冰冷无情,可是,他待风玉怎会无情,他杀了他自己的父亲,他又怎会逃得过心灵的拷问,川羌是他的亲妹妹,她相信定是有什么误会,可是,她不会去问,她知道,南烛也不会同她讲…… 而此刻远处的南烛嘴角依然是一抹笑意,或许曾在她的心中,真的有过他的身影,只不过那身影不够深刻,而自己便一点一点的擦除掉了,他身边所有的他在乎的人都离开了,都是因为他而离开的,无论是叶青,还是风玉,或是林易烟,不管他待他们如何,他们终是真心待他的,而他却将自己仅有的一点真心给了一个满是仇恨的灵魂,他之所以愿意回到玉溪山,只是希望自己可以死在那山山上,那里有娘,有爹,有妹妹,有林师妹……他这一生,本可以很幸福的生活,可是,人终究抗衡不过自己的欲望,他的一切终是毁在了自己手中。 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川羌,只是那日他去杀叶青为娘报仇时,与叶青打斗之时,中了叶青的毒针,他听娘说,叶青善用暗器,他本是一直小心谨慎的防着,却不成想还是中了她的毒针,他怕毒针会发作,便使尽了功力,叶青才死在了他的剑下,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川羌竟然跑来了,他看到川羌时,身子觉得很是燥热,像是有一团火在胸口燃烧一般,他失去了理智,面前川羌的身影在他眼中竟是罂粟的模样,他虽知道那是川羌,可却无法控制自己…… 说到底,终是叶青害了自己的女儿,她善用暗器,用在南烛身上的暗器乃是催情针,所中催情针之人半柱香的时间便会发作,她自是没有想到她的女儿会来到这里,直到她死在南烛剑下的时候还在想着就算她死了,南烛也定是要身败名裂了,因为她所制作的催情针若是没有女子让他发泄,他便会燥热而亡,那么他定会迫害玉溪山的女弟子,这般,他便也身败名裂了。 罂粟站在那里,许久,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她一时反应过来,可是,才刚过午后,天不可能黑了,她抬头去看天空的一瞬间,一滴水滴滴在了她的额头上,凉凉的,她轻声道“原来是变天了,下雨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四周,已经没有人了,便挪动了脚步,向顺天府方向走去。 刚走没几步,雨便下的大了起来,罂粟正要找一处可以躲雨的地方,便看到了远处有一撑伞的男子向他她走来,远远的她便看到了那人冲她笑“罂粟,快来” 她听到那人喊她,才急忙跑了过去,刚才的烦闷心情瞬间便消失了“哥哥,你怎来了?” 若宇笑道“我看天色变了,便知今日定要下雨了,知道你在这里,我便急忙赶来了。” 罂粟跨住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肩膀之上“哥哥,有你在真好。” “哥哥一直都在。” 第173章 贪酒的玉衡 回到客栈,天色已经黑了,便在客栈在留宿一晚,明日再回月流仙境,罂粟与若宇刚到客栈没一会,玉衡便也回来了,手里提了一壶桃花醉,满是心满意足的去敲了罂粟的门。 罂粟正与若宇在说些什么,听到敲门声便起身开了门,看到是玉衡时,她并没有惊讶,只是用手下意识的触碰了下鼻孔“玉衡,你这是喝了多少酒?满身的酒气。” 玉衡嘿嘿笑了笑“许久未喝了,可不是要喝个够!” 罂粟无奈的看了看他那幅醉意朦胧的样子,怕是他明日也不一定把酒劲都给消了。 玉衡开心的笑了笑,像个孩子般将手中的那股桃花醉高高举起“罂粟,我给你带的,你定是也想喝桃花醉了。” 罂粟看着他,有种孩童般有好东西便要分享给朋友那般的感觉,她接过玉衡递过来的酒“谢了。” “罂粟,我去歇着了,总觉得头有点晕。” 罂粟轻笑,他喝的这般多,头不晕才怪“你快歇着吧。” 玉衡嘿嘿笑着“好,好……” 他边说着好,边向自己房间走去。 罂粟看着他回到自己房间,才走进了屋里,若宇悠然的坐在那里,细细的品着茶,好似,刚才那般的说话声被自己隔绝了一般。 罂粟走进来,坐在他身旁,看他那般自在的品着茶,伸手将他手中的茶杯取在自己手中“哥哥不要饮茶了,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若宇看着她笑了笑“那玉衡道人倒是什么都想着你。” “哥哥那般爱饮酒,这些日子竟也不想?” 罂粟打趣他道。 “哥哥爱饮的乃是月流镇甘牛自己酿的酒。” “原来是这般,我说甘牛并无什么特殊的本事,为何哥哥会让他留在月流镇,原来是他酿的一手好酒啊!” 若宇笑了笑“你所说倒是不假,当初若不是他在月流镇外等了好久,见守卫如何怎样都不肯让他进来,便在那门外酿起了酒,才过了一日,月流镇的人便都寻着那酒香去了那里,他这般一做,我便是同意了他来月流镇。” 若宇说着,罂粟将酒倒进了酒杯之中,放在他的面前。 “甘牛倒是挺会利用别人。” 若宇笑了笑,拿起面前的桃花醉凑到鼻前闻了闻,倒也是很香,罂粟看向他,拿起酒杯与若宇对饮了起来。 若宇只是小酌了几杯,便回房间歇下了,罂粟却不明,哥哥可是喝酒喝到了喝不醉的境界,怎会只是小酌几杯便回屋休息了呢,若宇只是同她讲,明日便要回月流了,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以往,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夜间,一向谨慎的若宇一直没有沉睡过去,始终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他担心的事终是有他担心的理由,也终是发生了。 赤焰海本是封印松动,可是却并没有任何异常,赤焰海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突然便消失了,那日,他问朱三雷时,他能感觉到颜以清也正打算问他的师父,按说,地下通道突然消失,朱三雷说是几年前的事,而颜以清虽不在赤焰海,却也是赤焰海的主人,手中自是有赤焰海掌门之人的令牌,朱三雷却从未与他说过地下通道的事,他修为如此之高,传个话是再简单不过的了,若宇派人去查,便也只是查到朱三雷十几年前曾带颜以清去过月流仙境,其他便再没有了。 窗外忽闪动几个人影,若宇警惕的看向窗外,那些人影所去之处并不是自己这里,而是罂粟房间的方向,若宇飞身跃起,瞬间跃出房门,在那几人还未进入罂粟房间之时,拿出手中长剑,那六人便已有二人丧命于他剑下,剩余四人一同向他打来,若宇躲开四人同时进攻,与此同时,发起进攻,那利剑划破了一黑衣人臂膀,若宇语气有力的说道“你们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 那几人见若宇武功高强,几人联起手来也并不是他的对手,便道“我们与你无仇,少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哦?与我无仇,那你们与这姑娘是何仇怨?” “这就不是公子可知道的了。” 若宇冷笑“也不知是谁养的你们这帮废物,什么都搞不清就来杀人!你们可知道你要杀的那姑娘是我妹妹。” 几人脸上满是惊讶,若宇轻蔑的看向他们,真是一群没有脑子的东西,只见那几人面面相觑,像是想要临阵脱逃,不等他们做决定,若宇便道“既然你们今日碰到了我手里,便别想活着离开。” 若宇话一出,那几人便更加慌张起来,若宇轻笑,果真,他的话吓到了他们,随即他又说道“不过,想要活命却也不是不可以!” 若宇语气轻慢的说道,一字一句的吊着提心吊胆的他们,只见那几人却也是急了“你说,想让我们做什么?” 若宇看了看说话的那人,此刻倒是聪明了起来。 “谁派你们来的?你们为何要杀那姑娘?” 那几人一身黑衣,若宇专门扒开已经死去的那两人的脖颈,那里正是赤焰兽标记,同当时在月流仙境时那人的标记一模一样,他心里想道,若是赤焰兽当真没有破开封印,那这些人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假装成赤焰兽的人呢? 那几人顿了顿,像是在犹豫究竟要不要与他说,随后,一人慢吞吞的说道“我,我们是……” 只见那人话语还未说完,便已毙命,远处的一支箭正中他的要害,若宇警惕的看向四周,却不见任何人影,看来,他们来刺杀,背后还有人一直在看着,只是瞬间,如电闪雷鸣一般,箭的速度飞快,只是在眼前划过,便已刺穿另外一人的要害,只见那人立马毙命倒在了地上,这箭的速度快的不等若宇去救人便已将那几人毙命。 若宇却也已确定了箭是从何处射来,他轻功跃起,直向那射箭之人的方向飞去,那人似乎并不想与他交战,转身而去,若宇追赶了很远,便停了下来,这般追赶,并追不上他,那人的轻功很是深厚,只是他想不明白,那人既然功力并不弱,又使得一手好箭,为何不愿与他对战,而是一直在逃呢?或许有一种可能,那个人是他所认识的…… 第174章 去寻哥哥 回去后,去看了看罂粟,秦艽已经提前赶回了月流,有些事需要他去处理,他看着罂粟笑了笑,她还睡的香甜,想是昨晚酒喝的太多了,睡的竟是这般的沉,若宇不禁担心了起来,若是哥哥不在你身边,你这般大意,该如何是好啊! 若宇没有想到的是,他不在的时候,她心思是那般的细腻,或许人总是这般吧,在能给自己安全感的人面前,总是轻松自在的,而自己的时候,却是那般懂得世间险恶。 若宇回到自己房里,小憩了一会,太阳便从东方大地上升了起来,他便起来去了楼下,清晨的顺天府格外的安静,一切都像是依然在沉睡一般,小二看他早早的坐在那里,便给他提了壶茶水,送了过去,见若宇想事情想的出神,小儿便也是很识趣,并没有打扰他,直接将茶水放在桌子之上便离开了。 昨日夜里之事一直浮现在若宇的脑中,看昨晚那些人的武功虽是都不弱,可是,他们的行事作风却与当时出现在月流镇的那些人完全不同,可是,他们脖颈处的赤焰兽标记却也是假不了的,自从找到妹妹之后,他的心愿便已经了了,可是,自从月流镇出现了带有赤焰兽标记的人,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便落不下了,他不会让罂粟去做那般危险的事,以罂粟的功力若是想封印赤焰兽,怕是性命不保,可是,如今,赤焰兽的事却像个谜一般,还有,昨日,后来出现的哪个人是谁?为何不与他对战,而是逃走了呢? 若宇沉默了许久,嘴里呢喃道“怕是有人故意而为,看来,有人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回月流了,等不及了,怕是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了,可是这个人会是谁呢,为什么要用赤焰兽的事阻止他们回月流呢?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哥哥”罂粟走到他身旁,大声喊了他,若宇着实被吓了一跳,白皙的手轻轻捂住了心脏,一脸惊吓的神情“你是要吓死我?” “哥哥,你在想什么?我走到你身边你都不曾发觉。” 若宇让自己平静下来“没什么,哥哥就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罢了!” “那哥哥等会吃点饭,去休息一会,咱们再出发回月流。” 罂粟笑意满满的说道,看她那神态,精神头十足,很是开心。 “罂粟,咱们在顺天府多待几日吧,反正这里离月流已是很近了。” “嗯?哥哥为何会这般说?”罂粟笑容淡了许多,想是哥哥这般说,会不会是有什么事。 “不用紧张,哥哥就是想到回了月流便不再出来了,想着让你在这里多玩上几日。” 罂粟点了点头“既然哥哥这般说了,那便过几日再回月流吧。” 若宇冲她笑了笑“你吃些饭菜,哥哥去睡会,便不陪你了。” 罂粟张开了嘴巴,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说道“好,哥哥好好休息。” 罂粟自己用了些饭菜,一个人坐在那里,突然想到,今日还未曾见到玉衡,不知他去了哪里,看到小二在一旁忙活着,便问道“可曾见楼上那位出家人出来?” 店小二热情的笑了笑“不曾见,想是还在睡觉。” 罂粟点了点头,想必,玉衡昨日喝的太多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吧。 罂粟闲来无事,本是想着去顺天府的街市去逛一逛,可是,却又想道,还是等若宇哥哥醒来,与他同去好了,便坐在那里,看着外面街道之上人来人往,形形色色,世间万物,都这般平凡而安然的生活着,而这般平静怡然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虽是满怀感慨,嘴角却轻轻笑了笑,以后她在月流怕是也要过上这般一日三餐平淡的生活。 过了许久,店小二走到她身旁,笑笑的说道“姑娘,一位公子给您的信。” 罂粟看向店小二,疑惑道“给我的?” “是给姑娘您的。” “是谁?他人呢?” 罂粟看向四周,并不见他人。 “这是刚才门口有位小哥急忙忙的跑来,说是有人差他给这客栈一位名为罂粟的姑娘的信,虽是我并不知姑娘的芳名,可听那人急急忙忙说了句那位姑娘额间有朵罂粟花,我便猜到是姑娘您了。” 罂粟看了看那信封,仔细去看,她神色惊讶了起来,信封之上竟然有血迹,她对那店小二说了句谢谢,便急忙打开了那信封,只见信封之上的字迹是用血书写成的,那上面只有四个字“香河荒崖”下面的署名是秦艽。 罂粟记得哥哥让秦艽回月流了啊,怎会这般呢! 罂粟脑中浮现出了秦艽所写的地方是在何处,她曾在去香河镇的路上被那二个恶人抓到,险些掉入山崖而亡,也便是那次,颜以清与丁凝松救了她,她所能想到的荒崖便只有这里了,从顺天府到香河镇的山崖便只有这一座,想到这里,她便站起身,正要走出客栈的门时,她的脚步顿了顿,她从未见过秦艽的笔迹,这封信不知是真是假,她抬头向二楼若宇的房间看去,心中想道,怕是哥哥还在休息,不管怎样,都要去看一看,保持警惕便好了。想到这里,她便向店小二借了一匹马,快马加鞭的向那座荒崖赶去。 “怎会这般?”罂粟站在那荒崖之上,自言自语道。 那荒崖之上了无人烟,更是无任何人的痕迹,她四下看了看,地上也并不曾有打斗的痕迹,更别说是血迹了,罂粟心中满是迷雾,究竟是谁,以秦艽的名义来跟她开玩笑呢,或者是,做这事的人有何目的呢? 她心中很是不安,便飞身一跃,跳至马背之上,拔起缰绳,便马不停蹄的向顺天府赶去,行至途中,见前方有一人,看那身影,与秦艽很是相似,罂粟便又赶起马儿,恨不得飞到那人前方去,过了一会,许是前面那人听到了后面奔腾的马蹄声,速度是那般得飞快,便停了下来,罂粟走近了,确认真的是秦艽,她脸上的担忧之色变得轻松了许多,她下了马,走到秦艽面前“秦艽,你没事吧。” 第175章 武功高强的蒙面人 秦艽看那那般神色担忧,便知定是有什么事“出了何事?你怎这般神情?” 罂粟上下打量了他,他的衣衫干净整洁,并无凌乱的痕迹,神色也是很平淡,并无任何慌张,便已是明白了。 她将衣袖之中的信递给了秦艽。 秦艽看了看她,将她手中的信接了过来,神色疑惑“我刚从月流赶来,并未写过这封信。” 罂粟自是相信他所说的“我刚去那荒崖看过了,并无任何人,现在咱们回客栈,去找哥哥。” 秦艽点头,此刻,最应该做的确实是回客栈。 二人赶到客栈,此时,可笑的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罂粟与秦艽直接上了二楼,罂粟走到若宇房间处,见里面并未有任何的动静,她看了看外面,此时已快到正午,哥哥怎会这般贪睡呢?她与秦艽相视了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站在门口喊道“哥哥,哥哥你醒了吗?” 房间里并未有任何的动静,罂粟心中突然有一丝恐惧,她活在这世间,这么多年,受过多少苦难,经历过多少黑暗,从未有过恐惧…… 她推门而入,如她所想,房间里并没有人,她放声喊道“哥哥,哥哥……” “罂粟,你别担心,三公子做事向来很有分寸……”秦艽看她满是担忧的神色安慰她道,却被罂粟着急的打断了。 “秦艽,哥哥是不会不与我说便自己离开的,我心里很是不安,怕是,怕是那封信乃是调虎离山之计。”话刚说完,罂粟的脸色有些惨白,从二楼直接翻身跃到楼下,将楼下吃饭的人吓的不轻,她直接跑到小二面前,问道“你可见楼上与我一起的那位公子了。” 小二也着实被她吓得不轻“见,见了,那位公子也是同你这般,很是急切的问我是否见到你了,我告诉他,你收到了一封信,便离开了,他便急忙出去了。” 罂粟站在那里,心中想道,哥哥想是担心自己,便急忙出去了,也怪自己,应该同他说一声的,心中刚轻松了下来,却又有一个不祥的念头出现在大脑中,那封给她的信是假的,为的是将她骗出去,可是,从她去那断崖,到她此刻回到这里,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的危险,也并未见到任何可疑的人,可见,针对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而是,而是…… 要害哥哥的人定是猜准了哥哥对她的关爱,猜透了哥哥的心思,知道只要是关于她的事,哥哥便不会去想太多,所以才会这般做。 罂粟看向秦艽“有人要害哥哥,想是他们人多势众,咱们现在分开找,一定要尽快找到哥哥。” 说罢,她不等秦艽说什么,便已经跑出了客栈。 秦艽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寻去。 此刻,若宇已经赶到了香河那荒崖处,他环顾四周,并无任何人,也并无任何的风吹草动,他知道,越是这般,越是可疑,激烈的战斗之前便都是这般宁静。 他今日,回到房中,确实休息了一会,他知道,今天晚上那些人还会再来的,便准备好了等着他们,给秦艽传信让他带领几十弟子前来,之后,他便休息了,若宇飞鸟所传便只有带弟子前来,并无过多的解释,秦艽担心有急事,便自己先赶来了,吩咐弟子在他之后尽快赶到,他正睡的很沉,却被飞箭的声音惊醒,对于练武之人来说,刀剑划过长空的声音总是格外的敏感,那飞箭所刺之处正是他的床头,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食指与中指便接住了那飞箭,飞箭之上便是几个字“香河荒崖”,同罂粟所看到的那封信一般无二,而这次的署名却是罂粟,若宇看到后,并无惊慌,他看了看那字迹,有些歪斜,而且是用血书写而成,并看不出是不是妹妹的字迹,他便起身走下楼去,问那小二,那小二便是说道那姑娘出去了,当时正忙,也并未多说些什么,直到若宇走远,他才又喊道,她好像是看了一封信才出去的,只是,虽是他说了,若宇此时也已经走远。 若宇站在那浓密的树林之中,明显的感觉到了四周充满了诡异,他嘴角轻笑“既然来了,便出来吧。” 他话语声刚落,只见四周突然出现了几十位杀手,他们的打扮同昨晚那些人一模一样,若宇凶狠的看向他们“你们还真是不怕死。” 说罢,拔出腰中长剑,便向那些人打去,在与他们对战的时候,若宇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些很所使的功法与昨晚那些人完全不同,若宇心中想道,看来,他猜的没错,昨晚那些人果真是冒充的,此刻在他面前的这些人才真正的是赤焰兽的人,看来,赤焰兽当真是已经开始有所作为了,眼前的这些人出手狠辣,如同那日在月流镇所遇见的那些人一般。 若宇长剑瞬间划破其中一人的衣衫,明显的看到了他脖颈之处的赤焰兽标记,若宇狠狠的笑了笑,使出一套精密的剑法,十招之内,已有五人倒地,便是这般一直打斗,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在了若宇的剑下,若宇身上也受了些轻伤,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伤,此刻,他的剑放在了一人的脖颈处“那位姑娘呢?” 那人神情紧张,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位姑娘,她,她在前面的荒崖处。” 若宇上前点了他的穴道,便快步向那荒崖走去,走到了荒崖处,那荒崖之上除了一些杂草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他疑惑的看向了四周,刚才那人并不像是在说谎,只是,这断崖并无任何异常啊! 正当若宇疑惑之时,眼睛被一物折射的金色的光芒返照的有些睁不开眼,他下意识的去遮挡住阳光,向那发光处看去,那石头地上发光的物件竟是罂粟头上的佛字金簪,他走上前去,拣起地上的簪子,刚拿起来,便感觉到不对劲,急忙看向四周,此时已经晚了,自己已经深陷迷阵之中了,他试探的使出功力,去触碰那迷阵,却被那迷阵的力量给打了回来,若宇便又看向了手中的佛字金簪,轻轻笑了笑,将那佛字金簪扔在了地上,自喃道“原来是假的。” 第176章 若宇离开 “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来吧!”若宇喊道。 那人听见若宇的喊声,当真从那树林之中走了出来。 若宇看向他,正是那天夜里,那功法高强,轻功了得之人“你是谁?为何以面纱示人?” 若宇语气坚定的问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不过是想借你的命罢了。” “好大的口气啊!”若宇轻松的说道,他知道,虽是这人轻功了得,使得一手好箭,却真打起来,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月流三公子真是好气魄,进了我的迷阵,还这般临危不乱。” “呵呵,不知我与你之间有何恩怨,竟让你费了那般大的心思将我引到这里来?” 若宇问道,他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何来路,自己为何从未听人说起过还有这号人物。 “没有恩怨”那人说这话时竟是那般的肯定“我本也不想杀你,可是,我却又必须杀了你。” 若宇从那人眼中看到了犹豫,便不再去问些什么了,只是道“真是好一个随心的人啊。” 只见那人笑了笑“对不住了,三公子。” 那人说罢,手中不知拿出了一个什么物件,只见他手指轻轻一动,若宇所站的位置围起了一道黄色的光芒,若宇并无慌乱,而是看向那突然筑起的阵法,他极是认真的凝视着,眉头却微微皱了皱,这般阵法,他竟是看不出是何阵法,那黑衣蒙面人不止是要将他引到这里来,更是利用那只佛字金簪将他引到了这般阵法之中,既然这般,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只见那蒙面人手中并无任何武器,只有手中握着的不知是何物件,他一点一点的催动阵法,看他那般神情,像是很着急的样子,像是怕有人会来,想尽快将这里的事情给解决了。 若宇观察这阵法,并无任何异常,像是一道看不见的墙一般,四周发出一股尖锐的力量像他的身体袭来,若宇拔出佩剑,试图用自己月流的功法去破开那无形的墙,可是,却被打了回来,他轻笑,使出内力,将内力传与剑上,一把将剑向那无形的墙掷去,他飞身而起,那把长剑被那道光反弹,从若宇身下飞过,直接向相对的那面无影的墙,若宇从空中落下站在那里,只听轰隆一声,那把长剑打在了那无形的墙之上,那道光门满是破裂的伤痕,随即,若宇看到,站在光门外的那人突然跪倒在地,口吐鲜血,他不禁脸上满是惊讶,想不到,这人竟拿自己的命来设下这个阵法,只是,自己并不曾记得有这般一个人,若是,他破开了这光门,他定是必死无疑。 “我若宇向来行的正坐得端,如今我倒是好奇了,我是做了何事,让你竟这般拼出一切也要置我于死地,我若是破了阵法,你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你,我现在可以给你个机会,将阵法打开,我自是会听你道来你我究竟是何恩怨。” 若宇这番话说的极为真诚,他自认这些年虽然自己做了很多事,可却从未做过亏心事,能让人如此这般恨自己,想必是有缘由的,那光门已满是裂缝,他只要再那般做一次,这阵法便破开了,不过,若是面前这人愿意一一道来,他也自会辨明是非做事。 那蒙面人吐血吐的咳了几声,脸色有些惨白,他用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哈哈大笑,眼中竟满是悲伤,若宇看着他,想听他说起究竟有何恩怨,可是,那蒙面人随即却又冷笑道“三公子当真以为你能破开这阵法吗?刚才你使出了八成功力,我猜你定是觉得你若是使出全部功力,这阵法便破开了。” 若宇看着他,眉头紧皱,听他继续说道。 “可是,三公子,我可以告诉你,你刚才使出的八成功力便是你最大的功法了,你再次运功最多能使出五成,再使出功力,便只有三成了。” 若宇目光紧盯着他,身体却在微微运转真气“难不成你对我的功法还了解?” 若宇嘲弄的说道。 “哈哈,三公子刚才便说了,我为了将你引到这里,费了那么多的功夫,自然是样样都做全了。” 若宇运转真气,当真是体内真气有些不稳,总觉得使不上力气,他极速的让自己的真气稳定下来,却总是力不从心,只见那蒙面人说道“三公子可是试了试,如何啊!” 若宇看了看他,眼神坚定,说道“就算只有五成功力,也足够破开你的阵法了。” 只见那蒙面人虽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听到若宇的话语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恐惧,随即,便看向若宇,他轻声呢喃道“只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说罢,他飞步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长剑,瞬间走到若宇身前,若宇看向他,一把躲过了他手中的长剑,他的脸上满是疑惑,那把长剑他认得,正是长云剑,他脱口而出“长云剑?你是颜以清。” 那蒙面人并不言语,飞身一跃到若宇身后,速度去光般,一掌打在了若宇背部,若宇的功力仅剩五成,这般大的力量他根本抵挡不住,鲜血从他嘴角直流出来,他让自己站直了身子,眼神依然是那般的犀利,足以让对方畏惧,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正要先攻为快,却听到了一个急促的声音“公子,公子。” 若宇微微转动了脑袋,目光斜视,他看向秦艽“去找罂粟,别让她受伤了。” “小姐她没事,我现在便破开这阵法。” 秦艽看若宇衣衫凌乱,身上沾染了血迹,急迫的喊道。 对面那蒙面人更是急了,他的眼中恨不得若宇立马便死在他的剑下,他不去管在外面使劲去砍那光门的秦艽,拿起长云剑便向若宇打去,随着二人打斗的时间,若宇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他此时身上已没有太多的力量,功力一点一点的在消失,若不是那蒙面人也已受了伤,他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那蒙面人也打得累了,他的目光看了看一直在外面破阵法的秦艽,心中想道,倒是个忠诚的人,自己都已经被那光门之力反射的满身血迹了,还在用那剑一直砍着光门,眼看,那光门的裂缝越来越大,那蒙面人使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随着那长云剑,刺入了若宇的腹部。 第177章 灵猫,我们都没有家了 一声哀嚎声响起“三公子……” 秦艽像是要把嗓子都喊破了,他的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若宇一点一点的倒了下去…… 那蒙面人看了看,拖着自己受伤沉重的身子急忙的离开了,只是,那长云剑他并未带走,而是留在了若宇的身上。 颜以清与丁凝松早在前两日便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顺天府上又出现了赤焰兽的人,让他们速来,署名处乃是空白,二人便赶来了,便也是那蒙面人的一计,昨日,二人来到顺天府,已是很晚,便找地方歇下了,打探了下关于这两日顺天府的事,当真是有赤焰兽标记的人出现,而中午的时候,颜以清的长云剑却突然不见了,能从他身边取走长云而他竟未发觉的人,他想不到有谁,而正当他寻长云之时,却在客栈处看到了罂粟,可是,她好像很急的样子,骑了匹快马不知是要赶往哪里,那店小二很是热情,看见他们的目光一直盯着罂粟,便道“你们认识那姑娘?” 颜以清道“你可知出了何事,她那般着急。” 店小二叹了叹气“今日,她收到了一封信,便跟我借了匹快马朝着香河镇的方向去了,后来她回来了,可是,她哥哥却又不见了,她这应是寻她哥哥了吧。” 丁凝松给了那店小二一锭银子“帮我们也牵来两匹马。” 店小二高兴的说话都有点啃吧“两位公子稍等。” 说罢,他便急忙去马棚里牵马了。 颜以清与丁凝松已不知罂粟去了哪里,便朝着香河镇的方向赶来,二人走到那荒崖,便听到了一声嘶吼,颜以清面色沉重,一个跃身从马上下来,以轻功极快的赶到那声音发来之处,心中想道,但愿一切还都来得及。 可是,他赶到的时候,却一切都已经晚了,他看着面前的这一切,脸上神色复杂,他急忙走向若宇,感受了下他的气息,他的神色黯淡了下来,已经晚了…… 一旁的秦艽呆呆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颜以清正要问秦艽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他看向她,只见她站在那里,目光直视着若宇,颜以清不知她是何时来的,他轻声道“粟儿。” 罂粟一点一点向若宇那里走去,她的两只手垂在两边,有些微微的发抖,她在顺天府周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哥哥,便想到了这里,可是,为何,来到了这里,会是眼前这般景象呢。 罂粟嘴巴微微张着,上下唇上下来回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她到若宇的距离仅有十米之远,可是,她却像是走了一生,直到走到了若宇身旁,她的腿突然便软了下来,全身无力,她使出自己全部的力气,将若宇揽在自己怀中,像是将自己全部的力气都用完了一般,她浑身都在颤抖着,两只手紧紧将若宇拢在怀中,她多想可以救下哥哥啊,可是,哥哥是被长云剑害死的,那可是长云剑啊,她救不活的。 此刻,天空本是万里晴空,艳阳高照,却突然打响了惊雷,罂粟被这惊雷之声惊了一惊,抬头望去,天空变化如此之快,只是瞬间,便暗了下来,惊雷滚滚,她不禁笑道“是在为若宇哥哥抱不平吗?他那般善良,为何,为何要这般对他。” 随着天空乌云密布,大颗大颗的雨珠便落了下来,颜以清走上前,心疼的看着她“粟儿,先带三公子走吧,下雨了!” 罂粟看了一眼若宇腹部的长云剑,并没有去看颜以清,她使出功力,趁他不备,将他推出很远,她设下结界,将他阻挡在了外面。 颜以清心疼的看着她瘦小的身影在那大雨之中像被淹没了一般,闭上了眼睛,为何,为何命运总是这般待他,他与她之间便永远充满了化解不了的仇恨,这一生,都不能随心而活。 她将自己圈在那小小的结界里,不容他人进入,那么,他便看着她,陪着她。 大雨并没有因为她的执着而停歇,她的全身都被雨水打透了,头发紧紧贴在了脸上,她将若宇紧紧抱在怀中,没有任何的言语,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只是呆呆地抱着若宇在那里。 直到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急忙赶来,她竟是让他进去了那结界,灵猫刚走到若宇身旁,便大声哭了起来,他一感觉到若宇受伤,便急忙赶来了,怎么会这般,他边哭边说道“若宇,你醒醒,你不是总说自己厉害的很,没有人能伤的了你吗?你快起来啊。” 灵猫一直在哭喊着,许久,罂粟抬眼看向他,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深沉的声音“灵猫,若宇哥哥不在了,我们都没有家了。” 灵猫听她这般说,哭的更厉害了! 她小的时候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是一个得不到幸福的人,她从小命运多舛,辗转反侧,从六岁那年便被仇恨一直压着,没有过上一天轻松自在的日子,就在她以为一生便都这般的时候,若宇哥哥出现了,她才有了家,渐渐的拥有了一切,他给了她一切他能给的,生怕不能将这些年欠她的弥补过来,可是,她的梦又破碎了,或许,她本就不该拥有任何的幸福。 她轻声呢喃道“若宇哥哥,你不是说,从此以后,我们便待在月流,哪都不去了吗,你说的,你要一直陪着我的,你说我们回到月流,白天你陪我下棋,去月流镇饮你最爱喝的酒,夜晚,便去风渊池,那里有你给我做的秋千,哥哥,你醒醒啊,你快醒醒。” 罂粟手指颤动的从怀中拿出几颗珍珠“你看,这是你要送给松辰与松夏的礼物啊,你去送给他们,我可是不会替你送的。” 说罢,她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喘着气,像是无法呼吸了一般,许久,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灵猫,带若宇哥哥回月流,将他的身体放到长崮山。” 灵猫看向她“你要去哪里?” “你不用管我,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便会回去的。” 灵猫一直啜泣着,缓缓站起了身,小小的身子,背起若宇,瞬间便消失了。 她看着若宇与灵猫消失不见,便站起了身,向秦艽与颜以清走去,她看着秦艽“秦艽,你现在赶往顺天府,与月流弟子汇合,定要查出赤焰兽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78章 不愿看见你 秦艽回过神来,声音沙哑的说道“好。” 罂粟转头,目光直逼向颜以清,满是凶狠与冰冷,她轻轻走近他,看着他的眼睛,凑到他身旁,话语中满是轻蔑“你究竟要害死多少我爱的人?” 颜以清身子震了震,说道“粟儿” 他话语声刚落,她手中的匕首便放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罂粟,你做什么?”远处的丁凝松喊道,捡起地上的石子便将她手中的匕首打掉在地上,罂粟哈哈大笑“你们最好是连我也杀了,不然,我定要你们陪葬。” “罂粟,你在说什么,你哥哥的死与我们无关。” 丁凝松大声喊道,可是雨水的声音却将声音淹没的只剩微小的声音。 “与你们无关?那长云剑便就在我哥哥的腹上,他,就在我哥哥旁边。” 罂粟指着颜以清喊道。 “你可以问秦艽,他一直在这里,他定是知道的。” 丁凝松看向正要离开的秦艽,喊道。 秦艽没有回头,轻轻说道“那人手拿长云剑,蒙着面纱,我听三公子喊他颜以清。” 说罢,秦艽便径直的离开了。 罂粟哈哈大笑,从身后拿出一把长剑,是蓝色的,她让颜以清与丁凝松看,嘲弄的道“你们看,你们为了得到长云剑,杀了我娘,现在就是为了这把剑,又杀了我若宇哥哥。” 她说道,声音一点一点的撕扯出来。 她苦笑,刚才她流泪了,她的眼泪是一把蓝色的长剑,名为暗雪,为破灭之剑,多么准确啊,破灭之剑,当真是所有美好,所有幸福都破灭了。 “罂粟,你为何就不相信师兄呢,他待你那般好,怎么会害你哥哥呢!” “不是他还会是谁,世间知道神器在我体内封印的人除了他便是他的师父朱三雷了。” 罂粟苦笑,她不愿意承认神器在她体内封印着,她不敢去告诉任何人,怕有人为了得到神器伤害她身边的人,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当年看着她流出那滴红色眼泪的颜以清和他的师父啊,要她怎么相信他! 颜以清苦笑,是啊,知道神器在她体内封印的人此刻只有他啊,他说的话,她又怎会信呢。 罂粟深深叹了叹气“今日我打不过你们了,但是,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会为哥哥报仇的。” 说罢,她便向前走去,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漫步在雨中…… 她知道,身后有一人在跟着她,她没有回头,只是挥起手中的暗雪,只见,一道强烈的亮光,打在了她身后的那人身上,他的身子并没有躲开,而是承受着她打来的那股力量,此刻,丁凝松便已经去查这件事了,这里,处处是蹊跷,究竟是谁设了这般的局,将他们都绕了进去,不管这个人的武功是不是高强,是不是有很多同伴,至少,有一点,这个人必定攻于心计,他每一步都是在利用别人的情感,别人的弱点。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更显得这山路空荡,格外的漆黑,她在前面走着,身后那人一直跟着,他没有力气去与他说些什么,去赶他走,只是漫无目的的一直向前走去,尽管脚下的路变的越来越泥泞,她的双腿双脚变的越来越无力,可是她的步伐却依旧没有停歇,好像这般一直走着便可以不用去思考,不用去伤心,一直走下去便能见到若宇哥哥了一般,她不知道自己停下来要做什么,她不知道自己有了多远,自己此时又是在哪里,以后又会去哪里,不对,她根本没有以后,以后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没有希望的黑暗罢了。 颜以清跟在身后,看着她瘦弱的身子在那暴雨之中,头发上留着水珠,紧紧贴在她的衣衫之上,那背影看着像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孩子在孤独之中寻找着什么,他本以为,这般陪着她,让她去发泄,她便会舒服一些,可是,再这样下去,她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他加快步伐,道路虽是泥泞,却阻挡不了他极快的赶到她面前,一把拉住她“跟我走,你这样下去不但什么也改变不了,更是要将自己的命赔进去。” 罂粟将他抓着自己的手臂甩开,可是,他的手臂却依然紧紧的抓着她,可是,她已经使尽了全部的力气啊。 “我不想看见你,我不想看见你。” 罂粟嘶吼着,像是嗓子都要被她喊出来了一般,声音中那般痛苦,那般悲伤。 颜以清眼圈红了,究竟是为什么,要让她这般痛苦伤心呢,他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开心的生活呢,就算她回了月流仙境,再也不愿见自己,只要知道她是幸福的便已足矣了。 他轻轻在她胸口,点了她的穴道,她便晕了过去,颜以清将她抱起,虽是自己整个身子都是冰凉的,可至少还有几丝温度,可是,罂粟的身上却冰冷的可怕,他不禁将她抱的紧了些,想给她些温暖。 他找了一处山洞,正要将她放下,看到不远处有一草席,便将她放在了草席之上,他四下看了看,本以为这洞中既然有草席,必定也会有其他物件,可是,除了草席并无其他了,他看着她单薄的身子,二人的衣衫均已湿透了,而现在,外面一片漆黑,他看了看她,将洞口设上结界,便去往树林比较稠密的地方,现在,正值夏日,树木葱郁,稠密的地方枝叶遮挡起来就如一片大伞一般,那下面,或许干柴湿的不是特别很,可以生火。 颜以清捡了些干柴,在洞中生着了火,那生火处正在罂粟一旁,足矣让她感到暖和,他将自己的衣衫褪去,架了起来,待那衣衫干燥了,便搭在了她的身上,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衬着那微弱的火光,他看到她的面庞有些红润,便急忙将手臂放在她的额头之上,面容中满是自责与担忧“我怎么这般大意,你淋了雨,会着凉的。” 颜以清撕下一块衣衫,去洞口湿了点雨水,将布放在她的额头上,此刻,他身上并没有带任何的药丸,他坐在她身旁,一直看着她,总是觉得不放心,便使出功力,将自己的至柔内力传至她的体内,至少,她得到了他的内力,身体便会增强许多,这般,便能抵抗了。 第179章 深情不过相伴 他守在她的身旁,时刻看着她的情况,过了将近有一个时辰,外面的滴答声像是变的小了些,他看着她的气色好了许多,轻轻将她额头的衣衫拿了下来,将手贴在她的额头之上,嘴角不自觉的笑了笑,烧已经退了,他满怀笑意的看着她,心里的不安终于没有了,可是,这种轻松只是片刻,罂粟的身子却像是在发抖,颜以清急忙道“粟儿,粟儿。” 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只感觉到她手指的冰凉,火苗那般旺盛的燃烧着,她的身子竟是那般的冰凉,他将她抱在怀中,紧紧的让自己的整个身子将她包围,将所有的温暖都给她。 “哥哥,哥哥,起床了,起床了……” 罂粟声音有气无力的喊着,紧紧的握着颜以清的手,将他的手攥的红红的…… 雨后的山林格外的安静,虽是在洞中,却能感觉到一股凉爽的气息,带着一些青草的味道,还有泥土的味道,颜以清轻轻睁开了眼睛,洞外的鸟叫声格外的清脆,像是将他从睡梦中呼唤了出来,他睁开眼后,大脑第一意识便看向他怀中的罂粟,她还未醒来,身上已不再全是冰冷。 颜以清醒来后,有一会,才发觉自己的手臂已经麻木了,一晚上竟是动也没动,不管怎样,看着她睡的那般香甜,便都好。 罂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觉得眼睛有些干涩,眼皮有些紧紧的,像是眼睛肿了一般的,随着眼睛睁开的那一刻,昨天的一幕幕又迅速的在大脑中过了一遍,她的神色瞬间便暗淡了下来,本以为只是个梦,醒来后那一幕幕却又清晰的刻在心头,她看向将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的人,从他怀中挣脱开,颜以清见她醒来,心中踏实了许多“你醒了。” 罂粟本是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可是,听到他声音中的关切,心中却很不是滋味,她没有看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有水吗?我渴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水。” 颜以清说罢,转身便要去给她找水,罂粟又道“我还想吃梨,甜甜的,很是解渴。” 颜以清并不见过这座山上有梨子,可是,既然她想吃,总能给她找来的“好,你在这儿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罂粟乖乖的点了点头,看着颜以清的身影消失在洞中。 她站起身,感觉自己身上有股暖流很是舒服,想必是颜以清给她传内力了,她突然之间有些恍惚,不过只是片刻,她的目光看向洞口处,便快步向那洞口走去。 她极速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自喃道“颜以清竟还设了结界!” 罂粟试着运力,还好,颜以清设的结界只是为了防别人,并不是为了防她,虽然她真气不稳,破开他的结界却也是不成问题的。 她知道颜以清是向着西边去找水了,那她便向东边走,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不知道,她不敢回月流,不敢去长崮山,她该怎么告诉爹,为什么,娘还没有回来,若宇哥哥就走了呢。 天空中又飘起了细雨,六月的天气真是多变,风雨说来便来了,她抬起头,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冲刷掉她的悲伤,凉凉的感觉使她的思绪渐渐清醒了些,她看向远方,嘴角邪邪的笑了笑,满是对这世间的蔑视,只是瞬间,暗雪剑便被她抽出拿在手中,此刻她的面前是一片树林,她飞身而起,极迅速的穿过三颗足以一人环抱那般的大树,身过树倒,她没有回头去看,只听的几声轰轰的声音,她的目光看向手中的暗雪剑“看来,你还真是把好剑,既然这般,你因若宇哥哥的离开而问世,那么从此以后,你便跟随我,杀尽所有仇人。” 她体内的那股力量被她破开了,那是若宇给她封住的,为的便是怕有人寻着她体内那股特殊的神力找到她,横公一脉传到这里,便只有她一个女儿身了,若是被人找到了她,不是为了冰戟便是为了神器,当年,宁流鹤传出他并无女儿时,江湖人一开始很多人质疑,也有很多人失望,这般,冰戟才安稳的在玉溪山待了那么多年,从始至终,在寻冰戟的也不过是月流仙境的人罢了。这么些年,因没有她的存在,江湖上少了太多的争夺。 可是,刚才,她是故意破开那股力量的,现在的她不在乎有多少人想找到她,她不在乎她的出现会让多少江湖人争抢冰戟,相反,她就是想让别人来找她,想让赤焰兽来杀她。 昨日,在回顺天府的路上,秦艽便同她说,若宇让他带领月流的人快速前来,虽并未说具体是什么事,可是,他猜定与赤焰兽有关。 赤焰兽之事,一直都是像在迷雾中一般,如今,她们正要回月流仙境了,哥哥却那般的召秦艽前来,可见,去地下火山的时候,或许所有人都被骗了,如今,怕是赤焰兽最想杀的人便是她吧。 罂粟继续向前走去,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上越来越没有力气,淅淅沥沥的小雨飘洒在身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是,她依然是那般的漫无目的的走着,她不想停下,只想一直向前走,她只希望,自己一直走,便可以找到哥哥,让他带自己回家。 她的神色有些难看,嘴唇惨白,只有脸上发烧发的脸蛋红红的,走着走着,腿突然便发软了,一把倒在了草地上,她奋力的让自己站起,深深的呼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她心中想道,我不能就这般死了,就算死,也定要为哥哥报完仇,完成娘的心愿,让赤焰兽不再危害世间,彻底消失,她这般想着,抬起头向四周看去,远处的半山腰上像是有一间破庙,她便顺着那破庙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手中的两个红梨,水壶中的清水,孤独而寂寞的掉在了地上,陪着那怔怔站在那里的人儿,清水易得,这山中处处是溪流,可是梨子却难得,他几乎跑遍了整座山,鞋袜上满是雨水过后的湿泥土,才在一棵极其矮小的树枝上看到了那仅有的两颗梨子,终是她想要的,他都帮她找到了,满怀欣喜,看到洞中空无一人,却满是失望! 第180章 水灵子学医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再飘洒的时候,已是两日后了,顺天府的街道依然是那般的热闹,街道上,酒馆里,依旧是人声鼎沸,一声雨水过后,天气也变得凉爽,人们的欢声笑语便处处都在,山上的树木依然在向上生长,满山的小野花汲取着大地的养分开的茂盛! 看啊,世间的一切并没有因为谁而有任何的改变,没有因为若宇的离开而变的沉默,更没有因为她的悲伤而黯淡,终究是,没有人能对你感同身受,自己所失去的便只有自己知道。 玉衡昨天未曾见她,也不曾见到若宇,心中便很是奇怪,那日山峰之中发生的事就这般除了当时的那几个人,便无人知晓,玉衡找了她许久,却只看到了秦艽,可是,秦艽一直黑着个脸,也不跟他讲任何话语,他若是一直追赶着他,怕是,他那幅凶狠的样子要将他杀了,他这次倒是很识趣,便不缠着秦艽,想是秦艽既然有心做其他的事,罂粟定是无事的,只是,他那幅样子,定也是发生了什么事。 玉衡找到她时,已是两日后了,他找了她整整一日,几乎将顺天府找了个遍,却还是没有找到,便来到了顺天府外的山峰处,问了路人,说是确实有一个姑娘经过这里,不知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位,玉衡也不管到底是真是假了,此刻,他早已是无头苍蝇了,便来这山峰处,看到半山腰中有座破庙,便想着来看看,推开门的瞬间,他有些惊讶,他不敢相信,罂粟真的在这里。 “罂粟,罂粟。” 玉衡喊道,跑到她身边,却不见她有任何的反应,玉衡急忙抓起她的手臂,脉搏还在跳动,他心里踏实了许多,直接将她抱起,此刻,需得将她带回顺天府,他身上什么药都没有,可是刚走到门口,玉衡却停在了那里,看着面前的人,眉头微皱,脸上有些疑惑。 “你要将她带去哪?快将她放下。” 玉衡看到她手中拿着的药草,看了看怀中的罂粟,将她放回原处。 水灵子跟在后面,蹲在罂粟身旁,将手中的药草用石块磨碎,一点点喂她喝下,玉衡在一旁,想说什么,又怕此刻打扰水灵子,只好在一旁着急的看着。 水灵子那日去找夜明砂,他们所猜不假,夜明砂是故意让水灵子去寻他的,其实,当时他之所以会去救颜以清与罂粟,为的便是能见见水灵子,他多年来,并未找到如水灵子娘亲般聪慧的女子做弟子,当他遇到水灵子他们时,便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收她为弟子,可是,当时,他看水灵子与玉溪山的那位丁公子情投意合,不愿与他离开,他便也并没有勉强她,而是选择离开,可是,却还是不死心,便留下了自己的贴身之物,若是那小丫头给他送来,他便成就大义,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与她,若是她没有给他送来,他也便不再想着收她为弟子了。 水灵子找到夜明砂后,夜明砂便将一切都同她讲了,水灵子只是道,我无法与前辈离开,去学医术。 夜明砂自是早就知道,便不去想这些,将他此生所学传授给了她,水灵子收到罂粟给她传的信时,便有些着急,想回来了,可是,夜明砂学识渊博,本就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学完的,那时,她才学了个皮毛,便也就没有离开,不过,后来,她回来后,知道他们去了无影山,她便去了小王庄,罂粟信中让她请教夜明砂如何恢复女子被换走的容貌,她回来后,自是要将罂粟心中挂念的这件事给做了,只是,她能做到的只是让那女子相貌变的年轻,可是,却也恢复不了原来的相貌了,除非,换走她容貌的那个人死去,她才可以恢复,不过,小王庄的人倒也是知恩,能恢复年轻的容貌,已是满足,水灵子便也就离开了,离开小王庄后,她便来到了顺天府,也是巧了,她刚来到顺天府,便遇上了颜以清,她遇上颜师兄时,师兄看起来,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打斗,他的长云剑剑鞘上一片片的血迹,她本以为是他受了伤,很是担心,可是师兄说他并未受伤,那乃是敌人的血迹,他们并未多说什么,师兄只是问了她是否已经见过了丁师兄,她摇了摇头,颜师兄便说道,让她帮自己一个忙,只听得他说,罂粟在顺天府的那座山峰之上,只是,他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但是,她走不了多远,你去陪着她吧。 水灵子听的好奇,不知罂粟到底怎么了“罂粟姐姐可是怎么了,师兄你怎会这般说?” 颜以清只是简短的说了几个字“月流三公子死了。” 水灵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知道的,罂粟姐姐最常与她说起的便是这月流三公子了,那是她的哥哥,罂粟姐姐曾与她说,有若宇哥哥在,她便不再是一个人,只要有哥哥在,她便是最幸福的,她知道若宇对于罂粟的意义,心中满是惊慌,却也来不及问起缘由,便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她。” 颜以清那日出了山洞,知道她定是向与他相反的方向去了,便急忙去找她,可是,刚出了洞口,便感觉到了有股邪力,他先发制人,直接一脚踢在了草丛中中的一个人,其余的人便一拥而上,向颜以清打来。 “又是你们。”颜以清话语中满是愤怒。 他拿出手中的长云剑,使出他极柔的功法,那套罂粟他们觉得好奇从未见过的功法便是赤焰海的功法水落,这套功法包容万物,看似轻柔,威力却是极大,正是适合对付他们这种成群的人,颜以清使出功法,瞬间几十人倒地,他本以为只有这些人了,可是,远处的草丛之中却在涌动,他心中想道,看来他们的人将这附近都布满了,他突然想到罂粟,她定是没有走远,此刻的她已心如死灰,如何能护得了自己,他看着涌来的那些人,一边与他们打斗,一边向东边后退,将他们引到这边来,他们人数极多,足足一日,他们才全都死在了他的剑下,他看着满地的人,本想去寻她,却看到远处有人经过,看那神态,与水灵子极为相似,想必便是水灵子吧。 第181章 玉衡相伴 他自是很想陪着她,可是,怕是此刻她最不想看见的人便是自己了,如今,让水灵子去陪她,或许她可以慢慢的好过来,而他,便去查一查究竟是何等人敢这般在顺天府利用了他们,能将月流的三公子给杀了。 “就这点药草能让她醒来吗?”玉衡在一旁有些质疑的问道。 水灵子不去理会他,将药草全部喂进罂粟体内,才看向玉衡“她只是发烧了,又两日未进水,整个人身体虚弱的不行,我刚才已经喂她吃过药了,如今喂她的是清爽草,便是退热的。” 玉衡听水灵子这般说,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水灵子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我只是出去了片刻,你就差点将她抱走了。” “我哪知道,我看她一个人躺在这里,太着急了。” 水灵子叹了叹气“希望罂粟能快点醒来吧。” 两个人坐在那里,谁也不言语,这山中的破庙里显得安静极了,一向爱说话的玉衡此刻也是那般的沉默,二人坐在那里,时不时的看一看破旧的房梁,又时不时的看向那桌椅上的蜘蛛网,这般做了许久,直到罂粟醒来,二人才急忙站了起来。 罂粟睁开眼睛,眼前是水灵子与玉衡,她的面容稍微温和了些“水灵子。” 她轻声说道。 “我在。” “有没有水?我渴了。” 不等水灵子回答,玉衡急忙解下自己腰间的水壶递给了她,罂粟冲他笑了笑,拿起水壶喝了好多的水,才感觉到身体舒服了些。 “可感觉好些了?”水灵子问道 罂粟点了点头,看了看他们二人“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顺天府一直找不到你,便来到了郊外,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你了。” 罂粟看着玉衡“我离开顺天府几日了?” “已经三日了。” 罂粟眼睛向下看去,已经三日了,她竟在这破庙中躺了整整两日了。 见罂粟不语,玉衡很是着急“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那天晚上我见你时,你还是那般好好的。” 罂粟目光看向他,眼中如利剑一般的光芒看的玉衡有些心惊,她道“再也回不到那个夜晚了。” 那个夜晚,是她与哥哥喝的最后一次酒了,是啊,他们马上就要回月流了,她很开心,很幸福。 “罂粟,发生什么事了?” 罂粟看了看水灵子,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在她身旁,她不禁苦笑,想必水灵子能找到自己,与颜以清有关吧。 她让自己站起身,水灵子看她虚弱的样子,忙去扶她,可是,她并没有水灵子想象中那般虚弱,她站起身,拿起身侧的暗雪剑,直直的盯着“这是暗雪剑,三大神器之一。” 此刻,她不再去隐藏自己心中的秘密,她以前那般隐藏,怕是有人会伤害她身边的人来取得神器,如今,她什么都不怕了,三大神器均是封印在了她的体内,谁想得到,只要有本事,尽管来拿好了。 玉衡的目光看向暗雪,他的眼中多了些悲伤,许久,他才像以前那般问道“你哪来的暗雪剑?” 罂粟看向他,或许是自己的情绪影响了玉衡吧,他的话语何时变的那般悲伤了。 “三大神器都在我的体内封存着,想是,当年横公封印完赤焰兽后,怕三大神器落入恶人之手,便封印在了他的后辈体内,我五岁那年,流了一滴眼泪,长云剑便出现在了这世间,当时,娘死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小的时候从未流过眼泪,为什么娘死的时候我流眼泪了,而且那滴眼泪是红色的,落地化为红色长剑,后来,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可是,还是不太明白,直到去无影山,那石门之上刻着的是三把长剑,我便知道了,世间有三把神器,长云只是一把罢了,而剩下的两把我不确定是不是也在我的眼泪之中,直到,我站在那石门前,没有任何武器竟进去了那石门,我便确定了,白胡子爷爷说,当年封印赤焰兽的便是那三把神器,我便明白了为何这三把神器会封印在我的体内。” 玉衡心疼的看着她,从她初次见她,她便承受着本不属于她的使命。 罂粟笑了笑,如今的这一切,她要恨谁,又能怨谁呢,怨恨横公吗,若是他不曾将三把神器封印在她的体内,又怎会有人伤害她至亲之人,可是,她又怎能怨恨他,他为了天下苍生,付出了生命,让自己魂飞魄散,与横公比起来,自己失去的又算是什么?可是,为什么要死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娘和若宇哥哥呢? “若宇哥哥死了,这把暗雪便也问世了。” 罂粟笑着,看着暗雪剑,一直笑个不停。 “罂粟姐姐,你若是难过便哭出来吧,不要这样。” 水灵子的声音很小,她不知此刻自己该怎么做。 “水灵子,我怎么哭,我是没有眼泪的,我的眼泪都是悲伤之源,我不哭,我要做的,是让赤焰兽彻底从这世间消失,为了自己,为了娘的心愿,为了若宇哥哥,为了这天下苍生,再不会让千年前赤焰兽火烧世间的事发生。” 玉衡听到她这般说,心中踏实了许多,至少她的心中有信念,虽然她的信念是一种执念,可是,却足以支撑着她活下去,或许可以说,这些年,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便是心中的执念吧。 “罂粟,我会一直陪着你,将赤焰兽彻底打败的。” 玉衡说道 罂粟笑了笑“你就是一个出家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要去与赤焰兽作对。” “罂粟,我现在是有功法的,现在谁让我开天眼,我都不会同意的。” 罂粟看着他,笑了笑,从认识玉衡到现在,整日里听他说自己多么多么的厉害,却还从未见过他有什么功法。 玉衡看她那般生无可恋的神色,他刚才的那句话并未说完,他想说,我不会再开天眼了,因为我要保护你,你没有了疼爱你的若宇,那便由我陪着你,护着你。 只是,罂粟却不知他心中的想法。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的功法到底有多厉害。” 她心不在焉的说道。 第182章 意想不到 玉衡看向她的眼睛,他终于鼓起勇气看着她满是冰冷的神色“罂粟,三公子对于你来说当真那般重要吗?” 罂粟不知玉衡为何这般问,她直直的看着玉衡“你知道,暗雪剑是什么剑吗?” 玉衡摇头。 “暗雪剑,为破灭之剑,一个人心中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美好,所有的一切瞬间破灭。” 正是她心中的一切美好全都破灭了,这暗雪剑才会破开封印的。 玉衡心中一震,是啊,若不是她至亲挚爱之人,那暗雪剑怎会问世呢,可是,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他看她这般伤心,他本以为,若宇只是与她相处了没多久的一个哥哥,他因觉得愧疚于罂粟这些年没有好好照顾她,而加倍的待她好,他以为,罂粟虽是与他那般安好的相处,心中始终待他有隔阂,却不成想,她与若宇的感情竟已是这般深厚了。 水灵子见他们二人说起那些事,显得一切都那般的悲伤,都已经三日了,罂粟定是日日深受煎熬,如今,却还在说这件事情,在这般下去,她如何受得了,她打破罂粟与玉衡之间的沉默“罂粟姐姐,你给我传的信我收到了。” “夜明砂前辈可有方法医那女子?” 罂粟说罢,便想起来,南烛的娘已经死了,想必那女子已经恢复了容貌吧,便又道“也罢,已没有用了,那女子的容貌想是已经恢复了。” “罂粟姐姐?” 水灵子不知她为何那般说,很是疑惑,其实,若是她能在顺天府待上一会,便都知道了,只是,她才刚走到顺天府的城门外,便遇到了颜以清。 “南烛他娘已经死了,同风玉一起去的。” 她话语中并无太多的感情,只有一些世事无常的感叹。 “风玉师叔死了?”水灵子眼中满是惊恐与疑惑“怎么回事,谁敢将风玉师叔杀了?” 罂粟看向她“水灵子,是南烛杀了他,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如何打斗的,但是,我从南烛的眼中看到了懊悔。” 水灵子突然听到这般消息,心中很是受不了,可是,此刻,她若是太过悲伤与难过,定是会再惹得罂粟更加伤心,她便沉默不语,许久,才平静了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将那些悲伤之事忘却,勉强的笑了笑“其实,罂粟姐姐,我找到了医治那女子相貌的方法,也已经去了小王庄,她们都很感激你,让我替他们对你说声谢谢。” 罂粟微微笑了笑,神色依旧那般悲伤“谢谢你水灵子,我应允了他们,却迟迟没有做到,谢谢你帮我做到。” “还有一件事,我憋在心里,就等着见到你,与你说了。” “何事。”罂粟见水灵子说的那般开心,想必定是愉悦之事,这些天,好像身边全是悲伤的事。 “夜明砂将他毕生所学医术都传给了我,他本是想让我跟着他走,将医术学精了,可是,我并不愿意,他便教了我许多,只能我自己一点一点的消化了。” 罂粟看她开心的样子,不忍让她看自己这般严肃的面容,便笑了笑,当年在那客栈时,大家都看出了夜明砂的心思,只是,没有想到,他竟这般将毕生所学都传给了水灵子,夜明砂一个人隐居山林,想必是想找一个弟子可以陪着自己说说话的,他待水灵子却做到了宽容,想是水灵子的娘亲是他极满意的弟子。 “你有幸得到夜明砂的亲传,便将他的医术传下去,多帮需要的人。” 水灵子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罂粟看着水灵子,她已经从云前辈的离开中走了出来,这般开心的笑着,多么幸福啊! “水灵子,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补身体?” “罂粟姐姐,你身子弱,我便给你吃了些简单的补药,若是,一下子吃大补的药身体会吃不消的。” “水灵子,你只管给我吃便好了,我体内的功法可以将他们消化。” 水灵子看她说的那般认真,像是真的一般,她自是知道,这补药和功法是没有关系的,正想要说些什么,只见罂粟便又道“没事的。” 水灵子只好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药瓶“每日一颗。” 罂粟接了过来,打开瓶盖,便吃了一颗,水灵子看她那般心急的样子,害怕她自己的时候偷偷一日吃几颗,便道“你别看这药丸这般小,功效可大着呢,你可别多吃。” 罂粟看她那样子有几分可爱,便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一旁的玉衡站在那里,身子一动不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走吧,咱们去顺天府。” 罂粟坚定的同水灵子说道,随后看向玉衡“想什么呢,走了。” 刚到顺天府,秦艽便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罂粟看了看一旁的水灵子“想必你还未曾见到丁凝松,不用陪我了,我没事的,去找他吧。” 水灵子被罂粟说的有些脸红,她确实许久未曾见他了,心中很是想念他“罂粟姐姐,我明日便去找你。” “好。” 说罢,水灵子正要离开,回来的路上罂粟一直都在想有些事要不要与水灵子说,就在刚才水灵子要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突然便觉得作为水灵子的朋友,她应该与她说“水灵子?” 水灵子转过身,冲她笑了笑,露出她那可爱的小虎牙,正所谓是久别重逢的欢喜吧“嗯?” 罂粟走向她,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丁凝松想是已经在怀疑那日炼玉阁发生的事了。” 水灵子听后,神色突然变了,眼中很是不安。 “如果,你相信他,也相信你们的感情,便如实同他说吧,水灵子,你并没有错,无须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丁凝松为人善良宽厚,你应该相信他。” 水灵子迟疑了一会,看向罂粟时,眼中已不再是那般的恐惧“我知道了,罂粟姐姐。” 罂粟冲她笑了笑,她便转身离开了。 “我已经买了处院落,就在路东拐角处。” 秦艽看向她说道。 “辛苦了,带路吧。”罂粟说罢,便同秦艽一同来到了那院落。 看到那院子的布置,罂粟不禁看了看秦艽,这院子的布置同若宇哥哥在月流镇的那处院落完全不同,简直是没有一个地方是相似的,想是秦艽也用心布置了。 第183章 心中之事 “可查到什么了?” “三公子那日听了那店小二的话,知道你去了荒山,才会赶到那里的。” “店小二?那家酒馆的那个店小二。” 秦艽点头“正是他,不过,后来,我逼问他,他也只是说,有一蒙面男子给了他一锭银子,让他将你去了荒山的事告知三公子,其他的他便也都不知道了。” “看来,那蒙面人心思很是细腻,计划的很是周密,就算哥哥看了那封信没有去找我,还有店小二的话等着他。” “这几日,顺天府附近出现了很多蒙面黑衣人,可以确定,便就是赤焰兽的手下。” 罂粟深思,随即,她想是想起了什么,看向秦艽“将我在这里的事情传出去,并且说三把神器均已问世。” 秦艽有些疑惑,赤焰兽恨不得立刻找到她,将她杀了,除了后患,她却…… 想到这里,秦艽突然明白了“你是想将赤焰兽引过来?” “那日,咱们去地下火山看到的一切很有可能是有人提前布置好的假象,我便不再去找他,等他来找我。” “赤焰兽乃是凶兽,你……” 秦艽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罂粟打断了“我已经将九凤游炼至最后一层,我体内的那股神力也已经被我破开了,没事的。” 秦艽看了看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三公子已经离开了,若是罂粟再有什么意外,他有何颜面去见宁流鹤。 “是,我现在便将消息传出去。” 秦艽说道,正要离开,可是,心中有件事一直压着他,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同她说,或者此时同她说合不合适。 罂粟见他像是在犹豫什么,问道“秦艽,可还有什么事?” 秦艽站在那里,看着罂粟,不知如何开口。 “秦艽,有什么事你便说吧。” “那日,在荒崖上,我告诉你说那人蒙着面纱,手拿长云剑,三公子喊他颜以清,其实,回来后,我细细想了想,那个人不一定是他。” 罂粟目光看向别处“秦艽,去忙吧,这些都不重要。” 秦艽还想说些什么,可见她并不愿意听这些,便转身离开了。 罂粟轻轻的叹了叹气,目光在那院中的石子路上,她又何尝没有想到呢?其实,昨日她回来的时候,便想到了,虽然颜以清可能有想得到神器的心,可是,他做事那般稳重,怎会将长云剑留在那里,让自己看到呢?她与哥哥刚到顺天府才两日不到,他们在路上也并无耽误,颜以清不可能当时也离开了赤焰海,可是,世间知道神器封印在她体内的人只有他和他的师父啊!如今这江湖上,有能力杀了哥哥的人少见,难道是朱三雷干的? 罂粟想着这些,便叹了叹气,不管是不是他,她与他之间早便是敌人了。 水灵子来到客栈,见到的第一个人依然不是丁凝松,而是颜以清,他便就坐在那一楼,像是在专门等着自己一般,她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颜师兄。” 颜以清给她倒了杯茶水,递给她“她如何了?” 水灵子看他,虽是话语说的随意,眼中却满是关心,不禁有些难过起来,罂粟姐姐究竟为什么待颜师兄这般冷淡,像颜师兄这般的人,世间哪个女子不为之心动,更何况他待罂粟那般的好。 “罂粟姐姐已经没事了,颜师兄放心吧。” 水灵子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目光偷偷观察颜以清是何反应。 “她,她可曾说了什么?” 水灵子想了想“她说,她要彻底杀了赤焰兽。” 水灵子淡淡的说道,并没有说起说起其他的。 颜以清听到水灵子这般说,许久,轻轻点了点头。 “水灵子!”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水灵子耳边响起。 水灵子向声音发来处看去“师兄。” 丁凝松快步走了过来,坐在水灵子一旁,满脸笑意的看向水灵子“你可还好?” 水灵子四下看了看自己“你看,我好着呢?” 二人兴奋的说起了话,许久,才注意到一旁的颜以清,便尴尬的笑了笑。 颜以清站起身“你们聊,我还有事。” 说罢,便向外面走去。 “师兄,是谁杀了罂粟的哥哥?”水灵子问道,随即又说道“我见罂粟很是难过,便一直没敢问。” 丁凝松突然笑意全无,变的很是沉重“罂粟赶到的时候,三公子身上刺着的是长云剑。” “什么?怎么可能。”水灵子惊讶的差点喊了出来,她自是不信的,颜师兄的为人她还是清楚的。 “我当然也是不信的,只是,我们信不信不重要,关键是罂粟她信了。” 水灵子像是突然明白了这一切,叹了叹气“事情早晚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丁凝松也点了点头。 水灵子与丁凝松坐在那里聊了许久,他同她讲了讲无影山的事,还有白胡子爷爷,有横公的爱情,还有他最不舍得的元鹰,还有便是赤焰海里的事了,水灵子便给他讲了讲她学医术的事。 就这般,将彼此喜悦的,惊讶的,难过的事分享给对方,那般平凡,却也那般幸福。 水灵子没想到,这些时日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也想去陪元鹰玩,也想去赤焰海看了看,不过,以前总觉得遥不可及的赤焰海如今倒是突然觉得离自己很近了,颜师兄竟然是赤焰海的主人,以后想去那里,便同颜师兄讲就好了。 “水灵子,这些天,我每天都希望能够见到你。” 丁凝松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突然很是深情的说道。 水灵子有些吃惊,她没想到,这种话竟会从丁师兄的口中说出,她冲他开心的笑了笑,她的笑容永远是那般的干净“我也是,每天夜明砂前辈逼我炼药时,我便将各类药材想成是你,那般便不觉得累了。” 丁凝松笑了笑“你这般做,倒是个好主意。” 水灵子脸上带着笑意叹了叹气,心中想道,他还真是的。 二人相视而笑,所有的想念便都融在那笑容里了。 突然一个念头便出现在了水灵子的脑中,丁凝松已经察觉炼玉阁的事了。 第184章 终日饮酒 她的笑容变的有些僵硬,虽然罂粟说她并没有错,可是她却始终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她在担心,在害怕,其实,一直是那件事在她心底,从未被她遗忘过。 丁凝松看她有些不舒服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累了,想必定是的,你这两日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是,是有些累了。”水灵子说道。 “那便去歇着吧,等到了夜晚,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街上看夜景,顺天府的街市晚上可是热闹了。” 水灵子看了看他,点头道好,满怀心事的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丁木莲始终是死在自己的剑下,虽然,她只是为了报仇,可是,即使这般,这件事却始终压在她的心底,她本以为为了报仇她可以什么都不要,杀了她,她便彻底解脱了,可是,丁木莲死了,她才发现在她心中重要的人和事有很多,以前只是被她忽略掉了罢了,若是她自认为自己问心无愧,可是,她又是为什么始终不敢与丁凝松说出当日炼玉阁发生的事呢? 想是,她终是觉得自己错了。 到了晚上,外面的街道格外的e明亮,灯火通明,水灵子被外面的叫卖声吵醒,心中有些不悦,不过,见外面天已经黑透,想是丁凝松定是早就等着她醒来,一同去赏夜景了。 果真如同她心中所想,她在楼上一眼便看到了在一楼一个角落里坐着的丁凝松一个人在那里吃茶,他总是这般,想是等了许久,不舍得打扰她。 水灵子整理了下衣衫与发髻,便下楼去了“师兄。” 丁凝松看到她走开,脸上满是笑意“你醒了。” “嗯,走吧,咱们出去。” 丁凝松站起身,抓起她的小手,紧紧攥在他的手心“走,我带你逛一逛这顺天府。” 水灵子笑的很是开心,自古便是两情相悦饮水饱,这般般配的二人,在一起让人看着便好生羡慕。 走在大街上,水灵子睡了一觉,倒是饿了,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吃的很是香甜,她可是,刚吃完了一盒糕点,不知等下她还要吃些什么? 丁凝松走了一路,便看着她吃,见她手中的食物马上就要吃完了,便赶忙问道,你还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水灵子,一开始还兴致很是高昂,到了最后,笑笑的说道,师兄,你再让我吃,我可要被撑死了。 丁凝松便笑她“每次,我下山同师兄来顺天府时,看到那些好玩的就会想要是你在,定是喜欢的不行,每次看到那些热腾腾的食物也总是会想着你定是喜欢吃,如今,你就在我身边,我便想让你将所有你喜欢的都尝个遍。” 丁凝松说的认真,水灵子看着他,有几分傻傻的样子,她不自主的笑了笑,点了下他的额头“师兄,你真傻,若是你想让我都尝一尝,咱们便在这里多待几日便是了,正好,罂粟姐姐也在,我也想与她多待几日呢!” “好,你若喜欢,便多待几日。”丁凝松说道,不过他的神色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后便又道“你与罂粟交好,按说,我不应该说什么,从初见她时,我便觉得她挺好的,可是,这次,她哥哥真的不是师兄害得,而她非要一次次的伤害师兄,我从未见过师兄待任何一个女子有待她的千分之一好。” 水灵子见丁凝松说起来,满是愁闷,便说道“罂粟姐姐她突然一下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待过几日,她定是会想明白的。” “但愿吧,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且不说风玉师叔的事,师父也已经传信过来,让我与师兄尽快回玉溪山。” 丁凝松叹了叹气“不过,已经给师父回了信,如今,这江湖不太平,便过些时日再回去。” 水灵子轻轻点了点头,如今玉溪山风玉一脉算是彻底没有了,他离开了,他的两位亲传弟子,一个死了,一个犯了大罪,如今玉溪山大伤,只剩下风翠一脉,发生了这般变故,颜师兄与丁师兄又都不在,不知现在玉溪山是什么模样了,不过,好在玉溪山并没有什么大事,那么多的弟子之中,定也能找出些能管事的,风翠师父也还年轻。 二人将顺天府整个街道转了一圈,便回到了客栈,一楼吃饭的人也只剩几个人了,就这般走了一圈,时间竟是过的这般快,与心中喜欢之人同行,时间总是飞快的,丁凝松不舍的松开了水灵子的手,说道“去休息吧,明天见。” 水灵子冲他笑了笑,有几分俏皮却也带着几分心事,她想与他说什么,可是,却只说出了一个好字,她的脚步一点点的挪动,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她心中想道“若是没有勇气与他说,就算回到房间也是睡不着的,还不是一样备受着煎熬,以前她将这件事放在心底,本以为就这般可以随着时间过去,可是,丁师兄若是自己发现了,会怎样呢!” 她终是战胜了自己,转过身来,看向丁凝松“师兄,我有话对你说。” 丁凝松站在那里,看着她回房间,见她突然这般转过身来,有些疑惑,本能的说道“嗯?” 水灵子走向他,走到他面前,她一直在做心理斗争,两只细嫩的小手都快被自己掐出血来,终于她说道“那日,在炼玉阁,你娘与我爹同时离开了,其实,是我……” “水灵子。” 丁凝松打断了她的话“提那些过去的事做什么?都这般晚了,快去睡吧。” 水灵子看着他的眼睛,明亮而有力,他的目光中有对她的疼惜,她突然间便什么都明白了,罂粟说的对,他早就开始怀疑了,而此刻的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并且,选择了原谅她。 她将身子凑近他,扬起脚尖,轻轻在他额头吻了吻,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知道,这是他的选择,他的原谅。 水灵子转身离开,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神色,她埋在心底无法抹去的事终是被他的温暖抚平了。丁凝松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轻的笑了笑,说道“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而我早已原谅了你。” 夜色已深,在顺天府一处深深的巷子里,一处院落的灯火却依然明亮,院中坐着一女子,身穿红衣,如血一般的鲜红,她手里捧着一壶酒,桌上放着几壶酒,喝的着实畅快,那红衣是哥哥给她挑选的,她很是 第185章 陪灵猫入睡 她坐在那里喝了多久,一旁的那人便陪着她多久,她喊他过来与她同饮,可是,他却不愿意,只是站在那里,手中拿着把冰冷的剑看着她。 罂粟知道秦艽心里难过,此刻,他怎会同她饮酒呢,他定是怕自己也被人给害了。 秦艽身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那日,他在结界之外,拼了命的去用手中的剑破那结界,虽是没有特别重的伤,可是,皮外伤却遍布了整个身体,秦艽是一个忠心的人,她明白爹进去冰戟之前为何将秦艽留在自己身边,秦艽的忠心是人人都知道的,她也知道,所以她明白秦艽的自责,尽管自己心里难过,却也不在他面前多说什么,只是自己喝起了闷酒,而秦艽便在一旁看着自己。 她脸颊有些微微泛红,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喝醉,那些该她记得的事情她一样也没有忘记,依然那般的清晰,她看了看秦艽,继续喝了起来。 突然,到嘴的酒壶被一股力量拿了起来,罂粟睁开微微紧闭的双眼,一把将酒壶给抢了回来,既有些惊讶又有些埋冤“灵猫,你不好好看着若宇哥哥,你来这里干嘛?” 灵猫本是见到她,心里舒服多了,却不想,却被她给凶了一顿,委屈的说道“我自是不放心你。” 罂粟站起身,将酒壶放在桌上“灵猫,听话,快回去,将哥哥的身体看好了,我过些时日便回去了。” 她慌张的说道,像是有人要抢走若宇一般。 灵猫看着她,不禁眼睛红红的“若宇在长崮山有人看守,你就放心吧,今日来的人不止我一个。” 罂粟听到灵猫这般说,像四周看去,这夜晚格外的安静,并不见有其他人,正要问起灵猫,只见一个身影速度极快的出现在了罂粟面前,罂粟征了怔,面前那一身白衣的少年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有一瞬间,她多希望是若宇哥哥回来了,可是,并不是。 “若泉哥哥,你怎么来了?” 若泉许久未曾见她,本是看见她,心里多了些安慰,可是见她看自己的眼神中,并无过多的感情,便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依然冲她笑了笑“你不愿意回月流,哥哥自是来看看你,若宇的事,咱们月流定也是要查出个结果,绝不能让他就这般被人给害了。” 若泉说着,神情变得很严肃,说到最后,像是咬牙切齿一般,当他与若峰知道此事时,二人均是许久没有说出话来,在若宇的身旁整整呆了几日,这些年,虽是爹不常与他们在一起,可是,他们三兄弟的感情却是极好的,待二人平复了心情后,最担心的便是罂粟了,他们都知道妹妹与若宇最亲了,如今,她可承受得了?若泉便将月流的事抛至一边,随灵猫一起来找她了,若宇之死,也定要查明,他月流仙境不做坏事,可是,若是别人要害他们,便要付出沉痛的代价。 “哥哥来看看你。” 若泉此刻说话很是稳重,一点都无往日里嬉笑的神态。 罂粟明白他此来的目的,便说道“哥哥做吧,我去给你倒茶。” 说罢,她便转身要离开,若泉喊住她说道“倒什么茶,这不是有酒吗?” 罂粟冲他笑了笑“哥哥若是想饮酒,我便让秦艽再去拿几壶。” 罂粟坐了下去,若泉却并未拿起酒壶“妹妹也不要太贪酒了,夜已深了,快去休息吧,明日,哥哥还有很多话同你说。” 罂粟知道他们担心她,她也确实有些乏了,便看向秦艽“给哥哥收拾间屋子,让他歇下。” 秦艽点头,罂粟看向若泉“哥哥,你不用太担心我,我去休息了。” 若泉温和的点了点头,罂粟向着自己房里走去,刚走出几步,便听见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便知是谁了,那小家伙比她还快,便已经推开了她的房门,一把跑到她的床上,躺在了哪里。 罂粟虽是一脸嫌弃,却也待灵猫满是心疼,或许,只有灵猫能与她感同身受吧,她知道灵猫跟了若宇哥哥多年,与哥哥的感情很是深厚,如今,他也只是想寻一份温暖罢了,一份可以让他心中不再空虚的温暖,可以有个人懂他小小的心灵受了多么大的伤害,懂他的可怜与无助,罂粟便没有说他什么,洗漱了一下,便躺下睡了。 罂粟躺在床上,便闭上了眼睛,手臂很是自然的放在了头下,灵猫见她虽是没有赶自己走却也并不理自己,她躺在那里竟睡起了觉,灵猫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向她身旁靠了靠,罂粟依然闭着眼睛,只是说道“灵猫,快睡觉了” 灵猫在她身上蹭了蹭,声音弱弱的道“我睡不着,我这几日都睡不着,若峰哥哥好不容易同意我来顺天府了,你就陪我说会话吧。” 罂粟并不去接他的话,便闭着眼睛睡觉便道“原来,是你求若峰哥哥让你来这里的,灵猫,你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我让你在长崮山好好看着,你却非要跑出来。” 她的语气中有些责备。 “罂粟,我,我想若宇了。”灵猫说着,眼睛里亮晶晶的,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这些日子,他一个人在长崮山待着,心里难过坏了,现在终于可以同她说一说了,不禁委屈的落了泪。 罂粟沉默了许久,张开了嘴巴却说不出什么,许久,她说道“我好困啊!” 灵猫看她打着哈欠,撇了撇嘴,便也闭上了眼睛,一个人躺在那里,也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罂粟躺在那里许久,却并没有睡去,她见灵猫没有了动静,睁开了眼睛,看向他,轻轻将他的头发向后拢了拢,一双眼睛看着灵猫,像是装满了星辰一般,那般明亮却又是那般忧伤“灵猫,我也好想若宇哥哥。” 早上,罂粟醒来的时候灵猫已不再她身侧,她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心中想道,想是灵猫去找若泉哥哥了,他这个懒虫竟起的这般早。 罂粟来到院中,果真,灵猫与若泉哥哥正坐在那里,二人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罂粟走近,若泉才看到她“妹妹,你醒了!” 罂粟坐在他身旁“哥哥这般早。” “快吃饭吧。”灵猫声音中满是力量。 第186章 谁都不可以再受伤 罂粟这才发现面前的石桌之上摆满了食物,自己刚才走来时竟没有发现,她有些好奇,平时,她起床后,要过半个时辰,秦艽才会让人把饭菜端上来,今日怎会这般殷勤? “罂粟,你快尝尝,哥哥给你做的饭菜。” 若泉满脸笑意说道,一旁的灵猫连连点头“你快尝尝。” 若泉摸了摸灵猫的小脑袋“还有灵猫的功劳,他帮了我不少忙。” 灵猫很乖巧的在若泉身上蹭了蹭,便又看向了罂粟。 罂粟有些感动,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本以心如死灰,现在看着若泉哥哥,心中却是难过极了,她强忍着说道“若泉哥哥竟也会做饭?” 若泉笑了笑“不然,你嫂嫂是如何被我追到的。” 罂粟便被他逗笑了,嫂嫂确实很丰满,原来,是若泉哥哥养胖的,这么久了,自己竟不知若泉哥哥这般性格不稳的人竟也会做这般细腻的活。 罂粟拿起面前的筷子,便夹起一块竹笋放在口中,竹笋入口后,罂粟连连点头,味道还真是不错,若泉看着她的反应,开心的笑了笑“妹妹近日消瘦了许多,快,多吃点。” “哥哥也吃。”罂粟心中不知为何很不是滋味。 罂粟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这是她这些天,第一次吃的这般舒服,她不愿意让若泉哥哥担心,也不愿让远在月流仙境的若峰哥哥担心,便一直笑脸相迎。 饭后,若泉面色沉重的说道“妹妹,可查明了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若泉此来,一是担心罂粟,她不愿意回月流,他自是知道她怎么想的,她是想为若宇报仇,二来,若宇不能就这般白白被人害了,他定是会查明真相。 罂粟很是认真的说道“那日的事情说来很是复杂,可是,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却也很简单,有一个人利用了我们,他知道我们几个人每个人的笔迹,利用我们几人之间的感情将若宇哥哥骗到了那荒崖,我后来又去那荒崖看了看,若宇哥哥被害得那个地方,被设了阵法。” “妹妹的意思是那个人或许是你们所识之人。”若泉说罢,便叹了叹气“我听灵猫说,玉溪山的颜公子嫌疑最大。” 罂粟看了看若泉“不瞒哥哥,若宇哥哥便是被他手中的长云剑所杀,不过,后来,我仔细想了想,颜以清并不是巨蟒之人,那日的事太过蹊跷了,可以确定杀若宇哥哥之人定是为了我体内的暗雪剑,而知道这件事的却也不过就几人罢了。” 若泉听她将神器的事情说与他听,看着她“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 “哥哥,我已经让秦艽放出了话,说是三把神器均在我这里,既然,那人是为了暗雪剑,想必三把神器他都有兴趣,等那人来了,我定要好好会会他。” “妹妹这般鲁莽,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危。”若泉责备道,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他如何向死去的若宇交代,如何想爹交代呢? 罂粟笑了笑,不让他担心“哥哥,有你在呢。” 若泉见她那般坚决的样子,也不忍在说她什么,便冲她笑了笑“那这两日,便好好待在哥哥身边。” 罂粟轻笑,点了点头。 吃过饭后,若泉便带着一些月流的弟子出去了,罂粟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他只是说,他不常出月流,对顺天府不太熟悉,出去看了看,罂粟心中突然紧张了一下,心脏跳动的尤其的快,她急忙喊道“灵猫。” 灵猫瞬间出现在了她面前,见她神色那般不安慌张的样子,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去找若泉哥哥,保护好他,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灵猫撇了撇嘴,若泉让他保护好罂粟,罂粟此刻又让自己去找若泉,他本想说,若泉带了那么多弟子呢,可是,见她那般认真,便只好点头,去找若泉了。 罂粟看着灵猫离开的背影,声音沉沉的说道“若是我的回来,害得哥哥们都有危险,我便是死多少遍都弥补不了,爹更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 她看了看自己,那第三把神器还在自己的体内,若是想要第三把长剑出世,便又要牺牲一人,而她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就算拼尽全力也定要阻止再有人因为神器的问世而死去。 算来,秦艽将消息放出去也有两日了,一切就待今晚了。 今夜的月光显得有些暗淡,罂粟坐在院中,抬头看向天空,那一轮明月已被乌云遮挡的严严实实,她喊来秦艽,在院中多点了几盏灯,这般便明亮了些。 “小姐,天色不早了,快去歇着吧。”秦艽看着她严肃的说道,自从若宇哥哥离开,秦艽便与她客气了许多,再也没有喊过她的名字。 “客人还没来,我怎能去休息!”她语气诡异的说道。 “小姐可是猜出了是谁?” 罂粟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秦艽“若泉哥哥呢?” “二公子在房里看书。” “你去将哥哥请来。” 秦艽有些疑惑,却也没有问什么,转身便向若泉的房间走去。 没有一会,若泉便来到了这里,神态很是精神“妹妹怎还不去休息?” “哥哥,坐。” 若泉看向她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什么“怎么了?” “哥哥,你的机关术都已经布满了整个院落,你能不能帮我在暗处操控?” 罂粟话说的很是客气,若宇微微感觉心中不适,不过,随即,他便道“这些机关术不用人操控。” “哥哥,我知不用人操控,我是怕,机关万一被破了,你若是在暗处操控,便可以让机关再活起来。” 若泉突然笑了笑,看向她的眼睛“好,哥哥听你的。” “哥哥慢走。” 若泉刚走出罂粟院落,步伐加快了许多,看向一旁的侍卫,话语急切的说道“通知弟子,今晚都不要松懈。” “是,公子现在是要去开启机关?” 那侍卫问道。 若泉哼笑“罂粟是怕我受伤,所以不愿让我出来,三把神器已有二把问世,而第三把还在她的体内封印,她是把别人害我,身为月流男儿,怎能这般贪生怕死,她是我妹妹,我定是要护好她。” 侍卫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若泉,快步跟着他离开了。 第187章 终于等来了那人 已是深夜,罂粟命人熄了所有的灯火,院中瞬间漆黑一片,很是安静,罂粟坐在房间,屋内也是那般的漆黑,她坐在那黑暗之中,手中拿着那把暗雪剑,在黑夜之中发出微亮的光芒,在暗雪剑的一旁,是另一把还在剑鞘之中的长剑,罂粟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那把剑,却并不停留,突然之间,她嘴角轻笑,看向窗外,迅速的将那把白色剑鞘放至腰间,拿起暗雪剑瞬间冲出房门,院中果真几十位黑衣人,看到她冲出房门,一齐向她打去,罂粟使出暗雪,虽然她是第一次用它,却是很得心应手,暗雪剑的力量很是阴狠,力量所到之处,必死无疑,秦艽早已在另一面同黑衣人打斗了起来,这般二人夹击,这群黑衣人定然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脱。 打斗之时,夜色很暗,这般的夜晚乃是刺杀的好时机,她看不清对面的黑衣人,可是,她同其中一人打斗之时却明显的感觉到了那人的功法比其他人都要高强,罂粟使出功法,逼近她,可是,对面那人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始终不让她近她身侧,罂粟便使出九凤游,一下来到她的身后,虽是夜色很暗,她看不清她的脸庞,可是,在靠近她的那一刻,却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那人见她有所察觉,不知从怀中掏出了什么,只是突然一亮,便消失不见了。 罂粟看了看,并没有特别的注意,她可以确定,那是位女子,她的功法不错,不过,她并没有将她全部的功法使出,像是在隐藏着什么,由此可见,这位女子定是与她有过相见的,她的目光始终离不开她腰间的那把白色剑鞘,可见,他们所来,确实是为了神器,为了赤焰兽。 罂粟不愿与她一直在这里打斗,那女子始终在躲避,像是在等待什么,罂粟使出一招绝路,想将她擒住问明原因,她背后的人想必是位大人物,正当暗雪剑向她刺去之时,一股及强大的力量不但将罂粟手中的剑打偏,却也让罂粟突然被一股力量推至很远,这人的功法远远在她之上,罂粟站稳身子,收回暗雪,目光直视那人“既然来了,为何又以面纱遮面?这般见不得人吗?” 本是相激的话,罂粟本以为对面那人不会被她的话所影响,却不想,那人的眉头紧皱,竟被她的几句话给激怒了,罂粟不禁疑惑,这般的人竟这样被她的几句话给激怒了! “小姑娘,说话这般恶毒,不过,杀了你我不怕被人言语。” 只见这人说话坚定有力,很是威严,罂粟不禁一惊,无论是这人的眼神还是他说话的语气均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看那刚才那神态,倒是很在意江湖人对他的评价,可是,既然他说的那般义正严辞,却为何偏偏要杀了她呢? “待我杀了你,这世间便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 那人声音有些嘶哑的喊道,向一阵风一般极快的向罂粟打来,罂粟飞身一起,躲过他的力量,手中暗雪从他背后打去,只见那人一个转身,手中的长剑将罂粟的暗雪挡在了半空,只见两把长剑发出摩擦的声音,在黑夜中闪烁着光芒,虽然暗雪剑威力极大,可是,那人的长剑却也是极锋利,他的内功明显的比罂粟强大许多,罂粟试图收回暗雪,可是,那人却并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罂粟冷笑,使出月流仙境的功法极是柔和的将身子移向那人的右侧,使出内力,只见暗雪剑瞬间被她收回,那人有些惊讶,身子被这股力量逼得向后退了退“没想到,你一小小女子,竟有这般的功力。” “怎么?你怕了?”罂粟挑衅的说道,她已看出眼前这人极是讨厌别人看低他,想必是高高在上了太久,以为在谁眼中他都是那般让人敬仰,既然这般,便非要将他贬低到骨子里。 “怕了?哈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若不是那暗雪剑在你手中,杀了你,易如反掌。” 罂粟看向他,鄙夷的笑了笑“那你便试试。” 罂粟飞身上前,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机会,虽然有很多事情她还不太能确定,可是,她看到这个人,心中便厌恶的不行,这个人与自己或许真的有什么不解的渊源,不过,不管是什么,她终究会查清楚,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罂粟手中暗雪使出功法向他腹部刺去,那人冷笑了一声,瞬间便消失在了罂粟的面前,罂粟突然明白,这个人刚才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罢了,他内力那般深厚,功法早已到了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罂粟向四周看去,并不见那人的踪影,也感觉不到一点他的气息,正当罂粟疑惑之时,突感身后一股凉意,她急忙转身,手中暗雪迅速的抵挡住了那人的长剑,可是,那股力量来的突然,却又是很强大,罂粟被这股力量压制的有些支撑不住,她本想以退为进,却看到了一个人,眼神相视,便已是达成了默契,身后若泉使出至寒之功直接打在了那人身上,只见那人急忙收回长剑,退向一边“月流的人自称逍遥江湖,竟也干起了偷袭之事。” 那人轻蔑的说道。 “哈哈,世间之道,本没有定律,对付你这般深夜偷袭之人,乃是情景之中,不过,你的执念至深,我刚才那般对你使用寒功,你都躲不过。” 若泉悠然的说道,脸上还带着笑意,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的功法极是深厚,可是,他却没有躲过自己的寒功,可见,他刚才陷入了自己的心魔之中。 那人眼睛上下动了动“你这点功夫伤不了我。” 若泉看他眼中明显的比刚才多了许多凶狠,瞬间跃到罂粟身旁,抓起她的手臂便使出轻功跃出数里,一旁将那些黑衣人处理完刚刚赶来的秦艽瞬间拿起手中的长剑砍向一旁的一棵到了夏天却还光秃秃的小米树之上,一剑下去,只见那颗本就矮小的小米树被砍掉了一半,来不及看这小米树,只见院中瞬间烟雾四起,本就是黑夜,加上这些浓密的烟雾,便更加使人伸手不见五指了。 第188章 阵法困蒙面人 随即,那人所站之处突然现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只见那光芒在空中游荡,随后,在那人身侧筑起了一道围墙,将那人困在其中。 罂粟看向若泉“哥哥,为何这般快便使用了机关?” “罂粟,这人的功法深厚,不宜与他过多的纠缠,我们尚不知他是谁,来此究竟是何目的,我们所知的也不过是我们所猜测的,不妨,先将他困住,了解了情况后,再做打算。” “还是哥哥想的周全!” 罂粟说罢,看向那人,她见若泉哥哥画这机关阵了,接下来便是冰箭了,若泉哥哥的功法属于寒功一脉,冰箭入人体内,便如体内五脏六腑结冰一般,让人每隔一阵,便会感觉体内停止了一切,将要面临死亡一般,她看向秦艽,让她停止手中的阵法,她倒要看看这被困阵中之人到底是谁,与她心中所猜想之人是否一样。 秦艽停下了手中的阵法,罂粟向那人走近,语气很是深沉的问道“你是谁?” 那人四下看了看,她并看不见罂粟在哪,只能凭借着声音向那话语传来之处看去“你们这般精心准备机关,竟不知道我是谁?” 那人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 “你是赤焰兽?”罂粟试探的问道。 “哈哈,赤焰兽,赤焰兽”那人突然很是感慨的喊道“赤焰兽被横公封印了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会是赤焰兽呢?” “或许你说的这句话,我应该信你,你怎么可能是赤焰兽,只是,同你一起来的人却当真是赤焰兽的弟子无疑,或许……” 罂粟没有将口中的话说出,她的思绪有些凌乱,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了那人正在聚集功力,罂粟心中突然想到,不好,他与我这般谈话是在拖延时间,他是想要将这机关利用自己的功法给破开,若他当真这般做了,定会伤了若泉哥哥,这阵法乃是若泉哥哥以自身功力建成的,想到这里,她心中已没有任何的思绪,拿起暗雪,飞身一跃,便向那人打去,她知道,此刻,那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被她的暗雪剑所伤,要么放弃手中凝聚的力量,只见,那人竟不去理会她,手中的功法被他越聚威力越大,罂粟的暗雪剑刺向他胸膛的那一刻,他的身子微微一转,暗雪剑划破他的臂膀,并未重伤与他,罂粟极快转过身来,向他打去,那人此刻根本不将她放在眼中,自然凝聚着自己的功法,若泉的阵法之中,压制着他的功力,他这般一点一点的将功力凝聚起来,却也当真是速度极快,远处的若泉使出功力,操控着阵法,他自是知道,这阵法一旦被破开,他不但会被重伤,很有可能,会功法尽失,早在他练这门阵法之时,宁流鹤便告之过他,这以自身而建立起的阵法固然是自己随时可以操控,威力极强,却也有极大的风险,这阵法并不是坚固到世间无人能破,一旦阵法被人破开,他很有可能失去生命或者功法尽失。 瞬间,暗雪剑刺向那人的肩膀处,罂粟正要找准要害,继续向他打去之时,只听得那人发出一声巨吼,一切都已经晚了,罂粟被一股极强大的力量逼的退后很远,当她反应过来时,只听得那人说道“你必定会死在我的手中,这是你们横公一脉早就该有的报应,这是你们的宿命。” 罂粟站起身,向那人离开的方向看去,她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此刻,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人是谁了,就在她进入阵法之中,用暗雪剑刺伤他手臂之时,她看见了那面纱轻轻被风吹起之下的脸庞,与她心中所想之人竟是一样,她不禁苦笑,世人皆是这般可笑。 罂粟正想着这些,只听得远处一声喘息声,她恍然过来,这人将阵法破开了,那么,若泉哥哥他…… 罂粟急忙向若泉跑去,只见若泉已经跪倒在了地上,嘴上满是鲜血“哥哥,哥哥。” 罂粟着急的喊道,急忙将自己的内力传给他,护住他的心脉,若泉看她担心的神色,气息微弱的说道“罂粟,我没事,将我扶回屋中,我歇息歇息便好了。” 罂粟看着他,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功法,她已经失去了若宇哥哥,此刻,她不愿意再看到任何的人的离开“哥哥,是我不好,竟同意了你用这般会伤及自身的功法。” 昨日,若泉布置这般阵法时,罂粟便问过,她没有想到会这般,当时看哥哥那般自信的样子…… 罂粟将他的心脉护住,同秦艽一同将若泉扶进屋中,若泉躺下后,看她那般神情,便安慰她道“罂粟,你若泉哥哥的功法可没有那么差,我歇息几日,便好了。” 罂粟摇头“若泉哥哥你怎么也同若宇哥哥一般,整日里竟会骗我。” 若泉轻笑“我可没有若宇那般会骗人”若泉说着,眼中竟有着泪光,他与若宇最爱斗嘴了“我确实被那人伤了内在,不过,不至于丧命,那人被你手中的暗雪剑刺伤,功法弱了许多,哥哥当真是没事,休养几日便好,就算哥哥不为了你,为了松辰与松夏,哥哥也一定会好的。” 罂粟听到松辰与松夏,心中突然一股热热的感觉冲向心头,难受极了。 “好,哥哥那你好好休息,我有一个朋友,她深得神医夜明砂的真传,我请她过来。” “好,你去歇着吧。” 罂粟看了看他,便转身离开了,将房门关上之后,罂粟看向秦艽“看好二公子。” 她话语微弱,没有一丝喜悦或悲伤。 “是。” 第二日,一早,天色才刚微微亮起,罂粟便起身去往水灵子他们所住的客栈,走在街道之上,见路边有给人算前世今生的道人,罂粟这才想起已有几日未曾见玉衡了,那日,她与水灵子玉衡一同回来,玉衡便说要去喝酒,一直到现在都未曾去找过她,这几日,她的心思也乱,便也将他给忘记了,或许,玉衡不回来找她也是好事,他一个出家人,活得自在便好了,无端让他卷入这些纷争,并不是好事,如此这般,他便也是安全的。 第189章 若泉受伤 罂粟来到客栈,客栈的掌柜还眯着眼睛打着哈欠,许是刚打开门做生意,见罂粟走进来,便问道“姑娘,住店吗?” “找人。”罂粟直截了当的说道。 那掌柜的见她径直的向后面的院落之中走去,便不去再多问,他对这姑娘有印象,她是与玉溪山的人一起的,他们这些江湖人的事他向来不多问。 罂粟来到后院,这院中还是和以前她们在这里住宿一般,格外的清雅安静,想是这里此时不仅住了玉溪山的弟子,也住了些其他江湖中的人。 罂粟见每个房间都还没有打开房门的痕迹,院中也是这般的安静,现在确实是太早了,哥哥的伤虽然已经控制住了,可是,她却还是这般的心急,她焦急的等待着,坐在院中的石凳处,闭目打坐了起来,这几日,她每日都在练功,虽然她体内的功法都是上乘功法,但是,她的功底很弱,九凤游虽然已经练到了最后一层,可是,却一直没有真正的梳理过,唯一让九凤游与她融会贯通的契机也不过是在无影山时,现在,体内的那股神力依然无法同九凤游相融合,甚至它们有时竟会相互排斥,近几日,罂粟苦练内功,体内的那股神力确实有所好转,已不再抵触她,如今,若是想替若宇哥哥报仇,须得将功法练到至深。 她练功法时认真的身边站了个人,她都没有任何的察觉,那人推开房门,走到她面前,面容之上有些疑惑,这般大早上的,她怎会坐在这院中,突然之间,恍若自己还在睡梦中一般,做了个梦,这几日,都不曾见过她,他知道,此刻的她恨他恨之入骨,却不明白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 见她练功练的那般认真,颜以清便也不打扰她,坐在她身旁,静静的陪着她,看着她的神态,便知她功法练的如何了,一开始,她的神色很是轻松自然,过了许久,像是要去做什么突破,她的额头冒出了微小的细珠,眉头紧皱着,颜以清使出功法传在她身上,替她跳过她功法的一道坎,他轻声自喃道“粟儿,切莫心急。” 过了一会,颜以清见她的脸色变得轻松了许多,眉眼已不再是那般痛苦的样子,便放下心来,收回了功法,见她额头满是汗珠,便伸出手,用衣袖将她额头的汗珠擦拭掉,罂粟已经突破了功法,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没有想到,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人竟是颜以清,他此刻竟是在给自己擦拭汗珠,她反应过来,急忙站起身,向后退了退。 “可是遇到了什么事?”颜以清温和的问道。 “是遇到了点事,我来找水灵子。”罂粟不看他,说道。 颜以清目光看向水灵子的房间,拣起地上的一块石子,瞬间叮当一声那石子便落在了水灵子的房门处。 “颜以清,你做什么?”罂粟说道,她并不想这般大早的打扰别人,她是可以等的。 “你这般大早的来,既然是急事,便等不得。” 罂粟看了他一眼,只听得房门的吱呀声响起,罂粟看向水灵子房门处,水灵子睡眼朦胧的向这边走来,走近了的时候像是突然发现罂粟在这里一般,声音响亮的说道“罂粟姐姐,你怎么来了?” 罂粟看向她,水灵子揉了揉眼睛,便清醒了,已不再是刚才那般的困乏。 “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你这般早来,定是急事,你快说。”水灵子焦急的说道,好像是有什么迫在眉睫的事情一般。 “并不急,只是我太心急了,昨夜,有人来偷袭,若泉哥哥受了重伤,不过,我已经给他稳定住了,若是向恢复,恐怕很难,所以,我便来找你了。” 水灵子急忙说道“罂粟,你等我,我去拿药箱,现在便同你去。” 水灵子说罢便跑向屋中,去收拾自己的药箱。 “你可受伤了?” 颜以清急切的问道。 罂粟看向他“受伤了。” 颜以清抓起她的手腕,便把起了她的脉搏,罂粟一把将手臂抽了回去,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见他那般认真的样子,又说道“轻伤罢了。” “可知偷袭的人是何人?” 罂粟轻笑“不知,不过昨晚,不知你在做什么?我看那些人与你有些相似呢。” 颜以清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她是在怀疑他,与其说是怀疑,不如说是试探。 “昨晚,我便就在这院中。”颜以清轻描淡写地回答她,想知道她还要说些什么。 罂粟看了看他,自己当真是确定一下罢了,或许在她心中,不是不相信是他,只是,无法确认罢了,昨日,那人乃是朱三雷,她可以确定,只是她不知,颜以清乃是他的得意弟子,与昨夜偷袭之事是否有关。 “若是你就在这院中,想是那偷袭之人不是你,虽然我认错了人,却也怪不得我,那人确实与你很相似,即便不是你,怕是与你也有莫大的关系。” 罂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说,她已经从颜以清刚才的反应中看出他并不知道昨晚的事情,想必朱三雷与他之间也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师慈子孝,只是,朱三雷终究是他敬仰的师父,她若是明说,颜以清自也是不会信的,倒不如这般,他若是听到了心里,自己便会去留意的,朱三雷与赤焰兽之间定是有他们想不到的联系。 颜以清目光紧盯着她,眼神有些疑惑,却并没有再问她什么,见水灵子已经拿了药箱走了出来,便对她说道“即有是非,便有结果。” 罂粟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没有想到颜以清会这般说,是他早已发觉,还是只是因为她刚才的那番话,他便信了。 罂粟站在那里,有些沉默,水灵子急忙走来“罂粟,咱们走吧!” 罂粟转头看向水灵子“走吧。” 罂粟和水灵子离开后,颜以清坐在院中,看着远处的嫩叶之上的露珠晶莹透亮,陷入了沉思,这几日,他去了很多地方查探,始终找不到害若宇的那个人,那人就像突然出现在这世间,又突然消失不见了一般,没有那个人的过往,也没有任何他去过的痕迹,就这般,将若宇杀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190章 前往赤焰海 罂粟刚才所说,他明白她是在提醒自己,这般,他心中总是温暖的,虽然她一开始并不信自己,在试探,可是,后来,她是信他的,她的提醒无非是想让自己去将一切弄明白。 罂粟所说之人是师父,昨夜师父来他这里了,不过只是喝了杯茶水,便离开了,他说他见一位故人,经过这里,便来看看他,他当时并未多想,只是觉得师父已有多年未离开过赤焰海了,也从不让自己在外面提起他,他整个人就像是在江湖上消失了一般,这时,师父突然出来,他多少有些惊讶,师父与他说,让他去给他找一味药材,待他会过那故人之后,便来取,颜以清知道那味药材只有玉溪山山下才有生长,便连夜赶到了那里,给师父取来了药材。 他不禁想道,若是粟儿说的是真的,那么师父取药材是假,将他引开才是真正的目的,只是,师父为何要这般做呢? “师兄,大早上的,你坐在这里想什么呢?” 丁凝松从房间走了出来,说道。 颜以清收回了思绪,看向他“凝松,在赤焰海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颜以清向丁凝松问道,或许他这身在其中之人此刻未必有丁凝松看的明白。 “师兄,你怎么突然问这些?”丁凝松说罢,目光看到了水灵子的房间的门竟是开着的“水灵子也已经起来了吗?” “水灵子与罂粟离开了。”颜以清见他疑惑的样子说道。 “这大清早的,罂粟来找水灵子何事。”丁凝松自自语道,随后便又说道“在赤焰海的时候,并未有何不对呀!我是第一次去赤焰海,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对,那便是赤焰海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突然消失了让人觉得有些疑惑。” 颜以清叹了叹气,他问过师父,师父肯定的对他说道,想是地壳运动,将地下火山的入口移到了别处吧。 “师兄到底怎么了?”丁凝松问道 颜以清站起身,看向他“没什么,只是罂粟与我说了些事罢了。” 丁凝松满脸疑惑的样子“罂粟不但来了这里,竟还同师兄讲话了?” 丁凝松一脸不信的样子,随即又说道“我还以为罂粟再也不会与我们有任何的交集了,她认定了师兄害了她哥哥。”说到这里,丁凝松不禁叹了叹气,为颜以清感到难过。 “她早已知道不是我,只是她嘴上却依然认准了是我害死的她哥哥,不然,她来找我之时,必定是来报仇的,又怎会与我心平气和的说话呢?” 颜以清轻轻的说道,声音中有股淡淡的忧伤。 丁凝松没有想到师兄竟将事情看的如此通透“既然她知道不是师兄害死的她哥哥,却为何还依然那般说呢?” 颜以清摇了摇头,没有在说什么。 水灵子来到罂粟所住的院落,刚走进来,便听到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水灵子姐姐。” 水灵子转头向声音传来之处看去,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灵猫。” 灵猫向她跑来,一把将她抱住,水灵子冲她笑了笑“灵猫,你是不是长高了?” 灵猫露出小小脑袋看向她,心中想道,水灵子姐姐怎会这般说,他可是上千年来都是这般大小,怎会长高呢,怕是吃胖了还有可能,不过,他倒也是不生她的气,也向她笑了笑“自从离开玉溪山,我还从没有见过你呢。” 罂粟无奈的看向灵猫“灵猫,先让水灵子给若泉哥哥看一看伤势,等会你再跟她玩。” 灵猫听到罂粟这般说,很是听话的松开了抱着水灵子的双手,像个大人一般说道“水灵子姐姐跟我来,二公子在这边。” 水灵子开心的笑了笑,看向罂粟,没想到灵猫竟是这般的懂事。 水灵子给若泉服了些药,便同罂粟出来了,罂粟很是急切“他可有事?” “罂粟姐姐你放心,二公子虽是伤及自身,却也没有想象中那般严重,不过,这几日便要好好休养了,定不可再运功。” 罂粟笑了笑,点了点头“谢谢你水灵子,若泉哥哥没事我就放心了。” 灵猫在一旁听的也很是开心,若泉没事,他也便放心了,便拉着水灵子,让水灵子陪他玩,生怕水灵子离开了。 罂粟在一旁看着灵猫,心中不禁一阵难过,这些日子,灵猫总是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逗她开心,有时候给她拿来一壶她爱喝的酒,有时候搞怪逗她笑,她知道灵猫心中也并不好受,他不过是在强撑着让她开心,想必是若宇哥哥嘱咐过他,要将她照顾好了,每次灵猫给她酒喝时,便会说道,喝酒是件乐事,越是心中悲伤之人,越要饮酒,这般心中才会畅快许多,他说,罂粟,你便该多饮酒。 她知道若宇哥哥曾说过,心中有悲伤的人要尽享人间美酒,若宇哥哥一直再练她的酒量,让她如今这般爱上了这香醇的美酒。 这时,一个弟子匆匆走来,将一封信递到了罂粟手中,罂粟看了看,打开了那封信,信中写道“我听说了三公子之事,你可还好?逝者已逝,切莫太过悲伤。” 那署名之处是南烛二字。 罂粟苦笑,难得南烛在玉溪山受罚心中竟还记挂着自己,她看向面前的弟子“替我写一封信,就说,我很好,勿挂念。” “是。”那弟子转身便离开了。 罂粟不禁想起这才区区一年时间未到,便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一切都因她而起,也注定要由她去结束这一切。 罂粟坐在水灵子与灵猫身侧,那两人在玩围棋,认真的谁都没有看她一眼,生怕分了神便要输了,那黑白子激烈的对弈着,就如同如今的一切,朱三雷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受人敬仰之人,可以看出那晚他来杀自己时,心中很是不舒服,他自己也无法接受,可见,他定是有万般的理由要杀了自己,而如今江湖之上,只有她可以再次封印赤焰兽,想杀她的人无非是想让赤焰兽横行于这世间,朱三雷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只是,接下来,该如何去做呢?且不说赤焰海满是蓝色迷雾,朱三雷定也是不能小瞧了。 第191章 有他陪我同去呢 水灵子在这里待了几个时辰,便要回去了,罂粟送她出去,水灵子笑了笑,小虎牙露了出来,显得很是俏皮“罂粟,你不用送我,快回去吧。” 罂粟轻笑“正好我想去走走。” 水灵子征了怔,随即便道“那走吧,时间还早,我也想逛一逛这顺天府的街市。” 二人并排走着,若说哪里无时无刻不是热闹的,便是这顺天府了,街道之上来来往往的人,听不完的叫卖声,左邻右舍谈笑的欢笑声,孩童的玩耍声,她也不知为何,突然便想在这街道之上走一走,虽然后来,她又来过无数次顺天府,可她从未仔细的去看过这里的一切,如今这般认真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与她心中的模样却并不相同,那些年,她在顺天府长大,听惯了叫卖声,见惯了人情淡薄,却从未去聆听过那些欢声笑语。 “多热闹啊!”罂粟随口说道。 “是啊,这里真热闹。”水灵子随声附和着,像个精灵一般跑来跑去,看看首饰看看织布,罂粟看着她笑,女为悦己者容,正是水灵子此时的样子啊! “罂粟,你看这块布料做成衣服可好?”水灵子声音中满是喜悦。 “好,淡黄色的衣衫很清秀淡雅,适合你。” 水灵子本想将布料给买了,可是,此时,好像不太合适,罂粟没有心思陪她买东西,既然这般,过几日便同丁师兄一同来买。 “罂粟姐姐,你还没同我说二公子是如何受得伤?” “被赤焰兽所伤。” 水灵子睁大了眼睛“赤焰兽?赤焰兽不是还在地下火山封印着呢吗?” “水灵子,这只是我的猜测。” “那,那三公子到底是被谁害死的,你查到了吗?” 水灵子问道,她知道,罂粟不愿意提及这件事,可是,三公子定不是颜师兄害死的,她不想让罂粟误会颜师兄。 罂粟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颜以清害死的。” “罂粟,颜师兄他不是那样的人。”水灵子有些激动的说道。 “水灵子。”罂粟的声音压过了她,将她要说的话挡了回去。 水灵子看了看她,不再说什么,不知不觉二人竟已经走到了客栈,水灵子接过她手中的药箱,知道她定是不愿意进去坐一会,刚想说什么,却没想到罂粟竟说道“我口渴了,不请我喝点茶?” 水灵子笑道“请进。” 水灵子将药箱放回屋中,提了壶茶出来,她当真以为罂粟是口渴了,来讨杯茶水喝。 罂粟将水中的茶杯放在嘴边,喝了个干净,四下看了看,问向水灵子“他们呢?” “你说颜师兄啊,他好像是出去了。” 水灵子边坐下边说道,随即又疑惑道“罂粟姐姐,你不会是来找颜师兄报仇的吧。” 罂粟见水灵子满脸惊讶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可笑“算是吧。” 水灵子见她说的轻松,不禁笑了笑“那你便在这里等他吧。” 水灵子话刚说完,眼中像是有笑一般看向门口,轻快的说道“你们回来了。” 颜以清丁凝松都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罂粟,丁凝松疑惑的问道“罂粟,你怎么来了?” 水灵子看了丁凝松一眼“罂粟姐姐是来找颜师兄的。” 水灵子站起身跑到丁凝松,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丁凝松急忙说道“水灵子我刚才在街道上看到一个好玩的东西,带你去看吧。” 水灵子连连点头,说道“好。” 二人便快步的离开了,罂粟看向一旁的颜以清,只见他坐在她面前“什么事?” “讨债!”罂粟简短有力的说道。 颜以清轻笑,说道“怎么讨?” 罂粟见他那般轻松的问她,这般顺着她的话问,便又说道“你杀害我若宇哥哥的事暂且不与你算,待我杀了赤焰兽,再向你报仇,而现在,我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颜以清不假思索的问道。 “我要去赤焰海。”罂粟坚定的说道。 颜以清自是已经猜到了她要去赤焰海做什么,早上,她同自己讲的话,无疑是在告诉自己,想要得到神器帮助赤焰兽的人是自己的师父,而现在她要去赤焰海,看来,她一刻都不愿意等。 颜以清叹了叹气,心中想道,既然她不愿意等,那自己便陪她,陪她去探明真相,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师父,当初在赤焰海时,他便去查探了地下火山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在进最后一道石门时,守卫的弟子同他讲师父有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而且那里设有结界,他不会去想师父同赤焰兽之间有什么联系! “你想去赤焰海可以,但是,必须同我一起。”颜以清说道。 罂粟目光疑惑的看向他,她本想带着灵猫同去,没想到颜以清竟也要去,如果他去了,自己的计划便无法正常实施了,颜以清竟然要与自己同去,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此去是要做什么,想到这里罂粟不禁笑了笑,颜以清这般的人,自己能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你想去便去。”罂粟语气冷淡的说道。 随即她站起身,说道“明日一早便出发。” 说罢,便向客栈外走去。 颜以清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笑了笑。 罂粟没有告诉若泉她要去哪里,此次去赤焰海她只是想去确定一下朱三雷与那突然消失的地下火山通道是何关系,她要离开的时候,灵猫跟在她后面,嘟着嘴委屈的说道“你不是让我陪你去的吗,又把我给丢了。” 罂粟看他那般委屈的样子,柔声道“你将若泉哥哥照顾好就行了。” “那你呢?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灵猫突然很是悲伤许是想起了若宇曾与他说过的话。 “有颜以清与我同去呢!”罂粟脱口而出,说罢之后自己竟也征了怔。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人。”灵猫大声喊道,见罂粟有些生气,他的小脾气一点一点消了下去,随即又说道“你去吧,我会将二公子照顾好的。” 罂粟冲他点了点头,轻轻的抚了抚灵猫的头发,转身便离开了。 秦艽昨日已经被她派了出去,最近,赤焰兽的人出现的越来越频繁,定不能让他们为非作歹。 第192章 闯入赤焰海 罂粟刚走出门,便看到门前站了一个人,是颜以清,她看了看他,说道“你等多久了?” 颜以清转身,说道“刚到,走吧。” 见颜以清向前走去,罂粟急忙喊道“诶,咱们怎么去?” “骑马。”颜以清说道,罂粟便跟上他,向前走去。 前方不远处确实有一匹马儿在那里站着,很是乖巧,罂粟走上前,抚摸了下那马儿的头,突然想到,颜以清竟只准备了一匹马,便看向一旁的马市老板“再来一匹好马。” “若是你觉得你骑马可以天黑之前到赤焰海,那你便再另骑一匹。”颜以清一边弄着马儿的缰绳一边同她讲道。 罂粟看向他,眼中很是生气,可是却又不能否定颜以清所说确实是真的,她骑马的速度与他相比还是慢了些。 罂粟看向马市老板说道“老板,不用了。” 她走上前,飞身一跃,便骑在了那乖巧的马儿之上,颜以清嘴角微微上扬,跃至马上,那马儿便向前奔去,那马市的老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说道“真是一对才子佳人呀!” 马儿飞奔向前,所过之地皆是尘土,罂粟知道颜以清使了功法,不然马儿怎会这般快,不知过了多久,罂粟感到人烟越来越稀少,想是到达了赤焰海的附近,这路两边的水流都同那赤焰海的水流一般明亮。 颜以清见天色还早,便放慢了速度,看向她“累吗?要不要下来走走。” 罂粟扭头看向他,正要说什么,才发现此时她与他的距离竟是那般的近,她能听到他有力的呼吸声,看清他面容上的每一寸肌肤,她感觉脸上一阵发热,急忙扭回了头“下来走走吧,我有些口渴了。” 说罢,罂粟便下了马,颜以清牵着马儿,跟在她身后,说道“已经临近了赤焰海,这里便人烟荒芜。” 罂粟问道“这里居住的人少,难道与赤焰海有关?” 颜以清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年想闯进赤焰海的人数不胜数,他们多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之人,一路上便会在沿路的这些村庄歇脚,且不说他们欺负这里的百姓,单是他们这些江湖人的斗争便让这里的人们因他们丧了命,所以,渐渐的,他们都搬走了。” 罂粟目光向下看去,说道“看来,赤焰海虽然没有做什么,却无形之中害了那么多人,可是,你师父为何整日在那海上布满迷雾,制造赤焰海的神秘呢?” 颜以清看了看罂粟,说道“赤焰海的力量很强大,师父管理着赤焰海,也是为了护天下安宁,这些年,赤焰海的弟子隐姓埋名在江湖中做尽了好事,师父他也是怕有心之人会进入赤焰海。” 罂粟冷笑,但愿颜以清说的是对的,不过,朱三雷想必不会这般善良。 颜以清看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说道“这些日子为何不见玉衡?” 罂粟有些疑惑,颜以清怎会突然提起玉衡,他是从来没有提起过玉衡的,便说道“他想必是离开了,我也便没有找他,他跟在我身边也不安全。” 颜以清见罂粟竟是那般为玉衡考虑,不禁叹了叹气,想必玉衡离开,是觉得愧对罂粟,无颜面对她吧,而罂粟却是那般的信任他,不禁看向罂粟的眼中多了些心疼。 颜以清去溪边打了些水,罂粟喝过之后,二人便又继续向前走去,颜以清朝着赤焰海的方向望去,那湛蓝的天空像是与赤焰海相连,夕阳的余晖也已经洒了下来,突然,他取出一把小匕首,认真的看向罂粟,说道“我需要你的一点血。” 罂粟看向他的眼睛,瞬间便明白了他要做什么,颜以清进入赤焰海无论是朱三雷还是牡荆都是可以察觉到他的气息的,而他们此次前来,并不能让他们知晓。 罂粟点了点头,见他手中的匕首迟迟不动,便从他手中将匕首拿了过来,在她左手食指之上轻轻一划,鲜血便冒了出来,罂粟看向他,将左手食指轻轻点在了他的额头之上,只见那鲜血在他额间一点一点的消失,罂粟将手指收回,只见他那般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罂粟有些脸红,急忙说道“天马上就黑了,走吧。” 来到赤焰海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山,赤焰海便漆黑一片,颜以清紧紧抓住罂粟的手将去往赤焰海的通道打开,二人便进入了海上,坐上那孤单的小船,向入口处驶去,待行到那入口,颜以清便用赤焰海一脉的功法将真正进入赤焰海的通道打开,二人便来到了赤焰海。 罂粟下意识的用手挡了挡眼睛,赤焰海之外是一片漆黑,进入赤焰海之中突然太过明亮,刺的眼睛有些不舒服,过了一会,罂粟才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点一点适应这突然的光亮。 “走吧。”颜以清说道,他的手依然紧紧的攥着她的小手,牵着她的手便向议事大殿的方向走去。 罂粟没来得及向四周看去,便被他拉着向那边走去,她本想挣脱开他,心中却转念一想,在赤焰海中,还是听颜以清的比较对,便听话的同他向前走去。 信任他所做的一切安排,这是从在玉溪山时她便有的依赖,只是她自己从未发觉过罢了。 正当罂粟心中想着这些事情时,只见有人啊了一声,便再没有声音了,罂粟回过神来,看向声音传来之处,有两个赤焰海的弟子已经倒在了地上,罂粟的目光急忙看向颜以清,只听得他说道“将他们的衣服换上。” 罂粟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个弟子,颜以清已经将他们打晕了过去,便急忙将赤焰海弟子的衣服换上,心中不禁想道,颜以清怎么说也好歹是赤焰海的主人,竟落到了打晕自己的弟子,换上他们的衣服的地步,看来,颜以清也早已下定了决心。 换上赤焰海弟子的衣服后,罂粟看向颜以清时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看到自己发觉到他看自己时,急忙将眼神闪躲,便又抓起她的手像前走去,罂粟看着他穿着这弟子的衣服倒也是像模像样的,再看看自己穿着一身男子的衣服,虽然颜色都是一样的,可她穿上这件衣服却格外的显得宽大,像是要将她包住了一般。 第193章 进入密室通道 不过,这衣服倒真是好使,一路上并没有人觉得他们可疑,二人一路顺利的来到了议事大殿,大殿里很安静,并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守卫的弟子尽职尽责的站在那里,二人正要走进那议事大殿的正门,却见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颜以清一把拉着罂粟向一边走去,站在了那里,罂粟回过神来看向那从议事大殿走出来的人,原来是牡荆,她怎么会来议事大殿呢?之前曾听这里的弟子说,议事大殿颜以清不在的时候便只有朱三雷会出去这里。 亏得颜以清反应快,不然怕是要被认出来了,罂粟心想,想必无论颜以清打扮成什么样,牡荆都能一眼认出来吧。 牡荆从他们身旁走过,并未有任何的怀疑,待她走远后,颜以清与罂粟便向议事大殿走去,刚走到门口,却见守门的侍卫上前一步将他们拦在了那里,厉声说道“议事大殿没有令牌任何人不得进入,你们是哪里的弟子,竟不知这规矩。” 罂粟看向那守门的弟子,正要说,牡荆姑娘有东西落下了,让她回来取,却不想颜以清却比她快了一步,他竟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很是严肃的给那弟子看,那弟子也像是被惊着了,他应是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有令牌,也许是,议事大殿这么多年除了朱三雷他们几人外,还从未有其他弟子可以进入的。 那弟子打量打量他们,便无奈的放他们进去了那议事大殿。 罂粟回过神来再去想这事,便也不觉得好奇了,颜以清是赤焰海的主人,他身上有赤焰海的令牌本是应该的,就算他没有,他自是知道赤焰海的令牌是怎样的,提前准备着便也就是了。 进入了议事大殿,大殿内空空荡荡的,并无一人,议事大殿向来是没有弟子在这里的,颜以清四下看了看,眼中有些许的疑惑。 “为何要来这议事大殿?”罂粟问道。 “议事大殿位于整个赤焰海的中部,连接着所有的机关,我师父闭关修炼的地方也在这议事大殿的后院。” 颜以清最后故意提到了朱三雷,他知道,罂粟无心来这里,只想尽快找到师父所在。 罂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这议事大殿竟还这般有讲究。” “这里竟然空无一人?牡荆既然来这里了,证明师父定也是在的。” 说罢,颜以清再次看了看这议事大殿,虽说,他八岁之前已经将赤焰海所有的地方,所有的设计,所有的机关都牢记于心,可是,如今,站在这里,看着面前的议事大殿竟觉得是那般的陌生。 罂粟突然想到,刚才牡荆从议事大殿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像是刚与人发生过争吵的样子,而在赤焰海,有谁敢与她争吵呢,想必定是她的师父朱三雷了,想到这里,罂粟看向颜以清,说道“去你师父闭关修炼的地方看看吧。” 颜以清点了点头,便同她一起向议事大殿后的一座小院走去,虽还未走进那小院,却能感觉到那小院悲伤的有些凄凉,显得格外的孤独,走近了看,这院中也并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人刚刚离开的痕迹,颜以清目光不禁有些疑惑,既然这般,那么,牡荆在这里见到的人在哪呢? 二人继续向前走去,颜以清见朱三雷的房门是半敞着的,便走到了门前,罂粟正想要拦着他,颜以清突然回头看向她,说道:没事的,师父他不在屋中。 罂粟点了点头,这院子实在是太安静了,甚至她觉得就连呼吸声都是那般的吵闹,想必颜以清对他的师父定是了解的,那便跟着他去朱三雷练功的房间去瞧一瞧。 颜以清推开房门,里面果真空空荡荡的,只见颜以清径直的向右边一个古老的木柜边走去,那木柜之上有两个褐灰色的把手,只见他轻轻一转动,那把手便如时钟的指针一般转动起来,随着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木柜突然一下便向左边移动,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条通道,颜以清看着那通道同罂粟讲道“这里是师父闭关的地方。” 罂粟心中不禁想道,朱三雷倒是不防着颜以清。 二人顺着那通道走了有一会,便看到前方很是明亮,不远处有两个人笔直的站在那里,尽心尽责守护着,罂粟看向颜以清,见他竟有些面露难色,他从不会这样的,便说道“怎么了?” 颜以清看向那前方站着的二人,说道:“师父闭关的地方看似只有这两个人守卫,很容易对付,可是,这二人却不是普通人。” 罂粟的目光再次看向那二人,刚才她没有仔细的观看,现在看上去,那二人确实身上有股戾气,她不禁说道“戾气。” 颜以清道“没错,粟儿,你可还记得赤炎海之上守卫赤炎海的神兽?” 罂粟点了点头,她虽未曾见过那两头凶兽,却是听说过,当初,若宇哥哥来赤炎海,便是被那头凶兽所伤,才会被附子所救。 颜以清便又说道“这两头神兽乃是师父从大荒之地带回来的,而咱们面前的这两个人便是这两头神兽的守卫者。” 罂粟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身上戾气那般的重,原来是在大荒之地与神兽相处的时间太久了。” 颜以清说道“这两个人当年被师父打败,所以,只听从师父之命,他们武功虽说不上高强,可却功法诡异,稍不留意,便会被其重伤,此刻,只是怕不能轻易将他们打败,这般便会惊动到师父。” 罂粟脸色很是严肃,突然,她嘴角轻笑“这好办。” 说罢,她伸出手,那手中显现出一条白色的虫子,颜以清看到那虫子后,便笑了笑,虽说那二人一般武器伤不了他们,可是这玄虫却是可以伤到他们的。 罂粟说道“许久未用,竟差点将这玄虫给忘了,真是辜负了若峰哥哥的心意。” 罂粟说罢,便看向玄虫“去吧。” 那玄虫当真听得懂她的话,蠕动着身子一点点的向那二人爬去,玄虫爬行的速度慢极了,罂粟不禁有些担忧,说道“这玄虫在我这里清闲久了,竟变得这般懒散。” 第194章 奇怪的二人 玄虫像是能听见她说的话一般,速度突然变得快了许多,二人便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玄虫的任务完成,只是片刻,只见那二人便双双晕倒在地,玄虫回来的时候倒是快得很,直接便跳到了罂粟手中,罂粟将它收起,便与颜以清继续向前走去。 走过了那二人所躺的地方,前方便是一个很宽敞的练功房,四周摆满了白色的蜡烛,显得格外的明亮。 罂粟说道“你师父并不在这里。” 颜以清看向那摆放整齐的练功房,便又想起了那日,他来到这里,正与刚才二人说要进来看看时,那二人便同他说,师父有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颜以清心中本就有疑惑,如今看来,这里定是有什么秘密,牡荆来过这里,牡荆也曾说过,师父这些年除了在这里闭关,很少出去,可是,为何师父却不在这里。 颜以清仔细的将这里的一切看了一遍,却并没有任何的发现。他看向罂粟说道“之前,赤炎海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的入口便就在这里。” 罂粟说道“想必地下火山的通道早就不见了,只是,朱三雷从未告诉过你。” 颜以清叹了叹气,没有言语,他依然又一次的将这练功房仔细的看了又看,他总有预感,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定是还在这里,想到这里,他便更加仔细的翻找。 罂粟见她认真的样子,便也很是认真的查看这里的机关,想必朱三雷那般的人定是处处设了机关,不过,就算他不设机关,论世间谁又能伤得了他呢,赤炎海的力量本就让人望而生畏了。 “粟儿,过来。”颜以清在一石块处喊道。 罂粟闻声而去,目光顺着颜以清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块很普通的石头,罂粟凑近了看,才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那石块之上的图案,罂粟不禁心中想道,怪不得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那石头上雕刻的图案是那般的轻淡,不凑近了看是看不出什么的,这里的石块那般的多,都是大同小异的,罂粟看向颜以清说道“是三把长剑,同在无影山的石壁之上雕刻的一模一样。” 罂粟心中突然多了些疑惑,无影山的石门之上所雕刻的三把长剑是白胡子爷爷模仿横公的笔迹雕刻而成啊,听白胡子爷爷所说,那横公夫人的画像是他按照横公生前给她画的画像雕刻而成的,而这里的雕刻与那里的却是那般的相像。 颜以清眉头微微紧皱,说道“粟儿,你仔细看,这里的雕刻同那日我们在无影山所见并非完全相同,虽是形似,可是力度却不同,可见并未出自同一人,只是这二人的雕刻技法却像是从同一人处学来的。” 罂粟说道“这般说来,白胡子爷爷与朱三……你的师父一同学习过雕刻?” 罂粟本想说道朱三雷,可是,毕竟朱三雷是颜以清的师父,虽然她已经确定了那晚偷袭他们的那个人就是朱三雷,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给颜以清看,不过,若是想让她再喊他前辈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颜以清摇了摇头,说道:“师父从未学过什么雕刻。” 罂粟听到颜以清这般说,突然想到,既然朱三雷从未学过雕刻,那么赤焰兽呢?那日,听白胡子爷爷所说,他与横公赤焰兽都是相识的,只是,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些,这石块之上雕刻着三把长剑,是何意思呢? 罂粟向那石块四周看了看,并无任何的异常,突然,她的脚步后退,知道退到了五米之处,她突然说道“原来如此,从这里看去,那块不起眼的石头竟是赤焰兽的模样。” 罂粟有些惊奇,向前走了一步,又退后了两步,她说道“无论我是向前还是向后,都看不出那块石头有任何的不同,唯独站在这里,它才是赤焰兽的模样。” 颜以清走到罂粟所站的位置,眼中也不禁有些奇怪,那石块,果真是赤焰兽的模样,他又仔细看去,那赤焰兽的眼睛看向的是上方,他突然像是明白了,拿出手中的长云剑递给罂粟,罂粟也已经从他的眼神之中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长云剑,飞身一跃,便朝赤焰兽目光所看之处打去,果真,长云剑划破了那里的结界。 那里本只是一个结界,却用了虚幻术将那结界隐藏,给人以与这洞中其他景物无异的错觉,颜以清看向那结界,已经被罂粟给破开,他速度极快的抓起罂粟的手臂,使出轻功,二人便进入了那结界。 刚进入那结界之内,颜以清便面露疑色,脸色有些难看,走在那空荡的通道里,颜以清说道“这里就是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我几年前来过。” 颜以清的话语说的有些轻,罂粟能感觉到他的无力,或许,她可以体会到他的心情,他在希望,希望他的师父不在这里,他在害怕,害怕真的是朱三雷,毕竟从小便是朱三雷将他养大的,虽然这些年,他们师徒二人很少见面,可是,感情终究还是有的。 而罂粟虽然此刻能理解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她的猜测没有错,那个人就是朱三雷,而她对朱三雷恨之入骨,定是不会可怜他们。 罂粟加快了步伐,这通道之中有股寒气,越往前走,越感觉到寒冷,颜以清像是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将身上的衣衫褪下,披在了她身上,一双手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这般又走了数里,突然便热了起来,越往前走便越热,罂粟便想了起来,上次他们来地下火山时便是这种被炙烤的感觉,她说道“想是马上就到地下火山了。” 颜以清看了看她,说道“你的身子本就怕寒,这般一冷一热,可还受得了?” “我没事。”罂粟直接说道。 继续向前走去,随着越来越热的温度,地下火山出现在了面前,罂粟隐约看到那火光之中像是有一个人影在动,她急忙向右边石壁上靠去,颜以清也被她带到了一旁,罂粟急忙说道“那里有人,想必是你师父。” 颜以清眼皮向下看去,过了片刻,便向那火光之处看去,他们站在这里,并听不见那人在说些什么。 第195章 只有两个选择 颜以清突然向前走去,罂粟急忙拉住了他的手臂,说道“你要做什么?” 罂粟她知道他是要上前去,听朱三雷究竟在同赤焰兽说些什么。 颜以清看向她,知道自己这般做很有可能被师父发现,况且自己一人向前去,将罂粟一人留在这里,她定是不愿意的,突然,他伸出手臂揽在她的腰间,飞身一跃,动作极是轻快柔和,没有一丝的动静,速度快的一闪而过,二人便落在了离朱三雷很近的一根铁桩之后,这般惊险的动作,二人相视一眼,心中极是默契。 “赤焰兽,很快,很快你就是我的了。”朱三雷充满野性的声音响起。 说罢,他使出功力打在赤焰兽的身上,罂粟看他那般像是在吸收赤焰兽的功法,难不成,是朱三雷控制了赤焰兽?想到这里,罂粟来不及多想,继续向赤焰兽看去。 “赤焰兽啊,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都不曾苏醒,那我便只好用这种方法让你醒来了,我已经等不及了,这恍恍岁月,我也是过够了,待过两日,便一切都大功告成了,至于那个横公的后人,这两日我便去将她杀了。” 罂粟冷笑,心中想道,朱三雷究竟是因为什么,他的功法已经那般高强,却还要利用赤焰兽身上的神力,看来,他要做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只见朱三雷的功法一点一点的将赤焰兽的功法吸进了自己的体内,赤焰兽头下耷着,眼睛半睁半合,显得很是疲惫。 罂粟突然睁大了眼睛,只见随着功法一点一点的吸进了朱三雷的体内,朱三雷的身体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头发变成了同赤焰兽一般的暗黄色,他的手臂之上满是同赤焰兽身上一样的毛发,面容也变得如同兽类一般,此时,罂粟像是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他们上次来这里,看到赤焰兽还好好的被封印在这里并不是假象,赤焰兽确实没有突破封印,他们都被这一切给迷惑了,他们看到江湖之上出现赤焰兽的人,便认定了是赤焰兽突破封印,却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如今看来,江湖之上没有任何人感觉到赤焰兽突破封印是真的,那些带有赤焰兽标记的人想必都是朱三雷派出去的,他这些年不问世事,整日里闭关修炼,原来研究的便是如何将赤焰兽的功法引到自己的身上,自己可以控制赤焰兽。 想到这里,罂粟不禁有些疑惑,朱三雷这般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罂粟看向颜以清,他的眼中满是失落,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朱三雷,罂粟不自觉的握紧了他的手,颜以清看向她,眼中多了些坚定,说道“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解决。” 罂粟知道他是何意思,现在一切都已经明白,朱三雷便是这些时日他们碰到的所有赤焰兽手下的控制者,他放任这些人做尽了坏事,若说一开始还心有不确定,那现在这般,一切便都可以确定了,那么,这般人必定是要杀之而后快。 “谁?”朱三雷突然转过身来说道。 他的眼神随即变的有些慌张,急忙将自己与赤焰的功法分离开,变成了自己的模样,说道“颜儿?你怎么在这里。” 朱三雷看颜以清的眼神已不同于往日,他的眼中充满疑惑,想试探颜以清此刻是什么态度。 颜以清走上前去,双眼直直的看着朱三雷,直到走近了朱三雷,他的目光才向面前的赤焰兽看去,随即他说道“师父,这里不是赤焰海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吗?怎么又出现了呢?” 朱三雷笑了笑“为师正要与你说呢,这地下通道不知道怎么的又突然出现了。” 颜以清看着朱三雷,笑了笑“师父从小便同我讲做人不可以做一个心有恶念之人,也不能做一个助纣为虐的人。” 朱三雷的目光变的有些严肃,他本以为他的颜儿是聪明的,他已经给了他台阶下,若是他愿意不再问下去,他自也不会不留他性命,而如今,他却是这般逼问。 朱三雷虽心中已经生气,却依然想给颜以清一个机会,便继续说道“颜儿这么多年了还能记住为师同你讲的话,真是我的好徒弟。走吧,离开这里,为师刚尝了一味茶,味道很是清香,想必颜儿爱喝。” 朱三雷不给颜以清说话的机会,急忙转移了话题,他这也是在给彼此机会,不到万不得已他怎舍得杀了他最爱的徒儿,给颜以清机会,也同样是在给自己机会。 只听得颜以清说道“徒儿不口渴,只是心中格外的好奇,刚才我所看到的那一幕,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禁术重影?一个人可以拥有另一个人的一切,直到彻底将他取代?” 朱三雷的眼中已经满是愤怒,他眼神凶狠的看向颜以清,说道“颜儿,是在质问为师吗?” 颜以清说道“弟子只是想知道,师父将赤焰兽的威力全部引到自己身上是要做什么?” 朱三雷哈哈大笑,说道“颜儿长大了,管起来了师父,既然你都看到了,为师便告诉你,只是,你要知道,你只有一个选择,那便就是帮为师完成这多年的心愿,否则,别怪为师心狠。” 颜以清眼睛下耷,脑中的想法一瞬而过,说道“弟子洗耳恭听。” 一旁石壁之后的罂粟心中一颤,想道,颜以清定不会去帮朱三雷的,若是他迁怒了朱三雷,看朱三雷如今的情况,当真有可能不对他手下留情。 只听得远处的朱三雷说道“为师这般做,确实如你所看到的这般,我要将赤焰兽的功法全部转移到我的身上来,只差两日,我便会彻底的将他的一切都转移到我的身上,从此世间便再无赤焰兽了,只有我朱三雷,你在江湖上所看到的身上带有赤焰兽标记的弟子确实都是我派出去的。”说到这里,朱三雷的眼中多了些愤怒,又继续说道“那群蠢货,去玉溪山事没有办成,倒是只有一个活着,去了月流,却还被发现了身上的赤焰兽标记,不然你们怎么可能会想去看赤焰兽的封印是否已经破开。 第196章 地下火山之战 你传信给我,问我赤焰海通往地下火山的通道,我便给你回信说是地下通道突然不见了,我原本以为这般,你们便会放弃,谁都知道无影山乃是有去无回之地,没想到你们竟然过了无影山,去了那地下火山,不过,还好,我提前将一切都准备好了,才没有被你们发现破绽,为师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在告诉你,你定不要动要说服为师的心思,我已筹备多年,谁也不能阻止。” 颜以清心中不禁一动,他心中确实有这般心思,他知道师父向来以江湖安定为主,既然他心怀天下,定是可以劝他不在这般下去,如今看来,是他错了,师父刚才眼中的坚定是无论如何他都改变不了的。 颜以清说道“师父这般筹备多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赤焰海的力量那般强大,还不足以满足师父心中所求吗?” 颜以清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奈。 朱三雷突然眼中闪过了一丝柔软,随即便又凶狠的说道“为了什么?曾经我要的一切是那么的简单,可是,我却没有得到,如今我要的便是这整个天下都任我主宰,我想得到的,我想要的东西都属于我。” 颜以清惊讶的看着他,何时,他那无欲无求的师父变成了这般,这些年,师父从不曾出过赤焰海,怎会突然有这种想法呢! 颜以清说道“师父,你怎会有这般想法?” “哈哈,为师等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可以实现了?”朱三雷说道。 颜以清看向他,看来,这些年,师父一直闭关,想是在研究如何将赤焰兽的功法转移到他身上,这些年师父从未像他看到的那般清闲过。 颜以清说道“师父派赤焰兽的弟子去玉溪山,去的正是我的枯草峰,可是为了我手中的那把长云剑?” 朱三雷说道“没错,是为了那把长云剑,为师不愿意让你参与在这件事情之中,便派人去抢了你的长云剑。” 颜以清说道“师父想得到长云剑,是在害怕横公的后人会再次拥有三把长剑将赤焰兽封印,只是,如今三把长剑已经集齐了,横公的后人也并未死在师父的剑下。” 颜以清故意说道。 朱三雷看向他,眼中明显了些恐慌,随即,他又笑道“那丫头是在骗我,如今,三把长剑有两把已经问世了,还有一把虽然她做的精致,却是假的。” 罂粟听的清楚,心中不禁想道,朱三雷那日竟已经发现她身上背的那把长剑是假的了。 颜以清想道,看来师父什么都知道,不禁说道“师父,这世间的一切事物只要师父想得到,都有办法,您的修为已经突破了万物,又为何要这般执迷不悟呢?” 朱三雷哈哈大笑“我想得到的,我想得到的那么简单,可是我却得不到,十四年前,我一心求取冰戟,可是,却屡次失败,后来,冰戟在我同门师弟那里,我的同门师弟啊,可他却不愿意交给我。” 朱三雷说着说着,便变的有些落寞。 颜以清自是知道他口中所说之人是谁,定是掌门朱九云,他们上一辈人之间的事情他并不清楚。 “师父,冰戟本就不是我们的,你苦心寻它做什么?”颜以清说道 朱三雷眼中变的很是凌厉,脸色变的很是难看,像是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一般,他目光呆呆的看向远方,许久,他回过神来,说道“颜儿,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为师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参与到这里,但是,现在你都知道了,你要帮为师。” 颜以清的目光正对着朱三雷,很是严肃,正当朱三雷疑惑他究竟会不会乖乖听自己的时候,只听得咣当一声,颜以清跪在了朱三雷的面前,朱三雷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失望,他这些年从未同他讲过这些事情是对的,他早就知晓他的性子,知道他定不愿意做这些事,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不愿意让他参与其中的原因之一,只是,如今,便由不得他了,若是他不愿意听自己的,便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敌人,阻挡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只听颜以清说道“师父,弟子不孝,无法听从师父之命,做有违良心之事,弟子自小便是被师父养大的,养育之恩是弟子永远欠师父的,任凭师父处置。” 朱三雷心中不禁觉得可笑,事情终究是如同他心中所想那般,他根本不会听自己的,他这般做,分明是在逼他,朱三雷说道“好,你不帮为师可以,那你答应为师定也是不能与我作对。” 颜以清自是能明白朱三雷对他的隐忍,他知道师父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如今,却这般同他说,已是退步很多,只是他却无法答应他。 颜以清说道“若是师父做出有违道义之事,弟子定是不会袖手旁观。” “哈哈,看来,为师这些年是白养你了!”朱三雷凶狠的说道。 朱三雷速度极快的便使出一招向颜以清打去,那招式很是凶狠,看来,朱三雷是想下狠心,趁颜以清没有防备,出手极快的想将颜以清给杀了,他的一掌在将要打向颜以清时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挡了回去,那股强大的力量不只是人的内力,还有来自神器的力量。 朱三雷被这意外的力量打得退后了几步,看向突然出现的罂粟,苦笑说道“原来你也在这里,哈哈,我说呢,颜儿怎会一个人来这里,我竟然大意了。”说到这里,朱三雷很是无奈的看向了颜以清,继续说道“就是为了这个女子,你要这般不听为师的,我竟教出来了个情种。” 说罢,朱三雷满是愤怒,拿出自己身上的佩剑,向罂粟打去,颜以清已经站起了身,一把将罂粟拉至自己身后,拿出手中长云,去接挡朱三雷的招数,师徒二人自是明白彼此的招数,只是在百招之内是分不出胜负的,朱三雷早年练过芙蓉游,虽然与他同练芙蓉游的那女子已不再世间,他的芙蓉游也已大大受损,可是,他的功法却也是深不可测,世间难寻敌手的,若是长时间对峙下去,颜以清定不是他的对手。 第197章 地下火山之战二 罂粟拿出手中的暗雪剑,站在颜以清一旁,二人相视一眼,颜以清上前接住朱三雷的长剑,罂粟飞身一跃,向朱三雷的背部刺去,只见朱三雷的功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罂粟的暗雪刚要刺入他的时候,他的身子瞬间便消失在了一旁,罂粟使出一个踢腿,向在她右边的朱三雷踢去,却还是并未近他身,颜以清趁他闪躲之际,手中长云轻轻从他发丝划过,依然未曾伤他一分一毫。 罂粟看向朱三雷,说道“朱三雷,可是你杀了我娘?” 朱三雷看向她,说道“是他,是他杀了你娘。” 朱三雷看向颜以清,坚定的说道。 罂粟心中突然很是难受,像被什么压制着一般,说道“定也是少不了你。” 朱三雷哈哈大笑,说道“今日你还真是送上门来,我想杀你,你便自己来找死了,待我杀了你,世间再无他人可以将我怎样了,这般,我便是这天下的主人了。” 罂粟说道“你休想。” 说罢,罂粟使出九凤游,瞬间,九只凤凰齐飞,翱翔于空中,发出嘶吼,向朱三雷扑去,颜以清使出双龙魄,瞬间,空中二龙九凤盘旋,发出巨大的威力向朱三雷打去,朱三雷看着那九只凤凰与两条长龙,嘴角露出冷冷的笑意,说道“就凭这些还想杀了我,别忘了,朱九云是我的师弟,双龙魄与九凤游本就是出自芙蓉游,你们想用这些打败我,真是太天真了,不过也好,我倒也是想见识见识我那个师弟将芙蓉游分解成了什么样的功法。” 说罢,他便飞身一跃,向那凤凰打去,罂粟与颜以清相视,随即一左一右将朱三雷夹击在中间,颜以清心中想道师父说的没错,九凤游与双龙魄均是出自芙蓉游,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九凤游与双龙魄经过掌门朱九云的研练能与芙蓉游相似的已是少之又少。 罂粟与颜以清一人手拿长云,一人手拿暗雪,左右形成夹击,使出功力飞身一跃便向朱三雷打去,二人长剑一高一低,朱三雷极速的转身,让他们扑了个空,罂粟与颜以清急忙转换剑法,颜以清的长云与朱三雷的长剑摩擦在一起,罂粟腾空跃起,使出的却不再是九凤游,而是月流仙境的功法,朱三雷没来得及躲开,他急忙收回与颜以清对峙的长剑,向左边转去,手臂之上却还是被划破了一道伤口,朱三雷不禁感叹,暗雪剑的锋利,朱三雷刚站稳脚步,只见一龙一凤向他袭来,他使出法力,将那一龙一凤挡在眼前,他不知使了什么功法,只是瞬间,那一龙一凤便跌倒在地,随即剩余的凤凰与龙也都消失不见,罂粟与颜以清因自身功法而被灭,瞬间胸口一阵疼痛。 “哈哈哈哈哈,你们的功法不过如此。”朱三雷满是蔑视的说道。 罂粟看向颜以清,二人一起上前,罂粟手拿暗雪,将体内的那股神力召唤而出,只见一道蓝色的光芒很是刺眼,朱三雷惊讶的后退了几步,轻声呢喃道“是横公的力量。” 不等朱三雷反应过来,罂粟直接使出功法向他打去,那功法之快,已不容他躲开,只听得一阵响声,周边的石块有些震动,火山里的火焰更加旺盛,朱三雷被打出很远,嘴角满是鲜血,只见朱三雷并不给自己调节的机会,直接上前,趁罂粟刚运过功,身体缺少防备之时,直接一掌打过去,却被颜以清挡在了那里,颜以清使出功法与他对峙,只听得朱三雷说道“真是我的好徒儿。” 说罢,朱三雷知道自己的弟子功法如何,便不知又使出了什么功法,颜以清突然便处在了弱势,随着朱三雷的打压,颜以清被打倒在地。 罂粟急忙上前,喊道“颜以清” 颜以清站起身看她担忧的神色,轻声说道“我没事。” 朱三雷看向他们,突然哈哈大笑,说道“这般快,你便忘记了你的深仇大恨,担心起他来了?” 罂粟被他的话说的心中一痛,随即,她便说道“我怎样做,还轮不到你管。” 罂粟虽是心中还会不舒服,可是她却明白她与颜以清之间的恩怨早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自己欠他太多,便一切都相抵了吧。 说罢,她看向颜以清,二人很默契的同时向朱三雷发起进攻,朱三雷看着他们,脸上多了些愤怒,这般两个后辈,不值得他这般耗费精力的与他们打斗,须得尽快将他们杀了才是,总之,他可以放过颜以清,但是,那个女子必须得死,只要她还活着,他便不能心安。 想到这里,朱三雷不知使出了什么功法,只见过山之中的火焰被他所掌控,随着他手指的转动,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却也在不停的转换方向,朱三雷厉声说道“今日,便让你死在这里,同你的先人横公作伴。” 说罢,朱三雷发动功力,只见无数火焰向他们二人扑来,朱三雷心中早已想好,若是颜以清不去护她,他便留他性命,若是他非要护那女子,他便任由他生死由命了。 果真,朱三雷叹了叹气,他果真为了那女子什么事都愿意去做。 只见长云剑与暗雪剑在空中形成一个大大的屏障,将无数火焰挡在外面,朱三雷见状,知道他们定是功法用在那屏障之上,一时无法离开,他便飞身上前,一掌打在罂粟后背,随着那股强大的力量打在背上,罂粟口中喷出一口血,直接跪倒在地上,朱三雷这般哪肯就放过她,拿起手中的长剑便向罂粟刺去,颜以清急忙收回屏障之上的功力,将朱三雷的长剑挡下,朱三雷步步紧逼,颜以清收回了屏障之上的法力,只见无数火焰向他身上打去,他的背部被那火焰打得一块一块的黑色斑迹,朱三雷凶狠的看着他,说道“松手。” 颜以清亦是没有一点退缩,一边忍受着火焰的击打,一边强咬着牙说道“我不会松手的,除非你杀了我。” 朱三雷说道“你以为我不敢吗?我现在便杀了你这个不孝的弟子。” 第198章 共同作战 颜以清说道“那师父便动手吧。” 朱三雷虽是气恼,却又说道“我要的只是这个女子的性命,你不要犯糊涂,现在你若离开,为师不会难为你。” 颜以清笑了笑,说道“我要护的也正是她的性命,师父你本就错了,你动了邪念,被私心所控。” 朱三雷说道“你若在这般执迷不悟,我现在便杀了你,你的功法是为师传授的,杀了你易如反掌。” 朱三雷的长剑向颜以清逼的越来越紧,一旁的罂粟让自己缓过劲儿来,攒足了力气,趁朱三雷以为她已经没有力气攻打他,对她放松警惕之时,罂粟用尽全身力气,一掌打在朱三雷的胸口,这一掌用了她十足的力气,只见周边的火山都开始晃动起来,那流动的火焰像一个个张牙舞抓的恶魔一般四处伸展,不禁让人觉得有种被大火包围的恐惧感,朱三雷被打出很远,直接摔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罂粟一掌打在朱三雷身上后,自己浑身便像是虚脱了一般,没有一点力气,直接瘫倒在了那里,颜以清急忙转过身来,将那些火焰逼退,像是感觉不到自己背后无数个被火焰击打的伤口,将她抱在怀中,向出口处走去,身后的朱三雷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使出功法瞬间走到颜以清身旁,一只手掌运足了力气,停滞在上空,朱三雷目光凶狠的看着颜以清,说道“将她交给为师。” 颜以清抬眼看了看朱三雷停滞在他头部上方的手掌,眼中毫无畏惧,满是不屑的神色看向朱三雷说道“徒儿还是那句话,除非我死了,不然定会护她安好。” 朱三雷虽眼中满是凶狠,却也隐约露出了一丝失望,说道“好。” 随着他一个好字说出,那攒满了力气的一掌打向了颜以清,颜以清侧身一闪躲,朱三雷落了个空,没等朱三雷反应过来,颜以清使出双龙魄最后一层浮云,忽隐忽现的向门口走去,只是,朱三雷这些年功法已练至出神入化的地步,却在出口处挡住了颜以清,没等颜以清防备,朱三雷一掌便打在了他胸口,不过好在朱三雷已经被罂粟所伤,他的功法此时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颜以清退之后方,运用轻功飞身一跃,一脚踢在了朱三雷的膝盖处,趁朱三雷跪倒在地,抱着罂粟向外走去。 朱三雷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很是气恼,可是,自己却摔倒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感觉整个身体都像是被震碎了一般,心中不禁想道,我还真是小瞧了他们。这般,被那女子打伤了元气,又被自己的徒儿所伤,须得一些时日才可以恢复,那女子是个不要命的人,竟拿自己全部的功力来对付他,她那般做,当真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对于这般一个不要命的人,自己确实不应该掉以轻心。 出了赤焰海,颜以清在附近找了处山洞,他的后背撕扯般的疼痛,那地下火山里的火焰乃是赤焰兽的三昧真火而成,能渗透人的肌肤,虽然已经没有了火焰,可是依然炙热的疼痛,罂粟在他怀中,微微张开了眼睛,看到他的额头满是汗水,能感觉到他的疼痛,她说道“颜以清,我没事,放我下来。” 颜以清看了看她,说道“马上就到前面山洞了。” 罂粟身上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在他怀中挣脱开来,说道“我想下来走走。” 颜以清这才将她放下,罂粟急忙的走到他的身后,她目光心疼的看着他,说道“你等着,我去找些清凉的药草。” 说罢,她便急忙的向那片郁郁葱葱的山林走去,颜以清喊道“罂粟。” 见她没有回应,便跟上她的脚步,向她去的方向走去。 颜以清刚走到她呆的那片山林,罂粟便满脸喜悦的说道“你看,我找到了,这里有很多,不过还要多采一些,三昧真火虽然已经去除了,可是,它的烧伤力极大。” 颜以清看着她,忙碌的在那里翻找着,突然觉得心中很是温暖,曾几何时,她待自己竟这般担心,只希望,此刻的时光可以停驻,让他就这般看着她。 “好了,我们走吧。”罂粟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大把药草拿在手中给他看,颜以清的思绪被她喊了回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她,嘴角轻笑,说道“好,走吧。” 此处离那山洞很近,没有多远,便到了那洞口,此时,天还未完全亮,洞内有些昏暗,不过好在此时是夏季,并不会觉得冷,罂粟刚走近洞中,便四处看去,在一处角落中找到了一块比较光滑的石块,便将手中的药草根茎与叶分开,速度极快的在那石块之上研磨了起来。 颜以清站在她身后,认真的看着她忙碌着,此刻,背上的疼痛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直觉,罂粟仿佛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看向他,她清澈的目光倒是让颜以清有些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向了药草之上,颜以清问道“药草研磨好了吗?” 罂粟有些担忧的问向他“可是伤口又疼了?” 颜以清急忙摇头,说道“没有。” 罂粟说道“马上就好了,我想着将药草研磨的细腻一些,更好被身体吸收。” 颜以清笑了笑,点了点头。 罂粟去洞外折了一张梧桐树叶,将研磨好的药草放置梧桐树叶之上,看向颜以清,说道“你坐下,我帮你上药。” 颜以清便坐在了一块石块之上,罂粟这才觉得有些尴尬,男女授受不亲,他的伤处是在背部,须得褪下外衣,罂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将手中的药草放置一旁,将他被三昧真火灼烧的衣服褪下,她的动作很是麻利,再没有之前在无影山时的羞涩,当时在无影山,她给他换药,那个时候,她的心中还未想明白,如今,她早已明白了,在离开无影山时,她便想着这一生便好好的同若宇哥哥待在月流仙境,世间若宇灾难,此生她都不会出月流半步,她不会去嫁人,因为若是不能与心中之人相守,不去与不爱之人相伴,是对自己的尊重。 第199章 悉心照顾 她不会同颜以清在一起,当然,从那荒崖时开始,她的心也再也不属于自己,如此这般也好,她便可以将自己这些年在月流仙境亏欠的,都偿还给自己,让自己在月流仙境一直待到自己死去,可是,若宇哥哥离开了,不能陪她了,如今,她的性命在她眼中并不值得一提,她想做的便是拼尽全力让赤焰兽灰飞烟灭,给这世间一个太平,偿还了若宇哥哥未做完的事,完全娘这一生都在做的事,想到这里,她突然嘴角微微笑了笑,如今,她心中唯一的一点念想与安慰便是爹能将娘带回来。 罂粟回过神来,将药草轻轻的涂抹在颜以清被灼伤的肌肤之上,只见那药草涂抹在伤口处,伤口发出滋滋的响声,罂粟不禁问道“疼吗?若是你觉得疼,可以咬住自己的手臂,那样便不疼了。” 颜以清说道“不疼,粟儿,你可是这般试过?” 罂粟征了一下,继续给他涂抹药草,一边涂抹一边说道“不是试过,是我每次都是那么做的,我小的时候在顺天府,因为别人都有同伴,有家人,只有我自己是一个人,他们便都欺负我,我被打伤了会咬住自己的手臂,无数个夜晚,我饿醒了,便也是咬住自己的手臂。” 罂粟说这些话时,语气很是轻松,轻描淡写的将这些事情说出,像是在讲述旁人的故事,与自己无关一般,而颜以清知道,她的语气这般轻松,证明,这些事情早已遍布了她的整个生活,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可稀奇的,而如今,从她口中说出,她也早已看淡了那些过往之事。 颜以清说道“以后有我在,再不会让粟儿那般痛苦。” 罂粟苦笑了下,没有说什么,继续给他涂抹药草。 “好了。”罂粟一边将梧桐树叶放下一边同他说道。 颜以清将衣衫穿好,看向她,抓起她的手臂,便给她把起脉来,虽然她看着并无大碍,可是,他是知道师父的功力的,只是怕她从小隐忍惯了,便只会自己忍着。 罂粟不等他把完,便抽回了手臂,不耐烦的说道“我没事的,放心吧。” 颜以清刚才也算是了解了她的伤势,便也不与她争执,他知道,她的性子看似清冷,有时却犟得很。 罂粟看了他一眼,便又说道“你好好歇着,我出去一下。” “去哪里?”颜以清脱口而出。 罂粟见他满是担忧的神情,说道“我不会走远的。” 颜以清看着她,点了点头,她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也有不愿意同他讲的事情。 罂粟走出山洞,此时,她的功法不足以召唤灵猫,也无法传信给水灵子,她只能勉强召唤出了飞鸟,见飞鸟出现在她面前,她的脸上多了一丝喜悦,她对飞鸟说道“去找秦艽,告诉他,让水灵子来赤焰海外的山林中来找我。” 那蓝色飞鸟点了点头,便飞走了。 罂粟看着飞鸟离开,不禁叹了叹气,以前,在月流仙境时,总觉得月流到处都是飞鸟树,那树上除了各种颜色的飞鸟外便再无其他,看久了有些厌烦,飞鸟树不似其他花草,都带有香味,她便很是嫌弃,还经常被若宇哥哥说飞鸟树是有真才实用的,果真,如今便派上了用场。 罂粟了解过一点三昧真火,知道它的伤害很严重,她给颜以清涂抹的不过是些山间含有凉性的药草罢了,只能缓解他的疼痛,并解决不了根本,她便想着水灵子得了夜明砂的真传,便让她来,想是有办法可以治疗,同时,她也想知道顺天府那里现在怎么样了,她来这里时,顺天府便已经出现了很多赤焰兽的人,他们在那周边活动,并未做任何事,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罂粟走在山林中,用梧桐树叶折了一个水壶,盛了些水带回去给颜以清喝,想是,那地下火山那般炎热,他也是口渴了。 罂粟回到洞中,颜以清正在闭目运功,她便没有打扰他,坐在了他的身旁,静静的看着他。 她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好像他在她的心中很熟悉,却又好像她从来没有这般认真的看过他一般,看他运功的样子那般认真,罂粟不禁笑了笑,看向远处,刚刚升起的太阳,天地的东方一大片火红的朝霞,一点一点的晕染开来,变成浅红色,再变成淡淡的紫色,再变成淡淡的粉色,随着太阳的升起,最后连那最后一点的粉色也消失不见了,天空竟然这般美丽,变幻莫测,罂粟不禁在心中想道,她已好久没有这般静静地看着天空发呆了。 一个人静静的呆了这么久,有些思绪不自觉的便袭上了她的脑海之中,她记得朱三雷所说的,还有三日,他便可以彻底将赤焰兽的功法转移到他的身上,如今,单单是朱三雷一人,她与颜以清便不能轻易将他打败,若是他将赤焰兽的功法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到那时候,恐怕更是无人能与他对抗了。不过,想来,朱三雷也已经受了重伤,此刻,他的禁术定也是无法施展,这般,她便可以多些时日去对付朱三雷,定是不能让他与赤焰兽真正的合二为一了。 “粟儿。”颜以清收回了功法,见她坐在自己身旁,不知在想些什么,那般入迷,便喊了她。 罂粟回过神来,说道“你调理好了!” 颜以清轻笑,说道“已经好多了。” 罂粟手中一直拿着的梧桐树叶水壶,她竟差点忘了,低头的一瞬间才想起来,将水壶递给颜以清,说道“我盛的水,你快喝了吧。” 颜以清接了过来,轻轻笑了笑,将水壶中的水喝了。 罂粟看着他喝水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以前,每次自己受伤,都是他这般照顾自己,看来,欠下的终究是要还的。 “跟我说说你师父吧。”罂粟轻声说道。 颜以清的神色变的有些难看,虽然他同罂粟来赤焰海时心中已有所准备,可是,面对如今这般的事情,他心中很是痛苦,不顾世人安危,乃是心中无大义,忤逆师父,乃是不孝,而他注定二者不可兼得。 第200章 朱三雷过往 颜以清说道“我师父是无月仙尊的大弟子,无月仙尊共有三名弟子,二弟子是云前辈,三弟子便是如今玉溪山的掌门人朱九云前辈,无月仙尊逝世之后,他的三个弟子便也都分道扬镳,各做各的事,我师父在收养我之前,便已经收服了赤焰海,当初赤焰海广阔,火山以南为横公之地,火山以北为赤焰兽之地,横公拼死将赤焰兽封印后,赤焰海昔日的热闹便都不见了,荒废了几百年,我曾问过师父,赤焰海那般变幻莫测,他是如何与太师父进入赤焰海的,并且制服了两大神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看守着赤焰海,师父当时只是同我说,一个偶然的机遇罢了,我也便没有多问,只是想到,想必是太师父功法极深,所以才会将赤焰海收服。” 罂粟问道“我曾听云前辈说过,无月仙尊的大弟子与他的妻子反目为仇,被他的妻子杀了,后来,他的妻子也被仇家所杀?这是为何,你知道吗?” 罂粟此刻最想知道的便也就是朱三雷的事了。 颜以清说道“我听赤焰海的长者说过,当时师父闯荡江湖时,曾救过一个女子,师娘知道后,便醋意大发,生起师父的气来,后来,随着时间流逝,二人之间的误会不但没有化解,反而加深了许多,后来,便是师娘爱不成,便将师父杀了,无月仙尊不忍他的弟子这般,认为他是抚养他长大之人,事情发展成这般,他心中很是难过,便用了禁术,将师父救了回来,当时无月仙尊知道自己使用了禁术以后,命不久矣,便让朱九云前辈将芙蓉游一分为二,变成了如今的九凤游与双龙魄。” “那后来呢?”罂粟问道。 颜以清叹了叹气,继续说道“师父被无月仙尊救回以后,整日里打不起精神,也是那个时候,我虽然还很小,却明白师父是在后悔,他后悔自己与师娘之间的误会他没有主动去解释清楚,总认为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师娘想多了,以至于后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两人的矛盾越来越深,师娘是个爱恨分明的女子,便受不了那般痛苦的生活在这世间,师父那些时日日日买醉,从不让自己清醒。” 罂粟苦笑,心中想道,没想到朱三雷竟还是个痴情的人。 “那后来呢,他是如何振作起来的?”罂粟继续问道。 “后来,师父突然有一日便与我说,他以后便都在藏书阁里生活了,我当时还小,不明所以,便问他为何要在藏书阁生活,他便同我说,他要将藏书阁里的所有书籍都翻看一遍,我见他当时很是着急,便也就没有多问,后来,师父整整一年,都没有出过藏书阁,他的日常生活起居都是弟子负责给他来回送去,赤焰海的事物便也都交给了我,一年后,师父从藏书阁出来,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额间有了皱纹,发丝也变得斑白,可是,我却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他的改变,他去藏书阁之前,眼中是绝望的,让人看了不禁觉得这世间没有任何可留恋之处,可是,他从藏书阁出来时,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希望,他出来后,便带着我出去,说是四处游历,他一年未曾了解过世事,也算是出去散散心,带我去闯荡一下江湖,也就是那次,我们游历时去了月流仙境,在外面呆了大概有两三个月,我们便回来了,回来后,无月仙尊逝世的消息便也传来了,从那以后,师父便像变了个人一般,整日里没有什么喜好,他的行踪我也便都不知晓,他喜欢一个人待着,过了有几个月的时间,师父便将我送去了玉溪山,自那之后,我仅仅是回去过两三次赤焰海。” 罂粟疑惑,问道“朱三雷为何要将你送去玉溪山?” 颜以清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随后却又释然了许多,说道“之前,林易烟一直想杀了我,我和她之间并未有什么恩怨,只是,他们兄妹俩的出身本是顺天府的大户人家,当年她父亲为了寻找皇子,被满门抄斩。” 罂粟听的糊涂,她也只是之前在顺天府的时候听过朝廷之中的事,后来,便很少听说了,她不明白颜以清说这些,同朱三雷将他送去玉溪山有何关系。 颜以清继续说道“当年她父亲寻找的那个皇子便是我,我本姓朱名厚炜,是一位贵妃的儿子,可是,从我出生后没多久,便被人带走了,所以世间之人都知皇子朱厚炜一出生没多久便夭折了,带走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无月仙尊,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他当初为何将我带走,只是偶然有一次,听到他与师父说,我本是活不过三岁,将我带走能让我好好的长大,也算是抵了罪过,因为我有皇家血脉,师父当年才会不得已将我送到玉溪山朱九云前辈那里,赤焰海之前横公在世时,便曾说过,定会凭借自己赤焰海的力量,保卫天下子民,横公曾有恩于无月仙尊,无月仙尊便时刻记在心中,朱九云前辈也同你讲过,后来,横公封印赤焰兽时,无月仙尊急忙赶去,却还是晚了一步,横公便将拥有神奇力量的冰戟交给了无月仙尊,冰戟便也就在后来的玉溪山了,自那以后,赤焰海虽是荒废了百年,却重新被制服了,制服了之后,几乎都是我师父在管理,无月仙尊便下了一条命令,须得完成横公的在世时一直在做的事情,保卫天下子民,守护皇家,本是这般祥和,可是,却有皇家人利用赤焰海来争夺权力,自相残杀,甚至是杀害赤焰海的弟子,自那之后,无月仙尊失望极了,便以死去赤焰海弟子之命在赤焰海设下咒语,凡事拥有皇家血脉者,均不可进入赤焰海,就算进入了,在这里久待,并将身体一日一日的耗尽而亡。无月仙尊一直不愿意告诉我我的身份,便一直以来,以他的功法支撑着我在赤焰海待了几年,后来,无月仙尊逝世,我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师父才将我送去了玉溪山。” 第201章 若是我受了伤 “从那个时候,你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罂粟随口问道。 颜以清点了点头,说道“从那个时候,我便知道了,可是,说来也是奇怪,我竟没有一点想回去的想法,无月仙尊便说,是我与赤焰海有缘,若不是我来到了这里,早就已经性命不保了。” 罂粟看向他,他的神色看似轻松却很是沉重,他的面容有些自嘲,她没有想到颜以清竟还有这般身世,她本以为,像他这般的人,从小有师父的万般疼爱,长大后,有无数弟子的崇拜,过的应是很舒心,如今看来,他从一出生,还未懂得什么,还不能记住人的模样时便离开了他的家人,他连自己的父母是何模样都不知道,突然,她便对面前这个在她心中一直很坚强很完美的人多了些怜爱。 “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你也已经拥有了另外两个家,无论是赤焰海还是玉溪山,都有疼爱你的人,都是你的家。”罂粟看着他说道。 颜以清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禁笑了笑,罂粟竟会这般安慰他了,他说道“后来,关于师父的事我便知道的很少了,粟儿,你突然问这些做什么?” 罂粟看向他,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朱三雷过几日便会将赤焰兽的功力全部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了,在这之前,须得想办法阻止他。” 颜以清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的脑海之中一直浮现的便也就是如何应对自己的师父了,转移之术乃是禁术,这些年,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师父练到了哪种地步,只是,每次来信,牡荆都会告知他,师父在闭关,通过刚才的打斗,师父的功法确实比以前更加深厚了。 “粟儿,如今师父他也受了伤,想是这几日使不了转移之术,咱们也便多了些时日,总会有办法的。”颜以清说道 罂粟点了点头,说道“我传了信给水灵子,她应该明日早上便到了。” 颜以清神色有些疑惑,罂粟便又道“你的伤怕是这点药草医治不了根本,我便让水灵子过来了,她得了神医夜明的真传,定是可以医好的。” “粟儿,这点三昧真火不碍事的。” 颜以清见她满脸担忧的神色说道。 罂粟说道“若是这般伤在我身,你还觉得不碍事吗?” 颜以清张了张嘴巴,想说的话却没有说出口,罂粟看他没有说出什么的样子,冲他笑了笑,颜以清便也笑了…… “你休息一下,我练会功法。”罂粟说道。 颜以清点了点头。 罂粟便坐在那里,运起了功法,如今,若是想打败朱三雷,她必须尽快恢复,她的功法从一开始练,便一直不稳固,虽然她后来,每次练的都是基本功,可是,依然根基不稳,这般,九凤游在她这里便发挥不出它真正的威力,若是,她的功底可以深厚一些,想必九凤游便会厉害很多,如今,她的九凤游已经练至最后一层,可是却依然达不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身上的那股神力,已经在慢慢同她月流的功法相融合了,而且,她已经很容易便可以驱使它,看今日朱三雷被打倒时的样子,想必伤的不轻,可见,横公留给她的那股神力威力很是强大,想到这里,罂粟便让自己静下心来,安心修炼功法。 这般练了几个时辰,罂粟收回了功法,突然觉得一股困意袭来,从昨晚便没有休息了,她看了看一旁的颜以清正在练功,便没有打扰他,趴在了一块大大的石头之上,便睡着了,等颜以清练功练好时,已是下午了,他看向她睡的香甜的样子,脸上满是笑容,将自己的外衫搭在了她的身上,她的面容虽是疲惫,却满是红润,安静的山林可以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看她睡的那般香甜,颜以清便也闭上了眼睛小憩了一会。 颜以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黑了,他起身出了山洞,正要去找些吃食,却看到了不远处有几个人影,他警惕的将身子移动了下,挡在了树木之后,随即,他便又走了出来,只听得远处传来了一声“师兄。” 颜以清便也走上前去,说道“本以为你们还要些时间才能赶到,没想到你们竟这般快?” 丁凝松急忙说道“师兄你的伤重不重,听到秦艽说你受伤了,我们便急忙赶来了,本是马不停蹄这么短的时间也赶不到,不过,多亏了灵猫那个小灵兽,他用功法送了我们一程。” 颜以清说道“不碍事。” 水灵子走上前,说道“师兄,我来看看你的伤口。” 颜以清转头看了看山洞,随即,又看向了水灵子“便在这里用药吧,罂粟她有些累了,在休息。” 水灵子点了点头。 一旁的玉衡向那洞口看了看,却没有说什么,向颜以清的伤口看去,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惊讶的神色。 水灵子看过了伤口之后,便用了银针,在他背上的伤口处整整用了十六根银针,施完针之后,她便让丁凝松看着,她去将带来的药材去一旁研磨,药材研磨好了之后,水灵子将银针取下,将研磨好的药材端给了丁凝松,便让丁凝松给他将药涂抹在伤口处。 颜以清将事情的大概同他们讲了讲,水灵子与丁凝松很是惊讶,没有想到如今江湖之上出现的争斗杀戮竟然都是因朱三雷前辈而起,一旁的玉衡听到这里闭上了眼睛,手中的曼陀罗花一直在不停的点头,像是在感慨什么。 “这般热闹。”罂粟从山洞走了出来,一边向他们走来一边说道。 玉衡一把走上前来,看到罂粟,两只眼睛瞬间变得有光亮了一般,说道“罂粟,好久不见你了。” 罂粟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说道“你还真是神出鬼没啊,突然便消失了,现在便又出现了。” 玉衡嘿嘿笑了笑,说道“从你认识我,我一直便是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 罂粟看向他,冲他笑了笑,说道“你怎么会同他们一起来这里,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玉衡轻笑,说道“你放心吧,我的功法厉害着呢!” “看来,你是好久没有开天眼了。”罂粟打趣他道。 玉衡说道“你怎么也学会打趣我了?” 第202章 所求不过如此 罂粟笑了笑,看向水灵子他们,走上前去,说道“竟这般快便到了。” 水灵子说道“秦艽一告知我们,我们便急忙赶来了。” 罂粟向远处看了看,目光中有些疑惑,她说道“秦艽呢?他没有同你们一起来吗?” 丁凝松说道“没有,顺天府如今已是大乱,赤焰兽的人烧杀抢夺,杀人无数,没有任何的原因,秦艽带领月流的弟子去保卫村民,玉溪山也派了近一半的弟子下山与那些恶徒作战。” 罂粟听到这里,她知道,但凡秦艽可以离开那里,定会来找她的,他没有来,可见那里他确实无法离身,她也并不惊讶顺天府出现了这些事情,像是想起了些什么。 水灵子又说道“此次带领玉溪山弟子的是南烛师兄,玉溪山现在没有得力的弟子,不过想是掌门也是在给南烛师兄改过自新的机会。” 罂粟脸上的神色轻松了许多,南烛能得到朱九云的点化,也是他的幸运,他能这般改邪归正,便是再好不过了。随即她便又问道“若泉哥哥的伤可好了?” 水灵子脸上满是喜悦,说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便好。”罂粟脱口而出。 如今,赤焰兽已经在伤害百姓,赤焰兽的弟子每天都以双倍的速度衍生,他们是杀不完的,只能去尽全力保护那些百姓,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朱三雷与赤焰兽了。 颜以清与罂粟心中都这般想道。 玉衡说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几人的神色都变得很沉重,罂粟听他这般问,便知道,他们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便说道“就算死,也一定要让赤焰兽从这世间彻底消失。” “粟儿。” 颜以清听到她这般说,不禁喊了她一声,说道“不会的。” 只听得一旁的玉衡说道“世间万物终究不过是一物降一物,万物相生相克罢了,赤焰兽的三昧真火虽然厉害,朱三雷的功法确实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是,万物皆有破绽,当年横公凭一己之力便将赤焰兽封印了这么多年,如今,定也是有方法的,当年横公能够封印赤焰兽,便是有了那三把神器的帮助,如今若是想再次打败赤焰兽,便寻来那三把神器便是了。” “不要再说了。”罂粟脸色有些难看,声音中带了些生气,看了看玉衡,随即又说道“一定会有办法的。”说罢,她便转身回到了洞中。 玉衡一脸茫然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看向颜以清问道“她怎么了?” 颜以清向洞口看了看,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些什么,这世间最需要神器的人是她,可是,最不愿意提起神器的人也是她,神器的出现对于她来说意味着失去。 几人沉默了一会,颜以清便道“天已经黑了,你们也奔波了一日了,进山洞歇歇吧,我去找些吃的。” “我与你一起。”丁凝松说道。 颜以清看向他,点了点头。 水灵子与玉衡来到山洞中,罂粟正准备练功,玉衡走到她面前,满脸笑意,说道“给你。” 玉衡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用油纸包着的一个四方形的物品,玉衡向他看去,玉衡刚拿出来时她便知道是什么了,那凤梨酥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罂粟看他笑的那般开心的样子,也不忍再这般闷闷不乐的样子,其实,有人愿意待她这般好,她心中总是感动的,与她来说,被人疼爱本是奢求的事情罢了。 她问道“你们来的这般匆忙,你竟还有心思去买凤梨酥。” 玉衡没有回答她,只是说道“快尝尝。” 罂粟咬了一口,便将凤梨酥用油纸包了起来,她现在没有心情品尝任何的美味,也吃不下任何的东西,她看向玉衡,说道“怕是许久吃不上凤梨酥了,我留着,回来再吃。” 玉衡笑了笑,自是知道她的心情与想法,便说道“好。” “你们歇会吧,我练会功法。”罂粟说道。 “好。”玉衡与水灵子点头说道。 颜以清与丁凝松回来时,水灵子正在调制什么药,玉衡在一旁打坐,闭目养神,罂粟还正在认真的练习功法。 “水灵子,来,吃点果子。”丁凝松说道。 “好,马上便调制好了。” “玉衡道人,吃点果子吧,也累了一天了。”丁凝松看向玉衡说道,丁凝松向来是个心善之人,待谁都是好的。 玉衡冲他笑了笑,拿起颗果子便吃了起来,颜以清却并不像丁凝松那般待玉衡温和,从玉衡他们到这里一直到现在,他并没有与他有过多的交流,甚至看都没有看他,此刻,他坐在了玉衡身侧,说道“她很信任你,我不愿让她失望,所以,不要再做伤害她的事情了。” 玉衡咬在口中的果子停在了那里,过了片刻,他才又将果子咬在口中,目光直直的看向远处,口中的果子被他嚼个没完,他没有想到颜以清会这般说,如今若说这世间有什么是他怕的,便是这了吧。 颜以清起身离开,拿了几颗又大又红的果子向罂粟练功的地方走去,直到颜以清离开许久,玉衡的上下牙齿还在不停的咀嚼,上下牙齿碰撞的当当响…… 许久,玉衡才停下了口中的咀嚼,轻轻的说了一声“可是,我又有何错?” 颜以清走到“粟儿,先吃点果子。” 罂粟睁开眼睛,看向他,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果子,说道“谢谢。” 颜以清坐在她旁边,看她轻轻咬了一口果子,只是很小的一口,待她咽下后,随即便放开了口,咬了一大口,他看着,便不觉得笑了,罂粟看他一直看着自己,也明白他在笑什么,便说道“果子很甜。” “那便多吃点。”颜以清温柔的说道。 颜以清所求不过就是同世间所有普通人那般简单,其实,幸福本来便就是简单的,能看着她好,便一切都好了。 静谧的夜,虽然每个人都闭着眼睛,可是,心中却并没有因为夜的寂静而安然,罂粟感觉自己的功法通过练习最基本的,扎实了许多,可是,她却还在担心着什么。 第203章 欲练芙蓉游 这般,不知何时便入睡了,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她看了看他们都还在睡梦中,便出了山洞,继续修炼功法,可是,却始终觉得没有什么大的突破。 “罂粟姐姐,你这般早。”水灵子双手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向罂粟走来。 “我睡不着,便出来了。”罂粟一边练习功法,一边说道。 水灵子坐在了草地之上,静静的看着她,始终像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过了一会,罂粟收回了暗雪剑,脸上的神色有些严肃,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走到水灵子旁边,坐在了那里,她看了下水灵子,想说什么,却犹豫了,随即,她便又看向她,她的眼神中多了些坚定,她说道“水灵子,我有事想问你。” 水灵子没有注意到她刚才的神色,目光一直在旁边花丛之中的一只蓝色蝴蝶之上,听到罂粟这般说,便扭过头来,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说道“什么事?” “云前辈曾让我记下了芙蓉游的心法,至于招式颜以清都记得。”罂粟说到这里,水灵子便惊讶的说道“罂粟,你想练芙蓉游?” 罂粟沉默了下,站起了身,曾经她因为不愿意练芙蓉游,差点丢了性命,云前辈想尽了办法,她虽然记住了心法,可是,这么长时间,她从未去想起过自己还有这般武功,更是从未去练过。 罂粟说道“对,既然当初阴差阳错同颜以清练了芙蓉游,那么现在,我正是需要提高功法的时候。” 水灵子听到她这般说,心中是喜悦的,她自是知道罂粟待颜以清一直有仇恨,如今这般,罂粟能放下仇恨,她很为他们高兴,突然,水灵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爹虽然将芙蓉游传授给了他们,可是,想必他们并不了解芙蓉游,罂粟不知爹为何那般做,颜师兄想必也只是以为爹害怕有一天罂粟要杀了颜师兄才会那般做的,她看向罂粟坚定的神情,不知该不该同她讲,若是现在不与她说,可是,她若是练了芙蓉游,早晚都会知道的,还不如现在便都说了。 “罂粟,你知道芙蓉游是何功法吗?”水灵子问道。 罂粟疑惑的看向水灵子,不知她为何会有此一问。 水灵子一时竟不知如何说了,她突然竟是面带愁容,让罂粟看的不禁有些心急。 “水灵子,有什么你便与我说吧,不用有顾虑。”罂粟直接的说道 “罂粟,芙蓉游确实是天下最厉害的功法了,可是,这些年芙蓉游已经渐渐在人们的思想中消失,所练芙蓉游功法的人都是我爹他们那一辈的人,无月仙尊也曾下令让掌门朱九云前辈将芙蓉游一分为二,这其中是有缘由的,我爹他是最能体会的。”水灵子说到这里叹了叹气,继续说道“芙蓉游功法前期不需耗费过多的心力,只需将心法与招式融会贯通便可,芙蓉游的心法与招式共分为三层,每层皆是如此,想要将芙蓉游练好,难的是这三层练通之后,将所有芙蓉游功法连接在一起,将它真正发挥出它的威力,这三层功法相生相克,很难融合,在融合这三种功法之前,还得,还得……”水灵子说到这里,低下了头,对于她一个花季少女来说,着实说不出口。 罂粟听水灵子说的,虽然明白了许多,可是,却也有很多事情越听越不明白,她问道“还得怎么”此刻,罂粟心中很是着急,没有几日了。 水灵子看向罂粟,张开了嘴巴,许久才说道“须得同练芙蓉游的二人有,有世间男女的夫妻之实,这也便就是为何芙蓉游须得两人同练,无论是朱三雷前辈,还是我爹娘,都是夫妻二人同练的,这套功法本也就是无月仙尊早年时有一段情,当时与她女子成亲后,研究出来的功法,所以,便就是这般了。” 罂粟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她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本是满心期待,却比失望更失望,她可以允许自己爱他,却不会同杀了她娘的人成亲。 “我知道了。”罂粟轻声说道,转身向远处走去,她也不知她要走去哪里,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罂粟,罂粟,你是……”水灵子喊她,却没有问出口,她想问她,她会怎么做。 待所有人都醒来了,罂粟已经回来坐在了山洞门口,丁凝松已经给颜以清换了药,罂粟看向他们,说道“今日,我便想再去赤焰海,我不愿意在这里等待,总要去做。” “你的伤还没有调养好呢!”水灵子急忙说道,昨日她给她把脉时,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气息有些微弱。 罂粟看向水灵子,勉强的笑了笑“我的伤确实没有完全好,可是,如今,受伤的并不只是我一人,朱三雷也受了伤,与其等待,不如去做。” 水灵子正要在说着什么,只听得颜以清说道“好,那我们便今日就去。” 罂粟看向他,随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没有想道,颜以清竟这般便答应了。 罂粟说道“好,大家都收拾一下吧,我们一会便去赤焰海。” 水灵子看向罂粟,便已经知道了她的选择,她依然不会同颜师兄在一起。 几人便一起出发去赤焰海,他们所待之处离赤焰海很近,就在赤焰海一旁的山林之中,没有一会,便来到了赤焰海,白天的赤焰海之上满是蓝色的迷雾,走近了,便仿佛自己置身于天空之中一般,颜以清召唤来了木船,几人上了船,突然之间像是在迷雾之中有了方向一般,小船行进了有半个时辰,速度便一点一点的慢了下来,只听颜以清说道“到了。” 小船停了下来,颜以清正要打开通往赤焰海的道路,突然,小船猛烈的晃动了起来,几人被这突然的晃动弄的惊慌失措,都使出功力,试图让自己保持平衡。 “不好。”颜以清神色惊恐,向深蓝色的海水之下看去“是守护赤焰海的神兽。” 罂粟说道“朱三雷竟让神兽对付我们。” 罂粟不禁觉得朱三雷当真是一个谨慎的人,想必此刻,赤焰海有很多地方已经发生了改动,朱三雷是不会允许颜以清坏了他的好事的。 第204章 无一人阻拦你 颜以清看向她,说道“这两只神兽是师父将他们制服带回来的,他们只听师父的命令。” 颜以清说罢,拔出手中的长云剑,看了看他们几人,说道“这两只神兽很是凶残,你们护好自己。”说罢,他的目光最后看向了罂粟。 罂粟点了点头。 可是她却没有听他的话,颜以清刚跳下船去对付神兽,她便也拔出暗雪跳了下去。 此时已是盛夏,赤焰海之下的海水却有些凉,罂粟本就体内寒气重,不禁跳下去后打了个寒颤,此刻,她自是顾不上这些,看到颜以清正在水下同那两只神兽打斗,便急忙向他所在的方向游去。 罂粟还未游近他们,便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这般在水中打斗,他们的速度不但慢了许多,也很难施展功法,而那两只神兽乃一直都是生活在水底,罂粟想到这里,便让自己快一些赶过去,待她来到颜以清身旁时,已有一只神兽掉落到了海底,罂粟不禁松了一口气,原来,刚才的血腥味便是这只神兽的,而此刻另一只神兽不但没有畏惧,反而满是愤怒的,向他们扑来,颜以清与罂粟看向对方,向两边闪躲开来,那神兽扑了个空,随即,他伸出自己的两只如铁棍一般的直直的大手,一把将他们抓在手中,颜以清使出功法,那功法之强大,让神兽的手不觉间便送了开来,颜以清一把跃至那怪兽身上,罂粟这边反应极快的将手中的长剑向那神兽刺去,只见,暗雪剑入他体内,那神兽发出了一声怒喊,颜以清使出赤焰海的功法包容万物,直接将那神兽腾空而起,升至海面之上数十里,随即,收回功力,只见海面上激起了万千波浪,那神兽巨大的身子落入了海中,直接沉入了海底。 此刻,他们已在海底呆了许久,虽然颜以清自小便在这里,却也是水性有限,他拉起罂粟的手便向海面游去,他们几人刚才虽然隔着迷雾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却听得见那一声巨大的响声,便知他们已经制服了神兽便听着水声摆动着小船,将他们接到了船上。 罂粟刚一上船,玉衡急忙将自己的衣衫搭在了她身上,急切的说道“你本就有寒症,却还非跟着下去,虽是夏日,赤焰海的水却格外的凉。” 罂粟看向他,竟这般训斥起自己来了,说道“好了。” 玉衡看了看她,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一旁的颜以清面色变得有些难看,看了玉衡一眼,便也没有说什么。 颜以清直接使出功法将通往赤焰海的路打开,此刻,便必须要快,两只神兽均已被打败,师父定是已经知道了,在这海面上发生打斗,他们定是不适应的。 道路出现在了眼前,几人便迅速的走了进去,刚走进赤焰海,只见那入口处整整齐齐站了近百名弟子,颜以清看向他们,说道“你们这般是要造反吗?” 只见那些弟子并不为之所动,只是有些在赤焰海待得时间久了的人有些犹豫,颜以清直直的看向这些拿剑指向他的弟子,从腰间拿出了他的指令牌,高高的拿在手中,说道“你们可以听师父的命令,但是,自古以来,即为赤焰海的弟子,便必须得认这指令牌。” 颜以清说话的声音刚劲有力,很是坚定,不容置疑。 只见人群中的弟子渐渐的一个两个三个……都收回了手中的剑,这时,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你们确定要听他的吗?” 牡荆从一旁走了过来,她身穿一身淡淡的黄衣,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弟子们被他这般一问,神色变得有些捉摸不定,只见有些弟子依然很是坚定的收回了手中的长剑,突然,牡荆笑了笑,放大自己的声音说道“既然你们愿意听从指令牌,那便一心跟随赤焰海的主人,万不可做三心二意之人。” 弟子们突然便不明白牡荆姑娘是何意思了,这些年无论是朱三雷还是颜以清,他们真正与赤焰海的弟子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这些年,赤焰海一直都是由牡荆负责打理,她的话对于这些赤焰海的弟子来说很是重要。 上百名弟子中,已有一半的人愿意收回自己手中的长剑,听从指令牌的命令,颜以清看向牡荆,他也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这些年来,他与牡荆之间的联系也不过是偶尔的信件罢了。 不过,无论牡荆怎么做,怎么选择,他都不会为难她,颜以清正这般想着,只见牡荆朝他走来,当牡荆走近,颜以清看到她看他的目光,他便已经都明白了。 牡荆走近他,眼中似乎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她说道“以清哥哥,我都知道了,这些年,我一直都相信师父,每次他要闭关修炼,我都替他将赤焰海的其他事做好,从没有想过他竟然是在修炼禁术。”牡荆说着,眼泪像是就要流出来了一般,面容很是委屈,娇弱的身子让人看了不禁心疼,随即,牡荆便又说道“既然,以清哥哥要来解决这件事,那我便是你的后盾,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便好了。”牡荆看了看身后的上百名弟子,又看向颜以清,说道“赤焰海的弟子你不用管,他们定是会无一人阻拦你。” 罂粟听到牡荆这般说,不禁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牡荆待颜以清,情深至如此。 颜以清看向牡荆,说道“带领赤焰海的弟子去江湖上保护百姓吧。” 牡荆点了点头。 颜以清几人便向议事大殿走去,只听得身后的牡荆喊道“以清哥哥,一定要小心。” 颜以清没有回头看她,可是,他的眼中却多了一丝柔软,牡荆从小便待在他的身边,他希望她可以幸福,可以一切都好。 来到议事大殿,如同上次来到这里时一般,议事大殿依然是空无一人。 “难不成,朱三雷的伤已经恢复了,此刻,他在地下火山?”罂粟不禁说道。 “我们去看看。”颜以清说道 几人刚要向地下火山的通道走去,只见朱三雷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看到他们几人后,他便哈哈大笑,说道“看来我真是低估了你们,竟打败了那神兽。” 第205章 腥腥的热血 罂粟注意到朱三雷同她上次见他时已不相同,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朱三雷的眼睛如今变得很是凶恶,并且,这凶恶的眼神让她觉得很是熟悉,突然,罂粟便想起来了,朱三雷此时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光芒之所以让她觉得熟悉,是因为他的眼睛与赤焰兽的一模一样,她印象很深的记得,从无影山进入地下火山见到赤焰兽时,赤焰兽凶狠的朝她大吼了一声,便是刚才朱三雷那般的神色。 罂粟起初想不明白,赤焰兽那日见过她,为何会突然大怒,后来,她也便明白了,当时,她手中拿着长云剑,而剩余的两把神器均是被封印在了她的体内,她当时使出的功法便是体内的那股神力,当时,定是给赤焰兽造成了一种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横公的错觉,他才会那般大怒。 罂粟不禁有些担忧,心中想道,看朱三雷这般,难不成他已经将赤焰兽的功法全部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朱三雷,就连你的弟子都已经弃你而去,就算你的功法再好强,你又有何可值得高兴的。”罂粟说道,她想知道朱三雷此刻是不是已经完全将赤焰兽的功法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哈哈”只听得朱三雷哈哈大笑说道“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别人的忠诚,我要的只是自己的强大,待我杀了你们,整个天下都是我的,还怕他们不听我的吗!” 罂粟心中想道,朱三雷这般多年竟将世事看的这般淡然。 随即便又听到朱三雷说道“我懒得同你们啰嗦,上次让你们侥幸离开,是我太过心软,这次你们谁都休想活着离开。” 说罢,朱三雷并未拔出他的长剑,只见他伸出手掌,手心之中汇聚了一团红的有些发黑的力量,满脸凶狠且得意的模样。 “是赤焰兽的三昧真火,只是他练的还不够火候。” 只听得一旁的玉衡说道。 几人随即拔出长剑,只见朱三雷手中的那股力量已向几人打来,那本小小的一团黑火,如今却分散成无数,向他们打去,罂粟说道“一定不要碰到这黑火。” 罂粟轻蔑的看了一眼朱三雷,他将自己的功法同赤焰兽的结合在了一起,这本是三昧真火,可是,他却参杂了自己的邪气,若是让这黑火碰到了,定会被他所控制。 罂粟本来很担心玉衡是否能躲过这黑火,只见玉衡的身法极是敏捷有力,可见他的内力很是深厚,不禁想到,原来不开天眼的玉衡竟是这般厉害。 几人都敏捷的躲过了那黑火的攻击,刚躲过去了那一团团的黑火,只见朱三雷又发起攻击,颜以清看了看朱三雷,迅速的闪躲过了他的黑火,直接快步的来到了他的面前,若是一直由他发起攻击,自是不行,颜以清汇聚真力,向朱三雷打去,朱三雷见状,急忙停止向他们发起黑火,伸出手掌去抵挡颜以清发来的进攻,只见二人像是静止在了那里一般,罂粟见状,飞身上前,手中暗雪剑直向朱三雷刺去,朱三雷见状,加大自己的功力,几人均是被这股力量震到很远,水灵子丁凝松也都被摔倒在地,罂粟还未近朱三雷身前,便被这股力量打了回去。 只见周边的石块被震落的满地都是,那精致的雕刻品也都摔倒在地,变为废品,颜以清被朱三雷的这股力量打出几里之远,不等几人反应过来,朱三雷双手之上汇聚力量,随着他双手之上的力量越来越强,只是瞬间,他们周围便出现了几十名黑衣弟子,罂粟不禁说道“朱三雷竟已经幻化出带有赤炎兽标记的弟子了。”不禁想道,之前的赤炎兽弟子不过是朱三雷控制赤炎兽所幻化出来的,而如今,朱三雷自己竟然可以做到了。 几人随即站起身,已从刚才巨大的力量之中缓解过来,罂粟看了看周边的赤炎兽弟子,他们不过是幻化出来的没有灵魂的人罢了,她拿出手中的暗雪并不顾自己被朱三雷伤了元气,直接向朱三雷打去,朱三雷看向她,心中不禁想道,区区两日不到,她的功力竟能深厚了这般多,虽是这般,朱三雷依然一副轻蔑的神色,好似在他面前的这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面前这个名为罂粟的女子却始终让他心中感到不安,一日不杀了她,他心中便一日得不到安宁。 朱三雷拿出手中的长剑,举起至上空,只见那长剑周边汇聚起了一大团红色的烟雾,待那烟雾一点点的扩大,朱三雷凶狠的看向罂粟,说道“此刻便是你的死期,就算你是横公的后人,也一样是要死在我的剑下。” 罂粟目光看着朱三雷长剑之上的红色烟雾,速度的极快的跃至朱三雷身后,手中暗雪划过他的腰侧,朱三雷却像是没有一点知觉一般,满脸横笑,将手中的长剑之上的红色烟雾向罂粟打去,罂粟用手中暗雪抵挡,可是那股红色力量却比她想象中的更要强大,朱三雷看着她冷冷的笑了笑,速度极快的使出功力,罂粟突然便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打在自己的胸膛,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热,像是整个身体被那股力量打的支离破碎了一般,罂粟感觉到嘴中一股热热的血腥的味道充满了自己的整个口腔,罂粟目光中像是有把锋利的剑一般,清冷的看向朱三雷,像是自己并未被那股力量伤至分毫一般,趁朱三雷此刻放松,拿起手中暗雪,使出功力,向朱三雷腰部刺去,只见暗雪的剑刃进入了朱三雷的身体,朱三雷却一点都不在意,直接将暗雪抓在手中,一点一点的将罂粟向后逼得退去,他知道她就算再能忍,也不行。 罂粟将口中的热血咽了下去,使出功力,只见那暗雪剑竟又向朱三雷的身体内刺进了几分,与此同时,颜以清使出功法,手中凝聚一股强大的力量向朱三雷打去,朱三雷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打的退后了几步,退后的同时却一掌将罂粟打出很远,那暗雪剑便落在了他的手中。 第206章 爱你的人很多 朱三雷眼睛向颜以清看去,他急速的上前,只见朱三雷手中的暗雪剑与颜以清手中的长云剑摩擦在了一起,朱三雷使出功法,便将颜以清压制住,此刻他的眼中对颜以清再无一点留情,只见朱三雷加大功力,瞬间颜以清被他一掌打至很远。 丁凝松与水灵子还有玉衡已将朱三雷幻化出的那些弟子全部消灭掉,颜以清与罂粟都被朱三雷打倒在地,三人便一齐向朱三雷打去,只见朱三雷像是有些厌烦了,直接拿出暗雪剑使出功力,丁凝松与水灵子便瞬间摔倒在地,玉衡虽然没有摔倒,却被朱三雷的力量逼得退后了几步。 朱三雷的目光看向手中的暗雪剑,眼中多了些喜悦的光芒,心中想道,暗雪剑果真是好用。 玉衡扶起身旁的罂粟,只见朱三雷恶狠狠的向他们走来,颜以清极力站起身,挡在了朱三雷面前,眼神坚定的看向他,朱三雷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此刻,朱三雷要做的是杀了罂粟,至于其他人,他根本不在乎,待他统治了天下,其他的人都将成为他的奴隶。 “师父,你若想再向前走,便先将我杀了。” 朱三雷丝毫没有犹豫,伸出手掌便要向颜以清打去,朱三雷手掌还未落下,突然之间几人便全都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朱三雷一人,茫然的向四处看去,他不知世间竟还有人有瞬移的功法。 几人突然出现在了一座低矮的山峰处,每个人都是满脸疑惑的样子,颜以清站起身,看了看玉衡,便大概明白了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玉衡依然扶着罂粟,罂粟看向颜以清,随即便又看向玉衡,她知道,不是颜以清做的,便看着玉衡轻轻说道“玉衡,你竟会瞬移之术!” 玉衡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哪里会什么瞬移之术,不过是你头上的这支佛字金簪带我们离开的罢了。”玉衡说着便看向了罂粟发间的那支金簪。 罂粟有些疑惑,这支佛字金簪无论是爹还是若宇哥哥看到时,都问了它的由来,她也总觉得不简单,可是,玉衡送给她时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说这是女孩家的饰品,他拿着也是无用,她才收了的,这么长时间,她便一直戴在发间,只认为这就是一支普通的簪子,没想到,这佛字金簪果真不是那般简单。 “玉衡,这金簪为何会有如此功力?”罂粟问道。 玉衡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道“我只知道这是佛家的法器,至于它为何会有这般功力,我也不清楚。” 罂粟看了看他,既然玉衡不愿意说,她便不问他了。 颜以清走近她,去看她的伤势,面色很是难看,罂粟说道“我没事。” “你就这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一招一式皆是不要命的功法,非要自己受尽了伤,心中才好受吗?” 颜以清说话的语气很是沉重,罂粟听的心中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第一次见颜以清这般生气的样子,他说的没错,她确实没有顾及那么多。 此次前去赤焰海,颜以清本是没有此打算,只不过,那日,她突然说要去赤焰海,他便随了她的想法,却没有想到,她这般不要命,每一招都是在与师父同归于尽,究竟是为了什么,让她这般不愿意生活在这世间。 “不用你管。”罂粟突然说道。 颜以清给她疗伤的手,轻轻的颤了颤,他声音有些低沉,说道“三公子若是还活着,定不愿看你因为他这般不爱惜自己,你要知道,这世间还有很多爱你的人。” 颜以清说罢,站起身,看向水灵子,便向远处的山峰下走去。 水灵子自是明白颜以清的意思,走到罂粟面前,看了看她的伤势,一旁的玉衡退到了一旁,整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颜以清刚才的那番话,听到心中,却让他很不是滋味,罂粟有多难过,他便有多愧疚。 过了一会,丁凝松走到罂粟他们面前,说道“师兄,让咱们下去,下面是一个小镇,他找好了歇脚的地方。” 罂粟没有看向丁凝松,只是点头道“好。” 罂粟与其说不愿意看丁凝松,不如说她不想看到丁凝松厌恶她的眼神,之前在无影山时,丁凝松便对自己有意见,她知道他这个人心思淳朴,便也不与他计较。 几人一同来到了山峰下,这里四处环山,中间竟还有不少人家,玉衡也不知这是哪里,当时情况那般紧急,他只怕再晚一会,朱三雷便将他们全给杀了,便随便跟随那佛字金簪来到了这般一个地方。 走到了那山脚下,只见那小镇的入口处是一扇红色的木门,那高高挂着的牌子之上,赫然写着仙游镇三个字,玉衡念道,随即说道“还真是起了一个好名字。” “走吧。”罂粟说道,几人便走了进去,罂粟看向走向后面的丁凝松,说道“带路吧。” 丁凝松走上前,几人向前走去,这仙游镇虽然四面环山,这里的人们都出不去,日子过的很是舒适,只见那街道之上,饭馆,卖首饰的,做衣服的,卖糕点的,打铁的应有尽有,尤其是打铁的人家格外的多,街道上的人们都很和乐,有说有笑,罂粟看到这里一片祥和的景象,好似忘却了那些烦恼一般,轻轻的笑了笑,心中想道,如此这般的生活,怕是她这一生都求而不得的吧,这里的人们,男耕女织,也都靠自己的手艺挣钱,有技能的帮别人做东西,没技能的甚至是家里养了只鸡,拿出来卖鸡蛋,这般看来,这条长长的街道格外的热闹,虽比不上顺天府那般繁华,却比顺天府让人感觉温暖多了。 罂粟正那般看着这里的一切,有孩童在热闹的打闹,却被丁凝松的说话声打断了思绪,只听得丁凝松说道“到了。” 罂粟抬头看了看,是一座很普通的院落,看那大门,像是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正疑惑时,又听得丁凝松说道“这里都是长期在这里居住的人,很少有外人来,所以没有客栈,这是一户搬走了的人家,咱们今日便在这里住下,师兄已经找人,将房间打扫好了。” 第207章 你喜欢我吗? 罂粟突然想到,这一路走来,确实是有各种做生意的,唯独没有客栈,可见,这里确实很少有人来,在这被山围绕的地方,有这般一个小镇,想必没有人想到吧,不过,颜以清倒也真是速度,这般快便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来到院中后,水灵子同罂粟来到了右手边的一间房屋,刚才在山峰上,水灵子只是将她的外伤止了血,还有很多伤处未处理,刚走近屋内,水灵子语气便也有些责备的说道“将你身上的衣物褪去,我给你上药。” 罂粟看了看水灵子,水灵子并不看她,她自是知道颜以清那般一说,水灵子定也是在责备自己。 “我去打盆热水,你不要乱动。”水灵子说道。 罂粟听话的点了点头,想起刚才在那山峰之上自己同颜以清说的话,心中便有些不舒服。 水灵子将水打来,看到她的身上全是伤口,有新的伤疤,也有些老旧的伤疤,她正要给她擦伤口的手在空中顿了顿,便又拿起在热水中浸泡过的毛巾向她的伤口处擦去。 水灵子说道“罂粟姐姐,你身上哪来这么多的伤疤?” 罂粟轻笑道“一个人从小便在这江湖上游荡,身上没有伤疤反倒是不应该。” 水灵子笑了笑,心中想道,罢了,不问她,问了她也不愿意再提那些过去的事情了。 可是,有一件事,水灵子却是必须要问的,她说道“今日,在那山峰上,玉衡道人所说的事可是真的?” 罂粟身子突然动了动,今日,在山峰之上,玉衡一点都不顾她生气的样子,同她说道,你如今的功力,就算加上我们大家,你像今日这般,拼了命,也杀不了赤焰兽的,罂粟知道玉衡要说什么,她想阻止他,可是,玉衡依然不顾她的生气,继续说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唯有三把神器才能彻底将赤焰兽杀死。 罂粟听到他这般说,大声冲玉衡说道,什么万物相生相克,我不信,没有那三把神器,我一样可以将赤焰海杀死。 玉衡根本不顾她眼中的悲伤,继续说道,你已经去了赤焰海两次了,可杀了他了? 罂粟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冲玉衡说道,我不想看见你。 许久,玉衡将自己激动的心情渐渐的恢复了下来,一个人向山峰下走去,他早就知道会是这般的结果,罂粟不会去寻那第三把神器,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他必须将所有事实都告诉她。 罂粟回过神,看向水灵子,说道“假的,玉衡嘴里没有几句实话,不用信他。” “可是,我看他今天说话时很认真,不像是……”水灵子说道,话还未说完,便被罂粟打断了。 “就是假的。”罂粟说道。 水灵子便不再说些什么,只是认真的给她将伤口擦拭干净,给她上药。 罂粟内心恐惧极了,她从未这般害怕过,当年,娘被人用玉剜心,出现了如今的那把长云剑,若宇哥哥被人杀害,出现了那把暗雪剑,每一把神器的出现,都是要她失去至亲至爱之人啊,谁说只有三把神器才可以将赤焰兽杀死,她偏不信,总有办法可以将赤焰兽杀死,那第三把神器永远不会出现在这世间。 过了许久,水灵子将她身上的伤口均涂抹上了药膏,就连之间的伤口也都涂抹上了,那药膏是可以去疤的,女孩子家,没有人愿意身上留下疤痕。 罂粟将衣衫穿好,看向水灵子,说道“若是,若是练芙蓉游,三日内是否能大成?” 水灵子惊讶的说道“罂粟姐姐,你是要……” “我没有选择了。”罂粟语气很是沉重的说道。 水灵子想了一下,说道“芙蓉游的心法你早就熟记于心了,想来心法已不是问题,三日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你可想好了,若是二人同练了芙蓉游,一人损便是两人伤,芙蓉并蒂便是这般结果。” 罂粟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我知道了。” 夜色渐渐黑了下来,罂粟一人坐在床沿,三日之后不知一切又都成了何等局面,可是,她却始终迈不出那沉重的脚步,她与颜以清之间是有深仇大恨的,永远无法抹去的深仇大恨,而如今,她亦是没有任何选择,想到这里,罂粟站起了身,向颜以清的房间走去,屋内的灯光还亮着,她站在门前,几度踌躇,却没有能敲响那扇门,她紧张的闭上了眼睛,一双细嫩的手还是鼓起了勇气在那门上敲了敲,一颗心像是吊在了空中一般,让人难受,可是,屋内却没有任何的声响,罂粟不禁想到,难不成颜以清还在生自己今天白天那般说他的气,或许是吧,他一个人离开,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 罂粟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任何声音,罂粟便推开了门,只见屋内空无一人,她的心不禁踏实了许多,想道,颜以清不在屋内,会去哪里呢? 正这般想着,便听见了脚步声,罂粟便又紧张了起来,颜以清推开屋门,走了进来,一双脚却停在了那里,他的神色之中有些惊讶,说道“粟儿,你怎在这里?” “我,我……”罂粟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颜以清走上前,看向她,眼中充满了疑惑,罂粟心中不禁怨起了自己,竟是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突然之间便想到了赤焰兽,想到了玉衡同自己所说的话,心中的紧张突然之间便消失了。 只听得罂粟说道“颜以清,你还在为今日白天的事生气吗?” 颜以清抬眼看了看他,眼中确实还有一些不悦,随即,他叹了叹气,说道“自是生气。” 罂粟说道“我答应你,以后再不那般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了。” 颜以清被她的话惊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她竟会这般温和的听话。 只听得罂粟又说道“颜以清,你可还喜欢我?” 颜以清的眼皮微动,一双眼睛深情的看着她,却不明所以,不知她为何会有此一问。 见颜以清征在了那里,罂粟又说道“喜欢是吗?” “粟儿,你怎么了?”颜以清问道,他知道,这不是她。 第208章 七情六欲 罂粟说道“既然你喜欢我,而我却无法还你于我的深情,便用我自己来偿还你待我的这一片深情吧。” 颜以清眼眸微动,目光静静的看着她。 或许只有罂粟自己知道,她同颜以清讲的看似玩笑的话,却是出自她的真心,她这一生,给不了他感情,亦是给不了他陪伴,现在能给他的,便是这般片刻的温情了吧。 罂粟走上前一步,轻轻的伸出手解开了将自己腰间的丝带解开,她将身上的外衫褪去,本就是夏天,褪去外衫,里面便是一件白色的纱衣,她将白色的纱衣正要褪去,颜以清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手中的纱衣放回穿好,罂粟疑惑的看向他,她眼中的惊讶,让颜以清看了心中不禁有些难过,两人离得很近,此刻,整个房间便只有那沉闷的呼吸声,他紧紧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一双深邃的眼睛那般柔情的看着她,罂粟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此刻,本来已经不紧张的她却被颜以清的阻止弄的不知所措,脑中突然间便一片空白,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她的嗅觉,她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药草的味道,很是好闻,许久,罂粟说道“为什么?” 颜以清说道“我知你是为了芙蓉游,才会,才会这般说。” 罂粟睁大了眼睛看向他,他竟然知道她内心的想法,随即罂粟又想,既然颜以清知道她要做什么,那便一切都好办了,罂粟说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便同我同练芙蓉游吧。” 颜以清松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去,说道“我可以与你同练芙蓉游,但是我有个条件。” 罂粟听到他这般说,有些生气,如今,都到了这般时候,颜以清这般不知后果,竞还与她讲起了条件,虽是厌烦,却还是说道“什么条件?” “芙蓉游须得男女有夫妻之实才能练至大成,我要你嫁给我。”颜以清认真的说道。 罂粟听到他这般说,不假思索的说道“颜以清,就算我们不是夫妻,只要有了男女之事,便也可以将芙蓉游功法练至大成。” 颜以清说道“男女授受有别,你我不是夫妻,我自是不能做世间小人之事。” “颜以清,你,你故意的!”罂粟有些生气的说道。 她说的没错,颜以清确实是故意的,为了她的名节,也为了自己的私心,他这一生所求的东西不多,唯有一个她最让他不知所措。 罂粟看了他一眼,径直的离开了他的房间,也顾不得自己的外衫是否还在他的房间,便离开了。 过了有一个时辰,颜以清的门又被敲响了,他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前的人是罂粟,问道“粟儿,你可是想好了?” 罂粟不想与他生气,便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想好了,我嫁给你。” “好”颜以清说道“现在,便将大家都叫出来,给我们做见证。” 罂粟本想拒绝,颜以清却已经抓起了她的手,将他们三个都叫了起来,三人出了房门,看到他们二人紧握的手,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水灵子瞬间便明白了,玉衡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只有丁凝松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 “我们要成亲,结为夫妻!”颜以清说道 玉衡呵呵的冷笑了两声,走到颜以清罂粟面前,他看了看颜以清,又看向他们紧握着的手,玉衡竟是那般伸出手去,将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掰开了来,还一边说道“你们在开什么玩笑”玉衡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继续说道“我这还没睡着呢,怎么就开始做梦了?” 罂粟说道“玉衡,你认真一点,没有人同你开玩笑。” 玉衡抬起的头呆呆的望向月亮,随即,他像往常一般,看向罂粟,只不过此时他的眼神中多了些认真,说道“罂粟,我知道,你是为了练芙蓉游,可是,你怎么会愿意嫁给他。” 颜以清听到玉衡这般说,两只手不禁握成了拳头状,他不是在怪玉衡这般说,而是玉衡正说中了他内心的悲伤。 只见丁凝松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一把拉住玉衡,说道“玉衡道人,出家人本就以慈悲为怀,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是做什么?” 玉衡并不理会丁凝松,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罂粟,罂粟本觉得玉衡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从他的眼神中竟看到了认真的样子,看着玉衡看她的目光,罂粟心中突然便很不是滋味,她轻轻说道“玉衡,你,你怎么了……” 玉衡沉默了一会,突然冷笑了下,说道“你是否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练芙蓉游?” 罂粟点了点头,说道“玉衡,你知道的,我没有选择。” 玉衡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颜以清,转过身向门外走去,便走便说道“新婚快乐!” “玉衡,你去哪?”罂粟下意识的喊道,却没有听到玉衡的回复,其实,玉衡在问她时,便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只是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罂粟既然抛开了一切,愿意去做这件事,自不是他可以改变的。 罂粟没有去想玉衡是如何知道关于芙蓉游的事情的,她只是目光看向颜以清,看到的却是他的脸色如天上的乌云一般的黑,玉衡的话还是伤到了他,可是,他本就知道啊,她愿意嫁给他,不过是为了芙蓉游罢了,当初云前辈一心想让他们二人同练芙蓉游,为的是可以因此消去罂粟心中的仇恨,让罂粟想要杀颜以清时能够有所顾虑,不至于让颜以清死在罂粟手中,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气氛有些沉重,几人站在那里,丁凝松看了看玉衡离开的方向,不禁说了句“这玉衡道人是出家人,看他这模样,难不成是动了七情六欲!” 他这句话说出口,他们三人均看向他,颜以清眼中有些疑惑,罂粟眼中更多的却是惊讶,随即自己告诉自己,丁凝松胡乱说的罢了,可是,刚才玉衡看她的目光,为何会让她觉得那般难过呢,罢了,不去想了。 第209章 披上嫁衣 水灵子无奈的看了看丁凝松,心中想道,师兄怎么在这个时候说这般话,她走上前,看向罂粟,笑了笑,说道“罂粟,既然你们是要成亲,那我去准备些成亲用的物品,现在集市应该还没关门呢!” 罂粟看向她,说道“水灵子,不用去忙活,那些都是不重要的,你和丁凝松做见证,我们拜完天地便可以了。” 罂粟看了一眼颜以清,若不是他非要自己嫁给他,连这般诸多事也都省去了。 却不成想,她这般同水灵子说,颜以清却又是不满意的,只听他说道“水灵子,那便麻烦你去集市买件成亲穿的新衣,还有一些饰品。” 水灵子笑了笑,说道“好,我这便去。” 水灵子看见丁凝松还正要同颜以清说什么,便拉了他一下,说道“师兄陪我一同去吧。” 丁凝松看到水灵子冲他眨了眨眼,便才明白过来,便同水灵子一同出了门,其实,他是想同颜以清说声祝福的,不过,也罢,等下再说也是一样的。 院中又恢复了那般宁静,罂粟抬头看向了天空,今夜的月夜倒是格外的明亮,洒下了一院子的月光,颜以清也朝着她的目光向远方看去,心中满腹心事,罂粟的目光从月亮之上收了回来,不受控制的便看向了身旁这个人,她还记得,在无影山时,她经常与他说你长得真好看,是啊,他长得真好看,可是,算上如今这次,她才不过是第二次这般认真的看着他的样子,以前,她不敢,也不愿。 水灵子与丁凝松没一会便回来了,二人满是笑意,同他们讲那家店的老板人太好了,所有成亲用的饰品一应俱全,可省了很多的事,没一会,便都置办齐了。 按说习俗,成婚之前,须得净身,将纯洁的自己交给自己的另一半,白白的雾气将罂粟笼罩在其中,水灵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很开心的笑着,心中总觉得比自己成亲还要开心。 罂粟沐浴完,水灵子将那鲜红的嫁衣穿在了她的身上,不禁笑的更开心了,说道“罂粟姐姐,你看,你穿上正正好好,一点都没有不合身,姐姐,你穿红色真好看。” 罂粟低下头看了看,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却是稍纵即逝。 罂粟拔下头上的那支佛字金簪,将水灵子给她买来的凤冠饰品带了上去。 水灵子高兴的举起铜镜,说道“姐姐你看,多漂亮,怪不得颜师兄这般倾情与你。” 罂粟没有在意水灵子的话,只是向铜镜中看去,那铜镜之中的一张清冷的面孔,相比往日,多了些妆容,更衬的她的五官分明,她眼中多了些陌生的神色看向铜镜之中的自己,若不是额间依然在的那朵罂粟花,怕是,她都不愿意相信这是自己。 罂粟说道“你这发式盘的特别好。” 说罢,罂粟便站起了身,看向水灵子,轻轻的笑了笑。 罂粟被水灵子扶着来到了院中,她本不愿带什么红盖头,可是,水灵子却偏让她盖上,说是那是成亲的礼俗,她便也只好听了她的。 颜以清一身红衣,倒显得整个人明朗了许多,那一身红衣穿在他身上,倒是有几分雍容华贵的感觉,水灵子将罂粟的手交到了颜以清手中,颜以清看了看她,隔着红盖头却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的面容,只听到丁凝松喊道“拜天地。” 颜以清紧紧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二人深深的拜了天地,此时,没有爹娘在,也没有长辈,便就这般,接下来,丁凝松说道“与天地盟誓。” 颜以清看向罂粟,说道“我颜以清以天地为证,此生定护得罂粟周全。” 颜以清说罢,罂粟竟征在了那里,许久,她都没有说出什么,水灵子轻轻喊了喊她,才听见她说道“我,宁罂粟以天地为证,一生只爱颜以清一人。” 罂粟不敢说陪伴,她想了想,她能说的便是这一生只爱他一人吧,这是她可以做到的,而陪伴,她却做不到。 “好,礼毕。”丁凝松说道,语气中都带着兴奋的音调。 罂粟心中不禁又紧张了起来,就如同刚才,她去颜以清房间时一般,此刻,她坐在那木床沿之上,颜以清便就在她旁边,屋内静悄悄的,她的双手不停的把弄着那崭新的衣服,颜以清看着,嘴角露出了笑容,他没有想到,有一日,她竟能为他这般紧张与羞涩。 颜以清不知的是每一个女子,无论她是怎么样的,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是那般的羞涩,那般的柔弱。 他伸出手抓住她紧张不安分的手,另一只手将她头上的红盖头掀开了来,颜以清一双灿若星辰般的眼睛在那微弱的蜡烛光之下显得格外的明亮,他看着她,一双眼中满是柔情。 罂粟看向他的目光移开了来,只是说道“这红盖头还真是闷的很。” 颜以清看她那羞红的脸,说道“是闷的很,你的脸都被闷红了。”罂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真,脸上热的滚烫,目光不经意间看向颜以清,只见他竟在笑,罂粟这才知道原来他在笑自己呢,自己竟还听了他的话去摸了摸脸颊,此刻,真是觉得羞的不行。 颜以清从怀中拿出了一颗鸡蛋大小的珍珠,看向罂粟,说道“都说,成亲要有定情之物,这颗珍珠送给你。” 罂粟看了看他手中的珍珠,不过是赤焰海珍珠园里的珍珠罢了,不过,既然他要给她,她收着便是了,罂粟便接了过来,只见那珍珠到了她的手中,瞬间变了副模样,那珍珠突然变成了透明玻璃般,只见那珍珠内竟全是她的模样,有她在练功时的模样,有她在玉溪山藏书阁看书的模样,有她在月流之外的沙漠看那喊泉流水的样子…… 罂粟疑惑的看向颜以清,只听颜以清说道“我不知送你什么好,便将我心中若有你的模样都存放在了这颗珍珠之中。” 罂粟又看了看那珍珠,颜以清竟将她的每一个模样都记得这般清楚,将他心中所想存放于这珍珠之上,也是费心了。 第210章 没日没夜的练功 只是,本来便是因为芙蓉游才有的一场成亲,被他这般一弄,倒像是真的准备已久的成亲一般,罂粟心中不禁有些不舒服,颜以清当真是将他们这因为芙蓉游而成的亲看的这般重吗! 罂粟不禁说道“我,我并未有什么贵重的物品送给你,我身上便只有这个了。” 罂粟说着便将身上的传声玉拿了出来。 颜以清将那传声玉拿在手中,他听说过传声玉,是月流二公子的物件,他冲她笑了笑,说道“我很喜欢。” 罂粟看了看他,若泉哥哥刚把传声玉给她时,若宇哥哥便打趣她说,等妹妹有了心上人便将这一分为二的传声玉还给她,如今,若宇哥哥当真是还给了她。 罂粟没有想到颜以清待她竟是那般的深情,她突然变的很是认真,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这般同意嫁给他,是对是错,待除了赤焰兽,她是要回月流仙境的,若宇哥哥在那里,爹也会带着娘回到那里,到那时,颜以清怎么办,她这般做,是不是又负了他呢! 罂粟问道“颜以清,你明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明知道你每次和我在一起都是在受伤,为何还非要让我嫁给你?” 颜以清的眼神黯淡了许多,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粟儿,你知道吗?你就像你的名字一般,罂粟花,不但美丽,而且,一旦你迷上了罂粟花的香味,便再也戒不掉,离不开。” 罂粟嘴角轻轻动了动,她依然想说那日,在赤焰海时同他讲的话,可是却没有说出什么,此刻,她也不应该说这些,她欠他的,便让她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一点一点的偿还吧。 夜色尤其的寂静,天上的一轮明月照进屋中,他温热的唇向她一点一点的靠近,直到那唇与唇相撞,罂粟闭上了眼睛,从与他相识,她逃避了这般久,他的爱越是浓烈,她的逃避便越深刻,而此刻,她没有什么可逃避的,她只愿意享受拥有,享受他的爱。 那炙热的唇相吻在一起,她第一次那般紧的抱住了他,一点一点的褪去了他的衣衫,紧紧的被他拥抱。 “老板,再来一壶。”玉衡边喝边喊道。 老板很无奈的走到他面前,说道“我们点已经打烊了,您明日再来吧。” 老板不禁又无奈的看向了店小二,说道“我开店这么多年了,都是咱们这里的人,第一次碰到有出家人喝酒喝的这般厉害的。” 店小二也很是无奈,玉衡已经喝了十来壶酒了,店老板已经有意无意的赶他三次了,他却依然口中唱着什么,喝着酒,那店小二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生怕他喝醉了酒,作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他们这个镇上的人是从来都不醉酒的,他们喝酒从来都是有分寸的,那店小二听到最后倒也是听明白了,这和尚口中唱了这么久的歌,出现的最多的两个字便是罂粟,店小二只知道罂粟是一种极美的花,这种花不但美,而且有毒,让人只要稍微沾上了,便再也戒不掉,店小二想不明白为何他口中一直在说着这般一种花呢。 到了最后,店老板也是无奈,便让他睡在了那店中,只能到明日早上,他酒醒了,再让他离开了。 店小二便也就只好也在那店里的地上睡觉了,他得陪着他啊,店小二一个人也是无趣,不禁嘴中呢喃道“这和尚不会是动了七情六欲了吧,喝的这般伤心。” 第二日,一大早,罂粟与颜以清便在院中练功,当初,云前辈将武功招式给了颜以清,虽然颜以清从未练过,却已将每招每式都记在了心中,颜以清手拿长云剑,罂粟手拿暗雪剑,将那芙蓉游招式练的很是标准。 水灵子与丁凝松去集市上买完早点回来,丁凝松本想喊他们吃些饭,却被水灵子拦住了,看他们练功练的那般认真,都不忍打扰他们,水灵子与丁凝松说,等他们练累了,再让他们吃饭吧。 二人回到房间,吃过饭,自己便也都练起了功法,以前,在玉溪山,在顺天府总觉得自己功法还可以,如今在朱三雷面前却是那般不堪一击,不禁为以前没有用心练功而感到懊悔,而如今,不止是要对付朱三雷,江湖上那么多百姓受到赤焰兽的摧残,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水灵子突然想到,如今自己有这么一身医术,须得行医救人才对得起夜明砂的一片心血。 突然之间,好像每个人都忙碌了起来,太阳当头的时候,在那烈日之下,罂粟与颜以清丝毫未放送,顶着烈日暴晒,依然在练习芙蓉游的功法,这个时候,从门口走进来了一个人,他已经酒醒了,看了看他们二人正在练功,便没有去打扰,径直的回到了自己的屋中,罂粟本是看到了他,想问他昨日去了哪里,可是,一招一式一点都不能松懈,便没有问出口。 中午的时候喝了点水,简单的吃了些饭,便又继续练功了,水灵子出来看过几次,她之前经常见爹与娘练芙蓉游,如今,芙蓉游共三层,他们二人竟马上便将第二层练完了,水灵子怕他们这般练功,身体会吃不消,便回屋中,给他们调制了补充体力的药丸,因为她知道,想要说服罂粟歇息是不可能的,那么,她便用她的医术给他们调制些补充体力的药。 到了夜晚,水灵子出来时,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他们的芙蓉游已经练至第三层,而且马上就要大成,不禁便为他们感到高兴,而高兴之后,心中却又有些担忧,芙蓉游的三层功法说简单虽不简单,说难也并不难,芙蓉游功法难得是最后将这三层功法融会贯通,想必,罂粟与颜师兄已经发现了他们所练的这三层功法是分离开的,并无任何的联系,最后若是想将芙蓉游功法融会贯通,须得二人极默契的配合,在将三层功法合二为一时,不能受到任何的干扰。 “颜师兄,罂粟,你们吃掉东西吧,都练了整整一天了。”水灵子向她们走来,手中端来了一些饭菜。 第211章 芙蓉游终大成 颜以清停了下来,看向罂粟,他知道她心中的着急,便只是很温和的同她说道“粟儿,吃点东西吧。” 罂粟看他那般怕自己累着的样子便不忍心拒绝他,便走向水灵子,拿起桌上的水壶便喝起了水,水灵子看向她,心中不禁想到,还真是不叫她,她便感觉不到口渴,见她将一茶壶的水喝了个精光,便说道“你们快吃点东西,我去再提壶水来。” 罂粟确实练功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口渴与饥饿,她不知道现在天色已经这般黑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心中心心念念的便只是芙蓉游突破了几层,有哪些地方她觉得真气不太顺畅,如今,看到天已经黑了,芙蓉游的三层功法他们已都练会,如今,便是要将这三层看似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的功法合二为一。 水灵子又提了壶水走了过来,二人吃了些饭菜,喝了点水,便又去练功了。 水灵子说道“我就在这院中坐着,你们若是口渴了便喊我。” 罂粟便让她去休息,她便说今夜月色好,她想赏月亮,罂粟便也就没有说什么,水灵子依旧如她初见她时那般可爱。 天地的东方露出了一轮红红的光芒,如一个妙龄少女害羞的脸颊一般,万物随着太阳的升起而都一点一点苏醒过来,本是安静的小镇,却一点一点的变的热闹起来,这里的空气特别的清新,这里的人们过的生活是那般的舒适惬意,没有争吵,没有杀戮,每个人都那般和蔼可亲,如此这般,与外界隔绝,自给自足,倒真是一个世外桃源,也是应了这里的名字,仙游镇。 水灵子被太阳露出的脑袋照射出的光芒给弄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自己竟趴在这院中的石桌之上睡着了,她揉了揉眼睛,向远处看去,罂粟与颜以清二人呆呆的坐在那里,气氛很是凝重,水灵子急忙走了过去,本想问什么,可是,见两人的脸色那般的臭,便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不过,她还是问了出来,说道“你们怎么了?我趴在那里竟睡着了,芙蓉游可练成了?” 罂粟微微抬起头,看向水灵子,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啊,昨日不是都已经将芙蓉游的三层功法全部练完了吗?就差最后将他们融为一体了。”水灵子急切的说道。 罂粟微微叹了叹气,许是一夜未睡的缘故,她的脸色很是苍白,眼睛周围满是黑眼圈,她说道“没错,这一晚上我们都是在将那三层完全无关的功法融为一体,可是,那三层功法却始终无法相融,我们越是着急让他们融合,他们便越是排斥,导致我们体内的三层功法很是混乱。” 水灵子不禁也变得很是忧愁,本来,她帮不上什么忙,心中便已是很难过了,如今,芙蓉游的功法又是这般的结果,她不禁心中忧愁起来,她虽早就知道,芙蓉游最难的便是三层功法的融合,可是,她心中却相信颜师兄与罂粟定是可以的,他们的功法已经那般深厚了,练芙蓉游并不是难事,可是,她担心的却还是发生了。 水灵子看了看罂粟,或许她心中所想可以帮助他们,她虽然没有练过芙蓉游,可是,小的时候却是经常听爹娘提起,尤其是娘,经常与她提起芙蓉游,芙蓉游还有一个名字,叫做芙蓉并蒂,须得夫妻二人心意相通才可练至大成,而世间唯有人心不可试探,若是两人不可以做到心中无杂念,便很难将功法融合,水灵子想到这里,不禁想到,她能看出他们二人对彼此的心意,只是,她原以为他们的心意相通足以让他们将芙蓉游练至大成了,如今看来,他们之所以那般长的时间都没有任何的进展,便是,他们二人没有做到真正的心中只有彼此吧。 “罂粟,你在练功时心中可有想其他的?”水灵子问道,她本想单独问她的,只是,如今,时间紧急,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罂粟看了看水灵子,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道“为何这般问?” 水灵子说道“罂粟,在你们将三层功法融合之时须得心中没有其他念想,这需要二人极度的默契,还有,心中视彼此为生命般重要。” 罂粟听到水灵子这般说,不禁看了看颜以清,她怎么能心中没有杂念,她心中的执念那般深的刻在心中,想到这里,罂粟不禁皱紧了眉头。 罂粟说道“我知道了,再试试吧。” 在微弱的阳光下,二人便又练起了功法,罂粟极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过往之事,可是,那些过往怎么可能就这般突然不见了呢,她试了一次,没有成功,又试了一次,依然是那般,一次又一次,罂粟不禁心中多了些气愤,颜以清杀了她娘,虽然她相信不是他杀的若宇哥哥,可是,她的眼睛看到的却是他的长云剑刺在若宇哥哥的身上,她可以爱他,可是,却不能心无旁骛的爱,她对他的爱中是有恨的,她控制不了这种恨,从她小的时候便早已在心中生了根,如今,要让她如何心无杂念。 罂粟气恼的将暗雪剑一把刺向地上,她的呼吸声有些粗重,目光怔怔的看向远处。 “粟儿,不要被悲伤控制,想想那些美好的事情。”颜以清说道。 罂粟的神色平静了许多,看向颜以清说道“再来。” 罂粟启动体内芙蓉游的心法,让自己去想那些所谓的美好的事,是啊,那些美好的事,在她心中最美好的事不过就是在那断崖之上,她坠落山崖,睁开眼睛之时,看到的便是他的面容,便是那一眼,便让她陷入了他的眼眸之中,之后,之后,他救了她无数次,他教给她炼药,教给她各种药草的炼制方法,他帮她得到了冰戟,他帮她逃出了玉溪山,可是,自那断崖之后,她看到他腰间那血红色的玉之后,他待她所有的好,在她的眼中都是让她仇恨的,与她来说,没有什么是好的,她心中的好便也是夹杂着仇恨罢了。 第212章 虚幻记忆 突然之间,罂粟满是纠结的内心变的轻松了许多,她的情绪一点一点的缓解了,变的很是温和,脸上竟还多了些笑容。 罂粟面前出现的是一大片树林,树林之中有一间竹屋,竹屋里有一个小女孩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她正在睡梦中,甜甜的睡着,突然,她舔了舔嘴巴,像是饿了,随后,她便睁开了眼睛,穿好自己的鞋袜,便急忙向竹屋外跑去,她跑到一个女人面前,高兴的喊道“娘,你做的饭菜真香,我在睡梦中都闻到了香味呢!” 那女人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将碗筷递给了她,说道“粟儿,快吃吧。” 罂粟看着那小女孩幸福的吃饭的模样,面色很是悲伤,她情不自禁的喊了声“娘,娘我好想你。” 突然之间,那个小女孩便不见了,那女人像是能看到她一般向她走来,伸出手轻轻的将她耳边有些凌乱的头发向后拢了拢,冲她温柔的笑着,说道“粟儿,你长大了。” 罂粟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说道“娘,娘,真的是你吗?” 那女人说道“傻孩子,连娘都不认识了。” 罂粟急忙将她抱住,生怕她又要离开自己了,她将那女人抱的紧紧的,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娘,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我一个人过的好苦,娘,你再也不要离开粟儿了,好不好?” 那女人说道“好,娘再也不离开你了。” 罂粟将紧紧抱住她的手松开,看向她,开心的笑着,随即,她脸色又变的有些难看,她有着委屈的说道“娘,若宇哥哥,若宇哥哥她被人杀了。” 一旁的玉衡本来已用自己的功法将她带进了美好的梦境,可是,突然之间她的思维里便又出现了若宇,玉衡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刚才他已经耗费了很大的功力才将她带进了她小时候的记忆,如今,玉衡将功力加大,一点一点的将她再从若宇的悲伤中走出来。 就在刚才,玉衡睡醒后,便听到了罂粟与水灵子的对话,看到她那般的为此费心,不禁有些难过,自己若是可以帮她,他定是愿意的。 突然,罂粟与她那女人来到了一片海棠花树之下,那海棠花开满了枝头,粉中带了一点白,红中有淡淡的粉色,漂亮极了,罂粟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只听得那女人同她说道“粟儿,娘很好,不要再让自己活在仇恨之中,好不好?” 罂粟看着那女人开心的笑容,想回答她说好,可是,脑子像是不听她使唤一般,突然出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她像是控制不了自己了一般,一旁的玉衡更是着急的不行,如今,便只差罂粟的那一个好字了,只要她说了说,芙蓉游的功法不出意外便就练成了,可是,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玉衡将功力又加强,这才是早晨,他的额头便已经冒出了汗珠,随着罂粟轻轻的一声好,玉衡终于松了一口气,收回了功法,整个人直接瘫软在了地上,水灵子一直在一旁看着,知道玉衡帮了他们大忙,急忙上前去,问道“玉衡道人,你可有事?” 玉衡冲她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去看看她。” 水灵子急忙跑向罂粟身边,只见罂粟已经晕倒在了颜以清怀中,她急忙把了把她的脉搏,说道“罂粟她太累了,晕过去了。” 随即水灵子看向颜以清,说道“师兄,芙蓉游可……” 不等水灵子说完,颜以清便点了点头,说道“练成了。” 水灵子笑了笑,那两颗小虎牙又露了出来。 颜以清将罂粟抱起,看向水灵子说道“你去给她炖点汤,让她醒了喝。” “好,我这就去。”水灵子开心的说道。 颜以清朝身后的玉衡看了看,眼中虽有感谢,却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罂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睁开眼睛,便看到颜以清坐在她旁边,一双眼睛微微闭着,应是在歇息,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罂粟不自觉的竟露出了笑容,她记得刚才在练功时自己都见到了谁,她都记得。 “粟儿,你醒了!”颜以清睁开了眼睛,看向她说道。 “我睡了多久?”罂粟问道 “没多久,就一会。”颜以清温柔的说道 罂粟坐了起来,向外面看了看,说道“别骗我了,我定是睡了很久,你应该叫醒我的。” 罂粟不禁责怪自己睡了那么久,耽误了时间。 颜以清看着她,便想起了刚才她在睡梦中那般悲伤的喊着娘,你去哪里了,你怎么又离开了,他便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在一旁陪着她,她才又安静了沉睡了过去。 “等会你吃点东西,咱们便出发去赤焰海。” 颜以清看出了她的自责与着急,便说道。 罂粟点了点头,说道“刚才,怎么突然便就练成了芙蓉游?” 颜以清说道“是玉衡,他帮你进入了你心中的幻境。” 罂粟轻轻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 罂粟起来后,吃了点东西,便同颜以清玉衡丁凝松去往赤焰海,水灵子没有同去,水灵子同她说,她去了赤焰海并帮不上太大的忙,不如让她这一身医术可以在这大乱的时候去救治更多的人,丁凝松都同意了,罂粟便也更是没什么可说的。 几人来到赤焰海,只见赤焰海之上的蓝色烟雾变的有些发红,如今没有了那两大神兽的守护,想要进入赤焰海变的更加简单了,几人来到赤焰海后,只见赤焰海之中的弟子已经全部变成了身上带有赤焰兽标记的人,颜以清不禁想到,想必是赤焰海的弟子全部都同牡荆一起离开了这里,去救治被赤焰兽所伤害的人们了,心中不禁也感到了欣慰。 只见那些弟子见到他们四人,便向他们打来,只听丁凝松说道“师兄,你与罂粟去找朱三雷,这里的赤焰兽弟子太多,一时半会是杀不完的,便交给我与玉衡吧” 颜以清看了看他,这两日凝松也没有闲着,也是没日没夜的练习功法,还有玉衡在,他便也没有了那么多的担心,只是说道“你们小心。” 便同罂粟一起前往地下火山通道那里。 第213章 相伴与侧 刚进入了地下火山,便感觉到了炎热,只见远处发出一道红色的光芒格外的耀眼,刺的眼睛很是疼痛,正当不明所以时,颜以清突然说道“不好。” 罂粟瞬间便明白了,是朱三雷,马上就要同赤焰兽合为一体了,此刻罂粟也不管那般多,与颜以清一起,向那红光处奔去,只见朱三雷面目狰的看向他们,见他们打了过来,便收回了自己同赤焰兽的功法,哈哈大笑道“你们还真是不死心啊,上次差点死在这里,现在又来送命来了!” 罂粟看着朱三雷,不禁叹了叹气,一切都已经晚了,刚才朱三雷不过是在吸取赤焰兽最后的一点功力罢了,没想到朱三雷竟恢复的那般快,想是昨日,他便已经与赤焰兽无异了。 “朱三雷,你本是江湖人口中的一代师尊,为何非要让自己变成这般人不人,兽不兽的模样,你看看你自己,这般模样。” 罂粟厉声说道,朱三雷此刻,脸上多了些毛发,身上时不时的有火焰燃烧。 “这般模样又如何?我要的不过是功法强大,可以将你们所有人都给杀了。”朱三雷说道 “师父,别再这般……”不等颜以清说完,朱三雷便打断了他,说道“闭嘴,你已不再是我的徒儿,今日,我看你们还怎么逃。” 说罢,朱三雷,便向他们打来,他只是向她们打了一掌,只见朱三雷德手中竟是三昧真火,那功法很是强大,想不到这才两日,朱三雷的功法竟也已经变的这般强大。 罂粟与颜以清相视一眼,便同时使出了芙蓉游,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向朱三雷打去,只见朱三雷没有想到他们的功法竟突然变的这般厉害,被这股力量打得后退了几步,朱三雷面色凶狠的说道“你们竟练会了芙蓉游,谁教你们的?” 朱三雷大吼道。 罂粟狠狠的说道“你不用知道。” 说罢,二人便又向朱三雷打去,朱三雷使出自己的功法,他知道芙蓉游功法的厉害,所以不再掉以轻心,虽然他曾经也练会了芙蓉游,可是,没有了他的妻子,他一个人用那芙蓉游没有一点威力,他使出自己的功法,将火山之中的熔岩腾空而起,向他们二人打去,只见罂粟与颜以清以长云剑与暗雪剑为指引,筑起了一道屏障,只见那屏障将那火山的熔岩收了进去,二人相互对视,极有默契的使出芙蓉游功法向朱三雷反攻过去,只是瞬间,只见那无数火山熔岩向朱三雷打去,朱三雷本想闪躲,只是那股力量极是强大,竟一下将他打倒在地,口吐鲜血,朱三雷喘息着粗气,看向他们“你们,你们……” 他不禁在心中想道,没有想到,自己几十年未见别人使用过芙蓉游了,自己难道会死在芙蓉游功法之下吗,不,不…… 朱三雷悲伤的喊道,他怎么能死在芙蓉游的功法下,这芙蓉游功法可是先师创出的啊! 颜以清走上前,看向朱三雷,说道“师父,若你此刻愿意将赤焰兽的功法废除,我们定会留你性命。” 只见朱三雷哈哈大笑,说道“我朱三雷一生所做之事除了那一件,其他的事我从不后悔,何来废除功法。” 颜以清眼中满是失望,究竟要如何,才能使师父醒悟呢! 罂粟看了看颜以清,说道“让我来吧。” 说罢,罂粟使出手中暗雪剑,便向朱三雷刺去,如今,朱三雷已经受了重伤,他这般执迷不悟,定是不能再留他性命。 罂粟手中的暗雪剑还未碰到朱三雷的身体,只见,朱三雷迅速的闪躲,一个翻身,竟滚到了那滚滚翻腾的火山熔岩之中,只是瞬间,朱三雷便已没有了任何的痕迹,化为了乌有,罂粟不禁停滞在了那里,这是她所没有想到的。 过了许久,罂粟不禁觉得轻松了许多,如今,赤焰兽的事终于解决了,她看向颜以清,只见他面色沉重,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朱三雷掉下去的地方,一动不动,罂粟突然能明白他此时的心情,可是,他给了他机会。 罂粟与颜以清来到赤焰海之中,赤焰兽的弟子已经被丁凝松与玉衡清理完了,颜以清看向丁凝松,见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都沾染了血迹,不禁觉得他长大了,玉衡看到罂粟他们走来,不禁冲罂粟笑了笑,那是罂粟从未见到的笑容。 其实,玉衡并不是真正的开心,关于这场战争,关于赤焰兽,想必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他说了,怕是她也不信。 几人一起来到了之前牡荆安排的院落处,丁凝松满身是伤,一个人回屋去疗伤了,而罂粟颜以清玉衡几人本是应该开心的,可是她却能感觉到颜以清心中很是不开心,颜以清心情不好,她能明白,可是,一旁的玉衡虽然脸上有些笑容,可是,她却能感觉到玉衡也并不开心,只是玉衡的不开心她却想不明白。 玉衡看向罂粟,说道“我有些累了,回屋歇着了。” 罂粟说道“玉衡,辛苦你了。” 玉衡冲她笑了笑,说道“本就是我该做的事,何来辛苦。” 罂粟从玉衡的眼中看到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神色,不知为何,这些日子很是忙碌,可是也并未有太久没有见玉衡,为何,她看着他的时候再没有了以前的感觉呢,眼前的玉衡让她觉得有点陌生,她只是说道“快去歇着吧。” 玉衡看了看他们,转身便离开了。 罂粟看向一旁的颜以清,看到他那般难受的样子,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可是,她的难过并不是因为朱三雷的死去,而是因为颜以清失去了将他养大的人,她知道失去至亲是什么滋味,所以,她能理解他,能体会到他的悲伤,可是,她却替他承担不了什么。 颜以清像是感觉到了罂粟的目光,他坐在那里,抬头看她,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轻轻的说道“粟儿,过来。” 罂粟很听话的坐在了他旁边,她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是冰凉,罂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这般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第214章 三昧真火阵 颜以清也并未说什么,与他来说,在这个时候,她能在他身边陪着他,便没有比这更让他感到幸福与温暖的了。 如今,朱三雷已死,罂粟心中像是突然松了口气,她此刻最想做的事便是回月流,去看看若宇哥哥,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若宇哥哥了,还有,她要去看冰戟如何了,爹与娘为何这般久了还没有回来? 第二日,一早,几人便一同出发,去看看江湖之上的杀戮是否已经停止了,既然朱三雷已死,那么赤焰海须得重新修整,玉溪山也发生了那般多的事情,也该回去拜见风翠师父与掌门了,颜以清想到这里,自也是想到了罂粟,他知道,她定不会同自己再回玉溪山,她此刻怕是最急着想要去的便是月流吧,可是,如今,马上便要分开,他心中却很是忐忑,玉衡与丁凝松这时倒是很识趣,二人提前去赤焰海外的山林处,去找他们留在那里的马儿,留他们二人,在后面。 颜以清与罂粟走了一路,眼看着马上就要出了赤焰海,颜以清突然像是鼓足了勇气,停下了脚步,站在罂粟面前,他神色有些紧张,说道“粟儿,你可是要回月流?” 罂粟看向颜以清神色紧张的样子,不禁心中便很是愧疚,此次练习芙蓉游功法,终是她又欠下他的,她为了练芙蓉游,给了他温存,可是,他们之间的缘分便也就到此了,她要回月流,陪在家人身边,罂粟看向颜以清,脸上带着些淡淡的笑意说道“颜以清,谢谢你愿意陪我一起练习芙蓉游功法,你我的成亲便不作数了,你以后便是自由身,可以娶其他女子,说来也是,本来便就是为了练芙蓉游才成的亲。” 罂粟说的轻松,一点都不在意颜以清变的黑青的脸色。 “我不是,我不是因为芙蓉游才与你成亲,我真心把你妻子。”颜以清一字一句的说出,罂粟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消失不见,颜以清的话终是让她心中起了波澜,她急切的说道“别说了,我们之间本就是不可能的,你我都心知肚明。” 罂粟说罢,便要急忙离开这里,她这般着急,其实是在害怕,害怕自己被他说服。 只听得身后的颜以清说道“粟儿,你可对我有一点喜欢?” 罂粟极快的步伐停了下来,双脚像是不听使唤一般站在了那里,像是要生根了一般,她要如何回答他,想到这里,罂粟心中不禁苦笑。 二人正站在那里,都陷入了悲伤之中,突然从上空传来了一阵粗犷的声音说道“你们竟然还在这里谈情说爱,一会我就让你们死在一起。” 颜以清与罂粟急忙向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同时拿出手中的神器,只见上空有一团黑红的火焰在飘来飘去,罂粟与颜以清不禁一惊,看这形态,难道是赤焰兽,罂粟厉声喊道“你是谁?” “哈哈,怎么,昨日才见过,便不知我是谁了?” 那团黑红色的火焰落了下来,只见他的模样竟是与朱三雷一般无异,只是他的神态表情却与朱三雷一点都不同。 “你是赤焰兽?”罂粟说道 那人说道“真聪明,我就是赤焰兽。” 罂粟说道“你不是已经被朱三雷吸干了功法吗!” 赤焰兽说道“那个凡人,他确实吸了我的功法,可是,他死了也不愿意让你们安生,他跳进熔浆里,将功法还给了我,我便借用他的这般躯体出来了。” 罂粟不禁回想起,当时,她还没有到朱三雷那里,朱三雷便直接翻到了火山熔浆之中,原来,他是要放出赤焰兽。 赤焰兽上下打量着看向罂粟,笑了笑“真是个美人,不像横公,就是一条臭鱼。哈哈哈哈哈” 罂粟厌恶看了看他,说道“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横公将你封印了这么多年。” 赤焰兽看向他,很是轻蔑的样子,说道“当年是我一时大意,而现在,我便杀了你们。” 说罢,赤焰兽吐出了三昧真火,罂粟与颜以清一个翻身躲开,赤焰兽冷笑了声,使出功法向他们二人打去,这般打斗许久,赤焰兽突然变的很是凶恶,像是他没有想到他们二人竟这般难对付,又打斗了将近一个时辰,赤焰兽很是愤怒,变回了原形,腾空而起,只见他所过之处均是三昧真火,只是瞬间,罂粟颜以清二人便被困在了三昧真火之中,只见那大火熊熊燃烧,一点一点的向二人逼近,颜以清使出功法同罂粟一起腾空而起,可是,那三昧真火竟会随着他们而变的高涨起来,三昧真火乃是不灭之火,凡沾必伤,上次朱三雷所驱使的三昧真火的小火团将颜以清弄伤,如今也没有彻底恢复,只见火阵之外的赤焰兽看着他们哈哈大笑! 颜以清与罂粟看着那上就要逼近的三昧真火,便用长云剑与暗雪剑形成屏障,只是,那屏障能支撑的时间却是有限的,须得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找到破解三昧真火阵的方法,就在二人想办法之时,只见,丁凝松与玉衡急忙赶来,还未靠近这三昧真火阵,便被赤焰兽的功法打出很远,玉衡与丁凝松并不示弱,一同上前向赤焰兽打去,却不成想,赤焰兽的功法竟是如此强大,二人均被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突然,颜以清一把将罂粟抱近怀中,整个人整整的将她包围,不让她露出来一点,罂粟见她突然这般,突然明白了他是要做什么,只是不等她有任何的反应,颜以清已经用他自己的身体向那三昧真火阵冲去,随着三昧真火燃烧他的身体,只听见罂粟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不要……” 只见远处摔倒在地的玉衡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眼中满是惊恐。 冲出了那三昧真火阵,颜以清直接便倒在了地上,罂粟从他怀中急忙挣脱出来,极力的将他身上的三昧真火扑灭,丁凝松在远处喊着师兄,向颜以清这边爬来,罂粟见三昧真火她根本扑不灭,此刻的她急的竟不知怎么办了,突然,她想道,她可以用月流的冰阵之法将他身上的三昧真火扑灭,正当罂粟要使出冰阵之法时,只见,赤焰兽一把将罂粟手中的暗雪剑夺了过去,邪恶的笑了笑,右手一掌便要打在罂粟胸膛,左手之中的暗雪剑便要刺向罂粟。 第215章 那额间的罂粟花 颜以清一把抓住了赤焰兽的手臂,只见赤焰兽的手臂竟是动弹不得,他凶狠的看向颜以清,说道“没想到,你都被三昧真火烧成了这般,还能有这般大的力气。” 说罢,他的右手掌便向颜以清打去,可是,赤焰兽这一掌打在颜以清身上,却被颜以清身上的力量震出很远,只见,赤焰兽面露惊色,他没有想到,他竟会被一个受重伤的人的力量伤了真气,赤焰兽像是有些迟疑,看了看手中的暗雪剑,使出功法,向颜以清打去,罂粟看到赤焰兽手中的那把暗雪正要向颜以清刺去,急忙上前去,却与赤焰兽失之交臂,只是瞬间,她的眼中黯淡了下来,她竟是看着那暗雪剑刺穿了颜以清的胸膛…… 罂粟手中的一股力量在赤焰兽身后打去,只见赤焰兽被打倒在地,嘴角露出了血迹,赤焰兽轻轻的擦了擦嘴角,不禁冷笑道“你们都得死。” 罂粟将颜以清抱在怀中,嘴巴张的大大的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使出功法给他疗伤,可是,却一点用都没有,她知道,她知道的,那是暗雪剑,是暗雪剑刺穿了他的胸膛啊,颜以清看着她笑了笑,像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抓住了她的手,说道“粟儿,这是暗雪剑,你救不了的。” “不,不,不……”罂粟说道,她的口中此时像是只能说出这一个字一般。 颜以清看着她,他能感觉到自己很快便不行了,他想对她说,让她听话,好好的活着,可是,他想到,她最爱的娘不在了,最疼爱她的若宇哥哥也不在了,而现在,他也要离开她了,她又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般,她本就已经生无可恋了,他该怎么让她好好活着呢! 可是,他想了想,看着罂粟,说道“粟儿,你要好好活着,你要相信,这世间是有美好的,总有值得你活下去的理由。” 颜以清说罢,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这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幸福啊!随即,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罂粟只感觉到一股及强大的功法如暖流一般贯穿了她的身体,她看着他,一直摇着头,她知道,芙蓉并蒂,颜以清怕她遭到芙蓉游功法的反噬,用尽自己的最后一点力气将功法传给了她。 这是世间第二个如此这般做的人,第一个是水灵子的娘亲。 “颜以清,不要,不要。”罂粟喊道 只见,颜以清紧握着她的手松了松,闭上了眼睛,罂粟睁大了眼睛,摇晃着他的身体,说道“颜以清,你醒醒,你醒醒啊!” “我喜欢你,从在那荒崖你救下我时,你便就是我的心之所属了。” 罂粟声音深沉的说道,只是,他再也听不到了,他这一生,从未听过她的一句喜欢,若是他知道,她也是那般的爱他,想是会开心的不行。 罂粟抱着颜以清,整个人像是没有了灵魂一般,目光呆滞,一旁的丁凝松声嘶力竭的喊着师兄,一点一点的向颜以清处爬去,赤焰兽在一旁冷冷的笑了笑,说道“怎么,你还要跟我打吗!” 罂粟并不理会他,甚至他说的什么,她都没有听太清楚,玉衡看罂粟那般呆呆的抱着颜以清在那里,如今这般,赤焰兽杀了她乃是易如反掌,玉衡让自己攒足了力气,赤焰兽的目光只在罂粟那里,并未注意到玉衡正一点一点的向罂粟走去,怕是就算赤焰兽知道,也并不在意他,只见赤焰兽一直打量着罂粟,如今却是一副胜券在握,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玉衡迅速的使出功法一掌向赤焰兽打去,虽然他知道,并伤不了赤焰兽,可是,却能将赤焰兽逼得后退几步,趁赤焰兽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逼得后退时,玉衡拉起丁凝松,跑到罂粟面前,使出了功法,几人瞬间便消失了。 几人来到了一处茂密的树林处,罂粟依然紧紧的抱着颜以清,呆呆的坐在那里,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根本都不知道。丁凝松神色满是悲伤与愤怒,玉衡虚弱的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所幸,他的功法还足以让他可以催动佛字金簪的力量,不然,他们几人都必死无疑。 过了许久,茂密的树林中传来了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树叶,只是,树林之中黯淡了许多,没有一点光亮,罂粟听到这沙沙声,像是突然有了点知觉一般,她抬头向上看去,浓密的树叶遮挡住了一切,她只感觉有凉凉的东西落在脸上,反应了一会,她嘴里才轻声呢喃道“下雨了,下雨了。” 罂粟看着颜以清,就那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突然,她抬起自己的右手在自己的额头施了功法,只见,随着她在自己额间设的结界的消失,那额间的罂粟花在这黯淡的光亮之中有些微微发亮,透过树叶落下来的雨水打在她的发间,衣衫与额头之上,那额间的罂粟花被雨水打湿,那朱砂便被冲去了,红红的融入雨水之中,流向她的脸颊,只见,那血红的罂粟花被冲掉以后,罂粟的额间竟是一滴黑色的眼泪深深的刻在额间,罂粟伸出手在自己的额间用手来回摸了摸,她苦笑,说道“颜以清,你知道吗,从一遇见你,我的额间便日日画着一朵罂粟花,并不是因为我喜欢,我是为了遮挡这黑色的眼泪啊,横公一脉的女子遇上心爱之人额间便会出现黑色泪痕,每逢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便会显现,与他人在一起便不会,我从来都不敢去爱你,从来都不敢。” 玉衡与丁凝松在一旁听着,突然便都明白了她额间为何日日都画有一朵红红的罂粟花。 玉衡走到罂粟身旁,认真的看着她,说道“罂粟,你醒醒,如今不是悲伤的时候,赤焰兽用不了多久就会追来,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你的。” 罂粟抬眼看了看玉衡,一副看淡一切的样子,声音轻飘无力的说道“那便让他杀了我吧,你们都走吧,别让我连累了你们。” 第216章 佛字金簪 玉衡脸上多了些无奈与愤怒,大声说道“你可以死,但是,你想过没有,你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你哥哥,颜以清他们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千年前,赤焰兽吐出三昧真火烧死了多少人,毁灭了多少村庄屋舍,你的先人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封印他。” 罂粟忧伤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切怎是她可以逃避的了的。 玉衡见她这般,便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罂粟,你可有感觉体内有力量要爆发?” 罂粟看向他,摇了摇头。 玉衡说道“若颜以清并不是那第三把神器的引子,那又会是谁呢?” 玉衡脸上露出了疑惑,他本以为,颜以清死了,罂粟的第三滴眼泪便会流出,那第三把神器自然也会降世,可是,这般久了,罂粟都不曾流出眼泪,看来,那第三滴眼泪竟不是因为颜以清而流出的。 罂粟听到玉衡这般说,眼中有些疑惑的看向玉衡,说道“玉衡,你说什么?” 玉衡看向她,此刻,他没有什么可顾虑,不能与她说的了,便说道“罂粟,你应该还记得我之前与你所说,必须得有三把神器才能将赤焰兽的力量彻底压制,再次封印,只不过当时你不愿意听我说,你不想再有人因为神器的出现而离开,我本以为颜以清可以让你流出那第三滴眼泪,可是,你却没有流出眼泪。” 罂粟听到玉衡这般说,便想起了娘死的时候,她当时流出了那滴红色眼泪,若宇哥哥离开的时候,她流出了一滴蓝色的眼泪,而直到现在,她确实没有任何的眼泪流出。 “玉衡,当真是只有三把神器才能再次将赤焰兽封印,其他的一切都不能真正杀死他吗?”罂粟问道。 玉衡悲伤的点了点头,他一点也不愿意是这般,让她将自己拥有的一切一点一点的失去。 这时,突然之间,只见树林之中传来的沙沙声变的很是响亮,已不再是雨水滴落的声音,只听见玉衡说道“不好。” 玉衡话音刚落,只见赤焰兽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玉衡急忙催动佛字金簪,可是,他受了伤,功法已不足以催动那佛字金簪了,他急切的再次催动,他知道,罂粟现在还没有那第三把神器,现在与赤焰兽对战相当于自找死路。 玉衡正急切的反复使出功法催动佛字金簪,突然一只手伸出来阻止了他,他抬头看去,只见罂粟说道“玉衡,别再试了。” 玉衡眼中流露出不舍,他能看出她要去做什么,只见玉衡便又要去试,罂粟便又道“玉衡,相信我。” 其实罂粟自己也不知会怎样,只是,如今这般局面,她只能如此,她看向一旁满是伤的丁凝松,说道“看好你师兄。” 说罢,罂粟便站起了身,只见赤焰兽嘿嘿笑了笑,说道“来吧,让我杀了你。” 罂粟不与他多说什么,拿出手中暗雪剑,使出功力便向赤焰兽刺去,只见那股力量很是强大,赤焰兽已不敢掉以轻心,赤焰兽发动自己的功力同时向罂粟打来,瞬间只见那树林之中像是狂风大作,雨水打在二人的脸颊之上,谁都没有因此而眨一下眼睛,罂粟迅速收回功法,侧过身去,对准赤焰兽,一剑向赤焰兽刺去,赤焰兽急忙翻身而躲,只见那暗雪剑划破了他的膝盖,赤焰兽满是怒气,召唤来三昧真火,以强大的功力向罂粟打去,罂粟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中腰部,跌落在树上,罂粟喘着粗气,强忍着疼痛,又向赤焰兽打去,在她刚要近赤焰兽腰侧之时,只见赤焰兽一掌打在她的胸膛,罂粟被他打出很远,罂粟感觉到赤焰兽一掌打在她身上之时,顺手拿走了她身上的什么东西,她让自己站起身,看去,原来是那块刻有两个孩童的玉佩,她知道,那是颜以清刻的,他跟云前辈学习炼玉,炼的第一块玉便是这块,罂粟不禁看着那玉佩怔怔的出了神,她的脑海之中想起的全是关于颜以清的记忆,突然,她感觉到体内有些闷,随着她对着天空一声嘶喊,罂粟能感觉到有滚烫的东西从她的眼中流出,划过了她的脸颊,她不禁轻轻用手去触摸,是眼泪,她的第三滴眼泪,罂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第三滴眼泪出现了,竟然真的是为了颜以清而流,多么可笑啊,她的前两滴眼泪,可都是经过他的手杀了她至亲至爱之人才流出的啊! 只见,玉衡不禁脸上露出了笑容,如今,这般,有了三把神器,罂粟定是可以杀了赤焰兽。 赤焰兽看到她的眼中突然流出了一滴晶莹透亮的眼泪,那眼泪划过她的脸颊滴落在地上,瞬间变成了一把白色长剑,赤焰兽的眼中突然多了些惊恐,那是云沙剑,为悔恨之剑,赤焰兽不禁后退了几步,当年横公便是用这三把长剑将他封印了数千年,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都不曾出现的神器如今竟都出现了,这女子竟可以做到失心、破灭、悔恨,赤焰兽看向她,想趁她不注意,直接将她杀了,可是,他还没有靠近罂粟,只见,三把长剑直接飞至空中,相互盘旋,融为一体,罂粟将长剑拿在手中,直接向扑过来的赤焰兽刺去,只见,赤焰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打倒在地,可是,嘴中却还很是凶狠的说道“有三把神器又如何?你最多同横公一样,再将我封印,你们永远也杀不死我。” 罂粟眼中满是愤怒,直接拿起手中的长剑向赤焰兽的心脏处刺去,只见,赤焰兽突然吐出三昧真火,罂粟被三昧真火的力量打倒在地,口吐鲜血,赤焰兽站起身,使出功力便向罂粟打去,罂粟使劲力气去闪躲,突然一个人影扑在了自己面前,罂粟用力的说道“玉衡,你不用管我。” 只见玉衡正想要同她说什么,口中鲜血直流,他冲罂粟笑了笑,说道“怎能不管你。” 罂粟努力让自己站起身,手拿长剑向赤焰兽走去,她大声喊着,以发泄自己的愤怒,只见那长剑刺进了赤焰兽的心脏,赤焰兽睁大了双眼看着她,随后看向自己被长剑刺穿的身体,只听见远处的玉衡喊道“罂粟,接着。” 第217章 翡鸟,你不怨我? 罂粟便看到玉衡将佛字金簪朝她扔来,她接过佛字金簪,又听见玉衡像是拼尽全力的说道“用佛字金簪将他封印,他便永生永世无法破开。” 罂粟使出神力,以佛字金簪将赤焰兽封印,只见赤焰兽面露恨色,恶狠狠的说道“既然我永生永世这般,便也拉你一个好作伴。” 说罢,只见赤焰兽使出最后的力量,手中的长剑便要刺向罂粟,只见那长剑之快,罂粟已没有力气去闭开,突然,空中不知飞来了什么,一把将赤焰兽推出很远,那长剑也瞬间落地。 罂粟抬眼看去,只见赤焰兽被那股力量打倒在地,那佛字金簪发出耀眼的光芒,罂粟向那金色的光芒处看去,只见那金色的光芒之中竟满是赤焰兽的生平所做之事,除了赤焰兽生平所做之事,竟还有一个人的事,罂粟看到那人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那画面之中竟还有朱三雷的事,罂粟之所以睁大了眼睛,是因为她在朱三雷的记忆中看到了自己与娘。 罂粟看到了关于朱三雷的很多记忆,可是,她唯一在意的只有那年,朱三雷受了伤,娘救了他,之后发生的事情。 罂粟目不转睛的看着,娘救了朱三雷后,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给他疗伤,并且让朱三雷同他的徒儿颜以清住在了她们暂时的住所,这些她都知道,可是,之后的发生的事情,罂粟却都不知道。 只见,那日,她与颜以清正在玩弹弓,朱三雷与娘争吵了起来,二人越吵越激烈,朱三雷便与娘打了起来,只听得朱三雷愤怒的说道“你身为横公的后人,可以开启冰戟,我这般求你,你为何就是不愿意帮我?” 罂粟娘亲说道“并不是我不愿帮你,而是,如今我受了重伤,开启不了冰戟。” 可是,朱三雷却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与娘继续争吵,最后,只见他向娘动起来了手,娘身上本就受伤,为了救治朱三雷身体更是虚弱,没一会,便被朱三雷打倒在地,只见朱三雷恶狠狠的走向娘,从手中拿出一块红色的玉佩,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的地方便是娘的心脏,只听见他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开启冰戟,就别怪我心狠,我只能用你的心脏来启动冰戟了。” 只见娘被他打倒在地,动弹不得,娘的眼中很是无助,突然,朱三雷停住了脚步,他转身离开,没一会便带来了他的小弟子颜以清,只见颜以清手中拿着那块玉佩向娘走来,一点一点的将娘的心给剜了,当时的她正好跑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她抱着娘的时候,只觉得心中很是难受,便流下了那第一滴眼泪,娘看着她,冲她笑了笑,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将她送走,才没有让她也惨遭朱三雷的毒手,还好这些年她体内的那股神力一直被封印着,不然,爹那般讨厌她,定不会容她,她便早就被朱三雷找到杀了吧,罂粟看到颜以清两眼呆滞,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便突然明白了颜以清为何对当年的事一点都不知道了,只见朱三雷双手满是被娘的心脏所沾染的鲜血,可是,他却没有能用心脏开启冰戟,罂粟不禁苦笑,原来这便是冰戟会在玉溪山的原因,只见朱三雷大怒,口中喊着一个女子的名字,罂粟不禁想道,原来如此,他是为了进入冰戟去寻他的妻子,可是,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他杀死的那个女子也是别人的妻子呢!他去月流仙境,寻冰戟不得,便用了这般卑劣的手段。 只见那金色的光芒变的越来越亮,刺的罂粟有些睁不开眼,待她再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时,赤焰兽已经消失不见了,罂粟看向远处躺在地上的玉衡,虽然自己满身是伤,却忍不住笑了,这笑中有悲伤,有终于得知的真相,更有对颜以清的愧疚,玉衡也看着她笑,赤焰兽永生永世都无法挣脱封印。 罂粟笑着笑着眼中便有了泪水,她有些诧异,轻轻的用手去触摸自己脸颊上的泪水,只听她说道“我竟有眼泪了,眼泪……” 罂粟正诧异时,突然感觉到手臂一阵被啄的痛感,其实,并不是痛,而是碰到的正是她的伤口,罂粟便回过神来,身子动弹不得,只能扭过头去看向刚才在那一瞬间将她救下来的翡鸟,她眼中含着眼泪,看到翡鸟突然想到了在玉溪山时,她曾偷偷去盘龙峰那颗古老的大树下偷了翡鸟的孩子,心中便赶到很是内疚,她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翡鸟,为什么要救我,我吃了你的孩子,你不恨我吗?” 只听见翡鸟飞向空中高声啼叫了几声,很是悲伤,翡鸟发出悲伤的鸣叫之后,便又飞回到罂粟身边,翡鸟叽叽喳喳的叫着,罂粟很是奇怪,自己竟能听懂它在说着什么,翡鸟同她说,是朱九云派它来的,朱九云已经为它的孩子祈福,它便不怨她了,罂粟伸出手去,想去触摸翡鸟,可是,翡鸟却腾空而起,飞走了,罂粟看着翡鸟飞走的方向,不禁说道“看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翡鸟乃是神鸟,须得日日翱翔与天空,探听天下事,他们这些年一直是朱九云的帮手,而朱九云待罂粟的好不过是在完成师父的遗愿,无月仙尊仙逝前便同他讲,日后定要善待横公后人,朱九云同罂粟讲过,当年横公曾有恩于无月仙尊,其实,不止如此,当年,无月仙尊知道自己的徒弟为了找回自己的妻子干了什么事,他恩将仇报,杀了横公的后人,他便深感这一生欠横公一脉的实在太多,才会仙逝前一直嘱咐朱九云,定要善待横公后人。 秦艽赶到的时候他们几人都躺在了地上,如今,便是当真没有一点力气了,秦艽将他们都带回了月流仙境,顺天府的赤焰兽的手下一清理完,若泉便急忙赶回了月流,知道罂粟受了伤,便将水灵子也带了去。 罂粟醒来,已是十日后了,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很是陌生,像是自己已经死了一般,只是,那么多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怎么可能死了呢? 第218章 魅儿 若峰与若泉见她睁开了眼睛,急忙凑上前来,问道“罂粟,你终于醒了!” 罂粟缓缓的坐了起来,虽然躺了这么久,可是,身上却并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看他们两个人很是着急,便道“哥哥。” 若峰脸上满是愧疚,不禁说道“妹妹,我本以为有若泉去帮你便会没事,没想到若泉受了伤,你也伤成这般,是我这个大哥没有保护好你们。” 罂粟知道若峰哥哥是个实在的人,便道“若峰哥哥,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吗,如今你掌管整个月流,定是不能随意离开这里,你不要自责。” 若峰说道“不管怎样,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对,待你好了,便让哥哥做什么,哥哥都听你的。” 罂粟不禁笑了笑! “罂粟,你终于醒了。”水灵子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便走了进来。 “水灵子,你也在这里。”罂粟说道。 “是我将她带来的。”若泉在一旁说道。 罂粟与水灵子说了一会话,便将自己急迫的想法同罂粟说道“罂粟,我和师兄要回玉溪山了,如今玉溪山正是需要我们回去的时候,只是,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如今,你醒了,我们便也就要回去了。” 罂粟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她是知道的,玉溪山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如今,朱九云怕是已经应付不来了,便说道“好,你们便回去,日后,我可以去玉溪山找你,我也很想同掌门说说话。” 水灵子冲她笑了笑,有些不自然,其实,还有一件事,她不知如何同罂粟讲,可是,却也是无法逃避的事情,只见水灵子又说道“掌门希望我们把颜师兄的尸体带回去。” 罂粟神色凝重,眼中多了些清冷,说道“不行,你们不能将他带走。” 水灵子早就料到了会是如此,她本也便想着同罂粟商量一下,若是她不同意,她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如今,看罂粟的神色那般紧张,定是不会同意的。 水灵子说道“罂粟,既然这般,那我便想办法回去复命!” 罂粟看向水灵子,说道“水灵子,并不是我要让你为难,只是,我这一生欠他太多,而如今,他是我的夫君,就算他死了,也要在我身边。” “我明白。”水灵子轻声说道,她能明白罂粟的悲伤。 当天下午,水灵子与丁凝松便离开了,他们已经等了有几日了,如今,罂粟醒来了,便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罂粟醒来后,灵猫便一直在她身侧陪着她,灵猫已将颜以清同若宇都放在了长崮山中,那里,一年四季冰冷,灵猫同罂粟走在去长崮山的路上,罂粟问向灵猫,说道“玉衡呢,那日,他可也来了月流?” 灵猫说道“那个和尚啊,他来了,不过,第二日他来看了看你,之后便不见了,我听月流的弟子说,他好像是离开了。” 罂粟已经见怪不怪了,玉衡总是这般神出鬼没的,也不知他又去了哪里。 来到长崮山内,罂粟先同灵猫一同去了长崮山最深处存放冰戟的地方,来到这里,她的脸色便黯淡了下来,已经这般久了,这冰戟竟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不知爹在里面怎么样了,可是,她在外面,却无能为力,只能等待。 看过冰戟之后,她便来到了长崮山的最深处,那里有两块冰石,罂粟刚走到离那里还有很远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那里面躺着的两个人都是自己至爱之人,她是那么的想念他们,可是,她的脚步却像是不听使唤一般,怎么也不肯向里迈进,过了许久,灵猫拉起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向里面走去,她凑近了若宇,看了看,说道“若宇哥哥,我回来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赤焰兽已经被我封印了,他再也无法逃脱了。” 罂粟像是期待着若宇能开口说话,可是,许久了,他没有一点动静,罂粟便又说道“哥哥,我是不是很厉害。” 罂粟嘴角突然微微笑了笑,说道“等爹将娘带回来,我便进冰戟,将你也带回。” 一旁的灵猫听到他这般说,目光中多了些惊讶,他应该猜到的,罂粟定是会有这般想法,只是,冰戟…… 罂粟松开了若宇的手,她的目光轻轻的向颜以清看去,并未去走近看他,便同灵猫一起出了长崮山,灵猫很是好奇,问道“你怎么也不看看颜公子?” 罂粟看了看远处,叹了叹气,说道“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要看到他,我便会想起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偿还他。” 灵猫看她说起颜以清眼中满是悲伤,便也就不再问了,很乖巧的拉着罂粟的手,一同走在回去的路上。 突然罂粟的目光透过那一片片的飞鸟树看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觉得很是熟悉,便问道“那是谁?” 灵猫回答道“你睡了几天,连那小姑娘都不认识了?”罂粟疑惑的看向灵猫,只见灵猫又说道“是玉溪山的那个魅儿啊!” 罂粟脸上的疑惑突然消失不见,说道“原来是魅儿,我竟是给忘了,走,咱们去看看她。” 罂粟说罢便同灵猫向魅儿走去,魅儿正很认真的在那里看飞鸟树呢,并未注意到有人前来,罂粟看她认真的样子,便笑了笑,说道“魅儿,干嘛呢?” 魅儿回过头来,见是罂粟,很是开心,说道“罂粟姐姐,是你?” 罂粟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她知道的,魅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如今,二夫人也已经不在了,魅儿更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魅儿在月流过的可还好?”罂粟问道 魅儿笑了笑,说道“在这里很好,只是,只是没有人陪我玩。” 罂粟便道“以后,你便不要日日守在这片飞鸟树边了,你便去我若泉哥哥的院中陪那两个两家伙玩吧!” 魅儿开心的点了点头,她知道的,二公子那里有一对龙凤胎宝宝,她虽是并不厌恶守着这片飞鸟树,但是,如果可以有人陪着,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罂粟看着魅儿笑的开心,突然看到魅儿的手中竟有一朵白色的花瓣,那花瓣看着眼熟,罂粟突然想起来,那花瓣同玉衡手中的曼陀罗花很是相似,便问道“魅儿,你手中的花瓣哪来的?” 第219章 北斗七星 魅儿听到罂粟这般问,便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花瓣,说道“这是玉衡道人在那片竹林送与我的,他说,我若是觉得孤单了可以同这花瓣讲话,它都听得懂的。” 罂粟便想起来了,她同玉衡一起去找南烛的时候,曾让魅儿去给玉衡送饭,想是那个时候玉衡送与她的吧。 罂粟便没有再说什么,与魅儿说了几句话,便同灵猫一起离开了。 罂粟回去后,坐在院中,脑中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安,便喊来了秦艽,说道“秦艽,去找玉衡,将他带回来。” 秦艽看了看她,没有应答,罂粟看向秦艽,只见秦艽心中有事,便问道“怎么了?” 秦艽说道“小姐怕是找不到他了,他三日前离开后,我便找人去寻了,寻遍了,都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罂粟突然心中觉得更是迷惑,之前有很多的事情,她并未去细想过关于玉衡,她知道,玉衡那人极是不正经,所以无论玉衡做什么事,她都不去多想,如今想来,那日,她将赤焰兽彻底封印,最后用的是那把佛字金簪,而那把佛字金簪玉衡很早以前就送给了自己,难不成,玉衡早就知道终有一日,她会封印赤焰兽吗? 之前,玉衡一直同她说,只有三把神器可以封印赤焰兽,她也并没有去想玉衡是怎么知道的,如今想来,一切都是那般可疑,可是,玉衡去了哪里呢,她一直都那般相信他,她不相信玉衡会骗她。 说罢,罂粟站起身,说道“我去找他。” “天色已晚,明日再去吧。”秦艽说道。 “没事,我去月流镇看看。”说罢,罂粟便向外走去。 突然,罂粟走到那木门处,低垂的目光看到面前有一个身影,她抬起头看去,瞬间,她的眼中充满了惊讶与欣喜,她下意识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竟是疼的,她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便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身后的秦艽,也开心的笑了。 “若宇哥哥,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罂粟紧紧的抱着他,说道。 若宇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温柔的说道“是我,是哥哥。” 罂粟听到他这般说,松开紧紧抱着他的手,抬头看向他的脸颊,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罂粟的泪水顺着脸颊便流淌了下来,若宇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说道“快别哭了,哥哥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秦艽走上前,开心的不行,他没有想到,三公子竟回来了,秦艽说道“三公子。” 若宇看向秦艽,冲他笑了笑,便又看向罂粟,说道“天就要黑了,你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罂粟擦去眼泪,笑了笑,说道“哥哥回来了,我哪都不去了。” 若宇冲她笑道“给哥哥沏壶茶,哥哥渴了。” 罂粟还没说什么,只听见秦艽说道“你陪着三公子说说话,我去沏茶。” 秦艽说罢,便急忙离开,去沏茶了。 罂粟与若宇坐在院中,太阳已经落山了,院中已经点上了灯火,罂粟问道“若宇哥哥,你是怎么回来的?” 若宇看了看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想了想,若宇还是告诉了她,说道“妹妹可知天上有北斗七星?” 罂粟点了点头,她以前听说书的人说过。 若宇便又道“玉衡,便是北斗七星之一,他降生到了报恩寺,但是,他是有他的使命的,如今,他完全成了他的使命,便离开了。” 罂粟很是疑惑,可是,却像是一开始心中的疑惑有了答案一般,她说道“玉衡的使命?他的使命难道是封印赤焰兽?” 若宇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的使命便是封印赤焰兽,从一开始见过他跟着你,还有那支佛字金簪,我便觉得好奇,可是始终查不出他的来历。” 罂粟突然便都明白了,从一开始玉衡在玉溪山见到她,便知道她的身世了,后来,玉衡便一直非要跟着她,非要留在月流,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横公的后人,是唯一可以封印赤焰兽的人,他便一直跟在她身边。 罂粟不知道的是,她走的这些路,都是由玉衡推着走的,当初去无影山,颜以清想让玉衡开天眼给他们带路,玉衡虽然想去看看那赤焰兽,可是,他却没有去,他那般聪明,知道神器在罂粟身上,他好不容易获得了她的信任,可以留在月流,定不会轻易离开,而后来,罂粟竟也要去无影山,他便同去了,就算当时罂粟不去无影山,他也会想办法让她去的,只有跟在罂粟身边,他才能找到那三把神器,当时,罂粟因南烛之事耽搁太久没有出发去无影山,玉衡便安排了让罂粟与川羌在顺天府外的竹林相遇,让罂粟彻底对南烛死心,若宇去那断崖之前遇到的赤焰海的人袭击,其实,是玉衡找的人假扮的,为的只是想让他们不那般快的回到月流,为的是有机会将若宇杀了。 “哥哥,那玉衡现在在哪?”罂粟说道,抬起头来看向天空,只见天上的北斗七星依然少了一颗。 若宇看向罂粟,声音有些沉闷说道“那日,杀了我的人是玉衡,他知道你的体内封印着神器,所以他便杀了我……” 罂粟急忙说道“玉衡是没有功法的,他怎么会……” 突然,罂粟便想到了,玉衡那次曾说,他又开了天眼,没有任何的功法,原来,玉衡是故意那般说的,他根本没有开天眼,所以他才有功法杀了哥哥。 若宇看罂粟平静了下来,便又继续说道“罂粟,玉衡之所以没有回归北斗七星,是因为他用他回归的机会换回了我的命,他同我讲,他愿意去再去受十世轮回,只愿你能够开心,他杀了我,便又将我的命换了回来。” 罂粟本是满心失望,可是,听到若宇这般说,心中不禁有些难过。 其实,玉衡没有想到若宇对于她来说那般重要,若是他知道若宇死了,罂粟会是那般,或许他会有别的选择。 罂粟抬起头,望向那北斗七星,说道“玉衡,你为了苍生杀了我哥哥,于我来说,是血海深仇,于苍生来说你没有错,你为了让我不难过,将哥哥换了回来,谢谢你。我会日日看着天上的北斗七星,等着你回去的那一日。” 第220章 玉溪山大事 若宇看向罂粟,从怀中拿出一件物品递给她,罂粟低下头,看到若宇手中拿着的正是生长在玉衡手心之中的曼珠沙华,不禁疑惑的看向若宇,只见若宇将曼珠沙华抛掷上空,罂粟随着曼珠沙华的移动而转动着眼珠,只见那曼珠沙华上空出现了玉衡的身影。 罂粟心中想道,玉衡用了功法,将自己要讲的话藏与曼珠沙华之中,只听玉衡说道“罂粟,这株陪了我一世的曼珠沙华送给你,一开始,我不知道我的手中为何有一朵曼珠沙华,后来遇见了你,你同我讲你名为罂粟,我好像便有些明白了,世间的一切都讲究因果,或许有一日,曼珠沙华能帮上你的忙。” 玉衡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随后他便又道“罂粟,关于你哥哥的事,对不起,但是你要知道,我看着你有多痛苦,我的心中就有多自责,如今你哥哥回来了,你便可以开心了。” 玉衡说罢,便冲罂粟笑了笑,依然如她初见他时那般的不正经。 随即玉衡便消失不见了,那朵曼珠沙华便落在了罂粟手中,她看了看,不知玉衡所说或许有一日,曼珠沙华可以帮到她是什么意思,她将曼珠沙华收了起来,靠在若宇的肩膀之上,静静的看着夜空…… 秦艽端来了茶水,若宇饮了些,便不再口渴,便让秦艽去拿了几壶酒,如此这般的夜晚,怎能无酒呢? 罂粟与若宇饮起了酒,罂粟突然笑道“哥哥,我一开始特别恨爹,恨他待我那般绝情,可是,现在我不恨了,我在朱三雷的回忆中看到了真相,爹他这么多年看到的都是我将娘的心给剜了,朱三雷当真是狠啊!” 若宇温柔的看着她,笑了笑,罂粟的脸颊有些发红,他便喊来了女弟子,将她送了回去,自己便去了若峰那里,他回来了,定是要尽快与二位哥哥说的。 若宇去了若峰那里,若峰见他回来了,很是高兴,二人便喊来了若泉,饮酒到天亮,只是感叹妹妹竟已经醉酒了,若是喊上她,便是再好不过了。 若宇从若峰那里听说,附子如今已经不在月流镇了,至于他去了哪里,无人知晓,至于一开始来找附子的赤焰兽的人,这其中的渊源,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年无月仙尊虽然同朱三雷一同制度了两大神兽看守赤焰海,可是,既是神兽,便是很难驯服,当时正值无月仙尊闭关,那两大神兽突然便不听朱三雷的管束,甚至还要杀了他,是附子当时帮他制度了神兽,所以,当附子受伤时,朱三雷才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来给他送药,如今,不知附子去了哪里,想必,当年附子能从神兽手中将他救了,也定是与当时他能制度两大神兽有关。 这几日,江湖上发生了件大事,玉溪山本来大家比较看好的两位新掌门的人选,却都不是玉溪山的新掌门,如今玉溪山掌门朱九云已很是年迈,将掌门之位传给了风翠之下的弟子丁凝松,而风翠最看好的弟子颜以清却死在了赤焰兽手下,风玉手下的弟子南烛如今在玉溪山甘愿做一个藏书阁的看管之人。 罂粟听到这个消息时,并不惊讶,倒觉得一切都是那般的顺其自然。 她独自一人来到了长崮山,她站在颜以清身旁,认真的看着他,想起他曾与她说过,她就像罂粟花一般,让他迷恋到无法自拔,她这几日一直待在月流的藏书阁,她想知道玉衡那日所说的曼珠沙华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在一门经书上看到,那曼珠沙华可以汇聚人的魂魄,可是,她试了很久,都没有任何结果,她来看看他,明日便前往玉溪山,正好一是同丁凝松贺喜,二来,她想去请教朱九云这曼珠沙华到底如何汇聚人的魂魄。 第221章 大结局 她见了朱九云,与他聊了许久,在玉溪山上待了有几日,沾了沾丁凝松与水灵子的喜气,那二人终是成亲了,这几日,她将玉溪山走了个遍,突然便觉得玉溪山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大,她去了那么多地方,可是,最让她停驻不前的却是枯草峰的后山,那十几个药园子,如今,已不再是像他在的时候那般长得旺盛了,她一个人将每个园子的药草都采了个遍,装在筐子中,好像装走的并不是药草,而是这里的那个人。 炼玉阁如今已经荒废了下来,听水灵子说,她打算将那里收拾一番,以后,便住在那里了。 从炼玉阁走回去的路上,罂粟不知该不该去见南烛,她不知还能与他说些什么,好像有很多的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没等她决定去不去,南烛便找上了她,她看到南烛的那一刻,突然心中便没有了任何的思绪,便冲他笑了笑,二人坐在谷芽峰罂粟以前练功的地方聊了起来,南烛与她开玩笑说,罂粟,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婚约? 罂粟看着他,他的目光之中有她不愿意面对的认真,见罂粟眼神闪躲,南烛便又急忙说道,我与你说笑呢! 罂粟便冲他笑了笑。 她离开玉溪山的时候,南烛并未去送她,水灵子同丁凝松一同将她送到了山下,罂粟突然想到如今倒是有玉溪山的掌门亲自送她下山,上次离开玉溪山的时候还是在逃命,不过,无论是什么危险,都有一个人在她身侧,保护她,只是,那个时候,她是看不到那些好的。 回到月流仙境以后,她便一直在想朱九云同她讲的话,可是,她却没有想出什么来,她将曼珠沙华种于院中,日日照看着她,也将魅儿手中的那一片花瓣借了来,以功法日日将其与整株曼珠沙华连接在一起,所幸,终是那片花瓣同曼珠沙华又重新合为一体,她打算,过些时日,便拿着这整株曼珠沙华,再去玉溪山请教朱九云,想必,这曼珠沙华完整了,便真的能够汇聚人的魂魄了…… 后来的她听说玉溪山上的藏书阁种满了罂粟花,后来,她每到夜晚便会坐在庭院中,抬头仰望星空,可是,她日日都看夜空,那北斗七星却始终少了一颗。 只愿那藏书阁满院的罂粟花可以陪他,只愿那深渊般的炼狱不要让他太痛苦,她希望有一天,当她抬头仰望星空之时,可以看到那颗最亮的星。 而她一直在等待的,是那个一生都在为她付出的人,她急躁,他便温柔,她以言语伤他,他便退让,她利用他,他便假装不知道,她痛苦,他便帮她解决这痛苦,他爱的那般卑微,那么成全,他所有的为了她,皆是心甘情愿,从他在断崖之上救了她,他的一生像是已经被决定了,自此之后,护她,爱她,成全她便成了他的使命,他一生都在追逐她,直到他死去的时候她都还在将他认为是仇人,所幸的是,他是死在她怀里的。 她的执念终于消失不见了,以后,她的生活里便多了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