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 Pо②零②㈠.cом 声声 盛联的场子,盛非凡走了,一代黑道枭雄的葬礼,阵仗之大。就连退隐江湖的唐京爅夫妇也来了。 死人面子总比活人大。 生前,唐京爅还跟着雷哥的时候,承过盛非凡的恩,这么多年也一直交好。 盛非凡德高望重,叱咤江湖几十余年,论江湖地位,多少后辈也要给几分面子,人缘不差,但凡有几分势力,叫的上名号的,都来送他一程。 黑色林肯开道,遗像摆在车头正中央,身后追着几辆黑色轿车,盛联六十几万个小弟,均是一席深色西装。 路面上黑压压的一片,堆满着人,领头的男人喊了一句“盛老大走好!” 身后齐声,阵仗之大,一度交通堵塞,惊动警方。 几辆警车在磅礴势力外围略显可怜单薄。 别说盛联的场子越做越大,压地方一头,就是打头来送盛非凡的几个外场的老大,也万万是他们警局惹不起的。 来虽来,也多半走个过场,帮忙维持一下秩序罢。 “这盛非凡真是人如其名,活着的时候嚣张,这死了还弄出这么大阵仗,不得安生……” “是啊,自从唐京爅有了孩子,就将帮会的事儿扔给了林棹,本想着我们终于轻松,少了一方势力的龙头。哪成想这盛联现在做大,都能和唐京爅辉煌的时候并驾齐驱,能请得动唐京爅,能简单了吗?不过……这盛联死了老大就惨喽。” 被盛联小弟堵在外头看戏的警员,热切讨论着这场盛大的葬礼。 “惨?” “是啊,你看,盛联老大死了,手下多少眼馋的。就连与世无争一直在国外的小公子,都第一时间赶回来分遗产喽,盛非凡可有两个儿子,老大盛誉掌控着最重要的乾青分舵不说,还有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叔父呢?你说,该谁来当这坐馆?难喽,江湖不太平了。” “咦?他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听说,他很宠爱这个小女儿。” “女儿?”那人听了嗤笑,仰着下巴,点了点。 一群人顺势看去。 岑声一席黑色西装,笔挺干练,凸凹有致的身材略显分明,侧颜清冷,面色有些憔悴。 五官是美的,精致且妖娆。 属于第一眼美女。 就是放在人堆里才分外扎眼。 和盛非凡几个儿子站在一起,看似和谐。 “呐,你啊,说清楚。那啊,是干女儿。知不知道少一个字意义不一样哒!江湖上谁不知道,岑声是盛非凡的小老婆。欸,你看我干嘛,真事儿。她可不一般,盛非凡病重的时候,帮会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了她。亲儿子都没有的待遇。要说没关系,你信吗?” 混社会的讲究一个封建迷信,车子绕着永安路转了一大圈,岑声作为家人代表将手里的白花规矩的放置在盛非凡遗像前。 送盛非凡的最后一程,岑声眼里没有一丝的难过,她站在盛誉和盛况中间。无论和谁齐肩站在一起,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般配。 是身上那种气度给人一种压人一头的感觉。 游街回到盛联,将几位为首的老大请到屋内。 盛誉在招呼着几个重要宾客,无疑是拉拢各方势力,混个脸熟。 汤叔是跟着盛非凡的老人,自然是信得过的人,盛非凡走了,他紧跟着来到岑声身边,看不上盛誉的迫切“盛爷才刚一走,这大公子就闲不住了。” 岑声转着拇指上的指环,悠悠淡淡一眼,只被他一头青木亚麻灰锡纸烫扰的心烦。 她还从未把盛誉看在眼里过。 她刚刚忙着应付帮会的几个元老,满脸倦色依稀可见,隔着几个人,一眼捕捉到略显格格不入的盛况。 她勾着唇角,有些不明。 在她心中,盛况才是盛联的太子爷。 盛非凡在世时,对这个小儿子很是偏爱。 看似帮会事不让他插手,实际也是一种保护。 将他送去国外念书,让他掌管盛联的白道生意,近几年盛况还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做风投。 他还是老样子。 轮廓分明,清隽冷冽,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叁七分短发,遮住半眸,略微不羁又浪荡的模样,生了一张多情的脸。 男人薄唇轻抿,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同样打量着。 故人再见,物是人非。 曾经的岑声,是他盛况的女人。 现在,却是他的小妈。 好不讽刺。 гòμщéищμ.dé(rouwenwu.de) 比较俗套的狗血老梗。 -- Pо②零②㈠.cом 声声 十年前七月初,那是盛况第一次见岑声,说的直白恶心点,便在第一眼种下了情的种子。 她是孤儿。 据说,以前她的父亲是跟在盛非凡手底下混的,后来在抢地盘的时候替盛非凡挡枪死了,盛非凡可怜她便决定收养她,盛非凡对她是不错的,也许是因为没有女儿的缘故,对岑声更多一些宽容偏爱。完全也是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在养,盛誉盛况有什么,她也不会差。 盛况高叁时,她高一。 也许被盛非凡从小灌输着“保护妹妹”的思想,对岑声,盛况是放在手心里宠着。 盛誉更多的是看不上这个半道儿插足的外姓人,总是趁着盛非凡和盛况不在时,偷偷捉弄,常常把人惹哭。 明明是上了大学的人,偏偏幼稚到不行。 盛况为了追岑声,什么烂招都用了,人姑娘就是不放在心上。追了几个月,盛况的死缠烂打慢慢奏效,岑声渐渐习惯。 之所以说是一段难忘的情缘,也是因为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短暂。 叁个月。 论谁看了,都清楚,这是过了新鲜劲儿。 盛况当初的追求也不过是新鲜有趣,觉得好奇罢了。 一个孤儿,一个玩世不恭的黑道公子。 怎么看,都是云泥之别。 所有都知道,是盛况抛弃了她,出国留学。 但只有极少数的知情人心里通透,是岑声甩了盛况。 本该薄情的多情,而多情的偏偏生的薄情。 盛况临出国的前一晚,在雨中站了一夜,就为等她一句挽留的话,哪怕那一天,她回头看看也好。 岑声不曾动容,心狠又生硬。 对谁都如此。 到底十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得。盛况渐渐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醉了。他随手解开西服纽扣,松了松领带,吊儿郎当,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黑色西服外套被他穿的绅士风度尽显,这也是为什么他在这里不合群的根本原因,不像个混混的混混。 出了盛联的场子,他上了车,闭着眼醒着酒,车门从外面打开,一个女人钻了进去,盛况没睁眼,鼻息间是廉价的香气,他不自觉的皱着眉,女人缓缓探身靠近,手指轻挑的勾着他的西服外套,膝盖蹭着他的,整个人都趴附在盛况身上,胸脯不住地磨着男人的手臂。 成年人的游戏,寓意再明显不过。 盛况没躲没闪,更加没有迎合。缓缓睁眼,抬手,两指并拢轻挑的弹了一下女人呼之欲出的胸脯。 车门再度被人拉开,岑声靠在黑色商务车门抽着烟,薄雾之下尽显妖娆,意味不明的扫了眼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嘴角牵笑的吐了口烟,嘴上清冽简洁“滚。” 直达眼底的冰冷,多少,岑声的名声女人还是听过的。 嫌她多管闲事,又敢怒不敢言,有些哀怨的看向一旁的男人,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希望他能开口让自己留下,如果是盛况开口,结局肯定大不一样。 可盛况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兴致不佳,女人也算看明白了,不甘不愿的扭着下了车。 岑声吸了一口烟,将手里的烟蒂捻灭,拢着外套上了车,呈着笑意“你还真是不挑。” 盛况挑了下眉心,轻笑“吃醋?” “是啊……怎么办呢……这十年,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呢,哥哥……” 盛况眼里微微闪动。嘴角僵在那里。 两人在一起时,一次,被岑声发现有人偷偷往盛况桌洞里塞内裤。 就是那种布料少的可怜的绳状丁字裤,被岑声知道后,发了好大一通气。 那时候盛况是怎么哄她的? 岑声至今都还记得他不正经的模样,手里勾着丁字裤,眼里勾勾的望着她,有几分认真。 ——岑声,勾引我的,主动送上门的,并不是所有我都会来者不拒。看的,还是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如果那个人是你,完全不需要做这些花里胡哨,简单一点,你只需要叫我一声哥哥,我就会上钩。 从那天,岑声这句哥哥就不离嘴,更夸张,还因为这,盛况的第一次梦遗还交代给了她。 岑声见奏效,大着胆子靠近,唇距离他的有一厘远,被盛况拽住,微微一拉,扯开两人的距离。 被盛况无趣的打断,没有想象中的难堪恼火,岑声有些失望是真的,失神的看着他的唇,干涩的舔舔自己的,笑“欢迎回国,哥。” 盛况一脸淡淡,只有心里明白,一丝涟漪,内心深处在激烈的挣扎。 岑声从窗户里看去,外面门口堆着几个人,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起码现在的身份,也不允许她再多做停留,于是拉开车门,腿刚迈出,就听盛况清清淡淡的问“岑声,你究竟想干什么?” 岑声下了车,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管理好表情朝着不远处盛联门口徐徐一眼,回身弯着腰,手随意搭在车上,像个许久不见的老友,轻松自然“我以为,我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哥哥……” гòμщéищμ.dé(rouwenwu.de) 不提勾引,但又确确实实是在勾引。 -- 声声 盛况胡思乱想了。 准确说,是又没出息的乱了。 岑声模棱两可的答案,让他原本尘封的感情随着两人的再度重遇,苏醒。 时隔多年以后的梦。 梦里,他将她压在车上,做着今天没做成的后续。尽情肆意亲吻,与其说亲吻不如说掠夺。 强势又蛮横。 只有在梦里,他才能做主,任他采撷。 春梦了无痕。 隔天盛况下楼,只有岑声在楼下坐着吃早餐,见他来,岑声放下手中的平板,抬头看他“醒了?还是叁明治吗?” 盛况一顿,倒了杯温水,灌了两口问她“你吃了吗?” 岑声摇头“还没。”想了想,笑眯眯补了句“在等你。” 盛况嘴角抽搐一下,拎着同色米白色外套套在身上,理着领子看她“要不要一起去早市吃?” 岑声愣了几秒,随即露出雪白的牙齿“好啊。” 盛况在车上等,从后视镜看到她的穿着怔愣一下,白色圆领卫衣,配上一条浅蓝色牛仔短裙,高高竖起的马尾,青春活力,原本艳丽的口红,被她换成了暖橘的唇釉,仿佛一秒拉回了他们初遇时的场景,她也是这般清丽的样子,不像现在,无论是电视报道还是杂志栏目上看到的岑声,都是一席盛装浓妆艳抹的老练。 还是现在,自然顺眼一些。 已经上车,见他盯着自己看,有些别扭的躲了躲“怎么了?” 盛况启动车子,单手扶住方向盘淡淡“还是头一次见你穿的这么随意。” 岑声垂眸,笑眯眯“什么样的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化什么样的妆。总不能去早市吃早点我穿着华丽的礼服吧?” 盛况微微一笑,没搭话,认真的开着车。 岑声侧身看他,有好多话想说,想问,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时隔这么久,说彼此没变那是假的。 就连……不知不觉产生的隔阂也是。 她没想过,两人会有接不上话,沉默应对的时候…… 如果,现在,她还想回到他身边,还晚不晚? 岑声手指轻探捉住他放在一边闲置的手,被戒指硌了一下,盛况不动声色的抽离开。 岑声眼里难掩失落。 讽刺的笑了笑,僵持在空中的手默默收回,侧头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 是啊,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你。 也不是所有人……在你伤害之后,还能不计前嫌的原谅你。 错过,就是错过了…… 在一路低压的沉默中,车子停在早市外围,盛况的车子没往里进,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来到一家招牌老旧的店铺门口,盛况掀开门口摆着的蒸笼,问她“你想吃什么?” “一份烧麦外加一份肠粉吧。”在等餐的时候,岑声扫了眼店铺,有些感慨“这家店真的开了好久……自从你出国以后,我就没再来吃过了。不知道味道和以前一不一样了……” 岑声刚来盛联的时候,吃不习惯盛联的早餐,盛况就早起带她出来吃,吃完两人结伴一起去学校。 现在想想,回忆可真多。 老板从里面出来,是个年纪大的男人,盛况在付款的时候,老板就在打量两人,待他付完钱,老板将拎袋递给他,笑“原来是你们啊……以前经常穿着校服来我这吃早点,这么久没来了……都长这么大了……来来来,这个送你们吃。”说着从一侧拿过一包称好的红豆饼,放在早餐袋里。 岑声笑眯眯接过“谢谢曾叔。” 老板摆了摆手,岑声走时还听到旁边店员问些什么,曾叔爽朗的笑答着“是以前经常来的客人。现在的孩子长情呦,这么多年,还在一起……不容易啊。” 原来,在别人看来,两人是应该还在一起的。 岑声喜欢这种被人误会的关系。 可盛况呢? 这么多年,她也一直有意无意的关注着他在国外的消息。 女伴很多……多到除了她,谁都可以在他身边。 盛况的旁边,早已经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的位置了…… 盛况带着她去了公园,打开餐盒,男人用竹签插了一块肠粉递给她,还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是习惯,也是一种自然。 在盛况一脸期待的眼神中,吃下这心心念念的滋味。 “怎么样?”盛况迫不及待的问。 失望。 因为肠粉已经凉了,味道再也不是她期待中的样子。 岑声抿唇咽下,一句“还不错……”嘴硬的说着违心话。 盛况要尝,被岑声一把捂住,有些霸道“你吃烧麦吧。我想吃肠粉。” 盛况好笑的看着她护食,手上诚实的去拿烧麦。 一起的时光总是很快,吃了早点,两人悠闲地回了盛联,盛誉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进门,脸上有些诧异的问“你们一起出去的?” 盛况淡然点头“是啊,一起出去吃的早点。” 盛誉哑然,轻扯嘴角,盛况已经上了楼,岑声倒了杯水,想着给盛况送去,被盛誉一把拉住,手中的水撒了大半,就听他压低嗓音警告着“他不知道,你难道也不懂吗?现在的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还想着再续前缘?岑声,别害他了。别忘了,是你,先不要他的。你比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再回到他身边了。” “哦?是吗?”岑声淡淡抬眼“那,我是什么身份?” 盛誉笑了,舔着嘴角,流里流气,指尖送开她的手,一字一顿“还需要我提醒你吗?小妈。” 轻轻敲击,提醒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人。 -- 声声 岑声上楼的时候,盛况正在书房开视频会议,见她来,盛况微微停顿,那头见他不语,略微迟疑操着一口标准的英语问他“怎么了?盛?” 盛况抽神,手指勾勾,示意岑声先坐着等会他,言语清冽“没事。继续。” 岑声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见盛况一脸专注的样子,明显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她轻缓起身,被男人叫住,只听他对着电脑那头言简意赅“散会。” 那头还摸不清头脑,就被盛况强行切断。 他绕过办公桌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饶有兴趣的看她。 岑声抿唇轻笑,也不扭捏做作。 与其是他旁边的位置,她更喜欢…… 沉坐在他腿上。 盛况挑了挑眉,也不拒绝,也不迎合,绕有无奈的随了她。 岑声指尖不老实的缠绕着他的西裤拉链头“盛况,这么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你也说了这么些年,我不是个念旧的人,老实讲,岑声,我早就忘了。” “忘了什么?忘了我和你的过往点滴还是忘了……和我做爱是什么滋味?如果是后者,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毕竟……我也很久没有尝到味道了……” 岑声已经拉开他的裤带,隔着内裤摸索点火。 盛况一脸淡淡,纵然下身肿胀的发疼。 想要。 岑声刚要伸进,被盛况一把握住,指尖灼热,还残留着她点火时的温度。 四目相对,盛况咧唇轻笑“不是所有送上门的女人我都要。岑声,你过火了。玩够了,就从我身上挪开,嗯?” 语音轻扬,是自信。盛况指尖还停在她的唇上,摁压。 旖旎又暧昧,却又不留情面的打断。 岑声垂眸,听话的从他身上挪开,见他慢条斯理的扣着皮带,拉着拉链。 清冷决绝的模样着实伤人。 岑声抿唇,觉得自己做错事了,有些无地自容,起身要逃,被男人一把捉住,眼神渐渐清醒,几分揶揄“勾完人就跑,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负责。” 自从他回来,岑声就耐着性子和他磨,掩盖了原本的锋芒,这么被他一弄,心里恼火,脸上也挂不住了,垮着脸,看他“那我要怎么样?厚着脸皮死缠烂打吗?” 盛况轻笑,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他不喜欢她挂着一脸虚伪讨好的笑意对着自己,渐渐的盛况敛住思绪“也对。你从来就不懂得坚持是什么。不,是我错了。应该说,是只有在我身上,你从来就不会坚持些什么。你恼羞成怒,你生气,还不是因为你笃定了我非你不可,所以当你想回头了,我也该第一时间在原地向你张开怀抱,感恩戴德你还想着我?岑声,我们都变了,我希望你明白,这次,我回来,不是来跟你叙旧的。” 岑声眼中黯然,明知道,也做好了思想准备承受着他不满的攻击,在他真的说出口的那一刻,即使有所抵御,还是受伤。 一瞬,整理好表情,对着他道“我在盛联树敌太多,以前有干爹在,现在他走了,我也不过是想给自己寻个新的靠山罢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从今天开始,我会端正身份,和你保持距离。” 明明这次难堪的是她,岑声依旧能够高傲的一把甩开他,离开这里。 仿佛受尽屈辱的是自己。 盛况微微叹气,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这丫头气够呛吧。 令他怎么也没想到,岑声说到做到,有他在的场合,通通看不到她,足足躲着他躲了一个星期。 就是盛誉,也敏锐察觉到了什么。 见盛况一脸跌青的吓人,盛誉颇有闲情逸致的品着茶,撇唇,轻嗤。 感叹着岑声可真有她的。 再瞧瞧盛况一脸失意的模样,也真是没出息,同样的坑,栽进去两次。 盛非凡走后的一个星期,盛联公开选举继位人时,岑声作为投票方出现。 岑声手持的地盘不亚于那些元老的势力,在盛联,她是一姐,更是有绝对的话语权。 几天没见,盛况眼睛巴巴的盯着她,汤叔在上面说的什么,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盛联坐馆,不是那么好当的,姓盛又怎么样?底下多少人虎视眈眈,不服气的,想要搞事情的,大有人在,盛况,却为了一个女人,失神成这样。 盛誉气结,虽然他和盛况是对立竞争的关系,可身上,也终究是流着同样的血脉。 无论兄弟俩谁做盛联坐馆,都是姓盛。本该是一致对外的局面,盛况的心思全然不在。 如果,岑声早已经明确站队,那么她的一切行为,都可能成为最后决定坐馆关键的一棋。 搅局,刺探,让场面混乱,才是她的目的。 究竟,岑声想要什么? гòμщéищμ.dé(rouwenwu.de) 下想吃肉 喜欢的小伙伴们可以收藏,投珠。 -- Pō2○21.cōм 声声(h) 傍晚,岑声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盛况倚靠在她的床头,百般无聊的翻着杂志,见她出来,视线平移,直勾勾的锁着她。 岑声一眼略过,忽视他,坐在梳妆台前,挤了一抹身体乳放在手心,解开米色真丝睡袍,露出单薄的同色吊带和短裤,睡袍搭在手臂上,露出香肩,她匀称着涂抹着小腿,一路向上打转儿。 盛况看了一会儿,合上手中的杂志,起身走向她,从她手里接过身体乳抹在手里,撩开她半湿的长发,抹在肩上,手指一路向下,俯视着她胸前的走光,一阵口干舌燥,盛况扯着搭在她小臂的外袍,替她披上,缓缓俯身,在她耳边摄取着她身上的香气,一股很甜的桃子味。 隔着衣物,情难自禁,盛况咬上她的肩膀。 岑声吃痛的惊呼出声,才单发出一个音,被盛况反手捂住嘴,男人抽嘴,唇缓缓滑到她的颈部。 干净,细腻。 盛况舍不得下嘴。 舌尖舔弄,吮出印子,另一只手从领口探到鼓囊抖动的胸脯,在乳尖处逗留,夹住,轻扯。 娇呼的呻吟声有些沉闷撩人。 盛况放开了捂住她的嘴,含住她的耳珠儿轻咬,耳边温热似嘲笑“这么敏感?是旷了多久没做了?” 岑声咬唇,难堪的推开他“出去。” 男人眯了眯眼,拇指抵了下腮帮子,眼神儿看向露点凸翘处,下流的吹了声口哨,执手抬起她精巧的下巴,十分笃定“岑声,你想我了。” 岑声无声喘息,最后残存的理智拉回她,一把弹开盛况不规矩的手,拢着外套,对着人下着逐客令“出去。” 盛况扯唇,一把拉起,扛着岑声扔在床上,腿压着她胡乱挣扎的下半身,一手擒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有条不紊的勾着领带扣一扯一解,抽出脖子上的领带,在岑声手上细细缠绕好几圈系好。 斯文的解着衬衣纽扣,露出的笔直身段,精壮的肩膀,窄而有力的腰腹,岑声不止一次试过在他身下浪荡呻吟,被他折来折去的摆弄,架起。盛况身上很干净,不像其他混黑道的那样,浑身上下好几处刺青,又是描龙又是画虎的,盛况身上仅有一处纹身,还是在腰腹上,裤子遮住,露出一小截字母,岑声垂眸,卷翘的睫毛灵动的扇着,盛况嘴上安抚道“嘘,乖一点。” “盛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放开我。” 盛况咧唇笑,恶劣中有那么几分认真“我的声声长大了,会欲擒故纵了。你勾的我做梦都在想……你说,你是不是该负责帮我消消火?声声乖,别叫的那么大声。我可不保证会不会有人破门而入……我是不介意让人看现场版……你说呢?” 盛况见她乖了,满意的拍了拍她的小脸儿“乖,这样就对了。又不是没做过,你说是不是?” “怎么?现在小盛爷要女人,都不管人意愿,强来的吗?如果我没记错,前段时间你还要和我保持距离!现在算什么?” “声声你别激我。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久没和你亲近了,生疏了。你放心,你不愿意的事儿,我是不会强迫你的。” 盛况已经扯掉了她的内裤,手指探进,岑声哆嗦了一下,对待陌生来访明显生涩的抗拒着,她别过脸,哆哆嗦嗦“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盛况极为享受愉悦的嗯了一声,微微扬声,在她耳边亲吻“你会想要的,声声……”手指熟稔的拨弄着穴口搅的叽里咕噜作响,呢喃细语“怎么这么多水儿?嗯?” 岑声哪里受得住他的猛烈攻势,空虚的摇摆着腰肢,想要的更多,盛况不急,抽出手指,黏扯出的液体晶莹剔透,当着她的面,将指尖舔干,放肆又性感,岑声就这么看着他,试着身下涌出一股温热,就这么的,在他的注视下高潮了。 岑声干涩的吞咽着,火烧火燎,嗓子里都要冒烟,几乎难以启齿,她别过脸,有些屈服“进来……” 盛况勾唇,手上诚实的扒扯着裤子,嘴里明知故问“你刚刚说什么?” 岑声抿唇,不用看也知道他在嘲笑自己。 眼里微微闪动,急得哽咽“进来。” 话音刚落,盛况长驱直入,毫不怜惜刚刚高潮过的岑声,女人弓着身子,忍不住在他怀里颤抖着,双腿自觉的夹住他的腰。 勾魂摄魄,说的就是这般。 岑声在他身下的呻吟欢叫的模样,无不让他心动。 “声声……太紧了。别夹,让我进去……” 岑声娇气的哼唧,腿张了张,从盛况的角度可以看到小穴吞吐的样子,娇娇嫩嫩,边上还磨出白色细沫儿。 耳边是交合发出噗呲噗呲的水溅声,岑声浑身透着红,盛况低头抿了一下她的乳尖,把玩,捏揉着,白嫩透过指缝露出。 “声声……帮我把衣服脱掉。”收藏备用站:Pō➋○21.©ōм (po2021.com) 盛况将她手上的束缚解开,岑声皮肤娇嫩,哪里受过这么粗鲁的捆绑,腕上微微泛起红印,盛况抱着她反手将两人位置颠倒,女上男下。 岑声不满的戳了一下他的胸口,暗红色的指甲在暖光下轻挑魅惑。 岑声微微抬离,想要帮他把裤子脱掉,盛况压着她的腰,一沉,深深地撞击几下,暗哑着“不许离开,就这么脱……” 岑声迷茫的看他,坐在他腿上乖了。手向身后摸索着裤子,刚碰到腰带的金属纽扣,她回身去看,泄了气的问“这怎么脱?” 盛况脸上柔光乍现,眼里含带着笑意,像是皎洁的光透过来,慵懒地斜倚在床头,不正经的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转过去。” 岑声照做,小穴含着鸡巴的同时转了个身,手上扒扯着他的裤子,盛况一垂眸就能看到湿漉漉的穴口紧含着他的巨物,淫靡的黏扯滴落几滴液体顺着毛发垂落在他的腹上。 待裤子褪去,岑声低头扫到了那处隐秘纹身。 一串设计好的图腾字母,简单明了,是她的名字。 岑声不经意侧头回望,盛况修长的手指已经抚上她后腰眼处的纹身。 同他一样的设计,不同的那处,是盛况的名字。 岑声微微闭眼,缱绻的抚摸过后是盛况疯狂的按压着,像要将她撕碎一般,粗鲁的扯着她的胳膊,下身蓄力飞速抽插。 又疼又爽。 火辣辣。 他要她记住,这种蚀骨上瘾的感觉,要她明白,快乐,是他带给她的。 -- Po2021.com 声声(微h) 浑身就像是散了架似的,隔天清醒,作乱者还安稳的睡在一边,岑声撑着起身,被褥微微露出一档缝隙,盛况跟着也醒了,朦胧惺忪的看她“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不累吗?” 岑声想翻白眼,他也知道,不知节制的折腾她大半宿,刚要迷糊闭眼,就被男人捣弄清醒,反复几次折腾着,不知疲惫,一直到凌晨三四点,岑声一直求饶叫的嗓子都哑了,声声喊了一宿,他依旧不管不顾的。 这到底是饿了多久…… 像头饿狼一样满眼绿光,岑声现在光是用想的,就腿软,头皮发麻。 “你……怎么还在这儿?”岑声拥着被子起身。 盛况嗅了下她的被子,整个被窝都是两人交合的味道,还残留着一丁点她身上淡淡的桃子味。 盛况又硬了。 拉着她的手,引领到被子下,岑声随手一抓,那触感让她手心冒汗,僵着的一张脸垮了,哭腔甚浓“盛况你别再来了……我疼。” 盛况捉着她的颈,捏着她深吻一番,气喘吁吁后,舌尖意犹未尽的舔弄着她的唇,啄了啄岑声的嘴角“那今晚……声声给不给操?” 岑声犹豫,想拒绝。盛况的手已经握住了滚圆的一端,拎着红肿的奶头扯着,岑声向后缩了缩“好……盛况你别再来了。” 盛况咧唇笑,嗯了一声“那换个方式帮我弄出来?” 岑声皱着眉,一脸不情愿的握住盛小弟,指尖刮弄着龟头,鸡巴刺激的抖了抖,头部涨得晶亮,盛况垂头含住了她粉嫩小巧的奶头,嘬吮着,在白嫩的细肉上盖上属于自己的印记。 清晨的一缕光,透过薄帘照射,屋内沉闷的低音炮沉吟低吼,伴着夹杂娇媚的呻吟。 盛况毫不避讳,甚至大摇大摆的从她房间里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人昨儿睡了一样。 楼下阿星见盛况一脸惊喜的叫了声“老大。” 盛况点了点沙发,示意他坐。 阿星是盛联某个分支分会的领头,和盛誉盛况从小一起长大的,以前也一直都是跟着盛况混的,地位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盛非凡死了,场子里的事儿交代的多,一直没空闲出时间来见他,今天一见,难免激动。 盛誉在楼下煮了咖啡,见盛况来,递给他一杯,盛况接过抿了一小口,蹙眉,怪苦的。 转身去了厨房煮着热可可,加好糖和奶,煮好后,岑声也下了楼。 岑声喝的惯咖啡,越苦越好的那种,盛誉的咖啡还没递到她手里,就被盛况强塞了杯可可。 岑声怔愣一下。 甜的。她不喜欢。 “甜度太浓的,岑声喝不惯。”盛誉在一旁侧眼旁观,有些不明,明明他比谁都了解岑声的喜好。 盛况充耳不闻挑眉看她“尝尝看,你会喜欢这种让人上瘾的味道。” 岑声闻言接过,啜了一小口,在众所期盼的目光中点评“还不错。” 盛誉诧异的看着两人的举动,眼尖的扫到岑声脖子上的细碎的印记,神色黯淡。 岑声有事要和盛誉商议,总共在大厅待了没几分钟,两人挪步去了书房。 前脚盛誉刚一走,后脚阿星从沙发上弹跳起身,一个箭步走到盛况跟前,咧着个牙“老大……你们和好了?” 盛况挑眉,眼神悠悠飘忽到二楼紧闭的房门“什么意思?” “啧啧啧,别装了,我都看到了,岑岑姐脖子上是你干的吧?” 盛况勾笑,也不否认,指肚微微偏移到小臂,衣服下面有她恼羞成怒的杰作,想起今早她动情的样子,下腹一紧。 阿星自顾自的说“老大,有句话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该讲,但是身为你的好兄弟,还是要提醒你。我绝对不存在任何的挑拨离间啊……你和岑岑姐……虽然她是很美,让人很难忘……你自己也说过了,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我是真的怕……怕她再伤害你一回。而且,你要夺盛联也不必要拉拢她啊……” “谁说我要拉拢她?” “嗯?那……你又送可可又献身的,不是拉拢?难道你又要泡她啊?” 又? 盛况好笑的摇头。 阿星嘟嘟囔囔“不是吧不是吧老大,你……这么容易陷入情网是黑道大忌啊……你在玩命啊老大。” “能让我轻易坠入的,只有她。阿星,你记住,我不是和她和好……是在我心里,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那,岑岑姐……知道你的心意吗?” “她不需要知道。”Pō➋○21.©ōм (po2021.com) “为什么?” “怕她太骄傲,就没得玩喽。” 阿星不懂,却作为一个旁观者,一路看着他们的感情,有苦有涩。 原本盛况出国,他该跟着去的,是盛况非要他留下。 至于为什么……所有的原因里,唯独没有为自己打算。 阿星留下,完全可以帮他牵线占领在盛联的一席之地,可是盛况没有加以利用,反而要阿星低调,尽量毫无存在的留在盛联,替他,保护着岑声。 也是这么多年,一直默默无闻的替盛况收集她消息的一条线。 每次国内发来的包裹邮递,甚至是电子邮件,凡是有阿星署名的,他无论多忙,都会在第一时间里点开,因为那都是有关于她的点滴。 或是一些日常,或是一些照片。 盛况会替她做好很多的打算,倘若有一天,盛联里有任何一个让岑声待不下去的理由,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回来,带她走。 可是,这十年没有。 她过得很好。 没有他也很好。 没有过一次他想过的最坏打算,所以盛况回来了。 即使没有盛非凡的事,盛况也会回来。 毕竟,十年。 等待的够久了。 -- 声声 盛联坐馆竞争分为叁队:太子党盛誉,元老党四叔,和小爷党盛况。 比的无非就是阵仗上的东西。地盘和钱。 一个星期时间,谁的地盘多,谁挣的钱多,谁就是龙头。 盛况无心竞争,最近几天窝在他的酒吧里闲了就打打桌球,打打牌的,阿星都替他着急,盛誉那里嗖嗖的往家里来钱。这儿,还没开张呢。 “老大,地盘和钱总得赢一样吧。你这样,咱们家也输得太没面子了。” 盛况弹了一下手里的扑克,睨眼看他“谁说我会输?” “你这没收益的,还不出去抢地盘不是坐等输吗?” 盛况咧唇,从他手里抽了一张扑克,与自己的成对,扔在桌上“你输了。” “呐~你看。还有心情打牌。我是在替你担心啊老大。” 盛况笑笑不语,转着椅子颇为悠闲。 “你还真是有够闲情逸致的,还有心情打牌。”岑声拎着靠在门口,不知道看了多久。 盛况闻声抬眼看,手上招呼着她进来。阿星叹了口气,默默起身做着端茶倒水的活儿。 “你怎么会来?”盛况拉着她的手指勾扯着。 岑声倚在办公桌上,俯视“你难道,就不想成为和你父亲一样的人吗?我的意思是说,盛联的很多元老,还是希望你继位的。小盛爷才是最像盛爷的人。” 盛况倒不这么觉得“为什么要活成别人眼中希望的样子?岑声,是不是你也觉得,如果没有盛联,没有我父亲,我就什么也不是?”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就没有想过要抢吗?” “抢什么?明明盛誉比我更适合做老大。” 阿星端着茶水点心进来,放在桌前,两人磁场太强,也不敢随意搭话,只是希望岑声可以劝得动盛况。 岑声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你不想争,最起码,不想和盛誉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不争就万事大吉了吗?如果这次不是盛誉当上坐馆,而是四叔呢?你知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随时要你命啊!成王败寇,败的,输的,都是命。不争不抢并不能熄火调停战争,既然已经发起,你只有拼命一搏,为了盛联,为了那些支持你的兄弟……你要对得起帮你的人。” 话说到这份上了,岑声决定给他一些时间想,盛况没有挽留,反倒是阿星追了出来“岑岑姐不再坐一会儿?” 岑声摇头,看向天际“一个人的路,要比一群人走的路辛苦。有你帮他,他很幸运。如果可以,多找些帮手吧。盛联,已经不是从前了。他不明白的,我希望,你可以替他明白。” 阿星怔愣几秒,为她点拨他的话。 盛联不是从前,那你呢?阿星很想替自家老大问上一句,后末了想想,怎么,都不合时宜,微微叹息“是。” 离开了盛况那里,岑声直接去了墓园,高墙堆砌的私人墓。 宽敞又干净,墓碑前摆着一束新鲜的花。 岑声一手拎起看向一边跟着来的汤叔“这是……谁送的?” “应该是二爷。” 岑声顿住。 盛憬。 盛非凡的弟弟。从小身子骨不太好,是个病秧子,也是这一点,盛非凡对这个弟弟也是百依百顺的。 盛非凡的葬礼他非但不来,一句话也没差人来传,还有这次选坐馆,他更是像个透明人一样没存在。 岑声失神喃喃“他回来了?” “没有。二爷身子一直不太好。盛爷走的时候他就没来送,这人,还在医院养着呢,这花,我猜八成是让手底下人送的。” 岑声抿唇不语,默默将花放回原处,盯着墓碑看了许久“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汤叔你先去外头等我吧。” 汤叔欸了一声,不有疑的走了。 人刚走远,岑声缓下身蹲在那里,自顾自话“都说人死了,只要这边的念想还在,灵魂是久久不散的。盛非凡,你还能听到我要讲的话吗?” “应该可以吧……你不是很爱盛况吗?你一定看得到吧,兜兜转转,你最亲爱的儿子……还是和我……这样的女人扯在一起。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你要我放下……让我原谅……我告诉你,你做梦!你毁了我的,就是整个盛联我搅得天翻地覆又怎么样?你也该尝尝,这种眼巴巴看着,束手无策的滋味。” -- 声声 盛况的赌场盈利不错,可终究是晚了两天才正式营业,要追上四叔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盛联来了个不速之客。 盛况赶回去的时候,盛誉正在招呼着,见他急急忙忙的赶回来,眼里有些戏腻,环抱着手臂一脸看戏。 方雅若满眼星辰,一脸惊喜,盛况还没有反应,就被扑了,惯性接住怀里的女人。 “你下来。”盛况无奈的甩了甩,方雅若整个人跳到他身上,夹着他的腰“我不。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忙完就回意大利。我等不到你,就来了。我好想你……” 就那么恰巧,岑声下楼就撞到这样亲昵的画面,一时顿在那里。微微摇晃,有些失神。 阿星跟在盛况身后,虽然诧异这个女孩的存在,也着实为他捏把汗,清了清嗓,叫了声“岑岑姐。” 盛况倏地一下松了手,说不上是心虚还是什么,有些慌张的看向岑声,女人一身米白色修身针织裙,素着面,看起来有些憔悴。 岑声始终淡淡的,握着水杯,倒了杯清水,自顾自喝着。 盛况有些恼了。 烦闷。 是为她满不在乎的态度。 可盛况错了。曾经的岑声可能会无理取闹的质问,那是因为她心里清楚,有男人宠着。 现在,且不说身份不合适。换言之,有什么资格去做没意义惹人厌的事儿? 越是现在,岑声越是看重一个承诺。 上过床又怎么样?成年人的游戏。并不会因为发生一段关系就认定自己是他的谁。 盛况不也什么都没说吗? 盛况笑了,被她气的。任由方雅若宣示主权。 盛誉倚靠在沙发间,意味深长的看向桌上方雅若喝过的杯子“原来,喜欢甜和可可的另有其人……” 岑声震了震,眼神不自觉的看向茶几还未凉透的可可,勾动唇角,讽刺又惨烈。 委屈吗? 她心底里一遍遍问。 是委屈,也早该料到,是她贪恋了。觉得他回来,竟然有那么一丝温暖。 方雅若甜蜜的窝在盛况怀里,那本该……是她的位置。 脚下却怎么也挪不动。竟这样傻傻的看着。 傻得又何止岑声一个,盛誉讽刺的是她,又何止只是她。 盛誉起身,拎着皮夹克,盖在岑声身上,翘着嘴角,一言不发的拽她往外走,经过方雅若身边,朝她招招手“我和岑声还有事要聊,弟妹,回见喽。” 方雅若笑笑,眼神只盯着岑声,看着两人出去,她退出盛况怀里,一脸惊讶“岑声……声声……是她吧?你心里的那个人……夜夜出现在你梦里的那个名字……桌上的照片,你房间的海报……是她?对吗?” 盛况没有否认。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他和方雅若相遇是一场意外。 无意中从小混混手里救下了她,也许是因为在异国他乡遇上了,两人都放松了警惕心,报团取暖。 方雅若是喜欢他的。盛况从未承诺过她什么,甚至,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谈及他心里的那个人。 也许同样都是,爱得不到回应,盛况十分理解这种情绪,甚至产生共鸣,觉得同病相怜,对方雅若多半也是一种怜惜。 是朋友,也是选择性的一种放任。 盛况在她身上,总能看到,自己对于岑声的执着。 方雅若更像是半个自己。 车上,岑声后知后觉,就这么失态的出来,拖鞋也没换,水杯还握在手里。 盛誉在开车,岑声看着消逝的光景,侧目“去哪儿?” 盛誉变了个道,踩着油门,抽空扫了眼她“让你清醒的地方。” “这就是你说的清醒的地方?”岑声站在游乐园门口,有些迟疑。 盛誉拉着她进去,一路畅通,没几个人,碰面打招呼的都是工作人员,直到上了摩天轮,岑声骤然清醒“你不会是把这里包下来了吧?” 嗯哼一声。 男人挑了挑前面的刘海“别太感动。” ……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啊?”随着摩天轮的升高,盛誉拉着她起身,俯瞰脚下的风景“小时候,我只要一不开心,我妈妈就会带我来这里……喏,有没有一种世界就在我脚下的感觉?告诉你一个秘密,呐,你要保证不能对别人说。” “哦。”岑声冷冷淡淡。 盛誉拉着她,撞了撞她的肩膀“你保证。” “那我不听了。” “别这样……听听吧……啊?” …… 被盛誉磨得有些心烦,岑声无奈“我保证,行了吧?” “在我很小的时候,第一次上摩天轮的时候,有个极为不成熟的想法……那就是……拯救世界。想象我就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噗呲。 岑声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这么小,就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哇,是不是歧视我啊……得咧,还能挖苦我?看来状态不错……” 岑声抿唇,认真的看向他“盛誉。” “干嘛?” “谢谢。” 盛誉笑“没大没小。” 岑声耸耸肩,浑身轻松了,不像来之前那么紧绷着“我还记得刚去盛联时,我叫你盛誉哥,你凶巴巴的对我说,小不点,你记住,我妈只给我生了一个弟弟,他叫盛况。你哪位啊,叫我哥。” 有模有样的,将当时盛誉欠揍又嚣张的模样学了个十乘十。 盛誉笑骂她“这么记仇啊小不点儿。” 岑声昂了一声“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盛誉哥。” 盛誉扯唇,笑意深刻。 傍晚回的时候,隐约觉得身后有辆车子在跟,盛誉在路边停下,吩咐岑声将车门锁好,不要下车。 隐约隔着车窗玻璃,岑声看清是四叔身边的人。 不放心盛誉,她摸摸索索从手套箱里掏出一把枪,别在身后腰间。 下了车,隔着几步远,就听到阿杰跋扈的声音“是不是啊太子爷,这路是你家开的?别人见到你就要绕路是不是?” 岑声蹙眉。 知道最近四叔得势,没想到手底下人这么放肆。 拉住盛誉。 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来是误会,盛誉哥,我们走吧。” 纵使那人狗仗人势,盛誉也表现得极为平淡。别人说他什么,对他怎样的态度,他本来就不在乎,不知道随了谁,这么佛系。 阿杰一看两人要走,嗤的一声笑了,十分夸张的拍了拍身边的小弟“喂,看没看到,盛联一姐欸,就是不一样,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这舒舒服服的把老的送走,小的又对她言听计从……啧啧啧,下辈子我也要变成女人,光是躺着张张腿,这盛联就易主了。” 盛誉笑着舔了下牙床,猛的回身,一个正蹬将人踹到车上,脚底下踩着他的面,见他痛苦,盛誉兴奋了,眼底充血“说什么啊?嗯?有种你再说一遍。” 佛系…… 岑声想,她该收回这句话。 想要上前劝阻,走了没两步顿住。心想着,算了,让他玩玩吧,泄泄火。 阿杰笑着舔了舔嘴角,一股子腥锈味儿,他侧了侧脸,朝一边吐了口血水“怎么?太子爷要干我啊?是不是啊?因为一个女人,你敢跟四叔作对?” -- Pо②零②㈠.cом 声声 盛誉这人吧,顺着毛安抚一切好说,你要是呛着毛嘚瑟,那就是找死了。 不知道他还活不活得过看到明早的太阳。 这么想,盛誉从腰间拔出枪,抵住男人的脑门儿“威胁我啊?阿杰,我在盛联长大的,不吃你这一套。就是你们四叔在,他也得恭恭敬敬喊我一声盛少知不知道?我姓盛啊……不服我啊?下辈子投个好胎喽。或者……想张开腿啊,也不是不可以,送你去我场子玩玩喽。” 阿杰一瞬脸上表情崩塌。 岑声见差不多了,撇了撇唇,对着空中比划了个手势,周围暗处出来几辆黑色商务车,均拉亮大灯,照射着,从车上下来一帮人,拎着铁棍,盛誉起身,收起枪,对着身后弟兄们道“悠着点,别玩坏了。玩够了送他去我场子里接着玩。” 目光飘到跟着阿杰的另一个小弟,那人早已经瑟瑟发抖,盛誉难得的大发慈悲“回去给你们四叔带个话,人呢,我挺喜欢的,就扣下了。” 小弟兄僵硬的停在那里,盛誉抹了下下巴,微微抬颚“还不走?想一起?” 连滚带爬,小弟扔下阿杰就跑了。 几乎同一时间,四叔接到消息,整个人都气炸了,说什么都要找盛誉理论。 盛誉岑声回去时,刚好赶得上晚饭时间,谁也不提今天事,跟没事人一样,盛况就是觉得不对劲,心里吃味,汤叔见盛况拉着方雅若入座,有些为难“这……二少爷,我们盛联有规矩,不是盛联的人不能上桌。” 盛况恍了恍神,看向岑声,漫不经心的答“家属也不行?” 汤叔迟疑。 不只是汤叔。 所有人都震住。 盛况这话,算是替方雅若正名了。 盛誉下意识看向岑声,见她眼里微微讶异,随后压着一腔委屈,大度的回应“没关系,汤叔,人多热闹。” 既然盛况这么说了,岑声也发话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为难,悄悄退下。 一室平静,偶尔是盛誉那个神经质讲个冷笑话。 “一个猎人开枪打了一只狐狸,然后猎人死了。你说为什么?”盛誉碰了碰边上的岑声。 难得,岑声低眉顺眼“为什么?” “因为它是反射狐。 哈哈哈哈。” …… 见他笑的像个二傻子,岑声抿了抿嘴角,眉眼温和,压低嗓音,仅二人能听得到“你有病吧?能不能好好吃饭?” 盛誉哦了一声,安静了。 对面的盛况见二人突然亲昵,有些不适,脸色跌青,勾勾的看着岑声。 门口,阿炳从外面急冲冲跑进来,到岑声面前弯了弯腰“岑姐,出事了。” 话音刚落,门口小弟被人踹了进来,岑声回头看,四叔带着一群人,看那架势,是来找事的。 “四叔?你这是几个意思啊?”盛誉起身,拍了拍岑声的肩膀,示意他来处理。 盛况虽然吃醋两人的关系突然突飞猛进,可在大事面前,头脑清醒几分。 四叔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嘴里叼着竹签,眼皮上面有道疤。 道上混的,以伤为荣。 没受过伤,没坐过牢那都不算个人物。 四叔是一直跟着盛非凡打天下的,野心一直是有的,只不过盛非凡在时压迫着,如今,剩下两个毛头小子,起码在他眼里是这样,他怎么甘心再屈位盛家之下。 “什么意思?呐,阿誉啊,你泡妞就泡妞,抓我的人是什么意思啊?不把四叔放在眼里喽?” “四叔啊,我只不过喜欢他,就留下喽,怎么?四叔不会因为一个小弟就想砸了我这地盘吧?该不会,这小弟恰巧会伺候人,把四叔伺候舒服了,四叔这才不舍得给人吧?” “你。”身边的弟兄听不下去盛誉满嘴不干不净,被四叔拦住。 毕竟这是在盛家的地盘。 闹大,都没好处。 各退一步“这样,你把人给我送来,我呢就放过阿温怎么样?” 四叔不知道从哪里抓了阿温。盛誉笑的有些残忍。 阿温对于盛誉来说,就像阿星对于盛况一样。 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阿温一脸血,被人拖了进来。一直未曾开口的岑声,突的起身,将酒杯一摔,盛联门口拥进一堆黑压压的人,均举着枪。 岑声踏过地上的红酒渍,清冷的拽着暴走边缘的盛誉,拉着他到自己身后“四叔啊,是这样的,这人呢,我不能给。你要找就找我,别牵连无辜。放了阿温。” 四叔“我能问一声原因吗?” “因为,他出口不敬,而且意欲对我不轨,我总要做给手下人看,要是放任,人人都是这样,我岑声在盛联还混不混了。你说对吗?四叔。” 四叔还没说什么,旁边的小弟先开口“你不会是故意随便掰扯个理由糊弄我们老大吧?你今天要是不交人,那阿温我们也是不能放的。” 岑声眯了眯眼,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男人吃痛的跪下,岑声从腰间拔出枪抵在他的头上“这里是盛联!不是你们任意撒野的地方!你记住,我岑声就是要你横着出去,你也得给我乖乖受着。我知道你们嚣张是为的什么?可别忘了,比拼还没有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就算,今天真的是四叔当上盛联的老大,盛爷的人,你们也动不起。四叔说,我说的对吗?” 让一个小丫头片子整了,四叔心里怎么能舒坦了,压着一口火“我手底下人被我惯的,瞧瞧,还得岑姐帮着管教。不劳费心了,给你个面子,今天啊,就算了。阿勇放人。” 小弟不服,但还是听话的将阿温扔在一边。 四叔走了。岑声知道,今天算是真真正正得罪了四叔了…… 她轻吐了口气。 四叔忌惮的可不是她。 她也知道,四叔是在卖给谁面子…… -- 声声 被四叔的事儿这么一闹,岑声拉着盛誉去了乾青分舵。 在那里烟熏火燎,什么买卖都做。 穿过一道狭窄的长廊,进到地下铁皮窖,那里像个小型的监狱,一层层铁栏,还有变态的刑罚。 阿杰一口的血与浑浊,赤身裸体,浑身青青紫紫的,倒是没像挨过打的模样。 见到岑声,他艰难的爬起,盛誉下意识护住她,往身后送。 阿杰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岑姐,盛哥,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岑声抿着嘴角,看着艳红的指甲,有些无味“你知道我是谁,还敢这样,那就是明知故犯喽。” “岑姐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 “大人?嗬。别,我心眼小的很。越了雷池什么难听话都说了,什么破烂事儿都做了,还要人宽容大度的原谅你,弟弟,这……就过分了吧?” “我知道,你想要赢四叔,我手里,有很多他的东西,绝对可以帮助到你。” 岑声在盛誉怀里笑的花枝乱颤的,活脱脱狐狸精的媚态尽显“不要和我谈条件,没赢面。” 盛誉勾着她的肩膀,毫不迟疑“动手。” 搂着岑声悠悠出门。 完了,这没良心的女人还说着风凉话“你完了,现在正处于选坐馆的风口浪尖,你杀了他的人,你说他会怎么安排你?” 盛誉满不在乎,随口一句“有我在,你怕什么?”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有些发毛“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突然发现你也蛮帅的,尤其是说动手的时候……如果没有盛况,说不定我真的会爱上你。” 盛誉嗤了一声,被岑声拉着“怎么样?刚刚我狐狸精上身的演技演的如何啊?” 盛誉极为敷衍“不用演,狐狸精本精。” 岑声翻了个白眼,她怎么不觉得是在夸她呢。 折腾大半宿,回到盛联,岑声边打哈欠边进屋,乌黑一片,她摸索着开灯,还没触到开关,被人捂着嘴扣在怀里,门被人踹上,她本能的挣扎,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她放弃了。 几乎是毫不怜惜的被人摔到床上,随之,温热的身躯压了上来,岑声推了他一下“你就不怕,家属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出来找啊?我警告你啊,房间都是不隔音的。” 黑暗之中依然能感受到盛况的笑,没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手里摸索,整个人趴在她的颈部亲吻,沉闷“今天和盛誉去了哪里?” “去解决阿杰的事情。” “我是问先前……” 岑声沉默了,推阻着“怎么?你管我啊?” 盛况索性堵住了她那张不听话的嘴,将内裤扯下,猛的挤进去,岑声闷哼一声。 小穴还有些干涩,磨得生疼,岑声本能意识的躲避,娇躯扭动着,想让他出去,腰上被他禁锢住。 盛况的指尖微微发凉,游走在她的胸前,岑声打了个颤儿,舌尖被男人缠绕吸吮着,一股津液由她舌下涌出,顺着嘴角留下来,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彼此的表情,可就是这样,谁也不愿分开。 等到岑声渐渐的适应了,身下泌出水儿来,龟头推进柔软温热的穴口,挺进几分,层层推进花穴。 “舒服吗?声声?” 岑声抿唇,腿上夹紧腰腹,摆着臀,盛况被她的骚样儿撩拨的心痒,啪的一声巴掌落在她的腿根处“小骚货,爽要叫出来啊……哥哥最喜欢听你叫了……” 他的喘息声渐渐浑浊,下身耸动着向上顶,顶得岑声内里酥麻直窜,淫靡的液体顺着交合的地方往下流,女人摆浮着,呻吟着。 “嗯哈……别再射进去了,上次就忘了吃药。” “上次?嗬,是谁勾着缠着非要让我射给你的?口是心非的小荡妇。现在怕了……怀了不正好吗?让所有人知道你是被我搞大了肚子。” 越说越兴奋,淫水直流,岑声仰面在他脖上咬了一下,盛况的腰就像是装了马达一样,大力摆动,穿刺着。 岑声再也受不住叫出声,盛况勾唇,指尖附在她的乳上“刚刚还说不隔音,怎么叫的这么大声?哥哥把你操得这么爽吗?” 屋内淫声浪语,丝毫不收敛,不顾及是否会被人听了去。 这一刻沉沦,岑声是属于他的。 而盛况,也总是能让岑声无条件缴械投降,放下原则和底线…… 滚烫的精液灌进岑声体内,娇躯被烫的抽动颤抖着,她不止一次想。 总是这样下去……会坏事的。 可偏偏受不住盛况的撩拨勾引。 方雅若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听了多久,她倚在门边,微微垂眸。 只有在岑声面前,他才会放下一切绅士的伪装,野蛮粗鲁又会变得莫名其妙的霸道。 都是因为在乎……才会如此失控,不管不顾。 事后,岑声已经睡下,盛况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垂眸看她。 想到他回国后第一次和岑声亲热后,隔天大摇大摆出来被盛誉撞见“你不在乎吗?不外乎她是爸的女人?不在乎她跟过谁,又和谁有过瓜葛?她的那些传闻你不在乎吗?” 盛况听过很多。 无非就是私生活不检点,关系混乱。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爱她。 深信不疑一点,他有眼睛,自然不会用耳朵去认识别人口中的她。 更何况,有些时候,眼见都不一定为实。 гòμщéищμ.dé(rouwenwu.de) 雷点很多。 排雷,介意慎点。 非洁。 -- 声声 日晒叁竿时,岑声拖着残破的身子出了房门,楼下盛况在手把手的教方雅若做可可。 见她来,端给她一个瓷罐,交接的空中被岑声挡住“我不喝可可。” 盛况闻言牵了牵嘴角“这是布丁。” “我不吃布丁。” 方雅若咦了一声“岑声姐你也不吃布丁吗?” 岑声嗯了一声。 也? 反应过来后看她“你不吃布丁?” 方雅若点点头,有些可惜“我吃不了布丁的味道,小时候吃一次吐一次,后来也就不尝试了。” 岑声哦了一声,接过盛况手里的布丁,舀了一大片放在嘴里,QQ嫩嫩滑滑的,岑声弯了弯腰,难得好心情“不会吧,布丁很好吃啊……” 盛况唇角晕开,好笑的看她,揉了揉她的发,拉开旁边的凳子坐在她身边“一会儿,我们出去给雅若买些特产什么的,让她带回去。” “嗯?雅若要走吗?”岑声咬着勺子看她。 方雅若重重的点头,笑的大方“嗯。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了。” 叁个人一起出的门,画面难得的祥和。 岑声被折腾狠了,没走多久喊着腿酸,怎么也不肯多走一步。 东西买的差不多,盛况还想给方雅若买些路上吃的东西,让岑声和方雅若在一处茶餐厅边吃东西边等自己。 岑声咬了一口手工黑巧,抿了口热美式,方雅若握着咖啡杯看她,十分不解“岑声姐,不觉得苦吗?” 岑声悠悠淡淡“吃的多了,就不觉得了。” 方雅若怔愣一下,谁都知道岑声虽然身世可怜,但是运气好,她有今天的地位,怎么也联想不到苦这个字。 从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和照片上的差距很大。 是眼神。 照片里她肆无忌惮的笑着,明朗的像一束光。 而现在……是一种深沉压抑。 她的笑,再也不是照片里的那样无所顾忌。 方雅若从包里掏出糖,递给她“岑声姐要不要尝尝?” 岑声淡淡摇头“不了,甜吃多了是会上瘾的……一旦上瘾,那么曾经吃过的苦,就没有意义。” “所以,你在害怕。借由苦来麻痹自己的心?或是更加深刻这种苦的味道?对待盛况哥也是吗?我很好奇,他是你放弃的甜还是铭记的苦。” 岑声抿唇几分严肃,手机震了震,我倏地收紧,扬面“留在他身边吧。” “什么?”方雅若一瞬觉得自己听错了。 岑声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眼神坚定“留下来。留在他身边。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很自私,但是,我想拜托你,起码现在……不要走,留在他身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 岑声垂眸“我不能……继续和他在一起了。” 方雅若堵着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她突然的转变。 是那条信息? 内容是什么?是谁发给她的? 想问,她已经起身,临走也不忘“他,就拜托你了。” 留下一句话,狠心决绝的走了。 方雅若甚至能够想象,当年她抛弃盛况的模样。 也是这样果决又冷漠吗? 究竟为什么…… 盛况回来,已经不见岑声了。 方雅若笑着圆场“岑声姐……她临时有事先走了……” 盛况哦了一声,看得出没见到岑声有些失落。 回去的路上,盛况安静的开着车,“盛况哥。”方雅若唤他。 “怎么?” “我不走了,好不好?” 盛况怔愣一下,正巧红绿灯,他侧目看她“怎么了这是?不是说呆够了不想再……” “我改变主意了。我舍不得香港的好吃的好玩的。最起码,让我吃够玩够再回去……怎么?你怕尽地主之谊啊?” 盛况单手扶着方向盘笑“怎么会。” “那,我不走了,好不好?” “随你。你不愿意走,那就待在盛联吧。” 隔天,是盛联选票的最后期限,盛誉手里地盘最多,按道理赢面最大,盛况和四叔持平,所以要票选。 盛誉起先“我投盛况。” 随之,跟着盛誉的几个支持者都把手里的票数给了盛况。 四叔也有一帮拥护者,几个元老看向岑声,就等着她发话。 毫无念想,岑声的票指定是要给盛况的。 支持盛况的在沾沾自喜,而四叔的那帮却是愁眉不展。 岑声抿唇,在众所期盼时伸了伸手掌“我投……四叔。” 一片哗然。 就连盛况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几个元老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反应,但细细想来,却也正常不过。 避嫌嘛。 盛誉眯了眯眼,也没有过多的讶异。 来不及等那几个跟票人,盛誉起身“挣钱呢,我挣不过你们,自然靠抢地盘最多。盛况和四叔比的是挣钱能力,不巧,我在抢地盘的同时呢,挣了些闲钱,手里不多,就两千万,我跟盛况,这样,就不用麻烦大家票选了。不好意思啊,大家。这一局,盛况赢。” -- Po2021.com 声声 墓园 岑声将手里的白菊放置墓碑前,身后响起沉稳有力的步调,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来了。 盛憬一身竖条纹路的深蓝西装,笔挺高挑。他摘下墨镜,哈了口气,胡乱在西装下摆擦着,随后又扣上。 不羁的模样和盛况极为相像。 也不怪了。 毕竟盛况小时,是被他这个二叔带大的。 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盛憬从后面环住岑声。 他有多久没见过她了。 在这种庄重严肃的地方,他竟然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赤裸在他身下的模样。 明显察觉岑声一僵,盛憬稍稍弯身,薄唇含住了她的耳“声声想我了吗?” “二叔……”岑声挣扎了一下。 盛憬扯唇,看着碑前的花儿“这白菊花在这里显得格外清冷没有人情味了。” 岑声怔住“对逝者的敬重,应该送菊花 的。” “应该?”盛憬嘴里淡淡咂着这个词,轻笑“什么应不应该的。若是我死了,声声可不要讲这些规矩上的东西。我看玫瑰就挺好。颜色越是妖艳越好……” 岑声噤了声,慢慢抽身,回头看他,嘴上恭恭敬敬“二叔不要说这些晦气话。好好的,二叔……怎么会死呢?” 盛憬沉默看她。 几分真几分假。 勾唇,将她揽在怀里,唇亲昵的碰了下她的“这次,干的不错。” 岑声抿唇,想起投选会过后,盛况质问她的模样。 盛况太自负了。 自负到现在,他还是认为努力就可以赢。 也是,被盛非凡惯坏了的孩子,怎么能跟久经商场的盛憬比呢。 “不过听说结局很精彩,盛誉怎么会临时变更,改支持盛况呢?” 岑声面上波澜不惊,心却因为他的质问提了起来。 那天她一个人从茶餐厅里出来,匆忙回到盛联,找到盛誉“这场票选的结局,早已经注定。无论是你还是四叔,都会是那人手里的棋,你想赢,我定会力保你,即便赌上我所有的一切。但你也要答应我,明天,无论如何不可以让盛况出局。因为,只有你们兄弟俩合作这一条路,才能铲除其他绊脚石,虽然这条路也许会很难,但是会得到一个真正属于你们的盛联。你是聪明人,合作与否,在你。” 她知道,盛誉一直都心照不宣自己和盛憬的关系,所以她冒着风险提醒,就是想看盛誉的选择。 她没有失望。 只是……盛憬却起了疑心。 “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自从盛况回来后,我们的太多精力都分散在他身上。以至于对盛誉没有过多的提防。” 盛憬抿着唇嗯了一声,不知道想着什么,岑声被他直白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手心直窜汗。 “是吗?嗬,我还以为有高人提点呢……罢了。我没有怪你。这事儿我来处理。” 岑声脖子一僵“你……不走了吗?” “嗯,不走了。” 岑声掩住神色,再也露不出一丝喜色。 盛憬回来了 彻底回来了。 让人猝不及防,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 盛联多少还是忌惮他的势力,这几年,元老会上那几个倚老卖老的主儿,看着是和岑声走的亲近些,他们自个儿明白,是呈了谁的面子,给了岑声这么大的权利。 四叔势力嚣张,也不敢和岑声叫嚣的原因也是因为盛憬。 盛联几个老人,哪个不知道,岑声啊,早就跟了盛憬。 而这次盛憬一回,票选坐馆自然作废。 人家有的是实力,还能控得住人心。盛联上下没有不服。只是盛憬可不想当什么帝王。 票选继续,他作为旁观者,也作为盛联老一部的头儿,多少说话还有些用。 岑声跟了盛憬这么久,早就熟悉摸透。 盛憬没有野心吗? 不是的。Pō➋○21.©ōм (po2021.com) 皇帝太招摇,倒不如安心做个摆布皇帝的摄政王。 他永远这么自信,无论是四叔还是盛家兄弟任何一个上了位,他都有能力把控。 岑声不禁为之担忧。 傍晚,汤叔准备了晚宴庆祝,祝的是盛憬回到盛联。 晚宴参与的人不多,几个元老,四叔还有盛家兄弟。 盛憬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风声,把方雅若也请了来。 本就让人误会的关系,盛况也没有多做解释,反让方雅若坐在自己身边。 盛憬坐在主位,岑声坐在盛憬身边,地位不一般,原本不应该这么高调,好似盛憬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一样。 一顿饭少不了恭维,盛憬看似对盛联没有多大的野心和兴致,就连几大元老要他在投选票举新龙头期间,帮忙管理时,他也是一副懒懒散散不问世事的表情“算了,我老了。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不过代管……我倒是有个好人选。” 几个元老门清似的看向岑声。 “声声?这段时间盛联你也没少出力。既然你几个叔父都不放心,那这段时间你就先帮忙看着。” 盛况眉头一紧。 “二叔……我。”岑声想要拒绝。 盛憬却不容她拒绝,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她的手,安抚“你也是盛家的一员,又足以代表我。你的决定,就是我的。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即便是错了,也有我给你担着,怕什么?” 岑声不敢抬头看周围的异样。 众人面上可以说是五彩斑斓,什么都有。 盛况怎么也没想到,岑声…… 跟了自己的二叔。 -- 声声 晚上,岑声是在盛憬房里过的夜,隔天回到自己的卧房,就见盛况坐在床上,一脸疲惫。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看样子是等了她一夜。 岑声心头一窒,直接忽视掉他的存在,从衣柜里取出衣服,当着他的面换掉。 盛况眼神回避,怯什么,他自己明白,他怕,他生怕从她身上发现别的男人的痕迹。 心中难掩苦涩“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扣着衣扣的手指顿住,她没有回头“说什么?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和外面的传言不差分毫。盛况,该结束了我们。” 盛况不信。 纵然这么想,落荒而逃。跌跌撞撞去了盛憬房间,似乎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一进门,一股子味儿。 他再熟悉不过。 是办过事的味道。 浓烈刺鼻,一室凌乱,床单还没来得及整理。 盛况僵在那里,盛誉后知后觉赶到,扫了眼屋内,眉头一紧。 索性没见盛憬,盛誉拉着盛况就往外走。 盛憬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这样一番场景,毛巾随手蹭了蹭发梢儿,搭在肩膀上,睨了他一眼“有事?” 盛誉心里一震。 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盛憬。怎么说呢?他平日里虽然温和挂笑,但是总给人一种摸不透心思的感觉。 太阴沉了。 盛誉陪笑“嗐,是盛联的事儿,想问问二叔早会谁主持,来了又才想起,岑声暂代管理……这琢磨着,问您也指定这么说,想着白来一趟,不打扰二叔了。” 盛憬似笑非笑,也不看他,眸子直勾勾的锁着盛况“是这样吗?” “是。”盛誉答。 盛憬淡漠一眼“我没问你。”随后将肩头的毛巾丢在沙发上,好似闲暇“是这样吗?阿况。” 盛况抿着唇,冷着张脸,门口,响起一阵规矩的敲门声。 盛誉心底里松了口气,转头去看,见是岑声,像是看到救星,眼里都在发光。 岑声扫了一眼,走了进去“二叔,车子备好了。” 盛憬嗯了一声,也不发话让人出去等,对着岑声招招手。 几乎没有迟疑,岑声迈开步子向他走去,盛憬从抽屉里取出一片白色药片塞到她嘴里“声声乖,把药吃了。” 岑声垂眸,接过他递来的水,将药片吞服下去。 盛憬似乎有意又似乎无心,手指停留在她的唇瓣上,不带一丝情欲,指尖抿去了残留在她嘴上的水珠儿“事后药太伤身体了……我已经约好医生了,等过两天把环儿戴上。这样,以后你就不用再吃药了……好吗?” 岑声温顺的敛着眸“好。” 果不其然,得到的,是盛憬赞扬的笑,那眼神好似在说:我家的宠物真乖。 如果,再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就更像了。 一只玩物,是没有选择权的。 他分明已经决定好的事,何必装模作样呢。 盛况再也看不下去,丢身就走。 盛誉叁两步追了上去,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说出什么来。 托了盛憬的福,盛况果然再也没有上前纠缠。 相反,每次一见她,能避就避,不能避开的场所,多半也拿她当空气。 她该高兴的。 不是吗? 心里却越发犯沉。 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原本没有兴趣的盛况,竟然一门心思扑在备选上,成绩还做的不错。 岑声有心想要帮他一把,跟在盛憬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清楚明白盛憬手里有什么,是靠着什么让盛联所有人都怕他,惧他。 势力且不多讲,单单是他手里那些人的把柄。若能为盛况所用…… 她在盛联,能信任的目前来看,也只有盛誉。 在和盛誉通了气儿的周密计划之后,高伶俐回国了。 盛憬名义上的妻子。 嚣张跋扈。 一来,就给了岑声一个大礼。 岑声赶回家的时候,阿炳趴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 见她来,盛憬督了眼她身后的盛誉,目无表情的对她道“声声,过来。” -- 声声 岑声慌了。 浑身几乎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盛誉察觉,微微滞在原地。 难道是…… 岑声步履艰难,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玻璃渣上。 短短十几步的距离,她磨蹭着过去。盛憬一把抓住她的手,握在手里,摩挲,眼神渐冷“我今天才知道,你妈妈已经被人偷偷转移了住处。我送的那套房子已经空了。问了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竟然有人生了异心。背叛我?你说,我该怎么罚?” 岑声双唇都在打颤儿,当初让阿炳去接人,她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 身旁高伶俐得意的笑着。 岑声一下明了。 这段时间,她已经尽量的缠着盛憬的注意力,再者有盛况盛誉分着心,盛憬不该…… 是高伶俐。 是她! 岑声想通,强挤出一抹笑“二叔,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阿炳现在人也不清醒,有些事还是问清楚再处置也不迟……” “是呐,究竟是谁的主意?阿炳不过是一个小弟,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只怕背后有人撑腰吧?”高伶俐嗤笑。 岑声垂着头,不出声了。盛憬抬眼扫了眼她煞白的脸,清清冷冷“声声,告诉我,这是谁的主意。你说,我就信。” 高伶俐愤恨的看着岑声。 盛憬不近女色,一直有传闻喜欢男人,与高伶俐结婚无非是因为高家势力当时是他所需要的。婚姻对他来说只是一张纸。 在高伶俐看来,两人结合是一场生意。 盛憬喜欢男人,婚姻不过是他掩盖的幌子。 直到,岑声的出现。 这个女人不同。 轻而易举的得到了高伶俐从未得到的偏爱。 心中不满怨恨,明明,是她先认识他的。凭什么岑声这么轻易的就得到了盛憬的爱。 岑声哽塞,盛憬突的笑了,脸上越发阴郁,扬了扬下巴,身后打手拎着棒球棍就往阿炳身上砸。 一声声,清脆利落,打在骨头上。 岑声哽咽的摇头“别打了,别打了。二叔,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 “我的……主意。”阿炳虚弱的打断,一脸血,模糊着面,他已经看不清,意识也渐渐分离,趁着清醒,还是倔强的挺身,将一切揽在身上。 高伶俐不屑的笑了。 有什么用? 盛憬不是傻子。他会信吗? 岑声哭腔甚浓,跪在盛憬脚边“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她而已。那天,在路上,我看到那个女人……她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女儿……她脸上幸福的模样是我从来没感受过得……明明,是她抛弃了我,凭什么自己却过得幸福。阿炳是为了给我出气,才赶走了那个女人……与其,让她在这里给我添堵,还不如让她走。阿炳是你的人,又怎么会背叛你?我不想他出事。” 盛憬冷脸“声声,你是在为别的男人求我吗?” 岑声摇了摇头“不是别的男人。在我心里,二叔是家人,阿炳也是。我只知道,从你派他跟我的那天起,他一直尽责尽职,是他给我挡枪,也是他一个人冲进青帮将我救出。二叔……你说过,无论声声要什么,你都会给的……无论多么荒唐过分的要求,你都会答应……声声只想问一句,二叔说话可还算数?” 盛憬微微探身,眼神看向门口,勾着唇角,淡淡垂眸,抬起岑声的下巴,轻描淡写“知道错了吗?” “知道。” 盛憬撇唇“声声,你该知道,你这样不是在救他。我教过你,在意的东西不该轻易暴露。怕,就怕你护不住还向敌人暴露了你的弱点。你的确做错了,错在不该为了给别的男人求情,而跪我。你要什么,跟我说就是了……你要的,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岑声苦笑“二叔也教过我,人要懂感恩。他救过我。这份恩情在,我不能不管。” 高伶俐眼看岑声叁两句就说动了男人,盛憬面上松动,她恶狠狠的看向岑声“不能放。事虽小,可惊动不少。若是人人效仿,阿憬的地位还要不要了?这个时候最是应该杀一儆百。” “二叔。”岑声紧紧拽住他的裤腿。 高伶俐不依不饶“阿憬,不能因为你偏爱这个女人,就一次次纵容她。现在还要偏袒她的手下。你不舍得罚她我明白。一个手下而已,罚一次,用一条贱命换主子长长记性,这条命,也算死的值了。” 岑声缓缓直起身子,指尖微凉,抿去了面上的泪,一步一沉,走到高伶俐身边,居高临下,眼微垂,顺手就是一巴掌。 高伶俐蒙了。 她疯了。 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打她。 打完人,岑声收敛了原本的温顺,是和盛憬如出一辙的冷漠“这里是盛联!就算要处置谁,也轮不到你。我敬你,让你,不是碍于身份,更加不是怕你!你屡屡挑衅。我拿你当人待,你自己偏要刷存在,往畜生那栏里钻,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再忍你。高伶俐,你敢动我的人,有本事。算计我,想赶我走?背后使手段,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高伶俐气的浑身哆嗦,捂住半面,目光投向盛憬。 男人缓缓起身,看都不看一眼,就这么的摆在台面上的偏袒,撂下一句“带阿炳下去治疗。” 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高伶俐起身,反扑向女人,被岑声一把拽着拖到大厅装饰喷泉台,摁着她的头往里扎,高伶俐奋力挣扎,呛了几口水被岑声揪着头发拎了出来。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嘴里骂骂咧咧“岑声,你个贱人!敢这么对我。” 方雅若微微侧头,躲在盛况身后,似乎有些不忍。 岑声猝不及防的松手,高伶俐踉跄几步,跪坐在那里,头发凌乱,有些狼狈。 和岑声的明艳完全相反。 岑声笑了,明媚妖娆,像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眼底直达深处的冷冽,让人不寒而栗“是啊,我是贱人。就是因为你不够贱,所以,盛憬连看都不看你一眼。高伶俐,你以为我忍你,是忌惮你的父亲吗?先前只是觉得你可怜,不想,现在还可悲。监视我,动我的人?收起你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你还是盛二夫人。你也知道,高家势力今非昔比,我要取而代之轻而易举,只是不屑罢了。再有一次……我保证,包括你最引以为傲的家世,还有你的父亲,都会为你的愚蠢买单。你知道,盛憬宠我,那么,我问他要一样东西,不过分吧?” 被岑声一下击中要害,高伶俐脸色一变,她怕了。 她太知道,盛憬在乎她的程度了。 只能不停嘴里骂“贱人!贱人!你敢!你敢动我的家人,你……” 汤叔从楼上下来,毕恭毕敬“岑小姐,二爷说,玩够了就上来吧。” 真正击垮高伶俐的,从来就不是别人,正是她满心满眼都是的男人。 盛憬。 玩。 就为了让她出气,就让岑声在众人面前这么示威,这么糟蹋自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岑声抬眸,不经意看到门口的身形,愣住几秒。 她不确定盛况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确定他看到了多少。 淡淡垂眸。 看到,又有什么关系呢…… -- Pо②零②㈠.cом 声声 高伶俐还算安分守己,过了几天相安无事的日子,大选在即,盛况在盛联选举的前一天玩起了失踪。 方雅若来见岑声的时候,犹豫了很久。 来的时候,岑声正在摆弄花草,将玫瑰新枝修剪的整齐划一,偶尔垂眸认真的模样,让方雅若踌躇不前,说,还是不说? 在盛联,又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她不在意,还是装作不在意。 有的时候,她还真是讨厌岑声,一副什么都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 “有事?” 方雅若在心里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时,岑声终于开口。 方雅若呼了口气“盛……盛况哥不见了。” “不见,是什么意思?”岑声表情淡淡,脸上没多大起伏。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才来求你。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他愿意让你走近他心底的人……也许,只有你,才能找到他。岑声,我知道你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我也知道,你跟了……但是,这是最后一次,找到他,拜托你可以吗?” 与其说岑声足够了解盛况,倒不如说盛况只想让她了解。 在岑声面前,毫无防备。 甚至,不想防备。 他不在乎输赢。 从知道盛憬和她的关系,他开始在意。 如果权势,能成为让她来到自己身边的理由,那么,他也可以给。 在盛联后山的亭子,岑声找到了他。 这里,算得上是他的秘密基地,没有信号,又偏僻,很适合一个人沉思。 岑声找了个石凳坐下,以前,她还想把这里改建一个木屋,他不肯。说是如果改建,那就不是他们两个的秘密基地了。 悠悠转转,他们之间竟然全部都是曾经的回忆。 现在如何如何,她都不是他的了。 “岑声。”盛况唤她。 很轻,很淡。 岑声抬眸,盛况咧唇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嘴角勾着,嘴里轻声吐着“离开他,来我身边。” “你想过……后果吗?” “如果,他死呢?” 岑声眸中闪了闪,诧异的看着他,明明是笑着,眼里那份决绝阴狠让她不寒而栗。 岑声不语。 心中却在打颤儿。 这就是他想了一整天的答案? “你……你疯了吗?盛况……你不要……” 做傻事……还没说出口,被盛况打断,期待又迟疑“我既然能开口让你来,就会豁出一切护着你,我承诺,且只承诺与你,岑声,你只需要走出这一步…来我身边。” * 今天是选龙头的最后一天,出门前,岑声才见过盛况和盛誉。 盛誉穿了一身酒红色西装跟个花凤凰似的,倒是怪喜庆的。 盛况一脸凝重,岑声想起前一晚两人在后山的情景。 她并没有给他明确的答案。 起码现在,还不行。 她答应他,等选举完再告诉他答案的。 岑声抿着唇想,心中有了明确的答案。无论今天他是否成为盛联的坐馆,她都愿意跟他一起。 盛憬从屋内出来,就见她盯着盛况失神,眼里微微一滞,心狠狠地颤了一下,一秒恢复清冽,挡在两人视线之间“怎么还不上车?” 岑声跟着盛憬上了车,在没人注意的角落,盛况脸上出现一抹紧张。 车上,盛誉半眯着眼,靠在真皮座椅里,手指跟着车内的交响曲比划着,盛况脸色跌青的注视着外头沿过的树枝,不知道想着什么。 今天一早就是这样。 盛况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盛誉倒不认为他是为了龙头烦恼,掀了掀嘴角,盛誉打趣儿“怎么了?怕一会儿输给你哥我,输得太难看?” 盛况闭了闭眼,沉寂几秒,吐了口气“哥……好像,来不及了。” “什么?”盛誉没听清,向他身边靠了靠。 盛况有气无力的靠在那里,像是终于找到一个支撑,让他有力气足以说完要说的话。 音色夹杂着颤抖“我没想过她会上车……” 她? 盛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岑声?!你做了什么?你……该不会在盛憬车里做了什么……” 看到他这个反应,盛誉瘫在座椅上,抿着嘴角,一脸严肃,嘴里喋喋“你真的是疯了!” 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盛况紧着眉头,覆盖住他握着手机的手“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前排的黑色轿车轰的一声炸的四分五裂。 浓烟四起。 大火吞噬着汽车残骸。 -- 声声 “二爷,刹车失灵了。”司机发现不对,第一时间跟盛憬汇报。 盛憬嗤了一声,不屑的回头看尾随的车子“他还真做的出。你在车上,他竟然不顾你!” 岑声微微一僵,下意识要开车门,指尖扣动反复几次,她摇了摇头“锁住了。看来……他没想要车上的人活。” 说实话,岑声并不害怕。 她知道,有盛憬在,一定会没事。 她不怕,盛憬怕。 不是怕自己会如何,是怕岑声跟着他出事。 没有一次,盛憬敢拿岑声去赌。 都说他冷漠薄情,盛憬一生所有的温情都给了她。 盛憬眼里充着红,想着盛况该不止有这一手。 盛憬从车座底部掏出一根铁棍,碰碰敲击着玻璃,车窗被砸出一个窟窿,盛憬手上被玻璃划破,一手的血,将岑声拦腰抱起,嗤了一声“岑声,我放过你了。” 岑声抿着唇,眼里泛着泪,手上紧紧攥着他的衣袖“要走一起走。” 盛憬一脸不耐“够了吧。这不就是你希望的那样吗?在我面前委曲求全这么多年,不就是希望这么一天吗?岑声,你果然不配。想和我一起死?你没资格。滚吧。” 岑声已经察觉半个身子被他推在窗外,在车子拐弯,经过一片绿植草坪,盛憬彻底将她丢了出去。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她昏昏沉沉的倒在那里,眼底是一片刺目火辣的猩红。 岑声在医院醒来,已经是深夜,她昏迷了多久,盛况就守了多久。岑声僵着脖子,被盛况眼疾手快的制止“别动,你摔得不轻,需要静养,索性那边有片草坪……” 盛况嘟嘟囔囔,语气中难掩惊喜。 是惊喜吗? 岑声心上一冷,她疲惫的闭上了眼,侧了侧头,盛况再说了什么她也懒得听了。 见她安安静静,想着让她多休息,替她掖好了被角,轻手轻脚的关灯退了出去,走前还不忘吩咐门口守着的人不要打扰。 等到房中剩下她一个。 黑暗中都透着一抹凉意,她埋在被子里偷偷哽咽哭泣。 在为一个人。 一个将她养了十多年的男人。 在家里得知岑声醒了的消息时,盛誉本想第一时间去看,想来想去又坐回沙发上。 岑声……现在,该不会在哭鼻子吧。 盛誉叹了口气。 这一次暗杀,无论结果如何,盛况都输得一败涂地。 因为,他失去的,是岑声的心…… * 在医院静养的日子,来人看的倒不少,岑声受得都是皮外伤,养养也就好了。 就是这次之后,变得沉默寡言了。时常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 盛憬出事的消息传遍了,混江湖的死于非命也是正常,没人会过多的猜忌。 那次竞选后,盛况当选上了龙头。 刚上位,盛联一些事宜都需要做调整。盛况最先做的就是盛联大换血,把盛憬的人,全部迁移了盛联,说好听是体恤旧部,安排了个闲差。 盛誉去看岑声时,岑声坐在病床上眺望窗外。 毫无生机。 在盛誉看来是这样。 盛誉将手里的鲜花递到她眼前“喏,你要的玫瑰花。怎么突然想要玫瑰了?” 岑声接过花束捧在怀里“他,真的死了吗?” 盛誉微微直起身子,叹了声“他把活的机会留给了你……可是自己却没能逃出爆炸。声声啊,这次意外……” “意外?”岑声颤抖着打断,目光冷淡直视“是意外吗?你我都清楚,就不需要再兜圈子。我不去计较追究,我只想知道,他的……尸体在哪儿?” “两具尸体被炸的面目全非,已经安葬了。城郊墓园,你有空,就去看看吧……” 岑声沉默起身“我要出院。” 盛誉震惊“现在?” 拗不过岑声,盛誉还是带她出了院。 上了车,岑声还抱着那鲜花,拢在怀里,盛誉侧目看她“你,要去看他吗?” 岑声摇了摇头,鼻尖微酸“不了。他不愿见我这个样子。盛誉,你可以带我去那天出事的地方……去看……最后一眼吗?” -- 声声 岑声站在焦黑的地面上,地上印记深刻明显,不远处还有一摊血。 岑声垂头看,眼泪砸在地上。将怀里的花放在焦黑的地面上,从中选取最艳红的那一朵,放在那摊暗红的印记上。 盛誉在她身后看着,陪着。 他在想,要不要告诉她。 这么一等,天色都沉了,他还是不忍打断。 岑声两腿发麻,僵硬的起身,盛誉上前搀扶着“声声……他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就算是替他活着。” “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也不懂,他对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吗?我不爱他,却从没想过他死。” “如果……我给你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呢?声声,你不是很恨盛非凡吗?他还活着。盛憬没能杀死他,是因为盛憬身边有人背叛了他,出卖了消息,被盛况救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汤叔,早就是盛况的人了。在医院偷偷换掉致死的毒药,打了一种让人暂时停掉呼吸的药物……汤叔潜伏在盛憬身边多年,索性,盛憬棋高一着,这么多年护着你,也没至于暴露真正想盛非凡死的人……其实是你。他荒唐的,让所有人都觉得是他盛憬狼子野心,想篡权夺位……其目的也是因为你。成全你,保护你。至于盛非凡那儿……现在,也跟死人没什么区别,盛憬长期给他注射的毒药还是有作用的。现在,知道了这个秘密,你还舍得死吗?” 在盛誉讲到盛憬时,岑声眉眼温和,不舍,复杂,甚至有那么一丁点绝望。 盛憬于她多重要,只有她自己明白。 就像盛誉说的那样,现在对她来说,最有价值的,应该就是盛非凡还活着的事实。 “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盛誉,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同情我?不见得吧,他可是你父亲……” “我不是盛况。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我心里,他早该死了。活着,就是给人添堵。如果他的死能让你更好的活着。我更愿意……为你效劳。岑声,活下去吧。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好好的活下去吧……” 两人回到盛联,天色已经发黑,走在门口,就听到盛况怒气冲冲“一群废物!人都看不住!找!给我找!找不到人,你们也全部给我滚蛋!” 盛况背对着门口,光看那背影,岑声都觉得凌冽。 阿星看到岑声先是一愣,随后颇为惊喜的指了指门口“岑岑姐。” 盛况回头去看,脸上的怒气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烟消雾散。 将她小心的纳入怀里。 “去哪儿了?吓死我了……声声。我以为……” 盛况哽住。 他以为,她走了……以为,她离开他了。 盛况的小心翼翼,岑声看在眼里,他始终忘不掉,自己曾经为了达到目的,甚至可以拿她的性命去对赌,好在盛憬足够在意她,在爆炸前将她丢弃。 岑声敛住神情,有些恍惚。 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啊。 她曾经足够爱他。爱到甚至连恨都可以忘记。 现在。 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 在未来,她不曾参与过的年间,盛况早已经不再是原来心底的模样。 曾经有多期盼。 现在,就有多失望。 岑声疲惫的闭了闭眼,默不作声的从他怀里挣脱。 盛况禁锢住她的手腕,冰凉,寒到让他心慌。他觉得他抓住了,可实际是失去了。 “你说过,给我一个答案。”盛况抿着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丝笑,尽量显得随意又大度,毫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却紧了起来,固执的想要一个她的答案。 答案。 岑声呢喃重复了一句。 有些刹那失神,答非所问“你不是问,我刚刚去了哪里吗?” 盛况一脸跌青,撇了撇嘴角,艰难又苦涩“我不在意。声声,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的……行吗?” 岑声笑了一声“是啊,答案还重要吗?” 门口的盛誉缄默不言,有些惋惜。 有时候一个决定的开始,很难回头。 得到即失去。 因为一次错念。 此后的盛况,在岑声面前只会更加卑微小心。 他在惋惜。 他们回不去了啊。 就在所有人以为岑声不会再给他答案时,女人沉寂片刻,说“办婚礼吧盛况。也许,这就是我的答案。” 说难听点,各取所需。 一场婚礼,又是几个心思多少算计。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转,岑声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变卦的太快,就连方雅若都觉得,她是在计算着什么。 唯有盛况不在意。 咧着嘴傻笑安排着婚礼。 依照岑声的意思,婚礼越简洁越好,在婚礼前夕,盛况带她去见了盛非凡。 没有想象的吃惊。 盛况略有迟疑,脸上很快的遮掩,从身后环住她“父亲一定会很高兴。” 高兴? 会吗? 岑声讽刺一笑,居高临下的睨了眼瘫在病床上的男人。 这算不算报应? 按照盛憬下药的手法剂量,不死又怎么样? 可她咽不下这口气。 明天,一切都会终结。 她保证。 -- 声声 休息室 岑声看着洁白华丽的婚纱,眼神黯淡。 方雅若来的时候,见她还没换衣服,怔愣一下“你怎么还不换衣服?盛况哥很快就要来了。” 岑声抿唇,唇角淡淡晕开“这婚纱很漂亮吧?我在挑选的时候,眼前拂过画面,就想,一定很适合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爱他,是我的事,从没想过要他回应我什么。你……岑声,你太过分了。不仅仅是你伤害了我喜欢的人。你后悔了。为什么?就因为他爱你,所以你就可以这么不上心的随意对他,任意的挥霍着他对你的爱?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叁的伤害他?” “我说办婚礼,没说女主角是谁。我从没说过,要嫁他。” “为什么?” “我信你会把他照顾的很好。” “你以为,他会稀罕吗?他只要你。岑声,只要有你的存在,他很难会容得下别人。” “那,就消失好了。” “什么?”方雅若没听清楚。还要追问什么,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 她的。 岑声接起,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的眉头舒展,轻轻悠悠的勾着唇,是这些日子,发自肺腑的笑。 岑声握着手机往外走,回头看她“真的很想看看你穿着婚纱嫁给他的样子……可惜,没机会了。雅若,人这一辈子太短了,短到不由人。如果,是你嫁给他,我会很开心的祝福你们。” 方雅若顿在原地,回想着她的话,怎么想怎么听都像是交代后事,生离死别一样。 有些不放心的追出去时,岑声已经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隔着车窗,方雅若看清接她的男人。 ——阿炳。 车子直开到海边,阿炳从手套箱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您要的东西。” 岑声嗯了一声,将袋子打开,一把枪,几个零散的证件和卡。 阿炳将盛非凡从后备箱里运了出来,扔在地上,扬着下巴,看向岑声“小姐,怎么办您说。不脏了您的手。” 岑声笑,让他先将人用绳子绑起来,绳子末端用大石缠好,她轻蔑一笑,从兜里掏出针剂,熟练的扎在他的肤下,注射完,岑声缓缓起身,脚尖微微用力蹬出,盛非凡惯性使然的滚落,脚掌踩住绳索,盛非凡顿时吊在石岩上。 她,决定着他的命。 这个游戏,似乎只有到了这里,才算是一半的结局。 岑声将手里的牛皮纸袋扔给阿炳“阿炳不要怪盛况。新人继位都容不得心腹旧部,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你拿着,安置好那些忠心追随盛憬的人。实在没得去……” 岑声摘下脖子上的音符钻石项链,那是盛憬送她的成年礼物。 以往的每一年里,都是他陪着自己度过每一个难熬的生日。 岑声没摘下来过。 因为打心底里觉得珍贵。 珍贵的是这份情意。 “这条项链,我从拥有时就没摘下来过,足以代表我。你拿着它去找唐倾妩。我与她交好。看在以往的情面,她不会亏待兄弟们。你们能跟着她,我很放心。” 阿炳窜红了眼眶,紧了紧手上的纸袋,举起“我会带兄弟们安顿好,等小姐回来。小姐你就放心吧。这些东西,我也不会动。等你办完事,物归原主。今晚,我带着兄弟们在码头等你。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憬爷不在了,为了他,您也不能再出事。” 岑声抿唇轻笑,点了点头“好。” 阿炳一步叁回头,似不放心。岑声摆了摆手,叫他快走。 岑声凝望着阿炳的背影,渐渐敛住眸子。 “我可能……要食言了。” -- 声声 盛况带着人去的时候,岑声站在崖边,望着脚下的海水出神。 盛况脸色煞白,脚下生了跟,顿在那里,轻轻叫她。 岑声站在风口,摇摇晃晃。盛况的心跟着提起。 岑声抿唇笑着,很轻很淡,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般自然轻松“你来了。” 盛况脸色跌青,扫了眼坠在半空的盛非凡,刚迈出一步,被盛誉拉住。 岑声笑,自言自语“都这样了,还有这么多人在意你……我要不要当众揭开你虚伪的面孔?” 盛誉抿着唇角,眼里微微闪动,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颤抖“不要。声声,不要做傻事……不值得。他不值得你……” 岑声缓缓摇头“是啊。我想忘。想收手,甚至都把母亲安顿好了,就等一切结束……可为什么,偏偏……是盛憬死了呢?盛况,你怎么能这么的残忍……杀了他……你还不如杀了我……” 盛况闭了闭眼,她搞这么多事,大动干戈,就是为了一个死人? 盛况咬着牙,心中苦涩,自嘲的笑了“你在怪我?我以为你不计较,原来,这些日子,一直在同我演戏是吗?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告诉你,岑声,他该死。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觊觎我父亲的龙头位置甚至……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子。” 盛誉拉住激动的盛况,摇了摇头“别说了。” “不说?为什么不说?”盛况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父亲去世的消息刚一出,他就雷厉风行解决掉四个堂口,那都是我父亲的心腹,他为了庞大扩张自己的势力更是将父亲叁个世交好友暗杀掉,冷漠的吞掉了其中各个势力,你觉得我残忍?那他呢?他没有心,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强迫你!拿你的家人威胁你让你留在他身边,这些你都忘了吗?” 岑声晃晃悠悠,捻去面上的泪,不住地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盛誉,你没告诉他吗?” 盛誉顿在那处。 鼻尖一酸,话哽在嗓子头。 “自始至终,盛憬从来没有强迫过我,让我做违背自己意愿,甚至本心的事。”岑声悠悠脱口“他是为了……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四个堂口,叁条人命……皆因我而起。十年前一次偶然,我发现父亲的死另有蹊跷。于是顺着线索偷偷的查。也许是盛非凡做贼心虚,怕我查到什么,他威胁我,原形毕露的他,你知道有多恐怖吗?我一生也忘不掉,那噩梦一般的种种场景。”岑声戳了戳心脏,泪眼婆娑“这里!只要这里还活着,我就会想起那些肮脏的过去。” 岑声缓缓抽出衬衫下摆,微微侧身露出纹身“他在我体内移植追踪芯片,就是这儿。我爱你的证明,也是屈辱的象征!他把我当畜生一样的供养起来。你知道他都让我做些什么吗?他要我去陪那些跟着他的兄弟。像个妓女一样,不,也许该说,更像条狗才对……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你出国前的那个雨夜,你忘不掉,同样我也忘不掉。在你父亲房里……那叁个人……那噩梦般的一夜。我不停的求饶,不停的求他……盛非凡不是人,他是畜生!那天我才知道,我父亲只是想要求个安稳日子,退出盛联,不再替他卖命,他却残忍的设计杀害了他。在我最灰暗的日子里,我最感谢地就是盛憬。他待我很好。外面传,我是他的女人……也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我。十年前是我主动走进他的房里,上了他的床,跪着求他,求他的庇护。他知道我不爱他,也一根我是在利用他,可是这十年,他没有一次,像那些人那样强迫我……你看到的那些,只是假象。他所制造的……占有欲强的假象。只有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众口,当年的事谁也不敢再提。这十年,他的陪伴,他的偏袒,他的保护……盛况,你知道吗?你杀掉的不只是一条人命。那是我,仅仅残存的一点……活着的希望。” 岑声声泪俱下,每一滴泪打在盛况心上。 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 他颓在那里,怔住。 从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后来的痛心后悔。 是什么样的心情,她才能哭着说出,那人是她生的希望。 他都干了什么? 控制不住的抖动着。 意味着,彻底失去。 岑声哭着哭着笑了,脚下一松,盛非凡跟着绳索掉了下去。 “岑声!不要!”阿星大喊一声,刚一来,就见岑声整个人往后栽,嘴角那笑,似是得逞的报复。 诡异又渗人。 盛誉一身冷汗,盛况快他一步,整个人冲了出去,在一阵风中,两人相拥跌落。 盛誉急促的喘了一声,挥了挥手“快,快救人!” * 滴,滴,滴。 病房里,岑声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医生进了又出,出了又进。 盛况拄着拐,腿撞在石岩上,轻微骨折,身体没什么大碍,倒是岑声。 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 医生微微叹息“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没有清醒的预兆,跟病人本身有着极大的关系。主要,还是她自己不想醒来。” 盛憬抿着唇,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坐在她床边呆了一会儿走了。 盛誉弯了弯腰,戳了戳她的脸蛋,握着她的手淡淡哈气“瞧你,药罐子一个,手都打青了。冰凉。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一定是。气消了,也就醒了。你这不是惩罚你自己,是在惩罚所有关心你的人。岑声,你听好,我知道你能听得到。如果,你的希望还活着,是不是你就不会这么痛苦……是不是那样,你才有活下去的念头?岑声,醒醒吧,盛憬还活着。如果,你听得到,就给我一点反应吧,只要,你能开心得活着,我就送你去见他,好不好?” 盛誉不眨一下的盯着她面上看,一丝反应都没有。 他微微失神,手心痒痒的,他垂眸看,岑声的指尖滑过他的掌心。 动了动。 只一下。 盛誉惊喜的起身,抹了抹眼角的泪,真诚的笑了。 -- Po2021.com 最后的最后 岑声被阿星和盛誉送到盛憬面前。 那次爆炸,虽然没有夺去盛憬的命,可也够他恢复一阵子的。他的腿还没有好利索,一跛一跛的去接她。 盛誉推着轮椅,盛憬艰难的蹲下去,阿星想要搀扶,被他推了。 与女人平行的距离。 盛憬怜惜的摸上她的脸。 她瘦了。 盛憬蹙眉,握着她的指,放在唇边轻吻“傻。” 只一个字,哽住。 盛誉叹了一声“如果她的选择不是你,我也不会带她来见你。看来,她是真的很恨盛非凡。说到底,是盛非凡拖累盛况一起了。好好照顾她。二叔。” 盛憬抬眸“谢谢。” 盛誉笑。 阿星出去送他,有些疑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二爷的人?” 盛誉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身上也有着和岑声相同的遭遇。我只知道,岑声曾经救过你。” 阿星笑,释然“不只是岑岑姐,还有二爷。如果没有他们,我恐怕没命活着。” 盛憬顿住脚步,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 “替谁说?那个人?还是算了。冤有头债有主,这仇,从人死的那刻开始,也算是报了。” 盛憬走了,带着岑声一起。去了国外定居。 冬天,下的第一场雪。 盛憬守在她身边,搓揉着她的手放在脸上,轻笑打趣“昨天故事讲到哪儿了?声声,不能再这么贪睡了。你准备什么时候醒来?嗯?” 盛憬眷恋的覆上她的脖颈处的项链,轻笑“如果过去不快乐,那就忘掉过去,重头开始。我会陪着你一直,一起。” 指尖微微曲拢,岑声悠悠转醒,盛憬一滞,很突然,也很惊喜。 像是失而复得,又怕抱的太用力,盛憬将人纳在怀里,轻喘。 “声声。”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岑声木讷的看着他“你……你是谁啊?” 笑意僵持住,盛憬叫来了医生。阿星碰了碰阿炳“她还记得你不?” 阿炳摇摇头。 阿星踌躇“不会摔坏了脑子吧?完了完了完了。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定是摔傻了。” 阿炳哑然“你能不能盼点儿好的?让憬爷听见,有你受得。” 阿星顿时哑巴了。 医生摘下听诊器,对着盛憬道“按道理讲,病人恢复的很好。你说她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也许是头部撞击了硬物造成的失忆。” “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不好说。也许三五月,也许一两年,甚至更久。” 盛憬一脸沉重将医生送走,回来就看岑声抿着嘴唇笑“盛憬?” 盛憬迟疑“你想起来了?” 岑声摇摇头“他们说你叫盛憬,是我的丈夫。” 噗。 阿星严重怀疑岑声在讹人。 丈夫? 他们可没说。他们只是说了,从她昏迷不醒时,盛憬就一直照顾她的事儿。 岑声明显偷换概念。 丈夫。 亏她想得出。 “难道不是吗?我们非亲非故,你一直照顾我,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你不是我的丈夫吗?” 盛憬怔愣几秒,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想趁人之危,很正经的答“我们是一家人。不过……你心里喜欢的人不是我。” 岑声啊了一声。 “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啊?”岑声侧侧头,像个好奇的宝宝盯着他问。 盛憬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说呢?” 岑声皱着鼻子一脸不开心“那我以前一定是脑子坏掉了吧。不过不妨碍现在喜欢你。盛憬,你会照顾我吧?” 盛憬点点头“会。” 岑声笑眯眯的挂在他身上。 从清醒后,岑声很黏人。 应该说是和之前判若两人。 会对着盛憬撒娇,会耍赖。 似乎比以前更活跃,更像个活人了。 是啊,以前的岑声背负太多。开心快乐也是那样,与其说笑容是一种情绪倒不如说是她伪装出来的表情。 现在的她……是发自内心的轻松吧。 忘记过去,也许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幸福。 阿星由衷的觉得,岑声像是换了一个人。她耍无赖的本事无师自通,尤其是厚着脸皮挂在盛憬身上时,后者总是会纵容的拍拍她的小脸儿。 晚上,岑声抱着枕头来到盛憬房间,一脸哀怨“我们为什么不睡在一起?”Pō➋○21.©ōм (po2021.com) 盛憬怔愣一下,拍了拍她的脑袋“怎么了?一个人害怕?” 岑声点点头。还杵在门边,盛憬合上腿上的笔记本,朝她招招手,岑声一路小跑的钻到他的被窝里。 一脸无辜“盛憬,以后我们一起睡吧。” 盛憬哑然失笑,轻轻碰了碰她的额角,义正言辞的拒绝“不可以。” “为什么?” “你是女孩子。传出去对你不好。” 嗯? 岑声歪了歪头,表情十分认真“你会娶我吗?” 盛憬嗯了声,眉眼温柔却坚定“会。” 岑声扯着嘴角笑“那不就得了。反正我们早晚要睡在一起的。你会对我负责的,所以有宝宝也没有关系。” 宝宝。 盛憬僵住唇角。 真是个呆木头。 岑声心底里翻了个白眼,故作神秘向前探了探“我都这么邀请了……盛憬,你可以为所欲为的。” -- Po2021.com 番 也许,岑声是真真切切爱过盛况,过去十年,无法抹除,开心难过,痛苦煎熬都是盛憬陪在她身边。 无论是她的狼狈,还是那些肮脏到不堪回首的过去。 无论是哪样的她,他都见过。 不曾嫌弃,不曾抛弃。 人心都是肉长得。 纵然没有喜欢,可在相处之间,不知不觉中,这种陪伴让她习惯。 自然而然的享受着待在他身边才有的安心,肆无忌惮,甚至不用去顾虑其他。 反正前路有他,她不必担心未来会怎样,总之,有他的路,会顺畅许多。 在她昏迷期间,依稀模糊的听见他的那句,如果过去不快乐,那就忘掉过去,重头开始。我会陪着你一直,一起。 她该谢谢盛誉,在她放弃活的念头,是他拉住了她,在她耳边轻道:你的希望还活着。 在爱与被爱间,她选择后者。 她不后悔她的选择。 直到,两个孩子的出生,盛憬寸步不离守在她面前,护士将孩子抱到准爸爸面前,让他看。 盛憬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她身上,赌气似的看都不看一眼,猩红着眼,压抑着眼底的恐惧,还没从刚刚那血腥一幕回神,他见过许许多多生生死死,就在刚刚那一刻,他看着虚弱的女人,竟然会有一刻,想要祈求他这辈子都不信的神。 他控制不住的颤抖,想抱她,又怕弄疼她,哽着音“不看。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一次,就够了……声声,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岑声傻了眼,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吗? 岑声想笑,替他抿去眼角的晶莹。 这一刻,她才惊觉,她的选择从来就不会错。 余生,如果和她携手一生走过的男人是他……大概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眼前这个男人拯救了她,给了她一个新的天地,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余生,她想,如果为谁而活,她愿意成为他的妻子。为他而活。 岑声,你知道什么是注定吗? 注定就是,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 国内 “盛憬没死?”盛况满脸不可置信。 盛誉踌躇许久,决定告诉盛况实情“我只是怕你后悔,爆炸确实存在,车子也动过手脚。我……其实早就知道你会动手,所以,提前把炸弹换成平时用作拍戏用的……小型弹药,威力不大。我相信这对于盛憬来说不算什么。我猜到,遇到危险,盛憬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想办法先救岑声。所以,趁着你所有注意力在岑声身上,偷偷把昏迷的人换了……对不起,盛况,我没有办法……就这么看着他死。” 盛憬没有错。 外界对他的那些评判也只是不了解实情。 纵然在外人看来狠心绝情,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而盛誉恰巧是那少数的知情人。Pō➋○21.©ōм (po2021.com) 他知道,盛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岑声。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 盛况咧唇轻喃“换的好,换的好。这样,她就有了活的希望。她还活着,对吗?” “是。她醒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她过得很好。盛憬对她也很好,不肯委屈她,纵然婚礼从简,却也是办的体体面面,阿星说,人虽少,却办的比千万人的婚礼都气派奢华,包了足以容纳几十万人的城堡,给了她最美的誓言。前段时间,岑声刚刚生产完,是一对双胞胎,老大是男孩叫盛意,小的是个女儿,叫盛悦。” 盛况点了点头“不记得好。不记得,就不会痛……不记得就可以开心的活下去。”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盛况摇了摇头“不了。我也是她灰暗过去的一部分,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一辈子想不起来过去。不见,是最大的释怀。我不想冒险,让她记起点滴不愉快。哥……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还是想不透……你说他怎么就……我最引以为傲的父亲,曾经有多么崇拜敬仰,现在,就有多不耻。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儿子。” 盛誉缄默。 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声“她都忘了。我希望,你也可以过得松快一些。盛况……不管怎么样,你还有哥。” гòμщéищμ.dé(rouwenwu.de) 想了想声声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 在爱与被爱,岑声选择后者,或许这也是岑声从小就缺失的。盛憬对她,早就是生命的一部分,是家人,也是恩人,不可否认,早在很久之前,盛憬就已经固执的将自己融入了她的生活。 家人对她来说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存在,又是生长在那样冰冷黑暗之下,因为不曾拥有,才弥足珍贵,她才更加珍惜。 -- Po2021.com 番 岑声开了个咖啡厅。 为起名字,岑声翻遍了全网,要起个有内涵又蕴含着中国文化的名字。 想来想去,岑声索性随意,干脆叫它六口之家? …… 阿星一口咖啡喷出:“姑奶奶,您能再俗点儿吗?” 六个人就叫六口之家。够省事儿的。 岑声眨了眨眼,托腮静思,问着阿炳“俗吗?” 阿炳摇头。 岑声又看看盛憬,不耐其烦的重复发问“俗吗?” 盛憬轻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不俗。他不懂。俗的是他。” 岑声满意的笑笑,决定下来,就叫它六口之家。 这么看来,没品味的是阿星。 初营业时,岑声请来了邻居唐倾妩一起剪彩,餐厅打理的有模有样。抓了两个免费的劳力,在外面发着传单,岑声和唐倾妩在屋里吃些手工巧克力喝着咖啡。 颇有闲情逸致。 门口的阿星打了个喷嚏。哀怨的看着玻璃窗后笑意盈盈的女人,深有体会“千不该万不该,得罪女人啊……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阿炳气笑了,一摞宣传单砸在他身上:“废话真多。” 双胞胎两岁时,正是淘的时候。 在他们家,验证了一句话的真谛: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盛悦小公主不大点就会使唤人,还专挑软柿子捏,吃饭时,一屁股坐在阿炳腿上,哼唧唧的让他喂。 阿炳和阿星,早就被岑声当成一家人,从称呼上就能看出,以前叫盛憬都是恭恭敬敬憬爷,二爷的。 现在直接叫哥,或是姐夫。光看那咖啡厅名字,六口家,可不就是带上他们俩的。 岑声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了“盛悦,自己吃。阿炳叔叔也要吃饭。” 盛悦头一扭,就是不听“我不要,我就要阿炳叔叔喂。” 岑声拍了一下桌子,声线微扬“你不要太过分了盛悦。谁教你的?这么霸道,小孩子不能这么自私知道吗?” 阿炳见她生气,急忙道“没关系的,姐,没那么严重。小女孩嘛,都喜欢撒娇。她这是喜欢我呢,才让我喂她。” 岑声叹气“你不要这么惯着她。你瞧瞧她这一身的臭脾气。” 盛悦气鼓鼓,有些不服气的顶嘴“你吃饭的时候,爸爸都会给你喂饭,把肉肉切好放你嘴里。为什么我不行?” “你。” 岑声气极,冷笑“行。我看你也不饿。那别吃了。” 阿炳没心没肺的咧唇笑。 盛悦看看一直默不作声的盛意,见他闷头吃饭,目光又转向阿炳。 阿炳无奈的耸了耸肩。 在他们家,岑声发话的事,谁也不敢多嘴。 在一片静默,门口传来一阵声响,盛悦转了转脑袋,见是盛憬和阿星回来,扭着肉滚滚的身躯,一下子扑到盛憬怀里,哇的一声哭了,恶人先告状道“哇,爸爸,你老婆欺负我。” 抽抽搭搭。鼻涕挂了满脸。盛憬毫不嫌弃的抹去,好笑的看着她,漫不经心的问她“我老婆怎么欺负你了?” “她……”盛悦欲言又止,想想又觉得自己理亏,盛悦憋了回去,哽咽着,模样颇为可怜。 盛憬极其有耐心的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替她捋顺着气,轻声细语的安抚“你也知道她是我老婆,不许再惹她生气了。知道了吗?盛悦。好了鼻涕虫,把眼泪擦擦,学学哥哥,听话一些。去跟妈妈道个歉,明天我带你买你最喜欢的布娃娃。” 盛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臣服在盛憬的诱惑下,别扭的蹭到岑声怀里,往她身上拱“妈妈,我错了。对不起,我会好好吃饭,我会乖乖听话。” …… 岑声哭笑不得,瞪了身旁的盛憬一眼“你就惯着她吧。” 盛憬撇唇,在她耳边轻道“天地良心,在我心里,你是第一。” 切。 * 咖啡厅进入营业正轨,也迎来了不知道第几场雪。 盛憬带着孩子在外面打雪仗,阿星在一旁给他们拍照,看着自己的拍摄作品,啧啧感叹,边说边给岑声看照片“嫂子,你有没有发现,盛悦这无赖的模样和你有的一拼?” 岑声蹙眉,随手抄了一手雪扔在他身上。 阿星嘿了一声“别啊,怎么还带打人的?” 岑声懒得搭理他,向盛憬走去,隔不远,听见盛意求抱抱:“爸爸抱” 边说着,边伸开双臂。Pō➋○21.©ōм (po2021.com) 眉宇之间,和盛憬十分相似。 不懂盛憬怎么忍心拒绝他的缩小版,男人几步迎上岑声,一把搂住,握着她的手就往兜里揣,冷声拒绝着“我要抱你妈妈,没手抱你,男孩子,要学会自己走。” 看得出盛意很失落。 盛悦在不远屁颠屁颠的跑来,玩疯了玩累了,抱着盛憬的小腿撒娇:“爸爸抱。” 盛憬无法拒绝这张和岑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孩,看着盛悦,他总不经意想起岑声小的时候。单手将女孩抄起,坐在自己小臂上。 岑声不忍看盛意失落,弯了弯身,尽量一碗水端平“意儿,妈妈抱你好不好?” 盛意果断的摇摇头“没关系的妈妈。爸爸说的对,男孩子要自己走。” 盛意到底是小孩子。 眼里掩盖不住的失落,可岑声知道,盛憬是他崇拜的人,伸了伸手握住盛意的手,抄在兜里。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背影被阿星拍了下来。 同时,国内也收到了这张电子照片。 那头的盛况几近痴迷的看着女人的侧脸。 笑意会传染,随着照片上女人唇角的弧度,轻扬。 盛况忽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最沉重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 ——完—— --